第一章 分家 “我擦，哪个不要命的敢打老娘！”杜菲菲刚刚恢复一点意识，就感觉到后屁股被打的疼痛。 “五十棍，结束！”冰冷语调的男声隐约的传入杜菲菲的耳朵。 “自今日起，华锦，华锘正式与本家分家，拿家谱来……”接着传入杜菲菲耳朵的是一个有些年迈的男声，以及男童清亮的哭声。 “我这是做的什么梦吧！”这是杜菲菲晕死过去之前，最后的一丝思绪。 ‘锦丫头也太倔了，这分了家，两个孩子要怎么生活啊！’‘华家也太狠心了些，华老三才走了，就这么欺负两个孩子！’‘要不是被欺负的狠了，锦丫头也不至于非要分家不可’‘听说华老大家的还要把锦丫头卖到大户人家做丫头，也不是吃不下去饭了，怎么打这样丧良心的主意啊！’‘哎，可不是么，只盼着锦丫头能撑过去，以后大家帮衬一下，等锘小子大了，也就能顶起门户了’…… 华锦才醒来，就听到周围妇人絮絮叨叨的声音，想起刚刚在睡梦中接收到的记忆，忍不住的苦笑，她这是什么命吧，前世虽然是个所谓的黄金剩女，但做着心理师工作的她，贷款买了个小公寓，每个月赚了钱还贷款之外，有空就会到各地旅行，虽然没有伴侣，却活的很舒服自在。 要不说人有旦夕祸福呢，老天爷肯定是看她过的太舒坦了，她刚刚把最后一个月的房贷给交上，欢呼彻底解放的时候，地震了，银行旁边的巨大广告牌直接打到她的身上，真是死的非常彻底。 死就死吧，她好歹做了那么多年的心理师，也算是帮了不少人，怎么说下辈子投胎也能投个好人家啊，可是老天爷就是玩儿她，挂就挂了，还让她赶上潮流穿越了一把，穿越到了九岁的倔强小萝莉华锦身上。 为什么说是倔强小萝莉？华锦的父母出去走商的时候，遇到山贼，别说财货，连人都没有回来，留下华锦跟才四岁的弟弟华锘，按理说，华锦的这种情况，虽然父母去世了，但家族的其他亲长应该接过教养两个孩子的责任，但以大家族自居的华家一班人，看到华锦姐弟年幼失怙，竟然打起来他们父母留下财产的主意，说是养育他们，实际上却是做着奴才的活计，吃都吃不饱，没两个月，两个孩子就瘦成一把骨头。 这华锦自己吃苦不怕，但看着自己的弟弟瘦巴巴的，还整天被欺负，被骂，终于在听到人说她们是吃白饭的时候，爆发了，愤怒的坚决要分家。 别看华家不靠谱，但也是有规矩的，老爷子老太太都还在，哪有谈分家的道理，华锦这可是捅了马蜂窝，华老爷子直接拿出家规来，要分家，交出所有财产，净身出户，还要承受50棍子，并且分家之后，按月给老爷子老太太交钱。 自己和老妻还活着就有后辈提分家，这是打他们老两口的脸啊，看着华锦倔强的脸，老两口直接提出根本不可能的要求来，但怎么也没想到，才九岁的华锦竟然有那么大的决心，竟然就答应了下来，分家文书一写，就开始执行这五十棍。 杜菲菲很佩服华锦这种勇敢反抗的精神，但对她不衡量自己的承受能力就反抗这件事，非常不同意，她要是忍个几年再爆发，也不会连累她穿过来啊，说不定她还能穿个好人家。想到这里，杜菲菲心里摇头，看老天爷对她这羡慕嫉妒恨的架势，说不定真这样，会给她扔到更差的人家去。 华锦小姑娘到底没受住这五十棍，换了杜菲菲这个芯子。老天爷绝对是坑她啊，从小在城市长大的她，是正宗的分不清五谷，会做的饭，也只是煮面条而已，哪怕给她弄个宫斗背景，她至少可以快点被人害死重新投胎，但种田经商她真的不擅长啊！ 杜菲菲趴在硬邦邦的炕上，感受着来屁股后面的疼痛，杜菲菲十分无力，想要看看自己的手指，却动都不敢动，疼啊！ “嘶……”华锦（以后都称为华锦）刚想动一下，就感受到后面钻心的疼，这五十棍还真是结实啊，等她好了知道是谁打的，看她不好好的报回来！ 坐在门口说话的两个妇人听到屋子里面的声音，马上放下手上的活，快步走了进来，一进门，就看到了华锦漆黑晶亮的双眼。 “呀，锦丫头，你醒了！”年轻的妇人大约二十多岁，一身衣服虽然不是多么好的料子，但浆洗的狠干净，连破的地方都被绣上花纹，一看这个妇人就知道，即使家境一般也注重生活的女子。 “小杨大夫说12个时辰内能醒来就没事了，赶快把药喝了，早点养好了身子！”年纪大的这个妇人约莫三十多岁的样子，脸黑红色的，声音很大，很爽朗的样子。 “桂花婶，兰香婶，谢谢您们！”自己家这个情况，她这个样子，弟弟华锘还小哪会照顾她，还是这两个好心的婶子照顾她的。 “跟婶子客气什么，大家都在一个村里，哪能不管你，接下来几天你就好好养病，你好了才能照顾弟弟呢，分家也好，那家人也太狠心了，你们出来了，至少自己能做主了……”桂花婶也就是年纪大的这个妇人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一边要出门给华锦拿药。 “好啦，锦丫头才醒来，说这个干什么！”年轻的妇人听到说起华家人，华锦脸上的表情不太好，马上阻止桂花婶的话。 一看这年轻妇人就是心很细的性格，华锦前世就是做心理师的，看人性格总要比常人准些，这两个妇人虽然一个心细，一个爽朗，但人都是很好的，否则也不会过来照顾她们姐弟了。 “分了，我跟小锘才有个活路！”华锦小声的叹气，说道。 两个妇人听到华锦说出这话，眼睛都有点红了，这两个孩子也太可怜了，她们之前给华锦上药的时候都不忍心看，瘦的皮包骨头不说，身上还青青紫紫的，虽然农村的孩子很早懂事，但也没有让才九岁的孩子做这种力气活的。 看到两个人的表情，华锦叹息，原身到底才是个孩子，分家的事情闹成这样，到底也算是一种不好的名声，既然已经发生了，就一定要占据舆论的制高点，博取同情，是最好的方法。 正想着，就听见门外扑扑楞楞的声音，然后就是男童的哭声“姐姐……” 第二章 幼弟 随着这一声‘姐姐’，小小的稚嫩身影出现在华锦的视线当中，小小的娃娃还没有凳子高，走路还有些踉跄，身上的衣衫也是又脏又破，露出一截的手臂只一层皮贴在骨头上，头发只留了最头上一缕，也松松散散的。 华锦想起前世看到过的，那些穷困山区的孩子们，即使是那些孩子，也没有眼前的这个孩子看起来瘦弱，顶着大大的脑袋，好像是个ET。一看就知道是营养不良了。 华锦感觉到心里刺痛，这是原主身体的记忆，也难怪原主拼命也要从那个家里出来，出来了，至少还有一条活路，否则，他们只会被折磨死吧！ “姐姐！”小小的孩童站在炕边上，黑漆漆的眼睛看着华锦，两只小手捧着几棵菜叶子，眼巴巴的看着华锦“小锘刚才不在姐姐身边，去给姐姐找野菜了！” 声音软软糯糯的，让华锦母性瞬间泛滥了，她虽然是个大龄剩女，但也是很喜欢孩子的，只是没机会自己生，每次在路上看到别人家想想软软的小包子，都爱逗逗宝贝。不过才刚刚四岁的小包子，看到姐姐受伤，就懂得出去给姐姐找吃的了，华锦心里暖暖的。原身的付出是值得的，虽然付出了生命，但这个孩子，值得！ 华锦看了一眼小包子手里的绿色叶子，眨了眨眼，不认识，然后笑着说道“小锘真乖，都会帮姐姐挖野菜了！” 桂花婶和兰香婶看到两个小人儿互相安慰依靠的模样，看着这凄凉的家，擦了擦眼泪，这两个孩子，太难了。 华锦的身上还伤着，也不能动，小包子也很懂事的就乖乖陪着她。期间有个女人曾经过来骂骂咧咧的送来了所谓的粮食，华锦不能下床，后来听过来帮忙做饭的桂花婶说，都是些烂菜叶子，还有一点小米。这就是分家之后，华家分给他们的全部粮食了。 一个茅草屋，一点粮食，说是分家，其实是把华锦和华锘赶出家门了。对于这种情况，华锦也没觉得多受伤，哪怕是原身，也对那一家彻底失望了，何况是跟这家没什么关系的她了。 华锦养伤期间，桂花婶和兰香婶轮流过来照顾小华锘和她，还给他们送饭过来，还有村里的人也送过来一些吃食，这些华锦都记在心里，等以后有机会，再报答吧！ 在这些好心人的照顾之下，十天之后，华锦的伤就好的差不多了。 “桂花婶，我现在已经好了，我自己能烧饭了，您不用担心我们，柱子叔不在家，您回去看着虎子哥哥和二丫姐姐吧！”这天，桂花婶过来送饭之后，华锦说道。 桂花婶的男人是个木匠，在县里做工，并不能经常回家，桂花婶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也经常做些活来贴补家计，这么多天照顾她，估计已经耽误人家赚钱了，华锦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眼看自己能动了，当然不好再麻烦人家。 桂花婶也是实在人，客气了两句之后，就答应了下来，所谓救急不救穷，他们家也没过的多好，不可能一直贴补华锦他们。 之后兰香婶过来的时候，华锦又如是解释，兰香婶一看华锦是铁了心拒绝，也就顺着答应了下来。 送走了两个婶子，华锦将破烂的院门关上，虽然这门有没有也没什么太大的作用，然后回头看着属于他们姐弟的茅草屋。 果然是无片瓦遮身啊，华锦感叹，因为这茅草屋，房顶都是茅草，当然，村里大多数人家都是这种茅草房，瓦房那可是富贵人家才住的起的。 “姐姐！”华锦正看着茅草屋发呆，就感觉到自己的手指被一只小小的手掌握住了。 华锦蹲下来，跟华锘对视“怎么了？” “我会保护你的！”黑色的大眼睛里全是坚定，小包子看着华锦，这样说道。 看到四岁的小男孩露出这样的神色，华锦的心里瞬间就暖了，既来之则安之吧！ “好，那以后小锘要努力做大官，然后保护姐姐啊！”华锦将华锘的小身子抱在怀里，说道。 “嗯，以后我当了大官，再也不让那些坏人打姐姐！”小小的他还不太明白做大官是什么，但已经明白，只有姐姐，是对他好的。 华锦站起来，牵着华锘的手，看着茅草屋，想起她还了十年贷款才得来的小公寓，虽然只有三十几平米，她辛辛苦苦赚钱还贷款的时候，虽然也很疲惫，但每次想到自己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窝，就觉得很幸福。 但是，谁能想到啊？ “去尼玛的，早知道还完就挂，我买什么房子啊，有那些钱，享受生活多好！”华锦念念叨叨，然后，想起了自己的父母，她是不能尽孝了，虽然不大，房子卖了也有几十万，给父母养老也够了吧，希望妹妹能好好照顾父母，代替她尽孝吧！ 也许是职业的缘故，见惯了太多的人间悲欢离合，也早就学会了什么叫放手，什么叫释然，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无论如何，上天既然把她安排到了这里，她就在这里好好的活下去。有句话说得好，从哪里摔倒，就从哪里躺一会儿。 不管发生什么，总要活着，对不起的人，已经对不起了，还不起，也只能欠着，如果有来生，让前世的父母做她的儿女，她来为他们付出所有辛劳，养育他们，报答他们一世的养育之恩吧！ “姐姐！”小包子感觉到身边的姐姐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悲伤，轻声喊了华锦一声。 华锦从自己的思绪中恢复过来，眼神清明而坚定，拉着年幼的弟弟“饿了吧，姐姐给你做饭吃去！” “姐姐，咱们刚吃过饭！”华锘看着莫名兴奋的姐姐，满脸的疑惑，为什么他觉得，分家之后的姐姐，有点不一样了？ 华锦默，她当然知道才吃了饭，她这不是想熟悉一下农村的灶台嘛，眼看着就两口人，也不可能让小包子做饭，肯定是她动手了，这可不是天然气电磁炉，生火对她来说，绝对是一项巨大的挑战。 所以，华锦点点头“嗯，既然吃饱了，那就睡一会吧！” 华锘看着自家姐姐，吃完了就睡，应该这样吗？ 第三章 升级的空间 也不管小包子多么诧异，华锦硬是拉着华锘躺在床上，小孩子么，躺一会儿，就真的睡着了。 华锦看到身旁的包子睡的安稳，小心的下床，出门。华家给他们姐弟的这个茅屋，就在山脚下，李家村三面环山，只有一面有路可以通往外面的县子，因为交通不方便，整个李家村都过的紧巴巴的，耕地也不多，村里的人大多到县里做工为生，留下媳妇孩子在村里伺候庄稼。 这里可以说是整个李家村的边缘了，距离最近的邻居就是桂花婶他们家，也有五百米那么远的样子，想来这个茅屋是离山太近容易招来野兽，又距离其他人家远，才会被放弃，最后用来打发他们了。 华锦打量了一下周围没有人，然后躲在一个角落里，手指触摸到了手腕处的青色痕迹，然后，就看到刚刚还在的华锦，突然消失了。 前世华锦是个旅游爱好者，职业比较自由的她在一个偏僻的村落里买了一只古朴的戒指，听主人说是家里传下来的宝贝，上面镶嵌着一只绿色的宝石，她看不出是什么，也不懂什么古董，只是看着喜欢，就留下了。 她也很喜欢就一直戴着，又一次她开车撞到了，手指出血之后，这枚戒指上的绿宝石就不见了，然后，她的左手手腕处多了一个青色的胎记，里面有一个不大的随身空间。穿越而来，原本以为全部重新开始，没想到身体好了之后，就发现，华锦的左手手腕处，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胎记。 有心想要确认，她行动不便，而且一直有人过来，她突然消失会引人怀疑，所以才忍到现在，才确认。 一进来自己的随身空间，就感觉到身边的空气都变的清新舒适了。这可是之前她从没体会过的。再抬眼一看，华锦腿一软，瘫坐在地上“我擦，这空间升级的要求会不会太变态？” 前世她的随身空间，她拿尺子特意量过，不过才十五平米，刚刚得到的时候，她也曾兴致勃勃的想要试试，这空间是否能神奇的种出各种瓜果蔬菜，兴致勃勃的淘宝来一大堆的种子，结果发现地面居然是硬石板，她想尽办法也没能挖出石板下面的土地，于是这个空间对她来说，就变成了一个移动仓库，兼冰箱。这地方恒温，既可以保暖还能保冷。无论是什么东西，放进去什么样，拿出来还什么样。自从有了这个空间，她连冰箱都给卖了。 可是现在这个空间，完全颠覆了华锦原来的认知，进来之后还是前世的位置，但是一旁却多了一口清澈的泉水，周围由白色的石头堆砌成而成，清澈见底，一面开个口，泉水顺流而下，注入一个大湖当中。 华锦绕着泉水走一圈，发现这湖也只是占了空间的五分之一，剩下的全是黑色的土地，一片空旷，华锦顺着一个方向丈量了一下，走到尽头才看到像是有种无形的力量把她拦在这个空间里，更大的空间氤氲着白雾，看不清楚。 仔细一算，以泉水为中心接近正圆的空间，半径就有一百步，这个空间竟然有三万多平米，难怪华锦觉得大的吓人，再回头看她之前放在空间里的那些储物柜，也变的渺小许多了。 拿出来一个折叠椅，又用杯子舀了一杯水喝了一口，清甜的口感让华锦心情瞬间愉快，有了这样一个空间，在这个陌生的时空，也就能活下去了。 休息了一会儿，华锦从空间出来，看到外面依然是她刚进入空间的时辰，知道这空间跟前世一样，并不跟外面同步，然后才又进入空间。 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脏兮兮的模样，华锦把之前洗澡的大木桶拿出来，装满湖水，然后脱掉衣服下去，拆了一个香皂，将自己好好的洗了个透彻。等到洗完擦身子的时候，华锦才发现刚刚结痂的伤口，竟然已经愈合了。对于这泉水的功能，华锦有了新的认识。 洗了澡，华锦又把身上的衣服洗了，然后晾在折叠椅上，翻了一件T恤衫和短裤，松松垮垮的套在她没长大的身子上面“返老还童的坏处之一大概就有衣服都不合适这样吧！”自娱自乐的开了个玩笑，华锦又开始忙碌起来。 之前因为空间太小，华锦又不爱扔东西，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一大堆，于是专门从某宝上买了一些储物柜，绕着原本的空间摞到顶，全部都装着她的生活用品。现在空间变大了，华锦也不愿再爬上爬下的拿东西不方便，所以一气儿整理一下，看看都有什么东西。 将柜子三个一排的放在地上，铺开来竟然也不少，从姨妈巾到桌椅板凳无一不在，有很多华锦自己都不记得什么时候放进来的了。 “都留着吧！”看到前世自己最喜欢的衣服，化妆品什么的，华锦叹了口气，然后就去打开最大的几个柜子之一。 “果然还在，不爱扔东西真是好习惯啊！”打开柜子，看到里面装着的树苗和一袋袋包装好的种子，华锦感叹前世自己的明智。这些树和种子，全是她才得到空间的时候买的，因为对包邮活动的执着，买的样数还真是不少。 “玫瑰，百合，郁金香，火龙果，椰树，菠萝，香蕉……”华锦越看自己买的这些种类，想到当初她也是以为这空间一定不拘什么植物，都能养的，才会荤素不忌，东南西北的植物都被她买了回来，当初浪费钱，现在倒是都用上了。 “还好都有图片，否则谁知道什么是什么呀！”华锦看着包装上印着很清楚的植物图片，对自己说道，作为城市长大的孩子，大概她也就认识一些市面上常见的菜蔬，还有一些鲜花。至于山野中的野菜，她就完全抓瞎了。 整理好了种子，华锦一看手边也没有趁手的工具，想了一下，开始用手挖了几个坑，埋了几个种子下去，又浇了浇水，看到湿润的一片黑土地，满心希望能够长出果实出来。 做好了这些，华锦穿着还有些湿的衣服从空间出来，匆忙到屋里换了一件干衣服，然后也睡了下去。 第四章 时间魔法 一觉睡了两个小时，华锦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转头看着旁边的小包子，看到华锘已经醒了，睁大着眼睛在一边玩儿手指。 “小锘饿了吗？”华锦从炕上坐起来，伸手摸了摸小包子毛茸茸的脑袋。 华锘看到姐姐醒了，也跟着做起来，靠着华锦的胳膊摇头“小锘不饿！”才说完，就听见他的小肚子咕噜噜的叫起来。 华锦怎么不知道小包子是怕家里没什么吃的菜说不饿的，心中对这孩子更加心疼，于是从炕上起来“小锘，对姐姐要诚实，饿就是饿了，知道吗？姐姐给你做饭去！” 华锘说谎被姐姐发现了，又被姐姐这样说教，牢牢的记在心底。然后才拉着华锦的胳膊，一起到了厨房。 华家分给他们姐弟的小茅屋十分简陋，厨房也只是在茅屋外面简单盖的，华锦穿越过来之后，也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好在之前兰香婶和桂花婶过来已经收拾了一下，而且也做过饭的，所以东西也还能用。 一口铁锅，两个破碗，两双筷子，角落里还有一袋小米，这就是他们姐弟的全部财产了“小锘，你去给姐姐摘点野菜来吧！”前身之前会带着弟弟摘野菜，小华锘年纪不大，但野菜还是认识不少的。 华锘从姐姐这里得到了任务，马上乐不得的出门了。等到小包子出去了，华锦才开始生火，拿着两块石头，华锦彻底没辙了，这可是个技术活，没有办法，华锦到空间里拿了一盒火柴，又想了一下，拿了一包方便面出来，先混过这顿再说吧！ 所以当华锘小包子捧着几棵野菜进门的时候，就闻到一阵香味，华锦已经生了火，煮开了水，调料包都放进去，包装什么的全部放回空间，只留下一个圆圆的面饼放在一边。 “姐姐，好香啊！”华锘走过来好奇姐姐做了什么。 华锦听到他的话，笑了一下“帮姐姐把菜洗了，一会儿放进面里吃！” 华锘乐颠颠的去家后面的溪水那里洗菜了。方便面的味道都很冲，华锦前世不爱做饭，经常会拼一箱放在家里，但后来她自己也吃腻了，所以空间里还有一大箱不同口味的方便面。吃了许久别人送来的没什么滋味的饭菜，现在闻着这方便面，华锦也觉得自己的口水分泌加快了。 水开了之后把面饼放进去，然后把华锘摘来的野菜放进汤里煮一下，不一会儿的功夫，一份方便面就煮好了，华锦把面盛到两个碗里，端到屋子的桌子上。 “吃吧，慢点，别烫着！”华锦把筷子递给华锘，嘱咐道。 华锘小包子连忙点头，然后夹起面条，吃了下去，浓郁的面条瞬间就征服了小包子的味蕾，吃的不亦乐乎。华锦也几口吃掉面条，喝完了汤，感觉胃里熨帖的舒服。 晚饭之后，华锦带着华锘在院子里遛弯“从前，有一个叫孔融的小朋友……”把睡前故事提前一下，变成了散步故事，华锘小包子听的非常认真，十分喜欢的样子。 到了夜里，也没有灯，一片漆黑，华锦哄了小包子入睡，然后自己又悄悄的进入空间。 无论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空间却一直是白天的样子，才进来，入眼的一抹绿色惹的华锦惊叫“长这么快？” 中午才种下来的种子，已经长出来了枝叶，碧绿碧绿的，十分喜人的样子。看到这些，华锦心中抑制不住的狂喜，如此神奇的时间魔法，她还有什么怕的呢？ 想到这里，华锦迫不及待的打开自己现代买的那些种子，一只手拿着一只木棍，准备大干一场，把所有的蔬菜水果种子都种下去。 半个小时过后，华锦脸上全是汗珠，用力的擦干净，看到已经种了一排的土地，很有成就感的揉了揉肩膀，又继续蹲下来干活。可怜华锦用着完全不趁手的工具，竟然硬生生的种了三行，才终于累的不愿意再动了。 “明天买个锄头回来，用木棍会累死的！”华锦瘫坐在折叠椅上，一边喝水，一边说道。 这个时代的铁器可是贵重物件，分家的时候都要郑重的记在分家文书里的，这个小茅屋还有个铁锅，也是因为华家没来得及拆，否则也不会到他们姐弟的手上。 华锦原本就不算是多么勤快的性格，休息了一会，就到外面睡觉去了，临睡着之前，还想着第二天要到县里买锄头。 第二日一大早，华锦起来烧火煮了一点小米粥，米放了不少，煮的十分浓稠，姐弟两个热乎乎的喝了，就往县里走。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姐弟两个才到最近的通兆县，华锦到了县里才发现，县里铺子林立，很热闹的样子。看来这个时空虽然还是封建时代，但商品经济发展的已经不错了。 路上看到有卖糖葫芦的，红彤彤很漂亮香甜的样子，华锘小包子看了好几眼，却是乖乖的没要，华锦看到了也不说什么，因为就算华锘要，她的手里，也没钱给他买。 华锦拉着华锘找了一下，才找到一家名为铭钰阁的首饰铺子，找到了目的地，华锦直接拉着华锘就进入了这家门面很大的首饰铺。 “这位姑娘是要来买什么吗？”看到华锦衣着朴素，小二也一视同仁，并不看低的过来询问。 “请问你们收首饰吗？”华锦直接询问。 “姑娘是要卖什么首饰呢？”华锦才问完，就听见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正是这铭钰阁的掌柜秦立。 “您好，我这里有一个金镯子，想问贵宝号收不收。”看见正主，华锦也不绕弯子，直接从空间里把收好的金镯子拿出来。 秦立就看到华锦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黄灿灿的金镯子出来，看着华锦的眼神，就带着些审视的意味“不知道姑娘这镯子从哪里来？” 华锦前世做的就是跟人交流的工作，这掌柜的眼神她当然明白，他们姐弟穿的破旧，虽然洗的干净但也不是富裕的样子，却能拿出一只金镯子，会被人怀疑镯子的来源也不意外。 第五章 蝶恋花金镯 “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也不会把母亲的留下来的物件拿出来卖的！”华锦的眼眶瞬间就红了“这原是我们母亲的陪嫁，当初她和父亲还在世的时候，给我的，没想到匆匆就去了，为了跟弟弟生活，也只能这样了！” 听华锦提到过世的父母，华锘也跟着抽泣起来，当初父母还在的时候，他们虽然不说金尊玉贵，却也是不愁吃喝的，父母没了之后，哪里还过的是人过的日子，他人虽小，却都懂事的了。 秦立一看两个孩子不似作假，示意小二把镯子拿过来，待他拿到手以后，才有些惊疑起来，华锦的这个镯子，金子竟然比起他们店里最好的金镯子还要纯好多，而且整个镯子完美无瑕，竟然好像天然成就，完全没有雕琢的痕迹。 原本这古代的提纯技术有限，大多数的黄金也不过七八成的样子，但华锦的这个镯子，却是她前世给自己的生日礼物，千足金的镯子，细细的圆镯，正中是蝶恋花的镂空花纹，伸缩的口，十分精致。 “好精致的镯子！”秦立正待要再仔细看镯子的制作工艺，就看刚进门的一个小姐带着丫鬟，一眼就看到了他手中的金镯子。 “是吴小姐来了，您定的头面已经做好了，马上给您拿来！”秦立跟这个年轻小姐说道。 “秦掌柜有了好东西怎么不告诉我，亏我还跟姐妹朋友推荐您家的首饰呢！”小姐一件姜黄色的上衣，搭配水红色的裙子，俏生生的十分靓丽。 秦立可不敢得罪大客户，马上笑着解释“吴小姐可误会在下了，这镯子是这位姑娘才拿来，我这也才看到的。” “这镯子是你的？”吴小姐低头看了一眼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华锦，问道。 华锦点点头“这是我娘的陪嫁，家里实在过不去了，才想问问秦掌柜收不收首饰的。” “既然你要卖，卖他做什么，不若卖给我吧！”吴小姐一听这镯子是要卖的，二话不说，让丫环拿钱“多少钱？” 华锦原本就是来卖镯子的，有人买，对象是谁她并不介意，但要问价格，她却是迷糊的了“小姐既然喜欢这镯子，也算是它跟小姐有缘，对我来说，这镯子是母亲对我的一份爱重，是无价的，不若小姐您看着值多少呢？” 吴小姐听到华锦这么说，又仔细观察了一下手中的这个金镯子，发现近处看更见精美，竟然比起京中那些贵重样子还精细些，暗自窃喜自己这次撞到好东西，过两天的聚会上戴出去，必然会引起别的小姐的赞叹，心中高兴，直接拿了三个十两一锭的银元宝出来，给了华锦。 这吴小姐一出手，秦掌柜就一阵肉疼，华锦的这个镯子，在铺子里卖，也不过是二十两这个样子，虽然样式新奇，花样也特殊，但毕竟不是什么名家的作品，且也较轻，他要买，估计也就出个十几两罢了，没想到这吴小姐真不差钱，直接就拿了三十两出来。 华锦一看秦掌柜的样子，就知道这个价格她赚了，于是毫不客气的收下银子，然后就离开了铭钰阁，那吴小姐得了自己想买的镯子，心中千万个满意，对华锦姐弟也无所谓，取了之前订的那个头面，也离开了。 眼看着那样花样精细的镯子被别人买走，秦掌柜心中遗憾，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对刚才那对一身素衣的姐弟，有了一点印象。 华锦拿了银子就悄悄放进空间，然后拉着华锘从铭钰阁出来，转身到隔壁的绸缎铺子去给他们姐弟两个分别买了两身成衣，特意选了大一些的，也能多穿一段日子。两件粗布衣服花了几十文，又买了两条被子和褥子，之前他们住的那被褥简直脏的无法忍受。 路过卖糖葫芦那里的时候，华锦买了两支，自己和弟弟一人一支，她自己也爱吃呢！简单的两支糖葫芦，两个人眉开眼笑的继续购物。 之后又到一旁的粮油店，买了两斤白面，两斤糙米，一斤糯米，一斤绿豆一斤红豆，还有半斤红糖，然后又买了一坛菜籽油，半斤盐，酱油和醋各一坛。跟掌柜的说了一声暂时寄放，华锦带着华锘去了铁匠铺子。 桂花婶的男人赵铁柱正是在铁匠铺做工的，看到华锦带着弟弟来了，很惊奇的样子“锦丫头，锘小子，你们怎么来了？” “柱子叔，我们想买个锄头，再买把菜刀哩！”华锦笑呵呵的说道。 “这样啊，来，叔帮你们选一下！”听说是来买菜刀和锄头的，赵铁柱笑呵呵的帮着他们选。 选好了菜刀跟锄头，华锦站下来跟赵铁柱说道“柱子叔，您什么时候下工回村啊，我们买了一些东西，能不能帮我们一起运回去啊？” 赵铁柱自然是连连答应，知道华锦还要去买木桶，于是又指点她去哪家铺子，华锦按照他的指点，去木匠铺子了。 到了木匠那里，华锦定了一个桌子，四个条凳，还有两个木盆，两个木桶，交了定钱，李家村的李有财在木匠铺子做工，说好做好了直接给送到她家里，华锦又出门去了杂货铺子。 在杂货铺，华锦买了油灯和灯油，然后又买了几只手臂粗细的蜡烛，才算是结束了大采购。华锦请了一个牛车，一家一家的把她买的东西都装好，然后到铁匠铺子，等着赵铁柱下工。 古代一天结束的都早，不过才四五点钟，街上就没有什么人了，铁匠也看到有人在等赵铁柱，很贴心的早放了他下工。 “锦丫头怎么买了这么多东西啊？”赵铁柱看到华锦买的这一车东西的时候，已经震惊了，光是那被褥，还有那些粮食，怎么也得几百文钱，才分家的华锦哪里来的银钱啊？ 华锦还怕他不问呢“分了家我们姐弟总得过日子，不得不把我娘留给我的一个镯子卖了，换了点银钱，以后我们就自己顶门户了，我虽然没什么大本事，但爹娘在世的时候，就想要让小锘读书考功名的，我怎么也要完成他们的心愿才好。” 赵铁柱听说是他们的娘留下的东西给卖了，也没怀疑，现在的人对长辈留下来的东西，十分珍惜，若不是非常时期，是不会卖的，想来这华锦分家，也是打了把母亲的嫁妆卖了的主意，才会有底气的吧！ 一个时辰的时间，牛车把华锦姐弟送到家，华锦付了车夫八文钱，然后把一天的收获都放进他们的小茅屋里面。 第六章 精油 回家之后把所有的东西放好布置上，虽然还是那个小小的茅草屋，却有种焕然一新的感觉，一天的时间，华锦花去了一两银子。如果是有人知道她这么花钱，估计就算华父华母在世也会骂她败家。可惜现在家里她最大，谁都没办法说她。 之后的两天，华锦抓紧时间，利用新买的锄头，在空间里辛苦劳作，把她买的种子种了下去。 第三天的时候，她定的桌子和凳子都送到家了，整个家彻底的鸟枪换炮，不再如之前那样破落。 手里有了钱，锅里有了米，姐弟俩的日子过的好了起来，原本华锦是打算送华锘去读书的，但想到华锘才四岁的年纪，去读书有些早了，于是只自己在家教一些弟子规之类的，或者教他写几个字，剩下的时间都放着他去跟村里的孩子玩儿。 原本村里人看着华锦姐弟分家，都担心两个不大的孩子过不好，没想到才几天的时间，华锘就被收拾的齐整干净，还穿着新衣服出来玩的，这下子大家看华锦的眼光都变得不一样了。 华家人看到他们过的这么好，恨的牙痒痒，但因为分家的事情他们的名声已经不好，家里还有大郎在读书，不敢真的弄坏了名声，影响自家大孙子的前程，也只得暗自憋住，想寻着机会再找华锦姐弟的麻烦。 整整十几天的时间，华锦全身心的泡在空间里，对于现实来说，十几天的时间过的很快，但对于有着时间魔法的空间来说，十几天的时间，却犹如换了一个模样。 湖水的两侧被华锦种了不同的果树，桃子，梨子，杏子，李子，橘子等等，除了她前世之买的那些种子，华锦还买了这个时空的种子，都种了下去，果树旁边是一片花圃，各色的鲜花开的炫目，另一侧则是种了各种瓜果蔬菜，通红的圣女果，西红柿，碧绿的油菜，小白菜，生菜，金黄的南瓜，蔬菜和花圃中间，华锦还种了一些粮食，有这个时空常见的小麦水稻，还有高粱玉米等等。 果树开了花，鲜花间有野蜂飞舞着采蜜，整个空间跟华锦刚刚进来的时候完全不同，已经是一片欣欣向荣。 连续十几天高强度的工作，即使是这样，空间也不过才被她用了十分之一，剩下的留着让她一点点的来建设吧！ 空间弄得差不多了，华锦也终于能够静下来，为他们姐弟未来的生活做准备了，三十两银子虽然不少，但也不够生活一辈子的，这个时空，以李家村为例，一个五口之家，一年的嚼用也不过才二两银子，当然过的比较清苦，如果一年有三两银子，过的就相对较好了，但这样的日子华锦不想过，她想让华锘读书，在这个时空，这个时代读书，出仕才能够改变命运，否则即使是赚了大笔的钱财，也只可能为自己招来灾祸，权和钱，都不能少。 这一日晚上，照例是哄着华锘睡觉，华锦再次进入空间。摘了玫瑰花，把花瓣摘下来，将花瓣和水放进精油提取器里面，然后开始蒸馏。 前世华锦有段时间想自己做精油，才买了这些东西，也做过一次，挺成功的，但她嫌麻烦，弄过那一次之后，就又买了一个电的，也在空间里放着，当然是不能用了，反而这个最初级的精油提取器，能够发挥作用了。 五个小时之后，华锦的手中，有了一点玫瑰精油，空间出产的玫瑰原本就芳香袭人，用空间水和玫瑰提取出来的精油，比起她前世做的那个精油，味道更为纯粹的多。 将小炉子生火，上面放锅，烧水加热，然后把从杂货铺买来的蜡烛抽出烛心，弄碎后放入碗中，隔水加热融化，白色的块状蜡慢慢的融化成为液体，拿出来一个纸杯，将棉线一端系在筷子上，然后筷子平放在沐浴上方，让棉线垂直向下。 在纸杯两边贴上几片玫瑰花瓣，然后把精油放入白蜡液体，搅拌均匀，将白蜡液体倒入模具当中。 因为华锦的动作，整个空间都弥漫着玫瑰花的清香，浓郁芬芳。等到把白蜡都倒入纸杯，华锦才松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在炉子上烧了一壶水，然后在壶里放入一个红茶包，一边喝着红茶，一边等着香薰蜡烛冷凝下来。 这次华锦做的精油，统共做了一大一小两只香薰蜡烛出来，看着自己也忙了好久，剩下的也只有等而已，华锦喝了一会儿茶，就出了空间。 她躺下来的时候，一边的华锘抽了抽鼻子，感觉自己好像是住在花丛中了一样，然后又甜甜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华锦才睁眼就看到华锘小包子在自己的身上闻来闻去“姐姐好香！” 华锦一闻就闻到自己身上的玫瑰花香，暗叹这空间里玫瑰花的浓郁，含混了几句就起来做饭，打发了华锘出去玩儿，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华锦才又进入空间。 晚上制作的两个香薰蜡烛都已经凝固，华锦把蜡烛从纸杯中拿出来，白色近乎透明的蜡烛点缀着鲜红的玫瑰花瓣，还没有点就闻到馥郁的玫瑰芬芳，精致又漂亮。 “肯定能卖个好价钱了！”华锦思量道。 蜡烛在这个时代可是奢侈品，华锦买的蜡烛，一根就要七十文钱，华锦做的蜡烛用了一根粗壮的蜡烛，做了这两根香薰蜡烛出来，某种程度来说，这本钱也是很高昂的。 原本打算将这小的香薰蜡烛点出来试试感觉，现在闻着这蜡烛的味道，华锦连试的想法都没有了，她前世做的香薰蜡烛可没有这样好的味道，根本不考虑失败的可能了。光是这个味道，就足够吸引人了，这个时代的人用的还都是香炉的香，她做这种纯粹的花香，却是没有的，肯定会受到一些女子的喜欢的。 将两只蜡烛用纸包好，华锦充满动力，又开始采花，提炼精油，既然打定了要做这生意的主意，只有这一只两只的香薰蜡烛，肯定是不够的，不是吗？ 第七章 一两银子 “额，这个也太多了吧！”华锦看着一大桶玫瑰纯露，说道。 想了一下，这纯露虽然比不上精油，但也是好东西，天然的爽肤水，容易吸收又纯天然，这些也都是钱啊！ 收拾了一下，出去把华锘托付给桂花婶照料，华锦一个人出了门，没有了华锘，华锦一个人脚步匆匆，走了一个多时辰就到了通兆县。熟门熟路的来到县里最大的杂货铺子，掌柜的对华锦还有些印象，穿着朴素还买蜡烛的，他也就遇到过这一个人。 “姑娘需要点什么？”看着华锦衣着比起上次来的时候要好一些，湖绿色的粗布上衣和灰色的裤子，脚上只穿着灰色的布鞋，长发用一根头绳系上，脸色比起半个月前也好了许多。 “不知道掌柜的这里收不收寄卖的东西？”华锦行了个礼，询问道。 一边的小二听到华锦的话，不屑的看着她“这位姑娘，我们铺子可是县里最大的，卖的也都是最好的货，可不是什么都能在我们家卖的。” “平安！”掌柜的听到小二的话声音很严肃的警告说话的年轻人，年轻人果然被呵斥的住了嘴，脸上却还带着不服气的表情。 自己被这样看轻，华锦也并不生气，还是表情淡淡的“掌柜的不问问我要寄卖的是什么吗？” 掌柜看到华锦小小年纪，被这样当面看不起却不动声色的样子，对华锦很刮目相看，别看这是小事，却最能表现出来一个人的心态。 “自然是要问的，小二不懂事，姑娘您不要介意！”掌柜的礼貌的跟华锦道歉，作为生意人，看人下菜碟儿可不好，谁能保证现在看起来贫穷的未来会如何，莫欺少年穷呀！ 华锦点点头，假装从口袋，实际是从空间里拿出来自己做好的两根香薰蜡烛“这是我自己做的香薰蜡烛，不知道可不可以放在这里寄卖？” 蜡烛刚刚从空间拿出来，浓郁的玫瑰芬芳就散发出来，掌柜的闻到这样的香味，眼睛亮亮的看着华锦手中的黄色纸包“好香的味道，姑娘这是做的什么？” 华锦把黄纸拆开，半透明的白色蜡烛，点缀着红色的玫瑰花瓣，一大一小两只，宛若艺术品一样精致漂亮，不仅仅是漂亮，还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这是，蜡烛？”掌柜看到上面的棉线，有些犹疑的询问。 刚刚还看不起华锦的小二这个时候脸上全是羞愧，眼睛却盯着蜡烛不放，这样香的东西，果真不凡。 华锦听到他的提问，点点头“这是我做的香薰蜡烛，比起一般的蜡烛，这个蜡烛在点燃的时候会散发出花香的味道，这两个都是玫瑰花味道的，我还可以做其他味道的，很是雅致，想来一些大家小姐应该会喜欢这种蜡烛。” 掌柜的听到华锦这么说，对她更是看重，能说出这样的话的女孩子，可不是普通的村妇教养出来的。 “东西倒是新奇，不知道姑娘准备卖多少钱呢？”他们的铺子因为偶尔能有一些海外来的珍稀东西而受到县里大户人家的欢迎，华锦拿来的这个香薰蜡烛，放在其他的杂货铺也许不容易卖，但在他这里，却很容易。 “这个大的，准备卖一两银一只，至于这小的，500文一只吧！”华锦说出自己的定价，看了掌柜一眼“至于掌柜的，您要多少提成呢？” 掌柜的听到提成这个词倒是觉得新奇，但也明白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们这里寄卖，都要收一成的分子的！” “这个可以！”华锦对这个提成能接受，实际上这个香薰蜡烛做起来主要是费工夫，反而原料并不费什么，都是空间出产么。 “不知道姑娘现在手里有多少这样的香薰蜡烛呢？”掌柜一眼就看出来这蜡烛的商机了，都不需要特意推荐，那些人一进来就会闻到这花香，肯定会买。 华锦听他问这个，摸摸脑袋“额，目前我只有这两个，您先卖看看，我回去再做，不过因为这是鲜花制成的，所以产量不会太多，一个月也不过十几二十只的样子。” 掌柜的一听每个月只有这些，仔细算了一下，只在县里消化，却也是差不多了，点点头“恩，姑娘您尽量做的多些吧！” 刘阳掌柜跟华锦对这香薰蜡烛的估量竟然都低了，才开始卖，就受到县里大家小姐的追捧，吴财主家的小姐吴彩环最是积极，恨不得派个丫头守在杂货铺，有货就买走呢！ 华锦把两个蜡烛放在掌柜这里，然后又买了十只原本的白蜡烛，然后就回家了。刘掌柜看到她买蜡烛，就明白华锦做的这香薰蜡烛，原料之一就是这普通的白蜡烛，至于鲜花的味道，想来才是这香薰蜡烛的珍贵所在了。 华锦前脚才走没多久，刘掌柜把两只蜡烛摆放好，就看到一个穿着金贵的小姐进了门“咦……怎么这么浓的花香？刘掌柜现在还卖花了吗？” “王小姐您来了，小店哪会卖什么鲜花啊，不过是才进来两只带着花香的蜡烛罢了！”刘掌柜迎上前来笑着说道。 “什么蜡烛？”刘小姐问了一句，然后眼睛就被吸引住了“就是那两个很精致的蜡烛吗？” 刘掌柜一看，果然就是华锦才刚拿过来的两只蜡烛“刘小姐好眼力，这正是香薰蜡烛。” “拿来给我看看，怎么卖的？”刘小姐一看这蜡烛的样子，就打心底里喜欢，加上她最爱玫瑰，家里还专门请了花匠种了玫瑰，头上也簪着玫瑰花，对华锦做的蜡烛，当然十分喜欢了。 “小姐您看，这蜡烛跟普通的白蜡烛是不同的，点的时候会散发玫瑰花的香气，这个是才来的新鲜货，这要是在房间里点着，身上也都会沁上玫瑰的香味，可比其他的香料更新鲜些的。”刘掌柜积极推荐。 “不错，两只都给我吧！”闻着比家里的玫瑰花浓郁了许多的香气，刘小姐二话不说就买了下来。 丫鬟从荷包里拿出一两半的银子的时候，眼睛都圆了，倒不是没见过市面，但一个蜡烛就一两银子，未免太贵了些，这要是每个蜡烛都这个价格，什么大户人家也用不起蜡烛了吧！ 而且明显这个蜡烛比普通的白蜡烛要小，肯定没那个点的时间多呀！刘玲玲一转眼就猜出自己的贴身丫鬟在想什么，没好气的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发什么呆，走吧！” 小二目瞪口呆，这就卖出去了？ 第八章 瓷瓶 香薰蜡烛的事情搞定的，华锦把新买的十只白蜡烛放进空间，然后又逛了起来，集市两旁开着不同的铺子，华锦看到了一个胭脂铺子，想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怎么说，她做的那些纯露，也该是这个类目的，了解一下市场总是好的。 胭脂铺子里面香气很是浓郁，华锦适应了一下，然后再仔细看，这个时空女人的化妆品虽然不若现代发达，但种类也是不少，三四种深浅的颜色，还有不同的粉，青黛，等等不一而足。价位也各有不同，但最便宜的一盒没有香味的粉，也要一百文钱，堪称是奢侈品了，还好一盒量还是很大的，至于香粉，最好的要六百文钱一盒，华锦看了一下，比起她空间里那些气垫BB霜之类的，要差太多了。 “不买就别看！”看到华锦穿着简陋，又只是看，老板娘样子的人过来赶人。 华锦真没想到，做生意的人，居然还有这样的服务态度的，再看到其他选购化妆品的女人不在意的样子，也没说什么，摇摇头就出门了，这个时代的商人太没有服务精神了，刘掌柜那样的居然已经算是好的了，习惯了现代做上帝的华锦，还真的需要一点时间适应啊！ 打听了好一会儿，华锦才找到一个卖瓷器的铺子，一进门就看到了各种花瓶和精致的盘碗，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用的瓷器，都是高档产品。 “姑娘需要什么吗？”小二过来询问。 “请问你们铺子可以定做吗？”华锦做精油附带了不少纯露，打算也卖出去，要卖自然需要包装了。 “可以的，不知道姑娘想要什么样子的呢？”回话的却不是刚才的小二，而是一个中年人。 “可是掌柜的？”华锦询问。 “鄙人姓孙！”掌柜的说道。 华锦点点头“孙掌柜您好，我想要定制一批瓷瓶，不知道您这里能做的最小的瓷瓶大概是多大的呢？” “姑娘想要多大的呢？”孙掌柜问到。 “预计成人巴掌大小吧！”华锦把自己想要的大小告诉掌柜的。 孙掌柜一听，从一旁拿到一只小的瓷瓶来“可是这么大的？” 正是现在药铺装药丸的瓷瓶，华锦一看“比这个再稍微大一些，瓷瓶上要有不同的花的图案，算了，先给我做一百只玫瑰花图案的瓷瓶吧！” 孙掌柜一听有一百只这么多，也算是不小的客户了，而且看这个样子，这姑娘可不是要自己用的，怕是要装什么东西出去卖，于是好好的答应了，收了定金，做好了送到李家村。华锦完成了这次的任务，然后就开始往家走。 “兰香婶子好！”走了一个多时辰，华锦在傍晚之前回到了李家村，却没有去桂花婶家接华锘，而是到了村南面的一户人家。 王兰香是六年前嫁过来的，男人是村里的猎户李二柱，打猎为生，勉强过活，王兰香嫁过来之后生了一个女儿李秀梅，平日也会做些绣活补贴家用。 “是锦丫头啊！”看到是华锦，王兰香笑呵呵的把她给迎了进门。 “婶子这活计做的真鲜亮！”华锦进门看到王兰香绣的帕子，很漂亮，赞扬的说道。 王兰香抿嘴笑“你要学我教给你啊！” “婶子看得起我了，这精细的活计，我是不能的。”看到王兰香要给她冲糖水，华锦马上说道“婶子别忙，我过来说了事情就走了。” 王兰香却不听话，到底冲了一碗糖水放在华锦面前“锦丫头是有什么事吗？” 华锦说道“我自己研究了用花做点东西去县里卖，但我们姐弟年纪小，也摘不了多少花，就想要问一下婶子，有没有空帮我们多摘些鲜花回来，什么花都要，分好类别给我，我按照两文钱一斤的价格收购。” 王兰香听到华锦这么说，哪里还不知道这是故意给她机会赚钱呢，这春天漫山遍野都是野花，多费点力气和功夫去摘就好了，两文钱一斤，连她家的秀梅都能帮忙呢！ “没问题，保准给您弄得好好的！”王兰香连连答应。 “我只要花，婶子摘的时候不要拔了根啊！”华锦又嘱咐了一句。 “好的好的，锦丫头放心！” 跟王兰香特意交代了这件事不要告诉别家，王兰香当然也不想别人家知道，阻挡了她家赚钱，自然连声答应了。要不是看天色晚了，恨不得马上回去摘呢。 华锦从王兰香家里出来之后，就往回走，路过赵铁柱家的时候，去接寄放的华锘“谢谢婶子了，这是我从县里给您和柱子叔带的包子，您尝尝！” “锦丫头跟我客气什么，你们两个孩子也不容易，自己留着吃吧！”桂花婶不要。 华锦直接塞进她手里“这是肉包子，我们不能吃的，您如果不要可不就是浪费了吗？”因为他们的父母是年前去世的，华锦跟华锘要守孝三年，是不能吃肉的。 桂花婶一听是肉包子，半推半就的也就收下了。 “婶子，我最近要用鲜花做些东西倒县里卖，我们姐弟力量有限，能不能请二丫姐姐到家里帮一下忙，一天我给姐姐两文钱的工钱。”华锦又说道。 桂花婶一听“提什么工钱啊，需要帮忙就叫她过去是了。” 华锦却摇头“既然我是要做这个生意的，就不是只用一天两天的，哪能让姐姐耽误自己的活计给我帮忙，姐姐过来帮忙，一天给两文钱，才算是正经相交呢！” 桂花婶当然也是想要赚钱的，而且李家村大多数男人都在外做工，对这种赚工钱的事情也都很能接受，于是也答应了下来，且知道华锦需要鲜花，两文钱一斤的收，也打定主意去收一些，这样他们赚的竟然不必在县里做工的赵铁柱差呢！ 华锦分家之后，村里来照料的人不少，但最用心的就是王兰香跟桂花婶了，她这段时间跟两个人接触着也看到了两家人都是踏实的性格，不是那种偷奸耍滑的，她用起来也放心，至于其他村里人，她现在的本事，也帮不了多少，慢慢来吧！ 第九章 追上门 赵二丫到华锦家的时候，华锦姐弟才刚刚起床，看到她来了，华锦笑的很不好意思“二丫姐姐来了，我们起的都晚，姐姐以后晚点来就行了！” “妹妹怎么还这么晚起啊，这么懒可不好的！”因为桂花婶照顾华锦一段日子，两家现在又近，原本跟华锦不熟的赵二丫最近跟华锦可是熟悉了不少，每次看到华锦这么疏懒的样子都忍不住唠叨两句。 村里的人都起来的早，天蒙蒙亮就都起来了，华锦却怎么也要睡到八九点之后才会起床，雷打不动，原本华锘起来的也早，最近也被华锦带的起的晚了。 “姐姐您勤快，我可不行，今天也没什么活，就是等着晚点的时候帮我处理新摘来的鲜花。”华锦一边从水缸里舀水到盆里，洗着脸，一边说道。 赵二丫念叨完了，才想起来现在华锦可不仅仅是她的小姐妹了，还是她的雇主，有些不知所措这样的身份转换，又看到华锦不在意的样子，于是挽着袖子，去厨房做饭了。 刷牙洗脸之后，华锦到厨房一看，赵二丫正活了面准备擀面条，赵二丫今年十三岁的年纪，已经到了说亲的时候了，村里的女孩子一般十三岁就开始物色婚事，订了亲之后十五六岁嫁人，因为出不起太高的嫁妆，赵二丫的亲事说的不算顺利，明明是个很能干的女孩子。 不一会儿，两碗面条就做好了，细白的面条上面打着一个漂亮的荷包蛋，烫的翠挺的小白菜，香味扑鼻。 华锦姐弟热乎乎的吃了面条，看到赵二丫把碗筷收拾下去了，想了一下，华锦从空间里拿出一只她之前装好的一小瓷瓶的玫瑰纯露，等到赵二丫洗好碗筷出来，送给她。 “姐姐，这是我做的玫瑰纯露，可以美白的，姐姐早晚洗了脸之后抹在脸上就可以了。”她提炼精油的时候都会产生许多纯露，空间她洗澡的那个大桶里面都被她装满了，昨天去县里，她又买了两个大的桶，都准备放这纯露。 赵二丫看到那样精致的小瓷瓶，这还是华锦昨天从那家瓷器铺子买的药瓶，晚上在空间里面装了几瓶，准备在那批瓶子做好之前，先装一些出来，推销一下。 “好香，比县里铺子里的香粉还香呢！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哪行，还是你留着卖吧！”赵二丫打开红色的塞子，闻到浓厚的花香味，这样说道，眼底却带着不舍。 华锦一看就知道她是喜欢的，这东西对华锦来说还真没多么贵重，所以硬是让她收起来用。不说赵二丫用了这玫瑰纯露，原本有些发黑的肌肤，竟然真的慢慢白皙起来，还成了玫瑰纯露效果的范例。 这一日开始，每天王兰香和桂花婶都会摘山上盛开的鲜花回来，然后赵二丫帮着华锦摘掉花瓣，不到傍晚，处理了所有花瓣之后，华锦就会让赵二丫回家，等到第二天的时候，一桶的鲜花就都不见了，他们询问，华锦只拿出一只小小的瓷瓶，说是提炼出来的精华，一边惊讶于这样多的鲜花竟然只做了那样一个小瓷瓶，觉得这东西的不容易，赵二丫想到华锦送她的玫瑰纯露，更加觉得珍贵。 所有的事情都上了正轨，华锦晚上的时间就在空间做精油，然后是香薰蜡烛，十天之后，从县里定制的瓷瓶都到了，白色的瓷瓶上是红色的玫瑰花纹，十分精致漂亮。晚上的时间，华锦把玫瑰纯露全部装到一个个的小瓷瓶里面，并且用红色的塞子封住，加上她又做了十个大的玫瑰香薰蜡烛还有十个小的香薰蜡烛，准备去县里寄卖。 这天早上，华锦起床之后吃过晚饭，留下赵二丫在家继续处理送过来的鲜花，她自己挎着篮子出门了。 “刘掌柜，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货，这都几天了，你也给我个准数！”刘掌柜一看到某位小姐进门，就感觉到一阵头疼。 自从上次买了两只香薰蜡烛走，不过才两天时间，这刘小姐就又来了，二话不说，还要买香薰蜡烛，走的近了，刘掌柜也闻到了她身上淡淡的玫瑰花香，比起香薰蜡烛的浓郁，这样淡淡的噙着香味，更加自然风雅。没想到华锦的香薰蜡烛，居然真有这样好的作用。 “刘小姐，如果有货，我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小姐的，这香薰蜡烛做起来不容易，来寄卖的那位姑娘，自从上次把蜡烛拿来，还没来过，现在也只能等的呀！”刘掌柜上前解释。 刘玲玲圆圆的脸蛋皱起了，那个香薰蜡烛她拿回去当晚就点了，味道芬芳，整个房间都是淡淡的玫瑰花香味，第二天正好吴家小姐来她家做客，闻到这样的味道，也十分喜欢，知道是买的这里的香薰蜡烛，也说要过来买，结果却一直没有，怎么不失望。 “你没有跟那个姑娘约定送货的时间吗？”刘玲玲继续问掌柜。 刘掌柜也很郁闷，当初他想着这香薰蜡烛会好卖，却怎么也没想到，居然会让人如此着迷啊，而且华锦也说了不易做，一个月也得不了多少，自然觉得需要再等等的。 “刘掌柜！”华锦挎着篮子才进门，看到有个俏生生的小姐在铺子里，于是就准备到一边去等着。 刘掌柜看到看到穿着湖蓝色上衣的华锦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跟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姑娘可算来了！” 华锦看他这样，茫然“这是怎么了？” “刘小姐，这位姑娘就是寄卖香薰蜡烛的，这次应该就是来送蜡烛的。”一边说着，一边看着华锦。 华锦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个刘小姐买了她上次寄放的香薰蜡烛，又要来买了。 “那个玫瑰味的蜡烛，就是你做的吗？”刘玲玲没想到有那番巧思的竟然是比自己小了不少的丫头，好奇的问了一句。 “我是做了两只玫瑰花香的香薰蜡烛寄卖，小姐说的是这种吗？”华锦一边说着，一边掀开自己的挎篮，露出里面用纸包裹住的蜡烛。随着华锦的动作，浓郁的玫瑰花香扑面而来。 刘玲玲一看这些蜡烛，正是她之前买的那种，每一只都精巧漂亮“没错，就是我想要的，这是多少，我都要了！” “这个……”华锦看向刘掌柜，刘掌柜在一边擦汗，脸上带着笑意。 “我这次做了十只大的，十只小的，小姐您都要吗？”华锦报了数目。 刘玲玲点点头“我都要了，刘掌柜，你这里上好的木盒子给我几只，我装了这些香蜡烛送人用！” 刘掌柜马上让小二去拿盒子，华锦听说她是要送人的，眼睛一亮“刘小姐要不要试用一下我才做的新产品？” 第十章 玫瑰纯露 一边拿着华锦做的香薰蜡烛爱不释手，一边听到华锦的话，刘玲玲马上被吸引了注意“哦？是什么东西？” 华锦笑眯眯的从篮子里拿出一只小小的瓷瓶“这是我做的玫瑰露，早晚洁面之后抹一点到脸上，可以让肌肤水嫩嫩的，而且有美白，保湿，抗衰老的的作用呢！” 华锦示意刘掌柜把香薰蜡烛拿到一边，待空气中的玫瑰花香味消散一些，然后才打开瓷瓶，清香的玫瑰味散发出来，刘玲玲马上就被吸引了注意“这个是擦脸的吗，是在擦粉之前用的吗？” 但凡是女人，对化妆品，都有着非同一般的兴趣，华锦对这一点，还是很有信心的，正想要拉着刘玲玲让她试试自己的玫瑰纯露，又看到他们就站在杂货铺的门口，华锦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抱歉，刘掌柜，不知道放不方便给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说话？不好耽误铺子卖货的。” 刘掌柜本来看到他们这么站在门口不好，听到华锦这么说，也马上答应，领着他们到二楼的隔间去了。 “刘小姐把手伸过来，试一下吧！”华锦说完，看到刘玲玲直接把手伸过来了，华锦倒了一点玫瑰纯露到她的手背上，然后轻轻的开始按揉抹匀“刘小姐，现在脂粉铺子里面卖的那些，我都把它们称作彩妆，而我的这个玫瑰纯露，则是用来保养皮肤的，所以我叫它基础保养。” 刘玲玲听到华锦说的头头是道，很是认真的听着“我们的皮肤跟我们的年龄一样，都是会慢慢的成长的，所以很多妇人到了二十五岁之后，皮肤就会慢慢变差，这是正常的成长带来的，但对于这种趋势，我们可以用一些东西延缓，基础护理的护肤品，就是这个作用的。比如说这个玫瑰纯露，她最大的作用是保湿，实际上，我们的皮肤最重要的就是补水，如果水足够，就会水嫩嫩的，就会漂亮，当然，它还有美白和抗衰老的功能，每天使用，就会有效果了。” 华锦前世也不是卖化妆品的，能卖弄的也不算多，还好这点东西就足够了，刘玲玲看到刚才华锦涂在自己手背上的玫瑰纯露已经慢慢的被吸收了“这个只能擦脸吗？” “当然不是，对于全身肌肤就是有用的，只不过这个纯露得来不易，如果全身使用，大多人都负担不起的，如果银钱上能够负担，全身使用也可以的。”华锦笑着说完“小姐您试试，抹了玫瑰纯露的肌肤是不是比旁边更润一些，皮肤也显得更好呢？” 华锦弄得这个玫瑰纯露，是空间的玫瑰花跟泉水，效果自然是好的，刘玲玲一看就能看出来效果了“真不错，也就是这个不妨碍别的胭脂的使用，是吗？” “没错，在洁面之后用玫瑰纯露，再上妆还会让妆面保持的更持久呢！”华锦说道。 “你这个怎么卖呢？”刘玲玲心动了。 “这个玫瑰纯露是300文一瓶的，您今天买了二十个香薰蜡烛，我就送您两瓶，您回去用用，如果觉得好，再来买如何？”华锦特别大方的送了两瓶出去，按照华锦做的这些，一瓶也不过才几十毫升，根本用不了多久，但却足以见效，只要有效果，就不愁她不找自己。 她做的这些香薰蜡烛或者纯露，面对的都是这些具有消费能力的女人，不仅仅是这些少女，这些少女的妈妈，才是最大的消费主力，华锦之所以送两瓶，也是有意识的引导这个刘玲玲送给她的母亲使用，对于一个女人来说，延缓衰老，绝对是一个巨大的诱惑。即使是现代，所有女人不也是努力的在跟地心引力做斗争吗？ “再给我两瓶，我送人的！”想了一下，刘玲玲还是买了两瓶。 华锦乐不得的给她又拿了两瓶出来“刘小姐，这玫瑰纯露也不是谁都适合的，有些对玫瑰花过敏的，是不能用的，所以您送人的时候也让他们先在手上试用一下，如果没什么过敏再用啊！”华锦可不是大夫，要是对玫瑰花过敏还用了，出了毛病她也治不好啊！ “还有人对花过敏吗？那如果不能用这个，怎么办？”刘玲玲只是好奇一问。 华锦却给了她一个惊喜“对玫瑰花过敏，可以用菊花纯露，桂花纯露其他别的花的纯露啊，只不过跟玫瑰纯露的功能是不同的，等我制出来了，再给小姐试用。” 刘玲玲觉得今天真的收获很大，不仅仅买到了想要的香薰蜡烛，还认识了一个会做纯露的姑娘，想到以后就能有各种不同花香味道的纯露用了，心情真是止不住的飞扬啊！ 送走了刘玲玲，刘掌柜看着华锦，神色复杂。他这个铺子在通兆县也几年的时间了，但除了有那些从番外来的稀罕货的时候，从来没有被人这样追着要的，没想到华锦一个香薰蜡烛就有这么好的作用，他已经看到了这个女孩坐拥金山的景象。 “刘掌柜，蜡烛卖了十五两银子，这是一两半银子，您看看对不对，还有上次两只蜡烛的钱是一两银子三百五十文，您看看对不对。”华锦不理他怎么想，而是跟刘掌柜算账。 刘掌柜也没想到华锦居然还给她分成，毕竟她跟刘玲玲联络上了，以后定是不愁生意的，也没必要继续在他这里寄放。 华锦当然也知道，自己可以跟刘玲玲联系了卖这些香薰蜡烛，但这样发展的太慢了，一个刘玲玲，甚至是整个通兆县的大户人家也是有限的，又能吃下多少呢，通兆县虽然不大，但地理位置也很重要，来往的商户并不少，在这个杂货铺寄卖，才能把她的这些东西，卖到更大的市场去。 刘掌柜心情很复杂的拿到了华锦给的分成，又看她买了十只蜡烛回去，对华锦的眼光，也着实佩服起来。 这次华锦回去又加快速度，不过三天时间，就又送了五只大的蜡烛，五只小的蜡烛到长乐斋，然后又买了十只蜡烛回去。 当然，华锦也只寄卖香薰蜡烛，至于玫瑰纯露，却没有寄卖的意思，所有的纯露都被她好好的装起来放在空间里，等待着生意上门。 第一一章 对峙 华锦之所以会做了五只蜡烛就熬的眼睛通红，还是因为家里的事情了。眼看自己的生意就要做起来，也有许多必须注重隐私的地方，华锦考虑了一下，决定重新盖房子。 华锦要重新盖房子的消息才传出来，华家老爷子跟老太太就坐不住了，原本以为被赶出家门的华锦姐弟肯定过不了多久就要求着他们回来，哪想到华锦不仅没求他们，日子还过的越来越好了，眼看分家也一个月了，到了华锦要给他们送孝敬的钱的时候了。 合家上下巴巴的等着华锦上门，华锦忙碌之余，带着华锘上门送银钱。 “爷爷奶奶，这是这个月给您们的孝敬，您点点！”华锦带着华锘进门，把三十文钱递给华老太太。 看到沉甸甸的钱，华老太太的眼睛都绿了，迫不及待的抢了过来“小兔崽子，发财了才给这么点？” 一看才只有三十文钱，华老太太脸哗啦一下就变了，华锘小包子看到老太太变脸，哆嗦着躲到华锦的背后，然后才又鼓起勇气站在华锦的面前，做出保护华锦的动作。 感受到幼弟对自己的照顾，华锦心里很温暖，伸手揉了揉华锘的脑袋，然后淡定的看着上面坐着的华老太太和老爷子，以及周围的所谓叔伯们“分家文书上写的三十文，难道是我记错了。” “大胆！”华老爷子拐杖敲到地上，发出骇人的声响“看你不孝要分家，想让你受些教训，知道在外面自己过的艰难了吧，就回来吧，有家里叔伯兄弟照看，以后你的婚事也好看些。” 华锦看到华老头那副道貌岸然的脸，有些好笑，现代她工作的性质让她见多了不同的嘴脸，明明是贪心她赚钱的本事，还一副赏赐的嘴脸，未免好笑吧！ “既然已经分家了，五十棍也受了，分家文书已经在衙门登记，哪有回来一说？”华锦不理会周围贪婪的目光“每个月的孝敬，我们姐弟会一分不少的给的。” “畜生！”华老爷子没想到华锦如此油盐不进，声音更大了“老人在堂就说分家，鼓动我华家的儿郎跟家里生分，你这个畜生，还想拆散我们华家吗？” 若不是场合不对，华锦都想翻白眼了，这大帽子扣的，这个锅，她可不背。 “爷爷奶奶，您们打什么主意我也不是不清楚，现在我也直白的告诉你们，无论你们什么心思，在我这里，都没用。”华锦懒得说那么多“分家就是分家了，分家文书写的清清楚楚，华玙一家单独立户，户籍都已经做好了，说什么都没用。” “锦丫头说的什么话，就算这样，你们也是我们华家的人，没错吧！”华老二舔着脸笑着说道。 华锦看到他肥硕的身体和贪婪的嘴脸，笑的很讽刺“是一家人，但是却是独立过日子的，难道分家不是这个意思？” 油盐不进，好赖不吃，这下子，华家人明白过来，华锦这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听说你想供锘小子去读书考功名，不孝也可以考功名吗？” 软的不行，华老爷子直接威胁了。华锦听到华老爷子的话，心冰冷冰冷的，这是要毁了华锘的一生，华锘可是他的亲孙子。 华老爷子才说完这句话，就看到原本只是淡淡的华锦，眼睛里闪过锋利的光芒，环视了一圈，然后眼光落在华大伯家的儿子华钢的脸上“不孝当然没办法考功名，但偷窃者更没有科考的资格！” 不孝这种事情，还有转变的可能，这华老爷子敢去告他们不孝，大不了鱼死网破，她也告华钢偷窃之罪，以后有了能力，就想办法给他们的父亲按上个什么身世之谜，不是亲生的，都不是亲生的了，哪里谈什么孝不孝的。 “你敢！”华老爷子听华锦说这话，气的脸都红了。 “臭丫头，你敢告我，我弄死你！”华钢也恶狠狠的恐吓华锦。 华锦才不会被吓到，这华钢就是个花架子，华锦请人要盖新房的消息传出来之后，前天晚上这华钢就偷偷怕华锦他们家的墙，正在空间弄精油的华锦把他抓个正着。 毫不客气的把这个事情告诉了李家村的村长，还是华老爷子和华老太太跪地求饶，才把事情压了下去，华钢现在也在读书，家里都盼着他能出息考个功名出来，怎么可能会让华锦毁了他们心爱的孙儿的未来？ “不能考功名，就做个富家翁也没什么，你们不仁，就别怪我不义，爷爷奶奶还是想明白了才好，到底毁的是谁！” “小畜生，我弄死你！”华老太听到华锦要害自己最疼爱的大孙子，张牙舞爪的站起来直奔华锦过来。 “不准打我姐姐！”对于华老太这样的速度，华锦根本不担心，正要带着前面的华锘躲开，就听到前面的小包子奶声奶气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愣了一下，华锦还是带着华锘躲开了华老太。 “你们没资格打我姐姐，我们已经分家了，你们不能打她，我会保护姐姐的。”长了些肉的小脸上全是严肃，华锘小小的身躯挡在华锦的前面，义正言辞的保护自己的姐姐。 ‘姐姐，我会保护你的！’那样的童言童语，华锦都没放在心上的话，小小的孩子却记在了心底。 “姐姐别怕，我会保护你的！”华锘回头看了华锦一眼，然后站在华锦的前面，站的很稳。 不知道为什么，前世独立了三十几年，什么都一个人做的她，却被眼前的这个小孩子，给感动了。 “我相信你！”华锦蹲下来跟华锘说道。然后站起来，看着华大伯大伯娘，华二伯二伯娘，华四叔四婶，华小叔还有华小姑，以及曾经总欺负他们姐弟的哥哥姐姐们“以后各位叔伯婶子，还有哥哥姐姐，做事之前最好多考虑一些，我们姐弟爹娘没了，也没什么怕失去的了，若是逼急了，大不了咱们一起死，反正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也不是第一次见阎王，咱们到了地府，再当着我爹娘的面，把所有的账好好的算算！” 最后一句话说的鬼气森森，让一群人打了个哆嗦，看着华锦姐弟的眼神，都变了，当初那五十棍，成人都没活路，这根本不是那个懦弱的华锦，是从地狱来的恶鬼吧！ “爷爷奶奶，那我跟小锘就回去了，下个月到时间再来给您们送钱，爷爷奶奶注意身体，我们先走了。”就在大家都一片惊惧的时候，华锦淡淡的一笑，带着华锦行礼，一点错都没有的，出了门。 看到变脸如此迅速的华锦，所有人都哆嗦了一下，他们虽然贪心，但他们也怕死啊！ 第一二章 来客 “那就请李三叔多劳了！”华锦请了村里的李长福来给她家盖房子，她自己也没有时间张罗，索性连工带料的全都包给李长福，一气儿给了20两银子，盖上一个带着院子的青砖大瓦房出来。 李长福听说华锦要盖房子的时候还以为只是盖个土房子，哪里想到华锦出手这么大方，要知道李家村也只有那么几家是石头房子，对李家村的人来说，那可是过的很好的人家了。没想到华锦姐弟才分家几个月，就积攒了这么大的家底，不仅要盖瓦房，而且还不小哩！ 李长福看着华锦出落的越发清秀的脸，再想想自己十二岁的儿子，心思动了动，又想到这华锦姐弟年纪轻轻父母早丧，又被亲长逼迫的出来独自生活，恐怕是在亲情上面命薄，还是熄了心思。 虽说如此，但李长福对于华锦的这个工作，还是很用心的，才两三天的时间，就把料都备好了，然后带着人，一起过来给华锦修房子。 现在盖房子主人家里都是要管饭火的，华锦自己也不会做什么饭菜，加上家里乱糟糟的，也没办法再弄那些花瓣什么的，于是就请了赵二丫母女两个过来帮着做饭，每天出些工钱就好。 时间正是春末的时候，春耕才刚刚结束，桂花婶也正愁没赚钱的法子，有了这个活，心中着实觉得喜欢，加上本来就是干活利索的妇人，一应事情都做的很好，让华锦省了不少心。 华锦这边热火朝天的盖房子，那边华家一帮人嫉妒的眼珠子都红了，要知道华锦父母在世的时候赚的钱，也紧紧是帮着华老爷子和老太太盖了一间瓦房而已，其他的兄弟，包括他自己还住的土房子，谁知道华锦这才分出去一个多月，就能自己盖瓦房了，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就这么溜走，恨的牙痒痒，但又想到之前华锦的冰冷狠辣，也只能背后骂上几声了。 “华锦那个丫头心狠着呢，有钱也不知道孝敬爷爷奶奶，这样的女娃子，以后谁家还敢要啊！”这天华锦的大伯娘李菊花在河边洗衣服，嘴上含酸的说华锦的坏话。 “可不是么，看她才多大的年纪，去县里两次就有了那么多银子，那瓦房据说要二十两哩，说不定是怎么赚的呢！”再讨厌的人，身边也有跟她契合的伙伴，李家村的张二狗家的，就是跟李菊花最契合的老伙伴呢。 “年纪小小就这样抛头露面的，到时候可是要在家做老姑娘了，要是她爹娘活着，也要被气死了。”李菊花败坏起华锦的名声来，那可真是不遗余力，一想到华锦把自己的大儿子抓起来，还要她去求村长，心中就恨的要死。 王兰香最近也多了空闲，之前每天带着她家秀梅去山上摘花也赚了银钱补贴家用，现在华锦家在盖新房，暂时不收鲜花了，她也有空出来洗洗衣服，端着一盆衣服才到河边，就听见李菊花在那里诋毁华锦。这段时间她是亲眼看着华锦是怎么一点点的过来的，当初被打的去了半条命，拼了命也分了家，才过的好，就有人看不惯了呀！ “哟，这不是华大嫂子么，我听说因为没教养好儿子，你最近都没出门，这么快就能出来了？”王兰香把盆子往河边一放，说的很直接。 “我当是谁啊，绝户家的王兰香，我再教育不好儿子，也给老华家传宗接代了，比这生不出儿子的强多了”李菊花更是直接戳人心口。 谁不知道王兰香嫁给李二柱之后只生了一个女儿就没了动静，对现在农村的女人来说，生不出儿子，绝对是最大的缺陷了，这李菊花却一下子就戳人痛处。 王兰香原本也只是想刺一句，但听到李菊花说这话，火一下子就起来了“你是强啊，生了儿子没别的本事，倒是会到分家了的弟弟妹妹家里爬墙偷盗，以后日子还长呢，能不能好好的养老送终还不是没边的事情？”王兰香写了一口气，接着骂“人家锦丫头才几岁，不过九岁的丫头，瞅瞅你说的什么话，她就是出去卖，也有那个能耐才行，也是做娘的人，折磨人家的孩子的本事不小，我看就你这样的婆婆，才不会有谁想做你的儿媳妇，不把别人的儿女当人看啊，你们华家狠心，五十棍子啊，锦丫头才多大，你们也下得去狠手，就你这懒婆娘，我还想问，你们院子里锦丫头流的鲜血，洗干净了吧？也难怪锦丫头不要命也要分家，跟你们这样狠心的家人一起过，还不是早晚被你们折磨死？这么作孽，也不怕下了地狱十八层，让那阎王和小鬼扔进油锅里好好的炸个百年千年的……” 王兰香那嘴可快，李菊花都没有插嘴的地方，机关枪一样骂了回去，华家那些遮遮掩掩的肮脏事，全都不客气的抖落出来了。 “王兰香，你个小娼妇，敢诋毁我家钢儿！”李菊花气疯了，回嘴也骂回去…… 李家村村口驶进一辆青色马车，有人看到了，惊奇的议论李家村怎么会有这样金贵的人来呢！ “那个华锦姑娘就是住在这李家村吗？”马车路过河边的时候，听到外面的吵闹声，马车里穿着富贵的妇人皱了皱眉“这样的地方，怎么会有能做出那玫瑰露的姑娘？” 刘玲玲看到母亲怀疑自己，马上挽着妇人的胳膊“娘，真的没错，华锦姑娘上次离开的时候特意告诉我她就住这个村的，而且娘您没见过华锦，她穿着也不像是富贵人家。” “好好好！”被女儿这样拉着撒娇，妇人笑呵呵的抚着刘玲玲的手安慰，然后跟外面的车夫说道“打听一下，华锦姑娘是住在哪里的！” 车夫应了一声，正好看到河边洗衣服的妇女“各位小婶子，劳烦打听一个事儿吧！” 刚才还围着王兰香和李菊花吵架看热闹的，早就被马车吸引住了注意，听到是车夫打听事情，马上答应“小哥儿要打听什么？” “不知道华锦华姑娘是住在哪里的？”车夫询问。 “是找华锦吗，你们顺着这个路，走到最头里就是她家了，她家正盖新房，你们过去一看就能看到。”有人给他们指路。 刘玲玲在车上听到他们指路，得意的看着妇人“我都说我没记错的！” “这华锦怎么搭上这样的富贵人家的？”妇人议论纷纷。 王兰香伸手整理刚刚被李菊花抓乱的头发“锦丫头自然是有自己的本事的了。”说完，哼了一声，衣服也没洗，端着盆子回家了。 第一三章 刘夫人 “锦丫头，你不用忙活啦！”李长福接过华锦给他们倒的水，大声的笑着说道。 “就是就是，我们渴了自己过去喝就好啦，你快去休息吧，这太阳毒，别晒着了！”一旁的汉子一边砌墙一边也跟着笑道。 华锦家的活真的很好干，吃食做的用心不说，华锦待他们也客气殷勤，不像有些人家小气的要命，给了他们工钱就把他们当奴才用。 “大叔们工作辛苦，我这年纪小，帮不上别的，也就是能端碗水吧，我呀，也不是为了别的，就是等房子盖好了，我也好跟人说呀，我家的房子，我也参与建设了呢！”华锦白皙的小脸上沁着透亮的汗珠，笑容清爽漂亮。 “哈哈哈，锦丫头你这小嘴，大叔们是说不过，你可别累着哈！”一群人被华锦逗乐了，干活也更起劲。 华锦心情很舒服，她本来就不是那种心思很深的性格，跟这些直来直往的汉子相处，她反而觉得很舒畅，不用各种规矩一大堆，让人烦躁。 刘家夫人的马车走近之后，就看到穿着湖蓝色上衣和灰裙子的女子跟一群做活的汉子说说笑笑，即使粗布衣衫，却难掩女孩姿态的从容芳华。 “这就是你说的华锦姑娘吗？”刘夫人询问刘玲玲。 刘玲玲自然也看到了华锦，满眼的惊讶“呀，她怎么又白皙了许多，肯定是每天都用玫瑰纯露的！”原来她看到华锦比起上次跟她见面的时候，竟然又显得白皙了一样。 华锦现在每天都喝空间的泉水，每天跟华锘都会吃空间出产的蔬菜水果，玫瑰露也用着，皮肤变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华锦！”刘玲玲直接站在马车上叫华锦的名字。 华锦正带着华锘烧水呢，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抬头看到刘玲玲，也眉开眼笑“刘小姐怎么来了？” 左右看了看忙乱的样子，华锦擦了擦手，走了过来“刘小姐！家里有些乱，我们到这位婶子家坐一下，可以吗？”华锦一看刘玲玲，就知道她是来买玫瑰纯露的，桂花婶知道华锦自己家不好待客，大方的把自己家提供给华锦待客。 “娘？”刘玲玲不敢自己做主，回头询问刘夫人。 华锦看马车的门一直关着，就猜测里面也许还有别人，没想到居然是刘玲玲的娘，于是马上行礼问好“不知道刘夫人大驾光临，怠慢了贵客了！” “没关系，就去她家吧！”刘夫人的声音从车上传出来。 车夫也赶着车往回走，桂花婶一看这妇人小姐的架势，就有些胆怯，迈不动腿，华锦也不勉强她，没带着她，而是自己带着刘玲玲往桂花婶家去了。 “华锦，自从用了你的玫瑰露，我的皮肤真的变白了呢，最重要的是，用了玫瑰纯露，再化妆要比以前保持的久些呢！”刘玲玲拉着华锦在地上走，把自己用了玫瑰纯露的效果告诉了华锦。 “其实小姐你的年纪正是好时候，妆容便是清淡一些，也姿容秀丽，这玫瑰露本身就可以保养肌肤，常用是很有效果的，不过要说这玫瑰纯露，最大的功效还不仅仅是保湿和美白，它的抗衰老功能最强，长久的用下去，皮肤就会白里透红，年轻好几岁呢！”华锦笑呵呵的，有意识的说了这样的话。 坐在马车里面的刘夫人听到华锦这么说，在想到当初听说女儿给她买了玫瑰露，还能防衰老的时候，完全是不信，她已经三十五岁了，生了三个孩子，虽然也努力保养，但身材也不如年轻时候了，皮肤也不如年轻时候了。 但女儿送给她，也是一份心意，加上味道也的确很好，于是她试着用了几天，早晚用下来，她居然觉得，干涩的皮肤居然湿润起来，以前一天总要补几次粉，用了这玫瑰露，居然少用了几次，而且皮肤也好像变得紧致了一点，比起刘玲玲自己用，还要有效果。 知道这玫瑰露是好东西，刘夫人马上把女儿叫来，知道这玫瑰露是跟一个叫华锦的姑娘买的，知道那个香蜡烛也是华锦在长乐斋寄卖了，还以为也有这玫瑰露，后来才知道长乐斋只寄卖那蜡烛，玫瑰露却是没有寄卖了。 于是，刘夫人一大早起来就让车夫赶车到李家村来买玫瑰露了。 赵二丫正在家做绣活，听说是县里的夫人小姐来了，也躲到一边去，把堂屋留下给华锦招待刘夫人和刘玲玲。 “夫人请喝茶！”也没有什么东西，华锦从空间里拿出一个绿茶的茶包，放进茶壶里，倒了两杯茶给刘夫人和刘玲玲。 刘玲玲是急性子，才坐下来就拉着华锦不放“你那个玫瑰纯露真的好用，上次我买的已经用完了，你这里还有吗，我再买一些！” 华锦听说四瓶玫瑰纯露都用完了，脸上很惊讶“四瓶都用完了？” 她才问完，就看到刘夫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端着茶杯抿了一口，因为她自己看玫瑰纯露好用，才多用了些，洗澡后全身都用，当晚吃饭的时候她家老爷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又看她皮肤比以前好些了，当晚就在她那里歇息的，这么好用的东西，她用的也就多了一些，偏偏那玫瑰纯露一小瓶真的不多，所以，就用完了。 刘夫人稍微定了定神，然后才看着华锦说道“不知道华姑娘这里还有玫瑰露吗？” 华锦淡淡一笑“自然是有的。”说完，就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来，红色玫瑰花图案。 刘夫人一看到这熟悉的瓷瓶，眼前一亮，这正是她之前用的玫瑰露呀。 “还有多少瓶呢？”刘夫人有些迫不及待了。 华锦确实不慌不忙“刘夫人见谅，我这里的玫瑰纯露还有许多，夫人您如果想要，一会儿小女子就回家给您拿。”华锦顿了一顿“我看夫人您的年纪也并不大，但皮肤却有些细纹和暗沉了，是吗？” 华锦一看就看出来，这个刘夫人人到中年，皮肤状态也没那么好了。 女人听到别人说自己皮肤不好，通常不会有什么好的感受，但她知道华锦是卖所谓的护肤品的，那么她这么问，就不简单了。 “华姑娘有什么要说的就直说吧！”刘夫人看着华锦，说道。 第一四章 一两金 “这玫瑰纯露的效果夫人想来是知道的了，但实际上，这纯露只是另外一个产品的衍生品，万分之一产生的玫瑰精华，比这玫瑰纯露更有效的多了。”华锦笑着说道。 “玫瑰精华？”刘夫人好奇的看着华锦。 华锦笑了“没错，我就叫它玫瑰精华，因为它是玫瑰的精粹所在，几斤几十斤的玫瑰，才能提取出来那么一点，小女子原本父母在世的时候生活也算富足，不爱做那些针线之类的东西，倒是喜欢研究这些花花草草，后来我就发现，玫瑰花能够让皮肤变得白皙，但那时候也只是发现了，没觉得如何，后来父母过世，我们姐弟分家出来，要自己生活，我才把原来的这个发现捡起来，仔细研究了一下，最后将玫瑰的精华提炼出来，就是我说的玫瑰精华了。”华锦顺便把自己为什么会弄这些，也交代了一下。这番说法虽然不算多么滴水不漏，但也算说得过去了。 “这玫瑰精华的作用是什么呢？”刘夫人听她说的热闹，但感兴趣的还是这精华的作用，要知道，玫瑰纯露的效果已经很惊人了，难道这玫瑰精华效果更好吗？ “玫瑰精华能够抗皱保湿和祛除细纹，同时能够调节内分泌，是女人抗衰老的神器，也最适合夫人这个年纪使用了。”说话的时候看到一旁的刘玲玲跃跃欲试的样子，华锦又说道。 “为什么适合我娘用，我就不能用了吗？”刘玲玲抗议了。 华锦看着她“不是的，因为每一种护肤品的效果是不同的，而每个年纪的女人皮肤状态也是不同的，如刘夫人，三十几岁的年纪，脸上会开始出现细纹，那么抗皱保湿是当务之急。但刘小姐正式花样年华，皮肤状态是最好的时候，即使什么都不用都一样好，所以只需要做基础的保湿就好了，其实护肤跟医生治病也有相似之处，都是要对症下药，就算都是三十几岁，或者十几岁，有的女人皮肤干燥，有的女人呢，则是很容易出油，这也是要用不同的护肤品的，只有用对了护肤品，才会有更好的效果，否则就会起到相反的作用。我说的玫瑰精华，是去皱的，可不是正是刘夫人这个年纪要用的吗？” 即使是面对所谓的大家小姐和妇人，华锦也完全不怯场，干净清楚的把所有事情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那这玫瑰精华怎么卖的呢？”刘夫人听到华锦说的好听，有兴趣的问到。 “一瓶十滴，一两金！限量出售，每个月每一种精华只出售一瓶。”华锦一张嘴，刘夫人都惊讶的睁大眼睛。 “多少钱，你再说一遍！”刘玲玲怎么也没想到华锦居然敢如此狮子大开口。 华锦很淡定“一瓶十两金，十滴精华。” 在隔壁一直听着这边动静的赵二丫听到华锦的话的时候，一针扎到手指上，鲜红的血珠子渗出来，惊起她一身的冷汗，华锦这丫头怎么如此胆大。 “刘夫人和刘小姐先不要觉得我狮子大开口，我之前也说过了，玫瑰纯露和精华的出产比例是万中得一，一滴的精华耗费的玫瑰花已经是很庞大的数字了，我卖的价格，绝对不贵，特别是跟它的效用比起来。”华锦说完，从袖子里又拿出来一只小瓷瓶，比起刚才装纯露的，要小的多了“当然，小女子现在空口白话，说的再好听也是没用的，这是一瓶玫瑰精华，里面正好十滴精华，今天我就送给刘夫人回去试用，如果您觉得它值得，下个月再来找我购买就可以了。” 好个聪慧又伶牙俐齿的女子，刘夫人听说华锦把这个玫瑰精华给她试用，心中升起这样的想法来，看到她这样，对于这玫瑰精华，也期待了起来，要知道，也许对一般人家来说，一两金子十两银子是很贵的，但对她这样的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只要这东西好用，这点钱，她还是付得起的。 “既然华姑娘对自己的玫瑰精华有信心，我就回去试试吧！”刘夫人说完，她身后的年轻小丫鬟就过来接过来华锦拿着的小瓶子。 华锦笑着点头“夫人请记住，这精华的使用并不是直接抹在脸上，您可以晚上洗澡的时候在水中滴2-3滴，然后浸泡按摩一刻钟的时间就可以出来，不要泡的时间过长，这样坚持几天，效果会很明显的。”精油的用法很多，洗澡这种对刘夫人来说是最方便的，也更显得郑重一些，毕竟要这么贵了么。 刘夫人将小小的白瓷瓶装了起来，听到她的话点点头，她身边的小丫鬟记的更是仔细，甚至还询问了如何按摩，华锦哪里懂怎么按摩，反正就是全身按，放松身体，吸收玫瑰精华的营养就是了。 “那我是不是不适合用玫瑰露啊？”刘玲玲想起之前华锦说玫瑰主要是抗衰老的，想知道适合自己的是什么。 华锦摇头“也不算完全不适合吧，玫瑰纯露去除细纹的效果要差一些，主要是保湿和美白的，刘小姐也喜欢玫瑰花的味道，用着还算合适的，不过你若是接受其他的纯露，我最近还做出来了茉莉花纯露，也是保湿的，很适合刘小姐用的。” “你现在有吗，我要闻闻看！”刘玲玲有兴趣的睁大眼睛。 “好的，我一会儿给小姐那一只过来！”华锦点头。说完话，华锦看着刘夫人“不知道刘夫人要买几瓶玫瑰纯露呢，我去给您拿！” 刘夫人想了一下“先给我十瓶吧！” 刘玲玲不干了“娘，十瓶您一个人用都很快呢，我也要五瓶，再要一瓶那个茉莉花露。” 华锦听到她要，心中很满意，就怕她不要呢“好的，我马上就过去给小姐拿纯露。” 华锦把刘夫人跟刘小姐留下来，自己出门了，索性两家并不远，华锦装模作样的到屋子里站了一会儿，然后就挎着篮子回来了。 “刘夫人，刘小姐，这是您们要的十五只玫瑰纯露，还有一只茉莉花纯露，一共是四两银子八百文钱，还差两百文就五两银子了，我多拿了一只玫瑰纯露，一只茉莉花纯露，如果夫人跟小姐接受，就再多要一只纯露可以吗，收您五两银子！”华锦询问。 两百文钱的事情，刘夫人平时赏赐下人的都不只这点，于是很愉快的接受了华锦的提议，拿了十五只玫瑰纯露，两只茉莉花纯露，还拿了一只价值十两银子的精油回去试用了。 第一五章 新居 刘夫人拜访的事情没有给华锦的生活带来多大的改变，新房依然在盖着，她也依然带着华锘忙碌着。倒是赵二丫等她娘回来之后，说了她听到华锦卖那些护肤品赚了五两银子的事情，一家人惊讶的不得了。对华锦更加刮目相看，想到他们跟着华锦，现在每个月也有将近百文钱的收入了，心中对未来更加充满希望。 倒是没有升起什么嫉妒的心思，他们李家村在外面给人做工的人那么多，却没有几个人能当老板，当老板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打上一份好工，多赚些钱，对小富即安的他们来说，就很不错了。让他们跟那些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打交道，他们还做不好呢！ 半个月的时间，华锦的院子用石头好好的垒起来了，玄色的木质大门很大气，整个院子是一个圆圆的形状，正中就是新盖的瓦房了，一个堂屋，两边分别是两间房，还有一个小仓库，一个华锦专门要的，所谓的工作间，窗明几净，比起华锦才穿越过来的时候的那间小茅屋，要好了太多了。 “我要跟姐姐一起睡！”看到大房子，小包子华锘愉快的要飞起来，结果听到华锦说以后要他一个人睡的时候，瞬间就泪目了。 华锦蹲下来，跟华锘对视“小锘，你已经四岁了，是大孩子了，要学会独立了！” 说实话，按照华锦的心理年龄，跟这么个小包子一起睡完全没什么，但她每天晚上都要去空间，跟小包子一起住不方便，而且吧，按照她的身体年龄来说，再这样一起住，并不好。华锦会想把房子盖好了，也有这方面的原因。 “我不要离开姐姐！”父母还在世的时候，华锘跟华锦也是一起睡的，这样突然之间就不在一起了，对华锘来说，的确不容易接受。 每个孩子独立的过程都不那么简单，虽然他们长大了以后就不愿意再回家，再表现这份依依不舍。 “小锘，你说要保护姐姐，要考状元的，那样你就要坚强独立，还要努力读书才可以，姐姐相信小锘一个人可以的，小锘相信自己吗？”华锦努力的安抚华锘。 华锘从小就跟着姐姐一起生活，对华锦的性格，还是知道的，虽然才四岁，也知道姐姐言出必行，说一不二的性格，既然决定了，他根本不能反抗。 于是这天开始，华锦跟华锘都有了自己的房间，华锦的房间被她布置的很干净，她本身算是个极简主义吧，不喜欢太复杂的东西，房间里除了炕，还有一个梳妆台，毕竟是女孩子的闺房，化妆的东西还是要有的，梳妆台上有个妆奁，里面还空空如也，没有一个首饰，她跟华锘还在守孝中，本来也要肃静的，另一边则放着一个小巧的，分了几层的柜子，上面摆放着不同花纹的小瓶子，全是她最近一段时间做出来的纯露，她自己用的不算多，放在这里也算是摆个样子罢了。 至于华锘的房间，就要丰富了许多，华锦特意到县里打了两个大的书架，放在一面墙上，然后还有一个书桌和椅子，椅子旁边放着一个板凳，是为了方便华锘自己坐上椅子上的，书桌上，放着文房四宝，都是华锦特意给华锘置办的，虽然没打算马上就送华锘去私塾，但华锦还是想每天给华锘打一下基础，每天上午抽空出来教华锘识字读书，然后让他自己练字， 华锦前世做的是心理师的工作，经常要接触不同的人，也都是负面的情绪，自己疏导情绪就很重要，所以很多舒缓情绪的东西，她都会一点，其中就包括书法，其实做精油也算了，每次咨询之后精神很累，专心的转移到其他事情上来，心情就会放松许多了。也因为如此，她才能现在教华锘读书写字。只能说，一啄一饮都是天定吧！ 除了华锦自己的房间，还有一间房间被华锦称作工作间，除了一扇门，没有窗户，完全封闭的空间，十分神秘。华锘当时说要这样一个空间的时候，桂花婶还有些不能理解，后来知道华锦做的那些香喷喷的东西，竟然那么值钱，对这些也能够理解了，不这么神秘，怎么对得起那样金贵的价格啊！ 这个工作间里，华锦弄了一个架子，上面摆着各种瓶瓶罐罐，还放着三四个大木桶，然后是一个桌子，上面也是装着各种容器，红红绿绿的液体，这些都是华锦设置的幌子，她做精油的所有东西，实际上都在空间里。 这么久的时间，华锦的空间也被她重新布置了一下，一张折叠椅，放在木质的桌子前面，桌子上是各种透明的玻璃器皿，都是前世她自己买的杯子之类的，还有一些是朋友赠送的，现在都利用起来，在湖边树下，放着一张小床，这还是华锦悄悄到县里买的，然后收进空间里，空间里面时间跟外面不同步，她忙累了就直接睡下来，什么都不耽误，最神奇的事情就是，虽然她再空间里面度过了不少时间，但身体却不会因为这种时间流逝而成长，也就是说，她的身体是随着外面的空间成长，也是很方便了， 原本一片清亮，什么都没有的湖水里面，华锦去县里集市上有卖小鱼小虾的，买回来都扔进湖水里面，现在已经是鱼虾蟹成群了，因为华锦跟华锘还在守孝，是不能吃肉的，所以这些鱼虾蟹一直痴长着。 忙碌着弄精油，华锦也没有完全把空间的植物放弃，收集了花果蔬菜的种子，她还会继续种下去，现在空间里面的果树已经快成林了，蔬菜也十分丰富，很多是这个空间没有的，华锦也不敢直接拿出去，加上本来她厨艺就感人，所以倒是水果消耗的更多些。 华锦经常把各种水果洗干净，切成块放到碗里，拿到空间外面跟华锘一起吃，华锘也只是觉得这些水果好吃，却不知道自己吃的到底是什么，其实很多也是这个时空没有的水果。华锘也是到八九岁十岁的时候，才感觉到自己的姐姐有些不凡，但因为是自己姐姐，一直保持沉默，反正有什么好吃的，好玩的，姐姐都会给她，他们姐弟是互相唯一的依靠，不相信对方还能相信谁呢？ 第一六章 上门 新居盖好，华锦的精油制作工作又提上日程，再次做好了香薰蜡烛，华锦拿到县里的长乐斋，就看到铺子门口围着好些人在，很好奇的进入铺子，就看到刘掌柜正在指挥小二整理货物。 “刘掌柜，怎么门口这么多人，是有什么事吗？”刘掌柜一听到华锦的声音，感觉就像听到天籁一样，眼睛铮亮。 “姑娘您可算来了！”刘掌柜说完，马上拉着华锦进入里间“姑娘这次带了多少蜡烛来呢？” 华锦一脸蒙B“哦，掌柜的，我这次带了十六只玫瑰味道的，还有八只菊花味道的，比起玫瑰的味道，菊花的灰清淡一些，我想有些人家也许喜欢这种清淡些的味道。”一边说着，一边把篮子打开。 刘掌柜看到这些蜡烛，眼睛都红了“比想的多些了！”松了口气，刘掌柜看到华锦还一脸茫然的样子，才解释道“姑娘不知道您寄卖的蜡烛多吸引人，才放下就被买走了，回去用着好就再过来买，结果来的人太多，我只能让他们抽了号码排队等着了！”刘掌柜最近还真是痛并快乐着啊，看到这么多人过来买，那一个个的都是钱啊，但又想到他根本没货，那心情，真是冰火两重天啊！ 上次华锦送的十只蜡烛卖了六七家出去，这下子通兆县上有钱人家都知道长乐斋有这种香味蜡烛在卖了，全都遣了下人来买，才会都堵在门口。 这刘掌柜还是消息不够灵通，最近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议论的话题中心可都是突然变年轻了许多的刘夫人和越加白皙漂亮的刘家小姐呢！刘玲玲把自己为什么皮肤变好的秘诀告诉了最好的姐妹，然后，整个通兆县的夫人小姐，都知道了有种花露和精华能够让他们变美了，只是不知道哪里去买就是了。 华锦想到这蜡烛会好卖，但毕竟不是什么纯露和精油那样直接见效的东西，没想到这个时空国家稳定，经济富足，百姓也很懂享受，这种高档奢侈货居然很好卖。 看到自己送来的蜡烛拿出去很快就被抢购一空，华锦很满足，如果蜡烛都这么好卖，那些纯露和精油，恐怕是更被哄抢了吧！ 华锦想的一点也没错，刘家夫人今天就来了一个客人“心兰，咱们闺中就是好姐妹的，你得了好东西怎么也不跟我分享一些？” 微胖的妇人拉着刘家夫人抱怨着。刘夫人听到她说这话，马上拉着她的手“姐姐说的什么话，你要不来，我还要去请呢，之前没跟姐姐说，是因为我也不确定效果，现在我自己用了有效果，才好跟姐姐分享呢！” 李心兰也就是刘家夫人说完就示意丫头拿一瓶玫瑰纯露过来“姐姐你看，我最近就是用这个保养皮肤的。” “这是什么，好精致的瓶子，是玫瑰味道的，很香呀！”吴家太太拿着瓶子说道。 “这是从一个名叫华锦的姑娘那里买的，这是玫瑰纯露，是可以保湿美白，祛除细纹，抗衰老的。”刘家夫人说道“这个是好，但还有更加好的呢，上次那华锦姑娘给我介绍了玫瑰精华让我试用，说是比这纯露还要有效果，我用了几天，结果这皮肤果真比之前细致娇嫩了许多。” “这样的好东西，怎么介绍给姐姐？”吴太太看着刘夫人比自己细嫩了好多的皮肤，羡慕的说道。 “可不是不告诉姐姐，这个精华十分难得，贵重不说，还是限量的，我可只告诉姐姐了。”刘夫人可不想谁都用这样的好东西。 吴太太听到她这么说，连忙摇头“我就知道咱们姐妹的交情是最好的，那个华锦姑娘住在哪里，怎么去找她买呢？” “所以我说要去请你来呢，明天我准备去她家，买玫瑰露呢，到时候姐姐跟我一起去吧，这姑娘对护肤很有自己的心得，你亲自去了，她根据你的情况，推荐最适合你用的，才更有效果呢！”女人凑在一起，讲起来这护肤美容的心得，那真是说不完的话题啊！ “所以说了，如果用错了，反而反作用，这学问还真是很多啊！”听到刘夫人的介绍，吴太太更是觉得开了眼界，迫不及待要明天去见见那位华锦姑娘了。 “要说这华锦姑娘，天生就是研究鲜花的，最近大家追捧的那个鲜花香薰蜡烛，也是她做出来了，到时候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才几岁的姑娘，真是没这么伶俐的了。”刘夫人虽然表现的很端架子，对华锦却是各种推崇啊！ 吴太太满心欢喜，第二天果然带着吴家小姐，吴彩环一起坐车往李家村过去。 “不同品种的花要放在一起，然后拆出来花瓣，”华锦在院子里看着赵二丫弄花瓣“二丫姐姐你看，这个是雏菊，这个呢，是野菊花，是不同的，一定要仔细分开了，品种不同是不能放在一起的。” 虽然四肢不勤，五谷不分，但对于这些花，华锦却十分熟悉，也多亏了前世做精油时候研究的资料，还有空间里那些不同种类的花种子，才让她能够认识不同的花来。 “好的！”赵二丫也是仔细的性格，听到华锦的话，马上更仔细的分辨起来。 “咚咚咚……”华锦又看了一会儿，发现赵二丫做的很好，想着去把弄好的花瓣收进空间的时候，就听见大门处响起敲门声。 “谁啊？”华锦询问了一声，听到是刘夫人和刘小姐的声音，马上过去开门。 一开门，居然还看到一个熟人“刘夫人刘小姐，吴小姐？” “是你？”吴彩环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华锦，然后才反应过来“你竟然还会做花露？” “不过是喜欢钻研罢了，这位是吴太太吧，请进！”华锦客气一声，迎了她们进门。 赵二丫原本正在弄花呢，听到有人进来了，拘谨的站起来，看到来人穿着富贵的样子，不知道说什么，华锦看到她这样，笑着说道“姐姐你忙着，我来招待两位夫人和小姐。” 赵二丫点点头，坐下来继续工作。 第一七章 又来 “好多花，好香啊！”比起玫瑰的浓郁芬芳，菊花就要清淡许多了，但这么多花在一起，还是很清香的。 “别看这么多花，最后也不过得一点精华罢了。”华锦听到吴彩环的话，笑呵呵的说道。 刘玲玲听到她这么说，很惊讶，这么多花，才能得一点精华，怪不得华锦上次说那精华很金贵，这么高的耗费，也难怪了。 刘夫人的眼睛也闪了闪，那精华如此好用，原来是集中了这么多鲜花的精彩啊！如此好用，对那一两金子十滴的价格，竟然也觉得合理了起来。 “夫人小姐请坐！”华锦让了她们进门，然后过去倒了四杯茶过来。 刘夫人看到正门堂屋两侧摆着八仙过海的椅子，两个椅子中间放着茶桌，最上面正对门口放着个大桌子，两侧也是两个椅子，堂前挂着一幅桃林图，桃林里隐约还能看到有人似乎在饮酒读书，极其风雅。 两侧的柱上挂着对联，上联为：色难出众出难色，下联为：容易入微入易容，正堂最上方却只有两个字：容色。字迹狂狷，自有一番风骨。 这对联是华锦亲自书写，前世她练的就是草书，极爱这种肆意的感觉，这次新房的正堂，书画都是她自己写的，虽然比不得名家，但十分有意趣。 “夫人小姐请喝茶！”一杯一杯的端到他每个人的手边，然后华锦堂堂正正的，坐在了主位上。看到华锦小小年纪就坐在那个位置上，刘吴两个夫人就知道这华锦这个年纪已经是当家了。 当然，对于这些两位夫人也并不关心，她们关心的，只是华锦那些护肤品。 “华锦姑娘，你的那个玫瑰精华很好用，不知道是否还有？”刘夫人迫不及待的询问。 华锦听到她问，笑着点点头“刘夫人运气不错，这精华原本就难得，上次那瓶做好了之后，这么久我才又做了一瓶，夫人省着些用，下一瓶，恐怕要一个月之后才能得了。” 知道还有，刘夫人松了口气，但听说下次还要一个月之后，心情有吊起来了，下定决心下个月一定要早早的打发人来问，不要被人抢走了才好。 “这些精华和纯露的原料都是鲜花，咱们通兆县地处北方，鲜花开放的季节也没有多久，天冷了便没有了，纯露要得的多些，冬天也还差不多够用的，但精华，到了冬天却是难得了，夫人要是喜欢，还是省一些的好，否则冬天便不易了。”华锦这样说道，她空间里鲜花多得是，但她才不会反季节呢，少才珍贵，就是要让人抢才可以呢。 吴太太听说这精华难得，还让刘夫人给买去了，马上着急了“妹妹，你都用过了，这次就让给姐姐用一下吧！” 刘夫人当然不愿意“姐姐的皮肤比我的好多了，不像妹妹这么需要呢！” 吴太太当然也明白了，若是她自己，得了这样的好东西，也不会愿意让给别人的，于是便看着华锦。 “玫瑰精华我这里真的是没有了，玫瑰纯露还是有的。”华锦说这话的时候，吴太太满脸的失望。 “不过我看吴太太的皮肤不是十分白皙，我这里有一款主要是美白抗衰老的精华，应该更适合您，不如您试试吧？”接下来她的话，瞬间让吴太太的脸上绽放出光彩。 “是什么花的精华呢？”吴太太询问。 华锦又拿出来一个小小的碧色瓷瓶，上面印着白色的花朵“这个是橙花的精华，您可以搭配橙花纯露使用，它的美白效果很好，也能够保湿和抗衰老，对您很适用的。” 吴太太听说有更适合自己的精华用，马上示意丫环从华锦那里接过来，丫环把一大一小两只瓷瓶交给吴太太。 “大的那瓶是橙花纯露，小的这瓶是橙花精华。”华锦看到吴太太要打开，从座位上坐起来，走到吴太太身边“麻烦吴太太手给我一下。” 都是女人，吴太太也很大方的把手放在华锦的手上，华锦打开橙花纯露，倒了一点在吴太太的手上“这个纯露太太每次洗脸之后涂在脸上就可以了，能够保湿和祛除细纹，还能够美白，若是太太愿意，这个纯露全身用也是可以的。”一边说着，一边慢慢的按摩，促进肌肤的吸收。 “好了，吴太太您感受一下吧！是不是比另外一只手要滋润一些呢？”华锦看纯露都吸收了，然后让吴太太自己对比两只手的差别。 吴太太闻到华锦给自己涂抹的纯露跟刘夫人的味道并不相同，不那么浓郁，但是确实清清淡淡的香气，反而更对她的路子，她本来也不喜欢那种太过浓郁的花香味。 “果然不同，这橙花纯露怎么卖呢？”不像是刘夫人第一次来的时候各种怀疑，吴太太是看过刘夫人用的效果的，试过之后马上就要买了。 “这橙花纯露是350文一瓶的。”华锦笑呵呵的告诉她价格。 刘夫人没说什么，刘玲玲听到华锦说的价格，不满意了“华锦你怎么能这样，卖给我们是300文，怎么这就涨价了呢？” 吴太太听说华锦报价高了，脸色也不好起来，倒不是差这点钱，但这种区别对待很让人不满意。 “两位夫人小姐听我说，我这里的每种纯露，原材料都是不同的，玫瑰纯露的原料不用多说，是玫瑰花，这个花在咱们通兆县并不少，所以成本也稍微低些，但橙花咱们县却不多，更为难得，所以价格也是高的，如果吴太太您要玫瑰纯露，自然也是300文一瓶的。”华锦解释清楚，不同的原料做出来的产品，价格自然是不同的，总不能钻石和水晶一个价格呀。 “胡闹！”刘夫人看到自家这装不住心事的丫头，呵斥一句，然后笑着跟华锦说道“华锦姑娘勿怪，小女脾气直了一些。” 华锦摇摇头“没有关系，解释清楚就好了。” 刘玲玲吐了吐舌头，也过来跟华锦道歉，虽然华锦并不是县城里那些大家小姐，但不知道为什么，她们都不会把她当做普通农村家的女孩子。 第一八章 广告 最后，吴太太买了十瓶橙花纯露和一瓶橙花精华，吴彩环也很喜欢华锦给她推荐的茉莉花纯露，买了三瓶回去试用，然后一行人愉快的离开了李家村。 华锦把24两银子随手扔进空间，然后继续到外面看着赵二丫处理花瓣，赵二丫这次没听到华锦跟这些富贵的太太小姐怎么说的，但看到几个人离开的时候眉开眼笑，身边丫环捧着盒子小心翼翼的样子，就知道华锦肯定又赚了不少，虽然，华锦的脸上看不出来什么，依然是淡然的表情。 吴太太跟刘夫人回到县城之后自然是开始用这些精华和纯露和保养，不过三五天，就觉得肌肤比起之前好转，心中别提多舒适了，连夜夜都宿在小妾屋子里的老爷都多到她房里休息了几天，让小妾心中暗恨，却没有办法。毕竟妾连出门应酬的资格都没有，夫人们用的保养品，她们如何能得到呢！ 这才几天的时间，县城的大事件来了，一县之长知县王存海王大人的正室夫人李氏生辰到了，上官家眷生辰，也是下官和一些商户送礼的时候，吴太太家里是做钱庄的，自然也是要参加知县夫人的寿宴的，而刘夫人家里是做当铺生意的。两个人又是闺中密友，所以当日一起带着女儿相携而来。 “刘姐姐最近是有什么好事发生了吗，气色红润，倒像是年轻了几岁似得，一眼看过去，还以为是看到了哪家的小媳妇呢！”刘夫人才进门，就听到知县夫人旁边一个妇人打趣自己。 这妇人却是县丞的夫人杨氏，看到刘氏跟吴氏的样子，有些嫉妒的说道。 “我哪里比得上姐姐，贵府的大少爷这次县试取得了好成绩，还没来得及当面祝贺姐姐呢！”刘夫人虽然被如此打趣，并不喜欢，但也不敢得罪，反而笑着夸赞。 吴太太在一边等刘夫人说完，则是对着知县夫人李氏行礼“恭祝夫人生辰！” 李氏是大户人家的庶女，会试放榜时候家人看上王存海，定下了亲事，两个人成婚多年，感情很深厚。 “两位客气了，请坐！”李氏是官夫人，对这些商户家的妇人，并不多么热络，只是淡淡的。但县城毕竟小，她能社交的，也不过就这些人，面上还是过得去的。 “两位姐姐不知道是送了什么好东西给夫人，要我说，把那让两位姐姐返老还童的秘方送来，那就是最好的了。”一群人最近看着刘夫人跟吴太太皮肤变好，都很嫉妒，有人直接就在这个场合提出来了。 刘夫人跟吴太太暗恨这妇人多嘴，华锦那里，他们两个可是说好了，要保密的，毕竟华锦也说了，这些东西难得，知道的人多了，跟她们抢的人也多了，她们当然不愿意了。 听到妇人说这话，李氏也看着刘夫人跟吴太太比起上次见面气色变好的模样，也有些好奇，但凡女人，对能够让自己变美的东西，都十分有兴趣，且李氏最近也有些心烦，上峰给知县送了一个姿色秀丽的丫头过来，才十五岁，水葱似得年纪，她最近看着镜子里自己脸上的细纹，也惊恐自己年华美貌不再了。 杨氏就坐在李氏旁边，自然感受到身边这位知县夫人的心情了，她男人只是县丞，跟上官处好关系是很重要的，于是也跟着说道“我也听说是有什么花露的，两位姐姐也别敝帚自珍，这等好东西，分享出来，大家也都感激你们呢！” 刘夫人一看这情况，不说是不行了，既然要卖好，就更大方一些吧“哎哟，姐姐们怎么不早来问，要知道姐姐们都好奇，我们早就跟姐姐们分享了。要说这也是缘分吧，前段时间认识了一个奇人，是一个才九岁的姑娘，说是最爱研究这些花花草草，弄出来一些花露和精华来，叫什么基础保养，当时我也是不信的，回来试用了一下，才发现真是很有效果的。” 吴太太也笑呵呵的“这个女子年纪不大，倒很有些本事，长乐斋最近很受欢迎的香薰蜡烛，也是这个女子做的，她对保养皮肤很有自己的想法，各位姐姐妹妹如果有需要，尽可以去她家中购买。” “既然有这样的好东西，怎么不开个铺子，她赚银钱也方便些，我们也方便？”听到两个人这么说，杨氏也好奇了。如果是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开铺子。 “杨姐姐您是不知道，这些花露是真的很难得，很是金贵，纯露还好，还多一些，可是那精华，可是有价无市，那华姑娘也说了，一月也只能得一种精华而已，若是想要，就要等下个月了，她倒是想开铺子，也得有那么多的货啊，索性就在家里这样卖吧，有缘的，总能寻到的。”刘夫人想到华锦说过的话，也觉得有意思。 知县夫人李氏听到这话，倒是对这个华姑娘看法不同起来，这一番话，看似平凡，却很有深意“不知道这个华姑娘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 知县夫人都问了，刘夫人当然不敢隐瞒了“这位姑娘叫华锦，今年才九岁，带着幼弟在李家村生活，如果姐姐们要去，只到了李家村，顺着路走到最里面的小院就是了。” “可有匾额？”若是有匾额，便总不会找错的。 吴太太摇头“哪里有那个，不过是乡野村居罢了。” 听到她这么说，一群夫人小姐，对华锦更加好奇了，能做出那样风雅的蜡烛和花露，怎么也没办法跟所谓的村姑形象联系到一起吧！ “阿嚏！”赵二丫把所有的花瓣都放进木桶里，然后把大桶搬到华锦的工作间，华锦在一边帮忙，突然打了个喷嚏，还觉得耳朵痒痒的“谁念叨我呢！” 赵二丫听到华锦说这话“肯定是我娘念叨呢！” “哈哈，应该是！”华锦完全没想到自己会在知县夫人的寿宴上成为一群贵妇人小姐的话题中心。 一群夫人小姐得到了华锦的名字和住处，这一餐寿宴吃的都颇有些心不在焉，若不是天色晚了，说不得就马上令车夫套车出门呢！ 第一九章 知县夫人 寿宴第二日一早，李氏才起来吃过早饭，正要出去理事的时候，就有小丫头过来回报，说刘夫人派了婆子来询问，说是她要带着刘小姐去李家村找华锦姑娘，询问李氏是否有兴趣同去。 对于这些商户家的妇人的殷勤讨巧，李氏早已经适应了，刘氏的这番表现，倒是真让人心里舒服，正好她心情也有些堵，于是让人回话，答应跟刘氏一起去李家村。 刘氏得到了回应，马上收拾好了，不断督促着刘玲玲一会儿莫出错，刘老爷知道她是要跟知县夫人出门，马上拿了五十两银子给她，让她好好的陪知县夫人，刘氏自然好好的答应了，坐着马车去县衙后门接了李氏，一行人，三辆马车一起往李家村来。 “夫人，这就是李家村了，一会儿就到华锦姑娘家了。”马车才驶入李家村，刘氏就殷勤的介绍。 “恩，你说这华锦姑娘只有九岁，那他们家主事的人是谁呢？”既然要拜访人家，这事儿还是要问清楚的。 刘氏听到她问起这个，倒是叹息了一声“要说这个华锦姑娘也是可怜的孩子，去岁冬天的时候她父母意外就去了，扔下她跟一个才四岁的幼弟，亲长不慈，失去父母之后受过不少苦，到底拼了命分家了，现在就自己带着弟弟支撑门户，要不是这么难，才多大的小娘子，会用这样的手段赚银钱生活啊！” 听到华锦父母双亡，又说起亲族不慈的话出来，李氏的眼光微闪，无论到哪里，都有这样的阴暗，并不怀疑刘氏说的话，这样一个时代，若不是活不下去，哪个才九岁的女孩子会想分家呢？ “不过这华锦姑娘也是有能耐的，分了家，就研究这些花露，也赚了不少银钱，还说等到明年她弟弟大了些，就送他去读书考功名呢。现在她在家自己教弟弟读书，我看她弟弟也是好样的，很聪慧的样子，以后会有出息的。”刘氏这个人虽然出身商户，但为人却并不小家子气的尖刻，也是因为这样，李氏才愿意跟她相交。 “听你这么说，这个华锦姑娘倒是才女了。”李氏说道。 刘氏听到她这么说，笑了“才女应该算不上，怎么也比不上夫人家的小姐那样聪慧。”李氏有一个女儿，也才八岁大，很是玉雪可爱，很得知县夫妇的疼爱。 李氏听到刘氏的话，也只是笑了笑，那样小户人家的女子，这刘氏竟然跟自己家的姑娘比，未免有些过分，只是表面不显而已。 刘氏也不是笨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安静下来，不敢再说什么，对这个喜欢端架子的知县夫人，也是只能忍受了。 “煮的差不多了，捣碎成泥，一会儿用糯米面包好了，用模子压一下就可以了。”这天天气很好，新摘来的鲜花还没有送来，华锦无聊，便带着赵二丫在家做点心吃。 华锦前世基本是不自己做饭的，倒不是不会，只是没有兴趣，所以厨艺呢，自然很感人，但是她脑子好用，指挥别人做的本事还是有的，这不是就想了一种做法告诉赵二丫，让她来做么。 赵二丫早就见识了华锦脑袋里的胡思乱想，虽然觉得用这么贵的东西做些零食，有些糟蹋粮食，但华锦自己不在乎，她也就不说什么，老板愿意，打工的有什么好说的呢。 “不错不错，用那个纱布过滤一下，把绿豆皮去掉，到时候的口感会更好一些，然后再包起来。”华锦看着香甜的碧绿绿豆，嘴馋的说道。 “好的。”一边是早就炒熟的糯米与糖和在一起的面团，赵二丫按照华锦的指挥继续动作，开始筛豆沙。 ‘咚咚咚……’华锘小包子才写完了几个大字，被厨房香甜的味道吸引出来，就听见有敲门的声音了。 华锦出来开门，看到华锘站在自己房间的门口“去厨房看看吧，一会儿就要弄好了。” 得了华锦的允许，华锘小朋友马上蹦蹦跳跳的去厨房看赵二丫做点心去了，当然，他还想要第一时间吃到那香甜的点心就是了。 “是哪位？”华锦站在门口询问。 “华锦姑娘，是我们！”刘氏回应。 华锦听到是刘氏她们，才打开门。李氏坐在马车上，看到玄色的木质大门打开，一张玉色小脸慢慢的出现在她的眼前。女孩的脸蛋尖尖的，不像是她家女儿那样圆润，皮肤十分的清透白皙，一双凤目琼鼻，唇色粉嫩，长发披散，只在背后用一条淡绿色的彩带系住， 上身穿着淡绿色上衣，下身则是一条浅黄色的裙子，脚上穿着一双蓝色底绣翠竹的鞋。按照刘氏的介绍，这女子还在孝期，打扮的十分素淡，却也气质空灵干净。 “刘夫人，刘小姐！”华锦把门打开，笑眯眯的俯礼，问好。 刘玲玲还了一个礼，然后过来拉着华锦的手“华锦，我娘给你带了个贵客呢！” 华锦也看到了停在一边的马车上的年轻妇人，行礼问好“见过夫人！” 李氏点点头，跟着华锦一起进了门，至于赶车的车夫，却全都留在门外，刘氏的车夫早就习惯了这个规矩，李氏的车夫倒是有些怨言，但也不敢说什么。 听见有人进来，在厨房忙碌的赵二丫出来，看到又来一个新的贵妇人，拘谨了行礼，然后就又躲到厨房去了，至于华锘，却是没有出门，华锦特意教过他，虽然他还是小孩子，但毕竟是男孩子，姐姐接待夫人小姐的时候，让他自己避讳，华锘之前也经常听华钢之乎者也的卖弄，倒是懂点，也就乖乖听话。 “华锦姑娘，这位是我们通兆县的知县大人的夫人，王夫人。”进门之后，刘氏给华锦介绍。 华锦听说是知县的夫人，却也是得体的行礼问候，态度有礼有节，并不低声下气，也没有因为李氏是知县夫人就气弱。 李氏知道华锦要供弟弟读书进学，看到她这样的风骨，也没有心中不舒服，在她看来，能够在这种境况还能有志向的女子，又有本事，比起有些商户人家的女眷，要好多了。加上华锦也没有真的开个铺子经商，跟真正的商户人家还是不同的。要知道有些从前的大户人家，家道中落了也会做了绣活出去寄卖，这也是一种独立自主，并不丢人的。 第二零章 悦己者容 华锦照例端了茶水上来，看到厨房里才做好的点心，便让赵二丫用白色瓷蝶儿装了几个，清透的糯米里面包含着碧绿的馅儿，圆饼上还印着豆子的花纹，精致漂亮。 看到华锘在一边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糕点，华锦笑着说道“你端了到房间去吃，但不能多吃，这个不好消化的！” 华锘小包子得了姐姐的应承，马上欢呼着答应了。华锦看着他慢慢的有了这个年纪的男孩该有的状况，也抿着嘴笑着去应酬这位知县夫人了。 从这李氏一进门，华锦就看出来这个妇人心气儿很高，自然心胸也算不上多么宽厚了。她前世见得人多了，看人至少也有七八分准的。又想到这位夫人是这通兆县最有权势的妇人了，打定主意要好好的招待，不要出什么问题才好。 “让夫人小姐久等了！”华锦把茶水端过来给每一个人，然后又将才做好的小点心放在他们的桌子旁边“这是家里刚刚才做的绿豆糯米点心，夫人小姐不嫌弃就尝尝！” 华锦说的客气，但刘玲玲见到这样精致漂亮的点心，却很惊讶“好漂亮的糕点啊！”这通兆县地处北方，自然不像是江南地区的人那样讲究饮食的精细，所以华锦做的这点心，居然引得刘玲玲这样的评价。 刘夫人已经对自己的女儿无语了，这心大的，就不能顾及一下场合，不过是一个点心，也值得这样赞叹么？ “华锦姑娘果然聪慧，不仅会做花露，还能做这样精致的点心啊！”刘夫人赶忙夸奖，给自己没出息的女儿打圆场。 华锦笑着摇头“夫人谬赞，我不过是闲来无事，喜欢研究罢了，不过是小道，不足挂齿。” 李氏一进门就看到了堂上的书画，虽然只是乡野农家，竟然也透着不尽的风雅之气。再看这华锦言行婉约有度，不由得也稍微收起自己的轻视之心“听闻华锦姑娘心灵手巧，能做香薰蜡烛和花露这样风雅的东西，今日一见果真不同一般啊！” 华锦欠身“山野人家，当不得夫人如此称赞的！” “华锦姑娘就不用客气了，今日我来，是来问一下，那玫瑰精华，何时才能有呢？”刘夫人可不是带着知县大人的夫人过来闲聊的，所以故意询问道正题。 刘夫人问完，还担心华锦会揭穿她，毕竟之前华锦亲口说过，那玫瑰精华要再得需要下个月了，但华锦却好像她真的是第一次问一样“夫人来的不巧了，那玫瑰精华十分难得，要下个月才有了，不如您看看其他的精华，对您也是有效的。” 话题到了这里，李氏也顺着询问“不知道这精华，都有什么功能呢？” 华锦一听，马上知道生意来了“夫人有所不知，我们女孩子不同的年纪，皮肤的状态是不同的，小的时候肌肤水水嫩嫩的，自然好看，到一定年纪就不再如从前那样水嫩了，就需要补水了，所以补水是护肤的关键，其次就是美白，有句话说得好，一白遮三丑，就是这个意思了，我研究过，有些花提炼出来的精华，有的能够补水保湿，有的可以美白，还有可以祛除细纹的，功能都不相同，针对不同人的肌肤，要用不同的护肤品。” 华锦看了李氏的脸几眼，然后继续说道“比如夫人您的皮肤，您的年纪不大，整体状态还很年轻，但似乎是睡眠不好，所以眼睛里有红血丝，也有黑眼圈，您本身皮肤很白皙，注意休息，然后补水，淡化脸上的细纹，就可以让您的肌肤焕发光彩了。”华锦小小的拍了个马屁。 李氏的年纪不算太大，但在古代已经是很成熟的妇人了。一看她之前就很注重保养，最近似乎是休息不好，状态才会变差的。 “是吗？”听到华锦对自己皮肤的评价说的头头是道，李氏不由得抚摸自己的脸，她还年轻吗？ “当然是的，其实每个年龄的女人，都有自己的魅力和风华，要自信才是最好的，夫人您这么美，如果注意保养，一定会更美的！”华锦奉承道。 李氏摇头“我这个年纪，哪里比得上年轻的女孩子呢？”想到那样水葱一样的女孩子，心中刺痛。 华锦一看就知道这李氏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但也明白这种隐私的事情，不便多说，所以也只是劝说“夫人何必妄自菲薄，您的好，跟我这样青涩的小丫头比起来，可不是很明显嘛！” 听到华锦这样打趣的一句话，李氏也被逗笑了“你这小丫头倒是会说话，那你跟我说说，我适合用什么精华呢？” 华锦听到李氏这么说自己，也呵呵笑着，然后从袖子里拿出一只白色瓷瓶，上面是彩绘的茉莉花图案“这茉莉花纯露就很适合夫人使用，夫人的气质清幽淡雅，跟着茉莉花最是相和的。” 李氏很惊喜，因她名字中有茉字，在闺中便极爱茉莉花的，只嫁人后便不如从前那样总赏玩了，听华锦说是茉莉花的纯露，眼底里都是笑意。 华锦倒了一点纯露在手上，然后再李氏的手上按摩，然后让皮肤吸收纯露的营养“夫人您看看，是不是比不用纯露的手更滋润细嫩了呢？” 华锦的这些东西都是空间泉水做的，品质自然不一般，效果也很好，所以李氏很明显就看到手上的肌肤变好了，心中惊呼这纯露的神奇“果然好，难怪刘氏和吴氏都推荐你呢！” 华锦笑笑“夫人谬赞，小女就是爱研究罢了，这还有茉莉花的精华，每次洗澡的时候，滴到洗澡水中两滴，泡上一刻钟就可以放松精神，环节疲劳，而且可以滋润皮肤，刘夫人和吴太太就是用的这个，效果是很好的，您可以试试。” 有了吴太太和刘氏做广告，华锦卖的这些东西，效果不用多说，李氏也听说是让刘氏和吴氏变年轻的神秘精华，完全不犹豫的买了下来。 “这精华一月只能得一瓶十滴，夫人若用着好，下个月我制成了，给您通知，您打发人来取就好了。”对于官夫人，华锦也多了几分客气。 李氏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就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试用这让人变美的秘方了。 第二一章 常家小姐 “哥哥，你就带我去嘛！”通兆县南城的大宅子里，穿着粉嫩娇俏的妙龄女子拉着一身青衣的男人的衣袖撒娇。 常玉磊被晃的看不进眼前的账本，不得不放下，看着妹妹“你到底要去哪里，也跟我说清楚啊！”对于自己的妹妹，他也是没有别的办法了。 常玉娆听到哥哥问自己，于是也坐下来“还不是去年认识的吴姐姐，跟我说最近县里很多小姐都用一种花露来擦脸，还问我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去华锦姑娘家去看看，挑选一款最适合自己的花露来用呢！” 常玉磊一听是吴彩环提出来的，脸色就有些不好，看着一团孩子气，还懵懵懂懂的妹妹，常玉磊叹息，他家这个妹妹，哪天就是被卖了，估计还要帮着人家数银子吧，想到每次吴彩环她们那些女子看自己的眼神，常玉磊打了个冷战，太可怕了。 “既然知道这姑娘的姓名，你如果想去，咱们打听到了在哪里，哥哥带你去就好了，何必劳烦人家吴小姐？”常玉磊伸手按了按妹妹的脑袋，笑着说道。 常玉娆低头想了想，然后看着哥哥“哥哥你不喜欢吴姐姐吗？” 常玉磊笑了笑“傻丫头！” 常玉娆一看哥哥这样，就知道了，于是也不强求“那哥哥你打听一下，然后再带我一起去吧！据说那个华锦姑娘身处乡野，但却是个雅人，如果那花露好用，我们买一些回去送给母亲，必定能让她开心的。” 听到，妹妹提起他们的母亲，常玉磊的眼睛里浮现温情，想到母亲越来越形容枯槁的样子，又皱了皱眉“妹妹回家多陪陪母亲啊！” “每次我去找母亲，没一会儿母亲就累了。”常玉娆撅嘴，她也好想一直陪着母亲的，只是母亲最近精神没有以前好了。 常玉磊听到妹妹的话，突然心中一惊，面上却不露声色，送妹妹回房之后便派人回家去探查去了。 “不要停，继续打！”纯露和精油都有了市场，又新盖了房子，华锦的生活变得富足起来，虽然每天还是弄精油和花露，但也有了空闲来研究一些其他的事情，比如现在“二丫姐，努力啊！” 这一时空的饮食文化也算是发展的不错了，但也比较简单，生活稳定了，华锦就开始研究前世的一些食物来吃，比如这次，她想要做一些口感绵密的蛋糕来吃。华锦前世就极爱吃甜食，每次工作完之后感觉精神很累的时候，都会买一块蛋糕来吃，放松和调节心情。 她虽然会吃，但却不一定会做，还好现在她也不用为了生活奔波，可以在家研究这些东西，赵二丫按照华锦的指挥，将蛋白打到完全没有水渍的碗里，然后不停按照一个方向搅拌。 虽然不知道华锦要做什么，但她还是尽责的完成自己的工作，然后，白色的蛋清慢慢的被打发成膨胀的白色。 “哈哈，二丫姐，好棒，这样就好了！”华锦又指挥了赵二丫将蛋黄，糖还有面粉牛奶一起放进去搅拌，然后再把整个面糊放进大碗里，隔水蒸上。 “这样就好了吗？”赵二丫擦了擦汗，问华锦。 华锦笑呵呵的点点头“二丫姐姐辛苦了！” 赵二丫看到她这样，马上摆手“没什么的。”现在华锦每个月给她九十文钱的工钱，比起很多壮劳力去县城做工赚的还多，她做这些也是很正常的。 华锘小包子写完大字，又跑到华锦身边“姐姐，做什么好吃的呀？”自从他们分了家，华锦没事就会做些好吃的，小包子已经习惯自己的姐姐总能做出好吃的来了。 摸摸小包子的头发“一会儿就能吃了，大字写完了吗，那去院子里跑几圈再过来吧！”华锦对华锘的要求很严格，每天除了要读书识字，还要锻炼身体，她可不想教出一个柔弱书生来。 华锘听到姐姐的话，二话不说就出去跑圈了，一边跑一边还背华锦叫他的弟子规，童音朗朗，十分悦耳。 常玉磊打探到了那华锦姑娘就住在李家村，便让车夫驾车带着妹妹赶来，一路颠簸，没吃过什么苦的常玉娆快被颠的散了架，才进入了李家村的地界。 一直走，就看到一座建在山脚下的农家院映入眼帘，青砖瓦房，玄色的木门，门前种着两颗杏树，初夏时节绿叶繁茂，映出一片阴影来。 常玉磊下车，又扶着妹妹也下车，待走的更近，便听到院中传来小童读书的声音，声音清脆。 “这地方还有这样的人家啊！”常玉娆一下车看到眼前的小院就惊叹了，在这李家村，如鹤立鸡群一般，虽然是山野，却带着与众不同的意趣来。 常玉磊却是听着华锘读的弟子规，若有所思，这竟然是一篇极好的蒙学文章，却不是他们市面上曾经听说的，这样的人家，怎么会有这样的文章？ 慢慢的感觉到读书的声音渐渐变远，常玉磊对这华锦姑娘，升起了好奇心。 既然下了车，常玉娆的丫环秋儿上前敲门，咚咚咚，敲响门环的声音。 “谁啊？”华锘小朋友才跑了一圈过来，听见有人呢敲门就询问道。 “请问是华锦姑娘家吗？”常玉磊回道。 华锘听见是男人的声音，也没有找华锦，而是自己打开了门“你们有什么事？” 常玉磊听见内里应门的男童声音正是刚才读书的，待门打开，就看见一个约莫三四岁的男孩子，只有短短的头发，似乎是开始留头发的样子。一件蓝色的上衣和灰色的裤子，蓝色的布鞋，虽是粗布麻衣，却没有补丁，十分干净。男孩皮肤白净细嫩，脸颊还带着健康的红润，圆圆的脸蛋十分招人喜欢，是个极眉清目秀的孩子。 “这是华锦姑娘家吗，舍妹仰慕华锦姑娘大名，特前来拜访！”常玉磊一看这个男孩，就知道必然是华锦的那位幼弟了，知道现在这姐弟俩是相依为命，所以虽然华锘年纪小，却很恭敬。 华锘看到常玉磊身边的常玉娆，才确认是找他姐姐的，正要请人进来，就听见身后华锦的声音“小锘，是有客人来吗？” 第二二章 君子端方 常玉磊只感觉这声音如钟灵毓秀，十分悦耳，然后，玄色的大门打开，年岁尚小的女孩子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一件浅蓝色的上襦，白色的裙，白色的绣鞋上随着她的移动，露出上面刺绣的青色翠竹，头发梳成总角，系着浅蓝色的发带，随着女孩的走路，在她的两侧缓缓飘动，没有多么华丽的服装，却端是清雅。 随着华锦的走近，一阵清淡的花香就传入他们的口鼻中，原来华锦整日与花打交道，身上也就带着这花香的味道，自然芬芳，不浓郁而清远。 “不知道公子和小姐为何到访？”华锦慢慢走近，询问。 常玉磊看着眼前这女孩子不过才九岁的年纪，已经是肤如凝玉，虽还未张开，却已经有着一番不同的风华，不由得对华锦另眼相看“这位一定是华锦姑娘吧，小生常玉磊，是通兆县上铭钰阁的东家，这是我妹妹，听闻华锦姑娘大名，特来拜访。” 华锦意外这样一个公子哥对自己的礼遇，因是外出拜访，常玉磊穿着一件深蓝色刺绣直身，腰系一条碧玉腰带，一侧挂着青色玉佩，发髻上为一尊玉冠。更衬着常玉磊面如冠玉，谦谦君子。 “公子有礼！”华锦行礼，然后请他们一起进门。 常玉娆看到华锦，就觉得这女孩长得十分漂亮，心中喜欢，见她引他们进门，便迫不及待的跟着哥哥一起进门，等到进门之后，才发现这样一个简单的小院子，布置的十分整齐，两侧种植着红色的玫瑰花，正是开的绚烂的季节，满院的玫瑰芬芳。 小院还专门用青石铺了小径，环绕正房，以及从正门到正堂，说是乡野山村，却并不是印象中的家禽家畜与人混居的脏乱，反而是清新优雅。 “常公子，常小姐请进！”华锦引着两个人进入正堂，华锘小朋友看到有男人在，也跟了进来，就坐在主位上，小小的孩子，一脸的正经。 华锦却没有阻止，他们这样的家里，有些事情，还真的不能没男人，即使是才四岁的华锘，也是需要的，毕竟不是之前接待女眷的时候了。 华锦客气了一句，留下华锘跟常家兄妹在正堂，自己去厨房端茶水。等到华锦回来的时候，才发现整个正堂气氛十分尴尬。 “常公子常小姐请喝茶！”照样的茶包冲出来的绿茶，茶汤清澈。然后又把刚才做好的蛋糕切了一小盘端上来“这是家里自己做的点心，常公子常小姐不嫌弃的话，可以尝尝。” 常玉娆看白色的瓷盘上是金黄色的点心，每一个都切成刚好入口的大小，散发着香甜的味道，忍不住拿了一块放进口中，那点心竟然十分松软，好味道让她眯起眼睛“好吃！” 华锦看到常玉娆这样，眼睛里闪过笑意，看来这个常小姐，跟自己一样是个吃货呀！ “华锦姑娘，这个点心真好吃。”常玉娆看着华锦，一脸的期待。 华锦笑眯眯“常小姐喜欢就好。” 常玉娆点点头，虽然性格单纯，但她也知道有些东西不能问的，比如说，这样从没见过的点心方子是如何的。 “华锦姑娘，冒昧叨扰，我们兄妹听说姑娘这里有很好的花露，便带了妹妹来拜访姑娘了。”常玉磊喝了一口茶水，也拿了一颗点心吃掉，动作优雅从容。 华锦看着常玉娆“恕我直言，常小姐您的肤色要暗一些，所以美白应该是您最需要的。” 刚刚还笑呵呵的常玉娆听到华锦的话，脸色黯然下来，她年华正好，最自卑的就是她的皮肤比起别的姑娘都要黑，每天都要多涂几层粉才敢出门，只是没想到华锦眼睛这么精，一下子就看出来她的问题所在。 常玉磊看到华锦和自己的妹妹说话，自己再坐在这里，就有些尴尬了，于是起身跟华锘说道“为兄看到外面的玫瑰开的正好，不知道华锘小友是否愿意陪我观赏？” 华锘看华锦，见到她点头，才从座位上起来“自然愿意，请！” 常玉磊跟华锘一起出去院子里赏花去了，只留下华锦跟常小姐还有她的贴身丫鬟在正堂里。 “你怎么看出来我皮肤黑的？”常玉娆看着华锦莹白如玉的小脸，十分羡慕的询问。 华锦淡淡的说道“小姐虽然打了粉，但脖子处的肌肤还是能看出来的。”华锦都想吐槽了，既然人黑，还把脸涂那么白，这样也罢了，如果把脖子和手一样涂白了，也可以，偏偏只有一个大白脸，简直不能忍好吗？ 常玉娆听到华锦这么说，才知道是别处的肤色露馅了，满怀希望的看着华锦“我这样的黑，还有机会变白吗？” 华锦却摇头“小姐最好把脸上的粉都洗去了，我看清楚您的皮肤状态才好判断。” 原本看到华锦摇头，常玉娆很绝望，又听说华锦让她洗脸，便二话不说的点头“我马上洗掉。” 华锦点头，常玉娆的丫环出去打了一盆水过来，让她洗干净了脸。 洗完脸华锦才发现，因为常年涂粉，常玉娆脸上的肤色比起其他部分，要白皙许多，只是不太明显。常玉娆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豆蔻年华，皮肤状态很好，只是不够白皙罢了。 华锦仔细看了一下，华锦低头思考了一会儿，拿了一个瓷瓶出来“论起美白效果最好的精华，也只有玫瑰精华了。”华锦说道，其实还有柠檬精油，但柠檬精油的提炼却非常困难，比起从花中提炼，要难多了，华锦目前还没弄。 常玉娆没想到真有能够美白的东西，眼睛简直不能再亮了“只要能让我白，不管多少钱，我都要，有多少要多少。” 华锦苦笑“常小姐有所不知，这精华极其珍贵，我每个月也只能得两瓶，每瓶也不过才十滴，为了保证冬天的存货，我对外都是宣称一个月一种只有一瓶的……”她既然说了每个月限量一瓶，现在再卖给常小姐，总是不好的。 常玉娆听到她这么说“华锦妹妹，我可以这么叫你吧，你卖给我，我保证不告诉其他人就好了。”知道有东西可以让她变白，常玉娆可不允许错过。 华锦听到常玉娆这么说，才勉强点头说道“我自然是相信常小姐的，既然是小姐迫切需要的，我便把这瓶存货给您了，您如果需要，下个月还可以派人过来拿新做的。” 常玉娆当然是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第二三章 先生 “常小姐您听好，这个精华的用法一定要按照我说的来做。”将玫瑰精华放到常玉娆的手里，华锦跟她说道。 常玉娆打开印着玫瑰花的瓷瓶，一打开就是浓郁的玫瑰芬芳，心中对这精华更是觉得神奇“哎呀，你别跟我这么客气了，我比你大，你就叫我姐姐吧，我就叫你妹妹。”常玉娆最是个开朗大方的性格，喜欢华锦，就这样亲近了起来。 华锦从善如流“常姐姐，之所以叫精华，是因为集中了无数鲜花的营养，因为很浓稠，所以绝对不能直接使用，这个精华你每次洗澡的时候滴两滴，然后泡澡，不能泡太久，一刻钟即可。” 常玉娆点头记忆，她身后的丫环秋儿也跟着记住了，这些都是她要管的。 “这个精华数量有限，如果姐姐家里方便，可以用玫瑰花瓣洗干净以后一起泡澡，也有一点作用的。”华锦十分用心的说道。 常玉娆表示记住了“玫瑰花我们家花园子里就有，我知道了。” 华锦又拿了一瓶纯露，是玫瑰纯露“这是纯露，这个是可以直接用的，早晚洁面之后涂抹在脸上，姐姐想全身美白，就全身涂抹，每天坚持，坚持一段时间，肤色就会改观，当然效果不会太快，这是需要长久努力的功夫，但只要坚持，一两年的时间，就会有很大的变化。” 华锦也给常玉娆打预防针，精油虽然神奇，但却不是含有激素的特效药，见效不会太快是很正常的，需要的是长久的功夫，毕竟原本就是黑皮的底子，要后天努力改变，并不容易。 常玉娆却已经十分感激了“姐姐我都黑了那么多年了，这一两年哪里忍不得了。” 华锦点点头“姐姐有这份坚持，还有什么事做不到的，只要坚持，一定会好的。” 常玉娆全部好好记下了，决定以后半点也不违反，只要能白起来，付出这点代价算什么呢？ “对了，华锦妹妹，你这些精华，有没有适合我母亲使用的啊？”常玉娆还记得要给母亲带礼物呢！ “不知道夫人的皮肤状态如何呢？”没有见面，华锦也不敢说什么的。 “母亲皮肤很白”常玉娆说道，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像父亲，才会黑的。但母亲最近几年心情不好，总不开心，脸上也都是皱纹，还很没精神，我希望这些精华能让母亲开怀一点。” 华锦一听是这样，想了一下，从一旁的柜子里拿了一个小瓶子“如果是这样的话，可以用这个天竺葵的精华，这个精华应该可以缓解夫人的情绪问题。”这个天竺葵的精油，华锦做出来之后就没有卖过，主要这个精油，对症的是更年期的女性，可以缓解沮丧，放松心情的，也能够让皮肤红润有活力。倒是正对常家夫人的症状了。 “这个用法跟玫瑰精华是一样的吗？”常玉娆接过来精华，询问。 华锦点点头“这个精华我这里存货比较多，您如果需要，可以多拿些。” 常玉娆欣然答应，又在华锦的推荐下，给她母亲要了一瓶橙花精油和橙花纯露，看到一篮子的瓶瓶罐罐，恨不得马上回家就试用呢！ 看到常玉娆满意了，华锦松了口气，就算是面对知县夫人，她都没有如此用心，因为那知县夫人一看就心胸狭窄，并不是随意就愿意给她帮忙的，但常家兄妹的性格和身份，却正好能帮她的忙。 常玉磊原本借口跟华锘出来赏花，但没想到真的出来，却发现这个才四岁的男孩，却有些不同，也读书，却不像是很多先生教出来的迂腐，反而观点很新颖，听华锘说现在都是姐姐教他读书，对于这个华锦姑娘，也更加好奇了。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家，可以养出这样与众不同的女子呢？ “哥哥！”正想着，就听见妹妹叫自己的声音，回头，就看到自家的小妹不像之前那样抹了厚厚的粉，虽然不那么白，却很自然的漂亮。 常玉娆看到哥哥这么看自己，也很开心，她刚洗了脸，要出门自然要重新化妆，华锦这里没有市面上卖的那些化妆品，倒是有她自己没事的时候拿猪油做出来的一个试用品，但还不算成功，反正也没有别的，常玉娆也没挑，用了却发现比市面上的粉要好许多，却听华锦说还不够她想要的效果，马上跟华锦说了，做好了成品一定通知她，她来买。 华锦对于这样的客户，自然是愉快的答应了。 跟着华锦从正堂出来，看到常玉娆蹦跳到常玉磊面前，炫耀自己的新妆容以及买来的花露，脸上带着微笑。 常玉磊看着明明粗衣布衫的华锦却比起自己的妹妹更加沉稳，心中叹息，这样的女子，却只是这样的出身，未免可惜。 华锦却不知道自己在常玉磊那里有这么高的评价，她现在年龄小，要让人尊重，就更要注意沉稳，实际上，当华锦长大之后，嫁人之后，她反而更加张扬一些了，跟很多女人相比，是完全相反的节奏。 听着妹妹说自己从华锦这里得到了多少承诺和帮助，常玉磊脸上都是笑意，心中却多了几分警惕，无事献殷勤，他可是知道，华锦做的那些东西，全部价格不菲，而且还搞什么限量，抬高自己的产品的价格，这样的人如果让利，一定是有所求的， 果然，华锦慢慢走到常玉磊旁边，行礼“常公子，小女子有一事相求。” 常玉磊点点头“姑娘请说。” 华锦笑了笑“常公子，能否跟我介绍一下，当朝有名的大儒呢？小女子和弟弟生活在这山村野居，身边也无读书名仕，并不了解，看公子的打扮，应该有进学，能否介绍一下好的夫子都有哪些呢？” 常玉磊听到华锦问这个，兴味的看着她“姑娘以为知道有哪些大儒，就可以拜师了吗？” 很刺耳的质问，华锦却毫不在意“无论如何，不试试，怎么知道成不成呢？”小小年纪，一张没张开的小脸上却全是自信。 华锦没有打算在这李家村定居，当年孟母三迁，她跟弟弟两个人，迁居别处有什么困难，只要她有技术，在哪儿都能过得好，反而在这里，有华家那群人，更麻烦。至于路引，想来知县夫人这点事儿还是愿意帮的。 第二四章 皂 常玉磊听到华锦的话，心中难掩震撼，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小姑娘，竟然能够说出这句话来，对自己要多么自信，才有如此胆魄。至少在他九岁的时候，还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说实话，如果华锦让他帮华锘介绍先生，他反而为难，他本身就师从当代大儒魏延，但魏延收徒很严格，又是世家出身，肯定不会收华锦这样家世的弟子，他也只能介绍差不多的先生而已。但华锦如果只是想了解当朝的大儒，他却是可以介绍的，于是将当朝有名的六个大儒，分别出自什么家庭，在什么区域，甚至是风格，好处坏处，介绍的很详细。 华锦也算是歪打正着，这常玉磊虽然是铭钰阁的东家，却不是普通人家，而是世家常家的嫡子，铭钰阁是他娘的陪嫁，他也只是过来看看而已，但他掌握的信息，却不是一般人能够知道的，即使华锦求到知县那里，恐怕也得不到那么详细的资料。 “小女子谢谢常公子！”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华锦道谢。 常玉磊摇头“举手之劳而已。”却对这个小姑娘更加好奇，想知道，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本事，送她弟弟到哪个名师教导。 华锦感觉到常玉磊对自己的审视，却好像没看到一样，前世一个人支撑着一个工作室，她不是女汉子，反而过的精致随心，但有一点，却深深印刻在她的心底，那就是，能够自己搞定的事情，就不要求人，因为不见得能达到目的，还要欠下人情。她一直以来，最相信的，就是自己的能力和努力。 送走了常家兄妹，华锦小院的门再次关上，村里的人又看到豪华的马车从华锦的小院离开，满眼的羡慕，眼看着姐弟两个日子越过越好，打交道的都是一些达官贵人，要说不嫉妒是不可能的。跟华锦关系最好的桂花婶和兰香婶两家，被华锦带携着，日子也过的好很多了。 华锦却没有心情管外面人对自己的看法，她现在要做更重要的事情，特意跟柱子叔说了，让他从县里买了一些猪油回来，还有一些碱面。 华锦家的厨房，在已经过了做饭时间后依然炊烟袅袅，赵二丫把猪大油熬出来，然后全部都盛在一个大的陶瓷盆里。 “二丫姐姐你一定要小心注意，不要触碰。”华锦让赵二丫溶解碱水。 前几天的时候，华锦无意间知道了燕朝竟然已经开采了天然碱，也用于食用，华锦很惊喜，她现在洗脸洗澡都是用前世放在空间里的香皂和沐浴露，但那个东西毕竟有用完的那天，她早就有心自己做精油皂，但缺少材料，这次知道有碱了，当然毫不犹豫的要做了。 碱液调配好了，等到两个液体的温度都降下来了，把碱液倒入油中，然后不断的搅拌，慢慢的搅拌成了粘稠状的乳黄色液体，像黄油一样，华锦看到搅拌的差不多了，将早就清洗干净的红玫瑰花瓣放入液体中继续搅拌，然后又拿出一瓶玫瑰精油，一点点的滴入这皂液当中，直到整个搅拌均匀。 “好了！”华锦说道，赵二丫马上停下搅拌的手，然后擦了擦脸上的汗液。 华锦拿来一个方块形状的木质盒子，只是没有盖，然后让赵二丫把所有的液体倒入这个容器当中，乳黄色的液体混合着红色的玫瑰花瓣，散发着浓郁的玫瑰花香味，慢慢的倒入。 等到全部的液体都倒入了，华锦把这个容器放在一边，等待它自然放凉凝固。 “华锦，你这是做的什么啊？”赵二丫闻着浓郁的玫瑰花香味，看到华锦做这个竟然放了一整瓶卖一两金子的精华，心中咋舌，对华锦做的这个东西，好奇了。 华锦笑着说道“做些香皂来用？” 赵二丫惊讶“你说这个是皂荚吗？”这里的人洗衣服都用皂荚或者石灰，只有一些富贵人家才能买肥皂用的。 华锦摇头“这个不是皂荚的，是洗脸洗澡的时候用的，不过也能洗衣服。”只要舍得就行了。 赵二丫摇头“那么金贵的精华，哪舍得洗衣服呀！” 华锦哈哈一笑“洗脸洗澡还是可以的，等做好了送给姐姐一块用啊！” 赵二丫哪里会应承啊，这么金贵的东西，她可用不起，而且要是用习惯了，以后没有了，该怎么说呢！ 其实有时候不能小瞧人的，如赵二丫这样的女娃子，心思却是很清明的，眼看着华锦的日子越来越好，也知道华锦未来跟自己不是一个圈子的人，对华锦更多是像对老板一样的尊重。华锦有所感觉，却没有阻止，也许这样反而会是更舒服的相处方式吧！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整块精油皂已经凝固，华锦小心的将木匣子拆开，这木匣子是华锦专门定做的，就是为了做精油皂，每一块模板衔接处都是楔子链接，稍微用力，就可以把几块模板全部拆下来了。 然后，乳黄色镶嵌着玫瑰花瓣的精油皂整个被取出来，比起玫瑰精油，味道要清淡许多，但清清爽爽的玫瑰花香味，也十分好闻和舒服。 华锦为了切香皂，还专门买了一把刀，让赵二丫切成大致相同的大小，一片一片的切好之后，最后数了一下，这次一共切了二十一块小的玫瑰精油皂。 拿了一块在手里仔细观察，又闻了闻，满意的点头“做的不错！”也多亏华锦的玫瑰精油比起现代的玫瑰精油更加浓郁，才会整个遮掩住猪油的味道，做出这样柔滑的香皂出来。 拿了一块送给赵二丫，不顾她的反对，硬塞给她，然后华锦给了赵二丫几瓶不同的精油，让赵二丫继续做精油皂出来，然后就把做好的精油皂拿到房间里，她要算一下，这香皂要卖多少钱才好啊！虽然精油含量不多，但这种纯天然的精油皂，也是有美白抗老的功效的呢！ 赵二丫得了华锦的令，自然继续，心中却有些惴惴，她后来也打听过，那在杂货铺里面卖的肥皂，一块就要三百文钱，只有那些及其富贵的人家才会买回去用，但也是用来洗澡洗脸的，这样的方子华锦好不在乎就告诉她了，她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了。 第二五章 惠及 华锦给每块精油皂定价八百文一块，这个东西比较容易量产，但关键原料精油还是掌握在她自己的手里，自然随她漫天要价，谁都那她没办法。 赵二丫又做了好几种不同种类的精油皂出来，华锦拿着精致的木盒子包装了，想着送给几个到她这里消费过的贵妇，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可以用的人，想到以后少不了这些交际，觉得买人的事情，也该提上日程了。 华锦也懒得自己上门送货，便都好好的收了，遇到有来买精油和纯露的，就推荐一下，也有人买回去用了。 精油皂制作好了，趁着这天有空，春耕也已经过去，李家村家家户户都过了农忙时刻，华锦吃过早饭之后，带着华锘出了门，两个人虽然也穿着粗布衣裳，但脸色红润健康，衣服也是整洁干净，路上有村人看到了，都笑呵呵的跟他们凑近乎，想着也能够步入桂花婶和兰香婶之后，一起发财。 对于这种亲近，华锦礼貌的回应，不会让人觉得她高高在上，却也不过度亲热，姐弟两个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李家村北边的一座青砖瓦房门口。 华锦上前敲门，不一会儿，门打开了，是村长李贵的小儿媳妇“是锦丫头和锘小子啊！”看到是华锦和华锘，马上开门让他们进来，心中却疑惑这姐弟两个来的目的。 “嫂子好，我跟弟弟来找村长伯伯的，伯伯在吗？”村长李贵今年略有四十岁，跟华锦的父亲算是一辈。 李贵也听说是找自己的了，马上从正房出来“是锦丫头和锘小子呀，找伯伯什么事呢？”脸上带着很慈善的笑容。 李贵作为村长，还是很公正的，她分家之后，分家文书也都很好的在衙门里面登记，对于这位伯伯，华锦心中是感激的。 实际上，李家村虽然大多数人家都是匠人，但民风还是很淳朴的，当然，也是有不靠谱的人家，比如华家这样的就是了。 “伯伯您好，方便进去谈吗？”华锦给李贵行了个礼，然后说道。 李贵没想到华锦小小年纪却这样正经的样子，于是点点头，把华锦姐弟迎进正厅，有让儿媳妇给他们冲了两碗糖水端上来，这样的招待已经是很好了，华锘最近跟着姐姐一起吃过不少好的糖果点心，对这种红糖水，并不感兴趣，只是端坐着，脊背挺直。 李贵看到华锘这样子，觉得这个孩子年纪不大，但却有与众不同的气质，其实不仅仅是华锘，华锦本人也是，根本不像是村子力长大的孩子，只能说，经过分家之后，浴火重生了吧！ “村长伯伯，我们姐弟分家之后，受到村里人不少的照顾，我们有心报答，但也没有什么能力，最近我发现了一桩不错的生意，想要传授给村里的人，让大家都能日子过的好一些。”华锦把此行的目的说出口。 村长也知道华锦最近几个月跟县城的贵妇人做生意，赚了不少银钱，心里也是赞叹她小小年纪就有这份本事，但今天他才看明白，这个叫华锦的小姑娘，要谋的，恐怕不是那一点点的蝇头小利吧！ 李贵能坐到村长的位置上，肯定不会是个笨蛋，实际上，他作为村里面少有的读过书识字的人，懂的道理还是很多的，至少他知道，读书人要科举入世，名声是极其重要的。华锦现在有钱有条件供弟弟读书，自然是要走科举的路子，那么分家这件事，就很容易被攻讦，被做文章。 虽然分家是华锦提出的，不是华锘的注意，但政治可不是问缘由的地方，华锦会这么做，肯定是要给他们姐弟争取一个好名声。李家村民风淳朴，人心大多是好的，得了华锦姐弟的好处，有了好日子，便轻易不会随便乱说话，就算有那坏心思的，他们姐弟带领一个村致富，却是谁也抹不去的功绩，这样一来，至少也能抹平一些了。 当然，其实华锦这么做，也是两好的事情，他们得名，村里人得利。 “不知道是什么生意呢？”李贵声音有些紧张，华锦可是个财神，这才分家几天就赚了那么大的家业，她说的生意，怎么也不会简单。 果然，华锦说出口的话让李贵脑子嗡的一下子“是这样的，最近我研究出来怎么做肥皂，我想要把这个技术传授给村里人，以后咱们村便是依靠这个技术，也会有不小的收入。” “锦丫头你再说一遍，是肥皂吗？”李贵的声音都变了，这肥皂可是稀有货，县城里面的杂货铺有卖的，价格不菲，但很多大户人家也会定期购买使用。 华锦点头“没错，是肥皂，我研究了一下怎么制作，技术并不难，留在家里的妇人孩子就能制作，我会把基础的教给大家，至于个人还能做出什么花样来，就看大家的发挥了。”做肥皂的技术其实算不上什么，只是很普通的化学作用，华锦觉得没什么，但对李家村的人来说，却很难得，甚至可以改变整个村里人的命运。 “锦丫头，你确定要把这方子教给村里人吗？”李贵很难想象有人会把这样一块肥肉随便就送人了。 华锦点头“我确定，村长伯伯，我们姐弟分家之后，如果没有邻里乡亲的照顾，我哪里撑得过来，怕是早就去见我父母了，我没有其他的能力，就想要这样帮助大家脱贫致富。”一不小心，把前世的话说出来了。 李贵看着华锦，几乎可以想象，这样一个有魄力的女孩，未来不可限量，有了这个举动，村里人也不会有太多的闲言碎语，看似牺牲了，其实却得到了她想要的，得失之间，算计的分明清楚啊！ “好一句脱贫致富，既然锦丫头你有这样的心思，我也代替大伙儿，先谢谢你了！”李贵说道。 华锦笑着说道“村长伯伯客气了！”并未拒绝这份感谢，她虽然觉得这方子没什么，但她如果就是不说，谁也没奈何，既然做了，她当然要收获感激，不会太谦虚，反而让人觉得理所应当。 李贵却没有在意“既然这样，锦丫头你就在伯伯家等着，我马上召集村里的人来开会。” 华锦抬手阻止“村长伯伯莫急，这个时辰村里的叔伯们都去县里了，不若等傍晚他们回来了再说。” 李贵暗笑自己糊涂，送华锦姐弟回了家，心中却涌起万种豪情来。李家村要在他的带领家，从谁都不愿意嫁过来的贫困村，变成富村了。 第二六章 方子 待傍晚时分，华锦和华锘一起吃过晚饭，便慢慢的朝村长家走，快到的时候遇到也去村长家的华大伯他们，看到他们姐弟穿的那么齐整，满眼嫉妒，华钢恶狠狠的看着他们，做出要揍他们的动作，华锦不说话，华锘却直接正视华钢“大哥是要打我们吗？” 村里人都要到村长家开会，几乎人都在，听到华锘这么说，看着华钢来不起收起来的表情和拳头，都议论纷纷起来。 桂花婶跟她男人赵铁柱身后跟着赵二丫和赵虎子，看到华钢这样，也仗义执言“谁敢欺负锦丫头和锘小子？” 华钢最是欺软怕硬，马上收起拳头，瞬间就怂了。华锦的大伯娘要说什么，被一旁的华大伯拉住了，看到这么多人看着，到底没惹出什么笑话来。 村长家门口有一块空地，一般村里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宣布，就会把村里的人都召集过来，李家村还有几位年迈的族老，今天也都请了过来，村里人看到这些老人家也来了，心中对今天的聚会，有了更多的担心和猜测。 李贵正躬身和一位族老说话，看到华锦来了，马上招呼“锦丫头和锘小子来了，快过来！” 华锦看他招呼，马上加快脚步，走近前来“村长伯伯，三爷爷，五爷爷，六爷爷！” 几个族老看着华锦的表情也是很欣慰“锦丫头是好样的，你有这样的心思，是很好的。” “爷爷您夸奖了。”华锦笑着说道。 等到人聚集的差不多了，李贵仔细看了一下，每户人家都有派人过来，才站在前面开始说话“各位乡亲，今天召集大家过来，是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宣布，锦丫头，你亲自说吧！” 华锦没想到李贵会让她自己说，但也并不怯场，站直了身子，一只手还牵着华锘“各位叔伯兄弟，婶子姐妹，今天让大家聚集起来，是又一桩生意想要让大家一起发财。” 大家听说是发财的生意，都很激动“锦丫头就别卖关子了，赶快说是什么生意吧？” “对啊，是不是把你做的那些花露的生意跟大家一起做啊？”有个三十几岁的妇人调侃的说道。 倒是没有什么恶意，华锦觉得李家村最大的好处就是这点，虽然相对贫苦，但人都很淳善。 “那花露很难量产，又很难做，并不适合咱们村一起做。”华锦先回答一句“我最近在家研究，然后找到一种做肥皂的方法，现在想要把这个技术分享给大家，当初分家之后，多亏村里人的照料，我有了发财的方法，自然也要跟村里人一起分享，有财，大家一起发，到时候我们一起脱贫致富，都过上好日子。”跟村里人说话，文绉绉的没用，华锦说的很接地气。 华锦才说完，就听见村里人全都很惊喜，他们村里的人很多都在县城打工，眼光自然跟那些只侍弄庄稼的人家不同，这肥皂，可是很珍贵的东西。其实现在杂货铺里面卖的肥皂，都是皂角和面粉还有油制成的，跟华锦做的还是不同的，用皂角做材料，就会有一些限制，而且材料的比例也不同，才会卖那么贵的。 李家村的人连皂角都没得用，都是用石灰洗衣服，至于洗脸，就是清水了。但这不妨碍她们知道肥皂值钱。 “你会这么好心，把这么赚钱的生意给别人做吗？”华大伯阴阳怪气的说道。 大家也疑惑的看着华锦，这么赚钱的生意，为什么华锦不自己做呢？ “大家也不用怀疑，我自己也会做来卖，但不是肥皂，而是香皂，我做的是高级市场，大家可以包揽低层次的市场，大家都不耽误，还是那句话，有钱大家一起赚。我也不求大家对我们感恩戴德，但对于怀疑我的心意的人，我也不会把这么重要的方子教给他们。”真当她没脾气呢？ 华锦才说完，就冷眼瞪着华大伯一家，看到华锦这个眼神，突然就想起来她之前在家里跟华老爷子对峙的时候，心中一寒，没再说什么。 “锦丫头，什么是高级市场，什么是低层次市场啊？”村里的人大多不认识几个大字，对华锦说的新鲜词汇，不太理解。 华锦解释“我做的那个，叫香皂，也是利用我自己现在弄的那个花露，这花露的成本很高，做起来自然贵，价格也贵，不是一般人消费起的，所以只有有钱人家才会购买，但大家做的普通肥皂，成本要低很多，而且面对的是咱们这样的普通人家，虽然价格要便宜些，但需求量更大，也是很赚钱的。” “原来是这样啊！”一群村人点头表示理解“那行啊，你们这小身板，也做不了那么多，这样咱们也不影响的。”匠人的脑子还是很活络的。 “既然要做这个，我看与其做了到别人家寄卖，不如咱们自己开个铺子，专门卖咱们村里的肥皂，而且如果以后有外地的货商来上货，也能找到地方。”有在杂货铺做伙计的人献策。 “没错没错！”村里人都同意。 “既然咱们要做，保密工作也是要做好的，这手艺只能咱们自己家传，不能传给外人，以后咱们李家村，就会是咱们燕国最大的肥皂生产地，而且，我提议咱们村自己做的肥皂，最好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和包装，最好是朗朗上口的，这样大家都会认识我们的品牌，名声打出去了，才能卖的更好。”华锦也提议。 村里人多，总有激灵活跃的，群策群力，很快就有了一个章程，然后一起看着华锦“锦丫头，那这个方子，你打算怎么给我们呢？” 这个事情华锦跟李贵提前说过，于是李贵上前说道“有想要学的，每家派一个代表出来学习，最好的女人，这东西并不需要什么力气，而且需要心细，女人来做最合适，华锦会用一天的时间集中培训，等派来的代表学会了，再回去教给家里的其他人就可以了。” 听说是派代表，村里人开始排队找李贵报名，看到华大伯一家也来报名，华锦也没故意针对，只要他们老老实实，别找他们姐弟的麻烦，她不介意给他们一点好处，但是，如果找麻烦，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第二七章 买人 第二日，一群女人早早的赶到华锦家里，然后，在赵二丫的指导之下学习肥皂的制作，单纯的肥皂制作本钱其实不高，猪油和碱面加起来不过才不到一百文钱，做好的肥皂一块就能卖至少一百文钱，这简直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华锦教给他们的，就是最基本的，但是相信劳动人民的智慧，一定会发展出来不同的分支出来。她只给了种子，至于会长出什么幼苗，就是另外的事情的。 赵二丫心中高兴，原本以为只有自己知道这个方子，她是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这回好了，他们家也可以跟着做肥皂，这样就能赚更多银钱了，可惜她姐姐已经嫁人，按照规定不能再传授给她了。 不过才半日的时间，一群妇人姑娘就记住了比例和制作工序，说起来是再简单不过的，只不过发现起来却并不容易，晌午时间，一群人都散去了。赵二丫给华锦姐弟做好饭，然后就要回家，被华锦给拉住了。 “今天做的多，姐姐把婶子和虎子哥哥一起叫来吃吧！”华锦说道，赵二丫连忙拒绝，华锦家的伙食，虽然都是素菜，但饭是纯粹的粳米，鸡蛋和豆腐，新鲜的蔬菜就有好多种，放的油也多，这样好的菜，他们还是算了。 “姐姐别客气，我是跟婶子有话说，你要是不愿意跑一趟，妹妹可就自己跑去请婶子了啊！”华锦到底劝服了赵二丫去请人。 桂花婶一会儿就来了“锦丫头叫我来什么事啊？”但却是一个人来的，打定主意不跟华锦姐弟一起吃饭了。 看着人家这么有骨气，华锦也不强求“是想跟婶子商量一下做香皂的事情。” “怎么了，是你二丫姐哪里做的不好吗？”桂花婶说道。 华锦马上摇头“婶子想哪儿去了，二丫姐姐做的当然是最好的了。”说完，才继续说道“是这样的，现在村里的人都一起做肥皂，二丫姐再在我这里帮忙，就不如在家忙赚的多了，所以我想着，以后就不用二丫姐来帮忙了。现在村里人都做肥皂，我和小锘年纪小，也没有多少力气，所以我是想问问婶子，我想把做香皂的活包给您家和兰香婶子家来做，不知道您愿意吗？其实这香皂跟肥皂的制作工艺差不多，只不过多了我这里的花露而已，二丫姐就会做的。” 华锦算不上是多么勤快的人，这香皂的受众要广很多，就像是香薰蜡烛一样，现在已经从通兆县传到别的县里，还有人专门从州府过来购买，所以这香皂以后肯定需求量也很大，她自己不愿意专心做这个力气活，就想要包给别人，她呢，还是专心做精油和纯露，以及研发其他的化妆品，女人的钱还是很好赚的，加上贵妇人大多有丰厚的嫁妆，只要她做的东西好，就一定会有市场。 桂花婶哪里还不知道这是要给他们更大的生意，虽然华锦说做肥皂，什么低端市场，但那时村里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华锦做的那些花露，价格贵的吓人，赚的很多的。 华锦给他们的价格是，一块香皂，给他们二百文的加工费，当然了，猪油和碱面是他们自己准备，华锦只提供花露。实际上，后来李家村做的肥皂，最后定价在一百文钱到两百文钱不等，也是按照大小来定的，但华锦每一块都给他们二百文，他们的确比其他村里人赚的更多，只不过大家都是闷声发大财，并没有说出去。 因为华锦这份散财的善举，华锦之前分家造成的不好名声，也很快扭转，对能够让他们发财的财神爷华锦同学，村里人都很感激，背后都说她的好话，当然，也有一些觉得华锦太蠢的，这么赚钱的生意，说送就送。 华锦本人却不太在意，反正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就已经满意了。李家村的人开始筹备他们的肥皂生意，而华锦本人，则是到了县城里。将精油皂包装在精致的木盒子里，每一个盒子都是三块不同香味的肥皂，并且在盒子里用纸条注明作用和用法，华锦并不入门，给几家在她那里买精油的人家，送到了门上。至于送到主子手里要什么时候，就不是她操心的了。 处理好这件事，华锦带着华锘到了县城的一个牙行，在这个时空，要办成什么事，但是又没有认识人，去牙行是最好的选择，收了钱，他们会介绍很靠谱的去处，这牙行受到官府辖制，介绍的人都十分靠谱。 见到华锦姐弟过来是要买仆从的，便介绍了好几个不同的牙婆，找到一个专门做富贵人家生意的牙婆，然后请了马车去拜访。 “请小姐安，不知道小姐怎么称呼呢？”华锦才进门，长相富态的牙婆就上来问好。 “你是李婆子吧，你这里有什么不错的人吗？”华锦询问。 “小姐您来的巧了，前两天才来了一批贬谪的官家罪奴，规矩都是极好的，只是流落在咱们这小县城，有些毛病，如果小姐有兴趣，我就带他们来看看。”李婆子说道。 华锦听说是官家罪奴，并不相信，要知道这官家罪奴，因为规矩都是极好的，很受欢迎，很快就会被买走，怎么也不会流落在这样的小县城里。但听李婆子这么说，心中就有了几分相信“你带来给我看看！” 李婆子马上应了，就去领人，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待了七八个人过来，华锦看着那个脸上带着伤疤的中年妇人，皱了皱眉，这个女人好强的气势！华锦前世自己做生意，接触的人也多，本身也不是随便就会受到影响的，但这个女人却让华锦感觉到了强烈的气场，肯定不是一般人了。 “小姐，这三个就是官家的罪奴了！”李婆子指着那中年妇人，还有一个约二十岁的男人以及一个不过才六七岁大的小男孩说道。 果然不出华锦的预料，那很有气势的中年妇人，果然不同，然后就听见李婆子说道“这三个人却是要一起卖身的，不能单卖。” 一般这买仆人，年岁不大的孩子最不好卖，这三个人，中年女人毁了容，一张脸很是吓人，刚才她都感觉到了华锘被吓到了，至于那个二十岁左右的男子，却是满脸通红，浑身无力，一看就是生病了，更不用说还有一个干吃饭的小男孩了。 “多少钱，我买了。”以为华锦会犹豫，没想到李婆子才说完，华锦就发话了。 第二八章 容嬷嬷 见华锦如此干脆，那李婆子却有些为难“小姐见谅，这个容嬷嬷还有要求，就是要她自己同意，才愿意被买回去。” 听到这李婆子叫那中年妇人容嬷嬷，华锦的眼前没有任何意外的出现了某个擅长扎针，穿着褐色旗袍，顶着假兮兮的旗头的老太太“额，这位是容嬷嬷？” 李婆子点头“是的，也是因为她要求多，才会一直没有找到主家。”李婆子虽然做的是这个行当，人却并不坏，也从不做那作恶的主意，都是花钱买了正经人家的孩子，教好了才卖出去“那个青年和男童是容嬷嬷的儿子和孙子。” 华锦看长相也看出了几分，并不意外，这样一个气势十足的妇人，肯定是有本事的，华锦也不介意人才摆架子，她站起身到这个妇人面前“不知道容嬷嬷觉得我有没有资格做你的主人呢？” 容嬷嬷打量着眼前这个容姿尚幼的女孩子，却惊讶的发现比起她之前伺候的主子年幼时候，更有风华一些“小姐觉得你有资格吗？”态度很狂傲。 这样的态度，也难怪那些大家不愿意要她了，这副长相，是带不出去了，性格又是如此难相处，好的仆从不少，何必一定要她？ “哈哈，好一个狂妇，配做我的奴才了！”华锦哈哈一笑，十分自信的说道。 “李婆子，三个人的卖身契拿来吧，一会儿我把银子一起给你。”华锦接着跟李婆子说道。 李婆子看了一眼容嬷嬷，却看见刚才还气势凌厉的她福了福身“多谢小姐。”竟然如此轻易就答应跟华锦走，着实让李婆子惊讶。 “这个青年名叫姓容，名叫挑云，这小童名叫玉墨。”李婆子把三个人的身契拿上来，说道“容嬷嬷二十两银子，挑云20两，小童5两银子。”因为小童虽然是官家罪奴，但年纪很小，故卖的便宜些。 价格不菲，但华锦还是负担得起的，这段日子以来，她卖那些香薰蜡烛，还有纯露精油，积攒了也有将近百十两银子了。数了四十五两银子交给李婆子，她拿到了三个人的身契。 容嬷嬷带着儿孙站在了一边，安静的等着。华锦继续挑选“你叫什么名字？”一眼就看到一个极其精致漂亮的女孩子，华锦询问。 李婆子没想到华锦会挑选到这个女孩子，又看到华锦年纪不大已经有如此姿容，便觉得也没什么了。 秋香被卖给李婆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每次那些大户人家选人，都不选她，因为她相貌太出挑了，这次知道是年轻的小姐选丫鬟，她心中希望能选中，这样跟着小姐，不管如何，以后也能体面的嫁人，做个正头娘子。 “回禀小姐，奴婢叫秋香！”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行礼后回答。 “会做饭吗？”对薄堇来说，贴身丫鬟最重要的技能，就是做饭，这可是决定她和弟弟生活质量的大事啊！ “小姐放心，庄户人家的孩子，什么苦活累活都做得的。”李婆子是真心替这秋香打算，原来这个秋香是李婆子原来村里的女孩子，母亲早早没了，父亲又娶了新妇，生了儿子，她从小就是苦水里泡大的，什么活都做，就是这样，也是吃不饱，穿不好的，眼看着她长大了，竟出挑的不像是村里的女娃子，她后娘便撺掇着她父亲要把她卖给人家做妾。 赶巧李婆子回去看到了，便做主给买下了，免去秋香被卖做妾的命运，但因为相貌太出挑，却没有什么人员愿意要她。其实这个秋香还真是一个极老实，没有什么花花心肠的好孩子。 华锦听说秋香会做饭，便点点头“就她了，我也一起要了。”能生火做饭，就可以了，至于相貌，当然要好的，她以后可是做美容事业的，要是丫鬟长的跟无盐一样，不是很煞风景嘛！ 李婆子一听，马上点头哈腰的应承“诶，小姐等着，我马上拿来。” 华锦觉得这李婆子积极的莫名其妙，又看了秋香一眼，还是觉得不错，便没说什么，继续做着等待。 容嬷嬷冷眼在一边看着，发现她的这位新主子，年纪不大，看人却十分准的，这个秋香虽然相貌漂亮，眼神却很清正，是个做丫头的好材料，不是那容易裹乱的女子。 这容嬷嬷在那吃人的地方过了许多年，还被卷入那样大的事件当中，最明白不过的一个道理，祸国的，可未必是那真正的美人儿啊！ 华锦看人则是看眼睛，作为一个咨询师，她看的不紧紧是外表，更多是人性，这个秋香眼神清正，她也是看的很分明的。 十两银子花出去，华锦有了一个贴身丫鬟，看到自己这群人老的老小的小，华锦雇了一辆车，全都上车之后“先去一趟医馆。” 容挑云听到华锦的话，马上行礼拒绝，带着儿子离开华锦远远的，谨守礼节。 “你也别急着拒绝，你病好了，才能更好的伺候主子呢！”华锦笑着说道“我们家只有姐弟两个，人不多，地方也不大，所以活也不多，也不是什么大户人家，规矩不算太多，对你们，我只要求，守礼，忠心，以及保密。” “不准将家里的事情说给外人听，这一点，你们都记好了。”华锦说这个的时候，神色非常严肃。 她有空间，只有他们姐弟的时候，华锦都会把空间里的水果拿出来吃，当然，都是切好的，华锘年纪不大，也没多注意，姐姐说是买的，他也就相信了。 但这些下人却不是没有常识的小孩子，华锦的这些不凡，肯定会被发现，特别是容嬷嬷一看就是精明的人，知道是早晚的事情，这些人都是死契，命都在她手上，她不担心，她只怕这些人会传出去。 “小姐不用担心！”容嬷嬷最先说道，她既然认了华锦做主子，自然会做好下人应该做的事情，口舌这种事情，可是很要命的，她早就学会了只说该说的话了。 “嗯，我提前警告过了，如果有人犯了错，就别怪我心狠了！”华锦警告的说道。 从头到尾，华锘小包子都牢牢的牵住华锦的手，并不放开，即使华锦满身冰寒的警告，也没有让他有那么一点的害怕，因为他知道，姐姐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他和他们的家。 第二九章 容嬷嬷的过去 一下子买回来四个人，华锦家里干活的人瞬间就够了，照例给几个人改名字，挑云就改名叫冬青，玉墨就改名叫银桦，至于秋香，华锦做主，改名叫了芙蓉。都是香草植物的名字，正好合了华锦做香薰的生意。 了解过冬青会一些拳脚功夫，正好华锦也想要让华锘好好锻炼身体，读书也是耗费体力的活，没有好的身体是不行的，就让冬青每天都带着华锘学习打拳什么的，小包子对这件事倒是很有劲头，憋着劲练好了可以保护姐姐。 至于银桦，年纪正好合适，华锦就给了华锘当做书童，伺候笔墨什么的，也当是一个玩伴。芙蓉相貌出挑，做活也很利索，做饭也好，针线活也好，都做的很好，华锦觉得这是个非常好的助手，非常顺利就接替了赵二丫的工作。 容嬷嬷一看就是有故事的人，到了华锦家里之后，虽然是粗布衣衫，但表情却好像从容了许多。家里也只有一些简单的活，她便买了一些料子回来，张罗着给华锦和华锘做衣服。 “既然要做，不如多买一些料子，索性把冬青银桦，芙蓉还有嬷嬷您的四季衣裳一起做了吧，至于我和少爷，还守着孝，俭省些就好了。”华锦最后决定，下人买回来了，总不能不给衣服吧！ 眼看着芙蓉还穿着以前在村里的衣服，华锦也看着别扭，既然要做，不如一起做了。 “谢小姐赏！”容嬷嬷行礼，答应了下来。然后就要出去叫着芙蓉一起去县城买料子。 “嬷嬷您等一下！”华锦对容嬷嬷还是很尊重的，这容嬷嬷虽然答应了她跟她回家，但对她并没有完全的忠心，倒不是存什么坏心思，只不过在容嬷嬷的心底，还无法真的特别尊重她。 华锦也不生气，很多事情，都是需要时间证明的，时间久了，自然都会有的。 “小姐？”容嬷嬷回头疑惑的看着华锦。 华锦拿出来一个白色的小瓷瓶，上面还印着紫色的薰衣草图案“我看嬷嬷脸上的疤痕是新伤，这里是我做的薰衣草精油，可以去除疤痕的，嬷嬷回去涂在脸上试试。”看着横贯容嬷嬷整个脸颊的伤疤，华锦说道。 其实容嬷嬷年纪不算大，大约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样子，模样也是不错的，看得出来之前生活的好，保养的不错，虽然现在落魄，但底子还在。华锦看到她这样的伤疤，想到她跟自己前世的年纪也差不多大，容貌就毁了，心中肯定难过。 哪里有不爱美的女人呢，她之前用空间里面的薰衣草做了许多精油出来，但没有卖，准备过两个月做新品推荐的，这次看容嬷嬷脸上的疤痕，才想到薰衣草精油有祛疤的功效，便拿了出来。 容嬷嬷从没听说什么精油，打开红色的塞子，一股子特别的香味就散发出来，凭她的经验，也只能判断出这是一种花香，应该是鲜花制作的，除此之外，再分辨不出什么了。 “小姐是说这个可以祛疤吗？”那场****中她勉强才保命下来，却被毁了容，男人也死了，心中也是愤懑的，只不过还有儿孙要照顾，才撑了下来。对于这张脸，她以往多要好的人，现在竟然连铜镜都不敢照了。 “是的，嬷嬷尽管用，虽然见效的慢些，但坚持会有改善的。”都是女人，她也想让容嬷嬷能够好好的。 “奴婢谢过主子！”她不是那没有见识的妇人，她见识过太多精贵的物件，即使在那最高贵的地方，祛疤的灵药也是极其珍贵的，华锦却能够这样轻易的给她治疗脸上的伤疤，如果不是真心替她着想，怎么可能会这么做。 在那吃人的地方久了，这样单纯的关心，她有多久没有感受到了，也只有在这一刻，她才感受到，原来她已经离了那吃人的地方了，以后再也不用每天惴惴不安，怕犯错活不到明天了。 想到这里，憋了许久的眼泪，竟然忍不住的留下来。华锦早就看出来容嬷嬷有非同一般的过去，又是官家罪奴，虽然她表现的很平凡，但处事和动作，却能看出不凡来。前世她做的是劝人的工作，也许天生就有容易让人倾诉的气质吧，才会让容嬷嬷就这么散发出来了。 “嬷嬷别哭了，无论过去如何，都已经过去了，现在你只是一个乡野村姑的仆人，既然我买了你们回来，自然会护你们的周全，大家在一处，好好的把日子过好，就够了，什么都不用想，放下所有，虽然我们这里是乡野，但随心自在，未来都是好的了。”华锦劝道。 容嬷嬷哭了一会儿，才停了下来，然后才跟华锦说了，她之前的经历。原来容嬷嬷当年是京城一户富户家里的小姐，因为继母不慈，便被送入皇宫做宫女，她小小年纪就进入那吃人的地方，谨言慎行，各种小心，后来成为了兰昭仪身边的女官，算是心腹吧，在那样吃人的地方，能够混到她这个职位的，手底下都有着不少的阴私，甚至人命，她心中不忍，后来趁着也没沾人命的时候，就跟兰昭仪的女儿，蕊公主拉关系。 果不其然，蕊公主出嫁的时候，她就是随行的女官之一，虽然还在公主身边伺候，但离开了皇宫，总算不至于轻易就丢了性命。 到了公主府之后，她有意识的犯了几个不太要紧的错误，便慢慢的不再受到公主的看重，被安排的也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当然日子过的就不太好了，但她也还知足，并且在公主府，就算再差，她作为一个有品阶的女官，待遇也还不错。 后来她就认识了丈夫，是公主府的一个小管家，也不太受重视，原本结婚的时候，她以为这人踏实，并不贪慕虚荣，没想到结婚后丈夫却想办法往上攀，最后又称为公主信重的仆从。 她心中不喜，但也只能旁敲侧击的劝说，最后还让丈夫不喜，引得丈夫在外面找女人，要不是她有手段，说不得妾就进门了。 “后来，蕊公主和兰昭仪联合十王爷造反，结果失败，和府的人全折了进去，我拼了命，才保下了儿孙，但我那可怜的儿媳妇，却为了银桦去了！”容嬷嬷最后哭着说道。 第三零章 新装 华锦听到容嬷嬷诉说她人生四十年的经历，虽然各种坎坷，但她也努力的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自己过好。这样的女人是让她佩服的，没有经历过的外人，是无法明白容嬷嬷的难得的。 “一切都过去了，咱们家再也没有那些阴私事情，容嬷嬷也把过去忘记，以后咱们一处过日子，家里没有大人，我和少爷还需要容嬷嬷的帮扶。”华锦亲自扶了容嬷嬷起来，这样说道。 华锦很真诚，容嬷嬷跟前世的她相比，也不过大了几个年岁，她前世过的自在又精致，而容嬷嬷却好像已经颠簸了大半辈子，头上也有了银丝，对于这个某种程度上算是同年龄的女人，她能够理解和感受。 “谢小姐体谅，奴婢失态了！”哭出来了，容嬷嬷原本一直压抑的心情，也放松了下来，用帕子擦干眼泪，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华锦摇头“没关系的，我很高兴容嬷嬷愿意把过去告诉我，让我觉得你真的把我当主子了。” 容嬷嬷听到华锦这么说，马上跪下，神色郑重“奴婢此生奉您为主，永远忠诚。” 容嬷嬷相信自己的眼光，华锦对她是真的关心，虽然有所图，却不算计，而是用真心换真心，这样的阳谋，比起任何的阴私算计都让人舒服。她坎坷了半辈子，这一次，相信眼前这个女孩子，真的可以护着他们一家，一辈子。 华锦点点头，受了容嬷嬷一拜。要说官奴最悲哀的事情就是，一辈子，甚至后代的几辈子，都只能做下人，别的卖身为奴的人，还有机会让主子放出卖身契，恢复自由身，但他们却这个机会都没有，那找一个靠谱的主子，其实很重要。 容嬷嬷之前之所以不答应被别人家买走，就是见多了那些所谓的大户人家的阴私算计，她是真的怕了，也累了，想找一个安静没有那么多算计的家里，好好的过日子，所以才会故意表现的让人不喜。这次华锦很符合她的要求，她选择了，就会努力的效忠一个主子的。 当然，后来华锦也不仅仅只是一个乡野村姑，但无论华锦走到哪里，什么身份，做人做事都是光明磊落，即使争斗，也用的都是阳谋，从不用那些阴私手段，最重要的是，她真的做到了她的承诺，一直护着他们。四十年的疲惫，最后能够在华锦身边安详终老，容嬷嬷去世的时候，也很安详，就像是不曾经历过前四十年的风雨一样，从容离世。 主仆二人说开了，也交心了，容嬷嬷待华锦姐弟更用心，甚至专门每天来教华锦和华锘的一些规矩，这礼仪和规矩，如果不是那些有传承的世家，都不会清楚，这也是为什么，当朝大多数的官员，都是出自世家，而贫寒人家的士子，却不容易有所成就的原因。 容嬷嬷之前还充当过公主的教养女官，规矩是最清楚的，在宫廷中，对那些王爷的礼仪，也有涉猎，在她的传授下，华锦跟华锘虽然辛苦，但仪态却更好了。 却说容嬷嬷拿了薰衣草精油回去，自然是天天擦拭，擦了之后能感觉到刺痛，让容嬷嬷心中更加信服这精油能够祛疤。 之后容嬷嬷又带着芙蓉去县里买料子，都是一些粗棉布，颜色也素净，容嬷嬷知道华锦和华锘在守孝，他们做奴婢的也不好穿红戴绿的，又买了好些棉花，这还是华锦吩咐的，通兆县地处北方，冬天很冷，冬衣做的厚一些，也不要冻着。 容嬷嬷现在是唯华锦的令马首是瞻，知道华锦不是那等刻薄下人的，所以都买的足足的，然后跟芙蓉两个，抽空就做衣裳，给华锦和华锘做了三身衣服，比起华锦之前买的成衣，虽然朴素，但花纹绣的精致，十分的漂亮。 至于芙蓉他们几个，也都分别做了春夏秋冬各两套衣裳，容嬷嬷自己还好，毕竟之前过过好日子，芙蓉看到新衣服却是兴奋坏了，长这么大，她还是第一次有新衣服可以穿呢，是真的新衣服，没有人穿过，不是别人剩下的。这有了新衣服，干活的力气都好像比以前大了，更用心了。 这一日华锦睡到自然醒，然后招呼了芙蓉进门给她梳妆，要说买了下人对华锦来说最方便的事情就是，她终于有人能给她梳头发了，她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就随便那个头绳扎起来，甚至直接披头发，后来赵二丫来做工，看她这样，就会帮她梳，但赵二丫也只会最简单的，这次有了容嬷嬷，华锦的发型终于有了其他的变化，华锦觉得很满意。 芙蓉给华锦梳了最近才学会的一个双环髻，两边分别绑着蓝色丝带，然后又伺候华锦穿了新做的一件霜色上襦，衣摆处，袖口处，都用白色的丝线绣着雪花的花纹，下身则是黑色的六幅裙，只在裙边做了深蓝色的滚边。脚上穿的是芙蓉才给她做的新鞋，白色底，只在鞋头处用蓝色绣了一朵雪花。 这雪花的图案，还是华锦看容嬷嬷和芙蓉商量绣花样子的时候，画出来的，结果还挺受欢迎，芙蓉做衣服的时候就都用上了。 至于华锦之前买的衣服，也被容嬷嬷束之高阁，原本她以为古代人守孝，不要穿大红大绿的就好，容嬷嬷后来才告诉她，守孝的时候不仅大红大绿的不能穿，黄色也是不能的，她还穿黄色的衣裳出门，估计大家也是知道她年纪小，不懂这些，才没计较，现在有容嬷嬷了，自然不会再犯这种错误，给她和华锘新做的衣裳，全是黑白灰的，最多有点蓝色，一下子就有了正经守孝的样子。 等到都收拾好了，华锦就跟着容嬷嬷学规矩，而芙蓉则是管着收鲜花的事情，现在华锦面向外面的村子一起收购鲜花，李家村的人都在忙着做肥皂，但有些年纪不大的孩子，也被遣出去摘花过来卖，换点零花钱，只要花摘的符合要求，华锦也收的。 正练习走路呢，就听见院门被敲响了。在院子里教华锘练拳的冬青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来拜访，正在摘花瓣的芙蓉忙站起来，却被冬青阻止了，过去询问…… 第三一章 财源 冬青打开院门，就看到门口立着一个俏生生的小丫头，看到开门的竟然是个男人，还有些意外的样子。 “请问你找谁？”冬青看到一边听着的青色马车，谨慎的询问。 小丫头虽然疑惑，但之前也陪着小姐来过，所以很确定自己没有认错“小哥你好，我找华小姐。” “等一下，我去禀报。”冬青回头让芙蓉去跟华锦汇报。要说他们来的也赶巧了，这几日正好没有人来找华锦买纯露和精华，这竟然是他们来了之后第一次有人上门呢！ 华锦正在练习走路，听闻有人来访，马上说道“快请进来！”这些可是财主，可不能怠慢了。 容嬷嬷之前也听华锦说过，家里目前依靠做那护肤的东西维持生计，她是知道这些花啊粉啊的利润颇高，但从没听说在家做生意，不开铺子的。看华锦去正堂待客，她有心也跟过去，但想到自己这张脸，脚步就有些犹豫。 “嬷嬷怎么不快点？”华锦感觉到她没有跟上，马上回头说道。 容嬷嬷见到华锦脸上的表情不似作伪，便正了一下发髻，跟芙蓉一起跟在华锦的后面，去了正堂。 “请华小姐安！”冬青带着小丫鬟到正堂门外，便离开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小丫头没想到几日不见，这华家不仅有了仆从，竟然十分规矩。进门之后俯身给华锦行礼。 “是小青姑娘啊，一路上辛苦了吧，快坐下！”华锦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说道“芙蓉，给小青姑娘端一杯水过来。” “是，小姐！”芙蓉有模有样的行礼之后，去端茶，容嬷嬷继续待在华锦身边。 那叫小青的丫环看到华锦身边有了那样姿容秀美的丫环都差点移不开眼睛，偏偏她身边竟然还站着一个毁了容的嬷嬷，画面十分具有冲击性。 “华小姐不用忙了，我家小姐遣我来问，这个月的橙花精华是否得了，若得了，我们就要，还有小姐想要买一些茉莉花纯露！”小青原是吴太太的幼女的贴身丫鬟，因为华锦家地方偏远，吴太太或者刘夫人这样来过的，也不会每次都自己过来，有时候就会让家里的下人过来拿的。 “橙花精华这个月的已经得了，我正想遣人去问你们家夫人呢！”华锦转身对容嬷嬷说道“麻烦嬷嬷到我房间梳妆台上看看，有一瓶印着白色花朵青色小瓷瓶，再拿几瓶大一些的瓷瓶过来。” 小青见华锦吩咐容嬷嬷，马上说道“我们小姐要六只茉莉花纯露，夫人要一只橙花精华还有十只橙花纯露！” 容嬷嬷知道了数量，便转身去华锦的房间里取，华锦为了方便，每一天都会放一些纯露和精油在她的梳妆台里面，如果有人要买，正好可以拿过来。容嬷嬷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用一个托盘拿了一些瓷瓶过来。 华锦检查了一下，确认数量没有错，然后让容嬷嬷交给小青，小青也看了一遍，种类和数量都没有错，才拿了一个青色的小荷包出来，放在托盘上。 “华小姐您确认一下银子的数量够不够，如果没错，奴婢就先告辞了。”小青买到了东西，便急着回去。 华锦打开荷包，里面有三只五两银子的小银锭，还有一块碎银子，约莫也有一两银子的样子，华锦看到给多了，便笑道“可是给多了，再找那些铜钱也麻烦，不如我再给姑娘一瓶纯露吧！” 原本她们这些贴身丫鬟出门办事，如果钱有剩下，都是做赏钱的，她也不差这点子铜钱，听说华锦要送纯露，便回头行礼恳求“华小姐若要送，不如送奴婢一瓶其他的纯露吧，托小姐的福，奴婢也用用这好东西。” 华锦自然答应，从袖子里掏出一只瓷瓶出来“这是菊花纯露，味道清淡，姑娘若喜欢，可以用看看。” 小青自然是千恩万谢的接了，愉快的离开。容嬷嬷不是没见过钱的，但没想到那么一些小瓷瓶，就能卖十几两银子，实在有些惊奇了。 “嬷嬷您记好了，这些大的瓶子，印着红色玫瑰的，300文一瓶，那印着白色小花的，是橙花纯露，还有印着茉莉花的，就是茉莉花纯露了，这两种都是350文一只，那比这些瓶子还小的瓷瓶里装的是精油，对外我都叫它们精华，十两银子一只，如果我出门办事不在，有人来买，你就卖给她们就好了。”华锦给容嬷嬷介绍。 容嬷嬷也是见过大富大贵的人了，这点钱自然也不觉得多么吓人，但想到那几只瓶子就卖这么多，对华锦这赚钱的本事，还是很佩服的。 一旁的芙蓉则是有点傻，从小生在农家的她，如。果不是跟着华锦，也许这辈子也难知道竟然有人会用十两银子买那么小小的一瓶东西，特别是她听说那瓶子里只有小小的十滴。 “奴婢记下了！”容嬷嬷听到华锦的吩咐，行礼后回道。 华锦点点头“叫冬青进来一下。” 芙蓉出门去叫了在院子里打水劈柴的冬青进入正堂，冬青进门之后躬身行礼“小的见过小姐。” “免礼！”华锦说道“一会儿你到县里的长乐斋，把我才弄的香薰蜡烛送过去，然后把之前的钱拿回来。” 冬青忙答应了下来，华锦便让容嬷嬷回房拿了二十只香薰蜡烛出来，用纸包好了，给冬青带过去。 午后的时候冬青回来了，又拿回来了十几两银子，华锦都好好的收起来了，因为今天这样子，才来到华锦家的容嬷嬷他们，总算知道了华锦姐弟是如何维持生活的，两个年岁不大的孩子，盖得起这样的院子，买得起仆人，如果不是有些不同的本事，怎么可能做到呢！ 芙蓉也知道自己每天整理的那些花瓣，根本就不是普通的花瓣，那都是银子啊，有一段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做了，后来还是跟着华锦见的多了，才慢慢的不再保留农村姑娘的小气。 一切又上了正轨，每天华锘起来要练武，之后就是学规矩，华锦还会抽时间教华锘读书，然后放他自己练字，她去工作室做花露，十分规律。 第三二章 烤玉米 这一日华锦吃过午饭，教了华锘读了一会儿书，就去工作室要工作了，芙蓉把两大桶摘好的花瓣放到华锦那密不透风的工作间便出去了，留下华锦一个人在这个空间里。 马上是五月节，空气也温暖和许多，华锦做的这个工作间，因为见不到阳光，十分阴冷，容嬷嬷看到华锦是在这样的环境下工作，就担心她的身体，女子总不能受太多寒凉的，华锦却说没事，而且那些花露，原本制作的时候就不能见光的，容嬷嬷才没有说什么，只打定主意，好好的注意，特别是等守孝三年过去，一定多多给华锦补身体，不要亏了身子才好。 华锦从里面把门锁上，然后摸了摸手腕处的胎记，就进入了空间，那两大桶花瓣也一起被带了进来。又到空间的花田里面摘了同样的白色菊花花瓣，跟外面的花瓣混在一起，然后提炼精油。 空间里永远四季如春的，野蜂飞舞，花团锦簇，华锦过去摘了一个桃子在湖水里洗了，然后一口啃下去，桃子鲜嫩的汁液在她的唇舌间洋溢，让她幸福的眯了眼睛。纯天然无污染的水果果然是不同的，华锦躺在树下的床上，闻着空间里的花香果香蔬菜香，感受着独属于自己一个人的宁静，然后慢慢的闭上眼睛，来一个午后的小憩。 约莫一个小时的时间，华锦便睡醒了，她的生物钟很准时，基本上都会准时醒来，一觉过后，她也有了精神，精油还在制作中，没有完成，无聊的在湖边看着螃蟹张牙舞爪的乱爬，肥硕的鱼儿游来游去，还有那虾子卷曲着身体，在水中自在的游荡，因为一直没有人捕捉，那珠贝都快要蔓延到岸边，偶尔张开贝壳，露出柔软的身体，跟着水纹飘荡。 华锦伸手捞了一只，然后拿钳子打开，掏出一个米粒大的珍珠出来“居然产珍珠啊！” 华锦自己都没想到，她当初随便弄进来的那些贝壳啊，小鱼啊之类的，可以长这么快，也亏得空间的时间与外界是不同的，才会有这样神奇的功效。 “珍珠粉，珍珠粉！”华锦念念叨叨，然后跑到柜子里拿出一本笔记本和一本彩印的书来，这还是她之前各种DIY时候的笔记，还有买回来的书。要说华锦也算是跟大多数年轻人不同的了，在信息化的现代，她却很喜欢看纸质书，连笔记都要用传统的笔记本，一笔一划的来记录，才有了跨越时空也有用的这些东西。 “珍珠粉直接就可以当粉使用的啊，但这里这么多贝壳，全弄出珍珠来，我会死的吧！”那么大的湖，里面的贝壳不知道有多少，她这个小身板，恐怕是难啊！ “算了，抽空去问问看，能不能买到专门拆贝壳的工具吧！”华锦自言自语，这空间不能暴漏，也只能她自己辛苦了。 看完了湖水，华锦慢悠悠的走到一大片玉米哪里，玉米早就成熟了，一直保持着最好的状态，就这么放着，想到前世吃到的美味，华锦情不自禁的咽了咽口水，犹豫了一下，还是动手了，一下子掰了十几个玉米棒下来，手背划出一道血印，华锦到泉水边用泉水冲洗一下，果然伤痕就不见了。 “真神奇！”华锦笑眯眯的把玉米放到桌子上，看到精油和纯露都已经做好了，便开始动手分离精油和纯露，过了好一会儿，才做完，已经是累了一身的汗，华锦轻轻舒了一口气，把纯露和精油分别放在小瓷瓶里面，便抱着玉米出门了。 “芙蓉，给我送水到房间里，我要洗澡！”华锦出来就找芙蓉了。 芙蓉听到华锦叫自己的声音，疾步到华锦工作间的门口，却看到华锦手里捧着一堆不明物品，站在门口。 看到她来，华锦把玉米扔给她“先把这些放到厨房去，然后给我弄洗澡水来。” 芙蓉傻呆呆的答应了，然后把烧好的热水提到华锦房间里，伺候她洗澡。原来芙蓉来了之后就发现，每次华锦从工作间出来，都要洗澡，她便每天都会给华锦准备好洗澡水，虽然她是做精油生意的，但华锦自己却并不用，洗澡也都是用普通的泉水而已。 这还是因为华锦每天都要接触很多花和精油，自己再用，味道就会更乱，反而不好，她自己本身也更喜欢一些果香，不喜欢太浓郁的花香就是了。 洗澡之后，华锦换了衣裳，让芙蓉给自己梳了个简单的头发，就带着她去厨房了。 厨房里，一家人却早就聚在一起，看着厨房里的新鲜物。 “这似乎是珍珠米？”论起见多识广，也只有容嬷嬷了，之前她跟着兰昭仪，她受宠的时候皇帝便赐过这藩国进贡的东西，只不过她见到的，没有这么大罢了。 “这是玉米，今天咱们就烤玉米吃吧！”华锦并不解释这些玉米的来源，只是这样说道。 容嬷嬷很好奇为什么华锦会知道这是什么，并且能够拿出来，明明没有出门，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呢？ 但主子的事情，下人是不能议论的，当然，他们也知道华锦有些不凡了，只不过并不说出来，而已。 “对，就插到中间的位置，不用扒皮，先这么放进炉灰里，一会儿烧的差不多了，再烤一下。”华锦指挥着冬青烤玉米。 她前世也只是在烧烤摊上见过烤玉米的，但真让她烤，她反而不会了，只能凭借猜测，试探的来做。 “小姐，都黑了，现在好了吗？”冬青脸上还带着灰，询问华锦。 华锦皱眉看了好一会儿“应该差不多了吧，反正生的也能吃，扒开了看看吧！”说完，就让芙蓉扒开外面的包衣，露出里面金黄色，整齐的玉米来。 因为是在火中烤的，外面一层已经焦了，里面却是嫩嫩的，掰了几粒放进嘴里，越嚼越香“没错，就这么烤，芙蓉，你在锅上烧水，煮上几个，晚上当晚饭，然后冬青再烤两个就可以了，这烤起来费工夫，大家尝个新鲜就好了。” 众人自然是答应，华锦又掰了几粒玉米，放进华锘小包子的小嘴里，小包子吃下去，被香甜的玉米瞬间征服味蕾，华锦把玉米棒掰开，姐弟两个一人一半，吃起来“我们吃这些就够了，再烤的你们分着吃吧！” 容嬷嬷带着众人一起谢过华锦，然后就等着下一根烤玉米的成熟。 第三三章 粽子节 转眼就到了五月节，提前几天的时间，就有县里的刘掌柜打发人送来节礼，之后更有县长夫人也送来了一匣子最近京中流行的头花，薄如蝉翼的丝绢堆成的，十分精致，因为知道华锦还在守孝，都是很素淡的颜色，华锦收下了，也觉得很喜欢，对于这个时代的能工巧匠，也很是佩服。 至于吴太太，刘夫人自然不用说，连常玉娆都派了小厮过来送节礼，竟然也把华锦正经当做一户人家来走动的样子。 容嬷嬷他们一干下人原本总看着家里冷冷清清，两个主子也都是各自做事，除了偶尔会有人来求纯露，整日都闲着。哪里想到这要过节了，要走动的人居然还真不少。 “嬷嬷，咱们自己家包点粽子，然后再用盒子装三块二丫姐姐家新做的三款不同的香皂，然后再送一对香薰蜡烛，两瓶新味道的纯露吧！”华锦吩咐容嬷嬷准备节礼，容嬷嬷那是在公主府做过事的人，公主府的人际往来更复杂，她都能处理的妥妥当当，华锦家里这点子事情，自然不必说。 听见华锦让准备的节礼，容嬷嬷也暗自点头，那些富贵人家送来的东西，都是极贵重的，他们家却没有这个底蕴，自己做点吃的，或者是家里本来就做的这些个花露，做节礼是最好的，虽比不上那些贵重，但现在华锦做的这些东西，哪一个都是供不应求呢！ “小姐，外面有人送来了粽子！”正说着，就听见冬青在门外禀报。 原来华锦把做肥皂的方子教给整个李家村，李家村虽然穷，但举全村之力，还是在县城盘了一个小铺子，简单装修了一下，就叫做李村皂铺，铺子里只卖李家村自己生产的肥皂，比起现在卖的肥皂，他们的肥皂价格便宜，金黄色的也很吉庆，最开始县城的人也怀疑好不好用，专门挑来做掌柜的村人之前就是在铺子里做伙计，很有机智，就把肥皂切成小块，免费给人试用，当然这肥皂很好用，生意也就做起来了。现在不仅仅是县城的人来买，还有外县的人来，生意越做越大，整个李家村的生活也开始富足起来。 李家村的人大多数都是技术工，以前都是打工，但他们也不像那些纯粹种地的农人一样眼界窄，华锦给了他们方子，做木匠的雕刻出来好看的花纹，让他们家的肥皂比别家的漂亮，便能多卖一文钱，更有把肥皂做成双喜的样子的，有些人家拿来给新娘子压箱子，也十分好看。 日子过得好了，李家村的人也没有忘记，是华锦慷慨，才有了他们现在的生活，眼看着五月节到了，村里的人都包了粽子，给华锦送过来，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 “都收下吧，冬青记好了，哪家送了，咱们也好回礼！”华锦从没打算遗世独立，礼尚往来，才能够越来越好。 冬青才禀报完，就又听着门被敲响了，开门一看果然是来送粽子的，礼貌的接下了，表达了感谢之意，然后把粽子放到厨房。到晚上的时间，家里就已经积攒了不少的粽子，芙蓉看着都有些头疼，这要是以前她没来华家的时候，看到这么多粽子肯定觉得天大的好事，但现在真的觉得很麻烦，这么多，啥时候能吃完啊！ “嬷嬷，您记一下，村里过来送节礼的，有女人的人家，就送一瓶纯露，不拘是什么味道的，您和芙蓉看着选择一下，至于没有女人的人家，就送一些咱们自己家做的粽子吧！”华锦吩咐，有女人的人家，送纯露正合用，没有的人家，送了也是浪费，不如送一些粽子。 容嬷嬷记下了，然后就出去找芙蓉，两个人准备好好的包一些粽子出来，作为节礼送的，还有自己家吃的。 华锦的礼物送到各家，自然是受到欢迎，她做的这些东西，都已经传到州府，因为路途遥远，那些贵妇人们不能轻易过来，但也有派人过来购买，连原本不限量的纯露，现在也是抢手货，来的晚了，有可能都不够，更不用说精油了，那些人恨不得每个月末最后一天就派人守在门口，等着第二天马上抢了。所以原本十两银子一瓶的精油，现在黑市上的价格是高的吓人，很显然，无论是哪个时代，爱美都是女人必然的天性，为之付出一切也欣然。 常玉娆那天过来找华锦玩儿，就跟华锦说了黑市上她做的那个精华的价格有多高，说让她加价出售，华锦都没有答应，实际上，目前为止，她每个月都会出五六瓶的精油，纯露更是不计其数，每个月都有百十两银子入口袋，倒不是她不想赚的更多，而是她惹不起那些大佬，既然没有背景，就不要妄图张大口吞不该吞的东西，她也知道，有人到她这里购买了，然后到外地高价销售，但她还是按照原来的价格出售，只有这样，才能保证安全。 识时务者为俊杰，这点道理，她很明白，要能过好，她不能侵害到大商人的利益。她每个月百十两银子的利润，在那些商人看来，不过尔尔，如果她真的做太多，恐怕就不能这么安逸了。 容嬷嬷也是后来才明白过来的，华锦一直那么勤奋，每天都泡在工作室里面做所谓的纯露和精华，但出货量却一直很平稳，她就猜测到，其实所谓的一个月一瓶，也只是华锦故意做出来的样子，就看那些香皂也用精华，华锦却一直没说不够就知道了。也猜出华锦这么做的目的，她永远小打小闹，才不能被人盯上呢。 实际上，华锦虽然小心谨慎，但她的这方子，还有本事，还是被很多大商人看上的，华锦不敢高价出售，他们却是敢的，虽然每个月只有那么点，但他们运作起来，利润也是很高的。 只不过刚开始到县城打探的时候，常玉磊就给拦下了“华锦姑娘是我们家的朋友，大家多多照顾！” 有了燕国七大世家的常家做后盾，那些商人自然不敢做什么，才保证了华锦现在的安逸。当然，这件事她并不知道，或者说，很久很久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在她最平静的乡村生活里，其实背后有这样一个人的守护。 第三四章 水果沙冰 “小姐，眼看天气越发的热了，是不是需要买一些冰回来呢？”五月节刚过了，日子便一日热过一日。 华锦本身并不觉得热，也许是喝了空间泉水带来的好处吧，但其他人就不同了，华锦虽然也把泉水悄悄的注入家里的水缸，但毕竟不是纯的泉水，自然不如华锦耐热。 “这里还有卖冰的吗？”华锦不知道古代居然就有卖冰的了。 容嬷嬷沉默了，她发现了，自家的这位小姐，虽然很聪明，也懂得很多他们都不懂的东西，但很多常识，她反而糊里糊涂的。 “自然是有的，有两种，一种是冬天结冰的时候储藏起来的，这种一般都是用来放在室内降温的，还有一种是有些商户自己做的冰，因为用的都是井水，比较干净，可以做吃食！”容嬷嬷说道。 通兆县比较偏僻，饮食方面也粗糙一些，但京中饮食却十分精细，南来北往的各种吃食都有，有人就发明出来了自己做冰，然后做成冰碗来吃，把冰磨碎了，放上一点麦芽糖，甜甜的喝一碗，简直不要太舒服。 华锦承认她有些孤陋寡闻了，一直以来都觉得古代什么都没有，实际上，现代的那些东西，很多都是古代人一点点的发现好钻研出来的呢！ “既然是这样，那两种都买一些吧，小锘房中放一些，免得他读不进书去！”华锦也看到华锘读书的时候出汗，心疼他辛苦，便答应下来。 容嬷嬷会跟华锦提，也是怕她不知道，否则等天再热的时候买，冰的价格就高了，而且还不一定买得到。 得了华锦的同意，容嬷嬷第二天就带着冬青进城了，自从他们来了，华锦和华锘便很少出门了，倒不是故意的，还是因为他们守孝在身，低调一点，别人挑不出错来。 不过半日的功夫，容嬷嬷带着冬青一起驾着马车回来了，两车冰，一点点的全部存入地窖中，要说这地窖还是建房子的时候，李长福坚持要给她弄的，当初听华锦说觉得这个没什么用，不要的时候，那看着败家孩子一样的眼神，华锦到现在还记得，她是觉得她有空间，水果蔬菜都有新鲜的，这地窖的确没什么用，哪想到还可以储藏冰啊！ 冰都运好了，放在地窖里，来送冰的人也走了，华锦从工作室出来了，手里还捧着一个大瓷碗，芙蓉一看就知道跟家里厨房的一只一样，里面却放着许多红白绿的小方块，还散发着很香甜的水果味。 芙蓉也只闻出来是水果味，但到底是什么水果，却并不知道。容嬷嬷过来的时候，也看到了华锦手里的这个瓷碗，又看到里面的东西，虽然不说都认识，但也认出来几个，都是之前跟着兰昭仪的时候，圣上的赏赐，都是番邦进贡，也因为路途遥远，这些水果都十分珍贵。 原来华锦知道马上就有冰了，就忍不住的想到前世吃的那冰粥什么的，她空间里水果都要成灾了，就她之前跟华锘吃的那些水果，种子又被她种上了，然后没几天，一棵水果树成熟了，累累果实。 她有奇特之处，根本不是容易隐瞒的事情，至少对这些卖了死契的奴婢不打算隐瞒，所以华锦就摘了香瓜，哈密瓜，西瓜，还有草莓，苹果，香蕉，梨子，桃子，全部切成小块，虽然刀工差了点，但总算弄了这一大碗出来，然后又找到空间里的野蜂，刮了一些蜂蜜出来，野蜂即使不愿意，也知道华锦才是这空间的老大，便也憋屈的认了，继续采蜜。 “给，拿着！”华锦把一盆水果丁递给芙蓉，然后看着容嬷嬷“冰买回来了吗？” 容嬷嬷努力的掩饰自己的惊讶，她的这位新主子，到底是什么人，是仙人吗，怎么会有这些水果，还好像不觉得珍贵和在意的样子呢？ “回禀小姐，买回来了！”容嬷嬷忍住好奇，行礼回答。 华锦很高兴“太好了，马上敲一点能吃的冰来，咱们做个水果沙冰来吃吧！” “水果沙冰？”容嬷嬷和芙蓉面面相觑，那是什么东西？ 华锦跃跃欲试“发什么呆啊，赶快的！”说完，就带头要去拿冰了。 看到华锦这样，容嬷嬷赶快阻止了，让冬青跟芙蓉过去敲冰，自己陪着华锦，不管华锦到底是人是妖，但她现在是他们的主子，他们不用问太多，好好做事，忠诚于她就够了。 “对，冬青，你就把它凿碎了。越碎越好！”华锦指挥冬青把冰放在臼子里，然后用杵子把冰捣碎。这活儿是力气活，冬青下力的凿，好一会儿才弄了一大碗的碎冰。当然比不上现代机器打出来的细腻和碎，但已经不错了。 华锦指挥着芙蓉把水果放进冰里面，然后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再把这个放进去就好了！”里面正是蜂蜜。 各种水果的清香鲜甜味道冲击着所有人的嗅觉和味蕾，华锘小包子看到眼前花花绿绿的吃食，忍不住的流口水，恨不得马上就吃，但因为华锦没说话，便在一旁忍着，华锦很满意他年纪这么小就有礼貌很懂事。 芙蓉最后把蜂蜜缓缓的倒入碎冰和水果当中，然后开始搅拌，不一会儿的功夫，一大碗纯鲜水果沙冰就做好了。 五颜六色的水果粒混合着透明的冰晶，散发着香甜的味道，华锦闻到带着蜂蜜甜香的沙冰，觉得生活太幸福了，作为一个吃货，莫名其妙来到这样陌生的城市，但能够有这样一碗吃的，真的一切都好像能接受了一样。 “做好了，芙蓉，赶快盛了，咱们一人一碗，谁都不准多吃！”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华锦还故意看华锘。 华锘小包子嘟嘟嘴，整个脸都变成了一只真正的包子，但还是乖乖听话，后来，华锘长大成人，也一直都坚持着一份道理，那就是，无论做什么事，都要节制，也因为他总是恰到好处，几次得以逃出生天，谁能知道，这一切的根源，都在他这么小的时候，就奠定了呢！ “小的……”冬青要拒绝。以前他在公主府受训的时候，就有规定小厮不能跟主家女眷接近的教育，华锦年纪虽小，但也是女眷，他一直小心注意。 华锦不觉得这份守规矩有什么不好，相反，她觉得很好，这里可不是那女人自由度高的唐朝，这里的女人虽然不如明清时期的保守，但也有很多规矩的，随着跟容嬷嬷学的更多，她也懂得更多了。 “没关系，这沙冰现在不吃，一会儿就化了！”华锦笑着说道。 冬青见华锦很认真，最后也答应下来，主子赏赐的，当然要收着了。 几个人一人一碗正吃的好，就听见有人敲门了，冬青一口喝掉碗里的沙冰，匆忙过去开门…… 第三五章 要钱 冬青开门，就看到华老头和华老太在华玞和李氏的搀扶下，就站在门口，见到是冬青来开门，华老太声音尖刻“架子不小，还不请我们进去？”说完，就要往里走。 冬青来李家村也有一段日子，对华锦姐弟家的亲戚，也见过几次，也知道这家人最是贪得无厌，没有节操的，只可惜因为是极其亲近的亲戚，不能不来往罢了。 “是本家老太爷和老夫人来了啊，快请进！”虽然华锦家地处偏僻，但刚才华玞把门敲的很响，加上这样的阵仗从华家过来，也吸引了不少人的围观，冬青当然不能让人看笑话，马上请他们进门。 华锦和华锘两个也听到是他们的爷爷奶奶来了，几口把剩下的水果沙冰吃完，便整理了一下衣服，出去见两位长辈。 外面的人可是见过华锦跟家里闹的多么厉害的，还以为华锦会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哪想到当初决绝的拼命也要分家的华锦，现在却能够如此的对华家的人呢？ “爷爷奶奶要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啊？我和小锘还想着快到给爷奶送孝敬的时候了，想着去送，既然爷奶亲自来了，正好现在给了吧！”华锦和华锘带着容嬷嬷、芙蓉还有银桦到院子里来迎接。礼数倒是周全，就是这话呢，说的算不上多好听就是了。 华老头和老太太听到华锦这带刺的话，心中有气“你们还记得是我们华家的子孙吗？” 华玞，也就是华大伯也冷哼一声“有了赚钱的生意，不知道想着自己家里人，倒是有心给那些不相干的人。”对于华锦把肥皂的生意分享给那么多人，心中有怨气。 眼瞅着村里人都做肥皂，每家光是做肥皂的收入，每个月就要几百个大钱，这要是华锦把秘方给他们家，他们也能住上这么敞亮的房子了。 跟华老头的想法不同，华大伯对于做生意赚钱这样的事情，还是不拒绝的，他可知道钱的重要性，他们钢儿要读书考状元，也是要钱的呀！ 他们不客气，华锦自然也不会吃亏了“可不是么，当初我躺在床上，九死一生，小锘就要无人可依的时候，如果不是村里的人一家施舍一点，也就没有我们的今天呢！我年纪小不懂事，也就知道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自然，有恩也要报恩的！” 华锦这话说的很明白，当初她是被他们打的没了命，她没有记恨，还把秘方也给了华家，已经是宽宏大量，对于害了自己性命的人，她不打击报复，已经很白莲花很圣母了。这些人居然还以为她会把他们当做一家人，未免太可笑了。 华老头听华锦说起分家的时候，面上升起潮红，拐棍狠狠的敲在地上“要不是你们两个不孝要提什么分家，也不用挨那几十板子！” 华锦是很明白的，在华家这些人眼中，她和华锘就应该老老实实的被他们虐待死，最后去地府见他们早就去了的父母，才是最好的，否则哪怕是一点点反抗，都是不孝，都不应该，这家人就是自私到这种程度而已。 “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心里都清楚，爷奶也不用拿这个说事，我华锦年纪是不大，但我做事对得起天地良心，还是那句老话，以后到了地府，去阎王那里算账吧！”华锦说的斩钉截铁，这辈子，这家人休想从她这里，得到任何一点的好处。 华老太一看到华锦这张脸就气恨，家里那么多的孩子，就这个华锦最惹人厌，以前就是闷不吭声的，一句好话都不会说，现在就是牙尖嘴利的，说出口的都是气人的话，跟老三一家子一样，怎么也让她喜欢不起来。 “你们两个小兔崽子，自己锦衣玉食，却让我们两个老人家过苦日子，你们爹娘要是活着，还不扒了你们的皮，你们不孝啊！”张口就是不孝的大帽子。 “奶奶，您说话可要讲证据，我们怎么不孝了？”在这个时代，不孝这个帽子，可是很严重的，严重到可以影响声誉，女子影响婚嫁，男子影响仕途的程度。连外来灵魂的华锦都明白的道理，华家人不可能不知道，华锘是他们的亲孙子，他们就算是有一点把他们当做亲人，都不会轻易扣这样的帽子。但他们就是做了。 “你们自己住着瓦房，过着好日子，让爹娘过苦日子，这还不是不孝？”李氏张口就来指控。 华锦听到她这个说法，讽刺的一笑“大伯娘也收起心思吧，我倒要问问了，如果我和小锘还天天挖野菜饿肚子，你们还会登这个门么？别把别人当傻子，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们才是聪明人，明人不说暗话，爷奶和大伯大伯娘亲自到访，到底所为何事，可以直说了。” 华锦最瞧不上这家人的地方，就是他们一边贪婪，一边却还装作道貌岸然的，就算是想要贪图什么，也非要给自己想一个冠冕堂皇的大道理，简直好笑极了，她华锦两世混了这么多年，平生最恨的就是伪君子了，要是真小人，她还没这么恶心呢！ 华老头早就发现现在的华锦根本不是他们能够掌控的了，或者真的如华锦说的那样，经历过一场生死之后，才会涅槃重生，他们也拿捏不了什么了。 “你哥哥要去参加院试了，需要银钱打点，你拿五十两银子出来给他用！”华老头的拐杖敲了敲地面，然后理所当然的张口要钱。 原来马上就要到童生试的时间了，那华钢也不知道从哪里认识的朋友，说能够帮他找关系，只要五十两银子，就一定能考中童生试，华钢不学无术也不是一天了，每天也不过是在家装样子，糊弄华家的人罢了，知道有这样的好事，当然动心了，只是也知道家里拿不出这个银子，便回家忽悠了父母和爷奶一起过来找华锦要钱。 出身农家的芙蓉有些目瞪口呆，看着这家人的穿着，也不是什么富户，怎么张口就是五十两呀，这可是许多农户一辈子的口粮了啊！ 华锦一猜他们来就没好事，听说是要钱来了，一口就回绝“我没钱，就算有钱，我也不给！” 让她给孝敬银子，虽然过分，但也合乎礼法，两位老人是长辈，孝敬是应该的，但可没有堂妹赚钱供堂哥的，而且她大伯和大伯娘可好好活着呢，分了家的侄女给他们的儿子钱花，搞笑呢吧！ 第三六章 名声 “你要是不给，我就到县衙告你们姐弟不孝！”华老太听到华锦拒绝，恶狠狠的盯着华锦和华锘说道。 华锘被她这么一看，有点哆嗦，之前的阴影还是有的，但很快就挺直了脊背，跟华老太对视，姐姐告诉过他，无论面对什么人，都要挺直了腰板，不要卑躬屈膝，更不要害怕，遇到困难就克服，不要逃避。他会如姐姐所愿，变得强大，然后保护好姐姐。 “奶奶如果非要这样，咱们就到县衙好好说说，我那好哥哥当初是怎么爬墙偷东西的，更要好好说说，什么时候有分了家的未成年孙子必须给堂哥银子的，让咱们的知县大人好好地评评理！”华锦当然不怕了，爷奶找他们要孝敬的钱，都算是不慈了，要知道他们两个，一个才九岁，一个才四岁，分家不给他们钱都够过分的了，还要他们给钱，这分家文书当初去衙门登记的时候，看到的人都说这爷奶狠心，大部分的普通百姓都是极其朴实的，这个道理，他们分得清。 华老头是被华钢忽悠的晕了头脑，一时脑袋热就上门了，上门之后看到华锦的态度，就想起来之前华锦在他们面前的强势了，他的这个孙女，现在交际的都是县城的大户人家，就连知县夫人，也在她的交际圈内，他们家虽然自己说是什么大户人家，但真要到了县衙，华锦绝对比他们占便宜。 “锦丫头，你哥哥如果考中，你作为他的妹妹，也能沾光的，你们现在花钱帮他，他以后也会帮你们，这才是一家人好好相处的道理，是不是？”华老头看硬的不行，开始来软的，晓之以理。 华锦嗤鼻，那华钢如果能考上，绝对是舞弊大案才可能，但这个时空对科考舞弊查的极其严格，根本就不可能，除非县官不想做了，用自己的前途换钱，这是把脑袋拴裤腰上的大事，那些在官场混的油子，不会做这样得不偿失的事情。 “爷奶也别浪费口舌了，我没钱，给不起！”华锦又不是傻了，她赚钱也不容易好吧，每天晚上到空间里做精油，传统的方法做出来的精油，分离是非常麻烦的事情，一点点的仔细分离，才能做出来一点，虽然她在空间里度过的时间跟现实不一致，但费的功夫可不是白费的，她赚钱可不是专门为了被人坑的。 “你不给，就是不孝，你爷奶这么大年纪，亲自上门来要，你都不给，还不是不孝？”华玞和李氏指着华锦和华锘的鼻子就骂。 “随你们怎么说，就是没有，还有我也劝告一下大伯和大伯娘，做事的时候还是多考虑一下，老天爷都看的清清楚楚，阴曹地府那判官也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呢！”华锦说的话跟真事一样，把李氏吓的一哆嗦，也想起来之前华锦说过那冷森森的话了。 “好好……”华老头怒极而笑，看着华锦不为所动的脸庞。 华老太上前要打华锦，却被容嬷嬷一下子给拦住“本家老夫人小心点，若是伤了可就不好了。”说完，一个用力就甩开了华老太的手臂。 华老太虽然现在也不做农活了，但年轻时候也是下地的，力气不小，没想到华锦身边的这个丑妇居然力气这么大，生生的把她的甩了老远。 “华锦，你确认不给钱吗？”眼看着爹娘和婆娘都被KO了，华玞阴狠狠的看着华锦，问她。 华锦看着华玞，当初她和小锘就是被华玞和李氏虐待的，作为华家的长子，华玞在华家可以说是一言堂了，华锦姐弟的父母亲当初走货的渠道，现在也是被他接手了，但这件事，华家人都不知道，如果不是常玉磊跟她说，她都不知道。 华锦一看华玞就知道是个极其阴狠的人，翻脸无情，现在她不给他儿子银钱走关系，是彻底让这个人恨上她了。 但华锦会怕这点威胁吗？她华锦从来就不是吓大的，就凭借华家人的本事，还不能拿她怎么样。 “大伯也别这么看着我，如果哥哥他学的好，就算不求人，也一定能金榜题名的，至于五十两银子，我是真的没有，无能为力的。”华锦还是拒绝。 “华锦，你记着！”华玞一看就知道华锦是下定了决心，转身带头离开了。 华老太还不甘心“干嘛要走，还没让她拿钱呢，没有五十两，四十两总有吧，你有多少，就拿多少。”这老太太也是蠢的，其他人都明白，华锦说没钱，只是借口，根本就是不会给的，只有她还当华锦真的没钱呢。如果没有钱，会买那么多下人回来？ “爷奶和大伯大伯娘要走了，芙蓉，去我房间里把我准备好的给爷奶的孝敬拿来，既然来了，正好给了。”华锦说完，芙蓉快步去拿钱。 华锦则是跟华锘把一行人送到门口，华老太还在叨叨着要钱，华老头大喝一声“闭嘴。” “华锦，你今日如此，不会后悔？”华老头冷面询问华锦。 华锦心中冷笑，如果不是这该死的时代不允许她跟这些人断亲，她早就不跟他们掰扯了，后悔，她从未为自己做的选择做的事情，后悔过。 正好芙蓉拿了一个荷包出来，里面装了三十文钱，是这个月给华家两位老人的孝敬钱。恭敬的在门口，双手捧着荷包递给华老头“爷奶，这是这个月的孝敬钱。至于您要的给哥哥打点的五十两，我们是真的没有呀，我们姐弟分家出来，也刚刚才站稳脚跟，不管怎么说，爷奶有事，我们责无旁贷，但哥哥的事情，我们真的没办法啊！”声音简直大的吓人，一个村里总有一些好事者，还真有看到华老头他们进门之后，也没有离开的，听到华锦说的话，眼睛瞪得溜圆，果然没有白等，这不是就听到了么。 然后，用只有华家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道“爷奶保重，既然我华锦从华家出来了，就没打算过要回去！” “你个不孝……”华老太再要骂人，却被华老头用手狠狠抓住，疼的她住嘴了。 华老头在华锦的眼睛里看到的全是冷漠，没有一丝温情，他终于明白华锦说的话，都是真的，华锦根本不在乎自己是不是华家人，而且，现在的华家，也拿她没有办法。脸色阴沉的转身离开，一句话也没说。 第三七章 花果茶 果不其然，华老头和华老太到华锦家里要五十两银子的消息，很快就传遍了整个村，原本就被人指指点点的一家人，更加成为人们讨论的话题，亲眼看到华锦和华锘给两个老人孝敬的钱，还听他们说对两位老人的事情责无旁贷，村里的人对华锦和华锘姐弟的看法也是再不能更好的了。 大方得体，还孝顺懂事，被那样对待还能够孝顺老人，换做是他们，可不一定能做的这么好，华锦和华锘因为当初分家而造成的那么一点点不好的影响，也开始消失殆尽了。 “哥哥，哥哥，刚刚接到母亲的来信，说她用着从华锦妹妹那里买来的精华和纯露极好，还说睡眠都好多了呢，咱们再去找妹妹要一些，然后一起拿回京城送给母亲，母亲一定会很开心的。”常玉磊这次到永平府，就是过来查探每个地方分铺的经营状况，巡查了一圈之后，隔一日就要返回京城，没想到常玉娆会过来说这样的话。 想起来之前密探回报也说母亲精神有所改善，还以为是他胡乱担心了，没想到居然是那个小姑娘的东西的作用。 “你是说，那些个花露很好用吗？”常玉磊好奇的询问妹妹。 常玉娆的小脸跟小鸡啄米一样点着“当然好用了，要不为什么那么多人抢啊，还不一定能抢到，我用着以后，都觉得皮肤有变白一点呢！” 常玉磊仔细的看妹妹，发现原来最近妹妹的粉擦的已经没有那么厚的，皮肤也好像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改善，当然，若不是仔细看，还是看不大出来的，毕竟也才没多久，但即使是这样，也已经很神奇了。 心中有了思量，常玉磊点头“既然这样，明日咱们再回通兆县一趟吧！” 华锦拒绝了华家人要钱的要求，华家人没有办法，华钢又笃定的说门路可靠，最后华玞和李氏把他们的私房钱都拿出来，华老头和老太又拿出家里的钱补贴，才算凑齐了五十两银子，交给了华钢那个朋友。 之后就很笃定自己会考上童生，整日的做些春秋美梦，无所事事的斗鸡走狗，只等着到时候就能成为童生了。 这些事对华锦来说，也只是听一耳朵，并没有十分在意，上次的水果冰沙十分受欢迎，眼看着夏日天热了，一家人也不想那水果的来源，隔两日总做一回，一起吃了，透心凉，十分爽快。 这一日早上，华锦和华锘吃过了早饭，就看到华锦有端了一大盆的水果粒出来，让芙蓉生火，一看这阵势，家里的人都知道，华锦这是又要鼓捣吃的了。 前世就是吃货的华锦，厨艺虽然不精，但对于指导芙蓉做出美食这件事，还是很有兴趣的。今天华锦要做的，就是水果花茶。 这事儿还要从容嬷嬷刚到华家开始说起，见到华锦居然有客人来了就端茶招待，简直是无法忍耐，跟华锦好好普及了，端茶是有送客的意思，也是别人知道华锦和华锘年纪小，家里也没有大人，才不追究，否则这样的行为，是很不规矩的。 华锦前世也听说过端茶送客的说法，但在现代过的久了，都习惯了来客人就端上茶，这是礼貌嘛！ 想到之前她去别人家里做客，人家都是端红糖水给她，就知道有些事情是她想当然了。 华锦是个知错能改的好孩子，知道之前犯错了，就马上改正，最近来客人，端上来的，都是一些蜂蜜水，华锦又让芙蓉晒了一些洛神花，这洛神花是空间里的，这是热带生长的花，本地是没有的，自从看到华锦拿水果粒出来，现在家里的主仆全都麻木了，华锦总能拿出来很神奇的东西，一家人也都知道华锦的特异之处，也知道为什么华锦一定要强调忠心和保密了。 却不知道，这个时代的下人，生死都随主子，是很少背叛的，他们也很快适应，对这些视而不见，反正华锦拿出来了，他们就吃嘛，也不是什么坏事呀！ 华锦切了哈密瓜，菠萝，水蜜桃，苹果还有李子，切了大小差不多的果粒，在空间里切好好一会儿，才弄了一大碗出来，看到锅热着，就让芙蓉弄成小火“用小火一点点的把这个果粒熏干！” 其实这些果粒也可以晾晒来脱水，只是这样水果的颜色会不好看，自然，那花果茶冲出来，也不会好看了，华锦想了许久，觉得或许这样来弄，可以保留住水果的味道，还有原本的色彩，这次才开始试验的。 芙蓉擦了擦脸上的汗珠，然后认真的开始看着锅，想着这次不知道小姐又能做出什么好吃的出来，现在想想自己过得日子，就感觉之前过的日子，跟上辈子一样了。现在她吃得饱穿得暖，干的活也不多，觉得很幸福呢！ “小姐这是要做什么？”容嬷嬷询问华锦。 华锦笑眯眯“做点花果茶来喝啊，不用茶水待客，也可以用这个啊，这个都是水果和鲜花做成的，排毒养颜，还能美容，对女人来说最好了，如果做好了，以后也能换点银钱呀！” 容嬷嬷就觉得自己这位新主子真的是个妙人，她年纪小小就有大本事，对待他们如沐春风，但对待华家那些对不起自己的人又能够雷厉风行，说实话，这根本不是一个农家姑娘能有的品质，就连华锘，在华锦的教育下，也是不一般，不是礼仪，而是思想上，跟一般的孩子，不一样，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和优秀。 华锦当然知道容嬷嬷会猜测什么，只不过不会解释，人与人之间相处，有时候没必要什么都要说出口，什么本性，做什么事，很多事情，都是慢慢相处就了解的。她是什么人，相信容嬷嬷也好，芙蓉也好，都会慢慢的知道。 她呢，现在所有的关心，都在这些水果粒身上，能不能做好好喝的花果茶，可就要看现在能否成功了呀！ 芙蓉很有压力，这要是失败了，可怎么办呢！ 厨房里果香四溢，华锦一直盯着，连在院子里练武的华锘都有些心不在焉，注意力都在厨房那边，然后，院门再次被敲响了。 第三八章 知县夫人的邀约（谢谢夏夏萧萧打赏） 主仆几人都聚在厨房等着看华锦要折腾什么呢，听到院门被敲响了，冬青马上过去开门，华锦还以为是谁要来买纯露或者精油呢，没想到冬青却领了个丫头过来。 “请姑娘的安！”原来是知县夫人李氏的贴身丫环巧兰。 华锦看到是她，马上笑着问她“巧兰姑娘怎么来了，是夫人的纯露用完了吗？” 巧兰听到华锦说的话，行礼后回道“还没用完呢，前段时间姑娘送来的香皂我家夫人用的好，问姑娘这里还有什么味道的，让我选几块带回去。今天来找小姐的正事，是给小姐送帖子的！” 这个巧兰说话嘎嘣脆，利落的就交代清楚了事情。容嬷嬷端了一杯蜂蜜水递给巧兰，然后接过来帖子交给华锦。 “夫人用着好就好了，这香皂的味道有很多种，一会儿姑娘亲自选吧！”打开帖子，原来是知县夫人邀请她六月初六去赏花的，华锦便笑着跟巧兰说话“麻烦姑娘跟夫人说一声，多谢夫人了，只是我们姐弟守孝在身，不便过去的。” 华锦跟华锘两个父母去世才不到一年的时间，这种游乐的场合，是不便出现的。 巧兰喝了半杯蜂蜜水就停了口“夫人说了，姑娘和少爷年纪还小，就算要守孝，也没道理这么拘着，本来也只是一些夫人小姐出来走走，看看那花啊草啊的，小姐就别拒绝了。” 李氏对华锦的印象还真的不错，自从上次相见之后，就把华锦当正经的家庭交际着，她这么对华锦，让整个通兆县的妇人小姐对华锦也都多了几分看重。 听见巧兰这么说，华锦回头看着容嬷嬷，这个时代的规矩她还是不懂的，但身边有人懂啊！ 容嬷嬷点了点头，华锦才答应下来“既然如此，我就却之不恭了，到时候一定准时到场！” 巧兰连忙应了“一定帮姑娘带到！” 华锦笑呵呵的点点头。巧兰一看正事说完了，就要问华锦香皂的事情，没想到还没开口呢，容嬷嬷就从华锦的房间里拿出了一只精致的木盒子出来。 “这里面是六种不同味道和功能的香皂，每样我都标注了作用，让夫人用了看最喜欢什么，若是都喜欢，就换着样的用，也新鲜些。”华锦笑呵呵的跟巧兰这样说道。 巧兰没想到华锦会直接拿出这么多香皂来，这个香皂的也是不便宜的了，马上要掏钱给华锦的，却被阻止了动作“不过是几块香皂，就当是我送给夫人的，你还要帮我跟夫人说声谢谢，她送我的料子我很喜欢。” 巧兰没有出一文钱，就拿了六块香皂回去，也是华锦有心，这六块香皂，有三块跟之前送的是一样的，还有三块是完全不同味道的，最重要的是，有一块是才做出来的桂花精油皂，端午节的时候，华锦送的可没有这个味道的，虽说只是个香皂，但这份不同，还挺让人觉得舒服的。 “她过日子也不容易，偏还这么大方。”李氏看到匣子里的六块香皂，笑容满面的说道。 刚刚下衙门回来的知县大人就在她旁边，知道这东西是最近被她夫人一直挂在嘴边的华锦送来的，对这个传说中的小姑娘，也有些好奇了。 送走了巧兰，堂上就只剩下华锦跟容嬷嬷在了，华锦问容嬷嬷“嬷嬷，我跟小锘守孝中，这样出去应酬可以吗？”其实知县夫人的这个邀约，对华锦来说很有用处，可以让她跟通兆县的富贵人家都能接触，扩大自己的客源，另一方面，以后华锘是要读书出仕的，多认识些人，特别是跟知县夫人打好关系，是很重要的。 容嬷嬷点点头“虽然是守孝，但这样出去走动一下，也不算什么，只不过不要经常就好了。小姐结交知县夫人，是为了少爷吗？” 华锦点点头“小锘以后是要读书的，咱们身边认识的读书人太少了，我看那教书先生的学问也不怎么样，咱们这里还是太偏远了！”华锦叹息的说道，通兆县地处北方，真心是个小地方，很多东西都不发达。 就拿她卖的这些精油来说吧，如果是在京城，便是百两银子一瓶，也有的是人排队来买，但在这里，十两银子已经是高价了。她做的是高端，偏偏这边没有那么高端的人，只有知县一家，想来学问是好的，相处好了，总是有帮助的。没看那刘夫人，吴太太都那么巴结着吗？ “小姐有没有想过迁居到外地呢？”容嬷嬷看到华锦说这边偏远，便顺着问道。 华锦点点头“走还是要走的，只是不能太匆忙，先攒下银子，然后再确定去哪里！”这个时代，要去外面可不是简单的事情，没有路引，哪里也去不了，户籍的迁移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呢！ 容嬷嬷点点头，心中有数了，其实华锦现在住的这个小院子，看着是比起其他村里的人家好很多，但其实格局什么的，都很简陋，如果之前是怀疑华锦没钱才这样的，知道华锦有那么多特异之处不说，还有做的那些东西都很赚钱，就知道华锦不会缺盖个好宅子的钱，那还这么简陋的原因，只有一个了，就是华锦原本就没有打算一直在这边定居的了。 不得不承认容嬷嬷的敏锐，华锦的确没有想过要在这里继续定居，她前世生活在南方的沿海城市，经济不错，物资更丰富，最重要的是气候非常好，但通兆县按照华锦的估计，差不多是东三省那个维度，夏季短，冬季漫长，还很冷，在这个地方生活，她觉得有点困难。 反之，南方经济发达，生活富足，文人雅士辈出，加上常玉磊介绍的那些当代大儒，许多都是在南方的，带着弟弟去南方生活，摆脱华家那一家子，是她早就在计划中的事情，只不过现在时机还不够成熟罢了。 容嬷嬷求证了自己想知道的事情，就没有再询问什么了，在他们这些下人的心中，华锦也许是受到神仙点化的人，或者会什么仙法，对这个主人那是完全的信服，没有什么怀疑。华锦要去南方，他们跟着就是了。 “好了好了！”芙蓉在厨房惊喜的叫着。 华锦马上带着容嬷嬷往厨房去，这花果茶可是她期盼了好久的呢！ 第三九章 蜂蜜柚子茶 兴匆匆的赶到厨房，就看到一锅原本颜色各异的水果丁，已经变成了一团黄黄绿绿的样子，味道虽然还好，但熟了的水果，味道却跟新鲜的完全不同了。 “好吧，失败了！”华锦必须承认这件事情，前世那些机器脱水的水果，显然在这个时空的条件是做不到的。 如果她的空间能够晾干就好了，但她的空间的保鲜功能非常强大，水果干是做不成了的。 “算了，收起来，一会儿埋到花下，做肥料吧！”华锦说完，转身去工作间了。 容嬷嬷和芙蓉面面相觑，然后，芙蓉伸手拿了一块水果丁放在嘴里“好甜！”空间出产的水果，味道是毋庸置疑的，虽然被这么糟蹋了，依然很好吃。 芙蓉觉得扔了可惜，想要问问华锦，能不能吃了，容嬷嬷却觉得既然是主子的命令，就应该执行，在她的坚持下，这些水果全部变了花肥。 实验失败之后华锦还是决定暂时不要挑战了，所以她到空间里摘了两只柚子，还有三只柠檬，刮了三个蜜蜂的蜂巢，弄了一小罐的蜂蜜，然后从空间里面出来了。 芙蓉和容嬷嬷把厨房收拾干净了，就一边做活，一边等着华锦出来。因为华锦应了要去跟知县夫人一起赏花，着装上面，就不能随便了，两个人打算好好的精心给华锦和华锘做两身衣服。 华锦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容嬷嬷和芙蓉正拿着端午的时候李氏送来的料子比划着“你们做什么呢？” 芙蓉听到华锦的动静，马上回头，嘴角抽搐的看着华锦抱着一个筐，装着她没见过的水果，还有香甜的蜂蜜。 “小姐！”容嬷嬷跟芙蓉一起行礼，然后从华锦的手里，接过来筐子，他们家小姐越来越明目张胆了啊！ “又做衣服啊！”对于女人来说，新衣服永远是无法抵御的诱惑呢！ “给小姐和少爷出去赏花的时候穿的！”容嬷嬷说道。 “哦，也别太辛苦，别累着眼睛！”华锦说完，交代芙蓉“芙蓉，你过来把这两个柚子给我剥了，咱们做点蜂蜜柚子茶喝！” 之前是她想差了的，只想到自己之前买的那些个花果茶，却忘了她之前经常做的这种了，蜂蜜柚子茶做起来很简单，她前世自己在家都会弄了喝的，材料也简单，比起风干水果这种技术活，对她来说，这个才是熟手呢！ 芙蓉点点头，然后呆呆的看着华锦“小姐，哪个是柚子？”明显大小有差别的两种水果，哪个是柚子呀？ 华锦看着她笑“大的是柚子，小的是柠檬！” 到了厨房，指挥着芙蓉把柚子最外面的一层黄色的皮削下来，切成细丝，放进盐水中浸泡，然后就开始剥柚子了。 “这个皮很厚，你用力一点没关系，反正一会儿也要拆果肉的！”华锦指挥着芙蓉剥柚子，芙蓉原本也是担心弄坏了果肉不好看，听到华锦这么说，她是不缺力气的，直接用力，柚子就被掰开了。 一边观看的冬青同学表示，妹子太彪悍了，好怕怕哟！ 等到掰开了，就看到里面是一瓣一瓣的果肉了，容嬷嬷也上去帮忙，开始拆果肉。 “这个橘子好大啊！”华锘看到以后，感叹的说道，这个时空是有橘子这种水果的，华锘也吃过，看着这柚子，就觉得是个儿很大的橘子。 华锦觉得她有义务纠正一下华锘小包子的错误“这个是柚子，不是橘子，味道也不太一样，你尝尝。”说完，掰了一块果肉给华锘，甜中带酸的味道瞬间征服小包子的味蕾“好吃！” 华锦看他喜欢，说道“你去好好写字，一会儿就给你吃柚子。” 正在向吃货演变的小包子有了食物的诱惑，麻利的去写大字了。华锦看着他的背影只摇头，要说华锘也许是喝了空间的水，吃了水果，比起一般的孩子都要聪明许多，华家的基因可算不上好，这么天资聪慧，只可能是后天作用了。她自己也是身体变好了，耳聪目明，各种健康，想来空间出产的东西都是不差的。 “拆好了就放在一边吧，把柠檬洗一洗，横着切片！”华锦继续指挥。 都说每个人都是天生的指挥者，指挥别人的能耐很强，自己动手就差远了，当然，华锦自己也是会弄柚子茶的。 将柠檬切成丝备用，然后锅里烧水，把柚子皮煮一下，去除苦味，然后把柚子皮捞出来，锅上烧水，放入麦芽糖，把柚子果肉还有柚子皮一起放进锅里熬煮，一直到感觉有些粘稠了。 “这样就行了，现在晾凉吧！”华锦看着差不多了，就停火，把熬好的果肉盛出来了。蜂蜜不能高温，喝蜂蜜水都要是温水，做蜂蜜柚子茶也一样，等到熬好的柚子水凉了，放入柠檬，再放入蜂蜜，这样封存着，需要喝的时候，冲水喝就好了。 到晚上的时候，蜂蜜柚子茶可以喝了，华锦迫不及待的冲了一壶，两个主子带四个下人一起喝了，在这样的夏日傍晚，清爽香甜，让他们感觉到生活特别的美好。 华锘小朋友的字写的好，华锦也拿出一只柚子出来，剥开了，一个人分了两瓣，一边吃着，一边看着空中的月半弯。 月明星稀，真是个极好的天气，想起现代的时候，夜晚也是灯火通明，空气污染让他们再看不到这样明朗的天空，只能看到飞机飞过，还有人造卫星。想到她穿越之前的那个中秋，一家人到外面看月亮，还跟妹妹讨论什么味道的月饼多难吃，转眼间她已经是另外一个人了。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华锦心生感慨。即使适应力强悍如她，也会怀念那个钢筋水泥的现代，那个虽然呼吸都在吃土，雾霾要命，但网络发达，交通便利，上厕所也很方便的曾经，她也想念啊！ 容嬷嬷看到这样的月光，这样的小院，这样的身边人，经历一番风雨，至少下半生不用漂泊了。 一院子的人，各有心思，也只有年纪还小的华锘，只念着眼前柚子的好吃，终究是小孩子，很多事情，比起大人来，总是容易过去的吧！ 第四零章 赏花会 通兆县内，城南有一座大园子，名叫卉园，里面种了许多不同品种的花卉，到了夏天，百花绽放，芬芳吐蕊，县城里的人家就会在过来赏花，年轻的小姐和公子们也会过来聚会，很是热闹。 知县夫人跟着夫君来到这里也有几年的时间，每年夏天，也都会组织这么一回，都是一些跟她相熟的女眷。今年因为认识了华锦，便多请了她来。 一大早园子外面就开始热闹起来，各家的夫人小姐乘坐马车过来，华锦的马车来的比较晚，原本他们家是没有车的，后来容嬷嬷觉得以后总是有用的，跟华锦提了一下，反正也不差这点钱，华锦便让冬青买了马车回来，交给他来照看。 青色的马车缓缓停到门口，待马车停下，车夫从车上下来，将脚凳放下，然后一个梳着双螺髻的丫环从车上下来，丫环年纪约十二三岁的样子，穿着一件灰色短襦，黑色裙子，十分朴素。 芙蓉从车上下来之后，便站在一边，华锦这才下车，在门口迎接的小厮看到芙蓉的花容月貌，已经在猜测这是谁家的小姐和丫鬟了，看到华锦下车，还觉得有些陌生。 华锦今天穿了一件雪白四合如意云纹上襦，黛蓝马面裙，裙摆处绣苍色兰花，脚上则是一双白色梅花云纹绣鞋。容嬷嬷亲自给她梳了垂鬟分肖髻，两侧分别戴着月白色绒花，不施粉黛，没有一点首饰的增色，但面如白玉，唇不点而朱，身量虽未长成，却优容大气。 那小厮慌忙过来要迎华锦入门，却看到后面又停下一辆马车，身旁还有一男子骑马在一边，看到华锦，男子下马，车上的女孩子也蹦跳的下了车“华锦妹妹！” 华锦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果然看到了常玉娆和常玉磊兄妹，双手在虚握，上下放在腹部，微微屈膝问候“常公子，玉娆姐姐！” 常玉磊还礼，常玉娆也匆促的还礼，就拉着她的手不放了。看到自家妹妹这样性急的模样，常玉磊心中感叹，多日不见，华锦的礼仪越发规矩，竟然比起他家小妹更像是大家小姐一般了。 这都是最近一段日子，容嬷嬷特训的成就了，华锦其实也不喜欢这些个规矩，只不过她更明白，要在一个社会上混得好，就要懂规矩，甚至要把规矩弄的更分明，这样才能在守规矩的同时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她学的分外认真，成果也很不错，至少常玉磊比起之前那次，对她的态度就更加尊重了。 “我还想着明天去你家里找你呢，没想到王李氏竟然也邀请你了！”常玉娆拉着华锦一边往里走一边说着话。 华锦听到她说找自己，便问她“姐姐找我有什么事吗，上次你不是说要去永平府，然后就回京城了，要明年才能回来吗，怎么又回来了？”华锦还挺喜欢常玉娆的，然后仔细看常玉娆的脸“看来你用的挺勤快的，感觉你的皮肤似乎比上次离开的时候，白皙了一点呢！” 常玉娆听到华锦说自己皮肤白了，很惊喜的样子“真的吗，我自己倒不大看得出来，你说是就是了！这次我回来就是想找你再买一些花露回去，我母亲用了那个精华，感觉很好，正好还有两个月我哥哥就要大婚了，我想买些回去，让他送给我未来嫂嫂，省的他每天就知道读书忙事情，让人受委屈。” 华锦扬扬眉毛“你未来嫂子受委屈了吗？” 常玉娆听到她这么问，马上就倒苦水了“也没有了，只不过我跟莹姐姐从小便认识的，她的贴身丫鬟梅儿上次气冲冲的跟我说的，要不我哪里知道这些啊！” 华锦心里面直摇头，也不知道什么家庭才养出来常玉娆这样单纯无邪的性格来，回头看了常玉磊一眼，依然是温润如玉的君子样，这样精明的人，想来是极其疼爱妹妹，才会这么溺爱的吧！ “好好好，那你就买回去送给你的莹姐姐，她肯定就开心了。”华锦拍着她的手，哄着她说道。 常玉娆也跟着点头，嗯嗯嗯的，一直跟在她们身后的常玉磊听到华锦说话的语气，倒是察觉到了什么，但看到华锦脸上的笑容，眼睛里也都是善意和清明，叹息自己草木皆兵之后，便不说什么了。九岁就能分家，还支撑起一个家的女子，当然不是个笨的，只要对妹妹没有坏心思，就够了。 跟着丫环到了香雪海，里面李氏还有许多小姐夫人已经到了，因为男子被安排到别处，常玉磊便跟她们分开了。 常玉娆跟华锦才来，就听到刘夫人夸张的声音“真是说曹操曹操到，刚刚夫人还问华锦姑娘什么时候来，这不就来了吗？”说完，看到华锦竟然是跟常玉娆一起来的，一群人全都站起来，跟常玉娆行礼问好。 常玉娆也都好好的回礼，但并不亲切，只拉着华锦坐到一边“你们刚刚说华锦妹妹什么话了啊？要是说我妹妹的坏话，我可是不依的！” 李氏是知道常玉娆的身份的，虽则他们兄妹不想表明，但她心中有数，对常玉娆自然客气“我们都在说，咱们通兆县有了华锦姑娘，我们这些女子可有福气了。” “对啊，上次我回娘家的时候，娘家妹妹还问我用了什么变美了呢！”有个穿着大红色襦裙的妇人这样说道。 华锦听李氏这么说，马上站起来，谦虚的说道“当不得夫人谬赞，小女子不过是喜欢研究罢了，各位夫人小姐用得好，也是我的福气呢！” 李氏对华锦的应对很满意，华锦对人的态度永远是这样的，不卑不亢，虽然是依靠这些赚钱生活，却不会像那些商人一样的讨好，看到华锦把自己送的料子做了衣服穿，心中更觉得华锦亲近。 华锦前世做的是心理师的工作，想要跟谁拉近关系，都不是难事，自然就会表现出对方喜欢和亲近的气质，常玉娆会喜欢她，也是如此，这已经是她深入骨髓的职业病了，当然，所有的这些都是表象，真正的她还是原来那个有个性的人就是了。 看着时辰差不多，人也到齐了，李氏便宣布赏花活动正式开始，一行人进入园子，赏花了。 第四一章 文斗 “这些花，就是你做的那些花露的原料吗？”常玉娆拉着华锦不放，吴彩环还有刘玲玲跟华锦比较熟识，也过来凑趣。 有些没见过华锦的，知道她手里有能让她们变美的东西，也都想凑过来，可惜常玉娆护的很，不让人亲近，对于常玉娆这样幼稚的行动，华锦也只是觉得好玩罢了。 “也不见得了，你看这个玫瑰花，就是做玫瑰精华的原料了，其实玫瑰的种类也有很多种，比如说这种是红玫瑰，它做出来的精华，美白，抗皱的效果是最好的，相对来说，就比较适合年纪大一点的人来用，十几岁的女孩子，用着就有些早了。”华锦开始普及知识。 “其实什么年纪用什么保养品，如果用错了，效果就会不好，其实护肤跟看病吃药是一样的，什么病什么药，什么皮肤什么年纪用什么保养品，都是不一样的。”华锦说着，常玉娆一脸认真的听着。 “这里面的学问还真多啊！”常玉娆感叹。 华锦笑着点头“任何东西，要做好都是一门学问的呀，对我们女孩子来说，怎么能美一辈子，也是一门需要一直努力做的功课，不是吗？” 吴彩环还有刘玲玲这些年纪大点的，马上要说亲的女孩子，都深以为然，对于女人来说，如何能够美一辈子，绝对是一门值得她们努力一辈子的功课。 “那用你做的那些护肤品，就能美一辈子吗？”常玉娆好奇的问她。 华锦摇头“我们要变漂亮，需要多方面的努力，我一直相信一句话，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所以怎么化妆，怎么发挥自己的优点，掩盖缺点，让自己美起来很重要，而且，真正的美也不再表面，而是在于我们的内心，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就是这个意思了，内外兼修，自然可以美一辈子了。” “我自己也会一直研究可以让自己变得更白皙，更漂亮的东西，以后还会推出，到时候你们可以用看看，虽然困难，但努力总会有效果的。”华锦顺便也给自己打了个广告，未来她是准备好好的在女人身上赚钱的，化妆品，保养品，香水，洗护用品，全部一网打尽，她一个文科生，这辈子还能搞研究，也真是没谁了，偏偏她自己还挺喜欢研究的。 “哼，不愧是商人，嘴皮子就是不一般啊！”华锦说着说着，好多年轻的女孩子，甚至还有一些小媳妇都停下来听华锦说话了。 看到华锦这样受到推崇，自然有看不过眼的，这不是就说话了嘛！ “牛小花，别看人受欢迎就拈酸啊，你家也之前不也是经商的吗，供出个读书人就把自己当回事了呀？”吴彩环不客气的指着一个约十五六岁的粉衣女孩说道。 “华锦会作诗，会画画，比你这大字不识的强多了，最重要的是，华锦她一个人撑起一家，还要供弟弟读书，还见识广博，你嫉妒就直说嘛！”刘玲玲也看这个牛小花不顺眼。 原来这牛小花之前父亲也是开铺子的，赚了些小钱就买了地，做了个地主，收收租子，然后供着牛小花的哥哥读书，三年前秋闱的时候，考了个童生回来，就觉得自己是耕读世家了，看不起吴彩环和刘玲玲这样的商户女。 “谁嫉妒了，就她，还会这些，别打肿脸充胖子了，要真有本事，就比一比啊！”牛小花身边是一个秀才老爷的女儿，家境贫寒，考中秀才之后一直寒窗苦读也没有中举，但觉得自己是秀才的女儿，很自视甚高。她读书作画都是会的，才说要比一比这样的话来。 以前大家都追着牛小花还有章蕙兰，因为他们家里有读书人，这次看大家都追着华锦了，当然不忿。 常玉娆是知道华锦家里的匾额，还有正堂中的画都是她自己做的，要说华锦的字画多么优秀，倒也不至于，但自成一派，很有自己的风格，这一点她还是知道的。 常玉娆很喜欢华锦，觉得她很亲切，跟亲姐妹一样，虽然年纪比她小很多，但跟她姐姐一样，绝对不允许别人这么说华锦，直接就代替华锦应了“比就比，没有彩头可不好吧！”说完，还看了章秀才的女儿一眼。 章蕙兰看到她这么看自己，哪里不知道是笑她没钱呀，一生气，就把头上簪着的一直银钗子拿出来了“我就拿这个做彩头，不知道华锦姑娘拿什么呢？” 章李氏看到女儿把仅有的钗子都拿出来了，脸色一变，想要过去阻止，却没想到知县夫人李氏也看到了“你们几个小丫头，要切磋也没什么，我拿出十两银子出来做彩头，谁赢了就拿走？也不要只两个人参加了，大家都来试试，以这个园子里的花为题目，作诗作画如何？” 章李氏的表情好一些了，自己的女儿还是有几分本事的，说不定还能赚了彩头，有了才名，以后说亲也容易些。 “好，咱们就看看，到底谁更有才华。”常玉娆答应了。 华锦整个人被架上去，下不来了，从头到尾，她一句话不说，就要比试了，还好知县夫人出来，让所有人一起参加，这样她也不会太过显眼了。 华锦一点也不想出名，她只想做一个被女人们知道的美妆达人，她不想做才女啊！ “既然如此，小女子就试试吧！”常玉娆话都说了，她连怂的机会都没有，只能是，上啊！ “不错，既然都答应了，咱们就换个地方吧！”吩咐了下人把香雪海布置了桌椅和文墨，一群人又回去了。 常玉磊和几个年轻公子正在赏花喝酒，就听说女眷那边要比试了，虽然这个时候有男女大防，但这样一群人出来玩儿，其实也还好，而且有大人和长辈在，于是年轻公子哥们也都过去凑热闹了。 当然，男子们还是隔了一段空间，因为觉得这也是一个雅事，也准备一起写诗作画，一起热闹热闹。 第四二章 可耻的抄袭了 一会儿的功夫，香雪海已经放了好几张桌子，每个桌子都相隔同样的距离，避免互相干扰和作弊，华锦带着芙蓉随便找了一张桌子，桌子上已经备好了笔墨纸砚。 看到华锦不怯场的找了位置，章蕙兰也找了个位置，至于其他的年轻小姐，大多也都识得字，做些打油诗总是会的，知县夫人说了要她们一起参加，她们也不敢拒绝，便都赶鸭子上架了，其中最心虚的就是牛小花了，正如吴彩环所说，她是真的大字不识几个呀！ “既然要比，总不能没有时间限制吧，就以一炷香为限，不限韵，就以这园中的鲜花为题吧，外面的公子们若有兴趣，也可以做了，让大家赏鉴一下，若做得好，我家大人也有十两银子的彩头！” 倒不是为了赢得这几个钱的彩头，整个通兆县最大的官就是知县大人了，读书人能再他那里露个脸，那可是很有用的，原本只是玩玩，一群公子哥们却正经了起来。 常玉磊想到华锦家里正堂上的字，都说字如其人，华锦的字很放肆，没错，就是放肆，带着一种完全不受控制的狂狷，狂草这种字体，只有那些真正的狂人，才能写的好，华锦写的不错，常玉磊看到她的字就知道，这个小女子，无论外表多么的规矩，内里都是一个张扬肆意的人，只不过现实不允许她这样自在，才会压抑在外在的表象之中。 他很好奇，华锦到底能写出什么诗出来。 华锦如果知道常玉磊把她看的这么准，大概会非常建议他去现代做个咨询师了，至于诗，华锦倒是想做，但她没有那么全能的，作诗神马的，打油诗勉强，正经的诗，她还不会做的。不过她有作弊神器，前世给她干女儿买的唐诗三百首，还没来得及送呢，仍在空间里，她前段时间还拿出来念叨了一下，这一次，华锦的良心稍微不安了一下，她要抄袭了，对不起，原来空间的大师们！ 一炷香已经烧开，每个人都在冥思苦想，华锦也做出思考状，实际上是在选择那首诗，芙蓉对自己的小姐那是百分百的崇拜和信任，她也曾经看过华锦写字，虽然她不认字，但看到那种挥毫的样子，就觉得自家小姐特别厉害。 一炷香过了一半的时间，章蕙兰开始写了，华锦依然没有动，还站着在思考，等到又过了好一会儿，香烧了大半，华锦才提笔，蘸了墨，准备动笔。 芙蓉看到华锦用左手拿笔，有些不解“小姐！” 华锦看了她一眼，芙蓉马上安静下来，不再说话，既然小姐要用左手，总是有道理的。 华锦不是左撇子，她是右利手，但她不想那么出风头，让她做打油诗，她做不出来，只能抄袭，她诗做的不行，但字写得好啊，不能认输，必须写，那就只能扬短避长了，左手写一首诗，诗一定会惊艳的，然后用字的丑陋，综合一下，就好了，至于作画，到时候再看吧，认输也没什么，差不多就好了，扬名神马的，她不想呀！ 从来没用左手写字的人，用毛笔写出来的字会怎么样，华锦用现实告诉了人们，那就是四个字，惨不忍睹啊，四句诗，每一行的字的大小不一，扭扭曲曲，除了没有错字，也没有什么优点了。 知县夫人也看过华锦的字的，这次看到华锦故意这样，有些意外华锦的做法，一般女孩子都是爱出风头，爱受关注的，哪怕是她自己的小女儿，才几岁就喜欢被人称赞，被人关注了。但华锦偏偏就能反其道而行，不知道该说华锦什么。 名声这种事情，要跟相应的背景搭配，才有好的功效，什么王爷家的郡主，宰相家的小姐啊，这种背景的女子才名出来，才会受人推崇，嫁入个好人家。但一届平民还有才名，生怕没有人想让她做禁脔，做小妾吗？ 不管华锦为什么故意这样，大家看到了以后都松了口气，说实话，但凡去过华锦家的人，都知道她的字画是什么水平，自己家的女孩子什么本事，他们也清楚，华锦如果真的把自己的孩子都比下去了，他们也不舒服，但她这样一来，大家都舒服了。虽然诗没写好，但字还是不错的，总能算个平手嘛，不丢人呀！ “晓迎秋露一枝新，不占园中最上春。桃李无言又何在，向风偏笑艳阳人。”知县夫人念着华锦的诗“好一首紫薇花！” 李氏虽是庶女，在京中也是大户人家，从小就是读书识字的，学问也还可以，品鉴能力还是不错的，华锦的这首诗，简直好的惊人，即使是用那么差的字写出来，也读得让人齿颊留香。 章蕙兰的字还是不错的，诗却做的一般，肯定是比不上华锦抄袭的大诗人杜牧这首了，知县夫人有些为难“若轮诗的质量，自然是华锦胜出了，但若论书法，却是章姑娘胜了！” “既然这样，算平局吧！”原本看到华锦故意写的不好，还觉得华锦太谨慎了，后来看到华锦一身朴素，联系她的家世还有经历，也明白华锦的不得已之处，常玉娆没有点名，而是这样提议。 “好！”华锦欣然答应，章蕙兰在母亲的指示下，也点了头，明显知县夫人想要这个结果，干嘛对着干？ 常玉磊正百无聊赖的看着一群人品评做出来的诗，这里地处偏僻，学问做得好的也不多，自然，做出来的诗也一般，他很关心的是，华锦那小姑娘，到底会做出什么诗来。 知道他们也关心，知县夫人便命人把华锦和章蕙兰的诗端出去给他们看，当然，女子的作品不能流出去，两个人的字，还是要拿回去的。 “可惜可惜，如此好诗，竟然没有相应的好字，太可惜了。”看到华锦的字和诗，一群人叹息。 常玉磊看到那一堆狗爬，笑了，这个华锦姑娘，还真是个妙人啊，能够煞风景到这种程度的，也真是太难得了。 华锦很得意，平局这个结果，她很满意。 第四三章 一首诗人 有了好诗，打了个平局，知县夫人就没有再让华锦她们比了，章蕙兰的画学的不精，比起华锦的画差很远，但看到华锦的字那么差，就想比一下，章李氏却是看到华锦用的是左手的，知道华锦这是故意让的自己女儿，见好就收，平局的结果大家都好看，这作画，就没有比。 最后只有一个平局的结果，知县夫人也很大方的各自给了华锦和章蕙兰十两银子，皆大欢喜的结局。 “小姐，为什么你要故意写的那么差呢？”回家的路上，芙蓉坐在马车里，问华锦。她虽然不认字，但是华锦写的字，她见过，虽然看不懂，但看着就很好看，像画儿一样。 华锦轻轻的靠在马车上“芙蓉，人活着，有两件事，一定要弄明白，第一件事，是自己是谁，第二件事，是别人是谁？我只是一个农家村姑，做点护肤品赚银钱，然后让小锘读书出仕，改变命运，才名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反而有可能是累赘，我没有保护自己这些才名的身份，那么就不要让自己有这个才名。这就是认清自己，就好像你，如果你没有那么美，自然也不会引来别人觊觎，把你卖了做妾，就是这个道理，怀璧其罪啊！” 听到华锦举出她自己的例子，芙蓉才明白过来，却心中酸楚，小姐明明那么有本事，却只能这样委屈自己，才华也不敢展现。 华锦也只是这么说说，实际上，她一点也不觉得委屈，她本就不是一个权力欲望很强的，反而她是个灵魂极端自由的人，她追求的从来都是自由，而不是权利。没有才名，她觉得很舒服，做个在家卖些保养品的简单的人，挺好的，每天研究一下吃什么，喝什么，舒服安逸，这样就很好了。 华锦的诗，还是被人抄了出去，被人传阅，华锦这个名字，也被一些当地的文人所知，有人来打听，甚至一段时间有人过来求诗，都被华锦拒绝了，慢慢的，只有这样一首诗的华锦，也渐渐淡出人们的视线，后来她迁居江南，便更无人提起，至于那首诗，倒是被人记录下来，只是那诗人华锦到底是谁，却是很多人不知道的了。 赏花回来之后，华锦洗洗澡就睡了，容嬷嬷询问芙蓉在园子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听到华锦是怎么做的之后，对华锦的聪慧，有了更深的认识，才名这种事情，绝对是双刃剑，她以前服侍的兰昭仪，就是平民出身，因为聪慧有才而闻名，就被招入宫中，成为妃嫔，皇宫那样一个吃人的地方，外人看着繁花似锦，其实跟地府一样，冰冷寂寞，折磨着人。 华锦选择了蛰伏，选择了不绽放自己的光芒，这是太大的智慧了，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幸福，通常都很平凡，是平凡的人才能拥有的，华锦能看明白这一点，在这个年纪，真是妖孽级的聪慧了。又想到华锦那些神神秘秘的水果，容嬷嬷觉得华锦有这份智慧，也很正常。 赏花会之后，华锦还得了一个好处，就是有更多女眷认识华锦了，来找华锦买花露的人，也更多了。 赏花会的第二日，常玉娆和常玉磊又来家里拜访。 “你来的可巧，我前几日新做了一下水果茶，美容养颜又好喝，马上端上来你尝尝！”华锦拉着常玉娆进门，常玉磊就在后面跟着。 进门看到容嬷嬷的时候，常玉磊的眼神一闪，有些意外看到她。容嬷嬷也是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在这样的山野村家，能遇到这样的贵人。 刚要行礼，就看到常玉磊摆摆手，看华锦的样子，应该是不知道常玉磊的身份的，便没说什么，去厨房端茶了。 “你这里总有好东西，不管，你自己会做，这么好的东西，你得匀给我！”常玉娆不客气的找华锦要蜂蜜柚子茶。 华锦笑了“你还没尝过呢，怎么就要啊！” 常玉娆才不管呢“你这里的东西，哪有不好的，你说好，我肯定要的，而且，你都说了好喝了，我是信你的！” 华锦没办法的摇头“我这是做了自己喝，还有招待客人用的，也没有多少，不过才一小坛子而已，你要是喜欢，我就都给你了，你拿回去喝，要是喜欢，就打发人过来拿，我做了让人带给你去！” “你对我最好了！”常玉娆跳过来跟华锦说道。 华锦的眼里，嘴角都是高兴的笑意“那你有什么好东西送我没有，我都这么想着你了！” 常玉娆马上数了“当然有了，我从永平府给你带的素色料子，给你做衣服穿，还给你带了一匣子珠花，都交给你家下人了，你要是喜欢，我再给你送来，你现在守孝，好多东西也不能用，等你出了孝，我再送你。哎，你住在京城就好了，我找你就方便了。”说完还觉得遗憾，京城里的闺秀都是一个模子里出来的，各种规矩，她喜欢跟华锦这样的相处，无论她怎么样，都不会被指指点点的。 “京城居大不易，我还是不去了，不过以后我可能会去江南，到时候你也可以找我玩儿，我如果有空，也去京城找你啊！”华锦真心喜欢这个性格干脆的女孩子，没什么心机，相处起来不累。 “那说好的哦！”常玉娆跟华锦约定。 华锦点头，容嬷嬷端了三杯蜂蜜柚子茶上来，给常家兄妹还有华锦各自放在桌子上，常玉娆闻着香甜的味道，马上端起来，喝了一口“好喝！”柚子的果香加上柠檬的清香，混着蜂蜜的清甜，这款在现代十分受欢迎的果茶，瞬间征服了常玉娆的味蕾。 常玉磊也喝了一口，清甜的口感让他眉头舒展，明显是女孩子的口味，但不得不说，味道还是不错的。 “我让容嬷嬷给你把剩下的装好了，你带回去喝吧，不过这个一定要冷藏的放着，这里面有蜂蜜，你喝的时候记得不能用热水冲，一定要用冷水，否则里面蜂蜜的养分都没了，就没有作用了哦！”华锦很大方的送给常玉娆。虽然她对赚钱很有兴趣，但对朋友，她还是很大方的。 常玉娆不客气的收下了“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哪里有客气的意思啊？”华锦忒直接的说道。 常玉娆嘿嘿一笑，拉着华锦不放。 “你今天来不是专门找我要茶水喝的吧？”闲事扯完，华锦问正事了。 第四四章 分销 常玉娆听到华锦这么问，看着常玉磊，她本来是想要找华锦买一些纯露和精华回去，送给她未来嫂子的，结果常玉磊知道了，戳了戳她脑袋，不让她买。说今天他会亲自跟华锦谈，她才会看常玉磊的。 华锦也看着常玉磊，常玉磊被华锦黑白分明的丹凤眼一看，莫名的脸一红，低头掩饰了一下，然后才说道“今天来找姑娘，是想问一下姑娘有没有兴趣，把这些花露卖到京城去。” 自从知道华锦的这些东西有作用之后，常玉磊就想到了，母亲和妹妹以后也要用，京城的官家女眷那么多，既然都要派人来买了，不如直接多弄一些到京城里，还能赚钱，两不耽误。 常玉磊虽然读书考功名，但却不是不通庶务，看到了，就想到了，这才过来询问。 “这里距离京城路远，运送过去的花费并不低，常公子想要在京城销售我的产品，不知道是打算怎么算呢？”能卖到更大的市场，意味着赚的更多，华锦当然愿意，但是如果说常玉磊想要买了再转卖高价，那是不行的。 “家母有几家脂粉铺子，姑娘的这些东西，可以放到铺子中寄卖，我们家抽去三成红利，剩下的归姑娘您，不知道这样如何？”常玉磊询问华锦。 华锦想了一下“夫人的脂粉铺子想来做的都是高端市场吧？”华锦看的出来，常玉磊身上穿的，并不是普通的料子，又有功名，家世应该不一般，他的母亲，应该也不会只开一家脂粉铺子，最重要的是，华锦可是知道，那铭钰阁就是他母亲的铺子。 常玉磊觉得华锦用的词很有意思，虽然没有听说过，但也懂得是什么意思了“高端市场？应该是的！” 华锦听他这么说，便笑了“既然如此，我有其他的建议，公子可否听听？” 常玉磊很想知道，眼前这个小姑娘还能给他带来什么惊喜，便点点头“请姑娘讲！” 华锦喝了一口柚子茶，然后说道“我做的这些保养品，效果想来公子也是看到了的，目前为止，我这里主要出产几种产品，精油蜡烛，香皂，纯露，还有精华，原材料都是香花，我可以把这四种甚至是以后我自己研发的所有产品都跟夫人的铺子合作，但公子也知道，其实这些东西，我一直想做的，就是高端市场，价格方面肯定不能按照现在的价格了。”华锦的意思很简单，合作可以，但也要提价，不能按照现在的价格来买。 常玉磊觉得华锦说的有道理，京城最普通的一盒香粉，也要一两银子，华锦做的这些东西，效果那么好，卖的贵一些很正常的。 “姑娘说的有理，家母目前有四家脂粉铺子，可以寄卖姑娘的东西，但是，我也想姑娘能够多提供一些，每个月只有一瓶精华，这样的量，太低了。”市场大了，这样限量，就尴尬了。 华锦也很无奈，她就算不眠不休的在空间做，精油的量也是有限的，分离精油并不是可以简化的工作“说实话，精华的确不止每个月出产一瓶，按照一瓶十滴的量来说，一个月我最多也不过出十几瓶的样子，还是在鲜花供应充足的情况下，否则根本不行，这边夏天短，花季也短，我也只能保证尽量供应量了。” 华锦喜欢钱，但她不会为了赚钱牺牲自己的生活质量，那是得不偿失的事情“纯露的产量最大，其他的产品，都只能限量，这是没办法的事情，香皂可以做的小一点，换一下包装，至于精华，公子也可以做拍卖，每个月多少瓶，限量购买，价高者得，这样的利润也不低。” 华锦的建议跟常玉磊的想法不谋而合，便跟华锦商量起合作的细节来。最后，按照常玉磊说的分成进行，华锦要保证四家铺子每家每个月至少每种精华都要有一瓶，一视同仁，至于开发新品，也要一式四份，四家铺子均摊。 华锦也要求，她做的这些东西，必须统一包装，外面的盒子和里面的瓶子上必须标注‘容色’二字，甚至标明最佳的使用期限，同时也要保证卖这些东西的时候，必须问清楚，没有对某种花过敏的情况才可以，因为是天然的东西，有的人可能会过敏，这一点也必须告知客户。 每一个细节都讨论的很详细，华锦也决定，运往京城的所有产品，都会换包装，跟通兆县的包装并不相同，这边也很偏僻，短时间不会影响京城的销售，未来华锦会迁居江南，江南鸟语花香，更适合华锦做这些东西。 “姑娘既然打算迁居江南，为何不趁着现在水路方便的时候走呢？”常玉磊比华锦还着急让她去江南。 华锦笑了笑“孝期未满一年，不好离开的，而且路引不易得到！” 常玉磊听华锦说孝期的事情，才想起来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才失去至亲没有多久，不到一年的时间，的确不好迁居的，至于路引“既然如此，姑娘何时要去江南，便派人去铭钰阁说一声，我来帮姑娘弄路引和引荐信！” 华锦听他说能弄来路引和引荐信，很惊喜，站起来跟他行礼“华锦谢谢公子高义！” 常公子还礼“姑娘客气，既然以后要一起合作，免不了打交道，不若叫我一声哥哥吧！” 华锦从善如流“那我就不客气了，磊哥哥！”华锦心中一边冷汗，一边叫道，偏生一个三十几岁的灵魂，托生个小萝莉，她能说，她前世要是结婚的早，都能生他们这么大的孩子了么？ 华锦安慰自己，返老还童，又有了青春，还是好事的。 正事儿谈完，常家兄妹也算是华锦的合伙人了，华锦留下兄妹两个在家吃了一顿便饭，芙蓉十分用心，做好好几道华锦之前指导她做的餐点上来，让见过不少市面的常家兄妹也觉得很特别，很满意。 饭后不就，华锦送了常家兄妹离开，容嬷嬷看到华锦跟他们如此交流，有些担心的看着华锦，但想到那位公子马上就要成亲，自家小姐还是个小白菜，便收起了所有的担心。 第四五章 意外来客 常家兄妹从华锦家回来的第二天就赶回京城，他已经跟华锦约定好了什么时间来拿货，到时候自然有铭钰阁的伙计过来拿，到时候运送到四个脂粉铺子里，至于到了京城如何给她的这些东西造势，就不是她关心的了。 因为有了销售渠道，华锦比起往常，也要更花时间一些，之前到了空间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在休息睡觉，吃水果之类的，现在则是大部分时间用来做精油了。 索性华锦一开始对精油的定位就是非常难得，按照她的产出量，目前的供应量还是可以承担的。 这天她把摘来的鲜花和泉水放入蒸馏器里面来提取精油，然后就又晃到了湖边，发现岸边都已经堆砌了不少的贝壳，鱼虾蟹更是随手就可以抓到，完全不会避着她，因为她是空间的主人，这个空间的生物对华锦有着天性的恐惧，见到华锦过来，都老老实实的待着，等着被抓。 华锦眼馋这些河鲜许久，但还是忍住了，占了人家孩子的身体，虽然知道那两人不时她的父母，但至少坚持守孝，也算是弥补吧！ “这个能产珍珠吗？”华锦看到这些贝壳，就想到了美容圣品，珍珠粉了，她最近在研究新的保养品，珍珠可是好东西呢！ 想到就去做，华锦弯腰捡起来一直大的贝壳，然后用刀子掰开，在蚌壳里面仔细翻找了一下，然后就找出来一直大约玉米粒大小的白色珍珠。 “我这什么运气吧，随便买的小贝壳都能产珍珠！”华锦对自己的运气十分的感叹，当初因为看到有这么大一片湖水，才萌生了弄些鱼虾蟹之类的放进空间湖水里的，才到集市上花了十几文钱，买了几桶，都是附近河水里的常见品种，华锦也不挑，全倒湖水里了，结果居然有珍珠贝，绝对是运气啊。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这个空间太神奇了。 有了珍珠，还是这样高质量的天然珍珠，还愁珍珠粉么，珍珠粉可是好东西，磨碎了之后可以直接代替香粉使用，天然又保养，比起什么铅粉强多了。 一时心情愉快，华锦便卷起裤腿，开始捡贝壳，这湖水里的贝壳多的吓人，简直要泛滥了，华锦专挑大的来拿，又看到湖水广大，想来那深水里面肯定有更大的，正想着呢，不知道为什么，就看到一只巨大的贝壳从湖水中出来，直接落在了华锦的脚下。 “哇塞，这是升级的节奏，那是不是鲜花我也不用自己摘了呀？”华锦感叹空间的神奇。 要说她也是被前世的经验所影响，前世的空间太废柴，只能当储物柜来用，现在功能变强大了，她也没想到说有什么方便的地方，几个月了都在硬干。 她才想着收玫瑰花，就看到玫瑰花全部都从自动落下，到了华锦的脚边“好吧，是我低估了你的神奇！”有了这样的方便，她做精油的效率会更高的。 正满心高兴着呢，就听见空间外面有人敲门，是芙蓉在叫她，听起来很着急的样子，华锦也着急出来，没注意，直接抱着那只巨大的贝壳就出来了。 芙蓉正着急呢，来人一看就不好相处，容嬷嬷在那边应付着，虽然小姐年纪不大，但没有她，好像就没有主心骨一样了。 “芙蓉，什么事这么着急？”华锦开门出来，询问道。 芙蓉看到门开了，正高兴的，结果抬头就看到自家小姐手里捧着一只巨大的贝壳，差点尖叫“小姐，这是什么？” 华锦看了看手上的蚌壳有点方，现在放回去也晚了吧，然后一脸的淡定，把蚌壳递给芙蓉“抱着，拿过去让冬青打开。” 芙蓉傻傻的接过来，沉甸甸的重量让她的手一沉，都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但总算想起来自己是来干嘛的“小姐，刚才有个自称是吴掌柜的人到访，说是找小姐有事！”想了一下，芙蓉还是补充了一句“这个人一直在发脾气！” 吴掌柜乃是永平府知府夫人家的下人，因为表现的不错，现在掌管着一家脂粉铺子，原本在永平府，他铺子里的脂粉是最好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很多官家夫人小姐都在传说通兆县有特别好的护肤品，云云，他了解情况之后，便看到了这个孤女做的东西的巨大商机，于是跟夫人说了一声，便亲自过来，想要从这个华锦手里，买到方子。 华锦听说有人到自己家里来发脾气，就很不爽了，她的人，还轮不到别人欺负呢“给我更衣，我看看是谁！” 华锦的房间跟工作室是连在一起的，华锦到房间换了一件衣服，然后才慢悠悠的晃到正堂“不知是哪位突然来访，真是有失远迎啊！” 这话才说出口，吴掌柜脸色就不好了，这华锦是说他不请自来呢。要说华锦这边的客户，大多也不会特意问了才到访，但因为她做的是女人的生意，目前来说，除了常玉磊，走动的都是女人，这吴掌柜三十几岁的年纪，这样贸然到访，显然是不把她看在眼中的。常玉磊是带着妹妹来的，性质不一样。 “你就是华锦？”吴掌柜看到一团孩气的华锦，眼中带着不屑“我是永平府知府夫人家的管家，听说你自己弄了些花露来，不知道这方子是怎么卖的。”不过是外面铺子的掌柜，吴掌柜也腆着脸往自己身上贴金说是管家。 看到这人得意洋洋的觉得摆出知府夫人的身份来，她就会乖乖就范一样，华锦安然自得的坐在主位上，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柚子茶，恩，刚才捞贝壳捞的有点累了，喝点水果茶果然心情舒爽啊，放下茶杯“管家有礼，不知道是从何得知我要卖方子的？” 吴掌柜被憋了一下“何必说这些，你就说多少钱卖吧！” 华锦笑看着他“还望管家告知，我定要找那造谣的算账去，我全家都指望着这点手艺赚钱过活，什么时候说要卖了，要是知道谁造我的谣，看我不撕烂她的嘴。她造谣也罢了，偏还连累管家你大老远的白跑一趟，果真是罪大恶极。”从从容容间，就指桑骂槐的把吴掌柜给讽刺了。 容嬷嬷听到华锦说这话，眼睛里都是笑意，自己现在的这个小主人，可真不是吃亏的性格啊！ 第四六章 灰头土脸 “你什么意思？”吴管家也不是傻子，华锦这么说了，马上就知道是讽刺他呢！ 华锦眼睛里全是笑容“吴管家这是怎么了，我是真的替您生气，永平府过来也不容易，都是那小贼散布这样不合理的信息，要不然也不能劳您跑一趟啊！” 吴管家看到华锦这样，怎么不知道华锦这是变着法的拒绝自己，他啪的一下手掌拍到桌子上，站起来瞪着华锦“知府夫人要买你的方子，你卖也得卖，不卖也得卖！” 啧啧，华锦一脸同情的看着吴掌柜的手掌，这得是多有自虐倾向才会拍桌子啊？她都替他疼呀！ 华锦一双丹凤眼会说话一样，虽然没有真的出声，吴掌柜却轻易的读出了华锦表达的意思，不由得心中气闷，怎么遇到这样混不吝的小姑娘呢！ “吴掌柜这话说的，咱们燕国在圣上的治理之下，夜不闭户，丰衣足食，圣上言明官吏不与民争利，知府夫人既然是知府大人的妻室，怎么会强迫小民争利呢？若真是如此，知府大人也不会成为人人称颂的好官了！”华锦一本正经的说瞎话，当朝皇帝在位了三十几年了，他自己不厌烦，他那些儿子都已经烦了，否则兰昭仪的儿子也不会挑着旗子闹革命嘛！ 皇帝当久了，糊涂一点也是很正常的，原本刚刚即位的时候的一些规定，现在也都变成了一张白纸而已，什么与民争利，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官家女眷都会经营一些产业，这个也是大家都习惯了的。至于华锦说什么知府大人是什么好官，那就更是胡扯，永平府知府大人贪得无厌，搜刮民脂民膏，通兆县的人都知道，也亏得华锦脸皮厚，居然能够把这么不靠谱的话说的如此理所应当。 吴掌柜原本还以为华锦年纪小，不懂事的迂腐，现在听到华锦说这个话，就知道自己小瞧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子了，也是了，没有三两三，哪敢上梁山，既然敢自己分家了搞出现在的名声和家业来，当然不是普通人了。 吴掌柜想到他来之前跟知府夫人打了包票，一定能把华锦搞定，拿回那赚钱的方子，现在居然被这么拒绝了，当然不会甘愿“小姑娘不懂外面事情，夫人的产业是她自己的，跟知府大人有什么关系？我劝你还是乖乖卖了方子，这里有一千两，够你吃喝一辈子享福的了！” 见到吴掌柜居然只拿出一千两的银票就要买方子，对于这位知府和夫人的贪婪，她有了深刻的认识，不说别的，现在她做的这些个产品，每个月的盈利都要上百两的银子，一千两，几个月就赚来了，未免太欺负人了吧！ 这吴掌柜也是贪心，原本知府夫人给了他三千两银子，他一路走来，见到华锦只住在这样偏偏的小村落，以为只是每见识的小村姑，自己硬生生的留下了两千两，只想用一千两打发了。 “哼……”华锦冷哼一声“吴管家上门来，要买什么产品，我自然是不会不卖的，但这方子，我本来也没打算卖过，这一千两，管家还是收回去吧！”华锦最后懒得虚与委蛇，直接拒绝。 一边拒绝，一边心中觉得憋闷，这个时空，这个时代，就因为她只是一个平民百姓，面对这样一个仗势欺人的狗，即使她心中气愤，却不敢说一句硬话，因为她没有背景，因为她不是官，即使他们家有一个秀才，甚至是童生，这个管家也不敢欺上门来，不过是看她一个孤女，势单力孤罢了。 容嬷嬷当年虽然不受宠，但作为公主府的下人，出去的时候也是被人敬着几分的，现在却被一个跳梁小丑在自己面前这样，看到华锦的眼光里也多了几分担心，有才华而没有保护这些的能力，未来会面对什么呢？ 华锘站在门外听到有人这么威胁姐姐，就要进去理论，却被冬青整个抱起来了，冬青原本是在厨房搞那只大贝壳的，拆来了里面除了肉，还有一颗硕大的珍珠，收好了想一会儿告诉小姐呢，就撞上了这件事。 “冬青，你为什么拦着我！”生活富足，有了下人的伺候，读书识字的华锘已经不是那个姐姐病了就出去挖野菜的野小子了。 冬青把华锘放在凳子上，然后就跪下了“少爷不要生气，这吴管家既然是知府家的下人，代表的就是知府，无论少爷多么生气，这人都是不能得罪的。” “但他对我姐姐发火！”在华锘的心中，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就是姐姐，他说会保护姐姐的。 冬青也很动容华锦姐弟的感情，但还是劝说“少爷恕我多嘴，少爷若是想要保护小姐，唯一的办法就是读好书，早早的有了功名，这样便是谁也不敢欺负你们的了！”冬青没有随着善于钻营的父亲，倒是随了容嬷嬷性格的善良与随和，细心劝说。 华锘被劝住了，他现在读书了，知道的事情也多了，也明白考学当官是怎么回事，眼见着因为自己没有功名，姐姐就这样被欺负，心中更是下定决心，一定要当大官，让谁也不敢欺负姐姐才行。 华锘没有进去添乱，但正堂里面的空气却整个凝固下来，华锦说完了拒绝的话之后，吴掌柜看着华锦的眼神就十分不善，冷冷的“姑娘这是宁可死也不卖方子了？” 说道死这个字的时候，吴掌柜的声音恶狠狠的，好像随时就能要了华锦的命一样。 若华锦真的只是一个九岁的女孩子，面对这样的情况，一定会吓到，但华锦身体里住着一个成年人的灵魂，她相信这个人要是愿意，绝对能要了她的命，她怕死吗，死过一次之后，也还好，但她上辈子生的伟大，死的憋屈，这辈子咋也不能憋屈死了，一个穿越人士，还有空间，居然被一个本地土著，还是个下人给neng死了，她都没脸去地府报道好吗？ 华锦正要说什么呢，院门居然再次被敲响了，铭钰阁的伙计把马车停在门口，跟冬青笑着说道“掌柜的让我过来找你家小姐来拿这个月的货！” 容嬷嬷听到是他来了，马上松了口气，不管对常玉磊有多少担心，但有这个人在，就没有人敢打华锦这些生意的主意了。 “吴管家您请吧，方子我们不卖，还有，我家姑娘目前已经跟安国候夫人合作了，如果知府夫人也有兴趣合作，等我们问过安国候夫人再说吧！”容嬷嬷上前说道。 吴掌柜听到容嬷嬷的话，不知道是真是假，但也知道今天不会拿到方子了，便悻悻然的离开了。 第四七章 惩戒 冬青恭恭敬敬的送了吴掌柜离开，华锦在正堂招待铭钰阁的伙计，将已经准备好的货都放到马车上，让他运送至京城。 伙计是个干活很麻利的人，好好的把东西都记下了，又拿到了礼单子，便行礼之后离开了，对于刚才跟吴掌柜的当面遇到，只字未提。 等到把人全部送走了，华锦才皱眉询问容嬷嬷“常玉磊的母亲是安国候夫人？” 容嬷嬷从华锦身后匆匆走到正堂下面跪下“请小姐赎罪，常公子的确是安国候嫡子，至于常小姐，是圣上亲封的郡主。奴婢一开始就认识出来的，但常公子和常小姐没有表露身份，便没有告知小姐。” 华锦看着容嬷嬷，好久都没有说话，一直看的容嬷嬷的脸上由诚惶诚恐，变成惊慌，汗水点点的在脸上，华锦才端着茶杯喝了一口茶“恐怕容嬷嬷不仅仅是因为他们不愿意表露身份，还是怕我有什么心思吧？” 华锦的话才说完，容嬷嬷跪的更低，不断的开始磕头“奴婢不敢！”心中却对华锦的敏感十分叹服。自从跟了华锦回来，她就发现华锦的不凡来，即使还没有长成，却已经能看出秀色姿容，加上才华，这样的女子，有攀高枝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甚至，她也相信，如果华锦愿意，她绝对能做到的。 华锦没有阻止她磕头，一直等着她磕了好几个头之后，才淡淡的让容嬷嬷起来“嬷嬷是老人了，原本我以为，有些事情，就是我不说，嬷嬷自己也是明白的，现在看来，是我高估了嬷嬷了！” 容嬷嬷哪里敢起来，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说话。 华锦从座位上起来“容嬷嬷在那皇宫大宅里生活的久了，见惯了攀高枝的，便觉得但凡有点姿色才华的，就要有那不甘心的追求了。但嬷嬷也记得，我只说一次，我华锦宁可终身不嫁，也绝对不会给人当续弦，妾还有后妈，别说只是侯府公子，就是那金色宝座上的那位，也一样！”华锦这话说的掷地有声。 容嬷嬷也不是不知道，接触过一段时间了，她就发现华锦并不是那愿意出风头，那样虚荣的女子，反而是聪慧又安之若素的性格，但之所以还会这样防备，也不过是看那常玉磊相貌英俊，家世过人，又对自家小姐态度十分特别。她在京城的时候就听过，安国候的嫡子品貌俊秀，是京城小姐们追逐的青年才俊，名声极好，却十分自律，这样的贵族少爷，肯定不一般，也很容易被一些无知少女追求，特别是常玉磊跟华锦相处的时候，明显的不一般，别人不知道，她还是看出来的。 “奴婢记住了！”容嬷嬷深深的磕头，说道。华锦既然能说出这番话来，就不是那种没有远见的少女，那他也就不用担心了。 华锦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慢慢往门外走“我记得常公子的婚期就要到了，嬷嬷最近考虑一下送什么贺礼吧！”说完，自顾自的开门走了。 容嬷嬷一个人留下跪在地上，叩首答应“是，小姐！” 华锦出门，见到冬青和银桦也跪在门口，容嬷嬷受罚，他们作为子孙，也这样请罪“都起来吧，冬青，我让你弄的贝壳，弄好了吗？” 冬青叩首，然后站起来“回禀小姐，小的打开了以后，发现了一颗珍珠。”说完，芙蓉把一颗约莫弹珠大小的圆晕珍珠交给华锦。 华锦想到里面会有珍珠的了，但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么大的一颗，两只手指捻起来“这么大的天然珍珠啊！”后世的珍珠的确也算不得什么高昂的材质了，养殖的珍珠十分常见，但天然的珍珠还是很昂贵的了，华锦手中这么大的，怕是更加难得。 容嬷嬷在银桦的搀扶下慢慢站起来，好一会儿才缓解了腿部的酸麻，出来看到华锦手中的珍珠，便说道“所谓七分珠八分宝，这样大小的珍珠，怕是无价之宝，若是叫卖，至少能有两千两以上。”容嬷嬷亲眼见到过皇后冠上的珍珠，也大概有华锦手中这么大，这样大的珍珠，已经不能称作珠了，而应该称作宝，无价之宝。 “我去，那这个我还是收起来吧！”所谓怀璧有罪，珍珠大了也不容易啊，这样的东西，还是好好放在空间吧！ 容嬷嬷点头“的确，咱们这样的人家，这种好东西，还是不要有的比较好！” 华锦便把珍珠收起来了“冬青，你会不会做捕鱼的网子？会的话给我做一个，不会就出去买个，我要用，芙蓉，那个大珠贝既然都拆了，中午便做疙瘩汤，你们几个吃了吧，否则扔了也可惜，至于我和少爷，给我们做点凉面吃，然后弄点小菜。” 芙蓉也在苦恼那么大一个珠贝的肉要怎么弄呢，没想到华锦直接就告诉她做什么了，马上应了，就去厨房忙活了。 银桦想到刚才看到那么大的珠贝，那细白的贝肉，就觉得唾液泛滥，以前在公主府的时候，就算伙食不错，但也都是常见的，但现在却经常吃到一些特殊的东西，感觉比起以往，要舒服多了。 容嬷嬷和冬青自然也看到了他这小馋猫的模样，忙赶了他去陪着华锘读书，华锘听了冬青的劝，在房间里闭门苦读，甚至着急的想要马上让姐姐送他去私塾读书，尽快有功名来保护姐姐呢！ “我去工作室待一会儿，午饭之前，没有什么事就不要叫我了！”说完，就一个人进入了工作室，把门也锁上了。 华锘听到姐姐的说话声，才从房间里出来，就发现姐姐已经进工作室了，容嬷嬷看到他，行礼之后说道“少爷！小姐应该是累了，似乎心情也有些不好。” 华锘稚嫩的脸上满是沉思“我知道了，容嬷嬷在门口守着，姐姐有什么事吩咐，就去帮忙，银桦，过来帮我磨墨，我要写字了！” 当现实如此冰冷，对于两个年纪尚幼的孩子来说，没有享受童年的时间，也没有资格，努力奋斗，让自己不要成为食物链的最低端，拼尽全力来保证自己不被欺负，就是他们唯一的目的和意义。 幸好，不管是有着三十几岁灵魂的华锦还是年幼就懂事的华锘，都是意志坚定之人，即使互相都明白各自的委屈，不会抱头哭泣，而是更加坚决的努力下去。 第四八章 果真是大腿 华锦把工作室的门插上之后，便进入了空间，无论外面是阳光普照还是疾风骤雨，空间里依然是一片安逸，野蜂飞舞，花朵绽放，华锦一边往湖边走，一边脱衣服，一直到身无寸缕，然后一点点的踏入湖泊当中，她脚步落下的地方，虾蟹和鱼儿避走，就连那些贝壳也给她让出路来。 华锦一头扎下湖水，在整个湖水里面游泳，见到吴掌柜的嚣张，她不是不觉得委屈难过，只是形势比人弱，她可以跟华家那群人发狠，因为她有能力对付这些人，只是一个吴掌柜，她并不害怕，但是这吴掌柜背后的人，却不是她能够得罪的了，她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有人会追求权势，因为只有权势，才能让人怕，让人敬，让人不敢欺负！ 在湖水里面游了好几圈，一直到自己的身体有些疲乏，华锦才慢慢的走到岸边，拿了一只毛巾把自己擦干，还有就是常玉磊，以她的观察力，当然早就发现了常玉磊并不是普通的富家公子，后来他说要跟她合作的时候，就更加明确了，只是即使猜测这人非同一般，她也没有想到通兆县这样小的地方，会有这样的大家公子过来。 如果早知道这人是安国候的嫡子，未来的安国候，她也许不会这样轻易的答应与他的合作，因为这样实力强大的合作者，未来她想要自己出来干，就不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她会对容嬷嬷生气，也是在于此，如果容嬷嬷提前说了，她就不会跟常玉磊合伙，保护自己的产业和技术。但现在已经合作了，只希望当她想要独立的那天，常玉磊能够跟现在一样好说话吧！ 一边这么想着，华锦一边找了一间宽松T恤套在身上，然后躺在了床上，闻着空间里清新的空气，不管怎么样，人有时候是被命运推着走的，一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不管谁想要抢她的东西，她也会让人看看，她也不是好欺负的！ 吴掌柜被华锦果断的拒绝了，灰头土脸的回到了县城的客栈里面。才回来，就准备了一些礼品，想要去知县那里拜访，了解一下容嬷嬷说的是否属实。 “小的到的时候，姑娘似乎正在跟人争执，来人看着像是哪里的掌柜，人我不认识，姑娘见我的时候没说什么，但看那个人，似乎是有什么麻烦的样子。”伙计也回到了铭钰阁，跟掌柜汇报在华锦那里看到的人。 掌柜听到以后皱眉“这样吗，你出去打听一下，最近有什么人来通兆县，了解一下，来人是谁，我去拜访了一下王大人！”秦立原本也是很受到重视的掌柜，后来遭到小人陷害，被发配到这样偏僻的地方，这次常玉磊临走之前特意交代要好好照顾华锦，想来是对华锦十分重视的，加上华锦提供的这些商品，他能不能回去京城，机会，恐怕就在这一次了。 这吴掌柜才准备行动呢，从华锦家里回来的当天傍晚，秦立就带着伙计上门了。 “秦掌柜！”知道是铭钰阁的掌柜到访，吴掌柜这时候可没有在华锦家里的嚣张了。这铭钰阁是安国候夫人的产业，铭钰阁并不是一个铺子的名字，而是在燕国的北方几大州府，都有铭钰阁，通兆县这个铭钰阁，也是永平府的铭钰阁的分铺。 “吴掌柜贵人到访，我怎么敢不来迎接啊！”比起吴掌柜的客气，秦立就不阴不阳的了。那知府夫人也不过是四品官家眷，四品恭人而已，比起安国候夫人的品级，差远了，别看在这永平府他官职最大，但怎么也比不上京中的皇亲国戚。虽则秦立只是偏远分铺的小掌柜，但也不用对吴掌柜客气就是了。 吴掌柜一听秦立这语气，就觉得不对了，马上弯腰作揖“当不得秦掌柜如此，前段时间公子在永平府巡视，大人和夫人还想要邀请公子和小姐到家中坐坐，没想到公子和小姐竟然行程匆促，甚为憾事！” 秦立淡淡的说道“公子和小姐回通兆拜访朋友而已。” “不知道公子拜访的朋友是？”吴掌柜也跟着询问，这秦立专门过来找他，绝对不是为了跟他闲哈拉的，既然说到这里，就是想跟他说的呀！ 秦立接着说道“是一位姑娘，侯夫人用了这姑娘做的产品觉得好，公子是至孝之人，便做主帮夫人多带些回去……”言尽于此，很多事情，不用全都说透，大家都是聪明人。 吴掌柜心中一惊，也想到他从华锦家里出来的时候，撞到的一个伙计，再仔细一看，果然就是跟在秦立身后的伙计，哪里还不知道华锦身边的那个丑嬷嬷说的是真的啊！ “原来如此，我们夫人最近也说这边做的花露很好用的，知道我来通兆县，还让我买一些过去，既然是侯夫人都喜欢的，我这次可要多买一些回去呢！”吴掌柜迅速的把买方子的事情变成了买东西。 秦立也没打算把这人怎么样，只要他别再找华锦麻烦，不影响合作就可以了“你可来的不巧，那姑娘现在跟侯夫人的铺子合作，若是知府夫人需要，恐怕要等到我们铺子销售才能有的了。” 看到秦立对自己这样严防死守，心中对华锦的重视程度有了加深，想到自己今天跟华锦发的脾气，不由得心中发寒了。 秦立原本也是来警告吴掌柜，几句话达成目的，便带着人走了，留下吴掌柜匆匆的拍小厮去买了许多礼品，连夜驾车送到了华锦家中，低声下气的跟华锦道歉。 前倨后恭，芙蓉看着一大堆的礼品有点方，上午来的时候还各种不客气，不过才几个时辰，就上门道歉，这世界未免变化太快吧！ 华锦看着满桌子的礼品，燕窝、皮毛等等“看来，我这是抱上一条大腿了啊！”虽然很轻松的语气，却并无喜色。 容嬷嬷才被教训过，现在看华锦这样，心中也畏惧了，不敢说什么。芙蓉比容嬷嬷还差劲，华锦气场全开，她就得吓破胆子。 “都收了吧，容嬷嬷，给常公子成亲的礼品，再多加两成！”这种被迫抱大腿的感觉，真特么不爽。 容嬷嬷诺诺的应了，吴掌柜这只天外来客，就被常玉磊轻轻松松打发了。 第四九章 安国侯府 安国侯府就在宁安街的巷子里，单单他们一家就占了这一条巷子，正门朱红色的大门上纵横七颗金色的门钉，彰显着这个家族的身份，门前两个两米高的石狮子，镇守在门口。 这一日傍晚，安国候夫人正在见铭钰阁的掌柜，就听见外面有俏丽的丫环匆匆掀开帘子进来“夫人，公子过来跟您请安了！” 安国候夫人约莫四十岁的年纪，脸上妆容富贵，但遮掩不住脸上的暗黄，听到儿子回来了，笑着跟一边的常玉娆笑着“你哥哥倒是会挑时间。” 常玉娆坐在下边，听到母亲的调侃，也笑嘻嘻的“哥哥肯定是知道华锦妹妹送的东西到了！” 侯夫人听到她这么说，也只是笑笑，自从常玉娆回来，嘴边就都是这个华锦姑娘，弄的她都对这个女孩子很好奇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有人掀开帘子，一身蓝色直身的常玉磊进得门来，几步过来行礼“给母亲请安！” “嗯，我才跟你妹妹要看看华锦姑娘送的东西，你就来了，你是掐着点来的吗？”侯夫人跟常玉磊开玩笑。 常玉磊也是进门看到了铭钰阁的掌柜，才知道是怎么回事“真是赶巧了，不是说拿来第一个月的货吗，怎么还送来这里了？” 铭钰阁的掌柜被问了，马上过来躬身行礼，然后说道“华锦姑娘除了送了这个月的货，还有一些是送给小姐和夫人的礼品，小的就给送来了，这是礼单子！”说完，把青色的礼单交给了侯夫人身边的丫环。 侯夫人从丫环手里拿过来礼单子，一眼就看到礼单上面的字迹“这字迹倒像是个男孩子的。” 常玉磊接过来看，看到了以后笑了“这倒是工整了不少。” 常玉娆也点头称是“华锦妹妹的字很疏阔，没想到这样工整的写也不错呢！” 侯夫人对华锦的字也有兴趣了“这姑娘平时的字是什么样的呢？” 常玉磊被这么问，就想起了华锦在赏花时候故意写的那手字了，至于常玉娆，则是想起华锦家中正堂中的对联还有字画了。 “她写的是草书，平时都比较随意些，自成一派，未来许是咱们燕国要有以为女书大家了！”常玉磊对华锦的字不吝赞誉。 侯夫人对书法不是很了解，见常玉磊提起华锦就轻松的表情，挥手让铭钰阁的掌柜离开了，又让常玉磊到自己面前“我的儿，娘多久没见你笑的这样开心了！” 常玉磊坐在她的身边，摇摇头“娘，我挺好的！”他们这样的家庭，谁能够活的那么自在呢，不过是一场不被自己喜欢的婚姻，一个不喜欢的妻子而已，没关系，反正也没有真的喜欢的人，谁都一样。 侯夫人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越来越优秀，又想到这京城和侯府的形势，也只能叹息“总是听你们说起这个华锦，我都想要见见她了，你成亲的时候，要不就邀请她来？” “华锦妹妹还在孝期，没办法来的，不过以后总会有机会的，咱们快看看她送了什么吧！”常玉娆没有看出来母亲和哥哥之间的气氛，她的心思全被华锦送来的礼品给吸引住了。 常玉磊跟侯夫人听到她清爽单纯的嗓音，会心一笑，不管多么辛苦，能够让玉娆这样单纯美好的生活，都是值得的。 “你个小丫头，还是郡主呢，怎么就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一样呀？”侯夫人故意开她玩笑。 常玉娆撅嘴“娘又不是不知道，她最会研究些好用的东西了，上次做的那个果茶都被我喝完了，说不定她会再送我一坛子呢！” “好好好，你有理，整天就念叨华锦妹妹，华锦妹妹，娘亲都要排到后面了啊！”侯夫人眨眨眼睛，开玩笑的说着，惹来常玉娆的一顿撒娇。 常玉磊看到母亲心情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没有精神了，心中也松了口气，对于华锦，也由衷的感激起来，那些香薰，居然如此神奇的调节人的情绪。如果不是华锦，母亲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这样的精神呢！ 华锦这次专门用了一个小的木箱子，装的都是送给侯夫人还有常玉娆的东西，才打开木箱子，常玉娆就见到了两个小坛子，跟华锦之前送给她的果茶是一个型号的坛子，她直接捧出来，打开一个坛子，蜂蜜柚子茶特有的味道就散发了出来。 “真的有果茶，我就知道华锦妹妹会想着我的！”小吃货常玉娆很满意华锦送的礼物。 常玉磊也很好奇华锦会送些什么，原本说建立了合作，当时他就打算回京城的时候带一些花露什么的回来，却被华锦拒绝了，说既然要进入更高端的市场，现在的包装肯定不行，她要重新设计包装之后，再送过来。 但看到礼单子上，也只是简单的写了送的还是花露还有香薰蜡烛和香皂什么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只多了两坛子的果茶。常玉娆打开另外一只小坛子，发现是不同的味道，等不及的就要冲了尝尝。 丫环们被她指挥着冲茶水，然后她才凑过来看华锦送的其他的东西。一个小箱子里，拿掉两只坛子，剩下的是一些木盒子，丫环一个一个的拿出来，都是一些大小不一的盒子，上面雕刻的精致的花纹，虽然不是什么好的木材，但也十分不错了。 丫环打开了最大的一只，盒子打开之后，就是一阵浓郁的花香，等到香味稍微淡了些，再看，就看到里面居然是不同形状的香薰蜡烛，星星的，桃心的，苹果的，每一个都十分精致，很是漂亮。 “好漂亮！”作为女孩子，对于这种精致可爱的东西，显然没有太大的抵抗力，常玉娆的眼睛里全是星星，伸手抓了两只香薰蜡烛出来。 “这个就是你之前让人送来的香薰蜡烛吗？”侯夫人拿着一个星星样子的蜡烛，仔细的端详，又闻了闻味道，这样说道。 常玉磊倒是觉得还好，只是觉得东西很特别，很新颖“看有点燃的烛心，应该是的！” 侯夫人也觉得很可爱，那大支的蜡烛总看着有些粗苯，这样精致的小蜡烛，配合那香味，就感觉不同了许多呢！ 第五零章 新包装 “这个我知道，之前华锦妹妹就说过，其实香薰蜡烛的用途跟其他的蜡烛是不同的，其他的蜡烛是用来照明的，香薰蜡烛则是用来闻味道的，鲜花的精华和味道通过点燃蜡烛散发在空气中，人通过呼吸来闻到这个味道，达到放松心情的作用，这个晚上的是后点一会儿，闻着味道入睡，整个梦境都是花香，会很舒服的。”常玉娆对华锦说的话十分的信任，记得比读的学问都要牢靠很多。 “原来是这样，不过这样一弄，的确跟普通的蜡烛有差别了。”侯夫人管着那么多的铺子，眼光还是有的，觉得华锦这样的改变，很有作用。 常玉磊对于女人的想法，并不太了解，只是觉得不同罢了。 之后又打开一个大的盒子，里面整齐的摆放着四块香皂“这是香皂吗？”常玉娆看到一个个圆形的小饼，说道。 之前华锦卖的精油皂，统一都是做成正方形的，里面会有一些花瓣，后来她发现这种做法并不好，花瓣在香皂里面，使用的时候因为它不熔化，带来的使用体验不算很好，这次她就改了一下。 另外一个大盒子里，则是方形的香皂，两种香皂都只是在一侧边上贴着几片干的花瓣，剩下的地方都是纯粹的香皂颜色，不像是香薰蜡烛一样做了大的调整，但也有了些许变化。 “咦，这盒子上有字！”有个小丫鬟看着盒子正面的图案，然后说道。 这句话马上吸引了常玉磊他们看，常玉磊是最快发现的，原来华锦专门为盒子设计了图案，暗合了‘容色’二字，这种对字的艺术加工来自现代，常玉磊他们没第一时间发现也十分正常。 最后一个大盒子打开以后，放着五个青色小瓶，上面统一用红色的拴塞住，每一只瓶子上面都烧制了一种鲜花的图案，上面是黑色的‘容色’二字。 侯夫人仔细看了一眼瓶身的字，抬眼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这小姑娘的字果然疏阔，即使是京中大家闺秀，也写不出这样的字来！” 所谓字如其人，京城中的闺秀都长在这样封闭的环境里，即使读书，也不过是伤春悲秋的，反而华锦的字，因为见识广阔，自然有一番自由的风骨，这是京中闺秀所没有的。 “这姑娘恐怕不是拘于闺阁之中的人吧！”侯夫人隐隐的竟然有种对华锦的羡慕，到底是什么样的环境，才能养出这样的女子？ “华锦姑娘的确不一般！”这是常玉磊的原话，说完这个，就又看了其他几个盒子，不同规格的盒子里面，装着不同的纯露，都是换了新的包装的。 华锦为了换包装，也是费了许多心思，现代的商家宣传自己的品牌，自己的特色，华锦心中也有这样的打算，只要品牌打出去了，现在的寄卖，不过是帮她来铺市场而已，未来她自己开铺子，这些前期的市场，都是一个铺垫。 之前华锦用的大多数白色瓷瓶，还有一些是青色的，这次统一改包装，她特意拜访了孙老板，在他那里定做的青色瓷瓶，并且每一个瓷瓶都是薄入蝉翼，能够透光，不仅如此，瓷瓶下面，还有专门的红色落款，上面写着精确的日期，这是华锦专门定的使用期限，现代没有防腐剂，虽然空间出产能多用一段日子，但毕竟不能确认，华锦便决定了三个月内使用的期限，要是太长了，还影响下次购买，三个月挺合适的。 实际上，因为她弄的量不多，买得起的很少会用三个月的，基本上天天用的，一个月就用完了。 “这个应该就是她说的礼盒装了！”还有一个小盒子，里面分别装了一块玫瑰精油皂，一瓶玫瑰纯露还有一瓶玫瑰精油，统一放在一个红色的盒子里，这是华锦借鉴前世的化妆品套装设计的。很适合送礼，一个味道的，一个系列的，一起购买，也算促进销售。 金桔柠檬茶冲好了送上来，侯夫人一边看着华锦送来的这些东西，一边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冲入她的味蕾，让她觉得这样的热都好像冲散了不少“这个果茶的味道不错。” 常玉娆喝着也不错“这个东西也很好，华锦妹妹怎么不做了出来卖啊，肯定有很多人买！” “馋嘴猫！”侯夫人笑着说她“不过这个东西的确不错，你当时没问问她，一起寄卖多好？”显然她也很喜欢这果茶的味道。 常玉磊笑着说道“我当时也问了，华锦姑娘跟我说，这果茶的材料不易得，做不到量产，原本她做了就是为了招待客人的，当做礼物送送人也罢了，要卖却是不行的！” 看着芙蓉做金桔柠檬的华锦突然打了个喷嚏，容嬷嬷马上担心的看着她“小姐是否受风寒了？” 华锦摇摇头“没事，鼻子有点痒而已。”说完，继续盯着芙蓉做果茶，完全没想到远在京城，自己成为了三个母子讨论话题的对象。 至于果茶为什么不拿出来量产，华锦有话说了，空间的蜂蜜出产量就那么多，而且偶尔从空间拿出来一点水果做果茶也罢了，要是真都拿出来，别人不疯，她都要疯了，反正卖精油皂之类的已经赚钱了，差不多就好。 要说华锦这个人真的不是太有事业心的，否则前世也不会玩这个弄那个的，享受生活比赚钱对她重要多了。 “把东西都收起来吧！”安国候夫人看的差不多了，便让人把东西收起来“那个圆的肥皂盒子，明天给莫家小姐送去！”有婆子过来应了，把东西给拿下来。 听到母亲说起自己未来的妻子，常玉磊的表情不变，像是听到陌生人一样，转而看着侯夫人“娘，儿子还要回去读书，就先下去了！” 侯夫人叹息一声，答应了下来“读书虽然要紧，但也别累着，别太晚了！” 常玉磊答应了，然后离开。 “娘，圆的那个是新的，我也想要，你把方形的送给莹姐姐吧！”单纯的常玉娆不关心别的，只想要那圆润可爱的香皂。 侯夫人却不答应“你要是喜欢，想来铭钰阁那里还有的，到时候给你拿一套来，这圆的香皂寓意好，送她更合适。” 常玉娆听说自己也有，就不关心别的了，乐滋滋的捧着坛子也告退离开了，看着一派天真的女儿，她的眼中升起一股担心，这样的性格，未来嫁人该如何呀！ 第五一章 讲故事 冬青的确是个全才，华锦跟他说了想要一个捉鱼的网子，没几日冬青就做了一只出来，长长的把，圆形的网子，十分的趁手轻便。有了这样的利器，华锦可这劲儿的在空间的湖水里捞了一些珠贝上来，然后交给冬青拆珍珠。 冬青他们看到华锦拿出来这些不应该存在的东西，已经都麻木了，反正自家的主子肯定是奇人，他们跟着华锦，也没什么坏处，反而经常有好吃的东西，他们也挺满足的。 因为华锦弄珍珠，冬青他们几个已经连续几天吃贝肉了，虽然的确是很好吃，但这样吃下去，显然是要死人的。华锦一看这样不行，做主拆了贝肉都晒干了，到了冬天之前，倒是积攒了好多干的贝肉，装在礼盒里面送人，还挺受欢迎的。毕竟通兆县地处偏僻，不见大海，这种肥厚的河鲜，也是不多见的。 华锦弄了几天的珍珠，积攒了好多，大的有弹珠那么大，小的也有黑豆大小，都是顶级的珍珠，原本华锦想说是弄些珍珠粉直接当做粉来用，结果她才说出要弄珍珠粉的时候，容嬷嬷和冬青都来劝说她“小姐，这样好成色的珍珠价值不菲，珍珠粉不用这样好的珍珠的。” 华锦又仔细看了看那些圆润漂亮的珍珠，也承认，这些珍珠的成色的确不错，但空间产的珍珠就没有差的啊！ “如果小姐想用珍珠粉，不如用这些珍珠换成色差的，也不让这些珍珠蒙尘，如何？”容嬷嬷最后提议。 华锦想了一下，接受了容嬷嬷的意见，珍珠粉现在市面上就有卖的，她就算做了，也不算什么特色，她选了一些大小一致的珍珠，交给铭钰阁给她做些首饰出来，这珍珠颜色素淡，她喜欢用，守孝期间，小小的戴一点，也不违制。 珍珠粉的计划破产了，天气也热起来了，华锦没有了做事的心情，人也懒了，华锘倒是每日很勤快的读书，出去玩的时间也少了。华锦觉得在这样不好，每天倒是都催着他出去玩玩，甚至是出来帮着做点什么活，不要总关在房间里读书，但似乎没什么用。 后来华锦才知道弟弟是想要好好读书，早早的有了功名，这样就能让她不被欺负了，华锦知道了之后，心里那个感动啊，没办法用言语表明。她不好阻止孩子用功，说合理安排时间这种，华锘不会理解，不能理解的何止是华锘，容嬷嬷都觉得华锘这样是上进，不明白为什么华锦反而让弟弟多玩儿。 华锦觉得古代的孩子也挺苦逼的，早早就要读书，没有童年啊没有童年，十来岁就考科举，然后结婚，一辈子过的没滋没味的。 没心情传播现代的素质教育理念，华锦决定直接行动，正好她闲的没事，这一天才吃过晚饭，华锦就拿着一本书，把人都带到后院的葡萄藤下面的石桌石凳坐下。 “来来来，今天给大家讲故事！”华锦脸还一团孩子气，倒是老气横秋的说这样的话，容嬷嬷看着就觉得好笑，但还是安静的看着华锦。 “什么故事啊，是孔融让梨的故事吗？”华锘好奇的看着华锦，自从分家，华锦就经常讲故事给他，都是这种有教育意义的故事，他听着很有意思。 华锦摇摇头“我这次要讲的是很长很长的故事。”说完，把手里的书拿出来，封面上是现代工艺印的西游记三个字，华锦前世是个文化人，书读的不少，基本上国内外的爱情小说都看过了，这四大名著她也存了一套，可惜只看过红楼梦，其他的三个都没有看过。 因为看到弟弟这样读书，她觉得不好，便拿出来一本，让孩子不要总那么累的读书。 “诗曰：混沌未分天地乱，茫茫渺渺无人见。自从盘古破鸿蒙，开辟从兹清浊辨。”华锦看着书上的简体字，很亲切的读起来。 容嬷嬷在看到华锦手中的书的时候已经惊呆了，这个时代的书都是宣纸，印刷术还没有发明出来，要读书都是书生自己抄写，华锦手中的书，每一页的纸张都薄而平滑，上面的字迹更是完全相同，整齐的吓人，这根本不是容嬷嬷他们这些人能够理解的存在。 看到华锦居然可以拿着这样的书，流畅的读出上面的文字，就觉得自己的主人一听是天外飞仙，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神奇之处。 不过这种惊讶和好奇，很快就被华锦讲的故事吸引住了，待听到猴王说自己以后就叫孙悟空的时候，华锦宣布今天的故事结束。 这样精彩的故事，这个时空当然是没有的了，现在看到华锦手中的书还有那么厚呢，华锦却不不读了，华锘小包子马上睁着大眼睛恳求华锦“姐姐，姐姐，再读一回吧，就一回，那猴王真是石头里面蹦出来的吗？他以后拜师就要成为神仙了吗？” 银桦也眼巴巴的看着华锦，容嬷嬷和冬青是大人，要好些，芙蓉站在华锦身后，连忙过来给华锦添水，盼着她再讲一回才好。 看到他们这样，对于四大名著的魅力华锦更加佩服，却还是摇头拒绝“今天结束，明天继续。” 自这日起，华锦每天都会讲一回故事，从一开始当做神仙传说一般的看，慢慢的，有人也多了不同的体悟，四大名著从来都不是一个简单的故事，即使西游记这样好像神仙传说一样的故事，内核也并不简单。 华锘四岁的时候读第一遍，后来再华锦的指导之下，将整本书抄写出来，又多了不同的认识，一条取经路，哪里不是代表着人性的百态呢！ 有了这个故事分散华锘的注意力，华锘也不像之前那样逼着自己一定要读书了，有功夫就跟银桦在一起玩孙悟空的游戏，要不是记得华锦交代不要把这个故事外传，怕是出去找小伙伴们讲故事了。 容嬷嬷对于华锦想办法也要让弟弟玩的心态不算十分明白，若说华锦很溺爱华锘，其实也还好，每天的习武还有写大字，华锦的要求都很严格，但同时对华锘每天的时间安排也抓的很紧，保证每天固定的学习和休息时间。 虽然不能理解，华锘的学问，也是一点点的见长的，容嬷嬷是亲眼看着华锦教弟弟读书的，并不是死记硬背，即使是三字经，每天只有那么几个字，也都细细的讲明白了，让华锘懂得许多道理，虽然还没有正式读书，但已经有了不错的底子了。 第五二章 珍珠 “秦掌柜，这是我们小姐最近才得的珍珠，您看看帮我们镶嵌起来，做一些头面吧！”这天秦立正在铭钰阁看着小伙计收拾柜台，才开门没多久，就见到华锦身边的婆子上门了。 秦立马上过来说道“原来是容嬷嬷，华锦小姐最近可好？” 容嬷嬷行礼“秦掌柜好，小姐一切安好，我来之前还交代说问秦掌柜的好，也想问问第一批货是否已经送到了，开始贩卖了吗？” 秦立算了一下“从咱们通兆县到京城约有十几日的功夫，应该是已经到了，如果有什么消息，我一定第一时间通知小姐。” 容嬷嬷也只是问问，京城路远，消息也传递的慢“麻烦秦掌柜了，对了，这是我们小姐的珍珠，想找铭钰阁的师傅给打一些首饰头面。”一边说着，把手里的小盒子递给秦立。 秦立做铭钰阁的掌柜，每日都是跟这些珠宝首饰打交道，听说是要用珍珠做首饰，倒是不稀奇，华锦卖的那些东西，都价值不菲，给自己置办点珍珠头面，还是负担得起了。但他打开的时候，却震惊了。 盒子里的珍珠每一个都几乎是一般大小，烛光粉嫩漂亮，竟然是最顶级的珍珠了，这样的珍珠，就算是京城里的贵妇人，也不是轻易能得到的，珍珠虽然算不上是多么顶级的材料，但成色好的珍珠，却是价值不菲的。 “老夫竟然还能见到这样好的珍珠！”秦立感叹的拿出一颗珍珠仔细打量，自从被发配到这样的地方，就见不到什么好东西了，没想到华锦居然会拿出这样好的珍珠来，不免想起他还在京城时候的风光场景了。 容嬷嬷也是在京中生活的，还是在公主府这样奇珍异宝常见的地方，她都觉得这样的珍珠难得，否则也不会阻止华锦做珍珠粉了。 “不知道能否请师傅出来一见？”容嬷嬷要亲自跟师傅沟通做出什么样的首饰才可以。 秦立却摇头了“这家铭钰阁的师傅水平一般，若是他动手，怕是糟蹋了这么好的珍珠，华锦小姐若是相信我，便把珍珠交给我，我送到京城给最好的师傅，定会做出最好的首饰头面出来。” 容嬷嬷自然知道京城的师傅手艺是最好的，但首饰这种东西，也不是很随便的，什么肤色，什么气质，什么脸型，适合什么材质的首饰，都是不一样的，她很怕做出来的不适合华锦，未免遗憾。 秦立也看出来她的犹豫，便信誓旦旦的保证“到时候让我们家郡主亲自看着，保证适合华锦小姐的。” 想到那个对华锦各种喜欢的常玉娆，容嬷嬷放下心来，其实这珍珠放在一般人那里真是贵不可言，但对华锦来说，还真没觉得珍贵，空间里那么大的湖里面，都是珍珠贝，比这个好的都很多，容嬷嬷便放心的交给了秦立，让他来给华锦做首饰。 秦立得了珍珠，马上包装的好好的，请了伙计连夜赶往京城，十五日之后，伙计骑着马，风尘仆仆的到了安国侯府。 “这礼服总要公子亲自试试才好的！”侯府的绣娘捧着大红色的喜服，无奈的看着常玉磊的小厮。 “我的身材跟公子的差不多，公子说了，我试试就可以了。马上就要到秋闱了，公子忙着读书，这点小事，就不用劳动他了。”绣娘听到他这么说，也只好让他来试，虽然说读书重要，但成亲这样的大事，公子却好像跟自己无关一样，无论是什么事情，全部都交给别人来办，根本没有一点积极和高兴的表现。马上成亲了，却好像没这个事情一样。 这边绣娘找常玉磊都找不到，另一边常玉磊却在书房里面画画，常玉娆听说礼服做好了，到哥哥的房间找他，却发现试礼服的居然是小厮，便带着丫鬟去书房找常玉磊，她还想亲眼看着哥哥穿喜服呢，没想到哥哥居然不自己试。 等到走近了，原本以为哥哥是读书很忙的，却发现他居然在画紫薇花，红色的紫薇花在纸上开的绚烂，又孤高独立，一边还提着一首诗词，等她一看，就知道正是华锦做的那首紫薇花了。 常玉娆虽然单纯，但并不笨，就算一开始没感受到，但现在，还是有些感觉的“哥哥，你是不是不想跟莹姐姐成亲？” 听到妹妹如此直白的询问，常玉磊的动作一顿，才抬头看着她“胡说什么呢，哥哥马上就要成亲了！” “但你不开心，你对成亲的事一点而已不关心，也不爱试礼服！”常玉娆跟莫莹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莫莹莹比她大一岁，在小姐的圈子里很受欢迎，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对她总是亲近不起来。 常玉磊笑着捏捏她的脸蛋“哥哥是男人，哪能把时间都用在这种事情上，读书做官立业才是哥哥应该做的事情呢，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每天就想着吃吃喝喝的？” “才不是呢，你之前还关心华锦妹妹跟小锘的事情呢，但你却从不跟莹姐姐说那么多的话！”常玉娆看着哥哥，越看越觉得，哥哥并不喜欢这个婚姻。 常玉磊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妹妹虽然单纯，却不笨，也是，他表现的这么明显，要是看不出来也奇怪了。 听到妹妹提起华锦，便想起那个似乎隐藏了很多秘密的女孩子来，才九岁的年纪，若是，若是再大一点，是不是，想到这里，又觉得自己想多了，即使华锦的年纪合适，也配不上他这个身份啊，虽然，他心中知道，也许对华锦来说，所谓的身份，是她嗤之以鼻的，那样一个自由的，自在的灵魂，怎么会愿意被束缚在这样的深宅大院，这个家里，耗了母亲一辈子，也够了，何必再囚禁一个呢？ “既然你不喜欢，为什么不说呢，你如果不同意，父亲和母亲也不会逼你的！”常玉娆不明白，为什么不喜欢，还同意这桩婚事。 看着常玉磊，又看着那幅画，紫薇花，紫薇花“哥哥，你不会喜欢华锦妹妹吧，不可能啊，华锦妹妹还是个小孩子呢！” 听到这句话，常玉磊的心一震，眼神也有了动摇，但很快就恢复了“你也说她是小孩子呢，哥哥只是欣赏她这样的女子而已，好了，别想这些了，跟莫莹莹成亲，是哥哥愿意的，因为她跟别人也没什么不同，她会是个好的妻子，这样就够了。” 但是，常玉娆看着哥哥，如果不喜欢，这样的生活，难道会幸福吗？她也疑惑了，是不是未来她也会面对这样的婚姻呢？因为她的身份？她茫然了…… 兄妹一时沉默起来，常玉磊的小厮突然敲门了“公子，小姐，通兆县秦掌柜派人来求见！” 听到是通兆县的人，两个人异口同声“快让人进来！” 第五三章 头面 “给公子小姐请安！”伙计匆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就进门给常玉磊兄妹请安了。 常玉磊兄妹马上说道“快起来，是华锦姑娘有什么事吗？”通兆县的铺子开了也不是一天了，不是有事也不会专门派人过来。 伙计把一盒子的珍珠双手交给常玉磊的小厮“启禀公子，这是华锦姑娘送来的珍珠，说想要做一些首饰出来，秦掌柜觉得这样好的珍珠送到京城打造才不浪费，就打发小的送过来了。” 常玉娆听说是华锦要做首饰的珍珠，马上坐不住的，在帘子后面急忙要看“她总算想着做首饰戴了，快拿来给我看看！” 常玉娆的贴身丫鬟出来，拿来珍珠给常玉娆看，常玉娆打开盒子，看到这样好成色的珍珠，也惊呼“她哪里得来这么好的珍珠啊？” 常玉磊还没来得及看，又仔细询问了一下是怎么回事，才放人离开“你先下去吧，休息两日，正好把一些东西送给华锦小姐。” 伙计跑一趟早就累的不行，现在珍珠和话都已经带到了，完成了任务，正想休息呢，于是就退下了。 伙计离开之后，常玉娆便从帘子里出来了，捧着珍珠给常玉磊看“哥哥快看，也不知道华锦妹妹从哪里得来这样好的珍珠，可惜少了些，否则做个珍珠衫出来，华锦妹妹穿着一定合适！”说到这里，想到华锦年纪还小，便自我否定“也罢了，她年纪也小，还长个子呢，做了也穿不了几天的。” 常玉磊看到刚才还为了他成亲的事情烦恼的妹妹瞬间就被这一盒子珍珠给吸引了注意力，心中松了口气，有些事情，解释不清，对于单纯的妹妹来说，他面对的这个世界的残酷，他不愿意让她沾染。 “的确是很不错的珍珠，既然华锦小姐相信你，这个事情就交给你了，你跟她关系好，做的估计她才会喜欢，至于首饰师傅，让铭钰阁的孙师傅到府里来一趟，你交代他做就行了！”谁说常玉磊不同俗务呢，无论是外面还是内宅，他都可以弄的清清楚楚，关键在他是否愿意上心，这样而已。 “当然了，可惜要弄好需要不少时间，否则这次一气儿给她带回去才好！”有人来了，既然要回去，总要送东西回去，华锦送她的那些东西，她很喜欢，这次她也正好把在京城给华锦买的那些小东西一起送过去。 常玉磊看着妹妹跟华锦这样来往的样子，满脸都是幸福，常玉娆在京城也有一些小伙伴，平时也会有些往来，但她性格单纯，身份也高，没有其他小姐的弯弯绕绕，大家跟她玩儿都是各种讨好，久而久之，她也不喜欢跟这些人玩了。 华锦却不同，跟常玉娆在一起的时候，完全没有身份的顾虑，有什么说什么，而且还像知心姐姐一样，常玉娆自然就喜欢跟华锦交往了。 华锦前世学的心理学，更是做了很多年的心理师，原本刚来这个时代的时候，她还吐槽这样的职业在古代有什么作用呢，还不如学的农学，改良种植技术之类的呢，但她多年与人相处的积累下来，给她带来的好处就是，她若是愿意，很容易博取别人的好感和喜欢，这一点，比起很多技术，都要有用的多。 “你呀，那伙计在京城休息两天就会回去，你不是有很多要给华锦小姐带的东西吗，都整理了好好的一起带走吧！”常玉磊提醒妹妹。 常玉娆想到自己已经给华锦买的，还有一些计划给买还没弄的，居然还有好多要准备的，把珍珠交给丫环，匆匆忙忙就跟哥哥告辞，做准备去了。 常玉磊想了一下，把华锦拿珍珠来的事情，告诉了安国候夫人，华锦既然送礼过来了，虽然是不知道他们兄妹的身份，但收了礼，不回礼似乎有些不好。 安国候夫人最近一直在忙活儿子的婚事，还有即将科举考试的事情，知道了以后也没空打点，还是交给了常玉磊，结果对自己的婚事各种无所谓的常玉磊，对这份回礼是相当的用心。 安国候夫人看到他这样，也只能叹息了，倒没觉得常玉磊对华锦怎么样，毕竟听说过也见过华锦的字之后，对这个年仅九岁的女孩子，她倒是欣赏的感觉多一些，而且也才是个小孩子，根本不会往那个方向想。 常家兄妹忙着给她准备这些回礼，华锦在李家村却不知道，天气越发热了，李家村的肥皂做成了产业，小小的铺子生产的肥皂销售到了很远的地方，经常有外地的商户过来上货，走货到更远的地方贩售。 村里人的日子终于是富足了起来了，以前几个月吃不上一顿肉，现在就算天天吃也是可以的了，对于华锦，村子里的人，都十分感激，若不是华锦把方子分享出来，村里的人还过着苦日子，最明显的就是有即将要说亲的孩子的人家了，之前家里出不起聘礼，没有人愿意嫁到李家村来，现在有钱了，好多姑娘家都上杆子嫁过来。 “嬷嬷，按照时间，那个伙计应该已经到京城了吧，不知道咱们那些东西，卖的如何？”这天下午，华锦在华锘的房间里教他读书，算了算时间，就问起这件事来了。 容嬷嬷想了一下“到是到了，具体有什么消息，恐怕要等到那人回来才知道了。” 华锦点点头“是啊，只能等着！”虽然对自己做的这些东西，空间的出产都很有信心，但只要没有确认的结果，总是觉得不安心的，华锦让自己放下悬着的心，继续投入到给华锘讲述百家姓的工作当中。 “这华钢越来越过分了……”院门被打开，出去买菜蔬的冬青进门之后就没好气的数落华钢。 芙蓉从他手里接过来菜蔬，马上阻止他“你一向最稳重的，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小姐和少爷听到了怎么办？” 冬青也是气不过“多亏小姐和少爷分家了，否则那样的家人，真是折磨！” “你今天怎么了？是怎么回事？”芙蓉都好奇了，冬青一向稳重的，会被气成这样，也挺难的的。 第五四章 作死 原来华锦家里没有种菜什么的，华锦的空间里倒是有，但她也没有自己拿出来，反正夏天菜也多，没必要都吃空间的，而且他们家总要出去走动的，所以每日冬青都会到村里的人家花几文钱买些新鲜的菜回来。 既然出去，总会跟华家人会遇到，因为上次华锦不拿钱给华钢打点，两家是结了仇，华二伯还有华四叔跟华锦姐弟的关系相对没那么僵，加上又是那贪财的，看到华锦姐弟发达了，就想来占便宜，结果看到华锦这么坚决，对华锦能有好话才怪。 眼见着夏日进入了尾声，秋日将至，三年一度的秋闱即将到来，秋闱翻过年去，就是一年一度的县试，华钢因为之前拿了五十两银子出来打点，说是能买到试题，虽然还没有过童生试，却已经开始在村子里拿着读书人的架子了。 整个李家村，除了村长过了童生试之外，就没有人读书读的好了，华钢平时是四六不着调，整日的斗鸡走狗，现在更是把自己当回事，连村长都不看在眼睛里，每天在村子里欺负小孩子。 自从分家，华锦姐弟跟华家的人就几乎不来往，除了按照月份给两位老人送孝敬的钱之外，也是紧守本分，在家给父母守孝。但冬青他们出来走动，却不得不跟华家的人接触。 之前芙蓉出去找桂花婶的时候，那华钢居然对芙蓉动手动脚的，若不是柱子叔看到了，说不定会闹出什么事来。 村子里最近对华钢也是各种敢怒不敢言，毕竟他那么笃定自己一定会过童生试了，都怕真的得罪了读书人，未来的官老爷，到最后也没什么好下场。 华锦知道这件事之后，也说了以后出去走动就让冬青去做，让芙蓉不要出去了，摆出的是一副不争执，不相干的态度。 冬青见到华锦这样，也知道华锦姐弟身份尴尬，对华家人也都是躲着，即使如此，那华钢见到他，都要找茬羞辱一番，冬青心中愤怒，也只是忍着不说话。 今天是他买了菜蔬回来，又遇到了华钢，那华钢也是欺软怕硬的，之前他都忍了，便觉得冬青是好欺负的，更加过分： “丑娘生的下人儿子，就你还出来走动呢？哟，见了主子怎么还不跪下行礼？长辈在就分家的不孝子的下人就这样没规矩吗？” 华钢一张嘴就拿着冬青的母亲，也就是容嬷嬷来说事，容嬷嬷的脸那道疤痕很深，华锦给她用了薰衣草精油，家里每天用的水里面也有空间的泉水，所以容嬷嬷的脸是在很缓慢的恢复当中、 冬青是个很孝顺的孩子，在那样的浩劫中活下来，是容嬷嬷用自己的命换来的，如果不是为了救他，也不会落下那么大的伤疤。 不管别人怎么侮辱他，他都不在意，不过当被狗咬了一口这样，但华钢说容嬷嬷，那是绝对不行的。 “华钢，你再说一遍！”冬青恶狠狠的盯着华钢，说道。 华钢也吓了一跳，之前他不论说了什么，冬青都一副很安静的样子，这次居然完全跟之前不同。 “你个下贱秧子，怎么的，我不能说你？丑娘生的下人，让你娘别出来丢人了！”华钢是得寸进尺，最近横行霸道也没人管，真是胆大包天的不怕了，当自己真有本事呢！ 冬青握紧拳头，恨不能直接打在这人的脸上，但想到之前芙蓉被调戏了，华锦也没有说什么，又怕真动手惹了麻烦“我警告你，华钢，你说我也就算了，你要是敢说我娘，我就到县衙里面告你偷窃，看你还怎么考童生！” “你敢，我要是被告了，你家少爷也考不了了！”华钢一点也不怕，要是骂的是华锦或者华锘，他那个无情的妹妹说不定会告，但她绝对不会为了一个奴才，就把自己弟弟的未来断送了。 “我到底敢不敢，你可以试试！”冬青的拳头打过来，就停在华钢的面前，这样说完，就拿着菜走了。 华钢被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冬青已经走了，想要追上去，但想到华锦手里还有他的把柄，悻悻然的打算下次在见到这个冬青，一定要打一顿，好好的教训一下，然后就呼朋引伴的继续惹事去了。 “嬷嬷，是怎么回事，让冬青过来见我！”华锦也听到外面这样细细碎碎的说话声了，便让冬青进来。 冬青听到华锦找他，把菜放下，进去跟华锦说明“小姐，没什么事，不过是在外面遇到了本家的大少爷，起了一些争执！” 听说是跟华钢吵起来了，华锦放下手中的书本，伸手从一旁的桌子上端了茶杯，喝了一口，眼光微闪“自作孽不可活！” 冷哼一声“以后他要是再说什么侮辱的话，你打过去就好了，不用客气，最好是找个袋子，盖着头大，别留下痕迹就行了，有事我给兜着！”华锦不客气的这样说道。 冬青没想到华锦会这样说，当初芙蓉的事情没有任何动静，为什么这次又让他不客气的反击啊，他有点晕了。 点头答应了推下去之后，容嬷嬷看着儿子这副啥样子，真是忍不住的过来教训“你是不是傻啊，在乡下待傻了？芙蓉的事情不能闹大了，否则说不定连累芙蓉的名声，甚至是小姐的名声，但你遇到这事儿，忍什么忍？” “芙蓉被那个混蛋动手动脚的，小姐知道了也没说什么，我以为她觉得身份尴尬，不好意思跟华家的人闹，才这样的，所以……”冬青越说越觉得不对。 容嬷嬷冷哼一声“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咱家小姐可不是个软柿子，她不说，未必没有计划，至于华钢，现在这样嚣张，就是找死，他现在说自己一定能考上童生，还各处宣扬，这是往县太爷的身上扣屎盆子呢，小姐不说话，恐怕是心中有数了，你不用怕他，也不用躲着他，他要是敢再侮辱人，就跟小姐说的一样，直接动手就行了。” 冬青这才反应过来，也是在这样的乡野，周围的邻居也都十分好相处，便让冬青一时脑子没转过弯来，跟华锦时间久了，对自己的主子，冬青还是有所了解了，如果是怂的人，也不会那么坚决的分家了，而且华锦这个人，表面上看似直接爽朗，但却是个心机比较深的人，不会表现出来。 华锦如何不知道他们母子会说什么，只不过她不会说，有人作死，她乐意成全，穿越才过来就被打了板子，当初就说了要报仇，这不是机会就来了么！ 第五五章 拍卖 华锦憋着劲要收拾当初给自己五十棍子的仇人的时候，京城嫣脂斋即将售卖新的护肤品的消息，已经透过不同的方式，传播了出去，鲜花制作而成，香薰蜡烛，香皂，纯露还有精华，安国候夫人在京城办了一次赏花会，这几样东西就彻底在上流的贵族小姐和夫人中传开了。之后嫣脂斋便将华锦送过来的纯露装进最小的瓷瓶中，作为试用装赠送使用。 许多人到嫣脂斋买香粉的时候，拿回去使用，结果发现纯露的效果特别好，原本只是因为是安国夫人推荐而想要购买的一群女人，这回事真的有心要买了。 嫣脂斋也提前说明了，这些东西在嫣脂斋的四家分铺有同等的量，每个月的初五还有二十五两日会在嫣脂斋进行拍卖，价高者得。 七月五日，嫣脂斋开门之后，训练有素的丫环便迎接各家的夫人小姐进门，那些贵妇人和小姐全部带着围帽，陆陆续续的进入了嫣脂斋的二楼。 “燕蓉姐姐来的好早，你前日还说今日许是有事，来不了的，怎么又来了？”穿着酱红色褙子的妇人对着一个约三十岁的妇人说道。 曲燕蓉见到来人，心中闪过不忿，但总是收敛了表情，也亲热的拉着她的手“原本是来不了的，没想到原本安排的事情竟然提前做完了，这不是就来了吗？” 不仅仅是她们，还有其他的妇人和少女各自形成一个圈子，互相寒暄着，这偌大的京城里，官员就多不胜数，不同的党羽，姻亲关系也是很复杂，几乎每次聚会都是这种情况，大家也都适应了。 常玉娆带着丫环在后面看着这些女人虚与委蛇的说话，心中也是很厌恶，想到之前在那样朴素平凡的乡野之地，跟华锦交流的时候，那样的自在，完全不需要存着许多心思，不由得更加怀念，只可惜，站在她的位置上，有些事情，只能是奢望罢了。 “小姐，时辰差不多了，咱们该下去了！”丫环看着时辰到了，便提醒道。 常玉娆点点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装，宛如上战场一般，扶着丫环的手，下楼了。常玉娆才露面，一群年轻的小妇人还有小姐就凑了上来。 “给郡主请安！”常玉娆是皇帝亲封的郡主，比起这些外命妇的品级要高，虽然只是安国候的嫡女，但安国候夫人是皇帝的亲妹妹，一国的公主，要不然也不会开了这么多家铺子，还没有被检举的。 “都起来吧！”常玉娆懒懒的说道，然后坐到最上面的位置上，这一群的妇女小姐，她的品级是最高的，自然要坐在首位。 见她坐下了，一群跟她走的稍微近些的女子便过来凑趣“郡主的脸色比起之前要好了许多，好似比以前白皙了呀！” 常玉娆那是多喜欢华锦的人呀，听到这人说起这句话，马上就说了“多亏用了这纯露还有精华，才几个月的功夫，就比之前白了不少，你们仔细听着，不同的纯露和精华作用都是不同的，可惜这东西十分难得，每个月也就只有这点了！” 常玉娆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连声附和，有些人跟常玉娆不熟悉，也都在一边暗自观察她的皮肤，早就听说常家的郡主娘娘皮肤很黑，还总喜欢把脸涂几层粉的涂白了，这次一见，虽然不白皙，却也是不黑的，脸上的粉也是恰到好处，倒是别有一番自己的美了。 看到常玉娆用过的效果，想到之前试用的时候的效果，一群女人虽然还在寒暄着，注意力却都看着楼梯的位置，心中决心已定要买回去使用。 京城里的这些女眷，特别是勋贵家的女人，都是不差钱的，手里的嫁妆就不少，还有庄子可以产出，为了美丽，付出些金银，她们是相当愿意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又有一个女子缓缓的下楼来，正是这嫣脂斋的掌柜的，女子穿着一件青色的上衣，下面是红色的马面裙，回心髻上簪着一只木兰玉簪，肤色清透，面带恰到好处的微笑，这人是京城铭钰阁掌柜的夫人，因为嫣脂斋做的是胭脂香粉的生意，多数都是女子来，掌柜是女人的不说，就是伙计，也都是侯府中专门训练出来的丫环，也因为如此，才吸引了许多贵族的女眷来光顾！ “小妇人给各位夫人小姐请安了！”妇人走到二楼之后，俯身给她们行礼。 “三娘就别卖关子了，到底都有什么好东西，这拍卖又是怎么回事呢？”有那性急的妇人迫不及待的询问了。 这名被称作三娘的女子听到她这么问，也笑着说道“今日我们嫣脂斋要拍卖的是容色的产品，有香薰蜡烛，香皂，纯露还有精华四种，香薰蜡烛是一种带有香味的蜡烛……”说到这里，三娘让一个丫鬟捧着一个点燃的香薰蜡烛上来。 这个香薰蜡烛是一个五角星形状的，上面还点缀着红色的玫瑰花，点燃的蜡烛散发着玫瑰的芬芳，引得一群人都关注了“这个蜡烛是玫瑰味道的？” 要说玫瑰露她们也是见过的，但这种蜡烛，却真是第一次见到。三娘继续说道“这是玫瑰香薰的蜡烛，点燃之后在睡房中，可以帮助放松心情，帮助睡眠，除了这玫瑰味道的，还有薰衣草的，橙花的，还有茉莉花等五种味道，各位夫人小姐可以按照自己喜欢的味道来选择。” 香薰蜡烛的卖相的确很好，又很新奇，华锦空间里那套模具显然是很有作用的，虽然比起之前用一次性纸杯做出来的蜡烛小了许多，却更加受到这些贵族夫人和小姐的喜欢。 起拍价是五两银子一只，香薰蜡烛华锦做的比较多，但分到四个铺子里，也每个铺子也不过才二十只，这还是因为华锦做的蜡烛比以前体积小了才能有这个产量，她已经寻摸着要把这个也交出去给其他人做，她一个人能力太有限了，只做精油就够了。 三娘趁势又拿出五只蜡烛为一盒的礼盒装，这种礼盒装，每个月也只有两盒，价格也更高一点，但作为礼品是再好不过的。 介绍完之后，就开始了拍卖，有时候拍卖的气氛是真的很容易被哄抬出来的，最后一个礼盒加上十只单独的香薰蜡烛，礼盒卖了一百二十三两银子，单独的香薰蜡烛更是一个比一个的高，单个蜡烛的价格就有二三十两，让最先拍到礼盒的人觉得自己占了大便宜。 有了香薰蜡烛打底，接下来的香皂，还有纯露和精华，都以极高的价格出售。当然了，因为这些东西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人还是比较保守的，想来用过之后，见到神奇的效果，这群女人会更加疯狂。 第五六章 京中来人 京中的事情远在李家村的华锦并不知晓，外面华钢惹的天怒人怨，华锦却选择了裹足不出，似乎是打定了主意不跟这家人计较，就是每个月的孝敬的钱，也都是让冬青送过去。 也就是华家在李家村的名声不好，华锦本人对整个李家村也算是有恩，否则这样的动作，怎么也会引起一番议论的。 后来冬青出门也遇到过华钢几次，华钢若是出言挑衅，冬青也不客气的动手，华钢第一次的时候还到华锦家里告状，华锦忒客气的说会惩罚冬青，不阴不阳的把他就给打发了，华钢一看华锦这态度，哪还不知道在冬青那里占不到什么便宜，心中却对华锦更加恨了，打定主意，以后考上功名之后，一定要让华锦把手里的方子都献出来，然后给他们做牛做马。 自立了秋，李家村这里的温度便凉爽了起来，北方的夏日总是比较短，容嬷嬷最近便带着芙蓉给华锦和华锘做棉衣，他们下人的棉衣早早就做好了，反而是华锦姐弟的，容嬷嬷要求也多，要做的精致，更复杂一些，至于冬青，每天给华锘的教学也变成了到山中打猎，李家村三面环山，野味比较多，当然了，华锦姐弟在守孝，自然是不能吃的，两个人偶有斩获，也都送到了桂花婶家中，闹的桂花婶子觉得不好意思，给华锦家里做工赚钱也罢了，还总送这些东西，便每天摘些家里自己种的菜蔬过去，省去冬青出去买菜吃的麻烦了。 “是大家瞧不起孙悟空，他才会大闹天宫的，如果不是这样，他怎么会大闹天宫？”芙蓉坐在一边绣花，容嬷嬷则是在桌子上裁剪布料。 华锦坐在书桌旁边，拿着笔在练字，写字这种事情，是要练的，天也凉快了，空间里毕竟只有她一个，最近她倒是愿意这样待着。 “固然他受到不公平的对待，但这样闹，也是不好的，我看玉帝他们这样对他，也是知道他野性难驯。”容嬷嬷则是有不同的看法。 华锦很喜欢这样的讨论，不是有句话是这么说的嘛，理不辨不明，有些道理就是在这种讨论中，成为真理的。 “容嬷嬷……”跟着华锦的时间久了，这个曾经总是畏畏缩缩的少女，也变得大方了许多，跟容嬷嬷撒娇的说了一句，然后就看着华锦“那让小姐评评理，咱们谁说的对！” 华锦有种躺枪的感觉，她好好的写着字，怎么就烧到她身上了呢！ “都不算错，不过是站在不同的立场来判断而已，有时候我们对一件事的评断，应该站在第三者的角度，那样反而会更清楚，玉帝有错，王母有错，但孙悟空也是有错的！”华锦说道，作为一个咨询师，最大的职业病就是，人会变的没有立场，所有人都能理解，都能接受，也意味着永远不会成为一方的人。 “小姐每次都只会说这样的话！”他们早就发现了，这种要评理的事情，他们家小姐给的总是这种模糊的答案的。 “诶，你要问我，我答了你们还不满意，那问我干吗？”华锦继续写字，然后说道。 芙蓉撅撅嘴“以后不问了，哼！” 不管如何，孙悟空是最近一家人中最热门的话题，也就华锦这种对西游记的故事都了解的人才觉得淡淡的，这个时空鲜少有这么有趣的故事，就算有，也都被听腻了的，华锦的这个故事，还真是让一家人的精神生活富足了许多呢！ “芙蓉……”容嬷嬷听到芙蓉这么跟华锦说话，马上板着脸看着她。 容嬷嬷既然做过教养嬷嬷，当然看不惯芙蓉跟小姐这样没大没小的，就算现在的华锦只是一个普通的乡下姑娘都不行。 也是华锦并不会要求这些，芙蓉才会这样，现在被容嬷嬷一训斥，马上给华锦行礼道歉“小姐对不起，奴婢错了，以后不敢了！” 华锦继续写字“嗯，在家这样也没什么，在外面可不能这样了！” 芙蓉心中记下了，然后继续绣花。 冬青带着华锘还有银桦到后山的林子里打猎，捉了一只傻兔子，拎着给桂花婶家送去了，就看到一辆马车远远的过来，这条路，还是赶车的，不用想就知道是来找他们家的。 “冬青大哥！”来人是铭钰阁的伙计，来过几次之后，跟冬青也熟悉了，见到他们在门口，大声喊道。 冬青挥手“你怎么来了，这带的什么？” 伙计赶车停到华锦家的门口，看到华锘也在，马上下车给华锘作揖问好“见过华锘少爷！” 华锘点点头“起来吧！” 伙计站起身来，然后说道“之前掌柜的派人送华小姐的珍珠去京中，这人今天回来了，这些是少爷和小姐给华小姐的回礼，那个伙计休息好之后，掌柜的让我赶快给送过来！” 听说是回礼，华锘想起之前姐姐特意准备的礼品，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常大哥也太客气了，不过是一点小东西，怎么还这样郑重的回礼！” 华锘跟着容嬷嬷学规矩，还是很有效果的，应对起来，也是很规矩的，小大人样儿。 那伙计听到华锘这么说，嘿嘿笑了“说来不怕华少爷您见笑，虽说是回礼，大半还是我们家小姐给华小姐搜罗来的小东西！” 华锘没说什么“既然是给姐姐的，那就先进去吧！”华锘说完，先进门了。 冬青跟这伙计把车赶进院子里，然后华锘去找华锦“姐姐，常姐姐派人来给你送礼了！” 华锦听到这句话，把最后一笔写完，才放下笔，然后看着他“出了不少汗吧，去洗洗换衣服，一会儿就吃晚饭了！” 华锘傻笑一声，带着银桦去洗澡了。 于是那伙计才进门，就被带着去见华锦“请华小姐的安！”伙计低头请安，然后交代“小姐的珍珠已经送到京城铭钰阁的铺子里了，我们家大小姐说必然做出让您满意的首饰出来，我们家少爷让我感谢小姐送来的礼物，我们家夫人很喜欢，便也让人带了一些京中的特产给小姐，还有一些是我们家大小姐专门给小姐带的。” 这伙计说话很利落，很快就把事情交代清楚了，然后又从胸口掏出一个荷包出来“小姐您之前送的第一个月的货，已经买出去一部分了，这是第一次的银子，正好就给带回来了！” 第五七章 好礼一大车 容嬷嬷过去接过来荷包，然后说道“你们家大少爷和大小姐还好吧？我送去的果茶可喜欢，如果喜欢，我下次送货的时候，再给她带一些！” “谢小姐惦记，我们家大少爷即将要参加秋闱，又要准备成亲的事情，虽然忙碌，但气色很好，大小姐专门让我给您带话，说她的皮肤白皙了许多，让小姐再多弄些美白的护肤品给她用才好，果茶大小姐和夫人都很喜欢，这次大小姐还交代说有的话就带一些回去呢！”伙计说道。 “这次四家铺子只拍卖了一半的货物，一共卖了五千六百两银子，这是小姐您的分成，四千两！”华锦的这些东西，因为是拍卖的形式，最后都卖了高价，虽说嫣脂斋做的就是高档化妆品的生意，但这样的利润还是非常惊人的，只要东西是好的，又是限量，想来未来每个月两次的拍卖，都会给华锦和嫣脂斋带来高昂的利润。 “恩，跟你家掌柜的说一声，下个月的货，也可以来拿了，已经都准备好了！”华锦听到银子的数目的时候，心已经狂跳了，但表现上还一副很淡定的样子，说道。 “掌柜的也想让我问小姐，如果都准备好了，明日就派人过来拿！”伙计笑着说道。 “恩，你辛苦了，冬青，带着小哥出喝茶吃点心，休息一下！”华锦喊门口的冬青招待这个小伙计。 小伙计连忙应了出去，对自己争着到华锦家跑腿的事情非常满意，要知道，华锦小姐家的点心和茶，那可是外面从没见过的，最重要的是，是他们家大少爷和大小姐都十分喜欢的，亏得他机灵，否则这样的活，还轮不到他呢！ “你来的可巧了，今日中午才做好的炸牛奶，我去给你多拿几个，吃不了的路上带着吃，茶水给你弄点金桔柠檬，如何？”冬青领着他去自己的房间，这样说道。 “谢谢冬青大哥了！”听到好吃的眼睛都亮了，作揖谢谢冬青。 冬青笑着说客气，然后去厨房端了两盘子点心过来，一个就是刚才说的炸牛奶，还有一个，则是蒸蛋糕。 “小姐，银票数目是对的！”容嬷嬷看过数量之后，跟华锦说道。 华锦点点头“对的就好，哪天去县城的时候都兑换了吧，以后咱们去南方，这银票就没用了！”燕国目前还没有一个统一的金融机构，银票也没办法全国通兑，这次给她的，就是北方最大的一个票号银票，到了南方是没用的。 容嬷嬷答应了，看着华锦把银票好好的收起来“下个月的货都准备好了，明天一起让秦掌柜拿走，常少爷要考科举，还要成亲，这次咱们也把礼给送过去吧！” 这是应该的，容嬷嬷自然点头答应“那我看看准备些什么吧！” “小姐，我们去看看常小姐送了什么吧！”到底还是个孩子，芙蓉早就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了，想知道常玉娆送了什么过来。 华锦听她说这话，看了她一眼，把芙蓉弄的脸颊粉红了，才淡然的说道“恩，既然我们的芙蓉想看了，咱们就去看看！” 实际上，这种礼都是有礼单子的，不用一件一件的看，但礼单子挺厚的，华锦刚才随意一翻，就看到了朱钗一只，绣帕十只这样的字眼，不用想就知道常玉娆肯定是把京城搜罗个遍，才弄了这些东西给她送来。 等到华锦带着芙蓉和容嬷嬷去看，先是看回礼，这回礼就比较平常的，就是对华锦送的那些东西的回礼，有上好的笔墨纸砚两套，是给华锦姐弟的，还有料子几匹，都是很素淡的颜色，却是极好的料子，想来是知道华锦姐弟正在守着孝。 然后就是常玉娆送来的那些了，倒是占了大半车，一匣子纱堆的头花，都是很清淡的颜色，显然是专门给华锦选的颜色。然后还有京中最近正在流行的一个白色兔毛的披风，两套衣裙，甚至还有两双绣鞋，都是十分精致的样子，芙蓉和容嬷嬷做出来的衣服，完全被比下去了。 “是纤秀坊的作品！”容嬷嬷在京城生活中，自然更了解一些，这纤秀坊是京城最好的裁缝铺子，因为手艺极其精致，成衣的定制都是要提前预约的，这两件衣服和两双绣鞋，就价值不菲了。 华锦只觉得十分精致，虽然颜色很素淡，却有着低调的华丽，华锦很喜欢“都收起来了，去县里的时候可以穿着！” 之后，还有一些小玩意，什么阿福娃娃，还有面具之类的，反正不拘是什么价格的，零零碎碎的都装了给华锦送来了。 说实话，这些东西真的要比那些所谓昂贵的礼品要让华锦感动的多，这些明显就不是一个铺子能买到的东西，都证明是常玉娆用心挑选的，给她送来，这份心意，才是最难得的，常玉娆那样的身份，出钱并不算什么，难得的是这份用心。 “这个阿福娃娃摆在我的房间里，还有这个面具也一起，这些香粉都放在我的梳妆台上，我做研究用，衣服和首饰都收起来吧！”零零碎碎的，华锦看完了，就让芙蓉整理出来。 芙蓉俯身行礼，答应了，开始整理，显然对于整理这些东西，她是非常有兴趣的。 “容嬷嬷，常少爷的婚礼，咱们不好参加，但礼品还是要到的，我没记错的话，婚礼的时间应该是科举揭榜之后，大概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看除了咱们自己弄的精华什么的，咱们再加一匣子珍珠，还有那些贝肉，嬷嬷看看有没有盒子，也装两盒子送过去，这珠贝肉是很不错的东西，京城应该少见，送礼也不丢人。送两种果茶各六坛，然后果酱各六坛，嬷嬷你看这样差不多了吧？” 嬷嬷仔细一算，别看这些东西大多都是自己家做的，但都是价值不菲的，特别是那些珠贝和肉，京城里就算是见，也没见过那样肥硕的，送出去绝对可以。 “这样应该就可以了！”容嬷嬷说道，其实送一些甜点也不错，可惜路途太远，没办法保存那么久，只能算了，这样的礼品，作为结婚贺礼，绝对够了，想来那位未来的常家少夫人，也会满意的。 第五八章 月饼 把给常家的中秋节的节礼，还有常玉磊成婚的礼品好好的准备好了，这常玉磊结婚的日子就在八月十五，倒是撞在一起了。 之后铭钰阁每隔十几天，就会给华锦送来分成的银子，货还是那么多，银子倒是越来越多了，之前每个月不过百十两银子的收入已经让华锦觉得满足了，现在每个月就有上万两银子的收入，见得多了，华锦都麻木了。 立秋之后不久，天气就开始变冷了，李家村虽然耕地不多，但还是有地的，村里的人做肥皂之余，把地里的庄稼收了，才收了庄稼没多久，衙门就过来收粮税了，华锦姐弟分家的时候，没有分到一块地，后来华锦有钱了，就买了一小块，毕竟有耕地才算是农户呢！这地她给桂花婶家种了，要说桂花婶也是个很勤劳的人，虽然家里现在做着香皂，种地的活儿，也没落下。 交完粮税，李家村的温度也见天的冷了下来，中秋节到了。 “小姐，咱们今年在哪儿过中秋节？”容嬷嬷眼看着马上过节了，便过来询问，正经即使是分家了，这样的节日还是要一起过的，但华锦姐弟跟华家关系闹的并不好看，只不过是面上过得去而已，自从上次借钱没借到，那华老太太总在外面说华锦姐弟的坏话，村里的人不跟她一般见识，但也有那臭味相投的，对华锦这样有本事很嫉妒，也跟着一起。 索性这样的人不算多，对华锦姐弟的名声没有特别大的影响，且两个人都还小，大多数人对姐弟俩怜爱更多些。 听到容嬷嬷这么问，华锦皱眉了一下“你们准备一下礼品，还有一贯钱，我带着小锘早晨过去一下，晚上咱们自己过节！” 眼看着冬天就要来了，华锦手里的钱已经足够了，原本就打算来年开春暖和之后，就要离开了，不过还有半年的时间，华锦也懒得叨叨，那家人最是贪得无厌，就算他们真的想留下过节，人家还不欢迎呢！ “是，小姐！”一向最重规矩的容嬷嬷都没有劝说姐弟两个到华家过节，也是不想华锦姐弟受委屈了。 “就这样吧，反正也没多少时间了，过了我爹娘的周年祭，咱们就准备出发吧，小锘的基础打的差不多了，搬到江南之后，就给他找一个夫子，让他正经读书吧！”转过年去，华锘就五周岁了，正常现代的孩子也差不多上小学了，肯定不能继续这么放养了。 容嬷嬷点点头，对迁居到江南，更加期待，没有这样的苦寒，更没有难缠的亲戚，到了那里，一切才真的重新开始呢！ “小姐，面和好了，您看看可以吗？”要中秋了，芙蓉被赋予重任，就是要做月饼，这个时代也是有月饼的，但做法不像是现代那样精致。 华锦之前还想做个冰皮月饼，结果才说完，就看到芙蓉一脸疑惑，那跟之前做的绿豆糯米糕有什么区别呢？ 华锦仔细想了一下，好像除了馅不同，也没啥差别，但华锦说要做了，芙蓉也就听话，做了一些出来，倒是熟门熟路的，但普通的月饼芙蓉是不会的，华锦更是没啥经验，还好容嬷嬷之前知道一点，钻研着，也弄出个差不离的方子出来，今天让芙蓉试做一下。 “这个我也不懂，容嬷嬷，你去看看，要是做不出来，就买一些好了！”因为月饼皮是要放油的，所以这月饼还真不是普通人家吃得起的，要是桂花婶还有兰香婶会做，他们也不用自己研究。 容嬷嬷跑过去看了看芙蓉和的面，伸手按了按“应该差不多，做来试试吧！” 也不知道是容嬷嬷记忆好还是怎么的，芙蓉最后做出来的月饼竟然是像模像样的，芙蓉将月饼切了小块给华锦，华锦吃了一口，味道也不错“不错，芙蓉再做一点吧，估计过两天村里的人又要送礼，咱们包两块月饼作为回礼吧！” 经过端午节，华锦也知道李家村的人会怎么做，这次就提前准备一些。果然，距离中秋节还有两三天的时候，华锦和华锘的小院里就陆续响起敲门声，村里的人送了许多节礼过来，比起端午节的时候，倒是贵重了些许，想来村里的人日子也都过的好了。 “许大嫂送了两双缎子绣鞋过来，不说手工如何，这料子确实不错，村里人的日子过得越发好起来了啊！”芙蓉仔细看着刚刚收到的节礼，这样说道。 “可不是这么说的，前几天我出去，还听说村里好几户人家想要趁着冬日来之前盖新房呢，要不是小姐分享方子给他们，他们哪有现在的好日子，对小姐自然感激了。”冬青也笑着说道。 华锦瞪了两人一眼“话真多，这话可别到外面说去，我们姐弟最落魄的时候，要不是村里人接济，还过来照顾，哪里能撑过去，人家对咱们有恩，咱们要报！”华锦算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对自己好的人，她都会报答。 “嘿嘿，小的谨记小姐教训，再不敢了！”冬青只是随口一说，跟着华锦的时间久了，人也不像之前总收着，虽然只是住在这样的小院子里，却是前所未有的舒心。 别人给华锦送礼，华锦自然也是礼尚往来，每家都准备了两块月饼，一块香皂，至于兰香婶和桂花婶，因为走的最近，又帮着华锦做香皂，便把香皂换成了纯露，收到的人都很满意。 到了中秋节这日，华锦和华锘亲自到华家送礼，因为是过节，家里的人一个都不少，见到他们两个，开门的李氏没好气的说道“你们还记得自己姓华啊！” “大伯娘这话说的奇怪，我和小锘自然是姓华的，否则也不见每个月送来的孝敬的钱，爷奶不收啊！”华锦不客气的说道，也不知道讽刺谁呢，真不把他们姐弟当一家人，就别要他们送来的钱，搞不懂为什么总有人当了表字还想立牌坊，骗的过谁啊！ “你……”李氏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心中还记恨华锦不借钱的事情，抬手就要打华锦…… PS一下：说一下货币兑换比例哈，一两金子=十两银子，一两银子=一贯钱或者一吊钱=一千个铜板。看到有询问精油到底多少钱的，才想起没说这个。 第五九章 中秋 眼看着李氏的手落下来了，华锦及时的退后一步，躲了过去“大伯娘莫不是忘了，我们已经分家了，还以为我们姐弟是之前那样随便你揉捏的不成？”华锦皱眉的看着李氏。 要说话大伯这人也不算笨，要不也不会自己藏下华锦爹娘的那个走商的路子赚钱，这么久了还没有被发现，但偏偏取了个媳妇蠢在明面上，就是那华钢，也是一样的愚蠢。 “干什么呢，在门口站着让人看笑话吗？”华玞的声音阴阴冷冷的，在李氏的背后传过来。 听到这个声音，华锦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一颤，她不会忘记，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时间，就是这个冰冷的声音，宣告着自己跟华家的分裂，她身上的那些伤，也都出自这个人的手中。有时候身体也是有记忆力的，就像是现在，她的身体在这个位置，听到这个声音，记忆的如此清晰。 李氏听到自个男人的话，哪敢再说什么，不甘心的让开，在周围观望的人见没什么热闹可以看了，便缩回脑袋。华锦心中冷哼，虽然她做了许多，但华家在李家村的名声，已经是败了，如果还继续不知悔改，将来肯定是要惹祸端的。 华锦对眼前这对折磨他们姐弟的主力，还有害得她失去生命的两个人，恨之入骨，虽然她不是真正的华锦，如果华锦不死，她还不一定会变成什么样的人，也许是男人，或者是下人，但这不代表她可以轻易的原谅这个狠毒的害死一条年轻的生命的侩子手。 对于这个大伯，华锦的心中多有思量，当初他们姐弟的父母没了，原本他们姐弟的就不太受宠，但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大伯却是恨不得他们死了才好，那华老头和华老太对这个大儿子十分信任，不知道被怎么给忽悠的，原本只是不待见，后来也跟着不把他们当人看了。华锦直觉这个华玞心中藏着什么秘密，才会这样狠心的置他们于死地。 心中自有思量，华锦表面上当然是不会表现出来的，见到李氏让开，华锦牵着华锘的手进门，华家的院子还是原来的样子，因为是中秋节，除了已经嫁人的华家大姑，还有去世的华锦父母，全部都在家，李氏原本带着小姑在打扫，而华锦的二伯母和三婶子则是在厨房忙活着卤肉。 当初华锦公开方子的时候，并没有特意针对华家，不给他们，毕竟华锦和华锘想要个善良的好名声，中和一下老人在堂分家这样的坏名声，虽然跟华家已经十分不和了，表面上跟华家却还是有来往的，每个月给两位老人的孝敬钱，更是恨不得敲锣打鼓的送去，表现自己跟华锘的孝心。 原本华锦父母去世之后就过的越来越紧吧的华家，因为做肥皂的手艺，赚的不少，日子也好了，当然，对于华锦的帮助，他们不觉得感激，还觉得华锦不帮自己家人，居然就把方子这么给送出去了，如果只是他们自己家赚的更多。华老头和华老太当然不知道自己的儿女们什么心思，他们一门心思就是想看着华钢考学，以后当大官，他们就是官家了。 “你们怎么来了？”华锦跟华锘才进门，原本是想一起进去给两位老人请安问好，打发几句，把礼和钱送了就回家的，没想到才走几步路，就看到西屋里出来一个女孩子，穿着一件藕色上衣，绿色裙子，梳着双丫髻，这正是华锦二伯家的大女儿，华锦和华锘的大姐，华钰了。 华钰知道是他们来了，从房里出来，一脸厌恶的看着他们，这华钰比华锦大一岁，是家里的大孙女，从来是嘴甜的，虽然是女儿，但很会讨好华老头和华老太，也很受宠，不像是华锦总是很倔强的样子，不懂得说好话，性格不讨喜，自然没人疼爱了。 “过节了，我们过来看看爷奶，怎么姐姐觉得我们不该来吗？”华锦对华钰也不客气，记忆中这个华钰跟华钢两个人合伙欺负他们，把什么活都扔给他们姐弟做不说，还打他们，亏得原来的华锦性子倔强，每次都拼命的打回去，这两个看到他们不那么容易欺负，就换别的方式折腾罢了。 “哼，就会装孝敬，爷奶看到你们，还不够生气的呢，真把自己当华家的人，哥哥当初需要的时候，怎么一句话也不说？”这华钰整日跟在华老头和华老太身边，倒是很为爷奶着想。 “你这是干嘛呢！你弟弟妹妹回来了，还不请进去，在这拦着成什么样子？”一直在厨房忙着做饭的二伯母出来拉着自己的女儿离开，离开之前还讨好的对着华锦笑了笑。 华锦看到她这个表情，皱眉了，这二伯母之前也是大伯母的帮凶，现在怎么做出这副态度出来，仔细看了看华家的样子，总觉得这样一群自私的人家，恐怕也不会那么团结。 算了，就算如此，又关他们什么事呢，过了冬就要走了的人，这家人，她实在是不耐心应付了。 没人拦路，华锦带着华锘进门，隐约看到两侧的屋里还有人探头探脑，都是她的弟弟妹妹之类的，华锦就当没看到，带着华锘进去跟华老头和华老太问安。 “爷奶，中秋节安乐！”不管多瞧不起这对年过半百的老人，在礼数上，华锦和华锘永远不会出错，进门之后很恭敬的磕头问好。 “哼……”华老头端着架子，好像之前那些争执没有过一样。 华老太就没那些矜持了，见到华锦身后的冬青拿着的盒子眼睛亮的很“给我们带了什么，还不拿上来！” 整日的说自己是什么大户人家的旁支，就看华老太这做事风格，就算真的有子孙当了官，到时候也是只有丢人的份儿吧！ 华锦带着华锘站起来，冲着冬青点点头，冬青便把盒子递给了华老太，华老太也不客气，迫不及待的拿过来，直接就打开，坐在她旁边的华老头也很好奇，只不过装着不看罢了。 华老太打开盒子看到只有几块月饼，就不乐意了“你们姐弟就送这点东西？” 华锦和华锘不说话，就像没听到一样，反正他们除非把自己那些家当全送了，能换来一声好，否则是得不着好的，既然如此，就别浪费口舌了。 华老太仔细一翻，就翻到了钱袋子，打开看到是一贯钱，才撇撇嘴“才一贯钱……” 第六零章 贪念 “你们坐吧，虽然分家了，逢年过节这样走动过节才是正经的，晚上在家里吃饭吧！”华老头特别和颜悦色的跟他们说道。 华锦却不想领他的好心“走动是正常的，只不过我这还有下人，人这么多，怕是不方便都在这里吃，过来看看爷奶，我们就回去了！” “就是，你留这两个不孝的在家干嘛，看着他们我都吃不下饭……”华老太也不愿意了，这么多人，要吃不少东西呢，他们家赚那点钱也不容易。 华老头深感自己娶了一个拖后腿的妻子，没办法的咽了一口口水，回头瞪着老妻“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 华老太跟华老头是少年夫妻，一起过了一辈子了，对这个男人虽然也会怕，但除非是华老头十分生气的时候，大多时候都是横冲直撞的，听到华老头这么呵斥自己，马上不愿意了“姓华的，老娘十三岁就跟了你，给你生儿育女，你居然敢这么对我，如果不是我，你华宇会有今天……” 要说华老太能把一家子的孩子教成这样的歪瓜裂枣，本事还是不小的，这种胡搅蛮缠的能力，更是没话说。 华老头才说一句，这边已经吼上了，一哭二闹三上吊。 华老头的脸都气红了“闭嘴，你不看看自己都多大岁数了，当奶奶的人了，做这个样子，丢不丢人？” 华老太见他还这样，张大嘴就要继续哭闹，没想到抬头就看到华老头恶狠狠的眼神，似乎是在说她坏了自己的好事，华老太平时里胡闹，那是华老头不介意，现在这样，华老太马上怂了，安静了下来“我这不是委屈么，都是我肚子里出来的种，老三年纪轻轻就去了，才没几日这两个不孝的就分家了，赚了钱也不知道多想想咱们。” 华老头听到她提起他们早早就没了的儿子，想到那总是默默干活的儿子，他午夜梦回，也曾想念过的。只不过，又听到说华锦姐弟不孝，想到他腆着脸去借钱，华锦却一毛不拔，对这对姐弟，原本的一丝怜悯之心，也就不见了。 华锦这个角度正好能看到华老头脸上的表情，看到华老头因为他们的父母而升起的一丝怀念，然后又看到他们姐弟的时候，眼睛里闪过的一丝厌恶。全都让华锦看得清清楚楚。 人性是自私和贪婪的，华锦从来就知道，因为自私和贪婪，所以无私和付出才会格外的感动，所以那些为了对方付出，哪怕牺牲自己的爱情故事，才会感人肺腑。但父母对孩子总是这样的伟大，不会求孩子的任何回报，这华老太和华老太，却自私到如此地步，这才是让华锦感觉到这家人心性的凉薄的地方。 “爷奶既然有事要说，我们就不打扰了，再次祝爷奶中秋安乐！”华锦一看就知道这华老头打他们的什么主意，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但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主意就是了。 华老头当然不会让华锦姐弟就这么走了，又瞪了华老太一眼，然后才摆出一副和善的面孔“你们奶奶就是想你们的爹娘了，哎，白发人送黑发人，我们也伤心啊！” 华锦看到他这样，只觉得早饭都快吐出来了，人都死了，还拿着他们说事，人死为大，何必这个时候还利用呢！ “我爹娘前日还给我托梦，说我们姐弟年幼，自己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还说会经常来看我们，既然爷奶这么想念爹娘，等下次他们再来，我一定转告他们，让他们来看看爷奶和各位叔伯，要不真是辜负了爷奶和叔伯对爹娘的心。”华锦笑的非常和煦，这样说道。 看到华锦说自己的爹娘要来看他们的时候，华老太打了个哆嗦“别让他们来看我们……”脱口而出这样的话来。 华老太这话才说出口，连一旁的容嬷嬷都忍不住了，这也是爹娘？当初为了保住冬青的命，她用自己的脸来迎接刀枪，哪怕是用自己的命，换儿子的命，她也愿意的，换她来说，如果儿子先走了，一定恨不得他天天回来看自己，在她心中，那不是鬼，那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啊！可是华老太呢，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啊，早早的去了，难道就不心疼，不想念，连让孩子入梦都不愿意见，怎么会有这么狠心的娘？ “闭嘴！”华老头快气死了，好不容易这次华锦姐弟来了，他还想好好的说事情，结果被这老太太弄的气氛又这么尴尬了，这华锦可是软硬不吃，但看她对柱子家的态度，就知道也是重情的，才想到动之以情。 “你们奶奶最近糊涂了，不要介意她说的话，不过是几个下人，一起留下吃，没什么不方便的，说到底，这李家村只有咱们华姓，是一家人，咱们这样好好的走动，也不要让那外人看笑话，是不是？”华老头说道。 华锦不为所动“奶奶是否糊涂我还是清楚的，爷爷到底有什么事情要说，不如直接说明吧！”华锦真不耐烦这种很明显却偏偏装模作样的态度。 华锦穿越之前，前世的华夏正是大家族向小家庭变迁的一个时代，华锦原本是独生女，后来父母离婚之后，跟着父亲，还有现在继母带的女儿生活在一起，虽然也有各种叔叔伯伯这样的亲戚，但实际上分隔各地，联系的并不紧密。但古代却是典型的家族单位，一大家子住在一起，磕磕绊绊，没完没了的家长里短，华锦不喜欢，也不适应，还好早早的分家了，否则她在一个家族里面生活，一定会早早的烦死了。 所以说华锦不算是很有耐性的人，基本上最好的耐性都放在工作状态了。 华老头被华锦硬生生一句给噎了回去，原本还想套近乎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心中憋闷，但看到华锦好好的坐着，一双像极了三儿媳妇的丹凤眼就这么盯着自己，华老头还是说出自己的目的“我看你把做香皂的事儿交给别人来做，这外人总不如自己家人信的住，你二伯还有小叔现在做肥皂做的也好，你交给别人不如交给他们！” 华锦听到以后，恍然，原来贪的是这样的主意！ 第六一章 不欢而散 “桂花婶和兰香婶是被我雇佣着做活的，虽说是亲戚，其实也是雇主和雇工的关系，爷爷也说了咱们是一家人，自然就没有说雇佣家里人做事的道理。”华锦想都不想就拒绝，她又不是傻，这华家明显是贪图她手里的方子，想要多赚钱，但她凭啥要给这些人好处，一群贪心又冷漠的亲人，她可没有那么善良好吧！ “对啊，一家人，自然不能说雇佣不雇佣的，你就把方子交给家里人做，到时候赚了银钱，给你分成，你不用自己辛苦就能赚钱，多好啊！”华锦才说完话，正房的门被打开，华二伯进门这样跟华锦说道。 华锦这才知道原来竟然是他打的主意，想的到挺美的，难怪刚才拦着不让华钰骂他们呢！ “我当是谁想要做这个事情呢，原来是二伯，二伯这话说的有意思，我们姐弟出来这大半年，就靠这点方子和手艺生活呢，二伯话都不说就要方子，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华锦才不跟他们客气呢，这群人在外面装模作样，内里就是一群不要脸皮的人，嘴皮子一张一合就要拿走方子，那吴掌柜还知道拿一千两来买呢，这些人一点不像付出就像要好处，真当她是傻子了。 “这是说的什么话，就是你们姐弟年纪还小，就算做能做多少？家里这么多人，闲着也是闲着，帮你多做了，到时候多赚的钱，还不是你得了，家里也是为了你们姐弟好！”华老头也劝说。 华锦不理会他们，转过头跟华锘说道“小锘，今天姐姐教你如何分辨真心，想要不受骗，一定要记住，骗子最喜欢用一些似是而非的理论，混淆真相，让你上当，比如刚刚爷爷说的这个话，就是用一种为了对方好的话，来让咱们相信他们，继而得到他们想要的好处，明白了吗？” 华锘看着华锦，仔细听她说了什么，然后又看着华老头，回忆刚才说的话，点点头“明白了！爷奶他们从来都没对咱们好过，所以他们的这些假设，前提就是错的，最后无论结论多么美好，都是不成立的，对吗？”事实证明，华锘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好孩子，十分善于思考，华锦教他的也都记得很好，举一反三，清清楚楚。 华老头和华二伯被华锘这一番话说的，脸上是青一下，红一下的，这是直接打脸呢！ “放屁，我们怎么对你们不好了，供你们吃，供你们喝，把你们养大，就养出你们这样的白眼狼来，你二伯和四叔好心要帮你们的忙，好声好气的不行，我看你们就是贱皮子，欠揍！”华老太哪管那些，听到华锘的话以后，直接就要动手了。 华锦来华家可不是只有他们自己，这边华老太刚要动手，那边容嬷嬷，芙蓉还有冬青全部都挡在他们姐弟前面了，就连银桦都站在华锘的身前，保护他们。一家人同仇敌忾。 华老头被华锦和华锘一顿抢白弄的面子上非常不好看，好不容易才压下心中的怒火，先吼了一句“你给我闭嘴，再说话别怪我不给你留面子！”吼的华老太乖乖收敛，不敢说话了。 “锦丫头，锘小子，爷爷也知道你们在家的时候受委屈了，当初你爹娘不在家，家里的孩子多，顾不上你们也是有的，但一家人哪能这么计较，不管怎么样，一笔写不出两个华字，咱们到底是一家人，现在你爹娘没了，你叔伯家过的艰难，你有本事帮衬一下，他们过的好了，再帮你们，这样咱们一家子好好过，以后他们肯定不会跟以前那样疏忽你们了！”华老头继续动之以情。 所以说，巨大的利益诱惑之下，什么矜持都会消失不见，看华锦这几个月交际的人，就知道华锦手里掌握的那些方子到底有多珍贵，知县夫人，县里的富户，都跟华锦有来往，这要是把他们姐弟哄回来了，方子哄到手，这些就都是华家的了，到时候让那些人看看，他们华家作为大户人家的本事。 “方子不会给你们，香皂的事情，也不会让你们做，我们姐弟命苦，爹娘扔下我们早早的去了，若不是我命大，早就被打死了，既然我现在死里逃生活过来了，就不会再犯一样的错误，爷奶还是歇歇力气，每个月的孝敬钱也不少了，好好的养老就好，别操心那些有的没的。”华锦站在容嬷嬷的身后，神色平静的说道。 华老头看着华锦，不知道为什么，按理说，一个年级才九岁的女孩子，对于亲人的关心和爱护，总是会有一种追求和喜欢的，但华锦不是的，小孩子轻易会被动摇的话，在她这里，却真的好像是铁石心肠一样，完全没有一点动容。 想到自从分家之后华锦的种种表现，之前家里的神婆说过的话，华老头的心中一惊，看着华锦“你到底是谁，你不是我的孙女！” 穿越过来这么久，连华锘都没有发现过姐姐已经跟原来不同了，华老头这样跟华锦之前基本没太多接触的人，怎么可能发现，而且华锦接受了原身的记忆，这个女孩子的性格跟她是很相似的。 所以华锦完全不相信华老头是看出来什么了，而是哈哈一笑，冷冽的看着他们“我是被你们打死之后从地府回来的恶鬼啊！”这话说的，还真是鬼气森森的，才说完，正堂的门被风吹开，一阵寒风吹来。 华老头他们全部打了个哆嗦，在看华锦，却见她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笑着说道“跟爷奶开玩笑呢，我不是华锦还能是谁呢，真是可惜，我居然必须是你们的孙女啊！” 华锘小包子也生气了，大大的眼睛等着华老头“姐姐就是姐姐，爷奶不想认我们，我们走就是了！”说完拉着华锦就走，小包子现在也不像之前那样总是诺诺的了。 “侄女……”华二伯还想要说什么，被华老头给拦住了，今天这话说到这里，已经没有说下去的必要了，正如华锦所说的那样，如果可以选择，他们甚至不愿意自己是华家人，这种情况下，指望着华锦顾念亲情是痴人说梦，友好的谈判就此不欢而散。 第六二章 大婚 被华锘小包子就这么给拉出了华家，华锦看着华锘气鼓鼓的脸，憋不住的笑，华锘回头看着姐姐这样，不乐意了“爷奶这么说姐姐，姐姐怎么还笑啊！” 华锦捏捏弟弟肉嘟嘟的脸颊，原本灰黄的皮肤现在被华锦养的白皙透明，大头娃娃脸上也变得肉嘟嘟的，十分可爱“我笑我的小锘会保护姐姐了啊！” 小锘被这么夸，有些不好意思“我以后绝对不会让别人说姐姐的坏话，谁都不要欺负姐姐！”握着小拳头下决心。 华锦点点头“好，以后就拜托小锘了！”很正经的样子。 华锘郑重的点点头，可爱的样子惹得华锦捧着他的脸蛋亲了又亲“我的小锘太可爱啦，走，咱们回家吃月饼去！” 对于刚刚跟华家人的冲突，华锦完全抛在脑后，高兴的去享受节日的美食。这也是她常年做心理师养成的习惯了，无论是什么事情，都不会让她困扰，影响心情，也因为这样，才能即使每天都接受很多的负面信息，自己却还能活的非常乐呵。 京城安国侯府，中秋佳节的日子里，府中挂满了红色灯笼，上面贴着红色的喜字，京城最受关注的青年才俊，安国侯府的公子刚刚中举，双喜临门，迎娶礼部尚书家嫡出大小姐。 迎亲这天一早，常玉磊被叫醒，因为婚礼在黄昏时间，但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作为主角的常玉磊当然也要早早起来准备。 常玉娆过来看哥哥，看到哥哥无所谓的样子，心中就觉得心酸，不知道是为了哥哥心酸，还是为了自己未来的嫂子，或者是为了自己未来的婚姻，她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她嫁人的时候，在她忐忑的准备进入新的家庭，认识新的家人的时候，是不是她的丈夫，也会这样的无所谓，会不会在她向往着白头偕老的时候，她的丈夫想着的是另外的女人。 “哥哥，既然你答应了这桩婚事，还是上心些吧！”常玉娆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但感觉到的时候，已经说出口了。 常玉磊被妹妹这样一说，身体一顿，看着妹妹，发现她的眼睛里含着泪水，还有一种害怕的情绪“妹妹，你怎么了？” 常玉娆摇头，头上的珠翠金簪随着她的动作左右摇晃“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很怕，他会不会跟哥哥一样，勉强才接受一桩婚姻！” 常玉磊没想到一向大咧咧的妹妹，居然会有这样的想法，常玉娆也已经及笄了，他的婚事定了，最近家里在张罗常玉娆的婚事，他的态度竟然引起妹妹这般想法，常玉磊也是没想到的。 常玉娆几步走到妹妹面前，伸出手指，抹去她眼角的泪珠，然后轻轻的拥着她“妹妹放心，哥哥既然答应了娶她，就会尽到责任，你不用担心，到时候哥哥一定给你选个对你一辈子好的夫婿，不用怕，你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的。” 常玉娆也觉得这样的日子哭鼻子不好看，但看到哥哥成婚，就觉得哥哥好像不再属于自己了一样，情绪也就收不住了。 眼看着妹妹收起泪水，送了她离开，常玉磊坐在书房里，外面人声鼎沸，家里的主子下人忙做一团，作为主角的他却好像在画外看着一场戏，想到父亲和母亲多少年来的冷漠相对，他警告自己，既然娶了人家进门，就要尽力的。 想到这里，常玉磊从一边的瓶子里抽出一个画卷来，打开，里面正是他画的紫薇花，上面有她做的那首诗歌，那做好的珍珠衫，她也快收到了吧，不知道会不会喜欢呢！不知道那样一个女子，最后会成为谁的妻子，但至少，不会是他的了。 常玉磊轻轻的叹息，把画卷封存，今日之后，便不要再惦念了吧…… 午时三刻，常玉磊一身大红色喜服，更衬着他丰神俊朗，一路高头大马向尚书府走去，有那报信的小厮看到新郎出来迎亲了，就去尚书府报信，自然会换来大把的赏钱，尚书府新嫁娘的嫁妆也开始出门，往新郎家抬去，六十四太嫁妆满满当当，排着红色队伍缓慢的蠕动着。 街边的百姓看到这样的盛况，都是一脸的赞叹，有那大姑娘小媳妇的看到面如冠玉的常玉磊，也都含羞带怯的红着脸，忍不住的偷看。 到了尚书府自然是一番为难，无论是作诗还是对子，常玉磊应对如常，顺利的接了新娘子上花轿。 莫莹莹与常玉磊并不是完全没见过的新人，两个人家里的关系不错，之前也见过几次，不像是有些人家的盲婚哑嫁，对于自己即将如愿嫁给自己早就放在心里的人，莫莹莹心中十分欢乐。不管曾经经历过多少争抢，最终的胜利者，是她，她成了常少夫人，常莫氏。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礼成，常玉磊正式结束了他的单身生活，成为一个有家的人了。 正是中秋月圆之夜，看着天空中圆圆的月亮，华锦站在院子里，心中有些酸，有些涩，前世一起在中秋看烟花的景象还历历在目，转眼间已经穿越了时空，那些爱着她的好姐妹，不知道过的还好不好，少了一个一起喝咖啡的人，是否还适应，已经再婚的父母，也会在这个日子想念她吧！ “独在异乡为异客，每逢佳节倍思亲。”一声叹息，在这样的日子里，总是充斥着对亲人的思念，如果可以，真想唱唱歌，出去醉酒一番，让自己暂时忘记自己是谁，在这个陌生的时空里，假装自己就是这个时空的人，至少有一刻，也能让自己稍微不那么痛苦。 一身霜色衣裙，月光下的华锦抬头看着月亮，平时总是笑着做吃的，突然拿出来完全没见过的水果的这个女孩，在这一刻却是那样的清冷，好像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一样。容嬷嬷和冬青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这个主子，并不是简单的人，而是很神秘的。但这一刻，却觉得这个姑娘，不是那个只有九岁的少女，而是有着许多伤心过往的成年人。 不能喝酒，也没有KTV可以让自己放纵的喊出自己的情绪，华锦看了一会儿月亮，就说自己累了要休息，回房间之后，进入空间，在空间里放肆的唱歌，然后大哭，即使再坚强，她也需要有这么一刻，放纵自己心底的柔弱。 穿越，是多么残忍的事情？不抹去记忆，却让你徒留无法触摸的回忆。 第六三章 珍珠衫 北方的秋日凉的总是很快，华锦在后院种的葡萄已经成熟了，因为她私下里总浇灌空间的泉水，这葡萄长的很好，一串串的很是精彩。 节前各种交际还有准备礼品什么的，总倒不出空来弄这些葡萄，中秋节的第二天，华锦把那些愁绪抛去脑后，带着芙蓉他们一起把葡萄都摘了，准备酿些葡萄酒来喝。 指挥着芙蓉他们把葡萄一串串的摘下来了，然后用小剪子一颗一颗的剪下来，放在大的木盆子里洗，因想要多弄一些，华锦便把空间里的葡萄也拿出来一些，一起准备处理一下，芙蓉他们也不问为什么这葡萄越处理越多。 几个棚子里装满了紫红色的葡萄，在秋日的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洗的干干净净，华锦便让芙蓉他们开始把葡萄粒擦干。 “不要弄破了啊，每一颗都擦干净！”华锦和华锘站在一边，指挥着下人一起弄葡萄。 正说着呢，就听见院门被敲响，以为是过来买花露的，冬青连忙擦干净了手，过去开门，开门一看，竟然是铭钰阁的伙计。 “冬青大哥！”见到冬青开门，小伙计笑呵呵的跟他问好。 “你怎么来了？”冬青跟他是朋友，说话也就放肆了一些，看着他还捧着一个红色的盒子，便又问了“这是什么？” “之前容嬷嬷送了一匣子珍珠到店里，掌柜的送到京城去，今天一早把做好的首饰送来了，掌柜的让我赶快给华小姐送来，不知道小姐可在家？”小伙计清清脆脆的，把话交代的清楚。 冬青听说是给自家小姐送首饰的，马上就开门让人进来“小姐在家的，你先进来吧！” 小伙计一进门就看到院子里热火朝天的样子，满院子的葡萄散发着甜香，见华锦就站在一边，马上几步过去，给华锦行礼“请小姐安！” “嗯，是秦掌柜找我有什么事吗，还是货出了什么问题？”中秋节前才把下个月的货送走的，华锦以为是货出问题了。 小伙计连忙摇头“货已经运走了，小姐的货都是极好的，哪会有什么问题呀！”说完，把手中的盒子端起来“之前小姐送过来的珍珠，京中的师傅做了首饰出来，今日才到县城，掌柜的让我给小姐送过来的。” 华锦听说是那些珍珠做了首饰出来，才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她空间里的珠贝都快泛滥了，大的跟假的一样的珍珠也多得是，便不怎么在意那些她原本想敲碎了做珍珠粉的珍珠了，但听说做好了首饰，还是有些好奇的。 容嬷嬷过去接过来，放到华锦的面前，华锦打开看了一眼，立即就被吸引了目光，她空间出产的珍珠本就很漂亮，即使不大，但珍珠却每个都近乎正的球形，京城铭钰阁的师傅看到每一颗都这么完美的珍珠，却有些心疼这珍珠这么早就被拿出来了，如果再孕养着，大一些，更是无价之宝。 常玉娆也说了，要用这珍珠做首饰的女子年纪不大，所以那些成年小姐和夫人常用的款式，却是不合适的，他们选了一些大点的，做了些头花，剩下的，便穿起来，做了这珍珠衫出来，倒也算合适华锦。 容嬷嬷见到这珍珠衫，也有些赞叹，铭钰阁的师傅手艺自然是不一般的，缓缓的从匣子里把珍珠衫展开，却是一个披肩的样式，珍珠一颗颗的穿成线勾勒出一件披肩，在披肩下面，还用珍珠做出穗子，在阳光下散发着柔晕的光泽，华美而低调。 华锦一看就很喜欢，这种不大的珍珠，在她的概念里，做珍珠粉是最好的，也是铭钰阁的师傅有心，做出这样的衫子出来，加上之前常玉娆送来的两身衣服，华锦就算出席什么重要的场合，都是尽够的了。 “你家大小姐有心了！”华锦示意容嬷嬷把东西收起来，这披肩是不拘年纪的，就算华锦年岁稍大一些，也是可以穿的，毕竟只有肩宽要受限，限制还不大。 小伙计听到了，连忙行礼，并不说什么，华锦也不多说什么，这小伙计也不过就是过来跑腿罢了，便让冬青带着他去休息吃点心，好好的给他包了家里做好的点心让他路上带着吃，小伙计美滋滋的离开了。 “小姐，这珠花好漂亮，以后小姐穿着珍珠衫，带着珠花，一定很美！”芙蓉等到小伙计走了，凑过来看着匣子里的珍珠衫和珠花赞叹。 华锦笑了笑“炫富是可耻的！”华锦觉得，带着一大堆首饰珠宝出门的人，一定内心十分空虚加上非常的不自信，同时又很虚荣，华锦自己是更喜欢简单清雅的装扮的。 听到华锦说这话，芙蓉呆了，小姐又说他们听不懂的话了。 容嬷嬷却是觉得常玉娆对华锦是真的很好，做珍珠衫需要的功夫可不那么简单，要工匠仔细分辨珍珠的大小，然后一颗一颗的穿起来，再编制成衫，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这手工比起做什么珠花和头面首饰都要费工夫许多，想来若不是有常玉娆的面子，铭钰阁轻易也不会做的。 “珍珠衫工艺难得，常小姐对小姐果真有心了！”容嬷嬷说道。 华锦心中也觉得温暖，对常玉娆对自己如此关心很是感动。殊不知这珍珠衫，却是那常玉磊听说华锦的珍珠很多，便跟铭钰阁招呼了，做了这珍珠衫出来，常玉娆也是后来才知道的，也没有多想什么，但有些误会，就这么产生了。 “赶快的，把擦干的葡萄放进干净的桶里，放糖！”华锦被感动了，更加有动力的指挥着下人做事。 华锘对珍珠这些也不了解，只是看着那珍珠衫的确漂亮，想着姐姐穿着肯定会很美，没想到华锦的话题转移的这么快“姐姐！” 华锦看他一眼，似乎知道他想说什么一样，笑嘻嘻的“咱们多做点葡萄酒，到时候给常姐姐送去，她想着我，我当然有好东西也跟她一起分享了！” 华锘听华锦这么说，想了一下，按照这个逻辑，姐姐现在要努力做葡萄酒，也是正常的。华锘小包子的思维，就这样轻易的被姐姐给洗脑顺便带歪了。 PS一下，推荐一下大神好友的作品《与凰为谋》，作者公子矜，超级好看的！ 第六十四章 华家大姑 华家在李家村最近也算是名人了，春天的时候把三儿子留下的两个孩子给分家出去，大家都觉得这样的人家心太狠，且不仅仅是只分家，还打了五十板子，多少村里人是看着华锦那丫头一身鲜血的被抬出来的，都以为这样年纪的孩子，怕是保不住命的，没想到这女孩子命大，到底活了下来，还像是开窍一般，不过几个月的日子，家里起了大房子，买奴唤婢过的跟大家小姐一样，虽然因为守孝，每日都是素服，但那料子却是在县城里的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身上，才见过的呢！ 李家村的人心都不算太坏，看到人家过得好，也没想过占占便宜之类的，但华锦这小女子却有恩必报的，将那么值钱的方子分享给村里人，也因为华锦的慷慨，整个李家村的日子，都过的富足起来了。 这一旦有了钱，便总会招人惦记，中秋节前，华家早已经出嫁的大姑子华玫回家了。 “爹娘，咋都是华家的孩子，你们就对我这么心狠啊，当初家里没钱，我婆婆嫌弃我的嫁妆少，一直不给我好脸色，现在又嫌弃我不给他们生孙子，整天对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还说要给生子纳妾，我命咋就这么苦啊，男人嫌弃我，亲爹娘也不疼我啊！”华玫一到家就哭诉自己多么可怜。 华老头和华老太对自己这大姑娘，还是很疼爱的，毕竟是第一个女儿，珠宝一样的捧在手心里的，只不过华家从外地迁居到此，站稳脚跟已经不易，华玫嫁人的时候华锦的爹娘还没出去走商，家里的确是紧紧巴巴，还装着外表的样子，定亲之后给的嫁妆是薄了些，两人一直觉得亏欠了大女儿，这么多年了，每次华玫回来，都想办法补贴。 “爹娘不疼你谁疼你啊，这是娘存的银子，你拿回去，手里有了银钱，也底气硬一些！”华老太对华锦姐弟那么扣，对女儿是真的疼爱。 华玫既然如此装可怜，当然不是为了这点子钱来的，眼看李家村的人都做肥皂发了财，她有心也弄来方子，带着自己家人发财，只不过当初李家村的村长就规定了，这个方子不能外传，已经嫁人的她自然也不在能被告知的范围之内。 “我知道自己没能耐，这么多年了还要爹娘贴补，但现在爹娘身体也不好，我哪能要您们的钱，我看弟弟妹妹现在都有了手艺，赚的银钱不少，我也是咱老华家的闺女，我也想自己有能耐赚钱，到时候不让生子他们看轻我，爹娘要是疼我，就把方子教给我吧！”华玫哭着说出自己的目的。 听到女儿要方子，华老头和华老太就沉默了，他们年纪虽大，但住在这个村子里，就要守着规矩，村长的话，要是真违背了，村长是有权利把他们一家子给驱逐的，这可不是小事情。 华玫光想着做肥皂能赚钱，哪管得了那些，哭着就想要方子，不要钱。 “大姐何必这么为难爹娘，村长既然说了不能外传，这要是传出去了，咱家能有什么好下场，我们要是被驱逐了，你以为你在婆家就能过的好了？”一直在门口偷听的华玎没忍住的推门进来了。 华玫见到是自己的弟弟，也不愿意了“二弟别自己发了财，就不管姐姐了，当初你小的时候，可是我带着你长大的！” 华玎撇撇嘴，嫁出去的姑娘了，每次回来都是又吃又拿的，也真是好意思的，对华玫的指责，也不愿意“谁发财了，咱华家是不分家的，我们辛苦做活赚的银钱，还不是都给爹娘了，爹娘可没总给我们钱花！” “你说的什么话，爹娘不给你钱花，就给我钱花了？”华玫死不承认每次都从家里拿钱。 “真要论起发财的，也算不得是咱家，是那分了家的两个，你要是有本事，找他们要方子去，人家手里的方子，你要到了，发的是大财！”华玖也进来说话了。 这个大姐就是想要方子，家里是不能给的，一句话就把祸水引向了华锦姐弟。 华玫也是知道家里分家的，但她每次回娘家都是吃饭拿钱，哪里管的上没啥存在感的华锦姐弟呢！ “说到这里，我还想问问你们呢，那不过是两个小崽子，你们就那么点本事，没成年了有什么立户的权利，他们的东西，就是咱们华家的，也亏得你们两个男人，两个小孩子都搞不赢！”华玫斥责两个弟弟不当事。 “我哥哥呢，华锦和华锘的事情，他就没什么话说？”华玫说完又问自己的哥哥。 “你哥哥出去给人做工了，家里都能做肥皂了，就他自尊心强，不愿意承华锦的情，宁可自己辛苦的出去做工！”提到自己的大儿子，华老头和华老太一脸的疼惜。 听说哥哥不在，什么出去做工的鬼话，她华玫一句话也不信“哼，也就是爹娘当他是好人，人家当然不屑在家里做什么肥皂，当初三弟走货的渠道，现在可是大哥在走，一趟下来赚的可不老少，怕是在县里都置办好了房子了！”华玫嫁的县城里的一个穷书生，给人家做账房维持生活。自己大哥的那些事，别人不知道，她是清清楚楚的。 听到华玫这么说，华老头和华老太大惊失色“你说什么，那样危险的事情，你大哥怎么会去做？”倒是最先担心儿子的安危。 华玫冷哼一声“爹娘放心，三弟和三弟妹是赶在冬天，运气不好遇到了雪崩，咱家大哥冬季可不会出去走商，也就是三弟和三弟妹那样的傻子，才会冒着风险出去走商赚钱！”这华玫说话虽然刻薄，倒是一视同仁，跟谁都没好话。 原本是说方子的事情，却得到这样的消息，华老头和华老太心中不安。华玫却不管那么多，对方子势在必得。 “大姐要是有能耐，就去找华锦和华锘要，那丫头邪乎的很，上次说什么地府里走了一遭，什么都是不怕的，你是没看过她那双眼睛，冷冰冰的，吓死人，你要是觉得我们没本事，就自己上，要是能得了方子，我们什么话也没有！”华玎说道，华锦如果是好相处的，他们会到现在一点好处没得到，华锦邪乎的很，他们可不敢惹呢！ 华玫听弟弟这么说，倒是若有所思起来“华锦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性子，现在这么有本事，倒换了个人一般，莫不是真招惹到什么了？” 这话一出，整个房间里的人，心中都是一凛！ ps一个，推荐朋友的新书，红塵多败笔《娇娘赋》 第六五章 神婆 八月十五的时候，华家老头老太太跟华锦争执过，又没达成自己的要求，想起华锦看着他们陌生的眼神，还有华锦说过的话。又想着之前华玫说过的，华锦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爹娘，我看那华锦是让鬼附身了，你想想吧，华锦那丫头在咱们家那么多年，一直老老实实，多听话啊，怎么她爹娘才没了，就要分家，说不定就是让什么鬼东西附身了，才这样的，否则咱们家养她那么大，怎么就跟咱们一点不亲？”那天华玫劝说两个老人，说的特别笃定。 “我在城里认识个神婆，很有些道行，让她来把那孤魂野鬼弄走，至于那些方子，想来华锘那小子也是知道的，更不用说那大瓦房还有下人，到时候还不都是咱们的了？”华玫的话让一家人心中都有触动。 “华锦那丫头是有点邪乎，看她现在的做派，根本不像是之前咱家的华锦，大姐说的有道理！”华玎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的，当初华锦和华锘哪敢那样跟他们顶嘴啊，那双眼睛就不是原来的华锦有的。 华老太马上就觉得自己的女儿说的很有道理，但华老头却不信，他可是记得，华锦那丫头从小就是个倔强的性子，很不讨好，跟她父亲一样，要不他们老两口也不会这么不得意他们，看华锦现在的个性，倒是跟之前没太大的差别，只不过更加坚决了而已。 但华玫一直说一直说，华老头就想到之前华锦说自己从地府走一遭的事情来，那地府是什么地方，就华锦那样的小丫头，怎么走一遭还能好好的回来，当初他说要打五十板子才能分家，也是相信华锦受不了这个，是为了不让他们分家的，五十板子，那就是成年人也轻易受不得的，就算打的时候老大没下狠手，那五十板子也不是轻的，会不会，真的是地府的恶鬼占了华锦的身子，甚至抢了他们华家的气运？ “爹娘，你们想想，之前她在咱们家的时候，咱家日子过得多好，钢儿读书读的好，家里的儿孙也都懂事听话，外面谁不说咱家是耕读人家，不愧是出自世家，就是不同，结果老三才没了，那华锦再分家，看看现在外面都说咱家什么，更不用说钢儿好好的孩子，居然被传出来偷窃这样的把柄，我看就是那附身的恶鬼做法，抢了咱家的福气，都给自己享受了。”华玫也是真能忽悠，把这没边的事情说的跟真事一样。 “这事儿，我和你娘考虑一下，如果真的需要你请人，到时候让你弟弟去县里找你，还有你哥哥的事情，等他回来，我好好问个清楚。”到最后，华老头也没有决定什么，只是这样跟女儿说了。 马上就是中秋，他们也想再跟华锦姐弟商量一下，或者是，在确认一下。结果中秋的时候却是不欢而散，华锦对他们的要求毫不犹豫的拒绝，没有留下一点余地。 冰冷无情的眼神刺激了华家人，对华玫说的话，也开始相信了起来。中秋节的第二日，华玎就乘车去往县城，找到了华玫，华玫听说她爹娘下定决心了，便好好的答应了，去请那所谓的高人。 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总有些真正的高人，当然也有一些，则是坑蒙拐骗的人，通兆县的神婆赵仙姑就是其中之一，通兆县地处偏僻，她靠着小手段加上会那么一点医术，在这里也算是颇有名，多年来也解决了一些问题。 “娘，那真的有鬼吗？”赵仙姑的家在县里的一个小院，虽然不大，但地角却是不错，吃过了午饭，赵仙姑跟自己的女儿讲古。 赵仙姑听到女儿的问题，得意的呷了一口酒“哪里有鬼啊，不过都是人心作祟罢了！”这赵仙姑做了这个行当，自己却是不相信有鬼的，若是有，她这么多年何曾见过？ 年轻的女孩子听到这样的话，很是惊奇，她整日的见着母亲念鬼说神，没想到原来自己的娘亲居然是不信这些的。 赵仙姑很是得意，当年她的师傅就是这样告诉她的呀，有时候现实比想象中总是有差别的。 正要跟女儿好好说呢，就听见院门被敲响了，赵仙姑眼神示意女儿去开门，并且告诉她不要多说什么，她女儿也是个人精，哪里不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口的，连忙点头应了，过去开门。 华玫恭恭敬敬的进门，把荷包递给装的仙风道骨的赵仙姑“赵仙姑，我们家有人被恶鬼附身了，想求仙姑帮我们解决困扰。” 赵仙姑整日的跟人打交道，这华玫的话才出口，她就分辨出来这华玫所求为何，比如有人若是想要她帮忙判断，就会说好像是被什么缠上了，让她看看，但这华玫却是直接用肯定的语气说是恶鬼附身，这要求的，就不是判断那么简单了，怕是要大钱的生意。 “要驱除恶鬼，可是要耗费很多功夫啊！”赵仙姑抬了抬眼皮，说道。 华玫一听她这话，马上答应“规矩我懂，只要仙姑愿意出手！”说完，又递了一个小银锭过去。 有了银子开道，赵仙姑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既然如此，待我准备一番，选个好时辰就跟你过去！” 华玫的目的达到，定金也交了，乖乖的离开，这赵仙姑的法力到底如何不知道，但她想要得到的，这何仙姑是清清楚楚的。既然收了钱，就会让她得偿所愿。 等到华玫走了，赵仙姑把银子好好的收着，继续教育自己的女儿“以后你记住了，这样以来就说有恶鬼缠身的，便是那大客户，必然是要咱们解决什么人的，也不知道这人到底算计了谁，要坏了谁！” 她做这样的生意，自然见识过不少大户人家的手段，不过是借着所谓的神鬼手段，达成人的目的罢了，什么恶鬼缠身，也不过是借口而已，华玫要的，不是什么驱除恶鬼，而是让华锦交出她手里的金母鸡，交出手里的银子，甚至是坏了华锦的名声，让她不得不对他们示弱，把所有都交出来。 所以千万别看不起这乡野村妇，有时候这样的人，心机也不是谁都知道的，这些神鬼之说，到底有多少人信，却是很难分明的。 第六六章 驱鬼 这日一早的时候，华玫就带着那赵仙姑到了李家村，华家的人都在，一起招待了这个所谓的高人。 中午的菜做的还不错，八道菜，那赵仙姑一边喝酒，一边啃肉骨头，吃的是油光锃亮的“所以差点死了之后，你们家的亲孙女就跟你们不亲了，还故意作对是吗？” 华家一群人一起点头，可不是么，自从分家那两个孩子跟他们家就不亲了，不仅不亲，简直跟仇人一样。 “仙姑您看看，这分家之前，咱家的福气很高，子孙兴旺，但分家之后，却不顺了许多，您看看是不是什么妖孽作祟，把咱家的福气抢走自己用了。”华玫说的这话，算是搔到痒处了，他们也觉得自从跟华锦分家了，就好像不顺利了。 也不想想，能顺利么，每次都是去贪图华锦的好处去，华锦不给他们好处，就说自己不顺，这不是胡扯么，你把人差点打死，人家还给你好处，人华锦也不是傻子呀！ 赵仙姑扔掉手里的骨头，从随身的布口袋里掏出一个八卦样子的样子，走到院子里似模似样的观察了一下，点点头“看你家的位置，以前应该是家宅安稳的，但现在的确有福运飞逝之相，也难怪会诸事不利。” 这赵仙姑做的就是忽悠人的买卖，这话说的还真是能唬人，一群没读过多少书的人，就被她给忽悠了。 “赵仙姑你可帮我们把福运留住了，我们家钢儿还要读书考状元哩，不能让那起子命硬的给抢走好运气！”华老太一听说福气走了，马上吆喝了。 赵仙姑之前也听华玫说她家有个外甥在读书的事情，听到华老太的话，便掐指一算“哎，多亏你们早发现，否则肯定会对你家孙儿的科举有误的。” 华老头毕竟多点见识，对这些还是抱有怀疑的态度的，但现在听到说会影响到自己最重视的大孙子，就坐不住了，宁可信其有，想到华锦那么邪乎的眼神，对着赵仙姑说的话，原本只信三分，现在也信了有六分那么多了。 “诸位放心，既然你们求到我这里，自然是要尽力帮你们的，待我吃过午饭，然后你们就带我去拿恶鬼附身之人的家中，到那里再看看，便可确认知道如何驱除恶鬼了！”赵仙姑把东西收起来，继续回到桌子旁边，吃她的午饭。 这农村的粗茶淡饭虽然差点，但她还是不放过的吃肉。华钐眼看着两只鸡腿都进了眼前这老太婆的嘴里，不满意的瘪嘴要哭，他娘马上给他夹了鸡翅膀，堵住了他的嘴。因为之前华玫回来说华玞在外面置办的宅子，她在这个家就尴尬了，幸好她嘴严实，一直没承认的确在外面有宅子的事情。但华老头和华老太对她的态度，可就没这么好了。 一顿饭有酒有肉，赵仙姑吃的满嘴是油，吃过饭之后又要了一杯清茶，顺顺肚子。 华家人见她这样慢条斯理的，心中着急，生怕多耽误一会儿，他们华家的福气就少一点，赵仙姑故意拿着架子，看差不多的时候，终于拿着自己的那些吃饭的家伙，站起身来“这个时辰是最适合看福气走向的，就请带路吧！” 华家请了神婆要来驱鬼，驱的还是华锦这只鬼，华锦家里却是不知道的，芙蓉在家里做好了四菜一汤，虽说都是素的，但很丰富。 “小姐，小的带少爷进山去打猎了！”吃过午饭，冬青就带要带着华锘进山。 华锦对弟弟的教育并不是一味的死读书，而是让他锻炼，多懂实际的道理，冬青也不是第一次带着华锘出去了，她也放心，点点头就答应了。 华锘也高高兴兴的换了方便的衣服，跟着冬青出了门。 这赵仙姑每次做事都是大张旗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一样，也是，她还要靠着这个来积攒人气，说不得有人看到了，她就能多几门生意。 从华家到华锦家里，不算太远，但也要在村里最宽的大路上走过，赵仙姑一手拿着彩色的幡子，一手拿着圆盘，头上系着黄色的带子，倒是很像样子。 “这是做什么呢？”有村里的人看到华家人这样，便伸手拉着华玫问道。 华玫笑着说道“也没什么，最近家里总是不顺，县里的何仙姑是家里招惹的恶鬼，华锦那丫头自从分家跟变了个人一样，赵仙姑就要去驱逐那占了华锦身子的恶鬼去！” 那询问的妇人听到华玫的话，吓的一哆嗦，这华家好狠的心肠，如此大张旗鼓的去找华锦，哪里是要抓什么恶鬼，是要败坏华锦的名声，甚至，要了华锦的命。 “这是什么话，咱们是看着锦丫头长大的，她是什么性子咱们还不知道，若真是恶鬼，会把做肥皂的方子献出来，让咱们过好日子，这华家不过就是看华锦不跟他们亲，也不想想自己做过什么了，还想让华锦姐弟对他们亲呢！”李家村的风气的确还算不错，这个时候，大多数人知道以后，都说的实话，华锦分家之后跟村里的人走动的都很好，就算从小跟她认识的赵二丫他们，都觉得经历过事情之后的华锦更加果敢坚强了，但这不是被现实逼迫的么，要是有爹娘撑腰，华锦才多大，用得着这样？ 冬青带着华锘才出门，就看到眼前这群人，除了华家一群人和赵仙姑，还有一群跟着来看热闹的，看到赵仙姑那个打扮，冬青不知道为什么就心里一虚，带着华锘回头又进门了。 华锦吃过饭正在院子里走路消化，看到他们又回来了，还笑话呢“又粗心落下什么了？” 冬青看着华锦那如玉的面孔，想到家中那些神奇的地方，直接就跪下了“小姐，华家人带着神婆来了，小姐您避一下吧！”想是觉得自家小姐这些神奇之处，恐怕不是人间之人，万一真是什么鬼神，他们可不是又没了主人。 华锦听到冬青的话也愣了，是真的愣了，因为她一直觉得，自己那些神奇之处，不用跟家里这些买了死契的下人解释，眼看着他们也没有表现出来什么，没想到冬青他们居然觉得她是什么鬼魅了。其实也不算差，只不过，她是来自异时空的灵魂而已。 看到冬青怕自己被收走的惶然模样，华锦有些好笑，又有些感动，但马上让他起来“什么神婆，来便来了，我还怕他们不成？” 连容嬷嬷都很担忧的看着华锦，他们家的小姐，到底是神仙还是鬼魅？ 第六七章 舌战 “这宅子就是你那个分了家的孙女住的地方？”越走越近，这赵仙姑看到华锦家这大瓦房，院门外的杏树上结满了黄色的果子，已经是秋日，还没走进，就能闻到隐约的花香。她原本以为对方会是什么破落户，没想到居然是比华家还要富贵的样子，心中就有些犯怵了。 她做这门生意，最是珍惜羽毛的，那得罪不起的人家，她都是不敢糊弄的，这李家村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家，她心中有些担忧自己这次的生意接的孟浪了。 “没错，就是她抢走了我们华家的福气，你看看她住的什么地方，我们华家是什么样子？”华老太说道。 有那跟着过来的人就笑了“华老太，你家的日子，比起分家之前还过的好哩！”虽然都是农户，但也不是没有明白人，华家以前是什么日子，现在顶多是保持而已，甚至跟着村里的人一起做肥皂，日子反而好些了。这华家要真有福气让华锦抢走过这样的生活，也得说些像样的话来啊！ “这是我们家的事情，李大嫂还是管好自家事的好！”华玫直接斥责刚才说的的那个女人。 张桂花原本领着两个孩子在家做香皂，知道消息就有些晚，知道华家领着人去华锦家里驱除什么恶鬼，马上就过来了“你们这是要干什么，锦丫头好好的孩子，不过才没了爹娘几天，就被你们折磨的不像样子，要不是苦的活不下去，才多大的孩子就要分家，什么恶鬼附身，锦丫头要是恶鬼，你们就是比恶鬼还要恶鬼，还是那贪婪的，会下十八层地狱的恶鬼！” “张桂花，你不要得了那鬼魅的好处就说瞎话，她分了家就越过越好，也不孝顺爷奶，我们家锦丫头多老实的孩子，要不是鬼魅，怎么会这样？”骑虎难下，既然已经来了，华老头就算心中有所怀疑，也笃定了说。 华玫听到爹这么说，也松了口气，说到底她只是个外嫁的姑娘，比不上她爹话语的分量。 “华老头，你有没有良心，那是你嫡亲的孙女，你这是要她的命啊！你们不就是贪心锦丫头手里的那些方子么，你当我们不知道？”张桂花急了，惹上这种风雨，华锦以后要嫁人，那是难了，之前就因为分家让人诟病了，现在又说什么恶鬼附身，还是嫡亲的家里人说的，有那些注重名声的人家，肯定不会想要这样的媳妇了。 张桂花这样一说，村里也有女儿的人家也都不忍了“锦丫头怎么回事恶鬼，如果不是她，咱们李家村哪能有这么好的日子，前几天中秋的时候，给咱们送的那月饼，好吃的哩，你们华家不把锦丫头当人看，还容不得锦丫头自己过的好了？反正不管怎么说，锦丫头是咱们村的恩人，你们华家要是不说出个道道出来，咱们也不会放过你们！” 华锦当初那样大方的分享方子，整个村子的人都过的好起来了，村里人都记得这份恩情，华锦虽然因为守孝不大出门，但下人经常出来，村里的壮劳力大多在县城做工，平时村里多事老弱妇幼，冬青在村里的时候，但凡谁家有什么力气活，都帮着做，大家对华锦家，是很有好感的。 赵仙姑还端着架子，但心中一惊开始担忧了，这样一个好名声的人家，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做的生意，一不小心，她积攒的那些名声，就要消耗殆尽了。 华家的人也没想到，村里的人居然这么向着华锦姐弟，因为在这个国家，老人在堂分家是非常败坏名声的事情，一般这样的孩子，都会被人看不起，说不孝之类的，但这是平常状态，但凡华锦姐弟年纪大点，或者分家文书上不那么过分，大家也不会偏心两个孩子了。 没有办法，华家也不敢犯众怒，只好看向刚才信誓旦旦的赵仙姑，指望着她说出什么话来。 赵仙姑心中惴惴，觉得自己没有弄清楚就把自己搞到现在这个情景下来，是在太不明智了，偏偏已经下不来了，说过的话，也收不回去了，心里正在骂那华玫坑她呢！ “你们都被她骗了，这位是我们从县里请来的赵仙姑，法力高强，是她说华锦被鬼魅附身，夺走我们华家的福运的！”华玫一张嘴，所有的话都推给赵仙姑了。 赵仙姑一听，心中更是暗恨，要不是现在这情况，一口吐沫喷华玫的心都有了。 村里的人听说是赵仙姑，原本笃定的眼神也有了动摇，县里的赵仙姑的名声，他们也听过，听说邻村的一个孩子撞邪，就是被她救活的，但想到华锦那越长越漂亮的模样，怎么也没办法跟鬼魅联系起来。 一群人正争执着，突然看到路尽头华锦家的院门直接从里面打开了，华锦带着华锘，笑着看一群人“贵客临门，有失远迎！” 赵仙姑被声音吸引，看过去，因为不出门，华锦穿的常服，上身是霜色窄袖的衫襦，下身黑色的马面裙，走动间隐约露出白色的绣鞋，都是极素淡的颜色，但料子只看上去，就不一般，怕是县城最好的布店里也是极贵的料子了。 单看着华锦一只手扶着一个貌美丫头的手臂，盈盈站立，一头乌发只挽了个双环，左右对称的带着纱堆的头花，这哪里是什么村里的姑娘，分明比那县城里富贵人家的小姐，还要高贵许多。 不等赵仙姑说什么，华锦带着华锘缓缓出门，身后几个仆从跟着，华锘站在她身边，还穿着刚才要进山的衣服，虽然是方便的衣服，却也是难得的好料子，看着原本瘦骨嶙峋的大头娃娃如今这样富贵公子的样子，不得不承认华锦姐弟分家后日子过得更好了。 “爷奶，大伯母，二伯二伯母……”慢慢走近，华锦带着华锘跟长辈行礼。 看着华锦这样，村里的人都撇嘴了“还说人家不孝顺，这么不着调的长辈，还不是好好的行礼，孝敬着？” “就是啊，我怎么没看出来锦丫头哪儿做的不好，每个月的孝敬钱还不是按时送过去，逢年过节送的礼也都很厚，我看锦丫头就是心善，才纵的有些人轻贱她们姐弟！”也有人说话了。 “可不是么，之前还过来找锦丫头要银子，一张嘴就五十两，真当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呢，锦丫头赚了那点银钱，盖了这房子，还能剩多少，华家那么多人，壮劳力有多少，还来刮两个孩子的银子，亏不亏心啊！”还没等怎么样了，村里的人就议论开了。 赵仙姑越听越觉得自己不该接这生意，倒不是害人名声之类的她有良心不做，但这种被蠢人雇佣的事情，却是很容易砸招牌的！ 第六八章 转折了 华锦看到村人都帮自己说话，觉得自己穿越来之后的种种操作终于有了后果，舆论到底偏向到他们姐弟身上了。 “谁是你奶奶，妖孽，还不把你夺走的福运还给我们！”华老太一向是沉不住气的，看到华锦走的近了，色厉内荏的说道。 听到华老太的说法，华锦原本站的稳稳地，却突然脚软的快摔倒，一双凤目垂涎欲滴“奶，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们就这样恨我？” 这一声，真是闻着伤心，见者流泪，村里的人都是知道华家这些事情的，当初都觉得华家对华锦姐弟太狠心，分家更是就给了那样一个小茅屋，现在人家姐弟两个自己努力盖了好房子，过上好日子，还带着村子里的人一起发财，也没有说针对华家，也把方子给华家了。 “爷奶，还有叔叔婶婶，我就想知道，我到底碍着你们什么了，我知道我和弟弟不会说话，也不会讨好你们，爹娘在的时候，你们对我们也是不待见，爹娘走了，我和小锘没有了爹娘，就只有你们这些亲人了，所以你们让我做什么，我们都去做，你们跟我们说家里没银钱了，给我们两个只吃一个窝窝，不让我们上桌吃饭，让我们去山上砍柴，我们都去了，因为作为华家的孩子，给家里做事，是应该的！”华锦一副伤心的样子。 “但是，你们说我们姐弟是吃白饭的，小锘才四岁，每天都饿着肚子，既然你们不喜欢我们，我们走远点还不行么，爷奶不喜欢看到我们，我们不让爷奶看到，是不是爷奶就开心了，分家了，你们不给我们地，不给我们粮食，打到我身上的五十板子，现在想起来还隐隐作痛，没关系，真的没关系，只要爷奶觉得开心，叔伯们觉得好，我们都可以。但我们也是华家嫡亲的孙啊，爷奶，我们到底怎么做，才可以。鬼魅，哈哈，如果不是要支撑着活下去，我何必去研究那些，我也想跟大姐一样，每天在家里绣花，但我和小锘得活下去啊！” 有些话，刚分家的时候，华锦不说，甚至一次次华家欺负到她头上的时候，她也不说，她一直以来都表现的非常尊重华家，虽然不合，但从不在外面说华家人的坏话，当然了，下人有时候跟华家的人有争执，也不关华锦姐弟的事情啊，每次有争执，他们都教训下人了呀！ 也因为一直这样，现在华锦突然说出这一番话来，才震撼人心，一开始华锦也只是想要动容，但说到最后，到底也有了原本这个华锦的情绪出来，这个九岁的女孩子，就算是不受待见，也曾经是对亲情充满了期待的吧！ 华老头看着华锦，这一番话，对他有所触动，眼前的这个女孩子，跟他熟悉的那个孙女不一样，但眉眼之间跟三媳妇如此的相似，还有跟三儿子十成十相同的倔强性子，如果真的是鬼魅，道行恐怕深不可测吧！ “你们要是真孝顺，真当自己的华家的人，为什么不把方子叫出来？”华老太是个没大脑的，且心也狠，也是了，她生了那么多个孩子，懂事听话的疼还来不及，华老三那样木讷的，便是失了，也不过如此。 这话才出口，围观的村里人立即眼神都变了，全是瞧不起，鄙视的眼神“这家人真是狠心，嫡亲的孙子孙女，就是为了贪人家孩子的银钱，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 “幸好幸好，我们家有个亲戚听说华家大孙子是读书人，还说要结亲家呢，亏得没嫁过来，这种不把孙子孙女当人看的家庭，还能把媳妇当人么？”华钢已经十三岁了，村里人成亲都早，最近李氏就在寻摸好姑娘想订婚呢！ 周围的议论让华家人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原本信誓旦旦的样子，被华锦瞬间就改变的风向。 赵仙姑在县里做忽悠人的买卖，虽说没什么大本事，看人却是极准的，刚才华锦做的一出出她看在眼里，心中更加警觉，这可不是一般的女孩子，能做这么大的家业，当然不简单了，想来对华家人，这女孩子早就知道是麻烦，却一直隐忍，选择在最合适的时机爆发。 “罢了，赵仙姑法力无边，你说我是鬼魅附身，那我要问问看，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还有，你说我抢了华家的福运，原本华家的福运该如何，如果我抢了，为什么华家的人，现在还活的这么好，这么滋润？”华锦白玉般的小脸绝望的看了一眼华家人，然后问赵仙姑。 “对啊，这说不通啊，赵仙姑，您再好好看看，是不是看错了啊！”赵仙姑的名声还是很亮的，大家也相信，所以听到华锦说的话，大家也怀疑是不是一时看错了。 “赵仙姑法力高强，当然不会犯错了，你们不要被她骗了，她就是会迷惑人心智的妖孽，仙姑亲口说华家被抢走福运，甚至会影响钢儿的仕途的！”华玫言之凿凿的说道。 赵仙姑却是个聪明人，这华锦穿着打扮就不是普通人，最重要的是她近看才发现华锦身上的料子，整个通兆县只有几匹，是从京中来的，十分难得，她之前在一个大户人家里看到了，珍重的拿着做荷包，华锦却穿在身上，这样的人，她是不敢得罪的。而且，这华家自己作孽，根本是没有帮的价值，这么蠢，她可不会为了华家人折在这里。 “陈夫人慎言，您之前说家里有子侄被恶鬼附身，让我过来除掉，我到了以后发现华家福气有散失之象，便让你们过来看看是否是妖孽作祟。今日我看到小姐，却发现小姐神色清明，并不像被附身的样子！”赵仙姑忽悠人的功夫是一绝啊，死的都能说活了，这个情况还不赶紧改口啊！ “不过既然华家人请我来了，总要尽心，陈夫人，你说眼前这位姑娘是被鬼附身了，我现在空口说不是，想来你们也不相信，我便做法试验一下，你们就可知道华锦姑娘是否被附身了！”说完，从布袋里拿出一个黄色的符，不知道怎么一挥，凌空点燃，然后绕着华锦转了三圈，眼看着符纸烧尽，华锦面色如常，没有任何变化。 第六九章 人心的善恶 冬青和芙蓉他们看到这赵仙姑用符，也是关心则乱，担心的看着华锦，却发现华锦完全不惧，心中也放松了少许。 赵仙姑做作一番，闭眼念了一会儿咒，然后才睁开眼睛，看着众人“我这个符可以识破鬼魅妖孽，如果被附身，对方一定会有反应，现在可以确认，华锦没有被附身了！” 华锦一直很淡定，看着眼前的江湖骗子在这儿胡说八道，她有无数种方法拆穿这所谓的高人，但见她如此知情识趣，也就不拆穿了，毕竟现在聪明人难得，人家混口饭也不容易。 “赵仙姑，你不是说妖孽抢走了家里的福运吗？”华玫眼睛都红了，说了好好的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的样子，不过才见华锦一面，赵仙姑就改变了立场？原本只是存着陷害的心思，现在却突然觉得，也许华锦真是什么妖孽，否则怎么都向着她？ “姐姐不是妖孽，姐姐每天都很努力的想办法赚钱，还要供我读书，就算是妖孽，也是好的，比你们对我都好，你们每次来，不是要钱就是要方子，姐姐不给，你们就骂她，我们已经分家了，你们不能骂我姐姐了！”华锘已经快五岁了，一直在读书，说话做事都跟小大人一样了，只在华锦面前还跟个孩子一样，但现在他不介意做个口无遮拦的小孩子。 “小锘乖！”华锦伸手摸摸华锘的脑袋，一脸的哀伤，看着华家人“爷奶，我之前听人说过，就算是子女跟长辈也是看缘分的，华家给了我们姐弟生命，没有爷奶，就没有我爹，自然没有我们，只要爷奶在世一天，我们就会给爷奶孝敬的钱，但我们已经分家了，我们两姐弟，也就那么大的能耐，再多的，真的做不到，至于方子，原本也不是不能给，可惜之前京中的贵人来，已经买走了，这方子现在也不属于我，如果给别人，我就是违约，会坐牢的，真的很抱歉！” 现代的女人经常会标榜自己是女汉子，但聪明的女人永远要学会用自己的女性特质来谋好处，华锦当然坚强，也当然强势，但现在，她就完全不介意自己做一个弱者，博取同情，达到目的就好了。 内心不管如何彪悍，外表都要柔弱似水，现代女汉子经常是反过来的，前世的华锦用了多少年才让自己变成一个外表柔弱内心坚韧的女人啊！ 事情到了这里，发展已经完全不在一开始策划这件事的华玫的计划中了，她原本计划着，依靠这种方式，败坏华锦的名声，然后再让华家人扮好人将姐弟接回来，那宅子和方子就都是他们的了，如果华锦还是不从，哼，那就不能怪他们狠心了。结果却完全不是这个剧情，她也不知道如何做了。 “就算她不是鬼魅，她抢了华家的福运，是仙姑亲口说的吧，难道是仙姑说错了？”华玫一着急，也顾不上别的了，直接就说了。 赵仙姑在县城把那大户人家都忽悠的团团，眼前这情况有什么不能应付的，淡淡的说道“我看华家福运的确有流失之象，以为是分家的族人带走的，但现在我看华锦姑娘家里并不是华家福运的目的，反而是向着县城的方向走开，应该是有华家人在县城做什么生意，才会带走华家的福运。” 这赵仙姑也真是个聪明人，之前顺耳听了一嘴说华玫的大哥在县里私自买了宅子，现在这个情况，便轻松的把锅扔给华玞来背了。这华玞还在外面走商，没回来就背了个黑锅。 华锦心中冷笑，那华玞占了她爹娘之前走商的路子这件事，她是早知道的，但县里的宅子什么的，她却不清楚，但听赵仙姑的话，还怎么不知道，又看到李氏听到赵仙姑的话之后瞬间阴暗的脸，总也猜出来七八分了。 “我就说么，你们华家原本日子也就那样，你家老三走商之前，也过的紧巴巴的，怎么老三才没了，就能有那么大的福运让锦丫头抢走啊！”有村里人听了赵仙姑的话，也说道。 这抢福运的事情，都是那有大造化的仙人手段，村里人也只是听过，哪里真的见过，而且，真有这法力的鬼魅，会抢占华锦这样苦命的丫头的身份么？怎么也挑选个大家小姐，日子才过的好呢，哪用得着受那顿板子啊！这话就不靠谱。 华锦要是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想的，真的要哭了，可不是么，她也想问问呢，那么多人，怎么就让她穿越到这样一个倔强小萝莉身上了，还有这样一群自私自利的家人，看着恶心，当正事一般应付，更显得自己太low。 现代的女子鲜少有这种困于一个小环境的人，毕竟是个大的世界，上学读书，见界也不低，世界大了，根本不会像古代女人那样就纠结着一点不放，华锦在现代的时候都是个果决精致的女人，对她来说，这些家长里短，实在是懒得耗费心神的事情。 “多些仙姑为我正名！”甭管这骗子为啥突然改了说法，华锦却是要当真谢谢的，盈盈行礼谢过赵仙姑。 赵仙姑一看华锦这礼数，她曾经去过州府的一家官宦人家，见过人家里的小姐，也没有华锦这样落落大方的气质，她虽然是个骗子，也知道眼前这个小姐不是一班人，不得罪，讨好反而更正确一些。 “也谢谢各位乡亲，我们姐弟立户生活，本就不易，幸得大家的帮助，华锦和华锘，谢谢大家！”华锦带着华锘跟周围的人行礼道谢，不管是那些帮自己的如桂花婶和兰香婶这样的，还是曾经说过他们坏话的，全部都行礼感谢。 华锦这一番做作，就算有人想说什么，这个时候也是不好意思说的，人家根本不用这样对他们的，而且还是他们的恩人。 “锦丫头不用客气，都是一个村子的，以后你们有什么事，尽管跟我们说就好了，不用客气的！”村里的人也都大方的表达态度。以华锦现在的本事，这话大多也只是空口白话而已，但有心说，总是好的。 华家的人眼睁睁的看着华锦博得一群人的认同，柔弱可欺的博取同情，眼前的华锦，谁能想到她曾经那样冷漠果决的跟他们对峙过，没有一点那时候的强势。这哪里是个才九岁的女孩子，这份对人心的算计，简直是妖孽。 第七零章 神仙还是鬼魅 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职业能看尽世界上人性的所有善，也体会尽人性的恶。华锦也许在很多事情上都不见得明白，但对人性的认识和把握，却是很多人都无法比拟的。 “爷奶，叔伯婶子，还有哥姐弟妹，也许在你们看来，不能乖乖听话，不按照你们安排的方法生活，就是妖孽，就是鬼魅，我和小锘曾近也以为，是我们做的还不够好，但我们真的尽力了，真的，对不起！”华锦最后带着华锘双膝跪地，连续磕了三个头，三声对不起。 容嬷嬷他们这些人也跟着一起跪下来，看着华锦和华锘如此哀痛的跟自己的亲人道歉，心中替自己的主子委屈，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有这样的家人，人为什么不能挑选自己的家人？即使穷一些，即使难一些，但只要是和睦的，哪怕只是小的磕绊，也是幸福的。但只是这一点，怎么就这么难？ 华锦和华锘磕了三个头，然后站起来，也许是真的太伤心了，华锦一直低着头，站起身的时候似乎腿还是软的，芙蓉马上双手扶着自家小姐。 华锦跟华锘再没有说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再次进入自己的院子里，然后在一群人的眼光之下，玄色的大门再次缓缓的关上。 赵仙姑哼了一声，收拾了自己的东西，到村口找到她雇来的牛车，就这么走了，也没有要钱。 华老太等到华锦回到院子里之后才反应过来，过去拉着赵仙姑不放“你一开始不是这么说的，她不孝，不是我孙女，就是妖孽，你赶快收了她，对，烧死她，她是妖孽！” 华玫也恶狠狠的看着赵仙姑“你骗人，明明一开始不是这么说的！” 李氏现在被牵连，自然也不愿意背黑锅，也谴责赵仙姑“你收了她多少钱，帮她陷害我当家的！你根本不是仙姑，你是妖妇！” 赵仙姑却根本不怕，伸手把他们之前给她的银子扔给他们“哼，既然不信我们，就不要再找我吧，别怪我提醒你们，你们家原本福运就只是一般，这样消耗下去，绝对会影响小辈的！” 说完就走了，一派的高人模样。华老头原本就是半信半疑的，现在听她说的笃定，也拦着她询问。 “老爷子不用问了，还是那句话，福运流逝方向是县城，就这样吧，以后你们华家的事情，不要再找我了，哼！”最后说了这句话，人就走了。 华锦带着人回到家，关上门之后，才抬起头来，刚才声音里都是哭腔，现在脸上哪有什么眼泪，反而一脸的讽刺的笑容。 因为就在门口，那赵仙姑说的话，华锦他们听的一清二楚，那华玫搬石头砸自己的脚，整个华家跟县城有牵扯的，就是她跟华玞了，就不知道那把大孙子当宝贝的人，会如何做呢？想到这里，华锦就觉得有些爽啊！ “冬青，下午去县城找秦掌柜，拿十两银子给那个赵仙姑！”华锦跟冬青说道。 “小姐早就认识那个赵仙姑吗？”芙蓉听到华锦说这个，一下子就想到了，因为早就认识了，所以才不抓小姐的吗？ 华锦忍不住敲了敲她的脑壳“我与她哪里见过，不过看她聪明，知道该做什么事罢了！” 芙蓉懵懵的“啊？” 容嬷嬷到底经验多些，听到华锦这么说，也冷笑一声“江湖骗子，没有点眼力，哪里混的下去，便宜她了！” 芙蓉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仙风道骨的仙姑，竟然是个骗子“啊，她是骗子，那大家不是都被她骗了……” “虽然是骗子，倒是解决了不小的问题，十两银子而已，给了吧！”华锦说完，看着几个下人看着自己的眼神，想起之前冬青慌张的让自己躲避的样子，想了一下“小锘今天别出门了，银桦，伺候少爷到房里读书！” 华锘撅撅嘴，没有了原本要出去的心情，看到姐姐又被欺负，就觉得自己太没有能力了，也没注意到华锦他们的表情，带着银桦就去读书了。 “你们跟我进来！”华锦以前是觉得有些事情，真的没必要解释，她以前看小说，都要编个故事之类的，但她也没爹娘这种很亲的亲人，也懒得编故事。 但显然这些下人却误会了她，也觉得她也许是什么妖孽鬼魅，这个误会就有点不太让人喜欢了，还是解释一下吧！ “少爷年纪还小，我就不说了，至于银桦和少爷，等他们大了再说吧！”华锦坐在主位上，看着三个仆人“你们来家也有一段日子了，想来也发现了我有些不同之处，也许暗自猜测我是什么人，或者也猜测我是什么鬼魅。” 说到这里，容嬷嬷他们一起跪下了“奴婢不敢！” 华锦摇摇头“怀疑也正常，我不怪你们！”说完，她笑了，摊开手，就看到她空着的手掌上，突然出现了一个柚子，然后柠檬，好多他们见过的，没见过的东西都凭空出现在华锦的手上。 看到这里，几个人都呆呆的，虽然之前就有诸多猜测，真的见到了，反而呆了。 “我当然不是什么鬼魅，世界上的奇人异事何其，我只能算作其中之一，不过是当初濒死，到了地府，我爹娘看我可怜，给了我一点本领，让我能带着弟弟活下去！”华锦干巴巴的解释了，反正也编不出什么动人的故事。 “小姐神仙中人，小的永远忠诚小姐！”不管华锦说的多么简单，但眼睁睁的看着华锦凭空变出来这些东西，容嬷嬷他们都只有深深的臣服。他们的小姐，不是鬼魅，是神仙啊！ 华锦哭笑不得，也不想再多解释了，她这些东西，至少不是鬼魅手段，而是仙家神明了。 “我跟你们说，是让你们不要想歪了，我可不是什么妖孽鬼魅，知道了吗？”华锦有时候还挺较真的，即使她真是借尸还魂，这玩意也不是她自愿的，做神仙也比被看做妖孽鬼魅强啊！ “小的不敢！”三个人跪着给华锦磕头，主仆总算不用互相猜测，之后家里的很多神奇之处，大家也都习惯了。 冬青赶着去县里找秦掌柜去了，而华锦，则是留下了容嬷嬷。 要上架了 作者君终日坐在电脑前码字，时光蹉跎了脸上的皱纹，却掩盖不了身上的肥肉，其实这话跟我要说的没啥关系，总的来说，为了有爱的小钱钱，我要上架了。 上架之前，我看到一直有催更了，但没办法，新书期为了排推荐，只能每天两千字的更，但上架之后，我会尽量多更，努力的更，绝对不辜负我最爱的男神女神读者们！ 书的成绩与未来的推荐相关，既然写了，总希望成绩好的，也许我还有很多缺陷，也有很多稚嫩的地方，但只要大家愿意支持，我就会一直努力的好好写，尽力不辜负大家的期望。最后，如果可以，在能力范围之内，希望大家能够支持正版，作者君含泪祈求！ （最后，默默的对看dao版的各位，请你默默地看就好了，就不要到评论区刺激作者君了，这样会让我看到你们，就好像看到了飞走的小钱钱，对我心灵造成的伤害极大，即使作为心理师，也依然很难恢复！） 同时，作者君也欢迎大家提出有意义的正确意见，我会虚心接受哒，谢谢各位，么么哒！ 作者君在此承诺，从十一月一日起，每天最少更新三章（6000+） 加更标准：和氏璧加更两章（4000+） 仙草加更六章（12000+） 宠物蛋加更十二章（24000+） 其他时间，看作者心情加更，一章到三章不等，谢谢大家 最后，作者君还要感谢所有开坑以来就一直看这本书的所有人，因为有你们，给我的每一个点击，每一个推荐，每一个收藏，还有每一个打赏，才让我坚持下去，每天坐在电脑前来写下这个故事，虽然我从不说，但我都看的很清楚，爱你们，比heart！ 第七一章 点心 剩下华锦跟容嬷嬷两个人的时候，华锦看着容嬷嬷脸上的疤痕，她对容嬷嬷很大方，按时都给她精油，虽然缓慢，但疤痕的确没有一开始那么骇人了。【零↑九△小↓說△網】 华锦从空间里拿出一杯泉水，泉水本身就有很神奇的祛疤功能，华锦当初被打板子，身后的疤痕，洗了个澡就全部消除了，现在她也会在空间湖泊里面游泳，那些也都是空间的泉水，让她的肌肤吹弹可破，完美无瑕。 其实每天华锦都会给家里的水缸掺一些空间泉水，只不过不多，即使这样，家里的人也觉得水好喝，容嬷嬷脸上的疤痕能够有现在的效果，也不紧紧是薰衣草精油的作用，毕竟精油不是药，见效没那么快。 “这个泉水有祛疤的功能，嬷嬷每天洗脸的时候，在盆子里放一杯，就能慢慢消除脸上的疤痕了，想来这样下去，等到翻过年去，咱们移居江南的时候，就会没有痕迹了。”华锦把泉水递给容嬷嬷。 容嬷嬷现在看到脸上的疤痕在淡化，已经非常高兴了，现在听华锦说的如此肯定，当然更加高兴，虽然她也说自己是老婆子了，但谁还不爱好看，多大的女人都一样的。 “谢谢小姐！”容嬷嬷连忙跪下，然后才小心翼翼的从华锦手里接过来一次性纸杯，看着被子里清澈的泉水，只觉得神奇。 华锦看她那个小子，也觉得好玩“嬷嬷不用太小心，其实咱们之前用的水，我有放一些泉水的，只不过效果更慢一些，你单独加泉水，祛疤的效果会更快，但不管如何，你的疤痕都是会去掉的。” 容嬷嬷连忙行礼“谢谢小姐！”心中对华锦却更加尊敬和忠诚，如果不是被华锦买回家，就算到老，她也只能顶着脸上那可怖的疤痕，又怎么会计较为什么华锦之前没有给她泉水呢！小姐是神仙中人，有所顾忌是正常的，帮助她也是好心，她知足。 说到底容嬷嬷虽然经历过那些事情，但本质还是个善良知足的人，也因为如此，她遇到华锦，然后安享晚年了。 看着容嬷嬷捧着一次性纸杯，跟捧着什么珠宝一样小心的出去了，华锦也没说什么，每天下午都是她例行去所谓的工作室的时间，今天虽然因为华家的人有耽误了一点，但现在事情过去了，华锦也没有别的事情做，去看了看华锘读书写字的不错，她就再次去工作室，然后进入了空间。 通兆县衙门后院就是知县一家住的地方，现任知县王大人虽说不是出自大户人家，但夫人擅长庶务经营，日子却是过的不错的。 正是秋日午后时间，王夫人懒洋洋的躺在榻上，一旁的小丫鬟给她按着腿，还有一个小丫鬟缓缓的给她打着扇子。 一个大约十五六岁的大丫鬟步履匆匆的过来，正在自己房间歪着休息的巧兰见了来人，马上起身叫她“巧梅，这日头正是大的时候，你怎么来了？” 巧梅原是来找夫人的，但看着夫人在休息，想着也不是多着急的事情，便转身去了巧兰的房间“哎，还不是小姐刚才午睡醒来，突然要吃什么点心，还是之前华锦小姐特意送过来的，咱家哪儿会做，只好过来求夫人去华锦小姐家讨点了！” “华锦小姐家的点心的确好吃，可惜小姐从不卖，只做了一些拿来送人而已，还说呢，这次中秋节，她送的节礼里面有一盒干贝肉，那可是好东西，夫人看到以后还说若是送来的早一些，送去京中家中，也是不错的。” “听说跟咱们一样的农户，也不知道怎么就养出这样的人儿来，连咱们家的夫人都当做正经人家走动着，你是见过她，我还好奇到底是什么模样的人呢，难道还比得上咱家大小姐么？”巧梅是大小姐的丫环，觉得自己的小姐是最好的。 “咱家小姐自然是最好的了，但那华锦姑娘的确不像是农户人家就是了。既然小姐是想吃点心了，说不得一会儿我要跑一趟，上次你不还说想买了纯露回来搽吗，这次我帮你买回来吧！”巧兰说道。 巧梅听到巧兰如此说，当然是了不得的道谢“那就谢谢巧兰姐姐了！” 巧兰笑着受了她的礼，她们年纪大了，又是一起进府的，关系也一直好着，也没有什么攀高枝的心思，不过是等着年纪再大些，放出去嫁给管事的，做个管事娘子，又受到王夫人的重视，并不争夺什么。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外面的小丫头就过来说王夫人起来了，巧兰和巧梅马上收拾了，匆匆过去了。 王夫人拿着沾湿了的帕子擦了擦脸，听巧梅说自己女儿要吃华锦家的点心，虽然觉得为难，但也没办法，要说华锦送来的那些点心，还真的是就连京城都没有卖的，更不用说那果茶，之前送过来的一小坛子，她跟女儿都喜欢的不得了，也只能省着喝。 “这小讨债鬼，华锦姑娘也不是卖点心的，说不得我要厚着脸皮讨了，巧兰，去库房挑几块料子，之前给小姐做的那些个头花，也装几个一起拿着送给华锦姑娘，替我问她的好，然后看看她家里有什么好点心，送些给我家这小馋猫吧！”王夫人虽然心胸窄了些，但对自己的儿女，那是绝对大方的。 “是！”巧兰马上应了。 巧梅则是拿着王夫人给女儿的那些个首饰玩具，带着好消息回去了。巧兰这边也马上选了东西，匆匆出门去。 话分两边，那赵仙姑没赚到华家的银子，坐着车回到了县里，才进了院门没有多久，就听见有人敲门，开门就看到一个穿着齐整的伙计“是赵仙姑家吗” 赵仙姑自然答应“是的！” 小伙计看了她一眼，然后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荷包“今天你做的不错，这是小姐赏你的，之后也记得怎么做事！” 赵仙姑眼睛一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马上躬身应了“当然当然，小姐福泽深厚，以后必定大富大贵！” 那小伙计见她这样，对她也没什么好感，只把银子给了，就走了。赵仙姑关了院门，打开荷包里面发现了十两银子，笑的见牙不见眼，在这样的小地方，她做活，十两银子也是一个月未必做的，也就是偶尔到那富贵人家，能得到这么多的赏钱，这次她明智的没有跟华锦作对，好处不就来了么。(未完待续。) 第七二章 果酱 华锦到空间里午睡了一下，又游了泳，觉得身体舒服的很，再次把精油和纯露分离，装到小瓶子里，她每日都会到空间做一种精油，现在每个月也只卖几瓶，空间里青色白色的瓷瓶积攒了许多。 将新做的精油放好，华锦看了一眼空间里长势良好的水果蔬菜“再做些果酱吧！”原本她都是自己摘，后来发现在空间里，只要她一个念头，空间里的东西就能够按照她的想法自己过来，一下子省下不少的功夫，下人也都知道她的神奇之处，华锦也就不再像之前那样了，很干脆的摘了一盆子草莓还有一盆子西红柿出来，看到红彤彤的果子，华锦想起美味的番茄酱，忍不住的流口水。 这个时空西红柿还没有普及，至少在通兆县，吃的蔬菜水果当中都没有这个西红柿，至于圣女果，那就更没有了。 容嬷嬷得了华锦给她的泉水，等不及的就去洗脸了，虽然听华锦说的自信，但等到她洗脸之后照镜子，连一旁的芙蓉都惊奇了，原本还有些突出的疤痕，竟然凹进去了些许，颜色也淡了许多，这还是一小杯泉水而已。 看着镜子里的脸庞，容嬷嬷双手合十，就在自己的房间里，冲着华锦的方向狠狠地磕了好几个头“谢谢苍天，谢谢小姐！”华锦给她的，真的是一场新生。 容嬷嬷洗了脸，又擦了一些纯露，简单收拾一下，就拿着料子给华锦做衣服，芙蓉也跟着在一边纳鞋底，给华锦华锘做鞋。 “容嬷嬷，芙蓉，过来接我一下！”华锦从工作室出来，没见到人，大声喊了一声，芙蓉和容嬷嬷听到华锦的声音，匆忙的跑过来，看到华锦抱着之前装鲜花的大盆，里面装满了红色的果子。 “小姐，这是什么？”草莓芙蓉也认识，但另外一个大的红色果子，却不是她认识的了。 华锦把盆子交给容嬷嬷和芙蓉拿着，然后甩了甩胳膊“这个是番茄，也可以叫西红柿，是一种酸甜的蔬菜，咱们下午做点果酱出来，这个番茄酱做调料味道很好的。” 酸甜的蔬菜？酸甜的应该是水果吧？芙蓉和容嬷嬷从没见过这样的蔬菜，华锦是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否则也会觉得她们疑惑的很对，要知道，即使是现代，西红柿也分为蔬菜西红柿和水果西红柿的。 果酱芙蓉之前就是做过的，这个时空没有白糖，只有红糖，但红糖的颜色和味道并不好，华锦现在用糖一般都直接用蜂蜜，或者用麦芽糖。华锦前世之吃过果酱，做倒是没做过，但想了一下，让芙蓉试着弄了几次，也弄出来味道不错的果酱来，涂抹在点心上，或者是冲水喝，味道都不错，很多来买花露的小姐妇人，因为喜欢这些甜心饮品，特别愿意来华锦家里呢！ 这次做番茄酱，华锦却是没有放糖，原本空间里的蔬菜味道就很好，加上番茄是这个时空还没有被普及的食物，直接拿出去卖自然不行，但做成成品，想来就不会太引起注意了。 “把番茄稍微烫一下，然后把外面那一层薄皮剥掉，你可以用勺子压一下，然后再剥！”华锦指挥着芙蓉和容嬷嬷处理番茄。 芙蓉和容嬷嬷两个人也麻利的处理这些番茄，正弄着，院门被敲响了，薄堇一听，笑了“怕是冬青回来了！” 容嬷嬷擦了擦手出去开门“巧兰姑娘怎么也来了！”没想到冬青居然是跟巧兰一起到的，容嬷嬷还有些意外呢。 巧兰见是容嬷嬷，也笑着说道“可不是赶巧么，我家夫人遣我过来，路上就遇到了冬青小哥！” 冬青雇了一辆马车回来，跟巧兰在村口遇到了，两个人就一起过来了。容嬷嬷只问了一句，就赶紧让了巧兰进门，巧兰也不客气，直接让冬青帮着她把那料子和盒子从车上拿下来。 “小姐，巧兰姑娘来了！”容嬷嬷进门以后，便跟华锦说道。 华锦听说是她来了，从厨房出来“姑娘怎么来了？” 巧兰笑着过来跟华锦行礼“请小姐安，夫人打发我来讨一些点心呢！” “哈哈，这是什么话？”华锦听说点心，笑着说道。 巧兰也不遮掩，就把自家大小姐想吃点心的事情说了，华锦听说是王夫人的女儿想吃点心“原来如此，既然是大小姐想吃的，姑娘不若等上一等，我让芙蓉新做一些，新鲜的拿回去吃，大小姐爱吃哪样点心呢？” 两家走动的多了，巧兰跟华锦也都熟悉了，所以并不会客气，说道“小姐家的点心都是外面没有的新鲜样子，不拘什么，都行的！” 华锦一听，也不说什么，让芙蓉做点心去了。 “娘，巧兰怎么还没回来啊！”傍晚的时候，王小姐过来给王夫人请安，等晚饭的时候，就不停的盼着去华锦家的巧兰赶快回来。 “你这小馋猫，等不及了啊？”王夫人看着自己女儿馋猫的样子，笑着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说道。 王小姐撅撅嘴“娘，人家才不是小馋猫呢！” “夫人，巧兰回来了！”才说完，外面的丫环就来通报说巧兰回来了，王小姐马上看着门的方向，不一会儿的功夫，巧兰就掀了帘子进门。 “夫人，小姐！”进门先行礼，然后把一个食盒拿过来“华锦小姐听说是小姐想吃点心，就让芙蓉现做了一些，然后华锦小姐说才做了草莓果酱和番茄酱，便一并让奴婢拿回来了！” 巧兰跟着夫人做事时间久了，回话自然干脆利落。 王夫人打开食盒，看着里面三层放着几种不同的点心，每一种都用精致的盘子装着，然后巧兰又拿了两个小坛子，就是她说的果酱了。 王小姐虽然想吃，看着这些点心眼睛亮晶晶的，但母亲没有发话，却只是看着，并不动手。 “这草莓酱也罢了，那番茄酱又是怎么吃的？”王夫人问巧兰。 巧兰回话“华锦小姐说这番茄酱可以做菜做调料！”正说着，就听见外面有丫环喊着“大少爷，柳姨娘过来给夫人请安了！” 原本王夫人还带着笑模样，听到柳姨娘的时候，马上阴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七三章 功亏 “味道不错！”芙蓉做好了番茄酱，华锦尝着味道不错，赞道。 芙蓉听到华锦的赞扬，精致漂亮的脸蛋羞涩的一笑，原本她在家也只是做些粗茶淡饭，但跟着华锦之后，却是学了不少新鲜的做法。 有了番茄酱，华锦毫不犹豫的想起了前世那些炸鸡薯条之类的食物，要说前世华锦对这些快餐也真没多喜欢，但到了这个时空，一开始穷的要命，之后更是要守孝，整日吃的都是菜，也真是有点想念那些不健康的垃圾食品了。 想到这里，华锦到空间里挖了几个土豆上来，拿到厨房，交给芙蓉“这个是土豆，也叫马铃薯，你把皮用刀子削了，然后切成条，过油炸一下！” 芙蓉应了，马上就去处理，晚上华锦又交代了做了蛋包饭，薄薄的蛋饼里面包着炒的米饭，上面抹上番茄酱。 到了晚上的时候，炸的焦黄的薯条搭配红色的番茄酱，还有漂亮的蛋包饭，华锘看到这样漂亮的饭，还有闻着就香喷喷的味道，都不用华锦交代，就去洗手，乖乖坐下准备吃饭。 “这薯条是沾着番茄酱吃的，你们也都下去吃饭吧！”华锦姐弟也不算是那种大户人家，吃饭也都不拘着让人伺候，但也不会说主仆同桌吃饭。 芙蓉他们也都习惯了，听到华锦发话，行礼之后，去厨房吃饭去了。家里的主子少，只有华锦他们两个，每次吃饭，倒是下人那边热闹一些。 华锦姐弟在家吃好吃的，主仆全部都欢乐的很，华家的气氛却十分不好。 “跪下！”华老头坐在正堂，看着自家的大闺女，手上的拐棍敲了敲地板，说道。 华玫虽然受宠，但也怕父亲，看到华老头是动了真怒，心中暗恨那赵仙姑收了钱不办事，却也乖乖的跪下了“爹，这事儿真是那赵仙姑坑了我啊，我看华锦那丫头就是妖孽，否则怎么会完全没关系的赵仙姑怎么也向着她说话！” “哼，我看不一定吧，那赵仙姑可是咱们通兆县最有名的高人，给多少人解决过问题，这次她可是亲口说了，咱家的福运是被县里的人抢走了！”华老四冷哼一声，看着自家的大嫂和大姐，家里的孩子多，他在这上不上下不下的位置，下面有弟弟被宠着，上面有哥哥被看重，心里自然觉得不满意。 华老四年前才娶的新媳妇看到自家男人出头，马上鼓励的看着自己的男人，这个家里，爹娘只看重老大家的，还有小弟，一大家子住在一起，赚多少都要交上去，她就算有本事赚钱，也没有动力。 “老四，你什么意思？”李菊花一听这话，马上瞪着华老四，现在她和华玫可是一边的，坚决不能认那赵仙姑说的话。 “我能是什么意思，当初三哥在的时候，跟三嫂走货赚的钱可是都交到公中的，大哥夺了三哥的走货生意，这都快一年的时间了，公中可是没收到一点走货的钱，还有那县城的房子，我看那赵仙姑是真高人才对，否则怎么知道房子的事情！”华老四觉得很憋屈，凭啥大哥可以做私活，攒私房钱，他就要把赚的工钱乖乖上交，还要供着老大的儿子读书，就算要读书，他为什么不供自己的儿子。 “就是，之前钢小子要钱打点，大哥都不说拿钱出来，还是用的公中的钱，现在还没分家呢，这样不公平！”华小弟也不乐意了，他还没娶媳妇呢，五十两可以给他盖个新房子，娶个漂亮媳妇了。 “我看那赵仙姑也不是胡说的，大姐嫁人之后，家里的日子可不是一天不如一天呢，要不是三哥三嫂出去走商，家里还不知道什么样子，现在华锦分家出去了，也过的好了，我看咱家福运还是很好的，就是被人给夺走了，爹娘，你们也看看，咱家可不是只有大哥大姐两个孩子！”华钥落井下石，她早看大哥一家不顺眼了，每次都说出去做工，回来就拿那么百十文回来，爹娘还供华钢读书，华钢要是真读书好，还用花钱打点吗？她已经十五岁了，已经要说亲了，家里的钱都给大哥家里花了，没有厚的嫁妆，哪里嫁得了好人家？至于大姐，哼，每次回来都又吃又拿，还把她做绣活赚的钱从娘的手里扣走，这次怎么也要让她付出代价。 华老二很安静的站在一边，眼睛咕噜噜的乱转，不知道在算计着什么，听到弟妹说了话，正要说什么，就听见华老头的拐棍敲了敲地面“闭嘴！” 华老头看着一家子的儿孙，各自算计着的模样，心中不由得觉得疲惫，他一个人到了这陌生的地方，奋斗，取了媳妇，有了现在的家业，但奈何子孙不成材啊！突然想起刚才华锦姐弟应对从容的样子，倒是那不孝的姐弟，竟然品貌出挑。 想到那姐弟的忤逆不孝，华老头把这一闪而过的想法抛之脑后，看着刚刚回来的大孙子“钢儿，年后就要考试了，你别管这些，好好的读书吧！” 那华钢最近一直说出去读书学习，不在家，今天也不在，否则也不会安静的看着华锦那一番做作。华钢原本也要帮着他父亲说什么的，但见到祖父严肃的模样，到底没敢说话，回房读书去了。 “玫儿已经嫁人了，就是别人家的人，以后多把时间精神放在自己的丈夫身上，早点生下孩子要紧，华家的孩子也多，以后多在城里照顾家，不要没事就回来。”华老头到底有些忌讳，又想到每次这大女儿都要钱，也不想继续接济了。 “爹……”华玫哪里想到，原本以为一番动作，可以从华锦那里抢到金母鸡的方子，结果却功亏一篑不说，听爹的意思，居然是不愿意继续接济她了。 “至于老大的事情，他人不在，等他回来，自然要弄清楚，如果他真的走商赚钱还在外面买了房子，这些自然不会给他个人，收回公中，华家还没有分家，你们都要往一个方向使劲，都是我和你娘的孩子，没有什么偏爱的道理！天色不早了，玫儿早点回去吧！”华老头说道。 听到他这样说了，华家几个儿女，再不敢说什么，但也都盼着大哥回来，县城里的一个房子，怎么也有五六十两了，这些钱拿回家，娶媳妇，嫁人的钱，可不是都有了么！(未完待续。) 第七四章 心思各异 华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哭哭啼啼的回家了，华老太心疼，原本还想塞钱给女儿，没想到华老头一直盯着她，到底是没敢真的违背。 晚上三个儿媳妇做了晚饭，现在华家也做肥皂出去卖，村里的肥皂已经打出名头，日子也过的不错，一桌子菜中，有一道是肉菜，肉还不少，一家人都盯着肉吃，并不说话。 “你个没用的，大哥出去走商赚钱，一点都不分给我们，我看等大哥回来，那房子也落不到咱们手上！”华老二的媳妇李小麦吃了饭，扯着华老二的胳膊掰扯这个事情。 华老二也憋屈“爹娘就偏心大哥一家，咱再努力赚钱，也都让爹娘扔给华钢用了，不就因为他是老大么！” 李小麦看自家男人这样，也知道他委屈，伸手在他的胸口给他顺气“五十两银子，咱们天天在家不停的做肥皂，才攒了那些，被爹娘一下子就给华钢用了，我看只要咱们还在这个家，无论做什么，都是给大哥做的！没看那两个小崽子，没分家之前跟个丫头一样，现在都过的跟大家小姐一样了，咱们跟大哥不一样，他们当初对华锦和华锘非打即骂的，咱们可没这么对他们，我看咱们可以让华锦帮咱们，而且，不说别的，咱们俩都勤快，也有手艺，咱们做的肥皂卖的也好，干嘛累死累活的给大哥他们赚钱，而且还有小妹和小弟，还没成亲呢，大哥赚钱都存了私房，这些还不是咱们赚的？” “你的意思是？”华老二看着媳妇，分家两个字就在嘴边，没有说出口。 “嗯！”李小麦点点头“就是分家！” 华老二打了个激灵“父母在堂，分家是要被外人笑话的啊！” 李小麦冷哼一声“咱们就算不分家，难道就不被人笑话了吗？第一个提的，可不是咱们！” 华二伯一想，是啊，其实在华锦姐弟分家的时候，已经分了，既然老三他们能分，他们为什么不能分。 “你想想，咱们分了家，赚的钱除了给爹娘固定的孝敬，按照华锦他们的份例，每个月三十文钱，除了这些，赚的都是咱们自己的，咱们每天做的肥皂有多少，这样钱都自己做主，也不用给钰儿买个头花都要找娘要，还有钶儿，他可是你的长子，到时候咱们赚了钱，送钶儿去读书，到时候咱们也能做官家老爷夫人！”李小麦早就不耐烦在华老太的手底下混生活了，看华老二有点心动，当然是撺掇着他分家。 华钰在一边逗着弟弟玩，听到爹娘说分家，还有给她买头花的事情，也凑过来说道“爹娘，大哥出去吃酒，打赏都要好几文钱，我买个头绳奶都犹豫好久。”华钰虽然得老太太的疼，但毕竟是孙女，总是要差点。 华老二被这么一说，心头火热，他们有力气，有手艺，分了家，钱就自己做主，怎么可能过不好日子，就算华锦不帮着他们，看华锦两个小孩都能过这么好，他们这么大的人，怎么可能还不如两个孩子呢！ 华老二的屋子里，沉默了下来，李小麦也不继续说什么，让华老二自己想明白。 李菊花吃了饭就去华钢那里，把今天华玫说的话告诉了华钢，华钢皱眉“爹在县城有房子，我怎么不知道，娘不要多想，肯定是大姑胡说的，不可能的。而且爹走商赚的钱，不是都拿回家了么，说好了等我考中了，咱们一家就跟我走，不在这李家村过了！” 原来华老大一家也有自己的算计，李菊花听儿子这么一说，也安心下来，就等自己的男人回来，处理这些事情了。 今天轮到华老四的媳妇孙氏洗碗，她在厨房洗了碗之后，看着自己的手粗糙的样子，就想到今天看到华锦那一双柔嫩的手了，当初没分家的时候，那丫头整天做活，骨瘦如柴，手上也都是老茧，这才多久，日子过的好了，保养的就那么美。谁不想过好的生活，谁想整日被婆母追着打骂，让自己变成黄脸婆，她才十八岁，还年轻呢！ 孙氏回房后就发现丈夫华老四正在生闷气，轻轻的走过去，手放在华老四的腿上“玖哥！” 华老四看着媳妇娇俏的脸，伸手摸摸她的脸“怎么晒黑了这些，华锦丫头弄的那些花露据说有用，明天我去找她给你讨一瓶来用！”这华老四跟孙氏才新婚不久，正是蜜里流油的时候。 孙氏也不是普通的村妇，很有拿捏男人的本事，听到华老四这么心疼自己，马上拉着他的手“不过是做点活罢了，锦儿跟咱们分了家，也跟咱们关系不好，何必过去找不自在，你明天进城的时候，给我买点最便宜的粉就行了！” 华玖听到媳妇这么委屈，更加心疼“大哥贪心自私，赚了钱也不交到公中，爹娘只供着自己的大孙子读书，我到底也读过几年书，虽然没考中什么，但至少有些底子，等到时候咱们生了儿子，肯定比华钢读书要好，但恐怕大哥不会让爹娘把钱给咱们儿子读书啊！” 华老四平时闷声不响的，但看的最清楚，他大哥是什么人，别人不知道，他是知道的。 “哎，那也没办法，谁让咱们是华家人呢，爹娘是长辈，他们说什么事什么吧！”这孙氏自从嫁过来，总是任劳任怨的，有委屈也不说，还总是劝说丈夫不要计较。 华老四是聪明人，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媳妇不愿意在这个家里生活，说实话，就连他自己，也不想在这么过下去了，辛苦做工赚钱，爹娘都给大哥了，他们得不到什么好处，他就算愿意付出，但总要为自己的孩子着想，虽然现在孙氏还没有孕，但很快会有的。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咱们也改变不了什么，也只能这样了！”孙氏这样说完，就去端热水伺候华老四洗脚。 华老四继续阴沉着脸，不知道在算计些什么，这一夜，华家几房，都在各自思量。(未完待续。) 第七五章 菌菇火锅 过了中秋，天气越发的凉起来了，那华家过来闹，没有闹成，村里关于华家的流言也越来越多，如果不是华钢一直笃定自己会考上童生，成为秀才，估计这样的流言会更加过分。 至于华锦姐弟，却受到的影响不大，毕竟人家仙姑都说了，那可是有大法力的人，她说华锦姐弟没问题，那就是没问题。 进入九月，李家村就下霜了，芙蓉和容嬷嬷早早的把做好的夹棉衣服拿出来，生怕华锦姐弟冻着，华锦却发现她每天在空间洗澡，加上吃空间的水果蔬菜，竟然冬暖夏凉的，并不像一般人那样受影响。 “小姐，今年家里是否要买些炭回来？”李家村的天气冷的早，容嬷嬷这天过来询问华锦。 华锦想了一下“买一些吧！”李家村住的都是火炕，华锦家也是一样，但也会冷，屋子里再烧一盆炭火，就会更暖和一些。 容嬷嬷应了，就让冬青去城里买炭。华锦听着冬青要进城，便叫他过来“既然你进城，除了买些炭回来，再买一些菘菜吧，还有黄豆，再去铁匠那里，给我做两个这样的锅回来！” 听容嬷嬷说起炭，她就想起前世冬日里最爱吃的东东了，一边交代着，一边从空间里拿出一支铅笔和纸，在纸上写写画画，就画了一个火锅出来“你把这个图给他看就行了！” 华锦在现代的时候很爱去家里附近的一个老北京铜锅涮火锅吃，倒是想弄个铜锅，可惜这个时代的铜是违禁品，只有国家才可以铸造，毕竟是货币。 冬青恭敬的从华锦手里接过那设计图，然后就去县城买炭和菘菜去了。不只是华锦家，李家村的村民最近都在忙着做酸菜，还有做酱，冬季里没有蔬菜，只能吃些腌好的酸菜来度过冬天了。 华锦也是从记忆里知道要做酸菜的，她虽然有空间，可以一直有蔬菜，但总保不准有什么时候外人在家吃饭，那些东西就不能上桌了。也做点，总像个样子么。 傍晚的时候，冬青带着一车碳一车菘菜回来了，还有一袋子黄豆，统统都运进来，至于大酱，华锦也不会做，桂花婶做的时候，就帮着做了，到时候做好了说给她送过来。 县里的铁匠手艺还是不错的，火锅的形状虽然特别了点，但没什么技术含量，不过三两日的功夫，冬青去县里就把两个火锅给拿回来了。 “小姐，这个是什么？”芙蓉捧着火锅满眼的疑惑。 华锦笑了笑“这个嘛，叫火锅，天气冷了，正适合吃火锅的日子啊！” 容嬷嬷也没见过这东西，但听华锦说好吃，想来就是好吃的，因为华锦每次领着他们做的新玩意，都味道很好的。 因为不能吃肉，华锦准备弄点菌菇火锅来吃，这个时间山上是没有新鲜的菌菇了，但夏日的时候她特意收了一些放进空间里，现在各种不同的菌菇在空间里长了一大片一大片的，亏得现在的空间面积够大，否则华锦估计会直接全都拔了。 既然要吃火锅，要准备的就多了，可不像是现代那样，随便就能买到底料和蘸料，这些都要自己做，中午匆匆的吃了点东西，连华锘都被华锦过来拉壮丁，跟银桦一起剥花生皮。 “姐姐，这些够了吗？”华锘和银桦剥了一小盘子红红的花生，华锘端着给华锦看。 华锦想了一下“再剥一些吧，这次吃不完，以后还可以用的。” “咳咳……”芙蓉正在切辣椒，这辣椒是华锦空间生产，这个时空还没有见到呢，华锦弄了一些晒干了，这次准备做些辣椒油出来。 容嬷嬷则是在擀面条，冬青在生火，每个人都在忙着，一步一步的按照华锦的说法行动着。 “呼呼，小姐，这辣椒真的能吃吗？”芙蓉切辣椒被辣的一直流泪，很难想象这个东西能吃。 华锦笑了“这个还要看个人了，爱吃的就很爱吃，不爱吃的就不行了，我还好，但说不定你们有爱吃的呢，而且这个吃一点可以去湿气，也不错的。”华锦说道。 不一会儿的功夫，配料就差不多了，容嬷嬷掌勺，把大锅里面放上菜籽油，等着锅热了以后，便把葱姜蒜爆香，又把菌菇下锅炒香了。 “差不多就放水吧！”华锦说道。 容嬷嬷点头，放入开水，奶白色的汤散发着菌菇的清香，引得正剥花生的华锘眨巴着眼睛看着这边。 “嬷嬷看着，等开了，就放到火锅里，坐在炭火上煲着！”也亏得空间出产的菌菇味道十分香浓，虽然不是高汤，只是这些菌菇，味道就十分香甜了。 之后容嬷嬷又炸了花生米，华锦让冬青弄碎了，有做了一些辣椒酱，才算勉强做好了准备工作。 到了晚上，容嬷嬷和芙蓉把华锦从空间拿出来的各种蔬菜清洗干净，除了这个时空他们都见过的菘菜之类的，还有一些野菜，更有茄子，豆角，生菜土豆，红薯这样他们没见过的，华锦还弄了几穗玉米，切了一块一块的，准备放到火锅里面煮。 虽然没有肉，各种菌类和蔬菜摆满了一桌子，这次华锦也没让大家分开做，干脆主仆全都围着火锅坐下来，然后看着翻腾的奶白色的汤底，还有那菌菇特有的清甜味道，华锦发话“现在可以开始吃了！” 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个小碗，可以自己拌蘸料，华锦比较简单，只放了一点大酱，还有芝麻酱，想了一下，点了一点辣椒，至于华锘，华锦没有给他放辣椒，小孩子吃不了辣的。 容嬷嬷他们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吃了，谢了华锦姐弟之后，也拿着筷子夹菜蘸着吃。 “冬天最适合做火锅了，而且火锅的汤底也有很多种说法，像咱们今天吃的就是纯素的菌菇蔬菜火锅，其实呢，也可以用河鲜，海鲜，牛肉，猪肉，鸡肉，羊肉做汤底，熬的浓稠的高汤，然后把这蔬菜放进锅里一涮，蘸着自己调好的酱料，热乎乎的，吃的热闹，吃的开心！”华锦笑着跟容嬷嬷他们说。 芙蓉吃了一口辣椒油调的蘸料，出乎意料的喜欢它的口味，一边辣的舌头都直了，一边停不下的吃。 “可惜冬天哪里找那么多的蔬菜，怕是也只有咱们家可以享受这美味了。”冬青一边吃一边说道。 每次大家一起吃这些好吃的时候，都特别的开心，也不讲究那些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热热闹闹的，很开心。 一家人这个晚上围着火锅吃的非常开心，一边吃，一边说笑，哄着华锦给他们讲故事，闹了很晚才结束。(未完待续。) 第七六章 初雪 华家老大入了十月还没有回来，华家两位老人原本以为他是出去做工，现在知道是出去走商，心中诸多担心，很怕大儿子跟三儿子一样也出了什么意外，这可是承继香火的大儿子，他们不能不担心。 原本想等华玞回来找他算那外面房子的华老二他们也不敢说话，生怕惹了两个老人上火气。 入了十月，李家村也落了雪，华锘被华锦勒令着穿上了袄子，房里也点了炭火。 “这天越发的冷了！”看到华锦站在门口看雪，芙蓉拿了一个手炉放到华锦的手里，容嬷嬷又给华锦披上一个披风。 华锦点点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大雪呢！”华锦前世在的地区是比较南方的，很少下雪，就算下，也不过星星点点，哪像李家村这样漫天的飞雪呀。 “再有几天，大雪就封山了！”到了冬天，雪也厚了，村里就不允许人上山了，也危险。 华锦不太懂这些，这山对别人也许危险，对她却是没什么的，不过到了冬天，她也懒懒的不爱动，哪会想要进山啊！ “砰砰砰……”眼看着飞雪如絮，华锦倒是有了将这些画下来的冲动，可没等她行动呢，就听见院门被敲响了。 冬青忙过去开门，就见到铭钰阁的小伙计帽子上落着白雪，搓着手站在门口，看到华锦就在门口，赶忙行礼“请小姐安！” “小哥赶快进来暖和暖和，这天冷的，别冻坏了！”容嬷嬷招呼他进来取暖。 这小伙计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每次都蹭华家的点心吃，听了容嬷嬷的话也马上进门，进来围着炭火取暖“小姐家的热茶赏小的一口吃吧！” “猴儿，等着，我去给你拿点心和热茶！”容嬷嬷笑骂一声，然后去厨房了。 小伙计嘿嘿一笑，等到稍微暖和点了，跟华锦说道“掌柜的让我问问小姐，这天越发冷了，去京城的路也不好走，想问问小姐能否多拿两个月的货，特别是过年期间，总是不方便的。” 天气寒冷，运河也冻了，这运送起来，就不像是以前那么方便了，华锦也明白这古代交通不方便“正好我也想到了，这次准备了三个月的货，下次过了春节，再过来拿吧！” “谢谢小姐体谅！”听华锦准备了三个月的，这意味着过了十五之后来拿货就来得及，这跑来跑去送货的，都是他们这些伙计，能好好的过个年，可不是华锦体谅他们么。 华锦只是笑笑，不说什么，过去看了看华锘的学业，然后正当兴趣，便带着华锘到后院赏雪去了，他们家的后院虽然没有什么景致，但华锦也种了一些花草，面积也够大，一片白色的雪，也十分的漂亮。 见到远处青山染雪，一仓素白，华锦伸出手，指尖轻触雪花，冰凉的触感在她的手指上“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忍不住想到前世这首名作的词句来。 她自小成长与城市之中，从未看过这样的风雪之色，今日一见，才知道竟然是如此辽阔的景观，深深饮恨前世怕冷的她从未看过这样的雪景。 作为有点小文艺青年的华锦，看到从未见到的雪景，有些感叹并不意外，但从小在这个环境中生活的李家村的村人，看着这个大雪，一方面感叹着去县里做工更加困难，另一方面，却是高兴瑞雪兆丰年，这大雪也代表着明年的地有不错的收成，村里人虽然现在靠着做肥皂赚钱，却还是种地的，农户的身份是不能变的。 士农工商，有地，是农户，以后读书考科举才容易些，否则商人不能参加科举的。所以华锦才会赚了点钱，就买了地，虽然面积不大，但他们姐弟也是农户的。 “下雪了……”华锘看着大雪纷飞，自顾自的跑到院子里，绕着圈玩。 华锦也不阻拦他，如果不是日子过的好了，他们姐弟怎么可能如此悠闲的赏雪，人活着，能开心的时候，就别憋屈着。 容嬷嬷把供给嫣脂斋的货全部都交接给铭钰阁的小伙计，把人交给冬青招待，就匆匆忙忙去后院去见华锦，走得越来越近，看着华锦抽高了身量的身材，披着白色的披风，领口处用白色的兔毛装饰，单单的站在门口的屋檐下面，微微抬着头看着远方的白雪与青山。 这样的一个农家小院里，看着这样一个如玉一般的小姐，倒是像那画上的风景一般，却是清高孤凉了一些，这样好的女子，却没有了可以依靠的长辈，未来的婚姻，还不知道如何呢！ 容嬷嬷觉得有些心疼，自家小姐如此神仙般的人物，偏偏怎么就是这样的命呢，所谓丧妇长子不娶，若不是这样的身份，便是皇家贵胄，她家小姐也是配得上的吧！ 华锦不知道自己身边的老嬷嬷已经开始担心她的婚事了，她前世就是大龄未婚，现在这个壳子不过才九岁，她就更不着急了，现代的男人都没找到合适的，这古代三妻四妾的，她完全不指望了。 反正自己有本事，把弟弟养成材了，她就可以放松的继续游历天下，一直一个人，又能如何呢，只要有钱，有奴仆，总不会晚景凄凉，人死了有收尸的就好了么！ 两世为人，华锦都不是一个要给自己设定规矩和界限的人，反而是随心随性，不多想，不多念，才没有什么烦愁。 “小心点，别摔倒了，衣服脏了还要洗！”华锦不过发了一会儿呆，就把注意力放在华锘身上了，看着他跑的小脸通红，华锦招手让他不要继续跑了。 华锘也听话，听见姐姐叫自己，马上停下来，到华锦的旁边站着，笑呵呵的看着华锦“姐姐也去玩雪吧！” 华锦摇头“现在雪还太薄了，等明天雪厚了，咱们在院子里堆雪人！” 华锘听见有好玩的，眼睛亮了，连连点头“好的，明天咱们堆雪人！” 华锦见他身上被雪打湿了，忙让他进屋子里换衣服，芙蓉跟着过去给他找衣服去了。 “小姐，外面冷，您也到屋子里暖和吧！”容嬷嬷走过来跟华锦说道。 华锦回头，眼睛里全是笑容“容嬷嬷，今天晚上我们烤玉米吃吧！”才说完，容嬷嬷的怀里就多了一堆玉米。 容嬷嬷每次看到华锦这样突然弄出来东西，都吓一跳，真的很难适应这种神奇的事情，拿到玉米，闻着玉米清甜的味道，容嬷嬷也觉得有些馋了，这大冬日里的，只有菘菜萝卜，能吃上一点其他的菜，那都是很难得的事情了。 “是，小姐！”容嬷嬷行礼，把新鲜的玉米拿到厨房去了。(未完待续。) 第七七章 死傲娇 眼看着大雪封山，兰香婶的男人也趁着最后的日子，到山上打了好些野味，华锦家里虽然不能吃肉，但那兔子皮却是能用的，都弄好了给华锦送来，华锦也不客气的收了，两家人原本也不是一般的关系了。 自从入了冻，李家村连续下了好几场的大雪，外面的雪堆了有两尺厚，华锦家的小院里也是厚厚的白雪，华锦姐弟堆了两个雪人之后，对着白雪就没有太多的意思了。 “这要是再下下去，怕不是什么好事！”兰香婶过来给华锦送毛皮，跟华锦坐在她的房间里，说道。 华锦不了解这些，还有些意外“这是怎么说的呢，不是说瑞雪兆丰年吗？” 兰香婶摇摇头“咱们村的地就那样，好雪虽然能增加一些产出，但若是这样下下去，山里的动物不好觅食，怕是要到山下来生事。”因为她男人是猎户，对这些多了解些。 “这山里还有什么大的动物吗？”华锦是在城里生活惯了的，对凶猛动物的认识，多来自那些动物园的笼子里，她之前也曾经上山找一些空间没有的植物，也没有遇到过什么大的危险动物，在村里这么久了，也没有听说过有什么野猪或者老虎的，她还以为没有呢！ 兰香婶看着华锦的院子，有些担忧“你们这个院子就在山脚下，还好这院墙做的结实又高，但你们也还是警醒点吧，咱们山里也是有猛兽的，你柱子叔是见过的。” 容嬷嬷和芙蓉听到兰香婶说这个，都是大惊失色，这么说，他们家还很危险的样子，但看华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想到华锦那些神仙手段，便放心下来。殊不知他们指望的华锦同学，完全在状况外，根本没想过真的会遇到猛兽。 大雪连续下了三天，外面真是一片白茫茫的，整个李家村通往县城的路都被封死了，村里的人没办法出去做工，只能困在这村里。华家的人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了，华玞还没有回来。 华家的事情，华锦心中有数，没有过多关注，冬天来了，她的空间虽然四季如春，永远恒温，但她在毕竟不能一直在空间里，最惨的是，她在空间待多久，外面的时间都是不过的，一点用的没有，她也只好每天懒洋洋的窝在炕上，因为无聊，开始给芙蓉和华锘他们讲故事，她前世读书也多，讲的故事奇奇怪怪，但总是有趣的。 这日晚上华锦念了两回西游记，就要睡觉了，到了晚上，一家人都在沉睡中，就听见院子里砰地一声，华锦在梦中被惊醒，感觉到旁边屋里有人起来，想是芙蓉起来看是怎么了，冬青也醒了，披着衣服出来。 华锦以为不过是什么东西掉下来了，没当回事，结果没一会儿，就听见安静的夜里一声惊人的尖叫，是芙蓉的声音。 这下子谁也别睡了，华锦穿了衣服起来，就听见容嬷嬷声音颤抖的说道“少爷小姐关好门，不要出来！” 华锦可不会觉得容嬷嬷声音这样是被冻得，二话不说就打开门，然后，一双丹凤眼睁大了“我擦，这玩意东北怎么有？” 院外蹲着的那只花纹非常艺术的生物听到华锦说的话，被称作玩意显然是觉得自己受到了深深的侮辱，哼了一声，一双黑色的大眼睛，盯着华锦。 “你还瞪我！”华锦对豹子的印象，只有动物园笼子里的凶兽，还有那时尚的豹纹服装，她空间里还有豹纹的衣服呢，但这么没有遮挡的跟豹子接触，她也是第一次的说。 容嬷嬷还有冬青已经要晕了，这主子到底是心多大啊，才能看着这等凶兽还如此不在意的这样。其实华锦也不是心大，突然看到豹子，她也是害怕的。 但这豹子就乖乖的蹲在院子的积雪里，睁着眼睛瞪着自己，这要是一上来就张着血盆大口，估计华锦也得怂。不知道为什么，华锦能感觉到这头豹子的善意，所以才会这么放松的。 “你大晚上的吓到我们了，我还不能说你了？你到底啥事，告诉你，我家里没有肉，就我们几个活人……”华锦这话说完，容嬷嬷和冬青已经要晕了，而芙蓉，已经晕倒了。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冬青看着那豹子听了华锦的话，似乎是翻了个白眼的样子，眼睛都红了，但却依然是不动的。 华锦胆子也大，看着凶兽似乎没什么恶意，她艺高人胆大，想着大不了就把它收空间去，到了空间里，什么凶兽都拿她没办法，都得乖乖听话，走的稍微近了，华锦才发现这豹子的腿上是有伤的。 “咦……”华锦见到那抹殷红，蹲下来。 容嬷嬷强忍着不要晕倒，看到华锦这样“小姐，不要！” “你受伤了，所以让我帮你？”华锦看着豹子前腿的伤，皱眉问它。 豹子继续硬着脖子，瞪着华锦。 华锦撇嘴“有你这么求人的么，求人就要低声下气，低声下气懂不懂？你这是什么态度？”这豹子还挺傲娇的。华锦戳着它脑门教训它。 就见到豹子大大的头被华锦点的一颤一颤的，容嬷嬷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这大的凶兽，一口就得要了华锦的命去啊！ 那豹子却完全没有张嘴，被华锦这么欺负，也不怎样，就一直忒傲娇的硬着脖子，看着华锦。 “你这个死傲娇，反正你不求我，我就不帮你，哼！”华锦这也是吃软不吃硬的，这豹子傲娇，她也跟着傲娇了，反正她是下定决心要好好治治它。 那豹子听懂了华锦的话，犹豫了一下，一下子跳到树上，然后跳出院子了。 “哟，这还挺有骨气的！”华锦嘟囔着。 容嬷嬷总算觉得自己活过来了，马上过来拉着华锦“我的小姐，那是什么凶兽，你就这么对它，它一口你就没命了，我怎么说你呢！”正说着呢，就听见又一声咚。 那豹子又跳了进来，然后一只纯白毛色的白狼，跟着它一起跳了进来。 芙蓉刚刚醒来，看到一头豹子还有一头狼，没等站起来，又晕了。华锦一看这样，也笑了“哟，这带着小弟来了？” 然后，华锦看着相同动作，一起硬着脖子看着她的一狼一豹，简直不知道该哭还是笑了。(未完待续。) 第七八章 凶兽排排坐 “我让你求我，你拉小弟来什么意思？”华锦走到这豹子面前，盯着它。 那豹子继续硬着脖子看华锦，腿上的伤口已经冻住不流血了，也不说求华锦，继续有骨气的傲娇。 一人一豹对视了许久，容嬷嬷总算看出来了，自家小姐不愧是神仙中人，这豹子还真的没打算对她怎么样，过去扶着芙蓉起来，安顿到了房间里面，然后进去给华锦拿了厚厚的大衣，给她穿上“小姐别着凉了！”虽然接近的时候就感受到两大凶兽的凶猛气息，但因为华锦在，居然没什么动静。 “你又不是老虎，你以为你是百兽之王呢，你有伤，让我救，还敢这么瞪着我，你这样能行，能行？”华锦跟着豹子对上了。 豹子听华锦说这话，似乎是听懂了，叫了一声，这夜里这样的声音，着实吓人，华锦也被吓了一跳，戳它脑门“你又干嘛呢？” 然后没一会儿功夫，一只吊睛白老虎跳到了华锦的小院，不到半个时辰，这小院里就聚集了三个凶兽。 看到老虎，华锦还真是吓一跳，主要老虎的确是凶猛的代言人，但很快的，华锦无奈了，这老虎进到小院里以后，就蹲在豹子旁边，三只一起，硬着脖子看着华锦，就等着她答应。 “我去，你这是威胁我？”华锦这暴脾气，被这死傲娇的豹子给激起来了，伸着手指头指着豹子说道，没想到那豹子眼睛转了转，华锦居然发现自己似乎懂了它表达的意思“额，是贿赂我？我什么时候要了，我又养不起！” 豹子继续瞪她，华锦炸毛“我是说老虎了，但我没说有老虎我就救你啊，我哪知道你是山大王啊，那我说要猴子，你就弄个猴子给我吗？” 华锦才说完，一直白毛的猩猩也跳进了小院，并排蹲在白狼的旁边，四只动物，哪只都是出来就吓死人的凶兽，全部一个动作，硬着脖子看着华锦。 华锦彻底疯了“我擦，你忒卑鄙，我要是不答应，你是打算把我这院子填满是不是？” 虽然知道这个时候真的不是笑的时候，但冬青真的忍不住啊，四只动物蹲下来比薄堇矮不了多少，一起淡定的看着华锦跳脚，这一幕太诡异了，也太搞笑了。 华锦隐约听着外面又沙沙作响，再看着豹子的眼睛，她相信，如果她再不答应，这豹子绝对会继续拉小弟来，她得承认，人海战术有效，动物海战术也是有作用的，她是真的怕折腾一晚上，到了天亮，这院子里狮子老虎狼来上一堆，她还过不过了。 “得得，你别叫小弟了，我给你治疗，行吧，你让它们走，我给你治腿！”华锦不知道这豹子为什么知道自己能治疗它的腿，但空间的泉水那么神奇，她身上的伤洗一下就好了，容嬷嬷脸上的疤痕，现在也只有浅浅的一道，想来翻过年去，就没有什么痕迹了。 “老子信了你的邪，你叫来的小弟，干嘛让我养，不要，我不要，你们要吃肉，我养不起！”就见到那豹子步履优雅的跟着华锦进入她的房间，华锦一个人在那儿跟它炸毛念叨。 “做老大的，要有节操，你怎么说也是山大王，你说你以后吃素，这合适吗？不合适，就算你答应，你小弟能答应，做老大的，要照顾小弟的心情，大家都不容易！”容嬷嬷等人看着华锦带着豹子进门了，不知道要进去，还是在外面。 “我擦，反正你是赖上我了，什么仙人，我就是一个俗人，看你们吓人，我怕怕，守门，你又不是狗，做守门的工作太大材小用了！”华锦一个人在说话，外面听着跟神经病一样。 其实华锦自己也有点奇怪，豹子其实没有说话，但她似乎能读懂它要表达的意思，并且这豹子很有灵性，还能听懂她说话的意思，所以才能这样诡异的交流和对话。 “你干嘛这样，有什么好处？我那儿都是菜，没有肉，你想想，以后天天就吃素了，多痛苦啊，没有肉吃啊，而且，那地方是我的，你进去以后，就做不了山大王了，因为我是你老大，憋屈不憋屈，憋屈吧，你看我给你治好了腿，你继续回山里做山大王多好？”华锦从空间里弄了泉水出来，给豹子洗它的伤口。 “我管你想不想做山大王，反正我不想做山大王，我不管你！”这豹子打定主意要跟着她了，也是它有灵性，看出来华锦身上有些特别的，才会跟着她的。 这傲娇的豹子被治好了腿，却打定主意不走了，从院子里换到了华锦的房间里，继续硬着脖子看华锦，瞪着她。 华锦怒了“凭啥，凭啥，我这是种田文，种田文知道吗，不是修仙文，我不要灵兽，而且，凭啥别人的萌宠就是萌宠，我这就给我这么个冤家，还不是一个，是四个，我不玩了，老天爷劈死我，我要重新穿越！” 老天爷大概也在睡觉，没一个雷劈死她。 “真要了亲命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看上我什么，我改还不行么？”华锦前世就是不养宠物的人，倒不是不喜欢，而是她本人耐性一般，动物也是一个生物，有感情的，她负担不起得到的感情，也承担不住失去的痛楚。 “你们真要这样吗，我真的不需要，我自己能护住自己，你们跟着我，以后就没有自由了，至于你说的什么修炼，我也不懂，这个代价不小的，你再考虑考虑？”硬的不行，华锦试图与它协商。 显然是没有效果的了，大半夜的就折腾，眼看着已经快天亮了，外面三只凶兽还在排排坐，幸好这豹子进来之后，就没有凶兽进来院子了，但它们不走，这也不行啊，虽然家里现在少来客人，但就怕万一的说。 那豹子就一直傲娇的瞪着华锦，反正就怎么也不走了，好好的一食肉动物，准备以后吃素，也不走了。 “你个死傲娇，你这么威胁我，不怕我整你？”华锦最后挣扎一下。 当然没有任何效果了，没有办法，华锦的手放在豹子的头上，一个呼吸的功夫，豹子就从房间里消失了。(未完待续。) 第七九章 杂居生活 解决了豹子，华锦匆忙跑到外面去，把剩下的三只也一起收到空间，也不管容嬷嬷和冬青惊讶的张大嘴的样子，转身对着被冬青关在房间里的华锘说道“没事，小锘你继续睡吧，明早还要起来练功呢！” 说完，匆匆回到房间，熄灯，继续睡觉。 华锘只在自己房间里听了个大概，心中好奇，但见到姐姐如此说了，也没有继续纠结，回去休息，眼睁睁的看着华锦把四只凶兽收了的冬青还有容嬷嬷，则是仿若梦中，要不是一旁的银桦眨巴着眼睛拉着冬青问“爹，刚才小姐把动物都变没了！” 冬青和容嬷嬷打了个哆嗦，自家小姐不愧是神仙中人，那样的凶兽都不敢咬她不说，还被小姐给弄不见了，这要是他们万一做错了事，小姐让他们消失可不是更简单的事情？还好他们都忠心对小姐，现在更是决定，一辈子都对小姐忠诚才可以。 华锦关上房门，把门一锁，然后就进了空间。刚刚被收进空间的豹子宛如王者一般在空间里走着，剩下的还没有开窍的三只动物，一脸懵懵的，但看到老大还在，又不冷了，各自找个地方趴下，舒舒服服的定居了。 华锦看着这几只动物的样子，十分无语，深刻的觉得傻子果然比较自在。 “你过来，你要来，我让你进来了，想来你们自己应该也感觉到了，这个空间里的任何事物，都要遵从我的命令，你也一样！”华锦被迫收了这几只凶兽进来，心情不算太好，她虽然彪悍，但如果要养宠物，大概也会想选个可爱一点的，或者傻一点的，二哈或者柴犬，养着每天都乐呵的，结果弄了四大凶兽进来。 那豹子自从进来，就觉得浑身舒畅，虽然这里没有其他的动物，只有野蜂在飞舞，正如华锦说的，没有肉食，但有湖，他们可以捉鱼吃，实在是住着舒服，它心中高兴，只是它表情也只有那样，便还是那样傲娇的模样。 华锦看它这表情就生气，在外面都敢戳着它脑袋玩，现在更是不客气，直接拿着巴掌拍它脑袋“反正你们是赖定我了，这空间到底是有什么神奇，我也不知道，但既然你们寻来，想来对你是有好处的，别的不说，既然你们到了我这个空间，我养着你们，你们就要给我干活，知道吗？” 有句话怎么说的，人生就好像是被强健，既然不能反抗，那就享受吧，这几个家伙既然都找上门来了，她也不能拒绝，只好利用了。 豹子乖乖的答应了，它能感受到华锦身上亲切的味道，还有这个空间对它的好处，虽然还没有修炼成有灵智的妖，但它很聪明。 华锦点点头，反正这几只到了她空间，就只能听话了，被这几只搞得忙一晚上，华锦觉得累了，跟几个动物说明了，这些水果蔬菜都可以吃，但不允许浪费，而且不能一次全吃完，不留种子，等等各种约法三章之后，华锦换了轻薄舒适的衣服，走到树下的床上，躺下来，准备在空间里补个觉。 豹子接受到了华锦的要求，过去对剩下三个传达，自然是通过了，这里的空气它们觉得很舒服，虽然以后只能吃鱼了，但也不错，能忍受。 自从这天起，空间就成了华锦跟四只凶兽一起杂居的所在，原本湖泊里面的鱼已经泛滥了，这几只来了，倒是消耗了一些，并且几只凶兽都挺乖的，给她干活。 “大花，大白，二白，小白，出去给我找找有什么空间里没有的植物，种子或者连着根茎一起给我弄来……”有了这几个跟班，华锦觉得方便了许多，她准备过了年就迁居江南了，这座山上肯定有些她还没察觉到的植物，她准备都摘一些，放在空间里，特别是一些花和草药。 豹子听到华锦叫它这名字，一双黑色的眸子瞪了华锦好几眼，才带着自己的三个小弟走了。 芙蓉哆哆嗦嗦的看着四只巨大的野兽，很努力才能忍住自己的尖叫，看着几只动物听了华锦的命令就出门了，才算松口气。 “小姐，这些凶兽以后要跟我们一起生活吗？”芙蓉刚才可是听到华锦给几只都起名了啊。 华锦点点头“嗯，这几只动物都很有灵性，并且也修炼了一些修为，昨天我跟它们沟通了，愿意认我为主，以后给咱家看家护院，看觉得也不错，就收下了，你们不用怕它们，不会伤害咱们自己家人，平时我也不会放他们出来的。” 芙蓉虽然怕，但也知道小姐决定的事情，她是不能反对的，而且这几只凶兽虽然凶悍，到现在为止，的确没有对他们做什么。 容嬷嬷却还想着昨天华锦让几只动物消失的手段，对华锦越发恭敬，恐怕这时候华锦说太阳是方的，她也会毫不怀疑的，因为小姐是神人啊。 华锦不知道，昨天自己露一手，把几个仆人吓坏了，后来真的遇到事情，就是死也不敢背叛华锦，因为不背叛，至少死了还能有个香火传下去，但若是背叛了华锦，那就是真的彻底消失了，身体和灵魂一起都不见了，谁还敢背叛。 华锦放了几只出去，几只也很卖力，虽然是冬天，但它们可都是老马识途，当天就挖了好些人参，还有何首乌来，最厉害的是那只黑猩猩二白，竟然给她弄了一个人形的肉灵芝来，华锦也不多说，让它们都给弄到空间里种着，反正空间大，这些存着说不得什么时候就有用了。 那豹子倒是乖觉，华锦放它们出去，本来只让它们弄些空间没有的植物过来，没想到它还弄了一些动物回来，恩，应该说，是肉质比较鲜嫩的动物。 也不知道这豹子在哪儿挖了一窝飞龙鸟出来，全都叼着给华锦，华锦倒不大认得这是什么，还是一边的芙蓉说这个东西的肉好吃，华锦想着虽然现在不能吃肉，但以后总会吃的，那豹子又说了它负责管着这些飞龙，华锦就松口让它把这些放进去了，之后这豹子就得寸进尺了，又抓了好多野鸭子，还有野鸡野兔子之类的，全都放空间里，原本空间里是安安静静，听着只有蜜蜂的声音，结果现在各种动物乱弄，华锦很生气，直接画了个地方，让豹子把这些乱七八糟的动物全都围在一个范围内。 尽管如此，华锦也过起了，跟一群动物杂居的生活，多亏空间现在的面积够大，否则华锦会直接把这些动物一起打包扔出空间。(未完待续。) 第八零章 回来了 原本华锦的小院里面只有他们这些人，虽说不至于冷清，但总是不够热闹，自从这几只凶兽来了，连日来华锦放它们出来，芙蓉和银桦他们看着这几只还真是不会咬他们，也放心不少，有了这几只动物，家里便七吵八闹的，倒是多了几分人气。 眼见着天气越来越冷，上门买花露的人也不若之前那样多了，华锦也有意识的收拢这边的市场，为迁居江南做准备。 这一****又放了几只凶兽出去自己觅食，她和弟弟正在守孝，不管如何，家里是不能有肉的，这几只凶兽在空间里倒是存了许多口粮，但华锦嫌弃不想让他们把空间弄脏了，就算是空间里的动物，他们要吃，也要在外面吃。 几只凶兽当然只能乖乖的被华锦从空间扔出来觅食了，芙蓉眼看着几只凶兽走了，端着一壶热水放在炉子上，笑着跟华锦说道“这天越发冷了，大花它们出去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华锦听到她这么说，觉得有意思“它们是这山里的山大王，能有什么危险啊，你现在可是不怕它们了啊！” 芙蓉嘻嘻一笑“有小姐在，谁也伤不了我们！”华锦这护犊子的性格，还是比较分明的。 华锦原本正在写字，听到芙蓉这么说，拿着毛笔的手顿了一下，一滴墨水晕染了白色的纸张，芙蓉换了热茶给华锦端上来的时候看到了“呀，好好的字，怎么脏了！” 华锦微微一笑，将这幅字拿开“心乱了，字自然就不明白了！”华锦练的虽然是草书，却是形乱而神不乱，若是神散了，那这就不是书法，而是乱画了。 华锦是没想到，自己在芙蓉他们的心中，这么重要的地位，突然觉得自己压力还是很大的。 这想法只有一瞬间的，华锦定了定神思，又拿了一张纸出来，继续写字。 容嬷嬷从外面回来，才进了院子大门，就开始拍打身上落的白雪，李家村这冬日里连续下了好几场雪，天地一片白茫茫的，到了屋子前面的廊下，她好好的把身上的雪拍干净的，才几步走近华锦的房间。 “小姐！”见到华锦正在写字，容嬷嬷脚步轻轻的，小声的跟华锦问候了一声。 华锦却好似没有听到一样，安静的把最后一笔写完，才放下笔，端起桌子上温度恰好的果茶，抿了一口，才问道“嬷嬷回来了，可看了兰香婶好些了吗？” 容嬷嬷赶忙回报“已经好多了，村里的小王大夫给看了，说是好好休养，过几日就好了，她家人照顾的也精心，都挺好的，知道您打发我去看她，还让奴婢跟小姐说，不用小姐挂念，她很好！” 原来前几天的时候，兰香婶得了风寒，倒是挺吓人的症状，村里的小王大夫年纪不大，本事还是不错的，几针下去，又开了几服药，华锦之前也亲自去看过了，这次又让容嬷嬷去看看。 知道兰香婶好了，华锦也松口气，毕竟这不是现代，是风寒都能夺取人生命的古代，她也是密切注意，如果实在不行，少不得把空间泉水拿出来试试了，毕竟当初兰香婶照顾受伤的她，说不是救命恩人，也差不多了。 “嬷嬷，兰香婶好些了吗？”在房里读书的华锘也从银桦嘴里得知容嬷嬷回来了，忙放下书过来华锦房间这边来询问，对兰香婶和桂花婶，小家伙心中也十分感激的。 容嬷嬷见到华锘，先行了礼，然后把刚才的话又转述了一遍，华锘也跟华锦一样，知道兰香婶没有大碍了，松了口气。 姐弟俩得到了好消息，心中不再挂念，脸上的表情也轻松了少许，容嬷嬷看到他们这样，心中感叹自己的主子是极重感情的人之外，又接着说道“奴婢刚刚回来的时候，看到老宅里面很热闹，似乎是本家大老爷回来了！” 华锦听到容嬷嬷的话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华玞居然回来了！ “回来便回来，原本这个日子，也该回来了，再不会来，大雪封路，就难了！”华锦不在意的样子。 “奴婢瞧着，大老爷像是被车给拉回来的！似乎是受了伤！”容嬷嬷也不喜欢华家那群人，但再不喜欢，华锦姐弟跟那个家里，也割裂不开关系，看到了，自然就多注意一点。 听到华玞是被人拉回来的，华锦总算有几分兴趣了“他受伤了？”华锦怎么觉得，这伤来的太恰到好处了一些。 之前因为华玫，华家人可是知道了华玞在县城自己买房子的事情，因为他不在家，也没办法问，就算华老头华老太忘记了，华玖他们几个，可是心里记得准准的，就等着华玞回来，好好的把账算清楚呢。现在华玞这么一出事，怕是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提起那房子的事情了。 华锦还在想这个事情，华锘的表情却不太好了，原本他也不知道华玞接手了他们爹娘的走商业务，但上次也知道了，现在华玞又受伤回来，怎么不会让他想起来爹娘一去不回的事情来呢！ 华锦是想了一会儿才看到华锘的表情的，看到他这样，华锦赶忙过去搂着他“小锘，不要想那么多了，你还有姐姐，咱们在一起，现在过得也好了，爹娘在天上看着也会高兴的！” 华锘听到姐姐的安慰，两只手也回抱着华锦不放，不说话，就这么抱着。年幼失怙，华锘年纪虽然不大，但总是比一般的小孩子成熟一些，这跟华锦的成熟不同，她是灵魂本身是大人，华锘却原本是普通的孩子而已，被迫突然长大了。 作为一个心理师，她很明白，这些事情对华锘的影响，也许会是一生一世，人生总要经历一些伤痛，这些伤痛一辈子都不会消失，最好的结果，不过是结疤，然后带着这些记忆和痕迹，继续生活下去罢了。华锦心疼这个孩子，但也没有什么办法，结痂这件事，只有时间，只有自己努力。 “嬷嬷这段时间辛苦一些，多了解一下，华家到底是什么情况！”华锦觉得，华玞的这个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未完待续。) 第八一章 华家 日子越发冷了下来，雪落了几场，自从上次找华锦的麻烦却吃了闷亏之后，华家丢了人，好一阵子都不怎么出来走动，也是知道自己现在是村子里热门的话题人物，不愿意出来让人非议。 要不华锦有时候也搞不懂华家这些人的做事风格呢，心里面都是些没皮没脸的算计，偏偏还非要给自己盖着一张遮羞布，简直让人无语了。 “哎，老大怎么还不回来啊，这走商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怎么也不说一声就去了，这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咱们老两口可怎么办啊！”一早起来，看着天阴沉着似乎又要落雪，华老太就在屋子里念念叨叨。 冬日里农家大多没什么大事，李家村的肥皂事业做得还算红火，但冬季到了，交通不便，肥皂也不像是天气暖和的时候卖的多了，村里的人也没停下来做，但做得也不如以前多了，几个儿子也都在家，这院子就这么大，住的也近，都听到老太太的话了，这语气里的偏心，听了就让人觉得酸酸的，那么多的儿子，偏在老人心里，比不上大哥一个。 华老头坐在炕上，手上的拐棍在地上敲着稳定的节奏，虽然不说话，脸上却也全是担心的情绪，天越发冷了，大儿子再不回来，可怎么办。 “哼，当初三弟走商的时候，也没见爹娘这么念叨，这么多个孩子，倒是只疼大哥一个人了！”华玎跟着媳妇埋怨。 “那能怎么办，你大哥以后是要给爹娘养老的，爹娘自然多指望，多疼爱了，家里所有人都给了他们家服务了！”李小麦也哼唧着说道。 这夫妻俩也是自私的，华老头和华老太虽然偏心，但除了正好在中间的华玙，对其他的儿子，还是很疼爱的，当然了，大儿子和老小子会多偏心一点，但对华玎也不差的，只不过他们一直在身边，现在大儿子出去了，还可能又危险，自然多念叨一些，结果就结了这仇怨出来。 “既然只指望着大哥，干嘛还非要拖着咱们一起过日子，累死累活赚的钱，都给了大哥家用，现在不肯分家，还不是为了小弟和小妹没结婚，指望着让咱们再多累几年，多赚钱么，我可不是三弟，拼了老命，也得不了什么好，扔下子女，还不是被那没良心的当奴才使唤！”华玎心中憋闷，想到华玫之前说在县城的院子，就觉得自己这么多年亏得慌。 李小麦赶忙拉着他，不让他说话，分家这话，华锦当初说得，那可是拼了一身剐，才算得偿所愿，就算如此，当初华玞打华锦的时候，他们可是看在眼里的，那可真没把华锦当自己的亲人，狠着呢，也是华锦命大，要不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华锦这条命保住了，活下来，看看日子过得多舒坦吧！ 华玖夫妻就住在隔壁，自然把哥哥的话都听进耳朵了，虽然这家还在一起过着，但分家的心思，其实都在他们的心中了。 “钢儿，你托的人可靠吗？千万别有什么意外才好啊！”李菊花拉着正在吃点心的华钢，不放心的询问。 华钢没耐性的甩开袖子“当然可靠了，那可是我最好的兄弟了，保证把话给带到了，都怪大姑，非得说爹在县城有房子，爹怎么可能呢，爹每次赚钱都交给娘的！” 李菊花原本看儿子对自己这样，还有些难过，听到华钢这么说，就觉得心里甜丝丝的，她是个粗人，华玞却识得几个字，当初成亲的时候，家里也嫌弃华家底子太薄，但她看着华玞相貌英俊，死活要嫁过来，真的嫁了，虽说婆婆不讲理，但对他们家还是很好的，更不用说华玞对她也一向很诚实了，等到时候儿子考了举人，她也能做个官家太太，以后说不定能得个诰命夫人呢！ 华钢说完话，就继续端着盘子吃点心，这点心可是县城最大的铺子里的，价格不菲，他也是难得才吃到，李菊花感叹了一会儿之后，也想吃块点心呢，就看到原本那一小盘子点心，现在连点渣子都不剩，竟然都进了儿子的肚子，不由得气道“你咋也不给娘留一点呢！” 华钢嘿嘿一笑“这点心太好吃了，一时没忍住，下次我去县城，专门给娘买一包孝敬您！”几句话就把李菊花糊弄住了。 八岁的华钎在一边绣帕子，听到哥哥的话，撇了撇嘴，也就是娘每次都被哥哥这么哄，就没见她哥哥真的孝敬过爹娘！ 外面风雪飘摇着，连路都看不清楚，华老头和华老太担心的看着外面的风雪，盼着他们的大儿子能够早些回家，李家村的路上驶来一架牛车，缓缓的停在了华家门口“有人在吗，来接一下吧！” 赶车的是个中年汉子，到了华家门口，吆喝了一声，原本一直注意门外的华老头和华老太听到门外的声音，马上从房里出来“是谁啊？” “爹娘，是我，我回来了！”隐约的，从门外传来华玞虚弱的声音。 听出来是他们盼望许久的大儿子回来了，老两口赶忙过来开门，一边还叫着几个儿子“老二，老四，老五，快出来，你们大哥回来了！” 华玎听到了，哼了一声“什么大人物，回来还要全家一起迎接！”虽说如此，也穿上棉衣，出了门。 华老头和华老太打开门，就看到华玞脸色苍白的躺在牛车上“爹娘，儿子不孝，不能给你们磕头了！” 华老太看到他这样，尖叫一声“我的儿啊，你这是怎么了？” 原本还慢悠悠的华玎听到尖叫声，也加快了脚步，赶忙出来。 “二弟，四弟，五弟！”看到自己的兄弟出来了，华玞苍白的脸上挤出一点笑容“恕哥哥不能跟你们好好说话了，也麻烦你们把我搬回去！” 华玎几个看到他这样，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不敢这个时候说出来，兄弟三个交换了一下眼神，就一起过来要搬华玞，还没起来呢，就听见一阵响亮的哭声，李菊花从房里冲出来，到华玞的身边“当家的，你可别扔下我们娘几个不管啊！” “闭嘴，还没怎么样呢，嚎什么丧！”华老头忍不住骂了一句，李菊花听了，马上闭嘴，看着华玎几个把华玞给搬了回屋子。(未完待续。) 第八二章 狠人 转眼已经是冬至，华玞回来这件事，在李家村也成为了一个话题，华家也再次成为话题的中心，华玞腿伤了，只能在家养伤，至于之前华玫说的什么县城的房子，华玞精神好些的时候，也跟两个老人还有兄弟姐妹解释了： “爹娘，儿子有几分本事，爹娘是知道的，儿子要真跟锦丫头一样能赚钱，早就赚了钱，给爹娘盖个石头房子，让爹娘好好住着，有银钱也不会到县城买房子啊，而且儿子除了做工，都在家住着，在县城买房子干嘛呢，姐姐不知道在哪儿听到的消息，让她把人领来，我亲自跟她对峙，看看到底是不是冤枉了我！”华玞振振有词。 华玎看着大哥这样，十分不满，他大哥说的这些话，他一个字都不信，恐怕房间里，除了华老头和华老太，没有人信，但没有证据，他们就不能说什么。 “你出去走商的事情，怎么说的？”华玎还是抓住了问这件事。 华玞听到弟弟问自己，心中道一句果然，然后才看着华玎说道“三弟去年走商的时候意外了，但三弟的货却被找回来了，我知道爹娘才失去儿子，一定不想我再冒险，但之前三弟在的时候，家里日子虽然紧巴巴的，但总还过得去，现在三弟和三弟妹不在家，眼看着爹娘也憔悴了，钢儿读书也要银钱，大哥承认，是大哥自私，一时想差了，就接了三弟的走商路子，送了那货过去，因为是第一次，不仅没赚钱，还赔了好些，这眼看着冬天到了，之前钢儿又花了家里五十两银子，我这不是着急么，怕家里的银钱不够，就，就铤而走险，想着冬天再跑一趟，多赚点银钱，家里也能过个好年！” 这话虽说牵强，但也有几分道理，华玎找不出什么破绽来，看着华玞的样子，心中憋屈的闭嘴，不再说话了。 “你个傻孩子，这哪是能冒险的事情，现在家里做肥皂也能赚不少银钱，哪里用得上你出去冒险，你看看差点把自己折进去，你这要是有什么事，要娘怎么活啊！”华老太哭着说道，对于她的大儿子，她是百分百信任的。 华老头听了华玞的解释，也相信了“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做事情总要有成算，这次就算了，以后不准再出去走商了！” 华玞连忙应道“爹娘，儿子再不敢的了！” 因是冬至，芙蓉和容嬷嬷吃过早饭就开始忙着和面，拌饺子馅，虽说是冬季，因为有华锦在，家里的蔬菜却十分有的，还好现在冬天，也少有人走动，否则看到他们家厨房里新鲜又脆生生的青菜，不知道要多意外呢！ “小姐，今天咱们就包白菜香菇的，还有韭菜鸡蛋的，以及胡萝卜鸡蛋馅儿的水饺，可以吗？”芙蓉定下来食谱，过来问华锦。 华锦自然是满意，空间的蔬菜一向好吃，怎么做都是好吃的，反正家里事情也不多，就算做三种馅儿，也没什么。 芙蓉得了令，继续去拌水饺去了。华锦让冬青做了一个跳棋盘子，又买了一副围棋，这样的节庆日子，也不拘着华锘读书，带着华锘在房里下跳棋和五子棋来玩儿。 “诶，不行不行，我要重新走！”眼看着华锦的棋子直捣黄龙，到了他的阵营，华锘着急了，就要悔棋。 华锦却不答应“落手无悔，三思而后行，做了就不要后悔，下棋如此，做任何事都是如此！”华锦不放过教育弟弟的机会。 华锘听了，也不再说话，继续下棋，对于华锦，他一向是听话的百分百尊重的。 容嬷嬷和芙蓉一边笑着聊天，一边准备饺子馅，正说笑呢，就听见院门打开了，出来看到冬青领着一个穿着青色棉衣的小伙计进来了。白色的雪花落了这小伙计满头满身，但她们还是马上认出来了“小秋怎么来了？” 这名叫小秋的伙计，正是铭钰阁的，之前才落雪的时候，华锦把几个月的货都交给铭钰阁，一起运回京城了，按理说，最近不需要过来，没想到这小伙计居然来了。 “容嬷嬷！”小伙机灵的咕噜着大眼睛，跟容嬷嬷问好。 冬青回复容嬷嬷道“娘，秦掌柜让小秋给小姐带了一封信过来！” 容嬷嬷听说是给华锦带信来了，马上进去把手洗干净，擦了，才出来“把信给我，我交给小姐，冬青你带着他去房里暖和一下，厨房里有热的点心和茶水，你端去给他吃！” 冬青忙应了，带着小秋去自己的房间，小秋也不是第一次来了，把信一交，跟着冬青去吃点心了。 “小姐，县里的秦掌柜给您带了一封信！”容嬷嬷进入华锦的房间，把信交给华锦。 华锦也很意外这个时候秦掌柜给她送的什么信，一盘跳棋下到一半，看着华锘还在思考要怎么赢自己，便站起来，打开信封。 一封信不过寥寥数语，华锦一会儿就看完了，然后把信递给容嬷嬷，冷哼一声“我倒是小瞧了他！” 容嬷嬷见华锦给她信，就知道是给她看的了，她看了一遍，也暗自咋舌“没想到这乡下还有这样的狠人！” 原来，华锦现在跟铭钰阁是合作的关系，铭钰阁在县城的人脉关系自然不一般，这华玞刚回到县城的时候，铭钰阁就收到消息了，因为知道是华锦的大伯，就十分注意，自然，华玞回来之后做的那些事情，也就全部落在了秦掌柜的眼睛里，秦掌柜知道以后，专门写了这封信通知华锦，算是帮个小忙的意思了。 华玫指责华玞的事情，并不是小事，在这个时空，律法是很严明的，其中不分家的子女在外置私产，那是犯法的事情，父母要是告子女，绝对是一告一个准。当然了，分家就无所谓了，这华玞要是真的有私产，那就不是小事情。李菊花得知这件事之后，也很担心，就让华钢找了朋友在县城等着华玞，等他回来就把家里的事情告诉华玞。 华玞得知家里发生的事情之后，倒是狠心，直接找人把腿给弄伤了，外面血肉模糊的，很是吓人，但没有伤到筋骨，玩了一手苦肉计，才总算脱了身。 苦肉计谁都知道，但真敢用的，却绝对是个狠人，这华玞，对自己都狠得下手，让华锦也有些惊心了。(未完待续。) 第八三章 算计 华锦知道华玞背后做了什么，心中更加忌惮，但表面上却没有任何痕迹，当日一起吃过水饺，好好的过日子。Δ81 中Δ 文网但无论芙蓉还是容嬷嬷，都心中明白，自家小姐怕是心中有什么成算了。 京城常府，新上任的少夫人早起亲自伺候了夫君常玉磊更衣洗漱，又让贴身丫鬟给自己梳洗打扮好了，夫妻两个带着清晨的霜寒，带着一群丫鬟下人过去请安。 常玉磊仍旧是淡然从容的模样，步伐均匀快的走在前面，莫氏也尽量快的跟着常玉磊，不敢让夫君慢些。两人成婚也有三个月了，前几****回娘家，娘亲问她过的如何，又跟她贴身的丫鬟问话，她都说好好的。 现在这个样子，她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夫君与她相敬如宾，婆婆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和事情，院子里虽然有成婚之前的几个通房丫头，但都规规矩矩的，不知道别人家的夫妻是如何相处的，但常玉磊对她，就总是这样不冷不热的，尊重多于疼爱。这样，算好的吧！ “啊……”京城近几日都下雪了，虽然这路被清扫干净，但还是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莫氏一不小心踩的脚滑，险些摔倒，一把抓住就在她前面的常玉磊。 常玉磊感觉到自己的衣服被抓住了，回头伸手扶着莫氏“路上滑，你自己小心些，莫摔倒了！” 眼看着夫君一张清俊的脸上都是关心，莫氏微微低头“是，夫君！” 常玉磊见她这样，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继续向前走。那个眼神，却让莫莹莹感觉一寒，生怕常玉磊知道什么一样，结果常玉磊却好像什么事都没有一样，继续走了。 丫鬟燕草赶忙过去扶着莫氏，莫莹莹的手抓着燕草的胳膊，掐的燕草脸变了颜色。好一会儿才现自己太用力了，马上松手，淡淡的嘱咐一边的碧螺“昨日瑞兰送过来的金簪我看着好，燕草的年纪大了，一会儿过去挑一支戴吧！” 燕草的胳膊抽疼，却不敢表现，得了赏赐，马上行礼谢赏。莫莹莹只淡淡的点点头，然后匆忙继续跟着常玉磊走了。 常玉磊虽然没看到，但常玉磊身边的小厮长安却是看到了，对于自家这位少夫人，很是有意见，但他人微言轻不说，少爷和少夫人已经成亲了，想到成亲之前少爷淡然的样子，恐怕是心中有数吧，他家少爷，也太不容易了！ 长安心中哀叹，以为这些常玉磊都是不知道的，但常玉磊既然在这侯府能够好好的活到现在，别人百般算计也没有得逞，怎么会看不清莫莹莹的本来面目，不过是懒得拆穿，更懒得计较，这深宅大院里面，就适合这样的女人，如果是华锦那样的女孩子，才是真的应该像飞鸟一样翱翔天际。 转眼已经是冬天，那个丫头估计又长高了吧，好几次用送货的车给他们送的礼品，总是有些新鲜花样，让常玉娆几次在好姐妹那里出了风头，翻过年去，她就要搬去江南，还不知道，她要怎么处理家里的那些亲戚，捎信让秦掌柜的多关注一些，尽量帮些忙吧，不知道，那样的女子，最后能飞到什么高度呢？ 夫妻两人，怀着各自心思，进入了侯夫人的房间请安。常玉娆却已经到了，正窝在夫人的旁边说笑话呢，看到常玉磊跟莫氏进门了，马上也站起来，跟两个人问好。 “哥哥嫂子来了！”常玉娆俯身行礼。 常玉磊和莫氏跪下给侯夫人磕头“儿子儿媳给母亲请安！” 侯夫人见到他们小两口，笑呵呵的“快起来，地上凉！”也不看那垫子多厚，他们站起来了，丫环把垫子撤下去。 然后常玉磊才给妹妹回了个拱手礼“妹妹早安！” 莫氏跟着一起福礼，然后就笑着牵常玉娆的手“妹妹今日用的什么粉，怎么比起昨日自然白皙了不少？” 听到莫氏这么说，侯夫人也笑了“也就是你嫂子眼睛好，你们以前关系就好，你换了粉，她第一个就看出来了！” 常玉娆听到了，也拉着莫氏不放“嫂子看我的粉可好？” 莫莹莹仔细一看，就现原本是黑底子的常玉娆，现在的皮肤竟然比起之前白皙了许多，虽然比不上有些天生白皙的人，也是很大的进步了“妹妹的皮肤白皙了不少，等到明年成亲的时候，看还不让妹夫看的舍不得眨眼啊！” 常玉娆听到她调侃自己，十分不愿意“哎呀，嫂子你说什么的，我问你我的粉好不好用呢！” “这是害羞了，咱家玉娆是大姑娘了！”莫莹莹又说了，但也掌握分寸，说了这一句，就问常玉娆用的什么粉了“妹妹的这个粉实在不错，恐怕又是华锦姑娘送来的吧？” 因着合作关系，加上她跟常玉娆闺中就是好友，对于常玉娆口中常念叨的华锦，也是知道的。 “是的，这是华锦送来的香粉，味道清淡一些，但敷脸极好，只可惜太少，华锦说还没有量产，只得了这一盒，送来让我试用一下效果的！”常玉娆虽然单纯，但还是特特解释了一些，为什么华锦只送了她。 现在两家算是合作关系，虽然地位悬殊，但节日都会送礼，华锦每次送的礼品，也都会送三份，总有一份是莫莹莹的，莫莹莹原本还觉得不屑，现在用的都已经用不下别的化妆品了。 “我看这粉极好，而且那华锦姑娘是高人，做的那些东西，哪有不好用的，嫂子只盼着赶快多做两盒，我也能用用呢！”这莫莹莹心里当然不舒服，只不过不会表现出来，毕竟那华锦跟她不认识，虽然跟侯府走动，总要给她这正牌的少夫人才对。 “看看，你可是有人跟你一起了，刚才还问我好不好，我这老眼昏花的，哪里看那么清楚呀！”侯夫人也笑着说道。 常玉磊只在一边看着，听到侯夫人的话，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默契的什么话也不说，有些事情，有的人以为瞒过了全世界，却不知道，也只有一个人是看不清的了。(未完待续。) 第八四章 烧烤 冬日里天气寒冷，大雪封路，李家村的人也都各自猫在家里，并不出来，山中冬天物资匮乏，大多数人都只是菘菜豆腐，华锦家原本也就只有张桂花和李兰香两家常来走动，现在大雪封路，买花露的人也进不来，总算清静了许多。』『8Ω1中 文』』Δ网 那华玞整日的躺在床上，见天的煎药来吃，却也不见好，小王大夫原本还来，后来干脆不来了，问他原因，也是不说，华玞因着病，家里的活不用干，也没有人敢追究那县城房子的事情。 这人太闲了，就要搞点事情出来，华锦在家闲的要命，一开始放了大花它们几个出去找动物植物的，热闹了几天，但这山中的物种有限，几个山大王没两天就逮了个差不多，华锦闲来无事，趁着没人的时候，就在院子里训动物玩。 “趴下！”华锦对着白花豹说道。 大花同学非常给面子的趴下了，华锦受到鼓舞，再接再厉“站起来！” 花豹子对于这种非常不需要智商的无聊游戏显然没有兴趣，直接爬下来不动了，它的旁边，白狼，白虎，白猩猩，全都懒洋洋的趴着，将华锦彻底无视。 “我去，你们居然给我罢工，我供你们吃，供你们喝，现在让你们给我取乐一下，你们居然给我罢工……”被迫养宠物她认了，但凭啥都这么不听话，华锦炸毛了。 芙蓉和容嬷嬷在一边真是不忍直视，自家这位主子，明明是神仙中人，静止的时候那是飘然若仙，待客的时候那是千金贵族一般，怎么到了家里，私下就是这模样，简直毁三观啊！ “小姐，大花它们脾气一向这样，小姐若是无聊，不如奴婢给小姐磨墨，您画画？”芙蓉看着华锦炸毛了，忙过来出主意。 “少爷学了好久，也该休息了，不如小姐跟少爷去下跳棋吧！”容嬷嬷也出主意，总不能看着华锦这样自我折磨，这几个祖宗，那是真不好控制啊！ 华锦不愿意“我不要，都不好玩！”这句话才说完，华锦自己都汗了，她两辈子加起来快四十的人了，这样撒娇小孩子气，要不要这么吓人啊！ 芙蓉一看第一个主意不行，马上来第二个“对了，之前小姐不是说冬天想吃热乎乎的烧烤和火锅吗，今天奴婢和容嬷嬷给小姐做火锅好不好？” 果然，能够安抚华锦的，也只有吃的了，听到烧烤和火锅，华锦就觉得口水一直流“咱们吃烧烤吧，就用之前做的平底锅就行了！” 容嬷嬷和芙蓉连连点头，不管吃什么，只要华锦不要继续玩这几头凶兽就好了，虽然它们一直挺乖的，但她也是真怕这几个会突然爆呀！ 许是感觉到芙蓉的想法，大花黑色的大眼睛不屑的看了她一眼，继续趴着，虽然是冬日，天气很冷，但太阳晒着，感觉也挺舒服的。 既然要做，华锦也就不训练大花它们了，她从空间里弄了一些菌菇，还有茄子土豆之类的蔬菜，然后让冬青把火锅拿过来，她之前突奇想，把烧烤盘子跟火锅做了一个结合，这次正好用上。 这次的汤底，除了菌菇，还有昆布，这昆布还是常家送来的，这可是正宗的海鲜了，虽然是干的，但鲜味是很好的，这次放了海带，这火锅汤底的味道，就更加鲜亮了。 然后照样是把各种蔬菜切片，除了火锅蘸料，这次还做了干的烧烤蘸料，用了两三个时辰的时间，都准备好了，一家人把院门一插，围着炉子吃火锅。 “呼呼，好吃！”银桦夹了一块油麦菜到碗里，蘸着酱料吃下去，小脸蛋上已经全是汗了，吃的很开心的样子。 “多亏了小姐，否则怎么在冬季里有这样鲜亮的蔬菜吃啊！”何止是银桦这样的小孩子，冬青和容嬷嬷几个大人，吃着这些蔬菜，也觉得再幸福不过了。 火锅上面的平底锅上，华锦放了土豆片和茄子片在上面考，还有金针菇，混着油，出兹兹的声音，华锦仔细翻着。等到熟了，就挑了一片蘸了孜然料给华锘放碗里，自己也夹了一片蘸着吃。 一口下去，熟悉的孜然的香气在口腔里面爆开，华锦闭上眼睛，十分享受，穿越到了这样陌生的时空，但只要美食还在，就什么都能克服的，这是一个吃货的内芯独白啊！ 孜然这个东西，其实原本是没有的，华锦买的那些种子里，也没有，倒是有一棵罂粟花，虽然美丽却危险，华锦不可能用，这孜然还是她拜托常家人寻的，没想到这调料居然已经传入现在的燕国了，只不过很多人不知道是什么，也不会吃，但华锦拿到了，当然挥了它最大的作用了。她还特意拜托常玉磊帮她搞到一些新奇的种子，常玉磊也都痛快答应了，好几次都给她带来惊喜呢！ 看到华锦和华锘吃那烧烤吃的很香，容嬷嬷他们也跟着蘸着吃了，冬青吃不惯孜然的味道，但其他人却都十分喜欢，连那火锅都好像没有吸引力了，只盯着这烤蔬菜。 “姐姐，这个真好吃！”华锘吃着烤的焦焦的土豆片，跟华锦说道。 华锦笑着摸摸他的脑袋“好吃也不要多吃了，想吃我们什么时候都能吃的！” 华锘点点头，看着自己碗里那烤的焦香的蔬菜，眼泪啪嗒啪嗒的落下来，把华锦一惊“怎么了，是噎着了吗？”还以为弟弟有什么不舒服，华锦放下筷子，关心的询问。 华锘一直摇头，一直摇头“没有噎着，我只是想，如果爹娘也在就好了，他们在的时候，肯定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每次就算有点什么好吃的，也都给我们了……” 到底只是小孩子，就算知道了爹娘再不会回来了，但怎么不会思念？华锦也想起来那对夫妻了，虽然他们懦弱，愚孝，但对孩子，却真心的疼爱，记忆里总有爹娘把好吃的省下来给他们姐弟吃的画面，也难怪华锘会想起来就哭了啊！ 一时间，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华珂夫妻的一周年忌日，也快到了啊！(未完待续。) 第八五章 华钢和小寡妇 冬季里的生活也不过是家长里短，华锦和华锘带着几个奴仆在家，整日的除了写写画画，便只能琢磨一些吃的，华锦深恨自己前世不曾琢磨厨艺，否则这辈子的口腹之欲总也会满足的更加容易。 华锘跟着冬青出去跑步锻炼身体之后，出了一身的汗，看姐姐正在厨房，汗都不擦就也进来了“姐姐，今早咱们喝豆浆吧！” 对于吃食方面，华锦一向不会拘着孩子，听到华锘说想要喝豆浆了，当然是马上答应“可以啊，但早上吃可能来不及了，咱们中午喝吧，然后再做点豆腐脑，还有豆腐皮什么的来吃！”这个时空，豆子是很重要的粮食，黄豆的衍生食品也是很普及的。 “好的！”华锘见姐姐答应了，肉嘟嘟的小脸上全是笑容，很高兴的样子。 华锦看他这样，忍不住的蹲下来，捏捏他的脸颊上的肉“看你满脸的汗，快去洗洗换了衣服去！” 华锘早就习惯姐姐对他这么亲密的样子，被捏着脸颊，变了形，也只是笑着“嗯嗯，我马上去换！” 华锘不到五岁的年纪，正是最好玩的时候，华锦有时候就觉得弟弟有时候太沉闷了，故意让他有这个年纪的孩子气，华锘被这么逗着玩，也真的更活泼了。 容嬷嬷看到两个年幼失怙的孩子能够这样子，也觉得心中安慰，父母离开了，但总是希望孩子能好好的活着的。 眼看着银桦伺候着华锘回房间换衣服了，华锦才笑着跟冬青说道“你也换个衣服，到兰香婶子家借个磨回来吧！”因为早就预备了搬家，虽说不差钱，但华锦也没有说什么都买，特别是这磨子，一般都是出去借了用，正好也是个出去走动的借口。 冬青答应了，回房换了衣服，匆匆就出门了。冬青穿着厚厚的青色棉袄，这袄子还是他娘容嬷嬷亲手做的，又塞了厚厚的棉花，十分暖和，村里面的小道两旁积了厚厚的白雪，冬青沿着小路缓缓的走着。 华锦他们家距离兰香婶的家距离并不算近，几乎要转上半个村子的样子，因为正是隆冬，李家村也十分安静，加上时间也比较早，外面无人走动。正走着呢，冬青就看到一旁的小树林里面鬼鬼祟祟的有人在，冬青练武，比起一般人身体好着，又打猎，一眼就看出来那穿着蓝色布袄的人是华钢。一大早如此鬼祟，冬青心中思量，悄悄转换了步调，躲在一旁，慢慢的跟了上去。 自从华玞回来，华家不算安静，华玖几个弟弟抓住了华玞私下走商，还有买宅子的事情不放，闹了好几次，对华玞也是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那华玞虽然一开始是装病，但久而久之，也是心中暗恨，脸色不好了。 华家这些事，华老头和华老太想尽办法的不要传出去，但村子就这么大，邻里之间住的也不远，自然就有了传闻，华家原本就不好的名声更是火上浇油了。 要不是因为过了年华钢就要考童生，而且十分笃定的样子，出于不敢得罪未来的官老爷的心态，这传闻只会更过分。 冬青奇怪的也是这点，临近过年了，华钢不在屋里好好读书，却这样鬼鬼祟祟的出门，不免让人怀疑他要去做什么。 那华钢也想不到会有人跟踪自己，熟门熟路的来到一家院门前面，敲了好几下，冬青瞧着院门被打开了，看到里面的人，脸上带着一股子不屑。开门的是个大约十六七岁的小妇人，头上还戴着一朵白花，正是早前才死了男人的小寡妇，只见这小寡妇给华钢开门之后，说了一句什么，就看到华钢拉着她的手，也说了什么，两个人说了两句，然后就见着那小寡妇半推半就的，把人给迎了进门。 冬青也是成过亲，有过孩子的人了，这么一看，哪里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啊，心中对华家人更加鄙视，然后转身去了兰香家里，接了石磨回来。 冬青走后不久，华锦想着做豆浆的豆子是要提前泡的，现在没有泡豆子，想要中午就吃上豆浆，可不容易。 “把这两盆豆子放到我工作室去吧！”华锦想要借助空间的时间魔法来做这个，容嬷嬷和芙蓉也知道自家小姐有自己的办法，什么也不问的把两盆黄豆端到华锦的工作室里面。 等到剩下华锦一个人的时候，她反锁工作室的大门，然后进入了空间，才进来，就见到几只凶兽跑过来迎接她。 “你们自己玩儿去！”华锦打发了几只凶兽，到泉水那里舀水泡上黄豆，又把新开的鲜花都摘下来，一起放在蒸馏器里面，提炼精油和纯露。 等到看着黄豆都泡的差不多了，华锦才从空间出来，招呼了芙蓉和容嬷嬷把黄豆抬出去，此时此时也不过才过去几分钟时间而已，芙蓉和容嬷嬷见到华锦的神奇之处，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但每次还是会如此惊讶。 冬青借了磨盘回来，就看到黄豆都已经泡好了，做豆浆的准备也弄好了，他把磨盘放在厨房，然后看着华锦“小姐，小的有事禀告！” 华锘听到磨借回来了，也过来凑热闹，华锦一看冬青居然还借了一个小磨盘，华锘摆弄的很喜欢的样子，便笑着说道“小锘你用这个小磨盘，自己动手做试试看，怎么样？” 这话正好说中了华锘的心思，他当然马上答应“姐姐别小看我，我肯定能做的！以前没分家的时候，也不是没做过！”说了这句话，倒是让华锦叹息了一声，还好，当初是被逼着做，至少现在确实觉得好玩才做的，总是进步了的！ 眼看着华锘兴致勃勃的要磨豆子了，华锦才转身去了正堂，冬青也跟了上来。 冬青也知道自家小姐年纪还小，这些事情不好说给她听，但家里偏偏也就只有这一个能做主的，另外那个主子更小，加上华锦一向表现的就不像是一般的女孩子，所以冬青还是选择了全部告知。 听完了冬青的话，华锦白皙纤细的手指慢慢的敲在桌子上，发出有规律的声音“你先下去吧，这个事情我知道了，别说出去，只在家里说说就好，还有，别传到少爷耳朵里去！” 吩咐了一声，冬青退下了，华锦静静的思考，当初那五十板子，总会让他们还回来的！(未完待续。) 第八六章 周年祭 永宁三十二年腊月二十五，华锦姐弟的小院里一大早就有了动静，往常每日都要睡到午后的华锦和华锘，也都早早的起来，芙蓉和容嬷嬷也早早起来，过来给两个姐弟换上衣服。 华锘小小的脸上十分严肃，穿上雪白色的长衫和裤子，还有黑色的靴子“姐姐呢？” 银桦帮他整理衣服，听到他问，才说道“大小姐也已经起来了，现在估计正在等着少爷！” 华锘点点头，举步离开。待出门来，便看到华锦也是一身素服，头发也是只是简单的双螺髻，不施粉黛的脸蛋上一派肃然，正站在门口，看着外面的青山砌雪。 “姐姐！”华锘看到姐姐，张口唤道。 华锦从自己的思绪中回到现实，转过身，看到长高了不少的弟弟，微微抿起嘴角“走吧！” 华锘点点头，走到华锦身边，跟她牵着手，一起往外走。 他们的身后，冬青银桦，还有容嬷嬷芙蓉具是身着素服，提着篮子，轻手轻脚的跟在他们后面。 时间过的很快，姐弟两个身量长了不少，而他们的父母亲，也离开他们一周年了。 即便生活已经变好了，但父母伤逝依然是姐弟两个那一忘却的疼痛。 容嬷嬷他们跟在姐弟两个后面，看着一大一小两个背影，挺直的脊背那么坚强，却又那么的苍凉，即使再强悍又能如何呢，到底，是没有依靠了，到底，是没有父母的疼爱了。 昨天特意做好的祭祀食品，做好了整齐的摆放在篮子里，有鸡有鱼有肉，还有华锦空间里面出产的贝肉，除了那不能见人的新鲜蔬菜，华锦把自己能拿出来的，都拿出来了。 原本家里一直换了的气氛，随着这一日的到来，也沉闷的许多，即使幸福，也是待着阴影的。 四个下人看华锦把好东西一直拿出来，都很心疼，虽然他们的小姐一直表现的独立坚强，但也是怀念那有父母在的生活吧！ 华玙和杨氏被葬在村西面，华锦姐弟一行人从家里出来，一直安静无语的沿着村里的小路往过走。因为连续下了好几场的大雪，路上的雪积了尺后，幸好这路上有村人常走，才有那么一条羊肠小道。 路上的积雪被踩的结实了，走上去的时候，很滑。华锘年纪小，一不小心，就差点滑倒，华锦伸手拉着他“小心！” 结果低头却看着小包子已经满脸的泪水，脸蛋被凛冽的风吹着，眼泪吹的满脸都是，脸蛋上一坨红色。 “小锘！”看着才不大的小豆丁这样无声的哭泣，华锦的心里很酸。 “姐姐，我想爹，也想娘！”才四岁的时候，原本每天抱着他玩的爹娘，就这么突然再也不见了，对华锘来说，即使过了一年，也是难以接受的吧！ 华锦蹲下来，拿出来手绢擦干净华锘脸上的泪水“小锘不要哭，爹娘在天上看着小锘和姐姐呢，他们看到我们难过，也会难过的，我们要好好的，开开心心的，告诉爹娘，我们过的很好，我们吃得饱，穿得暖，好不好？” 华锘扑倒姐姐的怀里，抱住不放“爹娘真的能看见我们吗？” “当然啦，要不然，咱们怎么会过的这么好呀？就是爹娘在天上保佑咱们呢！”环抱着华锘小小的软软的身子，华锦安慰他。 华锘对姐姐一向是深信不疑的，听到姐姐这么说了，也就不哭了，姐弟两个又手牵手的往前走。 容嬷嬷在他们后面叹息一声，这一大家子，哪个不是苦命人？看着芙蓉也是眼睛红红的样子，马上过年了，就算是对她不好的爹，她未尝不想念吧！ 走了两刻钟的时间，华锦他们才到了华钰和杨氏的坟前，积雪很厚，华锦他们到了以后，马上开始打扫起来，好一会儿，才把雪都扫干净。 华锦和华锘一一的将篮子里的祭祀食物拿出来，摆放到坟前，又点上三柱香，然后，姐弟两个一起跪下来，磕头。 华锦并不是信鬼神的人，但现在她很虔诚，跪在华玙和杨氏的坟前，她双手合十，闭上双眼祈求“占了你们女儿的身体，非我自愿，但既然老天爷让我做你们的女儿，我就会承担起一切，小锘我会好好教养，让他出仕读书，光耀门楣，若你们在天上遇到了你们离开的女儿，也请转告她，她想要给弟弟的，我都会给，甚至给的更多，请她放心！” 华锦不知道，这样的祈祷，是不是真的会被听到，正如她自己所说，成为华锦，不是她自愿，但她也不会觉得自己有什么错误，老天爷给了她活下去的机会，她也不会为了歉意，就去死一死。她能做的，就是在现在的基础上，把弟弟华锘养大，让他成材，想来，即使华玙和杨氏在天有灵，看到了，也可以欣慰了吧。 磕了头，姐弟两个烧了纸钱，然后熄了火，把祭祀的东西又收了起来。 村里日子过得不好，这些祭祀的东西，都是要收回去的。虽然说华锦姐弟守孝不能吃，但送人，收到的人会感激，都说吃着祭祀的东西是好的。 “冬青把这些东西分成两份，送到兰香婶和桂花婶家里吧！”慢慢的又进村子了，华锦跟冬青说道。 冬青马上应了“好的，小姐！” 说完，冬青就拿了两个篮子，先走了，华锦他们一行人，却是慢慢的往回走。路过华家的时候，看到华家正门大开，院子里华老太太吆喝着儿媳妇做事，东厢房里传来李菊花的答应声，还有华玞诶哟诶哟的声音。 倒是把自己儿子的周年祭，忘了个干干净净。 容嬷嬷看到这样，再好的素质也忍不住，呸了一声“这也算爹娘！” 华锘脸上都是愤恨“爷奶把爹娘的忌日都忘了！” 华锦淡淡的“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在华老太他们的心里，华玙和杨氏的存在，就是为了累死累活，给他们赚钱花的吧。 没有了利用价值，自然，在他们的心里，没什么地位。华锦早就看明白了，看着弟弟还愤恨的样子，摸摸他的脑袋“好了，有些人，不值得你在意，也不值得你为他们生气，我们自己过得好就行了，反正开春咱们就走了！” 华锘被这么安抚着，加上也走远了，才算平静了情绪。(未完待续。) 第八七章 踏雪来客 周年祭让华锦姐弟低沉了两天的时间，但到了腊月二十八这天，村里家家户户全都忙着开始准备一些过年的年货，和面，炸鱼炸焦叶子，原本每年李家村的人过年，总是紧紧巴巴的，今年因为华锦分享了做肥皂的方子，村里人手头充裕了许多，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富足的表情。 华锦家里因为守孝，并不如村里其他人家一样准备那些荤腥，但也是要准备的。 “姐姐，什么时候能做好啊？”华锘小包子手上拿着一只冰棍，看着芙蓉拿着大锅铲在锅里搅拌着，锅里散发着一阵阵甜香。 华锦无事忙便也守在厨房，看着芙蓉做过年的点心。一早炒好的芝麻和花生香喷喷的放在一边，芙蓉看糖熬的差不多了，便把花生瓜子一起放进锅里，跟糖浆混合一直到所有的花生瓜子均匀的沾上糖，才把一锅都盛出来放到准备好的面板上。 那上面早就涂了一层油，芙蓉趁着热，把软软的糖浆压扁，然后才松了一口气，拿出帕子擦脸上的汗。 “芙蓉，什么时候可以吃啊？”华锘小朋友咬了一口冰棍，眼馋的看着散发着甜香的糖，嘴馋的问。 “少爷，马上切了就好了！”芙蓉笑眯眯的说道。 华锦却不拘着他吃东西，但也不让她吃太多糖“才吃了冻香蕉，糖只能吃两块！” 华锘一听，赶忙把手里吃着的，华锦专门给他做的香蕉冰棍藏在身后，鬼灵精一样的跟芙蓉说“芙蓉，你一会儿切两块大的给我吃，我把冬青师傅给我做的小马送给你玩两天！” 华锦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学会收买人心了，伸出玉色纤长的手指戳小包子的脑门“鬼灵精，当着姐姐的面贿赂芙蓉，还小气的只借两天啊？”那小马是冬青奖励他表现的好，专门给他做的，小包子很喜欢，睡觉都一直抱着。 华锘听到姐姐这么说自己，噘嘴“姐姐以前不是说过吗，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同等价值的东西，若是获得的与付出的远远不成正比，就要仔细想一下是不是自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华锘讲的头头是道，天天喝空间泉水，让他的记忆力比同龄人的孩子都好，华锦以前教给他的，他都记得很清楚。 “芙蓉也知道小马是我最喜欢的玩具，她只是帮我切两块糖，若我给她我最心爱的小马，那我肯定要她做的事情不会这么简单，我只借给她玩两天，跟我要她帮的忙是一致的，这样才是安全的等价交换！”最后，华锘正经的小脸得出结论。 银桦个小机灵原本也是在嘴馋那香喷喷的糖，看着芙蓉切成薄片的糖，忍不住的咽口水。听到自家少爷说的一番话，也是一脸懵懂，完全不知道在说什么。 容嬷嬷和冬青具是听懂了的，对于华锦的智慧还有对弟弟的教育，很是佩服，多少人就是看不破，太贪心，才招来祸患，这份看破的智慧，岂是一般人能看明白的？ 华锦前世没有做过母亲，对孩子的教育，也大多停留在课本儿童心理学上的那些理论，但华锘的学习成果对华锦还是很有鼓励的。看到自己的教育被弟弟完整接纳，华锦很开心，但是： “可是你说的也不成立，你说小马是你最喜欢的玩具，对你来说，小马非常珍贵，所以你觉得让芙蓉帮你切两块糖，也就值得你把小马借给她玩儿两天，但你怎么知道，在芙蓉心里，小马也这么珍贵呢？也许她根本不喜欢小马，对她来说，你的小马没有什么值得交换的价值，对吗？”华锦故意找华锘说的话的漏洞。 然后，大家就看到了一张皱起来的包子脸。 芙蓉这会儿功夫也切好了糖，她特意捡了两块放到碟子上，然后递给华锘“少爷，奴婢不玩少爷的小马，这是两片花生糖片，给您！” 华锘见芙蓉果然不要玩自己的小马，陷入苦恼，但也不影响他吃糖，但见到他拿了一片，递给银桦，自己拿了剩下的一片放到嘴边咬一口，香甜的口感瞬间征服了他的味蕾。 银桦得了花生糖，迫不及待的跟少爷道谢就吃糖了。容嬷嬷和冬青看着华锘的表现却觉得华锘年纪不大，却不小家子气，若是有机会，这样被华锦教育，未来绝非池中之物。想到这里，也觉得自己有些好笑，这家里的两个主子，当然不是普通人了。 华锘吃完了手里的糖，虽然还眼馋，却没有再要，转而抓住华锦的手“姐姐刚才跟我说的，是什么意思呢？”小包子年纪不大，听了只有自己考上状元当官才能保护姐姐，就每日十分刻苦，不放过一个学习的机会。 华锦原本就是有意识的培养华锘的一些观念，官场黑暗，有些事情，还是需要提前防备的，即便不算计别人，也不要让别人算计。 现在华锘问了，华锦也打算好好跟他好好讲讲，把厨房交给容嬷嬷和芙蓉，姐弟两个便要回房。 姐弟两个开始讨论怎么贿赂，哦，不是怎么交换的道理的时候，李家村村口有一行人骑马踏雪而来，惊起李家村正在备年货的村民。好奇的村人探出头来看，只见到一群人快马扬鞭，马蹄踏过雪上，激起一片雪花飞扬。 又看到这些人去的方向，便都知晓，这是去华锦家的，又好奇这马上过年了，怎么还有客人来访。 不仅仅是村里人，被拜访的正主华锦自己也是一脸懵比状态，原本今年冬天连续下了许久的雪，李家村地处偏僻，通往外面的路已经大雪封路，华锦想着原本送出去的祸也都送走了，无人来访，倒也清净。 只是怎么也想不到，会有人在这个时间拜访。 “华小姐，我们奉少爷之令，给您来送过年的节礼！”来人是十几个壮年大汉，到了华锦家里，就把马上的东西拿下来，跟华锦说道。 华锦看着几个汉子手上的包裹，熟悉的包装“你们是，常家的人？”(未完待续。) 第八八章 这就尴尬了 见到几个汉子点头，华锦的表情有点尴尬，这过年送年礼本来没什么，但关键是，她没有专门给常家送年礼啊，还是上次给京城送货的时候，顺便就送了一些东西，大多也是她家自己出产的，充当年礼了，常家也给回礼了，华锦就觉得可以了，现在常玉磊又遣人来送年礼，华锦就尴尬了，还是这个时间，她就算马上准备，也是送不过去了。 关键现在外面路都很不好走，李家村自己的人都不出去了，这几个汉子却是踏马而来，这份礼，就有些贵重了。 还是容嬷嬷见识多，便站出来问道“各位辛苦了，进来歇息一下，喝口水，暖和一下，留下吃午饭吧！”眼看就要正午时分，正该是吃饭的时间。 “嬷嬷莫忙，小的们要马上赶回家过年，不便多留！”这常玉磊也是个好主子了，虽然派了他们来送年礼，但他们都高高兴兴的，因着他们都是这永平府人，虽说这个时间出门，却可以回家和家人一起过年，所以几个人心里都不觉得辛苦，反而欢喜。 华锦了解几个人的状况之后，也不多留，离家的人自然归心似箭，把年礼收下之后，就吩咐芙蓉到厨房好好的给几个人装了点心，还让容嬷嬷从她的房间拿了几瓶纯露，都好好的装着，然后交给几个人。 几个汉子被安置在正房喝水，缓解一路的疲劳和辛苦，见华锦带着人进门了，全都站起来，跟她行礼。 “几位莫要客气！”华锦让他们免礼，坐下来说道，然后就看着容嬷嬷。 容嬷嬷微微一笑，脸上淡化了许多的疤痕起了一层褶皱“几位辛苦来华家送年礼，原本该留你们吃过饭再离开的，但小姐知道你们着急归家，我们家少爷和小姐又有孝在身，多有不便，也不想耽误各位的行程。”容嬷嬷的风韵气度自是不凡，说起话来也是有礼有节“乡野农家，也没有什么好送的，这是家里自己制作的一点小点心，你们拿回去给孩子尝尝，也算是一点心意。还有容色的花露，家里有女眷的，也可以用上！” 说着，冬青和芙蓉两个给每个人都放了一个盒子，正是刚才装好的点心和花露，这些人来的也巧，今天原本就是准备过年的东西，点心也做的多，北地寒冷，倒也不怕变质。 说到点心，几人觉得还好，但听到说容色的花露的时候，几个人面色讶异，他们自然知道华锦就是跟常家合作的人，只是这在京城里一瓶难求的花露，就算花钱也买不到，只有京城顶级的贵妇才能用，这么贵重的东西，他们却不敢收的。 刚要拒绝，就听见华锦说话了“几位莫要嫌弃，这些不过是自己家生产的东西，算不得什么，顶多有点新奇罢了，比不上京城的点心热闹！” 几人见华锦这么说了，便也不好拒绝，正如华锦所说，这东西在京城贵，但对华锦，也只是自己做出来的一点东西，当然了，这也是华锦小姐愿意赏他们的。他们出身行伍，当兵在外，亲眷都在这北地，虽说知道礼物贵重，但想到妻子家人，便厚着脸皮受了，也称了华锦的这份情。 见几人都收下了，华锦满意的点点头，从京城骑马过来，一路如何辛苦自然不必说，华锦还是感激的，虽然这些人原本也是奉命行事。 “那就不耽误各位回家团圆了，冬青，代我给几位送行！”差不多了，华锦也不耽误，人家也是着急回家团圆，否则何必这样的天气跑一趟？ 好好的看着冬青把人送走了，华锦坐在椅子上噘嘴“嬷嬷，这可怎么办啊，太尴尬了！” 芙蓉不太懂这些，懵懂的看着自家小姐和容嬷嬷“小姐是烦恼什么呢？” 芙蓉原本就是村里的女儿，虽说长得不像，自然对于这节礼年礼的事情并不知晓，但容嬷嬷却是在皇宫和公主府工作过，自然更了解“常少爷和常小姐知道小姐和少爷的境况，必然不会要求的！”他们家这个地方，要送节礼，也是拜托铭玉阁的人，人家也不是他们华家的奴仆，平时顺便送还好，但这个大冬日里麻烦人家给自己送年礼，也不合适的。 “这多收了一份，怎么办啊！”华锦不喜欢欠人情，人情债本来就最难还的。 容嬷嬷说道“年后咱们补送一份大礼吧！” 华锦没精神“也只能如此了！”她是没本事现在还人情了，只能留待以后。 冬青送了几人，看他们骑马离开，才又进门，捧着刚刚几个人送来的节礼，问华锦“小姐，这节礼您要收起来吗？”现在大家习惯贵重物品都被华锦自己收起来了，比他们放安全多了。 芙蓉兴致勃勃，这丫头以前穷日子过怕了，对收礼和攒钱有种莫名的执着“不知道这回常小姐送了什么好玩的。”常玉饶跟华锦关系好，每次送的都是一些有趣的玩意，比那些金银首饰，反倒更受欢迎，华锦身体年纪虽然小，但让她玩那些小孩子玩的玩具，她也是臣妾做不到的。 见到华锦点头，芙蓉乐呵呵的拆开包裹，看里面都送了什么，容嬷嬷却是把礼单子拿出来，交给华锦。 因为华锦姐弟年纪都小，又有孝在身，跟他们家走动，送礼就比较麻烦一些，县长夫人李氏最方便，恰好家里有个与华锦年纪相仿的女儿，送些料子还有素净的头花什么的，很是恰当。常家的礼，除了常玉饶经常送来一大车杂七杂八，也多是送笔墨纸砚嗨哟衣服料子之类的。 “哇，这个好香！”芙蓉打开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套集锦墨，方方的墨块上雕琢着精致的八仙图案，很是精美，还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容嬷嬷见到这集锦墨，也似有诧异“竟然是这个！”然后才跟华锦解释，这集锦墨还是最近几年在京城流行的，算是一种礼品墨，只是常玉磊送的显然是顶级的墨，雕工惊喜，金色描边，一看就不是凡品。 华锦见礼物如此贵重，不由得头疼，这要拿什么回啊“嬷嬷，你觉得咱们送一匣子珍珠，抵得上这些吗？” 此话一出，就连站在门口，刚要进门的华锘都呆了，这是说什么胡话呢？(未完待续。) 第八九章 过年 二十八日一过，到了二十九这天，正是祭祖的日子，华锦姐弟也是一大早起来，赶着去了华家老宅。这二十九祭祖是习俗规矩，且临近过年，就算如何，老一辈的人为了讨吉利，也不会允许争执之类的。 所以华锦姐弟过来祭祖的时候，华家人虽然各有眼光，但都还好。 祭祖一般都是在清早，不仅仅是华家，李家村其他人家，也都是在今天祭祖，在华老头和华老太的带领下，一群儿女按照辈分大小排好位置，给祖宗上香磕头。 华锦姐弟也没有故意找茬，完全按照规矩，跟着祭祖，没有人找茬，祭祖顺利结束，原本这祭祖之后，一大家子总要一起吃顿饭的，华家看华锦姐弟不顺眼，自然不愿意，华锦和华锘原本对华家做的这些吃食不感兴趣，他们自己家做的要好吃许多。 “锦丫头和锘小子守孝，你婶子她们没单独做素食……”祭祖之后，华老头就说话了。 华锦姐弟也不想跟这一大家子凑近乎，便马上点头“我们姐弟守孝，吃食要单独做，就不麻烦婶子们了！”说完，带着华锘就回家了。 不管之后这华家又说了什么，华锦姐弟却是不在乎了，这一家子，跟他们的那点子亲情，已经耗得差不多了。 分家的好处，就是不用一处过日子，这过年，也是可以不一起过的，只是这样，会被人说道，华锘的名声是不能有损的，所以华锦本来也想要一起过年的，虽然恶心，反正就一天，开春暖和了他们就要南下，以后就不用总被这些人恶心了。 没想到，华锦看着华家人恶心，这华家人看华锦姐弟也难受，华老大又撺掇着，硬是过来传话，让华锦姐弟不用回去过年了。倒是正中下怀。 “小姐，你说，为什么不想你们回去过年呢？”芙蓉问华锦。谁都知道，华锦姐弟过去过年，肯定不舒服，那群人有折磨姐弟的法子，却弃而不用，不是很奇怪吗？而且，华老二最近可是走的勤，一直凑近乎呢。 华锦微微一笑“自然是那宅子里，有怕我们看出来的东西！” 容嬷嬷一边揉好一个齐整的馒头放在蒸笼里，一边跟华锦相视而笑，两个人却是想到一块儿去了。 芙蓉不干了“嬷嬷和小姐总这样，欺负我笨！”她本是村户人家的女孩子，心思便是重一些，哪里想得到更复杂的算计？ 华锦捏了她的脸蛋一把“大过年的，撅嘴，明年会有不好的事情哟！” 芙蓉马上扬起笑脸“我才没有撅嘴呢！” 华锦哈哈大笑，容嬷嬷仔细看着，倒是芙蓉更有孩子的样子。笑完，华锦还是给她解释了，那华玞玩了一手苦肉计，装着摔断了腿，才让华老头和华老太不追究他在县城买房子的事情，但华玞也知道，这家里相信他的，怕也只有他那老爹老娘了，李氏和华钢都不信。 华锦坏他的好事次数多了，他也知道华锦多精明，更知道姐弟俩跟他不对付，当初那五十板子，他用力的足，原本以为华锦必死的，到时候华锘无人照顾，也不过是同样的下场，谁知道华锦命大，活下来了，还变得很精明，不管时不是神仙鬼魅，但现在华玞是要提防华锦再坏他事儿的。 要让华锦不坏事儿，不让她跟老宅的人接触，特别是不接触华老头和华老太，是最好的选择，反正年后不久就是童生试，只要华钢考上了，什么错都能被原谅，什么抢走气运，那都是虚的，实打实的功名是真的。 华玞这点子心思，华锦和容嬷嬷自然门儿清，只不过正好让华锦姐弟能好好的过个年，华锦也不愿意自虐的过去恶心别人，她还没自虐到招呼别人一起互相伤害的程度。 而且她的一番布置马上就可以实现了，她也不着急这些，有些人，总以为能逃过惩罚，但却不知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华锦虽是女子，这点时间还是忍得的。 “姐姐，姐姐！”刚刚在院子里习武回来的华锘冲进厨房，满脸汗水的找华锦来了。 “怎么莽莽撞撞的，先去洗了，换衣服再过来！”华锦撵他。 华锘却笑嘻嘻的，把一只黄色的小花放在华锦的手上“送给姐姐！” 冬青看到了便笑道“小姐快收下吧，刚刚少爷跟小的在院子里习武，没想到在后院竟然看到一朵迎春，便马上要摘了送给姐姐，说这是春天的第一束花呢！” 因着华锦每天都会进空间，鲜花见得多了，才不觉得这花儿难得，现在听冬青一说，知道是弟弟专门给自己的，也笑着点头“既然是小锘送的，我定要好好收着！走，姐姐带你去换衣服，然后把这花儿，收起来！” 华锘自然高兴“好！”肉嘟嘟的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华锦带着华锘回自己的房间，让银桦伺候着擦洗，换了衣服，自己却进了自己的房间，从桌子是拿了一本游记出来。 华锘因为姐姐在等自己，换衣服的速度快了许多，赶快换好了，就到华锦这里。 华锦看到他，便招手让他过来“来，我们把花儿好好收藏，以后姐姐会一直记着小锘送我的这朵迎春！” “这要怎么收藏呢，花儿会谢的！”华锘疑惑的询问。 华锦笑了笑，把花儿放在书里面，摆好漂亮的形状，然后合上书，把书放在桌子上，又再摞了几本书在上面“这样，花儿干枯之后，也会很漂亮，还可以保存很久了！” 华锘看到这个法子，拍手叫好“这个好，这个好，以后就不怕花儿谢了！” 华锦看他高兴的样子，笑着拍拍他的脑袋，却微微叹息一声“只是，再美丽，也不是鲜花了！” 若是能选择，是要在封存在最美好灿烂的年华里，还是优雅从容的老去，也许，这对每个人来说，都是一个两难的选择吧！ 文艺青年华锦文艺了几秒，便收回心思，永恒的美丽，还是算了，自然规律的自然从容的老去，该多好呢，白发苍苍的时候，她也可以做个优雅的老太太，也很美好吧！ “现在，就只能等压好了，咱们去厨房一起包水饺吧！”说完，华锦牵着弟弟的手，再次往厨房走去。(未完待续。) 第九零章 除夕 华锦不知道这燕国是个什么朝代，但至少确认的一点是，并不是历史上有过的朝代，她的历史还是学的不错的，只能是平行时空理论，这是另外一个时空吧。但过年的习俗，却是大差不差的。 因快过年了，所以华锦也给华锘放假，让他不用每日读书，但每日的习武却不能断的，习武打熬筋骨，以后下场应试，没有好身体是绝对不行的，这锻炼是断断不能停的，必须坚持。比如华锦自己，现在每天也会在空间里游泳，锻炼身体的。 华锦牵着华锘到厨房的时候，容嬷嬷刚把一笼屉的馒头蒸上，见到姐弟两个手牵手来了，便笑着给他们让个位置，让他们一起过来包饺子。 若是平时，容嬷嬷必然不会让华锦姐弟动手的，毕竟主子要有主子的样子，但过年嘛，这样反而热闹。 为了过年，芙蓉用心调了四种素馅出来，分别是韭菜鸡蛋，胡萝卜鸡蛋，白菜香菇还有番茄鸡蛋，四种，容嬷嬷还洗了十个大钱，十个花生，十个红枣，都是要放在饺子里的，在北方，吃饺子的时候吃到这个，就代表明年会有好运，也是图个吉利。 华锘年纪还小，哪里会包这个，不一会儿，脸就变成了小花猫，华锦却乐的看他玩的开心，原本就是单纯的年纪，这样的纯真，等到长大了，便是怎么找，都没有了的。 华锦喜欢看弟弟做这样符合年纪的事情，只见华锘拿了一张饺子皮，先放了一点馅儿进去，再学着芙蓉的样子包起来，果然，那薄薄的饺子皮，保不住馅儿，都漏了出来，华锦在一边看他怎么办，这小子也很聪明，见馅儿漏了，就拿了一张饺子皮补，最后用了三张饺子皮，才包了一只巨型的水饺，他自己倒是很满意开心的样子。 “姐姐，我包的，晚上煮了给你吃！”华锘把巨型水饺献宝一样的捧着到华锦的面前。 华锦笑着点头“小锘真棒，晚上姐姐就有口福了！”华锘受到了鼓励，再接再厉，继续包水饺去了。 芙蓉看着华锘这么玩儿，就想起自己在家过年的时候，只能吃上杂粮面不说，那饺子馅里面也没有什么油，现在这日子比起之前，还真是天上和地下，手上包饺子的动作不便，却是看了华锦一眼，心中更加感激，若不是小姐，哪有现在好的生活。 也就是华锦家日子过得好，这样的白面让华锘玩儿也舍得，现在李家村的人虽然过得好了，却也不会让孩子这么浪费粮食的，华锦却觉得这样练习动手能力，是很不错的，真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便是做了官，也难做好官的。 银桦比华锘大个两岁，他从小也算没吃过苦的，虽然也是伺候人的小子，他这会儿也跟着一起学包水饺，倒是比华锘好一些，毕竟年纪要大。容嬷嬷包的慢一些，但做出来的饺子还算样子，冬青和华锦的水平差不多，这原本是寓意金元宝的食物，到了华锦他们这里，却是一点元宝的样子都没有了。 芙蓉是做惯了活儿的，包的最快，以前她在家的时候，家里五口人的水饺都是她一个人包，很能干的，利落的摊开饺子皮，放上饺子馅，两只手一捏，就是个白胖的水饺。 虽然五个人只有两个是认真包的，剩下的都是凑数的，但几个人一起，还是很快就把饺子都包好了，这饺子包好了存放也简单，北地寒冷，直接放在院子外面，没一会儿功夫就冻得结结实实，等到吃的时候，再直接煮就好了。 等到饺子做完，芙蓉又做了一桌子菜，一家人一起坐着吃了个午餐。之后华锦例行是到空间里游泳睡午觉，从空间出来的时候，把四只凶兽也放了出来，这样的日子，终就热闹要多过冷清的好。几只凶兽还算听话，华锦让他们不要乱叫，也都乖乖的在院子里走来走去，华锘倒是不怕他们，过去跟它们几只玩儿。 华锦站在廊下，看着华锘，银桦还有冬青都站在后院的雪地上，跟四只白毛的凶兽玩的开心，小脸蛋上一坨红，很漂亮的样子。 望着蓝色的天空，比起现代灰蒙蒙的天，这里的天空清澈干净，却没有了熟悉的亲人，平行时空下，原来她在的那个地方，是不是也在过年，她的爸爸妈妈，是否在跟各自的家庭团聚，他们在听着外面的鞭炮声的时候，会不会像她一样，想起他们而落泪？ 一转眼，她来到这里，竟然快一年了，经历了四季，其实也想过，自己还能不能回去，但理性如她，却清楚明白，那个时空的自己，已经死了，死在一个不好不坏的年华里，她的墓碑上的遗像，一定是干净漂亮的模样，清明节有人路过的时候，也许还会感叹着她走的太早。 前世她没有太多遗憾，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去过自己想去的地方，任性的活了三十几年，除了，没有爱人，好像没什么值得哭哭啼啼，舍不得的东西。只是看着空间里那些属于曾经杜菲菲的东西，还是会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有些东西，彻底的消失了，再也不见了。 容嬷嬷和芙蓉就站在华锦的身后，跟着她一起看着外面的苍凉，这北地的冬天，真的是太冷了，冷到，好像会刺进骨头里一样。 到了晚上，又是一大桌的素菜，还有白胖的水饺，华锦和华锘，跟着四个下人一起，吃了今年的最后一顿饭，每个人都吃到了铜钱和红枣花生，喜滋滋的展望着明年会都是好运到。 外面响起了鞭炮声，华锦听着外面的热闹，有些意兴阑珊，前世的时候，便最是不耐烦过年这轰鸣的吵闹，来了这里，却对这声音，都觉得亲切了许多。 约是戌时，华锦看华锘开始点头，便不强撑着守岁，这样熬夜也是熬精血的，便让大家不用守着，去睡吧。原本这是不合规矩的，但容嬷嬷也知道现在不是以前的钟鼎人家，何必一定要守着这些死板规矩。 便都好好的听了，主仆六人，各自睡下不提！(未完待续。) 第九一章 新年来了 第二日一早，华锦从睡梦中醒来，便听着外面芙蓉和容嬷嬷叫她的声音，华锦从床上做起来“进来吧！” 芙蓉和容嬷嬷端着热水毛巾，进来伺候华锦起床“放些糖果在门口吧，有孩子过来，就自己抓一把吃！” “知道小姐要说这个，冬青一早起来，就放过去了，不会让孩子失望而归的！”芙蓉听见华锦询问，笑着说道。 华锦把热毛巾敷在脸上，把脸擦的干干净净“放出去就好了，我和少爷还守着孝，不能出去送红包之类的，放点糖果，孩子们也开心！” 原来这边大年初一是拜年的时候，村里的小孩子今天就会到各家各户拜年，若是条件好的，就会给个红包，也不过一个大钱而已，条件不好的，给半块糖，或者是几颗花生，哄着孩子开心，说些吉祥话，大家乐呵乐呵，也是图个吉利。 只是华锦姐弟父母皆丧，属于重孝，虽不差钱，但送红包总是不合时宜的，华锦便让芙蓉多做一些糖果，放在门口，那些孩子来了，也不会失望而回，至于他们本人，还是不要出去见面为好，毕竟是过年么。 华锦姐弟起来以后，便被容嬷嬷他们请到了正堂，让姐弟两个坐在最上面，然后容嬷嬷带着冬青他们，四个人一起行礼“小姐少爷新春大吉，康宁平安！” 这新年仆从给主子拜年的规矩，是约定俗成的，华锦家里的主子虽然小，但规矩就是规矩。 “起来吧！”华锦和华锘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说道。 几人起来，华锦和华锘从口袋里拿出几只青色荷包来，分别赏给几个人，容嬷嬷几个人的月例不算少，在华家也花不了多少，但收到荷包，还是一脸喜色的行礼道谢“谢小姐少爷赏！” 这规矩做完了，华锘便从椅子上起来，到华锦的面前，合着双手给华锦作揖“小锘祝姐姐新春大吉，万事如意！” 华锦见他机灵的样子，笑着拿了一只荷包给他“姐姐也祝小锘新年长的更高，书读的更好！” 华锘得了红包，笑的很开心，之前在华家，他们姐弟不受宠，收到的红包也经常是空的，现在他们自己赚钱了，自然不会亏待自己，华锘打开荷包，里面是一两银子一只打的小马，正合着华锘的属相，他看着很欢喜！ 华家，华老头和华老太起来，受了地下子女的磕头拜年，又给几个孩子发了红包，大家穿着新衣服，喜气洋洋的。这个时候，大家为了吉利，都不会说不开心的话题，李菊花他们几个媳妇勤快的去厨房做饭，华老头把华钢专门留下了。 “没有几****就要下场考试了，虽说有过打点，你考试之前，也不要到处乱跑了，安心在家准备吧！”过了年没多久就是童生试，华钢也要去考了，虽然华钢一直说花钱走通了关系，但毕竟很重要的考试，华老头也担心出什么意外。 华钢却浑不在意“爷爷放心，我那朋友说了，这次肯定是妥妥的，年后不说别的，那朋友家里，我总要过去走动，好好谢谢人家的！”华钢跟那小寡妇正打的火热，哪里舍得整日闷在家里读书，反正他考上童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何必浪费那个时间，等到考上了，就把那小寡妇接回家来做个妾，到时候就美了！ 这华钢还挺会做美梦的，还没有考上呢，就幻想着自己考中举人，大马游街了。 华家几个小的，却是跟着村里的孩子一起出去拜年去了，今年李家村卖肥皂挣了不少，年过得肥，虽然不像村长家给红包，但都给了糖果，孩子们都很开心。 “咱们去华锘家里吧！”有孩子头提议去华锦姐弟家了。 “不行，我娘说了，华锘弟弟要守孝，咱们不能上门的！”虎子人如其名，也是虎头虎脑的，他娘桂花婶跟华锦姐弟家里常走动的，自然知道一点。 “我娘说了，华锘和华锦是少爷小姐，有钱，我们去拜年，肯定会跟咱们好吃的糖，你前几天还拿了花生糖片跟我们显摆呢，咱去看看，说不定会有糖吃呢！”有个跟虎子差不多大的男孩子说道。 “就是，我爹也说了，华锦和华锘现在是有钱人了，肯定不会不给我们的，我们去看看！”一群孩子只想着有吃的，哪里顾得上那么多，就要去。 虎子有心阻止，但双拳难敌四手，只能看着一群人去华锦家了，自己哭着回家找桂花婶告状去了。 桂花婶和她男人赵铁柱正坐在炕上说话，赵二丫也坐在一边吃瓜子呢，见到虎子回来了，还招呼他吃饭“回来了，得了什么好吃的了，快坐下，给你留着饭呢！” 虎子却噘着嘴扑倒他娘怀里“娘，他们都去华锦姐姐还有华锘弟弟家了，我说了不让他们去，他们都不听！” 听见是这个事情，赵铁柱和桂花婶忙细细询问，到底怎么回事，虎子年纪不小了，说话也利落聪明，将刚才的话说的活灵活现的。 听完以后，夫妻两个叹口气，安慰了儿子几句，让他去厨房吃饭了。 “这话要不是大人说过，孩子哪里知道这些？”桂花婶说道。 “我看明天你过去跟锦丫头说一下吧！”人心不足蛇吞象，这李家村的人，日子过的富足了，心也更贪婪了啊！ “行，我明天过去跟她说说吧，咱们这小村子，怕是留不住这财神奶奶了！”桂花婶叹息了。 赵铁柱想得开“那本来就是金凤凰，早晚的事情，咱们家得了不少的好处，莫贪心，以后有了做肥皂的手艺，总是会越过越好的！” “我哪里不明白这个，就是可怜两个孩子了！”这苦了，有人可怜，过的好了，有人惦记，人心啊！ 所以有时候不要小看人的智慧，桂花婶和赵铁柱夫妇没有读过书，但道理却看的分明，也难怪能把日子越过越好，家里的孩子也出息。 话分两边，桂花婶和赵铁柱的决定不提，那些孩子到了华锦家门口，果然看到了门口的篮子，打开都是糖，其中就有虎子之前吃的花生糖，一群孩子一抢而空。 华家几个孩子回去之后，华家人知道华锦姐弟还在门口放了这么好的糖，眼中的不甘和嫉妒，烧灼人心！(未完待续。) 第九二章 人心不足 初二一大早，桂花婶匆匆到华锦家里来。华锦姐弟还没有起来，只有芙蓉和容嬷嬷起来烧水做饭，听见敲门声还觉得有些奇怪，开门见是她，芙蓉忙请人进来。 “婶子来的可早，我们小姐还未起呢”芙蓉笑着说道。 桂花婶也知道自己来的早，只是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总想着尽早回去，才会这么早来的。 芙蓉知道既然人来的这么早，大概是有正经事的，便过去叫华锦起床，华锦睡梦中听到有人叫自己，便模模糊糊的询问“是谁啊？” “小姐，桂花婶来了”芙蓉在门口说道。 听说来人是桂花婶，华锦精神了一下“请婶子进来吧” 芙蓉推开门，见到华锦拥被而卧，一头乌发披散，因是刚刚睡醒，有些朦胧的样子“婶子莫笑我，起的迟了” 桂花婶见到华锦的样子，感受到华锦真的长成大家小姐了，忙摆手道“锦丫头别嫌我打扰才好，是我来的早了” “婶子吃饭了吗？今日回家的东西可都准备好了？家里做了一些点心糖果，婶子若是不嫌弃，装一盒回去，送给张爷爷张奶奶吧，我和弟弟有孝在身，也不方便上门拜访。”华锦客气的询问。 桂花婶哪能要，一直摆手拒绝，那芙蓉却是有眼力的，听见华锦说了，就出去装点心去了。 “婶子今日来找我是何事呢？”华锦问到了正题。 桂花婶原本就是个急脾气，有了事情，最是沉不住的，便把事情都跟华锦交代了。 听到她说的话，华锦并不意外，斗米恩升米仇，他们姐弟现在的生活，与李家村差别已经很明显了，若是一直在一起生活，这种差别，自然会激发仇富心理，现代的人性如此，到了古代，也是没有什么差别。 “谢谢婶子亲自过来告知，华锦心中有数了”华锦跟桂花婶道谢。 桂花婶却连说不用谢，本来只是小事情，告知也是情分。华锦就喜欢她这种明白和不贪心。正好芙蓉也装了一盒子点心过来，华锦便说道“家里自己做的小点心，当不得什么，婶子拿回去代我给张爷爷张奶奶拜年吧” 桂花婶推了几下，便还是受了，匆忙回家，把原来备好的礼，换了华锦送的这个盒子，华锦为了方便跟人走动，随礼往来，专门订制了一些盒子，除了送去京城的容色盒子，还有就是标记这华玞的盒子了，不同的木质雕刻，很是精致。 桂花婶得了这精致的盒子，觉得自己回娘家更体面了，心情更加喜悦。 “小姐是要起了，还是再睡一会儿？”芙蓉问华锦。 华锦半靠在墙上，似乎在想什么“你先下去吧，我要起的时候再叫你” 芙蓉看了华锦一眼，俯身行礼之后，出门去从外面又关上门。 她早就预料到会遇到这种情况，但没想到他们已经如此低调，却还有引起人的话题，因为你有钱，你就应该帮穷人，因为你有钱，就应该做什么，这样的道德绑架，无论是在原来时空的现代，还是在这异时空的燕国，人心都是如此，她该庆幸前世的工作看的太多，让她对人性看的分明，还是该咒骂这老天，不多给人一些真善美？ 她的计划，也可以开始了，华锦想了一下，离开看似简单，但要离开的很干脆，却并不容易，至少，她需要想个完全之策，让华家人乐不得的把他们送走，省的以后的裹乱不堪。 想到这里，华锦松了一口气，既然筹谋许久，到时候只需要做就可以了。看着外面天光尚且灰白，华锦打了个哈欠，抱着被子，再次进入睡眠。 “嬷嬷，为什么有些人会让我们觉得，会赚钱，生活的比别人好，是一种错误呢？”芙蓉一边切菜，一边问烧水的容嬷嬷。 容嬷嬷想了一下，才道“因为人心不足蛇吞象，贪婪作祟，便总是见不得别人过得好的” 其实贪心未必是坏事，想要多赚钱，想要生活好，这种贪心大家都有，但是你不想着自己努力赚钱，自己把生活过好，反而看着人家自己努力过好的人，觉得人家过得好了，你过得不好，你就该被同情，被帮助，这就没道理了。有些村里人就是这样的，所以他们会告诉孩子，华锦家有钱，有钱就会给他们好吃的糖，这次华锦是给了，下一次，万一别人想从她这里要的，她却不给了，换来的，一定会是嘲讽，会是嫉恨。这种强盗逻辑是很可怕的。 “嬷嬷，南方好吗？”芙蓉也是知道华锦的计划的，只是她生于北地，长于北地，对南方，有着莫名的未知的担忧。 背井离乡，自然不容易，容嬷嬷能理解芙蓉的不安，她来这里之前，何尝没有担忧过呢？ “这里一年四季都分明，南方的天气却不这样，那边很暖，很少下雪，即使是下，也只是薄薄的一片，很暖和，一年四季花团锦簇，街上兴仁如织，文人墨客也经常聚在一起，是很热闹繁华的地方。”容嬷嬷想起曾经在南方生活的日子，眼神很怀念。 听容嬷嬷一说，芙蓉对那个跟这里完全不同的世界，有了几分好奇，那里，是跟这里完全不同的地方呢！ 容嬷嬷又讲了许多关于南方的事情，这北方的冬天太冷了，京城已经很冷，这通兆县的冬天却更冷，即使烧炕了，还点着炭火，却还是冷的，还是南方好，天气都似乎温柔些了呢 芙蓉听着，倒是不像以前那样，对南方充满了担忧，而是期待起来，人若是不知道外面的巨大世界，便一直做井底蛙也觉得幸福，倘若知道了，便必然想要去更大的世界去了。 外面，华锘起来跟冬青开始练武了，早就确定了的南方行，在过了年后，也可以正式列入实施范围了。 华锦一觉醒来，到空间里，咬着笔头开始算计起来，就算要走，那打了她的，她要还回去，而且，一定要走的没有后顾之忧，并且要获得足够的同情才行，要求有点高，再好好计划确认一下比较好，绝对不能有一点疏漏。 华锦再次集中在检查自己制定的计划上去，查缺补漏，才能万无一失(未完待续。) 第九三章 庆生辰 过了春节，春天就慢慢的来了，李家村的人也慢慢开始恢复工作。正月十三，正是个大晴天，一大早容嬷嬷还有芙蓉都带着喜气。 “嬷嬷，您看看这糕做的怎么样？”芙蓉把自己刚刚蒸好糕给容嬷嬷看。 那糕金黄金黄的，都被捏成小老虎的形状，十分可爱“可以的，小姐肯定会喜欢的。” “嬷嬷给小姐准备了什么生辰礼啊？”芙蓉好奇的问容嬷嬷。 容嬷嬷笑了笑“小姐什么好东西没有，不过是自己做了一块帕子送给小姐而已！” “还好还好，我没有跟嬷嬷送重复了！”芙蓉笑嘻嘻的说道。 容嬷嬷见她大方机灵的样子，戳了戳她的脑袋“我知道你是给小姐做的鞋，当然不会跟你送重了！” 芙蓉嘿嘿笑着，这还是他们到了华家给小姐过的第一个生辰，因为华锦给了他们安逸的生活，家里的下人都很感激，虽然说华锦完全没注意，但他们自己私下却都计划好了，要给华锦过生辰。 正说着，华锘小包子穿好衣服，跑进厨房“容嬷嬷，芙蓉，给姐姐做的糕好了吗？” “少爷起了，已经好了，少爷您看看”芙蓉把锅里的糕给华锘看。 华锘见了以后，点点头“这个好，姐姐一定会喜欢。” “不知道少爷给小姐准备了什么生辰礼啊？”芙蓉逗着华锘说道。 华锘果然正经脸“不告诉你们” 大家哈哈笑着，对华锘给华锦自己雕刻了个小老虎这件事，假装不知。最近冬青在锻炼华锘的腕力，便让华锘学着简单的雕刻什么的，华锘便亲自雕刻小老虎，虽然做的不好，但这份心意却十分珍贵。 此时华锦却还在房间里睡觉呢，她本来就不是正主，对于生辰，自然不会注意，而且前世她已经三十几岁，对于生日，早就不在意了，或者，还有点拒绝的意思，过一次老一岁么。对于家里面这些人早早的就准备给她过生日，还专门起来给她做糕什么的，更是完全不知道。 她本来每日都要睡到自然醒，这么早，自然不会起来，正在房间睡得香甜。 “都准备好了吗？小姐还睡着吗？”容嬷嬷见准备的差不多了，又确认了一下。 “都准备好了，那我收拾一下，去叫小姐起来吧”芙蓉检查了一下，然后说道。 “我与你一起吧”容嬷嬷说道。 华锦睡得正好，一夜无梦，慢慢的睁开眼，外面已经是天色大亮，她做起来，伸了个懒腰“芙蓉在吗？” 芙蓉和容嬷嬷正好端着热水过来了，听到她叫自己，芙蓉忙应道“小姐，奴婢在” “进来吧”华锦说了一声。 容嬷嬷和芙蓉一起进门，见到华锦，便俯身行礼“小姐” “嗯”华锦说道“给我找一下衣服吧，我要起了” 芙蓉端了水到华锦面前，容嬷嬷则是到柜子里挑选华锦今天要穿的衣服，华锦起身喝了一口水，拿了柳枝沾着盐在嘴里刷，然后洗干净，之后捧着水到脸上，又拿着精油皂打出泡沫，抹在脸上，戏干净，才拿着温热的毛巾把脸擦干净。 “少爷起了吗？”容嬷嬷选好了衣服，过来跟芙蓉一起给华锦穿上衣服。华锦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面，芙蓉过来给她梳头，华锦顺便问一下华锘。 “少爷早就起了，已经出去跑步练武回来了。”容嬷嬷笑着说道。 “咱家少爷最是勤勉的，每日都不断的练习，以后一定会有出息”芙蓉也笑着说。 华锦却只是笑笑“成材才不负爹娘了” 若是华锦自己，有了空间，倒是愿意到各处旅行，去冒险，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话，这样到处走走，自由自在的，总是好的，但她既然占了华锦的身子，就要承担起责任，至少，把华锘好好的养大，教育成材，也是一种弥补。而且这诡异的时空，天知道一个女人出去行走会有什么麻烦，虽然向往自由，但好不容易重活一次，她还是小心谨慎的活的久一点，等到华锘有了权势，她也好仰仗着出去作威作福，多有追求呀 芙蓉给华锦梳好头发，然后又挑了不打眼的两个头花给华锦戴上。 “也不出门，这么正式干什么？”刚才容嬷嬷给她挑衣服的时候，她就想说了，在家不出门，她都不怎么愿意弄头发，只是随便那个发带绑起来，不要乱就好了，衣服也都是日常简单舒服的，今天容嬷嬷却挑了一件很正式的。 “都梳好了呀，小姐就体谅奴婢一下，别让奴婢拆了吧”芙蓉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还故意撒娇说道。 虽然的确不够放松，但芙蓉做了，华锦也不会拆掉，反正下午去空间的时候，自然就拆了。 “好好好，我的芙蓉给我梳发，我哪里舍得拆掉啊”华锦笑着调侃芙蓉，却没有拒绝。 容嬷嬷和芙蓉交换了个成功的眼神，便扶着华锦去了正堂。 “你们怎么一大早的，怪怪的，今天早上做了什么好吃的？对了，我突然想起有个东西，很好吃，可惜没有工具，我看看让冬青去县里铁匠铺那里打一个……”一大早起来，华锦这个吃货就想着吃。 等到进了正堂，看着一大桌的菜，十分丰富，还有漂亮的糕点，华锦诧异了“额，今天是什么日子，一大早怎么这么丰盛？” 芙蓉和容嬷嬷笑着把华锦扶到上位坐下，然后华锘在前，容嬷嬷他们在后一起给华锦行礼“祝小姐生辰喜乐” 华锦见到这个场面，哪里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仔细一想才发现今日居然是华锦的生辰，不觉得自己大龄女做久了，连生日都习惯性的忽略了“你们倒是乖觉，不提前说一声，我可是没有红包给啊” “小的们不要红包，只要小姐开心喜乐，我们就觉得开心喜乐了”银桦小嘴很甜的说道。 华锘大大的眼睛里全是对华锦的依赖“姐姐，这是我送你的生辰礼物。” 华锦从华锘手里接过来荷包，打开以后，就见到一个雕刻的很粗糙的老虎，华锦属虎的，一看雕刻的人就很生疏，想到之前看到华锘雕刻的时候弄伤手的样子，华锦把抓紧，站起来，抱着华锘“谢谢小锘，姐姐很喜欢，你做的老虎很好” 华锘的脸颊贴在华锦的肩膀上，带着甜甜的笑意，只要姐姐喜欢，什么都可以了。(未完待续。) 第九四章 童生老爷 华锦的生辰之后，就是十五元宵节了，到了晚上，通兆县是有花灯会的，原本华锦还想着带华锘去看看，虽说守孝，但成日的闷在家，她是大人都受不了了，何况是小孩子，但之前桂花婶过来说的话，都让华锦警惕，决定要更加低调才好。而且，她的布置也许就要发作了，不出门，才更好脱身呢。 华锦不出门，吴彩环和刘玲玲去有些失望，这通兆县的年轻小姐也就只有这么多，难得有华锦这个新鲜面孔，又总有新奇的玩意儿，她们自然愿意跟华锦玩儿，但华锦毕竟守孝，来玩算不上什么错误，年纪小嘛，又不是第一年，但不来，也是本分，没什么好说的。 因为是元宵节，王夫人的小女儿王秋涵也闹着要出去看花灯，原本她还想约着华锦一起，正好与她女儿年岁相当，玩在一起也好，偏偏华锦拒绝了所有邀请在家，便只好和丈夫带着一双儿女出去赏灯。 王县令作为一县父母官，看到过节的时候人民过得安乐，心中也觉得安慰，对于一县之长来说，百姓过得富足，就是他最大的成就了。见到人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容，他带着夫人孩子，也站在人群中，猜字谜，看花灯，很是开心的样子。 李家村的小寡妇最近日子过得风流，李家村马上就要出一个童生老爷，这老爷是她的相好的，她算计着，等着华钢考中了童生，就可以让华家来提亲，既然占了她的便宜，就得好好的把她应回家做正头娘子才可以。 这小寡妇年纪不大，心思却很多，挑上华钢，也是看到他说自己要考中童生了，想到以后自己也可以做那使奴唤婢的官家夫人，小寡妇挺直了后辈，昂着头，很骄傲的样子。 这小寡妇做着当官家夫人的美梦呢，走在路上更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撞到了前面过来的人，章蕙兰也是跟着娘亲出来赏灯的，她穿着簇新的小袄，带着唯一的因簪子，因着她快到了说亲的年纪，她娘说了，虽然家里清苦，也要好好打扮一下，找个好夫家。 这章蕙兰眼高于顶，是不好想与的，被撞了以后，自然是没有好话“哪来的贱丫头，没长眼睛么，谁都敢撞！” 那小寡妇也不是一般人，哪里会这样安静的等着被骂，自然反唇相讥“也不知道谁没长眼睛，自己是个瞎子，撞了人还有理了，到底谁贱呀！” 章蕙兰一向仗着自己的父亲是秀才公，不把一般人放在眼里的，小寡妇不过是乡野村妇，这般羞辱，她自然受不了。直接伸手一巴掌挥过去“你算个什么东西，敢跟我这么说话？” 小寡妇也不会站着挨打，弯着身子躲过巴掌不说，顺势一个巴掌挥过去，打到了章蕙兰的脸上，响亮的巴掌声，一下子就吸引了周围人的注意。 “来人，报官，贱民以下犯上，把她抓进去！”章蕙兰的嗓子很奸细，尖叫着喊道。 “什么以下犯上，都是泥腿子，你打我就可以，我打你就不行了？”小寡妇还理直气壮的，虽说是士农工商，但她也是农了，哪里来的以下犯上，对面的人穿着朴素，也不是什么官家小姐。 “你才是泥腿子，我爹乃是堂堂的秀才公，你居然打秀才的女儿，还不是以下犯上？”章蕙兰瞪大眼睛，声色俱厉的说道。 小寡妇原本还不信，秀才的女儿怎么会如此朴素，但周围有认识章蕙兰的，也议论着说章蕙兰是秀才老爷的女儿。小寡妇这才慌了，得罪了秀才公，她该怎么办？ 其实也是小寡妇无知，所谓以下犯上，根本不是这个意思，章蕙兰也不知道，自己胡乱攀扯，小寡妇自己无知，也就被吓住了。 “你爹是秀才公怎么了，我未婚夫还是未来的童生老爷呢！”小寡妇一慌，就把华钢带出来顶缸了。 原本大家只是过来看热闹，现在听小寡妇这么一说，全都笑了，外面村里的人不知道，但住在县城的人可是知道，童生不过只是过了童生试的人，根本称不上老爷，只有过了县试府试院试三次考试的，才称得上秀才，被尊称一声秀才公，或者是秀才老爷，哪有童生就被称作老爷的呢！ “小娘子，莫胡说，童生哪里可以被称作老爷呢，而且，童生试还没有开考，就算你家未婚夫君是应考的书生，也未必可以中，未来的童生这说法，也是不要提了吧！”可是巧合，王县令一家正好就路过，听到了，便出来给小寡妇解释了。 小寡妇却不信，那华钢整日跟她耳鬓厮磨的时候，好话说了一大通，更是牛皮吹的震天响，现在随便一个人跟她说不是，她当然不信了。 “你莫唬我，我男人亲口跟我说，他是未来的童生老爷。别人是否能中我不晓得，但我男人是一定会中的！”小寡妇说道。 王县令觉得有趣，居然还有如此自信的学生吗？ “哦……小娘子对自己的未来夫君的学问还很有自信，不知道他姓甚名谁，等到了放榜的时候，我们也好看看，榜首是不是他啊！”今天王县令心情很好，才会故意这样说笑的。 小寡妇自然点头“那是自然，我家男人的学问自然是好的，还有那县尊大人既然收了我们五十两银子的好处，自然会让我家男人过了童生试了！”这还是情到浓时，华钢对着她吹嘘的，就是为了让她相信自己肯定能考上童生。 “什么，县尊大人收好处，不会吧！”周围的百姓听到了，纷纷议论起来。 “王大人爱民如子，家境殷实，应该不至于收受贿赂吧！”也有人相信王县令。 “大胆，哪儿来的刁民，居然敢诋毁县令，来人，将人押回县衙，好好审问，我倒要看看，你们从什么时候送给我的五十两！”王县令吹胡子瞪眼，这收受贿赂的事情，对于当官的来说，本来没什么，但他再大胆，也不敢在科考上动心思。 天子对于贿赂，不是特别大的，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科考舞弊，就绝对是抄家的大罪，何况为了五十两银子就做这等掉脑袋的大事儿？(未完待续。) 第九五章 发作起来 随着县令一声令下，几位衙役就过来，二话不说，就把那小寡妇抓了起来。小寡妇这才知道刚刚说话的这位大伯居然就是本县县令，当然是慌了手脚，马上下跪“县尊老爷饶命，这话不是小妇人说的，是小妇人的相好的说的啊，小妇人是冤枉的啊！” 这小寡妇见事情不对，马上倒豆子一样的把事情全都交代了，所有的责任也都推到华钢身上。这一日正是元宵佳节，通兆县周围的几个村子的人都到县里面来赏灯，自然，也有李家村的人了。 “这不是柳家的小寡妇么？什么时候又有了相好的了？”就有那李家村的凑过来，正好就认识这小寡妇。 听这人这么说，大家一看那小寡妇穿着水红色的小袄，戴着粉色的头花，打扮的十分风流的样子，没想到居然是新寡，眼神不免就带上一点不屑来。燕国虽然不会要求寡妇守节，也支持再嫁，但新寡总要在家守上一年，算是尽到本分，再说再嫁的事情。 这小寡妇男人死了还没一年，就自己勾搭男人，当然会让人瞧不上了。 小寡妇也顾不得别人嘲笑了，听到有认识自己的，马上跪着求道“我就是李家村的柳家媳妇，我这些话都是华钢告诉我的，华钢也是李家村的人，他不仅跟我说过，也在村子里说了，他拿了五十两银子打点，这次必然是能考中童生的！” 才过来的李家村的村人还好奇小寡妇是犯了什么错呢，现在听说是这个，也都点头承认“这话可是没错哩，华钢跟我们也说过！” 王县令一看这攀扯的热闹，也顾不上太多了，直接下令“把她押到县衙，李家村村人何在，跟着本县到县衙，把事情交代清楚，若不是你们的错，本县自然会放你们回去！” 那李家村的村人没想到只是说句话，连带着自己也要去一趟县衙，就有些不愿意，但县尊大人在呢，也不敢反抗，心里却是对华钢怨愤上了。 华钢为人嚣张跋扈，他花钱打点这个事情，李家村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就是因为他说的笃定，才会对他多有忍耐，生怕万一他真的考中，做了官老爷，最后他们还要吃亏。李家村的人虽然有些小聪明，但多是匠人出身，读书的本来就不多，对于科考上的事情，当然也不清楚，所以才会被华钢一忽悠，就给忽悠住了。 当初华钢为了打点的五十两银子，还到华锦家闹了一通，这个事儿，李家村的人也是都知道的。 正月十五的日子，县太爷也是被气急了，连夜就开堂审理此案，又是节日，围观的人就很多。 到了县衙，不用怎么说话呵斥，那小寡妇就全交代了，至于李家村的村人，也是从侧面证实了小寡妇的说法，并且，不只是一个李家村村人是这么说的，审理期间，还有别的村人也都承认，自己听过华钢说过这样的话。 王县令找到了正主，二话不说，就令衙役到李家村将华钢抓捕归案。 “华钢他们就在县城里呢，在看花灯，我刚刚在城南的点心铺子还看到他了！”听说要抓人，有人提供了华钢的线索。 这正月十五元宵节，家家户户都出来赏灯热闹，华钢过了年就被拘着在家读书，好不容易才能出来，可不是跟脱缰的野马一样，玩疯了。跟着一群狐朋狗友，吃喝玩乐，好不热闹。 根据指引，衙役很快将正在赏灯的华钢给拿了回来。 “嬷嬷，感觉今日好像比起往日安静了许多呢！”芙蓉投完了自己这轮，然后问一边观战的容嬷嬷。 华锦发话今日不出去应酬，一家子老小在家也是无聊，虽说有油灯，但华锦也不让他们做针线和鞋子读书，说是会伤眼睛，便聚在一起玩而投石子儿的游戏。五个小石子儿玩起来，倒也很热闹。 华锦玩儿到四的时候，失败了，放下交给华锘来“都出去赏灯去了，自然安静了！” “县城里一定很热闹，以前听我后娘跟弟弟出去玩说的，灯很漂亮，都是人不说，街边还都是卖吃食的小摊子呢！”芙蓉的语气里面都是向往“可惜我一直没有去过！” 对于在土生土长的芙蓉来说，这大概会是遗憾吧。他们很快就要迁居江南，这里怕是再也不会回来，这份遗憾，可能就是永久了。其实华锦也明白芙蓉的这种心情，若不是有计划要实施，她是愿意让容嬷嬷和冬青还有芙蓉几个出去赏灯的，他们姐弟就算低调守孝，几个仆人出去走走，也不算什么。 但她计划内，今晚必然是要发作起来的，他们一家人最好都在家里，才好干净的脱身，就华家那个品行，说不定会胡乱攀扯在他们姐弟身上，谨慎才不会出错。 “瞧你那点见识吧，通兆县算什么啊，等以后到了江南，正月十五的花灯会，简直不要太热闹，还有那文人豪客喝酒吟诗，那才好玩呢！”容嬷嬷故意这么说道。 华锦的那些计划，全家只有她一个人知晓的，对于华锦的谋虑和周密，她有着更深的认识了。 “银桦，你怎么这么厉害，都几轮了啊？”华锘专注在投石子儿游戏上，又被容嬷嬷说的花灯会吸引“嬷嬷，江南真的那么好吗？” “要说好，自然是各有各的好了，但江南的确更发达一点！”即使是燕国，江南的文人多，商业也要发达，这点跟现代基本上是一样的“到时候，咱们去了你就知道了。”最后，华锦摸着弟弟的脑袋说道。 “差不多了，元宵下锅吧！”看着日子差不多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想着还是尽早吃完，一会儿发动起来，也不耽误这元宵佳节。 容嬷嬷心中有数，跟芙蓉两个忙应了，去厨房煮元宵去了。 白胖的元宵煮熟了，散发着香甜的味道，华锘端着一碗，吃的很香甜，华锦嘱咐着他不要多吃，自己也端着碗，吃起来“香甜软糯，芙蓉滚的这元宵，可以开铺子了！”一边吃着，一边还夸赞芙蓉，把芙蓉弄的都不好意思了。 一家人捧着元宵吃的香甜，就听见外面蓦地热闹起来，似乎有人吆喝着，奔跑的声音。华锦和容嬷嬷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他们就听到了院门被敲响的声音！(未完待续。) 第九六章 你去求县太爷 冬青把最后一颗元宵填进肚子里，然后匆匆过去开门，一打开，就看到而华家二伯华玎一脸着急的神色。 “是二老爷啊，这个时间，有什么事吗？”大晚上的过来敲门，冬青语气也没什么不好，就不能让他们家少爷小姐好好过节吗？ “哪儿那么多废话，你们家小姐和少爷呢，他们爷爷奶奶叫他们赶快回去！”华玎似乎十分着急，一把推开冬青，就要进门。 “二伯深夜到访，不知道是有何事呢？”华锦也听到动静，牵着华锘，一起到院子里，说道。 华玎见到他们姐弟两个，眼睛一亮“你们快跟我走，不知道为什么来了两个差役，要拘着你爷奶上县衙呢！” 华锦虽然早就知道会如何，但还是做出一副紧张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 华玎犹豫着，不说话，只是一味催促“你过去就知道了！” 华锦没有办法，回头对芙蓉说道“芙蓉，你带着银桦在家，我们去老宅一趟，除非我们回来，不要给任何人开门，知道了吗？”夜里混乱，说不定有什么事，虽然有些多此一举，但华锦还是嘱咐了一声，然后和华锘两个穿好衣服，跟着华玎去老宅。 “二伯还是跟我们说说吧，总要让我们知道出了什么事情，才好做应对呢！”在路上，华锦又问道。 华玎想想也是，便说了“衙役说钢儿涉及科举舞弊，过来拿人的！” 华锦心中暗道一切都跟计划的一样，然后皱眉说道“距离童生试还有几天，谈何舞弊？” 华玎也是不明不白的“这我就不清楚了，现在爹娘正拖着呢，你过去看看吧！” 那华老头华老太也是正慌着，衙役过来拿人，他们哪儿知道是怎么回事，第一反应就是找人，以前就听说华锦跟县令夫人有交情，便想办法拖住让华玎过去找华锦过来。 华锦姐弟跟着华玎进门，就见到那两名衙役已经等的不耐烦，要带着人走呢。 华老太见华锦来了，马上大声说道“你们敢抓我们，我孙女跟你们县太爷的夫人是认识的，你们抓我们，到时候看你们县太爷夫人饶不饶的了你们！”一边死命拽着不走。 正巧这两名衙役，还真有一个是见过华锦的“华小姐，他们是您的家人吗？”那衙役客气的说道。 “差爷，小女子有礼了！”华锦不管华老太说什么，只是微微行礼，客气的说道“我是华家分家在外的孙女，差爷要拿人，可是他们犯了什么律法？” 那衙役见她客气，便说道“今日大人在街上遇到有人说，华家华钢曾经宣城贿赂县太爷，保证能够过童生试，因为此事牵扯甚大，又影响大人官声，所以正连夜审理，华家一干人等，也要到县衙问话！” “什么贿赂县太爷？”华老太听人这么说，自然不应“我家钢儿没有这么说过，他只是说有朋友可以提前买到试题而已！” 华老头书离得远，真想一把捂住这无知的老太太。 华锦也是嘴角抽搐，这老太太是怎么活这么大岁数的，这个时候怎么能说这种话？ 两名衙役却好像没听到一样，但华锦相信，这里发生的一切，都会一字不差的报告给王大人。华锦叹口气，又行礼说道“两位差爷辛苦，既然是县太爷要问话，我们自然是要配合的，只是这李家村偏离，路上难行，爷爷奶奶年纪也大了，不能走太多夜路，小女子家中有马车，不知道可否请两位差爷行个方便，做马车去县城呢？” 有车坐，谁想走路呢，两个差役自然答应下来，容嬷嬷趁着无人，塞了两个荷包给他们，掂量了一下重量，两个人满意的点点头。然后华玎和华玖抬着腿伤着的华玞，一起上了马车。 “你们一起去县城，华锦，你不是认识县太爷吗，你去求求县太爷，你哥哥没有舞弊，让他不要治他的罪！”李菊花跟着车要走的时候，见到华锦和华锘站在后面，没有跟上来，马上要拉着他们。 华锦皱眉，躲过她要拉着自己袖口的手“既然是华家有事，我们虽然分家，但也是一脉，我们自然是要过去的，大伯母走在前面就好！” 两个衙役看到华家人对华锦姐弟这种想当然的态度，都皱皱眉，之前就听说，做花露的小娘子被迫分家，还一点田产都没拿到，亏得这小娘子研究出新鲜的花露，才养活了自己和弟弟，还越过越好。以前还觉得夸张，现在看来，这对姐弟的确过得艰难。 一行人走了两个时辰，才到了县城，此时外面天光已经有些微微亮了，华锦他们全部都精神疲惫，即使如此，两名衙役也是一点都不休息，把人带到了县衙。 在后衙休息的王大人本就是和衣而睡，听说人带到了，马上环上官服升堂。即使天色还早，这县里爱看热闹的闲人也是不少，居然还有人在看热闹。 “堂下可是华家老小？”王大人目光如炬，端坐台上。 华锦安静的在一边，按理说，她和华锘是分家的，这个事儿，跟他们没有什么关系，既然是问话，她也没有理由出来说话。 华老头是一家之主，自然是要承担责任的“县尊大人，小老儿就是华宇，他们都是我们华家的儿孙！” “好，今日有李家村柳家娘子宣称，你们华家长孙华钢亲口说过，他曾经给县太爷五十两的好处，保证这次能过童生试，是也不是？” “县尊大人有礼，这柳家娘子是谁，我们并不认识！”华老头先这样说道“至于五十两银子给县令，更是没有说过，请大人明察！” “果然如此，带柳家娘子和李家村村民上堂作证！”王县令说道。 几名差役果然从后面带了一干人等上堂，李家村的村民原本来县城只是过来赏花灯的，结果却惹上官非，被关在县衙一个晚上，此时正是怨愤的时候，见到华家人都是恶狠狠的“大人，就是他们亲口说的，拿了五十两银子出来打点，这次必然能考中童生试的！” 几人又见到在堂上的华锦和华锘，便指着他们说道“华锦和华锘都可以作证，当时华家老头老太太带着人上门找华锦他们要银子，当时我还听华锦说过，若是要做学问，当官，就该好好的读书，不要走歪门邪道，然后又说自己没有那么多的银子，还惹了一顿骂来着！” 王县令这时候才看到，跟自家夫人经常往来的小娘子华锦，居然也在堂下。(未完待续。) 第九七章 当然帮你们了！ 华锦也没想到这么快就被带到了，但见王县令看着自己，华锦也行礼“小女子华锦，见过县尊大人！” 虽然华锦与县令夫人交际往来，但站在台上，华锦却及有分寸，并不借重自己和王夫人的关系。 “这几名村人所言可属实？”王县令看着华锦，问道。 华锦点了点头“去年的时候，爷爷奶奶的确曾经到家里找我要五十两银子，因为当时已经分家，我和弟弟才刚刚盖了新房子，手里并没有银钱，而且我听他们说是拿着钱出来打点，为了考童生试的，华锦虽然只是乡野村姑，但也是想供着弟弟读书的，我听说科举读书，在于十年寒窗苦读，才能一朝金榜题名，自然是要自己努力读书才成了，这所谓的打点，似乎并不是正经的路子，还曾经提醒过。只是却真的不曾听说，是要送给县令大人打点的！” 华锦这话说的简单，这诋毁县令，加上科考舞弊，案子就大了，但若只是被蒙蔽被骗，只要不招惹上舞弊这种大罪，就不会有大事儿，华锘以后还要读书出仕，华锦也不会让华钢成为有罪之人的。 华老太怨恨的看着华锦，虽然她说的都是真相，但也怨恨华锦不曾帮他们说话。华老头年岁毕竟大了，一下子受到很大的打击，还没有反应过来。 华玞却是个聪明人，听到华锦说的话，马上就明白了，在堂下喊冤“大人冤枉啊，小儿从未说过给县尊大人银子的话，这都是被人诬陷的！” 那小寡妇听华玞这么说，不干了，这要是华钢不认，那些话，就变成她的罪责了，她怎么肯？ “你放屁，你家大儿子在我炕头上被窝里，亲口跟我说的，要不是他跟我说，我哪里知道这些，大人冤枉啊！”小寡妇语言粗俗，却也是现实。 “你才放屁，我家钢儿为了准备童生试，每天都在家里读书，何时去过你哪里，你一个夫家死了还没一年的寡妇，就出来勾搭人，说的话可信吗？”华玞现在也顾不上自己的腿和装病了。 华锦刚刚的话提醒了他，现在县太爷纠察的是贿赂县太爷和舞弊的事情，但如果打点的不是县太爷，舞弊的罪名，就不是成立的。 “放你娘的狗屁，你儿子屁股上有几个痣，老娘都知道，自己儿子管不住裤腰带，巴巴的爬我的炕，现在还想把罪名安到我身上，你这老贱货，做梦！”小寡妇现在可是知道，这罪名自己是决不能认的，也不管那么多了，直接就骂起来了。 王县令听这话实在不雅，敲了一声惊堂木“禁止咆哮公堂！” 小寡妇被吓的一哆嗦，又趴下了“大人，冤枉！” 王县令瞪着大眼，很有官威的样子，有令人带华钢上堂。 华钢昨晚突然被抓来，连夜被审问，吓破了胆子，现在再被带上公堂，看到华家人都在，忙不迭的大叫着“爷奶，爹娘，救我！” 华锦在一边牵着华锘，站在一边看着华钢这副上不得台面的样子，这就是华老头华老太看重的孙儿，指望着能当官的孙儿，真是可笑，就这副怂样子，还想为官做宰吗？现在的文人最重的就是气节了。 华锦抬头一看，果然看到王县令不忍直视的样子，显然对于自称是读书人的华钢，很不喜欢。 “闭嘴，堂上禁止咆哮无理！”王县令一声惊堂木，顺利的制止了华钢马上到来的大哭。 “华钢，柳家娘子说你曾经亲口说过贿赂本县，是也不是？”王县令问道。 华钢当然不会承认“这个贱人胡说，我从没说过这样的话！”他还是知道这个罪名，自己不能认的。 “华钢，你个龟孙子，敢做不敢当！”小寡妇听到华钢不认，直接起来，抓了华钢脸一把，华钢的脸上出现几道血色。 “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让我怎么当？”华钢咬定了自己没说过，想那些话都是在炕头被窝里面的话，除了小寡妇自己，也没有人听到，死无对证，诬陷县令的罪名，华钢不能认，这小寡妇只能自己承担。 小寡妇被两个衙役拉着不放，她原本打理的漂亮的发髻也散乱了，像疯子一样的要冲过华钢那边“龟孙子，王八羔子，你不是男人，我杀了你！” 堂上一片混乱，王县令忙让人把小寡妇给带了下去，然后继续审案。 “有李家村数名村人作证，你亲口说过拿钱出去打点，这次必定能考上童生，这件事，是也不是？”王县令问到了重点，这涉及的就是科场舞弊案了，一个不小心，罪名就大了。 到了这个时候，华钢也不敢随便说了，只能求助的看着华老头他们，华锦知道，现在她必须得说话了。 “县太爷容秉！”华锦走上前，俯身行礼之后说道。 王县令对这个不卑不亢的小姑娘还是有几分喜欢的，便说道“你要说什么？” 华锦行礼写过县令，然后才说道“我大堂哥说过的话，村里人都已经说过了，不仅仅是他们，我也有听到过，拿着钱打点的话来。”华锦说道这里，顿了一顿“但是，我们李家村地处偏僻，对于科考之事，并不了解，堂哥也是在书院里面读书，听到朋友有过一言，才信以为真，我若没有记错，爷奶找我借钱的时候，有说过堂哥是因为一个朋友，才会想要打点的，是吧？” 华玞知道，现在华家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舞弊的罪责，那是大逆，一家子都脱不开身，就算脱开了，华锘此生也没有参加科考的资格了。华锦也是知道这一点的，燕国的律法还挺有意思，读书人若是偷窃之类的，罪责比一般人偷窃都要大，反而是其他的罪名，要轻一些，大概偷窃代表着人品太差的缘故吧！ “回禀县太爷，我们华家不过是土里刨食的农户，哪里懂得那些，我儿也是一片孝心，知道家里老人盼着他能考中，才会被人骗了，说什么打点的话来，请大人明察啊！”华玞拖着病腿，一片哀戚的恳求。 王县令看着一脸淡然的华锦，对这个小女子，有了新的认识！(未完待续。) 第九八章 连本带利打回来 这案子其实可大可小，对王县令来说，自己治下真的出了舞弊案，可不算是他从政的功劳，反而会是一笔不算太好的记录，他内心也不希望这个变成舞弊，加上还没有考试，华锦这边再换个角度，改个口风，这个事情，意义就不一样了。 华锦也是研究过燕国律法，才敢如此行事的，她从事心理咨询的工作多年，一看那王县令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做法，县令是认可的。 “请大人体谅华钢一片向上之心，虽然有错，被人蒙蔽欺骗，但他本心不是如此，那欺骗之人过分，请大人帮我们华家讨回公道！”华锦站出来说道。 其实华锦这话里的意思很简单，华钢是犯错了，他没说过贿赂县令的话，至于所谓的打点，必定考中，也是受人欺骗蒙蔽，他顶多是被骗了，也不是主犯，可以从轻发落。 王县令觉得这个解决方法挺好，由可能的舞弊案，变成了现在的诈骗案，这个就可以变成功绩了。 “华钢，华小姐所言，你可承认？”王县令问华钢。 华钢现在可不记得之前怎么欺负咒骂华锦的事情了，他就是傻子也知道，华锦是在帮自己脱罪“所言属实！” “好，来人，带秦山！”王县令这话一说，华锦就明白了，这王县令的动作这么快，就把欺骗华钢那个人给抓住了，看来早就打算好了，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了。 秦山正是在书院里跟华钢走的很近的一名学生，他家境也不富裕，看着华钢在外面花钱大方，就起了心思，假装自己有考题，来骗取银钱，不仅仅是华钢，还有书院里几个家里富足的，也都花了钱，只不过这些人不像是华钢一样，傻乎乎的到处吆喝，而是十分低调，所以在县城里面才没有传开。可惜纸包不住火，最终还是被发现了。 王县令听到整个过程，也觉得好笑，所谓的科考舞弊案，只不过是个穷孩子胡乱闹出来的。但案子就是案子，律法也是铁的律法，触犯了，就要接受惩罚。 “堂下人听判，李家村柳家娘子诬陷县令，念在她无知，打三十打板，以儆效尤！”王县令扔了个令牌下来，就判了那小寡妇，小寡妇原本还要叫骂，被衙役堵了嘴巴，带出去打了。 “秦山为一己私利，构陷科考之事，本县依照朝廷律法，褫夺秦山科举资格，此生不得参与科考，并打八十大板，即可执行！”王县令这效率也是挺快的，很快就给秦山定了罪责。 最后，轮到华家人了，王县令看了华锦一眼，这女孩子跟安国侯府有些关系，这华家，到底要怎么判，才最合适呢？ 正犹豫着，就看到师爷从堂后面递了一张纸条给他，王县令小心打开一看，就又数了，接着宣判“华钢等学生，不思努力读书上进，而寻求小道帮助，所以才会被小人蒙骗，现在判华钢打五十大板，以后切记读书要脚踏实地，不可寻求捷径！” 听说自己儿子要被打板子，李菊花大哭“县令饶命啊，小儿年纪还小，哪里经得住五十板子啊，您打我吧！” 王县令见她这副样子，就知道为什么会养出华钢那样的儿子了，在看华锦一脸的沉稳淡定，她旁边的华锘小小年纪，在公堂之上也是一派严肃，对比那已经十三四岁的华钢，真是高下立现！ 砰地一声，王县令又敲了一声惊堂木“再敢扰乱公堂，拉出去打十大板！” 李菊花鼓着嘴，憋了回去。 “华玞教子不严，难辞其咎，打三十板子，以后记得好好教儿子！”王县令最后说道。 华老头一直很安静，只是偶尔看一眼站在一边的华锦，似乎在算计和猜测什么，但看到华锦和华锘姐弟两个一直都是面无表情，看不出有什么来。 那华老太原本被华老头压着不让她说话，现在听说自己最疼爱的儿子和孙儿要被打板子，也忍不住了，直接站起来，一只手指着华锦“你快跟县老爷说，你不是认识县老爷的夫人么，让他不要打板子了！” 王县令一听，脸色都变了，这话说的正是刺他的痛处，他本是寒门出身，因为中了举人，被现在的岳家看重，娶了现在的夫人，才有了现在的前程，但这种事情，都是大家心照不宣。这华老太当着他的面，让华锦这个跟自己的夫人认识的人来求情，这是直接打他的脸。 王县令正要说什么，就见到华锦直接啪的跪下了“华锦替奶奶给县太爷磕头，请县太爷原谅她无知懵懂之错！” 县太爷愣了一下“哦，她何错之有？”声音也阴沉了下来。 华锦知道这个事情必须处理好了，否则会很麻烦“公堂之上，大人是一县之长，我们小民听从大人指导。不说县令夫人与我只是生意往来，便真是有交情，才更应该让大人公正严明的处理。奶奶岁数大了，心疼儿孙的心思虽然是好的。但国家创造律法，就是给全国的百姓一个规矩，我们都要遵守规矩。大人是朝廷命官，按照朝廷法度，审案定夺，是常理，小女和家人都会遵从大人的审判，遵从朝廷律法！” 华锦这番话，实际上就是隐晦的表明态度，这公堂之上，您王县令才是最大的，我跟您家夫人只是生意往来，就算不是生意往来，您说话也比您夫人算数。又说如果真有往来，就更要遵守法度，也是吹捧了王县令是个清正廉明的好官。 这文人当官，那直接的吹捧，他们是不爱的，就爱这种隐晦的，看似很简单，实际上吹捧的言辞。不得不说，从古到今，这当官的全都是既想当标志，又想立牌坊的人啊！ 王县令听了过完觉得十分熨帖，自己县官的面子也找补了回来。对华锦，也是越来越觉得喜欢。在看华老太的时候，就没什么好脸色了。 “华李氏扰乱公堂，念及年长，打二十板子，由其子代受！”华老太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又多受了二十板子，但这次，她是不敢再说什么了。 华锦看着华玞华钢父子一起被带走打板子，至于华老太那二十板子，其他儿子可不愿意为了华钢的事情担责任，全都推到了华钢和华玞父子身上。 华锦抿着嘴，过去观刑。那棍棒打在两个人的身上，一开始还有叫疼，后来也慢慢的低了下来。 华锦只是淡淡的看着，她说过，她挨过的打，总有一天会还回去的，五十板子，连本带利，都回来了！(未完待续。) 第九九章 算无遗策 华玞和华钢挨了打，后面被打的血肉模糊，那行刑的衙役可不会留手，结结实实的五十板子打下去，真真的去了半条命去。 华锦让冬青驾车带着人回李家村，又租了一辆车送华老头华老太坐着回去，李家村的村民见了，都称颂华锦姐弟以德报怨，那华家这么对待他们，关键时候，还是这姐弟两个愿意出力。 有那住在县城的人听到了，自然打听，知道了华家是怎么对待华锦姐弟的，一方面惊讶那华家老头老太如此偏心，一边也赞着华锦姐弟好。关于这些，华家的人是管不了了，他们之看到了华玞和华钢的伤去了。 华家人着急忙慌的，自然没有注意，一直跟着华锦姐弟身边的老仆容嬷嬷，没有跟着他们一起回村里，而是转身留在了县城里。 “爷奶先回去休息吧，连夜奔波辛苦，我们姐弟先回家了！”回到李家村，到了华家门口，华锦带着华锘说道。 华老头华老太正张罗着要华钢父子进家门，听到了，也只是挥挥手，让他们回家。华锘看到他们这么对姐姐，很是不愤，要说什么，被华锦拉住了。不论是什么原因，疼爱大儿子大孙子，对华家来说，都已经习惯了，他们姐弟一开始就不受重视，现在也不会好到哪里去，何必苛求呢！ 通兆县县衙后面，容嬷嬷匆匆从侧门进入，然后跟着一个婆子进入后堂。那王夫人正侧卧在榻上，似睡非睡的样子。 听说容嬷嬷来了，才慢慢的张开眼睛，看着容嬷嬷。 容嬷嬷以前可是女官，对于一个县官夫人，她是不怵的，上前俯下身子行礼“奴婢见过太太！” 王李氏点点头“你家小姐回去了？” 容嬷嬷道“小姐要照顾家人，便回去了，因为关注的人很多，所以小姐才遣了奴婢来府上给太太道谢，等过几日风声小了，小姐必然会亲自上门道谢！” 王李氏淡淡的，状似无意的问道“我听说华家人对你家少爷小姐并不慈善，这次为何你家小姐还如此帮忙？”认识华锦的人都知道，她小小年纪就要肩负起家庭重担，是被华家逼迫的分了家的，按理说，关系并不好，这次华锦姐弟却没有袖手旁观，让人惊讶。 容嬷嬷沉稳的回道“虽然是分家了，但小姐和少爷也是华家的人，能够尽力帮忙的，小姐和少爷自然是要帮的，小姐说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些话，华锦和容嬷嬷之前都说好了，就猜到会有人问，这就用上了。 王李氏表面淡定，心中却是有些诧异，没想到那华锦，年纪不大，居然有如此胸怀。殊不知，华锦哪有宽怀，她睚眦必报的很，当初她穿越来的时候的五十板子，也要好好的算计了，连本带利的还回去。不过这些书香门第人家的小姐，总喜欢这种所谓的符合世俗道德的人了，王李氏对华锦更加有好感了。 王李氏见了容嬷嬷，说了几句话，就放她回去了。王县令回来的时候，就见到他的夫人，正要打开一个红色的匣子。 “这是什么？”王县令好奇的道。 王李氏笑着说道“你倒是回来的巧，那华锦的嬷嬷才离开，这是刚刚她留下来的！” 王县令听说是华锦的嬷嬷，也笑了“华锦这个小娘子年纪不大，为人处事却颇有大家风范，今天审案，多亏她，才顺利的结束的！”因为华锦的导向，最后才能从舞弊案，变成了诈骗案。 王李氏自然早就听说了，只是假装不知道“真的吗，我就看那丫头是个聪明的，没想到这么懂事！” 王县令自然把在堂上如何如何，跟妻子分享，王李氏也表现的很爱听的样子。等到说完，王李氏还赞誉道“难怪这么多小娘子，只有她得了郡主和常少爷的青睐，果然是不同的。” 王县令也觉得如此“听说她弟弟在读书，我今日见了，也是非常沉稳，未来说不定会有一番造化呢！” 王李氏说着，打开了华锦送来的匣子，里面装着一小盒的珍珠，还有目前容色出产的一系列的精华，每一种都是不同的瓶子装的，十分精致漂亮。 王李氏觉得华锦的确很懂做人，比起那些商人送来的金银或者银票，华锦送的这东西，不打眼，却更金贵，那珍珠颗颗饱满，足够镶嵌两幅头面的，就算在京城，这样的首饰，也是可以戴出去见人的了。 王县令和王李氏心满意足，得了功绩，又拿了好处，顺带着，还换来了华锦姐弟的感激，虽然现在华锦姐弟还算不得什么，但看常家对他们的态度，以后未必不会有大造化，现在卖个人情，谁知道未来会不会就用到了呢！ 这容嬷嬷从县衙后门出来之后，就雇了一辆车，慢慢的回到李家村，在华锦姐弟到家才不到一个时辰，她也回来了。 “辛苦嬷嬷了！”听完容嬷嬷说的跟王李氏如何对话，华锦点点头，说道。 “奴婢不辛苦！”容嬷嬷笑容满面，并不觉得辛苦，反而对华锦十分佩服。一直以来，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华家折腾，华锦从不说什么，似乎总在被欺负，在让步。之前她问华锦是否迁居，都是以为华锦是不想继续被欺负才这样。现在她知道，华锦不是弱，她若是想反击，多得是能耐。 就好像这次，当初华玞打了她五十板子，现在她下了一盘棋，那王县令，王李氏，小寡妇，甚至是李家村的村民，全部算无遗策，一步一步，借着王县令的手，把那五十板子，连本带利的还回去。她不是没有能力，只是不愿意为了这些小事情，算计来算计去，没有什么意思。 华锦想要去江南，也不仅仅是逃避，而是那里会有更大的世界，可以让华锦尽情的发挥自己的才智。 “嬷嬷先去休息吧，之后的一段日子，怕是要辛苦了！”华锦自然知道自己的表现，征服了这些经历过许多事情的仆从，她当初既然敢买下他们，自然，就有让他们彻底臣服的能力，说到底，不过是有些经历的奴仆罢了。 算计人心这种事情，华锦要是论第二，就没人敢论第一，她见识过太多的人性，前世正因为见的太多，反而大巧若拙，一切放开，但来到这异世，要保护自己，即使不爱那些算计，她也会去用。当然，她不会故意构陷，只会如这次这样，因势导势，最终达到自己的目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病了 那华玞和华钢被抬了回来，身后的伤可是很重，小杨大夫过来看过了，也说是这五十板子，伤到了筋骨，有些不忍的样子。这一年来，他连续看过两次这样被打板子的伤，也算是一种特殊经验了。 当初华锦的伤就十分严重，原本他也以为是伤到了筋骨，怕是不好，没想到华锦自己居然熬过来了，现在看，似乎还没有什么后遗症，他后来还好奇的打听过。只可惜华锦对自己的病况也是不清不楚，他问不出什么，只好作罢，幸亏它没看到华锦身后一点痕迹也无，否则更要惊讶了。 “我这里有些伤药，当初华锦受伤的时候，就是用的这个，但其实这个药效一般，若是可以，还是请县里的大夫来看看比较好！”小杨大夫看完伤口之后，说道。 小杨大夫只是给李家村的人看看病，医术并不算高明，小病看起来还好，但若是严重的，他就有些捉襟见肘了。当初华锦被他治好了，他自己都觉得惊奇呢！ 听他说的严重，李菊花咧着大嘴就要哭“我的夫啊，我的儿啊！”真真是哭的哀伤！ 华钎拧着手里绣着莲花的手绢，看着哥哥华钢和父亲的样子，心中直恨自己那哥哥没有本事，还给家里惹来这大的祸事。 华老头听见李菊花的哭声，呵斥一声“人还活着呢，嚎什么丧！”对于这不懂事的大儿媳妇，更加不喜了。 “小杨大夫，这伤药是否有效，是否一定要到县城找大夫才可以呢？”华老头问小杨大夫。 小杨大夫犹豫了一下“华玞大叔和华钢比起之前华锦的伤，还要重一些，最好还是请县城里专门治疗外伤的大夫来看看比较好！” 这话就明白了，小杨大夫没把握治好啊！ 华玎和华玖几个兄弟看着自家大哥这个样子，又听说要去县城找大夫，折腾人不说，家里好不容易攒下的钱，又要少了好些，未免觉得不愤，每次惹祸的都是大哥，消灾到时候都是他们出钱，凭什么啊！ “爹娘，我看大哥和钢小子病的严重，大哥在县城不是有宅子么，不如住到县城去，也省的请大夫过来，不方便！”华玎眼睛一转，就想到了房子的事情。当初他们的好大哥可是不承认的，现在这个时候，可就能问清楚了。 “华老二，你说这话亏不亏心啊，你亲大哥，还有侄子就躺在炕上，只剩下半口气了，你还说什么宅子，我们哪有什么宅子？”李菊花一听这话，就疯了，指着华玎的鼻子骂。 华玖也根本不信大哥没宅子的事情，现在华玎开头了，自然也不放过“大嫂，我们也是为了大哥和钢小子好，咱们村子距离通兆县那么远，要治疗，在县城落脚是最好的，现在这个时候，我们也只是想救大哥和钢小子罢了，要不然这折了命进去，那宅子也落不到自己手上不是？” 李菊花被气的喘不过气来，华钎扶着她，也是一脸的阴沉。 华玕却是一直在冷眼旁观“钢小子醒了啊？” 那华钢生生挨了五十板子，早疼的去了半条命，但他到底是半大的小子，体质比华玞这才伤了腿的人好一些，迷迷糊糊的听说自己和他爹要是不去县城治病，就要死了，才拼命的睁开眼，压着嗓子说道“去县城，我知道，爹的宅子在哪儿！” 这话才说完，李菊花整个人跌到地上，这宅子的事情，父子俩竟然连她也瞒着。那华玞还晕着，却被儿子就这么给露馅了。 华钢断断续续的把地址说了，又说那宅子里是有人的，才又晕了过去。 华老头面沉如水，吩咐道“老二，你去华锦家里一趟，借她家的马车来，老三老四，一会儿车来了，抬着你们大哥和侄子上车，去县里！” 华老太因为最疼爱的儿子和孙子被打伤了，一直趴在旁边心疼的直叫唤，现在听说有房子，也不说别的，收拾着要去县城的东西。 华玎他们几个兄弟和媳妇却是眼前一亮，那老大的宅子被知道了，就不会是他一个人的了，到时候，可要好好的算计一下，争取到那个宅子，住到县城去，可不用在这里受气了。 李小麦和孙氏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 华玎跑着到华锦家的小院门口，使劲敲了敲们，折腾了一晚上的华锦姐弟正在休息，芙蓉和银桦因为留下来看院子，所以睡得还好，听到敲门声，银桦过来开门“二老爷，您怎么来了！” “你家少爷和小姐呢？”华玎现在知道华锦惹不起，也有自己的算计，并不得罪，语气很好的说道“他们爷奶要去县城，想借你们家马车用一下！” “这样啊，家里的马车是我爹看着的，我去给你问问！”一边说着，银桦又询问一句“不是才从县城回来，怎么还要去啊？” “刚刚小杨大夫说，钢小子和他爹得去给县城的大夫看看才可以！”华玎才说完，就见到容嬷嬷从自己房间出来了。 冬青知道了要借马车，就说道“既然是本家老爷子要用，我们给马喂了草，二老爷就牵走吧！” 容嬷嬷的神色却有些紧张“小杨大夫在本家吗，少爷从县城回来就发起热，若是在，冬青你去找小杨大夫，买两副退烧的药来吧！” 冬青听到是华锘病了，也十分着急，忙赶着马车跟华玎一起到华家老宅，到了老宅，却听说小杨大夫已经回家了，没有办法，冬青匆匆把车留下，自己去找小杨大夫了。‘ 华家的人听说华锘病了，也没有太当回事，一家子都被华玞在县城里置办的那套房子给占据了心思，县城的房子少说也要六七十两，这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私下置办的宅子，现在被爹娘知道了，自然是要充公的，到时候可不是人人有份么！ 那冬青本来脚步很是急促，待走的远了，见不到华家人的时候，便减缓了步伐，慢悠悠的往小杨大夫家里走去。小杨大夫听说华锘发热了，拿着药箱就要去看，却被冬青阻止了。 “我家小姐也读了些医术，少爷只是昨日受了风寒，小杨大夫给两服退烧的药，我们回去煎着吃就好了！”冬青这样说道。 小杨大夫见他坚持，只好让他们注意，若是还发热，一定要找他过去，才包了两服药给冬青。冬青拿了药，加快步伐，匆匆的跑回家，一路上有邻居村人问起，便直说是少爷病了，得了一些关心，才回到小院。(未完待续。) 第一零一章 外室 华锦才补觉睡醒，就听到冬青拿药回来了，吩咐着让芙蓉过去煎药，一?32??要把味道弄的浓郁一些，才让人下去。原本该生病的华锘小包子在炕上睡的是脸蛋红扑扑，哪里有半点生病的样子。 话分两边，华玎借好了马车到华家，华玖和华玕一起把华钢以及华玞抬上马车，华玎借车的功夫，华玖和华玕也到别人家里，拿了几个钱，找了两辆牛车过来，再一次全家出动，子孙在外面私自置办宅子，这可是不孝的大事，不说华老头华老太，就连没嫁人的华玥也都跟着一起，去县城了。 又是接近一个多时辰，颠簸着，一家子再次进入了通兆县的县城。 “爹娘，大哥和钢小子的病耽误不得，我看让大嫂和钎丫头先送他们去看大夫吧！”才进了县城，华玎就这么说道。 “我去照顾爹和哥哥，娘跟爷奶一起去吧！”华钎突然开口说道。 华老头也看出来自己这几个儿子的算计，不管怎么来的，这是大房攒下的，现在总要带着大房的人一起的“小钎，好好照顾你爹和哥哥！” 华钎自然点头，然后把自己才四岁，什么事也不懂的弟弟华钐交给她娘，大房遭逢这般祸事，一个顶事的人都没有，也只能依靠李菊花自己了。 李菊花一开始也是晕的，后来也想明白了，这宅子现在是没办法自己藏下来了，那么该属于大房那份，她是绝对要争取的。 “咱们走吧！”眼看着华钎跟着华钢父子进去看大夫了，华老头说道。 “我看，咱们还是先去衙门一趟比较好！”华玖是极其精明的人，他看到大哥居然连大嫂都没告诉，又说这宅子里面有人看着，他就觉得有点奇怪，小心为上，才会建议“虽然是小钢说的，但也说不定他病糊涂了才会如此，咱们去衙门看看那房契上写着谁的名字，也避免再闹出什么事端来！” 华玖这么一解释，大家都觉得这样又谨慎有合理，华老头还抱着一丝希望，自己的大儿子没有撒谎骗自己，便答应了，一家子到县衙查询地契的归属。 “怎么又是你们？”那衙役因为华家的案子没有休息好，正是心烦呢，见到他们，自然没有什么好脸。 华玎舔着脸笑，有塞了十枚铜钱到这衙役手里“劳烦差爷帮我们查一下一处房契。” 那衙役数了数铜钱，暗叹这家人小气，但也知道这些村民，手里没有几个钱，端着架子哼了一声，便去给他们查了。查完了，这衙役火了，他在这通兆县还没置办上这么一套大宅子，这家人有那么好的宅子，居然之给是个铜钱的好处，真是小气！ “这个嘛……”那衙役看准了这些人是装穷，出来故意又拿架子不说，没有办法，华玎只好又数了十枚铜钱给这衙役。 那衙役一看还是铜钱，脸都黑了，被这家子小气鬼给气的“那宅子的房契上写着，是李家村华玞所有！” 华老头听到这肯定的答案，简直犹如晴天霹雳，在他心里最最听话懂事孝顺的儿子，居然对自己撒谎，一开始华钢说的时候，他还抱着一点希望，现在确认了，他彻底的失望了。 既然确认了房子的归属，剩下的就不是问题了，华玎和华玖兄弟两个扶着华老头，华玕和华玥扶着老太太，一行人直奔那处宅子而去。 等到那华家要走了，衙役才冷哼着，嫌弃这家人的小气。 等华家人都到了华钢说的那处房子的地址，看到的是一个敞亮的宅院，玄色的木门，上面还贴着红色的福字，一看就是有人在住着的样子。这院子不如华锦的小院子大，但也有华锦小院的三分之二大了，这样的宅院，在县城里，买下来要七八十两银子。 “大哥可真能耐，自己置办了这么套宅院啊！”华玎看着宅子说道。 李菊花抱着儿子，也要晕了，明明华玞赚了钱都交给她管的，怎么还有钱买宅院？她怎么也不相信，自己的男人会骗她。 华玖几个兄弟却有种很爽快的感觉，大哥在家里一言堂，爹娘什么都听大哥的，他们早就知道大哥背地里存私房的事情，只是知道自己说了，爹娘也不会信，这次可是人赃并获，看那华玞还怎么巧言令色的遮掩过去。 “老四，敲门！”华老头定了定神，说道。 他说完，华玕就上前，咚咚咚的敲门，然后，他们就听到，门里面传来一个中年妇人的声音“谁呀？” 玄色的木门打开，老妇人斑白着头发，见到华家一行人等，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找谁？” “我们找谁，这是我们家的房子，我们过来收回了！”华玎可是不会客气，说完就要往里走。 那老妇人却是顶住门口“来人啊，有贼啊！” “你说谁是贼？”华玎大声呵斥。 “就是你们，街坊邻居们快来看啊，有贼啊！”这老妇人还在叫。 “你闭嘴，这是我们华家的房子，你没经过我们同意就住在这里，我们还没说你是贼呢！”华玖也出来说道。 那老妇人见到邻居都出来了，便有胆子了“大家给评评理，谁不知道，我们这宅子是我们老爷和太太在住的，你们凭什么说这是你们的宅子，还不是贼吗？” 邻居们听了，也都议论“对啊，这华家的小娘子模样很是俊俏呢，可惜就是不爱出门！”“大户人家的小娘子都是这样的，我看他们家老爷可是疼爱她呢！”…… 虽然是议论纷纷，但关键字还是被华家人听到了“我就问你，这房子，是不是华玞的？” 那老妇人似乎也没想到这些贼人居然真的能说出自家老爷的名字，睁大眼睛问道“你们认识我家老爷！” “废话，我是华玞他弟弟，这是他爹娘！”华玎没好气的说道。 他才说完，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个女人娇柔的声音“张婆婆，是夫君回来了吗？” 然后，玄色的木门打开，一个穿着姜黄色小袄，绿色裙子，约莫二十岁左右的小娘子，出现在了华家人的面前。(未完待续。) 第一零二章 江氏 那小娘子不过二十岁左右，挽着妇人的发髻，容貌端庄秀丽，出门见到?33??家一家人对自己怒目而视，皱着眉头“请问你们是谁，找我家老爷有什么事吗？” “小娘子，刚才这人说他们是你夫君的家人哩，还不把你公公婆婆，小叔嫂子迎进门去招待啊！”邻居听到华玎的话，便打趣的说道，以为这是人家一家人相聚的事情。 没想到那小娘子年纪不大，性子却并不是柔和的“这位大哥可不要乱说，我们家老爷孤苦一人，父母双亡，一个人在这通兆县上生活，哪里有什么家人，不管你们是谁，休想诳了我们去！” 这个时候，全家人都感谢华玖的建议了，若不是提前去衙门查了，还真的会被这个牙尖嘴利的小娘子给骗了。 华老头和华老太却是眼前一黑，看着小妇人“是华玞跟你说，他父母死了吗？” 这小娘子也似乎是感觉到有点不对，但也确认自己的夫君亲口说过，父母双亡，孤苦伶仃的话来的，便点点头“正是我夫君亲口所说，你们认错人了，不如再打听清楚好一点！” 华老头手里的拐杖敲了敲地面“不孝子啊！”险些背过气去，那华老太也是惊呆了，看着那小娘子，就要张口骂。 还没有等到华老太张口，就看到李菊花直接扑了上去，抓住那小娘子“你说，你夫君叫什么名字？” 江氏，也就是这位小娘子已经感觉到非常不妥了，只是她比不得经常在村里做活的李菊花力气大，被把住了肩膀肩膀，怎么也挣脱不得“你这妇人太无理了，我夫君乃是走货商人，这附近的村人都知晓，他叫华玞！” 到了这个时候，说什么也没有用的，名字都对的上好，眼前的这位小娘子，身份也十分明白了，这华玞不仅仅接手了华锦爹娘走商的路子，这一年的时间里，也不止一次出去走商赚钱，赚来的银钱在县城里买了这样一个宅子，还养起了外室！ 李菊花真是觉得一声惊雷一般，整个人都瘫软到地上，然后抬头看那江氏要躲远的样子，伸手一把抓住她，站起身来，狠狠的一个大巴掌呼过去“贱人，让你抢我的男人……”见到江氏头上带着漂亮的珠花，又从江氏的眸子里看到自己半点装饰没有的样子，更加嫉恨，这女人夺了自己男人的疼爱，狠狠的打过去。 “你这个疯女人，谁抢你男人了，你是谁啊，上来就打人，街坊们，你们也帮帮忙啊，这些人上门来欺负我们，你们若是帮了我们，老爷回来了，少不了你们的好处！”那老婆子自己没有力气，打不过李菊花，就在一边唤着邻居要来帮忙。 华家这么多人都在，怎么可能让这老婆子颠倒是非，华钐跟在李菊花旁边哭的震天响，现场十分混乱。 华玖站出来，对几个蠢蠢欲动的男人说道“华玞乃是我华家的儿子，我们来这里，是来解决家务事的，希望各位莫要插手为好。” “老爷没有家人，你们胡说！”那小娘子好不容易从李菊花的手上脱身，马上尖叫着说道。 “你这来历不明的女人，自古成亲，都讲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与我大哥在一起，没有经过我们爹娘的同意，就是无媒苟合，还敢在这里胡说？”华玖到底是读过几天书的，话说的很有条理。 “请各位街坊明证，在来之前，我们亲自去衙门查询，此处房产，是我大哥华玞名下，李家村的华玞，现在我们华家人，过来收回自己的房产，请各位莫管我们的家务事！”华玖又跟周围的邻居这样说道。 “看那妇人的样子，是华玞的妻子吧，那这个江氏小娘子，岂不是妾？”知道是家务事，没有人会管闲事了，接下来，就是一群妇人开始议论纷纷了。 “这怎么是妾啊，妾要进门，也要给主母敬茶，才算进门呢，她连这妇人都不认识，当然算不得妾！”这燕国的律法还算完整，特别是这种涉及到民生的，除了偏远地区，县城里的人，都知道一点。 江氏听到这些人的议论，脸都变了，当初是那华玞好话哄着她，说让她做正室夫人，她才跟了他来，而且这一年来，那华玞按时都会拿钱回来，还置办下这样的小院子，虽说比不上从前的光鲜亮丽，却也是安稳，她以为自己找到了依靠，没想到那华玞看着忠厚，却是骗她的。 想到这里，江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现在，可怎么办啊！ 江氏看现在已经闹的很不像话，便沉下心来，她之前也算是经历过风浪，对付这些乡下来的人，她还是有信心的。 “既然是夫君的爹娘亲戚，就先进门再谈，可以吗？”江氏放低姿态，对华老头说道。 华老头年纪不小了，但最近这段时间过下来，抗压能力也是得到了非常有效的提高，黑了一阵之后，顽强的撑了过来。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儿子私下置办外宅的事情，并不是小事，虽然都是民不举官不究，但这样被人非议，也着实让人觉得不舒服。 “先进门再说！”华老头说道，华老太也哆哆嗦嗦的，不敢违背现在黑着脸的华老头，跟着进门。 “此事乃是华家的事儿，希望各位莫要看热闹了！”江氏把人都请进门之后，又回身给周围的邻居行礼，说道。 那男人看着她容貌秀丽，身段也是婉约可人，都是连连点头，但那些妇人却不一样，一边捏着自家男人的耳朵，一边心中腹诽，这小娘子看起来可不是好相处的人，那华家一看就是乡村的农户，说不得会吃了什么亏呢！ 一边议论纷纷，一边走开了，虽然如此，但恐怕华家的这点子事情，会是这个巷子里，最热门的话题之一了。 就在一群人散开的时候，有个穿着青色衣衫的年轻小伙，也跟着快步离开，去到县里的坊市，进了一个装修豪华的店铺之中。(未完待续。) 第一零三章 罪加一等 那青衣的小伙计进门之后不久，就又匆匆出得门来，乘着马车赶往李家?33??。 “这可怎么好，他们那家子作孽，倒是累的锘小子生了病！”王兰香和田桂花听说华锘病了，马上就提着东西来看望了，就在华家去县里的时候，她们两个正坐在华锦的房间里，满脸的担心。 华锦坐在一个小绣墩上，王兰香和田桂花也一起围着炉子，坐着一边烤火，一边说话。 “毕竟都是华家人，就算是分了家，他们有事，我们姐弟总不能什么都不管的，小锘一直都挺健康的，没想到这一夜折腾，回来就发起热来了，我已经让冬青从小杨大夫那里拿了药来，吃上几服，发散一下，应该就没事了！”华锦有些疲惫的说道。 “哎，也是你们姐弟心好，那家人怎么对你们的，你们偏偏还愿意帮他们！”田桂花叹气的说道。 王兰香却只是笑着“我看锦丫头人心好，善良，小锘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华锦笑着，拿着手绢掩了嘴，打了个哈欠“可是要借婶子吉言了！” 王兰香和田桂花都不像是之前那样，经常来华锦家里了，只是偶尔过来看看说话，现在坐在华锦面前，说话都带着点不适应的感觉。看到华锦这般疲惫，便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一起告辞出来。 待两人出了门，却都是苦笑一下“锦丫头，已经不是咱们村里的人了！” 王兰香也点点头，却没觉得如何，那样有心思，有能耐的姑娘，不过刚满十岁，就撑起一个家来，虽然还住在这里，她早就不该是村里的人了。 自从买了下人，这华锦姐弟说话行事，更是规矩起来，竟是比起那县城里最富贵的人家，还要有条理。无论是待人接物，还是说话做事，姿态优雅，遣词用字也是文绉绉的，他们这种粗人，说话的时候，都不自觉的小心起来，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出错。这哪里还是那个需要他们接济，瘦瘦小小的带着弟弟去山上捡柴火的人儿了啊！ “嬷嬷看看，两位婶子走远了没有，再看一下，人到了没！”略送了送王兰香和田桂花，华锦回房间之后，就吩咐容嬷嬷道。 容嬷嬷点点头，知道华锦是想要知道县里的情况，便到门口瞧了一眼。那冬青哪里会劳烦自己的母亲，过来留她在房里，自己出门去等。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见到有马车过来了，冬青想着应该是小姐等的人，马上回去禀报“小姐，有马车过来了！” 华锦站在桌子旁边，正泼墨挥毫，听到冬青的话，轻轻的嗯了一声“人来了就带到正堂去！” 冬青连忙应了，去门口迎接来人。来人却正是那穿着青色衣衫的小伙计，驾着马车匆忙的到了华锦家。 冬青连忙过来迎接“小姐正等着呢，我帮你弄车，你先去正堂吧！” 小伙计嘿嘿一笑，搓着手，把马车交给冬青，快步进入正堂，容嬷嬷给他端了两盘小点心，还有一杯暖暖的奶茶上来，然后，华锦才带着芙蓉过来。 小伙计见到华锦，马上站起来，行礼“请小姐安！” 华锦点点头，坐在上座“麻烦小哥了，不知道县城现在是什么情况？” 小伙计放下点心和茶水，仔细的把知道的告诉华锦“小的跟着华家人一起到的那处宅子，华家人也是谨慎，提前还到衙门查了一下，华玞和华钢被华钎带着去看病，其他人去了那个宅子。” 这些华锦都知道“之前我拜托秦掌柜查的，那个外室的身份，可是有消息了？” 小伙计点点头“正是确定了，那小娘子是勾栏舍的女子，华玞走商的时候，与人应酬时候认识的，那小娘子年纪不大，虽然不是什么花魁这样的人物，却也算是不错，华玞很是喜欢，就花钱给她赎身，然后在县里置办了宅子，安置了下来。” 华锦听到了以后，皱眉“他怎么有那么多钱？”那勾栏院这样的地方，最是吃人不吐骨头的，给个姑娘赎身，恐怕不会太少的价钱。 那小伙计见华锦问了，眼睛里闪过一丝同情，但还是继续说道“这个事情，我们调查的时候，也怀疑过，后来才知道，小姐的双亲当年出事的时候，其实是为一个大商户跑的，后来出了意外，那名商户也很有良心，给每个帮忙跑商的人一笔银子，那华玞就得了这一百两银子，给那小娘子赎身了！” 华锦一愣，气笑了“合着他养的外室，用的还是我爹娘的买命钱？” 这话虽然说的难听，却是事实。华锦咬了咬嘴唇，原本以为那一百板子，就足够报仇的了，现在看来，她还是太仁慈了！ “麻烦小哥了，冬青！”华锦想了一下，然后笑着跟这小伙计说完，便带着芙蓉和容嬷嬷离开。 冬青马上过去，给这个小哥塞了一个荷包，那小伙计捏了一下，里面圆圆的三个豆子，便乐滋滋的收起来，把奶茶一口喝掉，又将那些点心用帕子包了，准备离开。 “容嬷嬷怎么看？”华锦进了自己的房间，看着自己刚刚画了一半的墨梅图，伸手拿起画，缓缓的扔进一边的炭火炉子里。 芙蓉看着小姐烧了好好的一幅画，想到这宣纸的价格，不由得皱眉心疼。 容嬷嬷却只是站在一边“这不是小事！” “是啊，勾栏女子为贱籍，不可为妾！”华锦这一年来，得空了就会读常玉磊送过来的一套燕国律法，她记忆力本就好，重生之后，几乎是过目不忘了，自然晓得其中利害。 燕国的法律对不同层级的人，都很分明，士农工商自然不必说，若不是知道如此，她也不会在华锘没有功名的时候，半点不敢染指商业，不开铺子，哪怕赚钱也不做，就是因为燕国的法令。 即使是匠人，也在商人等级之下，奴婢赎身后还可以恢复自由，可以成为农户，也可以读书，但伶人还有妓女，却是连做妾的资格也没有的。有那喜爱的，也不过是买回家去，做个暖床的通房丫鬟，就算生了孩子，也不过如此。所以，在燕国，除非活不起，没有人会想卖女儿到勾栏瓦舍的！ “以妓子为妾，罪加一等啊！”华锦叹息一句，看着窗外开放的迎春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零四章 人生啊，就是这么憋屈（流泪鞠躬感谢战家若晗的打赏） 容嬷嬷安静的看着华锦，华锦算计华玞父子，为自己报仇，打板子的事?33??，她是全部看在眼里的，华锦心思计谋，并不是寻常女孩有的，但她也知道，华锦并非一般人，所以也不算惊讶。 “他罪不可恕，但是，不能让他真的有罪！”容嬷嬷沉默了一下，还是开口说道。 华锦回头苦笑，看着容嬷嬷“我又何尝不知？” 燕国阶层分明，想要鱼跃龙门，唯一的出路就是科举这一条，华锦有空间，也有能力，但若是没有可以保护这些能力的身份和权力，那么她所拥有的，都会成为害她性命的东西。华锘必须走科举的路子，并且一定要考中，当官，她才能更好的活下去，死过一次的人了，知道活着本身，就是最大的幸运。 华玞这次的罪过，却并不小，不是罚点银钱，或者是打几个板子就能解决的，而且，这还涉及到了华家的家风，不管内里如何糜烂，外面却不能有这不好的名声，否则这个家族的人从官，也会受人诟病。 她当然想华玞没有好下场，但她不能害了自己的弟弟！ “小姐想开些，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老爷太太虽然早早去了，也给您现在的能耐，这何尝不是他们在保护小姐和少爷的平安无事？也是老爷和太太生前做了好事，才有这份福报，那华玞做下的事情，就算现在没有惩罚，但到了地下，总要算账的！”容嬷嬷劝说华锦道。 芙蓉只是在一边听着，并不多话，她本就是村里的人，知道最多的，也不过是不能给人做妾，做妾是下贱的，宁死也要做正头娘子这样的道理，再多的，她也不知晓了。反正她也不用知道太多，专心把小姐伺候好，就够了。 华锦听到容嬷嬷的话苦笑，要这么说，没有华玞，她也不会成为现在的华锦，但她是医生啊，她上辈子救了多少人，虽然那些人每个人都看着身体健康，甚至看起来都笑容满面的。但是心里却全是泪水和伤疤，她救了那么多的人，一场意外，却被迫成为了华锦。要她感谢那个打死真正华锦的人，她做不到，她也许不白莲花，但也绝不会放弃底线中的那一抹善良。 她当初选择心理师这个职业，就是希望能够用自己的能力，帮助更多的人，这一世她终究无法如前世一百年，看尽千帆，随心自在，注定也要算计，要计较，要在这陌生的时空挣得一点自由生活的空间，但底线是，她不会主动害人。 “有时候，人生比我们想的要憋屈许多！”华锦最后苦笑，摆摆手，让容嬷嬷和芙蓉离开，她自己进入了空间。 她才进来，就看到那白色的豹子，正窝在树下，见到她来了，之懒洋洋的抬了抬脑袋，然后继续趴着。 白狼在圈里追着鸡鸭乱飞，白虎和白猩猩围着空间乱跑。曾经安静的，每次都只有华锦自己呼吸的空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热闹的场景。 华锦麻利的脱下衣服，什么也不穿的跳到湖水里，就在大大的湖里来回游泳，一直到觉得自己有些疲惫，才出来，随意披着一件衣服。 随手从树上摘了一只柠檬，擦了擦，华锦一口药下去，刺激的酸味直冲她的味蕾“嘶……真特么酸！” 她跟着容嬷嬷学规矩，学那些文绉绉的说话，变成这个时空里面，被大多数人看重的，所谓的大家闺秀，但到了这个空间，只剩下一个人的时候，她这句稚嫩的身体里禁锢着的现代灵魂，才会真正的放肆起来。 “这恶心人的古代，真麻烦！”酸的柠檬让华锦的精神醒了许多，然后，她随手把柠檬抛给一边的白猩猩。 猩猩傻乎乎的拿着就吞，然后一张脸皱成一个毛球。 说完，华锦叹口气，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便懒懒的坐在床上，闻着空间里面的花香和果香，大约是看到华锦心情不好，几只凶兽也都安静下来，给华锦一个清净的空间。 华锦从树上摘了一只橙子，一边在床板上揉压，一边思考着，然后，把橙子好好的剥开，一片一片的吃进嘴里，她原本愁眉不展的表情，也慢慢的，舒展开来。 对于吃货来说，放松的方式自然只有吃这一招，华锦也是如此，吃了点香甜的水果，把肚子撑得饱饱，郁闷的心情也好了很多了。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被生活强奸了，继续享受吧！”华锦叹息一声后说道，跟四只凶兽告别，对于四只想要出去的要求视而不见，她出了空间。 “容嬷嬷！”华锦才从空间出来，便喊道。 容嬷嬷听了，忙快步进门，华锦在空间里面待了许久，在外面也不过是片刻的功夫，容嬷嬷进门以后，马上闻到了华锦身上的花香和果子的香气，又看到她头发也湿了，便皱眉说道“这天还冷着，别感冒了！” 华锦摇摇头“我这身体，别看就这小身板，却很健康，不会有事的！”华锦随意的坐在炕上，拉着被子把自己裹成一团。 “小姐还是注意些好，就算真的不容易生病，您是这一家之主，总该让我们做下人依靠着您生活的人安心才是！”容嬷嬷还是劝说道。 华锦没有办法，只好点点头“好啦，容嬷嬷，我以后会注意的，好吧！”难得的声音带着点软糯，有点撒娇的意思。 容嬷嬷见她如此，刚才还郁闷的样子，现在表情都宽松多了，便没有继续追究，这心情能好一点，总比低沉着好！ “明天让冬青再去一样县城，那外室到底是怎么回事，华家要怎么处理，都要仔细打听清楚了！”华锦垂下眼睑，突然吩咐容嬷嬷。 容嬷嬷忙点头“好的，明儿个一早，我就让他赶去县城！” 华锦点点头，暂时能做的只有这些了，但愿华家人聪明一些，不要真的把那小娘子的身份闹出来，否则才麻烦。但再麻烦，也只能等着，华锦伸手，手上多了一只绿色的西兰花，对容嬷嬷说道“让芙蓉用热水把这个焯熟了，然后做点蒜酱，沾着吃！” 容嬷嬷麻木的从华锦手里拿过来西兰花，俯了俯身，便去找芙蓉了！(未完待续。) 第一零五章 祸胎 那江氏把华家人全部请到屋内，然后客气的端茶倒水，十分周到。只是?33??老头看着她的眼神，却绝对算不上好、 华老头对自己的儿子，可以说是盲目的信任，看到华玞真的骗他们，也觉得是这江氏勾引着自己儿子做坏事，对她能有好感才怪。 李菊花一直蠢蠢欲动，小儿子就在她脚边，拉着她的裤腿，她也不知道抱一下，只是狠命盯着江氏，恨不得马上一下子站起来，把人给撕碎了才好。 那江氏却好像看不到她的眼神一样，等到华家人全都坐下来了，她才让那老婆子拿了个垫子，跪了下来。 华老头没想到她居然说跪就跪，马上道“你先别跪我！” 江氏却不起来，嘤嘤哭着“夫君接我回来的时候，亲口跟我说的，家人已经不在了，我见他老实，又真心对我，便跟着他回来，并不知他还有其他家人。所以才会不让爷爷奶奶进门的道理，现在知道夫君原本是骗我的，我该是自行离开的，可是，可是小女子刚刚才诊出有了两个多月的身孕，因为夫君在外面，我还没有来得及告知，请爷奶做主，小女子也是不知情的啊！” 刚才安顿华家人的这会儿功夫，她想了很多，她这个身份，是见不得光的，她们这样的女人，早就被喂了不知道多少药，哪里能生孩子，所以她在知道自己怀孕的时候，真的是感觉太高兴了，她原本以为这辈子都无法像别的女人一样，能够当娘的，现在上天居然给了她一个孩子。 她不喜欢华家人，华玞骗她，她也是今天才知道，但她这样的身份，到了外面可以说是寸步难行，而且还带着孩子，不管这个孩子是男是女，她都不要让孩子以后还像自己一样，只能做贱籍。即使这华家一看就过的穷酸落魄，但他们是农户，她在勾栏院也是读过书的，如果生个儿子，以后让他读书认字，以后说不定还能给她赚个诰命。这一切的前提，就是她必须用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成为华家的人。洗白了身份，以后才好说。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江氏就把一切算计的清清楚楚，然后才有了这一幕可怜兮兮的跪着恳求。 子嗣从来都是很重要的事情，华老太听说江氏怀了大儿子的孩子，脸上的表情都柔和了不少。 华玖和孙氏站在一边，看着这江氏说话行事，却非同一般，若是正经人家的女人，何苦这样也要跟着华玞，华玞已经三十几岁，又胖，也没有什么钱，这江氏年轻，皮肉也很好，就算是做不得正头娘子，给一些富贵人家做妾，总是可以的，但为什么，现在她愿意进华家的门？ 华玖心思一向缜密，这般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他马上就看出来了，而且她也看着这个江氏，虽说故作正经端庄，眉眼中却带着一股子风尘之气，然后心中一惊，若真是他猜测这样，这个女人和孩子，却是绝对不能留下的了！ “你说你是哪儿人士，跟我大哥，又是怎么相识的呢？”华玖突然上前，沉声问道。 “小女子乃是华阴县人，夫君走商时候路过华阴，见我一个人带着婆婆，孤苦无依，便说要娶我，带我回来的！”江氏顺口就说。 “不知道是华阴哪户人家，那个江家，你的名讳又是什么呢？”华玖却没有被她骗到，反而继续追问。 华玎还有点莫名的，看着华玖“四弟，你问这些做什么？” 华玖却一直盯着江氏“既然这位小娘子怀了大哥的孩子，也是咱们华家的骨血，咱们当然不能把人撵走，既然要入咱们家门，当然要亲自到她老家，把户籍好好的迁移到咱们华家才对啊！” 江氏本来以后自己随意说几句，便能蒙混过去，哪想到华家竟然有这样精明的人物，这一番话，看似是顺着她的话，接受自己，实际上，却是对她随意编造的背景，有了怀疑。 “正是这个道理！”华老太只想着有了孩子，怎么也不能让华家的骨血流落，便说道。 江氏被逼，解释不得，紧咬嘴唇，手紧紧握着，难道，真要出最下策才行吗？再看看吧！ “小女子的家里也只有婆婆一个人了，当初夫君带我来这里的时候，因是娶亲，所以户籍已经都已经迁过来了的！”江氏挣扎着说道。 华老头可不像华老太那么好骗，他原本也没怀疑什么，但现在看她说话前言不搭后语，明显都存在漏洞，他当然看出来这个江氏，身份是不妥的。 “既然是迁入了咱们通兆县，那么咱们就去到衙门好好查询一下，这样也好让小嫂子能够进咱们华家的门，是不是！”华玖继续说道。 李菊花被打击的几乎没有了心智，一直盯着这江氏，怕是这江氏说了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心想着这人是抢了自己男人的人，现在突然听到华玖嘴里说一句小嫂子，马上疯了“我不同意，除非我死了，她绝对不能进门！”她是正室，她再不像话，她不点头，这个女人，就进不了门。 “闭嘴！”华老头敲了敲拐棍，看着江氏“老四说的有道理，你既然怀了孩子，我们当然不能撵你离开，但户籍不是小事，既然你要入我们华家的门，正好到衙门里，把你的户籍办到我们李家村华家吧！” 江氏此时也知道，自己欺瞒不住了，便收起自己装可怜的样子，直接站起来说道“不就是怀疑我的身份么，不用去调查了，我的确不是华阴县江家女，而是宁翠园的人，是华玞亲自用一百两银子赎我回来，并且承诺娶我为正妻的！” 华玖见她终于承认了，松了一口气“大哥糊涂啊！” “居然是妓子，这个人不能留啊，爹，趁着外人都不知道，把人撵走吧！”华玎也反应过来，跪下来跟华老头说道。 华老头原本已经受到最疼爱的儿子的打击了，现在看着大儿子居然如此不像话的把妓子当妻子，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来。 华老太还念念不忘孩子“孩子……” 华老头大吼“什么孩子，那就是个祸胎！” 一下子，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未完待续。) 第一零六章 虎狼江氏 那江氏听到华老头说出这样的话来，冷笑一声，幸亏她手中有把柄，她?33??对不会再回到那勾栏院，做最下贱的妓女，她被灌了多少药，上天还让她怀上孩子，这个孩子，对她来说是最珍贵的，是男孩最好，若只是女孩，她还可以调养好身体再生，就算是最差的结果，她的女儿，也永远都离开那肮脏低贱的所在，以后嫁个正经人家，好好的过日子。她这个做娘的，付出什么都值得。 “爷爷慎言，我这孩子可是华玞的，他明媒正娶，文书都是有的，怎么是祸胎？”江氏随意的就抛出一个爆炸的消息出来。 “什么明媒正娶？”华老头听到她这么说，马上问道。 江氏把刚才一直藏在袖子里的文书拿出来，那是一张有着衙门官印的娶妻文书，是华玞给她的。 她在勾栏院混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轻易被华玞欺骗，若不是华玞说要娶她做正头娘子，说尽了甜言蜜语，又说他有门路可以改换她的身份，她怎么会轻易动心，一百两银子，她虽然不是花魁，但入幕之宾也并不少，身价怎么可能如此低，那剩下的赎身银子，是她自己出的，她为的就是不在是人人低贱的妓女。 现在华家人来了，她也算明白回来，这华玞从头至尾都是骗她的，这个房子的房契，华玞亲手交给她，说是写的她的名字，若非如此，她怎么会如此信任华玞？ 那华玞以妓子为妻，犯得不是小事儿，现在她手里拿着的，更是华玞伪造官府公文的明证，这伪造官府公文，往小了说，也要流放，往大了说，却可以是谋反的大罪，那是要诛九族的。 显然华家人也知道她手里的东西非同小可，华玖一个大步，就要冲过来夺她手里的那个文书。 江氏显然知道他要做什么，脚步飞快的躲在一边，然后看着华家一干人等“我既然敢说，就不会让你们有机会拿到那文书，只要我有什么意外，不出三日，就会有人拿着所有的证据，击鼓鸣冤，到时候华玞，甚至是华家，会落得什么下场，就不得而知了！” 江氏口齿伶俐，从小在勾栏院也是学会了读几句诗，弹个小曲，她站在那里说话声音十分自信，这让华家人没有了概念。 华玖却不信这江氏有这个本事，便伸手过去拿过来她刚刚说的文书，打开一看，却是一张房契，地址正是这个房子，名字却是这江氏的名字。 “你就算把这个毁了也无所谓，还有一张，是华玞亲自给我的婚书，还有到衙门登记时候的文书，那上面可是清楚的写着，华玞要娶江氏为妻，对了，还有江氏的身份证明呢！”这江氏也的确很聪明，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就把事情安排的这般明白。她用这个房契，向华家人证明，华玞的确有伪造文书，那她说的，那些什么婚书的存在，就有可信度了。 华玖狠狠的把那房契撕毁，回头才发现，刚才一直跟着江氏的那个老婆婆，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糟糕！” 华玖不用想，就知道定然是这江氏吩咐那婆婆拿着东西离开的，那老婆子年岁很大，这击鼓鸣冤，不要命的事情，别人或者犹豫，那老婆子却未必害怕。 华玖颓废的叹息，不得不承认，他们这一家人，居然被这个江氏给耍了。 看到他的表情，江氏就知道，自己这一步，做对了，而现在，主动权变到了她的手上。她有什么怕的，最差的，不过是重新回到勾栏院接客，她拥有的太少，自然不怕失去，但华家人却不一样，他们会愿意因为华玞的事情，担上那么大的责任么？ “你到底想要什么？”华老头看着江氏，沉声询问。 江氏笑着说道“爷爷，小女子刚才也说过了，小女子既然有了夫君的孩子，自然是希望能够让孩子承欢膝下，与夫君生活和乐的了！” “你好大的胆子，你想要改换身份！”华玎反应过来，看着眼前这个胆大的女人。 贱籍除非当今天子开口赦免，即使是天子，要把贱籍的人免贱，也不是随便一句话的事情，一定要这个人做出很大的功劳，才能堵住悠悠众口，改换一个人的身份。 贱籍之所以可怕，就是这种无望，子子孙孙，一代一代，永远都是贱籍，没有翻身的可能。 但眼前这个女子，却想要让华家人，帮着一起欺骗，改变自己的贱籍身份，这是何等的胆大。便是那勾栏院的花魁，也未必敢如此想，敢如此做，这那是温柔的小娘子，竟然比起虎狼更加可怕。 一时间，整个厅里，一片沉寂。 李家村，已经是午后时间，中午的时候，整个小院里就飘着浓厚的药味，那味道极其刺鼻，让华锘小包子抽着鼻子，很是不适应的样子。 “姐姐，为什么我不能出去玩啊？”因为华锦计划着再暖和一些，就出发去南方，但并不想华家的人知道他们的行踪，才做出让华锘装病这样的决定。 华锘正是淘气的时候，刚开始学武的时候，天还暖和，他就会跟着冬青出去打猎，就算天冷了，他也总跑出去跟村里面的小伙伴玩儿。华锦让他装病，自然是不能让他这么健健康康的跑出去玩了，他便过来问， 华锦摸摸他的脑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跟他说道“因为姐姐需要小锘帮忙，你现在要生病了，咱们就不用管那些事情了，到时候暖和了，咱们一起出发去南方，好不好？” 华锘不懂太多事情，但本能的知道华家的人不好，听姐姐说这是帮她的忙，自然愿意，他也不愿意帮那家人，他们都太坏了。 华锘被华锦哄住了，便安心的待在家里，并不出门，好好的装病。 姐弟俩说了一会儿话，华锘就要回去读书写字了，自从冬青说他出息了才能保护姐姐，小小的孩子，每天都特别努力，华锦都觉得心疼，也觉得欣慰。 华锘走了不久，约是午后，芙蓉开始焯那些西兰花的时候，又有人敲响了华锦家小院的大门。(未完待续。) 第一零七章 出手帮忙 来人也是一个身穿青衣的小伙计，却不是之前的那个，想来也是知道到?33??锦这里跑腿的好处比较多，便都抢着过来的吧！ 那小伙计匆忙的撂下马车给冬青，然后就进来跟华锦禀告。 “请小姐安！”那小伙计先行礼，然后才匆忙说道“刚刚秦掌柜打听到一件非常重要的，关于那个江氏的事情，据县里的大夫说，他曾经去给江氏诊脉，已经有两个月的身孕了，那江氏之前似乎是损了身体，得这一胎很是不易，所以都很注意和珍惜！” 秦掌柜一得知这个消息，马上就让人过来告诉华锦了，这绝对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怀孕的外室，又是贱籍妓女出身，这是个大麻烦。 华锦一听那个女人怀孕了，皱眉起来，然后打发了这个小伙计离开，自然，这小伙计也得了好吃的点心，还有不错的赏银。 “小姐，这个女子，您觉得如何处理？”容嬷嬷看着华锦，询问道。 华锦低头沉思一会儿，然后抬头“那女子既然怀了孕，又极其珍惜这个肚子里的孩子，当然不会轻易被打发了！”华锦知道，那勾栏院的女子，都是被灌了药的，这个江氏能怀孕，真是几率很低的事情，但她既然怀上了，就绝对不会让孩子跟着自己回到妓院受苦。为母则强，她没见过那个江氏本人，但有本事让华玞把她赎身出妓院的女人，绝对不会是一般人。 如果是华锦，一定会想办法留下来，不为别的，华玞虽然没什么本事，但李菊花只是乡野村妇，江氏对付她很容易，而且，华家所在的李家村，地处偏僻，要帮她改换身份，也更简单一点，只要稍微做一下，就能顺利让她成为良家女子，然后生下孩子，虽然只是妾，但只要笼络住华玞，生下儿子，未来日子过得不会差。甚至，如果儿子争气，还有更大的造化。好处这么多，那江氏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想是如此，这样一来，华家可就热闹了！”容嬷嬷说道。 华锦笑着伸手端着眼前的那杯果茶，抿了一口，香甜的柠檬和柚子，以及蜂蜜的味道融合成特殊的风味“热闹才好，这个江氏，是非留下不可了！” 华锦也恨那华玞用爹娘的卖身银子挥霍，但可悲的是，在这个时空，华玞要是犯罪，她们姐弟就算去了南方，也是跑不掉的。她必须让华家没有那么大的罪过，不管多恨，也只能忍耐着。 “正是如此呢！”容嬷嬷见华锦想的明白，松了一口气，有时候人活着，就是要有所妥协，理性来对待，有点儿可悲，但舍得舍得，不舍，哪有得呢！ 华锦微微一笑，但她不会让华玞享受美妾伺候的生活，那江氏到了华家，自然会把华家搅乱，但这不是华锦想要的，五十板子，她报了回去，至于这江氏的事情，她自然也不会放过。 想到这里，华锦的手指慢慢的敲在桌子上，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音“冬青在外面吗？” 冬青正在院子里喂马，听到华锦的声音，马上应道“小姐，小的在！” 不一会儿，冬青就进入正堂，见过华锦。 “你到县里的铭钰阁一趟，帮我跟秦掌柜定一只银子的凤钗，就说是给朋友添箱的，让师傅细细的给做了，精致一些！”华锦低着头，似乎在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绣着的花纹，淡淡的说道。 冬青有些莫名的听着华锦的吩咐，不知道怎么这个时间，突然说要做什么凤钗，但也知道，华锦在李家村的好友，赵二丫正在议亲，想来这个凤钗，就是给她准备的。 “你多待一会儿，估计那个外室的事情，也差不多爆发出来，如果华家人出来，想办法让他们看到你，求你帮忙！”华锦终于说到了重点。 冬青这才明白过来，原来真正的目的是这个，所谓的凤钗，不过是幌子罢了。 华锦心知肚明，她们姐弟跟华家那些人谈不上多好的关系，她若是主动关心，要帮忙，说不得还会被怀疑，但这个事情，她若是不帮忙，华家人很可能自己给弄得更糟糕，所以便如此迂回的，让华家人主动求到自己身上来。 冬青知道要做什么了，马上就要出发，芙蓉见他着急，从厨房里面给他包了三个素馅的馅饼，让他路上吃，他笑呵呵的收了，便赶车进城了。 华锦把事情吩咐了，剩下的，就只能等待，还好这个事情不会立即就闹出大事，华家虽然不靠谱，但那几个兄弟，却都是有心计的，想来不会闹得太大才对。 “这人生也真是可笑，我不愿帮忙，却为了现实，必须帮自己恶心的人，明明我已经忍着恶心做事了，偏生还要算计着，不让人怀疑我，这日子，真特么的够恶心的！”华锦到底没忍住，骂道。 容嬷嬷也不拘着她，说到底，她看到的华锦不过是才十岁的女孩子，撑起一个家，还有各种计划谋算和心计，已经是很不容易了，要再有更多要求，未免有些强求。 “这些人，总会自己的下场的！”容嬷嬷安慰华锦。 华锦笑了一下“我是相信，善恶到头终有报的！”她若不是前世救过那么多人，又怎么会死后再活一次。虽然她觉得，重新再投胎也不算什么坏事，但她也算是得天独厚，有了逆天的空间，总是好的，谁知道死了再投胎还有没有空间呢！ 容嬷嬷见她可以说笑，便真的放心下来，华锦的心理素质还是很强大的，前世她遇到的乱七八糟恶心的人事太多了，还不是每天都开开心心的，学会享受生活，这是华锦的人生哲学。 所以等到晚饭时间，华锦啃着馅饼，吃着绿油油，挺翠的西兰花的时候，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一点着急或者郁闷的神色，而是满脸的享受，着急上火是一天，没心没肺也是一天，做好自己能做的事情，剩下的事情，只能等着，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觉得自己的运气还是不错，所以得偿所愿，似乎几率更高一点啊！(未完待续。) 第一零八章 算计着偶遇 接近傍晚的时候，冬青来到通兆县县城，直接把车寄方，然后进了铭钰阁的大门。 “这不是冬青小哥么，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可是华锦小姐有什么吩咐吗？”才进门，经常到华锦家里跑腿的小伙计，那个叫小秋的男孩子便迎了上来。 冬青跟他熟悉，便笑着说道“怎么是你在这儿？小姐吩咐我过来订个首饰！” “掌柜的心善，昨日不是元宵节么，就放了一些人回去过节，我这没亲没故的，可不是正好看店么！”那小秋说起自己的身世，也不觉得凄凉，带着淡淡的笑意，想是并不觉得如何的。 冬青也是第一次知道他原来早就没了亲人，但见他神色坦然，便好似没感觉一样，笑着说道“怪道我说秦掌柜怎么让你看店呢，合该你辛苦点，省的平时总到家里去讨点心吃！” “嘿嘿，你家芙蓉姐姐做的点心实在好吃，可惜没开个铺子，否则我那点子工钱，怕是都要用在那些好吃的点心上了！”小秋笑嘻嘻的说道。 正闲聊着，秦掌柜从后面出来，一抬眼就看到了冬青，马上过来询问“是冬青小哥啊，可是华小姐有什么吩咐？” 冬青见他们问的一样，也觉得好笑，但还是将自己的话重复了一遍，秦掌柜听说华锦要订给朋友添箱的首饰，未免觉得奇怪，不说这本身就不是多重要的事情，哪里需要这个时间，专门跑过来说呢？ 秦掌柜又看到冬青虽说在跟他们说话，余光却总是看向外面，心中有数，这冬青应该是为了华家的事情而来，这所谓的凤簪，也只是个借口罢了。 “小秋，你去巷口看看，看看有没有什么人过来！”秦掌柜知道华锦要做什么，就知道怎么做了。 冬青没想到秦掌柜的眼睛这么利，但这事儿华锦本来就没打算避讳，秦掌柜非常重视华锦的事情，虽说京城传来的消息是，常玉磊跟夫人琴瑟和鸣，但他总觉得，常玉磊对华锦的关心，过了点。但要说真有什么心思，那华锦也不过才十岁，虽说气质芳华，但毕竟身量未足，还是个孩子模样。 想来想去，也许是家里的郡主娘娘，喜欢华锦吧！想到今年过年的时候，从京城传来的消息，华锦姐弟要迁居江南，因为他跟华锦接触比较多，也更熟悉，已经有口风透漏出来，他会跟着华锦一起，到她定居的地方的分铺去。比起苦寒的通兆县，南方可是好多了，气候好，经济也好，那可是个好差事。 想到这里，秦掌柜便对华锦的事情，越发上心起来“小哥是想要知道华家和那江氏的事情吗？” 冬青笑了笑“不知道掌柜的这里，有什么好的样子，我仔细看看，挑选一个！”并不接话。 秦掌柜一看他如此，就知道，华锦并不想他介入太多了，便也不追问，马上从柜子里拿出几只漂亮的凤钗样子出来“这些是最新时兴的样子，小哥看看，是否合适？” 冬青便真的认真挑起了样子，他一个男人，对这些能有什么分辨能力，不过是假借样子，注意外面的情况罢了。那秦掌柜也是很有耐性，就这么一直陪着他。 话分两边，各表一枝。却说那江氏把华玞伪造的房契拿出来，让华家乱了阵脚。 看到原本跟着江氏的老婆子不见了，华玖一把抓住江氏，然后让自己媳妇孙氏，还有李小麦两个人看着他，他们几个男人还有华玥一起出去找那老婆子，原想着那老婆子年纪大了，定然是跑不快的，哪想到出得门去，竟然怎么也看不见踪影。 没有办法，华玖和华玎让华玥她们先回去，兄弟两个带着一点点小小的希望，往更远处找。 冬青正仔细的看手上那只凤钗，然后就听到背后的脚步声，小秋匆匆进门，说道“有两个华家的人匆匆出来了！” 冬青眼睛一亮，把手中的簪子放下“秦掌柜，我看这个很好，就要这个样子了，你让师傅仔细给打着，这是定钱，千万要小心着，是我家小姐要给好友添箱的，可别让小姐失了面子！”他声音很大，华玎和华玖正好路过铭钰阁门口，左右检查的时候，就看到了冬青。 华玎见到冬青，也只是啐了一口“我们在这辛辛苦苦，华锦还有功夫想着什么添箱的簪子，真是没良心！” 华玖看到冬青的一刹那，马上想起来了，他们华家在县城，也是陌生的，但华锦与县长家都有来往，自然不一般，现在这个事情，牵扯的是整个华家，华锦姐弟虽然分家，但若是华玞的事情闹将出来，华锘的前程也没了。 几乎是第一时间，他就判定，这一次，华锦可以联合，一起来解决江氏的问题。 冬青说着，那秦掌柜自然满脸微笑，点头答应着“请小姐放心，我定会让师傅好好的打了，绝对让小姐满意的！” 华玖见到铭钰阁的掌柜对冬青都如此态度，联想起之前华锦亲口说过，自己的方子卖给了安国侯府，若是有这样的人做后盾，要解决江氏的事情，就更简单了。 “是冬青么？你来县城是做什么的？”华玖想着，便走过去跟冬青说话。 冬青原本就等着他跟自己搭话，听到他说话之后，皱眉看着他们“怎么，我不能来这里吗？” 华玎见他态度蛮横，不满的哼了一声，华玖却觉得这样才正常，他们跟华锦也实在不是可以好好谈话的关系，何况华玞当初把华锦打的去了半条命，这次出事，她还帮忙，已经是仁至义尽，虽然也是有为了华锘的未来着想的原因。但想来即使是帮了他们，华锦也不会觉得多么舒服就对了。 “自然不是！”华玖客气的说道“只是见你这个时间来县城，问一句罢了，若你有时间，可否跟我回家一趟，有些事，可能需要你家小姐的帮忙！” 冬青听他说帮忙的话，声音更是不客气“我家小姐还没有被你们连累够吗，昨夜折腾了一晚上，就为了给本家大老爷脱罪，回去才休息过来，你们又要搞什么事情？因着昨夜的折腾，我家少爷已经病了，小的虽然是下人，也请四老爷体谅一下小姐和少爷年纪小体弱，莫要再烦扰他们了！” 秦掌柜在一边听着，对冬青也是刮目相看，若不是刚才看到冬青的神色，怕是真觉得冬青是不想管这些事情的，那华锦身边的人，也好似不凡一般。(未完待续。) 第一零九章 事情有点复杂 “此事非同小可，冬青你还是听听为好，毕竟，这也关系到你们家少爷?33??小姐的前程！”华玎见他如此态度，便冷哼着说道。 冬青一听，眉头竖起“你们又做了什么，连累我们家少爷和小姐？” “此地说不啊不便，不如你跟着我们到家里，我们再细细说明，你也回去，跟你家小姐拿个主意。”华玖还是比较客气的，说道。 冬青见到拿乔的程度也差不多了，便哼了一声“总惹麻烦，好事怎么不想着我们家少爷和小姐啊！” 华玎和华玖找不到拿个老婆子，便带着冬青回到华玞买的那个小院子里，李小麦和孙氏把江氏带走到一个房间看着，整个正堂里，一家人正愁眉不展，不知道要如何解决问题。 听到门开的声音，一家人都伸着脖子，盼望的看着大门，没想到华玎和华玖却是带着冬青回来了。 “你来干嘛，看我们笑话来了吗？”华老太看到冬青，没好气的说道。 华老头却赞许的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这个事情太大了，若是处理不好，华家人都得遭殃，现在追究华玞犯错已经晚了，他们要做的，是尽快解决问题。 “我倒是不想来，好好的过来给小姐跑个腿，也能摊上这个事儿，四老爷还是说一下，到底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会连累我们家少爷和小姐吧！”冬青才不跟他们客气呢，反正这些人也没有他正经的主子。 “放肆！”华老头倒是想忍气吞声，到底最后没有忍住，呵斥道， 冬青看着他“老爷子有发火的功夫，还不如把事情说一下，小姐还等着我回去回话呢！” 华老头是气的差点吐血，以前华锦对他们就跟陌生人甚至仇人一样，现在连她家的仆人都敢这么对他，他怎么能不气，但想到华锦跟安国侯府认识，又与县官熟识，怕是这次的事情，还真的要华锦出手才能安然度过，便压下怒火，看着华玖“你跟他解释一下。” 于是，华玖就把江氏的事情全部都说了，冬青来之前已经知道目前华家面对的情况了，但没想到真的接触之后，情况居然更加复杂，以妓女为妻和为妾的概念完全不同不说。那伪造公文的罪过，可就大了，往大了说，甚至是诛九族的谋逆大罪啊！ “本家大老爷这是做的什么事，这可是大罪，一个不好，华家上上下下，都得没命！”冬青气急了。 “事已至此，说这些也没有什么意义，当前要做的，就是把江氏的问题解决，你家小姐认识县长，我记得还说过跟安国侯府有所关联，这一次，是关系到华家的大事，若是出事，你们家小姐和少爷也跑不了，希望你能回去跟她传个话，看看有什么主意。”华玖低声说道。 冬青脸色很不好“你们惹了事情，却让我们家小姐出来善后，昨日因为跑着来县城，少爷回去就发热起来，到现在还没有好，现在又做了这个事情。你们不是要解决么，直接把人困了，扔进勾栏院，让那龟公好好的看着，孩子打了，看她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 冬青这话是气话，大家都明白，这样处理不是不行，而是万一这江氏被逼迫的狠了，来个鱼死网破，不管不顾，华家就得完蛋。而且，指望着龟公看着一个妓女，未免也太天真了一点，说到底，这个江氏是个危险人物，最好的办法，就是掌握在自己手里。 “烦劳冬青你回去跟华锦说明一下吧！”华玖客气的说道。 冬青没好气的哼了一声，转身就走“真是麻烦，我回去问问小姐再说，你们也别指望着小姐一个人，小姐跟安国侯府是有往来，但也是生意上的合作，安国侯府根本不会为了小姐，冒天下之大不韪！你们最好也想清楚了，到底想要怎么做才好！” 冬青从这个宅子出来，到寄存马车的地方，把车牵出来，然后驾车回李家村。 再次回到华锦的小院里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华锘已经被华锦哄着睡着了，银桦年纪小，本来也不顶事，容嬷嬷也哄着他睡了，只有华锦带着她们还在等着。 “小姐，小的已经问清楚了，现在的事情，有一点复杂！”冬青把车拴好，进来跟华锦汇报。 虽然已经晚了，但华锦的精神很好，见他进门，还让芙蓉给他倒了一杯热水，然后问他“除了以妓女为妾，还有什么？” 冬青听她问了，便细细的把所有的事情跟华锦道来。 “哼哼，很好，伪造官府文书，我果然是看低了他！”华锦冷笑。她熟读律例，不是为了当官，当然也不是为了打官司，就是因为在这个时空里，没有现代的法律机构和律师，无知的话，犯了法，丢的就是命。前世判死刑多难，这劳什子的古代，随便就能砍人的脑袋，还经常一砍就是一家子。 听到这个情况，容嬷嬷都有点慌了“这可如何是好？”这华玞也是无知又胆大，伪造官府文书这种事情，即使是有势力的世家贵族都不敢轻易做下的，可以搞事的几率太大了。 华锦狠狠的敲了桌子一下“能怎么办，那江氏所求不过是免贱，留下华家，咱们就成全她有何不可？” 烛光下，华锦玉如一般的面容冷静而淡漠，这一刻，所有人都看着她，等着她的决定。 “冬青，你明日一早去县城，让秦掌柜帮忙找那个老婆子，那老婆子年纪大了，跑不远的。”华锦下了决定，说道“容嬷嬷，你跟着一起进城，见到华家人，把他们还有江氏一起全部都送回村里，然后告诉江氏，她会得到她想要的！” “跟爷奶说一声，城里的这个宅子，我会帮忙卖出去，银子一分不少的给他们，让他们再不要进城，还有看好江氏，不要让她出李家村！”华锦的命令一个一个的说出口“等到确认华家人和江氏离开之后，冬青，你去仔细检查那个宅子！” 容嬷嬷一惊“小姐的意思是，那老婆子其实就躲在宅院的某处？”那不过是勾栏瓦舍的妓女，有这么深的心思吗？ 华锦摇头“我只是猜想，总要试试才好，那些证据，绝对不能流出去，冬青，知道吗？” 冬青狠狠点头，然后，几人各自睡下休息，未来的日子里，恐怕要不得闲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零章 我们小姐替他们应了 第二日一早，华锦起来的时候，冬青和容嬷嬷已经驾着马车出门了。 “容嬷嬷他们几时走的，可有用了早饭？”一边在芙蓉的伺候之下换衣服和洗漱，华锦问芙蓉道。 “容嬷嬷和冬青卯时初就起来了，奴婢给他们惹了馅饼和做了疙瘩汤，他们吃了才走的！”芙蓉听到华锦关心容嬷嬷和冬青，笑着说道。 虽说他们都是卖了死契的下人，但给主子做事，能被主子关心一点，便是累死累活的，也觉得心中温暖。 “那就好，早上还很冷，不吃东西，容易生病的！”华锦说道，她并不是对人苛刻的性格，既然是给她办事，不过问候几句，也是正经事情。 “少爷起了吗？”华锦又问起华锘来。 芙蓉见她一起来就问弟弟的事情，笑着点头“少爷已经起了，刚刚还在小院里面跑了几圈，现在带着银桦在晨读呢！”华锦作为长接，虽说自己年纪也不大，却也是身兼母职，十分用心，每天都很关心华锘。 “他声音不大吧？”听说弟弟出来跑步，还读书，华锦询问。 芙蓉点头“小姐跟少爷交代过之后，少爷都有注意，压低了声音的！”华锦让华锘装病，还故意放出消息，当然要小心注意不要露馅，他们的小院有些偏僻，若不是如此，怕是华锦会直接让华锘每日在屋子里待着，禁止他出门了。 虽说对五岁的小男孩这样要求，是有些过分，但为了自己的计划，也只能如此了。还好华锘听过姐姐的解释之后，都可以接受，特意压低了声音，在这样的高墙围着的小院里，便很难让人听到了。 “嗯，准备吃早饭吧！”华锦听到华锘表现的不错，满意的点点头，从铜镜里检查了一下自己的衣着和头发，准备去吃饭。 华锦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华锘也从房里出来，见到姐姐，华锘忙几步走到前面，躬身行礼“姐姐早！” 华锦伸手揉了揉他长长了的头发，笑着点头“小锘早安，走去吃饭吧！”华锦牵着他的小手“今天芙蓉做了好吃的汤，还给你做了糖饼，不过，你只能吃一个哦！” 华锘小包子听说有糖饼吃，马上兴奋的眼睛溜圆“有糖饼啊！”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爱吃甜食的时候，但华锦怕他蛀牙，虽说还要换牙，但有些习惯还是要从小养成的。 华锦和华锘姐弟开始吃早餐的时候，容嬷嬷和冬青已经到了县城。 那华家一晚上也是没有怎么休息，想了各种方法，甚至要严刑逼供的让江氏把那个老婆子的位置说出来，但都一一被否决了，华老太撑到半夜，撑不住就去睡了，华老头却是一直熬到很晚，也只是商量着，不管怎么样，也不能让这个江氏把事情捅出去。 华家人熬到很晚才睡，第二天自然起不来，冬青先去了秦掌柜那里，拜托他帮忙找那个老婆子，秦掌柜二话不说就答应下来，也没有追究老婆子到底是什么人。 容嬷嬷却是径自去了江氏的那个宅子里，咚咚咚的敲门。 敲了好一会儿，才听到里面有人出来开门的声音，容嬷嬷眼看着自己面前的黑色大门慢悠悠的打开，然后出现一个少年的面孔，却是华家的小儿子华玕。 “是容嬷嬷，您可来了！”那华玕揉了揉眼睛，见来人确认是容嬷嬷，马上把门打开，迎了她进门。 “小姐说这边的事情要紧，让我一早过来的！”容嬷嬷解释一声，不管多么瞧不起这家人，她是华锦的奴婢，总要在面子上有几分尊重“本家老爷子和老夫人可是起了？”容嬷嬷一边往里面走，一边询问。 华玕见她询问，马上说道“昨夜爷奶都熬的很晚，刚刚才起！”华玕年纪不大，才十五岁，心思虽然也多，但见到容嬷嬷却不敢造次，这容嬷嬷说是华锦的奴婢，但那气质却非同一般，他很怕。 容嬷嬷听说华家人熬到很晚，心中哂笑，这样大的事情，若是不着急不上火的好好睡觉，才是不可能的。 “既然起了，就先做了早饭，吃了再说吧！”容嬷嬷一看这华玕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是没怎么休息，自然早饭也不用想了。 “啊？”华玕没想到容嬷嬷会来这么一句话，有些呆呆的，反应不过来。 容嬷嬷看了他一眼，然后进门，因为容嬷嬷来了，华家的人也都纷纷起来，他们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华锦身上，期盼着会有好的消息和解决方法。这个时候的华家人，忘记了曾经是怎么对华锦的了。 容嬷嬷不屑的看着一家人“给本家老爷子，老妇人请安！”虽说表情有些不屑，但容嬷嬷的礼仪却是没有半分的不敬。在皇宫那样的地方，一点点的性差踏错，都是灭顶之灾。不管心中如何，表情要让人猜测不出情绪，而礼仪要做到没有差错。她能够在皇宫生存下来，靠的就是这个。 “老爷子，老妇人和各位老爷太太想是还没有吃饭呢，此事我们小姐有了计划，不若先吃了早饭，然后再说？”容嬷嬷这样说道。 “要怎么解决？你们小姐是能求安国侯吗？”华家人马上追问。 “小姐自然有她的方法，小姐也没有告诉奴婢，本家老爷也不用担心，这事儿这么大，小姐自然不能不管，总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解决的！”容嬷嬷却不说如何解决，之这样说道。 华家当然想知道具体的解决方法，但一看容嬷嬷这样的态度，就知道是不会告诉他们的，现在他们能否逃出生天，希望都在华锦身上，也只能忍着了，虽然心中十分气愤，对华锦也更为不满。 一家人吃过早饭，容嬷嬷见到了江氏，江氏看到容嬷嬷心中一凛，没想到华家竟然认识这样气势的女人。她在勾栏瓦舍见过三教九流，自然有几分眼力，看出容嬷嬷的不凡来。 “你就是江氏？”容嬷嬷问道，见江氏点头，容嬷嬷才又说道“你所要求的，我们小姐替华家，答应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一章 江氏入门 江氏看着容嬷嬷，虽然容嬷嬷眼利如刀，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还是问?33??“你家小姐是谁，可做的了这华家的主吗？” 容嬷嬷不回答，看着华老头和华老太，两个人昨夜没有休息好，现在脸色可不算太好，但还是说道“她是我们孙女的仆人，自然是算数的！” “爹娘，我不干！”李菊花一直呆愣愣的，男人在外面找女人这件事，对她的打击太大了，但这个时候了，她若是还浑浑噩噩，妾就要进门了。 李菊花一下子跪到两位老人身前，声音凄厉的叫喊。 华老头和华老太对于他们这个大儿媳妇，其实也诸多不满，太蠢，又太懒，但怎么也是自己给儿子娶回家的，现在却因为儿子闯了祸，必须再带个女人回家。 “爹，娘，我嫁入华家十几年，给您儿子生了两儿一女，在家里我也做好家里的活计，这么多年来，我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现在您们不能让这个女人进门啊！”李菊花心中酸苦，曾经的甜美都像是一个笑话，这个女人就是对她过去最大的讽刺，她是正妻，这么多年来，她熬着，不是为了让男人找个小妾给自己添堵的。她爹娘拼了命，多穷也不送她给人做妾的原由，也是因为，她是正妻！她不点头，这个人就进不了门！ 华老头和华老太看着李菊花，这个江氏一看就是个大麻烦，若是可以选择，他们也不想让她进门，但是现在她有着会害到一家人性命的证据，他们必须接受，没有别的办法，只要还想活，就得让她进门。 “大太太何必这样，不过是个妾，进了门，还不是随便你打发的！”容嬷嬷看了李菊花一眼，说道，然后又挥了挥手“江氏，以后这就是你的主母了，还不过去磕头！” 那江氏看李菊花一身粗鄙，心中自然瞧不上，但她就算是穿金待遇，贱籍就是贱籍，李菊花再脏再丑再不堪，她也是农户。她何尝不知道，这是容嬷嬷故意给她的下马威，要羞辱她。但她为了孩子，为了改换身份，必须接受。 江氏几步走过去，缓缓的跪在地上“江氏给主母请安！” 李菊花眼睛里都是血色，看了江氏一眼，不说话，继续给华老头和华老太磕头。 华老太本来就觉得郁闷为难，现在李菊花这样，更觉得权威被伤害了“我们还没死了，磕什么磕啊，这事儿，轮不到你做主！” 华老头则是看着李菊花“老大媳妇，这个事儿，华家人都知道是你受委屈了，但你也要看清楚了，这个女人若是不能进门，你男人做的那些事情，咱们家都逃不了，你是想要你这两个儿子，还有每两年就能嫁人的女儿，跟你一起充军受苦，还是一起砍脑袋？” 李菊花无力的跪在地上，她很生气，很愤怒，可是想到孩子，都是她身上的肉啊，她哪里舍得他们受苦，但是，但是，这是往她心头插刀子啊，以后李家村的人要如何看她，她还有什么颜面？ 这么想着，倒不如自己死了，什么都看不到了，也省的让这女人时时刻刻在自己面前，让她难过流血。 容嬷嬷看到她的表情，心中一惊“不要！” 那华玖的确最为精明，早在容嬷嬷出声之前，便跑了过去，那李菊花想不开原本是要撞柱子的，却被华玖挡住了。 “咳咳！”华玖被撞的直咳嗽，他的娘子孙氏，忙过来关心他。 容嬷嬷吓了一跳，这要是李菊花死了，就麻烦大了。于是，容嬷嬷过去，一把把李菊花给从地上拽了起来“大太太，您可想明白了，您死了倒是容易，您的这几个孩子，您是真放心吗？” 李菊花听她说起孩子，死灰一般的眼睛，多了点情绪。 “都是女人，我也劝劝你，这男人和女人是不一样的，咱们女人拼死拼活的生孩子，损了身子也要给他传递香火，他呢，在外面照样花天酒地，你活着，你是他正妻，你的孩子有亲生母亲照料，你死了，他可以续弦，孩子可以再生，所以这但凡有了后娘，就会有后爸，谁也比不上当娘的自己亲自己的孩子，您若是不担心自己这几个年幼的孩子被人欺负，您放心去死，华家怎么也会给您风光大葬的！”容嬷嬷把之前华锦曾经说过的话，拿了出来，这话出自一个九岁女孩的口中太过惊世骇俗，但她本人说出来，却有种独特的老练清明的意思。 “大太太也好好想想，没有爹娘的孩子，是怎么过日子的，不用远了看，我们家小姐和少爷，又是如何的呢？”容嬷嬷这话说的，可一点都没降低声音。 华老头和华老太听到她说华锦姐弟，气的脸都红了，但也有一点心虚。李菊花也是如此，当初华锦姐弟是怎么惨兮兮的被扔出华家的，她亲眼看到，甚至是作用者之一。华锦有本事，能撑起家来，但她的那几个孩子，哪有华锦的本事呢。她要是死了，最后还不是便宜了这个小妖精？ 容嬷嬷见到李菊花眼中的死志慢慢的消失，送了一口气，然后放开她的肩膀，李菊花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呜呜呜的抱着华钐哭起来。 华家一干人都放松下来，知道这是李菊花被迫同意了。 江氏原本看着李菊花去撞柱子，心中就是一喜，若是主母死了，她虽然名义上是妾，那跟正妻也没什么差别，凭借她的手段，笼络住了华玞，还不是手到擒来。 没想到那华玖坏事，这容嬷嬷更是言辞犀利，以后这李菊花别说被她欺负，为了自己的孩子，怕是要好好为难自己了。想到这里，虽然惧于容嬷嬷的凛冽，还是怨愤的看了她一眼。 容嬷嬷却是不以为意，在皇宫那个地方，要往上爬，就必须踩着人，这点憎恨算什么，即使她尽量明哲保身，这手上，也不是没有沾过血的。 华锦承诺了，会解决，华家一干人也没有什么自己的方法，这边都说好了，容嬷嬷便陪着一家人，乘坐马车离开了宅子！ 而冬青，则是在看到他们走了以后，自己又进入了这个宅子！(未完待续。) 第一一二章 抓人了 冬青却不是一个人来的，他从秦掌柜那里借了一些伙计，把这宅子的前后门全都堵了起来，然后他才带了两个人去搜宅院。 容嬷嬷却是特意跟着华家人一起回去的，生怕华家人回去，扰乱了小姐的计划。一大家子人，整整租了三辆马车，自然，这马车的钱也不是华家出的，虽说容嬷嬷也知道自家小姐不差这点钱，但就是十分不愿给这家人花钱。 “这位，容嬷嬷，请问你家小姐是什么人呢，看这位嬷嬷的样子，怕是非同一般呢！”江氏和容嬷嬷在一个车上，除了容嬷嬷，就是李小麦和孙氏了。她看出来这个容嬷嬷穿着不凡，虽然自称是华家孙女的下人，但衣服的料子却比华家的人都好，她在那脂粉堆里混过，自然有点眼神。 “……”容嬷嬷只是冷眼看了她一眼，并不搭话。 李小麦却不是个好性子，直接讽刺道“你还是莫要费心思的好，容嬷嬷是华锦的仆人，早就分了家的，可帮不了你什么！” 江氏被如此讽刺，却是不以为意一样，笑着说道“我既然入了华家门，自然也是华家人了，多认识一下，总是没错的！” 孙氏一直静静地，并不跟江氏搭茬，反而问了容嬷嬷一句“城里的宅子，你家小姐是怎么打算的？” 江氏却有些意外，这孙氏对华锦的称呼，论理来说，就算分了家，也不该如此生疏的，而且看这嬷嬷的意思，做主的竟然是他们家的小姐，但她看着，华家最大的孙子辈都不大，华玞既然是老大，也不过三十出头的样子，这么算，那小姐应该也不大吧！ 江氏自己思量着，容嬷嬷却道“四太太莫担心，我们小姐自然不会贪心点子银子，只不过华家人是生面孔，在县城里走的多了，难免引起人怀疑！”容嬷嬷看了江氏一眼，然后说道“这江氏以前认识的恩客怕是不少，万一被看到了，也是个麻烦，小姐既然接手了，便会卖个好价格，到时候一文不少的送到本家老太爷，老太太的手里！” 一番话说的是清清楚楚，也打消了所有人的怀疑，华锦现在到底多有钱，怕是除了华锦和容嬷嬷，别人都是不晓得的。但至少容嬷嬷说华锦不贪心这点子东西，她是认可的，对华锦来说，这点子东西，确实不值得动手贪下来。 李小麦听到容嬷嬷这么说了，马上舔着脸恭维“我们自然是相信锦丫头的，到时候就拜托你们了！” 最近李小麦和华玎夫妇对华锦态度很是热络，想要跟华锦能够多走动走动，但华锦这边一直淡淡的，他们也只能暂时这么积极着。 容嬷嬷淡淡的点点头，便不说话了。 江氏却觉得，容嬷嬷所说的那位小姐，似乎与华家的关系，并不太好，那是不是自己可以利用一下呢！想到这里，她看了容嬷嬷一眼，却没想到，正好看到容嬷嬷也看过来的眼神，好像把她那些心思，全都看到了一样，十分的犀利，江氏赶忙收回了目光。不说那小姐如何，至少眼前这个容嬷嬷，绝对不是一般人啊！ 却说冬青带着人开始在那处宅院中探寻起来，那名字叫小秋的伙计就跟在他身边，一边查询，一边还问他“冬青，你这可麻烦我们不小，到时候可要请我们喝酒啊！” 冬青也一边看一边回答他“这酒，你不如跟秦掌柜讨去？” 那小秋听到这句话，缩了缩肩膀“冬青你这也太小气了！”他这话说完，另外一个跟着他们一起的人，也笑了起来。 惹得那小秋气哼哼的，作势要去打他，那人忙躲开。 “好啦，别闹了，正经事要紧！”冬青听到他们这般笑闹，便说道。 大家一起出来做事，这样说笑也是为了打发时间而已，所以冬青说完以后，三人便更认真的找起来。 “诶，这里似乎有个地窖！”冬青这次专找那些可能会藏人的地方，因为别的明面上的位置，华家人肯定找过了，既然之前没有找到，想来是比较隐秘的地方。 所以他们在后院的位置，发现了一个地窖的时候，冬青觉得，有可能就是这里了。 “打开，咱们进去！”冬青说道。 三个人把那地窖打开，然后就看到了躲在角落里的老婆子。这地窖建的隐秘不说，竟然能通风，还有光，准备好食物，住着倒是没什么问题。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那老婆子本来是想着过几天的时候，再悄悄离开的，没想到却被人找到了，慌乱的说道。 冬青却不回答她，让小秋和另外一个伙计把她抓住了，直接上手找那些证据。 小秋和那伙计却是不忍直视的感觉，虽说这老婆子年纪大了，但也是个老婆婆，不是个老公公，亏得冬青搜的时候面不改色的。殊不知他在公主府的时候，也不是没干过这搜人的事情，哪里管得着是男还是女，既然犯了事，那当然是不用客气的了。 很快的，冬青就从老婆子这里，把那些伪造的文书都找到了，仔细检查了一下，确认相关的东西没有遗漏，才终于松了口气。 “可是要找的东西都齐全了？”小秋询问。 冬青点点头“亏得小姐明智，猜出这老婆子可能就躲在宅子里，要不还真的找不到人！” “冬青，这老婆子怎么处理啊？”另外一个小伙计询问。 冬青皱眉一下“先带走关起来，我回去问问我们家小姐怎么处理！”说完，他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火折子，直接就在这地窖中，把所有的文书彻底烧干净了。 那老婆子挣扎着想要阻止，但她那点力气，哪里比得上两个大小伙子，眼睁睁的看着最重要的手段，就这么消耗殆尽，她恐惧的看着冬青，生怕冬青把她送回到江氏身边，这样江氏和她的下场，就惨了。 冬青当然不会让她去华家，华家人没有了后顾之忧，江氏进不了门，华家不会乱，还有什么意思？只是这点子心思，这老婆子是不会知道的。 他们把人暂时交给秦掌柜给关起来，不过是个年岁大的婆子，也没什么大的本事，秦掌柜直接给她关在了柴房里，而冬青却是匆忙驾着马车回去跟华锦复命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三章 不安分才好 因着心中有事，午饭过后，华锦便没有进入空间。而是在自己的房间午休。虽说已经把自己能做的事情，都安排下去了，华锦的心中仍然有些担心。这次华玞犯的事情却不是小事。若是一个不小心，爆发开来，整个华家，都要折进去。她虽有空间傍身，却从不曾想过避世而居。说到底，她也是一个吃人间烟火的俗人罢了。 “芙蓉，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华锦躺在床上，虽说闭着眼睛，睡得却不甚安稳，总好像周围有声音一样。她睡了一会儿，睁开眼睛，便扬声问道。 芙蓉就坐在炉子旁边。手里拿着一件华锦的衣服，正在上面仔细地刺绣着。听着小姐的声音，她忙把针插进衣服里。起身回道“小姐，现在是未时初。” “我睡了多久？”华锦揉了揉有些微疼的额头，这样问道。 “还不足一个时辰呢，时间还早，小姐再睡一会儿吧！”因着华锦每日都要午睡，至少都要一个时辰以上。芙蓉见她今日睡的时间短，便说道。 此刻华锦哪里睡得着？她掀开被子起身“睡不着了，伺候我起来吧！” 芙蓉听她说要起来，便走过去。拿着衣服帮她穿起来。华锦一边任凭她给自己穿衣服，一边又问道“可听说容嬷嬷回来了吗？” 芙蓉摇摇头“我已经打发银桦到村口去打探了。如果人回来了，必然是要来跟小姐汇报的。” 华锦点了点头，继续皱着眉“也不知是否遇上什么意外，怎么这个时辰还没有回来呢！” 芙蓉听她担忧，便小声地安慰道“小姐莫要担心，容嬷嬷和冬青做事，肯定没有问题的。” 华锦自然也相信容嬷嬷和冬青的本事，只是这件事本身就有很多不安定的因素，并不是谁能够控制的。那些能够证实华玞伪造官府文书的东西，若是落入别人的手里，便会成为他们姐弟最大的把柄。这么大的事情，她怎能安心？ 虽说她有几分把握，但事情没有定局之前。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她现在怕的就是这种不可控的意外。 芙蓉并不了解这一事情的严重性，见她担心，却也跟着一起担心起来“小姐莫要着急，奴婢一会儿也出去看看。想是应该快回来了。” 穿好了衣服。华锦坐在了梳妆台前。让芙蓉给他梳了两个简单的双丫髻。便打发芙蓉出去打探。 芙蓉穿好了衣服匆匆出门，没想到才打开院门，就看到容嬷嬷带着银桦正要进门“嬷嬷你可回来了？小姐一直在等着你呢！” 容嬷嬷点点头，然后让银桦去找少爷玩儿，自己却匆匆的进了华锦的房间。一进门便给她行礼“小姐……” 华锦忙过去扶她起来“容嬷嬷莫要多礼。那江氏可回来了？” 容嬷嬷站起身来“多谢小姐，不负小姐重托，人已经带回了华家。” 华锦听到江氏已经回来了，心稍微放松了些“好，好，麻烦容嬷嬷了。中午可吃了饭了？” 华锦见到容嬷嬷摇头，便说道“辛苦容嬷嬷了。芙蓉，把灶上热着的饭端上来，给容嬷嬷。” 容嬷嬷一大早去县城办事，这个时辰才回来，现在听说家里给留了饭，心里也暖和的“冬青在我走之后已经去宅子里搜寻，约莫着快的话，不出一个时辰便会回来。小姐不用太过担心，秦掌柜带着伙计，翻遍了整个县城，也没有找到那老婆子，估计她就藏在那宅子里。冬青是带着人过去的，一定能找到那老婆子的。” 华锦点点头，若是秦掌柜也找不到人。怕是那人就如她推测的一样，就躲在那宅子里。只要能找到那老婆子，把证据毁掉，就没有任何问题了。不管如何，容嬷嬷的回归让华锦的心，落回了肚子里。 华锦继续留在房间里，容嬷嬷自去吃饭不说。 却说冬青把那老婆子交给秦掌柜安置，然后便匆忙的驾车回李家村。连午饭都没来得及吃。想要早点回去把好消息告诉自家小姐。 原本从李家村到县城的路途，驾车也要走一个多时辰。冬青却生生的用了一个时辰多一点就，进入了李家村。等到了华锦家的小院门口，已经是人困马乏。 “有敲门声，该是冬青回来了。”芙蓉仔细的把菜又热了起来，想等着冬青回来可以吃上热乎乎的饭菜。才又把火拨弄了一下，就听到外面有敲门声。她匆匆出来开门，果然看见冬青驾着马车就在门口。 “可回来了？快进来。”芙蓉脸上一喜，忙让他进门。 冬青一脸的疲惫，牵着马入了院门。却不说休息的事情，直接跟芙蓉说叫小姐去正堂。他有事要禀报。 华锦本就担忧，此时哪里还用芙蓉去请，听着外面的动静，便已经出得门来“冬青，事情可还顺利。” 冬青见到华锦。拱手行礼“见过小姐，冬青不负小姐重托。” 这话一说，华锦和容嬷嬷全部放松下来“可是东西都找到了。” 冬青点点头“小的找到了那老婆子，从他身上搜出了那些文书，并仔细检查过，并无缺少，已经一把火全部烧掉了。” “好好好”华锦喜笑颜开，见冬青还要把细节一并报，华锦便说道“旁的不急，你这一路辛苦，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晚些时候再禀报不迟。” 冬青一路果真辛苦，听到华锦如是说，便也答应下来“小的告退。” “小姐这下可放心了。”容嬷嬷笑着跟华锦说道。 华锦点点头“亏得有容嬷嬷和冬青，在我身边帮忙。此事华锦还要，谢谢，容嬷嬷才对。” 容嬷嬷忙道“小姐莫要折煞老奴。您是奴婢的主子，奴婢为您做什么都是应该的。” 华锦还是心里感激的，若不是有容嬷嬷和冬青这样能干的人在自己身边，此次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解决。 “容嬷嬷见过那江氏，您觉得此人如何？”证据已经销毁，华锦也终于有工夫问问旁的事情。 容嬷嬷说道“怕不是个安分的。” 华锦笑了“就是不安分才好呢！”(未完待续。) 第一一四章 尴尬的老婆子 “小姐说的是！”华锦才说完，容嬷嬷便笑着附和。 华锦笑了笑，微微的点了点头，那些文书的事情既然已经解决了，她也放松下来，转身进门，施施然坐到了桌子前面。 容嬷嬷见她表情轻松，面带笑意，又坐到了书桌前。便疾步走过去，端着一边的凉茶在砚台里倒了一点水，拿着墨慢慢的磨起来“那江氏自觉手中有华家的把柄，必然不会消停。以后华家可是要热闹了。” 虽说容嬷嬷只是淡淡的陈述，但华锦还是听出来她语气中淡淡的笑意和幸灾乐祸，显然对于华家那一群人，她也非常的厌恶，想要看他们吃亏。 墨磨的差不多了，华锦拿着毛笔轻轻蘸了蘸，然后，在纸上开始写，一边写还一边说道“那华家如何热闹，与我们何干？”说完，华锦面前的白纸上，出现了一个疏狂的‘静’字。 华锦的字一如既往的疏阔旷达，容嬷嬷只见着一个‘静’字，便能感知到华锦现在的好心情。 “的确与我们并不相干！”容嬷嬷点点头承认，既然分了家，只要不是整个宗族受牵连的事情，自然与分了家的华锦姐弟无关。 “我那大伯与大哥也不知现在如何了。”华锦好心情的将毛笔蘸了墨。继续在纸上写着。 容嬷嬷听他提到这两个人，眼眸微闪“那父子二人最是爱打人板子的了。此时倒也让他们尝尝被人打板子的滋味儿才好。” 容嬷嬷之所以这么说，自然是因为之前他们打华锦板子的事情了。虽然说他们跟着华锦的时候，华锦已经被打过了，事情已经发生了。但她只要想到华锦那样小小的年纪，被人打了五十大板，便心中觉得，可怜，心疼。所以华锦计划着还那五十板子的时候，她也觉得十分解气。 “容嬷嬷这是说的什么话，打不打板子的事情与我们何干？谁让他们犯了错，县太爷罚他们呢！”华锦嗤笑一声，眼睛里全是不屑，手上的动作却并不停下，依然在写字。然后笑着，跟容嬷嬷说道。 容嬷嬷见华锦如此一本正经的抛开关系。也笑着点点头“小姐说的是，是奴婢说错了。”也是，有些事情心中明白就好，何必说出来呢！ 这阵儿说话的功夫，华锦又写好了一幅字。内容却是一首古诗：人心生一念，天地悉皆知，善恶若无报，乾坤必有私。 虽是草书，似有乱痕。容嬷嬷一眼望去，却感觉到一幅字中隐隐有风雷之气，凌厉的扑面而来。直指善恶到头终有报的道理。 容嬷嬷年轻时也是富户出身，略识得几个字，后进了宫，做了女官，也读过几年书。每次看到华锦写字，都暗自感叹，自家小姐字体自成一派。写成的诗，也非同一般。 两人这样正说着话，那边冬青吃完了饭。略换了衣服，收拾了一下自己，便又过来禀报。华锦把自己刚刚写好的两幅字全部拿起来，出门的时候顺手扔在路过的炉子里。 容嬷嬷有些心疼地抽了抽嘴唇，她倒不是心疼那纸和墨。只是心疼华锦，写出了这样好的诗和字，也只能这般销毁。便是再有才华也只能囿于闺阁，不免心中叹惋。 华锦却并不觉得。举凡在这世界上能活得好的，绝对不是装老虎的人，甚至不是真的老虎，而是扮猪吃老虎的人。所谓的才学，名声，对于她来说并不重要。她更喜欢闷声发大财，只要把弟弟培养成才，她便有了依仗，以后他便可以在这燕国自由生活了。在这之前，低调是她行事的唯一准则。 华锦虽有决定，但人都是被命运驱使着前进，所以最终他走上了一条她计划外的道路，越走越高。 华锦带着容嬷嬷进到正堂，芙蓉和冬青已经等在那里。见到他进门，两个人都一起行礼“小姐！” “不必多礼”华锦淡淡的说道。 虽然华锦这样说，两个人还是好好的行礼才站起来。之后，冬青便对华锦汇报，之前在县整个发生的过程。 “所以那老婆子，现在关在秦掌柜那里？”华锦听到说到老婆子的时候这样问道。 冬青点点头“小的不敢擅自做主，不知道这婆子是否还有什么用处？便暂时放在了秦掌柜那里！” 华锦听他如是说，微微皱着眉，这老婆子，倒是很尴尬，若说有用，也没什么用处，但若要处理，他们又没有这老婆子的卖身契。而且这老婆子年岁大了，也并不好卖。华锦自己又不能收留她，这么一想，便觉着老婆子实在棘手得很。 因为华锦正在思考如何处理那老婆子，整个正堂便安静了下来。华锦坐在椅子上，手指慢慢的摆弄着上襦下摆的绣花。容嬷嬷她们几个安静的站在一边，不敢打扰华锦的思考。 过了能有一刻钟，华锦突然停止了动作，抬起头来。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神色，看着冬青“若是那老婆子自己逃跑了，该有多好！” 冬青听她这么说，眼前一亮“小姐说的很是！”然后他微微拱了拱手，又跟华锦说道“小姐，昨日我与那秦掌柜见面的时候，他还问小的。已经过了元宵，不知道何时可以过来取最新的货。” 华锦听他问这件事，才想起来年已是过了，元宵也已经过去，京城的货又要恢复供应了“亏得秦掌柜提醒，否则咱们这过年过的把正事儿都忘了，冬青，你明日到县城里跟秦掌柜说一声，让他直接派人过来拿货吧！” 华锦既然吩咐下来，那冬青自然是弓着身子行礼，答应道“小的遵命，明日便去县城告知秦掌柜” “好，今日你辛苦了”华锦说完从空间里拿出了一个荷包，让容嬷嬷递给冬青。里面是他专门装好的，之前打的金锞子，专门用来赏人用的。 冬青知道华锦对下人一向宽厚，所以便跪谢的，接了荷包，然后慢慢退出正堂。 只有一边的芙蓉，一脸茫茫然的样子。刚才还在说那老婆子的事情，怎么突然就说起了别的事情，那老婆这要怎么处理呢？ 华锦和容嬷嬷看着她一副呆样全都笑了，亏得这芙蓉没有被卖入富贵人家，否则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进了华锦家好好的做一个漂亮的花瓶，倒也是无碍的。(未完待续。) 第一一五章 热闹的华家 华家有事而闹上了公堂，在李家村这样的小村落，还没有等他们从公堂上出来，便已经传了个遍。原本看着他们拉着华钢父子回来了，村里人便过去围观，却没想到华家人回来没有多久，就又出了门。 一大家子行色匆匆，让围观的人都很好奇，这家人又遇到了什么事？却没想到他们家这一走就是一天一夜，到了今日才回来，回来倒还罢了，少了华钢父子不说，还新带回来一个年轻的小娘子。 这下子更让大家议论纷纷起来。不知道这华家闹的是什么茬子。 “那小娘子皮肉可是漂亮，莫不是华家给华钢那小子买来的媳妇儿吧！”几个妇人凑做一堆，小声议论着。 “我瞧着那小娘子年岁可是不小，钢小子不过才十三岁。虽说这次挨了打，但也是读书人，也不至于买媳妇儿吧！”一个穿着姜黄色小袄的年轻媳妇子说的。 “他现在这样以后还有什么前程？哪家的好姑娘愿意跟着他？”最开始说话的那个妇人这样说道。 “话可不是这么说，至少还有柳家的小寡妇呀！”一个身体肥壮的妇人捂着嘴，幸灾乐祸地说道。 “我看华玞和华钢这次闯了祸，华家老爷子老太太怕是不会像以前那样疼爱了，这小娘子年纪虽大了些，我瞧着倒是跟华家的五小子年龄合适相当。”有人却是把注意力放到了华家还没有娶媳妇的儿子华玕身上。 “也不知道华玞和华钢如何了，怎么没有跟着回来？”也有人好奇这对被打了板子的父子去了哪里？ 华老头和华老太自然也知道他们这样大张旗鼓的肯定会引起村里人的议论，但事已至此，有些事情也是顾不得了。 那江氏进了华家的大门，看着只有正房是砖瓦房，其他都是草房的时候，脸色一变。本来就想着这华家的日子可能过得不好，住的应该也不好，却没有想到会如此糟糕，比起她在县城里的小宅子差远了。 她虽从小被卖到了那勾栏瓦舍，却是从小就读书，学弹琴跳舞，并没有受得太多苦的。这样艰苦的乡野村居，她何尝接触过？心中虽然觉得辛苦，但又想着，就是如此偏僻，才好让自己改换门庭，便咬咬牙，忍住了。 “爹娘，不知道，妾要住在哪里？”眼看着华家人都进了门，便各房回各房的房间。江氏站在院子里，扬声询问华老头和华老太。 李菊花一路上抱着孩子，一声不吭，进门后便抱着孩子进了自己的房间，好似这样就可以当江氏不存在一样。 华老头好像没听到一样进了门，原本这些媳妇就应该是华老太来管的。没有办法，华老太只好停下来，冲着大房的房间，吼一声“老大媳妇，人是你这房的，你去把西边的房子收拾一下，安排她住进去。” 华老太所说的西边的房，原本是华锦姐弟和他们爹娘没分家住的。后来他们爹娘去世，姐弟两个也不成房，这房子便被华玎家给占了。 折腾了一天，李小麦和华玎进了门便倒在炕上，想要休息一下。至于江氏的事，既然是大房的人，自然不干他们的事儿。没想到华老太突然这样来了一句，让原本属于他们的屋子，变成了大房的。 “凭什么给他们？”李小麦一下子从炕上坐起来，就要出门理论。 华玎却一把拉住他“那房本来就属于我们的，既然老大要了咱们家的房，等到时候县城的宅子卖了，咱家当然要多分一点。” 原本还要出去理论的李小麦，在听到自家男人的话之后，觉得很有道理。又一下子躺到炕上，不愿动弹“还是你想的对！” 华玎嘿嘿一笑“那是当然，你男人什么样你还不知道吗？”很是骄傲的样子。 “熊样儿！”李小麦本就只有二十多岁的年纪，虽然经常做农活，晒黑了些，但此时这样娇嗔了一句，就惹得华玎心痒痒起来。 不说华玎和李小麦在算计什么？华玖和孙氏回了房之后，孙氏不顾身体上的疲累，帮着华玖换衣服。 “你也累了，快别忙了”华玖却是心疼孙氏，不让她这样忙。 “我再辛苦又哪比得上你，跑来跑去的。相公你快换了衣服坐着休息，我去烧点热水给你泡泡脚”孙氏体贴的说道。 华玖本就最爱孙氏这体贴小意的性格。又极是爱重她，哪里舍得她辛苦。忙拉着她一起坐在炕上“哪里就累成那样，你快歇着。” 孙氏坐在华玖身边，悄悄地把手攀在男人的胳臂上，头轻轻靠在华玖的肩上。 “我看那江氏并不是省油的灯，往后的日子怕是娘子要辛苦一点了。”华玖想到那江氏不好相与的性格。宽慰孙氏道。 “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媳妇，能有多辛苦呢！”孙氏低声说道“只是这样一来，钢小子的科举路怕是难了。” “就算是没有这个事儿，他那样也考不上的”华玖不屑的说道“倒是那锦丫头聪明的紧，把这搅家精给带了回来。以后这华家怕是没有安生日子了。”华玖怕是整个华家最精明的人了，看的十分分明，却从不参与。 “相公的意思是？”孙氏听着自家男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抬头看着他，问道。 华玖沉着脸“分家！”这两个字，自从华锦姐弟分家之后便时常出现在华家的几个儿子的心中，只不过目前为止没有一个契机，让他们能光明正大的提出这两个字来。 现在华玞和华钢的事情爆发，虽然两个人还在医馆，并未回来，但是华玞能够在外面置宅，并且养外室，都是华家二老偏心的结果，现在又弄了一个妾室回来。 他们辛辛苦苦，给老大享受，现在心中觉得亏得慌的，肯定不是只有他们一家。只不过现在人困马乏，大家还没有心情去管这个事情，而且，城里的宅子还没有卖掉，至少要等到银子拿回来了，才会谈分家的事情。就算他华玖不提，他那个好二哥，恐怕也早就有了分家的心思。现在要算计的，是分家以后日子要怎么过？住在哪里？以及他们要分的财产是什么？ 听到自家男人说起分家的事情，孙氏难掩激动。知道这样低眉顺眼，憋屈在华老太威严之下的日子就要结束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六章 老婆子跑了 不说华家如何安置那江氏，却说华玞和华钢在华钎的陪伴下，到了医馆看病，因为华钢泄露了自己的秘密，那华玞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去。 县城的医馆大夫却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棒伤。但当他把衣服除掉以后，检查伤口才发现，这对父子身上的伤，却比他想象的还要重些。那衙役打在他们身上，的每一棍都是实打实的，并未放水。 “大夫，我父亲和哥哥怎么样了？”华钎心中很担心她娘亲会遇到什么事情。但眼前她要做的事情是照顾好自己的爹和哥哥，如果连华玞和华钢都出事，他们大房才没了希望。 那大夫听她如是问，用手缕缕胡须“这伤可是不轻啊！我先开两服药，你先给他们用着！”这样重的棒伤，那华钢年轻还好，华玞却有些受不住的。 华钎也看到了父亲和哥哥身上的伤，血肉模糊的样子十分吓人。要说她也不是第一次看到棒伤，当初华锦分家的时候也是被打得一团血肉模糊，那鲜红的血流在院子里，华锦被带走之后，整整一天的时间才上去那血腥味儿，地上的血色，更是好久都没褪去。 以前看着华锦受伤，她不觉得如何，还觉得华锦活该，要分家才会被打。等到这伤到了自己切身关心的人身上，便是另外一种感觉。 华钎听大夫说自己父亲的伤很重。伸手敛了敛自己的裙子，直接跪下“大夫，请您一定要救我爹和哥哥。”她的声音哽噎，脸色苍白，少女纤瘦的身躯微微打颤，满脸恳求地看着大夫。 “人既然是送来了，我自然会尽力救治。”所谓医者父母心，大夫当然也是愿意救人的，但却没办法承诺一定会就好。 华钎听出来大夫的言外之意，只得磕头感谢大夫“谢谢大夫，谢谢大夫！”现在命都在人家手上，客气些也是应当的。这样想想，人家小杨大夫的话也一点错都没有。 那华钢跟华玞被安置在医馆的后堂，从进了门，两个人便失去了意识，一直趴在床上，昏昏的发着热。华钎心里担心母亲，这里却又走不开，只能安心照料，希望母亲能够机灵些，不要闹出事来。 华钎还在担心她的母亲，殊不知她的母亲因为江氏，几次濒临发疯，差点想不开撞了柱子。华家人也因为他爹闯出这般祸事，心中有怨愤。哪还想着去关心这些，只想着把当前的事情解决。还是第二天容嬷嬷接他们回村的时候，华老头和华老太才想起来，自己的大儿子和大孙子还在医馆。便让他们的小儿子华玕离开县城之前，去医馆跟华钎说了声，他们已经回村了。 因为华玕行色匆匆，华玕也没有问到什么东西，只得继续待在医馆照料昏迷的哥哥和父亲。 即使心中十分不愿，李菊花听到华老太的话，还是暂时把孩子安置在炕上，到西边去给江氏收拾房子。 那江氏看着这屋子子阴冷又破落，十分不满意，但因为华玞并不在家，她手里虽有把柄，却不敢逼之太甚。若是让这一家人真的下了狠心，谋害了他，便是最终婆婆能帮她报仇，让这家人给她陪葬，又有什么意思？人只有活着，才有意义，她追求的那些才有追求的价值。 江氏提着自己的小包裹，住进了西边的厢房。李菊花收拾了之后便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哄孩子。对于自己正趴在医馆里面受伤，不知生死的丈夫，也没有什么关心。华玞的做法到底是让这样的一个女人，对他失去了希望。 华老太见到江氏乖乖的住了进去，转身回头回了房间，却看到华老头正坐在炕上，发着呆。 “老头子！”华老太跟着华老头过了一辈子，这么多年来，从没在自己的男人身上看到如此沮丧的神色。她心中惴惴不安，轻声说道。 那华老头从进门开始，便陷入沉思。他知道江氏并不是个好相与的。让这样的女人进了门，华家必然会乱。他自己的这些孩子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心思，他也是知道的。自从华锦姐弟分了家，日子又过得越来越好，华家的这几个儿子，也都有了心思。 现在大儿子生死不明，大孙子也一样受着伤，大房又多了这样一个不安分的女子。他也在想，是不是他真的错了？不应该如此偏心大儿子，把他养的如此贪心又自私。 难得自省，又接近真相的华老头想到这里，却摇摇头。村里这么多的人家，哪家不是偏心大儿子呢？那是给老人会养老的儿子呀！他们老夫妻偏心大儿子，也是应该的。都怪那华锦，非要分家，若是她不分家，华家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事儿呢！ 这世间总有些人出了问题，却从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是习惯于把责任归责到别人身上，这样他就不用负责，也不用承担了。显然华老头也不愿意承认家里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他们夫妻有错。 华家回村的第二天，冬青驾着马车又赶到县城，告诉秦掌柜，让他派人到华锦家来拿货。 华锦做的这些，纯露，精华还有精油皂什么的。在京城已经掀起了一阵浪潮，每一次运到京城后，都是短时间内被哄抢一空。即使如此，还是有些人家因为买不到，而焦急的等待。若不是公主的面子够大，怕是会出现有人以势压人的情况。只是为了买到华锦做的这些护肤品。不得不说女人对于美丽的付出，无论到了哪个朝代，都是一样的疯狂。 除了找秦掌柜，冬青还到了华锦之前寄卖香薰蜡烛的杂货铺。跟那掌柜言明，以后将不会在他的店铺寄卖香薰蜡烛。那掌柜虽有遗憾，也知道华锦早就不需要在他这里寄卖，这么久都是照顾自己，便二话不说，祝华锦生意兴隆之后，送走了冬青。 处理完这些事情，冬青和秦掌柜派来取货的小伙计一起驾着马车，回到李家村华锦的小院。因为知道今天会有人来取货，所以华锦和容嬷嬷早就把货，都准备好了。那小伙计到了之后，原版的搬上车，便离开了华锦的小院。 等到他人走远了，冬青才跟华锦禀告“小姐，小的到了县城，询问秦掌柜那老婆子的事。请掌柜却跟我道歉，说是那老婆子跑了！” 华金并不诧异的样子，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对于冬青办的这个事情，心中十分满意。(未完待续。) 第一一七章 病了 那老婆子既然跑了，未来会如何却不是华锦能关心的了。那江氏进了华家之后，华家的所有人都鲜少出门，虽则他们家现在是李家村的热门话题，但个中内情，却不为人知。 又因为华玞和华钢在县城治病。大家虽有议论，但因为当事人都不在，也难以窥知真相。 “容嬷嬷，春天真的来了！”这一日，华锦站在房间里，看着小院里一树迎春花。正开得绚烂，便这样说道。 容嬷嬷见她表情似有感叹，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这北地的春，到底来得晚些！” 华锦微微一笑“是啊！”然后回头看着容嬷嬷“容嬷嬷和芙蓉可以准备了，半个月后，我们启程去南方。” 容嬷嬷听她这样说，眼前一亮“好的，小姐！” 去南方的事情已经说了好久了，现在总算有了谱。这北地的天到底是太冷了些，到了江南才是一片花团锦簇的好风光。最重要的是，到了那里，就在没有华家这一群极品亲戚的存在，也不用一边憋屈，还要一边帮华家解决麻烦。 “哎，那不是华锦家的仆人吗？”天气暖和起来，李家村的妇人们也开始出来走动。那肥皂也重新开始做起来。 这天，田桂花和王兰香约了几个相好的妇人，一起出来说话。路上的时候，却看到冬青骑着马，匆匆去往村外。有个年轻的妇人，看到冬青以后很疑惑的样子。 “可不是吗？是那个叫冬青的下人。怎么最近感觉他经常去县城呢！我看到的这已经是第三次了吧！”有个女人好奇的说道。 说到这里，几个女人都看着田桂花和王兰香，村里的人都知道他们两家与华锦家走的是最近的。田桂花和王兰香眼睛里闪过一丝忧虑，叹了口气“正月十五那天，华锘那小子也跟着华家人，连夜去往县城，折腾了一晚。回来便病了。一直到现在都没好。”田桂花说道。 王兰香也跟着点点头“真是可怜，这姐弟两个，好好过着自己的日子，眼瞅着日子越过越好了，却被连累的，若是真锘小子出了什么问题，锦丫头一个姑娘家可怎么办呀！” “华锦他们姐弟俩也真是可怜啊！”听到田桂花和王兰香说的话之后，几人都暗自感叹。 也有一个妇人眼神微闪，私心里觉得华锦姐弟的命不好。或者说那华锦聪明过了，命却不好。克死了亲生爹娘，现在连弟弟也受到了连累。 很快的，华锘生病的消息在李家村就传遍了。李家村的人都是受过华锦姐的恩惠的，知道他生病了。村里每家人还派人过来探望，但都被华锦以华锘病重为理由拒绝了。 华锦的院子里，也是整天弥漫着一股子熬药的味道。与以往的时候，弥漫着花香完全不同。 村里人都议论着华家真是多事之秋，又说华锦姐弟是被华家老宅的人连累。十分同情这姐弟俩个，暗叹着他们好不容易日子才过了好些，就遇到这些事情。那些同情华锦的人，都暗自祈祷华锘能够好起来。否则，华锦只是一个姑娘家，以后无依无靠的可怎么办呢。 但也有一些人私下在传，说华锦的命不好，克父克母现在又克了弟弟，还说华锦之所以有那么大的财运，就是因为牺牲了亲缘才得到的。命运之说，一向虚幻，有人并不相信，也有的人，非常的信任。 不管外面的人如何议论，华锦家的所有人，却像是没有耳朵听不到一样，每日里除了能看到冬青，骑着马或驾着马车去县城请大夫的身影，便见不到其他人了。 “这些人也真是过分，居然说什么小姐的命不好。当初小姐就不应该把方子给他们，也不记着你的好。”外人看着原本应该是一派忙乱紧张的华锦家里，却完全没有大家想象中的模样。华锘在自己的房间里读书写字，而华锦则是带着容嬷嬷和芙蓉，在她的房间里，她在写字，容嬷嬷和芙蓉在绣花。芙蓉听说外面的人传说华锦的命不好这样的事情，便气哼哼的这样跟华锦说的。 “我都不生气，你这丫头气什么？”华锦手中的毛笔轻点朱砂在宣纸上，画上一朵一朵鲜红的梅。听到芙蓉这样怨气的声音，便笑着揶揄她。 “小姐……”芙蓉撅着嘴跟华锦撒娇。 “哈哈！”华锦见她这样，便大声笑着“芙蓉，你这模样可别让男人瞧见了。否则小姐家的门槛儿，怕是要被那求亲的男人踩破了。” 芙蓉哪想到自己为小姐打抱不平，却被小姐如此调侃，又拿着他的亲事说事，一张芙蓉面涨的通红“小姐就知道取笑奴婢，容嬷嬷，你快给我做主呀！”芙蓉拉着容嬷嬷说的。 容嬷嬷却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番“我看也是，咱家的芙蓉又漂亮又能干。以后还不知道便宜了哪家的小子呢！” “容嬷嬷。你也这样？”芙蓉不好意思了。 容嬷嬷和华锦见好就收，没有继续调侃。华锦还特意正了正颜色，然后跟芙蓉说的“外面的这些流言，通常都是不知真相的人胡乱猜测之语，并不值得相信。自然也不值得我们在意。所以才有那句话，叫做谣言止于智者。聪明人是不会被谣言所迷惑的。芙蓉也要做个聪明人哦。” 芙蓉却是似懂非懂。但见容嬷嬷和华锦都不甚在意的模样，便也不再操心。家里的两座大神都不担心呢，她有什么可担心的？要说芙蓉笨，她并不笨，她只是明白，自己便是再聪明，也比不上小姐和容嬷嬷，还不如好好的做好自己的事情。 “我那大伯和哥哥，还没有回来吗？”华锦教育完芙蓉之后，询问容嬷嬷。 “听说是十分严重，特别是华玞，一直昏昏的，没有醒来。”冬青每日都会进城打听，但却不会每日都跟华锦汇报，而是会告诉容嬷嬷，若是华锦问的时候，她在告诉华锦。 “哦，是这样啊！”听说华玞和华钢还在县城治病，华锦淡淡的说道“看来这伤的确是挺严重的。” 容嬷嬷也淡淡的道“前几日还听说华家送银子到县城了！”她说到这里，华锦的眼神正好看过来，两个人的眼神对视了一下，微微闪了闪，然后又默契的错开。 而这些一直在做着那鞋底的芙蓉并没有看到，专心绣花！(未完待续。) 第一一八章 又是要钱 从元宵节过后，李家村的人就见到华锦家的冬青三天两头的去县城请大夫，那大夫来了一拨又一拨，药也是煎了一服又一服，华锦的小院子里弥漫的药味，隔了老远就能闻见。 王兰香和田桂花这些跟华锦走的近些的，眼看着华锦的脸上一天愁似一天，那冬青每次出门请大夫的神色也是越发沉重起来。 大家都猜测，这华锘怕是要撑不下去了，有些人念叨着华锦的命硬，另外有一些老鳏夫什么的，听说华锦这个情况，也还打听着，看看如果华锦得用，就把她娶回家。这下子，牛鬼蛇神全都出来了。 “什么东西！”芙蓉恨恨的坐在厨房里面摘豆角。 容嬷嬷却是很淡定，人心本就如此，原本华锦也是想要利用这次机会，跟华家彻底掰扯清楚关系，避免以后的纠缠，顺势干脆的离开，直接迁居去江南。 两个人正在厨房忙着，就听见院门响了，这个时间，华锦这里应该是无人拜访的，加上村里人也都知道华锘生病。华锦心绪烦乱，不愿见人，自然不会故意过来打扰。 听到敲门声，银桦赶忙扶着华锘躺在床上，又把华锘刚刚写的字都收起来，做出得病的样子。冬青则是沉着脸去开门。 华玎和华玖兄弟俩之前也听说了，华锘生病的事情，但华家自己事情多，那华玞和华钢在县城治病，光见着送银子过去，却不见人变好，那江氏入门之后，也不大不小的闹出了几个事情来，若不是看着华玞一直没有回来，怕是要闹得更欢。 两个人被华老头命令着找华锦，等到走的稍微近一些了，就闻到很浓的药味，如果不是一直熬药，量很大，也不会传这么远。心中猜测他们那个没福气的侄子，这次怕是真的很病重了。 所以，二人敲门之后，看到冬青阴沉着脸，也并不奇怪，华锦的院子，他们之前也来过，之前可是亲眼看到这院子里花团锦簇，生机勃勃，此时却是一片萧索，虽说刚刚入春，也有几枝迎春花开放着，但整个小院里，却似乎带着一股子沉闷的死气一般。 两人只是这么看着，便觉得压抑，心中也是惊讶，他们这侄女最是有本事的，分了家反而过的更好，对他们更是不屑，但还不是人敌不过命，自己命硬，再有本事，也是孤独终老！ “二老爷，四老爷，不知道有什么事吗？”冬青一脸的阴沉冰冷，对于两个人的拜访，明白的表现出了自己的不欢迎。 “你这是什么态度……”那华玎原本还笑话华锦命硬，活该遇到这些，突然听到冬青如此无礼的声音，马上指着冬青，就要骂人。 那华玖却是有城府的，看到华锦家里现在这个情况，就觉得不好，但爹娘派他们来了，他们就要好好的听话做事，这就是孝道。 华玖伸手拉了哥哥一把，让他不要说话，自己上前说道“我来找你们家小姐，不知道她在吗？” 冬青皱眉“你们又找我们家小姐干什么，还嫌连累我们少爷小姐不够惨吗？现在我们家少爷病的眼中，小姐每日也跟着焦心难过，现在可没有功夫管你们的闲事！”冬青这嘴可快，蹦豆子一样说话“那个跟着江氏的老婆子，小姐自己没空，也托了城里的朋友帮忙找，如果找到了，就会跟你们说的，如果没事，就别上门打扰了！” “你一个下贱胚子，有什么资格说这个，给我让开！”华玎可没有什么好脾气，哪里停得下冬青的话。说话就要冲进门。 华玖对这个哥哥冲动的脾气没辙，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呢，这冬青就算是个下人，想要跟华锦交好，就该客气一些。 冬青自然拦住不让他们进门，一直嘟囔着，少爷小姐现在都不好，让他们不要找麻烦之类的话。 正闹着，就看见华锦的房门打开，华锦穿着厚厚的袄子，外面还罩着兔毛的披风，面色苍白如纸，无力的靠在门上，正看着这边“冬青，是谁来了？” 华玎和华玖见到华锦的时候，就不闹了，然后，他们听到华锦有气无力的声音，心中就是一惊，都说是华锘生病，他们怎么看着，这华锦自己，病的也是不轻呢？ “华锦，是你二伯和四叔啊！”那华玎对冬青不客气，见到华锦却是腆着笑脸，凑近乎。 容嬷嬷也听到华锦的声音，从厨房出来，快步走到她身边“这外头还凉，小姐怎么还自己出来了？”说着，还给明熙拢了拢披风。 “无碍的，我在房里也闷得慌！”华锦摆摆手说道。 “还是莫要吹风了，既然是二老爷和四老爷来找您，都是亲戚，您就算在自己房里见见，也不算坏了规矩，您还是到床上歇着，大夫都说您不要思虑过度的！”容嬷嬷念叨着，要扶着华锦进门。 “二伯和四叔有什么事，不如进来说吧！”华锦进门之前，跟冬青说道“冬青，让他们进来，你去看着少爷的药，别煎过了！” 冬青听到华锦这么说，却是撇了撇嘴，然后点点头“是的，小姐！”又瞪了华玎和华玖一眼，然后才走了。 华玎和华玞赶忙进门，容嬷嬷给他们拿了凳子坐下，芙蓉还端上两杯糖水。 “不知道二伯和四叔到我这里，可是有什么事？”华锦一脸苍白的躺在炕上，还盖着被子，一边说话，一边咳嗽的说道。 两个人听到她咳嗽，都忍不住的捂着口鼻，然后才反应过来一样，尴尬的笑了笑“你爷爷让我们过来问问，城里的宅子，卖了没有，家里现在急着用钱，你大伯还在县城，一直昏迷不醒，很是严重！” 这话才说完，不等容嬷嬷说话，芙蓉都不乐意了“二老爷，四老爷，您也看看，我们家小姐和少爷都病着不说，那宅子哪是一天两天就能卖了的，你们这就过来催，是什么意思？” 华玖尴尬的笑“你爷的意思是，如果没有卖，就从你这里借一点，不多，就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芙蓉声音很尖“两位老爷是当我们家小姐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一直沉默的容嬷嬷也说话了“两位老爷，不说小姐和少爷有没有，元宵节回来，少爷就病了，现在您们也看到了，小姐也操劳过度，生病了，家里为了给少爷看病，多少钱的砸进去，就算手里还有点，我们也要给少爷留着治病啊！”(未完待续。) 第一一九章 买错号的bb霜 容嬷嬷才说完，华锦轻轻咳了一声“二伯，四叔。你们也看到了，现在家里是这个情况。小锘一直病着，为了给他治病，我手里这点儿钱也不能拿出去啊！咳咳。”才说了几句话，华锦又咳嗽起来。 芙蓉忙坐过去给她顺气，一边拍着华锦的后背，一边用漂亮的大眼睛瞪着华玎和华玖。 听华锦说她现在也要用钱，华玎的眼睛里闪过失望，华玖却觉得很理所当然。当初华老头跟华老太亲自出马，想要从华锦这里要到钱，都没有要到，何况是他们这样简单的两句话。 那时候华锦还健康，华锘也没有生病，都已经是如此了。现在眼看华锦姐弟，变成了如是模样，更不可能拿着自己救命的钱给他们了。 其实华玎和华玖对于能不能要到钱并不在意，因为他们也清楚，就算华锦给了他们钱，这钱也会被华老头跟华老太拿着去给华玞治病，到不了他们手上，他们现在担心的却是县城中的那个宅子。 这几日华家十分不安稳。虽然大家都还在一起过日子，却早有了各自的思量。大家之所以不说，就在等，等着华玞那边的结果，也等着那个宅子卖了以后，来分钱。 华玎看着华锦病成如是模样，而他们从进门开始，便没看到华锘。便知道那华锘肯定比华锦病的还严重些，华玎看着这种景象，眼睛微微一转，心下又有了新的思量。倒是那华玖觉得华锦姐弟这个时候生病，有些太巧合了些。以前见到姐弟俩总是十分健康的样子，怎么会突然病得这么重呢！ 这般思量之下，华玖便仔细的去看华锦的脸。也亏得他是华锦的长辈，这样观察才不显得失礼。华锦一直微微咳嗽着，感受到他的打量，也好似没看到一样。 那华玖看了半晌，发现华锦的脸一片苍白，竟然一丝血色都没有。再加上一直咳嗽，喘气都困难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装病的，心中也就信了十分。 想是华锦姐弟当初跟着华家一起连夜进城。这姐弟俩以前也是做惯了苦活儿的，现在分家之后，日子过得好了，便劳动不得，稍微一动便病发起来。这么一想，华玖便觉得应是如此。 “咳咳。二伯和四叔来的倒是巧。前日冬青去县城请大夫的时候，正好听说有一个外地商人，想要买那座宅子。就请二伯和四叔回去的时候跟爷奶捎个话，那宅子不出三天应该就能卖出。到时候得了卖宅子的银钱。我会派人去给爷奶送过去。”华锦又咳了几声，然后喘着粗气说道。 华玎和华玖原本只是面上过得去，才过来华锦家要钱的，没想到却得了这样一个好消息，两个人心中想着，这宅子卖了钱，分了以后，便可以分家了。即使心思深沉的华玖，在听到这样的消息之后，脸上也不免带上了几分喜色。 “哎呀，卖出去就好，卖出去就好。”听到这个消息，华玎从椅子上坐起来，喜滋滋的说道。 华玖轻声咳了一声，然后故作镇定，眼睛里却也带着欣喜的笑容。 华锦说完了这段话，脸色跟越加苍白，整个人斜靠在炕上喘着粗气。芙蓉在一边看她这样，立马焦急的说道“小姐，可小心着点吧，奴婢去给您端药，少爷已经病了，您可要好好保重啊！” 容嬷嬷也是一脸的担心，看着华锦，但因为有人在，不好多说什么？但容嬷嬷还是给华玎和华玖行了礼“二老爷，四老爷，我们家小姐还病着，就不多招待了。”礼数虽然周到，却是送客之语。 华玎和华玖得了这样的好消息，心中正是欢喜，又看着华锦病的厉害，两个人才讪讪的道声告辞，离开了华锦家的小院。 两个人出门的时候，正看到冬青端着一碗熬好的药给华锘的房间送过去。那药的味道十分刺鼻，两个人闻到以后也是皱着眉头，快步离开。 冬青看着两个人出了院门儿，好一会儿看到两个人已经走远，嗤笑一声，把手里的药倒在院子里，然后到后院去喂马了。 “小姐，你的脸怎么会这么白呀！”华锦的房间里，芙蓉看着华锦的脸，一脸的惊讶。 容嬷嬷也十分好奇的样子，因为她知道华锦会装病，但是刚刚华玖和华玎过来，她从厨房里出来，见到华锦的时候，一瞬间以为华锦真的病了，脸色十分苍白。若不是知道，自家小姐并非一般人，而是神仙中人，说不定刚刚真的会着急起来。 华锦听到两个人这话，却是得意的一笑“山人自有妙计”并不透露自己是怎么做的。 两个人越发觉得华锦非同一般，心中对华锦越加的崇拜和尊敬起来。 此时的华锦哪有刚刚又咳又病的状态“容嬷嬷，芙蓉！刚刚小姐我表演的如何？像不像快病死的模样。”华锦对刚刚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想说她前世高考的时候，没有选择表演系，绝对华夏少了一个实力派演员。看她刚刚那段病娇的表演，世界欠她一个奥斯卡，有没有？ 至于她的脸为什么这么白，那就简单了。以前是购物狂的华锦，搜罗东西的本事还是很强的。在她的空间里，有许多有的没的，都是她在某宝上，打折拍卖等等各种方式买到的东西。 非常恰好的，在她的空间里，有一只她最开始想要学习化妆买到的bb霜。因为当时华锦才刚刚毕业，手里并没有钱，为了贪便宜，花了几块钱在网上拍到的这个bb霜。等到买回来以后才发现，买错了号。生生比她原来的肤色，高了两个号。涂上之后，整张脸都是苍白色的，让她十分无语。 自然这个bb霜就被她束之高阁，后来收拾工作室的时候就顺手扔进了空间，这一次正好拿来用了。 “小姐当然是最棒的了。”芙蓉绝对是自家小姐的头号迷妹。容嬷嬷也在一边笑着点头附和。 华锦嘿嘿傻笑，心中思量。果然，不随便乱丢东西，是个非常不错的习惯，没准以后就用上了呢！(未完待续。) 第一二零章 狠毒心思 不说华锦在家里如何和仆人自我欣赏自己的表演。却说那华玎和华玖从华锦的小院中出来之后，两个人闷着头，各自怀着心思回到了华家。 “看来二哥和四哥没有拿到钱呀！”华家的小女儿华玥见到两个哥哥低着头回来，便出言讽刺道。 “华锦那丫头从来都是狠心的，当初爹娘亲自去借都没有借到，何况只是叔伯。”李小麦生怕华老头和华老太为难自家男人，马上说道。 孙氏也看了一眼华玖，发现他表情虽然深沉，但似乎并不紧张，也跟着说道“想来是华锘病着，华锦手里也没有钱吧！” 孙氏刚刚说完，就感觉到那华老太狠狠的剜了一眼自己，她缩了缩脖子，悄悄的躲在了华玖身后。 华玖往身侧一动，将孙氏整个挡在了自己身后，拦住了华老太的视线。华老太见儿子这么疼爱媳妇儿，心中对孙氏的不满，越发深刻。 “回来就进来吧！”华老头在正房里听到两个儿子回来了，便开口说道。 华玎和华玖听了老爷子的话，也快步走入正房。 “那丫头怎么说的？”一进门，华老头便直接问到主题。 “爹，华锦那丫头说他们没钱，手里的钱还要留着给自己看病。”华玎说完又笑着说道“虽然没有借钱给我们，但华锦说，城里的宅子已经有人要买了，不出三日，就能过户。等到那宅子卖了，他会遣人把银子送过来。” 因为华老头要见的是华玎和华玖，李小麦自然不得入内。她听说华老头找自家男人和华玖说话，李小麦便悄悄地躲在一边的墙根儿底下，听起墙角来。此时她听到华玎说，那宅子要卖掉了，心中十分欢喜。 一直听到老爷子让两个人离开，知道再没有什么新鲜东西，她便离了那墙根儿，回到自己房间。 那华老头本来也没想到华锦会借给他们银子，毕竟两家的关系，在外人看着好像还不错，内里他们自己心里清楚，早已经是闹掰了的。但知道华锦帮着把那宅子卖掉，也觉得可以了。 “爹，我们进门的时候，看着华锦也病了，至于华锘，虽然我们没见见到，但却是一直躺在自己的房里，病的连门都出不了。”华玖把自己所见所闻，告诉华老头。 华老头听说华锦姐姐病了，也只是淡淡的，并不多么关心“知道了。” 华玎在一边并不觉得如何，倒是华玖，看着自己爹对孙子孙女的冷漠态度，心中微寒。他虽然知道爹娘有些偏心，但如此对自己的亲生孙儿，也让他更下定决心要分家。若是他们夫妻继续这样在老宅呕心沥血，像三哥三嫂一样，舍了性命，最后他们的儿女会不会也像滑华锦姐弟一样有如此待遇？他们的儿女，可未必有华锦姐弟这样的运气，或者说，是有华锦这样的能力，能够撑起家门来呀！ 华玎和华玖跟华老头把事情说完，华老头便放他们出来。大冬日里也没有多的活，两个人便各自回了房。 华玖一进门，孙氏自然依旧是殷勤的过来服侍，帮他换衣服。那华玖却是抓住孙氏的手放在胸口，好一会儿，然后又放在自己的唇边，亲了一下。他这样亲密的动作惹得孙氏羞红了脸。因怀孕大了的肚子和圆润了许多的脸蛋，升起了一抹绯红“玖哥……”孙氏的声音拉的很长，很是娇媚。 华玖见她如此害羞的模样，心思更是微动，却看她怀着身孕，只得收起了心思，然后说道“你若有空，多去华锦家走动一下也好。” 孙氏听他如此说，心中一惊，抬眼看着他“怎么？” “我仔细瞧着，那姐弟俩怕是撑不过去了，你多去走动一下，便是得了一点好感，让华锦**方子给你，以后咱们这房也就什么都不用担心了。”华玖想到刚刚看到华锦那虚弱的模样，算计的说道。 “怎么会，元宵的时候看着还很精神，怎么才几天就病得这么厉害？”孙氏不可置信的样子。 “我本来也怀疑他们会不会是装病，今天看着，确实很严重。”华玖可是仔细观察过华锦的，因此十分确认。 孙氏心惊胆战，孕妇情绪本就容易波动，她眼泪忽然就流下来了。吓得华玖都呆了，忙擦她的眼泪“好好的哭什么呀！” “玖哥！还好我们都在，这要是我们像三哥三嫂那样，我们的孩子会不会也像他们姐弟一样？”孙氏在这个家里一直低眉顺眼，忍着所有的委屈生活。她不怕这些，却怕自己的孩子也落不到一个好的下场。 华玖何尝不知道她在担心什么？他将她顺势拥在怀里，手臂轻轻地抚摸她的后背，安抚着她“我们可不像三哥三嫂那么傻，咱们为了儿女，一定要把日子过好。你莫要着急上火，等分了家，你想怎么疼爱孩子都可以，我们努力赚钱，供他读书识字，到时候他考上状元，你也能赚个诰命夫人。” 被他这般哄着，孙氏破涕而笑“到时候九哥也是官家老爷了。” 华玖见她笑了，也松了口气，然后呆呆的看着他。孙氏被他火热的眼神这样看着，脸一下子变得通红。 而那华玎才进了房门，李小麦就过来把门关上，拉着华玎坐在炕上“听说那姐弟俩都病了，你瞧着如何？” 华玎想了一下，刚刚见到华锦的时候，她苍白的面孔和虚弱的声音。摇摇头说道“那姐弟俩也真是没福气的，没有命享受那偌大的富贵，我看着，怕是撑不过去了。” 李小麦听说华锦姐弟病得如此严重，眼睛很亮“你可瞧准了，确实是可能要不中用了？” “当然确实！”华玎说完看着自家媳妇儿“麦子，你可跟我想到一块儿去了？” 李小麦嘿嘿一笑，看着自家男人“跟你日子过久了，总能学会一星半点儿的。” 那华玎却是装模作样的喝了一口水“以后咱们怕是要跟那姐弟俩，多亲近些才好。等到这两姐弟没了，他们家那房子，还有他手中的方子，就都是咱们的了！” 夫妻二人达成了一致，暗自笑了，幻想着他们接收华锦姐弟现有的所有财产的情景。一直到他们的女儿华钰敲门，两个人才收起心思，只装作十分正经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一二一章 宅子价几何 还听说县城的那个宅子有人买，还真不是诓华家的人。也是赶巧，因为华锦应承了会帮着华家把宅子卖掉。所以，便委托了秦掌柜将宅子的信息放到了牙行。 却没想到才放上去就有人联系秦掌柜，说要买那个宅子。因为来人十分着急，所以给出的价钱并不低。华锦最近都在村里，也不方便自己亲自管这个事情。所以秦掌柜便带着人去看了那宅子，那富商也算是痛快，看着满意就说要定下来。 华锦和华锘最近都在装病，所以这卖房子的事情，她就让冬青去办，反正他每日都要去县城去请大夫。这天他进城的时候，顺势跟秦掌柜一起将那座宅子过了户。县城里那样的一个小院子，约莫也有八九十两银子的价值。最后除去润笔费，加上去过户的费用，剩下总共八十三两，冬青回李家村的时候，一起拿了回来。 “小姐，这是卖宅子的钱！”冬青从县城回来之后，便交给华锦一个荷包。里面放着银票和一些碎银子。 “可是按照我说的，用纸封好了。”华锦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跟华锘两个人一边下五子棋，一边淡淡地询问。 “是的，按照小姐的吩咐，从衙门里出来之前就已经封好了。”冬青说道。 华锘原本还在跟华锦下棋，听冬青说要封好什么的，便抬头好奇的看着冬青“姐姐，要封好什么呀！” 华锦见他问，便示意冬青，把那装银票和银子的荷包给华锘看。 华锘一看，发现那装银子和银票的荷包上，竟然有印着官府文书的封条。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新奇的玩意儿，很是好奇“这是什么呀！” “少爷，这是卖了城里宅子的银子。”冬青笑着给华锘解释。 “为什么要封起来呀？”华锘更好奇的是那荷包上的封条。 “之前你也知道，大伯在城里买了宅子吧！”华锦并不直接告诉他，而是循循善诱地问他。 华锘听说那宅子的事情之后，原本带着笑的脸上。也没有了笑容“我知道，姐姐跟我说过，大伯坑了爹娘的影子买宅子吗？”华锘已经五岁了。华锦现在有些事情也并不会瞒着他，不想把他教的眼高手低。他们姐弟是互相依靠的亲人，让华锘早早的认清华家人的面目，以后才能够知道要如何做事。所以华玞骗了他们爹娘银子的事情，华锦也告诉他了。 “没错，就是那个宅子。现在已经把宅子卖了，这钱就是卖宅子的钱。”华锦看着华锘说道“那姐姐问你，你觉得这钱应该给谁呢！” “我知道，姐姐，既然是大伯坑了爹娘的钱买的宅子，那这钱不应该是属于我们的吗？”因为曾经失去过太多，所以华锘对自己所拥有的东西，都十分的在意。 “那小锘你说，我们能留下这钱吗？”华锦继续引导他。 华锘低下头，有些沮丧“拿不到，爷奶肯定要要走。”他年纪虽小，但从小被爷爷奶奶还有家里人这样对待，这些事情其实清清楚楚的。 华锦伸手摸了摸他已经长长了不少的头发。有这样的一家亲人，也许对华锘来说，是非常残忍的事情。当然对从前的华锦来说也是一样残忍，只不过对拥有着杜菲菲灵魂的华锦来说。这些人从来都不是她的亲人。因为不在乎，所以不伤心。但华锘不同，他从小就跟着家人生活在一起，血缘是根深蒂固的。只是，就算有血缘的牵绊，华家人一再的伤害，也让这个幼小的心灵，慢慢的对他们失去了希望。 “没错，虽然那宅子是大伯坑了爹娘的卖命钱才买的，但爷奶是不会给我们的。他们只会认为这些银子是属于他们的。”华锦深深的叹息。然后正经地跟华锘说道。 “姐姐，没有关系，他们很坏，等我以后读书当了大官，我们不理他们，我让你做官家的小姐，咱们再也不会被人欺负了。”小小年纪的他，不过还是个小包子模样，信誓眈眈的跟华锦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华锦见他这样，笑着点头“好的，我相信你。我的小锘一定会金榜题名，让姐姐做官家小姐的。” 华锘被他夸的两颊通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好一会儿才想起了什么似的“姐姐，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要写封条呢！” “爷奶虽然同意姐姐帮忙卖那个宅子。但你觉得他们会相信咱们吗？”华锦继续引导他，自己分析问题。 小包子一张圆嘟嘟的小脸蛋儿听了华锦的提问之后，低下了头。然后才抬眼看着华锦“他们才不相信我们呢！” “没错，他们绝对不会相信我们，因为如果是他们卖宅子，也一定会自己得些好处。他们不会相信咱们卖了多少钱就会给他们多少钱。这个封条是我专门吩咐冬青，在衙门的时候就给封起来的。这回你知道什么原因了吗？”华锦问小包子。 小包子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就算这孩子以前的底子并不好，这一年来跟着华锦吃着空间的水果，喝着空间的泉水，经过改造，也比一般孩童聪慧许多“我知道了，这样他们就没有办法质疑咱们从中拿钱了。” “小锘真棒，真聪明，说的一点也没错。”华锦对小包子赞不绝口，惹得小包子的脸又是一片绯红。 “我知道了，这是不是姐姐以前教育我的。害人之心不可有，而防人之心不可无。”华锘被华锦这样夸赞也自信了许多，然后摇头晃脑的说道。 见他这样，华锦和容嬷嬷还有冬青全部都笑了“说的没错，就是这个道理。” “但有一点，你要记住，虽然害人之心不可有，但若是人要害我们……”华锦说到这里微微一顿。 华锘马上接道“那就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君子报仇十年未晚。”华锘继续摇头晃脑，把以前华锦交给他的东西说出来。 华锦看小包子说出这话来，心中满意。看来她教育包子的水准还是不错的嘛！(未完待续。) 第一二二章 财帛乱人心。 华锦也知道老宅那帮人正等着这卖宅子的银子，检查了一下，是正经是官府的封条。虽然已是傍晚时分，也没有耽误，便让冬青马上给老宅送过去。 要说华锦这一次让衙门给荷包贴封条这件事情，还让王县令给知道了。他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主意。也避免了有些人家，卖了房子，或者什么东西，又缺银少钱的过来查询，增加衙门的工作量。便特意吩咐衙门，专门准备这样的封条。以后若是卖宅子，或者说是大宗的交易登记的银子，全部都用封条封上。 不说王县令因为华锦的一个举动有了什么灵感。就说那冬青拿着银子，匆匆赶往老宅。 “还当自己是哪家的夫人小姐呢！不就是怀着孩子吗？连衣服都不能洗了吗？”冬青还没进门，远远的就听着那华老太的声音。待他走的近了，透过院子的栅栏看进去，就发现江氏正站在院子里，端着一个盆子。脸色黑沉。 原来这江氏本就难得怀孕，对孩子自然十分小心谨慎。之前还在城里住的时候，别说是洗衣服，哪怕是一点凉水都不沾的。然而到了华家之后，哪有人伺候她，给她洗衣服呢！ 加上这么多天，华玞和华钢一直在城里治病。三天两头的要往县城送银子，别说是她，就连李菊花，这些日子都得不到什么好脸。那华老太一向泼辣，之前在城里吃了亏，现在这江氏就在她眼么前儿，她当然不会放过。 这一家人当初都是被她威胁才迎她进门的，又知她手中有自家的把柄。心中一边悔恨华玞惹祸，另一边也恨她非要进华家，一看就是也能搅事儿的。 冬青听着这一家乱糟糟的声音，撇了撇嘴。然后才正了正神色，敲门。 那李小麦和孙氏此时正在厨房里做饭，听到有人敲门，还担心是谁在这饭点儿过来，是来蹭饭吃的。没想到出门，却看到冬青在门口。 “哎呀，是冬青来了呀！”原本还不好的脸色，在看到冬青之后马上变了个脸。李小麦笑呵呵的给他开门，让他进来。 “是冬青小哥来了呀！”孙氏听说是冬青，也出得门来。她原本说话便细声细气的，见到冬青之后，也是如此，软软糯糯的轻声跟冬青问好。 冬青看着李小麦这一番做作，心中就极不舒服。但面上却并不显“本家二太太好。” 对于孙氏，冬青的印象就要好一些。主要孙氏之前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也不怎么爱说话和爱现的样子。没想到今天他来，孙氏居然主动跟他说话，还很客气的样子。 “本家四太太好。”虽然不知道为何今天孙氏会主动跟自己问好，冬青却是以不变应万变，照样拱拱手，给她行礼问好。 孙氏见他这样，羞涩的一笑。点了点头，便回厨房去继续做饭了。反倒是李小麦，一直揽着冬青说话不让他走。 “冬青，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你家小姐遣你来一次有什么事吗？”李小麦试探着询问。 送钱这种事情也不需要隐瞒，于是冬青就说道“因为县里的宅子卖了，今日才办了交接，小的刚刚回来，小姐便遣我来送这卖宅子的银子。” 这李小麦之前就听说宅子要卖了，正心心念念的，没想到这才两天的时间，冬青居然就把卖宅子的钱给送来了。一想到自家能分到的钱，她便高兴地扬声道“爹娘，华锦遣了冬青过来了，说是来送卖宅子的银钱。” 华老头跟华老太正坐在正房里说话。突然听她吆喝一句。那华老太没好气的说道“人来了就带到正房来，你鬼嚎什么？还不快去做饭？如果耽误了一家子吃饭，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李小麦被自家婆婆这样吆喝，忙缩了缩脖子。去厨房做饭了。那江氏原本就站在院子里，看到冬青进门。只跟李小麦和孙氏问好，却好像没看见她一样，满脸通红。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 殊不知，冬青却不是故意羞辱于她，冬青从前是在公主府做事的。那皇宫内院里，最是讲规矩的地方。在公主府的时候，妾室其实等同于半个下人。有时候，甚至比不上正牌主子旁边得用的大丫鬟。冬青再不济也是华锦十分仰仗的下人，而且本来他对整个华家就没有什么好印象。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尊重，江氏只是一个妾，肯定也不会让冬青，分些心思给她。 简单来说，江氏自己很把自己当回事，但其实在冬青看来，她根本不配，让自己关心和问候。跟正房夫人还可以做面子功夫，一个妾室哪配呀！ 冬青好似没看到一样，便进了正房。他才进门，华玎，华玖，华玕和华玥四个人也进入了正房。 “给本家老爷子、老太太请安！”冬青一进门便规矩地给两位老人行礼。 此时华老头跟华老太倒是感受了一下，那所谓大户人家的那种，又讲规矩，又能让你憋屈的感觉。他们心中都清楚，无论是华锦姐弟，还是这些下人，对他们都谈不上什么尊敬，当做仇人还差不多。如果不是涉及到自身利益，华锦甚至完全不会理会他们家发生的任何事情。但即使如此，无论是在人前还是人后，华锦姐弟和他们的这些奴仆，在礼数上却从未出错过。 “好了，你快说说，那宅子到底卖了多少银子？”华玎是个急脾气，也不管那么多，直接就问他。 华老头生气儿子丢人，但实际上自己也好奇这个问题，便也看着冬青。 “启禀二老爷，县城的宅子总共卖了八十五两银子，出去给牙行的手续费一两半，还有半两过户时候的登记费用，总共还剩下八十三两银子，全部都在这个荷包里。老爷子老太太，请清点一下！”冬青说完，就把那个荷包双手交给了华老头。 华玎听说，那宅子卖了这么多银子，眼睛都亮了，巴巴的就盯着那个荷包。不仅仅是他，华玖也是暗自的注意的那个荷包，那华老太更是红着眼睛，一脸的贪心。(未完待续。) 第一二三章 银子怎么用？ 那华老头接过荷包之后，便看到了荷包纸上的封条“这是什么？” 华玖在刚刚冬青拿出荷包的时候，便已经看到了这个封条。对于华锦的心思缜密，也有了更深的认识，区区一个女儿家，不过才十岁的年纪。便心思如此之重，考虑得如此详细，有时候想想他都会觉得心惊。 冬青听华老头问，便回道“这是在衙门的时候，登记完之后。衙门亲自给封上了封条。里面正好是卖宅子的银子。”实际上这点子心思并不难理解，冬青解释了两句，满屋子的人就知道这封条的意思了。 有了这个封条在，就算他们有心污蔑华锦，或者说算计华锦的银子。也师出无名了。不过只是个小小封条，便解决了个大麻烦。不得不说，华锦做的这个事。十分有巧思。堵住了所有的路。 华老头听他这么说，自然也明白这封条的意思，心中埋怨华锦如此小人之心。也不想想他们一家人是如何对华锦的，然后拆开封条，从中拿出银票和银子来。 这小小的荷包里，总共装了一张五十两，一张二十两还有一张十两的银票。除了这些银票，还有三个一两银子的小元宝。正好八十三两，一文不少。 冬青看到华老头已经都点明了数额，然后又拱了拱手，从袖子里拿出了一张文书“老爷子，这是过户时候的契书，请您过目。”原来在这燕国，买卖宅子的时候，都会在衙门登记，衙门会给买入方办新的房契，并且给卖出方一个契约、书。上面写明了，自愿卖出等类似的内容。 这些契书全部都在衙门里有档案，一式两份。华老头本人识不得几个字，见到是文书。张口就想叫华钢来看。马上说出口的时候才想起来，华钢还在县里治病。便换了个人叫华玖来看。 华玖过去看了一下，便确认了的确是那个宅子卖出的契书。冬青见到一家人已经确认了银子和契书，便拱手告退“既然老爷子已经确认了银子的数目和契书，那小的就先告退了，我家小姐还在等着我回去回复。” 这时候正是晚饭时间，华家当然也不会想要留东青吃饭，于是华老头便点点头，放冬青离开。 冬青离开以后。便只剩华家这几房人在这正房。 “爹娘。您看我们二房一直住在西屋里，那西屋总是很阴暗，而且现在房顶还有点漏雨，您看能不能把西屋修一下？”华玎眼巴巴的看着华老头手里的荷包，腆着脸要钱。 “我去你个小兔崽子。你娘手里就这点儿钱，到手还没焐热乎呢，你就开始算计老娘。”华玎的话才说完，那边华老太发疯了。指着华玎的鼻子一通乱骂。 那华玎也是当爹的人了，被华老太如此辱骂，真是半点面子也无。 华玖却是冷哼一声，看了华玎一眼，然后又看着，华老头摆弄着荷包不说话的样子。他就知道这银子就算送到家里来，也用不到他们这些人身上，又不是第一次了。当年他三哥和三嫂在的时候，在外面跑商赚的银子，还不是都进了大房的口袋。 那华玕和华玥也是对华玎怒目而视。他们两个一向是被华老头和华老太偏爱的，这些银子到了两位老人手里，他们都想着等到私下的时候，再从老人手里要。现在听华玎这样直接要钱，便好像是从他们口袋里要钱一样。自私如他们，当然不会允许这种事情了。 华玖一向是冷眼旁观，对自己这一家人的品性，也十分了解，他虽然也想要那银子，却知道此刻并不是要钱的好时机。索性这么多银子到了他爹娘手里，也不会很快的花出去。他心中安稳，准备回去算计一下如何才能拿到属于自己的银子。 “好了。”那华老太骂了好一会儿，然后华老头才出声阻止。华老太也是听话，华老头一句话，她就闭了嘴。 “老二，你的心思我知道。西屋里是住着难了些，但你也不是住了第一天了。那漏的地方，等明天白天天好的时候，让你弟弟也跟你一起好好补一下。至于这些卖了宅子的银子，还是放着，等到有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再花吧！”这老夫妻两口一个扮白脸，一个扮黑脸，反正这银子是不准备出的。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华玎就算再想要钱也知道此时定是要不出来的，也只好诺诺地答应下来。 李小麦也听到这屋里的争执，毕竟华老太那骂人的声音并没降低。她听着自家男人被这么骂，心中当然不好受，匆忙的把菜炒好，盛到盘子里，端到桌子上，然后大声吆喝一句“爹娘，饭好了，来吃饭吧！” 那华玎正顶着压力，突然听到媳妇儿说话的声音，总算感觉到松了口气“爹娘，我知道了，咱们先吃饭吧！” 孙氏冷眼看着，这李小麦跟华玎夫妻俩。却在一边什么话也不说，心中极其信任自己的男人。等看到华玖出来了，便匆忙迎上去，跟着华玖一起坐到饭桌上。 华玖看到孙氏疑惑的看着自己的眼神，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的给了她一个眼神。孙氏看到他让自己安心的神色，便放下心来，知道自家男人肯定有办法，便什么都不问，什么也不说，专心的伺候自家男人吃饭。 至于那华玎，从正房出来以后，看到李小麦正在张罗着吃饭，夫妻两个人隐晦的换了一个眼神，然后便各自坐下来吃饭。 那江氏在自己的屋子里，听着这一家人为了一点眼前各种算计的声音，心中嗤笑。然后又把自己的包裹里那些值钱的金银首饰，全部好好的藏起来。 “装模作样要到什么时候？整天丧着脸看着都心烦！”华老太才出门坐下，然后就看到李菊花抱着孩子也过来吃饭，于是她没好气地这样说道。 原来自那天从县城回来之后，李菊花便整日的呆在房间里带孩子，除了吃饭时候出来，其他时间便是什么事儿也不做，什么话也不说，面容枯槁，犹如死灰。一开始华老太还觉得对不起她，但日子久了，一直看她如此，便也没了耐性，经常出言讽刺呵斥。 就看到那李菊花被华老太如此呵斥，也好似没听到一样，抱着孩子坐下来，拿起筷子就吃饭。华老太见她这样，感觉自己跟骂个木头一样，也只好悻悻地收了嘴开始吃饭。(未完待续。) 第一二四章 百年人参 “爷爷奶奶！”第二日一早起来，华老头便吩咐了华玖帮着去修补华玎的那一间房。81中文网 于是华玖便收拾了，去帮着华玎做活，两个人正弄了些干草和泥巴要修补的时候。就看到外面停下一辆牛车，华钎从车上下来，哭嚷着进了门。 “一大早闹腾什么？嗯？是钎丫头啊！你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王老头和华老太刚刚起来吃过早饭，就听见外面这么吵闹，出来呵斥道。没想到却看到原本应该在县城里照顾华玞和华钢的华钎居然自己一个人回来了。 “爷爷奶奶！”华钎看到华老头跟华老太。踉跄着扑着跪倒的院里“大夫，大夫说我爹要不行了。您一定要救救我爹呀！” 华老头跟华老太听到华钎这么一说，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犹如晴天霹雳，眼前一片漆黑。 “你个死丫头，胡说什么呢！看把你爷奶吓的。”看到华老头和华老太这样，华玎华玖夫妻俩赶快过去扶着他们，然后呵斥华钎。 “你好好正经的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爹不是在县城医馆。怎么现在又说要不行了呢！”华玖皱着眉看着华钎。 华钎以往再是冷静，能算计，也不过才是个半大的孩子，刚刚在城里听大夫说，她父亲那么严重，此时早已经是慌了手脚。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竹筒倒豆子一样，把刚刚大夫跟她说的，全部都倒了出来。 “刚刚，刚刚大夫说，我爹快不行了，让我回来拿银子买百年人参才能续命。”华钎最后说道。 要说这华玞当初打华锦板子的时候恐怕没有想过，自己也会有挨板子的这一天。打的时候，那些衙役并未收力，他的伤自然很重。而且他又不像华锦，有了另外一个世界的灵魂来到这具身体上，给了这具身体生机。华玞的年纪也不算太大，只有三十出头的样子。但平时少做农活，养尊处优。底子并不好，这次被打了以后。就一直在烧，然后，整个身体就垮了下来。 那大夫治了几天，然后就现华玞的病症爆开来，十分严重。反而是华钢的年纪小，已经开始好起来了。 “哎呀，我这命苦的儿啊！”那华老太清醒过来以后，便坐在地上大声哭嚎起来。 一直躲在自己屋子里不怎么出门的江氏，也走了出来。现在她的性命和未来，都牵扯在华玞一人身上，如何让她不担心？江氏一边扶着腰，一只手捂着肚子缓缓的出门，看着华钎。 江氏与华钎之前只有过一面之缘，还是几天前的时候，华钎到家里来要银子，两个人才有过照面。这是她们的第二次见面，江氏之前就知道，华玞还有个女儿。现在看到华钎跪在地上一直在哭，她也有些心慌。 “所以大夫说百年人参可以救他是吗？”华老爷子到底是家里的顶梁柱，在这个时候只有他想起来要问这个问题。 华钎听到爷爷这么问，马上着急地点头“是的，爷爷。大夫说，只有用百年人参才能救他。” 黄老爷子阴沉着脸“你可问过，那百年人参要多少钱？” 华钎抽噎了好久，然后才回答“大夫说要五百两银子。” “什么？”李小麦在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没有忍住，惊讶的说道。 五百两银子，对于那些富庶的人家来说可能不算什么。但对于李家村的这些人来说，却是一个天文数字。整个华家，最富裕的时候，也没有过三十两银子。也就是昨日，因为那个宅子被卖掉了，有那么八十多两银子。 在李家村这个地方，华家这样的一大家子人，一年的嚼用，也不过才二两银子不到。就算现在整个李家村，都在做肥皂，也不过是过得更富足些，却绝对没有一户人家可以拿出这么多银子了？ “哇，我可怜的儿啊！”华老太听说要五百两银子，就继续坐在地上大声的哭嚎。 “闭嘴！”华老头阴沉的脸，狠狠的呵斥老婆子。 “华钎，大夫的意思是，要拿出五百两银子买百年人参，才能救你爹的命是吗？”华玖喘着粗气，恶狠狠的盯着华钎。 华钎一直最怕这位四叔，但此时也顾不得其他了，一边哆嗦着一边点点头“大夫说，这百年人生非常难得，若不是现在刚好碰上有人挖到了百年人参，便是有银子，也是不行的。他还告诉我说让我尽快筹集银子，那人参是不等人的。” “爹娘，这可是五百两啊！”华玎睁大了眼睛，眼神呆滞的看着华老头和华老太。 他们这一大家子，所有的资产，就算加上卖宅子的那八十三两，加在一起，也不过是一百两银子的样子。哪里还凑得下其他的银子？ 华钎听着自家二伯说出这样的话来，求救地看着一边，一直沉默的站在那里的李菊花“娘。” 面容枯槁的李菊花，行尸走肉了许久，在听到华玞快不行了的时候，终于有了那么一丝动容。即使对他已经失望，甚至是绝望，但毕竟是跟他一起生活了这么久的丈夫，知道他要去世了，她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反应。 但现在这种情况，就算是把这家子全卖了。也是凑不齐银子的，华钎又怎么不知？ 扫了一圈，然后看到了江氏，华钎过去拉着她“你不是非要嫁给我爹吗？我爹现在快死了，你有钱吗？你有银子吗？” 姜氏见她向自己扑过来，急忙躲到一边，并不答话。 华乾陷入绝望当中，她深深的知道，虽然自己的爹并不靠谱。但如果他们这房人，没有了他爹，日子会过得非常凄惨。他们可不会像华锦那样，分了家反而过得更好。华钎想到这里。突然眼前一亮。 “对华锦，还有华锦。去找她，她会有钱的”华钎好像找到了生机一样，充满希望的看着华老头和华老太。 华老头何尝不知，在这个时候，如果想要就华玞，唯一的希望就在华锦姐弟那里。但他却也记得，之前华玖就说过，华锦姐弟现在也病着。而且，他更知道，这么多次，他从华锦姐弟那里要钱，却从没成功过。(未完待续。) 第一二五章 好戏开场 “小姐，小的刚刚亲眼看到，华钎已进了华家的门。想来关于那个百年人参的事情。也已经告诉华家人了。”华锦带着弟弟正在吃早饭，就听到冬青过来汇报。 姐弟两个坐在桌子旁边，四方的桌子上摆着五样小菜，两碗馄饨，一笼屉白胖的蒸饺。姐弟两个正坐在桌前，细细地吃早饭。 “是吗？已经到了呀！”华锦听到他的汇报之后，轻轻的说道“到了就好，你也下去吃饭吧！一会儿可是要费力气的活儿啊！” 冬青赶忙下去到一边儿跟芙蓉还有容嬷嬷，银桦四个人围坐一桌，也吃他们的早饭。因为家里人少，华锦也没有特别规定，下人们的饭菜比自己的少，所以容嬷嬷她们这桌的饭菜，跟华锦他们的也差不多。 “姐姐，老宅里又有什么事儿吗？”等到冬青离开之后，华锘开口询问。 “大伯不是病了吗？大夫说要百年人参才能救他。”华锦笑着跟华锘说道。 华锘听说是华玞病了，白白嫩嫩的脸蛋儿皱的跟个胖包子一样“百年人参是很贵的吧！”他虽然没见过百年人参，但现在也开蒙读书，加上平时跟村里的孩子们也会聊起。有人在山里挖到人参之后发财的传闻，所以也知道，百年人参是很贵的。 “是啊，很贵，大伯的命不就是应该很贵吗？”华锦听他这么说，似笑非笑的说道。 华锘小包子似懂非懂，但却知道，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夸赞的话“姐姐，我们一会儿去县城做什么？” “小锘不是病了吗？我们去县里治病呀！”华锦眨了眨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笑着说道。 华锘小包子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姐姐，然后才反应过来“哦……难怪姐姐今早起来的这么早呢！” 华锦这每天要睡到日上三竿的习惯，他可是知道的，今天去起得这样早，他还有些奇怪呢！听华锦这么一说就知道了。之所以起这么早，是因为有事要出门的。 华锘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姐姐要自己装病，但他却知道，姐姐是不会害自己的。而且，之前容嬷嬷他们也都会教导他，要去南方，以及南方的日子会有多好。他只是听华锦说让他装病是为了帮助他们能够远离这里，去南方。 他不喜欢华家那些人，所以知道可以离开，他是高兴的。现在又听姐姐跟冬青说，一会儿要有力气活干。又说要去县城给他治病。华锘就知道应该是姐姐有什么计划要开始实施了。于是乖乖地坐下来，好好的吃饭，然后按照姐姐的吩咐好好的配合。这就是他所有的决心。 姐弟俩两个主子，加上四个仆人。在华家闹成一片的时候，安安静静地吃下自己的早饭。然后各自回房，开始换衣服。 “这件更肥大些，穿这件吧！”芙蓉和容嬷嬷在华锦的衣柜里，尽量找一件最大的给她穿。就是为了显得她更清瘦些。 同样的，在华锘那里也是一样要给他穿一件大号的衣服，为了显瘦。华锦这里换好了衣服，就过去拿着她的bb霜，准备给华锘换个病娇妆。 不过一刻的时间，姐弟俩就换好了衣服，然后一脸的苍白，没有血色。两个人在适时的咳嗽几声，一副无力的样子，瞬间就有了病娇的态。 “不错不错。”华锦满意地点头。她这么水的化妆技术，虽然把人画美了有点儿难，但化这种奇怪的妆居然还不错嘛。 容嬷嬷她们只看到，华锦用一个小盒子里面的东西，随随便便的就把人画得又自然又白，都觉得自家的小姐实在是太神奇了。 “各就各位，都准备好了，咱们的好戏，要开锣啦！”华锦怪声怪气的说道。 “少爷，小姐请好儿吧您。”容嬷嬷他们见她如此搞怪，便也跟着调笑起来。 主仆六人都笑成一团，然后，华锦华锘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小院里又恢复了平静，只有那弥漫着的浓郁的中药味儿。依然氤氲在这小院里，怎么也不散开。 眼看已经是这种情况，华老头也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便跟华老太一起换了衣服，带着一群儿女，浩浩荡荡的出了门。现在华家可是李家村重点关注的对象，这家子自从从县城回来以后，就一直深居简出，并不与他们沟通，今日居然集体出了门。便有村民守在路上，好奇地看着他们，还有人看到的江氏是个新面孔。都在好奇地猜测她到底是谁？ 华家人浩浩荡荡的走的方向，正是华锦姐弟的那个小院。李家村围观的人看到这个状况，怎么还不知道，他们又是去找华锦姐弟的。在看到这个架势，便觉得恐怕又是一场热闹了。 一家子顺着小路越走越近，越走越近，远远的就看到了华锦的小院。华老头在元宵节回来之后，却是第一次来到华锦的小院的附近，等到他越走近就越发现那浓郁的药味儿。之前他虽然听说华锦姐姐病的厉害，却不知居然如此严重，老远就能闻到他们家煎药的味道。 要说华锦为了演这场戏，也是煞费苦心，一家子人就在这样的味道当中生活。也是非大决心大毅力者，不能做的。 眼看着越走越近，华老头想到之前跟华锦打交道的景象，便忍不住深深呼吸，想让自己放松，然后凝聚自己的战斗力，告诉自己，这次一定要达成自己的目的。一定要从华锦手里借到钱。 这华老头已经做好了准备，就差正式上战场了，却发现没等他们走近，华锦姐弟的小院，院门突然打开了。 容嬷嬷就站在门口大声的吆喝着“小姐，你莫要担心，冬青赶快把马车叫过来。芙蓉带好了被子，给少爷盖住了，我们马上走，快点，快点。” “银桦，你在家看家？自己关好了院门儿，如果要去吃饭，就去桂花婶子家，知道了吗？”容嬷嬷才说完，华家和李家村的一干人等，就看到冬青把马车驾了过来，银桦则是抱着厚厚的褥子铺在马车里面。容嬷嬷看他过来，匆匆吩咐他。 一群人看到华锦姐弟家这个情况，面面相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未完待续。) 第一二六章 措手不及 华家一群人就看着容嬷嬷站在门口，着急忙慌的安排着什么。银桦得了要看家的命令，把东西放下以后赶快又进了门。 之后大家就看着，刚刚把马车赶到门口的冬青，抱着用被裹着的华锘，出得门来。那华锘脸色苍白，面无血色。静静的被冬青抱在怀里。仔细打量，却像是出气多进气少的样子。 此时华家一干人等却也看出来了，原来华锦姐弟也要去县城治病。一群人看着华锘面色苍白的样子，心中都有些赫然。这华锘十五的时候还跟他们一起去县城，走了那么些路也没有出声，好像一点问题都没有，很健康的样子。这才几日的时间，竟好似去了大半条命。怎么不让人觉得惊讶？ 不仅仅是华家人，跟着他们一起过来的李家村的村人此时也看到了被冬青抱着的华锘。之前李家村就一直传说说华锦姐弟都病了。只是之前他们过来探病，只有华锦偶尔会见他们，至于华锘，他们一直没有见到过。只是听说病得十分厉害，今日一见才知竟然如此严重。 一群人正议论纷纷着华锘看起来十分不好，就见到一个漂亮的十几岁的丫头，扶着华锦也出了门。 只见华锦穿着一件霜色小袄，灰色的马面裙，一身虽然素净，料子却是极好的。许是因为着急，华锦的步子走得很大，露出她脚下一双，雪白的绣花鞋。原本应是挽得好好的双螺髻，此时却有些松散，几缕碎发在她的耳边飘着。 李家村的人和华家人就看着，华锦身体似乎也十分虚弱，面色十分苍白，手扶着一旁的丫鬟，若不是有人扶着，好像是要摔倒一样。 “不是说，华锘病了吗？怎么看着这锦丫头，也不是非常好呢！”有村里人看到了这种情况，疑惑的说道。 “他们姐弟相依为命，家里就这一个男丁，锘小子病了，这个当姐姐的又能好到哪儿去？”村里的人倒十分理解，为什么华锦会如此。在燕国，虽然不说女子的地位有多么低，但至少比不得男子。如果一个家里没有了男人，就没有了顶梁柱，即使这个男人只是个小孩子。 “哎，这姐弟俩也真是可怜。希望锘小子能够撑过去，否则只留下华锦一个人，可该怎么办？”村里人似乎是感同身受，看着华锦姐弟这样，都有些同情。 有些年轻的小媳妇儿看到华锦这个样子，即使已经是非常病娇的状态。却依然是弱柳扶风，十分惊讶才十岁的华锦竟然有如此好相貌。冷眼看着这样的衣着打扮，竟有这种大家小姐凛然的气质。一瞬间就好像从未认识过她一样。仅仅一年的时间，曾经那个骨瘦如柴，面色蜡黄的小女孩，竟然完全脱胎换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可小心着点儿，帮少爷盖好了被子，容嬷嬷。多拿两个手炉放在被子里，千万别让他冻着。”华锦一边扶着芙蓉出门，一边细细地嘱咐着。只是，她的声音带着微微的咳嗽，有些嘶哑，声音也是细细的。一听就知道是病着，不健康的这种状态。 田桂花一家本来与华锦家就住得近，此时也到了，看着他们家一片兵荒马乱的样子，忙上前去，要帮忙“锦丫头，这是怎么了？” 听到田桂花的声音，华锦才突然抬头看着她“婶子来了，真是抱歉，现在恐怕没有功夫招待您，小锘的病突然严重了，我们要带他去县城看大夫。”华锦的眼睛微微泛着红，有些哽咽的样子，十分可怜。 田桂花也算是看着她从小长大的，此时见到她这样，心里哪会不疼“怎么会病得这样严重？我看你这脸色也不是很好，到城里你也看看吧，你要放宽心，不要着急上火。家里的事儿也不用担心，有婶子帮你照看着。” “华锦谢谢婶子了，我们都去县城，只留下银桦一个孩子在家。恐怕还得麻烦婶子，让这孩子到您家里吃饭。”虽说已经是这种情况，华锦还是给田桂花行了行礼，然后才说道。 “哎呀，你跟婶子客气什么？还不赶快走，别耽误了。”田桂花看着这姐弟俩脸色苍白的样子，马上催促他们。 田桂花这样一说，周围的村人也全都张口了“锦丫头，你弟弟的病要紧，快别这样客气了，赶快去县城治病吧！” “对呀，锦丫头，你看你的脸色，也这样不好，你也到城里好好看看，别弟弟的病没好，你自己又病了。”围观的人全都好心的劝说她。 华锦似乎是才看到他们，一样听到他们这么说，红着眼睛感谢他们“谢谢各位叔伯婶子，华锦在这里就失礼了。” 这么一会儿工夫下来，华锦姐弟一家人也好，村里人也好，竟然好像是没看到华家人也在一样，从头至尾都没让他们插一句话。 华锦先是跟村里人道谢之后，然后才看着华家这一群人“爷奶，二伯，二伯母，四叔四婶，小叔姑姑。一早过来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吗？如果不要紧，不如等我们回来再说？” 华老头还没有回答，就听到周围的村里人，扬声说道“他们能有什么事咧？到你这儿来还不是来要钱呢！你个傻丫头，先别管他们了，先去带着你弟弟去看病是正经。” 这华家几次三番到华锦家里闹事，到底是把自己的名声玩坏了。有人见到这个样子，完全不顾华家人的面子，自顾自的这样跟华锦说道。 华锦却好像是不知道一样，听到这个人的话之后才疑惑地看着华家一干人等“爷爷奶奶，各位亲人，可真是来要钱的？”华锦的脸上带着是一股子，就是完全不可思议的表情，甚至是有一种控诉的感觉。 好像是在指控他们，我们姐弟已经这样了，你的孙子还在病着，在这种情况下，你们居然来找我要钱？ 这个时候，就算刚刚华老头自己做了多少心理准备，被这样的意外冲撞的，也就没了那股子劲儿。华锦他们这儿的事，给了他们一番措手不及，华老头沉默了。 华老头可以不说话，但华钎却忍不住了，现在躺着医馆里的是他的亲爹呀“华锦，我爹病了，需要百年人参才能续命。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们了。”说着，华钎就跪在了地上，要给华锦磕头。(未完待续。) 第一二七章 何其残忍？ 华锦却像是被她的动作吓得一跳一样，整个人差点跌倒在地上“姐姐，你这是做什么？” 从前在华家的时候。华钎经常带着其他的孩子欺负华锦姐弟，恐怕她从来也没有想过有一天，她需要跪在地上乞求华锦来帮助自己。但她毕竟是心智要成熟一些，知道此时能帮助自己的也只有华锦，即使是下跪，她也要做。她心里明白，这个家里，必须有她爹在才行。 “妹妹，我知道我们以前对不起你。你分家的时候还打你板子，但现在爹和哥哥已经受到惩罚了。现在我爹命在旦夕，只有你能救她。算姐姐求求你了，无论是你要姐姐做什么，我都愿意，只要你愿意帮助我爹！”华钎也算是拿得起放得下，能屈能伸了，跪在地上就给华锦磕头。 华锦见她这样，脸上是不容忽视的不知所措，村里人一见她本就脸色苍白，十分虚弱的样子，那衣服穿在他她身上也好像是，空荡荡的一样。在想着那华锘已经是这种情况，无知无觉的躺在车上，就觉得这华锦越发可怜起来。 “姐姐，咳咳，你说你这话说得，咳咳，不清不楚。小锘，咳咳，还着急去县城看病，你说，咳咳，你说只有我能救大伯，咳咳咳，那你说一下，咳咳，我要怎么做才能救她？”虽然声音很小，又虚弱地夹杂着很多咳嗽。但华锦还是把话说清楚了。 田桂花听他这么说，有些不忍，想劝说她“锦丫头，你们姐弟已经这样了，哪还管得了这么多事情，你们已经分家了，莫要太好心。” 村里人也觉得华锦这样也很仁义，但又想到之前华家人对他做的这些事情。也都纷纷出声劝说有些事情，不用非要揽在身上。这就是华锦这一年来所作所为造成的影响了，在这些人眼中看来，分家虽然是分家，但还是一家人，如果出了事还是要帮忙的。 如果不是之前几次冲突，华锦都故意让村里人看在眼里。让李家村的人知道华家找自己的麻烦，而自己的委屈。恐怕今日，这些村里人帮着的就是华家，而不是她华锦了。 “爷奶，你们说吧，小锘不一定等得了，请尽快吧！”见到他们不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华锦脸色更加苍白，担心的看了一眼马车上的小锘，然后这样说道。 不管怎样华锦的话才说完，大家都在内心称赞，华锦做人仁义。曾经华锦坚持要分家，带来的那些坏名声，几乎已经没有太大的影响了。 华玎看他爹娘不说话，他却忍不住了，若是此时不开口，五百两银子难道要他们家出吗？“锦丫头，你既然着急，二伯也就不多说了。刚刚你姐姐回来说，你大伯在县城里，生死攸关。现在需要百年人参才能够续命。只是这百年人参极其难得，要五百两银子。” “什么？”一直沉默的站在一边，满脸焦急的容嬷嬷，此时终于忍不住了，大声的说了一句。 与此同时，李家村的村里人也都炸了锅。他们没听错吧？刚刚那华玎说的是五百两银子吗？华家这群人是疯了吧？这可不是之前找华锦要五十两打点的时候了。这是五百两影子，李家村的这些人，活到死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银子。怎么华玎就可以轻轻松松的，说出这样一个数字来？还想让华锦能拿出来这么多银子呢！ 逼人太甚！这是所有听到这句话的李家村人，唯一的一个想法。华家这些人简直是欺人太甚了！ “这，我哪里有那么多银子啊！”华锦听到这个数字以后，原本就苍白的小脸似乎更苍白了，整个人无力地靠在芙蓉的身上。 “你怎么没有？你做生意，你做那些东西，那么能赚钱，你肯定有！！你就是心狠，不想救我爹！”华钎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张口骂道，声音刺耳。 原本一群围观的人看着华钎磕头的模样，还觉得她可怜，此时听她这样不讲理，都觉得这个女孩子实在是不像话。 “我没有，咳咳咳，我真的没有，咳咳咳。我卖那些东西虽然攒了些银子，但盖了房子，也没有剩下多少，咳咳，之后，有买了容嬷嬷他们，咳咳咳。现在小锘又病着给他吃药，看病也用去了不少，咳咳咳咳咳，现在我这手里也不过就百十两银子。还要给小锘看病呢，我是真的没有啊！”华锦听到华钎的话。着急的解释着，因为说话太急，所以她咳得更加厉害，声音断断续续的。 田桂花还有一群村里人看到华锦被逼的这样可怜。都心生同情，觉得华家人对华锦姐弟未免太过无情冷酷。 那华钎却想不到那么多，她只听到华锦说自己身上还有百十两银子。哀凄的看着华老头跟华老太“爷爷，奶奶，我爹，我爹就快不行了呀！” 华老头和华老太看了看华钎，又看了看华锦，一面是他们一直疼爱的大儿子，另一面，是从来不亲，但也是病的很严重的孙子孙女。 “你不是还有百十两银子吗？快拿来。”还没等华老头作出决定，华老太就张口说道。 她这话刚刚说完，整个李家村的人全部都一遍哗然。不说那华玞本就闯祸，罪有应得，就说眼前这华锦姐弟，当初多可怜的分了家，华家当时什么也没给他们，现在现在又为了那个儿子这样逼迫姐弟两个。说是这百十两银子，殊不知这就是要华锘的命啊！ “你们还是人么？我们少爷现在病得这么严重。这百十两银子是救命钱。你儿子的命是命，我们少爷的命就不是命了吗？”容嬷嬷气急败坏的走上前来，指着鼻子对他们骂道。 田桂花也忍不住了，站出来“华老太，你这话说的亏不亏心？当初分家的时候你给他们了什么东西？那分家文书上可是写的很清楚。现在她们姐弟俩的银子，那都是锦丫头一文钱一文钱得自己努力赚的，你们出过什么力？现在说要就要，凭什么？” “就是，华家这些人对他们姐弟俩也太心狠了些。那华锘病成这个样子还堵在这里要钱，也太过分了些。”李家村的人也都纷纷议论起来。不管如何，这个事儿绝对是华家人做的过分，有良心的都看出来了。 华老头此时脸色也苍白了起来“锦丫头，我看你弟弟的病也不严重，你拿一百两来给你大伯！若是剩下的钱不够，你再找爷爷要！” 华锦听了这句话，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神色，震惊的看着他。内心却在冷笑，这个选择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只是心里还是为真正的华锦和华锘姐弟俩，感到一阵悲凉。(未完待续。) 第一二八章 最残忍的事情 “爷爷奶奶，小锘她病的真的很重，我手里的这点银子。还不知够不够用呢！若是不够，连我都不知道到哪里去筹措，这是给小锘救命的钱啊！”华锦深深的呼吸，压下自己心头的怒火，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定要把这出戏好好的唱完。 “谁管你们去死！把银子给我！”华老太恶狠狠的瞪着华锦，伸手就要钱。在她的眼里，华锦姐弟已经不是她的家人，更不是她的孙子孙女了吧！ “不行，我真的不能给你们。”华锦看到她那样恶狠狠的模样，马上这样用手捂住自己的袖口，像是生怕谁要夺走她的银子一样。 村里的人和田桂花全部都听到了华老太说的话，此时全都看着华锦的方向，一脸的怜悯。还有一些人想到他们曾经还在私下议论过，华锦当时非要分家，未免太过于没有人情味儿。觉得这样的女孩子，不够孝顺，不是什么好姑娘。现在才知道，原来华锦姐弟在华家竟然过的是这样的日子。现在已经分了家，这华老太还可以如此堂而皇之，理直气壮的要华锦姐弟的救命银子。当初没有分家的时候会怎么对起这姐弟俩，就可想而知了。 华老头看着华锦苍白的脸，那衣服穿得她的身上，一阵凉风袭来，猎猎作响，竟好像是要被吹倒一样。哪怕是外人看着华锦这幅模样，也会有几分心疼。但这华老头，却还是坚持己见“锦丫头，你相信爷爷，先把银子给我，救你大伯，如果小锘到时候也需要银子治病，爷爷再帮你筹措好吗？” “你放屁！”田桂花此时也顾不上华老头是长辈了，上前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谁不知道你们家大孙子在外面偷鸡摸狗，自己没本事考童生还要华钎跟人打点，闯了祸回来，被县令打了板子。更不用说你的大儿子做那些缺德事儿了，别说是被打五十板子，便是打上五百也是他活该。被打死了，就算是他赎罪了，打不死是他运气好，现在，快死了还要拖累锦丫头他们，你们做梦。我把话撂在这，有我在谁都别想欺负锦丫头。” 田桂花一向是仗义的，当时华锦变成那个样子，要不是她跟王兰香。他们姐弟也不会撑过最艰难的时光。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她还愿意站出来帮华锦姐弟说话。也让刚刚看到华家人的贪婪和冷血，而感叹世态炎凉的华锦，有了那么一点点温暖。 “这是我们华家的事，关你屁事！”华钎此时也忍不住了，现在华锦姐弟手里的这百十两银子，有可能就是，是她爹的救命钱。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拿到手。 华钎先是直接骂了田桂花一句，然后站起身来，要过来抢华锦手里的钱。 华锦躲在芙蓉和容嬷嬷的后面。一双眼睛里面全是红血丝，瞪着华老头。华老头被她用这样的眼神儿瞪着，有些心虚，但想到自己的大儿子，又狠下心来。 也许人都是有一种惯性的，忽视华锦姐弟，不把他们当一回事儿，成了习惯。疼爱老大华玞和大孙子华钢，也成了习惯，即使现在他们知道了，华玞和华钢并不是他们原来想的那样争气，但习惯已经养成了，想改也改不了了。 也许对他们来说，华锦姐弟的存在本身就是无关紧要的，如果不是华锦把日子过得好了，恐怕他们还盼着，这姐弟俩能早早的没了，让他们不用操心才好。 “锦丫头，你不相信爷爷吗？爷爷跟你承诺一定会想办法救你弟弟的。”华老头下定决心，然后看着华锦这样说道。 当华老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华锦的心中，却松了一口气，有一种，真正的看到，这家人真面目的那种感觉，比起曾经他们总是假装伪善的那种面孔，也许反而是这种真正的残忍，才更现实。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华锦都好像是有一种自虐的倾向一样，总愿意见到一件事情最残忍的事实。然后让自己，完全失去希望，置之死地而后生。她习惯至此，今天，怕是要让小小年纪的烦恼也要经历这样一场残忍吧！ 无论是古代还是现代，生存在这个社会都是一件，并不容易的事情。华锦只能说服自己。若是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斩断血缘的羁绊，她也只能这么做了。 “爷爷，我也是您的孙女！”华锦听到华老头说这句话之后，推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芙蓉和容嬷嬷“大伯是您的儿子，我爹也是您的儿子呀！小锘是我爹唯一的血脉了呀！” 华锦的声音，字字泣血，闻者流泪。 “你们就是丧门星？家里自从有了你们，就没有好日子过，你们死了才活该呢！”华老太已经疯了，现在只想着自己的儿子生死攸关，就需要华锦的钱才能救命，什么话都不过大脑的乱说。 “闭嘴！”华老头阻止华老太。 华锦听华老太这话，心中若有所悟，从这话来看，似乎华老头和华老太之所以不疼爱她爹，也是有一段故事。但不管那个故事里，他们每个人的角色是如何的，伤害就是伤害。不是说有一个值得原谅的理由，伤害就不存在了。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挽回的，特别是心灵的伤口。 “华锦，如果你还当自己是华家人。就把银子都交出来！”华老头既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也不像刚刚的时候那么沉默，而是无所顾忌的说出自己的要求。 华锦苦笑的看着眼前这一群人，犹如豺狼和虎豹的一群人。他们就站在他的面前，打着将他们生吞活剥的主意“爷爷，你又何尝把我们姐弟真正的当作华家人呢！”华锦的声音里都是绝望。 说到这里，华锦突然的回头对着冬青说“把少爷抱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章 除宗 华锘本来就是装病，他被冬青抱着躺在马车里。因为一开始的时候，姐姐就告诉过他，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睁眼，一直闭着眼睛，不要说话，一直装病。不管多么担心和着急。都不能露出一丝马脚。 所以刚刚所有的对话，他躺在马车里，都听得一清二楚。他亲生的爷爷奶奶，最亲近的，血脉相关的这些亲人，是如何嘴脸贪婪，无情的想要吞噬他们姐弟。 虽然他听话地一直闭着眼睛，或者说随着他听到这些对话越来越多，就更不敢睁开眼睛，因为他终于知道，在这个世界上，他只有一个亲人，就是他的姐姐，而华锦要他做的任何事情，他都不会违背，因为他们是互相唯一的依靠了。 就算如此，他又何尝不伤心？所以当冬青抱着她出来的时候。不仅仅是华家人，就连周围的村人都看到了。华锘苍白的脸上布满泪水，小小的孩童，眼睛闭着，似乎十分痛苦的样子，泪水却一直不停的从眼角留下来，十分可怜。 “你这是要做什么？不是说你弟弟已经病得不行了吗？”华老头看华锦的这个动作，心中一惊，急忙说道。 华锦此时似乎已经流干了泪水，或者说，已经绝望到知道哭泣也没有用了，她红着眼眶，让冬青抱着华锘到自己身边。然后指着华锘，质问华老头“爷爷，你亲眼看着，这是你的孙子啊，你确认真的要我把救命的银子给你吗？你问我还当不当自己是华家人，我也很想知道，爷爷，还有各位华家的亲人们，你们真的把我们姐弟当华家人吗？” “就算是家里养的一条狗，杀了吃肉之前也会难过的。我就想问问，你们真的要我们姐弟的命吗？”说到最后，华锦的声音凌厉，表情狠狠地看着他们一家人，十分骇人。 华老头被华锦几个质问，差点惊的摔倒在地上。但看到华锦如此不听自己的话，就想起华锦姐弟从小就不讨他的好来。反而是华玞和华钢这对父子，最是听话，而且，那是他的老大，将来是要给他们夫妻俩养老送终的儿子。至于华锦姐弟，之前就不亲，连银子都不愿多给，又指望不上，而且眼看着就要不行了，何不放弃了他们，去救会给自己养老的儿子呢！ “既然是华家人，那你手里的银子，就被我们支配。钎丫头，小玥，去！”华老头此时已经下定了狠心，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直接让华玥还有华钎过来抢。 “你休想！”华锦直接退后到容嬷嬷和芙蓉的身后“如果当个所谓的华家人就要一辈子被你们吸血剥削的话，那我宁可不要当华家的人！” “冬青，把少爷抱进马车里，我们走！”华锦声音很冷，干脆的说道。 “不准走，把银子留下！”华钎已经疯了，直接要冲过去，却被芙蓉和容嬷嬷给拦住了。 “华锦，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现在不交出银子，我就要把你和华诺，彻底赶出华家。”华老头看着华锦，直接威胁道。 华锦心中冷笑，这华老头终于上了自己的当。从一开始，他说起自己是华家的人的时候，华锦就有意识的引导他们，往这个方向来思考。因为事情发生的很快，大家就会顺着华锦故意导向的思路往前发展。而忘记了，从一开始，华锦姐弟跟华家的关系本就不亲密，即使被驱逐出华家，对他们姐弟来说也没有什么关系。 但因为刚刚华锦故意做出，自己还希望是华家人这样的态度，加上本土人士本就对宗族有着莫大的依赖性，轻易不会说出宗这种事情。这样算是非常大的一个事情了，跟分家完全不同的道理，一旦除宗，就是两不相干。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互相再没有关系了，谁也不能管到谁。 “爷爷，我也真的很想当华家人啊，可是，做华家人，我们姐弟过的又是什么日子呢！没有分家之前，我们吃的少，做的多，活得很辛苦。那时候小锘瘦的身上的肋骨都能数得清清楚楚，为了活下去，我说了分家。硬是受了五十板子，到现在我身上的伤疤还没有去。即使如此，我还是愿意代替爹娘孝顺爷爷和奶奶。因为我们当自己是华家人！”华锦背对着华家人，正对着一干村里的人“可是现在我真的当不起了，如果赔上小锘的命，才能换来一个华家人的资格，这华家人我真的当不起了！” 华锦把话说的哀伤痛苦，又让人怜惜，一群李家村的人已经都红着眼睛，有那感性的小媳妇此时已经开始抹眼泪了。 事情已经闹到这种程度，李家村的村长也终于赶到“华老头，你们家现在又闹什么呢！” 华老头子是被逼到份上，已经无路可退。就算看到村长来了，也十分硬气“这是我华家人的事儿，与你们无关。” 这话说完，把李贵气的跳脚“什么与我无关只要你们还是李家村的人，你们的事情就与我有关。” 华老头此时也顾不得理会这些跟他讲理了，而是直直的盯着华锦“华锦，你想清楚了，如果你此时离开，我会马上将你们姐弟俩除宗，以后你们便没有家人，你们爹娘也无法葬入祖坟！” “我说了，这样的华家人，我当不起！”华锦的声音很无力，也很绝望。 李贵看到华锦姐弟被逼到这个份上，也气极了“好！好！这是你华家的事，既然你要把他们姐弟除宗，好啊，现在咱们就把这事儿办了！去把几位老人家全都请过来，在这做个见证！” “村长伯伯，小锘的病非常着急，请赎华锦先告辞一步了。”华锦却不管这些就要走，表现的很着急替华锘治病的样子。 “不准走！”华锦才说完，就听见好几个华家人一起，男男女女的都有，说了这样一句话。 李贵都气笑了“对，不走正好，他不是要把你除宗吗，正好咱们今天就把事儿这事儿办了。” “爷爷，各位亲人，为什么要这么逼我们姐弟？真的要我们死吗！”最后没有办法，华锦回过头来看着华家人。 她这样更让华家人觉得，华锦是害怕被除宗的，于是华老头坚定地说道“如果你不留下钱，就要除宗！” 华锦回头，跪在地上，深深地磕头。冬青此时，也应是抱着一直昏迷的华锘出来。让他也跟着华锦一起，给华家人磕头。然后，姐弟两个泪流满面，对村长说道“请村长伯伯见证，我们姐弟，只为求活，不为求死。今日为了救我弟弟，即使让我爹娘不得安眠，被驱除宗族，我也在所不惜。” “锦丫头放心，就算你被除了宗，我们也会帮你的！”李贵说道。 “对，我们还做你们的家人！”村里人也都一起这样说。 事件在向华家人完全意料不到的方向发展着……(未完待续。) 第一三零章 断亲 对于一个心理师来说，最简单的事情就是发现一个人思想中的漏洞，然后通过自己的技巧，引导他找出这个问题，来解决一个人的心理困扰。这也是绝大多数咨询师在解决问题时都会采取的方式。 所以做一个心理师，不仅仅需要的是好的眼力，更需要非常强大的洞察力和逻辑能力。作为一个非常有经验的心理师，华锦在刚开始做这个计划的时候，就考虑了很多种可能。所以有的时候千万不要得罪一个心理师，他们可以治好你，也可以控制你。 就比如现在，看似华锦只是在说自己的话，实际上从头开始，每一句话都是她引导华家人说出的，而且是在华家人自己无知无觉中，按照华锦想要的方向来发展。只是这样简单的出手就能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更不要说，她会的那些催眠之类的手段了。 当然这种利用人的心境漏洞来达成自己的目的，对于一个心理师来说，实在是太浅显的手段。但手段无论深浅，达到目的就是好的。 华老头看到华锦居然答应了被除宗，心中也是一慌。现在华锦是他们唯一的一条保命的手段，如果华锦宁可除宗也不给银子，他大儿子的命就保不住了。此时此刻，他想到的只有他大儿子的命，已经没有其他了。 “就算你被除宗，也要把银子给我留下。”没等华老头说话呢，华老太就直接张口了。也是直接赤裸裸的就要银子。 “狗屁，你们都要把他们姐弟赶出华家了，你们有什么资格要他们的钱？”田桂花这样不客气地指责他们。 “为什么没有资格要，我和他爹含辛茹苦地把他们爹养大，还把他们两个小兔崽子养这么大。我们费了那么多心思，花那么多银钱，他们难道不应该把这些钱给我们吗？”华老太理直气壮的说道。 见到她这样无耻的模样，李家村的人全都不忍直视，对她指指点点的，那华老太也是厚脸皮，不管别人怎么说自己，也自顾自的只看着华锦的方向，她的心里眼里只有华锦手里那点银子，除了这个，她什么也不在乎。 华锦心中知道，此时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她跟华锘能不能彻底抛开这一大家子，就看在这最后一刻了。 “好，如果爷奶要跟我们算这个，那我们就彻底算清楚，也彻底断了明白。”到了这里，华锦故意做出被逼到份儿上，忍无可忍的表情。一边哀伤的看着弟弟苍白的脸，一边颤抖着，说出这样的话来。 经过了之前情绪的层层递进，李家村的人看着华锦的表情，也慢慢的被她带动情绪，此时也已经站到了她的一面一样，好像感受到了她现在的情绪，那就是绝望和悲哀。 正如她所说的，李家村都知道，他们姐弟只为求活。但仅仅是这样一个很低的要求，却被这华家人硬是逼迫的活都活不下去。即使他们不愿意被分开，不愿意被赶出华家，也没有办法。 可是已经到了这个份儿上，他们手里这点子救命的钱，还是被这些人惦记着，已经彻底的失去了希望，到了这个程度，大家都觉得华锦是在心里下了狠心，宁可用这种方式，了断一切关系，然后就听天由命。 正是因为看出来了，华锦表情里传达出来的这种想法，大家都同情的看着他们。 “贵叔，事已至此，不如就仔细算算吧，欠他们的，我还！剩下的这些银子我总可以带着去给我的小锘治病了吧！”华锦看着李贵这样说道。 “小姐……”听到华锦这么说，容嬷嬷芙蓉还有冬青他们全都跪了一地“小姐，三思啊，那可是少爷的救命银子呀！” “不用多说，我意已决！”华锦咬着牙狠狠的说道。 华老头看到这里，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了。至少这样能从华锦手里要到银子，至于华锦姐弟，是死是活，也跟他们无关了。 “锦丫头，你这是何苦？”李贵听到她这样说，叹息着劝她。 “贵叔不要劝我了，除宗也好，银子也好，什么都比不上我的弟弟。若是贵叔还有村里的各位邻里愿意帮忙。就请在这里，给我们姐弟做个见证。华家逼我们到这种程度，华锦姐弟别无他法，只求用这种方式，留下一点银子，给弟弟治病！”华锦对李贵还有周围的村里人行礼，然后这样说道。 到了这里，大家也都明白华锦的想法，她用的是这种牺牲一部分，而换取自由的心思。若是这样继续拖下去，华锘的病恐怕会更加严重，还不如用这种方式彻底解决了，哪怕剩下的银子再少。也还有一线机会，总比生生的把弟弟耗死在这里强。 “各位老爷子都来了！”华锦才说完，之前李贵让人去请的村中老人也全都到了。 此时的境况已经是骑虎难下，恐怕华老头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事情就发展到这种程度。到了这种要除宗的程度。 但事已至此，他没有台阶下，只能继续走下去。而且，也想着这种方式能够从华锦手里拿到那些银子。 “贵叔，既然各位太爷爷都已经到了，小锘病的严重，等不得了，还请贵叔尽快处理。”华锦最后跟李贵行礼，然后请求道。机会就只有这一次，华锦绝不允许有人犹豫或者想明白，必须马上解决。 李贵刚刚被华老头气得够呛，又感激华锦让整个李家村日子变得更好。两种心思相加之下，自然愿意帮助华锦。 “华老爷子和老太太，既然你们说了要他们补齐养育他们和他们爹的银子。那你们就说一说需要多少才能够补齐？然后，再把你们这断亲的文书好好写了。我拿去衙门登记。”话不多说，李贵直接询问华老头和华老太。 “至少要二百两。”没等华老头和老太说话呢，在一旁的华玎张口了，他也是看明白了，反正就是这一次的事儿。能抢到多少算多少，自然是狮子大开口“不对，要三百两。” 他这话说完，村里的人全都嗤笑了。(未完待续。) 第一三一章 彻底摆脱 “就你们家这样的泥腿子，还拿得出来这么多银子养孩子呢！”一群村里人都在嘲笑。 “这么多的银子，别说是养大他们了，他是再造一个他们这样的孩子都够了吧！”有些言辞犀利的媳妇儿，也是不客气的指责。 “二伯不用狮子大开口，我之前也说过了，我手里就只有这百十两银子。你就是要一千两一万两，我这里也只有这么多。给了你们，剩下的我都要拿去给小锘治病，你们就说要多少吧！”华锦的声音有些嘶哑，红着眼睛看着华家人这样说道。 现在华老头和华老太以及他们一家人，终于听到了华锦松口要给银子。也都觉得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华锦出了银子，他们才能少出一点，现在他们也算明白了，华玞这五百两，他们爹娘肯定是要出的。那么他们就只能想办法减轻自己的负担，至于华锦姐弟，谁管他们去死？ “你一直说你有百十两银子，不如直接说说你总共有多少银子吧！”华老头终于开口，一问就问到了重点。 华锦听他这样问，心中稍微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紧张地应对起来。村里的人就看到华锦哆哆嗦嗦的，手从自己的袖口里掏出几张银票和一个荷包。 “小姐……”容嬷嬷芙蓉还有冬青几个见到她这样，又一起哀求她。 此时，早已过了正月十五，初春时节的李家村，风却还是寒的，一阵风吹来，华锦身上一个哆嗦，然后她又仔细的数着“爷爷也看到了，这就是我们手里所有的银子，总共一百七十八两银子，还有两串铜钱。” 这数字也是有零有整的，大家也并不怀疑这是华锦仅剩的银子。但即使如此，一干村里人听说她身上居然有这么多银子，也是很惊讶，才不过一年的时间，不仅盖起了这样大的房子，还存下了这样大的一笔财产，也难怪华家人一直在算计他们姐弟俩了，真是个财神爷呀！ 只是看着这姐弟俩现在的状况，恐怕是没有福气享受了这财富了。 “那就一百七十五两银子。”华老太一听说华锦姐弟这里有一百七十八两银子，直接开口说道。 田桂花一开始的时候也想阻止，后来看到华锦这个样子，也知道，与其继续这样耽误着，还不如像华锦这样，真的彻底断开，以后也省了很多心事。所以才没有继续阻止，但到了这样要银子的时候，她可不会眼看着华锦姐弟攒下的这点银子，被华家人就这么拿走。 “婶子也真是好意思的，你怎么不说全都要走得了呢！就算是要断亲，也讲点人情味儿，那车上躺着的可是你们的亲孙子！”田桂花这样说道。 华钎早在看到华锦手里的这些银票和银子的时候，已经就忍不住了。现在这个时候，她也非常清楚，家里的那些银子全部凑在一起，也难以凑足五百两，到了这个时候根本不是客气的时候。从华锦姐弟这里拿到的银子越多，才能救自己老爹的命。 “爷爷，您开口啊，我爹还在城里等着救命呢！”华钎又跪在地上，哀求华老头。 有的时候，人性只有在逼到最极限的时候，才能见到其最真实的面目，就比如现在。考验人性的时候到了，华锦手里所有的银子就在那里放着，华锦的态度也非常明显，就是按照他说的数字给，无论多少银子，只求彻底断绝关系。 他更清楚，只有从华锦姐弟这里拿到更多的银子，自己的儿子，才有更大的救命机会。但他更知道，只要他拿走了华锦姐弟全部的银子，他的孙子华锘就必死无疑。他心中十分很急，华锦这样是将他逼到了极限。他现在只要张了口，以后他在这李家村的面子就彻底不见了。他们华家的名声也注定被毁，往后恐怕也很难在这里家村抬起头来了。 但即使如此，他也必须作出决定，也因为华锦如此逼他，他心下一狠，直接张口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作为你的长辈，你的爷爷，最后做一次决定吧！”他说到这里顿了顿。整个李家村的人，包括华家所有的人，都看着他，想知道他到底要出什么样的数字。 “你拿出一百七十两给我们，从此以后，我们各不相干，生老病死，也与你们无关。”华老头最后这样说道。 “从前还看着这华老头，挺讲规矩又慈眉善目的，没有想到竟是这番狠毒的心肠。”有人听到他这么说。纷纷议论道。 “哎呀，锦丫头可不要答应啊，这可是要了他弟弟的命啊！”谁都清楚，华锘变成那个样子，剩下的十两银子都没有，哪里够治病的呢！ 华锦在听到华老头说出的数字之后确实笑了，她看着华老头“爷爷，这也是我最后一次叫你爷爷，既然是您张口了，养育之恩，我们不得不报。一百七十两银子我可以给，也希望爷爷能够做到，从此以后生老病死，再无关系！无论我想怎么给弟弟治病，也不要再拦着我了！” “自然做到！”华老头，这个时候突然感觉到自己是，受人关注又铁血的将军一般，冷哼一声“老四老五，去家里把家谱拿来！” 听到华老头的话，华玖和华玕两个人匆匆跑回家，把家谱拿来。到了这个时候，李贵也知道，华锦已经做决定了，他虽然有心帮助化解，但说到底，他是村长，这毕竟是华家自己的事情。他能做的也只是在之后多照顾着姐弟俩，然后能够把这断亲的文书，早早的到衙门登记，也免去了有些人之后再故意找麻烦。 在场的人只有李贵是读过书的，见他要写字，他儿子过来，俯下身子，用后背做桌子。李贵工工整整地写下这断亲的文书。然后让华老头过目并按下自己的手印。至于见证人，除了他自己，还有几个老人家，也都按上自己的手印。 与此同时，华锦将自己仅剩的这些银子当中的一百七十两，几张银票。交给了花老头。断亲文书一式三份，一份在衙门登记存档。剩下两份，一份华家人保存，一份华锦姐弟保存。 拿到这断亲文书的一刹那，华锦只觉得浑身轻松。她小心地把这个文书，转手就放入自己的空间。只觉得来到这个时空这一年以来，最轻松的时刻就是现在了。(未完待续。) 第一三二章 快刀斩乱麻 “多谢爷奶多年的养育之恩。”收起断亲文书之后，华锦对着华家一干人等又行了行礼，然后这样说道。 “冬青，把少爷抱上车，我们去县城给少爷治病！”说完这句话之后，华锦毅然决然的转身，一边准备上马车，一边命令冬青。 冬青原本就抱着华锘，现在听她这么说，只应了一声。把华锘连人带被的又安置在了马车里。 事已至此，已经成了定局，容嬷嬷满眼含泪的狠狠的瞪了华家人一眼。芙蓉站起身来，也是看着这一群豺狼“你们这么作践我们少爷和小姐，会有报应的！”她狠狠地怒斥一声，然后也跟着容嬷嬷坐上马车。 芙蓉的话惹得一群村里人更加对华家指指点点，因为这件事情，他们华家人的名声，恐怕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不会好了。华老头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心中暗恨华锦一定要跟自己作对，还把这些事情拿到明面上来说，搞得他没有面子。至于华锘的病会不会治，能不能治好，他根本不去关心，反正他也不缺孙子，华锦姐弟这样不听话的他更是不愿意亲近了。 李贵看着华家这一群人，觉得这一家人也真是自私冷漠到了极致，心中倒是觉得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让华锦姐弟跟这家人撇清关系，也未必不是什么坏事儿。至少以后，这家人也没有办法打着什么幌子，再来招惹华锦姐弟，就算是惹了什么祸事，也连累不到她们姐弟身上。 李贵想到这里，也决定早早的把这断亲文书到衙门里登记，彻底把这个事儿给定下来，免得在横生事端。他原本看着华锦姐弟也是要进城看病的，但只是那么一个小小的马车，又坐了那么多人。便没有张口，而是准备回家叫着自己的车进城。 “爷爷！”华钎看到华老头手里的那些银票，着急的这样说道。现在她爹还在医馆里等着银子救命，而现在他们一家人手里的银子也不够救命的。 华老头眼看着华锦家的马车，缓缓的越走越远。有那么一刻，微微有那么一点点的伤感和动容，然后在听到华钎的话之后，又坚定了下来。他要救自己的大儿子，至于那个已经病的快死的孙子，他根本不在乎。想到这里，华老头转身对着华家一干人等说道“回去！”既然拿到了银子，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继续筹措这五百两来救大儿子的命。 李家村的人继续对他们议论又指指点点，一家人却好像听不到一样，呵斥周围的人“这是我们的家事，用不着你们瞎操心。” 村的人在听到华老太这样说话的时候。也都紧跟着摇头，这华家在李家村算是日子过得还好的，人丁又兴旺，华家又有适龄的男女要成婚。原本很多李家村的村人还想打探一下，与他们家结亲的。现在也杜绝了这个念头，这样的一家人若是结了亲，怕是自己的闺女入了狼窝。至于这家人能教育出来的女儿，恐怕也不会是好相处的，看到华钎就知道了。娶媳妇还是要娶能干的，而不是这种不好相处的。 华家人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名声已经毁了，可是已至此，也只能以后再慢慢地修正，一家人却都恨上了华锦，想着若不是她一定要搞出这些事情来，怎么会破坏自己家的名声呢！如果以后自家的儿子女儿结亲困难，都是华锦导致的。 “小姐，我刚刚看着李贵匆匆的回自己家了。想来应该会很快将断亲到衙门登记的。”等到马车出了村好一会儿，冬青才这样说道。 马车里，华锘依然躺在车上。华锦坐在马车的最后面。芙蓉和容嬷嬷拿着手绢，在帮华锦擦眼睛。 “我知道了，一会儿到了县城，你去衙门那里盯着，看到他去登记再回来跟我禀报！”华锦红着眼睛说道。 “小姐刚刚也太拼了，瞧瞧这眼睛都肿了。”容嬷嬷看着华锦红肿的眼睛，心疼的说道。 华锦抽抽鼻子，甩了甩衣袖“我哪知道洋葱的作用这么强。一开始生怕哭不出来，特意还多抹了些。”华锦也很后悔，她本来也不是学表演的，跟华家人又没有什么深的感情，毕竟她只是一个来自异世的灵魂。 相对华家这些人，恐怕连容嬷嬷和芙蓉，在她心中，都要更亲近一些。要她表现出被伤害很痛苦，伤心的那种情绪，她虽然很想表现，但又生怕这么重要的时刻中间出什么问题。才特意在衣袖上抹了好多洋葱水。结果效果是达到了，就是作用有点太大了，搞得她哭得太惨。 “不管如何，这件事情总算解决了！”芙蓉叹息一声，这样说道。怕也是只有她才明白，有一群极品亲戚是多么可怜的一件事情。现到看到华锦姐弟能够摆脱这些人，她是由衷的高兴。 “是啊，从此以后，生老病死，再无关联。”华锦叹息一声，说了这番话。然后她就看着躺在车里的华锘，眼球转了转，泪水又流了下来。 华锦看到他这样，心里叹息。孩子已经五岁了，也有了感情，不管怎么样，那些人是他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他的伤心并不是假的。从前虽然也会骂，也会恨，但当真的知道这些人是如何看待自己的，又是如何看着他死，也不愿意救他的时候，又怎么会一点感觉都没有呢！ 华锦清楚的知道，她做的这件事，虽然在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最理性明智的选择。但同样的，对华锘来说也是对他做了一件最残忍的事情，让年仅五岁的他早早地见识到了，人性最黑暗的一面。 作为一个心理师，她甚至清楚的知道这件事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成为华锘的阴影。可是她又不得不做，因为，至少现在一时的阴影，她有把握通过自己的努力，姐弟两个相依为命，可以把这个问题克服，但如果有华家继续牵扯下去。却不知道何时被这家人连累，闯出更大的祸事来。 有些选择，有些决定，有些行为，或许残忍，但是却不得不做。(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章 治病 “小姐，我们现在要去哪里？”眼看着马车距离县城越来越近，芙蓉有些茫然，不知道她们要去哪里。虽然她们是打着给华锘治病的幌子出来的，但是华锘根本一点病都没有。总不能真的去医馆给那些大夫拆穿吧！ “既然来了，当然是去医馆治病了！”芙蓉和容嬷嬷都没有想到，华锦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明没病，若是到了医馆被拆穿了要怎么办呢！ “冬青，到了县城，去找最便宜的大夫。咱们手里就那点子银钱，也请不了好的大夫。”华锦的眼睛好不容易不那么辣了，然后这样对冬青说的。 芙蓉还是有点呆呆的，容嬷嬷却若有所悟。她没有想到，就连这一点，华锦都已经计算在内了。眼前这个女孩不过才刚刚满十岁，这样的心智算计未免可怕，还好她不需要跟小姐作对，想来所谓的神仙中人的确非同一般。 其实这个是非常好理解的，华锦在刚刚只拿出了一百七十八两银子，被那华家拿去一百七十两，这些李家村的人都是亲眼看到的，现在也都知道她们身上还不够十两银子。手里没有银子，自然看不起最好的大夫。 只能挑最便宜的，那最便宜的大夫，通常都是些赤脚大夫，医术自然不怎么样，容嬷嬷想，华锦是应该有些手段，骗过这些赤脚大夫的。 关于这个装病计划，知道的人，也只有她们家几个人。一开始，容嬷嬷也曾经询问，要不要，请求常家的帮助。毕竟现在算是合伙关系，常玉磊对她们也都很照顾，华锦和常玉娆更是闺蜜。但是华锦拒绝了这个建议，而是要求所有的事情，都她们自己来做。并不允许外传。 也因为这样，连秦掌柜都只是以为华锦姐弟是染了风寒，病了，并不知道她们正在计划着什么。 华锦为人本身就很谨慎。在这样一个陌生的时空里，她不敢轻易的相信别人，就算这些买回来的下人，如果不是她知道自己有手段震慑住她们，华锦恐怕也会抱着几分心思。正如她教育华锘的，人活一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断亲这种事情，在这个时空绝对算不上多么好听的名声，她故意算计这件事情，容嬷嬷或者冬青这样，知道她们姐弟受委屈的人，自然可以理解，但外人却未必能够了解她们，所遭受的经历。 华锦不敢确认，如果常玉磊知道自己这样算计着断亲，会不会对她有什么看法。至少在现在这个时候，她还需要常家人的帮助，她不能冒这个险。所以她费尽心思，一遍一遍的去计划这个事情，就是为了整个事件，全部在自己的掌控当中，不需要外界力量的介入。 事实证明，华锦的这份谨慎，在她未来的人生中，好几次都救了她的命，虽然看似小心翼翼了一些，但也避免了冲动造成的问题。 冬青听了她的吩咐，直接就去找城里的赤脚大夫。出于对华锦的强大自信，她们根本没有考虑过，要怎么瞒过大夫。 另一边，华家人在村里人指指点点之中，也又回到了家里。 “现在家里，总共有不到三百两银子。也就是还差二百两。现在这个时候，你们大哥的命能不能救回来，就看你们了，你们现在手里有多少银子，都先交上来，这些银子都算你们大哥欠你们的，等他醒了，再让他还给你们。”回到家，来不及去感叹其他的，华老头开始跟几个儿子这样说道。 他说完之后，又看着华玕“你收拾一下，去县里找你姐姐，借些银子出来。” 华玎他们听说要让自己家拿银子，全都支支吾吾的“爹，咱们家也没有分家，我们赚的银子，都交给您和娘了呀！现在我们手里哪有银子？” “爹娘，你们要救大哥，我们也不是说不同意。但家里的银子，都是一家人共同赚的，现在用的他们家，也得给我们有个交代。”李小麦忍不住了，她这样说道。她也知道现在想要分了那八十多两银子是不可能的。老爷子绝对不会同意，但是，就算现在花了这些银子，等到华玞救活之后也要还给他们。 “不要脸的，算计我们家钱来了！”华老太听她这样说，随手抓起身边的笤帚嘎哒，一下子扔了过去。 李小麦被打个正着，华玎见自己媳妇儿被打，忙过来说道“娘也别急着打人，我看麦子说的一点也没错。不说大哥用的什么银子给那个女人赎身，就说那城里的宅子。恐怕那些银子都是我们一起辛辛苦苦赚的，最后便宜了大哥。那卖宅子的银子，我们哥几个应该都有份。您要拿这些银子去救大哥，我们没有意见，但属于我们的那份，以后大哥必须还给我们。” 华钎听到这里着急了，她是要救她爹，可是也没想过要背上这么巨额的债务“二伯说的是什么话？这些银子都是爷爷奶奶的，他们要怎么用，是他们的事情，哪有没分家就说这个的！”她一边这样说着，一边看着李菊花，想让自己娘亲也说几句话。 但李菊华玖是恨华玞有了银子，在外面买宅子，还置了外室。此时哪会帮着说话，恨不得让那个男人，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才好。 华钎也恨自己母亲，这个时候却不给力，只能跪在地上恳求的看着华老头和华老太。 “怎么着？你们现在也想分家了吗？”华老头看着，华玎华玖兄弟两个，然后这样说道。 他知道，自从华锦分家，日子过得越来越好，家里又出了这些事情，这兄弟两个心中都有了自己的算计，他只是没有想到，自己的儿子会在这个时刻发难。 “爹娘，你也看到了，家里现在过的是什么日子！”华玖突然这样上前说道“今天这样的事情发生以后，咱们华家的名声已经毁了。我们也有孩子，以后也要结亲。既然华钎都说到这里了，我们也想说一说，到了这个时候，是不是要分家了？” 谁都不愿意背上巨额的债务，五百两的银子，救的是一直挥霍他们赚的银钱的大哥。华玎和华玖当然不愿意。分家的念头早在脑海中不知道，有过多少次了，这一次趁着这样的时机也终于提了出来。(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章 筹措银子 （生贺任性加一更） “老四，医馆里面躺着的是你亲大哥。你居然在这个时候跟我说要分家？”华老爷子狠狠的瞪着华玖。至于华玎，他心中清楚这个儿子，不过是嗓门大，胆子却小。反而是这个老四，看似不多话，却是说一不二的。 “就是要救大哥，我才这在这里说这样的话。”华玖看着华老爷子，这样说道。他不是华玎，在这种情况下还算计着，要分那八十两银子。如果在华玞出这个事儿之前，他恐怕还要谋算一些。但是到了现在，他很明白，他爹娘不可能把银子分给他们。当然，想要银子，同时还分家也比较困难，反而不如这样，壮士断腕，先分了家以后再过自己的日子。 “现在大哥需要五百两银子才能救命。咱们家里就算把所有的地和房子全都卖掉，恐怕也只是刚刚够三百两而已。根本不够救大哥的命。到了这个情况，大家混在一起过日子，恐怕也算不到好去。大哥做的这些事情，我们说没有心里不愿，那也是不可能的。”华玖很难得的说了很多的话。 “所以我们一家愿意净身出户。除了这一间房，不要家里再分得我多少银子。我只求着分家以后，再不用给我们的好大哥跟侄子挥霍赚银子了。”华玖此言一出，华玎都愣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先提出分家的弟弟居然做了这样一个决定。什么都不要，只为分家。 “老四你疯了吗？”华玎看着华玖这样说道。 李小麦也拉着孙氏不放“你可劝劝你男人啊，这样怎么行呢！千万别冲动啊！” 孙氏却一脸依赖地看着华玖“不管我当家的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 华玖看着她对自己的依赖，还有她越发大起来的肚子，心中更加有了底气和勇气，今天一定要彻底的分家。爹娘偏心老大，为了他们的大哥，眼看着华锦姐弟病成那个样子，还狠心的要他们的银子。他可不是华玎那么傻。现在他们爹娘能这么对华锦姐弟，以后若是一个不好，他们夫妻出了什么问题，自己的孩子也落不到什么好下场。 那些卖宅子的银子虽然不少，他当然想要，可是，如果为了这银子最终分不了家，他宁可不要，他华玖年轻力壮，妻子也有手艺，怎么把日子过不起来呢！分家，只有分了家，日子才能过好。他们也不用一直努力赚钱，却养着大哥那一家蛀虫。 “你也说了，现在还差二百两银子，到了这种情况我决定，到王家村的王老二那里去借银子。分家的事情，就别提了。先把你大哥救醒了，以后咱们一家人齐心合力还钱！”华老头也清楚自己家那点子资产。现在连华锦姐弟的钱已经都被拿过来了，还是不够，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出去借了。至于分家，他当然不同意了。 “爹……”听到华老头要去王家村借钱，华玎张大嘴惊叫“不可以啊！” 那王家村的王老二，做的可是高利贷的生意，他们这样的人家，也听说过那高利贷的恶名。若是欠了债，利滚利，一辈子都翻不得身。何况是二百两这样的巨款，说是华老头亲自去借，恐怕他们这一家子，以后的人生都要用在还高利贷上了。 “怎么？为什么不可以？你们要是有本事，帮着你爹我救了你们大哥，你们想怎么分家都怎么分家？我保证完成你们的心愿还不行吗？”华老头现在看着两个儿子也不顺眼起来，全都是跟自己作对的，到了这里越发怀念自己大儿子的好来，才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管怎么样都要救自己的大儿子。 华钎本来听说华老头要去借银子，还有些高兴，现在听说是高利贷，她又担心起来。她已经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若是家里欠了高利贷，她还怎么能说的好人家呢！ 那江氏自从华钎回家，就一直沉默着在一边观望。刚刚去华锦姐弟家里的时候，她也跟着去了，只是她在一边并不说话。刚刚华家人与华锦姐弟的冲突，她看在眼里，也是到了这个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华锦姐弟是已经分出家去的。 听说现在还差二百两银子才能救华玞，她用力绞着自己手中的手绢，还在犹豫要不要救人。而且她也想看看这华家人，还有没有办法再筹措出银子来。 “爹可是说话算话！”华玖不管那么多，他知道提出分家的时机恐怕也只有这一次了，若是现在分不成，等以后华玞回来了，这个家里就是他作威作福，再把他们爹娘哄住了。他们这些兄弟，以后又是做苦力的命，趁着大哥不在，这是最好的谈分家的时机。 华老头看着他这么着急要分家，完全不顾忌自己的想法，也是冷哼一声“自然算话！” “好，儿子虽然没有银子，但是我可以帮着筹措出银子来。如果我做到了，爹您就要答应我，让我分家出去。”华玖这样说道“之前无论家里的银子是不是我们赚来的，给了爹娘，自然爹娘可以支配，至于大哥贪下来的买宅子的银子，我们那份，就当做是给爹娘的孝敬银子，之后的一段时间，我们分家困难，恐怕也没办法给爹娘孝敬银子了！” 华玎听他这么说，也挥挥手“还有我，我也要分家。我那份银子也当做给爹娘的孝敬了！”他也知道，反正那些银子拿不回来，还不如换点好处呢！ 这家里因为这次的事，彻底被掏空了，到了这个情况，以后分家和现在分家也没有什么差别，华玖能够壮士断腕，就是为了离开，他又有什么做不到的？他们夫妻，也是能赚钱的。这个家里真正能赚钱的也就是他们兄弟了，此时不分家，还等到什么时候呢？等到背上更大债务的时候吗？ 李小麦原本心中还算计家里的那些银子。现在因为华玞出事，这五百两银子就算筹算出来，家里也彻底被掏空了，她也想明白了，华玖现在做的事情是最明智的。而且他们夫妻俩私下里也攒了那么十几两银子。就算分了家，也能过得起日子。便在一旁沉默着，支持自己的男人。 “好，好，好！一个个的都翅膀硬了不是吗？行，只要你能帮着家里筹措出这五百两银子来，我马上就在分家文书上按手印。”华老头现在只想着，自己的大儿子和大孙子平日里是怎么哄着自己，逗自己开心，怎么孝顺的，看着眼前的华玎和华玖不顺眼，最后也发狠心的这样说道。 华玖见到话已经说到这里，便二话不说，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毛笔和纸来。开始写分家文书，同时，他让华玎的女儿华钰将刚刚那些村中老人和村长李贵请到家里来。 ps.作为生贺，任性的加更一章，请大家支持正版，本文在起点女生网首发！谢谢各位！(未完待续。) 第一三五章 彻底分家 李贵原本拿着断亲文书回到家里，就让儿子准备，驾着马车送自己到县城。想要赶快到县衙里，把断亲文书盖章定论。 这李贵的效率也真高，他腿脚又灵便，回到家里，直接套了件厚衣服，便驾着车出了门。华钰跑得再快，也没有赶上李贵的脚步。倒是那些村中老人被她给叫了回来。但是因为村长不在这，分家就比较尴尬了。 “你先说说怎么筹措银子，在说分家的事情！”华老头一天两次被这么反抗，只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挑衅，看到一群老人坐在自己的家里，他狠狠地盯着华玖，这样说道。 “不能立即分家，我就不说！”谁敢保证他帮着把银子筹措够了，他爹却不分家了，那可不是白忙活一场。 反正现在也算是扯破脸皮了，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分家。 “老四！你可真是好样的啊！”华老头儿被气得直哆嗦。 “辛苦各位老爷子了。家里因为要分家才请您们过来，现在村长却不在，没办法订立文书。不如各位先回去，等到村长回来了，再过来。”华玎此时也知道分家的事情一定要在今天搞定，所以便也笑眯眯的过来安抚几个老人。 “你们华家到底这是闹的什么事儿？”几个老人已经六十多岁了，花甲的年纪，今天被折腾出来两次，还都是华家的事情，这个情绪也是不太好。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只不过一直在一起过得久了，矛盾也多，爹娘觉得只有大哥能养他们的老，一直在一起过日子，也总是磕磕绊绊的，不如早点分了家，以后正经当亲戚走动着，也省得有吵闹。”华玖过来跟他们行礼，然后这样解释。 “既然是分家，我们几个人在这里给你们做见证人，李贵那小子就算不在也没有关系！”有个相对年轻一点的老爷子站出来说话了。正经着分家的事儿，有村中老人做见证就够了，当然最终还是需要村长盖章的，而且也需要村长亲自带着文书到衙门登记。 这个时候华家人所有人的情绪都算不上多好，华老头被气得够呛，华老太一直歪在炕上哎哟哎哟的直叫唤。华钎着急能筹措到银子，看到华玖一直卖关子，就在一边恶狠狠地盯着自己的两个叔叔。 华玖和华玎也不在乎她怎么看自己，反正到了这个时候，两个人坚定的一定要把分家的事情搞清楚。 “既然是六爷爷您说话了，我们总是信的！”华玖也知道根本不可能继续等李贵回来，来回要四个时辰，也耽误不起。便行礼，妥协的说道“就在刚刚我爹亲口所说，只要我帮着家里筹措足够五百两银子救我大哥，就让我们分家。我和我二哥两个人净身出户，这是分家文书，请六爷爷您过目。” 那个被华玖称为六爷爷的人，身边还跟着一个后生，这后生似乎是识字的，他接过这个分家文书，然后一字一句地读给几位老人听。这样的分家文书也算是比较少见的，很少有一家人的子女，在父母在堂的时候分家，就算是真的分家也不会说一点财产也不分。 他们这些人，现在已经对华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这家人的行事也真是，让他们这些普通的村里人很难理解，这家自称所谓的大户人家，什么世家子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些世家大族就是这么做事的。 “如果这个文书是你们互相能够同意的，我们就可以作证了！”这个六爷爷也看出来了，很多事情恐怕是华家已经商量好的，他们也只是过来做个见证，走个过场而已。 “爹，如果您同意，就请按上手印吧！”华玖这样跟华老头说道。 “你还没有帮着我爹筹措够银子，干嘛现在就要爷爷按手印。如果爷爷按了手印，你又说筹措不够银子，该怎么办？”华钎站出来说话了。 华玖也不管她怎么质问自己，而是这样解释“爹，你先把这张分家文书按上手印，然后，交到几位爷爷的手上。我就开始帮忙筹措银子。如果我做到了，这个文书就有几位老人家，带给村长，之后实行。如果我做不到，就请几位爷爷把这文书撕掉，就当没有这个事儿可以吧！” 他这要求也算是正经合理，几位老人觉得可以，答应了下来，华老头当然不想分家，份家的名声实在是太不好了。而且，他总是想要一家人，和和美美的过日子的，只是看着华玖和华玎现在这番做作。恐怕这分家的心思，已经酝酿了好久，而且，为了分家，什么都不要，他也觉得，自己的面子里子全都没了。 然后，他愤怒地盯着这两个儿子，看到华玖一脸的阴沉和坚定，才点了头“可以！”说完，他便在这分家文书上，按下了手印。 分家文书一式三份，全部交给了六爷爷他们几个老人。几个老人也把他们全部放在手里好好的收着，然后又看着华玖要怎么去筹措那些银子。 “好了，现在你可以说，到哪儿能筹措到二百两银子了吧，不会也是去到王家村找王老二借吧！”华钎看着华玖这样，心中恨他们落井下石，讽刺的说道。 华玖却觉得自己的心事已经彻底解决了一样，脸上的表情都放松了许多。他微微一笑，然后转身，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了一个包裹。 那江氏还在看热闹，没想到却在华玖的手上看到了如此熟悉的包裹“这个怎么在你的手上？” 原来华玖手上拿着的却是江氏之前藏起来的，那些珠宝首饰。 华玖见她对自己扑上来，灵巧的一躲，然后把那个包裹拆开“这里面有一些黄金首饰，还有珠宝翡翠。送到当铺里去换钱怎么样能换到二百两，再加上之前卖宅子的钱，还有从华锦那里要到的钱，绝对足够五百两了。”华玖冷笑的看着江氏，然后说道。 华钎此时也反应过来，原来华玖所谓的筹措到的银子，竟然是那个江氏的私房钱。(未完待续。) 第一三六章 尘埃落定 原来到了最后，这华玖打的居然是这样的主意，用的是大房自己的钱，来救大房的人。然后自己还得了好处，把家给分了。 华老头看着自己的这个儿子，虽然此时华玖的表情很镇定，但他分明从华玖的眼睛里看到了算计到的得意。到了此时，从早上华锦姐弟的事情，然后到现在又是一次刺激，华老头到底没有忍住，一口咳嗽出血来。 “好，你们真是很好，算计到这个份上！”华老头真的不知道自己造了什么样的孽，为什么好好的一家子变成了现在这种情况。细细想来，就是从华锦分家开始，这家里才乱了起来，说到底都是因为那对丧门星，才搞成这个样子。 再次躺枪成为借口的华锦姐弟此时早已经到达县城，在华锦的命名下，冬青故意将车赶的很急，又很慌张的样子。通兆县这个地方说大不大说小却也不小。华锦他们在主街上这番闹腾，还是引起了许多注意的。许多看到的人全都议论纷纷起来，不知道这一家人出了什么事情。 这马车七扭八歪的进到了一个小巷子里，然后冬青敲响了一家大门。原本还好奇，他们要做什么，这么着急的人，看到他们到这个小院子里，全都反应过来。原来这个院子里住着的，正是这个巷子里很出名的一个大夫。他最出名的倒不是他的医术有多好，而是她的收费非常便宜。当然医术也并不算很好了，运气好的，一些伤寒感冒，吃他几副药也就好了，若是严重的，没有几人敢到他这里来治病。 也只有那些手里实在没有银钱，穷得不像话的，才会到他这里来。原本围观的人看到他们还驾着马车，没有想到居然来找这个大夫。 冬青抱着还裹着被子的华锘进门，然后芙蓉又扶着华锦也出得门来。这一家人有主又有仆从，再加上看着华锦穿的衣服，怎么也不像日子过得不好的样子，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找到这里来。 一群人也是闲的没事围在这里，还在好奇地议论，然后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哭声。不一会儿就看到这个院子的门又被打开了，只见刚刚进门的，被扶着那位小姐，正在回头跟那个大夫说着“我弟弟就交给你了，至于银钱，您放心，我一定尽快给您筹措的。” “病可不等人，你可快点儿。”这老大夫岁数不小了，医术不怎么样，到很会拿架子，听到华锦这么说，故意掐着嗓子这样说道。 华锦赶忙点头哈腰的答应了，然后又看着自己面前的几个仆人“容嬷嬷，芙蓉，冬青。现在家里是这个情况，我手里也没有那么多银子了，当初买你们的时候，答应过要给你们一个安稳的避风港，此时恐怕也做不到了。以后跟了新主子，也要尊敬新主子，我会为你们祝福，让你们再也不要遇到像我这样，懦弱的保护不了你们的主子了。” “小姐，求您别卖了我们，我们可以做活帮你挣银子的。”三个人跪在华锦脚下，哭得十分很凄惨。 “我现在哪里养得起你们？你们还是去了吧！”华锦也哭着这样说道。然后她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三个仆人走了，看这方向应该是去找牙婆了。 一群围观的人不胜唏嘘，知道这小姐恐怕是遇到什么事情，家道中落，为了救人，不得不连自己的仆从都有卖掉。 果然过了不过半个时辰，这位小姐又重新回来，身边已经没有刚才的那三个仆人。不仅如此，原本她身上穿着的那件衣服，也换上了一身粗布的。众人一想，应该是这小姐一起给当了。再加上此时她红着眼睛，苍白的脸颊，一群人都看着有些同情。 这小姐回来没有多久，似乎就筹够了银子给了那个老大夫。不多时，就有一个牙行的人过来，原来这小姐为了给弟弟看病，说要租赁一间宅子。自然要的是最便宜的，好在这条街上住的都是平民。这些宅子赁的价格也并不昂贵，她就近挑选了一间就住了进去。 后来，这些人赶集的时候，也遇到李家村的人，听她们讨论华锦接地的事情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她们遇到的这些人就是华锦姐弟。然后她们把华锦怎么把仆从卖掉，又在县城找了个破房子住这件事情，告诉了村里人。李家村的人又传回了村里，大家都在想，恐怕华锦姐弟这次是真的站不起来了。 而华家在华锦姐弟忙着找到庸医治病的时候。分家的事情也彻底处理清楚了。 那华老头一口老血，吐了出来，倒是疏通了心窍。看到这个情况，华玎和华玖也都跪下来，跟华老头保证，就算以后分了家也会孝顺他们，也会多加走动。 华老头心知此事已无可返回，便也不多说什么。现在五百两银子已经筹措了齐整了。赶忙拿着到县城里，去买人参救华玞的命。 至于江氏看到自己手里那点子私房钱，都被华玖给找出来，一文不少的全都拿了出来。这华家的人不识货，她可是清楚，她的那些首饰，何止二百两，怕是连五百两都是有的。这么多的银钱，却便宜了这家人，她怎能不恨？ 她当然也不想华玞死，原本她想着在最后一刻，若是华家实在筹措不出来。她在主动伸口，并且给自己争取点好处。哪想到这华玖平时不声不响的。居然连她自己在哪儿藏了私房银子都知道，还让他翻找了出来。 再仔细一想，亏得这华玖想要分家，否则他私下拿了自己的私房，然后藏起来，这个暗亏她也只能自己吃了。 到了这个时间，总算分家的事情是彻底解决了。虽然说是要净身出户，现在这种状况，华老头也顾不及要把他们兄弟俩给撵走，加上又要忙活老大的事情。所以他们兄弟两个拿到分家文书之后，就到自己的房里开始准备收拾自己的那些东西，还有算一下自己还剩多少银钱， 不管结果如何，此时经历一天的闹腾之后，似乎是所有的事情都开始尘埃落定……(未完待续。) 第一三七章 神仙手段 就在华锦随便租了个小破房子，自己住进去的时候。容嬷嬷一行三人在一个小宅院里，互相看着对方，想着刚刚看到她们家小姐的手段，情不自禁的打哆嗦。 “小姐刚刚她？”芙蓉最先沉不住气，想要确认自己刚刚看到的是不是真的？ 容嬷嬷的表情也是难掩惊讶，她们从没怀疑过华锦的手段，就算明明知道华锘没有生病，带她去看大夫也并不担心。只是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看到了这样让人惊骇的一幕。在进入那个大夫的院子之前，她们清楚的知道华锘的身体好好的，就算脸上的白色，都是故意化妆弄的。甚至华锘的身体比一般的孩子还要健康许多。 但是，她们进门之后，眼睁睁的看着华锦拿了一两银子，然后对那老大夫说了什么。之后，她们就看着华锦拿出什么东西，对着老大夫喃喃自语着什么之后，那老大夫竟然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像失了魂一样，什么话都跟华锦说。这也还罢了，之后无论华锦让她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她竟然是毫不怀疑地去做，就好像整个灵魂都被华锦控制了一样。 “好了，都不要议论这件事情！”容嬷嬷心中也十分惊骇，她活到这个岁数，也算是经历过大风大浪，却从没想过到了这个年纪，还能遇到这种奇人异事。她唯一的想法就只有一个，还好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跟小姐作对，她们从来不是敌人，这大概是她唯一的庆幸。 冬青想到刚刚的那一幕也是哆嗦了一下“小姐乃是神仙中人，有些手段也是应当的，咱们还是做事儿吧！” 华锦当然没有把他们三个真的在卖给别人，那大夫院外做的所有事情。全都是演给外面人看的，从理论上来说，她们必须塑造出一种，华锦被迫要迁居的那种氛围。显然她们主仆的配合非常不错，华锦不过才回去没有多久，她们一家的传说就在整个县城里流传开来。 华锦单独住在自己的小院子里，而是把他们几个放到外面，让他们为即将到来的出行做准备。毕竟是要出远门，虽然华锦是有空间的，但是也不可能出远门还轻车简从。很多必要的东西都需要购买，至少在表面上样子要做足才行。 几个人按照华锦之前的吩咐，开始各自行动起来。 顶着无数人的关注和好奇的眼光，华锦走入自己的小院子。虽然只是一身粗布麻衣，华锦的心情却很愉快。眼看着她的目的即将达到，华家这一家人也彻底摆脱，未来有更广阔的天空在等着她，怎么能不高兴呢！ 看着院门已经锁好了，华锦一个闪身进入了空间。一进来，就看到大花它们几个全都围了上来，特别是大花，两只爪子巴着华锦不放，抱怨它们已经好久没有出去放风了。 随着天气转暖，华锦就没有让这几头凶兽到处乱跑，加上本身这几天又在忙着华家的事情，还有要出行的事情，自然就把只能它们关在这空间里面。空间的范围虽然不小，这几头凶兽呆的久了，也总是有些无聊的。 “你们乖乖的，最近你们不能出去，等过段时间我们上路了以后，就放你们出去玩哈。”虽然一开始对这几头凶兽，华锦并不是很开心的接受，但既然相处得久了，总也是有几分感情的。华锦拍了拍那头豹子的大脑袋，然后笑眯眯地安抚它。 那豹子也是快成精了生物，看到华锦这么说，也乖乖地躲在一边，毕竟，这个空间的主人是华锦，若是它真惹怒了华锦，把它扔出去，它可回不来。它还是明白识时务的。 几头凶兽表达了自己的不满之后，就各自找了个地方猫了下来。平时华锦不在空间里的时候，它们各种吵闹也无关，但是华锦在空间的时候，它们都自觉地收敛自己的动静，生怕吵到她。 空间里的野蜂飞舞，还有蝴蝶飞来飞去。华锦看着几只凶兽都躲了起来，然后回头看着那个静静的躺在桌子上的毛衣链儿。那是一个很有民族风情的，青花瓷的毛衣链儿。 来到这个时空已经有一年的时间，曾几何时，她觉得自己前世的那些专业知识，也许此生也只是能用到的，也只有所谓的沟通技巧和分辨思想。至于这所谓的催眠手段，恐怕没有机会用到，没有想到这才一年的时间，居然就用上了这样的手段，她也知道在刚刚她施展催眠的时候，那几个下人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有的时候，她觉得让下人们惧怕自己一点，也没有什么坏事，至少能多几分忠诚。 华锦轻轻地把那个毛衣链放在手上，她前世的时候，有很长一段时间特别喜欢民族风的服饰，自然也会用民族风的这种饰品，这个毛衣链就是很简单的一个青花瓷的，白底青花一个莲花的图案。 催眠这种技巧，对于外人来说经常是比较神秘的，但真正用的好，并不是说一定有固定的，用什么工具来做，比如它只是一个简单的毛衣链，就可以让对方完全被自己催眠，受自己的控制。 “许久不做了，技巧倒还没有生疏！”华锦一边，手里摩挲着这个毛衣链，一边淡淡的笑着。 华锦有时候自己想想，学习心理学也是一种杀人越货的好手段吧！刚刚她在给那个老大夫催眠的时候。同时给她下达了最深层次的心理指令，在他们几个人离开之后，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包括他们几个人，这个老大夫都会选择性的遗忘。 若是以后谁来追究这件事情，这老大夫肯定是不会泄露一点信息，至于外面的人看到的，也不过是华锦想让她们看到的。到了这一刻，她所有的迁居计划基本上已经完成了百分之九十。可以说，一切事情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终于，可以离开了。”华锦轻轻的把手中的这个毛衣链再重新放在桌子上，然后看着这偌大的空间里，一片安静，树木葱葱，瓜果芬芳。不知道南方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境况，但至少那里再也没有华家人的烦恼了！(未完待续。) 第一三八章 何时病重 等到华锦一家都已经安置好了，也找好了大夫的时候，秦掌柜才刚刚得到消息。他在这县里也算是比较有人脉的，但是华锦一家的行动非常突然，又很迅速，他得到消息虽然也快，但好似也晚了一样。 华锦姐弟是在元宵节过后就开始称病不出的。秦掌柜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已经写信快马送到京城，只是是日子尚短，还没有得到任何回信。 “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现在才告诉我？”秦掌柜听说华锦一家已经住在县城里了，然后呵斥小秋。 小秋也很委屈“华锦小姐是跟家里起了冲突，加上华锘少爷生病，才匆匆入了县城的。我这里也是刚刚得到消息。” “华锦小姐一家现在安置在哪里？还不快走随我去拜访！”秦掌柜听说华锦姐弟都病着，特别是华锘少爷病的十分严重，急急忙忙的这样说道。 “哎呀，这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这么急要出去？”秦掌柜的夫人从后院里出来，正要叫他吃完饭，就看见他正穿着衣服要出门的样子，便问道。 “华锦小姐和少爷与家里闹了些矛盾，现在到了县城，据说华锘少爷病的很严重，我过去看看。”秦掌柜与秦夫人伉俪情深，听到她问，便这样解释。 秦夫人也知道，自家相公的未来恐怕要系在这一对姐弟的身上，她之前也曾经见过华锦一面，知道华锦姐弟到了县城，而且又生着病，也着急起来“怎么这么突然，你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秦掌柜原本就有些着急，看她又要回去换衣服，就想阻止，转念一想，那华锦毕竟是个女孩子，病了也许有些地方还需要人帮忙。便又等着她夫人，有些话可能华锦若是不方便说或者有些事情环境自己不方便做，有她夫人在，说不定能帮上什么忙。 在路上的时候，小秋才告诉秦掌柜和秦太太，华锦目前住在哪里，还有她弟弟看的是哪个大夫。 “这怎么可以？那老大夫就是个庸医，小姐怎么会去找她呢！”听说华锦姐弟找的是哪个大夫之后，秦掌柜着急的说道。 小秋也是很茫然，因为不仅仅是找乐那个大夫，这华锦落脚的地方也非常的出人意料。外人也许并不了解状况，但是他们跟华锦是有生意往来的，他们可是非常明白，华锦姐弟的手里根本就不缺银子，为什么要住到这样的地方来呢！ 他们到的时辰已经是傍晚，周围有些邻居还在讨论着这一家的事情，听说华锦竟然把几个奴仆都卖掉了。秦掌柜也非常担心，不知道华锦姐弟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才会如此。 常玉磊在离开的时候可是特意交代过，把华锦姐弟交给他们照顾。而且也说了，华锦姐弟要是去南方，也会调他到南方的分铺去做掌柜。可以说，华锦姐弟如果出了什么问题，他的未来也就不见了。 这边秦掌柜匆匆忙忙的带着自己的太太。去看望华锦姐弟的时候，那边他送的信件，也到了京城的常家。 “少爷，少奶奶说她身体有些不适！”容色俏丽的小丫鬟，站在书房外面。大声的询问正在书房里写字的常玉磊。 常玉磊正在检查自己写的折子。听到这小丫鬟的禀报，皱了皱眉“少奶奶不舒服，去请大夫就是了，叫我去有何用？” 那小丫鬟被这样一问，噎住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又说道“少爷，少奶奶自怀孕以来。身体就一直不舒服。吃不下东西，瘦了好多，又担心少爷您在书房饿着冻着。今天听说您又要宿在书房，还特地让小厨房做了一桌你爱吃的菜，让奴婢请少爷过去！”说到这里，那丫鬟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还请少爷体谅少奶奶的一片心，随奴婢过去看看吧！” 常玉磊本就因为朝堂的事十分烦躁，现在又听到这小丫鬟在外面聒噪，不由得更加气闷。原本两个人成婚以后也算是相敬如宾，没想到这莫莹莹自怀孕以来，脾气却见长。她自己做主要让她的一个贴身丫鬟开脸做了通房。没想到现在却看着那通房不顺眼，总是各种找茬。 常玉磊整日忙朝庭的事情，已经很烦了。现在听着丫环又说出这样的话来，心情更是不好，他站起身来，想要出来训斥，却没有想到看到自己的贴身小厮，匆匆的跑了过来。 “少爷，秦掌柜的来信！”这小厮匆匆的跑了过来，直接忽视还跪在地上的丫鬟，然后跟常玉磊说道。 常玉磊听说是秦掌柜的来信，微微皱了皱眉，这个时间点，不该有什么消息过来的，便有些担心，然后跟那小厮说道“信呢！” 小厮赶忙从怀里把那信交给了常玉磊。常玉磊急忙把信打开，看了心中的内容，十分简单。只是说了过年期间华家出的这些事情，还有华锘病重，华锦跟着着急也病了。 “之前还说好好的，怎么就突然病了？”常玉磊拿着信自言自语的说道。 “你先下去吧，有什么事我再叫你！”常玉磊说完这句话，才想起来现在是什么情况。他这样吩咐小厮说道。 然后又看着那跪着的丫鬟“你去回少奶奶，我这边公务繁忙，没有时间过去，让她自己照顾好自己，若是不舒服就赶紧传御医过来。” 这个小丫鬟原以为自己跪在这里，总能恳求常玉磊回去了，却没有想到，最终常玉磊还是没有答应，心下不由得苦笑。她回去之后怕是没有什么好处，对于自家的这位少奶奶，最是口甜心狠。她们这些做下人的，却是最清楚的了。 常玉磊却没有心情管这些，他现在担心的是，华锦姐弟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两人自上次分开以后，已经数月未见，那女孩儿的样貌，却好像在他的心里，越发的深刻起来。她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华锦这个人印象如此深刻，也许，对于他来说，那应该是他曾经最向往的，自在肆意的灵魂吧！(未完待续。) 第一三九章 路引 不说常玉磊在接到秦掌柜的信之后，多么着急地派人回来打探华锦姐弟的情况。只说秦掌柜和他太太两个人下了马车之后，看到眼前这萧索的小院子，就有些慌张。 以华锦姐弟的财力状况，根本不需要住到这样的院子里，还找到一个庸医来给华锦的弟弟看病。若是眼前的这个状况被常玉磊知道了，恐怕是他们夫妻俩都得不到什么好。 秦太太也是非常担心的样子，别的不说，只是见过那华锦的一面，虽然身量很小，却已经是有着绝代风华。她又看着常玉磊这般关心华锦姐弟。虽说他们之间是有着商业的合作，但她心下里已经把华锦看作是常玉磊未来的姨夫人。自然生怕自己对华锦照顾不到，得罪了她。毕竟她看着常玉磊对华锦的这种关心，以后怕是就算进了府，也是极得宠的。 也幸亏这种判断只是秦太太自己所想，并未告诉旁人，否则若是让华锦知道了，她是如此想法，说不得要好好的让她长些记性。就连秦掌柜也从未想过这个方面，秦掌柜毕竟是男人，他不会往这个方向想，而且，秦掌柜与华锦有过的沟通也比较多，非常清楚这个只有十岁的女孩子并不是一般的人，越是接触，越觉得常玉磊会对华锦另眼相看，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 华锦换了衣服，舒服的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然后躺在床上，听着鸟语花香，依然自得的在空间里休息。正享受着呢，就听到外面有敲门的声音，她只好匆忙地换了衣服，然后出去开门。 秦掌柜和秦太太看到这院门打开，华锦不施粉黛，脸色素白，只穿着一身青衣布衫，出现在她面前。 这做戏也是做全套，即使如此匆忙，华锦在出来之前还是给自己的脸画了个病娇妆。 “秦掌柜，秦太太，你们怎么来了？”华锦看到他们，稍微有些意外，倒不是意外他们的出现，而是因为他们两个人居然来得这样早。在她看来，这两个人得到消息，再来看她，怎么也要到明天，没想到今天晚上就过来了。 “华锦小姐！”秦掌柜和秦太太对她行礼问好，然后看着她穿着如此简朴的样子，很担心的询问“华锦小姐怎么住到这里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帮忙？” 华锦请两个人进来，这小院是她匆忙租的。她本身又不会生火做饭这样的活计，所以现在还是一片荒凉，冷，锅冷灶。 “我原还想着，明天去找秦掌柜呢！可巧你们今天就来了！”华锦一面请她们进门，一面这样说道。 等他们一行人进了门，就看到这房子破落的要命，不过是只有一个房间，里面盘着一张土炕，还有一个桌子，两把凳子。 在外面随意搭建了一个露天的厨房，两个人怎么也想不到，华锦居然可以住在这样的一个地方。虽说他们从前就知道华锦是农家的女儿。但因为华锦一直以来的表现，都让他们无法把她跟普通的村姑联系到一起，即使是现在华锦一身麻布衣衫，站在这样破落的房子里，却也难掩她举手投足间的风华。 “不知道华锦小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秦掌柜听华锦说要找自己，赶忙躬身问道。 华锦见他如此客气，慌忙过来扶着他起来，然后才说道“之前我让冬青去找秦掌柜您询问路引的事情，不知可办好了？” 秦掌柜这才想起来，过了年后不久，冬青代替华锦一家过来给他拜年，当时就询问过那路引的事情。 华锦之前就跟常玉磊说过要南迁的事情，常玉磊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所以在年前的时候就请永平府的知府大人，开出了一张路引。只是之前华锦姐弟也没有提这个事情，秦掌柜便一直保管着，现在听她问起，马上想起来了“小姐说的路引，已经办下来了，您若需要我马上取给您。” “到是还不着急，我让冬青明日去店里跟您取吧！”华锦听说路引办下来了，非常开心，笑着说道。 “实在抱歉，我也刚刚住进来，也是连水都没有烧，怠慢了！”华锦原本想着给两人倒杯水的，结果一看，这家里连个可烧水的壶都没有，便抱歉地这样笑着说道。 秦掌柜和太太，在进门之后看到华锦就有些怀疑了，外面一直在说华锘病的厉害，华锦为了筹集银子，把吓人也都卖了，虽然现在他们没有看到华锦的那几个下人。但是华锦的表情却不是非常焦急，脸色虽然苍白，精神却还好。这下子就让他们看的不明白了，华锦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我听说华锘少爷病了，不知？”还是秦夫人忍不住，张口这样询问。 华锦听他们这么说，便笑着回答“沾染上一些风寒，已经送到大夫那儿去了，不要紧的。” 她这样的回答跟外面传的那些消息，完全不一致，秦夫人就有些莫名，到是秦掌柜看着华锦这样子，又想到他们之前在外面听到的那些风言风语，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这里面恐怕有些事情，是华锦故意引导的。 心中有了疑惑，但却不好当面询问，秦掌柜打算回去之后好好打探一下这一天的时间，到底华锦姐弟经历了什么，遇到了什么事情，才好作出判断。 “此地居住简陋，不若小姐跟我们回去，或者说让我们给您安排一个更好一点的居所？”秦太太却不知道自家男人的想法，反而这样说道。 华锦本就为了塑造舆论故意住在这里，怎么可能跟他们回去，便摆手拒绝“秦太太好意，华锦心领了。只是我们一家已经计划好了，不过几天就要启程去往南方。这地方虽然简陋，但不过是偶尔落脚，几日的功夫而已，便不用折腾了。” 秦太太还待要说什么，却见到秦掌柜对她使了个颜色。见到这样，还以为中间可能是有什么事情，便没有继续要求。(未完待续。) 第一四零章 断亲文书 话分两边，李贵的速度也是很快，在拿到华家的断亲文书之后，便回家坐车出来，原本他想华锘病着，华锦姐弟的车应该赶不快，却没想到他们一路加速，却仍然是没赶上华锦姐弟。 李贵想到华锘病的那样厉害，华锦应该是特意加快速度，赶快去县城给弟弟治病才对，便觉得一直没有赶上，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尽管如此，他与华锦一行人也算是前后脚进了城，只不过冬青驾了车去往这个老大夫的巷子里，而李贵却是直接让儿子驾车去了县城的衙门。 “徐捕头有礼了！”这里贵下车之后就看到了衙门里的巡捕头，便上前笑着拱手问好。 这衙门里的差役和捕头跟下属通兆县的小村的村长，也是互相认识的。见到是李贵，那徐捕头也过来笑着说道“是李老哥呀，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李贵赶忙把华家的断亲文书拿出来，然后才说道“自然是有了文书要登记才来的了。这个时辰正好，徐浦头，您等我一会儿，我这登记好了，咱哥俩去喝口酒去。”因为李贵是村长，经常要到衙门里办事儿，是需要跟这些捕头啊，衙差啊搞好关系的，眼看着这已经是午饭时间，李贵才这样说道。 那徐捕头听他这么说，也哈哈笑着答应了。然后就带着他去登记，一边询问这是什么文书。 “哎，要说起来也不算是多么值得称道的事情，倒更像是一桩丑事。今天我要登记的，是华家的断亲文书！”李贵也不隐瞒这个事情，甚至还有意故意的把这件事情宣扬出去。 父母在堂，分家也好，断亲也好，名声都非常不好。这不仅仅是影响一个家的人，甚至是对整个村的风评都会造成影响。与其等到时候各种流言诸多猜测，不如他自己把真相宣扬出来，至少大家听过华锦姐弟的经历之后，也不会觉得分家和断亲是多么不好的事情。最终也不会影响到李家村的名声。 原本李贵只是随意一说，却没有想到那巡捕头听到是李家村的华家，马上感兴趣的继续问道“你说的可是之前在公堂上闹起来的那个华家。” 李贵没有想到，当初的事情也过去了快十天了，还还有这么多人记得。他觉得有些丢人，十分不好意思地点头“哎，也真是没办法，可不就是那个华家嘛！”一想到这个事情到底还是影响了李家村的名声，李贵的情绪也不好了。 徐捕头才不管什么李家村的名声，他在意的是，听说那华家有个分了家的姐弟，跟县令一家有些交情。如果是关于这姐弟俩的事情，他知道了以后早点去跟县令和夫人禀报，也能露个脸儿。 “我只是听说过这华家有一对姐弟啊，自行分了家。这个事儿不是之前已经登记过了吗？这次断亲，还是她们姐弟吗？”徐捕头这样问道。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李贵也不隐瞒，便把今天一早遇到的这些事情一一的给这个徐捕头讲述了一番，这个巡捕头本来也只是想打探一下，想要在县令那里露个脸，结果听到最后却是义愤填膺。 “这华家人也太不是东西了。那姐弟两个不过才几岁的年纪，竟这样逼迫。他们姐弟没有了银子，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呀！”徐捕头跟着有些担心的说道。 李贵也跟着摇头“谁知道呢，剩下那点银子，我看着姐弟俩的病，却都是挺严重的，能不能撑过去，也就看天意了吧！”李贵又叹了口气“我现在只想着，赶快把这断亲的文书登记了，不管以后怎么样，这姐弟俩至少不用再被这一家人盘剥了。” 徐捕头觉得李贵这话说的非常有道理。也不提到县令那里露脸了，慌忙拉着李贵过去登记“走走走，我带你去，赶快把这文书登记了，省得再看着两个可怜的孩子被欺负。”虽然这通兆县偏僻了一些，但民风也的确十分淳朴，用现代的话来说，就是三观很正。 有了这个徐捕头在，李贵的登记工作做的非常的快，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华家的这个断亲文书就在衙门里登了记，也正式存档了。华家的家谱上已经将华锦姐弟和她爹娘这一支，从家谱中完全抹去。因为时间匆忙，正经的话华锦姐弟应该另立家谱，从她们爹娘开始，成为一个新的家族。 这些都是后话，不管如何，至少可以确定一件事，那就是华锦姐弟从此以后跟华家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他们都将成为单独的一个家族。 这个断亲文书登记好之后，李贵也算是了一桩心事，觉得自己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心情很好的跟这个徐捕头出去，到酒楼里点了几个酒菜，吃喝一番，然后才又回李家村去了。 那个徐捕头喝完酒之后回到衙门，把存档的断亲文书专门拿了出来，到后衙呈给王县令和夫人。 “什么？你说华锦姐弟跟华家断亲了？”王县令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皱着眉头。作为一个传统的文人和读书人，对于断亲这种事情，他是觉得不好的。 王李氏却有着不同的想法，她与华锦接触的时候比较多。华锦为人，性格谨慎又低调，有着完全不属于她这个年纪应有的智慧，断亲这件事情造成的影响，她不会不知，但她依然做了，恐怕就没那么简单。 “你来说说，这断亲文书是怎么来的？”王李氏这样询问。 徐捕头见到县令夫人询问了，赶忙把今天从李贵那里听到的一切，娓娓道来。 原本王县令还觉得华锦姐弟这样断亲有点不像话，在听到华家对他们姐弟做了什么之后，也气愤了起来。他可是记得，华玞父子出事的时候，华锦为了帮他们脱罪，在县衙侃侃而谈的样子，那时候她就觉得这个女孩非同一般，而且之前也知道，两家其实有些矛盾，但是在这个时间里，华锦还是愿意帮助华家人，都让他觉得这个姐弟品性很好。 年纪这么小，脾性如此高雅的女孩，却被逼的跟华家断亲，可见是被逼到份儿上了。 等到徐捕头走了好久，这王县令还在哪儿一直讲着什么父慈子孝的大道理，王李氏看她这样觉得好笑，便说道“大人何必着急这个，那华家竟然如此行事，以后也会吃亏的，嗯，既然那姐弟生病了，明日我去看看什么情况，如有需要，许些银子给他们，帮帮他们就是了。” 王仙灵听她这么说，才慢慢的不再絮叨起来。(未完待续。) 第一四一章 不过贪心 第二日一早，华锦在外面买了些粥和早餐。送到那老大夫家里，给华锘吃。华锘一个人在这个老大夫家住了一个晚上，正惶惶然地生怕华锦不要他了，结果见到华锦来了，便拉着她不放，华锦安慰了他许久，见他相信了，才出门来。 她先是到之前就租好的院子里找到容嬷嬷他们三个人。她到的时候，容嬷嬷他们也做了早餐，正准备吃完之后就出去采买出门的那些东西，没想到就见到华锦上门了。 “小姐，您怎么来了？吃早饭了吗？我们随意煮了点粥，您要点吗？”容嬷嬷她们三个人见到华锦来了，赶忙上前行礼这样询问。 华锦刚刚是陪着华锘一起吃的早饭，所以她摇头，然后让几个人起来“我已经吃过了，我昨天见过秦掌柜，他说路引已经下来了，冬青你今天过去取一下，然后过来送给我。容嬷嬷你带着芙蓉出去采买，然后就动手做一些经得住放的食物，这样在路上也比较方便。” 听了华锦的吩咐，容嬷嬷她们三个人脸上有着雀跃的神色，想着即将离开这个地方，去往新的天地，都有一种既担心又期待的心情。 “是，小姐！”冬青赶忙行礼，匆匆吃了饭就出门了。 留下容嬷嬷和芙蓉陪着华锦，看到她只穿着一身粗布衣衫，连她们自己的衣服都不如，就有些心疼。 “小姐受苦了！”容嬷嬷这样说道。 华锦见她这样看自己，笑了“容嬷嬷这是说的什么话，有什么好受苦的？不过是外面看着而已，内里是怎么样的您不是清楚吗？” 现在古代的麻布比较粗，若是贴身穿，会摩擦皮肤，并不舒服，但现在华锦外面虽然是一身粗布衣衫，里面穿的是细软的棉布。并不会觉得不舒服，而且这衣服还是容嬷嬷和芙蓉一起准备的。 听到华锦这么说，容嬷嬷和芙蓉也都觉得好笑起来，只是因为看着华锦穿的这么朴素。就忘了其实她们这些只是在做戏，而且她们家小姐本就是神仙中人，怎么可能会受苦呢！ 冬青的速度非常快，他跑着过去，很快就从秦掌柜那里拿到了路引。华锦从他手里接过路引的时候，手都有点颤抖。不管如何，一年的时间，各种谋算之后，她终于达到了自己的短期目的，离开这里，去往一个更加广大，也没有那么多负担的天地。 高兴的又何止是华锦一个人，在这样一个小小的地界，一个小小的李家村，一群极品的亲戚，不耐烦应付的还有华锦的这几个下人呢！看到路引，就好像真正的看到了南方的繁花似锦，新世界一样，她们也非常的兴奋。 华锦这次过来主要是为了拿路引，拿到之后，她便出门，再次回到自己租下来的小院。没想到她慢慢走进巷子里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小院门口竟然停着一辆马车。 一看到马车的样式，华锦就认出来了，是那个县令夫人王李氏的马车。远远的见到如此，华锦赶忙加快脚步小跑着过来。 王李氏原本过来想要看看华锦，没有想到到了以后却发现华锦并不在家，正在犹豫是否要回去，晚点再过来，还是说等着，就听下人禀告说，华锦回来了，正小跑着过来。 “可是夫人来了，十分抱歉，华锦刚刚出去看望弟弟了。”华锦跑过来以后，然后这样问道。 一个大约四十多岁的嬷嬷。见到华锦来了，便打开马车的帘子，露出王李氏的面容来“我听说你们姐弟病了，便过来看看，可是大好了？” 见到是王李氏本人，华锦赶忙行礼，然后才回答“谢谢夫人关心，只不过是偶感风寒，我已经是大好了。只是弟弟还病着，但已经送到大夫那里看着了。” 王李氏看着华锦状态的确还不错，便点了点头“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你也要多照顾好自己，才能撑下去呢！” 华锦并不意外流言传播得如此之快，不管王李氏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想要外面人看到的，都已经传了出去。 华锦听她这样说，便点着头答应着，然后打开院门，请王李氏进去。王李氏看到小院如此穷迫的样子。有些微微的皱了皱眉，她没有想到，华锦居然落魄至此。 “何至于住在这样的地方，你若是手里没银子，到我那里张口要就是了，何至于此？”王李氏看到她这样，说道。 华锦微微一笑“不过是暂时落脚，便不用多讲究了。而且我本来也是乡野村姑，哪里受不得这个？” 王李氏见她的确很坦然，便没有再说什么“你现在可是还有什么安排？你弟弟这样病重手里又没有银子，可有什么打算？” 华锦却是淡淡的“别的计划都还没有，只是想着先把弟弟的病治好。” 王李氏在看到华锦的时候，想起她心里的那点算计，想找机会开口说。 这华锦手里的那些方子，绝对是生钱金母鸡。现在她弟弟病重，她为了照顾弟弟，也没有时间再做那些东西，王李氏想要把那些方子买回来，自己开个铺子，到时候可不是能赚来不少银钱。 她有了这份心思，虽然面上极力掩饰，华锦只是一眼看过去，便几乎猜中了她所有的心思。所以还没等到她说什么话，华锦便这样说道“原本因为家里的事情，手里的银钱也都所剩无几，还好昨日秦掌柜和太太过来。我便用手里的方子，与他们换了些银钱，总算足够给我弟弟治病了。” 听到华锦说起了这个，王李氏沉默了一下，然后才继续笑着说道“这样也好，否则我还要担心你呢！” 她就算有心要占个便宜。知道华锦与秦掌柜有了合作之后，便也不敢说什么，毕竟别人不知道，她还是很清楚的，秦掌柜的铭钰阁背后的人是谁， 王李氏在这里坐了一会儿，便借口离开了。华锦送她离开的时候，也在深深的叹息。 如果不是她跟常玉磊之间，有了这样的合作，恐怕她要离开去到南方，也不会是很轻松的事情。 从来财富乱人心。被她手中的房子吸引的又何止是眼前的王李氏呢！(未完待续。) 第一四二章 舍得与得失 送走了王夫人，华锦看着天色尚早，便又锁上院门去那老大夫的院里陪着华锘。她到的时候，那老大夫正在院子里晒药。见到她来了，那老大夫也只是点点头，并不理会华锦，华锦也并不在意这些。她快步走向小院的一个房间，华锘就被安置在这个房间里。 华锦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华锘正盖着被子，孤零零的躺在炕上，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十分孤单的样子。华锦上午走的时候还给她留下一本书，想着她若是无聊可以看，那本书就被她摊在自己前面，却是一页未翻，只呆呆的看着前方。看到华锦来了，小包子的眼睛猛的一亮，然后笑着看着她“姐姐，你来了！” 华锦一看他刚刚的样子就知道，他一个人在这里很孤单。但是现在外面各种事情在忙着，他又必须装病，没有人能陪着他，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之前一直在忙碌，很多事情她也没有跟小包子说，到了今天，总算是姐弟两个可以安静的坐在一起，将华家的一些事情，一一的说清楚。 “小锘一个人呆着很无聊吧！”华锦坐到炕边上，然后拉着小包子的手，看着他的眼睛这样说道。 华锘听到姐姐这样问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姐姐，我是不是给你添麻烦了？” 华锦一直拉着他的手，笑着摇头“你是我最亲的弟弟，怎么会给我添麻烦呢！你不是还答应过我以后当了大官，让我做官家小姐吗？我可是都记得呢，你可别忘了哟。” 华锘听到姐姐这样说，也精神起来“我以后一定好好读书，有出息，然后不让姐姐失望。” 华锦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原本她剪掉的头发现在已经长出了许多，摸上去柔柔软软的很舒服“小锘昨天伤心了是吗？因为爷奶他们的事情。” 听到姐姐说起这个，华锘的眼眶红了“对不起，姐姐，我知道他们坏，但是我还是……”这么久了，家里怎么对待他，他还是知道的，只不过他毕竟从小是跟着那一家人长大了，受到的这样的影响，总不可能像华锦这样，做到完全的没有感情，那就太冷漠无情了。 “傻孩子，别说对不起，伤心是对的，因为在我们的心中，他们曾经是最亲的亲人，我们被最亲的亲人伤害了，会难过，伤心是正常的。”华锦凑上前去将小孩子软软的身体拥进怀里，然后轻轻地抚着他的后背安抚他“应该道歉的是姐姐才对，是姐姐逼着他们，一定要表现他们的绝情出来，让你和我都看到，所以是姐姐对不起你。” 华锘听到华锦的话，却一直摇头，她年纪虽然小，却并不笨，他从小跟着姐姐一起长大，无论是分家前还是分家后，他都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姐姐是对他最好的人“不是的，姐姐！我知道的，那些话并不是您逼着他们说的，他们本来就是这么想的，只不过是，在那个情境之下才说出口而已，如果没有那个情境，也许他们只会做一辈子都说不出来而已。” 华锦惊讶于华锘的聪慧，又感叹于这样的孩子，没有安全感，被迫早早的成熟。就算她想要弥补这个孩子的童年，恐怕也并不容易，只能慢慢的来了，儿时的这些经历，或许会成为他的梦魇，也可能会成为他人参中最珍贵的收获，都是不一定的事情。但华锦相信有她在，所有的这些事情经过之后，以后都会是好事。 “你明白就好！”华锦听到华锘这么说，紧紧的抱着他。 “姐姐我知道的，我都明白的。”华锘大大的眼睛里泛着红，大颗大颗水晶般的眼泪，一滴一滴的划过脸颊。 “没关系了，小锘，我们就要走了，以后再也不用为他们烦恼了。我们很快就要去南方，在那里没有让我们烦恼的这些人，只有一个更广阔的天地，我会送你去读书，我们可以做自己想想做的，任何喜欢的事情。以后都会好的，相信姐姐吗？”华锦放开怀抱，然后伸手捏了捏小包子红彤彤的脸颊，这样说道。 原本因为昨天的事情还有些伤心低落的小包子，在听到关于未来的这些美好憧憬之后，眼睛里升起希望，然后看着华锦“我信你姐姐，这个世界上，我只相信你！” 听到这句话，姐弟两个互相看着对方的眼睛，在那里他们都看到了，他们互相对对方的依赖喝感动。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也是这个时空唯一可以互相依靠的两个人。 很默契的，两个人相视而笑，黎明前总会有有一股黑暗。但是在黑暗过后，就是一片敞亮的光明，黑暗已经过去，未来江氏一片坦途和璀璨。 其实华锘未必能够明白华锦做这些事情的真正意图。有些事情，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华家这一家人毕竟是一颗毒瘤，若是对他们抱有希望，牵扯不清，未来可能造成更多的麻烦。反而像现在这样，用极端的手段逼出最真实的，残忍的一幕，也许会像刀子一样插进心脏里，痛彻心扉，但同时，这把刀子可以把那一块腐肉，彻底的刮掉，然后会流血，会结痂，却再也不会继续腐烂下去。 这就是华锦的人参观，她宁愿用这种方式，彻底的切断一些东西，而不愿意去软刀子割肉，尽管可能这一时的疼痛，很难忍又很可怕。 也只有在很多很多年以后，华锘已经不是现在这个孩子，他位极人臣的时候才明白，当年的姐姐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一个选择？更在华锦这样的言传身教之下，懂得了取舍，得与失，有舍才能得。 华锦主动找华锘谈话，姐弟两个因为之前跟华家的事情，有可能造成的隔阂，在这个谈话之后，消失于无形，姐弟两个反而关系更胜从前，知道了互相的依靠，互相的帮助。 而华锘，正如他自己在这个年纪所说的一样，此生他只相信华锦一个人。未来的日子里，无论他是什么样的身份，什么样的地位？只要是华锦说的话，他都会听从。(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章 买特产 姐弟两个说开以后，华锘整个心安下来不少，虽然还是一个人被安置在这个老大夫的家里，但是他也不会十分不安，而是安心的看看书，等着所有的事情安排好，然后离开。 那秦掌柜从华锦那里回家之后，便私下去打听华锦姐弟到底经历了什么。整个事情打听出来以后，听说华家张口要了华锦姐弟一百七十两银子。秦掌柜和太太都很无语，别的不说就，华锦做的那些东西在京城和几家嫣脂斋分铺的利润，一个月都有几千辆甚至上万辆的银子，华锦姐弟怎么会差这百十两银子呢！ “真没看出来，那小姑娘居然这么决断。”秦太太有些诧异地这样说道。 秦掌柜却是不以为然，他与华锦接触的也比较多，清楚的知道这个女孩儿非同一般，有思想，有决断又有能力。这样一打听，知情的人就会知道华锦是故意用这种方式，与华家切断关系。在联想路引的事情，就知道华锦准备抛下这里的一切，带着弟弟远走他乡，重新开始。 仅仅是能够这样决断的离开，就已经是非同一般的想法了。所谓故土难离有多少人？因为难离故土而不敢到外面去。华锦只不过是个小女孩，却能够当断则断，放弃所谓熟悉的家乡环境，而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这不仅仅是杀伐决断的性格，更是一种对自己的信任。 如果不是对自己能力十分自信，又怎么会敢于去到陌生的地方呢！别说是因为有常玉磊，就算是没有他，秦掌柜相信，华锦也不会一直困在，这小小的通兆县的。 “你以为，少爷为什么会对华锦姑娘另眼看待？”秦掌柜听到妻子的话之后，笑着询问。 秦太太听他这样说，还有些诧异“难道不是少爷看上了……” “呸呸呸……”秦掌柜一听妻子的话，还没等她说完，马上这样说“真是妇人的脑袋，你这都想的是什么呀！华锦小姐不过才十岁的年纪，少爷都已经娶妻生子了。怎么可能呢！” 秦太太听他这么说，有点讪讪的，这不是习惯性的觉得一个年轻的男人对一个女孩好，就是有好感嘛！而且现在有些男人，就是喜欢那些没长开的女孩子，也不足为奇嘛。 秦掌柜还真的没有完全没有往这个方面想过。其实仔细算算，反而是常玉娆跟华锦的关系更好一点。加上接触以来华锦表现出来的这种自信和能力，都让人觉得她并非一般女孩。秦掌柜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曾经他也是京城的铺子里的掌柜，若不是被小人构陷，也不会被发配到这里。他反而看着华锦并不是那种，会被困在后宅的女人。十岁的她已经如此，这个女孩的未来会发展到什么程度，他没办法想象。 打探到这些之后，秦掌柜马上就能分析出来，华锘的病肯定是假的。昨天他们去看华锦的时候，看她精神也非常的好，并不像是有病的样子。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外面一直在传说她们姐弟两个都病入膏肓，非常严重，而且已经是强弩之末，手里也没有了银钱。 恐怕这些消息都是华锦故意传出去的，这种故意混淆视听，把整个县城和李家村的人全部算计到内的手段，也实在是让他很是佩服。好吧，作为古人的秦掌柜，从来没有见识过现代人玩弄舆论的那些手段，便觉得华锦这点子功夫就很厉害了。 知道这些事情之后，秦掌柜马上又写了一封信，全部都写清楚了，让人快马送到京城常家。 “冬青你看一下这些皮草如何？”就在秦掌柜给常玉磊写信报信的时候。容嬷嬷他们三个人却是乔装打扮，兵分两路，开始购买路上要用的东西，有食物以及华锦特意交代他们购买的，这边的特产。 其实植物方面都也还好，有那四头凶兽在，基本上山里有的那些特产好东西，华锦的空间里都有了。这次华锦特意让他们多买一些皮草，存放起来，虽说到了南方天气暖和，未必用得上。但是他们离开之后，基本上回来的机会就很少了，若是需要，再到外地购买，一定很贵，还不如现在多积累一些。以后若是要用也省得再花钱购买了。 冬青过来一看，发现的确是还不错的料子，便点点头，两个人做主，买了下来。他们两个现在扮成年轻的夫妻，假装是从外地来购买皮货的商人，倒是也没有引起多少人的怀疑。 至于容嬷嬷，他主要做的事情，是到外面去买一些新鲜的蔬菜，粮食，然后在他们租赁的小院里制作方便存放的点心，零食等等，毕竟去南方路途遥远。很多东西需要多准备一些才好。 华锦陪着华锘呆了一个下午，到了晚上的时候。看到华锘已经睡觉了，华锦便一个人悄悄地赶到容嬷嬷她们那里。 容嬷嬷她们正在房间里清点这一天买到的东西，然后他们就听到了敲门声。芙蓉小快步的过去，给华锦开门。 “小姐，你来了！”芙蓉看到华锦，一脸的兴奋。一边跟她问好，然后一边跟她笑着说道“我们今天买了好些东西，小姐您过来看看呀！” “是吗？都买了什么好东西让我看看。”华锦听她这么说，也饶有兴趣地进门，想要看看。 容嬷嬷和冬青赶紧过来给她行礼请安，然后才一起进门。 一进门华锦就看到了堆在一堆的皮草。除此之外，还有许多都是这通兆县的特产的小东西。华锦甚至还看到了许多鹿茸还有人参。她也没有跟自己的几个下人说过，她的空间里养了不少的鹿，而且在空间里，人参多得像大萝卜一样，简直是太常见了。不过这些东西都是她保命的本事，她也不愿意全部公开来，反正也不差这点银子，买回来就买回来了。 “做的不错，这些东西我收起来，至于剩下的这些食材。你们这几天就在家里好好的全都做熟了，预计在五天之后咱们就出发！”华锦这样跟几人吩咐道。 几个人一听说就要走了，全都面带笑容“是，小姐！”(未完待续。) 第一四四章 撵人 华锦姐弟在县城这两天的功夫，华家人也筹齐了那五百两银子。买下了那棵百年人参。也该是那华玞命大，服下这人参之后，竟然状况有了好转。那江氏这一次吃了这么大的亏，原本还有些郁闷。但是现在看到，华玞已经转醒过来，总算能稍微松口气，不管如何，若是华玞有了意外，她便是再有手段，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华钎眼看着自己的爹被救回来了，总算松了口气。她在县城照顾华玞和华钢的时候，又听说华锦姐弟日子过得艰难，也找不起昂贵的大夫。恐怕是凶多吉少，心中便觉得十分畅快。她之前看到，华锦姐弟分家之后，日子居然过得越来越好别，心中十分不满，这姐弟俩在家的时候从来被她欺负压迫，居然有一天压到了自己的头上。 现在银子也没有了，弟弟又快病死了，看以后华锦还怎么嚣张？小小年纪，心思倒是够黑的。 “爹娘。你们这是什么意思？”眼看着大儿子的病救回来了，华老头和华老太也终于有时间处理之前，逼着他们分家的两个不孝子了。 “既然你们这样着急分家，现在已经符合你们的心愿了。还不赶快离开，还赖在家里都做什么呢！”华老太坐在炕上，尖酸的讽刺华玎和华玖。 “爹娘分家的时候，我们各自的房子可是分给我们的。别的我们不要也就算了，为什么现在还要撵我们出去？”华玎愤愤地问道。 “你也知道，为了救你们大哥，家里的银子全部都用上了，现在家里一点进项也没有，总得生活啊，你们既然要分家，肯定是有底子的，不如搬出去，把这房子空出来，我们租出去也能赚点银钱不是？”华老头直直的盯着两个儿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现在，你大哥还病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好，老五呢，年纪又太小，这家里也没有能干活的人，我们想要这银子，可不只能靠着租房子吗？” 华玖一听华老头这话，心里就明白了，这华老头，现在就是怨恨自己当初逼着要分家。当时急着为了救他们大哥，没办法才同意分家了。现在两位老人也反应过来，这两个儿子一分家，这家里连个能干活的人都没有了。现在就是故意找茬，能够把那分家的事情磨平了最好，就算是不磨平，恐怕也是要求他们住在这里，就要帮着家里干活。 说实话，他们做儿女的，父母把他们养大，之前在一家过日子，就算现在分了家，他们帮家里干点活，如果父母没有银子，他们赚了孝敬爹娘也没有什么。 但是现在华老头和华老太的这番做作，却着实让人觉得非常不舒服。就算是他们是为了分家闹得不太愉快，但至少在分家的时候也曾经说过。就算分了家，也会孝顺他们，现在却一副撕破脸皮的模样，却着实让他们感觉伤心。他们说要分家，却从没有想过如华锦姐弟那般跟家里彻底闹掰。但现在两位老人却逼着她们离开，生生的把他们往绝路上赶。 “爹娘，既然你们非要我们搬走。也要给我们时间找房子吧！”华玖想明白了以后，心中还是有些受伤的，然后这样说道。 华玎觉得自己已经不认识这个弟弟了，明明房子是他们的，爹娘要赶走他们，根本就没有任何道理，但是华玖居然又同意了。 “老四，你这是说的什么话，分家文书上清楚地写着，这房子是分给我们的，凭什么让我们搬走？”华玎看着华玖，坚决不同意。 华玖看了华店一眼，满眼的苦涩与悲哀，又看了自己坐在堂上的爹娘，两位老人从他们小的时候开始，就一直偏心老大一家。当初读书的机会谁都有，就是因为他们的大哥，非说自己的儿子才有天赋多书，没有办法，他读得好好的，就把他从学堂里给叫了回来，让他出来挣钱供养华钢读书。说到底，在两个老人心中，只有老大和老幺吧，他们这几个，都分不到多少关爱，所以才会如此不心疼的伤害他们。 结果呢，现在看来，老大一家根本就是扶不上墙的，即使是到了现在这种境地，爹娘却为了老大他们家，这般对他们兄弟。他不管多么理性理智，也是人，也会有情感。看到眼前这种情况，怎么能不伤心？ 华玎也看到了他的眼神，心中也是闪过一丝悲哀。也许他们都是自私的，但即使是自私，他们也并不是冷血，所以诸多算计，但也从未想过不孝顺。只不过是想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以后就算是孝顺，也会更好的孝敬父母。但显然华老头跟华老太，看到的只是两个儿子的背叛，只是觉得孩子长大了，就不听自己的使唤，只是故意让他们没脸。 华玖又想到，这几天江氏一直殷勤的过来伺候两位老人，她当初把那江氏的银钱偷偷的拿出来，还作为筹码换取自己分家的这个目的，那江氏肯定是记恨在心里的。现在她手里也没了银钱，以后就在两位老人手底下生活，当然懂得要讨好华老头和华老太了。 不过才两天的时间，这江氏就糊弄两位老人，赶走华玖和华玎。华玖心中暗恨，这女子果然是个惹祸的，必然会搅的一家不得安宁。这样算起来离开也未必是坏事。不用跟这些人搅和在一起，搬走了以后好好的过日子，看华锦姐弟那样反而还不错呢！ “爹娘的话没有道理，四弟愿意搬他就搬，反正分家文书上写的清楚，那房子就是我们的。说破大天去，我们也有权利住在那儿。”华玎虽然有那么一点了解到华玖内心的想法，但他还是这样说道。 “若是还住在家里，那家里的活还是要做的。”原本华老头和华老太在听到华玖说愿意搬走的时候，还心中一惊，现在又看到华玎不愿意搬走，马上提出自己的要求。 华玖一听，心中就冷笑。恐怕这句话才是今天这出戏最主要的目的吧！可惜的是，如果从一开始就这么说，在他们大哥回来之前，他们帮着家里干活也无所谓，但偏偏要耍这种手段，很抱歉，他们不配合了！(未完待续。) 第一四五章 请镖师 “秦掌柜！”这天华锦突然自己来到铭钰阁。秦掌柜正在柜台里跟小秋说些什么，见到华锦来了，赶忙出来。 “小姐怎么来了，请问是有什么事有吩咐吗？”秦掌柜微微拱手行礼，然后这样问道。 华锦也微微伏下身体回了个礼“今日过来是有一事请求秦掌柜。” 秦掌柜见她的确有事要说，便伸手请她进入内堂“小姐请进，坐下再谈吧！” 华锦点了点头，便进入后堂。相让了一番，两个人便坐了下来。 “秦掌柜，是这样的，我和我弟弟已经定了四天以后就出发去南方，只是我们一行人，老的老小的小。怕路上不安全，秦掌柜是否认识比较靠得住的镖师？护送我们一行人出去。”既然已经决定了要走，华锦还是知道的，现在燕国虽然还算太平，但她们这样一行人出去，总是还要多加注意的，所以她便想着请镖师护送他们前去。 “如果是这样，不若我派些伙计护送您过去。”秦掌柜一听说华锦居然这么快就要去南方，难掩激动的这样说道。他可是得了承锘的，常玉磊之前就说过，只要华锦去到南方，也会把他调走，跟着华锦一起过去。 “这倒不必！”没有想到华锦却拒绝了“因为难得出门，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想着让我弟弟能够在路上多见识些风光。便不想走水路，而是想要坐马车，多去一些地方。见识一些不同的风土人情，长些见识。所以这一路上怕是要走上大半年的时间，若是让伙计护送我们。恐怕是要耽误铭钰阁的生意了。” 正经如果要下江南，走水路是最快的。从这里坐马车先到京城，然后走水路往江南去，不过两月的功夫，也就到了江南了。但若是如华锦所说，多转些地方，那时间确实不一定要耗费多久了。 秦掌柜却是一惊，原本他们想着，华锦就算是去江南，也会从京城转到，常玉磊还说等到华锦到京城的时候好好招待她。没有想到华锦却是有这样的打算，但若说要阻止她去，也没有任何道理。她说的那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是真正的道理。这种教育方式向来对于华锘来说，才能够让他更能了解真正的现实，而不是高空建物没有基础。 “少爷年纪还小，小姐是否有些着急呢！”虽然知道华锦已经做了决定，秦掌柜还是想挣扎一下，改变华锦的想法。 华锦却笑着摇头“他已是开蒙的年纪，多看看总是好的，等到他再大些，镇日都要去学堂读书，便是想出来看看也是难的。”华锦坐在窗户边上，看着楼下的街景“若是以后正经读书，恐怕最自由的时光也就只有这一段时间了，而且我从小在李家村长大，没有到外面见识过，不如趁着这样一个时机，也出去见识一番！” 秦掌柜见她主意已定，知道自己再劝也没有用了，心中一边叹息着，一边指点着华锦到永平府找一家镖师。这家镖局是曾经帮秦掌柜送过家人女眷的，所以可以信赖。 华锦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便福礼道谢。之后便告辞出来。她又到容嬷嬷他们那里检查了一下准备的点心什么的。发现容嬷嬷和芙蓉她们的积极性都很高，每天都忙碌着，像过年一样，做那些好吃的点心。 对于这些华锦也帮不上什么忙，她看了几眼，便准备回到她租的那个小院子里。想着去空间耍一会儿，晚点儿再去陪华锘读书。 没想到她才走进这个巷子，就看到了田桂花和王兰香两个人，并带着孩子，站在她那个房子的门口。 “桂华婶，兰香婶，你们怎么来了？”老远的看到了，华锦便扬声问道。 田桂花带着女儿二丫，王兰香带着她女儿秀梅，听到华锦的声音，慌忙回头。见到华锦根本不复之前那样穿着绫罗，而只是一身粗布衣衫，心中都有些心疼又有些空落落的恍惚。 “两位婶子，二丫姐，秀梅，你们怎么来了？”华锦几步跑过来，然后一只手拉着二丫，一只手拉着秀梅。 “华锦妹妹！”赵二丫已经定亲了，只等着挑好了时辰过门。事情还没有闹出来的时候，华锦还专门送了她一个簪子添妆。 “华锦姐姐！”李秀梅的声音就是软软糯糯的。小小的手掌抓着华锦的手，十分依赖的样子。 华锦跟华家闹开那天，王兰香回娘家了，等到回来才知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此时又见到华锦只穿着这样的粗布衣衫，眼睛都红了“这老华家真不是东西，你跟锘小子怎么样了？他的病可好了些？” 听到她们这样问，华锦微微叹息一声，然后才道“两位婶子和姐姐妹妹先进来再说吧！” 王兰香跟田桂花于是便走进华锦租的这个小房子里。却发现这房子竟是一点生活的气息都没有，连灶台上都是一层厚厚的灰。可见这华锦整日在外奔波。连回家给自己烧上一口饭的功夫都没有。 “真是非常抱歉，我这连点热水都没有，两位婶子等一下，我去烧水。”进门之后，她先请她们坐下，然后才这样说的。 “我们也不是到你这里来喝热水的。你先别忙活了”田桂花赶忙拦她“你快跟我说说，现在什么情况？锘小子的病如何了？可是还缺银子，婶子家里也没有多少，就这一点你先拿着用！”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红色的布包，要交给华锦。 赵二丫是闲不住的，看到她们在这说话，自己也没有能插话的，便带着秀梅到一边去烧水了。 还没有等华锦拒绝呢，王兰香也掏出一个红色的布包来。两人竟像是商量好的一样过来给华锦送银子来了。 两人这样真诚对待自己，华锦心中非常感动。她心里清楚，虽然说现在两家跟着自己做香皂，的确是比以前日子过得好了，但也并不能攒下多少银钱来。 即使如此，知道她缺钱，却还是把自己的积蓄拿出来给她。就好像是当年，她被打了五十板子，躺在那茅草屋里的时候。不计较任何得失的来照顾她一样。这份善意，比起那些所谓的亲人，都要让华锦感动。(未完待续。) 第一四六章 卖房子 “小锘的病不太好！”华锦这样说道“只是我们手里现在也没有多少银钱了，两位婶子此时来得正好。我想着带着小锘去永平府治病。只是手上没有那么多的银钱，便想着把李家村里，我那个小院卖掉。两位婶子今日回去是否能帮我打听一下，村里是否有人愿意买下我那个院子。” “何必要闹到卖房子的程度？你把那院子卖了以后你们姐弟回来住在哪儿呢！”田桂花听她说要卖宅子，着急的说道。 王兰香却是看了华锦一眼，见她面露悲苦。心中有所顿悟，恐怕是那华锘病的很严重，华锦才不得不做出这样的决定。而且她们本来就跟华锦有过合作，也清楚华锦的那些东西主要是靠鲜花，在现在这个季节，没有鲜花的日子。她也没有办法卖那些花露赚银子。也难怪会逼到如此份儿上。 “你若是缺银子，就先用我们的，等到过段日子，天气暖了，山上的花开了，你在做些花露出去卖，也就撑过来了。”王兰香把那个红布包往华锦面前推了推，这样说道。 华锦把两个布包又重新的退回到两个人的面前“婶子的心意我心领了。只是小锘的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也不是一点点银子够用的，我现在有的，恐怕也只有那个宅子还能值点银子了。把那宅子卖了，筹到银子，若是把小锘的病治好了，我们再回来，或者住在县里，或者再重新盖房子都是可以的。若是，若是不幸，我要那样大的宅子又有什么用呢！” 听到华锦说到这里，王兰香和田桂花都是悲从中来。她们是眼看着华锦姐弟长大的。又是看着她们姐弟两个分了家，那么凄惨地住着小茅屋。然后一步一步地盖起宅子，日子越过越好，怎么也想不到这不过才多会儿的功夫，竟然就到这种地步。 只听着华锦说华锘病的厉害，两个人的心就就疼。只觉得眼前的华锦实在是可怜，父母双亡早逝。她带着弟弟生活，本来以为有些赚钱的本事，等到华锘长大了也就好了。哪想到遇到这些。 华锦欺骗她们的时候，有些内疚，但是既然决定的彻底离开，就没有打算再有什么联系。虽然她跟她们的关系比较好，但时间久了，总会慢慢淡忘。她们会一直生活在这个小小的地界儿，而她们姐弟则是有更广阔的天空。从一开始就不会是一个世界的人，便不要依依不舍的硬是聚在一起。在最美好的时候，选择告别，给彼此留下最好的印象，也许某一天。在想在想起对方的时候，回忆里都是对方最好的样子。 “你可不要这么想，当初你被打的多么狠，不还是熬过来了吗？至于卖房子的事情，我们回去就帮你问。”田桂花先说道“但这些银子是婶子的心意，你不要拒绝。” 王兰香也点头这样说道“婶子能帮你的也不多，你先别着急拒绝。这一年来，要不是你，婶子家的日子，恐怕还是像以前一样过得紧巴巴的，因为你家里的日子过了好很多了。当初你帮我们，现在我们也想帮你，你哪能拒绝婶子的这份心意呢！”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华锦也不好拒绝。但她已经决定好了，在离开之前，要给两家把银子还回去。 原本田桂花和王兰香还想要去看看华锘。但是听华锦说华锘现在不能见人，也不能见风。便没有强求，匆匆的又带着女儿回到李家村。 她们回到村里以后，就把华锦要卖那个小院子的消息，传了出去。华锦的那个院子，在建的时候，也是耗费了不少银子的。可以算是李家村唯二的好房子了。虽说地方偏僻了些，但依山傍水，还是很不错的。 当然也有人犯了嘀咕，这华锦姐弟住在那宅子里。虽说也赚了不少银钱，但却是不到一年就生了病，觉得有些不吉利。 还有一些人，最近因为华锦给的方子，他们做肥皂，也赚了些银钱，便有些动心。 孙氏出去洗衣服的时候，恰好听到了华锦要卖宅子的消息，她衣服都来不及洗干净，匆匆忙忙就端着盆子回来。 华玖正在房间里算计着要搬到哪里去住呢，就见到妻子居然回来了“你怎么这么快回来。是身体不舒服吗？” 孙氏扶了扶自己的肚子，然后温婉的一笑“没有不舒服，儿子心疼她娘呢。” 华玖也顺着摸她的肚子，然后感受到肚子里的孩子踢了他一脚，哈哈笑着“好小子，劲儿可够大的。” 孙氏见他高兴，也笑得开心“我刚刚在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听说华锦要把她的那个宅子卖掉。正好，爹娘让咱们搬出去住，我想着若是价钱合适，不如咱们凑一凑，搬到那里去。” 华玖听说华锦要卖宅子，手上的动作一愣，然后又冷静下来“这倒是个好地界。咱们一家怕是不够银子，我去问问二哥吧！” 可是好巧，那李小麦也正好从几个媳妇儿那里，听说华锦要卖宅子的事，匆匆的回来，想叫着华玎去看看，能否把那宅子买下来。现在华老头打着让他们分了家，还替家里做活赚钱的主意，他们当然不愿意了。 就算是再不想放弃，也只好算计着，先搬出去为好。 所以华玖才过去敲门，便看到华玎一脸兴奋地把他拉进门“你可听说了华锦要卖宅子的事儿？” 华玖点点头“正是想要跟二哥商量一下，二哥是否愿意，咱们两家把那宅子先买下？” “咱们哥俩可算是想到一块儿去了！”华玎听见他这么说，也笑着说道。 他知道华锦要卖宅子的时候，就算了一下，他们家不过只有十几两银子。要买下那宅子确实有些不够，就算是够的，他们也不可能把所有的银子都用在买宅子上。 便想着跟华玖一起分摊，买下那个宅子。华锦的那个小院非常的大，盖的时候房子不多。他们两家暂时住进去是够的，以后就算是想要扩建，地方也是够打。着实是个非常适合他们搬走的好地方。两家分摊一下银钱，这样也都不会太过紧张，正好一起搬出去。 兄弟两个都有意思，商讨了一下便决定下来，准备第二天到县城里找到华锦，商量跟她买宅子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四七章 窘迫至此 兄弟两个还没去县城呢，第二天一大早起来，就听见外面有说华锦回来了的消息，原来明熙托了王兰香和田桂花说要卖宅子的事情之后，就猜想也许会有人跟她买，便早早回来，顺便把家里一些值钱的东西拿到县城当铺换点银钱。 “你可看到锦丫头了？”一群大姑娘小媳妇凑在一起说话。 穿着青色小袄的一个年轻媳妇见到一群人围着自己问，叹息一声，点点头“这不是一大早我家小子闹着要吃菜窝窝，我想着园子里有几棵菜，摘了吃呢，就见到锦丫头自己一个人回来的！” “她一个人吗？”之前她们就听说华锦已经把几个下人都卖了换钱给弟弟治病呢！ “可不是么，一个人回来的，哎，走的时候又是马车，又是下人的，身上穿着的跟大家小姐一样，结果早上回来的时候，我差点没敢认，头发也是就扎了个辫子不说，一身灰色的粗布麻衣，应该是走着回来的，鞋子上都是灰，实在是可怜的样子！”这个小媳妇想到自己看到华锦的样子，就不胜唏嘘，当初日子过得多好，现在被华家盘剥的成了这副样子。 “看来那锘小子是真的不成了，以后华锦可怎么办啊？一个女孩子，无亲无故的，哎……”毕竟都是一个村的，知道现在华锦这么凄惨，都有些叹息和可怜。 “华家的人真是好狠的心，那华玞是他华家的种，难道华珂就不是了么，华老三他们这一脉可是只有一个儿子了，这要是锘小子救不回来，就算是断了血脉了，哪有这么做爹娘的人啊！”有个妇人约莫三十多岁，打抱不平的骂道。 “他们一家原本就很不受疼爱，可怜华老三和他媳妇多好的人，生生的去了，留下两个可怜的孩子，之前看到华锦能做那些花露什么的，还觉得是他们两口在天之灵，但他们再怎么维护，也经不起这一家人这么磋磨啊！”也许李家村的人读不了太多书，但即使只是斗升小民，也是有着自己的判断的，孰是孰非，清清楚楚。 “反正就华家这个做派，以后我们家是不敢跟他们家有什么牵扯了，亲孙子都这么对待呢，谁知道会怎么害人啊！”有人觉得心有余悸，这样一家人，太可怕了。 “可不是么，原本我姐姐家的大丫，到了说亲的年纪，知道华钢读书，还说要结亲呢，没想到那华钢就是个烂泥，华家人除了这姐弟两个，更都不是东西，幸好知道了，否则还不是害了一个好孩子么！”有个媳妇这样说道。 华锦慢慢的走到小院的门口，才刚刚到院门口，就看到黑色的大门从里面打开，银桦的脸出现在华锦的面前“小姐回来了！” 华锦笑着点点头“这两****看家，可有什么出什么事吗？” 银桦摇头“没有出什么事儿，不过现在村里都在传说小姐把爹和奶奶卖了的事情，有些人还专门跟我说的！” “哦？那你怎么回答的？”华锦还挺好奇银桦这个孩子，会怎么回答的呢！ 银桦嘿嘿一笑“我就说啊，我们都是奴才下人，主子怎么安排就怎么是，我们都服从！” “做得很好，今天你就跟我到县城，跟你爹还有你奶奶在一起！”华锦听他应对的好，夸奖一句，说道。 “谢谢小姐夸奖！”银桦听说不用自己守在这里了，马上行礼说道。 “嗯，一会儿估计会有人来，记得不要表现出来，要悲伤一点，知道吗？”这银桦比华锘的年纪还大了一岁，又是从小就习惯了伺候人的，比起华锘来，早熟聪慧许多。 “小姐放心，小的保证完成任务。”银桦笑嘻嘻的说道。 华锦点点头，然后给了他两块从城里专门带来的点心“去房里吃吧！” 银桦高兴的拿着点心，下去了，华锦心念一动，面前就多了几个凶兽“这次应该是咱们最后一次到这里的，你们若是想跟朋友告别，就去吧，以后恐怕都很难回来了，如果觉得那里面还缺了什么东西，就一并带来，自己小心，莫要被人发现！” 几个凶兽好久没有被放出来了，此时出来都是很兴奋，听华锦说这是最后一次了，然后就回头进山了。 等到这几头凶兽也走了之后，华锦到库房里面，之前他们在家的时候，贵重的东西，华锦都是自己收到空间的，反正地方也够大，但这里还有一些是平时会用的，毕竟不能每次容嬷嬷和芙蓉他们需要什么东西，都来找华锦要，也不合适。 其实之前走的时候，也可以都收走，但又怕万一引起什么怀疑，就留下来了，现在计划进行的顺利，她这次就要这些东西都收走了。 华锦要把东西收进空间里，也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很快，这个家里就没有了他们一家人生活的痕迹，然后在正堂里面，则是躺着一个大大的包袱。 等到田桂花还有王兰香，以及想要买房子的华玎和华玖到的时候，这个小院，早已经没有了任何他们曾经生活过的气息。 “锦丫头！”华玎和华玖带着他们的媳妇，过来敲门，银桦给他们开了门。 “你们过来有什么事吗？”华锦穿着粗布麻衣，站在没有了牌匾，画卷和对联的正堂里，皱眉看着他们。 李小麦看到现在的华锦，忍不住的吃惊，就在三天前，眼前的少女还呼奴唤婢，穿着最昂贵料子的衣服，不过两天的时间，竟然就变成了现在这副落魄样子么！ 华锦很庆幸，自己跟安国侯府的合作，村里人并不知道，大家知道的，只有她跟县城的那些夫人们卖花露，加上之前她做花露的时候，还让村里人收鲜花，大家知道她能赚钱的手段都跟鲜花有关，才没有怀疑没了银子之后她会这么落魄。 “听说你想要把这个小院卖掉是吗，不知道你准备卖多少银子？”华玎和华玖何尝不吃惊，即使只有一年的时间，他们好像已经习惯了华锦高贵又凌厉的样子，哪里想到今日会见到这样的华锦呢！ “怎么，你要买吗？”即使穿着简陋，华锦却依然高高在上，好像者身上的窘迫不属于自己一样。 孙氏见到华锦这样，一边抚摸着肚子，一边叹息，整个华家，怕是只有这华锦最是一等的人儿了吧！这样的骄傲和自尊，哪怕是最朴素的衣衫，也遮掩不住。(未完待续。) 第一四八章 宁折不弯 “这不是……”华玎还要在说什么，就听见背后传来女人的声音。 “你们还来做什么，还嫌害的锦丫头不够惨吗，她现在可没有银子给你们了！”田桂花身后还带着一对夫妻，讽刺的说道。 华玎和华玖见到她居然来了，有些讪讪的“原来是赵铁柱家的啊！这不是听说锦丫头要卖宅子么！” “卖宅子也不卖给你们家人！”田桂花看着这家人就没有什么好感，不客气的说道，说完，就把自己身后的年轻夫妻介绍给华锦“锦丫头，这两位你应该认识吧，他们知道你想卖宅子，想问问你要卖多少银子！” 华锦见到这对夫妻，赶忙行礼“是槐叔和槐婶啊！” 这夫妻是老实人，见到华锦如此郑重的给自己行礼，赶忙摆手，有些不知道站在哪儿的感觉“锦丫头可别这样，我和你婶子就是粗人，你这样，我们可不好意思了！” 华锦虽然面色苍白，但还是淡淡的扬起嘴角“礼不可废！叔和婶子是想要买我这小院吗？” 李槐和他妻子点点头，他们夫妻成婚十年，别人家都愁生不出孩子，偏他俩成亲之后孩子一个接一个，现在已经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了，家里也实在没有地方住了，虽说孩子多，但劳力也多，他们家原本日子过得在李家村就算好的，后来做肥皂，夫妻俩都很有巧思，加上孩子给力，倒是越过越好。原本他们还说自己盖房子呢，听田桂花说华锦要卖宅子，就找了过来。 外面说的什么风水不好，他们是不信的，而且，自己盖个宅子，花费时间不说，还麻烦，华锦这小院子地方足够大，他们一大家子过来住很合适，以后再多盖房子，也够地方。 “是的，就是不知道你卖多少银子呢？”李槐也不多话，直接问正题。 华锦听他们要买，张口就要回答他，没想到没等她开口呢，就听见华玎着急的声音“老哥你着什么急，就算锦丫头要卖宅子，也是先可着我们一家人才对呢！” “一家人什么一家人，锦丫头跟你们都已经断亲了，现在什么关系都没有了，当初你们是怎么从华锦手里要银子的，现在还来占便宜，还先可着你们，可得了吧，卖谁也不给你们！”田桂花可不跟他们客气。 这些事情，华玖一直没有搀和，他只是看着华锦，说出大天去，这宅子到底卖给谁，主要还是看华锦的意思，做主的是她。 等到那边吵的差不多了，华玖才看着华锦，开口了“锦丫头，家里虽然对你不住，但现在我们也分家了，我们不占你的便宜，你当初建宅子多少银子，我们就给你多少，不占你的便宜，你那些银子，最后都用来救大哥了，也没有到我们的手上，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 “你放屁！”田桂花怒了，这特么说的什么话，你们家人惹祸，找人家华锦姐弟要救命钱，现在还撇的一干二净，要钱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说话啊！ 田桂花脾气虽然暴了点，但事儿是看的很明白的。 她能看明白的事情，华锦难道看不明白么，她前世见惯了人性最阴暗的一面，华玎贪婪，华玖难道就不贪了么，只不过一个贪婪的表面，一个则是会掩饰，又有心机而已。 说到底，华家这一家人，她倒是宁可对华玎好点，至少这人是真的蠢，对于华玖这种伪君子，一边做恶事，一边还总给自己找借口的人，她才是最恶心的。 自从被命运不问过她的决定就把她扔在这个狗屁倒灶的时空，她最恶心的一件事，就是她必须要装模作样，她当然恶心那些行礼，那些规矩，但只要在这个时代，这个时空，在这个一群人都认识她的地方，她就只能憋屈的活着，不管她多想像前世一样，咨询累了，状态差了，背着行礼，说走就走，自由自在的生活，但特么的在这个时空，没有路引，哪儿都不能去，有空间，有吃的，活着，这些都不够，对她来说，远远地不够，她要的，是自由，真正的自由。若是权利可以让她更自由，拿她就夺权，就这么简单。 “婶子莫着急！”华锦听到华玖的话之后，淡淡的说道“既然大家都想买我的宅子，不如价高者得吧，正好我现在缺银子！” “锦丫头，你这样过分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亲人，你怎么跟亲人算计啊？”华玎听到华锦的话之后，马上跳脚的反对。 华锦听了他的话，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哦？你所谓的亲人，就是在我的小锘病的快死了的时候，要走我们身上几乎所有银子的人吗？还是说，就因为我们想要救命，不想给银子，就跟我们断亲的人？还是说，毫不留情的在我身上打了五十板子的人？”似乎是一口气说的太多，华锦停下来，捂着胸口，咳嗽两声“你告诉我，这是亲人，我跟你们算计，所以你算计我，谋我的银子，是对的，我不过是要求价高者得，就是错的？做人不要太双标，会遭雷劈的！” 也不知道是华锦这话的缘故还是什么的，天空突然惊起一个炸雷，轰鸣一声。华玎他们几个人，就这样看着眼前气势凌厉的华锦，原来，有的人，即使没有外在华丽的打扮，气质的高贵是不可取代的，就好像现在的华锦，是的，她穿着很朴素的衣服，小小的个子，身量不足，脸色苍白，但站在那里，却轻易的让他们这群人有种仰望的感觉。 看着华锦的样子，田桂花有点想哭，又有点想笑，而刚刚进门的王兰香和身后的人，也是看到了这一刻的华锦，这才是华锦，这就是那个宁折不弯的华锦，这就是那个拼着自己的一条命，分家给自己和弟弟赚来一线生机的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才只有十岁了，如果不是命运多舛，未来会是什么模样，田桂花，王兰香还有他们旁边的人，全都赞叹着。怪道之前就有人说，华锦不像是村里的丫头，这样一看，果然不凡啊！ 此时此刻，他们的心中，早已经忘记了曾经佝偻着身体带着弟弟挖野菜砍柴的那个华锦，只有眼前这个即使被逼到如此地步，也依然骄傲的女孩子。(未完待续。) 第一四九章 价高者得 华玎被华锦问的没有了声音，他刚才也是下意识的说话的，虽然断亲文书已经写了，甚至已经到衙门登记了，但这么多年来，早就习惯了对华锦姐弟颐指气使，这才两天的时间，哪会那么容易适应？ “你恨我们，我们知道，但你也要知道，最后闹成这样，我们绝不是主因，既然你说价高者得，那就价高者得吧，到了现在，我这个做四叔的，只能承诺，以后若是你真的一个人撑不下去了，四叔会管你一口饭吃！”华玖其实有预料过，华锦不会愿意把宅子卖给自己。因为如果是他，被家里这么对待，走到今天，也会咬牙切齿的恨，所以最后，这样说道。 一看到这位明明心底里算计，偏偏还要做出帮你忙的那个架势，就让华锦觉得恶心，其实华老头和华老太生了五个儿子，最像华老头的，就是这个华玖，阴狠算计，表面上却装成好人，华玎倒是更像华老太，自私贪婪，但相对来说没有多少脑子。 华玖道貌岸然的说完这句话，还以为会换来华锦的一点感激，毕竟现在华锘已经病的很严重，华锦一个小丫头，就算有本事，在这个时空要立足，又哪里那么简单。 但是华锦听了他的话之后，只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才说道“我这个宅子，当初盖房子的时候，一共是二十两银子的人工和料，现在家里还有一些家具，都算在一起，大家来出价吧，价高者得！” “我们出二十两银子！”华锦的话才说完，就听见门口传来王兰香的声音，她的身后，也跟着两个人。 这两人却是王兰香的小叔子，原来现在李家村做的肥皂也有了一些名气，虽说去年时间还短，但大家也看出来了，以后这李家村一定会是一个富村，一下子，这村里的后生，全都成了香饽饽，周围的几个村子，都打听了想要嫁过来，有的则是想把女儿嫁过来。 这王兰香的小叔子，年纪也是不大，刚好是快成婚的年纪，以前李家村穷，说了好几家都没成，这次却是因为他年轻能干，被外村的一个富户看上了，要把女儿嫁过来。人家女方过的富裕，这边娶妻总要像个样子啊，华锦这个宅子，可是很好的，买下来，给他成婚的时候用，女方那边也很满意。 所以，王兰香从城里回来之后，就把这个事情跟她男人说了，都觉得很好，他们家里是跟着华锦做香皂的，比村里的人赚的还要多，买下来这个宅子，虽然困难了点，但之后慢慢赚银子，也就过来了。 华锦也才看到王兰香和她身后的男孩子，那男孩大约十七八岁的年纪，皮肤黝黑，见到华锦看自己，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之前他跟自己的未婚小娘子见面的时候，就觉得那个小娘子很美了，现在见到华锦，才知道什么叫让人惊艳，不是她多么美，毕竟还只是个十岁的小孩子，只是那种高高在上凌厉的气势，十分特别。 “婶子也来了！”华锦看到王兰香之后，行礼说道。 王兰香见她似乎是因为走路过来，比起之前，更憔悴了一些，便走过来“不过才一天的时间，怎么好像又瘦了呢，小锘还需要你照顾呢，你自己要保重自己啊！” 华锦笑着点点头“谢谢婶子，我没有事的，您家是给小叔叔买宅子吗？” 王兰香见她问，便点点头“他也定亲了，正好也要盖新房娶媳妇，知道你要买，我和你叔就说要买下来了！” “既然是婶子家要……”华锦说到这里，看向田桂花“桂花婶，真的抱歉，这宅子，我想就卖给兰香婶家吧！” 田桂花带来的，只是一个朋友，王兰香却是给自己家买，之前为了帮自己，人家还给华锦银钱了，虽然不过一两银子，但这份人情，却很重。 田桂花看了李槐一眼，点点头“锦丫头你自己做主就好了！” 李槐早在华玖说愿意原价买宅子的时候，就知道这宅子他们是拿不下了，他们原本还想着，华锦现在急着用钱，能稍微压下一点价格来，但现在价高者得，他们却出不起了！ “那好，婶子！”华锦见到田桂花点头了，马上转身对王兰香说话…… “锦丫头，刚刚不是说了，价高者得了吗？”华玖也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出现了这种情况，马上插嘴说道。 “宅子是锦丫头的，她愿意，就是送人，你们也管不着！”田桂花不客气的说道，然后突然觉得自己这样说话，似乎不好，又补充道“丫头，卖给他们，就三十两，这是他们欠你的！” 华玎听田桂花狮子大开口，不愿意了“你这个疯娘们，说什么胡话，这宅子建的时候才二十两，现在哪值得三十两？” 华玖之前就在担心分家之后，要搬去哪里，李家村暂时也没有空的房子，他们华家也没有什么别的亲戚，华锦这个宅子，就是最好的选择，而且，如果可以，他也希望，尽早搬出来，昨天的时候，华钎就说华玞已经醒了，恢复的也还好，估计很快就要回来，他不愿意跟那一家搅合在一起了。 “锦丫头，我们出二十一两银子，我之前对你的承诺，也一直有效！”华玖最后这样说道。 “四弟，你这是干什么？”一下子就多了一两银子，那是小钱吗，说给就给了， 孙氏悄悄的拉了李小麦一下“大哥快回来了！” 李小麦听说了以后，明白过来，如果不像继续在老宅做苦力，那就尽快搬出来，现在除了华锦家，也没有其他的选择了。 到了这时候，王兰香也转了转眼睛“那我们出二十二两！” “婶子！”华锦听她这么说，马上看着王兰香，要说什么，却见到王兰香对自己眨了眨眼，她有些反应过来了。 “你……”华玎没想到王兰香居然还加价，怒视她。 华玖也看了王兰香一眼，然后张口继续加价“我们出二十二两五百文钱！” “畜生……”华玖的报价才说完，就听见门口传来说话的声音，一群人抬头向外望去。 华锦看着来人，心中冷笑，她这才回来多久，人却来得够全的！(未完待续。) 第一五零章 贪婪的人心 华玎和华玖回头，就看到华玕和华钥扶着华老头和华老太进门了。两个人心中一凛，没有想到，这才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听到消息过来了！ “我这小院子，今天倒是蓬荜生辉了，可惜我这儿却是什么能招待的都没有了！”华锦看着华家的人，居然一家子人，除了几个小辈的孩子，全都到了。场面还真大啊！ “二哥，四哥，还不跪下给爹娘磕头！”华钥得意洋洋的扶着华老太，说道，说完之后，还看了华锦一眼，见到她穿着如此朴素，瞧不起的冷笑一下，然后又继续看着华玎和华玖。 “就是，二哥，四哥，分家的时候，你们说没有银子，怎么现在有银子买宅子了啊，别说这些银子，是你们分家之后才有的，既然不是分家之后的银子，那就是之前的，银子可不是你们的，应该是我们一家人的！”华玕年纪不大，却极其贪婪，不知道从哪儿听说华锦要卖宅子，又看到两个哥哥早早的带着嫂子过来，就猜出来，可能是要买宅子。 在这个家里，除了早死的三哥三嫂，哪一房没有自己的私房钱，也就是三哥三嫂，只会傻傻的付出，他是相信，这两个哥哥有银子的，现在家里的银子，全都给大哥看病了，他可不允许两个哥哥好好的拿着银子离开，分家之前的银子，就该是家里一起有的，几房人分了才对！ “你们两个畜生！”华老头听小儿子说的时候，就已经快气疯了，他想到的还不是这两个儿子有私房钱，他想的是，之前华玞病重的时候，这两兄弟明明手里有银子，却一毛不拔，见死不救，那可是他们的亲兄弟啊！ “弟弟说的是什么话？”刚刚还因为买宅子的银子有争执的华玎和华玖，现在开始一致对外，华玖好像没听懂一样的说道。 华玎听到他的话，也跟着说道“可不是么，这大白天的，五弟不是做梦了吧！” “二哥和四哥也别装傻，刚刚我们可是亲耳听到你说要二是二两银子买宅子呢！”华钥笑嘻嘻的说道“二哥和四哥这是想差了吧，爹娘也没有真的要撵你们出来住，家里的房子也够住，以后咱们一家人还一起住着，多好啊！” “华钥……”华玎一向炮仗，被华钥几句话，就要点着了。 华钥一向不怕这几个哥哥，她只是不屑的看着华玎，等着他的反击。 “几位如果要吵架，就到自己家里吵吧，这里现在还是我华锦的家呢！不是给你们吵架的地方！”华锦余光看到银桦溜出门了，便冷哼一声，讽刺的说道。 “放肆，你怎么说话呢……”那华老太大概忘记华锦姐弟早就跟他们不是一家人了，听到华锦这么不客气的讽刺，下意识的就开始呵斥！ “哟呵，我今儿个才知道，这不相干的人，也可以对别人家的小辈随便教育呵斥了，你跟锦丫头是什么关系，到这里摆什么长辈的架子？”田桂花看不惯这家人的嘴脸，直接说道。 华老太被她这么一说，才想起来，他们跟华锦姐弟已经断亲了，从亲族来讲，不是一家人，她也不是长辈，是没有资格教育华锦姐弟的！这么被噎住了，沉默了下来。 “你们跟我回去！”华老头看到华锦现在真的只穿着粗布衣衫，然后命令华玎和华玖跟自己离开。 “爹娘，现在已经分家了，您二老也说让我们搬出来，我们总要找个能落脚的地方，爹娘不如先回去，我们处理好这里的事情，就回去！”华玖客客气气的，理所当然的说道。 “所以你们果然是有银子的，拿出来，分家之前的，都是一家人的银子，你大哥还要银子补身子呢！”华老太睁大眼睛，伸手就要银子！ “我今日才知道，你们华家是喜欢在别人家讨论家事的！”断亲文书已经签了，她现在也不用太跟这家人客气了，此时华锦也懒得做样子，反正她现在不管如何，外人看了，也会觉得是被逼到份上，能够理解，她细心布置这么久，不就是为了占据理论的制高点么？ 华玖听到华锦说话了，回头再看着她“锦丫头，只要你把宅子卖给我们，无论以后发生什么，小锘和你怎么样，我们都会帮助你们，照顾你们，二叔和四叔都可以给你承诺！” 现在的状况已经很乱了，不说李槐夫妻，肯定是没机会的，但王兰香这样横插一脚，要是华锦不把宅子卖给他们，不能一次解决，就算回了家，他们手里好不容易攒的这点银子，也会被扣走的！ “畜生……”华老头听到华玖居然跟华锦套近乎，更加生气，这个华锦把他们家害的没有了一点名声，现在两个儿子居然跟华锦这样说，这不是打他的脸么！ 华锦听到华老头说的话之后，看着门口的华老头和华老太，然后，在所有人的眼前，笑了，苍白的小脸，明亮漆黑的丹凤眼，看着华老头和华老太的眼神，好像在说，你们也有今天。 把华老头给气的够呛，要说什么，但华锦可是一句话也没说啊，有时候一个眼神，能表达的意思就多了！ 华玎见到华锦这个笑容，还以为她答应了，才要觉得高兴，就听见华锦说道“兰香婶，宅子二十两银子给小叔了，咱们一会儿就去贵叔那里吧！” 村里的宅子只要给村长登记一下，就够了，不像是县城的宅子，都要到衙门登记。 华玖早在看到华锦的笑容的时候，就心道不好，这华锦是把他们一家人恨到骨子里，说什么都没用了！ “华锦家里事儿多，还请华家的各位离开吧！”华锦直接不客气的撵人了！ 华玎和华玖一看她这样，也知道事情没有半分可能了“你会后悔的！” “此生无悔！”华锦斩钉截铁的说道。 王兰香和田桂花也开口撵人，一边说，一边直接动手把华家人给撵走了！李槐和妻子看到这么多事，也是很尴尬！ 还好田桂花亲自回来，跟他们道歉，还亲自送他们离开。华锦看到华家人离开的背影，突然有点儿爽，以前虽然她都是演戏，但那种委屈装的可怜，真心不如这样直接的怼回去过瘾啊！ 余光看到银桦那个小小的个子也回来了，华锦心中微笑，种子已经埋下，华家，也到你们自己尝尝被作的感觉了！(未完待续。) 第一五一章 必须付出代价 眼看着华家人离开自己的小院子，华锦冷冷的看着他们的背影，分家又如何，即使她离开了，也不会让他们过的舒舒服服的，原来的华锦是他们亲手打死的，就连他们姐弟的亲生爹娘，也是被逼迫死的。这一家人，一定要自己尝尝，被作死的感觉。 “呸，就知道占便宜！”王兰香不客气的吐吐沫，深刻表达了她对华家人的鄙视。 华锦却第一次看到这个极其讲究的小娘子这样说话，虽说粗俗了一点，但村子里的人这样说起来，却更有种解气的感觉。 “婶子，这个宅子，卖给小叔，十五两银子就可以了！”华锦只是心中感叹，等到人都走了，华锦就要跟王兰香说卖宅子的事情。 王兰香听她这么说，赶忙摆手“说好了是二十两银子的，哪能这时候占你的便宜！”二两银子可是不少了，这要是之前的华锦，随手就有，但现在正是她困难的时候，王兰香不想占她的便宜。 华锦却拒绝了“我这个宅子，虽然当初建的时候，花了二十两银子，但毕竟我们也住了一段时间，折旧给您十五两银子是正经的，要是真要二十两，就是我占您的便宜了！”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那华玎和华玖要来买宅子，她就没有想过卖给他们，华家不能这么轻松的分家，在她眼里，分了家，事儿就少了，这一家人只有这么聚在一起，加上有华玞一家人，还有那个怀孕的江氏，以后才有得玩，即使她不在这里，也绝对能让华家吃尽苦头。 她自认为是个很善良的，前世她帮助过很多人，但她却绝对不是个宽宏大量的人，说到底，她也是个小女子，前世那语气不好的咨客，她都会毫不犹豫的怼回去，就她这个个性，让她彻底放过华家人，那是不可能的。这是她现在有本事，有银子，他们拿走了他们身上的那些银子，华锘也不会真的不被治好，失去生命。 但万一，万一没有她这个异世来的灵魂，现在的华锦还是以前的那个，恐怕早就是一枚荒冢了吧！看着华家好像只是欺负和盘剥他们姐弟，但他们是害了人命的杀人犯，特别是华玞，更是一个刽子手，一个在华锦看来，即使让他痛快死了，都是宽容了凶恶之徒。 王兰香还要在说什么，却被华锦打断了“婶子莫说了，我主意已定！”实际上，她完全不差这点银子，只是不便于让人知道而已。 最后，王兰香看到她的确很坚持，也只好答应下来“那婶子就不说了！”其实他们都清楚，这个宅子，十五两银子，才是正常的价格，虽然不是新房子，但住的时间也短，这个价格非常合理。 既然决定了，就是去村长那里登记过户了，村子里的房子买卖也比较简单。到了李贵那里，他知道华锦要卖宅子，也是心生唏嘘，如果不是华锦，李家村现在还过着穷苦的日子，结果现在李家村慢慢的好了，华锦自己却混成这样，那华家真是可恶，把两个孩子逼到绝处了。 “锦丫头，你真的不考虑一下了么，这宅子卖了，以后你们回来，连个可去之处都没有了！”李贵还是想劝劝她，虽然现在难了点，但华锦也还是可以做肥皂出去卖，等到天暖和了，还能做那些花露，哪就到这个程度！ 华锦却坚定的点头“贵叔你别劝了，便是我等得起，小锘也等不起了，她病得严重，我想着多筹一点银子，去府城看大夫，要是治好了，回来就靠村里人照顾了，若是治不好，我一个女孩子，要那么大的宅子做什么呢！”这话是她之前就跟田桂花和王兰香说过的了。 李贵见她说的哀戚，他虽然有心帮忙，但他家里也就那样，拿不出那么多银子给华锦，只好在那个过户的文书上，按上了自己的手印。 这样，原本属于华锦的那个小院子，就过户给了王兰香的小叔子。 “婶子回去吧，那宅子我都收拾好了，值钱的，还有衣服被褥，我都带走，剩下的家具，还有宅院，就都给小叔叔了。我回去拿了东西就去县城了，小锘还等着我呢！”从村长家里出来，华锦跟王兰香告别。 王兰香面露不舍“锦丫头，你这一走，还回来吗？”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样的华锦，她总觉得，他们李家村的这只凤凰，真的要飞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华锦听她问自己，沉默了一下“我不知道，一切看天意吧！”即使到了这个时候，华锦还是没有对她说出真相，她一向是个决断的人，既然选择了，就不会纠结缠绵，好好的离别，若有缘相聚，就笑容面对，若此生无缘，就一切随风散去！ “婶子跟你一起回去，帮你收拾一下，然后送你走吧！”王兰香叹息一声，希望华锘能够治好，到时候还能一处过日子。 华锦看出来她的想法，也只是淡淡的，有的事情，要失去的时候，就总看到这个事情的好，就好像现在，其实在这些事情发生之前，无论是田桂花还是王兰香，跟华锦的交流已经变少了，毕竟华锦某种程度上算是他们的东家，一旦不够平等，交际的人也不同，注定是疏远的。 只是现在看到华锦落魄了，才会有这样的心思，她甚至相信，即使她不说离开的事情，早晚的，他们也会慢慢的越来越有距离，这是一种必然，她从不会乐观的期待这个世界的不可能。 华锦没有阻止她，不仅仅是她，田桂花送走李贵之后，看到华锦和王兰香回来，路过自己家的时候，也跟着一起要过来，送华锦离开。 “容嬷嬷他们你都已经卖了，银桦那个孩子，你也打算卖了吗？”快到小院的时候，看到在门口等着华锦的银桦，田桂花询问。 华锦点点头“总还值几两银子，跟着我，我也养不起了，只是可怜他们当初跟错了主子！”(未完待续。) 第一五二章 埋个炸弹 听到华锦说的话之后，田桂花和王兰香看着不过小豆丁点大的银桦，面上就带了几分同情，才这般大的孩子，就被人卖来卖去的了！只是她们虽然同情，却没有本事改变，华锦现在这个状况，她们能拿出来的，也只有之前给她的那点银子了！ “小姐！”银桦见到华锦回来了，赶忙过来给她行礼，然后呆呆的站在一边，完全没有刚才在华锦面前的伶俐模样。 “嗯！收拾一下，跟我回城吧！”华锦淡淡的说道。 银桦点点头，就去屋里收拾了。华锦也到正堂，她之前收拾的那个大包袱，还在地上躺着。 华锦把放在桌子上的两个篮子拿过来，分别递给田桂花和王兰香“以后这宅子就不是我的家了，值钱的东西，我也都包走了，还有这点不值钱的东西，我们上路也拿不了，用不到，就送给两位婶子了！”这里面是一些针头线脑的，要说值钱，却是不值多少银钱，当铺都是不收的，她也懒得拿，就直接送给两个人了。 “你自己留着吧，以后回来还能用！”两个人都不愿意收，总觉得华锦落魄到这个样子，她们还收她的东西，不好！ 华锦笑了笑，硬是把两个篮子交给她们“婶子别跟我客气，这点东西，我也拿不走，您二位就收下吧，就当是留下个念想吧！” 两个人听华锦说的这个话，就觉得十分不吉利，好像她再也不会回来一样，但仔细一想，华锦跟这里还有什么牵扯呢，跟华家断亲了，房子卖了，她手里也有本事，就算真的回来，怕也不会再住在这小村子了吧！ “好吧！”这么一想，田桂花就觉得鼻子一酸，华锦姐弟分家之后，是她给他们做饭，照顾他们，眼看着姐弟两个长大的，现在要分开，要说没有什么感触，也是不可能的。 王兰香一向是心细的，她现在可以确定，华锦是不准备回来的了，虽然心中不舍，但也没有说什么。 华锦一旁看着，这两个人的人品还是很好的，其实华锦这样离开，两家的财路也算是被断了一半，不能帮她做香皂，以后单单做肥皂，利润就少很多了。但他们也没有说什么别的话，只是这样送她离开。 “小姐……”银桦收拾了一个小包裹，背在自己的背上，然后站在门口，诺诺的叫道。 华锦看到她们红了眼睛，自己的眼眶也红了，虽然已经决定，但分别到底是一场告别，人的一生注定要面对很多分别，有的分别，你以为很快就会再见面，但却可能是一生的分离！ “这一年来，谢谢两位婶子的照料，华锦无以为报，在这里再次谢谢两位婶子！”最后，华锦后退一步，然后行了个大礼，这是小辈对长辈正经行的礼了！ 田桂花和王兰香泪眼朦胧的看着华锦，眼前的这个女孩，恐怕是她们最后一次见到了！ “说什么呢，你就跟我们的孩子一样，不管怎么样，遇到什么事，都可以回来，婶子一直在这里，随时欢迎你！”王兰香到底比田桂花多懂点事情，最后，扶着华锦起来，这样说道。 “好的！”华锦最后这样答应了。 说完，她把那个巨大的包袱背在后背上，那包袱看着比她整个人还要大一些，就那样压在她稚嫩的肩膀上。 “这么沉，你拿得动吗？要不婶子送你去吧！”田桂花看她这样，心疼的说道。 “不用了，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跟王叔说了，让他送我一趟，没关系的！”华锦拒绝。 没有办法，最后她们把华锦送到了村口，看着华锦坐着牛车，慢慢的离开村落。没等到华锦离开一会儿，她卖了宅子，要带弟弟去府城治病的消息，就传遍了李家村。 江氏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她听到了这话之后，把手中正在做的小衣服放下，眸色深沉，有些害怕，又有些惊讶。 到了县城，华锦送走了李家村的王叔，然后跟银桦一起进入自己租的那个破旧院子。那沉重的包袱，华锦伸伸手，就扔进空间了。 “让你送的东西送给她本人了吗？”关上门之后，华锦询问银桦。 银桦对于华锦这样把东西收走的事情，也已经见惯了“是的，小的亲自送到她的手上。” 华锦点点头“好的，现在跟我走吧，我送你去你爹还有奶奶那里去！” 银桦再老成，也只是个六岁的小孩子，听华锦说要送他去见他爹了，马上高高兴兴的“好的！” 华锦把银桦送到容嬷嬷他们那里，容嬷嬷他们已经准备好了很多点心，华锦之前特意让他们去定做的便携的炉子，也都做好了，华锦十分满意。 “准备一下，明天一早出城！”华锦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离开了，她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江氏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封信来，想到刚刚她一个人在家的时候，那个小厮送来的，她没有记错的话，那个小孩，是华锦家的书童，居然是他给自己送来的信。 再想想信中的内容，她有些将信将疑，不知道该不该相信。想到白天的时候，华老头和华老太从华玎和华玖手里掏银子的嘴脸，她哂笑一声，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她只要做就好了，到时候不就知道真的还是假的吗？ 已经很晚了，因为被华锦摆了一道，华老头和华老太把华玎和华玖手里的私房钱，也刮去不少，李小麦直接就躺在屋里说不舒服，饭也不做了，孙氏也是借口自己怀孕，身上不好，不去厨房。李菊花更是三不管的架势，到了这个时间，灶都是冷的。 正想着呢，就听到外面传来华钎的声音“爷爷，奶奶，我爹和哥哥回来了！” 这华玞和华钢经过治疗，总算是好的差不多了，可以回家休养了，赶巧，华锦回来卖宅子的这天，他们也回来了。 江氏听到华钎的声音，想起华玞怎么骗她的，心中有恨，但很快的，她脸上带着笑容，好似很高兴的小跑了出去“当家的回来了……”要在这个家里站稳脚跟，就必须依靠这个男人，再恶心也得做！ 全当是固定的恩客罢了，华锦留下的那封信，就是给华家埋下的炸弹，就算她离开了，这个华家，一样会鸡飞狗跳，自作自受！(未完待续。) 第一五三章 告辞 华锦从容嬷嬷那里出来之后，脚步匆匆的出城，到了没有人的地方，她放开自己的速度，跑起来很迅速，不过半个时辰，华锦就到了李家村附近的山里，她刚刚离开李家村的时候，因为身边一直有人，所以四大凶兽都没有过来，这几只凶兽原本就是在这山林里面称王称霸的，后来被华锦收到空间里之后，就更加比起一般的动物智慧了许多。 而且华锦也隐隐的感觉到，自己空间里这些灵智高等的生物，就算在空间外面，都会隐隐的有种联结的感觉。华锦到山林里没有多久，就听到有动物跑过来的动静，果然是四只凶兽，它们还带来了一些植物，华锦也不管都是什么，直接挥挥手，就把它们收起来了。 她在这处半山腰上，正好可以看到山下的李家村，来回一趟，此时正好是晌午的时候，山下炊烟袅袅，有村人行走，这个她生活了整整一年的小村子，她在这个时空的起点，经历了许多事，也成长了许多的地方，再见了！ 华锦伸手，看着这个小村子，慢慢的转身，离开。 王兰香和田桂花送走华锦之后，还约定了第二天的时候，去县城看看华锦，顺便也送她离开，总不能连个送的人都没有。 赵二丫看到田桂花从华锦那里拿来的篮子，想看看都有什么，结果才翻了一下，就翻出一个小小的荷包来，里面赫然是一两银子，这是华锦把之前田桂花给她的银子，还了回来， 同时，王兰香也看到了华锦还给她的银子，其实两家现在的日子也不多，王兰香给小叔子买宅子的钱，还是会她娘家借来的，这一两银子，也算是她们两家能拿出来的极限了，虽然跟着华锦做香皂和肥皂，但毕竟时间短，底子薄。只是她们没想到，华锦会还给她们。 “娘，华锦妹妹这么困难，咱们还是把银子给她送过去吧！”赵二丫看到银子之后，这样说道。 田桂花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女儿，其实，这一两银子，是从赵二丫的嫁妆中拿出来的，但她完全不介意，女儿如此懂事重感情，她当然欣慰。 “估计你兰香婶也一样，明天咱们去县城给华锦送行的时候，再给她吧，锦丫头就是好强，哎……”田桂花这样说道。 “华家的人不会有好下场的！”赵二丫是个很朴实的姑娘，能让她说出这样的话，华家也是很厉害了。 田桂花想到什么一样，也冷笑“当然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元宵节的事情，闹的的确不小，不说华钢和华玞被打了板子，那柳家的小寡妇，也是让人给抬回来的，当然，她被打的少，但她在丈夫死了不到一年的时间，就跟别的男人私通，名声是彻底的差了，原本她婆婆家养着她，毕竟还没有到一年么，现在她这样了，柳家不管她了，她娘家也嫌她丢人，更是放话，家里没有这样的女儿，没有办法，家里有这样名声的女儿，剩下的儿子闺女结亲就难了。 倒是有人眼馋这小寡妇知道李家村做肥皂的秘方，想要娶她回去做妾，但李贵怎么可能让她带着方子出去，这银钱李家村还没有赚够呢，别说是她了，就算是正经李家村的女儿，嫁到外村去，也只能自己家人知道方子，这都是规矩。 李贵就说了，既然这小寡妇跟华钢私通，那就让着小寡妇嫁给华钢，正好，这柳家小寡妇原本还不乐意，后来一想，这华钢怎么也说是读书人，虽然这次犯事了，但也没有被剥夺考学的资格，以后说不定还有什么出路你，便最后同意了。 华老头和华老太当然不愿意要这样能闹事的孙媳妇，现在家里已经有了一个妖精一样的江氏了，再加上个小寡妇，这家里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但李贵也把话撂下了，要是不愿意，华家一家人都要被驱逐出李家村。在这个时空，驱逐出村子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他们就算想要去县城住，宅子都买不了的，只能租赁宅子，做生意也没有人给他们地方，就会变成流民。 华老头和华老太没有办法，现在他们家因为华玞治病的事情，银钱都耗尽了，老两口费劲的从华玎和华玖手里抠那些银子，还要给华玞和华钢补身子，那小寡妇虽然名声不好，皮肉还是不错的，而且还能带来十两银子的嫁妆，两个人最后也就答应下来了。 他们自己家还觉得没如何，反正丢脸已经到份上了，但这次华锦回来卖宅子，村里的人看到华锦落魄的样子，对华家简直是更加鄙视了，而且也都等着看他们家的笑话。 那李小麦和华玎分家了以后，还被华老头和华老太给抠走私房银子，气的要命，出来也是狠命的把那个江氏的身份，说了个干脆，还好她心中有数，那个江氏是青楼妓女的事情，她还是不敢说的，直说是华玞养的外室。 这家子，华家就更有名了，几乎是三乡四里都知道华家的老大在外面买宅子，还有个外室，现在怀孕了，带回来，做了妾！ 在村子里，哪有汉子娶妾室的，就算偶尔有，也大多是大妇年岁长了，还没有子嗣，才会说典妾回来生孩子，但也没有正经娶妾的，那都是大户人家才会有的职位，村里的泥腿子，不兴这个，真是有几个银子，就娶妾的，那可是要被喷吐沫星子的！ 华老头和华老太知道是李小麦出去说的之后，好好的给了她不少脸色，但现在也分家了，李小麦也不顾及那么多了，自个儿过日子，家里的事情是一概不管。 倒是那个江氏，高兴了，她原本到了这李家村，日子过的苦，加上妊娠期反应的厉害，但这都没什么，只要有个明面的干净身份，这些她都忍得，只是因为防备她，华家人一直对她的身份遮遮掩掩，这可不是她想要的，现在李小麦这样一说，她的身份，就彻底曝光了。 这样华家想要再把她怎么样，就难了！先有了身份，剩下的，她会一点点的，全都得到的！ 华锦埋下的这个炸弹，看来会一直在华家，随时会爆发了！(未完待续。) 第一五四章 但求无愧于心 华锦从山上回来之后，已经过了晌午，她随便找了一家小店，吃了一碗馄炖，看着时辰差不多了，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就去县城了。在正式离开之前，她还有最后一件事要做，那就是跟王县令和夫人告辞。 其实有了知府大人的路引，华锦是不必跟王县令交代什么的，但毕竟之前两家也算有交情，她若是不告而辞，就不好听了。 王李氏之前还想着华锦手里的那些方子呢，结果上次听华锦说方子已经卖给秦掌柜了，心情十分不好，之前还装模作样的问候华锘的病，后面这两天就好像不知道这件事一样。 倒是王县令，听到整个县城都在讨论华锦姐弟这个断亲的事情，对华锦姐弟十分同情，好几次回来都问过了。这王李氏见他这么关心，心情就越发不顺，表面上好像没什么，却是彻底把华锦冷下来了。 要说这些传闻，也是华锦特意传播的，虽然她不知道未来华锘会发展到如何，但以现在来看，整天喝空间泉水的华锘是很聪明的，若是未来有什么大造化，这断亲的事情，也绝对不能成为他的负累，名声这个东西，那不是做出来的，那是宣传出来的。前世她生活在那样的信息时代，这些所谓的舆论传播的作用，她是深谙其道的，众口铄金，原本华家就是理亏的一方，加上她最后离开的这番运作，就算以后有人拿着断亲的事情说事，也不足为患了。 通兆县衙门后宅，李氏正在陪着女儿说话，李氏的女儿比华锦小一岁，相貌随了李氏的样子，只是皮肤有些暗淡，不够白皙，后来李氏就用从华锦买来的花露，想办法给女儿美白，倒是也有了一些效果。 一个中年嬷嬷匆匆的掀了帘子进门“太太，华家的小姐过来了！” 李氏陪着女儿玩玩具的动作，在听到这个嬷嬷的话之后，稍微顿了一下“哦？她这时候来，是说了有什么事吗？”她又继续跟女儿玩玩具“若是缺银子，嬷嬷就拿十两银子给她，就说我身体不适，不方便见人，等我病好了，再去看她！” 这李氏不愧只是庶女出身，有些不上台面的小气和尖刻，不过是华锦无意中拒绝了她而已，她没有本事跟安国侯府争，却把气都出在华锦的身上了。 那嬷嬷却是一副难以相信的样子“听说是过来跟太太辞别的！” 原本还稳坐钓鱼台的李氏突然坐直了身体“什么辞别？” “她说要带着弟弟去府城看病，特意过来跟夫人辞别！”嬷嬷把华锦的原话告诉她。 李氏听说只是去府城看病，也不是非常在意“既然是去府城看病，你拿给她十两银子，算是给她送行的银子，跟她说，等她回来的时候，我再去看她！” 那嬷嬷想起最近的那些传说，还想要再说什么，却看到李氏已经没耐性的挥挥手，直接让她下去了。这个嬷嬷没有办法，只要去拿了那十两银子出去。 没想到她出来的时候，却没有看到华锦本人，原来这王县令正好出来，见到华锦，便把人叫过去说话了。 “小女见过王大人！”华锦附身给王县令行礼。 王县令点头“最近县里一直传说你们姐弟的事情，我让内人去看望你们了，现在你们如何了？” “小锘的病有些不好，我准备带着他到外地求医！”这事儿，华锦也不瞒着，反正明天就要走了。 王县令却是皱眉“你要去哪里看病，若是到外府，是需要路引的！”王县令倒是没有怀疑，毕竟通兆县的确偏僻，没有什么好的大夫，很多大户人家，有了问题，也都会到外面寻求名医。他只是怕华锦不知道这些规矩，才说的。 华锦听他说这话，便说道“我已经跟铭钰阁的秦掌柜说过了，若是需要去外府，常家少爷会帮我跟知府大人求个路引！” 王县令也想着之前听说华锦因为花露的事情，跟小郡主的关系不错，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既然如此，那你们姐弟路上小心，你家里的事情，我都知道了，也知道你是委屈了，这里有二十两银子，你拿着在路上用吧！” 王县令对华锦姐弟的印象还是不错的，特别是之前在公堂上，华锦的表现，都让他看重华锦这个女孩子，知道她现在困难，还愿意帮她。 华锦摇头拒绝“小女谢过大人，只是这银子，我不能收，我已经把村里的宅子卖了，手里还有一些银钱，现在天也暖和起来了，小女也有手艺，总能给弟弟筹集到银钱治病的！”这银子她可不能要，谁知道这个王大人，以后会走到哪里，到时候知道她跟常家合作的事情，就知道现在她说没钱是假的了，这要是觉得自己故意贪他银子，有啥意思。 王县令还要给她，她却坚决的拒绝了，王县令见她如此坚持，也只好都收起来了，对华锦这个女孩子，也有了更深的印象，那就是真的独立，不依靠外力，也真的有自己的风骨，虽然只是个乡野村姑，也年纪不大，却真心的有风骨。 “你跟华家已经分家了，那时候他们找你要银子的时候，你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呢？”王县令最后，还是想要考验一下华锦。 华锦听他这么问，没有任何思索的，就说道“因为他们是跟我们一脉相承的亲人，虽然他们想逼迫我们致死，我们却不能如此无情！” 王县令听她的话，有所顿悟，实际上，那时候，华家和华锦也只是分家，不是彻底断亲，那个时间里，她作为家庭成员，给银子是应当的，虽然不给也没什么。 “只是他们再也不要我们姐弟这样的亲人，便罢了，一副身家，一百七十八两银子，我已经尽我所能，异能尽如人意，但求无愧于心！”到了最后，华锦这样说道。 然后，华锦果然看到了王县令的表情更加不同，她心中暗笑，原来当白莲花装十三是这样的感觉啊，还不错么！ 华锦跟王县令辞别之后，就没有再去见那个跟自己摆架子的王李氏，等到她们再次相遇的时候，王李氏却深深的为自己这时候对她的怠慢而后悔，但人是看不到后来的，所以现在，李氏知道华锦见过王县令之后就离开了，还冷笑着说等华锦后悔呢！(未完待续。) 第一五五章 临行准备 华锦明显的看到王县令在自己说出那句无愧于心的话的时候，王县令看着自己的眼光都不同了，王县令这样的文人，最是讲究个什么气节风骨的，华锦的这句诗，的确是相当的让人震撼的。 这话但凡是出自一个普通的读书人，也不会如此让王县令震撼，主要这诗句是华锦这样一个小女孩说出口的，那就不一般了。 华锦用前世的诗句，给自己装了个十三，顺便刷了一下自己在王县令这里的人品，就离开了县衙。 她没有立即回她租住的那个小房子，那房子的环境着实太差，这几天她也是折腾的厉害，没办法，她那个空间跟外面的时间差实在是差太多了，基本上她在里面待一天一夜，外面连半个时辰都没有，她没有办法，晚上还是住在那个房子里的，还好没有几天，前世今生，她也就是才穿越来的时候，受过这种罪。 “嬷嬷，咱们的东西这么多，能装下吗？”芙蓉看着摆着慢慢的各种食盒和匣子，里面都是他们这几天做的点心，还有方便携带的炉子之类的，全都放在院子里。 容嬷嬷看到这么多，也是深刻觉得他们最近超常发挥了，原本要离开这里，大家也都很高兴，一不小心，没收住，就做了这么多“没有关系，有小姐在呢！”想到华锦拿东西，收东西的手段，容嬷嬷这样说道。 “找我有什么事啊？”容嬷嬷才说完，就听到华锦说话的声音。 原来刚才华锦敲门，银桦过去给她开的门，现在银桦手里还拿着个金黄色的点心，吃的很香甜。 几个人见到华锦来了，赶忙过来行礼“小姐！” “嗯，起来吧！”就要离开了，李家村的事情都处理好了，该埋的炸弹她也埋了，舆论也都塑造好了，现在的她是前所未有的轻松，所以笑着看到满院子的东西“嬷嬷辛苦了，可是准备的很充分啊！” 容嬷嬷听她这么说，也有些讪讪的，她这跟着华锦时间久了，也没有了之前在宫里的时候的谨慎，因为要离开，就喜形于色了“奴婢有错，请小姐惩罚！”她想到这里，马上跟华锦请罪。 华锦也只是开个玩笑，就算做的再多，她有空间，也不怕坏，没什么的，她见容嬷嬷跟自己请罪，还吓了一跳呢“嬷嬷不用这样，我只是开玩笑而已，我知道大家都是高兴要离开了，离开这里，就再也不用跟老宅的人纠纠缠缠，未来，是江南的小桥流水，繁花似锦！” 容嬷嬷被华锦扶起来，听到她说这样的话，全都升起向往的神色。华锦很轻松，在李家村的日子，她过的太憋屈了，现在总算能够稍微轻松一下了。 “我一会儿就把租的院子退了，你们也跟房东说好了，明天一早，咱们就出发，至于这些东西，留下一部分做晚上和明早吃的，剩下的，我收起来一部分，剩下的一部分，你们都收起来！”华锦继续吩咐道。她虽然有空间，家里这些下人也知道，但总要像个样子。 银桦睁着大眼睛看华锦变魔术一样的把那些食盒还有炉子之类的收起来，其实华锦有这些本事，一开始是打算瞒着华锘跟银桦的，但后来华锘都看出不同来，华锦就也告诉他们了，两个小朋友自从知道华锦有这个手段，每次看到华锦动作，都是一副看魔术一样的惊叹表情。 “是！”容嬷嬷和芙蓉也是看着华锦的手段，一脸的惊叹，然后一起行礼，这样答道。不管怎么说，有了这样的主子，他们就觉得很安心，觉得什么都不怕！ “嗯！”华锦满意的点点头，然后看着容嬷嬷“衣服都做好了吗？” 芙蓉见她问，点点头“已经做好了，小姐来试试吧，有什么不合身的，我和嬷嬷连夜改一下！” “好的！”华锦答应着，就进房间换衣服了！ “正好合身呢！”华锦穿上衣服之后，笑着跟芙蓉和容嬷嬷说道“不愧经常给我做衣服，尺寸都是正好的！” “多亏容嬷嬷了，说是小姐正是长个子的时候，特意做长了一点，可不是穿着正好么！”芙蓉看着华锦面如冠玉的样子，捂嘴笑道。 “这倒是，咱们这次不是直接就去江南，难得出门，我想着出去多走走，这衣服做大一点，若是路上长个子了，放一放穿就行了！”华锦说道。 “这个嬷嬷早就想到了，特意给小姐做了两件正合身的，还有两件大的！”芙蓉又这样说道。 “就你多嘴！”容嬷嬷笑着点了点芙蓉的额头，然后才说道“暂时这样四件就足够了，反正咱们路上也会停留休息，之后再给小姐做也不迟！” “嬷嬷安排就好了！”华锦很相信容嬷嬷的能力，她前世出门旅行的时候，行李箱都是个摆设，就最小的行李箱，里面放两件衣服，剩下的都放在空间里。现在外面这些事情，华锦也都交给容嬷嬷来做。 试完了衣服，华锦看着芙蓉，芙蓉被她这么看着，有些慌“小姐？” “芙蓉，这次离开，也许再也回不来了，你要不要回去看看你爹还有弟弟妹妹们？”华锦是异世灵魂，对这里没有什么留恋，华锘亲人虽然在这里，但被伤透心了，容嬷嬷一家就不是这里的人，而且从小就当下人，跟着主人到处走早习惯了。 但芙蓉不同，她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虽然买她回来一年了，她也没说过回家的事情，但现在华锦还是想给她时间的！ 芙蓉没想到华锦会问她这个，她苦笑一下“他们一家人过的好好的，说不定早把我忘了，我回去，他们见我过的好了，要是再有什么贪心，耽误小姐的事情就不好了。既然他们把我卖了，那就不要再牵扯吧！” 华锦听到了她的决定，没有再说什么，其实跟着华锦这么久，她也明白了一些事情，看华锦这么对付华家的手段，就知道，有些家人，真的有还不如没有，现在的日子对比以前，天堂一般，那一家人但凡是把她当回事，也不会一年都不曾过问她的事情，她心冷了，也不愿意再跟那家人牵扯了！ 至此，临行前的准备全部结束，就等着第二天出发！(未完待续。) 第一五六章 再见，通兆县 第二日一早，天还没亮，华锦就出门了，她先到大夫家里，华锘知道今早要离开，也已经起来了，自己穿好了衣服，华锦仔细检查了一下，确定没有落下什么东西。 冬青特意换了一身衣服，驾着马车跟着华锦一起过来，看到华锘已经准备好了，就抱着他上了马车，留下华锦一个人在院子里。 那个老大夫也已经起来了，见到他们这样的动作，也只是在一边看着，并不说话，华锦离开之前，走到那个老大夫身边“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在掌声之后，你就会全都忘记！” 那个老大夫听到华锦说这个话，一双浑浊的眼睛，有些诧异的样子，华锦冲着他微微一笑，然后，就见到她拍了拍手。 老大夫就好像一个失神的样子，再看的时候，只见到自己家里的大门大开，外面只有马车离开的声音“诶，我怎么起的这么早？小六子他们家的药已经包好了，今天要来取的吧……” 老大夫念念叨叨的回头把门关上，然后继续照料他那些药材，这几天里，华锘曾经在这里住的事情，就好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冬青也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看到华锦出门，上了马车，三个人驾车离开了。 车上，容嬷嬷好好的坐着，因为人比较多，还好车比较大，总算装得下。 “姐姐，那个老爷爷他？”华锘等到华锦上车以后，询问道。 华锦笑着摸摸他的脑袋“他没什么，姐姐只是让他忘记一点事情，谨慎一点比较好，免得你装病的事情被人知道！” 容嬷嬷和芙蓉听华锦这么说，就想起来当初华锦轻松的就让老大夫听从她的吩咐的事情，这种随意支配人，并且还是让人完全没有印象的本事，未免可怕。 华锦当然知道，这种事情，在容嬷嬷他们看来，是非常妖孽的事情，也不符合他们认识的世界，不仅是他们，就算在现代，对于催眠，又有多少人觉得神奇呢！她也不会解释，自己为什么可以做到，她这些手段，也有震慑的作用，这些人以后都会跟着自己，虽然她不知道自己未来会走向何方，能够有让这些人惧怕的手段，总是不错的。 “小姐，那个老大夫把我们全都忘了，但是周围的人都看过我们了，要怎么解释啊？”芙蓉还是好奇的询问。 华锦又笑了“那老大夫岁数那么大了，记性没那么好也正常啊！”她当初会选择这个老大夫，看重的就是他年纪大了，医术也不行，这样就解释的通了。 华锦一个动作，就把自己让华锘装病的所有事情，只圈在一个可控的范围之内，这样一来，知道真相的，只有华锦姐弟和几个下人，即使是秦掌柜那里，也只是猜测，没有人能够有证据证明华锘是装病，一点实证华锦都没有留下。 华锦的谨慎就在这里了，她诸多算计，各种都计划好了，要的就是这个结果，她给华锘设计的路，是要考科举，当大官的，掌权是必须的，华锘不能有一点把柄在外面，即使有，也不能是致命的，比如说分家和断亲的事情，她为什么一定要那么一番做作，就是为了能够掌握舆论的制高点，所有人都看到了，分家也好，特别是断亲，是华家逼迫他们姐弟的，他们姐弟为了求活，才走到今天。 这样至少等到华锘真的高官厚禄的时候，有人拿这件事做筏子，也不会颠倒黑白，李家村的人都承过他们姐弟的情，她给的方子，让一个村富裕起来，所有的工作做下来，她要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让别人站在他们姐弟这边。 容嬷嬷看着这样的华锦，以前刚来到华锦身边的时候，看到常玉磊对华锦那么上心，又觉得她风华绝顶，还说这样穷乡僻壤的女孩子，哪里在侯门公府那样吃人的地方能活下来，现在跟华锦时间久了，见到她诸多的手段和心思，就觉得，这样的女孩子，无论是在什么地方，都能够开辟出自己的一条路来了。只是，比起那些困在后宅，只为了争宠，生下后嗣，夺一个位置的女人来说，眼前这个只有十岁的华锦，好像应该应该有更大的一片天空！ “小姐，马上要到城门了！”冬青在外面说道。 所有人都从思考中回过神来，华锘掀开马车的窗帘，看到晨曦中的这个县城，华锦则是直接出来，站在马车前面。 她回过身，看着身后长长的街道，铭钰阁的小伙计打着哈欠开门，一边的早点铺子上升腾着白色的蒸汽，红脸的汉子拉着风箱烧火，这个县城也刚刚起床，而他们，即将离开！ 眼看着城门越来越近，守门的兵丁刚刚打开城门，就见到他们的马车，看到了车上华锦站着的背影，然后，就又看到马车穿过城门，很快的，就远离了他们的视线。 华锘也从马车里面出来，站在马车前面，看着远去的城门，在那里，他跟着姐姐一起去卖花露，姐姐给他买的红彤彤的糖葫芦，在那里，有爹娘曾经带着他们一起走过的笑声，记录着他们的过去。 “再见，通兆县！”华锦轻轻低喃，她终于离开了这个，她在这个时空的第一个起点，去走向更大的未知。 华锘听到她的话，也跟着看着城门上那个通兆县三个字，然后低声说道“再见！” 他们都知道，下一次他们回来，也许要很久很久，也很远很远！ “银桦，你和少爷都出来外面！”等到已经完全看不到城门了，华锦突然说道。 银桦听到吩咐，马上到外面去了，华锘也乖乖的坐下来，看着华锦又进入马车的车厢。 “衣服呢，给我换上吧！”华锦进来以后说道。容嬷嬷和芙蓉干嘛拿出一套衣服出来，给她换上，又重新换了个发型。 华锘等了一会，然后就听到华锦说让他进去，他再进入车厢之后，就看到车上坐着的人，已经变成了一个面如冠玉的小公子，一身素白色的锦袍，腰间黑色的腰带，一侧挂着一块白玉，另一侧还有一柄佩剑。 “姐姐！”华锘惊讶的看着华锦。 华锦笑了笑“以后要叫哥哥！” 王兰香和田桂花一早过来赶集，顺便想看望华锦，问问她什么时候走，把银子给她的，结果到了以后，却是人去楼空。 她们到老大夫家里询问的时候，看到了也过来问的秦掌柜，却被那老大夫给撵了出去“什么少爷小姐，我不认识，别站在门口烦人……” 秦掌柜和田桂花面面相觑，不由得苦笑，一觉醒来，人已渺渺…… （第一卷完）(未完待续。) 第一五七章 悠然旅程 宽敞的官道上缓缓驶来一架青色马车，车辕一边做着驾车的青年男子，在另一边，却是随意躺着一个穿着素服的白衣公子，待走的近了，就看到这小公子一双丹凤眼，只随意的眯着，一直手里还拿着一尾狗尾巴草，悠悠荡荡的顺着马车的震荡，两只脚搭在车辕下面，十分随意的样子。 这马车上的一行人，自然就是华锦他们了，他们当日一早就从通兆县出发，不过一日的功夫，就到了临县，休息一晚之后，就又换了一辆马车，继续出门。自从出了通兆县，华锦他们走的不快，也并不着急，只缓缓的在官道上走着。 容嬷嬷和芙蓉一开始看到华锦这样完全没样子的坐在外面，还有些不适应，一直以来，他们看到的华锦，都是那种安静的待在家里，并不出门，也不怎么活动，就算偶尔的活泼，也是那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小娘子的活泼。怎么也没想到，从出了通兆县，华锦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徜徉随意，在外面也真的好像大家的小公子一样，抛头露面，与人交流。 即使知道她这样不合规矩，更不是容嬷嬷从前教育的那些小姐们正经的做法，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现在的华锦，作为一个女人，却有一种非同一般的爽快，谁规定女人一定要那样规矩呢，为什么不可以这样自在的生活？华锦像是在过着一种整个燕国的女人都在心底里向往，却半点不敢真的实现的生活。 “公子，外面的风大，你坐一会就进来吧，不要受凉了！”容嬷嬷见到华锦在外面也坐了有半个时辰了，便掀开帘子，这样跟她说道。 华锦闻着属于春天青草的气息，感受这样自由的空气，哪儿还在乎这点凉风，她回头笑着说道“嬷嬷也出来感受一下，这个时辰，风都是暖的！” 华锦说完，倒是华锘有兴趣了，也跟着出来，坐在车辕上，果然，外面一派明媚的春光，虽然依然还是在北地，但绿树发芽，一片生机勃勃，让人看着就觉得舒服。 “冬青，咱们现在到哪儿了？”华锘看着周围的山川绿树，问冬青。 冬青笑着回答“小少爷，再有两个多时辰，应该就要到通源县了！”他们这样慢悠悠的走，自然是慢，不过才出通兆县没有多远！ “这样啊，姐姐，到通源县，咱们也只是停留一晚吗？”华锘转身问华锦。 华锦听他怎么称呼自己，伸手戳了戳他的脑门“叫哥哥！” 华锘被她这么一戳，才想起来，以后在路上要叫姐姐了，揉着额头嘿嘿一笑“哥哥！” “停留三天吧，正好赶上二月二，玩一玩，见识一下再出发！而且，给常家的货，也正好送到这里的分铺！”华锦这样说道。 原本她计划他们是二月二出发的，结果事情比她计划的还要顺利，居然提前就做完了，今天正好是二月二，想来那通源县也会有些活动，正好见识一下，参加一下。 华锘听说可以玩三天，马上欢呼“耶……” 银桦虽然在车厢里面，听说可以玩，也十分开心，容嬷嬷和芙蓉面带笑容，自从出来，他们一家都是这样欢乐的气氛，特别是芙蓉，第一次知道，原来人还可以这样生活。 “大少爷，那咱们是尽快赶路到通源县再休息，还是休息一下再上路？”已经是晌午了，赶了一上午的路，大家也都饿了。 “不急，先休息吃点东西，再赶路，咱们这一路，就是一切随缘，不着急，若是赶不上节庆，就赶不上，哪怕只有这一路的风景，难道就不好吗？”华锦这样说道，他们出门之后，容嬷嬷他们几个，都称呼她为大少爷，华锘为小少爷。 有时候，一段旅程，欣赏沿途的风景，也许比旅行的目的地，还要更有意义，心态更重要。 听华锦说要休息，冬青停下马车，然后在路边找个空地，华锦从空间里拿出来一个炉子，上面还有一个平底锅。容嬷嬷和芙蓉把之前做好的馅饼放在锅里热，然后华锦又拿了一些菌菇出来，容嬷嬷准备再弄个菌菇汤来喝。 不一会儿的功夫，空气里就都是面饼特有的香味，然后华锦从空间拿出来的菌菇，做出来的汤也是鲜甜的味道。 就在容嬷嬷他们忙着做饭的时候，华锦带着华锘在一边玩，华锦抽出自己的随身佩剑，拿着跟华锘学习，冬青之前有教过他一点，华锦也跟着学着玩。 他们正忙碌着，就听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然后，这声音越来越近，一行人似乎是着急赶路，马蹄声很急促。 “大少爷……”冬青听到了，有些担心的问华锦。 华锦继续跟着华锘舞剑，笑着摇头“不要着急，这是官道，有行人不是很正常的吗？” 冬青想想也是，这样的官道上，通常没多远就有城市，也不会有什么劫道的人。 不到一刻的时间，那骑马的人就已经很近了，等到近了，华锦他们才看清楚，来人有三个人，都是读书人的打扮，骑在马上，风尘仆仆，似乎是过来被华锦他们做的食物香味所吸引，才停了下来。 “这位兄台，请问前方就是平原县吗？”其中一个穿着玄色衣衫的公子双手抱拳前推，正经的对她行礼之后，才问道。 这人应该是十三四岁的年纪，声音有着少年人变声特有的嘶哑，又似乎是许久没有喝水了，才会如此。 华锦见他如此，也跟着对他抱拳行礼“前方岔路右转，三个时辰，就差不多到平原县了！” “谢谢这位兄台！”黑衣少年听说马上要到了，感觉松了口气一样。 他身边还有一个蓝衣少年，闻着华锦他们做的饼子的香气和汤的味道，舔了舔嘴唇“这位小兄弟，我们几个赶路过来，水囊已空，可否跟你们讨口水喝？” 华锦笑着点头“自然无碍！”说完，就吩咐容嬷嬷和芙蓉他们，给几个人包了几个热腾腾的馅饼，又给了他们三个水袋。 那蓝衣少年赶忙道谢，只有那个为首的白衣少年，满眼通红，只盯着华锦不放，一句话也没说。(未完待续。) 第一五八章 相遇回眸 华锦被这个少年一直盯着，却好像没有什么感觉一样，一直浅笑晏晏的跟其他两个少年说话，他们三人似乎是真的很急，所以从华锦他们这里拿到水之后，换了马，就又赶路去了。 “芙蓉，再重新热几个馅饼吧！”华锦见他们走了，回头嘱咐了芙蓉，就继续跟华锘舞剑了。 华锦正低头问华锘是什么动作你，却似乎有什么感觉，转身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正好看到那个白衣少年正回头望，两人的眼神对视上，华锦淡淡的抿着嘴角，然后冲着他点点头，然后就低下头，跟华锘说话了。 “这小公子也真是个雅人啊，雅川，你说是不是？”那个黑衣公子这样说道。 蓝衣公子想到华锦他们在路上如此悠闲惬意的样子，也点点头“的确有些不同，若不是匆忙，倒是很想和这位公子认识一下！” “雅川你怎么看？”黑衣公子问白衣少年。 “小小年纪，却如此沉稳，非同一般，走吧！”这名被称作雅川的白衣少年，终于开口，声音也微微有着少年人的沙哑，却并不难听。 “难得有你看重的人物，我还真想认识一下了！”蓝衣少年听到他这么说，然后说道。 “快走吧，那些人还等着呢！”白衣少年最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华锦他们，距离远了，只能见到那边的炊烟袅袅，以及两个少年说笑的样子。 听到白衣少年的话，似乎是让两个人想到了什么，叹息一声，便又加快速度，骑马飞驰。 “小姐，这些人，可是有什么不妥？”看芙蓉在好好的热馅饼，容嬷嬷道华锦身边，低声询问。 华锦听到她问，笑着摇头“过客而已，不用放在心上！”想到那白衣少年的眼神，华锦微微皱眉，但还是这样说道。 一路上总会遇到不同的人，也不是所有人都一定会在生命中再次出现，他们不过是最简单的过客，与这外面的世界，还没有任何牵扯，即使这些人有什么不妥，也绝对连累不到他们身上。 “看他们的衣着打扮，不像是咱们北方人！”容嬷嬷说道。 华锦看着她“嬷嬷也不要太过担心，没有事的，咱们走咱们的！” 容嬷嬷只是以前在那吃人的地方久了，做事总会多几分心思和注意，之前在华锦家的时候，因为也没什么事，稍微好了一点，现在出门了，便又回到那个状态了。 听到华锦这么说，她仔细一想，她现在可不是以前那个女官了，伺候的主子，也只是个普通家世的女孩子，他们出门，也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和事情的。想到这里，她也放松下来“大少爷和小少爷过来吃饭吧！” 华锦和华锘点了点头，收起佩剑，然后过去吃馅饼，喝汤。刚刚的三个过客，只是在华锦他们的心中，如一阵清风一般，消失无踪。 华锦今年刚满十岁，身体抽条一样的拔高，一身男装出门，加上她不拘小节的动作，还真是没人误会她是个女孩子，就是容嬷嬷有时候会叹息，觉得这样到了江南，恐怕又要重新教华锦规矩了。 吃过午饭，走在路上，华锦听到容嬷嬷念叨，有些无语“出门在外，讲那些规矩做什么，规矩这种事情，就是要用的时候再用，不需要的时候，就要抛之脑后！” 容嬷嬷听她在这胡扯，回头就看到芙蓉并华锘还有银桦，全都睁着大眼睛，崇拜的看着华锦，竟然是把她这套全都学了进去，特别是华锘，容嬷嬷心想，这样教育出来的读书人，真的不知道会成长成什么模样。 容嬷嬷虽说在在宫里做女官，但的确也不懂前朝官员的事情，无论是哪个时空，若是官员只懂得守规矩，那样国家也一定没有活力，真正做到大成就的官员，有几个循规蹈矩的，不过是面上功夫而已。 华锦心中清楚这些，所以才故意教育华锘，让他不要变成了只懂得守规矩的呆子。 “不知道通源县有什么庆典呢！”关于规矩的话题，到此为止，华锦换了个更让华锘有兴致的话题。 果然，华锘小包子听到华锦说庆典，整个脸蛋都在放光一般，自从爹娘去世，他也是很久没有去过那热闹的场合了，一来父母去世，第一年是重孝，二来，他们爹娘没了以后，两个人活着尚且艰难，哪有精神玩儿。 这次总算能放松的出来玩了，原本离开家，华锘还有些失落，现在看到一路上美好的风景，自由自在的，便把那点失落，全都扔到脑后去了，原来姐姐没有骗他，离开的日子，果然更加快乐美好。 “大少爷，还有半个时辰，就要进城了！”冬青跟一边的华锦说道。 华锦点点头，让他停车，然后冬青他们就看到华锦下车之后，走入林中，一会儿草淹没了华锦的身形，然后，他们便听着几声呼啸，不一会儿的时间，华锦就回来了。 “大花它们回来了？”华锦才上车，华锘就过来问道。 华锦点点头“嗯，回来了，冬青，加快速度，我们进城！” 原来，从出门以来，华锦在路上的时候，就会放四个凶兽出去，到深山老林里面，去帮她采集本地的不同植物，丰富她空间的物种。 在晚上的时候，她就会到空间整理那些植物，她原本就是不懂这些植物的，特别是这个时空的植物，通过这种方式，很多空间里的东西，哪些可以见人，哪些不可以，她就有数了。 谨慎如她，知道怀璧其罪，才想到这种方式，来避免一些可能出现的问题，之前在李家村，因为地处偏僻，她拿出来的又都是花露，看不出什么原材料还好，以后到了江南，总要维持生活，小心总是没错的。 冬青加速到了通源县，华锦他们在通源县玩了三天，看了看有名的风景寺庙，读了一些诗歌，然后在离开之前，才把下个月的货，全都放在了通源县的铭钰阁，然后就继续启程上路。(未完待续。) 第一五九章 消息 京城常家，常玉磊从衙门回来，想到今天上朝的时候对方提出的事情，有些头疼的皱眉，他下马，把缰绳扔给侍从，就看到角门那里有辆车停着，正要进去。 车旁边站着的，正是京城铭钰阁的掌柜的，常玉磊一看是他，便询问一边的看门小厮“今天是来报账的日子吗？” “启禀大人，今日不是，铭钰阁的掌柜似乎是过来送礼的！”那看门的小厮马上说道。 常玉磊听说是送礼了，来了精神“长安，等他见过母亲之后，让他到书房来见我！” 长安是常玉磊的书童，后来大了，就跟着他做小厮，在常家的小厮当中，那也是一等的人物，他跟着常玉磊一起长大，一看就知道常玉磊是什么心思，便马上躬身行礼，答应了“好的，大人！” 常玉磊一边进门，一边却想起了那在小小的村庄中认识的少女，之前他就想过，那样的少女，一定会自由翱翔，只是没有想到，她走的那么快，这两个月来，大约隔一个月，就会传来那女孩的消息，每次都是不同的分铺传来的，伴随着消息，还有就是嫣脂斋铺子的货。 “是华锦妹妹的消息吗？”常玉娆原本在房里绣嫁妆，她本身女红就不好，只不过马上成亲了，家里总要管着她罢了。但她听到铭钰阁的掌柜来了，算算时间，就知道是有华锦的消息了，便过来了。 侯夫人正在问那个掌柜的话，本来也只是送东西的，没一会儿，她就打赏了这个掌柜，让人离开了。 那掌柜的才离开，就被长安请到了常玉磊的书房，侯夫人的贴身丫鬟看到长安了，进来跟她报告。 “随他吧！”莫莹莹肚子的月份越发大了，脾气也是渐长，小两口更是话都不说几句，她也劝过，但说到底，日子还是要两个人过的。 才说完，侯夫人就听到女儿的声音，挥挥手，刚才说话的丫鬟便退到一边，整个房间里，只有一侧的香薰蜡烛燃烧，散发着淡淡的薰衣草香味。 “你这丫头，都要嫁人，怎么还这般风风火火的脾气！”侯夫人看到穿着一身火红的常玉娆进门，笑着说道。 “娘，女儿就算嫁人了，也是您的女儿，也不能变成另外一个扭扭捏捏的大家闺秀的！”常玉娆几步走到侯夫人身边坐下，笑着说道。 侯夫人看她穿着春衫有些单薄，拉着她的手，发现也有些凉“怎么穿的这么少，冻着了可怎么好？” 她才说完，就看到常玉娆身后跟着的两个嬷嬷并四个丫鬟全都跪下了，噤若寒蝉，不敢说话。 常玉娆一看这情况，马上说道“我急着出门，就没多穿，而且我是跑来的，没事的！” “你是郡主，在宅子里乱跑，像什么样子？”侯夫人听说她跑了，更皱眉了。 常玉娆撇撇嘴“华锦妹妹说了，咱们这样的女人，平日里就更要注意多运动，跑跑跳跳的，这样身体才康健，以后哪怕是生孩子，也比那柔弱的女人更容易一点，我听了以后，整日跑跑，今冬好多小姐都风寒了，我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侯夫人听她说华锦，也是无奈，这个华锦，也不知道有什么魔力，让自己这个女儿是推崇的不得了，说什么都听。后来她也好奇，就想看看华锦跟女儿通信都写了什么，结果没想到，这一看不得了，不说字写的如何，便是在这书信当中，不知不觉的就把很多她说了许多都听不进去的话，让常玉娆听进去了，还认同了。 让人佩服一个女孩子这样婉转的心思，这样的聪慧。 看着女儿这样活泼跳脱的模样，侯夫人何尝不知道，这样跑跑跳跳是好的，但她在家做姑娘的时候，便是怎么样都可以的，但她要嫁人的，虽然她是多方考量，才定下来的人家，应该不会对女儿不好，但即使这样，毕竟嫁了人，不是做姑娘的时候了，做了媳妇，便总要小心翼翼的，即使她是郡主也是一样的，这天底下，哪个女人也脱不开这样的命运。 她现在这样说，就是想让女儿以后不要再吃亏。 即将要嫁人了，常玉娆总也懂事了，看着哥哥成婚这些日子，隐隐总明白了一些道理了，也许是知道这样，她在最后的日子里，才想要尽情的去笑和闹，以后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日子。 侯夫人似乎也觉得气氛有些凝重，便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笑道“我看你对华锦说的话，比娘说的还听呢！” “哪有啊，我只是很羡慕她，可以这样自由的过想过的日子！”常玉娆之前认识华锦的时候，就觉得她有些不一般，但认识的久了，却越来越羡慕起华锦来。是的，就是羡慕，或许在许多人眼中，她身居高位，是郡主娘娘，但她自己清楚，在这个京城里，在外面，因为她是郡主，就总有各种各样的规矩，这整个燕国所有的女人，都被禁锢在一个框里，然后慢慢的按照同一个样子生长。 但华锦不同，她是自由的野草，看似不够值钱，也不够漂亮，却活得肆意自在。她以前从不理解，为什么哥哥会对这样的一个女子上心，现在却也渐渐明了了，那也许并不是什么男女之间复杂的感情，二就是一种单纯的羡慕，羡慕她的自由，她的自在。 “我的丫头长大了！”侯夫人听到常玉娆这样说，笑着叹息。 那样自在的生活，她从前也是羡慕的，甚至一度也有过这样的日子，虽然很短暂，但却是她记忆中最美好的回忆，每次想起，都是甜美的味道。 “娘，我一点也不想长大，我就想一直做个小孩子，在娘的身边，一直陪着娘！”常玉娆撒娇。 侯夫人也只是笑着“以后你也可以陪着娘的，邵林是个好孩子，你会幸福的！” 常玉娆想到那个温润的男子，红着脸，娘给她挑的，应该是不错的吧！ “好了，咱们来看看，华锦那丫头走到哪儿了，又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了！”最后，还是侯夫人这样说道。 常玉娆马上跳起来，要去看华锦寄过来的信件！(未完待续。) 第一六零章 行万里路 “哈哈，真有意思……”常玉娆读华锦给她的信，一边看，一边哈哈大笑。 她这样，惹得一边的侯夫人也好奇了，这华锦到底写了什么，让常玉娆笑成这样。还好，常玉娆是很喜欢分享的，她放下信之后，便拉着侯夫人“华锦妹妹他们已经到保定府了，他们刚刚到府城，就遇到一个卖身葬父的女孩子，华锘弟弟就觉得同情，华锦妹妹不让他帮忙，还跟她生气，然后华锦妹妹就出来拆穿了这个卖身葬父的女孩子，其实是看了那些爱情话本子，想要凭着这个到大户人家，做什么富贵的梦……” 这一路上，华锦他们也曾经露宿荒野，最危险的一次，甚至被几只狼给围着了，还好有镖师护卫，加上有四个凶兽在，才能化险为夷。但一路走来，他们见山爬山，遇到水就乘船，一路上见过无数的风景，也遇到无数的风骚人物。 原本只是生长在小小村落的华锘，在这样的路上，视野越来越开阔，他虽然背的书不多，但心胸却宽阔了许多。华锦所谓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的确对他是有帮助的。不说他，就连芙蓉，这一路上也开阔了视野，不再如从前在李家村的小家子气。 他们在保定府遇到的这个骗局，华锦亲自出来揭穿，也是让华锘学会分辨好坏和真假，这种教育，在这个时空，这个国家，很多人都是难以想象的，大多数的读书人，都是很小就开蒙，然后读书考科举，没有哪个读书人会浪费时间来做这样的事情。 侯夫人听女儿说华锦信中写的见闻，也是很惊叹，一开始的时候，她还会惊讶于华锦能够有这样的见识，现在也已经麻木了，她更想的是，若是这个华锘读书不错，以后的前途，绝对不会一般。 这样教育出来的官员，远远比只考科举读书出来的那些官员，更能够了解现实和民生，才真正能帮助君主管理好国家，这么想着，她就想到了自己那位老哥哥，叹息一声，有些事，她到底也是没有了插嘴的资格了。 “真好，能这样见识好多事情！”常玉娆叹息的说道。 侯夫人看了她一眼，才说道“好什么好，你看看，二月二之前就出来了，这都两个多月了，居然才到保定府，按照她这么走法，到江南不是要走一两年吗？” 常玉娆这么一想，也觉得好笑，虽说是游山玩水，但如此不务正业，也只有华锦能做出来的了。其实一般家长就算有心带着孩子出来，也不会太久，生怕耽误了孩子读书，但华锦却不怕，路上，她偶尔也会买一些这个时空的书籍，然后读一读，背一背之类的，华锘整日的喝空间的泉水，吃空间的水果蔬菜，身体倍棒，脑子也是过目不忘，读书根本不着急，有些事情，却没有捷径可以走，比如这行万里路。 “哎，之前她给我来信就说过，如果可以，想要走遍咱们燕国的大好河山，这次她终于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了吧！”如果是她，有这样的机会，也要尽情的去享受的，走的慢也是正常的。 之后，母女两个有聊了一下华锦信中提到的那些景点和好玩的事情，侯夫人甚至还说了她年轻的时候出去游玩的经历，母女两个热乎乎的聊到了很晚，当晚常玉娆就跟侯夫人一起住的。 再说到那铭钰阁的掌柜，把华锦送过来的礼送到了，有被问了几句话，得了赏赐要出门，他这样的大掌柜，在京城这地方，是绝对不差钱的，但公主的赏赐，拿出来却是正经的面子。他得了以后，当然欣喜。 “掌柜的，跟我走一趟吧，大人要见你！”这掌柜的才出门，就听见长安叫自己。 常玉磊现在也会过问生意的事情，他对长安这个小厮，还是很熟悉的，知道是常玉磊要见自己，赶忙跟着走了。 掌柜的被带到书房的时候，就看到常玉磊换了一身常服，站如松柏，手里拿着毛笔，正在桌上画着一丛紫薇花，那花团团簇簇的，一片耀眼的红色，美的炫目。 “你今天送的礼，是从哪里过来的？”好一会儿，常玉磊放下毛笔，然后询问他。 掌柜的躬着身体“启禀大人，这些礼还有嫣脂斋的货，都是从保定府的铭钰阁送来的！” “保定府？”常玉磊没想到居然会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意外“可有什么话捎来吗？” 掌柜苦笑，每次他过来送那位小姐的礼，这位年轻的大人都要问上一句“没有什么话，仍然是离开保定之前才送来的！” “信呢？”常玉磊并不意外，华锦这一路来，都是这样的风格，虽然会送货过来，却不会留下什么信息，只有给常玉娆的一封信，摆明了不愿与他扯上关系。 掌柜的赶忙掏出一封信来，双手奉给常玉磊“你回去吧，以后只要有她的消息，无论什么时候，都要马上跟我回报！” “是！”掌柜答应了，转身离开。 常玉磊也随手把身上的玉佩赏给了他，他高兴的离开了，要不是这差事，每次过来都能得到两次赏，他怎么会每次都亲自过来呢！ 等到那掌柜离开了，长安过来给他端了一杯茶放在桌子上，然后慢慢的退出去，把门给他关上。 常玉磊把书信打开，里面只不过寥寥数字：货已经备全，银子记账！ 他一看华锦那个字迹，就知道她是匆促写成，她原本就是写草书的，但这种书信，她总是要正经写明白的，落笔时候还是整齐的，后面却有些潦草。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你说到做到了，飞的远了，但你到底要落到哪里呢？”从得知华锦生病，到又知道她没事，已经跟华家断亲，又知道她匆匆离开通兆县。 他知道了好多华锦的消息，但这么多的消息，却从来没有华锦的目的地，只有她这一路的行程，微微苦笑，恐怕就连他妹妹常玉娆，都可能知道华锦这次要去哪里，但华锦却从没有给他留下哪怕一句话。 他想到这里，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一张白色的宣纸来，那上面，是几行字迹扭曲混乱的诗句：晓迎秋露一枝新，不占园中最上春。桃李无言又何在，向风偏笑艳阳人……(未完待续。) 第一六一章 苏州府 “终于到了！”一架青色的马车周围是十几个壮硕的汉子，远远的看到苏州府的城门的时候，全都松了一口气，大声说道。 他们就是护送华锦他们来江南的镖师，他们当初接这个工作的时候，就听华锦说过，可能要用很长时间，但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走了大半年的时间，就按照现在的时间，他们赶回去，也差不多快过年了。 其实这趟活不难做，不用走什么险峻的路途，都是官道，一片坦途，就是这雇主实在是没有啥正事，去哪儿，待多久，都十分随意任性，真是见山爬山，见水蹚河，真是各种地方，两个少爷都要去看看，明明不过就是从北直隶到南直隶，竟然生生绕着走过来的。 “到了吗？”华锘听到这镖师的话，掀开车帘，果然，抬头就看到了青色砖石建造的巨大城门“真是苏州府啊！” 大半年的时间，华锘也长高了许多，头发也长了，两边各自扎个总角，身上穿着白色丝萝的长袍，上面用白色的绣线，密密的绣着竹叶，随着他从车厢出来，风儿吹动他的衣袂，飘然秀雅。 华锦也穿着一件蓝色道袍，也是轻薄的料子，她身上没有任何装饰，头顶结成一个发髻，用同色的发带系住，就连鞋子上也是干净的没有一点刺绣。她也出来，站在车辕上，一阵风吹动她袍子的下摆，似笑非笑的一双丹凤眼，白皙的皮肤，一只手随意的背后，一只手端在腹部，如松似柏。 周围的镖师看到这对兄弟，都忍不住感叹了，这一路上又是风又是雨，艰难也有过，这兄弟两个还上山下水的，各种晒，结果呢，作为陪客的他们，一个个晒的跟黑鬼一样，这两兄弟却还是如玉一般的好模样，看着就觉得老天爷真不公平啊！ 容嬷嬷坐在马车里，看到站在车辕上的兄弟俩，接近一年的时间啊，一路上，就连她都快忘记了，自己的主子是一对姐弟，而不是一对兄弟，一路上看到华锦与那些所谓的读书人喝酒读诗，看她卷着袖子下河，做的全都不是所谓大家小姐会做的事情。 即使是现在，看在站在那里的华锦，一瞬间，她都以为那真是个芝兰玉树的小少爷，而不是一位小姐，之前她怎么没看出来，华锦是这样的性格呢。 “进城找个客栈先休息一下，然后联系一下牙行，看是否有合适的宅子卖！”华锦对赶车的冬青说道。 “是的，大少爷！”冬青点头说道。 华锘看着近在眼前的城门“这就是苏州城啊！”已经十月份了，正经在李家村，此时应该已经穿上袄子了，这里却还是如春的天气。 华锦点点头“这里就是苏州，以后咱们就要在这里生活了！”到底要去江南的哪里，华锦思考了许久，一开始她是想要去杭州的，后来她还是决定了来苏州，也许是前世的记忆吧，她还是喜欢这里的气候。 一行人进门，街上行人如织，这个时空的南方经济也比北方更发达，人们的观念也更加开放，听着周围人的吴侬软语，华锦一瞬间以为自己倒了前世的苏州，但很快她回过神来，询问了一下牙行的位置，华锦过去登记了一下自己的需求，然后才带着人住进客栈。 “感谢各位大哥一路上的护送，一路辛苦了！”到客栈之后，华锦握拳跟几人道谢。 “华少爷客气了！”几个大汉客气的说道。 华锦伸手，从容嬷嬷那里拿出一个包裹来“这是五百两银子，您看看，是否正确！” 跟着华锦姐弟跑了八个多月，在听到银子的数目的时候，一群人也稍微放松了一些，虽然耗时间了一点，但总是值得的。 “数目自然是对的！”那领头的镖头看了一下，就确认数目是正确的，说道。 “那就好，已经是十月了，因为护送我们，耽误了大家过节，各位休息一下，尽早出发，应该赶得及回去过年，再次感谢各位一路的护送！”华锦又谢了。 几人也都着急回去呢，听华锦这么说，也点点头，然后就各自安排，第二天华锦他们起来的时候，就听说这些人已经都离开了。 想来也是着急回去过年的，华锦也不介意，她拿着路引，先去牙行，询问是否有合适的宅子。 “见过两位少爷！”牙行的师傅看到华锦他们来了，赶忙过来行礼。 “可是有合适的宅子出售？”华锦点点头，询问道。 “根据少爷的要求，有三个宅子是符合的，一个在城南，一个在城北，一个在城东，城东的稍微偏偏一点，但是是最大的。城南的最小，却是最贵的，那儿的宅子一向是难得有出售的，若不是那原来的主人要到京城述职，怕还不会卖！”这人听华锦他们都是北方口音，就用不太熟练的官话说道。 “先看看城南的吧，周围可有什么书院吗？”华锦听了以后，问道。 “两位少爷是要读书吗，那城南的这个宅子倒是最合适，就在这个宅子后院不远，就有一个书院，只是招收学生的条件有些高……”这人说道。 “先看看宅子吧！”华锦点点头，孟母三迁，她刚到苏州城，也打听过，城南是大户人家住的，城北则一般是百姓会住，城东则比较杂，一些富商地主住在那里，相对来说，城南肯定环境是最好的，也是华锦最看重的，至于宅子的大小，他们就这么几个人，要那么大宅子干嘛？ 乘着马车走过小弄堂，然后马车停在一个红色的大门口，华锦下车之后，看到这个大门，有些叹息，前世现代的时候，就总听说什么苏州园林，这样的异时空的燕国，苏州园林也一样是这样的让人赞叹，不愧甲江南之称。 这是个三进的宅院，的确不大，但里面却是小桥流水，十分秀美。华锘跟芙蓉看着这样的宅院，都喜欢的不得了，比起他们曾经的那个小院子，这简直是个花园一般。 华锦看着很满意，虽然不大，但他们家这满打满算，不过两个主子，太大了也不好打理，这样刚刚好“不用看别的了，就这个了，多少银子？”(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章 陆县主 华锦看着满意，周围也都是富贵人家，环境十分清雅，大小也合适，至于剩下的两个宅子，她就不打算看了，那个牙行的师傅还想再介绍一下呢，没想到华锦这里就已经决定了。 “公子真是好眼光，那您看看，这就跟我去衙门登记一下？”这样一个大宅在经过他的手卖出去，他得的好处可不少，对华锦的态度越发温和起来。 “你还没说，这宅子要多少银子呢！”华锘却突然张口询问。 这人听他问了，嘴唇动了动，又看着这一家人的穿着，刚才被华锦一句话弄的，忘记说价格了，这宅子可是不便宜，也不知道他们负担得起么。 “这个宅子虽然小了点，但因为地段好，这附近也都是官家居住，所以价格高了些！”这人先是这样说道。 华锦直接挥手“你就说说，这宅子要多少银子吧！”喜欢了就买，只要她负担得起就行了，前世的购物狂本性发作了，这辈子的华锦，貌似也有做剁手党的潜力呢！ “这个宅子要五千两银子！”那人见到华锦这么干脆，也不好再解释什么，直接说出宅子的价格。 华锦皱眉“是不便宜！” “岂止是不便宜啊，简直很贵好吗，这才是个三进的小院子，怎么就值得五千两的价格啊！”容嬷嬷都受不住了。 “这位嬷嬷慎言，这宅子的价格，是牙行定下来的，绝对不会有一点差错……”那人正色说道。 容嬷嬷和芙蓉他们都看着华锦，希望她考虑一下。却见到华锦点头“一分价钱一分货，这宅子我要了，不过我们要现银付款，你等一下，我去客栈里面拿银子！” 容嬷嬷没想到华锦居然这么干脆的就把宅子给定下来了，也不看看其他的宅子，华锦之前就是乱花钱的主儿，当然她也很能赚钱，绝对的赚多少花多少的主儿。不过五千两银子买这个宅子，她还是有数的，周围都是官家，她做的那些东西，可不是就有地方销售了么！ 那牙行的师傅却是被华锦的财大气粗给吓了一跳，这五千两银子可不算小数目，看华锦他们一行人小家小业的，怎么也想不到，五千两银子竟然二话不说就出了。 “好好好，公子请……”这师傅一边感叹着人不可貌相，一边伸手请华锦先行，准备去县衙登记。 华锦手轻撩衣摆，就要跨过门槛，容嬷嬷见华锦已经决定，便也准备跟上去。 “诶，你们来干什么，这宅子我们已经买下来了，怎么还带人过来看？”华锦这一只脚才迈出门槛，就看到门口来了一行人。 走在前面的是一对少年和少女，少年约莫十三四岁的年纪，穿着一件天青色的直缀，腰侧挂着一柄长剑，蜜色的皮肤，一双剑眉，高挺的鼻梁，此时说话的时候，大大的眼睛里咕噜着古灵精怪的主意。华锦一看就看出来这少年是个什么性格和脾气。 他身边还有一个娇小的少女，大约也有十四五岁的年纪，松松的挽着垂鬟分肖髻，两侧用大小一致的粉色珍珠头花装饰，她穿着一件水红色上襦，还有淡黄色的留仙裙，十分俏丽的少女打扮，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却只是淡淡的，并不如旁边少年一般的活泼。 “这是怎么回事？”华锦转头看着身边的那个牙行师傅。 若是这宅子早就卖出去了，这人为什么还要带他们过来？华锦皱着眉，有些不满意。 “上次我说过，让你们先不要卖这个宅子，等我们去筹银子的，你们怎么不讲信用？”那少年指着牙行师傅说道。 华锦这才听出来，这宅子是没有卖出去的，她真心觉得这处宅子很适合他们，听说没有卖出，才松了口气。 她走出来，站在这少年和少女面前，华锦是北方人，虽然才不满十一岁，那个少女却是跟她差不多高，看到华锦过来，两个人身后的几个仆从奴婢都冲过来，要挡在他们面前。 “听这位公子的意思，这宅子是你们定下了？”华锦不管那些人，直接看着少年询问。 少年也挥手让仆从下去，才说道“自然是的，他们答应了我们，就要给我们留着！” “那么请问，您可有留下什么订金，或者有什么凭据，若是这牙行答应了你们，收了订金还带我们过来，我也要好好的跟他们算算账了！”华锦微微一笑，丹凤眼闪过一道厉芒。 “这个……”这少年听到华锦这么问，脸上就没有刚才的理所当然了。 那牙行的师傅也听到华锦的话了，见她年纪不大，却说话很有气魄，赶忙说道“我的小少爷，当初您和陆县主说要这宅子，我们也给您留了将近半月了，您一直没来，我们也不好继续放着这宅子啊，这么多银子，我们不能一直压着……”他过来赔笑的跟两个人解释。 华锦听这人说法，才知道眼前这对少年少女，其中一个竟然是个县主，想来跟县主一起的，也必然是大家公子。 心中有了这番思量，华锦便笑了“原来如此，那这宅子我要了，我这里直接可以交钱！” “你……”那少年也是囊中羞涩，拿不出五千两银子，原本想着筹措一下，但到现在也没有足够的，现在看华锦比他年纪还小，却可以随意拿出银子来，有些不忿“你才多大，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 华锦听他这么说，心中一冷“你做不了主，却不代表我做不了主！” 两个人这般争执了几句，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少女却开口了“这宅子是我好朋友的，你不要买了，我要给她留着，等她回来！” 华锦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那个师傅上前说道“县主娘娘，赵大人一家是上京述职了，他家是高升，以后不会回来了！” 那县主却不说话，坚持的看着华锦，华锦心中一动，这少女话不多，却是个重情义的，她初来苏州，需要有人帮助她进入这里的贵妇小姐圈子，眼前这人十分合适。 “县主娘娘……”华锦客气的跟她行礼。 少女摆手“你不用跟我行礼，你帮我这个忙，在这苏州，你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我也帮你！” 华锦听她这么说，却笑着说道“县主家里也是这苏州的吧？”(未完待续。) 第一六三章 忽悠来个县主 少女听到华锦这么问自己，有些疑惑的看着华锦“是的！”她母亲是郡主，她作为女儿，也就有了县主这个品级。她当然是跟家里住在这苏州城了。 华锦听她点头，便又笑了“县主娘娘买了这宅子，自己也是不住的，对吗？” 陆县主点点头“是的！” “既然如此，这宅子就算我买下也未尝不可，宅子若是一直没有人住，就会没有人气，没有维护，甚至会破败，县主的朋友估计要回来也不见得何时，不如现在华锦跟县主做个约定，您朋友没回来的时候，我住在这里，如果您朋友回来了，我就把宅子卖给县主和您朋友，我再找其他的地方住，您看如何？”华锦语音和缓的劝说。她原本前世做的就是沟通的工作，跟少女沟通对她来说也并不算是多么难的事情。 少女听了她的话，思考了一下“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这个宅子有我和她的很多回忆……” 华锦没等她说完，就承诺道“那华锦跟县主保证，我们居住期间，不会改动这里的格局，保证登您朋友回来，还是您们记忆中的样子，而且，以后我们一家住在这里，县主也看到了，我是带着弟弟过来居住的，您如果想念朋友了，想过来坐坐，我这里也随时欢迎县主！”华锦看出来那个少年也只是过来凑人数的，这县主才是主要需要攻克的。 陆妙贤听了华锦的话之后，发现这个方法对自己没有什么坏处，而且她也真的没有银子买这个宅子，最后还是点了头“那我相信你吧，我会常来看的，你要是改一点，我可是县主，你知道什么意思吗？”到了最后，还威胁了一句华锦。 华锦看到少女这样威胁自己，却觉得十分可爱，想来这个女孩子是不曾用自己的身份压人的，看她之前对她行礼的态度就知道了。 “君子一诺千金！那就这么约定了！”华锦伸出手掌。 少女看着华锦带着笑的丹凤眼，然后点了点头，跟华锦拍了拍手。 那少年没想到华锦几句话就忽悠了自己的朋友，想要说什么呢，华锦却没有给他插话的时间，就把一切决定下来了“你……” “我怎么样？”华锦只要看着少年那咕噜着的清澈眼睛，就很想欺负一下，看他炸毛，才这样故意挑衅一番。 那少年果然跟炸毛的猫一样，拉着陆妙贤“你看，咱们还没走呢，他就这样的态度，而且，姐姐都要嫁人了，他让你到家里来，说不定有什么心思呢！” 华锦一开始听这少年说的话，还有点莫名，后来才想起来自己还穿着男装，那少年以为自己是男子呢！ 听到他说这个，华锦故意的挑衅他，故意对陆妙贤笑的很灿烂“县主可不要听他的，小生只是感怀县主和好友的感情，才做出这些约定的！” 陆妙贤不善于与人相处，所以每个朋友都异常珍惜，原本这少年有些轻浮的表现，是应该让她不高兴的，她毕竟是大家族的小姐，但不知道为什么，对华锦，她却不觉得不好，她自己都觉得奇怪。 “姐姐……”华锘原本就在一边安静的听着，看到姐姐随意就糊弄的一个县主同意他们买宅子，简直是一脸崇拜。 华锦听到他说话，才拉着他过来“咱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华锦，这是我弟弟华锘！” 陆妙贤看到华锦和华锘都是小小年纪，竟然像是家里没有大人一般“我叫陆妙贤，他是李致远！” “哼，我爹乃是这苏州府总兵，你要是敢犯错，看我让我爹抓你！”少年似乎很为父亲骄傲。 陆县主只是看了他一眼，也没有说什么。 华锦却嗤笑“原来是总兵家的公子啊！”她阴阳怪气的说完，才又介绍“我们爹娘只是一介平民，没办法喊出来炫耀了！” 李致远听到她这样说自己，还有些得意，却没想到，华锦接下来的话，却堵得他说不出话来“但我们来到这苏州，置办这宅子，却都是我们自己努力赚来的，虽然我们做不了官二代，我们也只好努力争取做个官一代了！” 这李致远现在哪还听不出来华锦是在讽刺自己，还有什么官二代，听起来就跟二世祖的感觉差不多“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我呀，更喜欢跟自己有本事的人交朋友，而不是走到哪里都说自己爹娘，自己却没啥能耐的人！”华锦前世的时候，也只是出自很普通的人家，小时候甚至穷的学费都要借，后来虽然日子好点了，但也只是普通而已。但她一步一步，读书，努力，然后成为一个优秀的心理师，有了很不错的收入和成就，自在的过生活。 所以无论前世今生，华锦都很不喜欢这种所谓的二世祖，拼爹算什么本事，有能耐就赤手空拳的自己上，输赢都是自己的能力。 “你……谁要跟你做朋友？”李致远哪比得上华锦的嘴皮子，最后只能气呼呼的指着华锦，说了这样一句话。 容嬷嬷一开始知道这两个少年和少女的身份，还有些担心，华锦对他们这么不客气，会惹什么祸，后来她才看出来，这两个人其实都不是那种真的跋扈的孩子，不由得赞叹华锦看人的眼光。 华锦当然是判断出来这两个人的性格才会这样跟他们说话的，前世那么多年与人交流，看人总是比旁人多几分准的，而且，她看的是最本性的性格和东西，更加真实。某种程度上来说，要骗过华锦，是非常难的事情。 “噗……”李致远被华锦气的直跳脚，却让一边的陆妙贤笑了，她从来只看过李致远欺负人，却还是第一次见到李致远被如此欺负，看着他这样气鼓鼓的样子，就觉得好笑。 总觉得这样的小祖宗，谁也奈何不了，今天终于遇到克星了！ “姐姐你居然还笑！”陆妙贤一笑，李致远更觉得没面子，直接冲着她吆喝了。 陆妙贤把笑别回去，拉着他的胳膊“好了，我不笑了，既然宅子的事情解决了，咱们就回去吧，今天华锦弟弟估计还有很多事要忙，咱们改天再来拜访！”她说话的时候还看着华锦。 华锦也笑着点头“随时欢迎县主光临！” 李致远听华锦偏偏把自己落下了，更加气鼓鼓的，不就说有本事么，到时候他倒要看看，这个华锦有什么本事！(未完待续。) 第一六四章 大手笔的付款方式 眼看着陆妙贤和李致远离开，华锦带着人先回到客栈，然后从里面抬出来一个大箱子，看到这个大箱子，那牙行的师傅感觉自己的眼角都在抽搐，刚才听说华锦他们要用银子付宅子的银钱的时候，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毕竟五千两现银，可不是小数目，就算在这样富饶的苏州，一次性拿出来这么多银子，都是不容易的，却怎么也没想到，华锦居然真的带着他到客栈里，没一会儿就抬出来这个大箱子。 因为很沉，华锦还请了几个伙计过来帮忙抬，也是让这个自认为自己见过世面的牙行师傅开了眼界。 “好了，咱们走吧！”看着伙计把银子都装到了马车上，然后华锦才说道。 一行人驾车到府衙中，原本华锦姐弟要定居在这苏州城，就是要把户籍什么的，在衙门登记的，反正都要登记，华锦想着，不如就一起办了。 到了衙门，华锦先是拿出她和华锘的户籍记录，还有路引，各种证书都是完整齐全的，衙役带着华锦姐弟到苏州同知那里，登记一下，姐弟两个以后就算是苏州城的一员了。 之后就是宅子的过户，有了户籍证明，这宅子很快就变成了华锦名下。所有都很顺利，只有在华锦拿出自己和弟弟的户籍资料的时候，那牙行的师傅看到华锦的资料上写的是女，才知道眼前这个小公子居然是女儿身。 要说这江南，本来就更加开放，女子出门也没有什么忌讳，甚至有年轻的女孩子穿了男装出来读书，闯出来一些雅号来。但这些女孩子，却无一不是马上就被看出来是女儿身，哪像华锦，他跟着交流接触了好一会，除了听她声音比起一般男孩子细之外，竟然没有一点脂粉气息，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怕是会一直误会这华锦姑娘是男儿身了。 一开始华锦穿男装出来，也是为了方便，无论是前世现代还是今生的古代，女子出门在外，总要多几分注意是最好的，男装打扮，至少可以杜绝一部分危险，她一开始不在外面面前说话，后来发现这样憋屈死了，就故意压低声音，加上少年的声音本就清朗，倒是一点破绽都没有了。 从衙役手里拿到属于她的房契，华锦突然有种尘埃落定的感觉，不出意外，那个小小的宅院，会是他们姐弟未来很长一段时间的居住地了，五千两银子虽然不少，但她做的那些花露，在嫣脂斋一个月的利润，都足够了，这银子，她花得起，也舍得。 “冬青，你帮着把银子送到牙行吧！”这样重的银子，没有马车，怕是那个师傅怎么也运不回去的！ 冬青自然答应了，驾车跟那人一起离开。要说起来，华锦因为有空间，是不用银票的，只是因为燕国还没有可以全国都能流通的钱庄，那银票，在北方可以用，到了南方却不一定，她还有空间，所以每次京城送来的利润，华锦都会兑换成现银，放在空间里，所以到了南方，也可以直接花银子买宅子，十分方便。 “走吧！”看到冬青走了，华锦牵着华锘的手，准备出发。 “大少爷，时辰还早，咱们不如去集市买一些必须用品！”容嬷嬷这样建议。 华锦这才想起来，那宅子虽然以后就是她的了，但里面还空空如也，什么东西都需要重新置办。她一向没有什么概念，亏得容嬷嬷和芙蓉提醒。 “有道理，那我们就去采购吧！”华锦挥挥手，带着容嬷嬷他们，去街市了。 到了这样陌生的城市，一切都是新鲜的，再也没有如鲠在喉的华家人，也没有那来自亲人的算计，轻松下来的华锦他们，生生的逛到傍晚才回来。 他们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冬青坐在马车上低着头打盹，宅子的大门还锁着，他送了银子回来，却发现铁将军守门，这府城也大，他没敢出去找，而是在门口等，想着这么大的府城，总不会有什么危险，正打盹呢，就好像听到儿子银桦的声音。 睁开眼，就见到果然是华锦他们回来了“大少爷，小少爷！”冬青赶忙从车上下来，因为坐了太久，腿有些麻，他差点摔倒，正好芙蓉在他身边，伸手扶了他一把。 冬青赶忙道谢，芙蓉只是笑着，不多说话。 “要不说呢，这女人不能逛街，否则不到逛的关铺子，是不会想着回家的！”华锦自我调侃。 “哈哈，大少爷说的是！”容嬷嬷和芙蓉也笑了，她们跟着华锦，也受影响，买了不少东西回来。 “饿了，来，咱们回家，做饭吃！”看到这个宅子，华锦挥手招呼，然后一行人开门进去。 他们的动静也不算小，周围的邻居听到了，都知道这个宅子有了新主人，然后打听着，这户人家是做什么的。 “芙蓉你自己做饭，我去收拾房间！”这三进的宅子，一个人数不多的人家住正好，但对华锦姐弟来说，却还是大了。家里就这么几个人，只能先匆忙的收拾几间房，等明天好好收拾，再买一些下人进来。 容嬷嬷和冬青他们忙着做事，华锦和华锘却是手牵着手开始逛这个宅院。 “姐姐，以后这个宅子，就是咱们的家了吗？”看到院子里假山林立，小桥流水，无一不精细细致，华锘生怕自己是做梦一样。 华锦拉着他的手，也看着这月色下的景致，这个时空里没有大气污染，这天正是十六，天上一轮圆月，倾泻在院子里，还有华锦和华锘的身上。 “是的，小锘喜欢吗，未来咱们就会在这里生活，你会读书学习，认识很多同窗，这是我们新的开始，一切都是新的！” 没有华家，没有极品亲戚，没有怎么做都只能换来背叛的人，这里的一切都是新的，他们会认识新的朋友，喜欢的人就交流，不喜欢的，就不用理会，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自己做主的。 “小锘喜欢，姐姐，我们以后都会好好的了！”华锘抱着华锦的大腿，抬头看着她，眼睛中映射出一整个银河，璀璨到了极致。 华锦蹲下来，看着他“是的，只会越来越好！”(未完待续。) 第一六五章 有客到访 用了整整三天的时间，华锦她们才把整个院子收拾起来。这期间华锦还带着华锘去牙行，又买了一些下人，才让整个宅院变得没有那么冷清。华锦自己住在正院里，容嬷嬷跟芙蓉还是随身侍候她，也没有再多要几个人跟着自己。她身上的秘密太多，也不愿意有人一直在她身边。 几个不大的小丫头主要负责整个院落的打扫，还有做一些粗活。除了几个小丫头，还添置了两个老嬷嬷负责看门，一个厨娘负责做饭。 华锘自己挑了个院子，华锦又安排了一些小厮在他的院落伺候，虽说人不多，但也有了正经过日子的气象。 “总算收拾好了，嬷嬷你带着几个小丫头去库房收拾一下，准备一些容色的花露，给就近的几家邻居送去。”整个家里都安排停当之后，华锦坐在正院的榻上。一边挑挑拣拣的选一些东西放在库房里，一边这样跟容嬷嬷说。 他们家之前的贵重东西，全都让华锦放在空间里了，但是华锦可不打算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特殊之处，因此，家里的库房，至少表面上，是要有专门的名录和东西的。 容嬷嬷听了华锦的吩咐，赶忙躬身回道“是的，小姐！” “咱们本来这几天一直都有人过来打听咱们是谁呢！”芙蓉突然插嘴说道。 华锦并不意外，他们突然搬来这里，周围邻居自然要问一问到底是谁，也要知道他们的身份，才好相交的。虽说这一区大多住的都是官家子弟，但也不是没有一些富户住在这里。大家住得这么近，自然不可能像陌生人一样，互相有些交际，也是正常的，华锦之所以吩咐容嬷嬷去送礼也是这个意思。 华锦手里能拿的出手的东西确实不少，但真正估计更受看重的，怕是只有她手里那些，花露，反正是自家做的东西，现在也算是名声在外，装上包装送人，总算是不会失礼。 容嬷嬷得了吩咐，马上带着几个小丫头去库房准备礼品。 巷子里行来一架华丽的马车，这马车速度不快，慢慢悠悠地停在了华锦家门口。从车上先是下来一个姿色俏丽的丫鬟，然后才伸手扶着陆妙贤从车上下来。马车旁边，小少年骑着马，也从马上下来。 只见原先空着的门匾位置，已经挂上了一个牌匾。黑色为底，上面用金色的大字写着华宅两个字。字体舒阔，一撮而就。 “好字！”陆妙贤看到这两个字，便说道。仔细一看，在右侧还有一个落款，正是华锦二字。 她这才知道，这牌匾竟然是华锦亲自书写。就连那李致远虽说从小不学无术，但也是识得几个字的，只看华锦几个字，就知道非同凡响。在看大门两侧，则是一副对联：春涵瑞霭笼仁里；日拥祥云护德门！ 这对联自然也是华锦亲自书写。虽说是门口的楹联，她没有自由发挥自己的草书。但笔触间的随意舒朗，却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李致远看到华锦的字有些愤愤不平，那个臭小子居然字写的这么好！ 两个人一边看着牌匾和对联，他们身后的小厮走过去敲门，不过两声之后便看到黑色大门打开。 一个年约十七八岁的青衣小厮，开着门来“请问找哪位？”他们这些人都是华锦才买过来的，可是知道自己家的主子是新迁往这里的。恐怕是没有什么人际往来，所以现在听到敲门还有些意外。 “通知你们家少爷，就说陆县主和李公子到访！”小厮礼貌地递上拜帖，然后说道。 “请等一下！”那小厮双手接过拜帖，然后说到转身就要进门。 一个老妈妈见他如此，过来开门，看到门口的陆妙贤和李致远。见到两人穿着打扮非同一般，便笑着请他们进门“李公子和县主娘娘先请进来，等奴婢进去回禀。” 陆妙贤和李致远都没有想到，不过才几日的功夫，华锦就将这宅子弄得规矩分明。两人都有些对她刮目相看，这管理内院的事情，可不是简单的，才三天的时间就能做到这么好，也是不容易的。 “算你识相！”李致远被拦在门外，还有些不乐意的样子，现在听到这老嬷嬷请他进去，便疾步走进外院，自顾自的进入正厅“还不给我倒水！” 陆妙贤也只是笑着点点头，进入正厅坐下。外院正厅的布置，华锦直接就按照之前在李家村的小院，所有布置都一样，就连正厅中挂的画，都是她的那幅桃园宴饮图。 李致远急着进门，便没有注意，倒是陆妙贤在进来的时候看到容色两个字，还有正厅两侧的对联的时候，多了几分注意，总觉得这对联有些意思。 李致远和陆县主从正厅中坐下之后，便有穿着一件姜黄色裙子的小丫头，端了两杯果茶上来。 “这是什么东西？”李致远看着杯中蜜色的液体，好奇的询问。 陆妙贤打开盖子，就闻到一阵香甜的味道，这味道中还含着清幽的果香，她极爱吃甜食，闻着味道便忍不住，直接喝了一口。水果的清香和蜂蜜的味道完美地融合在一起，这样清新的果茶味却是她第一次尝到“好喝！” “不过是自家做的水果茶，县主若是喜欢，一会儿我让下人给您拿一坛，您回去以后用温水冲着喝就好了。”华锦刚刚听说陆妙贤到访，赶紧换了衣服出来。 见到她出来了，陆妙贤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那李致远见到她这个动作，便也撅着嘴站了起来。华锦抱拳给两个人行礼，因为她的女装都小了，最近在家她也是男装的，所以这样行礼。 “这个东西是怎么做的？”陆妙贤显然对水果茶很有兴趣。 “这东西就是水果和蜂蜜做成的。这个蜂蜜柚子茶喝多了，可以美容养颜，而且还能减肥，是对女孩子极好的东西。你若是觉得符合口味，我就送你一坛。你先喝着，喝完了再过来拿，因为我这里经常自己喝，吃完了便会再做，总是有的。”华锦客气地对她说道。 李致远听她说这话，不客气的说道“你一个少年公子，整天研究这些女孩的东西，像什么样子？” 因为华锦此时还穿着男装，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华锦是女孩子，倒是几个跟着华锦过来的小丫头，听到他这么说，全都一脸莫名的看着他。(未完待续。) 第一六六章 手工达人 “李公子，我怎么记得，我从来没有邀请您到我们家来呢？你这不请自来，还在这儿批评人家主人，这就是所谓大家公子的教育吗？”华锦听他批评自己，不客气的说道。 陆妙贤也觉得很奇怪，正经的大家公子身边，也不会只有丫鬟伺候。都是正经的书童和小厮的，但华锦的身后跟着的却全都是丫鬟。只有那些长在脂粉堆里的公子哥才会这样，很明显，华锦并不是如此，她身上并无那么浓重的脂粉气。 而且看到华锦的字就能知道，这并不是一个长在脂粉堆里的纨绔子弟。所以陆妙贤总是觉得有些违和，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有一种奇怪感。 李致远却被华锦几句话气的又开始跳脚，他是发现了，不管怎么样，自己也是说不过华锦的。最后只好自己气嘟嘟地坐在椅子上，拿着茶杯泄愤。 华锦看到小少年被自己欺负成这样，心里就觉得好笑，不知道为什么，只要看到这个健气少年，她就有想要欺负下的冲动。前世的恶趣味就是如此，到了这一世，见到李致远，竟有些变本加厉的意思。 陆妙贤也觉得这两个人的互动很有意思，她和李致远从小一起长大，见惯了少年欺负别人，却很少看到他自己被欺负，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华锦欺负他，就觉得很爽。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一会我走的时候你可别忘了送我一坛！”陆妙贤是真正的喜欢这花果茶的味道，听华锦说要送自己，便不客气的说道。 “何必客气，本来就是自家做的东西，也不值什么。我这里除了这蜂蜜柚子茶，还有蜂蜜柠檬，到时候也给你一坛子。不过这花果茶在喝的时候，千万记得不要用热水，一定要用温开水来冲着喝，否则效果就没有那么好了。”华锦笑着说完，特意又嘱咐陆妙贤。 “小船，你记好了？”陆妙贤的手指了刚才她身边的一个贴身丫鬟，说道。 那个丫鬟自然是忙不迭地说自己记住了。华锦只在一边笑眯眯的坐着，并不说话，这些贵族少女都是一样的，什么事情都要贴身丫鬟做，自己却很少动手。 “陆县主今日过来，恐怕是想来检查一下我是否动了这院子。现在时辰尚早，不如县主跟我逛逛这院子，到了中午留下吃饭！”华锦对这个县主很有好感，她不像常人那样活泼，但是话不多却很真诚。是属于那种心中没有太多算计的个性，华锦一般都很愿意跟这种个性的人相处。 陆妙贤听她这么说，反而有些不好意思，觉得自己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只是过来看看。” 华锦看出来她的不好意思，笑着摇头“人之常情，没有关系的，正好，我们可以好好聊聊。” 她这话说完，李致远又跳起来“你一个公子，跟她有什么好聊的？没听说过男女授受不亲吗？” 华锦无语的看了他一眼“你要真是这么重规矩，干嘛还跟县主一起过来？” 她可不是以前在李家村那种闭塞环境中了，一路行来，她清晰的感受到，燕国跟中国的古代是不同的，相对来说，男女之间的那些规矩，也没有那么重。特别是南方，江南一带，经济发达，少男少女在未婚之前甚至可以见面，相约游湖游园之类的，真的没有那么教条。 “你不要找麻烦好不好？”陆妙贤见他故意这样，也不乐意了，说道。 李致远只是不忿自己总是说不过华锦才会故意这样，听到陆妙贤说自己了，也只好悻悻的闭了嘴，想要跟着华锦她们一起去逛园子。 华锦并不讨厌这个少年，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习惯性的想看到这少年炸毛的模样。所以见他要跟着她们一起逛园子，也不说什么，而是在前面带路。 “这宅子本身的结构就很好，所以我们也没有想过做大的改动，我们家满打满算也就只有我跟我弟弟两个主子。所以，这三天来我们只是简单的去打扫干净，并没有做大的变动，县主你看一下。”一边逛园子，华锦一边这样介绍。 陆妙贤一看，这园子跟以前她朋友家里住的时候结构是一模一样的。发现华锦正如她承诺的那样，并没有动这个宅子的结构，而是保持原状。路上，她看到了那宅院里的拱桥，眼睛里闪过怀念。 华锦见到了，便笑着问她“这拱桥真是漂亮，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设计的！” 陆妙贤身后的丫鬟，听了华锦的话，马上开口说道“这拱桥是我们家县主和赵小姐一起设计的。” 华锦十分惊讶，没有想到陆妙贤居然还有这样的才华“县主大才！” 陆妙贤听她这么说，看着她的眼神，发现她的眼睛里很真诚。华锦的确是从骨子里就佩服这样自己有本事的人，这个拱桥设计的非常漂亮，至少以她现在人的眼光来看也是一样艺术品。 “这算什么才华？琴棋书画女红那些才算是才华吧！”陆妙贤苦笑的说道。 “这个当然算作才华了，本来我们每个人的能力就不同，有的人可以写好字，有的人可以弹好琴。有的人，就能像县主这样，可以设计出精美的拱桥！”华锦赞誉的说道，她前世不就怎么也搞不定做饭这件事么。 “好歹这话算你说的有道理，不像外面那些咬文嚼字的书生，看不起这看不起那的。”李致远听她这么说，站出来说道“不过我姐姐可不止这一点本事，她会做的东西可多了呢！” 华锦听他这么说，便看着陆妙贤“县主还会别的东西？” “不过是自己手工做些东西罢了。”陆妙贤有些不好意思，也觉得会做这样的事情，有些丢人。 “哪是普通的东西，姐姐做的东西都很好！”李致远却是看不惯她这样谦虚。只见她从口袋里拿出一只，木头的小马来“也只有姐姐才能做出这样好的小马！” 华锦仔细一看那小马竟然是木头制成，却是一块一块的小木块拼接而成。无论是马头马嘴，还是马蹄全都可以动，十分的精致。 华锦惊愕地张大嘴，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在这样的时空，这样一个古代不发达的国家里，还能看到如此精巧细致的工艺。 敢情这位陆县主竟然是一位手工达人啊！(未完待续。) 第一六七章 你是女孩 “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你和元元，会觉得我做的这些东西好了！”陆妙贤说道。 华锦听她语气低落，便能想到她这样不务正业的才华，恐怕在这个时空是不会受到人的欣赏的。但是她不同，她能够理解，也能够欣赏。 “这个当然好了，我觉得没有比这更好的了！”华锦特别真诚的对陆妙贤说道。 陆妙贤也有些意外的看着她“你真觉得我做这些东西，不是不务正业？” “当然不是了，我觉得你很厉害，比我还厉害。”华锦肯定的点点头“我还没有介绍。其实我自己也很喜欢研究一些东西。比如说，之前咱们喝的那个花果茶就是我自己研究出来的，除了这个以外，我还会做一些新奇的东西。有些我还曾经拿出去卖，我手里那些银子就是靠卖这些东西赚来的。” “你说你也会研究一些东西，那你都做什么呢！”听说华锦也会自己动手做东西，陆妙贤有种看到知音的感觉，眼睛亮亮地看着她。 “不过我研究的跟县主您研究的不太一样，我大多数研究的都是一些花露，还有女孩儿的保养品，除了这些以外，我还弄过一些吃的工具。”华锦这样介绍自己。 “花露？是嫣脂斋的那些花露吗？”陆妙贤终于想起来，那容色二字为什么她觉得熟悉了。从去年开始，京中就传来消息，说嫣脂斋现在销售一种花露还有一些香皂，香薰蜡烛之类的。效果很好，只是价值不菲，每个月都是定时拍卖。 之前她母亲曾经收到过一套容色的玫瑰系列，只有那么一套，母亲目前用的都十分小心。据说那样一套就要上千两银子。 “县主也知道容色的花露？”华锦没有想到，自己的花露居然如此出名。 “当然知道，现在大家都很追求，可惜每个月嫣脂斋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又分到四家分铺。就算拿着银子去买也经常买不到。”陆妙贤怎么也没想到眼前这个少年，居然是容色那些花露的创造者。 “这我倒不是很清楚，不过那些花露，本身制作起来就工序麻烦，出产量也低，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华锦笑呵呵的说道。 “难怪你说瞧不起那些靠着父母的人，你真的很厉害！”陆妙贤看她风轻云淡，心有赞叹。 “有什么厉害的，不过是逼到份上，为了求活罢了。我都把我研究的这些东西告诉县主了，不知道现住您的研究，都是什么东西，可否给我介绍一下呢！”华锦迫不及待的想要瞧瞧，这位古代的手工达人，到底做出了什么东西？ 陆县主一听说有人对她做的那些东西感兴趣，马上什么也不顾的拉着华锦的手，开始介绍自己做的那些东西。陆妙贤本人充满着奇思妙想，经常会手工的做一些想象中的东西，而华锦有的前世现代的经验，偶尔的一言两语，便能够让陆妙贤有一种若有所悟的感觉。 两个人越聊越高兴，到了最后，陆妙贤干脆地就拉着华锦在一边，拿着纸笔就开始写写画画起来。 她们两个人聊得热闹，倒是把李致远放在一边，冷落了无趣。他见两个人聊得热闹，自己也插不上话，便打个招呼，就自己带着人逛园子去了，没走多远就看到华锘在自己的小院里，正在练武打拳。 他是从小跟着父亲学武的，看到华锘在练拳，便心痒起来，过去指点华锘练武。 “对呀，我觉得，如果把铁丝这样一圈一圈一圈的绕起来，然后呢你在挤压的同时，它就会有一个力出来，你不觉得这个力就是其实是很强大的作用吗？还有这个，你懂杠杆原理吗？你看如果有一个支点，然后轻轻的，我们只要用力……”聊的开心，华锦拉着陆妙贤的手，说起她之前知道那些机械原理。 陆妙贤乐听了她的话，感觉华锦给她展开了一个新的画卷。有了这些想法，她可能会造出更新奇的东西来。她脑海中那些设想，好像也变得没有那么夸张和不可能了。 “你慢点说，慢点说，这个杠杆到底是怎么个……”陆妙贤求知若渴，拉着华锦的袖子不放。 “是这样的……”华锦听她有兴趣知道，便想要再仔细的讲清楚。结果她还没说完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一个小丫鬟的声音“小姐，午饭已经备好了！” 华锦这才发现已经到了晌午，她的肚子也开始咕噜咕噜叫起来。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陆妙贤“真是抱歉，聊的开心，把时间都忘了，我们收拾一下，先去吃饭吧！” 陆妙贤想了一下，总觉得好像有点奇怪，然后突然睁大眼睛“刚刚，那个丫鬟叫你小姐。” 华锦有些无语，低头看了看自己平坦的胸和还没长大的小身板“我就这么像男孩吗？” 陆妙贤沉默“你今年多大了？” “我十岁了。”华锦撅撅嘴，这样说。 “难怪呢，我就说看你怎么比一般的小男孩还漂亮，弄了半天你跟我一样是女孩啊！”陆妙贤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感觉很奇怪了，如果华锦的身份是个女孩子，这一切就变得很正常了，因为小姐贴身的肯定都是丫鬟，不可能是小厮啊！ “只不过是从北方过来，穿男装更方便一些，到了地方，出去走动也更方便，我便没有穿女装出门。”华锦本来也没打算瞒着自己的身份，反正这边的风气也比较开放。 “但是你哪里像女孩子啊！”陆妙贤仔细一想之前跟华锦的相处，看她龙行虎步，如松似柏，哪里有一点女孩子柔弱的脂粉气？再加上她年纪小，又没有发育，看着跟男孩真是一点区别也没有。 “谁规定女孩子就应该是什么样子的呢！难道这个世界就不能有我这样的女孩吗？”华锦非常自信的说道。 陆妙贤听她这么一说，仔细想了一下“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世人的眼中女孩子，都有一个固定的样子，但实际上，女孩有像她这样的手工达人，有懂得琴棋书画的闺中女子，自然也有像华锦这样，宛如男孩儿一样，爽朗大气。 “对啊，我们都是不同的花朵，有不同的风姿和灿烂！”华锦一番话，让陆妙贤惊为天人。(未完待续。) 第一六八章 勾搭县主成功 陆妙贤知道华锦是女子之后，便不像之前那样还有些小心注意，毕竟男未婚女未嫁，若是不小心，就会传出一些不好的消息出来，她的名声已经够差了，总不好再让父母忧心。 现在知道华锦是女孩儿，那么不管怎么相处都没有关系。加上两个人之前聊的那些技术上的话题，又十分投缘，一下子就让陆妙贤觉得华锦是自己的知音一般，因为她们都不是普遍意义上大家认为的那种女孩儿的形象。 “我看，你们家只有你们姐弟两个，也难怪你要小心注意。”陆妙贤拉着她的手一边往花厅走，一边跟华锦说话。 “你们为什么两个人来到这样陌生的地方，听你的口音应该是北方人吧！”陆妙贤这样问她。 “爹娘早逝，我带着弟弟到外地看病。他病好了之后，便不愿回去，就到了这南方，正好我也想送他到好的书院读书，咱们苏州府就有很多不错的书院，学风也好。”华锦三言两语就一笔带过之前的经历。 陆妙贤情商并不是很高，也不是非常懂得与人如何相处，但她并不傻，也不笨，华锦的这个态度就让她知道，那些事情恐怕是华锦不愿多谈的，于是她也不再追问。 “原来如此，既然你来了这苏州城，咱们又相识了，就是缘分，以后我们可以好好的相处，这里就是你的家了！”陆妙贤一想到她小小年纪，弟弟不过才那般大小。爹娘又去世了，这姐弟两个还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才走到这里。 偏生她还有本事，靠着自己手中的手艺，赚取了银钱，又能供着弟弟读书，仔细一想，陆妙贤看着华锦这样子容色靓丽的小脸儿，心中微微有些同情她，又有些赞叹，恐怕是那些男孩子，也未必能做到这些吧。 “这是自然，以后在这苏州城里，我们姐弟可就靠着县主你了。”华锦大笑着说道。 陆妙贤见她这样风轻云淡的样子，便把自己心底的那丝同情压下去，这样的女子哪需要她同情呢？有本事有能力，自信又骄傲“干嘛还叫我县主，以后我就叫你华锦妹妹，你就叫我妙姐姐吧！” 她们走的近了，已经看到李致远就在花厅等着她们，华锦看到李致远之后，眼珠子一转“那我就叫你妙姐姐，你也不要叫我妹妹，就叫我小锦好了。” 不知道为什么，陆妙贤就觉得自己和华锦虽然才刚刚认识，却好像是莫名当中，心灵是相通的一样，所以现在她看到华锦这样小聪明一般的表情。马上就知道她是故意的，不说自己女孩的身份的。 陆妙贤看了一眼李致远，想到这位小祖宗在家里一向是横行霸道的，现在难得遇到个克星，便也不假思索的点头“那好，就这么定了！” 李致远坐在花厅里，正跟华锘聊的热闹。之前两个人一起练武，倒是很快熟悉了起来。 六岁的华锘，比起同龄的孩子来说，书读的更多，而且又有着接近一年的在外游历的经验，眼界已经不是普通的小孩儿一般了。他跟比自己大了七岁的李致远，居然还很能聊得来。 李致远正跟华锘说着话，然后就睁大了双眼，亲眼看到华锦和陆妙贤居然手牵着手进门了。只见他睁大眼睛，用手指着两个人。就算这苏州地处南方，民风比较开放，但也不是随便的少男少女，这样手牵着手都可以的。 华锦也看到她这副惊讶的样子，还故意挑衅的一般牵着陆妙贤的手挥了挥。果然，又换来李致远更加吃惊的神色。 这时华锘小包子在一边看到她这样，马上捂着嘴偷笑。知道自己姐姐穿的男装把李致远给唬住了，他正在这头笑呢，就看到他姐姐对自己做了个嘘的动作。他马上知道这是姐姐告诉他要隐瞒自己的女孩身份，便默默的点了点头。 姐弟两个生活在一起这么久了，十分有默契，就连这骗人的事情，不用说话就达成了一致。 “妙姐姐，请坐！”逗了李致远一下，华锦就松开陆妙贤的手。然后伸手正式邀请陆妙贤落座。虽说两人已经很熟悉了，但这毕竟是陆妙贤第一次来家里做客，华锦还是很正经的。 李致远还惊讶的站在那里，用手指着两个人，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话。现在又听华锦叫陆妙贤为姐姐，更是觉得一阵惊雷在自己耳边响起。不过是才两个时辰不到，这华锦竟然就把自己的姐姐给骗到手了？ “多大了人了？在人家家里做客，干什么做出这个样子来，还不赶快坐下！”陆妙贤见他还这样一副惊悚的样子，一脸严肃的说道。 她突然明白为什么华锦喜欢这样逗李致远玩儿了，因为这样真的很好玩。看他这样的反应，就觉得特别好笑。 华锦一定不知道，她这刚到没两天，就把曾经单纯无害的县主，变得开始有点腹黑。 “少爷，可以上菜了吗？”芙蓉见到四个主子都已经坐下了，过来询问。 华锦点了点头，芙蓉出得门去，令人上菜。 穿着统一的姜黄色裙子的小丫头们，鱼贯一般的端着菜放到桌子上。家里专门买了一个厨娘负责做饭，只是这厨娘做的饭菜，不是很合华锦姐弟的口味。所以现在，芙蓉平时的在厨房带着这个厨娘做饭，把华锦姐弟喜欢的口味一一的教给这个厨娘。 反正华锦家的下人全部都是死契，华锦和芙蓉也不担心这些菜谱外传。 不一会的功夫，一张圆桌就上满了饭菜。李致远看着这样一大桌子，花样倒是不少，有点心，也有汤有菜，但仔细看却是一点荤腥都没有。不由得有些皱眉“原来你们吃素食吗？” 听到他这么说，华锘的心情有些低落，没有说话。华锦淡淡的说道“李公子见谅！我跟弟弟还在守孝，家里不能沾染荤腥，怠慢了李公子了！” 李致远本来只是习惯性的讽刺华锦，毕竟之前华锦让他很没面子，而且现在又跟陆妙贤好像很亲密的样子，他心中不舒服，哪能想到华锦会这样回复自己？ 他再仔细看华锦姐弟的穿着，才发现两人，身上具是一身素服。只是因为已经是第二年，并非重孝在身，才不明显。一时之间，他嘴唇蠕动，诺诺的不知道要说什么。(未完待续。) 第一六九章 合作的曙光 华锦的话才说完，整个饭桌上的气氛瞬间凝重了下来。李致远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实际上也是他粗心，如果细心，就能看出来华锦姐弟的穿着，就是有孝在身的样子。在古代穿着方面是十分注意的，如果不是有孝在身，是不允许穿的像华锦姐弟这样没有任何装饰，只是一身素服的。他们甚至没有任何玉佩之类的装饰，按照她之前表现的财力，显然不是负担不起。 只是因为他之前跟华锦相识就是吵吵闹闹，之后更是一直有争吵，便并未注意这件事情。现在从华锦的嘴中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也知道自己犯的错，只是不好意思道歉。 “你都多大了，在外面还这样乱说话，还不赶快道歉？”陆妙贤也是刚刚才听说，华锦姐弟的爹娘去世才不到两年的时间，父母去世，那时重孝，守满三年是基本。而且，华锦的意思是爹娘是一同去世的，这种情况肯定不是生病，只能是有什么意外，想来对于这姐弟俩来说，爹娘的去世，应该是一件伤心事，李致远这样也的确是太没有礼貌了。 “对不起，是我没有注意！”陆妙贤这样说话也算是给李致远一个台阶，他马上跟华锦姐弟郑重的道歉。 要不说华锦之所以会觉得李致远这个孩子好，就是因为这个孩子，虽然看着好像是个大少爷，冲动，脾气也不太好，但是却绝对是知错能改的人。现在知道自己犯了错，有了台阶，就会毫不犹豫的为自己的错误道歉。 “没有关系，以后注意就好了！”华锦也不会真的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她毕竟心理年龄已经很大了。 华锘本来也很喜欢这个哥哥，现在听他道歉，也知道他不是故意的，便也原谅了他。 虽说犯错的人道了歉，华锦姐弟也原谅了，但是这一餐饭吃的却的确没有之前那样的气氛了。 吃过午饭之后，李致远提出就要离开。原本他跟陆妙贤的计划就是过来拜访，然后尽早离开的，没有想到，两个人却留下来吃了晌午饭。 “你先走吧，我回去也没有什么事，下午我跟小锦还有些事情要谈！”陆妙贤却不打算离开，而是让他先走。难得遇到一个跟自己可以聊的这么好的，而且还能帮助她在手工艺上有进步，陆妙贤还想着跟华锦再好好聊聊。 华锦也正有此意，她初来这里，其实心里有很多设想，在这个时空的技术里都无法完成。现在认识陆妙贤之后，很多设想就可以通过两个人的研究来做到。这对她来说也是非常大的吸引力，所以听说陆妙贤要留下来跟她继续讨论，她也高兴的不得了。 李致远在华锦家也着实无聊，没有人陪他玩儿，看到陆妙贤坚决不愿离开，他只好自己先走，一边走还一边回头，像是怕华锦把陆妙贤给拐卖一样。 “他个性本就如此直爽，今天他不是故意的，你不要生气。”等到李致远都走了，陆妙贤还拉着华锦的手解释。 华锦笑着看她“我没有生气，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哪有那么小气。” “那就好！”陆妙贤见她真的没有生气的样子，才松口气说道。 “哎呀，咱们不说他了，咱们继续讨论一下刚刚说的那个事情吧！”华锦拉着她的手，要到自己的房间里去好好的聊一聊。 “这就是你做的花露吗？”华锦特意让芙蓉拿了一套容色的商品过来。 “没错，目前为止，容色的商品还只涉及到基础保养。有精华，纯露，香薰蜡烛还有精油皂。其实我心中还有很多构想，只是一些材料并不易得，之前在家乡的时候，事情也多，便没有做成，现在到了苏州就想认真的把这些东西研究好。”华锦好笑的看着陆妙贤拿着容色的产品流口水的样子。 “你现在的花样已经不少了，但只是纯露就有不同的味道，又有不同的功能。难道你还能做出其她新鲜花样来不成？”陆妙贤看到，眼前这些，即使是在整个京城里都让无数女人趋之若鹜的这些东西。有些惊叹，又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 “一个品牌的发展不可能只靠着原始的这些商品，肯定要一直创新才可以。所以容色品牌增加新品是很正常的一个发展趋势，只是之前我没有时间，之后肯定会上新产品。”华锦这样说道。 “所以你刚刚的意思是说让我帮你寻找些材料吗？”刚刚在聊的时候，华锦也跟她说过，想要跟她能够有合作。不过当时只是简单的谈了谈，她也不以为意，现在看来，华锦提出的这个合作是非常正经的。 “其实也不是，主要是我知道了，妙姐姐你喜欢研究这些工具啊，做些东西。我这里呢，可能有一些材料在制作的时候就需要一些工具。”华锦开始忽悠“而且姐姐这个年纪，就算是南方女子嫁人的晚，想来在三四年之内也要嫁人的。如果咱们合伙做点什么生意，你多赚些银钱，那你想要研究和制作什么东西，也可以自己支撑自己，总归自由一些。就好像是这次，你想帮朋友把宅子买下来等她回来，不就是因为手里头没有银子，才无法达成吗？” 这几天华锦也专门打听过，苏州城这个地方，有文官有武官。但要说起来，名头最大的，恐怕就是陆妙贤的娘亲了。她娘亲是个郡主，只是这个郡主倒是名头大于实权。也没有办法参政议政，更没有什么权力在手。 但对华锦来说，这个名头作用就不小。她想着让华锘上学读书，她自己是不好出面经商的。但陆妙贤不一样，她是县主，她就算出来开个铺子，外人也不会说什么。对于华锦来说，这简直是她最好的合作伙伴，而且，陆妙贤的品性她也能看出来，并不坏，两个人合作，她也比较放心。 最重要的是，这陆妙贤还是个相当厉害的技术工种。华锦脑子里的东西不少，但若要做成，她自己其实做不到，如果有了陆妙贤就不一样了，很多事情都可以两个人一起实现。 也因为有了这种思量，华锦才特意跟陆妙贤谈合作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七零章 怎么合作？ 陆妙贤听华锦这么说，心中也有些动心。她娘亲虽然是郡主，但也没有封地，手里的那些铺子，也只是维持府里的运作，到了她这里，每个月的月例银子，只有区区的一百两。她又爱研究，经常会买一些东西回来自己手工做，但那些手工活计，也不是一次就能做成的，经常是有很多耗损，她那一点零花钱根本就不够她耗费的。 别看她现在是个县主，因为手里的银子都让她买这些做手工用品的材料了，她身上反而一些昂贵的首饰没有多少。每次聚会的时候，打扮的都十分朴素，还好她也不会十分在意这些，就算别人笑话她，她也由着她们，并不觉得有什么。 别的都还好，华锦给她描绘的最美好的景象就是，如果她自己能赚银子，她就可以供自己研究更多的东西。而且她总要嫁人，嫁人之前，还总有些月例银子，嫁人之后，若是手里没银子，她就更没有办法研究这些东西了。 苏州城地处南方，商品经济远远比北方发达，所以华锦在提出要合伙做生意的时候，陆妙贤并不觉得这是看低了自己。实际上，苏州城的很多大户人家的女眷，都会在外面开些小铺子，赚些银钱。华锦提出了这件事情，根本是苏州人常见的，也不觉得奇怪的事情。 “你想怎么合作？还一起卖这些花露吗？”陆妙贤有些心动了。 华锦摇摇头“当然不是这些。这些基础保养品，无论是现在已经生产出来的，正在卖的，还是以后我再研究出来的，都要放在嫣脂斋来销售。我已经跟常家达成合作，签订合约，自然不能违约。” 陆妙贤还是知道这些花露卖的有多好的。如果真是卖这些东西，她觉得很大有可为，但现在听华锦说不是卖这些。一边微微有那么一点点失望，但仔细一想，也知道这花露现在在京城卖的那么好，嫣脂斋又是堂堂公主的生意，哪是那么容易抢过来的。之后就好奇华锦要跟自己合作的是什么生意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说来听听。”有的时候心思一动，便停不下来了。陆妙贤不是贪财的人，但是她需要钱来供养自己的研究。 “咱们毕竟是女孩子，就算做生意也不好像男人一样抛头露面。”华锦说到这里，就看到陆妙贤也跟着点头。总不能让她们这样的身份，去招待客人吧！ “我的意思是咱们就算要合伙做什么，最好还是做女人的生意，化妆品啊，服装也可以，甚至还有首饰什么的，女人可做的生意就太多了！”华锦想的是，如果可以，两个人建立一个女子会所。 “这些东西现在的店铺已经很多了，咱们要做也没有什么特殊的呀！”陆妙贤在苏州城里生活了这么多年，整个苏州城里有什么铺子她是最了解的，按照华锦的说法，她们就算要开这样的铺子，也没有什么特色。 “我的意思是，不如我们合伙做一个女子会所！”华锦做女子会所的这种想法，就好像是灵光一闪，从她的脑中出现之后，便怎么也消失不了了。 “什么女子会所？”这样新颖的名词让陆妙贤有些莫名，她不懂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为女子服务的会所，里面所有的服务生都是女性，只有女人才能够参加。每一个缴纳会费的人，都会得到一个专属的牌子，牌子上也会有属于自己的号码。她们在会所里可以享受到最好的服务。比如说外面很难购买的容色花露，在我们这里，就可以每个月定时提供一部分。我们这里还可以提供减肥，塑形和美容服务，然后我们还可以设计一些符合女性要求的服装，首饰。基本上，只要是女人需要的，在我们会所里都可以得到。”华锦越说眼睛越亮。 “我们可以在会所里，建个游泳池，教她们瑜伽减肥。可以提供一个茶会的时间，定时举行聚会，在这里，女人们不用讨论那些家事，不用讨论儿女，只是凑在一起聊一聊美容的心得。我们这里提供最好喝的花果茶，美容养颜，我们这里可以让她们变得更美。我们这里提供一切女人梦想中的服务。”华锦说到这里，看着远方的天空，畅想着那样一个宛如女子天堂的地方。 陆妙贤就算是一个不怎么在乎外表的人，在听到华锦说这些话的时候，也觉得心中非常激动“这个什么女子会所，真的可以做到你说的吗？” 华锦点点头“当然可以，你想想我做的这些花露有没有用？” “当然有用！”如果不是真的有效，这样昂贵的价格，怎么会让整个燕国上流社会的女人趋之若鹜呢！ “但这只是我知道的一部分，我还能研究出来这么多有用的东西，这些，都会在我们的女子会所中提供。”华锦这样说道，非常自信。 “如果是这样，你为什么要跟我合伙？这些东西都是只有你会的，我又不会。”陆妙贤觉得，华锦真的是很天马行空的人，但是又不得不承认她提出的这个方案，非常的吸引人。她想要赚钱，但是她也不希望，自己帮不上什么忙，就拿好处。 “我说过，其中有一些东西是需要你帮忙研究的，我需要一些工具，可能是只有你才能够做到的。而且我虽然有设想，但是我只是一介布衣，这个女子会所，我想做的是高端奢侈，自然不是给普通的百姓女子所享用的。我根本不认识苏州圈子里面这些贵妇和小姐们，那么我就算说的天花乱坠，这些人也未必愿意承认，我的这个女子会所是高端的。但是你不同，你是县主。若是我们做起来，这些人恐怕一开始的时候，都需要你去宣传和联络。而且有你在，咱们会所，就可以堂堂正正的，称作高端，贵族！”华锦这样告诉她。 说实话，按照华锦的设想，她们两个人都是不可或缺的，缺谁都不行。 陆妙贤听她这么说，又仔细想了一下“那行，咱们就这么做了！”她倒是很光棍，又很干脆的。 “好的，那我这两天拟定一个合作的合约，咱们商量好了，就可以行动了。”华锦这样说。先小人后君子，合伙做生意，前期一定要各种东西商量好了，避免以后出问题。 “我都没问题的，你去弄吧！”陆妙贤觉得，自己出力也小，就算拿小头也是正常的，要么怎么说她也是个实在人了。 两个少女就这样简单的几句话，就把未来在燕国盛名累累的女子会所，确认了建立。(未完待续。) 第一七一章 人心浮动 “太太！隔壁新搬来的人家过来送礼了！”穿着绿色云纹比甲的老嬷嬷脚步沉稳的走进正厅。 厅里的椅子上坐着一位年约三十许的妇人，她身着绿色云锦瑞鹤仙短袄，黑色绣白梅马面裙。一头乌发，严谨的挽着堕马髻，发髻上只有一枚青玉簪做装饰。似乎是刚刚吩咐了一些事情下去，一些大丫鬟和婆子正鱼贯的走出厅堂。 妇人在听到这妈妈说的话之后，端起一边的白瓷碗，拿着小勺缓缓搅动着碗里的酥酪“不过就是过来送礼，何至于这么紧张？”她夫君是苏州城的经历，人际往来的时候收礼多了，自以为见过世面，所以听说邻居过来送礼，也只是这样随意地说道。 那老嬷嬷见她如此淡定的样子，便伸手，直接把刚刚她们收到的礼品呈了上来“这邻居不知道是什么来头，送的是容色的玫瑰套装。”套装这个词，在华锦做出这些精油之前，整个燕国是都没有的。 后来华锦自己开发出了系列化妆品，在京中开始流行，直至整个燕国的贵族妇女和少女们，都开始习惯用套装来称呼。 原本淡定的妇人在听到这个嬷嬷的话之后，有些惊讶的抬起头来，果然看到，自己贴身嬷嬷的手上端着的，正是她以前看到过的容色的包装盒。嫣脂斋每个月定时会拍卖容色的化妆品，容色的化妆品，同时也有着它独特的包装，并且是华锦单独设计的。即使是嫣脂斋的其它的商品，也不会用这样的包装，可以说这样的一个礼盒，现在是整个燕国上流社会的女人们最喜欢的礼品了！ “呈上来我看看！”妇人有些激动，这化妆品她之所以听过，还是之前去知府家做客的时候。听到知府夫人说起过，容色的化妆品有多么有效，有多么难得。 她听说之后，还特意去打听过，虽然她丈夫只是正八品的经历，但她怎么也算是官家夫人，要用化妆品，自然要用好的，打听之后才发现，这个化妆品却不是她们用银子就能买的。仅仅这样一个小小的礼盒就要上千两银子，只有那真正的富贵人家，才会每个月去嫣脂斋参加拍卖，并且，每个月这样的套盒也非常的少，不同的系列只有一盒而已。 妇人小心的打开木盒子，然后看到里面躺着的两个瓶子，一个新型的小蜡烛和一块散发玫瑰香味的精油皂。原本她还以为，是这邻居故意买到什么假货来充场面的。却没有想到打开以后才发现，这竟是正牌的容色的化妆品。 她也曾经托人去参加过拍卖，最后用了几十两银子买到过一瓶容色的玫瑰纯露。就算是这样，也是好不容易才抢到的，送过来以后她用着非常好，再要想买。确实很难再抢到了，毕竟是好东西，谁都想要。 “真是容色的化妆品！”妇人十分惊讶“这搬来的人到底是谁？你们可打听清楚了吗？” “回禀太太，有人已经打听过了，据说是一对兄弟，年纪都不大，带着几个奴仆从北方搬来这里。”就是因为打听过了，他们才以为，只不过是哪家的少年公子读书人，并没有十分在意，只当是普通人家搬来这里，哪里想到只是过来送个礼，就这样让人震惊了。 “你去帮我备好礼物，然后去送帖子，我要亲自拜访。”妇人想的却多点，这容色的产品，每个月都是定量拍卖的。这少年手里，居然有这样的化妆品，说不定还有更多，就算没有更多，能够在一群王公贵族手里抢到容色化妆品的人，恐怕内里也有些道道。 就在华锦跟陆妙贤商量着，一起开办女子会所的时候，整个巷子里，跟华锦家毗邻的这些邻居，却都被华锦送的这小小的礼品给震惊到了。 虽然说嫣脂斋开始销售容色的化妆品，满打满算也就一年的时间。但是容色这个品牌，却以非常快的速度，在整个燕国的上流社会，特别是贵族的小姐和夫人的圈子里传遍了。虽然东西昂贵，但效果非常好，许多长期用容色化妆品的女人，甚至恢复了青春和美貌。 这样，让人惊叹又出神入化的效果，当然让女人趋之若鹜，华锦是因为过去的八个多月的时间，一直都在路上，她也只是在定时的时候把货送到铭钰阁，让他们送往京城，常玉磊找不到她本人，所以这几个月的利润，也没有送到她手里，她现在手里的银子，还是之前那几个月积攒下来的。 殊不知，就在这几个月里，嫣脂斋光是容色这个化妆品的销售，每个月利润已经超过第一个月的两倍，甚至是三倍。 就连嫣脂斋的主人，安国侯夫人，当朝的公主，在得知这样巨大的利润的时候，都有些惊叹，整个燕国都在为华锦的这个容色而疯狂。 “备好礼，送拜帖。我要亲自拜访这位新邻居！”跟那妇人有同样想法的，却不仅仅是一个人，举凡收到容色化妆品的每一户人家，特别是家里的女人，都准备好了要去拜访华锦。 府衙的后院，也是知府大人和家眷们居住的地方，正是晌午时分，刚刚吃过午饭，准备午休的知府夫人，还没来得及躺下，就看到你自己关系比较交好的同知夫人，竟然顶着个大太阳，到家里来拜访了。 “你怎么这个时辰过来，可有什么事儿吗？”知府夫人刘氏看到满脸通红的同知夫人杨氏，一边请她入座，一边调笑的问她。 “我这得了消息，赶着过来给你报信儿，你居然还这样笑我！有好事儿我可不告诉你了啊！”这苏州城里，她们两个人算得上是地位最高的女人了。加上性格相投，脾气相似，所以关系最好。 刘氏听她这样说，有些好奇的看着她“哦？能有什么好事？你说来听听。”恐怕这事儿十分要紧，要不也不会让她亲自过来，不要紧的，派人过来说一声就是了。 “我不用说给你听，我把东西给你看看，你就明白了。”杨氏故意卖关子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一七二章 容色的名声 “小姐，礼已经都送到了！”华锦和陆妙贤正聊着，就看到被派出去送礼的容嬷嬷回来了，在门口行了行礼，跟华锦回复。 “容嬷嬷回来了！可是先吃过饭才过来禀报的？”华锦见她回来了，询问道。 “还没有吃！”她出去办事回来，当然是第一时间先跟主子汇报，然后再考虑其他的事情。 “那容嬷嬷你赶快去吃饭吧！若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再过来。”华锦很开心，笑眯眯的对她说道。 容嬷嬷马上行了行礼，答应了一声，就退了下去。 “你家这位老嬷嬷看着倒很不一般。”陆妙贤看了容嬷嬷一眼，这样跟华锦说的。 华锦笑着点点头“容嬷嬷一家是官奴，当初在家乡的时候，被我买回来。” “看相貌作为就非同一般，你没有问她是哪个府里出来的吗？”陆妙贤笑着问她。 华锦微笑摇头“我既然买了他们回来，以后他们的主子就是我，至于他们过去发生过什么都不重要！”容嬷嬷脸上的疤已经完全没有了，有泉水的作用，更有精油的作用。 华锦想到她空间泉水的强悍作用，就对自己要创建的这个会所，更加充满信心。古往今来，女人为了美，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想想在中国，古代的女人为了美白，竟然把铅粉往脸上敷。等同于慢性自杀一般，即使如此，女人们不是还趋之若鹜吗？何况她现在有了这些手段，是又健康又可以让女人美呢！ “这倒也是，不过是几个下人，什么身份有什么重要呢！”陆妙贤觉得华锦这话说的也有意思。也没有见哪个主子对下人这么上心的，她不过随口一问，便抛之脑后，继续跟华锦聊起女子会所的事情。 得知容嬷嬷回来了，芙蓉赶快到厨房里，把专门给她留的饭菜拿出来给她吃。容嬷嬷看她这般照料自己，心中一暖，毕竟曾经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像一家人一样。 “刚刚说，你让她出去送礼，送的是什么礼呀？你在这里除了我以外还有别的朋友吗？”过了好一会儿陆妙贤才想起来，刚刚容嬷嬷的汇报的是什么意思，所以这样问道。 “我既然搬来这里，以后自然要跟邻居相处，所以便跟邻里之间送些小东西，算是打声招呼。”华锦说完以后，陆妙贤表示同意，点了点头，这是基本的礼貌，华锦做的一点错都没有。 “原来是这样！”然后她突然像反应过来一样“你别告诉我，你送的那些东西就是容色的化妆品。” 然后在陆妙贤惊呆的眼睛里，看到了华锦居然真的点头了“天哪，恐怕你这礼物一送，你们家马上要贵客迎门了吧！” 华锦听她说的夸张，有些意外“不就是自己家生产的一些小东西，当作礼品，总算不够丢人，何至于你说的这么夸张。” 陆妙贤对她的无知无觉感到无语“你知不知道现在，容色有多有名？” “额，很有名吗？”她这一路也没听人讨论过这个事情了，她以为，也就是卖的还挺好而已。 “岂止，现在整个燕国上流社会的女人吗？最想要的就是这容色的化妆品了。就连我娘，也是专门派人到嫣脂斋定时参加拍卖，但即使如此，也不是每一次都能买到心仪的商品。前几天的时候，我娘的妹妹生日，我娘特意拿了三千两银子，想要买一套容色的玫瑰系列，送给我小姨做生日礼物。但是，那一次还是没有拍到。”陆妙贤给华锦普及知识，若不是这么难得，也不会让她一个堂堂县主，流口水了！ “三千两！”华锦张大嘴“就一个玫瑰系列吗？”她是想过自己这些东西一定会卖个好价格，但却从来没有想过可以这么夸张。 “是啊，不过那一次也是我娘运气不好，赶上外国使臣过来做客，所以那一次的玫瑰系列也拍出了个天价。最后以三千四百两，被邻国公主给买走了。”陆妙贤微微有些遗憾的摇了摇头说道。 “天哪！我不知道这个事啊！那我送给她们，她们会怎么样啊！”华锦当初以为这东西就是自己家做的，而且之前卖的时候也不过是千八百两银子。她想着周围都是官员和贵族之类的，若是送不出手的东西，还不如不送，才会选择送容色的化妆品。却怎么也想不到，现在容色居然火爆到这种程度。 “那还用说了，这东西想拍都拍不到，到了你手里，却随意送出那么多去，你觉得她们会怎么样？”其实陆妙贤这个人，也不是不懂这些，只是不屑罢了，所以现在才会这样提点华锦。 “我感觉我好像惹了个大麻烦，不过，如果咱们要做女子会所，这也不算是坏事吧！”华锦早晚都是要跟这些人打交道的，早早的让她们知道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坏处。 “说得也有道理，不过这样一来，这个女子会所也不需要我的名声了吧！”陆妙贤想一下，华锦这样一来，上层社会还有哪个女人不认识她呀？她要是做些什么东西肯定会来支持的，那还用得上她陆妙贤吗？ “妙姐姐，你是不是不想跟我合伙做生意啊？干嘛每次都要拒绝我？”华锦有些好笑的，看着耿直的陆妙贤。 “当然不是了，我当然也想多赚银子，但是我不想占朋友的便宜。”陆妙贤这个人，有的时候是有点迂的。她现在真心把你当做朋友，就不想占朋友的便宜。 “我真的没有说故意让你占便宜的啊，这个女子会所，咱们两个人是缺一不可，你的名头当然很重要。你忘了，我曾经说过，我要供我弟弟去读书的。他以后会考科举。”华锦说到这里，就不用再解释更多了，陆妙贤怎么说也是一个县主，对于燕国的科举制度，她恐怕比华锦还要了解。 “对哦，官员不能经商，与民争利。商人不能考科举。那我就明白了，我们就好好的合伙，把这个什么会所建起来吧！”陆妙贤以前只是担心，自己跟华锦合伙是自己占了大便宜，现在听说用她的名字可以帮朋友省去烦恼，立即就变的更爽快了。(未完待续。) 第一七三章 好多拜帖 “容嬷嬷吃好了吗？”芙蓉陪着容嬷嬷，看她慢条斯理的吃完了饭，然后站起来询问。看到容嬷嬷点头了，芙蓉才过来把这些东西要收拾下去。 她还没来得及动手，就看到旁边有一个伶俐的小丫头，赶忙跑上前来“芙蓉姐姐慢来，奴婢来收拾就好了，您跟容嬷嬷先去休息吧！” 芙蓉见到她这样殷勤的样子，才反应过来，现在她已经不是在李家村，什么都要自己动手了，她现在也是个大丫鬟了。 “好好收拾干净了！”原本芙蓉还想着不要让这小丫头动手，后来突然想起在很久之前，小姐说过的话。在什么样的位置就做什么样的事。她既然现在是大丫鬟了，就不能做小丫头的事情。所以才最后这样沉稳的吩咐了，跟容嬷嬷两个人准备去正院，伺候华锦。 下人吃饭的地方就在外院，两个人刚出来就听见守门的婆子正急匆匆地进门，想要到内院去“什么事这么着急？”容嬷嬷见不得她没规没矩的样子，冷着脸询问。 “容嬷嬷！芙蓉姑娘！”那婆子见到两人，赶忙俯身行礼。 “之前教你的规矩都忘了，跑什么跑？”容嬷嬷以前毕竟是做过女官了，这样严肃起来还挺吓人。 妇人见着这婆子脖子被吓得一哆嗦，有些心疼，她年纪这么大了，便柔声说道“容嬷嬷先别发火，先问问到底是什么事情。” “您刚刚回来没多久，外面就开始有人送帖子过来。不过才两炷香的功夫，已经有三家送帖子过来了。我看来人穿着打扮都不一般，所以才想着赶快汇报给小姐。”这婆子虽然粗鲁了些，但也有些心眼儿，所以才被安排到了门上。她看到一群送拜帖的人，穿着都打扮都非同一般，便觉得，这些人的主子一定也是身份不同，所以才匆匆的想要把帖子送进去，生怕耽误华锦的事情。 “什么帖子？给我看看。”容嬷嬷以前在皇宫里做女官，她是识得字的。 从那个婆子手里接过这几张拜帖，容嬷嬷一眼看过去，倒是把自己吓了一跳。有一张是苏州通判家的帖子。还有一张是经历家里送来的帖子。这两家都写着是官家的帖子。所以容嬷嬷一看就认识，剩下一张是红底金字的帖子，也是很华丽。虽说容嬷嬷不认识这送帖人的身份，想来也非同一般。 “这是怎么回事？”芙蓉虽然不认字，但是她只看了这些帖子的材质就知道，送帖子的人身份不会一般，于是皱着眉这样问道。 容嬷嬷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才搬来三天，这些人就全要来拜访“我也不知，还是赶快告诉小姐吧！”俩人正说话这一会儿的功夫，门上就有一个小厮匆匆的又拿着一张拜帖过来了。 最后容嬷嬷和芙蓉两个人拿着四张拜帖，脚步匆匆地穿过垂花门，到内院去找华锦。 “估计她们要是知道，这容色的化妆品都是出自你手，肯定要疯狂了。”陆妙贤看到华锦不知所措的样子，偷偷笑道。 华锦只是叹息一声，其实她早就想要跟这些人打交道，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么快，而且是以容色的名声。但这个名声对她来说其实是双刃剑，因为她自己心中清楚，容色的化妆品，她是不可以大量出售的，因为一开始她就与嫣脂斋有过约定，虽然她现在可以小量的出一部分，但肯定不能像嫣脂斋那样大批量的出容色的化妆品。 而现在因为容色，却已经吸引了这样一群所谓的贵族女眷的关注，若是处理不好，很容易引起一些矛盾，那就得不偿失了“啊，我的好姐姐，你可救救我啊，你帮我介绍一下，我周围这些人家的女眷，都是什么性格？好相处吗？” “我记得没错，在你的隔壁住着的应该就是苏州经历一家人。原本的苏州经历，就是住在你这个宅院里，也就是我朋友家，后来赵家荣升去了京城。那新一任的苏州经历就搬到了你家隔壁。但是他们家女眷的个性我不太清楚，因为我很少参与这种社交活动，跟她们的关系不是非常好。你只能自求多福了。”陆妙贤有心想帮她，却没有这些女眷的任何信息。没有办法，她一个手工达人每天光研究技术了，就算逼不得已出去应酬，也经常是一个人呆在角落里，并不与人接触。 华锦就知道，问她一定是问错了对象。陆妙贤这种人是不会把人放在心里的。她整个脑子里，大概除了她那些手工品便没有其它东西了。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这点本事还是有的。”想当年她刚刚毕业，也就一年多的时间，就自己开始创业，那时候她的经验也并不是非常丰富，每次有人来咨询的时候，她都会非常紧张。但真正的开始做的时候，反而会放松下来。然后超常发挥，每次咨询的效果也都不错。 她就是那种临场发挥型的选手，现在担心那么多已经没有意义了，所以她静下心来，无论之后面对什么，用她的知识和智慧总能解决的。 她才说完这句话，芙蓉和容嬷嬷就进来了，几句话简单的叙述了一下，就把几张拜帖送到了华锦的手里。 “容色的魅力果然惊人，这拜帖送的速度可是够快的！”到了这个时间还能放松下来，华锦居然还有精神开个玩笑。倒是让一旁的陆妙贤对她，又有了更深层次的认识，这丫真胆大呀！ “既然人家拜帖都送来了，拿笔来，我给她们写回复！”华锦看完帖子，自己调侃了一句，然后才说道。 芙蓉和容嬷嬷赶忙动作，一个磨墨一个准备帖子。陆妙贤被打扰了几句，便又开始专心研究自己手上的那些图，刚刚跟华锦的讨论，让她又有了些新的灵感，但是等到华锦开始写帖子的时候，她却站过来看她写字。 南方文风鼎盛，在苏州这个地方，很多人对书房都是很推崇的，之前陆妙贤就看过华锦在牌匾上题的字，十分好奇，想知道是不是她真的能写出那样的字来，所以才过来看。(未完待续。) 第一七四章 写诗 对方既然这么快就把拜帖送过来了，想来也是十分着急的。所以，华锦也赶快写回帖，尽快给人回复消息。虽然写的不是草书，但一气呵成，反而更能显出她书法的功力。 “容嬷嬷！让几个小厮分别把帖子送过去！”燕国的贵族世家还有大户人家，若是要出门拜访的时候，都会先提前送帖子过来，这是比较重视的一种办法，也是打声招呼，同时询问对方是否有时间。 如果收到拜帖的人答应对方拜访，就要立即回帖。并且在帖子上写明，自己在什么时间是方便的，这样收到回帖的人，就知道什么时间来拜访是合适的。一开始容嬷嬷教的这些规矩的时候，她就觉得，这就跟现代是一样的，只不过现代的时候，去人家拜访之前是发微信，在这里就是发帖。 “好字！”等到容嬷嬷把回帖拿着出门之后，陆妙贤赞叹的看着华锦。 “妙姐姐也懂书法？”华锦还以为她这样的手工达人，应该是不懂得叫文绉绉的东西。 陆妙贤听她这么问自己，有些无语的看了她一眼“姐姐也是自小读书的。”她虽然书读的不好，但也不是文盲，好不啦？ 华锦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她一直以为，陆妙贤这种专业人士，在读书方面应该就不是非常好了。后来在一想，若不是读过许多书，有足够的积累，陆妙贤怎么可能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又能做出那样精致的手工艺品呢！ “是妹妹错了，请妙姐姐原谅妹妹一次吧！”华锦跟她作揖道歉。 陆妙贤见她这样，笑了“你把容色的化妆品送出去那么多，我娘也很喜欢，你送我一套，我就原谅你，好不好？” 华锦觉得也是个妙人儿，她很有礼貌，而且不会故意去占人便宜，也不仗势欺人，但若真是把你当做朋友，她也不会跟你客气。 “哎呀，这点事情还用姐姐张嘴吗？我早就给你和郡主准备好了，等到你回家的时候，妹妹亲自送到你手上！”华锦语气有点夸张。 “什么？我也有吗？”陆妙贤非常敏感地抓住华锦话中的含义。 “那是当然，这容色的产品，无论在外面多么珍贵，在妹妹这里，也不过是自家做的东西而已。咱们这样的交情，送你还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华锦理所当然的说道。 陆妙贤看到华锦的一双丹凤眼，笑眯眯的样子，就觉得她特别的可爱，直接冲过去，抱着她“妹妹你太棒了。” “嗯嘿嘿，不要叫我妹妹，要叫我小锦，我可是正宗的小公子呢！”华锦故意牵着她的手，微微躬下身子，做出一个西方男士的行礼。 陆妙贤见她这样的动作，觉得十分有意思，睁大眼睛看她这一番做作“你这样是什么意思？” 华锦笑眯眯的看着她“我这个动作的意思是，美女你好漂亮，约个呗！” “啊？”完全不懂花季到底在说什么，陆妙贤整个人呆呆的看着她“谢谢！”陆妙贤不知道约是什么意思，但是至少前面一句，华锦是夸她漂亮，她还是听得明白的，所以她礼貌地道谢。 见到小美女这样呆愣愣的样子，华锦捂着嘴偷笑。陆妙贤见到她这样，就觉得刚刚可能并不是什么夸奖，但她又不知道是什么意思“约到底是什么意思？你快说，你快说！”陆妙贤过去摇晃着华锦的胳膊。 “约啊，就是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华锦故意摇头晃脑地掉书袋。 陆妙贤没有想到，华锦会突然念诗“好诗！”她下意识的就先评价华锦念的这首诗。等说完以后，她才反应过来这诗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小锦，你说的是什么话？”她的文学素养还是足以理解这首诗内中含义的，这不就是讲的年轻男女，在夜里偷偷约会吗？ “哈哈，我说的就是这样的话呀！”华锦看她脸颊变得通红，故意调笑。 “女孩子家家的，这是作的什么诗，有才华也不用在正地方！”陆妙贤故意拿大，装模作样的训斥华锦。 华锦却完全不为所动，还笑眯眯的看着她“哎呀，什么是正地方？我只不过是看到了姐姐，就想着哪一天我们去看灯啊！” “你呀，怪道人家都看不出来你是个女孩子，哪有女孩像你这样的？”华锦还穿着男装，这样站在一边，故意说笑的时候，脸上笑的十分灿烂。简直就好像是古灵惊怪的小男孩儿一般。 即使是在苏州城这样文风比较开放，文化也比较开放的地方，那些闺阁的少女，也不可能像华锦这样，如此大胆的作诗，甚至是这样说出话来。也难怪，她这样龙行虎步的，完全不像个女孩子，被人误会是正常的。 “以前没有我这样的，所以我出现了，咱们这个国家就有我这样的女孩了！”华锦张开双手这样宣称。 陆妙贤看着这样的华锦，就觉得有些羡慕，她难以想象，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女孩可以活得这般自由自在的，好像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拘束她一样。 “看你那得意样吧，我看你的字写的不错，刚刚那句诗你能不能写下来给我？”陆妙贤想起刚刚看到华锦的书法，觉得很喜欢，便让她给自己写字。 “那首诗不适合姐姐！”华锦听陆妙贤找自己字，笑着说道。她刚刚念那首诗，最后两句讲的是与恋人分别之后的惆怅回忆。真要写出来，既不符合她的年纪，同时，赠与陆妙贤也并不合适，所以她才这样说的。 “那我不管，反正我就想要你的字。”她刚刚可是看过正堂里华锦的那幅画。说实话，华锦的字写得不错，但若是画，水平就比较一般了。 “我送你一首别的吧！”华锦转过头去看到院外，前几日才买回来的菊花开得灿烂，便这样说道。 “都可以，只要你写的就行！”陆妙贤也是真的欣赏华锦的字，在这样一个文风鼎盛的环境里，陆妙贤就算是个喜欢做手工的，也不免染上喜欢书法的这种情趣。 “和泽周三春……”随着华锦开始动笔，陆妙贤也跟着开始念她写的诗句。(未完待续。) 第一七五章 惊才绝艳 当华锦开始写字的时候，整个人便沉浸在书法的感觉当中，十分专注，只见她右手持笔，沾着墨汁，在白色的宣纸上开始挥毫。 从华锦开始写第一个字的时候，陆妙贤就已经惊讶了。她虽然也爱收集这些书法作品，但是她本身书法的鉴定水平并不高。大多是受她父亲的影响，才会觉得喜欢。所以一开始她看到华锦家里那些牌匾和对联的时候，也只是觉得华锦写得好，但现在看到华锦开始写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华锦写的居然是这样一种字体，这字并不规矩，反而狂妄。 是的，她仔细想了一下，看了许久，才想出了一个形容词，华锦的字就是狂妄，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年纪，还是个女孩子，她笔下的字，却肆意畅达。犹如最不守规矩的流云，随性自在。 看着这手字，陆妙贤不得不惊叹，原来这才是华锦，原来这就是华锦！所谓字如其人，看字如见人就是如此了，华锦的这一手字最是能代表她的性格。 所谓字如其人是非常真实的，否则在现代的时候也不会有心理学家，专门对笔迹进行分析，华锦的书法水平的确不算很低，她身上的技能虽然不少，但只有书法是从很小的时候就开始练的，后来长大了以后，因为工作的缘故需要静心，书法确实是能够让人静心的，所以她一直也在练。 之前华锦写字的时候，因为她年纪小，所以腕力不够。她发现这件事之后，在空间的时候曾经专门练习自己的腕力，现在她认真写起来的说法，却完全没有了一年前，刚来到这个时空的稚嫩，而是能够代表她前世的水平。 先是对华锦的字表示惊叹之后，陆妙贤才看华锦写的诗。一开始，她就看出来华锦是在写菊花，后来，她看出来华锦这首诗甚至是以花喻人。让整个诗歌的层次，也变得高深了。 “你真是个妖孽！”陆妙贤看着这诗这字，之后对着华锦忍不住做出这样的评价。 不说华锦研究出来那些所谓的化妆品多么好用吧，赚的银子有多少。就说她这字，还有她的诗，哪怕是一般的读书人，都做不出这样的诗，也写不出这样的字。而且华锦懂的还偏偏不只是这些，她还会画画，画的也不赖，而且脑子里更有一些奇思妙想，怎么看，这样一个才十岁的女孩子，居然可以有如此才华，都让人觉得惊叹。 “哈哈，我可以把你这句话当做夸奖吗？”听到她这样评价自己，华锦哈哈笑着说道。 “你当然可以，因为这就是夸奖你，我想你来了我们苏州，苏州城就要热闹了。”陆妙贤眼看着华锦给自己的书法作品落上款，最后这样说“我们这里每个月都有诗会文会，你要是愿意，可以去参加，还挺好玩儿的。” “是吗？”华锦对她说的话却是不置可否，显然并没有兴趣参加这些诗会文会。 “你别小瞧这些，若是你有一个才名，至少在咱们这苏州城里，做起事来也会方便许多。”陆妙贤这样说她。 “对于咱们女子来说，名声大的好处也没有多少啊！”华锦对这件事，态度淡淡的。 陆妙贤听她这么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想的是什么意思，只见她拍了拍额头，又揉了揉华锦的脑袋“你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过我看，就你现在这样扮男孩子这么像，你为什么不扮成男装出去呢！反正大家也不会认出你来的。这样你就不怕出名了吧！” “好吧，若是我有兴趣就去玩儿好了！”华锦对于出名这件事情，还是不是很有兴趣。她倒是有自信，反正有前世的那些经验，抄袭什么的，要出名总是很容易的。 “你呀你，真是妖孽，别人家十岁的女孩子哪考虑得了这么多啊，哪像你，走一步要考虑十步。”陆妙贤觉得，这样的华锦不是自己所认识的。看她的字就知道，华锦应该是一个很张扬个性的人。她是没见到在李家村的华锦，更憋屈。现在都已经好多了呢。 后来在一联想她自己的经验就知道，在这样的一个国家，在这样的一个时代，作为一个女子，有些时候真的没有办法这样肆意的生活，循规蹈矩是她们唯一的选择。 “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再继续把女子会所的计划丰富一下吧！”眼看着气氛有些低落，华锦故意岔开话题。两个人果然不在讨论那样沉重的内容，而是开始丰富女子会所的计划。 一直到了傍晚，陆妙贤在华锦家里又吃了晚饭才离开，她走的时候，华锦特意给她和郡主准备了容色的化妆礼盒。给郡主的自然是玫瑰套装，给她的则是一套更清爽的茉莉花套装。就见到咱们这位县主娘娘，乐滋滋的看着贴身的丫鬟拿了两盒容色的系列礼盒，还有两坛子果茶，以及一幅华锦亲手写的字。也是收获甚多的样子。 “过几天估计你比较忙，来拜访你的人也多，我就不过来了，等到你都忙完了，我再过来，咱们继续讨论！”到了告别的时间，陆妙贤拉着华锦不愿放开。 “当然了，等我忙完了，我就让人给姐姐家递帖子！”华锦也笑眯眯地拉着她不放。 “那好，我就等着你了。”陆妙贤觉得自己的好朋友离开了，没想到又来了一个华锦，跟她反而更合得来，就觉得自己非常的幸运，也很开心。 “好好好！这礼盒中化妆品的用法，你应该都知道吧？纯露可以直接抹在脸上，精华呢，要放在洗澡水里用，香薰可以直接点着了在房间里，至于香皂……”华锦生怕她不知道怎么用这些产品，叽叽咕咕的交代。 “好了好了，不要唠叨了，整个华夏的女人们，有几个人不知道你这些东西的用法，还用得着你嘱咐吗？”陆妙贤挥挥手，不让她继续唠叨。 “我这不是怕你用错吗？这些东西的用法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而且，郡主娘娘也就罢了，她之前用过玫瑰精华，你如果之前没有用过，今天晚上的时候，就只先用一点点，试一试看看自己过不过敏，如果过敏的话，再换别的，千万要小心注意。”华锦又仔细交待她。她做的这些花露，毕竟原材料都是些鲜花，如果本人对鲜花过敏的话，对她这些东西也会过敏的。 “知道了，知道了！”陆妙贤回答完，松开华锦的手，就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一七六章 迎客 一夜无话，华锦在空间里安抚了几个被关了太久的凶兽。好好的睡了一觉，养足了精神，准备第二天迎接访客的到来。 “这字是谁写的？倒是不错。”知府夫人刘氏跟杨氏从马车上下来，就看到了华锦门口的牌匾。 “看落款，应该是这兄弟俩中的哥哥所写。”杨氏仔细看了一下，看到了落款之后这样说道。 “这少年的字写的倒是不错，很有些风骨和个性。”刘氏是世家嫡女，当年也算是薄有才名，是一位才女，自然，文学素养是比较高的，一看华锦的字，便有几分欣赏。 “我看着也觉得好，但若是让我说，又说不出怎么好来！”杨氏嘻嘻一笑“只不过她能让你说出一句好来，倒是不容易。” “这牌匾上的字体应该并不是她擅长的，如果我没猜错，她擅长的应该是草书，只是，之前我从未见过这种字体。”这个时空自然也是有草书的。但是，即使是草书，也有不同的风格。华锦练的是狂草，但即使狂草，张旭和怀素的也是不同的。 “是吗？你这样一说，我对这对兄弟，就更加好奇了。”杨氏听到刘氏说起这个，便说道。 “走吧，让你们去会一会这位，把容色的化妆品随手乱送的少年吧！”刘氏之后笑着说道，然后让自己的下人过去敲门。 要说华锦其实也并没有故意掩盖自己的女孩身份，只是因为她还没有发育，再加上搬过来这么许久，还一直穿着男装，搞得这两位官家夫人也不知道华锦姐是女儿身。若是两个人去查一查衙门里的户籍，便什么都清楚了，只是两个人也没有注意这件事情，只是理所当然的觉得华锦穿着男装，就是兄弟两个，或者说在她们的潜意识里就认为，能够带着弟弟和下人，从遥远的北方来到南方，并且还买下宅院生活的，就不可能是一个女孩子，只能是一个男孩，而且是一个有能力的男孩子。 这些妇人之所以能够如此光明正大的过来拜访，一方面是因为南方的风气比较开放，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华锦的年纪还很小，就算是男孩，这样拜访也并不会引起什么议论。 那门房听到敲门声，因为之前也知道今日会有人拜访，赶忙开门，见到两位夫人的马车，便把大门敞开，引着她们驾车进来。 刘氏和杨氏坐在马车里，等着马车进入外院，然后就看到，垂花门那里出来一个年约三十多岁，衣着整洁的嬷嬷，后面还跟着几个小丫头，这人自然就是容嬷嬷了。 “见过两位夫人！”容嬷嬷原本以为会是一个人到访，毕竟在接到拜帖的时候，只是杨氏的拜帖。但是现在却看到，是两个妇人一起来的，她微微惊讶之后便行礼。 刘氏和杨氏可不是之前，在通兆县那样的小地方的女人。两个人一看容嬷嬷行礼的动作，便收起之前曾经有过的轻视。只看这位容嬷嬷就知道，这家人怕是有些来历。 “打扰你们家少爷了。”两个人这样淡淡的说道。 “我家小姐和少爷正等着两位夫人，请进！”容嬷嬷伸手请两人进去。 驾车的小厮和仆从全部留在外院，两个人带着丫鬟，跟着容嬷嬷走进内院。 一行人刚刚穿过垂花门，就见到华锦带着华锘，后面还跟着几个小丫头，就在门口等着她们。 “华锦见过两位夫人！”见到两个人进来，华锦双手抱拳，往前伸，躬身行礼。在她的身边，小包子华锘也是正正经经的，给这两个人行礼问好。 刘氏和杨氏没有想到这两个少年，年纪不大，规矩却是极好的“不用这么客气，我们才是叨扰了呢！”杨氏笑着让她们起来，然后又给华锦姐弟介绍“这位是咱们苏州知府的夫人！” 华锦听她介绍之后也愣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在第一天就见到了，这苏州府数一数二的贵妇。 “草民拜见夫人！”之前两人拜访，因为只是访客的身份，现在她已经点名对方是知府夫人，自然，华锦姐弟也要用正经的拜见诰命的礼节来行礼。 “哎呀，快起来！我们只是过来拜访，哪用跪啊？可怜你们两个小孩子，礼数倒是够周到！”刘氏见她们两个要跪下来，赶快过去扶着两个人，不让她们跪。她走近了一看就发现，这两个孩子真是长的都十分的好。 华诺还没长开，小小的年纪，就已经是唇红齿白，大大的眼睛十分有神，很机灵的样子。至于华锦，一双丹凤眼，似笑非笑的嘴唇。虽说年纪还不大，若是长大了，怕是要让苏州城的少女们动心不已了。 “两位夫人请进！”看到刘氏的动作之后，华锦稍微松了口气，简短的接触，至少让她判断，这刘氏并不是那种非常难以相处的个性。而且，不愧是世家嫡女出身，比起之前王县令的夫人，刘氏得做事更加的大方得体。 进入正厅，华锦姐弟让两位夫人坐在上座，然后就要丫环奉茶。 “这是家里自制的美容果茶，两位夫人可尝尝！”华锦伸手请她们尝尝果茶。 两个人自从进来以后就有些好奇，倒不是好奇这宅子的规制，毕竟之前她们都来过这里，华锦因为跟陆妙贤的约定，也并没有改动。她们反而是觉得眼前的这对兄弟很是特别，现在又听华锦说起端上来的茶是美容果茶，两个人互相换了个眼神，然后就端起瓷白色的茶杯。 只见这茶杯上，烧着桃花的图案，却是华锦正堂的那幅桃花图。分别节选不同的部分，然后印在这茶杯之上。白的近乎通透的茶杯，再加上上面粉嫩的桃花，十分雅致。 打开盖子，两人就见到茶杯里的蜜色的液体，散发着清幽的果香和蜂蜜的清甜。她们端着杯子，抿了一口，入口的香甜味道，瞬间征服了两人的魏雷。 “刚刚你说这个茶是美容果茶？”两人都喜欢这果茶的味道，于是那杨氏便开口询问。(未完待续。) 第一七七章 关于果茶 杨氏听华锦说起这果茶能够美容养颜，十分有兴趣的询问。 华锦一看这两位夫人，虽然也算是保养得宜，不过都已经是接近四十岁的年纪。脸上也都有了皱纹，虽然脸上敷着铅粉，还有精致的妆容，也难以遮掩她们的老态。华锦早就看出来了，在这个时空，人均寿命都比较短，四十岁的女人经常已经是儿孙满堂，出现老态。不像是现代的女人，即使是五十岁，也经常是很精致的，很美丽的。 “没错，今天小女给二位夫人呈上的是蜂蜜柚子茶。顾名思义，主要的材料就是蜂蜜跟柚子，它不仅可以美容养颜，而且还能够减肥，是又营养又好喝又好用的健身茶。”华锦笑着给她们介绍。 这次两个人才注意到华锦对自己的称呼，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容嬷嬷介绍说是小姐跟少爷在等着她们，两个人进门的时候，就只看到了华锦和华锘，两个孩子都穿着男装，她们也就没有反应过来。加上刚刚华锘和华锦都是行的男生的礼。总算在这一次，她们终于听到了华锦的自称。 “你是女孩子？”刘氏非常敏锐的抓住了重点，有些诧异的看着华锦。 华锦打量了一下自己的打扮，然后笑着点头“从北方过来的时候，穿男装方便些，结果到了这里，好几个月不穿的女装，都已经小了，就一直这么穿着了。” “那你弟弟？”因为两个孩子穿的都是男装，所以她们也很疑惑，会不会是姐妹？ “小女带着弟弟从北方迁至苏州生活！”两个人问的含蓄，华锦的回答也比较含蓄。 这下子两位夫人反应过来，原来这竟然是姐弟两个过来，而不是她们之前以为的兄弟两个。这下子两个人就觉得不奇怪了，如果是女孩子，送容色的化妆品，也是很正常的了。 “你今年多大了？”这做了长辈的，看到这优秀的小孩子，便不自觉地想多问问。 “小女今年十岁，我弟弟今年六岁了！”华锦回答道。 “可是读书了？”杨氏看着华锘一本正经的小模样，礼节又很周到，便询问。 “在家里已经读了些书了，因为才到苏州，等稳定下来，便送他去书院读书。”一开始杨氏问出来这句话的时候，刘氏还稍微皱眉一下，生怕万一华锦姐弟是从商。要问起读书的事情，岂不是问到了人家的伤心事？ 却没想到华锦会这样回答，看来这姐弟两个并非从商。在这个时代，从商的人就算手里有银子，也是没有资格考科举的。 “不错不错，我看你府里的牌匾还有对联都写得极好，是出自你的手吗？”刘氏对华锦十分好奇，如果说一开始到这来，只是为了那传说中的，每个月都被人哄抢的容色化妆品，现在却是对华锦这个人更感兴趣一些。 “夫人谬赞，既然是搬了家，便没有请别人，小女自己献丑了。”华锦谦虚的承认了下来。 作为生活在南方的两个人，一直以来，对她们南方的文风鼎盛都是有些骄傲的，同时包括读书人，那些学子也是一样的，对北方的读书人都会有一点点的瞧不起，结果，华锦一个年仅十岁的女孩，现在表现出来的字和诗，都如此高超。让她们不得不惊叹，不能够用原来的眼光来看待北方的学子了。 “可惜你是女儿身！”刘氏看着这样的华锦，有些遗憾的说道，她年轻的时候在闺阁当中，也因为才华远超其兄，而被父亲作出这样的评价。因为生而女子，最终也只能困于后宅。她曾经的那些名声，也慢慢的随着时间的流逝消失殆尽了。 华锦可以在陆妙贤的面前，大胆的说出女子又能如何，我就是什么样的女子，等等这样的话，但现在的两位夫人面前，她却不敢如此说话，年纪大的人，思想固话是常态。 “夫人谬赞了！”华锦客气的说道。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还说说你做的这果茶吧！”杨氏与刘氏相交多年，自然知道这位好朋友心底的那一点遗憾，只是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即使是遗憾，也只能埋藏在记忆里。所以她便出来打了个圆场，转移了一下话题。 “好的，两位夫人想要了解这果茶的什么呢！”华锦也不想继续刚才的话题，见杨氏转移，于是顺着说道。 “你说这个茶可以美容养颜，还能减肥？是真的吗？”杨氏还是很在意这个的，相对来说，刘氏的身材还比较苗条，她却有些圆润。这时空自然不像古代的唐朝以胖为美，瘦可以说是整个燕国女子们的一个追求。只是女人到了年纪，加上又生育过，身材自然比不上以前，现在听说这样好喝的茶还能减肥，杨氏自然关心。 “自然是有效果的，只不过仅凭这样的茶，效果是比较小的。其实人要瘦身，最简单的还是，管住嘴多动腿。”华锦并不夸张自己这些东西的效果，当然比起一般的蜂蜜柚子茶，空间出产的效果，想必是更好一些。但仅仅是靠这个来减肥那是不可能的。 “哎呀，有作用就好，你这个……”杨氏听说有作用，便有些心动，但此时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如果要张口要，未免有些不够礼貌。 “夫人若是喜欢，一会我让人拿一坛给您，您回去尝尝，若是喜欢，吃没了，打发人过来拿就好了，因为我常年都喝这些东西，所以家里总是有的！”华锦非常上道的说道。 “哎，你送她为什么不送我呀？我也要！”刘氏见华锦小小的年纪，却十分沉稳，虽然穿着男装，应对她们也是有礼有节，所以就故意打趣。 听她这样玩笑，华锦却不慌张，而是笑着说道“如果夫人您想要，自然也是有的。只不过家里现在的果茶也不止这一类，一会儿我让下人都拿下来两位夫人看看，喜欢什么口味的？” “这花茶居然还不止一种？”两个人都有些惊奇，水果除了吃和做菜竟然还可以做成茶来喝，而且还有功用，对于她们来说实在是太新奇的一件事情了。(未完待续。) 第一七八章 交好 “其实这种健身茶，种类是非常多的。有单纯的果茶，也有花茶，还有花果茶。到目前为止，小女只做了一部分出来，还有一些种类，是在试验当中，若是做好了，到时候送去给夫人尝尝。”华锦笑着这么介绍自己做的这些茶。 两位夫人见她说的头头是道，介绍的清清楚楚，然后带着好奇的眼神看着她“你怎么会懂这么多呀！”她们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专门研究这个，而且研究得清清楚楚，最重要的是研究这个的女孩儿居然才仅仅十岁。 “小女和弟弟爹娘早逝。所以才专门研究这些，也是为了生活而已。”这句话华锦的语气非常淡，好像云淡风轻一样的去提起这件事情。 但两位夫人在听到之后却有些感慨，这样小的年纪，带着弟弟，为了生活而努力的去研究一项赚钱的本领，还要供着弟弟读书，想想也是够励志的，不免心中就有些心疼。 “看你小小年纪也是不容易！”刘氏微微的感叹。 华锦却不以为意，她前世都是独立惯了的，一切都是靠着自己，到了这个时空，顶多是再照顾一个弟弟，也没什么“爹娘保佑，小女小时候便喜欢研究这些花花草草，爹娘去世之后，便靠着这点研究的本领，总算带着弟弟活了下来。” 这两位夫人可不是李致远那样没眼色的，她们两个人刚才一见到华锦姐弟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两个人是穿着素服了。那杨氏看到现在的话题有些沉闷，便又出来转移话题“你说你喜欢研究这花花草草的，那容色跟你是什么关系？” “两位夫人也知道容色吗？”华锦佯装不知的样子“容色的化妆品，是我最开始研究出来的，后来委托给京城常家嫣脂斋贩售。” “所以现在整个燕国女人为之疯狂的容色，全部是出自你手？”两个人惊呆了，在她们收到华锦送的容色礼盒的时候，只是想着，也许这对兄弟跟容色的生产者，或者说是与常家有什么关联，才会如此大方的送。却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在整个燕国的掀起风浪的化妆品，居然只是出自这样一个少女之手。 也是两个人不懂行了，恐怕就连常玉磊和常家人，也没有办法像华锦这样把容色的化妆品随便乱送。甚至在李家村的时候，不仅仅是华锦姐弟会用这容色的化妆品，连容嬷嬷和芙蓉这样的下人，都是用的。外面的那些女人要是知道华锦家，一个小丫鬟都可以用容色，怕是要疯了。 但厂家的那些，容色出了一部分，固定的送到四个分铺贩售，还有一部分就是华锦，当礼品，赠送的，因为它的量很少，基本上是厂家，几个女人都不够分的，怎么可能拿出去还送人呢！ “嗯。如果两位夫人说的是容色，并且这个牌子卖的就是花露，精华还有香薰蜡烛之类的。那这些东西的确是小女所作。”华锦特别淡然的点头承认。 “难怪难怪，只是一个见面礼就送容色的套盒！”杨氏惊讶的说道。 “既然你是生产者，你到了苏州，是不是也会在苏州出售容色呢！”刘氏更关心的是这个问题，如果真是这样，那整个苏州城的女人就有福了。 然而两个人去看到华锦摇头“容色的产品已经全部交给常家的嫣脂斋来出售，我这里虽有一些，但是是不能够大批量的出售的。并且小女也并不准备经商。”华锦直接的否定。 两个人听说华锦不能贩售，都有些失望。华锦看到她们这个样子，心中好笑，面上却半点不显“不过若是两位夫人需要，定时给两位夫人一些还是可以的。只是容色的化妆品之所以每个月都是定量，是因为这些东西出产量极低，又需要耗时间，所以可能也不会太多。” 两位夫人在听到华锦愿意给她们的时候，已经高兴坏了，不管怎么样，总比去嫣脂斋拍卖容易多了。至于华锦最后补充，说这些东西比较难得，也并不介意，想来若不是难得，也不会每个月只有那么多，还要限量，有银子，谁不想赚呢！ 也是华锦够狡猾的，实际上按照她的工作量来说，再多两倍三倍，也是可以的，毕竟有空间这个作弊神器在。只是，前世被乔布斯虐的比较厉害，对于饥饿营销，她有着很深刻的认识，而且她也不想让自己每天制作花露，把时间都耗费在这个上面。 “可以可以，当然可以，若是还有多的，留给我们就好。”杨氏笑着这样说道。 比起一开始两个人有些端着架子的模样，现在两个人已经轻松了许多。一方面知道华锦有些本事，又是容色的创造者。另一方面就是，华锦选择了不经商，而且两个人看华锦的字，还有她写的对联，都觉得文采不错，想来她弟弟未来不一定会有什么出息。这个时空对于读书人都是敬仰的，两个人知道以后，态度也温和了许多。 这就是为什么华锦会选择不经商的缘故了，虽然这个时空商业也比较发达，但商人的地位的确很低。而且，若是没有功名，便是有银子也是保不住的。她在这个时空呆的越久，对于这个认知就越深刻。 “这是自然。我看两位夫人现在用玫瑰套装，或者说是橙花套装都是合适的。两位夫人可以先用着，若是需要，派个人过来拿就好了。”用这东西当作人情，华锦时一点也不心疼。反正都是空间出产的东西，对于她来说是完全没有成本的，但是送出去对于对方来说却是很大的人情。 “那是最好，那是最好，你这里除了花露，还有这果茶。不知道还有什么好东西？”华锦表现的一直十分沉稳，两个女人早已经收起轻视之心，跟华锦也是正经的沟通起来。 “两位夫人还真的问对地方了，小女最近还研究了很多减肥美容的良方！”到了这个时候，华锦当然不客气地为她和陆妙贤即将开办的女人会所做宣传。 “什么？你还有？”两个人都有些惊叹的看着华锦。(未完待续。) 第一七九章 初谈女子会所 “小女在昨日与陆县主相识之后，得了不少灵感。陆县主与我说，希望能够建一个女子会所。到时候就在这个会所，提供一些只有女人的服务。其中就包括了美容，养颜，塑身还有减肥等等。”华锦开始介绍女子会所。 “这些都是什么东西？真的有效果吗？你什么时候开？”杨氏对减肥是最有兴趣的，听到她说什么女子会所，也不问那么多，直接感兴趣的询问。 “效果自然是有的，在这个女子会所里，除了提供这些服务，而且这里面，可以说是女子的天下，女人在这里可以得到她想要的一切，精美的服装首饰，以及美丽的妆容身材，都可以在这里得到。而且我也会将一些容色的化妆品，放到这个女子会所里面出售。总的来说，我和陆县主都希望我们做出来的这一切，都能够让我们女人变得更好。”华锦这样说道。 刘氏反应过来，华锦在说的时候都提起陆县主。她们两个对于陆县主那个手工狂人，还是有些认知的。郡主娘娘家这位十分让人担心的县主，在整个苏州城也算是很有名了。她们怎么也没有想到，华锦才来到苏州，就与陆县主扯上关系，并且两个人还计划着做这些，她们可不认为，这些计划是陆县主能做出来的，如果能就不会等到现在。 后来又想起华锦之前就说过，为了弟弟读书，自己不会经商，其实燕国的女眷经商是可以的。只不过华锦姐弟这个样子，如果她经商，很容易对弟弟造成影响，所以想来是她故意拉着陆妙贤出来做这个事情，以陆县主的名，让自己摆脱商人的身份，同时还能够获利。其实这点子心思，在她们看来，没有什么出彩的地方，但比较可怕的是想到这个主意的，居然只是一个十岁的女孩子。这样一想就觉得眼前的这个华锦，未免有才华到妖孽了。 “听你这样说，倒有几分意思！”刘氏感兴趣的说道。 “当然有意思了！如果真的能让人瘦身，想想张家的那位肥小姐，还有刘家那个毁容了的少女，岂不是都有了希望？”杨氏只要想一想就觉得兴奋。她们这样的所谓的正室，经常是因为生了孩子，年老色衰，就不得丈夫的喜欢。若是能够让她们变美，有什么代价是不愿意付出的呢！ 而且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女子会所，肯定不是随便一个妾就能参加的，只有正宗的贵族女子，正式才可以出来应酬，才可以参加。就好像容色的化妆品，虽说一直走的是拍卖，但到目前为止，整个燕国也没有所谓的通房丫鬟或者说是妾室，能够用到这样的产品，没有其他，只不过能参与拍卖的都是她们这样的女子。 “那就请两位夫人拭目以待，等到开业那天，小女和陆县主一定会扫榻相迎，欢迎两位夫人。”华锦对自己空间的出品非常有信心，无论是变瘦，还是变美，对她来说，都只是时间的问题，没有不成功一说。 “好好好，那我们就等着了！”刘氏也想看看，眼前这个从一见面就不断给她们带来惊喜的女孩子。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又能妖孽到什么程度？ 华锦还不知道自己这样超出年龄的表现，让眼前的这两位夫人，对她做出了这样的评价。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是不介意的。只要有陆县主在前面，有顶缸的，她就算表现的妖孽了一些，也不会直面外面的那些风雨。等到华锘读书科举有了功名，她就更不用怕外面这些风言风语了。 女子会所的事情本来还在计划当中，所以华锦没有再多介绍，不管怎么样，她是给这两个苏州城里数一数二的贵妇，留下了一个深刻的印象。只有女人才懂的，她们对美的追求，以及愿意付出的代价。只要华锦和陆妙贤真的把这女子会所办下来，相信但凡是用过容色的女人，都会趋之若鹜。 几人正说着话，就看到容嬷嬷刚刚下去，又领着几个小丫头过来了，每个小丫头的手上都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坛子，或者说是容色的化妆品。 刘氏和杨氏也看到了容色的产品，两个人没有想到华锦这里居然还有这么多，有些期待的看着。 “两位夫人既然来了。小女也不好藏私，这里是现在小女手里还剩的容色的产品。若是不嫌弃，请两位夫人允许小女子细观察夫人的皮肤。然后选择最适合夫人的化妆品，这样才能够收到最好的效果。”华锦站起来给两位行礼，然后说道。 “当然可以！”若华锦是男孩子，她们俩位可能还有些犹豫，知道她是女孩儿，又是专门做这个的，当然就不介意了。 “好的！”华锦点点头。华锘看到姐姐又忙起来了，便抽身告退。他本来也只是过来做陪客的，礼节上过得去了，现在告辞也是正常的。 等到华锘离开，两位夫人在华锦的陪伴下，将她们的妆容全部卸掉。两个人都生过孩子，而且不止一个，所以，卸妆后的她们皮肤都有些暗沉，而且也有些皱纹了。 “我看二位夫人的皮肤都有些干燥，定时补水是很重要的！”华锦仔细的观察。 古代的女人不懂得补水的好处，所以一旦到了年纪，便会加速老化。刘氏和杨氏虽然平日里也注意保养，也一样十分干燥。倒是杨氏，因为胖一些，所以皮肤能好一点，只是很油。刘氏的皮肤呢，则是有些暗沉发黄，所以显得气色非常不好。 “二位夫人睡眠似乎不好，所以今天皮肤有些暗沉。我这里有薰衣草的香薰蜡烛。二位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点燃，有助于睡眠。”华锦仔细观察过之后，然后说道。 两个人却是第一次知道，那个香薰蜡烛居然还有这样不同的作用。其实嫣脂斋在拍卖的时候，都会介绍，时间久了，口耳相传也传出了一些，只不过距离太远，有些信息还是会缺失的。 之后，华锦又给两个人分别推荐了不同的纯露和精油，让她们配合使用。两个人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些花露，不同的味道也是有不同的功用的。要根据自身的情况来选择，瞬间就被华锦的技能所征服。对于华锦所说的那个女子会所，也有了更多的期待。(未完待续。) 第一八零章 大儒王明 送走了刘氏和杨氏两位夫人，之后的两三天，华锦都在招待邻里之间的拜访。华锦搬来的这个地方也真是位置极好，周围的邻里大部分都是一些官家，还有一些则是大商人。总的来说都是不差钱的，只是除了刘杨二人。华锦再没有特别介绍自己的女儿之身了。有些敏感的发现了，她也不隐瞒，没发现的，就是称呼她为少爷小公子，她也都暗暗的受了。 其实一开始她也并不想隐瞒的，后来陆妙贤跟她说的话也让她有所意动，以前在李家村的时候，有华家人在，加上北方本来就封闭。她出门也不方便，现在到了南方，她穿着男装出去走动，也不怕引起什么，所以才这样打马虎眼的。 “小姐，这是最后一个拜帖了。”这一日的傍晚，华锦又送走了一个大商人家的母女，坐在正院里喝茶休息的时候，容嬷嬷上来跟华锦禀报。 “是啊！总算是全应对完了。我之前答应她们的礼物，你都帮我记着，过两天派人送过去，别耽误了！”这几日华锦招待这些女人，顺带着把自己手里的那些东西，还有即将开办女子会所的事情，也都宣传出来。她这女子会所虽然还没办起来，却已经有一些人知道了，这广告做的也是很积极啊！ “是的小姐。明日您就休息吧！”容嬷嬷见她揉肩。似乎是有些疲累，芙蓉跟在一边，过去帮她按肩膀。 “哪能休息？我让冬青去打探的事儿，有消息了吗？”华锦却还有一桩心事还没着落。 “已经打探过了，要让他现在过来禀报吗？”容嬷嬷见她急着问，知道对她来说，这件事也的确很重要，便说道。 “让他过来吧！顺便叫小少爷过来。”这件事情毕竟是华锘的事儿，总不好避着他，所以华锦才这样说的。 “是的，小姐！”有个小丫头听到了，赶忙跑去通知华锘。 最近华锦在家里一直穿男装，加上又有意想要以男装身份出去走动，便吩咐家里的下人都称呼她为大少爷，华锘为小少爷，下人自然听从吩咐。 一会儿工夫，就看着华锘和冬青竟然一起到了“姐姐，你忙完了？有什么事吗？”华锘一只手撩着衣摆，跨过门槛进来，才进门就看着华锦提问。 “读书累了吗？过来坐！”华锦一看到他，脸上就带着笑容，扯着小包子坐在自己旁边。 华锘见姐姐拉着自己，也笑眯眯的，跟她一起坐下“并不累的！姐姐跟我说过要劳逸结合，所以读一会儿书我都会玩一会儿。” “那就好！”华锦见他听话，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笑着说道。 “当然，姐姐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华锘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华锦的脸上全是孺慕之情。 华锦听到弟弟这样信任自己，高兴之余还深感压力之大。还好，她总算没有真的是只有十岁的女孩，所以这点压力她还承担的起。所以她听了华锘的话，也只是点点头，然后看着冬青“我让你打听的书院的事情你打听的如何了？” 听到华锦问起冬青，华锘才知道，原来这几天，姐姐忙碌的时候，也没有忘记他的事情。华锦虽未出门，只在家里招待访客，却让冬青专门出去打探书院的事情。 “小的打探了一下，苏州城里总共有三家大的书院，其中，咱家后面那一家书院最为有名！”冬青把自己这几天打探到的跟华锦汇报。只是提起这个书院的名声的时候，表情有些奇怪。 苏州文风鼎盛，读书人也多，自然，书院也不少，小的学堂不用说，大的书院总共有三家，其中一家是官学。顾名思义，是官家的学院，里面请的都是一些科举失败的老先生，有些甚至还是举人，这些人经过许多年的科举，经验丰富，也是许多官家子弟的选择。 还有一座书院则是贵族书院，这座书院最出名的，就是她的束脩十分昂贵，环境也是最好的。一般都是一些富家子弟到这里读书。甚至还有一些富商之子在这里读，他们虽然没有机会考科举，但家里却是要求他们会读书识字的。 至于最后一座书院，它最出名，但是不是学生很多，这座书院的山长为当代大儒王明。 “王明？”华锦在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身体坐直了许多“这个书院到底在哪儿呢！”她之前就听常玉磊介绍过燕国的大儒，燕国的世家大族发展的很好，甚至某些时候，比君权还要鼎盛。所以，朝中的官员也大部分出自世家，平民出身的非常少，但整个燕国的大儒当中，王明就是唯一的一个出身平民，并且才学十分受人推崇。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华锦看中的就是这个王明，希望他能够做华锘的老师。这也是最后华锦会选择来到苏州的缘故之一。 “可是赶巧，这个书院就在咱家后院！”冬青也没有想到，之前在买宅子的时候，那个牙行的师傅就曾经说过，这个宅子的后院巷子里就有一家书院，只是冬青也好，华锦也好，没有想到会是苏州城三大书院之一。 “甚好！只是不知这家书院叫什么名字，收学生的标准又是什么呢？”华锦听说这个书院距离家里又近，又是她一早就看中的王明的书院。也不问其他两家书院了，只问这一家。 冬青听到她问起这个，却有些犹豫“这座书院，虽然并称三大书院，人数却是最少的。而且，据苏州城的人说，这家书院的弟子，名声都不大好。” 华锘知道是给自己选老师，听到冬青这么说的时候，有些好奇的看着他“什么名声怎么不好的？” 冬青得了华锦的吩咐，出去办事自然是极仔细的，所以他在打听的时候，也真是打听的很清楚，王明的这个书院名字叫做厚德书院。 王明这人十分有才学，但一辈子都没有当过官，在文风鼎盛的江南，甚至是整个燕国学问都是被推崇的，但是，贵族子弟却没有几个愿意师从于他。因为王明这个人性格有些特殊，收弟子的时候也是不拘一格，所以他的弟子当中，发展最好的，是当朝阁老。但他的弟子当中也有很多，从事的是与当官，甚至是一个读书毫不相关的职业，可谓五花八门。 有志于让孩子读书当官的都生怕跟着他，被教育成木匠，大夫，甚至是农民。之前也曾经有过这样的经验，所以，很多人都不愿意把孩子交给王明教育。(未完待续。) 第一八一章 就他了 华锘听着王明把自己的弟子教育城农民，或者是木匠的时候，整个眼睛睁大，有些惊讶，她还是第一次听见有大儒可以把弟子教育成完全跟读书无关的职业。王明的学问自然是极好的，但跟他的学问相比，他更出名的是，教育弟子这方面。而且王明此人，可谓是桃李满天下，记名弟子无数，但入室弟子，目前为止，仅有六人。每一位都是人中龙凤，其中那位当朝阁老。就是王明的入室弟子，也是最大的弟子。 冬青越说，就看到自家小姐的眼睛越亮。他原想劝着华锦，不要把华锘送到王明这里读书。因为他们都非常清楚，华锦让华锘读书，是想要他考科举，争功名的，万一受到王明那里，被教育成什么其她的职业，可不是把他们一家都毁了吗？ 华锦想的却是另外一回事儿，或许在这个朝代的人看来，王明这样的老师，是会把孩子教歪了的，但是华锦却明白，这种根据学生的才华和天赋来教育的好处。因为谁都明白，不同的人天赋是不一样的，有的人擅长读书，有的人擅长运动。有的人天生只是适合吟诗作画，却做不了好官。这样因材施教才能够真正的把每一个学生，他的才华发挥出来。 反而是其他书院那种，不关你是擅长什么天赋是什么，都往一个方向教育的方法，对华锦来说，那是不合适的。华锘非常聪明，在华锦看来，小时候经历的这些事情，都会成为他的财富，她相信有个好的老师，华锘会有很好的成就。 听到冬青介绍王明之后，华锦就动了心思，她觉得这个人很适合做华锘的老师。但她自己觉得好，但毕竟真正要跟着王明学习的并不是华锦，而是华锘本人，所以，她看着华锘“小锘，你觉得如何？” 华锘已经过完了自己的生日六岁了，一路上见识的也多了，现在华锦也并不完全把他当一个很小的，不懂事的孩子来看。华锘听到姐姐问自己，先是看了华锦一眼。然后，又想了一下“我觉得这个老师挺好！” 华锦还有些意外，自从家里出了那些事情，华锘就笃定发誓，一定要考功名，护住姐姐。这孩子打定主意是要考科举的，他刚刚听了王明教育学生，并不会只往一条路上教育，却还做出这样的决定，让华锦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小锘，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觉得他好吗？”华锦是真的很好奇华锘的想法。 华锘又看了华锦一眼“因为姐姐觉得他好！”他年纪越大，跟华锦生活的久了，便越发亲近起来。在他的心中，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只有一个，就是他的姐姐，因为在最困难的时候是姐姐帮助他，姐姐为了他分家，为了他断亲，为了他迁居南方，所有的事情都是姐姐在保护着他，所以，只要是姐姐喜欢的，他都会去做。 华锦在听到华锘说的话之后，心微微的刺痛，这样一个经历过打击和挫折的孩子，如此的敏感，如此的娇嫩。该是多么敏锐？才能够从华锦的表情里，清楚地分辨出她的想法，她的意向，并且顺着华锦的话说呢！ 小包子已经长高了不少，但华锦最近也抽条了，所以，在听到华锘的话之后，华锦从椅子上下来，蹲在一旁，眼睛与华锘的眼睛对视“如果不考虑姐姐的想法，当做你自己来选择呢！” 华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华锦的丹凤眼，好一会儿才摇头“不能不考虑姐姐的想法。只要是姐姐喜欢的，我都喜欢，姐姐觉得对的，我都会做。” 如此超越一般的信任，让华锦心中既感到温暖，又觉得心疼“但是姐姐不希望小锘成为姐姐的影子，我希望小锘能有自己的想法，能够强大，能够真正的保护姐姐。” 虽然感动于小包子对自己的信赖，但华锦并不想让他过度依赖自己，或者说，不希望他判断任何事情的，依靠都是自己，终有一天，他们会分开，他会长大，他要一个人去面对很多东西。华锦希望华锘能够成长为一个独立的，可以自己做主的人，一个成熟的人。 华锘听到姐姐这么说，小小的手抓住华锦的衣袖“姐姐，你是嫌弃小锘麻烦吗？” 华锦叹息一声，伸手把小小的软软的身子搂在自己怀里“没有，姐姐这辈子都不会觉得小锘是麻烦。只是小锘，你要长大，要成为一个独立思考的人，就好像今天的事情，姐姐当然可以替你做决定，姐姐也知道小锘一定会听话，但姐姐还是把你叫过来，让你自己去听，就是因为姐姐希望你能够学会自己选择，然后自己承担。” 华锘听到华锦说，这辈子都不会嫌弃他麻烦，才慢慢的抬起拳头大的小脸儿，看着华锦“小锘还是喜欢这个王明老师。” “哦？”华锦有些疑惑，然后问他“那你说说是为什么呢？” “因为我听着很喜欢这个王明老师，他的方法好像跟姐姐之前教育我的有类似。”华锘毕竟是这两年一直跟着华锦，也受过她的教育。 华锦前世虽然没有生过孩子，但是她是一个专业的心理师，对于儿童的心理，她也有几分了解，说句不好听的，恐怕她比一些真正当过父母的，还要会教育孩子。这两年来，网络是按照华锦给她的规划去学习的，比起一般的孩子，这两年华锘享受了童年的快乐，同时，也学到了知识，这别说是在燕国这个地方，就算是在现代，也是非常先进的教育理念和方法。华锦之所以对王明比较推崇，也是因为这个王明的教育理念跟她很类似。 “姐姐，我说的不对吗？”看到华锦在听到自己的话之后就开始沉思，华锘小声的询问。 华锦只是一时之间想到自己前世的那些知识，还有那些经验了，现在听他这样默默地问自己，便笑着低头，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小锘很聪明，不愧是姐姐的弟弟，说的很对！” 刚刚还有点红着眼眶，想要流泪的华锘，在听到华锦的表扬之后，马上扬起笑脸。在他看来，得到姐姐的表扬是这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八二章 小姐变了 冬青原本是想劝着华锦不要把华锘送到王明那里学习的，却没有想到，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华锦还是作出这样的选择，并且，连华锘本人也同意这个选择，自然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其实容嬷嬷也不大赞成华锦的这个决定，官场险恶，如果没有一个好的师傅，就没有一个好的同窗，没有一个好的同窗，在这个官场上混就要难很多，王明的弟子虽然有入阁的阁臣，但实际上，当代的几个大儒当中，他的学生势力是最小的。原本就是平民出身，要在这个朝代混出名堂，明显选择王明会是一条更艰难的路，如果能够拜到其他大儒名下，光是那些师兄，就是一笔最丰厚的财富。 “王明的大弟子，是本朝最年轻的阁臣，他从考科举开始，身边也一样没有人帮忙，但他依然走到了现在，如果，我的华锘所拜的师傅，不能够保证他本身有力量，在这个官场平步青云，那证明这个师傅实力是不行的。”无论是中国的古代还是现代，或者说是这个文化与中国古代十分类似的燕国，都是一个人情社会。但是华锦相信，只要实力足够，即使没有人情一样可以，有自己的天地。 归根结底，人活于世，立身天地，最大的本事就是自身的能力，至于其他，都不重要。 华锦说完这番话之后，容嬷嬷和冬青全部闭了嘴，只有芙蓉一脸崇拜的看着自家小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样的小姐，是世界上最伟大的。容嬷嬷和冬青也经常会觉得，自家小姐不愧是神仙中人，自身有本事不说，经常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都非同一般。就比如，华锦刚刚的这番话，绝对不是一般人家的小姐能够说出来的。 华锦经常违背这个社会所存在的既定规则，越是这么想，容嬷嬷她们就又会觉得，华锦的确非同一般。 要拜王明为师并不算太难，毕竟他开一个书院在那里，总是要收弟子的，只不过，华锦却从不想要弟弟只做个记名弟子，要做就要做入室弟子，只有这样的弟子才能够得到王明的真传。 “冬青你带着几个新买来的小厮，出去好好打探一下王明这个人，他的喜好还有他每一天的行踪和习惯。”既然决定了要拜师，目的又是入室弟子，华锦想过，恐怕一般的去拜师，并不容易，最好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冬青见小姐跟少爷已经做了决定，他作为一个下人，也不敢再多说什么，现在听华锦吩咐自己去打探，便更加用心的去打探，想来如果能成为入室弟子，即使以王明的名声，他的入室弟子，每一个也都是非常著名的才子。 之前冬青也没有想过，华锦打的主意，并不是简单的上个书院，而是成为当代大儒的入室弟子，虽然都是名义上跟着这些大儒读书，却是完全不同的意思。若是能够成为当代大儒的入室弟子，未来的前途一定是不可限量。 “小姐的意思是，想要少爷成为王明的入室弟子吗？”等到冬青已经离开了，芙蓉去厨房看着厨娘做饭，只剩下容嬷嬷和华锦在正厅里，容嬷嬷才这样问道。 “既然要读书，就要找最好的老师，这样才能够成为最好的！”华锦觉得自己现在的心态，就跟前世现代的那些家长一样，不管用什么样的方式，不管花费多少的精力和金钱，一定要给孩子最好的，最好的老师最好的环境。 “只怕没有那么容易！”容嬷嬷明白华锦的所思所想，但是燕国的大儒总共就那么几位，收入室弟子的条件都十分苛刻。虽说王明因为本人是平民出身，可能对家世没有那么多的考量，但如果不是极其优秀，是不可能被收归名下的。 “不容易，并不等于做不到！”华锦听容嬷嬷这么说了以后，一边喝茶一边淡淡的说道。 华锦从来都是相信自己实力的人，做一步考虑十步，是她的谨慎，但她不会因为谨慎，就没有了去拼搏和努力的冲劲儿。相反，她更愿意去挑战自己，别说王明这么多年来，还收过很多入室弟子，就算王明已经打定主意一个入室弟子都不收，她也要努力一下，真正的被拒绝遭受挫折，确认完成不了才会放弃。 三六岁的杜菲菲，做了那么多年的咨询师，面对的挑战无数，困难无数，从未想过放弃。而每一次，她都依靠自己的努力和坚持，最终克服了困难。到了这个时空，她换了身份，换了年龄，换了长相，换了躯壳。但内在的精神，她是不会变的，她就是这样自信，而不怕挑战的人。 容嬷嬷听了她的话，最终沉默了下来，这么久以来，她亲眼看着华锦一步一步的去谋算一些事情，而最终她想要的都得到了，也许，在别人看来完不成的事情，到了华锦身上就有可能吧！她也想拭目以待，想要看一看，自己的这位小姐，最终会怎么样达成自己的目标，也想看一看，现在自己伺候的这位小姐和少爷，未来会走到哪一步？ “小姐跟以前有些不同了！”虽然得了吩咐，但因为已经是傍晚，就算要打探，冬青也要明天出门，他出来以后就到厨房跟芙蓉凑在一起说话。 芙蓉听到冬青的话，转头看着他“有什么不同？” “你等到没有发现小姐现在比以前锐利了许多吗？”冬青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芙蓉。 “有吗？我觉得小姐一直都很厉害呀！”芙蓉仔细想了一下说道。 冬青看她还是依然懵懵懂懂的样子，没办法的摇摇头“算了，你是看不明白了？” “哎，你把话说清楚，干嘛这么鄙视我？”芙蓉可是把他鄙视自己的态度看得分明，当然不愿意了。 冬青没有办法，只好慢慢的跟她解释华锦的变化。因为她们认识华锦的时候还在李家村，很多事情华锦只能收着，因为认识她的人太多了，知道她背景的人也太多了，甚至，因为那些人熟悉的是过去的华锦，所以她不得不要求自己收住本性。 那个时候的华锦是比较压抑的，但现在她们来到了南方，在这里她可以做主，她可以决定，她也不用再顾及有些人看出来她与曾经的华锦都不同，所以她的那种锐气，就没有收敛的散发出来。 而这一点，容嬷嬷发现了，冬青也感觉到了，只有芙蓉还懵懵懂懂的，并未发觉。等冬青讲完，芙蓉才似懂非懂“好吧，但是我觉得这样的小姐也挺好的。” 冬青也跟着点头“我也没觉得不好，只是说跟以前有些不同了。” “觉得好就行，哪那么多废话。”芙蓉呵斥他一句，又去忙着看着厨娘去了。留下冬青，无辜被训的呆愣着，好一会儿才无奈地笑了笑，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未完待续。) 第一八三章 赏桂 金秋十月，山间的桂花正开得绚烂。一群读书人聚在半山腰上，徐徐前行，山间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一群年轻人一边说着话，一边上山。 “王先生您慢点！”在这些读书人当中，有一位年约五十左右的老人。穿着蓑衣，一手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踩着雨。他身边几个年轻人，小心地在一边看着他，生怕他会摔倒。 “老夫还没有老呢，不用你们这样看着我，你们走你们的吧！”老人说话的声音洪亮。一看就十分有精神的样子。 一旁的黑衣少年见到老人这样，捂着嘴，呵呵笑着。然后又拉扯了一下身边的白衣少年“雅川，你看老师这样！” 这名被称作雅川的少年神色淡淡的，步履沉稳地上山，只偶尔会侧目关照走在他旁边的老师。 “子與，你可不要理会那个闷葫芦。他要是跟你多说几句话，那才不正常呢！”一身青衣的少年故意坐着鬼脸调侃。 “雅川只是性格内敛，可不是什么闷葫芦！”黑衣少年还给自己的好友解释，倒是引得白衣少年对他侧目。 “快到了！”正说着话，就看到走在前面的人，吆喝着挥手让大家快点，即将到达目的地。 “你呀，每次就替他解释，闷葫芦就是闷葫芦，话也不爱多说。”那青衣少年，大概是这白衣少年的朋友。只是经常看他过于沉默。所以总希望他能多活泼一点，才会故意这样吐槽。 “他本性就是如此，你何苦要求他一定跟你一样，话多的要命。我看雅川这样不错，至少安安静静的，哪像你，聒噪！”黑衣少年不客气的说道。 “嘿，现在你们俩是联合起来了吗？”青衣少年深深感觉到来自朋友的恶意。 “你们俩随便，不要带上我！”一直都很沉默的白衣少年，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声音微微带着少年人变声时的沙哑，却并不难听。 “哈哈，你看，雅川已经被你气的说话了。”黑衣少年听到他的话之后，眨着眼睛就把锅扔给那青衣少年。 “你哪只眼睛看到他生气了？”青衣少年也不甘示弱。 “雅川这个表情就是生气了，我知道！”黑衣少年倒是挺理直气壮的。 “两位师兄！你们是怎么从四师兄的脸上看出表情的。”两个人一来一往，针锋相对的正热闹，就听见一个清脆的童音，疑惑的看着两人。 这话才问出口，刚刚还在针锋相对的两个人，全都没声了。然后，像是约定好了一样，一起看着白衣少年的脸，发现男孩的脸上依然是淡然的表情，也就是没有表情，两个人结束了自己的争吵。他们虽然胡搅蛮缠了一些，但总不能给小师弟不好的影响。 倒是那个名叫雅川白衣少年，看到两个人被一句话就给问住了，微微挑了挑眼睛，看着在自己身边的小师弟。果然，他看到了小师弟眼睛里的狡黠。 原来今天是苏州城文人聚会的日子，他们特意选择了今天，金桂十月，桂花十里飘香的日子。加上这绵绵细雨，到十分浪漫。 一边说着话，一群人总算到了约定好的桂花林。此时林子里已经摆好了桌椅。提前到的人正站在一边，等着王明和其他几位先生上座。 王明走到半山腰，也有些疲累，但还是好好的走上前，坐在最上面的位置上。 苏州城里文风鼎盛，定时都会有这样文人相会的场合。并且也不拘是什么样的身份，只要是读书人都可以来参加。一般出现在这种场合，就是大家吟诗作画。也有很多人愿意在这个地方，搏一个才子的名声。 “王先生！不如今日作诗的题目，就由您来定吧！”王明才刚刚坐下，一群读书人都给他行礼，不管王明教徒弟的名声如何，但至少他本人的学识，还是十分受到看重和推崇的。 所以王明才刚刚坐下，就有其他的先生过来，让他给今日的聚会要作的诗拟定题目。 “既然是秋日里赏桂，那么不如就以秋日和桂花为题吧！”这些人是尊敬他，才会让他来拟定题目，而且这事儿也并不是多困难，他想也不想，便直接说道“原本也只是大家出来玩儿，就不限韵了” 虽说每一次在这种场合，大家也都是绞尽脑汁，表现自己的才华，但说到底毕竟不是科考那样，争得你死我活的地方，所以王明也随意的拟定题目，不限韵。这样一来，每个人都可以尽情的发挥。 “谢王先生！”王明拟定了题目，几位其他书院的先生，还有学生们全部躬身行礼，向他道谢。 王明也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对着身旁的几个弟子“既然都出来了，你们几个，也试试看吧！” “是的，先生！”他身边的几个年轻人全部答应下来，然后到一边的桌子旁，凝神细思。 “都怪我！若不是我想要吃着桂花糕。我们也不会被雨堵在这里。”一群书生都在凝神思索，有的人端着酒杯，慢慢地抿着酒，有的人则是缓缓地踱着步。虽然人数不少，整个环境却十分寂静，只有那雨声，打落在地面的声音。 一群人正思考着，却听到一个童声，小孩子一听年纪就不大，带着点童趣。因为听起来就是小孩子，被人打扰的思路，这些读书人倒也没有觉得不开心，反而是向着说话声的方向看去。 “下雨又能如何？我倒觉得这样不错，我们可以看看这山中雨景。赏一赏这雨中的桂花！”似乎是被问的那个人回答这小童了。然后，所有的人便看着这桂花林里，出现了两个身影。一大一小，都穿着蓑衣，手牵着手，缓缓的走在这桂花林中。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这样一个聚会的场合，突然闯入两位少年，瞬间就吸引了一群读书人的注意，正想问问这两个孩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听到刚刚说话的那个少年。突然的一边慢慢的走，一边吟出这样的词句来。(未完待续。) 第一八四章 少年如玉 少年的声音微微有些脆，又故意压着的感觉。细听之下，又带着一股子清甜的软糯。两位少年说的都是官话，所以一群读书人都听得明白。自然的，对刚刚吟出那首词的少年，十分惊艳。 “好一句一蓑烟雨任平生！我倒要看看，能写出这样词的，究竟是谁？”王明在听到华锦念出的这句词之后，激动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对于词中传递出来的旷达情怀，他十分推崇。 “一蓑烟雨任平生……”那被称作雅川的少年，暗自也重复了一下这句词。 “喂……说话的人是谁？”大家都是读书人，所谓文人相轻。但即使如此，对于真正好的诗词，他们也不会否认，这就是君子之道。 这两个人自然是华锦和华锘，之前他们就让冬青去调查过，了解过王明的性格，还有他的出行习惯。然后才选择在今天，两个人去跟王明亲自见面。 华锘在听到这些人叫他们的时候，白玉般的小脸儿忍不住的扬起微笑“姐姐，我们成了！” “以后在外面要叫我哥哥！”华锦先是戳了戳他的小脑袋瓜儿。然后才笑着说道“当然能成了！”北宋大才子苏轼的词，若是这样的词都不能引起这帮文人的注意，那还有谁能够做到呢！ “一会儿就到了，一切见机行事啊！”到了这个时候，一切就要看情况他们发挥了，不过本来今天她就是想要留个印象，没打算直接就让王明收下华锘。 “好的！”华锘攥了攥拳头，给自己鼓劲儿。两个人虽然这样说着话，脚步却依然缓缓，终于越走越近。 王明和他身边的几个先生，还有他身边的几位少年，也都站起来，看着慢慢走近的这两个身影。这些人所处的地方，是专门搭起来的一个雨棚。既不影响他们吟诗作画，又不影响他们观赏雨中的金桂。 华锦和华锘到了这雨棚下面之后，便将身上的蓑衣解开。然后两个人的脸和身影，便彻底地出现在王明和一众苏州才子面前。 王明更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这两个少年，只见这两位少年应该是两兄弟，个子高一些的约莫有十一二岁。一身玄色道袍，只在袖口和衣摆处，绣着极简单的菱形纹路。至于他一旁的小男孩，约莫有五六岁。也是一身黑色直缀，在袖口处，以同色的菱形纹路做装饰，头发用同色发带扎成一个髻。两位少年年纪都不大，浑身上下，无一点装饰。 王明和一干读书人看到两人的打扮，马上就看出来这两位少年还在孝期。 华锦跟华锘两个人把蓑衣除掉之后，便礼貌的双手握拳向前推，然后鞠躬行礼“不知各位兄台在此赏桂，多有打扰。” 一群人见他如此说话，便知道这两位少年也是读书人，一起跟他回礼“兄台客气。” “不知您二位为何出现在此地？”一群人倒是好奇，为什么这兄弟两个会出现在这桂花园当中。 华锦听他们询问，微微一笑“我们二人听说这里桂花飘香，小弟又想要吃桂花糕，我便带着弟弟，想求些桂花回去。却没想到被这雨阻了行程！”华锦一本正经的把想好的借口说出来。 “原来如此！”这桂花园的主人心地极好，大致上看到这两位少年想要桂花，便不忍拒绝，让他们进来了。 “只是没有想到，诸位兄台在这里赏桂，多有打扰了！”华锦礼貌的跟他们道歉。 “没有关系，刚刚听兄台也有读词，想来我们都是同道中人，既然遇到了，不如也坐下来，一同赏这桂花。”一群读书人邀请他。 “这……”华锦心里对这个提出要求的人感谢到了骨子里，表面上却还有些犹豫。 王明却是等不及了，直接让自己的弟子把人叫过来“怎么还在那儿说话，赶快把人带过来。让我瞧瞧，能写出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到底是什么人？” 这样的词是他们从未听过的，若是真的出自哪位有名的大家。他们也不会一直不知道！所以看着华锦的年纪虽小，却很少有人怀疑这词的出处。 “老师，我去，我去！”年纪最小的这位少年，得到王明的同意之后，几个快步跑到华锦身边。 等他走的近了，才看清这兄弟俩的五官，不由得心生感叹，不知道什么时候，苏州城里竟来了两个这样的人物。 “你好！我们先生想要见你。”徐深走过来以后，对着华锦那样精致的面容，又好似不敢冲撞一般，低声说道。 “不知您先生是？”华锦询问。 “我家先生叫王明，哎呀，反正你去见见就知道了。”徐深好一会儿才适应了华锦的长相，不客气的直接伸手拉着她的袖子就要带她走。 王明还有其他几位先生看着他这样的动作，都有些无奈“浅哉，不可无礼！” 徐深听到老师说这样的话，只好嘿嘿傻笑，把华锦的手放下，然后自己走到了王明的旁边，站在那里。 “华锦（华锘）见过各位先生。”华锦带着华锘走到前面以后，跟几位先生行礼问好。 王明这才仔细看到了华锦的脸，一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眉梢轻挑，肤如凝玉，生如钟琉。个子不高，一看就是身量未长开。但已经可以想见，若是这少年真的长大，一定会是这苏州女儿们趋之若鹜的对象。 “不用多礼，刚刚的词是你做的吗？”王明尽量让自己笑的很和蔼，然后询问华锦。 “刚刚的词？”明明是故意引起人们注意的，华锦在这里却装的好像不知道一样。 “哎呀，就是你刚刚念的那句，一蓑烟雨任平生，那句是你写的吗？”陈固是个急脾气，见她还有疑惑，便直接问了。 华锦这才恍然若悟的样子“没有想到竟然让各位听到了，真是献丑了！”华锦谦虚的道。 她这话才说完，听到的人表情各异，说这样的词也叫献丑了，那他们写的那些算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一八五章 我不拜师 华锦的话一说完，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沉默，最后还是王明开口打破了这份沉寂“你这词，应该不止这几句吧，不知道下阕是什么内容。” “这首词的确不只刚刚我说的那部分，还有下阕，”华锦听他问，便点头说道，然后想要继续念。 “等等，这样好的词，只是念未免引以为憾。拿笔墨来，不如直接写出来！”身着黑衣的少年直接提出要求。 他看华锦的年纪不大，怎么也不像能写出如此旷达胸怀的词的人。便有些怀疑，会不会是他假借别人的名义。字这种东西却最能代表一个人的水准，而且也不是一天就可以练出来的，他也想要试探一下华锦的字是如何。 华锦还生怕他们不愿意试探呢，听到他们让自己写字，可不正中下怀，于是，华锦站在桌子后面。左手轻轻的撩起右手的袖子，然后伸手，修长如玉的手指拿起毛笔，桌子上已经有书童把墨磨好了。 众人一看他这份随心惬意的动作，便能看出来，华锦并不是少写字的。这个架势，一看就能看出来，是常年在家写字才会练得出来的。 而实际上，的确在前世的时候，华锦本人几乎每天都会练字，因为写书法能够让她静心，所以一旦她开始写字，整个人就会静下心来。从华锦开始动笔，她的身边便站满了围观的，人。 就连王明和其他几位先生，也都站到华锦后面，想要看她写字。一般人在面对这种情况，肯定会压力很大，但华锦前世是心理师，这点承压能力她还是有的，而且，这词是古代大家苏轼的作品，她对苏轼更有信心。 轻轻地舒一口气，华锦手里的笔开始落在洁白的宣纸上。 “莫听……”随着她开始落笔，旁边的人，便跟着吟起她写的词来。但很快的，大家的注意力就从她的词，转移到了她的字上。 “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有人跟着华锦念完了整首词，然后再一边喃喃自语“好词好词，好一句也无风雨也无晴！” “好字！”看到华锦的字，疏阔旷达。就连开始怀疑这词不是华锦所写的那个黑衣少年，此时也不敢怀疑，这样的字配着这样的词。可谓是相得益彰，胸怀坦荡，宽广又旷达。 虽说很难想象，华锦这样的年纪为什么可以有如此阔大的胸怀。但这样的字和这样的词都让他们不容置疑，又一个天才少年的横空出世。 “这词真是你所创？”王明细细品读这首词，越是读就越觉得齿颊留香。只觉着读这样的词，胸怀都好像随之宽广了，心中不再沉重憋闷。 “这首词是我今岁春天，路过一处名胜，攀山时所作！”华锦觉得有时候人活着还是要脸皮厚一点的，反正苏轼是那个时空的人，这个时空也没有人认识他，厚脸皮的也就抄袭了下来。把这样一个伟大词人的作品套到自己头上，她的脸微微有些红，虽然她努力让自己厚脸皮，但显然这需要一个适应的过程。 她这样害羞的表现，倒是让一群读书人还有王明，觉得她十分谦虚，明明做出这样好的词，偏偏还如此低调。一下子就让周围的人对他的品行更加的认可起来，人与人之间，怎么就这么多误会呢？为什么呢？ “这位小兄弟，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字应该是自成一派吧！”王明一眼就看出来，华锦的字是自成一派的。 华锦点了点头，草书也不是一开始就要练草书的，那样是练不成的，华锦最小的时候练字，也是魏晋时候的字体。后来慢慢的，到一定程度之后才开始有自己的一派。她的字更多的是趋向于怀素那种感觉，虽是草书，但他的错字很少，千变万化，率意颠逸。 “不知你师承何人？”这样有才华有天赋的少年，想来是一定会有师承的，所以王明猜度，会不会是自己的那几位老朋友，哪个人收的弟子。 他还在猜疑会是哪位老友的弟子，却没有想到，他才问完，居然眼睁睁的看着华锦摇头了，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少年，居然没有师承，未免让人意外。 “你摇头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没有老师教过你？”黑衣少年惊讶地看着华锦。 “少时家穷，未有条件入学读书。不过近两年，自己在家混读些书罢了。”华锦谦虚的说道。 一群人都很难以置信，一个才华让他们惊艳的少年，竟然会是自学成才，这个世界难道真有如此之天才？这是所有人，对华锦的看法。 一群人看着华锦，有些目瞪口呆，越是看着她这样精致如玉的面容，越是觉得，这人实在妖孽。 王明却相信华锦的话，在这个时代里，若是不承认自己的师承，那绝对是欺师灭祖的大罪，既然华锦否认了自己没有老师。那就可以确认，她的确是没有接受过老师的教育，至于她为什么自己混读了几本书，就有现在的能力，也只能说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天才。 “既然你没有师承，不知你是否愿意拜老夫为师，成为我的入室弟子？”王明越是看华锦的字，还有她的词，便有惜才之心。原本他在收了学生之后，便不愿再收入室弟子，此时见到了华锦，却又升起爱才之心，不想错过这样优秀的少年。少年有这样阔达的胸怀，有才华，收徒的人品比才华更重要，但华锦偏偏两者兼备。 原本今天华锦带着华锘过来，就是为了让他们两个，能够在王明这里留下个深刻的印象，之后若是她带着华锘去拜师，就多几分机会。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这番表现，居然让王明对他有了惜才之心，想要收她为徒。 “啊？”华锦不知道要作何回答，一双丹凤眼睁得老大“我不想拜师啊！” 整个燕国最有名的当代大儒之一，王明恐怕这一生，从他才华被整个文坛承认之后，第一次被如此拒绝。而且是毫不客气的直接拒绝。 然后，王明有些愣住了，周围的一群人也是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华锦，眼前的这位少年居然拒绝了大儒王明的邀请，成为他的入室弟子。这个世界难道疯狂了吗？(未完待续。) 第一八六章 说明缘由 王明被华锦如此直白的拒绝，愣了一下，然后才反应过来，他看着华锦“嗯，小兄弟，你别看我年纪大了，但其实我的才学还是不错的，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王明就话才说完，就看到周围那一群学子，全部用一种被雷劈了一样的表情，惊恐的张着嘴，他们刚刚听到了什么，是王明在求着这个少年做弟子吗？ 华锦也是刚刚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才会没有遮掩地直接说自己不拜师，现在听他这么说，华锦有些不好意思“真是非常抱歉，我刚刚不是这个意思！” 王明的眼中升起希冀“所以你是愿意答应的。” 华锦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所以，她又沉默了下来。 “小兄弟，你是不是听说过我的名声不好？其实真的不是的，你看我这三名入室弟子！”王明积极地争取。他一边说，一边把自己收到的两个小弟子拉到身边“你看，这是宁淏，你要是拜我为师，他就是你四师兄。他为人沉稳，诗书都是极好的，并且也颇有才名。你看，他这长相，做你的师兄肯定是够格的。到时候你们兄弟两个就可以大杀四方了。” 那名被称作雅川的白衣少年，在听到老师这么介绍自己的时候，面无表情的淡然的脸上，也出现了嘴角抽搐的感觉。他们是赌博么，什么大杀四方啊，平时跟他们师兄弟没形象也罢了，这么多人，怎么还这么没形象啊！华锦听到王明的介绍之后，有些同情的看了这个少年一眼。然后眼睛微微睁大，这人居然是他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然后，华锦便垂下眼眸，好似从未发现一样。 那白衣少年也早就认出来了她是谁。见华锦好像对自己没印象一样，便也假作不知。 王明看到自己这样介绍之后，华锦还是没有答应，于是又把旁边的徐深拉了过来“你看，这是我的五弟子。他年纪跟你最相似，如果你拜我为师，你们兄弟两个还可以玩在一起，他性子最活泼，整个苏州城里哪好玩他最清楚了！你看看你再考虑考虑？” 看到王明满是皱纹的脸，一脸希冀的看着自己，华锦一瞬间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不知道选择王明作为自己弟弟的老师是否正确。也难怪，能把弟子教的如此奇葩，甚至名声整个燕国都知道，这王明的性格也的确跟人们想象中的所谓的大儒，差别很大。 华锦只是想到这么一会儿，很快她便静下心来，然后把站在自己一边的华锘拉到自己身边“这件事情我还真没有考虑过，因为我现在只想给弟弟找个书院读书，供他考科举，对我自己，我没有考虑。” “你怎么可以不考虑呢？你这样的有天赋，有才华，就算你弟弟会有未来，但你同样也可以有啊！”王明看着华锦这样，有些恨铁不成钢。 华锦默默无语，这还没成为老师呢，就已经开始摆起做老师的款，教育她了。 “我实在是有其他原因，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若王先生真的想要收徒，我弟弟也是不错的，要不您考虑考虑？”华锦把华锘推上前，让王明看他。反正事情发展到现在，已经不在华锦的控制范围之内了，一切就顺其自然吧，到什么程度算什么程度。 王明见到这样一个好苗子，自己却不能收归名下，有些着急，使劲的看站在他旁边的宁淏。然后宁淏就感觉自己老师的视线，一弯一弯的就在自己眼前。他没有办法看着华锦“兄台是想给弟弟找个好先生是吗？” 果不其然，一群人都看到华锦点头了。宁淏见他点头，便接着说道“老师是当代大儒，学问自然是极好的，如果你答应，先生就会收你们兄弟为入室弟子！” 围观的读书人觉得自己的三观已经彻底被毁了，当代大儒的入室弟子，什么时候像街边的大白菜一样，随意就能得到了呢？现在这样三两句话，这两个入室弟子的名额，就都被占了。 原本大家觉得这话是宁淏说的，毕竟不是王明亲口所承诺的，于是一脸期待的看着王明，想要他向他们证实，当代大儒的入室弟子，并不是随便说的，结果却是，他们看到了让他们更加怀疑人生的画面，因为他们看到王明也跟着点头“没错，没错，只要你愿意，我就收你们两个都为入室弟子！” “王先生，您真的不考虑一下，也许我就只会做这一首词呢？”华锦觉得，自己还可以再挣扎一下。 “这位兄台还真是说笑了，就凭你的这手字，也值得王先生将你收归名下了！”那黑衣少年，不无忌妒的说道。 华锦也没招啊！她的字练了那么多年，除非用左手写字，像上次那样写一手烂字，但若真是如此，她也没办法让王明欣赏她，进而让王明收华锘做弟子了，谁知道这么搞，会把自己搭进去，而且，她以后又不能考科举，拜师学这些东西干嘛？最重要的是，他觉得，这个时代的大儒，未必能教她什么东西。 “这样，我想跟王先生您单独谈谈，若是您知道我的情况之后，仍然愿意收我为徒。那我便却之不恭了！”华锦想了一下，此时若要固执的拒绝，恐怕就把王明给彻底得罪了。但听她也不能够随意答应，毕竟她是女子，平时隐瞒身份出来行走，也不算什么大过，但是若是隐瞒女子身份去拜师的话，就不是小事儿了。 王明见她有松口的迹象，自然答应，于是，便带着华锦到了一处角落。其他人都在远处远远看着，听不到两个人在交谈什么。 “什么？”众人只见华锦似乎跟王明说了什么，然后就听到王明十分惊讶的声音。 然后众人就看到，王明就跟华锦说了什么，华锦点了点头。之后，王明哥华锦相携过来。 “正式的拜师礼在三天以后，到时候你们两个到厚德学院里，行拜师礼吧！”走到众人面前，王明对华锦和华锘这样说道。 华锘从头至尾都是是一个旁观者，没来得及发挥自己，就已经跟姐姐一起成为了入室弟子，现在听到王明这么说，他跟华锦两个人一起行礼，然后答应“是，先生！” 王明点了点头，表情说不上是开心或者是难过，只是有些纠结。因为出现了华锦姐弟的事情，这诗会最后也再没有掀起什么风浪。大家讨论的，都是突然出现在苏州城的这兄弟两个。(未完待续。) 第一八七章 多了个老师 跟王明谈过之后，华锦便带着弟弟告辞了，王明也没有阻止。宁淏和徐深看着自家老师的表情，也不知道到底刚刚华锦跟自家老师说的什么。原本收到这样的天才弟子，以王明的性格，肯定是要很开心，很畅快的，现在的王明表情却微微有些遗憾的样子。 两个人又仔细地询问老师，王明却不回答，只说，让他们帮忙准备三天之后的拜师礼。 “两位少爷，你们可下来了！”华锦和华锘刚刚下山，就看到山脚下停着一架马车，冬青坐在车辕上，一直等着他们。 “外面下着雨，怎么不在车里等？”华锦见他虽然穿着蓑衣，鞋子和裤脚都已经湿了。便这样说道。 “小的鞋和裤脚已经湿了，若是上了马车又弄脏了。”冬青嘿嘿一笑，这样说道。 华锘给冬青行了个半礼算作问候，虽说冬青不算是他的老师，但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是冬青教他拳脚，虽然冬青是家里的下人，华锦却教他要多几分尊重。所以华锘一直把冬青当做半师。 见到华锘跟自己行礼，冬青诚惶诚恐的行礼回应。他之前也是在公主府伺候过的，那些皇家贵胄何尝会这样尊重下人呢！即使是教他们的师傅，也是要下跪跟他们行礼的。 “不知道两位少爷事情办的如何？可还顺利？”冬青从车上拿出一把油纸伞来，过来给他们两人撑着，扶着他们上车。 “还算顺利，先回家吧！”华锦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惫，然后说道。 冬青不敢再多问，驾着马车送华锦他们回家。 “姐姐，今天你跟老师说了什么？他说让我们一起拜师，意思是你也要做他的弟子吗？”到了车上，看到周围已经没人了，华锘才问这件事情。 听到弟弟这样问，华锦就想到刚刚自己是怎么跟王明沟通的。她也算是孤注一掷，这个时空的男人，士大夫，读书人，对于女子，虽说不见得多么压制，但也未必能多几分尊重。她把自己女子的身份告知，冒的风险很大，万一这王明是那种瞧不起女人的人，看到她这样的做法，穿着男装到外面抛头露面，别说是收她为弟子，就连华锘也没有机会了。 但她也是在赌，苏州府文风鼎盛，文化开放，抛头露面的小姐也是很多的，至少比起北方，这样的风气之下，她一个女子出来，总不会引起什么伤风败俗的讨论。 “请王先生见谅，小女之所以不愿答应，并不是觉得王先生没有资格或学问不够。而是因为，小女乃是女子。做男装打扮不过是为了方便出来行走，也没有机会考科举，所以从来没有考虑过拜师之事。”华锦也不绕圈子，跟王明单独谈的时候，直接就把身份告知。 因为她话说的直白，所以才换来王明一句惊讶的，‘什么？’ “那你说你没有师承，自学成才这件事情，是否是真的？”王明怎么说也是当代大儒，虽然有的时候表现的挺不靠谱，但他反应过来之后马上，就问到了重点。 华锦并不讳言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们姐弟，我就都收下了，你们回去后告诉你们爹娘，三天之后带着束脩过来，行拜师礼吧！”王明没有一点犹豫。他是知道的，他的那几个老友，很多人也收女子做弟子，当朝皇后就是看一个老友的入室弟子。 “小女跟弟弟爹娘早逝，家里不过只有我们姐弟二人，若先生不介意我的女子身份，那么我们姐弟都愿意爱在王先生名下。”华锦这样说道。 王明这才想起来，之前便看出来这姐弟两个身上有孝。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是爹娘早逝。再这样一想，这姐弟两个能够来到这里，又有如此出彩表现，便更为难得。对于自己收下他们做弟子之间事情，就更觉得是应当的，只是看着眼前的华锦，他还是很遗憾，如果这个少年真是男儿，该有多好！ 这就是为什么王明最后，既感觉到高兴，同时又觉得遗憾的缘故，只是因为华锦的身份。 “小女暂时还不想对外公开自己的女孩身份。还请先生能够帮我隐瞒！”到了之后，华锦这样说的。 “你个小丫头，事儿还挺多！不过的确也是，扮成男装到学院里读书也方便些许。我答应你了！”王明听他对自己提要求，先是呵斥了一句。然后才笑着答应下来。 “姐姐，姐姐？”华锘看到自己的姐姐发呆，张口询问。 华锦这才从自己的回忆中清醒过来“啊？什么？” “姐姐，你怎么发呆？我刚刚是问你，你是不是也要拜王先生为先生呢！”华锘有些不满意，姐姐居然跟自己聊着天还发呆，先说了一句，然后又把自己的问题重复了一遍。 “刚才对不起，姐姐不应该跟你聊天还发呆。”华锦先是跟华锘道歉，所以言传身教，她从来在华锘面前都是这样，若是自己错了，就会立即道歉，华锘学习到她，也养成了这样好的习惯。之后她才跟华锘说的“是的，以后姐姐就要跟小诺一起读书了，你喜欢吗？” “但是姐姐，王先生的学问有您好吗？”小包子对于华锦是百分百的崇拜，反而对于那个所谓的大儒，也不觉得他的学问会比自己的姐姐还好。 华锦听到弟弟这么说，哈哈一笑“这个就不好说了，姐姐会的他未必会，但是他会的姐姐也未必会，小锘以后要当官考科举，他对你的帮助会更大一些。” 如果不是考科举一定要用这个时空的那些知识还有著作，华锦自己就可以把华锘教的很好，只是这个时空所有的著作，都跟前世的古代有差别，至于先贤也是如此。这样一来，她能教的就比较少了，反而是属于这个时空的大儒，对华锘的帮助更大。 如果华锘不走科举这条路，华锦便也不用这样费工夫，帮他筹谋老师的事情了。 不管如何，这一趟也算是达成了她的目标，只是一不小心，她自己也多了个老师。(未完待续。) 第一八八章 规则与自由 驾车走了约半个时辰，就回到了华锦他们家。冬青驾车进入院子里，然后容嬷嬷带着芙蓉，撑着伞过来接他们。 “两位少爷回来了，一切可还顺利？”容嬷嬷跟芙蓉一边行礼一边询问。 华锦和华锘被他们扶着从车上下来，听到他们问起这个“还算顺利吧，有没有准备热水？我跟小少爷，洗个澡暖和一下。” “您出门的时候特意吩咐了，自然是都备好了，您和小少爷先进门吧！”芙蓉听她问热水，赶快过来说道。因为早起出门的时候华锦看这天似乎就要下雨，所以才特意吩咐过的，准备些热水，等到他们回来洗个澡暖和一下，避免感冒。 “少爷，您跟我来吧！”银桦今天没有跟着华锘过去，本身今天就是姐弟两个专门为了见王明，特意做的准备。所以两个人除了冬青驾着马车去送他们，并没有带其他人。 华锘打了个哆嗦，感觉到有些冷，跟华锦行礼之后，便带着银桦回自己的院子，在那里几个小丫头，已经给他准备好了热水。 “你快回去好好洗个热水澡。”华锦看到华锘打哆嗦，赶忙吩咐他赶快回去。 “哎呀，您还有时间嘱咐小少爷。也不看看您自己都湿了大半了。”容嬷嬷见她自己都淋湿了，还只是关心华锘，急着要拉她回去换衣服。 华锦见她这么着急又关心自己，笑了“我身体好着呢，没有关系！”她整日里喝空间的水，吃空间的水果，又经常在空间里休息睡觉。所以身体比起其他人都要好，虽然看着瘦瘦弱弱的，但很健康。 只是她自己知道自己的情况，容嬷嬷和芙蓉她们却是不知道的，只看到她淋湿了，就担心她感冒，赶忙带她回去。到了正厅，她的房里已经被安置上一桶热水，芙蓉和容嬷嬷伺候着她把衣服脱了，然后去洗澡。洗完澡以后，芙蓉又给他端了一碗姜汤“小姐，您把这姜汤喝了，别再风寒。” 华锦知道她们是关心自己，所以也没有拒绝，把碗接过来，一口气全部喝完。 这姜汤喝下去之后，不一会儿的功夫，华锦的额头上就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给小少爷也送过去了吗？” “哪用小姐吩咐，早就送过去了！”芙蓉笑着说道“不知道小姐晚上有什么想吃的？奴婢给您做。” “这样的天，做些手擀的清汤面来吃，然后蒸两碗双皮奶，我的里面放蓝莓酱，至于少爷的，给他放草莓酱！”华锦直接吩咐下去。 “好累，奴婢现在就吩咐下去！”芙蓉乐呵呵的，俯身行礼之后才退下。 等到这房里就只剩下容嬷嬷和华锦两个人的时候，容嬷嬷才询问她“今日的一切可都还顺利吗？” “勉强算是顺利吧，不过出了点小状况。”对华锦来说，容嬷嬷就像，一个很特别的长辈，所以很多事情她也愿意跟她分享“但最后的结果是好的，王先生已经答应了收小锘为入室弟子。” “老天保佑，一切顺利就好！”容嬷嬷听到王明答应了，便双手合十，夸张的说。 “什么时候容嬷嬷也信起这些来了？要说是老天保佑，还不如说是我保佑呢！”华锦这样说完“三天以后，我跟小少爷要去厚德学院，拜王明先生为师。你在这之前准备好两份束脩。” 容嬷嬷听了她的吩咐，先是答应，然后才反应过来“两份？” 华锦，微微有些苦笑“一不小心自己作过了，表现的太厉害，所以，王先生打算也收我为入室弟子。” “什么？”容嬷嬷听到华锦的话之后，整个人一脸惊呆。当朝的大儒，也不是没有收女弟子了，只不过一般来说，这些女弟子要么只是名义上的，要么就是那些世家大族的贵女，身份贵不可言。王明在这么多年从来没有收过女弟子，何况是入室弟子。 “是不是王先生不知道您是女儿身？这事可不能隐瞒啊！”容嬷嬷还以为华锦不懂这些规矩，隐瞒了自己女子的身份。为了帮助华锘能够拜入王明门下，才做出这样错误的决定。之前看来，为了达到目标，华锦还是有可能做出这样的行为的，毕竟一直以来在她的眼里，华锦都不是那种非常守规矩的类型，虽然，她教的那些规矩，华锦都学得非常好。可惜每次，只有在用到的时候她才用，平日里，仍然是极不守规矩的。 “这样的事情如何能隐瞒？当时那个情况，王先生十分想要收我为弟子，我若一再拒绝他，是整个得罪了这位大儒。最后也没有办法，只好告知了他我的身份！”得罪王明可不是一件小事情，他的弟子再怎么在朝中势力最小，也是有自己的势力的，华锘如果想要投身官场，就避不开这些人，哪怕不能够拜王明为师，也不好得罪的。 “所以王先生是知道小姐您的身份，还要收您为徒了？”容嬷嬷这才觉得欢欣，嘴角忍不住的翘起“这个王先生还是很有眼光的，我就看小姐比他们那些所谓的大家公子，都要强许多。” 华锦却看到她这样突然变脸，觉得十分有趣“这下容嬷嬷不担心了吧？” 容嬷嬷听她的语调调侃，有些不好意思“小姐原谅奴婢眼光短浅。” “你哪是眼光短浅，你不过是不相信我会守规矩罢了。”华锦才不会遮遮掩掩，而是直指重点“但是容嬷嬷，你要知道，我是骨子里是极不守规矩的，但我也不会以一己之力，对抗这个社会既定的规则。但同时在这些规则之中，我要追求最大限度的自由。” 她对自己的能力很有自信，但是她同时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改朝换代，或者是改变整个这个时空的风气，她所求的，不过是在目前所存在的规则当中，所能获得的最大的自由。 “是的，小姐！”容嬷嬷听了她的话，其实并不太清楚她要的是什么，但至少她听懂了一句话，那就是，她家小姐不会对抗整个世界的规则。 只要遵守规则，就不会面临灭顶之灾，这就足够了。 华锦也知道，无论是容嬷嬷还是这个时空的任何一个人，都没有人能够理解她所要的是什么。即使是在现代，她追求的那份自由，也并不是所有人能够理解的！又何必强求一定有人理解自己呢？ PS.推荐盆友的新书《七零宠妻计》汐盼嫣然(未完待续。) 第一八九章 束脩六礼 之后的三日里，华锦每日只在家里跟陆妙贤商讨女子会所的事情。对于女子会所的事情，陆妙贤管的不多，一切放手给华锦来做，用他的话来说，这也不是她的专业，她只做她擅长的，华锦来做华锦擅长的，需要她的时候再找她就好了。 华锦就喜欢合作者这样爽快的脾气，反而是那种没事就喜欢指手画脚的合作者最是麻烦，外行人领导内行人，最终会导致的结果就是生意做不成，谁都赚不到钱。 因为华锦和华锘要拜王明为师，所以，容嬷嬷和芙蓉也十分认真地准备束脩礼。在这个时空，给老师送礼，特别是拜师的时候送的束脩，有着严格的要求，被称为束脩六礼。就是肉干（谢师恩），芹菜（业精于勤），龙眼干（启窍生智），莲子（苦心教学），红枣（早日高中），红豆（宏图大展）等组合成的六礼束脩。 对容嬷嬷和芙蓉来说，这件事情是非常重要的，所以准备的六礼也是十分上心。肉干是两个人亲自制作，芹菜，龙眼，莲子，红枣和红豆，也是特特的要求华锦从空间里拿最好的。然后用精致的小盒子装好，摆放得漂漂亮亮的，让华锦姐弟到时候带过去给王明。 “我听说王先生很爱喝酒，我看咱们再加两坛葡萄酒好了！”终于到了三日后，一大早，芙蓉和容嬷嬷便起来给姐弟两个换好衣服，打扮齐整，准备送他们去书院拜师。华锦觉得这六礼未免单薄，王明愿意破格收自己为入室弟子，对于这位老师，她还是打心里佩服和景仰的。 “也可以！”虽然说束脩六礼是祖宗定下来的规矩，但是作为弟子，给老师献上美酒，也不是什么坏规矩的事情。 这葡萄酒还是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他们一起酿造的，之后华锦就把这葡萄酒放到了空间里，一直放在那里，按照空间和外面的时间比例，早已经酿的醇香，只是因为华锦姐弟还在守孝当中，不能喝酒。所以这些葡萄酒，华锦也几乎不动，只在过年期间的时候，作为年礼，给京城常家送过去两坛。 现在把这葡萄酒拿出来给王明，倒是相得益彰，文人都嗜酒，王明也是一样的，这葡萄酒十分香醇，颜色也足够，想来王明会很喜欢。 同一时间，厚德学院深处，王明住的院子里，也是一大早就开始骚动起来。 “老婆子，我那件青色的深衣呢，你给我找出来。”王明一大早起来，就让自己的老妻给自己找衣服。 “你这老头子，这才什么时辰，着什么急？”王明的妻子是个年约五十岁的妇人，面容和煦。 “哎呀，反正你给我找出来，我马上要穿的。”王明听她这样絮叨自己，也不生气，只是念叨着自己的衣服。 没有办法，王明的妻子也只好过来给他找衣服。一边找一边还在念叨他“不就是收个弟子？何至于这么紧张？” “这个弟子可不一般！”王明听到她的话之后，说道。然后，他又想起华锦本身是女儿身，虽然他答应华锦保密，但却不想隐瞒妻子，所以，他又拉着妻子坐在一边。 “哎，你这是干嘛啊？我这还没给你找到衣服呢！”王明的妻子却被丈夫这样一套一套的弄的哭笑不得，一边坐在榻上，一边问他“你这是怎么啦？怎么一惊一乍的，又不是第一次收弟子。” “我可不是忘了跟你说一件事吗！你也知道，我那几个老朋友也收过女弟子，但是我一直不喜欢收那些贵族的女子。”王明跟妻子解释。 “还不是你的倔老头子，我看，张家那位小姐就很好，偏你看不上！”王明的妻子听他说到这儿，还埋怨了他一句。 “那张家小姐心思不正，虽说聪慧，却没用到正地上，我现在告诉你，我收了一个真正好的女弟子，到时候让你看了就知道了，什么才是优秀的女子。”王明只要想到，那天与华锦见面的一幕。就为自己能收到这样一个优秀的弟子而高兴。 “你什么意思？你也要收女弟子了？”王明的妻子可是知道，自家男人到底是个什么脾气，最是看不惯那些贵族女子，整日在后宅里勾心斗角，算计彼此了。也因为如此，对于那些想要拜他名下的贵族女子，他都不屑一顾，她怎么也没想到，王明今天会突然告诉她，自己想要收什么女弟子了。 “我忘了跟你说了！今天来拜师的，是两个人，就是一对姐弟。到时候你见见就知道了。”王明对华锦十分自信，那样一个相貌和才华优秀的女孩，肯定会收到妻子的喜欢。 “你怎么突然变了？以前你不是最瞧不上那些贵族女子，整日的勾心斗角吗？”王明的妻子有些疑惑的看着他。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说的这对姐弟是贵族的？他们两个不过是平民家的孩子，但是，远远比你说的那个什么张家小姐优秀得多。”王明不客气的说道“而且这姐弟两父母早逝。现在家里只留下这两个孩子在支撑生活，我既然收了他们做弟子，所以也是拜托夫人您，能够多多照顾这两个孩子。” “听你这么说，倒是可怜的孩子。”王明的妻子在听到王明的话之后，有些同情地说道。 “可不是么？那天见到他们的时候，一身素服，不过才几岁的孩子，就已经很是沉稳了。”少年老成，通常伴随的就是不幸的童年，若不是过于困苦，何至于如此老成呢？ “看你倒是很看重这两个孩子，我倒是好奇了，今天他们来的时候，我一定好好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物，能让你这么看重！”王明的妻子最后说“既然是平民家的孩子，怕是经济上不裕，我让春草去库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料子，今日拜师之后，我量一下，给两个孩子做两身衣服。” 王明就喜欢妻子这样干净爽利的性子。听到她这样说之后，一边笑着谢谢她，一边说道“华锦那孩子跟小五一般大小。你给小五做的衣服她就能穿了，至于华锘。他约莫五六岁的年纪，具体的大小，还是要你自己看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说的那个女弟子今年才十岁？”这个时候，王明的妻子才反应过来，原来王明说的这个女弟子，居然是这么小的年纪。 PS.推荐盆友的书《古代小贫农的逆袭之路》色儿姐(未完待续。) 第一九零章 三师兄 在得知王明要收的这两个弟子当中，有一个是女孩子，并且这个女孩子才只有十岁之后，王明的妻子对华锦有了非常强烈的好奇心。再加上王明一直以来都对华锦十分推崇，欣赏她的人品跟才华，这一点，也让她想要真的去看看，这个华锦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能够让自己的丈夫如此喜欢。 “你们几个都来了？”王明与自己的妻子交代了之后，出得门来。就看到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入室弟子，宁淏和徐深都已经到了“你们师兄的还没来？” “老师还真是急脾气，这不就到了吗？”王明才问完，就看到一个年约三十岁这男子，龙行虎步的走了进来。来人正是王明的入室弟子之一，张璞，也是当今的苏州知府。 “知道老师今天要收入室弟子，你还来的这么晚，居然还说我脾气急？”别看张璞已经是苏州知府了，在王明面前那也像个小孩子一样，照样被他训斥。 “老师您说的有理，弟子下次不敢了，下次一定早点来，好吧！”张璞就像哄小孩儿一样，这样哄着王明。 王明听他这么说，也只是哼了一声“哪还有什么下次？这是最后一次了！” “老师您的意思是，以后在不收入室弟子了吗？”他这话才说完，宁淏，徐深，还有张璞三个人一起询问。 王明点点头“收下你们七人也足够了！”他年逾五十，才学极好，对学生自然十分挑剔。时至今日，他也不愿再继续收下去了，有这七名弟子继承自己的衣钵，他也觉得满足了。 “我倒是好奇，老师这次要收的这两名小师弟，到底是什么人了！”张璞听到老师在收到华锦姐弟之后，竟然说出，不再收入室弟子这样的话，马上对华锦姐弟好奇起来“这两个孩子叫什么来着？华锦和华锘是吧？你们两个见过，跟我说说他们怎么样？” 宁淏淡淡一笑，并不答话，徐深却有很多话来说“他们很漂亮，而且真的非常有才华。” 张璞听着自己的师弟这么介绍，没好气的拍了拍他的脑袋“长相有什么重要的？要做咱们老师的弟子，最重要的是人品和才华！” “人品和才华自然也都是极好的了！”徐深荣了揉自己的脑袋，然后说道。 “几位师兄，师弟还没吃早饭吧？娘亲做了早饭，你们进来一起吃吧！”三人正跟老师这样说着话，就看到王明身后的屋子里，走出来一个年约十六岁的少女。肉嘟嘟的圆脸十分喜气，相貌与王明十足相像。这女孩儿就是王明和妻子的小女儿，他与妻子生下了三个儿子，只得了这一个小女儿，三个儿子都已经成婚，并且在外地做官。只有这个小女儿一直在他们身边，还未出嫁。 “师娘又做了什么好吃的？我可是专门空着肚子过来的！”已经是一州知府，张璞在自己老师和师弟的面前却一点架子也没有，故意捂着肚子这样笑道。 “饿了吗？还不赶快起来吃饭？”王明的妻子听到他喊饿，就让他们进门吃饭。 自然，今天的饭桌上，大家讨论的也都是华锦姐弟这个话题。张璞听了他们说的话，还有华锦的那首词之后，也十分惊艳。很难想象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是怎么拥有这样豁达的心胸的。 几人在家中吃过早饭，然后就到书院的正德堂。在那里准备，等待华锦姐弟过来行礼。 辰时初，厚德学院中门大开，学院的学子们穿着整齐，三三两两的从正门进来，准备今天一天的学习。守门的人站在门口，问候这些来读书的学子，然后，他就看到在门口停了一架青色的马车。 驾车的是个青年人，马车停下之后，他先跳下来，然后，马车的帘子一侧露出一截白皙修长的手指，帘子被掀开。正在上学的学子们在看到车上下来的人的时候，一瞬间都有些呆愣。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钟灵琉秀的少年出现在这里。至于在他身后出现的那个小公子，便没有受到注意。 “你回家吧！我们忙完以后，直接从后门回去，就不用你来接了！”其实华锦家与厚德学院只隔了一条弄堂。从华锦的院子里的后门出来就是厚德堂的正门，十分方便。 本来这样直接从后门过来就好，但因为今天是正式的拜师行礼，华锦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从家里正门出来坐马车过来，以示尊重。 “来了吗？”平日里在官衙里处理公务，一向正经的知府大人，此时却一手搂着自己的师弟，一边抻着脖子看向外面。 “来了，来了，终于来了！”徐深也是一样的动作，随着他说这话，张璞远远的就看到一高一矮两个身影出现。 宁淏一直安静的站在一边，并不多说话，只是眼睛里带着笑意。 华锦跟华锘并排，步伐稳定的缓缓的走近。两个人穿的是同款的深衣，华锦那件以素白为底，领口、袖口和衣摆处为黑色，腰间则是黑色的腰带，而华锘那件则是霜色为底，袖口、领口和衣摆处也是黑色，腰部为黑色腰带。款式一样，除颜色稍有差别之外，并无大区别。 越是这样极其素雅的穿着，越是更趁着华锦那张脸，让人惊艳。 张璞看清这兄弟俩的长相之后，喃喃自语“咱们这两位小师弟，倒是长了一副好皮囊。” 华锦才走近了，就看到这位中年人对自己说了这样一句话，这让她有些无语。今天他们姐弟是过来拜师的，想来能出现在这个场合的人，一定是跟王明他们非常亲近的关系，所以华锦并没有说话，而是跟华锘两个人盈盈行礼“华锦（华锘）拜见先生！” “起来吧！”王明看着这姐弟两个，就忍不住的咧嘴笑笑，对于这两个弟子，显然是极满意的。 “两位师弟总算来了，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吧！”王明这次收弟子，最高兴的就是徐深了，之前他一直是最小的小师弟，现在有了华锦姐弟，他立马就不是最小的了，当然开心。 PS.推荐盆友的新书《荣谋》河边的苹果(未完待续。) 第一九一章 一门 正式的拜师礼自然是规矩和繁重的，从奉上束脩六礼，到跪拜行礼，到奉茶以及老师的训话，整个一套行程下来，已经过去了接近半个时辰。 “很好，以后你们就是我王明一门。我这一门，不要求你们一定飞黄腾达，有所成就，但一定要有所求，有所努力。知道了吗？”王明这样跟华锦姐弟说。王明从没要求弟子一定走科举当官的路，虽然目前他的入室弟子，还有儿子，都是当官的。 “弟子受教！”华锦姐弟答应下来。 之后王明分别送了华锦一本诗集，送给华锘的，则是一本当朝科举必考的书目。王明的这个动作，倒是让张璞有些意外，他之前就听王明说起华锦是如何优秀，按理说应该是对她抱有很高期望的，怎么会送一本完全与科举无关的书呢？反而是很少提及的这个华锘，他送了一本这样的书籍，其实看似只是拜师的时候送的一个小礼物，却代表着作为老师，对于徐深的一个期望。 张璞又仔细看了华锦好几眼，少年年岁不大，却极其沉稳，这样繁杂的礼节也没有出现任何错误，再加上她曾经做的那样的事，又写得一手好字，就是为什么自己的老师并不指望他科举呢？难道是她自己，并不想走这条路吗？这下子张璞对于这个小师弟，更感兴趣了！ “小六，听说你的字写得极好。三师兄那里需要一副对联，不如你帮我写吧！”拜师礼结束之后，互相认识了，张璞便不客气地拉着华锦说话。 “三师兄如果不嫌弃，华锦自然是乐意的！”华锦自然是要答应的。同时也对于自己才拜师，就成了传说中的小六，有些无语。如果她是小六，那她眼前这位三师兄，可不是小三吗？华锦想到这里，打了个哆嗦，不要乱想，辣眼睛啊辣眼睛！ “三师兄，你什么见面礼都不给，就求着人家办事，太不地道了吧！”王兰芝却是站在华锦的身边，帮她打抱不平。 华锦见她说这个，赶忙对她弯腰行礼“还是师姐疼我。” “那是，小六，以后就姐姐罩着你了。”王兰芝很大姐头的表示。 “你们都围着小六，也不找小七玩，小七，以后咱们两个人一起玩儿！”徐深原本以为自己的年龄与华锦最相当，两个人应该可以玩到一块儿去，但接触之下却发现，华锦的性格与他并不相似，虽说年龄相当，却比他沉稳许多，退而求其次，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与华锘联盟。 “五师兄可以不叫我小七吗？”华锘很高兴自己的姐姐这么受欢迎，自己就算被冷落了，也没有不开心，但此时听徐深叫自己小七，他弱弱的想要表达一下自己的意见。 “哎，你本来就是小七呀，你看你哥哥被叫小六都没说什么呢！”徐深听他对自己的小名不满意，拍了拍他的脑袋这样说道。 华锘觉得以前在家的时候，他就是弟弟，是最小的，现在拜了师，在王明这一门当中，他居然也是最小的，他也好想做哥哥呀！ “你也想做哥哥对不对？”徐深一看华锘那个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凑到他耳边这样问他。 华锘没敢说话，但他的沉默就代表了回答。 “哎……我特别能够明白你现在的感觉，在过去的五年里，我就跟你现在的感觉是一样的，只不过在那个时候，我还是有希望的，老师他没有说不再收入室弟子。但是到你，老师已经决定不再收入室弟子了，所以小七，你这辈子都只能做最小的了。” 这话才说完，大家就看到华锘的一张小脸上，只出现了一种情绪，用华锦以前的话来说，就叫做晴天霹雳，太绝望了，有木有？ “哈哈，小七才来，小五你干嘛吓唬他？”张璞也看到了华锘脸上的表情，哈哈大笑着这样对徐深说道。 “小七不要难过，虽然以后做不了师兄，但是你还是可以做老师和老父的！”华锦看到华锘脸上的表情，忍不住的逗他，这样说道。 大家也没有想到，华锦居然会这么欺负弟弟，如此的神补刀，听到她的话之后，张璞还有徐深，笑的捂着肚子，就连宁淏，一向淡漠的脸上也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小六，我还以为你是好的，没想到你跟他们一样，这么促狭。”王兰芝一边捂着肚子笑，一边手指着华锦不放，她还不知道华锦是女孩子。 王明的妻子却一直看着华锦，虽然之前王明就跟她说过，华锦今天过来拜师会穿男装出现，但此时她看着华锦跟张璞还有宁淏他们这样说笑，怎么也看不出来她是一个女孩子。自家的女儿从小也像男儿一样教养，但说话做事之间，便总是有一些脂粉气，因为毕竟是女孩子。 但是华锦却完全不一样，她很敞亮畅快，有种男儿的豪爽。她总怀疑华锦可能不是女孩子，因为这跟她印象中的女孩子，相差得太大了。 “你看着怎么样？”王明就站在他妻子旁边，看到她一直盯着华锦看，凑过来这样问她。 “我只是怀疑，你是不是早上故意逗我玩儿，你说的是真的吗？”王明的妻子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 “连你也被骗了，所以啊，当时那么多人在现场，没有人能看出来，就连现在他们几个也一样看不出来。这样优秀的孩子，真是可惜了！”王明深深的叹息。 “有什么可惜的，我觉得一点也不可惜！”这王明的妻子也是个爽朗大方的性格，最看不得有些男人总是瞧不起女人，听他这么说之后，先是呵斥了一句，然后才对着华锦说道“小六，你别跟他们一起玩儿过来，到师娘这里来。” 华锦听到了以后，赶忙走过来行礼“师娘有何吩咐？” “师娘知道你和弟弟两个人在此生活，家里也没有个长辈照应，正好我这里有两匹料子，你过来让我量一量，我给你们做两件衣服。”赵红霞一边说话一边招呼华锘过来。 “师娘你偏心！”她才说完，张璞带着宁淏，还有徐深全部抗议“我们也要！” “你们都多大的人了，羞还是不羞？而且当时你们拜师的时候，师娘没给你们做衣服吗？”王明的妻子没好气的笑骂他们。 几人本来也只是故意这样开玩笑，听到师娘这么说，他们也只是嘿嘿傻笑，然后，看着华锦和华锘跟着师娘到房间里面去。 “兰芝，我一人忙不过来，你过来帮我搭把手！”赵红霞顺便又把女儿给叫走了，倒是让王兰芝有些莫名，给两个男孩子做衣服，她能帮什么忙呢？ PS.推荐盆友的书《重生之归缘田居》沐二二(未完待续。) 第一九二章 容色开路 “谢谢师娘！”花锦和华锘进门之后，便行礼道谢。王明的夫人，本名赵红霞，也是出自书香门第，自幼饱读诗书，王明是她父亲的弟子，后来她父亲作主，把她许配给王明，两个人成婚至今，也算是琴瑟和鸣。 “过来让我看看，可怜见的！”赵红霞拉着华锦的手，满眼的怜惜。 王兰芝看到她母亲做出这幅样子，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一边拿眼睛打量华锦，一边看着自己的母亲，想要知道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在外面生活，家里也没有个长辈，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就告诉师娘，有师娘替你做主！”赵红霞拉着华锦，嘱咐她。 “啊……”王兰芝听到母亲的话之后，才惊讶地捂着嘴，看着华锦“你是女的！” 华锦淡定的笑了笑“是啊，师姐。我不仅是女子，而且，我还懂很多皮肤保养的知识，如果师姐在这方面有什么需要咨询的，都可以问我。” 华锘“……” “你小小年纪，懂的可还不少！”就连王明也不知道华锦还做着容色的生意。所以，赵红霞在听到华锦的话之后，便这样笑着调侃她。 华锦却正色地对她说“弟子虽然不才，但目前为止，也能做出一些对女人来说挺好用的化妆品，其中弟子做的那些花露，用的人都说好，等到明日，弟子过来上学的时候，给师娘和师姐带一套过来，我看着师姐皮肤有些发黄，师娘用橙花的就不错，师姐的话最好是用玫瑰的，可以美白。” 赵红霞和王兰芝没有想到，华锦说起话来还头头是道的，特别是王兰芝，她仔细想了一下刚刚华锦提的那些东西，总觉得好像这些东西在哪听过一样。然后突然想起来了“小六，你说的该不是那个什么容色化妆品吧？” “师姐也听过我的容色？”华锦有些诧异，没有想到容色的化妆品居然这么出名。 “容色就是你做的吗？”王兰芝一脸的惊呆，这可是最近这半年多以来，上流社会那些女人们，热衷于讨论的话题中心啊！ “是我在家乡的时候研究出来的，然后跟京城的安国侯府合作。”华锦并不隐瞒，这样说道。 “天哪！你居然就是容色的创造者，那你手里一定有吧？你明天真的要送我们吗？”王兰芝彻底嗨了，她虽然性情随她母亲，比较爽朗，但到底是爱美的女孩子，对于容色这种一直在传说中的化妆品，也是很有兴趣的。 但偏偏容色每个月都是限量，要拍到非常难，就以王明的夫人赵红霞这样的身份，这么久以来也没有人送来过，可见一斑。 “当然了，师姐若是着急，一会儿可以跟我回家，到时候我亲自拿给你。”华锦点头应承下来，她觉得，自己创办容色这个化妆品，绝对是最正确的一个想法，从来到苏州，因为容色，她一步步走得非常顺利。 “太好了，太好了，小六，一会我就跟你一起回家，你来跟我介绍一下那些都有什么作用，然后挑最适合我的吧！”因为现在华锦也是王明的入室弟子，这种关系实际上就像一家人一样亲密，所以王兰芝也没想这更华锦客气，这样说的。 “这样珍贵的东西，我就不要了！”原本，赵红霞还担心，这样姐弟两个年纪都不大，不知道如何维持生活，没有想到华锦却说自己有这样好的事业，她再仔细一想就知道，若不是有这点本事，华锦姐弟也不可能从南方来到这里，这一路上的路费，就不是小数目。 “师娘不用跟华锦客气，这些东西在外面的人看来很难得，在弟子这里，不过是自家做的一点小东西，就跟师娘您给弟子做的饭，也没什么差别，到时候，师娘想用什么就用什么，想用多少就用多少，弟子这里随时都给您准备着。”华锦也是拉着赵红霞的手，笑眯眯的，这样安慰她。 原本赵红霞只是因为王明在自己面前夸了华锦好多，今日一见，发现她的确是个漂亮的女孩子，但现在真正的这样接触下来，就发现，华锦实在是一个很懂得与人相处的女孩，她说起话，做起事来总是让人能够很舒服，让人忍不住喜欢她。 “娘您不用跟小六客气，以后您给她多做几套衣服，多给她做好吃的就好了。咱们以后就是一家人了！”王兰芝也过去挽着赵红霞的胳膊撒娇。 “你以为小六跟你一样啊，小贪吃鬼！”赵红霞被两个人这样说话，自然就没有坚持答应了下来。 只是她才说完，就看到华锘在一边毫不客气“师娘，姐姐也是贪吃鬼！” 华锦听到弟弟这么吐槽自己，也回嘴“好像我做的东西，你不吃一样啊？”明明大家都是吃货！ “小七！”华锘原本就在一边安静的呆着，并不为自己受到的忽视而感到不开心，反而他看到姐姐能够被人喜欢，心里面觉得比自己收到喜欢还开心一些。现在突然插话，倒是引起三个女人的注意了。 赵红霞没想到这样一个安静的小男孩，也会这么吐槽姐姐，如此活跃，她放华锦与王兰芝姐妹两个去说悄悄话，然后才关心华锘。 “师娘！”华锘听见赵红霞叫自己，也行礼问好。赵红霞去看他年纪小小，礼数却很周全，便想起也是这般大的时候，拜王明为师的徐深，却是一副淘气的孩童性格。 这样想来，就更加心疼眼前的华锘“来，过来，让师娘量一下，师娘给你做衣服。” 华锘慢慢的走到赵红霞的面前，仰着小小的脑袋看着他“谢谢师娘！” 男孩的声音，清清脆脆的，望着她的眼神里也全是孺慕之情。一下子就让赵红霞的心，软成了一滩水，恨不得把眼前这孩子抱进怀里好好疼爱“乖！以后受了什么委屈或者是饿了，都来找师娘。” 赵红霞和王明生了三个儿子都已成婚，最大的孙子，也有华锘这么大了，所以看着华锘这样，心中怎么不疼爱呢！ “嗯，好！”华锘小小的手指抓住，赵红霞的衣袖，小小声的答应着。 赵红霞看着在一边跟，自家女儿聊的开心的华锦，又看了看眼前的华锘，她发现，这姐弟两个人的个性并不相同，华锦是比较张扬的，而华锘，相对是更符合他这个年纪的性格。大多时候比较沉稳安静，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表现的活泼。 原本她想着还有些奇怪，后来一想，如华锦这样妖孽的天才，本来也是少见的，不同些也是正常的。 PS.推荐盆友的书《我的老公叫嬴政》乐朵儿(未完待续。) 第一九三章 好酒 “太好了！我以前就想有个妹妹，现在你来了我就有妹妹了，真好！”王兰芝知道华锦是女孩之后，之前见到华锦的时候就已经很喜欢她了，现在更是拉着她不放。 “师姐是想找个妹妹欺负吗？”华锦玩笑般的跟她说道。 “哎呀，我哪有你想的这么坏！人家只是想找一个能陪着我去逛街的！我看别人家里都姐妹一起，只有我每次去买胭脂水粉，都是自己一个人，顶多是带着娘，但是娘这眼光都不好！”王兰芝吐槽这么多年来自己过得多么不容易。 “哈哈，师姐以后要是想逛街，都可以找我一起去，我也很喜欢逛街，我是购物狂！”华锦听她这么说，表明自己的态度。 “购物狂是什么意思？”王兰芝觉得，跟这个师妹聊天很有意思，她总能说出一些很特别的表达方式，让人新奇。 “购物狂的意思啊，就是疯狂购物啊，我只要出去就非常想买东西，非常想花钱，但是买回来以后，还经常会觉得后悔，又不能退，我这种的又叫做剁手党。意思就是，太能花钱购物，每次付钱的时候太利索，若不是把手剁了就控制不住想购买。”华锦的话也算是对前世自己的一个总结吧！她前世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购物狂，上学的时候手里没钱，就极爱买东西了，后来毕了业自己能赚钱了，消费起来的东西就更加夸张，到现在为止，她的空间里面，还堆砌了许多他当时不知道怎么回事，脑抽够买的杂七杂八的东东。 “嗯，你好夸张！我还没有到这个程度！”之前王兰芝就觉得自己很爱逛街，买些新衣服胭脂之类的，但现在听华锦说，原来自己这个程度还算浅的。 “对呀，所以我没办法，只好努力的赚银子，这样才能让我去挥霍！”华锦理所当然的为自己找借口。 没几句话，王兰芝便一脸崇拜的看着华锦，只觉得华锦实在是非同一般，不说学问如何，至少在购物方面是她的前辈呀！她爹娘要知道她因为这个崇拜华锦，大概会想要把她塞回肚子，重新生一次吧！ “你们两个一会再来说话。今天小六和小七都在家里，中午你过来帮娘一起做饭。”时间过得倒快，这样聊着聊着，就已经又到了快晌午的时间，也该吃午饭了。赵红霞便拉着女儿让她帮忙做饭。 “师娘，我也来帮忙！”华锦听说她需要帮忙，卷着袖子就要过去。 赵红霞阻止她“不用你来，你这手啊，还是好好的做你那些花露，拿着笔写字吧！而且，你现在穿着男装，又不想要暴露女孩的身份，哪能跟着我到厨房去啊？” “娘，有香草她们在呀！哪儿用得上我呀！”王兰芝也撒娇着不想过去，王明虽然从未做过官，但是有这样大的一个书院，虽说不至于大富大贵，但请几个下人还是请的起的。 “就会躲懒！”赵红霞看见女儿难得有了喜欢的小伙伴，也就没有强求，她也知道，因为家里是在书院里面，周围又鲜少见到女孩子，现在有了华锦，两个人也算是做个伴。 “谢谢娘，娘您辛苦了！”听到母亲不让她帮忙了，王兰芝乐滋滋的道谢，然后就要拉着华锦过去到正厅说话。 “师姐，因为我会经常在外面走动，才穿男装出门，师姐可不要泄露我的秘密哦！”华锦被他拉出去之前，还特意停了一下，这样跟她说道。 王兰芝刚刚已经知道这件事情了，现在听她又提醒自己，自然是连连点头“好啦好啦，我记得啦，我肯定不会说出去的好不好。你要相信我！” “那我就相信师姐了！”华锦见她已经答应了，便这样说。 “走啦，走啦！我猜几位师兄和爹又偷着喝酒了！”王兰芝一边拉着她往过走，一边吐槽自己的师兄还有王明。 华锦则是用另外一只手牵着华锘的手，于是正在厅里喝酒的几个人，就看着三个人手牵着手过来了。 华锦和华锘还好，在张璞他们几个人眼里，兄弟两个便是牵手也是正常的，但王兰芝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也已经定了亲，再过两年就要成婚了。此时却牵着华锦的手，虽然说华锦不过才十岁的年纪，但这样未免也有些不像样。 几个人看到他们的动作之后，全都惴惴的看着王明，生怕王明对王兰芝生气，几人却没有想到，王明看到这样一幕却非常淡定，只是笑着问他们“都弄好了吗？” “爹和师兄又偷着喝酒，我要告诉娘！”王兰芝见到他们喝酒，撅着嘴这样说的。 “你这丫头，这哪叫偷着喝，你师兄难得过来，爹和他小酌几杯！”王明听她说要告诉赵红霞之后，做贼心虚的解释。 “老师，您喜欢喝酒吗？弟子今日跟小锘过来的时候，还给老师带了两坛葡萄酒。”华锦见到他们喝酒，才想起来他们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两坛酒，只是因为不知道拜师礼的时候，可不可以送，所以才寄放在了门口了。 “什么葡萄酒？”王明和张璞听到他说有酒之后，全都眼睛很亮地盯着她。 “不过是自己家里酿的葡萄酒，葡萄酒本身每天喝一点，对身体是有好处的！”华锦这样介绍。 “既然有好酒，小六你还不拿上来！”张璞也是十分嗜酒，只是平日里在官场上，总是带着几分小心，也只有到了老师这里，跟几位师弟在一起，才能够放肆的喝上几杯。 “那弟子就去门口取来！”见到他们如此有兴趣，华锦想要去门口取。 “哪用得着你去？狼毫，你过来，到门口把那两坛美酒取过来！”张璞直接命令跟着自己过来的下人。那下人得了命令，匆匆跑出去去取酒了。 “小六，这个时间你来说说，你所谓的那个葡萄酒，是用葡萄所酿的吗？”王明和张璞都很嗜酒，对于华锦说的，他们从来没有听过的这种酒，当然有兴趣。 其实华锦也是不知道，这个时空居然没有果酒这样一说。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也有人跟她说过没有葡萄酒或者是水果酒这种说法，但是她当时以为李家村地处偏僻，所以才没有听过，现在见王明和张璞也不知道，才明白过来这个时空居然没有葡萄酒这样的好东西。 PS.推荐盆友的书《九重娇》斑之(未完待续。) 第一九四章 葡萄美酒夜光杯 “没错，我说的葡萄酒，就是用葡萄所酿！”华锦开始跟大家普及，这样一个在现代受到无数男女推崇的酒类“要说做法，也十分简单，不过是葡萄和糖一起酿造，然后放到木桶里，慢慢酝酿，最后就成了这葡萄酒。” “我只知道你喜欢研究花花草草，没有想到你连这些都了解。”王兰只听她侃侃而谈，就觉得眼前的这个华锦充满了魅力，好像是一本，每翻一页都有惊喜的书。 “确切的来说，我对这些花花草草跟水果都很喜欢研究。我之前还做过几种花草水果茶，等我回去之后，让人给师姐送来，师姐若觉得好喝，喝没了，到那里要就好！”用自己空间出产的这些东西做人情，华锦一向是不吝啬的。 “送什么送？还用得着你送么？等会儿你回去的时候，我跟你到家里去，你那容色的化妆品，我可要亲自看，亲自挑！”王兰芝很爽利，并不与华锦客气。 华锦听她这么说，笑着点头“那好，一会儿师姐跟我一起回去就好！”华锦倒是觉得这样挺好，原本她还担心到了南方以后，交不到志趣相投的好朋友，却怎么也没想到，这么快她就认识了陆妙贤还有王兰芝，这两个女孩子虽说性格不同，但都很真诚又很爽朗。跟她能够相处得十分愉快。 “我说到哪儿了？我继续说……”华锦跟王兰芝说了几句话之后，又继续自己的话题“在我看来，每一种水果跟花都有不同的功效。就好像我做的那些花露，玫瑰花可以美白补水，橙花可以去皱补水。我曾经做的那些水果茶，蜂蜜柚子茶可以塑身减肥。蜂蜜柠檬可以美白还有减肥。我所举的这些例子，只不过是所有的花和水果中的一类。但实际上，每一种花跟水果，他们都有各自的功效，而实际上，我们生病时候吃的药，那些药材很多也都是花或者是水果，因为它们都是植物！” “所以我将它们的功效发现了之后，便把这些水果还有花提炼出来，然后可以做成化妆品来用。而至于葡萄还有其他的一些水果，我也正在研究着，将它们做成其他的产品，比如，葡萄酒就是其中一类。”提起自己擅长的话题，华锦的眼睛很亮，站得挺直“目前为止，已经证实的有，葡萄酒包含很多对女性有好处的成分，对于女孩来说，如果每天喝一到二杯葡萄酒，可以使面色红润，皮肤白皙，对健康十分有好处。当然，不仅对女孩儿来说，葡萄酒男人喝了以后，一样可以对身体健康是有好处的，所以，葡萄酒是一种非常健康的酒，当然饮酒是要适量的哟！” 她说这一番话，真正的是颠覆了许多人心目中的想法，却又非常合理，读书人跟大夫，在这个时段经常是不分家的，他们这些人自然也是读过医书的，很是明白华锦所说的，每一个植物都有不同的功效，只不过华锦所说的只有花和水果两种，而且，她把这些东西全部运用在了女性的保养品这个上面。 宁淏在一边看着自己这位新入门的师弟，在谈到这个话题的时候自信的样子，却总觉得有些违和，虽说华锦只有十岁，但也是个男孩子，研究的东西却怎么都跟女孩儿有关，虽说她说的这个葡萄酒是酒，而且男人喝了有好处。但是听他介绍的时候，好像这个功用都是附带的一样。不得不说，虽然他话不多，但观察力的确是最好的。 华锦说到这儿的时候，刚刚被派出去取酒的那位小厮已经进来了，两坛葡萄酒就被放在了正厅的桌子上。坛子不算很大，按照华锦的估计，大概是一升的容量。上面用红色布封住。 华锦看到葡萄酒已经送上来了，于是便走过去，拿起一坛酒打开。一直因为封闭散发不出来的味道，随之散发出来。这酒让华锦一直放在空间里，虽说不到一年的时间，那是在外面，在空间里，这时间已经很长很长。加上材料也非常好，所以在华锦打开酒坛子的一刹那，整个房里的人都闻到了醉人的酒香，这酒香中，微微带着一股甘甜，又带着一丝葡萄的香气，十分的特别。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葡萄酒！”闻着这酒香，张璞忍不住的感叹。 “四师兄，麻烦哪几个白瓷的酒杯来。杯子壁越薄越好。”华锦捧着坛子，转身对宁淏说道。 宁淏没有想到，华锦居然吩咐自己，挑了挑眉毛，看了她一眼，华锦看到他的表情，却只是嘿嘿傻笑，宁淏见她这样，没有办法的摇摇头，过去给她拿杯子去了。 很快宁淏就拿来了几只酒杯。华锦捧着坛子，倒上酒。 这时候，王明和张璞他们才发现，原来这葡萄酒的颜色竟然是紫红色的。在他们的印象里，所喝的酒要么是黄酒，是黄色的，要么就是普通的白酒，是微微的带着一点点的青色。却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绚烂的酒色。 华锦把杯子倒满之后，自己端起来一杯。华锘见她如此，有些担忧，怕她喝酒。华锦见到他的表情之后，冲他一笑，微微摇了摇头，华锘知道自己的姐姐有分寸，便不说话了。 “葡萄酒的酒色，根据葡萄的种类不同，也出现不同的颜色，有红葡萄酒也有白葡萄酒，看着杯葡萄酒，酒色醇香，无一丝杂质，是真正的顶级的好酒！”华锦完全忘记了这酒是自己酿造的，忍不住的赞叹“我曾经在某本书上读过，以果子酿酒是西域人的做法。所以才有诗云：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华锦说完这句话，便把手里的酒端给宁淏“小六谢谢四师兄刚刚帮小六拿酒杯，请！” “好诗配好酒！”王明和张璞在听到他读这首诗的时候，便好像真正的看到了，征战沙场的腥风血雨一般。忍不住赞誉，然后，一起端着酒杯，品尝这杯葡萄酒。 PS.推荐盆友的书《佞臣宠妻》作者浣晓青(未完待续。) 第一九五章 小狐狸华锦 “小六念的这首诗若是让二师兄听到了，肯定会非常喜欢！”张璞一杯酒下肚，品味着这葡萄酒的醇香，然后这样说道。 “你说的倒是，他呀，最喜欢就是这种大气的诗风了！”王明听他提起自己的二弟子，也笑着点头说道。 华锦在听到他们说的时候，就想起在刚刚拜师之后，他们就把几位师兄的资料，跟他们说过了。王明这么多年来总共，到现在为止，算上他们姐弟是七名入室弟子。能够被称得上是这种师兄师弟关系的，也就只有他们这些人。其中最大的弟子正是当朝的阁老，秦尚任。秦上任，字举重，今年二十九岁。是本朝最年轻的阁老，十分受到当今圣上和太子的赏识。 而刚刚张璞说的二师兄，则是走了一条完全不同的路。二师兄名叫扬贺，字长吉。今年二十六岁，杨贺的父亲是一名军官，品级较低。后来跟着王明读书识字，其父虽然想让他走科举之路，但杨贺本身具有非常高的军事天赋，现在从军，常驻西南边境，受封为昭武将军，伯爵爵位。 之后就是现在的三师兄张璞，张璞反而是目前为止，王明的弟子当中年岁最大的。今年已经三十一岁了。他因为家世落魄，所以读书得晚，但又刻苦，有天赋，被王明收为入室弟子之后，平步青云，才有今天的成就。 “小六没有去过战场，还能做出这样的诗来，的确不同。”宁淏把华锦给自己的酒喝掉，然后看着华锦这样说道。 华锦没有想到，一向沉默的宁淏会突然找自己的麻烦。她看了宁淏一眼，发现宁淏也只是带着笑看自己。她一看就知道这位是故意在逗自己玩儿，然后就想到，他们之前相遇的事情了。 “四师兄是怀疑我做不出这样的诗来了？”华锦特别不客气的问他。 华锦这话说的直白，一时之间，宁淏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这样一来他便沉默了下来。但是显然华锦并没有给他机会，让他来回答这个问题，所以，在他沉默的时候，华锦点了点头“师兄，你说对了，我的确做不出来。” “啥？”张璞和徐深他们，还看着华锦与宁淏针锋相对呢，张璞给王明和自己又倒上一杯葡萄酒，然后，带着兴味看着两个人说话，却怎么也想不到，华锦会突然说出这句话来。 只有华锘，在一边看着姐姐的表情，马上就知道，姐姐又要开玩笑逗人玩儿了。在他的印象里，过去的姐姐每天都哭丧着脸，辛辛苦苦的带着他出去砍柴，捡蘑菇，搂猪草，总是没有时间这样说说笑笑的，后来他们分了家，日子过得好了，姐姐有本事了，便总有开玩笑的时间，他从一开始的不习惯，现在已经习惯了。 “哈哈！”看到自己姐姐这样的突然表现，引得周围所有的人全都目瞪口呆，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的样子，华锘忍不住的笑出声来。 “嘿，小七你这样可不厚道啊，怎么可以嘲笑师兄呢！”徐深一直就站在华锘旁边，听到他笑了，没好气的拍了拍华锘的脑袋，说道。 “没有没有，我哪敢嘲笑老师和师兄呀！”白玉般的小脸上全是掩饰不住的笑容，偏生还故意摆着手，不承认自己在嘲笑。 “小锘啊，你不能这样。”徐深还有张璞他们看到华锘这样，都想说话。结果却没有想到，最先说话的却是华锦，于是他们都在一边看着，想知道华锦是怎么样教育弟弟的。 华锘也听到姐姐说话了，于是抬着头看着姐姐，然后他又看到了姐姐脸上，那种玩笑般的表情，就知道接下来的话，恐怕并不是大家想象的那样。果然，这姐弟俩的默契，还是很好的，所以接下来，王明和张璞他们，就听到华锦对华锘说道“我之前不是教过你吗？我们做人要诚实和真诚，不能够说谎，特别是现在，现场的都是你的老师，师兄和师姐，你怎么能不诚实呢？” 一开始的时候，宁淏也好，王明也好，都觉得华锦是在正经的教育弟弟，可是听到后面就有些奇怪了，果然，华锦的话才说完，就看了华锘收起笑容，一本正经的回答“是我错了！”他说完这句话，所有人，徐深和张璞都一点惊讶的看着他，因为他们已经想到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话。 于是，华锘在正经的道歉之后，又说道“弟子刚刚有错，弟子刚刚嘲笑老师和师兄们了！” 一瞬间，所有的人，包括王兰芝，全部忍不住的抬头望天，很想看看天上会不会有一个惊雷劈下来，我勒个大擦，补刀就补刀，要不要这兄弟两个这合伙补刀啊！扔刀子是套路，能不能不要这么深？ “哈哈哈哈哈哈……”王兰芝也没有想到，一向是在他的眼中最是精明睿智的爹和师兄们。居然被华锦和华锘这姐弟两个，合起伙来一来一往的给套路了，忍不住就捂着肚子笑了。 “小六，还有小七，听师兄一句劝。其实有时候不需要这么耿直。”张璞有些无奈的揉了揉脸，然后又喝下一杯葡萄酒。 张璞说这话的时候，华锦和华锘就睁着清澈的大眼睛，看着他，一副受教和无知的模样。宁淏在一边看着，一开始他是怎么觉得这兄弟俩个沉稳的？这哪是沉稳，明明是两个小狐狸！看看！站在这里，他都好像看到了在后面晃来晃去的狐狸尾巴。 张璞说完这句话之后，华锦一双丹凤眼，微微挑了挑，然后一副听懂了的表情“师兄，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刚刚你觉得丢脸，需要一些善意的谎言！” 张璞的口中还有一口葡萄酒，他这话一说，他差点呛到，然后指着华锦和华锘“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怎么这么不老实？”他大小也做到了知府，当然不可能看不出来，华锘跟华锦是故意的，所以才这样说的。 然后，就又是王兰芝哈哈哈哈大笑的声音。她觉得，华锦姐弟真的很适合当她爹的弟子，因为大家的画风都很一致。 PS.推荐盆友的书《萌妹子养成记》修身齐家(未完待续。) 第一九六章 只会诗文 华锦和华锘姐弟两个，听到张璞的话之后，都抬着小脸蛋，一脸的无辜，眼睁睁的看着他。 张璞被弄的很无奈，宁淏在一边看着，就觉得自己这两个师弟来了以后，他们又要热闹起来了。 “你们两个促狭鬼！”王明看到自己的弟子吃瘪，一边喝酒，一边也是忍不住笑。 “老师，我看咱们可以说一点正题，比如说，两位师弟之前在家都学了什么呀？”张璞被华锦姐弟这样玩笑之后，故意做出个凶狠的表情，好像要找茬一样。 “这倒是，华锦，你来说说，之前你都读过什么书啊？”王明觉得，这个倒是正经事，了解他们的基础，他才好制定读书的计划。 华锦听他们问，沉默了，她总不能说，这个时空的先贤著作，她全都没看过吧，反正她也不考科举，虽然这个时空的先贤们，跟以前她那个时空的古代并不相同，但其实道理都是一样的，她觉得自己没必要读那么多，就没有读。 “弟子之前只是在家自己随便认了几个字，并不曾读过什么书！”眼瞅着大家都一脸期待，华锦最后这样回答。 什么？这是王明和其他的几个人共同的想法，你小子能做出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词句来，现在跟他们说自己美读过书，这是逗他们玩呢吧？ “你是说，你从前没有读过先贤们的著作？”张璞皱眉看着华锦，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师弟未免不够诚实。 宁淏也看着她“小六没读过书，还能做出那样好的诗来，真是不一般！”这家伙要么就不说话，要说就是重点！ “小六，爹要问的，就是琴棋书画这些，你会什么！”王兰芝有些着急的提醒华锦。 华锦没有办法，只要解释“琴棋书画的话，我只会书法和画画，琴棋我都是不会的！” “你真的没怎么读过书？”王明觉得，即使是天才，也不可能没有基础就创作。 “读过燕国律法全集，算吗？”到了这个时候，华锦也只能实话实说了。 “什么？”徐深都惊讶了。燕国的律法涉及到整个国家的方方面面，就连在刑部的那些官员，都不见得把整部律法全部看过，还记得清清楚楚，而且，律法的全集，也不是一班人能看到的，现在华锦却说自己读过整个律法，怎么不让人惊讶。 “全集？”宁淏也没想到，华锦居然会说自己读这个。但如果是真的，那华锦只读了律法，没有读其他的书，他们还是相信的，那可是一大箱子的书，华锦十岁的年纪，能读完，已经很厉害了。 “你读律法干什么？”张璞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不走寻常路的。他要是知道，华锦读完这些律法，并且熟记于心，紧紧用了一个多月的时间，估计要疯了。 “当初在家乡的时候，需要用到，就读了！而且，这样也能让我可以不出门，就认识外面的世界！”华锦听他们问，淡淡的解释。当初华锦刚刚来到这个时空，又是生活在李家村那样封闭的环境，别说是李家村，就是通兆县，说是穷乡僻壤也是不为过的，她是城市中长大的孩子，来到这样一个陌生的时空，她有迫切的希望，就是认识这个世界。 以前她看穿越文，那些主角们为了了解世界，都是读史书，这没什么不好，但华锦更加理性，她不需要了解这个时空，这个燕国，在过去发生过什么事情，因为那些已经是固定了的，她要了解的，是去掉外部所有的装饰和遮掩的，在当前，如何在这个国家生活的，最基本的规则。 在她看来，这个规则，就在这个国家的律法当中，实际上，她真的在读的时候，也觉得自己对整个国家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从服饰，礼仪文化，到等级的划分，甚至是什么时间播种，什么时间收获，气候等等，都清清楚楚。 这样就让华锦在不出门的情况下，即使她没有看到过外面的世界，却也让她不胆怯面对外面的世界，无他，她掌握了最基本的规则，就不怕会遇到的任何问题，无论是多么意外，总有参照的规则。 王明他们在听到华锦的回答之后，也都是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她了，他们从不知道，有人要通过读律法来认识世界，而且，这样认识到的到底是什么世界呢，怎样才不犯错，怎样是合法的，这简直是颠覆了他们从前的想法。 这个时空的读书人，也不是不读律法，只是大多只是了解其中与自己有相关的一部分，但没有人会想要耗费时间，把整部律法全都读下来。修律法的那些官吏，都不见得。这也是常玉磊得知华锦要一整套律法的时候，觉得很惊愕的缘故了。 “我倒是很好奇，你读律法，到底认识了一个什么样的外面的世界？”张璞很想知道，这个师弟，到底还有什么让他们惊讶的想法。 “学到的很多啊，这个国家的构成，国家是如何运转的，还有国家的百姓是怎么生活的，都清清楚楚啊！”像是觉得颠覆的还不够一样，华锦继续说道“如果我不读律法，我不懂得，什么场合穿什么样子的衣服，所以读了以后，我懂了礼仪，不同身份角色的人，做事情的规矩和礼节。我不读律法，我不懂得，我们国家有多大，有多少人，这样不是很无知么？还有读了律法，我还知道，无论我走到哪里，要说什么话，做什么事，是符合规矩的，这就是我在离开李家村之前，认识到的外面的世界。” 这是一个完全让他们惊呆的概念，在这之前，他们从没有想过，即使只是一部看似繁琐，只有规矩的律法，居然可以让人看到这么多的东西。 王明看着在他们面前侃侃而谈的华锦，他之前从没有意识到，原来自己收的这个弟子，似乎有着和他们整个国家的人，都不同的思考角度，她的思维方式，是跟他们都不同的。(未完待续。) 第一九七章 这就是华锦 “我觉得，如果要到外面的世界里来，最先要了解的事情就是规则。而熟读国家律法就是把这些规则烂熟于心，这样一来，我可能看到的并不是现实的外面的世界，但是，我觉得我已经掌握了在外面如何生活的规则。”华锦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没有一点隐瞒。 她知道周围的这些人，未来将会是她也是华锘最忠实的伙伴和朋友，在这个时空，师从是非常重要的，他们是一个老师，出自一派，未来就会是一条船上的人，不会存在背叛，而且，她也能感觉到，王明也好，还有这些师兄们也好，都是非常不错的人，所以她也愿意真诚的对待他们。 她说的这件事，实际上对于这个时空的人来说，是她们不会去想也不会去考虑到的，因为这个时空的人，大多数从小就开始读现在所存在的那些先贤大儒们的著作，至于律法，他们也会读，但绝对不会像华锦这样，细细地读。 燕国大多数读书人，只是对与自己生活最息息相关的那些条款非常熟悉。而华锦却是把整个燕国的律法全部熟读，并烂熟于心，正是因为她知道这些条款，当初她在李家村，才能够让华玞和华钢夫子受到应有的惩罚，打在他们身上的那些板子，就是华锦熟读律法所带来的成就。 “规则！”张璞和宁淏听到华锦说出这个名词的时候，都有些若有所悟，因为，华锦说的并不是规矩，而是规则，规矩是人规定的，规则也是的，很明显，规则要比规定更加的教条，也更加的理性和冰冷。 “所以，在之前，你们姐弟都只是读了律法吗？”王明看着华锦，心中只觉得可惜，这样一个有想法，有天赋的孩子，偏偏只是个女孩。即使再有眼光和再有思想，也只能困于后宅。 “老师，我不仅仅读了律法，我还读了……”华锘听到王明问，才这样回答。 华锘越说，王明他们几个就越惊讶。一直以来，包括王明打算收他们姐弟为徒，也只是看中了华锦的才华，但现在光是听华锘读的这些书，就已经十分惊讶，原来，这个话并不多，有些腼腆，年纪不大的男孩子，居然比华锦读书更多。 不过因为华锦会的那些东西，很容易招致别人的瞩目，而华锘，他所会的这些东西，都是最朴实最基础的东西，他并不适合外在的表现，所以反而会显得不够光彩。 这个时候王明却是反应过来了，华锦会的那些东西，说到底不过是陶冶情操的，虽然，华锦也是一个非常有自己眼光的人。但她自己很显然也知道，自己只是个女孩，以后并没有机会当官，或者是处理一些公务，所以，她练好自己的字，写好诗就足够了。 但是她给华锘规划的道路则是完全不同。所以华锦不仅让他熟读律法，而且还要让他跟其他的读书人一样，从小开始打基础，所以华锘年纪不大，但是基础却打得很牢，甚至他所会的，比同年龄的孩子要多得多，并且很多都是最实用的东西。 张璞和王明都是见过世面，懂行的人，所以在听到华锘读到这些书的时候，以及偶尔的提问华锘的回答，两个人却是诧异的看着华锦，因为他们都看出来了，华锦要培养的，是一个人真正的能力，而不简简单单，只是一个有学问的读书人。 在燕国好像是两个概念是可以划等号的，读好书就能当好官，实际上不然，，很多人可以把学问做得很好，但却不一定能够做好官。因为好官不应该是高屋建瓴，而是应该接地气的，这样的人才能够真正的为民做主，才能做好官。 这也是一直以来王明与其他的大儒最有争议的地方，因为那些人他们出自世家，从小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并且，出自他们世家的官员，还在治理国家，并且国家并没有出现问题，所以他们认为自己的理论是正确的。但王明从小是平民出身，天赋异禀才有今天的成就，他对学生的教育，却更朴实，更踏实一点，他认为好官就是要懂得民生，不懂民生是治不好国家的。 听到华锘介绍自己读过的书，他甚至可以很清晰地看到，华锦在教育华锘整个过程当中的整个脉络，一瞬间，王明觉得自己找到了犹如知音一般的人，因为即使他，在教育这些弟子的路上，有些事情也是他从前没有想到的，但华锦都做到了。 “你们从永平府到苏州走了整整大半年？”王明没有想到华锦会想到这种方法。 “是的，老师，因为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无论是什么样的知识，背下来了，学习到了，也不一定能够真正的理解，只有亲眼看到了，才能够踏实的记下来，成为自己的东西！”这已经是前世总结下来的经验了。 但此时华锦说出来，却让王明和张璞等人若有所悟。他们之前也曾经考虑过，如何让学生能够更懂得将自己的知识，运用到实际当中来，但是却从没有想过这种方法，或者说即使是想过了，也不敢真的去用这么长的时间，不做别的，只是为了游历。 “那你不觉得这样是浪费时间吗？”张璞现在也已经收入室弟子了，对于教育弟子，他也有很多疑惑，所以这样问华锦。 “为什么觉得是浪费时间？这条路上所有的经历都是一种学习，我并不认为学习就只是单纯的背诵，因为无论是什么规则，什么道理，如果他不能用，那就是废话！所以这一路上经历的所有一切，我相信都是一种学习，对小锘是，对我也是，这一路上我们见过很多人，经历过很多事，这些都会成为我们很宝贵的财富，而且在路上，小锘也读了很多专著，又开阔了心胸和视野，我觉得这八个多月非常值得。”华锦不自觉的就带上，前世给那些为了孩子的学习愁得要命的家长，做咨询时候的态度。(未完待续。) 第一九八章 劝学 华锦的话让一群人有些目瞪口呆，好像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此时的华锦，不再是那一日郁郁行走于雨中，笑谈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少年，更不是刚刚与他们随意玩乐的样子，现在的华锦，就好像是前世，有几次被邀请去做讲座的时候，那位专家心理师。 华锦讲到兴起处，伸手从桌子上拿起毛笔。然后蘸上墨汁，铺上雪白的宣纸开始写“青，取之于蓝，而青于蓝；冰，水为之，而寒于水。木直中绳，輮以为轮，其曲中规。虽有槁暴，不复挺者，輮使之然也。故木受绳则直，金就砺则利，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则知明而行无过矣。 故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临深溪，不知地之厚也；不闻先王之遗言，不知学问之大也……” 王明走了过来，站在华锦的身后，想要看她写什么，张璞和宁淏也在一边仔细的看着，此时，华锦正在兴起处，笔触自然也没有收敛，着实带有狂草的风格，她写字很快，但还好，几个人都能知道她写的是什么，于是跟着她一起念。 越念就越睁大眼睛，看着华锦的眼光，宛如在看一个妖孽，就在刚刚，眼前的这位少年还曾经说过，她从未读过先贤的著作。他只读过律法，可是谁能告诉他们，一个只读过律法的孩子，她是怎么能够有这样的心胸，怎么样的心态，和怎么样的眼光，写出这样的一篇文章的呢！ 一直到最后，华锦写道‘善假于物也’那时候，才停了笔。 “怎么不写了？应该还有吧！”王明他们几个读着华锦写的这篇文章，只觉得文采斐然，又极有道理，却没想到，华锦会突然断下来。 华锦刚刚也是一时性起，她本是练书法的，很多古文她都会涉猎，这篇劝学其实是她在前世一次讲座上曾经用过的素材，加上本身这篇文章也是她在中学的时候教材中用的，她还背过，所以知道。 当时中学课本中，是节选了一部分的，并不是全文，华锦也只记得这么多，更多的她也不会，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个时空的文人竟然如此敏感，只看她写到这里就看出来这篇文章并不完整。 “没有了，只有这些！”华锦此时已经冷静下来，只觉得刚刚，自己好像回到了现代，那个自在的自由的，被人用崇拜的眼光看着的优秀心理师。来到这时空已经接近两年的时间，虽然她告诉自己，要在这个时空好好生活，但每每梦回，依然会怀念曾经那个时候的自己，虽然那个时空的她个子不高，不够漂亮，但那是她自己，就是她自己，不是任何人。 “哎，怎么会？肯定有肯定有，你不要谦虚啊！”张璞仔细看着华锦写的这篇文章，然后让她继续写。 华锦认真的摇头“真的只有这么多，让我再写我也写不出来了。” 因为这篇文章极长，华锦又写的狂草，字本不小，所以写了几页纸，王明正拿着其中一张“可惜啊，可惜！” “对呀，真是可惜，小六你应该再继续往下写的，刚刚趁着有灵感的时候，这真的是一篇非常好的文章，老师，弟子建议把这篇文章刊印出来，给我们的学子来读。”张璞听到他老师说可惜，才这样接道。 但是华锦却明白，王明说的可惜，并不是可惜这篇文章，而是可惜她只是个女孩。实际上，王明在读到华锦的诗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女孩有阔大的胸怀，品性很好，看到她的字的时候也觉得这个女孩很有天赋，但真的，当他看到华锦写的劝学的时候，才明白自己是低估了眼前的华锦，能够写出这样文章的人，别说是只有十岁的女孩儿了，就算这天下的读书人加在一起，也未必能找出来几个。 如果华锦是男孩子，就凭她之前说的那些理论，看待事情的这种判断，再加上她的这些才学和人品，王明就能确定，如果华锦能够科举，必定能中，而且为官也一定会成为一个好官，是他一直以来想要教育出来的好官。 所以王明可惜的是这一点，他觉得自己这么多年来，终于收到了一个最满意的弟子，但偏偏这份满意，却有一丝瑕疵，华锦终生也无法成为一名他一直理想中的好官。 想到这里，王明看着华锘，之前他也只是把华锘当作是华锦的一个添头，接收了过来，现在看来也许在华锦和他的教育之下。华锘才最有可能成为他想看到的那样的官。 华锘原本也只是，不想大家误会姐姐，所以才把这么久以来，华锦是怎么教育自己的说了出来，却没有想到会引起这么大的骚动，而且现在看着王明看着他的眼神，华锘就觉得有些犯怵，不知道自己会经历什么。 “这文章很好吗？”王兰芝看着那龙飞凤舞的字，有些疑惑的询问。在他看来，华锦最大的本事，应该是能做出那些可以让她变美的化妆品，而不是写什么文章。 “小丫头片子，这回就是你不懂了吧！”张璞听到王兰芝的话，然后这样笑着说道。 “丫头怎么了？丫头就比你们差了吗？”听到师兄说自己只是个女孩而已，然后还这样嘲笑自己，王兰芝不客气了，她很想说，女孩有什么不行的，他们现在捧着，如获至宝的这篇文章还是女孩写的呢！ “师姐说的对。谁说女子不如男！”华锦看了王兰芝一眼，然后笑着这样说的“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王明他们几个人还捧着华锦写的那篇劝学仔细的读呢，没想到才一会儿的功夫，发现这边儿又念了一句诗出来。比之之前华锦做的那些诗句，这几句就要直白了许多。 只是很奇怪，不知道为什么，华锦每次做出来的这些诗词，风格都非常不同，好像并不是一个人做的，但若不是她做的，那做诗的人又是谁？他们又找不出其他人，只能把怀疑藏在肚子里，一切理由归结于天才就是与众不同的。(未完待续。) 第一九九章 可惜的华锦 王明他们听到华锦又念了诗之后，还好奇她整首诗的内容是什么，但华锦却不愿再继续了。大概之前在李家村压抑的太久了，所以这一次才会爆发，幸亏她现在是男装出面，大家并不知道她是女孩，否则万一传出去零星点的消息，都是个挺麻烦的事情。 可惜的是，华锦想的虽好，但她的名声最后还是传出去了，还好，并不是以女孩儿的身份。 之后就是中午吃饭的时间，华锦姐弟也是第一次在老师和师娘的家里用饭。整个席上，华锦不再谈论任何有关于诗或文章的事情，只是在提起律法的时候，才会表达一些自己的意见，十足十的想要表现低调。 她这样倒是让一边的宁淏，还有张璞他们觉得好笑，既然已经表现出来了，这个时候再好像低调一样，未免已经晚了，但是看到华锦这样，又觉得这才是属于少年人的单纯和幼稚。华锦还不知道自己一个三十多岁的灵魂，居然被这样一群人看得幼稚了。 因为今日主要是拜师，所以晌午吃过饭之后，华锦接地就告辞，准备回家，王兰芝也像她说的一样，美滋滋地跟着华锦一起回家，到了华锦家里，毫不客气的拿走了两套容色系列化妆品，还有三坛子的水果茶。 她身后的小丫头和她自己都拿不动，华锦笑话她之后，然后让冬青送她们回到学院。 这一日，张璞回到衙门之后，对华锦姐弟十分好奇之下，就派人将华锦姐弟的户籍给调了出来，结果一看，傻眼了。 刘氏见到夫君回来就忙着调户籍，十分惊讶的样子“大人这是看什么？怎么这样的表情？” 张璞与夫人感情极好，听她问，便把今日的一切告诉了刘氏。这刘氏正是之前专门到华锦家里拜访过的。张璞今天去拜访老师，是因为老师要新收两名弟子这件事情，刘氏是知道的。只是刘氏并不知道，这两名弟子居然就是她见过的华锦和华锘。 “原来老师收的弟子竟然是他们。”刘氏也觉得很意外。 张璞见到夫人这么说，便好奇地问她“听夫人的意思，是见过我这两位小师弟了。” 刘氏笑着点头“大人记不记得，在前几天，我出门特意去拜会一个，能够送容色的人家。” “你的意思是你拜访的那户人家，就是华锦他们家吗？”张璞没有想到，自己的夫人居然比他还要先见到华锦姐弟。 “可不是，我见到这两个孩子的时候，华锦也是穿着男装，我也没敢认，后来还是她自己说她是女孩，我才知道。”刘氏觉得缘分也很奇妙，没有想到华锦姐弟会拜入王明门下，现在在名义上，可以算是他们的一家人了。 “对了，我记得你还回来说过，你没有想到容色的化妆品竟然是出自一位仅十岁的少女之手，你说的这位少女就是华锦？”张璞觉得这个世界疯狂了，之前看到华锦表现出来的才华已经让人惊叹，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华锦会的却不仅仅是之前他看到的那些。难以想象一个十岁的女孩子，怎么会有如此才华，又如何能妖孽到这种程度？ “是啊，我也没有想到，之前我倒是看她的字极好，其他的并没多想，而且她本来也只是介绍她做的那些化妆品，还有果茶之类。现在许多大户人家的小娘子都会一点本事，城南曾家的曾梨，据说就是一位才女。到底是我把她看低了。”刘氏也感叹，她毕竟曾经也是有着才女之名的，对于真正有才华的少女，总是多一点好感与喜欢的。她之前就十分喜欢华锦，现在知道华锦和她有了另外一重身份的羁绊。一想到华锦的模样，心中就越发喜欢。 张璞听到自己的夫人说到这里，突然惊讶“她隐瞒自己的身份拜入老师名下，这可是欺师灭祖的大罪。”他说完，又似乎是反应过来一样“不对，不对，原来……” 张璞回忆起这一天在老师家里经历的一切，突然就想起来，王明拿着华锦写的那篇文章，看完可惜的那一幕。在当时，他不知道华锦是女孩，所以他一直以为，自己的老师觉得可惜的是那篇文章不够完整，而华锦又不愿继续写下去，现在他算明白过来，其实老师不仅仅是惋惜那篇文章，更惋惜的是，这样一个有天赋有才华，有眼光有心胸的年轻人，居然只是个女孩，没有办法达成老师的心愿，将老师毕生对学生的寄望来实现。 “他们姐弟也不容易，小小年纪要支撑家门，你若有工夫便多去看看吧！”张璞也有些叹息，不知不觉的就想起自己家的孩子，他与夫人也生下了两子一女，女儿不过才八岁。十分爱玩儿又淘气。而两个儿子是一对双胞胎，跟华锦却是同一个年龄。已经开始读书了，性格很顽劣，虽聪慧，读书却有些不济。这样一对比，就觉得华锦实在妖孽，不仅仅是他，就连华锘，也着实不一般。 “这是自然，既然他们拜入老师的名下，自然就像我们的弟弟妹妹一般。”刘氏原本就喜欢华锦姐弟，自然开心地应承下来。只是她又看着张璞，似乎是若有所思，又问他“大人这是想到了什么吗？” “这位小师妹着实有才华，看她对弟弟的教育也非同一般，我在想，要不要把咱们家那几个不成器的交给她教，看看能不能有什么变化！”他说起自己那几个孩子也是很头疼。 “这个，不如我抽空去她家里问问看！”刘氏都没拒绝，在她看来，能写出这样的诗和文章的华锦，就算是做两个孩子的夫子，也是可以的了。 张璞对自己的夫人极其信任，见她这么说，便没有继续说什么，然后，他把华锦姐弟的资料收起来，又吩咐下面的人，无论是谁想要查看华锦姐弟的信息，都要通知他。 刘氏见他如此，就知道他是想帮着华锦多隐瞒一段时间她女孩的身份，同时也想看看华锦到底能够做到什么程度。(未完待续。) 第二零零章 背锅侠 因为有苏州知府张璞帮华锦有意识的隐瞒，所以华锦的女子身份，在她不主动泄露的情况下，所知之人甚少，即使是宁淏和徐深等人，也是不知晓的。知道的人都谨守秘密，一方面是答应了她，另一方面也是希望保护她，想看看她到底能走到什么程度，做到什么地步。 虽然华锦做的那首诗还有这篇文章，是在王明家里作的，但是，徐深将那首诗记了下来，又在外面特意说起来过，一下子，华锦这个名字，在之前的一首词之后，又多了一首诗，偏偏这诗词的风格，又完全不同，但都让人惊艳。这也还罢了，毕竟诗词是小道，正经的读书人都是读先贤的典籍，然后准备科举的。所以华锦的名声还不是很大。 但是很快的，厚德学院所有的学子，都读到了华锦所作的那篇劝学，王明将华锦本身写下来的字，直接拿到书社，让他们雕版印刷，因为华锦的草书十分的乱，并不易辨认，所以，王明还让华锦特意用楷书写了一遍。然后，让整个厚德学院的学子都来读，并且学习。 这篇文章一出，华锦的名声瞬间就盖过了之前苏州的一些才子。因为之前所谓的苏州才子，大多数都是在文会上写诗作词得来的才名，但是这种才名，其实并不是受到大多数的读书人认可的，大多数的读书人更认可能把文章做得好的人，而华锦之前虽然诗词做的好，却未必让他们认可，而现在有了这篇文章，其中的含义以及文笔，都让这些人感到惊艳。 一时之间，华锦天才少年之名，在整个苏州城的文人中传了出来。 “嫂子，你说什么？”刘氏又来家里拜访的时候，两个人已经不像之前那样生疏。毕竟现在她们的关系，已经非常亲密了。 “我看着你把你小锘教得极好，我们家也有三个小魔头。性情顽劣，怎么也不爱读书，现在你也算是他们的长辈，我跟你师兄都这么想的，就看你有没有时间，到时候把他们三个送到你这里，让你教导。”刘氏过来以后，先是跟华锘聊了好多，问了他好些问题。华锘自然都好好的答了，刘氏看着华锘的学识基础踏实，沉稳中又带着活泼，很是喜欢，便把之前张璞跟她说的这个建议提了出来。 华锦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现在不过才十岁，居然就有人像前世那样，要把孩子交给自己教育了“嫂子这是开玩笑，妹妹也不过才十岁，哪里有资格教育几位侄子侄女。” “你可别谦虚，你不仅诗词集好，书法也写得好。不用说别的，就你写的那篇劝学。我看你也是极好的，就是怕你不愿辛苦罢了！”刘世笑看着华锦。 她越是跟华锦接触，就越感受不到华锦的年纪只有十岁，虽然从外表上看，华锦的确只是身材还未发育的小女孩，但是从思想上来说，两个人可以做到非常无障碍的沟通。对于华锦的这份老成，她心生唏嘘，但是又觉得，只有这样，才符合华锦做出来的这些事。 “嫂子不愧是三师兄的妻子。怎么赖皮的手段居然也都一样？”华锦听她都这么说了，她要是还拒绝，就好像是不愿意辛苦一样。 “哈哈，妹妹这是答应了吧？我家那几个小魔头前几日去他们爷爷家了，大概过两日就回来，到时候我亲自带着他们过来拜见你！”刘氏听她这样说，也不生气，哈哈笑着说道。 此时的刘氏，哪有刚开始第一次见面时候，那种富贵人家的夫人的气质和规矩。在华锦面前也不这样，自己笑得十分开心。 华锦看着刘氏，忽然就觉得，之前她接触到的，所谓的官家夫人也只有王李氏。王李氏是极讲规矩的，方方面面都很注意，反而现在她接触到的这些世家嫡女和贵妇人。在与自己亲密的人面前，并不是那么注重这些，只是在外面正经的场合才会注意。 她仔细一想就明白过来，那王李氏不过是庶女出身，越是她这样的身份，就越不愿意让别人看低了自己，才会如此讲究。反而是像刘氏这种，本身她就是高门贵女，便是有什么规矩做不到，大家也不会说什么，这样更加保留了自己的本性，虽然跟亲近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会自然一些，但到了正式场合，各个方面都会做得非常好，非常符合规矩。 “嫂子，你就会赖皮，小妹既然答应你了，那嫂子也帮我做一件事吧！”华锦见她这样，故意提要求。 刘氏没有想到华锦还有求着自己的地方，便点头笑着问他“你这小天才还有需要嫂子帮忙的地方？你说来听听。” 华锦一听她说自己是天才的时候，就有些无语了，她当时写的那些诗和文章，彻底的让她成了苏州城里非常著名的人物，还好大家都不知道她是女孩，但是，她的身份不可能一直隐瞒，万一暴露就危险了。 “请嫂子帮忙打探一下，这苏州城里，哪户人家的小姐与我年龄相当，又有才名。”华锦还真有事情要拜托她，所以也不客气地提出了。 刘氏怎么也没有想到，华锦会让自己打探这件事情，而且她也搞不懂为什么华锦要打探这个“这个倒简单，只不过妹妹打探这个干嘛？” 华锦哀怨的看了她一眼，默默的看着远方“一不小心出名了，所以想找个背锅侠！” “你说的什么？”刘氏听华锦说完之后，完全不能理解，明明华锦说的每一个字她都知道的，为什么组合在一起她就听不懂了呢！ “嫂子是知道的，当朝的才女经常会遭受什么样的命运，我不想要。现在外面所知的，都是妹妹男孩儿的身份，但若是一不小心，一旦泄露，未免麻烦。”华锦这样说道。 “所以你想要让别的才女比你还有名？”刘氏也不是笨人，华锦一说，她就反应过来，的确现在有一些人家，为了让自家的女儿攀上高枝，都会故意塑造出一个所谓的才名，然后买通官员直达天庭，有一些就会成为后宫妃子，或者是被指婚，嫁入豪门。华锦并不希望自己也这样，所以故意的，想要用别人的名声压过自己的，避免这样的命运。 毕竟，她是不想故意出名，但若是真的出名了，总有那些弄臣想要讨好。刘氏听她说这样的话，一方面觉得华锦思虑周全，另一方面又觉得，自己的这位小师妹，做起事来也真是不按常理，偏偏又有几分道理。 “如果说年龄合适相当又有才名的话，怕是只有城南曾家的曾梨了！”刘氏心有思索，很快就给华锦想到一个人选。(未完待续。) 第二零一章 选址 最近的苏州城里，热门的话题有三个。一个是，苏州来了一个从北方来的天才少年，诗文双绝。他所作的劝学，阐述了自己对学习的观念，并被他的老师王明在自己的学院大力提倡。还有一个话题，就是苏州城的城南曾家，有一女子名为曾梨，今年十岁，琴棋书画无一不通，也是一个天才少女。 这两个话题，是在百姓当中，最受到欢迎的，也一直为大家所讨论，但还有一个话题却只是在，州贵族家的女人们中间流传。那就是容色化妆品的创造者已经来到苏州，并且将会与陆县主一起创办一个女子会所。 前面两个消息，一个是没有办法，华锦的名声在读书人当中广为流传，而苏州城本身就文风鼎盛，读书的人很多，很多百姓就算是没有正经的识字，也能念上几句诗文。所以华锦的诗词，还有她写的文章传出去之后，必然会引起整个苏州城的人的关注。 至于曾梨的名声，自然不做他想，是华锦特意让人透露出去的，原本这个曾梨就颇有些才名，只不过这种名声只在贵族人家里面传播，而且她年纪还小，在刘氏这样的贵族妇人看来，也只是普通的小女孩而已。但是华锦却故意将这份才华夸大，一时之间，曾梨成为整个苏州城最有才的女子，还引起了一些其他女子的嫉妒和好奇，想要挑战于她。 这曾梨家世普通，原本家里看她长相优秀又颇聪慧，才想着帮她营造一个才女的美名，然后看是否能让她攀上高枝。只是之前虽然努力，却一直收效甚微，却不知道，突然之间为什么曾梨的名声就是如此宣传甚广了。 张璞和刘氏知道这个现象之后，也只是私下笑笑，觉得自家的这位小师妹也着实有些促狭，就算是想解决问题，也用这种另辟蹊径的做法。而作为整件事这背后操作者，华锦现在却忙着另外一件事情。 “地址你选就好了，昨日你跟我说的那件事，我回头仔细想了一下，发现如果运用在那个机关上就可以……”一大早被华锦拉着出来看女子会所的选址，陆妙贤还沉浸在昨天与华锦商讨的内容当中。 “哎呀，我的姐姐，你就算什么事情也不管，至少你也帮我看看我选的可不可以！”华锦拿陆妙贤真是没办法，要做女子会所的事情已经计划了接近半个月，这一段日子以来，陆妙娴每天忙的事情，却只是做那些手工和与华锦讨论。正经关于女子会所的事情，却基本不管。虽说原本华锦找她就是觉得陆妙贤事儿不多，能够让她放手去做，而且可以担个名声，但她这样彻底放羊的态度，也着实让华锦忌妒这人的悠闲。 陆妙贤本身就是一个做起事情来很认真的人，她一旦开始钻研，就经常忘记了时间，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这个状态，现在听华锦这么说了，她也只好放下自己刚刚思考的问题，从马车上下来，想要看看华锦选择的地址在什么地方。 陆妙贤下车以后，惊讶的发现，她们居然不是在最热闹的集市上，而是在距离华锦家不是非常远的一处宅院。这宅院有五进，比起之前华锦买的宅子还要大上许多。 “你选的地址就是这里？”陆妙贤一看这地方，距离她的家也不过只有隔着两条巷子。但这里跟她想象中的店铺完全不同，正经开店铺不是应该开在市集上吗？ 华锦听她一问，正要解释，就听见旁边传来一阵马蹄声，然后就是少年特有的声音“姐姐，你们怎么在这儿？” 听到少年说话的声音，华锦与陆妙贤回头，看到少年骑着一匹枣红色的骏马，上衣为银杏色褙子，下身则为枣红色。李致远看到自己没有认错人，利落的从马上下来，然后牵着马到她们面前。 “你又为什么在这儿？”华锦看到李致远这么问自己，也反问他。 华锦这话才说完，陆妙贤和李致远都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华锦，华锦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李致远都特别想要跟他斗嘴说笑，大概是，从前是的时候就一向喜欢这样健气的少年吧。此时她看到陆妙贤和李致远的眼神，就知道可能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李致远在听到她说话之后，白了她一眼“这巷子里就有我家，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华锦知道在这苏州城里，基本上官宦人家还有一些大商人，都是住在城南，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找的这个宅子，居然跟李致远的家就在一条巷子里。 “哦，原来你家就在这条巷子里啊，那以后我们可能是邻居了，以后多多关照！”李致远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看着华锦，想看她丢脸的样子，却没有想到华锦面色不变，还一本正经的这样说话。 就连陆妙贤也没有想到华锦会这么厚脸皮，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厚脸皮的华锦，她就觉得，这个女孩就应该是这样的面貌的。不得不说陆妙贤的触觉还是很敏感的，不过几天的时间，就已经察觉到了华锦的本性和实质。 李致远一拳打在棉花上，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不由得悻悻的，然后又看着华锦比他还矮一些，想到这少年还没有自己大，自己这样跟人家计较，未免有失身份，便没有再继续，而是看着陆妙贤“姐姐还没告诉我为什么到这儿来了，可是要到我家里去？” “这倒不是。”陆妙贤说到这里，看了一眼华锦。 于是华锦才接着说道“我今日与妙姐姐过来看宅子，想要把这处宅子买下来。你既然是这巷子里的住户，不如跟我们说一下这宅子，好不好？” “你们为什么要一起买处宅子？”李致远在听到华锦的话之后，一脸狐疑的看着她们。 不知道为什么，华锦只是看到这少年的表情，就猜测出了他的想法，不由得嘴角抽搐，她虽作男装打扮，但也不过才十岁，这李致远到底怎么就能想到那里去呢！(未完待续。) 第二零二章 宅院的好处 “我和妙姐姐想要在这里开办一个女子会所。我看这处的宅子刚好合适，今天来看看，若是可以没什么毛病，就买下来准备开始装修了。”华锦也不想再看李致远那怀疑的眼神了，直接干脆的把她们的目的说清楚。 李致远此时的眼神更加狐疑了，他看着华锦“你一个公子哥，做什么搞这些女人的东西？”他也是听华锦说起这个才想起来，最近他娘和姐姐都在讨论，说的是什么女子会所的事儿。 他还听说是陆县主来做的，还有些好奇，只是近日他学武的功课紧张，所以还没来得及去问，没有想到今天就遇上了。 “致远，这本来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不要这么没有礼貌。”陆妙贤可以说是跟李致远一起长大的，两个人的年纪虽不相当，但却是很好的伙伴，陆妙贤也很有姐姐的样子，看不惯李致远怎么样没礼貌。 “是我不好，抱歉！”李致远是个直性子急脾气，有什么话就会直说，但若是错了，也会这样爽直的道歉。 “没有关系！”华锦也非常大方地表示自己接受他的道歉，但也还是为自己解释“李公子，你有所不知，我与弟弟从北方迁居而来，之前在北方的时候，我便研究一些化妆品作为谋生的手段。现在既然定居这苏州城，总不能坐吃山空，又想着之前妙姐姐想要买宅子却囊中羞涩的样子，想着我们一起合伙做点什么，至少也能在经营上不必苦恼。” 李致远听华锦这么一说，才反应过来，其实，他也好，陆妙贤也好，都是靠着家里给的月例银子过日子，他是男孩还好些，有时候在外面应酬喝酒，家里也会多给一些，但陆妙娴却不同，她是女子，又因为爱好在苏州城里的名声着实不好，郡主娘娘为了约束她，故意不给她银子。所以陆妙贤想筹集银子经常很难，甚至有时候要把郡主娘娘给她买的一些首饰拿出去当了，惹得郡主娘娘更加生气。 他这样一想，说是陆妙贤能够跟华锦一起赚些银子，至少不用像以前那样捉襟见肘，想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也简单些，想到这里，他看着华锦的眼神都比以前好了许多。 “原来是这样，既然是姐姐想要做的事情，那弟弟就支持你！”李致远先是跟陆妙贤这样说道。陆妙娴见他肯定自己，并不意外，两个人从来都是这样互相支持着的。 他跟陆妙贤说完话之后又看着华锦“这处宅子倒没有什么不好。原本这处宅子是京城里的一位老相公买下来用来养老的，十几日前，这老相公撒手走了。他那养子给他办完丧事之后，就想着把这宅子卖掉，然后回老家。你们倒是来得巧，城南的宅子一向是不愁卖的。既然你觉得合适，尽早定下来就是了。” 华锦听他这么说，然后看着陆妙贤。陆妙贤也点点头“这处宅子自然是没问题的，我只是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在这里，既然以后是要做生意的，这里是不是太偏了一些？” “师傅，这宅子多少银子？我要了！”华锦却不急着回答陆妙贤，而是询问一旁的牙行师傅。 “回禀这位公子，这处宅子要一万一千两银子。”那牙行师傅也没有想到华锦看着年纪不大却如此果断，直接就说要宅子。 “什么？”这价格一报出来，出声的却不是华锦，而是一旁的陆妙贤。她钱还没来得及赚呢，就要投入这么多？ “我们不用银票，直接用现银，可否再便宜一些？”华锦看着这处宅院，然后又询问。 “若是您真的想要，就再给您便宜五百两，这是最低价了！”那牙行师傅这样说道。 “可以，你先等着，一会儿我们就去衙门过户。”这个价格是在华锦的心理价位接受之内。 苏州地处南方，本来商品经济发达，文化也很开放。而且有牙行这样的机构在，她根本不担心对方会狮子大开口，这处宅院比华锦之前买的宅子还要大一些，而且这处宅子的地理位置远比华锦的那处好。 “小锦……”陆妙贤听到华锦花银子的声音，感觉声音都在颤抖。 华锦却安抚的对着她一笑“姐姐不要担心，听我细细道来。” 这下子就连李致远也被勾起了好奇心，想要知道她那里打的是什么主意。 “之前，我跟姐姐就说过，女子会所提供的是给女人美容养颜，减肥，塑身等等服务，并且我们面向的是世家贵族。但贵族女子抛头露面的时间毕竟还少，而且，如果在集市是那样的地方，很难保证私密性，但这里不同，地方足够大，在好好的装修之后，便能够很好的保证私密性，同时我们面对的客户，一定也都居住在这附近。这个地方对她们来说是一个，很熟悉的区域，她们要过来也比较简单，并且会觉得比较安全。”华锦讲的头头是道。实际上，关于这个选址，它涉及到的东西非常的多，包括面对的客户，距离，以及心理的适用范围等等。华锦结合之前的经验，最终选择了这个地方。 华锦说完之后，李致远和陆妙贤全是满脑的问号。华锦的话在现代说起来大家都能理解，但到了这个时代，有些表达就不是他们能够理解的了，华锦见到这样子。也只好换了个表达方式“其实简单来说就是，咱们的会所开在这里，她们过来非常容易。而且很方便，这对于我们来说，是很有力的吸引客户的办法。” 其实到了这个时候，陆妙贤和李致远还是似懂非懂，但是看华锦这么自信的样子，也只好不再质疑。但是有一个问题却不得不拿出来“小锦，这宅子要这么多银子，我们到哪里去找呢！” 之前陆妙贤听华锦说的时候，也觉得这样的会所若是做的话，真的很好，但现在一看投入如此之大，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哪有投资的本钱呢！(未完待续。) 第二零三章 又见老熟人 “银子我这里还有，姐姐不用担心，就当是我借姐姐的，到时候，等到盈利出来了，再扣除就可以了！”华锦本来也只是想要借助她的名声，并不想着她能出多少银子，光看着她为了买个宅子，筹措了那么久也筹不到钱就知道，她手里也没有多少银子。 “还可以这样吗？”陆妙贤听她这么说，问道。 “当然可以，原本就是合伙做生意，华锦自然是相信姐姐的人品才会选择合作，现在姐姐虽然没有银子，以后有了还上就是了。”华锦这样劝陆妙贤，她可知道，这位县主娘娘可是个耿直的性子，若是劝服不了她，说不得要到郡主府去要银子，那样就不好看了。 “我觉得这样很好，郡主娘娘不是也不支持你做这件事吗？除了这个办法也没有别的了。”李致远听到华锦这么好心，看了她一眼，然后帮着劝说。在两个人的劝说之下，陆妙贤终于答应下来。 至于过户，就非常简单了，华锦手里的银子在买完这处宅子之后也不过只剩下一千两的存货。之前因为她跟华锘就在路上，所以也没有收到铭钰阁送过来的利润。此时她也终于想起来这个利润的事情了，并且这个时间，下个月的容色也该往京城运了。 “妙姐姐，我跟您打听一下，咱们苏州城里是否有嫣脂斋或是铭钰阁呢！”华锦自己也冷汗，到了苏州城里也已经有半个多月了，她居然此时才想起这么重要的事儿来。 “铭钰阁？我没听过啊！不过嫣脂斋确实有的。”陆妙贤说道“嫣脂斋每个月有两次荣色化妆品的拍卖，你与他们合作，难道到现在还没见过他们吗？” 华锦嘿嘿傻笑，她到了这儿以后一个事儿接着一个事儿，这不是好不容易才想到这一场嘛。 安国侯夫人不愧是当朝公主，她的嫣脂斋有四家铺子，三家都在北方，只有一家在南方，就是在这苏州城里。华锦之前并不知道，也亏得她是来到这苏州城，所以她的容色化妆品比起其他城市还要更出名一些。 既然知道了这里有嫣脂斋，华锦也不想别的，匆匆告别，自己前往嫣脂斋，去要钱去了。 “这位公子可是要与心上人买什么胭脂吗？”华锦打听了一下，就找到了在集市上的嫣脂斋，才一进门就见到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小娘子过来招呼他。 华锦与嫣脂斋合作也算是有一段日子了，这却是她第一次进入到胭脂在这个店铺。只见是两层的结构，下面一层放着柜台，上面摆放着胭脂水粉，又散发着一股香气，另一侧则是陈列着容色化妆品的包装盒。 这小娘子看到华锦年纪不过十一二岁，居然就知道到胭脂铺给自己的心上人买胭脂了，一边感叹现在的少年十足老成，另一方面又深深赞叹，眼前这位少年虽然还未长成，却已经是妖孽级的了。 “你们掌柜在吗？你去叫她一声，就说华锦到访。”华锦见这小姑娘招呼自己有礼有节，不得不叹息，即使是在这个时空，把生意做得大有做得好的，服务上都是不差的。 这名小娘子在听到华锦自称的时候，惊讶地捂住嘴，她可最近都在听说，苏州城里出了一名天才少年，没有想到就是眼前的这位。 此时再打量华锦，却发现她穿着一件白色直缀，腰间搭配同色的腰带，头上戴着浅灰色的头巾，可谓是面如冠玉。漂亮清澈的丹凤眼，顾盼神飞，白皙修长的手上拿着一柄白玉折扇，这白玉折扇每一片都是极薄的白玉镂空雕刻，扇柄处系着一个，白色的扇坠，更衬着少年如玉。 “有什么事吗？”华锦说完之后就等着她去找掌柜，却没想到这小娘子居然在自己面前看着自己发呆，所以华锦挑着眉毛询问。 小娘子被她如此一看，脸蛋羞得染上浅浅的粉，然后才俯身行礼，道歉一声，匆匆跑到楼上去找掌柜。 华锦只在一边站着的，这胭脂铺子原本就多是女子来逛，除非是有些特殊嗜好和职业的男子才会过来，所以华锦站在这里也甚是惹人瞩目。但是华锦虽然处在这个位置，身上却没有一丝脂粉之气，也并不会引起别人的误会，反而惹了两个小姑娘，羞答答的把帕子扔到华锦的身上，让华锦十分无奈。 索幸那小娘子上去过后不久，就有人下来，这嫣脂斋一向都是女人负责，所以下来的也是老板娘，这老板娘约莫三十出头，妆容极其精致，穿着一件红色的褙子下身则是绿色马面裙。 “是谁找我？”这老板娘下楼之后才刚开口，华锦便回过头来。 却没想到，华锦在这老板娘的身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秦掌柜！” 秦掌柜看到华锦先是一愣，然后走过来与他行礼“华小……少爷！好久不见。”看着他的打扮，秦掌柜见机很快。 在这样的一个陌生的城市，还能遇到熟人，华锦感到意外又有些开心，笑着回答“秦掌柜说的是，可是好久不见了。” 见到两人如此熟络的打招呼，那老板娘才反应过来，这人居然就是秦掌柜这些天一直在等的人。她又仔细看了华锦一眼，然后疑惑的看着秦掌柜，之前秦掌柜跟她说过，容色化妆品的生产者的名字就叫华锦，是一位年仅十岁的小姐。这位小姐与弟弟生活，可是眼前却明明是一位少年。 “哈哈，之前从信中知晓小姐要来苏州，我家公子特意让我过来，老朽在这苏州城里等了许久，可总算等到小姐了。”秦掌柜哈哈笑着一边请华锦上楼，一边说道。 听到秦掌柜提起常玉磊，华锦微微一愣，这一路上她走了太久，那个名叫常玉磊的人，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太久，让她一瞬间会觉得有些陌生。 虽说如此，华锦并未表现出来，听他这么说，便笑着问他“若早知道秦掌柜也在苏州，我就早早的过来见你了。” 说着话，他们几人就到了二楼，那老板娘把人都遣出去，只剩下他们三人在房间里。(未完待续。) 第二零四章 苏州铭钰阁 “小姐若是再不出现，我们嫣脂斋下个月可是要没办法拍卖了。”等到只剩下她们三个人的时候，秦掌柜也没有再替华锦隐瞒身份。 听她说起这个话题，华锦还真有些不好意思，若不是她来到苏州以后经历了太多事，又是买宅子，又是应对贵妇人，又拜师，还计划着什么女子会所，她这一忙起来，差点还把这件事儿给忘了“来到苏州以后一直在忙，好不容易才空下来，就过来了。” “就是不知道这个月的货？”那老板娘确实比较着急，马上就要到拍卖的日子了，下个月的货还没有着落，她能不着急吗？ “这个完全没有问题，明日，算了，不用明日，一会儿老板娘就可以让人跟我回去，把货拿走。”华锦这样说道。她知道这次算是自己的失误，所以很干脆。 这老板娘听她说，马上就能拿到下个月的容色，才总算放下心来，此时也终于有工夫来仔细观察眼前的华锦了。之前她见到华锦的时候，因为她穿着男装，又无一丝脂粉之气，十分端正的一个公子哥的样子。但是她可是刚刚亲耳听到秦掌柜称呼她为小姐，就知道华锦是女扮男装。 这老板娘就又想起来，之前在苏州城里一直传说出现的天才少年，名字就叫华锦。当时她和秦掌柜还说笑，觉得这叫华锦的都这么妖孽和天才，怎么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是一个人。 “最近苏州城里一直在传说出现了个天才少年，不知？”秦掌柜喝了口茶，笑看着华锦。 华锦也淡淡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秦掌柜的消息可是灵通，这人正是在下。” 两个人看着眼前的华锦，就想起了这苏州城的传说，那两首诗词还有那篇劝学，那老板娘心中感叹，唏嘘不已，秦掌柜却更加震撼，他是知道之前在李家村的华锦是多么收敛自己的光华的，但即使如此，那个时候的华锦已经出色的耀眼，可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在苏州城的华锦，可以比之前更加的夺目。 “为了出门方便，便故做男装打扮。这件事也请两位掌柜帮忙隐瞒，不要泄露出去。”华锦郑重地跟两位恳求。 “华小姐，恕老朽多言，之前听说小姐您拜了当代大儒王明为师，隐瞒身份拜师这件事情并不是小事，希望您能三思。”秦掌柜跟华锦也算是老朋友了，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所以才会这样对她着想。 华锦听着这熟悉的关怀，虽然这份关怀里可能也有常玉磊和利益上的关系，但真诚是不假的。她看着秦掌柜笑道“华锦多谢秦掌柜关心，我的身份，老师自然是知道的。” 两个人听说王明知她是女子，还依然收她为入室弟子，一方面放心，得知她不会犯下欺师灭祖的罪过。另一方面又感叹，华锦的才华实在妖孽，比之男儿也不遑多让。 “这样就好，这样就好！”秦掌柜听华锦这么说以后，放心的说道。 华锦只在一边笑着，对于秦掌柜出现在这里有些好奇，若是之前，她也便罢了，但是刚刚她可是打听过，在苏州城里是没有铭钰阁的，而嫣脂斋又一向是女子做掌柜。那秦掌柜到这苏州城，又是来做什么的呢？ 既然想到了，华锦也没遮掩，直接就问“不知道秦掌柜以后是常驻苏州吗？” 秦掌柜听她这么问，忍不住带着感激的眼神看着华锦。比起嫣脂斋，铭钰阁的商铺要更多一些，北方最多，否则也不会连通兆县那样的小地方也有了，之前他得罪了一些小人，然后被发配到了通兆县，后来在通兆县的时候，他认识了华锦，因为常玉磊对华锦的看重，他才有机会来到这富庶的南方，并且掌握了一家大铺子的建设权。没错，就是一个建设权。 “谢谢华小姐的关心，公子派我到苏州城来建立一，铭钰阁的分铺，未来小姐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到嫣脂斋或者铭钰阁来找我们。我们一定会尽力帮忙。”秦掌柜掀开问题的答案。 “原来如此，华锦恭喜秦掌柜了！”华锦听他说完这句话之后，笑着恭喜他。然后又开玩笑一般“在此，华锦也提前谢谢两位掌柜了，以后若是有什么麻烦，还请两位掌柜帮忙！” 嫣脂斋的这个女掌柜夫家姓钱。大家都尊称她一声为钱夫人。这钱夫人看到华锦对自己道谢，赶忙回礼“华小姐客气！” 几人算是把事情谈毕。之后就有一个小丫头端着一个盒子过来，那里面装着一叠厚厚的银票，全部都是之前这八个多月，容色化妆品出售之后的分成利润。那钱夫人，也算是见过世面的，此时看到那样一盒银票的时候，神色却十分复杂，有的人可能几辈子也赚不来这些银子，眼前的这位少女不过才十岁，就已经得到了，偏生还不仅仅是有这本事，还有无与伦比的才华。 华锦也没有仔细数到底有多少银子，十分信任的就把盒子，放在一边，然后她又站起来，跟钱夫人行礼，然后说道“之前并不知道苏州城里有嫣脂斋，所以有些事情也需要跟您沟通一下，之前我们在签订合约的时候，说过容色化妆品只会在嫣脂斋出售。但是最近我有朋友想要做一个女子会所，所以希望能够在这个女子会所当中，少量的提供容色化妆品。现在想要跟您沟通一下。” 钱夫人之前也听说过要有一个什么女子会所的事情，因为毕竟是做女人生意的，跟她也算是有关，只是一直以来，大家都知道是陆县主要做，现在看来，恐怕这背后真正的人是华锦，然后就想到华锦刚刚说的话，钱夫人还有些莫名，正经说来这些东西原本就是华锦自己制作的，然后放到嫣脂斋来寄卖，现在她却如此郑重其事的跟自己打招呼，未免让人觉得，这个人极其注重约定。 实际上这一点，也是华锦现代的眼光和态度，在现代，如果一旦授权，自己要用，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所以她才会有此一说。 本来就是人家的东西，虽然签订了合约，但人家也说了，是小批量的出售，所以这个嫣脂斋的掌柜也没说什么。虽说可能也会对她们嫣脂斋的生意有一定影响，但毕竟她们的名声已经打出去了，而且，她们的量是固定的，现在需求量又那么大，根本不怕分薄一点。 华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就离开了，一个月后，苏州铭钰阁开业，依然是那个秦掌柜，就连那小伙计小秋也依然在，这样每次去华锦家里拿认识的时候，也都是这个小秋来。(未完待续。) 第二零五章 装修 手里又有了银子，华锦回家之后，就开始打听好的装修师傅，最后这事儿还是刘氏出来帮忙，找了一个非常不错的装修队伍。然后拿着华锦画好的规划图，进驻到那个五进院落，开始装修。 等到这处宅子开始装修的时候，华锦也并没有把这个时间空下来，而是让陆妙贤还有杨氏，刘氏，甚至是嫣脂斋，都让她们帮忙宣传，说这个女子会所正在建立当中，提供什么样的服务，以及位置在哪。 一切都在顺利进行。 “小姐，今日睡的可好？”自从跟着王明学习，华锦每日几乎都要早起，加上还有女子会所建设的事情，她每日忙忙碌碌的，已经很久没有好好的像以前一样睡到日上三竿了。 不过还好在这种情况下，空间的利用率就更高了，她经常到空间里补眠，倒是也不是很累。 “还不错，之前我让你准备的可都准备好了？”华锦伸了个懒腰，看着外面的太阳，身体觉得懒洋洋的，然后问容嬷嬷。 “都已经准备好了，小姐现在要起吗？”容嬷嬷听到她问，肯定的回答。 芙蓉站在一边见到华锦点头了，便亲自过来帮华锦换衣服，一边换衣服一边将之前做好的准备工作给华锦汇报，换来华锦满意的点头。 虽说每日都要过去读书，但总有休息的日子，今天正好就是休息，最近华锦姐弟与宁淏，还有徐深一起读书，两个人之前也觉得自己足够聪慧，但自从华锦姐弟到了以后，却是被虐的太惨，华锦也还罢了，她主要的课程，并不是读这些经史子集。王明给华锦的计划，经常是让她学习琴棋，至于他们参加科举读的那些书籍，反而教的不多，华锦虽然跟着上，也只是懒洋洋的听。 但华锘却极其认真，因为他本身就是打定主意要科举为官的，所以对这些东西都十分上心，他原本在空间泉水的改造之下就已经十分聪慧，基本上，让他读的那些书籍，不过三遍，就能全部记下来了。 徐深见到他们如此聪慧，每日觉得自己十分受打击，比起从前，倒是用功了许多，王明看着还很欣慰，倒是张璞听说了华锦姐弟如此聪慧之后，心生感叹，这样的一对姐弟可以成长的如此妖孽，如此聪明，也就难怪。 宁淏其实还好，他本身意志坚定，所以虽然看到这姐弟两个的表现，也并不如何，私下里却更用功了，只是，他的两位好友，听他说起，自己的两个小师弟如何聪慧，便十分好奇，一起上课的时候，与华锦也混熟了。加上之前又听说华锦还酿得一手好酒，便缠着要到华锦家里来做客。 因为大家都是读书人，互相之间可以成为朋友，这样做也算是在苏州读书人之间非常正常的事情，所以华锦在听了她们的话之后，便郑重地答应他们在休息的时间招待一下他们。 所以今日，早早的，芙蓉和容嬷嬷就起来开始为宴客做准备了。两个人倒是觉得开心，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他们的小院里很少有朋友到访，不过是最早的时候，有常玉磊和常玉娆过来吃过饭。其他时间，就算来人，也多是过来买花露的，付了银子就走，并不留饭，细细想来，在那个时候，其实华锦并没有朋友。 终于到了现在，来到苏州，华锦也开始认识新的朋友了，这一点让大家都觉得，现在的生活才是塌塌实实的，而不像以前那样，好像心都不是落停的。 “姐姐起了吗？”华锘早晨跑完步练了武，又读了好一会儿的书，才听丫鬟过来汇报说华锦已经起了，他这才过来。 “小锘来了！”华锦已经换好了衣服，又洗漱干净，回头看到他就在门口，招了招手让他过来。 “是啊，今天不仅仅是四师兄和五师兄要来，还有他们的好友，之前我跟他们说，姐姐你做的葡萄酒好喝，他们还不信，今天可让他们见识一下。”华锘只要一想起之前他跟赵轲和陈固说起自己家的葡萄酒，两个人却不相信的样子，就有些愤愤。 华锦看着他已经开始有自己的伙伴，认识新的朋友，还都是读书人，也很欣慰，来到这里，对她们姐弟来说，都是一个新的开始，这样真的很好。 “行，今天就让他们好好见识见识！”华锦顺着华锘的话，这样说完，然后又吩咐下去“让下面的人都注意些，千万不要称呼错了。” 芙蓉已经去厨房盯着了，容嬷嬷在一边听了，点头说道“这几日一直都在跟他们强调，不会出错的。” 对于这些新买来的下人来说，华锦姐弟绝对算得上是好主子，没有那么多的事儿，十分好伺候，只是有的时候有些古怪，比如说华锦的身边除了容嬷嬷和芙蓉，不允许其他人近身，除此之外倒还好。 “对了，大花它们几个，要不要？”姐弟两个一边说说话，一边出门就看到，四头凶兽各自趴在内院的不同位置。家里的丫鬟和仆人走来走去，都好似没看到一样。 这几头凶兽跟着华锦来到南方之后，适应性倒是强，并没有什么不适，只是之前一直被关在空间里有些烦，所以总是让华锦放它们出来。华锦觉得，反正它们又不会伤人，家里的下人都是买的死契，所以，便没有顾忌的把它们四个给放出来。一开始的时候，这些下人都吓疯了，一夜醒来，家里就多了这四头凶兽，当然觉得害怕，只是后来华锦一再保证，它们四只不会伤人，再加上一直以来，这四只的确是懒洋洋的，懒得理会他们。 慢慢的，也就跟芙蓉和容嬷嬷她们一样，习惯了它们的存在，并不觉得有什么，反正也不用他们管，也不用他们喂食，就把它们当作一种景观和植物一样就可以了。 “这倒不必，他们也都是男孩子，还不至于被吓到！”华锦看着在外面呆着挺舒服的四只凶兽，最后这样决定。 华锘和容嬷嬷在听到她这句话之后，怀疑的看着她，真的不会被吓到吗？(未完待续。) 第二零六章 宴客 “哇，你这师弟颇有资产啊！”陈固下马之后，看到写着华宅二字的大门，调侃的对宁淏说道。 “说你愚你就是愚！华锦和华锘两个人不缺钱，还用得着你说吗？光是华锦手里的那把白玉折扇，便已经是价值不菲了。”说实话，之前他们两人还猜想华锦姐弟是哪家贵族的公子，非富即贵的。 当时还寻思，王夫子居然开始收贵族子弟了，后来听到徐深介绍之后才知道，原来这两个也是平民出身，只不过手里有些本事，才创下现在的家业。 “赵子舆，你话可真多。”赵轲被他拆穿了以后，有些不好意思，故意摆着脸色说道。 “雅川你来看看，什么叫做恼羞成怒。现在看他这张脸就知道了。”赵轲听他这么说，不仅不收敛，反而更加过分。 “你比他还大些，怎么与他如此一般见识？”宁淏见不得他们这样叽叽喳喳的争吵，出来劝说。 赵轲和陈固都是宁淏的好友，也是厚德书院的学生。他们三人当中倒是宁淏年纪最小，却也是最沉稳的。赵轲，也就是刚刚被称作赵子舆的，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因为他子子舆，所以刚刚陈固才这样叫他。而陈固则比赵轲小一岁，今年十四，他字孟坚。 “你们两个人在一起总是吵来吵去的，你们不烦我们看都看烦了。”他们正说着话，不远处徐深骑马而来。 正在此时，华锦家的大门敞开，华锦和华锘从门口出来。随着他们出来，刚刚还在争吵的几个人全部停止了争吵，一起看向门口。 今日因为是特意在家宴客，华锦姐弟都被容嬷嬷和芙蓉特意装扮。华锦穿着一件白色的道袍，下摆处绣的墨竹，一只手还拿着那只白玉折扇。在她的身边。华锘穿着一件蓝色直缀，下摆袖口处则是绣着雪花，两人的打扮都十分清新雅致。 “四师兄！五师兄！”两人见到宁淏和徐深之后，先是问好。他们是同出一门，这是基本的礼貌。 宁淏和徐深见到两个人行礼之后也微微回礼“六师弟！七师弟！” “子舆兄和孟坚兄似乎有些争执，能否跟小弟说说，让小弟分辨一二。”华锦之后又跟华锘一起调侃赵轲和陈固两个人。 “华老弟，你这不安好心，我们哪次让你帮忙说话，得着好了？”陈固的年纪小些，又性子活泼，直挺挺的就把这话说出来了。 他们两个是宁淏的好友，曾经也跟华锦姐弟一起上过课，所以也算熟悉，因为两个人总是吵吵闹闹的，最开始的时候，他们都是找宁淏，但宁淏经常不爱说话，也并不会替他们分辨，就算说话，还经常是扔刀子，让他们觉得无趣，现在有了华锦，他们便有事儿就去找华锦。 但很可惜，华锦的性格与他们想的却不一样，好几次两个人都被华锦给绕了过去。最后反被华锦整了，之后两个人就算明白过来了，就以他们俩的智商，只能被碾压，就不找虐了。 华锦听到他这么说之后，看着两个人，笑道“小弟今日总算认识到了一点，原来子舆兄与孟坚兄十分明智。” 宁淏看着华锦又在这刻薄促狭，眼睛里都是笑意，徐深则是在一边捂着嘴。努力让自己忍住不笑，生怕得罪了这两位仁兄。 赵轲和陈固看着华锦，已经不知道要怎么说好了，能够把这样夸奖的话说出如此促狭的意思，他们到现在为止，也只认识了华锦一个。之前的时候，他们总觉得宁淏不出言则已，一出言就是重点，扔刀子的这种做法，让他们充满抱怨，此时，他们终于认清楚了一个更现实的问题。那就是直接扔刀子，远远比拐着弯儿骂人，更让人爽快。 “小六，你不要总是欺负老实人，而且就他们这水平，你欺负他们也没什么意思呀！”赵轲和陈固正想组织语言反击呢，就听着，远远的传来张璞的声音。 张璞也骑着马，在他的身边还有一架马车，华锦看到张璞的时候也十分讶异，没有想到今日这样小小的宴客，居然把张璞都给吸引过来了。 “三师兄！”见到张璞，华锦也不继续跟陈固和赵轲斗嘴了，而是跟华锘过来，郑重的跟他行礼问好。 赵轲和陈固看到张璞之后，也赶忙行礼“见过知府大人！” “起来吧，起来吧，今日我不是什么知府，不过是他们几个的师兄，过来蹭酒喝罢了。”张璞哈哈一笑，这样说道。 “车里可是嫂子？”华锦看到旁边还有一架马车，想着若是张璞一个人过来，不可能还有马车，便猜想的马车里坐着的人，应该就是刘氏。 她这话才问完，马车就被掀开，然后露出一张白玉般的小脸儿“你就是爹娘说的师叔吗？” 华锦一看到这孩子，就知道这男孩儿就是张璞的儿子了。果然，还没等华锦说话，又有一颗脑袋伸出来，小脸儿长得跟刚刚第一个孩子一模一样“你笨不笨啊？刚刚他都叫爹师兄了。其他的师叔你又不是没见过。唯一这个陌生的，肯定就是师叔了！” “你才笨呢，我虽然猜出来了，但是若是不问，万一搞错了，岂不是丢人，爹以前就教育过我们，凡事一定要确认和肯定了，再说出答案，不要用猜测，要讲求证据。”第一个说话的小男孩一本正经的教训。 “你们两个还不下来给师叔行礼！”张璞听着自己的两个儿子又吵吵闹闹了，眉头一皱，呵斥道。 两个男孩还是怕父亲的，被他一呵斥，赶忙收敛了动作，就要下车给华锦和华锘行礼。 “三师兄莫急，嫂子和侄女想是也在车里，不如进门之后再谈。”华锦阻止。 华锦这话才说完，整个帘子被掀开，露出刘氏的身影。在她的身边，还坐着一个雪团子一样的小女孩。这女孩儿就是张璞的女儿张华婉“我就让她们把帘子掀开，都是一家人，做的什么规矩？” 听到刘氏这玩笑般的说话，几个人也是都笑了，然后，轻轻松松的一起进了门。(未完待续。) 第二零七章 都成精了 “呵，这是什么东西！”进门之后，马车照例留在外院，华锦陪着张璞等人一起进入内院。 张璞这天过来，一方面是他说的，来蹭个酒喝，虽然华锦孝敬王明的时候，也给了他两坛子，但根本不够喝的，那葡萄酒初次喝的时候只觉得香醇，久了，却好似总勾着他的酒虫一样，让人难忘。另一方面，则是为了把自己的几个孩子带来给华锦看看，让她抽空指导一下，华锦的聪慧，他也是听说了，王明也决定以后不让她跟着一起读书，她毕竟要走不同的路子，隔一日过去上课就可以了。当然，华锘还是要上课的，毕竟他可没有华锦这样逆天的灵魂。 说是来讨酒喝，其实他们还是想来拜访一下华锦家的，也算是宣告吧，证明华锦不是个可以欺负的人，想来华锦搬来之后，对他们姐弟好奇的邻居并不少，不管如何，至少在这苏州境内，张璞的面子还是很好用的。 张璞也不是第一次来这个院子，毕竟是上一任经历的院子，之前曾经也办过宴会，他来参加过，于是，在进门之后，就发现这院子里竟然多了四个雕像，感慨这师妹真是有意趣，居然放这种猛兽的雕像。 他才想打趣一下华锦的，没想到，就看到他以为是雕像的那只白狼，打了个哈欠，然后，他才反应过来，这几只居然不是雕像，而是活生生的凶兽啊！ “子舆，你快掐掐我，我没做梦吧，我怎么好像看到了四只活生生的动物？”陈固整个张大嘴，站在那儿不动了。 赵轲也好不到哪儿去，听陈固的话，忍不住的捏自己的脸，然后吃疼的嗤的一声。 宁淏也是一愣，皱眉看了一眼在自己身边的华锦“小六，你怎么养这么危险的宠物？” 宁淏这淡定的样子，让张璞几个人都忍不住对他侧目，这得是什么心理素质，才能把眼前这四只凶兽当做宠物的？ “师兄莫担心，他们几个吃素的，不会伤人，你们看，家里的丫环来回走，也都没事呢！”华锦跟四只凶兽相处的时间久了，看着它们也觉得可爱了，还特意跟他们解释。 “这是老虎吗？”倒是双胞胎中的一个，指着老虎出声了！ “笨啊，当然是了，以前在家里看到的老虎皮就是这样的，原来活的老虎是这样的啊！”小孩子都比较没概念，反而胆大。 二白，也就是白老虎在听到他们说老虎皮的时候，看了他们一眼，然后被华锦一个眼神瞪过来，自己消停了。 “小六，这几只真是你养的吗？”刘氏一只手紧紧搂着女儿，硬是挤出一点微笑，问华锦。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眼前这可是一个姑娘啊，怎么跟这种凶兽为伍啊？ “嗯，前段时间去山里的时候，这几只就跟着过来了，我看家里也没有大人，正好用来看家护院，就留下来了，嫂子不用担心，他们真的吃水果的，不信，我喂给你们看！”说完，华锦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只苹果来，大花它们一看华锦拿的是空间里的水果，全都眼馋的看着她手里的苹果。 几个人原本都觉得华锦是开玩笑，现在看着几只凶兽看着华锦手里苹果的眼神，就觉得那不是个苹果，而是肉骨头啊！ 接下来华锦的动作，就更让一群人无语了，原来，华锦直接把苹果扔出去，嘴里还说着“去……” 就连宁淏都觉得华锦这是逗闷子呢，这又不是逗狗，是不是！ 但几只凶兽的存在，就是为了打破他们的世界观的，因为看到华锦丢出苹果之后，几只凶兽二话不说，追着苹果就跑。几个人看到跟他们几乎一般高的白毛猩猩，哗啦啦的追着跑，那白色花豹，速度极快，四只凶兽愉快的追苹果去了。 陈固和赵轲一起嘴角抽搐，你们好好的凶兽，要不要为了苹果就这么没形象，而且，你们还都是食肉动物！ “看，我说的没错吧，它们很温顺的！”华锦睁着眼睛说瞎话。 大花一边追苹果，一边还抽空回头看了某个喜欢装无辜的人，被华锦狠狠瞪回去之后，它觉得还是追苹果吧，好说它也是老大啊，不能得罪某个记仇的女人，会被虐的！ “呵呵……”张璞也很想跟华锦说他相信，但作为一个智力非常正常，理智也还在可控范围中的人，他真的做不到啊！ “师兄和两位兄台请进，不用担心它们影响我们的心情！”华锦一只手伸开，请几个人进去。 “师叔，我们可以跟它们玩吗？”双胞胎又说话了。 刘氏听到了，马上拉着他们“说的什么话，都给我怪怪的！” 华锦看到跟自己差不多高的两个男孩一脸期待的眼神，笑着摇头“现在不可以，因为师叔只扔了一个苹果，所以它们只有一个能吃到，剩下的三个会不太愉快，它们吃不到东西的时候，脾气就会不大好，生闷气的时候，就不爱陪人玩了！” “没错，它们吃不到东西的时候，都要生好久的闷气，现在找它们玩，它们会罢工的！”这四只是华锘的小伙伴，他很熟悉它们的性格。 “呵呵，华老弟你们家的宠物也跟你一样，这么个性啊！”赵轲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句话的。 华锦有些遗憾和抱歉的说道“哎，没有教育好，以后我会多教它们的，赵兄有所不知，这几只死傲娇的很，当初我多不想收养它们的，偏生就赖上我了，要来给我看门，改吃素也要来，我也是无奈了！” 几个人听华锦还在这抱怨，就觉得今天从进门开始，就好像进入了另外一个世界，原来老虎和狼是这种物种吗，那他们以前听说的，难道是假的吗？ “你们知道，为啥我收养了四只吗，实在是没办法了，大花要跟着我，我能干吗，它们这么大，每天得吃多少粮食啊，我当然不答应，你们知道吗，它居然给我拉小弟来撑腰，剩下三只都是它拉来的，我这一看，我要是再不答应，我得收养一整个森林，我也是没办法的妥协了。你们说说，求人还待威胁人的，哪有这样的，也就是我脾气好，还养着它们，它们还不给我听话，让它们趴着，它们给我坐着……”一边往里面走，华锦一边抱怨。 然后，在华锘逗趣的笑容里，还有众人的无语中，大家听了一路华锦的抱怨，然后只有一个感觉，华锦这才十岁就妖孽了，现在看来连她的宠物，都成精了啊！(未完待续。) 第二零八章 就是要低调 苏州城里，一边宴饮，都是要请一些乐师到家里，有些时候，还有请名妓来家里表演，也算是一种雅趣，但华锦这次请他们来家里，却没有这些。 虽说南方不像北方那么固守规矩，要开放一些，华锦姐弟也还在孝期，请朋友家里简单聚会，也不算什么，但又是唱又是跳的，那可就犯忌讳了。 华锦抱怨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情绪有点外泄了，也不怪她了，自从收了这几只，这几只是真心的傲娇至死啊，虽说大面上还是听话，但每次她让它们做点符合宠物身份的事情，它们就撂挑子，太过分了。 容嬷嬷没有跟着华锦姐弟出门，但此时也听到华锦的抱怨了，芙蓉和容嬷嬷一起过来行礼，一边心中同情外面抢一只苹果打成一团的四只凶兽，在山里面怎么也算是山大王一样的存在，到了华锦这里，整天被华锦遛狗一样的逗，只要保持自己身份的拒绝，就会被华锦吐槽几只太不知道感恩。 他们都无语了，为什么一定要凶兽卖萌呢？不是说好了，在什么位置，做什么事么？ “师兄，嫂子，请上座！”到了花厅，已经都布置好了，华锦请张璞和刘氏上座。 “今天你们是主，我们是客，我们就坐下面了！”张璞年纪虽大，但大家都是同辈，也不会做这种喧宾夺主的事情。 华锦原本也是客气，所以点头，带着华锘坐下来。张璞和刘氏坐在左侧，宁淏和徐深坐在两人下首，赵轲和陈固坐在右侧，双胞胎在他们下首，至于张婉华，华锦见她年纪还小，就安排她坐在刘氏旁边。 刘氏却看着华锦不过才比女儿大一岁，都已经顶立门户了，女儿也有八岁了，家里也都开始教她很多知识了，便没有同意，华锦很喜欢这雪团子一样的女孩子，见刘氏这么说，就让她坐在自己旁边了。 刘氏见她这样，也没有说什么，但看到女儿礼数周到，反而欣慰，华锦看到了，还暗笑，当父母的都是一个心态。 “呀，华老弟这桌子有几分雅致啊！”这次华锦特意没有安排一个大圆桌，而是分桌而食物。这里的每一个桌子，都是华锦特意弄好了样子，然后交代下去做的。 几人原本就刚刚坐下，现在听赵轲这么说，赶忙也看着自己前面的桌子，这个时空的人还都是跪坐，特别是这种场合，更是如此，反而在家和自己房间的时候，没这么讲究。 他们每个人的前面都有一张长约三尺的红木桌子，上面现在放置着一个白瓷碗，里面装着几只时令水果，除了这个碗，旁边还放着五个小碟子，每个碟子上都放置着不同的小点心，有花生芝麻糖，还有金黄色的蛋糕，漂亮的糯米点心。原本张璞看到那碗盘的时候，就发现这碗上面烧制的图案，并不是之前常见的，而是一首诗还有花朵。 现在听赵轲说桌子，张璞才看到，这桌子上面在一侧，也是雕刻了一首诗，还有花朵的形状。 “草长莺飞二月天，拂堤杨柳醉春烟。儿童散学归来早，忙趁东风放纸鸢。”张璞读自己面前的诗，旁边雕刻的却是一只木棉。 “我这里的是另外一首，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赵轲原本以为大家的诗词一样的，没想到居然不同，自然，他的诗旁边是一株桃花。 之后，每个人都发现了，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都雕刻着不同的诗，分别代表不同的月份，而且，还雕刻着属于那个月份的花和植物，同样的，他们面前桌子上的碗盘，也是一套的。 “华老弟当真是雅人！”陈固看完之后，忍不住感叹，不说这里的每首诗都质量极高，这字分明就是华锦的字，想来那画，也是华锦自己的了。 “哈哈，孟坚兄谬赞了，不过是不爱外面那些东西的图案，才特意做的！说到这里，小弟也就不瞒各位，这套桌椅还有餐具，原本是做了放在女子会所用的，这次几位师兄来访，小弟也只有这点东西见得人，就拿出来了！”华锦谦虚的说道。 刘氏看到这么精致的东西，居然是要放在那个女子会所的，就觉得华锦这次要弄的女子会所，怕是又要在苏州城掀起风暴了。她们这些养尊处优的贵妇人，什么样的好东西没有见过，只是见得越多，便越是没有了新鲜感，这次华锦弄的女子会所，却很新鲜，说能给她们的，更是新鲜，这次一看，就连这样小处的家具，都如此用心，让她对女子会所有期待了。 “幸亏小六无心科举，否则哪还有我们这些人的机会了啊！”赵轲感叹的说道。 徐深则是二话不说，直接招手，让自己的书童把纸币拿过来“我不管了，这既然是按照时节来的，应该还有一套吧，小六你拿出来，我要把这些诗都记下来！” 华锦一看他这样，就想起来，自己当时随口说的那首葡萄美酒的诗，就是这个大嘴巴给传出去了，他可不要再有名了“五师兄记下来可以，但莫要外传，小弟守孝之人，不愿引人注目！” “小六，你这话就不对了，好诗自然要给更多人欣赏，你这样敝帚自珍，不是让这样好的诗词蒙尘了吗？”徐深跟华锦认识的久了，就觉得，这个师弟实在是让人不能理解，明明有本事有才华，但就是无心科举官场，明明有如此才华，偏偏还要隐藏。好像生怕引起别人注意一样，他又没有什么丢人的事情，相貌也好，才学也好，都如此优秀，真不知道怕什么！ “诗词不过是小道，没必要这样，本来我做来就是为了多点新鲜花样，要是传出去了，说不定让人笑话，五师兄……”华锦还是在恳求，一边说，一边看张璞和刘氏。 张璞尝了一片橘子，好甜啊，刘氏拿了一块糯米点心，觉得这特意被制作成花朵形状的点心着实精致可爱。 华锦看着这两位居然装傻，也是无语了。(未完待续。) 第二零九章 男儿本色 “小六，男儿本色，本就不该遮掩畏惧，你既然有如此才学，故意隐藏，反而不好！”看到徐深一脸恳求，宁淏终于开口了。 听到男儿本色的时候，华锘原本正在喝面前的奶茶，一时没忍住，呛了“咳咳咳……”他刚刚没听错吧，居然有人跟他姐姐说男儿本色？想到这里，华锘看了自己姐姐一眼，这要不是他知道姐姐女装的样子，他都要怀疑这是个哥哥了，他现在都担心姐姐这么彪悍，以后找不到姐夫，想着自己一定要做大官，到时候姐姐看上谁，就直接绑回家，这需要很大的权力，他要更努力才可以！ 华锦还不知道自己的弟弟到底做了什么决定，只是在听到宁淏说的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憋不住的，有点精彩，张璞一整瓣橘子全吞了下去，有点噎着了，拿着面前的奶茶冲，刘氏庆幸刚才自己嘴里没有东西，看着华锦的眼神却满是戏谑。 你这恶趣味，华锦看着刘氏的眼神里都是指控，刘氏却好似没见到一样，继续吃点心，倒是坐在华锦旁边的张婉华，从坐在华锦身边，就闻着她身上泛着淡淡的鲜花的香味，不浓郁，却十分让人舒服。现在看着自己母亲和师叔居然眉来眼去的，更是疑惑的皱起团子一样的小脸。 “得了，我认输，四师兄都这么说了，我还能说什么呢？”华锦在心中不断告诉自己，她现在不是个萌妹子，不是个萝莉，她这么可爱，一定是男孩纸，没错，就是男孩纸！ 华锦最后妥协了，不妥协也不行啊！在不妥协，鬼知道会说出什么让人觉得惊悚的话来。没看到她身后的容嬷嬷好不容易才憋住笑，银桦根本没忍住，表情都扭曲了好不。 宁淏最是敏感，他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眼前的小师弟和师兄之间，似乎又什么秘密，但他们都是师兄弟，若是有什么秘密，也不会隐瞒自己，又看了看华锦，也是，自己当年和华锦路上偶遇，也没有告诉别人呢，说不定有什么缘由。 于是，徐深就开始把这几首诗全都记下来，然后好好的收起来，松了口气，笑着跟华锦说道“可惜今日小六不能喝酒，要是能喝酒，说不定咱们又能见识一些好诗了！”苏州文人酒后作诗，也是极其出名的。 他们这是把她当李白了吧，只有那位大神，才能斗酒诗百篇吧！抄袭这件事，对她来说有点心理负担，正在努力克服中！ “这才不错，有才何必怕出名，等到时候，怕是挑战的帖子，要如雪片飞来了啊！”张璞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感觉，这样说道。 华锦无语的看着这位知府大人，她很想问，她要是赢了，以后这些人知道她是女的，那得多没面子，若是输了，现在她这个身份，还不是丢王明的脸吗？这绝对是不怕事儿大的心态啊！ “三师兄，但愿你不要后悔今日说的话，哼！”华锦恨恨的说，不就挑战么，不就出名么，反正背锅侠有曾梨，她现在是个男人，不就男儿本色么，不就汉子么，她都这样了，有啥不行的？ 张璞被她这可爱的威胁弄的哈哈大笑，他是想要看看，若是不压制自己的才华，华锦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的，因为之前每一次他都觉得这也许是华锦的极限了，但每一次，华锦都会给他带来新的惊喜。 刘氏倒是觉得，自己的丈夫跟华锦这小姑娘，还能如此斗气，也是有趣。其实说华锦姐弟是他们的师弟师妹，但实际上，论起年纪，就算是女儿儿子也差不多，心态也差不多的，只是华锦表现的更成熟一些。 “三师兄，您还是不要这么刺激她了，你们不知道，要是她放开了，那可是很灾难的！”华锘也跟着凑趣说华锦。 华锦故意很凶的看着他“嗯，今天晚上我就灾难给你看！” “师兄救命啊！”华锘故作害怕的找张璞求救。 一下子整个场面都活跃起来。眼看着时辰要到了，华锦命人把水果和点心拿下去，然后，芙蓉带着一群小丫头开始上菜了。这些人确实第一次见到芙蓉，看到华锦身边居然跟着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大丫鬟，都一脸的凑趣。华锦一看这群直男的表情，就无语了，果然无论是哪个时空，哪个朝代，这男人凑在一起，话题也改不了其他，也避免不了黄色废料。她这个年纪，就算早熟，也没到通人事的时候好不？ 刘氏一看这样，马上故意岔开话题，看华锦还是好想没理解的样子，才算松口气，华锦觉得，奥斯卡这个奖项，真的应该给她，她以三十几岁的灵魂，现在在这可以装纯的如此成功，难道还值不上一个奥斯卡吗？ 不一会儿的功夫，桌上就摆满了菜，虽然都是素菜，华锦特意提供了一些空间里的菜，味道自然是好的不得了，每个人的面前还有一个白瓷酒壶，酒壶上，自然还是一套的诗词和花的图案。因为酒壶壁极薄，所以里面的紫红色的葡萄酒映出来，十分漂亮。 “婉儿爱吃什么水果？师叔让下人给你做鲜榨果汁端上来！”华锦询问在一边的张婉华。 “都可以的！”张婉华也不知道自己的要求会不会突兀，便细声细气的这样回答。 华锦这样一想，然后才吩咐芙蓉“芙蓉，你让厨房坐上几份双皮奶，果酱就分别盛了端上来，爱吃什么味道的自己选了放就好了。给我和小少爷端两杯果茶，把家里的果茶和果汁都端上来一份，让婉儿他们选自己喜欢的吧！” 原本大家是来拜访，有点温居的意思，结果从来了之后，就是各种惊吓与惊喜，现在听华锦吩咐芙蓉，没想到只是个饮品，在华锦这里也这么多的花样，更不用说，华锦说的双皮奶，他们是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想到刚才喝的香醇的奶茶，也许是同一样的东西吧！ 要么说，食物这种事情，无论跨越多少时空，多少距离，甚至是多少时间，都是人类亘古不变的话题，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行，那就两顿！享受的第一点，就是吃啊！(未完待续。) 第二一零章 吃货华锦 华锦吩咐下去之后，不一会儿的功夫芙蓉便带着几个小丫头过来了，每一个小丫头手上都捧着一个托盘，上面用白瓷碟子装着各色的果酱。刘氏看着有些是她认识的，比如说她之前喝过的蜂蜜柚子茶的酱，还有一些事她从没有见过的。 “小六，你这可是过分了啊，你手里有这样好的东西，怎么之前没有告诉过嫂子？”刘氏很喜欢吃甜食，所以对这些果酱都是毫无招架之力，之前就专门从华锦这里搬了两坛子果茶酱回去，这次又看到了华锦做的这些点心，还有果酱，故意半开玩笑的发难。 华锦连忙道委屈“嫂子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弟若是想要藏着掖着，此时就不会端上来，只不过这些果酱吃法都各不相同，之前还没来得及跟嫂子介绍呢！” 这段时间刘氏也会过来，华锦也曾经拿家里做好的小点心来招待她，她看了以后只感叹华锦这日子过得精致，看华锦这没事的时候就爱研究这些吃的和玩儿的，不得不叹服，有些人就是这样，让人忌妒羡慕，但是却恨不起来。因为她就是这样的有天赋，明明有那么重的学业要学习，她却可以同时操持着女子会所的建设，还能有功夫去研究这些吃食。 “怎么？这些果酱难道还有些特殊的吃法吗？”徐深也好奇起来，他年纪小，自然也爱吃甜的，所以才如此好奇，其实在这之前，大家能见到的水果的吃法，大部分都是鲜着吃或者做成果脯，从没有人会像华锦这样做成果酱，而且，还能做成果茶，可算是独一家。 “要是简单说来，冲水喝就好了，做出来的跟果茶的味道差不多，但我这里的话，一般把果酱都不会这样简单的吃，而是会做成其它的点心，比如说今天餐桌上的五种糯米点心，分别都是不同的果酱馅儿。比如说，今天的主食还没有上，是蛋包饭，那上面用的果酱就是蕃茄酱。因为每种水果的味道不同，其实能做出来的食物也是多种多样的，当然简单的吃也是可以的。”作为一个吃货，提到吃的时候，华锦的眼睛都是亮的，倒是让一旁的宁淏看着她这表情觉得好笑。他只觉得，自己的这位小师弟就连作诗的时候，也未必像现在这样精神。 “什么蛋包饭？我倒是好奇了。”徐深一听华锦这么说就好奇了。 “哈哈，一会儿师兄就能看到了，咱们先用菜！”华锦见他这样，也只是哈哈笑着让他们先吃菜。 几个人手中都有酒壶和酒杯，自斟自饮的倒也十分有趣，虽说满桌的都是素菜，他们来之前其实已经有过概念面，毕竟华锦姐弟还在孝中，也不可能真的大鱼大肉。 宁淏看着眼前的清炒芦笋很是新鲜，拿着筷子夹了一块，吃进嘴里。只觉得满嘴的翠色清新，只有新鲜芦笋的鲜嫩味道。如此好味道，让宁淏有些惊讶，似乎华锦家的蔬菜也比外面的要好吃许多，也不知道是厨师的水平好还是这蔬菜比较特殊。 “芦笋的味道真好，华老弟，你们家的厨房是从哪里买的竹笋？我今日也让我家下人去买一些。”果然，跟宁淏有同感的不仅仅是一个人。赵轲吃完芦笋之后，也这样说道，他提出这样的问题倒不十分让人意外，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几人当中，赵轲是最爱这口腹之欲的。 “芙蓉！”华锦看着芙蓉，让她回答。 芙蓉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就是她管着做饭的事情，现在府里也有了厨娘，但她还是会过去盯着，特别是今天这样的场合，生怕厨娘有什么问题，现在听到有人称赞菜好，芙蓉也觉得很开心，然后见赵轲问，芙蓉才上前回答“这竹笋是从集市上购买的，是早晨刚从山里挖出来的，还带着泥，所以十分新鲜。” 华锦见她这样回答赵轲，觉得芙蓉跟着自己时间久了，总算在应对方面，有了自己的样子，实际上这些芦笋，自然不用想，是出自华锦的空间。华锦的空间之前基本上都只有她前世带来的那些植物，后来这一路上，他们从北走到南，路途上，她都会把这个凶兽放出去，收集一些植物和种子，这样一路行过来，华锦的空间里不仅有前世的那些植物，还有这一世路上的那些植物。自然，竹子也是其中之一，空间里的芦笋长得极好，华锦挖出来一些，可以清炒了吃，虽说只是最简单的做法，因为材料足够优秀，所以味道可想而知。 “这是芹菜吗？味道有些不同。”陈固夹了一块西芹，尝了一口，这样说道。 “启禀陈少爷，这就是芹菜。”芙蓉行了行礼，这样答道。 几人也都一起尝着芹菜，发现的确与他们之前吃的芹菜并不相同。但要说不是芹菜也有些特别，因为它是有芹菜的味道的。 之后几人又尝了其她的几样素菜，发现每样都十分新鲜，味道也都很好，而且有些植物是他们都没有见过的，每每问及，华锦都会介绍这植物的出处，竟然都是一路上，她经历的地方的一些特色植物。 华锦也是故意，她不仅仅是收集路上空间里没有的植物，而且，她还把空间里的一些新型的，现代植物的种子，在这个时空播种下去，当然只是随意的撒，然后让它们自生自灭。悄悄地增加这个时空的物种，也许在短时间内，没有人能够察觉这些变化，但是，想来在不久的将来，也甚至可能很多很多年以后，她已经不在这个时空了，这些植物再次被发现成为这个时空的一道美味佳肴。 一餐饭下来，几个人都感受到了华锦对于吃食上面极讲究和精致，同时，也感觉到了华锦姐弟两人，在过去的几个月当中游历的经历，对两个人的收获和帮助，不仅仅是这些植物，更多的是一些见识和胸怀上面的提高。(未完待续。) 第二一一章 求助 一餐下来，虽然无丝竹舞蹈，又只有素菜，没有大鱼大肉，但是却宾主尽欢。这一餐之后，几人的关系更加亲密不说，还有一件事情就是，徐深和赵轲他们感受到华锦这里食物的美味之后，便总想过来蹭饭，每每觉得不好意思，便会带些礼物过来，一时之间，华锦家里，来来往往的人也热闹了起来。 这一日之后，张璞与刘氏就把自己的三个孩子交给华锦来教育，隔几日送来华锦这里，让她教他们一些东西，后来，张璞和刘氏发现，华锦教育孩子的确有一手，很会跟孩子沟通，并且引导他们的想法和做法，便放下心来，基本上每天都让孩子过来跟着华锦学习。 张冰和张清是双胞胎，本来就是性格活泼，又是男孩子，皮实的很，以前还想着跟着华锦，会像跟着张璞学习一样，整日的被规劝着，却没想到华锦并不会每日拘着他们，甚至会带着他们出去玩儿。但是在外面游玩的过程中，却能够让他们学到知识。 一下子，这两个孩子都把华锦当做自己最崇拜的对象，连他们的父亲都好像被甩在一边，让张璞都有些哭笑不得。张婉华一开始跟着华锦学习的时候，也是有很多担忧，后来跟着华锦之后，却是收获到很多与众不同的思想，让她的性格也不像以前那样过于收敛，该活泼的时候就很活泼，倒是让刘氏觉得很惊喜，因为刘氏就是那种，外面做的非常有礼有节，但内里是性格活泼的人，她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像外面的那些大家闺秀一样，未免过于沉闷，而且，很容易压抑过分，出现问题。 华锦知道她的这种想法，倒觉得刘氏的想法很现代，也很进步，看似只是她的一个想法，其实中间涉及到了心理学上的知识，不管如何，张璞和刘氏把孩子交给华锦之后，三个孩子都在往着非常好的方向在进步。 当然，最后三个孩子会如何那都是后话了，那天宴饮之后，徐深便把华锦桌子上那十二首诗抄录下来，在外面传阅，苏州城虽然不小，但读书人的圈子还是比较封闭的，所以，很快的，华锦的这十二首诗就被整个苏州城的文人都读到了。 当知道了，之前凭借一首一蓑烟雨任平生，而被大儒王明看中，收为入室弟子的华锦，在上次的劝学和诗词之后，又有新作了，一方面想要对比一下自己差在哪里，另外一方面也想见识一下，结果在读过这十二首诗之后，对于这个只有十岁的天才少年，只有不服不行四个字了。 当然苏州城里面文人那么多，总有一些真正有才学的，而且自古文人相轻，要不然也不会有说过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这样的话了，所以，很多人在读到华锦的诗之后，便开始给华锦递上拜帖，想要挑战她。 对于这个结果，张璞他们早就预料到了，而且也并不意外，并且还要想看看，华锦会怎么样应对，但作为当事人的华锦本人，却有些烦不胜烦。对于那些挑战，一律全部拒绝，并不应战，倒是让她脾气古怪的传闻越演越烈。 对于这些传说，华锦也并不在意，本身她也并不想把精神耗在这个上面，她便是把书读得再好，又不能考科举，又不能做官，有什么用？至于名声这种事情，她更是不需要，出名有什么意义呢？她要做的就是闷声发大财，之前那些事情，有她之前过于压抑，冲动的缘故，也有她一时兴起的缘故，但大部分的时候，她还是希望自己是低调的。 所以，华锦除了定时去王明那里上课，其它的时间便呆在家里，或者与陆妙贤研究那些器械，或者是在空间里研究新的化妆品，当然，要是有时间，就会与芙蓉一起在研究些新式点心。 这一日，华锦跟芙蓉正在一起研究一种新式的花果茶，之前，华锦一直做的都是纯粹的果茶，并没有将花一起放入其中，但实际上她在前世，自己也会经常喝到一些花与果混合的茶。 华锦眼看着芙蓉把洛神花放入到熬制好的果酱当中。然后就见到一个小丫头，匆匆的从外面进来，到容嬷嬷耳边说了什么，容嬷嬷才进来跟华锦回报“小姐！周夫人来了！” “怎么这样早，赶快请进来！”华锦听说杨氏来了，赶忙把东西放下，要换衣服准备出去见客。 这个周夫人，自然就是当初跟刘氏一起来拜访了杨氏了，她与华锦本就是邻居，说起来，要来拜访比刘氏还方便许多，她跟刘氏本就是好姐妹。现在知道华锦与刘氏诗的关系并不一般，之后更是自来熟的会来拜访。 前几日的时候，她就曾经过来说有一件事想要请求华锦帮忙，华锦了解过情况之后就答应了下来，因为之前约好的就是今天，只不过华锦也没有想到，这才刚刚吃了早饭人就来了。 在芙蓉的伺候下，华锦换上了一件蓝色的直缀，然后出门见客。 “妹妹，你可确定那华锦是真的可以做到吗？”跟杨氏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年约四十的中年妇人，在她的身旁还跟着一个身材肥胖的女孩。这妇人刚坐下来，就拉着杨氏，担心的询问。 “哎呀，老姐姐，这话你都问过多少次了，妹妹还能骗你不成？”杨氏听她这样问，说道。 那胖姑娘也坐在一边，听杨氏这么说，眼睛里升起希望，然后又慢慢的幻灭。她已经，失望了太多次了！ “妹妹你别生气。你也知道，为了我这女儿，这么多年来，我是寻医问药，一直不见好，才会有如此担心的！”那妇人听杨氏这么说，赶忙上前解释。 “妹妹自然不是骗你的，华锦也只是答应试一试，并没有保证一定能做到，但她既然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最好，这一点，妹妹还是可以保证的。”杨氏很肯定的给她作出承诺。 那中年妇人与那名小姐在听了杨氏的话之后，都点了点头，到了这个时间，她们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而且，至少华锦并没有，像以前有些骗子一样，信誓旦旦的说一定能帮忙，听起来要靠谱许多了。(未完待续。) 第二一二章 情况很复杂 三人正说着话，就也见到三个小丫头给她们端上了三杯果茶，杨氏见到这果茶之后，美滋滋的端起来就喝，因为华锦之前说过，这个茶可以美容养颜，还能减肥，又送过她两坛子子，她喝的不错，而且最近真的感觉皮肤有那么一点变化，虽说体重方面还没有看出来什么，这也不会影响她对华锦的信心。 至于中年妇人和那名胖小姐，却是惴惴不安，并没有像杨氏这样的好心情，去享受眼前的果茶。 两个人一直不断的看向门口，期盼着，那个给她们带来希望的人尽快出现，然后，有抱着一份渺小的期望，期望这个华锦，真的能给她们帮助，帮助自己的女儿。 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她们便看到华锦出现在门口。虽然说之前杨氏说过，她要介绍这人年纪不大，是容色的创造者。但真的看到华锦的时候，却十分的意外，因为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人，居然真的年纪怎么小，就是之前在整个苏州城里，出了名的有才，却脾气古怪的人。 “嫂子来的可早！这二位可是郑太太，郑小姐？”华锦先是跟杨氏笑着说了一句，然后才询问道。 杨氏点点头，然后给华锦介绍“这位是郑太太，这位是郑小姐，就是我之前跟你说的，想要寻求你的帮助的。” 华锦看了那郑小姐一眼，然后皱了皱眉。那郑太太和郑小姐在看到华紧皱眉的动作之后，只感觉到心中一沉，生怕华锦会说出什么让她们绝望的话来，却也只能悬着心看着她的嘴唇。 “郑小姐今天是敷了粉过来的，若是方便，不如我先把粉洗干净了，让我仔细看看？”华锦是有些无语，既然是来看大夫，就是要看脸上的这些疙瘩。居然还画了这样厚的妆？那么厚的粉，她没有办法完整地看到这郑小姐脸的状况，又怎么做出自己的判断呢！ 这个郑小姐在看到华锦的时候就已经自惭形秽，虽说华锦的年纪比她要小上一截，她已经是十七岁的女孩，但华锦这样的容貌，还是很容易给人压力的，现在又听华锦说，要在她的面前洗掉自己的妆容，郑小姐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这是要在一个男孩面前暴露自己的脸。 “郑小姐，如果你想把病治好，就不能羞于见人，你现在敷着厚厚的粉，我并不能看到你脸的状况，要让我怎么帮你呢！”华锦非常明白女孩儿要好的心思，毕竟，每个女孩都希望自己是美的，并不希望自己不好的一面展露在别人面前。 郑太太听她这么说，赶忙过来劝说自己的女儿，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也没有时间顾得上这件事了，因为女儿又肥又丑，名声都坏了，现在情势上非常困难，就算是想要给女儿招赘女婿。来应聘的，也经常是那些歪瓜劣枣，着实是羞辱人，这让郑小姐更加的自卑，不管如何，现在，眼前的华锦是唯一一个说出自己愿意帮忙的人。并且，容色的化妆品那么好用。至少在美容方面，她们是认同华锦的。 这郑小姐当然还是觉得丢人，但是为了美，小小丢人又算什么？如果华锦真的能够帮她，把她脸上的这些东西都去掉，让她变美，让她能够嫁人，不用继续成为父母的烦扰，这点丢人又算什么呢！ 于是，郑小姐下定决心，在丫鬟地帮助下，将脸上的粉全部洗掉，露出自己的本来面容，实际上这张脸她自己都已经许久不见了，因为每次见到都会觉得太丑，感到难过。 想到这个，郑小姐把整张脸露出来之后，华锦才看到她脸上的状况，然后又皱了眉“如果我没猜错，早年的时候，郑小姐脸上应该没有长这些吧！”只见这个郑小姐的脸上长了很多红彤彤的粉刺，又油腻腻的，的确是非常影响美观。 “是啊！”郑太太看到她一眼就能看出来，自己的女儿不是一开始就这样了，激动地说“她小的时候，比一般的女孩儿圆润了些，被别人一说，回来她便找了郎中过来吃药，想要让自己变瘦一些，结果，最后没有瘦下来不说，脸又变成这个样子。” 华锦真的很想哀叹，这又是一个，没有正确减肥导致的后果。华锦看着这郑小姐的皮肤，身上的部分其实还算不错，白白净净的，但是因为喝药，破坏了她的内分泌和激素分泌，最后，导致了整张脸变成了这个样子。 “小锦，那你看你有办法帮她弄好吗？”杨氏也是第一次见到郑小姐的这张脸，之前，郑小姐就算跟她们见面，也都是扶着粉了，但即使是这样，大家也能看出来她这张脸很糟糕，今天她看到本来面目之后，更是心生叹息，也难怪这肥小姐嫁不出去了。 听到杨氏这么问，郑太太和郑小姐都满怀希望的看着华锦。 华锦仔细的又看了郑小姐一眼“这个嘛，有点复杂。” 说实话，华锦上辈子学的是心理学，让她做个催眠啊，解决个心理问题啊，她是可以的，但是其他的生理上的疾病，她却不擅长。这个郑小姐出现的问题，理论上来说应该就是乱服药导致的内分泌失调，但是想要调整过来，却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华锦之所以会应承下来这件事，也是为了给自己打广告，毕竟她以后想要做女子会所，做的就是女人的生意，如果她能够将这位小姐的问题尽数解决，那么，其实她不用说什么，那些贵妇人和小姐都会相信她的本事，这比什么宣传效果都要好。 “我就知道，我这辈子只能这样了！”郑小姐听华锦说到这里，自暴自弃的说道。 没想到华锦接下来的话却让她们张大了眼睛，惊呆了“我什么时候说过，完全没希望了呢！” 华锦自然不能给人开方子，吃药调节内分泌，但是空间在手，天下我有，空间的泉水那么神奇，至少可以试一试。 “我不保证疗效，但是我愿意试一试，若是你们信任我，从明天开始，郑小姐要过来我家进行调养！”华锦最后这样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一三章 美容与减肥 “什么？”华锦这话刚刚说完，郑太太和郑小姐好像自己听错了一样，睁大了眼睛“华公子，您的意思是，小女要留在您家么？” 华锦原本想着，这人留在家里，跟她一起，她也好观察着帮她治疗，而且空间泉水要如何用，以及疗效如何，都是需要试的，所以才会提出这个要求。但是看到两个人的反应之后，华锦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穿的还是男装，想来这郑小姐若是住在自己家里，定会影响闺誉。 “是小生欠考虑了。原本小生想着，郑小姐这情况，若是能够长期治疗，最好是减肥与美容一起，这样看来，不若先治疗小姐的脸，等到脸恢复以后，女子会所开起来了，小姐可以到那里办一个会员，专门减肥。”华锦最后这样说道。 倒是杨氏，刚刚华锦在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也没觉得如何意外，主要是她心底是知道华锦本身就是女孩，所以并不在意，现在听到华锦这么说以后，也才反应过来，一起帮着劝说。 “小锦，你就是乱说话。郑小姐好好的大姑娘，哪能到你家里来住？”杨氏打着哈哈！ “公子的意思是？不仅仅能治疗小女的脸。还能让小女瘦下来？”这杨氏故意这样想办法帮着华锦隐瞒身份，却没有想到郑小姐完全被华锦的话吸引到了另外一件事上，根本就不在意这件事了。燕朝并不以胖为美，当然若是瘦骨嶙峋的，也并不受宠，这郑小姐在之前的时候，就是因为自己被别人说太过圆润，而胡乱减肥，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想就是知道是多爱美的了，现在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希望，也不抱有什么幻想了，却没有想到华锦会说出可以让她瘦下来的话来。 “具体是否能有效果，还是要看治疗的过程当中会是如何，小生与陆县主即将开办一个女子会所，那里主要是提供女性的美容减肥等一系列的服务，若是郑小姐有兴趣，到时候可以前往体验。”华锦在之后给自己的女子会所打了个广告。 杨氏在一边看着，却觉得华锦做生意的手段还是不错的，若不是受限于当朝商人的地位，加上她想让华锘走科举的路子，想来也会成为一个非常成功的商人。不过她又一想，以华锦的才华，恐怕这从商方面还是最不突出的了。 “那好，不知道这个治疗需要多少银子？什么时候开始呢？”郑太太开始问到重点。 “这样吧，现在我也没给郑小姐开始治疗呢，也并不知道效果，不如我先治着，等到有了效果之后，您看着值多少，就给多少如何？”华锦笑呵呵地这样说道，她手里又不差钱，容色化妆品每个月都会带来巨额的利润。 她愿意接受这位郑小姐的挑战，就是因为，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给自己打一个广告，那银子就不是最重要的了，与其到现在说需要多少钱，还不如等到真的疗效出来以后，想来这郑太太与郑小姐家里也是不差钱的，银子不会给少了，同时还能帮她好好宣传。 “这个不太好吧！”郑太太原本也只是被杨氏介绍来的，或者说是她无意中听杨氏提起了，才顺着去恳求，才有现在的见面。之前她也是求助过不少大夫。每个大夫都要求先付银子再治疗，没想到到了华锦这里，却是另外一个要求。 “我倒觉得这样挺好，之前那些庸医，一个个的生怕自己赚不到钱，都狮子大开口的要银子，我看小锦这样才是有本事的。对自己有信心！”杨氏看了华锦一眼，然后帮着她说话。 郑太太和郑小姐又犹豫了一会儿，见到华锦的确是如此坚持的，便答应了下来，但心底里却对华锦更加有信心，若是不是对自己有信心，又怎么会提出治疗好以后再给银子的要求呢！ “那好，请郑小姐稍等，若是方便，咱们今日就开始，郑太太若是无事，也在这儿陪着她吧！我需要观察她的状况，所以，今天二位恐怕要一直在这儿了。”华锦做事又一向麻利，二话不说就准备开始动手治疗。 郑太太自然是愿意相陪的，而且也知道，华锦之所以让她陪着，也是为了避讳，否则，虽说华锦年纪还小，也算是孤男寡女这样相处在一起，会对郑小姐的名声不好。华锦倒是觉得，女子会所的开办实在是当务之急，若是有了女子会所那样的地方，恐怕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诸多注意了。 原本到了这里，就没有杨氏的什么事了，但她也很好奇，华锦是否真的能够帮这个肥小姐解决脸上的问题，所以也留了下来，想要看看效果。 “你守着门口，别让人进来！”华锦带着芙蓉回到自己的房间，然后吩咐她。 芙蓉自然答应下来，站在门口帮她看着，然后华锦一个人进入房间。至于一直跟着华锦身边的容嬷嬷，此时却被华锦留在花厅里，帮她招待郑太太她们几个。 华锦从空间里舀了一碗泉水，然后放在桌子上，又从旁边拿了一小瓶薰衣草精油。 四头凶兽看到华锦进入空间之后就忙忙碌碌的，也不打扰她，闷声不吭地围着她打转转。 “直接用泉水加上精油肯定不行，效果太过惊人。”华锦看着眼前的这碗泉水，纠结的说道。 想当初，她被打了五十板子，之前的华锦是硬生生被打死了，她穿越过来的时候，也能感受到自己身上的血肉模糊，但是她到空间里用泉水洗过澡之后，就完全好了，效果十分逆天。 郑小姐的脸虽然严重，但跟她当时的大伤相比，却不是一回事。华锦犹豫了一下，将眼前的这碗放了薰衣草精油的泉水，倒在了一个瓷瓶当中，又顺手从一旁的箱子里，拿出了一块肥皂，拆了包装才从空间中出来。 芙蓉感觉自己站在门口也不过才几个呼吸，就听到房间的门又被打开，华锦从里面出来，而刚刚进去的时候，华锦的身上只有淡淡的果香。现在她的身上却散发着薰衣草的味道。(未完待续。) 第二一四章 硫磺皂 “芙蓉，吩咐厨房里烧热水。烧好之后过来通知我！”华锦这样吩咐的说道。 华锦才说完，芙蓉匆匆忙忙就要往厨房跑，华锦看着赶忙伸手拉住她“不过就是跑个腿儿的事，哪用得着你自己跑，叫个小丫头跑就行了，你守在门口，等到水烧开了，都好了以后，你再叫我。” 芙蓉听华锦这么说才反应过来，现在已经不是在李家村了，她已经是大丫环，有些事儿是不用亲自去做的，所以芙蓉微微一笑，然后招手让一个小丫头过来，帮她去传话，自己却还站在门口，帮华锦守门。 华锦又把门关上，再次进入空间，看着她刚刚拆好的那块肥皂，这是她前世留下来的硫磺皂。味道依然是很臭，很难闻，但是杀菌除螨效果却是极好的，她上辈子拿着用来及一些贴身用品，很是好用，她囤了一些，并不太多，此时算是用得上了。 现在要等外面把水烧开，然后，她想着，用这硫磺皂还有刚刚自己配的精油加泉水，来给那个郑小姐洗脸，想来会是有一定效果的，具体是会如何，就要到时候再看了。 “反正时间还久，休息会儿！”华锦伸了个懒腰，杨氏和刘氏都赞叹她居然有精力忙活那么多事情，她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若不是有空间在，就算是一天给她四十八小时，她也未必能够把所有的事都掌握得很好。说到底，空间才是它最大的依仗，若是没有这个空间，她要在这个时代混的好，就太难了。 伸手从树上摘了只香水梨，随意的用袖子擦了擦，动作大而化之，华锦不羁的躺在床上，一边啃梨子，一边看着空间里的鸟语花香。 这一路行来，她收集了很多植物，但即使如此，空间大半还依然是空着，她现在虽有心出去游历，却不容易实施，等到未来华锘考上科举去当官，她就可以彻底的放松自己，到处去游山玩水，然后把整个空间全部装满这个时空的植物。到时候这个空间一定会是更加的繁荣热闹。 空间里也蜂飞舞，蝴蝶翩翩，泉水汩汩的往上翻滚着清泉。湖里的鱼虾蟹，泛滥成灾，跳跃起来，被大花它们几个抓住，囫囵的吞掉。一边栅栏围着的位置，里面野鸡野鸭还有飞龙，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长着巨大鹿角的麋鹿，在林间缓缓散着步。看到华锦来了，还亲切地拿着舌头，过来讨好她。 这个世外桃源一样的空间，华锦每每在这里面，才能觉得自己不用压抑着很多东西，做回从前的杜菲菲，而不是这个时空土生土长的华锦。 每当她看到，放在这个空间里的，属于上辈子所处的时空那些东西的时候，都会有一种心酸和感叹，察觉到自己的心思，华锦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别胡思乱想了，上辈子咋地也攒不下这么多银子呀！还是睡觉吧！”华锦说着话，看着摆放在桌子旁边的几个大箱子，里面全都装的是白花花的银子。 按照她前世的赚钱水准，虽说她的收入也不算特别低，在那样的一个中等城市当中算是，一般的了，但也不足以买下这么多银子。 一边暗笑自己又胡思乱想华锦放松下来，躺在床上开始睡觉。美美的睡上一觉，然后自然醒来，华锦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衣服的褶皱，然后从空间里出来。 果然她出来不过五六分钟，就听见芙蓉敲门了“大少爷，热水已经烧好了！” “知道了，你吩咐下去，让几名小丫头端几盆温水过去花厅！”华锦开门出来。 “小姐的头发怎么乱了？奴婢给您从新弄一下吧！”门一开芙蓉就见到了华锦，发现她身上的衣服有了褶皱不说，头发也乱了。 “好吧！”这一弄，顺带着有帮着华锦换了一套衣服。 “容嬷嬷是京城人士？说话却似乎带有南方口音呢！”华锦离开去准备之后，容嬷嬷留下来与郑太太她们聊天。 郑太太和郑小姐明显心不在焉，也只是面上大略的说说话而已。倒是杨氏，对容嬷嬷十分好奇，她这样的朝廷官员的妻子，见过的下人也算是不少了，但容嬷嬷却有些不同，真不像是普通的下人。 “奴婢是京城人士，只不过前主人在南方住过一阵子，所以会有些口音。”容嬷嬷笑着解释。 “原来是这样……”杨氏还想要在聊些什么，就看到华锦带着芙蓉，身后跟着几个端着脸盆的小丫头来了。 郑小姐见到华锦回来了，马上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紧张的看着她。 “夫人小姐，久等了。”华锦微微一笑，然后让几个小丫头把水盆端过来，端上一盆放到桌子上。 “在家里多有不便，还请张小姐担待一些！”这花厅本来是招待客人的，现在要洗脸，肯定是不方便的。 能够治好脸就好了，郑小姐哪里会在意这个？赶忙摆手说道“没有关系，没有关系，现在我要怎么做？” “请先用这块肥皂洗把脸，之后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华锦伸手指了指旁边的水盆，说道。 然后郑小姐，就看到一个小丫头手里端着，一个木质的皂盒，上面放着一块黄色的肥皂，只不过这块肥皂比起一般的肥皂。要散发着更加难闻的气味儿。 “小姐请放心使用，这一块是硫磺皂，是消毒杀菌的。对小姐脸上的这些痘痘是有用的。”华锦见她犹豫，这样说道。 郑小姐为了治脸上的这些东西，什么样的东西都曾经往脸上抹过，多难喝的药也都喝过，只不过不好用，现在才会有些担心，有些犹豫，但到了这个时候，她也没有什么资格去怀疑什么了，而且华锦又说得十分自信。所以她伸出手，让旁边的贴身丫鬟帮自己把袖子卷起来。 先轻轻的打湿自己的脸。然后拿着硫磺皂搓出白色的泡沫，开始往脸上抹，轻轻揉搓。 华锦看着她的动作，只是淡淡笑着，心中却觉得这小姐规矩是极好的。若不是相貌，怎么会嫁不出去呢！(未完待续。) 第二一五章 惊人的效果 根据说明书的记录，硫磺皂具有抑制皮脂分泌、杀灭细菌、真菌、霉菌、螨虫、寄生虫等功能。 郑小姐脸上的这些东西，用硫磺皂来清洗算得上是对症的。 硫磺皂擦出来的泡沫，抹在脸上，杀得郑小姐脸上的痘痘有些疼。郑小姐小姐匆匆过了两把就要冲洗，就听见华锦阻止她“郑小姐慢着。不要着急冲洗，洗脸的时候一定要洗干净才行。像小姐这样简单的揉搓，是洗不干净脸的，洗不干净，脸上的脏东西会郁积在脸上。这样的话对皮肤是不好的！” 郑小姐也是个爱干净的人，她之所以会想匆忙洗掉，就是因为每次她在洗脸的时候，都会摸到自己脸上那些疙瘩，即使是不照镜子，也知道自己的脸有多糟糕。现在却听着华锦说越是不洗，就会越糟糕，所以按照华锦教她的，仔细的一点一点的，搓脸上的泡沫。 “现在可以了，冲洗吧！”华锦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让郑小姐把脸上的泡沫洗干净。 郑小姐洗完之后，只觉得皮肤比起之前，更加的干，而没有那么油腻腻的。 华锦看到她洗干净了脸，然后才点点头，伸手从旁边的一个小丫鬟的托盘里。将自己弄的那瓶加了精油的泉水，拿到手上。又让一个小丫头，端了盆水过来。 “郑小姐，以后洗脸的时候，都要用香皂，搓出泡沫以后在脸上按摩，时间长一点，然后再洗掉，才能够把脸上的脏东西全都洗干净，对皮肤是有好处的。”华锦手上的动作继续，然后一边吩咐郑小姐。 “原来洗脸还有这种讲究啊！”杨氏也觉得很神奇，这样说道。 “自然有讲究，女人的保养是方方面面的，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能出问题，这样才能够真正的美起来。”华锦将自己前世一直信奉的道理说出来。当然，她这辈子也一直在坚持这个原则和道理。 郑太太，郑小姐还有杨氏都深以为然，觉得受教。 华锦把瓶子里的泉水倒了一些到盆子里，然后让郑小姐用这个水再洗脸。郑太太她们只闻着那浓郁的薰衣草味道，虽说看似只是清水，却知道这水并不一般，所以，郑小姐二话不说就开始洗脸，这一次华锦就没有让她用硫磺皂，而只是将水扑在脸上。 其实现在郑小姐用的洗脸水，就是等于稀释了的泉水加上一些精油，效果肯定是有的，华锦故意也没有放太多的泉水，只是想要观察效果。 一开始郑小姐也没觉得如何，只觉得这水香香的，扑在脸上有一股花香的味道，只觉得舒适，但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她就觉得脸上有些刺刺的，痒痒的感觉。 “不知道郑小姐的脸上是不是有什么感觉？”华锦一直仔细观察着郑小姐，然后这样说道。 “有感觉，觉得有点痒！”郑小姐也不隐瞒，就是那种微微的痒。 “看来是有点效果，无论多痒，郑小姐都不要动！”华锦看了看郑小姐的脸，虽说她说有些痒的，并没有很明显的效果。 狠了狠心，又让小丫头端了一盆温水上来，她倒了一些泉水进去，这一次比上次还要多些，然后跟着小姐说道“小姐在用这盆水冲一下脸。” 郑小杰感受到脸上这种痒痒的感觉，就觉得华锦是真的能治好自己的脸的，现在她让她洗脸，二话不说，她马上用盆里的水，扑在自己脸上。 这一次见效就更快了。不一会儿的功夫，郑小姐就觉得脸上痒得更加厉害，然后就在阳世还有郑太太目瞪口呆之下，看着郑小姐脸上长的那些红彤彤油腻腻的痘，开始渗出一点点的红色的油。 “好像是有点重了！”华锦喃喃自语的说道。 “天哪，为什么会这样？”简直让人惊呆了，不过是这样扑在脸上，就有这样的效果，难道不让人惊叹吗？ “真的有效，真的有效！”郑太太已经要哭了，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带着女儿，被人嘲笑也不曾放弃，她的丈夫，因为自己忙碌这件事情，也冷落自己，而去宠幸一个妾室，但到了此时，她终于觉得这一切的付出都值得。 “看来是有点效果的！”华锦点头说道。然后命令那些小丫头暂时退下。 “小女子谢谢公子！”郑小姐见到自己母亲的表情就已经知道，这一次，她的脸终于有救了，对华锦行了个大礼，感谢她。 “郑小姐不必客气，既然我应了你，就一定会尽力而为。”华锦这样说道“具体的治疗方案我已经有数了，从明天开始，郑小姐你每天下午过来一个时辰。找我治疗。”华锦根据上次两次实验，心中大概有了数，所以这样说道。 “好的，谢谢华公子！”郑太太和郑小姐点头答应。 “郑小姐，切记从今天开始，千万不要再敷粉，若觉得不好意思，可以戴一个围帽。白天如果是天晴，就到外面让自己的脸晒晒太阳。无论之前吃什么药，全部停下来，每日吃些清淡的，不要吃油腻的。直到我给您把脸全都治好了，再说其他。”华锦又这样交代。 郑小姐这脸明显是因为内分泌失调导致的，那么之前吃的那些药，现在最好就是停下来。华锦也想着，每次等她过来治疗的时候，将空间的泉水兑入她喝的水或者茶当中，然后来调节她的身体状况，应该也是有效的。 “好的好的！”现在华锦说什么是什么，郑小姐和郑太太全都点头答应。 “还有，我不知道郑小姐现在用什么洗脸？我这里有一块迷迭香精油皂。具有杀菌的作用，以后郑小姐每天早晚用这个香皂来洗脸。说是可以，最近就不要出去应酬，尽量在房间里呆着，避免脸上沾上什么灰尘，造成二次污染。”华锦现在是胡治胡有理，反正她也不知道自己治疗方法对不对。只是按照自己的想象去吩咐，反正她也是有空间在手，有恃无恐了。 “迷迭香精油皂，这是容色的新品吧？”别人不知道，杨氏还是知道的，目前为止，容色还没有出迷迭香精油皂。 “暂时还不准备在容色上，迷迭香精油皂是具有强力杀菌作用的，针对性比较强，不是什么皮肤都可以用的，所以，暂时还没有上，万一有些人随便乱用，反而会造成不好的效果。”华锦这样解释的。 杨氏她们听说是针对性比较强的精油皂，才恍然大悟，恐怕这种香皂就是针对郑小姐这种皮肤的。(未完待续。) 第二一六章 面膜 送走了杨氏还有郑太太她们，华锦带着芙蓉还有容嬷嬷，回到自己的房间。 ? “容嬷嬷，咱们家还有没有那种很薄的料子？”华锦突然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然后询问。 “到底有多薄呢？小姐您要做什么呢！”容嬷嬷听她要料子，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若是小姐要做红，那薄的料子却是不好绣的。” 华锦满头黑线，她哪有那个耐性绣个花绣个草啊！让她舞大刀说不定还容易点，至少那个是个力气活不是吗？ “不是啦，我说的是，要做面膜的一种布料。”华锦仔细的询问一下，现自己的语言形容能力有些不足，于是她伸手从空间里拿了一片，之前囤下来的一堆无纺布压缩面膜。 容嬷嬷和芙蓉看到华锦的手里是白色一片，更加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华锦说的是什么。华锦从旁边的桌子上倒了一杯水，然后，把面膜扔进了茶杯里。 在容嬷嬷和芙蓉不可思议的眼光下，亲眼看到那个面膜慢慢的膨胀，然后打开，竟然是一块圆形的布，还有些地方是镂空的。 “我说的，大概薄厚就是这种程度吧！然后我们要剪成大概像我这个一样，脸的这个形状。”郑小姐的出现，让华锦想起了面膜这件事情，她前世的时候是定期做面膜的，空间里也积攒了不少，但那些东西是见不得人的，毕竟那些面膜很多都是无纺布，是这个时空没有的。当然这一世，有泉水的滋润，她的皮肤一向是吹弹可破，到现在为止还没有用过那些面膜。 “如果说是这种厚度的话，苏州的丝绸，还有薄棉布都差不多！”容嬷嬷跟芙蓉仔细看了一下那个面膜，然后对比了一下，挑了两样比较相似的。 “那还是薄棉布吧，价格便宜不少。”棉布透气性也很好，价格又便宜，毕竟是做面膜的，用完以后就扔掉，用丝绸未免太浪费了。 “我记得家里还有一些薄棉布，我去库房里拿出来！”芙蓉听容嬷嬷说薄棉布，急着要过去拿，因为这棉布本身也不贵，就放在他们府里的库房里。 “不错，拿些过来，然后按照我的这个面膜的大小，剪一些出来。”华锦觉得，以后这面膜会成为女子会所的一项最有特色的服务。再加上她用泉水和精油兑出来的美容液，效果必定惊人。 “小姐，您说的面膜是说要把这个敷在脸上吗？”容嬷嬷询问华锦。 “当然了，要不然敷在哪儿啊！”华锦理所当然的说道。 容嬷嬷听她这么说，赶忙跪下来“这可使不得呀！” “额，这为什么又使不得了？”华锦没有想到容嬷嬷的反应会这么大。 “只有死人才会往脸上盖白色的布。”燕国的人都很讲究这些，而且这白布盖在脸上实在太不吉利了。 华锦这才反应过来，这些面膜都是白色的，敷在脸上，在燕国的人看来恐怕的确是太丧了点。 “好吧，嗯，这薄棉布有没有其他颜色的？”华锦觉得，不管怎么样，还是要尊重一下人家本朝本时空的文化的！ “还有浅黄色的！”容嬷嬷听她这么说，才答应道，她可生怕华锦一定要白色的。 华锦还是从善如流的，所以说道“那就换成浅黄色的吧！” 容嬷嬷松了口气，马上招呼了一个小丫头过来，给芙蓉传话，果不其然，过了大约一刻钟的功夫，芙蓉就带了浅黄色的细棉布过来。 华锦看了一下，觉得这布料的厚薄程度还不错，而且透气性也挺好的，便点了头，让芙蓉带着几个小丫头拿着剪子，开始工作起来，将这些薄棉布全都剪成同样大小，并且把眼睛的部位，空出来，还有鼻子和嘴。 现在家里的丫头也多，一起干活，效率还是不错的，很快，就摞了厚厚的一摞面膜布，华锦十分满意。 “你这是在做什么呢！”6妙贤在家里做手工遇到了一点困难，想要跟华锦商量一下，过来拜访，之后进门就看到花锦正指挥着一群小丫头们，干得热火朝天的。 “妙姐姐怎么来了？”前两天的时候，她跟6妙贤讨论的时候，又激了她的灵感，所以6妙贤最近这两天都在家里做研究，没来找自己。 “你先别说我要做什么？你说说你这是要做什么？这布是做来干嘛的？”6妙贤扯了一块儿浅黄色的面膜布，完全不知道这块布是用来做什么的。 “姐姐来到正好，妹妹今天有了灵感，想要做些面膜，以后作为咱们女子会所提供的一项服务，它的作用就是美容补水养颜，还可以美白。正好你来了，帮我试试！”现正愁没人帮着试呢？ 她们家这几位，容嬷嬷之前因为脸上的疤痕，是用没有稀释的泉水去掉的，之后家里喝的水也都是稀释的泉水，所以，泉水对于芙蓉或者是容嬷嬷，效果是没有办法做典型的。至于她自己，更不用说，整天喝的也是用的也是全都是泉水。 “什么面膜？真有那么好用？”6妙贤听说是要在女子会所中用的，便好奇起来。 “哎呀，好不好用，你试过就知道！”华锦拉这手，给卢妙娴将脸上的妆全卸掉，然后拿了一块面膜布浸泡在刚刚她做好的，那一瓶薰衣草精油泉水当中，整个浸透了以后，才把面膜贴在6妙贤的脸上。 “呜呜……”6妙贤这样把脸贴上以后，整个脸僵住了，不能说话，只好眨巴着眼睛看着华锦。 “姐姐别乱动，做面膜的时候若是动的话，会有皱纹的！”华锦笑嘻嘻的看着浅黄色的面膜贴在6妙贤的脸上一瞬间，让她想起之前跟姐妹们一起做面膜的时候了。 不一会的时间，6妙贤就觉得脸上有些刺痛，但却并不难受，约莫过去一刻钟，华锦帮她把面膜拆掉，又给她洗了洗脸。6妙贤再看自己的脸，现比起之前湿润了许多，又好像白了许多。(未完待续。) 第二一七章 声名鹊起 “这面膜真有这么大的作用啊？”陆妙贤都有些惊叹了，如果说女子会所提供的东西都这么好用，还愁这些女人不愿意来吗？ “当然不会这么快见效，如果见效的这么快，她们来一次就够了，还会常来吗？”华锦给的答案却让陆妙贤有些惊讶。 但仔细想来，华锦这话确实有道理，若说是想要美白的，一次就能从黑变成白，那样她们就不会来第二次了，必须是有一个循序渐进的慢慢的过程才更好。自然，这样才能赚取更多的利益。 “小锦，没有想到你也有做奸商的潜质。”虽说如此，陆妙贤却还是要调侃她一句。 “妙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咱们开门做生意，东西有效，就不算是欺骗，作用没有那么大，也不是没有作用，不是吗？”华锦这样说道，前世那些根本啥作用都没有的产品，不也是靠着营销，大把大把的往出卖吗？她这已经够真诚了，至少东西是好的。 “不过你说的有道理，咱们开门做生意，一次性给人解决了，银子要少赚不少呢！”陆妙贤难得变通一次，显然对于赚银子，她也是非常有迫切需求的。 “对呀，而且如果见效太快的话，未免太过引人注目，咱们啊，就是慢慢的，慢慢的来就好了！”华锦觉得，做什么事都不要太过引人注意，否则的话，就会受到打击的。 “这话又是什么道理呢！”陆妙贤却对她的理论有些好奇。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若是太出彩了，就会成为人们打击的对象。咱们俩就比一般好一点点就好了。”华锦自己前世就说，她年纪虽然不大，却是难得的活得明白的人，做了这个职业，看遍了人世间的悲欢离合，人类最本性的东西，贪嗔痴，她都见得太多，便越活越明白了。 “哪儿来的这些理论？”陆妙贤经常会觉得华锦像是来自于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她总有一些不同于她们这个世界的人的想法，但她只是惊讶于华锦的与众不同，并不是真的觉得她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姐姐，这是在做什么呢！”眼看已经是到了下学的时间，华锘从书院回来，就看到家里忙成一团，过来询问华锦。 “小锘上学回来了，今天的功课学的如何？有没有什么不会的要跟姐姐讨教一下。”华锦看到弟弟回来了，也不忙着跟陆妙贤说话，反而故意过去逗着华锘。 “今日老师说，让姐姐明天一定要过去上课，若是再这样玩下去，他就要亲自来家里找姐姐了。”华锘整日的被华锦这么调侃着玩儿，脸皮也是厚了不少，被她这么说了以后，还一本正经的传话。 华锦觉得，上了学堂以后的弟弟没有以前可爱了，以前被她欺负，反应都好好玩，现在都一本正经的不好玩了“小锘，姐姐后悔了，不应该让你去学院读书的，你都没有以前可爱了。” “姐姐，你不要用这种遗憾的语气来说这话好吗？”华锘听到她这遗憾的语气，很无语的叹息“小锘知道姐姐是嫌现在小锘没有以前好玩儿了！” “哎呀，你怎么可以把姐姐想得这么邪恶呢？姐姐多么善良，多么天真可爱呀！”华锦大言不惭，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姐姐，卖萌可耻啊！”华锘用之前华锦教他的话吐槽姐姐。 华锦无语，她觉得把自己的弟弟教的太聪明，好像也有坏处。 陆妙贤看到华锦吃瘪，在一边笑得厉害，整日的看着华锦欺负别人，难得看她有吃瘪的时候。 不管如何，这之后华锦专门请了一个制衣的铺子，不做别的，只做着面膜。那家铺子还觉得奇怪，怎么会有人买了布料，只剪成这个样子，等到女子会所开业之后，这家老板娘才知道自己做的那些东西，最后卖出了一个怎样的天价。 这之后每日的下午，郑小姐都会到华锦这里治疗自己的脸，郑小姐在这苏州城里也算是很有名了，她这脸，很多上流社会的小姐和妇人们都知道，现在听说华锦要给郑小姐治疗，所有人都怀着怀疑的态度。同时，有些知道内幕的，也知道陆县主要做的那个女子会所，另外一个老板其实就是华锦，而且华锦还是容色的创造者。所以也都想看看华锦到底能否做到。 殊不知每一天，郑小姐都在用一种前所未有的方法，在被华锦治疗自己的脸。花厅也被摆上了一个软榻，每一天，郑小姐到了以后，就会躺在软榻上。华锦让一个小丫鬟，将浸了稀释了泉水和精油的面膜贴到郑小姐的脸上，隔一段时间后，看泉水已经被吸收了，就再让小丫头在面膜中倒入美容液，每天都有一个时辰。 每次郑太太都陪在郑小姐的身边，一个时辰之后，她们都会亲眼看到郑小姐的脸上会出来很多的脏东西，然后用华锦提供的香皂和水清洗干净。之后郑小姐的脸，就以可见的速度在缓缓恢复着。 半个月之后，郡主娘娘组织了一次聚会赏花活动，许久没有露面的肥小姐惊艳亮相。郑小姐，当然不是说她已经美到惊人，而是曾经是那么丑，这一次出现的时候，她的脸上虽然还没有完全干干净净，却已经是只剩下很浅的痕迹，没有化妆，没有敷粉，却已经白皙干净。 那些曾经亲眼见到，郑小姐是有着一张怎么样恐怖脸的，那些小姐和夫人们，简直不敢置信，这么多年过去了，郑小姐已经好似被人宣判了死刑一般没有希望，却在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里，被华锦治疗好了，一张脸犹如枯木逢春，并且好像是比一般的女孩皮肤还要更好一些，虽说她还胖，想来若是能瘦下来，也会是极漂亮的一个姑娘。 郑小姐的这次亮相，让华锦这个名字，在整个苏州上流社会的夫人和小姐中传播开来，华锦的计划起到了作用，这一次，她给自己做了最好的一个广告。而她的那个女子会所，虽然还在装修，没有开业，已经开始有人打听什么时候开业，并且，有些人也找到关系，希望提前能够找到华锦来调理自己的皮肤。(未完待续。) 第二一八章 约战 因为给肥姑娘郑小姐治好了脸，女子会所的宣传，华锦就已经不需要再费心思了，郑小姐和郑太太自然是不遗余力，而且，她们也早就预定好了，等到女子会所开业就过去做减肥的服务，同样的，因为治好了她的脸，华锦从她们那里赚到了一千两银子。 苏州的上流社会，夫人小姐们的圈子都是互相联系的，所以，有了郑小姐的珠玉在前，大家都对华锦的能力深信不疑，有一些比较着急的，甚至想要提前就找到华锦，帮她们治好自己身体的状况，只可惜华锦每日很忙，大多数也都推却了，只让她们等着女子会所的开业。 “小六，小六，你有没有空嘛？有没有空？”这一日华锦在王明那里学了弹琴和下棋，只觉得还有时间，便顺道去华锘他们的课堂上去。 没有想到才到门口，就被徐深眼尖的看到了，徐深看到华锦之后，眼睛亮得简直惊人，可把华锦吓了一跳，好在她来的时间也到了下课，所以这一下课，徐深便追着华锦不放。 “五师兄，不管我有没有空，这个事情我是不能答应的！”不管徐深说什么，华锦都是一个拒绝。 宁淏就在一边淡淡的看着两个人闹腾。他身边是赵轲和陈固。 “华老弟啊，你现在一概不应战，外面的人都传说你脾气古怪，或者说你并不是如传说中的那样有才华，你真就忍得了吗？”陈固这样跟华锦说。 “嘴长在人的身上，他们随便说，你又不会伤到我什么。我有没有才华不是别人说的，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而是跟我自身有关，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华锦觉得，在乎别人的想法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就是很可笑的，她又不是为别人活的。嗯，别人说她不好，她就要表现自己好，别人说她好，她要表现的更好，累不累呀！ “你可知心够大的！”赵轲看着华锦，有些无语，正经苏州的才子，在遇到这种情况的时候，就算是觉得烦，也会挑两个应对一下，免得被人这样抓住不放，偏偏华锦忙的事情很多，就是不管这件事。 “我不是心大，只是我觉得我的身份并不适合这样出风头，师兄还有两位仁兄都知道，小弟现在还在孝期，之前在课堂上也好，与几位师兄聚会也好，不过是私人场合偶尔为之，但现在这样，直接与人约战，未免不合乎规矩！”华锦倒是很会给自己找借口，实际上她就是懒，怕麻烦。这家伙前世就是靠着脑子赚钱的，所以一般情况下，只在工作的状态中使用脑子，普通的时候，恨不得自己是脑残，才能让脑子好好休息一下。 “虽说你是现在这种特殊时期，但既然他们投了帖子。你选择一人两人的应付一下，否则传说你恃才傲物，有些人已经找到老师了，毕竟不好！”最后还是宁淏说话了。 苏州城就这么大，王明的名声是足够的，但他的弟子这样拒绝别人，也驳了别人的面子，有些人找到了王明，王明出于对华锦的保护和尊重，就没有告诉她，但实际上最近的确也给他造成了那么一点困扰。 “不至于吧，我不过就是拒绝了他们，怎么会找到老师那里去？”华锦听说已经烦扰到了王明，也觉得不好意思了，她之前也没有想到自己拒绝这些事情，会烦扰到自己老师身上，老师的年纪也不小了，精力有限，现在上课都不是每天都上的。 “老师的名声大，虽说是受到承认的，但看不惯的人，也未必没有，你这样就给了一些人借口，其实也不过就是借口罢了！”徐深这样说道，他们这些拜入王明门下的，最能感受到这些，你是当代大儒的弟子，和你只是普通的先生的弟子，自然不同，但当代大儒收弟子都是有要求的，别人还好，那些贵族出身的大儒只收贵族，但王明出身平民，至今为止，收到几个弟子也多是出自平民百姓，就让有一些平民百姓觉得自己有才华就有机会，偏生王明尤其看重人品，有些出身平凡，虽有才华，人品却不好的王明不收，这就导致了有些人会私下诋毁王明。 华锦也没有想到这背后的事情那么复杂，在她看来，王明是当代大儒，就是专家，这个时候的专家可比前世的那些专家靠谱多了，所以她也不觉得会有什么麻烦？只是没有想到，因为自己却让老师遭到了攻击。 “听五师兄的意思，恐怕是真有这样的人，不知道是谁？劳烦把姓名告知，我亲自挑战于他！”不就是虐人么？华锦觉得，有唐诗三百首，还有一些宋词和她记忆中的知识。背靠整个上辈子那一时空的文化，要虐个把个人，那不还是分分钟的事儿？ “你愿意应战了吗？”徐深听她这么说，问她。 “我这人脾气好，本身不愿与人计较，很大度，师兄懂我的！但是若是有人故意找茬，我也不介意好好教教他们，让他们看看马王爷到底有几只眼！”华锦收起折扇，在自己的手心敲了敲，说道。 “好好说话！”宁淏在一边听她又在这夸大其词，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伸手敲了敲华锦的脑壳。 “四师兄，你不知道脑子不能随便敲的吗？我要是傻了，你赔得起吗？”华锦故意揉着自己的脑袋，抬头跟宁淏说道。 “我看你就是太聪明了。”宁淏总觉得，自己的这位小师弟，机灵的过分，又懂得算计，他总担心她只有小聪明，而无大胸怀。所以这次他说起老师的事情，也是试探于她，没有想到，华锦虽说有小聪明，但人却并不是那种自私的，听说老师被为难了，马上就改变主意，作出应战的决定。 “华老弟，你说你要教教他们，你怎么教啊？在哪方面是比？诗比词？还是什么？”陈固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听说华锦要应战了，马上询问。 “你们还没说那个人是谁？叫什么名字？他擅长什么咱们就比什么！”华锦大言不惭的说道。 “我怎么记得，周静安最擅长下棋？”华锘一直在旁边很沉默，现在听了她这句话之后，突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未完待续。) 第二一九章 以文会友 “知道什么叫文人不？文人就是逞凶斗狠也要换一个文雅一点的表达方式，叫做什么以文会友。?”刚刚故意夸大的吹牛，结果却被自己的弟弟拆穿，华锦面色不改，好像没有听到一样，故意转移话题，一副教育的样子跟华锘这样说道。 赵轲和陈固看着华锦故意在这转移话题，忍不住的偷笑，这华锦的厚脸皮也成了一种魅力，每次不管别人说什么，她都能够如此大言不惭，也算是一种天赋了。 华锘原本只是想要将自己姐姐一军，才故意拆穿周静安最擅长的是下棋。没有想到华锦听到了以后，却是一本正经的开始教育他，把他给镇住了，就看到华锘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副受教的样子，宁淏在一边看着，对自己这位小师弟忽悠人的本事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没看到刚刚丢面子的还是华锦，现在大家却被她说的话给转移开了话题吗？ “小六，你难道就不是文人了吗？”徐深听华锦这么吐槽文人，然后问她。 “对呀，我也是文人！所以，我要逞凶斗狠，跟那位周静安以文会友。”华锦摇头晃脑地表示。 “你准备用什么来跟他斗？”陈固和赵轲非常感兴趣地盯着华锦，想知道她会出什么招。 “既然是逞凶斗狠，自然是要用我的优点来攻击他的缺点了，我的优点自然不必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华锦还没说完“哎呦……”忍不住的捂着脑壳，抬头看着宁淏“四师兄，你又敲我脑壳！” “还是四师兄动作快，要是师兄不翘，我也想敲你，还琴棋书画呢，你也就只有书法像回事。”徐深也忍不住想要吐槽华锦了，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也太厉害了。 “师兄们不要当真嘛，我就是随便说说，既然要以文会友，自然就是比作诗了，我要不要在家里设个台子，让他们来挑战呢！”华锦突奇想，就想到以前看电视剧时候那种打擂台的形式。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当然也可以！”赵轲暗自窃笑，想要坑华锦。 “哎哟，我去，车轮战啊，你确定行？”陈固也过来说道。 “我就是逞凶斗狠，咋个还这么麻烦？”华锦觉得还不如真的摆个擂台，耍些拳脚把式，谁输谁赢，总是明明白白的，这个以文会友，反而搞得复杂。 “那就车轮战，好好的让他们瞧瞧你的本事！”徐深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 “我是挺有本事的，但是我没时间呀！”华锦觉得自己实在是不愿意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到这个事情上，所以打算干脆，要么就不做，要么就让这些人全都闭嘴。 “那六师兄打算怎么做呢？”华锘看着姐姐的表情就觉得她应该是有了决定了，所以才这样开口询问。 “有一位伟人曾经说过，对待朋友要像春天一般的温暖，对待敌人要像冬天一样寒冷，要么就不做，既然要做了，就把人虐的没脾气！”华锦表示。 华锦这话虽然是大白话，但到底是前世为人的名言，所以几人听到以后，只觉得虽说直白，道理却是很正确的，然后又看到华锦挥着手臂，一副指点江山的样子，又觉得她十分好笑，不知道为什么，华锦的身上有这么多的矛盾点。 “你不管做什么，你先跟我们说说，免得到时候又惹什么麻烦回来！”宁淏一直沉默着，终于开口说道，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个小师弟闯祸的本事是一流的，说不定又闯了什么祸事出来。 “四师兄这么说就不太好了嘛！作为我的师兄，难道不应该对你的师弟表现出来极大的信任吗？相信小弟做的都是对的。难道不应该这样吗？为什么还要怀疑我呢？我很伤心。”华锦这样夸张的说道。 华锘在一边看着，自从到了南方，自家姐姐真是解放了天性，每天都活在这种夸大的状况当中。比起之前的谨小慎微，到了南方，好像变了一个人一样，但其实这样很好，他喜欢看到姐姐这样欢乐的笑容。 “小六，你可不可以不要再这样了，太好笑了！”徐深见到华锦在这使劲耍宝，憋不住的笑，肚子都疼了。 “我多严肃啊，我是很严肃的，不要笑！”华锦一脸正色，若是不知道，还真以为她说多么正经的事儿了。 “正经来说，你打算怎么做？”说笑一番之后，赵珂严肃的询问华锦。 “挑战的是他们，就让他们出一个题目，大家一起作诗，作一挂出来一，然后让所有的苏州文人作为评判。有时候，逞凶斗狠这件事情，最适合用简单粗暴的方法。”华锦觉得，简单粗暴有时候就是最好的解决方法。 “所以，以一个题目作诗，既比质量又比数量，是这个意思吗？”赵轲这样询问。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这样她可以不出门，在家里还可以继续研究吃的玩儿的，还有女子会所的事情，同时还能比斗，简单简单，比打擂台省时省力多了。把她懒的吧！ 整个苏州城内想要跟华锦斗诗的文人才子，要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恐怕把她掐死的心都有了，虽然说诗词是小道，但是要作得好也绝不容易，哪能像她这样，完全随意一般的像开玩笑一样。 “这样一来，整个苏州城的文人全都能够参加，既可以参赛，同时也可以做评判。”这样搞起来好像事儿就比较大了，不仅仅是华锦会参加，觉得自己有才华的都可以把诗词拿出来参加比赛。 “谁让这帮人闲着没事就往家里递帖子，我收帖子收的手都酸了，最近我出门的时候，我们家小厮都在跟我抱怨，说最近经常有人敲门，连坐的时间都没有。既然如此，都想挑战，那么就大家一起，谁胜谁负，也不用找些其他人做评判，互相就能做了！”华锦一开始的时候都没有想到可能会闹得很大，现在这么一说，现真的有可能搞得全城皆知。 这样一来，那个挑战他并且说老师坏话的周静安，恐怕也会在全程丢个大脸，她觉得这样很好，真的很好。(未完待续。) 第二二零章 曾梨的苦恼 “在山的那边，海的那边，有一只背锅侠，她的名字叫曾梨。哦……可爱的背锅侠，哦……美丽的背锅侠……”陆妙贤到华锦家里跟她一起做手工，手上一直在打磨一块木头，然后就听着华锦在一边哼哼唧唧的在唱歌一般。 “你这是在哼什么呢？听着还怪好听的。”陆妙贤很好奇她哼的是什么，便出口询问。 华锦听她问，却故意卖关子“嘿嘿，不告诉你！” “不告诉拉倒，我一会自己听，不过最近你可是咱们苏州城里热门的话题啊！”陆妙贤突然想起来，最近大家嘴中一直都在讨论的话题就是华锦了。 “妙姐姐，你这话说的一点也不对呀，因为我不仅仅是现在是热门话题，从我来了苏州城，苏州城的热门话题什么时候离开过我？”她都无奈了，看来苏州城也有一个多月了，这一个多月来，苏州谈的话题全部都是跟她有关的，她也很无语好不好？ 若不是她让人在外面传播曾梨的消息，又有师兄张璞的帮助，她的名声说不定会更大，这苏州城的人怎么就这么平凡呢？不能出些奇葩来遮掩一下她的风头吗？ “你这话说的还挺骄傲啊！”陆妙贤听她怎么说，用眼睛横了她一眼。 “我哪儿骄傲了，我也是很无奈的好不好？”华锦也真是很无奈，她真的不是故意出名的，你看她除了这次应对挑战，之前的所有的事情，特别是在文人中的这种名气，除了最开始的那首词，她是故意为了吸引人注意才作的，其他的都是她在私下的场合，要怪就怪徐深那个大嘴巴，把那些东西都传出去了，搞的她被动的出了名。 “不过你也是运气好，大家都不知道你是女孩，而且最近苏州城里的才女应该是曾家的那位曾梨吧！我最近听说她不仅诗画双绝，而且相貌极美，身段也是极好的，又通音律，可惜只是长在深闺人未知，现在大家都好奇曾梨到底长相如何呢，又是否真的有如此才华！我娘月底开办的赏花会，还给曾梨帖子了，邀她一同参加。这样一来，就算爆出你是女子的事情，有曾梨在，你也不会是最突出的。”陆妙贤是个不八卦的人，但即使是她，都已经听说了曾梨的名声，可见最近曾梨有多么受人关注。 “是吗？应该是不错的吧，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好的名声呢！”华锦听到曾梨被人讨论和瞩目，笑眯眯地这样说道。 “我怎么觉得你这笑容怪怪的，是不是你见过这个曾梨？还是她到你这儿来，让你帮忙保养了？”陆妙贤看到她这个表情，就觉得奇怪，所以干脆就直接问出口了。 “啊？妙姐姐，你可不要误会我啊，我还真的没有见过她。”华锦这话说的相当的笃定，是她的确是没见过曾梨本人，反正在她的概念里，背锅侠和本人其实是没有必要见面的。 “我怎么觉得你怪怪的？”陆妙贤不知道为什么，下意识的就觉得，华锦与这个事情有关，因为曾梨的名声在之前并不显，在华锦到苏州城后，突然就出名了，要说是巧合，也有点太巧了。 “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见过曾梨，而且人家有才华不是好事吗？你也说了，因为有她在，就算我是女子的事情被人们知道了，也能被人分散些注意力，是好事啊！”华锦一脸的无辜。 在陆妙贤狐疑的目光之下，华锦继续忙自己手边的事情，并不说话。 而同一时间，就隔了四五条巷子，曾家的宅院里，曾梨正在苦恼。 “女儿啊，这次郡主娘娘，特意发了帖子，邀你参加赏花会，你一定要好好表现啊！”长得胖嘟嘟的，很富态的一对儿中年人，正坐在一个约莫十岁的女孩面前。 这女孩上身穿着一件水红色的上襦，下身则是穿着一件姜黄色的留仙裙。一头乌发挽着双环髻。女孩儿有着一双漂亮的大眼睛，皮肤不算白皙，却也干净，挺翘的鼻子和粉嫩的唇。 “爹娘，女儿何尝不想好好表现，但是现在苏州城里关于女儿的传说越来越夸大，女儿生怕到时候她们让女儿跳舞或者是弹琴，爹娘是知道的，女儿并不擅长这些。”十岁的曾梨从小就被父母灌输，她长得漂亮，是可以攀高枝的这个概念，所以，她从小就一直十分注重自己的外貌，并且，努力的读书，希望真的成为一个才女，最终能够嫁入皇家，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这个世界上最富贵的女人。 之前，她爹娘也一直在外面帮她经营名声，只不过她们家是富商，生意做得还算不错，甚至一度做过皇商，但毕竟是做商人的，地位比不上那些官家，即使爹娘努力甩银子，帮她经营，但她自己也知道，那些官家夫人并不注重她的名声。 怎么也没有想到，突然之间，自己的名声就传了出去，好像整个苏州城都知道了她，而她爹娘其实并没有做什么，好像是从天而降一般，自己就成了这苏州城里有名的才女。原本爹娘和她都觉得很开心，因为这是好事，而一直以来，他们想要的也是这个名声。 但是慢慢的，他们发现这个名声并不符合她的实际，他们说她诗画双绝，这一点她是承认的，她自认自己写诗和作画还是不错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又开始传说她不仅会诗画，而且还会跳舞弹琴，但这方面她却是没有什么天赋。 这名声一传出去，她最近出门都被人要求让她弹琴，几次三番她都是含混过去，但是若是郡主有要求，她却是应付不了了。 “爹娘也知道，但是，现在你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郡主娘娘的邀请，若是你拒绝，怕是以后都不会有人在看中你了，距离赏花会还有一段日子，不如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在家里好好练习跳舞吧，弹琴你是练习也不行，但至少跳舞还是可以的！”曾老爷和曾太太最后这样说道。 曾梨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下来，只是她心底里却有一种恐慌，现在只不过是为了所谓的名声传说她会跳舞，她就要练习，会不会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关于她的名声传出去，为了合乎那些名声，她到底要付出多少呢！(未完待续。) 第二二一章 芙蓉耀苏州 不说那华锦的背锅侠曾梨如何为了符合外面的传闻，而在家里苦练舞蹈，就说华锦在决定应下挑战之后，就回复了那个叫做周静安的人的帖子。 华锦的回复也非常简单，措辞十分谦虚客气，但内容却着实让人气愤，简而言之就是一句话，你要比咱就比，你来定题目，咱们来作诗，谁做的多谁做的好，让全苏州的文人一起来参加，来评判。 张璞知道了这件事之后，觉得这件事也不是什么坏事，虽说距离过年还有些日子，但也是越来越近了，到了这个时候，做一个这样的活动也算是提前的一个庆祝吧，而且也能考较一下整个苏州城里文人们的水平，所以，便下令在府衙门口挂起榜单。 说明这次苏州城的文人墨客，都可以参与此次比试，至于笔试的题目，既然华锦说出了，让周静安来决定，那么就以周静安的决定为准，大家都可以以这个题目来作诗，挂在这里，让整个苏州城的文人来作评断。 简而言之，这件事情正如，前的推测，真的搞大了，文人相轻，知道有这样的一个活动，觉得自己水平够的都想参加，就算不够的，也想试一试，所以全都跃跃欲试看着周静安，想知道他会取一个什么样的题目。 周静安也是气得牙痒痒，他当年想要败王明为师，却被王明拒绝后，他拜入另外一个老师门下。这许久了，也算是有所成就，之前也考过了秀才。这次听说王明收了两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只不过是因为他们的诗词作的好，他便有些不服，想要挑战华锦，却被一再拒绝，心中冒火起来，原本以为，华锦会一直拒绝的，却没有想到。华锦最后居然答应了，而且只答应了他一人，那么多挑战的帖子，只回应了他，甚至让他来决定题目，不用想，这就是直接的挑衅。 他于诗词一道也有些天赋，若非如此，也不会敢于挑战华锦，此时被华锦如此挑衅，原本就并不算宽大的心胸，自然被激出了火气，听华锦说让他决定题目，他接收帖子当天正好有花匠来送来两盆芙蓉。既然要取一个题目，自然不要太另类的，越是平凡的事我能做的好，越代表功底，所以，她也很干脆的回了帖子，这场比试以芙蓉为题。 “这家伙挑战我之前肯定没有调查过我是干啥的！”华锦接到帖子当天，正和几位师兄聚集在一起，她和华锘在喝果汁，剩下几位师兄则是在喝酒。 “要说到花，恐怕你才是专家，怎么样有信心吗？”苏州知府张璞最近也是华锦家里的常客，有事没事的，便过来蹭酒喝。当然每次都会捎带上两坛子回去，但隔几日还会过来蹭酒。 “不就是作诗，既然题目定了，那么现在就开始吧！”华锦看到题目已定，跃跃欲试，对于虐人这种事情，前世她没做过，现在想想好像还挺爽的。 冬青就在门口等着，这一次，把诗词挂上去的任务就交给了他负责。 “芙蓉，上笔墨纸砚！”华锦伸手把酒盅放在桌子上，张口命芙蓉把笔墨纸砚拿上来。 芙蓉得了令，赶忙跑出去，在这会儿工夫，华锦又笑着跟几位师兄说道“三师兄，四师兄五师兄，还有子舆兄孟坚兄，不如一起？” “哈哈，如此盛事，我们怎么可以缺席？”赵轲和陈固哈哈笑着，也准备开始写诗。不管水平如何，既然能够成为整个苏州城的文人都参加的盛事。那就都要参与一下，才不妄读书一场。 “他们都只是陪客，主角可是你，怎么样？心里有数了吗？”张璞喝了一口酒，然后笑着询问。 “苏州城的文人才子何其多，又不仅仅只我一人。但至少，要让我作诗，我还是会的！”华锦笑呵呵的说道，虽说她玩笑的时候，会很轻浮又夸大的说自己多么有能耐，但到正经场合，她却是极谦虚的。当然也有可能她是很心虚的，抄袭这种事情，还是需要一张厚脸皮啊！ “小六，你就是谦虚，你的诗词如果只是一般的话，苏州城里，可没有几个好的了！”徐深听她如此谦虚，笑着说道。 正说着，就看到芙蓉领着一些丫鬟和小厮抬着桌子，还有笔墨纸砚到了“大少爷，奴婢想着，既然是全城都可参加，几位公子也都是读书人，可能需要，便多拿了些笔墨纸砚和桌子过来。” “哈哈，你这奴婢倒是机灵！”陈固看着芙蓉花容月貌的脸，笑着说道。 “若是不机灵，也枉费整个苏州城都为了她来作诗了。”华锦这样说道，她这样一说，大家才反应过来，华锦身边的这个丫鬟，名字就叫做芙蓉，这样说是整个苏州城都在为她作诗，倒也不算错。 芙蓉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脸色微微一红，马上行礼“大少爷折杀奴婢了，奴婢只是个下人，哪里当得起这么多文人雅士的称誉！” “哈哈，你这丫头都不必自谦，你家公子说的也不无道理。”张璞笑着说道，然后几人的面前，就全都摆放上了桌子和笔墨纸砚。 “三师兄不如先来？”他们当中张璞年岁最大，又已经成家，加上又是苏州知府，自然是要让一让的。 张璞却是明白，若是他参加，自己的诗词无论做的如何，到时候都会被人称颂，并没有什么意思，而且，他于诗词一道并不精通，便笑着拒绝“诗词方面，我并不擅长，还是你们这些小孩子玩儿吧！” 大家知道他顾虑些什么，说到底，这些文人斗来斗去，最终也都是一个目的，那就是考科举做官，他现在已经是官了，大家不可能把他的作品当做普通的诗词来评论，与其这样，还不如不参加。反而能够让大家发挥自己所长，说不定有些好的经典作品出来。 既然张璞已经决定不参加，剩下的宁淏他们几人，便拿起手中的笔，开始准备思考，只有张璞走到华锦身边，想看看她到底会写出什么诗词来？ 然后，他便惊讶地看到，华锦提起笔来，蘸了蘸墨汁，就开始在雪白的宣纸上写了起来，竟好似不用思考一般。 PS.推荐盆友的书《极品田园》默默唧唧的猫(未完待续。) 第二二二章 虐你没商量 “新开寒露丛，远比水间红。……”华锦以一首韩愈的木芙蓉作为开篇。 同一时间，这次的题目也被挂到了知府衙门门口。一群人看到之后便各自归家，准备做自己的诗词，还有一些人，知道自己的水平，便放弃了参加，而是守在这里，想要看看谁会第一个先挂出来自己的诗作，同时已经准备拿好了自己的笔墨，想要好好的评断一番。 张璞站在华锦的身边，看着她作诗，他声音很低，喃喃地念着华锦做的诗，在所有人都在思考的时候，王明逸逸然的进入他们几人的房间。连华锦都不知道，王明竟然到她家来了，而且还是从后门进来的。 也是，王明本来就住在书院里面，书院与华锦家又只隔了一个胡同，从正门出来，对面就是华锦家的后门儿，要来拜访着实方便，平时王兰芝便没事儿就跑过来找华锦玩。 这一次作诗的事情，整个苏州城都闹着来参加了，王明自然也关心，想知道自己的弟子是什么水准，在书院里看到学生们也都在热情地参与此事，书院的夫子们，也都把时间给学生，让他们参加这次诗词比拼。他便过来华锦家里，关心一下华锦会作出什么样的诗词出来。 所以人都在低头思考，几人当中只有张璞看到了老师，他刚要行礼，就见到王明与他摆手，让他不要多礼，不要打扰这些人的创作，张璞顺从地答应下来，然后继续看着华锦作诗。 华锦写字是非常快的，她写的是狂草啊，草书一向是大笔一挥，一蹴而就的，所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华锦就已经做好了一首诗，然后，双手把这一张宣纸拿起来，扬声说道“冬青，骑马去府衙门口挂起来！” “嘿，莫着急，先让我们抄录一番！”张璞一看她写完就要让人挂出去，马上阻止，虽说现在时间是很重要的，大家都在看着谁会是第一个做出来的，但是不管怎么样，华锦已经是最快了。稍微留一下，把整首诗抄录下来，大家一会儿仔细研究，省得再忘了第一首诗词作的是什么。 华锦也不阻止他们，看着张璞到一边去抄第一首诗，然后她却提起笔，开始做第二首。王明和张璞看到她这样，全都无奈的摇摇头。这女孩子天赋如此惊人，每每只会让她们惊叹而已。 徐深和华锘本来正在思考，看到华锦这边动作如此之大，也放下笔，不想着作诗，而是关注华锦这边，他们原本只是过来凑热闹的，而且这次诗词比赛，持续的时间整整有一天，他们也不着急，这么早就把诗词挂出去。 “小六，你要不要这么妖孽？”徐深先是过去看了一眼华锦做的第一首诗，然后又过来看她做的第二首，忍不住的，这样说道。 “五师兄，你要相信六师兄的实力？”华锘听到他这样的惊叹，笑着过来说道。 华锘年纪尚小，于诗词一道并不精通，并且，他也并不十分有兴趣，所以，对于这次比赛他倒觉得无所谓，但是自己姐姐的实力，他还是很相信的。自从爹娘去世之后，姐姐得了爹娘的帮助，有了鬼神莫测的能力。不过是作诗而已，华锘相信，自己的姐姐绝对能写好。 徐深听的华锘又叫华锦为六师兄，就有些受不了的看了他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只要是在他们面前，华锘永远都是叫自己的哥哥为六师兄，很一本正经的样子。殊不知，这也是华锘思考了许久才做出的决定，如果他真的叫哥哥，也觉得有些奇怪，因为周围的这些人虽然不知道华锦女孩儿的身份，但实际上他们都是真心对待他们姐弟的，所以只好用这种语言上的漏洞，若是有一天，他们发现华锦是女孩儿以后，也不至于说，是他们故意欺骗，虽然，这是一种故意隐瞒。 “小六的实力自然不一般！”张璞临摹了那首诗之后，又跟王明凑过来看华锦做的第二首诗。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第二首是华锦选择了王维的这首《辛夷坞》。 而刚刚华锦做的第一首诗也被冬青拿在手里，赶到知府衙门门口，然后第一个把诗挂了上去。 原本就等在这里，想要看到第一个作出诗来的人是谁的，那一群书生们看到有人过来了，虽说他们都不认识冬青，但还是赶快凑过来，想知道第一个人到底是谁，然后，这些人就看到冬青把华锦的诗挂了上去。 “好不羁的字！”当看到华锦的字的时候，所有人忍不住的惊叹。他们这群书生一向都是与文字打交道的，对于书法都有几分研究。华锦的字狂放不羁，如果说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她的字还有所收敛，只是阔达疏阔，现在华锦的字却好似没有了任何压抑的，飞扬起来，跋扈起来，狂妄起来，只是一打开，那个字便冲入你的视线，放肆冲击着人心。 “这次，倒是比劝学那一篇更加肆意！”这些人都是看过华锦的字的，当初那篇劝学，在刊印的时候，王明特别选择让华锦做了两版，其中一版就是原版她写的，所以看过书的都知道，华锦的字到底如何。 但说到底，那种刊印出来的字体，总是没有办法像真正的书法那样表现得淋漓尽致，所以只今天他们是，第一次见到华锦刚刚写出来，墨迹才干的书法。 “好诗！”华锦的字虽然狂放，但是却绝对不会影响别人的辨认，所以很快大家就从字，转移到诗的本身。 “都是刚刚才得到题目，她是怎么会作得这么快的？难道是从前曾经以芙蓉为题目做过的诗？”所有人都惊讶于华锦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便作出一首这么高质量的诗。 “肯定是之前的积攒，否则怎么会这么快？”所有人都有志一同的赞同这个说法。 但是很快的，冬青不过才离去约一刻钟，就见到有另外一个青衣小厮骑马而来，又挂了一首诗出来。然后熟悉的字迹又让所有人惊叹，仍然是华锦的字，自然是仍然是她的诗。 又是一首经典之作，所有人都惊叹于华锦作诗的速度以及质量，但是就好像是给他们的震惊还不足够一样，接下来的时间里，就看到青衣的小厮一个接一个的过来，相隔的时间不过是一刻钟，就会有一首新的诗词出来。 整整持续了两个时辰，衙门门口便挂起了十首华锦做的诗词，而华锦则是甩了甩手臂，放下毛笔“这就差不多了，若是还有我在写。”华锦这样说道。 所有人犹如看着妖孽一般的眼神看着她，不知道要说她什么，华锦看到他们这样微微一笑“所以说，要么就不做，要做就做到极致，虐人这种事情一定要虐的够狠，才算过瘾，如果不能下到最狠的力气，那还不如不做！” 大家看她笑得露出一口银牙，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为什么眼前的华锦看着有点吓人？(未完待续。) 第二二三章 虐的没脾气 周静安在定下题目之后，就让自己的书童把题目公开出去，然后自己在家里开始作诗。 但是还没等他有什么灵感，墨汁才刚刚磨好，就听见外面有小厮过来回报，说华锦已经作出第一首诗来，并且把诗抄录过来给他看。 原想着这么快做出来，华锦也是被逼的慌了手脚，想以速度来取胜，所以，他并未放在心上的把那首诗接了过来，但是当他看到这首诗的内容的时候，却猛地睁大双眼，这样一首高质量的诗词堪称经典，华锦是如何在这样短的时间内做出来的？他第一个反映也是跟外面的那些书生们一样，这首诗应该是华锦之前的积累，此时故意拿出来，就是为了震慑人心的。 一想到这里，便忍不住鄙视华锦，既然说了现在才比试，自然是要以这十二个时辰来做的诗词为准，华锦这样用以前的积累来比拼，未免有点太过小人。 到了这个时候，他对自己依然有信心，而且，他一定要让所有人看到，他是在这样很短的时间里，就在这一天的时间里，做出来的诗词，超越了华锦，但是还没有等他从自己获胜的幻想中清醒过来，就看到家里的小厮又拿了一张纸过来，竟然还是华锦作的诗，而且是另外一首。 原本以为华锦就算有积累，也不可能每一首都有这么经典，所以，他又比较放松地接起了这首诗，在看到的时候，竟然发现比第一首还要经典，他整个人都惊呆了，很难想象华锦是怎么做到的，在这样短的时间里做了两首这样的诗的，他只好劝说自己，肯定是之前的积累，若不是之前的积累，又怎么可能在短时间内出这样两首经典呢？ 但是不管华锦有多少积累，也不可能一直这样这样保持着速度来作诗，他硬是让自己安心下来好好的写，可是显然华锦并不打算满足他的想法和想象，而是一遍一遍的，一次又一次的打击着他的自信。 整整两个时辰，不间断地就看到他们家的书童小厮，一个一个的把诗词抄录下来给他。 “华锦之前是什么也不做了，专门做芙蓉诗了吗？”周静安绝对不承认，华锦是在这短时间内做出了这么多好诗词来的，而是骂骂咧咧的说道。 “静安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是刚刚从华老弟的家中过来的，当时可是有很多人亲眼见证，他是在短时间内做了这十首诗词的，我看静安兄还是趁早认输的好，不要自讨没趣。”穿着蓝色道袍的书生，幸灾乐祸的进门，讽刺周静安。 “陆羽，这是我家，你不请自来，还不赶快离开！”周静安看到是一向与自己不对付的陆羽，生气地呵斥他。 “哈哈，静安兄何必恼羞成怒，还是承认现实的好，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是天才，特别是静安兄你，是不是？”男人被他如此无礼的驱赶，却并不以为意，反而摇着手里的折扇，淡淡地笑着，讽刺他。 “来人！送客！”周静安最讨厌眼前这个出身世家的陆公子，两个人一向不对付，现在因为华锦，这个人到自己家里来侮辱他，让他恨得牙痒痒。 “静安兄还真是没有什么待客之道，都是平民出身，还是华老弟的礼数要周到多了！”陆羽看他这样，不等人来赶，自己转头就要出门，离去之前还顺便来了这样一句。 “冬青怎么样了？周静安还没有作出诗来吗？我可等着呢！”华锦做完十首诗之后，便开始坐下来，喝着果汁吃着点心，然后开始跟华锘讲起故事来。过了好久还不见有消息传递过来，还真有些着急，想要知道那周静安到底能作出什么诗词来？ “大少爷，那边还没有贴出周静安的诗，倒是有别的书生的都已经抄下来，已经给您了！”冬青听到华锦的话之后赶忙回道。 华锦却有些意外，她之前可是听说了，周静安之所以能够如此恃才傲物，当然并不是真的是没有头脑。他的诗词还是做得不错的，否则她这么嚣张，也不会大家都认可。只是这一次不知道怎么回事，到现在都没有消息，这周静安自己规定的题目，想来总是有些准备的吧？“不是说周静安的诗词作得很好吗？怎么会这么慢？” 被她提问的徐深还有宁淏等人，却有些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倒是一旁的陈固在咆哮“你以为都像你这个妖孽一样，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出十首经典之作！” 就算是再有天赋，想要打磨出来一首好诗，也并不是这样一时三刻就能做到的，如果周静安能够在十二个时辰，也就是一天以内，作出一首经典之作，就已经非常厉害，实际上大家很多人，即使用了很长时间，都不一定能做出好诗来。也就只有华锦，好诗好词像大白菜一样说来就来，跟玩儿一样。 听到她们的话，华锦叹息一声，然后一看天色已晚，便留客“天色已晚，我让芙蓉准备晚餐，诸位师兄留下吃饭吧！” “的确已经晚了，你嫂子还在家里等我回去吃饭，我便不留了！”张璞一看已经晚了，便告辞准备离开。 王明在刚刚也已经回书院了，张璞开了头，之后，陈固和宁淏他们也全部打算告辞。华家留了一留，见几人坚持，便没有再留，而是将他们送出门口。 “姐姐觉得，那周静安能做出诗词来吗？”两人一边进门，华锘一边询问华锦。 “谁知道呢？不过，就算他能做出来，而且是经典之作，除非在数量上与我的数量是一致的，否则也算是输给我了。”华锦得意洋洋的说道。 “这倒也是！”华锦点头。 “姐姐教你一个道理，那就是，要么咱就不虐人，虐人的话一定要把人虐的没脾气，这才是本事！”华锦觉得今天自己这一票干得漂亮，想来经过这件事之后，就不会像之前那样那么多人来挑战自己了。说到底，这家伙还是懒，不愿意面对那些挑战，应付这些事情。 “弟弟受教了！”华锘一向对华进的话，特别是这样郑重其事的教育，是十分受教的，听她这么说，自然也表示自己学习到了。 华锦想到一群人看到她写的那些诗词，然后惊叹的样子，特别是那个周静安，本来自以为是，觉得有很有才华，瞧不起自己，还在背后侮辱王明，就觉得自己这一票干得太赞了。(未完待续。) 第二二四章 无敌是多么寂寞 于是才走进院子里，华锦就忍不住开始伸开双手，扭扭哒哒“无敌是多，多么寂寞。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 唱到开心处，华锦绕了个圈，然后就看到垂花门那里站着一个高挑的身影。少年一身白色直缀，发如墨染，黑色瞳孔隐隐带着笑意，红色的薄唇微微抿着。 “四师兄，你怎么又回来了？”华锦的歌声戛然而止。 “咳咳！”宁淏出门走了一会儿，才发现刚刚写诗的时候，把随身的玉佩，不知道怎么回事，落在了华锦家里，所以又骑马回来找，结果才进门就看到华锦又在唱又在跳的，而且，唱的还是那些不着调的小调。 看到华锦被自己吓到了，他伸手捂着嘴咳嗽两声，然后才走进门“是，师兄的玉佩好像落下了，过来找找。” 华锦讪讪的笑着“啊哈，原来是这样啊，小弟带着四师兄去找！” 华锦也算是心理素质极好，面皮极厚的人了，想到自己刚刚的囧态被这人看了个正着，便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宁淏却觉得有些新奇，他与华锦也算是相处过了多时，还真是第一次看到华锦有这样不好意思的表情出来。 也是，不管表现的多么成熟稳重，到底也不过是才十岁而已，有这样一面才是正常的，宁淏这样想着，然后进入花厅，果然在地上看到了自己的玉佩，他过去捡起来，然后好好地挂在自己的腰带上，才要告辞想要离开。 结果等他回头的时候，就发现刚刚还有些脸红的华锦，此时脸色已经恢复了正常，好像刚才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一样，一本正经的跟他行礼说话，然后告别。 不得不说，虽然华锦也有不好意思，觉得丢人，害羞的时候，但脸皮却比一般人要厚，心理素质也很强，不过一会儿的时间，自己就已经做好心理建设了，还好似没事人一样。 这下子让宁淏，原本还觉得有些好笑的事情，也一下好像没有那么好笑了一样。甚至，他一度怀疑自己刚刚看到的都是假象，事情不是他看到的那个样子。 华锦才不管他怎么想，不管怎么样，丢人都丢了，就更要装得好像什么事儿都没有一样。越是在这种场合，越想表现自己的光明正大，只有这样，大家才会跟着一起，不会再继续把这件事情当做嘲笑。华锦用生命在诠释着人活着脸皮就是要厚一点，好面子什么的，经常会是自己吃亏。 于是华锦淡定的送走了宁淏，好似刚才任何事情都没有发生，唱歌的也不是她一样，站在门口目送宁淏骑着马越走越远。 华锘有些好奇的看着自己的姐姐，他想知道自己的姐姐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刚刚还发生了那么丢脸的事情。 “我勒个大擦，丢大人了！”等到确认家里只剩下自己人以后，华锦左右手都攥着拳头，梆梆的轮班敲着自己的脑袋。 华锦看到姐姐这幅样子，就知道刚刚所有淡定的表现都是故意装的，然后也忍不住笑了，特别是想到在刚刚，他眼睁睁看着自己姐姐，哼着让人无语的小调，什么无敌是多么寂寞，无敌是多么空虚。他只是觉得很无语，不知道要怎么说。再想到刚刚四师兄的表情，就觉得刚刚那一幕实在是太过喜感，应该庆幸撞到的是四师兄，而不是大嘴巴的徐深。 如果是徐深看到了，恐怕是很快，就要传遍整个苏州城了。 “小锘，你学坏了，你居然嘲笑姐姐？”华锦敲完自己的脑壳，然后看到一边的华锘居然在偷笑，说道。 “姐姐刚刚哼的是什么歌啊？”华锦听到姐姐找自己的麻烦，赶忙转移话题。 “你别转移话题，你说你刚刚是不是偷笑姐姐了？”华锦觉得自己应该，一震自己姐姐的风范，怎么可以让华锘嘲笑自己呢？ “但是姐姐，你刚刚真的很好笑呀！”华锘是真的不想承认这件事情，可是他也答应过华锦，合是不能够跟她说谎的。所以没有办法，他只好这样说道。 华锦听到华锘的话之后，感觉自己要晕倒了一样，用手扶着额头“弟弟，其实有的时候，人真的需要善意的谎言。” 华锦看到她这一番做作，无语问天“好的，姐姐，小锘知道了！”说要诚实的是她，让他善意的谎言也是她，反正话都让她说了，他也只有服从的份。 “不过小锘，你看姐姐刚才的表现是不是很好？刚刚四师兄看到了那一幕，但是姐姐是怎么表现的？姐姐没有笑，一般人那样觉得丢人，然后抬不起头了。反而是光明正大的正面对待，最后他是不是不笑了？”华锦趁着这个时间，又开始给自己的弟弟洗脑。 “四师兄很有礼貌，所以没有嘲笑姐姐，而且四师兄的脸基本上也很少有什么表情。”华锘非常诚恳的说道。 “弟弟，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面对现实的？”华锦觉得，总是给自己拆台的弟弟，实在是有点让人不太愉快“你就告诉我，刚刚姐姐的表现是不是很好？” “是很厚脸皮！”这一点华锘还是很认可的。 “这就对了，我告诉你，小锘，人活着就是要厚脸皮，你脸皮厚了，别人脸皮就薄了，他们比不过你，你就无惧了，懂吗？”华锦开始洗脑了，而且她的洗脑通常功用的比较大。 “老师曾经教过，君子要有德有行有理，没说过要厚脸皮。”华锘总觉得，这话说的好像没有什么道理。 “对呀，君子是要做到这些，但我们不要做君子，做君子都太苦逼！”华锦开始努力的给弟弟洗脑“你看啊，君子规矩太多，我们都不要做君子，我们要做外方内圆的人。当然这件事情以后我再跟你说，我要说的是，我们要懂得变通，该厚脸皮的时候呢，我们就一定要厚起来，当需要君子的时候呢，我们就一定要君子起来，我们要一句现实状况，调整自己的状态，实事求是。” 一开始还有所怀疑的华锘，在华锦的洗脑之下，慢慢的，把这些理论彻底记住了。华锦这人就比较邪气，所以在她的教育下，整个燕国即将诞生一位，非常邪气的权臣。(未完待续。) 第二二五章 蹭饭小分队 华锦在诗词比赛上以十首经典的芙蓉诗词，震惊整个苏州城的文人，之前对华锦不服气的他们，全都被虐的哑炮了，不敢再说什么，至少在诗词一道上，华锦的天赋和才华是不得不让他们承认的。 周静安后来也贴了自己两首诗词的作品出来，其中一首的也堪称经典，但另一首就差远了，很明显，这次的比试是以华锦的胜利告终。 苏州的文人大多都对华锦的才华十分赞叹，觉得苏州城居然来了一个真正的天才，只有周静安，虽然被华锦虐了，却是不服气的，一边说承认华锦在诗词一道上的才华，又说诗词一道是小道，真正的本事，还是要到科考上来算的。 “话都让他说了，谁不知道，我根本没有打算参加科考？”华锦听到周静安放出的风声的时候，鄙视了某个输不起的。 “姐姐你要是也读书考科举，绝对比那个周静安强！”华锘就坐在华锦旁边，听到她这么说的时候，也过来说道。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看的很明白的，要论起聪明，自己的姐姐远远超过自己，爹娘给了姐姐无与伦比的才艺和天赋，有时候他都嫉妒爹娘只眷顾姐姐呢，虽然大家都说他很聪慧，他却知道，自己的聪慧，比不上姐姐的百分之一。 “哈哈，我可没有那么高的追求，我呀，就等着小锘考上状元，然后在家做个混吃等死的米虫呢！”华锦听到弟弟这么说，哈哈大笑。 “姐姐，你上次还说要出去游山玩水呢！”华锘对姐姐这一天一变的未来追求，也是很无语了。 “哎呀，就是随便说说么，游历也不错，在家被弟弟养着，也不错！”华锦只是哈哈笑着。 芙蓉站在华锦身边，给她磨墨，看着姐弟两个对面站着，在桌子上写字画画，说说笑笑，就觉得这样的画面很熟悉，好像在李家村那个小院子里，一家人相处的样子，只是比起那时候好像总有算计，总悬着一把刀在头顶，现在的华锦姐弟，却是最真实的轻松状态。 “姐姐你每次都这样！”听到华锦的话，华锘嘟嘟囔囔，反正姐姐总是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平时真是各种每个正经。 容嬷嬷进门的时候，看到华锦这样，都觉得自家大小姐真是被养歪了，本来不是应该是大家小姐的风度光华吗，怎么现在是这个风格，连宁淏徐深那样真正的小公子，都没有自家小姐这样痞！ 一想到最近苏州城里，自家小姐的名声，容嬷嬷就更头疼，好多小姑娘都把天才少年的华锦当做梦中情人一样，前几日出门的时候，在街上就有扔鲜花水果帕子的，华锦也是过分，收到了以后，还翻过去调戏人家小姑娘，也是放肆的不得了，以后这些姑娘知道华锦的身份其实是女子，说不定会想要直接切了她，芳心错付啊！ 华锦看到容嬷嬷居然在门口发呆，笑了“容嬷嬷这是怎么了，在门口发呆做什么？” “大少爷，您要是再这样下去，以后怕是难找到婆家了！”容嬷嬷听到她问，真是皱眉担心的看着华锦。眼看着华锦也已经快十一岁了，虽说南方的女子嫁人的早，但大多十五六岁也都会定亲了，华锦却还是这样随便玩，别看现在他才名在苏州很盛，但一旦大家知道她是女子，这话就不一定变成什么了，特别是华锦整日还与这些师兄混在一起，那名声能有好才怪。 “找不到就找不到，小锘会养我一辈子的！”华锦无所谓的说道，前世她活了三十多岁，没嫁人还不是活的好好的，她是自由惯了的，要让她甘愿停泊，她很难想象那个人会是什么样的。 “呸呸，小姐这话怎么可以乱说，哪能做个老姑娘，女人到了年纪，总是要嫁人的，生了孩子，然后和和美美的，才是最幸福的！”容嬷嬷不爱听华锦说这个。 “嬷嬷你也嫁人了，还生了孩子，你幸福吗？”华锦放下笔，问她“我觉得幸福在于个人体验，无论你我活成别人眼中多么幸福的样子，但日子是自己过的，幸福不幸福，也只有自己知道，我觉得很多事，不要规定，一切随缘更好，而且，我就是这样的性格，若是不能喜欢真实的我，那这个人也不配跟我在一起！” 即使在现代也未必受到广泛承认的一个价值观，在前世的时候，华锦也是一样的态度，她努力的过好自己的生活，精致自在，却从未想过讲究一段可能不幸的婚姻，即使到死，她也不曾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人生不该只有一个模式不是么？当然，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会拒绝爱情，只要爱情来了，她随时愿意披上嫁衣。 容嬷嬷听到华锦这诡异的想法，想劝说，却找不到理由，只好闷闷的看着华锦，华锦看到她这样，赶快安抚她“好啦，容嬷嬷，今天咱们吃点什么？” 容嬷嬷看到她又想要混过去，没办法的冲着她叹息一声，知道自家小姐不是一般人，想来，以后就算过的生活是完全跟别家小姐不同，也不是没有什么可能的。 想到这里，容嬷嬷选择放弃，她只是个奴婢，哪能控制主子的想法，谁知道未来会如何呢，就好像她，之前也没想过，自己脸上的疤痕会完全去掉，重新过这样安逸的生活呢！ “哈哈，我就说，华老弟这里肯定有好吃的，可算是来着了吧！”正说着话，就听见门口传来陈固和赵轲的声音。 华锘听到了，也放下笔“他们又来蹭饭了！” “哎呀，华小弟，我们兄弟也不是空手来了，来，这是最新鲜的桂花蜜，我们特意到山上桂花林那里讨来的，你们不是会做那些什么花茶果茶的吗，这个给你们用！”赵轲手里提着一罐蜂蜜。 “多谢两位仁兄！”华锦让芙蓉接过来蜂蜜，然后笑着说道。 然后，华锦看着跟在他们后面的宁淏“四师兄也来了！” 宁淏看着她这一本正经的小模样，忍不住的想起之前跳舞唱歌的样子，用手掩了掩嘴唇，嗯了一声。 “芙蓉，吩咐下去，摆饭吧！”华锦一看他那个尴尬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到什么了，内心有个小人儿在抓狂，表面却一派平静。(未完待续。) 第二二六章 郡主娘娘 陈固和赵轲现在没事就会到华锦家里蹭饭吃，华锦家虽然因为姐弟两个守孝，吃的都是素食，但味道却非常好，而且，他们吃的多了，就觉得自己的精神也好，身体好像也好了，他们跟华锦说起的时候，华锦还调笑他们说是心理作用，都是一样的东西，因为好吃，就觉得好像很有效果一样。 其实他们的感觉一点没错，华锦家里的这些食物，很多都是出自空间，面粉都是华锦把空间的麦子弄出来，在家打成面粉的，当然好吃，吃多了也会让人真的耳聪目明的。 宁淏看着眼前小小的竹笼屉里面躺着四只透明的蒸饺，都能看到里面的馅儿料一般，除了这种蒸饺，还有翡翠蒸饺，以及清淡的冬笋汤，熬煮的烂烂的粥，都是极其精致的小点心，让人忍不住暗叹华锦生活的精致。 吃过午饭，几个人一起读了会书，又谈了一会诗文，然后宁淏三人才告辞，华锦姐弟也习惯了这些人经常不请自来，每次只要休息，都会把饭菜做的多一点，倒是容嬷嬷觉得，这样有朋友来往，才真正像是好好生活的样子，哪像在李家村，整日的闷在屋子里，出门走动都要多几分小心，说到底，北方的文化还是太过封闭了，还是南方好，可以这样自在。 转眼从华锦买下宅子开始装修，就过去了一个月的时间，工头这天终于过来回报，说是已经都弄好了，华锦赶忙给陆妙贤送帖子，两个人去看看这竣工的女子会所。 “娘，女儿今日要出门，午间就不回来吃饭了！”郡主刚刚把家里的事情处理好，一群管事排着队出门，就看到让自己犯愁的女儿来了。 “你这是去哪儿，又是去找那个华锦吗？”郡主听说陆妙贤要出门，皱眉问她。 “是啊，那个女子会所装修好了，华锦妹妹约我出去一起看看呢，估计再几天就可以正式开门了！”陆妙贤想起之前华锦给自己做的那个面膜的作用，就十分期待。 “一个姑娘家家，扮成男装到处出风头，她一个平民百姓，到外面随便疯也不怕败坏名声，你可不要跟着她学！”郡主一想到华锦那个名声，就有些反感。 “娘您说的这是什么话，小锦的诗词您也是读过的，爹都说好，王明先生都说，若她不是女儿身，科举官途上必然会有她的身影，她本来就很优秀，而且，小锦一点也不想出风头，都是别人挑衅她看，她的才华也是遮掩不住的！”陆妙贤就跟华锦的迷妹一样，只有在华锦身边的人才明白，那个女孩子，到底有着什么样的魅力，那是一种很深不可测的感觉，她懂的太多了。 “再厉害也只是个女子！”郡主也承认华锦的才华，但是自己的女儿现在的名声就已经够呛了，要是继续弄下去，说不定会更惨，那华锦年纪还小，自己女儿这么大了，可是要嫁人啊！ “娘您也是女子，小锦说过，谁说女子不如男，干嘛一定要让全世界的女子都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一样，多没趣啊！”陆妙贤一口一个华锦。 “你还敢顶嘴！”郡主看到女儿比起之前更加难教育了，就把错误都归结在了华锦身上“不准出门了！” “娘您不讲理，之前收到小锦送的容色化妆品，还说多好多好呢，现在就变了口风，小锦一直没变，是娘您变了！”陆妙贤非常不满。 “你……”自家女儿的嘴皮子变溜了啊，这都是跟华锦学的。 “县主，门房刚刚过来禀报，说是华少爷在门口等着小姐！”有丫环过来禀报、 “你说说，外面都知道她是个男子，你们整日的这么亲密，你还要不要名声了？”郡主生气的说道。 “小锦说了，如果连不能看穿这些流言蜚语，懂得我的好，这个男人也不配跟我在一起！”陆妙贤骄傲的说道。 这句话一出来，郡主愣了，曾几何时，作为王家郡主，她也是这般骄傲的，说只有喜欢她这样性格的男人，才配得上自己，所以，她才嫁给了现在的男人，虽然清苦，但却幸福。自己这个总是呆呆的，好像除了那些手工，就什么也不在意的女儿，这一刻终于有了一个县主的风华，而这，却是那个叫华锦的小姑娘造成的。 “华锦在门口是吗，让她进来说话，就说我想见她！”郡主对华锦十分好奇，这么久了，她还没有见过这个从来到苏州，就不断在创造传说的女孩子。 华锦约了陆妙贤一起去看女子会所，正好想着顺路，就过去到郡主家门口，跟陆妙贤汇合，一起过去。 “华公子，郡主有请！”华锦正等着呢，就看到一个俏丽的丫环过来请自己进去。 华锦给弄懵了，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啊，郡主怎么突然想见自己啊，之前说一起合伙，郡主都没说要见自己呢，但人家已经请了，华锦便只好整理了自己的衣服，跟着这丫环进门。 这丫环是郡主身边的贴身丫鬟，虽然算不上是最受重视的，却也算是跟着郡主见过几分市面，今日见到华锦的容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的惊叹，所谓君子如玉，大概就是说的眼前这人吧！ 陆妙贤气鼓鼓的坐在一边，对于自己娘亲说自己好友的不是，她很不愿意，她很难得遇到一个合得来，互相能理解的好友，她娘还这样，当然不开心了。 郡主看到女儿这样，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女儿跟自己的性子完全不同，还好母女两个的感情还是很好的。 “华公子来了！”听到有人回报。 “请进！”郡主心中有些期待，这个被人人称颂的小女孩，真的那么优秀吗？ 然后就看到厅里的帘子被掀开，穿着一身霜色直缀的少年踏步而来。一双似笑非笑的丹凤眼，中和了少年凌厉的气势，少年皮肤如白玉一般温润，粉嫩的唇边带着一丝笑意，一只手提着衣摆，另一只手上拿着一把白玉折扇。 郡主看到华锦的一刹那，有些愣住了，即使之前想象过华锦会是什么样子的，等到真的见到，才知道之前的想象，也不足以形容华锦真正的样子。 虽说华锦才不到十一岁，但是身高却已经于陆妙贤相当，大概是北方人，所以个子会高一些，这样穿着男装，举手投足都是一副大家公子的模样，若不是陆妙贤跟她说过华锦是女孩子，怕是她很难把眼前的少年想成一个女子。 原来传说中的华锦是这个模样！(未完待续。) 第二二七章 女子会所竣工 “草民华锦，拜见郡主娘娘！”华锦进门之后，正经的行了大礼，规矩极好，没有任何错处。 这根郡主之前想的完全不同，在郡主的印象里，华锦应该是极其不规矩的狂生，但今日一见，却根本不是，反而是礼数觉不出错的人。 这就是华锦说过的，熟悉所有规矩，然后在规矩中寻求最大的自由，规矩有时候不见得是束缚，反而是一种可以利用的工具。 “起来吧！”郡主发了一会呆，然后才让华锦起来。 华锦规矩的站起来，他刚刚行礼是男性的礼，原本她穿着这身，若是行女生的礼，本身也奇怪，但没有一点错处。 “久闻华锦公子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华锦从郡主的话中感受到了一股不满和针对的意思。 “郡主娘娘谬赞，草民不过是一届俗人罢了，只不过总不会让人欺负上门也不反抗！”华锦的回答不卑不亢，说句不好听的，她华锦也用不着对郡主如何巴结，你要是客气，她自然回以客气，但若是你都已经针对了，她也不是那种随意被欺负的。 这不软不硬的一句话，把郡主都给堵了，偏生还不能说什么，因为华锦也没有说是针对她的。郡主就觉得眼前这小姑娘，的确不太一样，正经的小姐，在她这里都是各种低眉顺眼的，尽量给自己留下个好印象，毕竟她是这苏州城里最顶尖的贵妇人了，在她这里留下个好印象，但凡她说句好话，在婚事上，也会有很多好处。 但华锦真的是无欲则刚，名声于她来说，根本就是可有可无的，无论是所谓的才名，还是在上流社会这些女人中的口碑，都无所谓，只要她把女子会所建立起来，那些真正接触到她的人，自然会知道她是什么人，何必去讨好别人，反而会让人瞧不起。 “听说你要做什么女子会所，你一个姑娘家，自己抛头露面也罢了，还连累郡主一起……”郡主找茬了。 “原来郡主娘娘您并不同意，草民之前并不知晓，若是如此，这女子会所，就不用陆县主一起合伙了！”华锦很干脆，她也是太谨慎，但就算真的以自己的名义做这个女子会所，也算不上什么，女眷做生意的官员太多了，凭啥就说她呢？ 郡主原本还想摆架子，结果华锦还真是油盐不进，偏偏这少年一脸淡定，礼数极其周到，突然就觉得，谁要是倒霉，做了这女孩子的婆婆，怕是被气死，也找不出一点错来。这简直是滑溜的泥鳅，根本让人抓不着错处。 “娘，你之前可是答应我的，你不能出尔反尔！”没等郡主说什么呢，陆妙贤站出来了，她好不容易能赚银子了，以后就能专心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她绝对不允许娘破坏。 郡主见女儿这样，叹息一声“你们不是要去看女子会所么，快走吧！”也真是没有耐性再说什么了，一个跟泥鳅一样，抓不住，骂不了，一个是自己女儿，胳膊肘往外拐，还是个木头脑袋一根筋，她还是别自找麻烦了吧！ 华锦看到郡主这样，嘴角却微微翘起，好像能感受到这位郡主娘娘的无奈，听到她说这个，华锦和陆妙贤一起告退，然后出门上车。 “对不起啊，小锦，我娘不是针对你！”一上车，陆妙贤就跟华锦道歉。 华锦打开折扇，扇了扇“我明白，郡主是觉得我这样出风头，不应该！” 连容嬷嬷都觉得，华锦现在这样不成样子，只不过她是主子，容嬷嬷是奴婢，所以也不敢多说，但想来，一般人家的妇人，都不会喜欢华锦这样。这样一想，刘氏也真是很开放了，华锦这样穿着男装出来走动，甚至是与这些师兄一起上课，讨论诗文，还有时政，刘氏也没有说过什么。 她也没想过，刘氏在闺中的时候，就有才名，她只是没像华锦这样，真的扮男装出门，但这也是她的遗憾，现在看到华锦这样，还觉得好像满足了自己没有做到的事情一般。 “小锦……”陆妙贤还要说什么，但却被华锦阻止了。 “不用说抱歉，道不同不相为谋，如果价值观不一样，那就不要走在一起，这也没什么的，只要妙姐姐懂得小锦就好了，别的都没关系的！”华锦从未想过自己能够获得所有人的认可，即使前世，从事了那么多年心理师的工作，一样有对她不认可的人，但那又怎么样，她还是过自己的生活，不是一个价值观的，不互相恶心就好了！ 现在两个人还说这个话，等到女子会所开业之后，郡主却是最爱过去做保养的，对华锦也是各种称赞，早就忘了自己还想为难华锦呢！ 陆妙贤听华锦这么说，也没有继续解释，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些客套，有些东西，在心底有默契，能理解，就足够了。 马车停在华锦买下的那个大宅子门口，此时门口还没有挂上牌匾和对联，朱红色的大门十分喜气，华锦和陆妙贤下车，然后进门。 这五进的宅子是很大的，还有跨院，为了安全，华锦特意把围墙加高，并且内外两层的墙，到时候会有兵甲在这边巡逻，保证里面的安全。 面膜室，瑜伽室，甚至还有一个室内游泳池，这一切，虽然在之前华锦设计的时候，陆妙贤都是知道的，但真的进来之后，却还是很惊叹，还有舞蹈室，几个茶会室，有些房间已经按照华锦的设计，放上了按摩床之类的，每一处都极其精细，低调又奢华。 “天啊，原来这里面是这样子的！”陆妙贤毕竟是县主，对于那些昂贵的装饰，并不觉得如何，只是觉得里面所有的一切都很神奇。 “还不错！”华锦很满意，跟她想的没有什么差别。她要不是前世没有学过钢管舞，都想弄个钢管来玩了，那个可是减肥塑形的好运动。 “家具什么的，估计这几天就会送过来，美容产品这几日也会上架，之前定制的贵宾卡，妙姐姐最近若是方便，就可以送出一些去了！不过除了郡主和我嫂子，送钻石贵宾卡，你都要送白银的，不要一开始给的太高级，让她们享受一下，然后自己升级！”华锦这样跟陆妙贤说。 竣工了，女子会所就可以为开业做准备了！(未完待续。) 第二二六章 开业 苏州城南的贵族妇人和小姐们最近都在骚动，早在知道郑家小姐的脸已经完全恢复正常，而且比起一般女子的皮肤还要细腻的时候，她们都在关注华锦和这个女子会所，你说华锦诗文赢了才名？你说华锦写出了《劝学》？这与她们有什么相干，她们只在意能够让自己美起来的人叫华锦，才华能让她们变美吗，不能？那就边儿去！ 郑小姐接到一张邀请函，还附赠了一张银质的卡片，上面印着一串奇特的数字，还有她的住址和姓名。银质卡片的一面镂空雕刻着四叶草，并且标注了这是幸运草，表明能够给人带来幸运。这次女子会所，华锦总共设置了三种卡片，开业之前，限量发出去一部分，一般都是华锦和陆妙贤拿出来给一些相熟的人。 同一时间，刘氏也从华锦手里拿到了属于自己的这张所谓的钻石贵宾卡，这卡片为黄金所制，为了保证硬度，黄金相对没那么纯，但是这卡片上，却用红色宝石极薄的镶嵌一束樱花，粉红色的樱花和黑色的枝干，浪漫随意，刘氏一见到这卡片，就爱不释手，自然另一面也是刻着刘氏的地址和姓名还有一串只有华锦才懂得含义的数字。 “好精致的卡片！”刘氏十分喜爱。 “这是伊人女子会所的钻石贵宾卡，每个卡片都是私人定制，会根据贵宾的气质，用不同的宝石来镶嵌成独属于贵宾的花朵，选择的时候，妹妹觉得嫂子很适合这樱花的气质，樱花代表生命，幸福，纯洁和热烈，很适合嫂子，若是嫂子不喜欢，妹妹就让人重新给嫂子定制！”华锦笑着说道。 “喜欢，当然喜欢，这花很精彩！”刘氏出身贵族嫡女，最是热情绽放的性格，这樱花开的绚烂，她自然是喜欢的。 “嫂子喜欢就好，这个卡片嫂子要妥善保管，不要丢失，一张卡片要做出来，耗费的时间不少！”华锦细细的交代“持有这张卡片的贵宾，可以在伊人享受最高级别的服务，整个伊人都对钻石贵宾开放！” 刘氏可不是那没见识的妇人，就看这卡片如此精致，就知道，要得到绝对不容易，所以她便问道“嫂子不占你的便宜，你这卡片怕也不是谁都能得到的，需要什么资格，你就说！”她想着，自己虽然是亲人关系，总要支持一下。 芙蓉在一边看着，却是胆战心惊啊，当初陆妙贤听华锦说的时候都觉得她是疯了，因为苏州城没有几个人可以做到这个资格。 “嫂子不用客气了，大家都是一家人，何必说这个，到时候要是觉得不错，嫂子多介绍人过来就好了！”华锦却不说。 刘氏见她不说，也没想太多，反正到时候开业，这些古里古怪的卡片，自然就知道了，只是她没想到，这卡片会这么贵重。 郡主在从女儿手里接过来精致的卡片的时候，也很震惊，这卡片光是材料和人工，怕就不只是几百两的银子，看华锦这实在是大手笔，又知道整个苏州目前为止，就送出来了这两涨钻石贵宾，而且，卡片还是个人定制，与其他档次还不相同。 苏州城里，还有一些人也收到了跟郑小姐一样的银卡，倒是杨氏，拿到了一张黄金贵宾卡片，除此之外，全是银卡，这苏州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家拿着的卡片等级不同，也让一些人暗自较劲，同时，想要看看，华锦凭什么把她们分个类别。 “大少爷，您确定这个要求是可以的吗？”容嬷嬷看到华锦写的那些条件还有资格的要求，就觉得肝儿颤！ “容嬷嬷觉得我这要求太高了？”华锦听她问，笑着问她。 能不高吗，看看写的什么，商户人家，缴纳十万银两，方可成为银卡会员，不可升级，剩下的更是诸多包括嫡庶，什么除非天家，妾室包括平妻都没有资格成为女子会所的会员等等，简直是要命啊，这要求也太高了，能有几个人啊！ 华锦却不得不这么做，这燕国毕竟不是现代，现代做生意，什么会员卡，充值多少钱就能升级，但到了这里，若是让那妾室或者是商户人家的女子也跟官家的女人平起平坐，只会有人觉得华锦是坏了规矩，这里本来就是个等级社会，她自然想赚钱，但也不打算唯钱是问，她赚钱的本事多得很，犯不着这样。 商户之女，有足够的银钱，也可以享受一定的服务，但要更高等级的，就不能了，但只要是女子会所的会员，定期都会组织会员活动，到时候都可以参加，这些拿着银卡的，也可以有机会与那些贵族的妇人和小姐见面，这已经是很难得的机会了。 至于人多少的问题，华锦本来也不想做成低端的大超市，苏州府是整个南直隶的中心，辐射整个南直隶的府城和县城，一个苏州城不多，但整个南直隶却绝对不少，这就足够了。 苏州城的上流社会的女人，几乎所有的精神，都放在了华锦的这个伊人女子会所上面，嫣脂斋的钱夫人，也收到了一张银卡，其实以她的身份，是没有资格的，但华锦与嫣脂斋合作许久，大家又都在苏州城，考虑了一下，还是给了她一张，当然，这卡片是不能升级的。 十一月十五日，宜开业，城南的巷子里，朱红色的大门外面，牌匾以红布掩盖，一大早陆妙贤就过来，将里外又仔细检查了一下，然后才跟华锦站在门口，等待着今天过来的贵客。 郡主倒是最早一个到的，大概被华锦怼的狠了，就想来看看，华锦和自家女儿到底鼓捣了什么东西出来。 跟郡主一起到的，却是刘氏，自家小师妹的生意，她当然要积极的支持，而且，对于之前华锦介绍过的，女子会所提供的服务，也是很有兴趣，想要感受一下，之前她想让华锦提前让她感受，华锦都说环境不方便，这次可不是要早点来，省的华锦又找借口！(未完待续。) 第二二七章 不多，要你十万两 郡主车架行到门口，就看到华锦与陆妙贤站在门口，华锦今日特意穿了一件颜色很浅的蓝色直缀，衣摆和袖口处细密的绣着白色的雪花图案，外套一件白色大袖长衫，只有领口处也是清淡的蓝色，十分的清雅，头发也是以同色的发带装饰。 她的身边，陆妙贤则是一件水红色的罗裙，头发挽着单螺髻，只用一支龙眼大的粉色珍珠钗装饰，耳上也是粉色的珍珠耳钉，手腕上则是一支白色的羊脂白玉手镯。简单又不乏俏丽，更让陆妙贤原本平凡的面容多了几分姿色。 刘氏带着女儿张婉华下车，也看到两个人并列站在门口，若不是知道这两个人都是女子，倒是觉得这样郎才女貌，十分相配，华锦和陆妙贤的身后，各自是两个大丫鬟，华锦带着的，自然是芙蓉了，至于陆妙贤，是一个名叫螺丝的丫鬟，这女孩也是可怜，之前被陆妙贤起名叫锥子，还是华锦说名字不好，才做主换了螺丝这个名字的。 她们的身后，十几个小丫头统一穿着浅绿色的襦裙，一样的发型，大约都是十三四岁的年纪，水葱一样的站成两排。 “见过郡主娘娘，见过知府夫人！”华锦上前行礼，陆妙贤则是叫了郡主一声。 “这地方倒是宽敞！”刘氏还是第一次来，很是好奇。 “请把马车停在中庭，然后进门奉茶，还有一刻钟，就正式开业了！”华锦伸手请她们进门。 刘氏和郡主互相让了一下，然后一起进门，两个人的马车，自然，就停在了隔断的中庭。刘氏和郡主进门之后，才发现华锦竟然把这里装修的如此严密，可以说，私密性极强。 “欢迎贵宾光临伊人！”外面的小丫鬟领着三个人进入内院门口，然后就看到穿着红色上襦，浅黄色襦裙的丫鬟接替门口的丫环，领着三个人继续进门，此时她们身边贴身伺候的丫环，也只剩下了一位。看到贴着男子禁止入内的字样，还有每个人只能带一个丫环的要求，刘氏和郡主都很好奇，为什么要求如此之多。 “尊敬的贵宾，因为您二位是钻石贵宾，现在有单独为钻石贵宾开放的休息室，请问您们是要单独的休息室，还是到大厅呢？”丫头口齿伶俐，干脆的跟两个人说道。 “你们带我们参观一下这里吧！”郡主和刘氏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更想要知道，这个女子会所到底是什么。 两个丫鬟听到她们这么说，马上点头“好到，两位是钻石贵宾，整个女子会所都是对您们开放的，请跟我们来！”说完，就带着两个人开始参观。 郑小姐和郑太太也早早的来了，她们只有一张银卡，所以在门口，就被告知，只能一个人带着一个贴身丫鬟进入，郑太太没想到自己巴巴的过来改华锦支持声音，居然被拒绝了。 “什么意思，我跟你们家华公子有关系的，为什么不让我进门？”郑太太觉得自己很没有面子。 郑小姐也一脸尴尬，她也不知道华锦居然要求这么高。 “夫人见谅，伊人女子会所为会员制，符合资格的缴纳会费，成为会员，才可以进入，若不符合资格，或者没有贵宾卡，是不能进入的，您如果想要惠顾，可以缴纳会费！具体要求就在这里，请您到那里办理！”郑太太这才看到，这门口一侧，还开着一个小门，一个小房间里面，大约十八九岁的一个容色一般的女子，坐在那里，前面的桌子上，还放着一个本子。 “不就是交钱么，我还差这个！”作为一个大商人的正妻，她自认为是不差钱的。 此时已经有一些之前被送了卡片的女子陆续的过来，华锦和陆妙贤忙着招待，倒是没工夫管这些，而且之前都已经培训好了，那些女子看到商家妇人在闹，很是不屑。 “什么，十万两，你们这是坑谁呢？”郑太太听说商家妇人缴纳十万两银子，才能得到一张银卡，而且还不能升级之后，只觉得以前一直觉得感激觉得好的华锦，实在是太黑。 “请问，办理贵宾卡是在这里吗？”郑太太才说完，就看到一个姿容秀丽的女子也过来了。 那坐着的女子站起来，跟这个小姐见礼“是的，不知是哪家的小姐，想要办理什么等级的贵宾卡呢？” 那女子是认识字的，看了一下要求，有些诧异，她也没想到，华锦和陆妙贤做一个女子会所，居然还诸多要求，竟然不是有钱就做到的，刚才她听郑太太说什么十万两，还以为自己没有资格了呢，没想到对照一下，她要成为银卡会员，才只需要一千两会费。 “我是扬州知府的嫡女！”这小姐恰好跟母亲回娘家探亲，正好遇到这个事情，便也过来凑热闹，只是一张银卡，她娘已经用了，她就自己过来再办一张，也不差这一千两银子。 “好的，承惠一千两，卡片做好后会给小姐送进去，这是您的收据，请记住自己的编号，这是独一无二的，祝您享受愉快！”女子听她说姓名，马上记录下来，手下银票之后，就恭敬的把人送走了。 郑太太一看人家官家嫡女，只要一千两银子，就能拿到银卡，她却要十万两，十分生气，还要理论，郑小姐一看又有人过来了，赶忙拽着她娘出来。 “这台瞧不起人了，凭什么商户就要多要银子？他华锦做生意，难道就不是商户了？”郑太太很不忿。 郑小姐却要聪明许多，她早就看到，今天开业来的，基本都是苏州城的官家夫人，还有一些临近过年，回乡探亲的，商户本来在燕国地位就低，也怨不得别人。 “娘您别说了，这生意可是县主娘娘的，咱们燕朝可是允许王室女子经商的！”就算大家都知道这生意是华锦在做，陆妙贤只是个名，但也没办法，人家就是没什么错。 “哈哈，我看到老朱她们母女也去了！”郑太太看到一个熟悉的人，想看笑话。 没想到一会儿工夫，那中年女人却是送女儿进门了，自己却乘车准备离开。郑太太以为是自己故意被为难，过去再问，没等走近，就看到有几个小姐在讨论，商户女就是有钱，十万两说出就出。然后，彻底熄火了，自己乘车离开，留下郑小姐自己进门。(未完待续。) 第二二八章 华锦是断袖 华锦和陆妙贤看着来的人必她们想的还要多一些，有些家母女三四个一起来，只有一张卡，就去办，几千两银子的价格，倒是也没吓走多少，虽然有些人也是咬牙，但都是一个圈子的，人家都付了，你不付，就算觉得被坑，也得上这个当，面子使然。 一边被领进门，一边还暗暗地想看看，若是这服务跟价格不符，她们定然是要闹的。 华锦和陆妙贤忙的脚打后脑勺，还好虽然多，也不过几十人，时间差不多的时候，请了这些夫人小姐们出来，华锦和陆妙贤一起站在门口，然后掀开了门匾上的红布，宽阔大气的伊人两个字。 两侧的牌匾，是华锦引用了诗经中的句，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伊人女子会所，现在正式开业！”华锦和陆妙贤正式宣布。 一群人连声道贺，华锦和陆妙贤也笑着回礼，然后，所有人全部进入大门，女子会所的大门关闭，只留下一群小丫鬟在门里等待着，若是有人再来，就引着人进门。 “郡主娘娘，我看您的皮肤有些细纹和油腻，我推荐您在这里做一套甜橙精油的护理，若是郡主有兴趣，也可以报一个这里的塑形瑜伽课程，可以帮助您休整体型，更加美丽！”留下陆妙贤去招待杨氏，华锦到郡主的个人休息室给她推荐，休息室里面，四个小丫鬟也在伺候着。 “那个塑形的，今天可以做吗？”她对华锦美容的能力是相信的，倒是对塑形，也十分有兴趣。 “这个需要您先报名，开班的时候，再通知郡主！”华锦笑着说道。 郡主点点头，然后，就看到一个丫环拿着一个薄木板过来，那上边写着甜橙护理的费用，比较有意思的是，这费用却是三个等级，钻石贵宾的价格是最低的。但一个系列护理，也要八百两银子。 郡主看了华锦一眼，眉都不皱“那就先报名，我试试你给我推荐的这个什么护理看看！” “郡主您放心！”华锦自信的一笑，然后仔细看着之前就培训的丫鬟，没有错误的操作，然后才关门离开。 “嫂子！”到了刘氏这里，华锦就更放松了“嫂子之前参观过这里的游泳池了吗，若有兴趣，就过去游泳，那里有专门的老师，水都是温的，运动之后再做个保养，保证您舒舒服服的！” “看着倒是挺安全的，真的没事吗？”刘氏还真喜欢玩水，但是她们这样的深宅妇人，哪能肆意的玩儿呢！ “放心，而且，让婉儿也学一下，以后总是个逃生的本事，以防万一么！”华锦看着在一边吃点心的张婉华，笑着说道。 刘氏想了一下看的那个地方，决定了下来“那嫂子就带着婉儿去试试！” “好的，那里有丫鬟伺候，到时辰之后，您跟着她过来这里，直接做保养就好了！我若是有空就过去看您！”华锦看着丫鬟把人带走，然后又出去，招待大厅的那些银卡会员。 “各位贵宾，大家好，我叫华锦，大家有的人听过我，有的人没听过，但是我想说，伊人女子会所，是让大家脱胎换骨，变成美人的地方，你们要相信，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只要勤快的保养，我们可以让青春持续很久，记住，你们，本来就很美！”华锦站在休息大厅里，笑着说道。 这休息大厅很大，每个座椅都是华锦亲自设计，软软的靠枕，可以躺着，也可以坐着，只是大家都是第一次来，都保持着自己的仪态。 “因为大家都是银卡会员，银卡会员暂时还没有资格购买容色化妆品，所以想要买容色化妆品的，还需要到嫣脂斋参加拍卖，黄金贵宾的会员，每个月有资格可以买一种，所谓一种，包括一个香薰蜡烛，也包括一套容色套盒，价高者得！”华锦开始介绍大家最关心的事情。 “那我们银卡会员有什么资格？”大家都觉得有点上当，如果黄金会员才有资格买容色，那银卡又有什么资格呢？ “当然有资格的，至少有了银卡，才能进门，银卡会员可以享有的服务有，减肥塑身套餐，个人定制护肤保养，还有定时的茶话会，都可以参加。”华锦说道。 “请大家放心，银卡会员用的保养品，也是非常有效果的，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现在，就请到每个保养师那里，把自己的粉卸掉，然后根据自己最适合的保养套餐来保养！”华锦继续说话“这里是女人的天堂，大家不需要紧张，放松自己，这里没有一个男人，我们都是女人，放松做自己就好了，若是有兴趣，也可以让丫鬟带着你们到购物区逛逛，那里提供一些定制成衣，还有首饰，当然，还有一些有意思的东西。” “说的好听，你也是男子啊！”有些小姐想到要这么卸妆，不好意思，而且，华锦一个年轻公子哥，还是有名的才子，大家总想保持形象！ “此言差矣，大家应该也好奇，我为什么会投身到女性美容保养事业当中的吧？”芙蓉站在一边桌子后面，看到华锦这个表情，就知道她又要忽悠人了。 “对啊！”大家都好奇这个，一个名满苏州的大才子，天才少年，居然做这个生意，大家还是抱着怀疑的心态的。 “其实，这是因为，我跟大家一样啊！”华锦语不惊人死不休！ “什么？你也是女子吗？”大家睁大眼睛，怎么看也不像啊。 “因为我跟大家一样，喜欢保养，喜欢美，喜欢男人！”华锦好像是放的话还不够震惊一样，继续放炸弹。 “不会吧！”一群女人看着华锦，不可思议，这话可不是乱说的，一旦传出去，对华锦的名声，那绝对是毁于一旦。 “怎么不会，若非如此，我为什么要办这个女子会所？”华锦说的堂堂正正，她可没有同性恋倾向，性别女，取向男，这点是无可否认的。 “天啊！”所有人都被这消息给惊呆了！苏州的少年天才，王明的入室弟子，居然是个短袖，这简直太让人难以置信了。(未完待续。) 第二二九章 gay蜜的好处 “所以，我是大家最亲密的好朋友，我是男生，但我不会占你们的便宜，也不会喜欢你们，但你们如果想要了解那些年轻公子的想法，别人会知道吗，不会吧，但我可以！”华锦开始了忽悠模式。 一群女人，少女少妇，中年妇人，全都睁大眼睛看着华锦“比如说，郑小姐，有位公子对你展开追求，但你觉得他不合适，这时候怎么办，你可以含羞带怯的告诉他，你喜欢的是华锦公子，我这般优秀，他肯定自惭形秽了对不对，随意就解决了一个爱慕者，如果遇到你喜欢的，你就可以说啊，以前我以为华锦公子就是世间最优秀的男子了，没想到，你比他还要优秀！怎么样，男人感动吧，肯定感动，妥妥的第二天就去你家提亲！” “如果你们想跟一家公子结亲，但是不了解他的人品怎么办，你们不好去问，家里的亲戚兄长，有可能这人在他们面前做戏，华锦公子就可以出动了，我是你们最亲密的朋友，最没有危险的闺蜜，只要你需要，我都可以帮助你们，这，就是跟一个断袖做朋友的好处，大家觉得，我们的女子会所，只提供这些吗，你们可以通过亲戚朋友知道孩子的生辰八字，但这个人的性格习惯，跟朋友如何相处，周围都结交什么朋友，一年去吃几次花酒，甚至，他有没有暴力倾向，这些，只有我这样的朋友才可以接触到。而这个，只有我们这个伊人会所的会员，才能得到消息！你们说，好不好！”最后华锦振臂一呼，一群女人全都惊呆了。 原来，有个断袖做朋友，居然有这么多的好处，因为他不喜欢女人，所以根本没有威胁，但同时他又能做很多男人能做的事情。一群年轻小姑娘，特别是相貌优秀，受到追求者困扰的小姐，看着华锦，眼睛铮亮。华锦这相貌，简直是最佳挡箭牌啊！ 有些妇人马上想到自己要结亲的人家，虽说早就打听了许多，但总觉得不放心，那人也是读书人，华锦也是有名的天才少年，读书人，说不定让华锦去了解一下，还真有帮助。 一群人倒是没有不信华锦的，因为没有人会这么自毁名誉，华锦虽然家世一般，但学问很好，之前有人也听说过，王明也可惜华锦无法科举，这么一看，明明有能力，选择放弃走官道，恐怕就是因为这个取向了，断袖这样大的问题，便是学问再好，在官场上，也是个大问题。 这简直是自毁前程的事情，华锦都说了，要是骗人，有什么好处呢？ 倒是王兰芝，她身后还跟着燕草，至于她娘，今天没有来，华锦也给师母一张钻石贵宾卡，但她跟华锦说了，等到晚上的时候再来，怕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好意思，华锦也没阻止。 “我的天，小六太厉害了！”王兰芝可是知道华锦女孩的身份的，她一早就猜测，华锦这男子的身份，做这个女子会所，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但怎么也没想到，华锦居然打的这个主意。 当然了，华锦是女的，当然喜欢的是男子了，这简直没有任何问题，外面不知道的，却以为华锦是断袖，想来，这样也可以解释华锦不考科举的原因，同时她还想哭，她都预料到自家老爹又要收拾烂摊子了，燕国的断袖不少，但有几个会这样大声宣布的，恐怕多少议论也要受着，一直到华锦的身份公开了。 殊不知，华锦这一个行为，倒是让某个男人，多少年都背负着断袖的名声，谁让他看上华锦了呢！ “大家现在也许还不相信，未来我会有更多时间让大家相信自己，现在，大家就可以享受自己作为银卡会员的服务了，有需要逛一逛的，可以跟着我，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华锦最后说道。 王兰芝一方面想好好参观一下，一方面想早点回去把华锦今天做的事，说的话告诉王明，早做准备，免得受到太大的打击，但最后还是参观的心占了上风，反正这些人也没那么快离开。 “这里是购物区，除了容色化妆品是只能黄金会员以上可以购买，其他的东西，银卡会员每个月只能购买一件，金卡五件，钻石贵宾则是不限量购买！”华锦带着人进入购物区。 “哇，这件衣服好漂亮！”有个年轻小姐一进来，就看到一条渐变色的罗裙，层叠反复，如水一般。 “这里的成衣都是唯一的，也就是说只有一件，这件襦裙，是以特殊的方法染色，天水碧清浅，会随着行走缓缓的犹如流动一般！”华锦介绍“因为成衣是需要设计和制作的，用料和绣工都比较讲究，所以是不定时供应的，每一件上面都有标价，仅此一件，若有兴趣，可以试穿！” 女子会所的成衣，是华锦特意派人到扬州请了一个师傅，也是一位奇人，绣工一般，却十分有创意，可惜身份卑微，一直不被人看重，这次华锦请回来，专门设计衣服，她虽然有现代的眼光，但设计衣服，她可没有那个本事。不过有些非常漂亮的，她自己都留下来了，以后总有机会穿么！ 有些小姐看到价格，有些瞠目结舌，原本交了一千两一年的会费，就觉得昂贵了，进来之后才发现，这里雕栏画栋，可谓是无一不精致，但也真是无一不昂贵！就算最便宜的消费，都要几百两银子。 “呀，这是什么呀！”有个小姐脸颊绯红，看着眼前的文胸，脸要滴出血来了。 陆妙贤看到了，特别有兴趣的过去介绍“说起这个，我们叫文胸，咱们女人呢，这里总是跟男人不一样的，但是，到了一定的年纪，就下垂了，不好看了，对不对？这个，就是拯救我们胸型的福星，有了它，咱们不怕下垂，有了它，小的可以变大的！” 华锦看她这积极的样子，就笑了，这文胸，就是华锦和她一起弄出来的，对自己做出来的东西，陆妙贤都如此积极。 “真的可以变大吗？”即使是古代的女人，对身材也是有要求的。 “这当然是视觉上的，如果要实际的，就需要在咱们这儿做专门的丰胸课程了！”陆妙贤按照华锦教她的说。(未完待续。) 第二三零章 妇女之友 看到陆妙贤站在那里，有模有样地开始介绍她参与发明制作的那些产品，华锦也放心下来，准备暂时离开，她现在毕竟身份是男子，想来这些少妇小姐们，就算知道她是断袖，也会有些不好意思。 华锦原想着这个时间正好可以去游泳池里，跟刘氏一起游泳，顺便锻炼一下，毕竟，现在女子会所的泳池，也只有郡主和刘氏还有她的师母有资格过来，在短时间之内恐怕也只有刘氏会带着张婉华过去了，她还能放肆的用游泳池游个泳什么的。 却没想到她刚刚从购物区出来，还没等她过去呢，就看到一个中年妇人向她走过来。华锦看她是找自己的，赶忙停下来询问“不知夫人找我有何事？” 那妇人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眼神微微的慌乱，低声说道“华公子，可否单独聊一聊？” 华锦点了点头“当然可以，夫人请跟我来。”华锦在女子会所有一个单独的包厢，房间不大，但也算是精巧齐全，是属于她个人的，陆妙贤自己也有一间，倒是面积较大，是给她做工作间研究的。 “夫人请坐，我这里有花果茶，不知道夫人有没有什么忌口，若是不忌口，就给您上咱们会所很受欢迎的蜂蜜柚子茶了。”进门之后，只见地上铺着厚厚的绒毯。踩下去十分舒适绵软。房间内放着一个软榻，中间还有一个小茶桌，桌子上摆放着时令的水果还有一些精致的点心，窗户一侧摆放着一张桌椅，上面铺着宣纸，笔墨也整整齐齐。 这妇人倒也不是平凡人家，有些见识，一看那桌子的材质，还有那上面的砚台与笔，甚至是宣纸都非同一般，对华锦的印象更好了一些，并不是富贵，而是低调的奢华。其实整个女子会所的装修都是如此，原本大家以为会是那种，富贵的暴发户的感觉，但真的来了以后却发现，沁着书香，十分高雅。 “公子做主就好！”这中年妇人坐下来。 花锦见她如是说，点点头，然后拍了两声手掌。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了两个小丫鬟端着果茶，奉上茶之后，又退了出去。 “还不知，夫人怎么称呼？找我又有什么事吗？”华锦询问。 中年妇人犹豫了一下，又喝了一口香甜的水果茶，才放松下来，死马当活马医了“华公子，刚刚我听您说，您也是读书人，想必，对苏州的同年龄的少年，也算熟悉。实不相瞒，我夫君乃是镇江府同知，我有一女，今年十五岁，尚待字闺中，马上就要定亲，只是因为路途较远，对于男方人家还是有些不了解，所以这一次，我才以访友的名义来到苏州，就是想要了解一下，那个男孩儿的风评。只是到这里之后所有了解却多是来自于这边的亲友……” 华锦倒是没想到，刚刚她那样随便一忽悠，居然真忽悠了一个让她帮忙了解人品的，但这事儿实际上也算是做好事，就是若是对方人品不好，很是容易得罪人。这想法也只是过一下脑子，相比这种请求也不会特别多，顺便帮个忙而已，整个女子会所的会员能有几个呢！ “不知小姐订的是哪户人家？姓甚名谁？在哪里读书？”她既然放出话来，说愿意帮忙，自然是要实践自己的诺言的。 “她姓陈，在官学读书，名叫陈诚。”这妇人便把对方的资料都告诉了华锦。华锦现在也是个读书人，整日得到学院里都会读书，只不过，她读书的频率不像是华锘或者是宁淏，他们因为本身就是以科举为目的，每天都要大量的去背诵记忆读书，写字和运用，因为她是女孩，而王明对她的要求就是，发挥她的才智，所以她的课业相对轻松，但很多课程她也是会去上的。 听对方说是官学里的人，华锦也只答应下来“夫人您留个地址，我这边明天去给您打听一下，这人到底如何，若是方便，我亲自与他接触一下，然后给您送口信过去，您再过来好不好？”二话不说，华锦就答应了下来。 这妇人自然道谢的出去了，然后根据华锦的推荐，去做了一个对自己很有帮助的护肤套餐，约莫半个时辰之后，很多第一批做护肤的女人，全部结束了自己的护肤套餐，然后再触摸自己的脸颊，都感觉到了皮肤的变化，大部分变得水水嫩嫩的，总之是比做保养之前，有了很明显的变化，这下子让她们对这个女子会所提供的这些保养服务更加有兴趣起来。 而有些刚刚去逛了其他几处地方，也知道有些地方是只对黄金贵宾和钻石贵宾才开放的，就好像是那个游泳馆，目前为止，只有钻石卡的会员才能够过去，而且陆妙贤还介绍了一下女子会所未来会开设的减肥塑身课程，还有一些普通的保养讲座，还有一些茶话会，等等一系列的服务。 总而言之，让一群人都叹为观止，没有想到还可以把生意做成这样，每一处无不奇思妙想。 华锦出来以后又给几个女孩推荐了一下她们适合的护肤套餐，她的名声之前因为郑小姐的事情，在这些人当中就已经有名声了，大家对她也十分信任，送走了好几个过来询问的，然后就看到一个约莫十五六岁的少女带着贴身丫鬟，扭扭捏捏的走过来了。 “华公子！”少女过来，微微俯身与她行礼。 华锦双手交叠，躬身回礼“小姐。” “我有些事情想与华公子询问一下，不知您可方便？”小姐脸色绯红，有些不好意思。 华锦一看她这样子，就猜出怕是跟心仪的对象有关，于是又带着她进入自己的私人包间。 “咦，这就是刚刚在那里摆放的果茶吗？味道真是不错。”少女喝了一口蜂蜜柚子茶之后，好奇的询问。 华锦笑着点点头，然后看着这个少女，少害羞的一笑，微微脸红的，让华锦帮忙打听某家公子的喜好。华锦自然答应了下来，自从这女子会所开设之后，华锦这妇女之友的名号，却是挣不脱了。(未完待续。) 第二三一章 名满苏州 还有一些人想要找到华锦，想咨询一下关于自己皮肤保养方面的意见，但其实华锦懂得也并不多，大多数呢，她也教给了现在这些婢女们。而且，整个女子会所的保养品多数出自空间的泉水，只不过不同程度的稀释而已，肯定都是有效的，所谓的咨询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的作用，倒是平时保养，比如说容色的化妆品，更需要一些技术。 所以华锦也只是给她们说明了这些婢女全部都是专业的，受过专业的培训，让她们相信婢女们的说法就可以了，至于她自己，则是一个人到游泳池去了。 伊人女子会所的游泳池是华锦特意跟陆妙贤两个人共同设计的，因为这里并不像现在一样，有非常先进的取水设备。游泳池里又不可能都是凉水，所以她们是采取的是专人烧水，控制水温，并且有水管。整个一个月的施工时间，光是这个游泳池就用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可见其中的困难，这个游泳池在一个小楼的一层，面积并不大，但容得下十个八个人游泳还是可以的。 华锦到的时候就看到，张婉华，已经换上了舒适的服装，正跟着，两个丫鬟学游泳，一开始，刘氏还有些担心在一旁看着，后来发现，两个丫鬟十分仔细，水又不深，她也放心地跟着一起学游泳，这水温舒适，只是这么泡着，也觉得很舒服。 “嫂子觉得怎么样？”华锦一进门看到她正在游泳，笑着说道。 “这温度刚好。”刘氏在游泳池里就想起来她还没有嫁人的时候。一群孩童在家里的湖边戏水的感觉。 华锦听她这么说，然后也把衣服脱掉，一下子跃入水中，游了两圈。然后才停在刘氏的旁边“嫂子可不知道，这游泳是最好的健身方式，流水的冲击可以让我们的线条变得柔美，并且可以锻炼我们全身所有的肌肉。既能够锻炼我们的力量，又不会让我们的肌肉显得夸张，所以是非常非常好的一种塑身的运动方式，若是嫂子觉得喜欢，可以两天就过来游个泳。身材就会变得很漂亮。” 华锦笑着介绍，然后从一旁的丫鬟那里拿了个毛巾擦擦自己的头发。刘氏在一旁看着她这样漂亮的泳姿，十分的羡慕“你刚才游得可真漂亮，我们也可以学吗？” “当然可以了，不过就是姿势的不同。”华锦笑着答应。 撑着泳池的边，华锦坐在一边上，然后披着浴巾，刘氏也学她的动作这样坐下来，看着华锦，虽未发育却线条流畅的身材，与如玉般光滑细嫩的皮肤，有时有些羡慕，华锦着实是个极漂亮的女孩子，虽然她年纪还不到，现在只着男装已经是名满苏州，等到她长大后，若是再这样男装出行，怕是要迷倒整个苏州城的女孩子了。 “还是年轻人好，你这皮肤嫩的吧！”刘氏捏了她一把。 华锦哈哈大笑“嫂子年纪又不大，日后经常到女子会所来做保养，也会有很好的皮肤的。婉儿现在年纪还小，倒是不必急着保养，平日里多喝些果茶，饮食上注意些就可以了。”刘氏的相貌很是不错，但张璞的底子确实差了点，张婉华的相貌就相对一般，发黑并不白皙。 “你侄女儿要是有你一半的好皮肤也就好了。”刘氏倒是很羡慕，两个儿子倒是像她个十足，偏偏女儿像她爹。 “嫂子，难道你没听说过，世界上只有懒女人，没有丑女人吗？只要好好打扮总是可以变美的，我相信婉儿以后也会是个大美人。”华锦想起前世的时候，那些化妆的女人，简直犹如整容术一般，换张脸，想要变美其实并不难，关键是否用心。 “你这丫头总是有自己的道理，不过你现在男子的身份，还办这样的女子，会所不怕她们那些人怀疑吗？”刘氏只是觉得，她这样的男孩，又是少年公子，做这样的生意，引人怀疑是很正常的。 “哈哈，这个问题我也想到了，不过我已经解决了！”说到这里，华锦就有些得意洋洋。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她也并不想扮男装，主要前世的时候看那些电视剧里面，那些女扮男装的女主角，全世界的观众都能看出来她胸前的那两坨，偏生那个男主角就跟瞎了一样，就能把那样的女主角看成男人，实在是让人无语。 她若已经发育，恐怕扮男装是难了，因为她现在还小，癸水未至。身材呢，也没有发育，所以才能够扮成男装出来，并不被人发现，当然也有可能她本身性格就大而化之，过于男子，没有脂粉气才没有引人怀疑，毕竟她的相貌，的确是一般男儿所不及的。现在这个时空，真的敢穿男装出来的女人，也几乎没有就是了。 真的扮上男装以后，她却发现以男装出行着实十分方便，不必害怕外面有心人的议论，不用担心什么闺誉，她现在可以自然的在外面行走，参加诗会，在这个时空里，这样一个古代的背景之下，做个男儿，她的世界要大得多了，她享受这样的感觉。 原本她也想着，不必过于强调自己是男孩。只是随意而已，后来却改变了主意，主动的去隐瞒自己女孩的身份，就是因为她喜欢现在这种，随时出行自由的感觉，而不是像以前在李家村那样，不得不压抑自己，憋屈的活在一方天地里。 刘氏在知道她是怎么样解决自己男士的身份，又做女子会所的理由之后，只感觉到目瞪口呆。她再是爽朗大方，也到底是大家族教育出来的嫡女，难以想象华锦竟然有如此包天的胆色，她已经可以想象到，今天之后，整个苏州城里，都会传说苏州新来的这位天才少年就是断袖，怕是在苏州成里，华锦的名声会更胜。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样宣称，万一再引起一些宵小对你的觊觎怎么办？”刘氏看她这样得意的样子，提醒她说道。 华锦倒是没想到这个，不过听她一说也不是很担心“也没有几个人会像我这样，光天化日的，直白地宣称自己是断袖吧！” 刘氏沉默“这倒是。”大家都是要脸的，哪像华锦仗着自己本身是女儿身，才这么败坏自己的名声。(未完待续。) 第二三二章 异样的眼光 “老师早，诸位师兄早！”第二日一早华锦到厚德学院上课。一进门，先是跟王明还有几位师兄行礼问好。 却看到王明看着她一脸的无奈，一旁的徐深还有宁淏，则是带着探究的眼神看着她。 见到他们这样，华锦摸了摸自己的脸“我的脸上是有什么吗？为什么老师和师兄都这么看我？” “你给我进来！”王明现在都有点怀疑，自己当初是多么想不开，把这对姐弟收归名下，原本是看中了华锦的才华，却没有想到她这惹祸的本事比才华还要更胜。反倒最后，一向乖巧的华锘，却在天分上越发突出，又乖又听话。 华锦吐了吐舌头，跟着王明进门。 “跪下！”一进门，王明就喝道。 华锦乖乖地跪在蒲团上，睁着黑白分明的丹凤眼看着王明“老师，弟子错了。” 积极认错，死不悔改，这就是华锦的做事风格，王明教了她一段时间，也算是有所了解，一看到她这积极认错的样子就更头疼了“你说你啊，什么话你也敢说，断袖，你知不知道现在整个苏州城里都在笑话我？” 华锦笑嘻嘻“老师，但是我说的一点也没错呀！我没有撒谎，我只是跟她们说我喜欢的是男人。” 王明见她居然还这样死性不改，十分头疼，虽然才不过一晚上的时间，今天一大早就已经有先生过来询问，这个传说可不可信，甚至打探是否因为这件事情，就把华锦逐出师门等等。他想到昨天晚上，王兰芝回来的时候，跟自己说的，华锦说的那番话，就觉得自己收的这个徒儿实在是胆大包天，完全不守规矩，肆意妄为。 “这倒是，但你也不能这么公开宣称啊，现在，整个苏州城里都在议论你和为师的事情。”王明怎么说也是当代几个有名的大儒之一，可以说是在整个燕国受到无数人的关注与崇敬，结果收了个入室弟子，居然公然宣称自己是短袖，虽说只是在那样一个场合，也都是跟女眷说的，暂时知道的人还不多，但想来，很快就会被无数人知晓。他本来名声就不好，因为门下很多弟子都比较奇葩，结果现在这样一搞，他的名声更差了。 “老师不用担心，本来弟子也没有资格科举，又不走仕途，以后弟子的身份肯定会被人知晓，到时候，所有的流言蜚语自然不攻自破，也没有什么关系。”华锦跪在地上，劝说王明。 王明也知道，其实华锦这样做也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如果华锦是以女儿身拜师，恐怕也没有办法像之前这样，或者是现在这样好好的跟着自己读书，就这样的相貌和才华，必然会引起一些有心人的注意，反而这样男性的身份，又有这样的才华，偏偏还不具有威胁性，才是对华锦最好的保护，只不过在面子上，会不够好看。 “算了算了，不过你也自己注意，你这样一来，你这几位师兄，还有学院里的那些同窗们，你怎么跟他们相处，也想好办法？”王明仔细一想，反正也没别的办法，现在就算解释也是没用的，除非现在公开华锦的女儿身，也没有必要，丢脸就丢脸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谢谢老师！”听到王明这么说，华锦笑眯眯地磕头道谢，然后起来，站在王明后背后给他按摩肩膀“弟子家里还有些上好的葡萄酒，上次三师兄到家里，弟子都没有舍得给他喝，等晚上弟子让冬青给您送来。” 听到华锦这要贿赂自己，王明的脸上有了几分笑模样，不就丢脸嘛，有什么了不得的，等到以后，大家知道华锦是个女孩子，还能够这么优秀，惊死他们。王明这样想着，才点点头，哼了一声说道“去跟你们师兄们上课吧！” “谢谢老师，那弟子就先告退了！”华锦马上伶俐的告退，准备去上课。 “华老弟，你来得正好，昨日我听到个特别不靠谱的传闻，居然说你喜欢男人！”一到课堂上，陈固看到华锦，张口就来。 “哦，孟坚兄是从哪里听到的？”华锦听他这么说，疑惑地问他，两个人的对话迅速地引起宁淏喝徐深的注意。 “还不是我家小妹，昨天晚上一回来别神神秘秘的拉着我说的，也不知道是从哪听来的。”陈固大咧咧的，完全没把自己小妹说的这件事当真。倒是一旁的赵轲，听到她的说法也很诧异，显然也是听说了这件事情。 “哦，那我就知道是谁说的了，如果您家小妹昨天曾经到女子会所的话，那她应该就是听我亲口说的！”华锦特别淡然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然后就看到些微有些吵闹，约莫只有十几个人的教室里，突然全部安静了下来。陈固更是一脸惊呆地用手指着她“你说什么？” “我说这话是我说的，怎么了吗？”华锦这语气就好像是在说，自己喜欢上了某本书某个人的诗词一样如此简单，如此的淡定。 华锘在一边窃笑，觉得自家姐姐这种，语不惊人死不休的习惯还是很不错的。这种全世界只有自己知道真相的感觉也是挺爽的。 “华老弟，虽然我知道我很优秀，但你不喜欢我呀！”不得不说，跟徐深他们交好的这些人性格也的确奇葩，在听到华锦说这句话之后，居然第一个反应是这个。 华锦翻了个白眼“我眼光很高的好吗？” 陈固见她这样，才放开手臂，其实，他也是听到华锦的回答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传说居然是真的。所以故意用这种方式来岔开话题，当时听到华锦说法的一些人，有些反应过来，之前大家也都在讨论，为什么华锦明明有着很不错的才华和天分，王明却并不支持她去走科举的路子，而且华锦自己本身也并不致力于在这方面，现在想来，恐怕就是因为，她在这方面是有缺陷的，才不得不放弃了这条路子。 有些人也觉得华锦太傻，为了自己这样小小的嗜好，而放弃了一条官路，不就是喜欢男子吗？以后当了大官考了状元，私下里喜欢就罢了，照常娶妻生子也没有什么差别。其实他们这些人当中有这种嗜好的，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没有人会公开的宣称罢了。(未完待续。) 第二三三章 出名了，出名了！ 宁淏看着自己的这个小师弟一脸坦然的样子，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小师弟看着就怪怪的。他倒不是那种没见识的人，所谓的断袖之癖，他也是见过的，但华锦的年纪还小，就有这样的嗜好，而且，在面对这件事上的态度，无论是老师还是华锦本人，甚至是华锦的弟弟，都太奇怪了。但若是让他再想想会是什么原因，他又想不出来，也只能暗自观察着。 其他的同窗听到华锦的话之后，一开始也是惊诧的看着她，然后露出一副若有所悟的表情，最后，华锦一个眼神扫过去，大家全部都低下头，等到低下头以后才有所反应，明明这事儿他们也没什么心虚的，反而是华锦这样自曝其丑，心虚的应该是她才对，不知道为什么华锦偏偏能把这件事情，如此坦然的面对。 宁淏想着，之前华锦丢了人也可以脸皮厚的微笑面对的样子，倒觉得也挺符合她的性格。 华锦根本没把这事儿当回事儿，就算名声传遍整个苏州，她也是不在乎的，甚至她是很愿意传出这样的名声的，如果这样能够让一些人不再找她的麻烦，不再耽误她的时间，让她有更多的精力去做正事，也没什么不好的。 徐深看着华锦，一脸的惊悚，他走到华锘身边坐下，拉着他的衣袖“你知道你哥哥是这样的吗？她喜欢什么类型的？会不会喜欢我这样的？” 华锘听他这么问，鄙视的看了他一眼，翻了个白眼“他不喜欢你这样的，你不用自作多情了。” 徐深这个问题倒是让华锘突然想到了其他的问题，在他的眼中喝心里，自己的姐姐是世界上最优秀的，他以前也曾经说过，自己的姐姐以后一定会嫁给最好的人，最优秀的人，但是，到底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自己的姐姐呢？这么一想，他便在教室里仔细打量了一圈，然后看到了宁淏。自己的这位师兄倒是不错，虽说话少了一些，但并不严肃，而且，总感觉是能制住自己姐姐的人。 宁淏被自己的小师弟这么盯着，有些莫名其妙的，总觉得这眼神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早上从一开始见面，气氛就怪怪的。 华锦也看到了华锘的眼神，瞪了过去，华锘嘿嘿一笑，然后开始低头读书。 “对了，诸位师兄，我有点事儿需要打听一下。不知道你们可认识官学里的陈诚？”华锦总算想起来，她之前还答应了给人打听消息，所以便开口询问，她毕竟是才来这里，虽说也在读书，人脉却并不广，比不上这几位常在苏州的。 “陈诚？”听她问起这个，几个人面面相觑，看了她一眼“你打听他干嘛？” “倒也没什么，只不过是受人之托，有人家想要跟他们家结亲，对他不了解，所以让我帮忙打听一下。”华锦也不隐瞒。 “这事儿你也牵扯。”几人听说是这个事儿，然后说道“对方是什么人呢？跟你的关系很亲密吗？” 华锦一听就觉得，恐怕这个人还是有些问题的，其实这就是比较麻烦的，但凡对方没什么大问题，也总好应付，但若真是有问题，她是隐瞒也不好，直说也不好。 “还好吧，如果各位师兄，能够弄些他的诗文给我，就可以了。”华锦折中了一下，这样说道。 “你莫要与他多牵扯为好。”一直沉默的宁淏说话了。 华锦有些蒙，自己这位四师兄可是一向不爱掺和事的，话也不多，今天却忽然来了这样一句。 “陈诚这个人的诗文还行，但是私下很喜欢那些年轻漂亮的男孩子，华老弟你，现在又说出那样的话来，若是主动与他接触，恐怕不好。”赵轲在一边看宁淏的脸色，然后解释给华锦听。 华锦在听到赵轲的话之后，脑海里只飘过一句话：我勒个大擦，这特么也太巧了！她只是拿断袖当个理由，结果这边第一个要她帮忙询问的，居然是个真断袖。 满头黑线，华锦点头“那我就知道了。” “小六，你既然说出这样的话来，想来是有你自己的打算，但之后也要注意，这苏州城里也并不是都是正人君子。”宁淏还真是有些担心起来，若只是那些年轻的少女们的追逐和喜欢，问题也并不大，毕竟少年公子，被人爱慕也是正常的，偏生华锦闹出这番事出来，整个苏州的文人圈子里，都要传开来，说不得就引来一些宵小的关注。 “我本身也并不爱出头风头，平日里少做些交际，总是没问题的。”华锦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看着宁淏的眼睛，笑着说道。 他自然是不担心的，他自然是有些本领的，有空间在手，总是不怕的。而且说到底，真有这个嗜好的人，也在少数，大多数的人也都应该像贾宝玉一样，是个双向插头。她现在的身份虽然依然是一介布衣，但毕竟已经是当代大儒王明的弟子。 就算真的对她有什么企图，也不敢过于明目张胆，她到底是有所依靠的。 宁淏见她心中清楚，但却不以为然的样子，也只好心中决定，私下里多走动一些，多关注一下，既然已经是同一门的弟子，就是一家人，作为哥哥和师兄，他有义务保护自己的小师弟。 说了会儿话，就到了上课的时间，华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照样端正的上课，与以往并无什么不同，那教书先生上课的时候，也只是多看了两眼，发现他依然正经的样子，学业也依然完成的很好，便不再说什么，专心上课。 第二日的时候，陈固和赵轲就送来了陈诚的诗文。至于另外一个小姐的委托，那名公子的喜好他也打听了一下，倒也不是非常麻烦，大家少年公子，相处的时候比较多，互相之间了解的也更本性一点。 然后她就去女子会所，也没有送什么贴子，只按照那一位中年妇人的地址，把陈诚的诗文原模原样的送了过去。具体如何便没有多说。 那名妇人拿到诗文之后，回到家给自己的老爷看了，老爷觉得诗文还不错，最终还是做了这门亲，这就是后话，也不是华锦能干涉的了。不管怎么说，在华锦宣称自己愿意帮忙之后，女子会所的人也的确得到了好处，对华锦也更加认同了。(未完待续。) 第二三四章 单拎出来 自从华锦来了苏州，整个苏州城的热门话题就没离开过华锦这个名字。一开始的时候，是她拜师，然后是才名，然后是诗文，现在又因为她公开宣称自己是断袖，成为人们热议的话题，虽然大家只是私下议论，并没有在华锦面前说什么。 其实正常情况下遇到这种事情，大家都是躲躲闪闪，不愿多说的，偏生华锦走的是不同寻常路。即使自我宣称了一个这么惊骇的事情，平日里除了上课学习，与同窗交流也并不躲闪，照样是一派风光月霁的样子。她这样一来，大家也不好过于猥琐直接，倒是没惹出什么事儿来。 张璞知道自家这小师妹干出来的事儿，也是非常无语，并且，深感自己实在是明智，把华锦姐弟的户籍信息给隐瞒下来，不让任何人看到，否则，恐怕是看不到这么多好看的戏了。他倒是不觉得华锦做事过于惊世骇俗，只觉得，这小师妹本身就是与众不同的，也想知道华锦到底还能做出什么样的事儿来。 但是，因为华锦现在不是代表她一个人，还代表着王明弟子，入室弟子的身份。所以她这样一个宣称，从苏州城的文人开始，慢慢的在整个大燕国。全部传递开来，这也导致后来华锦去到外地，人家一听说他是王明的弟子，叫华锦，都知道他的喜好是断袖。他就是不想张扬也张扬了。 “哈哈，稀客稀客！”这天一早，王明站在门口，然后就看到一架马车，旁边还有一个少年人骑马，来到了厚德书院门口。 王明的身边是他的夫人赵红霞。赵红霞的旁边是王兰芝，至于宁淏，徐深，华锦还有华锘四个人，也是站在王明的身后，一起迎接贵客。 “元亮客气！”从马车上下来一个两鬓斑白的男子。一身灰绿色的宽松道袍，见到王明，哈哈大笑着说道。 “明泽兄，我们许久未见了！”王明见到这人，还真的是十分开心的样子。上前走过去，两人把臂，笑着进门。 这人乃是当代大儒之一，出自世家大族林家。林家乃是南直隶的世家代表，这人虽然出身世家，与出身平民的王明却是很好的朋友关系，所以说现在两个人在不同的城市，但每每林明泽回到苏州，两人一定是会聚一聚的。 “为兄可是听说你又收了两个好弟子，还不介绍给我看看。”林明泽坐下来之后，马上就跟王明说道。 “哪里比得上明泽兄，这位一定就是你在信中提及的子侄吧！”王明却是笑看着那年约十七八岁的少年，少年头上戴着玉冠，身上穿着一件天水碧的直缀，一看就是世家的少年公子。 “这是我本家的侄儿，林峰。峰儿，过来拜见王先生。”林明泽显然是对自己的这个弟子很满意的，所以说道。 这名叫林峰的少年赶忙过来与王明行礼“仲山拜见王先生。” “果然是少年英才。”王明见少年眉宇之间难掩傲气，也只是笑着说道。因他出身平民，虽说才学极高，可以说，甚至是当代大儒当中排名极其靠前的前三位，但是，这些世家的弟子却未必看重。毕竟王明并不为官，而且目前为止，也只有一个秦尚任算得上是有所成就。比起真正的世家大族，要差远了。 华锦看到这少年的样子，就有些不屑，他也不是没见过真正优秀的贵族公子。常玉磊乃是公主之子，才学也是极好的，就她所知，去年的秋闱当中，也是排名极其靠前的进士，但是也从不曾表露出这种骄傲的神色，在自己面前也是温润有余的。两相一比就知道，谁才更加优秀。 显然，华锘也发现了这一点，所以在一旁低着头并不说话，心中对这少年也有些不屑。 “我最近可是读了首好词，一蓑烟雨任平生，能写出如此阔达诗词的少年，竟然让你收归门下，还不让我来见见这天才少年。”林明泽却是等不及了，他刚刚就看到了跟在徐深后面的华锦姐弟。 只是华锦姐弟，一直很低调的在后面低着头，并不说话，所以他才故意点名的。 王明听他这样说，就知道自己这位老友的好胜之气又来了，自从他收下了这位林峰，就总觉得后继有人，这林峰也的确不负少年才名，学问极好，诗文也做得极高。 之前王明也都承认，但后来认识华锦之后，收了她做弟子，才知道什么样才叫做真正的天才。华锦作诗，特别是那一天，与全城的读书人比芙蓉诗，简直是让人震撼，整整十首经典的芙蓉诗词，不过在两刻钟之内就全部写完。就好像是随手从空中抓来的一样，完全不费心力，让人惊叹。 更不用说华锦几乎是过目不忘，无论是多么难的师叔，留给她不过一两日，肯定会熟读并，理解。华锘虽然也聪明，却及不上华锦的聪慧，所以，收下华锦的时日越久，便越觉得可惜，若华锦是男儿之身，该有多好。 “小六，小七，还不过来拜见林先生！”王明见他都已经点明了，也不遮掩，扬声说道。 华锦听到老师叫自己，便跟华锘走上前来，给林明泽行礼“拜见林先生！” “你就是做了一蓑烟雨任平生的华锦？”林明泽早就听说华锦的年纪并不大，今日一看，不过是才十岁的少年。如果说特殊之处，怕也只有那出挑的长相了。 “是的，林先生，学生正是华锦！”华锦点头说道。 “元亮这老师做的不好，既收了人家做入室弟子，怎么连个字也不给人取？”林明泽又问了华锦和华锘是否有字，华锘还好，年纪尚小，暂时不取字也是可以的，华锦按理说与徐深的年纪是一致的，正经是应该有自己的字了。 王明被他说的尴尬，他还真是忘记了这件事情，主要是在他的心里，华锦就是个女孩子，虽说才华和学问都是极好的，但毕竟不能考科举，也不必正经八百的去取个字，现在被林明泽这么一说，就有些尴尬。 “林先生有所不知，老师自从收了小六和小七，便爱得不得了。连我们都比不上，恐怕是不知道私下里起了多少个字，都觉得配不上小六呢！”徐深过来笑着插话，给王明解围了。(未完待续。) 第二三五章 隐秀 徐深的解围让王明松了口气，然后看着华锦，今日华锦依然穿着一件白色直缀，领口与袖口处为黑色，腰带也为黑色，极其简朴简单的打扮，却衬得她的五官越发出挑。 这孩子天生就是发光发亮的，即使她极力低调她的才华，她的容貌，她的一切都必然会引人瞩目，这样的一位天才少女，王明有时候感到骄傲，有时候感到可惜，有时候，又感到担心。若华锦是男儿身，必然是国之栋梁，但偏偏她是女儿身。这般的出挑和优秀，也不知道是福是祸，更不知道他到底，是否真能护着她一世？ “小六，老师最近也在想给你什么字比较好，既然今日林先生提出来了，便告诉你吧！”王明想着想着，心头浮现了一个名字“为师便赐你字为隐秀。希望你能够谦虚谨慎，收敛光华，懂得节制。” 隐秀一词，顾名思义，就是希望华锦能够掩藏它的光华，华锦的名字仅是本来就有光鲜亮丽，闪耀的意思。王明取的字，也十分贴合华锦的名字，并且，寄托了自己对华锦的期望。 林明泽听说王明居然给自己的弟子起了这样一个字，有些皱眉，按理说，他们收下弟子，总是希望弟子能够，入科举进入官场，闻达于天下，做个好官，成为国家栋梁。华锦明明有出挑的才华，但是王明却让她掩藏自己的优秀，实在是不符合他这种对弟子期望过高的人的想法。 但是他与王明相交多年，也知道王明对弟子的教育，从来都不是一致的，而是根据地弟子自己的诉求，以及他本身的才学来规划他的未来发展，也正是因为如此，所以王明的书院里，还曾经培养出农户，木匠，工匠等等。之前因为王明如此教育学生，所以整个燕国对他的看法也是有很多偏见的，只是最近，因为南方河流发大水，王明的一个弟子，精通水利方面的建设，主持修建了防洪水利工程。 就在一个月前，这个人被提拔为工部左侍郎，直达天听，这下子让王明的名声更大了。之前大家都觉得王明会把自家的孩子，教育到错误的道路上，却没有想到，王明的弟子能够发挥自己的才华，受到重用，反而是那些所谓考科举的同年龄的人，却依然还在地方上靠时间。 “多谢老师！”华锦听到王明给自己取了字，行礼道谢。一般来说，在这个时空里，读书人的名字，是很少会有人叫名的，都是以字来称，比如说，陈固和赵轲，他们互相称呼的时候，也都会称呼他们为孟坚和子舆。因为之前华锦没有字，所以他们也只是，称呼他为华老弟，现在有了字，以后他们都会以字来称呼华锦。 “恭喜隐秀！”林仲山在一旁恭喜华锦。 华锦见他恭喜自己，也礼貌的行礼回道“多谢仲山兄。” “是早听闻王先生新收的天才弟子诗文双绝。不知今日，仲山是否有机会一见？”原本华锦以为，礼貌上的互相问候之后也就算了，没有想到林峰会忽然为难自己。 华锦并不喜欢与人争斗，说实话，对她来说，这就不是在一个水准上的，从华锦本身的实力来说，这些古代的所谓读书人，哪一个都能在诗词方面把他秒杀，从她穿越的身份来说，有前世那么多的前人积累，恐怕整个燕国也没有哪个读书人能比得上她。这样一说就知道，怎么比也是没意思的事情。 “不过是外面人夸张罢了。”华锦谦虚的说道。 “哈哈，之前峰儿听说你这弟子的名声之后，便十分不服气，今日还特意的要跟过来说要与他比比。”林明泽听了以后哈哈笑着说道“不过是互相交流一下倒也没什么，隐秀，你也让他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林明泽却也想看看，华锦到底是不是真的不负天才之名，毕竟在他的眼中，自己的这个侄儿已经是非常天才的了，当然，华锦的那一首一蓑烟雨任生平也的确让人惊艳，至少目前为止，林峰的作品当中还没有如此让人惊艳的。 也是他们之前都在路上，并不知晓华锦前段时间，一人硬扛苏州城的文人，十首诗词惊艳整个苏州，并且她做的那些诗词已经开始被刊印，以苏州为中心，慢慢地辐射出去。 “不过是师兄弟之间的切磋，小六，你就上前试试吧！”王明还不知道自己这老友到底是什么心思吗？从来就是争强好胜的。之前若是如此也倒罢了，但这次他可是对自己的弟子十分有信心，华锦的才华便是他也是有时候会心惊的，这个林峰虽说有少年天才之名，但诗文方面他是绝对比不上华锦的。 何况华锦的字自成一派，虽说笔触仍然稚嫩，但假以时日，必然会成为大家。好好打击一下自己这位老友，好像也挺有趣的，王明暗暗的想。 华锦听自己老师这样说，埋怨地看了王明一眼，王明一看她那个眼神，心虚的错过她的眼神。他是知道华锦很不耐烦这些的，从来了苏州以后，虽说是闹了好几次，但每一次华锦都是很被动的。 “好的老师！”一看王明连自己的眼睛都不敢看了，就知道今天这番比试自己是躲不开了。 宁淏和徐深却了解王明的心思，自家的老师虽说心胸豁达，并不在意外头的名声，但每一次都被自己这个争强好胜老友比下去，要说心里头一点想法都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否则也不会，看到华锦如此优秀，便非要收归门下，甚至还破例把华锘也收下来了呢，要知道他在收的时候可是没有考察过华锘的学问的。虽然最后结果非常的好，华锘也是非常聪明优秀并且坚韧的孩子。但足以证明他对华锦的欣赏和喜爱。 “学生也好久没见过小六写字了，我来亲自给他研磨。”宁淏站出来说道。 林峰一开始见到宁淏的时候，就觉得十分有威胁，王明的入室弟子，读书人当中知道的都不少，宁淏却是最低调的。但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轻视于他，他曾经看过宁淏的一篇时论。他的老师也是他的族叔，也就是林明泽亲口说过，笔触老道非同一般。并且跟他说，幸亏宁淏的年纪比他小三岁。否则，若是同场科考，必会压他一头。 在他的印象里，宁淏是十分内敛低调的人，经常会觉得他没有存在感，今日却为了华锦，出来磨墨，这也让他紧张起来。 PS.推荐盆友的书《重生家有凤凰男》茶暖(未完待续。) 第二三六章 爱莲 “既然要比试，便不限什么题目，各自写些自己擅长的，大家评断一下也便罢了。”王明想了一下，还是决定不要定什么题目了。 “那就是诗词或者是文章都可以吗？”这种非正式的比试，本身也没有那么多规矩，不过是打着交流的名义，互相试探一下对方的水准罢了。徐深问完之后看到，林明泽与王明全都点头。 其实这也就是有种友谊赛的意思，毕竟两个人是至交好友，看看弟子互相比较一下，也是看看对方弟子的水准，并不伤感情。 林峰听说没有题目，看了华锦一眼，只见到她站在桌子旁边皱眉。还以为华锦有些为难，原本张口想要拟定题目的话，也收了回去，老师曾经跟他说过，不要咄咄逼人，知道人家已经为难了，他也不打算过于驳人家的面子。 徐深还有宁淏对华锦却是完全不担心的，他们可是亲眼见识过华锦一口气写了十首诗词，每一首都非常经典，各有各的风采，这种不限定题目，随意写文章或者诗词的，更难不住华锦了。 实际上，华锦现在低头思考的，也的确跟林峰想的不一样，林枫以为她在为难，只是写不出来，她其实是在考虑自己要写什么。想到她之前大多数写的都是跟植物有关的，做的生意，谋生的本领也跟花有关，最后还是决定写一篇跟花有关的吧！ 她知道对方也是少年成名，她并未读过对方的诗词，但既然现在王明把她单拎出来，让她跟人比试了，她总不能丢自己老师的面子，肯定是要拼尽全力的，所幸她现在脑子里记得下来的那些诗词文章每一篇都是经典之作，不经典也不会放到课本当中，要求现代的学生们背下来了。 “谢谢师兄！谢谢小七！”华锦做了决定，然后就看到宁淏亲自刻给她研墨，小七则是帮她拿过来笔，并帮她铺平了宣纸。 宁淏听他道谢，只是微微颔首，华锘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又要看着自家姐姐虐别人了，他觉得很开心。关于虐别人这件事情，还是最近华锦教他的，他觉得这个词用的非常好，精妙，便也学会了。 “就以一炷香为限吧！”徐深过去点了一根香，然后就宣布正式开始。 华锦在他宣布开始之后，便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凝神静气，然后左手轻轻的撩起宽大的袖口，右手拿起一旁的毛笔，蘸了蘸浓稠的墨汁。 王明已经习惯了每次华锦写字时候的专注，林明泽却是第一次看，有些好奇，反倒是对于自己的弟子到底是什么水准，已经是了然于心，便特意走过来想看看华锦的字，还有他写字是什么。 这样一来，王明也不好继续也凑过去，虽然他更好奇华锦写的是什么，所以他就到了林峰这里，看看他写的是什么。 这些人的动作都没有影响到华锦，她前世写字本身就是为了凝神静气，放松身心的，所以一旦开始写字，她就会全神贯注，不被外界的环境影响。林明泽看到华锦居然可以在写字的时候如此专注，微微点了点头，至少在这里面，就能看出华锦的功底了。 蘸了浓稠墨汁的毛笔，在华锦白皙如玉的手指上，然后缓缓的，落在了白色的宣纸上。笔走龙蛇，华锦一旦开始写字，速度是极快的。一向是一气呵成，这是草书的精华。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林明泽亲眼看到华锦在写字的时候，整个人的气势都变了，从一开始只是让人觉得是漂亮的一个少年，现在整个人却是完全另外一个气质。 华锦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这篇爱莲说，这篇古文是她在中学的时候就背诵过的，后来练字的时候也经常会写，基本上这一篇和陋室铭，怕是她写得最多的，中间有几处，她之前考虑了一下，稍微改动，然后就把整篇全部写了下来。 林峰没有想到华锦的动作会如此之快，这面刚刚燃起香，她就已经开始写了，不说她写的质量如何，至少在整个气场上就占了上风。他咬了咬牙，看了华锦一眼，然后，把之前自己曾经做过的一篇诗词，写了下来。这篇诗词他从前就一直在斟酌，最近几日才算满意，就连林明泽都不知道！但其实他已经算是投机取巧了，正经应该是在这时间之内作新的才对。 不过，本身华锦也是开了挂的玩家，而且比他的金手指还大，所以也无所谓了。 呼吸之间，华锦已经写完了整篇，然后放下了笔，最后落款落下了华隐秀三个字。从华锦开始落笔的时候，林明泽感觉自己好像不能呼吸了，恐怕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到的。眼前这个长相秀气，只有十岁的少年人，字里行间，却有如此凌厉的气势。这完全不应该是一个十岁少年的字，可是偏偏就是这个十岁少年写出来的，在他们眼前亲自写出来的。 其实也难怪，华锦的字会隐含着这样凌厉的气势，她前世虽说只是自己经营了一个工作室，但毕竟自己创业，接触的人也是各种人都有，即使是那些很成功的商人，在她面前也要恭恭敬敬地叫她一声老师，诉说着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她精神方面的强大是必然的。这表现在她的字上，也必然会带着这种凌厉又疏阔的气质。 “好文好字！”林明泽并不是那种狭隘的人，他虽然喜欢争强好胜，但是好是坏，他是绝对承认的，这在整个的燕国文人当中，也是一种最普遍的人品。看到华锦写的文章和他的字，林明泽忍不住的赞叹。 林峰的诗词虽说之前就几多研究，但要说的话，字数并不多，所以他很快也写完了。因为看到华锦如此之快，他被影响了一下，但还好，他迅速调整自己的心态，所以字和诗都写得不错，再次审视了一下自己的作品，他满意的点点头。 之后林峰就过来想看看华锦到底写的什么，然后，入目的华锦的字，跃入他的眼帘，犹如一头巨兽，闯入他的心里。 PS.本书起点女生网首发，作者码字不易，能力范围之内，希望大家支持正版，感恩！(未完待续。) 第二三七章 下次再来 都说字如其人，一般来说，字写的比较中正的人，为人也比较中正，同样的字写得比较狂放的，通常人也是比较狂放的，看华锦其人，至少第一面看来，是个温和有礼，谨慎的人。但偏偏华锦的字却有着不属于她表面的张扬。 宁淏和徐深他们，却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反差，实际上，他们与华锦认识的时间久了，也慢慢的，对华锦有了更深的认识，曾经华锦说过，她要熟悉这个社会最基本的规则。华锦从没有想过自己要活在规矩之外，但是她也是让自己在规矩之内获得最大的自由，相处之下，就发现华锦是那种更追求自我的人，像一阵清风朗月，难以被抓住。字如其人，华锦有时候的做法就，是剑走偏锋，与众不同，他就是如他的字一样，看似低调，实则张扬。 所以大家对于她不追求科举，也特别能理解，他并不十分在意所谓的权势，她会让弟弟去考科举做官，也是出于华锘适合，而且，她也希望，能够把弟弟教育成功，因为她自己是不会选择这条路的。 其实华锦的个性更像是大海，它很宽阔，她的心很大，虽然她也会计较，表面上平静，但却汹涌的波涛。正因为如此，所以她的字才能够有如此骇人的气质。 “好一个爱莲说！好一个花之君子！”林明泽赞赏的看着华锦的字。 王明也凑过来，看到华锦的字之后，侧目看了她一眼，能看出来，华锦虽说近日来事情很多，又是女子会所的生意，又是各种杂事。但是却没有放松自己每天有练字，写字这种事情，有没有下功夫，练没练，一看就能看出来。很明显，华锦的字比之前还要好了。 林明泽对华锦的这篇文章，还有她的字爱不是手，以物喻人，更能感受到华锦要表达自己高洁的品性，这文章更表达了文人的气节，他怎么会不喜欢呢！ 徐深看到林峰的脸色，生怕他受到冷落，便笑着说道“看来，仲山兄也完成了自己的作品，不如我们一起来鉴赏一下吧！” 林峰此时还沉浸在华锦的字给他的刺激当中，说实话，华锦的字第一次见到的人经常会感受到自中的凌厉受到刺激。当然，这种刺激多来自于亲眼看到她写出来的字，至于翻印的就要差一些。无论是王明还是宁淏，都是被刺激过的。 其实华锦的字不是没有缺点，只不过她的个性实在太过鲜明，第一次见到的人通常都会被震撼到。因为他们从来没见过，会这么写字，即使是草书，狂草到她这种程度的，也实在是少见。说华锦开创了一派字体也不为过。 “好诗好字！”王明看到林峰的诗词和字之后，也点点头，林峰的天才之名并不虚假，以他的年纪来说，他的字和他的诗文的确不错。但是，这种不错，实在没有华锦的对比之下，若是与华锦的诗文和字来对比，却是还是差一点。 爱莲说，本身就是经典之作。其文字的精炼，表达的恰到好处，毋庸置疑是经过前世的历史长河与时间考验的。林峰做的事虽说不错，也不过是以他的水准，仔细研究和考究做成的。 但林峰毕竟年少，阅历也并不多，所以，诗词当中还是会带有着一种僵硬，其格局也不够大，想来随着他年纪的增大，见识增多，诗词一道会有大的进步，但至少现在他输给了华锦。 “仲山，这次是你输了，承认吧！”林明泽并不会为了面子，就为自己的弟子争取什么，是赢就是赢，输就是输。虽然他也知道，这对林峰会有一个打击，但是这种打击在他看来未必是坏事，也许经历这样的打击，林峰才能够放下自己轻浮的心态，更加认真的去研究，而不是仗着自己的天分高，就不够努力。 “是的，老师！这场比试是我输了。”林峰虽有傲气，却并不是那种胡搅蛮缠，输了也不承认的个性，所以他也承认了。 华锦微微一笑“承让！” “我没有让你，论诗文，我这次就是没有比上你。不过，现在比不上，未必以后也比不上，一年以后，我再来跟你比！”林峰是极不认输的个性，这次输了，他下回肯定是要找回来的。 “元亮。你这弟子到底是怎么样的？怎会如此妖孽？小小年纪怎能写出如此风骨的文章来？”林明泽十分好奇，这根本不是一个年少的少年能够做出来的文章。 “他的诗文却并不是我教的。”王明也不自己揽功绩，实际上，华锦虽然聪慧，但至少作诗作词作文章还有写字，都不是他教的“不过是他自己读些书，而且，来苏州之前，在外游历了近一年的时间，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才有了如今的造诣。” 林明泽听王明这么说以后，忍不住的点头“好一句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看，仲山这孩子也应该出去走走了。”看着诗文的对比，就看出来两个人格局的差别，不仅仅是才华，而是心胸与格局，这就是见识的差别了。 林仲山从小就有神童之名，到现在为止也都是天才，大家都追着捧着，虽说他天分极高，而且也尚算努力，但是也的确因此被保护的太好，见识的太少。所以，他现在听王明说起华锦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也是十分感慨。又听王明介绍华锦是怎么游历的，就更是感慨华锦这个少年，见识之高，规划之远了。 “你这弟子，不考科举，进入仕途可惜了。”林明泽有些感慨。 “哈哈！隐秀她有自己的追求，我并不强求，反正我还有小七呢！”王明当然也遗憾，但是这种遗憾在现实根本无法改变的时候，也就没有必要继续纠结了。华锦是不可能改变自己的性别，但华锘不同，他或许没有华锦这样妖孽的天赋，但一样是很天才的。 他现在对华锘也十分期待，当然，他对自己的每一位弟子都很期待。 PS.本书起点女生网首发，作者码字不易，能力范围之内，希望大家支持正版，感恩！(未完待续。) 第二三八章 挑战上瘾 简单的切磋之后，自然是以华锦的胜利作为结果，王明这么多年来一直被自己这位老友赢。这一次因为华锦而翻身，心情自然很好。中午吃饭的时候，还特意把华锦孝敬他的葡萄酒，拿了一坛子出来分享。 也亏的张璞不在，否则看到了这美酒，怕是又要多喝两杯了。林峰跟华锦比试之后，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他性格虽说有些心高气傲，总是被人捧着，但是却跟他的老师一样，对于真的在才学上比得上自己的华锦，也是相当的欣赏和佩服的。 只是看到华锦在赢了自己之后，也依然谦虚的样子，就觉得她是扮猪吃老虎，一开始还表现的很为难的样子，结果却做出那样一篇经典的文章 “隐秀，这篇文真是你刚刚那一刻写出来的吗？”看到华锦一个人在一旁安静的喝茶吃饭，林峰走过来问他。 “自然是！”华锦大言不惭的说道。 “仲山兄，你有所不知，咱们家小六对花花草草研究得最多，如果是让她写别的，恐怕还能稍微为难一些，但若是花草，他可是最擅长的。”徐深就坐在华锦的旁边，在听到林峰的询问之后，过来帮华锦说道。 “这么说来，隐秀是喜爱养花养草了？”林峰倒并不意外，文人雅士喜欢喜欢花草，喜欢乐曲喜欢诗文，甚至是喜欢舞蹈的都有。华锦只是喜欢花花草草，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华锦听他这么问，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道“我虽然也爱养，不过我更喜欢把它们做成吃的喝的玩的用的。”谁都想不到华锦会说出这样牛嚼牡丹的话来。 林峰自然也是没有想到的，一开始他认为华锦是极低调的个性，因为从进门开始，她就一直安静的站在后面，低着头也不多说话，后来看华锦跟自己比试，他也认可了华锦的才华，还有他字中的气势，但是现在越接触下来就发现，华锦似乎是总在用行动写推翻别人对她的一个认识。 “仲山兄不用在意他说什么？小六总是这样。”徐深见林峰一副不知所措，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样子，笑着说道。他们都已经习惯，华锦经常不按牌理出牌的这种个性了，经常语不惊人死不休，不知道会从哪儿冒出些奇怪的言语出来。 林峰呆呆的点点头，突然觉得。之前大家传说王明的弟子都比较奇葩这件事情，也不是虚传，至少在他看来，王明的入室弟子，的确是跟他以往认识的读书人有些不同。 “仲山最近这段时日，会都在苏州不知，隐秀是否方便仲山过去拜访。”林峰对于华锦的才学十分看好，加上整个苏州城里，也就只有王明的名声可以比得上他自己的老师，便想着这段时间可以跟华锦多切磋一下。 其实说到底，林峰还是有些不服气，总想着多接触一下，说不定还能在某方面赢过他一筹。华锦一看这孩子的表情，就知道这是个极不认输的，而且，明晃晃的，她在这个林峰的脑门儿上，看到了麻烦两个字。 “这个……”华锦有心想要拒绝，她每日里的事情很多，又要读书识字，又要完成王明给的功课，还要管理女子会所的事情，虽说女子会所里面有很多负责管理的奴婢和丫鬟。但是有些事情是她必须亲自管理的，比如说即将开设的减肥课程。她根本不可能彻底放手，完全脱开身。 而且她本身也不想有什么才名，这玩意儿对她来说用处不大，又不能换吃的，又不能换喝的，还不能换来钱，她又不能当官，浪费时间出这个名有什么意思呢！ “看来仲山还是不服气呀，正好，这段日子你就来厚德书院上课吧！”林明泽也听到了林峰的话，所以这样说道。 华锦又看了王明一眼，王明冲着他笑了笑，然后点头答应了下来。老友的弟子要来自己的书院上课。这怎么能拒绝呢！ 华锦一看王明这样子，嘟了嘟嘴“以后大家坐在一起上课，交流是应该的！”她就不明白，自从到了苏州，怎么经常遇到这种执着的人，这些人自己较劲也就罢了，非得跟她较劲，着实麻烦。 林峰没有想到华锦居然对于这种交流不置可否，态度也很明显，并不是非常积极，便有些好奇。 “仲山兄有所不知，小六他对于科考没有什么追求，现在她的课程也大多是在弹琴和绘画。至于诗文都是次一等的。”还是徐深上前解释。 宁淏就在一边安安静静的吃着饭喝着酒，偶尔还过来看他们这边一眼，并不多话，但是注意力却一直在他们这边。 林峰听说华锦并不想考科举，十分诧异的睁大了眼睛“你才学这么好，为何不想考科举？” 这话问得算得上突兀，两个人原本也只是初相识，算不上多么亲近的关系，他却问华锦对自己的规划。林峰在问出口之后，才发现自己越矩了，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 “仲山兄谬赞了，小弟对当官没有什么追求，我更爱这朗风清月，肆意山水。“华锦笑着跟他说道。 林明泽见她这样畅快自在的样子，才知道为什么王明给这个弟子取那样一个字了。所谓真名士风流，大抵上就是华锦现在这幅样子吧，她要的从来不是官权势，只是这种朗风清月的自在。 也许，正是因为华锦有这样的追求，这样的肆意旷达，才能写出那样的字，才能写出一蓑烟雨任平生这样的词句。 这师徒两个在听到华锦的话之后，都是一副惊艳和若有所思的样子，倒是一旁熟知她本性的宁淏与徐深他们，却是目光微闪，似笑非笑。 别人不晓得，他们总是晓得华锦的脾气的，什么真名仕不在意权钱，真正的来说，华锦更喜欢研究那些花草，做些女人的生意，虽然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是华锦很显然对于那些都要比诗书更有精神。 PS.本书起点女生网首发，作者码字不易，能力范围之内，希望大家支持正版，感恩！(未完待续。) 第二三九章 新任知州 自从那次与林峰比试之后，这人就算是缠上了华锦，平日里总会抽时间来跟华锦比试一番。只是华锦不耐烦这些，十次倒是有九次都是拒绝的，林峰也不厌其烦，虽是一直被拒绝，却从未放弃。 倒是一边的徐深和华锘看他如此执着，还很好奇，为什么他会一在被拒绝之后还不放弃，林峰却是有自己的一番道理，只说华锦才华横溢，有个性是正常的。对此，徐深他们都很无语，也不管他了。 时间已经进入了十一月末，还有一个月就要过年了，虽说学堂的课程还要上，但是也不像之前那么紧了。女子会所的生意却越发好了起来，除了原本苏州城里的那些女人，周边的一些州县，有些距离近的，听到了，也专门过来办个会员，虽说不能像苏州城里的这些人这样经常过来，但是隔个十天半个月过来一趟，总还是折腾得起的。 长州知州衙门中门大开，衙役们排着队站在门口，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人。 “怎么样？都打探好了吗？”穿着绿色公服的官员，低声询问身旁的官员。 这个官员似乎是比刚刚的提问的官员级别还要低一等，听到那人询问，赶忙低声说道“已经打听清楚了，听说他虽然出身世家，却是用自己的本事考的科举。这次圣旨一下，赶着年前就过来赴任了。” “这样不管如何，咱们还是小心注意吧！”最先提问的那个人说道。 这些人一大早就严阵以待，正是为了迎接新任知州的到来。正翘首以盼，便看到远远的，几人骑马过来了。 他们早就听说这次的新任知州是世家子弟，所以一直以为，世家子弟出门一定会是车马行辕十分众多，却没想到，这一行不过十人，骑着马就停在了衙门的门口。 为首的男子头戴青色玉冠，一身蓝色的宽袖长袍，停下来之后，便利落地从马上下来。 “本官乃新任长州知州。你们都是本地的官员吗？”男子下了马之后，长身玉立，站在门口说道。 “下官见过常大人！”几人虽然早就听说新任知州是个去年才刚刚考中科举的进士，却没有想到男人会这样的年轻，粗略估计也不过才二十出头的样子。 “不用着急行礼，先把交接做了吧！”常玉磊见到几人跟自己行礼，只淡淡的说道。 “常大人里面请！”几人原本的讨好，却是碰了个钉子，心中微苦，觉得自己的这位新任上司，似乎并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好应付。 长州的原任知州一个多月前在任上病逝。这知州也就从缺了，上报到朝廷之后，正巧常玉磊希望能够到地方上磨练一下，疏通了下关系就到了这里。他是公主之子，皇帝对他也颇为信任，打定主意把他打磨一份留给太子的。常玉磊心中有数，所以在接到圣旨之后，二话不说就过来赴任，因为时间仓促，所以他只带着一些侍卫骑马而来。 很快就完成了交接，常玉磊就成了这长州的新任知州，眼看临近过年，他其实还需要到苏州府与张璞正式见面。 “常大人舟车劳顿，下官等略备薄酒，给大人接风洗尘。”交接之后。几位同知还有判官，还有吏目便凑上前来，想要给常玉磊接风洗尘。 “时间尚早，本官准备马上启程去苏州府，拜见知府大人，这接风不如等我回来再说。”常玉磊听他们这么说，却也没有直挺挺的拒绝，毕竟大家都是同僚，这种接风洗尘也是常理。 “那好，那好，那下官等就等大人回来再亲自设宴款待了。”几人见到常玉磊没有拒绝，才总算松了口气。 虽说他们做官的时间更长，但如常来这般在圣上面前点过卯，有过印象的人，也绝对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何况常玉磊在明面上也是他们的上级。 常玉磊从小就是在京城长大的，对于这些应酬之事，早已经是非常熟悉了，所以应付几句，就匆匆出门，准备去拜见苏州知府，他作为地方官，都是要受到苏州知府的管辖的。 两个多时辰之后，常玉磊就看到了苏州城的城门。看到了雄伟的城门上苏州两个大字。常玉磊原本平静的心，突然有了那么一丝动容。 下放到地方来历练是他早就已经计划好了，但可选的地方却并不只是苏州府一处，鬼使神差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距离那个女孩所在城市很近的长州。 在他离开之前，才收到秦掌柜送到京城常府里的信，在信里也交代了华锦在苏州城这段时间的经历。他好像不受控制一样，想要了解那个女孩到底走到了哪？做到了什么程度？未来会走到哪里？ 想到这里，他加快速度进入了苏州城。张璞在听说长州知州过来拜见的时候，还有些意外，他当然知道长州知州病逝，会有新人过来，只不过没有想到来人会这么快。 等到张璞见到常玉磊其人的时候，也不得不赞叹，在京中贵公子当中，他也是难寻这样的人物。两厢拜见之后，张璞交代了一下好好管理，惠及百姓之类的套话，便放常玉磊离开。 铭钰阁建成也不过才几天时间，秦掌柜站在装修一新的铭钰阁中。检查着里面精致的首饰，然后又去看了一下师傅做首饰的进度，然后才又站在门口，迎接客人。 秦掌柜正在介绍一款首饰的时候，就看到常玉磊居然进来了。 “公子？”秦掌柜看到常玉磊的一刹那十分意外，很难想象在这个时节会见到他。 “嗯。”秦掌柜过来给他行礼，常玉磊也只是点点头，然后径自上楼。 秦掌柜赶忙让伙计来介绍，自己跟着常玉磊上楼。 “见过公子，不知公子这次来是？”秦掌柜并不知道常玉磊是到这边来当官的，所以才这样询问。 “以后我都会在长州，有什么事情你都可以到长州来汇报给我。”常玉磊坐在椅子上，端起旁边的热茶喝了一口，缓缓的道。 秦掌柜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站在一边等他的吩咐。(未完待续。) 第二四零章 老友 女子会所已经上了正轨，华锦不用每天都去关注生意，难得她今日只有半日的课程，午饭过后，华锦与华锘，还有陈固他们坐在中庭，聚会说笑。 “隐秀你的琴学的不知如何了？不如弹来让我们听听。”陈固原本坐在一边吃水果，就看到坐在他对面的华锦，懒洋洋的晒着太阳，然后说道。 “这主意倒好，隐秀学琴也有一段日子了，你什么方面都很天才，我倒要看看，你连琴都学得比一般人好吗？”徐深觉得这主意不错，他们这些学诗文的，每一次都被华锦虐的太惨，受到打击太大，每次都想看看华锦到底有什么不擅长的。 提起弹琴，华锦冷汗了。她前世可是从来没学过任何乐器，唱歌什么的都还不错，KTV麦霸，但是到了古代，她要学弹古琴，而且用的是宫商角征羽，对她来说也并不简单，所以，在琴方面他学的是最慢的，但即使如此，王明也说她这都是算快的了。 “我承认，我弹琴不好，这一点我输给你了，可以了吗？”听到他们这么问自己，华锦举手投降，不就是认输吗？有什么大不了的。 “这你就没意思了，弹来听听嘛，谁知道你会不会像以前一样又谦虚了？”陈固却不愿放过他。 华锦一看他们就是故意看笑话的，徐深他们这样，华锦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宁淏，发现他也是一脸的笑意盎然。虽然不说话，也是很期待的样子。 宁淏看华锦一双黑白分明的丹凤眼看着自己，现在又正好坐在华锦的园子里，不知不觉就想起之前华锦边唱边跳舞的样子了“小六唱歌是不错的。” 这个时空的人，也会专门写词，这词本身就会是唱出来的，所以，文人说唱歌，也并不是多么奇特的事情。 “雅川听过？”陈固和赵轲听到宁淏居然说话了，很意外的看着他。 宁淏微微一笑，并不说话，两个人看了看宁淏，又看了看华锦，总觉得这两个人好像有什么秘密一样。 华锦没有想到宁淏居然在这个时候露自己的底，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说道“你们也不怕辣耳朵！” 她说完就吩咐芙蓉去把自己的琴拿过来，几人听他又乱用词，说什么辣耳朵。也只是笑一笑不说什么，他们也发现了华锦有的时候会忽然说一些独特的表达方式，但偏偏这种表达方式又十分的容易理解。所以他们也只能想的是华锦本身特有的一种表达吧！ 华锦端端正正地坐下来，手放在面前的琴上。几人看她如此严肃的样子，全都期待的看着她。 “铮……”的一声，古琴发出一声脆响。华锦微微一笑，开始弹奏。 开场非常的有气场，有正事，很正经，但从第一个声音发出以后，大家便听到，只有铮铮之声。没错，没有任何的曲子就是单纯的，叮叮咚咚的声音。 “我终于知道他说的辣耳朵是什么感觉了！”噪音声声入耳。陈固与徐深面面相觑。赵轲嘴角抽搐。宁淏端起了酒杯，顿了一顿，然后才又淡定的喝进嘴里。只有华锘一脸淡然，他早就习惯了自家姐姐在家里练琴的感觉了。 原本大家以为华锦只会这样结束，然后大家都知道她的琴是最差的，以后也有了嘲笑她的由头。却没有想到，华锦的琴声突然变得更加急促，节奏也快了起来，然后，华锦张嘴，开始念诗“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从华锦开始念诗的时候，大家便不注意他到底弹奏的是什么了，当然他也弹的只是一个音，只有节奏。宁淏听到念出前两句的时候眼前一亮，伸手从自己的腰侧拿出佩剑，疾步走到中庭的空地上，按照华锦弹奏的节奏，开始舞剑。 华锦之前也不知道自己的这位师兄居然是文武双全的人物。之前她是见过这位师兄的诗文的，极为朴实的风格，与他的性格一样沉稳。没有想到，这剑他也舞得极好。只见到随着华锦念出这一首侠客行，青衣的身影手持佩剑在空地上舞剑。 林峰到的时候，就看到了这样一幕。惊讶的站到一旁，他也从不知晓宁淏居然并不简单的只是读书。前朝的读书人就是只读书而不锻炼身体，所以才会被当朝所灭，因此，燕国的读书人大多都会骑马锻炼，出门的时候甚至会随身带着佩剑，但真正的能够像宁淏这样的，却极其少见，大多数人也只是跟华锦那样，拿着佩剑随便舞舞罢了。 陈固他们见到林峰，便招手让他过来坐，现在他们经常一起上课，倒是也成为一个小团体，加上有华锦与林峰的天才之名，他们这个圈子都是成为苏州城里，很多年轻的学生所啧啧称道的少年公子。 林峰听到华锦又做了一首诗，却是这样热血的风格，好像随着华锦的文字，就看到了那些侠客一样，仗剑天下，保家卫国。他觉得越来越难以读懂华锦，他如果是有了这样好的诗作，总是愿意早早的拿出来，跟别人分享，换来别人的景仰，也证明自己的天才之名与才华，但华锦不同，即使有人主动询问挑战，华锦也并不愿意应战，反而平日里，无意之间愿意拿出真正好的作品出来。 所以华锦与他是完全不同性格的人，华锦并不是爱出风头的，她虽然不想过得憋屈，但也从未想过惹人瞩目。 “雅川好身手！”一首诗结束，宁淏也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林峰并不吝啬的赞扬道。 “难得难得，若不是隐秀的诗做得太好，恐怕我们也看不到雅川的身手了。”赵轲和陈固笑着点头说道。他们与宁淏是多年的朋友，对他自然了解，也知道宁淏文武双全，不过他为人低调并不愿表现。 “小六的诗作的好！”他也是被华锦的诗影响才会这样。以他低调的个性来说，并不愿意这样表现自己。 “我看也就是小六能够让你挥剑了。”陈固和赵轲也这样说道，好诗配好剑么！ 几人正说着话，就看到门口有个婆子匆匆的进来“大少爷，门口有人拜访。”说完就把手中的帖子交给华锦。 华锦还有些疑惑，这个时间怎么会有人拜访？打开拜帖之后，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然后说道“快请！”(未完待续。) 第二四一章 好久不见 常玉磊站在门口，看着写着华宅二字的牌匾，还有两侧的对联。一年多未见，很明显华锦的字比起之前，有了长足的进步。 之前华锦的字力道不够，现在明显腕力强了许多，字体也更加有风骨。他又看着这玄色大门，以及周围的华锦，他还记得，当时在李家村的时候，华锦那个小院子的简陋模样，没想到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再次相见，华锦已经置办下了这样的大宅子，虽然他也知道，恐怕这宅子跟华锦和他们家的合作，也有很大的关系，却还是想要赞叹华锦的本事。 想到之前听秦掌柜说，华锦到苏州之后就一直男装示人，创办了女子会所，日进斗金，而且在苏州城里也是颇有才名。他虽然早就知晓，华锦必然是要绽放出自己的光芒的，只是他没有想到，华锦所做的，远远超出他的想象。 想起华锦之前在李家村时，做一首诗也要故意隐藏自己的实力，而现在，却可以这样光明正大的去展示自己的才华。之前的紫薇花堪称经典，到了苏州之后，她所做的每一首诗词和文章，也都是经典。他真的更加好奇，这个女孩子最终会走到什么程度？走到哪一步？ 一边背着手，一边看着华锦的字，常玉磊陷入沉思，他在苏州能呆的时间不长，但即使如此，哪怕需要连夜赶回去，也想要拜访一下，那个曾经让他，很惊艳的，莫名的让他记在心上的女孩子。 玄色大门缓缓的打开。华锦和华锘从门口出来“常公子！” 常玉磊看着门口缓缓走出来的两个身影。比起上次见面，华锦和华锘都长大了不少，上次华锦还穿着女装，此时她却是穿着一件白色的直缀，手中还拿着白玉的折扇，漂亮的小脸上带着欣喜的笑容。 曾几何时，华锦与他见面的时候说话都是，家闺秀般的礼节，而此时他却见到华锦行走说话间，竟没有一丝脂粉之气，清风朗月的好像是真正的少年公子一般。 “许久未见！”心下有许多思量，常玉磊见到华锦却只是淡淡一笑，说了这样一句话。 “许久未见！”华锦见他这样，也只是一笑，然后说道“常公子请进。” 这个人与华锦曾经印象当中的模样没有太大的差别，也是，他们相识的时候他就已经成年，一年多的时间，能有什么变化呢？虽说他已经成了亲，又做了爹。曾几何时，华锦还因为这个人的身份，感到压力和憋屈，但此时见面，却好像完全没有了当时的那些压抑。虽然她依然是布衣家的女孩。而他，也依然是公主的儿子，天之骄子。 但现在的华锦比起那个时候更加的自信，也有了更加广阔的天空，即使是看到曾经见过的人，都好像有了不同的感受。 “突然拜访，叨扰了。”常玉磊进门之后，发现除了他以外，居然还有几名少年公子。就知道自己突然到访，可能打扰了华锦。 “没有关系，我有几位师兄正在说话，公子来的正好。”华锦笑呵呵的说道。 “小六，还不给我们介绍一下，这人一来，你巴巴的就去接，把我们都放这了。”徐深开玩笑地说道。 林峰却是认识常玉磊，看到来人居然是他，赶忙过来说的“常公子，你怎么会在这儿？” “仲山，你又回来探亲了吗？”常玉磊在这个地方见到林峰，也觉得有些意外。 “是的，只是不知道你怎么会在这里？”他们两个人曾经在一个书院读书，算是同窗，熟悉些也很正常。 “长州知州一个月前病逝，我过来补缺。”常玉磊听他问了也没有隐瞒的说道。 这下子大家才反应过来，原来这位青年人居然已经是知州了。不过才二十多岁，就已经是从五品知州，着实让人惊讶。 林峰知道他的背景，公主的儿子自然是与众不同的，也更得皇帝的信任。 原本徐深和陈固还觉得就算是来拜访华锦，也不过都是同龄人，互相交流也十分简单，现在却听常玉磊说他是来赴任的。才知道华锦的交友圈跟他们想象的都不一样。 “学生见过常大人。”几个人听说他是做官的，赶忙行礼说道。 “你们不用这样，我这次过来只是来访友的，不用讲究这些。”常玉磊见他们这样，笑着说道。 林峰对常玉磊的感情也极其复杂，大家都是一个书院出来的。老师也都是当代大儒，但常玉磊小到大就是大家称道的如玉君子。很难想象，一个人好像是完美的一样，没有任何的错误，什么事情都做的很好。这种人的存在就是用来打击人的，即使是华锦，虽然天才，但她更多的是有血有肉的一个存在，而常玉磊却完美的不现实。 宁淏看到常玉磊行色匆匆，似乎是专门过来拜访华锦的，虽然常玉磊坐下来之后也一直神色平静，优雅地与他们交流，但他还是察觉到了这个人的着急，所以几句话之后，他便带头告辞。常玉磊没想到王明的门下还有这样一个心思慎密的人，但他也只是过了一下脑子，并没有想太多。 等到这些人都离开了，华锦，华锘，还有常玉磊坐在花厅里，一时间有些尴尬。其实华锦和常玉磊满打满算也不过见过两面。华锦就算与他们签订了合约，合作这么久了，她也大多数跟常玉娆通信，与常玉磊却基本上没有什么沟通。 今日，常玉磊的突然到访，华锦心中也是惊喜，同时也有几分诧异，毕竟在她的心里，常玉磊只是有过两面之缘的朋友而已，甚至算不上熟悉。 “之前知道你到苏州来，还有些担心你们姐弟是否适应，现在看来适应的不错。”最后还是常玉磊先开口了，语言中带着微微的调侃，笑着这样说道。 华锦一面惊诧于常玉磊与自己交流时候的熟稔。另一方面，常玉磊的出现也让她想起李家村的日子。 “常公子说笑了，离了那里，自有一番广阔的天地，我也不必再做那个时候的我，不是吗？”华锦打开折扇，轻轻地摇了摇，然后笑着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四二章 特殊的朋友 “那现在这个你，就是真正的你了吗？”听到华锦说这个，常玉磊问她。 “谁知道呢，也许是，也许不是，但至少我现在活得比那时候更畅快。”华锦的表情肆意又慵懒，不像从前那个时候的谨小慎微，一言一行都好像是反复斟酌仔细了才敢说出口。 早在第一次与华锦见面的时候，常玉磊就发现，华锦的身上有着不属于她这个年纪的成熟，甚至是雍容，这种气质，他曾经在自己的母亲身上见过，但他的母亲是一国的公主，天生的富贵身份，注定了他高高在上的骄傲。但华锦只是一个出生在小村落的少女，即使是这样在那样简陋的小院子里，她也一直挺直的脊背，骄傲又自信。 那时候的华锦在他的眼中看着是有些违和的，挺直的脊背和她语言当中的谨小慎微，有着鲜明的对比，她不敢做太多事情，明明有着很好的才华，但是，连一首诗在写出来的时候，都要小心谨慎地用左手书写，生怕引起人们的注意。 很显然，离开曾经李家村封闭的，压抑的环境之后，华锦正慢慢的，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我读了你的诗文。做的真的很好。”常玉磊突然换了个话题。 “哈哈，想必你是见过秦掌柜了？也听他说起过我最近的那些事迹了。”听到他提起自己的诗文，华锦哈哈笑着说道。 “好像我说没听过，你也不会信吧！少年天才公子。诗文极佳。对了，还有一个，还是个断袖。”常玉磊听他这么说，也笑着说的。 “哎呀，我就知道我这名声啊，很快就要传遍整个燕国了。”华锦听他这样调侃自己，也只是笑着，似模似样地叹息，然后说道。 “之前我还好奇，你到底会选择哪位大儒。却没有想到你不仅仅让弟弟也拜入了大儒的门下，自己也成为王明的入室弟子。”常玉磊想一想都觉得自己好笑，当初居然怀疑华锦会没有本事拜入当代大儒的门下。结果华锦只是一首词，就把自己和弟弟一起送给王明的入室弟子。 他听说之后也只能惊叹。自己虽然看重华锦，可到底是小瞧了这个女孩。 “运气而已，运气而已！”听他这么说，华锦也很无奈，她也没到打算拜师。这不是事赶事儿的赶上了么，不过现在她挺高兴的，王明和赵红霞夫妻就好像是父母一样照顾着他们姐弟两个，而且她收获了这些师兄和同窗，比起从前孤零零的没有朋友，不敢与人交往的样子，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如果仅仅靠运气就能拜入王明的下做入室弟子，那就简单了。还是你足够优秀啊！”常玉磊似真似假地感叹着。 “既然你这么说，我也就不好意思的笑纳了。没错，我觉得我还是有点小才华的。”华锦眨巴眨巴眼睛，笑着说道。 他这样说话，让常玉磊微微一愣，之前的华锦从来没有这样跟他说话过，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两个人就这样，坐在这里很自在的不用遮掩的去沟通，去交流，甚至可能他们说的话都没有任何的意义，只是说说而已，也觉得舒服。 “常公子，你没有想到我姐姐现在这么自恋吧！”华锘听到姐姐这么自恋的说自己，在一边吐槽。 当初常玉磊第一次到华锦家拜访的时候，是华锘与常玉磊交流的，所以两个人反而比华锦和常玉磊更熟悉一些。所以常玉磊现在看华锘，只觉得这个男孩儿长大了不少，即使在当时也总是有一些奇思妙想，说话做事也有很多不同，但此刻那些东西都好像内敛起来，表面上与其他的读书的孩子，没有什么不同，仔细看却总觉得，有着不同于其他人的气质。 “许久不见，你倒是现在跟我客气了，当时你可是叫我常大哥的。”常玉磊跟华锘这样说道。 华锘听他这么说，也从善如流“那我就还叫你常大哥吧，我这不是想着你以前没有当官，现在是当官的了，还是要客气点。” “狡辩，我看你就是跟我生疏了。”常玉磊笑着说他。 华锘嘿嘿笑着不说什么，常玉磊的身后跟着的是他的贴身小厮长安，长安是从小跟着常玉磊一起长大的，但是，常玉磊那一次出来巡视店铺，也就是跟华锦见面的那一段日子，他因为生了病，所以没跟着，这一次是他第一次见到华锦，此时，他听着常玉磊跟华锦还有华锘这般轻松的说话，十分的诧异。 在安国侯府那样的地方，无论是说什么话还是做什么事，一言一行都极注重规矩，而且，互相之间多了很多算计。他没有想到，在这里居然还有人可以让自家的少爷能够彻底放松的去交流，去说话，完全不用去想那么多。 他之前就听闻过华锦的名字，今日一见才知道，这个女孩儿是多么的不同。 华锦和华锘还有常玉磊三个人，他们见面的次数不多，但是此时见面，却好像是早已经熟络了一样。可以如此轻松的去交流去说话，他们是很特殊的那种朋友。 这一聊就一个多时辰，眼看着已经接近傍晚，华锦和华锘就要留下常玉磊吃饭，常玉磊却拒绝了。知道常玉磊当天还要赶回长州，华锦也没有多留，径自与华锘送了他离开。 长安看着自家少爷骑马离开，回头看着华锦姐弟缓缓进门的背影，然后问常玉磊“少爷。这华锦姑娘？” 常玉磊一听他的称呼，便有些不愿的说道“以后记得在外面的时候叫她华少爷。而且无论你想的是什么，都不是你想的那样。” 长安听他这么说，也只是瘪瘪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其实他见到华锦的样貌之后，才明白，原来自家少爷心心念念的这个姑娘，竟然有如此好相貌，还以为自家少爷是有什么心思，没想到现在常玉磊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常玉磊也很复杂，他也分辨不太清楚自己对华锦到底是一种什么感情，要说喜欢，肯定不是，更是一种羡慕吧，所以，好像在精神上与华锦已经交流了很多，才能够今天一见面，就好像是最知交的好友一样交流。(未完待续。) 第二四三章 备年 常玉磊拜访之后不过几日，就进入了十二月份。半个月后，厚德学院就正式放了假。华锦不用过去上课，每日便更多时间留在家里，研究些吃的玩儿的。陈固他们这些经常过来蹭吃蹭喝的，也不像之前那样跑得勤快，大家都在准备过年。 “一转眼，少爷和小姐已经守孝快两年了！”容嬷嬷和芙蓉整理华锦的衣服，看到有一些已经小了。看着那一箱一箱全是极素净的衣服，容嬷嬷这样说道。 “是啊，一转眼……”芙蓉听容嬷嬷这么说，才有些感慨的样子。一转眼，她跟着华锦也有一年多的时间了。回头想想之前在通兆县，跟自己的爹和继母过的那段日子，就好像是上半辈子的事儿一样。 曾经受过的苦，遭的罪，在她的记忆里，都好像慢慢的在消失一样。然后现在的，这样幸福的生活，变得越发真实起来。 “芙蓉姐姐，你想家吗？”跟着一起帮忙的小丫头，听到她们说话，大着胆子开口询问。 “家？小姐和少爷的家就是我的家！”芙蓉见到这小丫头问自己，笑着说道。那个只给她带来了痛苦记忆的家，她有什么想念的呢？就算是她的母亲，因为离开的太早，也早就没有太大的印象了。 “翠儿，那你呢？想家了吗？”容嬷嬷难得和颜悦色地问了这小丫头一个问题。 “奴婢的家早就没了，没什么好想的。”这名叫翠儿的小丫头不过才十一二岁的样子。 芙蓉听她这样说，心中感慨，他们这些被卖了做丫头的，有几个不是苦命人呢！ “要不是遇到了小姐跟少爷买我回来，说不定现在还在哪个地方受苦呢！”芙蓉突然这样感慨的说道。 “对呀，所以我们要好好的效忠小姐跟少爷。”容嬷嬷也这样说，当初她费尽心思，才终于在通兆县里找到现在的主人，她难以想象，若不是她的坚持，又怎么会有他们一家人现在的幸福？ 那个叫翠儿的小丫头也跟着一起感慨，都是苦命人，心中自有自己的苦楚和酸涩。 华锦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三个人居然凑在一起红着眼睛，若是她再回来的晚一点，怕是这三个人都要流泪了“这是怎么的了？害怕过年没有好吃的？还是怕少爷我不给你们红包啊！” 几人听到华锦的声音，赶快收起自己的表情，笑着说道“大少爷，您回来了？” “嗯，你们几个说到什么了？怎么还哭了呢！”华锦还是很好奇的询问她们。 “没有，奴婢们只是说起以前的家了。以前过的那么苦，我现在觉得奴婢的日子过的太幸福了。”芙蓉笑着说的。 “原来是说这个呀，我还以为什么呢！这就幸福啦，咱们今天晚上吃好吃的，这才是幸福呢！”华锦听她们说原来是在说这个，哈哈笑着说道。 “大少爷，吃什么好吃的呀！”那个叫翠儿的小丫头眼睛睁得溜圆。芙蓉也是一脸期待的看着华锦。 “好久没吃火锅了，咱们今天晚上吃火锅。”华锦咽了咽口水，说道。 “太好了，小姐，既然要吃火锅，为什么不跟烧烤一起吃呢？我们那个锅可以两个都做的。”芙蓉听她说起火锅，欢呼的说道。 倒是翠儿，因为是后来到苏州才买来呢，并不知道现在华锦说的火锅是什么东西，但是她肯定知道是好吃的东西。他们这一批小丫鬟和小厮，自从被卖入华家之后，就觉得日子过得极其幸福，因为他们吃的，住的都好好。华锦姐弟为人也并不苛刻，他们的活儿也不多，轻轻松松的。 跟他们同一批卖到别人家的，却很是辛苦。这样一对比下来，他们也都很感激华锦姐弟给了他们这样平稳安定的生活。而且现在华锦跟华锘名声在外，他们就算出去买个菜，外面人知道他们是华锦姐弟的下人，也都会多出几分尊重。 这是不差的，整个苏州城的百姓对于读书人都很尊重，他们又是华锦这样的少年天才的下人，大家自然会多尊重几分。 到了晚上，火锅的准备全部做好，却没有想到，宁淏和徐深会突然拜访，看到华锦姐弟又搞了一些新鲜的吃法，二话不说也留下来蹭一顿饭。下人那边自然不能跟主子一样吃。但是好好的菌菇锅底，还有菜，也让这些下人们吃的很满足。 距离过年已经越来越近了，外面的人虽然也会走动，但大家都在准备过年，华锦和容嬷嬷也开始准备节礼。给常家的节礼早就已经送出去了。 现在华锦姐弟也跟以前是不同的，来到苏州城以后，他们的交友，也并不像之前在李家村那样的小站，相反，华锦姐弟交往的人并不少。不说王明一家和几位师兄，还有常玉磊那边。 除了读书的同窗，还有华锦在女子会所里面认识的那些小姐夫人。都是要走动的。当然了，他们姐弟两个，还没有出孝，守孝期间过年是不能亲自走动了，但礼不可废。 不仅如此，女子会所这边，也正在准备年礼，所有的会员按照不同的层级，女子会所也专门备上一份礼品，然后亲自送到他们家门口。人家一年交了那么多的会费，总是要享受一些服务的。 因为常玉磊是独自赴任，他的妻子莫莹莹刚刚生下孩子不久，孩子还小，而且正在哺乳期，这么远也不方便，公主做主，让莫莹莹先在京城。平时还好，这一到过年，常玉磊孤孤单单一个人在衙门里过年，的确萧瑟了些。 华锦知道他是一个人，还特别邀请他到自己家过年。常玉磊考虑到，虽然现在苏州城里大部分的人都不知道华锦是女儿身，而且华锦的年纪还小，但是毕竟是孤男寡女，若是他到华锦他们家过年，以后等到华锦的女儿身被知晓了，说不得会影响他的闺誉，便拒绝了。 华锦也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情，原来也只是出于礼貌上的考量，也是对于这位特殊的朋友，不想让他孤孤单单的过年，但如果人家不愿意华锦也不会强迫。 就这样慌忙的准备着，就度过了他们父母，二周年忌日，然后，年到了！(未完待续。) 第二四四章 初雪 转眼就到了除夕这一天，街边上的铺子全部关了门，往来的行人也少了许多，大家全部回到家里，准备过年了。 一大早，华锦从梦中醒来，便觉得房间中的温度似乎比昨日冷了一些。转过头去，只看到外面天光正盛，华锦掀开被子，站起身开窗。就见到外面一片雪白色。一夜的时间，整个苏州城都覆盖上了一层白雪，竟是连续下了一夜的雪。 她开窗这个时辰，外面还飘飘洋洋着细小的雪花，飘落在地上。 “小姐起床了？”芙蓉在外面听到动静过来，就看到华锦穿着里衣，站在窗户那里看着外面“外面下雪了可冷，小姐赶快关上窗，莫受了凉。” 苏州府属于南方，冬季里也并不寒冷，整个冬天，华锦姐弟也不过是穿着薄薄的袄子就度过来了。怎么也没有想到，今天会突然下起雪来。其实虽然下雪了，外面却并不冷，华锦听芙蓉这么说，也是怕她担心，所以点了点头，将窗户关上。 芙蓉进门，从柜子里把衣服拿出来，伺候华锦穿衣服“奴婢也是一大早起来才发现外面下了雪，大花和小白它们难得见到雪，在院子里扑腾了好一阵子了。” 大花它们毕竟是北方的动物，到了这里，虽说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华锦的空间里生活，只是偶尔出来，但想来他们喜欢的还是北方的那种环境。 “今儿个过年，它们喜欢折腾，就随他们折腾着玩儿吧！”华锦听芙蓉这么说以后，笑着说道。大花它们几个在华锦家里也不算是什么秘密了，经常来到他们家拜访的，都知道她有这么四只凶兽。从一开始的害怕到现在也适应了，这四只凶兽越来越乖觉，平日里都会帮着看家护院，华锦觉得还挺好用的。 “容嬷嬷也是这么跟奴婢说的，他们毕竟是李家村的动物，想来是喜欢冬天的大雪的。”芙蓉听见华锦这么说以后笑着说道。 “少爷起床了吗？”华锦换好了衣服，然后关心自己的弟弟。 “早就起来了，已经在院子里跑了几圈，又打了一套拳了。”芙蓉说道。 “这大过年的，怎么不多睡一会儿啊！”华锦有时候觉得，华锘努力的让人心疼。从来了苏州，无论是读书还是习武，他都非常努力，半点不曾懈怠过。要知道，他不过才刚刚六岁而已。但是却从来没有说偷个懒，每日里都这么勤勉。 “奴婢今日见到少爷起来跑步的时候，还说过这事，不过少爷说了，天天锻炼都习惯了，若是有一天落下来了，以后就难坚持了。”芙蓉的心情很好，笑呵呵地说道。 “弟弟过来跟姐姐请安，姐姐起来了吗？”还没等华锦说什么呢，就听见外面传来华锘的声音。现在这家里，主子就只有他们姐弟两个，他们自从分开住以后，也慢慢适应了下来，每天早上华锘都会过来跟华锦问好。如果华锦要去学堂上课，姐弟两个就一起去，如果华锦不用去，他就自己过去。 “起来了，快进来把！”说话的功夫，华锦已经洗漱完毕，又在脸上擦了一点纯露，然后说道。 果然，华锦的话音刚落，华锘就掀了的帘子进门“姐姐，外面下雪了，你多穿些，我们去赏雪！”华锘一脸的激动。他也是北方长大的孩子，习惯了在冬天看到白雪苍茫，结果到了这苏州城里，虽说温度适宜，却有些怀念北方的苍茫大雪。 “好好好！我这就跟你出去。”华锦难得看他这么高兴的样子，当然愿意跟他一起出去赏雪。芙蓉听到姐弟两个这样说话，赶忙从柜子里拿出一件大氅来，给华锦穿上。 华锦又检查了一下，确认华锘穿的挺厚，不会冻着之后，姐弟两个便携手出门去赏雪。容嬷嬷本来要叫着姐弟两个去吃早饭，却没想到看到他们两个携手出门。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暂时让他们先赏雪，吃饭不着急，毕竟姐弟两个难得有这样的兴致。 “以前到了冬日里，李家村就会大雪封山，甚至大雪封路，谁也进不来。所以一开始见到雪的欣喜，后期就会觉得，真是麻烦。到了苏州府之后，才有些感觉，若是冬天一场雪也没有边，好似没有过冬一样。”华锘看到庭院中，绿树枝桠上堆砌着白雪，感叹地说道。 华锦倒是没有想到，小小年纪的华锘竟是如此重感情之人，然后就想起他们的亲生父母了，明明知道华老头跟华老太并不疼爱他们，却依然愿意为了家庭付出一切。那样重感情的夫妻，生下的孩子又怎么能是冷情之人呢？只不过一次一次，一桩桩一件件的事情发生之后，最后让华锘终于冷了心，彻底失望了。 “咱们这是第一年，以后就会慢慢适应的，有什么事不能适应的呢？”华锦却是这样感慨的说道。 时间到底有多么可怕呢？曾经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慢慢的也就忘记了，曾经以为这辈子都过不去的，慢慢的也过去了。曾经李家村的日子，慢慢的，会少于他们在苏州的日子，在苏州的记忆也会慢慢的超过在李家村的记忆，终有一天，那一切会从生命中和记忆力消失。 就好像她，来到这个时空不到两年的时间，前世的那些，很多记忆，竟然好似都在慢慢消失一般，曾经刻骨铭心的，也都不在意了。 “是啊，有什么不能适应的呢！”华锘听到姐姐这么说，也淡淡的说道。 “大过年的，咱们不说这个了！这苏州城里可是难得下雪，咱们今年才来就遇到了，看来明年我们会有很好的运气啊！希望明年咱们都能遇到更好的事情，过得更加顺利。”华锦察觉到现在的气氛有些凝重，赶忙岔开了话题，笑着说道。 “哈哈，来了苏州以后，我们好像什么都挺顺利的，除了姐姐变得非常出名，剩下的事情好像都是好事啊！”华锘听到华锦说起这个，想到来到苏州城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发生的这些事情，然后笑着这样说道。 “臭小子，又开你姐姐的玩笑。”华锦听他居然调侃自己，伸手戳了戳他的脑门儿，换来华锘嘿嘿的傻笑。(未完待续。) 第二四五章 咏雪 “姐姐，苏州城难得下雪，想来那些文人雅客肯定会写诗。不如咱们也做两首。省得到时候，到了学堂里面，只有咱们没有写，多没面子啊！”华锘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情，马上说道。 华锦倒是挺喜欢华锘现在与同窗好友相处起来，多了许多同年龄的朋友，更有些少年气，现在见他说起没面子的事情，便笑着说道“我怎么不知道？你现在也爱作诗了？” “哎呀，我自然是不大会作诗，但是不是有姐姐了吗？”华锘听她这样说，有些不好意思，他读书还不错，记忆力也还好，但若要论起作诗，却绝对比不上姐姐的那种神来之笔，妙手偶得。 华锦听他这么说，没好气地又戳了戳他的脑门儿“你还嫌姐姐的名声不够大呀！”他们这才来苏州两个月，热门话题就没离开过她，虽说她也找了一个背锅侠。但是鬼才知道曾梨会不会一直配合她的这种炒作？ “哎呀，他们也不知道姐姐是女子呀！而且那个曾梨，据说之前在郡主娘娘的宴会上，跳了一舞，十分惊艳呢！”华锘也是知道华锦找了个背锅侠这件事情的。 “你真别说，我都有想到曾梨这么争气，咱们还真的没白白帮人家宣传，的确是才女啊！”华锦听他说起这个，也笑了。 同一时间，曾梨还在咒骂，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是什么人，胡乱传她的名声。之前为了练习那个舞蹈，她脚上都磨破了不知道多少个水泡。而且，她会跳舞的名声传出去之后，她又不能只学习了一个舞蹈，从那之后她的课程又多了一项舞蹈，每日比起从前辛苦了许多。而且她也因总觉得，是有人故意来传她的名声的，虽然不知道目的为何，但是她也有一种危机感，总觉得未来她会因为这些流言蜚语非常辛苦。 “对呀，我看咱们做的还是挺好的，如果没有怎么宣传，她的名声哪能传出来呀！”这姐弟两个是想到一块儿去了。真的以为曾梨如他们传说的那样，是个地道的才女。 华锦还是有点怀疑的，毕竟跟她同岁，还能达到很高成就的，那是真正的天才了，她总觉得曾梨应该不是真正的天才，否则也不会需要她们才能出名了。别说是身份的问题，商贾的地位虽然低，但若是真的是天才，还是会传出名声的。 不过她也就是过个脑子，并不会十分的在意。反正只是背锅侠而已，那个曾梨本来就是有攀高枝的想法，她也算是帮人家个忙了。 “好了，好了，姐姐，咱们不说她，就说作诗吧！你就写一首嘛！免得外面那些人，隔段时间就传说你江郎才尽。”华锘这样说道。 华锦听到弟弟说出这句话，却严肃了起来“小锘，你要记住，无论外人怎么说，都不要影响我们的态度，外人的评价只是外人的立场，你有没有本事，有没有能力，你自己清楚就够了。就好像姐姐，他们传说姐姐已经江郎才尽，但我们知道姐姐并不是。所以没有必要为了争这一时之气，故意去做一些事情，因为不值得。聪明的人不会相信流言，相信流言的人也不值得我们去争取他们的信任。” 无论是从前在李家村，还是现在到了苏州，华锦从来没有放弃过的一件事情，就是在平时的生活中对弟弟的言传身教，她想要把弟弟教育成为几乎没有大缺点的人。不是完美，而是没有会影响很大的缺点。 华锘受教的点点头“姐姐，弟弟懂得了。” 实际上华锘也的确是受到了一些影响，他们两个人搬来苏州之后，华锦一下子就出名了，而且，他们姐弟两个同时都是王明的入室弟子，大家下意识的就会把他跟姐姐做对比。其实这也没什么，因为华锦曾经跟他说过，他们两个人擅长的东西并不一样，这不代表他比自己弱，所以他对自己还是自信的，但是他已经习惯了，姐姐是很优秀的这种说法。偶尔听到外面的人诋毁自己的姐姐，便有些受不了。 “小锘，你不要忘记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姐姐是没有任何所谓的才名的。但是咱们一样过得很好，所以你不用在意外人的说法，真正的朋友不会暗地里诋毁，也不用为了争取他们这些人的改观而去做什么。因为这样的人不值得我们付出关注。”华锦说的非常傲气。 实际上，前世的华锦也一样，是一个非常骄傲而自信的人，当然她的成就也值得她骄傲，因为她足够的聪明，也足够的优秀，即使没有好的家庭，她一样凭借自己的努力，有自己的成就。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她的那点成就不值一提，但同时她也并不是那种追求所谓的更高成就的人，即使是现代的首富，也未必如她过得轻巧，她随意而自在。这是她想要的，并且她得到了，那她就是成功的。 “既然你要作诗，那咱们就作一首吧！”原本华锘还以为姐姐这么说自己，就不会作诗了的，没有想到华锦最后还是答应作诗一首。 华锦看到这细小的雪花飘飘散散，突然就想起前世在电视剧中经常用到的一首诗。庭院当中，大花它们几个蹦蹦跳跳，吵吵闹闹的，她慢慢的往前走“一片二片三四片” 华锘听姐姐居然开始数数，睁大了眼睛“这是在作诗吗？” 华锦却不理他，继续来“五六七八九十片。” 华锘头上三条黑线“姐姐，你别闹了行吗？” 华锦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千片万片无数片，飞入梅花总不见。” 华锘听完这首诗，整个人都惊呆了“原来诗还可以这么作呀！” 华锦笑了笑，摸了摸他的脑袋“玩笑而已，走吧，我们去吃早饭。” 华锘却越读这首诗越觉得有些意思“这诗好玩儿，等到过了年，我也念给五师兄听。” “行呀，你随便念给谁听？”华锦却不甚在意。 要是外人看到她居然对如此经典的诗作如此轻视，恐怕是要数落他牛嚼牡丹浪费经典了。别看诗好像只是数字的堆叠，实际上，却丝毫没有累赘之嫌，读之使人宛如置身于广袤天地大雪纷飞之中，但见一剪寒梅傲立雪中，斗寒吐妍，雪花融入了梅花，人呢，也融入了这雪花和梅花中了。 也是华锦这种无所谓的态度引导了华锘，所以他才会在外面很随意地念出了这首诗，然后，又让华锦出了个大名。(未完待续。) 第二四六章 不同人的年 华锦姐弟两个在院子里说了会话，就回到房间里用饭，这一日是除夕，自然是没有人会过来拜访的，吃过早饭之后，华锘还要回房读书，华锦哪能让他这样，赶忙拉着他来陪着自己下棋。 芙蓉带着下人在厨房忙着准备晚上的大餐，容嬷嬷则是跟在华锦姐弟身边伺候，看着姐弟两个下棋，这回可不是下那种五子棋或者跳棋，而是正经的下围棋。 不过姐弟两个都是刚入门的半吊子，臭棋篓子凑在一起，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哎呀，我下错了！”华锦出了个昏招，气的敲自己脑壳。 华锘嘿嘿一笑，吃掉了华锦的一块白子“落棋不悔真君子啊！” “哼，再来！”华锦说道。 华锘得意的看了华锦一眼“来就来！”收起棋子，姐弟两个继续下。 苏州城东的一户人家里，传来妇人咳嗽的声音，还有男子清朗的说话声“娘，吃药了！” “诶，娘这身子，倒是累了你！”妇人一边说话，一边还咳嗽。 白衣少年听到母亲这样的话，沉默一会“娘说的是什么话，儿从未觉得娘是负累！” “娘知道你怪娘，娘只是不想你这样埋没，现在娘知道你不愿意了，以后再不会如此了！”妇人最后这样说道。 少年听到妇人说这样的话，目光微闪，然后就再也不说什么了“娘喝了药就休息吧，儿回去读书了！” 妇人见到儿子这样，眼眶含泪，低头喝药，只觉得，手里的药，越发苦涩起来。 宁淏走出门，看到外面洋洋洒洒的大雪，突然就想到了自己的小师弟，小六和小七怕是此时，正一起过年吧，失去了爹娘，也照样可以把生活过成那样，他又何必自怨自艾呢！ 陆妙贤坐在郡主旁边，手里摆弄着一直红玉麒麟，下面还坐在一位青年人和年轻妇人，后面的奶妈还抱着约莫三岁的孩子。 “这次能在家待几日？”郡主看着自己的儿子，满眼的欣慰。 “初十就要走了！”青年人好不容易见到母亲，也很激动的样子。 “嗯，圣上开恩，你莫要辜负了圣上的看重为好！”郡主知道儿子能在苏州待十天，很开心。 “这次大人很是做了些事情，得了圣上的看重，才会特意多批准了假，大人和儿媳常年在外，不能承欢膝下，十分想念母亲！”郡主的儿媳妇是个懂事会说话的，几句话把郡主哄乐呵了。 “树儿现在也读书了吗？”郡主又问孙子…… 同一时间里，不知道多少家人在团聚，每个家庭，都过着属于自己的年，只是，知府衙门后院里，却气氛有些阴沉。 “户部每年上百万两的银子拨给兵部，整日叫着说什么巩固海防，就是这么巩固的吗？”张璞扔下一张邸报，没好气的骂道。 刘氏拿起邸报，读了上面的文字，也是叹息一声“只是可惜沿海的百姓了！” “都已经闹到太仓了，与我们还能有多远？”张璞乃是苏州知府，整个苏州府都是他管辖的，太仓自然也是，这次闹得如此之大，他也是难辞其咎。 “不行，我得找老刘说说这个事情！”张璞说着就要出门。 “我的大人，你就算再着急，也等咱们把年安分过去啊，这大除夕的，外面哪有什么人啊，等过了年，你再去，也不差这一两日了！”刘氏慌忙拉着张璞。 张璞原本也是一时冲动，现在听刘氏这么说了，也知道自己是冲动了，才悻悻的停下来“哎……” “每年二师兄进行述职，都会回来，要说打仗这样的事情，还是二师兄最了解，那些倭寇原本就是劫掠，过了年，怕是还要闹一阵，若是你真有心管理，到时候不如问问二师兄，可不是比你自己干着急有用许多？”刘氏劝说他。 原来这邸报中说的事情，就是沿海一带的倭人横行，这些倭人乘坐小船而来，上岸后就劫掠海边的的村落，抢夺粮食金银，甚至是女人，十分可恶，只是这朝廷整日说什么加固海防，勤练海军，大笔的银子投入了，最后那帮倭人依然横行，沿海的百姓可谓苦不堪言。 因为张璞乃是苏州府的知府，苏州府有几个县就在沿海，正式倭患十分严重的地区，他作为一方父母官，当然着急，而且，若是这样继续下去，百姓过不好，引起什么民变，他这个知府就得挪窝了。 “夫人说的是，往年虽说也闹，却没想到今年如此过分，不能继续放任了，你备好礼，过完年，我去拜会老师！”张璞平民出身，自然也更能懂得百姓之苦，他会如此担心，也不仅仅是担心自己官位不保，更多还是担心沿海的百姓。 “好好好，都听大人的，孩子们一会儿来了，咱们先好好过年好吗？”刘氏见他不要大年节的往外冲，总算松口气了。 张璞看到妻子巧笑倩兮的样子，想到自己刚刚的冲动，也有些不好意思，刘氏跟张璞成婚多年，哪还不了解自己的夫君啊，一看就知道他是不好意思，然后笑着转移了个话题“儿子和女儿来了，今天你可别吓他们了啊！” “他们几个敢闯祸，我照样说！”张璞听到刘氏的话，果然怒目圆睁。 张婉华和她两个哥哥走到门口，这还没进门，就听到父亲的话，全都哆嗦一声，这门，他们还敢进来么？ 最近一段日子，张清还有张冰经常去华锦家，以前跟两个小魔头一样，让人头疼，现在就跟野猴子一样，一开始张璞和刘氏看着华锦居然带着儿子女儿疯玩，还怀疑自己是不是把儿子女儿交错了人，没有想到，不过半月时间，他再考校儿子的学问，之前完全不通不会的，居然全都记诵流畅，而且完全理解了。 这让他们夫妻对华锦的本事，越发看重起来，这简直神乎其技啊！游戏之中，让孩子学习到知识，要是每个先生都有这个本事，那还用担心孩子读书的问题么。 刘氏跟华锦说的时候，华锦还无语呢，她哪有那么神奇，孩子年纪小，理解力要差一点，根据他们记诵的东西，然后计划符合他们年纪的思维方式，自然可以把只是教给他们。说到底，研究的少年人心理发展和思维发展的过程，这个是华锦专业！(未完待续。) 第二四七章 我种的白菜被拱了 大年初一，华锦姐弟换好了衣服，他们姐弟正在守孝，就算过年，本来也是不能过年拜访亲戚的，只是这大年初一，他们姐弟却必须到老师家里拜访，这是作为学生必须做的事情，所谓如师如父，现在王明和赵红霞，跟华锦姐弟的父母，是没什么区别的。 “再拿一盒贝肉，拿两个老山参，千万拿好了，那几坛酒也小心端着，千万别出差错，走慢些没关系，路上有冰，宁可慢点，也不要摔了！”临出门了，华锦还在仔细交代着，往年他们姐弟因为守孝，过年的节礼什么的，都是派人出去送，他们本人却是不用拜访的，今年他们也只需要去王明家，也算是第一次这样正式的拜年，华锦姐弟都十分重视。 “小姐放心，保证给您拿的稳稳地，不会出错的！”几个青年小厮听到华锦这样细致的交代，全都笑着保证。 “哪有小姐？”华锘出门，就看到几个小厮又叫错了，沉着脸说道。 “小的知错，是大少爷大少爷！”几个小厮这才反应过来，现在华锦可是男装出行呢！ 其实在家的时候，没有外人，就是容嬷嬷和芙蓉也是混着叫的，但有外人的时候，家里人都会十分注意，生怕给主子惹事儿。 “以后记得，无论有没有人，都要叫大少爷，要是因为你们泄露出去，华家可留不得你们了！”华锘冷着脸交代。 华锦以男装出面，原本只是为了方便，但现在华锦这名声，要是她是女子的事情传出去，说不得要闹出很多事情，而且，华锘知道姐姐很喜欢这样自在的生活，自然要满足自己姐姐了！ 容嬷嬷和芙蓉看到华锘这个样子，都很欣慰，少爷成长起来了，整个家才有主心骨，华锦虽然有本事，但现在出来做的桩桩件件，都是如履薄冰，在她们的概念里，只有男人，才是一家之主，才能撑起家门来。 华锦看着弟弟发威，也只是在一边嘿嘿笑着，并不阻止，他们终究是两个个体，华锘也会有自己的世界，有自己的位置，他们不会一直捆绑在一起，成长是华锘的课题，也是她的。 “记住小少爷的话，准备好了就走吧！”华锦说完，扶着芙蓉上车。 华锘也转身上车，容嬷嬷和芙蓉看着姐弟两个出门，身边只跟着冬青和银桦，因为华锦现在是男子身份，出门总带着个丫鬟和嬷嬷也不成样子，来了苏州以后，容嬷嬷就大多看家，而芙蓉现在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女子会所、 倒是银桦，到了苏州以后，才有了正经书童的样子。 大年初一正经是拜访老师的日子，所以王明也是一大早就起来，换好了衣服，等着自己的弟子上门。王明是厚德书院的山长，厚的书院的所有学生，都可以算得上是王明的学生，但这大多是名义上的，那些学生更多的还是会拜访他们的夫子，只有入室弟子，才是最亲密的。 就连陈固和赵轲这种跟徐深还有宁淏很熟悉的，也只能算是旁听生，也是没有资格在大年初一来拜访王明的。 华锦姐弟的马车到厚德学院门口的时候，就看到前面已经有了一辆马车，张璞和刘氏正从车上下来。 “三师兄，嫂子！清儿，冰儿，婉儿！”华锦姐弟一边下车，一边与张璞和刘氏一家打招呼。 “你们也来了啊！”张璞和刘氏见到姐弟两个，就笑了。 正说话呢，就听见一阵马蹄声，回头一看，就见到一个蓝衣少年踏马而来，冷风掠起他宽大的袖子，一向白皙的脸上也多了一丝红润。 “昨日才落雪了，今日正是冷的时候，四师兄怎么不坐马车？”华锦记得，他们第一次见的时候，宁淏就是骑马，往日里过来上课，好几次看到，也是看他骑马，从未乘坐马车过。 宁淏听到华锦关心自己，心中一暖，然后才笑着说道“都在城里，冻不着的！而且，骑马总也算得上锻炼！” 华锘对自己的这个四师兄，十分推崇，虽说他们外在表现并不相同，但骨子里却是一类人，努力，轻易不会放弃，就像是他，每日起来跑步，清晨的空气也冷的吓人，但因为有所求，所以他可以坚持下去。 想到这里，华锘从车上拿了一个手炉出来，走过去塞进宁淏的手里“这手炉还是暖的，四师兄暖和一下。”他一触摸，就发现宁淏的手冰凉的。 宁淏没有拒绝姐弟两个的这份关心，淡淡笑着“小七这般大方，师兄就却之不恭了！” 华锦见他这个样子，也淡淡的笑着，虽然她一直很强大的支撑这个家，对华锘来说，也需要一个男孩偶像吧，宁淏性格沉稳，护短，对华锘来说，就是可以关心和依赖的对象，这样也很好。 华锦看到自己的弟弟对着宁淏献殷勤，努力的安慰自己，但是，很好个屁，她辛苦养大白菜，宁淏没有费工夫，就给拱了，凭啥啊，她非常嫉妒！ 于是，宁淏这还没进门，就看到刚刚还一脸对自己表示关心的六师弟，正一脸斗争的看着自己，忍不住的摸摸鼻子，这个六师弟，为什么这么难懂呢，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这样子了？ 几人既然都到了，就一起进门了。 “三师兄似乎是有不虞，可是有什么事吗，我们能否帮忙分忧？”宁淏最是心思细腻的，虽然张璞表现的很豁达开朗的样子，他还是看出来了张璞是有烦恼。 华锦倒是有些意外的样子，实际上她刚刚一下车，就感觉到了，张璞的应该是有些烦恼，具体的事情她自然是看不出来，但看人情绪，她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只是她也怕是家务事，不好多问，原本想着等抽空问一下刘氏的，没想到宁淏居然也如此敏感，竟然也看出来了。 “小四你还是这样敏锐，今日我来找老师，也正想说这个事儿呢！”张璞说着，从袖子里拿出邸报递给宁淏。 见到他居然如此，华锦姐弟也凑过去看！(未完待续。) 第二四八章 完了，掉马甲了 看到邸报上写的是倭人骚扰沿海百姓的新闻，华锦等待眼睛“我擦，这小日本在哪儿都这么讨厌啊！” 于是，华锦说完之后，引来所有人的注目，华锦一看自己这残暴本性居然暴露了，赶忙打开手里的白玉折扇，捂住嘴“哈哈，哈哈，这倭人真是可恨啊！” 华锘忍不住双手捂脸：姐姐，以后能别说我认识你么？平时在家吊儿郎当，没个正经也罢了，这出来了你好歹也注意一下形象，而且，你现在是苏州才子啊，天才少年，穿的人模人样的，你咋净干不符合自己形象的事儿呢！ 刘氏和张璞张大嘴，这是在他们面前一向规矩很好，清风朗月，顶多偶尔调皮可爱的华锦吗？刘氏一脸的控诉：你可是个小姐！ 华锦含泪，她错了还不行么，这不是民族仇恨太深，一不小心就不注意了么，她爱国爱家爱党，有错么？ 宁淏一看华锦这掉了皮的表现，就忍不住笑，他倒是觉得华锦这样很正常，当初他可是亲眼见到华锦在院子里一边扭，一边唱那个什么无敌是多么寂寞，别人做这样的事儿，肯定是吃错药了，他们家小六，不这样才是吃错药了！ 此时要是给华锦一个可以上网的电脑，她一定会含泪发帖子，一时不注意，被人发现了本性，要怎么做，急，在线等！ “没错，沿海的百姓因为这些无耻的倭人，流离失所，没有办法好好过年，真是太可恨了！”华锦感动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关键时候，还得是亲弟弟啊！ 华锘一脸义正言辞的样子，张璞和刘氏还有宁淏看着这姐弟两个一唱一和的样子，原本以为几个弟子，华锦一个跑偏也就罢了，现在怎么看着，华锦这是打算把华锘一起带偏的节奏啊，华锘多老实一个孩子啊，现在居然变成这样了，以后可怎么办啊！ 张璞突然替老师头疼了，他总感觉，以前老师就觉得他们几个实在是让他愁，但貌似华锦姐弟，会更上一层楼啊，以后鸡飞狗跳的日子貌似近在眼前啊！ “没错，朝廷每年拨那么多款都说巩固海防，结果连几个倭人都防不住，也不知道那么多银子，都用在哪儿了！”宁淏清了清嗓子，也顺着说道。 张璞看了宁淏一眼：就你惯着他们！ 宁淏一脸无辜：师兄，小六和小七还小！ 张璞看了某妖孽的姐弟，小什么小啊，整日小聪明小招数，多着呢！刘氏深以为然，前几日她听说那个叫曾梨的姑娘，为了练习舞蹈，脚上都有了茧子，这都是为了给华锦背锅啊，这当事人过的倒是挺滋润的。 “三师兄，四师兄，小六小七，你们来的好早，怎么站在这里，不进去？”徐深也带着人进门了，看到华锦几个居然站在那里，满脸的问好。 “哈哈，五师兄你也来的好早啊，正巧，我们和三师兄四师兄说起倭患的事情，这倭人真是可恨啊……”华锦哈哈大笑着，伸手搂着徐深的肩膀，哥俩好的一起走。 “哎，前几日我家有个亲戚过来投奔，就是因为倭人，家都没了……”徐深不疑有他，跟着华锦的话题。 宁淏和徐深是不懂的，不知道华锦是女孩，刘氏看华锦这样，却是忍不了了，华锦再有才华，扮男装方便出行，也不能这么不重视男女大防啊，这要是被人看到了，不是影响嫁人么！想到这里，刘氏伸手就把华锦拉过来“就会混闹！” 华锦嘿嘿傻笑，她错了，她不该放松警惕的，但到了苏州，日子过得太舒服了，周围的人对她也疼爱，一不小心，就放松了一点，就一点而已！ 张璞看她这样，笑着摇头“外面还冷，咱们进去吧，老师还等着咱们吧！” 留下刘氏和华锦落在后面，揪着她耳朵教育“你再是男装，也是女子，怎么什么动作都做？要是让你未来夫婿知道了，心里不舒服，看你如何！” “哎呀，嫂子饶命，小六知错了，您每次都揪这个耳朵，我耳朵不对称了，都不好看了！”华锦一边求饶，一边耍赖。 刘氏原本还想要好好让她知错，现在看她这样，没忍住的笑了，华锦一看计策奏效，马上死皮赖脸“就知道嫂子疼我！” “我疼你是一个，但也担心你这性子，不知道哪个少年人，能把你降服了娶回家！”刘氏真心觉得，华锦这样的女子，能够负担她的光芒，并且愿意她一直这样绚烂的男子，几乎是没有的。 “嫂子想多了，要是没有，我呀，就路上绑一个顺眼的回来，行吗？”华锦玩笑一般的说道。 “你这孩子，这也是你浑说的？”刘氏没好气的戳戳她的脑门。 华锦却有些不屑，这世界上，百分之九十的男子，自尊心都过剩，见不得女人比自己强，在所谓男女平等的前世的现代社会尚且如此，这个时空的古代，难道还能好到哪儿去？前世她单身到三十六，也没觉得多好，省去了哄男人的时间，她的人生过得非常精彩。如果不是合她心意的男子，她便是再单身一辈子，又能如何，谁不是一个人来到这个人世，又一个人离开呢？ 即使在前世，也是许多人觉得无法理解的世界观，华锦更不会跟这些古代人说了，她有自己的坚持，不会迁就，更不会忘记自己是谁！ “弟子拜见老师和师娘，住老师和师娘福寿康宁！”说这话，一行人就到了王明夫妻居住的院子里，在正堂给王明和赵红霞请安。 “好好好，都起来吧！”王明很开心的哈哈大笑，见到张清他们几个小辈的，更是亲切的让几个孩子过去，给他们几个红包。 “来的可好，青染，兰芝，你们过来厨房帮我一下！”已经临近晌午，弟子过来家里，自然是要吃饭的，赵红霞忙不过来，就叫刘氏还有王兰芝过去帮忙。 留下几个男人在堂上说事儿，华锦刚想站起来，看到王兰芝和刘氏对她摇头，才又安心坐起来。 “什么，多少人？”华锦才坐下，就听见王明惊讶的声音。 原来是张璞说了今年倭患受害百姓的数目，让王明十分惊讶，今年的倭患居然如此严重！(未完待续。) 第二四九章 唇亡齿寒 华锦坐下以后，华锘递给她刚刚张璞拿出来的邸报。华锦此时才倒出空来看。上面记载着沿海百姓应为倭人而受到的伤害人数以及财物损失。华锦前世就知道，在前世时空古代的明朝沿海地，百姓就长期受到倭寇的骚扰，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只是她没有想到这一世的时空，沿海百姓依然会受到倭人的困扰。 “太仓常熟还有昭文这三个县都已经受到倭寇骚扰了吗？”华锦看到邸报的内容之后，回忆了一下苏州府的县市位置，然后惊讶的说道。 “没有错！”张璞显然知道华锦惊讶的是什么。 “怎么会今年这么严重？”宁淏和徐深也非常诧异，往年虽然也有倭患骚扰。但毕竟都是较远的地区，这一次竟然连比较深入河道的常熟，竟然也遭到了骚扰，要知道，常熟跟太仓距离苏州府城也没有多远了。 “每年的军饷有那么多，卫所的那帮武官就是这么巩固海防的吗？”王明不客气地说道。 “朝廷每年都增加军饷，巩固海防，结果却是倭寇更加深入骚扰更多的百姓。那些军饷也不知道都干了什么？”张璞也十分的气愤。 “能做了什么？我看那些卫所的武官个个是吃得脑满肠肥，那军饷自然都入了他们的口袋。”徐深想到投奔他们家的你那些亲戚，好好的，谁愿意离家别舍的投奔到别的地方来。你这可都是那些倭人，还有那些不作为的武官造孽。 “虽说师兄是文官，但整个苏州府的百姓，也是受您管辖的，苏州府倭患如此严重，会不会影响三师兄的政绩考核？”宁淏喝了口热茶，然后说道。 “你当然会有影响，这些武官作孽，却是带累了三师兄。”徐深跳起来说道。 “既然如此。你总要想办法，把这些倭寇赶出我们国家才对。”华锘看到底报之后，叹息的说道。他是明白家不成家的那种感觉的，他跟姐姐是没有办法，遇到那样的家里人，但这些百姓何其无辜，因为国家做的不好，他们才受苦。 “这已经都到了常熟了，下一步可不就到我们苏州府了吗？若是连咱们苏州府也有倭人来了。那可就好看了！”华锦想到这里，说道“唇亡齿寒。若是保不住太仓跟常熟，我们苏州府就是倭人的下一个目标。” 华锦说的这件事大家都懂，道理就是这样子的，如果那边守不住，那苏州府也有可能混进倭人，苏州府与其他县市是不一样的，毕竟是府城，也是整个苏州的中心。若是苏州城出现了问题，张璞的这个知府，他也是做到头了。 “小三，这事可不是小觑，若是不好好处理，很可能会闹出大事来。而且这么多个县市受灾，一不小心可是会造成民乱的。”王明有些担心的说道。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一旦百姓的日子过不好，就很容易造出乱子来，到时候再平乱，对苏州知府张璞来说，这绝对是会断送他前程的大事。 “弟子明白。弟子已经送了书信给大师兄和二师兄。目前京城对这件事情也有些说法，不过还没引起大的骚动，二师兄正在进京述职。估计过几天就会路过苏州府，到时候我也想问问二师兄，他对于抗倭有没有什么想法。”张璞也不是第一天为官了，一步一步走到苏州知府的位置，到底该怎么做，没有老师的提醒也心中清楚。 “说到抗倭，简单来说不就是勤练水军，巩固海防吗？”华锦觉得这件事也没有那么复杂。 “小六想得倒是简单，比如说勤练水军，这个水军要怎么练，并不简单吧，至于巩固海防，海防要怎么巩固？也没有那么简单！咱们国家大部分的地区都在陆地上，要论起陆上作战，自然是不愁的，但那些倭人却是常年在海里讨生活的。他们单兵作战，每次只有一个小队，又乘坐那种小船。很是狡猾，要抗击他们，着实困难。”宁淏见华锦说的简单，然后细细地跟她解释。 华锦还想要说什么，最后还是选择暂时沉默，有些事情她也不确认，现在说出来，只是会是危言耸听。不如她回去好好的整理一下思绪，能够清清楚楚了之后再说，也才算是言之有物。 宁淏见她不说话了，还有些意外的样子，他总觉得华锦似乎是有事情要说。但看到她已经低头喝茶了，就没有再说什么。 “无论多难，只要研究清楚了对方的路数，咱们针对他们的路数来练兵，自然就能够抗击他们。咱们这些人只不过是纸上谈兵，但他们那些武将整日的练兵练兵，也不知道都练到哪里去了。”华锘难得表现出自己的观点，却十分让人惊艳。 要知道华锘今年不过刚刚六岁，就能够有这样的观点和观念出来，这是许多同年龄的孩子所不具有的。这就是华锦之前用了那么长的时间，带着华锘走了很多的路，见过很多世面之后，让他具有的一种广阔的眼界。他们也曾到过海边，见过宽广的大海，了解那里的百姓的生活的。 王明听到华锘的话之后又惊喜又欣慰，华锦虽然聪明，不过一介女子，到底以后成就难测，况且就算华锦真的成为皇后，也算不得是什么多高的成就，但华锘不同，他是男子，以后当官作宰，才真正能够名流史册。 “说来简单，真要做起来，怕也没有那么简单了！”说到底，他们在座的所有人都是文人，没有人真正的上过战场，也并不了解如何作战，他们所知的也不过就是兵书上的那些事情。 “事在人为。我倒是觉得，有机会的话，想要去战场上看看，正面对抗倭寇。”华锦的几句话，让在座的所有人都很震惊。他们没有想到，看着非常瘦弱，而且，因为总是鼓捣一些女人用的玩意儿，大家都觉得他过于女气的华锦，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如果说宁淏与徐深只是有些诧异的话，那张璞与王明就是震惊了，因为只有他们知道，华锦是女孩。(未完待续。) 第二五零章 少年说 “原本以为小六是不想入朝为官，没有想到是个二师兄一样，想要从军啊！”宁淏有些意外的说道。 “胡闹什么？那战场也是你随便能去的。”王明却呵斥了华锦几句。 徐深和宁淏有些意外的样子，当年他们的二师兄选择从军，王明也是二话不说的支持，怎么到了华锦这里，却反对了呢！ “弟子并不是胡说，只是觉得，男儿立身于世，无论是建功或是立业。最基本的还是要保卫我们的国家。只有我们这些年轻人能够拿起身边的兵器，出来抗争，才能够让那些倭人明白，我们燕国并不是他们随意狩猎的猎场，而是随时会反扑他们的豹子。华锦从来无意为官，但若是敌人欺负到了家门口，华锦是绝对要拿出兵器拼死反抗的。”华锦非常认真的说道。 “而且，弟子觉得，见识战争的残酷，也是一种学习，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可以跟华锘去真正的对抗那些残忍的倭寇，应该会有收获！”要说华锦的教育方法，应该是实践类，所以她很愿意去让华锘体验不同的生活，不是停留在书本上，而是真正的去见识。 “战场哪里是你随便可以去玩的地方？你也说了，那些倭寇是很残忍的，战场意味着生命危险。一不小心就可能马革裹尸，一去不回。所以我要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张璞也非常认真的说道。战争的残酷，不是他们这样的小儿女，随便说说笑笑，就能体会到的。 “我当然知道，战争是很残酷的，但是我认为无论是文官还是武官，是书生还是武士，我们都是年轻人，如果做好了以后做官的准备，那么当百姓遇到困扰的时候。难道我们不应该站起来吗？”这只是小小的倭寇，不过是一些匪徒一般，出来明抢而已，那边境之上，敌国的侵略，又能如何呢！如果年轻人没有骨气，没有勇气对抗，只懂得花前月下，读书享受，那这个国家还有什么未来可言？ “如果打定了主意要走官路，那么，职位越高，负担就越重，就越应该考虑到百姓的需求，只有这样的官才是好官，华锘既然决定了走这一条路，让他见识一下，百姓正在遭遇什么？有可能遭遇什么？知道百姓的疾苦，他未来才能更作为一个好官，去帮助百姓，即使战争很残酷，我也希望我们能够经历这种残酷，只有这样残忍的事实才能让我们记住，未来我们所有的努力，都是让百姓不要再遭遇这样的痛苦。”华锦并不是什么白莲花，抗击倭寇，说是战场，其实危险性远比与别国的战争安全许多，这未尝不是一个很好的体验民情的机会，说实话，华锦说这些话与其说的是华锘，不如说的是那些整天叫嚣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的人。 王明和张璞十分震惊。哪怕这句话，出自任何一个少年的口中，都不会让他们如此惊讶，但是这话出自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少女口中，除了惊叹他们没有别的话可以说。无论见地，还是勇气，以及对做官的看法，都不是一个小小的少女能够说出来的话。 但偏偏就在他们面前，女孩儿可以如此慷慨陈词，他们毫不怀疑，若真的出现危难。眼前这个女孩也会如她自己所言，光荣地赴死。 难以想象为什么一个来自偏远地区，农村的女孩，会有如此的宽大胸怀和远见。如果国家的每一个官员有她这样的远见，每一个年轻人都能像她这样，勇于对抗，愿意经历，不怯懦，不胆怯，那哪里还需要担心燕国不够强盛，这些人就是燕国的未来。 “小六……”王明看到这样的华锦，不知道该做如何评价。 “在座的师兄，包括小锘。都是打定主意，以后要为官的，我们可以厚颜无耻一点来说，我们都是未来的储备官员，未来的这个国家，会是我们来辅助皇上来管理。所以我们这群少年就是燕国的未来。”华锦想到了前世的那个名篇“所谓，少年智则国智，少年富则国富，少年强则国强，少年独立则国独立，少年自由则国自由，少年进步则国进步，少年胜于九州，则国胜于九州，少年雄于世界，则国雄于世界。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最终是我们的！” 宁淏听到华锦的一番言论之后，猛的站起来，忍不住的鼓掌“说的好！”一番话说得他们热血沸腾。不过是小小的倭寇，他们这些少年如果不去对抗，又何以对抗未来国家可能遇到的任何困难？ “好一句，少年强则国强，少年智则国智。燕国的未来，是你们的！”王明看到自己的几个弟子意气风发的样子，突然意识到自己真的老了，未来的世界是属于年轻人的，这些少年，未来会成长为国家的栋梁之材。他们也许会入阁，也许会在六部，也许只是地方的官吏，但他们每一个少年人，都会管理一方百姓。 在未来，这些少年人，在为官的路上一定也会遇到困难，灾难还有诱惑，但若是记住自己的这份初心，为民做主的心。这个国家的百姓就会过上安定的生活，百姓富足安康，自然国富民强。 “师兄，华锦与华锘请求，若有机会，亲临战场，抗击倭寇。保卫我国沿海百姓，做少年人应做之事。”华锦站起来，看着张璞，双手交叠往前伸，鞠躬行礼。 “师兄，宁淏（徐深）也请求，若有机会，亲自抗击倭寇，巩固我国海防，为国家出力，保卫我国百姓，因为我们是最强的少年人！”徐深和宁淏也站起来，行礼说道。 “你们几个……”张璞见到几个人如此，有些无奈。 王明却是老泪纵横，遥想当年他年轻的时候，也未尝不是如此热血冲动的，想要证明自己的价值，但时间过去，磨灭了许多他曾经的畅想，然而在今天，他再次在自己的弟子身上，一群最强的少年身上，看到了勃勃的生机与朝气，即使他知道，也许自己此生看不到，站在下面的这些孩子们，真正的成为国家的砥柱中流的那一天，但他已经足够欣慰，因为他相信，这些少年一定会成为最好的官，而他们是自己的弟子，一切就足够了。(未完待续。) 第二五一章 这样的女子 刘氏和王兰芝做好了饭，叫他们过去吃饭的时候，就看到整个厅里，大家都红着眼眶，有些莫名其妙的搞不懂为什么谈个倭患问题会搞得大家这么激动。 “这是怎么了？”刘氏走到张璞的身边，低声询问。 张璞苦笑一声，看着华锦。这女孩儿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他们对她的看法。一方面，他有些好奇这样一个女子，到底会走到什么程度。另一方面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庆幸华锦是他的同门，还是要担心这样一个完全不同于世俗的女子。 华锦却一脸坦然的样子。她不要自己的名声如何，但她知道对于这个时空的人来说，建功立业，是他们最终的追求，想来，对于华锦的父母来说，儿子女儿争气，应该是能够让他们欣慰的。她自己没有想过要如何，但至少，她占了人家女儿的身体。那样就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完成去世的爹娘对儿子的期待和心愿，曾经她不相信人有下辈子，更不相信人有灵魂，但今生的经验告诉她，也许人死后会有天堂或者是地狱，她唯一的希望，是她哪一天离开人世，到了地底下，看到真正的华锦，还有他们的父母的时候，可以无愧于他们。 因为即使他们不在，也许华锘也无法达到今生的成就，这就是，她为什么一直致力于将弟弟培养成才的缘故，不仅仅是因为她希望有一个依靠和地位的提升，更多的是，她觉得一种亏欠，想要弥补吧！ 至于抗倭的事情，想来无论是现在的哪个中国人，知道要打小日本事情都会很开心。她看到邸报上那些倭寇掳走了年轻的少女，就想起了前世那些慰安妇，作为一个女人，若是可以，她希望再也不要让中国的少女被倭人欺凌。 王明咳嗽了一声“你们要见识总是可以的，但是小六你不可以。” 华锦听了王明的话之后，目光微闪，没有说什么。王明原本也没有想要她回答什么，而是对旁边的张璞说道“小六说的有道理，抗击倭寇，人人有责。邸报上说的财产损失和人员伤亡已经很严重，但下面官员一向欺瞒，现实也许会更严重，如果你要去实地考察一下，就带着你这几位师弟过去吧！也让他们跟着你学习一下，实践一下，小六就不用去了。” 宁淏听到王明的话，有些疑惑地又看了华锦一眼，老师的反应实在太过奇怪，即使是华锘年仅六岁，王明也并没有阻止他去跟着张璞考察倭患情况，为什么单独就不允许华锦去了？ 宁淏原本就是心思极其细腻的，总觉得王明对华锦的态度实在太过特别，特别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他想要探究这其中的缘由，更是完全没有头绪，而且老师和师弟应该也不会隐瞒他们什么，只能暂时放下，想要多观察一些，到时候再说。 刘氏和王兰芝听到王明对张璞说的话之后，都有些震惊，燕国立国这么多年来，从来文官和武官是两条路子，这种抗击倭寇的事情，从来都是地方的武官负责的，没想到这一次王明会让张璞带着弟子到第一线去。这个可是从前的文官不会去做的事情。 刘氏和王兰芝一猜就是跟华锦有关，只是不知道华锦到底说了什么，才让事情变成了如此情况。 “老师……”华锘知道姐姐是想陪着他一起的，因为他们曾经有过约定，无论是困难还是危险，幸福还是快乐，两个人要一起经历，所以他想要跟王明求情。 “好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别的别说了。”王明却岔开他的话，不让他请求，华锘被憋得说不出话来，只得迁就的看着华锦。 华锦却只是淡淡一笑，并不觉得遗憾，华锘见到姐姐没有觉得失望，才总算松了口气，这姐弟两个一来一回，虽未说话，却极默契地达成了交流。一些人过去吃饭的时候，张璞就跟刘氏解释了一下，刚刚发生了什么事情。 刘氏在听到华锦说的那一番话之后，惊讶地张大嘴，从前她一直把华锦看作与她一样，在闺中时候有比男儿更加优秀的才华。今日听到华锦讲的这一番话之后，她才明白，华锦与她有着最本质的区别，她虽然有着堪比男儿的才华，但那是夸张，因为她最终只是闺中女子，并没有接触外面的世界，眼见也比不上真正的男儿，诗文做得再好，却未必有平天下的魄力。 但华锦不同，她虽也是女子，却比之男子分毫不差，甚至犹有优秀。一个女子可以有这样高瞻远瞩，这样的气魄，这样的远见和眼光，刘氏相信无论是在京中，或者是在全国的任何一个州府，都不会出现这样的一个女子，她太过特殊，也太过惊世骇俗。 看到华锦还悠悠然地跟在他们后面，一点淡然的样子，刘氏就觉得有些担心，这女孩子若是才学上超越男子太多，又有哪一个男子愿意有这样事事都压自己一头的妻子？不管华锦如何优秀，最终总是要嫁人生子的，已经见惯了外面的世界和风光了，她还能够安于后宅吗？ “六师兄！”华锘还是很担心自己的姐姐，走在路上的时候，伸手牵着华锦的手，一脸担心的看着她。 华锦见到弟弟这样，心中一暖，她知道弟弟是在担心自己，然后她眨了眨眼睛，微微笑着低头头在华锘的耳边说道“没有关系，到时候姐姐偷偷的跟着你们。” 这边两个人耳语，旁边的人都没有听到他们说了什么，华锘在听到姐姐的话之后，有些诧异的睁开眼，然后就笑了。他就知道自己的姐姐从来不是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性格，之前听到华锦说的那一番话之后，他也有了那种去战场的冲动，但是，姐姐不在身边，他总有些担心。 现在听到华锦说要偷偷跟着一起去，他马上就安静下来，然后扬起个笑脸，将手指放在嘴边“嘘……” 姐弟两个相视而笑，十分的默契！(未完待续。) 第二五二章 宁愿遗忘的曾经 吃过午饭之后，因为张璞家还有其他的人要走动，就提出告辞，徐深家里有一些事情，便一起走了。宁淏的母亲还病着，也没有多留的离开，这下子，王明这里就只剩下华锦姐弟。 “锦丫头，你给我过来！”看到人都走了，一家人都是知道华锦身份的，王明也不客气了，直接坐下来，让华锦过去。 “老师……”华锦听到王明叫自己过去，赶忙走过去行礼，然后，一双丹凤眼满是疑惑的看着王明。 王明看的华锦这个表情就不知道说什么，每次都这样装无辜。偏偏华锦的一双眼睛长得极漂亮，被她这样清澈的无辜的眼神看着，便是再生气，也好像瞬间就融化了一样。 “你说的那番话很有道理，少年人的确是应该肩负起责任，不应该胆怯，在家乡的人民遇到危害，更应该迎难而上。但是，那是男人们要做的事情，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说什么要上战场？”王明不客气的说道。 华锦听到他的话，微微一笑“老师，您知道吗？男人和女人是不同的，思维不同，擅长的也不同。从来打仗的都是男人，没有女人，但是谁又知道如果是女人上战场，会是什么情况？”华锦想起来，在前世国家危难时候，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全都站出来抗争，那个时候男人和女人有什么差别？反而是因为女人的身份比较特殊，大家都不会对他们生起防备之心，更加适合做一些特殊的工作。 “狡辩！”王明听她这么说，没好气的说道“老师知道你有自己的想法，你也的确很优秀，很有才华，但是你记得，你只是个女孩，在这个时空，你做个才女可以，但如果你挑战了某些规则，就没那么简单了。” 说到底，王明作为一个当代大儒，他的眼光和胸怀都非同一般，他何尝不知道华锦是有着惊人的才华，也有着非同一般的眼界和远见，但是他更知道，这个国家的人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他或者是张璞那样，容得下这样一个超出一般人认知的女子。他希望自己的弟子能够有所成就，但同样的，他更希望眼前的这个女孩子，未来能够像普通的女孩一样，有着幸福的生活。 华锦能够感受到这个老人对自己最真切的关心，这就好像是前世，那些不断的逼迫子女结婚的父母一样，也许他们观念不是正确的，但心却是好的。但是华锦不打算屈从于这种观念，也许曾经她有过这种想法，平淡的就好了，让弟弟考中科举，当上官，然后她就可以游山玩水，这样就好了。 但那时候她是在李家村，那里的文化封闭，充满了教条，可是她现在来到了苏州，她以男子的身份去交流，去畅谈，去论道。她曾经以为，三十六岁的自己即使穿越成为九岁的小女孩，她的心已经老了，灵魂已经老了，再也找不见曾经十几二十岁那样冲动的青春的感觉。 但是这一段日子以来，与这些师兄们交流，她好像又从新回到了青春时期，那个时候，她也是这样的有追求，充满热血，既然她的人生已经给了她重新体验青春的机会，为什么她不去尝试，而要憋屈的把自己活成三十六岁？ “老师，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未来会走向哪里，但有一点我非常确定，我一定不会是最终生活在后宅的女子。”华锦没有再多说什么，因为这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观的碰撞，没有谁说服谁，也没有谁对谁错，不过是各自坚持各自的吧！ “好啦，你们爷俩不要谈这些了，你不经常说儿孙自有儿孙福，锦丫头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追求，让她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吧，她有分寸的。”赵红霞过来打圆场。也是有赵红霞一直这样支持华锦，所以才有了大儒王明七名入室弟子中，最名留青史的女子华锦。 王明一看就知道，华锦依然坚持她自己，也只是叹口气，没有说什么，因为就连他也不相信，华锦可以像赵红霞或者是刘氏那样，最终只是一个后宅的普通女子，相夫教子，这样平凡的度过一生，她早就走在了一条不平凡的道路上。即使她想回头，恐怕也难了，何况，华锦并不想要回头呢！ “行了，行了，你下去吧！”王明挥挥手让华锦离开。 王兰芝看到华锦出来以后，赶忙过去牵着她“小六，你也太厉害了，你怎么能想到那些话的？原本以为我已经够大胆了，爹娘还总说我像个男孩子一样，但现在比起你来，我真是差远了好吗？” 华锦也笑着牵着她的手“师姐，如果你跟我一样，用八九个月的时间，走过名山大川，见识过大山大水，大江大海，就会明白，天之高地之阔。也会明白，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大，在也不会甘于只看到一方天地，一个城，一个州甚至一个世界。我跟小锘曾经路过海边的一个小渔村，那里居住着一个幸福的家庭，年轻的夫妻还有他们的两个孩子，平时他们打鱼为生。虽然他们日子清苦，但人家四口，却每天活的笑眯眯的很开心。” 王兰芝难得听华锦说起她路上的经验，睁大的眼睛好像在听故事一样。 “我跟小锘很羡慕这样的家庭，即使清贫也幸福，可是你知道吗？就在我们离开的第二天，这个小渔村就被倭人洗劫了。当我们听说了之后，再回去的时候，整个村落的人已经不见了踪影，所有的人都被杀了，我们听说，那个才八岁的小女孩，也被这群倭人带走了。我跟小锘都没有办法想象，那个孩子到底要经历些什么？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只有八岁的一个小孩子，她被掳走之后，该经历怎样的地狱？而我们又是多么的遗憾，多么的无力，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的同伴被残害。”华锦似乎是陷入了记忆里，眼睛有些红。 “所以，生活在我们这里的人不会明白，每天提心吊胆的生活是如何？这个世界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残酷许多，如果可以出一份力，就可以让这个世界变得美好一点，我想，这是我应该做的。”华锦说到这里，看到华锘站在院子里，一身素白的衣衫，像是融入了雪中一般，正微笑着看着她。 “师姐进去吧，外面怪冷的，我跟弟弟就先回家了。过两天再来拜访老师。”华锦慢慢的走到华锘身边，姐弟两个手牵着手，相视一笑，慢慢的离开。 王兰芝看着姐弟俩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胸口微微的有些涩，有些酸。也许，每个人的成长和见识，都不会是白白得来！(未完待续。) 第二五三章 邀约 王兰芝看到姐弟俩的身影已经完全不见了，然后才回头，就看到自己的父亲王明正站在窗口，也看着姐弟两个离开的背影。 “爹，刚刚小六的话？”王兰芝看着父亲，弱弱的开口。 王明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王兰芝知道王明听到了，然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回自己的房间去了。 “怎么了？心疼了吗？”赵红霞看到自己的丈夫叹息的样子，然后走过来跟他并排的站着。 王明想到，刚刚华锦和华锘对于这段经历只字未提，只是说想要见识战争的残酷，想要承担自己应该承担的责任。现在，王明终于明白，为什么对于倭患，姐弟俩可以如此感同身受，从华锦的叙述中，他可能感受到那种悲凉，如果是他，在经历这一切以后，在看到的那样幸福的一家子，甚至曾经羡慕的美好画面，轻易的被那些倭寇破坏的时候，他也许会跟华锦姐弟一样，想要用自己的力量，让这些破坏幸福和美好的人，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说见识残酷就是一种收获，想来对于华锦姐弟来说，那样一场失去是如此的残酷，同时也让他们懂得了许多。 至少在那之前，姐弟两个从来没有考虑过，或者是华锦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来到这个时空，到底该做些什么？她像前世一样维持着自己的小资主义，过着自己想要过的生活，不去管外界，封闭的自己的内心。 但是当她真正的经历这个时空，这个国家，在遇到危难的时候，她才知道，或者说是才意识到，这个时空并不是前世，她距离战争很近，也不像前世一样，她可以安稳地过着自己的小生活。所以也许从那个时候开始，她就打定了主意，以后一定不要让这些外族人再欺辱到我们国家的头上。 华锘曾经发誓，若有一天他当上官员，一定会巩固国家的海防。保护燕国的百姓，让百姓们安居乐业，守护每一个家庭的小小幸福。 “我们老了！真的老了！世界曾经是我们的，但最终是他们的！”王明最后叹息一声说道，再没有说什么。 “姐姐，我们要怎么样帮助沿海的百姓抗击倭寇了啊？”华锘的眼睛亮亮的，满脸的期待。 “这个姐姐还需要再考虑一下，而且我们现在不了解他们的作战风格，所谓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所以这一次去沿海地区考察，咱们都要很用心了解倭人的作风，他们的习惯等等，任何一个细节都不要放过，因为每一个细节都有可能是制胜的关键！”华锦笑着说道。 “姐姐，你说翠翠还能回来吗？她送了我很多菜瓜子，我答应了到时候送她一只小木马的！”想到曾经的小伙伴，华锘有些低落。 华锦伸手摸了摸他的头，没有回答什么。他们在那个小渔村只住了三天的时间，出海打鱼，在海边踏着浪花，华锘与那个小姑娘虽说只认识了三天，却成为了很好的玩伴。因为时间太短，临走的时候，他们约好了，华锘送她一只自己雕刻的小木马，华锘还答应了等刻完以后，让人给她送过来，却没有想到，第二天就听到了噩耗。 华锘知道，姐姐是不会欺骗自己的，所以华锦这样不说话，他就明白了，那个笑的一脸开心，捧着海瓜子送给他的小女孩，再也回不来了！ “姐姐，我要很努力，很努力，然后再也不要看到，像翠翠一样的悲剧发生。”华锘攥了攥拳头，给自己打气的说道。 “好，之前还说等小锘当官以后才能做这些事情，现在我们提早就能够，成我们的心愿了，真好，是不是？”华锦见到弟弟这样鼓励他的说道。 “是，不过，虽然现在我们就可以抗击倭寇，但未来我还是会努力做官，然后保护一方百姓，让爹娘看到我有出息，让姐姐过上好生活，不被人欺负！”华锘像是表达自己的决心一样，说出自己的心愿和追求。 华锦听他这么说，笑着点头，如果华锘真的有那样一天，她也能够面对早早离开的华锦和她的爹娘了。 初二是回娘家的日子，郡主娘娘的娘家有些远，所以，初二一大早，郡主府门口就停下了几辆车驾，陆妙贤还有哥哥嫂子以及她的爹娘全都从门口出来，上车准备回王府。 陆妙贤正在出门，就看到有一个青衣小厮匆匆过来，小厮看到陆妙贤的时候眼睛一亮，赶忙掏出一张帖子，递给陆妙贤。 “是小锦的帖子！”陆妙贤看到这帖子居然是华锦送来了，还有些诧异，因为她们两个现在经常见面，也不会特意的去送帖子了。 看着帖子当中是说与她有事情商量，陆妙贤想了一下，然后跟那个小厮说道“你回复你们家大少爷，初八那天我会过去。” 看到小厮喏喏地答应了，陆妙贤才跟着郡主一起上了马车。只是这心里却开始有些嘀咕，不知道这个时间，华锦找她有什么事儿？ 郡主夫妻的还有她的哥哥嫂子，看到她这样。也只是在旁边说了两句，觉得华锦找她应该是女子会所的事情，让她放心，不用担忧。陆妙贤觉得，应该不是女子会所这样简单，但现在担心也没用。准备等到初八一回来就去找华锦。 初八临近傍晚的时间，才进城门，陆妙贤干脆没有回自己家，直奔华锦家里来，一进门就吆喝着“小锦，这大过年的，你找我可是有什么急事吗？我可是没进家门，直接就到你这来了。” “妙姐姐来了，先进门坐下，我给你倒杯蜂蜜柚子茶，可以吗？”华锦听到她的声音之后，赶忙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拉着她进门。 “喝什么都行，你让芙蓉给我倒就可以了。你快跟我说说，急着给我发帖子，让我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儿？”陆妙贤也是急性子，之前华锦有些什么新的想法，也从来没有这样正经的发过帖子，所以她很好奇这是因为什么？ 华锦见她这样焦急的样子，让芙蓉过去倒茶，然后自己坐下来，把邸报递给了陆妙贤。(未完待续。) 第二五四章 新兵器 陆妙贤看到邸报上刊登的内容是，苏州府今年被倭患骚扰，受灾的百姓人数以及财产损失，她虽然是整日闭门造车，但毕竟是县主。对于这些事情也有所了解，所以，在看到那个数字之后，陆妙贤惊讶地瞪大眼睛“怎么今年的受灾群众这么多，损失如此之大？” “这就是我叫姐姐来的目的了。”华锦见她这样，才说出自己的目的。 “什么目的？这抗击倭患的事情不应该是地方卫所武官来负责的吗？我整日的见他们去练兵，没想到连几个倭寇挡不住，真是太差劲了！”陆妙贤气愤地说道。 无论是陆妙贤或者说是宁淏他们，在看到邸报的一瞬间都是气愤的，但除此之外，他们就不会有更深入的想法，因为他们没有真正的去见过那些受灾的百姓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也不知道所谓的流离失所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们的这份关心，这份关注，太过浮于表面，而不够深刻。 “是这样的，这次咱们苏州府受灾情况十分严重，而且，现在这个季节。倭患更是最严重的时候，所以我这几天在家里想了一下，看看能否制造一种适合的兵器，帮助我们的军队增强战斗力，保护我们的百姓，免于倭寇的骚扰，不再流离失所。”华锦终于把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告诉了陆妙贤。 “所以你就找到了我？”陆妙贤听她说要做什么兵器，用手指着自己的脸，惊讶的说道“我做些小玩意儿还行，兵器这种东西，我恐怕是不行的。” 华锦倒是难得看她如此没自信，听她这么说之后，特别认真笃定地看着她“姐姐你是可以的，你要相信自己，我也相信你！” “抗击倭寇也不是我的事情，你何必操这个心呢？我们做好女子会所就好了。”陆妙贤觉得，华锦在做一件没有必要的事情，这本来就不该是她们应该负担的事情。 “姐姐这话说错了，抗击倭寇的事情，不仅仅只是他们的事情，也是我们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倭人已经到了太仓和常熟。这两个地方距离我们这里不过是只有两三个时辰的路程。唇亡齿寒，如果我们还不警觉起来，很有可能我们在睡觉的时候一睁眼，倭寇的刺刀就在我们的眼前。抗击倭寇不仅仅是武官的事情，也是每一个生命财产安全受到倭寇威胁的人的责任。”华锦这样说道。 陆妙贤在听到华锦的话之后，沉默了许久“我知道你是对的，但是我真的没有信心能做到。既然你想要做，那我们努力去做吧！”陆妙贤未必懂得那些大道理，但是她知道苏州是自己的家，她不希望，自己的家被倭寇骚扰“你既然找我，恐怕已经有了自己的设想。你现在来说一下，你想做的是什么样的兵器？” “的确，我已经有了一些想法，只不过，我没有办法把它做出来，是这样的……”华锦的确有了一些想法，但是她前世只是文科生，对于机械和物理等等的知识，她并不熟悉，而且，她一个小资分子，让她做做花露，做个面膜，美个容之类的，她肯定知晓。 她前世也不是什么军事专家，当然也不了解所谓的兵器，更不知道要怎么样在现在这种条件下做出来。所以，华锦想到陆妙贤是手工达人，而且之前做的一些工具什么的，都做的非常好。这次她把自己的一些设想告诉了陆妙贤，然后跟陆妙贤一起，用当前的技术，将这些设想实现，如果可以的话，这将会大大提高两国军事实力，是利国利民的大事。 陆妙贤虽然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也没有做过所谓的兵器，但是她对机械的东西都是非常有兴趣，在华锦给她提出自己的设想之后，便睁着眼睛开始计算起来。到了傍晚，她在华锦家里吃了晚饭，又研究了一会儿才回家。 郡主他们就看到，陆妙贤回家以后，就又开始在自己的房间里写写画画念念叨叨，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他们现在也习惯了陆妙贤整日的研究这些东西，也不好奇也没询问，觉得肯定是两个女孩又在鼓捣些什么玩意儿，肯定是个女子会所有关。 也是因为他们十分不在意，所以，在两个女孩真正的做出新式兵器之后，才让他们觉得惊呆了，难以想象这两女孩鼓捣了几天，居然真的造出一把新式兵器来，并且可以足够量产，大大增加了国家的军事实力。、 之后的几天里，每天一大早，陆妙贤就会到华锦家里，两个女孩凑在一起不停的商量，然后试验，华锘知道姐姐正在忙很重要的事情，也不打扰她们，倒是有消息传过来，倭寇在沿海地带肆意横行。又有更多的百姓受灾，沿海地区的人们风声鹤唳，甚至有些人赶着迁居，离家别舍。 眼看着苏州城也涌来了一些迁居过来的人，或者是路过的人，陆妙娴和华锦都感受到了这份紧张。曾经以为，苏州城是一块安乐地，现在他们才知道，原来危险距离他们一点也不远，陆妙贤没有别的本事，在面对这种情况的时候，只是与华锦更加紧张的去研究兵器。 然后就在这段时间里，徐深和陈固还有赵轲他们，把之前华锦说的那番话，告诉了他们，两人听到以后也是一样的热血沸腾。再加上现在，外面倭寇肆虐，很多人都感受到了这份紧张，所以在听到华锦的少年说之后，每一个人都紧张起来，想要报效国家，抗击倭寇，保卫他们自己的家园。 华锦的名字再一次被整个苏州城的文人所认识，这一次，不再只是诗歌，不再仅仅是劝学，而是她的这份对国家的热爱与热血，让无数人表示认可。 而这些人议论的话题中心，华锦却一直在自己的家里，与陆妙贤两个人废寝忘食地研究着，终于在正月十六的这一天，在华锦的房间里传出了一阵欢呼声。 “好了！好了！天哪！我们居然真的做到了！”陆妙贤有种想要流泪的感觉，曾几何时，别人都不看好她愿意做这些东西。但是今天，她好像找到了自己的价值。(未完待续。) 第二五五章 昭武将军 华锘刚刚从书院回来，一进门就听到了姐姐和陆妙贤的欢呼声，他之前就知道自己的姐姐正在跟县主两个人研究一种新式兵器，希望能够在对抗倭寇的时候用上，增加燕国的军事实力。 之后他就看着两个姐姐每天废寝忘食在做的研究，他偶尔过去看一下，就看到这两个姐姐凑在一起，写写画画，待他仔细去看，也不知道她们在研究些什么，只能期待着看姐姐能再次创造什么奇迹出来。 没有想到今天他才回来，就得到了这样一个好消息，他在门口听到以后，急忙跑进室内，就看到华锦与陆妙仙两个人狠狠的拥抱在一起。难掩激动的样子，看到他来了，华锦回头，华锘看着华锦整张脸都通红的样子“小锘，你回来了，我们成功了！” 华锘看到姐姐这样激动的样子，心中也十分的高兴。他狠狠的点头“嗯嗯嗯。我就知道姐姐一定可以的！”他说完，就看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一个造型奇特的东西，然后睁大了眼睛。他知道，那就是这两个姐姐用了这么多天，努力研究的成果。 “天哪，这是什么？”华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兵器。 “怎么样？不错吧！”华锦骄傲的看着华锘。 华锘的小脑袋点得简直停不下来“岂止是不错！简直是巧夺天工！” 陆妙贤听到了以后，得意洋洋的看了华锦一眼“这可都是姐姐的功劳，姐姐的手艺没的说是吧！” 华锦听到她这么说，也笑着点头，实际上，最开始的时候，华锦只提出了一个设想，真正的把它做出来的，依靠的还是陆妙娴的手艺，可以说两个人是缺一不可的，不过现在陆妙贤如此得意，华锦不介意让她多占些功劳。 华锘跟着高兴了半天，想试验一下这个兵器的时候才想起来“姐姐，二师兄明天到苏州，老师让我跟你说一声，明天去学院里跟二师兄见面。” 华锦听到华锘这么说，才想起来，她还有一个师兄是从军的，然后看着这个兵器，突然觉得，二师兄来的刚好，这个兵器的推广，就依靠这位二师兄了吧！ “正好这兵器也做出来了，明天给二师兄看看，能不能推广到军方！”华锦听说杨贺要到了，眼睛一亮，觉得她们把兵器做出来的时机真是恰好合适。 “还是先试试这兵器的效果吧！”华锘眼馋的说道。 “你要试，倒是可以试试，我们之前试过了，效果很好，你看！”华锦指了指旁边，然后让华锘看，华锘惊讶的睁大眼睛，点点头，这兵器的效果看来是真的不错。 第二日一早，华锦和华锘收拾整齐，穿好了衣服一起到书院上课。厚德书院是在正月十六那一天开课的，因为华锦说自己有些事情要忙，所以请假了，十六那天就没有过来上课，今日她忙完了，自然要过来报到的。 一上午华锦都跟着华锘一起上的读诗文的课。中午才下课，就有书童过来跟他们说，杨贺已经到了，华锦和华锘今天真是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二师兄，听说人到了以后，赶忙加快了脚步，同时华锦还让银桦捧着木盒子，那盒子里装的，就是她想要今天给杨贺看的，她跟陆妙贤两个人升级的兵器。 一行人脚步匆匆，很快就到了王明他们的院子里，还没走近，就看到正堂里坐着除了王明以外，还有林明泽也在。在他们下手，坐着一位面皮白皙的青年人，这人的身后还站着一个年约七岁的少年，睁着骨碌碌的大眼睛左右乱看，一看就很机灵的样子。 华锦在看到这位二师兄的时候，有些意外的样子，在她的印象中，所有武将都是那种五大三粗的样子，没有想到杨贺居然是看起来像文弱书生一般，比之张璞还要文雅一些。 王明见到他们下课回来了，哈哈笑着“你们下学回来了？还不赶快过来拜见林先生，还有你们的二师兄！” 宁淏，和徐深带着华锦和华锘。一起过来，先是给王明还有林明泽行礼，然后自己见过二师兄。 “见过二师兄！”几个人双手交叠，向前推，躬身行礼。 杨贺见到自己的这几位师弟，有两个自然是他熟悉的，在看到华锦姐弟就知道这就是老师最近才收的入室弟子，于是也站起来跟他们回礼“师兄常年不在老师身边尽孝，多亏几位师弟陪伴老师了。” 华锦他们几个自然是客气客气，王明又指着华锦姐弟说道“你之前不是还问我新收的弟子吗？就是他们俩了？” “这就是小六跟小七吧！之前就从老师的书信中听说过两位师弟钟灵琉秀。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杨贺笑呵呵的说道，然后伸手从口袋里掏出来两个象牙的配饰“来的匆忙，就准备了这点儿见面礼，小六跟小七可不要嫌弃。” 华锦姐弟赶忙收下道谢。作为师兄，第一次见到新的师弟，拿出一点见面礼也是应该的。 杨贺见到两人收下了，也笑着点头，很满意的样子。然后又多看了华锦几眼，华锦感受到他的瞩目，就知道，自己是女孩儿的事情，王明应该是告诉杨贺了！她却假作不知，然后让银桦过来。 “第一次见二师兄，作为师弟，也有一件礼物要送二师兄。可巧二师兄来的前一天才做好的这件东西，二师兄看看满意与否！”华锦捧着盒子，递给杨贺。 杨贺可是没有想到，居然第一次见面，华锦还会给自己准备礼物，他睁大了眼睛，很好奇的样子，然后伸手接过来华锦递过来的盒子，原本以为不过是一些小饰品之类的，没有想到一打开就是一把精致的弓弩。 “这是什么？你从哪儿得来的？”常年从军，杨贺的眼光可不同于一般人，即使是华锘这样的小孩子，在看到这把弓弩的时候，都觉得巧夺天工，如此精致，何况是常年打仗的杨贺了。(未完待续。) 第二五六章 精制弓弩 “这把自动手弩，是前几日的时候，小六和陆县主亲手制成的。不知道师兄可否满意？”华锦嘴上说的淡定，眼睛里却全是自得的笑容。 杨贺一瞧她这得意的小模样，心里觉得好笑，这女孩儿真的是如王明在信中诉说的一样，很是机灵灵巧，又很聪慧。只是之前他听王明说过，以为不过是在诗书上有些天分的女孩子，没有想到居然还可以做出这样精致的弓弩来。 “这弓弩射程如何？我来试一下吧！”见到了新式兵器，杨贺跃跃欲试。 对于所有的男生来说，兵器大概都是会引起他们关注的事情，所以，不仅仅是杨贺，在场的其他人在见到这个弓弩的时候，也是眼前一亮，想要跃跃欲试。 当前军队中练习的弓箭，都是人力。这就需要长年的练习，而且对力量的要求也很大，所以弓箭手在军队当中并不很多，华锦和陆妙贤制作的这个弓弩，更加小巧精致，因此负重会比较轻，并且，即使是女子这样的力量，也可以轻松的发动弓箭。 每一支弓弩旁边，设计了一个放置箭矢的位置，一次可以放五枚箭矢。华锦和陆妙贤两个人用了很多时间设计了一个机关，让每一只箭矢在发出之后，下一个箭矢就，自动替补到发射位置，也就是说这样一个弓弩，在不补充箭矢的情况下。可以连续发射五次。它的效率远远比弓箭手要高许多。 而且基本上这个弓弩降低了对弓箭手的要求，如果量产，整个燕国所有军队的远程攻击能力会大大提高。 宁淏和徐深一脸呆滞的看着华锦，他们一直都知道，华锦是很妖孽，很天才的，但是这种天分，之前一直保留在文学方面，她作诗写词，甚至是文章都非常的优秀。但是做兵器这件事情，完全是另外一个世界呀，华锦居然也可以做到，虽然她说是有陆妙贤跟她一起，但想想也知道，陆妙贤沉浸于手工也不是一天了，之前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东西，若不是有华锦，根本就不会有现在这样精致小巧的弓弩出现。 杨贺走到外面，从盒子里拿出弓弩，上面已经被华锦和陆妙贤安装了五枚箭矢。杨贺举起弓弩，对准着不远处的杨树。只见他轻轻扣动，有些诧异的感受到这种力量，然后就看到一枚箭矢迅速地冲向前方，整个箭头都深入到了杨树的树干当中。 之后杨贺就听到弓弩咔嚓的一声，旁边安置的箭矢自动又重新到了发射的位置。宁淏还有徐深他们以及林峰全都走到杨树那边，亲眼看到那枚小小的箭矢，整个箭头都刺入了杨树。 显然，这箭矢的射程，远远不止这么短的距离。最重要的是，这样的弓弩非常小巧，而且可以连续发射五枚箭矢。这种半自动的弓弩，简直是像一种神迹一样，很难想象，华锦跟陆妙贤是怎么把它做出来的。 也难怪陆妙娴与华锦会觉得骄傲，华锦拥有的只是前世的一种概念，但是两个人，却凭借努力，真的做出来这样半自动的弓弩，足见这两个女孩儿的聪慧。 “这个弓弩，我们给他起名清平弓弩。其实这种弓弩还有一种变体，那就是可以同时发射五枚箭矢，只不过时间尚短，我与县主还没有研究出来，不过再用一段时间应该就可以了！”华锦站出来介绍说道，陆妙贤的封号就是清平县主。 “我也来试试！”宁淏也有些见猎心喜，他平日里也会练武，对于弓箭，他也曾经练过，所以更加感兴趣。 杨贺点点头，将弓弩递给宁淏，你好拿到手上以后，才感受到这弓弩的重量。一点也不轻。端起手臂，射向更远的一棵树，只见短小的箭矢，没有任何意外的射中了树干。 杨贺看着华锦“这弓弩的材质为何？成本为何？做一只需要多长时间？”不愧是将军，在看到这样的弓弩之后，考虑的非常详细。 “我们在制作的时候，因为没有铁匠，所以采用的都是木质，它的重量相对来说会轻一些，但是这种材质就不够结实，而且，箭矢的冲力也会小很多，如果全部以精铁来制成，它的威力会加倍。所以如果说成本的话，还是按照材质来说的。而且这个弓弩，除了它本身之外，很重要的就是，他需要使用的是必须配对的箭矢，普通的箭矢是没用的。当然，这个弓弩也可以放大。如果按照原比例放大，就可以成为很大的，那种弓弩，射程也会更远。做这样一只弓弩的时间，如果是成熟的匠人，将每一个零件生产之后，最后进行组装，一台的时间其实并不太长。”研究花费的时间通常很长，但研究出来之后，做到量产就要容易许多，看似很神奇的东西，在研究的时候她们也经历过很多的坎坷，但研究透彻之后，这样的一只弓弩。内里隐藏的学问并不太多，大部分就是杠杆的原理而已。 “好，很好，你们研究出的这个弓弩。将会大大增加我们国家的军事实力。可谓是功在社稷！”杨贺非常开心。 “二师兄还没说是否满意小六送的礼物呢！”华锦笑嘻嘻的说道。 “这么好的东西，我怎么会不满意呢？可惜二师兄来的匆忙，没有带什么好东西给你，等到二师兄回到西南之后，一定好好的感谢你。”杨贺说完又看着华锦“这弓弩既然是你和陆县主一起做出来的，为什么在起名的时候不加入自己的名字？” 其他几人也十分好奇，不知道为什么华锦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要知道这个弓弩以后一旦普及开来，它的发明者将会传遍整个燕国，甚至是周边的国家，并且创作者会因为这样一个弓弩，被载入史册。到底是因为什么，华锦能够拒绝这样的诱惑呢！ 看到所有人都关注着自己，华锦沉默了……(未完待续。) 第二五八章 该是你的 华锦的沉默让杨贺有些明白过来，因为华锦自知是女孩的身份，所以不愿过于出风头。又想到最近皇上上了岁数，在后宫呆的日子也比以前长了许多，心有所感“你的担心我明白，不过既然是你的功劳，别人就抢不掉，师兄会跟太子说一声的。” 当朝皇帝登基以来，在位已有三十多年，他登基的时候年纪就不小了，一群已经成年的儿子眼看着自己的老父亲在皇位上坐得稳稳的，不愿意下来，都是蠢蠢欲动，最近老皇帝身体也不如以前了，虽说已经早早立了太子，但是那些已经成年的皇子，却依然想要动摇太子之位，争抢那个天下唯一的位置。 也是因为现在京中的皇子大臣都盯着这块儿，所以沿海倭患的事情，才没有得到重视，太子虽然有心，却因为此时无暇顾及，只好放置。 “那小六就谢谢师兄了！”华锦听他这么说，然后说道。自从她拜入王明的门下，对于这几个师兄她也寄予了很大的信任，她相信既然杨贺会这么说，就会尽自己的办法规避掉所有的麻烦，虽然她不了解那太子的性格如何，但想来有这样几位师兄的保驾护航，要护住她，也比她自己一个人多了几分可能。 “你心中要有数，即使是我跟太子提及，恐怕你的名字也要在陆县主要后面，希望你能理解。”杨贺最后还是有些担心，然后又劝说了华锦一句。 对于这件事情，华锦完全不在意，她甚至在最开始的时候，还想把整个功劳都给陆妙贤，把自己的名字完全从这样一份大的功劳中剔除。想必杨贺也十分清楚，就算这份功劳可能是华锦与陆妙贤平分秋色，但到了上面，就必须让陆妙贤出来顶着，这样，她的名声才可以被压下来。而且她女子的身份在苏州可以随意隐瞒，但若是直达天庭，没有人会隐瞒他的身份，她低调些总是没错的。 华锦现在这个年纪还相对安全，杨贺看了王明一眼，两个人有了一丝想法，以华锦现在的天赋以及风头，最好的办法就是尽早定下她的亲事，只要她已经定亲，即使是皇亲国戚，也不轻易冒天下之大不韪，抢夺人妻。毕竟这个时空可不像是前世的唐朝，唐明皇能把自己的儿媳妇娶回家呢。 华锦与杨贺这一来一往，声音没有特别的提高，但也没有降低，却好似是打哑谜一般，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居然把如此大的功劳也要故意压下来。宁淏和徐深想起王明给华锦起的字。隐秀！隐秀！之前他们觉得是一种谦虚的说法，现在看来却像是一种盼望，希望华锦能够隐藏她的优秀。 如果说宁淏和徐深只是有些好奇，他们两个人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之前华锦公开宣称的，自己喜欢的是男人，是断袖那件事情，觉得有可能是因为这个，故意让华锦不要如此出风头，免得遭到一群人的口诛笔伐。但林明泽和林峰就更加奇怪了，在林明泽和林峰看来，如此大的功劳，不仅不应该要压下去，而且应该大肆宣扬，这样一来，对以后华锦的仕途也会有帮助。 结果现在看来，王明他们却是同意杨贺的这种说法，包括华锦自己，也并不想要如此出风头，他难以想象，为什么一个年仅十一岁的少年，可以对于这些权势名利富贵完全不放在心上，明明他有这能力可以获得这些的。 宁淏和徐深虽然有些疑惑，但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当着李明泽和林峰的面提出。所以，两个人试验了这把弓弩之后，就又收起来，然后笑着说道“小六，你这把弓弩做得极好，三师兄已经定了三天之后去常熟太仓一带考察倭患情况，若是方便的话，最好是做上一些，我们随身携带，也好自保。”徐深笑眯眯的岔开话题。 宁淏也在一边点头说道“若是你需要什么帮助，尽可以说，我们都会帮你的。” “这个倒不必，只要将这些零件交给不同的工匠制成，然后咱们拿在手里自己组装就可以了！”华锦听他们说要帮忙，笑着摇头说道。 几人听说这弓弩做起来居然如此简单，而且听华锦的意思，似乎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技术含量。全都跃跃欲试，想着让华锦赶快把那些零件画出来，交给工匠制成，这样他们就能够有弓弩来用了。 “不过弓弩自然好做，但箭矢却不易做，而且需要的数量极大。”比起弓弩，恐怕是箭矢还要更麻烦一些。这就好像前世现代的手枪，没有子弹，有手枪有什么用呢！ “这个好办，我吩咐下去，让官府下属的匠人尽快制作。”华锦这话才说完，就看到张璞已经进门了，他的手中，正拿着华锦和陆妙贤制作的弓弩。 “三师兄！”几人见到张璞到了，全都跟他行礼问好。 张璞随意的摆摆手“不必多礼了。小六，这真是你做出来的？好一把精致的弓弩啊！”他说完，然后也随手试用了一下这把弓弩。惊讶于这把弓弩的灵巧，以及对力量的需求。 这样大的射程和威力，需要的力量却很轻。这不仅仅是增加了燕国弓箭手的数量问题，同时，因为这弓弩使用的力量比较轻，意味着每一个人在使用这样工作的时候不费力气，他们的战斗持续力也会增加，所有的这些，增加的都是最终的战斗力，也就是巩固了国家的国防。 “很好，我马上让亲近的人过来。小六，你把这些零件的图全都画出来，让匠人马上就制作，这一次咱们全部用精铁。我倒要看看，真正的精铁做出来今天的弓弩，是什么样的威力？”张璞一想到在三天之后，他们就有可能面对倭寇，这样轻巧简便的兵器恐怕会派上大用场，然后说道。 “这个容易，我现在马上就可以画！”听到他要，华锦点头说道。(未完待续。) 第二五八章 韬光养晦 王明单独给华锦空出来一个房间，让她来画这些零件的图，华锦画好以后，张璞便小心的收起来，交给心腹之人拿给工匠来制作。不仅如此，还有一些零件，交给了外面的匠人，就是避免有些人看出什么，泄露机密。 这样一个改良了的兵器，对于整个燕国还说，都会是一场大的变革，增加的是整个国家的实力，所以现场的所有人都心中清楚，绝对不能把这个兵器的结构和制作方法外流。 林明泽原本是来告辞的，没想到意外见识了一个新式兵器的诞生，也知道王明的几个弟子还有话要说，所以，又略坐了会儿，就起身告别了。 “隐秀，你之前的那个少年说，我也听了，很有道理！”林峰离开之前，又拉着华锦说了句话。 “仲山兄谬赞，不过是隐秀一时感慨罢了。”华锦却很谦虚。 “希望以后我们能够同朝为官。”林峰看着华锦，有些期待的这样说道。但是却看到他说完之后，华锦露出了不以为然的神色，他也只好失望的离开。 等到李明泽和林峰离开之后，现场就只剩下王明和几名弟子。 “二师兄，这弓弩明明是陆县主与小六一起做了，为什么要把陆县主放在前头？”徐深毕竟年纪小些，虽然有些机智，但在最亲近的人面前，也不会遮掩，所以直接问杨贺。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没有等杨贺说话，华锦却说话了“兵器是件大事，无论对哪个国家来说，军事实力都是最重要的，因为，军队的强盛与否，关系着整个国家的根本和安全。这件事情太大了，我不过只是平民百姓，这样的出头，太过惹眼，没有必要。” “小六，你是不是因为自己的取向才这样的？”宁淏问出自己的猜测。 华锦听他说才想起来，之前自己曾经亲自宣称过自己是断袖。没有想到大家普遍都认为，他会如此低调的原因，不去科举的原因就是因为这个。就连一向观察细致，逻辑缜密的宁淏，也没有超脱世俗，有着同样的想法。 “不单如此吧！”华锦没有否认，她女子的身份的确是最重要原因。但也是因为，名声这种东西有时候就是一把双刃剑，至少在现在，华锦并不想要自己的名字过早地出现在最顶尖的统治者心中。她是怕极了，有着女人收藏癖的皇家子弟。 之前她给自己订立的法则是低调，但现在她改变了自己的初衷，她想要慢慢的一点点的积蓄力量，然后让自己真正的强大到没有人可以轻易地动她。低调也许会让她能够平安一生，但是，她现在更明白，只有最强大的自我力量，才真正的可以保护自己，平庸让人觉得无趣，既然选择了不凡，那么就要用尽所有的能量，保护自己的这份不平凡。 华锘看着这样的姐姐，总觉得自从姐姐来苏州之后，好像比起在李家村的时候，有了很大的变化，那个时候，他们似乎是压抑的，虽然可能生活还不错，也赚了银子。但现在的华锦，却让他感觉到正绽放着独属于她的光华。曾几何时，他觉得自己当上官以后，才能保护姐姐，可是现在他却觉得，姐姐是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了，她自己本身就足以保护自己。甚至她可以强大到保护其他人。 “小六说的很对，你们现在人在苏州，所以不了解京中的情况。皇上自入了冬，身子便不如以前了，整个冬天，御医都在忙碌着，就连过年的时候，圣上也只是露了会面就回去休息了。现在这种情况之下，韬光养晦要比出风头更加安全！”杨贺把京中的消息分享给大家。 “大师兄在京中，最近也是十分低调。几位皇子们争夺的厉害，太子几次三番对师兄伸出橄榄枝，师兄也并没有站队，想办法独善其身。郡主娘娘是穆王府的人，穆王又是太子一派的，所以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把消息告诉太子了吧！”杨贺又继续说道。 几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平日里王明也会让他们分析时势，就是为了锻炼他们的政治眼光，所以，他们在听到杨贺的话之后就反应过来。想来杨贺故意把功劳都给陆县主，对太子来说，更像是一种嗜好，这样他能够与穆王府有更深的联系。华锦看似是让了功劳，实际上却在太子那里捞了个好，而且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可谓一箭双雕，十分恰当。 华锘是年纪最小的，对于几个杨贺他们几人说的这些事情，似懂非懂，但他知道，杨贺是不会害自己的姐姐的。 “景纯（张璞的字）担忧百姓，想要平倭，这份心情是好的，但也莫要闹出特别大的动静。若是可以，在这两年的时间，咱们都不要过于出风头。韬光养晦，等待新时期的到来。”杨贺很隐晦地跟张璞这样说道。 虽然他说的不清不楚，但在座的人全都明白了，恐怕这一次他今天看到了老皇帝的状态，也就是就这两年的事情。这种时期比较乱，若是出了风头，有了名声，说不得会闹出什么乱子来。与其这样，不如韬光养晦，积蓄力量，等到新皇帝登基，将会是一番新的天地，他们都还年轻，并不需要着急。 “怎么会如此严重？几个月前还不是传出消息，如妃娘娘还给皇上添了个小公主吗？”王明听着杨贺这话里话外的意思，虽说说的平静，但字里行间却能看到，京中的紧张。 “老师可能还没有得到消息，年前的时候，如妃娘娘因为涉嫌谋害皇上而被打入冷宫了。”杨贺这样说的。 “什么谋害皇上？如妃这个年纪，又才生了小公主，恨不得皇上能多活几日，怎么会谋害皇上？”徐深冲动的说道。 他这话才说完，就看到王明还有几位师兄，甚至是华锦，全都不赞同的看着他。华锦在看到杨贺说出谋害皇上几个字的时候，明显脸上的表情有些特殊，再联系一下皇上的年纪，以及那个传说中的如妃娘娘的年纪，就知道所谓的谋害皇上，怕是如妃娘娘为了生下皇子，做了些什么手段吧！(未完待续。) 第二五九章 跟踪 徐深毕竟才只有十一岁的年纪，对于后宫的那些纷纷扰扰当然并不了解，所以在看到华锦居然若有所悟的时候，非常的失落，他不明白为什么华锦跟他同岁，却好像什么都做得比他好。后来再一想，华锦就是妖孽啊，她做得好也是正常的，瞬间就自我安慰了。 之后，王明与几位弟子之间交流了很多朝廷的信息，以及推测了未来的状况。几人都承认，目前的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不动。 “年前的时候，皇上突然让公主的儿子下放到地方。京中的人都清楚，常玉磊是皇上为储君准备的人才，原本不该这么早就下放到地方的，而且给的品级又很高，所以大家都推测，皇上也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状况，所以加快了步子。景纯应该见过那位常大人。那位可不是一般人物，若是可以，多多交好。”杨贺又提起了一个华锦十分熟悉的人。 “二师兄是说的常大哥吗？长州的知州。”华锘听到常玉磊的名字之后，有些诧异的说道。 杨贺却是没有想到华锘居然与常玉磊如此熟悉，称呼得如此亲昵“你与常玉磊是怎么认识的？” “说来也巧，常大人和郡主曾经去过通兆县，机缘巧合之下便认识了，也是常大人给我建议让我迁居江南的，现在我们正跟公主在生意上有点合作。”华锦出来解释的说道。 “那倒是好，这个常大人很受重视，无论以后那个位置是谁的，他都是会被重用的重臣，这样搭上关系倒是不错。”杨贺有些惊喜。 在京城的时候，他与秦尚任专门谈及了这个人物。常玉磊明面上只是一介知州，但据他们猜测，他应该还掌握着一部分暗地里的力量，保护着皇室。所以也可以说，对常玉磊和公主来说，无论以后谁登大宝，对他们都是没有影响的，有些机灵的，已经看出了这种端倪，想要与常玉磊和公主套近乎，但公主对任何事情都是独善其身，三缄其口，至于这位常大人，更是滑不溜手，轻易不与人交好。 没有想到华锦姐弟居然很早就与常玉磊有了这样的交集，所以很惊喜。杨贺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看到华锘皱着小脸儿，显然不愿意听杨贺如此定位他与常玉磊之间的关系，所以他又接着补充道“到时也不用你们讨好什么，不过是这样交好就可以了。咱们一门人数也少，态度中立，没有必要过于讨好他们，不过是告诉你们一声罢了。” 华锘听了杨贺是这样说之后，才觉得开心起来，毕竟他们之间相交并不是以身份，而是平等的像朋友一样，如果真是存着讨好或者利用之心，也好像是对这份感情侮辱一般。 王明还有杨贺他们看到华锘这样单纯的模样，有些好笑，曾几何时，他们也是这样很单纯的，但深入官场之后才明白，利用之中多几分真情，便已经是极好的友谊了。 华锘还小，没有必要让他提前去了解这些，所以他们也没有打算揠苗助长。等到他慢慢成长，终有一天会明白这些的。 华锦看着这些人意味深长的笑容，心中却感到叹息，前世活到三十六岁的他，更明白友情的珍贵。特别是在官场之上，一招不慎便会满盘皆输，连累的又不仅仅是一个人，甚至是你家人的性命。在官场之中，恐怕也只有最亲近的家人，或者是同门，才能够多几分信任了， 因为王明的弟子比较少，而且都不是出身高门显贵之人。所以相对来说，王明的弟子要比其他的大儒更加的亲密，也更加的互相信任，这已经是非常难得的了。 杨贺只在苏州呆了半日，第二天一早就连夜赶回西南。在他离去的同时，还有一批快马，拿着华锦和陆妙贤第一次做的那个弓弩，快马赶往京城。 官府的工匠效率还是很高的，外面的那些匠人在接到图纸后，虽然不知道打得这样精巧的东西有什么用，但因为也不算很难，很快就将这些零件全部做好。 在拿到这些零件之后，几个人聚在华锦家里，华锦亲手教他们怎么来拼装弓弩，拼装的时候几人才发现，他们想的有多单纯，那样精致小巧的弓弩，其中涉及的零件有上百个。组装的顺序都不能出错，一步一步的安装起来才能够是有威力的弓弩，否则，与废物无异。 女子会所也在正月初十之后开始营业，华锦基本上已经很少去会所管事情了，基本上只负责大面上的一些工作，陆妙贤偶尔会到那里应酬，基本上所有的工作都交给了芙蓉，偶尔出现了什么问题，就问一下刘氏。反正女子会所的经营上了正轨，基本上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只是偶尔的时候，会有一些座谈会，华锦会出现参加一下。 现在华锦基本上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倭患的事情上。虽说女子会所依然在开着，但因为倭患十分严重，苏州城最近也算是风声鹤唳，那些贵族夫人和小姐们相聚在一起，总是忍不住会聊一聊这方面的问题。芙蓉听了以后还专门跟华锦说过，华锦也只是让她们随意讨论就好，不用过多干涉。但她心中也清楚，如果连这些内宅妇人都已经开始人心惶惶，可见倭患的情况有多严重。 三日之后，张璞带着宁淏徐深还有华锘，以及一队护院。每个人都带着弓弩，还有足够的箭矢，骑马奔赴常熟和昭文县。晨曦中，苏州城的城门刚刚开启，几匹快马匆促地穿过大门，离城而去。 就在他们刚刚离去不过一刻钟，一骑白马奔驰而来，匆匆穿越城门，一会儿的功夫便只剩下一个背影。守城的兵卒看着那个骑在马上的白色背影。骂咧咧的说道“一大早的，赶着去投胎呢！” 这些兵卒整日镇守在城门负责开门关门的，时日久了，便总没耐心了。还好华锦并不知晓这些人在自己离开之后的议论。否则，大体上她会做篇文章，好好讽刺一番吧！(未完待续。) 第二六零章 坚持的华锦 “这次不带小六出来，看她好像很不开心，也不知道为什么，老师就是不让他跟着咱们一起！”走了约莫将近一个时辰，张璞一行人停下来休息，给马儿喂草。徐深喝了一口水，然后笑着说道。 “你跟她说的时候，她什么反应没有很生气吗？还是很郁闷？”徐深说完之后，又看着华锘，有些好奇华锦的反应。 华锘被他们这样问，沉默了一下，然后有些心虚的笑“没有什么反应啊，还能有什么反应？” 宁淏一看华锘这心虚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奇怪，这怎么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他们呀，于是接着说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 华锘一听宁淏问这个，心里想道，何止是瞒着你一件事情，瞒着你们的事儿多着呢！外面却只是呆呆的笑着，不承认也不否认。 宁淏对自己这个小师弟也算是认识，一见他这样，下意识的就觉得有些不妙“你们是不是瞒着我们还有什么计划？” 这句话才说完，几个人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马蹄声，回头就看到一起白马疾驰而来，马上坐着的，可不是他们刚刚正在讨论的正主吗？ “可算让我赶上了！”华锦见到这几人正在休息，哈哈笑着，让马停下来，然后下马说道。 “你怎么跟过来了？”宁淏皱眉。 “小六你家会骑马？”徐深诧异。他这话才说完，张璞和宁淏全都谴责的看着他，这不是重点好不好？ “之前在外游历的时候，顺便就学会了。”华锦笑着说道。其实她要骑马一点也不难，只要把马放进空间里面，然后再放出来，这马就是认了她做主人，当然乖乖的让她骑着了。而且会比一般的马更加听话，更加有灵性。 华锦前世可从来没有骑过马，还是这一世曾经试探过，这匹白马还是他们在路上的时候，买过一个小马驹，后来迁居到苏州之后，就一直放在空间里面，让它自己跑来跑去，今天总算是用上了。 “好马！”有一个护院看到华锦的马之后，情不自禁的赞叹。 这白马整日的在空间里吃着空间里的水果，喝着空间里的水，养的是膘肥体壮，毛色油亮。两只眼睛都比起一般的马更加有精神，同样是行走了一个时辰，华锦的马却依然很有精神，不见疲态。在华锦下马之后，还一直拿着马头蹭华锦的胳膊，十分亲密的样子。 “谁让你跟过来的？胡闹！还不赶快回去？”张璞看到华锦居然自己悄悄地跟上来了，过去呵斥她回去。 华锦嬉皮笑脸的“三师兄，可别忙着撵我，您要是不让我跟着，我就自己悄悄的去。” “你跟着去，我们不见得能照顾好你，很危险的，之前我们就已经得到消息，说太仓和昭文受灾都比较严重。咱们这次虽说先去常熟，但也会去太仓和昭文，会直接面对倭寇。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你乖乖的回去！”张璞见到她这样坚持，苦口婆心的想要劝她回去。别人不知，他可是知道，华锦是个女孩子，哪有女孩子跟着上战场的道理，而且面对的是凶残的倭寇，那些倭寇不仅是劫掠钱财。而且，还会劫走那些年轻漂亮的姑娘。 华锦可是属于年轻漂亮姑娘的一类的，而且是不是普通的漂亮，万一华锦遇到什么意外，他是难辞其咎，这辈子都不会安稳。 华锦非常明白张璞的担心，但是她自己也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参与这件事情“三师兄，你不用照顾我，我可以照顾自己，而且之前我就曾经游历过。我可以帮上你们的忙，带着我一起去吧！” 张璞没有办法，华锦是个极其主意正的姑娘，一旦决定了很难被说服，所以他只好求助地看着华锘，毕竟华锘才是华锦最亲近的家人。姑娘一见到他看自己，讪讪的一笑“三师兄，就带着六师兄吧！我们都可以保护自己，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就算拼了命，也会保护六师兄的。”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斩钉截铁，在他看来，无论姐姐多么强大，他都是有义务保护姐姐的。 而且别人不知道，华锘还是知道自己姐姐有几分本事的。他也相信有姐姐跟着他们，危险系数会大大降低。 “怎么你也这样？”张璞没有想到连华锘都跟华锦沆瀣一气。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宁淏一看这姐弟俩一唱一和的样子，就猜出来恐怕在之前他们两个就已经商量好了，但是宁淏还是很严肃的看着华锦“小六，你应该清楚，这不是随便可以开玩笑的事情，一不小心，可能会面临非常大的危险。” “四师兄，我当然知道，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要去，因为我在，你们才能多几分安全。而且你要相信我，我一定会帮助到你们的。”华锦非常认真的说道，就是因为知道有可能有危险，她才更要跟上，至少她空间里的泉水是能够救命的，而且空间里还有很多灵药，万一遇到什么事情，就能增加很多活的几率。 同样的，是她先提出的抗击倭寇，人人有责，整个苏州城的人都知道，结果真正的抗击倭寇的时候，她却不去，这又像什么样子呢！她想要实地去考察，了解当前倭寇作战的风格，她虽然不是什么军事专家，但分析一下，也许能够帮得上忙。让她一个人在苏州城乖乖的等着，她是绝对做不到的。 “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那就跟我们一起吧！”宁淏看到她说的坚决，点头答应的说道。 “就是，咱们师兄弟一起奋勇杀敌，建功立业。”徐深听说华锦要跟他们一起去，也很高兴。在他的心里，华锦是非常强大的，也是无坚不摧的。现在知道华锦会跟他们一起去，莫名的就觉得有些安心。 张璞听宁淏居然答应了，更着急了，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跟着上战场，这像什么样子？他们这些男人难道连女人都保护不了？还需要一个小姑娘出头？ 宁淏一看张璞那个表情，就觉得十分奇怪，又看了华锦和华锘，他总觉得，这些人有些事情瞒着他喝徐深，当然他可以确信，这种隐瞒未必有什么坏心思，不如借着这一次机会让他好好的，看清楚华锦的身上到底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为什么老师和师兄们，对他的态度如此奇怪。(未完待续。) 第二六一章 打探消息 不管如何，一行当中五个人，四个人都愿意华锦跟着他们，而且腿长在华锦身上，就像华锦自己所说的，就算他们把华锦撵走了，她也可以自己跟上，何必掩耳盗铃，还不如跟着他们一起，至少他们能够护着华锦。 “你们听着，如果遇到什么问题，一定要保护好小六。”眼见着自己无力回天，张璞只好跟宁淏徐深还有华锘认真的交代。 这话一说出口，徐深一脸的不痛快“三师兄，偏心也不能这么个偏心法吧，大家都是师兄弟，我们俩的年纪还是一样的，就算我知道小六比我们聪明，比我们有才。你这样明目张胆的真的好吗？” “三师兄放心，我会保护好六师兄的。”华锘是一脸的严肃，点点头，一副严阵以待的样子。 徐深也没有想到，在听到这句话之后，只有自己有反应，旁边的宁淏也是一脸若有所思，看着华锘，更是表现出来一副拼死也要保护华锦的态度。 徐深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不再是老师和师兄们的最爱了，只是在看华锦那张漂亮的小脸蛋和瘦瘦的身躯，以及华锘那个样子，也只得叹叹气，罢了，谁让他是师兄呢，保护师弟是应该做的。 如此明目张胆，不加遮掩的维护态度，也让宁淏更加的怀疑，他甚至怀疑，华锦是不是是老师的私生子。否则王明看重也就罢了，连两个师兄对华锦的态度都非常不一般。 他觉得这一次华锦跟他们单独出来，他需要好好的仔细观察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就这样华锦顺利地加入了他们，简单的休整之后，几人又骑着马，往常熟那边走。一路上骑马奔驰，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常熟县。这一路上，张璞随时关注着华锦的状态，却见她骑在马上，急马奔驰却一副淡然的模样，她骑着那匹白马更是不见任何疲惫之色。 张璞见到华锦一个女孩可以骑马长途奔走，十分佩服，同时也感叹华锦用的东西都是极好的，即使是马匹，也是千里马。 华锘是与一个护院一起骑马的，因为带着两个人，所以这匹马更加疲惫，所以到了地方之后，华锘悄悄的找到华锦，要了一杯泉水给那匹马。因为姐弟两个做得很悄无声息，所以第二天，他们看到你这匹马比别的马都更有精神的时候还十分惊讶呢！ 到常熟县之后，张璞去衙门找县令。宁淏就带着华锦和徐深他们找了一个客栈住下。 “我想要出门逛一下，打探一下，你们是要休息一下还是与我一起？”才刚刚坐下，时间还不到晌午。华锦想着可以去一些酒楼餐馆之类的地方打听一些消息，于是说道。 “骑了两个多时辰的马，实在是有些累了，休息休息，我们下午再去吧！”徐深觉得身体酸疼，就想要休息一下。 “我……”华锘刚想说他陪华锦一起去，就看到华锦看着他说道“你不要跟我一起去了，好好休息！”华锘虽然经常喝泉水，吃空间的水果，身体要比同年龄的孩子好些，但这样的长途骑马，对于他来说也是很有负担的。华锦已经看到的他脸上的疲惫之色，所以这样说道。 华锘也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并不好，所以点头答应了。宁淏常年习武，身体就比一般人好些，而且他年纪也比徐深和华锦他们打，所以状态是挺好的。听到华锦说要出去打探，正中他的下怀，原本他也想要中午的时候出去了解一下情况的“我跟小六一起去吧，你们两个在客栈休息。” 吩咐了小二给他们两个送餐到房间里，华锦跟宁淏就出门了。两个人找到了一家小面馆坐了下来。 “师兄吃些什么？”才坐下来，华锦就是询问宁淏。 “既然是面馆，那就吃面好了。”宁淏看着这样的小面馆，想到之前在华锦家里，知道她从来都是食不厌精的。而且一路奔波，也没有什么胃口，就想吃些清淡的。 “那我要一碗素面，给师兄叫一碗鸡汤面，可以吗？”华锦还在守孝，吃的自然都是素的，至于宁淏方面，华锦你看他好疲惫的样子，就知道，这一路行来，他想来也没有什么胃口。 宁淏听到他的话之后点了点头，这边点了菜，两个人就安静地坐下来等待那小二上面。 “听说了吗，于家河昨天来了倭人，全村的人和青年汉子一起抵抗，才没让倭人进了村。听那边的村长说，正在商量着，看看能不能都去投奔亲戚呢。”两个人才坐下来没多久，就听到旁边有人说起了倭患的事情。 “于家河就算好的了，杨家港那边就惨了点，没有拦住那些倭人，被抢走了好些粮食，耕地也被破坏了不少。现在他们村的人正在集资，说想要建造一个宽大的围墙，拦住倭寇。”又有一个人这样说道。 华锦跟宁淏两个人在听到这些之后交换了个眼色，然后就看到那个青年人端了两碗面上来。他们又跟着个青年人打探“小二哥，我们兄弟二人是过来游历的，之前一直听说苏州府内比较安静，怎么现在好像说有倭寇呢！” “哎呀，现在正是苏州府乱的时候。你们怎么这个时间到这来游历？还是赶快离开吧，我们这些人是没有办法，想走也没地方去。”青年人听到华锦说他们两个是过来游历的，叹息的说道。因为迁居别地需要路引，所以他们普通的平民百姓，除非遇到极大的灾祸，变成流民才能出门，否则的话就只能在自己的家乡生活。 “真的吗？常熟这里有倭寇骚扰吗？”华锦睁大了眼睛，好像很惊奇的样子。 “那倒不至于，那些倭寇再有本事也打不到县城来。只是周边的几个小村子受到了骚扰。不过听说太仓和昭文，比我们这边还要严重一些。唉，反正现在乱的很，小心些总是好的，那些倭人太可恨了。”青年人最后叹息的说道。 华健和宁淏两个人听到这些话之后，也暗自心惊。按照之前的设想，常熟这里就算有倭寇，也不会如此严重，但听刚刚的意思，常熟的沿海已经受到极大的骚扰了。(未完待续。) 第二六二章 李小将军 之后两个人又一边吃着面，有竖着耳朵听周边的百姓的议论。发现虽然常熟县城的百姓依然安静的过自己的生活，但实际上已经是人心慌慌。街边上许多人都在讨论倭患的问题，眼瞎的情景显然比他们想象的要严重许多。 两人慢慢地将面前的面吃完，然后又付了几个铜板。站起来正要回客栈，好把刚刚打探到的消息告诉张璞。没想到两个人才站起来，华锦就看到街对面走来一个很熟悉的人，让她有些诧异，居然在这里遇到了这个人。 “李致远。”华锦看到对面的人穿着灰色的盔甲，手中拿着佩剑，后面还跟着一队兵丁。华锦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健气少年如此穿着，此时一看他精神抖擞的样子，眼前一亮。 宁淏在一边看着，就觉得华锦的表情有些奇怪。然后蓦地想起，华锦曾经亲口说过自己喜欢的是男子，然后忍不住的又看了李致远一眼。少年人朝气蓬勃，又穿着铠甲，威风凛凛的样子。想象一下华锦与李致远站在一起的画面，居然觉得那画面还比较和谐。 宁淏想到这里，忍不住的摇了摇头，把自己脑袋中一些不靠谱的想法全都抛到一边，又看着两个人。 “华锦？你怎么在这里？你这天才少年不好好的在苏州城里读书写字，跑常熟来干嘛？现在常熟的周边村落都有倭人骚扰，你可不要乱跑啊！否则出了什么事？你跑都跑不了。”李致远看到华锦之后，跨着大步走到华锦面前，偏偏又不好好说话，故意怼着华锦说话。 “怎么你能在这，我就不能在这儿了？那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在这儿啊？还穿成这个样子？”李致远不愧是武将世家，穿上这一身铠甲，那精气神没得说。话说，前世的时候，华锦就极其喜欢这样精神的少年，反倒对于那些有些女气的男明星并不喜欢。 但即使如此，听到李致远对自己如此说话，她下意识的就怼了回去，两个人凡事只要在一起，便总是这样针锋相对，分寸不让的。 “最近苏州府沿海边境受到倭寇的骚扰，我当然是要过来抗击倭寇，保护我们的百姓了。”李致远非常骄傲的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我来当然是来干正事了，你一个文弱书生，好好的苏州城里不呆，跑到这来干嘛？我们保护沿海的百姓已经不容易了，你可别过来给我们添乱啊！” 也不知道为啥，李致远跟华锦上是八字不合呀，要么就不见面，一见面必然是这样一来一往没完没了的争斗。 “怎么就行你过来抗击倭寇，我们就不行了？你难道不知道抗击倭寇人人有责吗？你难道不知道少年人就应该遇到困难迎难而上吗？”华锦也是不客气，坚决在言语上给李致远以打击。 “不是吧，你们真是过来抗击倭寇的？天哪！你们这些柔弱的读书人，哪里是那些穷凶极恶的倭寇的对手，你们还是不要跟我添乱就好了。”李致远原本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有想到华锦居然真的承认，是过来抗击倭寇的。他想想就觉得很麻烦，这些读书人一个一个的手无寸铁，真的要面对倭寇，只能给他们添乱子。 “你们抗击倭寇，你们有本事，整日的喊着巩固海防，你看看，咱们国家的海防被巩固了成什么样子，沿海的百姓又过的什么日子？不就是一群土匪，你们都对付不了，还说我们捣乱，说不定我们上战场比你们强多了！”华锦没好气的说道。还嫌弃他们，如果这些当兵的有本事，也不至于闹的人心惶惶，连苏州府里都已经因为倭患而议论纷纷了。 李致远也知道，每一年国家拨过来那么多的军饷，实际上真正的用在练兵上，增加军备上的只是一部分。往年也没有出什么大乱子，只是没有想到，东洋的岛国出现了地震，粮食极其短缺，所以今年的倭寇比起之前更加的凶悍，才会造成这么大的问题。现在，沿海的卫所也都非常紧张，倭患的情况如果再继续加大，恐怕就要造成民乱了。 “现在的情况很危急，我不是跟你说笑，你们最好也早点回到苏州府，短时间内，苏州府是不会出问题的，现在我爹他们，都在为了抗击倭寇制作计划。只是那些倭寇从来都是小规模作战，掳了财物就走，行动十分迅速，现在还没有十分行之有效的办法，而且，若是再拦不住他们，常熟和昭文还有太仓都会出现流民。到时候会很乱，你们这群文弱书生，连自保都会成问题，最好趁现在早些回去，苏州府城军备力量充足，那些倭人是不敢去的。”李致远虽然与华锦整日的斗嘴，但其实两个人关系也不算太差，只是习惯了这样斗来斗去的，现在听华锦这样说，他也认真起来，警告华锦。 “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我们是有自保之力的。而且我们这次过来就是为了了解情况，然后找到抗击倭寇的办法。”宁淏站出来说道。 “你说的事情我们都清楚，但是我们来，就是来出力的，而且你没有听说过文人打仗才是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吗。兵书我们都读过，现在我们就可以实践一下。”华锦这样正经的说道“你不要反对，你我都非常清楚，现在卫所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对抗倭寇，甚至是没有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在这种情况下，就需要外面的人提供一套新的思维方案。而我们就是有能力提出方案的人。”华锦见到李致远似乎还是要反对，然后说道。 “见到你真好，我们原本也想了解一下目前常熟这边的情况是什么，刚刚我们听到民众讨论，说是沿海的一些村落已经受到了骚扰，具体的损失有多少？人员伤亡的情况有多少？”宁淏一下子就问到了重点。 “既然你们坚持，那咱们就到卫所坐着谈吧！”李致远原本也是瞧不起这些读书人的，但是现在看到宁淏和华锦，居然会长途跋涉来到这里，就是为了守卫百姓，对抗倭寇，也对他们两个人有些欣赏，才答应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六三章 通倭 听李致远要带着他们去卫所，华锦和宁淏想了一下，决定还要通知一下张璞。至于徐深和华锘年纪也小，又在休息，他们想着就不打扰了，也是恰好，他们才走了没几步就看到了从衙门回来的张璞。张璞得知他们要去卫所了解倭患情况，便也跟着过去。 “请坐！”李致远见到连张璞都亲自过来了，所以也比起一开始更正经了起来。到了卫所以后，就请张璞上座，然后将现在的情况告知在座诸人。 “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为什么今年的倭寇如此嚣张？而且，诸多沿海地区都遭到了倭寇的骚扰，据我所知，倭寇的人数应该不至于造成如此大的影响。”当前这个时空，就连燕国人口数目，也并不若前世的那般夸张，日本这样一个岛国，全部的倭人加在一起，数量也是有限的，总不能他们倭寇全部倾巢而出吧！ 华锦才坐下来，就提到了这件事情，倒是让李致远一怔，要说起这件事情，还真是目前抗倭最麻烦的一点“没有错，据我们所知。这些倭寇当中有很多就是我们本国人。” “什么？你的意思是咱们国家的人有出卖我们，通倭的？”宁淏有些惊讶地说出口，他一向是沉稳缜密的，都会感觉如此惊讶，可见这件事情多么让人难以置信。 李致远也很不愿意承认这件事情，但是偏偏这就是现实“没有错。目前还有一伙人，就盘踞在吴牛岛。这些人绝大部分都是燕国人，还有一部分是倭人。他们穿着打扮与倭人一样，假扮成倭人出来劫掠，并且掌握着燕国与东瀛之间的贸易往来。最近出来劫掠的大部分国人都是出自那里。” 一直以来，无论是宁淏还是华锦，都以为所谓的倭患是外国人侵略本国。等到今日一来才知道，然是内患多于外患。这种现实着实让人惊叹，同时又觉得心中闷闷的，如果一个国家是在内里出现了问题，远远比外部的侵略更加可怕，前世的中国人为什么最恨的是汉奸，正是因为如此，汉奸就是卖国了。 “啪……”华锦听到李致远说的话之后，手掌狠狠的拍在旁边的桌子上，猛地站起来“为了个人的一点私利，残害自己国家和同胞们，甚至倒卖妇女儿童，其罪当诛！” 张璞在旁边却一直没说话，他作为苏州知府，了解的内幕肯定要比宁淏和华锦多得多，对于那个雄踞在吴牛岛的，所谓的商会主人。他之前也听说过，甚至有一次还与这人擦身而过。其势力不可小觑，并且有着与正规军队几乎相当的军事实力。 那人名叫张正，沿海的百姓在提到这个人的时候都是闻之色变，是个非常厉害的强盗头子。 “明明知道他的存在，为什么这么多年来都没有派出军队，将这个势力平掉？”华锦一时激动之后，又重新坐下来看着李致远。 沿海的卫所对于这位强盗头子，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李致远听到华锦这么说以后也是满脸的苦笑“若是有办法把他们彻底铲除，又怎么会放任他们到今天？” “这个张正与京中的一些大佬有些联系，有人为了利益，要保住这样大的一个财源。我爹这些年来，好多次上书，希望能够增加军费，灭掉张正，但每一次都是无疾而终。没有国家的支持，就以我们现在这些卫所的力量，根本不足以与这个强盗头子做对抗。”李致远也是没有办法，若是可以，谁又不愿意把他们这些人灭掉？谁又愿意被百姓们一直埋怨？被看不起的说道呢！ 但是平倭一事并不是一个卫所的一个人就可以决定的，如果没有国家的支持是很难的。而且，那个张正多年雄踞在这一方。要平倭，把他们灭掉，其难度不亚于灭掉任何一个小国，需要的是长期抗战，而长期抗战对军备和军队等等各方面的要求都很高，现在京中的情况是大家都在盯着那个位置，谁有心情来管这些沿海百姓的死活呢？ 而且，目前的情况还不明朗，谁也不知道，登上皇位的人是谁？而新任的皇帝，对于这些倭寇又有什么样的态度？是平还是招都不一定，自然，大家都是束手束脚的，此时更是难以把握分寸，不知道要如何是好，如果不平，百姓们过不好日子，就会起义反抗，但如果说平，他们有没有那么强的本事，就算是所谓的平，也不过是表面现象，从根本上，只要张正还在，倭寇问题就一天未解。 华锦和宁淏在一边听着也是叹息，看似只是小小的一个倭患问题，但涉及到的却是整个朝堂和国家的一个政策。 “就算是治标不治本，咱们也是先治标吧，总比什么都不做强，现在是有什么打算？准备如何面对现在这个情况？”华锦也感受到了李致远的无奈，有些事情根本不是他们这些在地方上的人能够控制的，他们能做的，也不过是在自己能力有限的范围内去做而已，但是偏偏一旦出了问题，最终背锅的却都是他们，这就是政治，这就是官场，无论是在哪个时空在哪个时代都是一样的。 “没错，我们来之前只是听说太仓常熟和昭文都已经有倭寇骚扰了。但是现在我们还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如何，受灾的情况又能如何呢！以及目前几个卫所所采取的策略又是如何的呢！”张璞也正经起来，有些事情他们改变不了，但至少在自己能力范围之内还是要做的，但他心里也打定主意，回去后还是要跟京中的秦尚任通气一下。现在这情况可是不妙啊！ 老皇帝是身体不好了，几个皇子在争皇位，整个燕国可谓是看似升平，却十分飘摇。您宁淏和华锦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杨贺从京中回来之后，反复地嘱咐他们此时不易过多出风头，要韬光养晦了。(未完待续。) 第二六四章 知己知彼 从卫所回来之后，无论是宁淏和华锦还是张璞，心情都十分的沉重，苏州府倭患比他们之前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你报上报导的，已经是很严重了，但现实却远远超过他们的想象。目前卫所虽然也在想办法平定倭患，但目前为止想到的办法与往年也没什么不同，他们现在只盼望着，华锦和陆妙贤做的那个弓弩能够尽快的发配到军中。这样，燕国军队的战斗力会大大增加，短时间内，让倭寇无法骚扰沿海百姓，还是比较容易的。 “你们先休息一下，等到明天我们去沿海地区。亲眼看一看到底是什么情况？”张璞作为苏州知府，整个苏州府都受他的管辖，现在沿海受灾如此严重，对他来说，也是很沉重的。 宁淏和华锦知道张璞现在的心情也没有多说话，点点头，宁淏就想要回自己的房间，华锦在他身后犹豫了一下，还是伸了伸手，拉着他的衣袖“四师兄，我有事相商。” 宁淏没有想到她会单独找自己，也不知道华锦到底要跟自己说什么，但还是点点头“那到我的房间去吧！” 华锦听到了以后，跟他一起进入了他的房间，这房间不大，不过只有一张床和一个桌子，桌子上还摆着茶水。华锦进门以后，就靠坐在桌子旁边，宁淏伸手给自己和华锦倒了杯水，然后才问她“你有什么事情要跟我商量。” “我只是想问问，四师兄对于盘踞在吴牛岛的强盗头子是否有什么看法？”在刚刚的时候听到李致远的叙述之后，她心中只觉得十分郁闷，想要发泄出来，却又不知道如何，此时回来以后，就想要跟宁淏好聊一聊这个事情。 “你说的很对，这些人其罪当诛！只是当前的情况，我们都拿他们没办法。”宁淏也是热血少年，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国家的百姓受到骚扰，甚至这些人还是自己本国的人，心中的憋屈比华锦只多不少，华锦还算是异时空的人呢！他可是地地道道的燕国人，生在这个国家长在这个国家，眼看着自己的同胞被如是骚扰，心中的沉痛可想而知。 “我觉得，所谓的没办法也不是肯定的，那张正聚集的一群人全部来自燕国，对于燕国的海防和地形都极其熟悉，可是我们对他们却基本完全不了解，我们都明白，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我觉得，这样的大毒瘤，总有一天是要挖掉的。但是，在真正的可以去做这件事之前，我们可以做一些准备，了解一下张正的势力组成以及他盘踞的那个岛的地形等等相关的一系列的信息，这样如果，一旦朝廷准备发兵平倭，我们就可以第一时间，最快的速度，行之有效的，让倭寇消失！”华锦这样说道。 宁淏一听华锦的说法，就知道她的意思了，他们只是两个少年人，如果说武力值的话，两个人恐怕连人家一根毫毛也比不上，但是既然来了，就不能只是看看就走，就要做一些事情。华锦意思就是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查探到对方的力量，还有相关的信息，为以后真正的平倭来做一些准备，当然，若有机会能够消弱张正的实力，就更好了。 “你说的虽然有道理，但这件事情做起来却没那么简单，你也听到了，李致远刚刚也说过，他们也曾经抓过几个倭人，但那些无人要就不开口说话，要么就算说的话也都是咱们听不懂的语言。要了解对方的资料十分困难，除非真的有人能够打入内部。到目前为止，还没有行之有效的策略。”李致远和他爹是常年打仗的，那些卫所的武官们也不是个个是饭桶，华锦能想到的事情，他们自然也想到了，只不过张正此人十分狡猾，他吸收力量的时候，对于这些人的考察也十分的严格，并且采取怀柔政策，那些人虽然着了魔一样就是对张震感恩戴德，要从内部瓦解他们十分困难。 听到宁淏这么说之后，华锦的眼光微闪“别人问不出来，不见得我问不出来！”如果想要挖掘一个人内心深处的秘密，还有什么人会比心理师更专业呢！ 宁淏听她这样一说眼前一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有办法？” 华锦说完之后，犹豫了一下，低头“可能会有吧，四师兄，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刚刚因为了解到倭患情况，华锦觉得气愤热血沸腾的，才会冲动的说出自己有办法来，反应过来之后华锦又隐藏起来。 宁淏使劲的看着华锦，他知道刚刚那句话不是他听错了，华锦亲口说过她是有办法的，只不过这种方法估计不是能够为外人所道的，而且，有可能是之前他一直好奇的，隐藏在华锦身上的秘密。 “小六，无论你有什么办法，即使它是不符合伦理或者是道德的，但如果能够帮助沿海的百姓免于倭寇的骚扰，那么这件事就值得去做，你考虑清楚吧！”宁淏一向是很心细的，明明知道华锦有办法，他也是很着急想要知道，却没有强迫，而是这样却说了一句。 华锦并不意外宁淏能够察觉到这些，实际上，华锦早在与宁淏相处之中就已经察觉到，这几个师兄当中，最为谨慎细腻的就是这位四师兄了。他看似柔和内敛，但是却很护短，而且是那种把很多事情记在心里的，表面上好像无动于衷，不爱表达，实际上什么都门儿清。 “我知道，四师兄！小六先回去休息了。”华锦当然明白，如果她有能力保卫一方百姓的话，但她不去做，那就是错的，但同时她也有自己的顾虑，她的方法虽然有效，却不是对所有人都有效。而且这件事情他也不希望有更多的人知道，这也是为什么还要等回来之后，她才拉着宁淏来说，在华锦看来，这几位师兄比李致远更值得信任，也更让她觉得亲密。 很难得的这些人对华锦的保护和疼爱，让她心中有了想要依靠的想法，所以才有今天这样交流。 宁淏看着华锦离开的背影，再次陷入深思，对于自己的这个师弟，他越来越好奇了。(未完待续。) 第二六五章 灾情 几人休整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起来便收拾了，赶往沿海海边，想要了解一下当前的灾情如何。 华锦他们到达海边的时候，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依稀还能看到这个海边村落原本宁静的样子，此时，村子里的房子却几乎没有完整的。到处都是烧焦的痕迹，破旧的门前还挂着白番，代表着最近他们的家里有亲人去世，村子里隐隐传出了哀戚的哭泣声。 几人走过去，只看到神情呆滞的人或者呆呆地望着天空，或者只是凝滞的看向远方失神。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海腥味，以及尚未飘散的血腥。 “怎么会这样？”徐深在看到眼前这个村落的时候，惊讶地张大了嘴，之前从任何渠道听说或看到的资料，都不足以形容眼前他们的所见，原来所谓的受灾竟是这样。 华锦和华锘却要冷静许多，曾几何时，当他们刚刚离开又再次回去的时候，也看到了相同的村落，甚至比起这个村子还要更惨，那里所有的村民都被杀了，焦尸遍野。 “这些倭寇！”即使是宁淏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此时也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愤恨，只是想到，造成这一切悲剧的源头竟然大多数，都是自己国家的人，就觉得这些人实在可恨。 张璞也是第一次看到，实际上，他坐在知府的位置上也有几年的时间，所谓的倭患，他每年都会得到报告，然后了解情况，按照规矩得去安抚百姓，甚至是开仓放粮，却从来没有这样，面对面的看到所谓的受灾人群。他终于明白，华锦所说的见识到残忍是一种收获，到底是什么意思了。也许，只有见识过自己的国家遭受着什么样的疮痍，才能够放下所谓的享乐之心，承担自己的责任。 “这样的房子可怎么住啊！”张璞看着这些破旧的，已经被损毁的房子里，还有人生活着，叹息着说道。 阴郁的天空飘来一朵乌云，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春雨缓缓的滴落在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徐深看着旁边坐着的一个老妇人，他的怀抱里还抱着一个年约三岁的小男孩。丝丝的雨点就掉落在他们的身上，打湿了他们的衣襟，却换不来两个人的一私表情，他们像是一个雕塑，只偶尔从他们眨动的双眼，能够感受到他们还活着。 “奶奶，下雨了，您快抱着孩子躲一躲吧！”徐深看着老人斑白的头发，以及小孩无神的面容，想要过去搀着老人躲一躲雨。 徐深才刚刚走近一点点，还没有碰触到老人，老人就好像吓到了一样，哆嗦着抱着自己的孩子“没关系，没关系，一会儿他们就走了，奶奶会护着你的。” 老人的声音细不可闻，在这样凝滞的空气中，却那样的清晰，华锦他们只觉得老人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根根的钢针戳进他们的心里，他们整日的在苏州城里谈诗作画，张扬肆意，想着有一天自己会为官做宰，造福百姓，可是就在他们不远处的地方，有一群百姓正遭受的灾难，而他们却置若罔闻。 “小六，你说的很对，我们少年人，有责任保护我们的国家。读再多的书又有什么作用？如果我们不能保护一方百姓，读那些书又有什么意义？”徐深被老人的动作吓了一跳，停住了自己的脚步，然后像是不自觉的，拥着自己的肩膀抱着自己，红了眼眶。 “我们读书当然有用，我们读了书，才懂得兵法，我们读了书，才能制造更新的兵器，我们读了书，才能够让国家更强大。所以读书是有用的，但是读书却没有责任感，才是没有意义的。”华锦沉声说道。 “他们已经算不错了吧，至少还有人活着！”华锘左右的看了一圈这个村落，破旧的房屋，烧过的痕迹，在微微的细雨中如此苍凉，他们可以想象得到，在没有被倭寇袭击之前，这个村落该是多么的平静安详。应该也会有那么一家人，有年轻的父母，又可爱的孩子，他们打鱼为生，白天男人出海去捕鱼，女人在家里织渔网，捕到鱼之后，男人勤勤恳恳地送到集市上售卖，赚取一家人的生活费用，那么普遍，那么平凡的幸福。 但这一切都消失不见了，因为倭寇，有一群为了自身的利益而侵害自己的同胞。而去通倭的人。这个村落和任何一个村落的悲剧的造成者，有倭寇，也有通倭的人，更有他们这些不作为的人，所有的所有才造成了现在的悲剧。 华锘的话提醒了在场的所有人，他们现在是在常熟县的沿海，这是在之前，他们听说过受灾比较轻的一个县，那太仓跟昭文这种受灾比较严重的县又是什么情况？他们发现自己的想象力居然如此匮乏。 “这帮混蛋！”徐深忍不住的骂道，第一次失去了作为一个文人的体统，但是他的咒骂，却没有让任何人呵斥，因为这是他们所有人都想骂的。 “你们也来了？”几人站在这里，感受着一种绝望的压抑以及苍凉，然后就听到身后传来李致远的声音。 李致远依然带着一群兵丁，他们推着车子，车上有一些厚的被子以及粮食。到了地方之后，他吩咐那些兵丁把粮食分发下去。 李致远自己却走到华锦他们身边“你们以前从来没见过吧，这个村子还算好的。有人夜里比较警醒，发现了倭寇的踪迹，提前把孩子和老人藏起来了，所以才能活下这么多的人。” “所以呢？那些不好的村落又是什么样子的呢！”徐深与李致远之前在苏州城里也见过几面，并不算陌生，此时看着李致远居然可以一脸淡然的说出，这个村子还好这句话，忍不住声音刺耳的提问。 在他们看来，这个村子早已经失去了力量，也失去了希望，如果这样的村子都算还好的话，那差的应该是什么模样？ “不好的，不好的自然就是，什么也都没有了吧，什么都没剩下。”李致远，依然很淡然，他已经见过了太多了。 (未完待续。) 第二六六章 俘虏 “怎么会什么都没有，遍地的焦尸，焚毁的房屋。漫天飘落的碎屑，那是燃烧之后的灰尘。”华锦却说话了。 简单的陈述，引起了所有人的瞩目。 张璞和宁淏这才发现，自来到这个村落，华锦姐弟的表情都有些特别，此时听他们说起，就好像真的曾经见过完全毁掉的村落一样。于是几人全都看着这姐弟两个“你们之前曾经见过吗？” 无论是华锦还是华锘，都没有回答他们的提问，但是两个人脸上苍凉的表情，却代表了一切。他们从前只是听说过华锦姐弟是游历了几个月才到苏州城定居的，但对于一路上他们经历的事情，华锦姐弟都很少谈及，只是偶尔言语之间会有透露。他们只是没有想到，这姐弟俩原来在从前，就经历过这种残忍的现实。 此时他们也终于明白，华锦之前说的，让华锘体验这种残酷，其实并不是对华锘说的，而是对他们每一个人。还那么早就已经见过了这世界上最残忍的现实，没有见识过的是他们，甚至在很久之前，他们还在怀疑华锦的说法。 “行了，你们也看不出什么了，走吧，回去吧！”李致远看到这几个读书人惊呆的样子，忍不住的嘲笑，这些文人哪知道战争的残酷呢？即使是苏州知府，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的文官而已。 “我们还打算去其他的村落再看看！”听李致远要叫他们走，徐深下意识的把他们的计划说出口。 “有什么好看的？这种灾情看一个村落就够了，其他的村落也不过是比这好一点，或者是更差，或者是消失而已。不用浪费时间了，只要村子还有活着的人，我们这边都会专门派人送去粮食和保暖的衣物，你们过去也帮不上什么忙！”李致远听到他们说还想再看一看，淡淡的说道。 面对现在的景象，无论是李致远还是华锦，都不复从前互相说笑的模样，此时的他们面临的是最残忍的现实，也不容许一丝的玩笑。李致远也难得有现在这样一本正经的模样，不像是之前，总像是被逗得跳脚的猫儿一样。 听到李致远的话之后，徐深看着张璞，他们这些人的行程都是张璞做决定的，张璞也是受到了震惊的，现在又听李致远这样说，他就知道李致远说的并不是假话，所以点头“我们先回去吧！” “能否回去跟我说一下，倭寇现在采取的是怎样的作战风格，一般他们都会从哪上岸，上岸的时间是什么时辰，以及你们知道他们在白天的时候多躲在哪里？”华锦转过头看着李致远，问起这些事情。 “咱们路上边走边说！”李致远听她问，也不跟她争执，而是点点头，请他们跟自己一起走。 华锦和宁淏还有徐深他们一起跟上来，华锘微微落后，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个小渔村，才快步走到华锦身边，伸手牵住了华锦的手。华锦感受到华锘微凉的皮肤，然后淡淡地收紧自己的手的力量，像是给他，也是给自己鼓励。 “这些倭寇常年盘踞在海边的一些小岛上，他们会趁着涨潮的时间驾驶小船上岸。大多都会是选在大家睡得比较熟的凌晨时间，这些倭人上岸之后，会以最快的速度冲进村落，抢夺村民的财物和粮食。如果村民反抗，他们攻陷之后就会屠村，若不反抗，他们则会选择性的放过村民，但基本上他们都会选择在掠夺财物和年轻的童男童女、少女之后，放火烧村。所以基本上被倭寇洗劫的村落，经常是房屋损毁，遍地焦尸！”一边往外走，李致远一边跟他们介绍倭寇的作战风格。 “所以这些倭寇白天都是在哪里呢？他们如果选择迅速上岸，距离就一定不会离岸边很远，否则的话，他们的时间也是不够了。”宁淏听了以后这样问道。 “没错，这些倭人常年在海上。对于海上作战十分熟悉，在白天落潮的时候，他们会在一些岛上生活，那些小岛距离岸边并不远，一旦涨潮就会被海水淹没，但落潮的时候就会露出水面，他们就会在那里短暂的休息，或者继续劫掠，或者是转道回大的岛屿，或者是将劫掠的财物送到吴牛岛！”倭患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所以长期的对抗下来，李致远他们也对倭寇有了一定的认识，只不过，燕国的海军力量实在是太弱，才会一直被动挨打。 华锦在听到李致远说起涨潮落潮和倭人的活动时间之后，目光微闪，心中有了一些计算。只是还需要时间，她有没有什么信心，所以选择了沉默。 至于宁淏和徐深他们，包括张璞，在听说倭人如此狡猾之后，也只是沉默着，他们都不是天才，没有办法解决这么多年来，军队都没有解决的问题。 几人骑上马，奔回常熟。途经卫所的时候，就看到卫所门口聚了一堆兵丁，李致远看到了这种混乱的场面，皱着眉头，面色严肃，从马上下来“都聚在这里干什么？” 李致远这小将军的名声还是挺好用的，这群兵丁在听到李致远的声音之后，全部都散开站直了身体，然后露出了他们一直围着的那个人。有四个兵丁正押解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这个青年人打扮的竟是一副倭人的模样。 “怎么回事？这是什么人？”李致远也没有想到，原来这场骚动居然是来自于一个倭人，所以大声询问。 “这人叫李刚。两年前的时候，说去海上讨生活，还曾经去信回来，说是在外面混的很好，俺们冒充他娘给他写信，把他骗了回来。他才回来，俺们就把他抓回来了。”压着这个李刚的兵卒跟李致远这么说道。 华锦他们见到这种场景也全都停下马，从马上下来，之前他们就听说，这些倭寇很多都是燕国百姓冒充的，今日没有想到就让他们见到了。 “做得好！”李致远听到他们是怎么把人给抓住了以后，赞扬一句。(未完待续。) 第二六七章 心经 虽说是利用人的亲人把人骗过来，这手段的确算不上多么英雄，但到了这个时候，手段已经不重要了，即使是宁淏和张璞这种读书人，极重礼教规矩的，也没有说出卑鄙的话来。 “压下去好好审审，多套出些消息来。”现在他们就是对倭寇那边的消息几乎不太熟悉，才会陷于被动，之前虽然他们也抓过一些倭人，很多人是真正的倭寇，语言不通，问不出什么，而有一些则是到死也不肯多说一句，就连他们也搞不清楚，张正到底是有如何本事让这些人宁死都不张口的。 “你们之前也抓到过这些倭人吗？有探听出来很多消息吗？”华锦，看到这个穿着打扮都与倭人无异的年轻人之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走上前来询问李致远。 “这些倭寇十分狡猾，而且，还有那个没事儿就切腹自尽的毛病。一旦逃不掉，一个一个的就全都自杀了，所以要抓个活口实在是很难，就算抓到了，也很难透出信息了。”李致远也十分无奈，他们之所以拿顾客没办法，就是因为这些倭寇实在是棘手。 “不是说这个人是咱们燕国人吗？还是以他娘为借口把他骗过来的，把他娘找来，难道还问不出什么？”徐深听说了以后，走过来握着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你这小哥说的倒简单，咱们能把他活捉了都不容易了，他的老娘脾气也是不一般，知道我们用她骗儿子回来，二话不说就撞了柱子，这小子立时就要切腹自杀，还是我们想办法把他给抓回来了！”刚刚跟李致远汇报的那个兵丁出来说道。 听到这人的话之后，几个人心中一沉，这人之前对这里还有一些牵绊，才会被骗回来，现在也没有了牵绊，甚至是因为他们，自己的娘亲才死了，恐怕更是不会泄露半点信息给他们了。 果然，李致远也皱起了眉“把所有家伙都拿出来用上，怎么也要锯开他的嘴？”这话的意思就简单了，如果说之前，还打算有什么说服和怀柔的政策，现在就是用铁腕政策刑讯逼供了。 华锦在听到这些之后，目光微闪，表情有些凝重，一旁的宁淏注意力就一直在华锦身上，因为他想到在昨天的时候，华锦曾经失言说过，她有办法让这些人张嘴，此时就多了几分关注，结果，还真的让他看出来华锦表情的特别了。只是在这种情况下，他也不便直接跟华锦说什么，也只是在一边皱着眉头，他现在唯一的盼望是，华锦能够早点想开。 今日，他们所见所闻对他们的冲击都太大了，华锦既然曾经经历过更残忍的一幕，就更明白，当前的局势，抗击倭寇，让这些倭寇再也不敢骚扰燕国边境。让百姓过上安居乐业的生活，到底有多么重要，如果说能够为这奉献一丝力量，即使是付出生命，也是值得的，他相信华锦会明白，因为，她是那个说出抗击倭寇人人有责的华锦。 “你们恐怕有事要忙，就先忙着吧，我们回客栈了，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你派人来找我们就可以了。”张璞看到眼前这情况，抓了个俘虏，肯定是要连夜审讯的，他们也就不添乱了，所以这样说完以后就告辞。 李致远跟他们也没有多加客气，直接送他们出门，匆匆的进入卫所，想来是进去看审问的情况了。 这样一来一回已经是午后的时间了，外面春日的阳光带着微微的暖，华锦他们每个人的脸上却都是沉重，有心想要出一份力，却发现自己是如此无能，曾经以前听说过，百无一用是书生，之前他们还觉得这话说的很没有道理，今日一见才知道，他们的确一点用处都没有。 华锦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就坐在床上。此时她很心浮气躁，之前的经验还有今日见到的那个村落那些村民，一幕一幕就在她的眼前不断的划过。 每当他如此心浮气躁的时候，她都会进入空间，给自己一个凝神静气的时间，但此时在外面，她如果突然消失，会引起一些人的怀疑，所以只能这样呆呆的坐在自己房间里。 她正坐着，就听见有人敲门“谁呀！” “是我！”门口传来华锘的声音。 华锦没想到是弟弟来找自己，赶忙过去给他开门“怎么了吗？是不是不舒服？” “没有，我身体没有不舒服，只是心里觉得闷闷的，姐姐，我们真的可以帮助他们吗？为什么我觉得很沉重，很无力呢！”华锘坐在凳子上，低着头。 华锦走过去摸了摸他的脑袋“我们都是普通人，我们没有超人的力量，所以姐姐一样无力，这是没办法的事情，你不要难过，见到了这些之后，我们更懂得要强大自己，现在做不到，未必以后做不到是不是？”华锦安慰他。 华锘伸手抱着华锦的腰，将整个脸埋在姐姐的怀里，不说话了。姐弟两个就这样静静的抱着对方，没有一句言语，过了好一会儿，华锘觉得自己好一些了，才告辞出门。 等到华锘舒服一些了，华锦却越发觉得自己心浮气躁起来，她想了一下，然后过去将门窗全部反锁，闪身进了空间。 一进空间里，大花他们几个就凑了上来。华锦正是心烦的时候，也不愿意跟它们玩了，挥挥手就让它们自己玩儿去，几头凶兽看她这个表情，也都乖乖的跑到一边儿去，华锦一个人走到桌子前面，那里摆着笔墨纸砚。 华锦走过去后，直接拿起毛笔蘸着墨汁开始在宣纸上书写起来“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一切苦厄。” 华锦在前世的时候，一旦心浮气躁，心情不爽的时候，就会写字静心，但她写字一般不会规定自己写什么内容，不过是想到了什么就写什么，只有在最最浮躁和控制不住自己状态的时候，才会写心经。只有这篇经文，可以让她从最狂躁的状态当中平静下来。(未完待续。) 第二六八章 夙夜拜访 心经的字数不多，华锦写字又快，此时在空间里更是不用在意外人的眼光，一手草书，迅速的在纸上龙飞凤舞。大花它们在一边睁着大眼睛无辜的看着，华锦一只手按着宣纸一只手拿着毛笔写字，写满一张就直接甩掉上面这张，然后在下一张上继续写。然后整个景象就好像是卡住了一样，一再的重复着。 笔走龙蛇，华锦的腕力比起从前已经有了大的进步，一篇字下来，经常是洇透了几张宣纸。好久之后，华锦就看到，浅色原木的桌子上，已经能清晰地看到了心经的整个清晰的笔迹。她才停下来，而此时，她之前慌乱浮躁的心情已经完全消失。刚才皱起的眉头，眼眸中的怀疑和犹豫，也都消失不见。 华俊停笔，然后蹲下身子，将散落了一地的宣纸一张一张的捡起来。等到所有的纸全部捡起来，她一点点的整理平整，华锦脸上的表情已经带着轻松，甚至还有淡淡的一点微笑，她已经有了决定了。 宁淏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一个时辰前，他给自己倒的那杯热水，已经完全的凉了，他的手上还拿着一本书，可是一个时辰过去了，他甚至一页都没有翻阅。或者说他连一个字也没有读进去，今天他在村落里见到的一幕，即使是在现在，也好像就在眼前一样，他觉得很闷，很压抑，想做点什么，却无能为力。又想到刚刚看到的华锦的表情，他觉得，他们的突破口就在这个小师弟的身上，只是他不知道华锦何时才能想明白，他希望能快一点，如果拖得太久，将会有更多的百姓遭受痛苦。 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锣声震耳，把宁淏从自己的思绪中惊醒，时间过得好快，转眼已经是亥时。他看着面前的凉茶，还有始终未翻阅的书本，叹息一声，想换衣服休息。 正在这个时候，他却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他立即反应出来，这是华锦要出门，刚刚解开的衣襟迅速被他系起来，他打开房门，果然看到了正出门的白色身影。 “小六，你要去哪儿？”华锦依然穿着今天白天他们一起出门的衣服，很明显，从华锦回来之后，她就没有换衣服休息。 华锦是特意选在这个时间出门的，她既然做了决定，就不想拖延时间，但又不愿意被别人探究，才会选择这个时候出门，只是没有想到，宁淏居然这么晚了也没有休息。 “四师兄，我出去走走，你先休息吧！”华锦见到宁淏之后，找了个借口说道。 宁淏完全不相信华锦只是想出去走走，而且这么晚了，外面连灯都没有，有什么好走的呢！他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华锦出门一定跟今天在卫所见到的那个俘虏有关系。 “你是要去卫所吧，我跟你一起去。”无论是华锦还是宁淏，都不曾怀疑在这个时间，李致远他们还没休息呢。即使已经这么晚了，他们也相信，李致远他们，也在连夜审问那个倭人。 华锦也知道自己根本瞒不住宁淏，特别是在她在昨天的时候一不小心说漏嘴的情况下，她想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了“那师兄跟我一起吧！” 宁淏检查了一下自己的佩剑，然后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房门关上，与华锦一起出门。他们的客栈距离卫所并不算太远，两个人的步子走得很快，约摸一刻钟多一点，也就到了卫所门口。 果然，两个人到的时候，卫所里仍然亮着灯，一看就还没有完全休息，守门的兵丁却正好是他们白天见过的，见到他们两个人居然漏夜来访，还有些意外。但还是乖乖的进去，跟李致远禀告。 李致远也是才灌了大杯的浓茶，强撑着精神等着审讯的结果，但已经几个时辰过去了，却从那人的嘴里，一句也没有问出来，那人也只是反复的说着，会有人替他报仇的这样的话来，其他便一个字也不愿说出来。 很显然，事情正朝着他们想的最差的方向来发展，母亲撞柱而死，这人把所有的责任，都推给了他们这些人，在他看来，他们是仇人，又怎么会给他们正确的情报呢！ 李致远听说华锦他们来了之后，也是十分意外，不知道这两个人为什么夙夜来访，但还是让他们进门。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来做什么？”李致远揉了揉眉心，撑着红色的眼睛看着华锦和宁淏。 华锦犹豫了一下，然后对李致远说道“不知道你们从那个人嘴里问到了什么消息了吗？” 李致远虽然知道他们也很关心这些，但也不至于大晚上的过来，只是听她问了也没有遮掩“什么也不肯说，什么刑都用上了，现在就剩一口气了，却依然不愿意说，真搞不懂张正是怎么有本事让这些人这么忠心的。”李致远现在也非常的有挫败感，当然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挫败。 “既然如此，不如让我试试！”华锦对李致远说的这些话没有任何意外，所以只是淡淡的点点头，然后看着李致远说道。 “华锦，华老弟，华大哥，算我求你了好不好？能不能不要给我捣乱？”李致远完全不相信华锦，看她居然说了这样一句话，没好气的说道。 华锦却不理会他说什么，只是看着李致远“我说，让我试试！” 李致远感受到华锦语气中的认真，也收起玩笑的表情，看着华锦“连我们这些最擅长刑讯的人都拿他没办法，你能有什么办法？” “你也说了，现在你们也拿这人没办法了，为什么不让小六试试？万一我们的方法真的有用呢？”华锦正想要说话呢，就听到身边的宁淏突然开口帮着自己。话里是对华锦全然的信任，这让华锦有些难以想象，毕竟，宁淏对他的本事并不了解，居然会如此信任自己。 李致远犹豫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书生，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两个人身形单薄，一向是他最瞧不起的那些，只会说不会做的读书人，但此时在夜色当中，烛光下的身影却如此的高大，最后，他缓缓的点了头。(未完待续。) 第二六九章 发下毒誓 华锦见到李致远点头，微微松了口气，然后才说道“我要求现场只能有我一个人。” “这肯定不行，如果只有你一个人，谁能保证……”说到这里，李致远觉得有些失言，悻悻的闭了嘴。 当前这种情况，燕国的许多百姓化身倭寇的情况下，要说能对华锦百分之百信任，这话就算李致远说了，他自己恐怕也不相信，如果只是华锦一个人审讯，就算是有什么资料传出来了，恐怕也会被人质疑这些资料的真实性。 李致远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宁淏和华锦却已经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华锦的眼神微闪，低下了头，宁淏却有些生气“怎么？你还怀疑我们会通倭吗？” 李致远没有想到宁淏会站出来，在他的印象里，宁淏一向是比较安静内敛，很少会做出冲动的事，但仔细一想，华锦是他的师弟，可以说怀疑华锦跟怀疑他没什么差别，所以这么激动也可以理解了。 “我当然相信你们，但是，我不能代表整个卫所的人。”李致远的父亲也并不是苏州府驻军当中最大的官员，叫他一声李小将军，也不过是一种客气的说法，他在这一个小小的卫所能够称王称霸，却不代表他说话到哪里都有用，至少在现在，如果真的让华锦用自己的方法问出了一些有用的资料，但是却没有人在现场证明这些资料的真实性，那么这些资料很有可能彻底废掉，不被人采纳。 华锦觉得很头疼，他的那些手段不愿有人看到“我把资料问出来以后你们可以随意查证，只要有任何的错误我都愿意负担，这样也不可以吗？” “问题是，没有人能够承担一旦资料错误带来的损失。”李致远看着华锦，想跟她解释，虽然说他们两个人好像总是不对付，整日的吵吵闹闹的，但实际上两人的感情算不上多差，甚至还可以称得上是朋友。但万一资料有问题，损失算谁的，说句不好听的，就算华锦一条小命，也抵不上什么。 “我可以尽量给你提供便利，比如说只有我和你两个人在现场。他们可以不相信你的话，但是我的话，他们还是相信的。”李致远能做到的恐怕也只有这一点了，而且他现在听华锦的意思。总觉得华锦是有信心从这个人嘴里问出多少有用的信息的。 “我不同意，我也要在现场！”宁淏听李致远这样说以后，站出来反对，他倒不是怀疑华锦和李致远，而是觉得这种情况下，人越多越对华锦是一个保护。 华锦也明白宁淏的意思，想了一下才点头说道“首先你们必须给我发誓，无在一会儿你们看到了什么，入你们的眼，进你们的耳，但是，绝对不会把你们看到的那些事情传出去，如果一旦传出去，你们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两个人看着华锦，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要让他们发下如此毒誓，要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是很互相信任的朋友了，但华锦依然不相信他们会帮她保密，要让他们发这样的毒誓。 “我发誓，如果我把之后看到的华锦审讯的手段泄露出去，就五雷轰顶，不得好死。”宁淏看了华锦一眼，直接朗声宣誓。 李致远在华锦说出这些话的时候，其实是有些受伤的，在他的心里，华锦是他的朋友，他也是新华锦的，虽然他现在说了那么多，但只不过是出于现实的考量，只是没有想到华锦却不信任他们，还让他发出毒誓。 没等他说什么，就看到宁淏毫不犹豫的站出来如此宣誓，此时他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也出来跟着宁淏后面宣誓。 这个时空的人对于誓言还是非常重视的，特别是李致远和宁淏他们两个人是在互相看着对方的情况下，说出了誓言，华锦心中稍微放松了一些。当然她也做好了最差的准备，如果万一这两个人不能信守承诺。就怪她识人不清吧，大不了这辈子逃到外面，再不回来就是。 华锦其实也不是故意夸张，对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时空的人来说，未知都是一种很可怕的事情，而华锦她掌握了很多手段，对于这个时空的人来说就是一种未知，一旦一不小心被妖魔化，对于她来说就是一种灭顶之灾。 “好，那现场就只有我们三个人，走吧！”华锦也知道自己刚刚让他们发誓的行为，是伤害到了他们对自己的感情，但是有些事情他不得不去做，而且也要通过这种方式，让两个人清楚自己对这件事情的重视。 “直接就这样过去吗。”李致远倒是没想到华锦会这么利索，也不准备什么，直接就过去。 “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最合适！”华锦听他这么说，也只是淡淡的说道。 对于意志力非常强的人来说，想要实施催眠是非常难的，这个被抓过来的假倭人，能够扛住长时间的审讯，其意志力就远比一般人强悍，无论他的意志力是来源于因母亲去世的愤怒和恨，还是因为其他的，都可以确认的一点就是，他的意志是非常强的，但即使是再强的意志力，经过长时间的刑讯绪，也会有放松的时候，而这个时候对华锦来说，就是最好的催眠曲。 到审讯室的时候，几人就闻着浓重的血腥味儿，果然，过去的时候已经看到，这个李刚浑身是血，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几个兵丁正束手无策，不知道继续采用什么方法，来问出想要的信息。 “你们都出去吧！”李致远到了以后，让这些人全都出去，整个审讯室里便只剩下了华锦她们三个人，还有那个李刚。 “现在你要怎么做？”只剩下他们几个人之后，李致远询问华锦。华锦却不理会他的询问，伸出手制止他说话，然后缓缓地走到李刚的面前。 “李刚，李刚！”华锦的声音十分的温柔。 宁淏和李致远在身后看着她，只觉得她的动作极其诡异，然后又觉得，他们刚刚是想太多了，还以为华锦真的可以问出来什么。 李致远正觉得华锦是胡闹，想要制止她的时候，然后去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未完待续。) 第二七零章 震撼的审讯方法 “李刚，看着我的手！”华锦的声音非常的轻柔，并且用另外一只手对宁淏和李致远摆手，让他们不要说话，保持绝对的安静。 两个人就亲眼看着华锦的手有节奏地在李刚的面前，像是带着一种缓慢的神秘的节奏，轻轻的敲打着“哒，哒哒，哒，哒哒……” 李刚此时也是被刑讯的精神疲惫，只靠着最后的一口气和意志一直在努力支撑，此时只听着一个女孩儿轻柔的声音在自己的耳边，微微抬头，就看到女孩修长白皙的手指在自己的面前，像是带着一种魔力一样，忍不住的，盯着这个女孩的手指，跟着手指的节奏转动自己眼球。 李致远和宁淏听着华锦的声音，也不自觉的盯着她的手指，然后跟着她的手指的节奏和动作。 “你叫什么名字？”好一会儿，整个审讯室里面一派安静，突然传来了华锦问话的声音。 李致远也是一直盯着华锦的手指，此时在听到华锦的问题之后，忍不住的张口回答“李致远！” 他这话还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旁边的宁淏却好像突然醒过来一般，伸手捂住了李致远，李致远也是像是在梦中惊醒一般，震惊的看着华锦和他眼前的李刚。没有人比他更清楚，就在刚刚，他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和灵魂像分离了一样，身体还是自己的，可是却不受自己的意志来控制。 “李刚！”几个时辰的刑讯都没有撬开的这张嘴，就被华锦的几个动作，轻轻巧巧的解决了。 接下来的时间里，在宁淏和李致远难以想象的目光当中，就看到那个李刚，无论华锦问他什么问题，他都会老实的回答。两个人一问一答，速度非常的快，宁淏在震惊之后迅速地拿出纸笔记录华锦询问的所有问题。以及李刚的答案。 李致远见到两个人这样合作的样子，在一旁目光闪烁。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华锦之前要他们发毒誓来保密了，这种手段宛如妖孽一般，让人吃惊。他还在思考，为什么就在刚刚，自己的身体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了一样，现在的李刚是不是也像他刚刚一样的，失去了自己对身体的控制权了？ “我暂时只能想到这么多要问的，你没有什么要问的，赶快问！”华锦问了一些问题之后，发现自己能问的问题都已经得到答案了，于是站起来问宁淏和李致远，让他们来提问。 “现在他的回答，就一定是正确的吗？”李致远压低了声音问华锦。 华锦听到他质疑这件事情，嘴角轻蔑地翘起“何止是真实，就算他清醒着，也未必能够回答得这么清楚。”催眠探寻的是人们深藏在最深处的意识，这些记忆很多都是人所意识不到的，这就是为什么在催眠的时候，很多我们已经遗忘的记忆，却可以清晰的记起来，神奇的是，甚至是你几岁的时候买到的那只玩具上有多少个纹路都清清楚楚。 如果说人清醒的时候，心理师对一个人的判断，只能达到几成，总会有误差的话，那么在催眠的状态下，百分之百问道的只是信息都是真实的，特别是在这个时空，没有人受过反侦察的反催眠的训练，更是如此。 优秀的心理师可以凭借一幅画分析一个人最深处的秘密，这就好像是精于周易八卦的人，凭借八字的命盘，可以把一个人分析得透彻是一样的，没有多么神奇，不过就是专业而已。作为一个专业的心理师，此时的华锦不容许任何人质疑自己的专业，这是一个优秀心理师的尊严！ 在李致远质疑华锦的时候，宁淏已经站起来，走到李刚面前，压低了声音对李刚提问。华锦觉得今天又从新认识了这个师兄，一次一次，每一次在别人质疑自己的时候，他都是毫无保留的信任。这种感觉让她很温暖，毕竟她已经不是前世那个被人尊崇的心理师了，但在这个时空里，还有人无条件的信任自己。 李致远被他这样讽刺的一说，沉默了一下，然后又看了华锦一眼，走到宁淏旁边压低了声音，又继续询问李刚问题，华锦二话不说，坐下来开始记录李刚的回答。 宁淏和李致远又问了几个问题，两个人就看到李刚开始皱起眉头，一看就不对劲，两个人告诉华锦之后，华锦又凑过来，用温柔的声音继续催眠。然后两个人就看着，华锦像是在哄着谁睡觉一样，李刚又恢复了平静，几个人就这样又继续问了一些问题，等到确认所有的问题都问清楚了，才算结束。 “确认所有的问题都已经问清楚了吗？”华锦再次确认了一下，见到宁淏和李致远都点了头，然后她就走到李刚面前。 “李刚，李刚，很好，你做的很棒！现在，你记起来了吗？就在今天，你的母亲，被你最忠心的主子害死了，只不过是因为，他们怀疑你背叛了他们，真的非常遗憾，你的母亲临死之前，让我告诉你，不要报仇，让你幸福的活着，现在，噩梦即将结束，睁开眼的一瞬间，你将忘记刚刚所经历的一切，现在你可以醒来了。”华锦的声音依然很温柔，缓缓的柔和的，低低的，然后在她说完这段话之后，只见华锦用手打了一个响指。 在安静的审讯室里，这样的一个响指那么的响亮和清晰，宁淏和李致远已经把他们审讯的记录好好的收起来了，然后站在一边又继续看着华锦。 两个人又惊呆的看着，就在这一个响指之后，李刚的眼神又再次恢复了神智，很显然，他已经又恢复了被催眠之前的状态。 “你们是谁？”李刚的声音有些嘶哑，但总算也恢复了一点力气，看到华锦他们之后，这样询问。 李致远和宁淏都非常惊奇，他们可是清晰的记得，这人被抓的时候，还曾经见过他们，甚至李致远在之前审讯的时候，还亲自过来看过，可是现在，他却好像完全不认识他们一样。(未完待续。) 第二七一章 心理暗示 “我们是来救你的。我们知道你是被冤枉的，他们只是拿你来做挡箭牌，你母亲曾经帮过我，所以我就帮你最后一次，逃走以后，你就找个地方，安静的过自己的生活，再也不要跟这些人有牵扯了。”华锦说完之后，伸手抽出自己的随身佩剑，将困住李刚的绳索全部砍断。 李致远看他这样的动作，忙要上前阻止，却被一旁的宁淏把他抓住“看着，别说话！” 现在他们正经历着，他们在从前的生命当中都不曾想象过的，近乎于玄幻一般的现实，宁淏也与李致远一样，有着诸多的好奇，对于华锦的这些手段，更是觉得心惊，也有诸多猜测。 但是，一向细致缜密的他清楚地听到，刚刚华锦对李刚说了一番似是而非的话，现在又主动放了他，他总觉得，华锦要做的事情，远比从这个人手上得到资料更重要。 “你救了我，你怎么办？”李刚被松开之后，瘫坐在地上，然后询问华锦。 “他们不敢拿我怎么样的，你放心，我现在送你离开。”华锦笑着跟李刚说道，然后看了李致远一眼。 李致远一看李刚这个情景，就觉得非常奇怪，之前看他们像仇人一样，此时却是看他们像亲人一样，他不知道华锦到底做了什么事情，但是很显然，这个李刚并没有作假，而且该得到的资料已经得到了，华锦现在要做的，应该就是假装放这个人回去。然后，看看还能不能得到更多的信息，所以，他也过来点头“没错，谁也不敢把你怎么样，不过我跟你说好了，我可就帮你这一次，要不是看他可怜，他娘又帮过你，我可不会冒这么大的险。” “好好好，哥哥的人情小弟记着了，等出去后小弟好好谢谢你还不行吗？咱们先走可以吧！”两人这一番兄友弟恭的装模作样，倒是让李刚十分信任，李致远毕竟是卫所的人，也知道审讯室里有一条单独的通路，所以，带着华锦他们把李刚送了出去。 等了好一会儿，眼看着李刚越走越远，三个人才慢慢的又从新回到卫所。刚才守护的兵丁回来以后，就发现抓到的俘虏居然逃了，还是李致远他们放走的，正在着急呢，就看这三个人已经回来了。 “小将军，那俘虏怎么跑了？”他们这些人好不容易才抓到个活着的俘虏，还说想着好好的用用的，没想到这才多久就被放了。 “他已经没用了，你们派个人悄悄的跟着他，看他去哪了？”李致远这样命令道。 这些兵卒听说要跟这李刚，都猜想是想要通过李刚找到那些倭寇藏匿的地点，赶忙兴冲冲的去跟踪了。 “到我的房间谈谈吧！”等到人群都散了，李致远深深的看了华锦一眼，然后伸手请华锦和宁淏到自己的房间。 宁淏与华锦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一起跟着李致远回到他的房间，吩咐一个小兵卒给他们送上热水，三个人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都是沉默的。 “今天这些资料是绝对真实的。而且，相信对我们了解张正的实力，有很大作用。”最后还是华锦先开口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为什么他会乖乖听你说话？”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个人，李致远到底有没有忍住，看着华锦问道。 “呵呵！”华锦在听到他的提问之后，只是淡淡的一笑，没有回答。即使是在现代，对于催眠的原理，也出现过许多不同的解释，现在让他给一个古人解释什么叫催眠？那根本不可能“我只能说它并不是什么神术，也不是什么妖术，只不过是一种技术，一种通过让人的意志睡眠，来勾起记忆的技术。” 这大概是华锦能想到的，唯一的对催眠的解释了，而且她也只准备解释这么多，不打算再说更多。 李致远还想问一下为什么刚刚他好像不受控制一样，无论是华锦问什么都想要回答。却看到华锦已经端着茶杯在喝茶，一看就是拒绝再继续回答这些问题的样子。 其实李致远的精神意志还是比较强大的，他在那种状况之下没有完全被华锦催眠，当然也是因为，华锦本身并没有把催眠的对象看作是他，所以他才能感觉到自己是不受控制的那种状态。否则看看真正的催眠对象李刚，则是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因为它是整个真的被催眠的状态，并且在发几个指令之后，乖乖地把催眠的这段日子的记忆全部遗忘。 “你刚刚在最后跟他说的那些话，是不是说，他会完全的相信你说的那些话？”宁淏却不问那么多，而是更好奇华锦最后说的那些话。 “是的，我在最后给了他一个心理暗示，修改了他的记忆。按照李刚这个人的性格，在知道他的娘亲是被张正他们那些人害死的之后，一定会想办法回到张正他们那里，然后报仇。虽然说他不算是什么大人物，但从他话里的意思，也算是比较受重视的小头目，可能未必起到什么大作用，但即使是造成一点混乱，也是值得的。”按照李刚当时的状态和他的意志，华锦也不敢确定自己的心理暗示是否有用，所以她没有用命令的语气，而是用一种引导猜测的方式，这样更利于李刚自己去思索，然后引导他去做出华锦想要的行为。 “这些资料我一会儿抄录一份，我回去研究一下，应该还有其他的作用，至于原来这一份，就留在你们这里，看看你们想要做什么作用都可以。”华锦在说完这句话之后，从宁淏的手里把那些记录全都拿过来，然后想要自己再抄录一份。 宁淏看她的动作，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也拿了一半出来跟她说道“我来帮你吧，两个人还快些。” 这样一个审讯过程，虽说很快，但已经过了子时，李致远听他说要抄录一份，也没有拒绝，本来这些东西就是人家华锦问出来的，他现在还沉浸在刚刚的画面当中，还没有从震惊当中恢复，倒是很佩服宁淏，居然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就已经好似什么都接受了，恢复了平静状态。 ps.推荐盆友的新书《孟婆的朋友圈》乐朵儿，当孟婆加入了天庭朋友圈，于是身边就多了很多神仙的八卦，很有意思的书，作者君也在追呢！(未完待续。) 第二七二章 云姬 有了笔墨纸砚，华锦和宁淏两个人一起，很快就把今日审讯的资料全部复制了一份，两个人就要告辞离开。 “若是可以，最好在短时间内再抓一个倭人过来，我有一些资料想要再确认一下。而且，我相信你对这些资料应该也是抱持着怀疑的，最好是能确认一下更好！”华锦在离开之前，又跟李致远这样说道。 李致远本来也打算再想办法抓一个活口，毕竟这些资料只是从一个人口中问出来的，只有再有更多的人来确认一下，才能更值得相信，只是没有想到华锦也想到这了。 “你有什么想要确认的？”李致远现在再也不敢轻视华锦，像之前那样只把她看作普通的文弱书生。而是非常重视，而且他觉得，华锦拥有的那些诡异的手段，说不得在什么地方就能帮上忙。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我要回去整理下，你尽快吧！”华锦没有告诉他自己要确认什么，而是跟李致远这样说道。 李致远听她这么说，有些失望，但还是点了点头“好的，我这边如果有了什么消息，会派人去客栈请你们的。” “可以，我们会一直住在那个客栈里，那我们师兄弟就先告辞了。”宁淏双手交叠行礼，与李致远告别。 李致远站在卫所门口，眼看着华锦与宁淏两个人肩并着肩，背影渐行渐远，然后叹了口气，回到自己的房间，开始研究华锦刚刚问出来的那些资料。 “师兄不想问些什么吗？”走在路上，街边一片昏暗，宁淏的手上提着一个灯笼，照亮着华锦他们两个人前行的路，一片沉默当中，华锦突然抬头问宁淏。 宁淏听到她的问题之后，脚步微微的顿了一下，然后又看着华锦“我问了小六你就会回答吗？” “有一些，可以！”华锦这样淡淡的说道。 “那我先不问了，等有一天你觉得可以全然信任师兄的时候，再问吧！”宁淏深深的看着华锦黑白分明的丹凤眼，里面有一些红血丝，能够看出华锦熬夜的辛苦，然后神色平静的这样说道。 宁淏的一句话，让华锦有些意外和慌张，脚步也乱了节奏，宁淏却是提着灯笼，好好的就站在华锦身边，按照她的步子在走着。夜色中，乌云遮蔽了明月，街道上一片黑暗，只有他们身前，昏黄的灯笼照着一点点的光亮，两个人，若隐若现的影子，分离，交叉，像在纠缠着，又像是，在告别。 “那好！”好久好久，久到宁淏以为，不会从华锦那里得到什么回答了的时候，才听到华锦淡淡的说了这两个字。 之后两个人就好像很默契一样，不再提出这个问题，而是开始讨论其他的事情。 “师兄，要不要猜猜，我拿这些资料想要确认的东西是什么？”华锦的语气微微轻松了一些，有些跳跃和清亮。 宁淏走在华锦身边，听她提问，又看了她一眼“云姬！” 这两个字才说出口，倒真是让华锦彻底震惊了，在刚刚她问了那么多的问题，没有想到宁淏却可以从那样繁乱的问题当中，找到了华锦刚刚提问到的突破口，也是华锦拿到这些资料，想要用心研究的一个人物。 宁淏看到华锦，在自己回答之后囧囧有神的样子，浅浅的笑了“怎么样？师兄没猜错吧！” 华锦继续囧囧有神“师兄，你是怎么知道的？” 这几日来，宁淏一日日的看着，华锦表现的不符合自己年纪的成熟，做的事，说的话，都不像是十一岁的孩子，即使是徐深，也没有像华锦这样，此时看到华锦傻呆呆的，很可爱的样子，心中却觉得欢喜起来。这才是正经十一岁的男孩应该有的样子，整日里成熟稳重的，看着就会觉得很累。 “你问的问题很多，主题也各不相同，但关于云姬你问的最详细。”宁淏本身就是很心细和缜密的人，华锦在提问的时候，他在旁边做记录，以他的记忆力来说，可以清晰地看到华锦提问的脉络。华金对云姬这个人的关注，远超于其他的信息。 而实际上，即使是他，在看到云姬这个名字之后，也付出了极大的关注，下意识的觉得这个人可能会是一个突破口，可以说他们师兄弟在这个问题上达到了一个默契。 “我觉得这个云姬很有些问题，若是研究的好，可能会是一个很大的突破口。”华锦听宁淏说过以后，耸耸肩，然后说道。 看到华锦在自己身旁可爱的样子，即使经历了这样的一天，起起落落的心绪不稳，却还是忍不住的伸手揉了揉华锦的脑袋“好的，师兄帮你。” 华锦原本扎的好好的头发，被他揉得乱乱的，然后就撅着嘴心里腹诽，被一个小屁孩儿揉脑袋了。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看着身边的宁淏，才发现自己的这个师兄，竟然有着非常出色的面貌。于是按下心中的微微的一丝不满，好吧，被一个美少年撩，撩就撩吧，前世的大龄剩女之心碰上小鲜肉，就算被占便宜也不吃亏。 想到这里，华锦忍不住地窃笑起来，倒惹得一旁的宁淏完全摸不着头脑，为什么刚刚还呆呆的，现在又傻笑起来。老天保佑，还好他不知道，要是知道华锦怎么定义他的？怕是要恼怒一下，他可是从来都是靠才华的呀！ 这样慢慢的，走了一会儿就到了客栈，之前被两人就骚扰过一次的客栈老板，再次被他们给吵醒，没好气的出来给他们开门，华锦见他这样子，伸手掏了个银角子赏给他，总算止了他的念叨。 “师兄，小六回房休息了。师兄晚安！”两个人到楼上他们各自房间的门口，华锦礼貌的跟宁淏告别。 宁淏看了看华锦，觉得自己更加研究不透这个小师弟了，但也看出了她眼底的红血丝和疲惫，所以点了点头“早些休息吧，明早多睡一会儿也没关系，师兄会帮你跟三师兄说的。” “没有关系的，我起得来，而且，今天拿到的资料还是尽早整理一下，看哪些有用比较好。”华锦淡淡的笑着，然后说道。 宁淏就觉得，自己这小师弟年纪不大，却是极有自控能力的人，想要再说什么，却看到华锦打了个哈欠，于是便住了嘴，各自回房休息。 华锦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将门窗全部锁好，闪身进入空间，今天她真的好累，需要好好的休息，而空间会给她足够的时间。(未完待续。) 第二七三章 整理资料 华锦在空间里好好的睡了一觉，起来之后，就在空间里将所有的资料拿出来整理起来。这一次也算是她们运气比较好，这个李刚还真不是普通的人物，虽说是两三年前才加入的倭寇，但已经是一个小头目，并且很受到张正集团三当家的认可。 这个倭寇集团倒不仅仅只有张正一个人做主，他还有两个兄弟，被称作二当家和三当家。即使是李刚，他也只见过张正，还有负责管理他的三当家徐伟。至于那个神秘的二当家，就连李刚也没有见过。从华锦提问的这些问题当中，他们获得最多信息的就是关于这位三当家徐伟了。 徐伟是北直隶永安府人，具体是哪里的李刚并不知道，其人勇猛，但是智谋不足。张正对他身边的人挑选的十分精细，知道自己的这个三弟不是跟人斗心眼子的人，才故意在他身边安排的，都是一些极细致的人。即使是李刚从进入那个团体，到接触到徐伟这个人，用了很长的时间，而且还做过很多次表忠心的事情。才有了现在的地位。 而华锦跟宁淏都表示有兴趣的云姬，就是徐伟的相好。据李刚所说，徐伟对于这个云姬十分的疼爱。云姬原本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被拐卖走以后，才被徐伟看上了。根据李刚的陈述，这个云姬应该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否则也不会让徐伟如此倾心，从李刚，叙述当中，还提及了因为徐伟过度宠爱云姬，他的正牌夫人与云姬之间几次斗法的事情。 虽然只是看着十分繁复的资料，但华锦却从中了解到了一些信息。她坐在桌子面前，然后摊开一张宣纸，将自己刚刚记下来的相关的资料在脑海中回复一遍。然后，提起笔来，在宣纸上开始写写画画。 张璞他们几个人早晨起来的时候，就看到宁淏已经起来了，正在练武，看到他们的时候宁淏还专门过来跟他们说“小六昨天晚上去卫所了一趟，帮着收集了一些资料，所以今日起得晚些，师兄和小五小七先吃早饭吧，让她多睡会儿。” 张璞听宁淏说起这个，皱了皱眉“审讯这样的事情为什么叫她去？”华锦不过是个才十一岁的女孩子，那样血腥的事情，让华锦去面对，在张璞看来是非常不合时宜的。 宁淏没想到他居然会如此生气，只能解释的说道“小六说他能帮上忙，而且我陪着他一起的。我们这次真的审讯了很多有用信息，相信对我们抗倭会有很大的帮助。” 张璞没有想到华锦的胆子这么大，虽说之前就知道自己的这个小师妹一向都是有胆有识的，但是审讯，特别是昨日看起来，李致远就是要刑讯逼供的情况下，肯定非常血腥，华锦居然能够撑的下来，实在让人惊讶“小六没有被吓到吧！” 宁淏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时候的所有经历，然后非常确认的点头“小六表现的很好，没有任何被吓到的感觉。” 张璞一听宁淏这么说，也沉默了，说实话，他审案子有的时候也会用刑，但即使是他，有时候看那些用的大型血淋淋的样子，也会觉得有些吓人，哪想到华锦居然可以面对，他突然想起自己那个只比华锦小了两岁的女儿。就曾经有一次一不小心看到了他审案用刑，做了好久的噩梦，好不容易才慢慢熬过来了，自此之后，他在审案的时候都会特别注意，不要让女儿再不小心看到了什么，再造成什么心理阴影。 同样是女孩子，为什么华锦就不怕呢？他这么一想就觉得，也许在之前，他们都没有参与过的很长的时间里，华锦跟华锘经历的事情也不是他们能想象的。他甚至有些好奇，华锦到底跟华锘是怎么长到现在的，又经历了什么。 “以后这种事情，你们不要私自去做，要跟我说一声，知道了吗？”虽说从宁淏这里知道华锦有没有受到惊吓，张璞还是跟宁淏说了一句。他们这些男人或者男孩子，无论经历什么都是应该的，但华锦毕竟是女孩，多照顾些才是正常的，有些事情本来就不该是她面对的，即使是她这次强迫着要过来，他也是很难安心，生怕华锦有什危险，毕竟那些倭寇实在是不讲人情又残忍，并且经常会弄一些漂亮的女孩子回去。 “好的，师兄！”宁淏现在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老师和师兄对华锦非同一般的关注，此时听到他这么说，也只是答应下来。华锘等到张璞说完话了，才过来拉着宁淏询问“昨日可是看到了些什么吗？有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小七这是担心哥哥吗？我们没有遇到什么事情，一切都很顺利，并且，你哥哥真的很厉害，去了很快就问到了很有用的消息。”宁淏笑着跟华锘说道。 华锘毫不怀疑自己姐姐的本事，虽然他也没见过华锦催眠别人的那一幕，但是他对姐姐的信任是盲目的。只是他也会担心姐姐会遇到什么危险，即使他知道姐姐其实是有一些保命的本事，并不是普通的女孩子，但这并不影响他对姐姐的担心，此时听到宁淏说姐姐没有什么大碍，很安全，才总算松了口气。他拍了拍胸口“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张璞他们看到这姐弟两个互相关心的样子，心中涌起的是一种微微的酸涩，宁淏却有些羡慕。华锦和华锘兄弟两个还可以这样互相依靠，不像是他只有一个人，无论什么事情都要支撑着。 “我们也都很担心好吗？小六一向做事都很冲动，经常闯祸，也不想想我们这些做哥哥的会担心他。”徐深在一边这样突然说道。 这让宁淏原本有些不太平静的心思迅速的平静下来，他看了一眼身边的师兄还有师弟，笑自己突然伤春悲秋。虽然他没有至亲的亲人，但是有这些师兄师弟也跟亲人一样互相依靠，不是吗？(未完待续。) 第二七四章 侧写画像 几人正说着话，就看到华锦从一边的门走进这院子里。华锦依然穿着一件白色的直缀，一只手里拿着她惯常拿着的那一把白玉折扇，另一只手上却是拿着一卷画。华锦显然也没有想到在这里遇到他们，快走几步往前来说道“师兄，小锘，你们再这啊，我还找你们呢！” 华锦的一双眼眸中闪烁着熠熠光辉，十分精神，完全不像是昨晚熬夜了的样子。 “小六，你怎么起的这么早？不是说昨天晚上还去卫所审讯了吗？”徐深见到华锦之后，有些好奇地问他。 “是呀！我和四师兄过去审讯了一下，问到了不少有用的信息，今天一早我起来将这些信息整理了一下，然后发现了点很有意思的东西，正想跟大家说一下。”华锦听徐深问，然后笑着说道。 “在这里见到师兄和师弟们真好，咱们先吃个早饭，然后再好好说说这次的资料。”华锦伸手邀请他们一起吃饭。 “昨夜熬到那么晚，怎么不多睡会儿？”宁淏看着华锦神采奕奕的样子，虽说她眼底的红血丝早就不见了，但只要想想昨晚特意熬到那么晚，而且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就总觉得华锦应该没有休息好，故意逞强。 “我休息的很好，放心吧，四师兄。”华锦明显能感受到宁淏对自己的关心，所以这样笑着说的。她在空间里睡了个好觉，又整理了资料，并且得出了结论，当然会神采奕奕的。 “小六，这些事原本就不该你多操心的，那你既然来了，也记得不要逞强，有时候就让师兄们承担，知道了吗？”张璞看着华锦这样说道。 “谢谢师兄，小六知道了。”华锦能感受到这些师兄对自己真切的关心，所以都好好的接受了。 他们到客栈里要了些早餐，然后聚集在张璞的房间里，匆匆吃了早餐以后，都看着华锦，想知道她这次整理的什么东西，又得到了什么结论。 等到整个房间里就只剩下他们几个人的时候，华锦过去把房门还有窗户都关上，才开始说话。 “昨天晚上我跟四师兄审问了李刚，并且从他的嘴里得到了一些信息，我们两个人都发现了有一个很特别的人物，这个人没有名字，只知道大家都叫她云姬。”华锦站起来，然后，把手中的那卷画打开。 这句话打开以后，赫然上面有一个女子的画像“所以我今天一早起来，将所有资料全部整理一番，然后将云姬的侧写画像画了出来。” “云姬，年龄不详，据推测应该在十五到三十岁之间，北方人，身高五尺三寸到五尺六寸。丹凤眼，高鼻梁，薄嘴唇，略有丰满，不会很瘦。性情看似柔弱，实则非常有心计，有手段，很受徐伟的疼爱，徐伟是张正集团的三当家。云姬很爱吃鱼，但很节制，讨厌吃蔬菜，但为了漂亮，每一天都会喝一盅燕窝，吃各种不同的蔬菜。她很节制，而且理性，很爱美，也珍惜自己的容貌。我判断她的老家应该就是北方沿海的某个县市，出身不高。而且，我怀疑云姬这个人有可能就是，张正集团最神秘的二当家！……” 如果说一开始的时候，大家也只是抱着看看的态度，在听到华锦居然把云姬的相貌，身材，性格，甚至活动范围都可以推断出来的时候，就觉得很惊奇了。 “小六你怎么知道云姬的年纪？还有她的长相和身材是怎么推断出来的？”几个人看着华锦画像中的那个女人，的确是清丽异常，略有丰满，很漂亮的样子。但是华锦是怎么得到这个结论的呢！ “根据李刚的叙述，云姬的食物是有人专门负责的，他曾经看到过云姬吃的东西，从口味上判断，她原籍是北方沿海的人，因为她喜欢吃海鱼，我们都清楚，生活在内陆的人是极少吃到海鱼的，而且海鱼的味道，也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当然不仅仅是他喜欢吃鱼这件事情，还有他喜欢吃一种菜，我从李刚的回答当中看到，她喜欢吃酸菜。这就很明显是北方人的喜好了，从他是北方人这件事情我们可以简单地规划出这样一个女人的长相，我们都知道南方人和北方人，最大的区别是南方的女人婉约秀丽，北方的女人大气豪爽。所以我在对云姬的五官进行推测的时候，是这样推测的，按照北方大多数人的特点做的推测，同时我又结合了徐伟的正牌夫人的长相。”华锦跟他们解释。 “徐伟正牌夫人的长相，这个要怎么结合？”徐深听了以后更疑惑了。 “当然可以结合，我们虽然不知道云姬的长相如何，但是徐伟正牌夫人很多人都见过，因为徐伟并不是从一开始就是海盗的，在他的家乡，很多人都见过徐伟的正牌夫人。徐伟宠爱云姬而疏远正牌夫人，我们至少可以做一个最简单粗暴的推断，那就是云姬的长相跟他的正牌夫人应该是没有太多类似，所有的信息经过整合后，然后才有了这张云姬的画像。当然这张画像并不代表她就是云姬本人，而是我推断的一些比较典型的要素结合起来的。”华锦说起自己的专业，整张脸像是放光一样！ “那你对身高的推测应该也是根据北方人的大部分的情况来推测了？”张璞这样问道。 “可以这么说，但又不仅仅如此，南方女孩的长相通常不会超过五尺三寸，五尺三寸就已经是非常高的身材了，北方女孩儿却大部分都能超过五尺三寸，平均身高也能达到五尺三寸，所以我推测云姬的身高是五尺三寸到五尺六寸左右，同时，根据李刚的描述，徐伟的身高并不算太高。通常自身不够雄伟的男人，都比较喜欢身材高挑的女人，所以我推断云姬至少有五尺三寸，甚至可能更高！”华锦这样说道。 几个人简直是目瞪口呆，同样是那些资料，张璞他们没有看过还好，宁淏可是亲自整理过那些资料，他不知道那些看似繁杂的问题，结合在一起竟然能够得到这样的结论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七五章 二当家 “就算你根据她的饮食习惯，还有北方人的各种特征，推断出云姬的长相，但你又是怎么推断出她的性格的？更甚至，你为什么怀疑她是传说中的二当家？”张璞和宁淏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看着华锦，这个推断在他们看来是很可怕的。 实际上在华锦从李刚的嘴里套出问题之前，大家对于整个张正集团非常不了解，他们只认识一个明面上的张正，其他的人都不知晓，若不是因为李刚，他们恐怕都不知道，原来他们的当家有三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对李刚他们这些倭寇来说都神秘的二当家，为什么华锦会能做出这样的一个推论呢！ “所谓的大胆猜测，小心求证。我只是推断了一种可能，我为什么推断云姬的性格冷静缜密，不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呢？这就非常简单了，徐伟的正牌夫人在知道徐伟如此宠爱云姬的时候，在李刚的叙述中，他亲口说过，徐伟的正牌夫人一直在找云姬的麻烦，但云姬却依然很受宠。我在之前特意问过李刚，徐伟的正牌夫人是一个什么样性格的人，因为徐伟早年就出去拼搏。徐伟的夫人也并不是一个非常好相处的，反而是个厉害的人物，这样的一个女人都搬不倒云姬，这个云姬肯定不是一般人。”想要推断一个人的性格，不仅仅是要看他周围的人，还要看他的对手是谁？ 强悍的对手都斗不倒的人，只能证明她比这个对手更强悍，李刚对云姬并不是非常了解，但是却对徐伟的正牌夫人很了解，甚至从李刚的叙述当中，能够感受到这个李刚其实是正牌夫人这一派的人。 “至于我说的二当家这个推测，是因为李刚在叙述当中说过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即使是张正，对云姬的态度也非常的与众不同，基本上，如果一个男人对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女人特别的不一样的话，就只有两个原因：第一，这个男人喜欢这个女人，他们是情人关系；另外一方面，就很有可能的是，这个女人对这个男人来说，身份不一般。李刚曾经说过，在他们那个岛上有一处资料库，是只对四个人开放，这四个人分别是，张正本人，二当家，三当家徐伟，还有一个就是云姬。我们都知道在张正集团里，这三位首脑都非常的重要，但是为什么这个二当家一直没有一个人知道他是谁？就连李刚，他是很受到徐伟的看重，整日的跟在徐伟身边，他也没见过这个传说中的二当家。然后再结合刚刚的那个资格的问题，为什么我们不大胆的去怀疑，二当家和云姬就是一个人？”华锦最后反问大家。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个推测，所以在得到这个结论之后，我把云姬和二当家当做一个人，再来带入整个张正集团的所有事情当中，我发现非常合理！”华锦像是还嫌自己说的不够夸张的，又这样说的。 “怎么可能？云姬她只是个女人！”徐深张大嘴，完全不敢相信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成为一个倭寇集团强盗头子首脑呢！ “所以呢？女人就不可能做到这些吗？我反而觉得正是因为她是女人，所以她的思维跟你们一般男人都不一样，才能够让张正集团盘踞在这里这么多年。”华锦听他说瞧不起女人的话来，瞪了徐深一眼，然后说道。 “没错，女人未必不能做到这一点。”哪怕是在一年之前，有人跟他说这个强盗团伙的首脑之一，有一个人是女人，张璞有可能都不相信，但自从认识了华锦以后，他觉得，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华锦这样优秀而妖孽的女人，未必不会出现一个云姬能够做到强盗头子的二当家。 “事实就是这样，把所有一切的不可能都排除，剩下的那个结论，无论看似多么的夸张不可置信，但那就是真的！”这是最后华锦得出的结论。 宁淏看着华锦之后坐下来，端起水来喝了一口，好像在休息的样子，就想起昨天他看到这些所有的资料之后，也感觉到华锦对云姬这个人特殊的关注，但是在他的推断当中，云姬这个人应该是一个弱女子，可以作为突破口的，没有想到今天一大早，华锦就给了他这样一个惊喜，传说中的二当家！ “真的有这个可能，但显然我们根本没有办法确认这件事情。”徐深刚刚因为说出云姬只是个女人这样的话，被华锦瞪了以后，有些讪讪的，觉得自己好像犯了很大的错误，此时的声音也低了不少。 “实际上，即使是他们那个团伙很多的成员，也并不认识这个二当家。他们只是知道这个二当家很有势力，很聪明，是智囊，除此之外，他们都不知晓，但是我们却猜测到了。从李刚的叙述当中，云姬的身边跟着很多不符合她身份的人，李刚有一次想要帮着正牌夫人去监视云姬，但是却被她身边的丫鬟发现了。李刚不是个蠢人，否则也不会做到小头目。但他的行动却轻易地被人发现，你不觉得只是一个宠姬，这样的一个保护太兴师动众了吗？”华锦的犯罪心理学学得不算最好，但基本的推测她还是会，至少到目前为止，她对自己的推断十分详细。 “所以我们其实掌握了一个可能整个张正集团很少人掌握到的信息，而云姬非常有可能成为我们的一个突破口，是这个意思吗？”你好听到华锦的话之后，思考了一下，询问道。 “没错，我觉得这个云姬的身上有很多的秘密，把她作为突破口，也许我们会得到一些惊喜的东西，而且很显然，云姬这样被隐瞒身份，她的作用一定比我们想象中还要多，恐怕就连徐伟自己都不知道云姬就是二当家，云姬在防护方面是外松内紧，我们要利用的就是她这个外松。”华锦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睛很亮。(未完待续。) 第二七六章 打入内部 “你的意思是，想办法通过这个云姬打入张正集团的内部？”不得不说，宁淏与华锦的思维经常是比较同步，在华锦说出刚刚的一番话之后，他就马上领悟到华锦的意图。 “没错，我一直相信一句话，叫做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们都看到了，从咱们来到常熟以来，一直我们得到的资料就是，倭寇有什么样的实力我们不知道，他们的势力分布范围不知道，他们作战的风格更是很诡异，我们研究不透对方，却想要把对方打回去，这难道不是像个玩笑一样吗？所以，当前在我看来，最当务之急的就是要了解对方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回事，各种东西都分析清楚了，我们无论是从内部瓦解，还是从外边直接抗击，都更有胜利的可能。”华锦说道。其实这个道理大家都懂，兵书上都有写，只不过，没有人会像华锦这样，如此大胆地去作出推论，然后，就敢于身先士卒的想去试探。 “你说的有道理，但是你也说了云姬的身边是外松内紧，想要通过她进入那个团体并不是很简单的，并且，在之前，卫所那边就曾经派人试图潜入这个集团。但基本上，要不然就被策反了，要不然就没多久被杀害，这些强盗还把尸体被扔在卫所门前，这是示威。所以，就算我们知道都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深入到这个集团，但我们一样很难真的去进入到他们的这个集团当中，接触到很深入的东西。”宁淏说道。 到底是华锦的弟弟最了解自己的姐姐，你看到华锦要说话，马上直接站起来，非常着急和生气的说道“不管怎么样，你不能去！” 华锦倒是并不诧异弟弟的聪慧。实际上两个人相依为命生活到现在，可以说是最了解对方的人，她的确是打算自己亲自接触云姬，接近到她的身边，然后想办法套取更多的信息。只是没等到她提出来的时候，华锘就站起来反对。 张璞和宁淏这时候才明白过来，原来华锦竟然打的是这个主意“这件事情太危险了，我们不同意你去。” “正是因为这件事情很难，很危险，所以才要我去，因为我很确定，我不会被策反，因为我亲眼见过翠翠一家是遭受了什么，那样的灾难是谁造成的我永远都不会忘。所以只有我有意志不会被策反，同样的，云姬这个人非常爱美，我们都清楚，提到爱美之间事情，我是最有发言权的。”华锦说道。 女人是什么？很多人对女人都没有办法做出一个定义，女人她可以很坚强，同样可以很柔弱，女人可以理性，可以感性，可以杀伐决断，可以优柔寡断。但这些所有的元素，都没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只要是女人，她都爱美。云姬只要是爱美的，这就是最大的一个突破口。 “那也不行。你做的那个容色在整个燕国都非常出名，你的身份只要一说出来，他们就清清楚楚了，他怎么可能还接受你呢！”张璞和宁淏一起反对。 华锘睁着一双大眼睛，定定地看着华锦，眼睛里全是不赞同，徐深也是皱着眉看着华锦“就算你有这些本事，你的身份清清楚楚的。他们不会轻易的把你带走接受你的，一定会作出调查，如果一旦知道你是老师的弟子，而且还是入室弟子，你还有命吗？” “我为什么要用华锦的身份了？美容的手段不是只有容色，可以让人变美的方式，我有很多没有公开的，我只要用那些方法就够了。”华锦又不是傻子，并没有打算用自己的身份去接近，而且最重要的是，她还有一件别人都比不上的优势。 华锦是女孩，就连徐深在听到云姬是女子，还有可能是二当家的时候，也是持怀疑的态度，由此可见，这个时空大部分的人都对女子有着天然的轻视，他们从来不认为女人能够做出多大的成就，多好的事业，多大的能力。 华锦甚至相信，即使是云姬，也自傲于自己是非同一般的女人，她并不会相信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女人，可以比她还要优秀，在这种情况下，她天然的就会对华锦轻视，因为她只是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年轻的一个女孩子。满打满算，华锦也不过才过了十一岁的生日。有哪个人又不是疯了，会防备一个只有十一岁的女孩子呢？如果他是个少年，还有可能是天才，但女孩儿，她就算是天才，也不会是像曾梨一样会唱歌会跳舞，会读诗作画，但她一定不懂得抗倭。 “还是不行，这样太危险了，本来这些事情就不应该是你参加的，应该是我们这些人去努力做的，让你掺合进来已经是不对了，若是让你如此冒险，老师知道了也会生气的。”张璞还是不答应，他不知道华锦所说的所谓的美容手段是有什么，但作为一个男人，他从来没有想过让一个女孩而身先士卒，去做这些事情。 宁淏和徐深都不明白，为什么照片会说出所有的事情应该是他们承担，而不是华锦去承担的这句话，但是，有一点他们是跟张璞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件事不能让华锦去冒险。 华锦说的非常简单，好像只要自己有美容手段就可以让云姬去接受她，但是，一个女人能够在这样的一个集团里做个二当家，就算华锦的推测是错的，它只是一个受宠的情人，也一样，不简单。谁都知道，卧底是非常危险事情，一不小心就是死于非命，华锦姐弟现在是相依为命，他们有义务去保护华锦和华锘的安全，因为他们是他们的师弟。 “师兄……”华锦还要再说什么，然后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拉住了。 低头看着站在自己旁边的华锘，睁着一双大眼睛，眼睛中还带着晶莹的泪水“你不要去！” 华锦心中一软，她知道，对华锘来说，自己已经是世界上他的唯一的一个亲人了，他怕她去冒险，更怕失去她，所以才会站在这里，想要阻止他的决定。华锦能够理解弟弟的这份不安全感，和他的这份心思，但是，这不代表她要妥协，因为，这样的机会太难得了，因为除了她，没有人能做这件事情。 华锦并不是一个感情多么丰沛的人，前世她做着心理师的工作，她帮助很多的人，也许是见惯了太多的悲欢离合。所以她冷静而自持，看似乐观逍遥，实际上是很无心的，但即使是这样的她，亲眼看到了那个叫翠翠女孩，就这样的消失了，她想要用自己的能力，去为了那个曾经让她羡慕的一家人去报仇。(未完待续。) 第二七七章 华锦的坚持 一场谈话由华锦引起的震惊开始，却以沉默告终。知道华锦是女孩身份的张璞还有华锘自是不答应她去冒险，宁淏和徐深出于对师弟的爱护也同样不答应。在这种情况下，华锦就算要坚持，看到身旁的华锘恳求的眼神。她也不好再说什么，但是华锦心里却决定，要好好的劝说，跟华锘说清楚。 果然，最后张璞让华紧把她作的那幅画，还有他们整理出来审讯李刚的资料留给他，然后就让华锦他们回去自己的房间。宁淏跟华锦想要说什么，却看到华锦跟华锘手牵手进入了华锦的房间，看来是华锘有事要跟华锦说，他只好选择等一下再去找华锦。 进入房间之后，华锦让华锘坐下来，然后给他倒了一杯水，坐到他的身边，想要跟他好好的说话。 “小锘！”华锦才坐下来就这样说道。 华锘喝了一口水，然后又看着自己的姐姐“姐姐还是想要去冒险，对吗？”华锘自己的姐姐最是有主意的人，一旦做了决定，轻易是不会改变，或者说至少到目前为止，她的决定还没有人改变过。但即使如此，他也一样想要试试，因为这是他的姐姐，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最亲的亲人，也是唯一的一个亲人了，他不能够承担任何失去。 “小锘，你还记得翠翠吗？”华锦没有回答是或者不是，而是看着窗外，像是在回忆。 听到华锦提起翠翠，华锘的脸上也是一片黯然。怎么会忘记呢？那样即使艰苦，却依然笑容灿烂的女孩，那个亲手把海瓜子交到他手上的女孩。 华锦伸手，她原本空着的手上突然出现了一些海瓜子“你看，这些海瓜子还在。” 华锘不是第一次看到姐姐凭空变出东西来了，此时看着姐姐手上的那些海瓜子，翠翠的面容在他的眼前越发清晰。其实他跟华锦一样，很羡慕那样的一家人，因为对他们姐弟来说，那是只有在梦里才能见到的一种景象，说是难以忘记翠翠，不如说是难以忘记，曾经见到的这个画面和这种美好。 “小锘，你知道吗？不仅仅是翠翠他们家，还有很多很多沿海的百姓们，也在遭受着同样的屠戮。你读过书，那你明白什么叫做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吗？姐姐以前跟你说过，想要让你读好书，考科举，然后当大官，让姐姐能做官家小姐。但是姐姐更希望你做一个真正的好官，真正的好官就要为百姓着想，就要懂得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华锦教育华锘。 “现在这个情况，姐姐是有能力去为这些百姓做一些事情的，当然这肯定也伴随着一些危险，但是你要相信，姐姐是有保命的本事的。比起其他的任何人，姐姐都是最适合的，因为我们有这个能力，所以我们就要兼及天下，而不是独善其身。而且，姐姐跟你保证，姐姐一定会好好的回来，然后看着你长大，看着你读书，看着你考中科举，看着你当大官，姐姐还要给你一房漂亮的媳妇，看着你成亲生子。姐姐就不会那么早就离开你的，你要相信姐姐。”华锦非常能明白一个早早的失去爹娘，只跟姐姐相依为命的孩子，对她的这份依赖，所以，她也坚定的跟华锘保证。 华锘知道自己的姐姐是有些不凡的，比如说大花那几只凶兽，就可以完全听姐姐的话，而且有时候会完全消失不见。华锦所说的保命手段应该就是如此，可他还是会担心，还是会害怕。 “万一姐姐要有什么事该怎么办？”华锘眼睛里带着犹豫，看着华锦。 “没有，到时候大花它们会一直陪在我身边，大不了就躲起来，肯定不会有大的危险。你忘记咱们之前经历的一切了吗？”华锦提醒华锘，他们之前那八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经历的一切。 那八个多月的时间里，华锦不止一次依靠她的空间力挽狂澜，华锘都是看在眼里的。 “姐姐的把握有几成？”还我看着桌子上铺着那些海瓜子，想到之前看到的已经被毁的渔村，想到翠翠一家人和那个村里平凡朴实的百姓，他被说服了。 如果有可能，他希望自己能代替姐姐去完成一些事情，但是他不能，就像他姐姐自己所说的，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既然有了这样的能力，不去做才是错的，人活一世，到底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要顶天立地的。 那些曾经被策反，或者说是被杀害的燕国卧底。他们难道不知道，去做卧底是有危险吗？可是为了他们的国家，为了国家的百姓能够不受骚扰，他们依然去了，虽然他没有成功，失去了他们的生命，但为国捐躯，他们是自傲的。 华锦也希望通过自己的一些行动，能够影响到自己的弟弟，告诉他什么叫做顶天立地，什么叫做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该是自己做的事情就不能逃避，即使是危险也一样去做。况且，对于华锦来说，这个行动还没有那么危险的。 “我有十成十保住性命的信心。至于到底能查探多少资料，我不敢保证。”华锦也不敢确定自己做出的那些推论就是正确的，就是因为不敢轻易的去相信所有的推论，她才想要利用这种方式，深入到云姬的身边，把自己的那些资料，那些推论，加以核实确认。 即使现在朝廷中的那些重臣，还有王子皇孙们，注意力都在争夺皇位上，但是海防这一块，总有一天会被人重视，她现在要做的就是为未来做准备，同样的，只要能够得到更多的信息，就能让现在卫所的力量，也可以更好地抗击倭寇，保一方平安，哪怕能够少一个人被倭寇骚扰，少一个村落，少一个县市，都是一种成功。 当然，如果可以的话，华锦也希望能够做更多。但这一些就要见机行事，不能够策划。(未完待续。) 第二七八章 好好的回来 “姐姐真的可以保证自己会毫无损伤的回来吗？”华锘定定的看着华锦，想要得到一个肯定的回答。 “当然可以保证，小锘，你要相信姐姐，姐姐到现在为止承诺的事情，有没做到的吗？”华锦基本上可以说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说出的话做出的事。这两年多以来，华锘都是看在眼里的。 “能不能让一个人去帮你？跟你一起呢！”华锘我想了一下又问道。 “不能，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危险，秘密只有一个人知道那叫秘密，两个人知道那就是公开，我一个人无论是走还是留，就算是有什么危险，我要躲起来也是很方便，但万一跟我一起的人被策反，我就会很危险，你明白吧！”有些事情是没有办法构成一个联结或者是团体的，所以，这种事情就像华锦说的，只能她一个人去做。 “姐姐是想要利用自己女子的身份，然后接近云姬吗？”华锘又问了。 “没错，众所周知，当代大儒王先生门下有七名入室弟子，六弟子是一位名叫华锦的少年。基本上只有非常有限的几个人才知道我女子的身份，所以我以女子的身份化名接近云姬，会是很安全的。”华锦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华锘。 “那万一你有什么危险？我们要怎么帮你？”显然此时华锘了已经被华锦说服，答应她去做着一件很冒险的事情了。 “大花它们几个会一直在我身边，我会瞅准机会让它们带消息回来，你跟它们是最熟的，我会让大花它们几只找你一个人，而且你知道，它们几个很有灵性，传递消息也不惹眼，咱们规定一个地点，到时候你过去拿情报就可以了。”这些事情华锦在空间里已经都想过了，她从来都是谋而后行的人。若不是把所有的事情，包括细节都推敲得清清楚楚，她是不会轻易的作出决定的。 华锘一看姐姐这样，就知道她在之前肯定已经计划了许多。突然就想到他们从李家村离开的那个时候，华锦也是提前就诸多算计，从装病到江氏，还有打板子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计划的算无遗策，干干净净的断了亲离开。 “那好，但是无论你做什么，都不能瞒着我，我会帮你。”华锘最终被华锦劝服，答应了她的建议。 “当然了，姐姐一个人，很多事情都是办不成的，好多都需要小锘的帮忙呀，就算你不说，你以为姐姐就不找你了吗？”说服了华锘，华锦松了口气，然后说道。 “那现在我们要做什么呢？”华锘听到姐姐跟自己不客气的开玩笑，心情放松了些，然后又问华锦，想知道现在他们要做什么？ “暂时还不需要做什么，还有一些资料需要再打听清楚一些。”华锦说道，她对很多事情都有算计，但有一件事情他还需要再确认一下。就像是所有的计划当中，有一个拼图的前提却缺少一块很重要的部分，这部分就是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她需要确认的。 “具体是什么资料呢？我去帮姐姐查！”华锘一听说要查一些资料，他知道有些前提和资料是非常重要的，甚至对整个行动能否成功起着关键的决定作用。 “我今日想着去问一下李致远，现在咱们周围的人，恐怕也只有他对倭寇了解得多一些。”华锦摸了摸华锘的脑袋笑着说道。 “那咱们现在就去吧！”华锘也是个急脾气，听说要去找李致远，很干脆的就出门了，姐弟两个到了卫所之后，果然打听到了关于云姬的一些信息。 云姬这个人很神秘，但因为她的身份不够显眼，所以反而有一些资料是他们知道的，华锦觉得，如果这个云姬真是二当家，选择以这种半含半露，好像是无关紧要，实际上却非常重要的这种方式出现在人前，的确是非常聪明的做法。不过如果云姬真的是二当家，能想出这样的方法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正是因为云姬有一些明面上的行动被外人熟知，所以，华锦想要知道云姬大概可能会在哪里出现，李致远很快就告诉她了。李致远听她问云姬的事情，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问华锦，她也不回答，又想到华锦那些诡异的手段，他心中有诸多好奇，但是又知道华锦不会回答自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华锦又离开。 宁淏原本想着等到华锘离开之后再跟华锦好好谈，别人或许不知，但是宁淏却觉得华锦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这样危险的事情，他必须想办法阻止华锦，不要让她冲动做事，他知道一个人支撑家业的辛苦，他尚且如此，而且他有母亲在，如果华锦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华锘一个人留下来的话，该有多可怜。 即使是为了华锘，华锦也不应该选择这样危险的事情来做。计划的倒是很好，只是没有想到华锦姐弟两个聊了一会儿就出门了，从卫所回来已经是接近傍晚时分。 回来以后，华锘跟华锦还要进房再商量一下要怎么做，就看到宁淏正守在门口，显然是与华锦话要说，没有办法，华锦就让华锘先回自己的房间，然后请宁淏进门，想知道他要说什么。 “你还是要去做对吧！”以宁淏的细致和对华锦的了解，他一进门看到华锦和华锘的表情，就知道华锦已经把弟弟说服了。 “没错，因为这件事情只有我可以做，既然能做，为什么不去做？我不希望再见到，像昨天看到的那个村落，一样的悲剧再发生。如果我可以阻止，为什么不去做呢！”华锦觉得在没有威胁到自己人身安全的基础之上，去做一些去帮助别人的事情，做点好事，这是她作为一个很平凡的人最基本的善良。 “什么只有你能做，你以为之前那些想要去卧底深入的人，跟你的想法不同吗？但他们的结果是什么？是丢了命！你今年才十一岁，而且，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家只有你们兄弟两个，如果你有什么意外，留下华锘一个人，他该有多可怜？”宁淏难得情绪有些激动，也许是代入了自己的经验。 “我不会有危险，我会好好的去好好的回来，就算没有任何成绩，就算我没有拿到任何信息，但有一点我可以确认，那就是我会好好的回来。”比起宁淏的激动，华锘就要淡定多了。(未完待续。) 第二七九章 先天下 “你拿什么保证？”宁淏非常不理解华锦，这明明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为什么在华锦看来，这是一件不会威胁到自己人身安全，至少可以怎么去怎么回来的一件事了？ 但是他们亲耳听到，之前卫所也派过很多人过去，最终的结果都没多好，要不就成了叛徒，变成倭寇的一部分，要么就死了，而且，还是不得好死，尸体被扔在卫所门口。无论是哪个下场，都谈不上好，至少，做不到的是好好的去好好的回来，为什么华锦就如此确认？ “我当然可以保证，就凭我和弟弟之前将近一年的时间里，在外游历，遇到过狼群，遇到过劫匪，与倭寇擦身而过。但每一次活下来的都是我们，这就是我的底气。”听到宁淏质问自己，华锦站起来，声音铿锵的说道。 华锦和华锘在来到苏州之后，基本上很少提及之前他们的经历，无论他们在李家村的遭遇，跟家人的那些纷争，还是说这一路上他们经历了什么？两个人都选择了淡然掠过。但这一路难道真的是平静的吗？不是的，他们也一样经历过危险，最惨的时候，甚至与死亡面对面。但即使如此，他们依然过来了，凭借的就是华锦的智慧，以及她的空间，甚至还有那四只凶兽。 宁淏一向都表现的非常信任华锦，只是这一次却还是会如此质问她，因为不管怎么说，华锦在外人看来都只是一个小孩子，她虽然聪慧，却没有什么武力值，又凭什么对考那些穷凶极恶的倭寇。虽然宁淏也知道华锦有一些神鬼莫测的手段，但在他看来那也不过是让人，说话和审讯的手段。 但真正要做好一个我弟，需要的是非常强大的心理素质，以及很强大的意志，最重要的是见机行事，随机应变。这根本不是一个十一岁的小男孩能够把握的，何况华锦只是刚满十一岁，无论她表现的多么聪明，在宁淏看来，也是那个赢得全城的诗词比赛之后，在自己的园子里哼着诡异的歌，蹦蹦跳跳的小孩而已。 “我知道你是对自己有信心的，但我希望你能够理性的去判断自己的实力，这并不是开玩笑的，想想老师，他那么欣赏你，如果你有什么事，老师也会伤心的，他要知道你要冒这样的险，也会担忧的。”宁淏还想要再劝说华锦。 “我相信老师知道我的决定，也会选择尊重，因为我辈读书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从我们选择读书的那一刻开始，我们享受着百姓的尊重，享受着国家的禄米，未来我们甚至可能会做官，保护着百姓。我们享受着特权，所以在真正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就必须付出，也必须牺牲。师兄难道不懂得这个道理吗？如果今天这个能够深入敌人内部的人选，只有师兄是最合适的，师兄也会选择放弃吗？君子曰，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老师会懂得这个道理的，所以他会尊重我的选择，尽管会担心，我也相信老师会为我骄傲的。”华锦看着宁淏，问了一个问题。 宁淏沉默，说实话，如果不是像华锦所说的这样，只有她自己才适合通过云姬这里深入到张正集团。他是很想代替华锦去做的，在他看来自己有武力，年纪要大些，要与敌人周旋也更有把握，所以，但凡他能够代替她，都会选择去。 即使在从前，可能还会有些顾虑，但在看到海边村落遭到屠戮的时候，就没有任何的顾虑，只要能去做，只要能够帮助这些可怜的无辜的百姓，有什么不能去牺牲，不能去做的呢！ “看吧，如果是师兄自己，你也会选择去做，不是吗？只不过，因为这个适合的人是我，所以师兄才会劝说我，不过就是因为我年纪更小，不过就是因为，你是我的师兄。”华锦是个很犀利的人，或者说她的观察力是很惊人的，如果她愿意，找到对方言语中的漏洞是最简单的事情，她前世做的工作就是以这个为主。 “小六，真的很危险，你真的不怕吗？”宁淏觉得从他跟华锦第一次在路上错身而过，到现在两个人因缘际会成为了师兄弟，认识的时间越久，越发觉得在这个人的身上，有着很独特的气质，他畅快肆意，有的时候就像个最普通的小孩子，很顽皮，甚至会惹祸，但有时候却像是很成熟的人，好似把什么都看破了一样。 说实话，在当前的燕国，即使是那些大官，那些军人也未必能够像华锦这样，有着悲天悯人之心，有人愿意牺牲的精神，可是华锦却做到了。他可以义正言辞的说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更可以说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这般大气的话来。 可是明明有只这样的大爱，明明对着这个国家有那么多的关心，那么多的爱，她却从未选择当官，她之前说自己要游山玩水，自在人生，好像超脱世俗，可是对于这世俗中的事，却依然如此关注，多么矛盾啊！ “怕，我当然怕。但是这世界上很多的事情不是你怕，就可以选择逃避的，有些事情你必须去做，即使是怕。有些事情你绝对不能做，即使那可能让你过的舒服。这就是一个人，活着的底线。”华锦说到底也只是个斗升小民，说实话，如果没有空间，没有这样死后穿越的经历，她不会选择去冒这个风险，去做这个事情。但是，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她有了这样的能力，而且有了自保的能力，那她为什么不去做呢！ 宁淏看着这样的华锦，突然心中涌现出一种名为自豪的情绪？他相信，老师在知道华锦做的这些事情的时候，也一样会骄傲和自豪，因为这个人是他的学生，是宁淏自己的师弟。华锦有一句话让他震撼，就像华锦质问的那样，为什么他自己的话，就会毫不犹豫的去做，却要在华锦做出这种决定的时候来阻止呢？他们有什么差别呢？不过都是，想要奉献一份自己的力量罢了。(未完待续。) 第二八零章 曦光中的背影 宁淏之后仍然没有说动华锦，反而被华锦给说服了，没有办法，他只好跟华锦商量，如果她需要什么帮助就跟自己说，华锦也都好好的答应了。 之后的几天时间里，华锦和华锘都乖乖的呆在客栈里，李致远那边动静倒是挺大，一直想着再抓一个倭人回来，将华锦问出来的那些资料再确认一下。 宁淏却觉得华锦现在的平静有些诡异，所以，平时就会对华锦和华锘的行动多些注意，但无论是华锦也好还是还能也好，从那天去过卫所找李致远，问了一些关于云姬的信息之后，就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每日的呆着。 整整三天的时间过去，就在宁淏都觉得，华锦可能要一直这样安静下去了，却没有想到，这天白天看到华锦出门，在街市上的一家成衣铺子里流连了一段时间，出来的时候，就提示一个包裹，不知道里面装些什么东西。 等到华锦回去之后，当天晚上在吃饭的时候，宁淏就看到华锘换了一身新衣服，这才想着应该是华锦看着弟弟的衣服脏了，破了，才去买件成衣给弟弟的。毕竟，现在这种情况，也没有人会做针线活，买成衣是正常的。 宁淏虽然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但总是猜不破自己这位小师弟到底要做什么，只好安静的在一边观察。 “姐姐路上一定要小心。若是遇到什么危险，能躲就先躲过去，就算没有得到什么资料，也要先保证自己的安全。”还能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袍子，站在华锦的房间里，担心的看着华锦。 “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姐姐自己会小心注意，如果没猜错，我走后不久，师兄他们就会回苏州，到了苏州之后，你一定要记得隐瞒住我不在苏州的这件事情。短时间内我不会有什么消息传过来，如果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我会让大花它们来送信。你回到苏州以后，就乖乖的上课学习，好好读书，别的都不用担心，懂了吗？”吃过晚饭之后，华锘来到华锦的房间，姐弟两个正在说告别。 “姐姐，你千万一定记得要保重自己，你答应我好好的去，好好的回来，我才让你去的，你要是没有做到，我会很难过很伤心的。”还能看着姐姐基本上没收拾什么东西，主要华锦最重要的东西都是放在空间里的。 最近这几天华锦其实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出去的时候也打听了一些消息，最重要的信息，李致远已经告诉她了，她只是在这几天，把自己的计划又完整了一下，然后又定下了什么时候离开。没错，她已经决定了，自己一个人离开。 除了华锘，华锦没有打算告诉其他人。 “好，姐姐答应你的，什么时候没做到过，到时候等姐姐回家好吗？”华锦站在华锘的面前，伸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华锘的眼眶微红，但还是忍住了眼泪，他是男子汉，他会坚强，他会把家里看得好好的，等着姐姐回来，他的姐姐一定能够成功的，因为他的姐姐从来没有失败过。 张璞到常熟来也有几天时间了，研究了那些资料，但他不可能再呆下去，毕竟他是知府，衙门里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所以也正在计划着说过几天先回去，只不过他是在想，是自己一个人回去还是说把这几个师弟都带回去。 而且自从那天华锦说想要一个人接近云姬，打入张正集团内部之后。他就总担心华锦会，直接自己就行动，但现在看着华锦又比较乖，华锘也一直跟着姐姐。他就觉得至少为了弟弟，华锦也不会冒这种风险，才能让自己稍微放下心来。 姐弟两个只是简单的告了个别，因为华锦打算清晨单独离开，又不想被别人知道，华锘虽然很想给姐姐送行，但华锦坚持，没有办法，只好说在晚上的时候简单的道别。 “好了，你回房间读书吧，晚上好好睡觉，记住了，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开窗出门好吗？”华锦害怕自己离开的时候，弟弟会担心，出来送自己，还特意交代他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在自己的房间里。 华锘知道姐姐交代自己的意思，虽然不忍心，虽然舍不得，但还是含泪点头“我知道了。” 清晨时分，整个客栈里一片安静。躺在客栈的房间里，能够听到客栈的人起来准备早饭，稀稀疏疏的声音，宁淏睁开眼睛，外面放着白蒙蒙的光亮，他看着天色还早，却又有些想小解，还是起来，披着衣服准备要出门。他正披衣服的时候，就听到隔壁有细微的开门的声音。 这样一个时间里，华锦的房间有了这样的动静，宁淏皱起眉，总觉得可能有些不同，他匆匆地穿上衣服，然后从房间里出来，就看到，朦胧的天光雾气中。秀丽的少女缓缓前行，女孩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襦，下身搭配浅灰色的裙子，头上只扎着双环髻，一侧戴着一朵白花。 朦胧中，他只看到少女秀丽的背影，女孩的步子缓缓，优雅又从容，一看就是大家闺秀，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看着少女的背影就觉得有些熟悉，似乎是感受到了背后有人在看自己，少女微微的侧过脸，回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宁淏。 看到他之后，女孩低着头，微微的福了福礼，然后转身离开。虽然女孩只是露出了一个侧脸，又是在这样清晨微曦的光芒当中。他却非常确认，那样一张脸他再熟悉不过，女孩子回头对他行礼的时候那礼仪非常的符合规矩，一看就是大家闺秀的礼仪，而且她还特意低着头，但即使只看到一个头顶，宁淏也非常确认那张脸是属于华锦的。 这个女孩子是他的小师弟？他一瞬间心里是这样的反应，然后，才觉得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那明明是一张非常漂亮的女孩子的脸。温柔清雅，礼仪端庄！ 宁淏发愣了一下，转身去敲华锦的房门……(未完待续。) 第二八一章 身份曝光 自然，宁淏看到的，只是华锦空荡荡的房间。来不及反应为什么华锦会穿上女装，在这样的清晨出门，但他想华锦此时避着他们单独出门，肯定是因为之前云姬的事情，看到华锦的房间已经没有人了，他脚步匆匆地跑向门外，想看到华锦离去的方向。 然而他在到门外之后，却连一个背影也没有看到，只好选择城门方向匆匆追去。等到宁淏的背影已经消失不见，从客栈旁边的小巷子里无人问津的角落，华锦蓦地出现。她原本选择这个时间出门，就是因为这个时间大家睡得都很沉，而且她女装出行，也避免了被客栈的掌柜看到。 他计划的很好，却没有想到宁淏会突然在这个时间起来，还看到了她女装的模样。宁淏那么细致的人，在看到她之后肯定会怀疑，一旦发现她房间里没有人，就会追出来。虽然在看到宁淏的那一刻，她故作坦然，想要避免引起宁淏的注意。但她觉得这样很难骗过宁淏，所以华锦在出门之后，匆匆跑到角落里进入空间。 看着宁淏已经朝城门那个方向走了，华锦从空间里把她的小白马叫出来，然后骑在马上。宁淏虽然出来得很快，追得也不慢，但他毕竟是两条腿，而华锦却骑在马上，故意绕的小道，所以在宁淏到达城门之前，华锦已经出城去了。 原本宁淏看着华锦是一个人出门，也没有骑马，觉得应该是走不快的，所以，朝城门的方向追了一会儿，没看到人影，他就又转回其他的方向再去找，当然了，他是看不到华锦的身影了。眼看着华锦已经失去了踪影，女孩没有办法，匆匆的回到客栈，一个一个的敲开门。 张璞还在睡着，听到敲门声，匆匆起来开门“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宁淏敲门的声音很大，他们几个师兄弟住的很近，所以住在张璞隔壁的徐深还有华锘，也都被吵醒了，华锘一猜就知道姐姐单独出门的事情可能被发现了。他匆匆穿了衣服，也推门出来。 “师兄，你和老师是不是瞒着小六的事情？”如果说今天刚刚看到华锦女装的一瞬间，女孩是反应不及的，经过了这会儿时间的酝酿，他已经反应过来一些事情。 张璞没想到一大早上，宁淏把自己叫起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皱着眉说道“什么事情瞒着你？” “小六是女孩儿，对不对？”宁淏也不兜圈子，直接就问张璞。 张璞看着宁淏“你怎么看出来的？” 宁淏整个手拍着自己的脑袋，已经完全无力了，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他呢“师兄，你和老师为什么不把这个事告诉我们？” 徐深整个惊呆了“什么意思？小六是女孩！”简直不可能好吗？那么样有才华优秀的天才少年，怎么可能是个女孩子？ 张璞我看到徐深一副受打击的样子，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实际上，他们这些知道华锦是女孩儿的人，也经常觉得受打击，因为这个女孩太优秀了。 “小七，你过来说说，你哥哥怎么变成女的了？”徐深拉着他身边的华锘。 “什么哥哥呀，我就只有一个姐姐好吗？”华锘对徐深这样说的。 徐深听了华锘的话，控诉的看着他“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换来华锘心虚的笑容。 “这个事儿呢，师兄可以跟你们解释，是这样的，这要从咱们遇到小六跟小七那天说起。”张璞想要好好的跟宁淏解释这些事情。 宁淏直接伸手制止他的解释，实际上他在之前就有过怀疑，当然他不是怀疑华锦是女孩儿，因为但凡是看我华锦的才华和她做事的风格，她的胸怀，她的观念等等，没有人会把她想成一个女孩儿的。虽然华锦也研究一些女孩用的东西，宁淏只是怀疑，为什么老师跟师兄对小六的态度特别不一般，后来仔细一想，如果华锦本身就是女孩子，那么所有的特殊都变得正常了。 “所以那天，老师跟小六单独出去谈话，就是说的这个事情对吧！”宁淏一下子就想起来他们第一次见到华锦姐弟的时候，曾经华锦和王明单独见过，想来就是那个时候把自己是女孩的事情告诉了王明的。 张璞点头，觉得自己这位四师弟的观察力还是很惊人的“没错，就是那个时候，老师觉得挺可惜的，但还是想要收下小六跟小七。后面的事情你们就都知道了。” “我的天啊！这个世界上还有像小六这样的女孩儿吗？”徐深想起自己跟华锦相处的那些时间，想起华锦为人处事的风格，无论是走路还是说话，都完全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现在就告诉他华锦是女的，他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完全不敢置信。 “不过，你就为了这个事而大早的叫醒我们？”张璞看着宁淏问道。 徐深惊讶的说道“师兄，这件事情很重要好吗？我简直太惊讶了，不过四师兄，你是怎么知道的？” 宁淏这个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叫他们起来是为了什么“小六走了，小七你过来，告诉我们你姐姐去哪儿了？是不是又要去接触云姬？她一个人不行的，你跟师兄们说了，师兄们才能帮她。” “走了？”张璞惊讶。 “什么叫小六走了？”徐深也是一脸不解。 华锘看到宁淏一直看着自己，抿了抿嘴“我也不知道姐姐要去哪里，我们只是约定好了，她有什么消息会派大花他们送过来的！” “小七，这不是开玩笑的，你要是知道就快说，你姐姐只有一个人，如果有什么危险的话，跑都跑不了。她就算是要去做，也要跟我们商量好了计划好了再去做呀！”张璞这时候听明白了，原来华锦竟然一个人出门了。 “三师兄，不是我故意隐瞒，而是姐姐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告诉我她要去哪里，而且，姐姐跟我说过，她的行踪也是不固定的，但是无论能不能接触到云姬，她都跟我保证了，至少在半年之内会给我消息。”华锘也跟他们解释。华锦对于云姬的行踪并不是非常确定，所以她的行踪也不是固定的。 “你们两个做什么事就不能跟师兄们商量一下吗？你们现在已经不是只有两个人了！”张璞看着华锘，着急了。(未完待续。) 第二八二章 圣旨 宁淏看着被张璞训斥，还抿着嘴，一脸倔强地华锘，叹息一声“师兄，别说小七了，小六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做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也怪我，我本来就应该更加关注她的，没有想到……”宁淏觉得都是因为他放松了，否则他如果一直注意着华锦，就不会让她单独出门了。 他现在非常后悔之前被华锦说服了，那个时候他不知道华锦是女子，如果知道了，无论华锦说什么话，他都不会答应让一个女孩子去冒险的。 听到宁淏说这个，几个人坐在房间里都沉默了，好一会儿徐深才说道“这也怪不得四师兄，小六一向鬼精灵，只有她算计别人，哪有别人算计她的。她那么机灵，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这话说起来，连徐深自己恐怕都不相信，如果华锦是个男孩就算了，这次单独出去冒险，他们也不会这么担忧，但若是女子，想到那些被倭寇掳走的女孩儿的下场，几个人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 “小锘，你真是……你有没有想过？你姐姐长的又漂亮又有才。的确，她很优秀，但是你难道忘记了，那些倭寇最喜欢漂亮的女孩儿吗？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她落入那些人的手里，她会有什么下场？为什么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不跟师兄说呢？你们姐弟两个说决定就决定了，回去后老师知道了，会多担心呢！”张璞没有办法说华锦，只能揪着华锘说了。 听到张璞说起危险的事情，华锘抬起头看着他们“我姐姐不会有任何事情的，她能好好的去也能好好的回来，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什么资料都拿不到，她一个人逃回来，不会有更差的结果！” 这话是华锦亲口跟他说的，而且，华锦那神鬼莫测的能力，要做什么可能还比较难，但是要跑，或者是躲起来，还是很容易的，这一点他很肯定。 张璞他们听到华锘的话，也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姐弟俩怎么就这么自信，怎么就能确认不会有任何危险？当然，华锦的想法他们也能猜出几分，因为不会有人对一个女孩太过警惕。但是这并不能保证华锦不会受人觊觎，虽然她才有十一岁。之前宁淏和徐深都没有想过，如果华锦这张脸是一个女孩子了会怎么样，毕竟一开始他们就把她当做弟弟一样。 但是现在只要想一下，如果华锦这样一张脸，如果是个女孩，也是一个非常漂亮的美人胚子。如果引起那些倭寇的觊觎，被占了什么便宜，又该怎么办呢！ “小七，你现在跟我说一下，你姐姐在离开之前都看了些什么资料？都跟你说过什么话！”宁淏现在已经不指望还华锘什么了，很显然，华锦对华锘说的也并不多，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借口和理由让华锘对她完全的信任，但宁淏不准备这样坐以待毙，既然华锦是根据这些资料推论出的一些东西，然后才行动的，他也可以根据这些资料，推断出华锦到底去哪了？ 张璞他们也知道宁淏要做什么，所以看着华锘“对，你说一下！” “我不能让你们破坏姐姐的计划，姐姐说过了，秘密只有一个人知道才叫秘密，如果一旦多了其他的人，就可能有更大的危险，姐姐一个人无论是躲还是逃都很简单，但万一你们去了，暴露了她的身份，她反而危险。”华锘觉得自己是姐姐说的很对，按照姐姐的能力，要逃很简单，躲起来就可以了，而且，他姐姐如果想要隐瞒自己的身份是很简单的。就好像整个苏州城里，若是她不主动说，没有人知道她是女子的身份，由此就能看出华锦的能力了。 “小七，我们不是要破坏你姐姐的计划，但是，我们想要知道她具体可能出现在哪里，万一她有什么危险，我们也可以接应。否则，她一个人就算是要逃，她受伤了怎么办？谁来救她？”宁淏看着华锘想要劝服他。谁都不敢保证华锦会遇到什么，如果阻止不了，至少让他们想办法接近到华锦的周围。万一有什么危险，他们也能最快的时间去帮助到她。 “我姐姐肯定不会遇到任何危险的，而且也不会受伤，如果你们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们，其实，所有的资料你们都知道了，就是从李刚那里问到的那些消息，还有就是李致远曾经告诉我们云姬这么多年来曾经露面的地方，但我姐姐到底去哪里我也不清楚。”华锘是亲眼看到容嬷嬷脸上那么深的伤疤都能消失不见的。 而且，他小的时候贪玩，曾经有一次就摔伤了胳膊，流了好多血，姐姐用水清洗一下，不过一天的时间也就全都好了，他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到底有什么能力，但是有一点他很确信，就是即使受伤，华锦也不会受到很大的危害，因为她有治愈的方法。 宁淏听他这么说仔细了，看着华锘的眼睛，发现他眼神澄澈，可以确信并没有撒谎，于是，他把那些资料全都拿出来，然后又问了一下李致远告诉他们云姬曾经出现的地方。 之后他就发现，云姬在这些年当中上岸次数并不少，远的呢，到了北直隶，近的就在常熟。这么多的地方，真的无法确信哪一个机会更大一点，他们只能从出现的次数最多的开始着手。 宁淏觉得，华锦推测问题的角度恐怕跟他们是不一样的，就好像同样的是这份资料，华锦能够推测出云姬有可能是二当家，这是他们这些人都无法推测出的，所以他觉得，自己就算推测出来，恐怕也不见得会与华锦想的一样，但此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他们能做的就是分散各地，想办法的去找到华锦的行踪。 在同一时间，苏州城的华宅里来了一位客人，这人穿着红色的袍子，容长脸儿，无须。一进门见到华锦的宅子，四下打量了一下“这宅子倒还是不错的！”这人说话嗓音尖细。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手绢，掩在鼻子上“哪个是华锦？过来接旨！”(未完待续。) 第二八三章 嘉善县君 容嬷嬷早在听说有天使来访的时候，就微微皱了眉，她曾经在宫里呆过，所以也并没有莽撞的直接出来，而是在旁边偷看了一眼。当看到来传旨的人的时候，她有些诧异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出门接旨。 “参见天使大人。奴婢家的小姐跟少爷都去外面游学了，都不在家！”容嬷嬷带着芙蓉他们跪在地上行礼。 这个传旨的人本来扭扭捏捏的，还皱着眉头摆着架子，在看到容嬷嬷的时候却是眼前一亮“姑姑你怎么在这？” “奴婢现在的主人就是这个宅子的主人。”容嬷嬷继续跪在地上。 这个公公却见不得如此，匆匆走了几步，上前把容嬷嬷扶起来“姑姑真的几年不见，竟跟小德子这般客气了。” “礼仪不可废！”容嬷嬷见他对自己还如此热情的样子，笑着说道。 “姑姑总是讲规矩的。”这位从宫里出来的太监见到容嬷嬷对自己这般客气，笑得满面桃花“之前姑姑出了事，小德子也没有什么能力，后来我曾经派人去找姑姑一家，却一直没有消息，没想到姑姑现在在这里。姑姑现在日子过得如何？” “过得挺好的，主家也好相处，到劳您费心了。”容嬷嬷客气的说道。 “容嬷嬷恁的客气。”这位德公公见到容嬷嬷对自己如此客气的样子，笑着说道“咱家是特意过来传旨的，没想到你家小姐竟然不在，原本应该让她回来亲自接旨，不过是规矩上的事而已，容嬷嬷就代主子接收了吧！”做出一副卖出人情的样子。 “多谢德公公了！”容嬷嬷行礼道谢，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封银子，递到这位公公的手上。 德公公不动声色的收起来，摸到里面还有银票的样子，然后乐滋滋地收下了。拿着旁边金黄色的圣旨，让容嬷嬷他们跪着，开始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苏州华氏女，名锦。秀外慧中，善良嘉敏……特封为嘉善县君，钦此！”德公公把圣旨读出来。 容嬷嬷和芙蓉也没有想到，他们家居然会接到圣旨，而且是他们家小姐被封为嘉善县君的圣旨。也许是因为华锦跟陆妙贤做的兵器，提高了国家的军队实力，所以在圣旨上并没有写明华锦到底做出了什么贡献，但是这品级的册封却是实打实的。 县君的封号为正七品。当然比不得陆妙贤这样的县主好，但也算是入了贵族的门了。不再是一介平民。 听到自家小姐受封县君，容嬷嬷和芙蓉他们全都跪下来磕头领旨谢恩，德公公与容嬷嬷似乎是旧人，也没有多加为难，宣读圣旨以后，又跟容嬷嬷说有空叙旧之类的，就离开了华家。 “容嬷嬷跟这个公公认识吗？”亲自送德公公离开以后，芙蓉才拉着容嬷嬷问。 容嬷嬷听到她问，也只是叹息声，当年在宫里她曾经帮过的小太监，此时早已经不是当年单纯被欺负的模样。她刚刚在看到来宣旨的人是这个德公公的时候，一时之间她是不想出现的，显然现在这个德公公算是受到重视，一副功成名就的样子，自己这种见过人家落魄的旧人，还是不要故意出现，让人家想起自己不堪的过去为好。 只不过，这宣旨和接旨的事情，若她不出现，恐怕芙蓉他们会出些什么差错，没有办法她才出现的。但即使如此，容嬷嬷也完全没有做出自己是旧人，故意跟德公公拉感情的事。人家照样是皇宫里的受重视的总管，而她现在不过是一介平民，哦，不对，现在是一界县君的下人而已，也不再是从前的女官，认清楚自己的角色才不会犯错，很显然，刚刚容嬷嬷十分敬重，尊重的模样，也的确讨好了德公公。 眼看着曾经高高在上的宫廷女官对自己低声下气的模样，德公公当然心中觉得舒坦了。 “把圣旨供起来，还有小姐的这身品级大妆冠服，你要好好的收着，莫要出什么问题！”容嬷嬷只是简单的告诉芙蓉，她与德公公曾经在皇宫里见过，就没有说什么，而是让芙蓉好好的把圣旨，特别是华锦的这一身品级大妆冠服好好收着。 当前的燕国，对于女眷的封赏，有了品级之后都会同时也会封赏一套符合品级的冠服。这种服饰在一些正式场合，比如说如果华锦是在京城，过年的时候外命妇要进宫，这个时候就要穿了。这东西可不是随便谁都有能有的。 芙蓉听到容嬷嬷的吩咐之后，看了一眼倒在托盘上的冠服。珠翠三翟冠，丹矾红大衫，深青纻丝金绣孔雀褙子、金绣练鹊文霞帔。伸手触摸了一下料子，然后撅了撅嘴“这也不是多好的料子啊！” 容嬷嬷听她这样说，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脑壳“小孩子家家懂什么？这种冠服，都是定制的料子。只有有品级的人才能穿，就这一身，有人一辈子都得不到。再富贵的料子又能如何，只不过是用钱买来的！”容嬷嬷可是知道，普通的平民女儿，想要升级阶层有多么难，当然了，对于自家小姐能做到这种程度，她还是完全不意外的，妖孽嘛！ 芙蓉被敲了之后，捂着自己的脑袋“容嬷嬷你又敲我！” “这是告诉你，不要乱说话！”容嬷嬷笑着说道。然后不自觉的看向门外空旷的街道“不知道少爷和小姐什么时候回来，这么好的事情，咱们要好好庆祝一下啊！” 芙蓉也有些黯然，不知不觉，华锦和华锘已经离开有接近十天了。 就在德公公来华家宣旨之前，其实是先到了郡主府的，郡主自从得了这个女儿，就没少操心，哪想到到了这个时候，女儿自己争气，平白地从县主升到了郡主了呢！ 这一下子，从品级上来说，居然跟她娘平级了，自是一番惊喜。 “明明是我们两个一起做的，为什么我的封赏要比小锦的多呢！”陆妙贤看到自己的封赏比华锦的多，她觉得有些不公平。(未完待续。) 第二八四章 天才陨落？ 郡主看到了，则是心有所感“倒是个懂道理的。”这话一说，陆妙贤一脸疑惑，不知道自己娘亲在说什么。 郡主看着自己的女儿，就这样稀里糊涂的升了郡主，结果却是什么也不懂的，傻愣愣的样子，叹息一声，拉着她跟她解释。 整个燕国的郡主都是有数的，既然陆妙贤已经是郡主了，以后会接触到更多的人，很多事情她就必须得教会自己的女儿。 “你不知道为什么你的封赏就比华锦的多是吗？”郡主拉着女儿坐在自己身边，然后问她。 “对啊，如果没有小锦，我一个人也做不出来弓弩，但是，为什么我直接就封了郡主，她却只是个县君呢！”虽然在平民看来，县君已经是很厉害的，毕竟在下面还有一个乡君呢，但是在陆妙贤看来，华锦的功劳是很大的，直接封为县主还是可以的。 “你知道这把弓弩是谁送上去的吗？”郡主说道。 “知道呀，因为是小锦跟师兄说了，然后昭武将军就把弓弩送到了太子府上。”这个陆妙贤还是知道的，华锦跟她说过。 “咱家与太子关系一向亲厚，据我所知，杨贺在信中提及，华锦只是你的辅助！”郡主点陆妙贤。 “他为什么这么说？小锦是他的师妹啊，为什么要把功劳让给我呢！”陆妙贤有些不能理解，杨贺明明是华锦的师兄，正常情况下，这种功劳不应该让给她，而是应该帮师妹争取吧！ “傻女儿，你还不清楚吗？因为你是县主，所以你的功劳就必须比她大。”郡主跟太子想到一起去了，到底是谁的功劳更大，大家心知肚明。 但无论是杨贺和华锦，还是太子或者是郡主，都默认陆妙贤的功劳最大，太子其实是用这种手段表示出自己对郡主他们家的亲厚，郡主这边呢，自然也会感激对方。毕竟，家里能够再出一个郡主，也是一种实力的象征。 至于为什么杨贺会特意降低华锦的存在感，不过就是因为他们这一派识时务者为俊杰，知道不能争取这么大的功劳，才会这么做的。 “娘亲，你骗我，哪有那么复杂呀！我看就是太子他们偏心！”郡主很不愿意相信，只不过是这样一件事情，中间还绕了这么多的事儿，所以这样说道。 “小贤，我的女儿，如果你一辈子只坐在县主的这个位置上，娘亲不会说你什么，不过是多给你准备一些嫁妆，让你好好的嫁人生孩子，过自己的小日子。但你现在因为这件事情，已经引起了一些人的注意，你已经是郡主了，有些事情你就必须去思考，也必须去考虑，不能够继续像以前那样想当然了。”郡主不是随便当的，她们有俸禄，虽说律法写的很清楚，郡主公主等等都不能参政，但实际上，坐到这个位置，也有了一定的能量，就更要小心注意。 “做郡主也太复杂了，我不过就是喜欢研究一些东西而已，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呢？”陆妙贤不是笨，她只是更单纯一点，也不愿意去勾心斗角，去思考更深的东西，而是专注在这些手工研究科技等等的事情上。 “从明天起，娘亲身边的两个嬷嬷就到你的身边，你有什么事情，就多征求她们的意见，当然如果有任何的事情，你最好还是先问过娘亲然后再去做，懂了吗？”郡主也没有办法，自家闺女就是这个性格，让她变成一个精于算计的人也很难，只好采取这种方式。 陆妙贤也只好答应了，但还是觉得好麻烦，想着找朋友倾诉一下，就发现无论是李致远还是华锦都不在苏州城里，只好闷闷的到自己的工作间，又不知道在做些什么了。 如果华锦还有杨贺他们这些人知道郡主是怎么想的以后，大概也只会感叹一句，他们判断的很精确吧！这些所谓的皇家或者是王家人，总是有一个毛病，就是想当然，所以才会被王明他们这样利用，谁都没有想过华锦是故意把功劳让给陆妙贤的。 因为她不想在非常快速的时间内，或者说是在这种很混乱的状态之内，太过于受到一些人的关注，她需要通过自己的方式积蓄力量，即使这个小小的县君，对华锦来说已经算是意外之喜了，原本她以为只能得到一些金银赏赐。 郡主以为华锦是识时务，殊不知，华锦也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掩藏自己，到底是谁在利用谁，谁在帮助谁？已经是说不清楚了，幸好陆妙贤为人比较单纯，也并不会计较这些，虽然听郡主分析过这些事情了，却也没有影响到她跟华锦之间的友情，这也算是比较难得的了。 上午的时间接到了圣旨，德公公还没有离开苏州的时候，张璞跟宁淏他们四个人也回到了苏州城，有天使来到苏州传旨，作为苏州知府的张璞肯定是要出面的。他回来之后就到衙门处理这些事情，至于宁淏他们自然就是各回各家。 徐深现在还没有从华锦是女孩这件事上反应过来，总觉得这好像是在梦中一样，难以相信一个女孩子可以有如此的才华，可以比他强那么多，在之前，认为华锦是男孩儿的时候，看到华锦在各种才学上超越自己，他也觉得很羡慕，却不会升起嫉妒和其他的情绪，因为觉得华锦是天才，但如果这份天才，安在一个少女的身上，便很难让人立马接受。 整个燕国人早就习惯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就算有才，也不过是那些没什么用的才华，没有人能够像华锦这样，比之男子毫不逊色，所以徐深还在努力的适应当中。 至于华锘，则是一个人回到了华家，容嬷嬷和芙蓉知道华锘回来了，都出门来迎接，却没有想到只有他一个人。 “少爷，大少爷呢？”容嬷嬷和芙蓉站在门口，看着远方，想要找到华锦的影子。 华锘声音淡淡地看着容嬷嬷“嬷嬷忘记了吗？我哥哥生病还在休息，最近不宜见客，若是有帖子送过来，就都拒了吧！” 芙蓉听到华锘睁着眼睛胡说，惊呆的站在那里，容嬷嬷却看了华锘一眼，俯身行礼说道“好的，少爷！”(未完待续。) 第二八五章 祖传秘方海底泥？ 年前才来到苏州的那个天才少年华锦生病了，已经多日不能去上课，而且长期卧病在床，就连探病也是难得。原本大家就对这个天才少年十分的关注，所以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很多人都暗暗惋惜。少年已经没有办法见人了，怕是病得极其严重。 有些人去关注，发现王明和她的几个入室弟子，整日的脸色十分阴沉。想来也是为自己的弟子担心，至于华锦唯一的弟弟华锘，每日除了照常上课之外，还要回去照料自己的哥哥，十分辛苦。 “这个臭丫头，也不知道现在变得怎么样了，就连我也不让见！”陆妙贤知道华锦生病了，曾经去探望，却被拒绝，用华锘的话来说，此时姐姐不易见客，无论是谁一概回避。 陆妙贤本来以为自己和华锦的关系好，而且，之前又因为一起制作了兵器，想着总能让她例外的，却没有想到华锘连她也拒绝，只说华锦的病会传染，比较严重，大概在苏州半个月之后，就传说华锦已经到庄子上养病了，而这个天才少年，犹如一颗彗星，在苏州城的文人圈子里一闪而逝，再也没有佳作，也没有名声了。 同一时间，昭文县的集市上出现了一个少女。少女穿着简单的素色衣衫，双环髻上只扎着一朵白绒花，在衙役那里交了几文钱，然后就在集市上摆摊儿了。 她的摊子上东西倒是不多，种类更是简单，只不过是一罐罐用竹筒装着的黑泥。每一罐都只有浅浅的一层，又散发着一种奇怪的味道。 “瞧一瞧看一看啊！祖传秘方，天然深层海底泥啊！美容保湿养颜，让你返老还童，有神奇的疗效啊！不多不少，正好一两，一两银子你买不了吃亏，一两银子你买不了上当。各位姐姐妹妹，快来看一看啊，美容养颜的圣品啊！错过这一次，下一次可碰不到啦！”这少女把摊子支起来之后，就站着她的摊子后面，开始吆喝。 她旁边是一位摆摊卖胭脂水粉的大妈，此时听着女孩吆喝的声音，好奇的过来问她“小娘子，你卖的是什么东西？” “大娘，一看你就眼光好，这你可就问着了。你看到了没有？我眼前的这几款就是深层海底泥。说到这个深层海底泥，那是非常不一般的！经过我祖上很多年的研究，发现在深海深处的海底泥，含有一种微量元素，这种元素可以帮助女人的脸变得更白皙清透，可以美容养颜。是真正的美容圣品。”前世被无数的化妆品广告荼毒，还有每次去买化妆品的时候，都被销售员各种忽悠的经验，还是非常有用的。此时华锦化生前世的化妆品销售员，各种忽悠。 “小娘子，这东西黑乎乎的这么丑，真的有用吗？”这个大娘看着眼前这一罐一罐黑色的泥，不太相信的看着华锦。 “大娘，您这就错了，所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这东西你别看它长得丑，但是，它的效果是惊人的，不信的看我，我可是从小跟着爹娘出海打鱼的，还要做活，你看我的皮肤多么滑嫩，完全不像干活的是不是？这就是海底泥的功效！”华锦见她不信，把自己的脸凑上去，还有自己的手，让这个大娘摸。 华锦这一身的皮肉，就算是许多贵族人家的少女都未必比得上，整日的吃空间的水果喝空间的水，一摸上去又白净又细嫩的，这大娘还真是有点心动“小娘子，你说的倒是好，不过你这东西有点太贵了。” 华锦一听她这样说，赶忙说道“大娘你真觉得贵吗？你听听这海底泥是怎么来的就知道我卖的一点也不贵了，因为它是深层海底泥，所以，是要我们家族最会潜水的人，深入到海底才能挖了一点点。哎呀，可惜我们家家道中落，最近一个能够潜水的人就是我爹了。可惜，在半个月前，我爹潜水的时候不幸抽筋被淹死了。所以你看到的，现在的这些海底泥，都是我们家族多年来的积攒，卖了就没了，如果不是家里就剩下我一个小姑娘，日子过不下去了，我也不会把祖业拿出来。”华锦要忽悠人的时候，故事讲的还是非常严丝密合的。 “小娘子，你虽然说的挺好，但这东西到底有没有用谁能知道呢？而且，你一个外地人，谁敢保证你是不是骗了人就离开？”这大娘明显心动了，只是嫌弃太贵才故意在这找茬。 “大娘你不想买就说，何必这样冤枉我。我住在哪里又不是没有人知道，对面的卖花的那个姐姐就住在我家隔壁，我虽然是外人，但是做生意也不是打算只做一天的，我又没逼着你买吧，反正我只是说这东西极其难得。要是错过了，以后想要可都没有了。”华锦听着大娘这么说以后，不客气地说道。 这大娘想要占便宜，结果没捞着好处，呸了一声“什么东西！就你这样的，有人买才怪。” “大娘你不识货，不代表别人不识货。呸！”华锦呸了回去，然后继续守着摊子吆喝。 今天集市上的人的确比平日里还要多一些，主要是又是十五，一些大户人家的女眷都会上山烧香。华锦虽然多花了些银钱，但是这摊子的位置是的确很好，所以她吆喝着，还真是吸引了一些人的视线。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一辆装修豪华的马车停在了街边，上面下了一个年纪不大的丫鬟，过来找个华锦的摊子“你的这个什么海底泥？真的有这么好的功效吗？” 华锦一看，这么忽悠到人了吗！赶紧腆着脸上前“给姐姐见礼了，咱家这东西可是祖传的秘方，当然有效了，不信姐姐看我的脸，还有我的手。我们家整日的出海，小女在家还天天做活，即使如此，皮肤也这么好，就是因为有这个秘方。”华锦这张脸就是最大的活招牌了，她穿着朴素，天生皮肤又好的惊人，的确是很有说服力的。(未完待续。) 第二八六章 疯狂的泥 “你这皮肉倒的确是不错。这样吧，你把东西带着，我们家夫人要见你。”丫鬟看到华锦的皮肤的确挺好，然后跟华锦说道。 华锦听到这样的话之后，笑容越发的殷勤，鞠躬哈腰的，把自己摊子上几盒泥全部收起来，然后跟着这个丫鬟到一边的马车旁边。 “你这个东西真的可以让人的皮肤变得跟你一样吗？”坐在车上的女人也没有下来，只是淡淡的问道。 华锦听了以后，拍着胸脯保证“长期用的话，肯定可以像我的皮肤一样好的。我就是因为从小就用，所以才能养上这么好的皮肤。” “你这个东西要怎么用？”这妇人也看到了华锦的皮肤，有些心动的询问。 “这个简单，不过是每日晚上的时候，洗脸之后，将这些还挺均匀的涂在脸上，然后一刻钟之后，等到这个海底泥都干了，把它洗掉就行了。”华锦说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你这一盒能用多久？”这妇人又问道。 “这位夫人您的好，这一盒海底泥能用多久，关键不在于我的海底泥有多少，关键的是在用的人脸有多大。如果是比较瘦的人，年轻一点，脸小的话可以用两次，如果脸比较大的话，可能就只能用一次。”华锦嘻嘻笑着，然后说道。 “只能用一次就卖一两银子？”这妇人觉得华锦实在是不像样子，虽说样貌长得极好，却不知道为什么，总带着一丝猥琐。 “别的咱不说，这海底泥已经是我家族最后的积攒了，卖了以后，小女又不能潜水，再也不能有了，而且别的不敢说，这海底泥的效果小女还是可以保证。如果夫人你不信，反正你也不差这一两银子，买回去试试不就知道了！”华锦笑的那个一脸桃花开。不过，就是一副小人的样子，也难怪这妇人看着她觉得猥琐。 “那就拿一盒给我看看吧，若是没你说的这么好用，你可没有什么好下场。”这妇人说完这句话，旁边的丫鬟就掏了一两银子出来，递给华锦，末了，这妇人还威胁了一句。 华锦两手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才小心翼翼的接过来这一两银子，点头哈腰“夫人您就请好了，这东西啊，您用了以后保证会来第二次的，到时候您就到竹衣巷打听我春花的名字就行。”华锦介绍自己的时候才想起来，自己还没给自己起个名儿呢，一张嘴就起了个名儿。 “走吧！”听到华锦的话之后，这个夫人也没在回答，而是说了这样一句，那个丫鬟拿了一盒海底泥，然后匆匆上了马车离开。 华锦看着这些马车已经离开了，然后又把剩下的几罐还用手碰着，晃荡晃荡的到自己的摊位上，继续吆喝。 所谓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华锦声音清脆，又一直叽叽喳喳的吆喝，除了那个中年妇人，她又忽悠了两家小姐，花了一两银子买了两盒海底泥回去，到了午后的时分，华锦看的人已经少了，干干脆脆的把剩下的那些海底泥收了，施施然的回到了自己租住的小棚屋里。 “哎呀，小娘子，你摆摊回来了？你那些黑泥巴卖出去了吗？”这华锦从集市上回到巷子里，路过自己邻居的那个大娘的时候，老大娘还笑嘻嘻的问她。 “我们杜家的祖传秘方都是好东西，当然能卖出去了！”华锦听到她问，嘻嘻笑着说道。她来到这里以后就租了这个老大娘的院子，地方不大，还有些破落，但胜在是个单独的院落。 这老大娘听说华锦居然把她那些脏兮兮的泥巴卖出去了，还有些惊讶“一两银子的泥巴也有人买。” “大娘，您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这是普通的泥巴吗，这是深层海底泥。是我们祖祖辈辈多少年来，出海的时候，在深层的海域捞上来的精华。”华锦夸张的说道。 老板娘看她这样，撇了撇嘴“话都让你这小娘子说了呢！” 华锦哈哈一笑，回到自己的院子里。这老大娘想着华锦居然能把这泥巴都卖出去，又想着她年纪轻轻，又长得漂亮，自己家的儿子还没有娶媳妇儿呢，巴巴的回到屋里，让自家儿子去给华锦挑了两桶水过去。 对于这些事情，华锦完全不关心，她只在乎自己卖出那几罐海底泥的功效。她所谓的海底泥当然不是真的海底泥，这货也是很让人无语的，她想着那云姬又爱美，想来能够让她变美的东西，都是会引起注意的，其实华锦还有很多种选择的，她偏偏选择了这种脏兮兮的东西，也是对倭寇很讨厌了。 她口中所说的深层海底泥，是她在空间里从湖底挖下来的一点湖泥，然后又兑了一些她之前跑到海边挖的沙子，再勾兑上一点泉水，这样混在一起就成了，这一罐一罐黑乎乎的，所谓的深层海底。 说起来，这东西也不比她做的那些精油更容易些，不过她做的时候，只要想到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全都糊在了那些倭寇的脸上，就莫名有一种特别爽的感觉。而且这种面膜，恐怕除了她以外，没有人会想得到，她拿着这个海底泥来打名头也不为过，因为的确是有功效的。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海底泥面膜的功效，跟华锦在女子会所推行的那个面膜，作用是相同的，只不过那个显得高大上，这个黑乎乎脏兮兮罢了。 而同时，那几个买了华锦的所谓的海底泥回家的女人，当天晚上就使用了这个看起来就不太干净的东西，却没有想到用过之后，皮肤果然变好了。所有人都只有一个想法，赶快要把华锦手里的那些海底泥全都买回家。因为华锦曾经说过，这些都是卖一盒少一盒的，也就说是它是限量的。 但是华锦并不是说只卖给一个人，她每日都会到外面去摆摊吆喝着卖。很快的，这个昭文县的女人，都为这个泥疯狂了。(未完待续。) 第二八七章 神秘女人 华锦在昭文县停留了约莫大半个月，整个昭文县的女人基本上都知道了她这里有多么好用的泥之后，她就离开了昭文县，又去到了旁边的县城。 没错，华锦根据资料也无法完全正确的推测云姬最有可能出现的地点在哪里，但是，她根据云姬之前的那些记录，大概推测出了五个地点，所以她决定采取这种方式游走，而且，对于云姬这样的身份来说，她在跟人接触的时候一定会非常谨慎，如果华锦表现得太过刻意，反而引人怀疑，她这样在一处一段时间，然后离开，只留下名声而不留下行迹，那个云姬在听到华锦手里的东西很好的时候，反而会故意找到她身上，从而降低她被怀疑的可能。 上海县的一个小弄堂里，天还没亮呢，就有人守在一户人家的门口，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这户人家的门开了，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容色秀丽的小娘子，看到一群人就守在门口，哈哈笑着“昨日不是说过了，不用守在门口的，到时候我就会去市集上摆摊的。” “春花姑娘！您看看这外面风吹日晒的摆摊多么辛苦，您若是愿意，您手里的海底泥，我们夫人全包下来，也省的您辛苦不是？”有个婆子凑上来，舔着脸，笑着讨好华锦。 华锦在听到这些人叫自己春花姑娘的时候，嘴角抽搐，在心里吐槽自己，当时怎么就想不开，给自己起了这么个名字的？听起来很像秦楼楚馆的女子有木有？每次一听到她们叫自己春花姑娘的时候，她都忍不住的想要从自己的袖口掏出个红色的手绢，抛着媚眼儿来一句：大爷来呀！ 晃一下脑袋，将自己脑子里那些有的没的全都删除，又打起精神说道“哎呀，妈妈说的倒是不错，只不过啊，从小祖训有云，我要也只能遵从祖训，做个劳累命了。” 所有人早就习惯了，她们之前也曾经说过不让华锦出去摆摊，但是这姑娘一向坚持，而且每日限量就那么多，多了她也不卖。要不然也不会让她们一大早就守在门口等着这位春花姑娘。 最近沿海好几个县市，都流传着，有一位春花姑娘。别的都不卖，就卖一种名为深层海底泥的东西，这东西具有美容养颜，返老还童的功效。一下子让最近沿海的这些县城的女人们为之疯狂，这个春花姑娘大概是在五天前到上海县。才摆摊的第一天大家就知道她来了，当天就把她卖的海底泥全部抢购一空，这之后每一天都有人专门过来排队，就为了第一时间抢到海底泥。 要说这姑娘卖的东西到的确是极好，只不过一两银子一罐儿的，却只有那么一点点，用这个春花姑娘的话来说，脸小的勉强能够用两次，脸大的一次就用完了，但凡是用过这东西的便舍不得了。因为功效实在是太好，基本上天天用的话，能够感受到皮肤一天一天都在变好，特别明显。 这个巷子里的人不过才几天的时间，都已经习惯了每天早晨一群人围着春花到集市上摆摊的景象，其实这个巷子里住的都是一些做小生意的生意人，不过是摆摊卖些早餐什么的，看着华锦一个小姑娘，生意做的还挺好，而且东西那么贵，每天都能赚上十几两银子，还是很羡慕的。 到了集市上之后，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准备好的那些罐子海底泥，就全部被销售一空了，看着眼前空空如也的摊位，华锦打了个哈欠，百无聊赖的看了看天望了望地，左右晃了晃。跑到一家云吞摊子里要了一碗云吞，慢条斯理地吃着。 虽说现在一个人到了外面，华锦还是不会做饭的，每日她基本上都是出来吃，或者是干脆就吃水果来度日，这么久倒是也过来了，她坐在街边的桌子上，美滋滋的吃着云吞。 然后，就觉得自己好像被罩进了一个阴影里，抬头一看，自己的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这样的一个女人。 “你就是春花姑娘吗？”女人虽然说的是燕国的官话，但是发音却有些怪异，华锦一听就觉得这人应该不是燕国人，虽然她长得相貌与燕国人没有大的差别。 “我是啊，姑娘是想要买海底泥吗？今天已经卖完了，明天请早。”华锦心中暗道一声：终于来了。 “是就行了，我们夫人想要见见你！”这女子撑着不太标准的官话这样说道。 华锦听她这样说，却是不理不睬“你们夫人是谁呀？她想见我，我就得去？”之前没有人相信她的时候，她的确得放低姿态，此时她生意做的极好，总不能谁叫过了就过去了。 华锦这话才说完，就惹得旁边的人有些震怒，低头的时候冒了一句八嘎。华锦听她居然说日语就知道，这人的确是倭人了，整整两个多月的时间，她在沿海地带游走，终于把人引上钩了。 华锦这样摆架子的态度的确是让人挺不满的，但是又有些符合她这种被人追捧的年轻姑娘的态度，所以在她拒绝之后，不一会儿的功夫，她就看到又有一个女子走了过来，这女人穿着一件蟹壳青对襟上衣，水红色的罗裙，外面罩着一件披风。 莲步轻移，步态优雅从容的走过来“春花姑娘莫怪，我这下人不太懂事。” “姐姐好漂亮呀！”华锦在看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漂亮的丹凤眼亮晶晶的，赞叹的说道。 说话的这位夫人大约三十岁左右，大约比华锦高半个头，鹅蛋脸，琼鼻红唇。充满着成熟妇人的极致风韵。 这个女人看着华锦与自己很相像的丹凤眼，此刻正惊艳的看着自己，捂着嘴优雅的一笑“妹妹你也长得很漂亮呀！” “姐姐您可真宽容，就我这小身板，跟个豆芽菜似的，哪比得上姐姐摇曳生姿。”华锦在说话的时候还故意用手做出波浪形。 这要是换一个，年纪稍长的女子，或者说是男子，恐怕也是算作调戏或者是不够尊重了。但偏偏华锦表现得一派单纯娇憨，让人觉得她说的特别可信。(未完待续。) 第二八八章 装傻充愣 “姐姐早前就听说过春花妹妹的名声，却没想到原来妹妹竟然是这样的性子。”女人笑着跟华锦说的。 华锦听到她这样说，以后眨巴眨巴眼睛“姐姐笑起来也好漂亮，不过，我有什么名声呀？” “春花妹妹不知道自己的海底泥现在有多出名吗？姐姐也是听说了你那个海底泥的功效，才来找你的呢！”女人笑眯眯的看着华锦。 华锦听了以后，绽放出大大的笑容“真的吗？我杜家的海底泥终于被人认可了吗？太好了，虽然杜家到了我这一代，也只有我一个人了，没想到我杜家的秘方，总算是被人认可了。” “怎么妹妹不知道自己多有名吗？我看这一大早可是很多人就追着你买海底泥呢。”女人又这样说道。然后又看了看周边的环境，皱了皱眉“这里有些乱，妹妹若是不嫌弃，跟姐姐到旁边的茶楼里去说话吧。” 华锦听了以后，连忙点头“要是别人，我肯定是不愿意的，但是能跟漂亮姐姐一起说话，到哪儿我都是愿意的。”华锦表现得跟个花痴一样“不过姐姐说我有名，我还真是不知道呢，我只是知道她们这些人，整天一大早就守在我门口，要买我那些海底泥，不过因为家里头也剩了没有多少了，所以每天只卖一点点，我悄悄告诉姐姐，其实我的银子已经攒得差不多了！” “哦？你攒银子干嘛？”女人与华锦并排走着，她身边还跟着四个年轻力壮的丫鬟，就算是华锦这种不懂行的也能看出来，这几个女人都是练家子，但她却好像完全看不出来一样，就走在女人的旁边。 本来看到这个女人与华锦如此亲密，她身边跟着的这些丫鬟护卫，还有些不愿意。但女人坚持，几个人也没有办法，只不过还是一脸防备的看着华锦。 “攒银！以前爹娘就说，攒够了银子就买些地，然后做个地主，只不过爹娘每次都说，家里攒的这些海底泥不能够轻易泄露出去，所以只能打鱼为生，一直都没有攒够银子，现在他们都没了，只留下我一个人了，那么多的海底泥，我一辈子也用不完。所以才想着换些银钱，攒够了银子，我就到乡下买上几块地，雇上一些佃农，然后做地主！”华锦跟女人谈及自己的畅想。 女人听着华锦畅想自己做地主以后，忍不住的又掩着嘴一笑“妹妹，有家里祖传的好手艺，真的就只想做个地主？” “啊？难道我还能做别的吗？”听到女人这么说以后，华锦睁大了眼睛，有些疑惑的样子。 “当然了！做地主多无聊啊，而且也赚不来多少银子，买不到很好的首饰。”女人似乎是对华锦很感兴趣，难得的跟她聊的还挺多的。 也是巧合，两个人居然是一双极其相似的丹凤眼，所以才会让人对华锦有一种莫名的亲切感，加上华锦一直表现的十分娇憨可爱，才会让女人放松了警惕。 “我最喜欢金子了，以前的时候村子里的三丫姐姐，去给刘老爷家做妾的时候，聘礼有两箱子呢，而且还有一副金黄金黄的头面。不过现在我也赚了银子了，等我以后买了地，我也能做地主婆了。”华锦嘻嘻的笑。 一行人到了旁边的茶楼里要了一个包间，华锦坐下来以后，就看到对面的女人要了一些茶水和点心，等到点心上了以后。华锦看着眼前精致的点心，一口一个的吃着。 华锦说起，黄金头面的时候，站在女人后面的那是个丫鬟，都一副瞧不起的眼神看着华锦。本来她们听着华锦有多么厉害，那么多女人为了她卖的海底泥疯狂，还以为是一个高人的形象，没有想到的不过就是乡村野丫头，顶多是相貌更漂亮一些罢了。 “不过就是黄金头面而已，如果妹妹想要，姐姐就可以送给你。不过姐姐看妹妹很有本事，这海底泥也是你们家祖传的手艺，怎么以后打算不做了呢！”女人看着华锦一口一个点心，然后又喝一口茶，自己却只是小小的抿了一口清茶，然后问华锦。 华锦听到她这么问以后，叹了口气“哎……其实这个秘方的确是我们杜家祖传的，只不过，这深层海底泥需要的技术极高，需要到比较深的海洋，然后潜水到海底挖取海底泥，当然，这话呢，是我之前对外宣称的，实际上，杜家祖传的海底泥当中不仅仅只是天然的海底泥，其中还加了一些特殊的秘方，才有如此的功效，现在家族只有我一个人了，我也没有能力再去挖海底泥，然后配料做出来，而且，做起来也怪麻烦的，不如买下一些地。做个地主，过得轻松。” 女人听她这么说以后才恍然大悟，实际上，她之前在听说所谓的春花姑娘卖的海底泥，也是有过疑惑的，她就是在海上讨生活的人，这深层的海底泥她又不是没有见过，之后她还曾经把那深海的海底泥糊在丫鬟的脸上试验功效，却发现根本没有什么传说中的功效，就知道这个春花姑娘卖的这个深层海底泥，中间肯定有还加了一些其他的东西，否则不会这么神奇。 “既然妹妹没有想要做下去的想法，为什么不把方子卖出去，多换些银子买地呢！”女人在听到有秘方之后，好似不在意一样的跟华锦说的。 华锦听到了以后，连连摇头“方子肯定是不能卖的，爹娘去世的时候逼着我发誓，不管怎么样，也不能把方子卖出去，而且，就算我卖出去了，也不是所有人能做出来的，因为中间的步骤很复杂，没办法说！”似乎是感觉到女人对自己态度很好，很亲切，所以，她就直说了“我看姐姐这么漂亮，一定是好人才告诉你的，你不要把这个秘密泄露出去啊，如果那些人知道，这些海底泥不是我说的天然的，再找我算账怎么办呀！” “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东西目前为止只有你才能做，没有办法把方子传授给别人，就算传授了，别人也做不到？是这个意思吗？那是不是如果有人给你提供足够的原材料，你就可以一直制作这种深层海底泥？”女人或者说是云姬，看着华锦。(未完待续。) 第二八九章 红楼和金庸 “咦……美人姐姐的意思是想要跟我合作吗？其实，这个海底泥的成本还挺高的，只不过因为长得太难看了，所以卖不上价。姐姐如果要做生意的话，恐怕是赚不了多少银子呢！”华锦听到云姬这样说之后，疑惑地看着云姬。 云姬一开始的时候，觉得华锦表现出来的过于单纯痴傻，不像是能够制作出海底泥并且贩售的那种商人，此时看到华锦马上就道出她表达的意思。才觉得十分正常。 “既然是成本那么高，你为什么一两银子就卖了？”云姬还是非常好奇的！ “哎……我也知道，爹娘根本不想让我把家族的秘方拿出来卖，说是咱们也没有什么大的本事，硬是有这样大的能力，保不住的话会惹来祸事。但其实我也知道，他们很想要我们杜家的秘方能够公布于世，受到别人的瞩目，不白白浪费祖辈的研究，毕竟我们祖祖辈辈都在研究这个东西。现在家里也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也没办法做到更多，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慢慢的把我们杜家的祖传被更多人知道。这样也算是完成他们的一个心愿吧！”华锦听她问起，有些感伤的说道。 云姬这才露出一副了然的神色，也难怪华锦这小姑娘明明在任何一处卖海底泥，生意都做得极好，但是却从不在一个地方呆太久，转眼就会换一个位置，然后继续出售，这样一说就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应该是这个女孩故意用这种方式来让自家的产品和秘方能够被更多人知道。 “不过姐姐如果想要海底泥的话，我这里倒是还有一点，其实就算姐姐你不来，我大概明后天也就不会再继续摆摊了。我们祖祖辈辈传下来的积攒，基本上已经被我全都卖完了，虽然我故意每盒都装的很少，但也是有卖到尽头的时候。今天见到姐姐这么漂亮，我们家的东西给姐姐这样没人用也是值得的。”华锦也不待云姬说什么，竹筒倒豆子一样的把自己的事情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云姬之前也曾听说过，华锦在每一处地方都说这些东西是祖传的，并且限量。只是已经去过好多个地方了，每次都见她在兜售，还以为这只是一种宣传手段，今日一见才知道真的是有限量的，只不过女孩并不对外说明自己还剩多少而已。 “姐姐倒也不差这点手段赚银子，只不过你这海底泥的效果很好，姐姐还是很想持续使用的。而且姐姐的家乡还有很多女人，也都会喜欢你做的这个海底泥的。所以，不如你把你的方子卖给我们，无论是多少银子，你都可以尽管提！”云姬看着华锦，在她看来，华锦所说的秘方或者说是制作的手法，也不是买不来的，就是价格问题而已。 华锦听她这样说以后，满脸苦笑“说实在话，我卖我家祖传的这个海底泥已经有段日子了，姐姐您不是第一个来找我买方子的，真诚的说，无论是您还是另外那些人，我都很愿意把方子告诉你们，但是，即使是告诉你们，你们也是做不成的。” 云姬觉得华锦是骗自己的，并相信，而是示意她把方子说出来“这有何难？你说来听听，如果不行再说。” “其实这个深层海底泥，其成分主要就是深层海底的一种泥。当然，其实不仅仅是只有这种深层海底泥，还掺杂了其它的原料，包括：春天开的白牡丹花蕊十二两，夏天开的白荷花蕊十二两，秋天开的白芙蓉花蕊十二两，冬天开的白梅花蕊十二两。将这些花蕊在次年春分日晒干，一齐研好。再用雨水节的雨水十二钱，白露节这日的露水十二钱，霜降日的霜十二钱，小雪这日的雪十二钱！”华锦麻溜的就把方子给念出来了，这云姐在一旁听着越听越睁大眼睛，这都是什么方子呀！ “其实这也还好，咱们燕国地大物博，要得这些材料也不是不难，我们祖上风光的时候，遍寻各地倒是凑齐了这些东西。只是将这些材料与海底泥混合在一起的手法十分特别。这就涉及到我们家传的一种合药方法。我们家都叫做玉女合药法，这种合药方法需要童女从小时候就开始学习。然后经过至少十年的练习，才能够略有小成，做出这种海底泥来。”什么叫忽悠人，把红楼梦和金庸一起拿出来就叫忽悠人。看看云姬和后面四个丫鬟整个被唬的傻了！ “听起来倒是还挺神秘的，实际上就是一种特殊的合药方法。根据不同的时辰，然后将不同的药合在一起，最终才做出这海底泥来。即使是我，这么多年来，因为家道中落，也基本上只在爹娘的看护下合成过几次。”华锦这样说道。 云姬后面的四个丫鬟已经要无语对苍天了，你这个方子神奇到这种程度，你居然一两银子一盒的卖了，你确定你祖先知道了以后，不会想把你除名吗？ 云姬在听到最后，也真是听得糊涂了，但是看着眼前的女孩对自己说的一本正经，想着应该也不是骗她的，而且在她看来，那么好用的东西，那么神奇，中间肯定藏着一些秘密。就好像她现在用的那些让自己变美的产品，有哪些不是犹如传说一般十分神奇和繁复呢！ 其实云姬在来见华锦之前，也是派人悄悄地从华锦这里买过两盒所谓的深层海底泥的，她回去用过两天之后发现真的非常好用，否则她也不会出来现身来见华锦，原本还想着这么好用的东西，把方子买回去，回到岛上自己制作了，就能让自己的美貌持续，只是没有想到，华锦比她想象的好接触，而且看着就很单纯。 更没有想到的是，华锦自己轻易的就把这方子告诉了她，而现实就跟华锦说的一样，就算把方子告诉了别人，也不是谁都能做成的，因为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合药的手段。虽然华锦说的方子材料都不易得，而且要论时机，但是对云锦而言却并不难，燕国地大物博，派到各地去收集总是能收到的，但合成方法却只有华锦一个人知道，这就麻烦了。(未完待续。) 第二九零章 贪玩的春花姑娘 “这么说来，你这海底泥看着倒是不好看，确实是极难得的，你卖一两银子实在是亏了！”云姬还是有些不信的样子。 “还好吧，我长这么大也没见过一两银子，但是这些海底泥整日在家里其实见多了，闻着味儿都已经受不了了，反正现在我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爹娘都没了，我总得活呀，我现在已经攒了几百两银子了，以后买了地，好好的做个地主，也算是对得起他们把我生下来了！”华锦的回答十分粗俗，一看就是个乡下小地方的人的一些想法。 云姬就喜欢她这样简单，如果是个极精明的，她还不敢打交道了呢，听到华锦这么说以后，云姬微微低头，思考了一下，然后问她“妹妹既然是想要当地主，那做岛主也不错吧！姐姐现在很需要妹妹做的这些海底泥，材料方面的姐姐可以提供，妹妹不如以后专门儿给姐姐做海底泥。至于你想要的地，还有想做地主，这点儿小愿望，姐姐就帮你达成如何？” 云姬说这话的时候，她身后的四个丫鬟虽说表现的不动声色，但在华锦的眼里却是一点遮掩都没有，明显是有些不理解云姬的，只不过她们都要听云姬的话，没有敢出声阻止。 “什么岛主？岛主不是要出海吗？爹娘说了，现在倭寇横行，让我不要在海边生活了，要去内陆，那里面安全。”华锦眨巴眨巴眼睛，说到倭寇的时候，还故意抽抽鼻子，显然是不喜欢的。 “这个妹妹就不用担心了，姐姐既然让你帮忙了，自然是要保证妹妹的安全。”云姬这女人的心理素质的确不同，华锦当着她的面说起倭寇的字眼，她却能不动声色，好像跟自己无关一样。 华锦只是这样看着，就觉得云姬是二当家这个推测可能性还是非常大的，这个女人绝对不一般，若不是她还是个女人，有爱美这样的需求，想要接近她绝对很难。 “这样啊，姐姐，其实我挺为难的，姐姐这么漂亮，又这么看重我们杜家的祖传秘方，我是挺开心的。但是姐姐您不知道啊，我们家这个海底泥做起来超级麻烦的，我就想每天吃吃喝喝的，做个地主就好了，我一点也不想别的。”华锦一副没什么追求的样子。 云姬看华锦有想拒绝的意思，赶忙又劝说道“妹妹你看着做地主容易，实际上做地主也要担心收成，而且还要管那些佃户，让他们不要欺上瞒下。每天要关心的事情也非常多，如果你答应姐姐，以后专门帮姐姐来做这个可以美容养颜，减缓衰老的海底泥。姐姐就给你好大一片地，并且派人帮你管那些佃户，保证让你每天都舒舒服服的吃吃喝喝，玩乐就可以了，不用想别的。” 云姬一边说一边看着华锦，果然看到小姑娘脸上的神色由一开始的不以为然，慢慢的勾起兴趣。云姬在心中叹气，即使是跟那些最奸邪的商人，她也没有沟通的这样疲惫，主要是眼前的这位小姑娘无欲责刚，要的东西不多，又一副职呆呆傻愣愣的样子。要让这姑娘接受自己，也真是挺难的，幸亏她的长相能够让这个女孩子觉得喜欢，否则的话，怕是更难了。如果华锦知道云姬的想法，大概会默默在心中给自己一个奥斯卡吧！ “美人姐姐推荐的地方一定也很美，那我去试试也行，不过姐姐要答应我，如果我呆的不开心，就放我离开。”华锦在听到她劝说跟云姬走的时候，总算升起一点警惕之心，这样说道。 “当然可以，姐姐需要妹妹过来帮忙的，难道还能把你囚禁起来不让你出门吗？你呀，现在就是瞎担心，等到了地方，你就会乐不思蜀了呢！那有很多好玩的地方，比现在这些县城集市都好玩多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云姬想勾引小孩儿一样的跟华锦说道。 “太好了，太好了，有好玩的就行，以前整天的就在渔村里，爹娘都不让我出门。美人姐姐不会骗我的，我相信美人姐姐。”华锦一张漂亮的小脸上绽放出绚丽的笑容，让一旁的云姬还有四个丫环护卫全都愣了，只觉得这样的一个女孩，完全不像是普通村里人的孩子。 几个人的恍惚，华锦也都看在眼里，别看现在云姬好像跟她说说笑笑，又邀请她一起走之类的，但实际上这个云姬也好，还有她身边的四个丫鬟全都不信任华锦，她相信，这之后还会有事情。 “既然妹妹答应了，那么我们在这里住一晚上，明日一早就出发可以吗？”云姬问华锦。 “当然可以了，反正我也想着这两天就要选个地方买地做地主呢，姐姐说给我地，我就不买了。正好我手里还有大概二十多盒的海底泥，就送给姐姐吧！”华锦听她这样问的时候，马上点头。然后她又拉着云姬的袖子“姐姐跟我介绍一下，你的家乡到底有什么好玩儿的？最好玩的是什么，到时候姐姐可以带我一起去玩吗？” 女孩子的丹凤眼清澈见底，一派的单纯稚嫩的样子，云姬看着女孩这个样，觉得自己的担心应该都是多余的，哪有才这么大的女孩，就能在她的眼底下瞒过去了。 云姬听到她问，笑着点点头“要说起我们吴牛岛上的玩意儿啊，那可是多了……” 之后，华锦就一直跟云姬在一起，除了回到自己租住的那个屋子里，把剩下的二三十盒深层海底泥给拿回来，她便一直拉着云姬说话，显然是对于云姬说的那个家乡十分感兴趣。云姬觉得有点烦，但是，她在吴牛岛上这么多年，也没有生孩子。大家都是敬着她，与她保持距离，难得有个女孩可以这样在她身边叽叽喳喳的，她是又觉得陌生，又觉得烦，还觉得很喜欢，反正就是很复杂。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吃过晚饭之后，云姬说自己累了要休息，然后让华锦在自己的房间，华锦也乖乖的应了，回到云姬给她安排的那个房间里。(未完待续。) 第二九一章 我要去茅房 华锦的房间外面，两个女人守在门口仔细的听着。云姬虽然觉得华锦不像是能够欺骗自己的人，但她性格一向是谨慎惯了的，所以仍然派了两个人监视华锦。 “一两，二两，三两……”两个人就看着在房间里的华锦拿出一大包银子。里面全是一颗一颗的小银锭子，一两一个，就见她一个一个地开始数起来。先是从袋子里拿出来数一遍，然后在拿回去的时候再数一遍。 眼看着最后数完之后，还剩下最后一两银子，华锦眯缝着眼睛，拿在嘴上咬咬，感受那个硬度。然后笑得一脸猥琐“爹娘啊爹娘，你们也别怪女儿了，你们看你们一走，女儿就有这么多的银子了！你们也不用担心女儿以后的生活了，哎呀，你们活着的时候总是守着祖训不放，还不是苦了一辈子，我可不愿意，我要以后要做岛主了，就算做不成岛主。这些银子我也可以做个地主了。”华锦把银子收起来，然后紧紧的贴身放在自己的胸口，抱着银子在房间里绕圈圈。 此时的华锦更是一脸小人得志的样子，让两个监视她的人看到了，只觉得这样貌极其丢人，很是瞧不起，可惜的是，那个海底泥功能实在强大，云姬过了三十之后，就生怕自己的容貌有一点点的变老。眼看着有这么好的神奇功效的美容圣品，当然不会错过，要不然也不会冒着风险，想要华锦跟她们一起走了。 华锦在房间里绕了好几圈，好像总算从云锦给她的憧憬中醒过来呀，从自己的怀里把那包银子又拿出来，先是放在了枕头旁边，觉得不放心，然后抱着被子里，来来回回的吵了好久，才总算确定了抱着银子来睡。 夜深人静，华锦抱着自己的银子睡的正香甜，一张小脸蛋睡得红扑扑了，然后就觉得突然身体一凉。睁眼就看到云姬身边的一个丫鬟手持利剑就站在她床头，那把剑就在她的脖子上方。 “哇啊啊啊……”在睡梦中都被杀气给惊醒，华锦看到这情况，啥也不说，直接惊声尖叫，整个客栈里都是她尖叫的声音“你们干嘛？我就这些银子，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呜呜……我这是什么命啊！好不容易才卖了点银子，怎么就让这些强盗盯上了！杜春花你这个蠢货，还说人家长的美就不是坏人，你这个蠢货，太蠢了，还做什么美梦呢！” 华锦就这样在别人的刀锋底下，一只手狠狠的抱住自己那包银子，另外一只手啪啪啪的打自己的脸颊，不一会的功夫，她的脸都红了，两个丫鬟就看到她一直在哪里自己骂自己轻易相信了她们等等这样的话来。 她们可是知道华锦的确就是个话痨，从她们见面到现在，华锦一直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没有想到这一次她们故意在晚上试探她，华锦还是这样多话。 “闭嘴，谁要你的银子？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接近我们家夫人？”手持利剑的丫鬟冷哼一声，质问道。 “你讲点理好不好？谁接近你们家夫人，是你们主动找找我的好吗？还跟我说让我做岛主。又许给我那么多好处，你们这些贼，你们这些强盗，不就是看我有银子了吗？我告诉你们，你有能耐就杀了我，我不会把银子给你们的！”华锦听到她们质问自己，激动的要站起来说话，结果被雪白的刀刃给逼退，就又蹲回去。 “别别……刀剑无眼，何必武刀弄枪的，你们要觉得我抢了夫人的喜欢，我现在就走，保证悄悄的走，我发誓不再出现在夫人的面前，这样可以了吧！”华锦也就精神了一会儿，不一会儿她就怂了，缩着身子，一脸猥琐讨好的看着这两个丫鬟。 “你还不快说？你用尽心思接触我们？你说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派你来的，他在哪跟你接头？”她们现在这种身份，经常会接触到一些想要接近她们的人，每次都用这种方式试探，都能诈出来一点，所以这一次，她们依然是这样质问。 “呜呜，我错了还不行吗？我就是想买块地做个地主而已，你要想要我的银子，我给你给你一半行吗？我攒这点银子也不容易，都是辛苦钱啊，我连家里的秘方都告诉你家夫人了，你们还要怎么样嘛？”华锦抱着自己手里的银子哭了。 论起从别人的嘴里套话试探东西，华锦自称第二恐怕没人敢说第一，在咨询的过程当中引导对方说出心底的秘密，本身就是一种最常用的咨询手段和方法，而且华锦这一次是自己行动，哪有什么接头人，这人想要试探的意思再清楚不过，华锦当然不会上当。 恐怕就连云姬自己也难以想象，华锦居然敢一个人接近自己。 这个丫鬟看到华锦这样的猥琐和小家子气，怎么觉得看着就生气呢，于是脸上更加阴沉，华锦蹲在一边，小心翼翼地抬眼看到她阴沉的脸，赶忙哆嗦了一下“你六，我四！”这是还为了她那点银子讨价还价呢！ 这两个奉命试探华锦的丫鬟，看到华锦这越来越小家子气，丢人的表现，是真的觉得如果说这样的人都能接近她们成为卧底，或者说这样的表现完全是在演戏，那这人只能是她们根本无法对付的高手了。 华锦的手上没有茧子，而且从步伐上来看，也并不是练家子，没有练过任何武功，属于那种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跑不动步的弱女子。从华锦自己的说法当中也能看得出来，她爹娘虽然日子过得不是非常好，但对她还是很疼宠的，所以才会养成她这样好吃懒做的个性，把祖上的家业随随便便的拿出来换银子，然后就是为了自己做个地主来享受。 加上那海底泥本来就神秘，能做出这种化妆圣品的家族，他们家的女孩儿在皮肤上比别人好一些，也是更有说服力的。两个人觉得不需要再试探了，所以就把刀收了起来。 华锦看到她们把刀收起来了，就知道自己已经过了最后一关，但她脸上的表情却完全没有任何痕迹，而是骨碌着眼睛，悄悄的往门外挪动。(未完待续。) 第二九二章 出海 眼看着没有了刀子的威胁，华锦当然第一时间的就往门外挪，想办法逃才是正经。这个丫环最后收起刀子，也是为了看看华锦的反应是什么，正经的情况下，遇到这种事儿，都会像现在华锦这样，什么也不用想，就只有往外逃。 但是，华锦手里的方子是云姬极其需要的，当然不可能让她真的跑了，所以这个高大的丫鬟看她还在往门口挪动，才刚刚挪到门口想要冲出去的时候，就看到这个丫鬟一伸手提着领子就把华锦拎回来了“干嘛？” “姐姐，我要去拉屎！”华锦讪讪的笑着，一只手狠狠地还抱着自己的那包银子。 “哪儿都别想去！现在回到床上去睡觉，明天早上跟我们一起离开。还有不用一直抱着那点银子，没人在乎！”丫鬟提着华锦，没好气的说道。 “姐姐，我是真的想拉屎，你放过我吧！”华锦哭唧唧的。 她这样，这两个丫鬟难道还不知道她是想跑吗？当然是不会让她去了，自然是就这么一直抓着她，让她回到床上去，华锦瘪着嘴，留恋的看着门口，慢慢儿的慢慢的，一次一寸的往床的方向挪动。 “快点！”丫鬟见她这样磨蹭，大喝一声。 华锦听到了以后，像兔子一样，出溜一下就跑到床上，一双丹凤眼此时也是被哭得有些红肿，可怜巴巴的看着她们“我没骗你们，我真的想拉屎！” 如果这两个丫环懂得燕国的成语的话，一定会对称着这样一张漂亮的脸，却说出拉屎两个字的华锦，说出焚琴煮鹤的评语，因为再没有比这更煞风景的事情了。好好的一张脸，到这个杜春花的身上，就怎么看怎么猥琐。 很奇怪，这客栈里并不是只有她们一行人住，但是华锦刚刚叫的那么大声，却没有任何的动静，华锦仔细思量，就猜测要么这客栈恐怕就是云姬她们这伙人自己的产业，要不然就是这客栈的人都被下了什么迷药。否则也不会到现在，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点儿声都没有。 两个丫鬟你看华锦这样，就觉得这次她们恐怕是把人吓坏了。如果不看着，说不得这个华锦还会要逃跑，觉得她们也是自找麻烦，好好的非要威胁人家华锦。 两个丫鬟没有办法，想着就守着一夜，等到明天上了船再休息，没想到，却看到云姬，穿着板正的进了门。 “夫人！”两个丫鬟在看到云姬的时候，行礼说道。 云姬点点头，对她们说道“去门口守着吧！” 两人听令退到门口守着，留下云姬和华锦在房间里。华锦此时再见到云姬，也不像之前跟她那样亲切了，一直在角落里哆哆嗦嗦的“我真的要拉屎！” 云姬看到华锦这个样子，一双与她极其相似的丹凤眼已经被哭得红肿了，十分可怜巴巴儿的。想起白天华锦还在她身边，拉着她的袖子叽叽喳喳，活泼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慢慢的走到床边坐下。 “我不要岛了，我什么都不要了，我方子都给你了，你想要怎么合药我也告诉你们，你们放我走吧，我不去了，我不做岛主了！”华锦看到云姬过来了，眼泪哗啦啦的流的更厉害，可怜巴巴的跟云姬这样说道。 “妹妹快别哭，这次是姐姐对不起你，只不过姐姐身份特殊，所以对身边的人总要多加注意，但是姐姐跟你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之前姐姐答应你的，还有你想要什么，姐姐再补偿你好不好？”云姬伸手拉着华锦，声音婉约地与她道歉。 “我为什么也不要，我，我就想拉屎！”华锦看她拉自己的手，微微的一个瑟缩，嘴唇颤颤巍巍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如果你真的想去茅房，我就让丫鬟陪你去。这次姐姐的确有错，但姐姐跟你保证不会有下次了，妹妹就原谅姐姐一次，如果再有下次，无论你想走还是怎么样，姐姐都放你离开好不好？”现在已经知道了华锦不是什么卧底，云姬想着自己的人把华锦给吓成这样，好声好气的道歉。 毕竟现在她非常需要的这个什么海底泥，只有华锦才知道怎么做，对她来说，这可是非常重要的事情，现在这样装模作样的道歉，她还是愿意做的。 云姬的演技非同一般，但华锦是什么人啊？前世做了那么多年心理师，都快成精了的人，云姬表面上语气非常和煦，一副对她很好的样子，眼神却很冰冷。华锦此时更加确定，这个云姬绝对不是普通的姬妾，她的能量是巨大的，但是她具体是什么样的人物，还是需要华锦更详细的去了解。 “我……”华锦是不是还要说什么，云姬一个眼神看过去，华锦吓的哆嗦了一下，然后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我原谅姐姐！” 云姬看到自己的目的达到了，才笑着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华锦的头发“这才是乖女孩，那赶快休息吧，明天一早咱们就要出发了！” “好……好的！”哽咽着点头答应了，只是每次云姬想要拉着她，她都有些瑟缩的样子。 云姬也知道现在华锦这样怕自己也很麻烦，但这时她想着先把华锦弄走，等到了地方在怎么哄都是好的，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好吃好玩好喝的供着，很快就把这些事儿全都忘了。 后半夜里，那两个丫鬟一直守着华锦门口，华锦的房间里传来了好一阵压抑的哭声，然后，好几次华锦都悄悄的开门想要出去，都被堵了回来，等到早晨，她发现自己的确是逃不了了，才彻底的放弃，撑着一双肿的跟核桃一样的眼睛，穿好了衣服去找云姬。 云姬早就听到丫鬟回报，华锦晚上还想要逃跑。虽说这件事情让她觉得有些没面子，但也更加让她确信华锦并不是专门故意接近她的，对华锦多了几分信任，至于之后的事情，她更加有信心，华锦会喜欢吴牛岛的那样一个充斥着享受的岛屿，对华锦这样贪玩的姑娘来说，去了便不会想要回来了。 胆怯地吃了饭，云姬就带着丫鬟还有华锦，到海边上船出海了。(未完待续。) 第二九三章 夫人来了 苏州府最近倭患严重，作为长州知州的常玉磊，也比起以往更忙碌些。这一日他正准备出门到县城去看看受灾群众安置的情况，就听到外面衙役进来回报，说是有人自称是他的夫人正在外面等候。 常用的听到以后，眉头一皱，淡淡的说道“既然来了，就把人带到衙门后面安置了吧！” 这衙役原本看着自家的大人过年都是一个人，还挺清苦的，这下子看着常大人的夫人来了，总算是有人照顾了，还以为常大人会很高兴，没想到，常玉磊对于夫人的到访也只是如此平淡。他虽然心中有所思量，但知道这种家务事最是容不得外人猜测的，所以听了吩咐之后，赶忙行了个礼，出门准备安置常玉磊的家眷。 “大人出来了吗？”莫莹莹端坐在马车里，扬声询问外面的丫鬟。 “还没有呢，刚刚那个衙差进去回报了，想来大人知道夫人您来了一定很开心的”莫莹莹随身的大丫鬟在门口讨好的这样说道。正说着话呢，就看到刚刚进门去回报的那个衙役脚步轻快地出来了。 这衙役看到大丫鬟一直望向自己的身后，才讪讪地过来笑道“小的见过夫人，刚刚大人吩咐了，让小的领夫人和少爷到后宅休息。” 莫莹莹没想到自己的人都到了，从京城过来巴巴地赶到了。常玉磊却一点面子都不给她，连门都不出来见她。站在门口的那个大丫鬟此时脸也是刷的苍白，知道常玉磊这样这样对自家夫人，恐怕她们这些贴身丫鬟都要受罪了。 “有劳了！不知道我家大人是否最近公务繁忙？”莫莹莹感觉自己非常没面子，但她做惯了表面功夫，所以也只是温声询问这个衙役。 这衙役听到莫莹莹这样说话温柔的声音，赶忙笑着说道“可不是吗，最近苏州府里倭寇闹得厉害，常大人连日辛苦，夫人来了以后，大人也有人能照料，可好多了！” “我家大人办事就是认真，跟着他，你也辛苦了。”掀开车帘，莫莹莹头上戴着围帽从车上下来，在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婆子。那婆子手里正抱着一个小娃娃，这孩子就是常玉磊的儿子。 “劳烦这位大哥带路了！”那个贴身丫鬟见到莫莹莹已经下车了，赶忙跟那个衙役说道。 这衙役是粗人，哪里见过这种大户人家的女人轻声细语的样子，听到这个丫环跟自己如是温柔的说话，更是诚惶诚恐的躬着身子，领着他们进门。 当前，整个燕国的衙门，全部都是前面办公，后面是官员们住着，自然环境也称不上多好。莫莹莹下车之后，她后面跟着的三辆马车，也下来了一些仆从，匆匆的开始将马车上的物品搬下来，运往衙门后院。 常玉磊本来就要出门，正好跟莫莹莹他们一行进门的人撞在一起。莫莹莹许久未见常玉磊，此时见到人以后，眼睛先是一亮，然后微微的红了，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给常玉磊行了个礼“大人！”然后，又走近了几步，伸手想触摸常玉磊的脸“才几日的功夫，怎么瘦了这么多！” 常玉磊见她这一翻做作，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淡淡地说道“一路辛苦了，带着瑜儿先休息吧！” 莫莹莹听他说起儿子。连忙让一旁的奶娘抱着儿子给常玉磊看“才出生大人就来苏州府了，许久不见，看瑜儿是否长大了不少。” 常玉磊和莫莹莹相貌都是极优秀的，他们的孩子也是雪团子一般，十分可爱，抱在手上更是沉甸甸的，常玉磊虽然对莫莹莹的品性并不喜欢，但是对于自己这唯一的儿子，还是欢喜的。他凑过去一看，儿子睡得正香甜，伸手稍微触摸了孩子软嫩的脸蛋“先抱着回去休息吧！” 所谓抱孙不抱子，常玉磊虽然喜欢却没有伸手抱过去的意思，只是这样淡淡地吩咐了就准备出门。 莫莹莹见常玉磊一脸淡然的样子，咬了咬牙，还是勉强微笑“大人出去办事，路上小心，注意安全。午饭大人不知想吃什么，我带了厨师过来。” “午间我回不来了，你自己带着孩子吃吧！”常玉磊听她问自己，这样说道，说完之后就看到有衙役已经牵了匹马到门口，他脚步匆匆出得门去，骑着马就离开了。 看到常玉磊已经走远了，那衙役才又讪讪的笑着询问“夫人请这边走。” 莫莹莹恨得牙痒痒却依然温柔的跟这个衙役道谢，缓缓的跟着他进入了后宅。最后还是赏了那个衙役几两银子的荷包。看看衙役一副感恩戴德，乐滋滋地离开之后。莫莹莹身边的几个丫鬟全部跪在厅里。 “夫人息怒，大人只是公务辛劳，并非不体谅夫人辛苦！”贴身的大丫鬟秋葵跪下来说道。 “是的，夫人！大人只是因为有公务才会如此的，夫人您不在的时候，大人都瘦了些许，这次有您在，以后才能好好的照顾大人。”一旁穿着要富贵一些的丫鬟，也跪着说道。 刚刚还一脸温和的莫莹莹，在听到这个丫鬟说话之后，一步走上前伸手就给一巴掌“大人的事儿也是你能议论的，再是个通房丫头，也是个丫头，记住自己的身份！” 这个通房丫鬟原本也只是顺着秋葵的话，没想到却平白得了这样一巴掌，只是她原本就是在莫莹莹的手下生活，常玉磊于女色之上并不沉溺。所以后宅的这些女人，也谈不上谁更受宠一些，但即使如此，莫莹莹对于她们这些通房丫头也是动辄打骂，对外却一向摆出自己的贤惠模样。 “奴婢知错了！”这一巴掌下去，唬的一屋子的下人全部跪下来不断磕头。 莫莹莹还是觉得气出的不够，她旁边的一个老嬷嬷赶快凑上前来，劝说她几句“夫人莫要着急，小心坏了大事！” 莫莹莹听了以后，才总算让这些人站起来，然后又吩咐说道“派人去苏州府里打探一下，是否有一个叫华锦的姑娘？”(未完待续。) 第二九四章 奇怪的春花 常玉磊忙到傍晚时分才回到衙门，在门口就看到莫莹莹的一个老嬷嬷正守在门口，似乎就在等着自己，看到他来了，匆匆的就往衙门里跑，像是要给莫莹莹汇报一样。 常玉磊看到她这样的动作就皱眉了。然后她又招呼了自己的贴身侍卫过来“夫人来了以后都做了些什么？” “夫人处理了一下下人，打了秋痕一巴掌。然后又派了一个人，想要去到苏州府里查看华锦姑娘。”这人见常玉磊问，一点都不遮掩的汇报。 莫莹莹恐怕不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自己夫君的监视之下，否则的话，他恐怕是没有心情继续像之前那样装模作样的贤惠了。 “知道了！”常玉磊听说莫莹莹要去调查华锦，也只是淡淡的点头这样说道。 这侍卫是知道常用的对华锦的态度非常不一般的，所以抬头问道“需不需要跟华锦姑娘说一声？” 常玉磊听他这么说以后，沉声说道“不用，就她也查不到什么。” 莫莹莹知道的只是华锦的名字，连长相都不知道，顶多还是知道华锦与容色的关系。但在整个苏州城里，大家都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华锦姑娘，他们只认识一个天才少年叫做华锦。就莫莹莹手里的那些人的本事，恐怕在也查探不出什么，而且苏州府的知府，可是把华锦的资料遮掩得严严实实。别说是莫莹莹，一般人都查探不到华锦这个人。 常用的最后还是叹息一声，莫莹莹一来就要调查华锦，也让他想起件很重要的事情，在半个多月前，苏州城里就传来消息，说华锦病重，卧床不起，并且已经送到乡下庄子上休养了，但据他的探子回报，华锦已经许久没在，苏州府里出现了，他怀疑华锦是出了什么事情，或者说是做什么事情去了，否则不会一点行踪都没有，连他都查探不到。 可惜，他也曾去信给华锘，但对于自己姐姐的行踪，华锘却是三缄其口，并不告诉他华锦到底做什么去了。他也只能从华锘的表现中来看，华锦应当是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可能是悄悄的在做什么事情。 想到这里，他就想起最近整个苏州府最大的事情就是倭患，他来之前在京城的邸报上也曾经看过说这边倭寇横行，十分严重，只是没有想过到了这里才知道，灾情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 他有一种预感，总觉得华锦这次的失踪非常有可能跟倭寇有关，早在他再次在苏州城里华锦见面的时候，就发现这个女孩儿早就不是吴下阿蒙，曾经在小乡村里，不过，自信地说出自己会让弟弟拜入当代大儒门下，就已经让人十分惊叹了，但在在苏州城里相遇，他才知道，原来一个女孩可以绽放出如是光华。 可笑莫莹莹还把华锦当做想要攀高枝的女人，殊不知就算她投胎多少次，也不会明白华锦那样的女孩的想法，常玉磊早就感觉到了，那绝对不是一个只能在后宅妻妾斗争，教育子女的普通女孩，她终究会走到大家都难以想象的地步，至于他这样一个娶妻生子的男人，恐怕完全不在华锦的眼中吧！ 李家村的华锦姑娘，即使面对倭寇，恐怕也不过是用些巧计逃脱危险，但苏州城的天才少年华锦，在看到倭寇横行的时候却非常有可能迎难而上。不得不说，常玉磊对华锦的认识是很深的。 莫莹莹派人到苏州查探，可惜的是，整个苏州城里都没有人知道华锦姑娘，只听说整个苏州城里最有名的天才少年就是华锦，只不过那是个男孩，而且才华横溢。打听的人完全没有考虑这个华锦跟华锦姑娘就是同一人，查看许久也没有消息之后，让莫莹莹好一阵生气，可惜又没有别的办法。 就在华锦这个人慢慢的淡出整个苏州人的视线里的时候，另一边江南海边，倭寇暂时停留的海岛上，多了一名新成员，一个十二岁，相貌漂亮，名叫杜春花的姑娘。 一群倭寇整天劫掠，多数都是老光棍，最是缺女人的，看到华锦一副细皮嫩肉的模样，当然是想要占便宜，但云姬对华锦十分保护。虽说只是暂时停留的岛屿，云姬上岛之后，就命令下面的人去收集华锦所说的那些材料。 因为最近他们在岸上劫掠，可谓是如入无人之境，嚣张的很，所以也都放松了警惕，那些什么春夏秋冬，又是露水又是牡丹花蕊之类的，肯定是不好收集，但深海的泥，云姬却很快派人送到了华锦这里。 华锦看到他们把主材料送来了以后还挺高兴，然后还跟云姬说，反正那些材料还没有送过来，想用这些海底泥和别的材料试着研究一下，看能不能做出相同效果的海底泥来，或者说是效果差一点也没关系。 云姬没想到看起来玩玩笑笑的杜春花，在面对这些海底泥的时候，竟然如此有兴趣有精神，而且看起来也正经了许多，云姬当然愿意她研究了，对云姬来说，从深海当中捞一些泥巴根本不算什么，能让她变美不变老，什么代价她是不愿意付出的呢！ 所以，云姬又收集了了一些不同的花蕊，还有雨水，无根之水，露水，华锦甚至还让他们专门准备了个大锅，然后把海水放在里面熬，把升腾出来的那些水蒸气收集起来。反正是怎么折腾怎么来，然后就在云姬给她安排的屋子里整天，咣啷咣啷，呼噜呼噜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因为云姬下过死命令，所以大家也不敢对华有起什么心思，但有些人就觉得她整日的在自己的房间里不知道搞些什么，正好就有一个十五六岁的小男孩，偷偷的潜入华锦的房间，结果眼前的一幕却让他觉得，这个春花姑娘绝对不是正常人。 原来他进去的时候，就看到华锦正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在她的面前放着不同的碗，每个碗里头都装着不同的东西，整个房间里都散发着一种极其怪异的味道，然后就看到华锦从这里面挑一点东西，那个里面挑一点东西，然后，放到一个小蒜臼子里面，用杵子捣啊捣啊的。 其实这也还好，一般来说配药的时候也会这样，但最奇怪的是，他捣一捣之后就会跟跳大神一样在屋里转圈圈舞蹈，并且在嘴里还在哼唧一些他完全听不懂的音调。 这男孩悄悄的看到了以后，就觉得杜春花是疯了。不过几日的功夫，在倭寇中间，云姬身边来了一个不正常的春花姑娘，就传遍了整个小岛。(未完待续。) 第二九五章 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华锦的五感比一般人都要敏锐许多，毕竟她有空间，在这些泉水和水果的加持之下，比一般人敏锐是很正常的，所以那个少年一进门，她就发现了，实际上，不仅仅是那个少年，平日里也经常会有云姬身边的丫鬟护卫过来监视华锦。 华锦感受着周围人对她的监视，自顾自地穿着一身破旧的衣服，坐在房间里面，她的面前正好摆着腥臭的海底泥，那些从海底深处挖出来的泥，原本就带着一股子腥味儿，久了以后更是腥臭。 华锦自己每天也被熏得受不了，但也没办法，只能每天咬着牙想象这些臭烘烘的东西全部糊在云姬那张脸上的时候该有多爽。依靠着这份想象力和坚持，她依然在跟这些东西打交道。 “旋转跳跃，我闭这眼，微笑看不见，你沉醉了没……”华锦又从左边的一个碗里装了一些花蕊扔进海底泥当中，捣了两下。 之后她便哼着歌，开始在屋里转圈圈，那杵子就在她两手之间交换，她转一圈就捣一下，转一圈就捣一下。一首歌唱完之后，晕乎乎的把杵子放下，然后在加下一种，换一首歌，继续捣。 这就是为什么那个少年看着华锦在神经兮兮的，好像在跳大神一样了，主要是她哼的都是前世的歌曲，这一世的人根本没听过，加上她又只是在喉咙里哼唧，听不清楚歌词自然就觉得她念些奇奇怪怪的东西了。 华锦知道现在云姬之所以有耐性在这等着她，就是因为她送给云姬的那些所谓的海底泥是有效果的，但如果材料非常难得，她这边有没有办法做出来的话，恐怕那个云姬就没有那么大的耐性了，华锦之所以会跟云姬说想研究其他的，可能效果没有那么好的海底泥就是为了，让云姬离不开她。 他已经决定好了，在一个月之内，一定会研究一种代替品出来，让云姬相信，这个东西虽然比不上之前祖上研究的，那些海底泥的应该有效果，并且华锦已经做好了决定，这次一定搞得更臭更难闻，更恶心才行。 为此华锦每天都在调味，一定要把恶心到底坚持到底。华锦觉得，她这种牺牲精神也是太少见了，因为在恶心云姬之前，她自己都恶心吐了。 在这个中转站停留了大概不到半个月的时间，云姬又换了一艘大船，华锦看着这艘大船的吃水深度，就猜测这船上怕是有无数财宝，都是他们劫掠来的。 看着一群倭寇享受生活的样子，华锦就想到了那被毁的渔村，绝望的村民他们的眼神，明明他们都在说着燕国的话，可是却选择了迫害自己的国家来谋取一己私利，无论是张正还是云姬，或者是任何一个人，这都等于是叛国。 胸中盈满了愤恨，华锦却告诉自己要更加冷静，因为只有自己更加冷静了，才能够做到更好。从这个中转岛到吴牛岛，船走了两天。在船上的时候，华锦明显感到对她的监视没那么重了，所以，她悄悄地开始计算这个吴牛岛与燕国海岸的距离。 然后把她的一些观察到的资料好好的记录下来，以后再找时机把消息传递出去。两天之后，华锦和云姬他们一起登上了吴牛岛，而这里，就是张正集团的心脏，云姬把华锦安排到了自己住处的附近。 华锦适时地提出，自己已经研究出来了一种没有原先的海底泥效果好，但也有些作用的深层海底泥，云姬试用了以后，发现果然效果要差一些，但却是有用的。只是味道特别的难闻，为了美，她每天都感受了把屎糊在脸上的感觉。 因为华锦适时的表现出了自己的才能，所以云姬对华锦越发的看重，加上华锦爱说爱笑，又不怎么怕她，跟她也极亲近，云姬慢慢的还真是把她视作心腹，有的时候还会把一些心事告诉华锦，很快的，华锦就在吴牛岛有了自己的身份和地位。 永宁三十四年五月十三日，常熟县的官学里读书声朗朗。年约七八岁的少年坐在教室里面，跟着老师读书，很快在门口出现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还在读书的那个男孩看到来人之后，从自己座位上站起来，跟先生说了一句，就出得门来。 此时距离华锦单独出门，已经有了接近三个月的时间。这两个人赫然就是专门来到常熟县，想要接应华锦的宁淏还有华锘。 “四师兄今日来得到早！”华锘与宁淏两个人并列往外走。 宁淏听到华锘的话之后，看了他一眼“快三个月了，你姐姐一点消息都没有，你不担心吗？” 华锘听他问，神色猛地一沉，然后笑着摇头“姐姐以前说过，有时候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至少我们没有像以前那样会所的门口看到姐姐的尸体不是吗？” 宁淏可没有华锘这样的放心，随着时间过去，无论是老师，张璞，还是他，都非常担心华锦的安危，而且这么久了，华锦一点消息都没有，之前的那些卧底细作，之所以能够被杀了以后扔在门口，是因为他们无一例外全为男子，万一因为华锦是女子，获得的是生不如死的惩罚和下场，又该如何呢！ “咱们去那里看看吧！”宁淏这样的跟华锘说。 华锘对于自己姐姐的能耐十分的相信，特别是华锦说过，她就算成功不了也能跑，所以才不担心，现在听宁淏说要去之前跟华锦约定好的接头地点，也只是点点头说道“好的，师兄也一起去吗？” 宁淏当然点头了“这是自然！” 华锘听了以后，也了然的点头，实际上他每日都会过去，而宁淏也都会每天陪着他。两个人一起往常熟县郊外走去，才走了几步，就在门口遇到了李致远，三个人默契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起往外走。 华锦一个人混入倭寇的事情被李致远也知道了，他虽不知道华锦是用的什么身份，也不知道华锦是女孩子的事情，但知道了以后，若是有空闲，也会跟着华锘一起，等待华锦的消息。(未完待续。) 第二九六章 傲娇的豹子 之前很长的一段日子里，他们每日来去，每日都没有看到华锦的消息，已经开始慢慢的陷入担忧的情绪当中，只有华锘还在很相信自己的姐姐，李致远和宁淏却都很担心，虽然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任何华锦生死的消息。 华锦华锘约定的地点是常熟县郊外的一处森林，这处森林距离海边并不远，华锦和华锘也是挑选了好久才确定了这里，几人到的时候已经是天黑，整个森林里一片漆黑。 “也不知道今日能不能有什么消息，若是再没有消息，我们就想办法再派人进入倭寇集团打听一下！”宁淏悠悠的站在森林里，目光咄咄的看着远方。 华锘听了以后，立即摆手“四师兄还是不要擅作主张的好，姐姐现在肯定没有什么事情。” 因为华锘叫华锦姐姐的声音极其的低，李致远并没有听到，但他看到华锘并不担心自己姐姐的安全，看了他一眼“你为什么会这么自信呢！” 华锘听到他们质问自己，想了一下。其实，即使他不知道自己姐姐有那些神鬼莫测的手段，他也是相信姐姐的，自从他们两个人分家以来，姐姐支撑起了家，给了他们现在这样安稳的生活，在他看来，姐姐是无所不能的，又怎么可能会出现什么问题呢！ “她说行就一定行，她从来没有说过做不到过！”华锦最后只好这样说的。 宁淏和李致远听了以后，也只得叹息，好吧，这份信任是盲目的，因为是你姐姐（哥哥）你就完全的信任，那还不是盲目的吗？ 三人只是这样压低的声音聊着天，因为最近这段日子，三个人经常一起来等消息，倒是比以往熟悉了许多，正说着话，就看到森林里多出了一个白色的身影，这样的一个漆黑的夜里，又是森林当中，没有一丝光源，这一抹白色便十分显眼。 华锘定睛一看，喜上眉梢“大花，是大花！” 白色的豹子步态优雅地缓缓踱过来，昂着头不屑的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类。在它的脖子上还拴着一个油纸卷。 华锘看到是大花以后，激动的过去抱着它的脖子。华锘从小是跟大花一起玩儿的，也算是玩伴，而且，这豹子也知道华锦最疼爱自己的弟弟，对于华锘的亲近，自然不会躲避。当然，它也只是扬着头，任由华锘在自己的身上磨磨蹭蹭的。 宁淏和李致远在知道华锦一个人去了倭寇那里之后，每一天虽然在这里等，但是，都不抱什么希望，甚至一天一天下来，越发的慌张起来，怎么也没有想到真的会有消息传过来，两个人看华锘只顾着抱着大花亲近，想要让他把那个油纸卷拿过来，可惜大花却不让这两人亲近，只要华锘亲近自己。 华锘抱着这白豹子好一会儿亲近，然后才把那个油纸卷拆下来递给宁淏，他自己却是拽着大花的耳朵“看到你我就知道姐姐是好好的了，你真棒！” 这豹子简直是快成了精了，华锘对它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它完全理解，高昂着头又不屑的瞪了华锘一眼，好像在说你姐姐那么厉害的人物，还会有什么危险不成？华锘被他这么一瞪，竟像是读懂了它眼底的意思一样，嘿嘿一笑，摸着头“你是怎么来的？要怎么回去？” 这话倒是像提到了这白豹子的伤心事，他又高昂着头，顶了顶华锘的肚子，然后优雅地转过身，先是走了几步，回头又看了华锘一眼，似乎是在跟它点了点头，然后就加快脚步迅速的跑向海边，不一会的时间，便连背影都不见了。 华锘依依不舍的看着这只白豹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当中，对他来说大花几乎就等于是姐姐，大花没有问题，姐姐就是安全的，甚至可以说，现在华锦应该是比较顺利的，否则不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自在地放出大花来，把消息传递过来。 也是在场的人年纪小，除了宁淏若有所思之外，连李致远都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那就是华锦是用什么身份来接近那个云姬的？为什么大花在华锦的身边却不会被发现，这可是一只活生生的把豹子，而且，这豹子虽然会游泳，但它也不可能有那么远啊，它又是从哪儿怎么过来的呢！ 李致远家里就是武将出身，所以相对粗疏一点，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华锘是知道自己姐姐有本事的，平时大花经常就被姐姐收起来。 这件事情也是华锦忘记告诉华锘了，不过想来就算告诉华锘，宁淏他们也不可能放华锘一个人到这这里，万一有什么危险就不好了。华锦原来的计划是，让这豹子跟华锘单独接触。却没有想到，因为宁淏过于关心华锦姐弟，也让宁淏有了一丝怀疑。 宁淏跟李致远打开那个油纸卷，发现里面包着的是一张图，还有字写的极小的纸。 “吴牛岛地形图！”这地图上面赫然就写着这六个字，上面密密麻麻地画着不同的建筑，每一处都有不同的标志来显示，同时一侧还有一个比例尺，可以确认每一标志之间在现实中的距离。 “这居然是吴牛岛的地图？”李致远和宁淏都有些惊呆，这吴牛岛乃是张正集团的心脏，也是最重要的核心，基本上就算之前他们打入内部的那些卧底，都无法拿到这样详细的一份地图出来，当然大部分的人都挂在里面或者是叛变了。 但是华锦的这个图却非常的详细，甚至不同的人住在什么样的建筑，里面都很清晰，可以说这样一张地图，基本上就可以让人对整个岛上的形势有了深刻的认识。 李致远和宁淏两个人都难掩心中的骇然，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然后又打开另外两张纸，那两张纸上分别是两幅画像，上面还有着两个人的介绍。 其中一人就是云姬，看着这幅画像，李致远诧异地睁大眼睛。反而是宁淏简直有些惊呆了，他们都没有见过云姬，但是这张画像却与之前华锦做过的侧写画像区别并不大，可以说，当时的那一幅画，与现在这一副真正的云姬画像，百分之七十都是一样的。他当然难掩惊讶，对于华锦这一份推测能力。 “这个云姬的画像与我们之前见过的人略有不同。”李致远看到云姬的这个画像之后，皱着眉说道。 宁淏听他这样一说，心中冷然“看来之前云姬是特意掩盖自己的形貌了。”现在他心里隐隐的也很相信华锦之前推测的，云姬就是二当家这个推论。 看似不引人注目，甚至会诸多的出现在人们面前。但实际上的容貌却做了改变，这种遮遮掩掩的做法，明显的是，故意隐藏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九七章 柔情蜜意？ 这一日华锦把新弄好的海底泥拿过来给云姬，一个一个精致的小罐子里面装的却是味道奇臭的海底泥，有时候华锦自己也很佩服云姬这样对美的追求，为了漂亮，什么代价也愿意付出。 想一想吧，古往今来，为了美丽，女人什么代价不愿意付出呢，前世现代那些整容的女子，还不是忍受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疼痛？更冒着可能整容失败的危险，但还是犹如扑火的飞蛾一般，毫不犹豫的冲上去。 华锦自认为即使再好用，但如果是她自己故意弄的这种臭的要命的泥，她宁可丑着，也没有勇气糊在脸上。华锦做的这个海底泥，比起之前她卖的，味道难闻太多了，效果还没有以前的那个好，没办法，以前华锦总是要卖的，就算要荼毒，也不能荼毒百姓啊。但云姬就没关系了，怎么折腾都没有什么心理负担。 华锦的住处就在云姬的院子旁边，她来到吴牛岛已经接近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以来，她白日里或者就在自己房间里做这个海底泥，整日神经兮兮的，要么就穿着漂亮的出去乱玩，吴牛岛上都是倭寇，劫掠者们都是享乐主义，这岛上好玩的东西还真的是不少，一直以来，华锦表现的自己就是好吃懒做的性格，这样到处走动乱玩，自然也没有引起云姬的怀疑。 但她的身边其实一直跟着一个丫鬟，这人是云姬专门派到她身边的，自然是为了监视，华锦每日出门，却是凭借自己的记忆力还有推测能力，将整个吴牛岛的地形勘测的差不多。 随着她在吴牛岛的时间越来越久，她就越发肯定，云姬的身份肯定非同一般，整个岛上对云姬都十分尊敬，那种尊敬，一看就是怕，而不是对三当家的女人那种尊敬，虽然大家都不知道云姬到底是谁，但华锦还是了解过，从前也有人对云姬不服气，但最后都被狠狠的惩罚，连命都没留下，大家自然知道云姬不能惹，都老实了。 最重要的是，从来到吴牛岛，这么久的时间，这个被李刚称为，最受到三当家宠爱的云姬，却没有跟传说中的三当家有任何接触，而是就在自己的院子里，读书写字，美容，就做这些事情，完全不符合她宠姬的身份。 华锦还以为自己不会见到传说中的三当家了，没想到今天过来送海底泥的时候，就被一个丫鬟护卫给拦住了“东西交给我吧，夫人现在正在忙！” 华锦听到了以后，愣了一下，然后笑着把手里的东西交给这个丫鬟，然后笑着好像单纯好奇的询问“姐姐在忙什么呢，是姐夫来了吗？” “哈哈，是谁在外面说话呢？”华锦这话才说完，就听到门里面传来男人洪亮的声音，这男人倒是中气十足的样子。 华锦听到了以后，赶忙跳起来大声说道“是我是我，你是姐夫吗？” 云姬听到华锦这少女清亮的嗓音，不知道跟男人说了什么，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云姬身边的一个丫鬟出来开门“夫人和三当家请你进去！” 华锦满眼的好奇，伸着脖子往里面看“真的是姐夫吗，我来了这儿那么久，还没有看过姐夫呢！” 华锦一边说着，一边跟着进门，进门之后，就看到熟悉的房间里，多了一个穿着内衣的中年男子，男子不高，比云姬还要矮一点，身上却是鼓起的肌肉，很壮士，脸上也是红红的，一看就是经常在海上暴晒。 男人看到华锦之后，一只手拉着云姬，一边笑着“这就是你这次带回来的那个小丫头？模样倒是不错，就是年纪太小了！” “说什么呢，春花还是小孩子呢！”云姬的声音很娇柔，让华锦都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你**花吗，最近吴牛岛上可都是你的传说啊？哪个传说是真的啊？”徐伟看到华锦之后，饶有兴趣的询问。 华锦睁大眼睛“什么传闻啊，我怎么不知道？” 徐伟看华锦一派单纯跟小孩子一样，他的女儿跟华锦也差不多大，见到云姬身边有华锦这样讨巧的丫头，倒是觉得也不错，笑着说道“说有个**花的小丫头，是个疯丫头啊！” “啊？怎么会？”华锦张大嘴“以前爹娘叫我疯丫头，现在怎么还叫我疯丫头啊？” “哈哈哈，这小丫头倒是有趣，难得你喜欢，有她陪着你我也放心！”徐伟大笑着，然后拉着云姬的手说道。 华锦听到了，却抗议了“姐夫这话说的不对，姐姐当然最喜欢姐夫陪着了，我跟着姐姐来吴牛岛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到姐夫呢，姐姐一个人在家里，很孤单的，姐夫要多点时间陪着姐姐啊！” 听到华锦的话之后，徐伟叹息一声，拍了拍云姬的手“委屈你了！” “没关系的，小孩子不懂事，你不用当真！”云姬温柔的说道。 “小丫头，姐夫整日的太忙了，没那么多时间陪着你姐姐，你这个小丫头要多陪着姐姐说话，让她开心啊！”徐伟看着华锦说道。 华锦听了以后，撅嘴“但是姐姐最喜欢的一定是姐夫陪着，我爹出海的时候，娘带着我在家里，整日都在说爹的事情，想念爹爹。姐夫不在，姐姐也一定这么想的，就像我陪着娘，娘还是一样会想一样，我陪着姐姐，姐姐也会一直想姐夫的！” 徐伟伸手搂着云姬的肩膀，听到华锦稚嫩的话语，有些愧疚“你放心，以后我多来陪着你！” “好啦，你那么忙，岛上的外面的，事情多了，我没事，这么多年了，都习惯了，而且，你也得陪陪他们，毕竟都是你的亲骨肉！”云姬很贤惠的样子。 华锦在一边看着两个人这样黏黏糊糊，脸上一副懵懂的样子，但内里却在冷笑了，当面看到云姬和这个三当家接触，她清晰的看到了，云姬虽然表面温柔，但看着男人的眼睛里，却没有柔情蜜意。全是假象，反倒是这个三当家，看着云姬的眼神里，溢满了疼爱和温柔。 有意思，真的有意思！ PS.没看过云起的评论，今天才看到的，感谢水精灵读者的打赏，作者君涕泪满面，写书这么久，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打赏，突然更有动力了，好想以身相许来报答知遇之恩啊！(未完待续。) 第二九八章 有趣的云姬 看着徐伟对云姬动了情，丫环赶忙退出去，顺便也把华锦拉了出来，华锦嘿嘿笑着回到自己的房间，听着附近没有什么动静之后，华锦关上房门和窗户，然后进入空间。 大花它们几个一看华锦进来了，全都凑过来，华锦跟几只凶兽玩了一会，然后就摘了几只水果，一边啃，一边在空间里绕圈子“整个倭寇集团的人，都知道云姬是徐伟的宠妾，但云姬的地位却远远超过了徐伟的正室，甚至是张正的妻子都不如，地位未免太高了，可疑。” “云姬对徐伟没有很深的感情，但显然徐伟不这么认为，徐伟这人是个脾气火爆的炮筒子，智商不够，云姬明显比他聪明多了，那她委身与徐伟的原因是什么呢？单纯解决生理需求？除非徐伟能力很强，否则云姬这样的女人，要找男人太容易了，那就只有一个可能了，隐藏自己！” “有点意思，不知道张正是个什么性格的人，云姬这样外表柔弱，内心强悍的女人，在这个集团里面，到底是什么角色呢，有趣了啊！” 华锦在自己的空间里自言自语，她最近很喜欢在空间里这样思考，整理思绪，还是很有用的，华锦很想要见见那个张正，她总觉得，自己好像窥探到了更多的事情，甚至整个张正集团的秘密。 原本华锦以为这个机会要很久之后，却没想到，徐伟过来的第二天，她就见到了张正本人。 张正来的十分匆忙，华锦跟云姬刚好吃完了午饭，就见到一个高大的男人迈着大步，进门了。 云姬看到来人之后，马上让华锦和一干丫鬟退下，只留下自己和男人在房间里。这些丫鬟都称呼这人为大当家，想来，这人就是传说中的张正了。 “你自己回去在门口守着，有人来的话，就说我在房间里休息，知道了吗？”走了几步远之后，华锦吩咐了身边的丫鬟。 这人原本是云姬专门派了到华锦的身边监视的，华锦找准时机之后，就进行了催眠，现在这人完全听从华锦的吩咐办事。所以在华锦吩咐之后，她果真好好的给华锦守门去了。 至于华锦自己，则是快步走到云姬房间的窗边，然后躲进了空间，她这个空间好处不少，但最大的问题是不能移动，她推测自己手上的胎记应该类似于钥匙，她进入空间之后，就没有任何痕迹了。 还好在空间里，是能够听到外面的声音的，所以华锦进入空间以后，就开始听，华锦选择的这个窗户，对面就是大海，所以云姬也没有关窗，而是开着，华锦在空间里可以看到云姬和张正所有的相处和对话。 “现在怎么办，最近燕国的卫所多了一种新型的弓弩，射程远，而且对弓手的要求也不高，咱们最近情况很不好，天皇那边可是还有很大的缺口呢！”张正和云姬面对面坐着，云姬悠闲的卧在榻上，给他们各自倒了一杯茶水。 “弓弩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不过这并没有什么影响，如果我没错，虽然这次天皇要的不少，但咱们之前的收获，也已经足够了吧！”云姬说道。 “够了倒是够了，只是咱们岛上这么多兄弟，总不能不吃不喝的吧？”张正听了以后，这样说道。 “听说那个弓弩是苏州府的清平县主所制成，没想到还有会做兵器的县主，有机会倒是想认识一下！”比起张正的毛躁着急，云姬倒是很沉稳。 “这有什么难的，我让人把她劫过来给你就是了，你先说说，咱们要怎么面对先的情况吧！”张正原本看着十分郑重的表情，此时一片焦急慌乱。 “一个女子制作的兵器，玩笑而已，怎么可以在全军推广使用呢，我记得，咱们可是在兵部花了不少银子，用到他们的时候到了！”云姬举手之间，就有了方法。 “我怎么没想到呢，燕国那些个当官的，哪像到这世间还有云姬你这样的女子呢！”张正恍然大悟，心情放松。 云姬只是淡淡的笑着，华锦去看到了她眼中的不屑，云姬对于这个张正是不屑的，如果说，她对徐伟还有那么点感情，毕竟是亲密的盆友嘛，对这个张正，则是干干脆脆的，只有不屑。 张正得了有用的招数，便开始舔着脸对云姬求欢，云姬却都拒绝了，然后把人给撵走，华锦听到这里，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干脆的回到自己的房间里。 华锦回来之后，坐在椅子上越想越觉得有趣，整个张正集团，对外最有名的就是张正了，张正这人的形象也的确十分能唬人，看起来就一副枭雄的模样，要不是华锦亲自看过张正在云姬面前有多怂，恐怕都不会相信这样的人会是个脓包。 神秘无人所知的二当家，还有性格冲动，但武力值强悍的三当家徐伟，所有的一切，竟然都只是一个女人的烟雾弹，不是很有趣么。 这样一个偌大的倭寇势力，盘踞在这里多年，这么多的男人，竟然全都是被一个女人所控制的，如果那群瞧不起女人的知道了，会如何呢？ 恐怕被利用的张正和徐伟都不知道云姬的真正面目吧，在徐伟眼中，云姬是自己最爱的女人，是他疼爱有加的姬妾，在张正眼中，云姬是他兄弟的妾室，有一些智谋和聪慧，所以也相信她的经验和建议。 却完全没有想到，如果他们这个集团，一旦真的被燕国出兵平了，云姬完全可以逃脱，甚至伪装成为受害者，而他们两个，则是要承担全部责任。而实际上，所有的事情，其实都是云姬在控制的，她才是幕后的那只手，却只是隐藏在身后，犹如一只狡猾的狐狸，看所有人在自己的掌控当中，华锦想起之前云姬曾经跟她倾诉，说自己太孤独了。 恐怕再云姬的心中，她是这个世界上最孤独的人了，因为全世界的人都没有能够看出她的把戏，无数的人被她玩弄在鼓掌之间，当然会孤独了，真是，狂妄的很啊！ 华锦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未完待续。) 第二九九章 内部瓦解 ??`,?U??fD????U3?5??Vb?%0??K5f??r{????6??<?=?b????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让华锦更加警惕，每一步每一句话，都十分小心注意，整个吴牛岛的地形她已经完全勘测清楚，在云姬身边的这段日子，她更是把张正集团的三个当家的，了解的差不多。r 毫无疑问，华锦之前的猜测没有任何错误，云姬绝对就是这个集团最神秘的二当家，不仅如此，她更是整个集团所有运作的指挥者。如果要用前世玩游戏的话来说，这女人才是所有事情幕后的最大黑手，想一想，华锦就觉得，也很带感啊！r 看看人家云姬，那才是把女人的优势用在了实处呢，也难怪云姬对自己的美貌如此注意，华锦做的那些海底泥臭成那样，云姬照样毫不犹豫的往脸上抹。r 自从用了华锦给她的海底泥，她的皮肤简直是吹弹可破，可惜就是那海底泥的味道实在太难闻了，用完之后，她都要用香花香草香精等等给自己洗很多遍，想要去掉这股味道。可惜的是，随着她用这个海底泥的时间越久，身上的这个味道，却是更重了，更难遮掩。r 云姬自己也发现了这件事，所以整日的让华锦把这个海底泥的味道降低一些，然后又派人去准备之前华锦说的那个秘方的材料，就是为了能够用到味道不那么重，效果好的海底泥。而坑的云姬如此凄惨的华锦，却每天正经的用那些臭臭的海底泥糊弄云姬。r 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华锦对整个张正集团已经比较了解，说到底，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云姬也好，张正还有徐伟也好，虽说贪婪无情，倒还知道，最大的权力要掌握在自己手上，所以上层的权力是他们三个人把持住的，至于那些真正的倭人，反而多在中层，也是因为对这些倭人不信任吧！r 该知道的已经差不多知道了，华锦就算现在离开，也没有什么，但她还是想要再做点什么，只是她还在寻找时机。r 然后，终于有一天，华锦一直等待的机会，来了。r “小丫头，你在这玩什么呢？”华锦在院子里摘花，然后就听到徐伟的声音。r 华锦诧异的看着他“咦，姐夫，你怎么在这啊，你不是跟姐姐去海边玩了吗？”r 徐伟听到华锦的话之后，整个人一怔“你姐姐不在吗？”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脸色阴沉“别跟你姐姐说，我来过了！”r 华锦一脸疑惑的看着徐伟匆匆离开，然后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继续摘花。云姬的确不在，起因是刚刚接到一封张正捎过来的信件，好像是有很重要的事情，之后就匆匆带着人走了。r 这次倒是没有带着华锦，所以在云姬离开的时候，华锦就多问了一句，云姬也只说了要去海边见姐夫。但华锦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借口，不过没有关系，这样就足够了。r 徐伟的脚步很快，越走越生气，想到最近他一不小心听到身边人议论张正和云姬之间的关系，就觉得怒火冲天，一个是他最爱的女人，一个是他敬重的兄弟，以前他从未怀疑过，但自从听到了这些议论，怀疑的种子就在心中不断的生根发芽，一直到今天，终于长成了参天大树。r 春花那丫头一向单纯可爱，根本不懂得算计人，刚刚也是无心跟他说的，若不是云姬说她出门是要去见姐夫，春花怎么会看到他这么惊讶呢？r 想到这里，徐伟吩咐自己的下属去问问，大当家的还有云姬在哪里，果不其然，很快人就回来告诉他，张正和云姬在海边说话。r “张正，你欺人太甚！”听到云姬的确是跟张正在一起之后，徐伟胸中燃气熊熊烈火。r 这世界上哪里还有比夺人妻女更过分的事情，现在在徐伟看来，张正做的就是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情。r 徐伟怒气冲冲，提着斧头骑马到了海边，也是恰好，张正和云姬正好在研究什么，所以挨得很近，这下子，徐伟完全不怀疑云姬和张正有奸情了。只见他骑在马上，提着斧头就冲过去，要坎张正。r 张正坐在这个位置上，虽说熊了点，但也不是说真的一点本事没有，看徐伟要砍自己，顺势一躲“老三，你这是干什么，疯了吗？”r “我特么是疯了，张正，老子跟你拼死拼活，从没有一砖一瓦，到先有了咱们吴牛岛这么大的事业，这么多年来，我做过一次对不起你的事情吗？你特么的勾搭我的女人，你就是这么对你兄弟的？”徐伟真的是很愤怒。r “徐老三，你到底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勾搭你女人了，要说刚才的事情，你是误会了，今早有人过来汇报，说在海岸看到几个脚印，应该是昨晚留下来的，怀疑咱们这边有奸细了，这不是我叫了云姬过来商量么，我们这清清白白的，哪有什么啊！”这张正还真是个怂包，看到徐伟这样不要命的打他，哪敢说自己真的对云姬有意思，当然是要解释了。r “放屁，你做了什么，别以为我不知道！”徐伟只要一想到周围的下属全都看着点他带了绿帽子，然后笑话自己的样子，就觉得怒火直冲天际。r “老三，你别这样，有什么误会咱们好好谈，你也说了，咱们一起闯天下，这么多年的兄弟了，我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情吗？”张正一边躲着，一边还在说话。张正虽然也会一些武艺，但原本就比不上徐伟，加上这么多年养尊处优的，早就不行了，没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满头大汗在喘气了。r 徐伟这人一旦来了火气，十分冲动，根本听不进去话，云姬在一边看着皱眉“徐郎助手！”r 徐伟听到云姬竟然帮张正说话，更加气愤，恨不得把张正砍成八瓣。云姬一看这样不行，干脆的，直接挡在了张正的面前，看着徐伟“要砍死他，先跟我说明白！”r 徐伟对云姬也真的是真爱，有感情，哪舍得砍她，尽管他心中一惊相信云姬背叛自己了“说明白什么？云儿，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你可以抱怨，可以跟我说，你这样跟我的兄弟在一起，把我当什么了？”r “徐伟，你把话说清楚，我什么时候跟张正在一起了，就因为看到我俩这么说话，你就这么发疯吗，咱们以前更亲密的动作也有，怎么不见你说什么？”云姬觉得徐伟这一通莫名其妙的。(未完待续。) 第三零零章 埋下种子 h????_O..332g??7??|??$????WT??3?2?do3???c?X??己最爱的女人就挡在自己兄弟的面前，徐伟早就不能思考了，只是红着眼睛看着两个人，云姬一看徐伟这状况，就知道是还没有听进去话。r 但她还是要解释清楚“你到底从哪儿听到这种不靠谱的说法，你把人叫过来，我亲自对峙！”r “你要是跟张正没有关系，你来海边的时候，为什么跟春花说是要来见姐夫，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张正也是你的夫婿了！”徐伟这样说道。r 云姬这才想起来，因为是涉及到奸细的事情，杜春花也是最近来到吴牛岛的，所以也不能排除怀疑，虽然来了以后，发现脚印是成年男人的，根本不是春花那样的小女孩的脚步，但当时的时候，为了避免消息走漏，她才跟春花说是来找姐夫的。r 这不过只是个借口而已，没想到春花当真了，还引出这么多事来。r 云姬自然好好的跟徐伟解释，徐伟看着脚印，看着张正满头大汗在一边休息的样子，半信半疑的看着云姬。如果只是春花的一句话，还不至于让徐伟如此疯狂，最重要的是，他不只是一次，听到周围的下属在议论。r “这回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春花一个小孩子，不懂事，听了我找的借口当真了，哪想到你这个大人也当真，还闹出这么多的事情，我跟你也不是一天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你连我都不相信吗？”云姬看徐伟的表情不再跟之前那样真怒了，才松口气解释。r 徐伟这个个性，一旦冲动，真是谁都没办法控制，她也怕徐伟真的把张正给砍了，这事儿徐伟绝对干得出来。r 徐伟还想把自己下属如何议论的话说出口，才想起来那些话都是自己无意听到了，所以只是试探的说道“我还听着下面的人议论说大当家的跟云姬关系十分亲密，比跟我都亲密，难道没有吗？”r “这是说的什么话，到底哪个在背后议论，有能耐出来跟我对峙，我说过我没有做过，你不相信吗？”云姬最后看着徐伟说道。r 徐伟红着眼睛，狠狠的看了张正一眼，张正被看的打了个哆嗦，云姬心中不屑，但现在他们三个人是一条船上的人，谁都离不开谁。徐伟见云姬这话已经说出口了，也不好再继续纠结，但心中还是决定，以后多看着点云姬，到底是真是假，到时候也就清楚了。r “我自然是相信你的！”徐伟最后跟云姬说道。r 云姬听到他的话之后，松了口气“信我就好了，以后不要随便听信别人的话了，从脚印来看，咱们岛上应该进来了奸细，说不定是他们挑拨离间，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不是吗？”云姬说道。r 说完以后，还过去拉着徐伟“看你把大哥吓得，还不快道歉！”r 但怀疑的种子已经种下了，徐伟以前看自己大哥，那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厉害，是正人君子，想要尊重，现在却怎么看都觉得很猥琐，是要占自己姬妾便宜的贱人。r “大哥对不起，刚刚是小弟冲动了！”徐伟抱拳，没什么诚意的道歉。r 张正当然也看出来徐伟其实还怀疑自己，他原本也是心虚的，刚刚又被徐伟提着斧头乱砍，快下破胆子了，想当初刚出来闯的时候，张正那也是自己提着刀，敢于拼杀的主儿，现在日子过得好了，便只懂得享受，不再有之前的勇猛了。r “哈哈，一场误会，不过三弟以后还是问清楚了再动手才好，咱们整个岛，经得住老弟一怒的可没几个啊！”张正最是个猥亵小人，看徐伟那不情不愿的样子，心中知道徐伟还没有过去，但他却好像没看到一样，好好的接受了。r “大哥宽宏！”徐伟最后不阴不阳的说道，说完之后，拉着云姬就走，直接把张正给扔下了。r “大当家的，您没事吧！”等到徐伟走了，一边有几个下属过来关心张正。r 张正看到这些人马后炮，没好气的一脚踹上去“刚才怎么不知道动静，现在来精神了！”r 几个人被他踹，也都安静受着，刚刚那情况，他们要去拦，被砍死的就是他们了。他们好不容易熬到这个位置上，还没享够福呢，哪会找死啊！r 如果华锦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一定觉得有意思，张正和云姬他们各种收买人心，那些普通的小喽啰忠心耿耿，被抓住了，宁死都不透漏信息，反而是这些所谓的有点权力的喽啰，却没有了那份意志，这不是很有意思的事情吗？r 华锦原本也没打算，就依靠这样简单的一句话，还有小小的布置，就让整个张正集团的头目反目成仇，她要做的，只是埋下一个怀疑的种子，只要徐伟有了第一次这个想法，就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这个集团本就只是看似坚固但实际空中建屋的联盟，就会从内部瓦解。r 不得不说，算计人心这种事情，华锦的确是最擅长的，无论是让人变化，让人变化，还是让人变疯狂，华锦都有自己的办法。r 所以在徐伟离开之后，华锦又淡定的摘花，回到自己的房间，继续神神叨叨的弄那些海底泥。一次一点，总会慢慢瓦解的。r 虽然她在自己的房间里，徐伟和云姬回来的消息，还是第一时间被她知道了，知道徐伟和云姬是手牵手一起回来的，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自己的房间里，一直没有出来，一直到第二天早上，徐伟在这边吃了早饭才离开。r 华锦过去见云姬的时候，就见到云姬的脖子上，还有手腕处，都多了一些青紫，想来，昨天恐怕战况激烈，她只是扫过一眼，然后就低头了“姐姐，对不起！”r 云姬懒懒的“妹妹怎么了？干嘛说对不起啊？”r “春艳姐姐跟我说，我昨天说错话了，还的姐姐跟姐夫吵架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以后保证不乱说话了！”华锦特别认真的道歉，眼泪就在眼眶中打转。r 云姬听到了以后，伸手抓住华锦的手腕“傻孩子，不是你的错，是姐姐离开的时候，不小心说错了，你有什么错啊！”r 华锦只觉得云姬的手冰凉，她低着头，眼泪啪嗒啪嗒的掉在紧握的手上……(未完待续。) 第三零一章 海荣商会 永宁三十四年七月十七，苏州府嘉宁县，卫所的官兵整装待发，张璞面沉如水。宁淏和徐深还有宁淏都在。 “三师兄，现在不行，姐姐还没有回来，咱们这边的行动，会引起倭寇的警觉，万一暴露了姐姐，怎么办？”华锘圆脸蛋很气愤的看着张璞。 宁淏也是看着张璞“三师兄三思啊，小六她是为了给百姓带来安宁，平定倭寇才一个人冒险去卧底的，咱们有责任保护她的安全，而且，她才十一岁，咱们现在这么做，风险太大了，万一她暴露了，可能遭受什么，三师兄也知道的吧！”宁淏声音沉稳的想要劝说。 “对啊，小六是我们的家人，我们得保护她啊！”徐深也这样说道，虽然知道华锦是个女子，让他受打击了，但有个师妹也没什么不好，总不能伤害她啊！ 张璞看着他们“机会只有这一次，如果这次咱们不行动，下一次要半年以后，你知道这耽误的半年，损失是什么？何况，小六亲口交代咱们不要担心她，让咱们行动的！” 其实张璞也很纠结，但是倭寇在沿海作恶已久，打压他们的气焰是当务之急，即使是冒险，也要做。 宁淏听到张璞的话，也觉得心中苦涩，没有人知道在他们接到华锦消息的时候的震惊，在之前，他们从来不知道在整个苏州府家大业大的海荣商会，背后会是倭寇的势力，甚至帮助倭寇把劫掠来的财务变现成银子，更有来自海外的各种舶来品，都在这里贩售。可以说，这里几乎是倭寇最重要的钱袋子。 “勿念我安，尽快行动！”宁淏想到在收到华锦消息的时候，看到的这八个字，只觉得心惊胆战。理性来说，错过这个时机，是非常错误的，但感性来说，他们却不想因此让华锦陷入危险。 宁淏甚至可以想象，在写这句话的时候，华锦脸上的坚定，就好像当初选择一个人去云姬的身边查探消息那样，坚定的，决绝的，华锦这么的聪明，不知道如果他们这边行动，会给她带来危险么，知道的，但她更知道，这个机会不可错过，即使知道如此，宁淏还是想要自私的劝说。不是为了民族大义，只是不敢想象，以后再也见不到那个名叫华锦的人。 “这真的太冒险了，姐姐万一……”华锘很不安，他很怕华锦出事儿，而且，总感觉似乎有些什么问题。 “小七，你姐姐不会有事的，这么久了，咱们派去那么多的人，只有你姐姐能得到这么多的消息，咱们要相信她！”张璞看着华锘这样说道。 宁淏和徐深看着张璞，现在这个情况，除了相信华锦，恐怕他们都没办法做什么了，只希望，那个说自己至少能够安全回来的华锦，真的能做到，只希望，那个说让他们尽快行动的华锦，真的已经做好了全部的计划。 华锘很心慌，他从没有过这种想法，他觉得自己的姐姐可能遇到了什么问题，因为他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亲人，才会有这样的感觉，这种感觉可能玄之又玄，但让他深深的相信着。 “四师兄！”华锘恳求的看着宁淏。 宁淏闭了闭眼睛“小七，我们去常熟，等你姐姐回来！” 华锘听到了以后，就知道事情已经无可违背，一直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缓缓的掉落“姐姐真的能好好回来吗？” “我跟你们一起，她还没跟咱们解释，为什么骗咱们呢，不好好的回来哪儿行？”徐深也红着眼眶，这样说道。 张璞也闭上双眼，想起他离开之前，找到老师王明的时候，王明亲自跟他说过的话，华锦是燕国的子民，这条路，她选择了去做，无关男女，就已经值得骄傲，如果她好好的回来，他们这一支，会用尽自己所有的力量，让她得到应得的，如果没有回来，她也会是为国为民做出贡献的英雄。 张璞知道，老师也一样担忧，一样害怕，但有些事，不是说怕，就不要去做了，相反，即使是担忧，有些为国为民的事情，即使牺牲也要去做，王明很欣慰，虽然华锦跟在他身边学习没有多久，但却是真正优秀的学生，没有辜负王明对她的看重。 “张大人，时辰已到，咱们出发吧！”卫所的武官穿着铠甲，士兵们拿着最新装备的清平弓弩。 张璞从椅子上站起来，这一次，他们只能成功，不能失败，一定要重创倭寇的势力，这弓弩，那情报，华锦已经如此付出，他们绝对不会辜负。 “小心行事，出发！”张璞说道。 然后，就见到这苏州府里，最大的两个官员，一文一武，一起往外走，而同一时间，松江府，扬州府，淮安府，南直隶三大沿海地区，受到倭患影响最大的几个州府，全都第一时间行动起来，剑指海荣商会。 官兵迅速的把海荣商会围困起来，遭受到对方的强烈抵抗，还有一些是说倭话的倭人，这下子海荣商会跟倭寇的关系，恐怕是怎么也挣不脱了，除了倭人，还清查出许多倭寇劫掠的财宝，以及来自海外的许多商品，最重要的是，在海荣商会里面，搜出来了一个账簿，上面记载着许多他们这么多年来，一直供奉的官吏，每一个人收了多少好处，全都清清楚楚。 原本只是为了打击倭寇势力，却没想到，拽出萝卜带出泥，竟然查出了涉及非常广泛的，燕国最大的贪污受贿案。 远在京城的阁臣秦尚任在得到这些消息之后，发动御史的本子就像不用花时间写一样，雪片一样的到了皇帝的案桌之上。 老皇帝过年的时候还觉得自己快要挂掉了，没想到居然又好了，感觉自己的生命好像重新散发着生命的光辉，原本还看着自己治理这天下太平的国家，觉得很骄傲呢，结果就被打脸。 对于这些贪官污吏，下旨严查，几个皇子原本就各自培植了自己的势力，这些人很多都是他们自己的势力，一看自己的势力弱了，下来了几个官员，自然不甘心，要把别人的势力也拉下来几个，一下子，整个京城人人自危，生怕一不小心就被莫须有的罪名给拿了。 而宁淏和徐深还有华锘他们却在常熟，许久没有华锦的消息，心越发沉了下来。(未完待续。) 第三零二章 被怀疑了 华锦悄悄的从空间出来，匆匆赶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来到吴牛岛已经半年的时间了，就在昨天，她终于潜入了整个吴牛岛最神秘的地方，在那里，她看到了整个倭寇最核心的力量构成，也确认了整个张正集团，最大的三个头目分别就是张正徐伟还有云姬，并且云姬可以说是整个集团的脑子。 这个出身在普通渔村的女子不知道是怎么长的，居然有着非同一般的智慧，华锦每每想着云姬那些利用人的手段，都觉得，这位主儿绝对是个适合在皇宫生活的，谁都斗不过她的那种，被她卖了还会帮她数钱，可以做个祸国殃民的妖姬那种。 华锦想到大花前天回来的时候，传过来的消息，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之前在海边发现的脚印，云姬和张正他们也查到了属于谁，还真不是奸细，而是有人偷渡，偷窃岛上的财宝运出去卖，被抓住之后受到了惩罚。 “春花姑娘，你这里还有海底泥吗，夫人急着要呢！”华锦回到房间，就听见云姬身边的丫鬟在门口叫自己。 华锦看了看天色，此时已经是戌时，今天的海底泥，她可是记得，自己亲自给云姬送过去的，怎么这个时辰了，居然还找她要呢？ 华锦心中思绪，但还是故意把衣服弄乱，做出睡梦中被叫醒的样子，然后开门出来“哎呀，虽然你是美人儿，这样打扰人家睡觉也是不能被原谅的，今天的海底泥我不是已经送去了吗，姐姐怎么还要啊？” 这丫鬟看华锦开门之后，眼睛仔细的打量华锦，发现看她的确是刚睡醒的样子，才说道“哎，这不是一不小心，给打翻了么，现在夫人可是缺不了你这海底泥了，只要让我过来找你要呢！” 华锦感受到她对自己身审视，心中越发谨慎起来，然后才皱眉说道“怎么打了，这里倒是还有剩下一点，只是怕是不太够用的，这个比不得祖传的方子，那方子做的海底泥，就算放许久，都是能用的，这个就只能最新鲜的效果才好！” “有就行，那盒子打翻了，还剩下一点，估计加上你给的，就足够了！”这丫鬟这样说道。 “那好吧，我装好了给你！”华锦听她这么说了，自然点头，就要回房间拿。 这个丫鬟却没有等在门外，而是跟着华锦一起进门，吴牛岛地方不小，人却不算太多，华锦的这个房间，地方还是不小的，特别是放置这些海底泥的地方，更是距离卧室比较偏远，华锦虽然想恶心云姬，但还没到为了恶心云姬，让自己每天睡在臭味当中。 华锦踢踏着鞋子，晃晃悠悠的走过去，把剩下的一点海底泥拿出来，然后转身交给这个丫鬟。这丫环进门之后，一直在看华锦的鞋子，还有房间里的东西什么的，等到华锦给她海底泥之后，她才笑着离开。 等到人离开了很远，她的确是听不到一点声音了，华锦把守在门口的丫环叫进来“你明天出去问问，今天晚上出什么事情了？” 这丫鬟听到华锦的话之后，呆呆的点头答应下来，华锦让她推下去，看来吴牛岛的确出事了，今天晚上气氛很不对，刚刚那个丫鬟应该是来查看她有没有出门，还好她每次出去查探的时候，衣服都是放在空间的，鞋子也是，前世电视剧看的多了，什么鞋子上带着泥，还有衣服上沾了什么味道之类的，这可是要命的事情，她自然谨慎。 考虑了一下，华锦还是进入空间，让自己好好的睡一觉，如果在外面休息，她怕是短时间没办法睡着，第二天若是精神疲惫，难保不会被看出来什么，任何细节都不能有问题！ 那名丫鬟拿着华锦给她的海底泥，脚步匆匆的回到云姬的住所，进门之后，就看到云姬面色深沉的坐着“看到了吗，她出门了吗？” 哪有需要什么海底泥，根本就是去查探华锦的借口。 “奴婢仔细看过，没有任何出门的痕迹，她应该还是按时睡觉了，味虫呢，有反应吗？”云姬听到自己贴身的丫鬟这么说，又问道。 “没有任何反应，可以确认，杜春花的身上，没有香木的味道！”丫鬟说道。 “不是她，那会是谁呢？”云姬似乎自言自语呢！ “杜春花不过只是个小姑娘，能闯入禁地的，绝对非同一般，奴婢觉得，杜春花不像是有这个智慧的人，刺伤三当家的人不是逃了吗，会不会是同一人？”这丫鬟又这样说道。 “如果是这样，时间是来不及的！”云姬觉得这个推测也未必合适，然后原本美艳的脸上，升起一股骇人的怒气“不管是谁，抓到了就切片送去海里喂鲨鱼！” 这个时候的云姬，可没有平日的温柔和善，而是充满戾气，也不知道，若是张正和徐伟看到云姬的这一面，还会不会如此痴心了。 华锦在空间里好好的睡了一觉，然后到外面则是眯着眼睛，脑子不断的思考，一直到了清晨，她照例的拿着瓷瓶，到园子里收集露水。 她回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丫鬟凑过来跟她回报“小姐，昨天三当家遇刺了！” 华锦也猜测到昨天可能出事了，但却想不到会是这样重大的事情，徐伟可是整个倭寇集团的三当家，自己本身武力不差不说，身边还有一干属下保护，最重要的是，她怎么不知道，这岛上还有跟她一边的人，干出来这么漂亮的事情呢？要她说，最好刺杀云姬，没有了云姬，这个集团就没有了大脑，没智商了，要灭掉就容易多了。 华锦只有一个想法“人抓到了吗，是谁干的？” “据说是三当家十分信重的一个属下，之前一直都很忠心，最近才被三当家调到身边，没想到就出事了！”丫鬟说道。 丫鬟才说完，华锦就看着她，笑了“你醒了，对吗？” 丫鬟一看她这个表情，就一惊，刚要跑，就看到华锦凑过来，手上的针头扎入这丫环的脖子，不一会儿，丫鬟又迷糊起来，华锦继续催眠。 等到丫鬟又乖乖听话，没有活泛劲儿之后，华锦叹息一声“看来人用不了多久了，该走了！”(未完待续。) 第三零三章 李刚好样的 华锦眼看着丫鬟出门，把她收集的那些露水随手放在一边，这段日子为了装模作样的弄那些海底泥，为了掩人耳目，什么花露什么香草的，折腾个遍，其实说到底，云姬现在用的那个海底泥，不过就是掺了一些空间里面的湖泥。 话说云姬这女人倒是抗折腾，正经就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华锦还故意弄的那么臭，糊脸上总会过敏之类的，但云姬居然没有，还好好的，华锦觉得，这大概也是云姬的过人之处。 华锦换了一身衣服，像往常一样，好像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准备过去找云姬吃早饭，路上她就想着刚刚丫鬟告诉她的话，如果说是徐伟身边信重的人刺杀他的，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就浮现了一个人名，如果真的是那人，她倒是做了件好事。 不算太远，华锦很快就到了云姬的住处，才迈进院子里，华锦就大声说话“姐姐，今天早晨有什么好吃的啊，一大早出去采露水，我饿的可以吃下一头牛呢！” 正说着话，就看到一个丫鬟走过来“春华姑娘，夫人不在，今日您一个人在房间里吃饭吧！” 华锦睁大眼睛“姐姐怎么了吗，是生病了吗，还是因为昨天打翻了海底泥生气啊，我今天还说要多做一点，避免再打翻了，没有用的！” “不是的，夫人是去三当家那里了，昨天有个人刺伤了三当家，哎！”因为之前调查的时候，华锦没有出门的嫌疑，所以这事儿也就没有瞒着华锦。 “什么，姐夫受伤了，严重吗？”华锦听到以后，睁大双眼，很惊讶的样子。 “哎，刚刚听说了，好像挺严重的！”这个丫鬟并不是贴身伺候云姬，对华锦也没有什么防备，只觉得如果徐伟出事了，云姬的地位也会受到影响。 华锦这次是真的很惊讶了，至少今天来看，整个吴牛岛上都没有任何乱和慌张，她还以为徐伟没有什么大碍，听这个丫鬟的话，怎么好像不轻啊！ 华锦想了一下“这可怎么办，我也去看看姐夫吧！”在这猜测什么的都没用，不如亲自过去看看。 这个丫鬟看华锦转身就走，自己又叹息一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们这些丫鬟，唯一担心的就是主子出什么问题，她们的所有都系在云姬一人身上啊。 整个吴牛岛，有四处非常特别，分别就是三个当家的住处，还有就是云姬这里了，徐伟的住处华锦也是知道的，只是从前从没有去过，徐伟那里她也没有专门查探过，因为真正的秘密都不在他那里，藏不住！ 华锦带着丫鬟一路小跑，到了徐伟的住处，就看到从前一直大门洞开，今日却是紧闭，门口还守着人。 “春花姑娘，你怎么到这里来了？”门口守门的看到是华锦，一脸严肃的问她。 华锦喘粗气“我听说姐夫受伤了，过来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了？” “这个……”守门的人似乎不好说。又看着华锦一脸的期待，不好意思拒绝。 “谁在门口？”华锦正要再问呢，就见到大门打开，穿着绛紫色襦裙的妇人出门来，看到是华锦，眼睛里闪过一丝厌恶“你到这里干什么？怕我欺负你的云姬姐姐吗？” 华锦看着这位徐夫人“夫人，我听说姐夫受伤了，现在怎么样了，严重吗？” “谁是你姐夫，还不把人给我轰出去？”这徐夫人听到华锦叫自己丈夫姐夫，想到让她如鲠在喉的云姬，自然是没好气了。 “春花是我的人，还轮不到姐姐来处置呢！她叫徐郎一声姐夫又有什么错误？”守门的人正在为难，就看到云姬也出来了，似乎是一夜没睡，此时的云姬眼睛里都是红血丝，也有些憔悴。 “姐姐，姐夫怎么会受伤的，现在怎么样了？”华锦看到云姬之后，一脸关心。 “难得你有心，进来看一眼吧！”云姬看着华锦眼神里不容错过的关心，犹豫了一下，还是答应让她进去看看。 华锦匆匆的就进门了，徐夫人恨恨的，也拿华锦没有办法，等到进门之后，华锦才一声惊呼，徐伟竟然趴在床上，那一刀，居然是从后背，直接插入胸口。即使大夫已经包扎了，但华锦还是看出来，现在徐伟已经是出气过，入气少了！ 这徐伟居然伤的如此之重“天啊，姐夫！怎么会这样！”华锦捂着嘴，好像要哭了一样，眼睛却扫了一圈，她没有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李刚，居然敢背后下黑手，抓住他就拆了喂鲨鱼！”张正也是苍白的脸坐在那里，虽然之前因为云姬的事情，他对徐伟也有了杀心，但不是这样匆忙的状况，一旦徐伟没了，没有可以短时间内接收的人，就会乱。 华锦一听到这个名字，就低垂下眼睑，她果然没猜错，真的是李刚做的，没想到，她前世今生，也是第一次给人下这种心理暗示，这其实是违背心理师的法则的，否则心理师催眠之后，让人爱上自己，让人给自己花钱，等等，那岂不是乱了，但这个时空么，她不是心理师，只是一个普通的少女么，没想到李刚因为这个心理暗示，压抑这么久，然后有了这致命一击。 “报，大当家的，刚刚传来的消息，我们在苏州府，扬州府等五个州府的暗装被连根拔除，还被查到了秘密账本！”华锦正在心中夸赞李刚干得漂亮，对自己十分赞赏呢，就看到有人过来回报。 “什么？”“什么！”张正和云姬在听到这个人的话之后，全都着急的站起来。 “大当家，海荣商会没了！”这个人又重复了一遍！ 华锦原本就算着，如果接到消息，尽快行动的话，应该很快这边就有消息，只是没想到，居然所有的事情全都积攒到一起了。这一次，闹的怕是不小啊！ “是谁？谁把我们的消息传递出去的！”张正顾不上关心徐伟的伤了，海荣商会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可以说是他们最赚钱的生意了，现在全都没了，简直就等于自断一臂。 “传令下去，给我查，严查，咱们中间一定有奸细！”云姬冷冷的看着在一边低着头的华锦，然后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零四章 最后一搏 华锦能感受到云姬看着自己冷然的眼神，在海荣商会整个被一锅端之后，所有最近来到吴牛岛的人，都会被怀疑，自然，也包括自己。 华锦眼睛红彤彤的，抬头就见到泪水在她脸蛋上划过，她看着徐伟的方向，然后无助的看着云姬“姐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姐夫会变成这个样子？” 云姬原本正冷然的看着华锦，这个女孩看似没有任何问题，一丝一毫，都看不出问题来，但自从她来到吴牛岛之后，岛上就总出事，甚至上次徐伟跟张正出现矛盾，也是因为这个女孩子一句话，看似没有任何关系，却总好像有些牵扯一般的，她是个谨慎惯了的人，一旦怀疑，就不会轻易放过。 只是那个刺杀徐伟的人还没有抓到，说不定，他们之间就有什么关系，据说那个李刚在几个月前曾经回乡探望母亲，安葬了母亲才回来的，会不会就是那个时候，这个李刚遇到了什么人呢？ “不要哭，人还好好的呢，哭什么！”云姬没有说话，徐夫人却呵斥了。 华锦被这么呵斥之后，抽抽噎噎的收起泪水，几步躲到云姬身后，依然亲密的动作让云姬的眸色越发深沉，这只是个才十二岁的小丫头，真的会是奸细吗？这样除了做那些海底泥，就只知道瞎玩的女孩子，可能吗？ 云姬一方面想要相信，一方面却忍不住的怀疑，但手还是没有忍住的护住华锦“跟孩子发什么火呢，她也是关心徐郎！” “不要脸！”徐夫人骂了一句，然后过去照顾徐伟。 张正脸色铁青“你们照顾好老三，我要去问一下海荣商会的事情，云姬？”说到最后，张正看着云姬。 云姬点了点头，然后牵着华锦一起出门，到门口的时候，就让华锦自己回去“你自己回去吧，今天不要乱跑！好好在房间里面待着！” 刚刚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名义上的丈夫在床上躺着生死不明，现在的云姬已经沉稳了心态还有表情，淡淡的跟华锦说道。 “姐姐……”华锦还要再说什么，就看到有两个人押着个人过来了。 华锦诧异的看着这个方向，云姬跟着回头，也看到了，只见李刚被两个人架着，身上全是血，衣服也已经破烂了。 “大当家，刺伤三当家的人被抓住了，就是这个李刚！”两个人押着李刚跪下来。 云姬没有着急去看这个李刚，反而不在意一般的看了华锦的表情，发现她只是满脸的好奇，显然并不认识李刚。云姬和张正看着这已经被打的只剩下半条命的人“李刚，你到我们这里也有几年的时间了，三当家待你不薄，为什么要背叛，你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过来的？” 李刚已经没有力气说话了，只重重的喘息着，听了张正的问题，也一句话也不说。 “大当家，刚刚我们就问过了，一句话也不说，他身上只搜出来一些银子，并没有其他的东西，不知道是否还有同党！”下面的人说道。 云姬淡淡的看着李刚，然后她身边的一个丫鬟走上前，直接用手抬起李刚的脸，然后，云姬，华锦还有张正就出现在他的面前。 华锦红肿着眼睛站在云姬身边，完全无动于衷的样子，李刚在看到华锦的时候，也只是匆匆略过，显然他还没有认出来，这个哭红眼睛的女子，就是曾经放他离开的人。 华锦也松了一口气，她做的催眠的确有效，但是否能够一直奏效，还要看不同的人，她其实也担心李刚的催眠会失效，但她知道，越是这种情况，就越要镇定，一点破绽不能有。 “压下去好好审，一定要把嘴给撬开！”张正脸都是黑的。 一件件的事情各种不顺，云姬和张正现在都是压着怒气，交代了华锦自己先离开，云姬和张正一起离开。 看着两个人离开的身影，看似云姬还镇定，实际上已经慌了吧，海荣商会的事情，对他们的打击真的很大，大的张正都忘记了云姬名义上还是三当家的姬妾，云姬自己也是忘记了，她现在只是云姬，不是二当家，可惜的是，两个人现在还没有发现吧！ 华锦低着头，慢慢的转身往回走，眼看着李刚被押走的时候，低着头，了无生趣的样子，他不会有太好的下场，华锦很明白，甚至，最后的下场，还有华锦的功劳，但这是他必须付出的代价，通倭叛国，必须死，不爱国的人，必须死！ 李刚被押下去审问，隐约中，他似乎记得自己也曾经被人这样狠狠的绑住，用尽了刑罚来逼迫自己说话的，是了，是在卫所的时候，都怪张正，如果不是他们拿他当替罪羊，他娘就不会死，枉费他这样忠心做事，这些整天说是他一家人的人，却毫不犹豫的牺牲他。 朦胧中，他看到了母亲死去的时候，最后一幕的景象，那时候身边除了他，还有谁呢，好像是一群穿着铠甲的兵卒，不对，他娘是知道他通倭之后才死的，对的！ 重重的刑罚之下，李刚一会儿看到了现实，一会儿又宛如坠入梦中，疼痛让人清醒，现实慢慢的飘入他的精神，催眠的效果终于过去，母亲如何去世，自己又是如何被拷打，甚至自己是怎么恩将仇报的杀死了徐伟，全都清清楚楚。 然而最后他已经无力说话的，在最后咽气的一瞬间，他睁着血红的双眼，不甘的只在嘴里模糊的发出一个名字的声音，那个名字，叫做‘华锦’！ 华锦坐在自己的房间里，把所有的东西都好好的收到空间里“一切准备就绪了！” 说完这句话，她站在窗户旁边，看着窗外的大海，辽阔一片，徐伟活不下来了，现在硬是吊着命，但撑不住是早晚的事情，失去一个战将，加上海荣商会的事情，整个倭寇集团的势力，三分之一已经去掉，只剩下最后，她还要努力一次。 太阳从东方到日中当天，然后又缓缓的西斜，最后坠入海底，天空一片漆黑，华锦依然像平时一样的在自己的房间里跳大神，好像任何事情发生一样。 然后，她终于等到了丫鬟的回报“春花姑娘，夫人回来了！” 华锦看着手边的东西，微微一笑“好的……”(未完待续。) 第三零五章 坏人通常都很自信 夜里的吴牛岛也不像是燕国那样安静，总有人在外面饮酒作乐，男男女女说笑的声音，但今夜却是出奇的安静。 华锦步伐依然很安稳，一步一步的走向云姬的住处，她到的时候，云姬已经换了衣服，正坐在梳妆台前面，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容貌，因为徐伟的事情，还有今天的忙碌，云姬的皮肤上显出了一丝疲惫，她看着还年轻，但实际上已经有三十三岁，在这个时空，三十三岁当奶奶的都有了，她虽然平日里注意保养，但一旦没有休息好，还是会出现老态。 “姐姐……”华锦进门之后，蹦跳着就过去坐在云姬的身旁。 云姬感到她贴着自己，身体先是一僵硬，然后才浮起一抹微笑，跟之前一样“怎么还这样子？吃饭了吗？我这有新做的点心，你尝尝！” 云姬异常的热情，华锦一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这个人已经疑心自己了，之前云姬虽然跟她也算亲密，但从来不会这么热情主动，事有反常必妖，华锦自然小心注意。 “真的吗，是什么点心啊？”华锦睁大了一双丹凤眼。 “哈哈，我让她们拿上来！”云姬看着华锦，带着疑惑，显然猜测不出这个年纪不大的少女了。 “好的好的，谢谢姐姐，我就知道，姐姐最好了！”华锦好似不知道自己被怀疑的样子，然后看着云姬的脸“哎，因为姐夫的事情，姐姐憔悴了好多，刚刚我就在给姐夫祈祷，一定要没事才好！” 华锦才说完，云姬也有些暗淡，虽然她对徐伟利用的感情更多，但毕竟徐伟是真心对她，没有感情是假的。但这种感觉也只有一瞬，在听到华锦说她憔悴了之后，她盯着自己眼角的细纹，不断的想要用手抚平。 “姐姐吃过晚饭了吗，吃过的话，就把海底泥贴在脸上吧，这次我特意多做了一些，以前的海底泥味道真是不好，这次我特意稍微调整了一下，果然味道好了很多，都说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这次姐姐也给手好好保养一下吧，等到明天就又美美的，到时候姐夫一看，哪里舍得躺在床上，肯定直接蹦起来，拉着姐姐不放呢！”华锦说着俏皮话。 云姬听她说，然后看着变了味道的海底泥，想起自己对华锦的担心，就有些犹豫，华锦自然之道她怕自己在这里面加什么，说实话，她要是中医，还真的会下毒，问题她不懂这些，她能够让这些乱七八糟臭烘烘的东西真的有保养的作用，还是靠着空间的湖泥，当然她运气也着实不错，云姬居然没有过敏，果然非同一般人。 华锦直接伸手摸了一点在自己的手上“我刚刚特意用过，效果真的不错，虽然比不上我们祖传的方子，但还是不错的！”华锦说道。 云姬见她自己摸得毫不犹豫，又心动华锦说的好处，最后还是点头了，华锦一看她这样，心中就暗笑，这样的一个女人，把多少人玩弄于鼓掌之间，偏偏就有这么大的一个破绽，如果她不爱美，该是多么强大的敌人呢！ “那我帮姐姐抹吧，正好配合我杜家祖传的玉女掌法，帮助姐姐吸收，到时候姐姐的肌肤啊，吹弹可破，真是完美呢！”华锦拿着手里的海底泥，要给云姬亲自弄。 云姬的丫鬟要过来阻止，云姬还是阻止了，她刚刚在看到自己眼角的细纹的时候，就已经不能接受了，在她看来，就算华锦有什么心思，自己这么多人在，她也跑不了，如果华锦真的是奸细，一定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动手。不得不说，云姬的确是个很厉害的女人，她对人心的推测，也是很准的。 可惜了，她遇到的是华锦，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的奇女子。果然，华锦早就猜到了，云姬现在虽然对她有了怀疑，但还无法确定，加上对自己的自信，所以不会拒绝自己的要求，这个女人为了美丽，简直要疯魔了，其实，为了美疯魔的女子，又何止是云姬一个人呢！ “姐姐，一会儿可能会微微有些刺痛，你忍耐一下，不过有可能也没有一点感觉！”华锦用手拿起一块黑色的泥，然后慢慢的开始抹在云姬的脸上，脖子处，以及手上，甚至是小臂上，一边抹，还在云姬的身上按摩着。 华锦这按摩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她前世的父亲是中医师，跟着父亲学过一些推拿的手段，云姬被按的很舒服，所以偶然的刺痛，倒是也没觉得如何。 不一会儿功夫，全都弄好了，云姬也舒舒服服的躺在榻上，华锦伸手把自己手上的泥洗干净，然后喘口气，坐在一边“总算好了，这样一来，吸收会更快一点！” “既然这样更快，你以前怎么不帮夫人？”有个丫鬟说道。 华锦把点心塞进嘴里，嘴巴鼓鼓的“你这说的什么话，之前那些海底泥杂质太多了，这样帮助姐姐吸收，好东西吸收了，坏的也一样被吸收了，现在这个改良版的不同，光闻味道就知道是好东西更多，我才用杜家的家传手法的，你可不要冤枉我，姐姐对我这么好，我肯定要给姐姐最好的！” “哼，算你有理！”云姬身边的丫鬟都不太喜欢华锦，因为云姬对华锦的确十分亲密，难免就让人嫉妒了。 华锦得意的冲着她做了个鬼脸，把说话的丫鬟气的不行。 约莫一刻钟的时间，那些敷在脸上的泥都干了，一群丫鬟服侍着云姬洗掉，黑色的泥洗掉之后，云姬的皮肤果然好了许多，她坐在镜子面前，看着自己又宛若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白皙透明的肌肤，伸手抚摸不见了的鱼尾纹，感受着自己手上的皮肤也好了许多。 华锦看她这样自恋的照镜子，心中撇嘴，能没有效果么，这次她可是用了不少空间的泉水，不是湖水，而是泉水，甚至不是稀释的。 看来这个效果真的不错，以后我就给姐姐做这种吧！华锦走过去笑着说道，云姬看了华锦一眼，眼睛里更是多了一种犹豫。(未完待续。) 第三零六章 春花姑娘不见了 云姬看着华锦的眼神很复杂，她今日跟张正已经把最近岛上的事情还有海荣商会的事情全都分析了一遍，被怀疑是奸细的人中，华锦也是其中之一。 云姬看着华锦嘴角蘸着的一点点心碎屑，眼底闪过一丝遗憾，这么好用的本事，总要留下才好。 云姬正想跟华锦说什么呢，就觉得一阵睡意袭来，她身边的丫鬟全都过来扶着云姬，华锦看到她这样，赶忙退下来“姐姐真的累了，早点休息吧！” 丫鬟扶着云姬进房间休息，甚至有那会医术的，还给云姬把脉了一下，发现云姬的确没有中毒，只不过就是疲惫想要睡觉，才放华锦离开。 云姬被扶着躺在床上，看着华锦离开的背影“这么有用的丫头，杀了可惜了！” “夫人不用可惜，我们已经派人跟着她了，她会的这些东西，咱们都能学会，还要她什么用？”丫鬟劝说。 云姬点点头“点心里面的药量一定注意，不要让她死的太快！” 华锦到底还有判断错了一点，她以为云姬只是怀疑自己，却不知道，对云姬这样的人来说，即使只是一点怀疑，就足以下定决心要她的一条小命了，要不是她还有点本事没有被人学到，恐怕云姬会更干脆的动手。 “是！”丫鬟答应的说道。 云姬只觉得自己很困，要睁不开眼睛了，然后就挥挥手，让这些人下去，房间里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云姬的房间，有一侧正好就在海边，也只有这边，没有人把守，华锦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简单的运动上衣和短裤，前世的衣服，她现在穿着正好合适了。前世她真的是个矮子的说。 “嘻嘻，这药还是很有用的么！”华锦走到床边，看着正陷入沉睡的云姬。 云姬虽然在睡觉，但却并不深，总觉得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一样，突然从梦中惊醒，却只见到空旷的房间，外面海风阵阵，已经是天光大亮。 “什么时辰了？”云姬扬声询问门口的丫鬟。 “夫人，已经辰时初了，您要起吗，还是再休息一会儿！”丫鬟询问。 云姬没想到自己居然睡到这个时辰“三当家那里有什么消息吗？” 可能是因为她问了，还没有等外面的丫鬟回报，就看到有人脚步匆忙的跑进来“夫人，三当家不好了！” 云姬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怎么回事？赶快给我换衣服，我要去看看！” 徐伟一旦没了，他们这边一定要乱一会儿，加上海荣商会被一锅端了，没有了足够的好处，要安抚人心，就太难了。 云姬很快收拾停当，就要出门，结果才出来，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春花姑娘呢，跟她说一声，让她跟我一起过去。”现在华锦是重点监视对象，待在身边更安全。 这一日大概注定是慌乱的，被派去监视华锦的一个丫鬟，也慌乱的跑过来“夫人，春花姑娘不见了！” “什么？你不是一直在看着么，人怎么会跑的？”云姬的脸阴沉的吓人。既然怀疑到了华锦，她当然不会放任，专门派人看着她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亲眼看到她在房间里的，但我刚刚看她不在了。”丫鬟也很疑惑。 “跟着她的丫鬟呢，让她过来！”虽然那边徐伟正等着，但云姬知道，此时绝对不能让春花跑了。 那名被华锦连续催眠，早就木讷的丫鬟被带了上来“杜春花呢，去哪里了？” “小姐在房间里休息！”这丫鬟反复只有这一句。 要是这样云姬都看不出来不对劲，她也是白混这么多年了“来人，给我把人找出来，特别是码头，不要让她跑了！”云姬咬牙恶狠狠的说道，没想到，他们居然都被一个小姑娘给耍了，想到张正之前对徐伟的冷漠，对她的贪婪，以及整个海荣商会，她只觉得气的肝儿都疼了。 吴牛岛上的人一般不会起来的太早，但也有一些勤快的人，比如起来给自家男人洗衣服的媳妇，一大早就在晨雾中看到了一抹白色的身影，女孩带着漂亮可爱的笑容，蹦蹦跳跳的，很轻松的表情，但走的很快。 “春华姑娘，又起来去收集露水了啊？”洗衣服的媳妇善意的跟女孩打招呼。 “是啊，美女姐姐，您家姐夫可真有福，妻子又漂亮又勤快！”女孩子笑眯眯的调侃。 “哈哈……”听到华锦的话，这媳妇开心的笑，然后说道“也难怪夫人这么疼你，真会说话，姐姐今天做了好吃的，晚点你过来吃啊！” “好啊！”华锦了呵呵的。 这一路上，好多人都看到吴牛岛上很出名的春花姑娘，半年的时间，华锦在吴牛岛也算是有名的人物了，毕竟是云姬很疼爱的少女。 许是恨极了，云姬竟然等不得下人回复消息，亲自自己出来找华锦，没想到这一路上就看到华锦一直往海边走，一路上竟然很多人看到，还打了招呼，云姬只觉得华锦十分嚣张。想一下那基本傻了的贴身丫鬟，还有去监视华锦，却莫名睡着，醒来就看不到华锦身影的丫鬟，云姬只觉得自己之前那么多年，真的是太自以为是了，以为自己已经是唯一的超凡女子，哪想到还有华锦这样的？ 一路行走，几人却发现华锦根本不是往渡口那里去，而是直奔海边，越走越觉得奇怪，华锦的身份已经暴露，这时候难道不该是到渡口想办法离开吴牛岛吗，为什么要去海边的悬崖？ 有些人看到云姬脸色铁青，也好奇的跟着上来，想知道到底华锦做了什么事情，云姬身边的人驱逐了一些人，然后越追越惊讶，因为华锦走的真的很快，他们驾着车追，居然一直都没有看到华锦的身影，只听到周围议论见到华锦的事情。 路程再长，也总会有一个终点，云姬越追下去，就越发深沉，因为她发现，对于华锦，她一无所知，更无法判断，这个女子，是完全按照她所不能想象的方式，在做事情，就好像是现在，她甚至不知道这个叫杜春花的女孩子，为什么要来这里？ 路途的尽头是坦荡的大海，还有隐隐约约的燕国的大陆，云姬他们只看到了一个白色的背影……(未完待续。) 第三零七章 我是谁 “你到底是什么人？”云姬从车上下来，站在距离华锦不远的地方，女孩子身上的衣衫被风吹的猎猎作响。 “你们来过这里吗？也跟我一样，在这里遥望过自己的家乡吗？”女孩子慢慢的回头，完全没有自己身份被拆穿的胆怯，却是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云姬看到华锦这个笑容的时候，却是心中一凛，这不是杜春花，那个女孩子轻浮而没有内涵，就算是笑，也总是傻乎乎的，带着几分天真娇憨，而眼前的这个女孩子，只这样淡淡的笑着，却充满了自在的随性。 “你是谁？”云姬一脸警觉的看着华锦。 华锦挑着嘴角笑“燕国人！我是燕国人，是对面这片大陆上最平凡的一个百姓！你们呢，你们是什么人？”华锦讽刺的看着这些大部分说着燕国语言的人，一群背叛自己国家的人。 “我们是吴牛岛的人，怎么了，燕国哪能给我们这样好的日子！”有人这样说道。 华锦听了以后也只是摇头“但愿你以后到了地府，也可以用这话面对你的列祖列宗吧！” “别废话，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来吴牛岛？从一开始，你就是故意接近我的？”云姬最不能接受的，是自己的身边，居然会被华锦混入，甚至到现在为止，她都搞不明白，华锦到底是什么人，明明没有什么能力，手无寸铁，为什么一个人来这里，还有，如果所有消息都是她一个人传出去的，没有人帮她的话，到底是谁传出去的？华锦每天的行踪，她都知道，从不去码头的她，怎么传递消息？ “你猜？”华锦听到她问，嘻嘻笑着，一点点的戏谑，一点点的不屑。 “你最好老实交代，别以为自己还能跑了！如果你从实招来，我就饶你一命，怎么样？”云姬看着华锦说道。 “出来太久了，我该回家了！”华锦低头，喃喃自语的说道，然后抬头看着云姬。 “快说！消息是怎么传递出去的？你还有什么同党？”云姬睁大眼睛，瞪着华锦。 “愤懑吧，一向自视甚高的你，居然被我骗了，哎，可惜了海底泥的方子还是被你知道了，为了让你上当，我也付出了不少，你就知足了，虽然你身边没有人会玉女合药法，但有方子，效果差点，至少也比得上我后来给你做的臭死了面膜，没错，这个面膜我就叫臭死了面膜，你真的很爱美啊，这么臭的都敢往脸上抹，真有勇气！”华锦看着云姬，嘻嘻笑着说道。 云姬被说的脸都黑了，对她来说，华锦这个人的出现，就是在打她的脸，曾几何时，她自认为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女人，但她居然被骗了，而且，哪怕在昨天，她对华锦下毒，也只是一抹怀疑，根本没有确实的证据。可以说，如果不是今天华锦自己出来，恐怕她到最后也只会疑惑华锦的身份。这简直就是直接打脸啊！ “你以为你逃得了吗，我也不怕告诉你，你昨天吃的点心里面，已经被我们下毒了，这个毒只有我们有解药，我劝你最好还是好好的回来说清楚，说不定我们还能让你保住一命！”云姬一直盯着华锦。 “云姬，你知不知道，你的语言表达能力真的很苍白，还是要多读书啊，多懂些道理，知道吗？”华锦伸出食指，晃了晃，说道。 这是直接说云姬没有学识，明晃晃的打脸，华锦做的完全无所顾忌。云姬看到她对自己这样的不屑，原本对华锦的那些方子和手段，还有些可惜，现在却是整个黑着脸，只见她挥挥手，她身后那些人，全都架起弓弩。 当看到这些人手上的弓弩的时候，华锦的眼睛都红了，那是她和陆妙贤用尽多少心血，才做出来的弓弩啊，每一个零件都反复试验，每一个结构都是两人不断思量决定，然后才有了这世界上第一架清平弓弩，但不过才多久，竟然就已经流入这样的倭寇集团。 “哈哈哈哈……”华锦忍不住嘲笑自己，当自己拼劲全部力量，去维护自己的这个国家的时候，当她每每回忆起那个叫翠翠的女孩子干净的眼神，即使步步为营却依然心甘情愿的时候，这个国家却已经有了这么多的蛀虫了啊！ 云姬看着这样近乎疯狂在笑的女孩子，声音里带着苍凉和悲哀，一个国家最可怕的地方，不是外面的敌人多么强大，而是内部自己的瓦解，她该回去了，这里不是最需要她的地方，没有人可以随便的利用她的努力，即使是这个国家的皇帝，也一样不能，她可以牺牲，但只会为值得的人和事情，若是国家的每个百姓都必然如翠翠一家一样，那要这个国家有什么用，要这个皇帝，又有什么用？ “你笑什么，还不从实招来！”云姬身边的人驾着弓弩，瞄准华锦。 其实华锦也是有点误会的，清平弓弩在燕国也只有很少军队才能配备，所以现在倭寇集团能用这个弓弩的，真的是极少数，云姬是整个集团的二当家，身边的人配备了，也是合理的，当然，华锦没有误会的是，这个国家的确已经有了蛀虫，很大很多的蛀虫，正在毁灭这个国家。 “你刚刚不是在问我是谁吗？现在我告诉你，你走近一点，哈哈，怕什么，我可是手无寸铁，放心，我不会杀你，我这双手，做过很多事，却不会杀人啊！”华锦说这话，看着云姬走近自己一点了，她身边的护卫也跟着一起。 “我是河边破旧的老水车，数百年来纺着疲惫的歌，我是你额上熏黑的灯，照你在历史的隧洞里蜗行摸索……”一首来自现代的爱国诗，华锦才念了几句，云姬就知道她在说什么了。 是的，华锦站在这里，在一群人的弓箭威胁之下，淡然的在骂着他们所有人，你们是一群不爱自己祖国的人，一群叛国者！ 云姬心一狠，挥手，所有人手中的弓弩全部发射，这样近的距离，华锦的背后就是悬崖，下面海浪阵阵，击打着岩壁，几乎是必死之局。(未完待续。) 第三零八章 海神华锦 “我要回家了，云姬，还有你们，还有家吗？哈哈……”就在那些箭矢发射出来的时候，华锦笑着，看着自己对面这群燕国人，然后轻轻的后退。 云姬看她这个动作，整个人睁大眼睛，一脸的不可置信。 为什么？所有人都不可置信，退后一步是悬崖，九死一生，往前一步，妥协尚且有一命存在，到底是因为什么，这个女孩子，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华锦的右手高高的举起来，所有人的不自觉的看着她举起来的右手，华锦的手臂举在头顶，大拇指和中指捏在一起，一个响亮的响指。这一声之后，华锦也整个人落了下去。 刚才射出来的箭矢全部失去了目标，落入大海，几个护卫还要上前，却见到刚才还好好的云姬，突然晕倒在了地上，跟着来看热闹的很多岛上的人，还能听到华锦掉落之前的声音“那就从我的血肉之躯上，去取得，你的富饶，你的荣光，你的自由……”声音从清晰到浩淼。 等到那些护卫把云姬扶到车上，再过来岸边看的时候，却只看到一片忙忙大海，浪花阵阵，早已经没有了女孩子的身影。 “回去！”这个高度，别说华锦这样的女孩子，就连最有经验的渔人，也一样只有一个下场，云姬又晕倒了，所有人离开了。有些人觉得无聊，也有些人，想起华锦说的话，有了一些思量。 摇摇晃晃的，云姬躺在车上，脑海里开始出现一个清凉的女孩说话的声音，她的声音温柔细腻，在她耳边诱惑倾诉，然后，让她留恋不已，而原本坚定不移的信念，开始出现了偏移…… 空间里，华锦一只手抱着豹子，一只手牵着黑猩猩，美滋滋的“大花，咱们要回家了！” 豹子被华锦抱着，却是依然傲娇，听到主人的话之后，也只是吐了吐舌头，继续看着远方！ “你个死傲娇，算了，姐姐今天心情好！”华锦哈哈笑着，然后想到了什么一样“催眠应该有效了，都说坏人不要太自信，要不然我也没机会给她注射镇静剂！嘻嘻，徐伟死了，云姬未来会发疯的，张正有的烦恼了，也不知道师兄他们做的怎么样了，哎，好想念芙蓉的手艺啊！” 这半年来，看似华锦是在岛上吃饭的，但其实她都是做做样子，她都是靠着空间的水果过日子的，再好吃的水果，也早就吃腻了。 “小锘应该长高了，这么久不见我，是不是哭鼻子了呢，还有清平弓弩的事情，这帮蛀虫，看我回去，不让师兄治你们！”华锦在空间里好好的睡了一觉，然后才换了衣服。 从空间出来，她还在下降的路上“亏得我不恐高，哼！”落了一会，她又进入空间，然后出来，再落一会儿。 这么高，被她分成好多段，一点没有伤害的，她就落下了海水，大花豹子在她旁边，一起往某个方向游去！ “谢谢你啊，龟仙人！”一望无际的大海上，漂着一个小小的浮岛，岛上一个披头散发的人懒洋洋的躺着，一边悠闲的晒太阳，一边似乎在自言自语“不要感谢我啊，一个名字而已，我觉得很适合你的！” 这人自然就是华锦了，她虽然会游泳，但可不觉得自己能够游到对岸，自然要借助之前帮助大花童鞋的好盆友了，一只海龟，这海龟已经很大岁数了，也有了一点点灵智，跟大花能有沟通，这两只就交流上了，每次大花去送消息，都是这只龟送大花的。现在这次轮到华锦本人了，这老龟对跟华锦交流，也十分感兴趣呢！ “水果，肯定给你，不过你要快点游啊！”华锦跟老龟商量。总算不用跟之前一样装模作样，华锦还不知道，自己是女子的事情，师兄们都知道了，甚至还打算跟她算账呢。当然，他们现在更担心的是她的安危，特别是一向冷静的宁淏，要不是有徐深劝着，都要雇船出海去找华锦了。 “哎，我知道，不过我那里空间特别小，你再考虑考虑，那儿真的没意思，你别被大花忽悠了啊！”华锦发现了，每次她跟动物交流的时候，都跟神经病一样，简直了，自言自语的。 “好好好，你决定好了的话，我答应你啊，哎，你说你都快成精了，要是跟忍者神龟一样多好，还能帮我打坏人！哎……”华锦也是够无聊的了，跟一只老龟聊得很开心。 “什么？快到了吗？”华锦正懒洋洋的躺着，从空间摘了一只柠檬，然后坏心眼的塞给正在努力游泳的海龟，就感觉到海龟传来的消息，知道快到岸上了。 “哈哈，不是说乌龟都慢么，我发现你游起来还挺快的么！”华锦高兴的站起来，看了看自己这身衣服，赶忙进空间，给自己换了一件衣服，不一会儿，刚刚还懒洋洋躺着晒太阳的疯子，穿着白色直缀，海风阵阵吹动宽大的袍袖，华锦一只手背在后面，一只手端在胸前，看着不远处的大陆。 附近打渔的渔民刚刚一网下去，正在抓网子里的鱼呢，抬眼就看到了有人凌空站在海面上，目瞪口呆的，鱼也不抓了，双膝跪地“海神啊，我见到海神了！”双手合十还在祈祷。 华锦也看到了，看到这渔民的动作，她一时冷汗，完了，她感觉自己好像要变成这附近海域的传说了！ 赶忙催促老龟快点游，她现在想要快点上岸。 浅海滩上，一直个头很大的海龟正趴在沙滩上，它的背上还站着一个白衣的少年，少年眉清目秀，一双丹凤眼熠熠生辉，有趣的是这少年面前还有一只白色的豹子。 一人一豹对视“你这身肉是我养的，给我骑咋了？你看龟仙人，它载着我一路，抱怨过吗？” “什么龟本来就是驮人的，这谁教你的，麻溜的，一会儿我鞋子湿了，我就把你弄外面一个月，不对，一年，不给你吃里面的水果，喝里面的水！”华锦完全不觉得威胁一头豹子是多么掉节操的事情。 威逼利诱之下，某傲娇的豹子最终低下昂贵的头，让某个无良的主人骑在自己身上，这年头，就算你快成精了，挑主人的时候也要睁大眼睛啊，否则所托非人，就要做一些根本不在自己能力范围的人，比如某个把豹子当马骑的人，明明空间里有小白龙好吗？括弧，小白龙就是那只白马的名字！(未完待续。) 第三零九章 解释一下吧 常熟海边的林子里，树影丛丛，时间已经快八月了，海风吹过来，清风阵阵，撩起层层绿澜。 宁淏脸色沉沉的从海边回来，摇头“已经半个多月了，卫所那边也没有任何消息！” 徐深掐腰看着远方“怎么会一点消息都没有，别是有什么事情吧！咱们要不要接应一下，要不她怎么回来啊？” 自从捣毁了海荣商会，拿到了秘密账本，这段时间整个燕国朝堂都很飘摇，谁能想到，这些事情的最初，都是来自一个才十一岁的女孩子送来的资料呢？现在整个京城一片混乱，地方上的一些大员也纷纷落马，可以说是人人自危，生怕沾惹上倭寇和受贿这个事情。 这事情闹的越大，王明他们就越发担心华锦的安慰，半个多月过去了，当初信誓旦旦自己就算不能拿到什么消息，但也能够安全回来的那个女孩子，却一点的消息都没有。 倒是华锘，虽然也有着急，但却是他们当中最淡定的，因为他相信自己姐姐说过的话，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自己姐姐逃的本事还是有的。 “不会有事的，既然没有消息，那就是被什么事情耽误了，再等等吧！”华锘手里捧着一本书，淡然的说道。 “那可是你自己的姐姐，你怎么这么淡定啊！”徐深忍不住的戳着华锘说道。 “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最了解她！”华锘特别坚定的回答。 徐深无语，宁淏看了华锘一眼，这对姐弟总是这样互相相信对方，虽然看着很盲目，但这就是对至亲的绝对信任吧！ “臭大花，让你跑，你不能跑稳一点？撒什么欢啊？差点摔着我，你是不是抗议我让你驮着我？我告诉你，做人要懂得感恩……”几个人正说着话，一边担心着华锦的安危呢，就看到他们不远处闪过一个白色的身影，然后就是又熟悉又陌生的说话声。 “什么，你不是人，对，你是不是人，但你作为一代山大王，更要懂得感恩，当初你好好的非赖上我，我也是善良，觉得你可怜就收留你和几个小弟了，但是你看看啊，自从你跟了我，给我做过什么？你自己想想，这样对吗？我让你驮着我，你还不乐意，这样对吗？”华锦坐在豹子的背上，手一下一下的拍着大花同学的脑袋，教训着。 宁淏早在听到女孩的声音的时候，就一下子跑过去了，就连华锘都是愣了一下，落后了一步，徐深也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这声音是小六的，她回来了！ 大花同学被华锦拍的耷拉着脑袋，当初森林里面的王者，在华锦面前也只能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了。 “这才乖呢，以后记得跑的慢点，走吧！”华锦见到这傲娇的豹子受教训了，捏了捏它的耳朵，就要再走。 一直悬着的心，在看到那个骑在豹子身上的白色身影之后，终于放了下来“小六！” 华锦正要走呢，听着这声音好熟悉，然后转头，居然看到了宁淏徐深还有华锘都在，她诧异的睁大眼睛“咦，你们怎么都在这里？” 半年不见，女孩子身量似乎又高了一点，照例是一件白色直缀，宽大的袍袖迎风猎猎作响，那只白玉折扇，被女孩随意的插在腰带上。 “姐姐，你回来了啊！”华锘几步跑上去，看着华锦。 华锦笑眯眯的看着华锘“事情办完了，自然就回来了，我的小锘长高了不少，是个大小伙了啊！”半年不见，华锘个子抽条一样的疯涨，身上还是一身玄色的深衣，眉清目秀，越发俊朗了。 “姐姐瘦了不少啊！”华锘仔细看着华锦，然后说道。 “有吗，那我不用减肥了，哈哈！”华锦跟华锘说了几句，然后才从豹子身上下来，然后拍了拍它的脑袋“去玩儿吧，知道你憋坏了！” 大花毕竟是陆地上的王者，整日在空间里面，它还是有些憋的，偶尔华锦会放它出来这样跑跑，免得憋久了，再变成一个变态豹子，那她不是作孽了么！ “四师兄，五师兄！”华锦站直了身体，双手交叠，向前推，然后躬身行礼，这男子的礼她做的倒是很流畅。 徐深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还高了一点的华锦，再看她行礼，仔细的看华锦的脸，他想哭，这居然是个女孩子，当着他的面，他都看不出来好不好！ 宁淏倒是注意到了，刚刚在不知道他们也在这里的时候，华锦训斥那只豹子的声音，是典型的女孩子清脆悦耳的声音，但是见到他们之后，她的声音却整个压低了不少，变得有些深沉，就没有原来女孩子的感觉了。 如果华锦按照自己的声音来说话，就算穿着男装，怕是也会被人认出来，但华锦平时出门，连声音都有意识的压制着，这么用心的隐瞒自己的女子身份，不被认出来也是正常的。 “你这家伙，不说一声就走了，知不知道老师还有师兄多担心？”徐深见华锦跟自己行礼，先回了一个礼，然后一步跃过去，狠狠的拍了华锦的肩膀，埋怨的说道。 “哈哈，这不是没事么，我自然是有信心才做的，老师是师母很担心吗？”华锦哈哈笑着，拍了拍徐深的肩膀。 “能不担心么，……”徐深还要拉着华锦说话呢，就感觉到一个视线看着自己，回头就看到了宁淏正看着自己扣着华锦肩膀的手臂，他只觉得一阵灼烧感，然后才想起来，华锦不是师弟，是师妹啊，要保持距离。 “小六，你是不是有事情要解释一下啊？”徐深尴尬的笑了笑，虽说燕国江南对于男女大防不像是北方那样注意，但跟女子已然是要保持距离的，刚刚他拍华锦的肩膀，这要是被人看到了，那是要负责的。也难怪师兄会瞪他了。 华锦一双丹凤眼睁的大大的“解释什么？” 徐深看她这无辜的样子，抿嘴，故作愤怒的看着她“你是女孩子，为什么不说？” “啊？就这个事儿？”华锦听到以后，不以为然的说道。 徐深和宁淏看到华锦居然如此淡定，一瞬间也觉得这不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情，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想法“小六，什么就这个事儿？这么大的事情，你居然跟小七一起瞒着我们，而且，只有我是四师兄不知道，你们不觉得太过分了吗？” 华锦看到他这样，眨巴眨巴眼睛“我有说过啊！”(未完待续。) 第三一零章 变得是你们的眼光 “啊？你什么时候说过？”徐深听到华锦的话之后，完全状况外，有说过吗？ “我说了，我不能考科举啊，我也说了，我跟她们一样啊！”华锦觉得，自己其实暗示的还是很明显的啊。 徐深和宁淏都很无语，你一个名满苏州的天才少年公子，跟一群女子说自己跟她们一样喜欢的是男子，谁会想你是女子，只会觉得你是断袖好吗，而且，你也是这么引导的，现在锅甩的不要太快好吗？ “就你有道理，有没有受伤？这段时间你是到吴牛岛了吗？”宁淏看到她在那儿狡辩，瞪了华锦的一眼，然后说道。 “嗯，我大概在沿海地区摆摊卖海底泥卖了两个月左右吧，然后云姬就上钩了……”华锦想把事情告知。 “等回去再说吧，你这段时间不在，老师和师娘还有师兄都十分担心，总算安全回来就好了！”宁淏难得话多了些，可见是真心的关心的。 “不用担心啊，我说了，就算没有打入内部，拿不到消息，我也能逃跑的！”华锦听到宁淏的话之后，笑着说道。 宁淏看着华锦这淡然随意的模样，也是没办法了，好像这个女孩子从来就是这样的，有点肆意，有点狂妄，有点野，以前他觉得这是天才少年的狂生品性，现在看来，这女子竟然像是天上来的，他虽说未必多有见识，却绝对在认识华锦之前，难以想象，这个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女子。 “你说的容易，老师那个岁数了，知道你一个人深入虎穴，经常看着海边发呆！”徐深想到这段时间王明也是很担心的样子，说道。 华锦想过自己这样自主行事，也许会让王明他们担心，但是却没想到会如此，想到那花白头发的人站在窗户旁边，遥望海边的时候，她微微有些心酸，为这份无私的倾注和关心。 “老师很为你骄傲，不过你到底是个女孩子，以后这种冒险的事情，还是不要做了！有我们在呢！”宁淏说道。 华锦听到他的话之后，笑着摇头“四师兄，该做的事情就要去做，若国家危难，即使妇孺，也一样要奋力反抗，这个国家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我们又有什么区别呢，若是我能做到，又为什么不去做，这世界上有很多不同的人，男人，女人，大人，小孩，不是某件事就是某个群体的责任，这个国家是我们每个人的，也是我们每个人的责任啊！” “你就是这样，谁能相信你是个女孩子？”徐深看她这样说，也是叹息的说道，这世界上就没有这样的女孩子，才华横溢，侃侃而谈，有远见，有见识，果敢，坚决，努力，简直具备了一切的优秀品质，即使是少年公子，有如此才华的，都可以说是人中龙凤，但华锦一个女孩子，如此优秀，怎么不让人觉得有些颓废。 “爱国心，进取心，这根男女有什么关系啊？五师兄，你着相了！”华锦笑着说道“便是我为女子，难道我们会有什么不同吗，我依然是那个华锦，依然会读书，会写字，会叫你一声五师兄，会叫四师兄，我依然是老师的弟子，没有区别，我没有变，是你们看我的眼光变了！” 华锦走在他们中间，依然是那个一身白衣的翩翩公子，她行走如风，漂亮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目光如炬，坚定自在，就算在他们知道她是女子之后，她依然故我，正如她所说的，其实她没有变，她依然是那个华锦，无论是穿着男装的豪爽大方，笑容随风，还是女子的淡雅自在，她都是她，不会因为身份的变化，她就变得弱小，不会从一棵大树变成一株小草。 徐深在听了华锦的话之后，也是若有所悟，看着华锦的眼神，也不像是之前的亲近中又带着尴尬，其实华锦对他们的态度真的没有改变，只是他们觉得她是女孩子，就要多几分尊重，多几分保护，甚至想要让她成为被困在闺阁的女子，但华锦不是那些女子，如果她是，就不会这样站在他们面前，就不会引起整个苏州的震撼，更不会让他们隐隐的待着艳羡。 因为，他们竟然比不上一个女子看的眼光久远，比不上一个女子看的更加直白深刻啊！ “臭小六，我以前有没有跟你说过，你的存在真的太打击人了，不过以后我不觉得打击了，那些整天读几首诗，跳个舞就说自己是才女的女子们，该是她们受打击的时候了！”徐深看开了，然后之前眼底的尴尬不见了。 “五师兄，你这种自我安慰方法不错，我就不打击你了！”华锦听到了以后，哈哈笑着。 徐深也笑了，因为之前隐瞒而带来的小小隔阂，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宁淏又恢复他少言的性格，在一边看着，对于华锦的解释，他也听到了，他以前总觉得自己看事情足够宽容，今日才知道自己与很多人没有区别，但还好，有华锦在，她会让他们比别人都看的更加辽阔。 “啊……”华锦正笑着，一不小心踩歪了，身子一歪，她身边的徐深伸手扶她，宁淏也要伸手，却没想到身后一个人坚定的手臂扶住了华锦。 华锦站稳了身体，回头冲着宁淏笑“谢谢四师兄！” 宁淏的手一顿，然后淡淡的点头“这林中路不好走，注意一点脚下。” “嗯！”华锦笑着点头，然后又向前走。 “嗷呜……”几人正走着，就听到不远处传来一声痛呼。 华锦的脸色微变“是大花……”说完脚下的步子加快，迅速的跑过去。 林中一角，五六名护卫护着一个身着湖蓝色道袍的青年人，这人面色苍白，一双鹰隼隐隐透着狠厉。 “主子，这里不知道为何有这种凶兽，小的护送您离开！”几个护卫举着清平弓弩，对准了面前这头白色的豹子。 “等等！”华锦远远地就看到了自家大花腿上居然受伤了，正红着眼睛看着伤了它的人。 听到华锦的声音，这群人全都看着她的方向，那被护着的青年人跟领队的护卫交换了个眼神，然后才看着华锦他们。 “诶，真是抱歉，没伤到人吧，大花是我的宠物，今日我带着它来遛弯的，这林子少有行人，没想到遇到这种意外，真是抱歉抱歉啊！”华锦到了以后，走到大花身边，发现箭矢并不深入，才松了口气，解释的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一一章 怎么会是他？ “你说这凶兽是你养的？你怎么养着这么危险的动物？”虽然看着华锦跟豹子很亲密，大家还是不相信有人会养这么凶的动物。 “哎，你这就有所不知了，那是在一个深夜隆冬的夜晚，它的母亲奄奄一息的倒在了我家的门口，用可怜的眼神恳求我，我这人没有什么别的优点，但心软就是一个，当初它才出生没多久，也是快没气了的样子，我不忍心辜负这母兽的托付，就把它收下养着，也是它命大，竟然熬了过来，这么多年来，一直陪在我的身边，对我来说，它就跟我的亲人一样，这么多年来，它从来没有伤人过，这次应该也没有主动攻击你们吧！”华锦睁着眼睛说瞎话，一派的忽悠。 也亏得华锦刚刚着急跑，她一直拿着的那只白玉折扇，被她塞进空间了，所以华锦他们几人虽说都是一副读书人的穿着，但都很朴素，华锦这身衣服稍微昂贵一点，也也不算什么好料子，加上华锦一副糊里糊涂的样子，倒是让人皱眉了。 “主子？”那名护卫领队看了青年人一眼。 “你们是哪儿的人，怎么会一起来这里的？”这青年人似乎有些着急，但又不想引起注意的样子，故意这样询问。 “还不是他，说要放自己的宠物来散心，我们不愿过来，就跟我们说这里有传说中的仙草，结果到了这里，什么都没有！”徐深站起来，似模似样的说道。 华锦听到了以后，也不愿意了“我只是说这边可能有，我哪有说一定有，明明是你听错了，莫要冤枉我！” “你还敢说，回去以后，给我打扫三天的房舍！”徐深也说道。 几人说的头头是道，这青年人又仔细的审视一圈，然后那护卫领队说道“主子，时间紧急，不如……” “既然没有受伤，那就走吧！”这青年人最后说道。 “谢谢这位公子，谢谢！我以后会看住自己的宠物的，谢谢，小花花，你还不感谢人家，什么，你说不怪你，你只是在散步？小花花，你要知道，你不是人，懂吗，不是人，所以人家怕你是应该的，所以我教你学猫叫你为啥不学，你难道不知道学一门外语多重要吗，看你被伤到了吧，你说刚刚你蹦出来，要是喵喵叫，还会受伤吗，人家只会觉得你是一只大猫，就觉得你没有威胁了，对不对？”这青年走远的时候，还能听到那个白衣少年跟白豹子说话的声音。 “这个人是不是？”有个护卫忍不住的指着自己的脑袋，然后说道。 “知道就好了！时间紧急，快赶路吧！”一行人匆匆离开。 等到确认这些人已经走远了之后，华锦腿软的直接坐在地上，徐深也好不到哪里去，扶着一棵树喘粗气，华锘刚刚强撑着的脸此时也是铁青色的。 “此地不宜久留，快走，咱们连夜回苏州！”宁淏说道。 “藩王无诏不得擅离封地，越王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华锦勉强站直了身体，刚刚也亏得她观察力够强，反应的及时，这一行人又是故意隐藏行踪，否则怕是他们这几条小命就要交代在这里。 “你确定这是越王？”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沉声问道。 “我看到他身上带着的一块玉佩，根据燕国律例，这九龙佩乃是皇室嫡系子孙才有资格携带，还有他的年纪，以及他的性格，都很符合越王这个人！”华锦前世做的就是心理师的工作，别说人在她面前了，就是不在，根据资料，她也能做出侧写画像来，何况这个越王就在她面前，几乎一瞬间，她就知道这人是谁了。 别看刚刚好像只是简单的对话，实际上，这已经是华锦遇到的最大危机，因为这种情况之下，她虽然能躲入空间，却会暴露自己身上最大的秘密，幸亏他们机智啊！ “如果真是越王，怕是要出事了，咱们必须马上走，这豹子受伤了，怎么办？”徐深也沉着脸说道，他们可不是一般人，早早的读书，自然对于整个燕国的政治状况有些了解的，政治敏感度也很高，越王无诏擅自离开封地，再加上这个方向，他们都意识到，可能要出大事了。 “我找个地方安置一下，你们等我一会儿！”华锦说道。 几人答应了，过去牵马，这豹子可不是小动物，又受伤了，自然不好带走的，华锦这个决定他们觉得非常合适，华锘则是转身的时候，微微对华锦点点头，华锦也跟他点头，姐弟两个无声的默契交流。 等到人都走了，华锦伸手弄了一点泉水给豹子洗伤口，把箭矢拔了出来“你自己到空间用泉水疗伤，不准弄脏了泉水，知道了吗？”那豹子虽然受伤，却也是十分骄傲的模样，微微斜睨了华锦一眼，然后被华锦收进了空间。 华锦走过去之后，发现宁淏他们三个是骑马过来的，一人一匹马，宁淏正想说，让华锦跟华锘骑一匹马呢，就见到华锦在嘴边打了个不大声的呼哨，然后不一会儿，白马就颠颠的跑了过来。 “小白龙也跟着你走了？我还以为丢了呢！”徐深看到白马之后，有些惊奇的样子。 “嗯，我用它代步了，咱们走吧！”翻身上马，几人匆忙离开。 四个人一路奔驰，终于在苏州城门关闭之前，回来了。因为快马奔驰，每个人都十分疲惫，但现在却不是休息的时间，四个人兵分两路，一路去知府衙门找张璞，另一路，则是直奔厚的书院，去找王明。 “老师，学生回来了！”半年多的时间过去了，静静的躺在月色中的厚的书院依然，此时早已经是下学时间，书院中只有一些住在书院的夫子，华锦和徐深带着华锘三个人到王明的院子里之后，华锦跪在地上，跟王明行礼。 王明在看到华锦的时候，看着她好好的，没有受伤，一切都好好的，忍不住的红了眼眶“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赵红霞带着王兰芝也过来了，看着跪在地上的华锦，忍不住的哭了“你个丫头，不说一声，说走就走，可担心死我了，那些事情，哪里是你能管的，让我看看，受伤了吗？” 华锦任由赵红霞拉着左看右看，笑眯眯的，眼睛却是微微红了，这就是她的家人啊，虽然没有血缘！(未完待续。) 第三一二章 将乱 “我好好的呢，师母，您看看，特别好！”华锦转了个圈，然后说道。 赵红霞发现华锦的确都好好的，个子又高了不少，面色也都还好，才算是松了口气“哪儿好了，瘦了不少，等着我给你做好吃的，好好补补！” “诶，那我可要多吃一点，离开这么久，就怀念您做的菜的味道了呢！”华锦几句话就哄的赵红霞开心的样子。 赵红霞被华锦这么一说，又知道华锦他们是匆忙回来的，还没有吃饭，带着王兰芝就去准备了，倒是让原本想要跟华锦好好说话的王兰芝一脸郁闷，华锦也只是笑呵呵的。 等到赵红霞她们走了，王明才严肃脸的看着华锦“这次你擅自离开，可知错了？” 华锦躬身“学生知错！” “以后不要再这样擅自行动，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什么都要关心！”王明到底没有撑住严肃的脸，说完之后，又赞赏的看着华锦“这次做的很好，因为你，倭寇受到重创！虽然对外并没有公开，但你的功劳，已经上表了！” “这……”华锦没想到这件事居然捅上去了。 “不用担心，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因为你传回来的消息，我们捣毁了海荣商会，还抓到不少朝堂的蛀虫贪官，皇上知道之后，自然就问起了消息的来源，这事儿是瞒不住的，不过这事情是大师兄亲自单独跟皇上说的，估计没多久就会有密旨下来了！”张璞进门之后说道。 现在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是，华锦这个名字，好像是属于两个人的，在太子那里，是一个很识时务的女子，在皇上那里，则是一个为了给家人报仇，冒着生命危险卧底并且拿到重要消息的女子，这个女子虽然也比较瞩目，但她不是才女，更貌若无盐。而整个苏州甚至很多外府的人更广为人知的，却是一个名叫华锦的天才少年，天赋很高，王明大儒的入室弟子，石化双绝，是个相貌极好的俊美少年，对了，还是个断袖。 但只有极少数的人知道这两个人叫华锦的人，实际上就是一个人，这是很有意思的人，明明连名字都是一样的，但就是没有人把这两个人划等号，看做是一个人。在王明这些弟子的运作之下，硬生生的把这两个人给分离了。 之前华锦一直担心自己的才名会让她被有心人关注，然后被迫走向一个她完全不想去的位置，一个她不愿选择路途，但因为她自己无心之中创造出来的另外一个叫做华锦的天才少年，加上目前整个苏州城最为出名的天才少女曾梨的存在，都抵挡了华锦本人的光芒。 这个时空和燕国的人就是这样的局限，即使相同的姓名，也从未敢把两个人对应成为一个人，整个燕国的人，要么只知道一个有些功劳的女孩子华锦，要么只知道一个有才华的天才少年，要么都不知道，虽然这种障眼法未必瞒得住有心人，但华锦毕竟公开宣称不会走入官途，她的弟弟年纪又小，短时间内都不会有人关注到华锘身上。 “三师兄！”华锦在看到张璞的时候，行礼说道。 “你这小丫头也是胆大，说走就走，还好你好好的回来了！”张璞看着华锦，当初在接到关于海荣商会的消息的时候，那熟悉的笔迹，清晰的写着让他们尽快行动的言语，都让张璞不得不对华锦刮目相看，他们都知道，一旦海荣商会出事，张正集团的人绝对会清查周围，华锦作为最近半年才进入这个集团的人，被查是必然的，但她毫不犹豫的去了，毫不犹豫的说了，毫不犹豫的做了。 “师兄，老师都说过我了，您就别说了么，我保证，下次要走跟你们说了再去可以吧！”华锦撒娇着求饶。 宁淏和徐深看着华锦跟张璞这样撒娇还觉得很惊奇，这一面是他们从没见过的，特别是宁淏，意味不明的笑着摇头，看着华锦，以前他看不明白的，在知道华锦是女子之后，一切就迎刃而解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王明看着自己的弟子相处的好，很满意的在一边笑看着，然后才恍然，这个时间，张璞怎么会过来，虽然说华锦回来了，但既然人好好的，根本不差这一晚上不是吗？ “老师，我们回来的时候，遇到越王了！”宁淏上前说道。 “越王？他不是应该在安庆府的封地吗？”王明在听到之后，第一反应是这样的，然后才睁大眼睛“什么，他离开封地了？你们确定是越王？” “是小六说那个人是越王的，所以我才特意过来，也想问问小六，这次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张璞说道，要说见过越王的人，恐怕在场的也只有张璞见过了，他当年考科举的时候，越王还没有就藩呢！ “你们知道的，我有自己的一套推理的办法，但我也不能十分确定，三师兄见过越王的话，我可以画出来！”华锦站出来说道。 “笔墨！”藩王无诏离开封地可是相当于谋反的大逆罪，这可不是小事，王明听到了之后，说道。 华锘听到以后，点点头，就到一旁把笔墨拿过来，然后放在桌子上，华锦拿起毛笔，二话不说就开始往纸上画，华锦的画完全不如她的字已经自成一派，但画人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她原本记性就不差，现在更是几乎过目不忘，她下笔很快，基本不用思考，没一会儿的时间，他们上午才见过的那个青年就跃然纸上。 张璞越是看越是觉得惊心“你们确定你们看到的是这个人？” 华锦甚至把这人身上的一块玉佩都画的很清楚，宁淏他们一看就点头确定，这个人就是他们看到的了。 “这真的是越王吗？”王明问张璞。 张璞点头“学生与越王曾在京城有过几面之缘，这人的确就是越王！” “要出乱子，景纯，你立即修书一封，快马送往京城，让举重自己注意，还有长吉那里，也要通知，最近全部小心注意！”王明说道。 “是，老师，正则就在安庆府，恐怕……”张璞看着王明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一三章 那天的你，很美！ 张璞说的这个人，是王明的大儿子，目前出任安庆府同知，安庆府的知府年纪不小了，也快要致仕，若无意外，王原会成为下一任知府。 “他那里既然是越王的地方，怕是不容易，你看看能不能送信过去吧！”王明也是很担心的，但这件事根本不是他们这一派能够管的，只能说是能避则避吧！ “不管怎么样，通知咱们门下的子弟，全部收敛锋芒，不要有什么大的动作！”王明最后又说道。 王明是当代几个大儒当中，唯一出身平民的，他的入室弟子总共七人，还包括三个儿子，都算是最亲近的，但记名弟子也很多，这个时空对师承是非常重视的，就算记名弟子，也大多都属于一派，虽然华锦他们只是撞见了越王出行，但政治敏感的他们都知道，这是要出事，这个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收敛，说句最大的实话，那个位置上不管坐着的是谁，他们做个纯臣就好了。 “老师放心，我会和大师兄还有二师兄一起处理的！应该不会那么快，咱们还有时间！”张璞说道。 “嗯，小六这次立了大功，估计会有一些封赏，可惜这样好的机会，怕是短时间内不会处理这群倭寇的事情了！”张璞又跟华锦说道。 华锦蒙蒙的“什么封赏？” “因为弓弩的事情，太子给姐姐讨来了一个嘉善县君的封赏，难道这次因为倭寇的事情，还能再高一点吗？”华锘说道。 “海荣商会闹出来的事情太大了，缴获的财物也十分让人震惊，更何况还有那个账本，小六这次可算是捅破天了，再网上升品级再正常不过了！”张璞说完，看着华锦“记住，嘉善县君回来之后就一直受伤养病，知道了吗？” “我知道了！”华锦知道，那账本拉下来那么多贪官，华锦这个始作俑者，怕是被不少记恨呢，加上华锦本来就是这样一个复杂的身份，就算骗不过，嘉善县君也轻易不能出现的了。 “要乱了，最近咱们都要小心注意，小六，你回去休息两天，然后就给我回来上课，希望这次能够快些过去吧！”王明说道，似乎有些担忧，有些疲惫，转身就离开了。 留下张璞他们几个人在厅里“倭寇的事情，等我忙完了，小六你再跟我说一下，你查到的那些资料，先好好的收着，小四，你送小六他们回家吧！” 张璞有事要忙，匆匆就要离开，华锦他们行礼送他离开，宁淏看了华锦一眼“我送你回去！” “师兄们不是也没吃饭么，师母刚刚亲自去厨房了，咱们这时候不好离开的！”虽说已经要出事了，但为了不让人担心，还是要平稳下来，不能自己乱了。 宁淏点点头，和徐深他们四个人一起坐下来，果然，等赵红霞一会儿端上来吃的，四个人都吃的开心又香甜，完全没有让人看出来，他们在忧心。 厚的书院的夜里一片漆黑，宁淏手持一只昏黄的灯笼，照亮前方一片前路“小六你调查到张正集团的内部消息了吧？” 华锦手持折扇，正低头思考，听到宁淏询问，她也才想起来，实际上她这次从吴牛岛回来，还有一些调查的资料的，可惜现在大家无瑕关心这些了“没错，我进入了吴牛岛的禁地，然后拿到了一些有用的资料，不过也没关系，我离开的时候，张正集团已经断了一臂，徐伟不治身亡，张正本人无远见，可惜云姬这人很难对付，我走的时候，给她留下了点礼物，若是有效，短时间内，张正集团会大乱，无瑕顾忌一些事情！” 宁淏见她说到自己给云姬留下一点小礼物的时候的，一脸的恶作剧的笑意，然后忍不住的，眼睛里也带着淡淡的笑“这一段时间过来，没有受过伤吧？” “哪可能受伤啊，对了，我还带了吴牛岛的特产呢，这一回来就这么多事，倒是把这个忘记了，等我回去整理一下，到时候派人给师兄送去！”华锦笑着说道。 宁淏看着女孩虽然经历了辛苦，明明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却依然带着笑意的样子，想到这女孩从客栈离开之前的惊鸿一瞥，心中升起暖暖的热流“那一日你离开，为何与我行礼？”忍不住的，就问出了口。 华锦听到他问，才想起来是问她那天女装离开的事情，她想了一下“我不想让人知道是华锦离开了，换女装出门不会被人发现，而且，那个时间客栈刚刚开门，我出门才不会引人注意，要不然凌晨出门，掌柜肯定有印象啊！不过没想到师兄你居然醒了，我多意外啊，没办法，就装作不认识啊，你一时反应过来，我就有时间跑了啊！” 宁淏听她说是这个理由，突然想起某天他看到女孩子在院子里哼唱着小曲的模样，然后眼睛里面带着调侃的笑意“就像是那天假装你没有唱小曲跳舞被我看到吗？” “呀，四师兄，以前大家都说你最不计较的，怎么这点事你还记得啊？”华锦好似被踩到脚的猫儿一般，炸毛的跳起来，指责宁淏。 宁淏看她这样子，真心是忍不住笑了，华锦看他笑的，一双大大的眼睛都眯起来了，撅嘴，伸出白皙的手指在宁淏眼前晃啊晃“忘掉忘掉，统统忘掉，华锦是个非常优秀的少年，从没做过那么丢人的事情！” 宁淏想起那天华锦一本正经的样子，再看华锦在自己眼前晃动的手，伸手，抓住华锦的手指，华锦没想到他会这样抓住自己的手，只觉得从男孩手上传来暖暖的温度，然后，就感觉到宁淏低头凝视她的脸颊“原来，小六也知道丢人啊！” “四师兄！”华锦真的跳脚了！ 宁淏松开华锦的手，一瞬间有些若有所失，然后依旧是淡淡的笑容，看着近在咫尺的，华锦家的后门“到了！” 华锦一看宁淏这样子，撅嘴“臭师兄，早知道你就是个腹黑！” 宁淏隐约听到华锦念叨的声音，知道必然是说自己，只是一边笑了笑，看着华锦要回去了，宁淏突然拉住华锦的袖子，惹得华锦疑惑的回头，然后就看到在夜晚昏黄暗淡的烛灯中，少年人面容沉静而认真“那天，我看着你，很美！” 华锦的脸，刷的红了！(未完待续。) 第三一四章 你要保持距离 徐深和华锘微微走的落在华锘还有宁淏的身后，看着两个人就这么并排走在他们的前面“小七，你说四师兄和小六在说什么呢？” 华锘撅嘴“我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我就知道，姐姐是我的！” 徐深看着华锘“小六当然是你姐姐了，你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说这话，就看到华锦突然跳脚了。 之后，俩人就一脸懵比的看着宁淏满脸的笑意，虽然那笑意并不明显，但对于常年都是严肃脸的宁淏来说，这已经很难得了好吗，宁淏似乎说了什么，华锦拿着手在宁淏的眼前晃来晃去，然后，在华锘还有徐深的目瞪口呆之下，他们那个整天一本正经，不爱说话却什么都看在眼睛里的四师兄，居然牵着了华锦的手，这可不是不知道华锦是女孩子的时候了，明知道对方是女子还做出这近乎轻薄的举动，这是怎么了？ 当最后，华锦和华锘要一起回家的时候，徐深还在认真思考，刚刚到底是发生什么事了呢，没想到居然看到宁淏又拉着华锦，不知道说了什么，之后，华锦就拎着灯笼，跟华锘手牵手的回家了。 徐深看着自己师兄一脸淡定，但掩饰不住好心情的样子，一直看一直看，猜测到底是怎么回事。 “小五，为什么这么看师兄？”宁淏挑眉看着徐深。 “师兄，小六是女子！”徐深说道。 “我知道啊！怎么了？”宁淏一脸的淡定，还用一副，大家都知道了，为啥还说这样的表情说的。 徐深整个晕乎乎“那咱们是不是应该跟小六保持一点距离？”总不能以前是师兄弟的时候，还保持一点礼貌距离，现在知道人家是师妹了，连手都牵了吧？以前不知道华锦是女子的时候，他们也没少勾肩搭背的，但也没有说这么牵手啊！ “嗯，很对，你记得以后跟小六保持一点距离，免得影响她的闺誉，让她未来的夫君有什么不好的想法！”宁淏特别认真和淡定的说道。 “那是肯定的，我当然不会破坏小六的闺誉！”徐深被这么一说，马上坚定的说道。 “那就好，你心中有数啊，你家在这个路口！”宁淏看着到徐深他们家的路口了，然后说道。 然后，徐深就看到宁淏骑马离开的背影，整个人还在懵比“师兄，我的意思是让你跟小六保持距离好吗，你今天这样小六怎么嫁人啊！”徐深总算是知道自己被套路了，对于自家这个腹黑的师兄，他表示很不满，非常不满！ 宁淏走的老远，都好似能看到女孩子一双在夜空下清澈发光的丹凤眼，她一定不知道，那个在晨曦中缓缓离开的女子，到底如何的让他惊艳！ 另一相，华锦临了被宁淏这一拉扯，弄得脸都红了，跟华锘进入家门之后，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人不大，还真能撩！”华锦默默地吐槽某少年撩妹的本领。 华锘看着姐姐“姐姐，刚刚四师兄说过什么了吗？” “没什么，小七啊，告诉你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以后千万别得罪四师兄，那家伙是个腹黑，还记仇，记性特别好，别看他不说话，心机重着呢，知道了吗？”华锦一本正经的警告弟弟。 华锘一脸了然，哦，我知道了，以后一定要防备四师兄！”华锘小盆友表示理解。 华锦点点头“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马上八岁的小华锘记在心里，绝对严防死守，坚决不让那个师兄轻易把他姐姐谋走，哼，姐姐不知道，他可看出来四师兄的坏心思了。 华锘很认真的思考，算年纪呢，四师兄今年十四岁，相貌么，也算是一表人才，功课也是很好的，老师也说过，以后会有出息，不过老师的弟子哪有不优秀的呢，五师兄也很好呢，反正姐姐年纪还小呢，不着急，一点都不着急。 华锦还不知道自己弟弟已经在衡量了，还以为弟弟是听了自己的话呢，实际上，华锘也是够偏心的，宁淏的相貌，自然不像是华锦这样的雌雄莫辩，但也是一个翩翩美少年，只不过他性格沉稳，并不出风头，才没有才名显现。 实际上，宁淏的诗词还有字画都很不错，更难得的是文章做得稳，连王明都说过，他这几个弟子中，宁淏是最有可能超越秦尚任的，可见看重，秦尚任可是当朝的阁臣，文官做到秦尚任这个位置，基本就是到顶了，但王明觉得宁淏可以超越秦尚任，因为秦尚任性格过于中庸，但宁淏却又锐意进取的精神，同时又有策略谋算，不出意外，前途不可限量。 “是少爷回来了吗？”芙蓉和容嬷嬷正在房间里面说话，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华锦不在，整个华宅斗像是没有了活力一样，大家都思念着华锦的回归。听到后门的动静，两人猜测是华锘回来了，出来迎接，就看到了那个她们思念许久的人，居然就在她们面前。 “容嬷嬷，芙蓉，想我了吗，我回来啦！”华锦抬张开双手，大笑着说道。 “公子，你回来了！”容嬷嬷也算是经历过无数离别，但见到华锦的一瞬间，还是红了眼眶。 “小姐，你总算回来了！”芙蓉几步就跑到华锦身边，拉着她的手不放。 “嗯，回来了！”华锦轻轻抱着芙蓉。 容嬷嬷抹了抹眼睛，走过来，看着华锦“公子吃苦了，可瘦了不少！” “哪是瘦了，是长高了！”华锦转了个圈！ “公子身上穿的是什么衣服，这样的料子，也能上身！”容嬷嬷和芙蓉一脸的嫌弃“这段时间，奴婢和容嬷嬷给公子做了许多衣裳，奴婢去给您找合适的！” “我记得咱们春天的时候做过一个秀墨竹的衫子，看着应该就合适，让公子试试！”容嬷嬷也高兴的说道。 “哎呀，我的好嬷嬷，我的好芙蓉，我这才回来，衣裳的事情咱们明天再说吧，先让我休息休息如何，我给嬷嬷还有你都带特产回来了，明天一起给你们啊！”华锦也是真的累了，不仅仅是赶路身体累，心理也累，这段时间一直在吴牛岛装模作样的，也是辛苦，回家了，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了。 听到华锦这么说，容嬷嬷和芙蓉不好意思的伺候华锦梳洗，让华锦好好休息！(未完待续。) 第三一五章 女装的小六 洗澡又换上舒服的衣服，华锦就进入空间，看到白豹子的腿伤已经完全好了，正趴在一棵树上懒洋洋的放呆，剩下的三只也是各自在自己觉得舒服的位置休息，至于龟仙人，则是干脆的沉入了湖底，华锦自己都搞不懂，为啥海龟这种海水生物，可以在她空间里的湖里生活。 华锦在空间里睡了一会儿，又做了一些精油什么的，如果没猜错，她这不在苏州，最着急的怕不是她周围这些朋友，而是那些缺不了容色的女人们，她离开的匆忙，家里没有多少存货，估计嫣脂斋已经停止供货了。 第二日一早，芙蓉和容嬷嬷都不忍心叫华锦起床，华锦却自己起来了，在自己的家里，熟悉的床，熟悉的空间，熟悉的人，她整个是身心放松啊！ “小姐，您起了？”华锦起来打开房门，就看到芙蓉带着几个小丫头守在外面。 “嗯！”华锦伸了个懒腰。 芙蓉赶忙吩咐小丫头们去打热水，伺候华锦洗漱，然后亲自过来帮华锦换衣裳“小姐真是长高了不少呢，快赶上奴婢了！”芙蓉笑着说道。 “你还说，你这个子，在李家村的时候，可算是娇小的了！”芙蓉的个子不高，也就一米六这样，基本上，是属于拉低北方女性平均身高的类型。 “但奴婢到苏州之后，也不算矮的呢！”芙蓉这样说道，到了南方之后，才知道，南方的女子都个子不高，娇小玲珑的。 “还好到南方了，要不然，咱们的芙蓉要被欺负了。”华锦笑着说道“冬青在吗，让他派人到嫣脂斋一趟，我这不在，嫣脂斋那边都没有容色的货卖了吧！” “您还说呢，说走就走，匆忙的紧，这半年，咱们女子会所的产品都涨了不知道多少倍，容色那边也是极限压缩，上个月的拍卖，只有两瓶精华，还是分两次拍卖的，钱夫人上门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芙蓉抱怨道。 “辛苦我家芙蓉了，一会儿我亲自伺候辛劳的芙蓉好不好！”华锦说道。 “那就不用了，小姐您以后不要这样乱跑就行了！”芙蓉想到这半年每天都担心华锦安慰的心情，就觉得辛苦啊。 “以后我会注意在家里多留一些存货，这次是真的一时没想到！”华锦说道。 芙蓉听到华锦的话之后，也没再说什么，她也知道，自家小姐早就不是之前只能困在小院子里的李家村的小村姑，她已经是嘉善县君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忙，她只希望华锦不要总让自己有什么危险，这就够了。 “小姐，这品级冠服自从送来，就一直没有穿过，可算小姐回来了，穿上看看如何？”正说着话，就见到容嬷嬷带着几个丫头，捧着那县君的冠服过来。 华锦看了一眼，走过去抚摸着冠服“原来这就是命妇冠服啊！”她以前在电视上看到过，但平时即使见公主的时候，也都是常服，这种正式场合才会穿的礼服，她是第一次看到过。 “是的，这是小姐的冠服！”容嬷嬷喜气洋洋的。 “恐怕这冠服，我也就穿着一次吧！”华锦想起昨天张璞说过，秦尚任亲自跟当今皇帝请封，若无意外，她还会再升品级，这个冠服，以后就不会穿了，既然如此，又看着容嬷嬷她们期待的样子，在家里试试吧！ 容嬷嬷听到华锦这个话之后，有些疑惑的样子“小姐？” 华锦笑看着她“咱家还会接圣旨的，不过还是一样低调，不用担心！”县君的圣旨就下的很随便，皇帝更在意的是陆妙贤，对这个附带着的，也赏的很随意，这些什么县君，县主之类的，也就是个名头而已，自然不在意了。 这次秦尚任将华锦的贡献禀告皇帝，又求了一道旨意，也一样是低调的宣布，加上整个苏州府，最大的官就是张璞，他控制着不让外传，所以对于苏州府里又多了一个县君，也就是有一些后宅的女人在意，也是考虑儿子的婚事罢了。 基本上是所有人都在努力的把华锦这个女子的才名硬生生的压下去，甚至把华锦这个名字硬生生的分割成两个人，效果还不错。 “好的，小姐！”华锦姐弟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出孝期了，但毕竟还没有出孝，其实在家里穿这样的冠服，也是不对的，但都是一家人，不说出去，谁都不知道，也没什么大碍。 一件一件的穿上，还有头上的发饰，然后，容嬷嬷和芙蓉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大红色冠服的女孩子，满眼的惊艳“小姐，您真的太美了！” 华锦已经许久没有正经打扮过了，来苏州之后，她都是随意的男装出行，其实在李家村的时候，她也都是淡淡的，这是她第一次郑重其事的描眉抹粉。 华锦挥了挥宽大的袍袖“是吗？” “姐姐，四师兄说要问问你查到的倭寇资料，一大早就过来了……”才还完衣服，就看到华锘领着宁淏过来了。 原本宁淏就经常会过来华锦姐弟家的，华锘原本想着，这个时间自己的姐姐要么就还没有起来，要么就已经收拾好了，反正关着门，也不会如何，怎么也想不到，容嬷嬷和芙蓉会让华锦换冠服，一群小丫头也来凑趣要看，所以华锦换了衣服，正站在门外呢！ “姐，你穿这身真好看！”华锘愣愣的看着华锦。 华锦也很意外居然看到了宁淏“好看吗，我觉得挺沉的！我换一下衣服，你先带着四师兄到花厅吧！” “四师兄吃饭了吗，没吃就跟我们一起吧！”华锦穿着这身，也不好行礼，只笑着说道，然后让芙蓉扶着她进门换衣服。 宁淏只觉得满眼耀目的红色，那晨曦中见到的身影在此时一下子变得如此清晰，他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华锦可以有那样的一手字，就像是那一见到就震慑如人心魄的字一样，郑重打扮的华锦，也如此的让人震撼，轻易的摄入人心！ “四师兄，请跟我来吧！”华锘得了吩咐，他是华锦的弟弟，对华锦女装熟悉，虽然看到华锦穿着这样的品级大妆，也会惊艳，但也会很快适应。 “四师兄，四师兄？”宁淏满目刚刚那个红色身影，等华锘叫了好几声，才反应过来，提步跟着华锘走。 原来，女装的小六是这样的啊！一路上，一直到坐下来吃了好久的早饭，宁淏的脑海里，也只有这一句话。(未完待续。) 第三一六章 超一品 “奴婢知错！”一进门，容嬷嬷就带着芙蓉跪下了。 “没关系，不过以后还是要注意，嬷嬷，您一会儿跟冬青说一声，到外面散步一些信息，朝廷才亲封的嘉善县君，体弱多病，无力出门应酬，然后找个脸生的人，去牙行买一处小宅子，以后那就是嘉善县君的住宅了！”华锦一边把冠服换下来，一边跟容嬷嬷说道。 “奴婢马上就去办！”容嬷嬷听华锦这么说，就猜出来这是要故意混淆华锦的身份。这样就可以尽量避免有人把嘉善县君跟活跃的天才少年华锦联系在一起。 “嗯，这衣服收起来吧，以后也没机会穿了！”华锦看着换下来的冠服，说道。 “是！”芙蓉带人把冠服收起来，同时亲自过来给华锦换衣服。 华锦把脸上的妆容卸去，又恢复干净素颜的模样，然后才出门。 “四师兄，您很爱喝着芦笋粥吗？”华锘看着宁淏自从坐下来之后，就一直一勺一勺的喝粥，眼看一碗喝完了，就问道。 “小锘这是白问，若是不爱喝，师兄会一下子喝完这么多么？还不快再给四师兄盛一碗？”宁淏被叫醒，才发现自己居然一直在发呆，正觉得尴尬，就听到了华锦说话的声音。 抬头，只看到华锦已经把刚刚的冠服换下来，她穿着一件白色的道袍，袍子上绣着一丛翠竹，头上也带着玉色的发带，一只手照例拿着她那个白玉折扇，随着她的走动，宽大的袍子还有发带飘逸，哪里还有刚刚的艳光四射的模样，又变成了一个大方从容的美少年了！ 华锘看到姐姐来了，一边给宁淏盛了一碗粥，然后又给华锦盛了一碗“姐姐怎么会想着穿那身衣裳？” “还不是容嬷嬷和芙蓉，说让我试穿，之前三师兄不是说还会有封赏下来，估计这衣裳，我就穿这一次罢了！”华锦笑着坐下来“穿了以后我倒是同情那些有品级的夫人了，我这才七品就这么沉了，要真是一品官服，可不是更沉了？” “才七品而已，姐姐以后定要做超一品的！”华锘说道。 华锦哈哈大笑“小锘，这话咱们姐弟在家自恋的说说就好，也不怕师兄听了笑话，不过，姐姐可等着小锘让姐姐穿上一品大妆啊！” “师兄不笑话，小七说的很对，就算是超一品，也配不上小六的品性！”宁淏深深的看着华锦，说道。 华锦被他看得哆嗦一下，不知道为啥，这次回来之后，这位师兄的画风跟以前不太一样啊“哈哈，师兄真会开玩笑，超一品夫人，那可是要特封的！” “姐姐，等我做了一品大员，我就帮你请封，我的姐姐，比超一品还厉害呢！”华锘说道。 华锦知道这是弟弟对自己的感情，所以没有说什么“好，那姐姐等着！不过呢，要做一品大员，我们还是要先吃好早饭的！”说完，给华锘夹了一个翡翠蒸饺。 “是！”华锘笑着夹起来，咬了一口，笑着跟华锦说道。 宁淏看着姐弟两个这样，心中羡慕，虽然他们都一样家族人丁不旺，但华锦姐弟却可以这样毫无介怀的互相依靠，互相鼓励，但他呢，哎…… “师兄这么早过来是想要问吴牛岛的事情吗？”宁淏的情绪很快被他遮掩过去，华锦没有看到，吃过早饭之后，就问这件事情。 “没错，你说给云姬留下礼物了，你做了什么吗？还有，徐伟是怎么死的，据我所知，他武力不低，还有，传说中神秘的二当家真的是云姬吗？”昨天看华锦很累，加上事情很多，今天宁淏终于有时间问起这些事情了。 “徐伟是李刚杀死的！”华锦说完这句话，宁淏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想起来当初华锦对李刚做的事情了，当初李刚对张正集团多么忠诚，徐伟对他更是知遇之恩，但却亲自杀死徐伟，原因自然只能有一个了！ “云姬不仅仅是二当家这么简单，她是整个张正集团最大的中心，也是大脑，张正这个人缺乏远见，但云姬不同，她有魄力，有远见，在她的影响下，才有了现在的张正集团！”华锦有时候都很佩服这个云姬，说实话，她前世见过不少把自己的女性魅力用到极致的女人，可以说，这样的女人，把男人玩弄于鼓掌之中，那是绝对的智慧。但她没想到，在这个时空，一个女性地位远远比不上现代，更很少能受到同等教育的时空，会有云姬这样的女人。 华锦说完这句话之后，看着宁淏只是微微诧异，并不十分震惊，觉得有意思，便问他“师兄不觉得惊讶吗，这个云姬居然有如此能力？” 宁淏见她问自己，又看着华锦好几眼，直到把华锦看的快恼了，才说道“如果要诧异云姬，那不是在否定小六你吗？”云姬再厉害，十几年前崛起的时候，也已经十七八岁了，但华锦呢，才不过十一岁多，还不到十二岁，就已经如此妖孽了。 如果不认识华锦，谁能想到，一个女孩子能有这样的远见和大局观？谁会想到一个女孩子可以写出劝学，可以通读燕国律例，可以写上一手震撼人心的字，还创办了那么大的事业？ 华锦说云姬厉害，她不知道，自己比云姬妖孽多了，有了她，王明他们都不觉得云姬如何厉害，再聪明走到了错误的路上，也不值得说什么，不是吗？ “好吧，她的确是我见过的最有远见的女人，可惜没用在正经地方，师兄这个回答很正确，但没意思！”华锦看了宁淏一眼，才说道。 后宅女人斗的时候，阴损的方法，计策百出，女人们不是没有智慧，只不过因为现状，被困在小小的后宅里面，所以看不远，云姬最大的厉害在于，她跳出了普通女人的视角，华锦觉得云姬厉害的地方也在这里，她跟华锦不同，华锦可以有不同的视角，来自于她现代的经验，但云姬是土生土长的这个时空的燕国人，却可以凭借自己跳出来，虽然也可能经历了很多因缘际会，但总是厉害的。 “至于礼物么，她应该已经收到小的了，至于大的，需要等等，我也好奇，到底会是什么结果呢！”华锦似乎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 她说这话的时间，吴牛岛，云姬的住处，她坐在铜镜前面，看着镜子里那张满是红斑的脸，尖叫“杜春花！” 显然，不是云姬的脸皮适应性高，而是泉水的力量太神奇了啊……(未完待续。) 第三一七章 清君侧 “公子，根据回报，华锦姑娘已经回到苏州！张璞当夜连夜送信到王明门下弟子手中，在信中提到了很重要的事情！”长州知州县衙，常玉磊身边的侍卫过来回报。 常玉磊听说华锦回来了，原本写字的手微微一顿“回来了？可知道，有没有受伤？” “几人骑马归来，看似没有受伤，只是行色匆匆！据说，他们遇到了越王！”侍卫说道。 听到华锦没有受伤之后，常玉磊松了口气，然后再次听到侍卫的汇报之后，他直接放下笔“什么，越王出封地了？确认吗？” “从张璞的信中看到的，的确如此，据说是华锦他们意外遇到的！”侍卫说道。 常玉磊皱眉“这不是小事儿，而且，华锦他们没有人认识越王，怎么确认的，不行，我要亲自确认一下！”如果是真的，那就是大事了，越王居然能够瞒过他的人出来，肯定不是为了出来玩啊！ 再联系最近京中的腥风血雨，几个成年有能力争夺皇位的皇子，因为这次皇帝动怒，撸下来好多通倭的官员，某种程度上也削弱了这些皇子的实力，这些皇子为了削弱对方，也是不遗余力的陷害对方党羽，最近京中可谓人人自危，根据他的消息，因为皇帝病重，过年之后，好几位皇子都留在京城没有就藩，谁都没想到老皇帝居然被救回来了，还生龙活虎的。 “谁？”常玉磊说完，就听到侍卫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声音，开门，果然看到了一个穿着丫鬟服饰的女孩的背影。 “公子，似乎是奶奶身边的人！”侍卫说道。 常玉磊看到那丫鬟仓皇逃跑的背影，脸色阴沉，伸手就把书房里放着的弓箭拿出来，引弓射箭，一弯满弓，就看到逃跑的丫鬟应声摔倒。 “大人，是奶奶身边的春芽！”有人看到这人是谁之后，跟常玉磊汇报。 “擅闯书房，好好审审，看谁给她的胆子！”常玉磊看着春芽的眼神宛若死人。 春芽被一剑过肩头，此时却还有意识，听到常玉磊这冰冷的声音，挣扎着求饶“是奶奶让我来给大人……” “给我堵住嘴，拿下去！”常玉磊根本不听她说什么，直接说道。 “属下知错！”等人下去了，常玉磊身边的人一起跪下。 “自己去领板子吧！”常玉磊淡淡的说道。 一群人领命退下，有人仗着自己的身份，哪儿的事情都敢插手，真当他是死人不成？既然做了后宅的女人，就好好的相夫教子，什么都想管，就凭她？ 衙门后宅，莫莹莹正看着自己刚刚染好的指甲，然后就看到身边的嬷嬷跌跌撞撞的闯进来了。 “这是做的什么，如此着急？”莫莹莹见她如此，皱眉呵斥。 “小姐，春芽，春芽被大人拿下了！”嬷嬷说道。 莫莹莹听到以后惊讶的站起来“什么？” “说是擅闯书房，要审问是谁派来的呢！”嬷嬷又说道。 莫莹莹脸色阴沉，常玉磊这是打她的脸，也是警告她，让她不要轻易染指他的事情。想到这里，刚刚染好的指甲竟是被她生生的捏断了。 “小姐？”嬷嬷看着莫莹莹。 莫莹莹坐下来，她身边的大丫鬟拿着剪子给她修剪指甲“我知道了，派人跟大人说一声，就说我身边的丫鬟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乱跑，让大人随意处理。” 这话才说完，就看到正修剪指甲的丫鬟手微微一顿，那春芽当初可最是得莫莹莹信任的，但出了事，竟然完全不顾死活啊！ 常玉磊来不及听到莫莹莹的传话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处理了那个丫鬟之后，他马上骑马赶往苏州府城，要去见华锦，询问越王的事情。 华府，芙蓉带着人端上温热的奶茶，然后又带人下去，只留下华锦姐弟还有宁淏在书房里。 “所以你这段时间，就隐藏在云姬身边了？没有引起怀疑吗？”宁淏坐在椅子上，看着华锦。 华锦听他这么问，笑了“谁会怀疑一个看起来就神经质的十一岁女孩子呢？”在她塑造的那个叫杜春花的角色里，无知，贪婪，还神经兮兮的，根本就是许多人最瞧不起的类型，何况只有十二岁，其实，云姬是骄傲的，说很多男人瞧不起女人，其实最瞧不起别的女人的，就是云姬，她根本不会想到，华锦可以做到这一点，等她怀疑的时候已经晚了，该得到的资料，华锦已经拿到了，甚至因为太过自信，最后还被华锦抓住了漏洞。 “就算如此，以后还是要小心注意了，这种事情还是太危险了，知道了吗？”宁淏看着华锦说道，然后又有些好奇的询问“你给云姬留的礼物是什么？” “我在她心里留下了一句话，说不定有神奇的作用，至于是什么，需要时间检验了！”华锦笑着说道。 “四师兄，这次越王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说完倭寇的事情，华锦问起另一件事。 “当今圣上在位三十几年了啊！”宁淏没有回答华锦，而是感叹了这样一句。 要说现在这个老皇帝，也真的是很神奇，当初可是斗倒了所有的兄弟，把自己的那些兄弟要么弄死了，不弄死的也都软禁了，就这样当上了皇帝，他即位的时候都已经三十几岁，孙子都出生了，大家原本以为，他也当不了几年的皇帝，结果让这些人都失望了，老皇帝这一下子就当了三十几年，他甚至都熬死了两任太子，比儿子都能活。 成年的皇子多了，自然都有心思，这前朝后宫斗的是不亦乐乎。 “可不是么，据说皇上自从被御医救治回来之后，就十分痴迷丹药之术啊！”这皇帝感觉是白白捡回来一条命，对这个御医十分信任，至于找来这个御医的人，乃是当朝阁臣陆英风，是太子的人，太子也是知道自己需要时间，应该让老皇帝再多活一会儿，他好先收拾几个兄弟啊！ “师兄，还有姐，你们这是打的什么哑谜啊？”华锘听得晕乎乎的，虽说他聪慧，但毕竟年纪还小，对于这些朝堂之事，尚且不容分辩，就连遇到越王的事情，他也是本能的随着华锦的反应来做的。 华锦和宁淏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然后看着华锘，无声无息的口型，三个字‘清君侧’！华锘看到是这三个字的口型之后，眼睛睁的老大，不会吧！(未完待续。) 第三一八章 让你读懂我 “你这两日好好歇着吧，过两天上学，这是这半年来老师教的课程，还有我的一些领悟，你拿着看看吧！”上午的时间过去，宁淏要去书院上课了，临走之前，把一本手抄的书本递给华锦。 华锦有些意外的样子“谢谢师兄！”她原本以为，知道自己是女子之后，宁淏他们就不会像以前那样，关心她的学业了。 “虽说你不用考科举，但多懂一些总没有坏处的！”似乎是感受到了华锦的疑惑，宁淏跟华锦解释的说道。 华锦呆呆的点头“好的，我会用心看的！” 宁淏被她晶亮的眼睛看着，感觉有种无所遁形，直接迈步出门“嗯，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 “好！”华锦笑眯眯的说道。 宁淏出门走了几步，回头，就看到华锦正回头往回走，大门缓缓的在关上，他只看到华锦的一个背影，他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今天特意过来，问那些其实现在不太重要的倭寇资料，为什么想要把自己读书时候的感悟，让这个女孩子看看，像是，想要让这个女孩子更加了解自己的所思所想一般。 一边进入厚德书院，脑海里又浮现早上的那惊鸿一瞥，那个红色的，耀目的身影，那是华锦，也是小六，是个惊采绝艳的女子啊！ 华锦根本不知道宁淏给自己这本书的时候，有着多么复杂的心态，只是觉得，自己的师兄能够在知道她是女子的时候，还能够这样支持她读书，跟男子一样去接触这个世界，这种支持和尊重，她是感激的，并且真心感谢能够成为王明的弟子。 “雅川，你怎么还不快走，要迟了啊！”陈固许是午歇晚了，正跑着呢，看到就在他前面的宁淏之后，拉着他一起跑。 宁淏终于从刚刚对华锦的思绪中唤醒，然后匆忙跑着去上课了。 这厢华锦才回到房间，换了舒服的衣衫，将宁淏送给她的书放好了准备看呢，就听到有个小丫头回报，说是钱夫人来了，想是来取货的，华锦也懒得招待，直接让容嬷嬷把那些精油之类的东西，收拾了给钱夫人，正要安静看看书呢，没想到，又来人说常玉磊到访。 华锦叹口气，看来今天是没办法安静的看书了“请常大人到花厅，让少爷先过去招待一下，我换了衣服就过去！” 丫鬟退下，芙蓉过来帮华锦换上见客的衣衫，又重新帮她把发髻弄好，确认没问题了之后，华锦才要出门“少爷过去了吗？” “大少爷，小少爷刚刚去书院了，说是有一些问题要跟王先生请教！”有个小丫头说道。 “我知道了，芙蓉，送点茶点到花厅吧！”说完，华锦提步去花厅见常玉磊。 “常大人贵人到访，有失远迎！”才进门，华锦就双手交叠，行礼笑着说道。 常玉磊上次见华锦，还是半年多以前，那时候还没有过年，再见到华锦，发现她眉眼张开了不少，越发精致漂亮，穿着男装，更有一股英气，偏偏风骨一般。 “不是说过了么，怎么还与我这么客气？”常玉磊听她叫自己常大人，不满意的说道。 “哈哈，许久不见，总要客气一下，常大哥怎么突然来了？难道是知道小弟终于病愈了吗？”华锦依旧笑嘻嘻的，然后坐下来说道。 常玉磊听华锦在自己面前还用生病的借口掩饰，微微叹息，看后看着她说道“大哥知道你这段时间是去做什么了！” 华锦一惊，原本从容的表情变得紧张起来“常大哥从哪里知道的？”这个事情，除了王明他们这几个入室弟子，没有人知道，外人，甚至包括跟他们姐弟走的近的陈固和赵轲都只是知道华锦是重病去庄子上休养了！ 看到她一脸的防备，常玉磊微微叹息“你不用紧张，我自然有我的方法知道，而且，其实你可以相信我，有什么问题，我都会帮你的！” 看到常玉磊一脸认真，华锦心中警惕不减，但脸上却故作轻松下来“常大哥有所不知，我是女子的事情也一直瞒下来的，请大哥原谅小弟的小心为上！” “没关系，我听到一点消息，今日过来询问，你回来的时候，是否遇到了什么人？”常玉磊不好说自己已经看到了张璞的信件，只好这样试探的询问。 华锦一看常玉磊这个表情，心中有了几分思量，之前张璞还有杨贺都说过，皇上对常玉磊十分信任，并且是把常玉磊确认留给下一任皇帝，无论是谁当皇帝，常玉磊都会受到重用，联系常玉磊居然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她想起前世明朝的某个组织了，恐怕常玉磊掌握着一支力量，很恐怖的力量，这份信任也着实难得了！ 常玉磊都想不到，他只是几句话，就让华锦几乎猜测到了他的底子，此时他现在要确认的事情却更加重要，虽然他有自己的力量和渠道，却不可能监视到每一个人，否则这个国家谁敢贪污受贿呢，只是一些重要的人，会重点监察。 “我和师兄在常熟县的海边，遇到过一个气质不俗的青年人，常大哥知道小弟熟读燕国律法吧，所以，对于皇族着装，小弟也很清楚，小弟在这人的身上，看到了一块九龙佩！”华锦说道。 “此人相貌为何？”常玉磊听到九龙佩的时候，整个人紧张起来。 “小弟给常大哥画出来吧！”华锦淡淡的说道，然后吩咐人把笔墨纸砚拿上来，又画了一幅越王的画像。 如果说，张璞只是与越王有过几面之缘，常玉磊对越王就熟悉多了，他们可是正经的亲戚，一看到华锦笔下的这个青年，常玉磊就可以确认，这人就是越王。 想到最近安庆那里的暗哨的确安静的不像样，他心情越发沉重，他把华锦的画收起来，站起来看着华锦“此时不要张扬，还有，最近一定小心注意，可能会发生一些事情，若是有什么困难，随时到长州找我！” 常玉磊吩咐的一本正经又严肃，华锦也站起来“好的！” 常玉磊匆匆就离开了，华锦看着这人离开的背影，心中若有叹息，其实这个人对她的确十分关心的吧，很真心的关心！ 摇摇头，晃着回到自己的房间“不管谁来，都说我在休息，然他们改天再来，晚饭之前不要叫我！”然后到空间读书休息去了！(未完待续。) 第三一九章 曾梨祈雨 重病了半年，一直在庄子上休养的天才少年华锦回来苏州了，苏州的话题已经快忘记了这个曾经一直被人们关注和讨论的少年的时候，华锦居然回来。 陆妙贤是在华锦回来的第二天收到帖子的，然后就亲自过来找华锦，原本以为华锦病了一场，一定会很憔悴，却发现华锦长高了一些，也瘦了一点，但整个人的精神还是不错。 “一下子就说你病了，我要探病，华锘也不让，可把我急的吧，让我看看，你这是没事儿吧！对了，赐下来的冠服你穿了吗，原本就应该你很大功劳的，没有你，我哪儿做出来那么好的弓弩，偏偏就给你一个县君，真是气人！”陆妙贤以来就拉着华锦不放。 “我的郡主娘娘，您不要一进门就这么多话好吗？你想让我回答你什么啊？”华锦被她拉着不放，笑着问她。 “哎，郡主什么郡主啊，以前出门倒还好，最近一出去，就是一片脑袋，原本我娘给我定亲，一个凑的都没有，这才多久，全都上赶着来了！”陆妙贤低头，有些失落的说，她的年纪也到了该定亲的时候了，之前因为名声不好，所以就一直耽搁着，这次做郡主了，倒是有一些不怕名声的了。 “不管如何，有了地位，也总比没有地位，没有话语权好吧！”华锦安慰的说道。 陆妙贤已经十六岁了马上十七岁了，虽说南方的女孩子嫁人的晚，但一般十*岁都是已经嫁人的了，郡主现在也在操持她成婚的事情。 “不管了，反正我有那么多嫁妆呢！咱们的女子会所真的赚了不少银子呢！”陆妙贤挥挥手，把这些放掉。 华锦见她还不开窍的样子，也没说什么，其实陆妙贤这人相对比较单纯，倒不是说她俗事不通，但她的确相对一般女孩，更关注其他的事情。 “赚钱是正常的！”华锦不以为然，这一方面她是要赚钱的，以后华锘要做官，总不能穷着做，然后贪污吧，燕国官员的俸禄可是不高的。 “不过这两个月，会所的面膜都没有了，很多人都着急了，你回来了就好，面膜的事情还是要做啊！”陆妙贤现在也知道赚钱的好处了“对了，你来了正好，我娘说，太子让我们再看看能否做出更好的兵器出来，你跟我说过那些东西，我研究好久，也没有什么头绪，你回来了正好，到我家里好好看看要怎么搞！” 好久听到了以后，想到在吴牛岛上，最后云姬身后那些拿着她亲手参与研发的弓弩，对准她的时候，就对这些升起厌烦感，当她用尽心血努力研究的时候，有人却可以为了自己一点点的好处，就轻易的把这么重要的成果卖出去，她呀，没有给这些人卖命的想法了。 “妙姐姐还是这么急脾气，这做什么都要个想法，妹妹我呀，现在脑袋里没有任何想法，硬憋着做，也是想不出来的，不如多看看，等到什么时候有灵感了再说！”华锦找了个借口说道。 陆妙贤听她这么说，一想，果然是这回事，也不纠结了，转而说起其他的事情“你这一走，咱们苏州城里，最热门的话题就换人了，最近曾梨的风头可真的盛极了！” 华锦听到熟悉的名字，有兴趣的看着陆妙贤，这个专门给她背锅的曾梨，又做了什么事情？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以前大家也没听说这个曾梨的名字，突然苏州城里就传说她多么有才华，后来在我娘办的宴会上，还跳过舞，我看着那舞跳的还是不错的……”说到这里，华锦突然笑着插话“姐姐看谁跳舞都是好的，怕是我去跳两下，姐姐也会觉得好！” “你这臭丫头，又笑话我！”陆妙贤听华锦说话，捏了她一把，这陆妙贤也算是奇葩，从小受到最正统的教育，但却是琴棋书画，无一精通，除了做手工，没有其他的天赋了。 “听我继续说，你知道她为啥出名吗，就是今年春分的时候，她跳了一曲祈雨舞，旱了多久的天气，居然真的下雨了，简直是神了，现在曾梨的舞已经神了！”陆妙贤说道。 华锦在听到陆妙贤的话之后，整个手抓紧，漂亮的丹凤眼猛地睁大“祈雨吗？” “可不是么，我看她倒是运气好啊！要不怎么她跳舞的时候，就下雨了呢！”陆妙贤可不信那些神仙鬼神的。 华锦却叹息“她不是运气好啊，不过是被人架上去了！” “啊？你在说什么？”华锦这话说的声音很小，陆妙贤没有听清楚。 “没什么，妙姐姐，有件事妹妹要请求姐姐，希望我是女子的事情，不要再被任何人知晓，若是姐姐真的把妹妹当做好友，就千万记得，这件事绝对不能传出去，这个苏州城里，可以有一个天才少年华锦，也可以有一个偶然幸运的帮助郡主之后，升为县君的华锦姑娘，但这两个人，绝对不能是一个人！”至少那个皇帝死之前，绝对不行！ 陆妙贤皱眉“妹妹是怕什么吗？” “我到底怕什么，估计不久妙姐姐就知道了，妹妹求姐姐了！”华锦认真行礼，这可以说是华锦第一次这般正式的行礼恳求。 “你就算不请求我，我也不会到处说的，不仅仅是我，就连我娘我都告诉她了，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你既然有如此才华，我又怎么会不帮你呢！”陆妙贤叹息一声的说道。 “谢谢姐姐！”华锦很感激，这样一来，整个苏州，知道华锦是女子的人，就都会保密了，杨氏，刘氏都不会说，王明他们更不用说，这样，应该不会被盯上了吧！ 华锦若有所思的看着外面的天空，曾梨，这个命运，是曾经你想要的，还是我也成为推手之一呢？ 陆妙贤一看华锦这若有所思的样子，就觉得华锦似乎是预见了什么事情，但她自己却是想不明白的，想不明白就算了吧，不管怎么样，华锦是她的好朋友，也是第二个完全不计较她那些爱好，甚至还支持她的人，她们还一起做研究，就连以前的朋友都做不到呢，所以她一定会保护好朋友的！(未完待续。) 第三二零章 五品宝林 也幸好陆妙贤出于对华锦的信任，所以才没有把华锦说的话告诉自己的娘，她本人单纯，心思粗疏，不爱计较，但郡主可不是如此，要是知道华锦说的话，就会惊讶，因为她知道的内幕更多，她知道，有一名天使就在路上了，这名大太监，目的地就是苏州府城啊！ “自从大公子回来，这拜帖就跟不要银子一样，整日的塞过来！”门房的小厮拿着一叠帖子，一边进门一边说道。 “可不是么，这群狂生还不是看咱家公子这么久不在了，就觉得自己有能耐了，就凭他们，哪里比得上少爷的才华啊！”另一个小厮说道。 “都在这乱说什么？”容嬷嬷听到了以后，呵斥一声。 这两个小厮见到是容嬷嬷，马上噤声“请容嬷嬷安！” “拜帖呢！”容嬷嬷说道，拿过来拜帖之后，又接着训斥“你们记得，莫要说话随意，大公子名声在外，更是要低调行事，你们这些话要是外人听到了，会不会给公子带来麻烦？” “小的知错了，只不过是看那送拜帖的人太嚣张，才抱怨几句，以后小的不敢了！”两人抱歉。 华锦名声在外，但自从宣布重病之后，大家就觉得华锦应该不再有原本的灵气，加上最近苏州城里又来了一些自认为才子的人，原本华锦不在苏州便罢了，只是各种场合吹擂自己赶超华锦，知道华锦回来了，自然就过来挑战了，华锦根本不理这些事情，这些拜帖，只是容嬷嬷看看有没有要紧的，基本上就全都扔掉，让一群想要借着华锦的名气来提升自己的狂生十分郁闷。 “少爷是否有才，也不用这些人评说，记得自己是谁的下人，莫要给少爷丢人！”容嬷嬷又教训几句。 两个小厮受教之后，才退下来，然后就见到另一个青衣小厮正领着一人过来，容嬷嬷一看，马上笑着说道“青云小哥怎么这时候来了，不在你家大人身边伺候吗？” 这人乃是张璞身边的小厮，此时脚步匆匆，看到是容嬷嬷之后，赶忙上前“不是说新买了嘉善县君的宅子吗？快让小姐过去，天使来了，一会儿就会过去宣旨了！一定要快！” 容嬷嬷一惊“劳烦小哥了，我们这就走！” 容嬷嬷匆忙跑回去，华锦正在房间里淡定的写字呢！ “小姐，要给嘉善县君宣旨呢！骑马快走！”容嬷嬷说道！ 华锦一听是这个事情，笔直接扔了，从空间里拉出小白龙“芙蓉跟我一起，带着衣服！剩下的人驾车跟上，从后门进！” “好，您带着芙蓉先走，小姐那里有女装吗？”容嬷嬷说道。 “还有，我们走！”华锦拉着马缰，伸手带着芙蓉，两人直接从内院骑马出去，幸好两处宅子相距不远，走的都是小路，所以不过才一个时辰，两人就已经到宅子了。 “快，换衣服！”华锦把白马收起来，然后跟芙蓉进入房间，把衣服拿出来。芙蓉手脚慌乱的过来帮着华锦换。 就在容嬷嬷带着人才出门，赶往华锦的院子的时候，城南曾家，也迎来了一名贵客。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苏州女姓曾名梨，聪慧敏捷，端庄淑睿……封为五品宝林……钦此！”面白无须的太监满脸的笑容“恭喜曾宝林了！” 曾梨的脑海里还响彻着圣旨的声音，一字一句，逐字逐句，她要进宫当娘娘了，但是她怎么记得，当今圣上已经快七十岁了？她才刚刚过了十二岁生辰啊！ 曾家父母深深的叩首，双手接过圣旨“草民接旨！” “咱家只能在苏州府等三天的时间，这三天就给曾宝林好好收拾一下吧，三天以后，就请曾宝林跟咱家启程回京城，陛下对曾宝林十分优容，特别交代了，可以让曾宝林带着两名随身的宫女，好了，咱家还有圣旨要颁布，就不多说了！”这太监笑着说道。 曾父曾母干嘛拿出一沓银票，这太监眼睛不眨的收了，然后就带着人离开了。 “哇……”等到这太监都走了，曾梨才大声哭了。 “不是这么说的，王大人不是这么说的，我要去问问王大人，怎么会是这样呢，怎么会呢！”曾父也难以置信的样子。 “爹娘，我不要嫁给老头子啊！”曾梨真的怕了，她还年轻啊！ 曾父曾母出门就要去找什么人，而刚刚颁布了圣旨的太监，又带着一群人到了嘉善县君的住处。 “可以了吗？”华锦转身，让所有人检查自己的妆容。 “可以的，小姐，没有一点端倪！”芙蓉和容嬷嬷说道“一会儿小姐带着海棠和百合接旨吧！” 说到这两个名字的时候，两个年纪略大一点的，姿容一般的女子行礼答应。 “可以，你们俩之前也接旨过，这次带你们也按照上次的步骤做就好了！”华锦看出来这两个丫鬟进展，安慰的说道。 容嬷嬷和芙蓉是华锦的人，很多人都知道，这次华锦特意选了两个相貌没有什么特色的丫鬟，又特意化妆，避免有人把两个华锦联系到一起。 “小姐，人来了！”有人进来回报。 “开中门，迎！”那名叫百合的丫鬟说道。 太监看着这逼仄的小宅子，又十分的破落，就有些皱眉，没一会儿，就看到有人来了，一个身着白色素衣的女子，正被两个棉布衣衫的丫鬟搀扶着过来。 这两个丫鬟姿容憔悴，满是小家子气，想到之前就听说这个什么劳什子县君，不过是运气好，被清平郡主看重了，才有这番机遇，更是相信几分。 “咳咳，见过大人！”一到地方，两个丫鬟才放开，华锦直接就跪着摔倒在地上，还不断在咳嗽。 附近有人过来看热闹，他们听说嘉善县君住在这里，只是从没见到过，只听说一直病重，没想到居然病的如此厉害，等到华锦抬头，所有人更是吓一跳，这嘉善县君居然半张脸都是红色的胎记，简直是丑若鬼魅！ 太监也被吓了一跳，赶忙拿出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嘉善县主！”等到华锦一边咳嗽，一边哆嗦的双手接过圣旨，这太监逃命一般的跑了，生怕自己被传染一样……(未完待续。) 第三二一章 后宫择选 像是怕被人看不清楚一样，华锦带着百合和海棠亲自到门口送那些离开的太监，也让很多周围的人都看到了她这妆容。有些胆小的孩童，甚至在看到华锦这张脸的时候，就吓哭了，等到看着太监这一行人走了，华锦才被搀扶着回来，大门又再次关上了。 “将圣旨供起来，芙蓉，把冠服收起来！”回来之后，华锦站直了身体，然后沉着脸说道“查探一下，天使除了给嘉善县主颁旨之外，来苏州府是否有什么其他事情！” “是，小姐是觉得，这天使有些不寻常？”容嬷嬷毕竟是在宫廷中待过的，所以敏感的询问。 “不巧，我刚好熟读律法，非常清楚不同的品级，这个太监可不是普通的传旨太监啊！”华锦脸色一直深沉，并不为自己这次瞒过去，又升了县主，却似乎并不开心。 “这次小姐专门露面，若无意外，很快苏州府就会传说嘉善县主丑若鬼魅了，虽说可以隐瞒小姐的身份，不引人注意，但未来小姐的婚事！”芙蓉一想到以后大家都知道嘉善县主华锦非常丑，又有谁愿意上门提亲呢！ 容嬷嬷听到芙蓉居然提起这一茬，然后看了她一眼“小姐的事情，自然有王先生给担心，哪里用得上你！” 华锦也从自己的思绪中转换出来，叹口气“芙蓉也担心的太远了，这才什么时候，那都是多久之后的事情了，未来也许还会乱，收拾一下，留下几个看家的，看外面没什么人之后，咱们就离开！” 从空间掏出一瓶卸妆液，将脸上这一大片都洗掉，然后又换了男装，刚刚热闹过后，围观的人已经不见，华锦自己先悄悄离开，然后再是容嬷嬷他们也分批回到华府。 “公子，清平郡主来了！”华锦才回到家，就有丫鬟过来跟华锦回报。 华锦听到陆妙贤来了，也是心中一惊，然后才点头“知道了，容嬷嬷和芙蓉一会儿才能回来，你去冲一杯果茶端上来吧！” 华锦撩起衣摆，脚步匆匆的进入自己的房间，她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陆妙贤正坐在一片的榻上，整个人是在放空的状态。 “妙姐姐怎么来了？”华锦笑着询问。 陆妙贤看着华锦，眼底都是震惊“小锦，你是不是早就猜出来了，才故意隐藏自己的女子身份？” 华锦见她说的不明不白，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样不明不白的，不若姐姐仔细跟我说说？” “刚刚我听我娘说了，天使来了，特封了曾家那个曾梨为宝林，不日就要进京了！不仅如此，还要当地的官员，推荐有名的女子，一起送往京城！”陆妙贤很惊慌。 “什么？”华锦虽然早就有所猜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也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真的预料的这么准。 “曾梨才刚满十二岁，前两日才过的十二岁生辰，这次听说只要是年满十二岁的未婚女子，都要被择选！”陆妙贤觉得这件事太不可置信了。 华锦听了以后，叹息一声“果然还是来了！”她听说曾梨跳舞祈雨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感悟了，怕是有人提前得知了消息，才会故意为之，曾梨原本就为了营造自己的才名不遗余力，只是他们都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当今圣上，这个老皇帝原本已经准备慷慨赴死了，甚至已经定下了继承人，准备去见自己老子了。 但有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他又活过来了，华锦前世可是见过不少死过一次的人，很多人觉得，经历过这种事情之后，都会超脱，错了！有的人在经历这样一场之后，会变得更加疯狂，她之前从张璞他们的叙述中，就已经感觉到了，这位老皇帝的状态，怕是不正常，加上宠信道士，皇子要清君侧，都代表了一些东西。 见微知著，华锦才判断，也许可能会有这种事情，只是没有想到，居然真的让她猜到了，她本来都期盼是自己想多了。 “所以你提前的确猜到了吗？皇上会这样？”陆妙贤抓住华锦的手。 “我只是有所猜测，但不敢笃定。”华锦说道。 “皇上已经快七十岁了，这到底是要做什么？”陆妙贤以前觉得这个皇帝还挺好的，虽然有糊涂的地方，但这么多年燕国也算是国泰民安，怎么现在会做出这样荒唐的事情？ “是啊，老了，当然怕死了，曾梨也算是弄巧成拙！”华锦说道。 “不过，你是怎么猜到的？”陆妙贤最难理解的是华锦的这种预知，她怎么会预料到呢。 “以史为鉴啊，历史上这样的事情还少吗？”华锦不以为然，前世秦始皇弄得什么皇陵，什么长生不死药，还不是为了长生？反正越是有权势的人，越是留恋人世间的繁华就是了。 “我还见过那个曾梨，虽说的确是好高骛远，但也算是相貌不错，跳舞也好，这下子，是毁了吧！”陆妙贤啥话也敢说啊！ “姐姐慎言，曾宝林能够进入皇家，成为皇家姻亲，若是入宫后能够诞下皇子，可是一辈子的富贵呢！”华锦的手狠狠的抓住陆妙贤的手。 陆妙贤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虽然这话大家心中都有数，但绝对不能说出来，亏得现在只有她们两个，否则还不一定惹出什么事来！ “姐姐，我现在要去老师那里一趟，最近恐怕没有什么时间，若是可以，姐姐去看看嘉善县主吧！”华锦看着陆妙贤。 “好，我知道了！”毕竟嘉善县主是帮助过陆妙贤的，她若是从不在嘉善县主那边露面，却总是来华锦这里，总归会引起一些联想的。 也没有亲自送恍惚的陆妙贤离开，曾梨这件事，对整个苏州城的女人来说，都是一个震撼，相信很多人都被皇帝的这个动静吓到了，陆妙贤更是如此，正因为大家都是女子，才明白这一道圣旨，到底要改变多少人的命运。 华锦自己从后门出来，直奔王明处去……(未完待续。) 第三二二章 进退维谷 “老师……”华锦一进门，就直接冲着去找王明，结果一进门居然看到不仅仅她来了，华锘还有宁淏徐深居然都在。 宁淏在看到她之后，几步过来“你接到圣旨了吗？” “是的，刚刚我到嘉善县君的宅子里接收的！”华锦看了他一眼，然后说道。 “择选的事情，你……”其实，华锦的年纪原本就不合适，那皇帝再变态，也要求了年满十二岁，华锦却要等过了年才十二岁呢，宁淏也是关心则乱。 “这不重要，我今天有准备，那个大太监估计听说是嘉善县主的名字，就会直接拒绝了。”华锦不在乎的摆摆手“老师，现在这个情况，怕是要乱啊！” “已经乱了，就在你没来的时候，就传出消息，那个曾家的人去找致一真人，然后差点被打了，要不是因为有曾宝林的人情，恐怕没有命了！”徐深分享了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致一真人？”华锦听到了一个陌生的称呼。 “是，皇上今日亲封的致一真人，还请这位真人亲赴皇宫呢！”徐深不屑的说道。 华锦皱眉思索“可怜了曾梨！”华锦的心情很复杂，当初想着找人帮自己背锅，也避免自己的名声传出去，谁都没想到，她是出名了，一男子的身份，为了保护她，老师和师兄还故意把她女子的身份分裂成另外一个人。避免了曾经她担心的事情，只是那求仁未必得仁的曾梨，这个下场，到底是她自己的错，还是也有华锦的搀和？ “也是曾家的人太蠢了，那个王道士就是为了给自己铺路，他们就相信了，也害了自己的女儿！”虽然这大太监是来择选的，但选几个人，选谁，却是他能决定的，花点银子，打点下来，一般都没什么问题，但曾梨是直接被封了宝林，没跑了。 宁淏看着华锦的表情不是很好，低声在她耳边说道“你不用担心，这次择选不会有你的！”他还不知道华锦是对曾梨有些愧疚。 “这个女子名声太大了，掩不下去，而且，一个小女子，能有这么高的名声，要说她家人没有推波助澜，谁信了，这个下场也是自己选择的结果。”徐深也说了。 华锘则是走到华锦的身边，牵着华锦的手“不关姐姐的事情，她原本就抱着心思的！” 宁淏也听到这姐弟俩的对话，有些若有所思，难道这个曾梨的事情，也跟华锦有什么关系吗，还没有等到他思考明白，就看到徐深说话了“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况，我怎么觉得现在乱七八糟的呢？” “乱就对了！”张璞进门“拜见老师！” “师兄，现在京中是个什么情况，皇上呢？还有越王的事情，咱们要做点什么吗？”徐深问张璞。 “皇上最近痴迷炼丹，这次择选是为了用处子只血炼药的！”张璞说道，说完以后才想起华锦是女子，有些不好意思。 “现在可以确定了，越王要清君侧，我分析了一下，他从咱们这边过去，若无意外，应该是去见内司镇，郑家的人！”华锦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个地图出来，然后指着一个地方说道。 “郑家的三小姐是越王侧妃，一直以来，越王最大的底牌，就是郑家军。”宁淏看到以后，也点头说道，这一点，他们也都猜测出来了。 “皇上这次清醒之后，宠信道士，痴迷炼丹，但对于通倭的打击还是很有力度的，这证明皇上有管理国家的心思！”华锦说道，她不分析形势，她分析的，是心理“清君侧根本站不住脚！” “这半年太子的动作频频，加上最近通倭的事情，好多藩王在京城的人都被拉下马了，越王若是再不行动，就没有机会了，他根本不在意这个借口是否合理的！”张璞看着华锦说道。 “别的不说，郑家军就镇守在松江府，若是要行动，必将从咱们苏州府过去，如果真的让他们过去了，咱们……”华锦说道这里，不说话了，大家都清楚，不管有意无意，这人要是放过去了，苏州府的官员，最后全都受连累。 无论是张璞还是王明，都有种想骂人的冲动，这简直是想让他们躲都躲不起，关键是，京城皇子们在想着夺皇位，这边他们拦是拦不住，不拦着，以后就是黑历史，就算当时不追究责任，对张璞未来的仕途，也是有影响的。 “怎么办？”徐深和华锘看到这个情况，都担心的看着张璞，张璞能走到这个位置，并不容易，现在这情况，对他来说太不公平了。 华锦皱眉了“短时间内不会出什么问题，我去一趟长州！” “什么？”徐深疑惑。 华锘和宁淏一起“你要去找常玉磊（常大哥）？” “没错！也许他会有什么办法。”他们这一派在整个朝堂的力量太小了，人也少，说句不好听的，他们就算有心帮张璞抗郑家军，也没有人能使唤的。 “我陪你一起去！”宁淏想了一下，说道。 “不用了，也不远，我自己过去就好了！”常玉磊之前从她这里知道了越王无诏出封地的事情，按照她的猜测，如果常玉磊背后掌握着力量，那就不可能什么也不做，这时候，常玉磊可以是最有力的盟友。 “无论得到什么消息，我都会尽快赶回来的。”华锦其实并不愿意求助常玉磊，因为她能感受到这个人对自己的关心太超越了，她前世也是有过男性朋友的，但这种关注明显是不同的，只是迫不得已，她必须去做了。 别看只是张璞的事情，但她在苏州，若是没有张璞的照料，她根本没办法这样安安静静的，要么就是穷酸混日子，要么就是跟曾梨差不多的下场，以前她都是被保护，现在改她出力的时候了。 宁淏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心疼，有些心酸，想要阻止，却发现自己竟然没有任何理由，因为他们都清楚，现在他们连一开始的时候，想要置身事外都不可能了，为了张璞，为了他们自己这一派的人，华锦必须去做。(未完待续。) 第三二三章 初见莫莹莹 亲自送华锦回家，骑马离开，宁淏握紧拳头，他以前从未这样着急自己能够获得权势，若他也能如常玉磊这样的有自己的力量，又怎么会让华锦这样奔波？ 华锘也是若有所悟的感觉，以前他就感觉，自己的姐姐对常玉磊的态度有些怪怪的，似乎总是故意保持距离一般，但常玉磊对姐姐却似有若无的关注，几年下来，明明是天差地别的他们两家，竟然一直这样牵扯牵绊，也正经的走动。 以前华锘觉得是因为姐姐跟郡主关系好，郡主虽然已经成亲，但还是会跟华锦书信往来，关系很好，现在他微微反应过来，常玉磊对自家姐姐的关心，已经超出一般了，虽然也并未作出什么过分的动作，还算尊重，华锦意识到之后，就故意保持距离。 这也是为什么华锦不愿意去求常玉磊的，她自己都不知道，欠下的人情，未来要如何来回报。 “希望这次的风波能够安静顺利的快点过去！”华锘说道。 “是啊，快些过去，该是咱们承担的事情，再也不要一个小女子去承担！”宁淏也沉沉的说道。 “放心，不会有事的！”张璞更是个人精，华锘和宁淏感觉到的事情，他如何不知道，想到以前刘氏曾说过，华锦这样的女孩子，以后的婚事，怕会是麻烦，说不见得有人能够接受这样的女子做妻子。 张璞看了一眼明显比以往有变化的宁淏，再想想曾经见过的，钟灵毓秀的常玉磊，说到底，平凡的男子才会忌讳有才华有能力的妻子，相反，真正优秀的男子，都会欣赏这样的女子的，并且会趋之若鹜。还好华锦现在年纪还小吧，这些事情真的要担心的时候，还有时间。 张璞又想到之前刘氏跟他提过，与常玉磊的妻子见面的事情，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想这些有的没的，然后回头跟王明告辞“老师，学生先回衙门了，天使在苏州府的这几天，还需要学生招待。” “去吧，小心注意些，现在是非常时期！”王明点头说道，满是皱纹的脸上好似更愁的多了皱纹，国有将乱之势，他如何不担心呢。 “你们三个，先留下来好好读书吧，长州距离不算太远，小六也许晚间就回了！” “是，老师！”他们虽然还都只是在读书，就连宁淏也不过才中了秀才，但对于天下态势，却都是十分关注的，因为他们是未来的官啊！ 华锦骑马赶往长州，小白龙在空间里养的膘肥体壮，从前竟然是没有机会这样狂奔赶路过，今日华锦也不拘着它，让它放开了跑，原本接近两个时辰的路程，却一个多时辰就到了。 常州知州县衙门口，衙役站在门口守卫着，然后远远地就见到有一匹白马飞奔而来，到了衙门这边，驾马的白色身影收紧缰绳，白马扬起前蹄，然后两人就见到这白衣之人从马上跳下来。 整个过程很快，两个衙役才反应过来“什么人？” 华锦一只手牵着马，声音沉稳“我找你们常大人，麻烦通报一声！” “常大人也是你随便想见就见的？”衙役听了她的话之后，呵斥道。 一架马车也停在门口，从车上传来一个女声“是谁啊，发生什么事了？” 华锦并不关心这车上之人，只是跟衙役说道“你就跟你家大人禀报，就说华锦到访，他就知道了。” “华锦？”没想到这衙役没有说话，车上却有人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有了动静，莫莹莹出去上香回来，看到衙门前面有人，停下来询问一句，哪想到居然听到了她最熟悉的名字。 “华锦？”衙役也觉得这名字熟悉，回忆了一下，才想起来，之前常大人特意吩咐过，若是有叫华锦的人来访，直接带人进去见他就可以了“公子就是华锦？” 华锦点头，车里的女人意外的声音“什么公子？” 华锦总听到有人在身边说话，皱眉说道“我就是华锦，可以带我去见常大人了吧？” “自然可以！”衙役赶忙换了态度，就要带人进去。 “慢着！”车里的人又出声了，然后，车门打开，一个穿着大红上襦绿色马面裙，金珠翠玉的女子从车里出来。 衙役看到这妇人之后，赶忙行礼，这妇人也只是傲慢的点点头，然后居高临下，有些疑惑的看着站在一旁的华锦“你叫华锦？” “在下正是华锦，不知这位太太有何事？”华锦双手交叠，淡淡的询问。 莫莹莹又仔细的看了华锦好几眼，发现这就是一个少年公子，然后才疑惑的摇头“无事，既然是要找我家大人的，那就快去吧！” 华锦点点头，然后把缰绳扔给一边的衙役，提着衣摆就往衙门里走，莫莹莹看到她这潇洒帅气的动作，笑自己想多了，这分明只是个少年人，不过是重名罢了。 华锦对于莫莹莹怎么看自己完全不在意，只觉得刚才耽误了自己不少时间，脚步匆忙的跟着衙役进入衙门旁边办公的厢房。 “什么人？”还没有走近呢，就看到有两个人拦着他们。 “大人，这位华锦公子是来见常大人的，之前常大人吩咐过，若是华锦公子到访，就亲自带过来的。”衙役小心翼翼的回报。 这人收起手中剑，然后看了华锦一眼，见他风尘仆仆，一派少年公子的羸弱模样，才皱眉说道“等我进去问问。” 衙役连声答应着等待，华锦却在看到这几个守在门口的人的时候，心中震惊，这气质她太熟悉了，这到底是怎么了，苏州府怎么来了这么多的大人物，不是说这些皇子都在争夺皇位么，一个个的到苏州来做什么？ 没错，这几个护卫，华锦轻易的看出来，与越王身边的那些护卫一看就是一家出来，气质非常类似，加上身上的穿着，还有手持的利剑，都让华锦能猜测到一些东西。 “我家主人请公子进去……”好一会儿，那名护卫出来，请华锦进去。 箭在弦上，不论即将见到的是哪个皇子，她都跑不了了。不是说常家中立么，看来外面的传说，也是完全不可信的啊！(未完待续。) 第三二四章 太子来了 华锦亦步亦趋的跟着这名护卫进入房间，进门之后就发现这就是很普通的花厅，张璞在衙门里也有这样的一个地方，平时给他处理公务的，只不过此时那房间正上方坐着一身玄衣的青年。 这人与常玉磊年纪差不多大，看常玉磊也只是站在下属，她猛地一惊，猜到了这个人的身份。 燕国老皇帝的儿子不老少，成年的更是不少，他没有即位的时候王妃生了两个儿子，后来跟着老皇帝熬着等他当上皇帝之后，在皇后的位置上没坐多久就去了，老皇帝就又娶了一任继后。 前皇后生的两个嫡子，自然是太子的人选，可惜老皇帝太能活，这两个嫡子都挂了，他还生龙活虎的，这朝代讲究的立长嫡，长子也是前皇后的嫡子，已经挂了，于是，继后生的皇子，自然作为嫡子被立为太子。这继后运气也不算太好，嫁给老皇帝以后，三十几岁才剩下嫡子，所以当朝燕国太子，其实年纪反而不大，至少比那个越王要年轻许多，与常玉磊相当，只有二十五岁。 华锦一看到这个玄衣青年，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当朝太子，目前争夺皇位的皇子当中，只有太子是最年轻的，同时也有手段，也有力量。 “常大哥！”虽然脑海里过了许多心思，实际上也不过一瞬之间的事情，前世常年面对各种病人造成意外的心理素质让华锦最快的沉稳下来，好像完全没有认出来太子一样，进门之后，华锦就躬身给常玉磊行了个礼。 常玉磊也没想到华锦会在这个时间来，心中也很紧张，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个好友，会如何看待华锦，但没办法，华锦来了，这人也知道了，就不会不见的，他若是躲躲藏藏，说不得这位皇位继承人，还会怀疑什么，还不如大方带过来。 “小锦你怎么这时候来了，可是有什么事？”常玉磊说道。 然后看华锦疑惑的看着太子，他才笑着说道“这位是哥哥的兄弟，你……” “你叫华锦？跟小磊怎么认识的？”坐在上座的男人有兴趣的看着华锦。 虽然这人带着笑意，华锦却能感受到紧张的气氛“这位兄台，我就叫华锦，跟常大哥是几年前无意中认识的！” 常玉磊在听到华锦叫太子兄台的时候，已经要冷汗了，这位主儿可是从小到大没有被这么称呼过啊。 他在这冷汗，华锦也无语呢，她总不能一进门就下跪，拜见太子吧，否则会更引人注意，一个没有见过太子的人，怎么认识太子的？既然不认识太子，那就只能当做一般的读书人来接触，她这个称呼是最合适的。她也心里苦啊，她都不知道太子这人是个啥脾性，这也是乱闯的下场。 “你叫我兄台，不错不错，我姓高，你就叫我一声高大哥吧，你来说说，过来找小磊什么事？”这太子扮演平民百姓还挺开心的。 华锦心中越发紧张起来“原来是高大哥，小弟叫华锦，字隐秀，有礼了！今日是来向常大哥讨个主意的。” 虽然在说话，华锦的脑子已经开始高速运转了，海荣商会的账本，越王无诏出封地，郑家军，常玉磊还有现在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太子殿下。她是不是可以大胆的猜测，这个太子，就是过来要灭掉他那个要捣乱的哥哥的？ “哦？他还能帮你出主意呢？要说出主意，我比他强多了。”太子听到华锦的话之后，感兴趣的说道。 常玉磊已经很着急了，这皇子争夺皇位的事情，根本不是华锦这样的人能搀和的，太子这人性格也是很难猜测，他真怕华锦会说出来。 “小弟也是没办法了，小弟不夸张的说，在苏州府还是有些才名的，但小弟无心功名，就爱游山玩水，还特意跟苏州府的小姐们说过，小弟呢跟她们一样，也是不喜欢女子的，这辈子是不打算娶妻生子的。高大哥您评评理，我这说的够清楚了吧，那些小姐就不会纠缠了吧？”华锦真的佩服自己的心理素质啊，这人可是要命的，她都敢张嘴胡说啊。 太子听了以后还真觉得有意思“按理说，应该是的，难道还有女子纠缠不行？” “可不是么，只怨小弟玉树临风，风流倜傥，英俊潇洒，相貌堂堂……”她这还自夸呢，常玉磊就算明知道华锦这么急来找自己绝对不是因为这乱七八糟的事情，也忍不住笑了。 太子也把最开始的怀疑放下了，常玉磊于他来说，是个非同一般的人，既掌握着巨大的力量，他要用，但又担心会不会得不到他的忠心，怕他利用手里的力量，做一些危害的事情，现在听到华锦一派孩子气的话，才算放心下来。不过是个小少年而已，谈的也不会是大事。 “小锦倒是个自信的人，所以就有人纠缠你了吗？”太子笑着询问。 “可不是么，高大哥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一出门，整日的就被那些小姑娘扔帕子香囊，其实这也罢了，毕竟轻啊，但是有时候她们还扔水果，又一次她们居然给我扔了一个木瓜，砸的我晕了几天下不了床，小弟真的是承担着这个年纪不该承担的重担呢。这次小弟来找常大哥，也是受不了了。”华锦说道这里，看着常玉磊“常大哥给我支个招吧，小弟要是现在破坏自己的诺言，找个女子成亲，是不是就能少些烦恼？” “啊，这个？”常玉磊被问住了。 “我看这个不好，你既然不喜欢女子，若是娶妻生子，对人家也不公平啊！”太子这话说完，华锦都很惊讶，这家伙为了拿皇位，弄死多少兄弟了，居然还能说出如此有人性的话来？ “高大哥，那您说，我该怎么办啊，我这长相，也是很负担啊！”华锦很苦恼的样子。 “要不你跟我走，我身边的人都没有这个烦恼？”太子说这话之后，华锦只觉得下面一凉，擦，玩过头了，她当然是没有那物件了，但也没兴趣当太监好吧。 “啊？难道高大哥也是同道中人？”华锦装傻。 这话说完，常玉磊一口水呛住了，发出巨大的咳咳声，而太子脸上一阵黑一阵白，他们绝对没有理解错，华锦问的是，太子跟她一样是断袖么。 “大胆！”太子呵斥一声，华锦躲在常玉磊后面。 常玉磊傻笑着打圆场“哥哥说的事情，我考虑一下，再给您消息如何？” 太子大人又瞪了华锦一眼，见她低头躲在常玉磊身后，冷哼一声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三二五章 江南即乱 常玉磊躬身送太子离开，等到确信这位太子殿下已经走远了之后，常玉磊才进门看着华锦“你这丫头胆子太大了！” 华锦哆嗦一声“常大哥，我来的时候也不知道您这里有客人啊！有水么，给我端一杯过来，我压压惊！” “他是什么人，你居然敢跟他那么说话，别说你没有猜出来他是谁！”华锦到底如何聪慧，常玉磊很了解，当初他也怀疑华锦怎么会知道是越王，没想到华锦凭借穿着还有细节，就能推断出自己没见过的越王，他可不信华锦见到太子会没有认出来。 “我这不是没办法么，他怎么来了，不是说京城正乱着吗？”华锦一屁股坐下来，端着茶碗喝茶压惊。 “越王这次是来调用郑家军的，他知道的自然会过来。”常玉磊也很心悸，他是知道自己掌握的力量的，就连他都没有得到消息的事情，太子却知道，甚至早早的开始行动了。否则不会他才从华锦这里知道，还没来得及确信，太子就登门了。 华锦一算从京城过来的时间，也是暗暗心惊，刚刚她见到那个太子的时候，就觉得这人是心机深沉之辈。 “你这次来是为了越王的事情吧？”常玉磊也坐下来问华锦。 华锦正色“没错，越王借道苏州，郑家军就驻扎在松江府，万一有什么，我们苏州可跑不了！”华锦说的还算委婉。 “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虽说郑家出了一个越王侧妃，但郑家的人未必会冒险，若非如此，越王也不必冒险前来了！”常玉磊跟华锦说的都是很隐秘的消息“这次太子过来，也不是一个人，不仅仅有身边的护卫，路上还调了常州府的守军！” “所以，神仙必然要打架了是吗？”华锦放下茶碗，然后看着常玉磊。 “必然的，这次他来苏州的目的，不仅仅是越王，越王虽然有威胁，他力量已经壮大，并不能让他冒险这个时候出京，江南一向是富庶之地，也是国库最重要的来源，但江南的地方官多数与京城联系并不紧密，甚至有一些还是靖王的人……”常玉磊点华锦。 “他最防备的是靖王？”华锦没想到这个太子居然防备的不是那些现在很活跃的兄弟，而是这个一直在富庶南方蛰伏的靖王。 “这天下怎么不会是他的呢！”常玉磊没有回答华锦的话，而是这样说道。 常玉磊虽然不说，但华锦明白了，虽然现在各个成年的皇子斗的热闹，但太子之位远远比大家想的更稳。 “陛下？”华锦想到了什么一般，然后看着常玉磊。 常玉磊马上就知道她问的什么“是他！” 华锦心惊“我知道了，谢谢常大哥，我回去会提醒师兄的，常大哥自己也小心吧！”以前总听说常家如何超然，现在想来也是如行走刀尖之上，小心翼翼，这位太子来找常玉磊，应该也并不简单。 常玉磊听到华锦关心自己，淡淡的笑了“你莫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常大哥小心些为上，毕竟大哥也不是一个人了，今日在门口遇到了嫂夫人，既然家人都在，更要注意一些才好。”华锦想到刚刚在门口遇到了莫莹莹，听衙役说是常大人的太太，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她见到你了？”常玉磊听到莫莹莹竟然见到华锦本人了，表情有些奇怪的看着华锦，看华锦一身男装的坐在自己面前，才恍然领悟的样子。 “是啊，还问我就是华锦吗，不过小弟现在这个身份，就没有相认，怎么了吗？”华锦笑着说道。 “没什么，没什么！”常玉磊笑着摇头，然后端着茶碗喝茶，想来莫莹莹根本没想到，这个一身男装，潇洒如风的少年，就是那个少女，也是，对于那样整日在闺阁之中的女子，哪里懂得这世界上还有华锦这样的女子呢！ 华锦多敏感的人啊，莫莹莹对华锦这个名字特殊的关注，她当然感受到了，加上常玉磊对她的这份关心，脚趾头来想都知道是躺枪来的烂桃花，幸好她现在都男装，要不说不定还要引起这位少奶奶的敌意，然后，她这要宅斗文了吗？还是别了，她没兴趣为了男人斗。 其实就算在现代，为了一个男人斗的女人也不少，但华锦是独立女性，你既作罢我便休，离开了男人又不是不能活，她这辈子也无法理解那些离不开男人的女人的想法，所以她是华锦，不是任何其他的女人。 “已经很晚了，今日就在这休息一夜，明日再回去如何？”常玉磊看外面已经是夕阳西下，便出口留华锦。 华锦摇头“不了，事情紧急，师兄他们还等我回去呢！快马的话，还能赶在关城门之前！”华锦可不愿意留下来，那太子就在长州这里，加上还有个对她各种敌视的莫莹莹，她还是走吧，免得有什么突然的麻烦。 “哎，之前一直都是你招待哥哥，原本你来，我该好好的招待你的，但此时毕竟不方便，只能下次了。”常玉磊也想到太子就在长州，华锦不好引起这人的注意。 “来日方长，常大哥还跟小弟客气吗？”华锦小的清风朗月。 常玉磊看着华锦这样，也是叹息，这只是个还没长大的小丫头吧，心中没有任何的男女之情，他看了华锦漂亮的脸蛋还有她那双干净清澈的丹凤眼，发现那里面只有淡淡的亲切，从两个人相识到现在，这个女孩子对他的感觉，永远都是这一个，淡淡的待着亲切，又带着疏离。 华锦被常玉磊这么盯着，心里一直流汗，表面上却一直很淡定，好像没感觉到一样，常玉磊发了一会儿呆，然后看着华锦还是懵懵懂懂的样子，才觉得自己好笑，就算华锦真的对他如何，他也没有资格了。 “也是，来日方长啊！那哥哥送你出去！”常玉磊笑着说道。 “不必了，小弟自己走就好了！”华锦拒绝。 常玉磊又看了华锦一眼，然后站起来到她身边“西南虽然一直战乱，但独善其身，杨贺是个聪明人，又是你的师兄，江南要不安稳了！” 华锦听到常玉磊就在自己耳边说了这样一番话，心中越发凛然，知道从头至尾，这才是最实际的一句话，也是常玉磊给她的建议。 “小弟知晓了！”华锦躬身，行礼道谢。 常玉磊站在衙门门口，看着那白色身影骑马离开，那个建议，他在心中酝酿许久，不想要她离开太远，但最后护她周全的心思占了上风，即使他知道，这一个建议，也许面对的是，未来很久的分别，不知道何时才会见面。(未完待续。) 第三二六章 姻缘 宁淏在送华锦离开之后，就一直在王明这里等着，王明也没有心情讲什么，只让华锘他们几个自己读书写字。 华锦站在桌子前面一本书许久也不见翻过去一页，只觉得心烦意乱，脑海里只有华锦有些为难，但毅然决然的表情，即使是决定去云姬身边潜伏，华锦也不曾流露出那样的表情，可见去求常玉磊对华锦来说到底是多重的负担。 他与常玉磊只有过一面之缘，还是那次在华锦家里偶遇的，那时候只是觉得这人对华锦十分看重，加上知道华锦的事业是有跟公主合作的，没有想太多，现在看来，那份关心，明显超出一般了啊！ 宁淏把书本放下来，抽出腰上的佩剑，到院子里开始练剑，王兰芝站在门口，看到宁淏的动静，问站在一边的华锘“小四这是怎么了？” 华锘侧脸抬头看了王兰芝一眼，撇撇嘴，这个师姐为什么比他都笨啊“师姐又偷跑出来了吗？” 王兰芝一听华锘的话，忍不住的上手就拍了华锘的脑袋“你比你姐姐不可爱多了！” 王兰芝的婚事订了，也订好了年后就正式成婚，对方是一个秀才，也是书香门第，并不坠了王明的名声，两家门当户对，王兰芝跟未婚夫也见过面，不算盲婚哑嫁，因为快嫁人了，所以最近赵红霞都拘着她在家绣嫁妆，不让她像以前那样乱跑了。 要不就她这个性格，华锦回来了，还不天天粘着华锦啊！只不过王兰芝本就是跳脱的性子，形式拘着她在房间里，自然受不住，有时候就会出来放风，华锘就说她是偷跑，让王兰芝每每感叹华锘根本不像华锦的弟弟，太不贴心了。 她是忘记了，华锦怼人的时候，更过分都有，而且，华锘对华锦很贴心，对别人就完全是另一副面孔了。 “都是要跟我抢姐姐的坏人！”华锘看了宁淏一眼，然后想到那个常玉磊，撅嘴。 王兰芝听了以后更茫然了“你说啥？” “哎……”华锘听到王兰芝的话之后，叹息着摇头，真同情那位师姐夫，虽然娶不到姐姐这样聪明的妻子，但娶个这么笨的，也真的很辛苦呢！ 华锦都不知道，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不算太多话，努力认真，对她贴心的不得了的弟弟，竟然变成了一只小腹黑。 王兰芝一看华锘这表情，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气鼓鼓的要说什么，但又不知道怎么怼回去，她果真不够聪明吗，她居然完全不知道华锘到底在笑话她什么！ “四师兄又练剑啊，难道也要跟二师兄一样从军吗？但也不像啊！”徐深听到动静也出来了。 华锘再次叹息，他忘记了还有一个蠢萌，是这个词吧，姐姐告诉他的，他还有一个蠢萌的师兄呢！他也是承担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聪慧啊！ 宁淏看着几个人排排站着看自己，也没有心情练习了，看了看日头，这个时辰，华锦应该已经到了吧。其实没有什么的，不过就是一件小事，那人已经成婚有孩子了，难道还会对华锦有什么图谋吗，就算有，华锦现在有老师在，又是县主，总不会吃什么亏的吧！ 就在华锦到了长州衙门里面跟太子插科打诨的时候，宁淏在苏州府的厚德书院里面，担心着，挂念着。 王明和赵红霞站在屋子里，看着他们的几个弟子“难得看到小四这么心浮气躁啊！” 王明顺了顺胡子“心有所牵，自然乱！” 赵红霞也是聪明人，听王明这么说之后，有些意外的样子“你说小四对小六？” “虽不中，亦不远！”王明说道。 赵红霞皱眉“他们可不相当啊！会很累吧！” “小六年纪还小，不急！”王明忒淡定。 赵红霞想到这对可怜的孩子，也是叹息，王明的几个入室弟子，要说可怜，怕这宁淏和华锦姐弟数得上了，都是天资俊秀的孩子，偏生家庭如此，华锦姐弟其实还好，总算姐弟两个相依为命，华锦也有能耐，把门户顶起来了，宁淏的身世，却要复杂多了。 要不是那样的家庭，宁淏也不用小小年纪就如此拼命，又老成持重的，有那样一个娘亲，还有身世，若这两个孩子结合，怕是家里连个能做主的大人都没有，只能两个孩子自己拼，互相都没有家族支撑，未免艰难了。 “小四有能力，有潜力，也肯下功夫，以后未必比不上举重那孩子。”王明说道。 “他有岳家帮助啊！”赵红霞说道，都说王明的弟子多出天才，目前已经进入官场的，都是年纪轻轻就已经有所成就，但其实本身能力之外，还有的是外力的帮忙，秦尚任能够成为最年轻的阁臣，那是有机遇，也有岳家的帮忙的。 “他一向都是有主意的，若他选择了，咱们支持就是了，也不是坏事，这两个孩子都是聪明灵秀的性格，若是齐心协力，也是好事，咱们再看看吧，小六那孩子还没有出孝呢，出孝后问问她自己的想法，要找一个能够支持她的夫婿，也不见得是容易的事情啊！”王明其实也觉得麻烦，收了弟子，那就是像自己孩子一样对待，特别是华锦姐弟这种父母已经去世的，作为老师，他们就相当于父母的所在。 宁淏不知道自己的心思被许多人看懂了，其实连他自己都未必分明呢，只能说旁观者清，至于被讨论的另外一个主角华锦同学，更是完全不考虑这个事情，笑话，她才不到十二岁，早恋也不能这么早的，再过个五年八年的就来得及，上辈子三十六都没嫁人，又不是活不下去呀！ 华锦与常玉磊告别，骑在马上往苏州城赶，小白龙灵巧的很，她随意的驾着马缰，它跑的又快又稳，华锦却开始发呆了，其实常玉磊没有直接透漏太多东西，但只言片语就已经足够华锦推测出许多的内容了。 “西南吗，要去吗？”华锦想到最后常玉磊的建议，微微皱眉，带着一些犹豫。(未完待续。) 第三二七章 你去西南 “老师，我回来了！”华锦牵马进入已经下学的厚德学院，才进入王明的小院，就大声说道。 听到华锦的声音，宁淏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站起来之后才觉得自己有些冲动一样，但看到周围的徐深还有华锘也是着急的站起来，才一起往门外走，出来就看到华锦正提着衣摆进门。 “小六，你回来了！”徐深觉得今天这一天的气氛简直奇怪透了，一向不爱说话沉稳严肃的宁淏一直在练剑，华锘用一种了然的眼神看四师兄，他问的时候，却只换来一个鄙视的眼神，他跟王兰芝两个人只能一头雾水。原本态度好好的师母也不知道怎么的，好像很是有心，他好几次看到师母忧愁的看着四师兄。 他原本以为师兄家里的那个老娘又出什么事了，凑空问了一句，却被师兄瞪了，不就是小六不在么，为什么今天大家都这么奇怪呢？之前小六去云姬那里半年多的时间，也没有这样啊！ 因为这经验实在是在记忆深刻，所以华锦回来，徐深是最高兴，小六回来了，大家都正常了吧！ “老师，师母，师姐，四师兄，五师兄！”华锦进门之后，给每个人行礼。 赵红霞看她风尘仆仆，很劳累的样子，过来拉着她“这么赶，累了吧，我去给你热晚饭！” “诶，谢谢师母！”华锦笑着道谢。 赵红霞又拉着王兰芝走了，王兰芝很无奈，为啥都是女孩子，华锦每次都能够跟父亲谈国家大事，她就要围着灶台转啊。这疑惑才每走进厨房就被她问出口了。 “小六跟你一样吗，你作得出她那样的诗文，还是能做得出她曾经做的事情，她那样的女子，有一个就足够了，你呀，还是老老实实的嫁人，做个普通女子就足够了，不要与她比，她是不同的。”赵红霞教育王兰芝，这是王明说过的话，对华锦来说，困于后宅，对她的才华是浪费，但这样的出挑，到底是好是坏，他们都不知道，只是走来看看，也许是光芒万丈，也可能是地狱深渊，走走试试吧。 打心底里说，她虽然也疼爱华锦，但若华锦是她的女儿，她是不舍得让女儿过这样的生活的，即使未来也许是名留青史，被人永远记得，但太难了，世俗眼光，还有一路上可能经历的，都太辛苦，平凡的度过一生，是任何一个母亲对女儿的期待，嫁给一个疼爱自己的丈夫，生下几个孩子，也许平庸，但却是最普通的幸福。 华锦做不到，她太强了，强大到可以与男人比肩，这种平凡的幸福不适合她，到底哪个更好，赵红霞不知道，但她对王兰芝的要求，却只有平凡的度过一生这一个选择。 “我还以为我来早了，小六回来的这么早？”张璞也进门了。 “三师兄，我也才进门！”华锦笑着说道。 “常大人有没有透漏什么？”张璞是官场上的人，他是最着急关注这些的了。 “太子来了！”华锦也不扭捏，直接说道。 “什么？”众人怎么也没想到，这尊大佛居然来了。 “我今日到的时候，太子正在跟常大人见面，不过他也是隐瞒身份的，但我见到他的时候就知道了。”华锦说道。 “没让他注意到你吧？”宁淏问的这个更是关注到华锦本人的事情，在太子面前女扮男装，这虽然算不上欺君，但若是留下太深刻的印象，也是个麻烦。 “我插科打诨的过去了，他应该是找常大人有事的，所以对我也不算十分关注！”华锦把自己怎么应对的过程说了。 “亏得你反应快，不过你恁的胆大啊！”张璞可是见过那位太子殿下的，那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华锦居然敢在他面前弄鬼，不简单啊。 “我能怎么办，除了混，我也没别的办法，总不能说我认出来了吧，那样更引人怀疑。”华锦说完，把常玉磊跟她说的话都告诉张璞他们了。 “难怪，虽然对外越王一直说郑家军是支持他的，郑家也并不反对，但态度还很暧昧，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越王要冒险亲自出门了，这样想来，你们几个也真的是运气很好，不认识他们，加上他们并不像引人注意，要不然……”张璞说道。 “太子来苏州，不仅仅是为了越王的事情，还有其他的目的。”王明皱眉“靖王，没想到太子居然会关注到这个人。” “是啊，靖王一直礼贤下士，在江南一带名声极好！”张璞也想到了什么“但据我所知，有些地方官员与靖王走动的很频繁，苏州前任经历，就是被靖王举荐，才升迁如京城的！” 华锦没想到还能听到自己熟悉的名字，她现在住的宅子，就是上一任经历的，当初听陆妙贤说起经历是进京述职，并且疏通了关系，升官到京城了，虽说看似是平调，但京官可远比地方官强太多了。 当时华锦还感叹这个经历怕是很有关系，听张璞的意思，竟然背后有靖王的力量，若是如此，这靖王倒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啊！ “靖王不是太子殿下的支持者吗？”徐深很疑惑。 华锦听到徐深的话之后，不屑的笑了笑，又是这一套，当年的雍正皇帝，也是他那个太子哥哥的坚定支持者呢，但最后太子被废了，他当皇帝了，历史总是这么相似的。 “据说，救治圣上的道士是靖王给太子举荐的。”王明看着张璞。 几个人心照不宣，看来太子和这个靖王都是心机深沉之辈，反倒是越王这种心机在表面的，基本没啥威胁，老皇帝不能死，太子需要时间，靖王何尝不需要时间，他推荐人给太子，太子一开始也相信的用了，现在看着老皇帝沉迷方士，迷恋炼丹，咋不回怀疑靖王，这是让他这个太子来背负蛊惑皇帝的骂名啊！ 太子也是深沉算计的人，由此发觉这个一直表现的支持自己的兄弟的心思，也不是不可能的。 “景纯，具体如何做，可心里有数了？”王明看着张璞。 “老师请放心，学生回去会与妻子说明的。”张璞能爬到这个位置，不是玩的。 “江南要乱了！”王明叹息，然后看着华锦“小六，嘉善县主病重，出去养病，你带着小七去西南边境找你们的二师兄！特别是你，小六，必须马上走！”(未完待续。) 第三二八章 书生意气 “老师！”华锦没想到王明会直接让她走。 “小五，你回去跟家人询问一声，若是可以，也一起走。”张璞看了徐深一眼，这么说道。 “我今日归家就与家人商量，应该会同意的。”徐深看不懂男女情爱的复杂，却对现状有几分感觉的。 “小四，你……”王明看着宁淏，叹息一声。 “弟子回去会与母亲禀明的，学生不在苏州期间，还请三师兄多加照料！”宁淏二话不说的答应。 王明和张璞却没有那么乐观，就宁淏那个娘，也是麻烦啊！ “我们为什么要走？”华锘是最懵懂的，这娃儿还只停留在对自己姐姐和未来姐夫的疑惑当中呢。 “神仙打架，小鬼受难，靖王势力范围内有两名大儒，秋山先生弟子无数，已经是靖王的人了，只有老师一直超然，并不站队，这次太子过来，恐怕也有拉拢之意。”宁淏说道。 “如果是这样，难道不该是咱们的好机会吗？”华锘说道。 “小锘，我们都没有预见能力，我们都不知道谁会坐在那个位置上，记住，任何时候都不要站队，一旦站队，你就等于下了一场豪赌，我们一派一向是中立的，与其到时候得罪这两个神仙，不如暂时躲避锋芒。”华锦跟弟弟解释。 张璞和王明一起点头，就这份政治眼光，让华锦只关在宅子里做贵族少女，就是浪费了。 “常家的人一向超然，太子来了马上就找常玉磊，拉拢之意明显，恐怕老师这里，他也必然走一走的，老师只有咱们几个弟子，我是苏州知府，躲不掉，但你们都还没有进入官场，躲开这团必将会乱的局面，才是最正确的事情。”张璞说道，所以他才会说，回去找刘氏，刘氏的家族是大世家，总能护得住张璞在这样的混乱当中保持中立。 就怕这两兄弟为了表达什么青睐之心，胡乱安什么名头给他们这几个没当官的，特别是华锦，才名鼎盛，宁淏和徐深也是一样有名的，王明的入室弟子，就没有差的。 “最重要的是，很多人都会觉得这是好机会，江南那些自以为怀才不遇的书生们，要动起来了，只希望多一些有远见的吧，否则此后多年，朝堂之上的南方官员会锐减，不是好事啊！”华锦感叹。 自此分析了之后，大家都明白了，这不是要乱，这是要大乱了，这两个心机boy为了争皇位斗来斗去的，不管谁胜谁负，都得牵扯一堆人来，历来只要涉及到了皇位争夺，无论是否站对了位置，都未必有好下场。 看现在京城的情况就知道了，真的都是因为海荣商会的账本搞下来那么多人吗，燕国总算富足稳定，也不能每一个都通倭，但这些皇子有一个算一个的，你整下来我一个侍郎，我就要弄下来你一个尚书，最后弄的谁都没好下场。 到底谁占便宜都还不一定呢，现在整个燕国的朝堂就是一大片浑水，秦尚任现在也是跟佛一样，万事不沾身，立志做个纯臣，在那样一团浑水中左右逢源，也是不容易。 “书生意气啊！”宁淏听了华锦的话之后，说了这样一句。 江南的读书人太多了，自以为是怀才不遇的太多了，这样的人就容易走偏门，把这样的乱象看做一个好机会，其实对有些枭雄来说，未必不是机遇，但有时候未必要那么冒险。 而且，这时候哪怕站对了位置，你以为皇帝登基之后会感激你吗，不会，大部分的皇帝会觉得你看到他是用了什么手段当上皇帝的，你看到了他最丑陋的模样，他看你只会觉得不舒服，不会觉得你是帮他的人，这特么就是恶心的人性啊！ 所以哪个皇帝成功之后不杀功臣的，无论是造反当皇帝的，还是这种争夺皇位的都一样，看那些史书的记载就知道的，心胸宽大的皇帝真的不多啊，恰好，华锦同学今天就与亲爱的太子殿下见过了，确认这位也不是个从容宽大的主儿。那位一直潜伏在太子周围的心机boy靖王，更不是善茬。 华锦的经验是，对于这种满心算计的小人，前往不要表现的比他聪明，并且一定不要看到他们最丑陋的东西，否则利用你的是他们，称兄道弟什么都好的是他们，到时候直接弄死你的，也是他们。 “小六跟小七立即回去收拾行李，还有嘉善县主的事情，景纯也回去吧！小五，你也一样赶紧回去，小四啊，你留下吧！”王明最后只把宁淏留下了。 宁淏听到以后，沉声答应了，然后华锦他们全都退下去。 “小四，当初我收下你的时候，跟你说的话还记得吗？”只剩下王明和宁淏以后，王明叹息一声。 宁淏跪下“老师，弟子记得。弟子虽出身如此，但不可妄自菲薄，也不可妄自尊大，努力克己，平常心。” “咱们这一派一样中立，我们不要做什么拥主的功臣，我们只要做帮助百姓的好官，这一次，你若留在苏州，未来的路途更难以预料，回去以后，好好与你母亲商量吧！”王明看着跪在地上的宁淏，说道。 宁淏心中苦涩，为自己，也为了母亲，深深的跪下磕头“老师教导，弟子莫敢遗忘，弟子回去会与母亲好好说的。” 王明点头，然后让他下去。眼看着宁淏的背影，王明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的模样，瘦瘦的，满眼的愤懑和敌意，犹如野兽一样，敌视所有人，被那个宛如疯妇一般的女人死命的抱着，哪怕已经被掐的喘不过气来，也不肯多说一句话。 没有眼泪，也没有请求可怜，这样执着的倔强着，却让人想要流泪，明明才不过六七岁的孩子而已。转眼间，男孩子已经长这么大了，这么多年来，看着少年慢慢的收起自己的獠牙，变得温润，变得温和，友爱师兄弟，学问越发出挑，也有了功名，他很欣慰。 有人总觉得父母早逝是不好的命运，却不知道，有时候，父母都在也会更加悲哀啊！ 赵红霞悄悄站在王明身边，也看着宁淏的背影“一转眼，小四拜师这么多年了啊！” “是啊，这一次，你又要跟着我受苦了！”王明转身看着老妻。 赵红霞笑了，色入春桃，即使早已经满是皱纹，两鬓斑白“我嫁给你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倔老头子！” 一对老人站在昏暗的灯光里，身上染上了暖暖的黄色的光晕，好像是一体一般！(未完待续。) 第三二九章 做人要有底线 “姐姐，我们真的要走吗？”华锘一边跟华锦进门，一边有些留恋的样子，虽说在苏州才不过一年的时间，却是他觉得最舒服惬意的日子了，突然就要走，未免有些舍不得。 华锦看了华锘一眼“这边会发生什么事，实在难料，咱们暂时避避，等到大局稳定之后才回来，只是可惜了，明年春，你原本可以下场试试的！” 华锘听到华锦说这个，有些低落“老师说我虽然功底不错，但不让我这么早就下场！” 华锘一直记得自己要当大官，才能保护姐姐，所以对于科举，可以说是最积极的，正好马上就要春闱了，他还要去试试，但王明阻止了他，倒不是觉得他过不了童生试，而是他这小小年纪，若真的过了，未免要染上天才之名，天才这个名声，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华锦姐弟至少在短时间内，尽量低调比较好，毕竟已经有一个华锦公子那么有名了，弟弟也这么优秀，一群人都得盯上，要是真是天才兄弟，还好说，就华锦的身份，简直乱七八糟的一团糊涂账。 “会打仗吗？”华锘又想起来什么一般？ 华锦听到他问，叹息一声“小锘，你知道吗，很多人都说战争很可怕，但其实可怕的是人心，人心太贪婪，所以有时候为了得到，就不管不顾的牺牲。” “就像云姬吗？”华锘想到了什么。 “是，就像张正集团，为了自己的贪婪，牺牲国家和百姓的利益，这才是最可怕的。”华锦说道“西南一直都有战争，但现在我们去那里，却比在这里更安全，所以最可怕的并不是战争！” “哎，原来是这样！”华锦想起华家那群亲人了，满心的算计，原来最可怕的从来是人心啊！ “你去把需要带走的东西都收起来，然后赶紧送到我的房间，这次咱们依然轻车从简，但不必从前，四师兄和五师兄也可能与我们一起，有些东西，他们必然不知道的！”华锦进门之后，跟华锘分开。 华锘点头，自家姐姐的本事，自然不能被外人知道，特别还有要跟他抢姐姐的四师兄，华锦要是知道华锘怎么想的，大概会很感动吧，当初还酸自己养的白菜被人挖走了呢，现在可是对她一片丹心啊。 “容嬷嬷，把咱家的下人聚集起来，脸生的都送到嘉善县主的宅子里，脸熟的留下来，紫萝，青萝这两个大丫鬟一直跟着芙蓉管着女子会所的事情，之后继续让她们负责这件事。小厮的事情也如此办理，让冬青来处理，咱们这个宅子，一定要尽量留下最少的人！”华锦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一只手端着热腾腾的新做奶茶，一边吩咐下去。 “小姐，咱们这次又要去什么地方？”曾几何时，他们以为会这样一直安稳的在江南生活，哪想到不过才一年的时间，就又要走了。 “你们都先下去！”华锦吩咐一群丫鬟下去，就留下容嬷嬷和芙蓉，芙蓉正在翻箱倒柜的，整理要带走的东西，芙蓉是最没牵挂的，华锦去哪儿，她就去哪儿，完全不问太多。 “容嬷嬷见过当朝太子吗？”华锦想起来自己身边还有这么一位大神呢，便问道。 哪想到容嬷嬷听到华锦说起太子的时候，却是脸色大变“小姐怎么会问起太子殿下？” “今日与他有一面之缘，若非如此，也不用这样匆促离开了。”华锦想到今天见到的这个太子，心中有些判断，正好问问。 容嬷嬷一脸惊讶“太子居然来了，难怪小姐要走了，咱们快走！”容嬷嬷想到了什么一样，比华锦还急。 华锦一看她的反应，笑了“看来我倒是没看错啊！” “小姐不知道，很多人看太子总是一脸和煦，但最是喜怒不定的，而且，性情有时候很是阴狠，他来苏州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咱们躲躲才好，免得惹到什么事情！”容嬷嬷显然很怕这个太子。 华锦点点头“那容嬷嬷去准备吧，既然人已经来了，估计咱们明天就要走，这次不仅仅我们，还有我两位师兄会一起，所以怕是没有从前那般方便了，芙蓉，知道了吗？”看着芙蓉还在那儿分类呢，听到华锦的话之后，赶忙把两个路上很实用，但不容易携带的放在另一边“小姐，奴婢知晓了。” 华锦看到很快自家就一片忙乱，她站在院子里，想到今日与那个太子的见面，对着夜空喃喃自语：如果可以，这个太子要更好一点吧！ “姐姐，为什么你觉得太子更好呢，据说靖王很礼贤下士，名声也是很好呢！”不知道什么时候，华锘走到了华锦身边。 华锦听到了以后，笑了“为了获得人心，塑造自己的形象，做的再多又能如何，他的手段太阴狠了。”华锦不喜欢阴谋，这个靖王宛如一条毒蛇一般，这样喜欢背后算计人的若是当了皇帝，不是百姓之福。 “但我听说，太子也是一样拉下来不少兄弟啊？”华锘不理解华锦的思维。 华锦想到那个建议她如果不能给幸福，就不要耽误女孩子的太子，却摇头“但誉王，端王，甚至以前的靖王，都受到了优待啊！” 华锘恍然大悟“誉王端王都是没争夺的！” “是，由此可见，虽说这个太子也一样算计，却有底线，而且对没有威胁的皇子抚慰，这样的人若是登上皇位，会体恤民情的。”有底线的人总是相对更安全一些的。 华锦分析人通常都是根本的人性，也是职业缘故，她看人的角度也总是不同的，不能说她一定是对的，但是她的想法，某种程度上的确是最本性的。 “哎，好好的日子过着，却又要走，我只希望这些事情早点过去，咱们再好好回来！”华锘小大人一样的感慨“要不是因为这件事，四师兄还要参加今年的秋闱的。” “他不会参加的！”华锦却对华锘的说法不以为然，宁淏那人最是有主意的，看似不张不扬，但心中有数，别说有现在这个越王还有靖王乱七八糟一群皇子的事情，就算没有，他也不会选择在老皇帝在位的最后这段时间赶考。 没有其他，新皇帝新气象，他们这些人的年纪，等到新帝即位，才更有发挥余地呢！(未完待续。) 第三三零章 宁淏的身世 徐深从王明处回家，才进门就看到弟弟正被他娘抱着，爹娘也都在等着他回来“爹娘，弟弟困了就先睡吧，都这个时辰了。”看到弟弟打了个哈欠，徐深说道。 “没事，你这么晚回来，可是有什么事？”徐深的爹娘不过是苏州城的小老百姓，算不上多么富足，祖上留下了几十亩地，算是个小地主，虽然不富裕，却也是小富即安。祖上多年来也曾经出过一个秀才，之后就一直没有人了，直到徐深，天资聪颖，被王明收了做入室弟子，在苏州也有了一些才名。 徐深的爹娘都很欣慰，也很骄傲，对徐深也是很关心，徐深有一个姐姐，已经嫁人，还有一个弟弟，也因为家族成员简单，没有勾心斗角，所以才有了徐深天真纯善的性格。王明弟子中多有天才之名，徐深是名声最不显的，其实他也很有天赋，只不过相对不够妖孽，若是换个老师，恐怕早就被捧做天才了。 “爹娘，您们听过我以前说起过老师新收的小六还有小七吧！”徐深亲自扶着父亲进门。 “知道啊，咱们苏州的天才少年华锦公子么，你还经常读他的诗作呢。哎，以前都说你天资聪颖，没想到王先生的弟子都这么厉害。”徐父说道。 “老师说小六小七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很好的经验，否则也不会有这份胸怀，所以让我们师兄弟一起外出游学，可能需要一段时间离开苏州。”徐深不敢告诉爹娘，这次是为了避风头去西南，徐父徐母只是普通人，懂得不多，何必让他们担心呢。 “这样啊，王先生说的就是对的，之前你不是还说明年春闱要去试试吗，那还能赶回来吗？”徐父问道。 “老师说了，我这学问还差点火候，最近看了小六的文章，儿子也觉得还差点，这次出去就多学习，等到下一次再参加，反正儿子现在还年轻，本来也没有十一岁就中状元的呢！”徐深笑着解释。 “嗯，王先生肯定是对的，爹娘也不懂这些，你要好好听先生的话，既然说要走，那让你娘给你准备一下行李，你现在也是大人了，路上记得要多帮师兄分担，照顾两个师弟！”徐父还在殷殷交代。 “是的，爹，这些我都记得的，爹娘放心！”徐深也好好的应着。 王明收了这七个入室弟子，虽说都很疼爱，但的确对徐深的关心是最少的，这倒不是偏心，而是知道徐深的家庭安定幸福，不需要太多操心的，那像是华锦姐弟这样，父母早逝，姐弟两个人相依为命，或者宁淏这样的，家里有个让人无语的老娘，王明和赵红霞自然多关注了一点。 正如徐深所说，他回来说要走，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徐父徐母没有什么担心，就答应了下来。 城东一个小小的宅院里，宁淏下马把马缰交给门房，进门直奔正房“母亲睡下了吗？” 伺候的丫鬟没想到今天宁淏这么晚回来还过来，眼底有些惊奇，但还是正经回答“太太晚上闹着不吃药，打翻了好几碗，此时还闹性子，没有睡下呢！” 听到自家老娘闹性子不吃药，宁淏脸色十分平静，不见任何着急，好像习惯了一样“我进去看看，她打翻了你们就继续煎药，什么时候她吃了什么时候算！” “是的，公子！”丫鬟答应了。 宁淏微微点头，神色平静的掀开门帘进入房间，房间里，妇人斜靠在床榻之上，脸色赤红，余怒未消，见到宁淏进门之后，更是一脸愤怒“你还记得你有个老娘啊！” “母亲今日又心情不好了吗？”宁淏行礼之后，才问道。 “养了个儿子不孝，我心情怎么好？”妇人见他这样不惊不慌的表情，爬起来骂道。伸手拉着旁边的枕头直接扔了过来。 这乃是一方磁枕，要是被砸了，一定是要受伤的，宁淏看到扔过来的枕头，淡定的晃了一下身子，就见到那磁枕啪嗒的掉在地上，好大的一声。 “你真是大了，都会躲了啊！你这个不孝子！”妇人骂的更加厉害。 “母亲今日急躁了，还是按时吃药吧！”宁淏淡然的说道。 “吃什么药，你要谋害你亲娘吗？就是吃了这些药，我都不能起床了！”妇人简直歇斯底里了“现在什么时候了，快秋闱了吧，快去读书，考科举，去当大官，当他们知道，我的儿子比他们都强，都强！” 宁淏想到今日离开之前，老师对他说的话，有些悲哀的看着眼前的妇人，这就是他的亲娘，一个偶尔仿若慈母心肠，一会儿却犹如疯子一般，曾经名极一时的才女，最后也不过是这个下场啊！ “母亲，明日儿子要与师弟外出游历，母亲在苏州要好好养病，不要再这样打翻药了，约莫几个月儿子就回来了。”宁淏又说道。 “你要走？不行，你去考科举，你去当官，你不能走，你也不要娘了吗？”刚刚还在歇斯底里发火的妇人，突然哭起来。 “母亲，儿子只是出去一段时间，还会回来的！”宁淏站的远远地，淡淡的。 “不行，你不准走，你不能离开我！你是我的，我的！”妇人突然又暴怒起来。 “够了，我不是你的，他更不是，你到底什么时候能疯够了，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为什么一定要活的这么悲哀？一个人真的就活不好吗？”宁淏厌烦了这样的一幕一幕，突然说道。 似乎是被打开了开关，刚刚发疯的妇人突然哗啦啦的流眼泪，看着宁淏的眼神中充满怀念“你不懂，你不懂！” 宁淏转身就走，每次看到她如何看着自己的脸，宁淏都很想用利刃把自己的脸刮花了，不想留下任何和那人相似的痕迹。 “儿子，你别走，别走！”妇人看到宁淏转身离开，哭着从床上爬下来，摔倒在地上，刚刚在门口的丫鬟急忙进门，扶着她到床上，而宁淏却回到房间，随意的抓了一些行李衣服，打了个包裹，好一会儿，红着眼睛，站在自己的房间里发呆起来。(未完待续。) 第三三一章 门口的男子 小小的宅院，是他用母亲最宝贝的玉佩当了以后换来的银子，一点点的经营着买下来的，不大，有些简陋，有人应该活在更富丽堂皇的宅院里吧，但他这样就很好，无论是多大的富贵，他都会自己得到，不靠任何人，他依然可以越来越高。 宁淏努力的让自己深呼吸，他告诉自己，要平复自己的情绪，老师告诉过他，不要让愤怒冲昏了自己的头脑，他努力着，然后，突然看到了那副挂在墙上的字画。 “赵客缦胡缨……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女孩神色淡然的铮铮琴音浮现在眼前，他从不知道，这世上还有那样独立的女孩子。 如果是那个女孩遇到同样的情况，会如何呢？宁淏忍不住的去想，突然想起曾经在学堂上，华锦的一番话。 “满娘的悲剧是男性主权的悲剧，但何尝不是她本人的问题？就算婚姻乃是父母之命，但日子过得好不好是她自己的事情，就算她运气特别不好，遇到的是个超级伪君子，在夫君求取功名不归的时候，踏上寻夫之路是正确的，但明知道自己的丈夫停妻再娶，还傻乎乎的相信对方，甚至差点失了一双亲儿，这传说我倒是不信的，一个能千里寻夫的女子，弱到这个程度，蠢到这个程度，很不符合人物性格！”那天不知道为何，大家讨论起了前朝传说，满娘寻夫的故事。 “哦，那隐秀的意思是，满娘是有错的了？”宁淏记得，是赵轲问的。 “她当然有错，既然事已至此，要么鱼死网破，不过是滚钉板告御状，或者干脆就当被野兽咬了，直接让夫君写休书，相国小姐又能如何，最后还不过是个继室？舍了这人，照例可以自己过好日子，何必最后落得那个下场？”华锦满眼不屑“这个世界上，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人不自救，天难留，男人女人都一样，所以我一点也不同情满娘，因为她自己太懦弱了！” 彼时他们都不知道华锦是女子，还笑话她总是做女子生意，连想法也总是偏心女子一般，又探讨了如果真的如她所说的话，满娘要多困难。 “再难又能如何，反正舍得一身剐，百十斤的肉，谁怕死，谁熬不住，我就不信那个贪慕虚荣的男子敢拼！”华锦很不屑的说道，那样的自信，带着果决。 大家后来都笑着岔开了话题，毕竟只是个传说而已，现在宁淏想想，如华锦那样的女子，即使被打击到了谷底，应该也会不断的反击，而不会一蹶不振吧！ 一瞬间，他很想知道，那个女子如果遇到母亲一样的事情，会如何做。 “小姐，大部分的人都已经走了，咱们明日随时都可以出发，就是不知道咱们具体的离开时间是什么时辰？我让冬青做好准备。”容嬷嬷和芙蓉收拾好了以后，过来回报。 “明天一早我去老师那边问问，因为这次不仅仅只有咱们，总要问清楚两位师兄的情况。”华锦听说了以后，说道。 “好的，那小姐先休息吧！”容嬷嬷和芙蓉过来伺候华锦更衣休息。 因为有心事，华锦醒来的时候，外面还一片昏暗，晨雾蒙蒙，听到外面还没有什么声音，华锦起来披着衣衫到院子里走走，一边想着最近遇到的这些事情，一边担心去西南之后的事情，不知不觉的就到了后面。 “咚咚……”华锦发呆到了后面，才反应过来自己竟然走到这里了，有些好笑，才转身要回去，就听到门口有声音。 “谁？”华锦警觉的问。 “是我！”很熟悉的声音让华锦十分意外，她过去打开后门，果然看到了一身青布衣衫的熟悉身影。 “四师兄，你怎么在这儿？”华锦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早在积极家的门口，再仔细一看，宁淏一身衣衫竟然湿润着，脸色也有些苍白“您什么时候来的，是有什么事吗？” 宁淏也不知道自己在华锦家的后门站了多久，只是脑海里总有一个冲动，想要将自己的困惑，好好的问那个女子，像是知道这个女子一定能够解开自己心底的疑惑一样。 “小六！”声音撕裂沙哑。 华锦皱眉“你这是站了多久了，快跟我进门。”华锦直接伸手，拉着宁淏进门“师兄室友什么事情吗？怎么来了也不敲门，要不是我发呆愣神过来，你还要一直站着吗？” 容嬷嬷和芙蓉也起来的，看到华锦不在出来找，就看到华锦还穿着内衫，外面只披着外套，一只手拎着宁淏的袖子，一边唠叨着一边过来。 容嬷嬷一看这样子，就着急了，几步凑过来俯身行礼“小姐怎么这样就跑出去了，芙蓉，带宁公子去花厅休息。” 宁淏也是走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华锦是披散着头发，可以说是衣冠不整的状况了，这要是被人知道，他这是要对华锦负责的啊。 华锦却浑不在意，前世她吊带短裙都照样出门呢，这一身啥也没有露呢“起来随便走走，就看到师兄来了，容嬷嬷，让冬青找一件衣服给师兄换上吧，芙蓉，煮上一些姜茶，给师兄驱寒。” 容嬷嬷看到华锦这不在意的样子，也是有点头疼，忍不住的拉着华锦就走了，让芙蓉带着宁淏去客房。 “宁公子，家里没有您能穿的衣衫，这是前几日才新做的，还没上身，您莫要嫌弃。”芙蓉拿了一件干净衣衫过来给宁淏换。 宁淏看着那针脚细密的衣衫，料子也是不错的“劳烦了。” 芙蓉把衣服放下以后就退出去了，留下宁淏一个人换衣服，一个晚上的时间，宁淏早就冷静下来了，一边打量着厢房的布置，然后将衣衫换上，他的身高与冬青相当，倒是合适。 “小姐，就算是师兄，您这样见面也太没规矩了，这要是被人知道了，您的闺誉可怎么办啊！”南方再开放，也没有这样穿着内衫与青年男子见面的。 “啊？哎，我这不是偶尔出去乱逛遇到的么，而且，师兄不会说出去的，我这样也没有露什么啊！”华锦讪讪的笑着，她这是没想到呢。 “小姐的年纪越发大了，还没有定亲呢，这要是坏了名声可怎么办啊？”容嬷嬷真是操碎了心啊。 “凉拌啊，有什么啊，嬷嬷，女人不是只有嫁人才是幸福的，若是嫁的不好，还不如这样一个人过日子，又不是不能赚钱，到时候小锘当了大官，我还怕没有依靠吗，而且，我可是县主啊！”华锦不以为然。(未完待续。) 第三三二章 我要嫁的男人 容嬷嬷真是要哭了，自己小姐以前就这样，那时候她觉得华锦年纪小，不懂感情的事情，这眼看着马上十二岁了，一般的小娘子都知道喜欢什么公子了，华锦这整天身边那么多优秀的才子，咋就没有一个看上的呢。 容嬷嬷不知不觉的就问出口了，华锦听到了以后，笑嘻嘻的“容嬷嬷，那是因为他们都没有我优秀啊！您看，我做男子也很优秀呢！” “但小姐是女子啊，哪个男子愿意要这么强势的妻子啊？而且，您今天这样见宁公子，您还要不要名声了啊？”容嬷嬷被华锦气到了。 “容嬷嬷，我名气挺大的，也挺好的，大才子呢，我每次出门都有好多女孩子给我扔香帕子呢！”华锦继续插科打诨。 “小姐，你再这样，真要嫁不出去了！”这声音大的吧。 把换了衣服路过的宁淏都给镇住了，他脚步一停，然后就看到华锦房间的门打开，华锦正出门“哎呀，容嬷嬷，我这么貌美如花，才华横溢的，我嫁人的话，多少苏州城的小姑娘要伤心的，咱们就积点德吧！” “小姐，你不会真的喜欢女子吧，是谁？郡主吗？”容嬷嬷感觉自己很惊悚，汗毛都竖起来了。 “容嬷嬷真有想象力，这主意也不错，到时候我娶个带孩子的漂亮小寡妇，琴瑟和鸣的过日子，好像画面也很美啊！”华锦现在心情乱糟糟的，于是，周围的人都遭殃了，她这样的时候都会开很诡异的玩笑。 “小姐，你真的是女子啊，别真的把自己当汉子啊，您不要再做这种毁坏自己名节的事情了，好吗？”容嬷嬷还唠叨。 华锦出门以后，看到宁淏就在门口，显然是路过要去一边的花厅“诶，师兄这么快换好衣服了，正好，同去用饭！” “小姐！”容嬷嬷眼见着华锦要逃，跳脚了。 宁淏看了容嬷嬷一眼，又看着华锦“嬷嬷不要担心，我会负责的！” 华锦原本都走到宁淏身边了，听到宁淏的话之后，蹦到一边“这位哥哥，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不是担心我坏了你的名节吗，我说，我会负责的。”宁淏特别认真的说道。 华锦哈哈大笑，拍了拍宁淏的肩膀“师兄的笑话真好笑，来我也讲一个，然后我们愉快的吃早饭。” 容嬷嬷已经无力了，看着华锦跟宁淏这样勾肩搭背好哥们的样子，好怀念在李家村教华锦学规矩的日子，那时候她家小姐真的大户人家小姐的样子啊，现在已经变成汉子了啊！ “你不用担心，我说的话，就会负责的，到时候我就去请老师……”宁淏很认真的样子。 “停……”华锦忍不住了“师兄不用这样，我不是那种被人看了手腕就要生要死的女子，我就算要嫁人，那也只会是因为我对他倾心，而他也专心对我才可能，若非如此，便一辈子不嫁人，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不嫁人，你不怕死后无处可归？”宁淏没想到华锦会有这么可怕的想法。 “哈哈，活着就各种交际，亲戚里道的一堆事儿，要是死了也不得清净，我还宁可做个自在的幽魂，慢慢的在天地间消失殆尽，死亡是另一个开始，何必现在就担心这么远？”华锦很潇洒的说道。 “宁缺毋滥吗？”宁淏疑惑的看着华锦。 华锦觉得宁淏对自己这些关心的太过了，不想太认真，玩笑的说道“我相信，我的意中人一定不会是平凡人，总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的云彩来娶我！” “什么？”宁淏觉得自己听错了。 “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反正师兄不必太在意了，容嬷嬷也随便说的，不如师兄跟我说一下，怎么一早过来找我，可是有什么事吗？”宁淏被华锦这样转换很快的思维给弄的一愣，听到华锦问，才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问出口。 “师兄应该是有些疑惑吧，没关系的，我会帮师兄保密的，而且，如果师兄自己想不开，也许我可以有一点新鲜的想法呢！”一不小心，进入心理师工作状态。 “小六，你也是女子，若是有一个很有才华，但已经成亲的男子喜欢你，你会跟他在一起吗？”宁淏想了一下，还是问了。 华锦皱眉“这个假设在我这里不成立，如果对方已经成婚了，从一开始，我就不会动心。” “但如果对方真的很有才华，你也很倾心对方了呢？”宁淏很热切的看着华锦。 “就算对方才华高绝的天上有地上无，让我无法自拔的爱上他了，那我就远走天涯，什么时候忘记了，什么时候回来呗！”华锦有些领悟的看着宁淏，然后这么说道。 “真的可以忘记吗？很深爱的，疯狂的爱着对方之后。”宁淏想到了什么之后，又确认。 “可以啊，只要愿意忘记，就绝对可以的，即使不忘记，那就带着这份喜欢，享受这份至死不渝的爱，看着他过自己的生活，然后过好自己的生活。不过这根本很理想，我不会爱到这么深的程度，而且，成婚的男子还在外面撩妹子，是很不负责任的渣男，我又不是疯了，对这种渣男爱的疯狂！”华锦这控制不住的，吐槽的洪荒之力啊。 “宁可一个人终老，也不要越陷越深到疯狂吗？”宁淏看着华锦漂亮的眼睛。 “当然了，师兄，你知道什么是爱情，什么是婚姻吗，爱情是痴狂，但婚姻却是柴米油盐，再美好的爱情，成亲了，慢慢也磨没了，这辈子千万别为了所谓的爱情低到尘埃，因为当你真的低到尘埃的时候，你就真的只是尘埃了。有时候放手是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遇到这种事情，要么是在对的时间遇到错误的人，要么是在错误的时间遇到对的人，既然有错，那就不要做嘛！”华锦很洒脱的说，也似乎在开解。 “但有人却不是你这样的想法，而是用尽一生的纠缠。”宁淏若有叹息。 “真可怜！”华锦听了以后，叹息一声。一句话却惹得宁淏一震“人活一世，若执着一事至疯魔，未免可怜了，也许这样也有自己的幸福，我却更爱这样的随心自在，即使是爱，也要有度呀！”(未完待续。) 第三三三章 惑心 宁淏若有所悟的看着身旁的女子，正如太多人看到的，若非知道华锦的确为女儿身，应该是没有人把她看做女子的吧！这倒不是说华锦相貌不够美，相反，华锦的相貌是足够美的，本就底子好，随着年纪的增长，张开了就更貌美。 是气质，华锦的气质很中性，那是一种介乎于男子和女子之间的感觉，她有着男子的潇洒如风，自在随意，更有着女子的细腻。 “如果她像你一般想得开，便好了！”宁淏想到母亲的疯狂，叹息的低声说道。 华锦听到了他这宛如喃喃自语的话，却好似没有听到一般的忽略“不过，我的选择是我的选择，实际上，我们都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华锦，也不见得每个人都像我这样能看得开。作为芸芸众生，成年人，无论是对是错，选择了，就去承担一切后果，无论是好还是坏！” 华锦并不是自恋，她前世从事心理师这个工作多年，的确是比一般人看的都要超脱一些，她的经历确定了她不会是感情用事的人，所以她此生也注定了无法享受那种燃尽生命全力投入的爱情，得与失，有时候根本算不上明白，也不必要求太多，知道自己要什么，然后追求，即使付出代价，记得最初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好了，值不值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吧！ “的确，这世间鲜有小六这样的女子！”宁淏似乎想开了一些事情的说道。 “我又是哪样的女子呢，我也一样平凡，我只是很懂得一句话，永远也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其实来苏州之前，我们姐弟也遇到过一切不太愉快的事情，但遇到了就遇到了，命运扔给我了，我就扛过去，我们都是存在于天地间唯一的独立的个体啊，无论如何，我都告诉自己，我活着，是为了幸福的呀，一定要幸福啊，阻碍我幸福的，都灭掉啊！”华锦很认真的看着宁淏。 宁淏有些疑惑的看着华锦，然后就听见华锦看着他的眼睛“所以，不论师兄你经历了什么，也要记得，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你是要幸福的！”所以，不要因为别的人而放弃自己，怀疑人生，即使那些人可能是你最亲的亲人，也必要忘记，当你存在于这个天地之间，虽然你与无数人联结，但你终究是一个个体，不要因为别人，放弃追逐幸福！ 宁淏在听到华锦说话的时候，嘴角扬起微微的一抹苦笑“小六……”即使他从未表达，她却轻易的感受到了他的所思所想啊！ “师兄喝姜茶了吗，咱们要出门了，可不要病了啊！”华锦突然岔开了话题，言尽于此了。 宁淏一愣，点头，看着外面日出东方，金色的阳光描绘这华锦白色的衣衫，华锦说这话的时候，正回头看着他，眉眼中带着坦然的笑容，以及对他的温暖关怀，一瞬间，他听到了自己心跳的声音。 “姐姐早，四师兄，您怎么也这么早？”华锘起来到院子里跑步，就看到了华锦还有宁淏，一脸防备的看着四师兄，一不小心居然登堂入室了，太阴险了。 华锦看着华锘“小锘，你长高了不少啊，很快要追上姐姐了啊！”华锦恍然的说道。 华锘很无语“姐姐，我都已经七岁了！”华锘小朋友刚刚过了自己的七岁生辰，是大孩子了呢。 “哎，一转眼，咱家小伙子要长大了，到时候姐姐给你娶一个漂亮的媳妇啊！”华锦开玩笑的说道。 “别说我了，姐姐你也长高了不少呢！”华锘看着跟宁淏站在一起的华锦，这半年多的时间，华锦长了大半个头，若不是她自己大而化之的，其实也能看到她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小小少女了呢！ “是吗，我得长高一点，要不然以后穿男装出去，就不像了！高富帅高富帅，高还有富，还有帅，要缺一不可才行！”华锦摸摸脑袋，对于自己这辈子的身高还是满意，前世她就是个小矮人好吗！ 华锘叹息了“姐姐你打算一辈子都这样穿男装吗？” “怎么了吗，姐姐这样不帅吗？好多小娘子都喜欢呢！”华锦张开双手，打量自己的穿着。 “姐姐，你还要嫁人呢！”华锘觉得自己也真的很累啊，别家都是姐姐操心弟弟的事情，到了他这里，还得管姐姐的事情，太不靠谱了！ “没关系，姐姐嫁人之前，跟你未来姐夫说清楚，让他必须同意姐姐穿男装，这样不就行了吗？”华锦就是故意逗着弟弟玩呢。 华锘同情的看了一眼宁淏，对喜欢自己姐姐的男子表示默哀，真不容易啊！ “姐姐，弟弟说的是正经事，你还开玩笑，不过姐姐还不着急，要等着小锘考中状元再嫁人啊！”华锘一本正经的。 站在华锦身边的宁淏刚刚还被华锦的一个笑容弄的心脏乱套，哪想到转身就见到以前跟自己很亲密的师弟，现在居然对自己一脸的防备，然后又听到华锘的这句话，他心中一寒，华锘今年七岁，就算三年后就开始考，顺利的话，考中状元也需要六年的时间，好漫长！ “哈哈，好啊，好啊，那姐姐就等着，不过一大早干嘛讨论这种要很远才会发生的事情啊，咱们去吃早饭，师兄，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咱们尽快走，之前我跟五师兄说过，咱们以外出游学的借口出门，顺运河先到杭州，然后直奔西南，我这边带的人可能多一点，不知道师兄那边是几个人，我看看安排几辆马车！”玩笑过了，华锦问宁淏。 “我和你五师兄应该单人骑马就行了，你安排好你这边的就好，不用担心人多，虽说这边要乱，但应该不会战乱，出不了大事，咱们慢慢走就好了。”宁淏不放心的交代她。 “那好，我知道了。”华锦听到这俩人居然就这么一人上路，哪像他们姐弟，这次出门，容嬷嬷芙蓉要跟着，冬青和银桦也要跟着，简直大搬迁的节奏。 不过正如宁淏所说，如果只是政局乱，基本上对百姓影响不大，他们也不必太紧张，否则太子他们要是觉得他们是故意逃避，麻烦着呢！ “师兄慢走！”亲自送宁淏道门口，看到他骑马走了，华锦和华锘才进门。 宁淏坐在马上，走了几步，忍不住的回头，看到那一抹慢慢的走入宅院的背影，若有似无的叹息一声，才赶路离开。(未完待续。) 第三三四章 原来是我错了 华锘看着姐姐送走师兄之后，就沉下来脸，没有之前的轻松“姐姐，是怎么了吗？” 华锦也是想到了什么，忘记自己的弟弟是多么敏感的人，她蹲下来，然后看着华锘“小锘，姐姐很感激，因为我们还有对方，互相可以依靠。” 华锘想了一下，似有所悟“姐姐是知道什么了吗，四师兄家里的事情？” “也许吧！”华锦站起来说道。 华锘走过去跟华锦并排一起“之前听五师兄说起过，四师兄家里有个不太讲理的娘亲，看四师兄这样沉稳的性格，就是因为没有父亲，早早的顶立家门有关吧！” 华锦摇头“姐姐跟小锘也是顶立家门，但我们跟师兄一样吗？” 华锘听到了以后一想，也发现了“不一样啊，我们过得挺好的。” “对啊，好了，背后莫论人长短，你记得，以后不要在师兄面前提起他家世或者爹娘的事情就好了！”华锦最后结束话题。 其实以华锦的敏感，从只言片语，加上之前她可是读过许多宁淏读书时候的感悟，那时候她就感觉到了，这个看似平静柔和，偶尔补刀的温润少年，内里却掩藏着一座火山一般，又似乎是一头汹涌的野兽，虽然力持让自己隐藏自己，安稳宁静，但其实不然，有些时候的感悟甚至让她感到心惊。 因为职业的缘故，她自认为看人也总比一般人多几分准的，但即使是她，在读到那些随笔之前，也根本没有看出来这个男孩平静表面下的锋利，可见他将自己掩盖的多么深，她这之后才明白为什么王明说宁淏未来的成就会超越秦尚任了，这个男孩像烈火一样，燃烧生命在追逐着一些东西。 以前她不懂得，到底是什么，能让这个男孩心底里压着这样一股子气，现在明白了，怕是宁淏的身世，远比他们想的更加复杂，复杂到，比他们这样失去父母还要更加悲哀。 只是，有力量虽然不错，但这样极端的思想，华锦不觉得是好事啊！ 宁淏快马回家，一进门就看到妇人正被丫鬟扶着，正要到门口出来“这是怎么回事？” 那丫鬟也是满脸无奈“夫人以为公子走了，要来找公子。” “淏儿，我的淏儿，你不要走，不要离开娘，娘就只有你了，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了，我的儿啊！”妇人在见到宁淏之后，哭喊的悲戚。 “母亲不要哭了，今年的秋闱，我不会参加的，您说什么，我都不会去的！”宁淏让下人把门关上，然后淡然的看着妇人。 “宁淏！你答应我的，你忘记了，他们还好好的过着，让我们母子这样……”妇人似乎又是一篇长篇大论。 “够了！”宁淏想起今日华锦说的话，看着眼前的妇人“母亲，您与他初识的时候，他可曾隐瞒自己已经订婚？明知道对方已经订婚，你是怎么做的？你说他错了，难道您一点错都没有吗？” 妇人没想到，一直以来，不多话的儿子，今天突然回来居然会说这些“淏儿……” “别叫的这么亲切，在你的眼里，我不过是让你最后炫耀的罢了，我就算考中状元，那又如何，让人家的正室妻子觉得，生下的儿子还不如一个外室之子吗？还是说让那个人后悔？别说你只有我了，你的心里只有自己，从一开始，明知道是错的，依然选择一错到底，自己选择的路，却不愿承认自己有错，一味的怪到别人的身上。”宁淏红着眼睛。 “我曾经以为，我很可悲，被人抛弃，我像你跟我说的一样，恨那家人，那个男人，想要努力把他们踩在头上，让那些人看到我的成功，然后巴结我，求着我认祖归宗，承认我这个被他们抛弃的孩子，今天我才知道，我最可悲的，不是因为那家人，更不是被抛弃，而是即使不愿承认，我居然还是认同了你的话，去为了你争夺那本来就不该属于你的幸福，你醒醒吧，就算我真的比那个男人的儿子强，他也不会让你成为他的妻子的，这辈子，你都只能做个外室，不对，是被抛弃的外室。”他的心很疼，像是很久很久的伤疤，看似已经结了痂，今天揭开才发现内里已经化脓了。 “我不是外室，他爱的是我，他娶那个女人就是为了负责任，是那个女人太阴险了。”妇人听到外室这两个字的时候就受不了了。 “母亲，您清醒吧，路是你自己选的，这辈子你已经这样了，真的还要抱着虚妄的想象继续下去吗？我这辈子都不会跟那个男人相认，你放弃吧，以前我觉得我要有一个根，要有一个家族，今天我终于明白了，什么认祖归宗，我在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是孑然一身的，我是个独立的个体，你要我去追求的人生，那是你的梦想，与我有什么相关？未来我会努力的找到自己想要的路，我不会在深陷在悲哀的自怨自艾和自怜当中，因为，我想要幸福！”宁淏的耳边响起女孩的声音，以及那一双关切的丹凤眼，清澈如水，如温润的温泉浸暖着他的心灵。 华锦一定不知道，自己简单的几句话，到底是如何的醍醐灌顶，他每日勤勉的早起练武，练剑，然后每日不掇的读书学习，老师曾经说过他的确聪慧，但即使再聪慧，有些事也是不能走到捷径的，他却总逼着自己在一年内做完别人几年的事情，虽然他的确做到了，但其实一直以来，他都不知道自己，不是宁氏的儿子，而是那个只有十四岁的少年人宁淏，到底要的是什么。 所以当看到华锦笑着说自己要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的时候，他才茫然，他努力追求的，到底是什么呢，看到华锦自在的说起，不要死后还总有那么多事儿，突然觉得，他想错了太多事，原来干干净净的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然后干干净净爽快的离开，也是一种人生。 女孩告诉他要让自己幸福，不要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他羡慕女孩的潇洒，困扰了许多年的一些事情，在今日，女孩子几句话就点醒了，他不会在执着，母亲的执着，不是他必须努力实现的梦，他，想要幸福！(未完待续。) 第三三五章 江湖之远 “老师您保重身体，弟子们告辞，三师兄，家里就交给您了！”两辆青皮马车，还有几匹马停在厚德学院后门。 王明夫妻还有王兰芝站在门口，张璞也在一侧站着，宁淏徐深华锦姐弟躬身行礼告别。 “去吧，虽说是为了避风头，但也不是坏事，小六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一路对你们来说会有很大的收获，也莫要着急，不论如何，老师都没事的。”王明看着自己的几位得意弟子，带着笑容说道。 “正是如此，这一次你们不是做别的，只是出门游历，还有记得，无论听到什么消息，都不要回来，到西南之后，多给你们二师兄分忧，若有什么意外，就听两个师兄的话。”王明想到了什么，然后又补充。 “老师，不会的。”王明乃是整个燕国都著名的当代大儒，真动他，那是跟整个儒林作对啊！ “小四，你自从来到苏州，从未这样外出游历过，老师一直希望你能多出去看看，你要多看多感悟，小五，你机敏有余，但不够沉稳，出门在外，多听师兄还有小六的，小六，你一向胆大，又谨慎小心，这一路上，有事就多跟你四师兄商量，你性情豁达开阔，并不拘于一格，老师从不操心你，因为你最是有数的，这一路上，你多挂心一些吧！”王明很认真的交代华锦，很难想象，王明的这些弟子，最不让人操心的，却是这个小女子，除了婚事可能麻烦一些，但华锦的确是一个可以交托事情的人。 “老师放心，弟子明白。”华锦躬身答应。 “一路小心，一切以安全为重！家里有我照料，你们放心！”张璞最后交代。 “谢谢师兄！”四人再次行礼。 “时辰不早了，出发吧！”赵红霞眼睛红红的，这些人就跟她的孩子一样啊，说走就走，自然舍不得。 “弟子拜别老师，师兄！”华锘上车，华锦徐深还有宁淏则是上马，然后一行人缓缓离开。 走出去好一会儿，华锦和宁淏回头，还看到老师斑白着头发，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 “不要留恋，咱们很快就会回来的！”华锦看了一下时辰，然后加快速度。 宁淏和徐深听到了以后，也呵了一声“驾！”往城门去了。 “是回京的人！”才出了苏州府城门没多久，几人就看到了彩旗招展的队伍，正是护送这次采选少女进京的队伍。 “咱们去常州乘船走，应该是这个方向。”徐深看了一下，然后指了一边。 宁淏点头“走！” 华锦看着不远处正缓缓走远的车队，那里面，有一名跟她同岁的少女，同样的年纪，还没来得及绽放的小少女，却已经成为了那老皇帝后宫的一员，她也不知道，这场皇位的争夺，最后胜利者是谁，但可以确定的是，那名叫曾梨的少女，这一生，将不会再拥有平凡少女的幸福。 她也曾怀抱着美好的梦想吧，嫁给皇子，享受荣华，或者那王族子孙，贵家公子还有着英俊的相貌，但因为有心人的利用，像是被弃掉的棋子，奔赴一场注定悲剧的命运。 “怎么了？”原本要走呢，宁淏和徐深却看到华锦居然看着那个方向发呆，过来询问。 “若是累了，就上马车，原本就不该让你与我们一同骑马的！”徐深担心华锦一个女子受不得颠簸劳累。 华锦摇摇头“没怎么，只是觉得，也许人这一辈子，要挣脱棋子的命运，真的需要奋斗一生吧！”她不好说自己歉疚或是什么，曾梨的命运未必由她主宰，她只是暗自下定决心，她的自由，她的命运，绝对不要交给别人主宰，就算为此付出一生，她也会继续努力下去。 那个被她戏称为背锅侠的少女，她之前没有见过，也许这辈子，也不会有机会见面了吧！曾经她还觉得，也许能帮助一个少女实现在华锦看来很可笑，但的确是曾梨所求的梦，可惜天不遂人愿了。 “如果是自己想要追求的，即使耗尽一生努力追求，也是值得的吧！”宁淏顺着华锦的话说到。 “没错，大哥这是顿悟了啊！”华锦收起自己那些情绪，笑着说道。 “哈哈，三弟这角色转换很快啊！走吧，咱们四兄弟，要去走天涯了！”徐深听到以后，也笑了。这次他们四人出门，化做兄弟四人出门，只说是寻亲，免得引起一些人的注意。想来走出江南地界之后，也就没什么了，靖王的范围就在江南，太子看到他们不被靖王所用，就算也不能自己所用，但江南文人那么多，应该不至于这么执着一直追到西南的。 其实，他们还真的可以把这一路当做游历，游览山水，自在的开阔眼界和胸怀。 “公子，太子已经到苏州府了，估计很快就会到厚德学院了。”城外某处亭子，常玉磊长身玉立，看着那个熟悉的骑马的背影，然后他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一个侍卫，跟他汇报道。 常玉磊听到以后，淡然一笑“我的这位太子表哥，这一次怕是要铩羽而归了。” “华锦姑娘果断决绝，这么快就决定离开，才能避过去的。”侍卫都没想到，昨天下午才告知华锦，今日不过才午时，华锦他们一行人就已经出门，简直干脆果决，虽然不知道太子的行动，却完美的让太子扑空了。 “王明的门下一向都是人精，别看他们人少，但这么多年来，一直能够超然中立，你以为王明是真的不愿意跟别的大儒一样多收弟子吗，他是知道，弟子多了惹麻烦，本就是平民出身了，何必要去跟那些世家出身的大儒争抢？还不如这样超然，看似微弱，却星星之火，一直流传下去。”常玉磊说道。 “公子说的是！”侍卫听了以后说道。 “走了也好！”常玉磊叹息一声，然后过去上马，拉着马缰跟侍卫说道“回吧！” 侍卫看着率先骑马离开的常玉磊的背影，又看了一眼越走越远的华锦的背影，对于自家公子和这个华锦姑娘的关系，越发不能理解了…… 苏州城外，信任曾宝林去往京城，华锦一行人赶往西南，而常玉磊则是骑马回常州，有事情结束了，又有事情开始了…… （第二卷完）(未完待续。) 第三三六章 我不是小三 长江上货船来往，一架红色的帆船正飘摇在河上，比起那些来去匆匆的货船，显然船只的乘客十分惬意。 “呕……”甲板上突然冲出来一个玉色身影，趴在船舷上一阵呕吐。 这人身后跟着三个少年人，大的约莫十四五岁的模样，一身青色直缀，腰侧系着一柄佩剑，相貌英挺，气质英姿。至于这名少年身旁，则是一个大约十二三岁的少年人，少年人手持一把白玉折扇，一身霜色长袍，头上系着的同色发带随风摇曳，眉眼精致，一双丹凤眼此时更是似笑非笑的。 另一个少年人就更小了，约莫只有六七岁的模样，雪团子一般好模样，只是还一团孩气。这一行人自然就是华锦他们了，他们驾车到常州之后就包了一艘船顺长江而行，计划还是很丰满的，现实就有点骨感了，因为徐深一直在晕船，每天就差把胆汁吐出来了。 “二哥这身体的适应性也忒差了点，咱们这在运河上都已经漂了快半月了，怎么还在吐呢！”华锦看着那还在吐的身影，有点无奈。 “凭什么就我一个这样，你们都好好的？咱们还有多久能到西南？”徐深觉得自己快死了，他宁可不眠不休的骑马，也不要在船上这样漂下去了。 “师兄的平衡能力不太好，还是练习一下为好，否则以后进京赶考，难道要这样一路吐着去嘛，还是说提前几个月出发，走陆路？”华锦也没想到这样，她想着用空间的泉水试试，哪想到，万能的泉水都不行了。 “小三，我还能怎么适应啊？”吐完了似乎舒服了一点，徐深接过来芙蓉端上来的水漱口，然后问华锦。 华锦一听他这么叫自己，怒了“二哥，我说了，不准叫我小三！”她好好的为啥要做小三？ 徐深和宁淏每次看到华锦对这个称呼生气就觉得很莫名，本来么，在家的时候大家按照序齿，华锦是小六，一直这么叫也没事啊，怎么现在叫小三就不行了？ 华锦看着他们疑惑的表情，也知道说不清楚，只好不讲理“反正我五行禁三，不准叫我小三！” 宁淏捂嘴咳嗽一声，徐深无语问苍天“华隐秀，五行禁三是个什么鬼？”从华锦这里学到的流行语用的很恰到好处么。 “我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二哥，你要不忍忍，咱们加快点速度，之前咱们上岸听的消息，情况可不是很好，咱们赶快离开江南比较好！”这都走半个月了，因为徐深，他们只能这么悠然的走，虽然的确没啥大危险，也没啥可着急的，但他们还是觉得尽早离开江南地界比较安全。 “秋山先生一直都是靖王的人，这次直接出来支持靖王，也不意外，就是不知道老师和师兄怎么样了。”华锘有些担心的样子。 宁淏看了华锘一眼“小锘放心，师兄和老师都不会有事的。”他们这一支的人少，他们几个又不在，无论靖王还是太子，都不敢动王明，至于张璞，有岳家帮助，自然无碍。 其实他们几个就算在苏州，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不过是陷入这场混局，以后会遇到麻烦而已，与其这样，不如出去躲躲，而且，虽说目前看不出有起兵的意思，谁敢保证会不会真的动兵啊，他们不在苏州，王明和张璞就更加能够放心的保持自己的姿态了。 “二哥，我的建议怎么样？”华锦看着徐深，出了江南，就算多慢都无所谓，不在靖王的势力范围就好很多，但最近各个皇子都跃跃欲试的，他们尽快到西南比较好。 徐深也知道不能这么磨蹭了，咬牙说道“那行，咱们加快速度！”现在这个情况，再难受也得忍着，只能盼着他这身体自己适应了。 “行，芙蓉，通知船家，全速前进！”华锦马上跟芙蓉说道。 芙蓉点头答应着，让船家加速了。眼看着船速变快了许多，华锦又看了一眼脸色灰白的徐深，无奈摇头道“晚些时候我给二哥冲一些果茶吧，很酸的那种！” 徐深听到以后很感激“那就太好了，我也就喝你那些果茶能缓和点儿！” 华锦点头，空间泉水还是有点作用的，虽然对晕船的效果不大。看着此时依然是暮色沉沉，华锦看着两侧的远山如黛，暮色四合“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宁淏听到华锦居然会做出这样迟暮之意的诗作，皱眉看着华锦，在他的印象里，华锦却不是这样的性格“小……”想起华锦坚持不要被称作小三，宁淏换了一个称呼“三弟怎么会有如此感慨，正是青春少艾，不该如此嗟叹的！” 华锦也就是看到了随口一说，实际上，现代的人在看到夕阳的时候，下意识都会感叹这么一句，这句诗实在是太有名了，她也没想到会引起宁淏这般的猜测，于是笑着摇头“师兄，你看着夕阳西下，一片金红色的阳光，真的很美啊，有时候，真的是在逝去之前，才有这般美好的景致，所以我们要把每一天当做生命的最后一天来度过，这样我们的每一天，都不会空虚度过了！” 宁淏听到华锦的解释之后，才点点头，这么解释也没有什么错，虽然那句诗词更多萧瑟“这诗词不适合你！” 华锦难得听到宁淏这样说话，侧脸歪着头看着宁淏“哦？那哥哥觉得我适合什么呢？” 宁淏被她这样一双丹凤眼看着，心中微动，又想起之前看到的她一身炫目的红色，耀眼的精彩万分。这个女孩应该即使是一身素衣，也一样是让人瞩目和仰望的，随意自在，宛若天边的彩云，如此悠然漂亮，却又难以抓住。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看到华锦一双丹凤眼这样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情不自禁的念起华锦的诗句。 华锦听了以后哈哈大笑“我不是出淤泥，也非不染，我也是俗人，看着这漂亮的夕阳，想念芙蓉做的蛋黄酥了！” 芙蓉去通知船家以后，就一直在旁边伺候，听到华锦的话之后，马上答应“奴婢马上就给您做！” 宁淏看她这样，也笑着摇头，他只是找不到最好的言辞来形容华锦罢了，因为发现好像没有任何文字可以形容这样一个女子的姿态。(未完待续。) 第三三七章 出孝 转瞬间已经是寒冬腊月，蜀州重庆府的一处院子里，宁淏和徐深站在院子里，肃穆的看着姐弟两个一身素服，在院子里对着东北方向，燃香叩拜。 永宁三十四年腊月二十五，华锦姐弟父母去世整整三年，出门一切从简，只能这样在远方遥遥叩拜。 “爹娘，我们都好好的，姐姐已经是县主了，小锘还不行，不过以后小锘也会读书，将来要做比姐姐还厉害的大官。”华锘前几日掉了一颗门牙，便有些羞涩的不愿说话，但今日却是看着远方，似乎在跟去世的爹娘说悄悄话。 跪拜之后，华锦要站起来，似乎是太凉了，腿上一僵，险些摔倒，芙蓉和容嬷嬷一见到这样，马上要过去扶着华锦，却没想到有人的动作比她们更快，宁淏原本注意力就在华锦身上，看她的一个动作，几步就过去了，华锦一歪就倒在他身上。 华锦也没想到自己会腿僵了，感受到男孩身上的热度，微微抬头“劳烦师兄了，我没事了！” 宁淏看着女孩漂亮的丹凤眼染上一丝红色，有些心疼的伸手抚摸女孩的眼睛“别难过，你们还有我……们！”说到我们的时候，他还顿了顿。 华锦听到这番安慰，笑了笑“师兄，小六知道的。”虽然父母都已不在，但有老师，有师母，还有几个师兄，都是他们姐弟的家人。 华锦自己站直了身体，宁淏在感觉女孩跟自己分开的时候，只觉得心中也随之一空，但看到华锦也看着东北方向的天空，还是敛着表情，回到刚刚的位置。 华锦听着耳边华锘念叨着他们的细节，也看着远方：我不知道你们是不是已经喝了那碗孟婆汤，投胎到了某个别人家，或者是这个时空，还是另外的世界，都不知道。还有曾经的华锦，也离开两年多的时间了，我恐怕无法知道，你们的愿望是什么，让华锘能够成为名留青史的大官，或者是让华锦这个名字被人铭记？也或许只是最平凡的生活，来此，非我所愿，但既然来了，我就会做好，若你们有什么不满，待我到了地府，再算账吧！这辈子，我会尽力，至少做的要比你们想的都要好。 转眼来这个时空两年多的时间了，一点点的适应这个世界，一点点的不再压抑自己，其实这样也很好，在那个世界，虽然好像都很好，却要面对太多*的现实，这个世界多好，孑然一身的干干净净。 华锘又说了好一会儿的话，然后看着一直红着眼睛沉默着的华锦，拉了拉她“姐姐，你跟爹娘说什么了？” 华锦从自己的思绪中转醒过来，转头看着华锘“所有的事情都让小锘说了，我呀，就跟爹娘说，千万别怪他们的女儿教了一个话唠的儿子吧！” “姐姐……”华锘没想到姐姐会这么调侃自己，撅嘴说道。 “呵呵，你很好，都说清楚了！”华锦淡淡的笑着。 芙蓉和容嬷嬷看着差不多了，走上前来“小姐，少爷，外面冷，先回房间吧！” 华锦点点头，跟华锘一起回到这处小院的正厅里。 徐深在一旁看着站在院子里望着远方的华锦姐弟，心中叹息，以往见惯了华锦随心自在的样子，今日看到这样，才明白也许在这之下，是很多不为人知的心酸吧！ 宁淏看着在日光下泛着白色光晕的小脸，那个女孩在想什么呢，仅仅是因为今天是爹娘的忌日吗，为什么又歉疚，又怀念，也有怅惘，那样的复杂？他发现，越是想要看明白华锦，就越发的看不明白了。 “师兄，我们也进去吧！”徐深进门之前，跟宁淏这么说道。 宁淏听到了以后，点点头，走了几步，徐深突然转身看着宁淏“师兄刚才逾矩了！小六还有一年就要及笄，虽说她整日男装出门，但到底是女子，虽然知道师兄是心疼小六和小七，但还是注意一点为好。”徐深也是考虑了一下，才说这件事的。 论理，宁淏是他的师兄，不该他说话的，但眼看着这一路上，宁淏对华锦诸多的关注，甚至有些越界的动作，他都十分担心，华锦是个对这些事情没有太多概念的女孩子，但容嬷嬷特特的找到他，让他劝说几句，不管如何，总该注意一些的吧！ 宁淏没想到徐深会说这个，愣了一下，然后淡定的看着徐深“小五是对小六有什么心思么？”看似淡然，手却忍不住紧张的握紧。 徐深像是听到什么不像话的事情一样夸张的张大嘴“怎么可能，小六和小七都是咱们的弟妹啊！” 宁淏稍微放松一口气，然后才又说道“看小五这么关心小六，师兄还以为你有什么心思呢！” “我既然是师兄，才有如此关心的。”徐深摇头笑道“小六这样的女子，若非人中龙凤，又何曾配得上她？”徐深虽说也有些才华，但比起华锦，他没有那个勇气啊！ 宁淏听到他这么说之后，点头“你没有心思就好！”说完之后，就几步跨进房门了。 徐深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合着自己刚刚的话是白说了，宁淏根本没答应他，而且，还问了一个更不像话的问题，他跟小六，怎么可能呢，那么妖孽的，有这样的妻子，可不是要被打击死了？ 徐深一边想一边要进门，然后猛地想明白什么一般，什么叫他没这个心思就好，难道师兄的意思是？ 这么想着，抬头就看着坐在厅里的人，床榻上放着一个棋盘，上面黑白色的棋子，华锦姐弟各执一边，思考一会儿，才会落子。 芙蓉和银桦在两侧侍候，在他前面进门的宁淏此时却代替了芙蓉的位置，过去帮华锦添了一杯热茶。 徐深有点发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每次小六下棋或者写字的时候，那个在一旁做事的人，从芙蓉变成了师兄？在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时候，事情就变成这样了吗？ 徐深又看了三个人一眼，宁淏似乎感受到了他的注目，抬头皱眉，一个警告的眼神，徐深现在觉得自己这次真的，真相了！(未完待续。) 第三三八章 又被撩了 “我赢了！”华锦得意洋洋的把自己吃掉的一块棋子拣出来，然后得意的看着对面的华锘。 华锘撅嘴不满“姐姐太过分了！” “我哪有过分？”华锦一点不觉得自己这个年岁跟华锘这个年纪的人下棋能赢，是很理所应当的事情。 “哼，有能耐你下赢三师兄！”华锘很郁闷，姐姐每次都找他下棋，每次都能赢，还打击他。 “你想得美，三师兄学下棋多少年了，咱俩才是同一个段位的。”华锦完全不觉得自己是欺负人。 围棋这个东西还真不是随便就能学的，还要有悟性，华锘年纪小，自然大局观上差了许多，华锦年纪大，思虑多又周到，自然下棋上比华锘强一些，但华锦也就跟华锘比一比，要是换了心思缜密的宁淏，那是只有被虐的命。 华锘抬头看宁淏“三师兄，你来评理，是不是姐姐欺负我！” 宁淏在一边看着俩臭棋篓子下棋，现在还要当裁判，嘴角微微翘起“咳咳，小六的年纪比小七大一些，的确有些不公平！” 华锘瞬间觉得这个三师兄看着顺眼了许多，马上欢乐的点头，看着华锦。华锦撅嘴“世间哪有什么不公平，你考科举的时候也要求对方年纪都跟你一样的吗？无论你是六旬老人，还是十岁稚龄，考的难道不是同一个题目？”论起胡搅蛮缠的能耐，华锦那绝对是第一的。 “姐姐……”华锘说不过华锦，整个气鼓鼓的。 徐深也坐在一边，看着姐弟俩居然在斗嘴，也是不知道说啥了，宁淏看到华锦不讲理了，过去拉着她的袖子“多大的人了，怎地还欺负弟弟？” 华锦一看华锘那样儿，就觉得自己的确是幼稚了，咋说前世也活了三十多，为了下棋跟个小孩子争执，有点太没节操了，听到宁淏的话之后，便舔了舔嘴唇“嘿嘿，小锘乖啊，这次是姐姐错，下次姐姐让你六个子，怎么样？” “不要，以后不跟姐姐下棋了，姐姐欺负人！”华锘小盆友傲娇了。 华锦一看这哪行了，这四个人她也就能在华锘这里找点成就感了，马上上去哄华锘，许下不少条件，才哄着华锘答应以后还跟她下棋。 徐深在一边看着也有些无语“小六，你说你干嘛非要惹怒了再哄？一开始就好好的多好啊？”简直是浪费时间。 华锦被问的一窒，嘿嘿傻笑“这不是一时忘了么！”人家是越活跃成熟，她现在是越活越年轻了，最近还有点幼稚，哎，大概是日子过得太平和了。 “小五过来下棋吧，陪小七练一下！”宁淏看了一眼徐深，徐深耸了耸肩膀，深深地看了一眼宁淏的双眼，发现什么也看不到，然后乖乖的坐下来。 “我不下棋了！”华锘不乐意了。 徐深看了一眼宁淏，发现正瞪着自己呢，赶忙劝说“其实下棋这种事情，还是要多练习，师兄比你姐姐下的好，你跟师兄多练练，以后就能赢你姐姐了。” 华锘听了以后觉得很有道理，又坐下来了，宁淏对徐深满意的点头，徐深汗了，他真的没看错，无障碍领悟了师兄表达的意思啊！ 华锦一看华锘又下棋了，她刚才坐了好一会儿，也觉得有些累，就想着出门走走，他们这次去往西南，本没有特别着急要办的事情，因此顺长江而上，出湖广之后，就换走陆路，这一路上，也并不赶路，这样慢吞吞的，才到了蜀州重庆。因着已经临近过年，也不想过年都在路上，所以就在重庆租了个小院子，等过了年再继续赶路。 见华锦出门，宁淏自然二话不说就要跟上，原本芙蓉都已经跟着了，宁淏摆了摆手，让她留下，自己跟了上去。 这处院子并不大，院子里一株梅花开的正艳，朵朵粉红傲立风中，散发着淡淡幽香。宁淏与华锦并肩而行，并不说话，只是看着这梅花，品着这宁静的幽香。 天上开始飘起细嫩的雪花，洋洋洒洒，不一会儿便渲染了正片天空，华锦伸手，白色雪花落到她的手心，瞬间融化“下雪了！” 宁淏侧脸看华锦一眼，女孩纤细白皙的手腕和手指就在他的眼前，一片片的雪花落在华锦的手掌上，然后白皙的手指慢慢变得有些红起来，皱眉，伸手握住这接雪的手“雪冷，别冻着手！” 宁淏两只手握住华锦那只冻的有些红的手，帮她暖着，然后有转头对着房间里喊了一声“容嬷嬷，下雪了，拿一件大氅出来！” 容嬷嬷听到了以后，赶忙拿出一件雪狐的大氅，急匆匆的出来，才出门就看到华锦此时竟然与宁淏并立着，一只手还被宁淏的手握住，不由得有些生气宁淏的不懂规矩，就要过来，却哪想到宁淏自己过来，直接从容嬷嬷手中拿过来大氅“多些嬷嬷了！”转身几步有走到华锦面前。 把大氅展开，就给华锦披上了，华锦被他这一番的动作弄的一愣，眼看着就站在自己近前，认知低头将大氅紧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宁淏看着华锦这身上穿的厚厚的了，才微微松口气，又伸手握着她的手“比刚刚暖和些了！” 华锘此时也出门了，看到宁淏对自己姐姐这样，抬步就要过去，却被徐深一把拉住了。对着暗自摇头。宁淏用力的瞪徐深，但徐深一直很坚持。 男孩子的手是热的，甚至带着些微的细细的汗，华锦抬头看着男孩低着头认真的模样，没有太多的表情，而是专注的握着自己的手。试图用自己的体温温暖着自己，突然脑海里好像炸开了烟花，有多少年没有出现一个人这样关心过自己了呢？ 想到这里，华锦只觉得心中一动，然后很快的把手从宁淏的手里挖出来，然后转头看着洋洋洒洒的大雪“没想到在这还能看到这样的大雪，以前在我们家乡的时候，整个冬天都是这样的大雪呢！”压下心底的那份悸动，华锦转移话题。 “小六想念家乡了吗？”宁淏若有所失的看着身旁华锦的背影，然后询问。 华锦不敢回头，只是笑道“也许吧，呵呵！”有点尴尬。 “师兄以为小六喜欢下雪，一片两片三四片……”宁淏想到了什么一样，嘴角扬起一抹笑意，开始念起来华锦以前的那首诗。 原本有些不好意思的华锦，马上有些恼的回头“师兄……” 宁淏看着女孩脸上淡淡的粉红色，伸手，拍了拍女孩的脑袋“笨蛋！” 华锦的脸，刷的就红了！该死的，她居然又被撩了！(未完待续。) 第三三九章 姐弟恋的可能性 少年一身灰色长袍，原本并不爱笑的脸上，只有眼睛里面闪烁着一片明亮的星光，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外面冷，进去吧！”看华锦傻呆呆的看着自己，宁淏心中暗笑，伸手牵着华锦的手，把人带入屋内。 好一会儿，华锦才觉得手和脸都热热的，赶紧把牵着自己的手甩开，然后找了个借口，匆匆回到自己的房间。 容嬷嬷把一切看在眼里，瞪眼看了某个少年，宁淏却是一脸淡定，好似什么事都没有一样，不由得让人气闷，她也跟着回到华锦的房间，准备好好教育一下华锦，以后一定要注意分寸才好。这不是还没及笄呢，就有人开始算计了。 华锦回到房间之后，就把门反锁了，直接进入空间，她现在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必须冷静思考才可以。 看到她进来了，小白龙亲密的过来用脑袋蹭华锦，傲娇的豹子趴在树上，看了华锦一眼就继续眯着。 华锦打发了小白龙去自己玩儿，然后站在树下，跟某只花纹时尚的凶兽眼对眼“大花，你能接受多少岁的姐弟恋？” “你说啥叫姐弟恋，就是你找一个比你老的母豹子，你觉得你能接受比你大多少的母豹子？”华锦非常认真的跟某头凶兽讨论这件事情。 “什么？男人贪图美色，喜欢年轻的也罢了，你个公豹子也喜欢年轻的，雄性生物果然讨厌！”华锦跟神经病一样发疯“我现在看你不顺眼，你给我小心点，我随时要弃养你！” 华锦气鼓鼓的走到树下的床上躺下来，什么时候开始的呢，这个人对自己的态度不一样了，是在知道她是女孩子之后，还是更早点，或者是更晚一点？ 华锦烦躁的站起来，到桌子那里想要写字平静一下，然后蓦的想起，好像最近她写字作画的时候，那个在旁边磨墨的人换成了那个人，太阴险了，她写字作画的时候十分专注，自然不会注意身边的人了。 这么一想，觉得自己写不下去了，翻到一边的书，想着转移一下注意力，哪想到才翻开书，就看到了放在下面的那本男孩特意送给她的随笔。从前觉得这是男孩注重她的学业，现在在看到，发现那里面每一字句，都是那个人最内心深处的表达，在她无知无觉的时候，那个人已经对她敞开内心，邀请她去了解，甚至去入驻！ “我擦，这也太阴险了！”不想还没什么，这么仔细一想，就发现了好多这个人在自己身边的细节，他从不打扰她的步调，看着她笑，看着她闹，无论她做什么，这个人也只是在身边。 他是她不小心踩到石头的时候，伸出的一双手，也是她突然起意读书作画时候那个帮她研磨的人，更是她想喝热水的时候，递到她手上的那杯热奶茶，华锦的脑海里回忆起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到底自己是什么时候，适应了这个人一直在自己身边的，然后想到奶茶，脑袋抽筋的想起某件事情“奶茶个鬼啊，优乐美啊！” 华锦是个对感情很迟钝的人，前世因为幼时父母离异的经验，让她不相信爱情，她觉得自己是个冷心冷清的人，直到那一天…… 华锦摇了摇头，然后继续思考，她前世游戏人生，不去搀和到任何一场情爱当中，来到这里之后，带着前世的记忆成为一个新的身份，她不知道是惩罚还是奖赏，但她决定了不去拒绝，但也不会主动追逐，但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人已经存在了呢？ 但宁淏那个阴险的家伙，居然不动声色的一直用这种方式刷存在，那夜里为她拎着的灯，那离开时候蓦然被抓起的衣角，那只有在她面前才出现的眼角眉梢的笑意，甚至，还有那一整晚在门口等待的少年，那个没有任何疑惑的相信她的人，似乎一直都在自己身边，无论她做什么，都不曾阻止，更不曾强加，而是尊重和信任，就这样一步一步，在她无知无觉的时候，她竟然发现，自己居然习惯了。 华锦趴在床上，然后滚来滚去“高手啊高手，才多大居然就会这样高端的手段，习惯很可怕啊！” 华锦觉得自己被某腹黑的男人算计了，算计的不着痕迹，等她发现，好像自己已经粘上了，这家伙就是个善于织网，一不小心，就被捕了。 “但是，我跟他，这年龄跨度有点大啊，我算一下，那是不是相当于我跟tfboys恋爱了？不行，太刺激了，太刺激了！”华锦继续在床上滚来滚去。 某傲娇的豹子看着自己主人这样，鄙视的瞪着自己的蓝眼睛，然后撅撅屁股，换了一棵距离华锦更远的树趴着了。 “啊……果然老黄瓜刷绿漆就不是个好事儿，变小了很麻烦好吧！但是我*的年龄还是很小的，那家伙比我沉稳多了，但他也才十五岁啊，我的天啊，我为啥要考虑心理年龄相差二十几岁的姐弟恋啊！”华锦开始在空间里绕圈圈“我继续假装不知道吧！”突然想到一个好主意一样，然后蹲下来“不行啊，那家伙那么精，我假装他能看出来的，那就拒绝？” “人家也没表白啊，拒绝个什么鬼？老天爷，你真是觉得我上辈子过的太顺了是吧，为啥给我出这样的难题啊！”华锦觉得自己要疯了，前世她可没有遇到这样含蓄又阴险的男人啊！ 华锦想到了什么一样，翻箱倒柜的拿出一盒红色的盒子“嘿嘿，塔罗塔罗，告诉我要怎么做？” “星座，鬼知道他啥星座的！忒不靠谱，我自己想……”华锦看着那些牌面之后，无语的继续在空间绕圈圈。 容嬷嬷原本想追过来跟华锦说话的，哪想到华锦居然把门给插上了，想是知道自家小姐又施展法术去别处了，只好到一边等着华锦自己出来。 “丫的，我不管了，有啥了不起的，我一个专业人士，成功的心理师，有啥怕的！”好久好久之后，华锦披散着头发，恶狠狠的说道。 然后，一直等着容嬷嬷就听到华锦的房间里有了动静，过去敲门，就看到华锦衣衫散乱，头发更是像疯子一样，容嬷嬷无奈的摇摇头“小姐怎么这样了，奴婢帮您整理一下！” 华锦淡定的点头，坐在了镜子前面！(未完待续。) 第三四零章 我是不会被你套路的！ 容嬷嬷站在华锦的身后，拿着梳子给华锦一点点的把散乱的头发梳的整齐，看着铜镜中华锦的脸，当初一脸淡定傲气的小小少女，已经张开了不少，来到苏州以后，更是精灵多动，总是给人带来惊奇的眼光，虽然总是大咧咧的男装打扮，却散发着属于自己的，独特的魅力，转眼已经快十二岁的小少女了，在北方，也是到了该考虑亲事的年纪了啊！ “小姐想明白了吗？”容嬷嬷问华锦。 华锦抬头冲着容嬷嬷一笑，漂亮的眼睛如流水一般澄澈，又仿似带着一股子狡黠“嬷嬷你早就看出来了吗？” 容嬷嬷沉默了一下，才微微点头，华锦一看，撅嘴“看出来了怎么不告诉我呀！” “不点破，小姐不明不白的，总不是坏事！”万一点破了，自己小姐真跟宁淏有什么，那可如何是好？ “你觉得他不好，对吧！”华锦一下子就猜出来容嬷嬷的想法。 “不是不好，只是太辛苦了！”容嬷嬷摇头说道，那个男孩很优秀，只是太过沉稳，心思也比一般人深沉，家庭又是无依无靠的，这样的人，的确不是最好的人选啊，若是家庭平和的人家，总能互相支撑。 “我觉得不好，这人太阴险，而且，姐弟恋的压力有点大，但是咱们也找不到一个四十岁还没结婚的老光棍吧，就算有，也是大叔配萝莉了。”华锦撅嘴“其实我也不算亏，想想吧，按照我这个年岁，吃到tfboys那是占了多大便宜啊，简直是人生赢家啊，但是就这么轻松被套路了，也实在是破坏我的英明形象啊！” 华锦自己叨逼叨的，容嬷嬷一头雾水，自家小姐这是在说什么啊，完全听不懂啊，有木有！ “奴婢也是想跟小姐说呢，虽然是师兄，现在出门在外，一切从简，但毕竟男女授受不亲，也未曾定下什么名分，若是小姐无意，还是要保持距离比较好，免得以后各自尴尬！”容嬷嬷给华锦建议。 华锦看着容嬷嬷给自己绑好的发带，然后转头看着容嬷嬷“嬷嬷，你说他看上我啥了？”前世恋爱的时候，她也是软萌软萌的，至少在男人面前要装足了样子，哪怕是在李家村，她也是个正经女孩子的样子，但是到了苏州她早就放飞自我了，各种不靠谱，不像话，她自己想想，都觉得不是一个正经大家小姐能干出来的事情，她有自知之明，她应该不符合这个朝代的审美吧！ “小姐何必妄自菲薄，别忘了还有常公子呢！”容嬷嬷听到华锦这么说以后，笑着摇头说道，华锦的确与众不同，但是她也有着属于自己的魅力，或许有男人喜欢柔弱的女子，自然也有男人喜欢能够跟他们并肩而立的女子，华锦自己优秀了，吸引到优秀的男人也是正常的事情。 华锦听到容嬷嬷说起常玉磊，自己拍了拍额头“我都忘了还有那个主儿呢，不过他对我的感情很复杂，我跟他没有任何可能。”华锦自己看的很明白。 容嬷嬷听到华锦的说法之后，突然有种很莫名的想法，为什么华锦对常玉磊看的如此分明，但对宁淏却这么模糊呢，是不是，宁淏对她来说，也有些特别呢？ “那小姐的意思是？”容嬷嬷试探的询问。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太阴险了，居然想套路我，氮素，我是不会被他套路的！”这就是华锦想了许久的答案。 不否认宁淏让她觉得舒服，很多时候，爱情需要激情，需要钟情，需要忠心，但若是在一起，其实最重要的是，跟这个人在一起你会不会觉得舒服，一个可以让你信任，跟他在一起可以自在做自己的人，那至少跟这个人过一辈子，并不算太难了。 “小姐是要拒绝吗，那还是保持距离吧！”容嬷嬷仔细思索了一下，猜测华锦是这个意思。 华锦摇头“嬷嬷，其实他挺好的！”按照现代的说法，虽然没爹有娘，有车有房，娘还是个病秧子，虽然家庭太简单了，没啥依靠的亲人，但是那种乱七八糟的事情也没有，真成亲了，过去就当家，自己做主。这人能够尊重自己，明知道自己做过的事情，仍然倾心，证明能够接受她这样的性格脾气，最重要的是，按照王明的说法，以后是很有前途的，是个潜力股。 理性分析来说，这个人对华锦来说是个还不错的对象，但是，还有个但是，这家伙太阴险，居然套路她，暗戳戳的在她身边刷存在，这么撩她，华锦觉得这家伙肯定是天蝎座的，太腹黑了，真被套路了岂不是落了下风？ 容嬷嬷继续懵“所以是接受了？”她觉得那个男孩蕴藏的力量有点吓人啊，这么个姑爷似乎不太好！ “再说再说，我年纪还小，考虑这些干嘛，他想给我温水煮青蛙，也得看我愿不愿意当青蛙公主呢！”华锦气哼哼的说道。 一大顿，容嬷嬷到最后也没有搞清楚自家小姐到底是什么意思，似乎是觉得可以，但似乎又不愿意，简直让人崩溃，容嬷嬷决定以后再多观察一下，反正小姐年纪还小呢，不急吧？ 正坐在华锘身后指导他下棋的宁淏只觉得鼻子有些痒，用手擦了擦鼻子，想到刚刚华锦落荒而逃的样子，心中升起一股难掩的笑意。 那个在哪儿都表现的十分精明的女孩子，偏偏如此迟钝，他以为还要好久才能让她看出来呢，还好，总算明白过来了，就是不知道，接下来会给他什么反应呢？ 宁淏忍不住的看过去华锦的房间，在那里，女孩子会思索出来一个什么答案给他呢？些微紧张，宁淏咳嗽了一声，算是打招呼，然后从门里出来，外面仍然的雪花漫天，他再次看着华锦房间的方向，那房门正紧闭着，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来。 知道他的心思之后，那个女子会怎么做呢，是逃避，还是迎面而上，会直接说，还是佯装不知，宁淏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的乱了，这样的一个漫天大雪之中，好似只有他一个人，还有他急促的心跳。(未完待续。) 第三四一章 反撩 重新整理了衣装，看着没有什么问题了，华锦再次披上大氅，从房间里出来，才打开房门，就看到院子里站着的那个身影，从前并未注意，现在再看，这少年身材高挑，整整比华锦高了一个头还多，要知道华锦现在可是很高了，每次陆妙贤找她玩的时候，都抱怨华锦居然比她都高了。这么看来，宁淏也是一个长身玉立的好少年呢！ 看着宁淏呆呆的站在院子里看着风雪，华锦微微一笑，还以为这家伙就会撩自己，根本不会紧张呢，原来也没有这么淡定呢，以为她会怎么回应吗？那就让他看看吧！ “咦，师兄怎么一个人站在雪中，怎么不多穿些，马上过年了，莫要风寒了才好！”华锦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宁淏的方向。 还在发呆的宁淏被华锦的声音弄得一震，马上回头看着华锦，发现华锦俏生生的笑站在门口，正看着自己。 “你……”华锦的表情很自然，很淡定，没有刚才的羞涩，更没有一丝紧张，也没有什么了然，就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的淡然，看着他，带着一份关心。 “四师兄不要在风雪中站着了，小弟刚刚吩咐了芙蓉，温些酒，又准备了一些点心，这后院有个亭子，莫不如我们到那里去赏雪赏景？”这蜀州难得有这样的大雪，华锦似乎很是想要欣赏一番。 “啊？好！”宁淏一直盯着华锦，想看出来什么，但真的是看不出来，难道刚才那些都是假的？其实华锦还是什么都没看出来？ “我也觉得这雪下的好，咱们苏州也是难得下雪，这一路奔波，既然休息，莫不如赏雪作诗，也算是雅事！”徐深从房里出来，也很有兴趣的样子。 华锘下棋一直输，正觉得烦躁，听说要去赏雪，也十分有趣“若是能下一天一夜，明日一早便可以堆雪人了！姐姐，还记得我们在李家村堆雪人吗？” 华锦笑着点头“当然记得，李家村的雪可比这里下的大多了，那雪能到小腿，整个冬天什么地方也不能做，只能在家猫冬！”虽然有华家那一群恶心人，但实际想一下，还是有很多愉快的事情的。 “是啊，咱们在家里围炉吃火锅，对了，姐姐，咱们晚上也吃火锅吧，这样的天气，最适合了！”华锘的眼睛亮亮的。 “贪吃鬼，幸好咱们把火锅带上了，那就让芙蓉和容嬷嬷准备一下吧。”华锦也点头答应，一边说着，华锘带着银桦还有冬青，就去搬炉子，准备把后院的亭子好好布置一下，暖暖的赏雪。 “你们这出门，带的东西也真是齐全啊！”徐深听华锦姐弟说要吃火锅，就想起以前才华锦家里吃过的火锅了，只是那火锅可是不小，没想到这姐弟俩出门还会携带。 华锦听到他问，哈哈笑着“没办法，我这人没别的，只有这口腹之欲，是舍不得，弃不了的！”说罢又看着宁淏“三师兄，一起去后院赏景？” 宁淏满脸疑惑，他有点搞不明白华锦的态度了，但凡女子知道有男子倾慕自己，总会有些反应的，无论是羞涩，还是其他，总不可能是没有任何动静的，但华锦此时表现的却是沉稳的没有任何感觉一般，简直太特别了。 宁淏一瞬间觉得自己是给自己出了一个难题，忘记了眼前的这个小女子，他就从来没有看明白过，也好像很难研究明白了。 “好！”宁淏决定继续观察一下，若是还没有发现，那他就继续努力下去，一直到这个小女子习惯自己的存在，到时候，还不是什么都成了？ 华锦一看某人那笃定的眼神，心中撇嘴，这阴险的家伙，追人也不会用光明正大的态度，居然敢算计她，她华锦是轻易能被人算计的么。这么想的华锦也忘记自己刚才被某人撩成什么样儿了，都动心了，还在这傲娇。傲娇的豹子养的久了，自己也染上这不大不小的傲娇毛病了啊！ “这雪下来了还会化，怕是不暖和，容嬷嬷，把小少爷的裘衣拿出来给他披上！”说完这话之后，华锦又关心的看着徐深还有宁淏“两位师兄也多穿些了，不要风寒了！” 徐深被华锦这眼神看的吧，忍不住的一哆嗦，从前这个师妹从没有这么关心过自己呀，怎么现在这眼神温柔似水，但为啥又让他感觉到暗含杀机呢！这么想的时候，果然感受到某宁同学的怒视，徐深心疼的抱住自己，他不过就是想去赏雪而已，为啥要被这样对待，他是无辜的呀！ 宁淏抿嘴对徐深怒目而视，想要斥责一下某个对别的男人温柔的小女子，却发现这小女子一双丹凤眼里全是不作伪的温柔和关心，一眼望去便好像陷入了温热的泉水之中，全是暖意。 这一眼望去，像是望进了华锦的心中，也像是把这眼眸的主人看进了自己的心里，那原本要说出口的斥责，竟也是说不出口了。 宁淏这样发呆，自然也被华锦看在眼里，心中不禁给自己比了个耶，想当年她也是有的是人追的，不就施展女性魅力么，看来就算换了副身子，她这魅力也是不减当年啊，好怀念从前撩汉的日子啊！ 不就是撩么，有啥了不得的，就行你宁淏撩我华锦，不行我反撩回来？还给我温水煮青蛙，咱就看看，谁能玩过谁。搞不晕你，我华锦的名字倒过来写！ 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胜负欲，觉得自己就这么轻易的被个小屁孩撩了，非常的不乐意，华锦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宁淏太顺利！ 于是，宁淏的追妻之路变得越发艰难起来，每次觉得华锦似乎都知道了，也回应自己了，但却突然又好像一切都是自然的感觉，不是他理解的意思，每天这心跳啊，也是上上下下的，惴惴不安。 而华锦看着某人因为自己而像是机器人一样，点一点就紧张了，点一点就高兴了，点一点就怒了，华锦就要用事实告诉某人，追女生，千万别耍手段，也别玩套路，碰上个聪明的，分分钟把你套路回来，谁上套还不一定呢！(未完待续。) 第三四二章 一百年不许变 约莫半个时辰，冬青他们就把后院的亭子布置好了，炉火清茗，热水中一柄青瓷酒壶里面热的黄酒散发着酒香。 此时外面细密的小雪洋洋洒洒，死人拥炉坐在亭中，这后院还栽植着几株白梅，正芬芳吐蕊。 虽说还深处这小院当中，却在这寂静之中，好似只看到一片苍茫，徐深站起身来，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也不知道老师和师兄如何了，若是在苏州，子舆和孟坚怕是定要凑过来聚会作诗的。” 华锦在听到徐深提起他们的老师还有师兄之后，夜深眸色微沉“听说采选的女子入京之后，皇上老怀大慰，身体竟然是比之以往更加好了，才没几日，靖王就升了亲王！” “袁州周家的嫡女，他们倒是舍得！”宁淏听说这些事情，也不再专注在华锦身上，冷冷说道。 华锦听他说的讽刺，也是冷然一笑“有何不舍，不过是一届女子而已，若是成功，则是家族的鼎盛，多值得啊！” “听说越王病重了？”华锘有些疑惑的看着姐姐和师兄。 “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三王齐聚江南，京中老皇帝宠幸年轻美人儿啊！”华锦端起酒壶，给每个人斟满，然后淡定的端起来，一口饮尽“他们倒是对我们的皇上有信心啊！” “现在几个世家大族的动静都很大啊，太子之位岌岌可危！”徐深坐过来，也端起酒杯饮下，然后说道。 “世家，世家……”宁淏似乎想到了什么，话语中冷然的泛着冰碴。 “如果咱们现在还在苏州，若要选一人支持，会选择谁呢？”华锘看着姐姐还有两位师兄讨论天下事，有些好奇的询问。 华锦和宁淏还有徐深交换眼神“是他吧？” 徐深和宁淏点头“是他！” 华锘了然“对啊，当然是他！” “可惜咱们现在距离京城和苏州都太远了，消息过来的也慢，多少年了，不知道是换新天，还是持续下去啊！”徐深淡然的说道。 “不管如何，咱们都要保持超然的地位，徐徐图之！”华锦最后说道“好了，马上过年了，咱们也莫要说这些事情了，也不知道西南是什么境况，二师兄几次征战交趾，不知道咱们会不会遇到。” 宁淏也从刚刚那些国家大事上转移自己的注意力，现在听华锦说起西南战争的事情，忍不住的瞪着她“你这次不准自己随便行动了！” 华锦听到他这么说，撅嘴，可怜巴巴的看着宁淏“师兄，你凶我！” 宁淏一看女孩的眸子里竟然含着泪水，马上慌了手脚“啊，没有，没有，师兄就是跟你说，以后做事都不要自己一个人撑着，有师兄……们帮你！”原本宁淏想说是有他的，后来才拗口的加了们。 华锦一看少年这慌了手脚的模样，心中偷笑，然后眨巴眨巴眼睛“那师兄以后不准这么凶我了！” 宁淏哪里想到这女孩知道了自己的心思还会这般的算计自己啊，忙不迭的点头，别说是答应这种小事儿，就算是卖身契也二话不说的签下来。 徐深和华锘在一边看着两人的应对，华锘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己姐姐嘴角隐含的笑意，知道这是姐姐故意折腾宁淏，至于徐深，一副懵懂的样子，不知道为啥，总觉得师兄和师妹之间的气氛，变得有点不同了。在看宁淏的表情，他慌忙的低下头，这世界变得太快，那还是原来那个表情不多，话也不多的师兄么，他好像，知道的太多了…… “师兄你可答应我的，要是以后再凶我，怎么办？”华锦的声音不是从前总是故意压低的沉，而是原本女孩子的清亮，软糯的撒娇一般。 宁淏看着女孩子黑亮的眼睛，早就被弄得晕晕的，不知道今夕是何夕的傻掉“小六觉得如何？” “嗯……”小女子可爱的歪着头，然后想到了什么一样，笑着拍手“那以后师兄要是凶我，就要答应我一件事，不论是什么事情！” 宁淏被眼前的小女子娇俏软糯的表情和声音混的晕头，见她这样说话，二话不说就点头“好！” “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华锦心中都笑抽了，还在一本正经的要承诺。 “嗯！”宁淏也看到了小女子眼底的笑意，宛如小狐狸一般的狡黠，但还是认真的点头。 “拉钩！”华锦伸出右手的小拇指，宁淏愣了一下，然后也学着华锦的动作，伸出自己的小拇指。 华锦把自己的小拇指勾住他的“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宁淏看着自己的手指与小女子的手指这样相连，女孩的手指纤细小巧，白皙的宛如透明一般，说话的时候，缓缓的擦过他手中的薄茧，似有若无的撩动着他的心弦，听着小女子念叨着说一百年不许变的话，突然觉得，这就是小女子承诺的，与他的一生一世。 拉钩结束，华锦想要收起自己的手，才做动作，就见到宁淏一双大手忽然松开她的小指，然后包裹住她的手，大大的，黑黝黝的大眼睛专注的看着华锦的眼睛“说好了，一百年不许变！” 原本还觉得自己更胜一筹的华锦看到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以及男人包裹着自己那温热的大手，强自镇定的，耳朵却红了“是啊，师兄记得以后不准凶我了！” 宁淏深深的看着华锦，看着女孩羞红的耳朵，眼睛里慢慢的浮上一抹笑意“好，这辈子都不凶你了！” 徐深假装忙着给自己倒酒，然后看着远方，心如止水，他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他绝对没看到什么暧昧，什么奸情。 芙蓉站在容嬷嬷的身边，在廊下看着这边的情况，拉了容嬷嬷的衣角一下“嬷嬷？” 容嬷嬷叹息一声，看来，小姐这是要被算计走了，落这个少年人手上了，只盼着自家小姐莫要吃亏吧！ 华锘嘴角抽搐的看着在自己身边散发着各种强烈气场的四师兄，然后看着自家姐姐故作淡定的样子，然后毫不犹豫的伸手，胳膊高高抬起，然后狠狠落下，将宁淏握住华锦的手松开。(未完待续。) 第三四三章 能饮一杯无？ “师兄本就不该凶姐姐的，哪用得着这样承诺？毕竟既然都是老师门下，一辈子都是一家人啊！”华锘声音特别淡然，将刚刚所有的暧昧，全都一扫而光。 华锦也恢复了一开始的淡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站起身来，也看着外面的绵绵细雪“有雪无诗岂不无趣，有道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就算天崩地裂，也要饮酒作诗，才够快哉！” 华锦这话也是戳中了徐深他们的痒处，虽则几人匆忙离开，但生为读书人，又以为官为目标，总有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追求，却只能颓然的看着皇子争权，皇帝无道，而为了保存他们这一支本就出身平凡的是实力，还要在夹缝中求生存，心中的憋闷是很多人无法想象的，但华锦的这一句话，倒是引出几分豪放来，不管如何，饮酒作诗，等一日泰平，自然有他们的可用之处。 “好一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不管如何，总会有个结果的，再艰难难道会比我们现在还难？再顺利又能如何，还是要自己努力，莫要杞人忧天啊！”徐深也感叹的说道。 “五师兄说的有理，强大自己，才能无论遭遇什么，都可以过去，不说那糟心的事情，好好的过年，然后我们哥几个，好好的在西南战一番功绩，让那帮家伙们自己争夺去吧，咱们来抵御外侮！”华锦哈哈笑着。 然后回头看着宁淏“晚来天已雪，能饮一杯无？” 宁淏看着华锦端正的立在这亭中，挺直的脊背，肆意的眼神，纤白的手指端着玉色的酒杯，就这么笑着看着自己，他也站起身来，端起身前的酒杯，两人眼神交换，微微一笑，对饮而下。 华锦笑看着宁淏，宁淏微微点头，就听到华锦说道“芙蓉，把我的琴拿来！” 芙蓉听到了以后，匆忙回房，拿出一把琴来，亭子上铺着厚厚的软垫，华锦结果琴，然后转身，席地而坐，将琴置于身前，双手放置于琴弦之上，然后便是铮铮琴音，依旧是没有乐曲，只有节奏声。 看到华锦已经坐下弹琴，宁淏几个跨步站在风雪中，两人笑意盈盈的对视，华锦手指拂动琴弦“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 依旧是那首侠客行，在这样有些憋屈的时候，却宛如带着铮铮铁骨的寒意，华锦的琴艺比之上次有了进步，之间随着她念动的词句，琴越弹越快，宁淏的剑也舞动的越发凌厉起来。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徐深在一旁端着酒壶自斟自饮，看着一对男女搭配得当的弹琴舞剑。 不管现在多么的郁闷，但总会迎来晴天，他们终会有贡献百姓和国家的那天，不论多久，总会来的，现在的蛰伏，是为了以后更加光明的未来，他们都会坚持到那一天，那一天，不再有世家的阴云，不再有对出身的诋毁，总有一天，这朝堂之上的官员，不再只有那世家之子，更有他们这样的平民之后，他们会代表百姓，建设让百姓更幸福的国家。 华锘也淡淡的站起来，他慢慢的从酒坛子里将酒壶斟满，不自觉的望向西南的方向，未来，他们会在那里，在没有所谓的权力争夺的地方，来做他们力所能及的事情，这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这样的日子，这样的时间，这样是铮铮琴音和诗作，传到附近的人家里，读书之人都忍不住的出门来听着那一遍一遍念出来的诗词，越是读下去，就越觉得心中火热起来。 “打听一下，那一家住的什么人？”白色胡须的老人捻着胡子，吩咐下人。 “老爷，那是咱家的宅子，一直赁出去的，几日前有几个外出寻亲的兄弟入住，看起来都是读书人，只是没想到如此才华，做出这样的诗词出来。”下人回报。 “你呀，还是读书少了，这首诗乃是当代大儒王明的新收的入室弟子华隐秀的诗作，这华锦不过十岁稚龄，就有如此天赋，被称作天才！”要是华锦知道自己的名字居然都传这么远了，都会很惊讶。 “您的意思是，这几人有可能是王先生的弟子？不会吧！”下人不敢置信的样子。 “你来说说，这几人的样貌吧，也未必，这诗作虽说是那华隐秀所作，但知道的人并不少，这弹琴之人琴艺十分一般，但这样简单的琴音，却凛然带着骨气杀机，便是极难得的了！”老师很懂行的说道“据传，大儒王明门下入室弟子七人，都是天资极佳之子，不说当朝秦阁老，杨将军，这以天才闻名的华隐秀，据说诗文双绝，但琴棋却很平平啊！” “这么一说，那几人的样貌到都是不俗。”下人想到之前看过一眼，那兄弟四人虽然说穿着简单，但言行之间却非同一般，并不似一般的读书人家。 原本以为是哪儿的大户人家出来访亲的，并没有想到会是这种关系。 老人微微叹息“王明也不容易，若真是他的弟子，便请来一见吧，当年我便总是不服他，这么多年了，到底证明他是对的，也只有他一个人，撑了下来，他的弟子都是人中龙凤，让我那几个自以为是的弟子好好的见识一下，也省的总夜郎自大了！” “是，小的马上派人询问他们，若真是王明先生的弟子，就请他们到家里一见！”下人赶忙退下。 留下老人坐在自己的书房里，看着燃烧的炉火，微微叹息着，若真是王明弟子，这样一起出行，怕是京城和江南都不安定了吧，若不是为了保存实力，王明也不会这么做了。 华锦他们还不知道这样偶然的行动，居然引起了注意，而且还是跟王明认识的老人。 “爽快！”华锦停下弹奏的手，宁淏的剑势也跟着停下，只见少年额上已经满是汗水，却是身心舒畅的快意。 华锦把琴递给芙蓉，然后从地上站起来，稍微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腿，然后笑着说道“师兄这次的剑比之之前更凌厉了啊，看来师兄是心有壮志啊！” 宁淏看着华锦调侃自己，嘴角微微扬起“是师弟的琴弹得好，诗做得好！” 一个单手握剑，独立风雪，一个笑意盈盈的站在亭中，眼神交换，然后默契的，笑弯了眼睛！(未完待续。) 第三四四章 静斋先生 两人默契相视而笑，华锦很快的就转移开了视线，从前并不注意看的那个少年的面容，如今仔细看来，竟好似带着迫人的魅力一般，让也算是前世有些经历的华锦，每每都有些招架不住，果然小鲜肉腹黑小帅哥神马的，让人欲罢不能啊！ 冬青原本在前院守门的，他们过来不过暂住不足一月，本以为不会有什么访客，哪想到居然会有人送来帖子呢！ “公子，外面有人送帖子来了！”冬青捧着帖子递给华锦。 华锦还一愣“确定没送错吗？”他们在这蜀州可是没有什么认识的人啊！ “有没有送错看看帖子不就知道了么！”徐深着急的说道。 华锦点头，打开帖子一看，挑挑眉“还真的没有送错！”说完把帖子交给回到亭子的宁淏。 宁淏展开以后，跟徐深交换了个眼神“静斋先生，是胡先生吧？” 华锦和华锘听到宁淏他们说起这个名字，有些茫然的样子“什么胡先生？” 宁淏和徐深看着华锦姐弟茫然的样子，才想起来他们有可能不认识这个送帖子的人，才解释道“胡先生是咱们老师的同窗，也是桃李满天下的先生了！” 几人复又坐下，华锦姐弟听着才明白过来，这位静斋先生跟王明到底是什么关系，说起来，两个人是同窗，王明并不是哪个先生教出来的，他从读书到现在成为当代大儒，却是自己一步一步的努力走出来的，王明门下以出天才闻名，就是因为，王明本人也是一个惊采绝艳的天才啊！这静斋先生命胡弘，字静仁，因为住处为静斋，所以外人也尊称他一声静斋先生，静斋先生虽然并不被儒林认可为当代大儒，但学文却是极好的，跟王明是走完全不同的路线。 王明对弟子要求极高，虽说也办书院，但那些弟子也是各自有不同的师承，胡弘却坚持收更多的弟子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这也导致了弟子的良莠不齐，一度也曾经繁荣，却因为妨碍到世家，最后被联合打压，自此远离中心，并不为人们所知了。王明和胡弘之间，都是平民出身，互相欣赏，但又因为两个人所持观念并不相同，最终结果是分道扬镳，各自走各自的道路。 “所以这是相爱相杀的关系么？”华锦听完以后，做出总结！ 宁淏和徐深一脸无语，华锘则是很抱歉的看着两位师兄，自家姐姐丢人了啊，抱歉抱歉！ “惺惺相惜，但毕竟不是一种人了！”最后还是宁淏忍着无奈，跟华锦解释。 华锦嘿嘿傻笑，这还是相爱相杀啊，原来自己老师年轻的时候，也是有这样的好基友啊，就是不知道老师年轻的时候是何等的潇洒畅意了。 宁淏一看华锦的表情，就知道这丫头的脑袋里肯定想的不是他们想的一样，也是没办法说了，反正华锦的脑袋瓜本来就跟他们的不一样吧！ “既然是静斋先生有请，我们当然是要去的！”徐深说道。 “看来是刚刚姐姐和师兄的琴声舞剑还有诗吸引了注意吧！”华锘想了一下，他们没有透漏过自己的身份，静斋先生专门有请，虽然不是点出他们的名字，但自报家门，他们也是不好拒绝的。 “看来如此！”宁淏点头。 “去就去，咱们还怕他们不成，早就听说早年静斋先生就瞧不上老师的学问，还有教授弟子的方法，这次既然找上门来了，咱们就让他们见识一下！”徐深少年意气。 华锦听到了以后确实很淡然的样子“都是平民出身的，有啥可争夺的，真厉害的，就到朝堂上去争一争，改变一下咱们平民官员的地位，那才叫有意思呢！”华锦觉得这种意气之争没啥意思。 “小六，你在苏州的时候，那是何等的意气风发，连作十首芙蓉诗震撼的锐气哪儿去了？”徐深不满的看着华锦。 华锦抬了抬眼皮“那也不是我愿意的啊，要不是那个什么静安的挑衅，还说老师的坏话，我也不会想要用雷霆之势搞定这些麻烦，我其实是个低调的人，你们看我真诚的眼睛！”说到最后，华锦睁大了一双丹凤眼，看着宁淏和徐深他们。 徐深撇这下巴，宁淏一脸无奈的笑意，华锘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是，你真低调！” “嘿，你们怎么可以不相信我呢，反正比这些没什么意义，我以后又不当官，你们自己搞定就好了。”华锦觉得，自己这天才公子的名字已经够响亮的了，话说她虽然空间里有个唐诗三百首，加上前世读书时候的积累，但是也有用完的时候好吧，她要低调，很低调。 “估计他们也不能确定是我们，但既然是邀请了，若是拒绝恐怕不好，家里有帖子么，回帖子吧！”宁淏摇摇头，然后说道。 华锦嘟嘴，然后伸手掏袖子“我这里有！” 徐深一脸惊讶“小六，这种不常用的东西，你怎么会随身携带？” 华锦嘿嘿一笑“刚刚换衣服的时候，顺手塞的！”她随身携带的可多了呢，整个大库房好不好。 还好这东西本就不大，说是从袖子里拿出来的，也不会多怀疑，拿到帖子之后，宁淏看着华锦“这帖子，小六你写吧！” “那说好了，我写了帖子，明年我就在一边观战，不参加啊！”华锦是明白过来了，这时代的文人都跟斗鸡一样，但凡聚会，就一定要写诗作画，比个高下，她都遇上好几次了，这次她就不搀和了。 “我来写吧！”徐深瞪了华锦一眼，拿过帖子“我以前可是听过，胡先生门下好几个弟子对咱们很是不服气，曾经放出话来说要会一会呢，要说作诗写字，咱们当中，只有你是最好的，琴艺上我勉强还行，字也还看得过去，至于回话和策论，三师兄最好，你要是不出来，光我们，万一给师门丢脸就不好了。” “什么，就他们还敢瞧不起我们？”华锦听了徐深的话之后，瞪大了眼睛“整个江南，除了我们苏州杭州，还有哪里有更多的才子？这些人也太大言不惭了！” 看华锦这跟斗鸡一样的神色，宁淏再次摇头无语，还说低调呢，也真是随便说说的呀！(未完待续。) 第三四五章 容我凹个造型 最后帖子还是徐深回的，几人怎么也想不到，过来随意租个院子，居然都能租到静斋先生家里，早知道就不要觉得这院子雅致来租了，院子雅致的人，也是文人啊！ 静斋先生在接到回帖的时候，正在教训几个弟子，当初受到巨大打击之后，胡弘也认识到自己力量的弱小，收敛了自己的锋芒，专心培育弟子，但他收的弟子却大多是锋芒毕露之辈，又因为常年在蜀州，见识太少，便总觉得自己多么优秀，每每他教训，都被不以为然，甚至还曾经在外面公开放话，要会一会王明的弟子，这一次，就让他们知道外面的世界到底多精彩，知道一下什么叫做一山仍比一山高！ “老师，那王先生也不过就是胆小的躲着，才能得到当代大儒的名号，若论学问，老师何尝比他差呢？”年轻气盛的弟子不服气。 胡弘叹息“但秦举重是当朝阁老，西南边陲更是依靠昭武将军的护卫，苏州知府张景纯，也是被京中看好的人，不出意外，任期满之后就会升入京城，直接入驻六部堂官，咱们这一派，在朝中可还有人了？”这还紧紧只是弟子，若是算上王明的三个儿子，大儿子已经是知州，小儿子都已经是县令了，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即使是秦尚任也不过才中年，可谓是旭日东升，看似捕捉痕迹，却硬生生的在这个世家为主的燕国，有了一席之地，更大的说，对王明有着名义师生身份的弟子，更是多不胜数，之前破格提拔成为工部侍郎的那位，也是王明的弟子。 看似王明的弟子并不多，又名声不好，但王明却在这样的夹缝中，硬生生的求得生存，若非有王明一派在，整个燕国都是世家之子的官员，他们这样平民出身的读书人，还有什么机会？王明一生选择不为官，皇帝几次下诏要封官，他全都拒绝了，表现的并不在意权势的样子，降低了多少人对他的警惕呢！ 现在看王明一派好像力量很薄弱，但当前皇子争权夺位，王明这一派却是保存的最完整的，若是租住的书生的确是王明一派的人，就更能证明王明这一派在保存实力，等到新君即位，必然有用人之时，那些卷入夺位的世家，跟对了人还好，若是错了，以后就会一蹶不振，而那些空下来的位置，就是网名一派，也是他们这些平民出身的士子的机会了。 正要仔细分析给学生呢，却见到有书童拿着帖子进来，说是回帖，胡弘打开以后，只是淡淡的点头，然后递给下面的弟子。 “看这字写得也不过尔尔！”刚才嚣张的弟子拿过帖子之后，评论道。 一旁略年长一些，沉稳的青年看到之后，也说道“写字的人应该不大，笔力略有不足，不过已经有自己的风骨了，再勤加练习，也算不错。”徐深的字其实不赖，以他的年纪来说，绝对是佼佼者，可惜跟他同年级的华锦有作弊利器了。 “据说华隐秀字体疏狂，这应该不是他的字吧！”又有个十三四岁的少年说道。 胡弘让身旁的下人拿出一个薄薄的书本出来“这是前段时间有人有人从苏州回来，带回来的，你们看看吧！”他拿的，赫然是在苏州刊印许多的那篇劝学。 几名弟子双手接过来，一翻开就是华锦写的劝学二字，狂放的冲入他们的视线，之后更是完全的草书，几人看着这字迹，全都沉下脸来，若是经过匠人雕刻刊印，还依然能存留如此狂放的肆意，要是真人写成，该是何等的畅然？后面则是华锦用楷书重新写的劝学。 “这文章似乎不完整？”几人能够拜入胡弘名下，学问还是不错的，一看就看出来了，华锦这篇文章，竟然不完整。 “这华隐秀怎么回事，好好的一篇劝学，怎么就只写这么多？”有人觉得不满意。 胡弘也搞不明白，这样一篇经典的劝学文章，偏生就白璧微瑕，竟然是不完整的一篇，至少也要写完啊！ “这华隐秀真的只有十二岁吗？”更多人是好奇这样疏阔的字，怎么会出自一个这样年轻的少年手里。 “能在文风鼎盛的苏州成为才子，若不是有这般的才华，如何得到认可？你们这回知道自己跟人家的区别了吧？”胡弘好不客气的打击自己的弟子。 “这几人真的就是华隐秀他们么？”几个人询问胡弘。 “就算华隐秀有天才之名，但他不过才拜入王先生名下一年而已，要说这些诗文是王先生传授，我是不信的，王先生名下，除了华隐秀，其他人可是不显啊！”有人也找茬了。 胡弘恨铁不成钢“秦阁老，杨将军，甚至是苏州知府张景纯，你们在他们科举之前，何曾听过他们的天才之名，但他们不是天才吗？华隐秀可是确定了不会科举当官的！”王明那人最爱扮猪吃老虎的，就算当前已经成为当代大儒，他的名声也是最差的，弟子以天才闻名，但是都是已经科举做官的又名，没有考的，却都是一般般，几个年轻弟子，除了华隐秀总有诗作传出，剩下的却是只言片语都少传出来，聪明人都知道，这就是故意隐藏实力了。 谁敢说，当那些现在不算出名的弟子散发光芒的时候，不会让王明名下多出天才的名声更胜？ 王明下的好大一盘棋，只要一直这样下去，也许百年不过尔尔，但是总有一天，这一派会成为参天大树，到这个时候，胡弘必须承认，王明比他更胜一筹，也许看着憋屈又窝囊，但最终达到了想要的结果啊！ 第二日一早起来，宁淏几个全都起来吃过早饭，准备去胡弘家中拜访，虽然不至于是鸿门宴，但想要也是挑战的了。 “小六，你快点！”都要走了，华锦还在房间收拾。 “师兄等等，容我凹个炫酷的造型，一会儿好闪亮登场呢！”华锦在房间里回答，徐深他们持续无奈，反正他们家小六总有很不同的想法啊！(未完待续。) 第三四六章 一箫一剑走江湖 好一会儿，宁淏等人才看到华锦房门被打开了，几人具是眼前一亮，因为之前华锦姐弟还在孝期，出门便总是朴素装扮，也从不装饰，基本上就是一身素服，头上也只是以发带固定，现在出孝之后，自然不必那样朴素了。 只见华锦一身天青色的直缀，领口及袖口处皆是以浅色秀着精致的兰草图案，腰间则是以雕工精致的白玉腰带装饰，发上则用于腰带同色的无瑕白玉冠束发于头顶！外面还罩着一个翠色白狐裘的大氅。 房门打开之后，华锦伸手撩起衣摆，跨门而出，一只手还拿着一只竹箫，一侧用红色的穗子装饰，端得是清雅。 “怎么样，我这个造型凹的还不错吧！够不够震撼出场的？”华锦出门之后，在几人面前转了个圈。 徐深看着眼前这个翩翩美少年，丹凤眼似嗔似喜，隐隐带着从容的笑容，琼鼻粉唇，抿起漂亮的弧度，此时正一脸等待赞扬的表情看着他们。徐深真的很想仰天长啸，谁能告诉他，为啥一个少女，可以有如此精神？每次他都想要怀疑华锦的性别，这样真的好吗？ 宁淏却是眼前一亮，从前即使是一身朴素，不做任何装饰，已经是翩翩如玉，今日这般郑重其事的打扮一番，更是与众不同了。 “小六，你就别打击人了行吗，你可是女子啊！”徐深哀嚎，华锦这样真的很打击人啊 宁淏深深的看了华锦一眼，带着欣赏的笑容“不错！” 华锘看着自家姐姐，点点头，伸出大拇指赞叹“姐姐最棒！” “哈哈，当然了，我是谁啊，这次咱们一定要来一个震撼出场！居然敢挑衅咱们！”华锦哈哈大笑。 “没想到小六还会吹箫啊！”宁淏带着笑意看着华锦手中的竹箫，那以后他们可以尝试琴箫合奏了。 “你才会吹箫，你们全家都会吹箫！”华锦听到宁淏说这句，一下子跳脚了。 等到看着几个人一脸懵比的看着自己，华锦才反应过来，作为一个老阿姨，前世车开的多了，吹箫的意思，貌似这帮古人不明白啊！ 尴尬的笑了“哈哈，哈哈，这不是那个白玉折扇不适合么！” 她还是有脑子的，这大雪纷飞的，她要是装那啥，还拿个白玉折扇出门，那就是握了个大草，不是装那啥了，那是二缺了啊！ “为啥不适合？”徐深没想那么多，就问出口了，要知道，在苏州的时候，华锦一身素服和她的白玉折扇可是最出名的经典造型啊，就算冬天出门，也都会带着的。 华锦翻了个白眼“苏州冬天也挺暖和的好吗！”这蜀州要冷多了，她还穿着白狐裘的大氅呢，再弄个折扇，当她是犀利哥吗？ “所以你不会吹箫，你哪儿弄来的这竹箫？”宁淏倒是好奇了。 华锦手指转了转玉箫，然后放在胸前“纯粹的造型问题，没听说过么，一萧一剑走江湖，千古情愁酒一壶;两脚踏翻红世路，以天为盖地为庐。”还珠格格可是她童年记忆啊，虽然半拉光头挺毁人的，但那时候看到箫剑读诗的时候，还是觉得好帅的呢！ 徐深无语“小六，你这打油诗做的也算不错。”比起之前华锦写出来的诗，这也不是一个等级的啊，虽然内涵也挺符合华锦一直以来的的心境和态度的。 宁淏则是看着华锦手中的竹箫，然后又看了看自己腰间的随身佩剑，似笑非笑的看着华锦“一萧一剑走江湖？” 华锦看到这人的表情，只觉得手中的竹箫有些烫手，顺手一扔，她身后的芙蓉伸手就接住了“这个造型的确多此一举了，万一他们让我吹箫，我不就丢人了么！还是就这样走吧！” 华锦这尴尬的笑又引得某人多看了几眼，华锦咬牙暗恨，她看多了还珠格格脑残了吧，没啥干嘛读个什么一萧一剑走江湖啊，又让某人撩了！ 宁淏一看华锦这尴尬的表情就觉得有意思，他也知道，这个表情不会持续多久，果然，不过一个呼吸之间，华锦就已经恢复平静，然后淡淡的说着要出门。 宁淏完全不意外，每次都是这样，越是尴尬的时候，华锦就会越快的恢复平静，简直是心理素质极好的典范了，无论多丢人的境况，她都能最快的摆脱，然后让那些想要看热闹取笑的人再也说不出话来。 一边无奈的摇摇头，一边握拳放在唇边，掩藏起嘴边的笑意，他好像，慢慢的在抓住这个小女子的个性啊！ 华锦一看某人这故意掩饰笑意的动作，就在心中撅嘴，这腹黑的家伙，撩撩撩，就知道撩，真是城市套路深，她要回农村，不行，绝对不能认输，她要拒绝任何腹黑的套路，还有美色的诱惑，坚决不要这么快投降，哼！ 华锦挺直了脊背，傲娇的在心中做决定，四人出行，也没有带下人，这天气也冷的很，小厮并不能进门，与其在外面冻着，不如在家暖和的待着呢，反正也不过是正经的会面而已。 静斋先生的住处就在他们的隔壁，倒是不远，天上依然下着纷纷白雪，华锦几人撑伞而来，到门口之后，徐深和宁淏叩门。 不过两声之后，就看到朱红色的大门打开，开门的小厮见到四人之后，躬身行礼“见过几位公子！” “方便禀报一声，苏州宁雅川携弟造访！”宁淏将手中的帖子递给这小哥。 小哥看了一眼，然后笑着伸手请他们进门“先生早就等着几位公子来呢，公子请进！” 宁淏和徐深走在前面，先跨门而入，那小厮原本也只是看到了宁淏和徐深二人，只觉得风姿俊朗，没想到之后又看到了紧随其后的华锦，华锦毕竟女儿身，而且还是个挺漂亮的女孩子，当做男装打扮的时候，相貌自然不必说了。 华锦看到这小厮看着自己发呆，也只是淡淡的点头，然后进门，至于年纪还小的华锘，倒是并没有引起过多注意。(未完待续。) 第三四七章 护犊子的宁淏 因看着拜帖中说明了是宁雅川携弟到访，所以静斋先生的弟子也亲自出门来迎接，不管之前如何觉得言过其实，但这基本的礼仪，却是需要讲究的，王明乃是当代大儒，与静斋先生又是同窗，按照辈分，宁淏与华锦他们乃是一个辈的。 “这位就是宁兄吧，久仰大名！”出门迎接的乃是一年过二十的青年，一身紫色道袍，也当的是眉清目秀，在看到宁淏他们的时候，变双手在身前交叠，向前推，躬身行礼。 “不敢当兄此语，这次雅川与师弟们途径蜀州，不曾想竟然与静斋先生为邻，本该雅川先来拜访的！”他们四人当中宁淏年纪最大，这种场合，自然他会出面，虽然说宁淏性格沉稳寡言，但这种时候，却是十分有礼有节的。 这迎接之人乃是胡弘来到蜀州之后，收下的入室弟子，跟在胡弘身边学习也有十几年的时间，现在是有着秀才功名，按理来说，二十岁的秀才也算得上是天资聪颖，但别忘了，宁淏今年不过十五岁，却已经是秀才了，原本若无意外，这次秋闱该更进一步的，哪想到原本该赶考的人，居然没有去京城，而是来到了这偏远的蜀州。 “老师昨日听闻几位兄台诗声，琴声，才会特意相约，早就听闻王先生门下多出才俊，今日才得以一见！”青年人笑着说道，然后伸手请他们进去“诸位兄台请进，老师已经在等了！” 宁淏点头，然后一起跟着进门，华锦姐弟一直藏在后面，不曾出头，青年也不好故意伸着脖子自己打量，只好想着一会儿再看看那传说中的华隐秀，他倒是不怀疑这里面没有华锦，毕竟王明的入室弟子，儒林的人还是知道都是谁的。 随着这个青年进入正厅，一进门，华锦心中忍不住的撇嘴，这架势，好似一场鸿门宴啊，这厅中正中坐着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看到几人进门，悠然的捋胡子，一双眼睛清明的看着他们。 两侧则是一排座椅，看到几人进来，大约有十人左右，全都从座位上站起来。宁淏几人慢慢的走到前面，然后才躬身行礼“宁雅川（华隐秀，华锘，徐浅哉）见过静斋先生！” “哈哈，原本我只是昨日听闻隔壁的琴声与诗声，才想要一见，没想到竟然是几位到我们蜀州来了，快看座吧！”静斋先生在看到宁淏和徐深的时候，也是点点头，不得不说，王明门下这些人，就算是相貌未必多么出挑，但气质却绝对出挑，眼前的这几个都是如此。 听到他的话之后，几人自然客气，静斋先生的眼光掠过徐深和华锦身上“不知道哪位是华隐秀？” 华锦最近也在适应自己的新名字，在儒林的书生，出门大多以字来称呼，只有亲密的人才会叫名字，这一路上倒也不是第一次被人称作华隐秀了。 “学生华隐秀，见过静斋先生！”被人点名，华锦也不好继续低调了，走上前说道。 静斋先生一看她出来，露出个果然不出所料的表情，至于他的那些弟子，此时也是看着眉目精致的这个少年，一看他年岁果真不大，相貌却极其出挑，想到他们之前还听说过这少年人的传闻，对于这人是断袖这件事，倒是更信任一些了。 “不愧是天才少年，果然好相貌！”静斋先生这样说道。 这话一出口，那些书生们觉得还好，宁淏和徐深却是皱眉了，读书人比的是才华，这样说相貌，未免是太过轻视了。 宁淏和徐深感受到的，华锦自然不会不知道，当然，作为一个相貌不错的女人，其实被夸美貌，她还是愿意的，但这个静斋先生显然对华锦有些不尊重，对她不尊重，就是对王明的不尊重，这么说起来，事儿就大了。 “静斋先生谬赞，秀虽不才，倒是配不上这份相貌，不比各位兄台！”华锦笑眯眯的，好像什么都没听出来一样。 结果她这话一出来，胡弘都被噎住了，他的那些弟子，相貌甚至比不上徐深宁淏，何况华锦这样的风姿？华锦看似谦虚，说自己的才华配不上自己的相貌，实际上说的是胡弘这些弟子的才华和相貌是匹配的，不管咋理解，反正不是什么好话。 华锘听到自己姐姐噎人了，抿嘴低头，要论耍嘴皮子，貌似能赢过华锦的不算很多，华锦用实力告诉大家，要论语言能力，女性远远比男性强这个现实。 “什么天才少年，原来也不过是无礼之徒！”都不是傻瓜，华锦语言中的讽刺，自然都听出来了，只不过胡弘自己理亏，辈分也大，总不好意思说什么，但有那冲动的弟子，就直接说话了。 其实胡弘也是习惯啊，他跟王明从年轻的时候就不对付，现在看着王明的弟子一个一个都这么优秀，之前自己也算是有些自得的弟子，全都被秒成渣了，虽然之前就曾经估计过，王明收的这几个弟子，都不会是一般人，何况还真的见识过华隐秀的字呢，但一见到，习惯性的还是压制一下。 然后，他就被华锦同学笑眯眯的，不客气的，给怼了回来。 “这位兄台是何人，既然指责我师弟无理，不知道这样突然随意插嘴长辈与人谈话，是蜀州的规矩么？”宁淏是什么性子，那是在不知道华锦是女子，未曾倾心的时候，就护犊子到了极点，现在对华锦的感情更是非同以往，怎么会允许有人欺负华锦呢？ 宁淏一直表现的沉稳，没想到会如此锋芒毕露的不客气，徐深却是淡淡一笑“以前曾听六师弟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浅哉只觉得有理，今日浅哉见过诸兄才了然，果真要多走走看看，才能看到不同地域的风俗习惯，这蜀州的风俗，果真不同，等回去以后，当好好记述，与人分享才好！” 华锦在听到宁淏维护自己的时候，笑意盈盈的看了他一眼，宁淏也是大大的眼睛，盛满了笑意，虽然没有说话，却全是默契。(未完待续。) 第三四八章 以文会友 很多人都觉得读书人就是一群之乎者也书呆子，实际上古代的文官最擅长做的事情，用现代的话来说，叫做嘴炮。到了朝堂之上，一张嘴说的是天花乱坠，甭管目的是啥，底下藏着什么心思，那也是妙笔生花，舌灿莲花。 哪次廷议的时候，不是一群文官撸着袖子嘴炮，辩论还讲究个一二三，他们可没这规矩，看着文绉绉的，一字一句全是陷阱。 王明的这几个入室弟子，不说华锦这个奇葩，她本来就与众不同，剩下的这几个，无论性格如何，但要论嘴皮子，一个都不弱，宁淏话不多，但每次都必然直至中心，徐深则是直白许多了，反讽，隐晦各种技巧运用的十分成熟，至于华锦，她还有绝招，虽然没用过，她能骂街啊！ 华锘都不用说话，看着几个师兄发挥就行了，一人一句话，直接全趴下，胡弘习惯打压的一句话，一下子上升到了这个层面，胡弘的脸色也着实不好，就以这几个人的名声，特别是华锦的，真让他把今天的事情传出去，他静斋先生的名声，可就不要了。 “不得无礼！”刚刚领着宁淏他们进门的青年人一看这情况，老师辈分在那，总不能不要面子下来说话，他赶忙站出来和稀泥“雅川兄见谅，小弟性子火爆，绝非故意的，还不道歉！” 那人也知道自己犯错了，虽然不服气，但还是压着性子道歉“几位兄台见谅！” 徐深刚要说什么，华锦却开口了“没关系，没关系，我虽然立志游山玩水，不追求名利权势，但我还是很宽容的，不用道歉！” 宁淏和徐深看华锦这大方的样子，全都忍不住的想笑，特别是宁淏，看着这小女子抓住人不放，讽刺到底的神态，就觉得怎么看怎么欢喜。亏得徐深不知道自己这个师兄怎么想的，他看着华锦这小气的样子，也只能感叹，果然女子不能轻易得罪，特别是像小六这样聪明厉害彪悍的女子，得罪了不死也会退层皮。 徐深也要感叹，得多彪悍的心理素质，才能喜欢上这样的女子呢？不过想到自家四师兄那阴沉诡异的性子，时间久了，总能知道自己这个师兄，看似平静的下面的阴沉，这俩人都很变态的彪悍，还是很相配的。 “没错没错，以后若是有幸，更是同朝为官呢！”那青年讪讪的含糊。 “咳咳，还是先坐吧！”胡弘看着自己的弟子被几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人几句话给压的没话说了，一方面觉得技不如人，但也知道，自己想要让弟子见识一下外面人的厉害这个目的，还是达到了的。 “苏州的天才少年华隐秀之名，我们蜀州儒林也有听闻，之前曾见到兄台亲手撰写之劝学，却为何只是残篇呢？”不得不说，静斋先生的弟子里面，也是有书呆子的，看华锦他们一坐下来，就问这个事情。 华锦这都不是第一次被问这件事了，所以也只是笑笑“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写到那里，便没有灵感了，与其写下去毁了整篇，不如就如此残缺！”华锦这话说的一副高人的模样，心中却没好气的腹诽，她倒是想写全篇，那也得是中学课本编写的老师们愿意把整篇放上去啊！ 课本上只节选了这些，她自然也只会这些，要怪就怪课本吧，她记性再好，也没办法提取从未进入过大脑的信息啊！ 华锦这话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加上她随口来一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更是轻描淡写，却更显得她诗词方面的灵性，这样的佳句竟然随口就来。 “那劝学真是你写的，字也是吗？”之前看到华锦的劝学之后，他们也不得不承认这字写得好，但要说一个只有十二岁的少年，能写出这样的字和文章来，总觉得超出他们的想象，就算天才，文章作品总带着坐着本人的经历和感悟，华锦能写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还能写出一蓑烟雨任平生，更写出劝学，这些文章诗词，根本就不是一个风格的，也不是一个小少年能有的感悟。 也因为如此，其实很多人都对华锦的这些作品，是持有怀疑态度的，但可怕的是，若是代笔，这样的文章诗词，才华横溢，为何要做一个小小少年的背后之人？为何不自己扬名，也是很矛盾的。 华锦听到他们问自己，也是很想说，这些当然不是她写的啊，她能背下来这么多，还是因为前世的应试教育好不好，想当年她也算是个学霸啊，每次年级排名也能进入塔尖的人，但就算这样，也做不来这么千古传诵的诗词啊！ 华锦听到他们质问是不是她写的，脸颊微微有些泛红，这让就在她身边的宁淏都看呆了，华锦这小女子哪有这样羞涩的时候，今日居然有如此面貌，不免让人惊艳。宁淏的眼中自然都是倾注的深情，但华锦这样，还引起了剩下一些人的眼光。 那些书生看着华锦脸颊泛着粉红的样子，都有些看呆了，虽然早听说这华隐秀是断袖，却没想到是这样的美男子，不知道多少人的心中暗自思量，若是这样的男子，便是断袖，也是正常的啊！ “自然是我写的！”华锦的脸皮也算是久经沙场考验了，不过一会儿就一本正经起来，含糊的说道，她反正没撒谎，字是她写的！ “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果然好句，这样说来，倒真是残篇更好了！”刚刚提问的人要魔怔了。 一群人看着这人的表情，也是只有面无表情了，王明门下奇人辈出，但一定不会出一个他们这位师兄的类型，书呆子型。 “雅川兄你们远道而来，难得一见，既然都是文人，不如我们也以文会友，如何？”有人大概是迫不及待了，直接说道。 宁淏看着说话这人一眼，然后又看着胡弘“不知道要如何以文会友呢？” 他们既然是王明的弟子，出来了，就不能堕了老师的名头，所以一开始到现在，他们才会针锋相对，一寸不让，让了，那就是让出来了老师的面子了！(未完待续。) 第三四九章 华锦掠阵 既然来了，便没想着会只是简单的话叙，听对方提出什么以文会友，自然二话不说的接招。 “既然是以文会友，不若老师拟定题目，不论文章或是诗词，都可，互相交流一下，如何？”有人说道。 要是真弄得比斗，到显得静斋先生待客无礼了，这样简单的交流，却最是考验学问的。 宁淏看了华锦一眼，发现她淡淡的笑着，并不搭话，心中有数，答应下来“那可好，让我们兄弟见识一下诸兄的才艺。” “既然是雅川你们几个来到我蜀州，不如就以蜀州为题吧！”胡弘似乎也早有思量，直接拟定题目。 这题目还是比较宽泛的，无论是写蜀州风景或者是蜀州的风俗，甚至是生活都可以算是切题，一炷香燃起来，宁淏回到自己的位置，看着华锦“不想出头？” 华锦点点头“才名与我本就不同，有师兄就够了！”抄袭这事儿干多了还是很心虚的，想来她华锦也算是有天赋，有才华的女子了，没得到哪儿都出风头。 徐深在一旁也听到了，觉得华锦不出面，不足以震撼，还想说什么，就听见宁淏答应了“既然如此，小六就给师兄掠阵吧！”竟是二话不说的答应了。 华锦笑着点点头“师兄输了我再上啊！” 宁淏淡笑不语“那师兄是要输还是赢呢？”黑色的大眼睛盯着华锦，这话好似压在嗓子里，细微低沉的撩人。 华锦一看这少年又这样，皱了皱鼻子，轻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当然要赢了！” 两人旁若无人的互动，原本他们一行四人就是一群人都瞩目的对象，虽然看似大家都在做准备，但很多人都把注意力放在华锦他们四人身上，此时看到两人这样眉来眼去的，倒是引得不少惊讶，就连坐在上首的胡弘，也是有些惊呆的模样，不敢怀疑，是不是这两人的关系有什么不同的。 宁淏被华锦这么拍了一下，眼底里更是升腾起慢慢的笑容和自信“遵命！” 华锦被他弄得脸差点红了，硬生生的靠着意志憋住了，伸手拿着桌旁的墨，在砚台上倒了一点茶水，帮着宁淏磨墨，华锦的动作也是让很多人一愣，他们之前就听闻过苏州华隐秀擅长书法和诗词，最出名的事迹大概就是当年两个时辰十首诗词震惊整个苏州文坛，加上刚刚看到华锦言辞锋锐，总觉得是会喜欢出头要名声之辈，怎么现在看来是不予出头呢？ 宁淏这么多年来，师从王明，却一直笃定低调的作风，在外从来不多话，也不轻易参加这种所谓的比斗，看过他文章诗词的人并不多，但也有人传说，宁淏也是才华横溢，只不过秉性低调罢了。 这次华锦不愿冲锋，宁淏二话不说，看着华锦一双玉手，芊芊素指给他研磨，拿起毛笔，就开始写自己的文章。 华锘本来就不擅长这个，也不过随意写几笔凑热闹，胡弘门下的这些弟子大概是真想一较高下，所以全都是低头奋笔直书，华锦一边研磨一边看宁淏写字：蜀都春色渐离披…… 看着宁淏的字之后，华锦微微有些诧异的扬眉，宁淏的字她之前看过许多，宁淏送给她的随笔还好好的放在自己空间的书桌上，之前观宁淏之字，端正肃穆又隐藏锋锐，但看他的字，总隐隐有压迫之感，以前总说人如其字，字如其人，就是说笔迹是能够看出来写字之人的秉性的，比如华锦，就算在李家村如何压抑隐藏自己，她的字一看就知道她的性格是阔达肆意的，现代的岁月和经历早就了华锦的心胸和自在。 同样的，宁淏的字也代表着他心中压抑的痛苦，一直未曾解放过的，自己的人性。却没有想到，这次华锦看宁淏的字，却已经看不出那股子沉郁的压抑，反而如朝阳如春雨一般到处都是锋芒锐气以及欣欣向上之感。 想到之前宁淏曾经跟她说过的一番话，这一路上她也有意识的引导修正，所以才有了现在这渐渐已经有大家之成的书法吧！ 华锦又看着宁淏一眼，她自诩拥有前世记忆以及技巧，却从不敢忽视身边这些人的天分，古人的智慧又何尝不让人惊叹呢！ 一炷香的时间很快过去，所有人都写好自己的作品，宁淏和徐深也一样把自己所作挂起来，让大家一起鉴赏。 几人看到华锦并未动笔，一方面觉得未免羞辱自己，另一方面，也稍微放松一些，就凭借华锦刚刚随意来一句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就已经让人感觉到压力了，她若是不参与，他们这些人还有点信心，但却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如此，还是觉得有点失落，华锦不参与，是不是觉得他们这些人不配做对手呢，反正也是矛盾。 但是当宁淏把自己的诗词挂出来之后，一群人全部过来看，一首古诗字数并不太多，很快就看完了，胡弘的弟子看完之后，脸色都有些不好。 看着宁淏的神色也十分复杂，从前从未听闻苏州宁雅川诗词如何，也并不曾在儒林见过这人的诗词，哪想到一向低调的宁淏，居然在诗词小道上也有如此造诣，若是如此，传说他策论文章更加出色，那又该如何。 特别是那个代表迎接的年轻人，跟宁淏都是秀才功名，眼看着宁淏比自己年纪小，却处处优秀，想到若是同场科举，怎么也是比不上的了。 徐深的诗词写的就更慢了，仔细斟酌之后，才挂出去给人欣赏，原本以为徐深这样小心翼翼，怕是对作品没有信心的，哪想到就连徐深，这诗词写的也是像模像样，并且诗词当中有着他们不曾有过的豁达自在。 胡弘脸色淡定，看着自己弟子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虽说也对弟子要求很高，但的确这里比不得苏州钟灵毓秀，天才辈出，王明的学问也是极好，能够因材施教，否则也不会有门下多出天才之名了。 “哈哈，若论诗词，怕是雅川兄更胜一筹了啊！”有人这样说道。(未完待续。) 第三五零章 没事儿别总是命题作文 “慢着！”刚刚出言讽刺华锦的那个书生站出来说道。 一群人看着他，有人皱眉，有人似笑非笑的看好戏一般，自然，看好戏的是华锦他们几个了“怎么，这位兄台对这个结果不服气吗？”徐深压着脾气询问。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宁淏的诗词不是强项，这诗词写的虽然不错，但自然比不得每次华锦都拿前世的经典传世名篇来唬人的厉害，这人说宁淏写的好，也是谦虚之语。 “雅川兄的诗自然是好，但大兄的诗也未必差吧！”另外一个红衣少年出来圆场。 宁淏也点头承认“这首蜀月的确是好诗，我并没有胜出多少！” 诗词这东西，不承认也不行，因为拿出去别人一看就能看出来咋回事，没必要这样争执。 “既然如此，就算平手罢了！”华锦笑着说道，宁淏才多大啊，最出名的还不是诗词，跟胡弘门下擅长诗词的来比，结果打了个平手，谁胜谁负天知晓！华锦心中热唱。 “这样是不错，雅川兄承让了！”这青年得知这个结果，果然也不见多高兴，但还是礼貌的说道。 “慢着，的确大兄和雅川兄的诗词不相上下，但弟早前听闻王先生门下华隐秀最善诗词，为何今日却不曾动笔，是瞧不起我静斋一门吗？”还是之前讽刺的书生说的。 这话说出来就不大好听了，光是看华锦之前所言，就能看出来她并不是腹中草莽之辈，之前大家对华锦不出手也是有想法的，但人家出一个不擅长诗词的宁淏，都能打个平手了，现在他们偏偏还要挑衅跟人家最擅长此道的弟子来比，就有点自找苦吃了！ 这不是找虐呢吗，这名质问的少年也不过十二三岁，相貌平平，只面上多带有傲气，整个人的气质便有些不够温和了起来。 “十五郎！”胡弘觉得这样咄咄逼人，实在不像话，不管如何，是输是赢，都要有自己的风度，这样输不起，未免有失自己的水准。 徐深用一种‘看吧，果然如此’的眼神看着华锦，宁淏也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不说话，让她自己应对。 华锦看着这少年淡淡的笑道“秀不知竟有这样的名声出来，实是秀本不过只会写几个字罢了，诗词方面不过尔尔，胡先生说的极好，比不得我这相貌来，况这命题，更非我擅长，有师兄即可！” 华锦非常谦虚，顺便还把刚刚胡弘评价她的话拿出来用了，这斤斤计较的样子，惹得华锘还有宁淏几人心中摇头无语，难怪以前老师总说华锦是促狭鬼，看着得理不饶人的样儿，就有几分了。 华锦越是谦虚，倒是让那少年觉得华锦是心虚，毕竟苏州距离蜀州路远，那些消息传来之后，说不得有些夸大，何况华锦自己也说不擅长命题作文，更是让着少年想要逼迫华锦，让她失去那天才少年的名头。 华锦也感受到了这少年为何如此咄咄逼人，说实话，天才神马的，华锦也不算太在乎，反正这身份本来就是为了出来行走方便才有的，她户籍上清晰的写着她是朝廷的嘉善县主，有没有才名有什么重要的，但是，华锦不喜欢被这样敌视，或者说，她看不惯这些人保持的心思，太过阴暗了。 她毫不怀疑，若是她今天做不出让人惊艳的文章或者诗词来，她华锦江郎才尽，徒有虚名这个名声，数月之内，就会在整个燕国的文人中间出名了。这种*裸的就要看人出丑的目的，就让人很恶心了。 “我看是你这天才瞧不起我们吧！”觉得华锦是心虚，这少年出言讽刺。 “你说的是什么话！”徐深生气了。 宁淏也冷下脸“静斋先生果然好教养，弟子果然知礼懂事！”宁淏直接冲着胡弘去了。 “你凭什么说我们老师，要是真有本事，何必如此遮掩，瞧不起人吧！”宁淏冲撞了胡弘，好几个弟子都炸毛了。 华锦觉得好笑“果然好口舌，合着到最后成了我们的错了，怎么你们想要以文会友，我们还没权利拒绝了不成？这就是静斋先生的待客之道吗？”华锦也不客气了。 “好了！”胡弘也头疼啊，其实今天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他这些弟子都是好自尊的人，今天的挫折已经让他们受到打击了，只不过在诗词小道上输给了宁淏，未免让人觉得不舒服，才想着踩一下华锦，扳回一城，总不至于太丢人。 胡弘对华锦这个人也有些好奇，古往今来的天才太多了，但华锦是最特别的一个，也是到现在很多人不愿意承认的一个，加上她几次三番的自谦说不行，就更惹人怀疑了。 “弟子无礼，老夫会让他们道歉的！”胡弘看着华锦说道。 华锦一双丹凤眼里面无有情绪，只是淡淡的，然后看着胡弘，她知道这话之后应该还有后话，果然胡弘又说道“只是华隐秀之名的确是他们久仰了，这次既然见到本尊，自然想要亲自瞻仰一下天才的才华，请华贤侄莫要谦虚，让他们见识一番可好？” 华锘也皱眉了，他看出来了，这些人就是故意欺负自己姐姐呢，就因为华锦的名声太大了，才会如此。 宁淏和徐深刚要拒绝，华锦冲着他们摇头，然后站出来说道“秀本就以平凡人，当不起天才之名，更不擅长写这种命题作文，但既然先生和诸兄这么好奇秀的文章，那秀也只好尽力了！”华锦是个没脾气的人么，当然不是！ “师兄，麻烦研磨，小锘，一会儿帮我拿纸！”华锦挥挥手，然后说道。 华锦说完之后，宁淏果然二话不说，就过去给华锦研磨，宁淏和徐深则是拿着宣纸，还有镇纸盖住雪白色的宣纸在桌子上。华锦又看着周围这群人“虽然不擅长，但秀自当尽力，这位仁兄，我写的若是不够好，以后我华隐秀再不堪受天才之名，但若是我写的好，未来但凡我华隐秀出现的地方，你必须主动退避三舍！” 华锦讽刺的看着那个挑衅的人，对于这种心术不正的人，在自己面前出现她恶心！(未完待续。) 第三五一章 给我退避三舍 “你……”华锦这话说的不客气，表情更是讽刺和厌恶。 华锦这人看人跟别人总是不同的，别人也许看的是作为，看的是为人，华锦看的却是本性，长久的心理师工作让她更习惯于在见到一个人的时候，从细节推断性格，性格涉及本性，这少年年岁不大，但是却无容人之量，又气量狭小，最重要的是，为人太过阴暗，为了达到羞辱的目的，甚至一再的这样挑衅，华锦当然怒了。 华锦不愿意计较，不代表可以这般被羞辱，走在外面，她华锦就不仅仅是李家村的华锦，容色的华锦，她还是大儒王明的入室弟子，她是华隐秀，天才之名她可以自己不要，但绝对不允许轻易被人诋毁夺走。 “怎么，若不同意，就什么也别说了！”徐深站过来护着华锦。 宁淏更是神色淡漠“老师常说，辱人者人必辱之，既然你强烈要求了，总要有点彩头才好么！” “何况，我不一定写的好，到时候我这天才之名，也就可以随意被诋毁了啊！”华锦更是毫不客气的拆穿有些人的心思。 “十五郎这是为何啊，要是想见识一下，好好说就是了！”之前问劝学的那个书生有些着急的样子，觉得搞成这样，未免伤感情了。 那少年听到华锦这么说，有看着好多师兄师弟看着自己的眼神，脸都气红了，看着华锦，恶狠狠的答应了“好，大丈夫一言既出！” “驷马难追！”华锦利索的回答，心中翻白眼，扫瑞啦，她也不是大丈夫啦，不过承诺还是要做了。 华锦也是发了狠了，她本来想低调，非被人逼着出来写这些，谁能明白她的郁闷，她本来不准备参加科考的，读书自然比不上宁淏他们用心，真自己写大概还不如华锘，但要是抄袭，她特么的会的，全是传世名篇，随便拉出来一个都是如此，差的也不会被选入课本了，她也是没办法，但还是决定，以后不要跟这些劳什子的书生们聚会了，整日的搞事情！ “还需要燃香吗？”华锦走到桌子面前站定，然后抬头问道。 “燃！”那少年恶狠狠的道，心中却思量，不管华锦写的如何，大家都说不好，他还是不会输的。 有些人看出来他的想法，也是没话说，这文章好坏，那是几个人说就够的啊，真的好的，他们非说不好，传出去还不是整个儒林的笑话，他们也只能祈祷，这天才的华隐秀这次没有发挥实力了。 宁淏细细的给华锦研磨，然后就看到华锦左手撩着袖子，右手拿起毛笔，然后看了徐深还有华锘一眼，两人也点点头，华锦提笔蘸墨。 胡弘和一干他的弟子看着这个阵势，都有些莫名其妙的，不就是写字么，怎么还需要这么多人一起呢。 殊不知华锦写字一向是一气呵成，字体又阔达，桌子的大小不过如此，就算纸张足够大，也需要不断有人带着走宣纸，华锘和徐深这些准备动作，目的就是为了做这个！ 从进门以来，就表现的自在慵懒的少年，在拿起笔的时候，整个人的气质和感觉都有了变化，这才是那个被整个苏州，甚至江南人推崇的天才少年，这才是华锦，一个一旦认真就会全身心的集中： “噫吁嚱，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跟蜀州有关的诗文，不好意思，华锦除了那首却话巴山夜雨时，就只有诗仙李白的这首《蜀道难》了，这篇到底多经典，传世多年一直被人推崇就知道了。 还好这是以蜀州为题目，要是换个题目，改怂她还是得怂，所以她说了，最讨厌的就是神马命题作文了！ 胡弘一看华锦这个动作，也都紧张起来，忍不住的从作为站起来，来到华锦周围，只见到华锦的毛笔在纸上笔走龙蛇，宁淏与她的动作配合的十分默契，这边华锦需要墨了，宁淏总会恰好送过去，只见到那一方白纸上，华锦独自站在桌前，一个一个畅意的狂草落于宣纸之上。 胡弘在读到第一句的时候，脸色就变了，看着华锦的表情也是很复杂，这样的天才，竟然被王明收归门下，这样的文章，这样的才华！ 那个挑衅的少年，此时却已经是脸色煞白，谁都没有想到，认真起来的华锦竟然是这般模样，跟她平日里是完全不同的模样，即使是宁淏和徐深，作诗作词的时候，也跟平时没有什么区别，实力也是在他们想象的范畴之内的，只有华锦，这少年似乎存在就是为了打击人心的。 一个一个笔走龙蛇的字好似带着阵阵锋芒刺进人的眼中，那文章中描述的景象，更是好似跃入人们的视线当中一样。整篇文字用了大量散文化诗句，字数从三言、四言、五言、七言，直到十一言，参差错落，长短不齐，形成极为奔放的语言风格。后面描写蜀中险要环境，一连三换韵脚，极尽变化之能事。 犹如华锦的字，更是透漏出一种旷达的情怀，将华锦寄情山水，放浪形骸一般的浪漫主义表现的淋漓尽致！ 当看到华锦写到“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许多人更是被文章中的锋利如若实质的刺进灵魂当中。 所有人都被这个正在写字的少年吸引了精神和灵魂，华锦的字写得很快，这篇文章也是前世华锦非常喜欢的一篇，她练字的时候最爱就是李白的文章，也是喜欢李白的这种肆意畅快的风格吧！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最后一句结束，华锦将手中的笔随意的仍在地上，畅快的大笑。 这就是李白啊，李白的诗词就是有这种魔力，即使是这样酣畅淋漓的复述写下来，也一样能感受到李白在写作时候的心情，诗仙之名，名不虚传！ 徐深和华锘各自拉着纸张的一边，这一幅字竟然有一丈之长，上面全是华锦肆意的字体，整个过程犹如一个人在纸上跳舞，水墨流转间，便成了一篇文章！(未完待续。) 第三五二章 装某遭雷劈！ 宁淏把砚台放在桌子旁边，看着华锦畅意的笑容，也是满脸的欣赏，这个女子，这个小女子，有着很多人都没有的肆意心胸啊！这才是能够让他越接触，就越想要接近，犹如扑火的飞蛾一般，本能的贴近，即使那可能是生命的燃烧殆尽。 相貌出色的少年宛如带着光芒，胡弘的一干弟子看着这样的华锦之后，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华锦可以有如此名声，之前在看到宁淏和徐深的诗词时候，也觉得足够震撼了，但看到华锦的写字，才明白，什么叫做肆意，看着她这样，连她毫不犹豫的选择拒绝为官都能了解了，这是个不受束缚的灵魂啊！ “好一个蜀道难，难于上青天！”胡弘对这幅字爱不释手，这字虽然还不能成为大家，但有朝一日，必能成为燕国的大书法家，更遑论这少年诗文也如此优秀呢！ “秀一时激动了，献丑！”华锦只觉得心中畅快，但很快恢复，笑着说道。 看着华锦这又跟之前一眼谦虚的表情，胡弘和他的弟子们都觉得有些无语，你这个年纪，这样的字和诗文，你特么还谦虚个鬼啊，难道不应该是少年意气，无上风流么。他们这些比不上她才华的人，还整日的得意洋洋呢，这华隐秀是扮猪吃老虎吧！ 宁淏仔细看着华锦的字，然后带着笑意看着华锦“恭喜师弟更上一层了！” 华锦但笑不语，她虽然前世年少就学习毛笔字，但实际上写的并不算太好，毕竟狂草不仅仅要的是写字的技术，更需要的是写字人的心态，前世她虽然努力修正自己，放松自己，但有些事确实还在她的心中压抑着，也无法做到真正的放开和阔达。 但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陌生的身份，前世那些纠结的事情，在一场生死之后，早就变得没有那么重要了，她放开了许多，所以一步一步，她放松自我，去做自己开心的事情，去让自己放松自己，去做一个更加有性格的自己。 也因为心态上的放松，加上经常在空间中不断练习，才有了现在的华锦的字，宁淏一眼就看出来了，就在刚刚写字的时候，华锦再一次的放开了一些事情，所以整个笔触也更加流畅肆意了，也更加有了自己的风格，慢慢自成一派。 “请这位兄台品鉴一下，不知道我这字和文，配不配的上我这相貌！”华锦直接问那个最开始引战的少年。 华锦这话才说完，除了宁淏这几个早就习惯了华锦这斤斤计较小心眼的样子，剩下的人都很无语，这能写出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的人，咋就这么爱计较呢！不是应该魏晋风骨，随意自在吗？ 少年脸色铁青，很想逞强说着文写的不好，这字怎么怎么样，但他不能，这样的文章，早晚会流出去，不可能不被人知道，他若是逞强说不好，到时候丢人的只能是自己。 “十五郎，愿赌服输！”胡弘叹息一声，从华锦说出若是自己写的不好，就让人退避三舍的时候，他还觉得这天才少年未免太过咄咄逼人，现在仔细想来，原本人家就不欲争这些名声，十五郎却故意刺激人，毕竟人家是有才华的，这样反击也是相当的有底气。 说句不好听的话，华锦就算打脸了，也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虽然说这篇文章的确不是华锦所著，但光是华锦这手字，就值得人称颂了。 “这次是我输了，以后但凡你华隐秀在的地方，我会主动避开！”少年脸色很不好的说道。 华锦浅笑着点头，然后伸手“请……” “你！”谁都没想到，华锦会在此时此刻，直接就请这个人离开，要知道，这可是静斋先生的家里，这少年是胡弘的弟子啊！ “小六莫调皮！”宁淏看着差不多了，出声阻止，然后跟徐深和华锘说道“小五，小七，将诗文收起来吧！” 这一会儿的功夫，华锦写的字墨迹已经干了，华锘和徐深答应一声，就把这幅《蜀道难》给收了起来。 “时辰不早了，我们兄弟不敢叨扰，就先告辞了！”宁淏跟胡弘告辞。 “诶，先别收啊，让我记下来啊！”书呆子还在努力的记述华锦的这篇文。 胡弘叹息的看着宁淏等人“我与你家老师本是同窗，一直不服气，没想到最后，连弟子也是他超过我了，替我跟你们的先生带好，我这些弟子虽不成器，但大家都是平民出身，未来希望你们能够守望相助，不要有什么隔阂就好！” 胡弘本来是想要让王明的弟子刺激一下自己的弟子，让他们更加知道努力，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却没想到连他自己都被刺激了。 “静斋先生说的是，学生们告辞了！”宁淏和徐深他们听了以后，也只是这样淡淡的点头说道。 之后四人就缓缓的退出，华锦的字在华锘手上捧着，走了一会儿，似乎是华锦说了一句什么，一直在宁淏身边的徐深跟华锦换了个位置，宁淏伸手拉着华锦的手，给她按起手指来，亲密的动作十分让人侧目。 “再有才又能如何，也是个见不得人的断袖！”那个十五郎看到华锦和宁淏这样的动作，忍不住骂道。 “十五郎！”胡弘早就发现自己这个弟子性格狭隘，更是受不得半点挫折，却没想到今天会闹出这样的事端来“你给我跪下！”看着人家的弟子教育的如何好，胡弘突然觉得，自己之所以不成，也是有原因的，一辈子也比不过王明，也是有原因的吧！ “写的时候没觉得，写完了才觉得有点累啊！”才出门没一会儿，华锦甩手表示自己有点累。 宁淏看她这样，微微摇头的伸手拉着她的手，然后轻柔的给她按“下次不要这样用力了！” 华锘和徐深在后面见怪不怪了，华锘其实是很想阻止一下的，但他手里拿着华锦的字，加上也怕华锦真的累着了，便没有说话。 华锦刚刚一时情绪到了，的确比较激情，写完之后就有点累，宁淏手上的薄茧摩擦在她的手上，恰到好处的按，正好缓解了她的不适，华锦干脆的享受起来。 “这静斋先生到底不符名声啊！”徐深说道“那个什么十五郎被小六给气坏了吧！” “五师兄，这话你说的不对，不是我气他，是他心思不正，逼迫于我，若非如此，我受累写这些字做什么！”华锦这个懒货，就算要写字，在空间练习多好，舒服自在，时间还多，干嘛要在这么多人面前装十三，没听说过做人别装那啥，装了会遭雷劈啊！(未完待续。) 第三五三章 迎春 虽说出门在外，并不方便，容嬷嬷和芙蓉为了过年也是做了诸多准备，加上这是姐弟两个出孝之后第一个年，更是想要大显身手。 “诶，起来了，吃早饭吧！”宁淏和徐深起床之后，就看到华锦姐弟坐在桌子前面，一人手中捧着不知道什么东西，吃的十分香甜。 “小六，小七，你们这是吃的什么？”徐深一看两个人吃的很好吃的样子，询问道。 “我们华家才有的小吃，煎饼果子，芙蓉刚刚做好的，你们想吃什么的，可以让芙蓉给你们做！”华锦之前想吃，容嬷嬷和芙蓉特别准备了，然后今早才起来做的。 宁淏听华锦说的挺开心的样子，对于这个小女子对吃食上的用心，也是有了更深刻的认识，有时候，华锦对吃的热情，远比写诗作画多多了。 “豆腐脑，豆花，豆浆都有，甜的咸的自己选，嘿嘿，过年么，大家不用客气！”这早餐也真是挺热闹的。 要知道这可是出门在外，不是说在家的时候，下人也多，即使如此，还一样这么折腾吃的，大概也只有华锦才能做到了，这一路上，无论是露宿郊外，还是住在客栈，华锦同学对吃方面的讲究，都不曾变过。 徐深乐滋滋的捧着一个热气腾腾的煎饼果子，然后还端着一碗甜豆花过来，才做好的煎饼果子泛着小麦和鸡蛋的香气，炸的很脆的薄脆，一口下去，更是脆响。 “小六，你别说，论起弄这些吃的，还真没有比得上你的！”徐深吃的开心，夸奖华锦。 华锦翻翻眼睛“我对吃甜煎饼果子的人没有话说！”他居然用的是果酱吃煎饼果子，更不要说甜豆花了。 “没错，豆花还得是咸的才好吃！”来自北方的华锘也复议。 “怎么可能，甜的才好吃，你们是什么口味啊！”徐深反而鄙视华锦姐弟的口味，顺便向师兄寻求帮助“四师兄，你说是不是？” “咸的好吃！”宁淏二话不说的站在了华锦姐弟这边。 徐深简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看着宁淏跟他吃的一样的甜豆花，看看吧，为了喜欢的女子，连底线都没有了。 “也不知道苏州今年的春节会如何了，据说皇上又病了啊！”四个人都坐下来了，一边吃饭，一边又有些担心的说起来。 “早晚的事情，之前江南儒林被搅弄一团糟，现在可以说是图穷匕见了啊！”徐深叹息的说道。 “根据半个月前的邸报，虽然越王不足为患，但不知道怎么说动了郑家的人，居然真的直接明面上支持他，靖王也联络了一群儒林人士，秋山先生一派的人，更是不断攻讦太子的身份，大的战争并没有发生，但已经有过不少冲突了。”华锦回忆之前看到的邸报。 “能怎么说动，咱们见过越王之后没多久，就传出原本的越王妃殁了，越王将原本的侧妃郑氏扶正为王妃！”宁淏声音淡漠的说道。 “好一招逼人就范，到了这个时候，郑家已经脱不开身了，而且，就这个乱象，谁敢保证越王不能乱中取胜，若是胜了，郑家就出了一个皇后，再许以未来的太子之位，这筹码，够搏一回了。”这些世家也好，或者是秋山先生这种儒林势力，说到底，最后要的不过是权势地位。 从龙之功到底有多少好处，大家都心里清楚，其中的风险更是如此，只要诱惑的筹码足够，自然能够吸引人就范。 “郑家这一参合，原本藏在靖王身后的齐王也被带出来了，原本一直是太子一家独大，现在却是三王并立，太子的优势也不明显了，恐怕这场斗争，还有的熬啊！”徐深叹息的说道。 “只可惜了今年参加秋闱的士子了！”华锘想到几个月前进行的秋闱，这样的乱象之下，虽然也取了一批，填充一些因为内斗的官职，但这样的情况之下，这般突然进入朝堂，后果就难以控制了。 也别是出自百姓家的世子，不用想，都会成为斗争的牺牲品，而那些世家之子，则是会跟自己的家人一样，加入到三个皇子的斗争之中，无论最后胜利的是谁，整个官场都会出现很大的变动。 “没有什么可惜的，官场从来都不是玩游戏，从读书到科举取士，到真正的为官，就处在一个残酷的竞争环境中，没有远见，没有能力，自然就会被淘汰，能爬上去的，除了能力，还有机遇，邸报并不是只有官员能看的，想要做官却不关心这些，知道了却不知道当前的局势，做出对自己有利的判断，这样的人，从一开始就输了！”华锦不同意的说道。 燕国士子有多少，就连华锦姐弟都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不应该出头，难道那些整天之乎者也，指点江山的书生连这样的基本判断都没有吗？ 这从来不是一个错了可以读档重新开始的游戏，而是一个一不小心就万劫不复的真人游戏，赌的不仅仅是自己的命，甚至是所有的亲族，这才是实际的官场。 华锦一番话说的华锘有些不好意思，他知道这是姐姐跟他说的，实际上，随着他年纪越发大了，华锦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不跟他交流，他终究是要出去独当一面的，有些天真，就不该存在于他的思想里，华锦也不断的将他的思想打破，然后重塑。 宁淏看着华锦的眼神带着微微的感叹，若非已经知道这是个小女子，谁能想到，说出这样一番话的人，会是个在大众眼睛里，没有见识，只能在后宅生儿育女的小女子，有这样的见识。 在宁淏的眼睛里，华锦从来都是一个矛盾的人，她时而单纯的快乐，放松肆意，时而却好似看尽了世间万事万物，无论是最深处的恶，或者是最极端的善，都不会感觉独特，一切在她的眼中都是自然的，正常的，这根本不是一个小女子的见识，有些时候，宁淏甚至会觉得华锦是一个千帆过尽，看破一切的老者一般。 但转眼，就又看到华锦逗比的一面，这样的矛盾，但是不知道，又十分恰到好处的存在于华锦身上，构成了一个让人好奇，却怎么也研究不透的不一般的小女子。(未完待续。) 第三五四章 宁雅川的原则 如果华锦知道宁淏是怎么评价自己的，大概也会觉得心惊吧，这个人竟然细心的看出来她身上的不同，看出来她内心当中最成熟的一面。 实际上，华锦从前世到现在，都是个性格有棱有角的人，有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慢慢的被磨平了性格，变得平庸，但即使活到三十六岁，杜菲菲也依然是个有棱角的人，也曾经遍体鳞伤，但她就是不愿屈从，然后最终经历了一切，变成了现在这个华锦。 除夕这天，芙蓉和容嬷嬷特意找出来两年极其喜庆的衣服给姐弟两个穿着，华锦对于过年就要把自己穿的跟红包一样这件事情，也是恨不能理解呢，但还是听老人的话，穿的喜庆一点。 以前华锦姐弟过年，其实还是按照北方的习惯，吃水饺，但男方是吃汤圆的，不管朝中多少麻烦，也不管他们出门在外，过年还是要正经的过的，华锦很干脆的决定两样都做，一家人都不能置身事外。 于是，华锦他们四个也都一起包饺子，弄汤圆。 “除夕夜，年来到，洗洗手，包饺子，和和陷，擀擀皮，伸出小手捏捏紧。饺子包好了……”华锦捏着饺子皮，哼唱着不知名的小调，红彤彤的衣服，红彤彤的脸颊。 宁淏看着华锦这开心的样子，也好像感觉到自己从前担忧的事情全都不见了一样，只是这样单纯的过一个新年，跟这个小女子一起，不用去担心那些曾经自己最在意的事情，在这陌生的州府，在这陌生的小院子里，周围却都是宛如亲人一般的师弟，还有自己倾心的女子，曾几何时，他总觉得老天爷对他太不公平，每天只觉得胸中郁闷。 但在这一刻，他才知道，原来，他的生活中依然有阳光，原来，这个从好远好远的北方，来到苏州的女子，是为他带来所有的宽容，温暖还有幸福的！她告诉自己要追求幸福，要努力让自己过得幸福，他想，他找到了，只要这个小女子可以这样在他的身边这样笑笑闹闹，只要能让他这样看着她笑，看着她闹，看着她惹祸，看着她偶尔篇篇大论，偶尔芳华，偶尔调皮，这样的每一面，这一生，他便在无所求。 哼唱着歌曲，跟华锘一起包着大小不同饺子的华锦，似乎感受到了有人对自己的凝视，抬头，就看到宁淏正一脸温柔的笑，安静的看着自己，华锦对他灿然一笑，宁淏眸中的笑意越发璀璨。 华锦看到少年眼中不容忽视的专注和深情，也看到了那份满足和心安，一瞬间只在脑海中浮现出‘岁月静好，现世安稳’八个字来，这样一个看似匆促，看似简朴的年，却让人嗅出了最平稳的幸福。 灿烂的笑容缓缓的化为一抹恬淡的微笑，华锦目光湛然的看着宁淏，然后微微垂下眼眸，嘴边依然哼着歌曲，继续包饺子。 宁淏原本的微笑，慢慢的泛开，变成不容忽视的大笑，徐深在一边偶然看到了，整个惊呆“四师兄？” 宁淏深深的看了华锦一眼，然后慢慢的收敛笑容，只在眼中还有那掩不去的浓浓笑意“嗯！” “再均匀一点，否则汤圆不好看！”宁淏跟徐深交代着。 徐深看了华锦一眼，又看了宁淏一眼，放弃对这对男女的研究，他觉得，依他的智慧来说，大致上是搞不明白这对到底在想什么的了。 “小姐，您可别添乱了，您这饺子包成这个样子，要煮多久才能熟啊！”容嬷嬷看着华锦姐弟在这帮倒忙，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华锦姐弟面前这些水饺，也是做到了五代同堂啊！ “容嬷嬷，哎呀，煮不熟就多煮一会儿呢，这不是比包子小多了么！”华锦捧着快赶上她巴掌大的饺子，还在强词夺理。 “公子们去年包的饺子就是这样的，没想到过去一年了，还没有什么进步啊！”芙蓉也跟着说话。 冬青和银桦是帮着滚汤圆的，听到芙蓉的调侃之后，冬青也跟着说道“芙蓉说的有错，比起之前在咱们李家村的时候，还是有一点进步的，至少不会变成汤饼了！” 这话才说完，所有人都笑了，特别是徐深，看着华锦“小六，也有你不会的事情啊！” 华锦一瞪眼“我不会的事情多了呢，有啥不行的，五师兄也不会包饺子呢！” 徐深一听她反呛自己，当然不甘示弱“哼，但是你师兄我是不用嫁人的！” 徐深这才说完，就觉得自己的后背一凉，转身一看，只看到依然在滚汤圆的宁淏，手上的动作不变。 华锦会因为徐深这句话，就输了么，当然不会，论起嘴炮，华锦还没怕过呢“师兄可真有追求，跟我一个小女子比这个，别忘了我好歹也是个县主，嫁人带十个八个厨娘，难道还用我动手吗？”虽然当前燕国大多数的大家小姐，都是要会一点厨艺的，但华锦没这个天赋，前世现代的各种煤气，天然气，电磁炉她都玩不明白，古代这些烧柴的灶，她要是能会做，那就神了。 人要有自知之明，做不到的事情就不要追求了，发挥自己的强项多好啊！ 徐深无语凝噎，他就知道，自从华锦是女子的事情他们知道了，一旦有什么说不过的时候，华锦都毫不犹豫的用这个理由，他一个少年公子，非跟个小女子比这些，有意思么！一时让人无语。 但徐深真的很想咆哮，华锦她是女子么，就她这身穿着，出去勾搭多少少女没有，她那字写得，她那诗文做的，她那生意弄的，就算是女子，也不是什么小女子！ 被怼的没话说了，宁淏看了一眼得意洋洋的华锦，这小女子就是这样，啥时候都一点亏也吃不得，又小心眼，又记仇，哎，谁让他就喜欢这小女子呢！ “小五，不要欺负小六！”宁淏直接对徐深说。 徐深睁大眼睛看着宁淏，这还有天理么，偏架也不是这么拉的吧！ 对于徐深这样控诉的眼神，宁淏非常淡定，他很公平，很理性，判断的很合理啊，只要华锦说的，都是对的，若是怀疑，一定是别人怀疑错了，如果没有怀疑错了，那一定是看错了，如果没看错，请看第一条，华锦说的，就是对的，没错，苏州宁雅川就是这么的有原则！木雨相说苦涩的沙吹动脸庞的感觉，可怜的我，惨淡的人生，眼睛涩，手腕酸，作者君好可怜啊…… 第三五五章 苏州来信 “小六，你自己包的大饺子，为什么不自己吃？”晚上吃水饺的时候，徐深看到自己面前那几只饺子爷爷，抗议了。 华锦特别淡定“五师兄不要误解我的好心好不，为了表达我对五师兄的感情，我才会把辛苦包的水饺给五师兄的，师兄不用太感动，这就是我对师兄的兄弟爱啊！” 徐深怨念很深“小六，我不就跟你斗了两句嘴么，你连水饺都不给我吃长得好的吗？” 华锦一本正经“师兄，这些水饺都代表了我对你的一片真心啊，你这么可以这么误会我呢！” 徐深继续怨念，看着面前的水饺，他要回苏州，这里的人都欺负他，呜呜呜…… 宁淏坐在徐深的旁边，听到华锦说起兄弟爱的时候，又听到华锦说起什么一片真心的话，眼睛闪了闪，伸手，直接把徐深面前的水饺端到自己面前，然后把自己面前都是芙蓉和容嬷嬷包的水饺，放到徐深面前。 “谢谢师兄，我就知道四师兄对我是好的，根本……”徐深觉得很感动，原来师兄还没有完全只站在小六的身边，这么多年的兄弟情义果然还是靠谱的。 宁淏看了徐深一眼，然后又看着华锦“小六的真心和爱，我收到了！” 因为过年，今日宁淏也是一身新装，还是容嬷嬷亲手做的，紫色直缀更衬着宁淏面如冠玉，此时一双黑黝黝的眼睛深深的看着华锦，然后夹起一只很大的水饺，咬了一口。 华锦本来就是故意整徐深的，刚才那些话也只是为了怼徐深，哪想到宁淏居然会自己拿过去吃，还做出这个表情，这十五岁的少年本就长得好，现在更是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让华锦忍不住的吐槽，真能撩啊，真能撩，简直太过分了，一边感觉到自己的脸有些潮红，忍不住的想吐槽自己的没出息，不就是个小男生，居然被撩的不要不要的！ 华锦可是立志不要自己被某人套路的，虽然心中早就被撩了，但依然让自己坚强，华锦压下心中的悸动，然后睁大眼睛，看着徐深“五师兄，看看吧，四师兄才能理解我的这份真心啊，四师兄真的伤害了我，还一笑而过啊！”这就差唱出来了。 徐深只觉得自己这心啊，碎的跟饺子馅一样，曾经对他那么友爱护短的师兄到底去哪里了？为啥要这样对他，他就想好好的过个年不行吗？ 徐深一定不知道，现代有一种生物很可怜，经常被虐，这种生物叫单身狗。 “呵呵，师兄既然喜欢，那就拿过去吃吧，都是小六的真心啊，我吃这些没啥真心的水饺就行了！”徐深决定多吃一点水饺，弥补一下自己受到伤害的心灵。 宁淏淡定的坐着，面不改色的吃皮厚馅儿少的水饺，眼睛却一直盯着华锦，惹得华锦恨不得直接过去捂着他的眼睛，看什么看啊，就你会撩啊！ 华锦撅撅嘴，然后一双明媚的丹凤眼看着宁淏的方向，然后眨巴眨巴“四师兄感受到小六饺子里的真心了吗？” 宁淏正吃饺子呢，不得不说，华锦这饺子包的真心有水平，明明一样的面，一样的馅儿，她这个就可以难吃到让人难以想象，宁淏本来就是故意这样看着华锦的，因为他发现最近华锦对他的态度更加让自己摸不准，有时候似乎什么都明白了，然后坦然接受，有时候又好像是什么都没看出来一样。 但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华锦会对自己抛媚眼，于是，一口饺子直接噎在了嗓子那里，咳嗽出声“咳咳咳……” 华锦一看他咳嗽的低头找水喝，自然也不能盯着自己了，心中得意，小样儿，她撩汉的时候，这人早就作古了好吧，居然跟她玩儿这套，咱们就看谁顶得住谁，谁套路谁，你来温水煮青蛙，殊不知她华锦早就跳出来，准备一脚踹这个谋算自己的人下锅了好吧！ 等到宁淏好不容易不咳嗽了，抬头看着华锦的时候，就发现华锦和华锘正贴着耳朵说笑，完全没有在意自己这边，宁淏深深的叹息，这样下去，好像不行啊，他做的还不够多么，再吃顿也应该知道他的意思了吧！要不直接让老师把事情定下来？ 宁淏觉得有点挫败，连这种先斩后奏的招儿都想出来了，但一想到华锦那个脾气，他要是真敢这样，这辈子华锦都跟他不会如何了。以前听那些同窗说定亲的事情，也不过是提前换个帕子，隔着屏风说几句话，怎么到了他这里，就这么难呢。想到这里，宁淏又抬头看了一眼就坐在他对面的小女子，然后不得不承认，这个小女子，跟他们同窗定亲的还是有很大区别的。难就难吧，等到这小女子发现自己离不开自己的时候，就成了！ 守岁，过年，旧的年翻过去，永宁三十五年来了，过完了年，虽然外面依然寒冷，华锦他们也开始准备再次西下，这次本就只打算短暂停留，最终的目标还是到西南找杨贺。 现在燕国的朝堂的确非常的乱，江南因为靖王和郑家的关系，也是一片动荡，他们不欲参与其中，到西南能够暂时远离这些事情，而且杨贺知道他们要去，也是十分欢迎，说是让他们好好见识一下什么叫做战场，也好过做了官，也不懂什么叫战争的残酷。 “过了初五走吧，这几日好好整理一下，然后就出发。”容嬷嬷过来询问何时出发的时候，华锦和宁淏正在下棋，听到了以后说道。 宁淏也点头“那就初六一早就走，提前跟静斋先生告辞！” “好的！”容嬷嬷听到以后，退下。 华锘跟徐深站在两人后面看着他们下棋，对于这个决定，都没有二话，反正都习惯了，这一路上华锦和宁淏来决定所有事情，他们跟从就好了。 华锦棋力不足，宁淏下了一子之后，华锦想了许久，才落下一子，然后就看到冬青竟然推门进来了“宁公子，苏州快马送来了信件！” 宁淏一愣，华锦皱眉“说了是送给谁的吗？” “是给宁公子的，另有一封是王先生给徐公子和您的！”冬青把信双手奉上。 宁淏和华锦各自拿着属于自己的信，打开来看！木雨相说给一个自杀未遂的年轻人做咨询，已经持续了几个月的时间了，压力好大，生怕自己做不好，他再去死一死，哎……好累！ 第三五六章 小六，谢谢 王明给华锦还有徐深的信件跟之前收到的没有什么不同，他们这一路行来，虽然也算好似脚步匆忙，但隔一段时间就会停留在某个地方一段时间，跟苏州那边通信，互相了解情况，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已经离开江南，却依然能够知道朝堂还有江南境况的缘故。 徐深和华锦匆匆看了自己的信件，发现过年期间除了三王夺位愈演愈恶劣，其他倒也没有什么变化，两个人看完之后，转头就看着宁淏。 宁淏修长的手指紧紧握着那几页纸张，眉头紧锁，华锦和徐深交换了一个眼神，华锦出声询问“四师兄，可是有什么事吗？” 宁淏把信递给华锦，华锦一眼就看到了母病危这样的字眼，对于宁淏的这个母亲，华锦也有过听说，据说常年卧病，身体并不好，从之前宁淏跟她说的一些话里面，华锦也推测出来一些事情，那个在自己门口站了一夜微微发寒的身影，她仍旧历历在目。 华锦神色微敛，把信还给宁淏“既然是伯母病了，师兄还是尽快赶回去吧！” 宁淏呆呆的看着一个方向，若非这信件是老师亲自书写，并且是张璞派人快马送来，他甚至都觉得这是母亲故意骗他回去才做出的事情，他跟着母亲来到苏州这么多年，最长的一次，也不过是之前代替老师去北方办事，即使是那次，母亲也好像疯狂一样的，不断的阻止，他被迫快马加鞭，早早回去，那时候，他还是觉得，母亲已经如此，他迁就一些是对的。 但随着华锦这个女子出现在苏州，她的一些信念，一些想法，传递到他们每个人的身上，他开始审视自己和母亲的相处模式，是否是对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即使是赶路，但他亲眼看着华锦姐弟即使在最忙碌的旅途上，也努力的欣赏沿路的风景，突然觉得，原来人生是可以享受的，而不都是痛苦。 这一次，他狠下心，想要告诉母亲，自己不会再被她控制，也希望她能够在经历这一切之后，明白一生的执着都是错的，再也不要纠结在过去里，但他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消息。 “冬青，去帮师兄收拾行李，虽说我们走了许久，若是快马回去，也不过几日的时间，师兄莫要担忧，老师和三师兄都在的，一定会请最好的大夫！”华锦一边吩咐冬青，一边安抚宁淏。 宁淏沉默的回头，转身进入自己的房间，徐深和华锘在一边看着想要说什么话，却完全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华锦给他们了一个眼神，然后跟着宁淏进门了。 “如果我说我现在的想法很矛盾，你会不会觉得我这个人真的很坏？”宁淏背对着门口，在床上把自己的衣服一件一件的放在包袱上，就算没有回头，也知道来的人是谁一般的这样说道。 “不会，因为我知道师兄是很爱自己的母亲的。”华锦回头把门关上，看着宁淏的后背。 宁淏听到她的话之后，站起身来，这个一直以来总是沉稳的，有些腹黑的，表情总是淡然的少年，此时已经是红了眼眶“我有时候会讨厌她把我带来这个世界，除了不好的东西，什么也没有给我，这对我太不公平，那些事本就与我无关，但却把我跟她一起困住了，可是她是我的母亲啊，我怎么可以不喜欢呢，怎么可以不敬重呢，怎么可以觉得她不对呢？” 华锦走到少年的面前，伸手触摸他的脸庞，眼睛里带着温柔缱绻的笑“笨蛋，就算她是母亲，但也是人啊，当然会犯错，你知道什么是亲人么，就是即使她犯错，我们也会依然爱着她的，就是亲人啊！”说自己矛盾，但一下子就眼红的他，哪有自己说的那么恨，依然心痛而怜惜啊，这个少年其实比他自己以为的要心软许多。 “小六，是不是我错了，我应该一直陪着她，看着她自己想开的，不该给她这么大的刺激，要是，要是她……”宁淏有些茫然的看着华锦。 华锦心中叹息“宁淏，看着我的眼睛！”华锦从未如此严肃的叫少年的全名。 宁淏被这样一呵斥，果然跟着看着华锦的眼睛，华锦的眸子里全是星光“不要为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心，伯母只是生病了，还有，你要记得，我们都是这个世界最独立的个体，每个人都要为自己选择的路付出代价，追寻自己的方向。所有伯母正在承受的，都是她在没有你的时候，做出选择该付出的代价，而这个代价，不该是你负担的！” 华锦不知道宁淏是外室之子，但也听过宁淏的身世凄苦，比他们姐弟这种早早父母过世还要凄苦的，想也知道，恐怕又是一段苦涩的过去，宁淏的身上总压抑着一种愤怒的情绪，这一路上她不断的影响他，让他能够放开，能够豁达。有些事，与其说是别人不放过自己，不如说是自己不放过自己的。 “真的吗？”他曾经真的觉得，自己可以放下了，但一封信，好像就把他打回原形了，母亲和她背后那些沉重的故事，让他瞬间就把才坚定的事情，而击溃。 “真的，你不相信我吗，你没有什么错，而且，不要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担心，等你回去以后，说不定发现事情没有你想的这么复杂呢！”华锦安抚这个刚刚情绪失控的少年。 宁淏闭上眼睛，深深呼吸，女孩子柔软的身体就在他前面，散发着淡淡的馨香，之前因为一封信而被击溃的心，在这样宁静的馨香当中，好像再慢慢恢复。 “小六，谢谢！”好一会儿，情绪总算恢复了许多，宁淏睁开眼睛，看着华锦，认真的道谢。 华锦摇头“跟我客气什么！”华锦看他这么认真的样子，微微低头。 宁淏伸手，把就在自己身边的女孩紧紧的抱在怀里，华锦先是一惊，然后淡淡的叹息，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木雨相说朋友开新书了，书荒的盆友们可以收藏一下哈：《末世大奸商》年华：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 第三五七章 分别 这个拥抱一触即分，宁淏的情绪好了很多，华锦也神色平淡，好似刚刚的拥抱没有发生过一般。 “我已经让冬青给师兄准备好马匹了，师兄赶路回去，这个你拿着，若是累了，路上可以帮你缓解疲劳。”华锦看似是从口袋里，实际上却从空间里拿出一只白色的瓷瓶出来。 宁淏从华锦的手中接过这个瓷瓶，有些好奇的样子“这是什么？” “不算什么，我研究花草水果的时候，弄出来的一点小玩意，师兄路上拿着吧！”这是一瓶空间泉水，说实话，空间泉水到底有什么功能，到现在华锦自己也搞不大明白，说能起死回生那是不可能的，但总是有些神奇效果的，这是肯定的。 这次是因为母亲病危赶回苏州，宁淏一定会一路辛苦，这泉水她还加了一些果汁，有了一些其他的味道，路上缓解疲劳是有用的。 宁淏见她说的随意，才珍而又珍的好好收起来“谢谢小六。” “师兄何必与我客气，我先出去了，师兄收拾一下，我让容嬷嬷和芙蓉拣些路上容易带的干粮给师兄带着。”这么说着，华锦就要出门，哪想到她才转身，就感觉自己的袖子被人拉住了。 回头，看着宁淏一双大眼睛正看着自己，华锦疑惑的看着他，宁淏也是鬼使神差的做出这个动作，只不过是看着华锦这样安排这些事情，一瞬间觉得她就像是自己的妻子一般，把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然后送他出门，并且会在原地，等他回来。 “师兄这是还没有走，就开始想念了吗？”华锦看着少年拉着自己的袖子发呆，这样玩笑的询问。 宁淏见她一双妙目满是笑意，抿抿嘴，然后松开华锦的袖子“我不在，你们一路向西，多加注意！” 华锦点点头“师兄勿念，我们自然会安全到达西南的！”西南民风粗狂，但毕竟属于燕国国境，只要注意，就不会如何。 “都交给你了！”宁淏最后说道。 华锦点头后转身出门，出门就看到容嬷嬷就在门口等着自己，见她出来了以后，也是有些担心的样子。 “小姐……”容嬷嬷很担忧，眼看着华锦和宁淏之间的关系越发亲密起来，但容嬷嬷还是很担心宁淏不是最好的选择，只是不知道要怎么跟华锦说。 “嗯，好好准备一下，还有好携带的干粮给师兄带上，马都喂足了草料，我们还是按照计划，初五离开蜀州！”华锦说道。 “是……”看着华锦这样淡然的样子，最后容嬷嬷也只能在心中叹息一声，到底没有说什么。 “容嬷嬷，莫要担心那么多了，有时候算计太多，也拼不过老天爷的安排，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华锦路过容嬷嬷的时候，淡淡的这样说道，她何尝不知道容嬷嬷的想法，对于这个时空的太多人来说，宁淏这样的人都不是良配，虽然他的确很优秀，但没有亲族相称，无依无靠，华锦自己已经是这样孤独无依靠了，若是再找这样一个夫婿，以后更是孤单，最重要的是，在容嬷嬷的心中，宁淏是个过于深沉的人，这样的人追求的太多，却未必会把家庭看的太重。 但华锦就想的很明白，别说是现在两个人本来就没什么，就算真的在一起，也未必就能够携手一生，人都是在变的，有时候真的不用想太多，顺从自己本心的去接受一些事情，觉得快乐就过的快乐，若觉得难受，那就分开，她到底给自己整了县主的名号，就算以后不能举案齐眉，到底也能一别两宽，各生欢喜的。 有些东西不必计算，因为感情这事儿，是怎么也算不清，算不明白的，就像是现在，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总是静静的走在她的身后，并不多言，但偶尔会给她补刀，偶尔也会遮掩着笑话她的少年，轻易的走入她的心，她这个曾经以为，再也不会在意，再也不会投入，再也不会爱的心啊！ 容嬷嬷听到华锦的话之后，也躬身行礼，没有再说什么，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她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才不到十二岁的少女眼睛里，竟然透出了那么久远的沧桑，更是第一次看到，那个总是什么都能做好，好像什么都能撑得住的女子，露出这样的迷茫。 也许至今，华锦还不曾相信这一场经历，是她在经历一场久远的，肆意畅然的人生，或者是庄周梦蝶的一场迷梦，一日醒来，她还是那个任性而忙碌的心理师，心情不好就关上大门，谢绝一切预约，睡上几天几夜，或者是把所有放下，拿着证件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很久的经验里，她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把什么事情放在心上了。 所有人都做自己能做的，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宁淏就已经全都收拾停当，他们租住的小院正门打开，冬青牵着两匹马在门口，看着宁淏他们出门。 “干粮系在马上了，这件大氅你穿着，一路奔波，莫要感冒了！”华锦伸手，从芙蓉手里拿出来一个黑色狐狸毛的大氅，交给宁淏。 “师兄，路上小心，莫要担忧，一切都会好的！”徐深看着宁淏，也在安抚他。 “师兄一路顺风！”华锘小小的个子，也在给宁淏送行。 宁淏从华锦手里接过黑色大氅，针脚细致，一看就是精心制作的，他们这些人当中，穿得上这件大氅的身材，也只有他一个人，一下子就能感觉到华锦对他的关心，心中温暖又感激，即使看似若即若离的，这个小女子内心还是关心自己的。 “我走了！”宁淏看着华锦，很认真的看着她，好像要把华锦印刻在自己的眸中，自己的心中一般。 华锦抬头看着少年的眼睛，然后点点头“走吧，别耽误了！” “都交给你了！”像是即将远离的丈夫，交代着自己的妻子，他离开了，这个家，就交给她了。 华锦淡然一笑“放心！” 徐深有些憋屈，好歹他才是名义上的五师兄，为啥说是交代给小六呢，小六也只是比他大几个月而已啊！ 宁淏把大氅穿上，伸手，似乎要触摸华锦的脸颊，但只是这样抬起来，又缓缓的放松张开的手，放下。 最后看了华锦一眼，然后利落的转身，上马，骑马飞驰离开…… 第三五八章 反常的华锦 眼看着骑马的身影越行越远，华锦垂眸“外面冷，回房吧！”说完华锦自己就转身回去了，只留下徐深还一脸的懵，总觉得刚刚四师兄和小六似乎还说了什么，但仔细一想，却发现没有。 华锘看着自己姐姐的表情，伸手过去牵着她的手“姐姐，我们下棋吧，这次输了我不生气！” 华锦感觉到自己弟弟正小心翼翼的安慰自己，笑着摇头，然后说道“本来就不该生气的！” “但姐姐每次都不让我啊！”华锘看姐姐的表情并不是多么难过的样子，然后才稍微松口气，但还是这样故意逗趣。 华锦戳了戳小伙的脑袋“当然不能让你了，让了你，姐姐就输了啊！” “姐姐，你不是之前跟我说过，不要太在意输赢吗？”华锘听到华锦的话之后，撅嘴说道。 华锦眨巴眨巴眼睛“嗯？我有说过吗，就算说过好了，但小锘你要不在乎输给姐姐，姐姐还是要在乎输给小锘你的！” 华锘气鼓鼓“这是什么道理？” 华锦捏捏他白皙肉嘟嘟的小脸蛋“这不是道理，这是咱们家的家规，忘记了吗？” “姐姐说的都是对的，就算错了也是对的！”华锘憋屈的重复，这个相当霸权的家规。 “嗯，真棒，晚上让容嬷嬷给你炖肘子吃！”华锦鼓励的说道。 华锘继续无语“姐姐，小锘不爱吃肘子，姐姐自己才爱吃的！” “是吗，姐姐爱吃的，小锘居然不喜欢，姐姐好伤心！”华锦西子捧心。 华锘彻底哑了“好好好，晚上咱们就吃小锘和姐姐都喜欢的炖肘子！” “我就说小锘最爱吃肘子了么！”华锦欺压了自己的弟弟，满意了。 宁淏走了，华锦下午跟华锘还有徐深下棋，偶尔感觉茶凉了，才发现那个总细心的关注她手边茶水温度的人，不在了。不得不说，温水煮青蛙的方法，真的很好用，习惯也真的很可怕。 月上当空，弯弯的小月牙儿银亮银亮的，起夜的容嬷嬷起来，就看到院子里竟然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提着灯笼走近了，才发现居然是华锦，就站在院子正中，抬头看着天上呢的月亮和漫天的星光。 “小姐怎么不睡？”容嬷嬷看华锦有披着衣服，自己紧了紧披着的袍子，走上前来询问。 华锦并不回头的看着天上的星光“这古代什么都不方便，连牙刷都要自己亲手做，上厕所也没有卫生纸，但有一点还是好的，这里没有雾霾啊，感觉天都好像很低，伸手就能抓到星星一般。” 容嬷嬷静静的站在华锦身后，并不搭话，也不是第一次听到自家小姐说这些没头没尾的话了。 “天冷，小姐怎么出来了？”容嬷嬷好一会儿又问了一句。 华锦回头，在昏暗的月光下，越发长开，柔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她伸手捂着肚子“晚上肘子吃多了，睡不着！” 容嬷嬷听到华锦这么说，想到晚上华锦自己一个人竟然吃了一只猪肘子，着实让一群人都惊讶，但现在看着华锦这故作轻松的样子，她还是叹息“小姐是担心宁公子吧！” 华锦倒是不意外容嬷嬷的敏锐，这在皇宫里混过，大风大浪的生死都经历过的老嬷嬷，若是没有这份观察力，大概也活不到现在“肘子虽然好吃，但吃多了真的不好消化啊！”答非所问就是这个意思了。 容嬷嬷一看华锦这顾左右而言他，就知道华锦是真的在担心宁淏了，但想来是不欲多谈的，便没有再问什么“是啊，什么都要适度为好！” “大花它们出去玩了，估计要好一会儿才会回来，嬷嬷回去休息吧，我再自己等一会儿它们！”看着容嬷嬷在自己身边陪着，华锦让她回去。 “外面冷，小姐这样在外面，别冻着了！”容嬷嬷关心了一句。 “我不会生病的，容嬷嬷跟着我也不是一天了，可见到我生病过？”华锦淡淡的笑着，她的身体别看纤瘦，但身体素质很好，根本不会生病。 容嬷嬷知道华锦现在应该是有自己的心事，想要独自思考的，所以也答应下来“那奴婢给您添件衣服，夜里天冷！” 对于这个要求，华锦倒是没有拒绝“好的！” 不一会儿时间，容嬷嬷从房间里拿出一个厚厚的披风，然后把华锦整个包裹住了，才回到自己的房间，但也没有休息，而是在房里看着华锦的身影。 “嬷嬷，小姐是有什么心事吗？”芙蓉不知道怎么的，也起来了，站在容嬷嬷的身边，也看着院子里的华锦。 容嬷嬷叹息一声“这是小姐的事情，不要担心了！” 其实华锦也不是有什么心事，宁淏到底经历了什么，回去已经还会经历什么，她并不十分在意，只是每每闭上眼睛，脑海里自动浮现那个少年离开之前的，那个明亮的双眼，依依不舍的眼神。 像是一只小巧的钩，缓缓的牵着她的心，叫嚣着让她担忧，前世今生，她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这种叫做挂心的情绪了，她并不太喜欢这种感觉，也不喜欢这种完全不能控制的情绪，所以她一个人站在这个院子里，看着满天的星星，看着只有月牙儿的新月，然后等着让自己的心平静。 小心一点，再小心一点，不要在没有确认更多的真心之前，就轻易付出那么多，早已经满身伤痛，总该，记住一点教训的吧！ 一直到天色有些微微亮光的时候，容嬷嬷和芙蓉才看到大花几个凶兽回到院子里，华锦淡淡的把几只凶兽收起来，然后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 容嬷嬷和芙蓉看着华锦总算回房了，才稍微松口气，宁淏刚刚离开，华锦就整夜不睡的站在院子里，就算芙蓉这种不怎么算计在意的，也有些感受，自家小姐这样的反常，恐怕跟那个宁公子很有关系。 回到房间之后，华锦二话不说的进入空间，空间里所有的动物又遭殃了，华锦将那些鲜花水果全部摘下来，然后又看着空间里的这些植物重新开花结果，把湖里的游鱼，螃蟹，虾子，还有贝壳全都弄到半空飘起来，然后又放下，乐此不疲的折腾着，好久以后，似乎是累了，才躺在空间的床上，枕着满空间的花香和果香，陷入沉睡。 大花几头凶兽看到主人如此，满脸疑惑的守在华锦的身边，希望睡醒之后的华锦，不要再继续反常下去了，再折腾就要折腾它们几个了吧！ 第三五九章 油尽灯枯 永宁三十五年正月初三，宁淏因为母亲病危，快马赶回苏州，正月初五，华锦和徐深一行人驾车离开蜀州。 “老师，刚刚门房送来华隐秀的帖子，跟我们告辞离开！”静斋先生的书房里，其弟子双手递上一张帖子。 胡弘放下手中的书籍，伸手接过来帖子，打开，果然是华锦的字迹，这样正经写的帖子，华锦自然不会写草书，但因为常年写惯了，华锦的楷书也带着自己的风格“礼数倒是周到！” 之前他们闹得算是不太愉快了，但是对于礼节方面的事情，华锦却依然做的周到，虽然没有亲自上门告辞，其实未尝不是也避免了双方的尴尬了。 “前天的时候，宁雅川快马出城，似乎有什么急事，这次只有华隐秀和徐浅哉他们离开，弟子已经让人去看他们去什么方向了。”这人倒是对华锦他们的行踪十分好奇。 “不必！王明的弟子都是平民百姓出身，就算些许理念不合，但未来，若是想要改变朝局，终究是要合作的，他们不是你们的竞争对手，而是强有力的盟友。”胡弘为人心高气傲，从不承认王明比自己强多少，但要说到弟子，他也只能自叹费如。 “这次咱们闹得如此不愉快，以后还会合作不成？”青年觉得自己老师的话说的让人难以理解。 “这朝堂里，哪有真正的朋友，利益一致就能合作，你也要记住，无论这比斗是输是赢，说到底也不过是诗词小道，真正要比的，是在朝堂之上，你们都是平民出身，若是以后为官，不能合作，只会被世家压迫，到时候，自然就会合作了！”胡弘说到这里，还是叹息，别看之前华锦与他们似乎闹得不痛快，但看看人家，真的就可以这样大方的继续交流，也或许，是对这些比不上自己的人的不在意吧！ 华锦几人离开重庆府后，取道贵州，继续往西南方向进发。 “好像有人跟着咱们啊？”才从重庆府的城门出来，徐深骑在马上，感觉有人看着他们。 华锦回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不用在意，应该是静斋先生的人，房钱咱们给的足，帖子也送了，礼数做的周到，本就没什么！” “早前听闻这个静斋先生学问不错，只是过于刚愎自用，喜欢出风头，今日一见，这人品的确堪忧！”华锘从马车里出来，站在车辕上，撇嘴说道。 “小七，不要用咱们老师的人品来评论其他人，就算同是当代大儒，也有秋山先生这样光明正大求权势的，这静斋先生不过就是心高气傲了一些，倒也还好！”华锦笑着说道。 “咱们走吧！”徐深也同意华锦的说法，当代大儒也未必真的人品很好的。 几人没有再去关心其他，加快速度离开。另一边，宁淏快马赶回苏州，用了整整七天时间，不眠不休的回到了苏州。 直接回到自家的小院子，才进门就看到师母赵红霞竟然在自己家里，赵红霞看着宁淏眼睛通红，一身风霜的样子，也知道他是辛苦回来了“孩子，你回来了！” 宁淏见到赵红霞，躬身行礼“弟子拜见师母，弟子不在苏州，劳烦师母了！” 赵红霞摇头“没什么辛苦的，你母亲这么多年，到底也没有看开。”看着宁淏似乎要去看望他母亲，赵红霞阻止“吃了药才能睡一会儿，晚些时候你再去吧！” 听到这话之后，宁淏一直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母亲她？” 赵红霞叹息一声“你母亲从来都是心病，这么多年也没有看开。之前我与你老师都很担心惹了你也如此执着，但看你这段时间出行，也是有所收获吧！”一边说话，一边让宁淏到自己房间换衣服收拾。 宁淏听到赵红霞的话之后，也是一愣，比起从前，他的心的确变得更加的宁静，曾经的执着也不再坚持，这一路行来，每每路过之前他们几人一起路过的地方，都会勾起一些回忆，然后他才惊愕的发现，原来这一路上，在他一点点的渗入那个小女子生命的时候，华锦也在无声无息的影响着自己，慢慢的让他放开了心怀，若非这样一路思考和思念，他何曾知道，那个秀外慧中的小女子，也在潜移默化的帮助自己呢！ “看你回来，虽然神色疲惫，但精神却不若从前一般的尖锐，这样很好。”赵红霞最后这样说道。 “谢谢老师和师母的担忧，这世界比我之前看到的大太多，有些事，的确不该执着了，小六跟我说，让我记得，我可以幸福，我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幸福，我想，我已经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有时候放下远比拿起来更难，他正在放下。 “小六，那孩子总是看的比我们不同，你母亲的病是旧病，这次你离开，原本还好好的，哪知道秋闱的时候，苏州也出了几个举子，让她听了，便越发的厉害起来，这几日倒是又稍微好些了，大夫一会儿回来复诊，具体的事情，你到时候问他吧！”赵红霞交代了以后，就准备去厨房看看午饭的事情。 宁淏家里只有一个病重的母亲，这些事情都是宁淏一个人管着，也为难他能够家里家外的全都打理的清楚，赵红霞叹息一声，有些事，她不愿意亲口告诉宁淏，宁淏能回来，总算还是能赶上了吧！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大夫就上门复诊了，看着他诊脉之后，宁淏把人请到书房，好好的询问。 “令堂这些年耗费太重，最近脉象越发陈顿，怕是支撑不了许久了。”这大夫也是一直负责给宁氏瞧病，并不说客套话，而是有话直说。 宁淏原本淡定的表情有了那么一丝的裂痕，但很快又恢复“还能撑多久呢？” “这个也不知，令堂现在怕也只是靠着一口气支撑着吧！”宁氏这么多年来，硬生生的闹着，苦着，熬着，也耗着，到底把自己折腾到了这个程度。 “谢谢大夫，之后还请您多劳烦了！”宁淏亲自送了大夫出门。 第三六零章 生辰 “哎呀，我的容嬷嬷，生辰就生辰，做什么又要穿的跟红包一个模样？”永宁三十五年正月十三，华锦一行人到达播州。 “小姐，您就算不爱穿女装，出门不便，但这生辰总要过的，之前因为小姐和少爷在守孝，自然不好多庆贺，现在出孝了，还是喜庆一些的好！”容嬷嬷和芙蓉捧着一个红绸刺绣的长袍，要给华锦穿上。 “我没说不过生辰啊，但是过年也要穿的跟红包一样，过生辰也穿的跟红包一样，你们难道不考虑一下红包的想法吗？都这么cos红包，红包也很累的！”华锦实在受不得这华丽丽的着装风格，就算出孝，她基本上也只会穿的清淡一点的颜色，用她自己的话说，所谓君子如玉么，穿的花花绿绿的不好，没看到现代古装剧的美男子穿的那么花俏的。 “小姐，就今日一天，这可是奴婢和容嬷嬷一针一线，亲手给您做的，就是为了您这出孝来的第一个生辰，若是小姐不穿，明年等小姐长个子了，这衣服可就穿不上了，小姐，您就体谅一下奴婢和容嬷嬷的辛苦，把这身穿上吧！”芙蓉这是把撒娇的本事都用上了。 “芙蓉，你不要仗着自己漂亮，就用美人计啊！”华锦撅嘴不满，但还是妥协“真是的，常玉娆那个家伙，干嘛送这么艳丽的料子给我啊，又不是要结婚！” “郡主早早就为了小姐出孝以后做准备呢！”看到华锦妥协了，芙蓉伺候华锦换衣衫，然后笑着说道。 华锦想到那个女子，也笑了“诶，一转眼，我与她也许久不曾见面了，她每次都说要来苏州看我，结果成婚之后却怎么也不自由了，年前才知道她得了一女，也不知道是什么模样，莫要像她一样，生了个黑皮肤才好！”最开始的这段友谊，即使时间过去，也不曾暗淡，常年通信来往，依然亲切。 “小姐这话可别让郡主知道，要不然可要跟您着急的！”容嬷嬷在一边听到了以后，笑着说道“而且有小姐送的珍珠粉，美白霜，郡主早就不黑了啊！” “她就算不黑了，也白不了多少，不过女孩子本来也不是只有白才好看，漂亮的蜜色肌肤，一样让人垂涎啊！”华锦哈哈大笑，对于自己的朋友，也是相当的不客气。 “可惜我们不会去京城，等咱们要去的时候，怕是要等到少爷进京考科举的时候了吧！”芙蓉说道。 “谁知道呢，之前咱们还觉得直接在苏州定居，然后做点生意，赚点银子，轻松欢乐的过日子，谁知道小姐去了一趟海外，现在又要到西南去啊！”容嬷嬷觉得，计划赶不上变化么。 “容嬷嬷，李家村那边可有什么消息？”虽然几人已经离开，但华锦也没有把李家村的事情完全抛之脑后。 “能有什么消息，咱们离开之后，李家村的人都传说小姐和少爷没有银子，都病死在外面了，华家那些人也不关心这些，江氏倒是有本事，进了门之后没多久就站稳了脚跟，又生了儿子，反正整个华家算是整个通兆县的笑话了！”容嬷嬷把之前回报上来的消息告诉华锦。 华锦笑了笑“倒是没让我失望啊！”当初她给江氏的信，相信她会好好用的。 “华钎嫁给了通兆县的一个书生做妾，有了这个依靠，总算能让她娘日子过得稳当一些，华钢依然无所事事的，据说仍然在读书。”容嬷嬷不屑的一笑。 “是吗，华钎不是一向最心高气傲，竟然也认得了做妾了么？”华锦眨眨眼，对于那个心思一向深沉自私的姐姐，她还是有些认识的。 “不过是村里的姑娘，略识得几个字，有些心机而已，攀高枝也不过如此，哪里比得上小姐，不过多久，就已经是县主了！”芙蓉说道。 华锦微微笑着摇头“算了，不说这些了！”之所以还要关心华家的消息，也不过是因为，就算已经断亲，那也是本家，以后若华锘为官，总要有些影响的，不好闹的太过厉害，但这华家一向能作死，华锘当官也要好久，到时候再说吧！ 华锦比起以前也疏懒了许多，离得远了，也不愿意再算计更多，她还想好好过日子呢！ 说着话，芙蓉和容嬷嬷就把衣服给华锦换好了，红绸如意攒花云纹直缀，腰带为选黑色，上面刺绣着祥云，脚上也是玄色为底，红色云纹的，然后，芙蓉和容嬷嬷从一个盒子里郑重其事的拿出一个头冠出来。 “我天，这个真的要给我带吗？”华锦一看那黄灿灿的头冠，还有上面镶嵌着的红色宝石，有着不想活的感觉，这一身是暴发户的打扮吧！她不是土豪啊！ “小姐因为是有品级的县主，才可以带这样金子镶嵌宝石的头冠的！”容嬷嬷特别郑重其事，燕国对着装有严格的要求，什么身份穿什么衣服，华锦若非有品级，这样镶嵌宝石的黄金头冠，她戴在头上是要被砍头的。但玉石或者是其他材质的头冠，就没有这么多的要求。 没有办法，华锦还是低头，让容嬷嬷和芙蓉给自己戴头冠，但闲着的嘴还是要吐槽几句“我不得不说，咱们燕国的审美也是有够夸张的，越是有地位的人，越是穿的跟红包一样，完全不懂得简单朴素中带的美，难道你们不觉得，最清淡素雅的打扮，更能衬托人的气质么，跟个红包一样，简直是土豪，又土又豪！” “小姐总有道理，奴婢觉得，小姐穿这样艳丽的颜色，才最好看！”芙蓉和容嬷嬷把头冠给华锦戴上之后，满意的点头。 华锦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说实话，这张脸她自己每次看，都觉得赚到了，前世她可没有这么好的皮囊，而且，她也得承认，就她这个相貌，更能衬得起这样艳丽的打扮，显得凌厉的美！ 徐深在外面等的不耐烦，因为知道今日是华锦生辰，他跟华锘特意准备了礼物，而且还在这播州停留一日，给华锦过生辰。只是他们一大早起来了，却没想到这正主儿一直不出来。 正觉得有些着急呢，就听见华锦的房门打开，一抹亮眼的红色，跃入他们的视线。 第三六一章 暗藏心机的礼物 “等急了吗？”华锦迈步出门，看着在等着自己的徐深和华锘，笑着说道。 华锘看着姐姐这一身红装，通身的气度越发艳丽明媚，笑着给华锦行礼“小锘恭祝姐姐姐姐生辰！” “哈哈，谢谢小锘了！”华锦哈哈笑着。 徐深看着华锦这身打扮，也是忍不住的感叹，实际上，华锦只不过换了一身更鲜艳的衣衫，只是原本华锦都是素雅的穿着，今日突然如此明艳，对人的冲击还是很大的，特别是她头上那个冠，更是身份的象征。 感觉到徐深一直盯着自己，华锦低头自己打量了一下自己，这身的确红包了一点，看起来有点土豪，刚刚出门之前，芙蓉还在她腰上系了一块红玉，反正她这一身金红金红的，也是很喜庆就是了“我身上有什么吗，五师兄怎么如此看我？” 徐深叹息一声“小六你突然穿这么正式，倒是跟平时很不同了！” 华锦听到了以后，也是哈哈笑了“五师兄，我这也是被我们家的容嬷嬷和芙蓉磨的没办法了，其实，这种打扮，我也是有些不适应呢！” “姐姐什么时候定的这个头冠，很适合姐姐呢！”华锘觉得，自己姐姐就适合这样极富贵的打扮，这还不够，等以后，他一定要让姐姐穿上真正的超一品大妆，那才更适合姐姐呢！ 徐深看华锦还是原来这样爽朗的模样，也把刚刚的那几份羡慕和压力收起来，虽说是女子，也好似各方面都如此优秀，但华锦一直是华锦啊“师兄祝小六生辰快乐！”说这话，还送给华锦一个盒子。 打开，里面躺着一方石砚，虽然不是多名贵，但是雕工朴素可爱，很有几分情趣，华锦看了以后，十分的喜欢，拿在手里很是欣喜“谢谢五师兄，这砚台我很喜欢！” 徐深家境一般，比不上华锦这样自己做生意，无论吃的用的，都是上好的，但礼物更重的是心意，现在看到华锦喜欢，他也松口气。 华锘看到徐深送了姐姐礼物，也从怀里掏出一串木珠，这是华锘用自己的零用钱买的一块紫檀，细细的磨成了大小相同的珠子，很久之前就开始雕刻，整串珠子上刻了华锦之前写的那篇爱莲说，可谓用心细致。 华锦收到以后也是爱不释手，华锘会雕刻也是从小就开始的，华锦也有意识的让他做这个事情，能够集中精神。 “谢谢小锘了！”华锦马上戴在手腕上，然后笑着道谢。 华锘看着姐姐喜欢，白嫩的小脸也都是开心的笑容“姐姐喜欢就好了！” “小锘送什么姐姐都喜欢啊！”华锦捏了捏华锘的小脸蛋。 “公子，早饭已经备好了！”容嬷嬷和芙蓉见到几人就在院里说话，过来提醒。 华锦听到以后，也点头“走吧，我们吃早饭去！” 正要走，徐深突然想到了什么一般，从自己的怀里捞出一只红布包，然后交给华锦“小六，这是四师兄给你的生辰礼！” “啊？”华锦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收到宁淏的礼物。 华锘倒是没有意外，宁淏离开之前，专门跟徐深说了一会儿话，那时候他还以为是交代之后的事情，现在想想，恐怕就是说的这个事情。 华锦接过来这方小小的红布包，打开来，一方白玉的印章映入眼帘，白色的和田玉，特别之处在上方一点沁入着点点殷红，雕刻印章的人顺势便把这些红色雕刻成精致的梅花，宛如白雪红梅一般，再看印的字，很简单的华隐秀印四个字，字体端方中正，内中不乏锐气，这竟然是宁淏自己的字。 华锦以前的印用的是自己的字，不过不是草书，而是她自己的楷书，但这个印章，却是宁淏用自己的字体雕刻的，宁淏的字不如华锦那般的狂放，但多年功底，字体却自成风格，这几个字显然也是写的很用心，然后才雕刻在这印章之上的。 “师兄离开之前，知道今年生辰不能与你一起度过，才托付我今日把这礼物给你，这印章乃是师兄特意在苏州寻来的和田玉，这玉虽然名贵，但最难得的是上面这几点殷虹，寻来之后，师兄更是细细养着，亲手雕刻了这一方印章予你！”当初宁淏为了买到这块玉料，可谓十分用心，花了高价买回来不说，更是雕刻了好多块石头，有把握之后才动手雕刻这块玉石。 这印章当中包含的心意要重多了，华锦看着这方印章，一方面感动于少年对自己的付出和心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开始准备了，不能亲自送到自己手上，那少年应该是遗憾的吧。但是又觉得这少年实在是心机，她华隐秀的印章，字迹却是宁雅川的。 要知道，在燕国，印章的意义可谓十分重大，是一个人的代表，否则也不会在鉴别字画的时候，都要鉴定印章了，暗戳戳的在华锦的身上刷自己的存在感，对某少年的心机，华锦很佩服。 “很好，我得写信好好谢谢师兄呢！”华锦心里所思所想，自然不会直说出口，只是把印章收了起来。 徐深见她表情淡然，皱皱眉，对于小六和他那位师兄之间的关系，他觉得，总是云山雾罩的，看似分明，但又好像不分明，他实在不是研究明白这些的性格，索性放下，不管最后如何，早晚都会有结果的。 华锦一看就能看出来徐深到底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小小少年有些好笑，但若要说起她和宁淏之间的关系，华锦自己也是没有办法分辨清楚，也许是友情，也许是爱情，也许是介于两者之间。 她能感受到的是她对那个人的习惯，也能感受到那个人对自己的心意，更知道自己也曾动心，但有时候仅仅动心是不够的，还需要时间，慢慢的孕养，她曾经一度不想再次触碰爱情，就算现在动心，也一样要慢慢的更确定吧！ 华锦微微发呆了一下，然后笑着摇头，考虑那么做什么呢，一切顺其自然，上天会给她最好的安排，就好像是来到这个时空一般，总会有结果的。 正想着过去吃早饭呢，就看到华锘看着苏州的方向，微微叹息“也不知道四师兄的母亲如何了！” 第三六二章 执迷不悟 苏州宁宅，见到母亲吃了药一直睡着，宁淏一面有些担忧，一边强撑着坐在宁氏偏厅里面，因为宁氏常年吃药，这房间里沁满药香，不一会儿的功夫，宁淏便有些睁不开眼睛，赵红霞看到他这般劳累的样子，有心让他去休息，但知道宁淏必然不肯的，也只是拿着被子让他盖着。 午后赵红霞从宁宅坐车回到了厚德书院，因为宁氏的事情，最近赵红霞都过去帮忙，家里的事情就交给王兰芝了，距离王兰芝出嫁的日子也是不远了，见到赵红霞回来，父女两个都出门来了。 “今日怎地这么早回？”王明问妻子。 “娘，她怎么样了，还不肯吃药吗？”王兰芝想是对宁氏很不喜欢，竟然一声尊称都不愿意。 “兰芝，那是你师弟的娘亲，怎么如此无礼？”王明瞪眼睛。 王兰芝撇嘴“爹，您也看看，哪有那么做娘的，没起到什么好作用，倒是连累的儿子变成什么样子！”王兰芝与宁氏也见过几次，每次见面，都会对这个女人越发不喜欢起来。 赵红霞和王明何尝不知道，但不管那人为人如何，到底是宁淏的娘亲，只好呵斥着王兰芝回房“马上嫁人的姑娘了，还这么口无遮拦的，还不回房！” 王兰芝听到母亲的训斥之后，也撅撅嘴，然后回房，突然很是想念她的小伙伴华锦童鞋，同样的女子，华锦的生活要比她精彩多了。 “小四回来了！”等到王兰芝进门了，赵红晓才跟王明这样说。 “这么快？”王明可是知道华锦他们都走到哪里了，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看着一路怕是没怎么休息，回来憔悴的不得了。”赵红霞有些心疼的样子。 “哎，最近怕还是要辛苦你了，那孩子也是命苦，原本我想着他有心走出这片天空，出去看看，总好过一直被困在这里，哪想到会出这个事情。”王明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没想到一直疯疯癫癫，虽然病，却一直拖着的宁氏，竟然突然就病重了。 “你想的对，小四跟小六一起出去，这次回来虽然疲惫，但明显没有之前的沉郁，你之前说小六的豁达若是能让小四学到一点，对小四来说是最好的获得，你的苦心没有被辜负，只是可惜，宁氏这辈子，也只有执迷不悟。”赵红霞这样说道。 “堂堂京城贵女，却为了一时的言语，被小人迷惑，邱南冲那个小人，本就是靠着妻族发展的，还说是才女，竟然这点分辨能力都没有，到底害了自己一辈子，还带累了小四这么好的孩子！”王明说起一个名字，十分气愤。 “之前我看小四那么刻苦，也是想要争气吧，这次回来倒是从容了许多，他说，小六告诉他要追求自己的幸福，这么多年，到底还是因为小六，才看开了。”赵红霞十分感慨。 “那人本就不值得用心，小四之前曾经担忧自己会不会变成与那人相同的人，说自己虽然读了好多书，但却总无法兼济天下，后来因为小六孤身去到倭寇身边，他回来跟我谈过，也受到了感悟吧！”王明想起什么的说道“说实话，若是小六是男子，一定会出将入相，无论做什么都会成功，虽说是女子，但她性格坚韧，理性成熟，有坚持而善纳谏，小四若是能与华锦一样，以后也定会有所成就，这一次他们一起去西南，我本来也想要小六能影响一下小四，若是真有作用，总是好的。” “夫君，你说小四跟小六，是不是？”赵红霞想起宁淏即使在如此疲惫的时候，在提起华锦的时候，眼睛里也会浮现温柔的笑意，想起刚刚看着睡着的宁淏手中，摩挲着的那只瓷瓶，那个瓶子是华锦自己设计的，图案都是自己所画，那孩子，似乎对小六很有些心思啊！ “孩子的事情他们心中有数的，特别是小六那丫头，更是明白，你不用操心，这两个孩子虽然命苦，但若是真的在一起，倒也不错，两人一个性格活泼但是心思灵巧，另一个性子沉稳但心思细腻，是极相配的，互相还能补偿对方的缺点，而且，小四那孩子也许是咱们燕国少有的，可以放任小六这样性子的女子，放任她做自己的了吧！”也许是因为幼时的经验，宁淏就曾经说过，不希望找一个只能依赖一个男人生活的男人，若是娶妻，定要一个能够独立而坚强，即使一个人，也可以撑起家庭的女子。好巧不巧，华锦童鞋全部符合。 “可跟小四说过她母亲的情况了？”说完这事儿之后，又问了另一件事。 赵红霞摇头“我没有说，但他已经见过大夫了，想是都清楚了。”说完之后，忍不住叹息“好好的一个人，就算遇到挫折，怎么就不能好好的坚强起来，硬生生的熬成现在这个样子，她比我小了二十岁呢，看着却老的不像样了。” “心有所念，一心执着，走不出，自然只能困顿！”王明也是叹息“幸好小四不再受到影响，走出这个圈子，他才能变得更加优秀和强大，这孩子动心忍性，是个好苗子，若小六是男子，他们两个人互相扶持，便是另开一番天地也未尝不能！” “可惜，即使到现在，宁氏也想不开啊！”想起这段时间照顾宁氏的经历，赵红霞只想叹息，难以想象，有人可以为爱疯魔至此，折磨自己，也折磨自己的孩子，这么多年，生生耗尽自己的一辈子。 “母亲，您醒了！吃药吧！”宁淏是被清脆的碎裂声吵醒的，把被子放在一边，他走到宁氏的房间，果然看到贴身伺候的大丫鬟安静的在收地上碎裂的碗。 宁氏看到宁淏之后，因为常年不见太阳而白的透明的，皮包骨头的手指指着他，大大的眼睛通红“淏儿，淏儿，你回来了，你去京城看到他了吗，他见到你之后说了什么，淏儿，我的淏儿，你长得可真像他！” 因为宁氏一直要过来碰他的脸，宁淏走近几步，让宁氏的手触摸到自己“母亲……” 刚刚要说什么，却没想到宁氏却突然疯了一般的伸出长长的指甲，宁淏虽然尽快躲避，但还是被这尖锐的指甲在脸上勾出红色的划痕。 第三六三章 太子召见 “公子……”丫鬟看到宁淏脸上的红痕，一脸的慌张。 宁氏在看到他脸被自己划伤的时候，眼底也闪过惊慌“淏儿，我的淏儿，你……” “母亲真的到最后也看不开吗？”宁淏的眼睛里全是失望，甚至是绝望。到底那个人有多好，能让她放弃自己的自尊，放弃所有的一切，一辈子执着于此？ “淏儿……”宁氏双眼又陷入一片茫然，失去了焦距。 “母亲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这样的？”宁淏不顾自己脸上的伤痕，问跪着的丫鬟。 “公子离开之后，夫人好了一些日子，似乎是想通了一些，每天都按时吃药，有时候还会挂念公子在外面的事情……”宁淏当初的一番话，到底还是如一记重锤，敲在了宁氏的身上，也让她有了一点思考的。 “后来呢，怎么变成这样了？”宁淏皱眉，他当初会说出那番话来，未尝不是希望母亲可以不要纠结在过去，他们是相依为命的母子，好好的放下过去，过日子有什么不好呢！ “夫人按时吃药，身体也好了许多，每天都很平静，但是后来秋闱的结果传回来，夫人就突然变成现在这样子了。”丫鬟也是无奈，她伺候宁氏也多年了，对于宁氏这样的脾气，这样的病，也算是习惯了，原本平静下来，她还高兴宁氏总算有转好的趋势，哪想到一个秋闱的事情，就好似一泻千里一般的，变得更加疯狂。 似乎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宁氏缩在床上，可怜的看着宁淏，宁淏看着缩成一团的母亲，眼中升起了心疼，更有的无奈，这个轻易就可以伤害和逼迫自己的女人，却唯独对自己没有一丝仁慈，没有一丝强悍和坚强，有时候他也会想，变成今天，到底是因为那个男人，还是因为母亲自己呢！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再去煎一碗药过来！”宁淏点头让丫鬟退下。 “母亲，曾经你也想过要放下对不对，只不过你做不到，是吗？”宁淏走到床边坐下，看着缩在床脚的宁氏。 宁氏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宁淏，目光没有焦点，一片恍惚“邱郎……” 宁氏已经听不进去外界的任何信息了，看着宁淏的脸，好似见到那个男人一般，一向坚强果决的宁淏，在看到母亲这个样子之后，红了眼眶，然后抹了抹眼泪“母亲休息吧！”落荒而逃。 小院里一片平静，一侧的厨房里传出熬药的味道，看着苏州府上空低沉的天空，似乎要下雨了吧，他突然很想见一见那个走入他心中的小女子，眼前这个情况，那个小女子一定会有更多的想法吧，一定可以让他混乱的心平静下来吧！ 这世间若是有小六那般随心随性的女子，为什么还要有母亲这样一旦陷入，便至死不悔的女子呢？那就是爱情吗，还是只是一念执着？ 宁淏有时候真的会怕，怕自己变成母亲或者那个男人一样，所以他告诉自己要冷静，要理性，不要冲动，但每每当靠近那个小女子的时候，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跳，看到小女子若即若离，似远似近的时候，忍不住的想要确认，他今日才想起，不知道何时起，他忘记了，那个女子并非一定属于他，他似乎正在变，变得跟母亲一样。 会不会有一天，他会像母亲疯魔于那个男子一样，对华锦痴迷而疯魔，若得不到，他改如何？ 天空中惊起一个响雷，春雨哗啦啦的落下来，打在宁淏的身上，宁淏觉得继续这样想下去不是办法，交代丫鬟伺候宁氏吃药，牵马出门到了厚德书院。 厚德书院依然书声阵阵，宁淏到王明住处的时候，就看到小厮守在门口，除了他熟悉的下人，竟然还有几个护卫模样的人也在。 王明家的小厮对宁淏自然熟悉，看到宁淏冒雨过来，身上都湿了，赶忙迎上前来“公子怎么就这样过来了？” 宁淏被雨淋了以后，脑袋也清静了许多，见到如此情况，低声询问“我过来看老师和师母，可是有什么人在？” 这小厮刚要回答，就看到有个护卫模样的人撑着伞，从中庭出来“是宁公子吧，我家主人有请！” 宁淏皱眉，又仔细看了一下来人的穿着，却没有看出太多，有点羡慕华锦看人的本事了，若是华锦，这时候应该已经有自己的判断了，但还是正经回答“衣衫不整，容我先去更衣吧！” 这人也不想宁淏这样见人，所以点头，宁淏把马缰交给小厮，然后进门，王兰芝就在一边，一把把人扯过来“在这儿呢！” 仔细一看，赵红霞和王兰芝竟然都在，宁淏也不顾刚才自己那些纠结了“师母，这是怎么回事。” “你怎么偏偏这时候来了？”赵红霞过去找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她家里养过三个儿子，旧衣服还是有的。 王兰芝早就躲在一边去了，宁淏一边换衣服，一边问赵红霞“是上边的哪位？” 那护卫就在门口等着，赵红霞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做了个口型，宁淏立即就看懂了，微微有些惊讶“是他？” “也不是第一次过来了，你进去以后小心应对啊！”赵红霞也是叹息着来的不巧，他们的这位太子殿下已经不止一次过来招揽了，只是王明岁数大了，一直好言推脱，太子也没有太执着，只是偶尔还会过来。 幸好华锦他们几个早就跑远了，王明也一直这么抻着，没有什么结果，没想到宁淏这才回来，就撞上了。 “弟子知道了，师母，我进去了！”宁淏换好衣服之后，进入正厅。里面只坐着两个人，一人自然是宁淏的老师王明，另一人不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一身玄衣，虽然打扮的低调，却难掩天生的贵气。 进门之后，宁淏二话不说，就与太子行礼“拜见太子！” 太子见到他之后，也是眼前一亮，带着一抹笑意，缓缓的说道“起来吧！孤乃是微服，也不必那么多规矩！” 第三六四章 太子的橄榄枝 宁淏站直了身体，当朝燕国尊重读书人，即使见到太子和皇上，也不是必须跪下的，宁淏目前也有秀才功名，虽说没有迈入官门，但也已经就在门外了。 “王先生的弟子倒是都钟灵毓秀！你就是王先生门下的宁雅川吧！”慕容桓看着宁淏，笑着说道。 “正是我这四弟子！”王明点头答应了。宁淏也躬身应是。 像是想起什么趣事一般，慕容桓看着宁淏说道“几个月前，孤也曾过来探访，可惜你们师兄弟却是出门去了，怎么现在已经回来了？你们那位天才少年华隐秀的麻烦可解决了吗？”这人倒是记性好，不过几个月前见过华锦一面，竟然还记得说过什么。 幸亏宁淏对华锦的事情极为伤心，那次华锦去找常玉磊的时候，他还觉得心绪难平，此时听慕容桓询问，便点头说道“殿下还见过小六吗？” “小六……”慕容桓这才想起来，自己跟华锦见面的事情，并不为人所知，然后笑道“原来你们是这样称呼那个小家伙的吗？” 满是兴味的语气让宁淏瞬间就紧张了起来，这位太子的关注，可不一定是什么好事儿啊“臣的师兄弟都会以排名称呼，因为隐秀和弟弟是最小的，所以才称呼为小六小七！”仔细的解释这件事。 “他上街还总有给她扔水果帕子的吗？”慕容桓似乎真的对华锦很感兴趣。 “小六相貌出挑，的确有些烦扰，不过现在他不在苏州，倒是没那么多麻烦了！”宁淏恭敬回答。 “这样啊，原本我还以为他也回来苏州了呢！”慕容桓那天被华锦给差点气着，等到回去以后，越想着华锦说的那些话，就越觉得有意思，特别是那少年完全没看到常玉磊那惊恐的表情，叫自己高大哥的时候，更是让他觉得舒服。 显然，慕容桓没有想过，会有人明知他的身份，还敢这么大胆的说。 “师弟他们还在外面游历，只因臣的母亲病重，才会赶回苏州的！”宁淏说道。 “真是可惜，每次想要与王先生门下弟子交流，却总是遇不到，看来也只能等以后了。”慕容桓对于华锦他们这样外出游历，原本也有怀疑的，还是王明好好解释过，说华锦之所以能够写出这样阔达的文章，就是因为见识广博，为了涨些见识，他才让弟子外出游历。 王明这一派的人一向隐藏的比较深，虽然也有人在官场，但毕竟孤木难成舟，太子也不觉得是因为知道了内幕消息故意躲避，只觉得太过巧合了。 但是能够见到宁淏，已经是十分收获了，当前江南的士子一秋山先生为首，支持靖王，支持他的儒林士子却大多在北方，比不得南方士子善辩，词锋，最近在朝堂上，还有儒林，也出来了不少对他太子之位质疑的声音，他那位老爹最近沉迷炼丹，宠爱才进宫的宝林曾氏，对于这些事情，也是完全不关注，让慕容桓也是有些焦头烂额。 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当初离开苏州的时候，华锦他们都没有想过，事情最后的发展会进入三王争位的胶着状态。 “去岁的秋闱怎么不见你参加，之前孤曾经读过你的那篇关于世家的策论，很有些想法，本以为在这次科举的士子中会看到你的文章，却没想到你竟然外出游历了！”慕容桓似有招揽之意，对宁淏的态度很温和。 宁淏却是一凛，那篇关于世家的策论，却是他不曾公开过的，太子居然已经看过了，可见这人虽然表现的式微，实际仍旧掌握着很大的力量。 “是我不让他去的，他虽然读了些文章，但是毕竟常年长于苏州，若要为官，恐怕失于对民生的了解，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要做好官，了解外界，开阔视野更加重要，所以才让他们几个都出去走走，虽然说耽误一些时间，但却可以有所收获。”王明出来解释。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慕容桓听到这句话，也觉得十分有道理“王先生不愧为当代大儒，才能有如此高见，孤自出生后便于京城长大，但成年后父皇让我出来办事，才知道什么是天下之大，这种见识与读书是不同的啊！” “殿下说的是！”王明和宁淏躬身答道。 “王先生，孤知您一派一向态度超然，孤多次拜访先生，先生也不愿出山，比起秋山先生徒有虚名，孤知先生有更高的追求，孤今日前来，也陈恳相邀，您与弟子共同写成之世家论，孤有幸拜读，孤请先生助我！”慕容桓诚恳的请求王明。 慕容桓多次拜访，对于王明的才华人品十分信重，之前也曾经接触过秦尚任，杨贺还有张璞，对于其他的弟子，他自然也十分信任，最重要的是，当前燕国世家门阀并立，皇权被削弱，最重要的是土地兼并让百姓生活困难，他一直想要在当前燕国的各种力量当中，选择一个可以跟他一起实现志愿的人，王明这一派就跃入他眼前。 可惜，就算以他的算计，也无法让王明一派能够放弃超然地位，转而支持自己，到了现在，慕容桓只希望自己这样的赤诚以待，能够得到这些真正有才华的人的支持，不仅仅是那个位置，别看现在好像是三王夺位闹得不可开交，但慕容桓知道，自己一定会胜利者，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即使坐上那个位置又能如何？若只是个傀儡，皇权都不稳固，就算坐在那里，也一样没有任何意义，要实现他的想法，他就要收回皇权。 王明也没想到，之前都是试探的慕容桓，这一次会说的这么明白，宁淏在一边却是微微敛着眼睛，心中将之前一系列太子做的行为不断的在心中反复的重复计量。 华锦曾经说过，太子其人深沉善于谋算，所作所为都是有目的的，所以无论表现的诚恳或者是着急，都不能看表面，比起大家看到的，这个人的野心要更大。 这样思索之中，宁淏似乎想到了什么，惊骇的睁开眼！ 第三六五章 华锦的异想天开 “殿下请起，老夫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除了教书之外，也不想再做什么了。”王明还是拒绝，他一生不曾做官，到了这个年纪，也没有了这份心情，何况他这样的身份，最大的弟子已经成为最年轻的阁臣，他若要入朝，他的弟子就尴尬了。 慕容桓本来就没觉得能请动王明，王明的身份太特殊了，他要是真答应了，以后秦尚任这些弟子就尴尬了，总不好超过老师的。 “王先生不愿操劳，可愿让弟子出来帮孤？”慕容桓的目的很简单，别看张璞不过才是一方知府，在京中，也只有秦尚任一人身在内阁。但慕容桓相信自己的眼光，王明这几个弟子，没有一个是普通人。而且，越是不名的越是如此，他在看到那篇策论时候的惊艳，觉得自己终于找到志同道合的辅助者的兴奋，是没有人知道的。 “他们的事情，老夫却是让他们自己做主的。”这一点，恐怕整个燕国的人都清楚，如果不是太让弟子自己选择道路，也不会名声差了，怕自己的孩子被教歪了，去做些不能光宗耀祖的事情。 原本王明有个记名弟子因为擅长建筑，还曾经破例直接进入工部，但前段时间，王明的弟子当中又出了个非常著名的儒商，一群原本还跃跃欲试的人再次偃旗息鼓，跟着王明太冒险，谁知道自己的孩子会被指引到什么方向啊，儒商也是商啊，地位很低的啊！ 宁淏看着慕容桓“若殿下不弃，臣愿效忠！”这一句，倒是把王明给震惊了，在状况仍然不够明朗的时候，宁淏这个决定，实在是太冒险了。 “只是雅川只能代表个人，不能代表老师和其他师兄弟！”宁淏又补充。 “当然，当然！”宁淏的那篇世家论，他看的很好，本来最看重的就是宁淏了，现在宁淏答应了，自然高兴。 “殿下，臣的母亲病重，请殿下给臣一定时间，暂时照料母亲。”宁淏说道。 知道老师担忧自己，但宁淏还是一一的跟慕容桓说这些细节的事情，慕容桓也是爱才之人，对宁淏的这些要求，也都点头应了下来。 说了一会儿话，慕容桓的护卫过来汇报，似乎是有什么事情，匆匆离开了，王明带着宁淏亲自送了人离开，然后才沉着脸进门。 “跪下！”王明皱眉看着宁淏。 宁淏直接跪在地上，眼睛里还带着长途劳累的红色。 “为何答应太子？”他们这一派必须小心翼翼，因为世家的力量太过强大，不想成为第二个静斋先生，这样收敛锋芒，静待时机就是最好的选择。 “老师，我们的时机，已经来了！”宁淏这样说道。 “什么意思？”王明有些不解。 “小六曾经跟臣说过，太子此人心性坚韧，善于谋算，但本身却依然保留一点为人知善，这样的人为君王，才有可能成为明君。”宁淏解释。 “就算你认为太子胜面大一些，也不能如此冒险赌注啊！”王明有些着急了。 宁淏却沉声解释“老师，殿下没有要我们支持他夺位！” 这句话才说出口，王明愣了，仔细一想，才发祥原来刚刚慕容桓的请求里面，竟然真的不涉及夺位的事情，他的重点在世家论。 “你先起来，把你的想法说清楚。”王明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一些东西，才让宁淏站起来。 赵红霞端了一杯浓茶上来，放在了宁淏的面前“长途跋涉的回来，也没有个休息时间，提提神吧！” “谢谢师母！”宁淏道谢之后，继续自己要说的话。 “老师，小六的观察力和对人的判断能力，您是知道的，所以在这段时间里，我们虽然一直在外面，但还是做了一些事情的，小六曾经把三王的表现总结，然后得出这三个人的性格来，这本就是她擅长的。”宁淏喝了一口浓茶，让自己提神之后，继续说道“之后我们几个就曾经做出一些推测，小六天马行空，说过一段话，那时候我们都不相信，但今日见到太子之后，我才知道，原来真有如此疯狂之人。” 外出游历，总有无聊的时候，几人就会闲聊，那次就说起三王争位的事情。 “之前离开苏州的时候我还没有什么感觉，现在细细想来，倒是有点意思，要我说，不出意外，会是咱们的这个太子胜利。”那时候华锦骑在马上，随意的笑谈。 “小六为何如此确认，现在靖王和越王表现的也很强势啊！”徐深有些意外华锦这个说法。 “五师兄，我呢，不懂那么多的阴谋诡计，更不懂得复杂的算计，但恰好，我最擅长的，就是剥开任何外在的表象，看透一个人的本质，一个人会做什么事情，会怎么选择，其实都逃不开这个本性，我们的这位太子大人是个有野心的人，但当前燕国最大的问题不是夺位，甚至不是贪腐，最大的问题是世家门阀的势力太大了，皇权式微，如果我是太子，这个皇位要是争来夺去的还这么憋屈，那还有什么意思？权势总要掌握在自己手里，那才爽呢！”华锦笑着解释。 “如果是小六，你会怎么做？”宁淏也觉得有些意思了。 华锦的眼睛里一片闪亮的星光“我会怎么做？既然要乱，那就更乱多好？把整个朝堂弄混，反正当前没有国家危难，让夺位来的更猛烈一点，然后把那些参与其中的世家，一一的拔除，那些固定的属于一些世家的官员位置，在这样的消耗当中，就会被削弱，即使是最庞大的世家大族，也不是每个弟子都优秀的，这些骨干给弄下去了，登上那个位置之后，再开恩科，选择合适的人放到那些位置上，一切大洗牌，世家被削弱，皇权被巩固，那个位置牢固，爽快！” 宁淏记得，在听到华锦这番简直恐怖和异想天开的话之后，他们所有人都张大嘴，满脸的不可置信，这得是多大的魄力，敢把那些在燕国势力庞大的世家当做棋子一般，随意的安排？ “小六曾经说过，去掉一切的不可能，就算那个结果多么的不可置信，也是真相。”宁淏叹息一声“今日见到太子，我相信了！”木雨相说重生之归缘田居，沐二二，人生不如意十之七八，谢暖衣最后悔的事就是年少时学习不努力，重生回到小时候，她踌躇满志。不料一盆冷水泼了下来：她是黑户！黑户也不怕，咱有金手指！什么？空间是你的？你说是就是啊？你叫它一声它答应吗？……竟然真答应了……哎，那个，咱们有事好商量…… 第三六六章 好大一盘棋 王明不可置信的坐在椅子上，华锦的那番话太过骇人了，若是连三王夺位都是太子谋算中的，这个人到底有多可怕？ 现在不是什么乱世，群雄并起的时候，即使是再优秀的政治家，采取的也不过是朝堂中看似平静如水，下面却波涛汹涌的暗自谋算。以天下为棋盘这种几乎只在乱世争雄时候才有的传说，怎么会在这样的安宁中存在？ 但即使多么不敢置信，但他们必须承认，慕容桓这个可怕的人，他真的在做这件事，而且是在所有人都没有意识到的时候，一切如此顺利，若非有华锦，恐怕他们也根本不会想到这个方面。 用争夺皇位的混乱，来达到削弱世家门阀的势力，这得是对自己的力量多么有自信，也不怕自己会翻船么。 但仔细想来，这种方式若是顺利，好处太多了，在这样的过程中，到底谁是合用的，谁又是墙头草无能之人，都可以试探出来，等到真的登上皇位的时候，要用的人就有更深的认识，至少什么人用在什么位置，就会越发的清楚。只要一切顺利，的确可以达到收归皇权，削弱世家门阀的目的。 “万一有问题，国家会大乱的！”王明不可置信的说道。 “能有多大的乱子，倭寇滋扰海岸百姓，就算没有也依然在，北方瓦拉有秦将军镇守，西方边境有大小章将军，西南有二师兄在。”宁淏说道。只要边境稳固，内里的事情就好说，没有打的军队力量，要平乱太容易了。 “老师，您没发现么，这些人全都不是出自世家！”世家那帮享福的，哪儿愿意打仗啊，一个个都是磨嘴皮子的文官。 “国内最强大的军队，是不是郑家，而是拱卫京城的护卫！”剩下的话都不用宁淏说，这个力量一直都掌握在皇帝自己的手上，再看边境的几位将军，宁淏不得不说，这对父子怕是早就有这个想法，用了这么久的时间，一点点的把每个最合适的人安排到应该的位置上。 宁淏现在甚至怀疑，京城中的那位一直被传快殁了的老皇帝，也有可能是烟雾弹，就是为了让这些皇子打的更热闹，让更多的大世家参与到争夺当中。 “但是若是世家反应过来，一起拥立别人如何？”王明毕竟年纪大了，不能理解这种疯狂的行为。 “老师，我们一派自认为低调，把一切都看在眼中，但即使如我们，最开始也没有看出来，或者说，若非小六异想天开，我们都根本不会想到有人敢这么做，不是吗？”这个世界上跟小六一样脑子不一般的人，几乎是没有的吧。 最可怕的是这对父子恐怕是早就开始有想法，然后一步一步的开始算计，这么疯狂的计划，可见老皇帝和太子对当前国家世家门阀势力的强大很忌惮了，宁可这样疯狂，也要削弱势力。 别看只是皇位争夺，但短时间内让世家的有生力量夭折，虽然世家也不会全部投入，但短时间内都会削弱，若是之后操作得当，这些世家的力量智慧一点点的削弱下去，最终这天下还是他们慕容家的，世家都不算什么。 慕容桓无论是用什么渠道，居然拿到了宁淏写的那篇策论，因为那是只有他们几个师兄弟才看得到的，也是他们这一派一直想要努力的方向，从世家的势力当中，发展自己的力量。可见慕容桓也在找寻在这片乱象之后，真正可以帮他的人，也难怪一直招揽王明这一派。 若说最干净的，怕是只有王明他们这些人了，没有什么好的出身，低调到了极点，除了华锦的名声很响亮，已经入朝的被人称颂之外，宁淏还有徐深也只是被人知晓是王明的弟子，文章诗文从不被人所知，两人也极其低调。 华锘年纪还小，更不为人所注意，只有华锦是最引人注目的，但偏偏华锦在儒林当中的名声，也是毁誉参半，才华自然受人认可，但她不为官的说法，还有断袖的传言，都让大家不觉得华锦是竞争者。说起来，王明这一派虽然好像在，但又好似没有存在感一般，否则也不会被世家容下了。 “若真是如此，的确是我们的时机到了！”王明不得不承认这件事情，然后看着宁淏，又想起远在外面的华锦“小六写少年说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个世界是我们的，也是你们的，但最终还是你们的，现在的确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 王明不得不承认他们老了，没有办法如此的异想天开，更没有办法的胆大包天，冒着天下大乱的危险来下这样一盘棋。 宁淏苦笑一声“老师，您谦虚了，我们也好不到哪儿去，小六才厉害。”难以想象，华锦是怎么想到这些了，一个小女子，却跟那高高在上的两位思维同步了。 “智近妖也非好事啊！”王明反而担心华锦了，一个女孩子如此智慧，看到太明白，未必是好事。 “幸好小六大多数时候在装傻。”想到说完那番话之后，华锦就去吃吃喝喝，无论再问，也不愿多说的样子，宁淏笑了。 华锦是个把人性看的很明白的人，也似乎能够看出很多大家不曾看到的东西，但她却从不会说出口，而是让自己得过且过，她曾经说过，难得糊涂。也许真的看得太明白的人，反而懂得糊涂吧！ “那丫头，也不知道到了西南，又会惹出什么事儿来，别又跑到交趾过去做个什么秋雨姑娘才好啊！”说起华锦，王明也是摇头笑着说道。 “应该不会的，她就对那些倭寇很恨，对于西南那边的情况，并不如此。”宁淏同学的观察力还是很足够，看出来华锦对于那些卖国的倭寇更加痛恨，但对于越南人，她没啥感觉的。 “既然是现在这种情况，怕是太子殿下也没有打算立即用你，你在苏州好好照顾你母亲，她到底是生了你的人，多陪陪她就好了。等到一切平定，太子殿下应该自然会有你的安排。”王明说道“今日你先回去休息，明日我让你三师兄去你家里，有些事情，还是你们几个商量吧，以后，就是你们的天下了！” 宁淏起身告退，回头看着王明染白的头发，心中暗自决定，老师这辈子低调做事，不惜败坏自己的名声，也要达到的愿望，他们几个一定会完成。 第三六七章 其言也善 那一日太子匆忙离开之后，许久没有什么消息，不久之后就听到了京中老皇帝病重的消息，三王夺位也到了最紧张的时候，慕容桓大概也没有空闲，这种关键的时候，更是要十分小心注意才可以。 永宁三十五年三月，苏州城里烟花繁盛，路上落英缤纷，可惜燕国当朝局势紧张，皇上病危，士子们也少了赏花的性质，或者参与其中，或者懵懵懂懂。 已经是沉疴难复的宁氏在不断的反复当中，时而清醒时而迷糊，这一日，大夫过来之后，也只有摇头。 “都预备好吧，再冲一冲试试。”大夫已经无能为力。 “知道了，感谢您！”宁淏伸手把出诊的银子给这个大夫。 看着大夫慢慢的走出这方小院子，从他们来到这苏州，一开始母亲尚且能够做些活计维持生活，慢慢的精神便维持不住，他将母亲的玉佩当了，慢慢经营才有了这个院子里，虽然母亲一直这样病着，但总算相依为命，但到底，还是到了这一日。 宁淏红了眼睛，擦了擦将要流下来的泪水，让丫鬟退下，一个人进入了宁氏的房间，常年的卧病在床，加上犯病的时候就不吃药，宁氏此时已经瘦的皮包骨头，躺在床上，若不是仔细感受，连呼吸都细不可闻。 宁淏轻轻的坐在床边，看着宁氏鬓角的白发，这个曾经在京城吸引无数青年才俊，姿容明秀的女子，早已经没有了曾经的风华，宁淏不知道，若是母亲能够像一般的女儿一般，好好的嫁一户人家，无论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家，好好的平稳的度日，会不会是另外一番人生，但人生没有如果，遇到那个人，便是一生的纠缠和执着，想了一辈子，念了一辈子，恨了一辈子，怨了一辈子，也害了自己一辈子。 宁氏紧闭的双眼缓缓的张开，一样茫然的没有任何精神眸子里，此时却变得如此清亮“淏儿！” “母亲！”宁淏听着这细不可闻的声音，睁大的双眼，看着宁氏。 “我的儿！”看着宁淏脸侧细细的划痕，伤口好了之后泛着淡淡的白色，与其他的皮肤颜色有所区别，宁氏伸手摸了摸这个疤痕“是娘对不起你！” 这声音细细的，小小的，没有什么力气，但是却宛如一个炸雷荡在宁淏的心中，一直强忍的泪水决堤“娘……” “让娘再抱抱你，一转眼，我的儿长大了，娘还想看着你娶妻生子，恐怕是不能了吧！”宁氏比起从前的任何时候都要清醒许多。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的从前，那时候她还是优雅才华卓著的才女。 “娘……”宁淏自己也忘记有多少年了，这样叫宁氏一声娘，到了此刻，除了这样单薄又沉重的称呼，他竟然说不出别的什么。 宁氏把宁淏揽在怀里，像安抚小孩子一般的拍着他的肩膀“我的淏儿长大了，道理比娘懂得多了，你跟娘说的话，娘听到了。”宁氏的声音很低，说话的时候也是断断续续的“现在想想，娘这辈子真是过得糊涂，就像你说娘的一样，是娘自己毁了自己，淏儿，以后好好的过下去，娘和那人的事情，不该是你负担的，以后再也不要有任何阴影，你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像娘一样聪明，真好，不愧是我宁雅兰的儿子！” 即使声音细不可闻，说道这里的时候，宁氏的眼睛里也带着光亮的骄傲，这才是那个才华动京城的名门才女啊！ “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多问问先生的意见，因为娘，你一直没有父亲的教育，幸好有王先生待你如亲子，记得要孝顺他，娘以前做错了很多事，淏儿没有嫌弃娘吧，现在娘想清楚了，听到淏儿的话之后，想明白了，只是，已经晚了，也好，至少我的淏儿，没有跟娘一样没出息，我的淏儿未来一定会成为最优秀最优秀的人，无论娘在哪里，都会看着你的！”似乎是感觉到这是自己最后的时刻了，宁氏说了许多话。 “娘，您想明白就好了，以后咱们母子一起好好的过日子，儿子会去考科举，让娘做诰命夫人！”宁淏看着宁氏这个样子，泪水哗啦啦的划过脸颊，想要留住这个消失了太多年的，温柔和明智的母亲。 宁氏伸手擦干净宁淏脸上的泪水“好，以后咱们娘俩好好过日子，那些人，那些事，咱们都不管了。” “淏儿，扶着我到镜子前面吧，我好像很久没有照镜子了，一定已经老的不像样了吧！”宁氏看着旁边的梳妆台，跟宁淏这样说道。 宁淏扶着宁氏到梳妆台前面，看着镜子里老迈的一张脸，宁氏苦笑“果然，就算我现在到那人面前，怕是也没有人认出来了吧！” 宁氏坐下来，开始一点点的梳头发，宁淏接过梳子，将宁氏的发梳的平整，宁氏亲自动手，给自己梳了一个发髻。 曾几何时，年少貌美的女子在晨起时候，在男子的注目下，也是这样梳起发髻，带着对未来的满满期待，也等待着男子兑现自己的诺言。 发髻有些松散，宁氏早已经没有了力气，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和身后的宁淏，宁氏突然笑的眉眼弯弯“邱郎，你迎娶我之后，我便梳这个发髻可好？” 宁淏原本有些收敛的眼泪瞬间决堤，伸手从梳妆台的妆奁里面拿出一支翡翠玉簪，插在了宁氏的头上，哽咽的道“好！” 宁氏的脸上带着少女的娇羞，眸子缓缓的从清明变为浑浊，突然的站起来，回头看着床的方向“邱南冲！你给我记得，我宁雅兰一定会让你后悔的！”刚刚有气无力的声音此时却是一片尖锐“哈哈哈，邱郎，我有了我们的孩子啊……孩子……啊……” 瘦弱的身躯缓缓的倒下，宁淏几步接过宁氏，却只见到怀里的人已经没有了呼吸，永宁三十五年三月十八日，微雨，天哭了，有人，结束了浑浑噩噩的一生！ 第三六八章 努力忘记的前世 广南府的的一个客栈后面小院，华锦和徐深正在房中对弈，似乎是遇到了有些为难的地步，华锦每一步都走的十分小心，徐深也是十分认真的样子。 芙蓉站在华锦的身后，见到果茶凉了，就会端下去，换上温热的，华锦想到了就会喝，每次都是温度正好的果茶。 华锘坐在一边的书桌前面正在写字，银桦在旁边给他磨墨，整个小院里面一片安静，虽然是客栈，但因为是后院，并不接近大街，也算幽静。 “公子们，苏州来的信件！”容嬷嬷和冬青从外面进来，冬青的手中还捧着一封信函。 虽然一直往西南去，但为了能够跟苏州有联系，他们依然是走一段时间，就会在一个地方多停留一些时日，这一次他们在广南府已经停留了半月，终于等来了苏州的来信。 “这一局我输了！”华锦看着这盘棋之后，弃子认输。 徐深笑着点头“小六的心神不宁，这棋自然下不好了！” 华锘放下笔，直接走过来，接过来信件“下去吧！”冬青躬身退下，容嬷嬷给芙蓉一个眼色，两人出门去厨房做饭去了。 华锘迫不及待的把信打开，华锦和徐深也来到华锘的身后，三个人越看下来越是脸色深沉起来。 华锦看到那信中写着的字眼，清晰的写着宁淏母殁这样的内容，心中泛起阵阵的涟漪和微微心酸，从之前宁淏跟她说的话她猜测到，宁淏的母亲可能有过什么经历，不管如何，对宁淏也造成了一定影响。她无意探究别人的*，并未多问，却是没有想到，这人说走就走了。 “师兄会很难过吧！”关于那些朝局的事情，他们不愿多谈，只是担心那个失去母亲的人。 “怎么会不难过，姐姐，师兄跟我们也一样了啊！”华锘想起他们姐弟年幼失去父母，这一路走来，若不是一些机缘，华锦支撑，也不会有今天。 华锦叹息一声“不管多难过，总会过去的。”人生不就是如此么，得到，失去，慢慢的长大了，便也越来越习惯失去！ “老师很担心师兄的状态，已经让他出来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这里！”徐深说道，信中王明交代了，因为担忧宁淏的状态，才让他离开苏州，跟他们在一起，宁淏现在热孝，守孝三年，本来也什么不能做，一个人孤零零的在苏州，说不得要有什么问题，跟着他们，至少不至于沉浸其中。 “小六，到时候你怕是要费心了！”徐深不得不承认，如果宁淏有什么情绪，怕是只有华锦才能够稍微安抚了，只是看她愿不愿意罢了。 华锦听到徐深的话之后，点点头“到时候我们多些陪伴吧！”宁淏虽然表现的沉稳，但也不过才是十六岁的少年，华锦姐弟失去父母之后至少还有对方可以相依为命，但宁淏现在却真正的只剩下一个人了，那种孤单，华锦想到了都会觉得心痛，没有人明白，那种天地之间只有自己的，孤身一人的感觉。 一时之间，因为这个消息，大家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华锦拿着信回自己的房间，华锘叹息一声，继续练字，心绪却已经是难以平静了。 徐深坐下来，随手拿着一本书在读，这个时候，他们都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刚刚的说笑从容都好似没有了力气。 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华锦只觉得胸口闷闷的，使劲的敲自己的脑袋“放下，不要去想，不要去想那些，都过去了，过去了！” 前世琐碎的记忆却像是针一般的，细细小小的扎入华锦的灵魂，即使努力的想让自己遗忘，但发生就是发生过，存在就是存在过。华锦越发觉得自己头疼起来，不管不顾的今日空间。 “够了，为什么不给我孟婆汤，为什么让我记得！”很怕吓到别人，到了空间之后，华锦狠狠的攥起拳头，对着一片宁静的空间大吼。好像除了这样，再也无法让自己稍微舒坦一点。 大花几个哪里见过一向开朗逗贫的华锦这个模样，即使是最困难，最烦躁的时候，华锦也不过是在空间里不断的写着心经，一遍一遍的让自己平静下来，但只有今天，她如此的反常，好像曾经的沉稳平静，都不曾存在一样。 华锦蹲下身子，早就长高的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眼睛红红的，泪水缓缓滑落“没关系的，没关系，我会放下的，我会忘记的，对，我可以的！” 华锦站起来，无头苍蝇一般的，跑到结满果实的树上，伸手一颗一颗的摘着那些丰满的果实，一边摘一边还在数数，眼睛中含着热泪，一边努力的笑着，喃喃自语的说笑着，她要放下，她要幸福，她可以放下，她可以幸福。 官道上一个茶棚里，一身缟素的少年就着茶水吃着馒头，看着外面初夏的绿树，偶尔吹来微凉的清风，天空湛蓝湛蓝的，仿若看到了那个眼神清亮的小女子，唯一的亲人离开了，他现在只有她了啊！ 突然觉得胸口一阵疼痛，针刺一般的一点一点的疼着，宁淏猛然站起身，看着西南方向，我的小六，是你吗？是你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心中越发不安，扔下几文钱付了茶钱，宁淏顾不得吃饭，翻身上马，不行，他不放心，他要尽快到那个小女子的身边。 那个小女子总像是很强大的样子，天不怕地不怕，但也一样会伤心会难过，只不过是习惯了强自支撑而已，他已经失去了母亲，这一世，至少那个人不能失去，绝对不能！ 大花几个凶兽比起平常都安静许多，连龟仙人都慢慢的爬起来，看着华锦反复的重复一个动作，努力的笑着，尽管满眼的泪水已经决堤。 好久好久之后，也许是两个时辰，也许更久的时间，华锦终于累了，幽魂一般的坐在床上，泪水已经干涸，脸上依然是强撑的笑容，不知道在看着什么。 轻轻的倒在床上，闭上双眼，华锦的脸贴在柔软的棉布上，那上面全是浅浅的四叶草：我答应过你，我会笑着，幸福着，好好的活下去，然后忘记你，爱上一个很好很好的人，我会做到的，所以，请你放心吧！ “我，许你来世，可好？”呜咽的话语声慢慢淹没……木雨相说谁还没个过去了，这两章是报社之作，作者君要报复社会！嗯就是这样！ 第三六九章 将门虎女 收到信件之后，华锦几人收拾了一下行装，再次踏上旅程，这一次，他们路上不会再长久停息，而是直接到达南宁。 永宁三十五年六月十三日，华锦一行人终于到达南宁州，城门口早听着几驾青皮马车，远远地看到华锦和徐深骑马的时候，几个小厮仆妇匆忙迎上前来“可是徐公子，华公子？” 华锦勒马，低头看着旁边的小厮“是你！” 这小厮正是之前杨贺到苏州的时候带着的，华锦认得，才会如此说。 “难为公子记得小的，小的是奉我家大人之命，过来接几位公子的！”这小厮听到华锦问自己，然后笑着回答。 “二师兄让你来的吗？”徐深的声音有些嘶哑。这西南的天气到了这夏天，就极其的炎热干燥，几人从温暖如春的苏州来到这里，对环境也是有些不适应的。 “正是，三位公子随小的入城吧，我家大人和夫人得知几位公子要来，这几日一直派人在城门等着，生怕错过几位公子呢！”这小厮的服饰明显带有这边的特色，华锦看着倒好似旗袍一般。 “那你带路吧，莫让二师兄和嫂子等的太久！”华锦听到这小厮的话之后，点头说道，骑马跟着这个小厮。 华锘此时也出来，站在车辕之上看着这南宁州的城门，不似江南的灵秀，更不是北方的雄浑，这城池高大坚固，此时门口人来人往，倒是也安宁祥和。 这里天高皇帝远，燕国对这里的管制，也与别处不同，虽然也设有文官，但当地百姓多自治，杨贺可以说是一言堂了。 跟着这个小厮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一座府邸就出现在华锦他们的视线当中，此时宅院的侧门打开，杨贺跟妻子孙氏站在门口，正看着这个方向。 华锦和徐深他们没想到杨贺居然亲自到门口迎接，匆忙下马，快步走过来。将马缰交给身边的小厮，华锘从车上下来，双手交叠，前推，躬身行礼“见过师兄！” 杨贺还是之前他们见过的模样，通身的儒雅气质，他身边的夫人孙氏一身柳绿色的襦裙，发上只简单的挽着一个发髻，以一根玉簪装饰，容长脸，虽然无倾国之色却是神色态稳，大家风范。 “去岁就接到老师的信说你们回来，为兄盼着，谁想到你们几个倒是真当做游历了，这一走竟然走了大半年，一会儿可要跟为兄好好交代一下，你们这一路上的收获，若是不让师兄满意，我可是要好好的罚你们几杯的。”杨贺伸手扶着徐深起来，华锦跟着一起站直了身体。 “这就是老师新收的弟子吧？”杨贺身边的孙氏笑眯眯的看着华锦和华锘。虽则刚刚通身的优雅气度，此时一说话却带着几分爽利。 “华锦（华锘）见过嫂子！”华锦和华锘行礼。 “诶，快起来，都是一家人，不必这么客气，你们师兄常年在这偏僻的地方，也不能在先生身边照料，要不是有你们在，说不定多么忧心呢！”孙氏扶着华锦姐弟起来，看后拉着华锦和华锘的手仔细端详“难怪老师要收你们，真真是灵慧的孩子。原本我还以为我家大人已经是多灵秀的人呢，哪想到见到其他几位师兄师弟，才知道是我的见识短了。” “嫂子就喜欢小六和小七，怎地都好似看不到我一般！”徐深在一边不满意的刷存在感了。 “你这小皮猴，嫂子哪能不记得你？”徐深他们拜入王明门下多年，孙氏都是见过的了。 “你们几个，还不过来见见几位叔叔！”杨贺呵斥身后的几个孩子。这几人都是杨贺的孩子，刚刚一直老老实实的站在杨贺和孙氏后面，等着父亲张口，才敢说话。 “爹娘跟叔叔们说话，儿子怎么敢插嘴，五师叔，可还记得宏儿？”一个与华锦差不多年纪的男孩子满眼的激灵，正看着徐深呢！ “嫂子还说小弟是皮猴，我便是再皮，哪里比得上您家这个？”徐深显然跟这个宽儿是认识的，笑着说道。 “宏儿不得无礼！还不过来行礼！”杨贺和孙氏听到儿子如此调皮，也笑着呵斥着。 杨宽带着几个弟弟妹妹一起上前“宽儿（寒儿、宏儿）见过五师叔，六师叔，七师叔！”几个女孩子则是俯身行礼“惠儿（兰儿）见过……” 这几个孩子，最大的比华锦还要大一些，最小的不过才三岁，全都这样行礼，华锦他们一一的应了，杨贺和孙氏看到几人还在门口站着，这才说道“悄悄我们，见到几位弟弟就高兴的什么都忘了，快跟我们进去，家里给你们准备了热水，你们收拾了一下，咱们就吃饭，这一路可还辛苦，几个月前的时候，大人就念叨说你们快到了，哪想到来信一问还差老远，你们几个倒是不急不缓！”孙氏还真是敞亮的性格，一路上拉着华锦的手不放。 华锦笑眯眯的说道“虽说事情多些，但这样出行的机会毕竟不多，所幸没什么危险，便多感受了一下沿路的风景，倒是劳师兄和嫂子费心了。” “这算什么费心，你们来了，倒是也能帮大人出些主意，我这一个妇道人家，便是有心，也帮不上什么！”孙氏笑着说道。 “嫂子客气，在苏州的时候我可是听说过嫂子巾帼不让须眉，可是将门虎女，倒是我们这样的，只会写几个字的，比不得嫂子啊！”华锦可不相信孙氏说的话，孙氏的父亲也是将军，可以说是将门虎女，跟杨贺在一起，倒是显得杨贺文弱，她强悍一些。 “哪里比得上小六的天赋异禀，早前就一直好奇，今日总算见到了，到时候你可要好好跟我说说，你做的那些事情，特别是出海潜伏到倭寇集团的事情！”孙氏说道。 “我不过是玩儿些小把戏，不值得说什么的，哪里比得上师兄守卫边疆，护一方平安啊！”华锦可不愿说那些事情，本来也没什么好说的。 一行人就这么说这话，进了正厅，华锦几个人舟车劳顿，孙氏忙让人带着他们稍事休息，换了衣服，然后才过来说话。 第三七零章 男女都一样 华锦带着芙蓉和容嬷嬷进入自己的房间之后，稍事休息，简单的洗了个澡，亏得华锦有空间，身体的调节能力也比较好，否则这西南地区的气候，也是真的很难忍受。对比明显的就是华锦和华锘到了西南地区之后，状态一直很好，至于徐深，这一路上，说是饱受折磨也不为过了。 “小姐是穿男装还是女装呢？”容嬷嬷和芙蓉找出来两件衣服，各自捧着，询问华锦。 “男装吧，女装太麻烦了！”华锦现在穿男装都习惯了，不得不说，要论起来，男装穿着行动的确方便许多呢！ “好的！”容嬷嬷现在已经不想说什么了，反正她也阻止不了自家小姐如此放飞自我，反正看现在这情况，就这么玩也有愿意娶回家的，那还有什么可以在意的呢！ 两个人将那间银红色的襦裙收起来，芙蓉看着箱子里做出来就根本没有穿过的女装，各种新鲜的花样和漂亮的裙子，全都只能这么放着，等到华锦的身量更高了，就只能继续束之高阁了“奴婢们做了这些，小姐都没怎么穿过。” 华锦自己倒是不觉得她很少穿女装，去年在海外的时候，她一直穿的都是女装，只不过在家里人面前，她是很少的，看了一眼那些衣服，抽抽鼻子“你们做的大一点，以后总会有机会穿的。” 说这话，在容嬷嬷的服侍之下，换好了衣服，芙蓉叹息一声“也只好这样了！” “小姐能这样不被发现也没多少时间了，来了葵水之后，自然与男子有差别了。”容嬷嬷说的太隐晦了，华锦听了心里还是清楚的。 华锦现在是年纪小，但也已经有发育了，只不过呢，还不那么明显，她这身子比起前世的发育要好看多了，到时候怎么也是匀称的身材，等到每个月按时到访的亲戚也来了，身形再想伪装成男子，就不方便了。 “嬷嬷，其实如果想要扮成男子，束胸就行了啊！”华锦觉得，这事儿完全不叫事儿。只要她想要做，还做不成么！ “小姐……”容嬷嬷以为华锦想要一直这样下去，虎着脸看着华锦。 华锦笑的开心“哈哈哈，好啦，嬷嬷不要生气，我心中有数的，男子女子有什么差别呢，我就算穿男装，难道师兄他们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啊，嬷嬷不用想那么多啊！”方便而已，出门也更不用引来别人的注意，有什么不好么？ “小姐也不怕未来姑爷不喜欢吗？”容嬷嬷点点华锦的脑袋。 华锦摇头“这有什么怕的，我就是我，若是不能接受我的全部，那还说别的做什么？我一个人又不是会死！”华锦理直气壮，人总不能为了恋爱，为了结婚，为了别人，变得自己都不是自己了，没有了自己，那还能找到自己存在的意义嘛？ 不过华锦觉得，某个腹黑的男人应该是能接受的，一个愿意在她写字斗诗的时候帮她研墨的男人，自然能够接受真正的她，她的大部分自己，都被宁淏看过了，没什么担心的。 容嬷嬷想了一下宁淏与华锦相处时候的景象，也得承认，虽然宁淏没有很好的家世，没有亲族依靠，但宁淏本人对华锦，还真的算得上是很好，各方面都很关注，也不会摆架子，而是尽力照顾华锦。即使华锦做的那些事情，是燕国很多女子都不可能做的事情，甚至是惊世骇俗的，也是大多数男子不能接纳的妻子类型，但宁淏却从未规矩过华锦，光是这一点，就真的超越很多人了。 芙蓉感叹过后就拿着一只玉冠，给华锦戴上之后，再仔细检查一下，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了，华锦又从空间里掏出自己那把白玉折扇，一边出门，一边扇“突然觉得当初我弄这个折扇太明智了，现在不就正用上了么！” 杨贺坐在正厅，他的几个孩子也都好好的站在一边，孙氏嘱咐嬷嬷安排一会儿的午饭，一会儿的时间，就看到徐深他们都收拾好过来了。 徐深换了一身天青色的直缀，头上同色的发带，以一只玉簪固定，华锘则是穿着一件蓝色道袍，头上带着一只玉冠，两人进门之后，便坐下来了。华锦是最后一个到的“呀，我来迟了！” 华锦笑着他们而入，她穿着一件雪青色的内衫，外面罩着一件鸭卵青的袍子，袖口和领子外侧是白色，上面刺绣的白兰花，整个袍子乃是很薄的丝绸，随着华锦的走动而飘逸自在，腰间的蓝色荷包还有青玉随着她的走动更是飘动，手中拿着一把白玉折扇，原本还在扇着，进门的时候随意的收起来，只这样拿在手里。 孙氏坐在位置上，看着华锦这一番打扮，加上她原本的相貌，也是一时惊艳，他们的长女杨惠更是羞红了脸。 “抱歉抱歉，是我来晚了！”华锦一本正经的进门之后就鞠躬道歉。 孙氏越是看华锦，就越会恍惚，华锦无论是穿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都太过潇洒大方，说话间少年的英挺气质尽显，哪里有一点女子娇媚的样子，就这么看着华锦，很难想象她女装的样子。 其实少年人十一二岁的时候，若是相貌好，正是雌雄莫辩的时候，华锦就有这样的感觉，孙氏觉得，会不会她有一天看到华锦女装的时候，会怀疑是男扮女装呢，当然，没多久孙氏就见到了女装的华锦，然后只能说，自己真的想多了。 “我们也才到，小六你坐下吧！”徐深和华锘早就习惯了华锦这副样子，看她道歉，笑着说道。 三人坐下以后，杨贺的几个孩子再次过来见礼，虽说刚刚在门口见到了，但现在这样正式的见面行礼才是规矩。 年纪最大的杨惠走上前来，俯身行礼“惠儿见过六师叔！” 华锦笑着点头，芙蓉上前来，华锦拿了一个木盒子给她“这个是容色的桂花精华套装，师叔出门在外，这东西没带多少，你先用着，若是好，到时候我再给你做！” 容色的名声虽然大，但还没传到这么远，杨惠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还是好好的收起来了。 华锘那边也有自己准备的礼物，见小辈么，自然要有不同的礼物，杨惠杨宽还有杨宏是嫡出，给的贵重一点，杨兰和杨寒是庶出，华锦就给了杨兰一对珍珠串，杨兰年岁小，这小珍珠的发饰，正好适合双环髻。至于男子，华锦这边嫡出的就给一套笔墨纸砚，庶出的杨寒年纪还小，她就送了一只金锁。 相当的符合礼仪又周到。 第三七一章 华锦的小粉丝 正式的见面见礼之后，杨贺和宁氏与华锦几人一起用午饭，为了招待华锦他们，孙氏也是十分用心，除了准备了中原地区的食物，还有当地特色的食品，显然徐深有些吃不惯，倒是华锦姐弟接受度很高。 想也知道了，华锘从小就跟着华锦一起，空间里面好多水果都是南方的，口味也是相当的有融合性呢！ 华锦吃的很开心，速度很快但总算还优雅，容嬷嬷很欣慰，不管如何，那些规矩，华锦还是学到了的，在外面不管如何，细微之处还是很有大家风范的。 吃着吃着，华锦就觉得对面似乎有人看着自己，抬头就看到了杨惠探究的目光，有些疑惑的睁大眼，然后挑了挑眉毛，少女看到华锦的这个动作之后，马上羞涩的低头，脸颊一片粉红色。 两个人这样的互动，也让一旁的杨兰看到了，撇了撇嘴，继续吃东西。华锦看着这对小姐妹的相处，也是心中叹息，无论到了什么地方，这庶出和嫡出都是一个永恒的话题啊！想想就觉得麻烦。 午饭过后，看到华锦他们脸上难掩倦色，杨贺和孙氏让他们回去休息，有什么事等到明日再说。徐深和华锦也觉得很是疲劳，整整大半年的时间都在路上，这一走就将近一年的时间，经历了一些事情，但心中更是有旅途的疲劳，还有朝中的事情，还有宁淏的事情，终于到达杨贺这里，也让他们紧张的心情稍微放松。 就算华锦也是一样的，不管她的内心如何强大，如何成熟，但是到了杨贺这里，还是觉得轻松的，因为杨贺是一个依靠的师兄啊！ 不仅仅徐深他们几个主子，容嬷嬷和芙蓉他们也是一样辛苦，下午回到房间之后，全都只是简单收拾一下，陷入沉睡中，其实华锦还好一点，这一年虽然颠簸辛苦，但毕竟她有空间，偶尔进入空间休息，还是很恢复精神的。 将军府后宅，杨惠带着大丫鬟进入自己的闺阁，看到没有人了之后，就听那丫鬟不屑的看着手里的盒子，说道“哪有这么不守规矩的人，给庶出的小姐珍珠，给小姐就这样的盒子！” 杨惠皱眉“说的什么话？无论是什么都是师叔的心意，你下去吧，让朱砂过来伺候我就行了！” “小姐……”丫鬟还要说什么，却看到杨惠表情冷然，打了个哆嗦，不敢说什么的退出去了。 “见过小姐，这些礼品，小姐要留着用吗，若是不用奴婢就收起来了。”那个被呵斥的丫鬟退出去之后，又有一个穿着秋香色裙子的丫环进来。 “除了这个扇子，都收起来吧！”杨惠看了一眼，从中捡起一把团扇，这样说道。 “惠儿怎么不开心吗？”正说着话，却没想到孙氏来了，小小的闺房中一下子进来许多仆妇。 “娘亲……”见到自己的娘来了，杨惠有些小撒娇的样子。 孙氏牵着女儿的手，看着那些礼品，笑着说道“惠儿喜欢你七师叔送的团扇吗？”华锘也是省事，之前华锦特意交代过，到了师兄家里，还要见过小辈，让他准备些礼物，华锘就买了一些团扇和折扇，然后让华锦亲自题字作画，虽然这些扇子比不上华锦手里那把白玉折扇名贵，但是材质也是很好，并且很是雅致的。 “这题字很好！”杨贺虽然从军，但毕竟是大儒王明的弟子，对孩子的教育还是很重视的，杨惠也算是饱读诗书，看到那团扇上的诗词的时候，很是喜欢。 “你不是之前就很欣赏六师叔的诗词和字么，今天她太累了，等抽空娘叫她亲自过来指点你！”孙氏笑着说道，然后伸手打开那个精华套装，笑着说道“这个要是收起来，可就浪费了，这两年在京中的贵女中极其推崇的化妆品，难为你师叔大老远的拿过来了。” “这个很难得吗？”杨惠还真是不懂这些，然后看着孙氏“六师叔真的是女子吗，为什么跟咱们都不同啊？” “这个容色的套装，现在要是在中原拍卖，便是三五千两也是有人买的，你说难得吗？”孙氏就是怕自己的女儿不知道华锦心意的贵重，才特意过来的“你以前不是就爱缠着你父亲问这位六师叔的事儿么，她做的那些事情，哪个又是一般女子作得出的？” 杨惠咋舌“这个这么贵重，女儿不能收啊！”这么贵重的礼物，哪能乱收？ 孙氏很满意女儿的表现，不贪婪，懂分寸，笑着说道“没事，对外人自然是贵重的，对你这六师叔倒是还好，这就是她做的。” 说完这话之后，孙氏又回头，一个容貌稳重的丫环捧着个盒子过来“这是你六师叔刚刚给娘的珍珠，娘记得你之前就想要珍珠的首饰，这些你拿着，到时候找个工匠做一副首饰出来吧！” 杨惠打开盒子，虽然不大，这盒子里却是淡粉色的珍珠，每一颗都有给杨兰的那么大“呀，这么多！” “你们这个六师叔可是个财主呢，好好收着吧，这几天有空我就让你六师叔过来指导你写字作诗，她在这边的时间，你多与她交流就好了，比什么先生都好的。”孙氏显然很疼爱自己的这个大女儿，然后说道。 “师叔才华横溢，真的肯教我吗？”华锦都不知道，自己在这遥远的西南，居然还有个小粉丝呢。 “当然可以，你还记得你婉华妹妹吧，还有小冰小清，跟着你六师叔可是规矩了不少呢！”孙氏跟刘氏还是经常交流的，都是一派的人，要是还不亲密，外人都会笑话。 “那样师叔应该不会嫌弃我了！”杨惠觉得松口气，她总比张冰张清要规矩一些。 同一时间，庶出的杨兰还未自己的礼物感到骄傲呢，与她一样庶出的杨寒也跟她一起在姨娘的身边，这姨娘看到儿女得到的礼物的时候，也是酸甜苦辣，各有滋味。 别管是什么人家，这有了妻和妾，就总少不了争斗。只是作为其中的小小的导火索，华锦童鞋在自己的房间却睡的很香甜！ 第三七二章 蛮夷之族 孙氏原本想着，第二日华锦休息好了之后，就让华锦去跟自己的嫡女见面，哪想到第二日她和杨贺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杨贺却皱眉反对。 “这几日我与小六他们还有一些事情商谈，怕是没有什么空，你让惠儿再等等吧！”杨贺跟孙氏这样说道。 孙氏没想到会是这样“将军跟师弟是要商量交趾的事情吗，小六应该帮不上什么忙吧！”虽然孙氏也知道华锦曾经为了清除倭寇亲自深入倭寇，但那倭寇说到底也不过是强盗，但交趾这边可是正面的抗战，华锦怎么也帮不上忙吧！ “夫人此言差矣，老师曾经说过，小六是个有心之人，跟我们所思所想也总有一些区别，说不定会有什么不同的想法，哪怕是小六能再制作出清平弓弩相同的兵器出来，对我们也是一大助力啊！”杨贺并不会对孙氏阴霾这些事情，孙氏出身将门，打仗的事情还是懂一些的。 “那好吧，将军也知道的，惠儿以前就很崇拜小六的诗文的，昨日见到的时候，自己还不好意思。”孙氏相信自己的夫君，但还是要说一些。 “今日如果结束的早，我让小六过来跟惠儿见面，那丫头倒是会看人，小六的学问才华的确是女子中少见的了。”杨贺想到之前前段时间从苏州的来信当中得知的信息，整个燕国那么多的人，只有华锦一个人敢大胆的猜测太子的想法，最可怕的是，还真的让她给猜中了。 杨贺有时候都在想，亏得华锦只是个平民百姓家的女儿，也的确对权势没有太大的追求，就算让自己的弟弟考科举，也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更有主动权，而不是为了控制，华锦就是懒了点，懒的去争夺，否则说不得要搅乱一片天地的吧！ “岂止是少见啊！”孙氏听到杨贺的评价之后，一边帮着杨贺整理衣襟一边笑着说道“咱们燕国所有的女子，也没有她一个人活的自在啊！”她们这样普通女子，从小就被教育的守规矩，不守规矩就如何如何，慢慢的被磨的没有了原本的性格。 但看到华锦这样自在做自己的样子，总会回忆起自己年少的时候，未曾没有过自己的畅想，也想要看看更广泛的天地，但却只有华锦，做了燕国女子都没有做到的事情。 见妻子说到这里，杨贺看着孙氏“娘子也想要出去看看天地吗？” 孙氏见他这般称呼自己，横了她一眼“嫁给你，还看什么天地？让孩子们又出息就得啦！” 杨贺见孙氏笑得大方，微微还带着小女儿情致的娇嗔，伸手搂着孙氏的腰，亲了亲孙氏的脸颊“等以后有机会，咱们也这样自在的出去走走看看，行个万里路！” “呀，多大的人了，还这样，别让弟弟们等久了！”孙氏满脸娇羞，亲自送了杨贺出门。 等到杨贺都走远了，孙氏回头就看到身边的丫鬟嬷嬷都带着笑意，不好意思的红脸“老爷和弟弟们的早饭可都预备好了？” “夫人，都预备的妥当的！”有个嬷嬷这样说道。 孙氏点点头，然后就看到门外一个小丫鬟过来禀报“夫人，少爷小姐还有姨娘过来请安了！” “嗯，让他们进来吧！”孙氏沉稳了脸色，然后坐在上首，等着人过来请安。孙氏身边的嬷嬷和丫鬟也叹息一声，这已经是极其稳当的后宅了，妾室不多，虽然有些心思，但也翻不出天来，将军与夫人的感情也是好的，知足吧！ 却说杨贺从房中出来，特意寻华锦等人一起吃早饭，没想到才走近，就听到似乎是华锦和徐深在争吵。 “所谓杀人安人，杀之可也；攻其国爱其民，攻之可也；以战止战，虽战可也。师兄难道不认为这句话是对的吗？”这是华锦的话。 “当然是对的，既然如此，你又为何反对我说的战争征服？”两个人似乎在讨论征战交趾的事情。 “我说的是另外一件事，以战止战固然正确，但征服之后，就要教化，而非欺压，否则只会造成民乱。”华锦解释自己的观念。 “这等蛮夷，教化又有何意义？”徐深不同意华锦说的教化的意义。 “欺压难道就更有意义吗？运用教化之法，非战而成就，有何不好？师兄，你不知道，文化的侵略比起任何侵略都更有力量吗？”华锦想到现代某些国家的文化侵袭，让多少人忘记了自己的传统文化啊！ “蛮夷是教化不通的！”徐深还是坚持自己的观念。 华锦鄙夷的看了徐深一眼“难道师兄觉得我们祖先就是天生文明的吗，我们从前也是蛮夷，不过慢慢的教化之后，才有了我们的文化，才有了师兄这样的自以为是，自己当文明人！”大家都是猿猴进化来的，谁比谁高级啊！ “你居然自己贬低自己是满意，你……”徐深知道华锦的想法总是与他们不同，但这么多年来，一直被称作蛮夷之族的，却被华锦如此看重，还是让他不能认可。 “师兄应该庆幸你选择的是走文官科举的路子，若是选择走二师兄的这样从军的路，怕是也只有打败仗的资格。”华锦也上了火气“学不会在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你就知道，那些你瞧不起的蛮夷之族，可以将你打的无还手之力，燕国许多年西征交趾，这么多年一直没有成功，难道还不足以让师兄知道，那不是什么蛮夷之族，而是一个可以对抗的，甚至是有些强大的对手吗？” “我燕国泱泱大国，你居然说一个小小的交趾强大？”徐深只觉得华锦是故意针对自己。 “当然，我只有把他们看的强大，才会用尽全力去对付他们，才不会疏忽，才不会粗心，才不会出错，要不怎么叫战略上藐视敌人，在战术上重视敌人？”伟大的军事家红色毛爷爷告诉我们，钱真是好东西，错了，是战争上不允许任何的轻视！ “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重视敌人？”杨贺在听到这话之后，十分有意思的这样说着，然后进门了。 徐深总算找到撑腰的“师兄，你听小六这说的什么话？” 第三七三章 非战之功 “小六也看兵书吗？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呢？”杨贺看着华锦问道，然后又看着徐深“交趾的确不是简单的蛮夷之族，西征不错，但却没有那么简单。” 徐深没想到杨贺居然也认同华锦的话，在一边气鼓鼓的，然后想知道他们到底能说出什么道理来。 “师兄来了，吃早饭了吗，若是没吃，就与我们一起用吧！”华锦也发现刚刚争执的太激动了，什么话都乱说，赶忙笑着跟杨贺说道，然后亲自跟徐深道歉“五师兄，小弟错了，不该这样与你争执，但我坚持自己的观点！” 徐深本来也没有跟华锦真的生气，但后来听到华锦说还是坚持自己的观念之后，还是气不过的瞪着华锦“你就不能让一下别人？” 华锦摇头说道“若是别人对，我自然认同，但若是错的，当然要坚持对的，师兄是交趾人是蛮夷之族，其实也没有错，但教化他们，则是能够让他们成为与我们相同的人，就算不同，也会对我们的文化更为认同，更为认可，慢慢的就会觉得是我们燕国的一部分，这样一来，他们就不会反抗，难道不是比我们一直这样打下来，他们反抗，我们再镇压更好吗？” “交趾虽然不大，但是资源丰富，若是能够安然成为我国的行省，不仅仅是扩大了我国的版图，更是获取了更多的资源，但是现在因为西南一直胶着的形式，我们燕国一直在这边耗费钱粮，但是没有足够的收获，皇上没有生病之前，已经有人提议不要继续西征交趾了，就是因为耗费甚巨。”华锦说道，坐在最上面的皇上希望自己能成为千古一帝，希望自己在位的时候，国土面积够大，但征战也是需要花银子的，西征这么多年，一直亏钱，自然有人看不惯了，就这么一个小国，有意思吗？别打了。 说到底还是银子的问题，但真的不打吗？没有西征，没有征战交趾，就没有杨贺昭武将军的名字，靠着西南的战功，杨贺才走到了今天，现在也是小规模的缠斗不断，有了这些，杨贺才能稳稳居于此地。要说最不想结束西征的，怕是他们这位二师兄占了首位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不仅仅要战争，还要让那些反对的人看到好处才可以。”徐深这样看着华锦。 “差不多吧，说到底，打仗还不是为了国土，国土代表着资源，资源代表着国力，这都是一衣带水，互相联系和离不开的。”显然，华锦善于总结。 “但是这跟你教化有什么关系啊？”徐深已经被侃晕了。 这次连一边只是观战的华锘都看不下去了，鄙视的看了徐深一眼，气的徐深跳脚，想让华锦好好解释一下。 “咱们压迫他们，让他们给咱们银子，这跟抢劫一样，太简单粗暴了，但教化他们，让他们认可我们的文化，被我们同化，他们就会非常感激的把手中的财富和资源交给我们，优雅从容的达到我们的目的，师兄，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是文化人！”说到最后，华锦再次鄙视了一下徐深童鞋，武力镇压什么的，简直粗暴，咱们都是文明滴人啊！ 杨贺坐下来吃早饭，他们家虽然没有讲究什么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但他还真是第一次把早饭吃的这么热闹，眼看着两个师弟跟斗鸡一样，就差真的动手了，他从容的喝完一碗粥，然后才淡定的开口问道“两位师弟，若是争论完了，可否请六师弟先回答我的问题？” 杨贺这一说话，华锦三个人全都看着他，华锦的眼睛里带着疑惑，华锘看着姐姐又犯迷糊了，叹息一声，提醒道“姐姐，二师兄问你说的那个藐视敌人和重视敌人的话！” 华锦这才恍然大悟，都说同行是想通的，作为古代的军事家，杨贺同学显然也能体会毛爷爷的所思所想，她不过是随口拿出来说的，就被杨贺给记住了。 “师兄说那句话啊，很简单啊，战略上藐视敌人，就是在决定全局策略的时候要藐视敌人，这样我们才能够有对抗任何敌人的力量和勇气，百折不挠，一往无前，但战术上要重视敌人，才能不至过低估计敌人而产生麻痹轻敌思想；才能在每一次战争中采取谨慎态度，才能一直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至鲁莽蛮干，毕其功于一役。这两反面结合，就能打胜仗了！”毛爷爷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这可是华锦工作经常用来鼓励自己的话，不管来访者的问题多么麻烦，多么困难，都要坚持上啊，不要怕，但也不要轻视，一点点的找到线团的头，一点点的解决问题。 “这话有些意思，小六自己总结的吗？”杨贺别有意味的看着华锦。 华锦赶忙摆手，全世界只有一个毛爷爷，只有一个印在一块五块，十块，五十块，一百块，红色绿色，紫色的老爷爷，她可没有那么高的思想觉悟啊“当然不是了，之前在路上的时候，无意中翻到的一本手记中看到的，觉得很有道理，便记下来了。” “小六真是博闻强记啊！”杨贺听到华锦的话之后，这样说道。 华锦笑得有点心虚，但很快就坚定了眼神，不管多么心虚，都要撑着厚脸皮，坚持不害羞“还好还好，不过是多些经历罢了。” “看小六这样，师兄倒是觉得，应该让你们几个侄子出去多走走了，省得困在这小小的西南，便觉得自己了不得了，若是也能跟小六这样有收获，以后也不必我再为他们操心了。”杨贺说道。 徐深听到了以后，也坐下来，将口中的蒸饺咽下去“让宽儿他们出去走走是不错，这一路虽然辛苦，但的确是开阔了眼界，小六说的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是很有道理的。” “的确不错，他们年纪也大了，除了跟着我和你们嫂子回京，去过苏州，便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出去走走的确不错！”杨贺很认真的考量这件事的可行性，华锦这个倒是不心虚的，不管在什么地方，什么时空，多出门见识见识总是好的。 “小六，一会儿你把你刚才说的教化之功具体跟我解释一下！”杨贺说完之后，看着喝粥的华锦“吃过饭之后，到书房里，有些事情，我想听听你们的看法。” 华锦和徐深还有华锘全都点头，不再多说，专心吃饭，然后一起去往杨贺的书房。 第三七四章 西南局势 杨贺的书房正中是一个演示沙盘，整个西南边境和交趾的地形都有显示，一侧还挂着地图，华锦有些意外的看到地图上还有比例尺，杨贺也看到她的视线，笑着说道，这个还多亏小六你了，你之前深入倭寇的时候，送回来的地图，上面的这个标志，运用在地图上，一下子更加形象了。 华锦觉得，无论是哪个时空，中华民族的模仿能力都是非同一般的，所以笑着点头说道“师兄觉得好用就好。”也不说自己是怎么想到的。 好在杨贺和徐深都习惯了华锦偶尔就会出现这种比一般人不同的想法和东西，也没有多问“我们现在的军队驻守在哪里？”徐深看着地图问道。 “目前暂时驻扎在这个地方！”杨贺指了指一个地方。 “归春河吗？”华锦看了一眼询问。 杨贺有些意外的看了华锦一眼“没错，小六怎么知道这条河的名字？”地图可是没有标明啊！ 恰好，华锦前世曾经去过德天大瀑布，所以了解过一点，一时冲口而出，见到杨贺问起，她还觉得有点奇怪呢，为啥这个时空的归春河也叫归春河？ “曾经读过一篇游记，写过这条河，还有一个瀑布，特别漂亮呢！”华锦找了个借口含混。 杨贺还是很奇怪，这条河的名字，是最近几年才叫起来的，为什么华锦会知道，真的会有游记这么巧合，让华锦读到了吗？ “现在咱们的军队就跟交趾隔河相望吗？”徐深看了一眼杨贺。 “没错，就在两个月前，交趾突然发动一场反击，我们想办法才把他们逼退，暂时相安无事，若非如此，我也无法回来南宁府与你们相见！”南宁府虽然距离交趾不远，但到底是燕国境内，还是比较平稳安逸的。 “一个小国是怎么有想法，要反抗我们燕国的？”徐深不太理解这件事。 “据我所知，在前朝的时候，交趾乃是天朝行省，后来当今圣上的爷爷，也就是太宗建立了燕国，交趾也投来国书，成为我们燕国的藩国，岁岁朝贡。”华锦把自己读过的历史复述出来。 杨贺听了华锦的话，也跟着点头，让华锦继续说“但是就在三年前，交趾突然停止纳贡，不再称臣，陛下怒而发兵西南，二师兄也在这三年中，凭借在西南地区的战功，成为赫赫昭武将军！” “小六，你到底要说什么，还是直说吧！”徐深觉得华锦这歪七扭八的话，完全让人摸不到重点。 “交趾国内出什么事情了？对吗，二师兄？”华锦的手指轻轻的点着自己的脸颊。 “是内乱！”一直不怎么说话的华锘，在听到姐姐的话之后，沉稳的说道。 杨贺有些意外的看了华锘一眼，对于这个年纪还小的师弟，杨贺的印象里一直是稳而不出挑，好像所有的光芒都被优秀的姐姐抢走了，但是为官多年的经验来说，真正能走到一定位置的，却都是坚韧之辈，反而华锦这种脾气，并不适合混在朝堂。 华锦自己也知道，她就算真的是男的，也不适合当官的，政治家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人类之一，华锦太任性了，前世磨了那么多年，都没有磨掉她身上的棱角，她依然是有棱有角，有个性的生活着，在李家村憋屈的时候，已经是华锦的极限了，她更爱现在这样肆意的生活，让她为了当官就各种阴谋算计，对她来说，也是臣妾做不到啊！ “没错，交趾国内一定出现问题了，能够让一个小国直接改变对天朝的纳贡，这个内乱恐怕不小，至少换了一个国王！”华锦点头对华锘笑道，姐弟俩很有默契。 “真的吗，为什么这几年的邸报上，都没有说起这件事？”邸报是刊印一些当朝的政策之类的，这种事情，一般都会报道的。 杨贺不回答徐深的问题，而是看着华锦“小六觉得是为何呢？” “具体是为什么我不知道，但大抵上可以知道，这个事情，让我们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很没有面子吧！”人不就这么回事么，越是觉得自己有地位的人，越是受不了自己失败，自己被蒙蔽，自己有错。能让邸报都隐瞒的，只能是这件事让皇帝觉得丢人，才会故意隐瞒，就是不知道史官有没有诚实的记录一笔。 华锦才说完，杨贺就忍不住的敲了华锦脑袋一下“说的什么话，如何对皇帝陛下这样不恭？”虽说天高皇帝远，华锦这样调侃的说起那个位置上的人，要是让有心人听到，又是很麻烦的事情。 华锦嘿嘿一笑“一时忘形了！”没办法，那个人也太远了，说起来就是这样而已啊！ “还请师兄解惑！”徐深和华锘看着杨贺，想让他解释到底是什么情况。 “这个事情的确是让皇上震怒，三年前，交趾行省突然停止纳贡，皇上派使臣过来查问，没想到这个使臣居然被贿赂，隐瞒交趾真正的情况，还回报说交趾出现灾荒，陛下心系百姓，特意恩赐。然而护送这些赏赐的燕国护卫军，却在到交趾没多久就被截杀，只有一人撑着伤重的身体回到京城，向皇上禀明真相，原来交趾不止没有灾荒，而且交趾国的相国谋夺皇位，不经过陛下的认同，就私自称帝，不再对燕国称臣。”杨贺简单的陈述“皇帝陛下大怒，处置了那个受贿的使臣，并且决意出兵西南。” “这就不难理解为什么邸报没有说这个事情了。”邸报说西征的原因是交趾叛乱，语焉不详的。 “可惜了护卫军，原本好意送来钱粮，却被灭杀了。”华锦想的是其他的事情。 杨贺沉默，这件事皇帝之所以震怒，就是他没想到下面的官吏居然如此欺上瞒下，伙同藩国蒙蔽自己，最重要的是，他居然被一个小小的藩国乱臣给耍了，能不郁闷么，他可是大燕国的皇帝陛下啊，本该英明神武的，怎么可以有这种失误？ 第三七五章 宁淏和华锦的默契 有时候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逻辑也是相当的让人分不清楚的，为了所谓的名声，自尊，还有面子，硬生生的把这件事给压了下来，记载的史官都杀了好几个，最后才用了个比较温和的版本，至于邸报，自然不会说起。 杨贺比较意外的是华锦竟然会想到那些护卫军，实际上，无论是被杀的使者，还是那些坚持的史官，至少都留下了名声，但那些枉死的护卫军，却是悄然的没有了声息，即使在史书上，也没有他们为国家做出的牺牲，作为一个军人，这是最让杨贺难过的。 哪个从军的人怕牺牲的，怕的不过是白白牺牲罢了。一时间，整个书房里都有些沉静。似乎是感受到杨贺的心情，几个人都沉默了下来。 “没有人可以瞒过历史，发生的事情终究会用其他的形式传播下来的。”还是华锦先开口说了。 说完这话之后，华锦看着杨贺“为何三年时间，交趾扔攻占不下？”按理来说，以当前燕国的兵力，征服交趾应该不至于拖三年的时间啊！ “这事说起来就复杂了，西征交趾本就需要钱粮，但师兄原本还在京城的时候，兵部尚书邱辰与我不和，我到西南之后，几次上书要求增加军备，但兵部一直找借口削减，若非有师兄在朝中斡旋，这三年怕不是打胜仗，而是不知道输了几次了。”杨贺无奈的说道，他这边倒是肯努力，但无奈有拖后腿的。 华锦一听，翻了个白眼“这该死的政治家！”没办法，政治家就是这么回事，看似是在管理国家，嘴里说着什么为民做主的话，实际上大部分都是自己的利益，这些出身世家的官吏原本就不屑与他们这样百姓出身官吏为伍，若非有秦尚任一己之力成为内阁阁老，怕是他们的日子过的更惨一些。 但即使如此，秦尚任也不敢特别明目张胆的帮着平民出身的官吏，要是引起反感，被群攻也是个麻烦。 “当朝太子倒是很重视我们这些平民出身的，只可惜现在京城混乱，三王夺位结果未定，咱们一派力量太小，连下注的本钱都没有。”当前燕国世家门阀的力量太雄厚了，他们虽然有心，但真的无力。 “这一场，太子一定是胜利者，除非他点儿特别背。”华锦听了以后，这样说道，特别肯定的。 “哦？小六为何如此确认？”他们还不知道宁淏和王明讨论出来的结果呢。 华锦听到杨贺质疑自己，也是一笑“我见过太子啊，皇上意愿是传位给太子啊！”老皇帝那个狠人，当年夺皇位的时候可是无诏登基，为了夺取皇位，他的兄弟被杀了个遍，然后才坐稳了这个江山。 就这么个狠人，有狠劲儿，有谋略，也铁血，也无情，年轻的时候已经如此，当上皇帝以后就算糊涂，他提前也不可能没做出准备，最重要的是，这段时间在路上的时候，华锦细细想来，太子与常玉磊的关系，太子来江南，还有之前一面之缘的时候，太子的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她都不断的回想。 她不是什么高大的阴谋家，更搞不懂那深奥的政治，但多年的工作经验让她在判断人性上面非常自信，她把之前邸报和常玉磊的微表情还有说过的话。 江南是会乱，事实上，三王夺位目前的确闹的厉害，京城更乱呢，但是为什么常玉磊要让她来西南，常玉磊是不是知道她回去之后，会跟自己的师兄弟一起来西南？ 如果常玉磊一直都是太子的人，而太子如她当初异想天开一般的，甚至是跟他那个心黑手冷的老爹一起，以天下为棋局，打击世家门阀的势力，通过争夺皇位这件事，让更多的世家参与进来，然后最终达到削弱世家有生力量的目的。 如果这是真的，那三王夺位恐怕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结果，现在各种势力全部卷入其中，看似一片混乱，但也有人如火中取栗，有所收获啊！ “这一路我都在思考这个事情，若是如此，咱们一派一直等待的时机，就要到了！”华锦最后这么说道。 杨贺睁大了眼睛，徐深捂着嘴，手指指着华锦“你这是说的什么疯话！” 要是宁淏也在的话，一定会很惊讶，明明身处天遥地远，两个人却可以如此同步的领悟到这个道理。 “这么说未必没有道理。”杨贺想到这一年来从京中获得的消息，好多与他有些交情的都进了天牢，但却很少真的被传出来被砍了脑袋的，有的甚至只是被贬出京。 虽然平民出身的官吏不算多，大多也只是一些细微的位置，要不是因为他们这些人抱团起来抵抗压迫，怕是没几个人会在意。当然了，也有一些平民出身的官员，投靠了世家，也被牵扯的，砍了三族的也是有的。 “也许我们的时机真的要到了，既然我们的太子让咱们到西南来，应该也并不太着急征战交趾的事情，他们在京城斗智，咱们就在西南斗勇吧！”华锦笑着说道。 “我觉得这太难以置信了，真的会有人这么做吗？”一个国家最怕的是内乱，内部一乱，灭国什么的都是轻松，真的有人会用这种疯狂的方法，就是为了收归皇权？让国家内部飘摇？ “五师兄，当前燕国的世家门阀到底如何，咱们百姓怕是最知晓的吧，土地基本上都在这些大族手中，我们这样的百姓手中没有了土地，只能成为佃农。这样继续下去，这种虚假的和平和繁荣，也不会持续多久的，人无远虑，必有近忧，皇上是想要快刀斩乱麻，至少收归皇权之后，这样兼并土地的形式会有所改善吧！”华锦说道。 杨贺觉得，今晚回去要跟幕僚好好开会讨论一下了，看着华锦的眼睛里满是惊讶，这个小师妹给人带来的惊喜实在太过了，这种整理资料和分析的能力，这种角度完全不同的粉丝，也是超出了他们的想法和认知呢！ 第三七六章 不就耍流氓么 “若是如此，我们在西南可是要表现的更好才行，至少要让有些反对的人没有借口啊！”杨贺本能的想要相信华锦的话，虽然这话听起来就很不靠谱，他还想写信到京城给师兄，这件事对他们一派来说都是大事，要好好商量清楚。 “现在我们还是看看咱们怎么把这个狡猾的交趾攻打下来吧！”华锦看着地图这样说道。 华锘也凑过来看，他年纪最小，对于这些了解的最少，徐深却是看了华锦一眼“小六可有什么想法？” 以为华锦会说什么的徐深却有些意外，华锦摇头说道“我不喜欢战争！” 作为一个生在红旗下，长在和平里的新世纪青年，她只有在新闻的图片上看过战争，战争太过残酷，她不喜欢这样的残酷，人的力量显得太过渺小。 “你不喜欢战争，那为什么说以战止战啊？”徐深觉得华锦真的很矛盾。 “这是理论啊，而且，战争本来就只有战争才能停止，以战止战的理论是正确的。”华锦说道，她其实是觉得征战交趾是没啥意义的，但对于任何一个皇帝，征伐都是功绩，这也是他们这一派要出头的机会，所以不喜欢也得做。 反正人生本来就是无奈，她刚才争论的说打下来之后教化，也是因为，不希望暴力压迫再兴起什么战争，比起那些日寇，还有那些侵略国家的外族，交趾也就是狡猾了一点，从好高骛远好面子的皇帝那里用岁贡骗一点好处而已，也还好了。 “当前我们的军队驻扎在坡垒关，对方集中兵力在隘益、鸡陵二关，基本上我们只要将这两关拿下，整个交趾就如一马平川，不会有更大的抵抗了！”杨贺指出了这三个地方。 “咱们知道的事情，他们也不会不知道，若是我，就会在这里建设栅栏，阻拦我国大军！”华锦听到杨贺的话之后，伸手就在地图上画了一道线。 杨贺看着华锦的眼光简直惊悚了“小六，你考虑一下从军吧！” 华锦冷汗“师兄，我虽然穿的像个汉子，做事儿也挺爷们的，但我还是个女人啊！” 她性情随性自在，却从没有怀疑过自己的女人啊，现代女兵都不多，何况古代。脑海里浮起某个少年的眉眼，若是未曾动心，便是一辈子这样掩藏了身份，男子女子有什么不同，从军也好，游历也罢，也未尝不可。 但动了的心是收不回来了，整整半年的时间不见的那个人，不知道还好不好呢，虽然从不觉得女性就比男性差什么，但她也得认同，一旦动了感情，便不再有理性，这就是女人啊，她虽然好一些，但也是一样的啊！ 杨贺那个眼神啊，华锦觉得自己真的会很难忘了“小六，你要是不说，师兄真的要忘了。” “师兄……”这打量的眼神，华锦憋屈啊，连男装的时候都会特意压低的嗓音都不见了，变成了少女特有的清甜软糯。 这声音一出来，徐深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小六，你不要穿这身这个声音说话，吓人！” 华锘也在一边点头，男装的姐姐这么潇洒如风的，这软糯的声音实在是有点违和呢！ “不是说西南战局么，干嘛都说我，你们都欺负我，等回苏州看我不告诉老师师母，让他们罚你们！”华锦撅嘴的说道。 还是那个女孩儿的声音，华锦本身的声音是那种北方女孩少有的细细的，甜甜的，跟她本人的形象都有点不相符，若是单纯她说话的声音，听着到好似那种甜甜的少女，但华锦本人却是那种气场有些凌厉的女子，没办法，她好歹前世也是自己创业的小老板了，自然有自己的气势。 这回杨贺都有点受不了“小六，你还是按照原来的声音说话吧，那个我们适应。”这声音软的，让听得人骨头都酥了，偏偏华锦一身男装，动作行为都一点娇柔女子样都没有，真的很吓人啊。 华锦恶趣味来了，故作扭捏的“师兄，人家本来就是这个声音啊！”三脸惊恐…… 华锦心中冷笑，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肯定没见过人妖，哼……也是忘记自己见到人妖时候的惊悚了，不过现代男人比女人还娇媚的事情见得多了，总是有点抵抗力的。 “交趾有东、西两都，依宣、洮、沲、富良四江为险，交趾军沿着江南北两岸立栅，把船集中在江中，在多邦隘筑城，城栅桥舰相连九百余里，用许多士兵据险固守，这个局势摆下来，咱们这边就会被耗住了！”华锦看到几人被自己惊恐到了，也不再逗弄，而是走到沙盘前面，伸手拿出好几个棋子，摆在几个位置上，这样说道。 “没错，现在就是这个情况，我们不得不停下来，跟他们这样耗着！”杨贺必须承认，华锦的军事思维还是很好的“你也没有看过兵书，也没从军过，为何有这样好的战争思维。” 杨贺的问题让华锦一愣，自己思考了一下，然后看着杨贺和华锘他们说道“这是好的战争思维吗？” “当然了，对方就是这样，让我们暂时对他们奈何不得啊！”杨贺觉得这要是不好，还有什么好啊！ “对啊，姐姐（小六）你到底是怎么想到的？”大家明明都是一起读书的，为啥只有华锦能想到？ 华锦讪讪笑着“我说了你们不准笑啊！” 华锦觉得自己要是照实了说，大概会见到三脸懵逼，她一个生长在……这话说过了，她一个没有经历过战争，顶多吐槽过手撕鬼子，裤裆藏雷这种奇葩抗战剧的新世纪的好青年，能有什么战争思维？最重要的是，她知道怎么打仗也没有什么意义啊。当然了，她的历史成绩还是很不错的！ “不会笑的，你能有这么好的思维是好事儿！”杨贺儒雅的脸上一脸温和。 华锦听到了以后才看了几人一眼，然后指着沙盘“我没想那么多啊，我要是交趾，你们大军压境了，丫的我又没人，又没钱，我打不过你，我还靠不死你们么，不就是耍流氓么，不就不要脸么，丫的就算早晚被灭，我也得恶心你们，耗死一个赚一个……”华锦一副小流氓的样子！ 华锦说完，一脸期待的杨贺儒雅的脸缓缓的龟裂，徐深已经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表情了，华锘两只手捂住脸，家教不严，这个丢人的不是他姐姐啊！ 第三七七章 娇妻美妾轮流睡？ “哎哟！”华锦捂着自己被敲的脑袋，一双漂亮的眼睛狠狠的等着杨贺“师兄说话不算数，说了不会笑的！” 杨贺咬牙“我是没有笑啊，我只是敲你脑门而已！”他们这一派门下的弟子个性都很分明，但他也要承认，所有的弟子当中，华锦也是最特别的一个。 偶尔长身玉立，读书写字，潇洒如风，真的是翩翩美少年，偶尔却是为国为家忧心劳力，敢于奉献的爱国青年，更是随意之间，就能将别人看不分明的事情分析透彻的精明人，也能分分钟让人无语，让人想敲她。他现在已经无法想象自己这个小师妹女装的样子了，会不会就算穿了女装，也跟个汉子一样啊，这还能嫁出去么？ 杨贺原本觉得自家夫人这将门虎女就已经很彪悍了，但再彪悍也比不上华锦这姑娘啊，男人堆儿里混过，女人堆儿里作过，每一次都是惊喜啊！ “敲脑门也不行啊！我都说了，我哪里懂什么打仗啊！”华锦很委屈啊，她一个生在红旗下……这话说过了，和平时代的好青年，哪里懂这种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了，在她距离战争最近的时候，也不过是看国庆阅兵，还分不清那些长枪短炮都是个神马东东。 就在现代，这算什么战争啊，不用出门，一个洲际导弹下来，完活儿，不费功夫！就是费钱！ “小六，你好歹是老师的学生，还是要注意自己的形象的！”徐深觉得，他有必要提醒一下华锦同学。 华锦瞪眼“五师兄这话说的没理，你要不要在燕国儒林打听一下，是我的形象好，还是你的形象好？”华锦的天才之名还是很出名的，她这副皮囊也长的好，她都自爆断袖了，走在街上一堆给她扔木瓜的，谈形象，她形象一点都不差好吧！ “你刚才这样……”一刀插在胸膛，徐深感觉到自己的心在滴血啊，他好歹也是相貌堂堂，但是哪个比得上华锦这么妖孽的才华天赋和相貌啊，重要的是，他一个糙汉子，跟华锦这个女孩子比相貌，要是赢了他才该哭吧！ “五师兄这话说的，好像在外面我也会这样说话一样，在外面我当然不会如此了。”华锦跟看白痴一样的眼神，再次插刀徐深同学。 “小六……”看到华锦这把人怼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杨贺张口了“你到底是上了碟谱的县主，该懂的规矩还是有的，既然你来了这里，每日就让你嫂子给你上些礼仪课吧！”杨贺觉得，对华锦简直要跟教女儿一样了。 这话说完，没等华锦说话，华锘就张口了“二师兄有所不知，我姐姐的规矩是从小就学了的，跟着姐姐的容嬷嬷是皇宫里出来的女官，这些规矩，我跟姐姐都学的很好，不必再教了！”当初学规矩的时候，男子和女子的各种礼仪都是一起学的，就他们的记忆力和学习能力，根本不会忘记的。 徐深有些不可置信“小六你还学过闺秀的规矩吗？”简直可怕，按照他接触的华锦，学习什么都很快的说，那些规矩肯定也是如此，但真的有人可以学了那么多规矩的东西，然后还能如此的把规矩遗忘吗？ 连杨贺都有些不相信，毕竟燕国京城皇宫里面的规矩是最复杂的，很多闺秀都是从小学习，但是出门走动的时候，这些都是判断一个女子素养的因素。看华锦完全跟个小男生一般，他还以为华锦从没学过规矩，才会如此，没想到居然都懂得。 华锦看了徐深一眼“学过啊，那些罗里吧嗦，琐碎的规矩，早就学会了！” “那你为啥都不遵守？”女戒上的内容，哪一条华锦没有犯过？ “五师兄是读书读呆了吧，难道不知道规矩就是用来骗人的吗？”女戒上还说女子要什么大方不要妒忌呢，但是哪个女人不妒忌，除非脑残，那些东西也不过是表面功夫用的，谁不清楚啊！ 徐深目瞪口呆，那些优雅的贵族千金，走路也是莲步轻移，都是假的？ “既然规矩小六都懂就行了，县主虽然品级不高，但以后若是出来应酬，还是不能失了规矩的。”杨贺知道华锦都学过规矩，也知道她都懂怎么应酬，就放心了。 徐深看着杨贺“所以那些女子的规矩都是骗人的吗？” 杨贺看了一眼深受打击的徐深，深深的叹息，当初他也是跟徐深一样，被那些规矩的女子欺骗了，成亲之前看着他夫人孙氏也是规矩极好的贵女，爽朗大方，但成亲之后才明白，那些真的就是表面上看看就好，私下里，该什么样什么样。 当然了，燕国的女子大多数还是很贤妻良母的，管理后宅，教育子孙，但也不是那种死规矩的人就是了。华锦这话说的有点夸张，也不算假。 “五师兄要是真想要平时都规矩的女子，倒也不是没有，只不过每天你下班回家，女子一定是带着儿女还有妾室，站在门口躬身行礼，迎接你回来”华锦还含羞带怯的行了个女子的礼仪“你看着她很美吧，伸手想牵着她，她会说，夫君，我们要相敬如宾，然后安排你初一十五去自己房，初三初八去大姨娘房里，初九十八去三姨娘房里，让你的一群妻妾轮流睡你，让你好好的雨露均沾……” 搞笑么，真特么全都讲规矩，第一个受不了的肯定不是女人，而是这些男人，杨贺一开始看华锦行礼的确是极其规矩的，知道他们姐弟所言非虚，华锦虽然现在特别不羁，但规矩学的很好。后来听到华锦说起守规矩，妻妾的时候，看到华锦嘴角噙着的冷笑，就有些不适应，特别是说道妻妾的时候，女孩子的声音很冷，带着一股子不屑。 “五师兄觉得这样过日子很好嘛？”最后华锦问徐深道。 徐深打了个冷战“那还是不要了，两口子过日子，还是要有点人气比较好！”他爹娘感情就很好，但也会拌嘴吵架，却并不伤感情，这样的日子才有滋味呢！ 徐深这小子以前也是做个以后功成名就，娇妻美妾的美梦的，但是因为今天华锦的一番话，深深的觉得自己这样被好多女人轮着睡，马上就没有了那种美好的感觉，最终一辈子守着自己的妻子，一生没有纳妾，也让王明一派弟子因为不纳妾而名声飞扬，成为很多人心中的佳婿人选。 第三七八章 那就敲竹杠吧 杨贺看到华锦的表情之后，有些若有所思，但没有说什么，很快几人恢复到了正题，开始讨论当前的战局。 “无论用什么方法，现在这个时间并不适宜作战！”华锦想到这里的气候，然后说道。 “但若是这样耗着，我们也抵受不住的！”现在最麻烦的就是，这事儿它僵住了，燕*队的确更强大，但是在这边也是不适应气候，而且现在国内朝局混乱，军备方面也没办法最好的支持。 “交趾这真的是耍流氓啊！”徐深看着华锦一眼，不得不说，这赖皮的招数，真的跟华锦说的一样。 “流氓耍的好，一样大胜仗，没听说过吗，不管是白猫黑猫，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只要能赢，手段都是其次的。”华锦说道。 “现在这个季节，西南瘴疠严重，咱们的兵卒若是勉强打仗，消耗也是大的，不如等到冬季的时候，瘴疠不兴，到时候我们可以从这里取道，然后攻下这里……”徐深是读过兵书的，要论起来，比华锦懂得还更多一点，所以提出自己的建议。 “但距离冬季还有接近三个月的时间，这三个月要如何支撑这么大一支队伍的消耗啊？”京城乱成那样，他们这边粮草已经开始缩减了，但要兵卒出力打仗，总得给人家吃饱饭吧。 “所以现在只要能让这群兵卒填饱肚子，然后等到冬季一来，我们就可以动手了是吧？”华锦说道“按理说，西南的确天气和暖，植物也丰富，怎么会没有物资啊？” “这就是你不懂了吧，再丰富也是百姓的，我们燕*队是不能跟百姓争利的！”燕国的开国皇帝举事的时候受到百姓的支撑，曾经承诺若自己成为皇帝，不会从百姓手里争利，百姓支持，最终登上王位，但其实这玩意就是换汤不换药，征集的粮税最后还不是给军队了么！ “那就从百姓那里换啊！”华锦觉得这个一点也不难啊！ “怎么换？”杨贺和徐深一起看着华锦。 “以工换粮呗！这么大的地方，这么多的人，现在虽然梁军对峙，但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消耗战，只会有小规模的冲突，不会大战，那样让一小部分兵卒出来给百姓做点事情，赚点劳务，也可以自己种点菜啥的，也就空出一点人力和时间而已，等到打仗的时候，再上阵就是了！”华锦这样说道，这就跟民兵的意思一样，平时当普通百姓种地生活，国家战争了，自然就是兵，出来作战。 “但若是真的出来做工，若是对方看到我们这方防御减弱，强攻的话，我们会守不住的！”杨贺也不是没想过，但战争有时候就是瞬息之间的事情，一旦有了细微的错误，影响的是整个战局，哪怕只能练兵，也不能离开。 “那就只有敲竹杠了！”华锦一听自己的方法不行，又想了一个办法。 几人听到华锦这说法，也是没谁了，这招儿听起来就挺没有什么下限的，但有时候招儿好使就行了，其他的不重要“怎么敲竹杠？” “这个我要仔细想一下，咱们这样的身份，要是去敲竹杠，不是会影响到咱们的形象么！”华锦有了一点想法，但具体如何做，还是要推敲的。 “那小六你好好想想，现在这个情况，耗下去的话，咱们这边未必撑得住。”杨贺有时候也是没办法，他当了这个将军，担了一个名声，做起事来都束手束脚的了。当官就是如此，这真要是乱世，还管什么百姓的想法啊，直接征粮，不给咋办，敌人侵略了，大家都得死，同仇敌忾么。 但现在这情况，他根本不能做，否则就算真的打下来了，那些最会用笔杆子的文官，还有那些整日里给人挑毛病的御史，一个折子上去，他这军功就得打折，虽然他也是文人，每次到这时候，杨贺都想骂一句，这些可恶的文官。 华锦福至心灵的一下子就看出来了杨贺内心的想法，果然，全世界都知道当官的最会的就是忽悠和嘴炮了，哪个时空都一样。 “师兄放心，我有了一点想法，但是具体的我需要再思考一下，尽快把方案想出来，到时候咱们再商量一下！”华锦点头答应了。 一看时间已经是晌午，孙氏让人过来请他们过去吃午饭，几人从书房出来，杨贺总算还记得自己女儿的要求，跟华锦说道“小六，你侄女之前就很喜欢你的诗词，你在这边的时间，若是有空，就去教教她！” 华锦懵了一下，然后才笑着点头“师兄和嫂子若是不嫌弃的话，自然可以了！”华锦倒是没想到那个跟自己差不多年纪的女孩子，居然会喜欢她抄袭，不对，转载的前世那些经典，要知道，她目前写的那些，大多都是比较硬气的文，或者说是比较燃的，女孩子应该不至于喜欢的吧！ 杨贺笑着点头“若是不嫌弃，小六跟惠儿可以沟通一下的！” “的确可以互通有无一下，小六到现在也琴也只会弹铮铮之声，我记得没错，侄女的琴弹的很好吧！”徐深总算找到能打击华锦的地方了。 华锦完全不被打击“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总不能什么都好，师兄以前不总说我妖孽么，有这么明显的缺点，才符合我的人设呢！” “……”徐深扯了扯华锘“你知道你姐姐再说什么吗？” 华锘笑得很开心“当然……”然后坚定的摇头“不懂了！”他们家姐姐有时候自言自语的东西完全听不懂的。 反正习惯就好了，偶尔姐姐会跟另外一个世界的人一样，华锘觉得，也许姐姐真的是接触得到另外一个世界，才会懂那么多别人不懂的事情呢！ 几人说这话，终于到了花厅，孙氏已经带人等着了，见到几人，笑着说道“将军和弟弟们总算来了，我还以为将军又跟之前一样忘记吃饭了！” 杨宽杨宏还有杨寒也跟孙氏一起等着，看到杨贺他们来了，忙着上前行礼，华锦和徐深他们对这种大家庭的规矩也是在适应当中，毕竟他们的家庭结构都很简单，也没有那么多规矩。 第三七九章 跟粉丝见面 “你们几个上午的学问做的如何，先生都教了什么？”西南地区偏僻，好的先生也少，杨贺是专门从中原地区请的先生，在府中给三个儿子上课，平时他多驻守在边关，难得回来，便会多问一些。 一听到杨贺问学问，最大的杨宽最是自信，杨宏有些激灵的转眼珠子，杨寒不过四岁的年纪，畏畏缩缩的，华锦看着三个人的表现，也是叹息一声，不多说什么，杨宽是长子也是嫡子，已经十四岁了，倒是很有杨贺的风度。 “启禀父亲，上午两位弟弟没有上课，先生给儿子讲了策论！”杨宽回答。 “父亲，下午才是孩儿上课呢！”杨宏笑眯眯的，他跟杨惠乃是一对龙凤胎，十二岁了。 “你跟你哥哥学着，不准再调皮！”杨贺对自己的嫡次子最是没办法，大儿子沉稳像他，这次子就像了孙氏多几分。 “孩儿遵命！”杨宏就算这样回答的时候，也是很活泼调皮的样子。 “你们几个师叔到了，他们的学问都是好的，有什么不懂的，自己到外院来寻他们问就好了，也不要觉得害羞。”最后杨贺又吩咐了一句杨宽。 “儿子晓得，六师叔的那篇少年说，儿子极是喜欢，希望六师叔能教侄儿多一些。”一开始是跟杨贺说的，后面就看着华锦了。 华锦感觉自己的肝儿颤，她要是把人家的嫡子给教歪了，会反目成仇的吧“自然可以，若是有什么不懂的，随时可以寻我来！”虽然心中腹诽，华锦还是把长辈的面子装的很妥帖的。 说完了这些之后，杨贺才看着最小的儿子“虽然你年纪还小，但也不要整日的跟着姨娘，多跟着哥哥还有先生学习，多识得几个字，我也不指望你多有出息，但也别丢杨家人才好！” 杨寒不过板凳高的小人儿，听了以后诺诺称是。 华锦他们看着这完全不同的待遇，徐深还好，之前就有过概念，华锘却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嫡出和庶出有如此差别，不仅仅是妻和妾的差别，光看他们来这段时间，从来都是孙氏跟他们见面，没有说把妾也带出来的，连对孩子的教育都如此分明。 华锦也是叹息，难怪燕国即使是村子里的姑娘，宁可嫁给穷汉做正头娘子，也不给人做妾，日子就算苦一些，但总是有地位的，妻子才是那个可以跟丈夫说得上话，可以参与整个家庭很多事情当中的人，至于妾，也不过的玩意儿罢了，越是有规矩的家族，妾越是没有什么存在感。 之后杨宽又跟徐深说了，想要讨教的话，年纪不大，倒是做事稳妥，徐深自然也是答应了。 说了一会儿话，小丫鬟们排着队，鱼贯的捧着几个碟子上前，倒是不似第一日那样的丰盛，华锦他们知道当前军中粮草不足，怕是杨贺这边也是难的，并不说什么，简单的吃饭之后，杨宽就提出下午想要跟华锦和徐深讨教。 “怕是不行，我应了你父亲，要去与惠儿见面，教她写字诗词，宽儿先跟着你五师叔学习，若是他解决不了的，到时候再问我。”华锦呵呵笑着。 这话说的，惹得徐深不愿意“华隐秀，宽儿现在学习的是策论，这个我可是比你学的好！”某人因为不需要考科举，虽然这些东西她也学，但真的就是很随意的学习，即使如此，她学的也不算差，但肯定比不上在这上面用功的宁淏还有徐深，比华锘小盆友能好一些吧！ “浅哉兄果然好学问，宽儿，好好跟你师叔学习，要是做得没有你好，也别当面指责他哈！”华锦装模作样的说完，还跟杨宽这么说，杨宽也是微微的笑着。 徐深干脆带着杨宽就走，反正要论起耍嘴皮子，他是赢不了的，干脆离开比较好。杨贺要跟幕僚开会，杨宽跟着徐深，杨宏要去跟先生上课学习，倒是杨寒，被奶娘抱着，跟着孙氏还有华锦进了内院。 “将军可是跟你说了当前的战况，现在将军也是被架在这个位置上，这一战必须胜利，但是当前的状况却并不好……”走了几步，孙氏吩咐了奶娘抱着杨寒去他姨娘那里，然后就拉着华锦的手，说起了这些事情。 华锦倒是不意外孙氏懂这些，到底是将门虎女，就算没有上过战场，但是这些东西肯定比一般人懂一些“关于粮草方面的事情，我这里倒是有点不成熟的想法，但是还需要再磨一下，既然我们来西南了，总要尽力帮师兄才可以啊！” 孙氏说完之后才想起来华锦也不过是个女子，虽然被叫着一起讨论军情，却未必都明白，正要转移话题呢，没想到华锦却这么说话了，她惊讶的看着华锦“你还懂兵法吗？” 华锦笑着摇头“秀不懂兵法，也不懂打仗，但要是搞来钱粮，这一点还是可以稍微动动脑的！” “哎呀，你要是有办法就好了！”孙氏很开心，这件事也真的是挺让人烦恼的了。 杨贺把幕僚召集起来，就今天上午华锦说的，关于京中的事情讨论，若是真如华锦所说，他们这一派，还是要有些动作才好，机会来了，也不能等人找到自己，主动争取才是硬道理啊！ “只是愿意尝试一下，也不敢保证的！”华锦很谦虚的说道，她那些招儿都是剑走偏锋，未必有用的，她自己也承认，她这人性格本就有些邪的。 说着话，就到了杨惠的闺房，才到门口，就看到这小小的院落精致错落，从院门到房门都有穿着不同的丫鬟还有嬷嬷等着伺候。 “小六你可不要谦虚，你做的那些事情，哪个是一般女人做得的，嫂子要是年轻几年，肯定要跟着你一起好好的这样出去做一些别的女人做不得的事情才好，惠儿知道了你的那些事迹就很想见你了。”孙氏对华锦这样说着，然后问门口的嬷嬷“大小姐用过午饭了吗？” “才刚用过了，厨房做的一小碟子酸辣酱菜，倒是吃了半碟子！”门口的嬷嬷说道。 “这孩子，怎地如此不节制！”孙氏笑骂一声，但知道女儿食欲好，还是高兴的。 孙氏拉着华锦进门“这孩子怕是知道你今日回来见她，才这么高兴的，咱们快进去！” 华锦笑着，跟着孙氏进门了！ 第三八零章 思维定势 “母亲来了！”早有丫鬟进去通报，杨惠知道母亲来了，赶忙出门迎接，也正好见到华锦跟着母亲一起来了，有些不好意思的对着华锦俯身行礼“惠儿见过师叔！” “起来吧！”华锦眼眸中含笑，手中折扇缓缓抬了抬，让杨惠起来。 “母亲说话算话，把你师叔给你请来了，你有什么要询问师叔的，快问问，娘就不打扰你们了，这些读书识字的事情，我是不擅长！”孙氏和华锦一起进入了杨惠的闺房，看到果然又是一室的书香，笑着说道，就要离开。 “嫂子有事儿忙就去忙，做什么说这个？”华锦毫不客气的拆穿孙氏，孙氏到底是主母，每日的事情很多，陪着她过来之后，肯定有自己的事情要处理的。越是这样的家庭，主母越是忙的很。 “哈哈，小六这样一说，嫂子就不找借口了，家里还有事儿要处理呢，惠儿，跟你师叔好好学习啊！”说完之后又吩咐下人给华锦她们上些点心什么的，便匆促离开。 一下子房间里只剩下华锦和杨惠两个主子，瞬间气氛有些尴尬的样子，华锦等孙氏离开之后，才打量了一下杨惠的房间，看着倒不像是将军家的女儿，更像是书香世家的小姐才是。 “师叔请坐！”杨惠有些小心翼翼的让华锦坐下来。 “嗯！”华锦笑着坐下来。 杨惠早前就听父亲和母亲提起过自己的这个师叔，明明是个女子，却有着非同一般的勇气和天赋，宛如男子一般的闯荡，加上又读过华锦做的诗词，便对这个师叔心生向往，虽说之前就想象过，这个师叔必定是个相貌优秀，才华高绝的奇女子，但真的见面，还是很有些惊叹的。 虽然眼前的人一直淡然的笑着，对她的态度也十分和蔼，但是却能感受到完全不同的气质，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 “你父亲今日跟我说，让我过来跟你交流一些，说你的琴弹得极好，师叔在音律上却是没什么天赋！”想当年她也是麦霸的，但到了这里，却是真搞不定一把古琴啊！ “惠儿只是略懂而已，惠儿从前读过师叔的少年说，听说师叔曾经在外游历，经过名山大川，才有如此胸怀，一直心生向往！”杨惠这样说道。 华锦赶忙摆手“你师叔我呀，就是性子野，让我在一个地方待着不动反而是麻烦，到处跑习惯了罢了！” “母亲也说，师叔做了我们燕国女子都不曾做过的事情！”杨惠看着华锦，即使知道她是女子，见华锦这样一身装束，随意之间也是少年人的意气和魅力，忍不住就想要脸红，终于明白为什么苏州的女子明知道华锦是断袖，还依然要伸出橄榄枝了，有的人，天生就是如此惑人心魄的。 “你母亲一定是管后宅的时候觉得烦躁了才会这么说，你父亲和你母亲感情甚笃，这样当然更好了！”华锦笑呵呵的说道“听你父亲说你想要跟我讨教，师叔可说了，要论起玩儿，师叔一个顶好几个，但要是做学问，十个我也比不上你父亲，我可是咱们几个当中最没出息的了。”华锦对自己的认识和定位也是相当的清晰。 杨惠觉得这个师叔很有意思，完全不是想象中的那种文人，不端着架子，反而质朴可爱，便放松的笑出声来“若是玩玩就能成为名满江南的才子，惠儿也想玩儿呢！”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揶揄师叔，这可不好，我算是什么才子啊！”华锦就是一个前世经典的搬运工，可不敢当什么才子的名声，要说她书法有点成绩，她还是可以当之无愧的，那毕竟是她多年练就的功夫。 “师叔制作的清平弓弩给帮父亲解决了不少的麻烦，之前惠儿就听说过师叔一个人深入虎穴探取消息的壮举，但爹和娘都不跟我说到底具体如何，师叔能跟我讲讲吗？”杨惠好奇的看着华锦。 华锦一愣“这个有什么好讲的？就是乔装打扮一下，然后改换身份潜入啊，幸亏整个苏州都只是知道一个少年公子华锦，我才没有露馅，有时候惯性是很可怕的，如果不能打破惯性思维，就算真相近在眼前，也一样会看不到。”华锦也是有些感叹，嘉善县主也是姓华的，华锦也是，甚至有人都知道两个人是一个名字，比如说常家少夫人莫莹莹女士，却依然不觉得他们是一个人，华锦有时候都要感激有些人够蠢了。 “惯性是什么啊？”杨惠听到华锦说起一个没听过的词，有些疑惑的询问。 “惯性吗，我给你出个题，你来试试！”说到这里，华锦站起来拿起毛笔，杨惠的贴身丫鬟马上要研磨，杨惠却阻止了，亲自倒了一点茶水，慢慢的拿起墨研起来。 华锦笑着点点头，然后蘸着墨汁，在白色的宣纸上画了一个平面坐标轴，然后按照四个区间画了一个正方形，然后在这个正方形中的一二三区间中心位置划去三个小正方形，这样除了第四象限是个大的正方形，其他三个象限都是被切下四分之一大小方块的图形“看到了吗？” 杨惠茫茫然的看着华锦，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点点头，至少图她还是看得懂的，这么点线条，总是能看明白的。 华锦指着第一象限这里“那惠儿试试，将这里剩下的部分分成两个部分，要大小相同的！”华锦说道。 杨惠睁大眼睛，拿着笔直接就画了个对角“是这样吗？” 华锦笑着点头“没错，在这个呢，也是一样的，你要把剩下的部分分成三块，要求也是一样大小的。”指着的是第二象限。 杨惠思考了一下，然后就做出了正好把方块分成四份的图案，当然，这也是正确答案，杨惠觉得，这并不太难啊！ “再试试这个，也是一样的，分成四个部分！”第三象限显然要难一些，杨惠废了一会儿的功夫，也分成了相等的四份，华锦觉得，这女孩子还是很聪明的。 最后，华锦指着第四象限的位置，这个象限只是一个完整的方块，华锦之前也没有切开多大，然后说道“这一块如果要分成五块一样大小的等份，要怎么做呢？” 第三八一章 写字 一开始杨惠也不知道华锦要跟自己说什么，但玩着这种分方块的游戏，也觉得挺有意思的，不得不说这个时空的人娱乐活动真心匮乏啊！ 于是杨惠开始兴致勃勃的想要继续挑战分成五等分，华锦淡淡笑着，并不提醒她，过了整整一炷香的时间，接近两刻钟了，杨惠画了好多种方式，甚至很复杂的方式，但都不行，也有些着急了。 华锦知道差不多了，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过来，横着画了四条线，一个正方形的方块好好的分成了五等分，杨惠哑然“这么简单，为什么我想不到？” “对啊，为什么你想不到呢？”华锦笑着说道“因为在前面一个接一个的分方块的游戏当中，我让你的思维变得越来越复杂，于是反而最简单的解决方法，你却没办法想出来，这就是思维定势，也可以说是思维惯性，其实不是你师叔我多么厉害，也不是说我的才华多么诡异，不过是咱们燕国的那些男人们，脑子里习惯性的觉得女人就该是在家相夫教子的罢了。” “女子难道不该是在家相夫教子吗，师叔以后若是成亲了，也是一样的吧！”杨惠觉得好像在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女人的存在价值当然不是繁殖了，不说我，就以你娘为例子，她难道只是相夫教子吗，你父亲官场上，战场上的事情，难道她不曾有些帮忙吗？男人和女人虽然有差别，但不在能力，反而是均衡的，男性力量强，但韧性就差，男性空间强，女性则是语言强，男性理性，女性感性，差别是有的，但平衡下来，没有人更差，特别是智慧方面。”华锦说道。 “师叔以后成亲了，也要这样到处跑吗？应该没有人会答应吧！”杨惠虽然知道这个师叔是与众不同的，但没想到会有这样完全不符合大多数人概念的想法。 “哈哈，师叔我是放荡不羁爱自由，若是让我像你娘这样子，每天就管着这一亩三分地，我肯定会疯掉。”华锦笑着说道，一辈子看着四方块的天空，她可是会死的。她华锦活了两辈子，也搞不懂宅斗的女人和宫斗的女人，斗赢了也没什么啊，甄嬛算计了一辈子，也不过是做了个太后，孤零零的一个人，有什么意思，要是能斗下来当女皇，至少有点意思，当太后就不是老寡妇了么，哪里比得上自由的游山玩水更好，只能说，华锦天生就是追求自由的吧！ 看到杨惠已经有些惊呆了，华锦知道自己说的有点多了，她这样的思想，即使在现代也会被老一辈，同辈的人觉得惊世骇俗的，何况是这样一个古代，保守的环境当中呢！ “学问师叔教不好，若是你想要学写字，师叔倒是可以帮你一些，今日师叔就教你一件事情，想要看的比更多人明白吗，那就要打破思维定势，不要总用一般概念去看待事情，有时候跳出来，反而更能够看到事情的真相。”华锦擅长的东西从来都在思考，而不是其他，若真想让她教什么，这个她还是有资格的，至于诗词，算了吧，她也就会打油诗而已。 “跳出思维定势！”杨惠整个人还是晕晕的，不太了解自己这个不太一样的师叔到底在说什么，但是要说完全没有收获，又似乎不是，看着这个师叔，也觉得好像这个师叔很深啊！ “好啦，慢慢思考这个，不懂的随时问我，你写几个字我看看吧！”华锦觉得，她既然来了，总要教一点什么才好。 杨惠点点头，然后开始写字，她练的是大多数闺阁少女都会练习的簪花小楷，她年纪不大，笔力虽有不足，但是字写的还是好的。 “写的还不错，不过力量上还弱一些，若是想要写好字，腕部的力量是很重要的。”华锦看完之后说道，书法她总算行内人。 杨惠想起从前看过雕版过后依然其实凌厉的文字，以前她总难以想象，为什么一个女子的字可以如此恢弘，气势凌厉，见过华锦之后，却完全能够理解，因为华锦这个人就和她的字一样，放纵自在，宛如清风流云，让人摸不着，但站在她面前，却能够感受到她与众不同的棱角“师叔能否赐字？惠儿之前曾经看过师叔的劝学雕版，一直想要见到真迹。” “这个倒是不难，你这里地方小，师叔就简单写几句，如何？”写字么，华锦还是不在意的。 华锦写字需要的纸都比较大，她写起来的时候就会放纵，整个人比较狂放的状态，这样的空间，就算要写，也通常不够畅意。 杨惠也是知道华锦的字的风格的，所以赶忙说道“惠儿马上让他们把笔墨纸砚摆在院子里，师叔在院子里写可好？”显然是想要见到华锦真正的水平的。 “也好！”华锦却之不恭，她也好久没有自在的写字了，今日说起苏州旧事，还有自己的一些想法，正好胸中情绪茂盛。 杨惠赶忙让下人准备，犹豫了一下，还是让人过去请了自己的大哥过来，她可是知道，自己的大哥最是欣赏这个师叔的字了，这样的机会怕是难得，若是不叫大哥过来，到时候说不得要埋怨自己。 杨宽得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跟徐深谈起策论，杨宽原本自认为书读的不错，虽然杨贺经常说他虽然还好，但总还差几分，他却是不信的，今日与徐深谈起，才感觉到自己有所不及，而徐深之名，甚至算是王明门下最没有天赋的，尚且如此，那四师叔被称作策论写的极好，又是什么水平，杨宽深感自己以前是坐井观天了。 徐深其实也感叹杨宽是虎父无犬子，没有名师教导，有如此成就已经是难得了，他策论做的一向四平八稳，王明也说过，他们几人，小六最是擅长剑走偏锋，策论写出来也往往是让人觉得惊悚哗然，但却常常另辟蹊径，他则是太过遵循规矩，难有自己的思维，跟他的背景阅历有关，这次来江南一路，他有所顿悟，才有现在的所思所想。 当然了，宁淏就是能够中和他喝小六的优点的人，不会太过让人哑然，觉得是妄想，但同时又自己的想法和思维，杨宽虽然不及他们，却已经很是优秀了。 听书童说华锦要写字了，徐深放下书本，笑着说道“她不是上次动笔之后伤着了，要休养生息么，怎地今日又愿意动笔了？”然后又看着杨宽“你家这个六师叔，最是懒散的性子，上次被人逼着写诗词，很是不乐意，说了要养好心情再写，咱们快去看看，等她下一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 第三八二章 你回来了 原来上次比斗的事情，华锦本来就不想出头的，她对于这种事情，也从来是能避就避，之前在苏州的时候，一年到头文会有多少，若是想要扬名，多参加几次，拿出经典名篇来，她的名声早就更盛了，但她对这个没啥追求啊，这个没什么意义，她更喜欢的还是闷声发大财，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她没啥当靶子的兴趣。 宁淏知道她的想法，所以才会在那次自己站出来，其实宁淏也是低调的人了，这么多年来，他虽然是王明的弟子，但无论是诗作还是文章，却从未在外面有过显露，可见是不愿要这些名声的，但知道华锦不想，他就会代替华锦上，很简单的思维。 但是有人就看华锦不顺眼啊，她都低调了，居然还跟她挑衅，当时她虽然打脸打的痛快，回来却不太高兴，她怕遭雷劈啊，所以悻悻的宣布不要再这样高调了，果然从那时候到现在，华锦就不会那样写字了。 当然，练字每天还是会有的，这个是不能疏忽的，一旦不练，立即就完蛋，一天不练自己知道，两天不练老师知道，三天不练那是全世界都知道了，华锦喜欢书法，也喜欢写字，所以每天都会坚持练字的。 杨宽原本就很向往华锦的字了，说实话，华锦说自己也就字写得还成，还是谦虚的，她的字可以说是自成一派了，别人想学都学不成，而且前世有一只练习，这辈子在空间里更是多了很多练习时间，比不上大书法家，但已经很不错了。 现在听徐深说华锦现在一般不会这样写字，更是向往，脚步匆匆的往院子里去。 “姨娘，刚刚奴婢从厨房回来的时候，看到大少爷匆忙往大小姐院子那边去了，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一个婆子到一个妇人面前这样说道。 “能有什么事，还能是那个死丫头死了不成？算了，让人过去打探一下吧！”妇人尖刻的说完之后，才吩咐了个不打眼的小丫头过去打探。 “哈哈，小六，我还以为你下次写字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呢，没想到突然来兴致了啊！”没错，华锦就是这么任性，好好写字的时候太少了，还是要看她的心情，平日里经常是随意的写就是了。 “师兄怎么来了？”华锦看到徐深有些意外，然后看了一眼杨惠。 杨惠上前解释“师叔莫怪，哥哥之前就很喜欢师叔的字，这次要是惠儿不告诉他，他会跟惠儿生气的。”可怜巴巴的。 华锦也只能叹息，她这是什么命吧，哪次写字都这么大的阵仗，难道是要搞什么仪式吗？ “好吧，既然来都来了，一会儿帮忙吧！”华锦也是物尽其用。 徐深点点头，然后跟杨宽说道“一会儿你和师叔一起拿着纸，咱们要步伐一致，看着你六师叔的节奏啊！”这个也是不容易的，要不是华锘带人上街玩去了，也用不上杨宽啊。 “师兄，还是我来吧！”杨宽还没来得及答应，就听见华锘的声音，竟然他都来了。 华锦已经麻木了“我要说，我现在没有创作的心情了，你们会怎么样？” 徐深黑线“小六，准备这么久，你敢撂挑子？而且，你也不想想，多久没正经写字了，别到时候退步！”徐深也是真担心华锦的字退步，那就可惜了。 华锦瞥了徐深一眼，无奈的摇头叹息“惠儿，给师叔磨墨，动作要快啊！”一边却是稳定心神，正如徐深所说，这样专注的写字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情了，总不能一直那样，还是需要这样的练习的。 倏忽之间，华锦的气质更加沉稳内敛，大大的书桌和纸张就放在桌子上，华锘和徐深抓住一边，杨宽在一侧观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写字的阵仗这么大呢！ 华锦站在桌子前面，看了一侧的徐深和宁淏一眼，三人默契的点头，华锦微微一笑，左手撩起右手的宽袖，拿起毛笔，蘸上墨汁，凝神静气，雪白的宣纸上黑色的墨字龙飞凤舞，平时懒散的华锦此时却十分专注，周围的一切全都不见了。 杨宽此时已经被吸引了全部注意，杨惠也是惊讶，但知道自己工作很重要，继续磨墨，幸好一开始准备的就好，小院里一片宁静，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有一群人过来了。 为首的正是杨贺，他身后的幕僚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张口要说什么，却被一只满是细碎伤口和风霜的手阻拦，来人声音沙哑的好似发声都很痛苦一般“莫打扰她！” 杨贺看了少年疲惫的脸一眼，然后让自己的幕僚闭上嘴，专心看着正在写字的华锦，杨贺不得不承认，即使平时的华锦已经是满身芳华，但此时的华锦，却是完全不同的凛然。 华锘和徐深配合默契，专注在华锦写字的那里，只要华锦这边蘸墨，他们就把纸拉过来一部分，然后让华锦继续写下去，宛如艺术一般的虔诚和认真。 “……不知乘月几人归，落月摇情满江树。”最后几个字写完，华锦随手把毛笔扔掉，从袖口中掏出一方印来，血红的朱砂印印在最后。 那刚开始阻止幕僚打扰华锦的少年人，在看到华锦用的这方印的时候，疲惫的脸上却扬起笑脸，看来她是喜欢这个生辰礼物的！ 一生写字，华锦喜欢的诗词很多，自然都是经典，诗仙李白的自然不必说，张若虚的这篇《春江花月夜》却是她最喜欢的，中学时候便已经是背下全篇，后来练字的时候，也是经常会写，之前在空间练字的时候，也是不知道写过多少次了，这一次，她想都没想，就写了这篇。 收起方印，拿起桌子一侧的白玉折扇，轻轻的打开，抬头，就看到了那熟悉的身影，丹凤眼中扬起暖暖的笑意“你来了？” 一路的快马加鞭，一路悬着的，担忧的心脏，在看到这早就占据了自己整个神魂的小女子的时候，全都放心下来，即使他已经失去了全世界，但至少，她还在，好好的站在这里，淡然笑着跟他说‘你来了！’ 是的，他回来了，失去了全世界，未来的每一天，只有这小女子在的地方，才是他的归处了，一步一步的走到华锦的面前，华锦淡淡的笑着，伸手触碰他疲惫的眉眼，这人，这么快赶过来，辛苦了吧！ 还没有来得及说话，就已经被拥入怀中！ 第三八三章 我的小六 眼前的画面着实有些奇怪，一群人就看着刚刚还在纸上挥洒自如写字的少年，被另一个少年抱在怀里，一个面如冠玉，风姿绰约，另一个却是满面风霜，最重要的是，是两个少年。 幸好几乎全场的人都知道华锦是女子的身份，虽然这画面还是很有冲击力的，毕竟华锦这男装看习惯了，就算知道她是女子，也是经常不会把她跟那些打扮的娇花一般的女子相类比。 华锦被宁淏整个搂在怀里，脸贴在他的胸膛，能感受到宁淏衣服上粗糙的纹理，还有长期奔波在路上的尘霜，伸手拍了拍少年的胸膛，没有拒绝这个拥抱，也不忍心拒绝。 好一会儿，华锘看着差不多了，才张口说话“四师兄来的好快啊！”要不是知道四师兄现在的情况，姐控的华锘小盆友连这一会儿都不会让人抱的。 华锦放下手臂，宁淏放松的呼吸，将华锦放开“才回来就看到小六写字了！”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满是血丝的眼睛专注的看着华锦。 这么许久不见，见到他依然专注的眼神，华锦只觉得脸上一热，然后转过身，看着杨贺他们“师兄怎么也来了，不会也是来看小六写字的吧！小六的字应该不至于如此吸引人吧！”转移了话题，同时也问出来了问题。 华锦的字虽然不错，但也不至于让杨贺带着一群幕僚过来观看，顶多是让杨惠和杨宽来欣赏一下罢了，杨宽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也是很意外的。 杨贺刚刚见到宁淏和华锦的亲密之后，也是心中笃定了一些事情，现在听到华锦问起，也是笑着说道“正在书房里说话，就有下人回报说有人到访，出来就见到了小四了。” “我还意外呢，到了我这儿，跟我都没说几句话，就问你在哪儿，一脸的担忧，做师兄的也只好亲自带着人过来了！”杨贺调侃的看着宁淏和华锦“恭喜了！” 华锦翻白眼“师兄恭喜什么，恭喜我有写字了吗？”她才不会答应呢，免得被人取笑。 宁淏淡淡的点头，没有说什么，却十分笃定，在小女子没有拒绝自己的拥抱的时候，有些事他就更加有数了，虽然也许小女子还在别扭。 几人一来一往的，杨宽和杨惠两个小辈的，却顾不上其他，跑上前去看华锦写的字，这的确是他们第一次看到这样写字的人，从前看雕版印刷的时候就会想，这该是怎么写成了，今日见到这一幕，才知道是怎么写的。 杨贺也知道这小儿女最忌讳这般调侃，更何况两个人并没有正式定亲，华锦年纪还小，宁淏又是孝期，所以只是这样说了一句，便走上前，过来看华锦写的字。杨贺看到之后，有些意外的看着华锦“今日一见，师兄才知道小六果真不负才子之名，随手而成竟是如此传世之作啊！”杨贺的文学素养还是很够的，春江花月夜这么经典的诗词，一看就知道好了。 华锦沉默一下，转移了话题“四师兄远路而来，应该已经很疲惫了，先过去收拾休息一下吧！” 宁淏此时也是硬撑，这一路上他几乎不眠不休的往西南走，总觉得路上的心慌也许涉及到了华锦的身上，生怕自己不在身边，华锦有什么意外，现在见到华锦好好的在他面前，之前强自支撑的精神，也开始松懈了。 “理应如此，雅川就先去休息，有什么事再说吧！”杨贺也看出来宁淏的疲惫，所以答应了。 徐深和华锘过来陪着宁淏到房间休息，华锦自己留下来，要把字收回去“这幅字不能留给你们，我要拿回去，若是你们想要我写的字，我晚些时候写了给你们送去吧！”华锦说这话，就把自己写的字收起来。 杨宽和杨惠哪里愿意“师叔，这字就送给侄儿吧！”如此好诗，如此好字，他们想要好好的收藏呢！ 华锦却摇头“不能给你们，这诗词你们也不要传出去！”一时的激动造成的后悔还蛮大的，她真的不想再有什么才名了，以后还是写一些当世之作吧，虽然那些文章诗词她读的时候，总没办法很好的领会，也不能这样流畅的写。 华锦坚持，杨宽和杨惠可怜巴巴的看着华锦把字拿走了，不到傍晚的时候，两人都收到了华锦送给他们的字，杨宽看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八个字只有一声叹息，到了杨惠这里，却是完整的诗词了“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雌雄。” 字当然还是好的，只是这内容却变得没有那么经典了，两人都有些遗憾，那样经典的诗词，到底是不多见的，也是看到华锦的坚持之后，才有些反应过来，怕是他们这个被人羡慕称颂的师叔，也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轻松吧，否则又何必这样小心注意？ “我已经让冬青给师兄提热水过来了，本也没什么着急的事情，怎地赶的这么急？”孙氏反应还是很快的，一会儿工夫就给宁淏安排了住处。 宁淏专注的看着华锦，听到他问自己，没有说是因为担心华锦，而是说道“你们也不在，路上也没什么意思，就一直赶路了。”说的清冷孤单。 华锦皱眉看着他脸上一片风霜，这哪是赶路，看着倒像是拼命了一般，曾经的翩翩少年，现在瘦了不说，手上都是抓缰绳磨出来的伤口，脸色也极其难看，自从与宁淏认识到现在，怕是最惨淡的时候了。 华锦从袖口中掏出一直小的白瓷瓶，倒了一半在杯子里“喝了！” 宁淏听她这话，眼睛一直盯着华锦，端起杯子就喝，华锦看他这听话的样子，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剩下一半的泉水，华锦稀释了一下，拿着细白的棉纱沾了擦拭宁淏的手，看到每一个小伤口都擦到了，才要收起来。 宁淏突然抓住华锦的手，眼睛一眨不眨的就这么看着她，华锦被他这么用力抓住了，也是抿嘴“又干嘛，快放手，热水准备好了，洗干净了好好睡觉休息！” 宁淏看到华锦又没有拒绝自己，还这么关心自己，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身体里的疲劳都好似不见了一般“小六，我的小六！”看着华锦这样喃喃自语。 第三八四章 周周到到 “知道啦，我是小六，真是的！”华锦耳朵红红的，用力挣脱了宁淏的手，转身离开，正好孙氏安排的丫鬟也过来了，要伺候宁淏洗澡。 华锦看到这两个丫鬟，也是皱眉“谁让你们过来的？” “启禀公子，是夫人让奴婢们过来的！”两个丫鬟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赶忙跪下。 华锦沉着脸“公子们不用你们贴身伺候，你们下去吧，到时候我会跟你们夫人说的。” 宁淏坐在凳子上，看着华锦站在门外训斥丫鬟，听她把要来伺候的丫鬟撵走了，忍不住的咳嗽一声，华锦回头，果然看到了某人的笑意盈盈，哼了一声“一路上都坚持了，现在自己洗澡还是可以的吧！” “这是自然！”宁淏本来就不是出身豪富，家里有限的两个丫鬟婆子，也是伺候宁氏的，宁氏走了之后，宁淏自己觉得也不用，就放了卖身契，让人都回去了，等以后新妇进门的时候，里外都让她挑自己喜欢的就好了，他都可以。宁淏也是想的很深远呢！ 华锦点头，然后就回自己院子里“容嬷嬷，把我之前吩咐你做的衣服拿过来，让冬青送去四师兄的房间吧！”想着宁淏一身的粗布衣衫，他虽然之前打扮就十分朴素清雅，但毕竟母亲去世乃是重孝，这衣服肯定要十分注意，她之前就让容嬷嬷和芙蓉在给自己做衣服的时候，也做了两身合宁淏身的，这次正好用上了。 一路的疲劳，宁淏感觉自己已经完全垮了，要不是还有一定要看看华锦的安危的心思支持自己，估计路上就倒下了，但看着华锦离开之后，宁淏却觉得好像自己又有了力气一般。 暗自叹息那小女子对自己的影响如此之大，然后脱衣服的动作微微一顿，突然想起刚刚华锦让他喝的水了，那水味道十分清甜，比起任何的甘甜的清泉还要温柔，想起来他当初回苏州的时候，华锦就曾经给过他一瓶，说让他路上辛苦的时候喝下去，可以稍微缓解疲劳，但当时他一心赶回去，那小小的瓶子，也成为他每次想念某个小女子的时候摩挲的纪念品一般，那瓶水，竟然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喝。 原本一路上辛苦干涩沙哑的嗓子都好似舒服了许多，宁淏有了这个想法，马上翻找出来喝酒之前给他的那个瓷瓶，虽然已经几个月的时间，瓷瓶因为常常被人摩挲，也变得更加光滑，打开红色的塞子，没有任何的味道，只是一点透明的水而已，宁淏将瓶子中的水倒入口中。 果然跟刚刚华锦给他喝的水是一个味道，半瓶水到肚子里，他身体和精神的疲劳，还有嗓子的不适，就以极快的速度恢复着。宁淏将剩下的水和瓶子再次收好，忍不住的捂着眼睛笑出声来，那个小女子，果然是不一般啊！但不管如何，神仙鬼魅，妖媚还是灵魂，他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了。 将衣服全都放在一边，看到自己瘦了许多的身体，宁淏淡淡的一笑，走到木桶里，这一路辛苦，这样悬着心，担忧着，提心吊胆的生活，他再也不要体会，以后，无论何时，他都不要再离开那个总是不老实，总是惹祸的小女子！ 容嬷嬷现在已经是认命的态度了，原本宁淏只有一个母亲，已经是够孤单的了，没有亲族，现在直接是连亲娘也已经去世了，就算再优秀，也不过是一个人，这样的人一向都不是最佳的女婿人选，可惜的是，现在看华锦这个态度，却是已经认定了，她再想反对，也不过是个下人而已。也只好期盼着，就算没有亲族，宁淏能够一直对华锦这么好吧！ “是的，公子！”容嬷嬷听话的找出两件素服出来，都是按照宁淏的身形制作的，还特意做大了一些，宁淏也是长身体的时候呢！ “嗯！”华锦检查了一下衣服都合适，然后才点头，让冬青送过去了。 “芙蓉，我记得咱们外院有个小厨房，你过去做些白粥和小菜，不行，这么热的天，现在做很快就坏了，晚点的时候你做了，温着，等宁公子醒来以后送过去给他！”华锦说完之后，手里就多了一个茶壶，把茶壶交给芙蓉“熬粥的时候用这个水！” 芙蓉听到以后，也好好的接过来“是的，奴婢一会儿就去！”比起容嬷嬷担忧，一向是听话做事的芙蓉就简单多了，华锦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宁淏洗澡的时候就睡着了，等到醒来的时候，水已经快凉了，外面也已经是一片黯然“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外面候着的小厮本来就有些担心，里面没有一点声音，想着要不要敲门问一声呢，就听到宁淏说话的声音，赶忙答道“公子，现在已经是戌时初了！” 宁淏没想到自己居然在水里泡了这么久，慢悠悠的从捅里出来，转头就看到一旁放着两套新衣衫，都是白色的素服，料子不是多么名贵，但十分干净舒适“这衣衫是哪儿来的？” 外面的小厮听到了，再次大声回答“是刚刚华公子院里的冬青给公子送来的！”孙氏知道华锦是女子，特意给她安排了一个单独的小院居住，宁淏他们三个则是在一个院子里住的。 宁淏听说是华锦送来的，心中一暖，就换上了，衣服都是寻常的款式，本来孝期的人也不该穿的多华贵，又十分的合身，虽然知道这手艺绝对不是华锦自己能做出来的，但这份心，他还是能感受到的。 “公子起身了吗，用小的进去伺候吗？”小厮一直被关在外面，也是不安啊！ 宁淏不习惯有人贴身伺候，正要拒绝，就听见外面有了别的动静，芙蓉站在门外，看着这个小厮“宁公子起了吗？” 小厮还没回答呢，就看到宁淏自己开门出来了，他在里面听着声音好像是华锦身边的大丫鬟的声音，开门果然看到了芙蓉“是你家公子找我有事情吗？” 芙蓉上前俯身行礼“宁公子，我家公子特意吩咐奴婢给您煮了一些白粥和小菜，虽说已经晚了，总不好空着肚子休息的，公子填填肚子，然后再睡觉，这一路辛苦，晚上好好休息！” 宁淏看着芙蓉手里还提着一个食盒，走上前，从芙蓉的手里拿过盒子“替我谢谢你家公子！” 芙蓉笑着点头“公子很担忧宁公子的，您是知道的吧！” 宁淏点头，到了这边，色色的如此用心周到，何尝不知道这是华锦的关心呢！ 第三八五章 姐姐不好 宁淏喝着煮的烂烂的白粥，比起之前喝的粥，更多了一种甜香的味道，吃到肚子里只觉得舒服，浑身都熨帖。 这大米也是华锦从空间拿出来的，她今日看宁淏的脸色很不好，仔细算一下这一路上的时间，就知道他是怎么赶来的了，怕他这一路太过劳累，伤了身体，所以才会用空间的泉水和大米出来给宁淏熬粥。 要知道，空间虽然被华锦也种了一些粮食，在空间收割也不用华锦动手，但水稻不是摘下来就是大米的啊，这些大米还是之前抽空的时候打的，空间也是不多的。 三个小菜也都是很合宁淏口味的，之前在苏州的时候，赵轲和陈固经常到华锦家里蹭饭，因为华锦家的菜做的好吃，宁淏跟他们是朋友，也都会一起去，虽然他没有说，但对他的喜好，华锦还是知道的，还是特意吩咐芙蓉做的，这偏远地区，吃上一口家乡的小菜，虽说不能吃荤腥，也是让人舒服的事情。 宁淏一时胃口大开，一大碗的粥竟然让他全都吃下去了，肚子吃的都圆了，小厮收盘子的时候瞪大了眼睛，也是难以想象看着瘦弱的书生，居然有如此食量吧，宁淏自己也是诧异，吃的太多，也不能马上睡觉，只好到院子里消食！ 此时正是临近十五，夜空中一轮明月，银白色的月光如流水倾泻在三人居住的院子里，两侧的绿树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声音，宁淏站在院子里，然后静静的绕圈子。此时胃虽然是撑着的，却觉得整个人都是安稳宁静的，也是温暖的，站定了，看着华锦所住院落的方向，即使不在眼前，知道那个小女子就在不远的地方安静的睡着，就如此的让他心安啊！ 不知道何时起，那个小女子，就是他心之所向，也是他寄托神魂之处啊！ 在自己房间读书的华锘拉伸了一下有些疲劳的胳膊，看时辰也差不多了，没想到抬头却看到了院子里的宁淏，犹豫了一下，拒绝了银桦跟上来，自己慢慢的走到了宁淏身边，华锘一眼就看出来了，他这位四师兄看的方向，正是姐姐居住的方向。 宁淏感觉到他的接近，没有什么动作“小七还没有休息？” 华锘站在宁淏身边，也看着华锦院子的方向“刚刚在读书，正准备休息呢！”说完以后，看着明显消瘦了许多的宁淏“师兄节哀！” 宁淏一愣，才反应过来华锘是安慰自己母亲离世的事情，他心中叹息，其实这是早晚的事情，宁氏的身体也不是一天了，这么硬生生的拖着，他也是看着母亲那样，才会在被华锦点醒之后，想着能否让母亲清醒一下，大夫也说了，若是能够清醒，好好的配合吃药，将养着，总能多撑几年的。 那次之后宁氏也的确清醒了一些，只是没有想到，一时的当头棒喝到底到底没有抵得住一生的执着，一直到最后，宁氏也只是短暂的清醒了一会儿，也让他惊醒，无论如何，他都要珍惜现在，更不要重蹈覆辙，母亲经历的一切，他都不想再经历。 转眼宁氏去世都已经大半年的时间，突然听到华锘说起这个，宁淏竟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觉，点点头“谢谢小七，都过去了！” 华锘也是年幼失怙的，过早的接触到外面的现实，要不是因为华锦，还不知道如何，但也因为姐弟两个相依为命，才明白，宁淏该是多么的孤单“是啊，不管是什么，总会，过去的！”这是华锦说过的话，不管是苦是乐，是喜还是悲，都会过去的，只是早晚的问题而已。 “这一路上颠簸辛苦，四师兄怎么不早些休息？”华锘换了一个话题。 宁淏微微一笑“你姐姐送来的粥太过香甜，师兄吃多了些，出来走走散散食！” 华锘听到以后，看着宁淏脸上的笑容，发现这个四师兄虽然从来的低调内敛，话不多的，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温和，如玉君子一般的宁静，眸子里都是一汪清泉般的柔和。是因为他的姐姐吧，才会宛如变了一个人一样。 “姐姐很关心师兄！”华锘看着宁淏，说了这样一句话。 宁淏微微一愣，看着华锘“是的，你姐姐是很好的女子。” 华锘摇头，笑了“师兄说错了，姐姐不是好女子，她惊世骇俗，不守规矩，整日的穿着男装到处走，才华甚至比许多男子都多，闲不下来，爱玩儿，经常惹祸，生怕生活过的不够精彩一样，她说自己的灵魂太自由了，她是个跟这个燕国任何女子都不一样的女子，所以她说过，若是遇不到一个可以欣赏自己的人，一辈子不成婚也好的到处走走，见识名山大川。” 华锘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睛里全是清澈的笑意“姐姐曾经给我讲过，大海不是没有尽头的，它连接的也并不是天，而是另外一片陆地，她说，以后有机会，就做上一方大船，升起风帆，去拿更广阔的天地，她想要见识天遥地阔，想要不虚此生，师兄，姐姐就是这样的女子，她从来都是不同的，所以，在燕国的大多数人眼中，她都不会是好女子，就算成亲之后，她也不会如别的女子一般，好好的在后宅管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儿。” “而这样的她，也许会成为她夫君觉得丢人的一个代表，所以姐姐说过，若不是真的欣赏她的人，她也许此生都不会许嫁，姐姐说这个的时候我还小，不懂那些，但现在我已经懂了，并且，我已经决定，只要我在的一天，都不会让姐姐受到一点委屈。若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我会好好的养她一辈子，我相信，一个人的姐姐也可以过的很开心很幸福！”很多话，华锘不曾说过，今日借着月光，难得的想要表达。 宁淏有些震撼于平时在他们中间总是不太显眼的华锘，居然悄然的已经成长了，看似在说华锦好不好，其实，也是在告诉宁淏一个事实，让他考虑清楚，是否真的可以给华锦她想要的，华锦的婚事，王明虽然可以做主，但若是华锘反对，那就一票否决了。 就算华锦已经有心，但华锘却更理性的，不会轻易的让华锦嫁出去的，这是一个弟弟对姐姐最大的保护。木雨相说感情定了就要有情敌了吧，卡文的时候看了泰剧《一年生》，努力一边出坑，一边让自己不要继续卡下去了，哎，小可爱们，票票们走起来呗，笔芯！ 第三八六章 两个男人的约定 宁淏转身看着身边的男孩，小小的少年刚刚到苏州的时候，还是一团孩气，白净净的好像个雪团子一样，肉嘟嘟的，小心翼翼的跟着自己姐姐的身边，不去争夺目光，永远最相信自己的姐姐，站在华锦的身后，永远付出最大的信任，转眼间已经是两年的时间，小小的少年抽条一样的长大了，刚刚过了八岁生日的小少年，悄然的就已经长大了。 在他们都不知不觉的时候，小孩子努力的成长为大人，宁淏没有把眼前的少年当成孩子，而是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在我的心中，她就是最好的女子！” 这燕国的人何其多，那被人称颂的大家小姐又有多少，但没有一个是可以让他如此心动，让他心折的，是华锦，也只有华锦，那个风光月霁的，潇洒如风的女子，那个写字的时候便摒弃整个世界专注的女子，那个被逼急了总会让人惊叹的女子，那获胜之后会自得一乐的女子。 当一个女孩子在层层的晨雾中给他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当华锦看着他的眼睛，告诉自己想要去帮助更多像翠翠一样可怜的百姓的时候，当那个女孩子看着他，告诉他应该要幸福的时候，宁淏知道，这一生，再不会有一个女子，可以如此的跟他宛如呼吸一般的同步，华锦可以懂他的思想，可以懂他的追求，甚至可以帮助他走出生命的迷雾。 华锦从不是燕国人们心中的好女子，她太随意，如流云，是春风，顽皮的游戏人间，总抓不住，华锦是个太理性的人，她独立而坚韧，但这就是他想要的妻子，未来的人生当中，没有人知道会遭遇什么，在他能够呼吸的每一天，他会用自己的力量守护华锦，但若是他不在的时候，也希望自己爱的人，可以坚强的，快乐的，努力的一个人生活下去，甚至寻求下一段幸福。 “我知道你想要守护姐姐的心情，但小锘，你要相信，我与你的心情一样，愿意用我所有的力量，让她一直都是她现在的模样，即使她闯祸，即使她惹麻烦，即使她有着那么多别人看不过的不一般，都不要紧，只要她还是她，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了。”宁淏从未想过折断华锦的双翼，他甚至欣赏那个可以自由闪光和飞翔的华锦。 若非如此，他不会倾心于华锦，女子何其多，能让他倾心的只有华锦，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华锦就是华锦啊，独一无二的，不受束缚的，甚至惊世骇俗的华锦。所以他愿意安静的站在华锦的身边，在她想要走在前面的时候，他在她身后帮她掠阵，在她不愿出头的时候，他会走在他的前面，替她挡住一切风雨。他欣赏华锦的每一寸光芒，甘愿成为这些光芒的守护。 “你现在觉得好，但当你有一天位高权重，当你的同僚的妻子端柔容姿，当他们都妻妾成群，你要面对的，也许是整个世界的怀疑，真的可以吗？”华锘问宁淏。 宁淏笑着摇头“别人过的如何，又与我何干，无论我是什么人，坐在什么位置上，我都会做好自己责任内的事情，至于我的家庭，那并不会影响我的工作，华锘，不是所有男人都喜欢妻妾成群，你下定决心做到的，我未必做不到。” “说出来也许你不信，我这么多年来，从未对任何人，任何事如此专心关注，只有你姐姐一个人，可以让我这般不像我一般的，只想要靠近，以前老师也问过我成婚的事情，我没有什么概念，更没有想要一个乱七八糟的后宅，在没有你姐姐出现的时候，我未曾想过要什么妾室，认识了她，这辈子更是只想要她一人，至于她会不会让我被人议论，我只能说，我决定的事情，就不会动摇。”宁淏从来也是一个坚毅之人，就像是从前那个即使被陷入癫狂的母亲掐的快断气，也不曾求饶的孩子一样，一旦决定，便不会容许一丁点的懈怠。 华锘看着自己的这个师兄，其实他们两个人的性格有些类似的，都沉稳内敛，并不爱多说话，微笑的看着周围人，私下却因为自己的追求好不犹豫的努力坚持，即使比别人耗费更多的精力，也要追求自己的理想。但他们又是不同的，华锘感叹，他应该感谢姐姐，虽然父母早早的离开，华锦一个人支撑了家庭，又从那样复杂的，算计的环境中，一点点的把他保护好，给他温暖，也让他成长，所以走到现在，华锘的心中多是温暖，而稍有郁闷。 宁淏却没有这么幸运，可怜的身世，还有癫狂的母亲，都让宁淏从前韧性有余但是内心有些阴暗，对在乎的人，护短到背叛全世界都可以，对待敌人也可以毫不犹豫，但从跟姐姐慢慢的走近，这个人已经变得不像从前那样的尖锐了，是姐姐让他变化的吧！ “我希望，你真的可以做到这些，毕竟，你还是我的师兄！”华锘一开始很崇拜宁淏，但自从发现他对姐姐的心思之后，这种心思就变得很复杂了，他想要保护姐姐不受伤害，又怕这个自己崇拜的师兄，最后成为一个伤害姐姐的人。 “以我的生命，还有所有的前程起誓，我会如你所愿，给你姐姐她想要的，不会规束她，也会陪伴和保护她，若是违背，天诛地灭！”宁淏知道，有些事他是必须说清楚的。 华锘看着宁淏“师兄的话我记住了，希望师兄这辈子也都记得清清楚楚！”说到这个份上，再说什么就过了，华锘还是会一直考察的，也知道宁淏并非是一个随便做出承诺之人，而是坚守诚信的人，所以没有继续问，而是这样说道。 “小锘，你可以看看，这辈子，我会和你姐姐在一起，很好的，很幸福的！”宁淏从来知道，他要的幸福，一定是跟华锦有关的，那是他要的幸福，他找到了，并且会用尽所有的追求。 院子的另一间房里，徐深探头探脑的站在床边，捂着肚子有些无语“哎，总算谈完了，上个茅房也是不容易啊！” 回来的时候，看了一眼宁淏的房间，徐深喃喃自语“那么彪悍的女子，师兄这审美也是够特别的呀，算了，也不关我的事，他们觉得幸福就好了！”说完，回到自己的房间睡觉。 第三八七章 当朝局势 第二日一早起来之后，华锦到华锘他们的院子里用早饭，她到的时候就发现宁淏他们三个人都已经起来了，宁淏在院子里练剑，这是他一直以来的习惯，即使是在路上，依然从不落下，从这一点看，华锦也要承认，这少年人的毅力还是很强的。 “师兄昨夜休息的可好？”华锦走进院子里，然后跟宁淏说道。 看到华锦来了，宁淏收起最后一个剑势，站直了身体，将佩剑收起来，一边从下人那里拿了毛巾擦汗，一边笑着说道“多谢小六体贴，昨日喝了粥，又吃了小菜，休息的极好！” 大半年不见的人，跟吃了什么肥料一样，窜了老高，华锦这么长，居然还是到他肩膀的位置，说道体贴两个字的时候，宁淏虽然声音依然沉稳，但华锦却还是听出来某种含义来，再看宁淏一双黑黝黝的眼睛带含笑的看着自己，就忍不住的撅嘴，还以为一路上辛苦，早就累趴下了，结果才一天就故态复萌，没事儿就撩！ “我刚刚还听说了，师兄昨晚上喝了一大碗粥，没有撑着吗？”某人撩，华锦就故意揶揄。 宁淏没想到华锦会这么快就知道这件事，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毕竟不管东西多好，知道是华锦的一番心意也好，但这样不知节制，还是比较没有面子的事情的，他右手虚握成拳头，放在唇边，咳嗽一声“咳咳，小六身边的人手艺极好，白粥都煮的很香甜……”这解释宁淏自己都觉得有点心虚呢！ 芙蓉跟着华锦一起来的，听到宁淏这么夸奖自己，上前俯身行礼道谢“多些宁公子赞誉，奴婢的手艺也都是我们家公子调教的！” 芙蓉已经是大姑娘了，加上华锦姐弟出孝，也不像是从前那样打扮肃静，一件水红色的襦裙，螺髻上戴着一支浅粉色的芍药花，端得是娇花一般的艳丽秀雅，只是表情却是浅浅的笑意，显然知道宁淏这话不过是借口而已。 宁淏被噎的一窒，看了一眼华锦，这丫头自己就是个最会揶揄人的，身边的丫鬟也都继承了这一点一般，居然敢这样当着他的面，拐弯的笑话人。 “芙蓉还不退下，别被人以夸奖，就真当自己如何了，要谦虚一点，知道吗？”华锦就喜欢看宁淏这吃瘪的样子，明明是主仆两个合伙欺负人，还这样装模作样的训斥。 宁淏也是早就分辨出来了，瞅了华锦一眼“小六一早过来就是为了拿师兄打趣的吗？” 显然宁淏低估了华锦的恶趣味，她身后杨贺也进门过来用早饭，就听到华锦笑的银铃一般“对啊，小六就是拿师兄打趣来了！” 宁淏看华锦笑的开心，忍不住的走上前，捏了捏她的脸颊，细腻不施粉黛的肌肤手感十分舒适“你呀，这样就开心了？” “开心啊！”华锦从宁淏手中拿过手巾，抬手帮宁淏擦汗。 杨贺看着这对旁若无人的小情侣“咳咳……嗯……” 听到杨贺的声音，两个人一起回头看着他，华锦随手把手巾交给旁边的小厮“师兄也来了，正好一起用饭了！” 杨贺叹为观止，一般这种跟男子亲密的动作被旁人看到，怎么也要娇羞一下，表现一个女儿娇态吧，华锦这是淡定的可怕啊，同情的看了一眼宁淏，虽然说华锦的确是很优秀的女子啊，但是能看上华锦也真的需要一颗很强大的心脏和灵魂啊！ 宁淏看到杨贺的眼神，也是微微一笑“师兄请进，吃过午饭之后，还有一些京中还有江南的消息要与师兄和师弟们商量呢！” 华锘和徐深也从房间出来“师兄，早饭都备好了，快过来吃吧！” 进门之后，师兄弟五个坐在一个桌子上，开始用早饭，徐深看了一圈儿，突然笑了“这样看来，咱们就差大师兄和三师兄，就都在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相聚！” “还有正则，文叔和令伯，算一算，我们也许久不曾见面了！”杨贺说的是王明的三个儿子，他年纪与王明的大儿子相当，当初求学的时候，也是同进同出，一转眼，他们各自在燕国不同的州府，也是许久不曾见面了。 “相聚应该不远了！”华锦和宁淏好似约定好了一般，异口同声的说了这句话。说完之后，两个人也是相视一笑，对他们的默契。 “看来小六的猜测是真的了？”杨贺听到宁淏这么说之后，笑着说道。 “小六的猜测，很少出错的吧！”宁淏这样说道。 华锘听到两人如是说之后，想了一下“不一定，姐姐还曾经跟我说，我们到苏州就会定居呢，现在都到这里来了！” 华锦被这么夸赞，还是有点得意的，哪想到最疼爱的弟弟居然拆台，毫不客气的一下子敲上华锘的脑门“没听说过计划赶不上变化么？” “师兄离开之前，京中消息如何？”虽然杨贺也是紧密联系京中，但毕竟太远了，消息总是不够及时的，华锦现在好奇京中形势。 “三王夺位气象日盛，好多世家都不得不参与其中，在这样的争斗中，已经有很多官员被拉下马了。”京中现在就是一锅粥，乱糟糟的“皇上沉迷炼丹，宠溺后宫的才人曾氏，我来之前，太子他们都在拉拢这个曾氏，但具体结果如何，似乎没有定论。” “曾梨？”听到曾氏的名字，华锦一愣，想起一个人来。 宁淏看了华锦一眼，点头“嗯，正是这位祈雨神女曾氏！” “她若是聪明就不要搀和到这里面来，最后好歹留条小命！”华锘突然说道，他知道姐姐对曾梨的事情有些歉疚，其实说到底，曾梨的结果，只能是自作自受罢了。 “她不过小人物，倒没什么，当前就是太子母族，江南郑家，还有晋州的张家为首，分别支持三位皇子！”宁淏放下吃完的早餐，擦擦嘴唇说道。 华锦想到自己曾经见到的那人，冷笑“咱们燕国怕是要出两位真正的千古一帝了，连自己的母族都不放过啊！”若是她猜测的都对，现在只要是加入到夺位的世家，都会被削弱势力，太子和皇上为了集中君权，也是下了狠心啊！ “说到底，母族也只是母族而已，哪里比得上自己拿到手里的权力呢！”徐深也是叹息一声的说道。 第三八八章 智商碾压什么的 听了宁淏说明了当前京中的情况之后，每个人的心中也是五味杂陈，按照太子对他们这一派的态度，可以说，若无意外，他们这一派如此隐忍，终于等来了机会，同样的，也真的是感受到了这朝堂斗争的凶狠，谨言慎行是唯一的选择。 “也不是什么坏事！”华锦最后叹息一声的感叹道，古往今来，君权的集中代表着封建社会的发展程度吧，君主*程度越高，越是封建制度的高峰，然后，就是下坡路了吧！什么时代做什么事，未来再说未来的事情吧！ “老师与我也是这么说的，原本我已经答应***助他的，按照现在的趋势，恐怕也只有我们猜测出来皇上和太子真正的用心，虽然看似是以天下为棋盘，但其中风险却并不大，只不过没有人敢想敢做罢了。”宁淏说道。 华锦笑眯眯的“那些世家也不是傻瓜，有生力量不断的丧失，也不会一直看不明白，若是猜的没错，未来一段时间就会有结果，我若是世家，既然已经如此，与其到时候整体被削弱，不如想办法扶植一个笨蛋上位，到时候再休养生息，这个国家还是世家的。”华锦说的轻松。 杨贺几个看着华锦，他们有时候真的看不懂华锦，看似什么都不在意一样的，对于这些权势斗争从不上心，但要说她不擅长，却是假的，就这份看人心性的能耐，还有谁能比得上呢，就像是现在，这样的事情，她随意就说出来了，完全不费心思一般的。 “怎么这么看着我？”华锦说完之后，看着几个人都一副诡异的表情看着自己，诧异的说道。 “看你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为什么总能轻易的说出这么惊骇的话，小六，你以后一定要小心，不要展现自己这一面！”杨贺叹息的说道，一个女子聪慧至此，就有些让人觉得可怕了。 徐深也看着华锦，有时候他都会想，幸好华锦对那些争权夺利不感兴趣，是不是若斯她想，便一定能做到呢，至少不会比那个宫中的曾才人差吧！ 华锦看着几个人“当然了，我又不是傻，出去说这些干嘛，而且，你们什么时候看我出门乱说了？”她是个宅好吧，在苏州的时候，连那些文会都不参加，一般只是在家，书院还有会所三个地方转，从不招惹是非啊！ 仔细一想，华锦真的不是那种故意招惹是非的人，她几次一鸣惊人，也都不是在外人面前，也就是那次跟周静安的比斗声势大了点，其他时间她简直不要太乖啊，华锦经常说自己懒，只是大家总觉得她惹事，忽略了华锦只是在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如此，在外面却从来低调的。 “也是啊！”徐深想了一下，也觉得华锦并不是经常高调出风头的，点头说道，然后好奇的看着其他人“如果，我说如果，世家真的反扑，皇上和太子有几分胜算？” 华锦和宁淏一起交换了个眼神，杨贺也笑着点头，三人一个回答“十成！（至少九成！）” 十成这个回答是华锦和宁淏说的，剩下那个不太一样，更谨慎一点的，自然来自杨贺，杨贺说完之后，也有些意外华锦和宁淏的笃定“小四和小六对太子很有信心啊！” “师兄难道就没有信心吗？”华锦笑眯眯的看着杨贺，宁淏微微低头笑着，喝了一口茶，淡淡的，自得的，华锦的态度就是他的。 杨贺看着这两个默契的样子，也是没办法说了“但凡是总有意外啊！” “除非不可抗力！”华锦说道“不可抗力就是类似于我们英明的太子殿下吃红薯噎死，京城地动把他带沟里摔死，或者是一阵风吹来，把他吹下马跌死……” 华锦一系列的对比果断换来了一群人莫名其妙的眼神，华锦嘿嘿一笑“这种听起来根本一点可能都没有的事情发生，才有可能失败。” 华锘想了一下，似乎若有所悟，徐深却好奇的问了“为什么这么笃定，世家这么多年的经营，要是能够一起支持一个傀儡，成功率还是很高的吧！”为什么三个人都觉得太子一定能成？ 杨贺看了华锦一眼，华锦不说话，让他解释“皇上和太子用了这么多年算计一件事，如果咱们能猜测出来的事情，他们却猜不出来，就不正常了。” “师兄说的真客气，五师兄，这还不容易解释吗，这对阴险的父子算计那么多年，这前前后后的布置，一步一步的，一点痕迹都没有，阴险如他们，绝对只会比小六我更聪明，不可能比我傻的，还有呢，五师兄来解释！”嫌麻烦，解释一半啃水果去了。 宁淏放下茶杯，笑着看了华锦一眼，继续解释“小六说的是理想状态，但现实恐怕是，世家没办法全部联合起来的！” “没错，人不就是这么回事么，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创造奇迹，十个人的力量却只是一盘散沙，世家这么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算计，想要成为一个力量，简直比创造奇迹还要困难！别太瞧得起世家，他们虽然强大，但也有缺陷的。”接过宁淏递给自己的，绣着兰草的帕子，擦干净嘴，华锦笑眯眯的说道。 不就这么回事么，越多的势力，心中的算计就越多，反而没办法齐心协力，都说他们这一派最齐心，不仅仅是因为他们的人品出身相似，更因为他们这一派人最少，少了，大家才能更容易有一个目标，反之，人越多，就会越混乱，但人少了力量就会弱，反正各有缺点吧！ “从这一点上来说，我还是很支持阴险的父子的！”很多人觉得，扶植一个蠢人当皇帝比较好，但实际上，聪明人当皇帝才更有利于国家的平稳，至少太子那个家伙是个懂得平衡的人，而不是愚蠢的做事情，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聪明人，能够猜测出来最聪明人的算计，却未必能够推测一个蠢货的行为，人至蠢则无敌啊！ “本来以为已经够乱了，看来之后才是最混乱的时候啊，只希望不要打起来才好！”徐深说道。 华锦和宁淏听到他的话，微笑“打起来才好啊，我们的太子殿下应该等着呢！” “对啊，不打起来，这些世家怎么会知道，自己手里那点兵，一点作用都没有呢！”杨贺也说道。 三个人这默契十足的表现，徐深和华锘表示，太欺负人了，智商碾压什么的，了不起啊！ 第三八九章 貔貅南安王 要说军力的事情，当上昭武将军的杨贺最有发言权，当前国家的军队实力到底如何，都在谁的手里，再没有比他更清楚的了。 “还是不要打了吧，和平是最难得的，毕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华锦最后叹息的说道，不管那些当朝上位的人如何算计，世家如何被削弱，君权如何增强，对于平凡的老百姓来说，能过好日子才是唯一的追求，斗升小民喜欢的只有太平盛世，安安稳稳的过好日子，谁做皇帝对他们来说都没关系的。 “希望尽快结束吧，虽说边境还算安定，但沿海倭寇为患，百姓的日子不好，若是一切顺利，到时候我们就可以集中力量，荡平倭寇了！”徐深想到之前看到沿海的惨状。 “也不知道我那个老朋友如何了啊！”听徐深说起倭寇，华锦的脑海中浮现云姬的样子，她留下的那个钉子，不知道是否有什么作用呢，若是能从内部再瓦解一下，以后倭寇问题也更好解决了吧！ 宁淏好奇的看着华锦，总觉得这时候的华锦带着一抹坏笑，一看就是干坏事的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只小狐狸一样。 华锦也感受到宁淏怀疑的眼光，嘻嘻笑着说道“京中的事情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帮不上什么忙，让他们那群烧糊了的卷子，自个儿混去吧，今日都在，正好咱们说说补充粮草的事情！” 这个事儿倒是正经事，杨贺眼前一亮，看着华锦，想知道这个一向最是偏门的师妹，能想出什么招数来。 “其实呢，这个事儿，要说难吧，不难，简单呢，也不简单。”华锦看每个人都看着自己了，才说道“简单呢，其实说到底就是钱的事情，刚好小弟不才，做了点生意，银钱还是有一些的。”说着，华锦从袖字里掏出一沓银票，正好十万两。 杨贺脸色一变，之前就知道华锦自己做生意，就是不知道居然如此赚钱啊，华锘却是淡然一笑，要说金银，华锦手里怕是更多，虽然这一路上他们一直往西南去，但常家也是一直跟着他们的，现在到了西南，估计没多久也会派人过来取容色的化妆品。 没有办法，华锦现在就是垄断，除了她，没有人会，即使成本大幅度增加，量也没有一开始的多，但习惯了华锦这些东西好用的贵族女人们，为了美依然是大价钱购买，这些银票就是一路上华锦来不及兑换成现银的银票。 自家姐姐不喜欢银票，就爱实打实的金银，华锘还是知道的，只可惜，那些银子都堆在空间里，华锦就算有心拿出来支援，但也很打眼，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支军队需要的粮草，可不是随便到市集就能买够的，那可是需要粮仓啊！ “但是按照现在的时间，我们只有两个月的时间，就算我们用这些银子去买粮食，但基本上也没办法短时间内就买到足够的粮草啦！”这才是麻烦事呢，粮食是重要的物资，要囤积可没那么容易，两个月运过来都难呢！ “小六别卖关子了，你到底有什么主意了？”宁淏知道这事儿是正经事，所以说了华锦一句。 华锦瞪了他一眼，然后才笑着说道“所以我最近就打听了一下，咱们这附近粮食最多的人都是谁，然后，我发现了一个人，嘻嘻！” 杨贺这笑得猥琐吧，杨贺想都不想就说出一个名字“南安王！” “没错，就是南安王！”华锦眨巴眨巴漂亮的眼睛，点头认可这个答案。 “那是小气鬼，会给咱们粮食才怪！”华锘都听过这个南安王的名声，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家伙。 “南安王封地就在咱们这附近，若是我们守不住，交趾打过来，他也落不到好儿，我们也是为了保护他们的呀！”华锦睁着眼睛说瞎话。 “小六，我们是征交趾，不是守卫边境！”徐深忍不住啊，这也太睁着眼睛说瞎话了啊！他们现在是要征服交趾，交趾有几个胆子敢打回来啊！威胁什么啊威胁。 华锦睁大眼睛“五师兄言之无理，人都是有野心的，谁敢保证交趾没有灭我大燕国的心思，狼子野心啊狼子野心！”华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帽子扣的吧！ 杨贺闭眼“小六，你不能登堂入室真是我们一派的损失！”就着嘴炮的本事，绝对是在朝堂上的一把好手啊，扣帽子，忽悠人，简直是文官的利器啊！ 华锦一本正经的道谢“谢谢师兄夸奖！”然后又继续说“其实还有别的富商，但是太散了，浪费时间，既然咱们都要坑了，就坑个大户，省事儿！” 几人看着华锦，知道华锦一向剑走偏锋，邪气的很，但这跟小流氓一样是什么意思，一起看向华锘，你们家到底是什么家庭教育，姐弟俩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华锘叹息，这事儿他也不知道啊，自家姐姐自我生长成这个样子的，他也很不想承认好吧！ “南安王那里的确有我们西南地区最大的粮仓，也足够供应我们一军的耗用，但那么大的数量，以南安王的性格，刀架在脖子上，他也不会给的。”杨贺说的还是很委婉的。 “那家伙出了名的要钱不要命，就他那样的，会愿意给咱们粮食才怪！”徐深就不客气多了。 “还是听听姐姐是什么意思吧，别人弄不到，姐姐就未必了！”华锘还是很相信自己的姐姐的。 果然，华锘的支持换来了华锦赞许的微笑，华锘也笑了，他的姐姐就没有做不好的事情，只要说了，肯定行。 “贪就对了，不贪咋坑？”华锦说道，想在现代的时候，哪个没接到过诈骗电话啊，那些上当的，几个不是贪心的，什么原油投资啊，什么投资理财啊，什么中奖啊，乱七八糟的，不就是看到了人的贪欲么！ “小六详细来说说，若是可行，咱们就去敲大户！”宁淏记性也是很好，之前华锦曾经说过的词，他也是活学活用啊！ “我想了两个方案，一个呢，是坑过来，一个呢，是骗过来！”华锦说完之后，徐深一脸懵比“小六，你确定这两个方法是有区别的？” 第三九零章 坑还是骗 “当然有了，比如五师兄你，就只能用坑的，要是我们呢，就可以骗！”华锦这样说。 徐深皱眉，看着华锦“我怎么觉得，你似乎在瞧不起我！” “那倒没有，我只是陈述事实，坑呢，对智商的要求低一点，后果比较严重，南安王要是知道是咱们几个坑的，可能会找我们算账，骗呢，需要的智商比较高，但是南安王会自食苦果，这就是差别！”华锦继续解释。 徐深怒了“还说不是瞧不起我，这是说我笨呢！” 华锦举起右手食指，摇晃，特别认真的解释“师兄说错了，您不是笨，只是没有我们聪明！” “小六，我……”徐深张牙舞爪的就要扑过来，宁淏果断站起身，挡在华锦的面前，引得徐深一阵气恼“师兄，你不能这么护着小六！” 宁淏特别淡定，坚定的站在华锦的前面，态度非常坚决，甭管怎么说，护定了！ 华锦在宁淏后面各种得意，鬼脸做的“师兄不护着我，还护着你吗？” “行，你们现在是一家的了！”徐深觉得自己真的很冷，很孤单，眼瞅着这师兄师弟是一家亲了，只有他还是一个人啊！ 宁淏淡淡的笑着，华锘也不说什么，看着自己的姐姐被宁淏好好的护在身后，华锦觉得这气氛怪怪的，赶忙坐下来“好啦，刚刚就是开玩笑的，咱们现在来说说，这坑和骗的差别吧！” “具体要怎么做呢？”杨贺看着华锦“我们的时间可是不多啊！” 华锦想了一下“具体的还得见机行事，要说坑么，简单啊，只要想办法坑出来粮仓所在地，然后咱们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粮给运走就行了，要注意的就是咱们绝对不能露脸，被抓到就是强盗了！”这主意也真是简单粗暴到没盆友了。 “小六，你这应该不是坑，这是明抢吧，而且，一个粮仓多少粮食，神不知鬼不觉的运走，你当咱们是神仙吗？”徐深恢复精神，怼华锦。 华锦摊开手“这方法是比较简单粗暴了，但其实做的时候很爽，只要能进行顺利，想想到时候我们小气抠门的南安王殿下一夜之间发现粮仓里面的粮食全都不见了，疯狂的跳脚吧，然后还有怀疑是不是见鬼了，哈哈，好玩儿……”华锦说的时候，就好像调皮的小男孩一样，故意顽皮。 “这个肯定不行，而且，也并不现实，南安王府的粮仓在哪儿没人知道不说，就算我们打探到了，想要无知无觉得把粮食运走，可没有那么简单。”杨贺觉得这个不可行。 “也不是不能吧，挖个地道，用一天的时间，差不多可以运走！”华锦既然提出了，这个计划当然是可行的“我可以争取到一天一夜的时间，这是可以的，当然了，离开之前，我们直接，放火……”剩下的空粮仓直接烧掉，也算是不漏痕迹了。 宁淏眸色一沉，看着华锦“粮仓会有军队守卫，虽然只是南安王府的府军。” “这样的话，要不咱们就更简单粗暴一点，直接把南安王给控制了，让他自己把粮交出来？”华锦觉得，迂回政策也是挺麻烦的，要不直接把南安王搞晕了，控制他就是了，搞晕很简单，一针下去，催眠以后，什么都在控制之内。 “你可以自己不露面的把他控制了吗？”宁淏问的重点到了，华锦虽然可以控制人，不管那事什么神仙还是鬼魅手段，但宁淏记得，这个事情必须华锦亲自来做，不露脸是搞不定的，南安王身边护卫众多，明卫也罢了，还有暗卫呢，万一身份被猜出来，更大的麻烦就会来了。 “也许，可以依靠我整容级的演技来搞定！”华锦嘿嘿傻笑，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枚玉佩“这个也许用得上了！” “这是什么？”几人看到这枚通体碧绿的玉佩之后，全都看着华锦，一脸的疑惑。 “我离开苏州之前，常玉磊送到我家的，说是这个可以调用一部分人，让我需要帮助的时候，就拿着玉佩调用。”这枚玉佩出现的很突兀，是在华锦离开苏州之前送上来的，当时她急着出门，根本来不及问太多，也就直接扔在空间里了，若是暗地里的力量，常玉磊恐怕才是最厉害的了。 “不行，这件事不能被外面的人知道！”杨贺直接否定，南安王那可是皇上的兄弟，最然不靠谱，死爱钱，但他也是一方王爷，他们几个组团坑人家也就罢了，要是外人知道了，这得是多大的把柄啊。 徐深和华锘看着三个人在讨论，然后有些莫名“所以咱们已经确定要搞南安王了吗？”要不要这样啊，一上来就搞事情，那可是南安王啊，要是被逮到了，华锦那个什么县主，根本不够看的好不好，最重要的，南安王可是个超级没有心胸的人啊！ “咱们要的急，他一个人顶别人好几个，这个时候不找大户，找散户太慢了。”华锦说道。 “如果咱们用骗的呢？”杨贺和宁淏看着华锦，不能坑，骗要怎么骗呢！ “如果要是用骗呢，就稍微麻烦一点，南安王虽然是个小气鬼，但贪财也是真的，只要能够让他觉得，付出这些粮食，能够获得更多的利润，这些粮食他自然会乖乖奉上！”华锦说道，前世那些打电话说什么各种乱七八糟投资理财的，不就是这么忽悠人的么，南安王是个小气鬼，死贪财，但是他也是个生意人，这生意人么，自然是无利不欢，只要有足够的利润，多难抠的财，都能给抠出来。 “我认识的一个姓马的爷爷说过这样的话：有五分的利润，商人就铤而走险；为了十成的利润，商人就敢践踏一切人间律法；有三倍的利润，商人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杀头的危险。给他足够诱惑的利润为诱饵，不愁他不上当。”华锦接着补充“这个方法可以让他乖乖送粮食，但有个最大的问题，可能需要时间，而且，成功率看咱们配合和发挥，比起坑这个方法的效率上略有不足，售后服务也比较凄凉，南安王吃了哑巴亏，就算没有认出来咱们几个，但粮食去向被他知道，我们大概会一直被他怼！” 其实这两个招儿都不算好，但事急从权，总不能饿着士兵打仗啊！ 第三九一章 不就是弄粮食么 其实最简单粗暴的方法是华锦自己出去，悄悄的打探到粮仓在哪儿，然后偷偷的进去，把粮全都送空间里，之后带回来就行了，保证神不知鬼不觉，但她不能这样，不是冒险之类的，她有空间在，逃还是可以的，但那么多的粮食，她这么拿回来，谁相信她身上没点古怪啊！ 虽然为国尽忠，帮助自己这一派是很重要的事情，但她更珍惜自己的小命啊，她答应过的，不管如何，都要好好的活着，所以她永远不会自己求死，只会求活，肯定会暴露自己的事情，绝对不要做。 “小六，咱们一定要找南安王吗？”徐深想到那个南安王的名声和脾气，就觉得犯怵啊！ 华锦叹息“除了他，没有谁那里有足够的粮草，虽然一些商人也会囤积粮食，但毕竟粮食是重要物资，咱们这边的气候，米粮物产丰富，根本不需要囤货，南安王会低价存这么多的粮食，也是为了用官途将这些运往粮食稀缺的西北，还有北方，赚取利润，所以我研究了好久，也只能盯上他了！” 华锦也没有自虐到一定要挑战高难度，但是但凡有第二选择，她也不会盯着南安王，华锦就是偶尔装个流氓，那家伙可是真流氓啊！ “太过分了，手里那么多的粮，西征的大军吃不饱，他还在赚银子！”徐深觉得很气愤，知道那些粮食是做什么的，就更气愤了。 华锦点头“对啊，南安王就是这样一个觉悟不高的人，咱们也只好让他被动的提高一点觉悟了！” “我觉得这样计划也没有意义，既然计划是小六想到的，不如我们尽快出发，到了地方再看看怎么做。”宁淏想了一下，这么说道。 杨贺真的很叹息“府里能用的银子都拿出去买粮食了，但还是杯水车薪，而且，也没有那么多的粮食，百姓自己也是要吃的！” “师兄，我这里还有一些金子，这一路辛苦，我带的不多，你先拿去买些米粮，总不好饿着军士。”华锦叹息一声，她空间里倒是藏着一大堆金银，但见不得人，只能尽量多拿出来一点了。 “那师兄就替三军将士，谢谢小六了！”杨贺更郁闷的是华锦手里那一沓银票，这些银票到了江南，那就是银子，但在西南，只是废纸，古代可没有统一的，全国连锁的银行啊！ “晚些时候我让冬青拿给师兄！”华锦说道“师兄不必客气，不过是应尽之义罢了！”华锦赚银子赚的太容易，一开始到李家村的时候，也曾经有过危机感的，但有空间在手，她自己又有点手艺，几乎是没有受过穷的。 仔细想想，上辈子让她点背的被广告牌压死了，但上天对她还算不薄的，至少生活不算太辛苦，银子赚的多了，真的就是数字了，从一开始看着空间的金山银山，各种激动，想着是不是在燕京也能买栋楼之类的，现在看着就只是看着了，偶尔还觉得这些铜臭还影响了空间的整体风格呢，反正她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就是了。 “当务之急还是得找南安王”华锦下定决心“要不我一个人过去试试吧，接触南安王看看，若是失败，我一个人也好脱身一些。” 比不上那次应对倭寇的毅然决然，对于征战交趾，华锦一直都是可有可无的态度，她到底不是个战争狂人，总想着侵略别人，也正是从前学过历史，知道一个民族和国家被侵略是一种什么感觉，所以即使有更快，更有效率的方法，华锦还是不愿意倾尽全力，说到底，她也只是个有自己想法和情绪和普通人吧！ “不行！”出声的是宁淏，他早已经决定，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华锦离开自己的视线了。 华锦也没想到宁淏会这么迅速的反对，稍微愣了一下，也没有坚持“好吧好吧，我就是这么一说，你觉得不行就算了。”果断没有坚持。 华锘和徐深都有些意外，当初华锦要孤身调查倭寇的时候，可是相当的坚持，但这一次居然轻易的被劝住了，真的这么重视宁淏的看法吗？ 华锦要是知道几人是这么想的，肯定郁闷死了，她恨小日本那是民族仇恨，能直接灭掉她才觉得爽呢，而且，还有翠翠的事情刺激人，更是激起了她的愤怒，所以才会如此坚持，如此不顾一切，她不想自己现在身处在另一个时空，她的国家一样要被倭寇欺辱，她没有太大的能力，但会用尽所有努力去做。 现在算是什么鬼，征战交趾而已，就因为坐在龙椅上的，皇帝的自尊心么，国土多这一块，少这一块，对小市民华锦来说，真的没有太多的不同，她手里的翡翠珠串即使交趾不属于燕国，她一样可以拥有啊，无所谓。 “我陪你，我们两个去！”宁淏自己都诧异华锦居然如此听话，然后跟她说道。 华锦撇嘴“我都可以啦，你们定好了！”反正都差不多，不能暴露空间的基础上，跟一个人和跟十个人，没啥差别了！ “那我们呢，我们也跟着去吧！”徐深和华锘说道。 华锦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小锘，师兄这次去军队，你也跟着去吧，好好感受，好好学习！”即使是文官，也要感受一下武官的辛苦，去军队看看也是一种经历。 华锘是希望跟着华锦的，但听到姐姐这么说了，还是点头答应“好的！” “那我呢？”徐深茫然了，他这是要被抛弃了吗？ 他是华锦姐弟的师兄，按理说，华锦没资格说什么的，所以看了一眼宁淏，宁淏接收到信息，看着徐深“小五你跟小七去边境吧，我们这边弄了粮食，也会过去的！”既然来了这里，不去上战场，那不是白来了吗？ 华锦站起来，走到地图旁边，用手指着一个地方“师兄在这里派兵士接应我们吧！” 杨贺看着华锦和宁淏“你们有把握吗？” 华锦笑了，笑容很美，特别自信“不就是弄粮食么，到了想办法弄来不就行了么！”大不了就是冒险用空间给弄出来就是了，若是这样，只有宁淏一个人跟着倒是好事儿，大不了到时候给弄晕了整空间里，剩下的事情再说！ 第三九二章 一箱金元宝 杨贺现在也没有什么办法了，他自己的银子早就用进去了，现在交趾打定了主意要消耗，京中太子几个在夺位，顺便收拾那些世家，显然是对他信任，知道不会有什么麻烦才敢这么做的，他要是支撑不住，以后哪里还有什么前程？ 就算华锦的注意听起来也是乖乖的，而且还挺缺德的，但除了吃大户，他也没有办法，跟百姓征粮，百姓未必配合，毕竟西征不是抗击外辱，百姓安居乐业的，你征粮要是不好说，民变都有可能，用华锦的话来说，燕国的百姓其实也是被惯坏了，打仗都不能征粮。 在这种情况下，华锦虽然是在胡搞，却未必没有效果，杨贺也只能让华锦试试，毕竟他也知道，华锦虽然经常剑走偏锋，但真心也能成事。 定下来了华锦和宁淏过去找南安王，两人决定第二日就出发，原本其实宁淏当日就要走的，华锦看他才奔波一路过来，想着总要休息一天，宁淏知道是华锦体贴，便也没有坚持，华锦回到自己的院子之后，让容嬷嬷将他们随性的箱子都拿出来。 “容嬷嬷，一定要是咱们路上带着的箱子，我记得有个箱子是装我的冠服的，那个就行！”华锦吩咐容嬷嬷。 容嬷嬷和芙蓉也是厉害，这么远的路，冠服都给华锦带着了，容嬷嬷听到了以后，点头答应着“没问题，那冠服奴婢再找个箱子放着！” 华锦也是想着这个箱子不算大，但也不小，最重要的是，一路上虽然有被徐深看到过，但基本是没有开过，到时候她说这里装的是金子，总也说得过去。 不一会儿的时间，芙蓉捧着一个红色的箱子过来“小姐要箱子做什么？” “没什么，献爱心呗！”华锦嘿嘿一笑，挥挥手，原本空空的箱子里面，装满了大小一样的金元宝，亮闪闪的，十分可爱。 芙蓉不是第一次见到华锦凭空变东西出来了，但还是一脸的惊奇，当然，也可能这次华锦变出来的是金子的缘故。 “好多金子！”芙蓉的眼睛亮晶晶的，小财迷一样儿！ “我的好芙蓉啊，好歹你也是曾经管着女子会所的人了，怎么见着这些金子就这样了？”华锦笑话她。 芙蓉却是摇头晃脑的“在会所的时候，用的都是银票，跟这个感觉不一样！”芙蓉看着眼前的一箱子金元宝，美滋滋的。当初在李家村的时候，连油都吃不起，好不容易过年去割肉，也不过才几个大钱的而已，哪像现在，随手就是银子金子啊。 华锦对芙蓉的洗好也是很无语，原本她在孝期的时候，芙蓉是贴身丫鬟，穿衣服自然也都是素雅的，也不戴什么首饰，自从出孝，华锦也是更新了自己对芙蓉的认识啊，最爱那金灿灿的首饰，也亏得芙蓉本就是娇花艳丽的相貌，那金灿灿的一头她倒也压得住，今日也是一只金不摇，还有新鲜的牡丹花，艳丽的很。 “这是一千两黄金，你让冬青找个小厮一起抬到将军那里吧！”华锦跟芙蓉说道。 芙蓉虽然爱这些东西，但却并不会贪心，也不会问华锦为什么要给那么多金子，只是答应了，让人过来抬走，看着芙蓉一身水红色的襦裙，真真的是容姿秀丽，想起当初她买芙蓉的时候，这丫头虽然也是极好的相貌，却有些小家子气，这几年跟着她，倒是历练出来了。 冬青过来的时候，芙蓉与他打趣了几句，然后看着他把金子抬走，然后才感觉到自家小姐一直盯着自己“奴婢怎么了嘛？” 华锦笑着摇头“没怎么，只是觉得，芙蓉也大了，该许人家了！”刚买下芙蓉的时候，她才十四岁，三年过去了，已经是十七岁的大姑娘了。 “小姐……”芙蓉被华锦一句话闹了个大红脸“小姐又拿奴婢打趣！” 华锦却笑着摇头，正经的看着她“小姐不是拿你打趣，一转眼你跟着我也有三年了，眼看也大了，这事儿你自己好好想想，不论放你出去，还是在府里找，都是可以的。”华锦虽然是临时起意，但这个事情也的确是该考虑了。 “小姐……”芙蓉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华锦淡淡一笑“我不说了，不说了，你自己考虑啊！”华锦倒是没想过芙蓉是抱着以后当姨娘的心思，她要是想当妾，当初就不会被买到她这儿了。只是这几年对她也算忠心，她也不愿辜负这一片忠心。 芙蓉跪下来“奴婢不离开小姐，小姐让我嫁人奴婢就嫁人，嫁给谁都由小姐做主！” 华锦也是拿她没辙“芙蓉，这是一辈子的事儿，哪能这么随便？” “奴婢的人是小姐买的，奴婢的命是小姐的，小姐的安排就是最好的，奴婢一辈子都跟着小姐！”芙蓉很坚持，她比不上容嬷嬷懂那么多的事情，又聪明，能给小姐建议，她也就是会做点子针线，做些好吃的，她这样的相貌，就算挣扎的嫁给个穷汉，谁又能保证未来就能过的好？跟着小姐，只要小姐在的一天，她就有个依靠，无论嫁给谁，日子都能过好，她没有那么高的心，也做不了那么高的梦，这样就很好了。 “你这个傻丫头，自己的事情哪能这么随便答应了！”华锦叹息“所幸你年纪还不大，我再留你两年吧，本来我也离不得你！” 芙蓉的心思华锦能够明白一点，这个年代，一个没有势力的貌美女子，下场未必是好的，与其到时候被羞辱，不如这样依靠着华锦，至少华锦现在已经是有品级的县主了，宁淏也是读书人，未来定有前途，有了这样的依靠，总能平稳度过一辈子的，至于奴籍，殊不知多少人活的不如奴才呢！ “谢谢小姐！”芙蓉高高兴兴的应了，站起来美滋滋的“奴婢去给小姐收拾行李，刚刚奴婢让小厨房准备了材料，一会儿给小姐做您最爱吃的蛋黄饼！” 华锦点点头，看着女孩子扭着漂亮的腰肢团团的忙碌起来，其实，这样也很好吧，有时候，看的太明白了，反而会变得很累，如她，只能努力的装傻，欺骗自己，也欺骗整个世界！ 第三九三章 宣化 “这个小六，还真是个急脾气，怕是一路上只带了这些银钱吧，竟然二话不说就拿出来了！”杨贺叹息一声说道。 有个一身黑色衣衫的幕僚顺了顺胡子，点头说道“隐秀公子仗义疏财，若是再能供应粮草，西征战局他有一功啊！” “燕淮，这些金子你拿去换来一些钱粮，虽然不多，但也可以暂缓局面，剩下的，就看小四和小六的了，若是真的可以支撑足够的粮草，咱们西征的功劳，绝对少不了小六的！”杨贺心中叹息，哪怕华锦只是女子，能有这么大的帮助，功劳是跑不了的，前提是不要真的惹了那南安王找茬，那可是个难缠的人。 一名穿着低调，长相更加低调的幕僚听到杨贺的话之后，点头答应了“属下这就会去办！” “希望一切顺利了，只要征交趾胜利，这份军功在手，就算稳了！”杨贺说道。 别看他已经是燕国的昭武将军，但他年纪还是太轻了，不服气的人很多，他需要足够大的军功，西征交趾这个事情，之前已经是临阵换将，他到了以后也是用了好久的时间才捋顺了，可是好不容易下面的人都听话了，粮草又出问题了，偏偏京中根本无人有空闲管，兵部那群尸位素餐的，还有个跟他不和的，他这也是束手束脚的。 说实话，知道王明让几个师弟过来，杨贺是稍微放心的，这些幕僚也好，那些下属也好，都有可能被判，但只有他们这一派的自己人，才是最值得信任的，因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是真正的坐在一条船上的人啊！ 也因此，就算知道华锦是剑走偏锋，是冒险，也知道这么做要是被发觉，后果会很麻烦，他也只能采纳，因为除了华锦现在能想出来这基本听起来就很不靠谱的方法之外，那些所谓靠谱的方案，根本就是不行，最重要的是，国内现在乱着，边境若是不稳，到时候一旦被御史攻击，太子登基之后，想要重用他们这一派，都会有阻碍。 他这儿要是出问题，对几个师弟的未来都有影响，这话大家心中都有数，所以才会默契的一起努力，杨贺也不是笨蛋，华锦不喜欢西征，他也看出来了，但武将就只能靠着军功生存，华锦只是个小女子，到底不像是男人，懂得征伐的畅意。 他们若是运气好，会成为太子登基之后，第一个大捷，这样好的兆头，不努力怎么行呢，都憋着一股劲，只能成功，不许失败。 杨贺的担忧，华锦也有概念，正如她自己所说的，她不喜欢战争，那太残酷了，也未曾见识过真正的战争，但她必须去做，当她答应拜入王明门下的时候，享受着当代大儒入室弟子的荣光，也感受着师兄的关心爱护的时候，她就有义务为这一派的发展做出贡献和努力。 这次事件急促，华锦只准备跟宁淏两个人离开，芙蓉和容嬷嬷也都习惯了自家小姐这不着家的情况，也知道不会跟之前去倭寇哪里探查一样，一去就是几个月，所以只是简单的帮华锦准备的行装，芙蓉还特意做了几样华锦爱吃的小点心，让她路上带着，虽然西南地区炎热，但华锦有空间，也不会坏的。 然后休息一晚之后，华锦和宁淏骑马离开南宁府，这一次，他们要赶去的地方，是宣化，南安王府所在的地方，也是南安王的封地。 “在别人的地盘上坑别人，咱们算不算是掠虎须？”骑马奔驰，看到写着宣化二字的界碑之后，华锦笑着说道。 宁淏淡淡一笑“小六捋虎须的事儿也不是第一次做了吧，我回苏州的时候，虽然一片混乱，但也听说过张正集团的消息，据说内部也是内乱了，应该是跟小六有关系吧！” 想起每次提到云姬的时候，华锦的脸上都有一丝得意的窃笑，宁淏就觉得，华锦肯定是做了什么，只不过具体是什么，他猜测不到。 华锦听到宁淏的话之后，也是哈哈大笑“离开的时候，给云姬留了一点礼物，看来是有点效果的！” 宁淏摇头，其实大家都很好奇，若是一开始华锦是隐藏身份到了云姬身边，被云姬带到吴牛岛的，但她离开又是怎么离开的呢，华锦解释说是她花钱买通了一个人，坐小船离开的，但听起来感觉就不太现实，但要说别的方法，也不可能，只好相信华锦就是这么神奇的人，宁淏也想起来华锦之前审问李刚时候的神奇，想来，依靠华锦的本事，让人听从她的吩咐总是行的。 “你到底做了什么，是像对李刚做的那样吗？”赶路本就无聊，骑马的时候聊天也是一种消遣啊！ 华锦点了点头“类似吧，放大一些恐惧，制造一些矛盾，人这种生物，很奇怪，打败人类的通常不是敌人，有时候反而是自己。”华锦总是一不小心就说出这样有道理的话来。 宁淏听了也是点头，他想起了宁氏，他的母亲何尝不是被自己打败，被自己害死的呢，若是华锦这样的女子，从一开始就不会泥足深陷吧，但这么想，又觉得，华锦这样理性，是不是也永远也无法感受到全身心倾注的爱恋呢？ “就算感受不到，又能如何呢，人生本来就是有得有失，我们都是愚蠢的人类，所以别太贪心，得不到就不要强求，我们都不能，任性的，什么都想要！”宁淏这才发现，原来自己竟让把心思直接说出来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华锦却不觉得如何，还是笑着，只是漂亮的丹凤眼中，极快的闪过意思忧郁，很快就被淹没的消失不见，好像是错觉一样“走吧，这种深刻的哲理，要是分辨，怕是一辈子也分辨不清楚的！” 宁淏点头跟上，看着在前面骑马的背影，心思却沉了许多，这个小女子的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华锦看着一路繁花相送，绿树成荫，她何尝不曾全身心的付出过，所以，再也没办法那样深刻的爱着了吧，爱情只要八十分就好了，离了也不会活不下去，在一起，也不会沸腾至死，这样，就很好了！ 第三九四章 暴发户 “最贵的房给我来两间！”宣化一家客栈的掌柜的正打着算盘，就看到一个金灿灿的元宝扔在了他面前。 抬头却是个年轻公子，丹凤眼，黑色的瞳仁中四下打量了一下，却是不满意的样子“宣化最好的客栈就是这里吗，也不怎么样嘛！” “公子，宣化地处偏僻，这已经是极好的了！”宁淏也是无奈，不知道这才进了宣化，自己怎么就被华锦分了个这样的角色。 华锦照例是骄傲的样子“有院子吗，给我买最贵的熏香，每个房间都提前点上，铺盖去城里最好的铺子，我要最贵的丝绸，最好的棉，我喜欢喜庆点的颜色，但是也不能弄的跟洞房一样，所有的窗都给我换上轻纱，每间房都给我放上冰……”吩咐的事无巨细，然后又扔了一个荷包过来“这里面的金子应该是够了，剩下的当做房钱，给你们一个时辰的时间，全都给我准备好！” 掌柜的和好几个伙计都有些懵，不知道这是哪家的公子如此讲究，有些好奇的样子，华锦又看了一圈“掌柜的，这没有单独的包间？只有大堂吗？” 被一堆金银给砸晕了的掌柜总算反应过来，马上笑着上前“公子里面请，里面有上好的包间！” “前面带路！”华锦随手给了掌柜一颗珍珠。掌柜一看那珍珠粉润的光泽和大小，更难得的是形状浑圆，竟然是顶好的珍珠，满心欢快的收起来，想着一会儿给自己最疼爱的小妾，到时候用上好的黄金打一副头面，那小娘皮还不使出浑身解数，只要这么想想，身上就软了。 华锦有时候真的深恨自己这看人心思的本事，那掌柜的一脸猥琐，华锦用脚趾头都能知道这人起的是什么心思，心中咆哮，面上却还是各种挑剔不满意的样子。 掌柜的也是在这个时间里，仔细打量了这来投宿的两个人，只见为首的年轻公子一件朱红色的长袍，这掌柜的仔细一看就发现这公子身上的衣衫乃是正宗的苏绣，在这西南，这一身恐怕是价值不菲，头上乃是无一丝杂质的翡翠冠，上面还有金子装饰，十分的华丽，就更不用说少年公子镶嵌着各种宝石的佩剑，还有腰间系着的金麒麟，脖子上金项圈上挂着的金锁了。 这一身，简直是亮晶晶，闪亮亮，相当的震撼人心，更不用说着少年公子还有个好相貌了，一看就是有钱人啊，大户！ “公子，您看这间可还满意？”掌柜的亲自带着华锦和宁淏进入包间，笑的相当的温柔。 华锦看了一圈，皱眉“这就是你们这里最贵的？我只要最贵的！” 掌柜的觉得这少年公子也是傻啊“这位公子，这就是我们这里最好的了！” “偏僻地方就是这点不好，天知道我爹为什么让我到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来！”华锦无奈的念叨一句“既然是最贵的，那就凑合吧，把你们铺子最贵的菜都上一份上来，还有我刚才吩咐你们收拾的院子，也尽快，我着急！” 那掌柜的听华锦这样抱怨之后，眼睛咕噜噜的转转转，又看着那跟着公子后面，护卫模样的人，拦着那公子不说话，才悄悄的退下。 “你确定这样真的可行吗？”那人才走，宁淏就问华锦。 华锦伸手在自己的嘴唇上“嘘……”绕了一圈，发现没有什么可以偷听的地方，才压低了声音“要钓鱼，只能先吸引注意，然后利用舆论，增加可信度，最后鱼才会上钩。” 商量到了最后，还是要采用骗的方法，实际上呢，诈骗这种事情，华锦是没啥经验的，正经人应该都是没有经验的，但是恰好，她接的来访者里面，就有做这个的，当然了，是以前做过，后来洗白了的，话说她接触的人也是各种丰富，什么诈骗吸毒黑社会的都有。 加上现代的各种社会新闻，这些招数总是会的，广告难道不是骗么，呵呵！ 宁淏看着华锦打扮的跟个红包一样，对她的这个形象也是不予置评“你这一身是从哪儿找到的？” 在宁淏的印象里，华锦从来打扮都是素雅的，哪有这般华丽的时候，就算出孝以后，也大多素淡，所以看到华锦居然找出这么一身的时候，也是相当惊讶的。 华锦翻了个白眼“真是抱歉，小弟家里有两个特别喜欢把人打扮成红包的下人！”特别是她家芙蓉姐姐，那审美，简直就是暴发户审美好么，要是按照芙蓉的审美来，简直分分钟土豪闪瞎无数人的钛合金狗眼。 宁淏听到她自己也吐槽，笑着摇头“所以我就只能给你当个护卫了？”宁淏还在孝期，自然不能打扮的十分华丽，刚好他会功夫，华锦直接让他更糙一点，她当个主子，宁淏就当个护卫好了。 “师兄这是不满吗？”华锦撅撅嘴，眨巴眨巴眼睛。 宁淏一看她又这样，哪还会有什么不满啊，捏了捏她的脸“师兄哪会有什么想法啊，就是怕你被发现。” “不会，到时候让南安王忘记就好了！”反正正主也就那一个，只要他自己不记得，谁也没办法，尽量避着人，大不了短时间内就恢复女装呗，反正她也不能一辈子一直男装，虽然方便。 “嗯，我会一直跟着你，别单独行动，知道吗？”宁淏看着华锦，他不怕别的，就怕这个行为总是不受束缚的华锦会突然做什么事。 “知道啦知道啦，说了多少遍了啊！”华锦觉得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别嫌我啰嗦，南安王可不是云姬，随便你忽悠！”宁淏也是真担心华锦不当回事。那云姬说到底不过是强盗头子，虽然是冒着生命危险，但跑出来她也不能怎么样，但南安王不一样，这可是一个王爷，被逮住了，那可不是小事，别说华锦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主，一不小心，一家的小命都要完蛋。 华锦也是无奈“师兄，所以了，骗本来就麻烦啊，还容易被抓，干脆一点，直接抢得了，到时候完活儿，一把火烧了，搞定！”华锦觉得，其实简单粗暴也没什么坏处。 第三九五章 清芷姑娘 不一会儿功夫，桌上就摆满了丰盛的食物，宁淏看着这满桌的菜肴，不知道要说华锦什么好，他虽然也有经营，但也不过如此，毕竟他是立志科举做官的人，总不好明目张胆的做生意，但华锦就不同了，无论容色还是女子会所，赚钱不要太轻松。 之前宁淏就发现华锦对衣食住行都是各种讲究，但至少不浪费了，这一桌子，他们就两个人，怎么可能吃的完啊，最重要的是，前线打仗的还饿着，这太考验人的心情了。 “你也坐下来吃吧，别想那么多了，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吃饱了下午还有事要做！”都不用多动脑，就知道自己这个师兄纠结的是什么，她也不想浪费食物，但她现在是纨绔啊，你看哪个纨绔珍惜粮食的？ 宁淏坐下来，跟华锦一起吃饭，这掌柜的也是捡钱眼看的，或者说，无论什么时空，钱到位了，事儿都好做，不过一个多时辰，掌柜的就说按照华锦的要求，已经全都布置好了，华锦挑剔了一下，还是入住。 “师兄出去打听一下南安王府的具体情况吧！”时间紧迫，华锦也不客气，直接就指示宁淏了。 宁淏一脸的疑惑，看着华锦“你在客栈好好等着，不要自己乱跑！” 华锦不得不说，某人还真是敏感，怎么就知道她的心思呢，当然，她是不会告诉自己这位师兄的。 “我现在这一身，就是个靶子，我就算想做什么，也是不成的，师兄你不惹人眼，这些事情就只能交给师兄了！”华锦特别认真地说道。 宁淏点点头“本就该是我做的，小六不必如此。”看到华锦答应自己不出门了，宁淏放心的出去打探消息了。 等到他出门了好一会儿，华锦也出来，跑到掌柜的那里“掌柜的，咱们宣化最好的姑娘都在哪儿啊？”华锦现在的表情要多猥琐有多猥琐。 掌柜的看了一眼外面的天光大亮，又看了一眼华锦，确认了一句“啊？公子您说什么？” “我说姑娘，漂亮的，软软的，香香的姑娘！”华锦拍了拍桌子。 掌柜真是惊愕啊，别管是多么的伪君子，也没有这样青天白日里找姑娘的，眼前这公子到底有多纨绔啊！ “这时辰怕是那勾栏院还没有开呢！”掌柜的提醒了一句。 华锦哼了一声“小爷我去了，他就得开，哪儿那么多的废话，就跟我说，到底在哪儿吧！” 掌柜的见此，也只好把宣化最好的勾栏院的名字还有所在之处告诉了华锦，对华锦的评价却更低了，真的是个纨绔公子啊！ 华锦一身招摇，晃荡到了勾栏街，此时不过午后时分，这勾栏院一般都是晚上才有生意，这时候自然是关着大门的，华锦找到那掌柜介绍的，最贵的勾栏院，直接敲门，好一会儿功夫，才听到有人应门的声音。 “谁啊，作死的这么早来敲门？”来人还骂骂咧咧的。 这妈妈打开大门，就看到眼前飘着金灿灿的元宝，赶忙整理不整的衣衫，一张老脸笑得全是皱纹“哎哟，公子可真是性急的人，怎么这么早啊！” “把你们清芷姑娘叫来伺候小爷！”华锦把金元宝放在这个老鸨的胸口，这老鸨也有三十多岁的年纪，白白的胸脯很是丰满，华锦顺便捏了一把，手感还不错。 “公子，咱们家清芷姑娘可是咱们的头牌，还要公子能写诗作画才行，咱们这儿好姑娘有的是，不如我亲自叫过来，保准给您伺候的舒舒服服的。”老鸨听华锦要找清芷，一边把金元宝收起来，一边说道。 “小爷我就要最好的，别的不要！”华锦直接拒绝“不就是写诗作画么，你就跟清芷说，小爷我这里有苏州才子华隐秀的真迹！”拿着自己的名字招摇，恐怕也只有华锦一人了。没办法，这燕国她认识的才子，恬不知耻的说一句，就认识自己一个啊！ 这老鸨也不知道那些诗啊，画啊，但听华锦这意思，还是让人去给休息的清芷传话，对于她们楼里这尊大佛，她也是只能供着啊！ 清芷就住在这楼里最好的房间里，小丫头敲门进去之后，就看到她房间里满室书香，桌上天青色葫芦瓶里面插着白色的芍药，白衣美人儿手上捧着书，一脸的冰霜“什么事？” “姑娘，外面有客要见姑娘！”小丫头说道。 “你知道我的规矩，而且，这个时辰不见客！”美人儿书都不放下，又翻了一页，继续读下去。 “妈妈也是这么跟他说的，只是他让我跟姑娘说，他有苏州才子华隐秀的真迹！”小丫头把要传的话的告诉美人儿。 清芷在听到华隐秀这个名字的时候，翻书的手一顿“苏州华隐秀？那个写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的华隐秀？是他本人来了？”也是巧合，这清芷姑娘，居然还真的听过华锦的名声。 小丫头见她问，摇头“不知道，他说自己有华隐秀的真迹。” “你看那公子是什么模样，跟我说说！”清芷心神动荡。 “这位公子不过十三岁的年纪，穿着打扮倒是富贵！”小丫头简单的一说。 清芷听到打扮富贵的时候，就已经失望了，她因为那篇《爱莲说》而对那远在天边的苏州才子升起敬仰之心，便多有打探，据说那华隐秀不过十一二岁的少年，平日也是素雅至极的人，能被这没见识的小丫头说是打扮富贵的样子，不用想就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待我梳洗一番，让那公子上来吧！”就算不是她敬仰的才子本人，但能得见华隐秀的真迹，还是值得她接待一番的，只希望这不是骗子才好！ 老鸨知道清芷松口了，也松了口气，眼前这公子的打扮一看就是大户，这要是拒绝了，可不是亏死了，果然，得知清芷愿意见自己之后，少年公子一高兴，一人赏了一颗珍珠，跟不用钱一样。 进来之后，华锦怡然自得的跟着小丫头上楼，虽然是第一次到这样的地方，华锦也得说，比之前她在电视上看到的模样，倒是更华丽一些，充斥着暴发户的气质。木雨相说作者君现在是一只废木的状态，努力的找状态中，哎……过年也会努力坚持每天三章，但是不能保证坚持下来，毕竟很忙呢，谢谢大家！ 第三九六章 白莲公子…… 跟着小丫头绕到了这花楼的最里面，原本浓郁的胭脂味道慢慢的消散，只留下淡淡的馨香。华锦微微挑眉，这个传说中的清芷姑娘果然还是有些与众不同的风雅啊！ “姑娘，杜公子到了！”小丫头在门口汇报一句。 “请进来吧！”从房间里传出女子清冷的声音，华锦眨眼，声音如冰玉一般动听呢！ “公子请进！”小丫头把华锦请进门，华锦点点头，推门进去。 “清芷见过杜公子！”一进门就看到身着霜色襦裙的女子，女子约莫十四五岁的年纪，有些婴儿肥的鹅蛋脸上点缀着五官，每一个五官单拿出来都只是平平，但这样集合在一张脸上，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气质了。 就在华锦观察这个清芷姑娘的时候，她也在看眼前这个公子，一抬眼就看到眼前这个少年公子漂亮的眉眼，没错，就是漂亮，丹凤眼中隐隐带着华光，与她差不多的身高，原本以为少年公子，越是清雅的打扮越是气度非凡，今日她见到眼前的这个杜公子，才知道有人这样可以如此艳红的打扮，也是如此的俊秀。 “果然是个美人儿，就是这房间太素淡了些，都是这书啊墨啊的，着实无趣！”说是互相打量，其实这时间过得很快，华锦不客气的走到清芷面前，伸手抬着清芷的下巴，仔细端详了一下，然后才不满意的又对她的房间抱有不满。 清芷意外少年手上肌肤的细腻透润，离得近了，再看华锦的五官，更觉得这少年相貌极其的漂亮，她十岁被卖入勾栏院，十三岁出来接客，不过几个月就成为整个宣化，甚至整个广西府有名的名妓，就算是那再不堪的男人，到她这里也会多几分尊重，从未有人对她如此不客气，但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少年一副调戏的姿态，却并不令她反感。 “公子谬赞了，清芷蒲柳之姿，杜公子请坐，清芷给您倒酒！”清芷看到华锦背着手，欣赏她这房间，这样说道。 “你这房间布置的不好，没意思！”华锦撇嘴，不满意的说道“一个女孩子家家的，舞文弄墨的没什么意思！” “清芷只是喜爱读书罢了，听说杜公子都苏州才子华隐秀的真迹，清芷一直很仰慕华公子的名声，只是无缘得见华公子的诗词，不知道今日可否有机会一观？”清芷一边给华锦倒酒，一边问道。 “你们这头牌给的酒就是这种水平吗？有人吗，给我买最好的青梅酒来！”华锦一看清芷给自己倒得酒，不满意的呵斥出声。 清芷也没想到自己这样温柔小意，眼前的公子居然还如此不客气，但还是站起身来，吩咐人去给华锦买青梅酒，华锦淡淡的抬手，端起面前的白瓷酒杯，看着里面浊黄色的液体，这应该是上等的黄酒，散发着浓郁的酒香，可惜华锦却不喜欢这味道。 “清芷也知道拿华隐秀的名字吗？我还当她也就是在苏州和江南才有些名声呢！”华锦轻笑着，也不抬头，只看着眼前的这杯酒，问道。 清芷听出来华锦语气中不加掩饰的不屑，原本清冷的脸蛋上多了几分怒色“杜公子不知道就不要说，苏州才子华隐秀天才之名，燕国哪个读书人不知晓，最重要的是她不过才十岁的时候，就已经能做出优秀的诗词，更遑论劝学，少年说，还有侠客行这样的作品，华隐秀品行高洁，一篇爱莲说，又岂是一般的俗人能够理解的！” 华锦没想到自己在苏州整日的胡混，玩玩闹闹的，什么才子之名，完全不在意，这到了西南，迷妹却这么多“清芷姑娘未免太看重华隐秀吧，我与他有过一面，不过一狂生而已。” “杜公子真的见过白莲公子华隐秀吗？”清芷原本还淡定的脸都激动了。 华锦这还在这摆姿势，装样子呢，结果这清芷一句话，她差点从凳子上掉下来，抬头，一脸惊悚“你说什么白莲公子？” 清芷跟她普及“据说华隐秀挚爱穿一身白衣，手握折扇，翩翩君子如玉，又作了那爱莲说一文，于是人送雅号白莲公子！” 我擦，你才白莲，你们全都都白莲！想她从来了燕国，也算是遵纪守法，就算于国于民无利，但也没有祸国殃民，燕国的这帮读书人跟她是什么仇什么怨，要把这么个雅号安在她身上？雅号这种事情，难道不该是要经过本人同意的吗，她什么时候说要做一朵盛世白莲花？她又不叫冰冰！ “她穿白衣，拿玉扇，为啥不是玉莲公子，白莲是什么鬼？”华锦忍不住这吐槽的*啊。 “原来华公子是拿着玉扇吗？是什么玉的？”清芷问道。 “白玉折扇啊，造型的重点就是这个！”华锦看到女孩子满脸期待的样子，忍不住就回答了，然后才发现这情况到底多糟糕。 “所以就是白莲公子啊，虽然没有见过公子本人，但早就听说华公子诗文双绝，相貌更是英俊，不知道此生能否见识公子的英姿了！”清芷真的是迷妹啊！ 华锦忍不住的摸了摸鼻子“还不是就是一个鼻子两只眼的！” “杜公子既然说您有华公子的真迹，就请拿出来给清芷一观吧！”清芷已经迫不及待的，曾几何时，在一个书生那里，拿到了雕版的劝学，那一手草书如此高绝，只是看着都能感受到写字人的疏狂，后来更是有意打听华隐秀之名，然后，她读到了那篇爱莲说，若非有大智慧，又怎么写得出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样的词句来呢！ 这期待的小眼神，华锦要是不拿出来，好像都是有罪一样，她原本过来，就是为了调查事情而来，自己的真迹，也只是个借口，见到清芷这期待的小眼神，华锦叹息一声，从空间里随手拿了一张她平日练习的时候写的字。 清芷眼巴巴的看着华锦手中的这卷纸，等到华锦递给她之后，马上打开，熟悉的字迹打入人的视线，清芷忍不住的惊叹“我就知道，若是真迹，肯定要比那雕版更有气势，果然如此！” 华锦无语，这练习的字根本没有她正常发挥时候的水平好吗，也不是写的最好的，恰好这个有盖印而已。 第三九七章 正主儿不在 “搞不懂你一个姑娘家家，怎么跟那些掉书袋的书呆子一样，就喜欢这字，我看着都不认得，有什么好的？”华锦黑自己黑的还是很下得去手的。 清芷听华锦还这么黑自己的偶像，不愿意了“杜公子慎言，华公子一手草书，其实一般人能够欣赏的，您看这笔法，笔锋锐利，只是这样一幅小字，英语眼帘的一瞬间，便能感受到字的凌厉，华锦公子一定是极其锐气之人吧！” “天地一狂生，不与别人同！你是没有见过她本人，到时候就知道也不过如此。”华锦说道。 “可惜妾只在宣化，距离苏州天遥地远，怕是此生也见不到白莲公子的风采了！”清芷有些失落。 “别叫他白莲公子，他最讨厌白莲花了！”华锦真的忍不住自己被叫做白莲啊！ “啊？白莲公子既然写了爱莲说，又怎么会讨厌莲花呢？”清芷觉得眼前的这个公子真的是不喜欢华隐秀。 “当然了，华隐秀那家伙就是不爱莲花，特别是白莲花，她亲口说的！”华锦张口就来。 “杜公子不喜欢华公子对吗，那公子是怎么认识华公子的，又为何有她的字呢？”清芷也气不过自己的偶像一直被这么羞辱了。 华锦咬牙“小爷我当然不喜欢他了，那华隐秀着实过分，我几番求见秀萝姑娘都没有成功，她居然对那华隐秀扔帕子，那个伪君子，身边有个俏丫鬟，根本不去勾栏舍的，还说是花魁呢，真是没眼光，小爷我这相貌，要什么姑娘没有？” 清芷瞧不起的看了华锦一眼，觉得自己刚刚觉得这个杜公子气度不凡肯定是看错了，明明就是纨绔子弟，心中对华隐秀更加喜欢，不去勾栏舍的年轻公子，一定是个好男人吧，真希望能见到呢！ 华锦插科打诨的，总算等着要的青梅酒到了，清芷得到了真迹，虽然看眼前的华锦不顺眼，但还是给华锦倒了一杯青梅酒“杜公子请饮酒！” 华锦伸手抓住清芷细腻的手指，还顺手摸了两下，这姑娘的肌肤果然细腻“清芷姑娘不陪小爷喝一杯吗？”说着，把刚刚清芷给她倒的那杯黄酒，凑倒了她的嘴边。 清芷抿嘴，觉得眼前这个少年就是个登徒子，但她在这勾栏舍生活，伺候人也是道理，所以从华锦的手里夺过酒杯，双手端起来“清芷敬公子一杯！” 爽快的一饮而尽，华锦笑眯眯的，将青梅酒一饮而下“清芷姑娘果然爽快，只是这字，可以还给我了吧！” 看到清芷还在看自己写的那副字，华锦想要要回来。清芷抱住不放“公子既然不喜欢华公子，这字留着有什么用，看着也不开心，不如送给清芷吧！” “那可不行，华隐秀那个人虽然讨厌，但她的字在外面总要值些银子的，我还要拿着用来讨好秀萝姑娘呢！”华锦似笑非笑的调侃着。 “秀萝姑娘都能亲自见到华隐秀公子，公子就算用这字，也照样不能让人家对你青睐的！”清芷不愿意放手，然后仔细看着那幅字下面的落款。 “木末芙蓉花，山中发红萼。涧户寂无人，纷纷开且落。果真是好诗啊！这落款的印倒是跟之前在劝学时候的不同啊！”清芷对华锦的了解的确是很多，连印的不同都看出来了。 “你怎地也更喜欢那个华隐秀？你看这诗写的好吗？这可是他写给自己贴身的貌美丫鬟的，要说他身边的这个丫鬟也真是美，不必秀萝差，华隐秀真是享福啊！”华锦这猥琐的表情吧！ “哪个年轻公子不风流，白莲公子只是有个通房丫鬟而已，可见人品就是好，也不知道哪家的姑娘能嫁给他，该有多幸福啊！”清芷心生向往。 华锦冷汗了，仔细算了一下时间，这也是够慢的了啊！ “清芷也想要嫁给才子吗，嫁给他怕是不行，嫁给我还是可以的，要是清芷姑娘愿意，小爷就给你赎身如何？”华锦走到清芷的身边，用手搂着她的纤腰，手还在女子的后背游走，急色鬼表现像模像样。 “杜公子请放手，不要这样……”清芷正说着话，就被华锦抱住了，挣扎着想要挣脱，却觉得眼前慢慢的模糊起来，眼前这张漂亮的脸，也看不清楚了。 看到晕倒到自己怀里的女子，华锦总算松了口气“丫的，这个朝代的蒙汗药，见效也是够慢的，味道还那么重要，费劲！” 轻轻的把女子抱着放在床上，她撇嘴，整日的喝空间的泉水，她这身体看似柔弱，也是够彪悍的，这清芷姑娘的重量，她也抱得起来，这么说来，让她一辈子扮演个男人，貌似也不是恨困难啊！ 华锦摇头“满脑袋跑火车什么啊，干正事！” 这清芷姑娘是华锦特意寻来的，南安王与这清芷姑娘的风流韵事，宣化传的很是热闹，若是真的，这个枕边人能知道的消息，应该比任何地方问的更多，所以她早就打算过来勾栏舍来找这个清芷，但宁淏肯定不会同意的，华锦才会故意把人支开，自己过来。 这个清芷姑娘也的确不同于一般的青楼女子，意志不错，她进门之后有意识的一步一步的引导她的注意，想要将人催眠，却没有成功，幸好这清芷姑娘对华隐秀十分有兴趣，华锦接机给她下了蒙汗药，才总算把人给弄晕了。 “催眠这招儿是好，就是限制太大了！”华锦走过去，将清芷慢慢的弄醒，然后开始催眠。 清芷在晕倒的时候，才想到自己应该是被下药了，然后就感觉迷迷糊糊的被叫醒，等到她清醒的时候，只看到房里已经是空无一人，只在桌子上摆着两壶酒，两个酒杯，除此之外，就没有任何东西了。 揉着脑袋坐起来“小月，刚刚的杜公子呢？” 小丫头回道“杜公子看姑娘不胜酒力，将您放下就走了，还赏了不少银子呢！” “是吗，我知道了！”清芷只觉得脑袋涨涨的很疼，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她忘记了，但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的样子。只以为自己是不胜酒力，又继续躺下了“我头疼的很，今日不接客了！” 那小丫头听到她这任性的话，也只是答应了“是的，姑娘！” 第三九八章 简单粗暴最好用 华锦从勾栏院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是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映着斑驳的城墙，来的时候一片安静的街道，此时却已经升起灯笼，慢慢热闹起来，走回去的路上，因她穿着富贵，几次有勾栏舍的姑娘过来拉扯，都被她给推却了，因为她在烦恼。 一路若有所思的回到客栈，结果还离得老远，就看到了那个一身素服的身影，正满脸的着急，左顾右盼的，心中暗自念叨一声糟糕，华锦加快了步伐。 “额，你回来了，让你给我买的东西都买到了吗？”走近之后，华锦这样跟宁淏说道。 宁淏出去打探消息，回来却发现那个答应自己会乖乖的在客栈等自己的小女子，没有了踪影，生怕她又自作主张的乱跑，出来想找，却没有任何的方向，刚想回头跟客栈掌柜打探一下，就看到华锦自己回来了。 焦灼的心情再看到华锦之后，瞬间放松下来，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地方，宁淏深深的看了华锦一眼“公子去哪里了？” 华锦也没想到宁淏回来的这么快，有些心虚，但还是笑着说道“出去走走，你回来正好，我正有事吩咐你！” 走的近了，宁淏在华锦的身上闻到了胭脂的香气，眸色越发深沉，华锦的身上虽然也会有香气，但都是她做花露的时候沾染，大部分的时候，只是淡淡的花香或者果香，绝对不会有现在身上这种市面上常见的胭脂香味。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宁淏皱眉，又看了华锦一眼，华锦却想着其他的事情，完全没注意到他的眼神，两个人一起回到他们住的小院子里。 “南安王……”一进门，华锦就要说话。 宁淏却跟她同时“你刚刚去哪里了？” 华锦被问的一愣。然后眨巴眨巴眼，笑得特别可爱“能去哪里啊，就是想到一点事情，出去确认一下啊！” 宁淏一看华锦的表情就知道她这是心虚，华锦就是这样，越是心虚的时候，越是表现的光明正大的，宁淏叹息一声“小六，你不是答应不单独行动吗，而且到底你是女孩子，有些地方一个人去万一遇到什么危险怎么办？” 华锦看着宁淏，这家伙是怎么看出来她去勾栏院的？她隐瞒的挺好的吧“你不要停掌柜的乱说啦，我真的就是出去转转罢了。” “不是掌柜说的，是我自己闻的出来，你身上从没有市面上常见的胭脂味！你倒是知道那里不该是你能去的，还瞒着我！”宁淏一猜就才出来怎么回事了。 这是什么鼻子啊，华锦自己都没有觉得，她应该在空间里洗个澡再回来的，哎！华锦心中叹息“不过是有点消息去确认一下啊！总不能只这样在街上胡乱打听。” “我不阻拦你去，本就是做正事的，但你一个人去，怎么不想想有可能有危险？”宁淏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那勾栏舍一向龙蛇混杂，她就算男装，毕竟是个这样漂亮的女子，万一被发现身份，可怎么办？ 华锦会去勾栏舍打听消息也没有让宁淏多么意外，苏州文风鼎盛，那些有名的才子有几个没有风流韵事，就连华锦这样的天才少年，也有那青楼里面的花魁送帕子，求个字求个诗词，只是在苏州的时候，华锦从不会牵扯，王明他们也不会让她跟那里的女子有牵扯，再胡闹，华锦也是个女子，去了那样的地方，名声就彻底毁了。 华锦之所以有事要调查，自己瞒着宁淏去，也是不想宁淏阻止，两个人再争执这些，而且也担心宁淏会觉得这样不好，想着直接自己瞒着去打探到了，宁淏不知道，这事儿就当没有发生过，哪想到宁淏的鼻子这么灵，她身上沾染上的一点胭脂味都被闻到了。 殊不知，对宁淏来说，他一向是把注意力习惯的放在华锦的身上，当初一路行来，更是仔细观察华锦的需求，对于爱的人身上的味道，又怎么能不熟悉呢，对于华锦的一切，宁淏都是最熟悉的了，她这个招数，要是换别人，肯定是瞒得住，但宁淏就不行了。 华锦从来都是个有数的人，宁淏心中十分清楚，所以即使知道她去勾栏舍，也没有马上觉得不开心的，何况是这青天白日的过去，应该都是华锦想好的，知道她是为了做正事，不怀疑，只是不喜欢华锦隐瞒自己罢了。 “白日里过去，只是见个人，哪里有什么危险，这次是小六的错，以后尽量不隐瞒师兄了！”华锦认错。 “尽量？”宁淏看着华锦。 华锦点头“嗯，尽量！”即使是亲密的爱人，也一样需要自己的空间和秘密，而不是全无保留，她不会承诺没有秘密的。 宁淏叹息一声，这个小女子，他是真的没办法吧，算了，知道她的心在自己身上，就够了吧！ “师兄请坐，今日我打听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说完这些，华锦开始说起正事儿。 宁淏坐下来，看着华锦，然后两个人异口同声“南安王不在宣化！” “师兄你怎么知道的？这件事应该是秘密吧！”华锦没想到宁淏居然也知道。 宁淏点头“我是推测出来的！”南安王秘密离开宣化，这可是大事儿，肯定不会大张旗鼓，宁淏查探消息的时候，自然没有听说，只是他到南安王府外面观察了一下，然后推测南安王可能不在。 “所以现在可以确定南安王真的不在宣化吗？”宁淏也只是大胆猜测，小心求证，才想提前回来，让华锦去看看，毕竟论起看人，华锦比他还要厉害一些。 “非常确认，具体去哪里了不知道，但肯定的是，不在宣化！”说完之后，华锦看着宁淏“这就麻烦了啊！” 计划赶不上变化，对华锦他们来说，当务之急是搞到粮食，要搞到足够的粮食，就要搞定南安王，一开始他们计划的是引南安王上钩，但现在正主儿不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要骗就骗不到了。 “南安王是个老狐狸，咱们换招数吧，骗他费工夫，还是来简单粗暴的吧！”华锦最后这样说道。 “就算咱们要偷和抢，也得知道粮仓在哪儿吧！”南安王靠这个获利，自然不会让人抓到把柄，那粮仓也是个秘密才对，宁淏也没头绪了！ 第三九九章 日常一撩 “南安王是个王爷啊，他不可能跟我一样，做什么都亲力亲为吧，就算我做生意，女子会所现在也是交给下人在管理的，南安王不在，咱们就打听一下，先找到粮仓在哪里吧！”华锦皱眉说道，现在很麻烦，要是哄着南安王自己交出来粮食，哪怕是催眠了他，让他自己交，这么多的粮食，总是可以光明正大的运走的。 但是如果要用别的方式，就麻烦了，那么多的粮食，她有空间可以运走，但要怎么跟宁淏解释呢，这家伙可是自己身上的气味有点变化都马上能发觉的精明人，空间的事情她可不想暴露，就算自家那些下人，还有华锘，也只是华锦是有些本事的，都没有进过空间，更不知道具体的神奇之处在哪里。 宁淏跟他们都不一样，这家伙太精明了，华锦现在更需要想的是，要怎么瞒过这个精明的人。 “跟谁打探呢？”一个王府里面的人太多了，到底谁才是被南安王信重的人，根本只有内部的人才知道，他们两个外人要怎么才能知道南安王相信的人是谁啊！ 华锦低头，仔细的想今天在清芷那里问道的消息，突然抬头看着宁淏“师兄，我来说，你来写，我觉得，从这里面咱们能够得到很有用的信息。” 杨贺和南安王算是邻居了，这许久以来，杨贺对这个王爷，要说一点概念都没有，那也是胡说的，虽然资料不多，但总是有一些的。华锦特意问的是这个南安王的风流韵事，有人总觉得被信任的人知道的消息会很多，殊不知，有时候小老婆知道的才是最多的。 于是，清芷这个宣化有名的花魁名妓，就出现在了华锦的视线，最开始的时候，华锦就打算从这个人身上入手，就算不能得到最直接的信息，但一定有很有效的消息。 “第一次见面，王爷穿着……”华锦开始复述清芷说的话。 宁淏写字的手一顿，这问的也太详细了，清芷跟着南安王也有一年的时间了，见面的次数那么多，每一次这么细节的东西，恐怕就是让他们直接现在问清芷，清芷想回答都未必能够说的清清楚楚，但在催眠状态下，就完全不成问题，所以说，有时候人的记忆会骗人，但人的潜意识经历的，却永远是真相，只不过能够调取这些记忆的人太少了罢了。 至少在这个时空，华锦恐怕是唯一一个。宁淏也只是愣了一下，当初华锦审问的时候有多么神奇，他是经历过的，这么细节的信息，华锦能够得到也不让他意外，虽然到现在为止，他也搞不懂华锦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但他选择信任她。 “看得出来，南安王对这个清芷还挺上心的！”等到所有的资料全都整理好了以后，一边翻着，华锦一边这样说。 宁淏看了一眼华锦“怎么看得出来的？” “很简单啊，以南安王的身份地位和金钱来说，清芷这样的身份，不过是个玩意儿，但每一次南安王见清芷，打扮的都很正式，当然了，南安王这样的身份，也不可能衣冠不整的见人，但是，这块玉佩出现的频率真的很高啊！”华锦指着清芷描述的一个玉佩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这块玉佩乃是先皇用一块玉分割，然后给了自己的几个儿子，这是代表身份，也是很特别珍贵的玉佩，他见清芷的时候会佩戴就足以特别了！” “我们常说女为悦己者容，但其实男子也是一样的，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还是很想要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的，只是可惜了……”接下来的话华锦没有说下去，她哪怕大白天去青楼里转一圈也没什么，宁淏知道她是做正经事，但若是再出口一些更过分的话，就不好了，毕竟古代是没有去污粉的。 南安王也有五十几岁了，清芷才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明显清芷对这个南安王也只是随意应付，还不如对她有兴趣呢，虽然她对白莲公子这种非主流的称号完全受不了。 宁淏福至心灵的领会到华锦说的话，一不小心的脸就红了，看华锦说的那么自然，表情平淡的样子，还以为是自己想歪了，赶忙喝水把自己的表情给压下去。 华锦看他那清纯的样儿，心里面忍不住的偷笑，按理说，这个时空的人早熟的很，宁淏这样的年纪，有过相好的也正常，就算没有相好的，也该是去过青楼的，特别是看某人撩人的时候，那个轻车熟路的样子，没想到还挺清纯的，好像王明也说过，宁淏为人很克制的，之前华锦还不信，现在倒是有点意思了。 “所以这个清芷说的话是很有借鉴意义的！”宁淏喝水，压下自己的绮思，然后说道。 “没错，所以，这两个人有点意思！”华锦拿着笔，蘸着朱砂圈出两个名字来“今日也晚了，咱们明日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从这两个人这里入手吧！”看到外面已经是黑夜了，华锦说道。 “是晚了，小六还没吃晚饭吧，我让掌柜的送来！”因为问的很详细，清芷的叙述也很详细，这么弄下来已经很晚了，宁淏才想起来两个人都没有吃饭。 华锦点头“这么晚了，喝点粥吧，剩下的事情明天再说！”华锦举起手臂，伸了个懒腰，昏暗的油灯映照着华锦白皙如玉的一截手臂，这西南气候炎热，穿的自然就薄了些，何况华锦穿的是男装，轻易就被看到了手臂。 宁淏看到了以后，又想到刚刚华锦说的可惜的话，只觉得心中一热，马上低头，匆匆的离开，华锦看到某人逃离的背影，抿嘴偷笑，果然，撩个青春热血小男生神马的，感觉还不错。 简单的喝了点粥，整个晚上宁淏都低着头，不太好意思的样子，华锦也不说话，之后就互道晚安，各自回房间睡觉。 等到宁淏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华锦把门窗全都反锁，然后进入空间，她现在遇到了麻烦，需要好好想清楚，接下来要怎么做。 第四零零章 有力无处使 “想出去玩儿，行啊，放你们出去就别回来了，没错，我就是要弃养，怎么了，有能耐你咬我啊，我对任何喜欢吃嫩草的雄性都很没有好感，不阉了你都不错了，还敢提要求？”一进空间，在空间里关了许久的四只凶兽就围着华锦转，强烈表达了它们很想出去溜溜腿儿的要求，但华锦坚决抵制了。 “没错，我就是这么的没人性，好像你们有人性一样，给我乖乖躲着，我今天烦躁着呢！”华锦不惯着这几只的臭毛病，挥手把它们都赶走了，自己坐在床上开始发呆。 “粮食啊粮食，不能从百姓那里征集，花钱买的话，没有银子！”华锦一脸苦涩的看着角落里的红木大箱子，走过去用力打开，里面闪亮亮的全是金元宝，还有很多是银元宝“老娘的金银都快装不下了好不好，但根本不能拿出来用！” 华锦不算是什么守财奴，现代生活过习惯了，赚了钱马上花了享受才是要紧的，存也没啥意义，但是，在这个时空银子赚的太容易了，自从跟常家开始合作，她根本不用太用心，银子就自己蹦进她的口袋里，这个时空也没有一个统一的货币符号，金银携带不方便，银票什么的，也是区域性的，华锦也是不适应，在现代谁会想啊，在山东存的钱，到了江苏就不能用了，什么鬼！ 但这个时空的现状就是如此，没办法，华锦同学为了省事，基本上收到银票，第一时间就会换成银子，然后收到空间里，然后眼看着这个空间里的银子越来越多，银子换成金子，金子也越来越多，她现在最郁闷的事情是，空有宝山而不能用。 伸手抓了一把金元宝，华锦往湖里扔，金色的弧线落入湖水中，响声清脆“这玩意扔水里跟扔石头也没有差别啊！” “现在怎么办？”华锦把玩着元宝，有些郁闷的样子“要是不让他跟，肯定不行，但他跟着，我这啥也做不了啊！” 其实华锦也想过，自己一个人行动，大不了把空间里这堆她怎么也花不完的金银花掉，总会有足够的粮草的，虽然说短时间内收购这么多的粮食，会让西南的确的粮价短时间上涨，但马上就能收获了，根本不是什么事。 但宁淏在啊，自从上次去平倭的事情之后，这男孩一直就很紧张华锦又擅自行动，坚持要在华锦身边保护她，不让她单独做事儿。若是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心还好，华锦也不在意，坚持自己就好了，但她知道男孩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对她的感情可能是他现在最重要的牵绊了，那样遥远的路途，男孩这么短的时间就到了，一路上的艰辛可想而知，到了这里，第一件事不是休息，不是任何别的事情，只是要见她，一个拥抱，代表了一切，她不忍心伤害，所以选择一条麻烦的路。 但现在这条路变得更加麻烦了，华锦在衡量，能否用更简单的方法来解决这个问题“一针镇静剂的时间呢，不行，没有任何意识的把人放在外面，万一出事就糟糕了，那扔空间里？也不行啊，这个时间差，没等我做什么呢，人就醒了，就他那么精明的人，空间被发现了，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华锦觉得，有个伴这件事，好处的确是很多的，比如不用害怕孤单，有所依靠，但同时也有麻烦，比如说，没办法拥有秘密。 “两方面吧，如果在两天内能够找到南安王的粮仓，直接吃大户就好了，如果不能，就拿出金银买粮吧，该死的太子，自己下棋下的愉快，倒是让我破财了！”华锦最后只能这样“甄世山，就从他开始吧，怎么接近呢？真是麻烦啊，人生就不能活的简单粗暴一点吗？” 最后华锦躺在一对金银里面，在空间里大吼一声，继续发呆“丫的，硌死我了，这些东西有什么好的？” 把一群金银元宝扔了，华锦拿着牙刷开始刷牙“先睡觉，醒来在继续！” 一觉醒来，华锦坐在空间的桌子前面，开始写写画画，计划着什么“我这苦逼的命吧，这老皇帝要征服交趾关我什么事，就算真的是燕国的，难道我要翡翠就不花钱了吗？一点好处都没有，还要去做，最好那个该死的太子即位之后，真的好好重用我们这一派，要不然我弄个土炸药，把他炸成烟花，让他飞上天，跟太阳肩并肩！”一边抱怨，一边写计划，华锦哀叹自己命运坎坷啊！ 宁淏一夜睡的很是不安稳，到了西南之后，就一直在忙着各种事情，没有思考的时间，也没有休息的时间，一切都像是很急迫的样子，没有人知道，当他从杨贺的口中听到邱南冲这个名字的时候，内心的复杂，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真正的放下，但即使是现在，若是可以，他也希望去看看那个人，想知道自己另一半的骨血出自哪里，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可以让母亲沉溺了一辈子。 这许久以来，世家的那些人怕是已经有所警觉，不知道最终的结果是什么，他们这一派苦心孤诣的低调做事，夹缝中求生存了这么多年，这一次，到底是不是翻身的时候，也未可知，还有那个小女子，已经是县主了呢，什么都做得好，什么都懂，什么都不怕，他若是不强大，会护不住她吧！ 隔壁房间里倒是一片安静，这样的情况，小女子也可以安之若素的睡得安稳，宁淏送给她的玉佩，那个男人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明明已经娶妻，却总若有似无的跟华锦牵扯着，别说华锦现在已经是县主，就算只是平民家的女儿，也是不会与人做妾的。连那高高在上的人的妾都不屑做的人，常玉磊又算什么呢？ 一整夜的时间，宁淏的思绪混乱，一会儿想的是西南战局，一会儿想的是朝廷局势，更还有他们这一派的兴衰，有华锦对他到底是什么心思，太多的事情让人抓不住，让宁淏越发的担忧混乱起来。 于是，这样翻复了大半夜，天放鱼肚白的时候，才隐隐的睡去！ 第四零一章 艺多不压身 宁淏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是快晌午的时间了，不由得有些气闷，遮掩要紧的时候，居然睡到这个时间，开门出来，就看到华锦只穿着一件单衣，正在院子里做奇怪的动作。 “小六这是做什么呢？”宁淏看到华锦这奇怪的动作之后，疑惑的询问。 华锦换了一个姿势，继续做“师兄起来了，这是在修禅！” “什么意思？”宁淏觉得华锦这动作也太奇怪了，只见华锦单脚站立，另一只脚扣住大腿内侧，双手在胸口合十，看着远方的天空，还挺虔诚的！ “我需要静心，所以正在悟道参禅！”华锦睁着眼睛说瞎话，不过瑜伽貌似最开始就是悟道参禅用的啊！ “小六你确定这个动作可以静心吗？”这么困难的动作，也亏得她摆的出来。 “当然可以了，师兄也可以尝试一下，这样可以接触神秘力量，静心凝神，你就能够感受到气冲百汇，然后就会顿悟了！”华锦睁着眼睛说胡话。 宁淏大概是才醒过来，脑袋糊涂着，听到华锦的说法之后，也试图做这个动作，华锦一个动作结束，站直了身体，就看到宁淏居然在努力的学习自己，她走上前，拍了拍宁淏的肩膀“施主很有慧根啊！” 然后施施然的回自己的房间，好一会儿您好才反应过来华锦刚才都是逗闷子的，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只觉得自己也是傻了，怎么连华锦是开玩笑都没听出来呢！ “师兄肯定觉得小六是在开玩笑的对吧，错了，这个动作真的可以静心，经过刚刚的静心之后，我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方案，师兄过来，咱们吃完早午饭，就来好好的商量一下！”华锦从门里面伸出个脑袋，对发呆的宁淏这样说道。 宁淏听到了以后，也是笑了笑，跟着进门，然后吃早饭“小六想到什么办法了，我想了一下，根据清芷的话，有一个人比较可疑……” 华锦啃了一口青团，然后抬头看着宁淏“甄世山！” “没错，就是这个甄世山！”宁淏不意外华锦跟他想到一起去了，反而高兴两个人的默契。 华锦点头“我也打算从这个人入手，只是我们的时间不多，要接近他比较困难。”华锦喝粥，然后拿着帕子擦了擦嘴“所以我要做个试验，师兄就帮下忙吧！” “什么试验？”宁淏有些不太理解华锦这话里的意思。 “试验一下，我扮演个神棍不被拆穿的概率是多少！”华锦自己都觉得自己堕落了，她可是心理师啊，心理学是什么，是科学啊，不是封建迷信啊，但现在却要用心理学的知识来忽悠人，不过五行八卦那些也是老祖宗留下的宝贵财富，她是不会的，她会的是洋玩意。 “神棍？”宁淏也吃完饭了，然后一脸莫名的看着华锦。 华锦点点头，然后直接拉着他的袖子，让他到桌子前面“常年说，艺多不压身，今日就让师兄见识一下我的压箱底技艺。” 宁淏哭笑不得，这是说的什么话，还压箱底的，当自己是卖艺的吗“什么话也胡说，在外面也还罢了，好歹也是个县主了，规矩说话谈吐在外面总要注意一点，这种话也是你该说的吗？” 华锦吐舌头“我随便一说，你就随便一听，哪儿那么多废话，而且，睡不知道嘉善县主丑若鬼魅，没人愿意跟她接触的。” “说吧，你说的试验是什么意思？”宁淏拍了拍华锦的脑袋，然后问她。 华锦点点头，认真起来“师兄，你看在你面前这三张白纸了吗，第一张纸上你画一个屋子，第二张纸上画树，第三张画人！”心理学非常有名的一个辅助治疗手段，也是揭开人心深处秘密的技术，绘画分析，也是前世华锦最擅长的一项技术。 这个技术是常模来自现代，所以华锦也不想使用，但没有办法，催眠是好用，但这不是不好下手么，所以才想着看看能不能客串一下算命先生。 宁淏对华锦自然是完全信任，二话不说就按照华锦的吩咐，把屋树人画上了，华锦看下去之后，皱眉“恐怕是难！” 洋玩意儿的确是没办法很好的适应，宁淏从小读书，字画那是基础，他字写得不赖，画作的比华锦还要更好一点，所以他的画很有美感，但同样的，透漏的东西就更加的砸，并且不见得符合现代做出的结论。 “不行吗？”宁淏都不知道华锦说的是什么，只是听她说的困难，才说道。 华锦叹息一声“最擅长的只能废掉，只能拿出我那半吊子的微表情辨认来试试了！”华锦无奈中，那个甄世山也是个读书人，读书人都有共性，画画肯定是不成了，华锦看了宁淏画的那棵树，还是欣慰一声“师兄的心结解开了许多了吧！” 宁淏听到华锦这话之后，心中一动，看着华锦“小六怎么知道我有心结。” “虽然开解了不少，但仍然有伤害啊，师兄小时候有过很痛苦的经历吧！”华锦轻轻的把手放在那棵树干上，叹息。 ‘你怎么会知道？’宁淏差点就问出口了，但最终没有“小六，怎么才能忘记那些记忆的存在呢？” 华锦看着他“为什么要忘记呢？经历过的事情，总会在的，与其努力的忘记，不如用更多的记忆代替，慢慢的快乐超越悲伤，就算再想起，也可以一笑而过，原来自己曾经这样的伤过，就是这样而已！” 宁淏低头看着华锦漂亮的眼睛“那小六愿意做那个跟我一起创作快乐记忆的人吗？” 华锦的眸子里极快的闪过一丝感伤，然后低头笑了“师兄，我们现在的记忆不就是快乐的吗？” 经历的事情是不会遗忘的，只不过慢慢的，我们都学会的负伤行走在人生的道路上，慢慢的习惯自己心上的斑驳痕迹，就如她自己，若是可以，多想要一碗孟婆汤，把所有都忘掉，但既然命运给她这样的经历，她就只能在这样的命运里，找寻那少有的快乐，只是每每安静一个人的时候，也会祈求上苍，若是可以，这辈子到了地府，给她一碗茶汤，让她，全都忘记吧！ 忘了，然后一切重新开始…… 第四零二章 大老婆太可怜 “小六，你确定这样可以？”宣化的一个酒楼二楼，华锦和宁淏坐在临街的位置，看着楼下。 华锦看了宁淏一眼“这位小哥哥，这个方法不行，你还有其他的的方法吗？”死马当活马医呗！ “师兄，不是说好了咱们分头行动么，你赶快走吧，我这边查找到粮仓的位置，然后咱们汇合，一起搬走，悄悄地！”华锦看着宁淏一直在自己身边，说道。 宁淏又怀疑的看了一眼华锦“小六，你确定不是故意支开我的？”他总觉得，华锦好像要瞒着自己做什么。 华锦就知道，这人太细心了，要骗他太难了，但是她当然不会承认了“哎呀，当然不是了，而且，师兄你跟我在这儿，也帮不上什么忙啊，审问的事情，我很擅长的，记得么？” 宁淏看到华锦黑白分明的眼睛，华锦的眼睛亮晶晶的，闪烁着星星，眨眼眨眼，像是不断的再说着，相信我相信我。被华锦这样一看，就算心里面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宁淏还是忍不住相信她，没办法，谁让这个小女子一不小心在他的心中有着非同一般的重量呢！ “那师兄就走了，你自己小心，甄世山虽然是一介书生，但能够被南安王重视，必然不是普通人物，若是没有达到目的，也不要坚持，等我回来再想办法！”宁淏走之前还在嘱咐华锦。 华锦点头“没问题！” 宁淏有些担忧的离开了，这时候也有点后悔，若是不仅仅他们两个过来，就不必这样放华锦一个人了，殊不知华锦正放松呢，宁淏不在，她才能无所顾忌的做点事情。 宁淏离开没有多久，华锦就看到了那个甄世山，虽然华锦并没有见过这个人，幸好清芷看到过，根据她的描述，华锦才能第一时间认出来这个人，虽然给了她一个让人想吐的白莲公子这样不靠谱的雅号，清芷还是帮了很多忙的！ 确认了对象之后，华锦从酒楼出门，已经是接近傍晚时分，夕阳西下，勾栏舍早早的热闹起来，华锦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衫，站在一条巷子里，再次确认那个甄世山进了哪个院子之后，才来到阴暗的后巷。 “好好的勾栏院，墙建的这么高做什么？”看到高高的院墙，华锦抱怨一句，然后从空间里放出大猩猩“金刚，来吧，带我爬过去！” 华锦坐在猩猩的肩膀上，然后跃进院墙，虽然这四只凶兽跟着她以来就是混吃等死，某傲娇的豹子偶尔充当一下代步工具都要白眼翻上天，但有时候还真的是有用的啊！ 再次把猩猩给收进空间，华锦踏着轻快的步伐，悄悄的从后面爬上某个房间。 秦桑姑娘是缀锦楼的花魁，生的是艳丽无双，若不是年纪要比清芷大一些，怕是名声更盛一些，比不得清芷的拿架子，秦桑要亲民许多。这一日早早的就接到了通知，说是老相好的甄先生要来，她特意用香露洗了澡，然后给自己画上漂亮的妆容，准备好好伺候这位大方的甄先生。 正对着镜子贴花黄呢，就听到窗户那里有动静，回头“你是谁？” “哟，大美人儿！”华锦好不容易爬上来，看到眼前这国色天香的妖娆美人，忍不住的吹了个口哨“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我是正义与爱的使者！” 谁听她鬼扯，秦桑马上张口就要叫人了，华锦喘口气“请看这里……” 华锦的手中是银色的毛衣链，小小的精灵和透明的水晶，即使是在这样的灯光下，也闪烁着光芒。女人大致上对珠宝都是没办法抵抗的，何况是这样闪亮亮的，秦桑一下子就被那个毛衣链吸引了注意。 华锦摇晃着毛衣链，缓缓的走近她身边，看着她原本清明的眼睛变得浑浊，才松了口气“你很困，安静的睡吧，一会儿好好的听我的话，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好吗？” 秦桑僵硬的点头，华锦看到成了，坐在桌子上，拿出一杯泉水，喝了一口“幸好秦桑好搞定，剩下的就是那个姓甄的了！” “最擅长的不给用，上辈子真是白费工夫研究绘画分析了，算了，总算也帮了不少人呢，甄世山这是怎么了，还不上来，难道被别的小妖精给吸引走了？”华锦坐在房间里喃喃自语着。 才说完，就听见外面有人说话了“秦桑姑娘，甄先生来了！” “让他进来，然后按照我说的做！”华锦命令了秦桑一句，秦桑点头答应“是！” “快请进来吧！”华锦说完，就进入了空间，房间里又只剩下秦桑一个人。 “甄先生总算想起秦桑了啊！”等到人进门了，秦桑撒娇的这样说道。 甄世山看着这娇媚的美人儿，就浮现那个清冷的面容，可惜那时南安王的人，伸手就搂着眼前的姑娘“我的小美人儿，我怎么能不想你呢！” 秦桑的动作有些呆滞，但身体还是习惯性的倒向男人的怀里“您都多久没来秦桑这里了啊！” 甄世山也发现秦桑的表情有些僵硬，还以为是自己多日不来，惹了这小妖精生气，没有怀疑什么，从袖口那里掏出一个小包，精致的绢丝包裹着什么，递到秦桑的手里“之前王府里事情多，没有空过来，看看，这是我特意给你带的，肯定最配你了！” 秦桑手指僵硬的打开，空间里的华锦看到了这人送给秦桑的是什么，撇撇嘴“还当是什么东西，不过是珍珠而已！” 说完，华锦伸手从匣子里捞了一把珍珠，各个都是浑圆，比甄世山送的大“我这随便一颗都比你送的大，古代的男人对相好的都这么小气么，那他老婆多凄惨啊！” 秦桑收起来珍珠，说了好几声谢谢，甄世山看着眼前的美人儿，早就忍不住了，手直接抚弄她，华锦撇嘴“衣冠禽兽啊，无论哪个时空哪个时代都很多！” 华锦从空间出来，手中拿着一次性的注射器，狠狠的插到甄世山的身上。 第四零三章 知道的太多了 虽然是很细的针，但扎进身体里，也是很疼的，甄世山嗷的一声，华锦迅速的把镇静剂推进他的身体，拔出，进入空间。 “什么人！”甄世山回头，结果什么人也没有看到。 秦桑伸手掐了一把甄世山“死相，这是干什么，哪有什么人？” “刚刚为什么身上一疼！”甄世山还是很惊吓的样子。 秦桑有掐了一把“还不是你坏，人家才没忍住嘛！”秦桑故意用细细的指甲掐嫩肉，果然是尖锐的疼。 华锦坐在空间里喝果茶“啧啧，这个秦桑姑娘不愧是勾栏院的人，这要是搁在现代，当个影后不成为题啊，催眠状态下还能如此发挥，潜意识就是个尤物么！” 为了见到这个甄世山，可着实不容易，这人为人很是谨慎，每日都在王府，只是偶然才会到这勾栏院来，要不是清芷，华锦都根本不知道有这一号人物，也找不到这个秦桑身上，这人虽然谨慎，但是有个特别大的缺点，那就是好色，很好色！ 果然人都是要有缺点的，反派更是如此，若是这家伙连一点点的漏洞和缺点都没有，可不就麻烦了么，华锦紧张的看着房间里面的状况，关键时候到了，为了最有效的催眠，华锦这次干脆的选择了简单粗暴的方法，事实证明，简单粗暴这种方法远比动脑死思考那些迂回的办法有作用的多了。 甄世山又看了好几眼，确定这个房间的确没有任何人出现的痕迹，秦桑半褪了衣衫，躺在床上做邀请状况，甄世山走到窗户边，看到这是二楼，安静的没有任何身影，打开房门，他的侍卫正守在门口，询问过的确没有人之后，才放心下来。 华锦坐在空间里，撸着大花同学的顺毛“这家伙果然谨慎，亏得我有空间这个作弊利器，要不然就麻烦了，话说粮仓空了，这家伙应该也逃不了责任吧！算了，就是个老色狼而已，我管他那么多干什么！是不是啊，喜欢小嫩草的大花同学！” 傲娇的豹子翻了个白眼，继续爬下来，对于某个整天抽风的主人，它表示没有话说。对于某只傲娇鄙视自己的行为，华锦表示她大方的原谅，不计较了。 “这该死的时间差，果然现实不是电视剧，看看人家电视剧演的，吃了毒药马上挂，镇静剂打进去马上就晕，结果我这儿就得等，还能看着人家活蹦乱跳的去找找给他扎针的人，哎！”华锦唠叨唠叨。 看到那个甄世山怀疑了一圈，都没有发现什么特别，又看到了秦桑白花花的胸脯，只当是自己太小心了，跳起来扑过去，华锦捂着眼睛“这片子辣眼睛，啧啧，我还是休息会儿吧！” 知道还需要一会儿时间才能见效，华锦转身过去摘了一个西红柿，一个苹果一个桃子，嘎巴嘎巴的啃着吃，一边在空间里乱转，看看空间圈养的驯鹿，还有各种繁盛的小动物，幸亏四只凶兽能吃，否则这空间早就被这些动物淹没了。 吃过水果之后，发现外面还在不可描述事情的前戏，华锦表示这时间差也是磨人啊，然后直接躺上床“反正镇静剂的有效时间要四个小时，我睡一觉吧，今天晚上可是体力活啊，见鬼的太子，要不是他，用得着这么麻烦么，没事儿扩大疆域，结果还不给银子，既想马儿跑，又想马儿不吃草，跟吸血的资本家一样！” 华锦自言自语的说了几句，然后就开始进入睡眠状态，等到华锦睡醒之后，果然看到外面已经快进入正题。 “别这么着急嘛！”华锦看着两团白花花的肉，还有附在之上的肥胖身材，秦桑不愧是专业的，这样的身材也能认得了。 “尸体都解剖过呢，我是医生，我认！”华锦给自己打气。 甄世山看着眼前的尤物，只觉得血脉喷张，然后，感觉眼前越来越模糊，意识越来越迷糊，脑袋缓缓的耷拉了下来。就是这一刻，华锦从空间出来，直接让甄世山的眼睛看着自己“甄世山，看着我的手指！”有节奏的敲打着手指，甄世山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华锦欢呼一声“我擦，真是折磨，跟云姬打转那么久都没有这段时间折磨人，果然男人才最麻烦！”看到甄世山已经进入催眠状态之后，华锦随便找了个外衫把他那难看的身材遮掩住，这要是个帅哥，有点身材，她也多模几把，占个便宜，天知道这个时空的男人都穿的跟粽子一样，一点身材都看不到，不知道宁淏那家伙的身材如何，每天都练剑，应该有腹肌和人鱼线吧！ 脑补了一下美好的男性肉体，华锦觉得稍微洗了洗刚刚被这个甄世山辣过的眼睛，准备开工了！ 秦桑在看到她的时候，整个人又呆滞起来，华锦下达指令“美人儿，好好的叫，把看家的本事拿出来，叫的好听一点啊！”说完之后，果然听着秦桑又开始叫起来，华锦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果然专业的就是不一样。 “你是甄世山吗？”华锦松松垮垮的坐在凳子上，开始低声询问起来。 “我叫甄宁，字世山！”男人乖乖回答。才回答完，就听见秦桑叫了一声“啊……” 华锦吓了一跳“我去，这工作环境，亏得就这一次，要是一直这样，会肾虚的好不啦！” “哦，在王府负责什么工作？”华锦让自己专心在眼前的工作上。 “负责一些对外生意的事情！”催眠的人多乖啊，问什么答什么。 “南安王最大的秘密是什么？”华锦福至心灵，问了这个问题。 “王爷最大的秘密是阳痿……”这个答案太重口味了，华锦果断打断。 “这个秘密还是你们自己知道就好吧，我怕我知道的太多，被灭口啊！”华锦自言自语中“你知道南安王有囤积粮食吗，是你复杂往西北贩售的吗？” “是的，前一个月才把粮食收上来，五天后运往西北……”很好，这个答案是华锦想要的！ 第四零四章 奔跑吧，华锦 “粮仓的具体位置在哪儿，有多少石粮？”华锦认真起来，这个才是她要问的重点！ “每年的粮食收上来之后，都会放在秘密地点存放，并且最快的速度运走！”催眠也有坏处，这人陈述的时候，慢吞吞的。 “秘密地点在哪儿？”华锦也知道南安王不会傻到把粮食存在王府，与民争利这种把柄，那种奸商不会给人机会让人诟病的。 “归顺州和凉江州……”听到这两个名字，华锦随手拿出来地图“分别储存多少粮食？” “二十万石……”这个数字出来，华锦掐指一算“我擦，这个南安王真是个奸商啊，这么多粮食，也不怕把自己撑死！” 倒是平均，两个地方的粮仓都是二十万石粮食，看了一下地图，做出决定，华锦抬头，看着已经给出自己想要答案的甄世山“你做的很好，做的很棒，现在你将把现在的一切全部遗忘，今天晚上你跟秦桑度过了非常愉快的一晚，然后睡的特别好，现在，乖，睡觉吧！” 说完不一会儿，果然看到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安静的进入睡眠时间，华锦松口气，一针镇静剂啊，肯定能睡个好觉，顺便送了这家伙一晚上的好梦，她真是善良。 之后轮到叫的很嗨的秦桑，等到两个人全都好好的睡着了，把豹子从空间里拉出来，骑在它身上“别那么多废话，带我下去！”华锦催促大花。 “就是高才找你的，放心，摔断腿我给你治，别太感谢我，快点，赶时间，要是误了我的事情，我直接扒了你的皮当皮草，走起！”华锦拍了某傲娇豹子的屁股，豹子无奈又悲催，腿上用力，从楼上跳了下去，然后又跳出院子。 华锦再次把被利用完了的豹子扔进空间，挽了挽裤腿“冲吧，华锦。”说完之后，就开始狂奔。 “丫的，我这活了两辈子都没有跑过马拉松，现在居然要这么跑，我这是欠谁的吧，那个该死的太子，最好遵守承诺， 要不然丫的我开皇宫去催眠了他，让一群太监轮着上，丫的！”被空间泉水强化了的身体，全速跑起来的速度是很惊人的，但是再惊人也不代表她不会累啊，一边跑华锦一边骂。 “我擦，这要是在现代，参加个奥运会，我都为国争光了！”眼看着城门就在眼前，华锦喘口气，一阵风一般的跑了。让守门的官兵莫名，还以为是一阵风呢！ 从城门出来，就是荒野了，终于没人了，华锦毫不犹豫的又把大花给弄出来，自己趴在它身上“需要你的时间到了，发挥你的实力，全力奔跑，凉江府方向，反正你先跑吧，我歇口气！” 豹子是世界上奔跑速度最快的动物之一，华锦充分的感受到了风驰电掣般的快感，抱住大花的脖子，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被颠出来了“老子这是造的什么孽啊，我不玩了还不行吗！” 于是一路上都是华锦哀嚎的声音，整整一夜的时间，一人一豹就这么奔赴凉江府，累了就进入空间休息，出来就继续赶路，然后终于在凌晨寅时中的时候，到达了凉江府，大花同学跑的已经在吐舌头了，华锦第一次心疼了某只傲娇的豹子，将它放入空间，华锦要自己努力了。 还好这个秘密粮仓并不在城中，华锦悄悄的靠近，只看到有人在山洞门口守卫，这时间正是日月交替的时间，门口守卫的人也都低着头睡着，华锦仔细看了一下，比起她想象的守卫要宽松许多。想也知道，这是南安王放粮食的地方，这么多的粮食，一般人都不会打算到这个身上，而且，就算真的有打算，二十万石的粮食，要运走也不是小事儿。哪想到会有华锦这种疯子，带着随身空间直接明抢来了呢！ 一步两步，摩擦摩擦，是魔鬼的步伐！？华锦摇摇头，小心的迈着步子前进，悄悄的躲过门口的守卫，进入山洞，很简陋的通道，两侧点着油灯，后面就没有一点灯光了，华锦知道应该距离粮食不远了，不点油灯避免粮食燃烧，这一路上她躲过了三波守卫，这些守卫貌似也都是半吊子，居然让华锦就这么轻松的混进来了。 “我擦，我也是想太多，还以为会有什么机关呢，结果神马都没有。”进入粮仓之后，看着一袋袋的大米，华锦拍拍胸口，她真是电视剧看多了，才会以为会有什么机关，其实什么都没有。 也不想想，不过是粮食，又不是金银财宝，南安王何至于弄那些机关呢！不过经过这次粮食莫名其妙失踪，南安王损失了十几万两银子之后，他才加了一些机关。但那都不关华锦的事情了！ “开工吧！”华锦喝了一大杯空间泉水，对着这些粮食开始挥手，她虽然有空间，但也没有神奇到一挥手，全部都收起来，至少眼前这么多粮食，她得挥手个百八十次才能全都弄进去，而且还要注意，放在空间合适的地点“我也是劳模啊，劳模，辛辛苦苦的，自己一点好处也没有，等到西征胜利了，老娘一定要在交趾弄几条玉石矿，不赚回来，亏死了！” 两刻钟之后，眼前满满当当的粮仓，变得空荡荡的，华锦撇嘴“还真是粮仓，也不放点珠宝之类的，那个奸商，我就劫富济贫了！” 华锦离开之前，拿着石头在岩壁上刻下一行字：署名一枝梅，看着自己左手爬出来的字，华锦嘿嘿傻笑“嘿嘿，做奸商还是要付出代价的，以后记得行善积德啊！” 说完之后，转身就往出走，她今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出去的路因为刚刚来过一次了，躲的更加及时，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华锦就已经离开了南安王的粮仓，此时外面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卯时初了！ 再次把大花给弄出来，华锦一手拿着一只桃子，一手抱着它的脖子“继续奔跑吧，大花！”这一次，华锦要去的地方是凉州府。 第四零五章 跟时间赛跑 “你们先去打探一下，就这附近有没有大的山洞，多大，就是最大的，路偏僻没关系，我骑着小白龙在后面，这个任务非常重要，就要给你们几个了，完成的好，有奖励！很大的奖励！”等到天光大亮，华锦换成白马，然后让几头凶兽去山中找合适的山洞，空间的粮食总要找个地方放才可以。 眼看着四头凶兽四散的跑开了，华锦骑在白马上，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来到这里之后，她从没有如此全力以赴，把自己所有的力量都用上，奔跑，提心吊胆的闯荡，然后继续奔跑，虽然借助空间的外面的时间差，也有休息的时间，但整个心一直都在紧张状态。 “这种冒险的事情还是少做了，等到事情都稳定了，我就好好的在苏州卖一下保养品吧，这日子真不是我能过的，我明明是享乐主义啊，怎么现在就变成劳模苦逼呢！”华锦是真的心累，因为有了一个秘密，所以要用更多的谎言去隐藏这些秘密，她有时候觉得，是不是没有空间，她能过的好点。或者说，让她能够跟别人一样，就挂了，然后重新开始，不要带着记忆到另一个世界。 前世的美好不曾忘掉，但那些痛苦也一样无法忘记，带着两世沉重的记忆，继续走下去，太过辛苦了，明明，她一直觉得，平凡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幸福啊，但不知道怎么的，就变成这样了，哎！ 小白龙跑的很痛快，之前华锦怕它太超出一般，出门的时候都不让它撒欢的跑，这次总算不让它收住自己的实力，跑的那叫一个欢快。 此时已经是华锦离开宣化的第二日巳时初刻，她距离凉州府不算太远的路途，现在她要寻找的是，这些粮食的安置地，然后跟宁淏汇合，让宁淏带着兵卒过来，运走粮食。 巳时中，几只凶兽回来了，果然找到了一个山洞，华锦觉得，这种野外的事情，果然要找它们这种山大王才可以，就是有点麻烦“额，亲，做宠物哪有当山大王好啊，你觉得呢？” 某只猴王大人摇头摆手，坚持自己的要求，华锦叹息“我跟你说，你真的被骗了，根本没有那么神奇，你要什么好处，我都给你，但是我真的不能再收宠物了。” “不是地方的问题，我整天的跟着它们四个已经够吓人的了，再加个猴子，再加个狐狸，我这就跟动物园一样了！”华锦试图讲理。 “威胁我，是吗，丫的，我这代价付出的太大了，算了，我赶时间，我答应你了，但是就你们两只，多了我肯定要不起，还有，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们帮我看着这些粮食，不准别人接近，更不能暴露，一直到我带人过来，可以吗？”华锦用现实证实了，千万别跟动物讲道理，讲不通的。 达成一致，华锦把空间的所有粮食都放进这个山洞，这山洞比不得南安王那个大，只能装下那些粮食的三分之二，还有一群在空间放着，时间已经不够了，华锦知道，若是自己现在不赶回去，宁淏找不见自己，又是麻烦事儿。 “算了，到时候悄悄的从空间拿出来，应该也可以吧！”华锦乐观的表示，然后再次飞奔起来“我擦，这以后我再也不跑步了，我要休息！” 留下的一只狐狸还有一只猴子，看着那飞快跑远的背影，脸上升起问号，为啥要这样自言自语呢！ 太原州府城，宁淏在一处宅子里，坐立不安的样子，一个憨厚的大汉看到他着急的样子，安抚的说道“宁小哥不要担心，俺听说了，那个华小哥是个老聪明的人了，不过是打探消息而已，肯定不会出什么事！” 宁淏听到这人的安抚之后，也只是笑了笑，不说什么，华锦再聪明，也得是她乖乖的不逞强，不惹祸，就怕某个小女子一冲动上来，不知道会做什么事情了，他是真的后悔，为什么就听华锦的，他们两个过来，哪怕带着华锘，这跑腿的事情，也不用他做了，跟在华锦身边，有什么事情，至少他能护着她，看她要是冲动了，也能阻止一下，虽然他未必能劝阻了。 正着急呢，就听见了一阵敲门声，没有等别人动作，宁淏几步冲到门口，开门，果然看到了一个白衣身影，可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华锦么！只是，不是说从宣化过来，按理也不过三个时辰的路程，怎么看华锦这般狼狈？ 想到了，宁淏也就问了“这是怎么了，是遇到什么事了嘛？” 华锦觉得自己要累吐了，不是身体，而是精神的，身体经过泉水的改造，体质是很好，这么折腾还挺有精神，但是精神真的是疲惫了，华锦无力的快要趴下了，鬼知道她这一天一夜到底经历了什么，跑了多远的路。 宁淏看到华锦要倒了，伸手扶着她“可是遇到什么意外，有受伤吗？” “额，没事，就是累了！”华锦站直了身体“一切顺利，我休息一下，咱们出发去运粮食吧！” “还撑得住吗？”宁淏皱眉，很担忧的样子，华锦一向是优容的，哪怕是在路途上，也总是干干净净，十分精神的样子，他真是第一次看到华锦这么颓。 “没问题，肯定站好最后一班岗！”华锦手掌放在额头上，说道。 “小哥没受伤就好，不知道粮仓那里有什么守卫，多少人呢，咱们过去，也不好伤人的！”那个壮汉看华锦不是受伤的样子，问这件事。 “啊，这个啊，人不多，我……买了蒙汗药，到时候给他们弄晕了，咱们把粮食搞走就行了！”她容易么，还要自己花钱请护卫看着这个根本就只有她一个人知道的粮仓，也是够了。 宁淏看华锦跟喝多了一样，整个人都是晕的状态，担心的架着她“先别说这个了，你先给我好好的休息！”语气都不太好了。 华锦也觉得自己脑袋晕乎乎的，的确是太紧张太累了，干脆的直接倒在宁淏身上“那……我先休息一会儿，一个时辰后叫我！” 第四零六章 小性子的华锦 一群大汉眼睁睁的看着宁淏直接把华锦打横一抱起来，送到房间里，全都有些目瞪口呆，不知道眼前这是个什么境况，是应该假装没看到，还是怎么的，这样抱在一起，也是画面没办法形容呢！ 简直跟跑了一个马拉松一样，华锦也是真的累了，倒在宁淏的身上，原本想让他扶着自己，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扶着了，哪想到宁淏直接干脆的把自己给抱起来呢！ “哎哟我去！”华锦只觉得自己腾空了，吓了一跳，看着宁淏看着自己的眼睛里都是担忧，撅撅嘴，干脆的伸手抱着宁淏的脖子，任凭他抱着自己了，她腿都要跑断了，有个心甘情愿代替她的腿的，也没什么不好的。 宁淏看华锦难得这样乖乖的样子，心中越发担心，认识华锦这些年来，从来见到她都是跳豆一样，蹦蹦跳跳活跃的样子，哪里这样疲惫过？哪怕是深入到倭寇集团，回来与他们再次见面，也是一派乐呵呵快乐的模样，根本不见一丝疲态。 “小六，你实话说，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宁淏抱着华锦进门，把她放在床上，一脸严肃的问了一句。 华锦见他这个表情，伸手抚平他的眉心“没看到我还好好的吗，一切都挺顺利，就是过来的时候一直赶路，路不熟，跑偏了，所以有点累，我休息一下就好了！”华锦绝对是个非常热爱自黑的女子啊，迷路跑偏神马的，随意说。 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还是有些怀疑的，但是后来想到之前他们一起在路上的时候，华锦对空间根本没概念的样子，也就相信了。不用怀疑，华锦是个只能分得清左右，东南西北是什么，写出来她认识，但要指出来，她绝对搞不定。 在前世开车的时候，有时候左右都不一定分得清楚呢，面积大小神马的，也经常是迷迷糊糊的，华锦在这时空很少一个人出门，所以也很少有人知道她是个路痴，宁淏要不是跟华锦一起从苏州往西南过来，恐怕都发现不了这件事。 宁淏看到华锦累的没精神的小模样，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怎么会有人优点就那么的光芒优秀，缺点也可以差到让人无话可说呢，华锦那练了多久都练不好的琴。宁淏不知不觉的就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了，华锦原本有点昏昏欲睡，还腹诽这么多人在，没办法进入空间好好休息，听到宁淏质疑自己的时候，她炸毛了“师兄，没有听过上天给你一个绝顶的才华，就会收回一部分其他的才能吗？” “是是是，我的小六是绝顶天才，所以不会弹琴，不会跳舞，不会下棋，还会迷路都是正常的！”看到华锦刚刚还疲惫的眸子，因为怒气又沾染上明亮的光彩，宁淏笑眯眯的调侃她。 “我生气了，我睡觉了，不理你了！”华锦撅嘴，直接背过身去睡觉，不看宁淏了。 宁淏哪想到华锦会突然跟自己使小性子啊，看着小小的人儿背对着自己，只给自己一个背影，即使是一个背影，也能感受到小女子刚刚撅嘴生气的模样。只是这么想着，宁淏就觉得心中一阵暖流，果然他没有看错，小六对自己的态度跟以前就是不一样了呢！ “小六！小六！”宁淏坐在床边，拉扯华锦的袖子“小六，你真的不理师兄了吗？” “哼，我一点也不聪明，不会弹琴，不会下棋，不会跳舞，还会迷路，哪里有资格不理我们的大才子宁雅川啊！”华锦这怼的吧！ 宁淏听到华锦讽刺自己，还拿自己刚刚的话怼自己，也不生气，脸上都是无辜的表情“师兄错了，小六最聪明了，小六什么都好，小六最棒了！”甜言蜜语不要钱啊！ 华锦余光看到宁淏一边说一边还在偷笑，更郁闷了，这腹黑的坏蛋，才多大的年纪，也不知道哪儿来的那么多的心眼，直接拉着被子，盖着“我要睡觉了，一个时辰之后叫我，咱们尽快把事情办完了回去吧！” 宁淏看华锦这个样子，还想再哄哄的，看华锦已经闭上眼睛，的确是疲惫的样子，还是悄悄的出门了。 一个时辰的时间不算长，但有了心事，就变得有些难熬了一点，他们这队兵卒是偷偷的到这里的时候，改换了装束，就是为了粮食。战友们都在守城，粮食越来越少了，虽然将军不说，但他们知道将军也很难，不知道为什么朝廷让他们打仗，却不给钱粮，但他们知道杨将军一直在努力，现在这样耗着，大军那么多人，每人一口粮都是个巨大的数额，眼看着就要有粮食了，唯一知道粮食所在的人，偏偏还要休息，怎么不着急啊！ 宁淏想着华锦这样辛苦过来，怕是没有吃什么，弄了一点大米，给她煮了一些白粥，又在外面的铺子买了些小菜回来，看着差不多了，犹豫想要让华锦多睡一会儿，但又知道这些兵卒还在着急，然后就看到华锦休息的那个房间的门，从里面打开了！ 华锦从房间里面出来，她卸下了为了迷惑人特意穿的红包装，也不是为了赶路方便的衣衫，而是之前常穿的天水碧直缀，那只好久不在她手里出现的扇子，还有头上的白玉冠，也都回来了，再次变回了清俊儒雅的少年！ 华锦看着外面午后阳光舒适，伸了个懒腰“啊……”其实她的精神还是有点疲惫，的确是从未有过这样繁忙的奔波，加上交通工具实在尴尬，只想着干完这票，回去好好休息吧！ “啊，公子你醒了！”壮汉听到外面的声音，原本还想叫小哥的，看华锦这个装束，还是换了个名字，这少年打扮起来，倒是有跟他们将军一样的气质了呢！ “醒了，咱们这次是多少人呢，如果人少了，恐怕最好让人再去调集一些人来，粮食比较多！”华锦笑着说道。 “就是不知道这粮仓里面有多少粮食？”壮汉听华锦提起粮食，眼睛都亮了！ “哦，甄世山跟我说是二十万石！”华锦只觉得多，要装好多次才能都弄空间里去，对数量的概念不清楚，原谅一个从不做饭的孩子吧！ 第四零七章 异常顺利的坑？ “太好了，我们这回有粮食了！”壮汉和一群兵卒在听到华锦说出的数字之后，简直要喜极而泣了，有了粮食，他们才能大胜仗，大胜仗才能建功立业。 一群彪形大汉一时之间，全都眼含热泪，感激的看着华锦，要是没有眼前这个小公子，他们要饿着肚子了，没有力气，打仗的时候也会丢了性命的，简直不亚于救命之恩啊！ 被一群大汉这么看着自己，华锦觉得，她一人承受不来啊，赶忙拉了一把宁淏“反正就是很多啦，咱们就这么多人吗，还有车，粮仓是在凉州府的山上，如果只有咱们这么多人，恐怕比较难了，而且，最好有人接应！” “南安王真的大胆，居然敢私下囤积这么多的粮食！”宁淏听到二十万石这个数字的时候，也是很惊讶的，现在的粮食跟兵卒一样，那可是重要资源，要不是造反，存这么多粮食干什么？ “这才是其中一个呢，还有一个粮仓，也有二十万石的粮食，难怪他那么谨慎，负责的人也是各种小心，这么多的粮食，被朝廷知道了，那些御史绝对不会放过他，他这安定王爷也做不好了！”华锦撇嘴说道“不过这也是好事，就算发现粮食都不见了，他也只能吃闷亏，奸商！” 宁淏看她这同仇敌忾的样子，想到某个女子会所，商户要参加会员，可是要交真金白银的十万两，南安王跟这小女子比起来，可差远了了吧，这么多粮食废功夫倒腾走了，也不过才二三十万两的利润吧，他家小六收三个会员就赚过来了，这么想想，南安王也算赚的辛苦钱啊！ “小六这是觉得他赚的太多了吗？”宁淏笑着问华锦。 华锦听到以后，却摇头了“我不是觉得他赚的多，做生意这个事情，凭的是本事，做首富还是小生意人，凭借的是头脑和眼光，但南安王不一样！”她眸色深沉“谁不知道粮食是军备资源，他这些粮食，根本不是他封地能够出产的量，你觉得他弄这么多的粮食是做什么的？”什么年代都有为了自己的利益出卖国家的，南安王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那些兵卒只是下等的兵丁，听命令的人，根本没有听出来华锦的言外之意，宁淏是多精明的人，华锦这说的够清楚了，他皱眉“这就是我们的国家！” “错了，这就是我们现在的朝堂，但不是未来的，因为总会有人改变，可能是你，也可能是我，也可能是后来许多的人，但总要改变的！”华锦看着宁淏，她从来知道，这个少年是有着自己的理想和追求的，若是可以，谁不想青史留名？ 宁淏看到华锦的眼神，一瞬间是觉得羞愧的，在这个小女子的眼中，他从来是为国为民努力的人，但他自己知道，其实很久的一段时间，他都因为母亲的话，所有的努力只是想要让那个抛弃他们母子的人看看，自己有多么优秀，他竟然还不如一个小女子的眼光和胸怀。 但还好，他到底是走出了曾经的天空，而真正的成为眼前小女子心中的那个心怀天下，有追求和更高理想的人，他会更加努力，配得上华锦对自己的看重！ 华锦只是一说，哪想到身边的少年居然满眼星星的看着自己，让她以为自己又说了什么有人生哲理，对人有影响的话来了，仔细一想，也没什么啊！为了不辜负这崇拜的眼神，华锦忒深沉的说道“嗯，没错！”见鬼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说了啥，到底有错没错的！ 宁淏的眼睛更亮了，认真的看着华锦，他们居然如此心意相通，果然是天生一对嘛？某少年也真的是想太多了。 华锦觉得受不住这眼神的热度了，干脆的转身“刘四，你让两个人再去调集一些人过来接应，剩下的人跟着我一起去粮仓运粮食！” “当然可以，就是不知道粮仓守卫是多少呢？”他们还记得这粮食不是正当渠道来的。 “额，就门口有两三个，到时候用迷药弄晕了，咱们把粮食运走就行了！”华锦说的可轻松了。 “二十万石的粮食就两三个守卫？”别说宁淏了，为首的兵卒也是不相信的样子。 华锦哈哈一笑“当然了，一般人也不会想着去运粮食啊，最重要的是，这个是秘密粮仓，当然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了！”华锦这理由说得吧，反正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还是看起来不太相信的样子，华锦确认自己做的绝对没有痕迹，空间作弊利器在手，不可能怀疑什么的，反正她也就能安排那么几个人了，多了她还得一个一个的消除记忆，这都是工作量，麻烦死了。 “反正我打听到的就是这样的，咱们还是出发吧，到了正好是晚上，咱们连夜把粮食运走！”华锦心里面都是泪啊，为了这些粮食，鬼知道她经历了什么。 “那出发吧！”宁淏也觉得有点怪怪的，但整个思考下来，逻辑什么的，完全符合，也找不出什么漏洞，只能归结于是自己想多了。说完这话之后，一行人骑马出发。还有两个人则是去调集更多的人过来帮忙。 两个时辰之后，在华锦的带领下，他们到了凉州府外的山上，一群人看到守在门口的三个人，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是什么计策，那么多的粮食在这儿，就几个人守着？ “会不会计策，吸引我们上钩？”为首的兵卒说道。 华锦冷汗，大哥，麻烦你智商不要在不该上线的时候上线好吗？ “不可能，我审问消息的方法，不可能出错！”就算会出错，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能够抵抗的，这个时空谁都不懂催眠好不啦！自然不懂得抵抗。 “行动吧！”宁淏对华锦的手段是知道的，看到华锦这么自信，想了一下，这样说道。 宁淏都说话了，华锦还这么肯定，于是一群人接近守卫的三个人“他们是无辜的，不要伤害他们啊！”生怕这些人直接把这仨她请过来客串的给灭了。 三个人很快被迷晕了，然后绑起来，顺利的不得了，进入山洞，就看到了全是粮食，生怕有错，还弄开一包，确认是粮食，才开始往外运！ 第四零八章 收尾 看到这些人一袋一袋的搬运粮食，华锦站在山洞里面，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挥挥手，就把空间里还剩下的一些米袋子放进山洞里面。 一群人看到所有人都在扛袋子，只有她站在一边，也没有说什么，看华锦那小身板，也搬不动什么，宁淏倒是没有旁观，反而是跟着一起扛，也没有太注意华锦的动作。 华锦也是没办法了，能找这么一个差不离的山洞都是她走运了，总不能正好把所有的粮食都能装进去，反正大晚上的，黑乎乎，她的动作也并不引人注意。 “这山洞看着不大，倒是挺能装的！”一夜时间过去，天边泛起鱼肚白，一群人总算把山洞搬空了，然后看着车队运走的粮食，甩着胳膊说道。 华锦也是一夜没睡，有些萎靡的样子，宁淏却是站在华锦身边，看着山洞“这山洞看着倒不像是有什么人工痕迹的样子！” 华锦心中一凛，身边这家伙要不要这么敏感啊，她这都不错了好吧，总不能让她为了弄粮食，把几只凶兽都给弄出来，然后挖山洞吧，那几只虽然是混吃等死，从跟着她就没有做过什么事情，让它们当个代步的都给她翻白眼，但让它们挖山洞这种没有人性的事情，她还是做不出来的！ “听甄世山说这里只是暂时的停留，这批粮食已经有了买主，不几日就会被运走！”华锦这谎言说的，半真半假。 宁淏看了华锦一眼“买主是谁？” 华锦笑了笑“西北！” “这是通敌卖国！”宁淏怒了，为什么这个国家有那么多人在侵害着生养自己的国家？ “南安王会说，这是生意！忘记了生意没有国家之分，但商人是有的，算了，追逐利益的商人，指望什么爱国之心啊！”华锦笑着说道。 “难怪皇上和太子殿下会冒着天下大乱的风险也要整治这个国家，的确，早就乱了，不能继续下去了！”宁淏以前只觉得这是为了巩固君权，现在看来，燕国表面是太平盛世，但实际上内里已经开始腐烂了。 华锦伸手拍了拍宁淏的肩膀“他们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么自私，不要想太多了，做好自己的事情，先把交趾打下来才可以，先让自己站的更高，更有权力，然后才可以实现我们的理想，不是么？” 宁淏点头，看着华锦眼睛里的红血丝“一夜未睡，辛苦了吧，一会儿我到城里买一辆马车，你路上也好休息一下！” 华锦摇头“没那么娇气，跟接应的人汇合之后再说吧！” “那三个人怎么办？”宁淏说道。 华锦揉了揉眼睛，然后说道“师兄带着他们先走，我来收个尾，咱们出现的事情，都抹去就好了！” “你自己可以吗？要不我留着陪你！”宁淏看华锦疲惫的样子，有些担心。 华锦一惊“真的不用，我的马跑的快，你们先走，我一会儿就追上了，他们三个现在还没醒，是最适合的时候，我就去修改一下他们的记忆，然后就跟上去了！”她要修改的根本不是南安王的记忆，是关于自己出现的记忆，而且，她还要把剩下的银子个结了呢，真是出钱出力啊！ 宁淏之前是看过华锦修改李强记忆的，对于她的本事，也知道，见到华锦坚持，知道她是不想被打扰，犹豫了再犹豫，还是选择了尊重。 等到他们走远了，华锦才凑到三个人身边，一个一个的催眠，修改记忆，然后一个人塞了十两银子给他们，这三个都是她就近请来的村民，也是无端被捆了一晚上，一个人十两银子，也算是精神损失费了。 站起身来，华锦头有些晕，扶着脑袋苦笑“我还以为这身体是铁打的呢，原来也会晕，原来也是个普通人啊！” 低头就看到伏在自己脚边的狐狸，果然，那只猴王大人也在不远处，华锦挥手“怎么，怕我不兑现承诺吗？我既然答应了，自然会做到的，之前谢谢你们了，这三个人应该也想进去看看的吧！”这三个村民无辜被请来站岗，不好奇不可能，这些猴子看的紧，也是帮忙了的。 “跟我来吧！”华锦的头一跳一跳的，疼的要命，之前一直奔波，各种计算时间，脑子和身体都没有休息，加上一晚上没有睡觉，会如此也正常。 华锦把猴子和狐狸一起带着，然后找了个树木茂密的地方，抱着小狐狸，然后一起进入了空间，到空间之后，华锦松开狐狸，让着两只新户自己玩儿，规矩有那个傲娇的豹子教呢，她直接趴在床上，除了睡觉，什么也不想做，外面的那些事情，什么都不想管了！ 身上还有山洞里面的灰尘，有些脏，华锦趴在床上，闻着清新的水果香气，整个空间只有蜂蝶飞舞的声音，花香四溢，华锦陷入沉沉的睡眠当中。 宁淏跟着车队走了一会儿，看华锦一直没有跟上，还是有些不放心，交代了一句就回到山上，回来却只看到那三个村民离开的身影，骂骂咧咧的，手里还拿着银子，只有一个背影。 宁淏皱眉，仔细找了一下附近“小六！”回答他的，只是一片安静，还有树叶的沙沙声。 宁淏心中慌乱，想到刚刚离开的三个人，直接就跑过去，拦着三个人“你们三个，刚刚的白衣公子呢？” “什么白衣公子，也不只是谁糊弄着哥几个过来喂蚊子，幸好给银子了！”三个人莫名其妙的，说完之后，越过宁淏就走。 宁淏虽然没有华锦那样看人的本事，这三个人没有说谎，他看出来了“那你们没有看到刚刚那里有个白衣公子吗？” “当然没有了，就我们哥三好吗？”三个人虽然骂咧咧的，但有了银子入账，其实心情还好，还是回答宁淏的。 宁淏看着这大亮的天光下，空无一人的山洞，也见不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找了好几圈，华锦颓然的坐在地上，怎么办？他好像，把小六弄丢了！ 第四零九章 你到底隐瞒着什么？ 华锦这一觉睡了个昏天暗地，完全不知道时间过去，等再次睁开眼，空间还是原来的样子，依然是果香花香飘逸，新住进来的狐狸和猴子，也是迅速的融入这个空间，给自己找了一个地方做窝，舒舒服服的！ “这一觉彻底睡黑了啊！”华锦伸了个懒腰，感觉到肚子咕噜噜的乱叫。 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几块点心，又过去树上摘了几只新鲜的水果，开始啃了起来“你们俩住的还算愉快？我这儿规矩比较多，不准自己随便摘树上的水果，吃了的果核要埋了，还有就是不能吵闹，上厕所自己找个遥远的地方，不准接近我活跃的地区！”华锦念叨着跟新来的两只讲道理。 看到小狐狸和猴子跟自己点头，华锦也是叹息，自从有了这个空间，日子越过越玄幻了啊，穿越大神是不是把她投错背景了，她这么大的杀器，明明更应该扔到仙侠里面去啊！ 吐槽几句，华锦填饱了肚子，收拾一下，洗漱干净，然后又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换了一身衣衫，确认身体和精神都恢复了，然后才从空间出去。 “小白龙，咱们走吧！”华锦摸了摸在自己身边的白马，得到它亲切的磨蹭。 “小六？”听到这个声音，华锦的身体一僵，回头，果然看到了宁淏，心里面的小人儿给跪了，谁能告诉她，这个小哥哥为什么在这儿？ 看着宁淏身上沾染了一些草色，加上一夜没有休息，抗麻袋，整个人都憔悴的不像样，现在正一脸惊诧的看着自己，华锦真的很想敲敲自己脑壳，出来之前怎么不从空间看看外面是不是有人，只是觉得那些村人已经离开了，就直接出来。 “师兄怎么回来了？”华锦强自镇定。 “小六一直在这了吗？”宁淏非常确定，刚刚华锦站的地方他找过，确认是没有人的。 华锦一看宁淏就是找过自己了，当然不会承认自己一直在这了，而是笑着摇头“当然不是了，我刚刚处理了那三个人，然后觉得身体脏兮兮的，就过去换了一下衣服，一不小心睡着了，醒来怕师兄着急，正要赶上去呢！”在这么紧张的时间里，华锦尽量想一个看着比较合理一点的理由。 宁淏不相信，按照他回来的时间，这样很短的时间，华锦就算骑马，也不可能跑很远，他骑马找了一大圈都没有看到华锦，华锦这身衣衫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带在身上，但华锦就算换衣裳，也没有很好的地方，要让宁淏相信对各种都很讲究的华锦，还是个女孩子，在荒郊野外，私下无人就换衣衫，根本不可信，如果说是在山洞里，女孩子为了干净还是正常的，但明显山洞里面没有人。 最重要的是，哪怕华锦说自己睡着了，他喊了那么大的声音，华锦却没有说自己听到了，她就像是凭空消失了，然后又凭空出现了一样。 “是吗，看小六的精神好了很多呢！”宁淏看着华锦。 华锦知道这人怀疑，但她真的是太累了，也没想到这人会突然回来，原本好好的计划，最后竟然有了这样的破绽，到了这个时候，除了死不承认，也没有别的方法，只能寄希望于这个小哥哥根本想不到什么神秘奇怪的地方的去。 “是啊，事情解决了，咱们打仗有了粮食，感觉瞬间轻松了，以后这种事情还是不要做了，对精神的考验真的很大！”华锦顺着话题继续。 “师兄还以为小六去哪儿了，有什么危险呢，喊了你好几声都没有回答。”宁淏一直专注在华锦的身上。 华锦笑着摇头“这里本来也没有几个人，哪能有什么危险，不过是一夜没有休息，一下子就睡着了，后来听到师兄叫我，才醒来过来找师兄的，师兄也累了，咱们还是先出发吧，尽快汇合，我们也能休息一下。”尽量让她的理由漏洞少一点，尽管很难。 宁淏看到华锦这样，黑黝黝的眼睛微微闪烁，点头“知道小六没事就好了，我们走吧！”说完就翻身上马。 华锦也骑马，先走一步，宁淏稍微落后，回头看了这山洞密林，又看着华锦离开的背影：小六，你到底隐瞒了什么？是不是，还是不相信我？会不会有一天，你就可以轻松的从我的视线中消失？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能更信任我，才能让你的心，落在我的身上？ 华锦骑马走了好远，还能感受到宁淏紧紧黏在自己身上的视线，华锦知道，自己被怀疑了，她不知道宁淏会得出什么结论，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可以轻易的告诉自己的仆从，却不敢告诉一直在她身边，帮助她，守护她，喜欢和爱护她的宁淏。 也许是因为仆从的生命都在自己的可控范围，但宁淏这个人，却一直都不是她能够控制的，她怕被他看清，也怕自己现在早就陷落的心，陷入的更深。她总觉得，人与人之间需要距离，即使是情人，也一样有自己的秘密和空间，爱情只要八十度就好了，不会灼热伤人，也能感受到温暖。 但是，当宁淏一步步的走到她的身边，信任，尊重，鼓励，无条件的支持，宁淏不断用自己的行动让她动摇，在现代也很少遇到过能够如此的尊重和欣赏，她在这个少年身上感受到了，所以控制不住的陷落，她害怕，也怕太深入，可能的伤害。 “真是个胆小鬼！”华锦骑在马上，无奈的笑，忍不住的看向天空“你会笑话我吧，即使我真的很努力的把你忘掉，努力的笑，努力的开心，努力的幸福，但我还是变成了个胆小鬼。” 胆小而怯懦，越是爱重，越是胆怯的不敢诚实相待，如果是那些不曾如此在意的人，即使背叛，即使伤害，即使痛苦，她也能让自己走过，但若是宁淏，若是这个让她动摇，让她动心，让她再次爱上的少年的伤害，她有预感，这一次，她怕是真的，走不过了！ 第四一零章 你既无心我便休 粮食来的十分及时，剩下两个月的时间完全不用担心粮草问题了，杨贺松了口气。这次华锦和宁淏真的做的很好，杨贺非常感谢。 回来以后，宁淏变得更加沉默了，华锦还是原来的样子，偶尔会到杨家后宅跟杨惠写字，或者让杨惠教自己弹琴，偶尔被杨贺的姨娘或者是庶出的孩子遇上了，也会帮着杨惠教训一下不懂事的姨娘。华锦穿着男装出入后宅，跟孙氏还有杨惠都很亲密，那姨娘还找杨贺告状，结果被禁足了，华锦照样明目张胆的前宅后院的乱走，大家也都不觉得如何。 偶尔华锦会换上衣衫，到将军府后面的一个学堂讲学，她读书的基础不牢，这个时空的经典会的不多，但所幸律法清楚，跟着孩子一起读这个时空的经典著作，倒是也有收获。 只是跟宁淏之间，好像多了一点生疏，宁淏变得越发宁静沉默，偶尔相聚吃饭或者讨论战局的时候，偶然的，华锦会看到宁淏看着自己的，复杂的眼神。对于这些，华锦只有沉默，她不知道要说什么，更不知道要怎么面对。 宁淏知道自己不该这样，在他们两个人相处当中，从来主动表达的都是华锦，他先动了心，有了情，主动的去亲近，但到了今天，他才发现，原来他们根本什么都没有，除了似有还无的暧昧，什么都没有。他想要让华锦更信任自己，也想知道她内心深处的想法，更想要问问她，是不是真的会随时消失，对他，又是什么感情。 跟华锘的一番话，让他更坚定自己的信心，但是当他做好了所有准备的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根本不了解那个小女子，那个千变万化，一开始相识，就好像什么都能做好，强大的什么都可以，连愁绪都不曾有过的小女子，似乎有许多他不了解的东西，那些东西像是一层枷锁，将华锦的心狠狠的束缚。即使动心马上冲破牢笼，也一样被一下子扯回去。 也许是有了一开始的怀疑和思索，在接下来的关注中，果然看到了那层层叠叠的快乐背景下的忧郁，不是悲伤，只是忧郁。 宁淏端起酒杯饮尽，苦涩从喉咙深入到胃，却又好像进入了他的心，看透人心果然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难怪那个小女子每天都在装傻，他多想劝说自己，把那个小女子只是看做从前那样，单纯的，快乐的，聪慧的，积极的，而不是看透了她内心的忧郁，还有犹豫。 “干嘛一个人喝闷酒，一起？”清白的酒壶放在桌子上，宁淏抬头看着徐深，还有他身边的华锘。 “你跟我姐姐吵架了嘛？”华锘更加干脆，直接坐下来，给自己斟酒，满杯饮尽。 宁淏看到他这样喝酒，夺过酒杯“你才多大，怎么这么吃酒！” “你关心我，是因为你是我的师兄，还是作为我未来的姐夫？”华锘看着宁淏。 宁淏捂着脸苦笑“小七，你要不要这么直白。” “你们这样别扭，我要是不直白一点，还不知道要磨蹭到多久呢！”华锘从宁淏手中夺过酒杯，然后给自己斟满一杯“我已经八岁了，我姐姐都不禁止我吃酒了！” 徐深也坐下来“你们这是怎么了，看着好像没什么，但又好像有什么，真是让我看糊涂了。”徐深真的觉得，自己搞不懂这么复杂的感情啊！ “师兄说吧，到底为什么跟姐姐闹别扭，姐姐性格就是如此，其实别看她总是一副洒脱的样子，但真的是很别扭的性格，有时候还有一些根本是我们都难以理解的想法，但师兄应该早就知道的吧，她就是这样的人。”华锘说自己姐姐的时候，也是很犀利。 “没什么，是我自己别扭，其实什么都没有，对啊，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宁淏也不知道要怎么说。 “昨天姐姐写字，盖印的时候拿出你送的那方印，犹豫了片刻，还是换了从前的印，师兄，没有人会一直停留在原地等你，姐姐以前说过，任何事情都是一个道理，你既无心我便休。”华锘饮下一杯酒，看着宁淏“我与姐姐年幼失怙，在李家村的时候，好悬没有被折磨死，为了求活，姐姐硬生生的挨了五十板子，豁出去命来，才求了分家，有了些机缘和本事，才赚了些银子，日子过得稍微好了些，但还是有人算计，姐姐千般策划，才舍了那些杂乱的事物，来到这苏州。”回忆起过去，华锘的眼神闪烁而复杂。 “你们一定想象不到，在李家村的姐姐有多么的小心翼翼，明明可以写那么好的诗词，有那么好的字，但被人拉出去比拼，也只能用左手写字，不敢被过多关注，小心翼翼的窝在小小的院子里，不敢行差踏错，当我们离开那里，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我终于看到姐姐真心的笑了。”华锘似乎是想到了姐姐的笑容，也笑了“即使在你们看来姐姐真的是不符合礼教，更不是我们燕国大家闺秀应该有的样子，但我很开心，因为她在做自己。” 说到最后，华锘看着宁淏“姐姐是有了困难和苦水也不会往外倒的，她习惯了撑着一切，帮我撑着，帮整个家撑着，所有人都相信她是个神，什么都可以做好，什么都能做到。但其实她也会累，也会脆弱，也会胆小怯懦，她从不流泪，不代表她从不哭，她受过太多的伤害，所以不敢轻易的付出和相信，但这就是我的姐姐啊！” “按理说，家丑不可外扬，但咱们师兄弟也算是一家人，这些恶心巴拉的丑事，我也不介意说给你们听，宁雅川，我跟你说，如果你没有付出所有，即使失败也在所不惜的勇气，就放弃吧，真的，姐姐也许一辈子都只能这样，看似温暖的背后是伤痕累累，是即使在最温暖的地方，也会感觉寒冷的人。”华锘真的是不客气，直接称呼宁淏的名字。 恐怕连华锦都不知道，不知不觉间，自己的弟弟已经成熟到这样，即使她隐瞒着自己所有的真实情绪，华锘依然看出了华锦的本心。 第四一一章 在别扭什么 徐深听到华锘说起从前的事情，也是有些难以置信，仔细想来，虽然他们身处一派，经常一起读书，一起上课，吃饭游戏，作诗作画，弹琴练剑，但是却从没有听华锦姐弟说起自己曾经的经历，除了知道两个人的爹娘都已经去世了，竟然一无所知。 从前都没有注意过，现在才猛然发现，这对姐弟其实一直都隐藏的很深，深的大家都只能看到外表，看不到他们的内心，曾经的苦涩，也全都盖的严严实实。 “如果这样就累了，这样就想放弃了，真的就放弃吧，其实姐姐可以一直这样假装过的很好，不需要太久，她会把曾经的那一点心动，那一点暧昧，都忘记的，只不过是时间问题。”华锘说道。 “既然她能忘记，你为何还要过来找我问清楚？”宁淏喝了一口酒，眼神有些迷离，但又好像是清醒的。 “因为我不想她不快乐，虽然她可以做到，但若是不用去经历，不是更好么！”华锘不想看着姐姐笑得开心，却还是有一瞬间忧郁，华锦的确是不会落泪，但他有时候能够感受到，姐姐的心在哭，即使姐姐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 “小七，你说你姐姐是风，是流云，你不怕她会随风散去，悄无声息的离去吗？”他不怕痛，不怕苦，只害怕失去，那个女子太好，若是拥有，他会一生感激上苍，但当他怎么也找不到华锦，当他看到了那个小女子轻易的就消失不见，他真的很怕，有一天她就消失无踪。 听到宁淏问起这个，华锘的眼神微微一动，有些猜到宁淏在说什么“当然不担心，因为她知道我牵挂她，她就不会离开的，若不是伤心痛苦，不得不离开，她为什么要消失？”华锘说的意有所指。 宁淏看华锘的眼神，突然笑了，原来有些事情，她信任的人都是知道的，只是他还没有成为她最信任的人罢了。 “师兄不是就因为担心小六突然消失，就这样跟她生气吧，她一个小女子，就算有本事，嫁人了，日子过得舒舒服服，幸福的，干嘛没事儿离开？”徐深觉得宁淏的担心莫名其妙的。 “所以，小六也是个人啊，会有感情的人！”宁淏叹息。 华锘心中一凛“当然了，我们都是普通人，姐姐也一样！” “我知道了！”宁淏坐直了身体，眼神已经清明了，酒入愁肠，若是不想醉，又怎么会醉，伸手拦住华锘又要入口的酒“不管我是什么身份，都有资格管着你，不让你吃酒！” 华锘看了宁淏一眼，将酒杯放下“希望我今天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当然，如果这个世界上一定要有一个人与她相配，也只能是我！”宁淏自信的说道。 徐深感觉自己好像在另外一个世界，明明两个人说的话他也都听过了，为啥现在话题变成这个，没有一点预告？是他喝多了吗？ 将两个过来吃酒的师弟送走，宁淏站在窗前，又是一个十五，银亮的圆月倾泻出白色的月光，是他想差了，看出来了她的忧郁，为什么不努力让她变得愉快，看出了她还不够相信自己，为什么不去让她更信任自己，看出了她隐藏的秘密，怕她消失无踪，为什么不用更多的好，更多的深情，把她束缚的心束缚在自己身上？ “哪怕是神仙鬼魅，既然让我遇到，让我动过心，那么我就不会再放手了，无论付出什么，都要把你，留在我的身边！”宁淏对着月光喃喃自语。 华锦最近觉得不太好，其实也没有多么不好，只是偶尔写字的时候，思绪会想到那个亲自给自己磨墨的人，只是偶尔看到宁淏专注的眼神，会有些心悸。她觉得内疚，因为隐瞒，但让她剖白，又做不到。 所以她努力的假装自己看不到那人变得冷漠，努力假装自己其实都很好，努力告诉自己，她做错了，所以即使那个人再也不靠近，也是正确的，她苦笑，心理师的职业病吧，不管什么时候，总能设身处地的为人着想，做了什么，都是可以理解的！ 其实她真的觉得自己会一辈子单身的，现代的她尚且性格古怪的无人能够接受，何况这样一个古代背景的时空，那个少年的倾心已经是她的意外之喜了，何况是那样的尊重和平等，但是都被她自己搞砸了，她整天好像自己多么潇洒，什么都不在意一样，其实有些事情，她还是过不去，这就是她啊，她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她开始做个蜗牛，缩进自己的小空间里，不去管那么多，然后每天在空间里纠结，到底要怎么样才好，走到这里，难道就放弃了，但她已经动心了啊，如果不放弃，主动的话，他要是问怎么办，她才不会傻到觉得那么细心腹黑的人没有看出来自己身上的破绽。 于是整整一个多月的时间，华锦都在跟自己纠结，除了纠结还是纠结，没有其他。华锘好几次若有所言的样子，但华锦一概忽略了，感情问题外人也插不上嘴，她只能自己度过。 错过了会后悔，但是主动说，她感觉一向嘴皮子伶俐的自己，竟然根本无法组织语言，于是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拖过去，华锦知道，自己逃避问题和拖延症又犯了，但是目前她不能自愈。 时间已经是深秋，前一天晚上发了大半夜的呆，第二日起来，华锦的精神就不算太好，杨贺请她过去商量战事，华锦懒得动，干脆就说病了给推了，安静的在空间里卖呆，等待着下一阵的睡意。 “宁公子，请留步，毕竟是姑娘的闺房，小姐只是有点不舒服，没有什么大碍，公子不用太担心！”听说华锦生病，宁淏匆匆赶来，却被容嬷嬷给拦在了院门口。 “她身子一样康健，哪里病过，竟然连正事都顾不得了，可请了大夫了？”宁淏被拦在门口，皱眉，着急的看着院子里。 芙蓉端着一个瓷白色的碗，路过的时候听到这边的动静，诧异了一下，然后才掀开帘子进门“小姐，听说您病了，宁公子过来看望小姐了呢！” 正在跟耗子一样嗑瓜子的华锦一愣，然后抬头看着芙蓉，一时有些沉默…… 第四一二章 信你了还不行吗？ “小姐？”芙蓉把碗放在桌子上，看着华锦瓜子都不吃了，好像发呆一样，便张口询问。 “额……你端上来的是什么？”华锦眨了眨眼，问芙蓉。 “给小姐做的虫草瘦肉粥，奴婢给小姐盛一碗吧！”芙蓉问华锦。 “哦，好！”华锦点头，然后看了一眼门外“容嬷嬷呢？” “容嬷嬷在门口拦着宁公子呢，毕竟这是小姐的院子，也不好让他随意进门的。”芙蓉看了华锦一眼，把粥给华锦盛好了，然后说道。 华锦继续眨眼，她这也没有病，让人进来看自己是有点尴尬，她坐下来喝粥，然后吩咐“芙蓉，你出去说一声，就说我没有事，明天就会出门的！”想了一下，还是要交代一声的。 “师兄怎么在这儿？”华锘过来看姐姐，就见到了也在门口的宁淏。 宁淏正气闷呢，华锦身边的这个嬷嬷的确是最有规矩的，平时虽然华锦要做什么，这个容嬷嬷也不会说什么，但只要不是华锦自己说的，就绝对一是一的守规矩，现在竟然就拦着他不让进去了“我听说你姐姐病了，过来看她的，容嬷嬷不让我进门。” “公子也是读书人，男女大防总是知道的，小姐毕竟是姑娘家，以后总要嫁人的，闺誉有损也不是公子想看到的吧，宁公子应该不是不懂礼教的人吧！”容嬷嬷一看就知道最近小姐心情不好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小子，本身就觉得不满意，现在更是如此了。容嬷嬷对华锦也是爱之深啊！ 华锘皱眉“姐姐怎么会突然病了？可看了大夫？”他每天都会过来跟华锦见面，虽然说姐弟两个都大了，但这样的每日交流是固定的，他记得昨日华锦还好好的，所以今天她说自己病了不过来，也没有太过担心。 只是，看宁淏那么担心的样子，华锘也有些担忧了。 “小姐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一下就好了，没有请大夫，具体的少爷亲自进去看看吧，正好刚刚芙蓉做了新鲜的粥，少爷晚上就留下来吃吧！”容嬷嬷对华锘的态度，简直不要太好。 宁淏更苦闷了，怎么就针对他一个人啊，现在说什么规矩，以前不守规矩的时候还少吗，当然了，不守规矩是不对的，但他真的想看看华锦到底是哪儿不舒服啊！ 华锘正要进门呢，就看到芙蓉从房里出来，几步走过来“宁公子，小姐让我跟您说，她没什么大碍，今日好好休息一下，明日就能出门了，公子不用担心！” 华锘听到芙蓉这脆生生的回答，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湖广嫣脂斋的人来了，冬青正招待着，嬷嬷看看把准备好的容色都收拾好了，明日一早就运走！”说着就进门了。 留下宁淏可怜巴巴的站在门口，华锘不忍心，回头看了宁淏一眼“师兄等一下吧，我看看姐姐是否方便见人，若是方便再让你进来。” 宁淏点头，也只能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呢！眼睁睁的看着华锘进门，然后被容嬷嬷瞪着，乖乖的等。 华锘开门一进去，就看到华锦穿着家常的衣衫，舒舒服服的坐在桌子前面喝粥，一旁的书桌上躺着一本翻开的书，新写的字还墨迹未干，哪儿有一点不舒服的样子！ “小锘来了，这个粥很不错，你也尝尝！”说着，乐呵呵的给他盛粥。 “姐姐就算不想出门，也不要用生病的借口，小锘还以为姐姐真的生病了呢！”华锘坐下来，看着华锦。 华锦有些心虚的笑了笑“昨夜没有休息好，一早不想起来，晌午起来就好了！”她这身体壮的跟牛一般，想生病也难啊！ 华锘看姐姐这样，也是忍不住了“姐姐，你还想逃避到什么时候，师兄还在门口等着呢，姐姐不是说，不管是什么事情，都不要拖着吗，但小锘现在看着姐姐自己都做不到呢！” “咳咳……”华锦喝着的粥呛着了，华锘赶忙倒杯水给她。华锦看着自己的弟弟，才过了八岁生日，不知不觉的，好像一下子就成个小大人了。 “这话说的，我哪是逃避啊，只是我本来就随意想了个借口不出门，他现在在外面着急的好像我病得快死了一样，你说我让他进来看我一点事也没有，多尴尬啊！”华锦还死不承认呢！ “是，姐姐说的都对！”华锘都不好意思拆穿她了，然后说道“但是师兄真的很担心姐姐，让他亲自看看你，他才能安心，可以吗？” “好啦，现在你们都是一国的了，我还能说什么啊！”华锦撅嘴，她不就是最近犯了点错吗，怎么水都能教训自己几句啊！ “姐姐，我们都是一国的，只是不管怎么样，也不好吊着人，让人这么忧心！”华锘真的是被华锦教育的很好，所以才能够总是这么懂事。 “行啦，我换个衣裳，让他进来吧！”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脑袋掉了碗大的疤，有啥了不起的！简直跟要英勇就义了一样，华锦穿上外衫，然后看着银桦过去叫宁淏进门。 “公子，少爷和小姐请您进去！”银桦走过来，说道。 容嬷嬷瞪了自己的孙子一眼，银桦嘿嘿傻笑“奶奶，真是少爷和小姐吩咐的，您瞪我也没办法啊！” 宁淏得了准许，又看了容嬷嬷一眼，容嬷嬷哼了一声，让开，宁淏几个快步走到门口，敲门进去。 “师兄你来了啊！”一进门，看到那个好好的坐在凳子上，笑得一脸灿烂，一只手拿着喝粥的汤匙，另一只手张开爪子，还往门口挥挥的小女子，刚刚的担心总算不见了。 之后升起来的是一种无奈，这丫头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多么犹豫，多么担心，多么害怕她会消失，但纠结了那么久，再看到这个小女子的时候，才发现自己那些纠结似乎没有什么意义，她还是这样好似有心，又好似无意的在那里，笑着！ “不是说病了，都好了吗？晚上睡觉没有关好窗，还是吃坏了东西？”宁淏走到华锦的身边，问她。 华锦尴尬的笑了笑“昨夜灵感突至，一时不察，睡得晚了些，今日一早偶觉头疼，身体乏力，难以下榻，所幸休息一日已经好了！”这文儿拽的吧！ 宁淏无奈，华锘无语，我们信你了还不行么！ 第四一三章 我就喜欢她一个啊 华锦这话说的文绉绉，实际上意思还是很明显的，宁淏和华锘完全没有任何误会她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华锦昨晚上心情不太爽，抽了点风，然后二半夜的睡不着觉，起来写字，结果今天早晨起不来了，任性的华锦一看自己起不来了，于是快乐的决定，那就不起了，然后就找了个借口说生病，一天窝在房间里浪，没有出门！ 结果她这闹个生病，别的人还好，华锘因为昨夜还与华锦一起说话，看她很精神的样子，并不觉得她会病得很严重，可怜了宁淏同学，之前华锦没事儿就到处乱跑，已经三四天没见到她本人了，本来以为这次杨贺回来，要商讨战局的事情，还能跟华锦见面呢，哪想到会得到消息说她病了，这能不着急么？ “姐姐以后还是多注意身子，晚上若是不好入睡，让下人给你热一碗牛乳来，之前姐姐不是说过，那个是有助于睡眠的吗？”就算知道华锦这是怎么回事，华锘也还是多嘱咐了一句。 华锦听到弟弟嘱咐自己，也是笑了“哎呀，我的小锘长大了，都会关心姐姐了。”说着，还过去撸了一把华锘的头发，好好的头发给弄乱了。 华锘被弄乱了发型，也不说什么，反正都习惯了，还是看着她“姐姐说的什么话，弟弟小的时候也很关心姐姐的！” “嘿嘿，好好好，我知道弟弟关心姐姐啊！”华锦嘿嘿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宁淏看华锦脸蛋粉嫩嫩的，气色也是很好，知道她没有生病，已经放心了，待看到姐弟两个这样的玩笑相处，有些羡慕的样子，故意也凑上来“师兄也关心小六了啊！” 华锦一愣，少年最近与她总是有些隔阂的样子，已经是许久没有像之前那样玩笑了，突然这样，让她愣了，转头看着宁淏的样子，之前的怀疑和犹豫已经从他的眼眸中消失，此时的他看着华锦的眼神是那样的专注，那一双黑黝黝的眼睛里，倒影着华锦的面庞，没来由的让华锦心一虚“呵呵，师兄的关心小六也收到了，作为回报，请你吃一碗粥，我家芙蓉的手艺，很好吃的呢！” 宁淏看到华锦这个表情，笑着坐下来，幸好这小女子还知道自己心虚，算了，就算有欺瞒，就算还不够信任，那也这样吧，谁让这辈子他栽在这个小女子手里了，未来还有那么长，就算耗尽了一辈子，也总会被信任吧！ 一时间，整个房间里一片安静，三个人坐着喝粥，这一碗粥也盛出来三小碗，也剩不了多少，华锦只吃了个半饱，想来眼前这两个少年人，更是如此“天色晚了，师兄今日留下来吃晚饭吧！” 宁淏点点头“好的！”跟华锦也是不客气，孙氏一开始是单独给他们的院子送吃食的，后来华锦怕麻烦孙氏，而且，这一路上吃的东西都是外面的，口味的确是比不上空间的好，所以她特意跟孙氏说了，在自己院子里弄个小厨房，让下人自己做着吃，孙氏知道华锦自己做生意，手里有银子，免不了身娇肉贵的，可能吃不惯这里的东西，也就答应下来。正好将军府最近也没有太多的闲钱。 华锘每日都会到她院子里吃饭，华锦想着既然开伙了，也不好吃独食，所以虽然最近她跟宁淏有些别扭，但徐深和宁淏每日的饭食，也是芙蓉多做出来了，让人给两人送过去的。只是这次宁淏是要留下来吃饭罢了。 “那你们坐，我出去交代一声！”华锦站起来说道，芙蓉端着粥碗，跟着华锦一起去厨房了。 “嬷嬷，芙蓉，师兄今日留下来吃饭，晚上再添个竹笋汤，多加一个香橙蛋羹，还有再加一个木耳山药！”宁淏还在守孝，原本给他都是要单独做素菜的，他这次要留下来，华锦就特意交代了做两道宁淏爱吃的菜。 “好的，小姐！”芙蓉和容嬷嬷应了。 留在房间里的宁淏和华锘呆坐了一下，发现没什么话说，只好找话题了，站起来到华锦的书桌面前“也不知道小六昨夜是有了什么灵感，写了什么出来！” 说着话，随手就把华锦书桌上写的字拿起来，这一看可不得了，“一生一代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说盟说誓。说情说意。动便春愁满纸。多应念得脱空经，是那个、先生教底。不茶不饭，不言不语，一味供他憔悴。相思已是不曾闲，又那得、工夫咒你。”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今日斗酒会，明旦沟水头。躞蹀御沟上，沟水东西流。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 白纸上三首诗简直是寸寸惊心啊，华锘看完之后，直接就看着宁淏，满眼睛的控诉！ 宁淏也是看呆了，这就是昨夜华锦没有睡觉写出来的东西，这都是什么什么啊，相思相望不相亲，什么闻君有两意，还有相思已是不曾闲，什么又那得功夫咒你，这也太幽怨了吧，问题是，华锦明明每天玩的很开心的，虽然有点别扭，但是他也没犯那么大的错啊！ 看到华锘一副我真是看错你的表情看着自己，宁淏表示自己很无辜“我跟你姐姐连话都没挑明呢，哪里糊弄过她，也没有什么盟誓，我倒是想呢，也得她给我机会啊！” 说完，华锘还是不相信的样子，说不定就是去弄粮的时候糊弄姐姐了，要不然姐姐怎么会写这些呢！ 宁淏急了“我真的没有，我就喜欢她一个，也就打算要她一个，没有别人啊，绝对没有三心两意！” 华锦从小厨房回来，才要进门就看到宁淏和华锘居然在那儿看自己写的诗词，想到自己都写了什么，整个就觉得脑袋一个轰鸣，刚想要让他们放下，结果就听到了宁淏的这一句。 宁淏说完之后也看到了就在门口的华锦，华锦抿嘴，傻掉了，一不小心听到有人跟自己告白了要怎么破，挺急的，在线等！ 第四一四章 白头不相离 “姐姐！”华锘看到华锦之后，喊道，说完以后才觉得尴尬，眼前这情况，要怎么说呢？于是看身旁的宁淏。 宁淏一时间有些脸红，虽然这份心思早就表现的分明，身边人也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却从未出口，于是，只能猜测着对方的想法，为小女子偶尔的笑容而动心，又因为她的若离而忧心，有时候确信，有时候又模糊，在这样的折磨中一遍一遍的，直到最近，终于决定了，无论如何也要让她成为自己的妻子。 想过千百种与华锦告白的情景，却从未想过是如此尴尬的时刻，完全的让人手足无措，让人脸红羞涩，心跳加速，却又好似松了一口气一般的，不用再去猜测了！ “呵呵，我想到了，刚刚把荷包落在书房了，我过去取！”这尴尬的场景吧，华锘决定把事情交给两个人处理，找了一个特别不靠谱的理由就跑了。 华锦看他跑的跟有什么在后面追一样，也是叹口气，笑着喊他“记得一会儿回来吃饭，晚上有你要吃的香橙蒸蛋！” “知道啦！”华锘跑的更快了。 “小六？”宁淏深吸口气，让自己放松下来，冷静下来，然后拿着华锦写的诗词问她。 华锦过去从他手中把那些诗词夺过来“师兄怎么不经过我同意就看写的字啊！”说着要收起来。 看华锦这慌乱的样子，宁淏伸手抓住她在桌子上乱整理的手“小六！” 手一下子被抓住了，然后就感受到男人手心灼热的温度，华锦的脸有些泛红，低下头“是啦是啦，我是小六，干嘛一直叫我！”有些不耐烦的语气。 宁淏看着眼前的女孩只给自己留了个脑袋顶，玉冠黑发，低垂着眉眼。 “我没有三心二意！”感觉到华锦想挣脱自己的手，宁淏用力抓住不放，认真的说。 华锦哪想到这家伙以前只是暗戳戳的撩，这一次居然这么直白，然后又来了这么一句“跟我说这个干什么，这诗就是随便写的，不是有什么深意的！” “小六！”宁淏松开了华锦的手，然后退后一步。 突然放手，华锦的手中感受到若有所失的灼热，抬头看着已经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少年人“嗯？” “雅川倾慕汝已久，愿与汝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不相离！”宁淏双手交叠，放在胸前，深深鞠躬。 华锦看着眼前的少年，还在孝期的少年穿着白衣素服，身上无一丝装饰点缀，头上都只有一条霜色发带。即使如此简单的装饰，也衬得少年长身玉立，端正如玉，躬身之后，宁淏站起身子，一双眸子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华锦。 眼前的小女子因为在家只做常服打扮，也许是刚才匆忙让他进门，所以只随意的穿着一件蓝色绣雪花的袍子，头上的玉冠大概也只是松松的束着，照例是一身男装，只是慵懒而可爱，丹凤眼中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话来的惊慌，而是黑沉沉的淡然，漂亮的眉眼正看着自己。 王明门下七名入室弟子，每一个都是相貌不俗，长时间浸染在书香中，自然有一番气质，宁淏的相貌自然也是不差的，母亲曾是京城有名的才女，相貌自然是好的，父亲能够引得一个女子一辈子痴狂，相貌不用想就知道了，只是这少年从来不显山露水，总是安静的在一边，但却是什么都看的明白，也什么都照顾得到。 “我性格别扭！”华锦心中叹息一声，看着宁淏。 “我知道！”何止是别扭，看着好像什么都看得开一样，结果其实经常自己困住自己，什么都千好万好，到了自己身上，总要别扭一下，还很坏心，明明都知道他的心思，但还是假装不知道一样。宁淏看着眼前的华锦，但怎么办，他就看上了这个小女子啊！ “我不仅仅别扭，我还很任性，不守规矩，喜欢到处乱跑，热爱自由，不爱受到束缚，穿着男装到处走。”华锦自己说着，都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了。 “我知道！”宁淏还是这样的回答，很干脆，很坚定“我心悦你！” “你先别定论嘛，我还没说完呢！”华锦见到他这么坚定，有些不好意思，继续说“我也不会是个好妻子的，主持中馈那些事情，我不会做，我性子强势，有时候还不讲理，有时候会一意孤行，我不贤惠，也不温顺，倔强的时候十头牛都拉不走，最重要的是，我不会大方，跟我在一起，你就不能再喜欢其他的女人，通房，丫鬟，妾室，这些都不能有，你确定，你喜欢这样的我吗？” 华锦觉得，自己绝对不会成为一个很好的对象，这人现在很认真，但真的可以接受一个跟这个时空任何女孩子都不同的自己吗，一个完全不符合这个时空礼教规束下的对象！ “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这是你想要的，也是我想要的，这一生，宁淏只心悦你一人，我都知道，所以更心悦你！”宁淏看到华锦自己说自己各种毛病，脸上却笑得更加开心，他觉得，自己要得到一个好消息了。 “我可很凶的！”华锦瞪着眼前的少年。 “嗯，很凶！”宁淏说完，华锦一双丹凤眼快瞪圆了，然后笑了“只对我凶，很好！” 这还差不多，华锦撇嘴“嗯，那我答应你了！”干脆的答应下来？ “什么，小六你再说一遍！”宁淏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他是不是听到小六说答应他了，是答应他以后跟他白头到老吗？ “就说一遍，没听到算了！”就算壳子里住了个老阿姨，华锦现在也是羞涩的啊！ 宁淏直接伸手拉着华锦的手，果然看到她没有挣扎，然后把华锦整个人拉近怀里“那别说了，万一你下一次的回答跟我刚才听到的不一样怎么办啊！说好了答应我了的，你不准后悔啊！” “是不是傻了，还有你，你要是敢后悔，看我怎么收拾你！”嘴里说的凶，华锦的手揽着少年的腰，侧脸贴上男孩的胸膛，那里面，一颗心跳的很快，是因为她！ 第四一五章 不以成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 原来，爱上一个人是这般的千回百转，提心吊胆，犹豫徘徊，然后只要一个拥抱，那些为情所苦，为情所困的悲伤，便好似随意间被风吹走一般，满心只剩下温暖和幸福。 感受着小女子放在自己腰间的手，轻轻地，柔柔的，只是这样看着她乖乖的在自己怀里，就感觉人生已经无憾，他怎么会后悔，这一生，能拥有这个小女子，便是刀山火海，地狱痛苦，他都不在意了，只要有她，就够了。 听着男孩胸口跳跃的鼓点，华锦觉得，自己的心跳也好似受到影响，好像要跳出来一样，悄悄的松手，要挣脱少年的怀抱，感受到华锦的动作，宁淏更抱着华锦不放“你干什么，你要后悔了吗？” 后悔你个鬼，华锦翻了个白眼“还不给我放开！”伸手掐了某人的腰间一把。 “哎哟！”宁淏一个吃疼，松手，伸手捂着自己的腰，被华锦掐的那块，一脸的委屈。 “你这是什么脸？”华锦看他那个表情，撅嘴，她才不会心疼呢，手却忍不住的过去帮他揉了几下。 “这是小六好凶的脸！”宁淏笑成一朵花。 “嗯，是很凶，你后悔都来不及了！”华锦眨眼，抿嘴笑。 “嗯，来不及了，也不后悔！”说完之后，又看刚刚被两个人动作弄得散乱的三首诗“小六，我没有骗你，也没有三心两意，你为什么要写这样的诗！”刚刚顾不上，现在要说明自己的委屈。 “这位小哥哥，你不知道创作的时候需要艺术加工吗？而且，谁说这是给你写的？”华锦没好气的说道。她昨天一时心烦，在空间翻书，也是巧合，最近她正因为跟宁淏的关系弄得自己乱七八糟的，结果连续翻了四五首诗，居然全是这怨气十足的。 她一个现代人类，哪里会有这样的怨气，不过是自己困住自己而已，只是既然看到了，也心烦着，干脆就写着玩了，而且，那一句又那得功夫，怨你，读的时候也是相当的爽快呢，其实在以前时空的古代女人，也大抵上不是那样幽怨愤懑的，也会这样骄傲的对那负心的人说上一句，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我忙得很，连想起你的时间都没得，哪有时间咒你呢？ 只不过随意写写，毕竟不是自己创作的，自然也代表不了她本人的心情，就是一时忘记收起来，居然被看到了，还引出了这许多事情。 “那小六是给别人写的吗？”宁淏一听不是给自己写的，看着华锦，这样说道。 “什么？”华锦一时没有跟上某少年的思维。 “小六是之前倾慕别人的吗？”虽然不可思议，他们基本没有分开的时间，但说不定华锦也喜欢过别的少年，赵轲，陈固？还是小五？ “倾慕你个头啊！这可是华锦的初恋啊，别以为我忘记你之前怎么算计我的，暗戳戳的在我身边刷存在。”等她发现的时候，这人已经存在了，人的心多好笑，要么没有动，这一旦动了，便怎么也回不去了，只能往前走。 “初恋？”宁淏虽然不懂这现代的语言，但这两个字组合在一起，还真是个让人愉快的表达呢！ “哪儿那么多话，我去看看厨房的饭食做的如何了，若是准备的差不多，师兄就去找小锘过来，若是五师兄也回来了，就叫着他一起过来吃饭！”华锦不理会他，转身要去厨房。 宁淏正开心着，想到刚才华锦说过的话，突然捂着嘴笑了。华锦听到了，回头看着某个明显不正常的人“你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宁淏故意停顿了一下“我好像没有说要娶小六为妻啊！”刚刚华锦还说自己不会成为一个好妻子什么的。 都要走出门了，听到宁淏说这个，华锦几步走到宁淏身边，一双漂亮的丹凤眼眼睛里烧着火一般，伸手就扭住某人的耳朵“师兄说的什么话，难道没有听说过，凡是不以成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吗？师兄这是想对小六耍流氓啊？” “诶……”宁淏哪想到华锦的手这么快，而且是相当的很不客气啊，耳朵被华锦揪着，宁淏弯着身子，还鼓着笑容“小六，是师兄错了，师兄马上就写信给老师和师母，把我们的事情告知，等孝期一过，马上去跟小六提亲！” “哼，谁要嫁给你！”华锦松开手，哼了一声就走了。某个腹黑的家伙，居然还想将军自己，她就算答应了，也是绝对不会让某人得逞的，什么提亲不提亲的，她现在还不应承了呢！ “诶，小六，你不要后悔啊，师兄真的错了！”宁淏一看就知道华锦又傲娇了，还在说“那师兄就写信告诉老师了啊！” 回应他的，只有一个背影，宁淏笑了，这，应该是默认了吧！看着华锦缓缓离开的背影，宁淏的手握紧，这个小女子还有好多好多的秘密，大的，小的，很多很多，但没有关系，他不去在意了，也不去强求一定要知道，因为他相信，他会有很长很长的时间可以让小六更信任自己，可以用一生的时间，去了解这个人，无论小六到底是什么人，又曾经经历过什么，但总有一天，他会在她的心中一点点的增加重量，成为她不能离开，也不能缺少的人，他有自信。 华锦到厨房里看容嬷嬷和宁淏准备的差不多了，从厨房出来就看到宁淏出门的背影，白色的身影在夜色中十分的明显，少年的步伐坚定，脊背也挺的直直的，这人总是这样的，无论什么时候，都总是不慌不忙的样子，从第一次见到，到现在两个人在一起，好似没有变化。 只有那么几次，因为自己，这人才乱了步调，慌了心神，算一算，十几年了吧，每天笑容满面的面对生活，即使看着身边的人都成家，升级做妈妈，还笑着说自己不会拒绝缘分，她知道他们都在担心自己，担心她的逞强。其实她没有逞强，也没有说谎，她答应过的，不会沉浸，会幸福。 只是，从佯装的快乐到真正的幸福，她需要一点时间，她慢慢的等，等心告诉自己可以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十几年，然后终于再次让一个人走进自己的心。 第四一六章 宁静岁月 华锦看向天空，月色皎皎，无论多少年，她都会幸福的吧，如果这是我们想要的！好像看到了什么，华锦的脸上泛起圆满的笑容，一侧的眼眸里，却落下一滴泪水，隐没在轻薄的纱衣里，消失不见。 等到放下昂起的头，华锦的脸上已经都是笑容，心理学上说，表情是会影响情绪的，所以努力的笑，久了，就会开心了。那困了她太久的心的牢笼，她走出了，若是前世她的那些朋友们知道，也会红着眼眶祝福她吧！ 宁淏跟华锘还有徐深走进院子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站在院子中央的女孩子，浅浅的衣衫随风摇曳，飘然欲飞一般，脸上带着怀念和幸福的笑容。在看到他们的时候，很快就变成了他们熟悉的那个从容开心的华锦，笑容也更加的潇洒自在。 徐深有些感叹，原来没有人是真正的强大，即使总是笑的开心，玩笑一般的好像什么都做得到的华锦，一样也会在安静无人的时候，展露另外一个不同的自己，也许脆弱，也许清冷，也许淡然的，跟平时不同的自己。没有人是完美的，即使总是让他有那么多压力，觉得自己被碾压的华锦，也是如此。 华锘看着这样的姐姐，也是微微低垂了眼眸，他早就发现了，姐姐有时候总会流露出他不能理解的情绪，尽管非常少，但每每到这个时候，他都会觉得很陌生，所以，他要努力的牵着姐姐的手，让她一直都是他熟悉的姐姐，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保护好姐姐，让姐姐一直在自己身边的，无论是谁，都不能动摇他的决定。 此时的宁淏的心情有些复杂，他没有错过华锦那一瞬间的情绪，时间久了，这个女孩一不小心展露出来的东西就更多，那闪现的情绪经常让人迷惑，也让人不安，生怕自己抓不住，他曾经怕过，怕最终还是会失去，但现在，他坚定自己，他已经走了太远，抽身不及，那就，狠狠的抓住，更努力的走远吧，总有一天，他会成为她最重要的人，总有一天。 “来的正好，才做好了饭食，五师兄，今日给你做了你最爱的红烧肘子，可要多吃一些啊！”华锦眼睛里全是晶莹的笑意，看着宁淏他们，刚才的情绪好似不曾出现过一样。 “小六，爱吃红烧肘子的不是我，明明是你自己！”也不知道是谁，出孝之后，经常念叨着红烧肘子，偏生还赖在别人身上，要是外人知道那个名满燕国的天才少年华隐秀，平时就是个每天念叨着吃吃喝喝的吃货，喜欢吃的还经常是红烧肘子这种接地气的食物，这形象还不知道怎么崩塌呢！ 什么潇洒如风的白莲公子，平时不过是个啃肘子啃的满嘴油的庸俗人罢了。 “怎么可能，上次做的红烧肘子，五师兄吃了好几块呢！”华锦摆摆手，完全不相信的样子。 “是啊，我吃了几块，小七吃了几块，剩下的都让小六你自己吃了，我可真是爱吃肘子啊！”徐深忍不住吐槽。 “五师兄的记忆力出了点问题啊，这是病，得治治！”华锦坚定的死不承认，继续耍赖皮。 徐深已经无语了，还想再争辩什么，结果看到身边的俩人，明显都是站在华锦那边的，他还是拉倒吧！ 华锦这样故意的插科打诨，乱七八糟的说话，把刚刚的情绪就全给抹去了，宁淏看着华锦一脸的无奈，华锘同情的看了一眼徐深，为了他亲爱的姐姐，他们就勉为其难的，喜欢吃肘子吧，其实也挺好吃的！ 宁淏一下子就看出来华锦是故意这样的，如果愿意，华锦总是能轻易的让人转移的心神，然后忘记刚刚关注的事情，比如她刚刚那不曾遮掩的，一瞬间的淡然忧伤。 “公子们怎么走站在院子里，饭食已经都备好了，几位公子过来吃饭吧！”芙蓉端着盘子从厨房出来，看到几个人都在院子里，这样说道。 “来的正好，刚好我也饿了，师兄，小锘，快来吃饭，今天又香橙蒸蛋呢！”华锦笑得很开心，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映衬着正片天空的星光，听说吃的很向往的样子。 “哈哈，早就想吃了，师兄快来吃饭，这香橙蒸蛋真的是好吃的！”华锘听说了自己喜欢吃的食物，也哈哈笑着，请宁淏徐深进门。 宁淏和徐深点点头，提步走上前，华锦就站在一边看着华锘拉着徐深快步进门，宁淏却稍微落后几步，走到华锦的身边，伸手拉着她的手“我们吃饭去吧！” 华锦没有拒绝，抬头看着他笑“好！” 先进门的徐深和华锘在旁边洗手，正用帕子擦干净呢，就看到两个人笑着牵手进门了。华锘一副了然的神色，看着自己的姐姐淡然的表情，眼眸里是温润的沉静，之前佯装的快乐还有眼中的犹豫都不见了，总算松了口气，这样的结果就是最好的吧！ 徐深见鬼了一样的表情，用手指着他们两个“你们？” “怎么了？”华锦一副见怪不怪，搞不懂他紧张什么的表情。 宁淏淡淡的一笑，松开华锦的手，跟她一起洗手，拿着帕子擦干净，顺手就把华锦的手也给擦干了。 徐深看着眼前这默契的三个人，突然觉得，自己真的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啊，这三个人太坏了，有什么事都不告诉他。虽然师兄对小六的意思，是很明显了啊，但是之前也没有这样不避讳人啊，何况之前还喝酒郁闷，两个人别扭呢，怎么突然就大团圆结局了，都不通知他一声。 宁淏一下子就猜到徐深的想法，实际上哪怕一个多时辰之前，他也在怀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让华锦多看自己一眼，多信任自己一点，但现在，女孩的手不再拒绝放在他的手中，女孩回答他的表白的时候，也说过自己不会是妻子，至少这个小女子是认真考虑跟自己成婚的吧，愿意相信他，交托他的一辈子，那样，暂时就足够了吧！ 第四一七章 若是劫难 晚饭的时间里，宁淏看着特意放在自己面前的几道素菜，端着碗吃的非常开心，身边的小女子总说自己不贤惠，不懂得很多事情，其实都会这样小心的关心这自己，他要的从来不多，这样就够了，后宅怎么样又如何，她懒得管，那就不要买那么多人，就算她做不好，大不了他来做而已。 都是小事儿，在他们未来的小家里，只要有他也有她，以后再有他们的孩子，这样就够了，小女子这样的性格，到时候一定会把孩子教的很好吧，想小七那样，男孩子就活泼又不失沉稳懂事，要是女孩子，就要跟华锦一样，坚强果敢，乐观快乐，这样就好，这样，真好！ 华锦看着一边吃饭一边抽风一般笑的少年，有些莫名其妙的，根本不知道身边这个男人的思绪飞远了十万八千里，不知道都飘到何方了。 “姐姐少吃些，昨日都没有休息好，莫吃的积食，身子不舒服，又休息不好了！”看华锦真的很认真在吃肘子，华锘提醒了一下，晚上都喝了粥了，总不要再多吃了。 华锦被提醒了，才发现自己面前的肘子已经被她吃了三分之一了，嘴里都是油腻腻的，不免有些讪讪的“哈哈，小锘大了，都能管着姐姐了，我不吃了，真的好腻！” 说完之后还瞪了身边的宁淏一眼，宁淏一脸无辜，又不是他让她不要多吃的，为啥瞪他啊！ 华锦那叫一个郁闷，还不是身边这个人一直傻笑，弄的她还以为怎么了呢，注意力都被吸引走了，手就是机械动作，本来没打算吃这么多的，结果还真有点吃多了啊！ 用饭毕，宁淏正想要跟华锦下棋呢，这么好的日子，他很想跟华锦多待一会儿，但显然有人并不这么想“今日二师兄说的作战策论，两位师兄还没有准备吧，我们就不多留了！”送客的意思很明显。 徐深从善如流，反正他现在就是边缘分子，这仨人现在是一家人，而且，那个策略的确很费脑筋，正好回去研究一下，宁淏就不同了，原本以为都说的好好的，这才吃完了饭，就撵人了，要不要这样啊！ 华锦听到弟弟这么说话，看了他一眼，然后才看着徐深和宁淏“两位师兄路上小心，芙蓉，那两个灯过来，让师兄们撑着走！” 宁淏郁闷，果然还比不上亲弟弟，华锘一句话，就把他这个未来的夫婿给抛弃了，但姐弟俩都下逐客令了，他也不能强留，只好告辞，拿着芙蓉递给他们的灯笼，出了院子。 “小锘是有什么话说吗？”等看到宁淏他们都走远了，华锦才问站在自己身边的弟弟。 华锘点点头“姐姐刚才吃多了吧，跟弟弟出去走走吧！” “走，消消食！”华锦听到他说这个，笑着点头答应。一边走，一边看身旁这个已经快跟自己一般高的男孩，一转眼，已经是个大孩子了“小锘一转眼都这么高了，明年就比姐姐高了啊！” “是啊，小锘快点长大，才能保护姐姐啊！”华锘伸手牵着姐姐的手，自从华锘年纪大了，两个人便少做这样亲密的动作了，毕竟就算是亲姐弟，也要注意礼教规矩，华锦一方面若有所失，另一方面也能理解孩子总会长大的心思。今天难得华锘居然又牵着自己的手，一时间有些感慨。 “小锘，不要着急长大，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姐姐会看着你越来越好，变成一个很好很成功的大人的！”华锦笑着跟华锘这样说。 “我知道，姐姐什么都能做好，但我不想让姐姐那么辛苦。”华锘看向华锦的眼睛里面，依然是深深地孺慕，还有依赖“我要帮姐姐分担！” “小锘，只要你在，就是我的分担啊！”一个人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第一眼看到这个跌跌撞撞的，瘦弱的大眼睛男孩走入房间的时候，也成为了她在这个时空努力坚持的动力之一，对她来说，自己不过是这个时空孤独的流浪者，是因为有华锘在，她才总算记得，她是华锦，她有责任，她也有牵绊，更有根。 也许血脉不是判断亲情的唯一理由，但血脉同样是神奇的，数年岁月，从两个人的互相信任依靠，到今天早已今非昔比，但其实，这偌大的燕国，这偌大的时空，他们都是对方最初的牵绊。 “姐姐前段时间不开心，我犹豫过，要不要去找师兄，我知道是因为师兄。”华锘看着姐姐“但是我不想姐姐不开心，而且，虽然师兄当师兄很好，但是姐姐更好！”宁淏不管多好，在他的心中都是配不上姐姐的，在他心中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女子，也配得上世界上最好的男子。 “但是是姐姐选的人，姐姐总是比我看的更深一些，所以我去找了他！”华锘抿嘴“姐姐，我没有做错吧，他真的是对的人对吗，他真的会比我对姐姐还要好对吗？” 华锦没想到小小的男孩也在她不注意的地方，这样担忧着自己，担忧自己的婚姻，更担忧自己的幸福，伸手摸了摸华锘的脑袋，男孩的发丝有些硬，好似现在男孩倔强的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傻孩子，这世间的事儿，哪是都分得清对错的呢，不过是遇上了，不过是缘分，也或许是劫数，都不是我们能够控制的，只不过是动心了，就承认，去接近，若以后伤心，也不过是遇到了错的人，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承担便是了！”华锦这样说道。 听到她这么说，华锘有些着急的样子，华锦却阻止他的话“但是，我相信这一次我没有选错！”看过了那么多的风景，遇见过那么多不同的人，风雨，吵闹，烦扰，她见过太多太多，若是经历若斯，仍然错的，也只能认了这是自己逃不脱的劫数。 就算错误至此，也不过是断尾求生罢了，总不能因为担忧，便不去做了吧，与错过相比，她宁愿经历错误和痛苦。 第四一八章 披挂 姐弟两个在这偌大的将军府花园中散步，路过的下人在看到两个人的时候，也都悄然避过，给他们足够的安静和时间。 “年轻真好啊！”孙氏站在门廊上，跟身边的丈夫这样说道。 杨贺伸手拉着她的手“夫人也还年轻！” “刚刚过来说话的小四眼角眉梢掩不住的笑意，这两个孩子，应该是心定了吧！”孙氏想到刚刚看到宁淏的样子，笑着。 杨贺深深的看着院子里的华锦和华锘“小六那样的性子，虽说才学能力都是好的，但的确不是正经人家喜爱的媳妇！” “小小年纪就出来支撑家计，若是还软弱可欺，哪里活的下来？亏得她这么多年竟然撑下来了，各方面还做的极好！”有时候想想就觉得，华锦能做到这样，真的很难。 “这样强势的性子，小四这样的家庭是最好的了，总不至于被束缚住，就怕以后小四的亲生父亲再出什么事，毕竟那也是亲生父亲啊！”杨贺想到之前说到妻妾的时候，华锦那不屑的态度，他看的太明白了，这女孩子不会容许的，但官场上哪里又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深情若斯，若是不能得偿所愿，最终互相伤害，是不是一开始就不要这样，找个平凡的男子，守着华锦一个人，会更好呢？ “不会的，他们两个孩子，都是聪明的，你没发现吗，这一次见到小四，他整个人都不一样了，有小六在，他们不会出什么问题了！”孙氏听到夫君的话，笑了“你们男人总是小瞧女子的，小六不会让你担心的事情发生，因为即使在她还没有跟小四在一起的时候，就已经让小四放下了啊！” 到底是女性更加感性，杨贺忙于军务，每次跟华锦他们见面，也多是讨论这些公务，哪像孙氏，平时接触的时候就能感受到宁淏与以往的不同。 “那样是最好的！”杨贺听到孙氏的话之后，笑着点头“也是，好歹是老师的弟子，一个聪慧沉稳，一个潇洒而明智，这样的两个孩子在一起，只会越来越好，哪会出什么问题？”宁淏外表沉稳，但有心思，谋而后动，而华锦却是看似不经意，但善于观察和引导，并且剑走偏锋，经常有特殊的观点和角度，两个人最是配合的。 就连王明之前也说过，如果华锦是男子，跟宁淏在一起，绝对可以在朝堂上互相依靠补充，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几乎是没有弱点的，只不过华锦是女子，上不得朝堂，但有华锦的帮忙，宁淏不拘束妻子，何尝不是一起在朝堂努力呢！ “夜了，风凉，我们进门了，将军这次再回去，就要正式开战了吧！”孙氏说道。 “是，还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杨贺也学着华锦姐弟，牵着孙氏的手“辛苦夫人在家了！” 孙氏温柔的笑着“哪里比得上将军在外面辛苦？我明日帮你收拾行装，整日的练兵，铠甲破了都不知道！”温柔的谴责，柔美动听“铠甲好好穿着，就算身先士卒，也多注意自己，记得我们娘几个在家等着将军！” 杨贺静静的听着妻子絮叨，每一次出征之前，孙氏都会亲手帮他准备行装，然后说着同样的话，从成亲到现在，十几年，未曾变过，从不说自己的担忧，也总会让他放心家里，唯一的期待，也只有很简单的一个“将军记得，一定要回来！” 无论去哪儿，无论经历什么战争，受伤也好，受苦也好，孙氏都只求一件事，那就是“回来！”，哪怕不是，好好的回来，但是，人回来就好了！ “我记得，这么多年了，哪次答应的你没做到，夫人在家做好那只斗篷，我就回来了，夫人等着新的大妆吧！”杨贺儒雅的面容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夫妻多年，他也曾收下妾室让她难过，但她还是体贴了，从年轻花容嫁给自己，生儿育女，管理后宅，这许多年来，他们都不再年轻，但无论他到了那里，对面的敌人是谁，在他心底总惦记的，也只有这个在他最窘迫的时候嫁给他，跟自己从苦熬着过来的妻子，也因为这份惦记，无论多大的困难，他都告诉自己，一定好回来！ “那妾身就等着将军回来的好消息了！”听到夫君这样的承诺，孙氏淡淡的笑着，看着杨贺的眼睛里，全是信任。 一对夫妻就这样手牵手，慢慢的走回他们的房间，这一刻，是属于他们的世界。 转眼已经进入冬季，整整两个多月的内耗，与交趾这样的靠着，无论是燕国军队还是交趾方面，都已经进入了疲劳期，虽然未有大规模兴兵，却开始多了小规模的交手。 燕国的所有军士明白，距离正式的决战，就要到了，到底是封妻荫子还是功败垂成，也即将有一个结果。 每个人都紧张起来，每天不断的练兵，整个军营一片萧瑟肃杀。 “不日即将开战，这一次叫你们过来，是想问问你们，是就在这南宁等待，还是说上战场？”杨贺坐在书房里，跟宁淏他们几个人说道。 “先说明白，战场上刀剑无眼，不是儿戏，你们都是文弱书生，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不去是正常的。”战争残酷，没有人能够保证在战争中能够活着回来，即使是身为主帅的他也是一样。 华锦坐在椅子上，目光坚定“我要去！” “他们都可以，只有你不行，打仗是男人的事情！”杨贺二话不说的摇头，他们还没有弱到，要一个女子上阵打仗的程度。 “小锘这次是要去的，我在他身边才能放心，所以我们姐弟一定要过去！”华锦坚持的说道。 “小六，你不是不喜欢战争吗，为什么要去？”徐深和宁淏不明白华锦为什么坚持。 华锦笑着点头“是啊，我不喜欢战争，更不喜欢面对残酷和死亡，但有些事情，却是小锘应该经历的，错过这一次，也许小锘再也不会懂得什么是战争，更不明白，以后做官之后，怎么去对待那些保家卫国的将士！” 第四一九章 圣旨 华锦对弟弟的教育从来不是固守在书本上，而是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让他自己去体验，去经历，甚至是去失败，不同的百姓构成了这个国家，华锘见过商人的贪婪，见过小市民的贪欲，更见识过卖国者的可恶，着许多年来，华锘在华锦的引导下，见过不同的任性，善的还有恶的。 但他们都没有经历过战争，她不知道未来自己的弟弟会走到哪个位置，但若要出将为相，就必须看看战争是什么，明白自己所在的位置，是多少人的鲜血换来的，能够站在不同的人的角度去思考，才会更坚定自己无论在什么位置上，应该做的事情是什么，华锦想要培养的是一代贤臣，这也是她对于自己占了一个无辜女孩儿的身体，唯一对那些已经离去的人，唯一的回报。 对华锦来说，华锘也是她实现梦想的一个途径吧，她很想看看，她的教育方法，到底会培养出来一个怎样的人。 “我不想让我的弟弟，就算做了多大的官，坐在京城的繁华中，对战争的理解，也不过是那些奏报上的数字，见识残酷，才能成长！这一次，我们姐弟必须去，师兄放心，我们会保护自己的安全，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华锦说道。 最重要的是，身旁这两个年轻的师兄，自从来了西南，就一直研究西南战局，即使是一介书生，想来也是要参与其中的吧，或者说，已经参与其中了。杨贺说的没错，战场上刀剑无眼，谁也不敢保证自己能活着回来，她去了，空间里的泉水和一些药，也许就是他们的最后一张保命符。 “小六，文官和武官是不同的，小七不用了解这些！”杨贺不明白他们姐弟为什么一定要冒险，那些名相也不是都经历过战争的，当然了，真正参与过战争，开国名相都更能体会兵卒的辛苦，对于受伤兵士的安置也更能妥善一点。 “师兄，咱们这么久的时间里，策论做了多少，计划了多少，到了最后，让咱们都躲在这里，看着别人搏命，这也不是咱们应该做的，既然已经参与了，就参与看看吧，而且，这经历怕是只有一次了！”华锦说道。 其实他们也真是很郁闷，也很憋屈，为了在世家当中求生存，即使他们有能力有才华，也只能暂时的委屈自己，哪怕推测他们之后会有机会，但是这样憋憋屈屈的感觉太差了，这几个月以来，大家所有的精神都放在西南战局身上。不亲自看看到底是什么结果，恐怕觉都睡不好呢！ 三王夺位已经足够久了，不管老皇帝和那个满腹算计的太子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也绝对不会让事情继续扩大下去的，收归君权或许重要，但国家都乱了，更麻烦，按照他们的推测，时间也差不多了。 西南这边一直没有结果，也让杨贺受到攻讦，春节之前，这些事情都要有个结果了。他们的时间，也不多了。 杨贺看宁淏，宁淏一直则是看着坐在对面的华锦，女孩子长大了不少，眉眼中都是坚持，宁淏点头说道“小六说的有道理，咱们在这里，也做不了什么了，至少这一场仗，只能胜利，不能失败！” “小四！”杨贺怎么也没有想到，宁淏居然会同意这件事，哪有让个女孩子上战场的啊，而且就算华锦整日的男装出门，但军队可不是那些文人雅士，都是粗汉子，打仗打起来的时候，还要分心照顾华锦，这不是找麻烦么！ “师兄，咱们就算不同意，让小六自己跑过去，更危险，而且，虽然是打仗，但是不正面对抗，也没什么危险的！”有人是在背后策略的，让华锦跟那些幕僚在一起就行了，真正动手打仗的，也用不上华锦这小胳膊小腿的啊！ “你们真是胡闹！”杨贺真是没办法说了，但这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固执，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呢！ “师兄别固执了，这个事儿，听我们的没错啦，您都说了，我的想法跟别人不同，到时候说不定有意外之喜，而且，咱们的策略做得那么好，肯定会大胜仗，我们都会好好的啊！”华锦感谢的看了一眼宁淏，就是这个人，即使她做出多么不靠谱的决定，也会站在自己这边啊！ “这不是儿戏啊，你们真当是过去玩的吗？”杨贺想一下都头皮发麻，他们这一派总共就这么几个人，这要是折了哪一个，都是巨大的损失，这要是都弄到战场上，他想一下都提心吊胆啊！ “师兄，您就答应吧，小六是个说了就会做的性子，咱们就是不应，到时候她跟之前去深入倭寇的时候那样自己跑，相信我，咱们也是抓不到她的！”徐深也跟着劝说，这段时间以来，他们去过边境，看过军队训练，男孩子么，总是有几分血性，当然不想躲在后面啊，也想看看自己参与制定的作战方案，真正实行的时候是如何的。 杨贺只觉得无奈，他都有点后悔问这个事情了，其实他是想带着宁淏去看看的，这孩子心思太重了，需要看看更多的世界，更大的天地，结果带了一串。 正要再说什么呢，就听见外面有人通报“将军，圣旨到！” “什么，传旨的是谁？几品？先带到花厅休息！”听说是圣旨到了，杨贺赶忙站起来“准备焚香，把我的朝服拿来！” 这突然来的圣旨，把一切都打乱了，华锦他们几个人也是完全发蒙，不知道这时候来的圣旨是什么内容。 不一会儿的功夫，将军府的门口就摆上香案，杨贺换了朝服出门，华锦他们几个也跟着一起出来，跪在杨贺的身后。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传旨的是个年轻小将，看得出来这一路很辛苦，脸上带着疲惫之色。 “跪谢皇恩浩荡！”听到圣旨的内容，华锦和宁淏互相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一起跪拜叩谢，眼看着杨贺站起来跟那个小将携手进门，想来是有什么事要说的吧！ 第四二零章 尘埃落定 “到底，没有超出小六你的猜测啊！”等到杨贺和那个小将里来了，宁淏和华锦他们回到自己的院子里，才坐下，宁淏和徐深就有些复杂的看着华锦。 华锘淡淡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并不说话，华锦却只是苦笑“就算猜测出来又能如何？难道师兄们不知道，每个人一生之中总会有很疯狂的想法，甚至想要毁灭世界，但是只有付诸实现的才是疯子，我只不过是随便乱想，有的人却是实践了啊！”就连华锦自己都觉得皇帝和太子这对父子是兄弟，拿着天下当玩具一般。 “一年多的时间，总算结束了！至少结果是我们想要的吧！”飘摇了那么久，最终有个结论，总是好的。 “是啊，燕国的大儒少了一个，秋山先生被处死，靖王引罪自戮，赵王贬为平民，郑家满门抄斩，燕国除了势力最大的五大世家尚且有余力，剩下的世家年轻一代贬的贬，关的关，杀的杀，不用想都知道，京城会是如何的一片萧瑟！”徐深不免也有感叹，想当年他也曾跟秋山先生的弟子有过交流，秋山先生虽然追逐名利，但学问还是很好的，只是太早站队，最后的结果只能如此了。 “就算秋山先生有错，好歹是当代大儒，怎么能说杀就杀！”华锘皱眉，秋山先生就算有错，这样的人又岂能是说杀就杀的？ “傻孩子，皇权至上，秋山先生挑战的是皇权啊！”比起至高无上的皇帝，他们这些人不过蝼蚁而已，何况秋山先生借助自己的名声，在江南儒林当中闹出多少事情，支持靖王，质疑太子的储君身份，甚至编造太子的身世，这已经是涉及到底线了，老皇帝杀了跟这些事情密切相关的，但至少没有把这一门全部连累。 到底，秋山先生一脉的思维和学问，还是传下来了，对皇帝来说，这已经是最大的仁慈了吧！ 一时之间，四个人全都沉默了，这就是政治，这也是朝堂，一步错，就是万丈深渊，每一步都是在走钢索，不允许有一点的失误和错误，这一次在江南被砍头的士子，血染了多少城，被煽动卷入这次皇位争夺的人，哪怕是站对了，跟的是太子，也一样受到牵连，能够撑下来的，也是寥寥无几。 “变天了啊！”宁淏看着窗外，似有感叹。 另一边，杨贺跟那个小将一起坐下来，杨贺看着眼前的人，心中感慨“我怎么也没想到，竟然是你来传达旨意！” “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不过现在大家可是都看着西南这边，太子殿下也让我过来问问看，你这边到底是什么情况！”这名小将显然跟杨贺是很熟悉的，说话也要自在许多。 “冬日瘴疠不兴，即将出兵！”杨贺说道“为何会关注西南这里，我怎么记得，这可是块儿鸡肋骨，之前没人愿意来啃？”西南地处偏僻，以前的时候没人愿意过来，也是，那些养尊处优的，当然不愿意到这荒山野岭中来谋功劳。 “之前的几个月事情闹的太厉害了，皇上雷霆万钧，直接出兵，才把事情平下来，你是不在京城，结束的第二天上朝，堂上去了大半的人，剩下的也都是头发花白的老头子，放眼望去，青壮年的都是少的！”小将说道“世家都慌了，之前构建的关系网，这次真的被伤了大半！” “那关我们西南战局什么事？”杨贺皱眉。 “当然有关，大小章将军今年吃了几个败仗，西北今年大旱，粮食紧缺，有人借机倒卖粮食，宫里的极受宠的曾贵人祈雨失败，立即就遭了圣上厌弃，大小章将军也已经被押解进京，前途未卜。现在世家都很慌，军队都掌握在不是他们的手里，可不是想要寻个事端，让他们自己的人顶上去么！” “皇上和太子都是想保住大小章将军的，但他们吃了败仗不是假的，皇上和太子也有些为难，世家现在正蹦跶着拿军权，你这里可不是什么鸡肋了，所以这次我过来，皇上和太子也特意交代我，将军您这里的西征，只能成功，不能失败，这是皇命！”这小将说的很严肃。 杨贺听到了也是苦笑“大小章将军这么多年守卫边境，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还不是说押解进京就进京，我哪里还有什么退路！”别看这小将只说了几句话，其实信息很明白，现在世家的确是被削弱的厉害了，狗急跳墙的意思很明显，见着谁都咬，本来以为可以用世家手里的力量，动兵清君侧来支持自己选中的皇子即位。 谁想到真的动手的时候才发现，他们手里面的军队力量根本不够看的，这许多年来，一点点的，皇上和太子已经收回了国家最大的力量，那就是军队权力。要不是这样，皇上和太子不敢把整个国家当棋局，更不敢这么大胆的削弱世家的力量。 “虽然事情才过去没多久，最近京城里说亲的倒是不少啊！”小将意有所指的说道。 “又是这一套啊！”杨贺冷笑了，世家在燕国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过危机，每一次遇到大的危机，平时各不相干的世家就会联合，而为了互相信任，联姻是最常用的手段，光是这一点，也是可以判断，这一次世家真的大受打击。 “皇上和太子也知道将军现在困难，秦阁老几次上书请求增加西征军备，都被人给找借口拒了！”小将带来的都是最新的消息。 “我明白，谢谢你了，特意跑过来！”杨贺深深的闭眼，感觉到沉重的压力，这小将说的太明白了，那京城中坐着的皇帝，现在的意思非常明显，不能给他们什么支持了，但是这场仗必须胜利，只有他这边胜利了，那边大小章将军还有一线机会，不能让世家得逞，他就算战死，这场也得胜利！ 小将看杨贺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不再多说什么，借口要休息就离开了，书房里只剩下杨贺一个人，看着外面的天光，一片乌云吹来，要下雨了，杨贺站在窗户前面，看着天空“噶老子的！”一向儒雅从容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烦躁。 第四二一章 活着干，死了算 “不知道那人跟师兄说了什么，到现在一点消息也没有！”徐深站在门口，看着杨贺书房的方向，有些担忧，有些着急。 “希望是好消息吧，但总觉得怪怪的！”华锦作为女人的第六感，不是非常好啊！ 说着，就看到杨贺跨步进入了他们的院子，见到他们都聚在一起，也不说什么，直接就到了他们这里。 “师兄，现在是什么情况？”几个人全都凑上来。 杨贺眸色深沉，一派的冷凝“坐下说吧！” “圣旨上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现在京城很乱，五大世家联合，已经订了好几门亲事了！”杨贺说道。 “看来这次的确是很大的危机感吧，上一次世家联合还是前朝的事情了吧！”宁淏和徐深看了对方一眼，说道。 华锦对这个时空的历史不算很熟悉，但历史经常是相似的，联姻神马的，她还是明白的“皇上和太子对西南战局有什么指示，对吗？” 杨贺听到华锦这么说，也不得不承认华锦的敏锐，点头“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怎么可以这样，谁能保证一定能打胜仗？”徐深跳起来了。 华锘和宁淏看着杨贺“具体是因为什么，师兄不妨仔细说来。” “今年春天开始，西北大旱，宫里的曾贵人几次祈雨，都未曾奏效，皇上发了大脾气，下令赈灾的时候才方向国库竟然是空的，又处理了一批贪官污吏，大旱导致颗粒无收，外族不断骚扰边境，大小章将军率军抵御，但是军备不足，吃了几次败仗，世家借机寻事，现在大小章将军已经被押解进京了！”杨贺从头开始说起。 宁淏微微沉思“这是慌了吧，发现手里面没有足够的兵权了！” “皇上和太子不给他们空位置，只好想办法自己把原本位置上的人给弄下来，之后才能让自己人上来，京城最近应该热闹的很啊！”华锦很有默契的接着宁淏的话来说。 “国库都空了，也就是军备方面不会增加，让我们就靠着现在的情况，还必须大胜仗，这都是什么啊，强人所难啊！”徐深说道，这压力实在太大了。 “能怎么办，我们有退路吗？”华锘也是气哼哼的说道。 “没有，退一步就是深渊，大小章将军吃了败仗，若是咱们这里再出问题，世家绝对会攻讦平民出身的官员不足以当大任，然后继续打压我们，师兄这个将军自然是做不下去，最重要的是，我们平民出身的官员，全都会受到影响，大小章将军更是不会有好下场，这个时候了，我要是世家，也要杀鸡儆猴，让外面那些觉得他们不行的人看看，他们还是有能耐的！”华锦冷哼一声。 “所以就算搏命，都必须得打胜仗！”宁淏嘴里面有些苦涩。 “活着干，死了算！既然没有退路，那就进击！”华锦站起来，眼神果决“我们没有选择，吃不下也得吃，与其说这些，不如好好的再把之前研究好的战斗策论拿出来，好好看看有没有什么疏漏！这一战，我们要是胜了，就绝对不仅仅是一个功劳！不是吗？” 现在这个情况，反正也没有退路，反之，如果这一仗大胜，他们在皇帝和太子那里就算是得了个很好的印象，图穷匕见，现在不是隐藏自己的时候了，不把世家的反扑第一时间压下去，往后再想翻身就太难了，既然如此，他们就拼了。 “师兄，粮草还够吗，不够也没关系，我再去一趟，把南安王的另外一个仓库也搬过来，西北乱成那样，又砍了那么多人，那个奸商估计也不敢顶风而上。购买足够的精铁，制作足够的弓弩，还有投石器，银子我这里有一些，若是不够，去敲南安王，反正他就是个奸商！”华锦站直身体，朗声说道。 杨贺他们看着华锦，一起点头“拼了！” “拼了！”这一刻，他们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心思，没有退路，也没有更多的想法，用尽现在拥有的所有力量，拼尽全力，打这样一个胜仗。他们胜了，皇上和太子就会轻松，也会短暂阻止到世家的反扑，朝堂上的斗争跟打仗一样，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第一扑打击到了，之后世家就会被人质疑力量。 别看燕国之前世家的势头大，但他们到底只是一个家族，真正的力量来自外面那些投奔的人，信任危机，本族的年轻人被打击，没有个五年，这些世家恢复不了，五年到八年，世界早就变了。 “为了我们的时代！”华锦又说道，这一次，能否迎来属于他们的时代，就靠这一次了！ 他们的老师，多少年来夹缝中生存，甚至不敢壮大，教育子弟的时候，还会故意引导向其他的方向，任凭外人非议他的名声，为的就是等待着，等待着他们这个时代的到来。 三王夺位的时候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只能躲避，但这次不同了，他们要告诉那些世家，即使他们这些在他们的眼中，蝼蚁一样低贱的百姓，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他们的位置，世家想要把他们弄走抢位置，也得看他们这些低贱的蝼蚁答不答应！ 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人民的力量。 “去信给老师，联络苏州的士子，他们不仁，咱们也不义，多写点文章，好好的煽动一下情绪，但是不要咱们自己人去做，授意一些人去做，我想，这件事，咱们的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应该是愿意看到的吧！”华锦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舆论战而已，姐姐早就玩过的，这一次，咱们就好好玩玩！” “小六说的不错，咱们也该给自己增加一点名声了，平民的力量该觉醒了，小六说授意别人，我觉得静斋先生就不错，你们觉得呢？”宁淏淡淡的笑着，就给某个得罪过华锦的人挖了个坑。 华锦看了一眼某个淡定挖坑的少年，笑的相当的开心，不错，不愧是她华锦看上的人，坑人就要坑的有理有据么！ “整日的被那些世家压着，咱们也该反抗一下了，真当读书人都是世家出身么，真正的力量在我们平民百姓中好吗？”徐深也很激动。 世家当官的很多，但其实读书人最多的还是平民，因为平民百姓更有通过科举改变命运的需求，可惜之前朝堂管理百分之八十都出自世家，可以说，百分之二十的人掌握着百分之八十的权利。 杨贺看着几个师弟这样的努力，齐心协力，也笑了，世家这么多年来，难得如此虚弱，这一次，若是不成功，估计就真的成仁了。 不过，应该会顺利的吧，看着激动的策划距离如何做的华锦他们，好像，自从小六来了，他们就一直很顺利啊，这一次，也会有好结果的！ 第四二二章 进击的一派 “既然是必须胜利的战局，就别说躲不躲的了，都上了，反正要是这一战失败，咱们这一派谁也跑不了，以后都难了！”几人坐下以后，华锦笑着说道。 “是啊，人算不如天算，事儿来了，那就冲吧！”徐深觉得，有些事真的是怎么算计都没用的，该是怎么样就怎么样。 “现在最当务之急的是什么？打仗的粮食够吗，按照计划，这一战短也要一个月，长了还未必，上次的二十万石粮食还有多少，够用吗？”几个人全都精神紧张，也从容不起来了，既然要必胜，他们要准备的就需要更多了！ “不够，至少还需要二十万石粮食，咱们的军士吃得饱，才有力气打仗！”杨贺也不客气了，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直接说道。 “好，这件事不着急，我明日出发，到时候四师兄带人去运走粮食，具体的地点我会通知你的！”华锦想了一下，她身上的秘密估计宁淏猜的差不多了，也不必隐藏，还是他们两个做这个事情吧！ “你一个人可以吗？”杨贺有些担心的样子。 “当然没有问题，我一个人行动，更方便一些！”华锦点头说道。 “军备方面呢？我这里没有别的了，还有十万两银子的银票，只是最近也要到湖广那里才能兑换出来！”华锦拿出手里的银票。 杨贺犹豫了一下，还是拿了过来“小六的贡献，只要打了胜仗，师兄一定会上表，现在的确是需要银子的！” 华锦笑着摇头“没什么，这也是咱们这一派的机会，既然入了咱们一门，付出是应该的，师兄不用客气，如果不够，我可以跟嫣脂斋那里把这几个月的收入都带来，可惜苏州太远了，但湖广还有一家嫣脂斋，我把属于自己的利润拿过来，应该也有十万两了，不管付出多少，能出头就值得！”华锦完全不在意。 她空间里堆着多少金银啊，到了现在这个程度，真的也不在意到底自己有多少钱了，说实话，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赚钱很容易，老天爷对她还是很好的，虽然把她扔到这样一个地方，但有了空间这个作弊利器，她几乎没有受过什么苦。 “小六，师兄替三军将士谢谢你了！”杨贺是真的感谢华锦，若不是她的付出，估计现在军士都要饿肚子，到时候就会有逃兵，整个战斗力下降，若是那种情况，依然必须要打胜仗的话，那到时候真的说不定是什么情况了，真的是最可怕的境况。 但现在有华锦这十万两银子，甚至还有十万两，加上粮食，他们至少不用让将士饿着肚子，战胜的几率就更大了。 “现在说谢谢没有意义，到时候咱们凯旋归来，给小六上表，说不定县主就变成郡主了呢！”徐深笑着说道。 女子的品级和男子是不同的，华锦之前的功劳，已经让她成为县主，这次若真是凯旋归来，不隐瞒她的功劳，一个没有封地的郡主，也不算什么，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哈哈，那就借师兄吉言了啊！”华锦听到以后，哈哈笑着说道，她现在已经不想要继续低调下去了，让自己有足够的能力才更要紧。 宁淏看着华锦笑的开心，心中暗自决心，他要更努力才可以，不能让小女子一直走在自己的前面啊，若是没有足够的力量，又怎么保护好她呢！ “还是先别想未来的事情吧，现在咱们就要分头行动了，粮食的事情交给姐姐和四师兄，那兑换银子的事情就交给我和五师兄吧，嫣脂斋那里的银子，恐怕也只有我和姐姐亲自过去，才能拿出来，兑换了银子，如果要制作清平弓弩，我和师兄都能够画下来草图，最好分批制作工具，运回来之后再进行组装！”华锘说道。 “我和部下再把作战策略更详细一下！”杨贺说道。 “银子的事情，还是我去吧！”华锦想了一下，想到自己空间的那些银子，如果带着徐深，还要隐瞒，不如她带着弟弟，弟弟是知道自己的银子有多少的，最重要的是，那么多银子，要运回来也很风险，但她兑换之后快马回来，安全很多，也快！ “五师兄不如在南宁负责寻找足够的工匠，跟四师兄一起寻找足够的精铁！”华锦给华锘一个眼色，华锘表示收到，换了说法！ 徐深觉得这样不合适，想要反驳，就听见宁淏答应下来“这样也好！” 宁淏看着华锦的眼睛里全是灼灼光华，不用言语，不多说一句，只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就告诉了华锦，他知道她有自己的秘密，也知道她还不想告诉，但他会相信她，也会等到她愿意信任，愿意倾诉的那天。 华锦感受着少年对自己的视线，也看着他，回以一笑，她还不够信任他，虽然她已经喜欢他，但她很感谢，这个人这样的信任，这样的不问一句的相信，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她相信她，然后告诉自己的秘密，虽然她自己也不知道要多久。 “那就这样吧！我们的时间不多，眼下瘴疠未兴，我们也等不了太久，最多二十天，就必须行动，所以我们必须尽快！”杨贺说道。 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的，相信那位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也不想要他们拖的太久，他们需要一个捷报，安定人心的捷报。 “既然如此，我们马上出发吧！”华锦站起身，华锘也跟着一起“嗯，留下来也不过是浪费时间，那就走吧，我跟姐姐先去宣化，粮食的事情弄完之后，就直接去湖广！” “那我们就召集足够的工匠吧！”徐深和宁淏说道。 “不要吝啬银钱，一定要分开制作，最后组装的必须是咱们最信任的人！”华锦看着宁淏，这样说道。 做出来的弓弩被贩售到了敌方手里勉强还好，但是若是设计图都丢了，那就真的不行了，现在让华锦一个人，她也做不好更好的弓弩了！ “放心！”宁淏看着华锦，点点头。 华锦知道他是守诺的，也心思缜密，所以点头，和华锘转身就出门，杨贺站在门口，看着两个人“一路小心！” “师兄放心！”华锦姐弟答应道。 第四二三章 郁闷的南安王 南安王最近的气性不太好，两个多月前，已经说好了要运往西北的粮食，定金都收了，结果粮仓里的粮食却不翼而飞，不过也幸好这一批粮食出了意外，让南安王免于被皇帝抓了典型。 但那样多的粮食，一夜之间不翼而飞，还是让南安王心难安，原本想着把另一处的秘密粮仓换个地方的，但是最近皇上因为西北大旱，还有有人倒卖粮食的事情抓的很紧，他虽然是皇帝的亲兄弟，但正是如此，在这个时候，被发现拥有那么多战略物资，被御史参几本，他就有大麻烦了。 “王爷，那些人还找我们要粮食呢！”甄世山躬身站在南安王身后，小心翼翼的说道。 南安王听到了以后，伸手就把手中的茶碗摔在地上“要什么要，现在这个情况，谁敢给他们粮食，又不是不要命了！” “他们说了，定金都给了，就算只有原来的一半，也是要的！”这就相当于原来的两倍价格。 南安王听到对方的要求的时候，眼睛都红了，但是最后还是放弃“多少银子都不行！现在我要是给他们，我就是不要我这脑袋，还有我这王府所有人的脑袋了！”皇帝因为西北的事情，最宠爱的曾昭仪都冷了，砍了多少人的脑袋。 “西边没有了大小章将军，还不知要会让谁过去呢，到时候咱们的人也不好动作，那些粮食还给我放在那里吧，你派人看紧一点，现在边境战事吃紧，那些粮食都是银子，有咱们发财的时候！”南安王满是横肉的脸严肃的说道。 “是的，王爷，那些人咱们怎么回复？”甄世山又问了。 “能怎么回复，现在不方便，让他们等！”南安王不耐烦的说道。 “是！”甄世山皱眉答应了，心中有担心，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华锦和华锘到宣化的时候，直接就跑到南安王府盯着，这一次，南安王倒是在宣化，可惜现在他们懒得用忽悠的方法了。 “就是他！”看到甄世山出来，华锦眼前一亮。 “咱们跟上！”华锘看着姐姐，说道。 两个人悄悄的跟了上去，也亏得这甄世山一介书生，虽然谨慎，但华锦姐弟也不显眼，看着一派文弱书生的样子。 “小锘，你在楼下坐着，我上去看看他找的是什么人！”华锦看甄世山往楼上包厢去了，想了一下，决定自己上去看看！ 华锘点点头“哥哥小心！” 华锦神色严肃，悄悄的躲到后院中，爬到楼上甄世山所在的房间窗户外面，躲在空间里。 只见房间里有甄世山，几个人坐在一桌上，虽然对面的三人也是当地人打扮，但是明显是异族，官话说的也带着口音。 “让我们等，等到什么时候？你就说粮仓在哪里，不用你们运，我们自己的人去运走就行了！”一个大胡子说道。 “南安王不是找借口推脱吧，定金我们可是真金白银的交到王爷的手上，现在不给我们粮食，是什么意思？”有个年轻人脾气很火爆。 甄世山一脸的镇定“不是我们王爷不给粮食，而是最近事态紧张，大家也要明白，要是没有我们王爷，你们可不是今年一年没有粮食，以后可能也没有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大的权力，又对你们态度友善的是吗？” “这是威胁我们？”异族人火气更大了。 “当然不是，我只是告诉大家一个现实，王爷是信守承诺的人，说晚点就是晚点，不会不履行契约的！”别看甄世山只是个书生，但是华锦都不得不承认，这稳如泰山的气场，真的是很厉害。一个人面对三个异族人，还淡定自若，完全跟之前那个色狼模样不同。 “甄先生倒是自信的要紧，就是不知道看了这个，还这么自信吗？”一直安静的坐着，不说话的中年人终于开口了，拿出一封书信样子给甄世山。 “你们怎会会？”那是一封记录，还有最开始的时候，南安王跟他们才开始交易合作的书信往来。 “若是让你们燕国的皇帝看到这个，你们王爷应该算什么罪呢，通敌卖国？”这人只是给甄世山看了一眼，就又收回来“别给我们耍花腔，我们只给你们两天的时间，给我们粮食，否则这些东西，就会出现在你们燕国皇帝的面前！” “你们别太过分，如果没有我们王爷，以后你们找什么人合作？”甄世山也不负从容，他最担心的就是这件事，还是发生了。 “那又如何，大小章将军不在了，我们的铁蹄坚硬，想要粮食，自己抢就是了！”大胡子说话的时候，一脸的彪悍之气。 华锦一看就知道这些人大概就是亚欧那边的人种，但具体是什么国家，她可能说不清，而且，难得的，在这里居然又听到大小章将军的名字，看到，这两位将军也真的是很厉害，能够让异族人如此忌惮，可惜，就算是战神，也未必抵得过国内朝堂上人心的斗争啊！ 当年的岳飞何不是如此？果然历史总是相似的，悲剧都很相似，但至少，这一次皇帝和太子都是站在大小章将军这边的，世家世家，她讨厌这个名字，为了自己的家而忘记国的存在，大概，是不该存在的吧！ “那你们还买我们的粮食做什么？”甄世山还在强撑。 “甄先生不用试探，我们的态度已经说清楚了，两天的时间，足够的粮食，否则别怪我们多年合作的感情了！”那个声音阴沉的人说道。 华锦没有听到对自己有用的信息，虽然得到的消息更加厉害，看着差不多了，她悄悄的下来，回到大厅，华锘原本装的很淡定的在吃饭喝酒，心中其实一直担心，看到她之后才松口气“哥哥快坐吧，酒菜都要凉了！” 华锦点点头坐下，两姐弟不再说话，专心的把这顿食之无味的饭菜吃饭，付了银子就离开了。 “现在什么情况？”等到无人了，华锘拉着华锦询问。 第四二四章 又见清芷 “现在这位甄先生怕是没工夫偷香窃玉，要找他问资料不可行了！”华锦的脑袋一直在高速运转当中“听刚刚的话，因为西北大旱，皇上砍了一批倒卖粮食的，还有跟外族做生意的官吏，也就是说，这段时间风声很紧。” “如果我是南安王，我的粮仓一夜之间粮食都不见了，我肯定要把剩下的转走，但是二十万石粮食不是小数目，目标也太大了，这样的时候运输，被发现的后果，比被盗走还要严重。如果是我，会把粮食继续放下来，然后加重看守，西北大旱，边关战事吃紧，粮食只会更加贵，那些不是普通的粮食，全是银子啊，一定要好好守卫才可以！”华锦低头自己喃喃自语。 华锘知道自己姐姐这是在做推测和思考，也不打扰，他知道，很快就能有一个结果了，果然，华锦突然抬头，眼睛亮晶晶，目光自信而坚定“至少有七到八成的机会，还在那里！” 华锘看着姐姐的这个表情，马上就知道了，姐姐已经有了自己的答案“姐姐？” 华锦看着弟弟“嗯，咱们走吧，去归顺州！” “姐姐的意思是，还在那个粮仓？”具体在哪儿有粮仓，华锦带着华锘过来的路上交代过了！ “概率很高，现在南安王跟西北的人矛盾，甄世山肯定没办法出来，他本就谨慎，等机会找他套消息，还不如过去试试，如果我是南安王，我就只会增加守卫，比运走更加安全！”华锦跟华锘一起去他们投住的客栈，准备退房离开。 才说完，华锦余光看到了一个身影，皱眉“糟糕！”脚步很快的进了最近的一家店铺，华锘看着她这样，有些疑惑的样子“哥哥是怎么了？” “没事儿，遇到个熟人！”看着那一身青衣，气质清冷的人走得远了，华锦才从这个铺子里出来，没想到来宣化才没有一会儿的功夫，就遇到大美人儿了，还是她的迷妹，她这运气也是太好。 不过巧遇，华锦继续拉着华锘向着他们的目标前进，倒是走的稍微远了的人，清芷忍不住的回头，看着那个一身清雅的背影，若有所思“姑娘是怎么了吗？是看到什么人了吗？” 清芷见那人一身浅蓝色直缀，头上也只有一个木质的冠束发，虽说衣衫简陋，却是气质淡然清俊，又怎么会是人灌醉了自己，还把自己喜欢的白莲公子的真迹拿走，忍不住的气哼哼，别让她再看到那个人，还敢瞧不起白莲公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个什么样子！ “没有事儿，之前来过的那个杜公子，再就没有出现过吗？”清芷回头，不再看那个背影，而是问贴身的小丫头。 “妈妈特特的让人打探过了，杜公子应该只是路过，再没有出现在咱们家，别人家也没有！”小丫头这样说道。 清芷叹息一声“真是可恨，拿走我的白莲公子的真迹！”清芷很气愤。 “姑娘，杜公子离开之前，给了不少两锭金子呢！”小丫头还记得那个出手阔绰的杜公子，要是都像那个公子一样多好，她还得了五两银子的赏钱呢，这样大方的客可不多呢！ 看到自己的丫头亮眼放光的样子，清芷戳了错她的脑袋“瞧你这小家子气样儿，金子算什么，白莲公子的真迹才是无价的呢，白莲公子鲜少在外面写字，很多书法收藏家都很想要呢，别说两锭金子，更多也有人换呢！”华锦表示，这绝对是粉丝滤镜，她的字哪有那么值钱啊，要是真的，她还用得着开什么女子会所吗，天天写字赚钱了！ “真的吗，白莲公子的字这么值钱吗？”小丫头听清芷这么说，眼睛更亮了。 清芷摇头“牛嚼牡丹，对牛弹琴啊，我居然跟你说这个，白莲公子的字是不能用金银衡量的，懂吗？” “姑娘您就是喜欢想这么多，那白莲公子是苏州的才子，距离咱们这里天遥地远，就算您再喜欢，这辈子也难见到啊！”小丫头觉得，人活着还是要现实一点，就算喜欢又怎么样，她们这些勾栏院出身的女子，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清芷听到她的话之后，沉默了“走吧，我们回去吧！” 华锦不知道自己虽然躲起来了，也还是引起了清芷的注意，到客栈结了房钱之后，华锦和华锘匆匆骑马离开宣化，赶往归顺州。 “哥哥，南安王的事情，咱们就这么放着吗？”一边赶路，华锘一边问华锦。 “暂时没时间管他，咱们把粮给窃走，他没有粮食交差，到时候自然会有麻烦，现在没工夫收拾他，等咱们打了胜仗，看看要不要把这个奸商收拾了，我觉得现在的皇帝陛下还是有点兄弟之情的，但是太子就不见得了，这要是抄了这个奸商的家，我觉得国库都会充盈一点呢！”华锦不怀好意的笑着。 华锘马上理解了姐姐的想法“的确，这么大的功劳，我们先存着，用在最合适的地方更好！” 华锦看着自己的弟弟“小锘，学坏了嘛！” “过誉过誉！不是学坏，只是学会了一点朝堂生存的法则！”华锘一看就知道姐姐不是真的批评自己，似模似样的拱手，很谦虚的样子。 “哈哈，小锘，我有没有说过，看着你，我觉得很骄傲？”华锦挥了挥马鞭，加快速度，笑着说道。 “现在说过了，弟弟听到了！”华锘也加快速度跟上！ “嗯，继续努力，以后要做一个很聪明很聪明的官啊！”华锦跟华锘这样说。 华锘点点头“定然不负你的期望！” “嗯，比赛吧，看谁先到前面的城镇！”华锦突然加快速度。 “哎呀，你先跑了，这是犯规！”一边说着，一边加速跟了上去，华锘看着姐姐骑在马上飞驰的背影，眼睛里都是敬佩和笑容。 若不是姐姐，他可能早就被折磨死了，若不是姐姐一点点的教育自己，支撑起家，给他寻了好的老师，他怎么会有现在的眼界和思想，完全不在意耗费的金钱和时间，为了让他成为一个更优秀的人，一直这样的努力着，知道姐姐这样为自己付出，他又怎么敢辜负，他一定会更努力，然后成为姐姐希望自己成为的样子的。 第四二五章 交易 “你说什么？”南安王脸上的肥肉气的都颤抖了，指着甄世山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王爷息怒！”甄世山也是很苦涩，他之前离开的时候，就担心会有意外发生，没想到事情还是按照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噗通一声，南安王坐回椅子上，脸上已经气的通红，喘着粗气“告诉那些人，要粮可以，但必须把他们手中的资料给我们！”南安王自誉为小心谨慎，合作多年，也就是最开始的时候，为了互相信任，才会很确认的书信往来，后来合作默契，就不再留下这些确凿的证据了。 只是他没想到对方这么多年来居然一直把最初的那些东西留着，那不是普通的书信，那都是催命符啊！ 甄世山听到南安王的话之后，也是满脸苦涩，南安王能想到的事情，他何尝想不到，但是对方现在已经拿捏住了他们，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他们呢！ “那就让他们交上去，皇上是我亲哥哥，我要是倒了，他们以后都找不到我这样的合作者了，以前跟他们合作的宁王已经倒了，现在只有我，就算皇上知道了，也不过就是惩罚我罢了，难道还能要我的命吗？我可是他剩下的唯一的兄弟了！”南安王恶狠狠的看着甄世山，好像他就是那些异族人一样。 南安王也真的是个人物，他跟皇上是亲兄弟，但不是一个娘生的，早在夺位的时候，就站到了现在的皇帝身边，夺位之后也表明自己的态度，才会得到这样一个还算富庶的封地，皇上为了表现自己是个很仁德，对兄弟很有爱的人，对他这个没啥威胁的兄弟一直很优待，要不他也不敢这样大着胆子跟外族交易。 也亏得当吃华锦想要骗南安王的时候，南安王不在，这人还是有点本事的，华锦毕竟不是专业骗人的，前世看社会新闻的那些骗人手段，还不一定好用，最后采用了最简单粗暴的方式，反而把南安王打了个措手不及。 “这……”其实道理是这个道理，别看那些异族人说的容易，但他们地处偏僻，粮食稀缺，与其光靠抢夺粮食，用他们本地的物资来换要简单许多，不过是现在着急，才会逼迫南安王。 大小章将军虽然被押解进京了，但是目前为止，皇上都没有处置他们，西边的边防也还是大小章将军的属下掌握，这些人常见跟着上级，应对异族人都很有经验，别看大小章将军吃了败仗，但他们亏得更多，最重要的是，就算打赢了，燕国这边也在饥荒，没有足够的粮食了。 “你就这么跟他们说，如果把所有的都还给咱们，以后大家还是可以友好合作的，马上带人去粮仓把粮食运走，如果不给，那就鱼死网破，我倒了也不过就是被皇帝哥哥骂几句罢了，但他们以后都没地方买粮了！” “是，王爷，那小的马上就去跟他们说！”甄世山看到南安王已经决定了，这样说道。 其实如果被发现，没有南安王说的那么简单，绝对不是骂两句就行的了，通敌卖国，能保住命都算是运气好了，现在恳求那些异族人不了解吧，没别的办法！ 南安王气的直喘气，挥手让他下去，甄世山躬身退步离开。 归顺州距离南宁反而更近一些，华锦姐弟骑马从宣化出发，累了就喝空间泉水，以最快的速度到了归顺州。 “小锘，你跟着大花它们一起，到镇安府城郊外找一个大的山洞，然后让大花它们把消息传递给我，你就在这边等着吧！”华锦原本想着让华锘直接回南宁找宁淏他们的，但是现在还不确定粮食是不是真的跟她推测的一样，还是等确定了再说。 “姐姐一个人去可以吗？”华锘听到华锦要一个人去粮仓，有些担心。 华锦笑着点头“我一个人更安全的，别忘了，我一个人才更容易躲过去！” 华锘知道姐姐说的什么意思，姐姐不仅仅经常能变出来东西，他又一次还看到姐姐自己也消失又出现的，但还是很好奇的样子“姐姐躲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子呢？” “那里啊，就是一块地方而已，可惜姐姐不能带你进去！”华锦说道。 那里带人进去应该是没问题的，但华锦曾经问过大花，大花灵智更高一些，根据它的感觉，它到了空间之后，虽然有很多好处，但就从心底里对华锦臣服，灵魂上的那种被征服的感觉，华锦可不觉得人进去就会不同了，华锘对她来说是平等的个体，也是她疼爱多年的弟弟，她很怕弟弟变成一个惟命是从的人，那太可怕了。 “嗯，我相信姐姐！”华锘相信，如果不是有什么问题，姐姐不会隐瞒，既然选择了隐瞒，就肯定对他有害处才不带他去的。 “我的小锘真乖，那咱们就在这里分开吧！”华锦想了一下，又拿出来几个瓷瓶，里面全是空间泉水“以防万一，这些你拿着，如果遇到什么意外，涂抹或者喝都是有用的！”虽然跟着大花它们，但华锦还是怕有什么意外。 “谢谢姐姐！小锘会小心的，姐姐也小心，不要受伤，若是不能，也不要逞强！”华锘接过泉水，还交代华锦。 “放心，你姐姐多大的阵仗没见过，没问题的！”华锦自信的说道，看到华锘露出不满意的表情，马上补充“当然，也会小心的，那到时候再见！” 华锘看到姐姐承诺了，才满意的点头，驾马分开行动。 “小白龙，累了吗，我们先休息一会儿，然后你就给我全力奔跑啊，咱们要在黎明之前到达！”华锦拍了拍白马，得到白马亲切的回应，然后找到一个隐秘的地点，进入空间休息。 “好了，可以休息一会儿，顺便想一想，古代的机关都有什么呢，南安王应该没有傻到，一个仓库空了，还不紧张另一个仓库的程度，如果加重了机关，应该不至于跟电视上演的那么精致严重吧！也不一定，看盗墓小说什么的，还不是有栽在墓穴里的么，不能小看古代人的智慧啊！反正随时准备躲入空间吧！”说完之后，又看着圈养的那些野兔子神马的“对不起啦，到时候可能要牺牲一下你们了！” 说完之后，华锦躺在床上休息，这一次，她也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第四二六章 窃粮 休息足够，养精蓄锐之后，华锦在丑时中到了之前甄世山跟她透漏过的粮仓，站在外面，看着那层层的守卫，华锦笑了“幸好，我的推测没有出错！现在只要混进去，把粮食搞走就行了！” 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衫，黑色的长袖帽T，黑色的牛仔裤，还有一双黑色的运动鞋，在空间照镜子看自己这身打扮，华锦撇嘴“难得这件能穿，懒货果然也是有存在的意义的，没修裤脚的牛仔裤，这不就用上了么！”她现在的身高可比前世高了，很多现代的衣服穿着都小了，还好这套能穿，衣服是休闲的，宽大款，裤子没有修裤脚，长短正好！ 然后又拿出一个一次性口罩，感谢雾霾，这东西她空间里有很多，黑色的口罩戴上之后，就露出一双眼睛，最后拿着墨镜很犹豫的样子“大晚上的戴着这个出去，会不会彻底变成瞎子啊？出去试试吧！” 戴上墨镜从空间出来，果然天地一片黑暗，啥都看不清了，再次进入空间，放下墨镜，伸手拿了彩妆盒子出来，眼睛含泪“我的迪奥啊！”然后愉快的给自己化了个美好的烟熏妆，臭美的照镜子“不错不错，跟国宝差不多，这样应该没有人能认出我来了吧！当小偷还是要掩藏行迹才可以啊！” 对自己的造型表示满意，华锦拿出之前买的蒙汗药“嘿嘿，送给大家一个好梦，走起！” 放轻自己的脚步，华锦在黑暗中小心翼翼的把撒蒙汗药，一边还自己喝泉水解毒，免得把自己给放倒了。 “谁？”华锦走到一个看守的附近，原本昏昏欲睡的看守突然看向华锦的方向，华锦一惊，手里的蒙汗药全撒了，躲进空间里。 很快，粮仓外面的守卫全都倒下来了，华锦这才又从空间出来，悄悄的进入粮仓“我去，南安王这是强迫症么，到哪儿找到这么相似的两个粮仓的啊？连装修都一样！”进来就是长长的甬道，两边点着油灯，要不是华锦确认刚刚门口的守卫比之前的多，都会误以为进的一个粮仓。 “奇怪，居然没有守卫，事有反常必为妖，还是不要自己冒险了！”华锦喃喃自语，从空间捞出几只兔子，摸摸耳朵“不好意思啦，让你们给我探个路，要是你们挂了，我会为你们哀悼的，记得要成精报仇，找设机关的南安王啊！” 说完之后，就把兔子给扔了出去，这些生长在空间的兔子，对华锦的话是没有办法反抗的，所以马上就开始往前跑。 然后华锦就看到两侧不断的飞出箭矢，密密麻麻的，哗啦啦的扎在两侧的甬壁上，华锦睁大双眼“我擦，现代编剧诚不欺我啊，居然真有这样的机关术，果然不能小瞧古人，阿米豆腐！兔子挂一水了，我再试一次！”看着这甬道那么高，华锦谨慎之余，又弄了几只鸟过来，照例放出去。 然后就看到头顶上又是一波箭矢，华锦擦擦脸上的冷汗“南安王这是下了血本了啊！”感觉应该可以了，随时做好进入空间的准备，华锦自己开始前进，路上顺便把牺牲的兔子之类的收起来。 “唰……”华锦走了一会儿，突然听到这样的声音，然后就看到左边飞来一枚箭矢，毫不犹豫的进入空间，见到那箭矢扎到对面甬壁，然后继续出来，即使很小心谨慎，这一路上，华锦也好几次险些被扎，还有一次差点掉进地上的陷阱，然后终于到达了粮仓。 擦擦汗，华锦喘口气“丫的，比上次的待遇差多了，南安王你恨，等着我回去，一定要报回这些箭矢的仇！”这样的守卫还有机关，自然粮仓是满的，华锦二话不说，开始装粮食。 “空间大神，咱们升个级怎么样，每次装的东西多了，都要这样挥手很多次，真的很辛苦啊，话说，升级的要求是什么，不会挂一次升级一次吧？如果是的话，就当我没说好了，这样也挺好的，我这活的还挺好的，还不大想挂的说！”华锦这人吧，有点分裂，一个人无聊的时候，就会这样自己叨逼叨，有点话唠，反正也只有她一个人，机械的这样一直挥手也是有点无聊“唱首歌吧，好无聊，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 才唱了一句，就听到外面有脚步声，看到只剩下最后一堆袋子，华锦全都收进空间，离开之前，顺手拿着匕首又在墙壁上刻了一行字，署名：一枝梅！ 堪堪躲进空间，外面的人就进来了，甄世山身后是那三个异族人，最后两方选择了妥协，他们交出了一半的证据，南安王派人带他们过来拿粮食，只可惜，人来了，证据交了一半，粮食没了。 甄世山看着这空空如也的粮仓，整个是傻眼的“怎么可能？那可是二十万石粮食啊！”门口的守卫被迷晕了，按照药效，人进来也不过没有多久，路上机关处还有血液，来人有可能受伤了，但这么短时间，对方是怎么把粮食运走的，而且，怎么消失无踪的？ 正在难以置信，看到了墙壁上的字，熟悉的名字让他的眼睛都红了“一枝梅……” 华锦坐在空间里，暗道好险，但是貌似她被堵住了，出不去了啊！ “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休息，休息一会儿……”华锦盘腿坐下，两只手伸出食指在脑袋两侧画圈圈“刚刚搬走粮食的时候，好像又看到一点亮光，这么多的粮食，这里面不能不通风的，刚刚站在门口，我感受到了风，风向是从哪里吹来的呢？” 华锦努力回忆刚刚看过的画面“好像是我的左边，不对，是左前方！”幸亏华锦还分得清左右啊，要不然可糟了！ “这个人肯定还在，给我搜，过来的路只有一条，咱们没看到下山的人，这人肯定就在，山洞和附近都给我仔细的搜！”甄世山咬牙说道，之前二十万石的粮食失踪，南安王已经怀疑他了，这次要是再没有交代，他就完了。 “好好好，我们如此有诚意，王爷可真是厉害啊！”异族人看到空空的粮仓，也不认为是被人盗走了，那么多的粮食，怎么可能没有痕迹的消失，只想到是南安王故意哄骗，气疯了！ 第四二七章 山鬼华锦 “好家伙，我这一出去就得被逮住啊！”从空间里看到粮仓里外全都是人，甄世山还在跟那三个异族人弯腰鞠躬，各种恳求，华锦可以确定，她现在有麻烦了！ “各位息怒，大家也看到了，我们过来的时候门口的守卫都被迷晕了，还有路上有留下血液的痕迹，证明是跟上次一样的贼子盗走了粮食，我们现在就搜索，一定把人搜出来！”甄世山站在空旷的粮仓中间，跟三个人解释。 “燕国真是多能人异士啊，二十万石的粮食悄无声息就消失了？”异族人气死了，这是把他们当傻子呢，他们带了那么多人，就是为了运走这些粮食，结果粮仓是空的，肯定是南安王根本就不想给他们粮食，还故意这般做戏！ “三位也看到了，这字还是贼子留下的，一看不过就是匆忙刻下，而且是新痕迹，这粮仓之前也是满的！”甄世山也知道这个说法真的很不靠谱，但这就是现实啊，好好的，那么多粮食，突然就没了，这个见鬼的一枝梅到底是什么，难道是什么神仙吗？ “不用了，我们记下了！”三个人根本不信这个解释，转身就要带人离开。 甄世山一看这情况，怎么可以让他们走啊，他们要是走了，那些证据被公开出来，南安王就完了，他也就完了“慢着，各位还是好好等一会儿吧，我肯定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甄世山一个眼色，跟着他那些府兵全都围上来了。 三个异族人看到这情况，更肯定他们是上当了，交换了个眼神，直接动手了“南安王，今日的事情，我们记住了！” 华锦在空间里看慢放动作“额，好吧，内讧了。”说完之后，回头看着自己从现代带过来那些东西“让我看看，有什么我是用上的！” “额，我还有个这玩意呢，弹跳器，这个能跳多高？”华锦拿出一把粉色的儿童弹跳器，上去跳了一下“好吧，也就两米，放下吧！” 然后找出一个折叠的弹簧床“我买这个东西干什么？给我外甥的吗，这个肯定也不行吧！”华锦试了试这玩具一样的弹簧床，发现也跳不高。又看了外面一眼，很好，甄世山和异族人还在争执中。 华锦无语的绕场一圈，然后找到竹竿“那就这个吧，但愿可以！”她必须尽快离开这里，不管如何，粮食不见了，短时间内一定会加重守卫，甄世山也很敏锐，觉得人还没有离开，现在外面那三个异族人正在闹，她也要趁机跑，直接跑肯定不行，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消失的话，也很风险的。 长长的竹竿也有三米多长，华锦弄了一根出来，然后叹息一声“上帝保佑，阿米豆腐，保佑我一切顺利啊！”说完，全神贯注的在外面的情况，然后仔细寻找粮仓的具体构造，终于看到了通风口。 眼前一亮“就是那里，我只要在这里，这样，然后这样，然后过去，然后就跑了，没错，就这么办！”华锦说完之后，还给自己鼓了个劲，拍拍胸脯“走起！” 哲别抽出自己的随身佩剑，直接砍到距离他最近的府兵的身上“儿郎们，跟我冲出去！” 甄世山也傻了，他就是想留下人，哪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干脆就动手了“要走也行，把证据留下！” 几个人站的位置原本在粮仓中间，后来就到了华锦写一枝梅的地方，好死不死的，这位置就是刚刚最后华锦进入空间的地方，眼瞅着这些人总算稍微移动了一下，华锦眼一闭，从空间出来。 华锦出现的位置正好是哲别等人的后背，几乎是刚刚从空间出来，不等任何人反应，双手用力撑住竹竿，起跳，然后华锦就感到自己的身体一下子就跳起来了，华锦的眼睛看着那个通风口的位置“一定要让我一次性成功啊！” 起跳的瞬间，手中的竹竿收起来，两只手里换上一对尖锐的匕首，华锦目光炯炯“来了！” 接着起跳的冲力，匕首直接扎入粮仓的甬壁，甬壁的石头哗啦啦的掉下来，看到那个通风口就在自己面前，华锦松了口气。 这粮仓里面本来是没有明火的，但是粮食都没了，所以现在还是点了火，光线很是晦暗，从华锦出现到她最后跳到甬壁上，不过电光火石之间，但一个大活人突然这样出现，还是被甄世山看到了“什么人？”一边问着，一边亲眼看到了华锦在天上飞着！ “是那个窃粮的贼人，快，射箭！”甄世山手忙脚乱的要射箭。 华锦趴在黑漆漆的甬壁上，然后进入空间“我勒个去，自从到了西南，我这是奔着奥运冠军去的吧，不是马拉松，就是撑杆跳，你们三个人，再打啊，你们乱了我就出去了！” 华锦暗道一声好险，好幸运，可以说，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否则她就会被堵在这里，虽然在空间里也不会出什么问题，但是华锘在外面等不到自己，肯定会担心， 哲别三人没想到到了这个时候，甄世山还欲盖弥彰，欺骗自己，但还是有些好奇的看着甄世山指着的方向，那里黑漆漆一片，哪有什么身影的存在“二郎们，冲！” 甄世山是真的忙乱啊，一边有个神出鬼没的贼，这边异族人还在捣乱，他不信邪，一边让府兵关注这边，自己却拿着一只清平弓弩，对准华锦刚刚出现的地方。 眼看着异族人要冲出去了，华锦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喝了口泉水，休息一下，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妆容，的确不会暴露身份，从空间出来，匕首嵌入甬壁，向上爬！ 甄世山亲眼看到这个身影好像鬼一样的突然出现，然后大喝一声“小贼，哪里跑！” 一只箭矢直冲着华锦而来，华锦一边爬一边暗骂：我勒个去，我特么自己发明出来的东西，这都是第几次冲着自己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自作孽不可活么！ 幸好华锦距离那个通风口非常近，这个山洞应该是特意选择的，这个通风口并不是人工铸就，而是天然存在的一个山缝，不过几步就到了山缝之中，她刚刚爬进去，就看到箭矢插入刚刚自己趴着的位置上。 运气太好啊，华锦伸手拍了拍跳了几拍的心跳，伸头看着甄世山，竖起中指，转身就跑！ 这一眼把甄世山吓的神魂剧烈，只看到脸只有黑白二色，口中居然是红色大口，竟然像是传说中的山鬼模样！ 第四二八章 大逃亡 南方多山腹，华锦进入这个缝隙之后，就开始顺着风的方向奔跑，她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如果不能跑过那些比她熟悉这里地形的府兵和看守，她就要被活捉。 “丫的，西南这地方跟我的磁场不合，来了就没有好事情啊，姐姐两辈子加起来，体育考试都没这么跑过，早知道要有这个经验，以前说什么也多跑跑，做什么瑜伽啊，我勒个去，这多远了啊，怎么还没见到出口啊！”华锦的运气真的不错，这虽然是天然的缝隙，但空间却不小，华锦一人走的还算顺畅，一边走，一边还在抱怨。 接近一炷香的功夫，华锦什么心思都没有，只有在黑暗中全力奔跑，没有目的地，也没有方向，只能感受到风越来越大，她知道，她就快要出去了。终于看到不远处的一线光明，华锦伸手又从空间里弄出一只兔子“上吧，胖丁！” 小兔子出去之后，外面没有任何的动静，华锦又弄了只野鸡“冲吧，皮卡丘！”依然安静。 仔细听外面没有任何声音，华锦咬牙“死就死吧！”冲了出去。 外面已经是天光大盛，明晃晃的太阳初升，周围没有任何人，华锦找到一个草木繁盛的地方，进入空间，抓住某只外地猴王“悟空，为师这次就要靠你了！” 黄毛的猴子撑着干净的眼睛，对于自家的主子，表示十分的不理解，之后华锦说的话就好理解多了“悟空你出去跟本地的猴子商量商量，多找些猴子猴孙，还有本地的动物神马的，都到这边来，记住了，一定要把那些人类都给我拦住了，为师这次能不能逃出生天，就靠你们了！”华锦伸手拍拍猴王的脑袋，语气非常的认真。 见到猴王已经理解了，华锦带着它一起出去，看了周围一下，可以确定自己还在山上，具体在哪儿，她就不知道了，方向神马的，东方还是知道的“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少年，向着太阳奔跑吧！”华锦这越紧张话越多的毛病又犯了，这么紧张的时候，也得来个段子，缓和一下气氛。 华锦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反正就是朝着一个方向跑，也不敢骑马，怕目标太大，只能这样跑啊跑啊！ “哎呀我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了正在搜山的府兵，华锦急刹车，躲进空间。现在她什么也不能做了，不敢跑，万一被中箭，更是麻烦“悟空，为师这次真的只能靠你了！”说完之后，华锦直接躺在空间的地上，满身的汗水，小狐狸嗅着鼻子过来到华锦身边，闻到她身上的味道，嫌弃的缩着脑袋。 华锦看它这样，很是气不过，直接把它抱在自己身上，夹在腋下“小东西，敢嫌弃我，熏死你！”这恶趣味也没谁了！ 小狐狸挣扎不过，只能装死的放弃，华锦玩了一会儿，撑着已经快断了的腿爬起来，换了一件绿色的衣服，脸上还是不动“绿色的应该不那么明显吧！” “我先吃点东西，补充能量，这次我简直亏大了，都是那对没良心的父子闹得，又要让打胜仗，又不给粮食，天底下的美事儿都让你们占了得了，没有付出就想收获，这该死的封建时代！”华锦真的是累了，一边啃水果，一边叨逼叨，两辈子都不改的习惯了，一个人的念叨。 “不能睡，不能睡！”感觉到自己的眼皮越来越重，华锦拍打自己的脸颊，这样关键的时刻，绝对不能睡啊！ 努力的爬起来，在空间里面绕圈圈，关注着外面的动静，那猴子虽然是外来的，但忽悠同类过来捣乱什么的，应该不至于做不到吧，好一会儿都看不到什么动静，华锦有些担心了，身体已经很疲惫了，但最累的还是精神，没有完全的安全，她没办法安心，只能紧绷的紧张着。 终于，外面从安静变得喧闹起来，先是一只小猴子，然后是一群猴子，除了猴子，还有一些山里其他的生物，特别是在看到几只国宝的时候，华锦已经要哭了，她何德何能，居然能让国宝来救自己啊！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多的猴子？”那些还在搜山的府兵看到这些动物的时候，都乱了。 很快这些一拥而上的动物就把人都围起来，华锦从空间出来“悟空，为师谢谢你了，能不能给指条路？” 名为悟空的猴王大人无聊的翻了个白眼，随便指了个方向，华锦点点头，飞奔而走“你让你那些盆友们先顶着，等我安全了，就给他们补偿，水果管够啊！” 猴王目送主人离开，就近找到一个府兵，一巴掌就挥过去，惹得府兵哀嚎一声，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主人逃走的背影，主人真的好弱。幸亏华锦不知道自己居然被自己的宠物吐槽了，否则一定要吆喝着弃养的。 华锦用了洪荒之力的狂奔啊，只冲着猴王给她指的方向跑，远远地，居然看到了炊烟，华锦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那个炊烟袅袅的小村落“我擦，我这是跑哪儿了？” 进入空间，将身上的衣服换掉，脸上也用卸妆棉洗干净，然后换上普通的男装，把小白龙从空间牵出来，找到这村落外面的一条小路，骑马顺路而行。 快马颠簸了一个时辰，当华锦看到归顺州府这四个字的时候，真的很想仰天长啸，此时已经是日上中天了。 看到城门口老百姓进进出出，一片安详和乐的样子，昨夜的经历好像一场梦一般，要不是她抽筋的腿，还在提醒她，真的好像是一场很累很累的梦。 叹息一声，华锦驾马进入归顺州。先找了一个客栈，住下之后，进入空间养精蓄锐，然后次啊驾马离开归顺州，赶往跟华锘越好的镇安府。 路上把立功的猴王悟空接着，顺便把空间的很多水果赠给帮助自己的山里的动物，顺便主动求了那对熊猫夫妇，送了一只宝宝给自己，满足的把国宝安置在空间里，华锦骑马赶往镇安。 她不知道，她离开之后，南安王在一直在搜山，并且搜索附近的村落，询问是否有陌生人出现过。幸好她一直都没有在村落出现，露出行迹，到底没有被南安王发现！ 第四二九章 汇合 华锘一夜都几乎不曾合眼，虽然就近找了客栈住下，却还是担忧一个人去归顺州的姐姐，外面不过才刚刚明亮，就起来了，匆匆的离开客栈，找到大花，山洞已经找好了，现在只要等华锦过来就好了。 “大花，还没有看到姐姐吗，会不会遇到什么意外了？”华锘摸着大花的脑袋，喃喃自语。 眼看着已经是日上中天，正常顺利的话，应该已经到了，但是却依然没有看到华锦的身影，华锘有些着急，但是却不得其法，只能一边干着急，团团转。 “怎么办，大花，你能找到姐姐吗，你能感受到她的状况吗，有没有受伤，会不会被抓到饿了？”随着时间流逝，华锦一直不出现，华锘真的慌了，一再的跟大花确认。 大花却很淡定的样子，它是所有动物中最有灵性的，在空间里时间久了，跟华锦也有一定的感应，华锦如果真的有问题，空间一定也会有动静，它肯定能感觉到，所以只是觉得华锘在瞎担心。 华锘看它淡定的样子，劝说自己不要担忧，相信这豹子的直觉，然后，终于听到了一阵阵的马蹄声，华锘站起来，看着马蹄声的方向，先是高大的白毛猩猩，它是专门给华锦引路的，然后就是熟悉的小白龙和骑在马上的人。 看到华锦之后，华锘快步上前“姐姐怎么这时候才来，可是遇到什么意外了吗？有没有受伤？” 华锦下马，看着弟弟一直拉着自己看，看自己是否哪里受伤，才笑着摇头“的确是遇到了一点意外，但都过来了！” “是怎么回事？推测错了吗，粮食不在？”华锘着急的询问。 华锦摇头“咱们边走边说，还是比较顺利的，粮食也的确跟推测的一样，就在原处，只是南安王加紧了护卫，还有一些机关，这都还好，就是最后要离开的时候，跟甄世山还有那三个异族人撞上了！” “什么？那姐姐是怎么跑出来的？”华锘一听居然是这样直接撞上了，一脸的紧张。 “当时马上就进入空间了，他们两边闹翻，我趁乱从个通风口跑出来的，多亏这次没让悟空也跟着你走，后来它召集了很多动物，拦住那些搜山的府兵，我趁乱跑回来的，估计现在那边还在查，幸亏镇安府到南宁不会经过南安王辖下的地域！”华锦一边说着，一边进入华锘这次找的山洞，然后把粮食一点点的装满。 “小锘，粮食已经到了，这边我留着稍微布置一下，不要让人看出来这里不是粮仓，你骑着小白龙去南宁，让师兄过来运走粮食，然后咱们一起去湖广，银子和物资都尽量准备的更多为好！毕竟我们没有别的退路和选择！”华锦看到粮食已经到了，剩下的就是运走的事情，于是吩咐华锘回南宁。 “那好，姐姐你要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有大花它们在，肯定没有问题的，我现在就走！”华锘看着姐姐也是一脸倦色，知道虽然华锦说的简单，但是昨晚怕是十分惊险，所幸没有受伤，当前也不是休息的时候，就算辛苦，也要把事情做好，等到回南宁之后，他们还有时间休息的。 华锦点点头“自己路上小心！”说完之后，拿出几瓶泉水，还有几只水果给他“看你一直等着，肯定都没有吃饭，姐姐这里也只有水果了，你先垫点，路上遇到棚子就吃点东西再赶路，别饿着！” “知道了姐姐，你给我的泉水我这里还有呢，不用再给我了！”华锘接过水果。 “拿着吧，这个用处很大，这次用不上，留着以后总有机会用上的！”华锦还是把三个瓷瓶塞给华锘，然后挥手“快走吧！” 华锘点头答应了，转身就离开了，又留下华锦一个人频繁的挥手，这一次她时间从容许多，心情也很好，一边挥手，一边把空间的新住户请出来，看着黑白二色的小熊猫，华锦一把抱过去“哎哟，你怎么这么可爱啊，给你取名吧，叫什么呢？” 大花表示抗议，它跟着华锦多少年了，也没有得到这么好的待遇，凭什么这一只一下子就能得到喜欢？ “怎么地，就你这做皮草的花纹，比得上咱们熊猫宝宝这黑白配比吗，看看这潇洒的黑眼圈，还有这可爱的肚子，简直太可爱了，我居然有了一只熊猫当宠物，我上辈子一定救国了！不对，是上上辈子，嘿嘿，果然，人活着还是要多做善事啊！”华锦越看越喜欢这只熊猫。 一边逗着熊猫，一边弄粮食，华锦轻松的就把粮食都弄出来了，然后是到附近的村里找了三个人过来看着，等到粮食运走，催眠抹去记忆，一切都是那么的套路。 所以，半夜带人赶过来的宁淏，远远的就看到躺在树上睡的很香甜的华锦，一身熟悉的青色道袍，缓缓的顺着树枝飘下来，随着轻轻的山风，微微的摇曳。华锦的头上只用了一支发带固定，也是顺风飘动着。 许是知道夜晚风冷，华锦还在身上盖着一个白色的披风，虽然是夜深时分，这山里一片黑暗，华锦白皙的脸，红扑扑的脸颊，还是那样的清楚。 “怎么睡在这里了！”徐深看到华锦，想要上前叫醒她。 宁淏拉住他“叫醒她做什么，都是力气活，让她休息吧！”他声音压得很低，即使如此，华锦也好似听到了声音一样，微微皱眉，然后又挥了挥手，似乎是身体有些不平衡，稍微动了一下，然后又继续睡了。 宁淏仔细看，华锦脸上带着浓浓的疲惫，知道若不是累极了，也不会如此，悄悄的拉着徐深离开，徐深也没有坚持。才转身就看到华锘也在，来回奔波，眼底全是红血丝和疲惫，看到华锦在休息，也是淡淡的一笑“就知道昨夜累了，这样也能睡着！” “昨夜有什么意外吗？”宁淏听到华锘这么说以后，才问道。 华锘一惊，然后摇头“没什么，反正现在都好了，咱们赶快把粮食运走吧！”华锘转移话题。 宁淏知道这恐怕又涉及只有姐弟两个才知道的秘密，心中有些遗憾，但没有多问，一起去运粮食去了！ 第四三零章 赚银子娶媳妇 华锦再次醒来的时候，就看到外面兵卒正在运走粮食，揉了揉眼睛，拿起来盖在自己身上的披风，从树上跳下来，才下来就看到华锘正靠在树上休息，小小的身影，眼睛底下还带着浅浅的青黑色。 华锦把披风盖在他的身上，然后走到宁淏的身边“师兄什么时候来的？” 宁淏听到她的声音，说道“嗯，你醒了啊！” 点点头，看着正在运送的粮食“南宁那边准备的如何了？” “工匠已经找了一些了，正在准备攻防的工事，你和小七什么时候去湖广？”许是有些疲惫，宁淏揉了揉眉心。 “小锘也累了，让他休息一会儿，到时候咱们一起离开这里！”银票在手，却没有银子，最近可以兑换的地方，也在湖广，所以这一趟是必须跑的。 “嗯，你自己路上小心！”宁淏看她站在清晨的山上，风很凉，皱眉“冷吗？”说着就要把自己大氅脱下来给华锦。 华锦摆摆手“没事儿，我不冷的！”她这身体壮实的很，哪会冻着呢！看出来宁淏疲惫，华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白色瓷瓶，交给宁淏“累了吧，喝点这个，剩下一半给五师兄！” 宁淏也不客气，直接打开了喝了一半，依然是清甜的口感，喝下去之后就感觉到身体都舒服了许多，徐深原本过去建工，看着一切都很顺利，才回来的“小六你醒了？这粮仓的守卫也太随便了吧？” “毕竟是秘密仓库，在宣化的时候，我听到南安王跟西边的做交易，藏在这里，一两天内就会被那些异族人给运走了，咱们的动作很快！”真正能骗人的谎言都是半真半假的。 “什么，南安王勾结异族？”徐深不敢置信的样子，手里的瓷瓶差点掉了。 华锦看的直心疼“五师兄，这水很珍贵的，你不喝也不要浪费啊！” 徐深看着两个人“通敌卖国啊，你们怎么这么淡定？” “有什么了不起，咱们燕国卖过的就一个吗？南安王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华锦翻了个白眼，无论是什么时空，哪个朝代，这样为了个人利益侵害国家的都很多的。 宁淏则是淡淡的，这样的人本来就不少，虽然他有心改变，但现在说什么都是虚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打胜仗，只有他们这一派出头了，以后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好吧好吧！”徐深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也摇头说道，的确不少，只是第一次距离这样的近，说完之后，就把瓷瓶中剩下的泉水喝了“师兄，这是什么水，喝下去之后很舒服啊！”泉水入口之后满是清甜，虽然只是水，却让人瞬间就觉得舒畅了许多，连夜奔波的疲劳都像是轻松了许多一般。 “喝完了把瓶子给我吧！”华锦伸手拿过徐深手中的瓷瓶，然后好好的收起来了。 徐深好奇的看着华锦“小六，这水是你的吗，这是什么水啊，怎么好像可以缓解疲劳的呢？” 宁淏听到他这么问，有些担忧的看了华锦一眼，刚想出口阻止，就听到华锦回答了“当然了，这水可是我的独门秘方，用上等的野山参，还有灵芝，雪莲花，藏红花以及虫草等一起炖煮，然后用轻纱多次过滤，才有了这可以缓解疲劳，增加体质的药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什么的，对华锦来说简直不要太容易！ 宁淏听着华锦张口胡说，也只是微微摇头，再看看明显被华锦忽悠住的徐深，突然觉得自己之前也是这么傻的吗，被华锦这样随便的忽悠，现在想想，当初华锦也经常说一些这样的话，每次都很一本正经，很严肃认真的样子，但实际上根本就是在胡扯，骗人呢！ 宁淏还发现，华锦有个习惯，越是骗人的时候，她反而越认真，反而说真话的时候，就会特别表现的很随意轻松的样子。 “真的吗，但是这个药水没有什么味道啊，反而甜甜的，那些草药怎么会没有味道？”徐深总觉得，自己的这个师妹身上有很多神奇的东西。 华锦继续忽悠“因为我也不喜欢那些草药的味道，所以才用纱布反复的晒，最后留下精华，去掉药的味道啊！”华锦想起之前看过的一个电视剧就是这么说的，虽然根本不符合科学，但这个时空，讲什么科学啊，谁懂啊，越神秘，越奇怪，反而越能让人觉得神奇。 “小六你也是够任性的了！”徐深想了一下华锦说的那些材料，一听就知道很昂贵了。华锦还这么浪费，真是身在福中啊！ “五师兄说的什么话，我努力的赚银子，可不是为了受苦受难受罪的！”华锦可不是艰苦主义者，她努力的赚钱，努力的工作，为了就是让自己过得舒服啊！ “反正你总是有理！”徐深说道，看着宁淏“师兄，你应该多赚银子才可以啊！” 宁淏深以为然，华锦自己就很能赚银子了，他这要把人娶回家，没有点根基恐怕不行，所以点点头“这场仗之后，回苏州好好的计划一下！” “计划这个干什么，两位师兄主要的任务就是好好读书，考功名做官，赚银子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事情，当然是要我来做了，而且，两位师兄就算努力，也不可能比我赚的多！”华锦没想到宁淏居然当真，说道，要说到赚银子，她还是有底气的，女人的银子从来好赚，她就算在西南，容色照样卖的火爆，甚至因为出产低了，引得人疯抢。 至于女子会所，虽然因为她不在，容色不多，美容保养也经常跟不上，但已经成了气候，最时尚的服饰还有首饰，全都是出自女子会所，加上各种官家女眷在这里互相见面，互通有无，每年光是会员会费都是不小的数目了。 有时候华锦自己都会想，前世她都不知道自己竟然能够有赚钱的天赋，这辈子真的是赚的太轻松“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女主光环吗？”想到这里，华锦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身边的宁淏似乎听到华锦说了什么，结果只看到华锦摇头“你能赚是你的，师兄也得多赚银子，才能迎娶你进门呢！” 第四三一章 小六是我的 “谁说要嫁你了？”听到宁淏又撩自己，华锦伸手用力一推宁淏，撅嘴说道。 “啊，小六你不会反悔了吧！”宁淏拉着她的手，低头看着华锦粉嫩嫩的脸颊。 “什么反悔，我本来也没答应什么，哼！”华锦嘴上说着，手却乖乖的任凭宁淏牵着。 宁淏见她这样，哪里不知道这是又故意傲娇呢，看华锦对自己越来越亲密，也是心中感觉很开心“那小六准备什么时候答应我呢？” 华锦瞪了某厚脸皮加腹黑的少年“就不答应！” 徐深在一边看不过去“师兄，小六这还穿着男装呢，这么多人在，你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而且，男女授受不亲啊！” 宁淏听到徐深的话之后，看白痴一样的看了他一眼“你也说了，是男女授受不亲，现在小六穿的男装啊！”想一下，还觉得华锦总是这样男装很好呢，平时还可以见面，不用像一般的男女，只能偶尔见见，而且，就算在外面牵手，也不怕什么损害华锦闺誉的事情。 徐深被说的一窒，看着宁淏和华锦手牵手，这画面也是很难形容啊！实际上，男装的华锦还是很少年的，她毕竟也才十二岁而已，加上平时行事作风也没有任何女孩子的脂粉气，倒是更像是漂亮的少年，宁淏更是如此，自由一番书生气质，更加上他常年练剑，身上有股英气。 原本华锦有些硬朗的气质，在跟宁淏站在一起的时候，自然就多了几分柔美，加上两个人这样手牵手的并肩而立，怎么说呢，这个画面真的有点怪异，有点引人误会“但是你们这样很像断袖啊！”徐深越看越像，直接冲口而出。 华锦听到了，毫不客气的翻个白眼给徐深“师兄难道忘记了，江南都知道华隐秀是个断袖？”华锦的记忆力还是很完整的，她自己搞的事情，她记得很清楚。 徐深不知道要说什么“但是师兄没有啊！”虽然宁淏为人低调，并不出风头，但他到底是王明的入室弟子，江南士子中，知道宁雅川这个人的并不少，虽然大多是好奇之类的感觉，但是要知道他跟别的男人这样亲密，这名声可怎么办？ 华锦想了一下，看了宁淏一眼“这倒是，那还是注意点吧！”说着就要收回自己的手。 宁淏当然不愿意了，用力抓住华锦的手，甚至改成了十指紧扣“什么是不是的，管那些人怎么说做什么？” 华锦有些对宁淏改变印象了，看不出来这位小哥哥这么不在乎外界的评价嘛“你确定？别到时候影响仕途啊！”宁淏已经是秀才了，再进一步，中举就可以做官的说。 “不会影响的！”宁淏坚定的点头，这种名声根本算不上什么，那个文人才子没有些风流韵事呢，要让他在外面跟华锦保持距离，那是绝对不行的！ “行了，行了，也是我瞎担心了，你们觉得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徐深放弃了，宁淏自己都不在意，还能说什么呢！虽然的确对名声上有所损害，但华锦毕竟是女子，等到以后成亲了，大家都知道了，也就没事儿了。 徐深没有想到的是，宁淏是断袖这件事，居然传了一辈子，成为这个燕国历史上有名的贤臣一生中唯一的污点！ “都已经运到车上了，咱们可以出发了！”眼看着天已经大亮，山洞里面的粮食全都被运出来了，徐深进去检查了一下，确认没有漏下，然后准备离开。 宁淏点头“那咱们走吧，小六，你和小锘呢？” “他年纪小，经不起折腾，刚刚我看着他身上有些发热，这次就跟着你们走吧，银子的事情我自己去湖广，我会尽快回来的！”华锦刚刚看了华锘一眼，发现这么折腾，他有些发热，华锦也不想他继续跟着自己奔波，所以决定自己走。 “那我……”宁淏听华锦说要自己去，刚要说自己陪着她，就看到华锦摇头“师兄也回南宁吧，我一个人会更方便一些！” 华锦阻止了宁淏，实际上，从南宁去湖广，来回至少要接近十天的时间，还是快马加鞭赶路的程度，取回足够的银子，运送回来的话，车队根本要更慢一点，南宁那边是需要银子的，华锦本来就不打算真的跑一趟湖广，她准备把空间所有的金银都拿出来，这去湖广，也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宁淏叹息一声，伸手拉着她的手，捏了捏他的脸颊“那你自己路上小心！” “嗯，师兄放心！”华锦说完之后，牵着自己的小白龙，利索的上马，跟他们走向完全不同的方向。 徐深看着华锦的背影“小六一个人没有问题吗？” 宁淏上马“她希望自己去做，就去做吧，小六自己有分寸！”对于华锦的秘密，他不会追问，也会尊重，只要她会回来，只要她在自己身边，其他的都无所谓了。 “小六真的什么都好，可惜就是性子太强了，好像什么人都不需要，自已就能搞定所有事情一样，真的不像是一般的女孩子！”徐深叹息着上马，一边拉着马缰，一边说道。 宁淏听到了以后，笑着说道“小五你不明白，女子若是太弱小了，家门才撑不起来的，小六很好，有她这样的内人，无论在外面如何，总是不用担心的，她总会把家顾好，就算没有男人，她一个人也可以！” 宁淏见过母亲那样柔弱的女人，因爱而生，因爱而死，没有那个人，一个人就活不下去，他不想要这样，华锦就很好，她总能把自己的生活过的很好，无论外面发生什么，她总是这样不动如山的，他甚至相信，就算爱人离开了，华锦一个人也依然可以笑着，闹着，继续的好好活下去！ 徐深听到了以后，有些不能理解的样子“真的是这样好吗？”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不过，小六已经是师兄的了，你就别想了！”宁淏最后有点开玩笑的宣誓主权。 徐深听到以后，指着自己的鼻子“我？对小六？怎么可能？”他又不是有什么毛病，干嘛喜欢一个各方面都碾压自己的女子？他可不是宁淏，居然欣赏华锦那么的彪悍，还主动支持！ 宁淏却是若有所思，他感觉得到，华锦的心里，隐藏在很深处的感情，因为太深，所以只是很少的时候才会表现出来，他很想知道，曾经进入过她的心的人，到底是谁？ 第四三二章 舆论 华锦并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宁淏在猜测自己心里面藏着的人，如果知道，她怕是也只有沉默的回答，有人说，人一生中只能遇到一次真爱，有人说，一生中不仅仅只能遇到一次真爱。 有人觉得，真爱一旦相遇，就是一生一世，但华锦心中明白，不是所有的相遇，所有的相爱，从开始，就注定了携手到老。也许是她的幸运，也或许是她的不幸，她遇到过真爱，也失去过，痛彻心扉的，即使一场死亡，也未曾抹去那段美好而悲伤的记忆。 但宁淏的感觉没有错，即使是真爱离开，华锦也依然可以笑着，闹着，继续自己的生活，让自己的生活充实而快乐，除了偶尔一个人会坐在窗前，开一瓶红酒，看着楼下一片的灯火，想起那个在她心中留下深深印记，一直一直都不能让她遗忘的人。 一瓶红酒不会醉，将透明的高脚杯在水中冲洗干净，放回原来的位置，就好像是把那时候的哀伤放回原处，封锁，然后好好的睡一觉，第二天醒来，她依然没心没肺的笑着，闹着，开心着，让身边的人开心幸福着，无论经历过什么她都会努力的活的好好的，自在的，随意的，追逐自由的！ 顺利的二十万石粮食运往南宁，甄世山在拦截异族人的时候，失手杀死了其中一人，剩下的两人逃脱，带着剩下一半的南安王的罪证，华锦也跑了，见到这种情况，知道自己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自已一个人离开。 南安王知道这件事之后，震怒，派人去追捕甄世山，同时想方设法的跟那些人继续交涉，希望能够换得那些证据，得到安稳。 分别之后的十天后，华锦再次回到南宁，这次她不是一个人回来，跟在她身后的，还有很多车，朱红色的，封着封条的箱子里，全是金灿灿的金子。 “师兄，这是五万两银子还有五千两黄金，只有这些库存了，不知道够不够？”华锦把金银交给杨贺的时候，还问了一句。 饶是杨贺多么镇定，看到那些金银的时候，手还是有些颤抖的“够了够了，小六，这次真的多亏你了，粮食和金银，若不是你，这场仗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打了！” 华锦笑着摇头“师兄做什么跟我客气，本来就是咱们的事情，小六出力是应该的！” “小六放心，这一仗胜利之后，你的功劳，一定不会少了！”杨贺真的很激动啊！ “哈哈，那小六就提前谢谢师兄了！”华锦笑着说道，虽然是赶路，但是精神却是很好的。 回到院子之后，才洗澡换了衣衫，就听芙蓉跟她说华锘来了，华锘进门看到姐姐散着头发，懒洋洋的靠在榻上，身上穿着一件水红色的衫子，手中捧着一本书，十分自在的样子“姐姐一路辛苦！” “你来了，过来坐！”华锦见到他，伸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华锘听话的坐过去，看着她“咱们可还剩下一些？”他是知道姐姐的意思的，这么远弄银子，风险太大了，华锦是准备把他们自己的家底拿出来的，只不过不能告诉别人，只是他们姐弟知道。 华锦坐直了身体“银票还在，总是有的，至于现银，还有不到一千两，短时间也是够用的，小锘不用担心姐姐把家底都败进去！” 华锘看到姐姐还有心情开玩笑，摇头“本来就是姐姐辛苦赚的，怎么用自然姐姐说的算，那些车夫我已经都打发了，没有让他们跟师兄见面，姐姐也是不小心，我听着有一个人可是庆远府的口音！” 华锦听到了以后，也有些无奈“这地方也太偏僻了，湖广的人日子过得好好的，没事儿跑这边干什么啊！没办法就凑了一个，其他的都没问题的！” “反正人我都打发了，应该没事了！”华锘说道。 “诶，谢谢我亲爱的弟弟了！”华锦听到了以后，捏了捏华锘的脸颊“现在准备的如何了，还有七天就要正式开始进攻了吧？” “是的，姐姐的银子到的正好，之前是跟那些供货商说明了先用着，晚点付款，这才不过十日，就急吼吼的催，银子到了，也省的那些人一直在耳边啰嗦！”华锘似乎是想到了别人怎么啰嗦的，搓了搓耳朵。 “那些商人肯赊给你们就不错了，毕竟人家也是要赚钱的！”华锦想到这里说道“对了，之前说要给老师写信，可已经都送走了？” “哪儿用得上姐姐担心这个，有四师兄在呢，咱们离开的当天就写了，师兄还找人去了蜀州呢！”华锘听到姐姐问，马上说道，然后压低了声音一般“师兄真的很那个啊！” “什么，阴险吗？”华锦一下子就知道自己的弟弟要说什么。 “嗯！”华锘说道，虽然这个评价有点负面，但真的很合适，他看过宁淏写的信，一系列的安排可谓是很详尽，也算计透了，原本他对宁淏的感觉就是个很沉稳的师兄，现在是未来的姐夫，看了这个计划之后，才知道这也是个扮猪吃老虎，很能算计的强人。 “哈哈……”华锦看到他这样，忍不住的大笑“你呀，还是个孩子！” “姐姐，我都是大人了，干什么还说我是孩子啊！”华锘表示自己长大了。 华锦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小锘，换做是我，也会一样的，而且，那些计划，有部分是我帮忙的！” 说起玩舆论战，华锦很早就开始用过了，一直到后来的曾梨，她都是在利用外面的舆论来掩藏自己的名声，只是这一次，他们要做的，是掀起更大的风浪罢了。 华锘沉默了“我知道姐姐说的什么意思，若是做不到这样的谋划，就会很难的！但是看到他这样的精于谋算，很怕他会算计到我们身上来！” 华锦听到了以后，笑着摇头“小锘，你只看到了他精于谋算，难道看不出其他吗，他就算再理性算计，多么能够隐藏自己的心思，但他也是我们的师兄，他对你的维护，对我的保护，都不是假的，说到底，咱们都是人，人都是有感情的！” “嗯，对不起，姐姐，是我小人之心了！”华锘声音闷闷的。 第四三三章 备战 华锦摸摸他的脑袋“小锘不用道歉，小锘想的很对，宁可多怀疑，也不要轻易信任，但是也要相信长久相处带来的信任，他也是我们的亲人，懂吗？” 这个世界上最难的事情就是看人，分辨人心，华锦前世做了一辈子心理师的工作，但依然会有看错的时候，看错了，也不过就是没有最有效的治疗，但在官场上，一个看错，有可能就是灭顶之灾，所以华锦不阻止华锘的多疑，但也让他学会信任，如果一个人活着连个可以完全信任的人都没有，也是一种悲哀吧！ “我知道了，姐姐！”华锘趴在华锦的腿上，抬着眼睛，看着她。 华锦伸手摸着他的脑袋，一时之间，姐弟两个都安静下来，没有什么话，只是享受这样宁静的时刻。 知道华锦回来了，宁淏快马从外面回来，才到院门就又看到了容嬷嬷“容嬷嬷，听说小六回来了，我能去看看她吗？” 容嬷嬷铁面无私“宁公子，现在这个时辰了，怕是不合适吧！” 宁淏真是要哭了“容嬷嬷，您就去跟小六说一声，我明日一早还要出门，回来又要这个时间了，我就见她一面就行了！” 容嬷嬷皱眉“小姐一路奔波，很辛苦，已经休息了！”她还不知道自家小姐跟这个小哥哥已经定下终身之约呢！ 宁淏真的很苦啊，对华锦身边这个守规矩的嬷嬷，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偏偏他现在守孝中，就算他已经写信给王明，但婚约的事情也不能在这期间提出，只能算作默契。他真的是一个光明正大的照顾华锦的资格都没有，除非硬闯，但他不敢，万一看到什么，或者是惹了华锦生气，他就死了！ 华锘陪着姐姐说了一会儿的话，看到华锦捧着书打了个哈欠，知道她是累了，就没有再多耽误，跟华锦告别出来。 “师兄来了？”才出门就看到了宁淏。 宁淏看到华锘的时候眼前一亮，这是救星啊“你这是要走吗，你跟你姐姐说一声，我来看看她就离开！” 华锘摇头，快步走过来，看着容嬷嬷“嬷嬷辛苦了，姐姐累了，要洗漱休息呢！”容嬷嬷原本以为华锘又要帮着宁淏的，没想到却是吩咐她去伺候华锦休息，点头就走了。 宁淏一听华锘这么说，就知道自己今天看不到人了“怎么样，她很累吗？” 华锘摇头“毕竟是赶路，刚刚喝了粥就准备休息了！”看到宁淏还看着华锦房间的方向，看着容嬷嬷进门了，才补充道“嬷嬷就像是我们的长辈一样，她最是规矩的人了，姐姐的年岁越发大了，师兄还是多注意一些吧！” 宁淏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一个小孩子教育要守规矩，但是也知道华锘说的不错，白日里华锦穿男装出门，就算多亲密都是可以的，但若是晚上还这样，也难怪容嬷嬷总是阻拦自己呢，到底是名不正言不顺的。 “我没有不尊重你姐姐的意思，只是想看看她好不好！”宁淏还是解释，就算他是华锘的师兄，但是因为华锦的关系，华锘还是可以给华锦做主的男人，他当然要好好说话了。 华锘点头“我知道师兄不是不尊重，但这样的时辰过来，在将军府还好，毕竟都是自己家人，但要是在苏州，等到姐姐的身份被人熟知，毕竟不是什么好的名声，师兄还有两年才出孝呢！”华锘的意思也很清楚，到底还有两年的时间才能出孝，就算定亲了，也会有什么意外，多注意一点，也省得败坏了名声，最后华锦跟他不能成，也不能嫁给别人了。 这话的潜台词大家都心里清楚，宁淏其实心中是有不舒服的，他很笃定没有人能够阻止他把他的小六娶回家，但好像无论是华锦还是华锘，对这件事都不是百分百的笃定，这姐弟两个好像习惯性的在任何事确定之前都是抱持怀疑态度的。 “我已经写信给老师了，老师会为我们做主的，不会有什么意外的！”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只是宁淏不想听到，也觉得不舒服。 华锘跟他一起走出院子“不管如何，总注意些规矩是没错的！”华锘跟姐姐思想一致的地方有很多，但规矩这一点，他其实是不太同意姐姐早早的就跟宁淏那么亲密的，也怕影响姐姐的名声，华锦他劝不住，只能跟宁淏说了。 宁淏碰了个钉子，郁闷的回到自己的房间，幸好第二天一早，华锦就带着早饭过来他们的院子了，并不知道昨晚宁淏找过自己的事情。 “剩下的时间就全力准备作战，五天后，我们一起去坡垒关！”吃早饭的时候，华锦问了一下最近准备的情况，发现一切顺利，这样说道。 “没问题，不过，小六，我们去也罢了，你真的要跟去吗，那里可全都是男人啊！”就算华锦整日在男人堆里混，但书生跟兵卒也是完全不同的，徐深还是很担心的样子。 “我又不跟他们住在一起，没关系的！”华锦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她这次就是去做护士的，他们这一派总共就这么几个人，她必须尽力都保住，战场上本来就是意外频发，她这里至少有保命的手段。 徐深看到她坚持，也就不说什么了，反正连正主儿的弟弟和未来的夫君都并不阻止，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好一会儿，华锦一直感受到盯在自己身上的目光，终于受不了了“师兄，你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吗？”回头看着宁淏，一直这么盯着自己，还不说话，是几个意思？ 宁淏见到华锦这么问自己，就想起昨晚上华锘让自己多守规矩，觉得自己很委屈，想要跟华锦说，她弟弟欺负自己，但没有说，憋屈的看了华锘一眼，继续盯着华锦不放。 华锦一看这样，还不知道是自己的弟弟说什么话了么，虽然不知道说了什么，但华锘总是不会害自己的，于是，明明看到了宁淏那委屈的眼神，可怜求安慰的目光，华锦还是淡定的回头，继续讨论西南战局的事情，硬生生的把宁淏的诉求给忽略了。 宁淏更憋屈了，他就知道，他在华锦心中的地位很低，都比不上容嬷嬷，更比不上华锘了，他委屈，他难过，他有小情绪！ 第四三四章 大战伊始 永宁三十五年冬，终于就要到作战前夕，杨贺早就到坡垒关镇守，华锦他们几个人带着最新的兵器也出发了！ 孙氏和杨惠他们站在将军府的大门，看着逶迤的队伍，还有几人骑在马上的背影，心中深深的叹息，孩子们并不知道，只以为这是平常一样的打仗，她是清楚的，这一仗，怕是会很艰难，没有退路，只能成功，他们除了能够在家中祈求，便没什么可以做的。 杨惠看着华锦骑在马上的背影，满眼的羡慕“师叔真的很厉害，第一次看到能上战场的女人呢！这就是巾帼不让须眉吧！” “想什么呢，你六师叔只不过是从旁协助，又不是真的直接面对敌人！”孙氏听到女儿说起这个，说道。 “那师叔也厉害，师叔说过，看待世界不要用一种眼光，师叔正是因为能够走出一般眼光，才能有这样不一般的路吧！”杨惠以前不懂，现在有点明白了。 “这世上如她这样的女子，又有几个呢！”对于华锦，孙氏羡慕，但是让她也如此，却是怎么也做不到的，所以也只能羡慕罢了。 三日后，华锦等人安全抵达坡垒关，大军驻扎的地方，距离他们计划的正式攻打交趾的时间，也只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 “小六，你快点啊！”行军帐外，徐深他们都还上了铠甲，准备作战前的最后一次会议，也是最后的安排，几人也是第一次这样的打扮，有些新奇的样子，一边还等着华锦出来。 “好了！”华锦检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穿着，然后捧着头盔，掀开帐帘出来“等急了吧，走吧！” 宁淏看着华锦这样的打扮，也是眼前一亮，闪着银色金属光芒的铠甲穿在华锦的身上，腰侧还挂着佩剑，让华锦的身上少了平时的飘逸自在，多了几分英气。 “小六，我必须说，你穿成这样子，谁能看出来你是个……”徐深没说完就被华锘给捂住嘴了。 宁淏也瞪了他一眼“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说话注意些！”这周围全是军士，一群常年见不到女人的彪悍人，要是知道华锦是个女子，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乱子呢！ 徐深也是一时没有注意，被这么说了，马上意识到了，嘿嘿傻笑，华锦倒是没觉得如何“原本以为这铠甲很重的，原来也还一般啊！”华锦以前还觉得铠甲会很重的。 “咱们这本来就是轻铠的，但是我觉得一点也不轻啊！”他们几个书生，除了宁淏体质好，穿的是正统的铠甲，都是这种轻铠。这种一般都是谋士上战场的时候才穿的，保护一下，不用直接应对敌人的！徐深跟华锦的年纪差不多大，还是个半大小子，却觉得铠甲不轻，听到华锦说了以后，还很意外的样子。 华锦体质本就好，所以才会不觉得沉重的，听到徐深这么说以后，也不说什么了，一行人去主帅军帐！ 杨贺和一群将领都已经到了，围着沙盘在反复确认最后的攻占方略，几个人进来的时候，也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他们原本的事情。 “将军，交趾集中所有兵力在多邦城！”副将指着一个红色的旗子的位置这样说道。 “没错，所以只要我们攻下多邦城，之后我们就可以长驱直入，不会有大规模的抵抗！”另外一个小将也说道。 “众将士听令！”反复确认之后，杨贺深深的闭眼，定下心神，坐回到主帅的位置，其他的将领也都好好的站定，他们知道，这一次的攻伐，要正式开始了！ “末将在！”一群铁血汉子拱手冲着杨贺说道。 “收拾营帐，全军开拔富良江北！”随着杨贺说完，每个人全都高声答应着，出去安排了，随着这些人出去，所有的军士全都动起来，在这里不断的练兵，终于到了即将上战场的时刻。 “师兄，你还好吗？”华锦看着杨贺眼睛中的红血丝，担心的询问。 杨贺摆摆手“没事，昨夜想了一夜的策略，这一次只能成功，多考虑一下，免得出错！”现在各种压力都在他一个人的身上，这些压力就是宁淏他们这些师弟也是没办法分担的。 华锦看到他这样，也没说什么“师兄还是注意休息，越是这样，我们就越要放松，适度的紧张有助于发挥，我们准备了这么久，军士们也是不断练兵，考验他们的时候到了，能不能大胜仗，得军功，封妻荫子，也终于到了最后一刻，只要齐心协力，我们的策略一定可以的！” “是啊，肯定可以的！”徐深和华锘也跟着点头，这样细心的策划的，各种准备都做的齐全，一定会是成功的结果。 “嗯……”杨贺听到他们的话之后，点头，现在这样，也做不到更多了，拼吧！ 一日后，三军驻扎在了富良江北，与对面的交趾遥遥相望，距离交趾集中守卫的多邦城，也不过千米之距。 明显的，他们这边的动作也被对方关注着，当他们到达富良江北扎营的时候，能感觉到对方也在紧张起来，加强了防御。 “不可避免的一场大战，即将开始了！”站在船上，华锘叹息的说道。 站在他身边的华锦看着眼前的青山绿水“是啊，不过一瞬间，这样紧张的平静就会不见，而鲜红的热血，就会染红这条宁静的河流！”华锦不喜欢战争，就算她重生一百次，她也不爱战争，因为战争从来都是人心和欲望的产物，带来的，却从来是不可磨灭的伤害，但被侵略，被伤害，总是要反抗的。只是这一次，他们对交趾人来说，也是侵略者吧！ “原来，这就是战场！”徐深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紧张，大战前夕，那些大字不识得几个的兵卒们互相找到同乡，将自己要跟家人的话分享，他们不知道到底谁有机会活下来，只能靠着这个留下最后的话语。 没有想象中的热血，也没有逃避，好像是做过太多遍的事情，只是这样凑成一堆的说话，甚至是开着玩笑。 “是啊，这就是战争，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华锦回头看着那些将士们的笑容，等到战争结束，又有几人能够还在呢？ 这就是战争，如此冰冷和残酷！ 第四三五章 声东击西 华锦的一句诗，让宁淏他们几个全都沉默了下来，曾几何时，对他们每个人来说，战争都不过是战报上的文字记述，他们也从来知道战争就是铁和血的牺牲，但真的来到真正的战场，才明白战争是什么！ “是啊，一将功成万骨枯！”几人正发呆呢，就听见背后传来杨贺的声音，淡淡的重复华锦刚刚说的这句诗。 “师兄，你怎么来了？”看到是杨贺，几个人过去行礼问好。 杨贺走上前来，看着不远处的交趾，这一条河，他们已经对峙了整整两个月多，不仅仅是他们已经筋疲力尽，对方也早已经是困顿了“文臣和武将是不同的路子，不仅仅是一将功成万骨枯，文臣又何尝不是如此？” 杨贺十八岁从军，十几年的时间走到现在，也经历过太多战友的离开，华锦的诗说的不错，但这就是武将的命运，一寸伤疤，一寸功勋，才有了地位。 “师兄可后悔过选择走这条路？”明明是读书人，即使是现在看杨贺这个人，也丝毫看不出军人的铁血，而是满是儒雅之气，文人的竞争是杀人不见血的，武将就是更粗暴的战争。若是可以选择，是不是文臣更好一点，地位也会更高一点。 杨贺听到徐深问自己，反而是剩下的华锦他们几个对于这件事，没有任何疑问，杨贺笑了笑，这几个师弟，怕是也只有徐深还多有意思天真吧“没什么后悔的，我本来就是武将世家的，现在能够用自己的能力恢复家族的尊荣，就值得了！” “我们回去吧，对面的人看到师兄来了就好紧张的样子啊，不要刺激为好，没到时间呢！”华锦眼看着对面的动静，突然开口说道。 宁淏他们转身离开，恐怕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们都见不到这条河如此安静的样子了！ 第二日清晨，华锦早早的起来，换上衣衫，出门的时候就看到所有的军士都动起来了，各自整队的集合在一起，正在放热腾腾的早饭，走到主帅营帐，所有的将领也都到了。 “陈刚，吴江，我命令你带人嘉林江攻击敌军！”华锦才进门，就看到杨贺站在营帐的最前面，已经开始正式布置下令！ 吴江和陈刚听到自己的名字之后，上前跪下接下令牌“末将听令！” “一切就交给你们了！”杨贺走到两人面前，握着他们的手，沉声说道。 两个人也是一脸严肃，这一次的攻击战，他们被给予了最大的希望，责任重大，听到杨贺这样说的时候，两个人也是交换了个眼神“将军放心，末将定然不负将军重望！” “拿酒来！”杨贺点点头，然后伸手让自己的随扈端上三碗酒“给你们践行！” 三个人一起端起酒碗，一口饮尽，将碗摔在地上“末将等出发了！”再次行礼之后，两个人和跟着他们的小将全部离开。 “剩下的就是我们的事情了，咱们走，正面攻击多邦城！”杨贺环视四周，剩下的将领也都是挺起胸膛，目光中全是熊熊战火，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战役。 就算是宁淏他们这些文弱书生，在看到一群人端起酒碗，喝下战前最后一碗酒的时候，也忍不住的热血沸腾，即使每个人都知道，也许这一次，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但还是选择了迎难而上。 “文官谏死，武将战死，国之幸也！”华锦叹息一声，也端起身前的酒，看了一眼徐深还有宁淏“下一次，就等我们一起喝凯旋酒了！” 包括华锘在内，四个人一起喝下酒，那是来自北地的烈酒，浓郁苦涩，杀的胃中都是一片疼痛，但即使是最娇惯的华锦，都好似没有感觉到一样，看着一队一队的兵卒按部就班的到了他们自己的位置上，西征交趾最重要的一战，一场必须成功，关乎无数人未来命运，甚至是未来国家走向的战役，开始了！ 喝完酒，华锦他们几个人一起登上战船，清晨的迷雾中，对面的多邦城好像也在沉睡，然后被他们的动静慢慢的惊醒，当迷雾散开，显露在他们面前的，就是一个城池。 城池上军士举弓箭，交趾的旗帜随风猎猎作响。这一战，与他们来说，是一场守卫国门的防卫，与他们燕国，则是一场必须胜利和宣誓的征伐。 杨贺站在最前面，他的身后，就是写着杨字的帅旗，左右环视，看到所有人都雄纠纠气昂昂，杨贺挥手“攻城！”一声令下，周围的兵卒全都行动起来，飞起的箭矢穿越空气，宣布了战争开始的号角！ 这一刻，他们只能看到，站在这里，指挥着每个军队去攻伐，旁边的传令兵，挥舞着旗帜。 “需要拖多久？”最开始的一波敢死队基本上就是送死的，眼看着对方的箭矢插入那些兵卒的胸膛，鲜红的血液飘飞，华锦忍住呕吐，红着眼睛，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真正的死亡，空气中开始慢慢的弥散起血的腥甜，刺激的后来者越发奋进。 华锘已经忍不住了，回头一直在吐，杨贺却很淡定，听到华锦问起，说道“至少要拖上一天！” “他们在刚刚还都是活生生的汉子啊！”徐深眼睛都红了，那些他们燕国的汉子，大好儿郎，他们是燕国的子民，是某个人的儿子，是某个人的丈夫，是某个人的父亲，但只是这样一会儿，便已经彻底消逝！ “我看不下去了！”宁淏一直隐忍，在看到眼前这惨烈的一幕的时候，看着攻城的兵卒一波波的倒下，不断的牺牲之后，终于受不了了，说着就要下去跟这些人一起。 “小四，别冲动，第一波的攻打是最激烈的，你去了会打乱节奏的！”杨贺阻止他。 宁淏咬着嘴唇“我不能，不能就这样看着，让这些人牺牲，他们也是生命，我们也是，这样看着他们牺牲，我觉得自己是个懦夫！”宁淏受不了，他是个热血男儿啊！ “不要打乱节奏就可以了，跟着某个小将的指挥就好！”宁淏才说完，就听到华锦清脆的声音。 宁淏看着华锦的方向，发现是她对自己理解的眼神，还有信任，华锦对杨贺说道“来了战场，却只能做个旁观者，即使是我，也做不到了呢！” 第四三六章 神的女主光环 “这是战场，你们几个不要捣乱！”杨贺皱眉呵斥他们，脸上是难得的冷厉。 “师兄，您是主将，站在这里，就是定海神针，但我们不同，即使我们不在，依然不会影响到军队的士气，这一战对我们来说没有退路，让师兄去吧，他若是不去，无论战争的结果如何，都会是他一生的遗憾！”华锦劝说的说道。 宁淏看着华锦漂亮的脸蛋，这个小女子啊，到底有多好，到底有多么懂得自己，怎么会让他不爱呢“小六，谢谢！” “不用谢我！这是我们的战争，这是我们的时代，这是，我们的国家！你去吧，我等你回来！”华锦扬起一抹极淡的笑。 “小六，这不是玩笑，也不是随便说说的，这是战场，会有危险的，你不怕吗？”杨贺真的叹息，战争不是玩笑，是会死人的。 “我相信师兄会好好的回来的！”华锦坚定的说道，说这话的时候，定定的看着宁淏，像是信任，更像是承诺。 宁淏看懂了华锦的眼神，也看明白了她要跟自己说的话，坚定的点点头，转身离开，杨贺看着宁淏的背影，最后没有阻止，其实他虽然阻止，但是却是欣慰的，堂堂男儿，若是连这一点血性都没有，那就算书读的再好，又能如何，就像是华锦说的，文官谏死，武将战死，国之幸也！文官一样要有自己的气节啊！ 徐深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师兄，我跟你一起！” “你不能去！”杨贺一口回绝徐深，宁淏毕竟常年练武，年纪也大一些，有自保之力，徐深才多大，平时在武艺上也不勤于练习。 “五师兄还是在这看着吧，若是攻不下，咱们这里有一个算一个，都要上！”眼看着他们这方的兵卒开始攀登城门，华锦这样说道。 “最重要的是，就算不下去，未必不能参战！”华锦低头看着那个牵引着自己心神的人冲入人群，从一开始尚且能够分辨那人是谁，到后来，已经融入整个攻战的兵卒当中。 既然是我们的战争，又为什么只能做个观望者？华锦说完这句话之后，从一旁的随扈手中夺过弓箭。 杨贺看着华锦“小六，你这又闹什么？” “哈哈，反正看着也是看着，不如试试我这从没练过的弓箭！”华锦感受到手中弓箭的重量之后，笑着说道。 看着徐深的方向“五师兄，怎么样，要不要比赛一下？” 射箭这个功课徐深是学过的，虽然未必精通，但还是会做的，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不管那些正在攻防的战役，而是欣然应战“小六要怎么比？” “看谁灭的人多咯，不过，师兄可不要失了准头，到咱们自己人的身上啊！”华锦一边说话，一边撑起弓弩。 杨贺已经没精神管他们玩什么了，所有的精神都放在当前的战局上，余光看到华锦居然拉了个满弓，还是吓了一跳的，这弓可是正宗的一石强弓，一般都是最孔武有力的汉子才能拉满，华锦一个小姑娘居然轻轻松松。 “这弓给力，让我试试！”华锦其实拉满弓箭也并不轻松，但还在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咬紧牙关，紧紧抿着嘴唇，华锦看着远方的城池，拉弓的右手猛地一松。 强弓的弦打到华锦的手指上，红色的血液缓缓的染了华锦纤细白皙的右手，杨贺眼睁睁的看着这枚箭矢飞向对面的方向，已经很远仍然没有消失了推进的力量，华锦拿出随身的帕子将手上的血擦干净。 华锘吐了好一会儿，才感觉适应了一点的时候，就看到自己的姐姐手上沾满了鲜血，一边忍受不住，一边还很担心的想要凑过来，华锦挥手“不用担心，我没事，吐够了就过来看看，咱们燕国的江山，每一寸的土地，都是这样用鲜血一寸一寸的打下来的，看到了吗，我们的国家是怎么来的，看到了吗，我们平时的安定生活是怎么来的？” 华锦此时没有压低自己的嗓音，女孩子清亮软糯的声音却带着沉重，没有了以前的清甜“我带你来这里，就是让你看看，无论你走到哪天，走到哪一步，都记得，要守护这个国家的安宁，要尊重这些人的牺牲！知道了吗？” “知道了！”华锘强忍着身体的不适，流血的尚且没有什么，他这样受到保护的人，有什么资格嫌弃，有什么资格逃避，他会看着，看着自己国家的军队，看着自己国家的百姓，他会永远记得，自己要做的，是维护国家的好官，而不是伤害国家的坏官！ 华锦说这些的时候，杨贺的精神是放在整个战局的，但即使如此，他还是分心关注了一下华锦射出去的箭矢，就在华锘也站在他身边的时候，杨贺目瞪口呆的看着身边的华锦，不仅仅是杨贺，周围好几个人全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她。 华锦也发现到底是什么情况了，只见她手中弓弩射出的箭矢飞跃人群，不偏不倚的正好射中了对方的旗帜，那一抹红色在华锦的一箭之下，飞出去好远。 “小六，你真没练过射箭吗？”徐深刚刚也射箭了，但因为力量不够，根本没办法到对面那里。 华锦摸摸鼻子“神特么的女主光环啊，这概率神了啊！”说完之后，就看到对方因为旗帜倒下了，显然开始有些慌乱。 杨贺也只是稍微转移了一下注意力，不管是什么原因，华锦这一箭都是很鼓舞士气的事情，杨贺振臂一挥“交趾气数已尽，大家冲啊！” 果然，杨贺说完之后，原本攻城稍微显露的疲态，又再次鼓舞起来，继续攻城，华锦右手的鲜血一直流，趁人不注意的时候，用泉水清洗一下，果然好了许多，她再次拿起一枚箭矢，照例是拉满弓。 徐深已经放弃了，他根本不能破防，于是看着能够拉满重弓的华锦就更加的不可思议，甚至怀疑眼前这个真的不是就是师弟吗？ 再看到一边的华锘居然也拉满了弓，准备射箭，徐深没话说了，这姐弟俩天赋异禀啊！ 第四三七章 岂曰无衣 一箭射出去，就看直接飞向对面城池上主将的位置，华锦一边拿着手绢擦手上的血，一边捂着脸不忍直视“我不是故意的！” 紧跟着华锦后面射出箭矢的华锘却没有射中任何目标，徐深看着华锦惊讶的舌头都僵硬了“小六，你偷着练习射箭吗？” 还是华锘了解自己的姐姐“哥哥刚才想要射中的目标是什么啊？” 华锦苦笑，咬咬手指头“这真是个误会，我第一次射箭的时候，就是试试啊，往对面空中射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哪知道随便搞也能把人家的旗帜给弄下来。 徐深努力的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那刚刚呢？” “刚刚我就想着我再试试，对着那个旗帜的木桩去的，哪想到交趾的将军这么傻，自己往箭矢上撞啊！”这根本不是天赋问题，她就是狗屎运好不好！ 杨贺紧张的看着战局，随时让旗手指挥调整作战方略，根本没工夫理会他们这几个师弟了，虽然看到华锦居然一箭搞掉对方的旗帜，一箭直接打到对方主帅的脑门上。 “小六，你还是继续吧，还有，别用心瞄准啊！”徐深觉得，他们家小六绝对是个大杀器啊，这运气，真的是一般的语言都无法形容了。 华锦也没办法“其实，我也很纠结……”她自己都被自己的狗屎运震惊了，导致她不知道下次她是要瞄准，还是要随意的射了！ “反正只要不到咱们自己人的身上，怎么样都行吧！”华锘的右手也已经受伤了，自己找了个手绢包住，又一箭射了出去，对面显然知道他们在射箭，所以给挡了过去。 “没错，反正射中了就是捡着了！”华锦突然放松了，管他呢，待着也是待着，还不如继续呢！ 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对方的主帅和杨贺他们都陷入一种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无语当中，因为对面一直有强弓骚扰，这倒没什么，毕竟作战的时候都会有这样的，但对面有个弓箭手真的是水平太不稳定，一下子打下旗帜的是这位，之后各种打空的也是这位啊！ “大帅，刚刚打掉我们旗帜的弓箭手被我们打下来了，不会再次威胁到我们了！”交趾国主帅旁边一个兵卒兴奋的禀告。 大帅听到了以后欣慰的想要点头呢，就看到对面一个箭矢飞过来，直接从侧面穿入刚刚说话这人的脑袋，挥手把这人给推倒，大帅面沉如水“继续给我打，把那个弓箭手给我弄下来！” “是……”华锦在这边还各种随意射箭中。徐深已经麻木了，他现在确定，小六同学真的没有谦虚，她射箭的准头全都靠运气啊，靠运气。 宁淏一边跟着人群往前冲，在听到对方旗帜被射倒的时候，忍不住的回头看了一眼杨贺他们这边的方向，果然发现了那个穿着银色铠甲的身影正在引弓射箭，他家小六还真是让人惊喜啊，小六都已经做到了，他也要更努力才可以啊！ 随着队伍冲入对方的防线，手中的佩剑挥手间就是一条生命。 “现在多久了？战报呢，统计了嘛？”从一开始的不适应，难以忍受，到最后的已经可以这样冷静的看正片战局，攻城还在继续，眼看着已经是日正当空，杨贺询问。 “启禀将军，已经四个时辰了！”有人禀报“具体的伤亡人数无法估量，目前还可以支撑！” “继续攻打！”连续四个时辰的攻伐，军士早已经疲劳了，但是不能停下，即使很累，他们也必须牵制住这边人的精神，为另外两队争取时间。 “应该快了！”华锦叹息一声，放下弓弩，揉了揉自己的肩膀。 “是啊，按照推测，这个时间，他们应该已经到了！”杨贺也是一样的沉重！ “将军，对面有动静了！”有眼尖的人发现对面的防守开始出现错乱。 华锦他们几个也凑过去仔细看“应该是他们到了，对方已经被打乱了节奏！”这次对方固守多邦城，多邦城易守难攻，如果这样硬攻打，只会徒增消耗，最后胜负难辨，最后他们商量的方案是声东击西，一边这边佯装攻城，吸引对方的眼光，另外派遣两队人马分别从两侧偷袭。 用云梯进入城池，进而攻下多邦城，之前多邦城的防护一直很有秩序，就在刚刚，开始出现了一点混乱，根据时间，大概可以猜测到是他们的人马已经到了。 天色已经灰暗下来，经过一整天的对峙，双方人马都已经疲惫，趁着夜色，陈江和吴浩带领着人用云梯进城，吹响手中的铜角。 全心正面对抗的交趾军队陷入慌乱中，听到这样嘹亮的号角，华锦他们全都激动起来“号角响了，一鼓作气，攻下多邦城！” 杨贺也是一样的激动，但越是到了这一刻，越是沉稳，只见他吩咐旗手，挥舞旗帜，指挥着兵卒加快速度攻城。 趁着月色，华锦能看到他们的军士已经十分疲劳，但依然坚持着，更看到了那个跟兵卒一起冲锋的，浑身沾满血迹的身影。 宁淏此时已经的脑子里已经是空空，他没有时间回头，只是在机械性的，不断的挥动着自己的手臂，将对方的兵卒斩杀，不仅仅是他，跟他一起的每一个士兵都是如此，只有机械一样的冲杀，没有了灵魂。 “这样不行啊！”这一场战役，从开始时候的冲劲，到现在的疲态顿生，华锦看着这些士兵已经没有了冲劲，有些忧心的样子。 杨贺也是如此，授意旁边的人吹响号角，准备最后一场攻城，这一次，除非成功，否则没有停歇。 号角声响起，原本麻木的士兵开始用尽自己最后的力气，宁淏听到那号角声，也慢慢的收回之前的机械和麻木，就在他鼓起最后的力量，攀上云梯，准备最后的攻伐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那声音是他在梦中多次梦到的，那声音是他每每想起都会胸中荡起温柔的，那声音，是属于他的爱人的！ 第四三八章 与子偕行 她看到了那个她心心念念的身影，那个她刚刚鼓励的走向战场的人，她相信他会好好的回来，她支持这个人做个有血性的男人。 即使是在这样的月夜中，那身影却比任何时候都要峻拔，她右手上鲜血然后了包扎的白色绢帕，弓弩已经被收起来，不能够与他并肩作战，同仇敌忾，但是她想要告诉那个人，她也在，未曾离开，未曾抛弃，坚定的站在这里，他们一起凯旋，一起归来！ 也许是意识到了，这将会是最后的时刻，多邦城上的交趾士兵反击的十分激烈，热烈的桐油浇灌而下，登上城门的燕国士兵一波又一波的被剿灭，鲜血，火光，还有人头，在这样的淋漓的战场上，有人唱起了最古老的战歌。 站在城墙下的宁淏泪水落下，这是他的小六在支持着他，也是在鼓励着燕国所有的兵卒，最后的号角已经吹响，胜败就在此一举！ 泪水模糊了视线，宁淏伸手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咬了咬牙，攀登云梯，投石车投过来的石头纷纷的打在他们的身边，向前冲，没有退路。 华锦收起手中的喇叭，看着那个身影在艰难的攀爬，泪水早已经沾湿了衣襟，她用沾满血的绢帕擦干泪水，伸手又把弓箭拿起来，看着身边的弟弟“小锘，再来？” 华锘哈哈笑着“来！” 原本安静又带着肃杀之气的战场上，不知道从谁开始，唱起了刚刚响起的歌谣“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衣，与子同裳……”不同的人，不同的嗓音啊，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向前冲着！ 最先登上城楼的人用最后的力量阻拦住敌人，为后面的战友争取一点点的时间，他们是同袍，他们在并肩作战。没有人在乎牺牲，只是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冲锋。 华锦和华锘搭弓上箭，燃烧着火焰的箭矢飞向对面，燃起桐油，血腥味，满地横躺的尸体，还有嘹亮的歌声，构成了眼前战争最壮阔的一幕。 战争从来都源自于野心，无论是主动的攻击，还是被动的防御，都是如此，也许对交趾的人来说，这一天只不过史书上简单的一页，也许对他们来说是一场难以忘记的民族仇恨，无论是什么，对亲自经历这场战争的每个人来说，这都是一个宛如地狱一般的场所，从一开始的犹豫，到最后的杀红了眼睛。 受到三方夹击，加上整整一天的消耗，本来还固若金汤的多邦城，抵抗已经越来越弱，但即使如此，依然有顽强抵抗的人，华锦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燕国的人越来越多的攀上城门。 一开始是战士的歌声混合着兵器碰撞的金属声音，还有有人的惨叫，呼喊，最后慢慢的只剩下燕国战士的歌声缓缓的传过来。 多邦城的城门终于打开，华锦低头看着城门的方向，站在最前面的是那个熟悉的身影，满身血污，长身而立。 杨贺挥挥手，所有人一起进入多邦城，西征的最难关，他们拿下了。 不远处的青山绿水中，青年男子和一行护卫站在那里，看着这边的战场。 “夜深了，主子先休息吧，等有了结果臣会立即跟您禀报！”紫衫小将走到青年人的身旁，行礼说道。 男人一件玄色金丝刺绣的直缀，一只手随意的摆弄着手中的玉佩“听到了吗，这些人在唱什么？”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青年期淡淡的看着战场的方向，跟着一起哼唱着这首战歌“这才是战场，这才是我大燕国的军人，杨贺带的好兵啊！” “殿下……”紫衫小将想要说什么，但是被阻止了“去看看，这歌是谁作的，还有，看看现在战局结果如何！” 在一群兵卒的护卫下，华锦几个人也走到了多邦城的城门口，宁淏就静静的站在那里，其他的小将还带着人在城中对抗那些反抗的交趾军人，宁淏看到华锦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 华锦站在城门口，忍不住的回头，看着后面他们走过的这一段路途，不过这样短的距离，他们竟然走了这么久，豁出一切，把所有都压上的，拼命的走到了这里。 此时天上已经泛起了浅浅的白色，疲劳而黑暗的一夜，过去了。 宁淏似乎是感受到了华锦的情绪，过去牵着她的手，结果却触摸到了她手上裹着的绢帕，皱眉“你受伤了？” “没事儿，射箭的时候不小心，已经好多了，你呢，可有伤到？”华锦淡淡的摇头，询问一身血污的宁淏。 宁淏心疼华锦受伤，摇摇头“我没有事！”虽然他是跟大家一起攻城，但很多人知道他的身份，好几个人给他挡剑，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换了他的生机，想到这里，宁淏的眼睛更红了。 即使是战胜了，现在所有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杨贺先进入多邦城，暂时驻扎在城主府“整合三军，统计战损，收好牺牲之人的尸体，一部分继续剿灭反抗的兵卒，另一部分休息，一个时辰一轮换！” 一天一夜没有休息，大家都很累，杨贺用这种方式暂时得到休息，虽然多邦城已经攻下，但西征之路还没有结束，之后还要继续攻打，一直到有真正的结果为止，但至少，以后的战争都不会这样的惨烈了。 “师兄先休息吧，这个给你，喝了以后睡一觉！”城主府的一个院子里，华锦拿出一瓶泉水交给宁淏。 宁淏点点头，一口喝下泉水，然后回去睡觉，他真的很累很累了，虽然没有很大的伤，但已经筋疲力尽。 华锘过来拉自己的姐姐“姐姐，你也累了吧，先休息一下，之后的事情就要简单多了，这一次咱们胜利了！” 等到宁淏已经进门了，听到华锘说话的声音，华锦才忍不住的捂着嘴，匆匆的跑到一个角落，忍耐了整整一天的反胃，终于不可遏制的发泄出来。 华锘没想到一直表现的淡定，也很平静的接受这样惨烈的战场的姐姐，会突然这样，惊慌的凑过来拍着华锦的后背“怎么了？” 华锦摆手“我没事，吐出来就好了！”看到华锦吐到最后一直在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了，华锘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之前看到那些景象，华锦并不是不难受恶心的，只是她一直在强撑着罢了。 “姐姐，你总是这样……”华锘心疼的看着华锦的后背。 第四三九章 医人不自医 华锦不是没有见过死人，大学的时候，研究生的时候，解剖也是上手过的，秉持着崇敬的心理，他们解剖的时候也是很认真虔诚的，在尊重着生命。 但战争不同，那飞溅在脸上的，是还带着温度的热血，缓缓的滑过皮肤，带着黏腻，血腥味没有任何过滤的直接冲入人的鼻子当中，放眼望去，遍地都是残破的尸体，甚至这些人很多还在不久之前，跟他们一起大口喝酒，大声的希望着战争结束之后能够跟家乡的妻子和孩子相聚，然后，所有的希望都破灭。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华锦做的都是给人希望的事情，前世她帮助了很多人，尽管她从来看起来不靠谱的样子，甚至会被来访者吐槽，但每一个结束治疗的人，都会很认真的跟她道谢，这是她的职业，也是她的骄傲。 现在的华锦依然很愿意用自己的能力去解决别人的困境，她始终保持着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纯善，所以她讨厌战争，因为战争太让人绝望，也让人无力。 “没事，我没事，你这两天跟师兄一起，如果感觉状态不太对，就过来找我，我帮你们缓解一下！”吐了好一会儿，其实已经吐不出来了，华锦的眼睛里还会闪过刚刚的画面，这多邦城里也到处都是人的哭声，还有烧焦的味道，宛如一曲悲歌，悲哀一群人没有了国家。 “好的，姐姐回去休息吧！”华锘担心的看着她。 “嗯，我回去了！”华锦扶着墙，慢慢的站起来，努力的压下肠胃依然的抗议，一边拿着泉水漱口，一边说道。 华锘眼睁睁的看着华锦的背影离开，叹息一声，回头就发现刚刚已经进门的宁淏正站在门口，依然是红着的眼睛，衣衫都不曾换过“师兄，没有休息吗？” 宁淏也看着华锦的背影，然后摇头，奔向一个角落，跟着吐了，华锘这时候都麻木了，原来，他们都是一样的，没有人能够轻易的面对自己杀人这件事，他们尚且如此，宁淏又怎么会真的可以杀人如麻。 杨贺听到有人回报自己的四个师弟的状况的时候，也只是淡然的点点头，都是从这时候过来的，一开始他们谁都是这样的，很久很久都没办法吃肉，很久很久都会做带着血腥的噩梦，然后慢慢的，全都习惯，习惯了杀戮，也习惯了见证死亡。 多邦城的城主府地方着实不小，华锦被安排到了一个小院子里，外面还有杨贺的两个亲兵守卫，她进门之后就把所有的门窗全都反锁起来，二话不说的进入空间。 无论外面经历了什么，空间却好像什么都没变一样，依然是鸟语花香，各种动物们欢悦的蹦蹦跳跳，鸡飞狗跳的，看到她进来了，几只凶兽都老实了一点，灵巧的花豹子还有小狐狸似乎感受到了华锦有些不虞的心情，悄悄的凑过来用脑袋蹭华锦的大腿。 “你这个傲娇，难得还知道安慰一下自己的主人啊！”华锦抱着狐狸，然后摸着大花的脑袋。 “不是心情不好，只是觉得悲哀！”华锦将身上的铠甲脱下来，仍在地上，换了个舒服的衣衫，直接跳到湖水里，自从这些凶兽动物住进来，湖水之前泛滥的鱼虾总算不再疯涨，她也可以在湖水里面游泳了。 “是啊，很累！”看着跟自己并行的花豹子，华锦说道，龟仙人感受到外面的动静，慢吞吞的爬起来，悄悄的托起华锦的身体，让她躺在自己的身上，在湖水里面游动“有时候人跟动物没有什么区别，虽然人总觉得自己要高级很多，因为我们有文化啊，我们有文明啊，但实际上，区别真的不大！” “人想要丰功伟绩，毫不犹豫的去施加伤害，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做出的坏事太多了！”华锦静静的躺在龟背上，手里端着一个酒壶，那里面是她酿制的葡萄酒“你看，最有意思的事情是什么呢，是我好像什么都看清了，但其实我也是虚伪的人类之一，人类的丛林法则呀！” “我不敢睡，即使是这样睁着眼睛，也都是战场上惨烈的画面，我得调整，调整啊！”华锦跟疯子一样的自言自语中“你不懂吧，心理师有时候真的没办法，我是这个时空唯一的心理师，我没办法找其他的心理师来调整自己了，所以我只能自己调整，小锘，宁淏，还有徐深，这个世界上千千万万的人，有了任何的阴影，我都可以帮他们解决，但很可悲，我治不了自己。” “怎么做呢，先接受自己吧，接受自己，接受自己的所有行为，也许会舒服一点，然后，努力的遗忘吧！”华锦看到花豹子翻白眼了，戳了戳它脑袋“别以为我没看到你翻白眼，要说别的本事，我大概还有些心虚，但我真的特别会遗忘，我一定可以忘记的，努力的忘记！” 别以为记忆是什么好事儿，有时候学会遗忘比起学会记忆更加的困难，她前世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学会了遗忘，否则有怎么支撑那样漫长的人生呢！ “不行，这样我过不去，我得忙起来！”华锦能感觉到自己已经很累很累了，但是不敢入睡，肠胃依然不是很舒服，抬头看着空间上面的天空，入目的却还是那些让人不适的画面，华锦跳到湖水里，继续游泳。 “对了，我记得了！”华锦翻箱倒柜的找出一个超大的拼图，开始慢慢的拼起来，就这样折腾了好久，久的她完全睁不开眼睛，才缓缓的倒下睡觉，医人不自医，她先自己走出来，才能帮助那三个人啊！ 这一天，身心都受到折磨的不仅仅是华锦一个人，华锘，徐深，还有宁淏，都在自己的房间里面辗转反侧，听着外面交趾人的哭泣声，还有不断的打斗声，夜里甚至还有刺客突袭的吵闹。 然后，白日过去，黑夜到来，慢慢的多邦城安静下来，新的黎明到来，太阳升起，华锦哗啦的推开房门，看着天空中初升的太阳，淡淡的笑着“太阳，每天都照常升起啊！” 第四四零章 哈哈，高大哥！ 一场攻防战役，并不亚于一场天灾，华锦换了衣衫出门，就看到之前点燃的火焰都已经消失，街道上都是燕国军队在巡逻，他们的粮草是足够的，所以在侵占之后，并没有掠夺财富，暂时让城中百姓保持原来的生活，只是看管的更加严格一点，总的来说，目前还比较安稳。 出门到华锘他们的院子里，不意外看到了几个黑眼圈，徐深他们三个人都没有睡好，强自支撑着起来之后，整个人的精神也是不好的。几乎没有合眼的杨贺刚刚还过来看了一眼，原本是想着让他们一起参谋一下接下来的西征路线，结果看到三人这精神状态，果断放弃，让他们先休息，其他的再说。 宁淏他们也没办法支撑了，其实多邦城下来之后，之后交趾军队就很难再阻止燕国的步伐，杨贺倒是想让华锦他们帮忙想一下之后针对交趾管理的方略，到时候跟战报一起送到京城去，他们这都拼命了，总不能做无名英雄，就算宁淏还在守孝，华锦是个女孩子，徐深也才不过是个童生，华锘年纪更是还小，但是他们可不是那种悄无声息做这件事的人，功劳还是要争取的。 “没有睡好吗？”华锦的脸上带着淡然的笑意，好像昨天那个因为画面呕吐的人从来都不是她一样。 徐深抹了一把脸“几乎没有合眼，一闭眼就是那些血粼粼的画面，真不知道二师兄他们是怎么受得了的。” “一开始都不习惯，但慢慢自然也就习惯了，也就受得了了！”华锦说道，看着一旁特别安静的宁淏，关心道“别自己支撑，要是总过不去，就来找我！” 宁淏看华锦的精神比他们好了许多，点点头“好的，我先自己试试！” 徐深看着华锦这样，有些气不过“小六你倒是一点都没有影响，我现在都怀疑你之前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华锘和他一开始都吐了的，现在还整个精神都很折磨，但华锦却好像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让人觉得很难想象。 “小五！”“五师兄！”徐深的话引起华锘还有宁淏的不满，他们是亲眼看过华锦是怎么不舒服的，只是也知道这女孩子有多么好强，相信现在这样淡然的华锦，也是经历过很长时间的自己调整，才走过来的。 这样想着，宁淏越发的有些心疼起来，是不是在很多次他们看到的轻松随意背后，这个女孩子其实都是这样努力的一个人走过来呢，不去依赖任何人，也不去跟任何人倾诉，只是一个人走过最多的艰难，最难的困苦，然后每一次，都带着同样的笑容，面对他们，好像不曾难过，不曾伤心，也不曾煎熬过呢？ “五师兄谬赞了，我就把这个当成是夸奖了！”华锦笑着说道。然后看着华锘“见证到现实的战争和死亡之后，知道自己承载了什么吗？” 华锘点点头“我知道了！”他学到了很多，这个无数人用生命保卫着的国家和百姓，他看到了，以后也会永远记得，为民做主，做好官！ “其实说到底，也不过就是人类的贪婪罢了！”华锦声音淡淡的，即使距离她最近的宁淏也没有听清，宁淏刚想再仔细听华锦说了什么，就见到她笑着抬头“想来师兄们和小锘暂时也睡不着，咱们出去看看吧，地方咱们得到了，以后要怎么管理和建设，也不是个轻快功夫，最重要的是，咱们了解一下，这里可有什么玉石矿，我要买下两个！” 最后华锦这话说的简直是恶狠狠了，为了这场战争，她出人出力，反正都已经这样了，不得到一点好处怎么可以，最后史书记载的时候，也不会有她华锦的名字，闷声发大财果然才是她的正确打开方式！ “小六要买玉石矿？”宁淏听到华锦说起这个，好奇的问道。 华锦点头“是啊，交趾这边的翡翠很多的，我买下两个自己开采，到时候女子会所也能多个进项！”这话说的好像玉石矿多好买一样。 “小六你总是这样大手笔啊！”徐深觉得，他们这些人出身都差不多，也只有华锦是最会赚银子的，而且，虽然华锦会的事情很多，才艺算得上是丰富，但实际上她最喜欢的，貌似还是做生意啊，但华锦似乎也不贪财，虽然生活上很讲究。 “那就出去走走吧，对了，小六之前说过，不要用暴力来统治，而是用教化的方式，这个具体要怎么弄呢，你跟我说一下，我看看若是行得通，咱们就写出来上表！”宁淏走在华锦身边，一边走，一边这样问她。 听到宁淏还记得自己之前随口说的话，华锦点点头“其实这就是洗脑和同化，其实交趾跟西北，跟东北，跟伊犁有什么不同呢？打下来了，自然都是我们的地方，但是打江山难，守江山更难，要管理可比单纯的打下来难多了！”华锦跟宁淏说起之前的文化同化的问题，要想要对方没有反抗的心思，就是同化，不过这很难，辫子当了多少年皇帝，不是照样有汉族人一直在反清复明么。 只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这是最好的，能做到多少算多少，而且，这交趾要真的太老实了，貌似也不太符合杨贺他们的诉求，四海升平，武将怎么来军功啊！ 一边说话，一边走到外面的街上，只见到燕国的兵士拿着刀剑守卫，但并没有骚扰当地的百姓，交趾人畏畏缩缩的，偶尔探头探脑的，还有那胆子大的，居然还出来走动。 “师兄对军士的管理做得好，并没有骚扰百姓，避免了很多不必要的纷争！”华锦看到这个景象，说道，要是屠城什么的，那就真的是民族仇恨，血海深仇了、 “师兄本来就不是弑杀之人，这样就很好，毕竟这个这里还是要他们当地人生活的，人都没了，谁来劳作啊！”宁淏说道。 一行人正仔细看着，就看到街对面走过来一行人，十几个劲装汉子步伐稳定，围着一个玄衣青年，似乎在巡查着什么，左右看着。 华锦一看到来人，就觉得脑子一僵，谁能告诉她，这货为什么会在这儿，她是要认还是不认？ 没等华锦反应过来呢，这人居然看到他们了，直接就冲着他们过来了，华锦眼一闭，心一横，脸上升起无辜的表情，拱手跟来人说道“高大哥，你怎么在这儿！” 一句话说完，天上宛如乌鸦飞过，宁淏这样沉稳的人，一刹那是不敢说话的！ 第四四一章 同道中人 因为当前西南战局影响颇大，加上之前有人上表说杨贺又反之心，王明这一派的人是他选中的，当然不想承认自己看错了人，最近世家反扑的厉害，杨贺到西南也有三年的时间，是否有不臣之心，他也想过来看看，至少要确认他们自己选择的帮手，还是他们的人。 只是才到这里就正好赶上西征之战，亲眼看着战局如何打响，又是如何的攻下多邦城的，加上最近收集的资料都显示杨贺并没有不臣之心，不仅仅是杨贺，王明门下的几人也都努力为西征做出努力， 看了一场大捷，慕容桓心情不错，才进城要见见杨贺，受到多重盘查进城，看到大战之后的多邦城还算平稳，并没有出现大的民乱，对杨贺的治军更加相信。然后就看到了宁淏他们一行人了。 看着只到自己胸口的小少年笑眯眯的叫自己高大哥，慕容桓才想起来，眼前这个小少年，跟他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当初看到他的时候，还觉得这是个很有意思的孩子，没想到又再次见面了。 徐深和华锘并不认识慕容桓，只是觉得眼前的青年气质很高贵凛然，宁淏看到这人的时候，也有些楞，毕竟这人按理说也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虽说赵王他们的事情都平了，他们的太子殿下也要在京城安稳人心吧，到这偏僻的西南边境如何，而且还是战争最前线，很奇怪么！ “小六，不得无礼，这位是太子殿下！”宁淏的反应是很快的，马上想起来之前华锦说过她曾经跟太子见过面，当时太子并没有透漏自己的身份，是华锦自己看出来这人的身份的，当时还在太子面前装疯卖傻的，也是那时候常玉磊建议她来西南避风头。 华锦感叹自家少年果然有默契，她可不想继续装傻了，听到宁淏的话之后，果然，华锦捂嘴，特别惊讶的样子“高大哥是太子？”一双漂亮的丹凤眼中氤氲着不可置疑的疑惑。 慕容桓看她这傻呆呆的样子，忍不住的笑“正好我要去找杨将军呢，你们帮孤带路可好？” 华锦和宁淏他们几人知道对方身份，自然忙不迭的双手交叠，向前推，躬身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华锦一边低头一边无语的咬牙，好歹她也不是个学表演的，怎么到了这个时空，感觉自己距离奥斯卡都不远了啊，果然人生如戏啊！ “免礼！”慕容桓挥手让他们起来，然后饶有兴趣的看着华锦“怎么，认不出高大哥了？” 危险啊，跟这种有身份地位的人有这样不同的关联，有点危险，于是傻笑“太子殿下请恕草民无礼！”这礼行的吧，要多规矩，有多规矩，坚决不要什么高大哥，她就是个路人甲，不对，路人丁，一点也不重要，千万别记得她啊！ “诶，这不怪你，是孤没有说明自己身份，不知你之前的烦恼可有解决，这里还有女子扔香帕吗？”显然，慕容桓的心情很好，记性也很好！ 大哥，我真的一点也不重要啊，好不好别这么闲聊？华锦心中的小人在哭泣“幸好西南的民风没有扔帕子这个风俗呢！”她笑容讪讪，不知道要说什么！ 宁淏从华锦跟太子见面之后，整个人的心就悬着，眼前这位可不是一般人，他是太子，更是未来的皇帝，跟这人说话，哪怕是呼吸都是要小心注意的，偏偏看华锦却很放松的样子，好像并不害怕。 殊不知，华锦也是没办法的，谁让上次都装疯卖傻了呢，这要是突然变成另外一个不同的样子，这个精明的太子还不知道想到什么啊，不管怎么说，当初常玉磊是帮着她了，这么久了，也不只是一次帮她，她总不能把人都连累了。 “你还是这般自信，倒是比之前见面长高了，是个翩翩少年郎了，可有心仪之人？”慕容桓继续跟华锦说闲话。 华锦深深的觉得，身边这家伙真的是无聊透了，她怎么样用得着他关心么，说什么闲话啊，她说有心仪之人，难道这家伙还给她赐婚吗？ “哈哈，殿下您说笑了，草民最近跑的太远，心仪的对象在寻我的路上迷路了，还没找到我呢！”华锦继续打哈哈，她能感觉到，自己说完这句，身后某个饱含怨气的眼神，她真心要哭了，她也不能回到说自己找到了心仪之人了啊，然后拔出萝卜带出泥，大家一起被考察啊！ 慕容桓本来也是想着，这路上也不适合说些重要的事情，毕竟人多口杂，加上莫名觉得眼前这个小少年很有意思，想起之前某人可是还把自己当做同道中人呢，想他慕容桓四岁就被立为太子，这二十多年来，还是第一次有人敢那样说自己，断袖之癖，哼！ “的确，要找到一个合适的同道中人并不容易！”慕容桓表情特别淡定的看着前方，要不是确认自己听到了什么，华锦都无法判断这人是不是跟自己说话的。 她这是背到什么程度吧，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笨蛋，为啥不都是徐深那样的傻白甜，她多好混啊，一个个的都特么的记性这么好，她苦啊！ “哈哈，殿下您说的是，就是不好找啊，要不也不会有误会，对吧！”华锦努力的眨眼，太子大哥，我错了还不行么，你别抓着我不放了好不啦，这种有权有势还不缺心眼的，她真的玩不转啊，她决定以后都要躲着这位太子殿下，忒小心眼，她不就是说了一句他是同道中人么！ 或许是看华锦的表现着实好玩，慕容桓看着她眨眼可怜的样子，知道这少年是为了之前同道中人的事情在纠结，其实那件事他第一反应也是生气，但之后也就过去了，毕竟对方只是个小孩子而已，他要管的事情太多，哪有功夫想着这样一个小少年，就算要用，也要几年后，根本不用关心太过，只是今日一见，才发现那次见面时候这少年穿的衣衫，他们的对话，他竟然还记得清清楚楚。 手中的折扇忍不住的敲上华锦的脑袋“你也知道怕啊！” 第四四二章 只要套路深 华锦被人这么敲脑门，手指忍不住的按住自己的脑袋，第一反应是瞪大眼睛要说什么，突然意识到身边的人是谁之后，马上蔫了，只能嘿嘿傻笑“哈哈，怕啊，我是胆小鬼嘛！” “孤可没有看到你哪里胆小了！”慕容桓听到华锦说这话之后，淡淡笑道，然后又看着她“岂曰无衣，与子同袍……这是你作的吗？” 华锘看到这人跟姐姐之间的相处，就觉得太过亲密了，特别是看到太子居然敲姐姐的脑门，要知道，即使是宁淏，也从未如此，看到与太子并行的姐姐，华锘皱眉，看了一眼身边的宁淏，发现宁淏也是一样。 华锦也不想跟这个阴阳怪气的疯子有什么亲密的接触，在她的眼里，这人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一直相信，即使是最普通的人，也有一瞬间疯狂的想法，但普通人之所以是普通人，那就是这些想法只会停留在脑子里，甚至很快被压下去，但疯子回去做。 太子和皇帝父子俩做的这个局，实在太大了，也让华锦觉得，真的很疯狂，在她的力量还不足以对抗一些事情的时候，她更喜欢暗暗的积蓄力量，虽然太子对她的态度算得上温和，但华锦其实一直都是很紧张的状态的。 “殿下您真的是谬赞了，这怎么可能是我作的呢，不过是幼时读过一本书中记载的，便记下来了！”华锦不承认，这种涉及到政治啊，战争啊什么的，还是别牵扯比较好。 “哦？是什么书，孤怎么从未听说过？”慕容桓不怎么相信的样子。 “是……”华锦还要回答什么呢，就听到宁淏突然说话了。 “启禀殿下，小六从前在游历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位先生，乃是隐士高人，赠送过她一本书的！”宁淏这样突然插话，马上让华锦的压力随之一松。 但是立即就把压力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太子乃是储君，说话的时候被人插嘴，那都是秦尚任那样的阁老，至少也要是太傅那样的地位和身份才可以，宁淏居然敢随便插嘴，要是被治罪不敬，也是可以的。 慕容桓看着弯着身子的宁淏，宁淏微微低头，礼数做的很周到，若不是他还记得自己刚刚是拉着华锦说话的，都会忘记这人是突然插话的了“哦……是吗，看来雅川对师弟很是了解啊！” 男人一瞬间散发出的气势，让华锦有些皱眉，但很快就压了下去，华锦的性格算得上是遇强则强的，担忧的瞪了宁淏一眼，突然拍手笑了“哈哈，说起这个先生，自称是老顽童，须发都是白色的，但是气色很好，我后来还后悔呢，我应该问问这位先生的保养方法，才能一直那样年轻，状态也好呢！” 华锦拍手的动作有些突兀，但是非常有效的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哦？真有这样的隐士高人吗？” 慕容桓是疑心极重的人，他根本不相信华锦说的什么隐士高人，看着华锦的眼神中也是慢慢的压迫感。 华锦一时之间被这样的压迫感弄得皱眉，但很快就调整自己的状态“不敢欺瞒殿下，这位先生是个有大智慧的人，他自称在昆仑山避世不出，乃是方外之人，并不搀和世俗中事，为人很是超脱，草民还问过他的姓名，他本来并不欲告知，后来才透漏，他姓周名伯通。至于他随意的透漏，对草民来说都已经是难得的收获了！”华锦告诉自己，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反正这个时空也没有人认识金庸他老人家，那她拿着老顽童出来说事儿，也是可以的吧，不可以也不行啊，她编故事的能力有限啊！ “周伯通？”慕容桓听着这个名字，皱眉，原本以为华锦是故意找借口的，但是现在听到华锦说的这么有零有整，名姓都清清楚楚，又看着华锦一脸的认真和感激的样子，觉得华锦应该不敢当着自己的面随便说谎，他虽然还未登基，但毕竟是未来的皇帝，华锦多大的胆子敢骗他啊！ “没错，就是老顽童周伯通！”华锦拍拍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草民记得，草民是在思过崖下偶遇这位先生的，当时先生正在研究左右互搏术，简单来说，他正在研究，怎么做到左手画圈，右手画方！” 华锘一本严肃，脸上的表情如果非要形容了，应该就叫没有表情吧，他们一路上都没有分开过，至于现在他姐姐说的什么周伯通，什么左右互搏，他更是没有见过，也没有听过。 有道是万事开头难，哪怕是跑火车这件事，一旦有了开始，接下来就容易了，华锦一本正经的胡扯，反正也是笃定了没人知道自己忽悠的到底是什么。 听到华锦说起左手画圈，右手画方，的时候，除了知道自己姐姐是在胡扯的华锘，剩下的慕容桓几个人手都忍不住的动起来，然后遗憾的发现，这个动作的确很难操作。但是，虽然很难，这件事的意义在哪里？ “这位先生没有说过，这样做的原因是什么，还有，思过崖是什么地方？”慕容桓觉得华锦说的有意思，追着问道。 华锦真要哭了，她有一部神雕侠侣，大家有没有兴趣听一听？要不是为了古大帅哥，她连神雕侠侣讲了什么都不知道好不好，顺嘴胡扯也是真不容易啊！ “高人的想法跟我们总是不一样的，先生似乎是为了证明只要人心空明，就能做到这一点，思过崖是一处悬崖，周先生当时还跟我讲了一个很美丽的爱情故事，那是很多年前，周先生还年轻的时候，邂逅了一个穿着白衣的女子，那女子宛如闪耀着光芒，仙女一样，他们相爱了，但先生乃是方外之人，先生的师父不允许他们相恋，女子为了他，决定放弃他们的感情，一个人远走天涯，周先生追过去的时候，女子身重情花剧毒，据说这种花越是动情就会越痛苦，若是不曾动心，就完全无碍，为了不拖累周先生，女子跳崖自杀，并且留信说自己十六年后与先生相聚……” 华锦心里在流汗，金庸先生，她错了，这故事被她搞得太狗血了，但为啥周围这几个人眼睛都亮了？难道古代人就爱套路深的狗血剧吗？ 第四四三章 狗血大剧啊 “绝情谷谷主为了娶王姑娘，将正妻抛下山崖，又给王姑娘下了情花之毒，周先生为了救自己的爱人，也同样中毒，王姑娘为了爱人，把最后一颗解药让给了周先生，一个人跳下山崖，看到王姑娘留书的周先生不相信王姑娘已经离开了，后来周先生的师妹和她的夫君过来跟他说，王姑娘应该是被世外高人灭绝师太所救，这灭绝师太之所以有这样的名号，便是最擅长制毒使毒的，能救了王姑娘，于是，周先生为了自己心仪的姑娘，决定等待十六年的时间，在这十六年里，周先生苦心孤诣，努力的寻找这灭绝师太的存在，抱着最后的一线希望，十六年后，他再次来到思过崖，想与约定的白姑娘相见，周先生的师妹才告知，灭绝师太乃是杜撰出来的……”华锦觉得自己要疯了，她在胡诌些什么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这都串了几本书了？ “这谷主太不像话，不尊重正室妻子，宠妾灭妻，最后的下场也是他应得的。”徐深听得入神“然后呢，周先生跟白姑娘如何了？” “没有如何，周先生得知自己心仪的女子已经死去了，也没有了活下去的心，于是也从思过崖上跳下来，最后摔断了胳膊，但也看到了思过崖下的白姑娘的尸骨，他将白姑娘安葬，从此以后，一个人在这个世间流浪，不断的怀念着这个世界上自己最爱的人，也许正是因为这些经历，周先生才追求着空明这样的状态吧！”华锦一边胡诌，一边在心底流泪，她有罪啊，金庸先生的大作，她硬生生的搞成狗血剧，这都穿越了另一个时空了，她也不能放过金先生啊！她比那些胡乱改编的导演和编剧也好不到哪儿去了，呜呜呜…… “果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啊！”最后华锦以这首著名的词句结束。 慕容桓听的也极是认真，原本以为华锦是故意推脱的，现在听到她把事情说的头头是道，便也相信华锦说的那歌不是她写的了，但听说了这个故事，还是有些不屑的“好男儿志在四方，周先生这样的才华横溢，却为了红颜而放弃，岂不是损失？” 华锦听到这人的话之后，并不说话，但是她显然是不认同这样的话的，慕容桓看出来了，有兴趣的询问“怎么，你有其他的想法？” “草民没有大智慧，也没有大的追求，但总想着，人之所以是人，不过是人有爱罢了，我觉得周先生的选择也没什么错，如果这个世界上没有了最爱的人，其他人都只是存在而已，而且，咱们燕国这么大，本就是存在于各种各样的人，草民觉得，若是周先生跟白姑娘能够好好的在一起，不经历那么多的磨难的话，也只不过是咱们燕国千千万万的百姓和家庭的一员，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最先要做的是修身不是么！”这个倒不是什么大不敬，太子再凶猛，也不至于容不下这点子不同，所以她说了。 “爱？”慕容桓听到这个词的时候，似乎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样子。正想要说什么，就看到城主府近在眼前，得到消息的杨贺带着一众将士站在门口，迎接太子殿下的到来“微臣拜见太子殿下！” “爱卿免礼！”慕容桓到底是太子，虽然刚刚被华锦胡诌的一段给弄得进入了另外一种情绪，但还是很快就进入自己的状态，上前扶起来杨贺“将军辛苦了，打了个漂亮的胜仗啊！” “臣万死不辞！”听到这样的鼓励，杨贺表忠诚。 “杨爱卿可不能死，咱们燕国西南边境，还要将军守卫一方平安呢！”慕容桓笑意盈盈，摆足了一个礼贤下士的模样。 华锦在一边撇嘴，这个太子的表面功夫做的还算到位，但非常可惜，虽然微表情她学的是半吊子，这家伙真实的想法她还是能看个几成的，虽然对杨贺是倚重，但同样也是有忌惮的。 做皇帝有什么好的，荣华富贵，权势滔天，未必比得上百姓的知足常乐，整日的提心吊胆，思虑万千，劳心劳力，有什么好的？这样想想，当官也没什么好的，还得伺候阴晴不定的老板，还是那种一不小心就砍头，没事儿就抄家灭族的老板。 眼看着杨贺跟慕容桓亲热的手挽手的进门了，华锦松口气，悄悄的准备躲回院子，她离开的时候，感觉身后有人盯着自己，发现是个熟悉的面孔，正是之前传旨的紫衣小将，华锦冲着这人微微的颔首，很淡定的样子，然后转身就进了自己的院子。 等到一行人都到了城主府的正堂，趁着坐下来的功夫，慕容桓随意一扫，就发现刚刚还跟在他身边的少年，竟然没有出现，不仅仅是华锦，就连宁淏，也不见了。 “小六……”宁淏是跟在华锦身后的，才进了院子就要说什么。 华锦回头，脸上的表情也不似刚才那样的轻松，而是皱眉“师兄，我生病了，从今天起，在房间休息，闭门谢客！” 宁淏原本就是想跟华锦说的，太子对华锦的关注有点太过了，这要是换成徐深或者是华锘，都没有什么，但华锦毕竟身份特殊，确切的说，华锦身上的特别是遮掩不住的，越是接触发现的越多，还是不要接触太子为好！ “这样可以吗？说得过去？”徐深也是一脸的担心，华锦是女子的事情，是没办法隐瞒的，想来太子还不知道当初自己亲自上报封的嘉善县君就是眼前的这个少年吧！但总会知道的。 “不行，小六你是不能跟太子接触，但装病被发现了更麻烦，不如之后咱们就注意太子的行踪，不要与他撞上，这次他过来应该就是为了这次的西征，多邦城打下来了，休整一下还会继续，他呆不了太久的！京城也不能一直没有太子坐镇！”宁淏说道。 “好吧好吧！真搞不懂这位主儿到咱们这边来干什么，偏僻的很，反正之后都是师兄招待，我回房间休息了！”华锦也没有了刚才出去考察的性质，随意的挥挥手，准备回房间休息。 “那个，小六，你刚刚讲的周先生，他真的一直都没有娶妻，思念着王姑娘吗？”正事儿解决了，徐深好奇的看着华锦。 华锘忍不住的抬手捂着脸，真的不忍直视啊！ 华锦汗了一下，然后正经的点头“当然，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这就是周先生做的词啊！”华锦这是决定忽悠到底了！ 第四四四章 偷个官印 太子过来过来西南，的确并不是过来玩的，之后也一直和杨贺询问当前的状况，确认之后的西征路线之类的，顺便了解杨贺之后的策略。 华锦打定主意不跟这种危险分子有什么联系，每天都捡着慕容桓不去的地方活动，好几天倒是没有撞上，华锦对这个结果很满意。 “建设学堂，然后呢，教他们这些野蛮人什么，那些先贤著作吗？”华锦一身紫色道袍，站在多邦城的一处空地上，听到徐深这么问自己。 “这个看咱们的皇帝陛下是什么心思了吧，愚民也好，教化也罢，都是朝廷的决定，若是愿意，作些洗脑的理论教下去，也没什么不可以的！”华锦淡淡的，说的很简单。 “难道小六对这些文章理论有什么想法？”宁淏有些好奇的样子。 华锦撇嘴，赶忙摆手“我肚子里就那点文章，写不出来那么高级的东西！”这种洗脑的文章写出来，未来肯定要被记载入史册，青史留名是很难，遗臭万年也不容易啊，她还是闷声发大财吧！ “小六你居然会有这么谦虚的时候啊！”徐深整个不可置信的样子。 华锦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继续看着眼前的青山“据说这里有玉石矿，但还是要等战事平定以后开采，我先把这两座山给买下来，再说其他的。”华锦前世也很喜欢翡翠的，确切的说，哪有女人不爱珠宝首饰呢，既然来了这西南，为了打仗，家底都交代了，她总要换来点好处，这几座山就是她的好处。 “多邦城的城主都已经死了，这本来就是无主之地吧，小六你是怎么买的？”宁淏更好奇的是，华锦所谓的买，是怎么操作的。 华锦听到了以后邪恶的一笑，歪着脑袋，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盖着红印的文书，赫然是这几座山的转让地契，还是交趾的文字和燕国文字都有，很正式的样子。 宁淏拿过来检查了一下，疑惑的样子“一年前的契书，这是哪儿来的？”按照对战败国的安抚政策，之前的一些交易合约，都是会继续生效的，也就是华锦手里的这个文书，以后就算燕国接掌了交趾，也一样有效，关键是，这个完全不合常理，一年前华锦根本没来过多邦城啊！ 华锦撅嘴，得意洋洋“嘿嘿，看不出来吧，师兄们有没有看上的山，随时过户啊！”说着，又掏出一方印章出来，赫然是多邦城城主的官印。 徐深惊了“小六，你伪造官方文书，这可是大罪啊！” 华锘都忍不住了“五师兄，这是交趾，不实行咱们燕国的法律，就算以后实行，那也是之后的事情了！” 华锦听到弟弟说的话，给了他一个鼓励的眼神“浑水摸鱼么，我打听过了，这几处的山都是城主的，他一家都挂了，所以是无主之地啊，这可是个发财的好机会，师兄们确定不好吗？” 徐深看着华锦这一脸奸笑的样子，忍不住的摇头“小六，你还好意思说别人是奸商，你才是好吗？” 华锦抿嘴“我本来就是个喜欢赚钱的人啊，而且，这地方就算咱们不要，也会有别人要的，你们以为打仗是干嘛的，就是为了银钱，为了好处啊，与其以后便宜别人，还不如咱们自己要呢，咱们可是拼命打下来的胜仗啊，还搭上我不少银子呢！”华锦适应力还是很高的，有道是生活就好像是被强健，不能反抗，就接受吧。 西征是否正义，对华锦或者是任何一个参与这场战役的人来说都是无法定义的，她能做的，就是避免在战争之后，继续屠戮本地人，采取更加温和的方式让这里的人不再反抗，也许很久很久以后，这里不会有一个国家叫越南，也没有老挝或者缅甸，而是未来某个现代国家的某个省，那都是很久很久之后的事情了。她到底只是个小人物，影响不了太大的格局，只不过尽力自己过好，让身边人过好，罢了。 “这城主官印小六你是怎么拿到的？”这印可不是一般的东西，攻入多邦城之后，他们都会找这个官印的。 宁淏问起这个，华锦有些心虚，嘿嘿一笑，她能说是让她家那只狐狸大大去偷的吗，狐狸个子小，又聪明，特别适合做贼，她要是以后混不下去了，靠着这狐狸，也能发家致富啊！ “胡闹，什么东西都乱拿，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了，你知道会怎么样吗？”宁淏一看华锦这个表情，就知道这东西来的莫名。 华锦收起来“我收起来的东西，没有人能够发现，反正你们要是看上哪块地了，需要我帮你们盖印，就来找我啊，尽快，咱们家二师兄效率太高，估计也就乱这么几天，恢复正轨就不好玩了。” 宁淏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你要是想要这里，跟师兄说一声，还能不给你吗，怎么还小心翼翼的？” 华锦却严肃起来“正是因为西征是二师兄领军的，咱们才不能落下一点话柄，别看这只是个小小的文书，几页纸，但有了它，咱们要多少地，那都是合情合理合法的，免得被那些世家和御史拿捏着参奏，麻烦的要死，那些人每次廷议的时候，没完没了的，避免被嘴炮，这样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别看只有几页纸，华锦这可是精仿的，加上牢牢的城主府的印一盖，这玩意儿它就是有效的，跟当初华玞伪造文书比起来，那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小六说的也有道理，有些人打仗的时候躲在一边，这胜了就像是闻着肉味的狗一样，嗅着鼻子过来，咱们拼死拼活的，干嘛给别人好处，我们也看看，先放在小六你那几个下人名下，到时候再转出来！”徐深觉得华锦的话有道理，以后他们可是要跟世家奋斗的，没有点底子哪儿行啊！ “没问题，盖个印的事儿！”华锦颔首。 宁淏看华锦他们这样兴奋的样子，也只是摇摇头，并不多说什么。 第四四五章 该，回去了！ 宁淏好久没看着华锦这样有精神了，所以也不愿意说她什么，从开始准备西征的这场攻打，华锦虽然一直表现的很轻松，但宁淏有看到，看到华锦的不甘心，也有她的不忍心，她看似无心，但其实并非无情，她说自己不喜欢战争，也讨厌牺牲和死亡，宁淏都知道。 “小六，京城事情已了，多邦城也已经拿下，咱们，可以回家了！”想到华锦偶然的落寞，宁淏突然开口。 华锦听到宁淏的话之后才愣了一下，然后才有些苦笑的反应过来，她其实还有家的，这一年多来，赶路，奔跑，盗粮，经历了太多太多，还有这样的一场战争，若不是宁淏突然提醒，她竟然忘了，当初自己是为什么来到西南的。 “是啊，原来我们已经可以回家了！”华锦摇摇头，淡淡的说道。 “一转眼，一年多的时间了，真的是好久好久了，我想念师母作的饭菜了，不知道苏州的丹桂可开花了么，文会还有没有开呢，师兄，咱们第一次见到小六和小七，就是赏桂花的时候见到他们的吧，好快！”徐深也略有感叹，他终于知道，为什么华锦之前会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了，从前那么多年的刻苦读书，细细思量，都不曾有这样一年多来的收获，真的是经历过，才会有的感悟和收获。 “感觉过了很久，但是又没有太久的样子！”华锘细细想来，这一年多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曾几何时，以为避过了皇位的争夺，来到这西南，却又陷入西征之路上，还好，压力也有，经历也有，结果是好的。 “再等等吧，等到一切都有了结果，我们一起回苏州，好好的跟着老师学习，努力的做学问，不要再出来了！”华锦说道，这一次的经历已经足够他们受用无穷。 虽然说一直有消息传过来，但当朝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们并没有办法了解，而且，原本宁淏应该最是受到重用的时候，但他因为母亲逝世，三年守孝，也不能参加科举，徐深和华锘年纪还小，本来也不是他们的时代，慕容桓对宁淏还是很看重的，华锦故意躲着这位太子殿下，宁淏却被召见过几次，似乎对他很是欣赏，能得到这位下一任皇帝的欣赏，对宁淏来说是很好的机会的。 早点回去，也好好的策划一下，王明这个名字，还有他们这一派，也该出头了，世家已经磨刀霍霍，西征不过是最简单粗暴的铁血战争，对他们来说，更大的战场是在朝堂上，能否在这样的机遇中，让他们这一派名留史册，就看之后了。 “是啊，虽然多邦城打下来了，交趾的国王可是没有投降呢，接下来还是要打，不过也是早晚的事情了！”徐深点点头“要说，咱们几个经过这一次，也算是在咱们这位太子殿下那里，有了名号吧！” 宁淏他们没有功名，也不是军人，这次虽然参与了西征，但要是论功行赏，还真是不好报，而且，几人原本就是过来看看体验的，并不打算走武官的路子，杨贺也说过了，上表的时候，除了华锦会有名字，宁淏他们恐怕不行了，但他们做的事情，也不会被抹去，当朝皇帝和太子，心里面是清楚的，有时候这份儿心中清楚，比任何明面上的封赏更加有意义。 他们毕竟不像是华锦，华锦是个女子，当不了官，不管她多么有眼光，多么有政治素养都不可能，何况，其实华锦并不算是个很有政治素养的人，她不过是有一份热血，也更懂得分辨人心罢了，在现代也不过是很少看新闻联播的普通女子罢了，穿越时空也未必一下子就成了多优秀的人，不过是眼光跟这个时空的不同。 华锦知道会上表之后，也是满意的，虽然说这点儿贡献未必能让皇上赏她一个郡主之类的，但是品级上升一下还是很不错的，有了这个身份，她总算也有了一点自主权，不需要再继续小心翼翼的躲着了。 “天晚了，我们回去吧！”宁淏看着太阳要落山了，说了一句，他们是在城外，虽然说多邦城打下来了，但其实一直都有交趾的百姓在反抗侵略，他们小心一些比较好。 “走吧！”华锦也点点头，说实话，之前她还很紧张的，觉得战争还没有结束，要安置这些城池的百姓，要想怎么教化，要想很多策论，但是宁淏的一句话，瞬间让她放松下来，这些其实都与她无关了，这些不是她的责任，她其实可以做回苏州那个随意自在的才子华锦，或者是那个在女子会所侃侃而谈，笑容肆意的女子，甚至可以单纯的做那个嘉善县主，原来，最关键的已经结束了，压力，已经不见了。 回去的路上，华锘和徐深走在前面，宁淏有意的落后，走在华锦的身边“这段时间，很累吧！” 华锦原本还在发呆，突然听到这人的声音，愣了一下“嗯，还好，感觉好像是进入了一个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世界，虽然很努力的适应了，但还是格格不入的！” 宁淏伸手触碰华锦白皙的脸庞，小女子瘦了很多，个子虽然也长高了，但少了以前在苏州的圆润，丹凤眼还是那样的眸色清澈，但少了从前的顾盼神飞，多了几分疲惫，他有些怀念曾经狡黠的恶作剧的女孩子，那个赢了比赛在安静的院子里哼着小调跳舞的样子，那经常语不惊人死不休的笑意盈盈。 “再等等，再等等我们就回家！”宁淏有些心疼的看着华锦。 华锦侧着抬头，看着身边的少年，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少年像是突然开始发力一般的，个子疯涨，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多头，感受到少年看着自己眼神中的疼惜，华锦扬起一抹微笑“好！” 其实，我不是笨蛋，我也许很聪明，也许可以做到很多事，但是我也只是个普通人，所以能做到不代表我一定就要做到。 就好像是这样残忍的，血腥的战争，她不是不能引弓射箭，也不是不能唱着鼓励战士的歌冲锋，但是她不喜欢，所以，她不想再做了！ 宁淏心疼的叹息，是他为难了她，总觉得她是可以的，她是能帮忙的，但他的小六啊，为了他，也是在努力强撑着吧！可笑他说要护着她，但不知不觉的，好像自己在依靠她呢！ 第四四六章 邂逅 慕容桓与杨贺谈话之后出来，抬头就看到了转身进入侧门的几个人，正是华锦一行人，华锘和徐深走在前面，蹦蹦跳跳很开心的在说着什么。 这并不如何，但是，华锦和宁淏却有些亲密的过分了，只见到华锦的手放在宁淏的小手臂上，华锦似乎说了什么，宁淏一向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升起一抹若有所思，然后突然散开柔和的笑容。 远方的夕阳余晖默默，将天地晕染成昏黄的橙色，有那么一刻，两个人好像是单独成为了一个世界，跟外界完全的隔绝了。 紫衣小将跟在慕容桓身边，有些意外的挑眉“是宁公子和华公子他们，近几日倒是没怎么见到华公子啊！” 慕容桓本就是多疑细心之人，听到这紫衣小将的话之后，细心一想，就发现果真从第一天的偶遇，华锦居然就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面前，似乎，是故意躲避，不愿与他见面。 “这小子还知道怕啊！”慕容桓想到华锦故意躲避的态度，联想到之前华锦曾经说他是同道中人的事情，想来当时不知道他是太子，现在知道了，知道怕了。 紫衣小将听到了以后，也只是笑笑，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那个华公子身上有些特别的，但是应该也没有什么坏心思，特别是故意躲避，也并不像是那么简单，只可惜他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 “太子殿下乃是万金之躯，华隐秀不过是一介布衣呀！”紫衣小将难得的笑着调侃。 太子殿下与这紫衣小将似乎很是熟稔，听到了以后，拿着扇子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子章这是说的什么话？” 紫衣小将笑了“殿下赎罪，是微臣僭越了！” 慕容桓看了一眼这个规规矩矩的人，若是不知，哪里知道这人刚才居然敢调侃自己呢，摇摇头，又看了一眼刚刚华锦他们那个方向，一行人早就没了踪迹“倒是难得他们这一派的师兄弟都很和睦，互相依靠。” “是，王先生教的好弟子！着实难得！”这名被称作子章的紫衣小将也正经的样子。 “做的什么样子，随我出去走走吧！”慕容桓挥挥手，带着人离开。 晚饭是华锦做的，现在是战时，物资并不多么丰厚，多邦城为了准备这场防守战争，加上之前的消耗，也没有太多的粮食，华锦的空间里虽然东西不少，但并不敢拿出来，只是随意的喝了一些白粥，就各自分别回到自己的房间。 因为今日宁淏的一番话，让华锦的心中升起一股疲惫，人有时候就是这样，紧绷的忙碌的时候，甚至不记得自己是累的，但突然的反应过来，就一发不可收拾，她可以在空间里，利用空间和外界的时间差调整自己见识那么多牺牲和死亡带来的心理冲击，但她到底还是个普通人，那些画面，其实并没有完全不对她造成什么影响。 “真可笑，明明是施行者，自己却创伤后应激障碍，也真是矫情啊！”华锦从自己的床上坐起来，已经是月上中天，她的房间也是黑漆漆的。感觉到门口的守卫似乎也是累了，微微的打呼，站着睡觉。 她叹息一声，披着外衫出了门，空间也许很宁静，她今夜却想要在这现实的时空里，遣散一下自己无处发泄的情绪。 出门的时候吵醒了门口的守卫，两个兵卒急忙紧张起来，杨贺对华锦这里总多几分注意，毕竟她是女子，生怕出事，阻止了这两个护卫跟着自己的动作，华锦摆摆手，自己转身到了前面的院子里。 城主府的面积很大，前面的院子里还盖着一个竹亭，亭子旁边是一个小小的湖泊，华锦借着月色到了这清冷的亭子里面。 “月色撩人啊！撩的是谁呢，我吗？”华锦站在亭子里，看着头上的月亮，笑嘻嘻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她忘记了自己其实也是会流泪的，习惯了总是笑着，无论面对什么，残酷，冷漠，幸福或者欢笑，都是一样的表情，即使内心已经翻滚，心脏跳动的可怕，也只是这样的笑着。 “有月色，没有美酒也没什么意思啊！”华锦自言自语的，从空间里拿出一壶葡萄酒，还有一只玻璃的高脚杯，想了一下，还是把这只玻璃杯给收回去，换了一只通体白皙，胎壁极薄的瓷酒杯来。 “好像很久没有一个人喝酒了啊！”华锦好像回到了现代的时候，一个人坐在工作室的飘窗上，看着外面的灯光月色，开一瓶红酒，一只高脚杯，没有音乐，就这样安安静静的翻一本书，唐诗宋词或者是散文，甚至是反复诵读的心经，什么也不去想，只是单纯的安静下来，忘记现实的一切。 “也不错，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啊，月色和影子陪我过去吧，该死的心理创伤，我是心理师啊，赶紧调整好吧！”华锦坐在邻水的椅子上，手放在栏杆上，眼睛里带着盈盈的笑意，将斟满的酒咽下“好酒！” 慕容桓出去巡视出来，因为一点事情耽搁了一点，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没想到才进了城主府，鬼使神差的绕了个远，到了城主府的一个花园里，结果才穿越圆形的花门，就看到那亭子里正站着一个白色的身影，这人只有一个后背，正双手张开，站在栏杆里面的椅子上，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 慕容桓要走近，却被身边的紫衣小将拦住“殿下，这样的不明人士……” 慕容桓瞪了他一眼“哪儿来的不明人士，这明明是华小六！”紫衣小将听了以后，再仔细辨认，还是无法从一个背影就认出对方具体是谁来。也只好戒备着，护着慕容桓，闹得慕容桓有些无语。 待他们走得近了，就听见那站在椅子上的人似乎在自言自语些什么，一只手还拿着酒壶，一只手则是端着一杯酒“暂伴月将影，行乐须及春。然后呢，下一句是什么来着，咦，我又没喝醉，怎么记不得李太白的名篇了呢？” 第四四七章 哪儿来的胆子 慕容桓看着眼前这个站的正直，一本正经，低头都不看自己的少年，开始怀疑，他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还有同道中人什么的，这话他要怎么回答啊？ 华锦就算不抬头，都能感受到这位太子殿下的郁闷之情，在心中给自己比了个v，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扮猪吃老虎，这感觉真的特别好，这么个精明人，被她这么揶揄，居然也只能受着，哈哈哈哈！ “你……”慕容桓看着华锦开口。 “是，太子殿下，草民任凭太子殿下惩罚，虽然草民已经知道太子殿下不是同道中人，但草民擅自把太子当做同道中人，是事实，草民有错，侮辱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是人中龙凤，是未来的天子，怎么会是草民的同道中人呢！”华锦这语速，相当的。 慕容桓突然觉得自己头疼了，就听着少年微微有些沉的声音不断的再说一个词汇，那就是同道中人，他到底是做错了什么，不就是客气一声，想要跟这少年讨一杯酒喝吗？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算了，你回去吧，早点休息！”慕容桓觉得自己再继续下去，就是会不断的听到重复的同道中人，而这个同道中人，却是那个意思，他决定不要再被折磨下去了。 “谢谢太子殿下宽宏！”华锦知道眼前这位太子殿下终于被憋回去了，工整的行礼准备离开。 慕容桓看着华锦那一本正经行礼的样子，即使是这样的深夜，周围的光线也不过是天上的月亮，但他总觉得似乎看到了这少年有些调皮的笑容，再仔细看，发现还是一本正经的样子，慕容桓忍不住的摇摇头，难道是他太累了，看错了吗？ 华锦回头之后，一直挺直紧张的脊背稍微放松，诅咒发誓只要这个家伙还在西南，她就坚决不要这样单独出门了，撞上就是火星撞地球啊！而且，说到底他们也就是见过一面，她有表现的那么让人印象深刻吗？华锦怎么想，也没觉得上次跟慕容桓见面的时候，自己表现的多么出彩。 可以说，除了她这无法遮掩的，天生丽质的容貌，她的才华，她的优秀，根本没表现好吧，这太子咋地就对她这么印象深刻咩，难道这家伙也是个颜控？ 一边胡思乱想的，一边往回走，然后，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慕容桓说话的声音“明日孤派侍卫帮你！” 慕容桓这样试探一句，果然看到那个离开的白色背影微微一顿，转身，依然低着头，完全看不到她的表情，认真的行礼“多些殿下，不过小事儿，我们几个师兄弟忙就好了，不劳烦各位侍卫了！” 慕容桓向前走几步，仔细的观察华锦的脸，像是要看出什么花纹一样，华锦说完之后，又说道“天色已晚，太子殿下也早些歇息，草民告退！” 慕容桓又快走了几步，果然看到华锦回头的侧脸上，根本没有遮掩的白眼“这小子！”忍不住笑了，看着一本正经的，还是当初揶揄自己的天之骄子啊！ 紫衣小将有些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太子“殿下？” 慕容桓笑着摇摇头“子章，你说，刚刚他是不是故意说那些噎人的话的？” 紫衣小将听到了以后，看着已经隐没在圆形拱门的白色背影“应该不会吧，不过是一介布衣，哪来的胆子啊！”眼前这位不说本身什么性格态度，就这个身份，也不是一般人敢随便噎的吧！ 慕容桓听到了以后，拿着折扇敲了敲手心，笑着“是啊，哪儿来的胆子呢！” 紫衣小将看主子这个表情，虽说是附和自己的话，但表情却带着几分玩味，眼看着夜深了，他劝诫道“殿下还是早些歇息吧，已经夜深了，明日一早还要跟杨将军讨论西征的路线呢！” 慕容桓听到了以后，点点头“就你唠叨，走吧！”走了几步，回头看看已经没了刚才那样撩人身影的亭子“孤还是第一次讨酒被拒绝呢！” 紫衣小将愣了一下，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为什么太子殿下会对那个少年如此关注，虽然他偶尔的时候，也会觉得那个少年身上有些怪怪的。 华锦回到自己房间之后，也许是因为酒，倒是很轻易的入睡了，一直睡到第二天快晌午的时间，才算清醒过来，懒懒的从床上爬起来，随意披了一件外衫，打着哈欠看着外面的日光正盛，感受自己独自咕噜噜的乱叫着。 “哥哥，你怎么了……”华锦正披头散发，揉着眼睛准备洗漱呢，就看到自己的房门被推开了，诧异的看着门口的华锘“额，小锘你有什么事吗？” 华锘看姐姐这个形象，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感觉“哥哥怎么睡到现在？我们看你一直没过来，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这里重兵把守的，我能有什么事情，昨日难得有点心情，出去赏月了，睡得晚，没什么事，你快出去，我这儿要换衣服了！”华锦看到门口的护卫诧异的表情，跟华锘说道。 宁淏和徐深在院子里等着，看到华锘出来了，才上前着急的询问“怎么到现在也没出现，可是生病了？她最爱逞强的，帮咱们都过去了，她自己还不知道怎么撑着呢！”宁淏说的是因为之前在战场上杀人的事情，徐深他们几个都在心理上承受不住，后来是华锦催眠给他们治疗好的，但是华锦自己，却根本没办法催眠啊！ 徐深也低着头，很抱歉“都怪我，我还说她比我们都厉害，自己就能撑过去，我真是傻了！” 华锘叹息一声“两位师兄不用担心，姐姐只是昨夜睡得晚些，起来晚了而已，没什么事情！” 看到宁淏还不相信的样子，华锘不得不补充“姐姐以前在苏州的时候，也经常这样的！”华锦在苏州虽然也会去上课，但是因为不用科举，课程自然比较轻松，不用上课的时候，在家都要睡到日上三竿，相当的能睡。到西南之后因为事情也多，倒是不曾如此了。 宁淏和徐深听到华锘这么说之后，才想起来这件事“她起了吗，我能去看看她吗？” “待一会儿吧！”华锘说道！ 第四四八章 让我陪伴你 虽然宁淏和华锦也已经是有了默契，心意相通，平日里比起从前亲密了许多，但还是不敢这样直接闯入华锦闺房的，虽然这里除了他们几个人，也没有人知道华锦的身份，但越是喜欢和心意相通，才越应该尊重才可以。 华锦被这个意外惊扰，也加快了速度，在外面总不如在家里那样讲究，简单的换上干净的青色衣衫，头上以玄色发带扎起来固定，洗漱之后华锦就出来了。 虽然她也算是个手残党，会弄的发型也很少，但至少男装的这个发型，她还是自己能搞定的，否则就这段时间，没有容嬷嬷和芙蓉在身边，她的发型都会乱糟糟。 “师兄们中午好啊，不好意思，我起来晚了！午饭可做了？”华锦走过来跟宁淏和徐深行礼，笑着说道。 徐深看她让他们这么担心，自己却没什么的样子，瞪了人一眼“睡到这个时辰，饿了吧？” 宁淏担心的更多，虽然看到华锦依然是很精神的样子，但还是拉着她“昨夜怎么会睡得晚，可是又想起什么不舒服的记忆了？你平日里总是不说，若是不好受，也不要自己强撑着，就算不愿找我，找小七说说也是好的，不要总是强装着无事！” 华锦感受到这人对自己的关心，手轻轻的触碰他的手，笑着摇头“我没事，也没有强撑，我自己能度过去的！”没有其他心理师的疏导，她只能依靠自己，但是她相信自己能够熬过去，她经历的残忍又何止这些，还不是熬过去的，不管如何，总是能熬过去的，只是时间问题。 华锦这话才说完，三个少年都有些沉默，虽然说的很好，但她没有否定她还在度过那件事，突然明白了什么叫做医人不自医，华锦可以帮他们每个人走过心灵的惨淡和荒漠，她可是是他们最好的陪伴着和帮助者，是他们的拐杖，让他们支撑，但在华锦自己的荒漠中，她只有自己，无依无靠，一个人努力的走过，即使她有过很多经验，却依然并不容易。 “姐姐……”华锘很担心的看着华锦。 华锦笑着，丹凤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不用担心，没什么的，没看我好好的吗？” 华锘沉默了，这个说自己好好的姐姐，一定不知道，即使是在李家村最压抑的那段日子，华家人不断的欺负，找麻烦，一再的找茬，他的姐姐都尚且是轻松的，笑容也更真诚，但是现在，即使是笑着，他也能感觉到姐姐的疲惫，也许师兄说的很对，他们真的该离开了，未来他们会成为这朝中的一员，会面对很多的风雨和压力，但这是他们要面对的，不该让姐姐经历这些，她原本是应该被保护的好好的啊？ 就连华锦自己也不知道，其实她最近的状态不好，精神也很疲惫，那一场厮杀战争对她来说并不是简单能度过的事情，她只是努力的凭借自己的知识还有技巧，努力的让自己过去，但时间太短了，即使有空间，也那么的难，她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一段最平静的，平淡的时光，远离这些。 宁淏拉着华锦“小六，你带着小七回去，我马上跟师兄说，让他派一队人护送你们，接下来的西征也好，交趾的管理也好，你都不要管了，到南宁之后，休息一下，你就回苏州吧，把这里的消息告诉老师和师母，这里不该是你操心的！”宁淏沉着脸，拉着华锦就要走，他承认，看着这个明显不像是以前有精神的华锦，他心疼了。 他的小六，就应该整日的没心没肺，就应该风轻云淡，每日快乐的赏花，研究好吃的吃食，心情好了就出去赏景，发挥才华写诗词，心情不好了就用很多很多的诗作，让那些文人士子说不出话来，弹着不成曲调的琴声，唱着不知名的小调，不靠谱的，单纯的快乐的，而不是这样承担这些，他太没用，才会总依靠她。 华锦一愣“师兄怎么突然这样？” 宁淏回头看着他，眼睛里都是不忍“你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吗，明明是很累的，明明不喜欢的，还这样强撑着，我们看着很难受！” 华锦拉着他的手，让他到自己的身边，抬头看着这人的好看的眉眼“师兄，我没有强撑，我承认，我有些事还没有过去，但是这是很正常的，人都会有这样过不去的时候，但是相信我，我很快就过去了，我们的策略就要完善了，就算真要回去，至少也要有始有终，不好吗？” “小六没有骗我，真的没关系吗？”宁淏看着华锦的笑容，还是很担忧的样子。 “没事，师兄不知道，其实这种事情我最擅长了，所以不用担心，我只是还需要一点时间，但很快会过去的！”华锦笑着说道，咨询师要求感同身受，那些负面的经历和情绪，她在咨询的时候都需要共同经历，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她也曾经受到影响，头发掉了好多，夜里也会睡不着，也是在这样的过程中，才慢慢的学习那些可以让自己静心的东西，帮助自己摆脱情绪，她现在已经很有经验了，只是时间问题而已。 “那小六答应师兄，若是自己难受，无论什么时候，都要来找师兄，让师兄陪着你！”宁淏最后提出要求，他也许没办法跟华锦一样，宛如仙人一样的让人从情绪中走出来，但他能做到的，他都会尽力做到最好，比如，陪伴！ 少年一向表情不多，话语不多，清俊的眉眼中都是对眼前女孩的关心，华锦能感受到宁淏对自己很深切的担忧，不仅仅是关切，而是担忧，也许正是他自己也被回忆和经历折磨过，才会明白华锦现在经历着什么，于是这样的担忧着。 华锦听到了以后笑着点头“好好好，到时候师兄可别嫌弃小六半夜打扰，讨酒喝啊！”华锦的笑容清清淡淡的，眸子却极为清亮，随着她的言语闪烁着光芒。 宁淏看到她答应了自己，稍微松口气，华锦是个说到做到的性子，既然答应了，至少以后不会自己强撑了。 说话的时候，有三个侍卫过来，说是太子让他们过来帮华锦公子挖酒喝，被这么打岔，华锦只好把昨夜的经历说了出来，几人白日里带人挖了不少坑出来。 彼时阳光正好，太阳的光晕和热量打在华锦的身上，舒适和惬意，宁淏看着这样的华锦，以为他可以这样一直陪着他的小六的，却没想到，答应的好好的事情，也有意外发生！ 第四四九章 别误会，这是个意外 三日后，确认了西征路线，除了留下一部分守卫多邦城之后，杨贺带领军队开拔，准备继续西征，将交趾打下来。 同时，也传来了慕容桓即将离开西南回京的消息，比起西征这件事，显然太子要离开了更加让华锦雀跃，这个定时炸弹在，华锦出门都小心翼翼的，其实她是女子的事情，也不可能一直瞒着这位未来的皇帝的，早晚会被知道，但是华锦很不愿意跟这个野心家相处，而且，因为她之前在这人面前就是一个傻白甜的形象，每次到这人面前都要演戏。 她又不是个演员，这么一直配合演出真的很累啊，她最近可不是能够有精神演戏遮掩的状态，她还没有把晚上偶然血腥的梦境解决呢！ 多邦城的城门大开，两侧守卫的军士，还有当地的百姓出来看热闹，燕国军队占领多邦城之后并没有采取铁血政策，当地的百姓也没有受到骚扰，所以也胆子大起来了，毕竟对大多数的百姓来说，能平平安安的过日子，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额，这阵仗可是不小啊！”华锦他们是跟在杨贺身后出来的，看到这个阵仗之后，忍不住的感叹。 “毕竟是未来的天子，哪儿敢怠慢啊！”徐深说道。 “面子工程无论是什么时代都是这么重要啊！”华锦也只能这么说了，就因为这个身份，当然不敢有一点点的慢待，谁知道会不会因为一点小事，成为自己未来的黑点，只好尽善尽美了。 慕容桓看到这样的阵势，也是皱眉“将军，这是不是太隆重了？孤只是私下到西南的！” 杨贺被这么问，只好说道“并非是为了送太子殿下离开，也是我们大军开拔才会如此的！” 慕容桓这才点点头“嗯，西征的事情就交给大将军了，孤回京等待将军的好消息！” “臣自当尽心竭力，不负皇帝陛下和太子殿下的恩德！”杨贺这决心毅力表达的，也是相当的恰到好处。 华锦看到师兄这狗腿的样子，低头偷笑，难怪都说政客都是说谎者，就连一身儒雅的杨贺也一样如此，面对上官，也是要狗腿的。 显然，慕容桓对这种态度还是很受用的，伸手扶着杨贺的手臂，一副君臣和睦，惺惺相惜的样子，全都是表面功夫啊，表面功夫！ 宁淏看着这旗帜招展的样子，有些皱眉，又看到走在最前面的杨贺还有慕容桓“会不会太显眼了？” 华锦听到了，拉着他“岂止是显眼啊，就咱们太子殿下那一身装束，简直就是个靶子！”华锦一点也不夸张，说是隆重了，也不看看某人穿的是什么样子，就那通身的富贵，简直是花孔雀啊！ “虽然说最近还算平稳，但也有小规模的反抗，我去说一声，还是小心为妙，要是太子出什么事情，麻烦就大了！”宁淏有些担心的样子。 华锦听到他这么说之后，也觉得有道理，别管太子怎么样，人好还是不好，但有一点很肯定，这家伙在他们这边的时候，绝对不能出事，华锦拉了要走的宁淏一把“你这么高，一动就太显眼了，还是我去吧！” 这么一大群的队伍，大家走的好好的，宁淏也高，一旦有动静也比较明显，华锦个子小，还瘦，更适合一点。 宁淏觉得也对，就点了头，华锦悄悄的加快几步，从身边人的缝隙中穿了过去，走到那紫衣小将身边“杜参领！” 杜子章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拉动，低头看着华锦“华公子有什么事？”看了一眼就依然警备着慕容桓的周围，避免危险！ “多邦城虽然已经攻下，但依然有小规模的反抗，殿下走在最前面，很是显眼，杜参领还是小心注意些，这样总是没大错的！”华锦把自己刚刚和宁淏的话告诉这紫衣小将。 哪想到自己的话好像完全没有被听到一样，她抬头想要让人好好的听自己的说，就看到紫衣小将目眦欲裂，看着他们左侧前放的方向“殿下小心！” 华锦一愣，这什么情况啊，刚要回头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就觉得周围突然混乱起来，很多人说话的声音，乱糟糟的，都是太子小心，有刺客的声音，她很想看的更清楚一些，但是不能了，因为，她飞起来了。 蒙面的刺客从几个方向冲过来，正前方几名刺客手持短刀，直接冲着慕容桓而来，他抽出随身佩剑要抵挡呢，就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飞到自己面前，那闪着银光的短刀，插入这个身影的胸膛，血色瞬间染红的白衣。 华锦一双丹凤眼睁的老大，恶狠狠的看着那紫衣小将的方向，我擦，兔崽子，老娘好心提醒，你居然那我当肉盾。你给我等着，老娘就算做了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飞在半空中的华锦看着蓝色天空，周围的吵闹都不见了，她只有一个想法，以后再也不好心了，如果，她还有以后！忍不住的转向宁淏所在的方向，果然看到几张惊恐的脸，宁淏张开双手，追逐着她的方向“小六！” “姐姐！”华锘尖叫着。 电光火石之间，华锦就落在了慕容桓的前方，无数人在看着她，没办法躲进空间，那短刀越来越近，她想要躲避，却已经来不及了，当一阵刺痛传入她的中枢，华锦笑了“我擦，真特么的疼！”果然，多大的金手指都没用，算了，享受过了，总不能给那些爱自己的人留下一个烂摊子，一个英勇牺牲救了太子的师兄弟，总比一个活下来的妖孽更加有价值吧！ “不……”宁淏眼睛充血，他完全不管身边那些刀剑，甚至忘记了要拔出自己佩剑抵挡，只是一往无前的冲上前，可太子和杨贺那边本来就是重点手保护的，大家都往那个方向冲，明明他用尽了全身力气，却好像越来越远了。 慕容桓没想到会有人挡在自己的面前，还是一个算不上多么熟悉的人，看到华锦的身上插着刀子，软软的倒下，伸手把人接住，这一次，少年没有让他尴尬，暖暖的身躯落入他的怀中，此时他才发现，这少年竟然如此娇小。 第四五零章 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你怎么这么傻？”慕容桓低头看着被血色浸染的华锦，心中感动又心疼的说。 华锦看到这人的表情，很想说，大哥，姐姐不是自愿的，问问你身边那个王八蛋，为啥扔她出来当肉盾好吗，别感动，别误会，这真的是个意外啊！ 华锦呼吸都是疼的，说话更是如此，刚想说话，就听到慕容桓阻止她“你说话痛吧，放心，你的心思我都懂！”说完之后，看着前方“抓活口！” 华锦靠在身边人的怀里，刺骨的疼痛宛如针尖一般，不断的扎着她的神经，她忍不住的张大嘴，用力的呼吸着。每一口喘息，给她带来的都是痛楚，深入骨髓，好像上一次这样的疼痛，还是前世的最后一刻，努力挣扎而无望。 他们这方的人本来就多，刺客没有一击必中，就已经失败了，慕容桓严肃的看着这些刺客，命令抓活口。偶尔低头就看到华锦正怒目而视着那些刺客的前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饶了这些刺客的！” 现在真的不是吐槽的时候，但是华锦还是忍不住啊“大哥，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的！”刺客都抓住了，干嘛还抱着她不放，请大夫不行吗？华锦的意识还算清醒，但却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冷。 总算恢复了秩序，宁淏终于来到了华锦的身边，那个总是活泼好动的身影此刻倒在地上，在另一个人的怀里，华锦的目光开始涣散，但还是看到了这个少年，努力的挤出一抹微笑“师兄，你来了！” “太子殿下金贵之躯，小六我们就带走了！”不等慕容桓有什么反应，直接蹲下来，把华锦从慕容桓的怀中抱起来。 这动作着实不客气，慕容桓皱眉了，刚想要说什么，就看到一旁的杨贺已经沉稳下来，看着华锦的表情也十分严肃“殿下赎罪，雅川与隐秀关系一向亲密，太子殿下受惊了，幸而没有受伤，刺客也已经都抓到，我们会亲自审问，请太子殿下暂时先回城主府休息！” 慕容桓继续皱眉，不理会杨贺“华隐秀是为了就孤受伤的，孤要看看他什么情况！” “小六是燕国的子民，保护太子殿下本是应尽之义……”杨贺还是想要支开慕容桓，华锦的身份特殊，一个女子受伤的位置在那里，总不能让一群人围观吧，她的闺誉还要不要了。 华锦躺在宁淏的怀里，外面的吵闹声已经不见，眼神越发的模糊起来，伸手努力的抓住他的衣襟，凑近他的耳边“带我走！” 宁淏的眼睛早就红了，靠着最后一丝理智坚持着不要冲动的离开，但是听到华锦这无力的请求，那最后的理智也瞬间飘飞，紧紧的抱着华锦“好，师兄带你走，放心，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师兄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你答应要跟我白头不相离的，你答应过要做我的妻的，你不是从来信守承诺么，你答应我的啊！” 宁淏一边的唇贴近华锦的耳朵，不断的念叨着，然后瞪大双眼“都让开！” 慕容桓很生气，华隐秀因为他而受伤，他想要多关心一些，为什么就不能，看着宁淏抱着华锦的身影，也觉得这画面十分刺眼，更何况看到宁淏居然无视他的存在，抱着华锦就要离开。 杨贺知道现在这情况，自己这个师弟已经顾不上其他了，其实他也十分忧心，华锦的情况显然很严重和危险的。见到慕容桓脸上的怒气，杨贺行礼求情“太子殿下万金之躯，小六不过一介平民，太子殿下的回护是她的福分，雅川自小与小六感情要好，不是故意不敬的，请太子殿下谅解！” 华锦意识尚存的最后一句话，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看着这些还在穷叨叨的“都……闭嘴……我还……没……死呢！”说完，人就晕了，最后她只有一个想法，这帮古人需要普及一下急救知识，她都特么快挂了，为什么不是要先救她？ 华锦自以为自己说的很大声，实际上却是声音微弱，最后这句话之后，整个人无力的倒在宁淏的怀中，宁淏惊慌的喊着华锦的名字，却只换来无声的寂静，一瞬间，天地之间都好像没有了声息一般。 “别叫了，去找大夫，军医呢，本地的大夫也找来，我们回去！”华锘的嘴唇被他咬出血来，他告诉自己不能慌，他们家一向都是姐姐顶梁柱了，她像是天一样，只要她在，一切就好像都可以变好，现在这个顶梁柱要倒了，他必须冷静下来，必须顶起来。 慕容桓顾不得发火“把孤的马车带来，送他们回城主府！” 有人过来想要安置华锦到马车上，却发现宁淏的双手抱的紧紧的，任谁也无法将华锦从他的怀中带走。 “把粮食拿下来！”华锘找了一个运粮的车，让宁淏抱着华锦上车。 宁淏眼看着华锦的漂亮的眉眼紧紧的合上，原本白皙粉嫩的双颊已经一片苍白色，外界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了，只记得女孩子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带她走，他错了，之前就应该让她离开的，为什么让她跟自己过来，如果没有来这里，只是在南宁，不，只是在苏州，小女子大概也每日闲情逸致的到处玩乐，最大的烦恼也不过是总是做不好的功课，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的，躺在他的怀里，悄无声气的，要离开他的世界。 宁淏不敢眨眼，手指放在女孩的手腕上，仔细的分辨着那脉搏的节奏，他不敢闭上眼睛，生怕一个闭眼，女孩便不愿意坚持下去，那跳跃的节奏就此消失不见。宁淏的嘴唇贴着女孩的耳边，不断的对她说话： 小六，师兄已经什么都没有了，不要连你也离开师兄，好不好！小六，呼吸很疼吧，是不是从来没有这么疼过，就算疼，也坚持好吧，师兄知道你很疼，一直坚持也许对你很残忍，但师兄很自私，即使知道你坚持的很疼，还是想要你能够在！ 曾几何时，成就，国家，历史，他追求的那么多，原来若是没有这个女子陪在自己身边，那些追求，也没有了原本的吸引力！ 第四五一章 逝世 慕容桓不顾杨贺的阻拦，跟在这辆车的后面，即使身边所有的护卫都劝说他先回去躲避，刺客未必只有一波，却依然无法阻拦这位难得失去理性的太子殿下。 那曾经自得的说因为相貌太好，被纠缠的太厉害的少年，那个大言不惭的称呼他为高大哥的少年，那个一身白衣，站在月光下被月色浸染出银色光晕，让他忍不住惊艳的少年，没有了从前的自信与潇洒如风，那鲜艳的红色缓缓的扑在白色的衣衫上，那样的触目惊心。 杨贺已经派人请军医了，军医到了，却被拦截，要求一会儿进入室内再治疗，明明这样关键和危险的时候，军医都不知道为何坚持。 宁淏在华锦的耳边不断的说话，他很怕，若是自己不这样，他的小六就会忘记还有人牵挂着她，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小六，以前师兄总盼着你是普通人，现在却希望你不是，神仙也好，鬼魅也罢，总可以活很久很久，可以一直陪着师兄的。你以前说过，死亡是另外一个开始，那时候师兄就知道，你是心中藏着很多心事的人，你会求活，却也不会惧怕死亡，师兄求求你，就算真的是另一个开始，能不能先跟师兄好好的白头到老，然后再去追求另一个开始？ 徐深的眼泪一直忍不住的掉，华锘却咬紧牙关，不说一句话，只是全神贯注在华锦的身上，宁淏的手一直放在华锦的手腕处，清晰的感受到那个悦动的节奏正变得缓慢，然后突然没有了动静“小六……不要！” 华锘忍不住的上前，也抓住华锦的手腕，果然，那已经没有了生命跳动的节奏，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华锘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熟悉的白瓷瓶“师兄，把这个给她喝！” 宁淏一看到这熟悉的瓷瓶，手有些哆嗦的接过来，缓缓的把水倒入华锦的口中，这是她之前给华锘的空间泉水，因为没有用上，华锘一直好好的收着。 慕容桓看到几人的动作，挥手说道“什么情况了？军医怎么还不上前治疗？” “启禀太子殿下，大将军和华公子的弟弟都要求到室内才能拔刀！”有人回报。 “都这样了，恁的讲什么规矩？”慕容桓皱眉，觉得这规矩未免讲究的不合时宜。 “拔刀乃是生死一线，安静的环境的确会更好一点！”有军医看到杨贺给他的眼色，马上说道。 这话也算是不错，贸然拔刀，反而危险，这道理也不算说不通。 “咳咳……”已经消失了的脉搏再次跳跃起来，华锦缓缓的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宁淏还有华锘，有些开心的样子“老天爷对我还算仁慈，最后还让我看到了你们啊！” “你总是这样，都什么样子了，还逞强！”华锘忍不住的哭了，要不是有那些泉水，刚刚人已经离开了，没有留下一句话，就这么离开。 “哈哈！”华锦笑着，伸手抚摸胎记，却发现没有任何动静，果然，在强大的金手指，也没有作用了啊“幸好你留了这点泉水，也能让我好好的说几句话！” “小六，不要乱说话！”宁淏能感觉到女孩子努力撑起的坚强，也感觉到了她做好了离开的准备。 “宁雅川，不要逃避，哪怕是多么残忍和鲜血淋漓，也不要逃避，人活着，总有这一天的，在最美好的年纪离开，没有什么可惜，活的时候，尽力的过好，离开也不遗憾，真的谢谢你！”那泉水的确是很神奇，原本近乎没有力气的华锦，现在说话都流利了许多，但是徐深他们却全都忍不住哭了，他们很想要相信这是华锦在变好，但她灰败的脸色却无法让他们自欺欺人。 “你想让我也陪你吗，如果不想，就好好的活着，我知道你疼，我知道你不怕，我甚至知道，对你来说，这个世界也许没有太多的留恋和牵绊，但我告诉你，你要是离开，我也绝对不会多活一天！”宁淏红着眼睛，哑着嗓子怒吼。 周围有太多人，听到了这样的声音，全都意外的看着宁淏，这真的只是兄弟之情吗？ 华锦看到宁淏脸上难得的情绪，摇头失笑“说的什么胡话？” 华锘上前拉着华锦的手臂“你要说什么，说要扔下我一个人了吗，你带我千里迢迢的来到苏州，你说我们是互相唯一的依靠，没有你，我怎么办啊？”一直倔强的不肯流泪，在这一刻泪水也决堤了。 华锦努力的呼吸着，她的胸膛上下浮动，每一口呼吸，带来的都是疼痛，那刀插进她的身体，让她的内里变得支离破碎，若是可以，她也很想求活，她也许不怕死亡，却从不追求死亡，而且，她很担心眼前的少年，好不容易可以放下了，可以重新开始了，这个从小就在失去的少年，经不起再一次的失去了啊，但是她没有办法，她就算努力支撑，也感觉到了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就像是前世的最后一刻，她那么努力的呼吸的，最后连睁眼看一眼医院白色墙壁的机会都没有，人有时候是争不过命的吧！ “到了，赶快把人抬进去，准备热水，参片，我开的方子必须抓来了煮上……”终于到了城主府，军医马上吩咐道。 刚刚勉强恢复一点精神的华锦再次失去了意识，像是被摔坏的破布娃娃一样，无力的被宁淏抱在怀里，华锘努力的忍住眼泪，徐深已经躲到一边，哭的失去了力气，他们熬过了战争，却熬不过意外，原来，人有旦夕祸福，竟然是这个意思！ “麻烦军医了，师兄，麻烦清场，我跟着一起进去！”华锦是女子，越是这个时候，越是要注意。 杨贺点头“你进去吧！”他们这里面根本没有女子，华锘是有血缘的弟弟，已经是最好的选择了。 “什么意思？不是要拔刀吗，为什么要清场？孤也进去看着！孤不会让他有事的！”慕容桓也要进门。 “太子殿下……”一群人都要阻止，这不是正经太子应该做出的行为。 慕容桓还要再说什么，就看到一个风尘仆仆的小将到了院子里才勒马停下，几步走到慕容桓前面，举起手中的卷轴“太子殿下，皇帝陛下驾崩，请太子殿下速速回京继承大统！” 第四五二章 道别要尽早 慕容桓早在看到这报信的人穿着缟素就已经察觉不好，当时当听到这小将的回答之后，还是腿上一软“父皇他……” 杨贺等人全部哀声哭泣“皇帝陛下……” 永宁三十五年冬，铁血夺位，历经起伏，晚年杀了好几个亲子的皇帝，终于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请太子殿下速速回京继承大统，国不可一日无君！”一群人赶忙行礼恳求头。 忽然得知这个消息，命悬一线的华锦已经不再重要了，慕容桓在短暂的失神之后，马上安定下来“杨将军，派一队将士护送孤回京，西征之事继续实行！子章，备马，回京！”没有了刚刚的儿女情长，他是慕容桓，更是这个国家的太子，也是，一国之君！ “臣遵旨！”杨贺答应，然后迅速的指派人护送慕容桓回京。 宁淏却完全不关心什么太子和皇帝的事情，他全部的心神都在房间里的华锦身上，水已经烧热了，就要拔刀了。 慕容桓一走，这里负责的就只有杨贺了“不用都聚在这里了，赶紧换了衣衫去……”皇帝驾崩，他们这些人都是要穿素服的。 一群人离开，只剩下师兄弟几个在门口，华锘已经进门了，华锦侧躺在床上，面如白纸，若不是胸口细微的浮动，怕是与死人也没有区别了。 “军医，现在要怎么做？”华锘问一旁的军医。 军医捋胡子“公子现在这样失去意识，若是匆促拔刀，怕是不好，我开了方子，先让人醒过来，再说拔刀的事情！”说实话，华锦被耽误的太久了，现在已经生机渺然，只是尽力罢了。 “水，那个水可以！”华锘想起了什么，匆忙的开门，看到守在门口的宁淏“师兄，姐姐以前也给你过那个水吧，你这里还有吗？” 宁淏听到他问，马上也掏出一个瓷瓶出来“我这里还有半瓶！” “好的！”华锘接过来，他这里还有一瓶。拿好了之后就进入房间，小心的给华锦喝下去。 这泉水中的确是蕴含着生机，半瓶泉水喝下去，华锦的气色又好了许多，华锘心中酸涩，这样好的东西，若是一直有，姐姐一定可以好好的，偏偏，他们只有这些了。 “额……”华锦再次睁开眼睛，看到华锘，还有些意外的样子“看到小锘，我就知道我还活着了，也是，死了就不疼了！” “姐姐，那个水可以救你，你拿出更多水，你一定可以好好的！”华锘拉着华锦。 华锦试了一下，苦笑“对不起，姐姐没办法了！”空间应该是因为她受伤，也出了问题，她没办法进入空间，也拿不出空间里的东西了。 “姐姐，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华锘哭了。 华锦努力的伸手，擦他脸上的眼泪“小锘不哭，小锘已经是男子汉了，要坚强！” “不是不是，小锘还是孩子，小锘不坚强，也不勇敢，没有姐姐，小锘什么也做不到，小锘不能没有姐姐！”华锘哭了。 军医看华锦这样有精神，就想要趁机拔刀，华锦也看到了，苍白的脸上溢出浅浅的笑容“谢谢军医先生了，不过，现在还不着急，毕竟，拔了刀，结果会如何就不一定了，让我趁着现在清醒，说几句话吧！” “小锘，让师兄们进来吧，我有话要说！”华锦跟华锘说道。 “姐姐……”华锘哭着喊道。 宁淏在外面听到这样的声音，已经忍不住要冲进去了，终于，房门打开“姐姐让师兄进来！” 杨贺点点头，进门，知道这是华锦有话要说，宁淏却是最快，直接冲了进来，但一进门看到华锦的时候，却突然停下来了，近乡情怯。 “二师兄，若是有什么意外，雅川和我们家小锘就交给师兄照顾了，小锘年纪小，有时候会比较极端，而且太依赖我，以后就需要师兄多操心了！”华锦跟杨贺说道。 “小六，你不要这样说话，我知道你一定会好好的，我还没被你欺负够呢，怎么好像你再也不会欺负我了一样啊！”徐深擦了擦眼泪，这样说道。 华锦看着徐深“师兄总抱怨我比你厉害，让你都不能发挥才能了，但其实我知道，五师兄比我们都用功，读书，练字，从不懈怠，上天不会亏待努力的人，五师兄未来一定能会得偿所愿，当然了，小六的确还是比五师兄聪明的！” “很久很久以前，曾经听说过一句话，告别要趁早的，否则真的到时候，就来不及了！”华锦的力气慢慢变低，但是她依然带着淡淡的笑容“所以，我要趁早跟大家告别！” 宁淏嘴，不想让自己的哽咽声发出来，眼泪却已经沾湿了他的脸颊，华锦看着他“别哭了，原本很帅的，哭了都变丑了！” “如果我不丑，你会答应我，撑下来吗？”宁淏哽咽的问她。 华锦笑了“我会努力的活着，因为活着很好啊，我还有很多梦想没来得及实现，还有很多事情都没来得及做啊，但是，这世界上的事情，有时候真的不是努力就可以的啊！所以才说告别要趁早！” “宁淏，我与你相识也有三年，你性格低沉，不愿表达，有什么都喜欢压在心里解决，其实有时候找个树洞，把那些愤懑的，不好的情绪发泄出来很好，若是以后我不在了，就在院子里种一棵枣树吧，我不能做你的倾听者，无法再帮你调节和安稳你，就让那枣树代替我来倾听，记载你一年的心事的枣子成熟之后，做成你最爱吃的枣糕，记得跟芙蓉要方子，我知道你爱吃她做的枣糕，让所有的不开心变成美味的食物。”这个少年跟自己一样，有自己的过去，也有自己的心结，她在的话，总能帮他调整度过，若是她不再了，这少年莫要走向极端才好，罢了，总有老师和师兄在的，会帮他的吧！ “我不要，我只想说给你听！”宁淏摇头拒绝“明明好好的，为什么要丢下我，我没有父母，我没有血缘家人，除了你，我什么都没有了，你要是不要我了，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没有你，我只是个狭隘的少年，想要做官也只是为了报复，是你告诉我，我可以有大爱，可以成为一个好官，为百姓做主，让平民过好生活，因为你，我想要变得更好，可是我还没有变得更优秀，你不在了，我要看着谁，我要到哪里找到方向？” 第四五三章 到底，没好好的说再见 宁淏看着华锦，她的脸色以显见的速度灰败着，命运到底要给他们多少坎坷，才愿意给他们最平稳的相聚和幸福，曾几何时他想要太多，现在才觉得，只要这个人好好的，哪怕只是做个最被人瞧不起的商户，也是幸福的，只要这个人在自己的身边，济世救国也真的很重要，他愿意名留青史，但前提是，那个名叫华隐秀的人，也跟他一起。 杨贺是见惯了生死的人，一路行来，他见过太多好的战友离开，但眼前这一幕还是让他无法坚持，红了眼眶，他们这一派都是出自平民，没有显赫的家世，但最命苦的，却都在这房间里，早早失去父母的华锦姐弟，还有背负着身世坎坷的宁淏，命运给了他们那么多的难，为什么还要这样为难他们？ “你这样，我就没办法好好说再见了！”华锦闭了闭眼睛，颤抖着嘴角。 宁淏过去牵着她的手“那就不要说再见，你既然应了我，就要做到，没有你提点我，我找不到方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没有你，我一定会成为一事无成的人的！”宁淏这话说的任性。 华锦听了只是淡淡的笑着“你傻不傻，你我相遇，许下真心，是你我之间的缘分，但如果我不得不离开，就说明我们的缘分也只有这些，你还会遇到真正的缘分的，干什么说傻话！”她没有那么伟大，也没有那么重要，过好自己的比什么都重要“不要怕，总有一天，我们会见面的，不是吗？” “不要，我说了，我只倾心你一人，别人都不行！”宁淏坚持着，一直以来，华锦的思想都要比他们成熟许多，无论是相聚还是离别，也总是更看得开，但宁淏做不到。 “你要是心疼我，你要是心里还有我，就给我活着，我不接受其他的答案，没有你，我没办法变成更好的人，也不会成为更优秀的人，你说我性格沉闷，不爱表达，其实你不知道，我更是一个认定了就不会放弃的人，不管你说什么，我就认定你一个人了，说什么都没有用！”宁淏红着眼睛，不让华锦再说什么。 “你……”华锦最后说不出什么来，华锘的年纪还小，有这些师兄的照拂，应该是不错的“小锘，以后听老师还有师兄的话，以前姐姐教你的，也都记住，这次我到底是救了太子殿下，总是一份功劳，苏州的宅子，还有女子会所的宅子值得些银钱，嫣脂斋那里应该也有一些利润，这些也足够你衣食无忧了，好好读书，努力做个好官，姐姐会看着你的！” “姐姐……”华锘还要说什么，就看到华锦闭上眼睛“我累了！” 华锦喝下半瓶泉水，灰白的脸色再次好了一些，一旁的军医小心的过来“华公子，麻烦按住人，我来拔刀！” 宁淏知道自己让华锦失望了，但只有这一次，他不想按照他的小六的话来做，他可以听很多很多的话，他可以尊重任何小六的观点，除了，让他离开她。没有人知道，当他发现自己喜欢上华锦的时候，是一种怎样的欣喜，在他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别人的时候，在他惧怕，像母亲一样的深深陷入的时候。华锦像是一阵清风，随意的走进他的生命和心中，他甚至无法寻觅自己是什么时候，就把这个人放在了心上。 他也曾踌躇，也曾犹豫，他不知道这近乎让人疯狂的感情，会带着他走向何方，他不想自己成为第二个母亲，可是慢慢的，他却越来越懂母亲的疯狂，原来，倾心一个人，是真的会让人如此的痴，让人觉得这个世界都只剩下这一个人，因为华锦，他想要变得更好，他放下曾经的执念，他努力的让自己变得阳光，华锦是改变他命运的人，也是他永远追逐的方向，他从未夸张，因为他真的无法想象，没有华锦的他，到底为了什么，在这个世界上继续活下去，他甚至无法成为那个怀念着爱人的周先生，他没有那么理智！ 华锦是真的累了，最近她似乎总是很累的，心很累，经历了太多很累，还是说，来到这里，就很累呢，不记得了，她觉得，也许自己真的需要睡一会儿了！ 军医用白布包着刀柄，两只手抓的稳稳地，杨贺和徐深拉着宁淏出去，却被他挣脱“我留下来，他是我未来的妻子，没有什么是我不能看的！” 杨贺和徐深叹息一声，出门去，希望一切顺利，虽然预兆真的不好，那瓷瓶中神奇的水，恐怕是唯一的机会了。 华锘双手抓住华锦的肩膀，将她固定，让她不要乱动，华锦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他，看了一眼宁淏，没有说话，最后跟军医说道“拔吧！” 军医的脸色很沉，深深呼吸，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当刀从自己的身体中拔出来的时候，还是让华锦疼的浑身抽搐。 “啊！”短短的一声惊呼，喷射出来的红色鲜血洒在军医白色的围裙上，胸口原本刀子插着的地方，汩汩流出鲜红的血液。 华锦刚刚因为喝了泉水勉强才变好了一点的脸色，随着拔刀，一下子便如金纸一般，胸口处的鲜血不断流出，本就十分微弱的胸口浮动，几乎快要消失不见了。 军医拿着干净的帕子压着华锦的伤口“熬好的止血汤剂呢？快点！” 这已经是最坏的状况了，这样的流血，按照华锦的年纪和身材，撑不了多久就会失血过多，熬好的止血汤剂送上来。 华锘颤抖着手将那棕色的药汤放到华锦嘴边，却发现华锦紧咬牙关，竟然是一点都进不去。 宁淏被满目的红色惊的一动不敢动，刚刚还对他失望的，在跟他说话的，他的小六，躺在那里，死生不明“不……” 宁淏冲上来，端着汤药，捏着华锦的下巴想要让她喝下去，却发现连呼吸都已经细不可闻，他的小六，真的要离开他了。 第四五四章 最后的机会 “不要，不可以，你不能离开，你答应我的，白头到老的，你不可以，你想让我也疯吗，你跟我说我跟母亲不一样，我也以为我不会，但错了，今天我知道错了，我跟母亲没有区别，没有你，我也会疯，她至少还有我，还有恨可以支撑，我该怎么办，我连恨你都做不到，求求你了，喝吧！”棕色的药汤从华锦的脸上滑落，在她惨白的脸上留下一行行的痕迹。 “不行，必须马上止血！”军医已经换了外敷的药，但华锦的胸口还没办法停止流血。军医的表情已经很可怕了。 华锘终于看不下去了，直接从床上一脚把宁淏给踹下床“安静，姐姐还没死呢！你要是想害死她，就继续这样不理智！” 华锘心跳如雷，他跟华锦不是双胞胎，没有什么心电感应，华锦的情况很不好，其实早在看到华锦中刀之后，大家都知道并不好，那位置插的太不好了。但他们还是抱着希望，还有他自己，不会放弃。 这是他的姐姐，他唯一的亲人，在他们快要被折磨死的时候，生生的被打的快死了，那五十大板，那流下来的鲜血，偶然还会入梦，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梦魇，是姐姐，把他从李家村带出来，是姐姐让他有了老师，是姐姐供他读书，是姐姐让他有了更广阔的视野，而不是一个小小村落的农夫，姐姐与他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也曾经与死亡那样接近，但都撑过来了。 华锘相信，不管姐姐说的多了洒脱，看的多么洒脱，但一定会用尽最后的一丝力量，坚持活下来的，他不会拖后腿，他也会努力的用自己的力量帮忙。 “清醒了吗，清醒了就过来，这还有半瓶水，想办法，什么办法都可以，让姐姐喝下去！”华锘递给宁淏华锦刚刚喝剩下的泉水，自己走到军医刚刚的位置，有拿出来了一瓶泉水“这是最后一瓶了！” “我也不知道是让你喝下去对，还是洒下来，看吧，姐姐不在，小锘果然没用，姐姐一定也在努力支撑吧，小锘也一样！”华锘闭上眼深深呼吸，眼神中带着果断，伸手打开红色的瓶塞，泉水依然没有味道，伴着腥甜的血液味道，他把泉水慢慢的滴在华锦胸口的伤口上。 被华锘一脚踹的摔在地上，宁淏才稍微找回自己的理智，来不及思考太多，只能按照华锘的吩咐来做，手中拿着熟悉的白色瓷瓶，宁淏走到床边，跪在地上，喝下一口泉水，然后嘴唇贴上华锦的，慢慢的将泉水度进华锦的口中。 紧咬着的牙关有了一点松动，清澈甘甜的泉水一点点的通过宁淏的口，进入到华锦的口中，当感觉到口中的泉水再一点点的减少的时候，宁淏心中全是疯狂的欣喜，脸上的表情越发的虔诚，一点点的把泉水度如华锦的口中。 “你们……”军医回头看到这样一个不像样子的画面，皱起眉头，他是杨贺的人，华锦是女子的身份他很清楚，宁淏的动作，着实不像话，但是看到两个少年这样虔诚的，绝望又带着希望的样子，最后也只能叹息一声，做大夫的，每个病人的家属都是如此啊，罢了罢了。 华锘眼看着神奇的一幕正在发生，原本一直流血的伤口，随着一滴一滴的泉水滴下去，以缓慢的速度，正在慢慢的不再流血，这喝下去就能带来生机的泉水的确神奇，不过才半瓶水下去，华锦胸口就已经不再如之前那样的流血了。 半瓶水喝下去，华锦的脸色也依然没有什么变化，但是却还在呼吸着，最后一口水度完，宁淏无力的跪坐在地上，手上的瓷瓶也无力的摔下来，发出叮咚的声音，这声音像是什么信号一般，让宁淏迅速的站起来，过来拉着军医“军医，您看看，小六她怎么样了！” 军医过来的时候，正好看着华锘收起手中的瓷瓶，以及胸口已经流血的没那么厉害的伤口，有些意外的样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能止血呢？” “军医还是先给姐姐把脉吧！”华锘的手都在哆嗦，极力忍耐着心中的惊慌，什么都不重要，只有姐姐的状况才是最主要的。 军医给华锦的手把脉，好一会儿才道“目前情况已经稳定了，若是不再出血，十二个时辰之后能醒来，应该就会无碍！”说完之后还是很神奇的样子“怎么会这样，刚才明明已经没有了生机，为什么突然又有了？” 站起来，看着宁淏和华锘“你们给她喝的是什么？” 结果回头的时候，就看到刚刚还好好站着的两个人全都腿软的瘫倒在地上，还抬头看着军医“也就是人已经没事了，很快就能醒来了，对吗？” 军医想了一下，挑选了一个更合适的字眼“如果十二个时辰内能醒来的话，自然没事！” “太好了，太好了！”华锘没有了刚才的沉稳，不断的庆幸，就说她姐姐当初被打了那么多板子，还流了那么多血，还是撑下来了，这次也一定可以的。 宁淏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刚刚那一会儿，他好像坠入寒冷的地狱，冰冷而绝望，现在又再次活下来了一样，这辈子，他再也不想有同样的感受，这一辈子，他都会用生命保护着华锦，再也不要让她有一点点的伤害。 哭了好一会儿，宁淏从地上爬起来，坐到华锦的身边，手放在她苍白的手上，因为失血过多，华锦的脸色很苍白，没有一点雪色，呼吸也很轻微“谢谢你，小六，谢谢你撑下来了，谢谢你原谅我的任性，谢谢你还在！” 杨贺和徐深站在门外，也听到了里面的动静，杨贺伸手扶着墙“幸好幸好！”刚刚看到宁淏疯魔的样子，真的很担心，华锦要是出什么事，他们失去的，恐怕不仅仅是华锦一个人，宁淏也一样废了。 徐深抹眼泪“小六这个臭丫头，每次都这样吓唬人，看她醒了，我不教训她！”一边说着，豆子大的眼泪止不住的掉。 杨贺看到他这样，过去把人捞在怀里，安慰着这个少年，总算，过去了！ 第四五五章 秦尚任 京城，天色尚且还是黑的，一方宅院中就已经有了动静，房间里的蜡烛点的通亮，穿着素色小袄的中年女人伸手帮自己的夫君整理衣着“时辰还早，妾身吩咐厨房给大人备了点心和粥，大人吃了再走吧！” 秦尚任不过三十八九岁的年纪，保养得意的脸上不见岁月的痕迹，此时一身素服，眉目温柔淡然，听到妇人的话之后，说道“辛苦夫人了，国丧期间，家里的事情都要紧守规矩，夫人多注意些，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要有什么事情！” 妇人乃是秦尚任的正室妻子赵氏，赵氏乃是世家旁支嫡女，当初秦尚任科举殿试中了探花，赵氏的父亲在放榜的时候，就看中了秦尚任，将自己的嫡女许给他，虽然秦尚任乃是平民出身，并无依仗，但有岳家的帮助，加上本身他的钻营，不过二十年的时间，就坐到了阁老的位置，也成为燕国最年轻的阁老。 赵氏虽然是世家出身，但却并无世家嫡女的骄纵，性格温柔，嫁给秦尚任之后，育有两子一女，主持中馈，辅助秦尚任，虽然秦尚任也有妾室，但与赵氏的感情还是最好的。 “大人放心，家里的事情并不需要大人担忧，妾身会处理好的，最近是多事之秋，大人在外面也要多小心注意才是！”赵氏听到秦尚任的嘱咐之后，也小声嘱咐的。 秦尚任听了以后，微微沉吟“老师那边或者长吉那边若是有消息，马上派人通知我，父亲可有什么话交代过来？”秦尚任说的是赵氏的亲生父亲，赵父虽然不过旁支，但很有眼光，秦尚任也很尊重这个岳父的意见。 赵氏仔细的检查秦尚任的衣衫，确认没有违制的，当前乃是国丧期间，虽然先帝和太子把世家的气焰暂时压下去了，但是嚣张跋扈了那么多年的世家，随时都在计划着反扑，先帝离开之前，召见了两个内阁大臣，其中就有秦尚任，他们现在被一群人盯着，自当更加小心注意“父亲派人传话，现在太子殿下还在回京路上，不管如何，一定稳住局势，等太子回来登基！” “父亲说的是，我也是这个意思，按照时间，应该不过几日的时间了吧！”西南虽然偏远，但快马加鞭，不过半月时间，也应该到了。 夫妻两个一边低声说话，有两个婆子带着小丫鬟捧着盘碗上菜，虽然人很多，却连脚步声都细不可闻，盘碗放在桌子上也是一片安静，带头的婆子检查了一下桌上的饭食，发现已经都齐全了，便抽出手绢擦了擦脸上的汗水，整理了一下仪容，快步进入内室禀报。 “大人，夫人，早餐都备好了！”婆子掀开帘子进门，福了福身子，行礼。 “嗯……”该说的都说了，也交代清楚了，秦尚任和赵氏也不再说其他的，听说早饭准备好了，秦尚任抬步就走，赵氏跟在他身后半步的位置。 因为皇帝驾崩，此时乃是国丧期间，所以早饭准备的也十分清淡，秦尚任看了一眼，点点头坐下来，赵氏亲手给他盛了一碗粥，放在他的面前“大人喝点热粥，这日子外面冷！” “有下人呢，何必你自己动手，也坐下来吧！”秦尚任拉着赵氏坐下，赵氏听着夫君体谅自己，唇边带起一层笑意，顺从的被秦尚任拉着坐下来。 食不言寝不语，赵氏乃是世家出身，规矩是极严格的，夫妻两个人在几个丫鬟仆妇的伺候下用早饭，赵氏坐下来之后，才喝了一口粥，就听到外面有些吵闹，将勺子放下来，皱眉“外面是怎么了？” 赵氏说话的声音并不大，但作为主母，却极有威势，听到她问之后，站在她身边的一个大丫鬟马上快步出门去问，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那丫鬟进门了，犹豫了一下，秦尚任低着头吃早饭，并不说话。 “夫人，周姨娘过来给您请安了！”大丫鬟犹豫了一下，还是这样说道。 赵氏听到居然是姨娘过来请安，脸上倏忽就暗下来了，刚要说什么，就听见秦尚任把手中的筷子摔在桌子上“什么时候咱们家改了请安的规矩？让她进来，我倒要听看看！” 秦尚任这话声音可是不小，外面那来请安的姨娘听到了，吓了个够呛，想要找借口离开呢，却被两个婆子给硬生生的拉了进去。 “妾给大人和夫人请安！”周姨娘进门之后，马上请安。 “你少做一点，我们能安不少！”秦尚任可不会给一个不上台面的妾室什么面子，直接呵斥道“国丧期间，你这穿的是什么样子，夫人没有吩咐过要穿素服吗？”看周姨娘穿着一身浅粉色，在一群素服之间着实扎眼。 周姨娘被呵斥的低着头打哆嗦，这家里的规矩极大，最近更是严格，秦尚任又不沉迷女色，一个月倒是大部分都跟赵氏一起，所以才会想办法多见见秦尚任，也免得被彻底遗忘，至于衣衫的问题，周姨娘想到是谁鼓动自己来请安的，不由得心中暗恨，马上跪下来请罪。 赵氏安抚的拍了拍秦尚任的手“时辰不早了，大人莫要为后宅的事情操心，交给妾身就好了！” 秦尚任瞪了跪着打哆嗦的周姨娘之后，才点点头“夫人也不要太仁慈了，规矩还是应该严格一些，我先走了！”直接错过周姨娘就离开了。 等到只剩下她们了，赵氏才继续坐下来吃早饭，周姨娘乖乖的跪着，头也不敢抬“周姨娘的下人怕是耳朵不太好，规矩也没有好好的听清楚，罚两个月的俸禄，每个人打十板子，下次再犯就发卖出去，秦家不要这样不得用的仆人。”赵氏声音淡淡的“周姨娘可是忘记家规了，来人，送周姨娘回房，最近国丧期间，周姨娘在房间里抄佛经给我燕国祈福吧！” 周姨娘磕头谢了，被两个丫鬟给请了出去，赵氏身边的丫鬟给她披上白狐的大氅，赵氏任由丫鬟帮自己紧了紧大氅，出的门来，看着京城阴沉的天空“这天，要下雪了吧！” “奴婢也觉得是要下雪了呢！”丫鬟听到以后，点头迎合。 赵氏淡淡一笑“就快，晴空万里了吧！” 第四五六章 新纪元 快马加鞭，不眠不休，不过十日的功夫，慕容桓从西南边疆回到京城，看到京城的城门的时候，是寅时初的时间，高耸的城门像是怪兽一般，沉浸在夜色当中。 一行人具是疲乏，索性这一路倒是没有任何意外发生，陈刚下马，走到城门前叩击，好一会儿功夫，才听到里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是什么人？” 城墙上穿着铠甲的将军手持弓箭，对着外面的一行人，皇帝驾崩，最是混乱的时候，各处都比起平日里更小心注意，城门更是如此。 “开门，太子殿下回京！”听到这些人提问，有人这样大声喝道。 点燃火把，仔细的看了城门外的人，看到慕容桓之后，才总算确认，马上打开城门迎接“恭迎太子殿下回京！” 慕容桓匆匆的挥手让这些人起来，快马赶往京城，这个时辰，正是朝臣上朝的日子，先帝离开的时候，意识还算清楚，因为知道慕容桓还在外面不能回来，临终让内阁暂时稳定时局，等待太子回来登基。因此，秦尚任他们六个阁臣最近都早早的来到内阁，稳定时局，等待慕容桓回京。 秦尚任坐在轿子里闭目养神，想着之前报回来的倭寇骚扰边境的问题，本来稳稳地轿子突然颠簸起来，他掀开一侧的帘子，就见到快马往宫门飞奔的一行人“是太子！” “行人避让，太子殿下回宫！”果然，因为都要过去上朝，这时候交通还是比较拥挤的，秦尚任才辨认出来慕容桓，就听到跟在慕容桓身边的小将大喊着，要求所有人让路避退。 慕容桓虽然现在还是太子，没有正式登基，但谁都知道，他就是未来的皇帝，听到他回京，果然所有人都让路，让慕容桓能够尽快回宫，同时也松了口气，太子回京，一切就要进入正轨了。 慕容桓根本没有精神关心周围的人，当前唯一的想法就是赶紧回宫，穿过朱红色的宫门，就看到宫内外都挂着白色的帷帐，灵已经都设起来了。 “父皇！”跌跌撞撞的走到停灵的宫殿，慕容桓终于哭出声来。 “太子终于回来了，来人啊，带太子下去换衣服！”皇后一身白衣素服，眼睛哭的有些红肿，看到慕容桓之后，就吩咐人给他换衣服。 太子妃被女官扶着到太子的面前“殿下一路辛苦，偏殿有准备好的素服，殿下跟臣妾过去换一下吧！” 慕容桓一边哽咽的擦眼泪，一边跟着太子妃来到偏殿，才进门，就看到一个宫女端着一杯参茶给慕容桓“太子一路劳顿，喝杯参茶吧！” 慕容桓也不客气，伸手端起来一口喝完“父皇是什么时候去的，离开之前可留下什么遗旨？” “当时只有秦阁老还有张阁老在其中，父皇驾崩后，两位阁老就宣布的先皇遗旨，自先皇驾崩后，周家，王家都有些骚动，越王因哀思过重闭门谢客，周王动静倒是不小！”太子妃之所以要跟过来看着慕容桓换衣服，就是为了在这段时间里面，把一些事情跟他说清楚，所以也都是捡重点的说。 慕容桓听到以后，点点头“我知道了，吩咐信得着的御医，给我准备些提神的茶汤！” 太子妃忙应了，现在这个时候，就算已经好几天没有睡个囫囵觉，也只能硬撑着。 换了衣衫出来，就是哭灵了，不仅仅是慕容桓，还有他仅剩下的几个兄弟，以及一群嫔妃全都哀哀哭着。 “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太子殿下奉行先帝遗旨，尽快登基！”哭的差不多了，就是上朝，秦尚任等一群大臣全都跪下来，请求慕容桓登基。 接下来就是很固定的过程了，不管这些世家到底存着什么心思，也不可能表现出来，慕容桓自然不能马上同意自己登基为皇帝，而是表达了一下自己对于先皇离开的沉痛和哀思，表达自己真的舍不得父皇，不想要马上登基。 于是下面的大臣继续跪下来请求，推拒个两三次，差不多了，慕容桓终于答应，第二日正式登基为帝，然后就是先帝的丧礼，一切都有规矩和定式，一步步按部就班下去。 “臣等叩见皇上！”乾清宫里，慕容桓一身黄袍，坐在殿上。看着下面的秦尚任以及张张幼山。 “两位爱卿免礼，多日辛劳了！赐座！”慕容桓声音温和，对两位也十分尊敬。 “谢皇上！”秦尚任和张幼山连忙道谢，然后才坐下来。 看着眼前这两位阁臣，慕容桓有些唏嘘，先帝对他的教导还历历在目，他们这一朝，因为世家力量强大，导致君权式微，当初秦尚任入阁的时候，也是受到无数人的反对，先帝依然坚持重用秦尚任，其实就是为了他做准备的。张幼山虽然也是世家出身，却因为身世问题，与世家极其不对付，这两个人都是先帝顶着巨大压力提拔上来的。 到了最后一刻，这两人也成了见到先帝最后一面的人，不管先帝对其他儿子多么狠心，但对于他，是倾注了所有专注和真心的。 “今日请两位爱卿过来，是为了先帝的丧礼，好几位大臣上表要未生子的前朝嫔妃殉葬，不知道两位爱卿有什么想法，还有，关于先皇后的册封以及后宫的册封，也想听听两位爱卿的意见！”慕容桓说道。 秦尚任和张幼山听到这话，互相交换了个眼神“此乃皇上家事，臣等……” “两位爱卿不用推脱，天家哪有什么家事，都是国事！”慕容桓打断两人的拒绝“当前朕帝位尤不安稳，父皇离开前只召见了两位爱卿，还请两位爱卿帮朕！” 之前的三王夺位，虽则只是小规模的兵戎相见，但是在剥夺世家权势的时候，对整个朝纲的稳定也是有危害的，原本先帝多撑一段时间，就会稳定一些，结果先帝去世，新帝登基，那些世家若是反扑，他必须有力量压制，秦尚任和张幼山就是他的依靠啊！ 秦尚任和张幼山知道这是新帝表达自己对他们的信任，马上站起来，跪下表达忠心“臣等必定竭尽全力，不负皇上重望！”一请一礼，新的中央中枢开始了！ 永宁三十五年十月初三，燕国第三代皇帝驾崩，史称燕高宗，十一月十五日，太子慕容桓即位，定号嘉平，永宁一朝正式结束，新的时代开启。 之后，就先帝后妃如何安置的问题，以及对生母和嫡母的册封问题，开始了慕容桓即位之后的第一场大廷议！ （第三卷完） 第四五七章 大梦未曾醒 经历战火之后的多邦城恢复了宁静，同以前的差别只在于，那高高在上的城主府里面，住进去了燕国的人，城里开了两个学堂，教授燕国的文字和语言，束脩也低的很，虽然有些交趾人还抱着怀疑的态度，但是慢慢的也开始有了朗朗读书声。 “师兄，我就先行离开了！”城主府门口，徐深牵着马，站在门口。 宁淏神色安宁“替我和小六跟老师和师母还有三师兄问好，小六好了以后，我们就回去！” “虽说多邦城还算安定，毕竟西征仍未结束，还未必如何，师兄和小七还是考虑一下，跟小六先回南宁休养吧，那里毕竟是我燕国境内，也有照料的人！”徐深说道。 “我与师兄也有打算，不过还要问过大夫的意见，五师兄不用担忧，我们很快就会回去了！”华锘站在宁淏身边，两个人的表情倒是出奇的相似。 徐深叹息一声“若非母亲生病，我便也不会这么早的回去，师兄和小七有什么消息，一定要去信给我！” “那是自然，这里本来也不需要这么多人，师兄放心回去吧！”华锘说道。 此时距离华锦受伤过去了十天的时间，杨贺已经带领队伍继续西征，宁淏留下来辅助驻守的部队进行多邦城的管理和建设，徐深本来也是留下来帮忙的，并且两个学堂都是他们两个上课，只是昨日收到苏州来信，说是徐深的母亲病重，徐深不得不提前回苏州看望母亲，才有今日的告别。 “那我就在苏州等着师兄和小七带着小六回来！”徐深利索的上马。 “师兄到南宁就带着冬青一起回苏州吧，若是有什么消息，让他带回来就好！”华锘有嘱咐了一下，徐深一个人回去毕竟危险，华锘想着让冬青跟着一起回去，还能放心一些。 “小七恁的啰嗦，别忘了，我可是你师兄！”徐深笑了一句，骑马离开。 眼看着徐深的背影慢慢的看不清楚，华锘才转身说道“师兄，我们进去吧！” “嗯，刚刚我在厨房煮了粥，你过去看看，若是好了，就盛过来！”宁淏一边转身进门，一边说道。 “好的，今日大夫会过来给咱们回应，估计一会儿就到了！我许了足够的银钱，想来他是会答应的！”华锘说起另外的事情。 “嗯，等会人来了我们一起见见！”说着话，两个人终于分开，宁淏加快步伐，走进华锦的院子里，门口已经没有了把守的人，他走到门口，站定，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身上，整理了一下，才推门进来。 房间还是原来的结构，两侧的窗户打开，上面的青纱随风缓缓的飘动，宁淏进门之后就转身，进入了一侧的卧房，青色的纱帐，玄色的床，还有，熟悉的身影。 宁淏的脸上泛起一抹淡淡的微笑“小六，师兄刚刚送你五师兄回苏州了，你也不起来去送送，他还很失望呢！” 走到床边坐下，白色的身影静静的平躺在床上，脸色依旧有些苍白，脸颊上有一点点淡淡的粉色，起伏的胸膛证明这人还活着。 伸手帮华锦盖了盖纱被，宁淏清俊的脸上都是笑意，眨眨眼，有些调皮的样子“师兄告诉你一个秘密啊，其实他走了师兄有点开心，这样每天师兄就有更多时间单独跟你在一起了，哎，说了这个，会不会败坏师兄在你心中的形象啊？” 床上的人依然安静的躺着，胸口平稳的起伏，像是陷入了最沉的睡眠当中。 伸手到被子里抓住华锦的手，宁淏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就算觉得师兄跟小六想的不一样，也不能嫌弃师兄啊！小六，你这样一直睡着，是在做梦吗，梦里面有我吗？小六，不管你的梦有多么美，能不能不要继续陷入其中了？师兄答应你，不管你的梦有多美好，师兄都帮你在现实中实现那些美梦，好不好？” “小七去拿粥了，你最是贪吃的，最近一直都只能吃粥，有没有觉得腻了，肯定腻了吧，但是你总是不愿意醒过来，师兄就算想要给你做好吃的，你也不能吃。师兄知道你一定是累了，打仗好累，猜测好累，策划也好累，师兄也让你累了，所以你才这样一直睡着，师兄不着急的，你要是累，就好好的休息，但是要记得醒来啊。等你醒来，让芙蓉给你做你最爱吃的炖肘子，不要反驳说最爱吃的不是你，每次都糊弄小五和小七，明明都是你这个贪吃鬼爱吃的。”宁淏继续碎碎念着“虽然师兄知道小六是累了才想要这样睡着，但是还是想请你早点醒过来，你以前总吐槽师兄做饭只能做熟而已，师兄跟你约定好不好，如果你醒来了，师兄就亲自给你做炖肘子好不好，绝对不仅仅只有熟了的程度，而是不仅熟了，还很好吃的炖肘子，有没有觉得想要吃呢，我的小贪吃鬼，想吃就早点醒来啊！” 华锘端着粥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宁淏又在跟姐姐说话“师兄又跟姐姐说什么呢？平时师兄都不爱说话，现在总是在她耳边念叨，等姐姐醒来了一定会嫌弃师兄很烦的。” 听到华锘调侃自己，宁淏低头，额头抵在华锦的额头上“小六，你会嫌烦吗，你弟弟都嫌弃师兄了，你快起来教训他！” “师兄，告状可不是什么好的习惯哦，明显姐姐更喜欢听我说故事呢！”华锘端着粥过来，白色的米粥里面镶嵌着切的碎碎的青菜还有蛋花。 “我来吧！”宁淏伸手从华锘手中接过粥碗，说道。 华锘也没有坚持，从旁边拿了一个竹凳子坐在床头旁边，一边看着宁淏将粥喂给华锦吃，一边开始讲故事“今天小锘给姐姐继续讲之前的西游记，昨天讲到了二将军宫门镇鬼唐太宗地府还魂，今天就讲下一回，诗曰：百岁光阴似水流，一生事业等浮沤……” 第四五八章 别睡了好不好？ 安静的房间里，只有少年清脆的说话声，那西游记的故事他烂熟于心，每一个字句都是抑扬顿挫，讲的十分有趣。 宁淏细心的把粥吹的温度合适，然后慢慢的喂给华锦吃，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喂了小半碗下去。看着一直闭着眼睛，但是还在吞咽稀粥的华锦，宁淏的眼睛有些酸涩，曾经那样活泼的人啊，怎么会如此安静？ 看着差不多了，宁淏用手绢将华锦的嘴擦干净，站起来，把碗端走，留下华锘一个人依然坐在那里讲着西游记的故事“即具表申奏，太宗及文武国戚皇亲，俱至期赴会，拈香听讲。毕竟不知圣意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又一回讲完了，姐姐喜欢小锘讲的吗，记得当初在李家村姐姐给我讲的时候，小锘可喜欢了，小锘想着，以后小锘要变成齐天大圣，做个保护姐姐的大英雄，那时候姐姐可小气了，每天就给我讲一回，多了都没有，一本书竟然讲了三个月，小锘怎么求都没用。现在轮到小锘给姐姐讲故事了，小锘一点也不小气，小锘一下子就把故事讲完好不好，讲完姐姐就醒过来？”说着说着，华锘的眼眶就红了。 他拉着华锦放在外面的手，额头贴在她的手背上，忍不住的泪水涟涟“姐姐，快醒醒，不要睡了好不好。之前那么凶险，姐姐都撑下来了，小锘也知道姐姐很累，小锘让姐姐累了对吗，小锘已经长大了，是大人了，现在都可以当先生讲课了，师兄说小锘的字进步的很快，师兄说小锘写的策论也不错，小锘还能作诗了，虽然比不上姐姐，但是很多人看了都说不错呢，以后小锘会保护姐姐，不让姐姐操心了，以后都不会累了，姐姐醒来好不好？” “已经十天了，没有姐姐戳我的脑门，小锘会忘记姐姐的教导，没有牵着姐姐的手，小锘忘记了自己的方向，小锘好想念姐姐的声音，哪怕是批评小锘也好，姐姐，小锘想姐姐，小锘有很多很多话想要跟姐姐说，小锘心中有好多好多疑惑，没有姐姐，小锘想不开，做不好，姐姐这样睡觉的时候，有做梦吗，梦里也有一个小锘吗，梦里的小锘是不是比现实的小锘好，所以你就只爱梦里的他，不愿意醒来了啊！可是小锘没有那么优秀，也没有那么好，比梦里的人更需要姐姐啊，姐姐就算累了，睡一会儿就醒来好不好？”说道最后，华锘的声音已经哽咽，话音就含在嗓子里。 可以说，华锘自从记事开始，就是跟姐姐相依为命，从四岁到现在，几乎是华锦把他带到了这么大，是华锦教育的他，对华锘来说，姐姐就是他唯一的依靠，也是唯一的亲人，从记事起到现在，姐姐是唯一一个不会离开他的人，他也笃定的坚信着，姐姐是强大的，姐姐是无坚不摧的，姐姐会一直这样好好的，却从不曾知道，姐姐这样安静的躺着，没有任何反应和神智的样子，会让人如此的失落和绝望。 宁淏把碗放回厨房之后回来，倚在门口听着华锘的话，眼眶泛红，泪珠忍不住的沁出来，从未这样的无力过，已经整整十天过去了，杨贺西征一直告捷，但即使是这样的好消息，也驱不散笼罩在他们身上的阴影，他有时候也会愤懑的，站在夜空里，询问苍天，为什么要给他这样的劫难。 明明拔刀的时候还好好的，明明说了，只要醒来就好了，但为什么，那个从来停不下来，总是跳跃的人，会这样的安睡着，没有了她，只觉得空气都是凝滞的，那个躺着的女子，带走了他的阳光，让他感受不到温暖，如果苍天仁慈，让他的小六活下来，为什么不给他更好的成全，为什么要让她这样的睡着，像是只懂得呼吸的木偶。 明明华锦自己也不该喜欢这样的，但为什么不醒来？终于忍不住，泪水决堤，夺眶而出，宁淏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他生命存在的这么多年里，所有的泪水就积攒到了现在吧！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无论两个人多么想要假装愉快的每天在华锦的耳边说话，讲故事，都无法掩埋他们心中的慌张，随着日子变得越来越长，他们无法想象，华锦继续这样下去。 “宁公子，大夫来了！”一个兵卒身后跟着大夫。 宁淏拿着绢帕擦干净眼泪，深深呼吸，收起眼泪，跟大夫说道“您可是有决定了？” “老夫跟你们过去南宁，还请公子答应老夫，到时候再护送老夫回来！”这老大夫胡子花白，这样说道。 “这是自然，谢谢大夫！”宁淏眼眶还有些红红的，行礼道谢。 老大夫叹息一声“宁公子也莫要伤心，华小姐的伤已经是无碍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不能醒来，但那样重的伤都挺了过来，相信华小姐也会撑下去，努力的醒过来的！” 这老大夫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病人，当初接手的时候，胸口的伤口也都开始愈合了，脉象也比较平和，除了身体十分虚弱的不足之症，原本就算不能活蹦乱跳，也是能够清醒的脉象，却不知道为什么病人一直沉睡着。 就是这样的昏睡，没有任何意识，跟会呼吸的木偶一样，可以说，也是他行医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的病症，也是因为知道华锦的脉象没有什么大问题，所以他才会同意宁淏和华锘把人带回南宁，只是宁淏和华锘不放心，要让他随行，这样若是有什么问题，就能马上治疗了。 老大夫原本也是燕国人，但迁居到多邦城生活很多年了，本来也不愿离开，宁淏和华锘许的银钱足够，才让他答应下来，而且，作为大夫，总不想对自己的病人不负责任。 华锦现在这样的情况，连大夫也只能用这种话来安慰宁淏他们了，没有人知道华锦为什么沉睡，自然，也不会有人知道，她会因为什么，在什么时间醒过来！ 第四五九章 请功 京城内阁，外面大雪纷飞，鹅毛一样的大雪在天地间飘飘散散，新帝即位还有先帝的丧仪都已经结束了，虽然还没有正式进入嘉平元年，但是大部分的事情都开始进入正轨，朝堂上的官员也在适应新帝的风格。 幸亏太子之前监国多年，倒是不难适应。 “东南沿海倭寇横行，又是多少村落被洗劫一空，这都是第几个折子了，那么多军粮养着卫所的军官，竟然连倭寇都挡不住？”内阁首辅李必义把一摞奏章摔在桌子上，有几本直接摔在了秦尚任的脚下。 秦尚任从地上把奏章捡起来“李大人息怒，每年东西东南沿海倭寇横行，也不是今年的事情了！”秦尚任严谨措辞，不表达一点立场。 “我怎么记得，秦大人的师弟就是苏州的知府啊，这些折子里是不是也有您师弟交上来的？”李必义身旁坐着一个须发皆白，满脸皱纹的老大人这样说道。 “徐大人慎言，沿海倭寇问题本就不止苏州府一处，徐大人何必如此意有所指，知府虽然保一方百姓平安，但这海防的事情，还是要问责兵部才对吧！”张幼山不客气的说道。 这徐庆元乃是内阁中年龄最老的阁老，也是世家徐氏的人，虽然无甚才德，但很是懂得跟从内阁首辅李必义，是他的虔诚狗腿，这位置倒是坐的稳稳地。 “没错没错，这倭寇着实可恶……”坐在炉子旁边烤火的老大人便是不说话也是一副笑模样，李必义说倭寇的时候，他点头迎合，等到张幼山说问责兵部的时候，也是跟着点头“的确不错，应该问兵部！”说话这人名唤孙玮。 这人乃是内阁中的老油子，要论起来，比起内阁首辅李必义还要先入阁，这么多年，首辅都换了两三个，只有他还稳稳地坐在这个位置，这人也是世家出身，只是家族式微，除了他也没有什么建树，便在这内阁做了个墙头草，以保住位置为己任，尸位素餐。 这孙玮这样没立场的墙头草，结果就是换来两方的人的瞪视，这人也是脸皮厚的，这么多年在内阁蹲坑，也是有本事的，被这么瞪了，也依然是个笑模样，永远是不站队的。 “几位大人何必如此争执，这倭寇问题的确需要解决，但比起先帝在位最后几年，这倭患的损失也算是降低了不少，记得当初还是秦大人的师弟带人把倭寇在燕国的销赃窝点给踹了，狠狠打击了倭寇的气焰是吧！”最后一人声音淡淡的，约莫五十岁的年纪，白面皮上稀疏的胡须，刚才几人争执的时候一直不说话，现在才开口“当然了，李大人的侄子勇敢抗击倭寇，我看了一下，嘉兴府受灾情况最轻，想来也是李副将的功劳！” 最后这人乃是内阁中的最后一个阁臣，乃是后族高家的人，名讳高明达，自然，他虽然也姓高，跟太后，也就是皇帝的亲生母亲的关系，也算是隔着的，论起来，慕容桓也要唤他一声舅舅，虽说亲远了点。 这位高大人出身大世家，坐到阁臣这个位置，自然是有自己的努力，也有家族的力量，高家因为出了一个皇后，也是辉煌嚣张了一段时间，在之前的三王夺位中，慕容桓对于母族也没有多几分优待，导致高家数名极有出息的后辈，在之前被别的世家所伤。 高家本来就只是因为出了一位皇后才有了兴起之像，这一下几乎被打回来原型，加上最后是慕容桓获胜，登上帝位，经历过之后，高家也算学乖了，一直蛰伏，高明达最近在内阁就是各种超然，不管是先帝最后只召见了秦尚任和张幼山，还是李必义连同徐庆元因此针对秦尚任和张幼山。 高明达一直就是不沾身的态度，既不应了李必义的招揽，也不站在秦尚任这边，加上一个老油子的孙玮，这内阁大致上就是两家独大的状况了。 原本李必义就是借故找茬秦尚任，高明达这样两面都捧着，做了和事老，他也不好再继续下去了，秦尚任为人一向谨慎，知道最近皇上几次召见他和张幼山，已经让对方有了危机感了，虽然说立场早就不同，早晚也会有对立的一天，但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秦尚任也没有追究什么“高大人谬赞了，苏州不仅仅是我师弟辖下，更是老师的家乡，尽力保卫家乡本就是应尽职责！” “没错没错，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话也是秦大人的六师弟说的吧，王先生不愧是当代大儒，弟子都如此优秀！”孙玮这老油子赶忙转移了话题。 “谁不知道王先生门下多出天才，还有最年轻的阁臣秦大人呢，是吧！”徐庆元阴阳怪气的说话。 “的确不错，王先生的弟子都是钟灵毓秀之辈！”秦尚任不说话，张幼山就当没听出来那阴阳怪气的声音，生生的当个好话受了。 秦尚任正准备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处理公务，就看到门外闪过一个身影，秦尚任敛了眉眼“诸位大人忙着，本官去出恭！” 徐庆元被张幼山给噎的没话说了，正尴尬呢，就听到秦尚任说了这么一句，越发觉得是秦尚任和张幼山看不起自己，但哪想到秦尚任说完之后就匆匆出去了，只能在一边生闷气。 “什么事？”秦尚任出门之后，到一边问那个小厮。 小厮一身黑色的棉袄，脸都被冻得红彤彤的“大人，杨将军来信！” 秦尚任点点头，接过来，撕开，很快就看完了“你回去吧，跟送信的人说，我已经知道了！” 小厮忙答应了，脚步匆匆的离开，秦尚任把信好好的收起来，然后出恭后回到内阁，这一次，大家都安静下来，继续看地方送上来的折子。 第二日一早，刚刚下朝进门，就看到皇上身边的贴身太监，带着两个小太监，客客气气的进门了“秦大人，皇上召见！” 秦尚任并无意外的神色，整理了一下身上的官袍，跟着这几个太监走了。李必义和徐庆元脸色瞬间就不好，张幼山很笃定的样子，老油子孙玮拿了两片地瓜放在炉子上烤，还笑着问别人要不要一起吃，至于高明达，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处理公务，再无其他。 一时间，各有思量！ 第四六零章 好大的胆子 秦尚任提着衣摆，跟在传旨的太监后面，踏过乾清宫门前的台阶，昨日京城的一场大雪在这宫中也留下的痕迹，只是这乾清宫门前的台阶却打扫的十分干净，低着头，秦尚任敛着眉眼缓缓的进入乾清宫。 这乾清宫乃是皇上寝殿，不仅仅是燕朝几代皇帝都在这里生活，前朝的十几代皇帝也是在这里生活和处理公务的，秦尚任作为内阁阁臣，对这里也是极熟悉的，推门进来之后，就看到才继任的年轻皇帝正端坐在椅子上，手中还拿着一个折子，看他进来了，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秦尚任。 秦尚任表情沉稳，进门之后快步走上前，双手交叠前推，躬身行礼“微臣见过皇上！” 慕容桓看着秦尚任，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站起来“秦大人没有什么话要跟朕解释的吗？” 秦尚任老神入定一般“微臣不知皇上所说为何！”装傻的功夫一流。 慕容桓都被气笑了“今日朕才看到昭武将军亲自递上来的请功奏折，里面有个名字倒是熟悉，跟朕以前认识的人居然是一样的，就是不知道为何，这战场上怎么还有一个县主的事情？” 秦尚任早就得知消息，自然早有准备，听到慕容桓质问自己，也只是躬身道“启禀皇上，嘉善县主自拜入老师门下，一直跟着老师学习，后与清平郡主共同研究出了弓弩，受封为嘉善县君，后一己之力深入倭寇集团，里应外合的剿灭倭寇在燕国的窝点，先帝陛下亲自下旨封为嘉善县主，这次在西南，嘉善县主更是出钱出力，的确对西征的成功有着不可磨灭的功绩！”说的是相当的振振有词，要不是慕容桓亲眼见过华锦整日的穿着男装到处乱转，还真以为这不是什么事情呢！ “秦阁老说的倒是简单，怎么朕一直听说的都是，大儒王明门下七名弟子，六弟子华锦更是惊才绝艳，于诗词及其书法一道颇有建树，是名满儒林的少年书生？”慕容桓说起书生两个字的时候，故意的加重语气。 秦尚任听到了以后，故作不好意思的表情出来“皇上有所不知，我们家小六盛行顽皮，从小就爱穿着男装到处跑，她自己觉得好玩，反正也只是到处出去写字作诗，老师也就没拘着她了！”这借口找的吧，还能再不上心点吗？ 慕容桓给气笑了“在朕面前女扮男装，秦阁老，这可是欺君之罪！”慕容桓忘记一开始得知华锦是女子的时候，心中那一瞬间的暗喜，现在揪着秦尚任不放了。 秦尚任听到了以后，马上躬身行礼“冤枉啊，小六见到皇上的时候，也并未询问她的身份啊！” 慕容桓黑线了，他为什么要问，从一开始见到的时候，就是少年模样的人，而且说话做事胆大包天，哪儿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谁能想到在江南才名斐然的天才少年会是个女孩子，第二次见面更是在大战之后，别说燕国立国到现在，就算是前朝算在一起，哪儿见过女子上战场的？问了才不正常啊！ 不知道的时候只会觉得华锦男生女相，比起一般的少年人相貌更加柔美一些，但她行事从无脂粉气，年纪又小，做男装打扮也完全不会引人怀疑，要不是今日看折子，他都忘记了，他曾经亲自封了一个名叫华锦的女子做嘉善县君。 没错，当初弓弩是杨贺派人送来的，奏折上写的也是以清平县主为主，不过随口提及了华锦的名字，当时他还觉得这个华锦很是懂事，还让他拉拢了一下人心。但是现在他反而猜测，当时会不会是华锦故意避开锋芒，隐瞒自己女子的身份呢？ “秦阁老，弓弩的制作，华隐秀出了不少力吧？”慕容桓坐下来，试探的询问。 这事儿秦尚任能认么，当然是否定了“皇上，小六不过就是顽皮，虽说在有些方面的确优秀了点，但也不是什么都可以的，清平弓弩乃是她与郡主一起玩闹的时候做出来的，当初上表的时候小六就说过，若是没有郡主，也做不出来，所以才会以郡主为主上表的！”就算是也不能承认的事情，一定要否定。 秦尚任这话说的相当的诚恳，也相当的认真，能不认真么，这是真的啊，只是他没说华锦的下一句话，那就是，没有她，这弓弩也做不出来。但是有时候不要那么坦诚么，善意的谎言才能避免不必要的问题呢！ 说实话，慕容桓在看到奏折的时候，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但是也只是他个人感情上的，正如秦尚任所说的那样，华锦的封赏都是合乎规矩的，她的确穿着男装到处走，但是上奏的时候，却没有欺瞒先帝和他，只能怪他自己眼瞎，自己封的县君，亲自发下去的圣旨上的人，在他面前也没有认出来。 慕容桓越是仔细想跟华锦见面的几次相处，就越是觉得无语，因为就算是现在回想，好像除了比起一般少年人更漂亮的相貌，华锦身上根本没有女孩子的感觉，难怪整个江南儒林名声传疯了，都没有怀疑过华锦的性别。 “秦阁老，王先生是怎么教育弟子的？怎么能养出这样的女子？”慕容桓怀疑了。 秦尚任沉默了，对于这个素未谋面的师妹，他也不了解啊，但这个问题他还是能简单回答一下的“启禀皇上，小六从小失去爹娘，跟弟弟相依为命，所以性子才要强了一些！” 慕容桓听到了，下意识就否定“岂止是要强啊，完全没有一点女子的样子！”说完以后才反应过来“秦阁老也是没有见过华隐秀的吧？” 秦尚任答应“小六和小七乃是臣入京后才收的弟子，臣准备好的见面礼，到现在还没送出去呢！”很是俏皮的回答。 这一问一答的过程中，慕容桓也从一开始的震惊中恢复了不少，华锦这事儿做的太精明了，瞒下不瞒上，恐怕先帝都不知道他封的嘉善县主，就是那个名满天下的天才少年！ 第四六一章 封赏 秦尚任看着慕容桓的表情放松了不少，才说道“皇上赎罪，若是臣的师妹有什么做的不合规矩，还请皇上教训，莫要与她小孩子一般计较。师妹她从小性情顽劣，老师怜惜她年幼失怙，便多了几份疼爱看重，纵她没规没矩，但师妹为人纯善，随不大守规矩，但却懂得仁义道德，这次西南战争，粮草不足，兵部和户部阻拦朝中增加粮草的请求，师妹得知之后，将她这许多年来积攒的银钱全都拿出来，购买足够的粮草和军备，不计代价的支援西征，臣恳请皇上看在她的贡献，能够对她宽容！” 秦尚任是个老狐狸了，平民出身，一步步的走到这个位置，光是靠着岳家的帮忙，自己要是没本事是不可能的，怎么跟皇上相处，他是研究透了的，这一番话说的，虽然说是让慕容桓宽容华锦，实际上却是在给华锦请功。 要么说，王明这一派的人虽然少，但一个个都是护短的，秦尚任虽然没见过华锦，但该是自己师妹的功劳，那是绝对不能让的，必须争取到最高的待遇，才不负付出呢！ 慕容桓听了以后，果然挥挥手“罢了罢了，她也没有什么不规矩的！”他也想过了，一开始不知道他的身份的时候，华锦表现的就是对普通的读书人的态度，不卑不亢的，甚至还胆大的跟自己开玩笑，本就是个傻白甜的性子，后来再见面，不知道他是谁，还叫他高大哥，知道他身份之后，每次见面，规矩都是极好的，要说华锦没规矩，恐怕也就一开始说他是同道中人那里了。 这么想着，又觉得有矛盾，一个傻傻的没有心计的女孩子，真的会说自己是断袖，还说他是同道中人吗？ “谢皇上宽容！”秦尚任道谢。 慕容桓看着秦尚任，想起那个危险的时候挡在自己身前，替自己挨了一刀的人，将刚才那些猜测放下“朕回京之后就一直忙着，倒是忘记问了，她怎么样了？”这回他总算知道了，为什么受那么重的伤，还必须要求进入室内才治疗，想到最后华锦苍白的脸色，有些担忧的询问。 秦尚任叹息一声“具体情况还未得知，只是昨日接到从苏州来的家信，是臣的五师弟送来的，说是虽然刀子拔出来了，人却不知道算好还是不好！从那日拔刀之后，小六便一直睡着，大夫都说，不知道还能不能醒来了！” 慕容桓原本看着秦尚任还能开玩笑，也并未有担心的样子，还以为华锦定然是已经无碍了，哪想到会是这个结果“什么，醒不过来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一直在沉睡中，大夫说，也许突然就会醒过来，也或许，以后都会这样了，药石枉然！”远在这京城，秦尚任一方面要应付朝局当中的事情，一面也在为自己的这个是没担忧着，他们甚至还没有见面。 “怎么会这样，那孩子最是活泼好动的，怎么愿意这样一直躺着！”慕容桓喃喃自语，又想到华锦是为了帮自己挡刀子，才会如此的，心中就更是觉得有些不是滋味了。 来不及分辨为何心中有这样的感觉，慕容桓看着秦尚任“来人，秦阁老替朕执笔！” 两个小太监抬着桌子上来，秦尚任躬身应了，站在桌前，右手执笔沾了墨，以往这写圣旨的事情，都是有专门的人，写完之后会发到内阁，内阁再下发下去，这次慕容桓干脆就让秦尚任执笔了。 “嘉善县主华氏名锦……”秦尚任将慕容桓的旨意写下来，最后停笔，将写好的圣旨双手奉在慕容桓面前的桌子上“微臣替小六谢谢皇上恩典！” 慕容桓检查了一遍，发现与自己说的内容无二，拿着一旁的玉玺盖上印“这是她应得的！” “谢皇上恩典！”秦尚任还是只有这句话，这一道圣旨，对华锦来说，不吝于从地上到天上，是极大的恩典了。 “秦阁老把这圣旨颁下去吧！”慕容桓挥挥手，失去了刚才的精神。 秦尚任端着圣旨出来，只觉得这道圣旨热乎乎的，才回到内阁不久，就看到皇上审阅的几分奏折，还有论功行赏的圣旨也下来了，在徐庆元嫉妒的目光之下，寻人到西南颁旨了。 西南，在大夫答应随行之后，宁淏和华锘收拾了所有的行装，抱着华锦上马车，离开多邦城，准备回南宁。 这一路，走了整整三天的时间，之前担忧的状况都没有发生，华锦躺在马车里，安静的睡着，一路的颠簸也没有吵醒她的梦境，安安静静的像是一个漂亮的布娃娃。 听到有小厮过来汇报说马车进城了，孙氏带着儿女到府门口翘首期盼着，不一会儿就看到两辆青皮马车，驾车的人他们也很熟悉，正是宁淏本人，马车缓缓接近，孙氏看着宁淏和华锘，眼睛酸酸的“才几日的功夫，就瘦了这些！” 宁淏和华锘下车跟孙氏行礼“见过嫂子！” 想着当初她亲眼看着几人一起上的战场，结果回来却是这样一个结果，心里面就有些酸涩，容嬷嬷和芙蓉就站在一边，看到宁淏和自己家的小少爷的时候，已经激动了，看着马车更是眼中含泪，她们已经得到消息知道华锦的情况了。 “容嬷嬷，芙蓉！”华锘在看到这宛如长辈一般的下人，也是难掩激动。 “小少爷回来了，大少爷还好吗？”容嬷嬷忍不住的上前询问。 听到这话，宁淏抿了抿嘴唇，孙氏强忍着难过，说道“人还在就是好的，我已经请了南宁和附近最好的大夫了，让他们都来看看，先进府吧！” 宁淏和华锘只是道谢，然后看着健壮的婆子驾着马车驶入将军府，芙蓉和容嬷嬷跟在马车后面，准备照料。 不过才半个多月的时间，府中的事物还是原来的样子，但没有了华锦的声音，就好像又完全不同了一样。 马车直接进了之前华锦单独住的那个小院子才停下来，容嬷嬷和芙蓉也忙碌的张罗起来。 第四六二章 圣旨到 掀开车帘，铺的软软的马车上，华锦安静的躺在里面，依然是穿着容嬷嬷和芙蓉亲手给她做的那件青色的长袍，一头乌发用同色的发呆束缚，手边甚至还有一把折扇。若不是知道华锦一直都是这样沉睡，芙蓉和容嬷嬷甚至会觉得，华锦随时都会站起来，偶尔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偶尔会变出一些完全没有听过见过的食物，然后研究些好的吃食，或者是为难的看着古琴，抱怨自己没有什么艺术细胞，或者是拿着白玉折扇到处乱走。 但再是像从前的样子，也并不是从前了，就像是放在华锦手边的折扇，即使多么相似，那也并不是她之前总拿在手中的那只。 “小姐！”芙蓉捂着嘴，眼睛泛红！ 容嬷嬷看到华锦的一瞬间也是忍不住的泪水夺目，但硬是忍住了“先别哭了，跟我一起把小姐扶到软榻上，床铺都收拾好了没有，一定要舒舒服服的，小姐身娇肉贵的，若是睡的不舒服可怎么办！” 芙蓉一边慌忙的擦干眼来，一边过去帮忙，哽咽的说道“若是谁的不舒服，能醒来就好了！” 这院子里没有一个男子，都是女子，除了容嬷嬷和芙蓉是跟着华锦过来的，还有一些是将军府的婢女，此时也都在忙着准备房间里的东西，看着华锦安静的随着人摆布，放在软榻上，然后安置在床上。 芙蓉看到华锦安静的躺在床上，拿着薄被给她盖上，华锦的脸色很苍白，她皮肤本来就白皙，但现在的白却并非健康的白皙，而是不健康的苍白，脸颊上也只有很淡的粉色，躺在那里跟透明的一般，手背放在两侧，安静不动，除了起伏的胸膛证明人还活着，倒是像极了精致漂亮的人偶娃娃，少有生气。 “嬷嬷，咱们多久没见过小姐这么安静的样子了？”芙蓉忍住眼泪，看着安静的华锦，这样说道。 容嬷嬷听了，只是点头，红着眼眶“可不是么，以前我就说，年轻的孩子总是这么有精神，小姐总是很活泼的样子！” “那时候我还跟嬷嬷说呢，明明少爷比小姐年纪小，但比小姐沉稳多了，哪是什么年轻啊，就是小姐太活泼了！”芙蓉把华锦的手拿起来，给她按手臂。 孙氏他们来的慢了一点，除了一些不相干的仆妇，孙氏，杨惠，杨宽还有杨宏，以及宁淏和华锘，全都进来了。 杨惠早就忍不住眼泪，拿着绢帕不断的擦着，她最是崇拜这个六师叔的，之前华锦在家的时候，还经常去找她玩儿，教了她许多的道理，每每听到华锦说起自己从前的经历，便十分佩服，还想说等华锦从战场上回来，也跟她讲讲战场上的事情，谁知道等来的是华锦受伤陷入沉睡的消息，从前爱笑爱闹，随意的话语间都会让人有启发的人，现在却这样安静的躺着，哪有从前的模样。 孙氏走到华锦的床边坐下，伸手碰了碰华锦的脸颊，温度有些低，让她有些惊讶，然后拉着她的手“可怜的孩子，也不知道是做了什么孽，怎么就没有好事儿呢，当初嫂子就应该拦着你去的，姑娘家家的，上的什么战场！”说着，想起自己那个还在战场上的夫君，就更加心中有感。 她这样一哭，满屋子的主子奴婢全都抹起了眼泪，宁淏仰着头，努力的憋着，华锘咬着嘴唇，从华锦倒下来之后，他们哭了太多次了，但没办法，生活还是要继续。 好一会儿，孙氏擦干净眼泪，红着眼眶“瞧我，眼窝子浅的，忍不住就哭，不幸中的大幸，至少人还在，总会有醒过来的一天的！”孙氏对华锦也很是喜欢，见她现在这样，心中自然心疼了。 “没错，一定会醒来的！”宁淏和华锘也这样说道。 “嗯，你们舟车劳顿，先休息了，晚点再一起吃饭吧！”眼下这个情况，也没什么接风的心情，孙氏也不跟几人客气，本就是一家人一样。 “麻烦嫂子了！”宁淏和华锘道谢。 又看了一眼华锦，交代了一下容嬷嬷和芙蓉，孙氏准备离开，杨惠想要留下来再看看，孙氏也没有说什么，自己带着两个儿子走了。 “师叔一直就是这样睡着吗？大夫也查不出什么原因？”杨惠看了一眼华锦，问华锘还有宁淏。 两个人点点头“说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沉睡！” “你师叔就是太累了，你知道的，她总是有好多事，每天都忙忙碌碌的，做花露，写字，研究对战策略，什么都要操心，这次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就想要多睡一会儿！”宁淏带着淡淡的笑意，刚才流过泪的眼睛还有些红。 杨惠被这样的回答弄的有些沉默，有些好奇的询问“四师叔会担忧六师叔一直不醒来吗？” 宁淏摇头“不会的，你六师叔最是怕寂寞的，而且，也总不喜欢别人替她担忧，知道咱们这么担忧，肯定会醒来的！” “那……”杨惠还想说什么，就看到华锘对着她摆摆手，她也不好再问了，实际上，这次看到宁淏，她总觉得，这个四师叔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没有什么，我会一直等着她醒来的，她知道我等着，一定不会舍得的，别看你六师叔什么都不在意一样，其实她最是心软的人，一定不舍得一直让大家操心的！”宁淏的眉眼中带着寄托和希望。 杨惠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觉得四师叔变了，之前还有自己世界的宁淏，此时的眸中只有华锦，已经再无其他，甚至没有曾经的追求。 回到南宁将军府之后，孙氏请过来的大夫一个接一个，每一个都是一样的结果，华锦只是虚弱，不应该是这样的，但偏偏华锦就是这样沉睡着，呼吸一直平稳，但是怎么也不愿意睁开双眼，让别人看到她那双漂亮的凤目。 宁淏华锘每日就是在自己的院子里读书写字，定时来到华锦的院子里，她的房间里有芙蓉摘来的鲜花，散发的好闻的花香，容嬷嬷和芙蓉把华锦照顾的极好，即使每日都只是吃些粥，也总是换着不同的花样。 华锘的故事依然在继续，每天只有一回，讲完故事，他也会学着宁淏，在华锦的床边说很多话，最常说的，就是反复请求她能够尽快醒来了。 回到南宁一个月之后，将军府迎来了从京城远道而来的天使！ 第四六三章 有名号的郡主 这老太监大老远的过来宣旨，一路上也极是辛苦，看着孙氏并宁淏等人出来接旨，倒是也没有敢对这些明显圣眷正盛的大人家眷有什么无礼。 “恭喜夫人了，只是不知嘉善县主？”老太监打眼一扫，没有没有看到穿县主裙褂的人，自然要问上一问的。 因为是接旨，孙氏也是穿着她的大妆裙褂，此时听到这老太监问，忙道“天使原谅，县主一直病重，多日不曾醒来，不能亲自来接旨，只能让县主的弟弟过来接旨了！”华锦在床上躺了这许久了，也无法起来接旨。 老太监早就听说这位县主在当今圣上遇刺的时候，帮着皇上挡了刀子，才有了现在这番机缘，只是不知道是否能享受得了啦。 “陛下十分担忧县主的状况，咱家出京之前，还特意交代咱家过来看看，竟是从那时候到现在一直没醒过来吗？”老太监询问一句，看到孙氏点头答应了，才叹息道“陛下庇佑，县主必然能早日醒来的！” “既然县主不能来，那咱们现在就宣旨吧！”老太监询问了几句，问了孙氏一句。 孙氏自然是答应了，恭敬的站立，准备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国家设武官之职惟在卫戍边防……昭武将军平交趾，扬我国威，妻孙氏谨守妇道，今特赐诰命以示褒荣，受此茂恩必勤必慎……”老太监念了好长一段，大意就是杨贺打了胜仗，皇上升了他的品级，封为定国将军，自然孙氏也跟着升了诰命品级。 孙氏坦然受了这封诰，附身行礼后双手捧过明黄色的圣旨，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接到圣旨，每一次圣旨，都是她的夫君在战场上搏命换来的，便是欣喜，也遮掩不住对远在战场的夫君的担忧，索性目前都是大捷的消息。 这一次，不仅仅是杨贺升了品级，还有几人也是因为战功得了嘉奖，不过因为杨贺他们还在战场，所以这圣旨也只是在南宁几人的家眷那里宣旨，等到孙氏这里结束之后，老太监又拿了一卷圣旨出来。 “嘉善县主接旨！”老太监声音尖细，着实算不上多么好听，华锘听到以后，上前躬身行礼“草民华锘，替姐姐接旨！” “嘉善县主心系天下，于西征贡献卓著……今特赐为嘉善郡主……”这道圣旨着实让宁淏等人有些惊讶，华锘心中也是如此，但还是沉稳的谢恩接旨，将明黄色的圣旨接了回来，算一算，他们家这竟然已经是第三次接到圣旨了。 “恭喜夫人还有嘉善郡主了！”老太监还要去别人家宣旨，再次恭喜之后就要告别，华锘和孙氏一起送人的时候，趁机塞了个不打眼的荷包，这老太监了呵呵的受了，带着人继续宣旨去了。 “竟然是直接封了郡主，小六要是醒来，该是多高兴啊！”等到送了人离开，打开圣旨，孙氏看着上面的内容，那红色的印，感触的说道。 “用命换来的郡主，有什么值得高兴的，我宁愿姐姐什么都好好的，哪怕只是个普通人也好！”华锘忍不住的说道，这一次为了西征，姐姐几乎耗尽家财，更是亲自上了战场，加上给现在的皇上挡了刀子，才有了这一道圣旨。 “小七，慎言！”宁淏听到华锘的话之后，呵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的，虽然，大家都心中清楚。 “你们不懂，郡主和县主县君这样的封号并不相同，咱们燕国的郡主，大多数都是出自皇家，便是太子殿下的女儿，最多也不过是个郡主，只能等到皇上即位之后才能升为公主，所以郡主是有限的，最重要的是，一旦升了郡主，便再也不是没有名牌的人物了，小六总怕自己的命运被控制在别人的手中，但这一纸圣旨，她已经为自己争取到了很大的自由了！”孙氏跟他们解释。 他们这些男子，对于女子的品级什么的，基本是不太了解的，别说是燕国立国这些年，就是前朝的时候，也很少封外姓郡主，都是皇家人，那些被封为郡主的，也大多是功臣之后，家里功勋昭著，有父兄牺牲，才有这样的弥补，皇家可是凭借自己的能力，硬是得到了这样的封诰，这已经不仅仅是个称号，而是跨越了阶层。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华锦还是县主的时候，大家也不会把华锘这个县主的弟弟看的多么重要，但现在就不同了，他是郡主的弟弟，而且还是皇上亲自封的，救过皇上的命，基本上就算两个人庸庸碌碌，也绝对不会过的多差了。 最重要的是，比起公主，郡主绝对是香饽饽啊，娶了公主意味着一辈子的政治生涯的结束，因为驸马不得参政，但郡主不同，背后有强大的资源，娶了郡主依然不耽误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所以郡主一向是那些士子，甚至是世家最喜欢追求的对象。 就是因为郡主的力量并不是一般普通的贵族女人，所以在陆妙贤被封为郡主的时候，她娘才会耳提面命，虽说公主都不能干政，但郡主以上的人，已经有力量干涉一些政事了，只要不算太过分，也不会追究，这也代表着，做事要更加的注意，因为也会有更多不怀好意的人接近，想要利用。 简而言之，慕容桓这一次，对华锦的确是加恩了，否则秦尚任也不会在听到他的封赐之后，会郑重其事的道谢，无论原因是什么，这一纸圣旨，生生的将华锦带入了另外一个阶层，幸亏她只有跟弟弟两个人相依为命，若是一个家族，整个家族都会提升一个阶层，在这个阶层等级分明的时代，这真的是非常大的改变了。即使是那些士子，也是要靠着不断的读书，考中科举，才勉强提升一个阶层，华锦这是直接跃入贵族层了。 成了郡主，哪怕是孙氏这样的诰命夫人，正经也是要叫一声郡主娘娘的。 “小六醒来，要是知道自己就这样成了郡主，定是很欢喜的！”孙氏很笃定，即使是她，也很羡慕，做了郡主，真的可以说是某种程度上掌握了自己的命运了。 他们这一朝跟前朝都不相同，天子立国时候就说过，不以和亲放手求和平，公主和郡主的日子和命运都要好太多了。 宁淏听了孙氏的解释之后，看着打开的圣旨，还有丫鬟捧着的那郡主裙褂“这衣衫，她穿着定是极美的！” 第四六四章 鹣鲽情深 “大人，大人？”秦尚任进门之后，赵氏就带着下人忙着给他换衣衫，秦尚任也是配合着动作，只是神思不符一般的，似乎在担忧些什么，赵氏便唤了几声。 秦尚任被赵氏唤着，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恢复“嗯，夫人什么事？” 赵氏帮他整理衣襟“大人可是有什么烦恼，自散值回来就这样神思不属？” 待赵氏帮自己整理好了衣襟，秦尚任信手拉着赵氏的胳膊“按照时间，这几日圣旨应该已经到南宁了，只是不知道我那素未谋面的师妹，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赵氏与秦尚任携手并行，听到夫君是在担忧这件事，赵氏也是叹息“之前便总在信中得知师妹的消息，小小年纪，倒是做得了不少大事，只是天妒英才，老天总是不愿让这样的天才过的太过顺遂的吧！” “我竟然不知夫人竟然也相信天命之说？”秦尚任听到妻子如此，有些意外的样子。 赵氏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本也是不信的，不过是偶尔感叹罢了！可惜了那样惊才绝艳的孩子！” “我原以为夫人对这个师妹不甚喜欢的，毕竟她是最没规矩的人了！”秦尚任更意外的是出身世家，最是重规矩的赵氏居然没有恨反感不讲规矩的华锦。 赵氏听了以后有些意外“夫君说的这是什么话，妾身怎么会不喜欢小六呢？” 秦尚任听到赵氏居然叫自己夫君，蓦的想起他们刚刚成婚的日子，那时候他不过才是个翰林院的编修，每日散值回家，赵氏都会带着丫鬟，在门口接他，那时候她都会这样称呼自己，慢慢的，他的官越做越大，事情越来越多，她的诰命等级也越来越高，又多了外人送来的妾，赵氏便都称呼他大人了！ 赵氏说完以后，才有些不好意思自己这样的年纪，居然在夫君面前有如此小儿情态，没想到秦尚任却很开心的样子“夫人可知你多久未这般唤为夫了？” “瞧你，不过一声称呼，怎地竟如此开怀，都要当爷爷的人了！”赵氏不好意思的扯了扯秦尚任的衣袖。身后跟着二人的丫鬟仆妇见到大人和夫人如此，全都掩住嘴，笑着，然后知趣的多落后几步，把空间给夫妻两个人“看大人这样，怕是妾身叫你一声他爹，你更高兴呢！” “哈哈，这样也未尝不好！夫人叫几声试试！”秦尚任调侃的说道。 “没正经，你还没说怎地误会我不喜小六呢！”赵氏可还记得夫君对她的误解。 “你出自世家，从小都是按照大家小姐的教育长大的，这许多年来，为夫见你最是守规矩的，看你管理内宅，也是极守规矩的，便觉得你大概不喜小六那顽劣的性子！”秦尚任与赵氏携手走在长廊里，看着外面院子里的白雪堆砌。 赵氏笑着摇头“妾身再是守规矩，却也不至于没有胸怀接纳如小六这般的天才，那孩子自从拜入老师门下，这许多年来，虽是没有见面，但礼数规矩做的都极是规矩厚道，妾身用了她每年送的保养品，只觉得皮肤好了许多，她本就是天才，同我们这般寻常人比起来，有些不同也是正常的。妾身反而想要早点见见这个师妹呢，想知道这个师妹到底是怎么样的人，竟然能做了那么多的大事，何况才是那样的年纪呢！” 说起来，华锦拜王明为先生之后，每年都会遣人到京城来，除了给公主府定例的礼仪，还有就是来秦家走动了，说实话，华锦这一出事，最着急怕还不是他们，而是这燕国不知道多少的贵族女人们，那容色可是女人们追逐的美容圣品，效果惊人，就连华锦随意在苏州建的女子会所，年前她出门应酬的时候，都听说过，那样的女子，若是硬要用规矩束缚，反而不美了，她虽然没有什么大学问，大眼光，但这点子见识还是有的。 “夫人原谅为夫吧，是为夫看低了夫人！”秦尚任听到赵氏的解释之后，看到赵氏因为自己误会而有些不开心的样子，马上道歉。 “大人何止是看低了妾身！”看秦尚任对自己这般模样，赵氏便好似回到了两人刚刚成亲的日子，虽说两人是盲婚哑嫁，但婚后却是觉得对方最适合自己，竟然觉得过的不能再好，一转眼都这么多年了“大人既然说是你的错，不知道要怎么给我赔礼？” “无论夫人想要怎么惩罚，为夫都甘愿！”朝中的事情，他们这一派的事情如此繁琐，这样短短的一刻，秦尚任也想放下所有，跟一般的夫妻一般，下工回家简单的说笑着。 “妾身唯一想要的，就是大人莫要如此辛苦，刚刚是在担心小六的情况吧！”赵氏的话让秦尚任有些酸，也有些暖，这许多年，最了解他的，还是这个妻子啊！ “是啊，之前西南送消息过来说她虽然无生命危险了，却是一直未曾醒来，老师和师母怕也是极担心的，况听长吉说过，小四对小六情根深种，若是小六有什么意外，折损的恐怕不仅仅是一个天才少年华隐秀啊！”秦尚任是王明收的第一个入室弟子，可以说，是跟儿子一般的教养长大的，便是比王明最大的儿子，还要大上几岁，于是也经常不自觉的带入到大哥的位置上。 “吉人天相，那么重的伤，小六都受过来了，现在人总是还活着，就会有醒来的一天的，那孩子自小就命苦，年幼失怙，这许多年自己都坚持下来了，想来也不是心智不坚定的人，知道咱们这么多人担忧她，她一定不舍得继续这样下去的，大人莫要忧心，遣人多注意那边的消息，肯定会有好消息传来的！” 秦尚任只是想起了才会如此忧心，听到夫人的安慰之后，也是看着京城擦黑的天空“希望不要太久，小六她身上系着的，可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的命运啊！” 若是华锦真的出事，怕是宁淏与华锘都要受到沉重的打击吧！ 赵氏也跟着一起看着天空“那么多事就经历下来了，也封了郡主，以后只会更加平稳，小六会好起来的！” 第四六五章 时光如水 自那日天使颁旨之后，南宁将军府就又恢复的平静，孙氏带着杨惠继续学习如何主持中馈，因宁淏定居在外院，杨宽经常过去请教，学问倒是进步的很快，华锘每日依然早早的起来跑步练体，宁淏还教他一起练剑，兄弟两人或者一起读书写字，或者一处研究学问，偶尔加上杨宽，每日倒是也是满满当当。 日子如流水一般的过去，他们回来第二个月，西征大捷，交趾王城被攻破，自此之后，交趾成为燕国的行省之一，杨贺犒赏三军，每个参与这场战争的将士都得了军功。 第三个月的时候，杨贺全须全尾的回来了，没有一点儿伤害，回来也不过略休息一下，便带着人进京了。 华锦的院子却好似时间停滞了一般，好像时光不曾光顾过这个安静的院子，每日最热闹的时候，便是宁淏和华锘过来的那一刻，两人会把华锦抱着到院子里，晒着午后的太阳，华锦一直安静的沉睡着，只是她原本苍白的脸色，在时间过去的时候，到底是比起从前多了几分颜色，这大概也成为这些等待的人唯一的安慰，虽然缓慢，但她的确在恢复。 每次宁淏抱着华锦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都会看着院子里那颗无花果树，然后，再眼睁睁的看着，这棵无花果从绿叶森森，到一颗颗青色果子结满了枝桠。 “怕是不到一个月，这果子便能吃了，我记得你姐姐最是贪吃水果，虽说经常自己在院子里做花露，身上总是有花香的味道，但我一开始便更多在她身上闻着那清淡的果香，极是特别！”站在树下，华锦一身蓝衣坐在椅子上，手端正的放在小腹位置，看着就像是在睡觉一样。几个月过去了，她依然是只懂得呼吸的木偶，那漂亮的眼睛不曾睁开过。 华锘坐在石凳上，抬头也看那些碧绿的无花果，给自己倒了一杯青梅酒“姐姐总是爱鼓捣些我们都不懂的事情，吃的喝的，玩的，有时候还挺好吃的，有的就不太好吃了！”说着，端着酒进入口中，被酒的味道刺激的有些皱眉“这青梅酒的年头差了点，不够甘醇！” 宁淏也坐下来，端着面前的茶碗喝下一口“几个月了，你何曾满意过什么酒，每次都嫌弃不够甘醇！” 华锘捻了一颗紫红的葡萄，放进口中，压下吃酒后舌头的辣味“本来就不够甘醇，果然只有姐姐酿的酒最是甘醇了！” “小六，听到了么，咱家小七可是馋酒吃了，还不快点醒来，给他酿酒喝，师兄可是听够了他抱怨酒不够甘醇的了！”宁淏喝完茶，笑着跟一旁睡着的华锦说道。自从华锦这样睡着，华锘便染上了吃酒的毛病，虽然还算节制，但每日却总是缺不了的。 宁淏有时候很羡慕华锘，这样的时候，至少还能借酒消愁，偏偏他还在守孝，竟然连这也做不到，有时候整夜的睡不着，也只得呆呆的看着外面的月亮，只等着累的不行，才昏沉睡去。 他们都在努力的粉饰太平，让自己过得好像华锦还好好的跟他们一起的样子，虽然，夜深人静的时候，内心却只有苦涩，一开始总是着急的，总是拉着华锦的手不放，想要努力的把人唤起来。 慢慢的，磨平的性子，于是愉快的度过新年，写诗作画的时候，改了那提笔注解的年号，然后悄悄的用心备上一份礼物，给沉浸在梦里不愿醒来的华锦过她的十三岁生辰，那一日，容嬷嬷和芙蓉给华锦换上了新做的红色绸衫，更显得她眉目秀丽。只是那双有神的凤目，依然紧闭着。 “姐姐要是醒来，便是我不要，她也是要自己喝的，若论起酒瘾，我怕是不及姐姐！”华锘又倒了一杯，一口饮尽，他的酒量倒是比从前好许多了。 宁淏点了一块芒果到嘴里“小七的生辰快到了吧，不知道可有什么想要的生辰礼物？” 华锘听到他问，抬眼潇洒一笑，看得宁淏却是一愣，这笑容竟然与华锦从前有几分相似“小七现在唯一想要的，能给的却不是师兄啊！” 看到华锘蹲在华锦椅子的旁边，抬头看着华锦睡着的脸庞，伸手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小锘的生辰要到了，姐姐能送小锘生辰礼物吗，往年姐姐送的礼物小锘都很喜欢，今年也送小锘想要的礼物吧！” 这样跟睡着的华锦说话，已经成为两个人最常做的事情了，过去的六个多月的时间里，他们每次这样说话的时候，换来的都是华锦木偶一般的平静，没有任何的回应。 宁淏也看着华锦，突然张大嘴，站起来“小六，小六……” 华锘吓了一跳“怎么了？” “动了，动了，刚才你说话的时候，她的眼睛动了啊，小六，你是要醒了吗，你是要睡够了吗？”宁淏激动的语无伦次。 “快，叫大夫，芙蓉，赶快派人去请大夫，算了，我亲自去，冬青呢，备马，我要出去请大夫！”华锘激动的站起来，因为突然的站起，微微一个踉跄，匆匆就要出门。 宁淏不理会别人，只是盯着华锦的眼睛，想要确认刚刚自己并不是想象，而是真的看到了，但刚才的异动似乎真的不曾发生过，华锦再次安静下来。 这几个月一直负责给华锦诊脉的大夫不过一炷香的功夫，就被华锘带进来了院子，大夫过去诊脉之后，抚着胡须皱眉，这表情倒是让华锘还有宁淏，以及得了消息过来的孙氏等人有些担忧“可是有什么不好？” 大夫听到了以后，摇了摇头“这倒不是，小姐的脉象比起老夫刚诊脉的时候有力了许多，今日的脉象更是生机勃勃，老夫真的没见过这样睡着却越来越有生机的！” “您的意思是，她要醒来了吗？”孙氏追问。 听到她的提问，宁淏和华锘全都紧张又带着希望的看着大夫，他们等了太久太久，总算像是有了好消息的感觉，怎么能不激动呢？ 第四六六章 大梦初醒 “虽则老夫并未看过如此病症，但推断看来，小姐应该是通过睡眠的方式在恢复身体状态，她现在的脉象，便是最强壮的青年人才能有的，也不知道小姐以前的脉象到底如何，这样也可以对比分辨一二！”大夫也很懵，正经这脉象也不该是一个小小年纪的弱女子该有的，特别是今日，简直是那种常年习武，强壮的壮汉都没有这样的脉象。 “暂时还这样看着吧，恐怕小姐会何时醒来，只有她自己的身体恢复到她觉得可以的状态才可以吧！”这话大夫自己说了都不信，偏生除了这个解释，也没有别的了，他准备要把这个病例好好的记载下来，这么多年，怕是只有这一例了！ “小七，你姐姐以前可是有看过大夫，有熟悉她平日脉象的大夫吗？”宁淏带着希望的看着华锘。 华锘苦笑着摇头“没有，姐姐这么多年来，也就是九岁那年挨了五十板子，去了半条命，当时村里的大夫还说人怕是活不下去了，但是姐姐却奇迹一般的好了起来，自从那以后，姐姐的身体一直很康健，从未有过生病，自然没有请过大夫！”华锦的身体以往好的不得了，谁好好的会请大夫把脉啊！ “无法对比，老夫也无法判断，小姐的身体一直在恢复，想来醒来只是时间问题！”大夫也只能这样说了。 “谢谢大夫了！”满怀希望再次变成了失望，道谢后让人送大夫离开。 宁淏看着躺在床上睡着的身影，无奈的坐在床前，伸手触摸华锦的脸颊“我的小六，我该拿你怎么办？” 这半年多的时间里，她沉睡的安眠着，清醒的他们都在努力的粉饰太平，就算大夫每次都说她的状况在变好，但看不到她醒来，又怎么让他们安心？ 华锘回来之后，也是安静的待在华锦的房间里，这房间还保持着华锦离开之前的模样，桌子上甚至还放着一本她随意翻看了一半的书，偶尔调皮的清风吹进房间，那书页悄悄的翻了一页。 书桌上砚台里留着墨，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墨香，是每日芙蓉过来研的墨，和房间里花瓶中的鲜花香气相互缭绕着，散发着独特的清香，跟华锦还清醒的时候一样。 华锘送了大夫，孙氏回内宅了，他一个人回到华锦的院子里，院子里的无花果树随风摇曳，那绿色的果实累累，最是丰硕的样子，安静的整理衣衫回到华锦的房间，见到师兄正站在书桌前面，提笔在宣纸上勾勒着，他过去看了一眼姐姐，看着她依然安静的沉睡着，就到宁淏的身边，看他作画。 这半年多来，每隔两三日，宁淏都会这样作画，画里面的主角，都是他的姐姐，从两个人的相遇，那行路上的回眸，到那一年的院子里，她烈烈敲着古琴，他在舞剑，每一幅都是曾经最美的回忆。 在他依靠醉酒才能睡眠的日子里，宁淏只能依靠这些美好的回忆，努力支撑着…… 容嬷嬷和芙蓉进门的时候，看到这样的画面，也只是叹息一声，这半年多来，见多了这样的画面，却总是希望，有一天，那两个人中间，能多一个人，多一个睡了太久，不愿起床的懒虫。 六月末，华锦院子里的无花果成熟了，沉甸甸的挂在树上，每一只果子上染着紫红色，芙蓉带着院子里的婢女拿了竹竿来摘果子，一向宁静的院子里难得的多了几分欢声笑语。 “诶，小心点，别摔着了！”看着调皮的婢女站在凳子上，拿着竹竿晃动着，芙蓉忍不住的交代了。 宁淏和华锘进入院子的时候就看到这样的一幕，许是很久没听到院子这般欢悦的笑声，微微有些愣了一下，一瞬间以为是华锦这样笑着呢！ “少爷和宁公子来了！”容嬷嬷见到两个人过来笑着说道，看他们都看着芙蓉她们这边，解释“院子里的果子熟了，总不好烂在树上，奴婢就做主都摘下来，做成甜甜的果酱，等小姐醒来了，一定很爱吃！” “这院子里许久没这样热闹了吧！”华锘叹息一声。 容嬷嬷听后一愣，才说道“也许就是太安静了，才吵不醒小姐了，小姐最爱这样热闹的做吃食了！” 房间里，窗外蝉鸣阵阵，偶尔细微的笑声从窗户里传入，偶有清风徐来，吹拂着青色的纱帐缓缓飘动，守在院子里的两个小婢女将才摘来的鲜花替换到美人耸肩瓶中，清淡的栀子花香气真真飘散。 “在屋子里都听到秋儿的声音，可真是个疯丫头！”年纪大点的婢女将换下来的鲜花收起来，看着窗外的方向笑着说道。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小姐以前也都说她最是活泼了，这几个月总是安静的，怕是早憋坏了她。”另一个婢女年轻些，穿着姜黄色的纱裙，眉目很是柔和。 “要是小姐醒来了，肯定第一个出去摘果子！”丫鬟想起之前华锦在院子里热闹的样子，笑着说道。 “还说呢，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个俊美的小公子，后来知道是小姐的时候，还不相信呢！”年纪大的丫鬟想起一开始还以为华锦是男子，后来才知道是个女子，还是郡主。 “哈哈，莫不是姐姐的春心动了啊，不过当时小姐男装的时候，也真是俊美呢！”年轻的女孩子调笑。 这样的调侃惹得年纪大点的婢女羞恼的过来掐她，一时间房间里面外面都是笑闹的声音。 谁在她睡觉的时候如此吵闹，她身边的人何时这样没有规矩了，难道是大花它们在闹，不对啊，每次她在空间休息的时候，大花它们可是懂事的很，从不吵闹的。 原本只是浅浅的声音，后来声音越来越清晰，华锦皱眉，想要抬着手揉一下额头，手动了动有些无力的样子，继续皱眉“谁，在外面，怎么如此吵闹？” 正在笑闹的两个婢女突然停下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好像真的有？”说完，一起回头看着床上，结果却对上了一双极其熟悉和漂亮的丹凤眼“小姐……” 第四六七章 只是睡了一觉 婢女的声音十分刺耳，让身上还有些无力的华锦更加皱眉“不用这么大声我也听得到的！” 刚刚醒来的华锦声音微微带着一丝喑哑，与她平日里男装打扮的时候故意压低的声音有些类似。 两个婢女刚刚一瞬间以为在做梦，一个已经躺着睡了半年多的人，突然这样醒来了，尖叫之后马上想起来了，年纪大的婢女忙推着另一个“快去跟容嬷嬷说一声，小姐醒了！” 姜黄色纱裙的婢女一个踉跄，赶忙匆忙的跑出去，才到门口就看到因为听到尖叫而担忧的赶过来的宁淏和华锘“叫什么，可是出什么事了？” “少爷，宁公子，小姐她，小姐她……”丫鬟激动坏了。 “哎呀，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啊！”容嬷嬷和芙蓉急的不行。 宁淏更是来不及听了，提着衣摆进门，往华锦卧室方向走，没走几步，看到床上斜靠在床头的小女子，突然站住了，那个连续几个月来都只是安静睡着的身影，那双一直紧闭的双眸，此时，睁开了。 “好久不见！刚刚丫鬟跟我说，我睡了半年时间，所以我们应该是很久没见了吧？”华锦刚醒来还有些糊涂，她只觉得自己不过是拔了刀子，然后睡了一觉，结果醒来居然就过去了半年多的时间。 宁淏呆呆的站在那里，伸手盖住自己的眼睛，泪水忍不住的滑落。华锘跟在宁淏身后，看到他站在那里，又看着华锦那双他熟悉的丹凤眼睁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自己，马上眼睛一热，快步跑了过去，扑在华锦怀里“姐姐，你终于醒了！” 华锦伸手抚摸华锘的脑袋“刚才听丫鬟说我睡了半年多，还觉得是不是你们故意说笑整我，看到你就相信了，我的小锘长高了好多啊，是个翩翩美少年了，比姐姐都高了吧！” “姐姐，姐姐……”华锘的眼泪止不住的滑落，不断的看着华锦的脸，反复的也只有这样的声音。 “嗯……”他叫一声姐姐，华锦就答应一声。手安抚的摸着他的头发，华锘红着眼睛，泪水哗啦啦的止不住的掉，半年多来无处安放的心，就在这一刻，在姐姐的怀里，安宁了。 华锦抬头看着宁淏的方向，眼睛里带着暖暖的笑意，并不说话，却让宁淏读懂了：好久不见，我还好，你还好吗？ 迎着这样熟悉的眼神，宁淏宛如置身梦境，这一幕是他多少次在梦中见到的，而现在这样的真实，这样的美好，让他不敢相信，脚步忍不住的放轻，每一步都好似带着沉重的力量一样，每一步，都带来了心的颤抖。 这样缓慢的，一步一步的走近，一直到，看着华锦对着他，伸出了自己的右手，手指细白修长，每日都被芙蓉修剪的很漂亮的粉色指甲，就近在他的眼前。 宁淏看着女孩鼓励的笑容，颤抖的伸手，握住这只递到他面前的手，一瞬间的温暖让他落泪，虔诚的单膝跪地，将华锦的手贴近自己的额头“谢谢，你终于回来了！”在他多少次在梦中惊恐害怕，找不到那个跟他手牵手的人的时候，在他多少次不敢睡眠，生怕再次经历那失去的可怕梦魇的时候。 谢谢他的小六，回来了！ 看到他如此，华锦的眼睛也红了，过去的那么漫长的时间，于她来说，不过是一场梦，不过是睡了一觉，对清醒的人来说，应该是长久的折磨吧。明知道对这人来说，自己到底意味着什么，却还是让他经历这样可怕的担惊受怕的失去，虽然不是她主动，但是“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宁淏赶忙摇头，红彤彤的眼睛里还含着热泪，努力的挤出一丝笑意“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你还在，就好了！”只要这个人还在，就够了，原来他要的从来都不多。 华锦的手指抚上他的眼眸，擦干他脸颊上的泪水，这是她第一次看到一向沉默，刚硬坚决的人流泪，却是为了她。 容嬷嬷和芙蓉还有一干婢女也都跟着流泪，好一会儿容嬷嬷才反应过来一样“小姐才醒来，可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口渴吗，饿了吗，有什么想吃的吗？” “奴婢去给小姐准备果茶，前几日做的蜂蜜芒果，冲了茶很是清甜，小姐一定会喜欢！”芙蓉脸上是不容忽略的喜色，就要去准备。 华锦听到了以后，笑着摇头“没有觉得不舒服，感觉似乎是睡了一夜很累的觉，身上有点酸，有水吗，嗓子有点渴！”她的感觉还好，就是觉得有点酸，倒是真的像是睡了一个很累的觉，只是觉得身上有些无力，许久不曾说话，嗓子也有些不舒适。 华锘赶忙从华锦的怀里爬起来，到旁边给华锦倒了一杯温水，下意识的就要喂，却见到华锦伸手自己接着端起来，两口喝掉“再来一杯！”比不上空间泉水的甘甜，但胜在可以解渴。 看着华锦这样好好的自己端着喝水，睁着眼睛跟他们说话，这样笑着的样子，终于有了实感，这个睡了那么久的人，终于醒了！ 为了端着杯子，华锦把手从宁淏的脸上移开，宁淏也站起来“你睡了许久，身上有些酸和无力是正常的！”说完对着外面说道“快去到内宅禀报一声，去请大夫过来！” 外面有人马上应了，一群婢女过来看过之后，就被容嬷嬷给遣了做事儿，把空间留给几个人。 “好像我睡得真的太久了！”华锦尴尬的笑笑“外面阳光挺好的，能扶着我到外面晒晒太阳吗？” 看着外面的阳光舒适而不晒人，还有那树上成熟的无花果，华锦不愿意继续这样在房间里。 “等大夫过来看过以后可好？”宁淏还有些担心华锦的状况，劝说她。 华锦笑着摇头“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怎么样，没什么事的，我想晒晒太阳！” 依然是从前那样坚持己见固执的样子，宁淏知道自己怎么也是拗不过她的，只好点头答应，芙蓉和容嬷嬷听到了，赶忙进来帮她换了衣衫，然后扶着她出门。 双脚才落地，华锦就觉得腿一软，幸好有人扶着自己“哈哈，这么看，真的有睡了很久的感觉了！”竟然还能自己开玩笑。 宁淏和华锘一面有些担忧，一面看着她依然如故的样子，只能淡淡的摇头，果然，小六还是小六！ 第四六八章 吃货郡主 被芙蓉和一个丫鬟扶着慢慢的走到院子里的树下，石凳上已经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摆着白瓷色的茶壶和茶杯，刚刚才摘下的无花果被洗的干干净净，整齐的摆在盘子里。 身上很酸，也有些无力，一开始腿都是软的，但慢慢的试着用力，也有了一些好转，大概也只有身体的这点变化，才让她真的感觉到自己是睡了很久了吧！ “刚刚就听着你们这些小丫头们在摘果子，我果然是睡了许久，我记忆中，这一树的果子还只是小小的青涩的模样，竟然是去年的事情了啊！”一边坐在凳子上，华锦一边笑着感叹。 “奴婢还记得呢，小姐当初还说等打仗回来，这无花果也就成熟了，到时候要做果酱来着，谁想到……”芙蓉眼眶红了，言犹在耳，回来的人却已经不是好好的模样。 “哈哈，可不是么，无花果酱一定会甜甜的，等做好了，给嫂子送去还有惠儿，肯定爱吃，去年的无花果你们做了果酱吗？”华锦兴致很高。 “没有小姐指导，奴婢做的果酱都不香甜了，可见奴婢们是离不开小姐的！”芙蓉笑着说道。 “嗯，看来我睡得时间的确很久，芙蓉都这么会说话了，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这么会溜须拍马！”华锦轻轻点了点芙蓉的脑门。 “小姐，奴婢说的是实话，哪有拍马！”芙蓉不愿意的摇头喊冤。 此时还不到午时，外面的阳光并不刺眼，虽说温度不低，但周围有书，风儿倒是有些清凉，偶尔吹来，拂在面上，轻轻柔柔的倒是舒服，华锦忍不住的伸手，抬头感受微风“这风倒是舒服，这样好的阳光，若是冰上一壶酒，吃一碗冰沙，便是极好的了，不知道嫂子这里可有冰，咱们做水果冰沙吃吧！” “冰肯定还是有的，不过小姐大病初愈，脾胃可还脆弱，不能马上吃那么刺激的食物呢！等到您康健了，到时候奴婢给您做！”芙蓉将无花果切成小块，放在小碟子里，放在华锦的手上，让她自己插着吃。 “哎，真遗憾！”华锦大大的叹息一声“香橙蒸蛋还是可以吃的吧？” “小姐……”这才醒来，就这样挑剔，还真是这么久了都不变啊！ 孙氏带着杨惠杨宽他们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正坐在椅子上说笑的华锦，忽然有种恍如隔世一般的感觉，好像曾经看着女孩沉睡不愿清醒的日子，都是假象，好像她一直都是这样开心笑闹的模样。 杨惠捂着嘴，眼睛都红了，华锦穿着樱草色的男士长袍，头发只在发尾那里用了红色死丝帛带子系上，随着华锦说笑的动作，那带子和一头乌发随之摇曳，与她的笑声相映成趣。曾经好似一汪死水的院子，不过在她醒来的一瞬间，便瞬间生机勃勃起来。 看到所有人都看着院门口的方向，华锦也随着看过去，见到孙氏，马上要站起来，跟她行礼问好，孙氏赶忙走过来，拉着她的手“快坐着吧，跟嫂子还客气什么，刚刚下人来报说你醒了，把我喜得，生怕是下人听错了，现在见到你真的这样说笑了，这心啊，才算放了下来！” “让嫂子担心了！”华锦不好意思的道歉。 孙氏摇头“傻孩子，以后可莫要这样冲动了，那战场哪里是你能去的，护卫国家和百姓是他们男人该做的事情，哪儿轮得到你冲上去啊！”这是怨她冲上去给太子挡刀子呢！果然，整日里把忠君爱国放在嘴边的，大抵上也最忠诚的，也不过是爱国两个字，忠君什么的，都是哄着皇帝玩儿的。 说起这个，华锦总算想起来了，咬牙“嫂子放心，害我的人，我一定不会放过的！”杜子章那个兔崽子，想保护主子自己上啊，关键时候居然扔他当肉盾，看她以后怎么找他算账，不让他在身上捅个五刀十刀，难泄她心头之恨！ 这咬牙切齿的模样，孙氏有些不理解，疑惑的看着她“怎么了？” 华锦呵呵一笑“没事儿，就是想起来某个老盆友，以后一定找机会要挖个坑，好好的把他埋了！” 越说越听不懂了，孙氏觉得，不过就连这说话让人难懂的调调，也还是原来熟悉的味道，这样才是他们认识的华锦呢！ “刚刚你们在说什么？”孙氏又问了“可找大夫了，虽说人是醒了，但还是让大夫看看为好！” “已经派人去请了，估计马上就要到了，我和师兄也是这么说的，偏偏姐姐非要出来晒太阳，我们哪里拗得过她，只好带她出来了！”华锘说道。 “结果出来了就一直叫嚷着要吃什么，小贪吃鬼！”宁淏点了点华锦的鼻子，看她又挤眉弄眼的，笑着又点了她的鼻子，华锦生气的作势要咬他，宁淏马上躲了，看她精灵古怪的调皮模样。 “人活一世，若是连口腹之欲都不能满足，未免无趣，嫂子不知道，我央了他们多久，才答应给我做个香橙蒸蛋，真是小气！我又没说吃炖肘子！”这是对炖肘子多执着吧！ “你才醒来，饮食还是要注意的，一会儿大夫把脉以后，先从清淡的吃，慢慢的恢复了脾胃，你想吃什么都行，莫要着急伤了脾胃！”孙氏笑着交代了。 “知道啦，刚刚他们就一直这么说的，对了，二师兄呢，不在家吗？”华锦问起杨贺。 “师兄回京了，还没有回来！”华锘和宁淏说道。 华锦点点头“说起来，我这睡了这么久，还没问，交趾怎么样了，还有京中朝堂，又如何了？”华锦关心起这些事情来。 宁淏和华锘交换了个眼神，默契的说道“都好，打仗赢了，师兄升官了，先皇驾崩，太子回去即位，今年已经是嘉平元年了！” “姐姐就别担忧这些了，一切都平静了，等你身体再好些，我们就回去苏州！”华锘也说道。 倒是容嬷嬷她们这些人，听到华锦问这些事情，才想起来什么一样，在容嬷嬷的带领下，一起附身给她行礼“奴婢们恭喜小姐，荣升郡主！” 第四六九章 免贱 华锦一看这个阵势吓了一跳“都起来吧，这是怎么回事？” 孙氏也正经的跟她道喜“可不是改恭喜妹妹么，你现在可是皇上亲封的郡主了，我们的嘉善郡主！” 杨惠还有杨宽也一本正经的道喜，华锦看了宁淏还有华锘一眼“我这真的是醒了吧，不是做梦，怎么会？”她记得以前陆妙贤就说过，郡主不是那么好封的，虽说是女子的品级，连陆妙贤这样的郡主的女儿，都是有了功劳，还是慕容桓卖面子，才得了个郡主的称号。 她这睡了一觉，自己就成了郡主了，容她稍微缓缓。 “是皇上亲自下的旨意，你当时睡着，是小七帮你领旨的，这次西征你付出的极大，又舍身挡了刀子，这本就是你应得的，小七，去把圣旨拿来，让你姐姐亲自看看！”宁淏说道。 华锘忙应了去拿圣旨，这时候大夫也被请来了，过来给华锦诊脉，捻着胡须左右手全都把过脉了，才带着疑惑说道“老夫生平第一次见到这样古怪的病症，若非之前一直看着小姐这样一直躺着，怎么也不相信今日的脉象是与之前为同一人！” 华锦整理着袖子，呵呵笑着“多些大夫，我自己觉得，倒是没什么大碍，除了躺的时间久了，身体有些酸，便没什么，您看看，我这饮食上，是不是稍微可以不用每天吃些没滋味的？”说道最后暴露了她的用心。 大夫听了以后先是点头，又摇头“小姐的身体从脉象来看，便是再康健不过的，怕是那些武力极好的男儿，也没有这般康健的脉象，只是毕竟睡了许久，脾胃的确有些虚，最好还是先喝些好克化的食物，然后慢慢添加一些寻常爱吃的食物，小姐若是贪食，落下毛病可不好哦！”大夫脾气还不错，好声好气的劝说。 华锦听了，也只有叹息了“看来我这是必须控制饮食了啊！” “你知道就好！”宁淏和华锘松口气，听到大夫说没事，他们也就放心了，虽说看着华锦醒来以后就这么活泼跳跃的样子，但大夫没有诊脉，便总悬着心。 遣人送了大夫出去，华锘把明黄色的圣旨交给华锦，华锦打开一看，依然是熟悉的形式，她也不是第一次看到圣旨了，但那郡主两个人还是让她心中唏嘘，这一路行来，到底让她在这个时空，争了一点地位。 “这许多年来，这种特封的，有名好的郡主本就不多，倒是咱们周围就有了两个，你这个郡主，恐怕是要记载入史册的！”孙氏说道。 华锦点点头“我明白！” 并不是所有的郡主都有称号，只要是生在皇家的女儿，王爷的女儿生下来就是郡主，但却并无称号，比如常玉娆，就是被特封的有称号的郡主，她是公主的女儿，但父亲不过是驸马，爵位也没有多高，她按理说不能是郡主的，但先帝特封了她郡主，因为受宠，比有些公主都要更受重视一些。 陆妙贤也是特封的县主，后来升了郡主，很多人觉得那血统高贵的郡主才更受重视，但恰恰相反，能够被特封郡主的这些人，大多都是因为一些关系才得到这样的封赐，基本上都非同一般，经常也是更受重视的，华锦被封为郡主，别的不说，张璞那里就最快把她的户籍改写了，她住的宅子，也可以按照郡主的制式，建设郡主府。 她虽然一直睡着，但是前几个月刚刚册封的时候，可是在朝中引起不少议论，后来知道她是帮着皇上挡了刀子，大家也不敢反对，毕竟救了皇帝，那可是大功劳啊，又知道华锦因为救了皇上，一直陷入沉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大家也就不再关注，谁会在意一个活死人呢！ “等郡主娘娘的身体好了，再穿上那副裙褂，一定是最漂亮的娘娘！”有个小丫头忍不住的说道。 华锦听得一哆嗦，她这是第一次知道被叫娘娘居然是这样一种感觉，赶忙摆手“在家还是叫我公子或者小姐吧，别叫娘娘，受不了！” 孙氏不认同的看着她“小六你既然已经晋了郡主，以后还是更注意一些规矩，郡主身边女官的定例，之前你一直睡着，这件事也就过去了，但这可是要上报的事情，你醒了还是要说清楚的，还有，你现在的身份，就要更注重规矩了，不过我知道你从小就学好了规矩，不用我再教你，记住了，你身份不同了！” 华锦听到了以后，表示受教“若说女官，我身边跟着的人，大多数都在苏州，来西南之前遣了一些，但总是有人的，只是不知道，我身边的容嬷嬷是主子犯了大逆罪被贬为官奴的，不知道我这升了郡主，可是能把她的女官位置恢复了？” 容嬷嬷停了以后忙不迭的上前“小姐莫要折煞奴婢了，奴婢年纪大了，也不在意这些了，小姐身边还是留一些年轻得用的人吧！” 孙氏是知道容嬷嬷是宫里待过的人，所以才说道“她不过一个下人，本也与她没什么相关，这点子事情，应该是无碍的！” “那就好，那等我抽空写了上表吧！”华锦笑着说道，才看着容嬷嬷“嬷嬷不要拒绝，从李家村开始，我那时候不过一个村姑，嬷嬷你是有大能耐和智慧的人，这一路您对我指导颇多，华锦年幼失怙，从小就没有父母在身边教养，我是把您当长辈一样尊重的，甭管是怎么样，现在既然我得了这郡主的封赐，总要为你争上一争的，我瞧着冬青也是有出息的，若是摆脱官奴的身份，我便放他出去，娶上一房媳妇，银桦也聪明，一直跟着小锘读书，未来说不得也能给嬷嬷争一个诰命呢！” 容嬷嬷感激的落泪，深深的跪下磕头“奴婢何德何能，得小姐如此啊！”官奴是最无望的一个群体，华锦要做的，不吝于免贱，生生的把他们提升了阶层，这真的是恩典了。 第四七零章 升级要求的确高 华锦伸手要扶着她起来“嬷嬷年纪大了，莫要跪我，我年纪小，哪里受得住这个，芙蓉，你哭什么鼻子，我又没说给你什么恩典！” “奴婢替嬷嬷开心，小姐让奴婢跟在小姐身边，就是恩典了，奴婢觉得这样就很好了！”芙蓉眼中含泪，感激的说道。 “好啦好啦，这事儿还只是说说，到底成不成还不一定，都擦干眼泪，我这一醒来，光看着你们一群人哭了，全都笑笑，你们小姐我可是郡主了，还不好酒好菜的拿出来，咱们开个大趴体庆祝一下！” 容嬷嬷和芙蓉又忍不住摇头了，他们的小姐果然回来了，又开始说一些他们不懂的话了，真好，太好了！ 宁淏微微翘起嘴角，看着华锦的笑容，觉得过去那段日子里凝滞的空气和时光，好似再次开始流动起来，仿佛感觉自己的心跳也从新活跃起来，真好，他的小六还醒着，真好，这一切的一切。 晒了一会儿太阳，看着外面的日头大了，生怕华锦的身体受不得，又强行把玩疯了，不愿意回去的华锦给搀扶回了房间“哎呀，我真的不热啊，干嘛这么着急！”被硬生生的扶回房间，华锦还碎碎念“好吧好吧，那你们在给我切两只无花果吧，我还没吃够呢！” “我的郡主娘娘，您这才醒来，不要着急好不好，中午奴婢给您煮您爱吃的水果粥，保证您喜欢吃好吗？”芙蓉赶忙安抚这位不听话的小姑奶奶。 华锦撅嘴“好啦好啦，看你们一个个的，我这好好的，哪有那么脆弱，我从来都不生病的！” “是，小姐是不生病，一受伤就是大伤！”容嬷嬷也是对不听话的华锦很不认同。 “好好好，是我错了，我不敢了！”华锦表示自己认输。 宁淏还有华锘在院子里听到华锦这样元气十足的声音，都笑了，一起出了院门，好一会儿，房间里传来华锦严肃的声音“嬷嬷，宁公子和少爷都离开了吗？” 容嬷嬷忙应道“刚刚已经出了院门了！” 华锦松口气，抬手揉了揉眉心“容嬷嬷，芙蓉，你们下去吧，我要安静一会儿，有点累！” 芙蓉看着刚才还那么活泼的华锦突然这样，有些担忧，想要再问什么，没想到却见到容嬷嬷好好的答应了，拉着她就出了房间。 “嬷嬷怎么就这样出来了，小姐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看？”出来之后，芙蓉皱眉。 “小姐就是累了，让她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就好。”容嬷嬷轻轻的说道“小姐一向都有主见的，你在这门口守着，不要让人进去！” 容嬷嬷说完，芙蓉也好似领悟过来什么一样，点点头“我去帮小姐把窗户都关上，让小姐一个人安静一会儿吧！”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华锦才任凭自己脸上的疲惫浮现，这身体躺了太久，虽然说被照料的很好，但的确并不算很舒服。刚才怕宁淏和华锘他们担心自己，华锦故意强撑着，让自己很欢悦的样子，实际上她的嗓子和肌肉都并不太好受。 “呵呵，真是多久没有这样的感受了，一觉醒来变成病娇了！”华锦吐槽自己一句，看到乖觉的芙蓉帮着把窗户和门都关上了，华锦对自己这些下人的懂事很满意。 抬手看着自己手腕处的胎记，刚刚才醒来的时候她就发现了，那从她成为华锦之后就一直在的胎记，竟然又发生了变化，原本不过是一块没有什么形状的青色，现在却泛着薄薄的红，隐约勾勒出张扬肆意的石蒜形状。 她强制让自己不要关心，当时意外出现的太快，她甚至自己都来不及反应，空间里那些植物倒也还好，失了便失了，但那些活生生的动物，不知道变成如何，之前她已经无法进入空间了，现在胎记都发生了变化，也不知道那跟着她两世的空间，到底还在不在。 想到这里，知道芙蓉应是就守在门口，华锦深深呼吸，闭上眼睛，想着进入空间，就只觉得身体一轻，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花香和果香。 睁开眼，看着眼前的景象，华锦腿软的摔在地上“居然真的升级了！” 之前空间不过是一泉水为中心的一个圆形，湖水，空地，还有她前世带来的那些东西，边缘处是氤氲弥漫的白色，看不到什么，无形的屏障将华锦阻隔在一方天地里面，这一次再进来，却发现原本弥漫在雾气中的景象，已经出现在她的眼前了。 原本就很大的湖泊增大了五六倍的大小，依然是泉水为中心，一面出现了辽阔的草原，此时上面有之前她让大花它们捉来的各种动物，在草原上跑来跑去，一面是树林密布的高大山脉，上面一派青葱翠色，最明显的是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木屋。 不急着查探这明显升级了的空间，华锦试着呼唤那几只凶兽，虽说她整日的吐槽，还奴役它们，却不希望它们被自己连累的受到伤害，尽管她并非故意。 没等到她出声呢，就看到那花纹依然很时尚的白豹子正以最快的速度冲过来，待离的近了，才又放缓脚步，迈着傲娇的步伐到华锦面前，蓝色的眼睛上下打量了华锦一眼，似乎在说着，你还好好的啊？ 这傲娇的豹子，华锦看着它依然如故的样子，忍不住的笑了，然后眼泪就落下来，伸手抱着豹子的脑袋“臭大花，这么久没见到主人，也不知道欢喜的迎接一下，至少跳个舞，唱个歌啊！” 傲娇的豹子乖乖的把大头放在华锦的胸口，翻白眼“能有多久的时间啊？” 不一会儿的时间，那几只动物，白狼，狐狸，猴王，猩猩还有老虎也都出现了，看到她，都很亲切，感受到大花表达的意思，华锦笑了“我倒是忘了，这里跟外面的时间差大的吓人，对你们来说也许也不过十几天的时间罢了吧？” 几只凶兽都凑到华锦的身边，跟她撒娇，傲娇的豹子都没有躲着华锦的亲近，看到它们都好好的，华锦放心了“你们没事就好，现在让我们看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变化吧！” 第四七一章 升级的空间 正中心的泉水依然是原来的模样，华锦凑过去盛了一碗喝，一口喝下去，只觉得神清气爽，刚才说话还不太舒服的嗓子瞬间就舒爽了，身体的酸软也有了变化，睁大眼睛“这水比起之前更好喝了啊！” 原本勉强还能称作湖泊的湖，此时却宛如大海一样，之前泛滥的那些鱼虾蟹，现在也如沧海一粟，并不明显了，感觉到华锦出现，龟仙人游过来，它灵智比不得大花，但华锦还是能感觉到它身上的喜悦，华锦一步走到它的背上“龟仙人，带着我绕一圈！” 站在龟背上，饶了足有一炷香的时间，才把这湖泊绕完，同时也看到了这空间边缘的境况，与她之前想的一样，依然是被五行的阻隔着，外面氤氲着雾气“果然如此，也不知道这空间到底是什么东西，落在我手上，也算是明珠蒙尘了吧！” 青山上自然是种植着十分珍贵的木材，华锦大多是不认识的，只是看着有一种她似乎是认识，还是当初一个客户送给她的一串，好像是黄花梨还是紫檀的，她对这个也没什么概念，草原上则是草色丰茂的，那些兔子野鸡之类的倒是活的自在，繁育的也很是兴旺。 最后华锦来到那个小木屋中，这小木屋看着便十分简单，倒是跟她前世在各种动画片里面见过的类似，推开木质门，进去之后便看到只是笑笑的空间，一张干净的床，梳妆台上摆着铜镜，妆奁里面竟然不是空的，里面一些珠钗手镯，打开的一瞬间便是珠光宝气。 柜子里放着两套衣衫，都是古代的裙褂，火红的长袍上宛如自然流动的朱雀振翅欲飞，仔细看，那朱雀犹如活物一般，另一件则是清爽的水绿色，上面也是不知道用什么技法，镌刻一般的芍药，不同的角度看过去，好似看着那芍药从花苞到盛放，十分神奇。 书架上却是空的，书桌上一套笔墨纸砚，还有一摞雪白的纸张，最上面有一张纸条，那字体华锦一看，神魂俱惊，竟是与她本人的字迹有着八九分的相似，只有五个字‘留待有缘人’。 “这难道是我的什么前世的前世留下来的？”华锦看着字条，摇头说道。 “罢了，无论有何因果，到底最后还是有些说法的，现在我是这空间的主人，这些我便都接收了吧！”说罢，挥挥手，把前世那些东西全都运到木屋里，然后一一的放好。 “还是空间好，不用自己动手！”看着现代的那些东西，与这古代的装修全都放在一起，华锦忍不住的偷笑“这个装修风格算是被我毁了吧！” 把木桶装满泉水，随手摘了几只水果放在桌子上，华锦脱了一身进入木桶，清凉的泉水镇的华锦嘶的一声，但还是让自己的身体都泡在泉水里“最好这样真的可以让我不要再手脚无力的样子！” 感受着泉水滋润着自己的身体，适应了温度之后，华锦啃着水果看着之前还觉得有些拥挤吵闹的空间，现在又是一派的安静，她种下的那一片花田还有蔬菜果林，也显得十分渺小，这还是那些动物吃了果子，都会把果核在好好的种下的结果，否则还不知道显得多单薄呢！ “老天爷啊老天爷，我现在也是不知道你对我算是苛刻还是宽容了，两世你都给了我这么一个空间，偏生这升级的要求却这么高，我这次是命大，活下来的，我这要是命不好，挂了，难道还要再穿越一次，下一次到什么时空，未来？还是直接让我修个仙儿，练个体？”身体不好用，脑子还是好用的，华锦一个人自说自话的毛病又犯了。 “留待有缘人，你又是谁呢，我算是你的有缘人吧，感觉好复杂的样子！”又想起木屋中留下的字条，华锦表示很困惑“算了，车道山前必有路，一切随缘吧，来了就接受，不来的话，日子也要好好过啊！” 不得不说，华锦这心态还是很好的，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情，总要多纠结一下的，但她却可以直接大而化之，许是生死经历的多了，原本因为职业缘故就十分看得开的心胸，现在更是如此，更加的随缘随性一些。 “果然还是空间的水果最好吃了！”吃了一颗苹果一颗桃子，又吃了十几只红彤彤的草莓，觉得自己的肚子已经饱了，华锦把自己全都埋在水里，哼着歌儿泡澡澡。 她在外面睡了半年多，每天芙蓉和容嬷嬷都会帮她清洗，但总不如她这样自己洗澡来的干净，身体泡在泉水里，那泉水中的生机和活力缓缓的浸润着华锦的身体，因为许久不动而紧张的肌肉变得松弛舒适，有些粗糙的肌肤更是恢复了莹润，甚至比起之前还要好。 使劲握紧了拳头，果然再次感受到自己对身体的掌控，华锦松了口气，一觉醒来发现身体不太好用了，谁能知道她的慌张，只是生怕关心的人担忧，便故意不表现罢了。 外面，芙蓉守在门外，十分的尽职，有小丫鬟要过来换茶水，都被她拒绝了，直说小姐在休息，不让人进去，大家也知道她是华锦的贴身大丫鬟，往日里华锦除了她和容嬷嬷都是不让人近身的，自然不敢说什么。 华锦觉得身体完全恢复了，才随意的擦干身体，披了一件袍子从空间出来“芙蓉，给我换一下衣衫！” 芙蓉听到里面华锦说话的声音，马上精神起来“是的，小姐！”说完就推门进去，就看到华锦披散着头发，一头乌发还是半干不湿的状态“小姐要穿哪件，是要男装还是女装？” 华锦看了一眼胸前的小馒头“男装吧，反正也穿不了几天了！”顺便想起来什么一般的问道“芙蓉啊，问一下，这半年的时间，我没来大姨妈吧？” 这要是睡着觉，下面还流着血，也是相当尴尬啊！ 芙蓉没听懂“什么？” 华锦自己敲了一下脑袋“就是，我来葵水了吗？” 芙蓉脸都红了“小姐怎么说这个，当然没有啊！” 华锦松了口气“那就好！” 结果是芙蓉从头到尾红着脸给华锦换的衣服，华锦都无语，这个事儿难道说说就要这么害羞吗？生理反应而已吧！ 第四七二章 报仇 等到芙蓉都帮华锦换好了衣衫，才惊讶的发现华锦居然好好的自己站起来，而且还活动自如的样子，惊讶的长大一双妙目“小姐的身子都好了？” 华锦见到她如此表情，戳了戳她的脑门“小姐的身子本来就是好的！”说完，手中的白玉折扇打开，挥了挥，满意的感受一阵清风“小姐等着芙蓉做的水果粥呢！” 芙蓉这才想起来自己要给小姐做粥，匆忙就要跑过去煮粥，然后就看到华锦戏法一样的变出几只不同颜色的水果“用这个煮！” 半年多的时间不曾见到这样神奇的一幕，芙蓉还真是想念，马上接了水果，又笑着“小姐，水果都有了，不如再给奴婢一些水，奴婢给您煮粥煮茶！” 喝过空间泉水的，哪里会忘记，这不就馋了么！ 华锦笑了笑，也不吝啬，给了她一个小坛子“注意些，只咱们一家人可以用！” “奴婢晓得的！”芙蓉乐滋滋的附身行礼，答应了出门。 华锦摇摇头，摇晃着手中的折扇，缓缓的走到床边的竹榻，半躺下来，整理了一下头发，拄着脑袋，感受着徐徐清风，眯着眼睛。 宁淏和华锘再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一幕，华锦一身飘逸的红色轻纱外衫，那袍袖随意的散落在碧绿的竹榻上，右手拄着太阳穴的位置，露出白皙的皓腕，左手拿着她经常拿着的白玉折扇，缓缓的扇着，一头乌发如瀑，散在红色的轻纱上。 轻轻的眯着眼睛，慵懒舒适的样子，更衬着她肤如凝脂，色入春桃。 一开始看到华锦这样闭着眼睛的时候，宁淏是惊心的，看了太久她紧闭双眼，不愿清醒的样子，现在恨不得只看着华锦一双凤目永远精神的睁着，闪着光芒。 幸好华锦手中的扇子有意无意的扇动，让人知道她并不是如之前那样沉睡，而是这样休憩，似乎是感觉到有人看着自己，华锦睁开双眼，看到他们“你们来了，怎么不坐？”说着，就要起来。 两人怕华锦摔着，赶忙过来要扶着她“怎地就你一个人，也没有丫鬟伺候着？”华锦现在哪里是能离了人的情况。 华锦摆摆手，拒绝两人的搀扶“我不耐烦有人一直站在身边，让她们都出去了，我本来也没有什么事，不过多睡了些时日罢了，现在已经好多了！”从容的自己从榻上站起来“师兄和小锘最近都习了什么文章，没有我看着，小锘可有放纵自己？” “姐姐莫冤枉小锘，小锘每日都很勤勉读书呢，不信姐姐可以考校小锘！”华锘听到姐姐这么说自己，第一时间就是想要反驳，然后才睁大眼睛，看着行动自如的华锦“姐姐怎地全都好了？” 华锦正走过去给自己倒水喝，听到了以后，回头看着他，大惊小怪的模样“我都说了我没有事的！干嘛这般惊讶！” 宁淏挑眉看着华锦，刚刚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不过一个时辰的功夫，华锦之前还有些暗淡的皮肤，现在已经是白皙粉嫩，气色也是极好，简直像是脱胎换骨一般的。便知道这段时间华锦应该是做了什么，才会如此。 “我本来也是没有事，大夫都说了我脉象极好，刚刚腿脚不灵光不过是睡了太久一时不能适应，刚刚在房间里走了一会儿也就好了！”华锦说道。 “都好了就好，免得让我们跟着担忧！”宁淏淡淡笑着，眼睛里映着华锦的身影。他这话说的颇有意思，看似信任，其实有深意。 华锦知道自己定是瞒不过这人的，也只是笑了笑“好了好了，一点事都没有，本来我就很健康的，以前都不生病的，当初被打了五十板子，也都好好的呢！”华锦摆摆手说道。 “我的好小锘，姐姐我这睡了那么久，可不要一醒来就跟我说读书学业那点子事情了！”捂着脑袋很头疼的样子。 华锘也反应过来了，自己的姐姐本事就有些不同，能够这样想来也是因为那些神奇的本事，总的来说是变好了，自然是好事，也就不说什么“谁让姐姐你不信我了？” “信，怎么不信，我的小锘以后要当大官呢，让姐姐做超一品呢，姐姐当然相信了！”华锦捏了捏他的小脸。 华锘撅嘴“姐姐也知道这件事，之前还说什么告别的话！” “呵呵，傻孩子，人有旦夕祸福，便是再重承诺的人，也一样有不得意违背诺言的一刻！能够好好的，是服气，珍惜，若是不能，也要坦然接受，不是吗？”华锦笑着说道，都说我命由我不由天，但人生一世便总有意外的，享受现在，畅想未来，这就是最好的状态了。 说起这个，华锦终于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了“新帝登基，不知道身边的护卫都是怎么安排的？” 宁淏和华锘也想起来了“那日事情发生的太快，也来不及深究，小六你原本好好的过去跟杜子章说话，怎么突然就跑到太子面前挡刀子了？” 华锦咬牙切齿，恨恨的道“还能是因为什么，有人把我扔过去当太子的肉盾了呗！” “是谁？”华锘还有宁淏全都沉下脸来，要不是这人，华锦也不用经历这样的坎坷，他们也不用熬过那样无望的岁月。 “杜子章！”这个名字可是在华锦的心中留下了最深刻的印象“这个混蛋，自己护不住主子，居然扔我过去当肉盾，他该害怕，我居然没死，我没死，他就别想好好过，给我等着吧！”她是个记仇，非常记仇的小女子，对于差点弄死自己的人，她是绝对记在心里，一直报复的！ “真的是他！”华锘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看了一眼宁淏，之前宁淏就推测，华锦绝对不是故意过去的，而且是飞过去的，肯定是有人一时匆忙，护住心切，顺手就把身边人给扔过去了，华锦就是那个扔起来很顺手的倒霉蛋，他回顾了一下当天每个人的位置，猜测有可能是杜子章。 在华锦沉睡的时间里，宁淏也不断在反思自己，若是华锦一直这样沉睡，他也要给她报仇。 第四七三章 都很好 从华锦这里确认了具体是谁扔的华锦，宁淏和华锘把某个紫衣小将的名字和相貌好好的在心里记下个千八百遍，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定要好好的让这人付出代价的。 根据燕国史料记载，嘉平一朝任期最长也最受重视的宁首辅针对了军功彪炳的勇毅候一辈子，一直到两人去世，也无人知晓宁首辅是因为什么原因看勇毅候杜子章如此不顺眼的，也成为这位十分传奇的宁首辅身上为人所津津乐道的一桩趣事。 不仅如此，宁首辅的妻弟，也是继任首辅的华大人，更是对杜子章极其后辈都极其看不顺眼，这份针对整整持续了两代，虽则杜子章极受嘉平皇帝的宠信，他在世的时候，宁首辅和华大人都只是针对使绊子，等到杜子章过世，这份压制，加上杜子章后辈的确无出彩之人，竟然是渐渐衰落了。 反观华家还有宁家，却是三代皆是贤臣，成为燕国有名的书香世家，历经三朝不倒，哪怕是杜家，到最后也不曾说过，到底是因为什么被如此针对，这一桩也算是燕国的历史悬案了。 中午的时间，芙蓉用华锦给的泉水和水果，给她好好的炖了水果粥，加了蜂蜜的味道让华锦吃着十分满意，诚恳的表示若都是这样好喝的粥品，每日喝粥也是不错的，饭后是准备好的果茶，宁淏和华锘喝着明显比起之前口感更好的果茶，也分不清是因为他们现在的心情好了，才觉得更好喝了，还是因为其他。 但不管怎么说，大家都有一个概念，华锦醒了，一切就都好了。 “西南这边也没有什么事情了，我想着，咱们差不多的时间便启程回苏州了，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老师和师母怕是十分担忧，只是我这边大概还需要三四天的时间，我睡眠期间，容色那边怕是又断货了，这几日采摘一些鲜花，我带着芙蓉和容嬷嬷做好了花露，让冬青跑一趟湖广嫣脂斋，让他们派人过来取货吧！”一边喝着果茶，华锦一边表示，西南的事情已经了了，留在这里也无甚意思，回去苏州，该读书的读书，准备科举考试，一切回到正轨才是正事。 “你身体能经得起长途赶路吗？”他们倒是不觉得如何，苏州毕竟是他们的家，说不想回去是假的，但也担心华锦的身体受不住旅途颠簸。 华锦摇头“我的身体无碍，既然如此，这几日咱们就做准备吧，冬青呢？” 丫鬟过去找了冬青过来，冬青也是很感激华锦的，跟着华锦以后，日子过得舒服，不用提心吊胆，没有太多的算计，现在甚至还有机会重新开始，不再永世为仆，冬青都要感叹自己母亲的眼光，跟了华锦回来。 “小的马上就去湖广，预计四五日便能回来！”冬青说道。 “嗯，也不着急，我这边弄好了，跟着我们一起运走，你带着他们过来接我们就行了！”华锦想着对方怕是比她还要着急，这边做好了就出发，那边也往这边来，遇到的时候交接一些就行了。 冬青忙答应了下来，匆匆骑马就走了，等到人都走了，华锘才道“姐姐，我怎么记得，我们当初与常家只签了三年的约？”正经现在那个约定已经到期了。 华锦点点头“的确如此，不过这么多年来，公主和常家对我们帮主颇多，合作也算愉快，暂时我也没办法自己接手来做，回去之后我准备好好的经营女子会所，以前因为怕影响你读书，不敢太明目张胆，现在有了郡主的名头，总算不用做什么都缩手缩脚了！” “这些事姐姐做主就好！”华锘也只是提醒一句，生意上的事情，他一向不干涉，华锦自己都有计划。 实际上，华锦现在虽然已经是郡主了，但比起长公主她还差很远，合约虽然到期了，她也不准备真的不再合作，这样的合作大家都有好处，这么多年来，常家也没有贪了她的银子，华锦一向是人家对她好，她也会回报的，做出这个决定并不意外。 “既然如此，我们就开始做准备吧，一转眼出来了两年的时间，还真是想念苏州十月的金桂，还有老师和师母，师姐已经成亲了吧？不知道子舆兄还有孟坚兄以及书院的同窗如何了，还有妙姐姐，也不知道嫁人了没有……”提起苏州的旧人，华锦满是怀念。 “老师和师母很想念咱们，一个多月前来信说师姐已经有了身孕，嫂子也又有喜，估计等咱们回去的时候，冰儿和清儿就已经当哥哥了，郡主已经定下了成亲的日子，前段时间还曾来信，说是想着你能参加她的婚礼的，本来我们以为你这样睡着，定然是赶不上了，现在赶回去，怕是正好能赶上！”华锘说道“常姐姐也经常写信过来，知道你出事了，一直睡着不醒，她还要亲自过来看你，结果查出来有了身孕，被关在京城养胎，这边顶着她来的信最多了！” “感觉我这睡了再醒来，就都是好消息啊，三师兄又要当父亲了，师姐嫁人我们也没赶上，这次她生宝宝，我可算是不能错过了！”华锦笑着说道“不知道大师兄如何，可遇到什么为难，二师兄打了胜仗，之后还不知道如何安排呢！” “师兄在内阁也不是一天了，最近跟张阁老一起，跟世家和稀泥，从皇上登基以来，大廷议就进行了三次，师兄颇有动力，二师兄的安排还没有定下来，有可能继续戍西南，也有可能回京，三师兄迁了吏部右侍郎，马上也要进京了，就是近几日的消息，新任的苏州知府也是小六的熟人，你猜猜是谁？”宁淏说道。 华锦突然有点不想回去了“常玉磊？” 宁淏点头“没错，不过是暂代的，他本就天子近臣，到苏州来也只是走过场罢了。” “果然都是好事，还有三位哥哥呢，可有什么安排？”华锦问的是王明的三个儿子。 “地方官的动静不大，正则兄的上峰告老，他政绩考评不错，上峰荐了他接任，有大师兄在，估计问题不大，马上就是知府了，文叔兄迁了泉州府同知，虽然是平调，但泉州毕竟不同，令伯县官当得很好，又得了个儿子，最近在京城里等着安排，还得了个万民书，政绩很是不错，想来也是能够往上动一动的，他的意思还是想到地方去，大师兄正在给他安排，总的来说，一切都很好！”华锘利索的说着。 果然，新帝即位，新气象，王明一派原本隐藏着的力量，全都在慢慢发挥能力。 第四七四章 果酱和双皮奶 有了空间泉水的润养，华锦的身子恢复的很好，宁淏和华锘还是有些担心，让她这几日莫要多劳动，静养，同时也准备离开西南回苏州。 杨惠过来华锦的院子里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一片热闹，到处都是浓郁的玫瑰花瓣，丫鬟们将花瓣整理下来，然后放在一个奇怪的大白瓷的锅里面，另外一边还有很多的冰块，没等进院子呢，就闻着全是花香味。 “师叔这是又在做花露吗？”杨惠进门之后，果然看到华锦懒懒的斜靠在竹榻上，右手拄着脑袋，偶尔才挥挥手，指导下面的丫鬟做事。 “惠儿怎么来了，快过来坐！”华锦的声音依然懒懒的，杨惠有些不适应这样的华锦，之前这个师叔总是忙忙碌碌的，哪像是再次醒来，便总是这样懒懒的样子。 殊不知，华锦在李家村的时候，甚至是在苏州的大部分时光，都是这样懒散的，之前不过是有担忧的事情，便总无法这样自在随性，现在天下大定，她也不用担忧太多，自然就恢复常态了。 “今日大概能出来一些玫瑰精华和纯露，你的如果用完了，就拿着瓶子到这里装一些回去，若是不急，等我回了苏州，做好了遣人给你和嫂子送过来！”华锦拉着杨惠坐在自己身边，笑着说道。 “每次师叔做这些花露，都要摘掉花匠一整个花园的玫瑰，以前惠儿还觉得这些东西卖那样的价格，也太过夸张，今日才算知晓，竟然是这样的费工夫，多少鲜花的精华才有这样的好东西出来！”杨惠看着忙碌的丫鬟们，忍不住的感叹。 “可不是么，所以才难得！咱们女子要保持好的容貌，本就不是容易的事情，这点子复杂，总是还能接受的，可惜你要一直在西南，若是有机会去苏州，到时候去师叔的女子会所里面，那里面可都是好东西，不过你也没有定亲，以后便还不知道会如何呢，总有机会的！”华锦笑着说道，看着芙蓉过去把冷却后的蒸出来的精油纯露混合物拿走去做分离。 自从来到西南之后，华锦就跟南宁和附近的几个花圃签订了合约，之前在苏州虽说也有合作的花园子，但毕竟远，她从吴牛岛回来之后，就带了容嬷嬷和芙蓉几个人进了空间，虽说她对这些卖了死契的下人还是比较信任的，但空间这样的事情毕竟是要命的大事，她又没办法一直自己做这些，有永远不能背叛的下人还是很重要的。 跟着她进过空间的生物，根据她的推断，还有大花给她的反馈，能感觉到是在灵魂上被下了烙印一般，貌似空间也是相当霸道的，只要是进了空间，除了她这个主人，就会被打上烙印，成为属于空间的存在，必须听从主人的，而且是不自觉的，灵魂上的顺服。 那之后华锦就把制作花露的方法交给芙蓉和容嬷嬷了，特别是最后的分离，是最要紧的步骤，很是麻烦，现在基本上都是芙蓉一个人在做，也让她解脱了。当然了，这些花露的效果是比不得空间里面的花做出来的，好在这个时空也没什么污染，效果还是有的，华锦决定以后容色的化妆品会走向更平民化，高端产品更加稀少。 “师叔又笑惠儿，惠儿倒是不想太早嫁人，若是嫁人，便是相夫教子，难得出门了！”杨惠很羡慕华锦的自在。 华锦笑着摇头“你看你母亲就不自在了吗？记住了，无论是在什么环境，换了什么身份，都能适应，才是真正的自在呢！看来你是不着急了，那就等师叔回苏州之后，弄了更好用的再送给你，比这些花露好用哦！” “那惠儿就谢谢师叔了，师叔马上就要回苏州了，下次还不知是何时才会见面呢！”杨惠想到这里就有些失落。 “傻孩子，总会有见面的时候的！”华锦摸摸她的头“中午留下来吃饭吧，我让芙蓉做了好些点心，还有果酱，昨日才做好的，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带两坛子，给你母亲一坛子，剩下的你自己拿了吃，我知你爱吃那香甜的！只是才做好，未免酿的不够，你放在冰窖里，等上两三天，口感才是最好的，无论是蘸着点心吃或者是冲了做果茶，都是极好的！” 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了什么一样“来人，去去放把锅里的双皮奶端上来！”她才说了，就有丫鬟应了去厨房。 华锦回头又拉着杨惠“我这才醒了，他们总拘着我不能吃这个，不能吃那个，只让我吃这些好克化的，这双皮奶原是我在苏州最常弄了吃的，你一会儿要是吃着好，就让你身边的人过来找芙蓉要方子，这双皮奶跟果酱一起吃也是很好的！” 杨惠点头应了“那惠儿一会尝尝的！”虽说华锦还是穿着男装的长袍，头发也只是简单的在发尾用锦帛系了，却跟以往她看过的男儿气有许多不同，更有女人味了一般，感觉这个师叔也很是多变的。 丫鬟端了两碗双皮奶过来，身后还有两个丫鬟端着几个碟子，里面装着不同的果酱“郡主，双皮奶端来了，不知道郡主要配什么果酱？” “我要梅子的，惠儿你试试蓝莓的吧，这可是经典搭配呢！”华锦随意的点了点！ 丫鬟赶忙留下两个小碟子的果酱，装在奶白色的双皮奶上，陪着瓷白的碟子，很是精致漂亮，杨惠有些咋舌，没想到一向疏狂的华锦竟是这样食不厌精的路子。她母亲出身将门，家里也是将门，相对来说规矩就要粗疏一些，看着华锦这样子，倒是跟她之前见过的大伯母（秦尚任妻子赵氏）有的比。 “惠儿谢谢师叔！”杨惠道谢了，拿着小小的汤匙吃了一口，浅浅的甜和奶香加上杏仁的清香，搭配这蓝莓酱酸甜可口的味道，瞬间就征服了她的味蕾“好吃！” “看来你是喜欢的了！”华锦自己也吃了一口，对口味很是满意，果然人生最快乐的事情就是吃了，真是享受啊！ “好啊，我还说你今日是在院子里忙着，哪想到小六你居然藏着自己吃好东西！”孙氏进门揶揄的看着华锦和杨惠。 第四七五章 灌汤包 杨惠见到她母亲来了，赶忙站起来俯身行礼“母亲！” 孙氏笑着拉着她的手，看着在踏上的华锦“小六倒是会享受，才醒来就说要走，倒是半点时间也不给嫂子！” 华锦慢悠悠的站起来，躬身行礼“是小六的错，嫂子见谅！”赔礼的相当没有诚意！ 孙氏见到她这懒洋洋的样子，总算是知道之前看到苏州来信说华锦性子最是疏懒的意思了，之前看她整日都各种忙忙碌碌的，这醒来了之后才窥探到她这样的一面。 “你这丫头，真是拿你没办法！”孙氏看到华锦这样，也只得摇头。 华锦嘿嘿笑着，伸手让下人再端一碗双皮奶过来“嫂子来的正好，小六这才做了双皮奶，嫂子要配什么果酱来吃，若是不爱吃很甜的，直接吃味道也是很好的！”华锦记得孙氏并不嗜吃甜食，说道。 “你这挑嘴的，你做的哪有不好吃的，既然让我赶上了，可不跟你客气，我不爱吃太甜的，莫放果酱了，便是这样就好！”孙氏也不客气的坐下来了。 丫鬟果然端了一碗过来，孙氏见着这连碗都精致的样子，才算是明白什么叫做讲究，他们这样的粗俗人家，哪里比得上这样的雅致，白色的胎壁极薄的瓷碗上简单的绘着兰草，阳光下宛如透明一般，里面的乳白色的双皮奶更是极是漂亮，看着这用具，再看华锦这样精致的眉眼，到没觉得这样是过分，反而觉得很是相配。 如华锦这样的品貌，这样的精致最是适合的，倒是她这样粗疏的，怕是牛嚼牡丹了“你这里的东西果然精致！” 华锦笑了“嫂子说的什么话，不过是自家随意做的东西，哪有怎么精致？”华锦可不觉得，不过是在她的能力范围内，追求最精致的生活罢了，这也是她两世以来一直不变的追求。 “若是小六你这还不叫精致，我们府上过的怕是再粗糙不过的日子了！”孙氏笑道。 “嫂子客气，就小六这样的，怕是管不了这么大的一个家，我呀，疏懒惯了！”华锦对自己还是认识的挺清楚的“嫂子今日来该不是为了找我闲聊吧，不知道是有什么事？”孙氏是主母，一天难得空闲，过来她这里肯定是有事的。 孙氏放下勺子，拿着帕子擦了擦嘴“我过来是跟你说一声，我们给老师准备的礼还差了一点，要过两天才运来，你们晚走两天如何？” 华锦听了以后笑着点头“原来是为了这个，本来我们也不赶着时间，不过两天时间，自然是可以的！” “那就好，等到那个物件儿到了，你们再走！”孙氏知道华锦必然是答应的，倒是也没多么惊喜，这样笑着说道“惠儿陪着你师叔坐着吧，我先回去了！” 华锦一看这已经晌午了，赶忙留人“都这个时辰了，还回去做什么，不若和惠儿一起留下来吃午饭，中午我特特交代了让芙蓉做灌汤包，她的灌汤包做的很是一绝，嫂子要是错过了，可是会后悔的！” 孙氏听到华锦留人，看了看天色才发现已经是晌午了，忍不住的摇头“瞧我忙的，竟然都忘了时辰了，既然小六留我，嫂子也就不客气了。”杨贺也不在家，她这个做主母的，平日里吃饭也不过就是跟几个孩子一起，也是无趣，昨日那姨娘又闹起来，让她心情也不是很好，出来躲清静也没什么不好。 “嫂子想的很对，我遣人跟师兄和小锘说一声，让他们带着宽儿还有宏儿一起过来，今日中午都在我这里吃灌汤包！”华锦听到孙氏答应，马上站起来张罗。 孙氏见她这样张罗的样子，倒是真有一家主母的风范了，想起她跟宁淏这对小儿女的缘分，也是满脸笑意，看似无依无靠的两个孩子，在一起日子也是能过好的呀！ 自华锦醒来，宁淏和华锘的三顿饭便是她负责的，一开始华锘和宁淏还担忧会累着她，后来见她张罗吃食最是有精神，也就放任她去了，左右现在大家也无什么事，这样也是极好的。 容嬷嬷听到华锦这般留人，赶忙带了人到厨房忙碌去了，幸好现在家里帮忙的奴婢也多，倒不至于忙不过来，芙蓉分离了一瓶精油之后，也过去做饭了。 杨宽和杨宏跟着宁淏两个，还没有进院子呢，就闻着那么浓郁的花香味了，不免有些抽着鼻子“这香味倒是浓郁，不知道院子里是什么模样呢！” 华锘看到他们这样，笑着说道“你们两个这是第一次才会如此，我和你们四师叔都已经习惯了！”自从说要回苏州，华锦就一直忙着做这些花露什么的，每天都是这样的香味，一开始还觉得熏的厉害，现在都习惯了。 眼看着要到吃饭时间了，华锦也知道这花香恼人，所以命了那些小丫鬟先休息，吃过午饭再继续，做好的花露都收起来，一会儿做分离，所以宁淏他们进门的时候，院子里倒是没有他们想象的那么浓郁的花香。 天气正好，华锦干脆让人把桌子摆在院子里，又从空间里拿出来两坛子酒，一坛是青梅酒，另一坛自然是红酒，装在青瓷的酒壶里面，放在桌子上。 “好花好景好人好天气，好吃的自然也要有好酒来配了！”华锦摇头晃脑的，嘴馋的看着酒壶。 宁淏到厨房里端了两杯梅子茶上来“你不许喝酒，跟我一起喝这个！” 华锦叹息一声“可惜我没办法享受！” 她这般贪酒的模样，让一群人忍不住的笑起来。几人才坐下，刚刚出锅的灌汤包就上桌了，自然，除了宁淏眼前是普通的素包。 看着那翠色的笼屉打开，每个小笼屉上都是四个灌汤包，白色的面皮极薄，似乎能看到里面的汤汁流动，丫鬟把属于华锦的那一屉放在她的面前。 “今日做了三种馅儿的，我这个是素的，剩下的是猪肉还有羊肉的！”容嬷嬷介绍了一下不同的馅儿。 华锦夹了一个包子放在勺子上，用筷子把包子皮戳了个小洞，香浓的汤汁流在勺子里，十分浓郁“吃着灌汤包可不能直接吃，那浓郁的汤汁突然入口是会烫着的！”说完，先把汤汁饮尽，然后才用筷子夹着包子吃起来。 众人见她如此享受的模样，又闻着这汤汁浓郁，自然也跟着学，各自夹着汤包吃起来。然后，瞬间就被美味征服了。 第四七六章 归乡 一顿灌汤包瞬间征服了所有人的喂，就连一向节制的孙氏都多吃了一个，只叫着说好吃，说定要学了方子，以后自己家做了吃。 华锦自然答应了，这本也不是什么什么秘密，又告诉说有了那新鲜的蟹子或是仙贝，做了馅料也是极好的。 杨宽和杨宏还有杨惠这几个小辈突然意识到，原来他们的这个师叔除了诗词和字极好，最擅长的居然是在这吃食上，之后的几日便总是过来蹭饭，到了最近竟然是舍不得华锦离开了。 用了三天的时间，容色的花露全都做好了，装在盒子里，准备运走，又等了两日，孙氏给王明准备的礼也都到了，也终于到了离别的时候。 “谢谢嫂子和师兄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多有叨扰！”离开之前，华锦三个人过去辞别。 孙氏舍不得的拉着华锦“说的什么叨扰，本来就是一家人，他们两个小子还好，总算是在我面前多待了些日子，你倒好，大半都是睡着的，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见面呢！”孙氏还真是很喜欢华锦。 华锦也抓着她的手“嫂子说的什么话，师兄说不定还会荣升，很快我们就会见面，小六也十分可惜，没有好好分享一下小六最擅长的美容法子，下次定然多交流，这才是我最擅长的！”临近分别，华锦依然笑着说道。 “你呀，擅长的事情也太多了，本来你来了，还说让你好好的教教惠儿的，哪想到竟然这样意外，到底没教她什么！”孙氏有些遗憾的样子。 华锦哈哈笑着“嫂子说的什么话，惠儿还是莫要学我这样的才好，好好的做个闺秀，挺好！” “你也知道自己不是闺秀啊！”听得华锦如此，孙氏原本的离愁别绪也缓解了许多，也是，日子还长，又不是再也不能见面。 “嫂子，时辰到了，我们出发了！”看着时辰差不多了，若是再不出发，就赶不上天黑之前到下一个城镇歇息了。 “替我和你们师兄跟老师问好，这么多年来一直未曾得空去看望两位，若有机会，一定到苏州看望两位老人家！”孙氏最后嘱咐道。 “好的！”宁淏，华锘还有华锦全都点头。 “路上小心！”孙氏松开华锦的手。 华锦三人点头答应了，躬身行礼告别，翻身上马离开。眼看着三个人的背影缓缓的远去，好一会儿，孙氏才叹息一声，带着杨宽他们几个回去，虽则华锦沉睡了数日，这家里却还是热闹的，现在人一离开，便一下子冷清了许多。 “不出来还真没觉得自己睡了半年多的时间，这样骑马走在路上都别有一番的舒服！”华锦骑在小白龙上，感受着阳光与微风，很是舒坦的说道。 宁淏骑马在她身后，看着女子照例是一身男装，青色的道袍随着飞驰袍袖被吹得猎猎作响，头上也只用一枚玉冠束缚，比起之前从苏州出发来西南的时候，眉眼更长开了些，也多了很多女子的柔媚，只是表情还是随心自在的，原本的样子。 “虽然我们同意你自己骑马，但你也不要逞强，若是身子有什么不适，就跟我们说，咱们本来也不赶时间！”宁淏和华锘也是没办法，这次回苏州，他们本来想要让华锦坐马车的，华锦当然不愿意了，骑马多自在啊，而且她都好久没有骑着小白龙到处走了呢。 两人实在到最后也没有扭过华锦，只好让她自己骑马，但也专门多加了一辆马车，如果她有一点不舒服，就怎么也要压着她去坐马车，两个人甚至想着要不要带着大夫随行，华锦受不了他们这般夸张，连忙劝阻，才算是让他们放弃了带着大夫这样的决定。 “哎呀，我都醒来多久了，每天做那么多事情也没怎么，我很健康的，不用担心！”华锦不以为然的摇摇头，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弄了一只油桃出来，一只手拉着马缰，另一只手拿着就啃起来，一边啃还一边问两人“吃果子吗？” 华锘看着姐姐这能吃能喝的样子，心底里十分的开心，虽然还是原来那样的不靠谱，但这就是她姐姐原本的样子。倒是宁淏对华锦这样的吃货很是无语，虽则在苏州的时候也知道华锦一向是食不厌精，对吃食上十分注意，但那时候两人不过师兄弟关系，便是上门叨扰，也是有限的，之前事情也多，看华锦也算是适应。 这次醒来之后就发现了，华锦原本的习惯，还让他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原来小六竟然是这个样子，他好奇问华锘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在李家村的时候，华锦从来都是这样的，那时候在村子里也没有什么事，基本上平日里便研究这些吃食了，到苏州也是如此，只不过是在家的习惯，外人不得知罢了。 “这风口里你吃得什么果子，莫要灌进肚子里风，再不舒服！”宁淏简直跟老妈子一样，生怕华锦再有什么不舒服。 华锦翻了个白眼，顺手扔了一只桃子到他的方向“这大暑天的，西南热的要命，灌了风还能如何？” 宁淏伸手接过桃子，这竟然是一只洗过了的水蜜桃，粉粉嫩嫩的，宁淏拿着桃子有些莫名其妙“现在已经到了桃子收获的季节了吗？” “哈哈，这西南的水果都成熟的早！”华锘打哈哈。 华锦看了宁淏一眼“给你你就吃呗，又没有毒，哪儿那么多事儿！” 宁淏只是看到了，一时想起来就问了一句，哪想到华锦会如此，见到华锘一脸心虚的样子，又看了看华锦，忍不住的心里有那么一点点的甜甜的暖意“好好好，你说什么是什么，那我就不客气的吃了！” 华锦一看他那个表情，撅了撅嘴，不说话的继续赶路，华锘看了姐姐一眼，又看了宁淏一眼，然后也像是悟了什么一般的，笑了！ 三个主子这打哑谜，马车上的芙蓉看的也是云里雾里“小姐和两位公子在说什么？” 容嬷嬷看了她一眼“你这么多年，怎么就没点子长进？” 芙蓉委屈脸“嬷嬷……”她咋地了么，干嘛这么说她。 容嬷嬷叹息，沉默了，傻就傻吧，还好小姐聪明，她这把老骨头还能做几年！ 第四七七章 清芷白莲 不过两日功夫，华锦一行人到了宣化，再次踏上南安王的地界，华锘有点心虚，宁淏有点担忧，只有华锦一脸淡然“在西南这段时间，这宣化却是我来的最多的地方了啊！” “这可是南安王的地方，我们投宿一晚，明日就出发吧！”华锘觉得最好不要多留。 宁淏觉得有道理“我们去投宿！” 华锦无所谓“你们干嘛这么心虚，谁能知道咱们做了什么，越是这样越要大方，而且，南安王自己都不干不净的，你们怕什么！” 当初去盗粮的时候，她可是亲眼看到南安王跟番族闹翻了，那些人原本还说要把证据送到朝廷上呢，没想到她这睡了大半年了，这南安王居然还好好的，那些异族人难道也有什么拖延症，这工作效率也太差了。 也不知道那甄世山如何了，还有那花楼里面的清芷姑娘，哎呀呀，倒是个好姑娘，眼光也好，喜欢她华锦的诗词和字，那可是前世种花家上下五千年积攒下来的精华啊。 宁淏可是见过华锦这种越是紧张的时候越是不心虚的表现，只是却是第一次听到她这样说，说实话，自从华锦醒来之后，他就分分钟感觉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小六在变化，简直是推倒重设的过程。 “随意找个客栈休息吧！”宁淏摇摇头，说道。 一行人找了一间干净的客栈投宿，华锦也没有到处转的心情，这宣化对她来说也着实太过熟悉，一夜安静，第二日一早，几人吃了早饭准备继续赶路。 “姑娘您真要走了吗？”宣化城的门口，一身蓝色襦裙，带着白色围帽的女子正坐在要上马车，旁边一个总了两个角的小丫头眼眶红红的，有些舍不得的样子。 “你哭什么，咱们这样的身份，能赎身出来便是最好的了，我受到家人连作，不过三四岁就到了这宣化，一直到成了这儿的花魁，便是想出去走走都是不得的，难得妈妈这次好心放了我走，我也能出去看看了！”女子的声音淡淡的待着清冷，但话语里却是对未来的渴望。 “姑娘是要回家吗？”小丫头不舍得的询问。 “不回家，我要去苏州，去看看白莲公子，瞻仰一下他的英姿，若是有机会，能在她身边做得一个丫鬟，那就是最好的，咱们这样的身份，也没有其他奢求了！”清芷说起白莲公子的时候，脸上一热，亏得有围帽挡着，否则还不知道这样的绝色，会引得多少人回头注目呢！ “那九儿就祝福姑娘得偿所愿吧！”小丫头也知道自己是没办法挽留的，他们这勾栏舍的姑娘，能够自赎其身也算是一个好的归宿了。 贱籍就永生都是贱籍，连给人做妾室的机会都没有，要不是因为获罪被贬的，就是那些真的活不下去了才会走这个路子。看似勾栏舍整日的金尊玉绕，但出门却是连丝帛都不能穿的，清芷这样自赎其身，出去有好人家收下做个通房，或者给人做奴婢，至少干干净净的好嫁人，也是最好的结果了。 这个时候，小丫头唯一能祈愿，就是清芷姑娘所期待的那位白莲公子，真的能够给她一个归宿吧！她们这般低到尘埃的女子，也没有更多的追求了。 “谢谢九儿了，你回去吧，以后，没有我在楼里帮你，便小心一些吧！”清芷又看了这叫九儿的小丫头一眼，便要上车。 九儿点点头，站的远了，这是要目送她离开，清芷随时性情清冷，却并非不近人情，她从**接客到现在，这小丫头一直跟在自己身边，自然也有情感，她运气也好，早早的被南安王看中，有了固定的恩客，便不用总应付许多人，这小丫头跟着她，也一样少受了不少罪，可惜她自己年岁渐长，加上性情不算讨喜，才让妈妈放手，这小丫头年岁不大，却已经是媚色天成，妈妈是要培养成花魁的，她没有本事将她带走，也只能祝福她不要零落成泥了！ 转身跟车夫说道“走吧！” 车夫应了一声，赶马欲行，正要出城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然后一个有些熟悉的说话声传入她的耳朵“师兄，要不要比赛一程？” 宁淏听到华锦这样挑衅自己，笑着答应了“当然可以，小七一起参加，就是不知道小六准备拿个什么彩头出来？既是比赛，总要有彩头吧？” “师兄想要什么彩头？”华锦很有兴致的骑在马上，拍了拍小白龙的脖子。 “不如六师兄拿出两坛好酒来做彩头，谁赢了那酒就是谁的！”半年多嗜酒的华锘可是念念不忘华锦的酒呢！ “你这个小酒鬼，但是这不公平啊，酒本来就是我的，就算是我赢了，也没有什么彩头，不好不好！”华锦摇头晃脑！ 宁淏想了一下“那我们就各自拿出一件东西来做彩头，赢的人都拿走，如何？小六你就拿你的美酒，至于我，这里有我亲自雕刻的青玉印章，料子虽说差点，却是用的小六你的字，不知道够不够做个彩头？” 华锘想了一下“既然如此，我这里有一方玉佩，也拿出来做个彩头！” 华锦看到华锘居然把自己很喜欢的玉佩拿出来了，哈哈笑道“这彩头的确不错，让人很有动力啊，那咱们就开始吧！” “走！”跟着华锦在一起，连宁淏都无端多了平时少有的肆意畅快，见到大家都应了，三人便一起出发。 “师兄偷着先走！”华锘跟了上来。 华锦拍了拍小白龙“尽情的跑起来，让它们看看你的英姿！”小白龙喷了口气，很是自得。 “夏日晴方好，正是出行时！”华锦哈哈笑着，念着这不着调的打油诗。 在前面的宁淏听到了，忍不住回头笑道“要是让苏州那些人知道你华小六竟然做出这样的诗词，还不得怎么说你！” “那又如何，我又不是为了让他们夸我才活着的，师兄小心，我要追上了！”华锦完全不在意，人活一世，本就是自在潇洒，何必太过在乎那些没必要的眼光呢？ 几人话说的虽然不少，但动作极快，清芷隐约听着声音很是熟悉，又听到似乎又华小六的称呼，有些惊疑的从车上站出来，却只看到马蹄淼淼的背影。 第四七八章 何不上青天？ “公子们也真是的，咱们要怎么才能追上呢！”清芷正要再进马车的时候，就听到旁边的一个青色马车里面传来年轻女子娇俏的嗔怪声。 “公子们难得有兴致，我们慢慢追上去！”年纪要大一些的声音里都是笑意。 “哼，跑的再快又能如何，没有我们车上的东西，看他们不得饿着！”娇俏的女孩这样说着。 “芙蓉……”容嬷嬷瞪大了眼睛，虽说华锦跟他们这些从李家村跟来的下人一向亲厚，但毕竟以后她们就是正经跟着郡主的下人了，如何能这般说话随意。 “嬷嬷，我知道错了！”芙蓉知道是自己不守规矩了，赶忙道歉。 “坐稳了，出发了！”马车前面的小厮说了一声，甩了马鞭，马车快速离开城门。 清芷皱眉，总觉得有些熟悉的样子，车夫见到她还不进马车，说道“姑娘，我们要出发了！” 清芷点点头，进门，盖上帘子，马车缓缓的离开宣化城。 “哈哈，承让承让，竟然是让我略胜一筹！”华锘哈哈大笑，因为赢了比赛心情很好。 看到华锘这般开心，华锦和宁淏交换了眼神，然后默契的眼睛里带着笑意“正经就差了那么一点，到底是让你赢了！”华锦表现的有些不服气。 “便是一点，赢了就是赢了，说好了，两坛上好的葡萄酒啊！”华锘不客气的对着华锦伸手要他的彩头。 宁淏伸手把自己刚刚说好的彩头，那一方印章拿出来，原本他还以为定然是华锦赢的，她的那批白马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但却是一匹千里驹，就只认华锦一个人，哪想到华锦会故意让着华锘，最后让他得了彩头“这是师兄的彩头！” 华锘没有要“师兄给我哥哥做的印章，给我做什么？这彩头便记下了，等以后亲自给小七做个印章，如何？”那印章上用的是华锦的字，也是她的印鉴，给了别人也是没用的。 宁淏笑着点头“那好！”之后就收了起来。 “给你，看你自己怎么拿着！”华锦故意促狭，见到华锘找自己要酒，直接从空间里弄了两坛子出来，直接塞到华锘的怀里。 “哥哥你……”华锘一下子被塞了两个酒坛子，一边抱着，一边看着华锦“愿赌服输，哥哥也不要这样为难吧！” “我如何不愿赌服输了，你说说，你赢了，我没有给你彩头吗？”华锦这胡搅蛮缠的劲儿吧！ “我错了，我下次不敢赢了！”华锘认错！ “干嘛这样委屈？我们休息一会儿，等容嬷嬷他们来了，我们弄些东西吃，这亭子附近的风景不错！”华锦指着一旁的亭子说道。 “好吧，那哥哥帮我拿一个坛子！”两手都抱着坛子，华锘也下不了马。 华锦点头，伸手接过来一个，回头看着宁淏“师兄，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宁淏正在发呆，他明明看着刚刚华锦什么东西都没有带，刚刚的两个酒坛子好像凭空出现一样，只觉得是自己眼花，但又说服不了自己。 到了亭子那边，这亭子在官道上，大概是常常有人休息，所以桌凳还算干净，华锦姐弟把酒坛子放在桌子上，才坐下来，就看宁淏正一脸纠结的看着自己，不由得捂着嘴笑了“师兄是有什么好奇的吗？” “你这两坛酒……”宁淏还是问了，他以前就觉得华锦身上有些不同，只是不曾想过是什么不同，今日见到华锦如此不避讳自己，便也大着胆子问了出口。 “何止是酒啊，还有茶呢，师兄坐，咱们休息一会儿！”华锦说着，只见到她随意的挥了挥袖子，亭子里的石桌上就多了一盘新鲜的水果，还有杯盘等等。 “这……”宁淏惊悚的看着眼前的境况，不知道要怎么说了，所以华锦真的是神仙吗？ 想到这里，宁淏忍不住的伸手抓住华锦，生怕她就要消失一般，华锦被抓住了衣袖，有些惊诧，回头却发现宁淏脸色苍白，皱眉“师兄这是怎么了？” “你是神仙吗，你是要上天吗？”宁淏的声音问的急促。 华锦听完以后黑线，她还跟太阳肩并肩呢，拉着他的手让他坐下“我当然是人了，我要是神仙，还至于睡那么久吗？” “那这是怎么回事？”宁淏还在惊诧状态。 “不过是曾经有过一些奇遇，才有了这点子本事，不过就是装装东西罢了，算不得什么神通，只是这事情毕竟不为人所接纳，便一直没有透漏，师兄也要替我保密啊！”华锦笑着说道。 华锘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姐姐在李家村的时候，被打的去了大半条命，也许是爹娘在天上庇佑，活了下来就多了这点子本事。师兄就当姐姐有个别人看不到的荷包就好了！”华锘这解释，还是很贴切的，可不是就是随身带的超级大荷包么。 “小锘，我发现你的领悟力真的超级赞的！”华锦对着弟弟竖起大拇指，之前华锘就曾经问过，华锦这是什么本事，华锦大概解释了一下，没想到华锘自己心里面是这样解释的。 宁淏消化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所以咱们来苏州的路上，你们总能拿出合适的物件，还有粮食，那里的确不是南安王的粮仓是吗？”他当时就觉得奇怪，为什么一路上走下来，华锦这边无论要吃什么，要做什么，总有趁手的工具，他们那几个大箱子简直像是装着全世界最合适的工具一般。 “额，不要计较么，反正粮食到了不就行了！”华锦嘿嘿笑着。 宁淏站起来瞪着她“华小六，你自己一个人去盗粮，你……”又想起来什么一样“还有去海外，到云姬身边，你……” 这样一来，以前想不太明白的就能理解了，要不是有这样的手段，华锘又怎么会放心华锦一个人离开，也难怪华锦的胆子这样大，便是没有不敢去的地方，原来是有这样的依仗。 “额，师兄坐，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啊，不要计较！”华锦拉着宁淏再次坐下来！ 第四七九章 缘分 “你真是，哪怕是有了依仗，做事儿又怎么可以这么不管不顾？”宁淏叹息一声，看着华锦，觉得以后要更加把人看紧才可以。 “我做的事情，心中总是有数的，师兄莫要担心，若真是有危险的，小六也不会去做的！”华锦知道他是关心自己，这样说道“这个秘密知道的人很少，小六也曾经困扰过要不要告诉师兄，但小六既然与师兄许下了诺言，便不想这样隐瞒，之前让师兄有诸多猜测，也为此烦扰，对不起，这就是我身上最大的秘密！” 宁淏听到她这样说，却并没有怪罪“这样就很好，这种事情本来知道的人越多便越是危险，你不敢告知我是正确的！”现在知道了才更能理解华锦不敢告诉自己的缘由，若是随意告诉不值得信任的人，华锦还不知道要面对什么悲惨的命运“这件事再也不要告诉别人了！” “嗯，只告诉师兄，再就不说了，保密！”华锦点点头，难得的乖巧。 宁淏看到她这样，忍不住的笑着摇头“亏得我还猜测你是不是哪儿的神仙鬼神，还看了不知道多少神怪志异！”想想也是好笑的，那时候不知道华锦如何会醒来，便看了很多有的没的，抱着微秒的希望坚持着。 “啊？师兄也做这样的事情吗？”华锦听到他说的有趣，忍不住的笑。 “怎么不会，以前我总怕你不是寻常人，后来你就那么睡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我便希望，你若不是平常人便是最好的了。那样你总不会就这么消失，那时候哪还想得什么其他的，只盼着你能醒来就好，便是什么鬼怪也都无所谓了！”宁淏说这话的时候，着实让人心酸。 华锦听着他这话，也能感受到那时候他的不安，在她无意识沉睡的这段时间里，对清醒的人都是折磨啊！ “现在知道了，我可不是什么鬼怪，我就是普通人啊，师兄不用担心，我应了你的，一定会尽力完成承诺的！”华锦笑着说道，她没办法安慰因为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安的人，她能做的，就是更好的保护自己，不要再发生，不过她这次也是躺枪的无妄之灾啊！ 宁淏淡淡的笑着，虽然他依然会担忧，会害怕，但心中却多了几分踏实的感受。 华锦见他神色平静，知道他都听进去了，也松口气，然后余光看到某个偷吃酒的小盆友“小锘，不准喝了！” 华锘酒杯就放在嘴边了，听到华锦一声，停了下来“这才几杯而已！” “我睡着的时候你喝酒我管不着，但现在必须给我节制，你才几岁，就这么吃酒？”虽说葡萄酒度数不高，也不伤人，但华锘才刚刚过了九周岁的生辰，哪能这样嗜酒。 “好啦好啦！”华锘听到姐姐这样训斥自己，乖乖的放下。 华锦并不会约束华锘太多，但也不会让他过度，华锘放下酒之后，拿了一只苹果啃着，顺手还给了宁淏一只水蜜桃“四师兄尝尝这桃子，味道很好的！” 宁淏看了一眼那水灵灵的桃子，伸手接过来，放在华锦的手里“这个给你吃！” “好啊，那你吃别的！”华锦不客气的一口啃下去，她本就是爱吃水果的，这水果乃是空间出产，但都是这个时空常见的，华锦觉得一次性不要给某人的冲击太大，有机会再好好的详细说说自己的空间到底是如何的。顺便带他进去看看！ 等到车夫驾着马车到这个亭子的时候，就见到比赛骑马的三个公子正自在的坐在亭子里，对着周围的青草绿树，说说笑笑，华锦的手中还端着酒壶，偶尔饮上一杯酒，就着水果当下酒菜，完全不像是赶路的样子。 “你们来了正好，下来做点吃食，我们吃饱了再上路！”华锦见到他们来了，笑着说道。 “公子莫要吃多了酒，伤了胃口，奴婢马上生火！”容嬷嬷过来嘱咐了一句，又看了宁淏和华锘一眼，宁淏见此，马上从华锦的手里把酒壶收起来“嬷嬷您忙，我看着小六！” 华锦被抢了酒壶，撅嘴“都管着我，恁的怕嬷嬷做什么？” 宁淏笑了笑“师兄不是怕，只是知道嬷嬷是为了小六好，你睡了那么久，还是不要马上就用这些刺激的食物为好！” “好啦好啦，我身体真的没事儿啦，不过的确不喝是对的，酒驾是很危险的，我还是珍惜我这条小命吧，好不容易才混了个郡主当当，总不能当不了几天就挂了吧！”华锦拍了拍胸脯，自言自语的笑着说话。 容嬷嬷和芙蓉烧了热水，热了几个馅饼，还做了新鲜的汤，虽然清淡，但味道很好，宁淏等着的时候看到这样熟悉的一幕，突然有些感叹“我与你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场景！” 华锦听到了以后点点头“我记得还给了你们水还有馅饼吃呢，当时只觉得你这人也不知道是谁得罪了你，阴沉着脸，吓人的很！” 宁淏见她这么说，根本不信“是吗，那小六也觉得师兄很吓人吗，我怎么觉得，小六不像是这么胆小的人啊！”他又不是不记得当时的情况，小女子穿着男装以假乱真，还似模似样的跟他行礼，那时候如何能想到他们还有这样的缘分啊！ 后来再次见到携手出现的华锦姐弟的时候，他便有些惊讶了，最后他们成了他的师弟，然后，就到了今天，这个曾经擦肩而过，原本只是一面之缘的人，竟然成为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要不是缘分，又如何解释呢！ “对了，三师兄要去京城赴任了，嫂子不知道是否也跟了去，不是说怀着身孕吗？”刘氏已经是三十岁的年纪，在这个年代，便很少有怀孕的了。 “之前师兄在信中有写过，好像是他先回京赴任，等到嫂子生下孩子，养好了在去京城。”宁淏见华锦问起，才说道。 华锦遗憾的说道“这样啊，还以为到了苏州，我们师兄弟还一起吃酒作诗呢，看来要等到以后了！” “总有机会的，咱们总有一天也是要去京城的！”宁淏见她遗憾，说道，对于她说的什么吃酒作诗，倒是并不阻止。他知道华锦是什么性子，也并不想把人拘在后宅，这样就很好。 第四八零章 依然苏州 嘉平元年八月十二日，白日的苏州城中门大开，附近县城的百姓们来来往往，车马行人十分热闹的样子，远远地，三人骑马而来，后面还跟着三辆马车。 华锦他们三人坐在马上，抬头看着写着苏州府三个大字的城门，忍不住的感叹，思乡之情日盛，这一路他们便少一直赶路，比起之前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走到了西南，竟然只用了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就再次看到了熟悉的苏州府城。 “快两年了吧，终于又回来了，咱们赶得正好，过几日可以与老师一起过团圆节！”华锦说道“还可以做月饼吃，我要吃蛋黄的！” “我要吃五仁的！”华锘听到月饼两个字，举手说道。 宁淏对于这姐弟俩到底是怎样的吃货也是有了更深刻的认识，见到他们如此，也只是笑着“趁着时辰还早，我们进城后先去拜见老师吧！” “那是自然，我们走吧，哈哈，亲爱的苏州百姓们，我华隐秀回来了！”华锦畅快的笑着，两年的时间，他们经历了战争，观望了夺位，甚至改换了皇帝，但这苏州城依然如旧，矗立在这里。 马上要到家了，不仅仅是华锦如此兴奋，宁淏也是如此，一转眼从离开苏州到现在，整整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啊，好多事情都变了，但好多事情，却没有变化。 赵轲和陈固这一日正在外面想要挑选一把新的琴，才从店铺出来就看到骑马的三个身影“好像是隐秀，雅川还有华小七啊？” “什么好像，就是他们三个！”赵轲笑看着三人的背影“走，我们也到书院去，这几个人，说走就走，总算是回来了！” 陈固也点点头，跟着一起往书院的方向走，苏州也经历过一番混乱，江南儒林的动荡带走了许多儒生的生命，还有他们的前程，但厚德书院因为有王明在，还算稳定，他们受到庇佑，听话的不曾参与，加上也不是什么有名的士子，倒是没有遇到什么事情，安安稳稳的过来了。 厚德书院后面的院子里，赵红霞拿着针线给王明补衣服，王明在一旁看书，看到老妻眼睛看不清楚的样子，忍不住的阻止她“这些事情何必劳动你动手，养了那些婢女是做什么的？” “左右也没有什么事情，怎么，嫌弃我这衣服补的没有以前针脚细密了？”赵红霞咳嗽一声，笑着说道。 “你自从生病以来，身体就不如从前的，别劳累了！”王明给赵红霞倒了杯茶。 “没事儿，就是担心小六！”赵红霞想起华锦，叹气。 王明听了也只有一声叹息，这两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太多事情“也不知道小六什么时候能醒来！小七的学问不知道如何，皇上金秋开了恩科，他也可以下场试试了！” “还说这些做什么，小六若是不好，这些也没什么意思！”赵红霞说道。 老夫妻两个正在院子里说话呢，就听到门房的小厮脚步匆匆的进门“先生，太太，四公子，六公子还有七公子回来了！”这小厮说的，就是华锦等人，王明处的下人都是按照这样的顺序称呼他们。 “什么，你说有六公子？”王明急忙回头。 “老师，我们回来了！”没等小厮回答呢，王明和赵红霞就听到了华锦熟悉的声音，故意压抑的嗓音有些微微的沉，但又多了几分清脆。 赵红霞把衣服和针线放下“真是小六回来了！”他们这些弟子当中，会这样没规矩的，怕只有华锦和徐深了，徐深早就回来了，也就只剩下华锦一个人。 人未到，声音先到，然后王明和赵红霞就看到三个少年从门里进来，最头里的是宁淏，一身的素衣，然后是他身边的华锘，一件玄色的直缀，腰间同色的腰带，缀着红色流苏的玉佩，个子抽高了不少，已经是如玉少年的模样。 在看到最后面的人，王明和赵红霞一瞬间险些落泪，一身蓝色的直缀和同色的广袖外袍，轻纱质地，飘逸自在，玉色的发冠，拿着白玉折扇的手正提着衣摆，大步的走向他们。 两年的时间，华锦的个子也长了些，只是不算太多，丹凤眼依然精神漂亮，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若非知道她曾经陷入沉睡整整半年多，还以为她不曾经历一切，这样简单美好的存在着！ 三人一进门就见到了王明和赵红霞，岁月到底给两个人染上了风霜，王明的两鬓已经斑白，赵红霞也憔悴了些许，几人眼睛红了，快步进门，直接跪下来“老师，师母，弟子回来了！” 王明看到几人就这样跪在地上，马上叫几人起来“便是行礼，也不用这样着急！” 华锦和宁淏他们却不起来，跪下来磕了三个头，才站起来，赵红霞眼睛红红的过来拉了华锦的手“我的孩子，你可让师母担心了！” “是华锦不孝，让师母担忧！”华锦也红着眼眶。 “醒了就好，回来就好！”赵红霞看到华锦这样面色红润的样子，知道她都大好了，才算放心，又拉着华锘还有宁淏。 “小四你这孩子当初急匆匆的就离开了，这一去就是一年多的时间，我看看，长高了，成熟了！”赵红霞仔细端详。 对宁淏来说，赵红霞就是母亲一般的人，见到她如此，也忍不住含泪“让师母担心了。” “还有我们的小七，真是长大了，真好，都好好的！”赵红霞十分开心，咳嗽了两声。 宁淏和华锘见到她咳嗽，赶忙扶着她坐下来“师母可是哪里不适，我去请大夫！”宁淏担心的就要出门。 “不用！”王明阻止“你师母前几日病了，这几日还有些咳嗽，大夫开了药的，之后养着就好了！” “无事无事，师母吃药了，不过是看着你们太开心了！”赵红霞自己也摆手。 华锦很是担心赵红霞的状态，准备晚点的时候，用泉水煮了缓解咳嗽的果茶过来，然后才乖乖的站在一边，等着王明的训话。 第四八一章 恩科 “之前听说小六受伤沉睡，我和你们师母很是担忧，今日见小六好好的，总算放心了！”见面叙话之后，几人坐下来，王明喝了口水，说道。 “是弟子不孝，让老师和师母担忧了！”华锦行礼道歉。 “不用道歉了，也不是你自己故意的！”王明怎么可能怪罪华锦，毕竟都是意外，大家都很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人没事，还得了个郡主的封号，也不能说什么了，何况这不是主动挡刀子的事情，也不能说，只能认了“既然人回来了，小六还是按时过来跟着我上课，今日你们回去休息一下，明日我考校一下你们的学问。” “是的，老师！”三人答应。 “之前因为那些事情，朝堂上官吏不足，为了弥补，皇上已经下旨开恩科，小四自然不行，但小七明年春天可以参加童生试了！到正式应试之前，就好好读书吧！”王明看着已经成长了不少的华锘，这两年的时间，华锦他们几个都有了成长了变化，华锘最为明显的成熟了。 “是！”华锘答应了，听到王明允许他考试，心中很是高兴，姐姐已经是郡主了，他考上科举，以后再也没有人能欺负姐姐了，他会是姐姐最大的依靠。 “嗯，小四也是一样，到下次乡试和会试之前，也好好的扎实学问，原本上次乡试你就该参加的，只是错过了，皇上虽然对你重视，你却不可松懈，反而更加努力才可以。”王明交代的，都是学问上的事情，目前为止，王明的儿子还有弟子，已经为官的，除了秦尚任再进一步就只能是首辅，其他人都得到了晋升，可谓风光正好。 “是，老师！”三人自然连声答应了。 当前朝局仍有不稳，但却是暗潮汹涌，至少表面还算平和，杨贺西征胜了，大小章将军的事情已经进行了快一个月的廷议，原本这种之前只会是世家一边倒的状况，现在却是分庭抗礼，两方咬的死死的，杨贺也是因为这些事情，被留在了京城，他打了胜仗，倒是无碍。 当前世家宛如困兽，可以说是寸步不让，这一次皇上下旨开恩科，光是这主考到现在都没有定下来了，可以说，所有的斗争全都转到这样的暗斗当中，当前宁淏他们几个能做的，也没有什么了，只能读书，准备科举，入朝为官而已。 “好啦，才回来你就知道说这些，中午留下来吃饭吧，你们几个，一会儿小五下学怕也是要过来的！”赵红霞笑着。 正说着话呢，就看到徐深从外面进来了，一边进门还一边问着“我听说小六回来了，马上就过来了，在哪儿呢，可让我看看再说！” 没等进门就看到华锦笑意吟吟的站在那里，可不是那个整日的揶揄自己，打击自己的女孩么“小六，你真醒了？” “五师兄有礼了，许久不见，师兄长个子了啊！”一开始还正经行礼，说道后面的时候，就笑起来了！ “哈哈，听到你这样说话，就知道真的是你醒了！”徐深觉得这个调调才是最对的。 “醒了，又回来苏州打击师兄了，怎么样？”华锦有时候还挺欠揍的。 “打击就打击吧，反正我都习惯了！”徐深笑着进门，给王明和赵红霞行礼“老师，师母今日可好些了，若是那药吃着不好，就再找大夫看看！” “好多了，你母亲今日如何？”徐深是因为母亲病重才提前回来的，华锦睡的半年多的时间，他母亲也还缠绵病榻。 “今日一早弟子出门的时候倒是好些了，大夫说这样养着就还好的！”徐深正经答道。 “婶子的病还未大好吗，明日我和小锘过去看看她！”华锦听说徐深母亲还病着，说道。 “也好，母亲倒是一直很想见你呢！”徐深答应了。 “小七，你和小五都要参加乡试，平日里多沟通交流，一起准备，小四明日起半日在学院，半日跟着我读书！”王明看着几个弟子都这样优秀，也是欣慰。 “老师，您都说过了，就不要再说读书的事情了，小六这次回来，还给老师带了好东西呢！”华锦眨巴眨巴眼睛，笑的跟小狐狸一样。 王明听到她这么说，哦了一声“带的是什么好东西？” 宁淏也带着笑意看着华锦，华锦回头，跟华锘一起捧了两个大的酒坛子来“二师兄和嫂子带了礼给老师，这两坛子葡萄酒，是我和小锘给老师的！” 王明看到酒坛子的时候，眼睛都亮了，要说这段日子，还真是想念华锦酿的葡萄酒，张璞没升迁的时候，每次过来都会念叨，结果一直到出发到京城就任，也没有盼来这好酒。 “不错不错，还是小六最孝顺了！”王明开心的让人把酒坛子收起来。 赵红霞听了以后也是忍不住的说他“老酒虫，看你这是什么样子？” 王明捋了一把胡子“都是我自己的孩子一样，干嘛装模作样？”老顽童一般。 “就是就是，老师先喝这两坛，之后小六会一直在苏州，还会酿一些其他的酒来喝，到时候小六再给老师送来！”华锦跟王明一唱一和的。 “那自然是好，自然是好！”王明非常满意。 “对了，老师，师母，不知道师姐如何了？之前听信说是有喜了，我还说要去看看呢！”华锦说起王兰芝。 赵红霞听了一脸喜气“是，才六个月，她倒是总念叨你，你回来了正好，去看看她！” “那行，我还给她带了好东西呢，到时候给她送去！”回到苏州，便像是回到家一样，华锦觉得很是舒服自在，还有很多朋友。 “你三嫂子也在苏州养胎，她还有一个月便要生了，你先去看看她吧，你师姐不急！”赵红霞说道是刘氏。 “这是自然！”华锦觉得，自己这一回来，好像要忙的事情很多啊！ 说说笑笑，赵红霞吩咐丫鬟做了好几个华锦他们爱吃的菜，中午吃过饭之后，徐深跟着老师上课，华锦他们几个则是回家休息。 第四八二章 回家 “师兄家里可还有什么人，这么久不回去了，别都荒凉了，我派人跟着去收拾一下吧？”才出了厚德书院的门，华锦便问要回家的宁淏。 宁淏说过，他母亲去世之后，便直接遣散了家里的下人，本来也就只有两个伺候宁氏的，他自己不习惯身边跟着人，等到他一走，那院子就一个守门的小厮了。 “不必，书墨平日里会收拾的，我那院子也不大，你和小锘回去吧！”宁淏拒绝，虽然两人的确已经心意相通，但这样直接让华锦帮忙，还是有些不符合礼教的。 华锦也不强求，见他拒绝之后，就告别，他们回家是最近的，对面就是后门，宁淏看着两人牵着马入了后门，看门的小厮见到他们回来了，忙过来帮着牵马。等看到后门都关上了，他才骑马离开。 华锦和华锘回到他们家的后院，看到依然如旧的景致，却是有些感叹“一转眼就接近两年的时间了啊！” “这杏树长高了些！”华锘指着后院里面的一棵杏树，抬眼就看到了一双湛蓝色的眼睛“啊，大花，你怎么不出声？” 傲娇的豹子懒懒的看了华锘一眼，继续趴在树上，华锦看到了，给了它一个白眼“它闹脾气呢，不用管它！”这几只凶兽在华锦到苏州之后就放出来让它们回家了，一开始可是鸡飞狗跳了一番，现在都平静下来。 两人这样慢慢走近正院，就看到容嬷嬷并芙蓉带着一群丫鬟迎接他们，见到他们的身影之后，全都行礼“恭迎两位公子回家！” “嬷嬷你还这般客气做什么！”华锦哈哈笑着把人扶起来，看着一群熟悉的面孔“好久不见了，你们还好吗？” “公子可回来了，奴婢们很想公子呢！”伺候华锦的丫鬟都围着她。 “真的吗，那你们说说，是怎么想我的？”华锦调戏的摸了一把丫鬟俏丽的小脸。 “就是想念公子啊！”性子活泼的桔梗声音很甜。 “好了，都不要围着公子，公子一路辛苦，厨房已经烧了热水，公子先洗澡，好好休息吧！”性子更沉稳的海棠还有百合呵斥一群小丫头。 华锦看着这两个之前就性情最是沉稳的丫鬟，走的时候，除了芙蓉的年岁大一些，这些丫头都不过才十三四岁的样子，转眼都是大姑娘了。 “辛苦你们了！”离开之前，家里的事情就交给她们两个了。 “奴婢哪有容嬷嬷和芙蓉姐姐辛苦！”两人忙道。 “嗯！嬷嬷和芙蓉也休息一下吧，甭管有什么事，都明日再说，今日就好好休息！”一路辛苦，华锦身体再好，也想要安静的休息一下。 芙蓉跟着过去伺候华锦换衣服洗漱休息，容嬷嬷却要说另外的事情，等到华锦姐弟离开了，容嬷嬷才把人都叫起来，不在的时候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她还是要了解的。 回到房间好好的洗了个热水澡，把头发放开了，换上舒服的衣衫，华锦躺在熟悉的房间里，熟悉的床上，沉沉睡去。 “家里没有什么事，小丫头们都听话，小厮也都各尽其职，县主府那边定时有人过去清扫，王太太和知府夫人还有郡主偶尔都会回来，并未出现什么意外！”最开始的时候，华锦安排很多人去了县主府，后来发现这边也没有受到什么关注，刘氏就让他们都回来了。 虽然没有主人在家，一群丫鬟也还是按时做自己的事情，原本华锦在家的时候也都是这样，对他们来说没有太大的影响和变化。 “只是女子会所的生意却大不如前了！”华锦离开了以后，家里的井水虽然有华锦加入空间泉水，但毕竟不能用这么久的时间，百合和海棠看到没有效果之后，果断就停下了这个服务，容色也没有了，自然萧条起来，甚至已经有一些花了大价钱的商户女觉得亏了，要不是有陆妙贤这个郡主在，怕是已经闹起来了。 “女子会所的事情公子会解决的！”容嬷嬷仔细观察几个大的丫鬟，发现都很沉稳，之前管着女子会所也并未让两人就张扬起来，不由得觉得自己挑选人的眼光很不错，才放了人出去。 芙蓉伺候了华锦睡下，就找到容嬷嬷“嬷嬷可是定了？” “百合和海棠是极好的，还有你，我看着桔梗也不错，你看着如何？”容嬷嬷跟芙蓉提起几个人。 “我本来就是个笨的，也就是在吃食上还强些，百合年纪比我也只小了一年，针线也很好，一手苏绣的功夫，负责郡主的衣衫很合适，至于海棠，年纪虽然不大，但是相貌却普通，偏生好巧的手，她编发的功夫是极好的，这两个都很合适，至于桔梗，原本我以为嬷嬷会更喜欢稳重些的茉莉！” 容嬷嬷笑了“茉莉性子的确沉稳，但是若四个随侍女官都是一水儿的沉稳性子，怕是小姐自己都不耐烦了，而且，刚刚百合跟我说过了，这两年来百合和少爷院子里的小厮杜松看对了眼，说是问问能不能请小姐做主呢，既然起了嫁人的心思，便留不住了，桔梗性子随活泼了些，但却正合了小姐的性子，加上年纪小，也可以多留几年！”由奴婢升为女官，也不是说谁都可以的，至少原本必须得是良家子，卖入府里作奴婢才行，包括芙蓉在内四个人都是根底清楚的。 “那茉莉？”看来芙蓉跟这个茉莉的关系还不错，居然还想着她。 “你这脑子吧，怎么不知道转弯？”容嬷嬷见到她这样，摇头“郡主身边的定制，除了四个随侍的女官，要的是未嫁人的女子，还需要两个姑姑的！这要的是嫁了人的女子！” 芙蓉才知道是怎么回事“那我就替茉莉谢谢嬷嬷了！” 一般来说，公主的配备是四个嬷嬷或者姑姑，还有十六名女官，分为四个品级，但郡主就没有这么高的待遇了，四个女官和两个姑姑就是定例。 女官虽然拜托了普通奴婢的身份，但是却必须要到25岁以后才能嫁人，这也是一种牺牲，容嬷嬷虽然有了想法，但还是要一个一个的谈，嫁了人的姑姑若是不犯错，倒是可以一直跟着郡主。 第四八三章 她回来了! “见过嬷嬷！”百合被容嬷嬷单独叫过来的时候，心中还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犯了什么错，也难怪她这样，她们这些丫鬟进府之后都是容嬷嬷教的规矩，极是严厉。 “坐下吧，找你过来是有点事问你意见！”容嬷嬷和颜悦色的。 “奴婢一切都服从公子的安排！”百合忙表明态度。 “你不必紧张，是这样的，小姐买了你们回来伺候，一直也交代过，对于做的好的，有功劳的，到了年纪便放了你们出去，在府里你们也攒了足够的银子，出去也嫁个好人家，日子也过的很富足，这两年来我看着你做的很好，所以就算你不答应，小姐也会放你出去的！”容嬷嬷说了前提。 百合红着眼睛“奴婢一家早就死于灾荒，奴婢就一个人，出去了又能如何呢，奴婢要一辈子伺候小姐！” “先不要说这个，皇上体恤小姐，已经下旨封了小姐郡主！”说到这里，看到百合睁大了眼睛“郡主身边按照定例，是要有四名女官的，品级倒是不高，只有五品，我看着你极好，不知道是否愿意接了这个职位，只是你要清楚，虽然你依然是跟着郡主伺候，但却要跟宫中的女官一样，至少做到25岁才可以……” “奴婢愿意！”不等容嬷嬷说完，百合就直接答应了“奴婢谢谢容嬷嬷抬爱，奴婢愿意！”有了女官的职位，便是要25岁才能嫁人，也一样能嫁给好人家，而且有了这样的经历，以后也不怕被夫家欺负，哪怕是不嫁人，一直伺候，也是衣食无忧了，她一个贫寒孤女，灾荒时候差点饿死，现在有了这样的机会，如何不愿意，五品虽然是女官当中的最低品，但也是官啊！ “你可以仔细考虑了再回复我的！”容嬷嬷说道。说实话，做女官也不过是表面光鲜，那皇宫内院，女官多不胜数，但又能如何，跟着外面的郡主，要好一些，但也要耗青春的。 “不必了，奴婢真的愿意，奴婢谢谢嬷嬷抬爱！”这样的机会这辈子也许只有一次，家里二十几个丫鬟，容嬷嬷选中她作为其中之一，真的是抬爱了。 同时，芙蓉找到了茉莉，知道女官的事情之后，也很心动，但知道要25岁才能嫁人这个条件之后，还是放弃了，又听芙蓉说帮她争取了姑姑的位置，才百般感谢起来。 “你莫要谢我，说到底，咱们也非亲非故的，你来了以后，偏生咱们的性情最是相合，你年纪与我又相当，性子又沉稳柔和，你跟着小姐身边伺候，也定然能做好的！至于你的婚事，晚些时候亲自禀了小姐，郡主娘娘亲自给你指婚，你可是走运了！”芙蓉跟这些后来的丫鬟大多走的不近，她也知道自己懂得不多，心眼也不够，所以少交流，也省的被算计，跟茉莉能够熟悉起来，不过是性子相符罢了。 “但还是要谢谢你的，这般帮我，有了这层身份，以后便也能摆脱了这奴仆的身份了，只是看你怕是要做女官的，你年纪也大了，真的要耽误到25岁吗？”茉莉人真的不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志向，所以也不想朋友真的很大年纪都不嫁人。 “本来我也没打算嫁人，跟着小姐多好，什么也不用担忧，以后要是小姐嫌烦了，不论把我嫁给谁，就嫁呗！”芙蓉从小被父亲和继母虐待，对于家庭也没有什么期待，反而喜欢现在这样的生活。 “罢了，我不劝你，你自己觉得好就好了！”个人有个人的想法和性格，也不能强求的。 毫无意外，就在华锦睡觉这功夫，等到华锦醒来，容嬷嬷和芙蓉已经把四个女官还有一个姑姑都给定下来了，就差华锦写了网上禀告了。 “不是让你们休息睡觉吗，怎么忙起来这个了？”打了个哈欠，起来拿着帕子擦了擦脸，一边被伺候着穿衣服，一边说道。 “本来就催的厉害，还是早早定下来比较好，奴婢定了桔梗，百合还有海棠三个做女官，至于另一个姑姑，茉莉跟少爷院子里的杜松看对眼了，婚后正好补这个缺！”容嬷嬷仔细的跟华锦介绍。 “嬷嬷选的人倒是跟我看的一样，那就这么定了吧！”华锦身边得用的丫鬟，除了芙蓉也就容嬷嬷说的这几个了，自然不会有什么不满意的。 其实这种女官，如果华锦这边不自己往上报，上面就会派人过来，还不一定合用，所以容嬷嬷才着急，不想要再有那些在宫里混了千万个心眼子的人过来。 “给我研墨，我马上写！明日一早送到知府那里去！”华锦才说完，桔梗便积极的过来给华锦弄墨“奴婢来奴婢来，小姐，不对，郡主都说奴婢的墨磨的最好了！” “哈哈，是啊，咱们的小桔梗墨磨的最好！”华锦穿好了衣衫，因为已经是傍晚，头发只用了一个仙鹤刺绣的红色发带扎了，走过去写折子。 容嬷嬷听到华锦说要送到知府那边，犹豫了一下才说道“郡主，这折子您可以自己送到京城的！” “额，那多麻烦啊，给跟知府的折子一起送上去就是了！”华锦一时忘记知府已经换人这件事了。 “现任知府乃是常公子啊！”容嬷嬷没办法只好直说。 华锦写字的手一顿“我倒是忘了，那我写了，遣人送去京城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她这边送信的人还是有的。 华锦好好的把折子和人选，还有每个女官的户籍资料全都写的清清楚楚，收起来第二日一早送去京城，礼部收到之后就会登记在册，百合他们就会成为女官了。 既然写了字，在晚饭之前，华锦又写了好些帖子，她既然回来了，总要出去见一些朋友，以华隐秀的身份，以，嘉善郡主的名字！ 被关在家里备嫁的陆妙贤从她娘的手里拿到帖子的时候，满脸的激动“她醒来了，她回来了！” 郡主笑得淡淡的“是啊，谁想到她竟然有这样的造化！” “娘，女儿能……”陆妙贤想要去找华锦。 “不能，你给我好好在家，哪有快嫁人的姑娘还到处乱跑的，她既然送了帖子，也说了会过来，我帮你回帖子，到时候你就能见到她了。”郡主说道。 不仅仅是陆妙贤这里，还有很多人家收到了华锦送的帖子，许多与华锦有过接触的人，都知道了一件事，华锦，回来了！ 第四八四章 今日是郡主 “以女子会所的名义给所有的会员发帖子，八月二十五日，女子会所将会恢复之前所有的服务，并且正式开始售卖明珠版容色化妆品，并且会有更新鲜的服务，欢迎大家到时候参加，今日开始一直到二十五日，女子会所暂时停业整顿，二十五日重新开幕，第一天的时间里，将会对会员等级不设限，活动就一天！”第二日一早，华锦在出门之前，特意交代了百合和海棠两人。 “嬷嬷让人跑一趟，将这碗秋梨膏给师母送去，这是止咳的，若是好用，以后都炖了亲自送过去！”又交代了容嬷嬷。 “是！”容嬷嬷她们答应了，看着华锦上了马车。 茉莉站在芙蓉旁边，这是她第一次跟着华锦出门，之前只是在家伺候，有些紧张，芙蓉看到了，忙拉着她“你莫要紧张，今日看的张夫人是小姐的嫂子，都是一家人的！” 茉莉笑着点头“一开始入府的时候，规矩嬷嬷都教过的，不过没有用过罢了！”道理都懂，没实践过，自然紧张。 华锦坐在马车里，懒懒的支撑着脑袋，看着两个人说话，笑眯眯的，很是轻松。 “你来的倒是巧，正好我们家小六要来看我呢！”刘氏起来没多久，杨氏就来看她了，她最近养胎，多亏杨氏没事儿就过来看看！ “真的，人可是大好了？”杨氏也听说华锦病了的事情。 “恐怕是大好了，要不那么远如何过来的！”刘氏笑着说道，正说话呢，就看到有丫鬟过来回报“夫人，嘉善郡主到了！” “嘉善郡主？”杨氏有些疑惑的样子。 刘氏笑了“可不是么，也不知道怎么今日就用了嘉善郡主的名字递了帖子。”说完之后，忙跟人说道“还不快请！” “嫂子家的下人真是尽职，我就怕穿着男装惹人闲话，特特的找出女装过来，还用了嘉善郡主的名字写了帖子，居然还这样拦着我！”没等下人出去呢，华锦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刘氏和杨氏听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一起往外看去，就看到华锦带着两个丫鬟要进门了，因为已经是八月份，苏州正是热的时候，华锦上身着了一件浅蓝色的交领衫，纱料的质地，在肩膀和前胸背后绣着庭叶闲鱼，翠色竹叶与水中锦鲤，很是清雅，下面搭配的也是蓝紫色纱裙，裙上绣着与上衣相同的花样，玉色的腰带压住裙摆，一侧还挂着一枚青色莲花玉佩。 脖子上戴着金子并珍珠攒的璎珞，下面悬着一枚水墨含烟的玉佩，清白的底子上一抹墨色，十分雅致。一头乌发挽了个随云髻，用了通体粉红的花生大的一串珠子装饰了，又戴了一只碧玉点翠的莲花簪子，那簪子的穗子缀着的玉珠与女孩耳朵上的玉珠相应成趣。 这通身秀雅书香的姿态，宛如哪个名门书香的大家小姐，清雅富贵又不刺眼，因穿着裙子，华锦的步子自然不像以往男装那样的随意，但因为心情好，也是脚步轻快，不过几步就进门了。 杨氏忍不住惊讶的捂着嘴“你是华小六？” 华锦莫名其妙，拍了怕自己的脸颊“额，这张脸应该没换吧！” 不仅仅是杨氏，刘氏都有些惊讶，在她想来，华锦往常那样穿着男装，跟男孩子也无甚差异的模样，便是穿上女装，定也会带着一些男儿气，但没想到，华锦换回女装之后，却跟他们想的并不一样，而是规矩极好，虽然不能说是多么娇媚，却是书香小姐一般。 “见过郡主！”杨氏总算反应过来了，眼前这人还真的是她以前见过的那个华锦，脸还是那张脸，华锦也懒得化妆，只点了些薄红在唇上，但姿容却很是动人。 华锦见她如此客气，忙笑道“嫂子别跟我虚礼，都是自己人，不兴这个的，快起来！”伸手扶了杨氏起来。 杨氏看华锦还是原来那样好相处的样子，也松口气，看华锦这样子，怕是以后也不会一直以华锦的身份，而是会用嘉善郡主的名字出来应酬。也是，一个不爱出门，古怪的县主也引不起什么风波，但要是郡主也如此，就不同了啊，总要这样见面的。 “才醒来就听说嫂子的事情了，紧赶慢赶的，到底没错过我这侄儿的出生，还有多久的日子？稳婆可都请好了？身子呢，我以前读书的时候看过，这女子要生之前更要多多运动，莫要懒散，到时候反而好生呢！”华锦凑到刘氏面前，看着她隆起的腹部，笑着说道。 “还好，毕竟比不上年轻时候，但也还好，还有一个月差不多吧，快坐下，之前我得了消息说你受伤了，一直不曾清醒，看你现在是都大好了？”刘氏拉着华锦。 “好了好了，再没有比现在更康健的了，吃嘛嘛香，身体倍儿棒！”华锦笑着。 “那就好，那就好，真是大姑娘了，漂亮！”刘氏看着华锦这身打扮，忍不住的赞叹，华锦平日里作男装打扮也是清雅的少年，这样素淡的装扮，气质也是很好的。 “嫂子说的这话，我以前怎么就不漂亮了？”华锦觉得，她的美貌是遮掩不住的。 “你以后都这样出来吗？咱们苏州府那些喜欢你的小姑娘要伤心了啊！”刘氏跟华锦说话，总是开心的。 “怎么方便怎么来吧，有时候还是男装舒服，何必拘泥呢！”这就跟穿裙子还是穿裤子一个道理，还不是怎么方便怎么来啊！ “你呀，就是跟别人不一样！”刘氏点点她的脑袋，知道她总是跟别人不同的。 “呵呵，对了，侄女呢，怎么不见她？”华锦发现没有见到张婉华，张冰张清是跟着父亲一起去了京城，按理说，张婉华怎么不在母亲这里？ “就知道你要问她，上午她去学琴的，知道你来，估计马上就到了！”刘氏说道。 张婉华果然早早的来了，进门之后才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华锦“姑姑？” “婉儿来了，快过来让姑姑看看，我在西南还给你带了好些好玩的呢，茉莉！”华锦抱着张婉华。 张婉华闻着华锦身上熟悉的淡淡的鲜花和果香，才确认这人真的是以前总穿着男装的姑姑。 第四八五章 翡翠镯子 “可不是你姑姑么，姑姑不在苏州这两年，婉儿可有好好读书识字？也不知道冰儿清儿两个小子有没有乖乖听话，学问可否长进了！”因着最开始的时候张璞夫妻把儿女经常交给华锦带着，所以华锦对他们也十分关注。 听到华锦问这些，杨氏笑了“看着郡主年纪不大，倒是很有长辈的样子！”说起来，华锦的年纪与这几个晚辈也是相差无几的。 刘氏听了也拿着绢帕抿嘴笑“小六本来就是沉稳的，那两个皮猴，跟着你玩的时候，也不知道怎地就什么也学的好，偏生你这一离开，心都收不住，他们父亲拘着他们读书，还拿着你说道理，不过学问倒是有些长进，就是总念叨你这个姑姑！” “师兄就是太约束了，孩子年纪还小，该玩还是要玩的，学问也不是死读书的，小七与他们一般年纪，便极爱拘在书房读书，镇日的还要我想办法拉着他出去玩，生怕他在拘出什么病来！”华锦是受过现代教育的，对于古代人早早的让孩子就去学习，承担不是很认同，人这一辈子，干干净净，单单纯纯，无忧无虑的日子也不过就这几年，以后大了，便是想要玩，也得不到这样单纯的快乐了，还是要有童年和珍惜的。 “也就是你能说这话，谁不知道小七的学问做的好，刚入师门的时候，便是过目不忘，书读的也好，难得的还极用功，要是谁家的孩子都像是你们姐弟这般聪慧，便哪里用我们大人担忧！”刘氏知道华锦说的，他们姐弟都是极聪明的，王明的弟子也都是以聪慧见长，但毕竟不是所有的孩子都能这么聪慧啊。 “孩子哪有太笨拙的，不过是教育方法没用对罢了，若是读书实在不成，肯定其他方面有什么优势的！”华锦不同意这种说法，真的先天笨拙的不是没有，但毕竟是少数啊！ “婉儿过来，这是姑姑从苏州给你带来的小礼物！”茉莉拿了一个红色的木盒子来，华锦打开，那里面静静地躺着一对通体翠色的翡翠镯子。 张婉华一看这镯子就知道是金贵的东西，但那镯子却并非常见的原型，而是椭圆形的贵妃镯，十分的秀气，女孩子看了就十分喜欢，只是不敢直接应下来。刘氏看了忙道“她小孩子家家的，哪里受得住这样的东西，留着你自己用吧！” 华锦马上拉着她的手“这算是什么贵重东西，这次我在交趾那边买了两个翡翠矿，不过是家里出产的一点小东西罢了，我给两位嫂子也都带了，只是这籽料的底子差了些，莫要嫌弃，当初打这个镯子的时候，因着是一块不大的籽料，便做了这一对镯子，还有一对玉佩，我原想着正好适合几个孩子，哪想到一觉醒来，又多了一个宝贝，只能再给他准备了！” 听到华锦这么说，刘氏便应承下来，她是知道华锦的底子的，虽说这两年因为她不在，清平郡主也没什么时间管着，但她本事那么多，回来了，那女子会所便极是赚钱的，华锦既然说是自家的出产，想来就没什么了！ 张婉华见到刘氏同意她收下，喜滋滋的要让丫鬟收起来，华锦却呵住丫鬟，直接拿出来套在她的手腕上，张婉华的相貌像足了张璞，不过秀丽之姿，只这皮肤养得白白净净，衬着这翠绿的镯子，着实漂亮“我就说这镯子你戴着好看，玉这东西不能总放着，便是越戴才越好的，就这样戴着吧！” “还不谢谢你姑姑！”刘氏笑着跟张婉华说“亏得她疼你！” “谢谢姑姑！”张婉华俯身行礼，跟华锦道谢。 “好孩子，不用听你母亲的，我就疼你呢！”华锦马上把人拉起来。 杨氏听说华锦还给自己带了礼物，也是马上道谢“这大老远的，难为郡主还记得我！” 华锦笑道“嫂子这话说的，让我都没办法接了，在苏州的时候，谁不知道我跟嫂子的关系好，这点子事情还用得着谢谢么！”华锦说的不假，他们姐弟在苏州一般人际往来也不过几家。 刘氏看着华锦与人接触这如鱼得水，随意中的优雅和高贵，忍不住的感叹，真不知道这华锦到底是怎么长得，小小村落家的孩子，无论是视野还是礼教都再规矩不过了，怎么就有人能什么都做好呢！ 因着第二日就是八月十五团圆节，往日华锦不在，家里的人情往来也是有刘氏和赵红霞帮着尽心，免得原本处的好好的关系就这样断了，这次华锦他们赶在十五之前回来，容嬷嬷也是连夜把节礼都好好的备了，一家家的送过去，多了一些从西南带的特产，各方面都是做的都极是圆满。 华锦在刘氏这里略坐了坐，就出门去了“嫂子在家休息，等过了节，我再过来陪您，您要是有什么想吃的，我这丫头别的倒还罢了，但厨艺还看得过去，清爽的果茶点心最是擅长，到时候给您做了送来！”华锦离开之前，指着身边的芙蓉说道。 刘氏见她谦虚，看着芙蓉说道“也就是你把这样绝色的丫头说成这样，你就算不说，我还要说呢，你以前做的那些酸甜适口的果茶，最近我倒是念着吃，你那里要是有现成的，便遣人送给我一些来，若是没有，就赶紧给我做些来吃！”还真的是不客气。 “我当是什么东西呢，那个是我常吃的，家里就有，一会儿我让人给您送来，虽说天气燥热，但嫂子也莫要多吃啊！”一边往外走，一边还交代一声，看着刘氏被丫鬟扶着还要送，华锦回头阻止“嫂子不用送了，我自己走！” “小小年纪懂的倒多，嫂子还能不知道这点呢，你这是要去吴秀才家吧？”刘氏看着华锦这样急着离开，知道今日她怕是要去好几家，便问了一声。见到华锦点头，便道“替我跟她问声好！” “知道了，嫂子快进门了，我走了！”茉莉和芙蓉扶着华锦上了马车。 第四八六章 大家都是郡主 王兰芝在华锦他们到西南的第二年便成亲了，嫁给了苏州的一个秀才，也是厚德书院的学生，家里虽说没有多么富贵，但家里都是读书人，祖上还曾经出过一个尚书，她夫婿已经是秀才了，学问做的还不错，因为皇上加开恩科，最近也一直在读书，为科举做准备。 王兰芝的公公是个举人，没有做官，在厚德书院教书育人，婆婆也是个秀雅的性子，她嫁人之后日子过得也算不错，又有能依靠争气的兄弟，底气也很足够。 这嫁过去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就怀了身孕，夫家对她再是满意不过的了。 “兰芝，刚刚门房上说嘉善郡主送了帖子过来，说是要过来拜访，你父亲在苏州认识的人多些，你可是与这郡主认识？”宋氏接到帖子之后就有些惶恐，他们这样的人家，哪里见过郡主？ “嘉善郡主，就是那个传说中丑若无盐的嘉善县主吗？”说话的是王兰芝的小姑，也是吴秀才的幼妹！ 王兰芝一听说是嘉善郡主的帖子，马上就知道是华锦了，现在听到小姑居然如此说华锦，当下就沉着脸“小姑还是要多注意些说话，郡主也是咱们能够非议的，而且，她已经不是嘉善县主，而是嘉善郡主了！” 小姑娘不过十岁大，还不甚懂事，没想到一向对她宠爱的嫂子居然这样，吓着了“也不是我说的，苏州城的人都传说嘉善郡主丑若厉鬼，很是吓人的！” “外面的人以讹传讹，怎么能当真，你若是不信，今日嘉善郡主来了，你亲自看看就知道了，她那样的品貌，谁敢说她相貌丑陋？”王兰芝也没有见过华锦女装，但男装的她可是迷倒了不少苏州少女，出去也是被少女扔帕子，扔果子的，要是打扮起来，姿色肯定更加不一般。 宋氏这算是明白了，这嘉善郡主不是来拜访他们老两口的，见得是他们这个儿媳妇，对于这个来头大的儿媳妇，原本她是觉得有点高攀的，还好王兰芝嫁人之后却十分规矩孝敬，大家相处的也不错，他们家就一根独苗，现在又怀了身孕，自然没有不满意的了“既然郡主娘娘是来见你的，那到时候就直接带到你那边去吧！” “她性子很是活泼的，母亲如果想见见，也可以见见的！”说着，就见到门房周伯匆匆进门，递了帖子“太太，嘉善郡主的下人过来送了中秋节礼，这是礼单子！” 宋氏没有见过什么大场面，听到以后便看着王兰芝，王兰芝笑道“她倒是规矩，人没来，礼先到了！才从西南过来，这礼物要是没有比去年的好，看我不说她！”说着就让身边的丫鬟把礼单子拿过来。 “东西您收下就好，就当时正经的亲戚走动即可，她算是我妹妹一般的！”王兰芝说的很随意。 “这家现在都是你当的，我也懒得担忧这些，既然是与你相熟的，还是你来管吧！”王兰芝嫁过来之后，宋氏就把家都交给她当了，他们家人少，也没有太多事情，何必什么都抓在手里，引人厌烦呢！ “那等会郡主来的时候，我就带着小姑一起吧，小姑年纪虽然还小，但过几年也是要说亲的了，多见见人总是好的，以后也能让郡主帮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少年！”王兰芝说这话的时候，就看到吴秀珠脸都红了。 家庭人口简单，王明和赵红霞知道自家女儿的性子，才给她选了这个夫家，成亲之后果真生活美满，总算放心了。 不说王兰芝在夫家如何，从刘氏这边出来之后，茉莉犹豫了一下，华锦见到她这副纠结的样子，才道“有什么话就直接说，不要这样瑟缩，你之前做事我也看在眼里，谨慎是有的，却过于小气了，过两日你跟杜松成了亲，以后就是我身边的姑姑，有品级的女官，莫要这副小家子气！”茉莉是个面盘圆满的姑娘，相貌不算出挑，但很是喜庆，微微有些胖，做事性情都是好的，就是没有见过大世面，总是有些畏首畏尾的。 茉莉被说的脸上一红，又听到华锦说了以后她便是正经的女官，知道自己要慢慢调整自己适应新的身份了“郡主要不要先去郡主府，毕竟身份不同！”茉莉是觉得，华锦这样先到刘氏这里也不算什么，刘氏毕竟是从二品官的家眷，但王兰芝不过是个秀才娘子，却在郡主之前，未免有些不够尊重。 芙蓉听到了以后看了她一眼“你这是想的什么话，郡主与那郡主府的郡主又有什么不同，张夫人乃是郡主的嫂子，吴家少奶奶是郡主的师姐，更是亲密，郡主若非与清平郡主是闺中密友，也无需这样上门的！”无论是以前的华锦，还是现在的华锦，都用不着上赶着跟陆妙贤的老妈多么凑近乎。 陆妙贤若是用自己郡主的身份与华锦相交，也不可能有这样的关系了，大家都是郡主，谁也没有比谁高一级，这样短的时间，自然是按照亲疏来的，华锦这安排的顺序一点都没错！ 茉莉一听才反应过来，自家小姐也是郡主了，她却还以为是从前，也习惯了苏州府有个高贵的郡主府了，忘记了，他们现在的那个院子，也可以挂个郡主府的牌子了，不过是华锦懒得搞那些形式主义罢了。 知道嘉善郡主要来拜访，吴秀珠之后就一直赖在王兰芝的房间里，王兰芝也不介意，慢悠悠的一边看书，一边等着华锦到访，终于听到门房那边有了动静，吴秀珠却是比王兰芝更加激动，忙从座位上站起来，扶着王兰芝出门迎接这个传说中的郡主。 宋氏还是出门了的，毕竟是个郡主，总不能没人迎接，华锦才进门，就见到宋氏了，吴先生这时辰是在书院教书的，自然不在“见过郡主娘娘！” “太太快起来，我这年纪轻轻的，哪里受的您这样的礼！”王兰芝听得华锦的声音熟悉又陌生，比起从前的微微低沉，而是清脆悦耳的。 华锦扶了宋氏起来，就看到了站在院子里的王兰芝，已经显怀了，身边跟着两个丫鬟，还有一个约莫十岁大的小姑娘“好久不见啊，兰芝姐姐！” 第四八七章 压箱 “臭丫头，可回来了！”王兰芝之前也听说了华锦生病，只是她怀着孕，大家也不敢多说什么，但她跟华锦关系甚笃，怎么不知道是不好，现在看到华锦的脸，根本没有注意她如何穿着，只看着她的脸，眼睛便忍不住的红了。 “是啊，险些回不来，但还是回来了，姐姐比起从前倒是富态了许多！”华锦笑着走过来。 吴秀珠已经傻了，眼前这个嘉善郡主，就是苏州百姓传说的那个丑若厉鬼的人，说的什么不靠谱的话，这要是丑，世界上还有美人么！不是说郡主出自平民百姓家庭，但今日一见，真是通身的清雅富贵，别说是她这般的小户人家女子，便是自家嫂子，在这个郡主身边也是相形见绌的！ “这么多年，你从来就是让人担忧的，这次回来可不走了？”王兰芝这才看到华锦的打扮，有些惊艳的“这么久没见你如此打扮，原来你打扮起来是这个样子的！” 华锦张开手臂，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有吗，我以前也很美的吧！”说完，果然看到王兰芝冲着自己没好气的翻白眼，整日的穿着男装到处跑，骑马作文，便没有比男子差的，谁敢说她漂亮？ “姐姐别这样啊，我现在好歹也是个郡主了，这次回来暂时不走了，本来也没什么需要我走的，想要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华锦又回答了刚才的问题。 “不走就好，看我不总逮着你的，一走就是两年！”王兰芝拉着华锦。 华锦笑着，又看到了吴秀珠“这位是？” 王兰芝拍了一下脑袋“瞧我，竟然忘了介绍，这是我的小姑，叫吴秀珠！秀珠，这是嘉善县主！” 吴秀珠离了近了看华锦，更是觉得眼前的女子相貌美丽非凡，正发呆呢，听到嫂子介绍才清醒一般的俯身行礼“秀珠见过郡主娘娘！” “不错不错，没想到姐姐家里还有这样秀丽的小娘子啊！”华锦笑眯眯的看着吴秀珠。 王兰芝忍不住掐了某个忘记自己身份的郡主娘娘，不要跟以前穿着男装的时候那样调戏小姑娘！ 华锦只是这样一说，然后就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一串珍珠手串，珍珠并不大，但胜在每一颗都十分圆润，光彩极好“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出门匆忙，没带什么，这个你戴着玩吧！” 说着就拉着吴秀珠的手，把手串戴在她的手上，吴秀珠看着这珍珠手串，很是喜欢的样子，但又不敢就这么收下，看了王兰芝一眼。 “既然是郡主给你的，你就收下吧，我与郡主单独谈谈，你先回房！”王兰芝说完，果然看到吴秀珠高兴的把手串收起来，估计又在想着跟自己那些小姐妹好好炫耀一下呢！ 王兰芝要与郡主单独见面聊聊，自然没人敢说什么，带着华锦进入自己的房间，又让丫鬟去端着茶点过来，才拉着华锦上下打量“以前整日的见你穿着男装，还觉得你穿着男装怕也是男儿气，没想到居然是这副模样！” 华锦笑了“师姐说的是什么话，我也不是从小就做男儿装扮的，不过是方便罢了，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我也是穿女装的！”从容嬷嬷来了他们家，这女子的规矩她是学的极好，容嬷嬷从前可是皇宫的教养嬷嬷，她学的可是贵族家才有的礼仪，以前用着还有些奇怪，现在倒是很符合她的身份。 “你身子如何了，没有落下什么病吧，你说说，那战场是什么地方，你便是总做男儿装扮，也不能真的跟男子一样，连那刀剑无眼的地方也去，知道你受伤的时候，爹娘和我都吓坏了，生怕你真出什么事，你以后可不要这样了！”王兰芝满脸的担心。 “战场上也没出什么事，不过是一场意外，就不说了，身子没有大碍，现在各处都好好的，活蹦乱跳的！”华锦说道“原本想着差不多就回来的，哪想到遇到意外，耽误了这大半年的时间，师姐成婚的时候我便错过了，这次你生孩子，总算我不曾错过了，六个多月了吧，怎么样，乖吗？”摸着王兰芝的肚子。 “哪里乖啊，整日的在我肚子里闹腾，让人不得安稳，哪像是嫂子，孩子在肚子里乖顺的要紧！”王兰芝满脸幸福的抱怨。 “这般淘气，怕是个调皮的小伙子吧！”华锦听到了以后笑着说道。 “借你吉言了！”王兰芝说道“你这次回来，以后就这样出来与人见面吗？你的女子会所也要再好好弄起来了吧？” “看情况吧，我刚从嫂子那边过来的，毕竟你们都是妇人，特别是你，我要是穿着男装出来，怕对你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便换了女装，反正皇上也知道，怎么方便我就怎么来吧！”谁都问，华锦都是一个回答，穿着男装到处走很方便啊，以后继续也没什么，她又不怕被发现了，底气足多了。这是。 “就知道你不会老实的，反正小四都不介意了，是不是？”王兰芝取笑华锦。 “他敢介意么！”原本王兰芝以为能看到华锦害羞的，哪想到华锦居然这样大方，根本不在意。也不想想，现代哪个恋爱还害羞的，大大方方就对了。 “你呀，也就是他受得了你！”王兰芝以前也是爽朗的个性，嫁人之后却是温柔了很多，见到华锦依然如故，倒是羡慕起来，她可以遇到一个一直把她宠上天的男子，虽然华锦本身就是那样的优秀。 “这可不怪我，是他自找的，对了，你成婚的时候我也不再，这次来了，正好把这个给你！”华锦说这话，身边的茉莉又碰了个盒子，打开，里面一副翡翠的头面熠熠生辉。 “啊！这太贵重了！”这头面的翡翠翠色通透，一看就是好东西，王兰芝自然不想要这样贵重的东西。 “不贵重，也就用了点子黄金罢了，翡翠乃是我在交趾买的矿山自己开出来的，老师和师母一向简朴，吴家又是这样朴素的人家，怕是不会给你打眼的首饰，但女人哪能没有一副像样的头面，便是现在不需要，等姐夫中举当了官，你总不能太寒酸，这东西都是自家出产的东西，于我不算什么，但拿出去总算还镇得住场面的！”华锦劝说。 王兰芝很感动，说实话，她没有姐妹，家里都是兄弟，认识了华锦才真的感受到这种姐妹的感情，这一番话说的再贴心不过的了。 第四八八章 蹭饭来的 “好啦，别拒绝，这是我给你补的压箱礼，收着吧，平日里怕打眼，也不用都拿出来戴，万一以后需要就用着了，以后若是送礼需要，就直接跟我说，我在交趾那两个矿，别的没有，这个东西可是不少的！”华锦让茉莉把盒子交给王兰芝。 王兰芝干脆的收起来“知道你是个财主，以前做些花露就已经如此了，现在居然连翡翠矿都有了，以后看来我得继续仰仗你了！” 华锦知道她是开玩笑，也笑闹了几句，两人之前就姐妹一样，坐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可惜华锦不能多留，看着时辰到了晌午吃饭的时间，宋氏还担忧中午要准备什么吃食，哪想到华锦居然告辞了，王兰芝也没有多留她，亲自送了她出门。 宋氏松了一口气，吴秀珠有些遗憾，她还想跟这个大美人的郡主娘娘多见见呢！ “郡主，我们是回家吗？”从吴家出来之后，芙蓉问华锦。 华锦看了一下，摇头“去桂花巷！” 芙蓉有点莫名，赶车的小厮立马就知道要去哪里了，茉莉也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等到华锦上了马车，她才拉着芙蓉说道“你跟着小姐还有宁公子去了西南，怎么竟是不知道宁公子的家在哪里啊？” 芙蓉这才恍然“原来小姐是要去宁公子家啊！” “还不上车，磨蹭什么？”芙蓉说话的声音很大，上车的华锦也听到了，说了一声。 芙蓉听到了以后干嘛拉了茉莉一把，两个人一起上了马车，上车之后就看到华锦坐在马车上，歪靠着一边的绣枕，见到两人上来，也只是看了一眼，就闭上眼睛休憩。 茉莉有些害怕华锦生气，悄悄的拉着芙蓉的袖子，芙蓉对着华锦笑得讪讪的，见到她这动作，只是摇摇头，表示华锦不曾为此生气。华锦本来也不至于为了这点子小事生气，不过上午跑了两家，有些疲惫，又不能进入空间休息，刚刚来的时候就发现这里距离宁淏家并不远，与其回家折腾一番，不如在他家用了午饭，休息一下直接去郡主府，正好她还有事找宁淏。 宁淏正在家里的厨房准备生火做些吃的，他这院子并不大，现在也只有他一个主子并两个下人，一个是守门的周伯，还有就是他原本的书童书墨，只是他不习惯带着人，也就之前去书院上学的时候会带着书墨，去西南的时候根本就把人扔在苏州了。 这一家三个男人，竟然是没有会做饭的，他只好自己动手，结果才升起火来，就看到书墨咋咋呼呼的进门了“公子公子……” 宁淏支起身子，看着书墨“怎么大惊小怪的，有什么事啊？让你出去买点菜，怎么就回来了？” 书墨忙道“小的原本也要出门买菜的，结果看到门口来了一辆马车，还下来一个天仙一样的小姐跟着两个丫鬟！特别是那个小姐，看着倒是眼熟，竟然是跟华六公子很是相似的模样！” 宁淏本来还不知道是谁拜访，听书墨这样说，怎么不知道是华锦来了，赶忙从厨房出来，果然看到华锦带着人已经到院子里了。 “师兄可用了午饭了，我懒得回家，过来蹭饭吃！”看到宁淏，华锦笑眯眯的问他。 宁淏不是第一次见到华锦穿女装了，曾见到她穿着大红色的品级大妆的样子，那时候的华锦隐隐带着风光气度，似不可接近的高贵，但今日华锦的装扮却是清雅富贵，站在哪里巧笑倩兮的。一瞬间，宁淏只觉得，他这辈子，真是捡着了，这么好的姑娘！ “恁的发什么呆？”华锦以为宁淏见到自己这般打扮会不适应，但怎么也想不到这人居然发呆了这么久，走过来敲了敲这人的额头。 宁淏吃疼，才醒过来，傻兮兮的笑着“你怎么回来，今日不是好多事吗？”走了那么久，又不像是他这样守着孝，回来肯定许多走动的事情，还有中秋节的许多事要准备。 “嗯，上午去了嫂子家里还有兰芝姐姐家里，从吴家出来看着距离你这里要近些，也懒得回家了，便过来蹭顿饭吃，不过，这饭不会是师兄做的吧？”华锦还是第一次来到宁淏家里，不大的院子，就主仆三人，未免荒凉了些。 宁淏摸摸鼻子“是的，你想吃什么，我让书墨去铺子里给你买一些！”当初宁氏去世，他一个少年公子，家里养着丫鬟不像样，也怕华锦心中会介意，于是便都一并给了身契，还了人自由。 两个丫鬟这许多年来也受了不少折磨，虽整日的看着宁淏相貌堂堂，但却是被吓怕了的，生怕宁淏也会如母亲一般，加上宁淏性子本就清冷，也就没有了攀高枝的意思，拿到身契还有遣散的银子之后，愉快的回乡做个小富即安的农户娘子去了！ 本来就冷清的院子，剩下这几个人，可不是更冷了么！ “外面做的算什么，芙蓉！”华锦受不了的摇头，跟芙蓉说了一声。伸手碰了碰茉莉抬着的篮子，茉莉只觉得原本不算太重的篮子突然重了一下。 正有些疑惑，就看到芙蓉突然过来把她手里的篮子拿过来“你陪着郡主，我去厨房做饭！” 听到芙蓉说起这个，茉莉马上道“我帮你吧！” “不用了，做饭我比较擅长，小姐身边不能没人！”笑着自顾自去厨房了。 书墨呆呆的看着这个极美的姑娘跟自家少爷如此亲密的样子，宁淏看到华锦这样自作主张，却不阻止，只是看着她“累了吧，要不要休息一下？” “还好，你这里可有什么好吃的茶？”华锦看着园中树荫下的凉凳，走过去。 “倒是有，只不过算不得什么好茶，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宁淏可不像是华锦，那是食不厌精的，追求好味道，他怎么凑合都可以。自然家里的东西，也没有准备那么好的习惯，反正也用不到。 华锦忍不住的摇头看着这人“师兄太不懂生活了！”转头看着茉莉已经用帕子把凳子桌子都擦干净了，才跟茉莉说道“我记得车里还备着果茶点心，你去拿来！” 茉莉忙答应了，出去到马车里面拿果茶点心，宁淏有些不好意思，看着书墨居然还在那里发呆，直接道“干嘛傻站着，还不去厨房帮忙！” 第四八九章 有爱有酒差个你 书墨忙弓着身子，猴儿一样的溜去厨房了！华锦看着他这样，抿嘴笑“你这书童倒是与师兄的性子很是不同，他莫不是没认出我来？” 宁淏端详了她好一会儿，才说道“你这样跟原来哪有什么相似，他也不过是看着觉得眼熟罢了！”倒不是时候华锦的男装和女装差多少，不过是一般人不会这么想，加上她是女子，书墨一个下人也不敢真的盯着脸看就是了。 “这话说的，好像我换了衣服就不是原来的人一样！”华锦撇嘴“师兄这里也太寡淡了些，什么也没有！”顺便抱怨了一下。 宁淏直呼冤枉“师兄要是知道你回来，肯定好好的做了准备，哪知道小六你这样就来了！”这搞突袭的，他到现在看着眼前的华锦还蒙着好吧！ “便是我不来，师兄也不好总这般凑合的，过了十五师兄就要去书院读书了吧，中午便和小锘一起回家吃饭吧，我会吩咐下人多备一份素菜，你还守孝，总不好劳烦师母的！”华锦说道。 “好的！”对于华锦这样的关心，宁淏暖暖的应下了。然后想到什么一般的，掏出了一对玉佩。 这是一对和田白玉镂空雕刻的凤凰，一则为凤，一则为凰，应该是才雕刻完成的，还没有上珞子，宁淏拉着华锦的手，将这对玉佩放在华锦的手心里“这是我离开苏州之前，交给铭钰阁帮我打的一对玉佩，今日才取了来，麻烦小六帮忙上了珞子，到时候把凤佩交予我，那凰佩小六自己留下！” 华锦看着这对玉佩，这玉佩并非是多了好的料子，但不知道为什么摸在手上沉甸甸的很暖。 宁淏看到华锦只是低头看着玉佩不说话，才又补充“师兄家里没有什么底蕴，没有什么家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好的东西予你，这玉佩虽说料子差些，但以后我们把它们当做传家宝继续传下去，便是我们子子孙孙最有意义的！”宁淏于经济上并不十分上心，之前的日子过的也不过一般，自然比不上华锦这样会赚钱的，但对华锦，他是十分用心的。 “说什么胡话，谁要跟你子子孙孙了！”华锦撅嘴，瞪了某人一眼，但是却把一对玉佩好好的收起来了，金钱有时候堆砌的是虚假的真心，宁淏对她如何，华锦自己心中更加清楚！ “当然是我的小六了！我的郡主娘娘！”看着华锦收下玉佩了，这心情好的，居然又撩起来。 “老不正经！”华锦戳了戳某人的脸颊，只是耳朵却升起薄红，脸颊上也升腾起浅浅的粉色。 “哈哈！”宁淏见到这样的华锦，心情好的不得了，大声笑起来。 这小声让书墨和看门的周伯都是一惊，他们跟着自家公子和夫人这许多年，竟然从不知道自家公子还能如此爽朗大方的笑着，对于这个能让宁淏爽快笑出声的人，更多了几分好奇。 芙蓉倒是习惯了，宁公子在她们郡主身边，便总会这样的，果然，这世界上总有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是最特别的，比如说对宁公子来说，她们家郡主就是最特别的人！ 八月的苏州天气仍然有些热，芙蓉拿了华锦放在篮子里的菜蔬，也没有做什么肉，只简单的做了一些清爽的素面出来，结果却是让书墨和周伯惊为天人，惶恐居然还有这般好吃的面。很是让芙蓉得意，她厨艺虽然还不错，但这么给面子的还是不多的。 宁淏看着华锦就坐在自己旁边陪着他一起吃面，一顿面条竟然吃的完全不知道什么味道，只觉得从里到外便只有甜的味道，再无其他。 一碗面吃完，桌子收拾干净，茉莉冲了一壶果茶，又放了些新鲜的果子还有点心，华锦趴在桌子上犯懒。 “若是累了，就到房间里休息一会儿！”看华锦似乎有些疲惫，宁淏心疼的道。 “不要了，一会儿就要走，收拾着还麻烦，等我从郡主府回来，想去五师兄那里看看，也不知道婶子如何了！”两只手臂交叠放在桌子上，侧脸放在胳膊上，华锦声音软绵绵的。 宁淏早就发现了，华锦自己本来的声音是女孩子的软糯清甜，穿着男装的时候就会故意压低了说话，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那么久一直这么压低声说话的，华锦要是知道的话，肯定会说，你是不认识志玲姐姐！ “嗯，你去看看也好，听说从小五回来就一直病着，不曾见好！”宁淏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果茶，满嘴的甜蜜和水果的香气，不得不承认，他的小六真的是享受生活的大家，比舒服和诗词都强多了。 “怕是什么慢性病，这种就只能好好养着了！”若是一直缠绵病榻不好，恐怕就是慢性病，恐怕也知道自己若是有事会拖累了儿子，母亲也只能强撑着，毕竟一旦守孝三年，未来就不知道如何了！ 华锦在宁淏家里待了一会儿就离开了，毕竟还有事儿“明日乃是中秋团圆节，师兄若是无事，就到家里去吧，我还请了子舆兄和孟坚兄一起！” “晚上正好一起赏月！”宁淏听到华锦邀请自己中秋去家里，笑着询问。 原本只是带着调戏和玩笑的意思，哪想到华锦点点头“嗯，晚上一起赏月！有花有酒有人，就差你，师兄去吗？” 华锦说这话的时候，凤目如一汪清泉，带着些柔柔的如水和天真，以及丝丝的诱惑，只一个眼神，便让宁淏的心跳迅猛起来。 “到时候小六就扫榻相迎了！”华锦没有等宁淏回答，扶着芙蓉的手上了马车。 只等着马车悠悠的快走出巷子了，宁淏才终于反应过来，手掌放在自己胸口的位置，感受那不受控制的心跳，果然，这辈子他的心跳，只会随着那小女子任意的摆布，甘之如饴。 华锦上车之后心情极好，让某人整日的撩，好像只有他会撩一样，她好歹前世也是撩过不少汉的好不啦！ 嗯，高手过招，闲人避退，免得殃及无辜啊！ 第四九零章 闺中姐妹 从宁淏家中出来后，华锦便带着丫鬟赶去郡主府，因着昨日华锦特意遣人送了帖子，所以陆妙贤是知道她今日会摆放的。 中午用饭的时候陆妙贤便有些不伤心，从早晨起就在问华锦可到了没有。 “嘉善郡主帖子上写明了准备今日下午来的，你便是怎么念叨，她也要到午后才能来的！”郡主见到女儿这般不安期待的样子，忍不住的说了一句。 陆妙贤听到了以后，才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只是许久不见她了，昨日她的拜帖可是一郡主的名字递的呢！” “不用郡主的名字，还能用什么，好好的一个郡主，也是有名好的，整日的跟那些男孩子混在一起，算是什么规矩！”郡主想到华锦平日里做事的风格，便有些皱眉，偏生不知道那么个小丫头，怎么就得了皇上的青眼，成了与她一般无二的郡主。 华锦之前做男装打扮，自然说话做事都是与男子一般无二，郡主的印象中便总觉得华锦的规矩是不好的。 “母亲您不要这么说，小锦是心中有数的人，她那样的出身，有今天都是自己拼出来的，现在她跟我一样也是郡主了，还是不要这样议论比较好！”陆妙贤还挺护着华锦的。 母女这样吃了饭，一边吃茶一边说着话，才看到有丫鬟匆匆进门“郡主，嘉善郡主到了！” 陆妙贤原本就坐在她娘亲的身边，听到了以后激动的站起来“来了吗，快请！” “已经请进来了！”丫鬟俯身行礼说道。 郡主也缓缓的坐直了身子，既然人家是正经递了帖子摆放，又一样是郡主，她若是要摆什么架子，怕是不太好看的，甭管都华锦是什么态度，面子上的规矩还是要有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两个丫鬟领着一个穿着蓝色孺裙的女子正进门，因现在虽是秋日，门上只挂着薄薄的轻纱，透过轻纱，陆妙贤一看就认出来了华锦。 走得近了，有打帘子的丫鬟掀开门上的轻纱，然后就看到一个女子缓步迈入房中，郡主也抬头看着门口的方向。 华锦中午也没有回家，自然还是原本的打扮，不过刚刚在车上的时候，稍微给唇上补了些许红色，虽然不施粉黛，但如玉的脸上却是白皙干净，大概是走了一段路，脸颊上带着浅浅的粉红。 华锦还是知道这位郡主娘娘对自己的印象算不得太好，以前甚至好似不太瞧得起自己的，只是她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从来交际的都是陆妙贤，跟郡主也不过面子功夫，且对于这个喜欢高高在上，瞧不起人，但是却依然享受她创办的女子会所的服务的郡主，她也不甚喜欢，太装模作样了，人还是真诚一点好啊！ “见过郡主！”华锦的身后带着两个丫鬟，进门之后先是走上前，俯身行了个晚辈的礼仪，她们现在都是郡主，自然不能像之前那样行礼了。 陆妙贤看到华锦的时候眼前一亮，华锦之前在苏州的时候何曾这样正经打扮过，今日一见不免有些惊艳的。 比起陆妙贤，郡主就更加惊艳了，她的父亲乃是王爷，从小自然有教养嬷嬷来教她规矩，结果今日见到华锦，还真是打破了她从前给她的印象，不说华锦这通身的打扮还有气度，就说华锦这礼，行的就很是规矩，从前认为不过是粗鄙有些小才的乡下丫头，今日看来却不输给任何大家族的小姐，理智来说，甚至比起她女儿更像是一个郡主。 “嗯，之前听说你被封了郡主，但一直在西南病着，既然回来了，身体可是都好了？”郡主的惊艳和思索不过一瞬间的事情，便这样问着，也是不远不近的态度。 华锦笑道“也不是什么大病，不过是躺了一阵子，现在身子已经大好了，谢谢郡主的关心！” 华锦这人的脾气也十分简单，人家怎么对她，她便如何对别人，郡主对她这样礼貌上淡淡的，她也跟这人一样的态度。 陆妙贤在一旁看着华锦和自己母亲这皮笑肉不笑的寒暄，说话都觉得累得慌，她不知道为什么母亲就不怎么喜欢华锦呢，明明都是很好的人呢！殊不知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情感叫做偏见，一旦有了这个，便总也看不对人了！ “母亲不是说要休息一会儿么，女儿带着嘉善郡主到自己房间里说话吧！”眼看着这两人的聊天越发的寡淡而没有内涵，偏生两个人表面功夫做得极好，明明不怎么喜欢的，居然好似还很热络一般。 听到陆妙贤这话之后，两个正在装模作样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这样无意义的对话也真是浪费精神和时间，词锋阵阵的你来我往，但两人明明也没啥利益相关，搞不懂为什么要这么斗来斗去的。 “瞧我吧，跟你说话说得开心，都忘记给你们小姐妹时间了！”明明也不喜欢跟华锦说话的，郡主这话说得还是很漂亮的。 “是华锦跟郡主聊的太开心，疏忽了，既然郡主要休息了，华锦就不打扰了！”华锦也是笑的一脸真诚。 陆妙贤看着这两个人，真是佩服啊，这表面功夫做的也太好了！ “好啦，好啦，没什么说的就走吧，我小厨房的丫头最近才新做了一种点心，味道很是不错，当时我就说小锦你肯定喜欢，知道你今天要来，我特特交代她们做好了，快到我房间，我让她们拿过来给你，看你是否喜欢！”陆妙贤懒得看这两人这样你来我往，便急匆匆的拉着华锦走了。 听到她说起点心，华锦一边被她拉着走，一边笑着“果然还是妙姐姐最了解我，只是不知道这点心配的是什么饮品？你之前最爱我做得蜂蜜柚子茶，今日我特地给你带了两坛子，你先吃着，吃完了再遣人到我那里取就是了。” “你还说呢，离开苏州之前竟然也不曾跟我说一声，只送了帖子告诉我一声，原本我以为你不过是在苏州待得烦闷出去走走，谁想到你竟然一去就是两年的时间，听说你还上了战场，你说你怎么就这么大胆呢，恐怕咱们这燕国就找不到你这样大胆的姑娘了！”陆妙贤一边拉着她一边抱怨。 华锦呵呵笑着“看来妙姐姐这是想念我了啊！” “厚脸皮的臭丫头，我就是想念你了，哪有如何？”陆妙贤倒是大方的承认了。 第四九一章 红翡头面 跟着进入她的闺房，华锦倒是颇有兴致，她这是第一次到陆妙贤的闺房，比起她的房间的错落雅致，书香弥漫，陆妙贤的房间却更符合她的习惯，一旁散落着一些工具，还有一个绣了一半的龙凤呈祥，大红的底子，一看就是嫁衣。 “我竟然不知道妙姐姐竟然还会女红啊！”华锦好奇的走过去看，结果看到那刺绣之后，有些愕然的样子。 陆妙贤见到她这样的表情，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脸“你做得什么表情，我就不信你能比我做得好些！”她虽然爱研究些东西，也经常动手做，但这刺绣的功夫，却着实不太像样，这嫁衣也不过是她在家做做样子，她母亲想让她坐着收收性子，就算现在她已经是郡主，但嫁了人总不能像在家做女儿这般的随意了。 没办法，陆妙贤不得不收着性子刺绣，自然，这好好的料子，硬是让她的手艺毁了，陆妙贤看到华锦居然嫌弃自己，当然不愿意了，要是那绣工好的笑话她，便也罢了，但她可是知道，华锦从小到大，却是从来没有动过针线的，缝缝补补尚且不行，何况是刺绣这样的精细活。 华锦听到她这么反驳自己，伸手摸了摸那大红的缎子，叹息“可惜了这样的好料子！” “这算是什么好料子，也不是什么蜀锦，更不是宋锦，不过是平常的缎子罢了，有什么可惜的！”陆妙贤脸红的羞恼。 华锦见到她如此，才不敢刺激她的敏感神经，话说这要嫁人的姑娘难道都是这样敏感的吗？ “姐姐这绣工比我强太多了，我便是缝补都是做不好的！”华锦这话倒不是故意安慰，现代城市里面生活的人，谁会缝缝补补啊，真是坏了，就买新的了，除了那些大件的大衣什么的会穿的次数和时间久一些，内里的衣衫大多也不过就一年穿一季而已。 “所以说了，你便是最没有资格笑话我的，到时候看你成婚的时候，嫁衣如何做！”陆妙贤被安慰了，她总有比华锦强项的地方了，之前总觉得华锦会的东西很多，但她的弱势也是想当年的弱啊！ “能如何做，找最好的绣娘来做啊，我本来也不是靠着这手艺生活的，何必跟那些人争手艺的高低，如果我们都做得好，那些绣娘还要怎么生活啊！”商品经济社会过来的华锦从来认为，专业是事情就要交给专业人士来做，她做不好，干嘛一定要强迫自己做呢，有那个精神，可以做的事情就太多了！ 陆妙贤听到她说的大方，忍不住笑了“这样的话怕也只有你敢这样大方的说！”现在家庭觉得好的媳妇，注重家世不说，还是要看姑娘的技能的。 所以哪怕那些做得不好的，也一样要装模作样一番，假装自己能做好一样。 华锦笑着摇头“装模作样的也没什么意思，其实除了那小户人家，但凡买得起下人的，谁会亲自动手啊！”人的惰性的天生的，她从前也不喜欢每天被伺候着穿衣服洗漱，这么久了，也不久适应了么！ “这倒是！”陆妙贤拉着华锦坐下来，然后仔细打量着她“我原本就想着，你要是正经好好的打扮起来，便肯定是个绝色佳人，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华锦的眉眼本就长的好，华家的人虽然不靠谱，但皮相却都是不差的，华锦姐弟更是捡着爹娘的优点来继承，自然好相貌，平时不过粗粗收拾了做男装打扮出门，已经是出名的天才美少年了，现在这样女装打扮，好看也是正常的，真正的美是足以忽视性别的。 “姐姐的夸奖小锦也就不客气的受了！”华锦听到她如此夸赞自己，厚脸皮的认了。 “你呀，还是原来这个样子！”陆妙贤见她如此，笑着说道。 “哈哈，当然了，我又不会有什么变化的！”华锦见她说自己还是原来的样子，笑着说道。 丫鬟过来送了一碟子点心上来，那白白的切成薄片的云片糕每一片上还点着红色的梅花，十分的雅致漂亮。华锦看到以后笑着拿起来一片“姐姐倒是比从前更雅致了，这点心也做得这般雅致！” “哪是我雅致啊，我本就不像是你那样，对这些十分在意的，不过我升了郡主之后，母亲就特特从皇宫里面请了几个女官到我身边伺候，这些人整日的规矩很大，惹得我也只能适应了！”说到这里，陆妙贤也觉得很苦“对了，妹妹你这次也封了郡主，身边的女官是如何安排的？” “我直接把身边合用的就申请上去了，那些宫中出来的金贵人儿，我这粗陋的怕是用不得，身边这些丫头便是极好的！”华锦还是喜欢这样就好，反正一个容嬷嬷顶着不少人用，规矩教的好了，比什么都放心。 “还是你好啊，什么都自己做主，哪像我，什么都是母亲安排，我当初想留着身边的丫鬟陪着我嫁人，都被她给拒绝了！”陆妙贤有些伤感。 华锦早就发现跟着她的丫鬟换人了，但总不好多问，听到她这般说，只是安慰“郡主总是为郡主着想的，妹妹虽然是自己做主，但也无人可商量，可以依靠，若是可以选择，华锦倒是希望有人替我操心做主呢！” 听到华锦这么说，陆妙贤以为惹了华锦的伤心事，马上道歉“对不起，我不过随便说说，倒惹了你难受！” “早就过去了，有什么难受的！”华锦安抚的拍拍她的手背“今日过来，一是回来了看看你，二就是知道你马上成亲了，给你送压箱礼！” 一般同年龄的朋友都会送这些，陆妙贤也不意外，只是好奇华锦会送她什么，芙蓉捧着盒子放在桌子上，华锦打开“姐姐成婚，郡主给你准备的嫁妆怕是富足的很，这头面乃是西南的红翡，当时看着便觉得很适合姐姐，打了这样一副头面出来，算是给姐姐的压箱礼吧！” 陆妙贤看到以后十分惊艳，很是喜欢的样子“这样子倒是和我心意，我便不客气的收了！”不像是王兰芝的客气，陆妙贤大方的收下来，她虽然之前被母亲看着月例银子，但毕竟从小在郡主府长大，见惯了好东西，华锦送的虽然珍贵，但她也不是回不起礼，等华锦成亲的时候，她再回个更好的就是了。 第四九二章 断袖情深 对于陆妙贤的爽快，华锦觉得正好，若是好友闺蜜之间还这样让来让去，客气的很，总觉得太生疏了些，感情本来就是这样互相的交流起来了。 “之前因为听到消息说你在西南病着，有些事我便没有打扰你，关于伊人女子会所的事情，你刚离开的时候，生意也还不错，加上有你从西南送过来的容色，总算勉强支撑，但后来你病了，女子会所的主要美容的生意便没了着落，这大半年来萧条了许多，生意也不像以前那样好了，甚至还有人不满之前收了那许多的会费！”陆妙贤有些不好意思，正经这个女子会所是两个人一起办的，但她也就只有占了个名声，华锦一不在，生意都做不下去了。 “伊人女子会所的事情我听到下人说了，也不怪接姐姐的，今日我过来拜访姐姐，也是想要说一下女子会所的事情，我记得姐姐的夫家在泉州，这次成婚之后怕是就要跟随夫家去泉州了吧！”今天她过来也是要说这件事情，当初拉着陆妙贤做这个女子会所，是因为他们的身份不过平民，就算有了王明入室弟子的身份，也不足够，她又担忧自己经商会影响弟弟考科举，所以才借了个名头，也提高一下女子会所的档次。 但现在华锦自己也已经是郡主，不需要依靠别人的身份和名声了，正好陆妙贤也要嫁人，女子会所的生意也不好了，她这次就想着把女子会所收回自己所有，她一个郡主，就算不能跟长公主那样有铭钰阁和嫣脂斋这样大的产业，自己经营一个女子会所，也还是可以的。 “你听说了，是父亲和母亲为我选择的，我看过他，才答应的！”说起自己的未婚夫婿，陆妙贤有些羞涩的道。 “恭喜妙姐姐了，能喜得佳婿！”华锦的祝福很是真诚。 “哪里比得上你，我可是听说了你跟宁公子的不少传闻呢！”华锦和宁淏关系密切的事情，还是在杨贺打了胜仗，有些军士回乡传出来的，大家都知道华锦和宁淏都是杨将军的师弟，华锦受伤的时候，宁淏的表现实在是超出了一般师兄弟的亲近，于是便有了这一桩闲谈。 传回苏州之后，因为华锦曾经大方宣称自己是喜欢男子的，于是华锦和宁淏这短袖情深的故事倒是传的十分热闹，甚至有人改编成故事在茶寮讲述，显然对于华锦这个传说中的天才和少年公子的奇闻趣事十分感兴趣。 “额，这短袖情深的故事讲的也不算太差，反正爱情是不分性别的！”听了陆妙贤给自己讲的那些传闻，华锦觉得自己的三观都在被重新锻造，不是说古代人都很传统的，为啥她接触的这些人都那么八卦，断袖情深的故事也能被传的这般缠绵悱恻，丝毫不比什么才子佳人还差。 “你呀，你也不想想，你自己也还好，毕竟不用科举考试，但你那个师兄若是落了这样的名声，总是有些影响的！”陆妙贤看到她不在乎的样子，提醒了。 “反正皇上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世界上无知的人声音最大，若是因为那些闲言碎语就生出什么心思来，他便也不是我看上的人了！”华锦不觉得这有什么，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总觉得古人一定很传统，但真的到了古代，对于什么断袖情深，反而都能接受，甚至见怪不怪，这么看来，现代人倒是落后了的意思了！ “我就是提醒你，要是你们两个都觉得无所谓，那就无所谓了！”陆妙贤看华锦这样说，虽然听起来好像怪怪的，但又好像很有道理。 “不说这些没趣的事情，关于伊人女子会所的事情，我既然回来了，肯定会接手继续经营，现在已经正式停业整顿了，只是这样的产业，妙姐姐也是带不走的，所以小锦现在有个请求！”华锦站起来正式的恳求。 “咱们这样的关系，你何至于这样客气，有什么请求你便直说吧！”两年的时间不见，陆妙贤也不是从前的样子了，作为一个郡主，到底身上多了许多以前不曾有的气度。 “小锦想要买下属于姐姐的伊人女子会所的一半，全面接受伊人女子会所！”华锦说出自己的要求，这话说的算是好听，实际上就是华锦要把女子会所全部收回到自己的手上了。 陆妙贤听到以后倒是笑了“我当是什么事情呢，就这点事情哪里还值得你这样郑重的恳求，你就是不说，我也想着把之前订立的合约解除呢！” “妙姐姐，妹妹不是这个意思……”华锦还要解释。 “我知道你是什么意思，当初这个女子会所成立的时候，从里到外都是你在帮忙，我不过占了名声，却收了一半的利润，当时便觉得不合适，只是你坚持，我知道你是怕自己身份不足，但现在你自己也是郡主了，我这个名头也不重要的，那女子会所虽然我占了名声，但我清楚，其实都是你在管理和操心的，我原想着我出嫁之前总要跟你说清楚这个事情，还好你在我成婚之前回来了！”一番话说得十分真诚，又合情合理。 “虽说如此，但合约就是合约，当初合约上订立了说有姐姐的一半，现在我哪有说要回来就要回来的道理！”华锦还是坚持，回头让茉莉捧着个盒子过来“这是一万两银子，按照现在女子会所的价值，一半的价格就是如此！” 女子会所鼎盛的时候，曾经连续三个月都有商户女眷买下会员，但现在的女子会所，说实话，没有华锦，也就值个两万两银子，华锦也不是冤大头，她自己的本事赚钱，用银子买回来是忠于合约，也感谢陆妙贤的照料，多了就不必了。 “你若是如此，让我怎么好意思！”陆妙贤看到那一叠银票，拒绝接收。 她一个郡主出嫁，嫁妆是她母亲用心办下来的，除了一些无法估量的古董字画，也不过才十几万两银子，华锦这出手就是一万两，可不是小数目了。 第四九三章 收回女子会所 上流社会的女人们是不差钱的，但有钱的还是商户之女，华锦的女子会所因为之前定制的规矩，就是个下金蛋的金母鸡，之前每个月给华锦都能带来至少上万两甚至更多的收入，多少人羡慕华锦这赚钱的本事，要不然也不会在华锦离开之后受到攻击和诟病，这样快的萧条起来。 华锦现在的手里银子并不少，她这喜欢用现银的习惯养成了便难以改正了，之前为了支援西征，她把空间里面攒的那些金银全都贡献了，回来路上就把手里面的银票又换成了现银，好好的放在空间里。 “这是属于姐姐应得的一部分，姐姐莫要与我客气！”华锦把银票推给陆妙贤。 “你呀，就是这个脾气，我知道你是不缺这些的，既然这样你才能安心，我就收下吧！”陆妙贤看着华锦眼睛里面的坚持，叹息一声，将银票收了起来。 “姐姐这样就对了，白送我哪能可以呢！”华锦笑起来的时候，眼睛变成了月牙，无端让她本有些凌厉的五官变得可爱了许多。 陆妙贤吩咐自己身边的女官把之前两个人订立的合约拿出来，然后毁掉，表示这个合约就此作废了，未来，伊人女子会所跟陆妙贤就没有任何关系了，而是属于华锦一个人的产业。 “这件事了了，我倒是松了口气，你这丫头回来了，怕是苏州城又要热闹了，之前你说女子会所已经停业了，看来你心中已经有打算了，可方便说来听听？”正事儿聊完了，便随意闲聊起来。 “是有了一些想法，我之前到了苏州便一直忙碌，去海外，去西南，总没有休息的时间，其实在李家村的时候，我便是爱研究这些化妆品的，这次我打算在伊人正式开始提供容色的化妆品，并且会有更多的款式和产品！”这也不是什么秘密，过几天伊人女子会所重新开业，这些都会宣传出去的。 “那你不再跟长公主合作了吗，你的容色现在可是嫣脂斋的特色！”陆妙贤没想到华锦有这样的心思。 “和长公主还是要继续合作的，所以我准备把容色化妆品进行分级，高级的会在我的伊人女子会所限量供应，嫣脂斋的供货量则是会一定程度的增加！”这么久了，曾经订立的合约早就到期，就算华锦不再跟长公主合作，也是可以的，不过长公主一家对华锦他们算是有恩，在他们姐弟生活在最底层的时候，是他们给了他们路引，给了他们机会离开李家村，走向更广阔的天地，常玉磊对他们的帮助就更多了，就算是报恩，她也会让容色一直是嫣脂斋的特色的。 “原来是这样，这些生意经，怕你自己最是清楚的，我这种外行人便不做干涉了！”陆妙贤虽然长进不少，但是对于这些生意上的事情，也是不擅长的，她母亲大概知道自己家的女儿这辈子也做不成华锦这样精明的商人，给她准备的嫁妆，大多是庄子土地，就是那些铺子，也是留着给她收租的，自己做不成生意，做个地主总是可以的。 “妙姐姐还是跟原来一样，最不耐烦这些事情！”华锦见到她这样说，忍不住的笑了。 “你也说了，尺有所短，寸有所长，我呀，跟你擅长的不一样，你既然回来了，我也要问问你了！”陆妙贤现在对自己的擅长和不擅长认识的更清楚了，这两年来她的确长进了不少，成熟了不少。 华锦好奇的看着陆妙贤“姐姐这是要问我什么？” “你既然回来了，这伊人女子会所也跟我没什么关系了，可记得给我一个会员卡，还有，你不在，好几次我都没有抢到容色的化妆品，我这眼看着就要出嫁了，你不会就让我这样嫁人吧？”陆妙贤最大的变化大概是比起从前更加的注意自己的形象，也会找好的保养品了。 “原来姐姐竟然说的这个，姐姐的会员卡自然是有的了，等制作好了，我亲自给姐姐送来！”华锦笑着说道“至于保养品，我这里还是有些存货的，本来准备十天后放在女子会所撑场面的，但单独给姐姐一套还是可以的，若是来得及，我这边研究了新品，到时候也都给姐姐送来，让姐姐美美的嫁人！” “不仅如此，泉州路远，但你莫要犯懒，那边也没有什么嫣脂斋，你可记得按时给我送容色过来，咱们燕国除了你这些化妆品，我可找不到更好的了！”陆妙贤对华锦是一点儿都不客气啊，没有当自己是外人。 “瞧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就算姐姐不说，妹妹也会按时把容色送上的！”她不过就这么几个闺中密友，华锦还是很珍惜的，就算陆妙贤不说，她也会送的。 “还有我母亲，你也不要忘记！”陆妙贤可是知道自己的母亲跟华锦不对付，很担心华锦不当做正经的交际走动。 华锦最厌烦装模作样，偏偏这个郡主又大头症又看不起人，还喜欢装模作样的，也不知道怎么就教出这样好的女儿来，要不是陆妙贤，华锦也并不耐烦跟这个郡主多做交流，但是，这苏州府城里面在陆妙贤出嫁之后，最尊贵的女人也就只有她们两个郡主了，真没交流也很奇怪，还有陆妙贤的关系，礼貌上还是要做到。 容色的化妆品而已，外面觉得贵重，她这里却没什么，所以干脆答应下来“自然不敢忘记郡主娘娘，她可是咱们女子会所的会员呢！” “你答应了就行！”陆妙贤知道华锦最是守诺的，既然答应了就会去做，也知道华锦跟自己母亲的性格并不合，还是拉着华锦的手“我远嫁泉州，便是许多事想要关心，也是有心无力，你与我相交多年，我闺中也就只有这两个密友，别人我不放心，也就只能交给你了，若是家中有什么事，你替我多关心！” 一片拳拳的孝顺女儿心，华锦听了，点头应了“放心，我若是在苏州，必然会多关心的！” 第四九四章 换酒吃 华锦在郡主府待了两个时辰，眼看着日头渐渐要落了，拒绝了陆妙贤留自己吃饭的要求，赶在晚饭之前出了郡主府乘车离开。 陆妙贤没有送出门，只送到了自己的院子，但郡主亲自送了华锦出门，回来就找了陆妙贤过去，询问两人都说了什么话。 “那女子会所你给她是对的，她现在也是郡主了，皇上对她的那些师兄弟都十分重视，不必为了这点事得罪她！”郡主听到这件事之后，说道。 “母亲说的什么话，小锦跟我本就是朋友，那女子会所更是小锦一个人才做起来的，我享受了好处这许久已经是不好意思了，怎么好厚着脸皮继续要？母亲不用担心那么多，女儿嫁过去会过的好的！”还以为母亲是担忧自己的陆妙贤安慰母亲。 “傻丫头，他家里不过中等家族，难得的是父母俱在，家族人员简单，你这样低嫁，只要不要太过分，这辈子都不必担忧了！”做母亲的，能为女儿做得，她已经都做到了，剩下的就要女儿自己来经营了。 “放心吧，母亲，我一定会过好的！”陆妙贤扑在母亲怀里撒娇。 郡主看着单纯的女儿，叹息，他们家不过虽有皇室血脉，但家族成员却多平庸，之前皇帝还是太子的时候，为了拉拢势力，对他们家还算不错，但当年的太子已经成了皇帝陛下，不再是那个需要拉拢势力的人了。当朝新帝是有大野心的人，以后朝堂怕是会动荡不断，他们恐怕也要受些波折，只能委曲求全了，将女儿低嫁到那样的人家，他们就算受到影响，也镇得住对方，也是为女儿操碎了心！ 上车之后华锦就倚在靠枕上，手放在太阳穴，这一日去了好几个地方，精神上还是有些疲惫的。 “郡主，我们现在是回家吗？”郡主府跟他们家距离不算远，也到了吃晚饭的时间了，芙蓉便问了一句。 “不要，去徐府！”因为明日就是中秋佳节了，总不好这样的日子出门，加上明日她已经计划了请朋友到家饮酒聚会，今日便要把需要亲自上门的人家全都走遍了才对！ “好的！”车夫听到了以后，驾着马车去徐深家里。 特意加快速度，华锦到徐家的时候，徐家才开始做晚饭，徐深看到华锦的时候，整个人都傻了“你是小六？华小六？”他是第一次看到女装的华锦。 “不是我还能是谁？我过来看看徐婶婶！”华锦扶着丫鬟从车上下来，见到他还在门口发呆，不客气的道“师兄发什么呆，我今日跑了好几个地方，第一次来师兄家里做客，师兄不给我备上一杯热酒吗？” “额，好，我马上给你准备！”徐深呆呆的答应了，看着华锦的背影继续发呆，他们的小六穿了女装竟是如此绝色，让人惊艳啊，想着，脸红了红，才摇头，再漂亮也是最会打击人的小六！ 徐母只是老实巴交的妇女，突然看到一个打扮的如此金贵的女子来看自己，虽病着也惴惴的想要站起来。 “婶子不要客气，之前就听到师兄说婶子病了，只是我在西南，也病着，才没有回来看看，不知道婶子身子可还好？吃了什么药？”华锦坐在床上，牵着徐母的手。 “身子还好，吃着大夫开的药，总能坚持的！”徐母有些不安，低着头，不怎么敢看华锦。 “我家里可没有什么好酒，只有这些，可不要说我慢待你这位郡主娘娘啊！”徐深端着一壶酒进门，跟华锦这样说道。 “是师兄亲自温的酒就好了！”华锦自己斟了一杯，一口饮尽“嗯，果然味道不行！” “挑嘴的你吧！”徐深也不是没见过华锦是多挑剔的，早就猜到她会不满意了，但就华锦手里的那些美酒，外面最贵的好酒，也比不得，不可能让华锦满意的。 “哼……”华锦哼了一声。 徐母惊诧起来“你是郡主娘娘？” “婶子可莫折煞我了，我不过就是个小孩子，您就当我是浅哉的妹妹就是了，哪有什么郡主娘娘啊！”华锦忙道。 徐深也说“娘，这就是我之前跟娘提起过的，华小六，她就是个野丫头，娘不用跟她客气的！” “师兄当着我的面这样说，真的好吗？”当着她的面黑她，这事儿是不是有点过分。 “我说的有错吗？”徐深跟华锦经常这样吵吵闹闹的，因为两个人年纪相当，才会如此的。 “哼，我给婶子面子，不与你计较！”华锦说道，跟徐母告别，又示意徐深跟她一起出来！ “用这个换你的酒！”出了门，华锦让芙蓉拿了两个白色瓷瓶过来 徐深看到这个瓷瓶眼睛就亮了，当初在西南的时候，华锦身上中刀，命在旦夕，就是有这瓶子里的水，好几次从危机中将人给救了回来，他如何不熟悉。 “这是？”徐深激动的接过来。 “祖传秘方，对身体好，你可以直接给婶子喝下，也可以煮粥或者什么的用，应该是有效的，这东西金贵的很，师兄莫要给别人用，也莫要透漏给别人！”华锦最后特意交代了。 徐深很感谢“师兄谢谢小六！”这瓶子里的东西自然是珍贵的，他是亲眼看着这东西救命的。 “不用谢，换你亲手温的酒罢了！”做了好事还故意这样傲娇，华锦这是染上了跟她那只大花豹子一个毛病了。 徐深知道华锦是不想让自己太把这件事当做恩情，但他还是记在心里了“早知道你是用这个换酒，我就买最贵的酒了，说不定能多换两瓶！”竟是开了玩笑。 华锦一双丹凤眼睁大“合着我第一次上门，师兄竟然用劣酒招待，实在是太过分了！” “你呀，就是嘴上不饶人，我知道你今日怕是累了，不多留你了，快回去吧，明日再见！”也许经历了之前的差点失去，徐深在华锦面前也多了几分哥哥的样子。 “嗯，那明日再见！”华锦与徐深也不客气，他们这些师兄弟便不是亲兄弟，也是差不多的，一家人何必如此客气呢，心里知道就好。 徐深亲自送了华锦出门，然后才雀跃着把那泉水给他母亲喝，他母亲原本病怏怏的身子，竟是慢慢的好起来，后来还活的很长寿，也因此，徐深一辈子都感激华锦的恩情！ 第四九五章 诡异的帖子 从徐家出来时候已经是酉时末，巷子里的一些人家门口点着红色的灯笼，朦胧的照着门前一小段路，街上的酒肆茶楼倒是热闹，华锦坐在车上，却有些昏昏欲睡的意思了。 “郡主还未曾用过晚饭，这里还有些点心，您先垫一点吧！”茉莉从一边的柜子里拿出一碟子点心。 华锦摆摆手“没有什么胃口，把那橘子给我剥了吃吧！”指着一边放过子的柜子。 茉莉忙打开，发现那里面果然放着几个新鲜的果子，按理说这样的天气，在马车里面放了这么久，应该没有那么新鲜了，但是这几个果子却像是刚刚摘下来一般的，十分新鲜。 茉莉只是过了一个想法，便拿了橘子出来，小心的剥开一片片的，放在瓷白色的小碟子里，放在华锦的手里，华锦懒洋洋的捡着里面的橘瓣吃。 芙蓉给华锦倒了一杯果茶过来“这是奴婢早晨冲的果茶，郡主用一点润润喉咙！” 华锦拿过来喝了一口放下“明日我请了一些人过来，你做些月饼出来，不拘用什么馅料，多做些就好了，还要多备着一些点心！”华锦吃了点橘子，吩咐芙蓉。 “奴婢晓得了！”芙蓉原本的厨艺不过是能做而已，但她用心，也算是有天赋，跟着华锦学习了不少东西，现在是家里厨艺最好的丫鬟了。 茉莉看着华锦手中的碟子空了，想着要再给华锦剥一个橘子，却被华锦拒绝了“一会儿还要用饭，不必剥了！” 之后的时间里，华锦就一直靠在绣枕上，闭目养神，因为第二日就是中秋，这一日她去了几家，还是有些疲惫的，徐家与华锦他们的府上要穿越整个苏州城，是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等到回到家，已经是戌时中，因为她回来的这样晚，华锘带着冬青正在门口等着。 “姐姐怎地回来的这么晚，晌午是在哪里吃的，可累了？”华锘看到马车停在门口，马上走上前来，扶着华锦从车上下来。 “去的地方也比较多，路上也要耽搁时间，所幸今日都跑完了！”华锦扶着他的手下车“你怎么在门口等着，晚饭吃了吗？” “公子要等郡主回来一起，也还没有吃呢！”冬青笑着躬身应道。 听到华锘居然还没有吃晚饭，华锦不同意的皱眉“我出门的时候都说了回来的会晚些，让你不要等的，怎么还专门等我？” “小锘一人吃饭也没得什么意思，反正也还不饿，就多读了一会儿书，等姐姐一起吃，还热闹些！”还能找了个借口。 华锦哪里不知道这是借口，知道他还没吃晚饭，步子都走得快了些，芙蓉和茉莉也一直跟着“赶快让里面摆饭，郡主回来了！” 桔梗还有百合海棠三个正在院子里休息呢，听到外院的小丫头过来说郡主回来了，全都赶忙站起来“快，赶紧摆饭，郡主这么晚回来，一定饿了！” 三人忙着出门去迎接华锦，果然才出门就看到华锦和华锘一起进门，一起上前行礼“郡主！” “嗯，晚饭做了什么？”华锦是真的饿了，也怕华锘这样饿着。 “容嬷嬷说之前郡主一直念叨着想吃西瓜鸡，恰好今日厨房得了个成熟的西瓜，晚上便做了这西瓜鸡，还有几道清口的小菜，主食则是彩虹面条！”桔梗声音脆脆的。 “饭都做好了，不知道要摆在哪里？”百合行礼询问。 “就我们两人，摆在房间里吧！”正常他们家若是待客，都是在花厅摆饭的，但这时辰也晚了，加上只有姐弟，便不单独去花厅吃饭了。 华锘如此说，几个丫鬟马上令人摆饭。进门之后，海棠还有百合过来给华锦换衣衫，一边换一边把今日的事情回报“因为很多人还不知道公子回来，今日门上收的帖子不多，大多是对之前咱们送的请帖的回礼，除了有个邀请的帖子，是说请郡主的！” “请郡主？”大多数的苏州人，与华锦有些交情的，除了很亲近的，都只知道华锦公子，不知道她还是嘉善郡主，自然，送到她门上的，也只有给华锦公子的，怎么么回事给嘉善郡主的呢？ “帖子在哪里，是谁送来的？”华锦皱眉说道。 “奴婢也不识字，容嬷嬷说是知府夫人送来的！”海棠说道。 华锦没想到自己居然听到这么一个让她意外的名字“把帖子拿来给我！”现在的知府夫人可不是刘氏了，张璞入京为官，常玉磊接了这苏州知府的位置，想来这位知府夫人就是常玉磊的妻子了。 只是华锦并不记得自己与这个知府夫人有什么牵扯，她跟长公主有合作，与常玉娆也是闺中密友，所以每次给长公主府送节礼之类的，也都会顺便带着这个常大奶奶，但也只有如此，面子情分而已，这人给她请帖又是什么意思呢？ 姐弟两个坐在餐桌上，华锦的手中拿着一个帖子，那上面还描着一朵牡丹花，很有些精致，但一看就知道是女眷才会用的帖子，打开，发现是邀请嘉善郡主中秋参加她举办的什么聚会的。 “她怎么会邀请你？”华锘都有些奇怪。 华锦皱眉“谁知道呢！”但既然人家正经送了帖子，她总不好什么都不回应，便说道“明日一早帮我送帖子过去，就说我大病初愈，才刚刚回到苏州，不适应到处走动，等有空了再登门拜访！” 常玉磊帮她许多，她总要给人家面子的，只是这帖子来的莫名，她也确实没有时间，找个得体的借口拒绝了，也算是应尽的礼节。 “姐姐你尽早休息，这帖子我帮你写！”华锘似乎想到了什么，把帖子自己收起来，笑着说道。 “也行，我今日的确有些累了，明日还要宴请，有的忙呢！”华锦还真没把这帖子当回事，常玉磊虽然是公主之子，也深受皇恩，但她也不用对着他的家眷如何诚惶诚恐。 说到底，华锦用了这许久的时间，做了那许多事情，阴差阳错的，到底也彻底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或者说，她已经成为了真正的贵族了，有名号的郡主，普通的家眷夫人也要对她客客气气的。 第四九六章 乡下丫头？ 苏州知府后院，莫莹莹撑着肚子在躺在床上，她已经有了七个月的身孕，脸色却有些不好，身边几个年纪大些的丫鬟小心伺候着。 “来人，去门上问问，可有收到什么回帖！”眼看着天色渐晚，送出去的帖子却一点消息都没有，莫莹莹有些焦急的样子。 “是！”听到她的话，马上有丫鬟出门去了。 好一会儿的功夫，那出去问消息的丫鬟进门，行礼说道“夫人，门上说还没有什么消息！” “果然是不上台面的野丫头，就算当了郡主又能如何，正经的礼节都学不会！”莫莹莹咬牙说道。 “是的，夫人，苏州府的百姓都传说呢，那嘉善郡主丑若鬼魅，因为丢人才不敢出来见人呢，身体还不好……”丫鬟顺着莫莹莹的话借口。 “滚……”听到丫鬟的话之后，原本情绪还算平稳的莫莹莹突然暴走，大吼着让说话的丫鬟离开。 那丫鬟被吓了一跳，赶忙磕头请罪，被人拉了出去，莫莹莹原本青黄色的皮肤浮着浅薄的红润，倒是让她多了许多血色。 “都下去吧！”她身边的奶妈进门看到这个情况，让这些丫鬟离开，走到她的身边“小姐又着急了！” “我如何不着急，原本以为那华锦不过是乡下丫头，就算是大人看重又能如何，左右不过就是外室或者进门当个妾，谁能想到她竟然是嘉善县主，现在更是晋了嘉善郡主，嬷嬷你知道咱们燕国的郡主到底意味着什么，皇上怎么会轻易让一个乡下丫头成为郡主？”莫莹莹气的脸都红了。 奶妈过来帮她顺气“越是这样，小姐才不用担忧，她现在的身份，怎么可能甘心做个妾，越是这样，大人越是与她没有可能！” “谁知道他们这样的乡下秧子会做出什么事来，嬷嬷，我这一胎很是不稳，万一，万一我……”莫莹莹一脸的担忧。 “小姐说的什么话，小姐和少爷都好好的生下来了，您这一次，还会平平安安啊的再给大人生一个少爷的！”嬷嬷听她说的不吉利，赶忙安慰。 “嬷嬷你不知道，那华锦不是一般人，之前一直穿着男装出去，最是不守妇道的，还不知道跟多少男子亲密过，我绝对不会让那样的女人接近大人和我的孩子，就算我死了，也不能是她！”成婚之后丈夫的冷淡，加上她性格中的狭隘，让莫莹莹把自己婚后的惨淡全都算在一个完全没有见过的华锦身上，好像只有这样，自己的冷待都不是自己的错一般。 “小姐既然知道对方是什么样子的人，就知道就算大人想，公主娘娘也不会同意的，您何必担心，而且，说到底她不过是没有规矩的乡下丫头，就算是传说的再厉害，又能如何，小姐乃是真正的世家之女，论起家世背景还有品貌，那样的乡下丫头如何比得了小姐？”奶妈还在安慰。 “嬷嬷说的我都懂，但我还是不放心，我要见见她！”莫莹莹一脸的担忧。 “小姐现在是苏州知府的夫人，她虽然是郡主，但你这样正经邀请，她也是不好拒绝的，除非是真的不敢见人，小姐好好保重身体，一切都会好的！”奶妈还在安抚她的情绪。 “没错，我现在是知府夫人了，她不能不给我面子！”像是被安慰了，也像是自己劝说自己。 “正是这样呢，今日天晚了，小姐您还怀着身孕，早点休息，帖子的事情有奴婢帮你看着，定然不会耽误小姐的事情的！”奶妈扶着莫莹莹躺下来。 莫莹莹的情绪稍微平稳了一些，慢慢的睡过去，奶妈看到人沉睡了，才起来，出来吩咐几个丫鬟好好看着，自己果然关心门上是否收到嘉善郡主的帖子了。 “公子，夫人今日送了帖子到华府，说是邀请嘉善郡主参加明日她举行的聚会！”一身黑衣的人跟常玉磊汇报。 常玉磊坐在桌前，手里拿着毛笔在案上绘画“不用管她！”放下毛笔，听到属下说华锦回来了，脸上才多了几分笑意“果然，这苏州城没有了她便少了许多热闹，她这一回来，怕是苏州城的话题就更多了！” “华公子今日送了明日宴饮的请帖，公子明日要去吗？”这属下倒是不大明白，嘉善郡主到底在做什么，已经是郡主了，却还是用华隐秀的名字与那些书生相聚，未免不是正经闺阁女子应做的，特别是常家这样的人家，更是不能接受。 常玉磊点点头“她既然这样请了，自然是要去的，我也多日不曾见她，听她病了许久，这次回来应该是大好了，还能这样的热闹！”提到华锦的时候，忍不住的笑。 “公子，嘉善郡主这样与男子相聚，公主若是知道了，恐怕……”属下忍不住提醒。 常玉磊听到他的话之后，脸上一凛“她那样的人物岂是一般人懂得的，而且，她如何做事，跟我母亲有什么关系？” “公子对她……”属下觉得自己没有误会啊！ “闭嘴！”常玉磊冷然喝道“自己下去领罚，这话我不想再听第二次，无论从谁的嘴里，都一样！” “是，属下遵命！”这人忙行礼回道，然后离开。 等到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常玉磊才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幅画卷来，打开，那上面红色的紫薇花开的灿烂“晓迎秋露一枝新，不占园中最上春。桃李无言又何在，向风偏笑艳阳人。” 人会不会见了某人一面，便会难忘一辈子，常玉磊有时候也会好奇这个问题，他与华锦见面的次数不多，原本妹妹还没有嫁人的时候，每次华锦与常玉娆的通信，他都会看着，他乐此不疲的窥探着一个少女平凡的生活和想法，原本以为不过是好奇那个傲然的表示自己要让弟弟拜入当世大儒名下的小女子到底如何做到。 慢慢的，却开始心中向往那个胸怀宽广，世界很大的女子，从头至尾，她都是那个不曾争春，淡然优雅，但是却独自灿烂的样子。 第四九七章 蹭早饭？ 想起最近苏州城里传说的宁雅川和华隐秀的断袖情深的故事，那样的女子，便是不愿争春，也不屑于屈就的，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对自己也一向保持距离，有些事，就该是埋藏的吧！ 常玉磊再次把这幅画卷收起来，像是什么都不曾发生过一般的，继续刚才的画作，只是那笔触，却再无刚才的随意自然，他颓然的放下毛笔，心乱了，便画不好了。 华锦不知道自己引了一对夫妻起了嫌隙，她好好的回到房间休息，到空间里睡了一觉，又研究了一下之后打算在女子会所供应的珍珠面霜，第二日一早便清清爽爽的起来。 “郡主醒了吗？”守在门口的桔梗听到房间里面似乎有了什么动静，小声询问，然后就听到门里华锦隐约的回答“嗯！” 知道华锦的确是已经起了，赶紧带了几个小丫头捧着水盆还有洗漱的工具进门，桔梗把竹子制成的牙刷上面抹了一点棕色的牙膏，放在华锦的手里。 华锦自己认真的刷牙，然后将嘴里的味道还有泡沫清洗干净，又用热水湿了脸庞，拿了旁边的精油皂洗了脸，拿着帕子擦干净。原本这些事情都是芙蓉和容嬷嬷在做的，也是在华锦这次升了郡主，回到苏州之后，她才接手了这个事情，幸好之前见过芙蓉如何伺候，才没有出错。 洗脸刷牙之后，华锦的精神了不少“少爷可起来了？” “少爷已经起了，一早就带着银桦在院子里跑步练剑呢！”百合和海棠进门，手里还捧着两件衣衫“郡主今日穿哪件呢？” 她们手里面拿着的，自然是男装，今日她请的都是之前关系不错的同窗，也都是书生公子，自然不能跟昨日一样，穿着女装，以嘉善郡主的名字宴请了。 看着那两身衣衫，一个是淡紫色的轻纱长袍，另一个却是青色的丝绸直缀，一个清新雅致，另一个则是富贵大方。毫不犹豫的指着一边那个紫色的轻纱长袍“穿这个吧！”虽说不差钱，但这样书生聚会，雅致的活动，还是这一身更加适合一些。 这件事放在百合手里的，听到了以后海棠便把自己手里的放到身后的小丫头手里，过来跟百合一起给华锦换装“郡主穿这一身出门，怕是又要收到不少香帕鲜果吧！” 容嬷嬷带着茉莉进门，看到华锦正在换衣服，便开了个玩笑，华锦听到容嬷嬷这样说自己，回头道“我就当这话是容嬷嬷夸赞我了！” “本来就是夸赞吧！”海棠也跟着说。 “虽然是夸赞，但着实不太让我痛快，那些姑娘小姐们一定不知道木瓜是能砸死人的，自从上次见血了，我这躲的功夫是见长啊！”华锦还是很有自我调侃的精神的。 华锦的相貌自然不必说，加上在苏州也是很有才名，两年前的时候，每次出门就总有那些仰慕他才名的姑娘小姐扔香帕还有鲜果来表示好感了，这风俗也是未出阁的姑娘表达爱慕的方式，不算是什么不规矩，当然了，也不是说收了香帕，就要跟这姑娘如何，甚至有些爱美的公子哥，还以自己收到这样的待遇而骄傲。 但是华锦是受不了的，有好几次她差点被那些鲜果给砸伤，那时候她都羡慕宁淏甚至是张璞，张璞是完全没有这个待遇和烦恼，宁淏虽然相貌俊秀，但并不像华锦这样有风头，相貌还妖孽，最后只有华锦一个人受罪。 “奴婢觉得，会躲也是一种本事呢！”自从知道他们能够免贱以后，容嬷嬷的心情都很好，加上华锦已经是郡主，亲事也不用担忧了，就觉得没有任何值得担忧的了。 说实话，以前她看着华锦这样乱玩儿，真的担心她嫁不出去了，宁淏虽然家庭单薄了些，但对华锦却十分痴情，之前半年多时间的守候，让她也彻底接受了宁淏跟华锦的事情。 “嬷嬷一大早就这般揶揄我，我觉得这样不好！”华锦笑着说道“对了，今日宴饮的准备做的如何了？” “都在准备着，到时候一定会让郡主和少爷满意的！”容嬷嬷说道“一会儿宾客就要上门了，大花它们还在院子里玩儿，郡主您看是不是先放它们出去？” 华锦这院子不大，但是凶兽比主子都要多，华府家里面这些下人，从一开始被吓得说不出话，走不动路，到现在还有丫鬟跑去找大花讲心事，也是适应的非常好呢！也不是所有人都知道华锦家里这几只，容嬷嬷也怕这大过节的吓着人，才让华锦收起来。 华锦点点头“我一会儿放它们出去，嬷嬷不用担心了！” “好的，早饭摆在您房间了，花厅正在布置，怕是倒不出空来！”容嬷嬷又说道。 “可以的！”她房里就有桌子，吃饭的地方还是有的。 容嬷嬷行礼后下去，百合和海棠把华锦身上的衣服又整理了一下，然后选了一只紫翡翠的佩环，系在腰上，压着衣摆。 又选了一只白玉冠将华锦头上的发固定，华锦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她五官秀丽，稍微一化妆便会显得气质凌厉，所以平时她便总是这样淡淡的，倒是中和了她的气质。 正要起来吃早饭，就看到有个小丫头进门来了“公子，陈公子和赵公子来了！” 华锦听到以后睁大眼睛“我记得我帖子上写了说是晌午的午饭宴饮的，怎地这般早，是来吃早饭的吗？” 华锘跑步练剑之后出了一身汗，回去洗漱干净，换了衣衫过来，听到华锦的话之后笑道“恐怕这两个还真是过来蹭早饭的，他们又不是没有做过！” 华锘说的一点不假，之前在华锦这里吃过一顿饭之后，便爱上华锦这里饭食的好味道，之前华锦在苏州的时候，两人经常过来蹭饭，后来华锦离开苏州了，这俩人怕是难过了，要不也不过华锦才回来，就这样积极的过来蹭饭了！ 华锦却有些头疼“花厅正在装饰，到哪里安排他们吃早饭啊，总不能到我房间里！”他们亲姐弟在闺房也无所谓，但外人总不好的！ 第四九八章 华府宴饮 “我让人把他们带到我院子里了，姐姐今日就自己在房间里用早膳吧，我在我院子里招待他们！”华锘过来也是说这个事情的。 这样倒也是个解决方法，华锦点头答应“那你招待他们吧，我晚点让人给你们送一壶酒去，你不准多喝！” 华锘嘿嘿笑着“自然自然，晌午还有那么多好酒，我当然要空着肚子等着！” “你呀，真不知道怎么就这般爱喝酒！”对于华锘这般嗜酒，华锦有时候也不忍心苛责，幸好华锘年纪虽然不大，但却很有分寸，不曾过分。 华锦也注意给他的都是空间里酿制的果酒，度数不高，也不伤身体，说到底，华锦之所以会如此爱喝酒，也是在她沉睡期间才如此的。 “姐姐……”华锘听到她这么说，要说什么，却被华锦打断了“你快去招待那两个厚脸皮蹭饭的家伙吧！” 华锘觉得也许自己应该更节制一点了，如此的嗜酒，姐姐会以为是跟自己有关，所以即使觉得不好，也不忍心苛责。 姐弟两个都是为对方着想的人，也能互相理解，最后才会如此这般。 “你让人带了我们到你的院子里，自己却不见了，这是什么道理？”在等着的赵轲还有陈固等了许久不见华锘，好不容易见人回来了，自然是不客气的抱怨一番。 “子舆兄和孟坚兄一大早突然到访，还不容于锘稍微准备一下么？”华锘的身后是一些青衣小厮，每个人手里都提着盒子，自然是今日的早饭了，还有一个小厮捧着一个坛子。 两人听到华锘的话之后，有些不好意思“嘿嘿，这不是怀念你家里的美酒么，一不小心就来的早了些！” “两位哥哥还没有用早膳吧，我这里也还没有，就一起用！”华锘也懒得拆穿这两个厚脸皮蹭早饭的人，说道。 “一起一起！”俩人总算记得自己是过来蹭饭的，没再抱怨什么。 眼看着桌子上摆满了早膳的食物，两人还是要感叹一下的，以前华锦姐弟这食不厌精的习惯就已经很是讲究了，今日一看，便只是早饭就这样的热闹，对华锦这追求美食到极致的性子，有了更深的认识啊。 “这是家里自己酿的桂花酒，原本准备晌午的时候才开的，两位哥哥既然来了，我就做主拿了一坛过来，咱们一会儿在院中饮酒！”华锘都没想到华锦居然给他的是这桂花酒。 赵轲和陈固也是嗜酒之人，听说那是桂花酒，早就流口水了，他们可是知道，华锦姐弟家里，什么都是好的，在外面便是花多少银子都未必能有这样的好酒，自然是笑着答应。 “雅川与你们去了西南，倒是把我们扔在苏州，不说那段时间江南书生们闹出来的大事，就说你们不在，我这想要吃口合胃的菜，都是不可得啊，更不用说你们家这独一无二的美酒了，你哥哥怎么就非要做那什么女子会所，要是做个卖酒的铺子，才真真是福利呢！”华锦这里的酒总是那样好味道，外面却找不到，让他们真真的觉得喜欢又遗憾，喜欢的是自己能喝道这样的好酒，遗憾的是，这酒太少了啊！ “我哥哥酿酒不过是爱好，便做了在家和朋友喝的，也就只有那些，哪供得上开个铺子卖？”华锘听到两人这样，说道。 “所以啊，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么！”两人叹息了。 三人用了早饭之后，便说起这两年在苏州还有西南发生的事情，听着华锘说起他们战场上的凶险，还有那雄壮的战场，也是让两人很是向往。 华锦吃过早饭之后，也没有什么事情，家里虽然宴饮款待贵客，但却用不上她来动手，安排下去工作，下人自然就可以都做得好好地，她只需要等着看效果就行了。 宁淏到的时候就看到华锦家里内院外院的下人都是来来往往，十分忙碌的样子，将马交给身边的小厮，自己进门来，华锘院子里的小厮见到他来了，也是干脆的把人就带到华锘的院子去了。 原本宁淏还想见见华锦的，哪想到被带到这里了，也只能坐下来。 “雅川你来的正好，这半年来，你在苏州城倒是出名了，那些茶寮酒肆都在传说你跟隐秀的传闻，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就把你和隐秀给牵扯到一起去了！”陈固说道。 赵轲拉着宁淏“这事儿你可是听说了，虽说是百姓里面乱传的，但儒生里面也有不少信了的，你以后跟隐秀还是多保持些距离的好，隐秀他早就说了的，也不会科举考试，虽然这只是私事，但毕竟于名声有损！” 宁淏捏了一只无花果放进嘴里，入口的甜蜜十分熟悉，竟然是西南华锦院子里的那棵无无花果树上的果子，听到赵轲这样劝说自己，才笑着说道“我为何要与小六保持距离，我与她本就关系亲密！” 这话说的太堂堂正正，搞得赵轲和陈固听了以后睁大眼睛，目瞪口呆的看着宁淏一脸淡然，他因为还在守孝，穿着很是素净，也没有什么装饰，但他们相识多年，正是知道，宁淏这人越是这样淡然的表现，越是表示他是当真的。 “你说什么？”陈固傻掉。 “不会是我们理解的那个样子吧？”赵轲也有些不可置信。 只有华锘在一边表情很淡然，对于自己的这个姐夫，他早已经是认了的，不过是差了两个人正式的定亲而已，这件事宁淏回来的当天也跟王明和赵红霞禀告过了，长辈那边有数了，这事儿，就算是定了的。 宁淏继续淡然的吃果子，华锘自顾自的倒酒，两人看着淡定的两个人，突然意识到，原来在几个人离开苏州的一段时间里，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比如，他们的好兄弟宁雅川同学，居然一不小心就真的断袖了，脑补了一场断袖情深的大戏以后，两个人很纠结！ “雅川，你可是独子，你们家可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啊！”这提醒的很委婉吧！ 第四九九章 少见多怪！ “嗯！”宁淏点头，心中暗自思量，成婚后要和他的小六多生几个小萝卜才可以，到时候家里就热闹了。 赵轲和陈固黑线了，嗯你个头啊嗯，你一个独子说弯就弯也罢了，还接受的这么痛快，考虑一下他们的承受力好吧！ “你以后还是要成婚的吧？”这个提问应该更委婉吧，就算真的断袖情深，但是也要为了传宗接代，娶妻子的话，那也没什么，好多断袖都是这么做的。 宁淏听到了以后，看到两个好朋友如此紧张的样子，突然促狭起来“我只要小六！” 赵轲和陈固悲催了，简直恨铁不成钢一般的看着宁淏“雅川，你怎么……” “华锘，你也觉得这样好？”陈固抱着希望问华锘。 华锘眨眼“有什么不好？师兄要是敢娶别人，我是不会放过他的！”这俩人是故意的，明知道会引起误会，还要这样。 其实现在华锦的身份，也不用多么用心隐瞒的，这是早晚都会被知道的事情，只不过华锦他们也没有说故意对外专门宣布这件事，知道就知道了，不知道就不知道，她照样喜欢男装就男装，喜欢女装就女装。 “你们两个，不怕这样会影响仕途吗，华锘你也就罢了，为了自己的哥哥，你当然愿意，雅川你自己想想，你要是只跟隐秀这样，未来就算入朝为官，也会受到争议，这会成为你的污点，也是别人攻击的对象！”赵轲严肃起来，也是真心为宁淏着想！ 徐深刚走进院子就看到赵轲还有陈固一脸严肃，华锘十分淡定，宁淏表情很淡然，但脸上貌似有那么一点故意的笑意，等走进了，又感觉是自己的错觉“这是怎么了，距离晌午还有段距离，这是没有酒吃吵架了吗？” 赵轲他们两个看到徐深之后，好像找到了可以帮忙的人一样，马上拉着他“你来的正好，。雅川和隐秀的事情你可是知道了？你怎么也不劝劝？” 徐深听到以后先是疑惑，然后才反应过来，刚才他那位一向表情不多的师兄，刚才怕是真的故意促狭的，看到这俩人紧张的样子，徐深也有了玩笑的兴致“什么事情，我劝说什么啊？” “就是外面都传说雅川跟隐秀是什么断袖情深，原本我想着是因为他们师兄弟关系好，亲密一些而已，谁想到刚才雅川居然说他只要小六一个人，不说他是独子，就说他以后要科举入朝为官，这就会成为他的污点，你不知道这件事吧，快跟我们一起劝劝他。”陈固这话说的，语速很快的。 徐深听到他们这么说，就更确定之前是宁淏和华锘故意搞事情，于是跟着搞事情“我当是什么事情呢，原来是这件事啊！” 两人懵了，他们以为徐深是不知道的，但现在看来，这事儿徐深也是知道的，而且，好像也很淡定，所以这个世界真的变了是吧，他们这样的表现才是不正常的吗，断袖情深神马的，也是被支持和鼓励的吗？ “这事儿师兄跟老师和师母说过了，也已经获得了同意，两位兄台不要这般大惊小怪！”徐深这话说的，跟放了个地雷的意思应该是差不多的意思了。 两人瞬间就觉得自己炸了，果然是他们跟不上时代了，原来现在断袖情深还能够跟长辈正经说明，然后获得同意“哦，那王先生是不是要给雅川和隐秀订婚啊，真是一桩好亲事啊！” 哪想到华锘非常严肃的否认了“两位哥哥慎言，师兄还在孝期，不可妄谈亲事的！” 两人跟木头人一样，只有脑袋转过去，看着华锘这样严肃的脸，所以不在孝期就可以谈亲事了吗，两个大男人啥时候能成婚了，到底是他们疯了，还是自己疯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倒是，亲事的话，还是要等师兄孝期过了才可以，两位兄台的确过了！”徐深居然还一本正经的点头答应，说完之后还给自己倒了杯酒喝。 “还不一定的事情呢，不说这些了，大家饮酒！”华锘说的就更模糊了，这没有定下来的亲事，说那么多都没用，以后说不得有什么意外。 华锘一句话，宁淏惊了，看着华锘“小锘这是什么意思，我真的就只要她一个啊！” 赵轲和陈固只觉得这朗朗晴空突然起了个炸雷，将两个人的思绪和灵魂给炸的飘飞，他们是听错了吧，从进华府的大门开始就是在做梦吧，刚刚说话的怎么可能是宁淏呢，那家伙闷葫芦一样，什么心思都放在心里，怎么可能如此大方直白呢！ 华锘只是笑了笑“我知道，不过六师兄说过，这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所以计划是赶不上变化的，一切随缘吧！” 徐深看着身边的四个人，两个人宛如被雷劈了一般，呆呆的站着，两个人在讨论什么深刻的亲事和变化的话题，他果然只要好好喝酒就够了。 “原来你们都在这里啊，我就说你们应该都到了，哪想到一直没听到下人回报！”这气氛正僵持呢，就听到院子门口传来华锦说话的声音。 几人一起回头，就看到华锦身后带着两个丫鬟，正迤逦的冲着他们走过来“你们在讨论些什么，酒可还够？若是不够，我让人再送来一坛！” 赵轲和陈固看着华锦这笑容满面的样子，只觉得那熟悉的华锦身上的果香都好似带着什么神秘的气息一般的，睁大眼睛，张大嘴“啊，是隐秀啊！” 华锦莫名其妙的看着这两人，疑惑的看向宁淏：这是怎么了？ 宁淏眨眨眼：没什么开了个小玩笑，一时受不了！ 华锦狐疑的看着他：什么玩笑？ 这两人这样一直眼神交流，默契是默契了，但是却暧昧的要紧，华锘还有徐深是早就习惯这两个人如此了的，赵轲和陈固看到两人这亲密暧昧还默契的模样，终于含泪承认，这不是梦，他们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朋友，真的被带弯了，断袖的很彻底啊！ 两人绝望的，泪流满面…… 第五零零章 钵仔糕 赵轲和陈固开始为自己彻底断袖的兄弟十分担忧，因着距离正式的宴饮时间还有时辰，华锦也没什么事，干脆也坐下来了，宁淏见她坐下之后，拿着酒壶给她倒了一杯酒，华锦自然的端起来饮尽“这桂花酒是我离开苏州的时候埋下的，这次回来正好喝得！子舆兄和孟坚兄觉得如何？我记得两位哥哥最是爱酒的，我不在苏州的日子，这酒虫犯了可如何是好？”华锦开玩笑的看着两人。 赵轲和陈固还沉浸在刚刚巨大的打击中，现在看到宁淏给华锦倒酒，两人这种无言的亲密和默契，不知道自己是要劝说着两个人，还是祝福眼前这两个看起来居然很配的人，真的是十分复杂。 听了华锦的玩笑之后，还是赵轲先反应过来“哈哈，隐秀说的是，你不在苏州，我们便是找不到这样的好酒了！” 陈固还在华锦和宁淏身上不断的看来看去，想要说什么一般，被赵轲拉了一把，才压下所有的话语，既然是两个人的选择，也是对他们的信任，宁淏这样沉稳有想法的人既然都如此决定了，他们也不好再说很多了，只希望两人以后莫要后悔吧！ 后来当两个人看到女装的华锦，知道她就是传说中那个嘉善郡主的时候，差点要把今日故意玩他们的宁淏几人掐死，直呼这几人太过分，让他们担心了许久不说，还生怕影响朋友的仕途，结果根本没有影响不说，对方还是个有名号的郡主。 “那两位哥哥可是来着了，今日我备了许多好酒，到时候一定让两位尽兴！”华锦大概看出来刚才宁淏他们开了什么玩笑，肯定是与她跟宁淏的关系有关，最近看着宁淏也比起从前多了些玩笑和促狭的心情，倒是不像是之前那样，总是阴沉的很！ “是吗，听到隐秀这么说，我们已经很是期待了，还有你家的饭食，便是同样的东西和做法，味道却比起你家的差点，自从你去西南，我们还说要让下人好好的跟着你家的厨娘学学手艺，怎么就做不出你们家的味道？”陈固也笑着说道。 “我们家厨娘的手艺可不是谁都能学到的，要做得这么好吃，还真的就只有她一个人！”芙蓉的手艺是她自己练习的，很多特色的点心是华锦根据现代的一些点心一起研究出来的，别的不说，单纯论起吃食，华锦绝对敢说自己这里是最好的。 “奴婢就说公子是来这里了！”桔梗带着几个小丫头进了院子，看到华锦也在这里，笑着过来“刚刚芙蓉姐姐新做了点心出来，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公子想要的味道，便让我带些过来给公子尝尝！” 华锦听到是芙蓉送来的，眼睛一亮“可是我之前跟她说过的钵仔糕？”原来之前在赶路的时候，华锦突然想起了之前曾经吃过的钵仔糕，又说了大概什么口味之后，芙蓉路上便研究了大概怎么样可以做出来，现在大概是有了想法。 “不仅仅有这个钵仔糕呢，还有一些月饼，只是有些馅料比较特别，所以芙蓉姐姐让我过来问问公子，看到时候上什么味道的比较好！”桔梗声音很清脆，肉嘟嘟的脸上都是喜气洋洋的笑容，让看着的人就忍不住泛起笑容。 这一日毕竟是中秋节，月饼这种食物是必备的，只是华锦嫌弃这朝代燕国的月饼着实很乏味，并没有很多精致的馅料，所以昨日还特地跟芙蓉说过，做一些新鲜点的料子，无论是水果还是花瓜，都尽可以尝试一些，除了甜的，咸的也可以试试。 他们家弄新鲜花样的月饼也不是一天了，之前华锦就曾经在家尝试做过咸蛋月饼，味道也还不错，这次华锦放开了让芙蓉区创意，芙蓉接了任务，十分用心了准备了十几种不同的馅料，到底是美味还是黑暗料理，就只有尝试过后才可以了。 但华锦想着，怎么也不会有韭菜鸡蛋或者是梅菜扣肉这种馅料好一点的吧！ “怎么隐秀这里的月饼都跟我们常吃的有什么不同吗？”陈固好奇的看着桔梗身后那几个丫头捧着的盒子。 华锦笑着说道“我本来就对吃食上爱研究，以前总觉得这月饼的花样着实有些少了，便在家研究过一些新鲜的馅料，味道都还不错，这一次便让下人又多弄一些，未必好吃，不过新鲜罢了！”华锦一边解释着，一边让下人把那些月饼还有钵仔糕放在桌子上。 “师兄和哥哥们既然都在，不妨帮我试试这些点心，看看哪个好吃，以后也可以尝试，若是不好吃，便放下了再不提就是了！”华锦指着面前这些花样不同的金黄色月饼说道。 “这个，总要跟我们说说，你们都弄了什么馅料吧！”赵轲和陈固对这些月饼的味道十分怀疑，谁都知道月饼不过就是五仁或者枣泥的，做成其他馅料的，总感觉不太一般！ “我也不太清楚，尝尝再说，百合！”华锦让百合过来将月饼切成小块。 “不说这些月饼如何，这个是隐秀你说的钵仔糕吗，这个倒像是你喜欢的点心，很是精致漂亮啊！”徐深更好奇的是那几个小碗里面装的钵仔糕，半透明的膏体里面点缀着红豆或者是玉米，看着如玉一般的，很是可爱。 “这个就是钵仔糕，不仅仅看着漂亮，吃起来味道也是不错，四师兄也可以吃点这个，都是素食做得，与你无碍！”那月饼宁淏是吃不得的，但这个素食的点心，即使守孝的宁淏也是可以吃的。 宁淏听到了以后点了点头，端了一个小碗过来，这小碗十分精致，说是小碗，倒是更像酒杯，瓷白色的薄胎壁，外侧绘着不同的花纹样式，再搭配钵仔糕里面点缀的不同颜色的水果，看着就十分精致喜人。 也就是华锦，会如此精细的把这样小小的点心都做得这般精致吧！ 虽然对月饼还存在犹疑，但这样雅致的钵仔糕倒是很受欢迎，几人暂时放下月饼，一人拿着一只小碗，尝试里面不同的钵仔糕，口味是淡淡的甜，还带着里面水果的果香，正如华锦所说的，不仅仅好看，也是十分好吃的！ 第五零一章 月饼大战 试吃了钵仔糕之后，就算想要逃避，大家还是要试吃桌子上那些不同馅料的月饼。不同馅料的月饼分别都使用不同的模子压制，上面的花纹也各不相同，刚刚的时候百合已经将这些月饼全都切成好入口的小块儿，摆在漂亮的白瓷碟子里。 “这个钵仔糕的味道还算不错，中午宴饮将这些小的钵仔糕切成小块儿，每一碟子都放着不同馅料的，这样大家也能多吃些味道。”华锦尝了一口钵仔糕之后觉得味道还不错，特别是那些放了水果的，空间中水果的果香味与香甜的膏体融合到一起，吃起来清爽而不甜腻。 华锦说完之后，桔梗马上俯身行礼。记了下来。 “你这个钵仔糕难得的是虽然甜却并不腻。我觉得加入水果的钵仔糕味道最好。”赵轲显然很喜欢这些水果钵仔糕的味道。 “这倒是，虽然已经入了秋，但是现在的天气还是有些炎热，这样清爽的点心更加不错。”陈固也觉得如此，实际上大部分市面上的甜点都会做的过甜，男人们大多不爱吃这样甜腻的味道。华锦这次做的这些钵仔糕味道却刚刚好。 “看来这钵仔糕做的还算成功，那就这样定下来吧，现在大家来尝尝这些月饼，也不知道都是些什么味道的。桔梗你可知道？如果知道的话就分别来介绍一下。”华锦看到眼前的这些月饼也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也没有参加制作，于是问旁边的桔梗。 “芙蓉姐姐刚刚让我过来的时候已经交代了是什么馅儿料的。”桔梗的声音脆脆的行了个礼，然后过来一一的介绍。 随手拈了一块就在她手边的月饼放进嘴里，华锦咀嚼了两下“这个梅子的味道还算不错，难得的吃起来酸甜可口。” 桔梗听到华锦这样的评价之后也笑着点头说道“公子说的很对，这个馅料就是梅子做成的。” 大家看到华锦吃的好像还不错，于是每人也都粘了一块塞进嘴里。入口是酸酸甜甜的味道，搭配着饼皮的甜味。比不得喝上一碗梅子汤那样的清爽，但以月饼来说却是难得的不油腻的清爽味道。 “原来月饼还可以做成这样的馅料，我算是见识到了，这个味道很不错。”徐深吃了以后对这个味道的月饼很满意。 “我也觉得这个挺好吃的。突然觉得，隐秀家里就算是做个普通的月饼也要有些新花样。”这样想来，华锦算得上是很懂得享受生活了。 “不过是闲来无事瞎研究罢了，否则总是千篇一律的，也着实没什么意思。”中华民族对于吃这一道上从来都是上心和钻研的，华锦不过就是其中之一罢了。若非有那么多祖祖辈辈的人研究吃的东西，又怎么会有中华这么多年的美食闻名呢！ “原本以为你研究的这些在外面不同的月饼会是什么诡异的味道，现在看来好像也还不错嘛，我看到了这个应该是蛋黄的。我来尝尝。”陈固的眼前正好是放着一个莲蓉蛋黄馅儿的月饼。他看着那蛋黄的馅料十分喜气，便拿了一块尝到嘴里。 其他几个人都看着他，一脸好奇这个月饼到底是什么味道？华锦姐弟对于这个馅料的月饼已经很熟悉了，之前守孝的时候虽然没有吃过，但是还是做过一些，后来，姐弟两个出了孝期，平时还曾经做过这个馅料的糕点，并不算什么新奇，两个人反而看到了其他的味道。 “这个白色的也是月饼吗？看起来跟别的月饼不太一样啊！”徐深看着的是一碟冰皮月饼。 “这个是冰皮月饼，跟咱们以往吃的是不太一样，但是味道还不错，师兄可以尝尝。”华锘很喜欢吃这个冰皮月饼，所以这次芙蓉也特意做了不同馅料的。 “我第一次吃到咸口的月饼。”吃了一口莲蓉蛋黄馅儿的月饼，纷纷表示原来还有这个味道的月饼，之前大家吃到的都是甜的呀！ “我天，这个月饼是什么味道的？好奇怪！”徐深看着眼前有一个月饼的馅料红彤彤的，看着就觉得很是可爱，便自己拿了一块尝试，谁想到入口却是一片爆炸的辣味。 “五师兄选的倒是个好的，这个应该是特意做的麻辣月饼吧！”燕国这地界儿现在还没有所谓的辣椒，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华锦曾经从空间里弄些辣椒出来做出辣椒油。 之前吃火锅的时候，偶尔大家会吃上一点。但是无论是华锦姐弟还是容嬷嬷她们都吃不惯辣味，整个家里怕是只有芙蓉无辣不欢。华锦每次看到芙蓉吃辣椒的时候都会笑，觉得她应该是生活在重庆的辣妹子，不应该是东北的姑娘。 “哪儿好了？这是什么诡异的味道？”燕国目前的菜色当中根本就没有辣这个味道，他初次尝试，自然觉得不能接受。 徐深一边说话一边吐着舌头，还不断的给自己倒水喝，想要冲淡嘴里的味道，他这样的表现让周围的人都很好奇，赵轲和陈固就觉得他很夸张“不会这么夸张吧！小锘也吃了也没怎么样啊！” 徐深转头就看到华锘正淡定地夹了一口放到嘴里，吃得很是香甜。好像还很喜欢吃这个甜甜的辣辣的味道“你的嘴是坏了吧？这么难吃的东西你怎么会吃得下去？” “辣味不是所有人都能尝试的，有的人爱吃，有的人不爱吃，我觉得还好吧！两位哥哥也可以尝试一下，说不定会喜欢这个味道呢！”华锘自己吃了一口，又劝说赵轲和才陈固尝试一下。 两个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点，虽然有些犹豫，却又掩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便各自拿了一块吃进口中，果然，一入口就是爆炸一般的辣味，还带着点点的甜和芝麻的香。从一开始的时候觉得苦涩而难吃，到最后越嚼越觉得喜欢它的味道。 “一入口的时候觉得这个味道很是难吃，好奇怪，吃着吃着反而很喜欢这个味道了呢！”陈固自己都觉得很神奇。 赵轲吃了一会儿，觉得一般般“是很新奇的味道，但也不觉得好吃，也不觉得难吃。” 这两个人竟然是一个能吃辣，一个不能吃辣的。之后他们几个又尝试了肉松的，椰蓉的，芝麻的，火腿的，甚至还有玫瑰的。 不同的月饼，不同的味道，一下子打开了很多人新世界的大门，原来月饼还可以有这么多的味道啊！回去之后也研究着做，慢慢的传递开来，让这个时空的月饼花样更多了，更是好像打开了人们的想象力，之后还有更多新奇的月饼出现！ 第五零二章 都是独一无二 几人一起尝试了华锦这边制作的不同馅料的月饼，越发的对这一次中午宴饮的食物好奇起来，很想知道今日中午华锦到底是如何安排的饭食。 吃过这些月饼之后发现，除了有些个别的味道会有些发苦，并不像甜点的，大部分的味道还算不错，华锦选了那些味道还可以的，让厨房中午上点心的时候，每一种月饼都切成容易入口的小块，然后拼成一个盘子，这样每个人都能尝试不同的味道。 之后容嬷嬷过来询问花厅的布置，需要华锦亲自过去看如何安排，华锦略坐了坐，就离开这个小院，出去安排布置中午的宴饮了。 到了巳时末，陆陆续续的接到华锦帖子的那些朋友便上门了。这次华锦送帖子的大多都是书院的同窗。之前跟华锦一起在一个学堂里读书做学问，关系还算不错的几个人。 常玉磊是在午时初刻的时候到的华锦府上，还没下马就看到华锦姐弟正在门口迎接他。见到常玉磊之后，华锦带着华锘走上前来，双手交叠行礼“常大人来了！” 常玉磊接到她居然跟自己行礼，马上笑着摆手说道“我哪里受得起你的礼！咱们这样的关系也不用讲究这些俗礼了。” “礼不可废，常大哥里面请。”华锦却是这样淡淡地笑着，然后伸手请他入内。 对于华锦从来在他面前都是保持一定距离的表现，常玉磊也已经习以为常，心中虽然仍然若有所失，有些酸涩，但并未有什么表面上的表现，而是点点头就要进门。 没想到却看到华锦姐弟居然跟他一起入内，便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们不用亲自送我，继续忙你们的就好。” “宾客已经到齐了，常大哥您可是最后一个到的。所以我们就一起进去吧！”回答他的并不是华锦，而是在一旁的华锘。 常玉磊也没有想到自己居然是最后一个到的，听他如此说之后才不好意思地解释“今天衙门里的事情多了些，便出门的晚了点。” “没有关系的，常大哥事务繁忙，能够拨冗前来，我们已经是蓬荜生辉了。”华锦笑着“而且，按照帖子上的时间，常大哥来的也并不算晚。” 依然是十分的客气，并没有过于亲密的动作和表现，常玉磊有的时候也很想直接问问眼前的这个女孩，为什么每一次对他的态度都如此的冷淡。 从一开始两个人初次相遇到现在这么多年的时间，一直与他保持距离，但这种想法不过是一时冲动，他心中清楚，华锦的这个做法对他们两个人才是最正确的。既然不能够有什么结果，如此保持距离，有时候也是一种相安无事。 “还有一事常大哥要跟你道歉。”压下心中的思绪万千，常玉磊找了个话题，这样跟华锦说的。 “什么道歉？常大哥这样说话倒是让我有些不安了。”华锦还不知道常玉磊要为了什么道歉呢，她不过刚刚回到苏州，就算是得罪人或者是让人得嘴应该还没有这个时间吧！ “内子曾经给你送帖子邀请你参加她的聚会……”常玉磊看着华锦果然是并不把这些事情放在心上的样子，开口提醒她。 华锦听他说了以后才若有所悟“哦，这件事啊，应该是我道歉的，因为我这边已经约好了要在自己家里举办宴席，自然今日就没有办法赴约。今日一早已经回了帖子，拒绝了这次邀约，只能等下次我有时间的时候再说了。”华锦还不知道莫莹莹对她诸多的猜忌还有试探，只是以为这样的一个邀约她有没有必要参加。 “你不必道歉，本来就是他自己故意如此的。她邀请的那些聚会，如果你有心情，去也未尝不可，若是没有时间，也不用碍于我的面子去参加。”常玉磊在说起自己妻子的时候，语气中带着冷然，并无十分亲近的意思。 华现在看到他的这个态度之后，心中有了一些思量，也暗叹自己从未与这个人有过度亲密的关系。无论他的妻子到底如何，在这样的一个年代，把人娶回了家，就应该承担自己的责任。如此的冷淡，也可以想象，常家这位少奶奶的日子恐怕过得也算不上多好。 常玉磊本来就是为了表明自己的态度，让华锦不要因为自己而对莫莹莹诸多看重，哪里想到他这样的表现反而让华锦对他有了这样的判断，也是，华锦本身的逻辑思维跟这个时空的每个人都不同，能够猜懂华锦的心思的人恐怕也是不属于这个时空的。 “常大哥客气了，我到底不是从前那个嘉善县主了，便是得了病，外出养病也不会受到什么关注，这次我回到苏州之后，怕是想要躲清闲也不得了。所以到时候，无论是知府夫人还是其他的人有聚会，我总是要露面一下的。”华锦也只是在表达自己的态度。 “哦？”常玉磊听到华锦的话之后还有些意外的样子“我看你还这样邀请同窗到家里宴饮，还以为以后你会继续以男装出行，并不打算用自己郡主的身份呢！” “哈哈，华锦公子是我，嘉善郡主也是我。无论我是穿着男装出门还是穿着女装出门，我都是我。在我这里，至少这两个身份是没有什么矛盾的。所以以后我仍然会穿着男装出去上课，参加书生们的聚会，同样的，身为郡主的一些场合我也会参加，反正对于苏州的大多数人来说，华锦公子和嘉善郡主本来就是两个人，不是吗？”华锦说这话的时候，手中折扇打开，做出一副风流公子的样子。 常玉磊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也笑了“在李家村见到你的时候便觉得，你不像是普通的村里的姑娘。现在看来，你何止是不像村里的姑娘，你怕是与咱们燕国所有的女子都不相同！” “常大哥说笑了，哪个女子不是世界上独一无二的呢！”说完这句话，他们一行三人已经到了宴饮的花厅，此时大家已经都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正在闲聊叙话。 第五零三章 华府宴饮 “哈哈，隐秀你可来了，快过来与我们评评理。我说你这首诗写的是春好灿烂。他就非说你写的是春将逝去。”一蓝衣公子看到华锦之后，让她过来给自己评理。 华锦听到他们在议论自己刻在那些桌子上的诗词，便笑着摇头“诗词虽然是作者所作，但是读到的人能领悟到什么却未必是作者所想。若是看到了春好灿烂。那便是灿烂的春色，若果看到的是春光逝去，珍惜青春也并不是错的领悟。” 古诗词鉴赏本来就没有一定之义，相反，不同心境的人看同一首诗也会有不同的感受出来，就算是作者本人也未必能够判断个对错。 “隐秀说的有理，大家不过是心境不同，经历不同，自然看到的东西也有所不同。”其中一个争论的人在听到华锦的话之后若有所悟。 “的确，诗词一道本来就没有所谓的正误，不过是个人领悟罢了，果然，论起诗词一道还是我们的白莲公子华隐秀可以呀！”华锦的天才之名已经很受到承认了，因此他说的什么话也比较容易受到认可。 “诸位兄台可饶了隐秀吧，千万不要再提什么白莲公子了好吗？也不知道是谁给我取了这样一个雅号，隐秀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不知道说的是自己。”关于这个雅号，华锦是真的不能接受，她宁可被叫做莲花童子。头上扎上两个角，穿个红肚兜，脚上再套个风火轮，这形象也比什么白莲花看起来要可爱多了。 “隐秀你的那篇爱莲说哪个读到的不赞一声好。白莲公子这个雅号还是很适合你的。”一群没有被现代网络信息社会荼毒过的古人一定不能明白，白莲花在华锦的心中意味着什么。只是因为她写了这篇文章，成名的时候又是孝期，多穿白色衣衫，便得了这个雅号，华锦也是醉醉的！ 因为是这样私下的书生聚会，所以大家在看到跟着华锦和华锘一起进门的常玉磊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如何，毕竟他年岁也并不算大，只以为是哪家的书生与华锦的关系不错，才被邀请来华府宴饮。 “诸位兄台可不要再这样了，哪怕是红莲，青莲，紫莲，花莲……只要不是白莲公子都是好的。”华锦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就是这个传说中的白莲公子的，她不接受这个雅号，这个世界上她最讨厌的就是白莲花，让自己变成跟白莲花有关系的白莲公子，华锦会嫌弃自己的。 “没想到隐秀如此不爱白莲公子这个雅号，那今日不若大家仔细想想，给隐秀换一个雅号吧！”一群大闲人也是够无聊的，聚在一起给别人想名字。 终于有人看到了跟华锦他们一起进门的常玉磊，一群人发现这人有些眼生，常玉磊就任苏州知府没有多长的时间，忙着接手工作，也并没有出来与这些书生有过接触，大家不认识他也很正常，所以在看到他之后，有人便询问道“这位公子有些眼生，不知道是哪家书院的学生？” 华锘听到以后，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当前的苏州知府常大人。” 听到华锘的介绍之后，一群人才惊讶起来，全都纷纷站起，躬身行礼“学生见常大人。” “今日我是以私人的身份出现在这里的，大家不必拘礼，只当我是普通的书生便好。我与大家一样都是隐秀的朋友，受邀过来饮酒聚会罢了。”作为知府，常玉磊可以说是真正的父母官。这些书生们未来要通过的科举复试，就是由常玉磊来主持的。可以说，他是掌握着这些书生命运的人，怎么可能让这些人放松起来？ “好了，今日我们不过是以文会友，大家来了都是朋友，就不要拘泥于外在的身份。否则就算是聚会也不够畅快。”华锦笑着说道。 毕竟大家都是年轻人，华锦这样挥斥方遒肆意的样子，也着实引起了大家的那份书生意气。加上常玉磊并未摆着自己的官架子，反而面带笑容。他也是科举出身，论起学问来也不比任何人差，反而能够指点对方。 慢慢的，大家也就放松起来。 “既然人都来齐了，我们都坐下吧！”华锦和华锘坐在上首，常玉磊也坐在右侧最上方。 华锦坐下来之后，从面前端起一杯酒来。环视周围“白云苍狗，时光如白驹过隙一般，转眼间已经是两年过去，再次与大家相聚，秀心中感慨万分，中秋佳节，难得相聚，秀与z诸君共饮此杯。” 华锦说话间，其他人也是举起酒杯看着她，在她说完话之后，大家一起举起酒杯，共饮一杯酒。 “隐秀不在苏州这两年，苏州城里倒是少了许多热闹。真是怀念当年隐秀一人做芙蓉诗对敌一城读书人，震惊世人的场面。”这两年来，因为朝堂局势不稳，苏州的才子们也经历了颇多，各自都有了收获和成长。 “当日何止是震撼，本来我对自己的诗词一道还有些信心，那一日也想着展现一下，作些诗词出来，哪想到当日隐秀两个时辰内做十首芙蓉诗词。惊才绝艳，让人震撼。我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真的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有人还在感叹当年华锦作诗的事儿。 “隐秀一定不知道，她的出现，让我们江南学子多少人饮恨，曾经以为自己已经是天人之姿。但她一出现才知道什么叫做真正的天才？”别的不说，至少华锦的这个天才之名是在他一篇一篇的名篇还有著作当中受到众人的认可的。 “就算去了西南也一样有名篇出来。初次读到《蜀道难》这一篇的时候，宛如看到了蜀道峥嵘，突兀，强悍、崎岖等奇丽惊险和不可凌越的磅礴气势，更感受到蜀地山川的壮秀，祖国山河的雄伟壮丽！”华锦虽然没有回苏州，但是她的文章却传回了苏州。 “羡慕隐秀和雅川兄能够真的做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如我们这般居于小小苏州城的人。便怎么也写不出来《蜀道难》这样的文章来。”有人更佩服华锦和宁淏能够这样出去感悟名山大川，感悟山河秀丽。 第五零四章 解元 “我倒是更喜欢隐秀的那一篇《春江花月夜》，真乃千古绝唱。”既然是华锦姐弟在自己的府上宴饮，话题自然离不开主人，大家都说起华锦的诗篇来。 说到这里华锦就有些心虚了，虽然说人活着就该厚脸皮一些，但华锦还是做不到卑鄙无耻的把所有的东西盖在自己身上还觉得理所应当。 “诸位兄台过誉了，诗词本就是小道，哪里比得上各位学问做得好。听说玉友兄乡试高中解元。还没有祝贺玉友兄了。”华锦看着一个年纪大约十七八岁的书生。 这人与华锦在同一学堂读书，曾经还在观念上有过一些争执。他们所持的政治观念虽然不同，但是却升起了惺惺相惜的意思。两个人的关系倒是比一般的同学还要好些。这人也算是极聪慧的人物，年纪轻轻就在乡试中高中头名解元。 这人在听到华锦的祝贺之后端起酒杯，微微含首，将酒饮下，对于这样的祝贺还是坦然接受的。华锦看他还如从前那样带着有些骄傲的神色，倒没有觉得这人如何，大致是早先的时候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傲气，加上这人本身就极有才华。若是两年之后华锦回来，这人变得谦卑了，她大概反倒要不适应了。 “这一次，圣上开恩科。玉友兄这一次怕是要三元及第了吧。”有人笑着这样说道。 没想到这人虽然表面上有些傲气，却并不是那种无知之辈，在听到别人的评价之后，反而谦虚的道“天下读书人千千万，学子无数，能够三元及第的无不是佼佼者。别说其他的州府，就是咱们在座的就不仅仅是一人曾经也是解元。”说话的时候看着在一旁淡淡的喝着果茶的宁淏。 因着宁淏正在守孝中，自是不能够喝酒的，若是北方那些极讲规矩的地方，便是这样的聚会也是不能参与的，不过江南规矩不那么繁琐，他这样出来参与聚会也是可以的，但是该守的规矩还是要守，他自然是不能喝酒，华锦就给他准备了一些他喜欢喝的梅子茶。 自从到了这个花厅，他便坐下来安静的自斟自饮，倒是自得其乐，只在华锦到了之后便注意力多放在华锦那里。 只是没想到只是随意的闲聊，居然会有人提到自己，宁淏慢慢地抬起头来看了大家一眼才道“无论是什么样的名次，只要能够中举，为国家效力就是好的。” 华锦还是第一次知道宁淏居然是第一名的解元，当年相识的时候她只知道宁淏是有秀才功名的。没想到这人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竟然是个大才。不过也并不太让人意外，宁淏从来都是这样低调，并不会炫耀一些事情。 “真要说起来，王先生的入室弟子除了走武官路子的杨将军。其他几人在乡试中都是高中解元。”为什么当代的这些大儒会让这些学子们趋之若鹜，就是因为这些大儒的弟子，基本上每一个都非常出彩。 王明算得上是当代大儒当中最为低调的，而且名声也算不得太好，但即使如此，他自己的儿子还有入室弟子每一个在乡试当中都是高中，虽然虽然在会试当中未必也是如此。但仅仅这一点就是很多普通的教书先生所做不到的。 要说王明最有名的应该是张景纯和王正则为同科进士，两人一起参加殿试，皇上在勾选状元的时候两人的文章不分先后，着实让皇上和一众考官犹豫。最后还是因为张景纯的年纪更大些，才定了他做状元，王正则屈居榜眼。 也是这件事让王明的名声大盛，让之前无数人并不太看重这位平民百姓出身的大儒受到更多的关注，可惜的是虽然他名声更盛，但对于弟子的选择却尤为谨慎，及至到现在也不过只有这七人而已，还有一人已经公开宣称不会参加科举考试。 华锦的这一决定公开宣称出来之后，不知道多少人叹息华锦浪费了这样好的资源。有这样的名师，有这样的师兄，若是科举取士，仕途必然是一片光明，哪想到华锦却是玩物丧志，诗词作的好却在科举一道完全不上心。 大儒林明泽还曾经写信劝说过王明，让他不要浪费自己弟子的才智。但王明对于这些事情却并不十分在意，而是支持自己弟子的所有选择，也正是因为他这种并不规矩弟子的做法让很多人对于拜入他的名下总是怀疑，生怕自己家的孩子被这种教育，最终没有走上他们期盼的道路。 “说起杨将军，这一次的西征大胜着实是壮了我燕国的声威。”虽然大家都是读书人，但燕国的书生并不像是前朝那样手无缚鸡之力，像宁淏和华锦平日里甚至会随身佩剑，也会专门的练剑。若是要出门也会骑马，鲜少坐轿子或者是马车。 这也是燕国开国皇帝意识到前朝的覆灭是因为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无抵抗外侵的能力。所以从开国到现在，一直支持读书人同样也要锻炼好身体，更支持他们习武。也因为这种国策和民风，燕国经常出一些文武双全的官员。 比如华锦他们的师兄杨贺就是出了名的儒将，上战场能骑马打仗，平日里学问做的也是极好，甚至比一般的文官还要好。 “听说隐秀和雅川兄也参与了这次西征。不知道这战场上是何场景？你们二人是真正的上战场了吗？”本来这样的宴饮也没有什么具体的话题，不过是大家聚在一起随意闲聊，既然谈到了西征，自然而然的就转移到了这个话题当中。 听到有人问起这件事情，大家也都很好奇的看着华锦和宁淏，这些人平时就连苏州城都不曾远离，更遑论去到战场上感受到那些铁血的战争。因此对于真正的经历战争的两个人便多了几分关注。 “虽说杨将军是一员儒将，打仗是厉害的，但是也不会让咱们这样的书生直接面对战场吧！毕竟在战争的时候也有一些幕僚是在幕后出谋划策的。”有人想当然地认为华锦他们是不可能真正的上战场。 第五零五章 青春正当年 听到有人这样说之后，宁淏和华锦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微微一笑，点头“没错，我们不过是在后方，并未参与战争。” 那些记忆也算不上是多么美好，若是说他们真正的参与了，又要跟着一些好奇的人述说，联想一遍便又是回忆一遍，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认同，省得让自己难受。 华锘安静的不曾说话，怕是这些人怎么也想不到，就连他们几人年纪最小的他也是在战场上杀过人的，这些充满了残酷和铁血的战争回忆，他们都不愿再记起，更知道这一生他们不过就是这样经历一次罢了。 这些读书人也只是对战争好奇而已，真的说了，他们难道就能感同身受么，不若就当没有去过，这样也很好。 徐深在一边自己倒了酒，吃酒，那一场攻城中，只有他是最没用的，最上首的那两个弱不禁风的都比他在战场上表现的好一点，想想也真是很让人沮丧呢，但仔细想来，就算是在场的这些人，谁在那种情况下又能好些呢！ 抬头看着华锦和宁淏明明坐的距离不近，却还是默契的交换眼神，暗自感叹，果然彪悍的人就会跟彪悍的另一个人在一起，他已经预见到了以后这对夫妻合体虐人的场景了，这俩人一旦在一起，简直没有什么弱点了，真为以后跟他们作对的敌人感到悲伤。 “能够感受那战争已经是很难得了！”众人听到华锦他们说只是在后方，便笑着说道。 刚刚得出结论的人还有些小得意，觉得自己猜测的正确。 也许真的出去走过了，再次回到这样的安逸之地，华锦看着这些儒生们，便是想法也与从前不一样了，那一场经历的战争，对他们来说是成熟，更是一种领悟吧！ 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华锦端起来“有酒岂能无诗？不谈国事，不谈政治，今日就好好的畅饮一番，过一个中秋佳节！”这大过节的，说起这些着实是有点找不痛快，华锦的一番话让一群人都兴奋起来。 “没错没错，隐秀这里的酒好，若无好诗助兴岂不无趣？”饮酒作诗就读书人聚会的保留节目，虽说诗词是小道，但是这样聚会的场合，总不能一群人聚起来说一些什么长篇大论，谈一谈政治观点吧，诗词是最有趣的，也是最放松的。写的好不好都无所谓，写得好了，算是涨些名声，若是写的不好，诗词不过小道么，科举又不考，绝对安全的话题和游戏。 “说到作诗词，咱们可比不得隐秀，有这个天才在，咱们还献什么丑？不如好好的喝酒，欣赏华隐秀的诗作来的自在！”他们这些人的诗词写的都一般，要是真的写，也只能被比下去了。 “这话说的不对，虽然诗词一道上隐秀做得是最好的，但我们也未必写的差，正是大家一起，说不得就来了灵感，隐秀不是说过么，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说不得这次饮了这些好酒，今日就让我也偶得佳句呢！”既然是这样私下的聚会，拘泥于写的好不好反而没有意思，这样聚在一起的参与才是有意思的事情了。 “我与兄说的没错，不论写的好与不好，来了兴致难道还憋着么，既然是好酒好菜的来了，咱们便肆意的写好了，我看着隐秀的这个院子极好，咱们难得这样的节日聚会，不如就不限制什么题材，不限韵，自由发挥，写咱们感悟到的，写自己想写的！”大家大多都饮了几杯酒，也都放开了。 “若是这样，便也不要限制什么规矩了，七言也罢，五律也罢，词牌也罢，都不计较，只随意写，无论是文章还是诗词，都可！”读书人有时候是很随性的。 华锦看着大家都热络起来，脸上也都是笑容，以前总觉得这些古人恐怕总是拿着腔调的，也总有很多规矩，但真的到了这个时代才明白，后人看到的不过是那些书籍上的记载，当代的人却是活生生的人。 他们也有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侠士，更有肆意畅饮的自在，他们也像是现代的年轻人一样，充满了朝气，充满了活力，更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同样的，他们也在用自己的方式，享受着自己的青春年少。 “美哉我少年中国，与天不老！壮哉我中国少年，与国无疆！”看到这花厅中侃侃而谈的少年，华锦忍不住的将前世的名篇念出来。 此时华锦和华锘是坐在上首的，华锦这话说的声音极低，只有她身边的华锘听了，却也是模糊不清，惊疑的看着身边的姐姐“姐姐刚才说了什么？” 华锦见到他问，才笑着摇头说道“没有说什么！”又指着下面这群少年人“看来大家都很有兴致，我让人搬来几盆鲜花，给大家当个作诗词的好题材！你不是之前也学了作诗词么，今日也来尝试一下，倒是不用比得过谁，不过就是感受一下！怎么样？” “当然了，我还要跟姐姐比比呢！”华锘很自信的说道。 “哈哈，那我就看着了！”心中却点头，这许多年来，第一眼见到恍惚大头娃娃一般没有营养的难民，今日已经是翩翩小少年。岁月流逝的时候总是不会通知别人，眨眼间，时光就已经过去。 华锦招手让跟着自己的海棠过来，海棠和百合都是在一侧等着伺候的，这样的书生聚会，是不会带着什么下人的，都是自斟自饮，反而自在，海棠见到华锦叫自己，马上过来“公子！” “我院子里有两盆海棠，还有几盆菊花，你让人搬过来！”华锦说道。 海棠得了差事，马上出门去找人搬花盆去了。 “若说是不限制题材，未免大家会歌咏我这宅子或者石头，如果大家喜欢便也罢了，若是不喜欢，不如就以这酒为题目，我这里有几盆开的不错的花，让人搬来大家赏赏，也算作给诸兄当个创作的材料！”华锦笑着说道。 第五零六章 不如来饮酒 “隐秀兄说的极好，既然是喝酒畅饮，何必拘泥那些规矩，有人便是见到个石头都有思绪，有人却是要限定了题目才好发挥，这样大家都好！”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自己想出个主题的，华锦这样也给一些人题目，皆大欢喜。 “好酒好诗好字，还有隐秀家里这好吃的点心吃食，今日真是开怀啊！”轻狂的书生随意的松了衣袍，肆意的打开手中的折扇。 “来人啊，上笔墨纸砚！”华锦见到大家如此兴致，让人送上笔墨纸砚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一群年轻小厮搬着桌子还有文房四宝上来，满满的摆在花厅里。 “来的正好，刚才就有了诗性，今日就让为兄抛砖引玉吧！”白衣少年一手持着酒壶，一手拿着酒杯，饮尽杯中酒，走到一个桌子面前，提笔写道：一丛绿菊比琼华，掩映晴明动明纱！ “好句好句，秋然兄做得好句！”有人看到了，纷纷过来赞赏。 “隐秀兄家里这绿菊开的极好，难得这样的时节能见到如此繁盛的菊花，难怪秋然兄有了这番思量了！”便是读书人，哪个不会作诗作词的，不过水平不同，天赋不同罢了。 “我这句虽然比不得秋然兄，但还是可以给诸君一观的！”有人也提笔，写下自己的诗句：东风淼淼泛明光，清雾空濛月转凉。 若论诗词，这些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却未必比任何人差，至少华锦若是自己来写，却未必能写出这样好的诗词来。 眼看着大家都开始动笔了，华锦看了一眼在旁边自顾自吃着点心和果茶的宁淏“师兄不也来试试？” 宁淏看了她一眼，笑着摇头“小六想要看师兄作诗吗？”眼睛里带着浅浅的戏谑，似乎是要华锦说自己想要看，他就立即会写，为她一人而作一般。 华锦被人这般看着，眨了眨眼睛“小六是担忧是师兄一个人坐着太无聊！” 宁淏的性子一向清冷，与他同窗的人大多也都知道他就是这般少言少语的风格，但却不是不好相处，若是有什么事情，还是可以很好的交流的，久而久之，这样的聚会里，大家也不会故意闹宁淏，算得上是尊重对方的性格吧！ “是吗，小六若担忧师兄无聊，不如过来陪着师兄？”宁淏挑眉，表情相当撩人。 华锦没想到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人居然还敢如此玩笑，忍不住的瞪了他一眼“小六觉得是自己担忧的太多了！” 就坐在宁淏正对面的常玉磊眼睁睁的看着华锦和宁淏这样亲密的互动，要说亲密，其实两个人也没有多么过分亲密的动作，但只是这样说话，两人眉目之间的感情却是那样的清晰，看着，颇觉得有些刺目。 “诶？怎地我们都写了，隐秀却在一旁看着，你可是许久没有传出佳作了，今日让我们看看，是否又要出什么千古名篇了？”众人互相欣赏之后，也发现了不少佳句，然后看到华锦居然一直站在一边，并没有参与，哪会放过她。 有人直接过来拉着她到一个书桌前面“隐秀若是不参与，今日这聚会，怕是要少了一半的乐趣呢！” “就是就是，隐秀可有什么佳句了？”一群人起哄。 “就算要作诗词，总也要给酝酿的时间，隐秀不如再想想？”有人想着给华锦点时间思考。 “靖存兄难道忘了隐秀两个时辰内作十首诗词的过去了呢，早就听闻隐秀作诗极快的，这次说不得要亲眼见识一下了！”无论古代还是现代，人民群众都是很爱八卦的啊。 华锦有时候就觉得，自己怎么就成为这么多人传说的对象呢，按理说，这可不是什么信息发达的时代呢，但居然也有这样的影响力，足见以讹传讹到底是如何的可怕。 常玉磊见到华锦面上似有为难之色，便站起身来，想要帮着华锦解围，哪想到没有等他开口，就见到宁淏从座位上起来，走到华锦身边“小六的诗词有没有得了我却不知，我这却是有好句的！” “雅川难得这样凑热闹，鲜少见你作诗词，倒是好奇你有了什么好句！”与宁淏相熟的书生有些意外。 常玉磊面色深沉，宁淏的一句话就让大家的注意力到了自己身上，而刚才被起哄的华锦却被他好好的护在身后，真真的是维护的极好。 赵轲和陈固今日这酒吃的有点复杂，食物也很复杂，便不像从前那样积极热闹，此时见到宁淏如此不顾自己的护着华锦，更是心有戚戚。 “你们两个平日里不是最爱热闹的，怎么今日这般安静，雅川的诗词却不多见，一起去看看吧！”有人看到两人这般沉默，拉着他们过去。 “雅川的诗词做得也还好，不过到底是比不上华隐秀的风姿！”华锦每次抄的都是传世之作，这样的诗作是多少年来积攒下来的，真正自己写诗词却未必总有这样好的。 “这倒也是，不过还是要看看，总不能跟他的策论做的一样好吧！”他们这些读书人，总是有擅长的，有不擅长的，宁雅川总不能什么都做得好，至少于诗词一道上，不可能做的比华锦好。 徐深在一边听到了，忍不住的腹诽一句，宁雅川的诗词做得的确一般，但你们也没看过华锦写的策论啊，要是看了就知道，这世界上就有人可以什么都做得好，华锦的策论写的也好，不仅如此，比起大多数人的四平八稳，华锦的策论经常是剑走偏锋，角度很是刁钻，王明都说过，若是华锦真的为官，怕是她的政敌要麻烦了，她的思维不是一般人能够按照常理推断的。 只是华锦对这些学习也着实算不得上心，不过是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就算如此，也比一般人要优秀许多，真真让跟她一起读书的人要被打击死了。知道华锦是女子身份之后，更是让徐深不敢再小瞧女子。 唯一可惜的是，华锦曾经做的策论，全部都是跟着王明读书的时候写的，并没有传出去，所以外界大多数人知道的也不过是华锦诗词上的天赋和名声，也是，华锦毕竟是女子，会诗词会写字都算得上是雅士，但若是有非同一般的政治眼光，就不同了。 第五零七章 杯莫停 宁淏过来吸引了注意，大家都想看看他这个从没有作品传出来的人的诗作，大多数人更想知道的大概是他的文章做得如何，毕竟以后可是要同场科举的。 “雅川兄有佳句最好，但隐秀的诗词也是要做得，今日我们在隐秀家中聚会，隐秀应该不会自己并不参与吧？”就算宁淏出来吸引注意，人们也是不会放过华锦的。 华锦这名声那么大，又是在她家里聚会这样的雅事，要是没有她的诗作传出来，怕是这聚会的趣味就少了大半了。 这可不是谁能帮着华锦挡的，华锦本人也没有说要避讳的意思，反正抄一个是抄，抄一百个也是抄，她说不得那种自己只是名篇的搬运工那样的话，但有的用不用也挺傻。 “哎呀，为了准备今日这宴席着实辛苦，哪有什么灵感写诗作词啊！”明明知道逃不脱，但还是要挣扎一下的。 “华小六，你别想推脱，今日说什么也给我们写首诗出来，到时候这诗词名流千古，咱们在座的人也跟着一起成为这诗词背后的故事了！”这些人对华锦也是有信心，坚信华锦要是愿意，写出来的必然是千古名篇。 主要是目前为止，华锦写出来的也的确当得起这种评价，每一篇都是经典之作，才积攒了她天才的盛名。 “哈哈，诸位就不能让我躲过吗？”华锦大笑，玩笑的逃避。 “就知道你华隐秀的惫懒性子，哪次不是被逼的紧了才能挤出来这些好诗句，你好诗莫要挣扎，在座的各位可是都知道你是什么人的，怎么也不会让你躲过去！”跟华锦的天才之名齐名的，还有她这惫懒的性子。 通俗点说，让华锦主动写出什么诗作，那是不可能的，这人必须要逼到份上，才会写，但只要她动笔，便一定是让人惊艳的作品，明明能写的这么好，但华锦偏偏从不主动，纵观目前传出来的华隐秀的诗作，居然背后都有一段被逼无奈的故事，也是让很多人对这个性格很难猜测，有些诡异的天才很是无语了。 华锦能说她要不是被逼到份上，也不想搬运么，而且，她记性有限，脑袋里的也不过就是那几篇，她自己作的能算作打油诗都不错了，能珍惜还是要珍惜的，只是今日怕是真的躲不过了。 “好好好，我写还不行么！”华锦表示自己认了，她会写的。 宁淏就站在华锦身边，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怕她有些勉强，却见到华锦笑着跟自己点头，知道她并不为难，才没有说什么，看着华锦的表演，他必须说，他也很想要知道华锦这次又能作出怎样的作品呢。 宁淏不知道别人家的夫妻如何相处，在他这里，却很喜欢看着华锦这样随意自在的样子，看着她发光，看着她那样优秀，反而让他十分骄傲，这样的女子可是他的心上人呢，两个人互相喜欢，难道不该觉得庆幸有高兴么！ “拿酒来！”华锦浅紫色的袍袖挥了挥，宁淏从一侧拿了她的酒壶来。 华锦点点头算是道谢，也不用酒杯，仰起头，驾着酒壶倒进口中，那紫红色的葡萄酒落入华锦的口中，在华锦的袍子上点滴上朵朵花。 众人见到她如此，全都看着她，宁淏也是难得看到华锦这样，或者说，已经许久没有见到华锦这样无所顾忌肆意的模样了，过去的两年发生太多事，压抑了很多，成熟稳重的华锦让很多人忘记了，其实她一直都是这样随心自在的样子，正如她的字，正如她的人！ 香醇的葡萄酒入口，从食道进入到胃里，看着众人期待的眼光，华锦一瞬间觉得自己是享受这样的关注和期待的，好像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但很快就知道，也许她只是有那么一点点，醉了！ 提笔蘸墨，宁淏看到她选择的桌子之后，仿佛做过千百遍一样的，走到桌子旁边放着笔墨纸砚的地方，拿着墨开始研起来，华锦看了他一眼，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 所有人都屏息，看着华锦，就见到她手持毛笔，力透纸背。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被华锦称作我与兄的那名年轻人看着华锦写下来的字句，跟着念读起来。 “好磅礴大气的开篇！”华锦的诗词风格很多遍，骈俪有之，清雅有之，更有这样大气的风格，当初的一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写的如何豪放，今日这一首更是大气。 开场之后，所有人全都看着华锦，甚至屏住呼吸，不敢发出声音打扰正在写作的华锦，很多人都在想，这句大气磅礴的开场之后，接下来的一句要如何进行，然后就看到华锦转而写了。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原本以为会因为开篇太大而后续无力，华锦却话锋一转，来了这样一句。 所有人都惊叹的看着那个笔走龙蛇的少年，到底是如何的才华，能写出这样的诗句？ 等写到下一句的时候，就连一直很稳重的给华锦研墨的宁淏都忍不住微微一顿“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一群人左右看着周围的人，毫无疑问，他们即将见到有一个传世之作，刚才还被大家称赞有好句的那些句子，便显得素淡极了。 也有人专注的看着华锦写的字“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连连惊呼，这一字一句便是再没有更经典的了。 “两年不见，隐秀的字已经快要大成了！”这样随意豪放肆意的诗词，配合华锦那狂放的字体，真真是相得益彰，便是没有配的更好的了。 而且结合华锦一直以来的做事和风格，也十分符合这诗词的意境，大家只觉得，出去走了一趟，经历过的华锦，在思想上，还有文学上，又上升了一个高楼。 行万里路真的有如此好的效果吗，他们是不是也该出去走走看看，说不定也能更上一层楼呢！ 第五零八章 才名 “姑娘，苏州府已经到了。”苏州府城门口的外面，一辆青色的马车缓缓驶过来，驾车的车夫冲着后面的乘客这样说道。 车夫的话才说完。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子清冷的声音“知道了。”话音刚落就看到马车车帘一侧露出白皙的手指。一身青衣的女子带着围帽站在车辕上，远远的正好看着苏州府巨大的城门。 “苏州府，我终于来了。”女子在看到苏州府这三个字的时候，有些感慨的喃喃自语。女子说话的声音极低，就连车夫也未曾听清，倒是那些正在进城的百姓，在看到女子窈窕的身姿之后，忍不住的多看了几眼。 就在这个时候，又从苏州城出来一下马车。马车上的人在看到站在车辕上的女子之后，有些不屑地抿了抿嘴，然后让自己的车夫加快速度。这样的穿着打扮再加上这样的姿态，一看就不是那些正经人家的女子。 “姑娘你是要到城中投宿吗？我将你送过去之后就要返程了。”这车夫倒是个老实人，之前在宣化的时候算是受过清芷的恩德，这一次才会大老远的送她到苏州。 “麻烦你了，进城找到最好的客栈，我投宿之后你就离开吧！”清芷也知道让人送她到这么远的地方背井离乡，总不好多留人家，既然已经到苏州了，尽早放人家回去比较好。 “好的，姑娘你先坐到马车上，我们这就要进城了。”车夫见她答应了，又嘱咐清芷让她小心，不要站在车辕上，免得有什么危险。 清芷也听话地回到马车上，然后掀开一侧的窗帘，看着苏州城的画面“这里就是白莲公子生活的地方吗？” 大概华锦自己没办法想到，远在宣化有一个勾栏舍的花魁会大老远的，千里迢迢来到这苏州，只是为了仰慕她的名声。 因为时辰尚早，进苏州城之后车夫就找了一家规模比较大的客栈，清芷支付了房费要了一间上房。然后又与那车夫结了这一路上的车钱，因着对方一路上都很尽职，清芷又多给了些银子算是打赏。 “多谢姑娘，之后姑娘自己小心，也祝姑娘能够得偿所愿。”车夫得了应得的车资，还有打赏之后，跟清芷告别。 听到车夫的祝愿之后清芷点了点头与他告别，眼看着他驾车离开才回头询问客栈的伙计“你好，麻烦打听一下，请问白莲公子的住处在什么地方？” 客栈的伙计年纪不大，听到清芷说话轻轻柔柔的很好听，才笑着说道“姑娘说的是华公子吧！” “没错，就是你们苏州府有名的天才华公子。”清芷听到这个伙计居然认识华锦，高兴的说道。 “姑娘来的可是巧。前两日华公子才从外地回来，据说今日在家里请了些公子们宴饮。”大抵上在苏州城里，这些文人才子们的奇闻趣事总是这样受到关注的，华锦不过才回来两天，苏州城里许多百姓就已经知道了他回来的消息。 “华公子前段时间是不在苏州的吗？”对于自己倾慕的对象，清芷也十分好奇，眼看已经到了苏州府，距离华锦已经十分近了。 “要说起来，王先生门下的几名入室弟子大概两年前离开苏州，说是出去游历，最近才刚刚回来。华公子不在苏州的这段时间，城里都少了很多话题呢！”这伙计还挺遗憾的，因为华锦不在，连八卦都少了很多呢。以前华锦在苏州的时候，自己提供了多少话题啊！ “听你的意思是，华公子在苏州的时候有很多话题了，除了他诗文双绝还有什么呢！”从没有觉得自己距离倾慕的对象是这样的近。 “话题就多了，华公子天才少年，又是当代大儒王先生门下的入室弟子，最重要的是他风姿俊秀，苏州城里多少年轻的姑娘还有小姐们把她当做理想的对象。在街上看到公子出门的时候，满街都是这些小姐们扔下的果子还有香帕子。”大概华锦之前在苏州的时候搞事情搞得太厉害，这伙计对她的那些事简直是如数家珍“但是华公子很早就宣称过自己并不喜欢女子，反而喜欢男子，但就算如此，仍然阻挡不住那些女子对华公子的青睐。” “从来少女怀春，像华公子那样风姿的少年。受到年轻少女的喜欢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当年他一人两个时辰成就十首芙蓉诗。何等惊才绝艳，更写得一手好字，自成一派。虽说王先生门下多出天才，但如华隐秀这般天赋的也只她一人而已。”客栈的一层是供客人坐下吃饭的食肆，有人听到清芷在打听华锦的事情便这样说道。 “咱们苏州本就多出才子，华公子在苏州才子中也算是佼佼者。只可惜他性情淡泊，若非必要，从不主动炫耀才华，之前那些诗词文章也大多是不小心流出的。”这伙计在听到客人说的话之后也叹息的说道。 “早就听闻今日华隐秀在自己府上宴饮，请的都是同窗学子。只可惜，我却不是厚德书院的学生，否则的话，说不得也去瞻仰一下这位天才少年的风姿。”有个儒生十分遗憾的样子。 “我倒是更好奇这次的聚会，华隐秀又会出什么样的文章？”儒生旁边坐的另外一个人更好奇这一点。 “华隐秀的诗文从来风格多变，倘若是没有亲眼见到，无人能够推测他会又做出什么样的文章来。之前劝学的古朴大气，后又有蜀道难的华丽，更不用说春江花月夜的经典。他便是写出什么文章来都是很正常的。”恐怕华锦都不知道自己在苏州甚至是整个儒林到底是什么样的名声。 苏州的这些读书人大多数人手一本华锦的那个劝学，更不用说她之前的那些诗词了，早已经是经过口耳相传，否则清芷也不会在那么远地方还知道她的名声，并且仰慕她的才学。 “今日乃是中秋，恐怕就算是宴饮，也不会持续到晚上，若是愿意，若是在门口等着，说不得还能跟华公子一起宴饮的书生。这样马上就能知道今日他做了什么诗词出来。”有人出了这样一个主意。 第五零九章 高冷的华隐秀 因为大家都在讨论华锦的传闻，这让清芷听得十分高兴，之前她在西南的时候，提到白莲公子虽说知道的人很多，却不像苏州本地的这些学子一般如数家珍，非常了解。 只觉得果然到了这苏州之后，与自己倾慕的才子越发的亲近，便是奇闻趣事也听得很多。之前在西南的时候听过的那些传闻，到了苏州则得到了更详细的补充，从前还觉得有些夸张的地方，在这里得到了证实，甚至还能知道华锦的才学远远不止传闻中那样的优秀。 “几位公子也见过华公子吗？”清芷走到这几个书生面前打听华锦。 “华隐秀平日十分低调，并不经常出席一些场合。我们与她又不是一个书院的，自然极难见的。恐怕只有他的那几个师兄弟才能够经常见到他本人吧！”清芷的身材窈窕，虽说戴着围帽，但声音清冽，几人见到她这样的气质，都愿意多回答几句。 “我倒是与他有过一面之缘。”有一个书生却说自己亲眼见过华锦。 清芷听到了之后，马上认真的看着他，想要听他说一说现实的华锦。 “说起来与他相见也算是巧合，我与赵子舆有些交情。他跟宁雅川还有陈孟坚关系一向亲厚，宁雅川与华隐秀又是师兄弟的关系，所以有一次在聚会上我曾经见过华隐秀其人。”他这句话涉及到好几个人，还生怕清芷不认识“这几人都是厚德书院的学生，跟华隐秀的关系也比较亲密。” “嗯，谢谢公子，不知道白莲公子真的如传说中的那般相貌俊雅，才华绝世吗？”多亏戴着围帽，否则大家一定能够看到清芷的眼睛里带着对偶像的向往。 “要说起相貌，那时候的华隐秀不过才十岁，但相貌的确长得极好，要说印象最深的应该是他的那双丹凤眼，气质飒爽豁达，果真是个翩翩美少年。”这人在说起华锦长相的时候也是不胜唏嘘，显然对于他的长相还是认可的。 “虽说我们读书人不该太在乎相貌，但是如华隐秀这般相貌极佳的也的确是出彩。只可惜我们虽然都在苏州，却只是听闻过这个才子的名声，并未见到过他本人，之前两年他都不在苏州，不知道今年赏桂他是否会参加。”他们说的是苏州每年都会组织到山上赏桂花。 “这却不知，我倒是可以问问赵子舆。”刚刚说曾经见过华锦本人的书生说道。 “说起来，华隐秀也是在刚来苏州那一年，王先生去赏桂的时候遇到王先生，然后被收为入室弟子的。只是之后便不曾参加，未免让人遗憾。”最开始提及华锦的那个书生有些叹息。 “只是我们苏州有这么多的才子，华隐秀是最不常出现在公开场合的。虽则他的诗文传出来的很多，但他的字更是一绝，这么多年来他的字画在外面基本上见不到。若是可以，我倒是非常想要亲眼见识一下他写的字。同是苏州学子，真是想瞻仰一下这位天才少年的风姿。”自从华锦来到苏州之后，倒是出了不少风头，再加上有一些文章被传出来，苏州的很多读书人都对他很好奇，想要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天才少年。 但是华锦在李家村的时候就很宅，到了苏州以后，她除了安排女子会所的事情，还要去王明那里上课，他虽说字写的不错，诗词也可以，但是作为一个读书人，常识却很差。又要学琴，要学下棋。还要管着容色的那些精油之类的制作。哪里有时间参加这些有的没的的活动，就连王明也曾经说过，有些事情不用过多参与，宁淏这么多年来都很少参与到这些活动当中，低调的很。 比起宁淏和徐深，华锦已经算是王明门下最高调的入室弟子了。但就算如此，与他的名声不相符的是他的低调。基本上鲜少有人是见过华锦本人的，大多数都是听的传闻。 “难道大家不知道华公子住在哪里？送拜帖过去求见也不会得到接见吗？”清芷以前听说过，江南的这些文人才子，若是有读书人拿贴子求见，基本上都会愿意与人交流以文会友的。 “哈哈，这位姑娘应该是外地来的吧！”听到清芷这个问话之后，几人笑着说的。 “一看就是，不说口音的问题，咱们整个苏州城里谁不知道华公子府上在哪里？但又有谁不知道华公子鲜少回复那些求见的拜帖？”用比较现代的话来说，华锦在苏州城里的名声虽然很大，但是却是一个非常高冷的boy。 “想想也是理所当然，自从他名声传出来之后，每月光是挑战的帖子都不知道要收多少。传说中华隐秀最是惫懒的性子，便是作些诗文都是要别人逼着才可以。这些挑战于他来说更是无意义，每天华府收到的拜帖也不知道有多少，大多都是杳无音信了。”有人倒是能够理解华锦的做法。 “看姑娘应该也是从外地慕名而来的，不过此次你怕是要失望了？华隐秀轻易是不见人的，除了那些与他同窗的朋友或者是师兄弟，就连我们这些同在苏州的学子都鲜少见过他本人。”苏州城里到处都是华锦的传说，但是却没有几个人见过他本人。 “那也未必，之前都是咱们这些男人送帖子要见他。但若是姑娘送帖子，华隐秀还是否拒绝就未必了？我倒是听闻华隐秀对姑娘的态度极好，说不定换了女人送拜帖，他便痛快地接受了呢！”原本清芷还有些失望，在听到这个人的话之后又带着一丝希望。 “不知道华公子的住处在何方？”清芷行了行礼询问道。 “姑娘如果想要试一试的话倒也不是不可以，他家就在……”有人见到清芷还要坚持去，也没有继续阻止，大概是见惯了苏州城里那些姑娘小姐们为华锦疯狂的样子吧！ 得了自己想要的地址，清芷雇了一辆马车去华府。 第五一零章 竟然是他！ “好好好，华隐秀不愧是华隐秀，你这篇将进酒一出，我们便是有什么想法也不如你这篇出彩了。”华锦一气呵成，将整篇诗词写了下来。 一群人看到华锦的这篇将进酒，全都失了自己刚刚的创作兴致，反而是不断地诵读华锦的作品，越是读便越有层领悟和味道。 “隐秀的字可是将要大成了。”华锦的字在她刚来苏州的时候就已经是自成一派，很有风格。 也因为她的字疏朗阔达，加上华锦本人亲口宣称不参加科举，这种要做方外之人的随心所向，肆意旷达，让人对华锦的为人和她的字都很印象深刻。 当初华锦写了劝学，在刊印的时候就曾经是两版，都是她亲手所写了以后雕版印刷，一版就是她用自己的草书，另一半则是她的楷书。相比起来，华锦的楷书虽然也不错，但是草书已经能看出字体中的气质和凌厉。 而今日再看华锦的书法，却是在草书当中蕴含着气质，锋芒内敛，并不外显。而在写诗的时候，他的姿态更加的随心，写出来的字也更加的随意如流云。大家都是读书人，也经常练字，对于书法一道也有钻研，只要一看华锦现在的字就能看出来她又有了更大的进步，说华锦即将大成也不为过。 “我们苏州怕是要出一个最年轻的书法家了。”一群人在看到华锦的字之后叹息的说道。 “就算出一个年轻的书法家又能如何？反正我们已经有了最年轻的诗人了。”反正天才之名已经受到认可，就算是现在成了书法家也并不让人难以接受。 “不错不错，隐秀的字和诗词的确是好。”众人纷纷点头。 “诸位谬赞了，诗词本就小道，不过偶有兴致才得了这样的句子，并不值得什么。至于书法一道，秀还需更加的钻研才可以。”华锦谦虚的道。 华锦是自己知道自家事，诗词自然是不必说，对她来说不过就是借助前人的智慧，但是书法一道对华锦却是前世就开始在练习的，今生她也经常会在空间里利用空间的时间差不断的练习。 经常有人会说，一个人的字和文章会跟经历有着很大的牵连，这一次华锦经历了生死，在她的书法当中也有了一定的体现，所以有所进步。但是以华锦现在的水平来说，要到所谓的大成，成为真正的书法家怕还是有一段的距离，这个华锦倒不着急，只要继续努力总有一天会有所成就。 “隐秀莫要谦虚，你今日所做的诗词之后传播出去，恐怕是让你这天才的名声更盛。”众人不吝于夸赞。 “不过是偶然才得了这样的句子，我写的不好的时候诸位是没有看到。我们品鉴一下其他人的诗词吧！”华锦转移话题。 “还有什么品鉴的？要我们说，今日只有你得了这魁首。至于。我们的也不过是给你做个衬托罢了。”虽说大家都是年轻人，年轻气盛，但是对于真正有才的好的东西和作品也是会承认的。 “没错，没错，今日这宴饮，有了你华隐秀的诗词，便是再圆满不过的。再没有比它更好的了。”一群人过来参加宴饮，虽说有酒有诗。但大多还是期待着华锦的作品，两年不见，华隐秀再一次有了经典之作。光是这一件事情，今日的宴饮便没有白白参加了。 华锦继续的谦虚了几声，常玉磊看着华锦被一群书生围着，宁淏一直就站在她的旁边，并不多话，脸上的表情都淡淡的，只是宁淏那双眼睛却一直放在华锦的身上，不曾关注其他。 常玉磊从来都知道这个女孩是与众不同的，更是在来到江南之后听过华锦的才名，她的诗词她的字常玉磊都有收藏。但即使如此，也没有今日来的震撼，这样短的时间里，这样匆忙的情况，一壶酒，一首诗，如此的畅意自在。能做好诗词的女子并不少，但如华锦这般的却世间少有。 只可惜，这样的女子早已经是其他人的了。想到这里，常玉磊的心情又有些酸涩起来。有时候，人总是这样的在感性和理性之间不断的挣扎。也许他就是看得太过分明，才没有那种追寻一切的勇气。 之后大家酒足饭饱，又谈天说地聊那些诗词和华锦他们在外游历的一些事情。眼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常玉磊率先提出要先离开，一群书生吃醉了酒，听到他要告辞，才发现时辰不早了，便也跟着纷纷辞别。 华锦带着华锘送这些人离开。 “隐秀我们下次再聚，让我们好好再欣赏你的诗作。”甭管是什么时代。吃醉了酒的形象大抵上也都是如此，大着舌头还在跟华锦如是说。 “再说再说！”华锦只是这样客气的跟这些人行礼告别，那些是自己一个人来，没有带书童的，华锦又派了小厮用马车送他们回家。 好一会儿的功夫才把这些人送走，只剩下华锦姐弟和留在家里的宁淏“总算结束了，我们回去吧！”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华锦笑着跟华锘还有宁淏说道。宁淏点点头转身要离开，华锦就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人看着自己一样，转过身，远远地看到了一个穿着青色衣衫的身影，略微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样子，以为不过是自己的错觉，转身就进了门。 找了马车送自己到华府门口，清芷在门口等了许久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声音。原想着自己写个帖子，正经的求见。却自卑于自己的身份，最后只能这样傻傻的站在门口盼望着能等到华公子出门的时候，能够见一眼就好。 许是清芷运气比较好，等了不到一个时辰，就看到华府门口有人出来，想起今日是华府宴饮的日子，就知道是宴饮结束，这些客人离开。 然后她就站在门口看到了来送宾客的华锦，当那个穿着浅紫衣袍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清芷猛地睁大眼“竟然是他！” 第五一一章 休憩 等到华锦姐弟还有宁淏回身进门，看着华府的大门又缓缓的闭上，清芷才慢慢的从角落里站出来。 “怎么会是他？”清芷怎么也想不到之前她见过的多公子，居然就是他一直心心念念的白莲公子华锦。 仔细回想那一次她跟华锦见面时候的细节，发现那时候的华锦与现在她见到的这个人完全不同。之前那身宛如暴发户一样的打扮，通身上下恨不得把金银全都带在身上，简直俗气的要命。 今日却是如此清雅，端的是谦谦君子，如玉的模样。在自己想来之前，杜公子是怎么样说起白莲公子的，才发现那时候杜公子真的说了很多白莲公子的坏话，就因为这个她还很不高兴，不喜欢这个杜公子呢？当时她是怎么睡着的都忘了，醒来却发现那个杜公子留下了银子，却把白莲公子的真迹拿走了。 现在想想，那一天的确是有些奇怪，她早就听闻白莲公子华锦并不轻易将自己的书法作品示人，到目前为止，华锦的书法作品虽然被很多人推崇，也有很多人愿意收藏，但真正的能拿到手华隐秀真迹的却是寥寥无几，大多数人看到的也只是劝学雕版出来的那些字体。 “白莲公子为何会出现在那里？”清芷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居然与最倾慕的白莲公子有过那样的接触，偏偏自己却完全不知，若非她自己赎了身亲自来到苏州，恐怕这辈子她都不知道自己跟白莲公子还有过这样的一面之缘。 想到自己曾经还训斥过华锦，和她说起白莲公子的时候那位杜公子脸色古怪的模样，现在想来终于都有了解释。 “也不知道隐秀为何不喜欢白莲公子这样的雅号。”有人从华锦家里出来，路过清芷身边的时候说起这样一句话来。 “大概是有自己的想法吧，既然他不喜欢，那我们便给他换个雅号。”另一人这样说道。 “这个倒是不错，哪天我们想想给隐秀取一个什么样的雅号为好？”这些书生对给人起雅号也非常感兴趣。 等到这两人都走远了清芷才反应过来，当时的杜公子就是在她说起白莲公子这个称号的时候，神色十分古怪，而且十分愕然，想来那个时候华公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样的雅号，并且并不十分喜欢，到了今日，见到了华锦本人，清芷终于把之前的很多事情想了个明白。 现在她已经跟华锦有过一面之缘了，并且已经认识了他，这让清芷对华锦更加的疑惑了，为什么在那个时间里，华锦会以那样的形象出现在她的面前，他到底是去做什么的？华锦是如传闻中那样惫懒，疏狂，才学极好的才子，还是不过只是色中恶鬼。 如果本身就是这样清雅的学子，天才的少年，彼时又为何做出那番模样出现在她的面前，清芷觉得自己的疑惑太多了。 “我若是求见，他会见我吗？”清芷想到刚刚的惊鸿一瞥，三个少年站在门口送客人离开，但是她的眼里心里却只有那紫色的身影，阔达的衣袍随风摇曳，随着华锦的走动翩翩风姿。今日见到的这个华公子，比起之前在传说中的那些文字的描述不遑多让。 想起华锦的时候，清芷脸上升起了一抹薄红，有些羞意上来。既然这位华公子曾经隐瞒身份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如果再求见，这人会是如何反应呢？ 清芷站在那里，想着想着便痴起来。华锦和宁淏他们回到院子的时候，总觉得刚刚那个身影很是熟悉，但仔细想，又觉得自己不曾认识过，她现在又没有得罪什么人，谁盯着她有什么意义呢？便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太敏感。 “怎么了，刚刚看你一直回头，是看到什么人什么东西了吗？”宁淏从来都是很细心的个性，况且对于华锦他一向上心，所以在看到华锦这样不断回头的时候，便有些疑惑地询问。 “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刚刚在门口看着的人总觉得是看到咱们这边，身影也有些熟悉，但是但是印象里好像没有这个人，也许是最近回来一直在忙，太累了吧！”华锦笑着这样说道。 “既然有所担心，那就让小四过去看看，不过你刚刚回到苏州，应该没有人会盯着你。”无论是天才少年华锦还是那个嘉善郡主，在苏州这个地界，都不会的有些人故意盯着她，因为没有什么意义，宁淏觉得华锦是想多了。 “不用了，没什么好看的，就算是有人盯着我又能怎么样呢？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应该是我太累了。”华锦伸手揉着自己的额头，从回来就一直在忙碌，虽说她在空间里能够多休息一点，但是一个事接一个事的还是有些疲劳的。 “刚刚回来事情总是多些，过了今日你便不用着急，慢慢的走动便是了。今日也早早的休息，不要累得太晚。”宁淏关心地嘱咐华锦。 “无碍，不过就这两天忙碌些，把该走动的那些人都走动了之后就不会那么忙了。”华锦揉了揉眉心说道。 “你大病初愈。也不必事事都自己去做。”宁淏看着华锦果真脸上有疲惫之色说道。 “放心，我自己有数的。”华锦听到他关心自己，只笑了笑，安抚他表示自己没事。 “距离晚上还有一段时辰，姐姐到房间里休息一下吧，余下的事情交给容嬷嬷带着下人去处理就好了。”眼看着距离日落还有一段时间，反正赏月要到晚上，所以华锘就想着让华锦回去休息。 华锦也没有拒绝，而是答应了下来“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带着师兄去自己院子里吧，休息或者读书都好，我回房休息了。” 中午喝酒畅饮的倒是愉快，只是吵吵闹闹的，总觉得现在人都走了耳边还嗡嗡嗡的作响。 华锘带着宁淏回自己院子了，华锦回去的时候就看到桔梗守在院子门口“你怎么在这里等着？” “奴婢跟芙蓉姐姐打赌输了，被罚着到门口来接小姐。郡主可是累了，奴婢伺候您休息一下？”桔梗看到华锦的脸上有些疲惫之色说道。 “嗯，你让芙蓉给我冲一杯柚子茶来。我喝了就睡一会儿，你们不要打扰我。”酒足饭饱本就容易犯困，左右也无事，华锦吩咐了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 等到换好了衣衫，喝了一杯柚子茶，华锦就让几个丫鬟把门关上，径自进了空间。 第五一二章 中秋月圆 华锦一进空间就被几头凶兽给围住了，因为今日宴饮，华锦便把这些凶兽都收进了空间。之前她沉睡的时候，这几头凶兽在空间里被困的久了，好不容易现在被华锦放出来，全都还没有野够，哪里愿意继续呆在空间里，都闹着要出来。 华锦想着之后也不会有客人到访，便把这些想要出去的凶兽放出去“你们出去便出去，莫要吓着人，还有，不要吵着我睡觉。” 挥挥手，把它们都扔出去，华锦走到这次空间升级之后出来的那个小茅屋里。小茅屋里的那张木板床上也被华锦铺上了厚厚的毯子，十分柔软舒适，华锦脱了衣衫躺在上面，陷入沉沉的睡眠。 这一觉下去就是昏昏沉沉不知时辰，再醒来的时候，空间里面依然还是原来的模样，好像不曾感受到时间流逝，她起来随意的套了件衣衫出门。 看着空间那一丛一丛的花田和一棵一棵的果树，花香四溢，果实磊磊。无论它的主人发生了什么样的问题，好想它们都是如此，未曾发生什么变化一样！ 华锦突然脑子里闪过这样的一个想法，然后摇了摇头，觉得自己想的太多，又走到桌子前面。 那从现代带过来的制作精油的工具还静静地放在那里，记起来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在空间里做那些精油了，之前的存货也不多，所以收集了一圈玫瑰花还有泉水放到里面，点燃了火焰，让它蒸腾精油。 之后，华锦走到桌子前面，看着自己之前写下的一半的字，折起来放在一边，又重新研墨，开始写起来。因为玫瑰花的升腾，整个空间里开始弥漫着浓郁的玫瑰花香，华锦的身上也慢慢地浸染了这股香味。 整个空间安安静静的，偶尔有野蜂飞舞的声音。华锦就这样静静的站在这里，一边等着精油做好，另外一边写着字，不知道有多少的时间，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安静地练字。在这样的安静当中，让自己的心也能够平静下来。 在空间里面做了一些精油出来，好好的把那些精油还有纯露分离，装到瓶子里，然后华锦才从空间中出来。出来的时候，太阳刚刚西下，自己的房间里一片安静，隐约的能听到门口有丫鬟悉悉索索说话的声音。 “谁在外面？”华锦坐在床上询问外面。 “是奴婢在！”说话的是海棠“郡主睡起了吗？奴婢现在进门伺候你更衣。” “嗯，进来吧！”华锦点头答应的声音传出去，就看到海棠轻轻地推门进来。 “郡主睡了一觉，精神可好些了。”海棠看着华锦脸上的神色比刚刚精神了许多，笑着说道。 “睡了一觉，总是舒服多了。怎么就你一个人在？”正常她睡觉的时候在外面应该守着两个人的，今天居然只有海棠一个人。 “芙蓉姐姐今天操持厨房很是累了，容嬷嬷就让她先去休息。自己现在在厨房待着百合和桔梗，忙着准备晚上的饭食。奴婢就一个人守在门口，要奴婢现在叫她们过来吗？”海棠脆生生的把事情交代清楚。 “倒是难为她了，既然她累了，就让她多休息会儿吧！”想着今日芙蓉一大早就起来忙碌，之前更是一直在研究菜单什么的，让人休息一下也未尝不可，华锦便没有再说什么了。 “郡主今日晚上要穿哪件衣衫？”看到华锦并没有找其他人，海棠就拿了两件衣裳过来询问华锦要穿哪件？ 华锦回头一看，发现海棠手上拿的是两件男装，便有些意外的样子“怎么都是男装？为什么不拿一件女装呢！” “晚上不过是家宴，也没有外人在。奴婢记得郡主不喜欢被束缚，还是穿上男装更舒服自在一点。”这海棠也是个精明人，不过几日功夫就已经熟悉了华锦的性格和习惯。 “你倒是聪明！”下人为了讨好主子这样细心的观察，倒也不算是多么过分的事情。 华锦这话说的不阴不阳的，并不像是夸奖的意思，海棠这样精细的性格，在听到了以后，马上意识到可能华锦并不喜欢她这样故作聪明。赶忙俯身行礼“奴婢知错，奴婢不该揣测郡主的心意，自作主张。” “嗯！”她这样惶恐的请罪。华锦却没有说什么，只是这样嗯了一声，到底让海棠更加的惶恐起来。 “给我穿这件青色的吧！”不理会自己的话和态度让人如何惶恐，华锦随手一指那件青色的衣衫说道。 海棠得了华锦的话，赶忙拿过那件青色的袍子，伺候着华锦穿上。又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看华锦的表情，发现她神色淡然，看不出什么心思来，心中越发紧张，手上的动作也乱起来。 衣服穿好之后，华锦坐在梳妆台前，海棠要过来给华锦束发。华锦摆摆手“不用束发了，倒弄得我头皮疼。你只用个发带束起来就好。” 芙蓉赶忙冲妆奁中午拿着绣着兰草的发带，将华锦披散在身后的头发束起来。 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着装，确认没什么问题，华锦站起身来，准备到华锘的院子里看看那两个人在忙些什么。 华锦这样好像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但是态度又好像很冷淡的样子，着实让海棠有些摸不住头脑。偏生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跟着华锦，连给她出主意的人都没有，只盼着一会儿抽空问问跟着华锦时间最久的芙蓉，想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误，以后又该怎么办？ 夕阳西下，原本敞亮的天空慢慢的陷入黑暗，天边一抹圆圆的月亮，月光流泻整个夜空。在这样的一个八月十五的月圆之夜，好像在催促着在外的游子回家团圆。 顶着月光，华锦慢慢的走进华锘的院子里，却发现两个人正在书房里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到华锦进门之后，宁淏淡淡的一笑，看着她的方向，华锘却出得门来“姐姐起了？可休息的还好？” “很好，精神恢复了不少，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华锦笑意盈盈地踏入书房。 第五一三章 枣糕 “没有什么，不过讨论前几日的邸报！”宁淏施施然的跟在华锘的身后出门，笑着说道。 “邸报，京城又出了什么事情吗？”华锦皱眉，新帝登基后也是各种事情，世家寻着机会想要反扑，京城一直都是暗潮浮动，秦尚任之前也来信到苏州，所幸的是，现在杨贺还有张璞也都在京城，倒是可以互相帮忙一点。 “还不是不断的廷议，从皇上登基到现在，大廷议都进行了不知道多少次，好些老大人都坚持不住了，秦师兄都病过一场，就这样也还没停歇！”华锘说道。 华锦听了以后暗自咋舌，这慕容桓也着实不容易，自从当了皇帝便这么多的事情，那人以前是太子的时候总好隐在暗处算计，反而登基之后，那些大人们组团打嘴仗，光是想想，华锦都为他感觉到痛苦，果然皇帝这工作太苦逼，搞不懂为啥有人喜欢当皇帝。 “京城那些大人端的是最会打嘴仗的，先帝在的时候就是如此，现在自然也改变不了什么，反正不管多久，总会有结果的！”华锦笑着说道。 “如果能有结果就算好了，就光是先帝嫔妃是否殉葬的问题就吵了快一个多月，最后也得了个不明不白的结果，也不知道这些人整日的浪费时间做什么，有这个功夫，东南沿海的倭患，西北地区的异族骚扰，甚至是国家的贪腐，能做得事情那么多，非得为这些没必要的小事浪费经历时间，本末倒置！”华锘哼着说道。 华锦看着华锘这气哼哼的样子，看了身边的宁淏一眼，相互交换了眼神，然后才一起笑了。 “所谓身不由己就是这个意思，真的要入朝为官，便是很多事不得已了，秦师兄当然也知道这些事情都是小事，也不值得如此讨论，但世家故意这样混淆，故意为难，为了争取自己的主动权，咱们也只能应对啊！”宁淏毕竟年纪大些，从前也一直都进取想要为官，自然了解多一点。 “虽说如此，怎地就如此做事，二师兄也是如此，这次进京之后，皇上原本是要让他镇西南的，哪想到那兵部尚书却故意为难，到现在也没有得到什么结果！”华锘听到宁淏说起这件事之后，更是愤愤不平的道。 宁淏在听到兵部尚书这四个字的时候，脸色微微一动，华锦看到了，微微皱眉“你说的是邱南冲？他还是兵部尚书吗，我怎么记得之前听说他因为涉及三王夺位被下了大狱，怎么又复了兵部尚书？” “世家想办法帮他脱了罪，又回到兵部了！”华锘说道。 “当前六部当中，吏部，礼部还有户部是我们的人，剩下的刑部，兵部还有工布则是世家为重！”宁淏说道， “看来京城还真的是很乱啊！”华锦撇嘴，然后挥手“不管如何，暂时也不是咱们能搀和的，中秋佳节，谈这个也太败兴了！我们还是好好赏月，过一个中秋佳节吧！” “也是，中秋佳节说起这些未免扫兴，还是赏月吧！”华锘也觉得这样的日子说这些的确败兴，好好的过节最好。 “没错，我刚刚过来的时候看到今日月亮很是圆润可爱，我们好好的赏月就好了，师兄不能喝酒，但冰皮月饼还是可以用的，我让人在前院中准备了新鲜的果子还有点心，咱们过去赏月吧！”甭管多少操心的事情，还是要享受现在的，赏月比什么都重要。 “姐姐准备了什么果子，晚上都是咱们自己人，可不要拿着晌午那些糊弄人啊，我知道姐姐那里可是有香醇的桂花酒，今日可不能吝啬！”华锘把朝廷的那些事情放下，找华锦要酒吃。 “你这小酒虫，那桂花酒极是香醇，但很容易醉人，不适合你，我那里还有些青梅酒，更适合你一些，你还在长身体，不可贪杯！”虽说空间的材料酿的酒不伤人，但华锦还是控制的。 华锘听到了也悻悻然“好吧好吧！”虽然很想尝尝那香醇的桂花酒，但既然姐姐不同意，他也只能乖乖听话。 “师兄请！”跟弟弟说笑几句，说好了喝酒的事情，华锦伸手请宁淏先走。 此时月亮已经缓缓升起，华锦只是随意的穿了一件男装的轻纱道袍，头发也只用发带固定了，此时伸手，那宽大的袖子随风拂动，极是飘逸随心。 宁淏看着她这般，挑眉，笑了笑，伸手拉住华锦的手“我与小六同去！” 突然自己的手被抓住了，华锦没有意外的样子，而是跟宁淏手牵手先走，华锘看着走在自己前面的两个人，有些酸酸的左手握着右手，不就是牵手么，哼！ 到了正院前面的花园子里，那亭子里的桌子上已经摆着点心和果子，还有两个酒壶。 “看来今日要自斟自饮了？”宁淏看了身边的华锦一眼。 “也不必讲究那些规矩了，这样自斟自饮很好，那有专门给师兄做的你爱吃的糟糕，还有新鲜的椰汁，师兄尝尝味道，这椰汁是长在很南的南方的一种水果，这边是见不到的，但是新鲜的椰汁味道很是不错，椰果我也让人做了钵仔糕，师兄尝尝！”华锦径自过去拿了一个酒壶，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宁淏看着那磁碟里面装的紫红色枣糕，摇头“我不爱吃这个了，我还是吃那个冰皮月饼吧，我吃着那梅子馅儿的很好吃！” 宁淏的话让华锦有些意外，宁淏这人鲜少表露自己的喜好，什么都不曾挑剔，但若是有枣糕，便总会多吃一两块，华锦看的多了，便知道他是爱吃这东西的，所以之前每次宁淏来家里做客，总要给他准备的，难得这样喜欢的东西，怎地突然说不爱吃了？ 宁淏知道华锦在疑惑，枣糕曾经是他记忆中很美好的味道，刚来苏州的时候，偶尔母亲心情好，就会亲手做了这枣糕，那香甜的味道对宁淏来说是对母亲最温暖的回忆，但现在，看着这香甜的枣糕，他想到的却是华锦的胸口插着刀子，鲜红的血沾染了她的衣衫，女子努力微笑的让他枣树，枣糕代替自己。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能代替华锦，再见到枣糕，便没有了从前那份想吃的心思了。 第五一四章 中秋赏月 华锦疑惑的看着坐着的宁淏，不知道怎地突然改了爱好，宁淏却不准备跟华锦说明自己的想法，女子虽然看似对很多事都无心，但若是知道自己因为她的话而放弃自己之前那般喜欢的东西，一定会内疚的吧，虽然也许一辈子都不会表现出来。 其实都还好的，从前的温暖也好，冰冷也罢，只要这个小女子在自己身边，怎么都可以的，连那样的仇恨都可以因为她放弃，何况只是这一块枣糕而已，他爱吃枣糕，不过是怀念那时候温暖的记忆，但只要他的小六在自己的身边，他便总是觉得温暖的，所以他有小六就够了，别的都不重要了。 “既然师兄爱吃冰皮月饼，那便多吃一点吧！”华锦看了好久，见到宁淏表情很淡定，看不出什么，便也没有追究，不是说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不变就是变化么，宁淏换口味也很正常。 “嗯，这里就有！”宁淏指着自己面前那盘子月饼！ “你们见过方形的月饼吗，还有一些很奇怪的馅儿的，比如说韭菜鸡蛋馅儿的，或者是芹菜的，梅菜扣肉的，或者是苦瓜馅儿的？”华锦施施然的端着酒壶坐在亭子旁边的椅子上，靠着朱红色栏杆，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饮尽，想起前世的时候，八月十五网上那些奇葩馅儿的月饼了。 宁淏也端了酒壶坐在另一边，看着天上的月亮“方形的倒是不出奇，不过是模子的问题，只是月饼之所以是月饼，不该是跟圆月有关系么，若是方的便失了这些意思了吧？”这个不是形状的问题，而是月饼就是月饼啊，跟名字一样，跟月亮有关才好。 宁淏见到华锦这般喝酒，劝道“你晌午的时候便喝了不少，晚上莫要贪杯，免得头疼！” 华锦摇头“这点子酒还不至于如何！”就算晌午真的喝多了，在空间睡了那么久，还写了字，弄了精油，现在也都醒了。何况她身体本就不同，在空间里酿的这些酒，还不至于让她不舒服。毕竟酒很温和。 “那也不要多喝！”宁淏看着华锦。 华锦知道他关心自己，也没必要坚持这个，点头“就这一壶罢了，明日还要早起去女子会所呢！” 宁淏知道她心中有数，便没有说什么了，接着刚才华锦的话题道“你说的那些馅儿难道小六都吃过？” 华锦稍微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接的是刚才的话题，忙摇头“当然没有吃过了，只是觉得这些馅儿很有想象力，很奇葩啊！”其实华锦也很好奇，是真的有这种馅料的月饼吗，还是说网友们胡诌的。 “也未必不好吃，今日小六你让厨房做得那些月饼，之前也是我们没想到的，但吃起来味道还不错！”宁淏想到今日那些月饼馅儿，觉得也许好吃呢！ “明年尝试一下，这种奇怪的每一种就一个，到时候全都放在一起，谁吃到了就罚酒写诗如何？”华锦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 “这个不错，下次可以试试！”华锘觉得这个很好玩。 “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她可以尝试做麻辣味道的月饼，到时候肯定好玩。 听到华锦这么说，宁淏默默地为那些要吃到这些月饼的人哀悼了一下，但愿不会吃了拉肚子。 “果然是十五，今日的月亮真圆啊！”天上一轮明月散发着清辉，来到这时空，对华锦来说，最大的收获就是这没有任何污染的天空吧，无论是白日里面的阳光还是流云，或者是阴天时候的乌云密布，无论是晴天还是雨天，空气都是那样的新鲜，便是这八月十五赏月，没有了前世那些鞭炮的吵闹，这样安静的看着一轮明月也是意境悠远的。 “这样好的月光，小六难道没有诗性吗？”宁淏走到华锦身边。低头看着懒洋洋坐在椅子上的华锦。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华锦张口就把前世便是小儿都会背诵的唐诗背了出来。 宁淏和华锘听到了以后，眼睛很亮“好诗好诗！” 华锦呵呵笑着“是吗？”大概是人人都会，便不觉得这诗多么可贵了，至少对华锦来说，这个就比不得什么春江花月夜或者是将进酒，当然了，现代人也大多都有这种想法，却忘记了正是因为这诗很经典，才会谁都知晓和背诵。 “这应该是小六你在西南的时候所作的吧？”低头思故乡总不会是在这里所作，按照华锘的说法，华锦总不会怀念那个李家村吧！ “呵呵，算是吧！”华锦尴尬的倒了一杯酒，喝下去。 因着华锦今日穿着的是宽大的袍子，又是轻纱的材质，很是飘逸，也很凉快，内里虽然也穿着中衣，但现在华锦是很随意的半倚在栏杆上，脚搭在一边，随着她倒酒喝酒的动作，露出了一大块白皙的手腕，在这样的月光下白的耀眼，瞬间就吸引了宁淏的注意力。 华锦却并无意识，袖子到了小臂中的位置，也只是搭在栏杆上，看着这院中的花树，在明亮的月光下掩映成趣“两年没回来，这院子里的花树倒是长的不错，过几日多放些菊花在院子里，到时候也可以请人来家里赏菊，很是雅致！”眼看入秋了，正是赏菊的日子呢！ 宁淏微微敛着眉眼，也看着这院中的花树，听到华锦说起赏菊的事情，便想起另一件事来“赏菊自然是雅事，不过自你来苏州在文人赏桂的聚会上拜了先生为师，这许久你便是才名日盛，再没有出现在每年苏州文人的赏桂聚会。恐怕大家都很期待呢！” 每年金秋十月的赏桂，是苏州文人很盛大的聚会，参加的文人雅士也是最多的，华锦在苏州的才名日盛，文章诗词都广为流传，但也太活在传说中了，大家对华锦诸多好奇，但见过她的人却是极少。 宁淏以前就不只是一次听过大家抱怨华锦过于低调，从不参与这样的活动，甚至怀疑华锦的性格过于古怪这样的猜测，殊不知华锦是真的没有空，来到苏州之后就是拜师，又去海外待了许久，回来没多久就去西南了，自然没有机会参加。 第五一五章 还是笨点好 华锦听到宁淏说起这个，也觉得自己好像太低调了“若是不让我作诗，我便是去得！” “我陪你去吧，总不好一直这样不露面！”宁淏并不会拘束华锦，反而愿意跟华锦一起出现在这些场合。 “那便去参加一下吧！”不过是出去赏桂，也没什么的。 宁淏见她答应了，才笑着点头，华锦站起来在他身边，一起抬头看着天边的明月“月亮真的好圆，像冰皮月饼！” 站在她身边的宁淏听到华锦的话之后，忍不住的捂着嘴，大抵上吃货的心中对于世界的评判第一选择都是吃的吧“咳……” 华锦听到他咳嗽的声音，疑惑的看着宁淏“师兄怎么了？” 宁淏看着华锦精致漂亮的眉眼，笑道“师兄记起小六之前看着夕阳的时候也说夕阳像蛋黄了，早知道小六最是食不厌精的，没想到看到什么都能想到食物呢！” 华锦无语黑线中，大腹黑，说她是吃货就直接说，这么拐弯抹角的做得什么意思？ “哦？难道我联想的有错，师兄觉得这月亮不像冰皮月饼，还是夕阳不像蛋黄？”华锦要是胡搅蛮缠起来，那可是相当厉害的。 宁淏本就是故意这样跟华锦开玩笑，哪想到华锦会这样直接反驳，一时没反应过来，表情和眼神都囧囧“额，小六说的没错，是很像！” “果然是这样吗？”华锦还不放过某人。 宁淏似乎觉得有冷风吹过，赶忙点头“果然是这样！真的太像了！” 华锦撅撅嘴“这么说就对了，要不我还真是担心师兄，年纪轻轻的眼睛就出问题了，哎……”这嘴毒的吧！ 华锘在一边看着宁淏吃瘪，低头忍不住的笑，这么多年，说耍嘴皮子，他还没有见过姐姐吃亏呢，他这位师兄会这样被怼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啊！ “是吗，师兄的眼睛当然没有问题，没有问题！”宁淏呵呵笑着，看着华锦“要不怎么也不会看上小六呢！” “宁雅川！”听到这人居然如此厚颜无耻，华锦伸手握拳，敲了宁淏一把。 难得看到华锦这般羞怒的样子，宁淏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 “郡主和宁公子的感情真好！”远远地在一边伺候的桔梗看到这两人的互动之后，笑着说道。 她这话才说完，就看到百合她们几个无语的看着这个傻丫头，好歹都是跟在郡主身边的，怎么就出来这么个笨的呢，这哪里是感情好啊，是感情太好了好吗，这是在打情骂俏呢！ 海棠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过去拉了芙蓉的衣襟一把，芙蓉正一脸笑容的看着华锦和宁淏在说着什么，似乎是宁淏又说了什么惹恼了华锦，华锦举起拳头要打他，结果却被宁淏抓住手，用自己的大手紧紧包裹住华锦的小手，对外一向正经少言少表情的脸上笑的很是赖皮。 芙蓉感觉到自己被拉着，回头看着是海棠，有些疑惑的样子，海棠忙道“海棠想问姐姐一点事情！” 芙蓉看着眼下也不需要伺候，便点了头，跟着海棠到了一边“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懂的？” 海棠给芙蓉俯身行礼，芙蓉受了礼，还有些莫名的样子“你做得什么给我行礼？可是惹了什么祸让我替你兜着？” 海棠赶忙把今日自己如何说话，华锦又是如何对她的说给芙蓉听“芙蓉姐姐跟着郡主的时间最长的，妹妹以前也不经常在郡主身边伺候，可是我做得有什么不好，郡主是什么意思呢？” 芙蓉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后，叹息一声“原来是这样，你和百合最是细心稳重的，郡主也看到你们这些优点了，但郡主性格虽然温和，并不会故意为难，却很不喜欢太过精明的丫鬟！”芙蓉自己算不上多么聪慧的人，她被华锦买回来之后，看着自家这位年纪不大的小姐是如何的精明的，就算笨如她，也知道自家小姐不喜欢故作聪明的人，也经常夸芙蓉这样笨笨的就好。 “我知道你是想要做好事情，便会多猜测一些，今日这事儿倒不是什么大事，只是郡主并不喜欢下人猜测她的心思，你虽然是想要伺候好，多想了一些，但也要掌握度，有些事情也不要推测过多，今日不过就是个小小警告，以后多看看嬷嬷是如何做的，在郡主身边做事，有时候少说话多做事比什么都重要。”芙蓉安慰的道。 “郡主不会觉得我不合适吧！”说实话，从被华锦买回来，她们这些丫鬟就没有见过华锦生气，华锦似乎都是很温和的，并不会规矩太多，这次华锦升了郡主，身边的规矩也多了。 容嬷嬷也看到她们单独出来了，便走过来看看她们说什么，正好听到芙蓉教育海棠，便过来说道“以前小姐不过就是县主，便是身边的丫鬟不规矩，也没有什么，但现在小姐已经是郡主，以后必然要带着你们出去见人，你们的规矩若是不好，丢的是郡主的人，记得以后我教你们的规矩，一定要做好！” 芙蓉见到容嬷嬷，笑着道“嬷嬷来了！” “嗯！”容嬷嬷点头，看着海棠规矩的给自己行礼，然后才又说道“小姐身边伺候的人最重要的不是灵巧，而是稳重，不要太自作聪明，只是推测一些喜好也还罢了，若是推测一些其他的心思，便重了，以后记得莫要再犯了！” “是，嬷嬷，奴婢不敢了，只是今日的事情，郡主会不会厌了奴婢！”海棠是真的很害怕，这次华锦升了郡主，身边女官的名额就这么多，华府的丫鬟都是一批买来的，只有她们几个出头，到底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她生怕自己这样会让华锦厌弃。 “今日不过就是警告，你心中有数就好了，以后更加注意，应该就无事了！”容嬷嬷还是安慰了一句，这些丫鬟都是她教出来的规矩，虽然严厉，但也不是不看重。 海棠见到芙蓉和容嬷嬷两个都这样说了，才松了口气，知道自己不会立即被厌弃，告诉自己以后更小心些，看看容嬷嬷如何伺候郡主的。 容嬷嬷看着芙蓉还有海棠，叹息一声“果然还是笨的好些！” 第五一六章 红蓝是一对 因着刚刚从西南回来，加上回来之后华锦就一直在各种忙碌着，白日里才喝了酒，所以中秋晚上不过小小聚了一会儿，宁淏怕耽误华锦的休息，也心疼她这样操劳，所以早早的就告辞离开了。 华锘到底吃多了酒，宁淏告辞的时候他已经迷迷糊糊的了，看的华锦和宁淏很是好笑，让银桦搀着人回自己的院子，华锦亲自送宁淏出门。 “我明日开始就回书院读书了，后年的春闱我是定要参加的！”宁淏携着华锦一起出门。 “嗯，我相信师兄到时候一定蟾宫折桂！”华锦对宁淏还是很有信心的，这家伙的学问做得很好，若不是之前乱着，后来又守孝，怕是早就已经入朝了。 “等出了孝期就让老师给我们定亲吧，等我考中之后，我们便成亲，小六，这样好不好？”说起订婚和结婚的宁淏眼睛里充满了希望。 华锦听到了以后也没有故意为难，而是爽快的点头“好！” 见到华锦这样大方的承认，宁淏高兴的不得了，脸上都是灿烂的笑容“小六可答应我了！” “怎么笑得这般傻？”华锦看着他笑得傻乎乎的样子，摇头，伸手拿出一块玉佩出来“这个给师兄！” 宁淏低头一看，发现这竟然是自己之前送给华锦的那一对玉佩，只是原本单纯的玉佩上，却装饰上了玉珠和穗子，华锦交给他的这个玉佩用的是蓝色线编织固定，上面配着一直小小的蓝色翡翠珠子，很是漂亮清雅。 宁淏看着就很欢喜，恨不得马上佩戴，还好奇的看着华锦“小六的呢，给我看看！” 华锦又拿出自己的那个玉佩，她的是用的红色线编织固定的，红色玛瑙还有红色的穗子，十分喜庆。 宁淏看着这明明是一对，却用不同色彩的线来装饰的玉佩，有些疑惑不解的样子“为何小六的不用与我一样的颜色？” 华锦听到他问，才想起这时空要成为一对的，都是一模一样，她这样用了不同的颜色，就算是相同的玉佩，却给人的感觉不是一对了。她总不好给一个古人普及什么叫做自古红蓝出西皮，只说道“自然这样才会啊，男子用蓝色，女子用红色，蓝色刚硬，红色温柔，难道这样不对吗？” 宁淏原本还觉得这完全不一样的玉佩看着不像是一对了，觉得是不是华锦又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意的，虽然在很多人眼中都很优秀的少年，若非父不详，母亲又已经去世，这样的形单影只，身单力孤的，不知道那提亲的人家要有多少，即使他这样，托人找王明问起他亲事的人家也并不少呢，但在华锦身边，宁淏还是会很忐忑，生怕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好的，让华锦嫌弃他。 哪想到华锦会如此说，在看看他们各自手中的玉佩，竟然觉得十分相配起来“嗯，很对很对！” 傻的有点可爱，华锦把自己的这块收起来，然后送人离开“师兄这块可要收好了啊，今日晚了，小六就不送师兄了！” “不用送，不用送，小六你快回去休息，莫要累着自己！明日你是不去学院读书的吧，那中午可在家用饭？”暗戳戳的询问明日中午能否跟华锦一同用饭。 “这还不知，若是无碍，大概中午是要回来的！”王明对华锦的学问要求也不高，她便是学的再好又能如何，也不能去考状元，至于平日里的那些知识学问，以华锦的聪慧，也不用太过费工夫了。 华锦已经让伊人女子会所歇业，并且也通知了经过整改之后，会重新营业，她最近要忙的就是女子会所的事情了，明日她就要去女子会所，将会所的服务进行梳理和提升，准备以后都好好经营起来。 “好的，虽然你事情忙，但也不要勉强，小六你毕竟大病初愈，若是身体不适就歇息，千万不要累着了！”明明是自己决定早点离开，不要耽误华锦睡觉的，眼看着距离门口越来越近了，宁淏却有些不舍得这样分别了，絮絮叨叨的念叨华锦。 “师兄放心吧，小六心中有数的，师兄回去骑马自己小心！”华锦受不得他这样念叨，外面那些人总说王明门下宁雅川如何的清冷，但谁知道这人对自己人有时候很能念叨，也特别爱操心，如果具体到对华锦身上，有时候已经到了话唠的程度了。 推着宁淏出了门，华锦看着他骑马离开，才施施然的回房，梳洗之后便睡下了，一觉到天明。 “郡主今日要去女子会所，要穿女装还是男装？”一大早听到华锦房间有动静的百合和海棠进门伺候华锦。 “男装吧，舒服一点！”虽然她现在身份也不需要隐瞒了，但不得不说，华锦还真是喜欢男装的方便，不像是女装，走路都要小心注意，所以男装还是她的第一选择的。 听到华锦说要穿男装，百合拿过来一件霜色秀红梅的袍子“郡主看穿这件可好？” 华锦看了一眼便十分满意“这件不错，绣工十分精巧不说，这花样子却是极好的！” 百合听到华锦这般夸赞，忙笑着行礼“奴婢谢谢郡主的夸奖了！” “原来是你，也是，我记得你刺绣功夫极好，怎么想着用我的画做样子？”原来这刺绣的花纹是华锦自己的画。 百合道“外面的样子也不过就那些，奴婢看着郡主的花很是雅致，便试着在这上面刺绣，没想到出来的效果这般好！”她年纪大些，最是稳重的，又耐得住性子做绣活，极是被夸奖了，面上虽有喜色却并不夸张，很是节制。 “难得你有这份心意，这刺绣做得极好，以后要更努力！”说着，华锦随手赏了她一直银子镶嵌珍珠的银钗子，这钗子倒是用不了多少银子，难得的是上面的珍珠，虽只有米粒大小，却是圆润可爱，隐隐带着光华。 之前空间湖水里的珠贝犯懒，华锦便弄了好些珍珠出来，不大的都被她这么弄着打了些素净的首饰，准备送人或者打赏的。 百合也没想到自己才跟着郡主身边伺候，第一个就得了打赏，欢喜的受了“谢郡主赏！” 第五一七章 所谓伊人 “嗯！”华锦听到她谢谢，只是淡淡点头，她虽则是在现代长大，人人平等习惯了的，但现在既然做了这郡主，便总要端的起郡主的样子，以后总不能这样没有规矩，至少外面还要有些样子的。 桔梗和海棠看到百合得了赏赐都隐隐带着羡慕，只有芙蓉跟着华锦的时间久了，好东西也见得多，表情淡定，并不十分关注这个。 被伺候的更衣洗漱，就看到华锘过来了，看到华锘进门之后还揉着眉心的样子，华锦没好气的看着他“昨日就劝说你莫要贪杯，偏生不听，今日可知道厉害了吧！” 华锘腆着脸笑“呵呵，昨日的酒十分好喝，便一时多喝了些，吃过早饭，吹吹风便能好了！” 华锦瞪了他一眼“芙蓉，去给少爷冲一杯蜂蜜水来！”聊胜于无，总能醒酒的。 芙蓉忙应了出门去了，华锘皱眉坐在餐桌前方，华锦叹息“你也是，就算喜欢，也总要节制一些，今日还要去学堂上课，以后还是要规矩着你喝酒的！” “昨日宴饮，一时没克制，以后总不会如此的！”华锘其实已经熟悉这样宿醉的感觉了，之前华锦沉睡的那段时间里，他便是经常饮酒麻木自己，一早起来比起今日要难过许多，华锦拿出来的酒都是不怎么醉人的，就算喝的多些，第二日也都还好。 说这话，芙蓉端着一杯蜂蜜水上来，华锘好好的喝了，然后一起与华锦用早饭“姐姐今日要去整顿女子会所吧？” “不错，我不在苏州这两年整个女子会所的业务量下降，加上之前的会费收了不好，总要提供足够的服务才好！”虽然说她现在手里有了在交趾那里的矿上，但女子会所的存在有时候不仅仅是赚钱，更是为了了解很多资料。 “姐姐注意莫要太辛苦！”他们家的经济大权一向都是在华锦身上的，华锘也知道自己姐姐有本事赚银子，并不会多说什么，只是让她注意莫要累着。 “知道了，你在书院好好读书！”华锦跟王明请假了，要把女子会所的事情忙的上正轨，才回去上课。 吃过早饭之后华锘从后门离开去厚德书院上课，华锦却是带着丫鬟坐着马车去女子会所。 伊人女子会所的婢女都是华锦买回来的，身契也在华锦的空间里好好放着，一开始这些婢女来到这里，看着是做这样的工作，并不会很累，而且光鲜亮丽的，也很高兴，她们每日都在专门安排的厢房居住，每天早上一起起来洗漱之后上工，每日的生活也很简单，接触的都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夫人，还有女子会所里面那些高级的化妆品，也算是热闹了一段时间，但是随着华锦的离开，清平郡主一开始还会过来看看，慢慢的，整个女子会所的生意也不好了，她们从忙碌变成了清闲，虽说每日照样给她们月例银子，她们却担心自己要被卖了。 “昨日一早郡主娘娘身边的嬷嬷就把郡主在这边的私人用品拿走了，说是那个房间以后留给华公子，还说，这个女子会所以后回事华公子一个人的，公子虽然很有才名，但这样的生意，是不是不会做起来？”八月十六一大早，婢女们凑在一起议论着。 “不是说女子会所要整顿么，也不知道要如何整顿！”她们只是不想丢掉这样好的工作，虽说没有什么更高的晋升机会，做不得妾或者通房，却也少了许多勾心斗角，做好自己的工作，不犯错就能过好自己的日子，过惯了，便不愿意到一些大户人家与人争斗了。 “早就听说咱们这女子会所清平郡主不过就是占了名头，现在郡主娘娘要嫁人了，自然不能做名头了，只是不知道没有了郡主的名号，这女子会所要如何吸引那些大家小姐和夫人！”这些丫鬟整日的跟那些小姐夫人接触，说话做事和见识都比一开始的时候多了。 “可不是么，没有郡主的名号，那些人肯定不屑于咱们这里吧！”如果是单纯的商户，哪里值得那些小姐夫人趋之若鹜。 “我好像听说了，咱们女子会所还是有一个郡主的分子的！”有小道消息的婢女凑过来道。 “还有郡主，谁不知道，咱们苏州就两个郡主啊！难道清平郡主把自己那份赠给她母亲了？”斗升小民还不知道苏州府多了一位郡主呢！ “我是听到通判夫人身边的翠儿姐姐说的，说不是原来的郡主，而是一个新郡主，是咱们的新皇才封的！”这些婢女跟有些小姐夫人身边的丫鬟认识了，成为了朋友的也有。 “什么，新郡主？是谁啊？”一群婢女表示很懵，苏州两个郡主都不少了，现在居然又来了一个。 “反正这些事情是东家担忧的，既然东家没有说不做，咱们就好好的做，之前受到培训的时候，可是说过不准私下乱传话的！”有个年纪大点的婢女出来阻止大家的八卦。 “就是说说而已么，主子又不在！”有人念叨一声。 华锦站在一边听到这些人的议论，颇觉得有些意思，站了好一会儿才看到几个年纪大点的婢女过来把人都驱散了。 “刚刚那几个管事的都是谁？为人如何？”华锦问身后的百合还有海棠。当初她离开苏州的时候，女子会所的事情就交给她们打理的。 “这几个婢女的年纪大一点，为人也沉稳些，好多小姐夫人都很满意她们的伺候，还有说要买回家去的，奴婢看着她们做得不错，便让她们暂时管着余下的那些婢女！”当初华锦在建设女子会所的时候，婢女用的很多，本来也是想着等到以后看着好的就做个领班或者队长之类的，只是后来事情着实太多，便没有顾得上，难得百合和海棠懂得这些。 “做得不错，把那几个婢女叫过来，我要单独问话，茉莉，百合，你们两个专门辟个屋子，将那些婢女全都问上一问，不用问太多的事情，只问问她们最近都发生的事情，还有对女子会所的想法，带上芙蓉吧，芙蓉过去自己记下来！”华锦身边现在升的几个女官，只有芙蓉识字，还是华锦亲自教的。 三人忙领命离开，华锦则是带着桔梗还有海棠去问那几个管事儿的婢女。 第五一八章 鬼才设计师 因为华锦令女子会所歇业，所以这些婢女此时也没有什么工作，不过是聚成堆的瞎闹，等到散了之后，便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随便的说话做事罢了。 华锦去了之前就专门给自己规划的房间，路过的时候顺便去了罗师傅那里，这罗师傅是华锦专门从扬州请来的，来到女子会所之后，每天按时过来上工设计制作衣服，因为华锦说了不会控制和限制她用什么材质，只要她想的，都可以付诸实现，她在这女子会所做得十分开心，且每月还要不少的银子拿回家，看到华锦来了，她赶忙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东家！” “罗师傅好久不见，看着气色倒是比以前好了许多，可是有什么喜事发生？”这罗师傅也难怪被人瞧不上，龅牙黑皮小眼睛，正是那丑的很抽象的具体实现。 听到华锦这般调侃自己，罗师傅笑道“最好的事情就是东家回来了，不过是小儿的媳妇前几日才给我添了个儿子。” 华锦听了以后马上笑了“这可真是好事儿，恭喜罗师傅了！”这般说着，华锦从空间里找了一个小金锁并一个珍珠手串“今日来的急，也不知道罗师傅这样的好消息，这小金锁给你孙儿戴着，不过一份心意，这珍珠手串给你媳妇吧！” 这小金锁用不了多少金子，是苏州铭钰阁的师傅的作品，只是花样很精致，罗师傅毕竟不是卖身为奴的，华锦这样也是尊重。 罗师傅见到华锦出手这般大方，马上高兴的接了“那我就代媳妇还有孙儿谢谢东家的赏了！” “罗师傅可好好收着，公子的赏赐可不是谁都能收到的！”海棠说的是华锦乃是郡主，对于罗师傅这样的百姓人家，郡主的赏赐自然是十分难得的。 罗师傅只是以为海棠说的是东家的看重，忙点头答应了，因着华锦之前两年不在苏州，这女子会所多事海棠和百合来管着，所以海棠与这个罗师傅也是熟悉的。罗师傅将华锦赏赐的金锁和珍珠手串好好的包起来收着，才说道“东家回来的正好，我这里有很多想法，却无人可商量，东家来了正好听我说说。”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我还有一事要跟东家说。” 反正那些丫鬟还没来，华锦左右无事，这罗师傅是她很看重的匠人，这个时空难得的有设计天分的设计师，是可惜被埋没了，以后女子会所的高端定制服饰，还要靠这个人呢“罗师傅请说！” “是这样的，我那媳妇也是绣娘，之前是跟着一个刺绣师傅学习的，我看着她手艺倒还算鲜亮，因着我这刺绣的功夫总差点，便想问问东家，可否让我媳妇也过来做工，这样在刺绣上也可以多做功夫！”她就是做衣服的，她媳妇也是，真倒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啊！ 华锦听了以后没有马上答应“既然是罗师傅说好的，我还是相信的，只是还是要考校一番更好，我身边的百合刺绣也是很好的，若是比得上她，我定要高薪聘请的！”没有把话说死，刺绣不好是罗师傅的软肋，之前华锦也不曾重视这个，之后却不能了，本来也是要请刺绣师傅的，这罗师傅的媳妇要是做得好，那就更好了。 “行，百合姑娘的刺绣是做得好，但不是我自夸，我那媳妇的刺绣，还是比百合姑娘要好些的！”这罗师傅形象差点不说，也是个不太会为人处世的，要不然也不会有手艺还混的那么差，华锦倒是觉得这样挺好，干脆的说清楚。 “那好，等你媳妇身子养的好了，便过来考校一下吧！”华锦答应下来。 说完正经事之后，罗师傅又说道“东家不在，我最近也做了一些男装，只是咱们毕竟是女子会所，也不能摆上卖……” “怎么不可以？那些小姐自然不必，但那些夫人们给自己的夫君买衣衫有什么不可以，就是那些订婚了的小姐，也可以给自己的心上人订上一套，自然是可以摆的，不过若是不合适，到时候却要罗师傅上门量体了！”就是麻烦一点，但是有设计的想法还是要实现的。 华锦从来都觉得，创造型的人才难得，毕竟创作本身就很难，罗师傅就是难得的能够在规定的形制之内发挥自己的创造力的人才。 “如果可以，那我这里有好几件的衣衫，东家正好来看看好不好！”听说能做，罗师傅声音都比之前大了。 “也好！”华锦跟着进门，果断的被旁边挂着的一件男衫吸引了，说是男衫，实际上是一套包含内衬的整套衣衫，从内里到外面，颜色渐变，难得的是每一层都十分轻薄，一整套衣衫只是挂在那里，华锦都能想象到穿上这件衣衫的时候，该是怎样的随风潇洒。 罗师傅见到华锦关注这套衣衫，眼睛里有得意“这一身是我特意跟染布坊商量的，才做了这样区分不大的染色出来，当初我做的时候就是猜测了东家的身材来做得，东家若是喜欢，可以试试！” 华锦当然喜欢了，这种很飘逸带着仙气的衣衫，她超级喜欢的“正有此意！” “公子相貌本就好，若是穿着这身出门，怕是又要被人扔果子了！”桔梗和海棠一边过来拿着衣衫准备伺候华锦更衣，一边笑道。 华锦被扔果子和想帕子的段子知道的人着实不少，罗师傅也是知道的，笑起来牙龅的更厉害“咱们东家就算没有好的衣衫，出门也是要被扔果子的！” 华锦得了这样漂亮的衣衫心情好，也不因为她们这样调侃自己生气，反而笑道“反正也要被扔果子，那还是打扮的好些吧！” 不一会儿的功夫，华锦便把这一身穿上身了，因为是夏天的装束，现在穿着出门倒是也不错，罗师傅特别选择了十分薄的轻纱，虽然很多层，却很透气，很舒服。 “公子真美！”桔梗看到这一身的华锦，忍不住的感叹了。 华锦拿着折扇敲了敲她的脑袋“哪儿美了？”然后跟罗师傅说道“这一身我便留下了，还有其他的吗？” 第五一九章 重新规划 罗师傅又拿了几件男衫出来，有几件太过金碧辉煌，不是华锦的风格，那清雅的就被华锦收下了“这些衣衫做得很不错，罗师傅有了想法就大胆去做，只要符合形制和规则就可以尽情发挥，无论是男装女装还是童装都是可以的，还有，以后女子会所的高级定制不再只出一件，每个款式相同的会出定量的，如果没有意外，大多数就只出五件，如果那些小姐夫人想要独一无二的，就出五倍的价格，这身衣衫便只会给她一件，并且，这衣衫如果出现什么问题，十年内都可以以旧换新，我们承诺过的，以后这些衣衫在定制料子的时候，一并订足够做五件以上的料子，剩下的料子就留下库存，以后做以旧换新的时候原样恢复。” 本来这次就是要重新定女子会所的规矩，正好华锦就把服饰这边重新定规矩了“当然了，这个服务制针对一个人购买独一无二的价格才有的，若是买的五分之一，我们只承诺在两年内修补，其他不再承诺。”还是那个规矩，钱到位了，服务自然跟着到位。独一无二才是最难得的。 “罗师傅记住了，我们这边的衣衫卖的是设计，是品牌，更是质量，所以在材质方面，一定不要吝啬，只要不违制就可以了，当然了，也不是最贵的就是最好的，要找到最合适的，只要是好料子，哪怕是名声不显，我们都要用，出来我们想要的效果就是最好的！”这就像是品牌一样，也不要迷恋品牌，东西好就值得用。 罗师傅就喜欢这个东家的性格，对她的那些设计百分百的支持，能够让她全身心的发挥自己的所思所想，不怕浪费“东家放心！” “那我就不打扰罗师傅了！”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就不用多说了。 “公子，之前周夫人曾经来问过，可不可以在咱们女子会所定制一身嫁衣，因为公子那时候不在，奴婢问过清平郡主之后，她拒绝了，奴婢觉得既然是定制衣衫的，嫁衣也是可以做的！”海棠突然想起来这件事来。 “这个当然可以，罗师傅这边若是有什么嫁衣的设计想法，也可以设计，若是没有，就拒绝，我们这边的定制，不能按照他们的想法，而是根据我们的设计师设计出来，他们觉得好再定制！”嫁衣的款式太简单了，如果不出彩，还不如没有，而且，嫁衣主要是刺绣，罗师傅也不擅长。 罗师傅听了笑了“倒也是有想法，之前只是我刺绣功夫不好，便有想法也做不得，等我媳妇也来了，就可以试试了，但嫁衣所费功夫很大，到时候还是要请一些绣娘的！”这女子会所的会员家中非富即贵，那嫁衣自然也是不一般的，刺绣量很大的话，需要绣娘也多一些。 “这个我想到了，我已经让人去买些懂刺绣的婢女了，百合的刺绣就不错，让她教有天赋的婢女！”只要是对事业有必要的，华锦从不吝啬花钱。 百合把那几个婢女带过来之后，跟海棠说了一声就去忙自己的事情了，那几个婢女看着华锦一直跟罗师傅说话，有些惴惴不安的样子。 “公子，她们几个都来了，您看看是现在问她们吗？”看着华锦和罗师傅谈完正事儿了，海棠忙过来回报。 “嗯，带去我的房间吧！”华锦点点头，事儿很多，一件一件的做！ 几个婢女被领着去了华锦的房间，华锦的这个房间是之前她来的时候待的，比起闺房，倒是更像是书房的模样，彼时她也曾在这里写字，女子会所有什么事情她就会马上处理。 华锦进门的时候，几个婢女一起俯身行礼，华锦穿着刚刚才换上的衣衫，慢慢的走到一边的榻上，桔梗忙拿了个绣枕放在华锦的手边，华锦的手放在绣枕上，歪着躺下。 “见过公子！”一群婢女行礼。 华锦看着这五六人，点点头“今日叫你们过来，也不是别的事情，只不过问问你们，这女子会所的婢女做得如何，之前你们管的多点，这次要重新安排工作了！” 听到是这件事，几个人不仅没有放松，反而更紧张起来，说是让她们评价其他人，但这么多人在，说错一点都要出事，特别是被华锦这样一双眼睛看着，更加的觉得不敢行差踏错了。 穿着水红色孺裙的婢女咬牙，第一个站起来说“奴婢水秀被百合姐姐和海棠姐姐安排了管着五个丫鬟，青柳今年十四岁，性子……”这女子会所的婢女虽然多，但是按组分开，也不过就是这么几组而已。 这婢女说话的时候，华锦就这么淡淡的低着头，海棠看着这房间里连水都没有，跟桔梗嘱咐了一声，过去烧了水，给华锦冲了一杯果茶过来。 “海棠你觉得她说的如何？”等到这开头的婢女说完了，华锦喝了一口果茶，然后问身边的海棠。 海棠听到了一愣，马上说道“奴婢也不是哪个都认识，倒是哪个青葵曾经帮奴婢做事，难为是个伶俐又不多话的！” “嗯，接下来是谁？”华锦听到了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等着下一个人说话。 华锦这面上到底是看不出来什么想法来，无论是说过的还是没说的，都很忐忑，只能一一的说，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说错了话！ 不仅仅是华锦这里，芙蓉她们那边人就更多了，因为这女子会所很大，加上要达到最好的服务，简直是小小的女儿国，不仅仅有厨房的，还有扫撒的，甚至是倒夜香的也是个婆子，这女子会所，光是下人就有一百多个，便是每个人只问那两个问题，也并不是一个轻省的事情。 这一天华锦什么都没有做，就问了这些事情，等到那几个年纪大的婢女问完了，华锦就在这宅子里转了几圈，似乎在脑中规划着未来这个女子会所会如何，甚至还去了游泳池，虽然最近生意衰退了，但这泳池却是干干净净的，还是温水，可惜这个泳池，目前用的人也很少就是了。 华锦想着，以后这里也还要控制人数比较好，免得这么个泳池弄得跟下饺子一样。 第五二零章 买人 在华锦带着人到伊人女子会所的时候，容嬷嬷也领着两个丫鬟出门了，她找了之前买丫鬟下人的牙婆。 这牙婆还认得容嬷嬷，马上过来行礼“这不是华府的容嬷嬷吗？” 牙婆看着容嬷嬷一身的衣衫打扮甚至比得上很多富户家里的正牌夫人，不说相貌端正，更难得的是气度非凡，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丫鬟也是穿着罗裙，哪有当时被买走时候的破落模样，头上至少也有了银簪子，更不用说耳坠和镯子了，气色也好，一看就知道在华府的生活很是不错。 那两个丫鬟也识的牙婆，看到她之后也俯身行礼“周婆婆！” “哎，看你们这通身的气度，倒是不像从我手里出来的，嬷嬷教的极好！”牙婆买了人回来也会教教规矩，但总教不到这个程度。 容嬷嬷听到她们说话，只是笑了笑“之前从你这里买的人用着极好，我家公子想着再添一些人，不知道你这里可有？” “自然是有的，都是好人家的女儿，不知道公子有什么要求吗？”一听就知道是大生意，牙婆笑得格外灿烂。 “相貌要端正些的，罢了，你把人带来了，我亲自问吧，这次我要的人多，你这里若是不够，又相熟的牙婆带人一起过来，必须是正经人家的，否则出了事，可不是你们承担得起的！”华锦可是郡主，糊弄她的事儿可大可小了就！ “自然自然！”牙婆忙答应了，让儿子媳妇出去找其他人了，主要是之前华锦曾经在她这里买了一批丫鬟，都是在女子会所的，知道容嬷嬷说要的多，她一人便是吃不下的，她这样介绍了别人来，也能分润一点的。 “正好你们明日送人过去，我们这边要打发些人出来，你们几个就领走吧！”那牙婆离开之前，容嬷嬷想起什么一样的说道。 容嬷嬷这话才出口，牙婆倒是没觉得如何，毕竟她就是做这个生意的，大户人家卖个把下人本就是常事，便笑了答应着走了。那两个跟着容嬷嬷出来的丫鬟脸色却白了，华家的两个主子温和，日子过得好，事儿也不多，好做，她们在华府做得很好，也以为会一直做下去，就算不能像海棠她们一步登天，但总会稳稳当当的，哪想到会被卖了？ 得了这样震惊的消息，两个人都很不安，只能安慰自己，就算真的要打发人离开，总也不会是她们的，否则也不会带着她们来了。 容嬷嬷没怎么在意这两个丫鬟什么想法，华府的丫鬟是她亲自选的，亲自教的，这两年的时间考验下来，倒都是好的，到底都是好人家的女儿，主子年纪也小，这些丫鬟被买回来的时候年纪也不大，总是规矩的。 但女子会所就不同了，当初人要的急，有些就凑合了，这么久了，也该好好的整顿了。 容嬷嬷这边选婢女，华锦在女子会所转了一圈之后，就看到自己房间书房上已经放了很多问话的记录，自顾自的坐下来，桔梗忙给她倒茶，海棠看着这桌子上虽然打扫的干净，砚台上却是没有墨的，便问华锦“公子可要用笔墨？” 华锦摇头“不必！” 海棠看看外面的天色，发现已近晌午，原本该是午饭的时间了，便又问道“已经晌午了，公子可要用早饭，奴婢刚刚看这边的大厨房的灶台是冷的，怕是没办法马上给公子做吃食！”这女子会所是提供午饭的，偶尔有外地来的夫人小姐，就会在这里用饭，主子和下人的厨房也不同，大厨房就是给会员用的。 “家里应该做饭了，你回家去取了来吧！”华锦一直看着手里的那些记录，手里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只铅笔，在那纸上勾勾画画的。 海棠得了差事，马上就出门回家去取食物了。只留下华锦和桔梗在房间里，空气很安静，只有华锦翻动那些纸张的细小声音。 海棠回家的时候正好看到华锘和宁淏正要用饭，看到她回来了还问她“你怎么一个人回来的？郡主呢，晌午怎么用饭？”宁淏问海棠。 “少爷，宁公子！”海棠先行礼“公子还在女子会所，因事情多便不会来了，打发奴婢来家里拿些吃食过去！” “我还说让人送饭过去呢，你既然来了正好！”华锘吩咐下人准备去了，海棠在一边等着。 不一会儿的时间，有人端着食盒过来，海棠提着离开，华锘还专门让个小厮驾车送她。等到海棠走了，华锘和宁淏看着一桌的饭食，却是有些无味“姐姐也是真忙，竟是不顾用饭了！” 少了一个人，饭食吃着味道也不够好了呢，宁淏夹了一块白菜放在碗里“今日这厨娘的厨艺的确比不上你姐姐身边的那个丫头！” “那是自然！”华锘也承认。 要说芙蓉的厨艺多好未必，但架不住她做饭的时候用的都是空间的材料啊，其他人都不知道有空间，用的自然是从外面买的那些菜，今日做饭的也是负责给下人做饭的厨娘，就算努力做得精细，却是味道不好。 习惯了芙蓉做得那些吃食，这些便味同嚼蜡了。果然，跟着姐姐才有好日子过啊，华锘一餐饭吃饭，感慨万分。 宁淏倒是还好，之前也都是自己做饭吃的，他本就不重口腹之欲，之前华锦睡着的时候，做成什么菜都是吃了的。 海棠拿了食物回来，华锦吃了以后就继续看，到了下午的时间，百合几人也都问完了，跟着那群婢女一起吃了饭菜，才回来继续伺候。 “茉莉，你去城中找最大的成衣铺子，买些成衣过来，记下数量，不要弄错！”华锦一一的交代，茉莉仔细的记下来。 华锦说话的时候，周围的丫鬟全都安静的看着茉莉，并不说话，整个房间里只有华锦说话的时候淡淡的声音。 虽然不说，几人听着华锦的吩咐却还是有几分疑惑，不过才问了一些问题，怎么华锦好似什么事情都在心中记得清清楚楚，每种颜色的衣衫和数量都那样的仔细，只有芙蓉习惯了华锦这样神奇的样子，并不疑惑。 一会儿的功夫，华锦说完，茉莉也都清楚的记下来，给华锦复数确定，才算结束。 第五二一章 大换血 一群被问话的婢女都很惴惴，不知道华锦要做什么，华锦看着差不多了，便回了家，有人找了那几个被华锦亲自问话的婢女打听消息，只说是会所要重新规划，可能要重新安排工作这样。 因着之前华锦只简单的做了分类，比如在外门的，一律穿着黄色的服饰，只负责领人进门，有个会写字婢女负责进行会员登记，内里的婢女穿水红色衣衫的是直接服侍会员，算得上是初级技师，简单的按摩做面膜，以及推荐最合适的化妆品等等，负责厨房饭食的婢女也是一样的水红色衣衫，只有做杂活的小婢女穿的是青衣。 因为之后按照华锦的规划，女子会所的业务涉及的很多，所以这次她将婢女进行重新分类，不合适的人也直接开掉了。 以为只是重新安排工作，女子会所的婢女也睡了个好觉，然后第二日一早，就听见有人敲门，却是几个牙婆带了人来，婢女们看到居然又进新人，对华锦以后对女子会所的安排更加疑惑起来。 之后更有成衣铺子送来了成衣，跟她们身上的衣衫也都是不同的，材质更加的好了，一群小婢女看着这些新衣服，知道是她们自己的，都满脸兴奋，不说她们，就连几个沉稳的看到你这种状况，都觉得女子会所又要热闹起来了。 华锦一早吃过早饭之后就赶过来，百合和芙蓉下车扶着她下来，进门，这女子会所附近的人家是眼看着这里从一开始的热闹变得萧瑟的，现在更是没有动静了，没想到最近动静又大起来。 “见过公子！”看到华锦进门，一群丫鬟一起行礼，场面还颇为宏大，华锦点点头“都到前院站好了，人都到了吗？” “人都到了！”昨日被华锦亲自问的几个婢女上前来说道。 “去给公子抬个椅子来！”百合看了一圈，然后吩咐道。 几个做杂货的丫鬟果然去房间里搬着一张椅子过来，华锦迈步缓缓的走过去坐下来，芙蓉伸手，桔梗忙打开她端着的食盒，芙蓉从里面端了几盘点心放在旁边的小几子上。 看着芙蓉的动作，百合也恍然一般的，跟海棠一起将她们手中食盒打开，里面是做好的柚子茶，百合匆忙去拿热水，海棠则是站在华锦身后。 “咱们伊人女子会所已经成立了两年多的时间了，这期间有些人做事很认真，也有些做得不尽心的，之前我不在苏州，这女子会所的生意也落了，不过我既然回来了，这女子会所就要做得更好才行！十日之后，女子会所会重新开业，所有服务也会重新升级，而婢女们，也会重新安排工作，你们要利用剩下的时间里学会新的规矩，做不好的，就会淘汰。”华锦喝了口柚子茶，淡淡的说道。 一群婢女行礼道“是！” “新买来的婢女也是一样，重新教规矩！”华锦又看着新买来的婢女那里，几个牙婆有第一次见到华锦本人的时候，见到她这样好的相貌，静静的坐在那里便很是肃穆，忍不住的屏了呼吸。 “百合！”华锦唤了一声。 百合马上俯身行礼，走到几个牙婆那边“人都是昨日嬷嬷选好的人吗，可都洗干净了？” “姑娘放心，都洗的干干净净的，身契都在这里！您点点！”百合她们四个人都已经是在官面上有名号的女官，有了品级，穿衣服自然也比一般的丫鬟传的更好，几个牙婆见到她不过是丫鬟便如此打扮，更是小心，不敢不尊重。 “我来吧！”芙蓉看到要检查身契，便过来一个一个的叫着名字，让她们自己一个一个的介绍自己，确认人都是对的。 这有几十人的样子，芙蓉和百合这样弄着，华锦又看了一眼海棠，海棠知道这是华锦难得重视她，让她做事的，昨日熬到大半夜没睡，就为了今日的事情。见到华锦看了自己一眼，海滩站上前“现在重新安排每个人的事情，我叫到名字的站出来！” 一群婢女应道“是！” 海棠神情端素，一个一个的叫着名字“青柳，月莲……着樱草色孺裙！负责门口接待……绿荞和秋玲为组长！” 这个安排出来，让有些人很意外，这门口接待的工作在女子会所中算不得太好，但也不算差，而且比较轻省，但必定比不得室内的技师，眼看着有人从室内的技师到了这个位置，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则是十分欢喜。 海棠却不管这些人如何想的，按照自己昨日里记下的名单宣布。 这些人的安排都是华锦烂熟于心的，她本来记性就很好，虽然不见得知道哪个人是哪张脸，但是名字却是记得的。 虽然她神色懒懒的并不插话，但是海棠是否说错她却是听的很仔细的。 很快的，这些婢女就分到了不同的单位，按照在女子会所的服务项目，分别有运动室的，到时候华锦想着可以做一些减肥运动和瑜伽，还有美容室的，有游泳室的，有负责销售服装还有一些女性用品的，有负责高端容色化妆品的，还有做杂活的。 有些人欢喜，有些人忧愁，欢喜的是那些工作不变的，忧愁的是那些换了工作但是担心以后的工作的，更有些人，眼看着已经安排到了杂活，自己却没有动静，很是担忧。 “秋兰，翠竹，你们两个以后负责管理整个女子会所！”海棠最后宣布了两个店长。 这之后，剩下的接近二十个没有被安排的全都晾在那里，而芙蓉和百合那边也早就把人接收了，安排这些人站好，那些牙婆却依然站着，并没有离开，有那聪明伶俐一点的，也反应过来一点了。 果然，接下来就听到海棠接着说道“剩下的几个人中，菊儿偷盗，兰儿遮掩维护，菊儿打二十板子，兰儿打三十板子，卖出去了事！” 这些人怎么也想不到，一向清闲的差事居然会没了不说，这从未有过这般严重惩罚的地界，初次有了惩罚，竟然就如此严重，不由得吓得都噤声不肯说话。 第五二二章 新女子会所 “几位牙婆过来些，剩下的这几个人，是我家公子说了再不肯要的，你就领了去，我们也不要什么银子，无论卖到谁家，也与我们华府没有任何关系！”海棠跟几个人说道。 这几个牙婆看着剩下的婢女中不乏有那颜色好的，最是受到一些大户人家买通房的要求，又听说竟然不要什么银子，就知道这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那些被剩下的婢女全都跪下来，哀哀求饶，甚至还有两人是昨日华锦亲自问话的，没想到不过一晚上的时间，便变了样子。 “只是这样就送走你们，怕是有些人还觉得委屈的，虽然公子这样的金贵人物，没必要与你们这般解释，但公子还是要说清楚的！”海棠说的很利索，虽然这是得罪人的事情，但未必不是立威，这之后，她这郡主身边女官的位置，便是最稳妥不过了，因着知道这是华锦看重，便更有了底气。 华锦面上的表情一直淡淡的，只由着海棠说话，昨日她交代的很清楚，若是做不好，海棠也枉费这许多人的看重了。 不一会儿的时间，这几个要被卖出去的婢女到底是因为什么，犯了什么错误，全都被海棠说了个清清楚楚。 有些不够沉稳的小丫头忍不住的白了脸，看着华锦也更加的敬重，明明昨日不过就是问了两个问题，不知道华锦怎么判断出来这些的，更有那昨日曾经被华锦亲自见过的几个婢女，见到那两个要被卖走的，心中不知道多么舒服，昨日还敢瞒着华锦包庇，今日却都被卖了。 这些人也没想到一向温和的华锦却会雷霆之怒，甚至不给人改过的机会，直接就把人给卖了，一群人跪在地上哭泣着让华锦再给她们一个机会。 华锦捏了一片枣糕吃了，又用果茶冲了冲嗓子，才看着这些人说道“我这人从来都是黑白分明的，留下来的人也不要侥幸，你们也未必没有犯错，不过还不至于这样的下场罢了。留下来的人也都看着，若是以后做的不好，这些人就是你们的下场，莫要存在什么侥幸的心思，之后的几天就是学习规矩，学不好的，偷懒的，一样要被卖出去，我这人眼睛里揉不得沙子，错了便是错了，在我这里没有下一次，错了就要承担自己做过的错事！” “每个人都是一两银子，只有这些人，你们几个自己看着好的，便交了银子，拿着身契领走吧！”华锦故意压着声音，有些低沉，有些哑，但每一句都好似扎进那些婢女心中一样。 几个牙婆听着这些婢女竟然只要一两银子，全都抢做一团，昨日被华锦亲自问话的一个婢女挣扎着起来，看着华锦要说什么，却看到华锦端坐在上方的椅子上，一双丹凤眼看着她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寒凉，内里好似有冰碴一般，只是一眼便吓得她一个哆嗦。 看着华锦这样的气质和厉害，原本也没有什么权利的婢女就被几个牙婆瓜分干净，牙婆带着人离开之前，之前跟着华锦在她身后的几个丫鬟从里面出来，将这几个人的行李都交给她们，然后就关上了大门。 华锦刚刚自己接手女子会所，这些婢女就进行了大换血，人都送走了，华锦觉得耳根子清净了许多，海棠和百合过去，安排着每组的组长过来领衣服“衣服自己改的合身些，以后工作时间都要穿这些，若是坏了，自己做或者到外面成衣铺子买都可以！” 得了吩咐的婢女们忙行礼答应了，不敢再多说什么，华锦看着一切井井有序，点点头，果然这样好了很多，那些怀着坏心思的清除的干净，服务才能上来。 之后的几天，华锦亲自上场，给这些婢女做培训。这边华锦的雷霆之怒，卖了好多人出去，也让华府的那些丫鬟明白一点，他们的郡主可不是表面上那样好性子，平日里不计较，但若是做的太错，积累的多了，就会给个干脆的。 其实华锦还真不担心府里这些丫鬟，一般被买回家的丫鬟，有心思的也不过就是爬床，他们姐弟两个，她虽然做男装打扮，但毕竟是女子，华锘年纪还小，一门心思读书，这些丫鬟也知道华锦的厉害，不敢怀着什么心思。 最重要的是，这时空大多数的人家，女儿都是不愿意做通房或者妾的，地位太低了，就算生了儿子，那儿子也算不得什么，有那极端讲规矩的，若是没有嫡子继承香火，宁可从旁支过继都不让妾生子继承家业的，妾不过是个玩意，生的孩子地位也高不了多少的。 反倒是女子会所，工作简单，平时便是主子也少的，说是被买过来的，更像是打工，加上接触到的都是高端人士，花花世界见得多了，便更容易被迷乱了心思，华锦这次也是故意敲打，让这些婢女知道，自己也是卖了自己的，身契还在主子的手里，也别放松自己。 因为是早上过去的，处理了女子会所婢女的事情之后，华锦回到家，就发现花农送鲜花过来了。 “给公子请安了！”花农是个小老儿，看着岁数不小，实际上却才四十多不到五十岁的年纪，见到华锦之后跟她请安。 “福伯客气了，您这花种的就是好！”华锦从马车上下来，笑着说道。 容嬷嬷也带人出来，把这些鲜花运进去，看到华锦之后过来行礼，才把银票交给福伯“您看看这是二百两银子，您仔细拿好了！” “好！”这福伯没有别的本事，祖上传下来最会侍弄鲜花，只不像是有些花农那般能种出极少见的极品，只是普通的鲜花而已，华锦看着他那花园子不错，便定下来与他那里买鲜花。 之前在苏州的时候，倒是用这外面的鲜花做得精油占了大多数，华锦空间里用的少了。 所幸华锦也没有全都用外面的，还搀和了空间里的一部分，效果有所折扣，但这时空里就是找遍整个燕国，也没有比华锦做得这些更好了。 第五二三章 赏菊 华锦从女子会所回来之后，那些婢女们领了自己的衣衫，不同的职位和等级穿着打扮都是不同的，至于容嬷嬷新买来的那些丫鬟则是全都聚在一处，先教教基本的规矩，根据表现分组到不同的位置。 因为华锦又重新规划了，又有工匠进入女子会所重新按照华锦的规划装修一番。 那花农既然送来了鲜花，华锦便让一群下人在院子里开始蒸馏那些鲜花，院子里升腾的鲜花香气散到外面，周围的邻居闻着这熟悉的味道，也都知道，这是华府的主人回来了。 因着外面在弄那些个花露，芙蓉对这些都是熟悉的了，华锦嫌弃这味道太重，便整日的再空间里，让芙蓉去管着这摊子事儿，之前在苏州华锦在家的时候，那蒸馏出来的花露，水油分离都是华锦自己来做的，毕竟这算得上是核心工艺了，现在她教给了芙蓉，让她来做。 “以前怎么不见有这般大的阵仗？”晌午从书院回来吃饭的宁淏看着这院子里一片忙乱的样子，疑惑的询问身边的华锘。 华锘笑道“好像是姐姐说了，之后女子会所也要用得，不如一次多做些！”华锘对姐姐的生意关心的不多，只是无意中听到了。 “少爷，宁公子，请跟奴婢来！”两人进入院子之后，就见到一个小丫鬟走过来，对着两人行礼说道。 “不是用饭么，这是要去哪里？”华锘有些好奇的样子。 似乎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小丫鬟捂嘴笑着“郡主不耐烦这前院里面花香浓郁，便把饭摆在前院了！” 听到华锦说自己不耐烦这花香，宁淏微微一笑，他总是知道的，华锦虽然做的这些香露的生意，但自己身上却并不会有这般浓郁的花香，反而多事有淡淡的鲜果香气，十分的清爽适宜。 “这香味也的确浓郁了一些，还是前院好些！”华锘也觉得如此，以前虽然也会这么做花露，但毕竟花没有那么多，这次弄得多，味道也的确让人难以忍受。 “你们郡主既然不耐烦这些，怎么不出去走走？”刘氏还有王兰芝都在苏州，华锦不耐烦家里这些味道，出去访友也是不错的啊！ “我怎么出去，万一出了什么错，总要我来弄的，你们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晚？”不等这丫鬟说话，就听见华锦说话的声音了。 那丫鬟见到华锦之后，行礼了转身离开，宁淏看着华锦，也许是今日不准备出门，华锦不过是穿着一个男装的袍子，腰间也只是用同色的布袋系着，一头浓黑的秀发更是只用发带束着，十分的自在随性。 华锘倒是见惯了姐姐这般家居的打扮，宁淏倒是最近才慢慢适应华锦这在家不修边幅的样子，其实也不算是不修边幅，就是在家的时候，华锦会怎么舒服怎么来，不像是燕国那些规矩的家庭，就算在家也是要穿着板正的常服。华锦这里一旦不用出门，便是经常这样随意的披着袍子在家里。 “师兄跟老师多谈了一会儿，我等着他了！”华锘解释两人为何来的这样晚。 “我说怎地回来的这样晚，下午还要上课，快过来用饭吧！”华锦手中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蒲扇，伸手挥了挥，因着她这袍子很大，露出了里面白色的中衣还有白皙的手腕。 宁淏看着华锦手腕处戴着一对翠绿的翡翠镯子，随着她伸手铮铮作响，那翠绿的颜色更衬着华锦的皮肤白皙的近乎透明。 “好的！”华锘见到她招呼自己，点头就上前。 宁淏却被刚刚华锦露出的一段手腕震动的心魂，那玉白色的腕子曾经在他手中的触感更是历历在目一般。 华锦招呼两人吃饭，哪想到华锘都要坐下了，宁淏却站在那里跟雕像一样发呆，虽然华锦也承认，这样的俊美小男生的雕像，即使是发呆的样子，也是极可爱的的，呆萌也是萌么，但是貌似这发呆有些莫名其妙的“师兄？” 宁淏听到华锦疑惑的声音才回神，眼看着小女子满脸的疑惑无知，根本不知道他内心想法的样子，不由得对自己内心的想法有些羞愧，但转而一想，这小女子与他乃是情投意合的，他便是有些心思也不无不可的，便心中安定了许多。 华锦根本懒得猜测这人想的什么，她本来就是疏懒的性子，能不动脑的时候便极少动脑子的，对于宁淏偶尔的发呆也不想多问什么。 “小六今日准备了什么饭食，昨日师兄尝着那粥是不错！”宁淏随意的找了个话题，笑着说道。 “师兄吃着觉得好吗，我倒是不爱那个味道，师兄若是爱吃，明日我让厨房准备！”昨日华锦突然想吃那皮蛋瘦肉粥了，但是这时空哪里有什么皮蛋啊，加上宁淏守孝，华锦干脆让他们弄了些素淡的菠菜粥，可惜华锦自己吃着不怎么喜欢，倒是没想到合了宁淏的口味。 宁淏本就是随意一说，那粥他吃着也就那样，未必多么好吃，也未必难吃，听到华锦说起，便说道“若是麻烦便不用了！” 华锦诧异的看着宁淏“不过是做碗粥，哪儿来的麻烦？”她买了那么多下人，厨房里更是不少人在，若是一碗粥还嫌弃麻烦，她买这些人来干什么，抢氧气吗？ “不麻烦就好！”宁淏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说道。 华锦没想到这不过是借口，还以为他与自己客气呢，在华锦心里，他们可是男女朋友，何必这样的客气！见到他如此说，才点头答应下来。 说完话，三人便一起坐下来，正准备用饭呢，就看到外门的婆子拿了帖子进门，把几人吃饭的时辰都打扰了。 华锦见到人都过来了，皱眉道“何事？” “见过郡主，少爷，宁公子！”这婆子虽然是在门上伺候的，但容嬷嬷也是把规矩教的很好的，来了先是行礼，然后才把帖子举高“齐公子遣人来送了帖子！” 看到这婆子的动作，跟在华锦身边伺候的桔梗上前拿过来，交到华锦的手中，这是一张青色的花笺，封面上画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翠菊，华锦打开，发现是一个邀请华锦出去赏菊的花笺！ 第五二四章 元若公子 看着最后邀请人的落款，华锦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的，回头看着华锘还有宁淏“这个元若公子是谁啊？” 宁淏和华锘听到华锦的话以后，一起道“齐元若？” 华锦点头“他给我送什么花笺，我又不认识他！”华锦可以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这位齐公子，这无缘无故的就要请自己赏菊，不是很奇怪么？ “若是他，倒是不奇怪！”原来是华锦无意识的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口了，宁淏听了以后笑着说道。 “这人倒真是纠缠不清，他愿意当他的江南才子便当吧，还一定要各处挑战！”华锦没想到华锘居然也认识这个人。 转身把花笺交到身边的丫鬟手里，坐在位置上，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看来我没趣书院这几天发生了不少事情啊，解释一下，这个齐元若是怎么回事？” “也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就是姐姐你不在苏州这段时间，从外地来了一个齐公子，诗词做得也不错，还跟剩下的三个人自称是江南四大才子，咱们苏州的书生自然不服气，说华锦你才是真正的天才少年才子，他们就说要比个高下之类的，之前你不是不在苏州么，他们放话也就罢了，这不是你回来了，就这样了！”华锘简单的说清楚整件事。 听到江南四大才子这个说法的时候，华锦真的忍不住自己的嘴角抽搐，江南四大才子难道不是唐伯虎那几个吗，这个齐元若是个什么鬼？而且，就算他们自恋觉得自己的才学很好，也没必要找到她吧，她好好的当个宅女都不行？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就推了吧！”华锦成名之后便总有人递帖子挑战，华锦全都拒了，哪怕是因为她这样拒绝，外人传说她名不副实，她也不在乎，她要脸的，她怕被雷劈！ “左右你在苏州也没什么事，若是得空还是去吧！”哪想到宁淏居然会劝说华锦接受这个邀请。 “师兄知道我是个懒散的性子，最是不愿意这样跟别人比拼了，也没什么意思，他们觉得自己才学好酒好呗，比了又能如何，一切不过还看未来的青史留名罢了！”到底是不是才子，不是自己说的，终究是大浪淘沙，真正的金子才会留下，华锦不认为自己足够青史留名，也不觉得自己是金子，不过一个时间庸俗人而已，踏实过日子，吃吃喝喝玩玩就是她最高的追求了。 “要是一般人也罢了，但是这个人，你若是要拒绝了，怕是苏州的读书人不会同意的！”宁淏怎么不知道华锦的性子，但有些事也不是他们自己能控制的，比如说这个齐元若，挑战了就要接受。 “为什么？”华锦觉得自己好像没那么重要啊！ “这说起来就复杂了，这齐元若乃是当代大儒齐先生的族侄，这齐先生原本乃是北方人，后来迁居江南，这齐元若幼时也是在京城读书的，回来江南之后便曾经说过，江南读书人和才子的名声是被吹捧起来的，北方才子更胜一筹！”华锘也叹息了，这人就是个斗鸡，说话也不会好好说，这么说了，江南的才子能愿意么！ “这家伙的真的是才子吗，脑子确定没问题？”华锦张大嘴，这得是多缺心眼啊，在江南说江南的才子不行。 要说燕国这地方，江南的经济和文风都更胜，北方就会差一点，这是众人都认可的了，每年科举取士，江南的举子都要占据大半壁的江山，北方的读书人已经十分不满了，反正读书人之间的南北之争是很厉害的。 结果这个齐元若居然这般引战，华锦觉得，缺心眼子这个名字非常适合这位齐公子。 “所以了，他这样的背景，不管挑战何人，咱们苏州的才子都要应对，并且要赢啊，否则就是丢人了，也是要承认北方的学子更厉害啊！”华锘没办法的摊开手，麻烦就在这里。 “咱们江南的才子那么多，苏州府的才子也不少，为啥就找我啊？我记得那个周静安就很好！”华锦这锅甩的超级快的。 宁淏看了华锦一眼“周静安不服气这齐公子口出狂言，主动挑战了！” 华锦都不用问，只是看着宁淏和华锘的表情就知道了，伸手捂着脸“人果然还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周静安这么多年了还是没有进步啊！” 这风凉话说的吧，华锦又看着两人“就算周静安输了，还有别的才子呢，干嘛找我？” “因为姐姐你最有名，而且年纪最小，那齐元若最擅长的就是诗词还有书法，也的确很有些水平！”华锘说道。 华锦表示，这个理由真的让人无从辩驳啊！ “不仅如此，从齐元若来到苏州之后，已经大半年的时间了，苏杭的才子过来比拼，到现在为止，堪堪打了个平局！”宁淏说出一个更无奈的现状。 “所以啊，就算大家都觉得这家伙嘴很缺德，但是也都得承认，这几人的才学还是很好的，至少诗词和书法方面成就很高！”现在苏杭的才子也算是群情激昂啊，就想着一定要将这几个人给压下去，就算这几个人是四大才子，但他们苏州的才子也比他们更优秀的。 之前很多人看到华锦的诗词的时候，还有她的字，就说过以华锦的水平，是一定会赢的，这齐元若也听过华隐秀的名字，但可惜她一直不在苏州，也无缘得见，前几日知道华锦回苏州了，这帖子就送来了。 “小六，这个事情不好避开的！”如果只是华锦一个人的事情，她便是怎么拒绝都是没关系的，但是现在不是，她是王明的入室弟子，也是苏州培养的才子，天才名声这样大，如果她不应，那就是丢了苏州的面子，更是对王先生的名声有影响。 华锦悲催了“我真后悔啊！”她没事儿给自己弄个才子的名声干啥吧，除了被人挑战就没有什么好处，现在被架上去了，下不来了好不好！ “姐姐去吧，师兄也接到挑战了呢！”华锘看了华锦一眼，又说了一件事！ 第五二五章 蟹黄包 “什么，他也看上师兄了？”华锦没想到齐元若居然还会找到宁淏，宁淏可一向低调的说！ 宁淏听到华锦问自己，点点头“他这次来苏州，应该是故意找咱们茬的！” 华锦沉默了一下“这么快世家就看咱们不顺眼了？”他们可是够低调了吧，加起来也没有多少人，就因为新君登基后重用他们了，就惹来这么多的目光和敌视吗？ “原本就是早晚的事情，不过是为了打击咱们的气焰罢了！”宁淏看的很明白，当代这么多大儒，秋山先生因为参与夺位，已经被砍了脑袋。剩下的这几个除了王明都是世家出身，最近世家越发式微，静斋先生的弟子各处传播平民出身的读书人要聚集力量这样的言论。 大家都越发的看重王明他们这一派的动静，世家若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才叫奇怪呢！ “罢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躲不过，那就迎难而上！”大不了回去把唐诗三百首再从头读到尾，将前世那些自己记得的诗词文章好好整理一下，尽力而为吧，她能做的也有限，不过尽力罢了。 “莫要担忧，你就算是输了也无所谓，只要不是逃避面对挑战就好，而且，你的身份若是被人知晓，你这一次无论输赢，都对你无碍的！”说到底，华锦不过是个女子，在这个从不觉得女子可以有多少才学的年代和国家，华锦若是赢了，以后被人知晓，怕是这个齐公子也只能被人嘲笑，便是输了，又能如何，还有比华锦更加优秀的女子了吗？ 华锦听到他这般说了以后，反而有斗志了“这么说起来，我还真的很想赢了呢！”她不是女权主义，但同样的，也不会接受任何瞧不起女性的思想，大家都是人，女人能做的事情，男人做不到的多了，学习更是如此，现代中国历史上的女诗人女词人还有不少呢，她得给这些古代人洗洗脑，别以为女人都不行，要是一样的学习，说不定谁学习好呢，看现代那些高学历的，女人比男人多多了好吧！ “赢了就更好了！”宁淏完全没有瞧不起华锦的想法，或许，对他来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华锦是最特别的，也是他超脱了性别的尊重和欣赏吧！ “好啦，姐姐不是说过么，避不开就上呗！”华锘觉得避不开就上吧，没别的办法啊！ 华锦点点头“下午我给他写回帖，应了他！”说完以后，让人把正温着的汤包端上来“不说这个了，反正到时候就去应对就好了，尝尝今日我让人做的蟹黄包！” “蟹黄包？”宁淏好奇的看着那些薄皮的包子。 华锦见他好奇，笑着说道“师兄是专门做的素包子，刚刚才割下来的韭菜和新鲜的鸡蛋，味道应该也是不错，师兄尝尝！”某人守孝中，便是多好的吃食，也是吃不得的。 宁淏原本对吃食并不在意，只是跟华锦认识的久了，看着她这般享受，便也多放了点心思，看着华锦享受美食，他也有了跟她一样享受的心思了。 “原来这就是姐姐之前在李家村说的蟹黄包啊！”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家里只能吃素食，华锦有时候就会说起自己前世吃过的美食，当然了，直说是自己想到的，并不说是自己之前吃过。 空间里的蟹子之前快泛滥成灾了，后来空间升级，那小小的湖泊变大了，才显得没那么夸张，但那些在空间湖水里面痴长的蟹子也是繁育的极快，华锦想着现在正是秋日，吃蟹子的好日子，空间里也正好有母蟹子膏脂正肥，正好嫌弃这些蟹子繁育的太快，华锦便挑了一些肥美的，弄到厨房里，把那蟹膏都挖出来，做了这蟹黄包。 “正是，秋日里蟹子正是肥美的时候，我便着厨房做了这蟹黄包，剩下的那些肉，便炒了鸡蛋，来尝尝，是不是我说的好味道！”华锦给华锘夹了一个包子，放在白色的磁碟里面。 华锘点点头，夹着蟹黄包放在勺子上，用筷子戳了个小小的缝隙，那浓郁的汤汁瞬间的流入汤勺里面，整个餐桌上都是蟹子鲜美的味道。 “好鲜美的味道！”华锘从小跟着姐姐吃饭，好东西吃了不少，早就养刁了胃口，但这包子还是让他忍不住的赞叹的好味道。 华锦也很满意的样子“是不错！” 空间里面升了级，里面那些野物便也跟着疯长起来，这包子从里到外用的全是空间出产，若是这样还没有好味道，那就见了鬼了。 华锘闻着这样鲜美的味道，都不顾着姐姐说什么了，轻轻吹了吹，然后轻轻的挑起包子皮咬下去，一口下去，满嘴的鲜香，吃的华锘的眼睛都笑眯了！ 看华锘这般享受的模样，华锦也觉得开心，自己也夹了个包子放在汤勺上，跟华锘一样的线撕开一条小小的缝隙，看着汤汁流出来，小口的吃下那热热的包子，最后喝下汤汁，一个蟹黄包下肚，感觉好像自己身处海洋一般的舒爽。 宁淏在旁边自己夹了素包子吃着，看着姐弟两个享受的样子，只是笑着，虽然吃的不过是韭菜鸡蛋馅儿的包子，却好似跟华锦姐弟一起分享那样鲜美的美味一般。 “师兄现在还不能吃，等师兄出孝了，小六让下人给师兄做了吃！”华锦又夹了个蟹黄包，吃之前安慰宁淏。 宁淏看着她“小六已经承诺了师兄许多好吃食了，等师兄出孝，怕是要吃很久才能吃完呢！” “很久就很久呗，怎地师兄不想吃吗？”华锦听到宁淏如是说，调皮的眨眼。 宁淏摇头“求之不得！”别说华锦研究这些东西都那般美味，便是不好吃，他也是求之不得的。 华锘不管自己的姐姐和未来姐夫如何的秀恩爱，只是安静的吃着蟹黄包，偶尔还吃一点炒的蟹肉，整个人度沉浸在鲜美的味道重，已经无暇顾及其他了。 华锦也没注意他吃了多少，结果自己用完饭，便看着华锘捂着肚子皱眉。 第五二六章 比不过女娃子 因着蟹黄包做得好吃，华锘一个人竟是吃了四个包子，这包子可是不小，可是撑得肚儿圆，华锦看着他这没出息的样子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又不是就吃这一顿，这季节蟹子最肥美的，爱吃再做就是，怎么没出息的吃了这些？” “吃的时候还没注意，只顾着好吃了，吃完了才发现吃的有点多！”华锘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只怪这蟹黄包做得太好吃了吧，恨不得连着舌头一起吞下去呢， “你倒是会想理由！”华锦笑着过去给他揉肚子，一边吩咐海棠过去拿了几笼屉蟹黄包去“下午你去老师那里上课，给老师和师母带些蟹黄包去，这东西性子凉，嘱咐先生和师母莫要多吃。下午若是无事，就多走走，消化消化！” “我知了，知了！”华锘挺着肚皮，享受华锦给他揉肚子，余光看到宁淏，果然看到一张面无表情的脸，垂着眼眸，华锘继续享受，甭管以后怎样，现在姐姐跟他才是最亲的，哼！ 宁淏从来都是知道华锦姐弟是相依为命一起长大的，华锦的年纪虽然不大，但对华锘来说真的是宛如母亲一般的角色，从开蒙的教育，到现在的抚养长大，都是华锦在做的。 但现在看到华锦与华锘这般亲密，还是会有些不舒服，就算是有血缘关系的姐弟，总也要讲究些距离和规矩的，华锘的年纪也越来越大了，眼看着华锦还给华锘揉肚子，宁淏到底没忍住，想要说自己帮着华锘揉，就看到华锦揉的累了，松开“自己多揉揉，以后别再这样不知道节制了！” “姐姐，小锘受教了！”华锘还是很怕姐姐念叨自己的。 华锦见到他这般可怜巴巴的模样，忍不住的瞪了他一眼，才摇头，这孩子到底这么多年才懂些活泼，总不是坏事。 抬头看着海棠已经把包子拿过来了，都是包好的，只是还生着，没有下锅蒸熟“你跟着少爷一起去书院，到了先生那里，好好的说清楚这个要怎么蒸熟了，然后再回来” 海棠听到了以后忙应了“是！” 眼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宁淏和华锘本来也要去书院读书学习，华锦只送了几步就回去准备歇个午觉。 百合和桔梗忙跟着过去，帮着华锦宽衣，伺候着她睡在床上，才悄悄的退出房间，关上房门。华锦从来都是这样的习惯，睡觉的时候身边是不留人的，无论是白天还是晚上，都是要下人退出房间的。 另一边，海棠领着两个小丫鬟，跟在宁淏和华锘的身后，一起穿过后院，从后门离开去书院。 现在王明给徐深他们三个人上课都是每个人一上午，然后第二日的下午三个人一同上课，徐深他们几个年纪毕竟不同，学问的进度自然也不同，其他的时间几人会跟着别的先生学习。 进入书院之后，宁淏就去上课，华锘跟他告别后，带着芙蓉一起进入了王明的院子，到的时候就看到王明穿着粗布衣衫，正在拿着锄头移植院子里的那棵枣树“老师！” 听到华锘说话，王明抬头，撑着要站起来，华锘忙过去扶着他“老师这是做什么？学生来吧！” “无事，这两株枣树种的太密了些，我移植到另一侧去，它们也能好好生长！”王明笑着说道，又看着跟着过来的海棠“这丫头看着倒是有些眼生，从哪里来的？” “奴婢见过王先生！”海棠忙行礼。 华锘才说道“这是我姐姐身边的丫鬟，因着姐姐晋了郡主，身边总要跟着几个女官的，姐姐便把身边的几个丫鬟的名字报上去了，这个就是其中之一！” “我就说我看着眼生，倒是记得小六身边那个相貌性格都很好的丫头，好像是叫芙蓉的？”王明站着指挥华锘把枣树栽种在想好的位置上。 “芙蓉也跟着姐姐，不过今日家里在弄花露，她留下主持了！”华锘一边把土埋下去，一边说道“家里今日得了些肥厚的蟹子，姐姐命人做了这蟹黄包，知道学生下午要跟着老师上课，便让这丫鬟跟着学生一起过来，送一些才包好的蟹黄包！” 王明听到华锦是送吃的来了，哈哈笑了“你姐姐还是这么爱研究吃食啊！” 华锦这吃货的形象也是深入人心，连王明都知道。 华锘笑了“姐姐说了，她最是爱着口腹之欲的！” “这蟹黄包是才包好的，这日子天虽然不热，但要放在阴凉处比较好，晚上的时候只需要连着这笼屉一起蒸熟了，就可以吃了！”海棠也大方的笑着介绍。 王明正要说什么，就见到赵红霞从房间出来“你这老头子，自己要顶着这大日头干活，你自己做就是了，干嘛差遣小七？” 海棠见到赵红霞之后，又行礼“见过王太太！” “这丫头看着面生，从哪里来的？”夫妻俩倒是问了一样的话。 海棠只好又解释了自己的身份，把那蟹黄包怎么做的，怎么吃的，细细的交代给了赵红霞，赵红霞吩咐人把包子送到厨房去了，海棠完成了差事就离开了。 “小六这丫头真的是爱研究这些，不过是吃个包子，也这般多的讲究！”赵红霞看着海棠离开了，才跟王明说道。 “那丫头本就是食不厌精的，什么都是细致，她弄那个女子会所，也是一样的讲究，不过也罢，她现在的身份，便是再讲究，也是合适应当的！”好歹是个郡主了，若真的不讲究，才会死问题呢！ 将枣树种下，听到王明和赵红霞在说自己的姐姐，华锘才想起中午的事情“老师，齐元若给姐姐送帖子了，请姐姐后日去赏菊！” 王明听到华锘的话之后，不仅没有着急生气，反而笑了“齐修文这个老匹夫，就他教出来的弟子，连我王明门下的女娃子都比不得，看他还敢嚣张！” 这是对华锦多有信心了，赵红霞看了他这样，在一边给他敲后背“多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这样？” 王明看着华锘“回去跟你姐姐说，这一次必须给我赢了，不要给他面子，赢得必须漂亮！” 华锘点头答应，心中猜测，燕国的大儒就这么多，这个齐先生跟老师到底又有什么牵扯呢？ 第五二七章 应战 不说王明如何跟华锘说的，那也要等着华锘从书院回来才能告诉华锦，华锦先是在空间里面睡了个午觉，然后做了一些精油和纯露，在湖里游泳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才从空间出来。 百合还有桔梗就在门口守着，听着房间里没有一点动静，这样的午后温暖的阳光，桔梗也忍不住的开始点着脑袋，有些昏昏欲睡的样子。 海棠回来见到她这样，过去拉着她“怎么困成这个样子，一会儿郡主看到了，看不罚你！” 桔梗被唤醒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每次郡主午休的时候都这样安静，忍不住便犯困了，姐姐快替我吧，我去后院帮着芙蓉姐姐干活！”华锦现在也比从前更注重规矩不说，容嬷嬷现在更是要求很高，半点也不容错误和疏失的，桔梗也怕自己再这样睡着。 “真是个劳碌命！”海棠听到她这样说，替了她的位置，看着坐在一边廊下拿着绣棚子刺绣的百合，她走过去“姐姐怎地也不叫醒她？” “你当我没叫她？不过坚持一会儿就这样了，以前也没见她这般嗜睡，也就是郡主性子好，要不哪里容得她这样任性！”百合一边刺绣一边跟海棠说着。 海棠看着这白绢上绣着的翠菊真的是栩栩如生，忍不住的赞道“姐姐的绣工真是好，这花儿看着跟真的一样！” “不过是一门手艺，小时候娘亲看着邻居的绣工好，便迫着我去学，一开始也是针扎的手指上都是伤，慢慢的也就练出来了，大了才知道，当时学会了这门手艺，虽说苦了些，也够吃一辈子了！”百合有些感慨，她本来也是好人家的孩子，只是家里闹了饥荒，辗转才被卖到了苏州，来到华锦身边伺候。 海棠听了以后，也想起自己的娘亲了“我娘是给人梳头的，原本想着教给我，我以后总也能继承她的衣钵，虽说不算多体面，但总是一门活计，谁想到糟了饥荒，娘也病了，我才自卖自身，偏我娘亲也没撑过去，到底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都是苦孩子出身，吃过不少苦的，现在想想，当初小时候学的手艺，到底帮了她们，若是父母知道她们现在在郡主身边，还成了女官，不知道要高兴成什么样子，她们现在过得可比父母期望的还要高许多了啊！ “外面是谁？”两个女孩子说起过去眼睛都有些红，来不及擦眼泪呢，就听到华锦在房间里说话的声音。 百合忙放下绣棚，海棠匆匆擦干了眼角的泪水，一起应声道“是奴婢在，郡主起了吗？” “嗯！”华锦从空间出来，坐在床上。 两人赶忙进门，华锦抬头看着她们眼眶红了，诧异的样子“这是怎地了，是谁让你们受了委屈？怎么哭鼻子？” 华锦觉得自己还算得上善良，对这些下人也都算好，只要不要太自作聪明，把事情做好了，月例给的也不少不说，还经常打赏，怎么还有委屈，这样哭泣？ “奴婢们刚刚想起小时候的事情了，一时情感上来！”百合和海棠知道华锦最厌烦下面的人期满的，所以也不遮掩的说起来。 听到她们说这个，华锦沉默了一下，当初她买下来的这些丫鬟，一些是本地过不下去的，还有一些是家里闹灾被卖过来的，都是苦命的孩子“原来是这样，想起母亲有感情也是应该的，不管如何，你们到底活下来了啊！” 两人低着头，没想到华锦说话的声音里也有些感慨，便想起自家的这两个主子也是早早的失去了父母，更是穷苦人家出身，但却是凭借自己的努力一步步的走到现在，其实，若是不说，单单看着华锦和华锘姐弟，便是很少有人觉得他们是穷苦出身的。 容嬷嬷一开始来到华锦姐弟身边之后教的规矩真的非常及时，华锦是有前世记忆的人，华锘却是年纪小，才会整个人的气质都不同，甚至是高贵的。 至少百合还有海棠她们就完全想不到华锦姐弟跟她们一样的出身，实在是从见到华锦开始，就只觉得这对姐弟是如此的高贵了。 “百合给我更衣，海棠去给我磨墨！”感伤这种事情，有时候也没有太大的意义，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人总是要向前看的。 海棠赶忙过去给华锦磨墨，百合伺候着华锦穿上外袍，又用发带把她的头发束上。松松散散的，华锦觉得十分舒适。 转身看着自己书桌的方向，华锦伸手提着下摆，迤逦的走过去“百合，去把我的花笺拿来！” 百合忙到一个抽屉里面拿了一张月白色的花笺过来，封面月白色的底色上，还画着疏影横斜的红梅，那纸上甚至隐隐带着梅的冷香。 这花笺是华锦之前用过的，她在这苏州读书，总有一些应酬的事情，若是需要就会用到花笺，也显得清雅一些。 这梅花的花笺也是华锦这边的特色，因为隐隐的梅花的冷香，也成为独一份，加上华锦很少回复那些拜帖之类的，她自己都不知道苏州府里多少读书人都以得到华隐秀的冷梅花笺而荣幸。这个从来到苏州就传说不断的天才少年公子，诗书双绝，但却着实低调，真的见过她写作的人非常少。 于是，华锦的名声就越发神秘和高大起来，也引得更多人的探究。 那齐元若虽然说得是赏菊，但大家都心知肚明是什么意思，这文人雅士便是有什么目的也总要套上个漂亮的外壳，借着些名头的。 华锦既然应了，总要回复的，因为是这种应战的帖子，华锦在写这帖子的时候，便更是小心，收敛自己的笔迹，只用楷书说的清楚自己要应约便罢了。 华锦几笔写完帖子，一旁的百合拿过来吹干墨迹，确认都干了，才拿着给外面的小丫头，小丫头匆匆的送到外院，外院的小厮领了差事，忙拿着帖子送到那齐元若的府上。 而随着华锦的这个泛着冷梅清香的帖子送出去，也勾起了无数苏州文人的关注，这一场，到底是谁输谁赢？ 第五二八章 心障 “听说了吗，齐元若请了华隐秀赏菊，他已经是应了！”茶楼里，一群读书人讨论着！ “真的吗，是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有人还不是很确信。 “是齐元若亲口说的，华隐秀回了冷梅花笺！”这人应该是得了精确的消息了，那齐元若乃是外地来的，如何能知道只有本地读书人才知道的华锦自己专用的冷梅花笺？ “终于啊，那齐元若口出狂言，侮辱我们江南学子，华隐秀回来了，让他们看看厉害！”华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苏州有那么多的迷弟吧！ “这也不一定吧，齐元若他们四人擅长各不相同，据说这次不仅仅请了华隐秀，还请了王先生门下的宁雅川，华隐秀擅长的乃是字和诗词，但要说策论还有画工，华锦都不擅长，宁雅川到底什么实力，怕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吧！”按照现在的表现，大家对华锦的诗词还有书法是有信心的，但宁淏实在不见名声，睡知道他到底什么水平，不免有五五分的感觉。 “最差也不过就是平手罢了，只希望宁雅川不辜负他王先生入室弟子的身份吧！”大家也只能自己安慰了。 这茶楼外面有个十七八岁的丫鬟听到这些人的议论，几步走过来，行礼，俏生生的站着，娇声询问“各位先生，请问您们刚刚议论的是苏州天才华隐秀吗？” 见到是个俏生生的丫鬟，一群人也乐于告知“没错，华隐秀和宁雅川已经赢了齐元若的挑战，明日到云园赏菊，到时候自然会有比拼的！” “谢谢各位先生！”丫鬟得了正确的消息，行礼道谢后离开。 一群人看着这丫鬟的背影，忍不住的笑了“也不知道是哪家的大家小姐，怕是要去见见华隐秀吧！” “哈哈，这小娘子们爱的就是个破囊，哪里懂得才学更重要的道理？”其貌不扬的狂生说的轻松。 “但华隐秀不仅仅是相貌好，更是有名的天才少年，才学很好吧！”有的人不要太真相好吗？ 那打探消息的丫鬟从茶楼出来，转了个巷子，到了知府衙门的后院，敲门进去了，那给她开门的人见到她两手空空，脸色都变了“不是让你去给夫人买山楂，怎么空手回来的？” 丫鬟隐隐带着得意“我得了更重要的消息，山楂算得上什么！”说着，步履匆匆的去往内院。 莫莹莹今日里觉变得更多了，身子重了，也容易犯懒，今日一早起来只觉得口中很苦，又想了从前吃过的一样山楂零食，便让自己身边的一个丫鬟出去买，没想到这出去买山楂的丫鬟动作倒是快，不一会儿就回来了。 “奴婢拜见夫人！”丫鬟空手跟莫莹莹行礼。 “放肆，胆子好大，让你去给夫人买山楂，你居然空手回来！”在一旁给莫莹莹打扇子的丫鬟见到这丫鬟居然这般回来了，大胜呵斥。 “奴婢刚刚出门给夫人买山楂，路过茶楼的时候得了个很重要的消息，想着夫人定是着急知道的，便急匆匆的回来禀告夫人！”这丫鬟也是口齿伶俐。 莫莹莹懒洋洋的躺在榻上，听着这丫鬟说话之后，才睁开眼睛“你得了什么消息？” “奴婢在茶楼里听到那些读书人说了，华隐秀应了齐元若的挑战，要在明日参加齐元若举办的赏菊会呢！”这丫鬟把自己得知的消息告知。 莫莹莹原本端着一碗茶的，听到这丫鬟的话之后，手上的茶碗一抖，睁大双眼“什么赏菊会，在哪里办？” “奴婢打听了一下，那赏菊会在云园召开，除了得了齐元若的帖子的可以近处观看，想要看才子斗才的，也欢迎入内呢！”齐元若每次与人比拼都是如此，恨不得有更多人看呢！ “嬷嬷！”莫莹莹听到是关于华锦的消息，整个人都严肃起来，说道。 她身边的嬷嬷马上过来“小姐放心，奴婢出去打探一下，若是确定了，咱们明日便去参加。” “你先下去吧，若是消息确认了，自然是有赏的，若不是，加倍惩罚！”嬷嬷离开前还打发了那带来消息的丫鬟。 等到莫莹莹派人出去打探的时候，这消息已经非常确定了，知道是华隐秀直接应了齐元若的挑战，苏州府里多少姑娘们春心萌动，都要去看看，不仅仅是这些姑娘，就是那些读书人也是一样的积极。 因为，这是华隐秀第一次公开与人斗才，虽然之前也有斗诗词，两个时辰内写了十首芙蓉诗词，那字体更是豪放伶俐，疏阔随心，但毕竟不是亲眼见到这样的风姿，这一次却是可以了。 齐元若都没想到这次请华隐秀居然会引起这么大的风波，对这位华隐秀的名气还有影响力也有了更深刻的认识，华隐秀目前为止的作品的确都是经典，但只要是人，就不可能一直都出经典，而且也不能是全才，这次就算华隐秀都赢了他，至少还有画和论可以一争。至于宁雅川，不足为虑，直接被忽略了。 云园的这次比斗，不仅仅吸引了苏州府的读书人，甚至还有附近的城里的读书人慕名而来，不为别的，就是为了看看传说中的华隐秀亲自写字，据说这位天才少年是极其吝啬自己的作品的，基本没有书法作品流出来。 这件事常玉磊自然也知道了，自然是想要亲自看看去，他上次看到华锦写字作诗还是华锦在李家村的时候呢，那时候年纪小小的华锦为了遮掩锋芒，明明作了那样好的诗，却故意用左手写字，这一次，那个不在遮掩自己锋芒的女子，到底会如何表现呢？ 莫莹莹也要去云园赏菊的事情被常玉磊知道以后，也没有阻止她，怎么也是正经的正室夫人，总不能拘着不让出门，心中则是冷笑莫莹莹把华锦看做自己的敌人，未免不自量力，便是让她去见见，看看不是所有的女子都跟她一样，只懂得在后宅争斗的！ 第二日，也就是正式的赏菊日子，莫莹莹带着人乘车来到了云园，而华锦和宁淏他们则是从家中骑马而来！ 第五二九章 怎么是她？ 云园中心的亭子附近早早的被规划出来，专门的用素水轻纱装饰，周围的菊花开的绚烂，团团的姹紫嫣红。 早有小厮搬着桌子安置在亭子周围，齐元若作为东道主也已经到了现场，他身后跟着的三个读书人看着眼前的境况有些惊呆的模样，虽然说江南文风兴盛，苏州尤为如此，但之前他们与其他才子比拼的时候，也并未出现这种情况，他们布置的场地之外，已经被人都围了起来，许多都是轻纱搭起来的棚子，从外面完全看不到里面的人。想来都是一些不方便露面的女眷。 “这华隐秀竟然有如此号召力？”蓝衣的公子打开折扇，很惊讶的样子。 “未必是号召力，不如说那华隐秀最是缩手缩尾的，之前从未这样出现于人前与人比拼！”名声如此繁盛，作品更是广为传说，偏生却不让人见到他是如何作诗写字的，人们自然多几分好奇。 甚至有些人觉得华隐秀之所以不这样大方的跟人比拼，是因为那些诗词都不是他所写的，否则那样的年轻人，又如此有才华，为何居然可以入戏低调，从来不争这些名声，华隐秀可不过才十三岁而已啊！ “今日倒是要瞧瞧那华隐秀有几分本事，莫要是传说过分啊！”齐元若自信的道，并不觉得自己会比不上华隐秀这样的小孩子。 “山长可有担忧？”有个纱棚里，厚德书院的几个夫子还有网名坐在里面，看着这个场面，有人问王明。 王明笑着摇头“文人比斗，不过是各凭本事，无论输赢，是小六他们自己学没学到家，何必担忧！”谦虚的说完之后，王明又补充“若是比什么棋或者琴，我倒是担忧小六一点，不是这两项，这些年轻人怕是难了！”对自己的弟子也是相当有信心。 几个夫子听到王明的话之后，也都笑着点头，华锦算得上是厚德书院一个特殊的存在，她虽然也上课，但是并不是跟别人一样乖乖的按时过来上课，说她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也不为过，但就算如此，她学的也很是不错，只不过从不在外面显摆罢了。 莫莹莹是被人用软兜抬着过来的，到了以后就坐在设好的纱棚中，透过一层轻纱，模糊的看着外面。 清芷在苏州城里赁了个小宅子住着，本还在犹豫着要不要去求见华锦的，就出了这次比拼的事情，她从前只是听过华锦的名声，听着传说中华锦是何等的风姿，然后凭借想象，今日却是能够亲自见到了，怎么可能错过，更是早早的过来，只是她却是设不来棚子，只是跟一群百姓站在一边，翘首以盼着。 赵轲和陈固先到了，站在一侧，也看着门口的方向“倒是咱们比他们本人还着急些，他们还没来吗？” “华小六本就是疏懒的性子，距离开始的时辰还早，他哪会来的那么早？”赵轲了解华锦的性子，来得早也没有意义。 “也是，看着年轻小姐们来的也不早，她要是来了等着，说不得又要被砸成什么模样！”因华锦这美男子的形象，走在路上都有扔水果帕子的，这要是来早了，可不是站在那里给人当靶子么！陈固有些幸灾乐祸，他们这样相貌普通些的，反而更好呢，至少没有这个困扰。 人来的越来越多，距离齐元若约定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赵轲和陈固跟一群同窗说说笑笑的，就听见阵阵马蹄声，吸引着所有人的视线。 赵轲和陈固这等与华锦和宁淏他们相熟的，马上就知道这是他们了，虽说燕国的文人也鼓励习武骑马，但怕也只有宁淏和华锦真的是什么时候出门都会骑马，几乎没见乘车的时候。 这云园的位置在城外，可是不近，按照华锦他们的性子，定然是要骑马过来的。果不其然，一群人就看到远远的几人骑马过来，为首的是一批白马，后面还跟着一架马车！ “可是来了！”有人认出来了，高声笑着说道。 莫莹莹听到外面人说起人已经来了，忍不住的让人扶着自己站起来，掀开一点纱帐，看着来人的方向。 只见到为首之人骑着白马，策马而来，走得越来越近，才勒马停止，看着眼前这人群攒动的模样，脸上带着些微的诧异“怎么人来的这样多？” “看来都是来瞻仰一下你苏州天才华隐秀的风姿啊！”徐深跟在宁淏后面，也勒住马笑道。 华锘是最后的，也是看着眼前这夸张的模样，张大嘴。 “我有什么风姿，不过世俗庸人罢了！”这情景比华锦想的更加夸张，但她却是不惧的，笑话，她前世多大的讲座都经历过，这算什么啊！ “那就让他们看看你这俗世庸人的风姿吧！”宁淏利索的下马。 华锦听到以后哈哈笑着，松开马缰，纵身一跃就从马上下来“俗世庸人哪里来的风姿，不过是随意自在罢了！” 几人说话间就下了马，此时距离人群还是有些远的，有人还看不清他们的品貌，莫莹莹远远的看着那绿衣公子洒脱的动作，皱眉，虽看不见这人的面孔，但却觉得似乎从前在哪里见过。 几人下马之后，又等着马车上下来了几个人，芙蓉和茉莉两个人下车之后，提着食盒等东西跟在华锦的身后，银桦则是到了华锘的身边，人都下来了，车夫赶车离开，云园的小厮过来把私人的马牵走。 “才回来便这样大的阵仗，还真是不错的欢迎仪式呢！”华锦笑着说道，伸手“走吧！” 四个人一起点头，向人群中行来，随着几人的动作，人们终于看清楚了几个人的打扮和面容。 不说来看热闹的百姓是如何的感受，只见到那莫莹莹在看到这四个人的时候，却是惊呆了“居然是她？” 难怪她觉得似曾相识，曾几何时，她在衙门口与这个来见常玉磊的年轻公子有过一面之缘，明明直接面对过，却完全的，没有认出来这个人就是华锦！ 第五三零章 大病初愈 宁淏为首，四个人并排走向人群，人群自觉地给他们空出一条路来，让他们到中央的场地。 清芷就站在一侧，眼看着华锦从自己的身边走过，今日华锦穿着的是罗师傅专门设计的衣衫，从内到外室色彩从浅色慢慢的加深，最外面不过一碧似水，最难得的，虽然层数那么多，偏却是潇洒飘逸，随着华锦的走动缓缓浮动，宛如碧波一般。 腰间绣着竹纹的腰带，一侧挂着枚玉佩，特别的半圆形状，用朱红色的穗子装饰，头上则是以常用的白玉冠束发，一只手拿着标志性的白玉折扇。 只是这样一个露面，明明是四个少年一同，但人们的视线还是不自觉的会被华锦吸引，无他，气质太过特别又锋芒毕露，一直以来大家都觉得传说中的天才华隐秀很矛盾，他的诗词中带着畅达肆意，他的字更是疏阔凌厉，明明该是锋芒很盛的，却从不接受挑战，很低调，未免给人一种人不如字的感觉。 但是真的见过华锦本人的，却从不会觉得华锦是人不如字，反而会觉得那字与她的人是相得益彰。 “多谢各位了！”因为百姓们给他们让路，华锦抱拳对周围的人道谢。 “不用谢咯，一会儿好好的赢一场吧！”看热闹的百姓看着华锦说道。 华锦听到了以后哈哈大笑“尽力而为，尽力而为！” 有那小姑娘见到华锦这样笑着，早已经满脸红色“华公子必胜！” 徐深和宁淏看到这些小姑娘迷恋华锦的样子，也是觉得好笑，要不说没有人怀疑华锦是女子呢，她但凡是出现在这样的场合，便从未有过过于女气的表现，或者说，华锦的性格本身就十分的中性化，无脂粉味，也就无从怀疑了。 一边跟周围的人道谢，四个人终于到了中间场地的位置，才进来就发现了许多熟人“子舆兄，孟坚兄也来了？” “这样热闹的场合，我们怎么能错过，怎么样，做好准备了吗？”赵轲陈固笑着问华锦。 华锦眨眨眼“不是赏菊么，做得什么准备？” “华小六！”看到华锦装傻，与她熟悉的全都笑着摇头，果真这才是华锦的风格啊！ 齐元若看到华锦来了，也侧目看着几人，特别是华锦和宁淏，看到华锦居然真的如传闻中一样是个风流公子，甚至比传闻中的相貌更是俊美。真的是俊美，若只是看着变回觉得有些女气的五官，但组合在这个人的身上，却十分中性，让人无从怀疑性别。 “夫人，您先坐下吧！”莫莹莹握紧拳头，呆呆的看着华锦的方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不过是一个泥腿子出身的，如何有这样的相貌和气度？ 不仅仅是莫莹莹受到打击，她身边的那个嬷嬷在看到华锦的时候，也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们是在京城过来的，那些世家大族的贵女见得多了，却也没有入华锦这般好相貌的，更不用说华锦身上这独特的感觉和气质。若非早就确认这华锦就是嘉善郡主，就算是这样面对面，也轻易不敢把这样潇洒俊逸的公子认作女子，华锦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曾经以为这样穿着男装出来的女子，定然是不守规矩的乡野人，谁想到竟然是这样风流俊雅的人物，怪不得苏州城的文人都如此推崇这华隐秀的才学相貌，怪不得那样眼高于顶的常玉磊，居然会对华锦另眼相待。 不说莫莹莹在看到华锦的时候心情是如何的复杂，周期的百姓和许多读书人见到华锦来了之后都激动起来，虽说赏菊，谁不知道这次是为了比拼。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华隐秀华公子吗？”眼看着华锦一来，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齐元若带着人过来。 见到齐元若，华锦双手交叠，前推，微微躬身行礼“这位就是齐元若齐公子吧，在下华隐秀！” “冀州齐元若！”齐元若也行礼，甭管多嚣张，若是礼仪都做不好，那可是要被怼的。 “苏州宁雅川！徐浅哉！华信之！”华锘几个也报上自己的名字，华锘年纪也不小了，这次回来，王明亲自给他取了字，因他名字是锘，也是承诺之意，便与他取字信之，让他人如其名，信守诺言！ 互相介绍之后，齐元若请几人落座，不仅仅是华锦四个，还有其他也接到邀请帖的，也一并坐下。 “各位兄台请坐！”齐元若招呼所有人一起坐下来。 一群人客气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芙蓉和海棠两个看到华锦的位置之后，便提前过去，拿了软垫和绣枕出来，放在座位上，才站在一边等着华锦坐下来。 齐元若看到华锦这般讲究的模样，已经很是皱眉了，早就听说王明门下都是平民百姓出身，这华锦怎么出来却是如此讲究，不说穿着打扮，就是坐也如此。这样好像不满意他的安排一般，不免有些扫面子。 华锦却早就找到了理由“在下前段时间久病，今日才刚刚病愈，身子还没有大好，下人怕我再病了，便多注意一些，请元若兄见谅啊！”张口就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徐深听到了也只是笑着，宁淏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位置前面的桌子，华锘习惯了华锦这样，好像没听到一样。 华锦都这样说了，齐元若还能说什么，只好答应了，华锦笑着坐下来，随意的靠着一个软枕，整个人懒洋洋的，哪有一点正经的样子，这好好的赏菊和比拼，华锦却如此不放在心上，不免让齐元若心中爱恨。 只是他毕竟是东道主，总不好多说什么的，倒是一群怀春少女看着华锦这样疏懒的样子，觉得这样随意自在的样子，别有一番魅力，更是只看着华锦这个方向。 齐元若见到所有人都坐下了，才道“秋日菊花繁盛，今日在下便请了各位来着云园赏菊，前几日也恰好得了几盆开的十分不错的菊花，今日就请各位赏鉴一番！” 说着就看到有小厮抬着几盆菊花过来，还有一些人把每个人的桌上放上点心和准备好的美酒。 第五三一章 一挑四 身后的芙蓉和海棠从食盒里面拿出点心还有酒壶放在华锦面前的桌子上，华锦随手端着酒壶，自斟自饮，看着那几盆菊花，忍不住的撇嘴，就这样的菊花，也值得专门拿出来品赏一番吗？ 芙蓉和海棠也是如此，他们家的院子里随便一株花都比这开的好吗，华锦没事儿就浇点空间泉水，华锦家里的植物都开的分外灿烂一些，赵轲和陈固他们那些之前参加过华府中秋宴饮的人，也是淡淡的。 齐元若看着华锦居然自备酒水，显然是不屑自己的准备的，这也还罢了，华锦这样自己享受，还引得赵轲他们这些在华锦家中饮过酒的人的关注，若不是场合不对，真的很想分一杯啊，这苏州府里面再没有比华锦家中更香醇的美酒了。 王明也看着华锦这样了，没好气的笑着“小六这孩子，怎地这样没规矩？” “这也没什么的，那齐元若不也没有规矩，隐秀这样却自有他的风流！”就华锦这副懒洋洋的样子，换个人肯定是没有精气神，但到了华锦身上，却是风流自成，大抵上她本就是那种慵懒随意的性子，这样反而切合了她本人。 齐元若看华锦很不顺眼，长相什么的不说，关键是华锦从来了到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他的身上，狂生也不是没有，就算在现场也有那不讲究规矩的，但华锦是唯一一个这般随意还如此吸引人，所有人目光都交集在华锦一个人身上，喜欢受人关注的齐元若自然不喜欢了。 “师兄！”华锘就坐在华锦身边，看着华锦喝着家里的美酒，眼馋的叫了一声。 华锦听到他叫自己，抬眼看了他一眼，海棠忙拿了一壶酒到华锘的桌子上“公子说了少爷只能用这一壶，不准多饮！” “自然自然！”有的喝就不错了，这齐元若也小气，既然请了人来，居然也不用些好酒。 华锘也是冤枉齐元若了，齐元若好歹是齐家的少爷，学问也好，自然得到看重，这次过来打击王明门下的人，家里自然不会少给他银钱，只不过即使是这苏州最好的美酒，也敌不过华锦在空间酿制的罢了。 “这花开的果真极好！”齐元若把花抬上来了，看到有些人神色淡淡，觉得气氛尴尬，有人就主动说了句好评，这花在外人看着也的确是不错的。 “的确不错，不过早就听闻元若兄几个自称是江南四大才子，齐公子的诗词极好，刘公子的字，周兄的论，还有就是王兄的画，在下听闻几位的才学之后，很是敬仰，不知道今日可否让在下领教一番？”都知道是来比拼的，干什么做那些表面功夫，直接上就好了，华锦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干脆的人啊！ 齐元若气急，这个华隐秀真的是跟他的八字不合吧，明明是他邀请来挑战的，结果华锦一句话，就占据了主动，但也只得压下心中怒火，因着华锦这话里的意思十分明显，她竟是要一挑四。 “没听错吧，华公子刚刚的意思是？”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惊讶了。 “不愧是华隐秀，这是打算一挑四了啊！”赵轲和陈固看热闹。 “这也太过狂妄了吧！”这读书人做学问，能在一方面很精已经很难了，之前的比拼，苏州这边的才子也是发挥自己的专长跟人比拼的，哪想到华锦居然一上来就打算一个人打四个。 “以华隐秀的书法和诗词，一个人对两个是稳赢的，关键是策论和画，可是从未听说过华隐秀在这方面水平如何啊！”华锦的才名不是虚的，那么多的作品出来，被人推崇的书法，但是策论和画，大家都不知道她的水平啊！ “书画不分家，就算没有多好，华隐秀的画也不会太差的！”有人安慰。 “这也太莽撞了，她可是承载着苏州文人的希望啊！”周围已经是议论纷纷了。 齐元若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够大胆狂妄了，没想到华锦居然更胜一筹，这华隐秀就算真的是天才，也不可能每方面都比他们好，早知道带其他人来了，要是比下棋和弹琴，这华隐秀便根本没有机会，但是，齐元若看着端正的坐在华锦一侧的青年，那人才是他们这次的目标。 “元若，你这次到苏州去，好好看看那宁雅川到底是什么水准，皇上对宁雅川十分看重，虽然他还未科考为官，但是私下里却与皇上很有些接触！”齐元若的老师在他来苏州之前，亲口说过要查探一下这个隐藏的特别深的宁雅川，原本这次的比斗不过试探，只是没想到华隐秀会自己站出来。 “听华兄的意思，是打算一个人与我们兄弟四人比试一场吗？”齐元若看了宁淏一看之后，又跟华锦说道“在下和几个同窗虽然不济事，但也是有几分擅长的，不如华兄与别人一起？” 宁淏对齐元若这样直接的眼光和针对毫无感觉一般，只是看着身边的华锦，面带浅浅的微笑，显然是把所有都交给华锦做主，支持华锦的所有做法的。 华锦端着酒壶给自己倒酒，一口饮尽“真的好巧，华隐秀虽然也不济事，但也有几分擅长的，怎么元若兄和几位兄台觉得华隐秀的水平不足以与各位切磋？”喝完酒，放下酒杯“我们几个师兄弟，隐秀不才，却是最差的，只好先出场，免得等着压轴，丢了我这面皮啊！” 这嘴毒的吧，这损人的水平，徐深和一干与华锦相熟的人全都带着笑容摇头，果然是华小六，要揶揄人起来，便是谁也比不得的。 清芷努力的走到距离华锦很近的地方，可以将华锦看的很清楚，之前听到的都是白莲公子华隐秀如何的才华横溢，如何的郎阔疏风，今日见了本人，才知道原来这华公子也是如此活泼促狭的，便觉得那时候华锦倒了她那里还隐瞒身份也不足为奇了，天才的想法总不是凡人能理解的。 “既然是华兄坚持，我们也不好推辞，不知道要如何比拼呢？”齐元若憋屈啊，明明他才是主角，从华锦来了，整个节奏就倒了华锦的身上，他居然只有配合的份儿！ 第五三二章 泼墨（谢谢稚奴奴的和氏璧） 徐深坐在宁淏旁边，看到华锦故意挑衅之后，凑到宁淏旁边“小六要坑人了吧？” 宁淏侧脸看了徐深一眼“说的什么话，小六不过是跟几位以文会友！” 徐深听了以后，忍不住自己鄙视的眼神，什么以文会友啊，明明就是要坑人，不过说实话，华锦是个坑货也不是一天了，以前自己被坑的时候还觉得恨得不得了，今日看着华锦去坑别人，才觉得有个坑货师妹也是不错的事情呢！ 华锦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徐深评价的，就算知道大抵上也不会十分在意，坑货怎么了，你看看哪个低智商的能做坑货？坑那都得是聪明人才做得到的，要真的是傻子，那就不叫坑货了，那本人就是个坑了。 “元若兄是主人，在下客随主便！”华锦直接让人划出道道来，相当的不屑，相当的鄙视，相当的嚣张。 “你……”华锦这态度的确容易惹人发怒，跟着齐元若的几个书生忍不住要说话了，结果却被王公子拦住了。 这位传闻中擅长作画的王公子站出来“在下冀州王修水，不知可否领教华公子的画技？” 听了这人的挑战，一群人就见到华锦伸手，她身后的两个丫鬟伸手搀扶着她起来“哎呀，在下不胜酒力，真是大病初愈，不好意思！” 常玉磊也在一个纱棚里，身边跟着两个侍卫，看到华锦这样表现，又如此说话之后，忍不住的露出一抹微笑，这丫头比起从前促狭多了。 不了解华锦的还以为她这是畏战了，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华锦，哪想到华锦话锋一转“在下的画作的不大好，不知道是以什么题目呢？” 要不要这样一惊一乍的，都要应战了，还说什么不胜酒力，说什么大病初愈，这不是吓人呢么！只有徐深他们几个非常淡定，习惯了，他们家小六就是这样的坑货，他们见得多了。 “这促狭的丫头，什么场合也敢这般玩闹！”王明忍不住的摇头。 “在下听闻隐秀兄曾说过，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之前也曾经在外游历，在下不才，正好也曾经出游过，行至济南府的时候，游览了泰山，那泰山乃是五岳之首，古往今来留下无数文人墨客的诗词墨宝，不如今日你我二人也凑个热闹，今日便以泰山为题来作画？”这个王公子提出的要求看似特别公平，但是却并非如此，若是华锦之前并未到过泰山，要华锦如何作画呢！ 华锘听到了以后，也有些着急的看着华锦，他可是记得，他们没有到过济南府的！ “泰山好啊，那就来吧！” 哪想到华锦居然大方的应下来了，华锘皱眉看着姐姐，还以为华锦是放弃了，但以他对华锦的了解，她并不是不战自退的人，而且，华锦的画也没有大家想的那般不济事，只不过比不得她的字罢了。 华锘有些担忧的看着华锦，华锦却不曾在意的样子，自在的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宁淏看着她这般，笑着站起身来，齐元若看到他这样的动作，都紧张起来，以为他要说什么，哪想到宁淏只是走到书桌一侧，左手收着自己的袖子，右手拿着墨，在砚台上点了些水，居然是要给华锦磨墨。 对于宁淏这样的主动，华锦笑着看了他一眼，两人相视而笑，宁淏磨墨期间，华锦就站在宁淏身边，给自己自斟自饮，在王公子已经开始勾勒绘画的时间里，甚是自在。 常玉磊所在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华锦和宁淏这样的眼神动作，看到华锦与宁淏这般默契的模样，胸中忍不住的有些憋闷，虽然早就得到消息这两人已经是如何的关系，真的见到还是若有所思，便是相遇的更早又能如何，总不该是自己的吧！ 清芷眼睛放光的看着华锦，终于要亲眼看着华公子动笔了，虽然不是写字，但总会有的。 “华隐秀应该是放弃这一局了吧，谁曾经见过华隐秀的画吗？”人群议论纷纷。 就算是赵轲陈固也只是见过华锦挂在花厅中的那副桃花宴饮图，说实话，那水平绝对称不上多么好，虽然也不差，跟高手比定然是要输的。大家都以为华锦是要放弃这一场的时候，宁淏终于把墨磨好了。 “多谢师兄了！”华锦先是跟宁淏道谢，然后才提笔，毛笔蘸着墨汁，随意的涂抹在白色的宣纸上。 “这是在做什么，这是在作画吗？”画画不是应该规划出在哪儿开始，然后动笔么，虽然知道华隐秀最是随心自在的，但画画也不能这样随意吧！ “不愧是华小六，总能给人带来惊喜，怎么会是如此浓墨的画法？”燕国目前的国画多笔锋细腻，就没有见到跟华锦这样画画的。 华锦画的非常快，好像胸怀中已经有了这幅景象一般，那深浅不同的墨被华锦非常随意的涂抹，赵轲他们全都走过去，不敢走近，只在一旁看着，除了涂抹这个词，竟然是没有其他的形容词可以形容华锦的动作。 “这要怎么弄？”大家一开始看着只觉得以一团一团的，觉得华锦是在乱搞。 另一边的王公子画的很细腻，鼻尖上都是汗水，书童在旁边帮他擦干。人家的画一看就是山水日出，很是不同，哪想到华锦这边一时还看不出来她在画什么。 华锦却不理会别人如何看自己，专注的各种涂抹，有时候毛笔不够用，甚至直接用手画就，很多人看了就摇头了，这哪是画画啊！ 哪想到就在大家觉得华锦就是乱弄的时候，就看到华锦又占了红色的朱砂，慢慢的在右侧勾勒出日出的颜色，手上涂抹着，深浅不同的大团墨迹竟然也成了峰峦叠嶂的情状，随着华锦把山上的树木细细描画，大家惊讶的发现华锦还真的做了一副泰山日出图。 华锦做得十分随意，一幅画结束之后，看着这幅泼墨泰山图，华锦心中点头，果然泼墨才是最适合她的，看着王公子还在画，华锦嘿嘿一笑，换了一只细的毛笔，在空白处开始写起来！ 第五三三章 一览众山小（感谢稚奴奴的和氏璧） 众人见华锦写字，全都凑过来，赵轲看着华锦笔走龙蛇，写下两个字：望岳！ 清芷真是恨不得自己也能上去看看，让这些人惊叹的字到底如何，只可惜只能在一边看着华锦这样挥洒自如， “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华锦自然是知道自己画的水平不过如此，本来也没打算真的赢了那个王公子，想办法能混个平手，然后再动个脑筋，既然有人找上门了，她承担了这么多人的希望，那么也没话说，想办法坑了对方才是正经。 不过才两句，读到华锦写的诗句的文人雅士已经惊讶了，开篇便如此巧妙，表达了看到泰山时候的敬仰和惊叹。 “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不过十字，已经极言泰山的山势雄伟和崇高。 “荡胸生层云，决眦入归鸟。”读到这里的时候，在场的这些文人都好似跟写诗的人一起看到了那泰山的云雾，随着飞鸟的目光极目远眺，更仿若看到了泰山的苍莽与雄浑。 一群人真的忍不住啊，这些人当中有人是见过华锦写诗作词的，但大多数人对华隐秀这个名字也只是存在于传说中，读过她写的文章和诗词，更是听说过她的名声，却真的是第一次见到华锦这一蹴而就的天分。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如果说前面的诗句说的是观泰山的感受，那么最后一句却好似点睛之笔一般的，说的是不畏艰险，勇攀高峰的气魄。 “好诗好字好画！”眼看着华锦收下最后一笔，刚刚屏住呼吸不敢打扰华锦写作的人全都忍不住的赞叹起来。 华锦却将笔随意的扔下，从袖子里拿出宁淏亲手为她雕刻的印章，在诗词之后盖上属于自己的印鉴。 宁淏看着自己的字体这样朱红色的印在这幅画上，眼睛里隐隐带着笑意，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华锦这样写诗作画了，却每一次看到华锦这样随心自在的样子，都会心驰向往，他也许一辈子也无法入华锦这般的徜徉随意。 “这个青未了用的极好，隐秀是如何想到的？似信手拈来，却出神入化！”有人看着华锦写的第一句诗，忍不住的惊叹，真的有如此天才，只是随手写得，便如此精彩？ “只五字，真雄盖一世！”赵轲很复杂的看着华锦，在才学上，在智慧上，赵轲都感叹华锦的优秀，只有一点，这人居然拐走了一向稳重踏实的宁雅川，甚至会影响他未来的仕途，这大概是他唯一有些不能接受的吧！ “好一句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说的是泰山，更说的是人生啊，好一个不畏艰险、勇登绝顶、俯视一切的雄心和气概的华隐秀，真名仕当如是啊！”有人看了这最后一句诗感慨万分，看着华锦的眼光都不同了，这个看似疏懒自在的少年，竟然也有这样的雄心气概啊！ “如此经典，真当值得浮一大白！”说话的是个中年人，胡须整整齐齐的，衣衫却是随意，手中捧着酒坛子，说完便真的饮酒，相当的狂狼。 华锦听着这些人夸赞这首诗，胸中也是激荡，泰山她曾经去过，这首望岳被现代人誉为千古绝唱，并刻石为碑，立于山麓，与泰山同垂不朽。 杜甫被评为诗圣，他的诗作自然都是经典，即使是现在，华锦再次读这首诗，也一样被诗中流转的雄浑和气魄所荡漾，胸中生气一股豪情万丈，不怕畏难，勇敢坚持。 华锦必须承认，杜甫的这首诗自己的画是配不上的，她到底还是有自知之明，她与作画一道上并无才华，水平自然平平，这首诗却是千古绝唱，经典传颂，也正是因为这首诗的价值，华锦才特意写出来，这时空没人会泼墨画法，她用了，再加上诗圣的这首望岳，就算是这王公子画的再好，怎么也要争取个平手来了。 不得不说，华锦的心机还是够重的，原本她那画不过中上水平，不过是多了几份肆意旷达，但加上这个诗，自然这些人也会看着这画好了。 “抱歉抱歉，不胜酒力，倒是惹得大家笑话了！”华锦很谦虚的说道。 “隐秀你莫要谦虚，只是你这画画的方法，似乎是与平时很不相同？”有人注意到华锦的画画方法。 华锦笑道“秀于绘画一途无甚天赋，不过喜欢这样随意涂抹，画出想要的感觉罢了，我都称这画法为泼墨，以墨的浓淡来涂抹出山水来！”这画法在这个时空倒不是没有，只不过还没有流传开来，知道的人少罢了。 “我曾经在山西一书生那里看过这种画法，那人说这画法也不过是自己随意所就，今日听隐秀说是泼墨，这名字倒是取得恰当！”有人说起自己也看过这种画法。 清芷眼看着一群人都围着华锦说什么，因为离得远，听得不甚清楚，不仅仅是她，很多围观的都好奇华锦到底作了什么出来，有百姓甚至已经开始要起哄着要看了。 因华锦用的是泼墨法，那画上墨迹还未干，自然是不能挂出来的，比赛要求的是一炷香的时间，那王公子还在精雕细琢，华锦这边已经随意成就，这些书生大多都带着扇子，看到华锦的画还未干，便一起用扇子轻轻扇起来。 齐元若原本以为这一场是必胜的，华锦自己也说了自己不擅长作画，而且，显然与她熟悉的人也都认可她这个说法，一开始看华锦居然这般随意的时候，也以为他是放弃了，怎么也想不到，华锦会如此做法，最后还有了反转。 特别是那首望岳，从第一个字出来开始，他便知道，这华隐秀擅长诗词的名声并不是作假，这随意成就经典的本事，也配得上她那天才少年的名声。 “既然是比试作画，华公子这样写诗词是犯规的吧！”眼看人们对华锦的画还有诗赞不绝口，齐元若着急的走过来。 “齐公子说的是什么话，诗画本就不分家，给自己的画些题跋难道也有错吗？”华锦身边的才子们可不管齐元若说什么，华锦这做法，要死板的说，也算违规，但若是宽松些，却是半点也不曾违规的。 第五三四章 再比过（感谢稚奴奴的和氏璧） “既然这次比的就是诗词，绘画，策论还有书法，自然是把绘画和诗词分开的，虽然自己作画写题跋是应当，但今日毕竟不是普通作画，而是比拼画技，这样写题跋就是违规了！”齐元若怎么也不能让让人把这首诗算在评鉴里，这首诗太经典，若是一起，还有什么比的意义？ “好吧好吧，齐公子如果坚持的话，一会儿评鉴的时候大家还是不要想着旁边这首诗了，只是单纯的评鉴画作！”华锦好像度量很大一般的，感觉齐公子在无理取闹一样。 她这态度让齐元若气的不得了“你这诗词跟画都在一起，品鉴的时候怎么去掉？” “那齐公子打算怎么办，谁不知道我华隐秀作画的时候最爱些题跋的，我那十二花诗词都是画和诗作配合的，你不允许些题跋怎么不提前说？”甭管华锦是谁，她首先是一个女人，一个一旦不讲理，全世界都休想说通她的女人，要论强词夺理，这周围的一群书生可不是她的对手。 华锦这话说的理直气壮，徐深他们几个对华锦熟悉的却是忍不住的笑，你华小六喜欢作画的时候写题跋是什么鬼，他们什么时候见过华隐秀同学画画啊？这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呢！ “这样品鉴就有失公允了！”齐元若坚决不让华锦用这幅画比较，现在诗画不分家了，这独特的画法加上那首经典的诗作，怎么比啊！ “真是的，不就是题跋么，让王公子也自己题跋就是了，到时候都有画都有题跋，不就公平了？”有人出主意。 齐元若看着说话的人，这是出的什么馊主意，王公子要是也能写出个这么经典的诗作，不用这么经典，就算是中等向上的水平，他用得着这么急赤白脸吗？王公子的诗词本就一般，真当谁都能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写就诗词啊，华锦那就是个奇葩好吗？ “不行，这么短的时间里，王公子无法写出来！”齐元若这话说完，作画的王公子脸色都有些沉，他诗词虽然不行，但这样当面说是不是过分？ 华锦无奈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齐公子你想怎么办，要不我们重新比过？” “不可！”苏州文人这边已经知道华锦是故意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拉分数了，听到华锦说要重新比，自然不愿意。 那王公子也终于完成了自己泰山日出图，果然是峰峦叠嶂，画技出挑，也不是第一次看到他画画了，大家都知道他的水平了，看了一眼就继续争执这画要怎么比。 “要不就算平局？”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平局好了，当没有比过。 齐元若几个人一起看着提出这个意见的人，那华隐秀要的就是这个结局，这般胡搅蛮缠，也不过是她画画水平不行，要不然干嘛如此，如果平局，剩下的三局中，诗词和书法华锦的水平是很高的，要打平几率很低，万一都是华锦胜了，策论就是赢了也是没用，整个局是他们输了的。 还没有试探出宁淏的水平，输在华锦的手里，他们几个人完成不了任务，回去可得不到什么好的！ 王公子咬牙“那就重新比过！” “什么意思，你们不满就重新比过，我们还不满呢，明明题跋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你们偏就这么多意见，要是下次比了你们还是不满，华公子难道就一直陪着比吗？这样的情况，算平局就是了，不是还有其他的要比吗？”苏州这边的人也是抓住不放。 “再比也不是不行，但是这样浪费时间的规矩也不好，所谓化繁为简，大简即是大繁，要比的话，就要有我们来定如何比较！”华锦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愉快的挖了个坑！ 常玉磊看到这个情况，也从自己的位置上出来，说道“本官觉得这样甚好，毕竟是齐公子和王公子这边不满，华公子这边也不算没有规矩，再比的话，让华公子来订规矩也不是不行！” 众人见到常玉磊，虽然看他一身常服，但也有认识常玉磊的，马上躬身行礼“见过知府大人！” 齐元若也没想到，之前挑战了那么多次，都没有引来这个知府大人的关注，今日居然把这人吸引来了，不由得觉得华锦好似一个马蜂窝一般，十分麻烦。 “不知道华公子要如何定规矩呢？”没办法，常玉磊都出来了，这可不是一般的知府，那是长公主的儿子，深受皇上的器重，他们现在不过秀才，也不能反驳啊！ 华锦看到常玉磊来了以后，也跟着躬身行礼，并没有多话，听到齐元若答应了，便笑道“我还是很厚道的，不会为难，既然齐公子觉得比较作画就单纯的作画，也不是不行了，不过，这样一群人品鉴也没什么意思，不如我和王公子都画着菊花，今日这云园菊花绽放，蝴蝶飞舞，不如让下人们捉些蝴蝶来，这花到底画的好不好，咱们普通人哪里比得上蝴蝶呢，哪个吸引的蝴蝶多，哪个画就算胜了，如何？”华锦这一番话说的，揶揄了某人不厚道，顺便挖了个坑。 “哈哈，华隐秀不愧是出名的雅人，这比斗的形式有趣多了！”围观的许多人听到华锦居然同意重新比，但是要用这种形式之后，都纷纷表示，这个比法很是新奇雅致啊！ “若是都不能吸引蝴蝶呢？”齐元若觉得这简直是乱搞。 “怎么可能，齐公子要对王公子的画作有信心！”华锦暗戳戳的挑拨关系，早就发现这四个人虽然齐元若为首，但是可不是齐心协力呢！ “若是两个人都吸引不到蝴蝶，就要算你华隐秀输！毕竟是你提的方法！”齐元若还是不安心。 “齐公子这样就过分了吧，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赢下接下来的几局吗？”宁淏突然出口。 华锦皱眉看着齐公子，有种看不讲理的小盆友的感觉“哎，齐公子也真是疑心重，文人雅士就算比较诗文，也不要这样不优雅嘛，虽然齐公子对自己没什么信心，在下对自己也不太有信心，庆幸总算还有师兄给我掠阵，这事儿在下就答应齐公子的要求了吧！” 华锦这话说的客气，可却是夹枪带棍的，噎的齐元若说不出话来。 第五三五章 蝴蝶仙子 众人见到华锦居然真的答应下来，都觉得她答应的未免太容易了一点，宁淏和徐深一看华锦那个表情，就知道她这是又要坑人了，便不说什么的答应下来。 这比斗看到现在，一群人也觉得是心潮起伏，反转不断，原本对华锦没有怎么相信的，哪想到她最不擅长的画画比拼，都能让她闹得这么热闹，现在听到华锦说她答应了，也觉得看个热闹不错，大不了就是平局，输了的话，不是还有下面的比斗呢！ “这丫头！”王明看着华锦那机灵的样子，心中笑着叹息，也不担心了，就华锦这个机灵的，她卯足了劲坑人，还真没有人能避的过。 华锦同意之后，齐元若松了口气，这华锦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那蝴蝶怎么可能认得出画出来的花呢，她既然答应了，这一次就必须要输了的。 “夫人，这华锦作茧自缚，这一局他定然是输了的！”莫莹莹脸色铁青的看着就站在华锦身边不远处的常玉磊，跟在身边的嬷嬷这样跟她说道。 回答这嬷嬷的，只有莫莹莹紧紧抓住外衫的手，她全身心的注意到那个站在中心的人身上，这人怎么可能是华锦，怎么可以是华锦，怎么可以这么的有才华，怎么可以写出来那样的诗作，她应该是个粗俗的乡下女子不是吗？ 华锦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人如此看待，她现在只有一件事，就是把这个自作聪明，还狂妄自己的齐元若好好的收拾一下，老师也说了，让她好好的赢了，既然她出手了，自然是要尽全力的，最重要的是，她华锦既然打定主意了踩人，那就要踩到底才可以，这一次，她一个人，让这四个人一局都赢不了。 诸多算计，铺垫，终于让这些人进了坑，哼，她华锦挖的坑，还没人能自己爬出来呢！ “既然规矩都已经定好了，那现在就开始吧！”常玉磊看了一眼华锦，发现她正跟宁淏说话。 原来是感觉到宁淏对自己的眼神，华锦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还调皮的眨眨眼，宁淏知道她这是有信心的，便放心下来，笑着看华锦怎么做这一出戏。 “师兄一会儿磨墨的时候用我茶碗里面的残茶！”华锦交代了宁淏一声。 宁淏知道这是华锦有了什么主意，眼神闪动，记下心来。 看到华锦和王公子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一群人各自远远的看着，因为之前浪费的时间颇多，这次华锦也说了就画一朵花，那就简单多了，那王公子蘸着颜料，画了一朵璀璨的黄色菊花，硕大的花朵栩栩如生，他本就擅长这样细致的画风，这花被他画出来以后，自然细致。 到了华锦这里，就完全是另一个画风了，比起王公子的绚烂，她这里就是随意随性，深浅不同的墨勾勒出一朵绽放的菊花出来，很是简单。 一群人看着两个人的画，也要承认，虽然华锦的确是天才，诗词和书法都很好，但这作画，也的确水平一般了些。 不过可惜，这些人看得明白，但是他们却不是评委啊，齐元若看着华锦画的那朵菊花，那叫一个得意啊，画成这样，他们这局是稳赢了啊！ “嗯，这花我一看就知道蝴蝶会很喜欢！”华锦画完之后，还很得意的这样说。 赵轲他们一群人看到华锦这厚脸皮的样子，非常想要问上一声，你是怎么看出来的？他们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因打发了不少人去捉蝴蝶，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些小厮便捉了蝴蝶过来，华锦和王公子的画被挂起来，之前两个人作的画也一样挂出来，两个人风格不同的泰山日出图也现于人前。 清芷急忙凑过去想要看看华锦的画，更想看看华隐秀到底写了什么诗词，得了那许多人极致的赞赏。 “放出来蝴蝶吧！”华锦和王公子各自站在属于自己的画作旁边，常玉磊便命人把蝴蝶放出来。常玉磊心中并不知晓华锦中间做了什么手段，但是很确认华锦定然是做了什么，她可是从来算计得当的，从李家村的时候他便看出来，就算是要离开，也是色色都算计的清楚，走得干干净净、 恐怕李家村那些跟他们姐弟断亲的人还以为他们早就死在外面了，根本不知道他们姐弟脱身之后过的是这样的日子。常玉磊看着华锦，然后就见到那些小厮在常玉磊的命令之后，都放开手中的布袋，那些五彩斑斓的蝴蝶片飘飞舞起来。 围观的一群少女在看到这群飞舞的蝴蝶之后，全都惊呼起来，蝴蝶本就缤纷，这样都聚集起来，画面自然更是漂亮。 所有人都被飞舞的蝴蝶所吸引，然后，陈固惊呆的看着华锦的方向，那些蝴蝶在被从布袋放出来之后，竟然直直的飞向华锦的身边，有的趴在华锦画的那副墨菊上，不一会儿的功夫那菊花上就爬满了蝴蝶，剩下的那些蝴蝶没有了落脚之处，便围着华锦和那幅画绕起来。 清芷此时也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傻傻的看着站在蝴蝶群中的华锦“好美！” 是的，即使现在的华锦一身男装，潇洒俊逸，但是在被这些蝴蝶围绕的时候，却让人只兴起一个感觉，那就是真的很美。超越性别的美，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华锦的身上。 宁淏站在华锦的身旁，看着伸着手让蝴蝶停在自己手指上的女子，华锦明亮清澈的丹凤眼笑着眯起，唇边是俏皮而惬意的笑容，这女子该有多美好呢，美好的，让人无法用言语形容，美好的，只是这样看着，便觉得自己就算如此远远看着她一生一世，也是最大的满足。 齐元若和那王公子傻了“怎么可能？” 常玉磊目光中都是惊艳和欣赏，从初次相见到现在，多少年过去，这个女孩子依然能够让他如此的惊艳啊！看着华锦和宁淏对视的眼神里带着的深刻情谊，常玉磊叹息一声，这样好的女子，终究是有了欣赏的人！ 莫莹莹远远地看到常玉磊只是看着华锦的方向，心中的怒火日盛，成婚多年，她的丈夫从不曾用这样的专注眼神看过她一眼，曾以为他太忙，天生冷情，今日才知道，原来这份专注，从不在她身上！ “夫人……” 第五三六章 承让承让 外面纱棚突然一阵喧闹，有人抬着轿子把什么人带走了，这点动静并未惊动正在台上比拼的华锦一干人等，常玉磊看到这边的动静，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关注华锦他们这边了。 “怎么可能，你这画作做了什么手段？”但凡是懂绘画的，就能看出来他和华锦这两幅画的差别，华锦这副墨菊不过尔尔，却如此吸引蝴蝶，怎么可能是因为她画的好？ 看到王公子质疑华锦，一群苏州的文人不服气了“能有什么手段，咱们人喜欢的画作，未必在这蝴蝶的眼中也是美好的，隐秀兄刚才也说过了，她画的花一看就被蝴蝶喜欢！”要说文人耍流氓起来，那也是无人能敌的。 齐元若脸色铁青，看了给华锦磨墨的宁淏，走过去直接端着华锦桌子上的砚台，凑到鼻端细细的闻。然而闻到的却只有墨的香气，仔细回想刚刚宁淏磨墨的动作，齐元若脸色深沉的拿起一旁华锦刚刚喝的残茶，脸上带着一股笃定，定然是这茶水中有什么机巧，才会引得蝴蝶。 然而打开茶碗之后，却只看到一盏清茗，真的是清茗，里面不过茶叶两三片，随着他打开的瞬间，散发着茶香。 这已经出乎了齐元若的预料了，原本以为这会是搀和蜂蜜的茶水，才会引得蝴蝶飞舞，然而却没有一丝甜香，齐元若把茶水粘在手上，凑近蝴蝶，想要确定那些蝴蝶会不会被茶水吸引。 然而只见到那些蝴蝶只懂得围着华锦还有她的画转圈，根本不理会他，齐元若的脸色沉入黑水，怎么会这样，这些不懂事儿的畜生是如何认识华锦和她的画的？ 华锦就这么看齐元若的动作，心中暗笑，她如果只有那一点随便就会被发现的智慧，哪里敢这么玩儿？这些蝴蝶都是她之前从空间放出来的，自然听从她指引，至于什么用自己的残茶研磨，当然是没什么作用，挖个坑玩玩这个骄傲的齐大少爷罢了。 “真是神乎其技！”有人看着眼前的景象忍不住叹息。 “王公子，承让了！”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华锦对着王公子拱手。 “你这是做了什么手段，谁都能看出来明明是我画的更好！”王公子不服气。 华锦笑了“王公子这说的什么话，我们人看到的世界和蝴蝶看到的世界如何相同？王公子又能确认，我们人看到的世界就是这个世界的样子吗？”华锦心中嗤笑，这坑你们既然跳了，难道她还会让他们爬出来不成？ 华锦这话说的颇有几分禅意，有人若有所思，这个世界是如何的，真如我们眼中看到的那样吗，还是说，这个世界不过是我们看到的世界，而在蝴蝶或者是蜜蜂的眼睛里，则是另外的世界？ 华锦要是知道有人思考这个，一定会鼓励这人，来吧，好好来思考这个伟大的哲学问题吧，说不定比王阳明还厉害呢！ “你强词夺理！”王公子气的脸都红了。 “什么叫隐秀强词夺理，他说的有什么错的吗？”陈固说话了“而且，都说是文人切磋，以文会友，结果不过就是比个作画，偏偏都是你们不满，一开始都说了，算平局就好了，你们说重新比，现在重新比了，你们还不满意，是不是必须你们赢了才算可以？哪里有这个道理？” “就是，本来平局也是不错的，隐秀的这个泼墨方法，是一种新的技法，光是这一项，加上她相得益彰的题跋，这一局就算是平局也做得，偏偏你们非要重新比，知府大人您看看，按照约定的规矩，这一局是不是华隐秀胜了？” “隐秀是如何做到的？”厚德书院的夫子看到这样让人惊讶的情况，也是不可思议。 王明看着华锦那一本正经的样子，笑着摇头“小六精灵的很！”华锦从来机灵，肯定是中间用了什么方法，对于华锦这样，倒是也没觉得如何，哪儿来的那么多君子，而且，华锦一个小女子，就算怎么赖皮也是正常的啊！ 常玉磊清了清嗓子“按照之前的约定，这一局算华公子胜了！” 这个结果让苏州一群文人跟着欢呼，这一局胜了，剩下的诗词和书法，华锦是稳赢的，说不定策论的时候，再来个超常发挥，那就是全面压制啊！ 这原本应该没有任何意外的比拼，硬生生的让华锦玩了个好几个翻转，最后得了这么个结果，也是让一群人对华锦刮目相看，这鬼精灵的跟传闻中不同的很嘛！ “大人！”王公子还想挣扎一下，这比刚才平局还让他憋屈好不好，平局至少是他一幅画比得上华锦的画架上诗作，现在他这一幅画还比不上华锦的随意涂抹，这也太憋屈了。 哪想到齐元若脸色铁青的看着华锦和宁淏他们“这一局是我们输了！” 华锦一派光风霁月的样子“承让承让！”差点把王公子气的吐血。 齐元若看着华锦“华公子的确大才，早就听说公子与书法和诗词一道颇有建树，不知道元若可否领教一下隐秀兄的诗词？”这话说的，咬牙切齿一样的，阴沉沉的看着华锦。 “领教谈不上，在下着诗词也做得只是一般，不过元若兄要是想要比试一番，在下倒是也愿意献个丑！”明明是谦虚的话，华锦就是有本事气死人。 赵轲和陈固他们听到华锦说自己诗词一般的时候，也是拿着扇子掩着嘴唇窃笑，华小六这嘴吧，要是想要揶揄谁，便是噎死谁都是再容易不过的了。刚刚才作了那首望岳，偏生作的时候随手拈来，字字珠玑，这要还算是作的一般，那真的不知道说作的好的要什么程度了。 “这齐元若已经被气的失了平和心，这一局怕是小六胜了！”徐深跟宁淏说道。 宁淏却有些不屑“就算他最佳状态，在诗词一道上，也绝不是小六的对手！”对华锦是相当的自信。 额，宁淏大概是华锦的迷弟吧，这么盲目的崇拜和相信。 第五三七章 咏菊斗诗 徐深想了一下才点头“这倒是，每次见到小六的诗作，真的怀疑她脑袋是怎么想的，怎么这么多经典的诗句呢！”诗词作的好的人不少，但像华锦这样只要作便必然经典的，也只有她一个啊，不佩服都不行。 “不知道这诗词要如何比试，请齐公子说明规矩吧！”剩下的她都不怕了，摆出一副神秘道道都划出来的态度，她都接着。 齐元若看着自信的华锦，心中气愤更胜，比斗本就是各凭本事，之前也不是没有输过，但华锦在第一局的时候如此耍手段，未免让人气愤，早就听说华隐秀诗词出名的就是快，信手拈来，刚好，他也是作诗极快，而且提前为了这次比拼，做了许多准备，他就不信，这样临场发挥，这华隐秀还能作出那么多经典诗词出来。 “今日既然是赏菊，那就以菊花为题，不限时辰，看谁作的多！”齐元若一说这个比拼方式，一群人都惊讶了，这规矩也忒简单粗暴了一点，而且谁不知道华隐秀出了名的就是信手拈来就是经典之作，这齐元若对自己未免自信了些。 再仔细思考，便觉得这齐元若实在卑鄙，既然提出了这样的主意，肯定提前做好了许多准备，华隐秀却要临场发挥，就算他一向信手拈来，十分随意，但却未必比得上别人的精心准备，华锦自己也说过，自己并不是没有不好的作品，不过大家看到的都是这样好的罢了。 “齐元若太卑鄙！”赵轲和一群人想到其中的关节，恨恨的道。 “也不知道为什么故意到这里找茬，非要把人压下来才算可以，自己定了题目，做好了准备与人比拼，齐先生可真是教的好弟子！”有人直接找上齐元若的老师了。也不算错，教不严，师之惰，齐先生要是好的，也教不出齐元若来。 “也未必，华隐秀既然答应了来赏菊比拼，总不会猜测不到今日会以秋日或者菊花为题吧，若是也提前有所准备，这齐元若绝对比不过的！”有人觉得不用这么悲观。 赵轲和陈固听到这些人的议论，苦笑，准备什么准备啊，接了帖子之后，华小六那家伙就在忙着他的那些生意，吃吃喝喝，喝酒饮茶，根本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好不好，早知道看到他这样，他们就该压着人准备一下的。、 “这方法不错，不过总不好这样一直不限制时辰，毕竟大好的时光，不如规定，只要一炷香内做不出来新诗词，就算结束，如何？”要是不限时，比一辈子算了，大好的秋日风光，她还有别的计划呢！ 齐元若没想到华锦居然答应的这么干脆，心中升起一股不安，但想到自己之前准备的诗词，还是答应了下来，这华隐秀当初最快的速度，不过就是在两个时辰内出来了十首芙蓉诗词，他那么多的准备，定然是比华隐秀快的。 型号徐深和赵轲不知道这齐元若的想法，否则一定会狠狠嗤笑一声，当初华小六作的那十首，用的可不是整整两个时辰，而是半个时辰都不到，还算上了写的时间，剩下的时间他就在晃荡和玩儿好不好，简直不要太轻松了。 有时候低调也不是没好处的，齐元若要是知道华锦那么逆天，大概也不敢用这种方式比拼了。 比拼双方都答应下来了，常玉磊作为知府，也充当了裁判，宣布比拼开始！ “齐公子请！”华锦伸手请齐元若开始，自己却坐到自己的座位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饮尽。 “隐秀一会儿还要比书法，若是不嫌弃，这诗词就由我们代写了，可好？”赵轲和陈固站出来，那齐元若只比诗词一轮，华锦却还有书法要比，总要保持状态才好的。 齐元若自然不能反对，华锦则是笑笑“麻烦两位哥哥了！” “能代你华小六写字，也是我们的面子吧，不用客气！”赵轲和陈固却不甚在意，这一次华锦出来，就是代表他们苏州的学子好好的把这群嚣张的人狠狠的打倒，多少人想要出力都没有机会呢！ 华锦这自在无所谓的态度狠狠地刺激了齐元若的自尊心，压下心头被羞辱的怒火，齐元若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开始写道“灵菊凌寒风，飒飒植幽崖……”不过顷刻间，便成就一首。 华锦看到他写完了，看了赵轲陈固一眼，两人淡淡一笑，走到桌前，便看到华锦懒洋洋的靠在绣枕上，自斟自饮“阶兰凝曙霜，岸菊照晨光。”（李世民） “来了……”赵轲挥毫，随着华锦的写作，将诗句写下。 齐元若面无表情，不过才开始，自然都很轻松了，看到华锦果真这样随意间就写就，果真是信手拈来一般的自在，齐元若继续写自己的，两个人写的诗词则是被挂出去，给所有人赞赏。 看到两首诗，一群读书人纷纷赞赏，表示都是佳作，接下来的时间里，齐元若只要完成一首，这边华锦就会跟上“一夜新霜著瓦轻，八角新这败荷倾。”（白居易） “这华隐秀作诗竟然是不需要思考的吗？还是说提前做的准备？”一群人看着华锦根本就不需要思考一般的，随口写就，十分惊叹。 齐元若“又是秋来八月八……” 华锦轻松的饮酒吃差点，张口就来“芳菊开林耀，青松冠岩列。”（陶渊明） 清芷看着只是那样随意的靠着，喝酒吃着点心，却轻松的就是所有人焦点的少年，那些字字珠玑好像就存在于他的胸中一般的，从一开始的时候，齐元若写完一首，他便跟着一首，到最后那齐元若开始写，他这边就会开口，竟然是越来越快起来。 宁淏看着华锦喝着酒，眼睛里面也开始慢慢浮现点点的朦胧，有些好笑，这满园围观的人也许都不知晓，这小女子此时已经是酒意纵横了！ 赵轲和陈固的感受更多一些，实际上，之前华锦虽然也有作品传出，但大多风格是比较扩大肆意的，比如那将进酒的千金散尽还复来，比如那蜀道难的骈俪清雅，但这一次华锦的菊花诗词，却是风格多样，让人惊叹。 第五三八章 实力碾压 “前所未闻，从未见过诗词如此比拼的，那齐元若固然厉害，咱们苏州的华隐秀却真真不愧天才之名啊！”看着一首一首的菊花石贴起来，一群人过来赞赏。 “现在多少首了，看那齐元若似乎比一开始慢了啊！”清芷就听到周围都在议论着。 “虽然齐元若的速度的确很快，但要说诗词的质量，却是比不得华隐秀的，端看这一句不是花中偏爱菊，此花开尽更无花便已经是齐元若那些诗词难以企及了。”从上次华锦写芙蓉诗词，已经太久没有这样大的场面了。 “的确如此，单纯的看速度，那齐元若自然也快，但华隐秀明显更犹有余力！”这比斗华锦看起来太轻松了，基本上就是坐在那里，张口就来，因为太过自然随意，反而更让人惊叹。 “小六这诗才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吧！”徐深也要承认，单纯说起作诗，他们都比不过华锦一个人。 宁淏就坐在华锦的身边，并不关心别人如何，只是看着华锦这样肆意的虐别人“那齐元若就算有所准备也总有力竭之时，这一局，他必输！”他的小六是最棒的，怎么可能不赢呢！ “这华隐秀是妖孽吗，怎么做得这样多的经典诗词？”有个读书人看到刚刚挂出来的那首诗词，指着那句‘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已经是震惊的不知要用什么词句来评价这样的妖孽了。 “真是好一句宁可枝头抱香死啊，没想到这华隐秀看似随心随性，却也有这样刚强火烈的性子！”这份气节怎么不让人击节赞赏？ “又来了！”清芷目光闪亮，从前只是听过华隐秀的风姿的她，今日才知道什么叫做闻名不如见面，真的见到华隐秀本人，看到他如何的随意随性才明白，这样的潇洒自在，风度凛然竟然无法简单的用语言来形容啊！ 齐元若为了这次比拼提前准备了十几首诗词，为了一开始的时候镇住对方，他开始用的都是写的不错的，但哪想到华锦会如此随意轻松，宛如妖孽一般的张口就是经典之作，就算是华锦所作的普通的，也比他所谓的写的好的更优秀。 最重要的是，他这边已经开始紧张起来了，华锦却好似不在意一般的，就那样疏懒的躺着，好像不是在比拼，真的只是过来赏菊，完全的将他这个对手忽略，已经第九首诗词了，还是那样轻松的样子。 齐元若的脸上都是汗，一旁跟他一起的几个书生此时也是脸色惨白，早就听说王明门下多出天才，都是风姿俊秀之辈不说，也大多年纪轻轻成就斐然，只是大多数王明的弟子都十分低调，只有这华隐秀名声最大，原本以为这是特例，今日他们才知晓，华隐秀这般的才名，竟然也是已经十分低调之后的结果了。 这哪里是天才二字足以形容，这简直是妖孽一般，那些诗文犹如从天而降，随意而就，难怪只在诗文方面有才华，这样的人，若是作画弹琴其他方面也十分优秀，哪里还有其他人的活路？ 齐元若的速度开始变得慢了，华锦却是喝了酒，正舒服着，干脆的站起来，自己跑到桌子前面，拿着笔开始写起来。赵轲和陈固见到她如此，也没有阻止她，就见到华锦摇摇晃晃，提笔随意“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 两人看了华锦一眼，这华小六从开始斗诗到现在，已经不知道换了多少个风格，眼看着这竟然又是换了作诗的风格了，也不知道这华小六胸中到底存了多少个灵魂，怎地就作的出这般不同感觉的诗词呢？ 华锦微醺，这感觉实在太舒服了，前世她最喜欢的，就是诗仙李白那喝着酒作诗的随意自在，今日居然也找到了几分感觉，虽然她也知道，李白的肆意是带着怀才不遇的苦闷，她未必有相同的感触，她只是喜欢自由的感觉罢了。 把酒杯扔掉，一旁的宁淏接着，就见到华锦端着酒壶，直接仰头喝下“哈，爽快！”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笔触落下之处，一个随意悠然的画面跃然纸上。 好一个醉意醺醺，放浪形骸的诗人！周围看着华锦如此表现的文人全都只有一个感慨，是的，即使华隐秀的年纪还如此年轻，但她已经是个诗人了，今日之作虽说不都是传世经典，却个个都是好诗，就这样的质量和随意成就的潇洒，说是燕国第一人也不为过。 “好好好，心远地自偏，我们竟然都不如她一个小孩子看的清楚！”有些夫子看着华锦那随意的笔触还有那首饮酒，真的有种收获的感觉。 王明却是带着赞赏的看着华锦，从一开始收下华锦就发现了，这个小女孩像是从天外而来，有着与众不同的思想，跟全世界都不相同的做法，她看似规矩，却不过是一层外壳而已，其实，从头至尾，这个女孩都是这样随心所性的样子，像是清风，更像是流云，好像在意的有很多，又好像，随时都可以轻易抛下。 华锦自己都不曾知道，她会给人这样的想法，前世做咨询的时候，她的咨客曾经说过，看她好像乐观开朗，一切都已经看开接纳的样子，其实她也的确健康自在，但她本质上是一个淡淡忧伤的人。她爱好似乎很多，但每一个都很孤独，她很自在，但也同样孤独着。 宁淏自然看出来现在华锦的状态，看到她写完这首诗之后，直接就把毛笔扔掉，伸开双手看着天空，似乎在看着另一个时间，也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所有人看到这样的华锦，都好似看到了一个天神下降来的天才，好似轻轻呼吸，这人就要回到天上，让他们再也看不到这样的钟灵毓秀。 连不熟悉华锦的那些围观百姓都有如此感觉，何况是一直把华锦放在心尖上的宁淏，见到这个景象，又想到刚刚蝴蝶围绕她飞舞的样子，心中一慌张，几步拉着华锦的手，将人抱在怀里。 华锦正好像感受到自己就是那魏晋时期的名仕，风流豪放到了极致，享受这份感觉的时候，就被拥入一个泛着冷香的胸怀，有些傻呆呆的回抱着这人“现在，是什么情况！” 第五三九章 力透纸背 看到宁淏动作的一瞬间，常玉磊的身体一僵，赵轲陈固二人忍不住的叹息，就算真的心悦对方，怎么可以这样的明目张胆？ 就在刚刚的时候，宁淏只觉得华锦好像突然距离他很远很远，即使华锦总是说自己就是普通人，但他却不知道为何，总觉得也许这人会突然从自己的生活中消失，他甚至知道，就算是消失，华锦也是不在意的，就好像她受伤的时候，也可以笑着与他们每个人告别，他不知为什么华锦可以如此的看淡生死，看淡跟每个人都应该亲密的关系，他只是想要努力的，用尽全身的力气抓住这个人，他唯一的爱人。 “额，好紧！”华锦觉得有点不能呼吸了“小哥哥，虽然你这样对我，我还是挺高兴的，但素你是不是忘了我们正在诗词比斗？” 宁淏听着女孩闷闷的声音，努力告诉让自己平静，才将人放开。 华锦感受到这人的不安，笑着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也不耐烦这样继续玩下去了，华锦打开折扇，看着齐元若“这样太慢了，在下就不等待齐兄了！” 说着，看着赵轲和陈固“麻烦两位仁兄！” 赵轲和陈固笑着点头“隐秀尽管说，这点事情我们还是做的起的！” 华锦对着两人笑了“那就继续，昨日登高罢，今朝更举觞。菊花何太苦，遭此两重阳。”“轻肌弱骨散幽葩，真是青裙两髻丫。便有佳名配黄菊，应缘霜后苦无花。”…… 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目光之下，华锦就好像随意玩玩一般的，又说出五首诗出来，然后看着齐元若“齐兄可还有？” “……”齐元若已经在绞尽脑汁自己来作诗了，哪想到华锦这边居然还有，每一首诗都这样的好。 “齐兄若是也作得五首，在下这里还有五首！”说完，华锦张口继续“秋菊有佳色，裛露掇其英。” 华锦可谓是没有半点客套，完全不给人还手之力，简单粗暴的宣布自己犹有余力，将人压迫的没有任何反击之力，齐元若微黑的脸上已经密布汗水，滴答滴答的掉落，顺着脖子流入他的衣襟。 齐元若狠狠的看着华锦，这个人怎么可以，怎么可能，怎么做到如此羞辱自己？ 跟齐元若一起的几个人看到华锦轻巧作诗的样子，在看到齐元若这满脸汗水的样子，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这齐元若因为是齐先生的族侄，加上从小便聪慧，自然受到重视，他们这些师兄弟便从不敢惹他的，加上他才学也的确好，没想到这次居然被华锦如此不给面子的狠狠打压。 “有人计时吗？”华锦根本不在意这人如何看自己，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这人在江南大放厥词，惹了众怒，大家都盼着他没有好下场，种了因，自然要承担果，她本也不是这般咄咄逼人之人，她现在已经是郡主了，好好的赚银子，过安生日子有什么不好，偏生故意牵扯她，既然惹了她，她总不能好好过去的，真是抱歉，她就是这样的小女子，睚眦必报！ “已经燃了香了！”齐元若刚刚才作了一首诗，结果华锦这边就一下子扔了五首出来。 现在齐元若必须在一炷香内作得一首诗词，但这不是结束，因为按照现在华锦扔出来的诗词，齐元若结束这一首之后，还要继续在一炷香内作诗，看华锦现在这轻松的模样，好像只要齐元若作得，她这边便总是有一样。 “我的天，今日一过，怕是多少年内也不会有人作出更好的菊花诗了！”看华锦这样一次性这样作诗，看得人已经要疯了。 “今日之后，还有谁敢在华隐秀面前作菊花诗词？这菊花让华隐秀真的写尽了！”眼瞅着已经十六首诗词了，还犹有余力的样子。 “华隐秀，华隐秀！”很多大姑娘小姐在在外面欢呼着，叫着华锦的名字。 “苏州的才子终于给我们争一口气了！”有人看着华锦这实力碾压的样子，全都很激动啊，以前的比斗虽然都是平局，但从未像此刻一样，完全实力的碾压。 “齐兄，请！”不管齐元若看着自己的眼神如何，华锦却是一派淡然的表情，看着齐元若，就跟最开始比试之前一样，气死人。 齐元若一口气喘不上来，哽在喉咙里，一群人过去在他背后敲着，好不容易才让人顺过气来“这一局，算我输了！” 齐元若从来到苏州，比斗诗词却是未尝败绩，这一次也是他第一次输了。 华锦听到了以后，竟是没有任何高兴的样子，只是拱手笑了笑“承让，承让！”谦虚的态度还是很明显的。 徐深看着华锦这样，笑着摇头“小六还是这般气人！” 宁淏在一边，看着华锦又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却难以忘记在刚刚的心悸，也许，爱上华锦的那一刻，注定了他此生都会担忧着这个人会突然消失或离开吧，华锦是他的劫，更是他的缘，他从未有一刻这样确信着！ “诗词比拼，苏州华隐秀胜！”常玉磊宣布。 让人扶着齐元若下去，青色直缀的男子淡然上前“早就听闻苏州华隐秀诗文双绝，今日的诗词比拼，在下见识了！” “刘兄谬赞了！”华锦十分谦虚“日子也不早了，不知道这书法，要如何比？” 华锦也不耐烦了，一直在这阳光下晒着，虽然她是晒不黑的，但是也没有多爽快啊，早点结束才能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啊！ “书法一道，要的是腕力，今日咱们不如同样完成这一篇齐公词，再以腕力取胜？”书法是不好比较的，你写楷书，我写行书，谁写的更好就没办法说了，他们两人擅长的字体不同，要比的话，这样反而是另辟蹊径了。 这个比试方法倒是不新奇，之前的时候每一次也都是这样比拼的，华锦听了以后自然点头答应下来“如此甚好！只是不知这齐公词是？” 齐元若本来才歇过来口气，华锦一句话，让他险些再背过去“华隐秀，你欺人太甚！” 第五四零章 心有灵犀 华锦很无辜，她不知道才随口一问，怎么就戳中了这位齐公子的敏感神经了“额……” “虽然小六真的很强，真的很妖孽，真的很厉害，但是有时候我真的不想承认她是我师弟啊！”徐深掩面，这也太丢人了。 宁淏看到华锦这无辜的模样，却是抿嘴笑着，早就发现了，华锦本事不小，想法更多，但是也有一个特别明显的缺点，她貌似对很多人都知道的常识不知道，一开始的时候，甚至是这个时空的经典著作，很多华锦都未曾知晓，要不是最近这些年在王明身边学习，怕是要更没常识一些。 宁淏也知道华锦并非故意羞辱，赶忙过去在华锦耳边说了几句话，华锦恍然大悟的样子“是在下才疏学浅，竟然不知道令祖先的名字！” 原来这齐元若祖上曾经出过一个很有名的大儒，成就斐然，不仅如此，还曾经帮助过当时的皇帝夺得江山，很是受器重，所以后人为了纪念他，写了这首《齐公词》，因写这次的人文笔极好，所以广为传送，也是整个齐家都很骄傲的事情，哪想到原本应该整个燕国都知晓的事情，华锦居然如此明目张胆的说自己不知道，岂不是欺人太甚？ “好你个华隐秀！王先生教的好弟子，竟然这人人都会背诵的诗文都不曾读过！”显然是不信的。 华锦却不以为然“齐兄有所不知，在下因对科举之事并无兴趣，所以便是科举必读的那些个文章，看的便少些，倒是更爱读一些游记，抱歉抱歉，实非故意啊！”这只是一不小心的误伤，伤害到某人薄弱的自尊她很抱歉啦！ 华锦这样说了，有人也听过他不科举的名字，颇觉得她玩物丧志，但之后要比拼的那个周公子却是高兴，若是无意科举，这策论之事，怕是不行的！ “齐公词就齐公词吧，不过刘兄要等我一等！”写什么不重要，华锦觉得无所谓，她说完话之后，看着周围“诸位兄台，谁方便带着齐公词吗，借给在下看看！” 看华锦这意思，她还真没看过这篇齐元若说的人人都会背诵的齐公词，一群人听到华锦问这个，都摇头，今日是过来看诗文比拼的，谁会带书本过来了。 “额，师兄，你背诵过吗？”没有能看的，总有背的下来的吧！ 宁淏点点头，走到华锦耳边，将一百多字的文念给华锦听，华锦听过一遍之后，点点头“我可以了，不过一会儿怕是有记不得的地方，希望刘兄能允许我师兄在一旁读，我来写！可以吗？” 这样一来，华锦就要分心来听宁淏读的声音，对书法来说，是很受影响的，刘公子见到她这样要求，自然乐得愿意，答应下来。 常玉磊看着双方都约定好了，宣布正式开始。就见到两边立着的巨大木板上贴着很多层宣纸，那刘公子生的高大，便直接开始写起来，华锦虽然在女子当中算是高的，但是这木板的高度却是她顾不上的。 看到这个情况，赵轲陈固还有宁淏三人交换了个眼神，来到华锦身边，手腕相交，撘起人桥“小六，上来！” 看着宁淏的眼神，华锦微微一笑，抬腿踩在三人的手臂之上，在三人站直身体之后，才正好够着木板上的纸。 “如此要如何发挥得好？”如果说，华锦的诗词总还曾经被外人所欣赏的话，那么华锦的字，对大多数人来说，怕也知道那雕版印刷了不知道多少分的劝学册子了。 可以说，对很多人来说，最期待的反而是看到华锦亲自写字，哪想到要这样，完全没有读过的诗文，还要在这种不方便的动作上，如何比得过别人？ “这几人也恁的卑鄙！”明知道华锦年纪小，还故意弄这么大的木板，不就是故意为难吗？ 华锦却不甚在意，低头与宁淏眼神交流，然后两人一起微笑，华锦从旁边拿着毛笔，沾了沾墨，抬手就开始在宣纸上写起来。 这篇文不过百十字，以华锦的速度来说，写起来并不会费什么功夫，刚才她喝了酒，现在还有些微醺的状态，加上刚才诗词的比斗之后，胸中正是豪气的时候，所以，一群人就看到华锦站在三人搭着的人桥上，挥洒自如。 清芷两眼放光，她曾经见过华锦的真迹，还是华锦亲自给她的，当时那字中蕴含的凌厉辽阔就震慑过她的心魂，但今日亲眼看到华锦如此一蹴而就，才知道这人不仅仅是字写得好的，便是写字的时候的风姿都是这般的吸引人的。 宁淏抬头看着华锦写字，一边看着，一边念着《齐公词》，陈固和赵轲却只是看着宁淏的方向，三个人本就是一起长大的朋友，默契自然很好，明明是四个人的合作，华锦写字的时候却无半点凝滞，十分顺畅的写下来。 “宁雅川与华隐秀感情真是要好，这配合起来竟然好似一人一样的，默契十足！”连眼神交流都不用的，华锦也极其信重，完全无所顾及的倾注在书法当中。 “我看着不是简单的师兄弟的感情好和默契吧，莫不是这二人心有灵犀了？”有人想到华锦的名声，华隐秀是苏州有名的才子，更有名的是，她曾经公开宣称自己喜欢的是男人，也被苏州人戏称为苏州第一断袖啊！ “不会吧！”有人觉得这个猜测有点过分了，师兄弟本就亲密，感情好一些，有默契一些，也没什么问题啊！ “也是啊，刚刚那宁雅川不知道为何，突然冲上去抱着华隐秀，看着两人感情就不一般！”有人觉得这两人的确亲密的过分了。 清芷听到他们这么说之后，顾不得其他，马上起来反驳“要是默契的话就是这样的关心，那跟宁公子一起搭桥的两位公子与宁公子也很默契呢！” “这也是！”有人觉得这么说也有道理。 “但是赵子舆和陈孟坚与宁雅川可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这么多年来自然默契，宁雅川与华隐秀才认识多久，默契竟然比跟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还要好，要说没问题，怎么可能？”事实证明，古往今来，人类都是八卦的，关于这些才子们的风流逸事更是百姓们好奇议论的对象。 说这话，华锦和那刘公子都写完了自己的书法，华锦拿着宁淏送给自己的印章，盖上自己的印，才从三个人身上跳下来“多谢三位哥哥！” 第五四一章 悬腕 华锦笑得自信灿烂，宁淏三人听得她道谢，都摆手“小意思，隐秀你到是不重啊！” 到底是个十三岁的少年，身体轻的跟羽毛一样，根本不用费力，宁淏和华锦听到了，默契的一起笑了，华锦道“我大病初愈么，身子弱了点！” 赵轲和陈固听着华锦这样顺口胡说，也只是摇头，也是，平日里的华锦从来都是这样没正经的，偏生正经起来就总让人惊叹一点。虽则知道自己的好朋友宁淏与这样的华锦在一起是会遭受很多困难的，但也要承认，这两人站在一起，便也是极其相配的。 若是华锦是女子该有多好，那一切便都理所当然了，赵轲和陈固看着跟宁淏站在一起那般相配的女孩，忍不住的冒出这样的想法，然后就觉得有些好笑，这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女子，这样的才学品貌和性格，若是女子，又该是什么模样呢，竟然无法想象。 “既然都写完了，就来看看刘公子和华公子到底谁的腕力更够吧！”一群凑热闹的文人早就迫不及待了。 清芷和一群人在一边看着那高耸的木板上，雪白的宣纸上犹如游龙一般的字迹，只是一眼望去，都好似感受到写字之人的凌厉阔达，原来真的是字如其人，这样的字，果真是很适合华隐秀这样的品貌的。 只是这样的字，随风自在的多了，力道怕是要输上一筹的！清芷有些担忧的看着华锦。 一群在中心的书生也是一样认为的，华锦的字是草书，要的就是随意自在，那刘公子的字确实端正的楷书，每个字走十分精细。 华锦看着刘公子的字，倒是不奇怪，那位大儒齐先生她虽则不曾见过，但是看着几个弟子的作品，便知道这位先生怕也是精细的路子，所以弟子才会都是如此。不像是王明，弟子虽然就他们七个，倒也是硬生生的教出七个完全不同的模样来，这样想着，华锦觉得自己当初选的老师果然极好，能够发挥学生的长处，而不是像工厂一样教育出来一样的产品。 “华隐秀的字有了很大的进步啊！”一群人围着华锦的字赞叹。 “这字，要大成了吧！”书法水平虽然是不断提高的过程，但是到了某个水平，便可以称作书法家了，华锦的字现在有隐隐有了成为大家的感觉。 “对比劝学上的字，这两年华隐秀怕是有了不少的经历和感悟，以前看他的字，便是只看一眼，都能感受到他锐气，现在的字反而锋芒内敛了！”懂书法的人看出来华锦真的进步了。 “华隐秀写的是草书，怕是比不得那人的腕力，他毕竟年纪还小！”有些事情是没办法的，比如说，华锦只有十三岁，力量定然是比不上成人的。 “这也未必，别看草书写起来笔走龙蛇，看似不用太过用腕力，但实际上草书是最难写的，草书也是要从楷书练起来的，不是一上来就是草书的，他草书写到这个水平，楷书应该也不错，只不过未必成大家罢了！能趋近大家的程度，腕力绝对不会一般的！”懂行的人还是不少的。 很多人觉得草书不过就是随意的写，但实际上，草书却是最难的，要从整齐慢慢的随兴所至，这个过程是需要时间的，华锦的字能到这个程度，本身就代表了很多了。 “没错，华隐秀的腕力若是不够，她的字达不到这个程度！”别以为书法家那么好当，那都是时间积累，不断勤奋的练习堆积起来的，华锦也是一样，前世就练，这一世在空间里也经常写，虽然未必如王羲之那般把湖水都洗黑了，也差不多了。 所以华锦对自己的字最不心虚，这是她自己努力得到的成就，值得任何人的夸赞的敬仰。 议论纷纷中，几个小厮分别把木板拆下，开始一张一张的掀开华锦和刘公子写字的宣纸。 刘公子十分自信的看着这些小厮的动作，他三岁开始练字，到现在接近二十年的时间，从未间断，一直努力，能在书法上有这样的成绩，也是他努力得到的，这华隐秀不过十三岁，就算从出生开始练习，也不可能腕力超越自己。 虽然，华锦的字的确写的很大，正如很多人说的，已经在接近大家的程度，但接近只是接近，到底还没有真的成为大家啊！ “一张！”两边的小厮各自将最上层的一张掀开，众人过去一看，两人的第二张依然清晰。 接下来是第二张第三张，最开始的五张，两个人的墨迹依然浓厚。众人都赞叹，两人的笔力果然雄厚，然后是到第十张，原本大家以为，华锦那样的写，到了第十张，一定已经乏力了，但是看到即使是随意匆匆勾勒的痕迹依然还那样清楚的时候，全都很惊讶，要知道正常写这些地方的时候力量应该是比较轻的啊！ 刘公子也很诧异的看着华锦，然后是到第十五章，刘公子那里的有些字迹已经很浅了，但华锦这边只有那些随意带过的痕迹便的很淡，那些重笔落下的地方，墨色依然浓厚。 “好厉害的笔力！”一群人赞叹的看着这两人，刘公子和华锦都是高手了，他们这些在场的人，怕是谁都没办法渗透十五张宣纸而力未竭。 “第十六张！”没掀开一张，都有小厮宣布是多少张了。 周围看得人全都惊叹，看着不过是随意写的字迹，竟然力透这么多张纸，这该是多厉害的笔力啊！ 到了这时候，刘公子那边的字迹和华锦的都开始变浅了，但依然还有痕迹，然后终于到了第十八张十九张，第二十张。 “大人，这已经是最后一张了！”当初纸只用了二十张，以为两人怎么也不会超越这个数字的，哪想到到了第二十张，两人都还有字迹。 刘公子已经脸色铁青了，虽然他这边也有痕迹，但是到了第二十张的时候，已经看不出太清楚的字了，但华锦那边却依然能够看出来是什么字。 就算不想承认，比腕力，他输了，输给一个才十三岁的少年，很难以置信，但是现实。 第五四二章 继续挖坑 小厮把最后一张掀开，然后华锦这边的小厮跟着惊呼，众人被吸引的看过去，全都惊呆，刘公子那块木板上已经没有任何痕迹，但华锦的这块木板上居然存有墨痕，最可怕的，那木板上，竟然有许多处浅浅的凹陷进去了。 那都是华锦落笔用力的地方，居然不仅仅能够力透纸背，甚至切入木板之中，这该是做么重的腕力。 “华公子，你是如何练习腕力的？”太惊呆了，正常十三岁的少年，如何有这样的笔力。 徐深却完全不意外，你们要是看过这姐弟恋拉弓射箭，就知道这姐弟俩真的是妖孽，力气很大的，如果力气很大，腕力和笔力大不是很正常吗？ 华锦微微一笑“无他，多练习而已！”这倒不是华锦故意装什么，还真的就是时间和功夫练出来的。 这一局的结果没什么可以值得说的，很明显，况且华锦的字水平也的确更高一筹，刘公子就算再好，到底距离大家还有更大的差距。 常玉磊出来宣布“这一局，苏州华隐秀胜！” “哦……”围观的苏州百姓欢呼，满面兴奋，前面三局都是他们获胜，这可是意味着华锦已经在这次比拼当中胜利了啊。 华锦自在一笑，拱手“刘兄，承让！” 这刘公子见她如此，却是拱手回礼“华公子不必谦虚，这一局是我输了！”倒是难得的爽利，面对这个结果也很坦然。 华锦和宁淏看着这刘公子，倒是觉得这几人当中，这位刘公子是难得的谦逊优雅，有读书人的风范，便多看重一点，殊不知这刘公子只不过是字写得好，其他就无长项，并不受到待见，这次要不是因为正好用得上他，怕是依然没有机会被看到重视呢！ “现在比拼结果已经出来了，就这样吧！”三局结果已经定了，再比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华锦突然说了这样一句，想直接不必最后的策论。 齐元若气的脸都黑了，这华隐秀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原本就是为了试探这宁雅川的，结果这华隐秀冒出来，到现在他们竟然还不知道这宁雅川到底是什么水平，又是因为什么受到了皇上的看重，最重要的任务若是不能完成，他们这造势如此事件，可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那周公子早就做好准备了，一定要给华隐秀一个教训，哪想到华锦会直接拒绝下一场的比拼了，齐元若看着华锦低着头的模样，冷笑了“画还能靠赖皮，这策论却是半点作弊不得的，这华隐秀怕早就知道自己比不过，才如此心虚的！” 看华锦那个表情，几人就更加确定是华锦心虚，当然不会放过，就算已经是败局，但策论反而是最重要的，若是华锦输了，他们也好找那宁雅川出来，看宁雅川对自己这个师弟可是保护的紧，到时候肯定会出来给华隐秀出头的。 “没错没错，胜了就胜了，不用比了，反正结果已定！”觉得华锦是心虚不想继续比的，不仅仅有齐元若这些人，还有很多苏州的读书人，这华隐秀从未有任何擅长写策论的传闻，看他画画的水平，想来是很一般的，反正都赢了，见好就收了，这所谓的四大才子也被打击的够大了。 结果苏州的文人如此，就更让齐元若几人深信华锦并不擅长策论了，也是，这策论乃是科举考试最重要的基础，这华隐秀既然说了自己不参加科举，不擅长策论才是正常的。 “此言差矣，虽然今日是比拼，但更是赏菊，输赢又如何，以文会友的切磋，互相进步才是正经！”齐元若终于找到一点力气，站起来朗声说道。 这群人自顾自的猜测，苏州的文人自然是觉得没有必要的反对，齐元若那边却是笃定的坚持，这些人都忽视了跟华锦亲密的几个人的表现。 赵轲和陈固打开折扇遮住半张脸，看着这热闹的画面，忍不住吐槽“子舆，华小六这是又挖坑呢吧？”自从上次听过华锦用挖坑这一词之后，两人都觉得这字用的极妙！ 赵轲眼睛里闪过笑意，看了华锦那边一眼“有人又要被坑了，华小六也真是……” 王明也是摸着胡子，笑着一脸得意，居然有人敢跟华小六比策论，就连宁淏那种心思沉稳细腻谨慎的，也能让华锦一时纠缠的乱了思维，就这几个人，还想辩过华锦，也是想太多啊！ 徐深拉着华锘“你姐姐又要坑人了！” 华锘笑了“这应该才是最大的坑吧！”就在别人以为华锦在画画那一局上故意胡搅蛮缠，遮掩自己实力不足才是坑的时候，实际上从那时候开始，华锦就在给人心理暗示了。 徐深也点头“你姐姐的策论，哎……”竟然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评价，最后也只能叹息一声。 从前就连他们的老师王先生也说过，华小六和宁小四是非常互补的，宁淏是典型的四平八稳，看似稳定谨慎中却达到自己的目标，暗中伺机算计。华锦那就是典型的剑走偏锋，她的策论有时候写出来让人觉得惊讶，觉得进入了新世界，但仔细一想却很有道理。 如果说华锦才诗词还有书房上的天赋让很多人觉得她仿若天外之人，但真的让人觉得她像是另一个世界的人的，应该是她的思想的策论，就是因为太过凌厉和不走寻常路，加上华锦本来无意为官，所以，大家有意识的掩藏了她策论写的比宁淏还好这件事。 结果，整个苏州的文人都以为华锦之所以隐藏，是因为作不好，华锦表示，这真的是很美妙的误会啊，但凡是跟论有关的，她华锦还从未输过呢，难道不知道心理师在咨询过程中就是在复杂的语言表达中抓取痕迹，梳理逻辑来解决问题么？ 论起抓重点来推翻打击，她可是专业的！ “既然已经有了结果，虽然说以文会友，但咱们这友情经过之前的比拼，已经很深刻了，没必要继续了吧！”华锦这要坑人的时候，演技都能得奥斯卡了。 华锦表示，作为一个表演型人格，坑人的时候真的很愉快咩！ 第五四三章 民贵君轻 确认华锦的确是心虚之后，齐元若和那个周公子十分坚持要比拼一番，美其名曰，切磋切磋！ “哎，那在下就献丑了！”华锦这叹息声大的吧，她虽答应了，围观的一群人却是没有信心了。 “不知道今日以何为题？”既然是策论，当然是要有主题的了。 齐元若看了宁淏几人一眼“百姓与贵族谁为重，谁为轻！”这是引战的题目啊。 华锦和宁淏却并不意外，实际上，最近朝廷也在讨论这件事，说是谁重谁轻的问题，但其实是世家在争取自己在朝中和整个国家的主动权，也是压迫平民出身官员的目的。 “既然是这个问题，自然不必说，在下只能选择百姓为重了！”王明这一门都是百姓出身，农工都多，大概只有华锦这一个靠着自己的本事硬生生给自己弄了个郡主位置的特例，剩下的都是平民百姓人家。 周公子出身泉州周家，周家书香门第，虽然祖辈都没有个能赚银子的，但架不住自视甚高，娶回来的媳妇都是厚嫁，一边穷酸一边摆架子，居然也撑了这么多年。 华锦在了解这些世家的时候，对这个周家还是很佩服的，毕竟也不是所有吃媳妇的小白脸能做到这种程度，还当做祖祖辈辈的毕生事业，祖祖辈辈小白脸，甚至还引以为傲的。也是，小白脸也不是谁都能做的，这周公子的相貌还是不错的，虽然华锦看着倒是比不得自家师兄的英气勃勃。 “在下就选择贵族为重！”最近世家一直宣称的就是贵族子弟从小教育的好，素质好之类的，为官才能更好的完成工作，平民百姓出身的官员要有这样的素质，需要许多年许多辈的蕴养，总之，贵族就是高级。 大概是这时空哪怕是燕国之前的朝代，世家大族的力量都很庞大，这种论断竟然还受到了许多人的认同，洗脑的相当厉害。华锦表示，居然敢当着她的面说什么贵族高级论，不知道她可是从工人阶级领导的国家长大的，当初毛爷爷靠着人民的力量打的天下，说平民地位低，没本事，她绝对不认同。 “周兄请！”题目已定，华锦伸手请周公子先开始。周公子早就迫不及待了，想要好好的发挥自己的实力，听到华锦让自己先开始，自然是不客气。 拱手算是行礼，周公子道“自太宗立国以来……”这策论经常就是长篇大论，也亏得这周围的读书人都是为了考科举，对这些总是熟悉的。 倒是看热闹的围观百姓已经被一群之乎者也弄的晕乎乎，华锦听着周公子那些陈词滥调，手中拿着笔偶尔记着什么。 “故而，国以贵立，国以贵成，国以贵族为重！”周公子只觉得酣畅淋漓啊，很多人听得也是连连点头。 徐深和宁淏他们听着频频皱眉，这周公子不愧被弄来为难别人，这一篇策论看似逻辑合理，但却是混淆视听，不小心就容易被这个似是而非的逻辑绕进去，不由得看着华锦。 华锦心中冷笑，她见过的奇葩逻辑多了去，哪个到她这里还不是一点点给梳理直了，就这点子本事还敢跟她论，真当她那么多年的职业是白做的吗？ “周兄这策论做得真好，妙笔生花，引经据典！”等到这周公子说完，华锦站出来说道，那周公子没想到华锦居然如此称赞自己，刚想要谦虚几句，就看到华锦突然声音变冷“可惜就是狗屁不通！” 清芷还有刚刚被华锦的风采所迷惑的少女们全都张大嘴，这话真的是华隐秀所说吗，也太简单粗暴了点，跟这位的风格有点不符合啊！ “你……”周公子哪想到华锦居然如此不客气，之前的几次比拼，华锦还会谦虚几句，到了他这里，居然连这点基本的客气都不愿做了。他气的胸口起伏，深深呼吸，才冷笑道“不知道华公子你有何高见，在下洗耳恭听！” 他倒是不信这华隐秀能有什么高见，华锦笑了笑“我自然是有点意见的，高倒是不高，但的确需要周公子恭敬的听了！” “百二年前，夫太宗起于陇亩，曰‘王侯宁有种乎？’得天下追从，百姓平民无不支撑，历时三载，成于燕！”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怎么的，华锦这篇开篇也是以太宗立国起。 这作策论可不是那么随便就作得的，开篇更是尤为重要，在策论上从未有过名声的华锦这一开篇就让有些人眼前一亮，这是应对那周公子的策论，可谓直接应战了。 “因百姓追从，太宗立国后曾曰‘民之所欲，天必从之！’，故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听！”华锦继续自己的论断，比起周公子的长篇大论，华锦却是语言精练，但每一个字句出来，都让人有些胆战心惊的感觉，这太大胆了“若无民视，则无天听，天子治国，若无天听，何来民生，国设内阁六部，所谓不过民生二字，民生为何，平民百姓之生活，民生乃一国之本，何谈民轻？” “有道是：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是故得乎丘民而为天子，得乎天子为诸侯，得乎诸侯为大夫。若无民意，何谈君臣，若无民生，何谈社稷？一国以民为本，才有社稷，才有君主，若无民，何来君。贵族不事生产，若无民耕耘土地，何来粮食，若无百姓贡税，何来国库，何来贵族？若国只为贵族之国，国将如何，若国只为平民之国，国又将如何？贵族之国必废，平民之国必君，必社稷，必新贵族！” “呜呼，民贵君轻，何来贵族为重？”最后一句话，华锦结束了自己的策论！ 王明猛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看着华锦的方向，果然华小六就是华小六，好大的口气，好大的胆子！ “谁说华隐秀不会策论的，出来咱们好好聊聊！”一群文人在听到华锦的这篇策论之后，全都面面相觑，若这个水平是不会策论，他们也只能汗颜了。 只是，看着华锦长身玉立，相貌极是秀美，身板甚至有些单薄，这样的少年，如何说出民贵君轻这样大胆的话来？ PS.这篇策论是作者君绞尽脑汁写出来的，勉强能算得上通顺，大家不要较真哈！ 第五四四章 这才是华隐秀 “你好大的胆子！”周公子被如此反驳不说，听着华锦居然说出民贵君轻这样大胆的话来，更是直接伸着手指着华锦。 华锦冷哼“周公子说的什么话，在下如何胆大了？”对于自己刚刚说的那样的策论来竟然是好不觉得如何。 “好个华隐秀，你平民百姓比君还重，置皇上于何处？”周公子道。 “皇上置于何处又怎么由我决定？皇上立于庙堂之上，关心民生，要的是国泰民安，无百姓自然无君，但无君，也无百姓之民生，有何不对？”华锦既然敢说，就不怕。 “你藐视皇权！”齐元若看着华锦，扣帽子。 “早就听闻世家的人最是擅长给人扣帽子的，在下如何藐视皇权？无论是先帝还是当朝皇上，一向鼓励学子多有自己想法，虚怀纳谏，这天下之大，便是要堵住悠悠众口，只有你世家的一家之言才对吗？”华锦也不客气了“齐公子又是从哪里听得在下藐视皇权，皇上是人民的皇帝，人民是皇上的人民，这叫藐视皇权？本来以为齐公子这样从小读书识字的，总不像是有些文盲一样，理解力都有问题的，但没想到倒是在下高估了各位，在下藐视的从不是皇权，是不事生产却自以为高高在上的，所谓的贵族！” “皇上难道就不是贵族，你既然藐视贵族，怎么不是藐视皇权？”周公子胡搅蛮缠。 但说道胡搅蛮缠，难道还有人比华锦水平更高吗？ “周公子这话说的有趣，要你这么说，我藐视你齐门一派，就是藐视你老师齐先生吗？当然不是，实际上，我真的很佩服齐先生的学问名声，可惜就是子孙不肖！”华锦这要是故意噎人，没有人是比得上的。 王明听到华锦这话之后，高兴的直顺自己的胡子“说得好，说得好，齐修文那个老匹夫，就是该被这样鄙视鄙视！” 赵红霞一直在旁边安静的听，此时见到王明这般孩子气的样子，忍不住的拉着他“你这老头子，做得什么样子，小六就是被你纵的，什么话也敢说！” 王明摇头“这算什么，小六平日里策论说的观点比这惊世骇俗多了！”民贵君轻这说法还是有道理，而且，华锦也掌握的很有度，既揶揄了所谓的世家贵族，还吹捧了皇帝，这水平就算男子真的科举考试也是做得的了！ 赵红霞是没有听到过华锦说起男女平等，甚至一妻多夫等等观点，甚至还说过国家乃是百姓之国家，最终民由民治，皇帝也不过是个摆设罢了，比起这些，华锦今日所说的，简直再规矩不过了。 赵轲和陈固互相击掌“果然华小六还是华小六！”他们都忘不掉又一次无意中跟着宁淏一起与华锦论起国策，真的是眼界大开的感觉，若不是华锦，他们都不知道原来策论还可以如此做呢！ “剑走偏锋么，这才是华隐秀啊！”赵轲笑着，这就是华锦啊，看似疏懒，但要是正经起来，总是有很多让人惊叹的想法和行为，无论是诗词还是书法，她最与众不同和优秀的，应该是她的想法吧！ 常玉磊也看着华锦的方向，一开始的时候也觉得华锦太胆大了，但是慢慢体味过来，才突然发现华锦这一篇策论，竟然内涵许多，更是对这段时间来，那些世家们不断坚持额洗脑的观点，可以说是平地一声雷一般的针对这些人的理论和想法，要说这是华锦无意识的，常玉磊是不信的。 而且，他好像真的是再一次认识到了眼前这个小女子，原来这许多时间过去，华锦早就不是那个亭亭立在李家村偏僻的小院子里，让人对她的气度和相貌感到好奇和惊艳的小女子，走了出来，华锦已经有了更广阔的胸怀，更深刻的意识，她不是胸中空空的郡主，她的才学真的可以与男子比肩了。 这样的女子，到底是不能困于后宅的吧，曾几何时，幼时的他也曾在自己母亲的身上，见过这样璀璨自信的光华，然而时间流逝，母亲身上却渐渐被磨平了棱角，家族和后宅让母亲没有了曾经的尖锐和轻狂，华锦要比他母亲命运好太多了，也比他母亲聪明许多，她选择了一个不会遮掩她光芒的男子，甚至毫不犹豫的欣赏着她这样的璀璨，不介意甚至遮掩了自己的光华。 “华锦啊华锦，你到底总是看得最明白的啊！”常玉磊心中慨叹，这个小女子未来依然会这样吧，随意的，自在的，光亮的，被人捧着，被人看着，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保留自己的个性和尖锐。 常玉磊看着宁淏和华锦的方向，华锦站在那里，与齐元若几人争锋相对，词锋阵阵，抓住对方的痛脚就不放，狠狠地打击，勇敢的一往无前，不怕面前的几个男人如何的为难，也好似不觉得自己一个女子就该弱下来。 而宁淏，却寸步不离的就在华锦的身边，专注的，欣赏的看着身边的人，那眼神里全是欣赏和赞叹，也曾想过，这样的女子到底要什么人才配的上，今日看了才明白，他们才是最大的相得益彰。 常玉磊想着，心情便有些低沉下来，护卫看到他这样，又看着华锦的方向，他不太明白，女子不就是应该柔弱的，软软的，依从的吗，虽然那华锦相貌的确不俗，这样比斗的时候也的确让人佩服，但一个女子若是到了这个程度，给男子的压力也太大了吧，搞不懂为什么自家的这位大人会许多年都对华锦诸多关心，若说他有心将人接进家门，偏不止一次说过并不如此，而且，不过乡野村姑，若是想要养在身边，只要不让她又出头的机会就是了。 偏这许多年来，眼看着帮着华锦成为了郡主，那便是更没有机会了。既然不是要养在身边，好好疼爱，又是为何如此关心关注，知道人家有了心悦对象便失落呢？ “大人，该评断结果了！”侍卫很是疑惑，但看着差不多了，提醒常玉磊。 第五四五章 大病初愈？ 常玉磊被侍卫的声音打断思维，看着华锦真的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不仅仅那周公子与她辩论，就连齐元若他们几人也一起，群情激昂的时候，苏州府出身世家的读书人也跟着出来。 但华锦完全不怵，来一个灭一个，来一双灭一双，这样听起来很大胆的策论，竟是让越来越多的人接受了，正如华锦和宁淏他们曾经说过的那样，燕国虽然世家力量大，但世家就只是世家而已，再多的家族也比不上最终多的平民百姓，平民出身的读书人也想要改变自己的阶层，想要出头，以前所有人都跟他们说，他们是不行的，学问不行，做不了大事，但现在华锦的一番理论，让他们突然意识到，他们就算不行，但是他们人多啊，是个臭皮匠还顶上个诸葛亮呢，他们要是拧成一股绳，不去附从世家，难道依然会没有力量吗，被压制吗？ 华锦看着齐元若他们几个人冷笑，枕当他们都是傻子，不知道这几个人来到苏州这样搞事，实际上是为了世家服务，要给一群人洗脑，让平民出身的书生相信只有附从世家才有未来。 但论起玩舆论，华锦玩的时候他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之前静斋先生和弟子就曾经广泛的议论过平民出身的读书人应该集体对抗世家在朝中的封锁之类的话，这些人既然想要凭借压制华锦的名声来做事，那就别怪华锦一样的反击过去了。 常玉磊很为难，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完全超越了最开始的比斗，甚至是目前朝堂上都在议论的话题，虽然皇上和他都更倾向于华锦的理论，别看华锦这话说的大胆，但若是真的被人接受，对皇权是有助的，对世家的打击会很大。可是常玉磊就算母亲是长公主，就算自己是知府，也不敢轻易下结论啊！ 华锦本来也不打算论个输赢，说句不好听的，今天从头到尾的所谓比拼，都不过是在为她这篇策论做准备，只要这个话从她华隐秀的口中说出去了，借助她在江南的名声，还有今天这些传说一般的经历，相信这篇策论会以最快的速度传播开来，被更多平民出身的读书人甚至是官员看到听到然后领悟到。 当前世家压制平民的厉害，就算中举后也一样一辈子做个知县，哪个读书人没有名留青史的欲望，没有成为一代名臣的理想，但世家的存在让这种理想只是梦想，华锦的一席话仿佛打开了令一片天地，先把世家打倒，当这个国家的科举不再被这些世家控制，那么，他们才有机会，这是很明显的结论不是么？ 逻辑正常的人都能得到的推论，齐元若又何尝不知道这一次他们惹下了多大的祸，看着华锦恨得咬碎了牙，这华隐秀隐藏的太深了，从前一直以书法和作诗闻名，让所有人都只注意他这一方面的才华，忽略其他，然后再今天惊天一出，搅动了整个江南甚至是整个燕国平民学子的心！ “既然是策论，不过是各自站在各自的角度来议论了，在下出身平民，父母都是地里刨食的农民，自然见不得有人觉得我们这样的出身就低级，我父母努力种田耕地，交粮税，得了粮食供养一家人生活，在下竟不知道，这样努力的生活是要被鄙视的，而每日躺在家里享受着国家给予的优待反而值得骄傲，在下所知不多，只知道劳动最光荣，只知道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在下出身平民，穷过苦过，但在下从不觉得爹娘丢人，在下以成为农民的子孙而骄傲！”既然挖了坑，把人推在坑里，好好的埋上土，再努力的踩结实才是华锦的做事风格。 “周兄乃是泉州周家的子弟，自然是要站在自己的角度议论的，不过是道不同不相为谋罢了，今日的策论比对，也不必分出胜负了！”华锦跟常玉磊说道，这个输赢要是非让常玉磊来断定，也是为难。 华锦看似说不在意这最后的比拼，但说出的话却各自带着深意，明白的说明这周公子就是世家贵族，自然要帮着自己的家族压迫平民了，同时好不避讳自己的出身，说出自己为了自己的出身骄傲这样的话来，可以说，是把她刚刚提出的那个策论给盖的更结实了。 “怎么不能分出胜负，但论策论的结论和水平，明明是华隐秀的更优秀？”站在华锦这边的觉得华锦更好。 “就是，周公子长篇大论，也不过是老生常谈，何如华隐秀提出这样的论断来？”策论要是只说些陈词滥调就算好，那这么多年来，还哪儿来的进步？华锦能够提出之前完全没有过的论点，说是更胜一筹不为过。 华锦没说什么，看了常玉磊一眼，才拱手说道“四轮比拼已经过去，之前齐公子也曾经对师兄发了帖子，原本在下想着以在下这不成样子的水平，便是做个引玉抛出来砖，哪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虽则这话在下说来未免有失谦逊，但在下还是要说，在下的水准着实不像样，几位连在下都不曾比过，恐怕还需要再修炼一番！” 齐元若几个人真的快气疯了，这华隐秀真真是欺人太甚，从头至尾都这样的羞辱，偏生每次都让她得逞了，现在还这样故意侮辱，就她写诗和书法的水平，居然还说自己水平一般，看来是知道他们这次故意找宁淏，所以才特意出来挡着的，这师兄弟的感情也是真好啊！ 宁淏看着华锦这样直接的羞辱对方，也只是淡淡笑着，本来不愿意让华锦这样贬低自己的，但看着她这般维护自己，却觉得心中甜甜的，罢了，既然这小女如此用心，他便受了吧！ “各位，秀大病初愈，不胜酒力，既然比拼结束，秀就先告辞了！”反正结论都很明白了，该放出来的招也放出来了，华锦也不耐烦看着齐元若几个人的黑脸了，自己这样不在意，这第四局的比拼，也不用为难常玉磊做个判断了。 第五四六章 把臂同游 “等等……”齐元若不放华锦离开，今日华锦一番话已经引人注目了，若是这样让华锦离开，便是弥补的机会都没有了，不管怎么样，也要驳了华锦的话，占了上风才可以。 “齐公子虽然有心继续，在下却不能奉陪了！”有啥驳斥的，就这几个人的水平，连宁淏和徐深都比不上，当初宁淏和徐深合伙跟她论政，最后被她一一抓住漏洞给驳了回来。 果然，徐深都忍不住翻白眼了，这些人居然还不放弃，最近他们的策论都要跟华锦辩政，王明亲自交代的，这样可以让他们减少逻辑上的漏洞，让策论更加的完美。 华锦对他们就是这种存在，不得不说，因为有了华锦，他们的策论的确比起从前更谨慎了，漏洞都少了很多，水平进步的很快啊！ 就连一向最谨慎的宁淏的论点，华锦都能找到点打回去，这几个人也就那个周公子策论好些，但根本不够谨慎，基本上，这个世界上除非是真理才经得起辩驳，否则，任何论断都是能够被反驳的，华锦抓人痛脚的本事一向强大，这些人捆成一捆也搞不定华锦的。 齐元若还要再说什么，就听到常玉磊说道“今日不过是大家以文会友，既然之前三局都是华隐秀获胜，这一局本不影响结论，的确是站在各自角度的论断而已，不如这一局就算了吧！” 常玉磊也是个人精，他用的是算了，而不是说，这一局是平局，也就是说他也不认为这两人的水平相当，论点都是合理的，而是觉得反正之前都有结果了，这一局就当没有比过。 “多谢知府大人！”华锦双手交叠前推，行礼“如此甚好，这位兄台见谅，在下身体不适，先行离开了！” 一群人看着华锦刚刚跟人辩论还中气十足的，因喝了酒，现在脸颊都是漂亮的粉红色，居然说自己身体不好，就算要找借口，好不好也用点心？ 华锦才不在意这些，这几只自作自受，而且有些话通过这种方式，通过她的口中说出去了，这种子她埋下了，到底长出什么果实，那可就不是华锦或者是齐元若和他们身后的那些人可以控制的了。 听到华锦要走，芙蓉和海棠将刚刚的酒壶食物全都收起来，银桦跑去让小厮将华锦和宁淏几人的马牵过来。 华锦不理会齐元若，与一群人告别之后，甩甩袖子，仿若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的，转身潇洒离开，只有留在现场的那些诗词还有那一幅字，昭示着刚刚发生了什么。 清芷眼睛不眨的看着华锦的方向，眼看着她潇洒的翻身上马，宁淏就跟在她身边不远处，华锘和徐深也跟了上来，四人按时骑马到来，现在又一起骑马离开。 “驾！”华锦喝了一声，小白龙迈动步伐，跑起来。 剩下几人也跟着，没有留给这云园的人一句话，走得相当的果决。好一会儿才听到好多女子遗憾的声音，事情发生的太快，精心绣的帕子都没来得及扔给华公子呢！清芷看着华锦的方向眼睛里异彩阵阵，原来这才是传说中的苏州天才华隐秀啊，再没有更出色的风姿，再梦游更耀眼的光辉了。 “小六这样急着离开是为何？”徐深骑马询问华锦。 华锦回头“那云园的菊花开的不过如此，我听说这山上一处野菊开的极好，何必在那里被人围观的欣赏，我备了好酒好菜，咱们去赏那颇有野趣的菊花可不是更好？” 徐深听到华锦的话之后，笑了“这样重要的比试，你倒是有心思想这些！”这得是多自信啊！ “如何没有心思，不过就是比试，不过齐元若倒是挺配合的，最后该说的话都说了，想来这些世家又要乱上一乱吧！”如果是之前，世家绝对不会因为华锦这番话如此，但此一时彼一时啊！ “姐，你那字怎么不收回来？”华锘的关注点有点偏，居然是刚刚留下的华锦的书法。 华锦撅嘴“收回来干什么，要不是为了这劳什子的比试，我何必些什么齐公词，看齐家这位元若少爷的风姿，对他的先祖，我是没什么溢美之词的！”那玩意她收着自己看着也难受，扔了挺好，以后也不想看到，要是可以，干脆一个个的催眠，都忘记了是她写的更好，这是自己造的黑历史啊！ 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的时候才想起来“难怪你竟然没有落款！” 正经的书法作品写完，总是要盖上印章的，无论是私印还是什么的，都是为了表示这是谁的作品，也是规矩。 但刚刚宁淏就看到，华锦写的那篇齐公词，根本就没有盖上印章，这样一来，这幅作品即使是这样出现的，未来的价值也会大打折扣的！华锦现在的水平虽然不到大家的程度，以后若成了大家，她的字可是千金难求的。 “不说这个，师兄你之前跟皇上送的折子怕是被人知晓了，这几人一开始大概是过来试探和打压你的，这次被我给搅合了，又借此作了那策论，怕是咱们这一派，跟世家是彻底对立了！”华锦跟宁淏说。 宁淏笑着点头“就算没有今日的事情，我们跟他们也不会同路的，静斋先生事儿做得还是不错的，之前就已经打下了基础，小六你这篇论点出来的恰到好处，剩下的不过就是操作和时间而已，不用担忧，师兄们都有准备了！”世家不是一天成就的，要整个给搞掉也不是一天可成，之前宁淏算计了静斋先生和学生来出来宣传一些理论，他们还是很尽力的，目前为止，已经有了作用。 “反正就算没有这个事情也已经剑拔弩张了，最近一次大朝会上两边差点直接撸着袖子直接动手，御史台的老大人险些撞了柱子，就是为了皇上要削减世家的定例！”徐深想起最近京城的那摊子事儿，说道。 骑马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几人就到了华锦所说的野菊开的绚烂之处，只见到那二三十只菊花散落在旷野中，比起那园子中的菊花更多了几分傲立的风姿。 宁淏先下马，把马缰交给小厮，然后走到华锦身边，接着她下马，华锦扶着他下来，扶着他的手臂继续往旁边的亭子走去。 第五四七章 朝事 “御史台那些大人们平素最爱的就是撞柱子，要是哪天不撞一撞就好像失去了他们这存在的意义一般，也是心疼那些柱子，要我说，最好把大殿里的柱子换成有棱角的，省的这些没事儿就撞，撞还撞不死的老大人都不思考一下的撞！”所谓文死谏，武死战，这时代就讲究这个，那些御史一向以死谏为傲，可惜这么多年了，也没见到真的撞死了，偏偏对这种大臣，皇帝为了表明自己心胸宽大，他撞了还要安慰，否则生怕史官记载的时候，成了黑历史，让自己成了昏君。 所以华锦总说了，这些有文化的人耍流氓可比真正的流氓强太多了，有话不能好好说么，整日的为了赚名声气节，做的这些虚名功夫，没意思。 “小六你这促狭的，那些御史奏请的也未必都是不合理的！”徐深听了以后忍不住的笑，华锦有时候这刻薄的，也是很厉害的。 几人走到亭子，这几株山野中天生天养的野菊花因着风景与他处别有不同，所以便有那苏州附庸风雅的富商在这旁边盖了一个亭子，因这亭子盖的偏僻，那富商虽爱附庸风雅，肚子里却是没有墨水的，这亭子建成之后便是连名字都不曾有，更遑论牌匾题跋了。 “这亭子建的倒是不错，怎么不见牌匾？”华锘走过来看着亭子，芙蓉和海棠已经在桌子上布置茶点了。 “这里偏僻些，加上不过秋日里有这么几朵野菊花，便也不足以吸引人，大家便随意称作无名亭子罢了！”华锦也是听到同窗无意中说起这里，才会说过来看看，到了才发现别有一番野趣。 “是吗，今日姐姐你在云园大大的出了风头，不如给这亭子提个字，以后怕是这里就要人潮拥挤了！”华锘听得说这亭子没有名字，才笑着说道。 华锦眨眼“为何要有名字，我倒是觉得，就这样也挺好的，来了这无名的亭子，便假作那平日里的名声负累统统抛下，单纯欣赏风景，也是一种意境啊！”干嘛非要有个名字啊，平凡无名的存在也是一种存在不是吗？ “小六你总有自己的想法！”徐深摇头坐下来，海棠给他倒了一杯酒，他看着酒盅里橙黄色的酒，散发着香气，有些好奇“这是什么酒？” “冰酒！”华锦的面前也是同样的一杯，她端起来要喝。 那酒杯已经临近嘴唇了，突然手臂被人抓住了，华锦抬头看着宁淏，宁淏摇头“你刚刚已经喝了不少了，今日不好再多饮！”刚刚华锦可是已经上了酒意，宁淏不想她喝醉。 华锦笑着摇头“师兄不要担心，这点酒于我来说无碍的，刚刚不过是一时心情罢了！”她酒量还是可以的，现代的时候平时自己都会喝红酒，出去吃饭的时候也会喝，到了这个时空，空间里酿的酒，她自己是经常吃的，哪有那么容易喝醉。 “这酒好甜！”一旁的徐深不理会华锦和宁淏如何，自顾自的喝下酒，惊讶的发现这酒比起一般的葡萄酒要甜一些。 “这是白葡萄冰酒，口味要比一般的葡萄酒要甜一些，比较适合女子的口味，五师兄要是喝不惯，我还带了桂花酒，也是不错的！”华锦笑着说道，然后又看了宁淏一眼。 宁淏见着身边的小女子丹凤眼黑黝黝的，亮晶晶十分有神，只好松开了她的手臂“那也少喝一点！” “这酒不醉人的，小锘也可以再喝一点！”这冰酒的度数不高，喝了也是不错的。 “的确太甜了些，我还是喝桂花酒吧！”徐深果然不耐这太过甜腻的味道。 “师兄放心，没事的！”华锦笑着跟宁淏说道，才又继续刚才的话题“我自是知道那些御史也未必谏的是错的，就是不待见他们这把撞柱子当成多值得称赞的事情！”这些人把这行为当做勋章，反而未必是真心建议了，而且，平素撞柱子的还真没有撞死的，反而成了勋章，这么想着，华锦就替慕容桓抑郁了，底下这都是什么人啊，一个赛一个的流氓，也难怪现代的古时候变态的皇帝那么多了，搁谁也得变态！ “没办法，这些御史要的就是敢于举谏的名声，要不如何升官？平素事情也少，难得有事还不得表现表现么！”宁淏居然也有这份揶揄人的心思。 华锘和徐深看着宁淏的脸“师兄的心情很好啊！” 宁淏不说话，当然心情很好了，华锦就在他身边，刚刚还帮他挡着有心人的算计和试探“小六今日可是让人惊叹了，那么多首菊花诗，是你之前就准备好的吗？”要不是提前准备，说这么短的时间就成了那么多诗词，那就太逆天了啊！ 华锦笑着点头“自然了，知道那齐元若请我去赏菊，怕是这诗词跟秋日或者菊花有关系，便提前准备了一下！”把空间书本上跟菊花有关的诗词全都找出来，熟悉了一下，也算是很认真的准备了呢！ “最近师兄们好像被惹出来了火气，二师兄还说要留在京城好好的跟这些人周旋呢，三师兄的火气也是不小，最近世家的动静也着实大了点，怕是被逼到份上了吧！”最近京城也是相当热闹，秦尚任那般想着暂时低调的人，也好几次被惹出来火气。 杨贺好好的一个文质彬彬的武将，结果整日的被参，皇上怎么安排他都要议论一番，一时脾气上来了，不准备走了，要跟这些人好好的说道说道。 张璞才道京城没有多久，还没有适应呢，就整日的大朝会小朝会的，每天耳边嗡嗡作响，原本还算温和也是咬牙切齿，跟世家那帮人对上了。 “看来这次的恩科要热闹了啊！”华锦想到京城那乱七八糟的事情，捻了点心吃，说道。 “热闹吧，我看着，这事儿有的靠！”华锘也是这个看法，世家是绝对不会放松的，一定会用最大的力量保住自己的势力，整日的不是廷议就是朝会，丝毫不让，都知道一旦让了，就是万劫不复。 “哎……”几人最后叹息，这把横行了许多年的世家给弄下来可不是玩笑啊，耗多少时间也是正常的。 第五四八章 百花公子 “昨日听说你在云园出了很大的风头？”刘氏坐在软榻上，看着华锦手把手的教导张婉华写字。 赴了那云园赏菊之约，华隐秀的名字就更响亮了，上门求字的，还有一些什么奇怪名目的宴饮，门上的小厮忙的要命，华锦却是一一的拒了，对这些并无意思，她虽然如此，现在却是没有人怀疑她的实力了，就她那随手之间就是诗词的本事，也震撼了许多人。 当然了，她昨日所说的民贵君轻还有百姓重于贵族的理论，也慢慢的口耳相传的被更多人知道。 觉着烦躁总有人来送帖子，华锦在家中待了一上午，看着女子会所和容色的花露做得十分顺利，干脆换了衣裳出门来看刘氏了。 既然是来看刘氏，她自然没有穿着男装大咧咧的硬闯，今日仍是换了女装过来，上衣是米色绣仙鹤流烟牡丹的交领上衣，搭配着玄色香云纱的裙子，裙摆处也绣着与上衣同样的花纹。乌发梳成双平髻，只用了粉色珠贝镶嵌的簪子装饰，颈子上悬着珍珠的项圈，胸口处缀着一枚青莲暖玉。 华锦原本正在教张婉华写字的，听得刘氏这般询问自己，便抬头看着她“嫂子这是笑话小锦呢，要不是那齐元若故意挑衅，谁有得功夫去应对他，好好的在家吃酒吃点心不好么？” 要是齐元若知道华锦就是这般看待自己的挑衅的，怕是要气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了，他们如何重视，到了华锦这里甚至还嫌弃浪费时间，偏生这个嫌弃浪费时间的华锦，还踩着他们的肩膀，名声更大了。 说话的时候，华锦走过来给自己和刘氏倒水，随着她的走动，香云纱猎猎作响。 刘氏见到她这样，也是忍不住摇头“你还敢这么说，外面都在传说，这菊花诗让苏州的华隐秀作尽了，今岁秋日便少举办什么赏菊的活动了，便是欣赏，也做不得比华隐秀更好的菊花诗词了！”说完这句，刘氏歇口气“你也是，怎地每次这样大的阵仗，都是跟花有关的诗词？倒是让外面那些人说你最是爱着花花草草，要给你送个雅号叫什么百花公子呢！” “这些人是不是没事儿闲的啊，总给人起什么外号呢？”华锦一听说这些文人居然又要给自己取外号，真的急了“之前我莫名其妙的就成了什么白莲公子，这帮人难道给人起名字的时候不需要提前问问当事人的意见吗，作为当事者居然不知情，也太过分了！” “大家喜欢尊崇你才会如此，你以为谁都有机会得这样的雅号啊？”怎么不见有人给宁淏或者徐深起雅号，不过是因为两人才学不显，不为人所知罢了。 “罢了罢了，百花公子也比什么白莲公子强的太多！”华锦最后叹息，表示这两个名字她非要选的话，这百花公子的还是要强一点的。 “也就是你，居然还敢不满！”刘氏看她这样，笑着说道，然后有些担忧的看着华锦“也不知道你们昨日到底如何，我只听着下面的人跟我说了传闻，你自己也就罢了，慢慢的大家也都会知道华隐秀和华锦就是嘉善郡主，你所谓的喜欢男子还有断袖总会不攻自破，怎么最近城中居然有人在传说小四也是断袖？” “还传说宁雅川和华隐秀断袖情深呢！”华锦听了却不在意。 “这名声虽然不能影响什么，但终归不好，你们在外面总要小心注意些，等到他出孝了，订了亲，成了婚，也就无碍了！”刘氏担忧这些传闻会影响到宁淏。 “嫂子莫要担忧这个，我们都不担心呢，而且，他最近很得皇上看重，这点子事情影响不到他！”华锦说完才又笑了“且就算我愿意保持距离，他可未必呢！” 宁淏恨不得每天多见到华锦几次，华锦要是忙起来，少在一起吃顿饭便觉得失了不少心情一般的，要说保持距离，怕是宁淏更难做到吧！ “你们两个，我真是不知道说什么了！”这俩孩子总有自己的想法，换到别人身上会麻烦的不得了，到了他们这里却浑不在意。 “就这点子事情要是会影响他的仕途，倒是奇怪了！”这时代有时候比现代还大方呢，喜欢豢养**的贵族很是不少，甚至还会分享赠送，所以断袖便也不算是多么要命的事情，反而常见，既然常见，那宁淏和华锦这样的，便也不算什么了。 何况，两人把臂同游，读书作画，也是一桩佳话呢，至少在华锦这里，也没有影响那些姑娘小姐们给她扔香帕水果。 “你们呀，心里有数就好了，不要让老师为你们担心！”刘氏知道这两人心中有数，也不在多话了。 “老师哪会担心，昨日老师回来之后，因着心情好，还吃多了酒呢！”华锦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做居然引得王明如此高兴“也不知道那齐先生与老师到底是有什么仇怨！” 刘氏听到她这么说，伸手戳了她一下“什么话也敢说得？老师和齐先生都是当代大儒，互相交流的，哪来的仇怨。” “哎哟我的好嫂子，平素在外面总装模作样的便罢了，在家也不能不让人说实话吧，就老师这态度，要说老师与齐先生关系多么好，我是第一个不信的！”听说是齐元若来挑战，那架势，就差雄赳赳气昂昂了，情人见面，分外眼红也不过如此了！ “你呀你呀，什么话也敢说，昨日那番论断还不知要煽动多少人心呢！”刘氏觉得华锦真的是完全与众不同的人啊！ “嫂子说的很对，小锦那番论断，为的就是煽动人心，若是没有作用，岂不是浪费我之前那一番铺垫了，这齐家也有些意思，试探师兄有什么意思？干干脆脆的斗起来不是有趣多了，现在多好，我这出招了，看他们如何反应啊！”华锦觉得齐家来找宁淏就很没趣，就算宁淏最近受到重视，但毕竟还没有入朝，能力有限。 而且，慕容桓那个腹黑的态度多明显啊，登基以来就一直更看重平民出身的官员，王明作为唯一一个平民出身的大儒，他和他们这些学生都被人盯着呢，早晚都是要对上的，华锦只不过是直接掀开最内里的真实，然后，直接上呗。 反正京城也在闹腾，跟上中枢的节奏，有什么不好？ 第五四九章 又来？ 华锦在刘氏这里用了午饭，临近傍晚的时候才坐着马车回来，才进门就看到容嬷嬷又捧着一个帖子给华锦，因为家里每日的帖子太多，华锦身边识字的丫鬟也不多，倒是麻烦了容嬷嬷，那些帖子都被容嬷嬷仔细的分类了，有比较重要的就交给华锦亲自处理，那些有的没的，便直接一块儿处理了。 “又是什么帖子？”华锦之前特意交代了容嬷嬷，若非重要的邀请，她这边都要拒绝，本来才回来苏州没有几天，女子会所也在筹备中，她事情并不少，整日的都是这些事情，正事儿还做不做了。 容嬷嬷答应了以后，就帮着华锦拒绝帖子，大多数都是些文人的聚会，华锦从前就不耐参加的，而且也不是多么熟悉的人，熟悉华锦的都知道她的性格，中秋宴饮才结束，也没有组织的意思，况且皇上开了恩科，与华锦交好的许多同窗都要准备科举考试，哪有功夫做这些事情。 只是这个邀请的帖子不太一样，又是邀请嘉善郡主的，容嬷嬷觉得还是让华锦自己决定比较好。 “知府夫人邀请郡主赏花！”要不是对方的身份，这帖子随手便可以拒了。 华锦睁大眼睛“怎么又来？”之前这位知府夫人就曾经邀请过，因为她有自己的事情，便找了个借口给拒绝了，这才没几天的时间，怎的又邀请她去赏花，关键是，她怎么记得，自己与这个知府夫人没见过面，也没有什么交集啊！ 华锦正莫名其妙的，突然想起来与常玉磊见面的时候，那人曾经亲口与华锦道歉，为的就是他那个夫人，皱眉，当时她还以为常玉磊是说自己拒绝他夫人邀请的事情，现在看来，好像没有那么简单的样子。 不由得觉得有些麻烦，这常玉磊也不知道是有什么心思，曾几何时，她也自恋的觉得也许这男子对自己有那么几分好感，她也不是没有感情经验的小孩子了。但慢慢的就发现，常玉磊对她的态度并不是男子对女子的那种感觉，到底区别在哪里怕是华锦自己也不甚清楚，只是觉得是不相同的，原以为古人含蓄矜持，后来看宁淏如何对待自己，便能看出几分区别来。 当时她还觉得自己也不知穿越了一次便得了这公主病，觉得谁都应该喜欢自己才好呢，没想到常玉磊不是个麻烦，这个夫人才有可能是。身居后宅的女人一旦执念起来还是很可怕的，她好好的日子过着，跟常玉磊也无什么关系，何必凑过去找不痛快？ “就说我大病初愈，身子不适，给我推了吧！”华锦直接道。 容嬷嬷答应了“那这回帖？” “我不耐这个，嬷嬷帮我写了就成了！”想到那位从未见过的夫人不知道如何想自己，华锦顿时觉得很是不舒服，这位夫人大抵上是见识太少了，她那夫君便是优秀又能如何，她华锦从前是村姑的时候不曾想过攀扯，今日她已经是堂堂郡主，难道还为了一个男子屈尊做妾不成？ 未免太小瞧别人，也未免太看得起常玉磊，别说是常玉磊，就算是坐在金銮殿上的那位，她也是定然不会做妾的。 容嬷嬷看到华锦表情很是不好，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更不好多问，只得听了华锦的话去写回帖。容嬷嬷是认得字的，自然冬青也是，他也算得上是文武双全的了，有些回帖华锦不耐自己动手的，便都是冬青来回，他做得也炉火纯青，那字自然称不上多好，但总是能让人识得的。 华锦找个借口拒绝了邀请就把这事情放在一边，她也不曾心虚，更不需要去应对一个知府夫人的心思，随便如何猜测，与她又有什么相干，她要做的事情有许多，转身就抛之脑后。 中午过来吃饭没见到华锦的宁淏在下学之后步子都走得比从前快了许多，拒绝了好几个要与他探讨学问的邀请，他匆匆与华锘一起回家。 “四师兄这是饿极了吗？”徐深看着他们这行色匆匆的，摇头笑道。 华锘看到宁淏这急切的样子颇为好笑，不过就是晌午没见到一眼，何至于就这样着急，不过见他对自己姐姐如此深情，心中还是更认可的。 回了家就听小厮说郡主回来了，宁淏忙带着华锘一起到了正院，才进门就看到院子里立了个形状奇怪的大锅，还有一只黄铜的小锅在一旁，华锦正指挥着几个丫鬟把那些切好的菜蔬端上来，见到两人来了，回头笑道“你们回来了，今晚咱们吃火锅！” 华锘一看就知道是火锅了，高兴的冲过来“早就想吃了，今日吃鸳鸯锅吗？” “是啊，正好我也想吃了，就准备了这个，咱们吃骨汤的！”华锦也是想吃了，然后看着宁淏“我让下人给你准备了菌菇汤的小锅，师兄自己涮着吃吧！” 宁淏守孝嘛，都要单独做的，宁淏听了以后，点点头，其实好多次都觉得自己这样过来吃饭让华锦添了许多麻烦，但是却不忍心说自己不来了的话，华锦平日里事情好多，加上性子疏懒，不爱动弹，若不是借着这每日来家中吃饭的机会，怕是见面都难得的。 要是见不到他的小六，做什么事情都没有了精神，宁淏也只好自私的决定继续这样蹭饭下去了。 容嬷嬷和冬青还是很有效率的，知道华锦要拒绝之后，马上就把帖子写好了，然后派人送到了知府衙门的后院。 莫莹莹那日因为激动在云园晕了过去，回来忙活着请大夫看了，直说她这一胎的怀相本就不好，让她平素放宽心，多休息，莫要这样喜忧动怒，对孩子不好。又开了汤药让莫莹莹按时服用才离开。 “嬷嬷你看到了，那华锦居然，居然……”等到大夫走了，莫莹莹让丫鬟们退下，只留下了自己那个信任的奶嬷嬷。 “小姐也莫要担忧，那华锦就算如此，也不过是个不守规矩的野丫头，整日的这样在外与男人厮混，公主娘娘定是不会喜欢她的。”奶嬷嬷安慰莫莹莹。 “原本以为不过是个野丫头，怎想到居然这般好的相貌，不行，我要亲自见见她，我倒是想看看，她凭什么得到常玉磊的喜欢！”这莫莹莹从小便喜欢常玉磊，加上两家门第相当，更是笃定自己会是常玉磊的妻子，哪想到虽然结果如此，常玉磊却根本不是她想象中的样子。 联想到结婚这几年来的冷漠凄苦，莫莹莹悲从中来…… 第五五零章 莫作茧自缚 这莫莹莹从小眼睛里便只看得进一个人，把常玉磊看的比自己的命还宝贵，常玉磊在京城也是贵女们追逐的对象，十分的优秀，虽然说门当户对，莫莹莹也怕常玉磊会跟别家的小姐定亲，便从小与那个又丑又蠢常玉娆凑近乎，常玉娆这样的，居然都能做了郡主，她这般好，却只是普通的大家小姐而已，她心中嫉恨，却还要讨好。 百般算计着让自己跟常玉娆成为了闺中密友，然后比别人都多了见到常玉磊的机会，一再的刷自己的存在感，之前都好好的，常玉磊对她虽然淡然，但是对别家的小姐也是一样平淡，直到那一次，在参加科举考试之前，常玉磊去巡视长公主的产业，回来之后常玉娆的口中就多了一个人的名字，一个低贱的乡下丫头。 就算是会做那些花露又能如何，不过是泥腿子罢了，但为什么，常玉磊在听到华锦这个名字的时候，也会隐隐的带着一丝笑意，那笑意从未因为她而有过。 但这样的机会不多，也不过是偶然让她遇到，她告诉自己不要担心，不要着急，就算常玉磊成婚之前有了什么相好，那样低贱的人在常家便是妾也是做不得的，她安静的等着自己嫁入常家。 那时候她多么自信，只要她嫁过去，就一定能缠住常玉磊的心，让他心中只有她一人，这个世界上找不到比她对他更好的女子，她是那么的爱他。可是婚后的生活却一再的让她失望，慢慢的浇灭了她所有的热情，常玉磊不好美色，不过放里面有从小伺候的两个通房，连个妾都不曾有过，成婚后也不会出去乱搞，应该是很好的，周围的朋友都羡慕她嫁给一个洁身自好的男子。 但是若这个男子对她这个妻子也跟别的女子一样冷淡呢，那又叫什么？莫莹莹反复的想要明白，为什么常玉磊要这么对自己，她明明让自己变得那么优秀那么好，知道他喜欢画画，便苦练画画，知道他喜欢诗词便恨不得背诵所有燕国的诗词，但就算如此，他却从未想要听到她念给自己听。 都是因为华锦，要不是那个女子，她不会在婚后过的这样的日子，凭什么一个乡下的野丫头能压过她一头？那个野丫头甚至不懂规矩，对那个又丑又蠢的常玉娆都比她这个正牌夫人看重，简直可笑，难道不知道要是她这个正室夫人不点头，她就休想进常家门吗？ 原本莫莹莹以为自己很快就会从常玉磊的口中听到他要把那个女孩子接回来的，这一等就是许多年，许久过去，常玉磊虽然仍然会不断的描绘着紫薇花，却从未说过要与那女子有什么的话。 可是，知道她在苏州，自己也到了这苏州府来当官，明明可以回京的，却还是答应了成为这苏州知府，凭什么，凭什么一个下贱的低等人，能得到自己那样优秀的夫君的如此关注，她一直都觉得华锦不过就是乡下低贱的丫头，直到几个月前，无意中听说了，那在苏州闻名的华隐秀竟然就是华锦，就是那个她以为的贱丫头的华锦，而她，早已经不是野丫头，变成了有名号的郡主。 一个她见到都要恭恭敬敬的行个礼的郡主，她不相信，凭什么？她要去看看，一个低贱出身的丫头，就算运气好成了郡主，又能如何？ 第一次邀请，她拒绝了，大概是见到她这个正室妻子会心虚的吧，连答应了见她都不敢。 她终于还是见到了华锦，在云园，更亲眼看到了自己那个夫君，到底是如何看着那个女子的，看着华锦站在人前，大方高贵，她不信，这个对皇上有恩情的女子，若是借助这个恩情，要顶了她的位置，该怎么办。她还要见她，要警告那个华锦，就算是死，她也不会把常夫人的位置让给她的。 “夫人，外门上的人报说送去华家的帖子回复了！”莫莹莹躺在床上，肚子撑的硕大，行动都有些不方便的样子，但在听到下人的回报之后，还是挣扎着起来“帖子呢？” 丫鬟赶忙把帖子上手举起，她身边的奶嬷嬷过来拿起帖子，让丫鬟下去，打开以后却是黑脸了，莫莹莹见到如此，也着急了“嬷嬷，那贱人如何回复的，可是答应了？” 奶嬷嬷摇头“又拒绝了！” “又用的什么理由？昨日还在云园又是喝酒作诗又是写字，回去便又大病初愈，身体不好了吗？”莫莹莹咬牙冷笑，这华锦怕是早就对夫君有了心思，否则又是如何这般避讳见她？华锦要是知道这莫莹莹如何想的，怕是会吐槽一句，这一个人靠着想象撑起来的宅斗，可还有意思？ 奶嬷嬷沉默了！ 莫莹莹一看这样，哪里还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伸手拂过茶几，那上面的茶杯茶壶应声落下，碎了一地“华锦欺人太甚。”居然用这样的理由一再的拒绝自己，真以为当了郡主便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帖子给我看看！”莫莹莹恨声道。 她的奶嬷嬷很是犹豫“不过就是那个意思，小姐也没必要看了！” 莫莹莹却知道自己这奶嬷嬷到底是什么性格的，这般遮掩的样子，怕是这帖子有什么不妥，硬是要过来看，看到那上面的字迹之后，她气的笑了“好好好，我莫莹莹活到今日，还从未收到这样的羞辱！” 上次至少是华锦亲自写了帖子拒绝，也算是给了她这个知府夫人的面子，这次的字虽然也尚且工整，但也只是工整而已，甚至谈不上是书法，如此敷衍于她，如此过分！ “小姐莫要动怒！”看到莫莹莹脸都气的发白了，奶嬷嬷赶忙劝说着。 “她不是存心躲着我么，我倒是想看看，她如何躲得过！”莫莹莹好容易顺口气，然后才道“听说华锦经营了一个女子会所，是什么会员制的，你去打探一下，她不来见我，我就亲自去会会她，这位嘉善郡主真是好大的架子啊！” “是，小姐，奴婢这就去打探！”奶嬷嬷看着莫莹莹恢复了精神，才答应了退下去查探了。 第五五一章 花钿 不过几日时间，华锦云园所作策论便出现在了慕容桓的案前。从内阁被皇上召见的秦尚任神色很是平静的就到了皇上的寝殿，便看到慕容桓端坐于皇座之上，手中还拿着折子在看着什么。 “臣拜见皇上！”秦尚任走上前，躬身行礼。 慕容桓让随身的太监将自己刚刚正在看的折子交给秦尚任“秦阁老的师妹好大的胆子。” 这话的内容说的严厉，偏却是带着笑意，秦尚任心中思量想来应该不是大事，再看折子的内容，才松了一口气，他们这一派人数虽然不多，但一想团结，华锦与人比拼的时候作的这篇策论，宁淏第一时间就派人快马送来了。 只是他却好似第一次看到一样，看的十分仔细，总不好说自己得到的消息比皇上都快，那可是要被皇上怀疑的。 “怎么，你这师妹是不是好大的胆子，民贵君轻啊！”慕容桓背着手，看着秦尚任。 秦尚任道“皇上，小六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慕容桓没想到秦尚任居然会如此，睁大眼睛“怎么秦阁老也认同吗？” “这策论虽然听着大胆，但实际却是反对世家贵族的特权，是有一定道理的，小六年纪不大，又只是年轻女子，思虑不周也是有的，请皇上体谅！”秦尚任这样说道。 “秦阁老倒是对自己的师妹诸多回护！”慕容桓哼了一声，若这还要思虑不周，他还真不知道还有思虑多么周全的了，在那样的一个场合提出这样的策论，简直是恰到好处，对世家贵族的打击也是很重的。 “师妹年幼失怙，臣和几个师弟都把她当亲妹妹一般疼爱的！”秦尚任并不隐瞒，好似纯直一般。 “亲妹妹，也不错！”慕容桓听了这个说法，笑着说道“这策论写的不错，王先生教的好学生，宁雅川就很不错，嘉善郡主也很好，秦大人看看应该让更多人看到这篇文章才对啊！” 秦尚任躬身答应“臣今日回去会见见国子监祭酒！”很是懂事乖觉。 “嗯，近日秦阁老辛苦了，注意些身体，怕是这事情要坚持不短的时间，朕还有许多事仰仗秦阁老！”慕容桓听着秦尚任咳嗽，关心道。 “谢皇上关怀，臣的身体不碍的！”做的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风格。 “对了，之前不是听说嘉善郡主一直病着，什么时候好的？”似乎是无意识的，想起了那个用小小的身躯给他挡下危险的女子，他状似无意的问起。 秦尚任听了他问才道“师妹重伤之后就一直陷入沉睡，大夫也不能判断她何时才能清醒，甚至说有可能会一直这样躺下去。” 这个慕容桓还是知道的，继续听秦尚任说下去“许是老天爷怜悯，这孩子睡了大半年到底是醒了，只是身体还是虚弱，她又牵挂苏州家里，中秋节前才回家，因她在苏州有个才名，被人挑战，才勉强撑着身子去了，回来就又病倒了！” 慕容桓听到秦尚任说华锦身体还弱着，想到之前抱着女子的时候，那单薄的身躯，点头说道“原来如此，既然身体不好，这样的事情就比不牵扯了，以后好好休养就好了！” “臣也交代了师弟好好照顾她，只是她年岁小，便是休养也是需要时间的！”秦尚任一本正经。 “嗯，这策论的事情就交给秦阁老了！”慕容桓不再关心华锦的事情，又交代了这个策论的事情，才让秦尚任离开。 眼看着秦尚任的背影消失，慕容桓心思低沉：那小女子竟然一直这样病着，也不知道何时能好，还是否有机会见面。 秦尚任神色平稳的再回到内阁休息，仿若之前收到的华锦亲笔所写的信件说自己已经大好了的事情未曾发生一样。 “阿嚏！”正在苏州跟几个大丫鬟在一起研究什么的华锦打了个喷嚏，抹了抹鼻子“这是谁思念我了吗？” “难道是刚刚才去书院的宁公子吗？”桔梗开玩笑。 容嬷嬷听了以后瞪了她一眼，桔梗忙捂着嘴，不敢说了。华锦却笑了笑，不以为意的“嬷嬷，今日是几号？” “今日是八月十九！”容嬷嬷说道。 华锦点点头“去让人把我写的板子挂在门口，自今日起，闭门谢客！” “是……”容嬷嬷现在也已经不问华锦做事是为什么了，以前觉得自己看的比华锦看的更远，现在才明白自己家的这位郡主是胸中有沟壑的人。 容嬷嬷吩咐人做事去了，华锦不说什么，继续拉着丫鬟研究“为什么只要做蔻丹呢？其实可以把指甲弄得更好看一点！” “古往今来都是这么弄指甲的，就算是皇宫里的娘娘们，也只不过如此，郡主有什么其他的想法吗？”百合和海棠疑惑的看着华锦。 这古往今来女子都是用凤仙花染指甲，染成红色，难道还能有别的花样吗？ 华锦心想，现代的美甲那可是一门专门的美容技术呢，不说镶钻，就是简单的涂个营养都有自己的方法呢！ “你们知道花钿吗？”华锦要确认一些事情。 “知道啊，前朝后宫美人喜贵妃最爱用花钿装扮的！”这古代的潮流都是皇宫里的嫔妃引领的。 华锦松口气，有花钿就好“那就是了，花钿为什么只能在脸上，弄在指甲上不行吗？” “好像，也不是不行！”之前大家没想过，主要这个时空的女人打扮都在脸上，能注意一下身段身材已经难得了，谁会在意到指甲上呢！ “咱们今日就试试来弄，若是做得好，在女子会所就提供这个服务！”华锦说了话之后大家才知道她是为了女子会所做打算的。 “那奴婢让人出去买一些呵胶来！”海棠她们很积极的样子，女子么，哪有不爱美的，听说要研究新的装饰指甲的方法，很愿意尝试呢！ “不仅仅要呵胶，你去铭钰阁，问问秦掌柜可否有一些雕刻剩下的玉或者翡翠的碎屑，不要大的，碎屑就可以了！”华锦心中早就有了想法，吩咐起来也很快“芙蓉，你去库房看看，有没有金箔，若是没有，就去铭钰阁要一些，让师傅给尽量打到最薄的程度！” “奴婢这就去！”几个丫鬟都忙起来。 第五五二章 美甲 “茉莉你到我妆奁最下面找出那些米珠，抓一把出来给海棠和百合，一起拿去铭钰阁，让师傅帮我把这些米珠切割一下，不用太复杂，对半切开就好，剩下的盛半匣子交给冬青，让他找人给我磨成珍珠粉！”华锦这一旦要行动起来，那是很快的。 “我这里还有些贝壳，你拿了交给你夫君，让他好好的给我打磨出来，具体的图样我给他！”华锦仔细想着做指甲都可以用什么资料，然后一一的吩咐下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她身边便只剩下一个桔梗，正傻呆呆的看着华锦“郡主，奴婢要做什么？” “不做什么，去厨房里给我把晌午才做了点心拿些过来，到酒窖里面给我装一壶葡萄酒，不要摆在这里，到后院的亭子里！”别人干活，她负责享受。 桔梗俯身行礼，忙应了下来，匆匆带着丫鬟去厨房了，留下华锦一个人施施然的往后院走，因吃过晌午饭后她休息了一会儿，此时不过随意披了一个袍子，长发也只是用发带在发尾简单束缚住，此时正是秋高气爽，风微微有些清凉，她走动的时候猎猎吹动长袍的袖子，随风飘舞。 从走廊走过的时候，那正在打扫的小丫头忙退到一边行礼，将路让开，华锦脸上带着微笑，行至自己的目的地。 等到她人都已经不见了，那两个扫撒的丫头才轻轻松口气，捂着胸口“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郡主总是笑眯眯的，但每次见到还是会觉得有些怕怕的。” “那可是郡主，当然不一样了，我倒是羡慕桔梗姐姐她们，能在郡主身边伺候，每月的月例多不说，一年四季的衣裳也是咱们的两倍，还有首饰的打赏！”小丫头很向往的样子。 正做美梦呢，就被旁边的小丫头敲了脑袋“别白日做梦了，桔梗姐姐几个伺候的多好，咱们还差得远呢！” “我当然知道了，怎么连梦都不让做了吗？”小丫头气哼哼的。 “你们两个，对，就你们两个，先跟我一起去给郡主送了东西，回来再打扫！”桔梗是一个人去厨房的，结果拿的东西太多，厨房的人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竟然是没找到人，走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这两个小丫头，直接让她们跟着了。 两个小丫头赶忙行礼答应了，过去提着食盒，跟在桔梗的身边，到了后院，就看到华锦正坐在亭子里，看着湖水中的荷叶，懒洋洋的眯着眼睛，桔梗加快几步过去“郡主可是又困了？” 华锦摇头“无聊就会犯困，算了，我还是不要饮酒了，你去把我的笔墨纸砚拿来，我写会字！”她刚刚在空间明明睡得很好，但这气氛一好，懒洋洋的便想要睡觉。 桔梗这才把东西放下就去忙着拿笔墨纸砚，顺便让两个小丫头去厨房交代那边给郡主冲一壶果茶送过来。 “秦掌柜！”苏州铭钰阁，秦掌柜正看着师傅才做好的金簪子，仔细检查怕有什么疏漏呢，就听到有人叫自己，回头看着芙蓉，秦掌柜忙笑了“是芙蓉姑娘啊！” 说完以后才想起来一样，敲了一下脑袋“看我这老糊涂，恭喜芙蓉姑娘荣升女官！” 芙蓉与秦掌柜算是老熟人了，听到他如此说，笑道“秦掌柜说的什么话，不过是主子抬爱！” 秦掌柜是亲眼看着在李家村的时候华锦他们是什么样子的，不说那时候就已经自在淡雅，现在更是风姿卓越的华锦，就是这个曾经跟在华锦身边，有些畏缩小家子的女婢，今日也是落落大方，说话做事都带着大家之气！ “也是芙蓉姑娘你自己做得好，姑娘楼上请！”秦掌柜伸手请她上楼。 百合手里捧着盒子，就跟在芙蓉身边，虽然目前华锦身边的四个女官品级都是一样，但跟华锦最亲厚的还要是芙蓉，百合也并不争夺，知道就算争夺，也争不来。今日看着就很明显了，这是她第一次出来给华锦办事，但芙蓉却跟华锦认识的人都十分熟悉。 “这位也是跟在我们郡主身边的百合女官！”到了楼上，秦掌柜看着百合穿着打扮也不像是一般的小丫头，问了一句，芙蓉介绍了。 “原来是百合姑娘，不知道今日两位姑娘过来，可是郡主有什么吩咐的吗？”秦掌柜对华锦一向是态度尊重，以前是觉得华锦会成为常玉磊的后宅，现在她已经是郡主了，更是要注意。 “是这样的，郡主要弄些东西，需要一些碎玉之类的，便让我过来问问秦掌柜，可有什么玉或者翡翠的碎料，还有，郡主需要一些金箔，要最薄的，能让师傅做一些么，这些是郡主得的米珠，不是很大，想看看铭钰阁的是否能切割一下！”芙蓉色色的交代清楚。 秦掌柜看了那盒子里米珠“这米珠个头太小了些，怕是不好切割，至于碎料，师傅那里是有不少的，芙蓉姑娘若是需要，就过去自己取就好，金箔简单，我马上让师傅动手做！” “还是问问师傅吧，若是能切割，以后怕是要有长久的生意，若是铭钰阁的师傅不能切割，也可以推荐手巧的匠人，我们郡主请他来切割这些米珠！”芙蓉说道。 华锦的空间里蚌壳多的要命，珍珠也是泛滥，以前还会故意养大了摘，现在有时候为了吃，直接就把那年幼新鲜的拆了吃肉，才得了这些米珠来的。这米珠太小，从前都被磨了做珍珠粉了，这次难得有了其他作用，芙蓉便多说了几句。 “两位姑娘稍等，我去问问师傅！”秦掌柜把珍珠拿下去。一会儿才过来说道“师傅说可以尝试一下，两位姑娘跟我去选一些想要的碎料吧！” 长公主的这个连锁铭钰阁不愧能做这么大，这么多店，师傅的确是极少高超，百合和芙蓉等了一个多时辰，秦掌柜就把切好的珍珠还有弄好的金箔拿给她们了。愉快的付了银子，芙蓉和百合高高兴兴的拿着东西回府了。 第五五三章 伊人重开 华锦在自己的府门前挂了牌子，只说自己病了，闭门谢客，每日雪花一般送进华府的帖子全都连回复都不曾有的，原本在云园看着华锦中气十足的跟人比斗的时候，还觉得她总是说自己什么大病初愈之类的话是骗人的，现在倒是有了不少可信度。 不用应付外面的那些事情，华锦便在家里研究很多女子会所即将要增加的服务，除了高级定制的男女成衣之外，还要在购物区增加更多有意思的东西。 然后，时间流逝，终于到了伊人女子会所整修后重新开张的日子，一大早女子会所的门口便打开，穿着樱草色孺裙的婢女们站成两排在门口，身体站直，微微低着头，准备迎接今日的会员。 同样的，在正门旁边专门辟出来办理会员的地方也有婢女等在那里，虽然还没有来人，但这样的动静还是让很多住在附近的人知道，之前一直闭门的这个女子会所，又再一次开业迎客了。 “姐姐今日莫要太辛苦了，晌午我和师兄自己解决，你也别忘了用饭！”一大早，华锘跟华锦一起用了早饭，去书院之前还关心华锦。 “快去吧，我能如何辛苦，都有下面的人做事！今日好好读书，晌午的饭食我已经交代厨房了，你们到时候回来用饭就可以了！”华锦笑着说道，她能有多么辛苦，当年在李家村的时候，她还自己跑那么远呢，现在这么多人伺候着，更不用辛苦了。 华锘出门之后，一群小丫头把桌上的盘碗收下，芙蓉和百合两人过来行礼“郡主！” “嗯！”华锦点点头，站起来到自己的房间，床边的屏风下面站着桔梗和海棠，两个人的手上捧着衣衫。 看到华锦过来了，桔梗和海棠把衣衫端过来，芙蓉和百合两个人一起将华锦起来只是随意披着的外袍脱下来，桔梗和海棠把她们自己手中的衣衫交给身后的小丫头，亲自过来把衣衫捧出来，打开，给华锦穿上。 穿上之后，四个人过来整理好，华锦才坐在梳妆台前，海棠过来给她梳头发。动作虽多，每个丫鬟都如此忙碌，整个房间里却是没有一点声音，安安静静的各自完成自己的工作。 半个时辰之后，华府后门听着几架马车，有人出来上车之后，马车去往伊人女子会所所方向。 “郡主，今日从正门进还是后门？”车夫驾车回头询问。 “后门吧！”她也不是客人，从正门很是麻烦，从后门进去，等到时候出现就好了！ 秋兰和绿竹也站在门口迎接那些贵妇小姐，远远的看到旁边大街上驶过的华丽马车，交换了个眼神“应该是公子来了，你且在这迎着，我去后门迎接公子！” 秋兰点点头，看着绿竹匆匆进门去了。 “三少奶奶，已经到了！”秋兰看绿竹离开之后，就继续站在门口，看着一辆朴素的青色马车停在门外，赶车的车夫停车之后，就看到车上下来一个姿色平平的小丫鬟，又扶着一个带着围帽的年轻妇人进来。 曾经的郑小姐，现在已经是妇人了，身材经过女子会所的调理，已经没有从前的肥硕，虽然仍稍显丰满，却已经不那么夸张了，虽然之前华锦不在苏州，她却一直都是伊人女子会所的忠实客户，之前听说华锦回来，又要重新整顿女子会所，今日特意过来的。 “是秦三少奶奶啊，您请进！”秋兰不愧是被华锦选出来负责整个女子会所的，这女子会所那么多的会员，她却是都记得清清楚楚。 郑小姐点点头就进门了，她之后，金色华丽的马车也停在了门口，秋兰见到这马车，马上走上前“见过郡主娘娘！” 原来是陆妙贤和她母亲也来了，陆妙贤先下车，看到秋兰才笑了“怎么是你在这里迎客，可是升官了？” “郡主！”秋兰行礼“公子过来让奴婢管着这些事情的！” 虽然这女子会所真的萧条了一段时间，但是听说重新开业，今日就过来的人着实不少，就见到门口那些婢女，分别带着这些贵妇小姐进门去。 因为来的都是之前的会员，秋兰也很轻车熟路，一一的应对，直到一个大着肚子的夫人从马车上下来，看这夫人身边的丫鬟也不是之前见过的，她们女子会所也不是不招待孕妇，之前刘氏还挺着大肚子过来呢，只是这没有体会过女子会所服务的，大抵上不愿意忍着不便过来的。 “见过这位夫人！”眼看着这妇人的打扮，秋兰很有眼色的这样称呼。 莫莹莹看着眼前这处宅子，牌匾上不过伊人二字而已，门口两排婢女井井有序的带着人进门，这还早居然就如此热闹繁忙了。 看着秋兰跟自己行礼，莫莹莹嗯了一声，带着丫鬟嬷嬷就要进门，哪想到刚刚低眉顺眼的婢女却突然站过来“这位夫人见谅，伊人女子会所是会员制的，非会员不可入内，如果夫人想要入内，奴婢建议夫人到一旁去办理一下会员，登记一下，缴纳一下会费就可以了，具体的要求那边有说明！”秋兰请莫莹莹过去。 莫莹莹看着身边自己的奶嬷嬷，奶嬷嬷也是听了秋兰的话才想起来这伊人女子会所的规矩很多，忙道“我去给我家夫人办理！” 等到人走了，莫莹莹就要进门，没想到又被拦住了，秋兰继续不卑不亢的道“请夫人略微一等，缴纳会费之后就可以进去了” 莫莹莹原本就是压着火气来的，就为了见到那个躲着她的贱女人，谁想到居然还被如此为难，刚想发火，就看到她的奶嬷嬷脸色不太好的过来了“夫人，奴婢这里的银子不太够！”说着，又从她身边的丫鬟那里拿了五百两，要去交费。 莫莹莹皱眉“你们这是什么地方，怎么缴纳个会费就要这么多银子？”一千两银子她虽然有，但是不想给华锦赚了。 她不觉得如何，毕竟这个消费的确很高了，哪想到才说完就听见旁边下马车的一对母女嗤笑的声音“真不知道哪里来的土包子，居然还嫌弃这贵呢！” “好了，也不是所有的妇人家里都有进项的，说不定人家家庭单薄一些！”好像是理解的话语却更让人气愤。 要不是围帽挡着，秋兰一定会看到莫莹莹的脸，黑了！ 第五五四章 新伊人 奶嬷嬷是刚刚看过伊人会所会员的规矩的，按照莫莹莹的身份，一千两就能有个银卡会员了，正经这女子会所没开业之前，华锦是给当时的知府夫人刘氏送了钻石贵宾卡的，只是这次华锦就没有做了，没必要，那时候是为了推广，现在女子会所是她们争取参加的对象。 “夫人，的确是要这些银子，一会儿进去奴婢与你仔细说！”奶嬷嬷在莫莹莹耳边说道。 莫莹莹告诉自己隐忍，还没有见到华锦本人，不要闹的不好才可以。这才点点头，安静的等着去办会员卡，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奶嬷嬷拿了收据过来，秋兰看到以后，才请了莫莹莹进去。 原本以为没事了，结果才刚进门就又被要求只能带一个婢女进去，因为她正怀着身孕，才允许奶嬷嬷跟着进去，死规矩，不让带更多人了，莫莹莹咬牙隐忍，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见到华锦。 “好你个华锦，知道我是谁才故意为难的吧！”莫莹莹的脸很大，觉得自己被故意为难。 跟着莫莹莹的一个丫鬟早就发现了那些会员来的时候都只是带着一个丫鬟，看来根本就是规矩，根本谈不上什么为难。 “小姐，奴婢觉得有些奇怪，都说这伊人女子会所是那华锦自己的产业，但这会员却对平妻和妾室都拒绝了！”奶嬷嬷在莫莹莹耳边说道，这不是矛盾么，若是华锦有心思跟常玉磊如何，自己的产业就根本拒绝妾室，然后自己去做妾？ 莫莹莹的脸却更黑了“好啊，这是想要撺掇着夫君休了我，自己在过来做正室啊！”这是什么见鬼的逻辑。 奶嬷嬷听了以后也是脸上一沉，若是如此，她们家小姐就危险了啊，毕竟看那华锦绝对是个厉害人物。 华锦可不知道自己被如何看待，到了女子会所后门，华锦才下车就看到了翠竹“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见过郡主娘娘！”翠竹行礼。早已经没有了最开始知道华锦是就是嘉善郡主的慌张“刚刚奴婢和秋兰姐姐在门口迎客，看到郡主的车架了！” “你们的眼神倒是好，现在怎么样了，原来的会员来的如何？”伊人女子会所的会费是一年一交的，期间华锦不在的也有不再续费的，自然会员就没用了。 “知道郡主您回来了，大家都很有信心，所以不仅仅续费的会员都来了，很多夫人和小姐还在办理续费呢！”翠竹开门迎接华锦进门。 “我的名字还有这作用呢？”华锦听了以后笑道。 “郡主是到自己的房间先休息一下吗，还是说要到处走走？”翠竹询问。 “不转了，之前都看惯了，两位郡主可到了吗？”女子会所这么多年，也只有之前就有的三个钻石会员了，她自然问问。 “不仅仅是郡主，张夫人也来了呢！”华锦反应了一下，这是说的刘氏， “不是快到日子了吗，怎么还来这里？在哪儿呢，快带我过去！”刘氏没多久就要生了，年纪也不小了，原本就要多注意的，怎么还来凑这个热闹。 华锦从后门进来之后，就找到刘氏那边，哪想到不仅仅刘氏和张婉华在，连陆妙贤和她娘也都在，四人便坐下来说了会儿话。 莫莹莹扶着丫鬟的手进入女子会所之后就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的样子，她倒不是没见识到这种程度，华锦对女子会所的装修虽然下了功夫，但达官贵人总有注重这个，做得更富贵清雅的，但只是一个生意之所却如此用心，却是一向只靠着家里给的嫁妆庄子生活的莫莹莹不能理解的。 “欢迎这位夫人光临伊人女子会所，女子会所没有男子，夫人可以摘下围帽，今日是伊人女子会所重新开业，所以不限制会员等级，可以享受到整个女子会所的所有服务。”伶俐的婢女凑过来说道。 “请问夫人需不需要休息一会儿，若是愿意，也可以随着奴婢到处转转，让奴婢给您介绍一下！”这婢女穿着一件胭脂红色的交领上衣和绿色的裙子，笑容恰好好处，热情又不会过度。 “我休息一下吧！”莫莹莹毕竟还怀有身孕，到了这里虽然有很多好奇，但还记得自己的目的，想要休息。 “那请夫人随着奴婢到休息室！”说话的时候，就带着莫莹莹去大休息室。 另一边，秦三少奶奶正跟着婢女在看着新的女子会所，因为她是银卡会员，夫君也是商人，所以无法升级，这女子会所的很多地方她都不曾去过，今日倒是可以看看了。 “这里是汗蒸房，汗蒸可以改善皮肤，延缓衰老，目前这里只对黄金以上的会员开放！” “这里是瑜伽厅，会员都可以来，会有老师不定时授课，瑜伽是来源于西域的一种运动，可以塑形修身，让女子的身材更加漂亮，当然了，也是可以减肥的。” “这里是容色贩卖区，银卡会员每个月可购买一件，黄金卡会员每个月可购买五件，钻石会员是不限量的，跟您介绍一下，这里的容色是高级版，价格也会比嫣脂斋的更昂贵一些，但是效果最好！” 不仅仅是一个人身边，好多人身边都跟着一个胭脂红色的衣衫和绿色裙子，统一的装束，脆生生的介绍女子会所的新服务。 “之前的面膜护肤还有吗？”老会员摸着自己的脸“我之前做得茉莉花保养套餐很是不错，后来你们就不再提供服务了。” “原本的服务还是有的，小姐的皮肤的确有些干燥，秋日里皮肤最该补水的，一会儿小姐可以做个补水的保养！”很贴心的服务。 “这个容色比外面的还要好吗，这价格会员有折扣吗？”有人看到那标注的价格之后，有些咋舌。 “银卡会员没有折扣，金卡八折，钻石卡的话有五折！” 会员虽然不少，但服务的婢女也都井井有序的，每个会员身边都有人，有些人四下参观，有那性子急的，直接找了以前喜欢的保养先护肤，之后再说参观的事情。 莫莹莹坐在休息室里面，喝着准备好的果茶还有点心，看着那些夫人和小姐说笑的模样，好像是进入到一个女人的世界一般，这华锦真是厉害，怎么有这样的想法呢！ 第五五五章 这位小姐是？ “娘，您看看这身嫁衣！比咱们之前订的好看多了！”年轻的小姐拉着自己的娘亲去看销售区的衣裳定制。 穿着浅蓝色衣衫，白色裙子的婢女看到这对母女来了，马上笑着介绍“这位小姐很有眼光，这嫁衣乃是我们女子会所的罗师傅亲自设计的，刺绣也是正宗的苏绣传人，小姐如果喜欢，可以量身定制的！” “为什么只做这么小？”看着那只有巴掌大的衣衫，虽然很小却是细节都很精致，这小姐好奇的问。 “因为伊人女子会所的所有产品都是限量的，这嫁衣也是一样的，每个新嫁娘的身材都是不同，过早做出来也不好，所以只做了这样的样子出来，若是有会员喜欢了，想要定制，到时候再做合身的。”婢女利索的介绍。 “这个倒是有意思，这么小的衣服，刺绣都如此清晰精致，这绣娘的功夫了得啊，这一身嫁衣要多少银子，所谓的限量又是如何？”这古代女人一辈子就嫁人这么一次，但凡是家里不差的，怎么也会给女子一身最好的嫁衣。这是不能吝啬的，这女子会所本来就没有什么平民人家。 “这身嫁衣要三千六百两银子，所谓的限量就是，我们女子会所提供的高级定制服饰，都只会限量售出五套，再多也不会出售，所售出的服饰我们女子会所一年内负责维护，也就是一旦出现了浸染或者一些问题，我们都会补救，一年内甚至可以换新的一件一模一样的衣裙。当然了，有些小姐不希望自己的衣衫与人撞衫，想独一无二的也是可以的，只要一次性付五件衣裙的价格，这衣衫就会是独一无二属于小姐或者夫人的，并且伊人女子会所负责终身保修，比如现在小姐身材纤瘦的时候买回去，以后怀孕了还想穿，都可以拿过来我们给您改，这就是终身保修。”这种服务算是古代从未有过的。 “这样的衣衫，哪里用得着穿一辈子？”有人觉得这个所谓的终身保修就是个噱头。 “自然，每一年都会有新的款式出来，但我们伊人女子会所的设计师独一无二的，就算外面的人看到了，也只能防个皮毛，这些衣衫我们都用的是很好的料子，最重要的是，都是女子，总有一天会嫁人生子，子孙满堂，等到儿孙满堂的时候，将自己年轻时候穿过的衣衫拿出来，给孙女或者孙媳妇，也是一种纪念不是吗？”有时候，不仅仅是那些昂贵的首饰才能传给下一代，一件衣衫也同样有价值。 听了婢女的话之后，有人也有了思索。 拿着嫁衣的小姐越看越喜欢“这个真的比以前订的那个好，娘！” 夫人点点头“价格倒是也不算离谱，这里的东西都不错，你嫁人也在苏州不愿，不如直接交个金卡会员，我看着这里面很多东西都不错，你买了做嫁妆，到了夫家也不至于丢人！” “我要这个嫁衣，现在要怎么做？”小姐欢喜的挽着自己娘亲的胳膊。 “院子左侧有专门升级会员的，之后就可以付款，让罗师傅给小姐量体了，不知道小姐的婚期是何时？这嫁衣的刺绣很复杂，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做成！” “时间应该是足够的，婚期订的是春节后呢！”这夫人说道。 “那就来得及，夫人请先去升级会员，奴婢带着小姐去量体！” 转眼间就是几千两银子的生意成交了，不仅仅是这个小姐，还有一些其他的小姐看着那些罗师傅设计出来的罗裙，甚至还有男子成衣。 面色很嫩的小媳妇看到那男子成衣之后，红着脸“这一身是一对吗？” “娘子好眼光，这是我们伊人会所专门设计的，成对的服饰！” “刺绣能够定制吗？”小娘子显然很动心。 “自然是可以的，可以按照娘子的要求修改的！”高级定制么，自然要有这个服务了。 “那我要这两套，跟师傅说尺寸就可以了吧？”小娘子很容易脸红害羞。 “自然，若是娘子方便，抽空让师傅上门量体也是可以的！” “不用了，按照我说的尺寸做就好了！” 她这边要去付钱呢，跟她认识的小姐就拉着她不放了“姐姐这才成婚，就跟姐夫这蜜里调油的啊，姐夫那样的好相貌，这衣衫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臭丫头说的什么话，看等你嫁人的！”这小娘子貌似跟朋友还挺泼辣的。 “呀，这是什么啊？”看到华锦专门设计的卫生巾，有小姐害羞了。 “这是月事带，跟我们女子会所售卖的内裤搭配用的，很是方便，来葵水的时候只要这样……”亲自演示，虽然提到这个大家都脸红红的，但也都很好奇的，反正都是女子，也没什么丢人的，都一样么。 莫莹莹所在的休息室就在售卖区的对面，不过才坐了一会儿，就看到这里成交的价格就不少于上万两银子，这甚至才开始，原来那入门基础一千两的会费居然都不算什么，莫莹莹早就听说江南富庶，却怎么也想不到这些女人会如此疯狂。 其实莫莹莹仔细想想就明白了，女人为了美丽，什么事情做不出来呢，那容色化妆品因为效果好，哪一次在嫣脂斋拍卖不是天价？ “这个也是容色的化妆品吗，为什么没有在嫣脂斋见过？”穿着富贵的年轻小姐拿着一个圆盒子，打开看到乳白色的带着香味的膏体，有些疑惑的样子。 “这是珍珠面霜，容色的旗舰版才有的产品！”原本正要准备给她介绍的婢女听到身后的声音之后回头，看着百合和芙蓉都跟着前面的小姐，忙行礼。 “旗舰版？”这小姐听到很陌生的词汇。 “就是高级版，比之前的容色产品更多，涉及的方面也更多，珍珠有美白的成分，这个可以直接代替铅粉使用，铅粉虽然可以让皮肤白，但用久了脸上反而会不好，这个虽然没那么白，但是也没副作用，小姐的皮肤本来就白皙，很适合用的！”华锦笑着说道。 这小姐点点头，然后才有些疑惑的看着华锦“不知道这位小姐是？”这苏州府的上层也就那么多人，难得见到陌生面孔呢！ 没有等华锦回答，秋兰也看到华锦了，赶忙过来俯身行礼“奴婢见过郡主娘娘！” 第五五六章 金色莲花 秋兰一直都在门口迎客，看着差不多就进来招待这些夫人小姐，翠竹也是如此，之前她们这些会员对两人也是眼熟的，有些性子活泼的还要两人请客她们升职了呢。 这时候两人匆匆过来也吸引了许多人的视线，特别是看到秋兰和绿竹一前一后的过去给华锦行礼，口中称呼的是郡主娘娘之后，全都有些糊涂，这苏州府哪儿来的这位郡主啊？ “嘉善你这走得太快了，可是知道这是你自己的生意了！”众人正在懵，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了这么一个郡主，一群人就看到陆妙贤从华锦的身后出现。 嘉善两个字像是一声雷一般的炸响在所有人的耳边，刚刚还问华锦是谁的那个小姐更是夸张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这就是传说中丑若鬼魅的嘉善郡主，那些人的眼睛是瞎了吧！ 一群人反应过来，全都行礼“见过清平郡主，嘉善郡主！” “莫要这般客套，都起来吧！”华锦抬手让这些人起来。 莫莹莹听到这声音熟悉又陌生，皱眉“扶我起来！”站起身来，走了几步，看向华锦的方向。 在看到华锦的一刹那，莫莹莹有些不能呼吸，眼前的女子穿着一件牙白缠枝莲暗地翔凤云肩通袖织金膝襕交领衫子，搭配芽白麒麟童子五彩岁寒三友织金襴裙，颈子上挂了个珍珠并翡翠链子的璎珞，下面缀着水色含墨的玉佩，腰间还压着一块红色穗子的白玉玉佩。 一头乌发在发顶固定了个花冠，发上用花生大的粉色珍珠串固定了，左右带了一对翠玉幽兰的簪子，小小的珠串在两侧。 好一个富贵又不失清雅的装扮，比起平时的素颜出门，今日华锦却是庄重，白皙的脸上用了珍珠霜打底，细细勾勒的柳眉，唇色则是清清淡淡的粉色，眼影是华锦亲自打的白色，黑色的眼线和长长的睫毛更衬着她眼睛有神。虽然还是着一张脸，妆后的华锦的确更有女人味，以及，更有郡主的风范。 莫莹莹险些站不住，之前在云园见到华锦的时候，虽然也见到她相貌很是优秀，但毕竟那时候只是素颜的，今日的华锦却是盛装打扮，从眼妆到唇妆一点不少，加上平素华锦穿男装的时候都会故意压低声音，嗓音就会有些粗哑，但此时不压着声音，她本人是有些清脆的甜的女子声音的。 芙蓉几个就跟在华锦身边，看到周围人都对她们几人好奇，对华锦很好奇又不怎么敢看的样子，心中暗笑，原本郡主决定今日来女子会所穿着女装，她们还说自己不要跟去，免得让人怀疑郡主和华隐秀就是一人，但华锦却说不必在意，等到华锦化妆之后，她们才明白是什么意思。 这化妆的技术也太可怕了，脸型看着都跟以前有些不同，丹凤眼也更大了，嗓音也不一样，要认出来是一个人也是个考验啊！ 华锦这化妆可是从现代学习的，那可是个化妆堪比整容的时代啊，她这点技术也不算什么，化妆不是所有现代女人基本的技能么，她作为一个服务行业的专业人士，上班都是化妆的啊！ 莫莹莹感觉自己看了华锦好久，其实不过一瞬间而已，一群女人最开始是震惊于传说中的丑若鬼魅的嘉善郡主居然是这样的凛然和美貌，然后就被华锦伸手让她们起来的动作所吸引，因近日是盛装打扮，华锦雪白的腕子上分别带着一对翡翠镯子，还有一对嵌宝石金镯子，镯子一圈镶嵌着各色宝石，很是富贵耀眼。 随着华锦抬手的动作，众人在华锦的手指上隐隐能看到流金溢彩，那是华锦手指甲上的光芒。 一群女人全都新奇起来，今日虽然是与这个嘉善郡主初初见面，但这位传说中的郡主身上确实诸多新奇，无论是妆容打扮都很是有自己的风格，难怪会被华隐秀拉着过来给自己的女子会所撑面子。 “这位小姐，你手里的珍珠霜真的很好用，今日我就是用它做得打底，感觉白皙的很清透和自然是不是？所谓真正好的妆容不是让人看出来咱们化妆了，要让人看着觉得我们天生丽质！”华锦伸手拿过来这个小姐手中珍珠霜说道。 这个小姐看到华锦指甲上的光芒，睁大眼“你的指甲好漂亮！” 华锦听到了以后笑了，伸手给她看“好看吗，这是指甲花钿！” 有很多胆大的还有家里品级较高的凑过来，才看到华锦的手指甲上竟然嵌着金色的莲花，华锦的指甲并不长，从小指甲上含苞待放的花苞到大拇手指上一朵金色莲花绽放，每个手指都各不相同，但却都很精致的栩栩如生。 “这是用了金箔做成了这金色莲花的样子然后贴在指甲上，跟花钿差不多，只是这个是贴在指甲上的，伊人会所也有专门美甲的服务，大家要是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看看，不仅仅有我这种，还有其他的呢！”跟金冠一样，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这样把金箔随便用的，跟华锦这一身一样，织金的服饰必定是贵族才可以用。 “郡主娘娘您的妆容是用的容色产品吗？”有人羡慕华锦这个妆容，就像华锦刚才说的自然的漂亮。 “这是自然，大家如果感兴趣可以问问负责这边的婢女，她们都知道要怎么化妆的哦！”华锦态度十分温和。 她和陆妙贤身份尊贵，过来简单露面表示一下这女子会所是自己的就足够了，简单的说了几句，华锦就跟陆妙贤要回自己的房间了。 莫莹莹呆呆的站在休息室门口看着华锦和陆妙贤离开的背影，从始至终，华锦也不过是扫过她这边一眼，完全陌生的扫过去之后就笑着离开了，好像她不过是再陌生不过的一个会员而已。 “还真是嘉善……郡主啊！”莫莹莹喃喃自语，从没有一刻让她像刚刚一样理解到那个被她瞧不起的乡下丫头真的是燕国的郡主。 她身边的奶嬷嬷的神色也是如此，那个泥腿子出身的丫头，竟然比真正的郡主还要有那个气势，这怎么可能，但她就是真的存在。 “之前没听说伊人女子会所转让给别人了啊？”莫莹莹还在震撼呢，剩下见过华锦的那些夫人小姐却疑惑了，之前不是说了是华隐秀的么，怎么今日华隐秀根本不曾出现，而是这个嘉善郡主来了？ “也不是不可能，之前华隐秀是用的清平郡主的名字，现在不过是换了个郡主罢了！”名头很重要的。 “之前听说嘉善郡主是平民百姓出身啊，今日见到才明白传闻害人啊，我看着比陆家的郡主还更高贵呢，平民家里也能有这样的女子吗？” 华锦离开之后，女子会所的人都在议论华锦这个嘉善郡主，还有关于这个郡主之前的传闻，女人们凑在一起便总会这样八卦的。 第五五七章 社交 莫莹莹突然开始摇头，不可能，不可以，不能，那个丫头怎么可以是这样的女子，怎么可以那么的骄傲，那么的自信，那么的优雅，那么的，比起所有的贵女还要高贵？ 这莫莹莹也是想不开一定要过来见华锦，华锦根本都不知道她是谁，今日之所以故意这样隆重的妆容，也是不想华锦的两个身份这么快就被联系在一起。就华锦今日这装扮，就连她那个当知府的夫君都不曾见过，结果华锦这难得的正式妆容，更是难得的用嘉善郡主的身份去面对外人就让莫莹莹亲眼看到了。 现代就有女人化妆和不化妆的感觉完全不同，华锦就是这类，何况用的是现代的化妆技术和产品，妆后的华锦整个人的气质会更加凛然高贵，隐隐带着与人的距离，并不是那么容易亲近的感觉，不化妆的华锦则是显得没有那么有距离。 千言万语一句话，莫莹莹不仅仅想象力太丰富，点儿也有点背。 华锦出去露了个面，就跟陆妙贤匆匆回去她们的房间，因为今日特意说明了，无论是什么会员都可以享受女子会所提供的服务，许多没有到过女子会所一些地方的，都在跟着婢女参观起来。 一路行来，陆妙贤和华锦两人并行，陆妙贤马上就要嫁人了，今日也是穿着很隆重，但她相貌自然比不得华锦的凛然艳丽，一不小心便让华锦抢走了所有人的注意，幸亏陆妙贤也从不在意这些。 “妙姐姐！”告老的张阁老家的小孙女看着陆妙贤要走了，忍不住叫了一声。 陆妙贤闻言脚步停下来，看着那穿着胭脂色罗裙的年轻女孩“秀儿，你怎么也在这里，你不是回杭州府了吗？” 这个叫秀儿的女孩拉着跟在自己身边的两个女孩走过来，先是行礼“见过郡主！” 华锦和陆妙贤让她们起来，看到秀儿还要说什么，几乎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她们这边，华锦觉得不耐，便说道“既然是姐姐的朋友，就一起到后面说话吧，这里人恁多了点！” “人多还不是你赚银子？你还敢说这个！”陆妙贤听到华锦居然说这话，忍不住的笑骂了一句，才又说道“你们今日在这正好，难得她在这里，她家里做的点心一向是好的，还有你们之前在我家里喝的果茶，她这里都有，味道很是不错，咱们一边饮茶一边说话。” 秀儿好奇的看着华锦，看华锦的年纪并不大，但姿态却很是端庄大气，之前也听说过这位平民出身的郡主，今日一见才发现跟她们从前想的并不相同。 “姐姐的邀请秀儿就不客气了！”秀儿也是个爽朗的性子，马上就应下来。 这张秀不过十三四岁大的年纪，她身边跟着的倒是个年纪大点的，约莫有十八九岁了，梳着妇人发髻，想是哪家年轻的少奶奶，听到张秀这般不知道客气马上拉着她“秀儿，不得无礼！” “嫂子总是这般多的规矩！”张秀却浑不在意一般，过去拉着陆妙贤“姐姐，我们走吧！” 华锦看着这张秀也算是娇憨可爱，笑了笑，领头先走，之后虽然对她们诸多关注的人并不少，但总没有再直接叫人的了。 “怎么回来的这么快，我还以为你们会在外面多待会子呢！”华锦她们刚刚进门，就听到刘氏说话的声音，转身看着居然还跟着别人，仔细一看之后，刘氏才笑了“这不是秀儿丫头么，你怎么来了？” 张秀见到刘氏之后，忙行了个晚辈礼“秀儿见过张婶婶，婶婶身子可还好姑姑前几日还说要去看望婶婶，不过前几日惹了些风寒，便没有过去！” 刘氏让丫鬟给张秀几个拿着软凳，才笑道“我还说怎么这几日不见她，原来她竟然是病了，怎么样，可严重？” “不严重，不过是好好养着，过几日便好了！”张秀坐下来说道。 华锦进门之后，身后的芙蓉和海棠几个赶忙过去将座位收拾了，华锦才坐下来，歪在一旁的软枕上，百合把温度适口的果茶端过来，华锦抿了一口“嫂子跟秀儿小姐也是认识的吗？” 刘氏看到华锦这懒洋洋的模样，摇头“平日里这般懒散也便罢了，怎么现在还这样？” 华锦整理了一下被自己压着的衣裙，才道“嫂子可饶了我吧，我这不是大病初愈么！” “大病初愈什么，看你就是赖皮！”刘氏没好气的说道，才跟张秀说道“嘉善算是我的妹妹，你称呼一声姑姑即可！” 张秀的姑姑与刘氏是闺中密友，平日里就十分亲厚，这张秀称呼刘氏一声婶婶，称呼一声华锦姑姑也是不错的。 张秀忙过来行礼，华锦受了，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三串珍珠手串出来，这珍珠颗颗圆润，每一颗都有花生米一般大小，散发着奶白色的珠光“今日出门也没带什么，这给你们几个戴着玩吧！” 跟张秀一起的是她的嫂子和妹妹，自然也是要行礼的，这长辈见了晚辈，总不能空着手，还好空间里的珍珠产的多，华锦让人按照不同的大小作用制成不同的珍珠手串之类的，突然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就可以拿着送人了。 这送人的珍珠虽然也算是不错，但毕竟不像是华锦头上戴的那种大颗的珍珠，属于送出去不会没面子，但也不会太贵重的礼。 张秀的嫂子毕竟年纪大了点，看到华锦随手就送了这样的礼物，自然是要推拒一番，这珍珠华锦不当回事，她们却并不常见的，何况每一颗都这样的圆润相当。 “别推了，长辈的一份心意！”刘氏也说道。 一旁的陆妙贤和她娘笑着在一边看，这苏州府的贵族小姐夫人也不过就这么多人，总有些沾亲带故的关心，因为华锦和刘氏的关系，要是真的出来应酬，这要送的礼可是不少呢！ 张秀三人听了刘氏的话才谢了收起来，这珍珠手串很适合年纪不大的小女子，戴着可爱不失庄重，张秀显然很喜欢，直接就戴在手上了。 “你们回来的刚好，之前还说你那容色还有指甲呢，快继续说说！”刘氏看到女儿对自己使眼色，才跟华锦说道。 第五五八章 不见 原来华锦和陆妙贤出去之前几人正在说这些，因为华锦说要出去见见人，才暂时停了话题的，张婉华正是爱美的时候，对这些很感兴趣，见到张婉华这样，华锦伸手招呼她过来“婉儿到姑姑这里坐！” 张婉华几步走到华锦身边，趴在她的身边，看着华锦。华锦捏了捏她的脸颊，才继续说起刚刚没说完的话题“之前容色的产品都是……” 突然响起敲门声，桔梗忙出门去，进来“郡主，外面说知府常大人的家眷，常夫人要见郡主！” 华锦原本说的话突然被打断，一直温柔浅笑的表情猛然一凛“不见！” 陆妙贤和她母亲看到华锦这个表情，有些诧异的样子，她们跟华锦认识这么久了，可是第一次看到华锦如此明显的厌恶什么，这个常夫人到底是怎么得罪了华锦？ 按理说，这常大人不过才来苏州任知府两个多月，据说这位常夫人因为怀有身孕，身体很是虚弱，加上常大人就任后一直在交接工作，所以苏州府里见过这位常夫人的并不多，这样一个为了保住胎儿不怎么露面的人，今日居然会出现在这里，也是让人觉得奇怪呢！ 刘氏看到华锦这个态度，似乎是联想到了什么，又看到华锦这个态度，犹豫了一下，还是劝说道“她是咱们知府的夫人，就算与你并不怎么相干，你总不好拒绝的！” 好歹常玉磊是苏州知府，虽然这外命妇的品级跟郡主称号什么的也不是一个规则，但这样不给面子还是不好的，华锦才刚刚当上郡主，还是平民出身，有时候做事多注意点态度没有什么不好的。 华锦就是懒得见人，倒不是心虚什么的，只是她最是怕麻烦的性格，但她前世今生所有的惊艳都让她分外清晰的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女人就是麻烦，困于后宅，每天就在那一亩三分地算计心思的女人更麻烦。 “算了，我本也没什么怕见她的，不过就是嫌弃麻烦！”华锦知道刘氏不是为难自己，而是说的有道理，才点头答应了“既然人都来了，就请进来吧！” 张秀几个都好奇的看着华锦，这位她们今日第一次见到的郡主可是让人大开眼界，原本这贵族女人最是注意行走坐卧的姿态，但是这位嘉善郡主却是疏懒随意，偏生相貌极好，就算是这般随意懒散的样子，也让人不敢轻忽。 “嘉善郡主不会又不见夫人吧！”莫莹莹身边的丫鬟眼看着等了一会儿都不见人来，刻薄的说道。 莫莹莹冷笑“她若是这般躲着我，就说明她心虚，我倒是想看看，她倒是凭什么勾引大人！” 奶嬷嬷却有些担忧，不知道为什么，从来到这里，好像有些事情就跟她们之前想的不一样了，超出了她们的想象。刚刚看到华锦的一瞬间，她真的怀疑，这样的女子会愿意屈尊吗？摇摇头，把自己的想法抛却，那样泥腿子出身的，见到真正的贵族肯定是要扒着的。 好一会儿的功夫，才看到刚刚进门汇报的那个婢女过来了“常夫人，郡主说里面请！” 莫莹莹一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华锦居然答应了，之前怎么邀请都各种借口拒绝，今日她要见，居然就真的见了？ “好个脸皮厚的郡主，居然真有脸见夫人！”那丫鬟咬牙说道，这话才说完，刚刚还有些疑惑的莫莹莹也神色冷然起来。 “劳烦带路！”容嬷嬷让那个婢女带路，婢女也听到这些人说过的话了，听到她们如此说嘉善郡主，虽然按照培训不能说什么，却还是把这些都记在心里，准备抽空告诉郡主娘娘，居然在她们的地盘上骂郡主，真是过分。 扶着奶嬷嬷和丫鬟的手，莫莹莹走得很慢，她肚子不小了，原本行动就不方便，加上对子嗣很是重视，更是轻忽不得，平日里缺乏锻炼，稍微一动身体便出了些许虚汗，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一个朱红色的门前，挂着珠帘的房间里隐隐传出来女子说话的声音。 莫莹莹拿着帕子将汗水擦干净，又检查了自己的仪容，才掀开帘子进门。 “所以那贝壳变成了个四不像，我只好让人继续打磨，最后成了那小小的叶子，也十分野趣可爱……”华锦捂着嘴，笑着说道。 听话的几个人都捂着肚子，显然是刚刚华锦讲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莫莹莹进门之后，见到居然这么多人，很是讶异，华锦怎么敢当着着许多人的面与她见面？ “这就是常夫人吧，早就听闻信任知府大人的夫人正怀有身孕，看这样是有七个月了吧？”刘氏见到莫莹莹进门，笑着说道。 莫莹莹给陆妙贤她们几个人行礼，常玉磊虽然已经是三品官，莫莹莹却不知道为何还是四品的诰命，三品以上的诰命才不需要见到郡主行礼，她便是再不愿意，也要行礼的。 “恭人快别如此客气，我与常大人有些故交，他若是知道恭人在我这里受委屈了，我可是落不到好了！”华锦笑眯眯的，她身边的丫鬟给莫莹莹端着凳子。 刘氏听到华锦这样称呼莫莹莹的时候也是忍不住摇头，这位娘子既然刚刚自称是常夫人，就是把自己当三品诰命来看的，毕竟按照常大人的品级，这也算不得错，偏华锦却如此称呼她，看似客气，其实也是戳刀子啊！ 莫莹莹气的差点噎过去，但又不能说什么，毕竟她现在就只是四品恭人，差点才可以被称作夫人“郡主竟然与大人是故交吗，小妇人竟然不知。” “也不过是生意上有些往来而已！”华锦端着茶碗品茶“不知道恭人今日找嘉善有何事？” 虽然华锦还是带着淡淡的笑容，但是从莫莹莹来了之后，就连稍微迟钝一点的陆妙贤都感觉到这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奇怪，但要仔细分辨却有些困难，因这两人原本从前是不该有些牵扯的，不说这位常恭人两个多月前才来的苏州，华锦更是刚回来没有几天，本该没什么关系的两个人，为啥见面却是如此奇怪的气氛？ 第五五九章 放屁 “呵呵，刚才听嘉善说容色的新产品似乎不错，秀儿不如陪我出去看看，正好我也想要给婉儿选择合适的化妆品呢！”刘氏觉得这个气氛貌似更适合单独聊，找个借口要出门。 “婉儿适合什么化妆品还用得着嫂子担忧么，我早就给她备好了，嫂子身子不适，还是休息着吧！”哪想到华锦却根本不让人走。 张婉华毕竟还是小孩子，没那么多心思，也感觉不到大人之间的气氛，只是听到华锦说给她准备了化妆品就开心起来。 华锦拉着张婉华的手，交给一旁的桔梗“你带着婉华小姐去拿我给她准备的化妆品，给她多试用一下！” “婉儿自己去试试，看哪个喜欢就要哪个，要是都喜欢就都拿走，用完了再来找姑姑要！”华锦的声音很温柔。 眼看着桔梗带着张婉华出门了，华锦才又端起茶碗，看着莫莹莹的方向“之前曾接到恭人的帖子请我，只是我之前一直病着，虽则回来了，身子却不如往常了，便没有赴约，看恭人似乎是有事情找我？恭人有事尽管说，以我与常大人的关系，能帮的我一定尽力！” 莫莹莹看着华锦白皙的脸蛋还有精致的妆容，这样见她的时候，还这样歪着身子，并不坐直，让人看着便气闷，如此不尊重她，又听说华锦如此堂而皇之的说起自己的夫君，心中的怒火更胜“我竟然不知道，原来咱们燕国的郡主就可以与外面的男人如此相交了！” 陆妙贤和张秀几个人听到莫莹莹突然尖刻的声音，都很是一愣，这位恭人进门的时候总算的上是温柔婉约，怎么忽然就变了面貌。 这样的刻薄，华锦却完全不在意一般“恭人慎言，我与常大人乃是生意往来，若是常家不需要与我如此合作，以后便不用继续也未尝不可，何必这样戏多？” “什么戏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什么心思，我告诉你，就算是我死了，你也休想得逞？”华锦轻描淡写的态度让莫莹莹更加恼怒起来，完全不顾及自己的形象，直接站起来。 ‘啪嗒’一声，莫莹莹才说完，就见到华锦把手中的茶碗扣在桌子上“放肆！”华锦怒目，丹凤眼睁大，冷冷的看着莫莹莹。 张秀都被吓得一哆嗦，突然后悔自己来到这里，看了这样一出戏，陆妙贤却是感触最深，她与华锦相识许久，却从未见过华锦如此模样，这样的凛然，让人望之就生起胆怯。 “呵呵，这是心虚了吧！”莫莹莹从没有这样爽快过，这么多年来，自己婚后过的那样的生活，都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人，凭什么她还要尊敬她？就算她说了做了这些，她华锦又能把她怎么样？ 华锦看着眼前这个自以为凛然，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女子，忽然有些头疼，也有些可笑“你倒是说说，我有何心虚的？” “你真要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说吗？不怕你这嘉善郡主的名声没了，以后不敢见人吗？”莫莹莹看着周围一群人。 陆妙贤觉得尴尬，她母亲却是最淡定的，安安静静的吃着点心，好似没有听到，没有看到一样，刘氏跟个佛一般的静心，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本书，低头看的认真，只有张秀好奇的看着华锦她们，被她嫂子拽了几次也不曾收敛。 “我的脸面是我自己挣的，我倒是想知道，常恭人说的什么能让我没脸，我洗耳恭听！”有人就是自己戏太多，既然都找上自己了，她又有何惧？ “好好好，既然你自己不要脸，我也不用跟你客气了！”莫莹莹声音都大了许多，指着华锦“你真当我不知道你对我夫君抱着什么心思，不过是平民出身的泥腿子，一辈子没看过几个高贵人，见着了就巴着不放了是吧！” 张秀她们几个蓦地睁大眼睛，竟然还有这样的事情，那常大人的确十分年轻就当上三品大元，母亲还是燕国的长公主，长公主名下产业无数，很是富庶，这嘉善郡主这般好的面貌，看上那常大人也不是不可能的，只是这常大人早就有了正妻，难道堂堂郡主还去与人做平妻或者妾吗？ 泥腿子出身的村姑便是这般没有出息总是可能的，但今日见嘉善郡主这般气质凛然，哪里像是如此没眼界的村姑，最重要的是，她若是真没这份眼界，又如何从小小的村姑成为郡主？这也太矛盾了吧，张秀和她妹妹还有嫂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陆妙贤听了以后差点笑出声来，她与华锦是好姐妹，华锦到底是个什么性格，她不敢说自己了解全部，但总有五六分的，别看华锦好似什么都不在意一样，又只是平民出身，但她却是个极其骄傲的人，说华锦甘心与人为妾，怎么可能。 最重要的是，华锦早已经与宁雅川心意相通，两人不过是碍于宁雅川还未出孝，不曾正式说明而已，那宁雅川虽然名声不显，但王先生门下的学生入朝为官前都是如此，但不过几年间就会成为名臣，那常玉磊就算再好，光是已经成亲，就比不上宁雅川了，何况华锦可亲自说过，找个相公，有车有房，没爹没娘，看宁雅川是再不能符合这要求了。 这莫氏也真是有意思，也不知道听了谁的挑唆，竟然到这里直接为难华锦来了，想到这里便开口劝说“恭人怕是听了有心人的挑唆吧，嘉善郡主并不是这样的人！” 还没说完，莫莹莹就道“郡主还是不要被有些人给骗了的好，我要是没有证据也不会这么说了，是不是啊，嘉善郡主！” 芙蓉她们几个丫鬟早在莫莹莹指责华锦的时候就很是怒了，狠狠地瞪着莫莹莹，没想到华锦听了这些话之后，反而冷静下来，挥挥手，百合到底年纪大点又稳重，马上过来重新给华锦冲了一杯果茶到她手上“是不是什么，是不是对你相公，哦，对你来说大概来说是全世界最有魅力最英俊潇洒的男子有什么心思？” 莫莹莹听到华锦的话，果然更加生气“你果然如此……” “放屁！”原本大家看着华锦说话柔柔的，以为不会如何的，哪想到华锦会突然爆粗口！ 第五六零章 他配吗？ 听到华锦这样说话，一直假装看书的刘氏都没办法假装了，抬头看了华锦一眼，却见到华锦嘴角竟然是翘起的，看着莫莹莹的眼睛里全是不屑和冷然，现在的华锦跟平日里是完全不同的模样，那个爱开玩笑，自在随意的女子，原来还有这样的一面。 莫莹莹傻了，虽然知道华锦是平民出身，但既然是做得那样锦绣的文章，怎么也不会如此粗俗，但华锦就是粗俗给她看了，好一会儿都让她怀疑华锦刚才真的说了那两个字了吗？ “臭不可闻！”像是怕别人不确定自己爆粗口一般，华锦又补充了一句。 “你……欺人太甚！”莫莹莹到底不是泼妇，做不得骂街的模样，只能这样，快哭了。 “我活到这么大，只觉得有一句话说的极好，辱人者人必辱之，你既然做了恶心人的事情，也就别怪别人恶心你！”华锦端着茶碗，入口甜蜜的馨香滋润了华锦的喉咙。 “你觉得常玉磊很有魅力，很俊秀，很优秀，很吸引人的是吧？”华锦的脸上甚至带着笑，但是莫莹莹和周围的人却只感受到华锦身上散发的森森冷气“但在我眼里，他一文不值！” “我对他有什么心思，我有什么目的？”华锦满脸的讽刺“他也配？” 陆妙贤捂住胸口，从来知道华锦是骄傲的，但从不知道，原来竟骄傲到如此程度！ 一句‘他也配！’从华锦漂亮的粉唇中溢出，那声音里全是不屑和冷然，华锦的眼神里全是冰霜，看着莫莹莹的眼睛里都是厌恶和恶心。 “就凭他，也配我屈尊讨好，就凭他，也配我华锦与他做妾，就凭他，也配与我相提并论？”别怪她心狠，也别怪她过分，要怪就怪自己连妻子都管不好，不能给人幸福却娶了，糟践了好好的女子还在外面有别的心思，常玉磊若对她只不过欣赏她还能高看人一眼，若是真的对她有旁的心思，她华锦只会觉得这人恶心透顶。 张秀眼睛里异彩阵阵，看着华锦很是崇拜：好帅！ 华锦说一句就凭他也配，莫莹莹就被逼迫的忍不住后退一步，再说一句又是后退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华锦这样的冷然高贵，好像她不过是最低贱的蝼蚁，那纤瘦高挑的身影高大的像是一座山，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你放肆，我家大人是长公主的……”奶嬷嬷不能忍受小姐的姑爷如此被羞辱。 “你们才放肆，我家郡主乃是皇上亲自封的，是用自己的功劳换来的，你们又算是什么东西，这样当面羞辱燕国郡主？”别看海棠平日里多聪明算计，但有时候也是最胆大敢说的。 “莫氏，你当我是谁，你真以为那被你当宝的男人就能让别人如何趋之若鹜？”华锦从不惮于与人争斗，她虽然懒惰，却不是不能做到“你当他就值得我一个郡主屈尊为妾？” “告诉你，他不过是在你心里是个宝，在我这里，也不过是随便路边的草，他怎么样，与我何干！”华锦是个很残忍的人，对自己残忍，对别人也残忍，常玉磊对她帮助颇多，那些恩情她会报答，但报答绝对不是纵容眼前的女人这般羞辱自己。 “你真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想我的，我不愿见你，不过是觉得没有必要，我华锦今日所得是我辛苦来的，你以为我是心虚？我为何心虚，我不过是体谅你怀着身孕，情绪不稳，懒得与你计较，我这女子会所重开，本来是大好的日子，既然你非要找我的不痛快，那我就见见你，你问我为何不怕被人听到，那是因为，既然你恶心了我，我怎么好就一个人看你这丑态，总要让更多人知晓才好！”华锦的话说的越来越顺溜，脸上不屑的笑容也越发的明显起来。 “平民出身又能如何，我父母生长在田间地头，他们辛苦种田养家，他们没有太多学问，但他们却从小就教了我一个道理，不以己度人，也不要轻贱自己，别说我华锦现在是郡主，就算是我依然还是田间地头的村姑，今日我站在这里，给你的也依然是这一番话，我华锦的夫婿，别说是正妻，就算是妾，就算是通房都别想有，做不到这一点，配不上我华锦的一个眼神，别以为你自己为了男人什么自尊都不要，就觉得天底下的女子都是如此，女子是否高贵不在于出身，在于自己的心，心是脏的，低贱的，便是绫罗绸缎，难道就能遮掩身上的污垢了吗？”华锦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她的背后，轻纱窗户外面的绿树成荫，色彩斑斓的菊花开的峥嵘，凌霜傲雪一般，就像是华锦这个人。 “明明是自己肮脏，还把人看的多么脏污，平民出身怎么了，我华锦现在就直接告诉你，平民出身的我比你高贵许多，因为我从不会以己度人，我从不会瞧不起人，我从不会爱人爱的没有自尊，我更不会把自己的不幸福，归结在无辜的人身上！”华锦一口喝下果茶，滋润了喉咙，伸手，手中的茶碗就被芙蓉接过去了。 “言尽于此，来人，送客，将恭人的会员银子退了，从此以后，但凡我的产业，请恭人不要光临，想来恭人也是不愿见我的，就像我不愿见恭人！”华锦挥挥手，百合和海棠跟芙蓉点了点头，亲自带了婢女撵莫莹莹离开。 莫莹莹看着华锦还要再说什么，却见到华锦已经又坐下来，信手捻了块点心吃起来，刚刚如此的呵责好似没有发生一般“华锦……” 华锦说完了自己想说的话，刚刚因为莫莹莹而不爽的心情也消退了许多，心理学上认为，如果有了怒气，一定要用合适的方式抒发出来，不要闷在心里，否则积累下来，会成为病症，这话说的甚是有理，她发泄出来果然不觉得心情不好了！ 张秀看着华锦更加崇拜，现在那些贵女一个个规矩的跟木头一样，果然贵女就该是这样张扬肆意的样子才对，就站在那里，便能把对手压制的无话可说。 第五六一章 谁的面子？ “你呀你，她不过是一时想差了，就算她错了，你何必迁怒在常大人身上，何况这些年来他对你帮忙颇多！”刘氏觉得华锦刚才的话说的的确稍微过分了一点。 华锦听到了以后却摇头“嫂子觉得我不这样说，客气一点，这个莫氏就会相信我跟常玉磊不过就是点头之交而已？”偏执的人如果说说就通那就不叫偏执了，这莫莹莹典型的自己戏太多，有偏执型人格障碍，要是自己有意识，想要改变，她倒是能救上一救，但大抵上这人是不想被她救的。 “他毕竟帮过咱们多次！”刘氏用了咱们这个词，常玉磊多次指点，这是恩情啊！ “所以他帮了我，我就要为了他活该被这样羞辱？”华锦有些不屑“这世界上，无论是谁，都不值得另一个人如此，即使有恩情，我还就行了，还不起用命还也行，但尊严是不能舍弃的！” 人要是连自尊都不要了，那真的活着没有任何意思了，她到底是个很自私的人，所以她做不得爱的卑微到尘埃里，尊严看得比任何都要重要，当然也许有人会觉得华锦从未真正的跌入谷底，所以才会把自尊和尊严看得如此重要，但不好意思，她华锦就是从小没有吃过需要放弃自己尊严的苦，所以她是她。 “你这个脾气吧！”刘氏看着华锦，最后没有说什么，之前觉得华锦是那种万事都不曾在意的性子，但慢慢的接触下来才明白，华锦并非不在意，她比起一般人更冷，也更不容易动心，她内里是宁折不弯的人。 “嫂子也不用这样的表情，就算我今日如此说，那莫氏也一样不会觉得我真的与她那个宝贝夫君没有什么，该坚持的，她依然会坚持！”华锦有时候就是看的这样的明白，没办法，这就是人性啊！ 莫氏自然可笑可恨，但一样很可悲，若不是夫君对她冷待，又怎么会怀疑夫君喜欢别人？华锦到底是有着灵魂的人，她信奉的是自己的能力，也从不会觉得应该依附于谁生活，自然的，也接受不了男人吃着碗里的想着锅里的，与其这样窝火的生活，还不如一个人潇洒自在一些，所以从来到这时空，华锦打的主意是不准备结婚的，只是没想到遇到了宁淏，动了心，但即使如此，华锦也从未想过委屈自己，若宁淏最后还是背叛，她也会离开。 华锦觉得，就算不能互相喜欢，总可以做到，不互相恶心，友情如此，爱情，也同样如此！ “你这样说，若是常大人知道了，他该如何想你，你们毕竟是朋友，他多次帮你！”刘氏只是不想要华锦这样做事，常玉磊毕竟是公主的儿子，而且深受皇上器重，被华锦这般羞辱总是不好的。 “这女子会所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传到外面去，就算真的传出去了，我不过用词过分了些，但就算当着他本人的面子，我一样说得这样的话来！”华锦自信女子会所的秘密“他帮我，与我有恩是一件事，以后我报了这恩情就是，但这不是我对他妻子的羞辱忍耐的缘由，这是两回事！” “好歹给他几分面子啊！”常玉磊跟他们这一派也算不得政敌，但也不是十分亲密，总要给面子的。 华锦原本端着茶碗的动作一顿“给谁的面子，他的面子我要给，我的面子就不用顾及了？觉得自己被羞辱了，那就好好的把后宅管好了，纵容内眷出来惹祸，难道还是我冤枉了他？”当前燕国可不是现代，那个时代的女人出来惹事，丈夫未必管得了，但这个时代，莫莹莹闹成这样，常玉磊能不知道？怎么可能！ “你这牛脾气吧，罢了罢了，这莫氏的确莫名其妙的，也不知道从哪里听了什么话，居然做了这些事情来，原本听说这莫氏也是大家出身，哪想到是这般不堪的样子！”刘氏说不过华锦，只好放弃。 “我倒是觉得她说的没什么错，今日莫氏说的话，往小了说，不过是女子的争风吃醋，往大了说，那就是侮辱皇亲，便是怎么罚都是不为过的！”一直坐在陆妙贤旁边的郡主说话了。 很多人意识不到的一个问题是，从郡主以上，除非是于国家著有功绩，否则一定是有皇家血脉，否则是不可能升到郡主这个层级了，能到县主已经是恩宠非常了，所以封郡主也是相当于把人认同于皇室血脉，对这个国家来说，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那么问题来了，皇族能给人做妾吗，就算常玉磊也有皇族血脉，也一样不敢说这样的话，妾室什么，立着的女子，妾说到底也只是个下人，是个玩意儿，让郡主当个玩意儿，不想活了才这么干，这莫莹莹脑子也是糊涂了，就算真的猜测过，也应该知道，若华锦真的甘心做妾，第一个不放过她的，就是那个亲自封她做郡主的皇上，还有各种皇亲国戚。 “若郡主真的还只是在村里，不曾是郡主，也会拒绝常大人这样的人吗？”虽然做妾室低贱了点，但宁做富者妾，不为贫者妻的也很多啊，华锦真的不在意吗？ 张秀的问题让房间里的人都愣了，华锦刚刚的确是这样说的，但这样的话如何当真，华锦现在已经是郡主了，却没想到华锦会干脆的点头“当然，那时候既然我高攀不起，就更要躲得远远！” 刘氏想起华锦一直以来对常玉磊的态度，的确一直以来都是保持距离的，但凡能称呼为常大人，也不会称呼为常大哥，反而华锘跟常玉磊更熟悉一点，华锦从来都是有主意的人，对自己的追求，对自己和弟弟的人生规划，以及对自己要跟着一起生活的人，都有自己的选择。 华锦看着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固，才笑道“好了，不过是小插曲而已，那莫氏也快要生孩子了，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为难我吧，以后我也再不会见她便是了！”华锦从旁边芙蓉的手里拿了帕子擦干净刚刚吃点心沾的有些脏的手，又道“刚刚说到哪里了？说起美甲的时候用那贝壳……” 房间里又都是华锦说起自己研究美甲的事情，慢慢的大家又被她的讲述吸引了注意，将刚才的插曲抛之脑后。 第五六二章 争执 身着白衣的护卫匆匆的到了常玉磊的书房门口，等小厮进去告诉常玉磊之后，才进入他的书房。 常玉磊当了苏州知府，平素就在前面办公，后面就是他和内眷居住的地方，这书房从前张璞任知府的时候也用得，现在是他在用，刚刚正在处理公务，突然听到小厮说护卫来了，他还有些意外的样子。 “大人！”护卫进门之后躬身行礼。 常玉磊挥挥手“莫要多礼，何时如此着急？”这些护卫是他掌握的暗门，一般来说，很少这样突然出现。 “今日嘉善郡主的女子会所重新开业，您夫人也去参加了……”护卫的话还不曾说完，就见到常玉磊手一哆嗦，看着来人“什么？” “这样重要的事情为何不告诉我，我不是说她的一举一动都要告诉我吗？”常玉磊有些气急。 “是夫人跟下面的人说了，她只是出去走走的，他们就没有在意！”好歹莫莹莹也是常玉磊的正室妻子，他们这些下面的人总要多尊重的，哪想到会如此呢！ 常玉磊气的够呛“让人盯着女子会所门口，看是什么情况！”现在只祈祷他那个脑子糊涂的妻子不要做出什么事来吧。 虽然这样想着，常玉磊却不知道为何的，想要知道华锦若是知道了自己的那点心思，会是什么感觉，然后又觉得自己可笑的自己瞎想，华锦与他不过如此，不会更进一步，也不会渐行渐远，不过尔尔！ 即使是现在，他对那个女子的心思，连自己都不曾算计的清楚明白，那样聪慧明白的女子，怕是早就看透了一些，才会一直以来都对他是这样的态度吧！ “大人，刚刚下面的人说了，夫人从女子会所离开了！”这护卫说话还比较委婉，那莫莹莹明明是被几个婢女硬生生的搀扶出来的，要不是因为她大着肚子，怕是扔出来也是有的。 常玉磊的脸瞬间黑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什么不马上说？”这些护卫是不是日子过得太好了？每次汇报都这样抓不住重点要怎么办？ “我才要说……”护卫也很委屈啊，这不是一上来就被问了许多，没来得及吗！ 常玉磊阴沉着脸“既然都出来了，应该快到家了吧！” “是的大人，看夫人的情况似乎不太好，要不要将大夫请过来？”护卫又多嘴问了一句。 常玉磊脸更黑了“来人，去请大夫！”莫氏自作孽也罢了，偏孩子是他亲生了，就算心中讨厌莫氏，他自然是不能不管的。 原本莫氏就胡闹，他便不耐烦些，本他于女色上就不是多么用心，那些丫鬟通房也并不在意，不过看莫氏如何安排了高兴，自己便答应了下来就是了，她少闹腾一些就好。哪想到不知道为了什么这莫氏就总看华锦碍事，总觉得不顺眼，他便越发没有耐性了。 之前在云园的时候莫氏非要撑着肚子去看华锦比拼，华锦每次都不见她，谁想到这次居然找上门去了，华锦可不是好性子的人，这莫氏也活该自己受苦了。 莫氏本就怀孕着，这虽然是第三胎，但从怀孕开始坏相就十分不好，这次硬折腾了来女子会所，再被华锦说了那番话，就更是怒气攻心，险些背过气去，好不容易撑下来了回家，才进门就听说大夫已经等着了。 这下大家怎么不知道常玉磊已经知道她们这是做什么了呢，身边的大丫鬟吓得不敢说话，莫莹莹却底气十足“我这还没进门就给我示的什么威。”明明是他常玉磊在外面与人勾搭成奸，仗着自己是郡主就这般欺负她，现在还这样对待自己，真的当她是泥捏的吗？ 奶嬷嬷拉着莫莹莹“小姐少说一句吧！”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不要再这样争执为妙。 “我少说一句倒是可以，但是某位郡主娘娘可是一句话都不曾少说的，恁的什么要我这个常家正经的儿媳妇少说话，心虚的又不该是我！” 莫莹莹只是觉得心中荡着熊熊怒火，恨不得将刚刚那样羞辱自己的华锦给烧死，偏偏刚刚正面的时候被华锦一阵抢白，羞辱的够劲，现在也只能这样发火了。 “你又闹什么？”莫莹莹这才进门就这样阴阳怪气的乱骂，下人们马上过去告诉常玉磊，常玉磊正好也想要知道今日莫莹莹与华锦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女子会所那边不是他能够了解的，里面都是高管女眷，一群女人研究怎么变美，也不值得去关心，加上那边有卫所那边的卫兵把守，半点消息也透不出来的。 莫莹莹见到常玉磊满脸的无奈，气哼哼道“什么叫我闹，大人来的正好，今日我可见到你那位相好的了，你猜她是怎么说的？” 莫莹莹今日被华锦骂的太狠，气的口不择言了，常玉磊听到她这么说以后，原本就知道她是要找华锦麻烦的，现在更加确信“你胡扯什么，我哪儿来的相好的？你找人家做什么？” “哈哈，没有相好的怎么知道我找的是谁？常玉磊你有没有良心，我嫁给你这些年来，为你生儿育女，主持中馈，我把家里管得井井有条，你是怎么对我的？你是不是想要让那个贱人取代我？我告诉你，不可能，我就算是死，她在我面前也得给我行妾礼！”莫莹莹声音中气十足的。 常玉磊脸很黑“来人，夫人病了，扶夫人回房！”虽然这是府衙后宅，但毕竟周围还有人，常玉磊觉得莫莹莹如此表现让他觉得十分丢人。 莫莹莹却不觉得，反而觉得常玉磊这样是心虚了，一边被搀扶着回房，一边还瞪着常玉磊，常玉磊甩了甩袖子，跟着一起进了内宅。 几名丫鬟婆子把莫莹莹搀扶着放在床上，看到常玉磊进门了，才行礼离开，常玉磊看着脸色气的发红的莫莹莹“你今日到底跟华锦说了什么？” “怎么着，这回不跟我装了？承认自己的相好的了？”莫莹莹满口讽刺。 第五六三章 苦涩 “闭嘴，你再这般羞辱她，我不会放过你的！”常玉磊听不得莫莹莹如此称呼华锦。 莫莹莹哈哈大笑“你如何不放过我，常玉磊，别忘了，我是你明媒正娶的正妻，只要有我在，她就算是天王老子，也休想进常家的大门！”这国家有国法，莫莹莹只要站在这个位置上，便是至高无上的。 常玉磊真的很头疼，这莫莹莹才跟他成亲那会儿虽然也有些暗处的性子，但总之明面上还是十分贤惠的，总还是装装样子，怎么会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呢？不管他对华锦如何心思，但从始至终他都不曾想过让华锦成为自己后宅的人，那个女子也不是活该在这后宅郁郁至死的人。 当年他母亲也是何等的芳华，何等的畅意，成婚后却成为那笼中雀，再也没有了从前的意气风发，他从来都知道，有些女子是不该困在后宅的，那死气沉沉的，暮色沉沉的地方，不适合华锦那样活泼跳动的色彩。 但就算他说，莫莹莹也不会信的，她总是想要相信自己愿意相信，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夫君只是单纯的不喜欢她的脾气，或者说，他夫君要的不是一个相亲相爱的人，而只是一个妻子而已。 她只会觉得这是欺骗，就算刚刚华锦说了那样残酷的话，也无法改变她的执念，若是华锦知道了，也会好笑自己判断的如此正确的，莫氏永远都会如此。 “谁想过让她进常家的门，让她嫁给你儿子吗？”常玉磊也是气急了“你闹够了没有，从来了苏州就一直在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私下调查华锦吗，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么多年背后做得事情吗？莫氏，我不过是看在你是我正妻的面子上，否则你以为自己可以这样一直做这些事情？” 他只是懒得管这些，但若是莫莹莹的行为已经影响到别人，他也不会跟她客气。 听常玉磊这么说之后，莫莹莹先是一心虚，然后才睁大眼睛“我做了什么，我就算做了，也是为了你这后宅的安稳！” “好啊好啊，好一个心狠手辣的正妻，那打断青莲的手臂和腿也是为了后宅的平稳了？要是这样能让后宅安稳，第一个应该被打断手脚的就是你！”常玉磊一开始也并不是不想与莫莹莹好好过日子的，那时候他觉得谁都好，莫莹莹虽然心思多了些，但不过小女子的想法而已，谁想到才成婚就让他发现她居然对下人如此苛待。 下人虽然算不得什么，但也是人生父母养的，被他们买回来做了下人伺候人，但毕竟人不是牲畜，莫莹莹却从来不把下人当人看，嚣张跋扈到了极点，从开始发现她的真面目之后，就没有了想要哪怕只是相敬如宾的过日子的经历，只好把她当做是传嗣后代的人，他有了这样的心思，对莫莹莹自然更加冷待，然后不知道为什么莫莹莹就盯上华锦了。 “常玉磊你有没有良心，青莲那个贱丫头仗着自己有些好容貌，就想要爬床，我这样处理她怎么了？你这是怜香惜玉了吗，你不是只对华锦怜惜吗？”莫莹莹尖叫。 “够了！”常玉磊真的不耐烦跟一个疯子说话，看着莫莹莹身边的丫鬟“说，今日在女子会所夫人都见了什么人，说了什么话！” “奴婢们不知，女子会所又要求只能带一个丫鬟进去的！”可惜，知道的人不说，不知道的人吓破胆！ “哈哈，想要知道她怎么说的，放心吧，她当然不承认与你的奸情，可惜你把人捧在心尖上疼，人家说话的时候，可是不客气呢！”莫莹莹根本不信华锦说过的话，说的那么狠，不就是为了让她相信自己与夫君没有关系吗，她不会上当的。 但是你华锦既然说了那样的话，她若是不告诉一声，怎么对得起她今日遭受的侮辱，别以为她会放过他们，只要她在，这俩人就休想美好的双宿双栖。 “悄悄你这曾经的京城第一公子，到了现在还维护你那个心爱的人儿，可惜你那个心尖尖上的人儿可不是这样想的，见到我这个正妻问上门了，对你可是不屑的很啊！”莫莹莹满意的看着常玉磊的脸色越发深沉起来。 常玉磊瞪着华锦“你到底做了什么？”他与华锦相识多年，对华锦的脾气也算是有点了解，别看华锦好像什么都不在意一样，但却是个极其宁折不弯的性子，若是好声好气的总好解决，但要是故意这样对着干，华锦也不会客气。现在只希望自己从前帮过华锦多次，她能给他一点面子吧！ “你对人家费尽心思又能如何，人家可不觉得如何，你猜她跟我说了什么？”莫莹莹心中灼烧的火好像要把她燃尽了“她只说了三个字，你猜是哪三个字？” “……”常玉磊觉得自己也许不该听这个回答的，听了就会万劫不复，但莫莹莹显然不想放过他，直接说道“她说，他也配？” 莫莹莹也是厉害，这三个字她学华锦的声音语气十分的惟妙惟肖，华锦原本是高傲中带着冷漠的语气，莫莹莹却是嘲笑讽刺一般。 刚刚听到莫莹莹说起华锦如何回答的时候，不自觉挺起的脊背在听到这三个字的时候，突然失去了支撑的力量，曾经的力量都消失不见，眼前仿若浮现了华锦一身男装巧笑倩兮的模样，有人问她，自己喜欢她，要不要与她在一起，刚刚还笑得那么美丽，好像很温柔的样子，却在听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倏尔收敛了表情，粉嫩的薄唇冷冷的说着“你也配？” “哈哈，多好笑吧，不过是才见了我这个正妻，就吓得如此撇清关系不说，还用这样的语气想要骗我，常玉磊，你可真是好眼光，看着这么个女子！”莫莹莹低着头，讽刺的笑着。 常玉磊却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莫莹莹和她说的话都消失不见了，只留下那‘不配’二字，瞬间就攻击的让人没了一点力气。 第五六四章 有什么资格？ 这莫莹莹原本是想要表达华锦多么怕自己，也是为了离间在她心中确定是有了奸情的华锦和常玉磊，却没想到却是歪打正着，让常玉磊知道华锦到底说了什么话。 莫莹莹只顾着自己说的开心，说完了以后还想看到常玉磊的表情却见到常玉磊脸色很沉，看着她的眼神也十分可怕“所以你跟她说了什么？” “我能说什么，怎么就行你们两个眉来眼去的，她不要脸的觊觎我的夫君，我连一句话都不能说了？做的还没怎么了，说的倒是罪过大了，真有意思！”莫莹莹现在怀着身孕，身体状态本来就不好，加上这次怀胎就一直不安稳，出了许多事情不说，她还要自找麻烦，总是想些有的没的，此时她自然不能像从前一样看出来常玉磊已经十分疲惫了，还一味的好强、 “所以你就说你知道她对我有心思了，你不允许她给我当妾？”常玉磊一步一步走进。 “还是你直接说了，就算是死，你也不会让她进门？” “怎么，我说错了？”莫莹莹嘴硬，到了这个时候，也没必要装模作样了，凭什么常玉磊可以这样欺辱她，她就只能忍气吞声？ “好，你很好，让皇族为妾，你真有本事，你真敢说啊！”常玉磊气的笑了。 他便是公主的女儿又能如何，就华锦现在这个郡主在身上，就算是那金銮殿上他的皇帝表哥，要娶了华锦做妃子，都要给个贵妾的身份，至少也得是贵妃的位置，他常玉磊也真有本事，能让一个郡主做他的妾。 “什么皇族，我们才是皇族！”莫莹莹听常玉磊说话的时候，大胜反驳。 “郡主以上都为皇亲，律法上写的清清楚楚，你忘记了吗？”常玉磊冷笑了“莫氏，当年你父亲与我母亲定下亲事，我是点头答应了的，那时候我见你虽然有些机巧的心思，但本性总是好的，便答应与你定亲，你故意接近玉娆我明白，反正她也需要有个聪明的朋友，侯府里从来都不是笨人生活的地方，我以为你可以做好我的妻子。” “但是我何曾想到你如此的狠毒，对下人轻则打骂，重则致死，你用的手段太肮脏了，侯府便是聪明人才活得起，或者狠毒如你更如鱼得水，但我常玉磊却不想要一个这样虎狼的妻子，你以为是母亲看你不顺眼才把孩子强制养在她身边吗？不是的，是我恳求了母亲，我已经娶了你这虎狼进门，但总不能让你教坏了孩子！”常玉磊说的极狠心。 “我因对你冷了心，便对下人更加过分，你真当我不知道从你的院子里横着出来多少人，你这般的毒妇，我又如何真心待你？”常玉磊的心中很压抑，呼吸都很费力一般的，想要将刚刚给予自己伤害的人，更深刻的伤痕“你以为我是为了别人才对你这样，你以为没有华锦我就跟你能好好的，告诉你，莫氏，从我知道你这幅面皮下面装着什么东西的那一刻，就再也不打算对你真心！” “来人，夫人怀着身孕，不好过于辛劳，以后就好好在这院子里休养吧，后宅的事情交给西跨院的杨姨娘！”常玉磊说完之后突然吩咐下去“来人，夫人身边的奶嬷嬷和丫鬟做事不尽心，全都贬为杂役，终生不得踏入夫人和我的院子！” “你不可以！”莫莹莹没想到常玉磊会如此雷霆，居然要把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剪除，这是要让她架空，更不用说连管家的权利都被去了“你别忘了，我是莫家的嫡女，你不能这么对我，我父亲……” “莫大人那里我会亲自解释，夫人是太辛苦了，需要休息，好好养胎才对！”常玉磊冷然的看着莫莹莹。 “常玉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要让我给那个贱人腾地方，我告诉你，休想，我莫莹莹生是你常家的人，死是你常家的鬼，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让你们两个活的痛快，我不点头，她这辈子也别想进门！”莫莹莹双眼泛红，全是悲戚。 常玉磊看着她这样发疯的样子，冷然一笑“随便你！” 竟然是这样一句话，没有强调自己一定会让华锦如何，也没有说什么话，只有这两个字，莫莹莹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一般的，傻眼了。 常玉磊看着她“我说了你也许不信，但最后还是说一声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跟华锦如何，也从没有想过让她成为我的妾室，如果我真有这个心思，你以为你还能嫁过来吗？言尽于此！”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之后，常玉磊甩了甩袖子离开，也不理会那个听了他的话之后跪在地上哀哀求饶的丫鬟婆子。 出门之后才发现时间正是正午，偌大的太阳高高的挂在天上，在这样晴朗无云的天气里肆意挥洒着自己的温暖。此时的常玉磊却感觉不到阳光，整个人仿佛置身于冰冷之中。 脑海里闪过自己初见那女子的一幕，还有之后他们每一次的相遇，细细算起来，他们似乎没有太多的交集，更像是他一味的，单方面的关注着她，看她给妹妹写的信，了解她做了什么。 其实也是有一瞬间动过心思的，这般的关注一个女子，是因为她像极了自己母亲年轻时候的模样，还是说，因为自己欢喜这样的女子，他也混乱过，也试图整理过的，更试图让事情变得更明显些，可是没有等着他行动，女子的眼睛里已经装下了更多的人。 他是早已经有妻有子的人了，华锦却还没有及笄，他就算真的有心思又能如何呢，那样一个有主意有想法的女子，又怎么甘心成为别人的妾，何况，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想多了，华锦从开始与他相识，便一直保持距离。 从一开始到现在，华锘已经习惯的称呼他一声常大哥，华锦跟他妹妹玉娆那般熟悉，但每次见面还会称呼一声常大人，态度很明显，保持距离也很清晰。 即使内心灼烧的难受，即使那两个字刺激的他眼睛作疼，但他是知道的，他一直，都没有资格！ 第五六五章 总是好的 因着陆妙贤就要成亲了，今日过来也只待了一会儿，倒是在容色哪里买了些化妆品，说是到了婆家的时候当做礼品，华锦表示土豪果然任性，不过银子入的是她的口袋，这样的土豪多来几打更好。 张秀几个年轻人听了华锦说了会话，见陆妙贤要走了，又对外面女子会所提供的那些东西感兴趣，得知今日之后只有升了钻石卡会员才能全都看到享受到，便也跟着陆妙贤一起出去了，只留下华锦和刘氏在房间里。 等到人都走了，刘氏见着华锦淡然的喝着茶“小六今日的话应该是有深意的吧？” “我能有什么深意？”华锦笑着摇头“不过是说一些自己想说的吧！”若是她能在那话里面领悟些什么，便算的上她一桩功德，若是不能，她也算尽力了。 刘氏看着华锦“我知你不是这样咄咄逼人的人！”一开始她也觉得华锦是被刺激了才会如此咄咄，但后来想想，华锦却未必是这般心胸之人，再仔细听她最后说的一番话，便总觉得好似有些其他的意味在里面。 华锦的心胸不同于一般的女子，若是其他的女子或许还会羞恼之下做出什么事来，但华锦却未必，这莫氏虽然可恶，但也不过如此，说句不好听的，华锦还不至于连不理会这种无理之人的心胸都没有。 “嫂子说错了，小六从来不吃亏，咄咄逼人的时候也是不少！”华锦觉得刘氏把自己看的太高了“不过到底我多怜惜女子一些，本就生存不易，何必女人为难女人！” 华锦未必圣母，不过觉得婚姻之事若是有问题，只说一人的失误未免有些过分，常玉磊若不打算与人相敬如宾，尊重和爱护妻子，何必娶回来？既然人是他的了，又为什么不去维持，看莫氏对常玉磊这样执着的样子，只要常玉磊愿意多关心一点，总也不至于这样，她即使偏执，但偏执遇到对的人，也不会是如此悲剧。 “你呀，以前总觉得你最是自在潇洒的，认识的久了便知道你是最喜欢做戏的，表面上跟本身总差别如此之大，就算好心提点也不愿说一点温柔的话，怎地就如此别扭？”刘氏越发觉得华锦这性格别扭起来，或者说，慢慢认识华锦的性格之后，才有了这样的感觉。 “哈哈，嫂子说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华锦并不承认，她的确在刚刚的一番话里藏了些提点，说她是职业病也好，或者是什么也好，她还是多劝了人几句，虽然偏执型人格障碍是没办法这样规劝回来的。 但是看到病人她不去治疗，总会有点不安，一开始莫氏对她的羞辱，她那一句‘他也配’是真的怒火中烧才说出口的，也是后来说那一段话的时候，华锦才稍微冷静了下来，虽说如此，心理师也不救不想活之人，华锦点到为止，仁至义尽，所以她也说了，不再会见到莫莹莹，常玉磊帮她许多，若是这莫莹莹得了提点，有了改变，也算是她报恩，就算没有，她总是安心了吧！ 偏执型人格障碍就算是在现代，依靠现代的技术和治疗手段可都不算是容易解决的问题，华锦现在的条件能稍微缓解都不错了，治不好，一切就看莫莹莹的造化了。 “你说得那样狠心冷酷的话来，是想要这样点醒有些人吧？”刘氏从前就听张璞说过，他这位六师妹有个别人都没有的本事，她看人是极其准的，只是华锦这人有了这本事，却越发的喜欢装糊涂，能闭眼的时候就绝对不会睁着眼睛去判断的。 张璞也说过，有时候他总觉得华锦心中藏着的不仅仅沟壑而已，她看的也远比她表现出来的多的多，只可惜，没有人知道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明白了什么，又判断了什么。 华锦笑着摇头，喝下一杯果茶“嫂子把我想的太伟大了，我还没有到那个程度！”她还是有点记仇的，该做的做了，以后也不想见到莫氏了，而且，说到底，莫氏这心病就在于华锦，但是华锦心里面清楚啊，她跟常玉磊不可能，等宁淏出孝两人就是要订婚，然后挑选了日子成婚的，到时候一切尘埃落定，难道莫氏还觉得一个已婚妇人会跟自己的夫君如何吗？ 既然没有可能了，总会消停的吧，退一万步说，莫莹莹还不消停，反正她不见人就是了，反正她至少没圣母到主动舔着脸告诉莫氏，她这是病得治的。 但刘氏有句话说的很对，有些话和态度是华锦对常玉磊说的，常玉磊对她的心思，就算以华锦这样最是懂得看人，看懂心思的人，也一样搞不清楚常玉磊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已经惹了人家妻子这样了，这样虽然难听了点，但态度很坚决，若是就此让常玉磊无论是什么心思都退后到合适的距离，也是不错的结果。 从莫莹莹要见她到进门到最后出去，华锦可以说心思绕了不知道多少圈，只不过面上不显而已。 刘氏一看华锦那样就知道自己猜测的怕是八九不离十“虽然说狠了点，但有时候真的是快刀斩乱麻，否则传出什么风波来，对你的名誉也是不好！” 华锦听了却是哈哈一笑“我的名誉又能如何，只要这个世界上宁淏不在意，我名誉就不曾有任何问题，他若是在意这个，就不配让我这样看上了！” “你呀，未出阁的大姑娘，怎么说起这些话来还这样的大方，也就是小四才不介意你这样！”刘氏觉得华锦真的是太过不像女孩子了。 “这该如何不大方，心悦之，向往之，心不悦之，且离散之！婚嫁本就是人人都要经历了，如何遮遮掩掩，好似丢人一般的！”矛盾不，这样好的事情，大方的说才对。 “你总是有话说，反正你自己心中有数就好，我也不懂那些事情，今日我也乏了，先回去了，婉儿喜欢在这玩儿，你带着她多玩一会儿，到时辰了送她回去，别不着边的惯着她，那些贵重的东西你不要轻易送她玩，才多大的孩子，哪撑得住那般物件！”刘氏要回去了，离开前还交代华锦。主要是华锦很有前科，手里那些贵重物件儿随便给孩子玩，刘氏不想华锦破费。 “好好好，嫂子放心，我会看好婉儿的，要不要我让人送嫂子回去？”华锦过去扶着刘氏。 “哪用得着你的人，我自己回去就好了，明日去家里吃饭！我还请了兰芝过来！”刘氏笑着说道。 “成，明日我一准儿按时到！”华锦亲自送了刘氏出门去了，见到马车走远了，才又回到女子会所。 第五六六章 交际 “郡主是要回去吗？”看着刘氏已经乘车离开了，百合几个过来询问。 华锦摇头“今日开业，既然华隐秀不能来，嘉善郡主怎么好马上走呢！”她就算只是挂个名，也该多待一阵子的。 眼看着天色尚早，华锦左右无事，刚刚说话喝了不少果茶，又吃了点心，便觉得不该马上坐着，正好出去走走为好。这般想着，便带着几个丫鬟回到了女子会所。 华锦才进门，就看到容色化妆品区十分火爆的样子，小姐太太还有她们的丫鬟都凑在一起，容色销售区算得上华锦这次规划的重点，所以也多用了一些婢女，即使如此也还是有些忙不过来。 “各位太太小姐不要着急，也不用抢，今日容色的化妆品货量都是充足的！”华锦看着这许多人聚集在一起，走上前来说道。 因今日重新开业，华锦说过今日女子会所的服务是对所有的会员开放的，包括这高级的容色化妆品也是如此，虽然不至于不限量，但银卡会员也能多卖一些化妆品，对于花钱才进入女子会所的商户人家来说，是非常难得的机会。 “见过郡主娘娘！”一群人俯身行礼。 华锦点点头“各色都是齐全的，定然不会让大家买不到，所以不要拥堵！”女人购物起来有多疯狂，光是看看每年双十一那个可怕的销售额就知道了。华锦从不担忧这些女人的消费力，但女子会所毕竟是高级优雅为主，这样未免难看。 原本还有些混乱的人在华锦出现之后都安静下来，华锦觉得，自己这个定海神针当的还是不错的。 翠竹看到华锦来了也松了口气，原本女子会所那些服务她们都是做熟悉了的，这些老客户来了以后也很快就找到适合自己的服务，销售区却比从前有了很大的变化，更不用说还有华锦前几日才研究出来的给指甲做花钿，虽然花样还不算多，但也是吸引了许多爱美的女性。 “各位太太小姐，今日容色新上架的很多化妆品想来大家还不知道要如何用，今日就让奴婢给大家示范一下！”翠竹拉着一个婢女坐下，在旁边的小桌子上，放着不同大小的瓶瓶罐罐，每一种上面印制的花纹都是不同的。 华锦看着这情况差不多了，便转身准备到一旁看看，然后就看到一个眼熟的，那人也含着微笑，华锦见到这人之后，笑着走过来“嫂子什么时候来的，可看着有什么喜欢的了？” 杨氏今日看着华锦都有一瞬间并不敢认的，跟素颜的她的确是有些差别，若不是知道她们就是一个人，便不会把轮廓如此相似的人想成一个人“原本还以为你不过就是把之前那些个什么面膜给重新弄出来的，哪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新奇的花样，你这妆容就是用这次新的容色化出来吗？” 华锦牵着她的手“既然是升级，总要有些变化的，您也知道，从前我也忙着，对女子会所也疏于管理，总算现在事情都过去了，我本来就爱研究这些，便新弄了一些，这次也有一些是彩妆，只是现在还单薄了些，以后还会上新的！”朝廷依然是在各种争斗之中，只是都是暗潮汹涌，华锦也不过偶尔出个主意，总也不至于跟从前一样了。 “这倒好，以前那东西虽然好，但也的确单调了一些，不过就是那几种味道，总有些新鲜花样不错！”不等杨氏说话呢，就听到旁边一个穿着水红色褙子的年轻妇人说道。 华锦早就发现这个妇人穿着有些不同，这虽然已经是秋日，苏州的天气着实还算得上有些热，华锦这等不怕冷热的都不耐烦穿那褙子，这妇人居然如此打扮，怕是身体有不足之症。 杨氏见到两人这样说上话了，才想着给华锦介绍“瞧我，忘了给郡主介绍了，这位是咱们南直隶布政使秦大人的媳妇谷氏，是你到外面养病的时候才来的咱们女子会所，她可是很喜欢你之前推出的那个面膜！说什么用了身子都比从前好些了，好像你那些面膜还能治病一样！” 杨氏与这个谷氏似乎很是熟悉，拉着人就给华锦介绍，华锦听了以后也是诧异，这谷氏的身子怕是极不好，否则不会就那稀释了的泉水，还是这样通过面膜这种方式吸收，居然也能对她的身体有调理的作用。 谷氏看到华锦之后俯身行礼，那柔弱的小身板，快到摔倒一般的，华锦怕她真的一不小心摔碎了，那她到哪里赔布政使一个儿媳妇啊。 “不用这般客气，咱们女子会所本就是女人们凑在一起讨论养生什么的地方，也不必这般计较身份！”华锦笑着说道“看姐姐这形貌，可是有什么不足之症？” 谷氏从小身子就不好，一直调理着也不过病歪歪的，因这身体的问题，拖到了二十岁还没有订婚，后来世交家的独子正室难产去了，留了一双儿女嗷嗷待哺，她原本身子弱就被大夫说了怕是无法生产的，她爹娘想着这样也不错，膝下也有了儿女尽孝，对方也觉得她不能再生了，必然不会对儿女不好，加上两家是世交，都是知道根底的，所以去年上半年的时候，便找了个日子，把他们的婚事办了，她也就成了继室。 没想到刚到苏州没多久，进了这上流妇人们的圈子，就知道了这个女子会所，当时女子会所已经有所衰落，面膜都已经提供的少了，谁想到她本来想着不要太过孤僻要交际圈子的，却在做了面膜之后，不仅仅皮肤好了，身体竟然也有变好的趋势。 只可惜那之后女子会所越发萧条起来，后面甚至连面膜都没有了，她只是抱着希望等着，说不定以后还有，这次华锦回来重开女子会所，整个苏州府里，她怕是最高兴的了！ “本来我就该与郡主行礼的，这女子会所的面膜真的好用，不仅仅对皮肤美容，更对身体有效果啊，若不是这个，今年夏日我还不知道苦夏到什么程度！”谷氏声音细细的给华锦道谢。 华锦从来到这个时空，这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柔弱的妇人，倒是有些新奇，听到她跟自己道谢，笑道“莫要客气，莫要可惜，不过要说美容，的确是内调很有效果！” 第五六七章 美容大王 华锦笑得一脸矜持，果然跟女人打交道就是要复杂一点，还要端着架子，还是在外面乱野更爽快一点。 谷氏想要问问什么叫内调，哪想到周围都对这个嘉善县主很是好奇，杨氏也是个性子活泼的，这苏州府的女眷，便是她没认识个九成，也有了七成，见到她居然连这个神秘的嘉善郡主都认识，便也凑过来想要认识一下。 华锦倒也没什么不耐烦，她到底还是有点觉悟的，就算她多么任性，但既然已经当了这个郡主，也有了宁淏这个对象，便总还是要顾及一点，进入这些女人的圈子就是必须的，同时，女人有时候知道的更多一点。 杨氏看华锦那个表现，知道她并不反对认识新人，便热情的给她介绍“这位是指挥使张大人家的二奶奶！”“这是新任长州知州的夫人薄氏！”…… 众人都与华锦一一见礼了，纷纷看着华锦清透的皮肤“郡主的皮肤怎么如此好？” 有人拉着说话这人的袖子“郡主风华正茂，自然什么都好！” 华锦哈哈大笑“女人年轻的时候的确各方面都是好的，但也不尽如此，比如有那天生就白皙的，就有那天生就不够白的，所以若是天生丽质，便多保持就好了，若是天生的天赋给的不够，就要好好的想办法调理一下，那句话是怎么说来着？” 听到华锦这么问，一群女人跟着点头“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 “没错，所以，女人要漂亮，不要靠着天赋，后天也是可以做出很多努力的，比如说，容色的玫瑰花系列就是美白的精品，无论是少女还是成婚的女子都可以用，最新容色才上的石榴子的精华和纯露，更适合年龄成熟一点的皮肤，二十五岁以上用更合适一点，就算要保养，也要有合适的方法，否则反而适得其反！”华锦说起美容就头头是道。 “大家若是有什么疑惑，可以等九月初一，那天下午我会办一个关于美容的茶会，金卡会员以上都可以参加，到时候会集中讲述一下女人保养那些事儿，还会回答大家的问题！”茶会这个事情是一开始的时候华锦就提出来的，但是一直没有人来组织起来，陆妙贤倒是在以前开过一个讲述做手工的茶会，没有人来参加，气的她够呛。 这茶会别看不经意，但一旦控制金卡会员以上的参加，虽然有主题，聊天交流的时候，无意识就会透漏很多有用的信息，华锦没打算当什么伟人名垂千古，但她在这个时空也要有自保之力，女子会所就是一个看起来最无害，但实际上很有用的方法。 “之后我若是有空，还会讲述一些关于健身，保持身材等等许多让女人们变得更美的茶会，感兴趣的都可以参加，不感兴趣也不必强求的！”经历过前世信息时代轰炸的华锦懂得着实不少，也是打算好好的发展女子会所了。 华锦只说了几句，就让大家看着容色的方向，她不不再说什么，杨氏拉着谷氏到华锦身边“嫂子别的不求你，这丫头是我表妹，舅舅一家与我有恩，她说你这的面膜对她的身体有好处，这做女人的，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总是憾事，你给我交个底，你能不能帮帮她？” 杨氏说话的时候一直被谷氏拉着，不想要杨氏这样为难别人，华锦其实还挺喜欢杨氏的，跟刘氏能够成为朋友，而且，知道自己是女子之后也守口如瓶，这样的人品还是让人欣赏的。 “嫂子说的什么话，若是能帮忙的，我如何不帮，之前听到嫂子说谷姐姐用了面膜身子变好的时候，我便想到了！”华锦笑着说道“其实面膜最金贵的不是那块布，而是那些充盈的精华水，实际上，这精华水的确对身体也有调理的作用，只是通过这种方式贴在面上，毕竟吸收的少，作用很有限，嫂子若是仔细看过，在咱们女子会所长期做面膜的女子，不仅仅皮肤变好了，而是整个容光焕发，白里透红，这就是一点点积攒在身体中的作用！” “所以晴儿只要一直做面膜，身体就会变好了吗？你这精华都有什么，不能直接服用吗？”杨氏还是个急脾气。 华锦听了心里吐槽，她哪知道精油能不能直接吃啊，反正泉水能，但泉水那么神奇的功效怎么可以轻易泄露，她本来也不准备行医，她也不懂，而且空间自从她上次出事又升级了，泉水的功效更逆天了，她现在都干脆的直接在女子会所专门的几个井里面直接换了空间湖水，相信这些女人很快就会发现，面膜的效果更好了。 “姐姐怎么如此着急，这面膜虽然慢了点，但是慢慢让身体适应恢复也不是什么坏事，谷姐姐平日里有空就多过来做做面膜吧，便是做的多点，也不会有什么副作用！”华锦说道。 “也罢了，总算是个希望！”杨氏其实也知道这样都算是不错了，要不是意外用了华锦这些面膜，还以为一辈子都不能生孩子呢！ 说着话，就见到前面绿竹那边传来一阵惊叹的声音，原来是绿竹把从华锦这里学习到的化妆，运用容色化妆品，给一个婢女化了妆。 “太太小姐请看，春梅的皮肤底子是有些暗黄的，所以奴婢用了珍珠霜来作为打底，这珍珠霜不仅仅能够让皮肤变得白皙一些，而且本身就有美白功能，用的时候，太太和小姐们自然而然的就会发现，皮肤越来越白皙了！”绿竹顿了顿“而且，这珍珠粉并不会不自然的白皙，而是让我们看起来就像是没有化妆一样的白，瞬间就变成天然白皙美人儿了啊！” “这是亮粉，刚刚奴婢化妆的时候化在眼睛上方，奴婢用的是淡粉色的亮粉，这样就会显得眼睛非常有神！” “这个是炭笔，质地很柔软，画在眼睛周围会显得眼睛更大，黑黑的，非常有神！” “这个叫做唇油，目前还只有这个淡粉色的，可以滋润嘴唇的肌肤，若是天气很干，唇部会起皮，用了它，不仅不起皮，还会有这样淡淡的粉色，很显气质！” 华锦看着，自己这人选的不错，色色都介绍的十分清楚！ 第五六八章 容色彩妆 “真的很自然的白啊！刚刚看着这个婢女的脸还有些发黄呢！”一群女人惊讶的议论纷纷。 “跟妆粉的感觉差不多，但是没有妆粉显得白皙！”有人觉得这个虽然也能让皮肤显得白一点，但是效果没那么明显。 “但是铅粉虽然可以让皮肤白，但是用久了就会肤色变暗啊！”年轻的女孩儿还不觉得什么，年纪稍微大点的，都见识过铅粉的后果了，女人的花期变得更加短暂。 “对，容色的化妆品一向是很有效果的，之前的那些化妆品就很好用，面膜更是如此，我在这第一次用面膜的时候，脸上渗出来好多黑色的东西，之后才慢慢变少的，皮肤虽然比不上年轻时候，但是已经很好了，这珍珠霜说是不仅仅可以让脸显得白皙，最重要的是可以同时让皮肤变白，我相信容色一直以来的质量！”一个中年女人说道，她这个年纪本来对于美容美丽没有什么追求的，本来么，差不多快当奶奶的人了，但来了这伊人女子会所，才明白原来不是韶光易逝，不是花期太短，而是没有好好的保养自己。 关于美容保养，从来都越是年纪大的，青春不再的才会更注意，年轻的女孩子满脸的胶原蛋白，便是怎么糊弄都会是好好的。但是上了年纪就不同了，有了皱纹，皮肤也不再水嫩，最可怕的是，夫君的心思，也不会停留在自己的身上了。 “我也相信，而且，这样化妆的确显得人很漂亮很有精神，明明刚刚那个小婢女只不过相貌平平，化妆之后整个人变了一样！”容色这么多年给华锦积累了足够的信誉，虽然华锦没有结束跟长公主的合作，但是她自己弄得这些产品，也一样受到认可。 “我也相信，之前总觉得就是要用铅粉让脸特别白才好看，但是刚刚郡主说的，自然的美不是更好吗，这珍珠霜虽然抹了没有那么白皙，但是整个人是很自然的，感觉就好像是天生很白一样，自然的美，的确比之前更好啊！”华锦曾经说过，女人，你本来就很美，天生丽质这个词是多少女人的追求，但毕竟不是所有女人都能真的天生丽质，后天努力了，让别人觉得自己天生就很美，也很有成就感呢！ “那个亮粉很好看啊，抹上去眼睛好像也亮晶晶的，整个人感觉都有精神了呢！”有人看着那一盒盒的云母粉，很是好奇的样子。 “以前还不知道眼睛这里还能这样化妆啊，叹为观止！”他们从前也不过就是描眉，眼睛却没有太多的修饰，也让有些眼睛不太好看的女子只能哀叹了。 “对啊对啊，那个画眼睛的笔好神奇啊，画上以后眼睛真的就好像一下子有神了！”华锦深谙有些新事物，与其用语言去介绍，不如这样直接试用来的最有效果。 “我倒是觉得这个唇油很好，之前我就觉得，那大红色涂了显得人更黑了，这个浅的不会显得人脸黑！”之前大家都只会涂红色，胭脂的红色，今日才知道还可以有这么多的颜色可以用在唇上。 “谢谢大家的喜欢这支持，最后奴婢还有一个大喜事要宣布，因为今日是伊人女子会所重新开业的大好日子，郡主娘娘也说了，之前会所因为一些事情经营有了问题，也让之前一直信任伊人的会员有些失望，但也请各位会员不要担忧，伊人女子会所以后会不断的提供更新颖的化妆品还有不同的属于女人很有用的东西，未来，伊人女子会所将会有华公子和嘉善郡主所有，郡主会负责女子会所的所有事物，请大家放心！”说话的是秋兰，刚刚绿竹为了宣传容色化妆品已经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了，现在换了秋兰。 “当然了，这个也算是咱们女子会所的大喜事，但今日的大喜事不仅仅是这个，而是，郡主娘娘在前段时间研究了一种可以让单眼皮变成双眼皮的方法，也算是化妆的一部分吧，今日奴婢会将这个方法公开来，各位太太小姐如果有需要，回家就可以试了！”秋兰说的话实在是让人惊讶，这人到底是单眼皮还是双眼皮，大眼睛还是小眼睛，那都是不可改变的，华锦居然说自己有办法改变这个，怎么能不让人惊奇。 说起这个，华锦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她这一世是正宗的丹凤眼，丹凤眼说的好听是丹凤眼，说不好听呢就是单眼皮啦，她以前也没有特意化妆来着，她的丹凤眼幸好不是那种很小的密封，也不小，只是单眼皮。单眼皮倒是不见得不好看，只是到底不如双的感觉眼睛大的漂亮。 华锦今日的盛装用的是她前世的双眼皮贴，她前世两个眼睛一个单的一个双的，所以需要这样用双眼皮贴来改变一下。 后来她不是突然想着手指甲可以好好做一下吗，就用到那个呵胶，她就想着，是不是用呵胶也可以试着弄双眼皮呢，沾一下嘛。用家里的几个单眼皮的丫鬟试了一下，发现有些是可以的，有些不能，但总算是个方法啊！ “太太小姐们请看，奴婢手里是呵胶，用过花钿的应该都知道，恰好奴婢就是单眼皮，所以奴婢就用自己的眼睛来做个演示！”秋兰用呵胶在自己的眼皮上贴了一下，然后用细细的钝针划了几下，睁眼，果然，贴了的变成双眼皮了。 一群人围观惊讶着，秋兰却没有停下来，她又拿着珍珠霜给自己打底，然后涂上唇油，眼线还有眼影眉毛，她故意只化了一半，才弄完，就有了特别明显的对比了。 “真的完全不一样啊，两张脸似得！”一群太太小姐们凑上前，因为有珍珠霜遮掩，刚刚粘的呵胶已经没有那么明显了，加上有眼影的遮盖，更是好像本身就是双眼皮一样。 “太太小姐们看秋兰的脸就能明显感受到容色彩妆的魅力了吧，让你自然而然的变得更美，这个方法已经教给各位太太小姐了，大家回去也可以自己尝试，只是不是所有的单眼皮都可以这样持久的变成双眼皮，因人而异！”秋兰最后还补充了，毕竟眼皮都不一样，这也不是谁都适用！ 第五六九章 华锦的事业 伊人女子会所一直营业到了傍晚时分，中午的时候提供的一些膳食也着实让一群已经见惯了精致美食的女人们叹为观止，更不用说那些好吃的水果养颜粥了，每一种都有自己的作用，适应的人也各不相同。 有些本来只是想着做个面膜就走得，离开的时候才有些悻悻的表示今日拿少了银子，早知道多拿一点，后面的好东西都没有办法竞价了。说这话的妇人自然是要被旁人鄙视一下的，这鄙视的小姐也是没有带足够的银子，果断的让贴身的丫鬟又取了银子来，满心欢喜的捧着华锦重新设计过的红色木盒，那里面是容色彩妆，也是容色高端化妆品的主打品。 每个人都得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大部分的银卡会员只是遗憾这样难得的不设限的一天，竟然没办法趁机多买些好东西回去，之后就要回复原本的状态，银卡会员的限制的确多了一点。 “母亲，咱们也升级个黄金会员吧，女儿跟楚姐姐不同，楚姐姐嫁人嫁的远，就算升级了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但是女儿可没有远嫁，以后还要到这里呢，倩姐姐今日都升了金卡，以后女儿要被瞧不起了！”还没出门呢，就见到个娇小姐拉着母亲不放，非要充值个金卡会员。 “好好好，你快别摇晃母亲了，母亲要被你摇晃散了！”这女子会所的会员卡很有意思，分为三个等级自然不必说，但也不是花钱就能升级的，比如说，商户的家眷花十万两也不过只能做个银卡，而且，终生不能升级，当然了，除非这个商户之女很厉害的该换了门庭，比方说，成了某个贵族家的正室，或者是王族侧妃，王族侧妃虽然也是妾，华锦还是没办法直接拒之门外的。 至于金卡，只需要缴纳五千两银子一年就可以了，但要求也很多，对家世背景也是要考虑的，如果说金卡会员是各种考量，那么钻石卡就更复杂了，一年一万两银子的会费不说，还要求家世必须足够贵重，清贵的都难，因为没有这么多银子。 所以伊人女子会所这么多年来，也只有最开始的时候华锦亲自送出去的几个钻石会员，赵红霞倒是基本不来，觉得自己岁数大了，不跟这些年轻人凑合，刘氏和郡主是常来的。最后就是陆妙贤了，是华锦亲自送的，毕竟从前让华锦借了名字，这个卡是应该给的。 钻石卡还有个好处，就是可以带子女进来，但只能带一个后辈，享受的跟钻石卡会员一样的待遇。这么多年来，也不是没有人问过钻石卡会员的事情，一开始倒是有不少人意动，那时候生意很是火热，有钱的贵族总是不少的，只是后来女子会所才经营没有多久华锦就出了次海，之后又去西南了，这女子会所没有她，光陆妙贤根本不行，慢慢的，大家觉得也没有什么意思，也就没有人充值会员了。 但是，现在华锦回来了，她不会让女子会所萧条下去，这是她的产业，她当然要继续发展下去，她有许多的想法需要实现呢！ 因为华锦也说了，九月一日会有一个只有金卡会员才能参加的茶话会，加上华锦一开始就说了很多关于保养的事情，有需求的都是一些年纪大的女子，不差钱的就升级了会员，一天的时间，金卡会员就翻了两番，加上其他地方的收入，这一日的利润就已经是很可怕的数字了。 “女子会所账面走的银子很大，你们两人每日都过来与郡主报账！”华锦离开之前，百合和海棠跟绿竹还有秋兰说道“郡主之所以选了你们负责这件事，也是因为你们两个识字，郡主对下人一向宽厚，你们在这女子会所做事比在任何地方伺候主子都体面许多，要好好做，以后未必没有什么出息，下面的人管理的严厉些，若是再出现从前那样的事情，怕是你们两个就脱不开关系！”海棠更厉害一点。 “郡主既然选了你们，自然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不过郡主信任，你们也不要恃宠而骄，郡主虽然仁厚，但对于没有规矩给郡主丢人的，也是不会放过的，规矩都与你们说过了，以后若是还要出什么问题，不说别人，你们两个绝计是避不过的。”百合就是恩威并施了“做得好郡主自然会有赏赐，是得赏赐还是惩罚都是自己选择了！” “奴婢谢谢两位姐姐，若不是姐姐，我们还不能……”百合和海棠当初是在华锦离开苏州前，把女子会所托付的人，所以对着里面的人也更熟悉一点。 “我们不过是推荐了，你们之所以被选中，也是郡主看到了你们的表现，以后好好表现，别辜负了郡主的看重！”百合和海棠说道。 华锦可不是她们轻易就能蒙骗的，特别是绿竹，在这之前做的是只比杂役好点的工作，只是因为瘦小，杂役做得很是辛苦，但是也不知道华锦怎么就看出来她能做这样的事情，竟然是一下子提拔了上来，惊呆了多少头脑。 华锦不知道自己随意的询问还引起了这样的猜测，毕竟，学习心理学的，对人力资源管理也是要有涉猎的，她以前好歹是自己做事业的啊！ 这次华锦对女子会所的改造虽然在建筑上没有太大的变化，但是丫鬟变得更加训练有素，并且专人专项，会员很快就将这些事情熟悉起来，适应的也很好。 最重要的还不是硬件上的提升，原本女子会所的服务就已经很好了，现在微笑服务也是一样的，关键是每个婢女都对自己负责的部分十分熟悉，带路也好，销售也罢，就自己一亩三分地上的事情，她们都能说得清清楚楚的，让人很快就能了解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想是从前经常是找不到人，有的人身边还有好几个人。 不过几天的时间，伊人女子会所就成为整个苏州城的女人们最热闹的话题，怎么变成双眼皮，漂亮的独一无二的设计和服装，还有怎么让指甲多一些花样，最受人关注的，是那些容色的高端产品和彩妆。 这个话题慢慢的辐射整个江南，不过几个月的时间，若是有人还追求嫣脂斋的化妆品，就会被人嘲笑了，最好的容色化妆品，无论是基础还是彩妆，都在伊人女子会所，想买，不好意思，会员制的，不是谁都有资格！ 伊人女子会所，华锦的这个产业，也终于开始慢慢发挥原本华锦寄托的作用。 第五七零章 幽怨的宁淏 宁淏原想着，八月二十五是伊人女子会所重新开业的日子，华锦必然是要跟着忙碌的，但总不用每日都在女子会所，而且，王明也只给了华锦那一点点时间，让她怎么九月份也要回去上学了，虽然华锦一个女子本不必学习那些策论之类的学问，但华锦的学问作的实在瘸腿，这许久了，那琴声每次便只有叮咚声，用徐深的话来说，不过是能听个响动而已，下棋虽然略好些，也不过是跟琴相比了。 华锦一个女子不通女红也就罢了，居然女子擅长的一样不得，王明觉得，这样的弟子说出去到底还是要让他头疼的，想着怎么也要让华锦在这两方面也多些进步，总不好同窗赏曲，她却在一旁昏昏欲睡，她还枕干过这样的事儿，音律课的时候睡的不要太沉，被王明拉出来教训还振振有词，这曲调太平淡了些，不够刺激！ 就因为如此，平日里多疼爱华锦的王明，竟是生生的罚了她跪了两个时辰，效果是很明显的，在这之后，华锦不去上音律课了，王明知了也是恨铁不成钢，无语这个唯一的女弟子的冥顽不灵。 大抵上华锦这对音律怎么都不通的态度刺激了王明，老人上了岁数跟小孩一般的，发誓一定要好好教育华锦这音律，其实音律也不过是陶冶心性，并不是每个读书人都要会的，只是华锦擅长的都太男人了，而且做得还比一般男子还要厉害点，虽说这愁人的女弟子已经确定了未来会祸害自己的另外一个聪明的男弟子，但宁淏以后总要为官，华锦已经是郡主，总不好继续那样不通的样子，最重要的是，王明虽然在燕国的名声不大好，但入室弟子和儿子可都是天才啊，华锦这天才的名字都传出去了，别的太差了的话，真的不好看啊！ 对于王明的这个想法，华锦表示，师傅，您着相了，然后又被罚抄了十遍经典策论。自此，华锦决心不再与王先生对抗，果然，固执的老人什么的，听话比较好一点。 因知道没几日华锦就要正经去老师哪里上课，幸好王明的弟子也多，华锘几人读书的进度也是不同的，王明都是分别教，华锦这样也不用每日跟那琴弦斗争计较了。 就是知道这点，宁淏觉得，华锦忙完了一日，第二日总不用去女子会所的，哪想到第二日跟华锘一起回到华府的时候，看到的还是只备了两副碗筷的桌子，以及几个才提上来的二等丫鬟，顺便附赠容嬷嬷的淡漠脸一张。 “你们家郡主呢？”没等坐下，宁淏就问了！ 华锘听了鄙视了自家这位师兄一眼，不过才不到两日没见到，怎地如此的如胶似漆？ 容嬷嬷面色恭谨，礼数周到“宁公子，郡主她今日应了张夫人的邀请，去赴宴了！” 宁淏反映了一下才知道张夫人是何人，平日叫嫂子惯了，这样陌生的称呼反而不太适应，知道华锦是去赴宴的，今日定是又不能见到了，毕竟现在两人的关系已经定了，他便是想与华锦在家多见见，也是不容易的，规矩在那儿呢，华锦好歹是个郡主啊。 于是，每日这样一处吃饭就是难得的见面的日子，华锦现在已经期待华锦正经回去上学了，那时候华锦一定会着男装，到时候这容嬷嬷也能稍微没这么严格一些。 “我早上出门的时候怎不见姐姐说起这件事？”宁淏记得早上华锦可没说这事儿啊！ “不过是平时女眷的应酬，与少爷也无甚关系，郡主说了，你若是要看望嫂子，自己约了师兄过去就是了！”这男女之间，有些规矩还是要有的，因刘氏正怀孕，华锦都不曾用华隐秀这个身份，着男装去做，这样也能多照顾一点，华锘和宁淏几个如果要探望，也都是约着一起，加上张璞不在苏州，总要注意一点的。 华锘也懂这些规矩，表示知道了，家里本就是这样，华锦自己有什么事情要做，不会说一定要华锘交代，她同样也这样要求华锘，他也是大孩子了，小小的少年莫要对家里太过不舍，该出去闯荡的时候就出去，所以但凡不要太晚回来，华锘出去与同窗如何相约见面，她都是不管的。 华锘感觉还好，华锦就算白日里不与他吃饭，到了晚上，也是要亲自备了夜宵送过去的，怕他晚上读书辛苦，还要互相聊天交流，华锘有了什么疑惑也可以请教。并不会说因为白日不见面就觉得如何，倒是宁淏，每日也不过就这点时辰见到华锦，自然失落。 知道华锦不在家，宁淏和华锘正要准备吃饭呢，就听到外面有人回来了，宁淏还以为是华锦，哪想到却是看到了进来的白衣少年，徐深还不知道自己受了怎样的牵扯，只笑着说道“知道你们每日都在这里吃饭，可有多余的碗筷，我也蹭顿饭吃！” “你怎地没有回家？”下人去准备碗筷，华锘和宁淏问徐深。 徐深的家就在苏州，父母俱在，原本他母亲病重，因为华锦给了泉水，之前缠绵不去的疾病，倒是见天的好起来了，他爹娘疼爱他，每日中午都是要做了他爱吃的，等他回去吃饭的。 “今日老师与我讲课，我疑惑多了点，就多问了几句，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回去怕是连个午觉都不能歇，想着过来蹭个饭，也省下这点时辰！”徐深坐下来说道，环顾了一圈“怎么不见小六，我有些日子不曾见她了！” 还没有等容嬷嬷说什么呢，就听见坐在徐深旁边的宁淏哀怨的道“她去看嫂子了，中午留饭，不回来了！” 徐深看着眼前的饭碗，拿着筷子夹菜吃，他貌似今日来蹭饭的不是非常合适，瞧瞧这哀怨的语气和表情吧，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两人是被如此拆散了呢，不过才不到两日没有见到，怎么就至于如此？ 一顿饭在徐深的吐槽，华锘的淡定，还有宁淏的哀怨中过去，饭后三人到了华锘的小院里歇了午觉，就又去厚德书院上课了。 第五七一章 王兰芝的心思 刘氏这一胎来的十分意外，才接了圣旨说张璞升官了，她这边也被诊断出来了，原本还说着收拾了马上赴京上任，她这也不好移动，张璞也担忧她的状况，只是上任的事情不能耽误，只好带着两个儿子上京了。 离去之前特特交代了不知道多少人，与刘氏关系一直很好的杨氏，张氏自然不必说了，有些不过尔尔的，也特特的请着多关照一点，倒是把刘氏弄得觉得自己没脸。张璞却不在意这个，只说着要不是小六不在，这些事情交给小六便是最妥贴的。 那时候华锦睡得踏实，根本没有要醒来的意思，张璞不过是想念华锦罢了，就算如此交代了，离开前也是一样的担忧着，刘氏自己一面觉得不好意思，心中却是甜蜜的，成婚这么多年，最满意的就是夫君与她这样多年不曾改变的感情。 王明门下都是贫寒子弟，怕是华锦姐弟这样的出身都已经算是好的了，华锦善商，有手艺，才日子过得好些，就连徐深，也不过是靠着那些地过生活，日子在这苏州城里，也不过一般，但王明门下入室弟子有名的不仅仅是他们为官上的天赋和天才之名，还有就是王明门下的弟子，入室弟子不必说，每一个都与嫡妻相互扶持，虽未必就只有一人，但就算有妾室通房，都只与正室妻子感情最是和睦友好。 也因为如此，好些有女子的人家，还是对这些佳婿很满意的，这其中不乏有些世家的嫡女，都对能嫁给王明的弟子感兴趣。 要不然华锦也不会每日得那么多想帕子了，有些女子只是觉得，就算华锦喜欢的并非女子，但能为华锦正妻，便也会相扶到老的，与其嫁给一个粗汉子，还要忍耐他一群妾室通房的，这么磨生活，不如跟着华锦这样的雅人，日子更会不错，若是能引得华小六与她们真有了几分真心，那就更好了。 古代的女人其实有时候也是很想得开的，也不是只有现代的女人知道渣男要远离的。 虽说被照料的不错，刘氏这一胎怀孕以后日子着实过的无聊了些，便是想出门都是难得的，别人主动会上门探望，她整日的在家里数蚊子，心情很是郁卒，没得办法，刘氏若是那种安静的性子，这样的生活可不是相得益彰，偏生她是那种活泼的性子，之前就是个爽利的性子，要不也不会羡慕华锦这样的生活了，这闷着闷着，还真是快要闷出病来了。 幸亏华锦回来了，不仅没有整日劝她在家养着，还经常会带她出来走走，用华锦的话来说，叫做呼吸新鲜空气，调节孕妇的妊娠心情，避免产前和产后抑郁症，刘氏总有听不懂华锦说的话的时候，反正最近出来走走，她心情的确不那么郁闷了。 转眼她也快到了要生的日子，肚子不小了，行动也十分不方便，肚子里的孩子倒是个调皮的，一日之中倒是要闹上几次，刘氏想着若是生了，月子期间怕是要有一个月没办法见人，这几日便总想着趁机多见几次。 王兰芝的肚子也是不小了，七个月了，她这却是第一胎，比刘氏不知道多受了多少罪，华锦回来之前还吃不下什么东西，见天的瘦，华锦回来前几日终于不再没胃口了，才吃的略有些肉长出来。 今日刘氏下了帖子请她，她出门的时候想了一下，还是带着自己的小姑一起，她这次嫁的是小户人家，爹娘也知道她没有那主持大家族中馈的本事，且也少了许多心机，嫁给那样复杂的人家怕是过不好，这样低嫁反而好些，夫君若是争气，恐怕好日子在后面。 其实王兰芝不过比宁淏没有大多少，当初王明也起过心思将王兰芝和宁淏凑成对，到底是赵红霞不忍心女儿吃苦，觉得连个可以帮忙的亲族都没有，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做弟子怎么看都是千般万般好的，但若是当女婿看，便总能看出来不合意的。 王明后来也考虑过宁淏这孩子心思重了一些，虽然自己女儿与他，他总不会对待她太差，但宁淏这孩子到底还需要更有帮扶的妻族，日后便是入朝为官总顺利些。有了这样的心思，最后夫妻两个就没提这个事情，看着他们兄弟姐妹这样处着也是很好。 后来华锦来了，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王明也只能叹息缘分和该如此了，而且，华锦已经是郡主，虽然家族没有什么力量，但王明想着，怕是再也找不到比华锦更适合宁淏的了，两人这样互相理解，互相扶持，最后也不是坏事。 “今日也能见到嘉善郡主娘娘吗？”吴秀珠年纪不大，又是小户人家出身，不免还是带着一些小家子气，幸好她公婆也都让吴秀珠从小读书，虽然没有堆砌出多少才华来，但总算是有几分底蕴的。 “是的，郡主是爽朗的个性，你一会儿也不要拘束，规矩到了就好！”王兰芝笑着说道。 皇上这一次开了恩科，他家夫君已经得了秀才的功名，这次若是蟾宫折桂，以后也就是官家了，王兰芝虽则是跟着王明和赵红霞身边长大，但师兄个个出挑，几个嫂子也都是正宗的官家夫人，十分有底蕴，别看她好似大咧咧的，但各种规矩都是很好的。想着吴秀珠若是总这般小家子，以后嫁人也会受影响，她现在虽然只是秀才娘子，但毕竟爹娘这样有名，接触到的人更多一些。 王兰芝想着让吴秀珠多一点见识，以后少些小家子，婚事上也能好一些。若是华锦看着顺眼一点，多带着出去走走，怕是就更好了，可惜华锦虽然与她是闺蜜，但对华锦那些心思，王兰芝却是难推测的，以前还以为华锦与她一样没有心机，后来见华锦这一路行来，才知道装傻和真傻的区别。 马车行的缓慢，好久的时间，吴秀珠都有些昏昏欲睡，才总算到了张府。贴身的丫鬟先下来，吴秀珠也跟着先下了车，两人一起扶着王兰芝下来。门口的小厮和婆子见到她们，急忙凑过来“吴大奶奶来了！” 王兰芝点点头“郡主可已经来了？” “来了，正跟夫人一起等着大奶奶呢！”笑着跟王兰芝行礼，唤了软兜过来，要抬着王兰芝，王兰芝却拒绝了，带着吴秀珠和丫鬟慢慢进门。 张府的几个婆子跟着护着，小厮却是关上大门，继续守着了。 第五七二章 女书大家 “我看着婉儿的字倒是临些女大家的字更好些，她性子淑婉，我的字却与她很不相符，便是硬要写，也难以大成的！”这段时间华锦过来都会指导张婉华写字，她年纪不大，倒是继承了父亲的才艺，于读书一道上颇有才能。 刘氏也不是那种拘着女儿的性子，看她觉得张婉华性子太过绵软，还让华锦特意带着指导就知道，她是想要教导出来一个高贵文雅的嫡女的，上次刘氏看着华锦那样与莫氏说话，就觉得女子到底要如华锦这般才好一点，否则还不知道被如何欺负，在家总有父母兄弟照拂，但嫁了人却未必如此，他们做父母的拼了功勋成就，要的就是孩子嫁给什么人家也不得被欺负，他们的嫡女，未来肯定是某家的正室妻子，嫡妻的气场必须有，嫡女的气势更是不能少。 听了华锦的话，刘氏也笑着说道“你当我真想她能得了你那手书法的真传吗？你那手书法，怕是男子都是难得的，若你以后有机会，多指导一下我那两个不成器的儿子吧，婉儿的书法，我看着你推荐她临的这个花玉树的就不错！”花玉树是燕国有名的一个女书法家，字写得很是平整，并不如大多数女书大家那般的温柔婉约，别有一番硬朗的气质，也因为如此，闺阁女子倒是少有临她的帖子的。 华锦也觉得张婉华性子敦厚温柔，这样的性子倒不是不好，但的确性子里缺少了点凌厉和火气，虽说男子大多喜爱的都是温柔婉约的女子，但做人嫡妻的，哪能一味温柔婉约就可以了，坚强果敢也是必须的，否则又如何撑得起家门？若女子都如宁氏那般，不知道多少男子被带累了。 入朝为官这条路上从来不是一帆风顺，若是妻子顶不起来，一旦有些风波就跟着倒下了，那就坏了，燕国不知道多少妇人都是在夫君出事之后依然顶住家门，最后兴旺家业，所以对未来有期待的人家，对嫡妻的选择是有诸多要求的，不是守规矩就可以了，哪怕是华锦这样的夜性子，还不守规矩，但也比张婉华这样婉约的更被看重成为嫡妻，毕竟妻不是妾啊！ “花玉树是个烈女子，且骨子里带着的果决厉害都在她那一手书法中，婉儿多临她的帖子，也多感悟一点她的性子，很有些好处！”人如其字，字如其人，一般来说，什么人成就什么字，同样的，临什么字，也会对性子有影响的。 刘氏也觉得好“难为你居然把她翻出来了，要不是你说，我怕是都想不起咱们燕国还有这样一个女书大家！” 华锦笑了“她毕竟风格特殊一些，一时想不到也是有的！”花玉树算得上是与华锦一样特立独行了吧，一个女子的字居然端素英朗，很是难得，反倒是有些男子喜欢她的字，女子习的少了点。 刘氏看着华锦“千百年后，这后世流传的女书大家，也会有小六你的名字啊！”刘氏也是从小读书识字的，之前听说华锦与人比斗，一人独战四人而全胜，也见到了现在华锦的书法，外面说华隐秀的字不出十年，必定大成，成为书法大家，并非夸张。 “哈哈，这又有什么意趣？我不过是喜欢写字和它带来的感觉罢了，成或不成，都无所谓的！”华锦最开始写书法的时候，不过是小学发的那些红框的册子，像是涂色游戏，买回来了墨汁和毛笔，写下来第一个字，其后经历了许多事情，若非靠着这书法静心，也许她早已经撑不下来。 后来也是因为自身感悟，学了心理学，然后一步一步的成为心理师，只有那笔，那墨，那一笔一划勾勒出来的书法，是穿越了时空，随着她一起过来的，她从不外传自己的书法，即使与人比斗，那字也都是自己收回的，若说在其他方面，她还有什么追求的心思，但是这书法，却真切只是她的喜欢，发自内心的喜欢。 刘氏见着华锦如此，只觉得华锦果然是华锦，总是不同的。正要说什么呢，就看到王兰芝扶着丫鬟进门了“嫂子和小锦在说些什么，说的什么意趣？” 张府的下人见到人来了，忙过来扶着王兰芝落座，华锦却笑了“我就说，你定然是要迟的，可惜你们都怀孕，便是想要多罚你们酒吃也是不行的！” “还说，你怎么好意思说要罚酒？我这肚子里可揣着一个呢，便是晚些才对的，若是你这个好好的比我还晚，才要被罚酒呢！”王兰芝笑着反驳。 因王兰芝还没进门就与华锦和刘氏说起话来，吴秀珠只跟在后面，不敢说话，王兰芝说完话才拉着她“怎么，换了身衣服你就不认识了？那个是我三师兄的妻子，你合该叫一声嫂子的，这是嘉善郡主，快行礼吧！” 吴秀珠过来给刘氏还有华锦行礼，华锦却是见过这个女孩子的，笑着说道“好孩子，难为你要伺候这不讲理的嫂子了！” “华锦……”王兰芝哪想到华锦居然如此说自己，瞪眼了。 吴秀珠却是有些惴惴不安，她今日是第二次见到华锦，也是第二次见到刘氏，只觉得这房里的人个个都是金贵极了，她平时自以为机灵，在这些人面前，竟然是说不出话来。 反而是她这嫂子，平时在家不显山露水的，在这样金贵的人面前却可以如此自然的说笑，那可是三品夫人和郡主娘娘啊！ 王兰芝仔细看华锦，今日华锦因为是来拜访刘氏，算得上是家常的聚会，打扮的自然不如昨日在伊人女子会所那般，只是浅粉色的蝶戏牡丹刺绣的上衣，搭配香云纱的裙子，头上一个双平髻，只用了珍珠串子和玉簪子固定了，耳中戴了碧绿的珠子，跟胸前的璎珞上的绿玉遥相辉映。 不化妆，很是自然清雅的装扮。华锦看着她这般盯着自己，也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才道“姐姐怎地如此看我，可是我今日的打扮有什么不妥？” 刘氏却是知道王兰芝的心情，平时见惯了华锦男装的模样，最近看着她女装多了，还真是需要时间适应，最重要的是，女装的华锦跟男装似乎有点区别，无论是说话做事，都更有闺阁女子的规矩，这一点是最让刘氏新奇的，原以为应该是最不屑规矩的，偏生处处做得都这么完美，怎么不让人惊叹。 第五七三章 不思进取的理由 其实华锦自己就说过，她一直都不是不懂规矩的人，相反，她还是最熟悉各种规则的人，在华锦的心中，只有熟悉了规则，才能真正的让规则为自己所用，她可是当初把整个燕国的律法记得清清楚楚的人，就算现在，随便提问，华锦都能回答上来。 “有时候我会觉得自己看不懂你，有时候又觉得你其实很简单！”王兰芝跟华锦认识的久了，反而会疑惑起来了。 不仅仅是王兰芝，华锦身边的人偶尔都会这样想，华锦看似很简单，积极努力，但却又好像隐藏着许多一样，比如说之前很多的想法和判断，所以有时候她们都会觉得，华锦做事并不是真的做这件事，而是有什么目的。 华锦听了哈哈大笑“我本来就很简单，无论做什么，都是让自己过得更好而已！”她不畏死，却也不会求死，一切不过为了求活罢了“而且，人本来就是复杂的，何必看的那么清楚，我们只要知道我们是亲人，是互相依靠依赖的，不会伤害就足够了，不是吗？” 刘氏笑着点头“没错，我们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们就可以了！”刘氏对华锦的认识更多一点，也曾经疑惑过，最后还是张璞亲口说的，不管小六有多深的心思，但可以确定她永远不会算计我们，这就足够了！ “这孩子叫什么名字？”刘氏说完之后，才看着一旁的吴秀珠。 “小女叫秀珠！”吴秀珠怯怯地说道。 “看年纪倒是跟婉儿相当，婉儿又去学琴了吗，她的琴艺已经很好了，何必还这般用功？”华锦道。 刘氏和王兰芝一起笑“你当谁都跟你一样音律不通？”华锦这不同音律的料可以笑一辈子。 华锦撇嘴“谁音律不通了？”她相当通，通的很好不好，年轻的时候唱歌都是麦霸啊，她唱歌很厉害的好不好，只是古琴真的很难学啊，然后她居然发现自己于这琴艺上居然真的没有天赋，学都学不好。 “也不知道是谁，这学了得有一年的时间了吧，你能演奏出来一首完整的曲子吗？”王兰芝也忍不住调笑，她自己各方面都是平平，但这个还是有资格嘲笑一下华锦的。 华锦无语憋闷，这话题真的聊死了啊！ “好了，咱们别笑话她了，免得她自尊心上来，直接跑了，咱们可不是少了很多乐趣？”刘氏拿着绢帕抿嘴，笑着。 王兰芝点头“嫂子说的极是，小锦快坐吧，我们不说啦！” “你俩这是安慰人呢吗？”华锦坐下来。 “昨日是你那个伊人女子会所重新开业的时候吧，怎么样？可是被挤破了头？”她怀孕，怕人太多，到底没有过去。 “还好，人是不少，姐姐怀着孕不适合去，等生了以后，倒是可以过去参加和身材塑形班，这女人啊，生了孩子身材都变了，但是呢，女人得爱自己，多保养，让自己更青春貌美，这样自己高兴，日子也过的更舒坦！”华锦说道。 “你们那边还有这样的服务吗？从前怎么没有听过？”刘氏很好奇，原来女子会所可是没有，昨天似乎也没有介绍。 华锦想了一下“因为这个只有我会啊，我又没空，等嫂子和兰芝姐生了，我便劳累些，开个班教学一下！”这事儿想想也是无语问苍天啊，当初她好好一单身贵族，好闺蜜生了孩子报了瑜伽班，居然让她陪着，她虽然也做瑜伽，但那不是产后塑身的瑜伽啊！ 于是好好的一个未婚大姑娘，跟着一群生儿育女的姐姐妹妹聊育儿经，这经验也是独一份了，关于自己闺蜜那个坑，她真的都懒得说了。 “怎么你居然会？”王兰芝更好奇的是这个，要是产后修复，为啥华锦这个小姑娘会？ “这就要说在我爹娘刚刚去世的那年，春天雪刚刚开化……”华锦准备开始长篇大论。 “停……我们知道了，你救了一个高人，姓周名伯通，他不是男子么，怎么会这个？”周伯通真是个背锅达人啊！ 华锦睁着眼睛继续掰“周先生还有个师妹，叫周芷若啊，这个旧市周芷若用了毕生精力研究的，非常有效，我也不过学了皮毛而已，对女子身材很有帮助的！” “看来这周姑娘也是个才女，真是有想法啊！否则怎么能研究出来？”刘氏和王兰芝感叹了。 华锦点头跟小鸡啄米一样，是啊，很有想法，九阴白骨抓练的更有味道呢！ 看到华锦这般可爱的模样，王兰芝和刘氏交换了个眼神，看吧，这时候看着就跟小孩子一样，好像能见到底一样。 “锦姑姑，兰芝姑姑都来了吗？”几人这样闲聊着，外面传来张婉华的声音，小姑娘穿着粉嫩的上衣和绿色的裙子，娇花一般俏生生的就进门了，看到华锦的时候，眼睛一亮“两位姑姑都来了！”跟哈金和王兰芝行礼。 “婉儿上完琴艺课了吗？学的如何，有空指教一下你锦姑姑！”王兰芝笑着说道。 张婉华听了也抿嘴笑“兰芝姑姑又笑话锦姑姑，锦姑姑虽然音律不通，但别的都是好的，锦姑姑说了，人的天赋是有限的，她已经有很多厉害的了，所以古琴学不好也是正常的！” 听到张婉华说完，果然，刘氏和王兰芝都不赞同的看着华锦，明明是很聪明的，要是真的肯下功夫，虽然古琴弹的未必会多么出色，也不会是如此这般只能弹出叮咚声而已，偏还会给自己找借口，真是不思进取。 华锦嘿嘿傻笑，她真是这么觉得的啊，上天不会把所有都给人的，要不然也撑不住这样大的气运，活不长的，她已经很优秀了，别的就要差点才可以，人没有缺点还有什么意思，反正她总有歪理邪说就是了。 “听你锦姑姑在胡说，你可不要学她这样疏懒，她是运气好才找了愿意娶的男子，你要是跟她一般疏懒，就嫁不出去了！”王兰芝拉着张婉华，眼睛却看着华锦。 “我是看出来了，合着你们今日就是说好了要一起笑我呢！”华锦撅嘴，直接站起来，看着王兰芝和刘氏。 第五七四章 算计 吴秀珠看到华锦这样突然站起来，知道她可是堂堂郡主，未免吓了一跳，倒是刚进门的张婉华却是抿嘴笑，果然，华锦说完话之后竟然是又坐下了“那你们就尽情笑吧，反正我也就这一个值得你们笑一笑！” 吴秀珠眼睛睁大，原来嘉善郡主根本不是大家认为的那样孤僻，性格不好相处，明明是很活泼的性格啊，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不符合现实的传闻呢！ 华锦还不知道这小姑娘的想法呢，话说嘉善郡主的那些名声，貌似是华锦自己传出去的。 张婉华是知道华锦性格的，看着大人都在说话，又看到旁边与她年纪相当的女孩子，有些好奇的样子“这位姐姐是？” 王兰芝拉着吴秀珠“你倒是不能叫她姐姐了，她是我夫家的妹妹，你该称一声姑姑的！”虽说这关系远了点，但辈分却是不能乱的。 张婉华乖乖的叫了一声姑姑，吴秀珠虽然从来了这里就有些怯怯地，对于跟自己年龄相仿的张婉华却亲切了许多，张婉华看了母亲的眼神，伸手拉着吴秀珠出门玩了。 “你跟你家这小姑倒是好，怎么今日也带她来了？”刘氏见到两个女孩子走了，才说道。 王兰芝笑着说道“到底是我夫君唯一的妹妹，在家对我也很是恭敬，只是未免小家子气了点，若是我也不带她出来见见世面，以后怕是难说个好人家！” “哟哟，兰芝姐可算有了给人做嫂子的样儿了！”华锦伸手端茶，微微有些皱眉，跟在她身边伺候的海棠见了，马上过来端走茶水，马上换了一杯刚好入口的，华锦端了喝了才笑着说道。 王兰芝看着华锦现在这副做派，倒是有些咋舌的样子“你身边这几个丫鬟倒是难得细心的！” 华锦点点头“我便是不愿意这样出门跟着人的，只是这在其位谋其政，我做了这郡主，若是不讲究，反而被人笑话！”华锦也得承认，最近腐败的非常厉害啊！ “讲究些总是没错的，若是不讲究，反倒不知道又引得什么话出来！”说实话，陆妙贤这样真正的有血统的郡主，就算哪方面规矩做得不好，也不会被人说什么，但华锦这样从平民上来的，便是容不得一点行差踏错的，否则背后不知道多少议论呢！ “我倒是不在意这劳什子的名声，不过到底我不是一个人，讲究就讲究吧，习惯了也还好！”华锦选的这四个女官跟在她身边，伺候的十分周到，华锦也都习惯了这种被人伺候的日子了。 “前段时间你不是做了那策论对抗齐家的人吗，那齐公子几个似乎再也没有消息了？”没有外人在了，刘氏也问几句。 “好似当日就灰溜溜的走了，后来如何我却是不知道了！”刘氏毕竟跟着张璞多年，很多事看得就是更清楚些，王兰芝却是还晕着。 华锦真是忍不住“兰芝姐姐好歹也已经嫁人了，夫君也是读书的，以后免不了要入朝为官，许多事就算不感兴趣，也多看多观察一点，以后总也有话题聊，否则夫妻两个连个话题都没有，可不是要离心了？” 王兰芝听了华锦的话，忍不住的掐了她一把“没嫁人的姑娘家家，说的是什么话？” 王兰芝没有用力，华锦却假作很疼的样子跟刘氏求助“嫂子快帮我，兰芝姐姐家暴我！” 刘氏很淡定的喝水“是该掐你了，什么话也如此浑说。” 华锦吐舌头，嘿嘿傻笑，刘氏说完了以后又看着王兰芝“虽然小六是僭越了，但说的有理，有些事，你还是该知道些的！” 王兰芝撅嘴“嫂子也知道，我平日里就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看到刘氏不认同的样子，马上说道“我以后会多注意的！” “有些事还是需要知道的，昨日在女子会所，我听到温州知府夫人的妻妹说起来，浙江省的书生今日动静的确不小，想来这次皇上开恩科怕是要有些动静了！”华锦说道。 刘氏这才发现，华锦那个女子会所里面，基本上涵盖了苏州所有的女眷，现在还有向外扩张的意思，突然问华锦“小六的伊人会所应该不准备只办这一家吧？” 华锦跟刘氏交换了一个了然的眼神“当然，等苏州的上了正轨，我就准备去浙江省看看，看在哪个府再开一个！” 刘氏看着华锦，为她的胆大，也为她的敢想人不敢想，长公主下嫁常家，嫁妆就有燕国不知道多少分铺的铭钰阁，大家都道铭钰阁是长公主的产业，是金银首饰店，但常玉磊为何能够被当前皇上如此倚重，他手中的势力又是什么，有心人自然是知道的。 华锦要做的是一样的事情，只不过她剑走偏锋，用的是后宅的女人，大多数人不觉得后宅女人能够如何，但殊不知，这些枕边人最是了解一些事情的，整理起来，就以华锦的本事，能推断出来的事情就太多了。 华锦说过，她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上，以前以为低调就够了，现在她要掌握属于自己的力量，不仅仅为了自己，也为了身边的人。华锦一直都相信女人的实力，只不过一直被人忽视，才没有人看到罢了，当初她既然能从清芷嘴里问出南安王信任的人，那么以后，她就能从这些越来越相信嘉善郡主的口中，问道更多的信息。 王兰芝看着两个人这样互相对视的一脸深意，看过来看过去“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女子会所有什么吗？” 华锦看着王兰芝“没什么，就是我准备多开几家女子会所，至少不会比嫣脂斋的分铺少！以后姐姐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来找我。” 王兰芝继续莫名其妙“什么需要，胭脂吗？” 华锦和刘氏一起笑了“反正你记得这话就是了，以后无论在什么方面，遇到什么事情有了困扰，都可以找小六（我）！” 两个人倒是默契，只是王兰芝一个人还是一头雾水，完全不懂两人这到底是打的什么哑谜，只是两人却知道，有些事情，可以做得，可以心照不宣，但却绝对不能说出口。 第五七五章 这般心细啊 “好吧好吧，你们总有秘密，对了，我今日带秀珠过来，也是想看看，小六你现在也是郡主了，又有女子会所，我想着能不能让她到女子会所中见识一下，她现在这样子，也不行啊！” “这个倒不是不行，不过她这样的家世，就算去了，怕也是要被瞧不起的，罢了，既然是你的小姑，我便看看，哪天我去的时候，带着她看看，总不好让人欺负她！”华锦倒不是不愿意，只是那女子会所看似和谐，但因为都是非同一般的人，攀比的更明显的说。 那些稍微贫寒点的，都要被人用眼光的，加上本身就有会员等级的差别，吴秀珠不过是秀才的妹妹，父亲也不过是夫子而已，到底身世上差点。 “那姐姐就谢谢小六了！”王兰芝郑重道谢。 华锦瞪她一眼“姐姐要是这般跟小六客气，小六可是要收回刚才的话了！” 王兰芝笑了“好好好，不说了，反正她跟着你多学点，也省着总这样，以后若是有机缘说个好人家，也是好事儿！”女人嫁人是一辈子的事情，能嫁个好人比什么都重要。 “姐姐这当嫂子的这般尽心，我便得支持了！”王兰芝求的是小事，大概也是怕这小姑太过不上台面，以后他夫君总要多担待着，还不如这时候多上心些，以后省心了。 “这事儿交给小六就是了，她要是想做的事情便没有做不成的！只是你少不得给她多做几身好衣衫，那女子会所最是看人的！”伊人女子会所的婢女服务都是分等级的，穿着上差一点都是要被看不起的，但若是华锦自己，就算是素淡的棉布衣衫也是没人敢说什么的。 身份在呢，若是身份上弱了，别的方面就得尽心。这是没办法的事情，本来就是如此的，若不是如此，华锦也不会把女子会所的规矩订那么多，不就是因为这个社会就是如此等级分明的吗？ 王兰芝点点头，现在她就是当家的，这点事还是可以的，华锦想了一下“若是姐姐不嫌弃，我那里倒是有些没穿过的衣衫，都是之前芙蓉和容嬷嬷给我做的，只是那时候我哪有机会穿，便都放着了，现在我个子也高了，那些衣衫也只能这般放着，不介意我就让她们选几身好的送过去！”华锦以前的衣衫也都是用的好料子，虽然因为身份的问题不能违制，但也是很精心的。 王兰芝哪会拒绝“我知你那里都是好东西，我也不与你客气了！”他们家是典型的清贵，公公是进士，不过是教书有些束脩银子，之外也就没有太多进项了，但别看过的清苦，却是很受尊重的，她嫁人的时候嫁妆倒是不少，但毕竟以后她夫君还是要当官的，总要打点，她自成婚后便总想着做些什么多赚银子，倒是羡慕华锦这赚钱的本事，知道她不差这些，便不客气了。 “那行，等我回府收拾了派人给你送过去！”华锦笑着答应了，她衣衫多的要命，又不能穿，便做个人情也无所谓，省的她这位兰芝姐姐再为了那点子小事而愁眉，不是说了么，钱能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儿。 说着话就倒了晌午，刘氏早就吩咐厨房备了饭食，时辰差不多了刘氏便请华锦她们过去吃饭“兰芝我是不担心的，她总是不挑食的，只有小六，我知你最讲究这些，若是嫂子准备的不让你满意，你也必须给我吃下去啊！”很霸道，很强势。 华锦扶着刘氏“嫂子说的什么话，我如何讲究了，之前在外面的时候，便是最粗劣的饼子也是吃过的，哪会这般挑剔？” “也不知道是谁才进门就嫌弃我准备的茶？你如何不知道我最爱你那里的洛神花果茶，却怎么不见你给我送些过来与我吃？”刘氏还找华锦麻烦呢！ “哎呦，我的好嫂子，您现在可怀孕呢，这东西哪是能乱吃的，不过我之前送你的药水最是对身体好的，隔一两日喝一杯就可以了，兰芝姐也一样，也不要总是喝！”华锦大呼冤枉。 刘氏也知道华锦从来不是小气的人，既然不给送，怕还是有忌讳，只是故意这般说罢了。三人到的时候，张婉华和吴秀珠也都被丫鬟带着过来了，洗手，吃饭，漱口，然后上茶，一套规矩下来，华锦几人如行云流水一般的，吴秀珠看着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张婉华也如此熟练，不免自卑起来。 只是，吴秀珠就算哥哥金榜提名，嫁人的时候也不过是小官之妹，张婉华却已经是从二品官员的嫡女，按照年纪，她嫁人的时候张璞甚至还能再高升，张婉华能议亲的人家，怕是对吴秀珠根本不会看一眼，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残酷。 几人坐着说话，吃过晌午饭王兰芝就回家了，华锦待到了傍晚又用了晚饭才回来，当天晚上就有华府的丫鬟过来送了一个包裹过来，里面有簇新的衣裙三套，除此之外还有一副珍珠的银首饰，珍珠虽然不大，又是银的，但却适合吴秀珠这样的年纪，不由得叹息华锦的心细，看出她在财物上的为难。 让人好好地整理了用盒子装好，王兰芝亲自送去给吴秀珠，又得了小姑娘不知道说了多少声好！ 不说王兰芝这边如何，却说华锦从张府回来，就听见有人来拜访，已经是等了许久了的，华锦有些诧异不知道这人是谁，这般的没有规矩，哪有不送帖子就直接上门的道理“是何人来找我？” “郡主，是知府常大人！”要是一般人，门口的小厮何必如此客气，好歹也是苏州府的父母官啊，常玉磊可是公主的儿子呢！ 听到这个名字，华锦有些沉默，想了一下才说道“跟常大人说一声，就说我马上就来！” 跟着华锦的茉莉有些担忧的说道“郡主这样见常大人似乎不好！”她是成亲了的，总比一般的小姑娘懂些事情。 华锦摇头“无妨，有些事还是要说的！” 说完了就要带着人过去见常玉磊…… 第五七六章 不要做绿茶 “郡主不换身衣衫吗？”百合和海棠见到华锦还穿着这一身清雅的女装，问了一句。 芙蓉却是知道常玉磊从前早就见过华锦女装的，不说什么， “罢了，他也知道我的身份，既然早就来了，又等了这许久，何必让人继续等着！”华锦心中叹息“有些事情说清楚最好，我总不好做个自己最鄙视的绿茶的！”不喜欢人还吊着人，她做不到。 常玉磊这一日竟然不知道是如何过的，处理公文也是差点出了错，几个同知见他这般心事，也不敢多打扰，平白让他更多了几分思索的时间，这一日，他一直想起自己与华锦初初见面的那一刻，还有一次一次的他自己对女子的关注，一直到现在，细细想来，其实他们接触的并不多，却不知为何，他总觉得跟华锦是极其熟悉的，那个女子和他之间也是特别的。 可是一句‘不配’，打散的是他曾经不断压抑的妄想，也一直遮掩的现实，他知道自己不该计较的，也不该问的，华锦既然如此直白的，不留情面的说出这番话来，其实已经表明了态度了的，只是他还是很想问问，就算他真的不配，这许久以来，竟然都换不来华锦一点点的温柔吗？ 是的，他一直都没有妄想过华锦会对他如何，毕竟女子从一开始就与他是保持距离的，从未有过亲切的举止，一度这样的生疏也让他难过，华锦并不是那种喜欢与人保持距离的人，跟周围的同窗相处的也十分自在，却只有他，一直是疏离保持距离的。 后来他就不断告诉自己，那样的女子是做不得妾的，不要羞辱她，否则便是朋友都做不得，虽然到现在他也分辨不清自己对华锦的这份关注来自哪里，但他自认为对华锦十分真诚，就算是对朋友，一句不配是不是也太过残忍了？ 下衙后，像是不受控制一般的，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华府的小厮请进来，给他上了好好的茶点和水，等着出门的华锦回来。 华锦不在家的时候，整个华府很安静，不像是她在家总会研究很多有的没的，丫鬟小厮都要忙碌，常玉磊就这样看着墙上华锦的那幅画发呆，直到听到了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郡主，常大人就在里面等着您！” “嗯！”回应的是华锦的声音“芙蓉，去给我泡一杯清茶来，今日晌午怕是吃的咸了，很是口渴！” 芙蓉忙应了转身离开，然后，常玉磊就见到他所处的这个房间的门打开，先是两个脸熟的丫鬟，然后是打扮的十分清雅的华锦。 “常大人拜访，有失远迎！”华锦的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常玉磊紧紧的盯着华锦，女子的脸上已经慢慢褪去在李家村的青涩，浮现少女才有的清甜秀丽，大概是因为要出门，所以才特意打扮了的，清雅之外多了几份富贵，当初那个在李家村小小的简单的院子里拈花微笑的小女孩，现在真的是郡主了啊！ “你从来都是如此的，这许多年来，一句常大哥，你叫的次数怕是十个手指头都数的过来！”常玉磊苦笑“你从来聪明，怕是知道我是为什么来的吧？” 华锦没想到常玉磊会如此直白，实际上，她没想到莫莹莹会这样直接告诉常玉磊，原本以为这事儿会比较晚被常玉磊知道的，现在既然已经被知晓了，华锦也只好点头“是为了尊夫人的事情吧？” 华锦说了话，迈着步子走到椅子上坐下，常玉磊看着她莲步轻移，果真是被宫里的嬷嬷教出来的规矩，便是穿着男装的时候多么随意，只要她愿意，就一定是最有规矩的了。 “常大人是来找华锦算账的吗，还是别的？”华锦坐下来之后，看着常玉磊。 常玉磊坐下来，看着华锦，女子这般的大方高贵，有时候他也想，若是自己阻拦，硬生生的自私的得到这个女子，是不是这女子早就是自己的了，也不会是现在的模样，答案是否定的，常玉磊相信，这个女子的光芒是不会被遮掩的，就算没有任何人，她依然可以走到更远的地方。 “我今日来的不是常大人，只是常玉磊，想问郡主一句，我如何不配？”常玉磊要问的只有这一句，他从小就是京城有名的贵公子，家世好，学问高，相貌也是俊秀，他这样的男子，为何从华锦这里得到的，就只有一句不配。 芙蓉进门给华锦和常玉磊奉茶，华锦这里是清茶，常玉磊那里却是他从前来华府的时候赞过的松子茶，瓷白色的茶碗里散落着乳白色松子，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常玉磊没有看松子茶，只是看着华锦。 华锦端着茶碗喝了一口，润了润喉咙“大人自然不配华锦，华锦也不配大人！” “什么意思？”常玉磊疑惑了。 华锦叹息一声，既然见面了，有些事还是要说清楚的“我与常大人相遇于微时，彼时我不过是一介村姑，若非常大人保护，我华锦的事业怕是在李家村的时候就被人夺去了，这份恩情我华锦铭记在心，你对我帮助良多，我记在心里，感激在心。只是，华锦与常大人从来相交不过如此，尊夫人却指责华锦与常大人有超过一般的感情，不知尊夫人如何有这样的心思，但在华锦心中，华锦与常大人，从来不过只有不配二字而已。” 常玉磊没有想到，华锦居然知道那件事，在李家村的时候，他的确是曾经护着华锦，那时候也不过是觉得有趣，想看看这个口出狂言，看着就不同的小女子到底能做到如何程度，谁知道华锦会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 “既然常大人过来问我，我也想问问常大人，常大人是真的如尊夫人所说的，觉得你我是堪成搭配的吗？”华锦也是从李家村出来之后才猜测出来一点，她在李家村那般顺利，身怀宝物而无人觊觎，定然是有人保护的，那个人不作他人想。 华锦自认为欠了常玉磊的人情，也很愿意用自己的能力去还，但却从未想过跟常玉磊如何，在她的心中，常玉磊就只是和有点熟悉的人罢了，甚至连朋友都不是很好的朋友。 第五七七章 距离 华锦的一句质问让常玉磊也熄火了，华锦说他不配，他心中难过，想要质问，但华锦就在他面前，问他是不是真的对自己有那样的心思。 华锦看着常玉磊，见他不说话了，才又说道“常大人与我也算认识多年，总知道我比一般人还多点本事，不过就是看人看的比旁人更清楚些，尊夫人之前曾经几次相约，只是因为华锦又是便都拒绝了，彼时华锦也不曾觉得如何，毕竟她是您常大人的妻子，我与常大人认识多年，总也算是朋友，何况她是玉娆姐姐的嫂子，我总要多几分重视的，若非每次邀约都太过突兀，时间不恰当，华锦未必会拒绝。” “只是不知为何，尊夫人却以为我惧她怕她，心虚不敢见她，昨日见到尊夫人时候，她一次次的职责羞辱于我，我华锦虽然生于乡野，却也是堂堂正正，又凭什么如此受到羞辱，若是常大人问我温和说了不配这样的话，我承认是一时气急，但这话也算不得什么错，就算我是一个村姑，到底是好人家的女儿，常大人既然早已娶妻生子，自然是与我不堪相配的，我却也不至于与人做个玩意般的妾！”华锦喝口水继续说。 这话才说完，常玉磊想要解释一声，却见到华锦摆摆手，阻止他“既然常大人知道我看人比一般人精细一些，所以一时气急之后，我就发现尊夫人已经完全深入到自己的想象当中，那时候华锦便知道，就算我如何好生解释，也是不得用的，那不如干脆的下一计种药，说不定还有点作用呢，现在看来，就算如此也是没用的！” 有些话，华锦想要干干脆脆的一次性说完“常大人今日专门过来问华锦为何说不配，那话虽然是一时气急，但常大人应该知道，这话虽然过分，但也不是没有道理，我华锦这许多年来，一个人支撑这个家，就算今日的郡主之位都是用命换来的，我未必多么高贵，但却从来知道自己珍贵，尊夫人指责我贪心要做你常大人的妾，若是常大人觉得面对这样的指责华锦也应该甘心忍受，抱歉，华锦做不到。我努力至此，走到今日，要的不过就是自主两个字，而这自主，同样包括对羞辱我的任何人反击。” “我跟尊夫人说过，辱人者人必辱之，她既然羞辱了我，我自然也不会客气的恶心回来，常大人若是觉得华锦说的过分，华锦也没有办法，常大人虽然青年才俊，但成婚了的男子，别说是您常大人，便是那金龙黄衫的人让我华锦做妾，华锦回的也只有这两个字而已，这世界，没有任何人值得我华锦放下尊严做妾，谁都一样，不知道华锦这样的解释，常大人可否接受？”华锦站起来，脊背挺直，丹凤眼中都是坚定，更是骄傲。 常玉磊看着华锦，果然，这才是他认识了这么多年的女子，看似潇洒不曾在意的，却是骄傲在了骨子里，明明说的是最大逆不道的话，可在她的口中，任何人都觉得她就算如此说也是再合理不过的了。 常玉磊苦笑“常某怕是比不过那些皇家贵胄！” “常大人怕是也觉得委屈吧，既然今日常大人如此干脆直接的说了，华锦今日也就不遮掩了，您一定觉得是尊夫人说的话，为何我华锦却连累到了您的身上，对吧？”华锦看着常玉磊。 常玉磊其实明白华锦说的是什么意思，莫氏之所以会闹的越来越厉害，也跟他厌烦了与她接触交道，放任她自己行动有关，只是他原本以为莫氏都在自己的控制下的，总不会惹火，却依然惹了华锦这一通火气来，今日话虽然说得多，常玉磊却也知道，自己跟华锦之间，未来只会渐行渐远了，他那般努力的跟华锦这样走到现在的关系，莫莹莹几句话，将一切打回原形，也让曾经粉饰的太平，消失不见。 “华锦启蒙的时候读过一本书，有一句话是这样说的：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意思想来常大人是知道的，莫氏是常大人的妻子，是您的内宅妇人，最后我华锦被她羞辱，说到底是您常大人没有将自己的家庭和宅院管好，便是被牵累也是不冤枉的，是也不是？”华锦不相信莫莹莹变成这样跟常玉磊没有关系。 常玉磊张张嘴，曾经看着华锦在与人比拼的时候，一字一句的怼的人说不出话来，那时候的华锦该是如何的耀眼风华，常玉磊今日才知道，原来若是当自己身在其中，自己是华锦质问的对象，才知道曾经让他感觉耀目的风华，此时却也是压力顿生。 “常大人从前对华锦和弟弟帮助颇多，对于我们老师一派的帮助，我们这一派的每个师兄弟都会记在心里，对华锦姐弟的帮助，华锦也记在心中，未来无论何时，华锦都会是常大人最相信的朋友，无论是什么事情，华锦都会尽全力帮助常大人。”有些话，说出来伤人，但若是心软不说，以后伤害会更深刻。 “不用！”听出来华锦这话里面的意思是会报答他之前的人情的意思，常玉磊急促的打断华锦的话。 华锦看着常玉磊，没有继续说什么，反正有些事情她记在心里，只要需要的时候，她都会付出的，将曾近的人情还上“话说清楚了也好，之前在我的女子会所里，尊夫人对我的羞辱，我也都还了回去，我也跟尊夫人说过了，以后希望与她不要再见面，也请常大人跟夫人说清楚，华锦与常大人没有任何可能，这苏州虽然不小，却也不大，若是可能，嘉善郡主不会出现在有知府夫人的场合里，也请常大人与尊夫人说清楚，华锦与常大人没有任何私情，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也不会有，请尊夫人不要再辱我名声，若是这样继续，为了保护自己的名声，我们也只能对簿公堂了！” 第五七八章 没有如果 常玉磊怎么也想不到，今日他这般来质问华锦，却会是这样一个结果，被华锦如此不客气的反驳过来，竟然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之前设想过的，华锦总要解释一下对自己的轻视，怎想到华锦居然二话不说的承认了，甚至说的清清楚楚。 那一句‘华锦与常大人没有任何私情’怕是对以前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定义，那些他曾经隐藏的心思，就此也正式结束了。 又听到华锦说起莫莹莹，常玉磊脸色很不好“她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郡主不用太在意。” 华锦皱眉的看着常玉磊，对于眼前这个男人还不曾意识到自己的问题有些无语，难怪莫氏会越来越陷入，有这样的夫君怕是很郁闷了，当然了，华锦也不觉得莫莹莹多么无辜，只是觉得这两个人都太自以为是，最后夫妻两个倒是带累了自己。 “我当然不在意了，只是我不想总有人羞辱我的尊严和人品，我虽然只是平民出身，可到底也是皇上亲自封的郡主，常大人还是管好自己的妻子吧，否则这样到处乱说，总有我或者什么人不愿继续忍受的时候不是吗？”华锦说道。 “华锦不才，有些话作为朋友还是想要与常大人说说的，华锦从来觉得，夫妻两个人相处，便是互相迁就和礼让的，互相多几分尊重，既然有了这夫妻的缘分，便总要努力让婚姻生活的愉快一点，而不是消极的对待。常大人玉树临风，自然是风流男子气概，尊夫人心有迷恋也不为过，互相多几分理解，总能够平稳一些吧。只是华锦一时感慨，到底是常大人的家事，华锦言尽于此吧！”华锦觉得，这对夫妻要是能安稳点，她也少点烦躁的事情。 常玉磊看着华锦脸上淡淡的笑容，听着她说话的声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在你心里，她变成这样我才是罪魁祸首，所以你厌烦她是真的，觉得我也不怎么样也是真的，对吧？” 常玉磊是个聪明人，华锦虽然表现的不算明显，但也没有特意遮掩，她厌烦这种不好好经营家庭的男子，婚姻从来都是双方的，就算花心，就算渣，如果没有真正的对一个女人忠诚的能力，至少要有想要用心骗一个女人一辈子的决心。不要放任对方犯错，然后甩锅说对方变成这样都是因为她有错。 华锦相信，一开始莫莹莹也没有想过变成这样的偏执模样，就算她偏执，但若是常玉磊哪怕多尽一点责任，也不至于如此，她不知道两个人的婚姻到底相处是什么样子，只是因为莫莹莹，她对两个人都十分没有好感，幸好常玉娆已经嫁人，她便是相交也不必上常家的门庭了。 华锦听到常玉磊说出的话，笑着摇头“常大人想多了，只是华锦觉得，若是尊夫人一直如此，的确是不大好的，常大人多用心一点，也省的以后的麻烦，您觉得呢！”华锦笑容很甜美。 常玉磊苦笑“原来如此！”他从来知道华锦的想法不与一般女子相同，但这个逻辑，确实是跟其他的女子完全不同啊“怪道说我不配你！” 他说话的声音不高，但华锦也还是听到了，脸上一直是干净的笑容，知道这个人总算明白她到底要说的是什么意思，常玉磊真的很优秀，但华锦从未考虑过，或者说，华锦固执的不愿意让自己进入到一个过于复杂的人家和生活中。 她或许比一般人更懂得人心，就算身处在那样复杂的环境里也可以生存，但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生活，富贵堆里面的算计谋划哪里及得上乡野的随意自在，华锦讨厌后宅女子在一亩三分地上面的算计，明明外面的世界那么大，潇洒一点有什么不好？ 所以一开始她就保持距离，从不与常玉磊有过于亲密的交际，实际上，华锦并不是与男子多么注重距离的人，看她跟赵轲陈固等人的接触就知道了，很是随心自在的，并不会过于讲究。他只是对常玉磊更保持距离而已。 “是啊，我是不配！”常玉磊低头嘲笑自己，他到最后也是没看懂这个女子，他以为她是注意规矩，以为她是惧怕富贵，以为她是不想与人做妾，今日才知道，骄傲如华锦，从一开始就将他否定了，刚刚说是一时气急才说了不配，现在想来，其实也是真心的吧。 不远处看到宁淏带着华锘过来，看到宁淏平静的表情和神色，还有华锦腰间佩戴的那半块玉佩，常玉磊忍不住问华锦“难道你选的人就与你相配了吗？” “哈哈，谁知道呢，现在还算相配，未来谁又知道如何！”华锦却只是笑笑，这样回答。 常玉磊听了却莫名的觉得心情好了许多，若是谁都得不到，也是好的，眼看着宁淏和华锘越来越近，常玉磊又问了华锦一句话“如果，当初我没有与莫氏成婚，你……” 没有等常玉磊说完，华锦干脆的打断“不会，这个世界上也没有如果！”华锦也看到宁淏和华锘他们了，看着时辰也不早了，跟常玉磊说道“今日常大人过来，将话说了清楚，我昨日的郁闷也去了不少，天色不早了，常大人留下来与我们一起用晚膳？” 常玉磊摇头，看华锦脸上自始至终都是这样低眉浅笑的表情，从头至尾都是这样的，他那些事情那些话，竟然是连华锦这层面具都不曾打破过，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一直都是在距离华锦身边很远的距离啊！ 宁淏和华锘从书院回来就听说华锦已经回来了，宁淏很是开心，若是今日见不到华锦，他可是两日没见到人了，这人到底是贪心的，从前没心意相通的时候，华锦便是给他一个笑容都让他能喜不自胜的好几日，现在却哪里是华锦一个笑脸就能满足自己的了。 知道华锦正在于常玉磊见面，宁淏的脚步越发急切，哪想到还没等到两人进门，就看到常玉磊竟然是出来了，两人赶忙躬身行礼“学生见过常大人！” 好一会儿的时间等待宁淏和华锘的都是沉默，常玉磊看着宁淏，看了许久，才淡淡的说起来了，然后就走了。 华锘有些莫名其妙，觉得这个从来亲切的常大哥好似变了，宁淏看着常玉磊的背景若有所思，然后笑着摇头，率先进门了。 第五七九章 撸串 华锘莫名的看着常玉磊离开，虽则男子的身形依旧英朗，但不知道为何看着却有些狼狈的行状。 宁淏却是若有所悟，忽然想起他们之前去西南之前常玉磊对华锦的点拨，那时候他便心有所感，只是不知道这次常玉磊找华锦是有何事。 “姐姐，常大哥找你有什么事啊？”华锘进门之后，就看到华锦安静的坐在椅子上，芙蓉正给她换茶水，她手上兀自拿了个点心，正吃的香甜。 听到华锘问自己，华锦才笑着说道“没什么事！你们下学回来了？今日先生教了什么？” 华锘看华锦这样淡然的模样，想着也许就是普通的事情，也就相信了，没有再问什么，宁淏却觉得没有那么简单，但华锦显然是不准备说的，他也不好多问，有一点他是很肯定的，不管那位常大人对华锦有什么心思，他的小六是绝对不会对常大人如何的，一个已经娶妻生子，嫡子都不小的男人，华锦如何看得上，那常玉磊又哪里配得上华锦。 宁淏进门的发呆都被华锦看到了，华锦就知道，这家伙如此心细，有些事怕是瞒不过的，只是这事儿却的确是不好说的，幸好宁淏虽然发了一下呆，之后就没有说什么了，而是看着华锦“小六今日这样穿很好看！” 华锦的相貌很好，这是大家都认可的事情，只是一旦华锦浓妆，给人的感觉是有些气势迫人的，反而这样清雅的打扮，跟平时华锦穿着男装的气质尤为相似，很是有书卷气。 华锘正坐下来拿点心吃，没咽下去就听到宁淏这般夸赞华锦，差点噎住，打量了一下自己的姐姐，发现这穿着的确好看，但这个四师兄是不是太厚脸皮了？他又不是不在，这样直接夸赞不太好吧！ 华锘还腹诽呢，哪想到华锦听到宁淏的夸奖之后却笑了“只是今日好看吗？” 宁淏一边摇头一边笑“自然不是，小六怎么样都是好看的！” “这还差不多，以后都要这样坚定的认为呢！”华锦哈哈笑着，哪个女人不爱美呢！ 宁淏点头“小六就算不说，在师兄心里，小六也是最好看的了！”这真的是实话，在宁淏的心里，华锦什么都是最好的，就连调皮的时候恶作剧整他都是好的。 华锦觉得这样也不错，找个男盆友是自己的实力吹，让人每天都生活的很有信心啊！ 华锘觉得自己受不了了，自从姐姐再次醒来以后，原本这两人在一块就已经是甜腻的画风了，经历那件事之后更加过分，好像生怕有些话不说就没机会一样，宁淏也不像是从前那样矜持了，那话说的，他有时候听的都面红耳赤的。 想起自从上次华锦与齐元若比斗之后，整个苏州城都在谣传的，华隐秀与宁雅川的断袖情深的故事，那街边茶楼的说书先生真是一回一回讲的跟真事儿一样，每天听的都不少呢！ 按理说，这样的名声对华锦的影响总算不大，她也说了不会科举了，风流雅士有点小癖好也没啥，偏生宁淏对此也十分不在意的样子，华锘还曾经问宁淏说要不要出来澄清一下，免得这名声影响他科举，哪想到宁淏不仅不澄清，还特意让人去说，好似完全不在意一般。 虽然华锘也知道，自己姐姐的身份到底不能一直瞒着的，但这样传下去总是不好的，结果宁淏自己不在意，华锦更是不当回事，当事人如此，旁人便也不好劝说了。 想到这里，华锘摇头，有时候他还是不能理解自己的这个师兄和姐姐在做什么事情的说，只是眼看着日子不早了，换摸着开始闹得肚子“姐姐，今日晚饭吃什么？我饿了！” 华锦看着他这样皱着脸蛋，笑眯眯的捏了一把越来肉越少的脸蛋，曾经肉嘟嘟的小娃娃长大了，捏起来都没有以前手感好了啊“先吃两块点心垫一下，我看今日的空气很是不错，就让他们准备一下，咱们吃烤肉！” 这样好的天气，最适合的晚饭是撸串啊！ 因为最近苏州的天气还算不错，秋高气爽的，华锦今日早上出门的时候就吩咐了容嬷嬷，调味什么的芙蓉一大早起来都弄好了，剩下的就是比较机械的工作，容嬷嬷就让一群小丫鬟串串，等到晚上的时候，都准备好了，就可以吃了。 撸串是很爽了，但是自己家弄，准备起来也是复杂，华锦也许久没想着吃这个了，华锘却是爱吃的，听到华锦说要吃烤肉，开心的不得了。 宁淏安静的看着华锘跟华锦撒娇，自从这次回到苏州，他倒是不耐烦回去自己那个小院子了，要不是华锦住的这一区宅子的价格有些高，加上他科举之后还不一定要去哪里做官，现在买宅子不太合适，他都想到这边买宅子了，虽然价格不低，但这点子银子他还是出得起的。 跟华锦姐弟这样在一起，真的感觉自己是有了家人，不在孤单了。华锦被华锘晃的受不了“好好好，多与你吃点酒，明日不是休息么，你要是一早起不来，可别怪我不带着你一起上山赏花啊！” “我当然能起来，咱们家的酒也不醉人的！”听得华锦答应给自己吃酒，华锘开心的坐下来，又听见肚子咕噜噜的叫，才找了一块金黄的蛋黄饼吃了。 华锦看华锘安静了，才抬头含笑对宁淏道“我特意让下人给师兄准备了一些蔬菜，烤着吃的味道也是不错，师兄怕是还没吃过，这次也尝尝。” 宁淏道“小六你这里师兄没有尝过的可是不少呢！看来以后要一一的尝过才可以。” 华锦笑了“那就不好了，我这里研究的吃食多不胜数，怕是师兄一辈子都尝不完呢！” “真可惜，师兄为什么就只有一辈子呢！”宁淏黑黝黝的眼睛盯着华锦。 华锦抽抽鼻子“谁不是一辈子啊！” 宁淏见到华锦这样，忍不住的哈哈大笑“明日一早就要去赏花，我见小六你平日穿的单薄，只是那山上到底温度冷些，莫要穿的太少再着凉！”也是细心的关心华锦呢！ “谢谢宁公子提醒，明日奴婢们多准备个披风给郡主！”芙蓉带着几个丫鬟行礼道谢。 华锦撅嘴“也不知谁才是你们家主子了！” 这傲娇的样子，与他们府里某只傲娇的大花同学十分的相似呢！ 第五八零章 苏州桂园 八月二十七日，正是天朗气清的好日子，一大早起来便看到天上万里无云，苏州城和附近县市的读书人全都相互约好了，或者骑马，或者乘坐马车准备出城。 原来这苏州城外有座青山，半山腰上有一篇桂花林，说起这桂花林的来历，倒也是一桩趣事，却说苏州有一个富商的女儿生的是貌美如花，因为这富商为了绵延子孙，妻妾倒是娶回来一堆，却到了四十好几也不曾得一儿半女，哪里想到都已经放弃了希望，想着在同宗过继一个延续香火便罢了，他那正室老妻却是老蚌生珠，生了个极漂亮的女儿出来。 这女儿被教育的也是极好，有一次正月初一到山上请愿的时候被青山脚下的村子里的青年所救，这青年见到少女便惊为天人，怎么也要娶这女子为妻子，富商虽然只有这宝珠一般的女儿，从小捧着养大了，原本是想着给女儿招婿的，这青年却是那几代单传，到了这里，两个人这缘分怕是难了。 这青年也是个固执的，坚定了内心便一直到富商家里表现，最后富商也感动了，两家结下秦晋之好，只是要求两人生下的第一个儿子必须他们家延续香火，这姑娘与青年结婚之后，与生子一事上很是得当，不过三年就抱了两个儿子。这青年与妻子也是感情甚笃，一直没有纳妾，又说当初为了能得到妻子的欢心曾经对着山上的桂花树许愿，最后愿望德成也是感谢这桂花树的成全。 于是这富商便在那棵桂花树附近又移栽了许多桂花树，并且在最初那棵桂花树旁边建了个小亭子，才有了这桂花园。 也是奇怪，像是真有什么仙缘护佑一般的，这处的桂花开的比别处都好，到了今年，这桂花园的主人也已经六十几岁，却是乐善好施，每年桂花开的时候，都与老妻在这桂花林中赏花，苏州的学子因喜欢这里的桂花飘香，满山金黄的画面，每逢秋日都会来这里聚会。 当年华锦带着华锘来到苏州，为了能够让华锘认识王明，进而拜入其门下，就是打听了这里有书生赏花会，才专门带着华锘，姐弟两个一起来碰瓷王明，虽然发生了一点意外，两人自此也正是成为王明的入室弟子。 “子舆，孟坚，可是确定了今年的赏桂华隐秀会来参加？”登山路上，穿着不同的书生们结伴而行，一边登山一边还要对着旁边的景色画面指点一些文艺的诗句出来。 赵轲和陈固心中失落，原本每年这赏桂的聚会，宁淏都是与他们一起的，哪想到之前邀约的时候，宁淏却说要与华锦一起，不能与他们同行，对于某人这陷入爱情失去理智的模样，两人表示没有任何语言可以评价。 现在听到这些人居然又找他们问起华锦是否会来参加的事情，也只得说道“来的来的，她说了今年会来！”赵轲笑着说道。 陈固看着提问的人开心的样子，却是很有泼凉水的欲望“你们也别期待太多，虽则华隐秀答应了来，却也说了最近身体不适，这诗词是不做了，这字也是不准备写的！”华锦不写字，不作诗还有什么看头，看相貌吗？ 几人却不失望“我们兄弟一个月前去老家探亲，回来才听说华隐秀一人独抗四大才子，得了那百花公子的美名，还遗憾居然未曾见过华隐秀的风姿，今日便是什么也不做，见见人也是好的！” 陈固表示，对于这种已经没有理智的迷弟，他没有话说。 这赏桂聚会每年在苏州大概会有三到四次，每次组织的人都不相同，这次却是厚德书院的学生们发起的，华锦往年都是不参加的，今年才答应下来。 “华隐秀着实太过低调，之前两年的赏桂会都不曾参加过，没想到这次居然答应了啊！”有人听说华锦回来很惊奇，华锦在读书人中名声很盛，但见过她的人确实不多。 “怎么会不来，今天的聚会可是厚德书院的人办的，咱们去请自然是不行的，但华隐秀可是厚德书院的学生，又是王先生的入室弟子，总不好也推了的！”有人说道。 “刚听说今日华隐秀虽然来，却是不准备作诗写字的，不免有些遗憾！”还是有些遗憾的。 “想到了，华隐秀一向都是如此，要说她古怪倒也不至于，反正很有性格就是了，不过这作诗写字的，到时候说不得华隐秀有了灵感，咱们也就见到了！”众人嘀咕着。 “从前见她从不接受人的挑战，也不怎么出来与人聚会，还以为华隐秀的才名不过夸张，那次在云园的确是让人佩服，也让人惊艳，到底是我狭隘了。”有名声却不表现，被怀疑也是正常的，虽然华锦似乎也不是很在意这些名声，最开始的时候还觉得这名声麻烦的说。 众人一边议论一边上山，倒是不觉得寂寞和疲惫。至于宁淏，却是早上起来的时候，看着自己的小厮书墨一直嘟着嘴“少爷今日又要自己去吗，书墨在书院里听别人的书童说起赏桂的精彩，也只能羡慕呢！”原来宁淏每年都不带书墨去，他这抱怨呢！ 宁淏不是爱被人跟着的个性，但是看着书墨的个子，宁淏想了一下“你今日与我一起去赏桂吧！” 书墨眼前一亮“少爷您是答应带小的一起去了吗，真的吗？” 宁淏点头，小六平时最是注重那些吃的用的，多个人也好帮着搬运一些，虽然一开始有可以行马车的路，最后一段却是要走路的，为了他的小六，宁淏毫不犹豫的把书墨带上当苦力。 才出门就见到徐深和他的书童也骑马在门口，徐深的书童年纪也不大，今日十三岁了，却是人高马大，还是最近徐父徐母给徐深买来的，觉得别家都有书童，自家孩子身边没有人伺候不好，徐深倒是好一阵不习惯呢！ “师兄今日居然要带着书墨一起去赏桂吗？”徐深很是惊奇的看着书墨。 “徐公子干嘛这么说，小的是少爷的小厮，跟着少爷有什么不对？”书墨比起宁淏的沉稳，却是活泼的性子，跟徐深这样说话。 第五八一章 赏桂大会 徐深哈哈大笑“书墨你这话怎么酸溜溜的？是怎么求了你家少爷待你去的？看你就跟错人了，看本公子，这才买来的书童都带着了！”徐深很喜欢调戏书墨嘛！ “徐公子……”书墨还要再说什么呢，就看到宁淏翻身上马“有话一会儿说！” 书墨赶忙也跟着上吗，徐深撇嘴“好像谁不知道你急着见小六一样！”说完，挥了挥马鞭，四匹马朝着华府行去。 “哎哟，我的郡主，那半山腰上很是凉的，且也不知道是什么天气，您还是多穿些吧！”宁淏和徐深到的时候，就看到华锦正要出门，容嬷嬷和茉莉手里捧着一件竹青色竹叶梅花实地暗花纱大氅，正追着华锦要给她穿上。 华锦却是受不了“能有多么冷，之前十月份我们去采桂花也没觉得多么凉啊！” 今日华锦却是穿着靛蓝色四合如意云实地暗花纱，山水刺绣通袖曳撒，宽大的袖口，腰部用一条白色玉带束了，一侧挂着她之前随身的佩剑，头上戴着网巾，最上面的发髻上用一只玉簪固定，很是飒爽的打扮。 因今日是要去登山，容嬷嬷才特意找了这身曳撒出来，毕竟适合走路运动，华锦这样穿着，倒是脾平时的洒脱中多了几分英气。 可是看出来今日华锦这身衣衫走路很是方便了，容嬷嬷想要帮她穿上大氅却追不上她，华锦自己知道，她是没有那么畏冷的，穿那么多还不方便。 宁淏见到华锦这用全身拒绝的态度，摇摇头，走过去从容嬷嬷的手中拿过大氅“带上总是有备无患，你才病好了，注意一点为好。”又看着容嬷嬷说道“嬷嬷放心交给我，到时候我会看着她穿上的！” 容嬷嬷累的喘气，但还是规矩行礼“那奴婢就谢谢宁公子了！”自家郡主这欢脱的脾气，找个宁公子这样稳重的姑爷的确不错，能省下不少心了。 华锦在一边撅嘴“本来就没事，又不是没去过！”她还是觉得没有必要。 “郡主您还是注意一点比较好，虽则苏州温度还算高，但毕竟已经入秋了，若是着了风寒就不好了！”芙蓉和茉莉都跟着劝。 “好啦好啦，随便你们啦，也不想想，这么久了，我什么时候生病过？”她只有受伤，没有生病，除了被人拉出来当垫背的，她还没有倒下的时候呢，体质杠杠滴。 容嬷嬷和茉莉她们无奈的看着华锦最后的妥协，就算知道华锦也许真的不会如何，但却依然放不下心来，眼看着华锦跟宁淏徐深三人要出门了，芙蓉又拉着冬青还有银桦交代着“我不能跟着去，你们小心伺候了，特别是郡主，若是吃酒，最好用热水温了，莫要太凉，也不能太热，我已经把郡主常用的垫子装在包裹里了，你路上带着，外面那些垫子太薄了，郡主坐了会着凉……”呼啦呼啦，交代的事情不要太多。 “芙蓉，你怎么恁的啰嗦，冬青，快走了！”华锦见到冬青没跟上来，回头看着是被芙蓉拉着了，扬声说道。 芙蓉又交代了好一会儿，才担忧的看着华锦带着冬青他们一起走了，原本华锦无论是男装还是女装，去哪里都是要带着芙蓉她们几个的，习惯了几人伺候么，但是今日却是要登山，加上又都是同窗学子，华锦也不想搞得自己另类，便想着干脆也只带着冬青就好，冬青也懂得侍弄文墨，文武都会一点，跟着出门倒是极合适的。 至于华锘那边，自然是银桦跟着，实际上，华锦升为郡主之后，容嬷嬷也因此被免贱重新成为女官，华锦想着这样就直接让冬青自己出府去做点什么，以后若是银桦有出息，将来会有更好的未来。 但是容嬷嬷并不想走，只说要跟着伺候华锦，不放心她，她如此坚持，华锦还是把三人的卖身契都毁了，也改了他们的户籍，现在冬青算得上是专门聘用的管家了。只是一家人还是如以前一般的伺候华锦，华锦想着让银桦继续跟着华锘读书也好，比外面一般先生教的都好，也就没再坚持。 华锦对于容嬷嬷一家还是很感谢的，当初最难的时候他们跟着自己来到家里，她现在学的那些规矩都是容嬷嬷教的，她能够多少次不丢人，都是因为容嬷嬷的教育，华锦恩仇都是记得好的，否则也不会想要帮容嬷嬷一家免贱了。 一行人骑马的速度还是很快，出城之后没有多久，就到了青山脚下，此时还有许多书生正从马车上下来准备登上，因为这赏桂大会算得上是苏州文人每一年很盛大的聚会，也不过只有这一个月的时间里，参加的文人都是极多的，可以说，基本苏州的文人，除非是爬不起来的，基本都会参加，长见识，多交流，等科举之后，说不得都要同朝为官，提前熟悉也是好的。 “这桂园虽然好，可惜就是在这半山腰上，这路也不太好走！”才下马车的书生看着眼前的崎岖小道不满意。 “若非有这样艰难的道路，又怎么会珍惜那样美丽的风景，我倒是觉得这样不错，山川绿树，引人开怀额！”另一人摇着扇子。 “听说今日华隐秀也会来参加啊，早知道我就早点来了，也能看的更清楚一点，也不知道他来了没有！”华锦名声本来就大，上次齐元若的事情之后，更有名了！ “恐怕上去了才能知道！”同行的书生一边答着，一边听到后面阵阵马蹄声，为首的人穿着黑白色深衣，头戴黑色方巾，正策马而来，后面跟着的是并排的二人，伊人着靛蓝色的曳撒，另一人则是一身襕衫，最后的少年一件明蓝色梅花蜂蝶纹道袍，也是快马奔驰而来。 “这不是宁雅川和徐浅哉吗？”有人认识宁淏和徐深“那两人应该就是华隐秀和华信之兄弟两个了吧！” 这几个正要登山的书生很是惊喜，刚才还说要见见华隐秀呢，今日居然就见到了，可不是很惊喜么！ 第五八二章 疑似旧人 几人这样看着宁淏几人慢慢的骑马过来，宁淏看着这些人到了居然不登山，而是站在这里，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回头看着华锦。华锦骑马骑的畅快，这样的好天气，这山野中的景色也那样的让人舒服，看到地方了，华锦利索的下马，将小白龙的缰绳交给冬青“今日倒是好天气！” “哪年都是这般的好景色，只是你华小六躲懒，每次都不来吧！”徐深下马笑道。 “这里的确不错，倒是让人有作画的想法！”诗情画意，这里的景色足堪入画了。 华锦听了华锘这话之后，笑看着他“你这话说的没错，一会儿到了园子里你作画来看看，我也看看你的画有没有进步！”出来还是很放松的，华锦的表情也是十分的愉悦。 “师兄可饶了我吧，我那画哪里见得人？”貌似华锦姐弟这画画的基因都不算好，两人在这方面都很没有天赋。 宁淏见到他们三个下马就这样自顾自的闲聊，也不看看自己有多么受关注，也只能过去拉了华锦一把，提醒周围这几个一直看着他们的书生。今日是读书人的大聚会，不仅仅苏州府城的书生，还有附近的县城也有书生过来。 原本想着不过是一群年轻人出来踏青，华锦也不觉得自己如何，便没感觉到如何，华锦自己不清楚，周围的宁淏他们却还是知道华锦的名声的，特别是她之前跟齐元若等人的比赛，还有他那惊破天的策论。 原本华锦有名的是书画，现在她的名气却更极端，平民出身的读书人对华锦很是推崇，那些世家弟子对华锦却十分看不上，也是，一个说贵族没有多高贵的人，他们能喜欢才怪，即使华锦的书画诗词的确很好，也依然有人看她不顺眼。 “各位学兄早！”感觉到宁淏在提醒自己，华锦也反应过来，礼貌的与周围的人说话问好，虽然并不相识。 “华兄早！”几人没想到传说中高冷的华隐秀居然如此好相处，都高兴的也回礼。 “几位也是要去桂园的吧，请先行！”宁淏看这几人一直盯着华锦不放，也知道华锦不耐应对这些，就站出来说道。 几人心底里正想着既然华隐秀如此好相处，要不要提出一起同行呢，没想到宁淏这样说，自然也就不好意思说同行了，只得客气的先走一步。 看着几人离开的背影，虽然未曾回头，竟然有种依依不舍的感觉，徐深和华锘笑着摇头“小六你现在可是大家争相追逐的对象啊！” 华锦听到追逐两个字都怕怕的“别跟我说什么追逐的事情，以前那些姑娘小姐们看到我总还记得几分矜持，最近这段时间，我真是不敢出门了！”幸亏最近她女装出门的时候多，穿男装骑马出门的时候，经常听到周围尖叫的声音，还有扔各种香囊的，她也是不堪其扰啊！ “哈哈，谁让你这天才公子的名声这般大啊！”江南文风鼎盛，有才华的读书人一向是受到看重的，女子也多重视才华，华锦这样有名，相貌也好，被女子如此推崇也十分正常的。 “是我愿意名声大的吗，也不知道是谁，之前那些诗词是谁给我散出去的？”华锦等着徐深，当初徐深可是最积极把她那些诗作分享的，她的名声一半都来自这人的推广。 徐深被问的噎住了，摸摸鼻子“就算那时候的确我出了一点力，后面可不关我的事了吧！”当初华锦因为周静安侮辱他们的老师才作芙蓉诗，现在更是因为一人之力硬抗四大才子，给苏州城甚至是江南的文人都争了面子，他现在的名声都是自己赚的啊！ “好啦，不要吵了，不早了，我们登山了，书墨，拿着东西上山！”宁淏看着几人一人一句的停不下来，赶忙阻止。 书墨很苦，他终于知道今年为啥要让他来了，华公子这出个门，带的东西也是真多啊！ 华锦还在郁闷当中，想当年她是多么低调的一个人啊，现在弄得整个燕国都知道她华隐秀的名字了，整日的家里都要收好多的拜帖，容嬷嬷都不堪重负，调了几个小丫鬟让她们学识字帮忙呢！ “反正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师兄，这总是没错的吧！”华锦可不是个吃亏的人。 徐深点头“我承认行了吧，是师兄的错，要师兄怎么赔礼？”他不跟小女子计较。 华锦哼了一声“承认就行了，先记着，等以后想到了再说。” 徐深也不计较，笑着点头，华锘看着姐姐如此，也只是在一边笑着，实际上大家都清楚，他们几个是最亲密的朋友和伙伴，也是亲人，只要需要都会尽全力帮助，只是要这样说笑好像计较罢了。 “要说这桂园的桂花的确不错，只是这登山的路也有些崎岖了点！”几人举步上山，徐深一边走一边说道。 宁淏与华锦跟在徐深后面，因为宁淏担心华锦会晒到，便站在华锦身边，让她扶着他的手臂，两人这把臂同游的架势，让许多同样登山的书生们侧门，华锘都觉得自己收到了太多眼光，偏华锦和宁淏却好似没感觉一般，一边登山一边看着旁边的景色。 “路难行才能够看到好风光，所谓无限风光在险峰嘛！”华锦登山脸不红气不喘的，如履平地。 徐深已经有些累了，看宁淏这个成天练剑运动的气息平稳也就罢了，华锦一个女子居然也是不气不喘的，就连最小的华锘都那么的自在，突然觉得这一家人实在是有些彪悍了。 “小六可是有了什么诗性？”感觉到华锦的手一直扶着自己的胳膊，宁淏的心情不错，笑着问华锦。 华锦哈哈大笑“何来诗性？”说着，迈出一步“一上一上又一上，一上上到高山上。” 宁淏哭笑不得“这是作的什么打油诗？” 华锦听到宁淏这般说，正要继续说什么呢，突然好似看到了一个青衣的身影，只是突然出现就再也看不到了，华锦皱起眉来。宁淏就在华锦身边，见到她这个表情，也看过去，却什么都没有见到“怎么了？” 华锦摇头“应是我看错了，以为是旧人！” 第五八三章 别动手动脚 华锦觉得是自己眼花，那人应该好好的再宣化的花楼里面做自己的花魁，如何会出现在苏州，出现在这里呢！ 宁淏又看了华锦刚刚看的方向“要不我们过去再看看？”他知道华锦不是那种一惊一乍的人，既然她这样，便总觉得应该是真的。 华锦摇头“不必了，不过是一面之缘的人，应该是我看错了！”华锦拒绝了，本来就是一面之缘，再无相见的机会，华锦也觉得是自己看错了。 见宁淏居然又皱眉，华锦抬手抚平他的眉头“没事了，我们继续登山！” 宁淏又看了一眼，压下心底的担忧，笑着点点头，两人这样说悄悄话，一旁站着休息的徐深却是受不了了，对于两人每次在一起都是这样的画面和风格的事情，他真的很想吐槽，虽然两人也算得上都是眉清目秀，眉目如画的人，但到底是两个年轻公子，这样的亲密真的超级引人误会的好不好。 这苏州城里已经把两人的断袖情深传的沸沸扬扬，现在这个节奏，很快整个江南，甚至死整个燕国都会知道这件事吧，这样真的可以？ “小六，你那是作的什么诗？要是让人知道传说中的百花公子华隐秀作这样的诗，你这天才的名声可是要受损了！”徐深说的还是刚刚华锦随意说的那首诗。 不仅仅是徐深疑惑，现在一起登山的书生也是不少，只是因为知道他们是谁，只在一边观望，并不过来说话，刚才华锦随意说的诗也是被周围的人听到了，一个个的全都瞪大眼睛看着华锦，想知道传说中的天才这次又有什么样的作品，哪想到华锦居然如此随意，不免有些失望，但也能理解，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每一首诗都这般经典的。 “名声于我何用？”华锦现在很有底气，她得了郡主的封赐，女子会所做得也好，这些名声本来也没什么意义，特别是诗词方面的，反而是书法，她还是很高兴的，那是她自己实打实练出来的实力。 “不过，我还没有作完，师兄如何知道这首诗会拜我的名气？”华锦说话大喘气一般，她刚开始说自己不在乎名声的时候，周围好几拨书生都以为华锦会真的作个打油诗出来，哪想到还有这样的反转呢！ “是吗，那就请小六作完吧！”徐深一本正经的请求！ 华锦骄傲的哼了一声，宁淏和华锘在一边看着两人这斗嘴的模样，也是觉得好笑，两人年纪相当，只要这样相处，便总要这样斗嘴，两人还觉得有趣。 “那师兄就听着……”华锦看到了就在不远处的桂园，继续说道“举头红日白云低，四海五湖皆一望。（唐.唐寅）” 桂园已经近在眼前了，徐深在几人中是走在最前面的时候，听到华锦说的接下来的诗词，他回头看了华锦一眼“到底是你华小六的诗啊！”已经不惊叹了，现在就算华锦做什么事都不觉得惊奇了。 宁淏面上都是浅浅的笑意，对于华锦的优秀，他从来都是知道的。 华锦笑了“什么我不我的，咱们到了，说好了，今日我可是不搀和那作诗写字的啊，我这大病初愈，身体不适！”华锦这理由吧，一点诚意都没有。 华锘听了只是在一边笑着，对于自己姐姐这疏懒的性子，他是认识的最深刻的了。 徐深无语“你厉害！”他不服气都不行了，从半个月前回到苏州，华锦就一直说自己大病初愈，身体不适，但她这几天干的事儿，有哪个能证明她真的身体不适，关键是，就算不想做，好不好再用心想个靠谱的理由啊！ 几人见过华锦不止一次这样随意成就经典了，一开始每次都惊为天人，慢慢也就习惯了，但一起过来参加桂园聚会的书生们可不是如此啊，听到华锦如此随意就把刚开始玩笑戏谑的两句诗瞬间就变了风格，后两句竟是境界雄伟，令人振奋。 不由得相信之前的传说，都说华隐秀乃是真正的天才，经典不过随意成就，信手拈来，若非今日见到，就是听了再多的传说也总有几分不相信的。 “我厉害也不是一天了！”华锦大言不惭的接受徐深的夸赞，这应该是夸赞吧，反正华锦准备当夸赞来理解。 赵轲和陈固正在门口等着华锦他们，这次是厚德书院组织的，他们都是厚德书院的人，少不得要帮忙维持一下秩序什么的，这人多了口角也多，还要让那些不合的不要闹起来。 “你们真的是啊，竟然这时候才来！”赵轲和陈固看着这些心大的。 “我们也没来晚啊，不过子舆兄和孟坚兄怎么在这里？”华锦看了一下时辰，他们这来的挺恰到好处啊！ “还不是因为你！”赵轲和陈固一起看着华锦“你那一篇策论出来，引起多少士子的议论啊！” 自从华锦出了那个民贵君轻的论断，江南的儒林也是风波不断，华锦的一篇策论被平民出身的士子奉为经典，对于曾经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也没有了从前的态度，两方一直有争斗。 “额，这也没什么啊，所谓理不辨不明，这样不是很好，大家交流么！”华锦觉得这没什么啊，而且，本来读书人就是要思考的，作为这个国家的领导阶层，不懂得思考这个国家不就完了么！ “交流什么，这聚会还没正式开始，两边卷着袖子都要打起来了！”话说读书人么，都是斯文人，基本上能动口的不会动手的说。 结果现在已经撸袖子了，华锦一听这情况都能想象出来战况该有多么惨烈，转身就要走“哈哈，我这大病初愈，刚刚登山突然觉得有点头疼，就先走了！” 她这才转头，陈固手很快的直接拉着华锦“你不能走！” 宁淏见到他这动作，伸手把陈固的手敲开“好好说话，动什么手脚？” “你至于护成这样么，我就是一时着急！”陈固很无辜啊，现在里面这么乱，需要个能说话的人出来，华锦都来了，当然要去了。 “孟坚啊，你觉得现在这样，我去了他们会停止？”华锦觉得陈固这想法太不能理解，她可是先锋啊，让她去，不是要带着一帮人碾压那些世家弟子？ 赵轲和陈固听了以后，突然觉得，好像这也有道理啊！ 第五八四章 清芷求救 “反正现在你是话题的中心，你不能跑，好多人这次都冲着你来的，你还是进去吧！”虽然华锦说的有道理，但是没办法，现在华锦必须出现。 “我就说我不参加这什么聚会，你们非要我来，来了又要出风头，我又不想出风头，出了风头你们还赖我！”华锦看着一群人围着自己，非常，肯定，特别，很不开心。 宁淏看她那样，伸手拍了拍华锦的脑袋“是咱们书院组织的聚会，总不好闹的不好看啊！” 华锦憋屈了，然后愤慨了，最后决定报社了“那就去吧，让这帮世家子看看咱们的厉害！” 看华锦这摩拳擦掌的药进门，赵轲和陈固捏了一把冷汗，今天的赏桂大会不会变成辩论大会吧，这叫什么事儿啊！ 华锦正要进门的，余光似乎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不由得侧目看过去，只隐约看着一个蓝色的衣角，她现在确定自己的确没有看错了。 宁淏最是关注华锦的，她的一个表情动作马上就让他反应过来，华锦看了眼前一下，然后拉宁淏“师兄你先帮我挡一会儿，我见到个故人，一会儿过去！” 宁淏担心的看着华锦“是什么人，你自己过去可以吗？” 华锦摇头“没事，我带着冬青过去就行了，一会儿的时间就好！” 宁淏虽然还很担心，但看着华锦表情却并不是十分严肃，也觉得不会是什么大事，所以才看着华锦带着冬青去了一旁。 华锦带着冬青走了几步，到了刚刚看到衣角的地方“是清芷吗？” 冬青在华锦旁边护着，生怕会有什么危险一般，华锦看着没有动静，又喊了几句，正以为人已经走远了，要再找找呢，就看到一侧的草坪里出现了一张满脸草屑的脸“华公子！” 华锦看着清芷“你知道我是谁了？” 清芷的身体哆嗦着“华公子，救我！” “你总要说清楚什么事情，我才可以救你！你为什么不在宣化，什么时候到这里的，来做什么？”华锦疑惑，正经清芷这样的妓子如何跨越大半个燕国出现在江南的苏州？ “清芷是给自己赎身后来这里的，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南安王的人找到清芷，说是清芷出卖了王爷，要带走我审问，我知道他们是谁，我瞅着机会就跑了，华公子，在苏州清芷就只认识您一人，您救救我！”清芷自己也很茫然，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泄露了什么。 华锦听着却是心中一凛，严肃的看着清芷“你没有泄露南安王秘密吗？” 清芷有些慌乱“什么南安王的秘密？” “清芷，你让我救你，但是却不与我说实话，我却要冒着得罪南安王的风险救你，你觉得这是凭什么？”华锦根本不在乎这个女子对自己是什么感想，清芷显然不是这么简单的人，当初她从南安王那边盗粮，可是知道南安王是叛国的。 清芷咬着嘴唇“华公子当初又是为何出现在了宣化那里？公子也是说不清的吧，恰好清芷不小心知道了，公子离开的第二日，王爷的粮仓就被盗了！” 华锦冷笑“看来清芷姑娘并不需要我救你啊！”说完，竟然二话不说的转身就走。 清芷原本也是猜测，正想着测试一下，她虽然外表清高孤傲，但是在勾栏舍那样的地方长大，又怎么一点心思都没有，她对华锦的才华自然是倾慕，但是也更爱自己的命。 “我错了，公子，我错了，我说，当初我听王爷说起甄世山背叛王爷，王爷在查当初有可能知道的人，南安王虽然宠爱我，但不过当我是个玩物而已，又见我不合群，不与人随便说话才会多说一些，那时候我已经看出来王爷对周围的知情人动了杀心，想办法灌醉了王爷，又骗了妈妈给自己赎身，最快的离开宣化来苏州的。”清芷只好说实话。 华锦皱眉“你知道南安王什么事情？” 清芷哆嗦一下“我离开之前，从王爷的书房里，偷了一本账本……”这清芷也着实胆大，南安王居然也着了她的道。 华锦看着清芷，突然庆幸当初自己居然把这个女人给骗过去了“南安王与蕃人通商的账本在你这里？” 清芷突然睁大眼睛看着华锦“你怎么知道。” 华锦却是突然笑了“你很好，账本还在你身上吗？” 清芷马上摇头“不在，不在！” 华锦叹息一声，蹲下来“我不是南安王，既然你手里有这样重要的东西，给我看看，我保你一命，如何？” 清芷看着华锦“我能相信你吗？” 华锦继续笑着“你觉得现在除了我，谁还能帮你？”这苏州城里，怕是只有华锦一个人知道她是谁，她现在被人追杀，华锦不帮她，就不会有其他人了。 “我如何知道你定然保得住我？他们可是南安王养的死士。”显然清芷是非常害怕的。 华锦点点头“有一句话我没说，你只能相信我！”这也是现实。 清芷从胸口掏了好一会儿，才掏出一个小小的账本出来，华锦翻开看了一眼，清芷一直紧张的看着华锦，华锦翻看了一下内容，发现的确是南安王通敌的账本，在清芷惊恐的眼神里将账本收起来。 “东西我收了，自然要保你一命的，说吧，你想要什么？”华锦还是很守承诺的。 清芷正要说，就听到附近有人过来的声音，听着人的数目怕是不小，冬青紧张的看着华锦“公子快些，有人过来了。” “看来这些人倒是打定主意要你的命了！”华锦看着清芷“闭眼！” 华锦的声音非常冷冽，清芷第一反应就是乖乖闭眼，冬青眼看着华锦手中出现一个麻袋，两人一起把清芷装起来。一下子陷入黑暗，清芷试图挣扎，华锦的声音传来“不要出声，我还能保住你的命，否则我就不敢保证了！” 清芷马上乖乖不动了，外面的华锦挥了挥手，跟冬青一起进入了空间，随手拿来一个针管和镇静剂，华锦不客气的给清芷打了进去。 虽然动作不少，但是也不过就瞬息之间，华锦和冬青把清芷的眼睛遮住，人装在麻袋里，确定逃不出来，才马上出来“快走，咱们不要在这被他们看到！” 冬青一脸严肃，点点头跟着华锦一起离开。 第五八五章 斯文人 华锦跑的很快，冬青也是全力的跑，两人总算在那些人来之前就又回到了桂园的门口，此时门口站着的是厚德书院的两个书生，见到华锦之后还过来行礼“学兄！” 华锦淡淡的点头“今日辛苦了，你们很棒！”拿足了架势。 两个书生年纪都还比华锦大呢，被华锦这样说，却是喜不自胜“谢谢学兄，华学兄快进去吧！” “嗯，里面怎么样了，可好些了？”华锦一边进去，一边询问。 两人苦笑“我们出来的时候还在吵着，现在却是不知如何了！” 华锦笑了笑“哎，这可如何是好，有辱斯文啊有辱斯文！”一边说话一边还撸袖子。 两个学生看到华锦如此，忍不住的摸摸鼻子，然后捂着嘴笑，果然是传说中的华隐秀，外面都说华隐秀高冷，但他们学院的人都听说话，这位天才少年和学兄根本不是如此，不过是性子疏懒，而且还是十分调皮的，只是书院的同窗都说了，这是他们厚德书院的秘密，不要说出去影响百花公子的形象！ 一边念叨着有辱斯文，一边还卷袖子准备要上，华锦这双标的也是够可以的了，清芷放在空间里，以后便只能老实听华锦的话了，而且她打的镇静剂作用时间很长，按照空间和外界的时间差，时间很充足的。 华锦这厢的动作还是很快的，不过一会儿的功夫，进了桂园还在担忧华锦的宁淏只是站在一边看着两方的书生在吵架，是真的吵架，一群平日里最是讲究形象的书生们原本也算是衣冠楚楚，现在却都是撸着袖子，手里的折扇也是合的不齐整，有些甚至帽子都歪了。 因为担心华锦，宁淏一直不安心，对这些人吵的内容也不甚关心，总算看到华锦也到了，见到她身上齐整的，不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险，宁淏才松口气，疑惑的眼神看着华锦。华锦也回给了他一个眼神：现在不方便，一会儿说！ 宁淏挑了挑眉毛，然后点点头，眼神示意让华锦看着现在的情况。华锦微微一笑，然后皱眉看着这群书生，都说三个女人一台戏，华锦这样看着，一群书生在一起，戏怕是要更丰富一些。 “看看这境况，突然很心疼皇上啊！”华锦走到宁淏身边。 宁淏听到她这般吐槽自己，忍不住的捏了捏她的脸“这般大胆，这话也是你说的？” 华锦嘻嘻一笑“这每次朝会都看着一群人这么吵，每日怕是清净的日子都没有啊！” “这有什么，据说前段时间大朝会的时候，吏部尚书苗大人气的拿手里的芴板敲了兵部尚书邱大人，太和殿好好的柱子被这芴板硬是敲出来个坑，邱大人被打的脑袋冒了血，在家休养了不过三日，就又上朝了！”因为几个师兄都在朝中为官，他们几人对于朝中的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连这些趣事也是知道。 “这有什么，苗大人这还算客气的，厉害的是前段时间许久不曾上朝的张老太师居然上朝，在太和殿里追了兵部侍郎小张大人躲的上气不接下气，张老太师倒是气都不喘的！老太师的身体真的是很好啊！”华锘也说这个事呢，不过重点似乎错了。 华锦叹息一声“看吧，全天下的书生都是一样的！”早就听说每次燕国每次大朝会都会如此，因大朝会并不是每天开，每次都是捡着重要的事情踩在大朝会上讨论，这群读了不少书才当上官的官员们，到了大朝会上，好像是生怕自己从前读书练出来的嘴皮子不被人知道一样，唇枪舌战的寸步不让，没办法，大朝会就变成大廷议，一群人哪里也不去，就是吵架。 华锦觉得，在燕国这地界要当官，得会嘴炮啊！ “看看吧，看看，都是斯文人，做什么这般有辱斯文？”华锦摇头晃脑。 这几个人在这儿旁观，还说风凉话，让赵轲和陈固很是没办法“各位，今日的聚会可是咱们厚德书院组织的，各位好不好也稍微出点力？” 陈固看着好似没事人一样的华锦“特别是你，华隐秀，你不要说句话吗？” 一群人原本分成两拨正在吵架，陈固这一嗓子让一群人都注意到华锦来了。 “华隐秀！”省略了下一句你居然敢来的，肯定是世家贵族那边的。 “华隐秀来了！”省略了有人帮忙乐得，自然是来自平民百姓出身的书生。 被人如此注目，华锦淡然的一笑“哈哈，大家不要在意，就当我不在，请继续，继续！”吵不过动手也行，一群人打群架貌似也挺欢脱的。 华锦是不想搀和，但一群人可不愿意她如此置身事外“华隐秀，民贵君轻之说是你提出的，正好今日我想要跟你请教一下！”从来规矩知礼的世家子将头上刚刚因为吵的太激动而歪掉的帽子扶正，一本正经的模样。 “隐秀兄来的正好，既然民贵君轻，贵族又为何应该享受特权？你说是不是？”平民出身的书生将卷起的袖子放下，斯斯文文的求华锦帮忙说话。 “这个嘛，民贵君轻的确是在下提出来的，要说起这个想法的来源，那就要从很久很久之前说起了，那是一个冰雪连天，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的季节，那时候我还小……”华锦又开始说些有的没的。 一群人看着华锦，这位天才少年现在在说什么啊，这个跟他们刚才说的话题有关吗，华锦却是侃侃而谈她在李家村那段美好而残酷的青春时代，慨叹当初环境的恶劣以及自己如何坚强。 众人越发觉得疑惑，所以华锦说这些有什么用吗，真的有关吗，华锦冷哼，果然是没有在现代混过论坛的古人，不知道有歪楼一说么，现在可不是说这些的时候，这么多人在，那群追杀清芷的杀手怕是不会轻易的放弃，她就算有辩论，也总要过了这个事儿再说。 眼看着华锦这口若悬河的一直没有讲到重点，原本还认真听得人也已经觉得自己快晕了，有人忍不住的开口阻止华锦“华兄……” 突然，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 第五八六章 是又如何？ “你们是什么人？”看到这些人冲了出来，宁淏第一时间挡在华锦的身上。 华锦看着这几个黑衣人，忍不住的抬头看着这晴朗的天空，她一直以为，只有影视剧才会傻×的让刺客大白天穿黑衣的，没想到这么中二的设定居然在古代真有做得，谁能告诉她，这朗朗青天，他们穿着黑衣是干嘛的，嫌弃自己不够显眼，还是觉得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一伙的，虽说人是群居动物，但是也不必用这种统一衣衫来证明的。 华锦白眼翻上天际，忍不住的吐槽啊！ “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青衣的女子？”这些黑衣人也没想到这边会有这么多的书生，放眼望去全是读书人，错落的点缀在桂园里，蔚为壮观。 “睁眼看看，今日乃是书生的聚会，哪里有什么女子？”虽说怂的不少，但也有那胆子大的，他们这些书生读书，就是去书院也多是带书童的，并不会带丫鬟，也就华锦是个特例，但就连华锦今日也只带了冬青，没有带丫鬟，这边自然就是雄性的海洋，没有女子了。 眼看这些书生穿着打扮各不相同，虽说朴素的有些，但也有一看料子就很豪华的，想来这群人中肯定有些惹不起的人家，黑衣人虽然不甘心清芷逃脱，但也还是先退了出去。 华锦看着这些人，总觉得这些人怕是没有这么容易放弃，宁淏看着人都走了，却是十分担忧“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今日的赏桂怕是办不下去了！” “太嚣张了，这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居然如此嚣张，我定要告诉我叔父，让他们好好教训这些人！”某指挥使家的旁支亲戚故作气愤。 只可惜周围都是知道他的情况的，他如此表现也没有得到多少关注，宁淏和赵轲陈固三人看到这个情况，一起走到安排好的那个台子上，原本那里是准备给大家赏桂并且表现才艺的，三人上台之后道“外面的黑衣人来历不明，也不知现在是什么情况，今日就此结束，大家小心的离开，若是情况不明，也请侥幸逃离的各位同窗能够报信给苏州衙门，祝各位好运！” 一群人虽然都是少年意气的读书人，但却也都不是傻子，这个情况也都知道不算太好，都想着早点离开，有宁淏他们三个的话之后，也都要先离开了。 刚刚那个说要与华锦挑战比斗一下的书生却是不着急一般，看着华锦“早就听闻苏州华隐秀提出了震惊世人的民贵君轻，没想到居然就是你，今日没有机会好好争论一番，下次比试一番？”这人倒是好斗。 华锦笑得一脸谦虚“哈哈，再说，再说！”竟是不打算答应下来的。 “传说中华隐秀为人很是低调冷漠，从不轻易接受挑战，平日更是不怎么出席书生们的聚会，看来是真的，既然华隐秀你之后就未必有空，不如我们现在好好的辩上一辩！”这人看出华锦的拒绝之意，不仅不放弃，反而越发过分。 华锦抬头看着提出挑战这人，人很高，相貌不过尔尔，只是看着自己的眼神里面有深深的恶意。 这人见到华锦与他对视居然不为所动，不受影响的样子，饶有兴趣的抿起嘴角，谁知道华锦不过就是看了这人一眼，继续低头“我拒绝！” 原本以为华锦这样被挑衅，一定会反击的众人都很诧异，他们没有听错吧，华隐秀刚才是拒绝了是吗？ 虽然知道华隐秀对于挑战一向都是这个态度，但是对方已经如此嚣张的欺负到头上了，华隐秀居然能够这样拒绝，这跟他们想象的大义凛然，大方对抗不一样啊！ “早前听闻华隐秀曾经参与过西南对交趾的西征之战，还以为华隐秀必然是勇敢之辈，没想到不过是几个黑衣人就让你如此胆怯，果真名不副实！”这人看着华锦，话说的越发难听，激将法用起来。 华锘听到这人侮辱华锦，站出来要反驳，却被华锦一把拉住，冲着他摇头，然后才说道“我华隐秀读书识字不是为了与人比斗，更不是为了逞凶斗狠，到底是民贵君轻还是君贵民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答案，但华锦一直相信，真理从来是经得起考验的，我笃信民贵君轻，因为我看到了在君贵民轻的日子里，我们底层的劳动人民过的是什么日子，整日享受着膏腴的贵族又如何懂得我们的艰难？所以我不愿说，更不愿争论，因为争论也无用，贵族永远无法理解我们，可我们已经理解贵族的高高在上许多年了，但我们的日子并没有变的多么幸福愉快不是吗？” 这人还要再争论什么，却见到华锦转身就要离开，他伸手要拉着华锦，要与她争论，却被一个人拦住，那厮一柄并未出鞘的剑鞘，握在一个修长的手上，这人看着一过来就护着华锦的宁淏，冷哼道“怎么我找华隐秀说话也有你宁雅川的事情了吗？” 这个人说话十分不客气，从前徐深他们也并不认识，华锘因为他这样说话已经十分气愤了，只是被华锦劝着才没有冲动，哪想到这人居然如此的夸张，明明现在这个情况还有危险，居然这般抓住华锦不放。 “华隐秀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宁淏仿若没有听出来这人话中的意思一样。 若是没有华锦和宁淏最近的绯闻，这话说起来倒也没什么，但是最近华锦和宁淏的关系在苏州城都传的沸沸扬扬，别看这些人都衣冠楚楚的，论起这背后饶舌和八卦的能耐，这些书生们可不比任何人差。宁淏的一句话，就算明知可能还有危险，还是有人一直在华锦和宁淏之间流连，猜测两人之间是否有什么暧昧。 赵轲和陈固也看到这些眼光，正和徐深一起打算上前也说华锦的事情就是自己的事情呢，混淆一下视听，谁曾想，这人说话倒是快“看不出来宁雅川是如此怜惜人的啊!” 明知道这人是故意引导，宁淏却完全无所畏惧“是又如何？” 第五八七章 回城 宁淏这一句话不差于承认了自己与华锦的暧昧之情，明明之前传说虽然不少，但毕竟很多人听说了也不过是当做一场趣事，并不会当真，华锦和宁淏都算得上是传说中的人物，华锦不用说，宁淏虽然低调，但做了王明的入室弟子就注定了不会如此平凡。 又有前面几个师兄珠玉在前，就算宁淏多么低调，大家也是很看重这个人呢，何况宁淏只是鲜少在人前显露自己的才华，但他解元的功名却是实打实的。就是这样两个在江南儒林甚至是整个燕国都有名的人，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大胆的间接承认了关系，惊天大新闻啊！ “好好好，真是看不出来啊！”这人大概也没想到宁淏居然如此大方的承认了，哈哈大笑的，觉得抓住了宁淏的痛脚，这可是一个大黑点。 只有知道华锦身份的华锘几个人都集体给这人白眼，笑什么笑啊！等你知道华隐秀就是华锦，华锦就是嘉善郡主的时候，看你还笑不笑得出来。 “师兄，咱们还是快些下山了，那些黑衣人不知道有什么目的，虽然退出去了，但是似乎是找什么人，还是先离开的好！”华锦根本不理会别人如何看自己，她想的很简单，当然了，这事儿其实也不算复杂，宁淏都不在意这个，她有什么在意的，要是有一天真的就影响到宁淏的理想了，那就公开身份啊，顶多以后出门就会被更多人侧目，更不方便而已。 可惜那人这样咄咄相逼，就是为了看到宁淏和华锦的丑态，看到华锦服输，还自以为得了什么一般的兀自笑得开心。 华锘看这人如此表现，撇嘴摇头，幸亏他没有计较，这人却是个傻的，真计较倒是他丢人了。 这人还不知道一群人都把他当傻子一样看了，宁淏听着华锦的话之后，也是有些担心的点头跟华锦说道“那些人看着似乎是练家子，又拿着兵器，一会儿你跟在我后面，我护着你走！” 华锦倒是不担心什么，那些人如果真的有胆量在这边大开杀戒，刚刚就不会退出去，他们几个倒是算不得什么人物，但今日这桂园里面可是有不少世家贵族的子弟，否则刚才也不至于争论成这样，南安王的人要是真有这个胆子，华锦倒是觉得省事了，这不就是实打实的铁证么！ “他们刚刚说是找人的，只要他们有所顾忌就不会有事，你也小心些，不要冲动，但也不要吃亏！”华锦拉了拉宁淏的手，关心的交代一句。 宁淏听到华锦关心自己，心中暖暖的，微微一笑，点头“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的！”他当然要保护好自己，这样才能保护他的小六，曾经因为自己疏忽而造成的给小六带来的伤害，他绝对不会让她和自己再经历一次。 这两人黏黏糊糊的倒是不在乎别人如何看他们，赵轲和陈固此时已经绝望了，原本还想着替宁淏遮掩一番的，毕竟不算什么好名声，哪想到宁淏居然如此不在意，现在他们也没办法了，破罐子破摔吧！ “我们走吧！”赵轲和陈固要先走。 华锦却把人拦住了“今日既然是咱们厚德书院组织了这次聚会，就要尽力让所有人都不要出事，现在大家乱走说不得有什么意外，看看把所有人都按照书院整合起来，这样正好也可以确认一下我们之间有没有什么陌生的面孔，那些人毕竟凶狠，若是我们找到他们要找的人，交出去也省的自己风险！” 虽然华锦知道这些人找到是谁，清芷早就被她安置在空间里了，但是她也怕这帮心理素质不行的公子们一不小心没等黑衣人怎么着，自己就把自己给吓坏了，或者来个踩踏事件之类的，那就麻烦了。 赵轲和陈固这才想起来，别管黑衣人是谁，从哪里来，今日的聚会是厚德书院组织的，若是出了事，对书院的名声很不好，听到华锦这般安排，才不得不承认，华锦比他们想的更加圆满一些，点点头，让他们书院的人都去组织了。 先是按照学院整合，然后确认身边都是熟悉的人，大家已经看到没有陌生人了，稍微松口气，然后才慢慢的按照书院往外走。 华锦想的果然没错，那些黑衣人满脸肃杀之气，正在那唯一的下山路上守着，他们下山的时候，一群人却是瞪着鹰眼一直看着他们。 虽然没有搜身什么的，但每个人都看的十分仔细，特别是那些身材瘦小的书生尤为注意，华锦也算得上瘦小，宁淏又一直护着她，自然就引得这些黑衣人十分在意，华锦知道宁淏是关心自己，但华锦也知道这些人不是找我的，所以故意抽空露脸给这些人看。 清芷的面容并不是华锦这般的，华锦就算穿着男装，但这通身的打扮都带着一股子或者洒脱或者凛然的气质，清芷虽然也是清冷的气质，但毕竟在勾栏舍长大，自然有股风流之气，更何况，华锦的相貌远比清芷更好！ 在一群人的黑衣人的瞪视下，有人哆嗦，有人故作胆大，有人甚至想要训斥这些黑衣人，但还好跟着一起的人阻止了这人的行为，一群书生到底是乖乖的，安全的下山了。 “这些人到底是谁，怎么如此嚣张？”徐深下山之后，一边牵马一边说。 “也算是不错了，虽然凶神恶煞的，到底没做什么冲动的事情出来！”除了穿一身黑很奇怪，气质很是吓人，这些人倒是没有做什么。华锘回头看了一眼，说道。 “应该是有所顾忌，咱们要感谢那些要紧的贵族公子哥呢！”华锦语气甚至还有调笑。 “有什么话回城再说，这些人突然出现在这里，不会这么简单！”宁淏看了华锦一眼，发现她虽然表面轻松，但其实眼底有紧张的神色，想到华锦那看人的本事，怕是看出来了什么，只是方便说罢了。 “我们走，今日倒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啊！”徐深还有些遗憾，看着华锦“小六，怎么想与你一起好好的赏桂竟然这么难得？” 华锦一个白眼“我还想问呢，难得我出门，怎么遇到这些事，还是先回去吧！”这次之后，都没心情再来赏桂了呢！ 第五八八章 账本 眼看着今日参加赏桂大会的书生全都出来了，厚德书院这些组织这次活动的人总算松了口气，也是多亏今日他们来的人着实太多，否则怕是这群亡命之徒不会顾及，而是直接灭掉，反正不过几个人而已。 但偏偏恰好因为这次华锦也说了要来，很多听说话华锦名声的人都过来了，这大概是这几年来第一次如此多的人数参加这次的赏桂大会，可惜遇到了意外，到底没有赏成桂花。 宁淏和华锦他们从桂园出来之后，便快马回城，几人都惯式骑马的人，走得自然比一般人快了许多，倒是赵轲和陈固原本想着与华锦他们一同走的，还想跟他们讨论一下今日这些黑衣人的事情，哪里想到华锦他们具是快马奔走，两人竟是没有跟上，不由得叹息华锦几人不愧是在西南战场上走过一圈的人，果真比他们彪悍。 “关门，闭门谢客，就说我生病了不方面见人！”一行人直接奔赴华锦家里，华府门口的守门小厮远远的看着这一行人，赶忙下来迎接，华锦利索的下马，将缰绳交给小厮，这样吩咐道。 小厮见到华锦这样严肃的表情，以为是出了什么事，赶忙慌张的牵马，跟在华锦后面的宁淏和徐深还有华锘也都是这样严肃的表情，下马之后就提着衣摆匆匆进门。 “小六，你是不是看出来这些人的来历，他们找的是什么人？”进门之后，徐深直接就问。 “都先坐下吧，这事儿要慢慢说！”华锦坐下来，芙蓉她们听到回报说华锦他们回来了还有些诧异，正经这样上山赏桂，如何也不会这般早的回来的。 匆匆过来给华锦他们上茶“你们都下去，容嬷嬷留下！” 见到华锦也是这样认真严肃的表情，芙蓉和海棠几个面面相觑，不明所以的行礼后退下去。 “小六你怎么是这个脸色，你真的看出来那些人是谁了吗？”徐深又问了一句，这一路疾驰，他连水都顾不上喝。 华锦点点头“要说这些人的来历，你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倒是我跟他们的主子打过交道。从西南过来的。” “南安王的人？”宁淏最是心细的，来自西南，华锦接触过而他们没接触过的，也只有那个被盗了两次粮食的南安王了。 “没错！”对于宁淏的敏锐，华锦并不意外，两人看着对方，交换了个眼神，华锦才继续“其实我第二次去盗粮食的时候，小锘是知道的，南安王把粮食卖给异族蕃人。”华锦看着华锘，当初这事儿是他们姐弟一起的，所以华锘也知道这事儿。 华锘也沉声道“南安王通敌卖国，卖粮食给异族！” “奸臣啊奸臣，大小章将军带领多少将士在边关守卫，拼死一搏来守护我大燕国的百姓，南安王身为皇族却尸位素餐，为了一己私利而出卖国家，真是该死！”徐深气的拍着桌子站起来。 “五师兄不用这般气急，咱们这大燕国尸位素餐的又何止这一位，这大燕国为了一己私利伤害国本的又何止是一个南安王？既然知道这朝廷变成了如何模样，与其抱怨，还不如做点什么！”华锦虽然脸色阴沉，但是却并不着急，因为她知道，有些事情根本不是着急就好用的。 “当初我听到了甄世山与这些异族人谈话，甄世山是专门帮着南安王管着这些生意的人，我当初就是从他那里套出来的粮仓位置，因为咱们当初从南安王那边盗走了二十万石的粮食，让异族与南安王有了嫌隙，这些异族人掌握了南安王与自己交易的账本，威胁南安王继续跟他们交易。也是因为如此，其实第二次你们来运粮食的时候，我是引走了很多守卫的，因为南安王已经加强了守卫。”其实第二次她偷粮的时候，遭遇的何止是一点危险，当初要不是因为空间里那些动物过来帮忙，她说不定要在空间被关多久呢！ “你遇到这些异族人了吗？”宁淏听华锦这样说的时候，马上担忧的询问。 华锦点点头“遇到了，不过我躲开了，倒是没引起他们的注意。” “如果南安王背地里跟异族交易，这跟他派人到苏州找人有什么关系，这苏州可不是西南，不是他的地界，是什么能让他如此不管不顾？”藩王不得擅离封地，南安王除非有诏，否则不能离开封地的，现在他们虽然不知道南安王到底在哪儿，但是这样明目张胆的派人来到苏州，恐怕南安王也是急了。 “要说这个的话，就要说起我当初在宣化为了查找信息，见了宣化有名的妓子清芷姑娘，这清芷是那南安王包养的，十分疼宠，因此这些年她了解不少南安王不为人知的事情。”华锦终于说起清芷这个重要人物了。 徐深和华锘听到了全都站起来，看着华锦“姐姐（小六）你居然去勾栏舍！” 华锦摸摸鼻子“额额，这个不是重点！” 容嬷嬷原本就在一旁听着，还思考着什么，现在听到华锦居然说自己去勾栏舍的时候，也是一脸的不赞同。 “好啦，我不是为了查探资料么！”华锦无语中，不就是勾栏舍么，比现代的红灯区差远了好吧，古代的妓女也蛮文雅的说“我要说的重点是，我在苏州又遇到了清芷！” 宁淏是知道当初华锦为了查探南安王的资料去过勾栏舍的，当初还让华锦发誓以后不会一个人做这些事情了，听到华锦说她在苏州又遇到了清芷，突然想起来刚刚登山的时候华锦说自己似乎是眼花看到了旧人。 “所以刚刚小六你在登山的时候并没有眼花？你见到的人就是这个妓子？”宁淏问华锦。 “刚刚我见了她，她跟我说她拿了一件南安王的东西，她会把东西给我，让我帮她保命。”华锦说的很简单。 “人呢，你让她藏哪里了？”徐深着急的站起来，这人可是个重要人证，虽然身份卑微，但也是可信的。 华锦从袖子里拿出那个小小的账本“我答应了她，并且跟冬青将她安置了，她现在很安全，到时候也可以作证，这就是她从南安王那里拿到的账本，我粗略看了一眼，上面应该记了每一笔南安王与蕃人的交易。” 说是账本，其实这就是南安王通敌卖国的铁证，清芷也是大胆，她拿了这般重要的东西，南安王会放过她才怪。 第五八九章 女学 “这南安王也太大胆了，除了粮食，居然还有兵器……”徐深和宁淏翻到后面两千柄清平弓弩的时候，已经气的不得了。 华锦自己反而无所谓“这有什么，当初我和妙姐姐用了多少时间研究才做出这清平弓弩，我也不过去了海外几个月的时间，就亲眼看到那些倭寇手中拿着这些明明应该是咱们燕国最核心秘密的兵器。我亲手研究制作出来的弓弩就那样对着我自己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国家的朝廷，要是再不改变，大燕灭亡也不远了！” 谁能了解华锦当时的心情呢，恐怕没有，华锦甚至还不是这片国土土生土长的人，不过是见过百姓的辛苦，不过是见过倭寇造成的悲剧，不过是前世民族的仇恨，也依然对那些为了一点点利益就通倭的人如此愤恨，更何况是宁淏他们这些土生土长的燕国人呢！ “真是好一个太平盛世，好一个安宁天下，这就是世家一直鼓吹的，他们世家贵族管理的燕国，什么国泰民安，什么百姓幸福，其实早就已经腐朽了！”徐深越看越心疼，听到华锦说的时候，更是难怪。 华锦叹息一声“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哪个时代不是如此的呢，只是现在燕国的土地兼并十分严重，国家的土地掌握在少部分的世家大族手中，百姓手中却没有土地，日子过的十分清贫，不仅仅如此，世家贵族还掌控了官吏选拔的渠道，平民百姓想要改变自己的阶层也十分困难，十年寒窗苦读也不曾变换命运的事情太过常见，固然有这些人才学不足的缘故，也有世家大族巩固自己地位的缘故！”这就是燕国的现实。 “所以，我成立女子会所，不仅仅是建立一份自己的产业，也是希望运用这样的机会，将那些上层社会的金钱用在底层的人民身上，未来，我会成立女学，让更多的平民女子有才艺，有能力。”华锦曾经想过，自己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又能够做什么，以前她想的是能够自由自在的生活，也曾经想过闲云野鹤，自由的外出旅行。 但是当她发觉自由有时候需要权势的保护，她努力的积攒自己的力量，当她发现那个叫宁淏的少年悄无声息的进入了她的心灵，便知道从前的潇洒终将消逝，她注定会跟这个少年一起走过很长的路，既然如此，华锦就有了这个计划。 “既然要改变，为什么是女学？”虽然知道这个不是重点，但是徐深和华锘还是很想知道。 华锦笑了笑“因为只有女人的素质高了，这个社会的素质才会提高，所有的孩子都是被母亲教育的不是么？”华锦一直笃信的就是这点，只有女人素质高了，社会才能进步，否则只会固步自封。 “这是什么话？”徐深还要问，却见到华锦摆手，应该是不想要说了，只好闭嘴。 “当初知道南安王通敌，为何一句话不说？”宁淏更好奇的是这点，明明知道了，华锦和华锘都选择了沉默。 华锦笑了“说了有什么用，先帝对自己的这个小兄弟可是热络的很啊，要不是新帝即位，有些事还是不要说的好。”说完，华锦转头看着容嬷嬷“嬷嬷是在皇宫待过的，先帝跟南安王之间是不是有什么交易，为什么先帝对南安王格外的优容？” 一开始华锦发现先帝对南安王十分优待的时候，只是觉得那个弄死了自己不少亲兄弟的老皇帝是为了自己的名声，总不好都弄死了，好歹留几个不像话的窝囊废，也能稍微改变一下他的名声。但是后来华锦就发现这说不通，华锦是按照正常人的地位和身份来推测的，但是那个坐在龙椅上的人从来都不是平常人，他真的在乎这点名声么？ 老皇帝的兄弟太多了，为什么只有南安王是特别的？而且，老皇帝对其他几个留下来的兄弟也好不到哪里去，只有南安王，看似放逐，但是却给了他很大的自由，最重要的是，整个宣化很多人都传说南安王是貔貅，很是小气，自然很多人都觉得这人应该是个守财奴的形象，但是看南安王做的事情，虽然算不得多么心思城府很深，但是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蠢货。 这样一个兄弟真的就比那些被吓破了胆子，体弱多病的王爷更适合表现自己多么的兄友弟恭吗？不可能，华锦以前就有所猜测了，只是没必要确定，但是现在不同，她需要一个知道的人告诉她。 容嬷嬷怎么也想不到这些事情竟然有一天又被翻起，看了华锦一眼“奴婢是在宫里伺候了好些年头，关于这件事情，怕是郡主找年岁再长些的宫女嬷嬷也未必知道，整个皇宫知道这件事的人大多都死了，奴婢也不过是一不小心听了别人说给奴婢听的，才能知道这段算得上是丑事的秘辛。郡主真的要听吗？”若是可以，容嬷嬷并不想说。 华锦点点头“这个很重要。”南安王通敌卖国，这是重罪，华锦他们既然知道了，就不可能姑息，只是就算要弄，也要搞清楚这内里的事情，否则要是把自己给赔进去就不值得了。 “南安王通敌卖国，肯定不能继续放任，更何况，蕃人骚扰边境，每次都会烧杀抢掠，边境的百姓十分困扰，大笑章将军守卫边境，那是多少将士用血才换来的，南安王却卖给对方粮食还有兵器，完全无视我燕国的百姓，我燕国的将士，这样的国家蛀虫若是不除，国家将会变成如何？”徐深长篇大论。 宁淏显然思考的更多“要搬到南安王，必须了解他最大的依仗是什么。” 华锘也似乎明白华锦为什么要问这个了“南安王应该是有更大的依仗的！” 容嬷嬷见他们几人如此坚持，知道有些事情是避不开的，何况，那皇宫内院的肮脏事从来很多，要不她也不会如此厌烦，趁机出来，虽然最后还是因为一些事情沦落至此，但因为华锦，她也再次重获新生，对容嬷嬷来说，华锦是她的救命恩人，更是改变她命运的人，这虽然是不好听的秘密，也不是不能不说的。 第五九零章 皇族秘辛 “奴婢之所以知道这件事情，还是听一个已经过世的姑姑说起的，也算是一段皇室丑闻吧，南安王乃是先帝最小的兄弟，年纪是最小的……”容嬷嬷娓娓道来一段皇族秘辛。 原来在几十年前，那时候先帝还只是一个皇子，太子还另有其人，因为先帝的老爹实在是个风流货，后宫的嫔妃多的要命，就连那品貌还算不错的女官，兴致来了也都会宠幸，先帝的老爹这玩的倒是开心了，但是问题也来了，种子撒的太多，孩子也多。 儿女整出来一大堆，偏偏也不知道是先帝的老爹有眼光还是怎么的，他生的这些儿子一个个的长大了之后，却个顶个是人中龙凤，都不是笨人，华锦觉得，这人要是太聪明了，就容易钻牛角尖，比如这些出身很是富贵的皇子皇孙们，好好的日子不过，都觉得自己才是那个位置最佳的继承人。 话说先帝会生那么多孩子，大概也是继承了他老爹的优秀品德，虽说皇室重血统和继承人，但是生多了绝对是麻烦的说。先帝当时呢，其实是不太受看重的，他既不占着嫡也不占着长，母亲也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婕妤，还是从宫女升上来的，就因为母族实在不堪，一直到死都只是个婕妤。 但一个小小的宫女，在这可怕的冰冷的皇宫里，完全凭借自己的能力成为婕妤，生下儿子还好好的养大了，足见这女子也不是一般人，先帝有了这两个人的基因，突变一下变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先帝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不敢表现对那个位置表现出野心的，当初的太子骄矜，自恃身份，对于表现的稍微突出的弟弟都会故意打压，先帝看到这个情况，就故意亲近太子，成为了坚定的太子党，着实被太子信重了许久。 大概是基因太好，燕国的皇帝都很是能活，先帝的老爹也是活了太久不肯挂，一群儿子争的是头破血流，南安王出生的时候，先帝都已经二十一岁了，按理说，这两个年级差了这么多的兄弟，应该没有什么关系的。 但是就是这么巧合，为了得到那个位置，先帝压抑自己，活的跟个菩萨一样，生怕自己那些算计一不小心就被发现了，但就算如此，他仍然在某一年，遇到了一个让他一辈子难忘的女子。 “那时候先帝已经三十五岁了，那女子却不过是十三岁，尚未及笄，是先成烈将军家的小女儿，因为家世显赫，早早的就与当时的二十五皇子，也就是现在的南安王定亲了，只等着这小姐及笄礼成就正式成亲的！”容嬷嬷说起成烈将军的时候，脸色有些奇怪。 华锦听了以后皱眉，华锘和宁淏他们的表情也着实不算好“成烈将军的小儿女，莫不是兰昭仪？” 华锦的记性很好，当初容嬷嬷说起自己曾经的经历的时候，华锦记得她曾经说过，自己一开始是跟着兰昭仪的，后来跟着公主嫁出皇宫，后来兰昭仪和公主卷进了谋反的大逆罪，她的夫君和儿媳也因此殒命，她也是拼命才把儿子和孙子保下来，最后流落到了通兆县的。她记得容嬷嬷说兰昭仪的父亲就是成烈将军。 容嬷嬷苦笑的点点头“没错，那小女儿就是后来被纳入皇宫的兰昭仪！”兰昭仪能够冲冠后宫还是有原因，相貌是一方面，当初先帝的那惊鸿一瞥，铭记于心也是一方面。 “所以原本与南安王订婚的兰昭仪被纳入后宫，所以才对南安王这般优容？”徐深问道。 华锦皱眉“应该不仅仅如此吧！”想当初唐明皇李先生连自己儿媳妇都弄后宫去了，这应该还好吧！ “兰昭仪在入后宫前已经与二十五皇子成婚并育有一子的，只是在兰昭仪入宫后，这个儿子就夭折了！”容嬷嬷说道。 “南安王虽然没有争夺皇位的野心，也更爱赚钱一点，但是老婆被抢了怕是憋屈的很，更何况，好好的儿子，因为那个皇帝哥哥就要夭折，先帝要安抚他的确不容易，但这样的优待应该不只是如此。”华锦不觉得一个初恋情人兰昭仪能有如此作用，而且，她刚来这个时空的时候兰昭仪就已经谋反被治罪了，并未影响到南安王的待遇啊。 “若是说这个，怕是就要说到咱们当今圣上了！”容嬷嬷苦笑，这事儿最麻烦的还真不是兰昭仪。 华锦睁大眼“先帝是个人物啊，又抢了自己弟弟的媳妇！”华锦觉得，先帝一定是那种人妻控，要不咋总抢人媳妇的呢！ “这次怕不是因为什么喜欢，高家乃是后族，在现在的太后之前，还出过不少皇后，高家甚至曾经有过家训，自家的嫡女都是按照皇后的规格教导的，都是最佳的皇后人选，据我所自，先帝与当今太后之间的感情很是淡薄！”宁淏摇头。 “没错，高太后之所以能够成为继后，是有很多原因的，在高太后之前，高氏一族已经开始衰落了，当初继后的人选中，高太后是最合适的。”容嬷嬷不愧是当过女官，在皇宫走过一圈，还算计了自己好好活下来的人，看事情比很多人都更有远见和清楚。 “真狗血啊，所以是那位南安王喜欢高太后吗？”华锦觉得自己在看狗血剧。 “是，南安王妻子被先帝纳入后宫，儿子也死了，心情不好，出去散心的时候遇到了也上山上香的高太后，那时候高太后不过十二岁，但却让南安王惊为天人，有意提亲，没想到还没等高太后及笄，又被先帝给订走了。”容嬷嬷说道。 华锦咋舌，南安王这要是还能忍，那跟乌龟也没什么区别了，肯定是要抗议一下的，事实上，他的确反抗了一下，表示皇帝哥哥你抢了我一个媳妇也就罢了，这次还抢，当初你想当皇帝的时候，我可是站在你这边的。 其实先帝也不喜欢高太后，但没办法啊，找不到更合适的了，也难得有点良心，觉得十分对不住南安王，所以给了南安王一块免死金牌当做补偿，南安王也是乖觉，他知道自己就算再喜欢高太后也没机会了，于是给自己谋了足够的好处。 然后跑西南去当安稳王爷去了。 第五九一章 再找个背锅的 容嬷嬷说完之后，整个房间里华锦他们四个全都陷入一片沉默，然后互相看着对方，交换眼神，不知道要说什么。 到底还是华锦的胆子很大“容嬷嬷可知道，当今皇上可知道自己母亲的事情，算了，我再直白点，皇上和南安王可有什么关系？” “郡主慎言！”华锦这话说的简直可怕，当今圣上的事情哪里是随便议论的，更何况华锦说的如此惊悚。 华锦看着容嬷嬷脸色煞白，以为是自己猜对了“不会吧，每个世界的皇家生活都这么狗血吗？”也不怪华锦会这么说，主要是目前看到的皇家秘辛便少有跟狗血无关的。而且都天雷滚滚，话说狸猫换太子都能搞出来了，何况是这种很普通的身世之谜。 容嬷嬷摇头“奴婢没有听过这些传闻啊！”皇宫那样的地方，看着规规矩矩的，私下的肮脏事很多，流言蜚语也是不少，只不过都是暗潮汹涌罢了。 “应该不至于吧，如果真是这样，南安王又岂会这样做？”自己的儿子当了皇帝，他还卖自己儿子的国家，这不是奇怪么。 华锦摇头“有时候，我们是不能理解守财奴的行为的，说不定南安王就是那种死认钱的呢！”葛朗台还是存在的，这个不足以作为判断的依据， “想象一下，高太后与南安王相识的时候，南安王对她很是钟情，哪个少女不怀春，南安王这般深情，高太后真的会无动于衷吗，还是说也动心托付，意外发生之前，这对年轻的男女难道不会因为纯情炙热，做出什么事情来，就算当时因为高太后年纪小，没有什么，这高太后跟先帝成婚之后可以说是独守空房，难道不会寂寞的想起那青春年少时候爱过的人，这天雷勾动地火，然后啪啪啪……”华锦说到最后的时候，拍手。 徐深听着华锦说什么纯情什么炙热之类的话已经是脸通红，他年纪小，对这种事情还只是听说的阶段，华锘则是呆呆的，对于华锦说的这些是一知半解，宁淏倒是听的十分清楚，只是不知道华锦为何最后拍手。 华锦表示，古人着实不够好玩，黄段子听不懂不说，偶尔污一下的开车，居然换来的只有一脸茫然，着实没有成就感。 倒是有过经验的容嬷嬷马上脸上一红，伸手打了华锦拍手的动作“郡主……”她都不知道要怎么说华锦了。 华锦看着容嬷嬷脸上的红色，突然很安慰，果然肢体语言才是最通用的语言啊，跨越了时空，在这历史的燕国，一个土生土长的燕国人，容嬷嬷懂得了她的污，欣慰啊！ “嘿嘿，不要这么看我，这也是一种可能啊，而且，万一这俩人真是这样的关系，那咱们没得玩啊！”跟皇帝说让他搞掉自己的老爹，这事儿等于老寿星上吊，找死啊！ 他们还有很多伟大的理想需要实现，这事儿的慎重考虑，不能随便做啊！ “不会，先帝是很谨慎的人，南安王这么多年能好好的活着，还能这么受到优待，肯定是因为他够乖，否则先帝不会放过他。”老皇帝那可是算计了一群兄弟，弄死了不少人才当上皇帝的，徐深的智商终于上线了。 就这么一个精于算计的家伙，说他被人戴绿帽子，这事儿不太靠谱。 “的确如此，怪道南安王常年不进京，封地也如此偏远，原来是这样避嫌的。”宁淏也认同刚刚徐深的说法。 “但是南安王他有免死金牌啊，要搬到他很难，而且，因为粮食的事情，他应该已经很警觉了，虽然咱们判断先帝是因为这些秘辛才看重南安王，但谁知道里面会不会还有别的事情。”华锘也开始思考了。 “这个事儿有风险，南安王是必须得搞掉，但是咱们自己上的话就比较风险了，万一咱们现在这位陛下一不小心觉得自己的身世有秘密，一不小心认为南安王是自己老爹之类的，咱们这不是找死么，就算表面上不说，万一私下嫉恨该如何啊，最重要的是，扳倒南安王能缓解西北局势，大小章将军现在可是还在天牢里面蹲着呢！”华锦算计了一下，现在貌似真搞掉南安王也很麻烦，最重要的是，他们现在需要把大笑章将军给弄出来啊， “不是这个逻辑啊，大小章将军之所以被关在天牢，是因为被世家冠以不作为之罪，说他们没有尽力抵抗外敌，现在世家就抓住这个不放了，但若是敌人太强大，强大的原因还是咱们的南安王给敌国粮食，大小章不作为就不成立了，对方有粮食，有铁骑，大小章是惨胜，但惨胜也是胜啊！”宁淏听到华锦的话之后说道。 徐深和华锘也觉得有理，华锦也跟着点头，然后环视一周“看来，咱们需要找个背锅的了！”又回到华锦最擅长的了。 “最近我倒是听说蜀州动静不小，平民出身的读书人群情激昂，对那些世家弟子很是憎恨，特别是静斋先生的几名弟子为首，着实热闹！”宁淏突然淡淡的端着杯子喝水。 华锦哈哈笑了“不愧是静斋先生啊，大小章将军正在身陷囹圄，世家如此逼迫，该是有人出头的时候了！” 徐深和华锘互相看了对方一眼，这对儿男女默契的准备算计人的时候真吓人啊！看看这两人一唱一和的吧，真的为要被他们算计的人感到不幸啊！ 华锘看着自己的姐姐和未来的姐夫，也不知道是他的错觉还是怎么的，看着两人都是端着茶碗喝茶的动作，怎么觉得这俩人的表情和动作都如此同步呢! 话说，这应该不是他们家四师兄第一次这么利用静斋先生一派了吧，虽然这次静斋先生和弟子的确十分是最合适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华锘总觉得，自己的姐姐和未来的姐夫每次都找静斋先生，是因为某两个心眼很小的男女还在气当初静斋先生对姐姐的羞辱。 当初那些人可是相当的不尊重，虽然立时就被华锦打脸了，但是华锘就是觉得，静斋先生被他们利用的机会着实，那个，有点高啊！ 而被华锘猜测的华锦却是跟宁淏交换了个眼神，宁淏看着华锦对着自己挑眉，两人默契的一笑。 徐深一旁看了，果然，这俩是天生一对啊！ 第五九二章 红翡如意 华锦和宁淏打定了主意找个背锅的，话说这事儿华锦做得十分熟练，利用曾梨的时候她还稍微来了点愧疚感，利用静斋先生和他的那帮犯蠢的弟子，华锦是没有什么心理压力的。 一直被王明和弟子压在头顶上，静斋先生和弟子早就盼着出头了，这可不是他们很想要的出头机会么，只是虽然找了人，但是要真的吸引静斋先生上钩却着实不容易，这也不是马上就能议论出来的，几人各自回去商量。 倒是徐深问了需不需要告诉王明，华锦觉得没有必要，反正最后出头的人也不是他们，有人愿意背锅，他们这一派就好好做自己的就好了，倒是需要跟京城中的几个师兄好好说一声，让他们到时候知道应该要怎么做。 至于静斋先生这一派会不会遭到嫌弃，或者说会不会因此名声大震，就此进入中枢，华锦表示“静斋先生也是平民一派啊，不过就是志大才疏了一点，没关系了，每个中央政府都需要一些能臣良将，但是也需要有一些用来站着坑背锅的么，我觉得静斋先生会是我们坚强的盟友，非常坚定，非常坚强！” 对于华锦的促狭，徐深他们是见识过的了，现在见到她如此，只是摇头的离开，徐深这一只脚都跨出去了，听到华锦留饭，毫不犹豫的回头了，小六家的饭菜很好吃，虽然他很爱自己的母亲，但是他不能昧着良心称赞母亲的厨艺啊！ 吃过饭，几人各自回去或者去信到京城，或者想让某一派的人自己上门。 这一日之后，华府多了一个穿着灰暗的杂役丫鬟，每天就在后院扫地，原本突然多出来一个人，大家都很好奇，结果却发现这人似乎是个哑巴，打扮的也是乱糟糟的，跟疯子一样，华锦说是自己一时好心买回来的，让下人不要管她就好了。 后来大家也就不好奇了，反正这人每天就是两点一线，除了睡觉就是扫地，虽然看着是个疯子，倒也不惹事。 华锦每日都会见见清芷，然后让她继续被催眠，其实她把清芷扔进空间，一方面是为了最快时间救了这个人，毕竟南安王的确很过分，他卖粮食也罢了，居然把华锦辛苦研究出来的弓弩也卖给蕃人，这是华锦不能忍受的。 另一方面，清芷这个人知道的秘密怕是不少，华锦怕她有什么不老实，她那个空间神奇之处有很多，其中一点就是，沾染了空间气息的生物都会不自觉的发自内心的怼空间的主人沉浮，就好像那只傲娇的大花，甭管多不愿意，华锦要给他剃秃子，它就不敢留一根毛，这是一种不可逆的的主仆关系。 按理说，清芷从空间出来，应该会很规矩的，但华锦可不信一向养尊处优的在勾栏舍的妓子会做什么活儿，干脆催眠得了，傻乎乎的重复动作，等他们这边看看要怎么用她和那些账本之后，再把人给弄醒了。这个理由也是很好很强大呢！ 南安王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做，需要时间筹划，那些黑衣人依然在查询清芷的下落，但他们怎么也不会注意到一个突然出现在华锦府中的疯子，更何况华锦府上的丫鬟大多数都是外地人，规矩很好，从不在外面说府里的事情，自然不会被人知道。 然后，在华锦正式要回去书院上学的前一天，华府接到了郡主府的帖子，容嬷嬷把帖子送上来的时候，华锦正在房间里练字，写的是她最爱的那篇《春江花月夜》，写的很是随意开心，宽大的袍子上不小心沾了墨色也不知道一般。 “妙姐姐的母亲寿辰？”华锦听容嬷嬷说话的时候，毛笔上的墨汁滴在纸上，还有一句就要完成的诗词就此沾染，华锦皱眉站起来，伸手把这个被毁掉的宣纸收起来，从旁边拿了个火折子，点着了放在书桌旁边的盆子里。 “哎呀，写的这么好怎么又烧了啊！”桔梗刚刚给华锦磨墨，看到这样，很心疼。 百合也是很心疼，外面的人要是知道华锦如此浪费自己的字怕是更心疼，要知道华锦的一幅书法已经被传出天价，但可惜的是，华锦的书法很少传出来，身边与她熟悉的朋友倒是有些，只是都自己收藏了，并不出售，多少道华锦这里求字的，华锦都拒绝了。 华锦却不以为然的样子，她以前烧了字是因为不想自己抄袭的那些诗词面世，现在却是不能忍受自己写的有一点点瑕疵，她自己也觉得，她似乎是对自己的书房要求更高了，并且似乎隐隐约约的触碰到了壁垒，就差一点就要更进一步了。 她倒是不着急，慢慢的练习进境，若是成就，她就会成为历史上最年轻的书法大家了，华锦喜欢用这个称呼来名垂青史，因为这才是她最真实的本事，不是抄袭，而是一点点的用心血铸就的成就。 百合虽然也是心疼，但却只是安静的站着，听到桔梗这样说出声，还瞪了她一眼，郡主还在说话，桔梗这样是很没有规矩的。桔梗也是一时心急才会如此，看到百合这样瞪着自己，马上捂着嘴。 华锦也只是看了桔梗一眼，桔梗赶忙低头表示认错，倒是容嬷嬷有些生气，看了桔梗好几眼，把桔梗吓的不得了。 “是哪日呢，妙姐姐出嫁的日子也快到了吧？”华锦接过来帖子，说道。 “是九月初八的日子，就是体谅清平郡主乃是远嫁，所以才特意定的日子在静怡郡主生辰后，因是清平郡主嫁人前的静怡郡主的最后一个生辰，所以很是重视！”这苏州城里镇着三个郡主，亏得都是有封号的，否则怕是要分不清的。 “这样啊，我记得之前有一对红翡的如意，用在寿辰上应该不错，嬷嬷你抽空用盒子给我装了，到时候充作贺礼吧！”她跟静怡郡主关系算不得多好，对于那个喜欢高高在上，鼻孔里看人的郡主，华锦是没啥好感的，还是陆妙贤可爱许多。 容嬷嬷正想说这这对如意呢，没想到华锦与她想到一块儿去了，见到小小的山野姑娘现在应对得当，容嬷嬷觉得华锦是她教的最好的学生，当然了，华锦的优秀不是她能教出来的，只是说规矩方面。 第五九三章 养生课堂 把寿礼准备好了，华锦也放心了，看着时辰差不多，让海棠几个过来给她换上衣衫，准备去女子会所，之前女子会所重新开业的时候，华锦亲自说了，九月一日下午要开一个茶话会，只有金卡会员可以参加，在这个茶话会上，华锦会亲自讲述一些关于保养的事情，虽然将信将疑，但是对于这个有些陌生的嘉善郡主接手的女子会所，这些夫人小姐也的确看到了效果。 特别是一些年纪稍微大一点的，生了孩子后肌肤变得不好的妇人最是积极，反正也到了这个年纪，病急乱投机也是有的。所以，在九月一日下午，伊人女子会所依然有妇人在做美容服务，另一些升级了金卡会员的，说明自己想要参加今日嘉善郡主开的茶话会，就会被带到内院的一个房间里。 这房间建的十分好，竟然是一个竹楼，楼下是一池莲花，此时正是莲叶相辉，最是动人的时候。 “这伊人女子会所还有这样的地方，从前我怎么不知？”有人好奇的看着这边，发现这竹楼建的真是好，正好是这大宅子的正中，竟然是极其宁静的地方。 “怕是从前鲜少开启，这次才用了吧，就是不知道今日郡主要讲些什么！”来的年纪轻的也有二十五六岁，年纪大的已经三十几岁，幸好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到底还是能说上话的。 谷氏是自己一个人来的，杨氏却不能，虽然杨氏跟华锦的关系的确不错，但因为丈夫官职不够，地位不够，是不能升级做了这金卡会员的，反而谷氏因为公公的身份还有她娘家的家世，能够进入这里。 “这位妹妹是布政使秦大人的儿媳妇吧！”一个人看着谷氏眼熟，过来问。 谷氏却是见过这位夫人，忙行礼“周夫人！” 周夫人过去扶着她起来“我见你觉得眼熟，几个月前我去你家见你母亲的时候曾经见过你！” “周夫人说的是！”谷氏虽然身子怯了点，但毕竟受的教育很好，待人接事都是好的，有人主动，谷氏也有能说话的人了，一群人突然发现，这女子会所的金卡会员居然对身份十分关注，她们互相之间的身份相当，交流起来竟然也十分容易。 “妹妹的皮肤看着比从前好多了，怎么还要过来参加茶会？”一个褐色外袍的妇人问一个年轻些的妇人。 “总想听听嘉善郡主还会有什么见解，说不得还能有些作用啊！”从前她们如何知道要补水，现在懂了以后，皮肤就好多了。 一群女人随意交谈，这房间中有专门的座位，还有提供了美味精致的茶点，专门煮好的暖暖的杏仁茶或者是奶茶等饮品供给她们选择。 转眼到了之前规定好的时间，的华锦才正点到了。这一屋子的人，却是一个三品大员以上的家眷，看到华锦进门，一群人全都躬身行礼。 今日华锦倒是没有跟上次重新开会那般穿的隆重，不过是一件米白色绣蝶恋山茶的薄袄，搭配蓝靛的裙子，绣着同款的花色，霜色的绣鞋前橘粉色的绣花隐隐随着华锦的走动露出一角来，胸口处挂着金色的项圈，下面缀着水墨含烟的玉，头上不过简单的扎了个双环，用粉红的珍珠串子固定了，双环上又用了玉色的发带装饰，长长的轻纱在华锦两侧随着华锦的动作缓缓飘动。 “各位请起，今日不过是咱们会所内部交流，大家不要拘束！”华锦的声音清清亮亮的，声音里带着淡淡的笑意。 众人听了站直了身体，抬头看着华锦，有些意外的样子，因为今日华锦的打扮十分清淡，自然妆容并不重，只是简单的打底之后和眼妆，连嘴唇都是浅浅的橘色，很是清爽干净，只是这样看着，大家总觉得这张脸有些眼熟起来，却怎么也想不起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一位小姐。 “伊人女子会所最开始成立的时候就曾经有过这种茶话会，只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正经的做起来，刚好我对这美容之事有些研究，便想着自己抛砖引玉一般，大家交流一下美容养生，互相分享和进步，这样大家好，才是真的好嘛！”华锦的心情不错，丹凤眼笑眯眯的。 “既然抛砖引玉，今日我就来说说咱们女人最重要的一件事，皮肤的基础保养，其实很多人都误会了一点，保养是保养我们的脸部的肌肤，其实不是的，保养不仅仅是脸，而是我们整个身体，特别是脖子上的肌肤，若是保护不当，反而会更加容易老化。”华锦开始说起来，一群女人认真听着。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为什么这么说呢，我们早上起来都要洗脸，每次洗完脸之后，都会发现皮肤水嫩嫩的很舒服，但是很快这种状态都不见了对不对，所以我就发现了，原来只要有水，我们的皮肤就会很水嫩，很舒服，那怎么样才能补水呢，花露可以，面膜可以，只要有足够的水，我们的皮肤就会显得年轻许多，对不对！”华锦也不是专业做美容的，说也说不出太花哨的道理，幸好这时空的人懂的也不多，随便忽悠什么是什么。 随着华锦说起怎么给肌肤补水，以及保养更要注重内调等等的事情，一开始只是听得人也都积极的参与，说起自己在皮肤上的一些小烦恼，华锦都会帮她们解决，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一群人竟然觉得受益匪浅，想要好好的试试今日得到的美容方法呢！ “我今日要讲的保养技巧就到这里了，现在大家可以讨论一下，若是有什么疑问，也可以互相解决，茶话会之所以要建立，也是希望大家能够互通有无，共同进步。”华锦最后才笑着说道。 果然，一旦开始进入自由讨论的时间，一群女人经过刚刚华锦的讲述，已经十分熟悉了，不由得开始说起自己遇到的事情来，顺带的，一些没有出现在这里的人也被纳入到讨论中，华锦面带微笑，别以为八卦没有力量，就是这些随意的八卦里面，能得到的信息也是很多的，她只是做了一个开始，未来，女子会所会成为一个非常重要的消息集散地。 常玉磊怎么也想不到，华锦居然是打的这个主意，要知道，铭钰阁之所以能够在燕国如此开花，有很多的原因，他能够掌握这部分的力量也是重重选择最后的结果，谁能想到华锦会另辟蹊径，一边赚女人手里大笔的银钱，一边获取很有用的消息呢！ 第五九四章 华锦的音律课 华锦的生活在九月之后就进入了正轨，后院里多出来的扫洒丫鬟没有被太多人注意，关于如何引起静斋先生的注意仍然在计划中，当今的皇帝陛下可是个精明人，要算计的不着痕迹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还要把他们的身影掩藏的更深一些。 最重要的是，虽然是华锦和宁淏心中最好的背锅侠，但静斋先生和弟子也不是真的傻×，有了什么突然的，很奇怪的事情，他们也是会怀疑的。 厚德书院后院的一个房间里，传来叮叮咚咚的声音，偶尔还穿插着王明忍无可忍的声音“错了，重来！” 跟母亲赵红霞一起坐着的王兰芝听到这样的动静都忍不住的捂着耳朵“怎么这么久了，小六还是这般不长进？”这琴弹成这样也是没法说了。 赵红霞看着已经成婚怀孕了还这样跟闺中一样的女儿，笑着摇头“她哪是不长进，不过是不愿意用心罢了！” “应该不是，女儿看着小六在策论上也不是很用心，还不是写的不错，女儿觉得小六是没有天分的人，不过也正常，她诗词和书法都这般好，要是琴棋书画都不差，那样也太过分了。”王兰芝笑着拉着赵红霞的手“母亲快别忙了，这些东西有人准备，您不要太辛苦。” “有人是有人，我也要给我的小外孙准备才行！”赵红霞坚持自己缝制。 “母亲……”嫁了人才知道在家的时候多好，她算是嫁的顺心了，可就算如此，有了婆婆，注意的事情就多了，哪像在家做女儿的时候那样自在。 赵红霞拍拍她的手“没事，不辛苦，就这一件，你婆婆是个好性子的，家里就一根独苗，她对你尊重，你也应该尊重她才可以，不要跟在家做女儿一样，要懂规矩，守礼！”殷殷教导。 “娘，我知道了！”王兰芝抱着赵红霞撒娇。 “老师，我真的不成啦！”正在学琴的华锦觉得自己的手指都要被打肿了，捂着手可怜巴巴。 “怎么不成，诗词做得，书法写得，就连下棋都进步许多，怎么就弹琴不成，你至少能给我好好的弹个曲子出来！”王明有时候都要感叹华锦是不是投错了胎，这男子会的她每个都成，女子该擅长的，她就偏偏学不会，要不是见到华锦整日的研究那些花草美容什么的，枕以为她就是个男人投胎的，怎地一点女子擅长的都学不会？ “老师，这个很难学啊，要不咱们换个乐器，弟子觉得二胡不错！”华锦自己也不知道为啥啊，总是弹不好琴，明明学的都记得，但是手不听话啊，难道前世没有学过音乐方面的才艺是正确的选择，因为天赋太差啊！ “君子剑，君子琴，你看哪个书生拉二胡的？”王明简直恨铁不成钢了。 华锦撇嘴“老师，乐器是平等的，不能因为二胡长得不够好看就瞧不起二胡，弟子看着古琴也挺丑的啊！”她绝对不会承认是因为自己怎么也学不会才迁怒的，哼！ “我看它长得比你好看多了，你至少给我弹完整的一首歌出来啊！”王明真心这已经是最低要求了，但华锦每次都只会叮叮咚咚，真的是太差了。 华锦低头看着眼前的古琴，努力的在脑海里转化简谱，反正神马宫商角徵羽她不懂，简谱她还是会的，不就是弹琴么，换成简谱试试。 不得不说，阿拉伯数字真的十分容易记忆啊，华锦换了简谱之后，一脸认真严肃的双手放在琴弦上，王明见到她如此认真严肃，也是一脸认真和期待。 “沧海笑，滔滔两岸潮……”宁淏和华锘结束了晌午的课程准备叫华锦一起回家吃饭，哪想到才进门就听到女孩洒脱清亮的歌声。 还有他们的老师，气急败坏的声音“华小六！” 然后宁淏和华锘就看到上课的房门被打开，华锦捂着脑袋冲出来“老师您别再打了，再打弟子就要真的被打傻了！” 王明从房间里追出来“明明唱的挺好的，你那个琴声成什么样子？简直是侮辱这首歌！” 华锦站在院子里“老师言之有理，弟子以后再也不弹琴了，只唱歌！” “还敢顶嘴，你给我过来！”华锦继续捂着脑袋躲。 宁淏和华锘嘴角抽搐。看着这鸡飞狗跳的场面“这都是第几次了？”每次华锦上音律课都会这样，老天一定好似嫉妒华锦，才把她的天赋夺走了，一定是的！ 俩人这正无语问苍天呢，华锦也看到他们了，直接躲在宁淏身后，顺便伸手就把亲弟弟华锘给推过去了。 王明拿着竹板正要打呢，却看到是华锘，只好收起来，准备打正主，却发现华锦整个人躲在宁淏的后面，连个脑袋都不露。 “小四，你让开，这个不学无术的，我王明的弟子居然不会弹琴，连那些去做工匠的都没弹她这样的，看她还敢这么疏懒。”王明不是个会逼迫学生的人，但华锦太出名了啊，她这琴也太丢人了，关键是，王明那些记名弟子都没有华锦弹琴这么差的，这拉低了他们一派人的音律课程水平啊！ 宁淏双手回护着在自己身后的华锦“老师何必如此着急，小六她已经很优秀了，这琴她就算弹的不好也没什么，既然没有天赋，就算打死她也没用啊！” 华锦听宁淏说自己没有天赋，有点委屈，但是也没办法反驳，鬼知道为啥她都记下来，但是就弹不到，见鬼一样。 “没天赋什么啊，我看她就是懒惰，不好好用功，学习态度不端正，小四你让开，别护着她！”王明绝对不信，一个唱歌在调上的人会弹不好琴。 这院子里着实热闹，几个小厮在旁边看热闹，忍不住的笑，赵红霞一开始没打算管着师徒的事情，但是看到王明这样抓着华锦不放，还是出来了“你这老头子，小六学的比一般人慢点，你慢慢教就是了，干嘛打她，她那手可是写字作诗的，你要是打坏了怎么办？” 一个两个都护着华锦，王明很生气“你们还这样惯着她！” “老师，真不是我故意学不好的，我都已经进步了呢！”华锦很委屈，好歹这么久了，她有了点进步好不好。 “是啊，以前会弹宫商角徵羽，现在会角徵羽宫商，真是好大的进步啊！”王明继续气哼哼。 华锦嬉皮笑脸“总是进步嘛！” 看着师徒两个总算好了，赵红霞回房间准备做饭，宁淏和华锘赶紧带着华锦离开，怕继续下去，王明又要生气了。 第五九五章 翡翠矿 “姐姐怎么会一直学不会呢？”一边回家，华锘一边疑惑自己的姐姐为什么什么都学的很好，就弹琴总是这么不像样？ 华锦自己也不知道“我要是知道为啥学不好，我就能学好了！”她不仅仅是琴弹得不好，什么笛子啊，琵琶啊之类的乐器都跟她有仇一样的，全都不让她染指，她也很郁闷啊！ 宁淏看着华锦白皙的手指上多了几道红色，心疼的拉着华锦的手揉着“学不好就慢慢学，老师心急你怎么也不知道躲躲啊！” 华锦撇嘴“你当我没躲啊，关键是我要是躲的次数多了，把老师气坏了怎么办！”她也是肉体凡胎，被打是会疼的啊，但是王明是老师啊，打也得认了。 “我会跟老师说一声，以后我来教你学琴，其他的让老师教你吧！主要是你别的学的都很快，就只有这个怎么也学不好，老师才会着急的！”一个从来都是优等生的人，自然就会被人的要求也高了，没想到一向都符合高标准高要求的人，会突然一下子比不上一般人了，王明会觉得华锦不可能这么弱是有原因的。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这个学不会啊！”这件事对华锦来说是未解之谜！ 宁淏心疼的看着华锦被打的有些微微泛红的手指“我下午跟老师上课的时候说一下，以后你的音律课我给你上吧！”比起华锦这种天才偏科型，宁淏才是全才啊，每一项都很好。 华锘看到宁淏这夸张的样子，扫了一眼自家姐姐不过一点泛红的手指，无语的表示，这点也算伤吗？ “老师知道你会对姐姐很放松，不会让师兄教的！不过姐姐刚才唱的歌儿不错，是什么歌儿啊？”华锘说道，他们的老师还是知道对任何人都能理智沉脸的宁淏对华锦是绝对无法做到的，肯定不会愿意。 华锦也点头同意“没关系了，我以后再躲快点，让老师也多跑跑，当锻炼身体了！”这叫自我安慰吧！ “歌儿就是随便唱的，我看看能不能学会这一首歌儿，那样就算完成任务了！”王明已经对华锦用了最低要求，那就是能完整的弹奏一首曲子，华锦觉得，如果是这时空那些曲子，她恐怕一辈子都要被打手指，还是自求多福，努力的自己弄首曲子吧。沧海一身笑好啊，这曲子短啊！ 王明要是知道自己这个得意弟子是怎么想的，大概又要气的不行了。 “姐姐晚上要去郡主家赴宴吧？”几人从厚德书院出来，回到华府。 “是啊，今日是静怡郡主的生辰，专门递了帖子邀请咱们，我下午过去，估计会待到晚上回来，妙姐姐没有几天就要出嫁了，我想着再与她多相处些！”静怡郡主每年生辰都会贺上一贺，大多都是女眷参加，因为静怡郡主的夫婿不过是个闲散的侯爷，所以也没有什么外官会参加。 “这样啊，你可是备了什么礼？”宁淏问华锦，虽然知道华锦从小当家，但这次也算得上是华锦升郡主之后参与的最正式的社交场合了，这礼要是送的不合适，未免会有些麻烦。 “也没什么，之前在交趾的时候不是得了几个翡翠矿么，当时开出来一大块红翡，那颜色着实有些暗，我也不喜欢，便着人雕刻了一对如意出来，倒是挺喜庆的，这次送了正合适！”华锦说起自己要送的贺礼。 看华锦这般随意的样子，宁淏突然觉得自己有那么一点压力，貌似他未来的妻子真的很会赚银子，家底也是厚的不行，这外面价值不菲的红翡，她竟然毫不在意“东西倒也算合适，只是会不会有点过于珍贵，这红翡在咱们燕国也是很难得了。” “是吗，主要这次我从西南带过来的大多都是我喜欢的，不喜欢的大多都是比较贵的珍品，我想着静怡郡主是妙姐姐的母亲，当年我借了妙姐姐的身份做女子会所，其实也是借了静怡郡主的势了，今日也算是还情，何况我现在好歹也是个郡主，总不能乱送些东西，我还又加了两盒干贝呢！”华锦说道。 “罢了，那翡翠对别人珍贵，对你却是不如何的，你那翡翠矿既然都开了，翡翠总要有个销路吧，正好让人知道一下！”宁淏这家伙除了有时候跟他娘一样执着了点，不愧是才女和才子的儿子，当真是什么都灵通的，连华锦都还没想到这点呢！ “对了啊，我怎么忘了，我让人找一下有没有好的首饰工匠和设计师，最好是女子，我的女子会所以后也可以卖这些东西，这样我的那些翡翠可不是有销路了么！”华锦当时可很不客气的一个人占了好几个矿。 “正好，我在交趾也有两个矿，产的翡翠我看着也不错，到时候一起交给你来寻个销路，师兄就坐享其成了啊！”宁淏笑着说道。 华锦拍手“也可以，不过你给我多少分成啊？”她这出了力，当然得要好处的。 宁淏帮华锦整理她鬓角的乱发“你想要多少都行，你都拿着也好，反正我的早晚都是你的！”这甘于奉献的精神吧！ 男人的眼睛黑黝黝的，在阳光下闪烁着黑珍珠一样的亮光，华锦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很清晰“师兄是怕麻烦吧，我暂时帮你管着，反正师兄现在最主要的任务是好好读书，然后考科举！” 既然心中已经确定，就无需太过矫情，她多管一点也不费什么功夫，宁淏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就算万一未来有什么意外，她便还回去就是了。 “那师兄就谢谢小六了！”宁淏很喜欢看华锦这样不拒绝的收他的礼物，这让他很安稳，觉得华锦是真的喜欢自己，把自己放在心里的。 “不用谢，咱们快些走吧，今日一早嫂子让人送来了两篓子螃蟹，我粗粗看了一眼，都是团脐的，所以特意吩咐了中午做了蟹子来吃呢！”说完了正事儿，华锦心中已经向着那美味的螃蟹去了。 要说华锦的空间里螃蟹着实肥美，但哪里比得上阳澄湖的大闸蟹，这次华锦看刘氏送的却都是阳澄湖的螃蟹，华锦着实高兴，捉了好几只活的放在空间圈养，以后可是不缺大闸蟹吃了。 “是吗，那我们快点！”听华锦说起蟹子，华锘想起那美味的蟹黄包，也加快了脚步。 只有宁淏淡淡的，他也不能吃，华锦应该也会给他准备他想吃的。眼看着华锦姐弟的步子走快，宁淏慢慢的追在后面，虽然还没有成亲，但这样一家人的相处，真的很好！ 第五九六章 闺蜜？ 中午一顿蟹子餐让华锦姐弟吃的是肚儿圆，至于宁淏，华锦特意吩咐了的，给他做了西兰花和西芹百合，主食是清汤菜混沌，用昆布熬的汤头很是鲜亮，宁淏吃着颇为得意。 晌午饭吃过之后，三人在院子里溜了会弯，又睡了会午觉，差不多的时候，宁淏他们去书院读书，华锦这边则是乘车出门，到郡主府。 华锦不是第一次来郡主府了，所以帖子才送上来，就有那外门的婆子专门过来迎接华锦，华锦扶着百合的手下车，换了软轿进入郡主府。 “见过郡主，郡主您来的正好，我们家郡主还正念叨您呢！”才进了院子，就看到陆妙贤身边的大丫鬟过来笑着跟华锦行礼。 见到来人，海棠和芙蓉过来扶着华锦下轿，华锦看着她也笑了“怎么劳烦你的大驾来接人了？” “郡主这话说的，奴婢不过是个下人，出来迎接人是本分，郡主请进！”这大丫鬟是陆妙贤身边跟着最久的，这次陆妙贤要成婚了，之前不合适的丫鬟都被静怡郡主配了人，提上来得用的丫鬟过来，将来作为陪嫁。 陆妙贤身边也有四个女官和两个姑姑的例，这个丫鬟就是其中之一，很是得用，在陆妙贤和郡主那里也是有脸面的，这次居然亲自出来接人，华锦才会有些惊疑。 华锦身后跟着四个丫鬟一起进了陆妙贤的院子，意外的发现陆妙贤这里居然有其他人在，张秀是她之前就见过的，另外两个确实华锦不曾见过。 不过看陆妙贤的表情，这两个人似乎也不太让她喜欢，一脸的不耐烦，反而在看到华锦来了之后，陆妙贤高兴的站起来“小锦，你可来了！” “我怎么知道妙姐姐这般思念我呢，小锦还以为妙姐姐镇日的思念未来的姑爷，没有功夫想我，便不敢来打扰了姐姐的思念，只能一个人想着姐姐呢！”华锦看她期待的眼光，捂着嘴揶揄她。 “你又拿我打趣，是看我最近好性儿，不敢打你了是吧！”陆妙贤却是不意外华锦如此调侃自己，笑着作势要打华锦。 “哎呀，姐姐快别动手，可别磕着碰着了，要是让未来姑爷知道了，小锦可是要被埋怨的，还是我自己过去，让姐姐多打两下吧！”华锦凑上前去，把脸贴在陆妙贤的手心。 陆妙贤见到华锦这般没皮没脸的样子，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你这脸皮厚的，我打你都手疼！”到底是成熟了，要嫁人了，比起从前刚刚相识的时候，陆妙贤已经不像是那时候一样的直来直去，只是本心还是从前的她，外面多了几分计较和心思。 张秀和旁边的两个女孩在看到华锦的时候，都起来行礼“参见郡主娘娘！” “嗯，不用这般客气，秀儿我是知道的，上次之后，可还有去我的女子会所玩儿？婉儿倒是念叨过你几次，说你不去找她玩！”华锦看着张秀说道，见到张秀还戴着自己送她的珍珠首饰，更是开心。 张秀自从上次见过华锦，就心心念念着这个很不一样的郡主，回家之后让自己的姑姑帮忙查嘉善郡主的住处在哪里，想着去拜访的，谁知道姑姑去查了一下，只让她不要随便打扰郡主，她想要见到都难。 这次静怡郡主寿辰，她姑姑本来要晚上带她来的，但是因为陆妙贤跟张秀是好朋友，才自己先来，陪着朋友说话，要是没有不速之客，倒是很好的事情。 “妙姐姐怎么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两位小姐是？”华锦看着旁边站着的一对姐妹花，一眼望去，华锦心中就皱眉，难怪陆妙贤不喜欢这两位，这两个女孩儿虽然年纪不大，那双眼睛却是灵巧的过了。 “这是我姑姑家的女儿，沈家明珠和明心！”陆妙贤这般介绍自己的两个表妹。 华锦点了点头“原来是沈家的小姐！” “见过嘉善郡主！”这两个小姐的母亲是陆妙贤父亲的庶妹之女，这次因郡主寿辰，两日前就过来了，整日的在郡主府里面，让陆妙贤很是不耐。 这燕国的庶子的地位都不怎么高，更遑论庶女这种存在，当初也不过嫁给了一个举人，原本也是当过县令的，但因为三王夺位的时候被牵连，被夺了官，最近很想谋个起复，只是这沈举人无才又无德，皇上大开恩科取士，又怎么会起复他呢，只是他还不放弃，一直来找郡主，希望能让郡主帮他。 这两个沈姑娘的母亲虽然是庶女，她们倒是嫡女，可惜庶女从小受的教育也不过如此，到底也带不出多么高贵大方的女儿出来，不免有些小家子气，刚来的时候，陆妙贤也带着两人出去见见人，还带着去了女子会所见识，那里面的一砖一瓦都让人眼界大开，更是听说嘉善郡主虽然出身平民却很是豪爽大方，送人的珍珠首饰都不是凡品，今天是郡主寿辰的正日子，知道嘉善郡主跟表姐是好朋友，才特意凑过来说话，就想要提前见见嘉善郡主。 原本两人想着，张秀这种不过是刘氏朋友的女儿也能得了那样好的珍珠首饰，她们是陆妙贤的表妹，总会有更好的，再不济也有差不多的，哪想到两人行了礼，华锦也只说了这一句话，就什么也不说了，坐下来拉着陆妙贤说起话来。 “我最近才做了些耐放的果酱，特意做得浓稠一点，这样等你成亲的时候也好带着，到时候也是亲切的味道，免得一开始水土不服！”华锦拉着陆妙贤“给你准备的容色除了之前那些，我还给你备了些最近上的彩妆，一般人我都不给的，你到时候可别乱送人，这高级版的容色可不像是以前那样容易得了，你暂且先用着，快用完了就写信给我，我让人给你送去，反正我跟你说了，你那些行李好歹给我留个大箱子，我给你的怕是要装一箱子呢！” 陆妙贤见她说起这些，知道她是怕自己委屈，笑着“知道知道，容色你不用于我太多，拿东西是要紧珍贵的，我要是拿的多了，少不得以后都找我要，我送谁也不好，不如少弄些，只给要紧的，以后便是他们需要，我找你开口也值得，高级的我肯定自己留着用，你不是说以后要把伊人也开遍燕国么，我可等着啊！” 第五九七章 如此无礼 张秀在一旁看着华锦说话，因为今日是专门过来赴宴的，华锦穿着的也比较正式，上衣是荼白色凌霄花缂丝上孺，搭配雪青色银丝绣凌霄花的十二幅湘裙，腰带为水红色的，齐腰孺裙很是修饰比例，显得华锦高了许多。 脚下穿的水红色绣鞋，上面刺绣着渐变的凌霄花，腰侧挂着一枚红穗白玉，是半月形状的，颈子上带着珍珠和红翡翠镶嵌的璎珞，头上则是一对双平髻，分别用浅红翡翠珠子串的珠子固定，在两侧的髻上海带着珍珠的夹子，缀着的粉色珍珠随着华锦的动作微微颤动，很是漂亮。 今日华锦的衣衫是容嬷嬷特意交代下来的，今日可不像是之前伊人女子会所开业那时候，而是正经郡主的寿辰宴会，参加的都是官家妇人和小姐，华锦这个郡主无论在穿着和礼节上都不能出错，更何况华锦本来就是平民出身，大家对她也有诸多好奇，她必须表现的完美才可以。 今日的所有穿着可以说是容嬷嬷仔细思量过后的选择，这样一身富贵又不失风雅的打扮很是得宜。 沈明珠看着华锦耳朵上的那个翡翠耳珠，眼睛里都是期待和嫉妒，对于苏州三郡主的事情江南很多人都知晓，静怡郡主是从小的郡主，清平郡主是因为对国家有功劳而得了郡主，这都没有什么，只有这个嘉善郡主，明明从前不过一个村姑，也不知道得了什么好运，竟然能够被封为郡主，多少知道她的女子都嫉妒不已？ 最重要的是，多少人在知道这位嘉善郡主从前不过是村姑之后，都以为不过是上不得台面的村姑，谁能想到，华锦居然是个跟陆妙贤站在一起，比她还要更像是郡主的人？不用说这样出挑的相貌，就这样的一身孺裙，怕是普通人家一辈子都买不起的。 张秀倒是还好，她出身清贵，母亲也是精于庶务的，平时日子过得不错，加上她虽然看似活泼，但骨子里的家教和气质很好，完全不会嫉妒别人，只是非常好奇，才会故意盯着华锦。 “秀儿为何要这般盯着我看，可是喜欢我这镯子，还是我这璎珞？”华锦看着张秀这样笑着说，余光却看着沈家的两个小姐。 张秀听了以后眨眨眼，摇头“秀儿只是觉得郡主跟秀儿想的根本不一样！” 华锦听了以后笑了“那秀儿以前想着我应该是什么样子的？” 张秀不好意思说“还是不要说了！” “可是说我出身平民，品行粗俗，丑若鬼魅，或者还有什么五大三粗，是个母大虫之类的？”华锦自己说的时候还带着笑的。 张秀睁大眼“郡主都知道外面是怎么传说的吗？” 华锦很喜欢张秀这样的女孩子，不轻浮，很沉稳，关键是气质很干净，她笑着点头“知道啊！”不仅知道，很多还是她自己故意传出去的呢，要不华锦和华隐秀怎么分开的？ “那郡主不生气吗，为什么不出去解释？”张秀原本以为那些传说华锦都不知道的，没想到明明知道还这样不去作为。 华锦觉得张秀很可爱“为什么生气，为什么解释？平民出身的人若是瞧不起我，大抵上也是瞧不起自己的，因为我与他们相同，至于有些贵族瞧不起我的，大多是觉得嫉妒我比她们都强吧，我是怎么样的人，自然接触我的人会知道，依靠传说来了解我的人，我也没兴趣去解释，有时候流言止于智者，就好像秀儿，你觉得我是传说中的样子吗？” 张秀摇头“何止跟谣言不同，完全是两个极端好吗？” “她哪是在乎外面那些传言的人，秀秀你是不了解她这个人，最是不理会这些的了！”陆妙贤就从来不担心这些，因为了解华锦是个什么性子，根本不会受到影响。 “我一直相信，人如果自尊自爱，自然会有人尊重会有人爱，相反，悲剧也是自己造成的，自己不自尊自爱，又何必期待别人尊重和爱护？”华锦这话说的已有所指，她不喜欢沈家姐妹的这双眼睛，充满了贪婪。 华锦从来都是看人很准的，就算是那些故意隐瞒内心的人她尚且能看出分毫来，何况这两个小姑娘掩饰的着实太差，这两人一直流连在自己身上这些珠宝首饰上的眼睛让她很是不舒服，说实话，华锦前世也不算是多么富贵的人家，一个爱马仕也要攒个三个月才舍得买，一套迪奥也是犹豫几天才会带回家，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曾羡慕别人的富贵，更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职业觉得自卑或者自傲。 人活于世，有时候修自我比什么都重要，华锦不喜欢过分的贪婪，特别的是这份贪欲中带着不劳而获的卑鄙。 华锦这话是已有所指，张秀也听出来是什么意思了，实际上，刚刚华锦调侃张秀喜欢自己的璎珞还是镯子的时候，就是在提醒两位沈姑娘，可惜这两个虽然贪婪，却是个蠢的，竟然是没有听懂，张秀刚才就觉得奇怪了，华锦手上的镯子虽然好，她从前也不是不曾见过，何至于就这样移不开眼，还以为华锦是故意玩笑，现在才反应过来是敲打那两位表姑娘。 这次华锦说的时候言辞就更加清冷，甚至带着严肃，那两个小姐也总算反应过来了，瞬间就气的脸通红，她们虽然不看，陆妙贤却因她们两人是她亲戚，很不好意思多训斥什么，倒是惯得她们以为哪个郡主都这样好性儿。 哪想到华锦会如此直接讽刺她们，特别是在她们看来根本没有什么厉害的华锦，不过是运气好才飞上枝头的。 “表姐，我刚才想起来母亲说让我们姐妹过去帮她选择今日出席宴会穿的衣衫的，就先告辞了！”说话间，拉着妹妹就走了。 张秀愕然的张大嘴，就算嘉善郡主说的不客气，但是这两位小姐对两个郡主居然如此态度，这哪里是正经人家小姐能做出来的事情？ 沈家的两个小姐走的痛快，倒是让陆妙贤有些尴尬了，这俩好歹是她的表妹，这般的没有规矩，她也觉得丢人啊！ 倒是华锦表情淡淡的，完全不意外这俩人的表现一样，伸手端起茶碗，一旁的海棠赶忙过来给华锦倒上热水，最适合入口的温度给华锦“走了也好，舒服了许多！” 第五九八章 洛神花茶 陆妙贤见到华锦如此，也只得苦笑“你倒是说的痛快了，回头我那个姑姑又要找我父亲哭诉一番，让人头疼！”她也看不上这两个小家子气的表妹，别看陆妙贤这郡主一直以来都不靠谱，走的不是正经的路子，但是正经的场合规矩礼仪还有内涵都是不差的，到底是世家出身。 有时候也要说，小户人家的女子的确经常会上不得台面，毕竟平时接触到的人不过如此，自然会有小家子气，华锦不是瞧不起小家子气的人，她在现代的时候也曾经很小家子气啊，第一次进星巴克还紧张呢，慢慢的事业起来的，地位出来了，自然就有了底气。 王兰芝的小姑子也不过是小户人家，但华锦怎么不找人家的麻烦，关键是吴秀珠那个小姑娘心灵很干净，不会用那种贪婪恶心的目光去觊觎别人的东西，一边嫉妒一边瞧不起华锦，有劲吗 “自己做了丢人的事情，怎么还敢出来告状么，有这样的妻子，难怪这官当的不够长远。”华锦继续喝茶。 看着张秀一直用一种很奇特的眼光看着自己，华锦转头看着小姑娘“怎么了，我脸上是有花吗？” 张秀摇头“为什么郡主好像跟我们都不一样啊？”张秀只是觉得华锦跟她们都不太一样，但是要说起来，似乎也说不出来到底怎么不一样。 华锦哈哈笑着“我当然与你们都不一样啊，我们是不同的人！”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个体，不是么。 陆妙贤却知道张秀说的什么意思“你觉得她不同也正常，她最是不守规矩的了，你要是知道她做了哪些事情，就知道她如何不同了。” 张秀好奇了“什么事情？” “怎么你不知道她这郡主是怎么来的？”说起华锦这进阶史，也真是让人感叹啊。 张秀想起来“我只是听说嘉善县主因为救驾有功才被封了郡主呢！” “哈哈，怎么可能只是救了太子就被封为郡主啊！”华锦摇头，如果真的只是这样，她这个郡主怕是封不下来，这个国家的郡主可是有限的，何况将华锦封为郡主等于改变阶层，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那是因为什么？”张秀没想到这中间还有很多事情。 “还不是你前面这位土豪，给西征胜利出了力，否则哪里那么容易就得了这郡主的位置？”陆妙贤也只是含糊的说道。 张秀这才了然，果然，之前听说嘉善郡主是因为救了还是太子的皇上才被封为郡主的时候，家里的长辈表情都有些不以为然，那时候她还以为是瞧不起嘉善郡主，现在看来，可能是不相信这个理由。 “那外面还说郡主这封赏来的太容易，还说您是……”张秀觉得要是这样，外面那些传言就太过分了，有些人还说嘉善郡主就是走了狗屎运呢！ 华锦却浑不在意，看张秀面前的茶碗里的茶水都冷了，让芙蓉过来帮着换一杯果茶过来“我今日带了前几日在家里做的洛神花果茶，味道还不错，今日带了一点儿给你们尝尝，若是喜欢，我再给你们送去，不过我这东西可是难得，你们可不要往外宣传，多的我是没有的。” 芙蓉将华锦她们带来的花果茶冲了来，甜蜜的花香和果香融合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张秀被眼前这漂亮的花茶吸引了注意“这花也可以做成茶吗？” 华锦点头“自然，要说起来，简单的有玫瑰花的花苞，摘下来晒干了泡了喝，有美容的功效呢！”说完之后，才接着说道“不管我这郡主的位置如何得来的，多少人瞧不起，多少人看我不顺眼，但很遗憾的一件事就是，我还是郡主，我已经是郡主！” 华锦说的是刚刚张秀说的事情，她说话的时候眼睛里闪烁着光芒，那样的自信和骄傲“我就喜欢看他们讨厌我还灭不掉我的样子！” 在现在有一位非常伟大的领导毛爷爷曾经说过，与天奋斗，其乐无穷！与地奋斗，其乐无穷！与人奋斗，其乐无穷！ 这话说的太霸气，张秀一脸的崇拜，她早前也曾经听过，曾经的世家贵女也是如此的风华大方，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世家的贵女慢慢的变得紧守规矩，变成了那种一个模子出来的一种样子，现在看着华锦的样子，反而觉得更有贵女的感觉，大方肆意，高贵典雅。 “秀秀看着了没有，这才是真正的嘉善郡主呢，她最是不受约束的人了，以前总有人说我是另类奇葩，但跟她比一下，我觉得自己都正经了许多！”陆妙贤笑着说道。 张秀看着眼前的这两个郡主，有些羡慕，大燕国的郡主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但是有谁能像是眼前这两个一样个性呢，张秀从小就被教了许多规矩，却很喜欢听从前那些贵女的故事，曾经的长公主宴请士子，何等自在，成亲后也不过成为后宅普通妇人。 她总想着，是不是女人就必须要过成她母亲那个样子，来到这苏州之后，听着嘉善郡主曾经做过的事情，才觉得，也许并不是一模一样规矩的女子才是最正确的，这两个郡主难道不是也散发着属于他们的魅力么？ “谁说我不守规矩，这燕国的律法，这些行走坐卧的规矩，我却是学的极好的，你们何曾见我出过差错？”华锦得意的扬眉，说道。 “对啊，为什么郡主都守着规矩礼仪，但是却好像又不是在规矩之中呢？”多么矛盾呢，明明都没有错，但是仔细看着，却是不在规矩中的样子。 “这我可不敢教你，否则你母亲长辈还不找我算账，咱们这燕国，有我这个身在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就可以了，要都是跟我这样，怕是外面那些男人要愁死了，女人都比他们强可怎么办啊！”华锦说的夸张，言语之间却都是那种自信，跟女子比较的自信，甚至是不弱于男子的自信。 三人说的开心，沈明珠和沈明心姐妹两个却哭着回了自己母亲那里，结果她们母亲不在院子，说是在郡主那边帮着忙活，两个小姐一想到刚刚自己受到的委屈，还有刚刚表姐对她们也不帮忙，竟然是直接奔着郡主那边去了。 第五九九章 真是热闹 “郡主嫂子穿这件衣裳很是合意，这颜色喜庆又威严，很合适嫂子呢！”年纪大约三十五六岁的妇人对穿着一件红色外袍的郡主交口称赞。 静怡郡主看着这身红彤彤的，虽说喜庆，却未免有失庄重，她已经是这个年纪的人了，今日要见的多事官家夫人，这身还是不太合适。 “奴婢看着这身虽然好，却不如前几日才做的那身绛紫色的，郡主之前不说也说喜欢那上面的刺绣么！”郡主身边的大丫鬟最是有眼色的，一看郡主的眼神就了解了，过来说道。 郡主也不好意思拒绝这个热情的庶出小姑，特别是看人家如此热情，就更加如此，此时听到丫鬟这么说，也笑道“瞧我这记性，我想着之前看着有一身衣衫很合适，临到时候了竟然给忘记了，这衣衫可是伊人女子会所特意设计的呢！” 说这话，几个丫鬟果然又捧了绛紫色的衣衫过来，那上面用银线绣着牡丹，华丽又富丽，是罗师傅的儿媳妇的手艺，这手刺绣真是极好的。 “这衣衫还是小姐专门去女子会所订的，郡主怕是看着喜欢，太珍惜了才会没想着穿呢！”丫鬟给郡主找借口，因家里有两个郡主，在家的时候，丫鬟都叫陆妙贤小姐，也省的混了。 原本专门早点过来拍马屁的陆氏不免有些讪讪的，但她也知道自家这位嫂子的身份，也不好多说什么，而是挤出笑容继续恭维“郡主嫂子这通身的气度，什么衣衫穿着都是极好的，这身绛紫色的更是富贵大方，看清平郡主真是好眼光啊！” “她小孩子家家的，哪里值得你这样夸赞，不过是她与那嘉善县主有些熟悉，才特意订了这衣衫过来的！”虽然嘴上说的谦虚，静怡郡主却是打心底里觉得高兴骄傲的。 眼看气氛好了许多，陆氏想着这次怎么也要好好的说好，到时候让她帮着自己的夫君谋个缺，早日复官才好。就听到外面一阵吵闹，静怡郡主听了立马皱起眉头“外面是什么声音？” 静怡郡主那是正宗在王府里面长大的娇小姐，从小就是郡主，高高早上，平时稍微严肃便让人吓得哆嗦，现在这般严肃，下面的人都慌得跪下来“郡主，是两位表小姐过来了。” 陆氏也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的女儿，她每次都带两个女儿回来，都是希望借着这样的机会，让陆妙贤带着两个女儿出去见识一下，两个女儿年纪越发的大了，她看着相貌出挑的也很是不错，想着说不定借着这层关系找个好夫君呢！ 听说两个女儿来了，陆氏忙站出来“可是出什么事了？” 静怡郡主却很是不喜欢这样的没有规矩，今日是她的生辰，虽然距离正式宴席的开始还有时间，但正经懂礼的小姐不会这般做事，让人扫兴，只是这话她却是不能说的，毕竟还是要给夫君的面子，虽然只是庶妹，但也是陆家嫁出去的姑娘了。 “既然是两位表小姐，这般拦着成何体统，让人进来吧！”静怡郡主一边任由丫鬟整理自己的衣衫，一边这样说道。 丫鬟出去一会儿工夫，就见到两个小姐哭哭啼啼的进门了“大伯母要给我们做主了，那嘉善郡主怎么如此嚣张，瞧不起人！” 静怡郡主看到这两个姑娘哭的鼻涕眼泪的样子，只觉得更不像样，正宗的大家小姐如何能这样形象，又听说她们说起华锦，心底就更是嘀咕，那华锦哪里是一般人，外面的传闻她不是不曾听闻，但明白事的都会知道是怎么回事，瞧不起华锦一个平民百姓一朝跃进贵族，成为郡主，也不想想，一个出身平民的年轻女孩，甚至还没有及笄，为什么能够做好，别说是运气，这个世道，要是都靠运气，那才是不现实呢！ 嘉善郡主可是连她都要多敬重几分的，说话做事更是诸多注意，就这两个小姑娘能惹了华锦生气，倒也算是本事了，那小姑娘年纪不大，藏得相当深，幸亏她那个女儿是傻人傻福，倒是也得了那精细的女子的真心相待。 “哦？你们说嘉善郡主瞧不起你们了？是如何瞧不起的？”静怡郡主坐下来，看着沈明珠她们两个。 “她不过就是个平民百姓出身的泥腿子，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气才成了郡主，怎么可以如此侮辱我们！”沈明心年纪小，心直口快的说出口。 静怡郡主听了以后啪的一声把手里的茶碗放在桌子上“从哪里学来的混话？嘉善郡主乃是皇上亲自册封，乃是正宗的郡主，你们这样侮辱郡主，可是知道是什么罪？” 沈明珠姐妹两个每次来苏州郡主府的时候，静怡郡主也懒得计较，都是好吃好喝的伺候了，到时候给送走，所以总以为这个大伯母是个好性儿的，哪想到今日居然直接发火，吓得不敢说话了。 陆氏心疼女儿，对于嘉善郡主就更加咬牙起来，显然，觉得华锦是捡着郡主这个位置的也有这一个，要不是她这么灌输，才多大的女孩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要说这律法条理，我怕是最熟悉的了！”静怡郡主才说完，就听见门口哗啦啦的一群行礼的声音，竟然是华锦和陆妙贤都来了。 因为要出门，华锦才刚刚的孺裙外面罩了一件宽袖长衫，橘红色的四合如意云纹，上面还绣着百花争艳，很是妍丽！ 静怡郡主没想到华锦居然回来，今日华锦来的时候就说先来见她的，只是她跟华锦实在相处不来，今日事情多也懒得应对，就直接让人带着去见陆妙贤了，正经让陆妙贤招待华锦在礼节上也是没错的。 “打扰静怡郡主了，我这正想着要过来跟郡主道歉呢，我竟然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了郡主府的两位表小姐，甩了脸就走了，原来是过来告状了，反正我也来了，我也想听听，到底我刚刚是做错了什么。”华锦笑得淡淡的。 陆妙贤很头疼，她是听下人回报说沈明珠她们来这边了，她怕再有什么事，就想过来看看，哪想到华锦知道了也跟着一起来了，这不就撞一起了么。 第六零零章 赔罪礼 陆氏是第一次见到华锦，毕竟华锦才回来苏州没多久，以郡主的身份出来更是时间短，不过就是跟熟悉的人走动，再就是在女子会所偶尔露面，有些不是女子会所会员的，自然是没有见过。 不得不说，华家的人虽然卑鄙无耻不要脸了点，但是这相貌还是很有欺骗性的，华锦姐弟的相貌都很不错，他们爹娘那辈的人相貌也是不错，这样一打扮，加上华锦本身自信的气质，真的不像是大家想象中的平民出身的小家子气模样，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有了底气，气质自然就上来了。 华锦进门之后看到站在静怡郡主身边的陆氏，微微一笑“不知道静怡郡主身边这位好似什么人，怎么没见到我吗？” 陆氏这才反应过来，别说她夫君已经被罢官了，就算是没有罢官，她见到郡主也是要行礼问好的，现实就是如此，别管多憋屈。 陆氏原本也想着要不要行礼的，但知道她是什么人，心里面就有些不愿意，她是侯府庶女，在她心中华锦不过是平民出身的郡主，自然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的，哪想到华锦会如此直接找麻烦，陆氏突然觉得自己的两个女儿说自己被欺负不是假的了。 “起来吧！”看到陆氏行礼了，华锦才笑着说道，看着静怡郡主“真是抱歉，刚刚不小心听到郡主说起什么律法，很多人不知道，我小时候不懂事，想着多懂些事情，就读了不少咱们燕国的律法，这方面的事情要说别人也许还不一定知道，我却是最了解的。” 她说的倒是谦虚，静怡郡主可是听女儿说过的，华锦乃是天才，在来到苏州之前已经通读了燕国律法，比那些长官刑律的刑部官员还要厉害，当初她就觉得这女孩子莫名其妙的，那些冗长复杂的律法背下来有什么意思呢！ “不过是一点家事，何必劳烦嘉善郡主，清平怎么如此不懂事！”三个郡主在一起，这称呼就不同了，刚刚静怡郡主见到华锦居然如此称呼自己，就知道怕是这两个表小姐真的惹了华锦不快，她可是见识过华锦如何训斥莫氏的，那莫氏还是知府的正室妻子，华锦都可以如此不客气，何况是陆氏这种无品级的妇人了。 “原来是郡主家事，那倒是华锦多事了，只是我好似刚刚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您知道的，我这人平日里性子最是疏懒的，只是不知道怎么的，最近听说在外面很多关于我的传闻，这让我十分困扰，正准备想着要不要写个折子问问皇上，我这个郡主是不是被封的没有资格，免得影响了皇上的英明，那我罪过就大了！”华锦施施然的坐下来，伸手整理自己身上的袍子，说着。 “不过是一群无知之人随意乱嚼舌根，嘉善郡主何必在意，皇上年富力强，最是英明之辈，你对西征的胜利作出那样的贡献，这样的封赏当然十分合适，若是不耐烦外面的传闻，跟知府和下面的人说一声，让人不要再议论这些就是了。”静怡郡主狠狠地瞪了陆氏和她两个女儿，好好的什么话也敢乱说，这话外面的百姓可以随便乱传，但她们这些官家的夫人小姐如何连这点见识和分辨能力都没有呢？ 静怡郡主这么说，其实也是提醒陆氏和那两个女儿，别看这别人光鲜，见不到别人背后的辛苦，华锦也不是一步登天，从县君到县主最后到郡主，那都是真的凭借对国家的贡献才有的，她自己心里清楚，当年华锦因为弓弩的事情只得了一个县君的封号，也是她自己女儿占便宜了的，陆妙贤要是有那么本事，也不会等到那时候才能研究出弓弩来。 “外面的人多数是无知的，这我总知道的，毕竟这世界聪明人本来就不多，只是我最近好像听说一些官家的夫人小姐也这么传说，听说这件事之后，让我很是难过，若是都是这般没有分辨能力的妇人来教育孩子，真的是前途堪忧啊！”华锦总有办法说的堂堂正正，但却是在讽刺人的。 看着沈明珠和沈明心姐妹还在一旁站着哭，好不委屈的样子，华锦笑着对两人招手“可怜见的，我这人最是个耿直的脾气，有什么说什么，可是我刚刚说了什么话得罪了两位小姐，快过来！” 华锦这一出让几人都有些莫名，不知道她是要做什么，沈明珠和申明心看了她们的母亲一眼，陆氏也没办法，这屋子里三个郡主，好歹也没有她说话的地方，只好过去。 华锦将手腕上带的两串珍珠手链撸下来，直接套在沈明珠姐妹两手上了“我看着刚才你们两个一直看着这个，可见是心里喜欢的，这个就送你们戴着玩，权当是我赔罪了！” 这话才说出口，陆氏就见到静怡郡主脸都黑了，沈明珠两个女孩子才多大，又是贪慕虚荣的，能被华锦今日戴在手上的手串子也不会是一般的东西，那珍珠个个饱满浑圆，所谓七分珠八分宝，华锦这两个手串子上的珍珠每一颗都有八分重，可是珍贵的很。 看到这样好的珍珠手串，沈明珠姐妹两个都高兴坏了，傻乎乎的还以为刚刚华锦真的不是故意的，是她们误会了呢，美滋滋的摸着手腕上的珍珠串子。 静怡郡主看着两人这表现，哪里不知道是沈明珠姐妹两个眼皮子太浅，看了华锦这身富贵的打扮，便眼红了。 静怡郡主气的差点直接把那两串珍珠手串子直接撸下来，也是恰好，这功夫郡主的两个儿媳妇带了几个妇人小姐也来了，这几人辈分都稍大一些，提前过来了本来就该是静怡郡主亲自招待的，就是这来的时候着实不太恰当。 一群人进门之后，张秀看到了自己的姑姑，眼看着这屋子里的气氛越发古怪，她虽然年纪不大，也知道没那么简单，赶忙行礼之后跑到她姑姑身边，挽着她的手。 第六零一章 这不是来了么 “怎么嘉善郡主也来的这样早？我还以为我是来的早的，没想到来了才发现与我一同的还有这么多！”穿着棕色褙子中年妇人看到华锦之后，笑着说道。 “秦夫人您怎么也来的早，这不是我与妙姐姐也几日不见，想着叙叙旧呢！”华锦受了这些人的礼，才笑着说道。 “正该是这样的，清平郡主马上要出嫁了，多见见才好！”这位秦夫人继续笑着说道，然后又看着陆氏和沈明珠姐妹“这位应该是静怡的庶妹吧，两个小姑娘怎么了，可哭的怪可怜的，不是嘉善你又欺负人了吧！” 这个秦夫人是南直隶布政使的夫人，也是谷氏的婆婆，之前在伊人女子会所跟华锦接触认识，倒是个脾气和煦的长辈，对华锦也十分尊重，相处的不错。 “也没什么，不过刚刚我们几个女孩子说话的时候，您是知道我的脾气的，最是个耿直的，不知道说了什么惹了两个小姑娘哭鼻子，刚才看她们喜欢我今日戴的手串，这不是赶紧拿出来赔罪呢！” 众人听华锦这样说，一起看着两个女孩的手腕，然后都有些瞠目起来，这珍珠手串怕是价值不菲吧！ 对华锦的奢华，今日来的这些人都是知道的，光是看伊人女子会所的会费，还有那里面的商品和服务，就知道那正经是个会下金蛋的金母鸡。之前每次华锦露面的时候，穿着打扮都是清雅富贵，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耳珠用的都是上好的翡翠，通身上下总是富贵和清雅都兼备的。 大家都是有见识的人，就华锦说的这手串子，每一颗珍珠都如此大小的浑圆，珍珠在燕国也已经算不上多么珍贵的珠宝用料了，甚至华锦在伊人女子会所里面都会用珍珠做成面霜，但是，珍珠的珍贵是在它的大小重量和形状，华锦这两串珍珠最难得的是大小基本一致，那珍珠上的光泽更是温润生辉。哪怕是一个金镯子都未必换来这样一串珍珠手串，或者说，也就只有华锦才会用这种珍珠串手串戴，别人怎么也会打赏一副头面出来了，因为已经是珍宝级别了。 沈明珠的父亲是落魄的世家旁支，家里的生活自然不算好，之前父亲当官的时候日子还算不错，总有一些人情往来，送过来的东西，但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能见过多少好东西，偏偏华锦她拿的出手的，哪怕是随意赏赐下人的，拿着当礼貌随手送的都不是凡品，她正经出来交际的时候戴在身上的，自然只会更加金贵了。 许是看着一群人都盯着自己看，还有她们手上的珍珠串子，沈明珠和沈明心下意识的抓住自己手上的珍珠串子，以为是有人觊觎，她们这样丢人的动作让静怡郡主更加生气，这是没见过好东西么，就算是珍贵，这也太丢人了。 如果在别的地方倒好，偏偏是在她郡主府，这简直是打自己的脸。静怡郡主又看了华锦一眼，她就觉得这个华锦跟自己很不对付，但要论规矩礼仪，华锦偏色色都做得周全，让人拿捏不住人来。 “原来是这样啊，看你再随便乱说话，这次亏大了吧！”秦夫人也是个人精，此时哪里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这样笑着给大家一个台阶下，也就过去了。 陆氏看着这群从来高高在上的女人们说话看似温和，那眼神动作里面却全是不同的颜色，看着她两个女儿的眼睛里更是闪过不屑，她是庶女出身，母亲也不过是侯府的一个姨娘，主母教育的也不多，不过是她自己凭着灵巧才钻研出来的，为人处世自然比不得正经的嫡女。 静怡郡主早就不堪忍受，又见到陆氏和沈氏姐妹这般不懂事，只得强笑着说道“嘉善郡主说笑了，她们小孩子家家的，哪里有什么脾气，你怎么教育都是应该的，哪里承受得住你这样的道歉！” 说完之后，看着沈明珠申明心姐妹“郡主是什么身份，就算教训你们也是应该的，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还不把东西还给郡主！” 沈氏姐妹眼见着这么好的东西都到自己手上了，哪里舍得还回去，只要看向陆氏，陆氏原本看着那珍珠很好，华锦又已经自己大方送了，想着占了个便宜的，哪想到抬头就看着静怡郡主那冷然的眼神，竟是要冻死人一般的，虽然不知道为何如此，但总算知道这东西是坚决不能要的。 华锦倒是没继续说话了，戏做得差不多就好，静怡郡主也曾经很瞧不起她过，她华锦呢恰好是个有点记仇的小女人，今日正好一块儿都报了吧！ 不过虽然如此，静怡郡主的面子也不好继续杀下去，最重要的是，华锦看了一眼陆氏的表情，刺激的差不多了，不用继续了，好好的把那两串珍珠手串又收了，却是不戴在自己的手上，让芙蓉给收起来了，外人觉得这样的珍珠珍贵，华锦空间的池塘都要泛滥，不过她这人心理洁癖，这俩小姑娘戴过的，她可不想再戴在身上了。 “静怡郡主不用如此客气，不过是小孩子家的口角，你这般严肃，可是要吓着小姑娘了！”华锦笑眯眯的。 众人见着华锦的头发还散落了一半披下来，再看看年纪比华锦还大一点的沈明珠，说是小孩子也说不通了，看年纪更小的华锦做事要周到多了，早就立起门户。 “我看着今日郡主的这身衣衫倒是眼熟，应该是前段时间在伊人女子会所才上架的新款啊，我当时见到了还想说给我母亲也订一身，哪想到去订的时候说是已经被订走了，嘉善郡主的生意做得太好，下次怕是要提前去抢了啊！”紫色上襦搭配红色罗裙的妇人把话题转移到了静怡郡主的衣服上。 华锦听了也笑了“李二奶奶您哪里是因为我那女子会所的东西卖的快，您呀，是忘了算计咱们清平郡主这份孝心。当时这衣衫才摆出样子，妙姐姐一见到就说这适合静怡郡主，直接就买了下来，以后这衣衫可是只有静怡郡主一个人才能穿的了！”这意思很明显，陆妙贤花的是五倍的钱了。 当然了，华锦跟陆妙贤这样的关系，也不会真的收那么多，但绝对也是价值不菲就是。 “这应该是云锦吧！”有识货的看出来静怡郡主身上衣衫的料子，说道。 华锦倒是没想到有人认识这料子，才点头说道“不错，这正是云锦……” 说起衣衫，女人们总有话题，一群人都议论起来，华锦余光看着陆氏和她两个女儿悄悄离开了，心中暗笑，还愁家里那只花魁不好处置，这不是来机会了么！ 第六零二章 又算计了 其实华锦这人呢是很小气，当初静怡郡主对她的轻视她还是记得的，这次沈家姐妹的事情，一开始真的是没想到那么多，不过是看人不顺眼，教训几句，让人不要再自己面前恶心人就罢了。 哪想到之后华锦无意中听到了沈家姐妹的父亲之前竟然是在蜀州做县官的，蜀州是个好地方啊，那里有一群背锅侠啊，华锦眼珠儿一转，计上心来，正愁着那群背锅侠不好上钩，算计了半天也没有什么最好的办法，这位曾经的沈大人就很不错啊，到时候好好算计一下，怕是他们之前犯愁的南安王的事情就解决了。 这也是为什么华锦会如此直白的再静怡郡主面前教训沈家姐妹，不仅仅是为了下面子这一件事，毕竟静怡郡主做得过分，陆妙贤与她还是亲切的。果然，好一会儿的功夫华锦都看着陆妙贤在一旁嘟嘴生气，知道自己刚刚的事情做得让她不开心了，借着自己要出恭的借口，她拉着陆妙贤出门了。 “妙姐姐……”华锦拉着陆妙贤。 “郡主娘娘可别这么叫我，你好大的架子，我当不起！”静怡郡主是她母亲，华锦刚刚落的是她母亲的面子，今日还是她寿辰，陆妙贤觉得华锦有些过分了。 华锦见她这样，赶忙俯身行礼道歉“姐姐要是这样说话，妹妹可就难过了，今日妹妹做得固然有错，但是我也是看姐姐对那两个表妹很不喜欢，才这样做得。” “我当然不喜欢她们，但是你这样做，我母亲会没有面子啊！你把我看成什么，你这样做？”陆妙贤很委屈，她把华锦当做真心的朋友，结果这个朋友居然如此不给自己的母亲面子。 华锦叹息一声，才拉着她说道“这件事我是有错，但是我到底是什么人，你总该清楚的，一步步的走到现在，多少人背地里诋毁我，羡慕嫉妒者有之，言语的锋利又是如何，今日不过是一个平常人家的小姐就可以如此看我，我总也需要立威和面子。今日不过是我一时气急了，之前压抑的事情爆发出来才会如此，你母亲当初看不起我的时候也有，这次之后，我保证对她尊重有加，再不如此，可以吗？” “你这个小心眼，当初母亲不过是背后说了你几句，你何必这样，今日还是母亲寿辰！”陆妙贤听到华锦这么解释，也知道她的为难，但还是心绪难平。 华锦看到一旁的花丛里面搂着粉嫩的衣角，似乎是静怡郡主身边的贴身丫鬟的衣衫，才又继续说道“这次妹妹从苏州回来，眼看着姐姐就要嫁人了，各色规矩也都做的极好，看着姐姐变成了大人，正经有了郡主的模样，本该高兴的，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有些难过，到底我们女子都要迎合那些个男人订立的规矩才能好好的生活么？这也罢了，我见你明明不喜欢两个表妹仍然还要带着她们，难受委屈也不说，我知道你觉得自己是成熟的大人了，以后成亲嫁人了也会管理后宅，成为主妇。我虽然没有嫁过人，也不知道好的主妇应该如何，但我见你这样，却不忍心，有些人，有些事，到底还是要有些性格脾气的，那些规矩是男人订的，但人要是连一点性子脾气都没有，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姐姐是堂堂郡主，虽然我们自己清楚，外人总觉得咱们这些郡主好像很高贵一样，说到底也不过是个名号，也算不得什么，只是咱们既然是郡主了，有些时候，也不要太唯唯诺诺，你永远不知道，这人的劣根性就是欺软怕硬，姐姐若是以后成亲之后还这般软和，让人觉得你是好欺负的，也是不好的，对自己的丈夫多点温柔，对外人多点坚决果断才更好，我只是心疼，也担忧，我是从小就管家的，虽然做的未必多好，但总有点经验，我只是怕姐姐被教的进入了另一个误区。”华锦虽然心中诸多算计，但这番话却着实出自真心。 “这话怕也只有你肯跟我说了，自从当了这郡主，便整日的都是规矩，我倒是羡慕你规矩做得好，偏偏还能做自己，哪像我，只能笼中鸟一般，爱做的那些手工，到现在也已经许久不曾碰过了，有时候想想，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嫁人，但是听母亲说起那人，又觉得好像也不错，虽然比不上你与你师兄这样知根底，但人总是好的，这样就好了。”其实陆妙贤有很多不安。 “从前她们来的时候，都是母亲来招待，我不耐烦她们，也都不理会，只是因为我这要嫁人了，母亲才说让我学习一下，毕竟以后谁知道他们家会有什么样的人，总要学会应对，我只好忍了！”陆妙贤也是自己在摸索。 “妙姐姐这样做事错了，她们不过是举人家的女儿，你是郡主，虽然她是姐姐的表妹，但是不过庶出姑姑的女儿，本来这身份地位就是如此了，你不端着自己郡主的架子，人家就会忘记你的身份，她们尚且如此，若是你嫁人之后，不注意这些，也是一样的。我今日跟她们如此，也是想跟姐姐说一声，有时候架子该摆，有时候不能！”若是过于老实了，那就是懦弱，会被欺负的。 看王兰芝，平时在家里没嫁人的时候不显山露水的，嫁人之后，每个身份都拿捏的很清楚，家里事事都抓得住，跟男人也能温柔小意，红袖添香，日子过得多好。人要是端不住自己的架子，就别想外人帮着你认识自己到底是谁。 “你总是最聪明的，事情也总比我想的周到，我又哪里知道什么时候该端着，什么时候不能？”陆妙贤也很烦恼。 华锦叹息一声“你只记得，在夫君面前你永远是妻子，不是郡主，在其他人面前，若是侵犯底线，你都不要忘记自己是个郡主，不是谁都能欺负的！”这算是最简单的处理方式了，虽然也可能会有矛盾出现。 “好吧，我会试试看，不管怎么办，以后你都要与我通信，我若是不知如何处理，你总要教我！”陆妙贤虽然比华锦大，但是却如此信任华锦。 “这是自然，姐姐没有那么生气了吧，今日的事情，我亲自跟你母亲道歉，以后我们守望相助，再不会互相伤害，总可以吧！”华锦说道。 “你说的，赶紧给我母亲道歉，然后还要哄她开心！”陆妙贤就算怎么学，到底内心是个单纯的人，华锦几句话就劝好了，开心的拉着华锦去道歉。 华锦看着听的人已经走了，华锦叹息一声，傻姐姐，道歉我已经做了，补偿也都做了，你那个精明的母亲，应该已经都好了啊！ 第六零三章 让步 陆妙贤拉着华锦去见她母亲，华锦进门的时候就看到静怡郡主已经在一旁的房间里了，倒是像专门等着谁一样。 “娘，小锦知道自己错了，过来跟你道歉来了！”陆妙贤高兴的拉着华锦说道。 华锦抬头跟静怡郡主对视一眼，然后相互错开，静怡郡主笑着跟陆妙贤说道“多大的人了，还这般孩子气，你回来的正好，娘在这休息一会儿，你出去招待一下那些夫人小姐们。嘉善郡主又没有做错什么事情，你道什么歉？” 陆妙贤看着她母亲脸上笑意盈盈，竟然是真的没有生气的模样，被催了好几次才出门去招待那些客人去了。 “嘉善郡主请坐！”等到这房间里只剩下华锦和她两个主子，静怡郡主才说道。 “多谢静怡郡主！”华锦的礼节照例是很规矩的，笑着坐下来。 静怡郡主见到华锦这样规矩的模样，颇觉得头疼“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不喜欢你，你所做的事情都太没有规矩，你说的那些事情也不符合我的想法，只是妙儿喜欢你，原本我想着但凡你有害人之心，就算是做坏人总也不能让你与她这般亲近，我应该感谢你从未算计过她吗？” 华锦拿着帕子轻轻的擦了擦刚刚吃了点心后的唇角“郡主想多了，我不过一平凡人，妙姐姐无心算计我，我如何会算计人，这世上到底是善心换了善心的居多不是吗？”华锦也不是没有利用过陆妙贤，但同样的也给了陆妙贤足够的好处，当初陆妙贤的郡主封号，要不是华锦也得不到，只不过华锦也利用陆妙贤掩饰了自己的名声，避免了很多麻烦。 “你是个聪明人，从前我的确看轻你过，但你自己一步步走到现在，妙儿她心性单纯，你以后若是愿意，也请你多帮她一些，今日之事，就当是为我从前对你的轻视付出，以后我们谁也不欠谁的，我也不会再干涉你们相处。”静怡郡主神色平静。 “我与妙姐姐如何相处，本就不需要什么同意和认可，我是个恩仇必报的人，静怡郡主应该知道的。”华锦也笑得很淡然。 “希望你说到做到！”静怡郡主看着华锦的眼睛“若是有一天你算计利用伤害到她，就算是付出一切，我也不会放过你！”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华锦摇头，就算真的有，也一定是陆妙贤背叛了她们的友情，她才会如此。 这样对话之后，华锦就出去跟外面那些女眷说话了，眼看着华锦的背影已经消失，静怡郡主才松下那一口气，身边的大丫鬟见到她这样，过来扶着她躺下“郡主何必与她如此，她不过是才当了郡主而已。” 静怡郡主摇头“他们一派要被重用了，我们要被打压了，这个时候，只适合跟她交好，不适合与她有矛盾的。”现在他们这些人都已经感觉到了，从新帝登基以来就一直动静不断，即使推行缓慢，但显然皇上是要打击士族门阀了。 别说王明这一派会受到重用，就连华锦都是个很有心思的，未来会如何谁也不知，陆妙贤认识这样一个朋友，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到了现在，她只能期待华锦真的能一直把陆妙贤当做朋友，至少不要伤害了。 “奴婢瞧着她也不过是个十三岁的少女，会不会是郡主您想太多？”大丫鬟还是不相信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真的这么厉害。 “她要真的只是个平凡的十三岁少女，这燕国立国多少年来，凭借自己的能力被封为郡主的，怎么就只有她一人？”她现在不怕的是想太多，是怕想的不够多。 有些事情以前瞧不起的时候便少了几分端详算计，现在想想，华锦这一路走来，好多看似没理的行为都带着诸多算计一样，甚至是当初出现在苏州，成为了王明的弟子，现在的华隐秀和嘉善郡主，还有女子会所，都说王明一门多出天才，就华锦这个小姑娘的天赋和聪慧，已经逆天了，更何况，皇上现在跟宁雅川也十分频繁的交流，这俩人又已经有了白首之约，以后他们注定会式微，而王明一门，也注定要崛起了。 这次静怡郡主寿辰算是华锦真正的以嘉善郡主的身份出来与人见面，她那个女子会所做得虽然好，但也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参加，有些清贵的人家未必交得起那么多的会费，只能望而兴叹。 不过华锦既然弄了这女子会所，当然不会是为了那一点点的事情，所以今日她还特意送了一些会员卡出去，有些人未必有银钱能赚，但是消息比银钱重要多了，总有一天，伊人女子会所会成为最大的消息集散地，也会成为所有上流社会女子追逐的对象，引领潮流。 “这怎么好意思！”已故文阁老家的夫人看到华锦送给自己的卡片，有些不好意思。 文阁老走的时候不过才五十岁，他夫人今年也还算年轻，从小饱读诗书很是有气质，也很爱保养，有几分心得，只是家里的顶梁柱倒了，日子到不是多么富裕，自然不会花闲钱去买个什么会所的会员。 “早就听闻文夫人很懂得这些保养的方法，我请了您过去，到时候分享给大家一点，可是我赚了呢！”华锦笑呵呵的说道。 今日好几个身份高贵的夫人都被华锦送了卡，大多都是清贵的人家，书香门第，只是银钱上少了一点，不说别的，华锦这一手还是让这些人觉得颇有面子，她选人的时候也很是细心，找的都是那种受尊重的，倒是也比较得到认可。 今日是静怡郡主的寿宴，她没出现之前，华锦和陆妙贤是最受关注的，大家纷纷议论着从前规矩不算太好的清平郡主应对已经很是恰当，还有就是华锦这个平民出身的郡主架子十足，完全没有大家想象中的那种小家子气。 一时之间，各自的表情都有不同，华锦却浑不在意一般的，继续跟着熟悉的不熟悉的这些太太小姐们认识着。 第六零四章 常大人是惧内？ 这样时间过去，宾客来的越来越多，女眷们聚在一起，也都围着华锦，想听她说些保养上的事情，华锦就当是给女子会所做广告，也就简单说起来她做那些容色产品有什么效果，还有一些化妆心得什么的。 一直到外面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进门，华锦看到来人之后，才停住了自己的话题。 好多围着她听的人见她不说了，都不满的让她继续，华锦却笑着拒绝“今日乃是静怡郡主寿辰，大家若是喜欢听，下次我便在女子会所办个茶话会，到时候咱们一起沟通交流！今日我们还是把我们所有的目光关注到寿星身上吧！” 众人见到华锦是执意不愿继续说下去，也只好散开，杨氏就在一旁，因为谷氏的婆婆也在，她到了之后就在一旁跟着伺候，杨氏的婆母不在身边，自然自由一点，等到人都散了，她才走过来“我听你刘姐姐说了你和莫氏的事情，你今日又要与她见面，可怎么办？” 华锦见到她对自己是真的关心，才笑着摇头“凉拌呗，还是那句老话，辱人者人必辱之，她若是不要脸，我便是努力给她面子又能如何？”她搞不懂莫氏还带着孩子，为什么一定要挺着大肚子出门，看她那脸色也不像是怀胎康健的，这般不爱惜自己有必要么？ 华锦总觉得，人总要先爱自己，才有能力去爱别人，若是不爱自己，就算是爱别人，华锦也觉得是病态的爱。看刘氏就是，她马上就要生了，早就在家里准备生孩子，每日除了在院子里走走当做锻炼，就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今日这样的场合也不过是准备了贺礼，并没有过来。 大家知道她的情况也根本不会说什么，谁知道莫氏是怎么想的，不过华锦倒是能猜出她的几分心思，还不是原来一样的心思，没办法，偏执这种病真的不是几句话点醒的。 “你要不避一避？”杨氏觉得总不要这么直接对上吧“正好我有点事想求你呢！” 华锦本来是不准备避开的，因为按照她的想法，如果她真的避了，怕是莫氏会觉得她心虚，更加过分，但杨氏都说有事了，而且也不像是借口，华锦就跟杨氏到一旁的厢房里面坐着，现在宾客众多，两人消失倒也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嫂子找我是什么事情？”华锦坐下来，有丫鬟给两人奉茶，华锦却不要，反而让身旁的芙蓉过来给自己和杨氏冲果茶，她到底是喜欢享受的，能喝空间泉水的时候就不会喝外面的水，现在喝不了总要喝空间水果做得果茶才行。 “之前你不是说你在交趾弄了翡翠矿，不知道有没有品相不错的首饰，我母亲还有两个月就要寿辰了，我这还没想到送什么，这才想到你了！”杨氏还真是有事求华锦。 “原来是这个，嫂子您想送什么，要什么底子的翡翠呢？”这个华锦倒是真的有。 “我母亲信佛，我想着用翡翠雕一个佛像给她供奉，她必然喜欢的！”杨氏说道。 “如果是佛像的话，我这边就可以让人雕刻，只不过嫂子也要说一下要什么底子，要多大的。”这翡翠雕像看的是料子好坏，还有就是大小了。 “不用太大，六七寸就好了，底子的话，最好能绿些，清亮些的！”杨氏的家庭也只是一般，若真要祖母绿的，华锦就算有，她也买不起，就算有这层关系，谁都知道那到底是个什么宝贝的。 “这样的话，我这里倒是有一块冰糯种的绿翡翠，虽说底子稍微混了些，但是胜在大小足够，若是雕刻佛像，大概有八九寸长，还有一块是冰种的绿翡翠，底子自然是透亮许多，但绿要浅一些，小了点，雕刻佛像怕是只有四寸长！”华锦想了一下，说道。 “我能看看料子吗？”到底是给母亲准备的贺礼，杨氏很仔细。 “当然可以，嫂子若是明天有空，可以过去看看，我看着冰糯种的就不错，虽说是玉佛，真的用太好的料子反而有些打眼了。”太好的料子会打眼，杨氏这样的人家，差不多就好了。 “我心里清楚，到时候我看看，嫂子也不跟你客气，找了你自然是让你给我便宜点了！”杨氏倒是不跟华锦客气了，很直接。 虽说当初华锦也送过翡翠头面给她，但那价值跟这个不可同日，那头面点翠用的翡翠很小，甚至可以是雕刻镯子剩下的料，但这样完整的一块翡翠雕琢的玉佛，可就价值不菲了。 “这是自然，到时候您亲自去看看，若是喜欢，肯定给您最优惠！”她自己就三个翡翠矿，宁淏还有两个，开出来那么多翡翠还不是要换银子的，有人买才是好事呢！ “那行，嫂子明日去你家里看啊！谢谢你了！”杨氏高兴了。 华锦见她道谢，连忙说道“嫂子恁的跟我客气，若是觉得好，以后有需要买翡翠的，就可以找我来，之后我们伊人女子会所也会上首饰头面，到时候嫂子多帮我宣传一下吧！” “这是自然，到时候一定帮你多说说！”杨氏也答应下来。 两人这样躲在一边的房间里说话倒是清净，静怡郡主到底是在苏州多年，圈子也大，今日来的人着实不少，华锦刚刚应对了一圈，加上之前有算计了一场，便有些不耐烦，只觉得这样清净也很不错。 只是莫氏到底是容不得安生的，莫莹莹在家里被关了许久的禁闭，总算今日因为郡主的寿辰才有了出门的机会，常玉磊心中也知道，作为苏州知府，他的夫人也不能一直不露面，否则会有一些话题议论。又警告莫莹莹再不要惹事，否则就算拼了丢人，他也不会再放她出来。 莫莹莹当然答应了，她一定要再见到华锦，那天她对华锦错估了，才会被打击的不堪一击，今天她做好准备，一定要让那个不要脸的郡主丢尽了脸面，让所有人都知道嘉善郡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陆妙贤进门见到华锦的时候还在叹息“你怎么在这儿，莫氏在外面一直找你呢！” 华锦默然，常大人，家有恶犬能否多管束一下，难道她从前错估了常玉磊，合着这位大人是个惧内的？ 第六零五章 话不能乱说 莫氏进门之后就一直在找华锦的所在，谁想到居然不曾见到，常玉磊来苏州就任时间有限，加上她怀孕着，极少出来应酬，认识她的人倒是不多，但总有几个的。 “常夫人怎么也来了，现在有八个月大了吧，身上可还好？”见过莫莹莹的夫人们过来与她说话，这一群女眷聚会的时候也都是如此，不过随意闲聊罢了。 莫莹莹点点头“是有八个月了，刘太太什么时候来的？”莫莹莹其实不发病的时候还是很正常的，平时应对也算合宜。 说话的妇人见到莫莹莹虽然与她说话，却是一直寻找什么，便问了一句“夫人可是要寻什么人？” 莫莹莹笑道“听闻今日嘉善郡主也来了，只是不曾见过。” “夫人原来之前见过嘉善郡主吗，今日我倒是第一次见到她人，真是好精致漂亮的人儿，若只是这么看着，哪看得出来居然只是平民出身的，也不知道那规矩是什么人教的，真是分毫不差！”这妇人却是第一次见到华锦，刚刚跟华锦也有过交流，真的是交口称赞。 莫莹莹听到周围人说起华锦的时候都是一脸赞扬的表情，不免咬牙切齿，只恨不得生啃了华锦的骨血才好。 “那不知道这位夫人可知道她往哪里去了，怎么我没见到她？”莫莹莹打定主意今日定要让华锦出丑，她才来华锦就不见了，还不是故意躲着她？ “母亲，这可如何是好，那常大人的夫人也来了，看表情怕是还没看开啊！”陆妙贤去找她娘亲求助。 “妙儿说的可是苏州知府常大人的夫人？今日嘉善郡主也在，这两人可能见面？”说话的是陆妙贤的嫂子。 “就是不能见面啊，但是谁都没办法走啊，今日是小锦第一次这样正式的出来见面，若是避开了，她现在的名声怕是又要更坏了，莫氏不是怀孕着么，怎么这么能折腾！”陆妙贤很头疼。 “这都还好，就怕两人见面再闹出什么来！”陆妙贤的嫂子又蹙眉了。 “不用怕，见了肯定是要闹事的，搞不懂常大人好好的君子如玉，怎么娶了这样的妻子，跟魔怔了一样，就盯着小锦不放，要是有点端倪和征兆也还罢了，小锦明明从未跟常大人有过太多牵扯，而且也已经心有所属，何必这么闹呢！”陆妙贤只觉得莫氏很莫名其妙，当然了，她的确也很莫名其妙。 静怡郡主也很头疼，不免有些怨念莫氏的不懂规矩，就算要做什么，她好歹也是郡主，为何要到她寿宴上来惹这些事，让人很是不痛快。 另一边，华锦子啊听到陆妙贤说起莫氏在找自己的话之后，也只是为难的看了陆妙贤一眼“之前的事情是我有错，但之后的事情怕是我不能控制的了，我只能保证尽量不要闹的太难看！”华锦也没想到莫氏会出现，正经怀孕的女子哪有挺着肚子出来应酬的，静怡郡主生辰也没有必要这样，但莫氏居然来了，华锦只能感叹这位太太的执着了，如果执着的对象不是自己就更好了。 陆妙贤一看华锦这样子，想要劝华锦说避一下，但是怎么也开不了口，现在莫莹莹就是个不可控的，华锦在还好，若是有事总能自己辩解一番，但若是知道她避开，莫氏发疯，怕是更难听的传闻就出来了，华锦自己也说不算在意那些人怎么评价自己，但是也不能让那些脏的臭的莫须有的罪名随便安在自己的身上啊。 华锦是不能避开的，华锦没想过这样，陆妙贤也不好意思这样。没办法，只好去求助自己的母亲了。 其实如果可以，华锦并不想跟莫氏对上，因为没有必要，也非常麻烦，但是现在关键在于，她不能真的离开，莫氏已经十分偏执了，虽说她说自己不在意，但现在关于她的传闻已经够多的了，总不好让这个女人发疯，在给她的名声添砖加瓦，华锦只是觉得头疼，为啥自己好端端的也会躺枪，硬是被搀和到了这一家人的事情当中。 华锦和杨氏说完了事情，外面的人也都意识到华锦突然不见了，毕竟苏州城官家女眷不过只有这么多人，华锦还是郡主，刚刚还都是一群人围着追逐的对象，突然消失还是马上会被发现的。 所以，在华锦和杨氏从房间出来之后，就有许多人又围了上来，对华锦之前说的那些很是好奇，也问问她女子会所的一些事情，不得不说，因为伊人女子会所，华锦进入这个圈子要容易多了，毕竟她只是个平民出身的郡主啊。 “我刚刚还找你呢，我吃着你女子会所的那些个果茶很好，感觉身子都好多了，听说从前也是卖的，最近就不卖了？”谷氏难得有空出来找华锦。 “那些东西本来不值得什么，做起来也麻烦，所以就只放在会所里面给会员吃了，没想到你吃着这般好，我回头看看多做一些，也放上去卖！”果茶的利润很低，华锦也就不做那么多了，谷氏既然喜欢，华锦也不介意多赚一点。 “那就好，这样好的东西，不只是我遗憾没有了呢！”谷氏笑着说道，因为华锦那些果茶多少是搀了空间的果子的，显然那空间的确神奇，做得果茶居然也能对谷氏的身体有帮助。对华锦自己都几乎没啥作用了的。 “我原想着不过是小东西，也没必要这么郑重其事的，不过是谁爱吃就过来吃点，若是喜欢，也有自己要一点拿回去喝的，也没什么，既然你这么说了，我便再偶尔摆点上去卖，只是这东西别看不值什么，但是料却难得，怕是没办法常有的。”华锦继续笑着说道。 谷氏点头，能够理解华锦说的话。华锦刚刚从房间里出来露面，原本还安稳坐着的莫莹莹突然从座位上站起来，直接冲着华锦走过来。 才走近就伸手拉着华锦的胳膊“可算让我抓着你了，这次看你还怎么跑，事儿都做了，何必避我这么心虚？” 华锦看着莫莹莹，不客气的用力甩手“今日我才知道知府大人家里竟然是这样的规矩，见到我竟然不需要行礼吗？”华锦端足了架势“还有，话可不要乱说，我如何需要避你？” 第六零六章 不就是酸么 华锦说完第一句话之后，很多人才意识到，莫氏虽然是常玉磊的正妻，但是却不知道为何常玉磊已经是三品知府，她作为妻子却没有一起升上诰命，要知道这种外命妇的诰命都是跟着升官一起的，除非是妻子犯了很大的错误，否则都是约定俗成， 就好像是刘氏，在张璞升官之后，诰命也是跟着动的，外命妇是有他们自己的路子，跟华锦她们这些郡主的路子是不同的，基本上，外命妇除非三品以上的夫人勉强与郡主能够平起平坐，否则见到郡主都要行礼的，大概是因为郡主意味着是皇亲吧。华锦说让莫氏跟自己行礼是一点错都没有，不过就算不行礼，也算不得多大的错误，就看华锦本人是否计较了。 莫莹莹看到华锦这光鲜亮丽的打扮和漂亮的脸蛋，狠狠咬牙，大概是上次直接冲动跟华锦见面之后，知道华锦的厉害，也知道不能冲动行事，今日倒是看似平静了许多。 “见过郡主！”莫氏顺着华锦的动作送开手，却是故意好似被甩的一个踉跄一般的捂着肚子，还行礼。 华锦见到她这样做事，竟然是改了风格，大概这种背后算计才是莫氏的风格吧，华锦却只是觉得好笑，从前倒是在电视剧里面见过这样的算计，她却是不屑的，见到莫氏行礼，华锦却表情倨傲“免礼了，恭人知道我是平民百姓出身，规矩都是后来才学的，有时候就爱看别人与我行礼，毕竟这也是规矩，希望以后恭人也总要比我这个才开始学规矩的郡主更懂得道理才好啊！” 不就是名声么，她反正都是郡主了，已经这样了，就算倨傲一点又能如何，她难道没有资格摆这个姿态了吗？这莫氏不过就是想黑她的名声罢了，女子的名声也不过就是对婚姻有碍，华锦自己早就是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反正宁淏也不在意，现在照样有很多人背地里说她呢，以后她是华锦的事情被人知道了，会更多被人知道，莫氏自然是不敢说华锦就是华隐秀的，她不敢冒险。 这件事曝光对华锦来说不过就是掉个马甲的事情，宁淏不介意，她也没打算说以后就不穿着男装出门了，顶多是很麻烦，但是在莫氏的眼睛里，若是华锦就是华隐秀这件事出来，常玉磊和华锦之间的那些奸情，就更难遮掩了，她也怕丢人的，脑子正常的时候她还是知道怎么做事的。 “郡主说的哪里话，是我不懂规矩了，还请郡主体谅我怀着身孕不方便的好！”莫氏还是很坚强的，被华锦这般怼，还压着脾气继续跟华锦说话。 “这倒是，这两年自从我的了县君的位置之后，倒是少见大着肚子还出门的妇人了，倒是以前在乡间的时候，常见到邻居婶子嫂子大着肚子也出来干农活，看恭人这样，也是很佩服恭人的身子这样健壮呢！”不就是是阴来阴去不好好说话么。 要是她这一穿越来就给她扔皇宫去，她保证解了腰带就悬梁，死的快也没什么不好的，在宫斗剧里面活不过一集的就是她这样的，但是现在好歹她都混成郡主了，还要忍气吞声的跟人说话，会让她之前白白算计得来的一切像是一场笑话。 莫氏换个手段，她难道就怕了么，反正已经被狗咬了，不把狗扒了皮她怎么好对得起自己的伤口？ 华锦这话说的很随意一样的，看似好像是夸奖，甚至说的是从前自己在乡村的时候的经验，但谁不知道这些大户人家的太太小姐最是高高在上，哪里受得被人看做乡下妇人，更何况莫莹莹最骄傲的就是自己的身份足以跟常玉磊匹配最后才赢了其他倾心常玉磊的小姐，成了名符其实的长太太。 华锦这无疑是在打她的脸，而且还是打的很随意，不给面子的打，她越发气愤，告诉自己已经要忍下来，眼前这个就是个狐狸精，是个很难对付的高手，越是这时候越是要稳得住，她若是在外面丢人，回去以后就会一直被关禁闭，到时候这女人进门她都没办法了。 “郡主真是好见识，小妇人倒是也想像一般女子那样在家养着，可是不知道怎么的家里却闹起了小人，家宅很是不安宁，之前就听闻郡主是个有本事的人，今日正想跟郡主请教一下如何应付这起子下贱的小人呢！”莫氏面上都是笑容，看着华锦的眼神里面确实冷然。 华锦无意识一般，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衫，才道“恭人是从哪里听说我是有本事的人？倒是最近好些人总说我太善良，这狗都咬了我了，居然想着不计较就好了，也许这狗一时想开了，知道自己是冤枉了好人，我也算是做了好事一桩，毕竟狗也是一桩生命的，怎么就传说成了有本事的人，我呀，倒是希望自己真有本事，把那些不尊重的东西一个个的都打杀了，也落得干净利索，世界多清净啊！” 华锦是谁，她就算前世不过就是个给人解决困扰的心理师，现在却是正经在战场上过来的，她手上的弓箭也是带走过生命的，她说话的时候嘴角抿起好看的弧度，淡淡的得体笑容，丹凤眼中确实森严的冷气，竟然是带着真真杀气一般。 几个距离两人比较近的女眷都觉得一阵冷然，更何况直接被华锦这样看着莫莹莹，只觉得一阵森冷的冷气打在她的身上，一瞬间枕觉得华锦想要弄死自己一样，不由得哆嗦起来。 “你……敢！”莫莹莹不过是闺中妇人，就算手上有不少的人命，但是这背后算计人的人，哪里比得上真正在战场上得来的肃杀之气，那宛如实质的压力让她只觉得眼前的人宛如杀神一般。 华锦听得她这般说话，却是哈哈笑了“恭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不过做个假设一般，在西南的时候我曾经远远的见到杨将军说话，他说过，我们燕国军队的长矛是用来对着敌人的，不是对着我们自己人，恭人还是我们自己人的不是吗？” 华锦笑的时候，她身上的肃杀之气瞬间消失不见，好像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有莫莹莹知道，刚刚华锦在说话的时候，甚至再说敌人的时候，对她的眼神有多么冷酷。 第六零七章 吓的就是你 华锦和莫莹莹的对话不过是在一边，只是华锦今日第一次出现在这样正经的交际场合，自然也更加受到注意，很多人看似不在意，实际上却一直关注着她这边。 华锦和莫莹莹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这大家贵族的太太小姐们说话也是温柔软和的，到底不会多乱糟糟，华锦和莫莹莹的对话大多数人还是听到的。 看到华锦让莫莹莹给自己行礼，而且神态倨傲，跟刚才与她们相处的时候着实有些差别，又看到华锦对莫莹莹如此不客气，让行礼不说，甚至还故意甩开人，她们不知道莫莹莹跟华锦到底是有什么过节，但看着莫莹莹还大着肚子，华锦这样着实让人看着不太舒服。 所幸华锦的表现也让大家不敢真的当着面说些什么，谁让整个苏州府里面，也只有一个刘氏在外命妇里面算是品级高，否则大家跟郡主都差了一截。 秦夫人在一旁看着自己的儿媳妇还在那边，谷氏也很尴尬，原本她不过寻着空闲过来找华锦说事，因为要见到华锦也着实不太一般，这苏州府这般大，知道嘉善郡主府邸的居然很少，偏偏华锦还不怎么常去女子会所，要见到华锦真的是很难啊。 只有极少几个人才知道华锦的住处在哪里，谷氏好几天就想要跟华锦说这些事情了，但一直没有见到人，没办法今日见到了才说话的，谁知道就撞上这样的事情，这个知府太太似乎跟嘉善郡主有些什么误会，这一番来往着实让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悄悄退后一步，也不敢做的太明显了。 之后的词锋阵阵也是让人对华锦有了新的认识，看嘉善郡主还不过及笄的年纪，这气势却着实惊人，这通身的气度真的是正经郡主的傲气啊，怕是陆妙贤的气势都不如华锦这般呢！ 在看华锦这打扮，不得不承认，这的确是个高贵的郡主娘娘，半点水分也不曾有的，日子怕是比一般的郡主过的还讲究精致一些，看身上那精致刺绣的外袍，还有那隐约露出来的缂丝上襦，也难怪华锦这般端得起架子了。 “早就听闻嘉善郡主是在西南有过功劳的，看来是真的啊！”有人私下议论。 “这是自然，否则怎么这么多年了，只有她一个平民家女孩子得了郡主的位置，看着这样精致细腻的女孩子，真是人不可貌相！” “很正常啊，听闻嘉善郡主早年就丧了父母，一个人带着弟弟长大，顶的起门户，自然是内里坚强的性子，否则哪里撑得住，今年也不过才十三岁呢！” “还没及笄的女孩子，要是没几分本事，这郡主的位置哪里落在她身上，那可是用命换来的啊！” “看着这样貌气度都是好的，只是这脾气秉性看着倒是不像是好相处的，也不知道未来会许给什么人家！” “说这些做什么，那么大的嫁妆，愿意的多得是，不过我可是受不得这样的儿媳妇啊！” “看你那样儿，你那儿子不过才八岁吧，就算你愿意，怕是也没有这个机会！” 说话的人声音都很小，不过耳语，华锦的耳朵比起一般人能好用一点，倒是听了清楚，只是不甚在意。一开始还说的是关于华锦这郡主位的事情，慢慢的后来就变成了有的没的事情，华锦也只是淡淡笑着，好似没听到一样。 “你不敢！”刚刚华锦所有的气势都针对到了莫莹莹一个人的身上，那些稍远的尚且能感受到华锦的气势，她感受的就更明显了。 华锦似笑非笑“恭人说我什么不敢，对于自己人我自然是不敢用上长矛的，不过若是敌人，就算咱们不过是一介妇孺，但为了自己的国家自己的孩子，自己的家人，拼命也不过如此，不是么？” 华锦说到拼命的时候，眼睛似笑非笑的，打量着莫莹莹，从上到下，看到仔仔细细，莫莹莹忍不住的打哆嗦，好像看到了华锦正在打自己的主意，还有她的孩子，不对，华锦不仅仅是狐狸精，她还是会要命的狠心人，她真的会做到，没错，现在还没进门就已经如此不遮掩，若是，若是以后真的入了常家门，她如何斗得过，她那夫君早就把心给了这个狐狸精，她决不允许。 “我不会允许你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算计什么，你害不了我！”莫莹莹脸色刷白，捂着肚子，伸手拉着华锦。 这次华锦却没甩开她，反而凑得更近，眼睛一直盯着莫莹莹“是吗，我怎么不知道自己算计什么，又要害你什么，不如恭人跟我说说，我看看是否不要让恭人失望，真的算计一下。”说完，华锦越发贴近莫莹莹，在她耳边轻声耳语“恭人可是听过，我这人最是怕麻烦的，从前便胆子大，什么都敢做，后来到了西南才知道，原来鲜血流出来的时候，都是带着体温的，真是漂亮又温暖呢！” 说完，华锦就离开莫莹莹的耳边，脸上依然带着笑容，却是好似恶魔一般的，微微的舔了嘴唇一把，莫莹莹看着华锦这样，瞳孔猛然睁大，原本拉着华锦的手松了力气的放开。 “我们家郡主说了，时辰到了，请各位太太小姐入席！”一边议论着嘉善郡主跟这位知府夫人有什么过节，一边猜想这两人到底说了什么。 然后就听到郡主府的大丫鬟过来说要正式开席了，陆妙贤和她的两个嫂子跟着静怡郡主身边，正在等着宾客入席。 华锦听到了也是笑得一脸雍容优雅“入席了，恭人与我们一起？” 莫莹莹看着华锦现在脸上那样温和优雅的笑容，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个懂得做表面功夫的了，但是怎么也想不到华锦却比她更加厉害，明明刚刚一身的森冷之气，却能够在一瞬间收敛的干干净净，为什么每一次她见到华锦，都觉得自己再次低估了对手？ 华锦淡淡的笑着，当年她顶着压力去云姬身边演戏查探消息的时候，拼的就是演技，跟她比这些，先练练胆子再来吧！ 第六零八章 远房亲戚 不理会莫莹莹那苍白的表情，不仅仅是莫莹莹，跟在莫莹莹身边的丫鬟因为距离很近，华锦说的话她也是听得清清楚楚，此时的脸色也有些被吓的灰白。 有的事情怕是华锦自己都不清楚，但是经历就是经历了，她去了西南，当她拿起那柄弓箭拉弓射箭，带走生命的时候，她就早已经不是从前的她，那战争带来的铁血气息，即使很少，也还是沾染到了她的身体里，甚至是灵魂上。 所以华锦觉得自己不过是故意做戏吓吓人，能解决麻烦就好，对于真正被她直接针对的莫莹莹，感受到的却是真实的杀气，这个是华锦自己都不知道的，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会如此做，有时候有的人就是非暴力不合作，莫莹莹这种的，她也只能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了，至于之后会如何，她也不在意了，还是那句话，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她名声也已经差了，还能咋，反正谁都不敢当着面说什么，让人怕总比让人觉得她是软柿子好欺负好捏强多了吧！ 其实华锦也在自我安慰，可是又能怎么办呢，她现在都不知道一开始的时候遇到常玉磊是幸运还是不幸了，没有常家，她难得路引，容色也不会发展这么快，但是也因为常玉磊，她还要应对一个莫氏，果真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你糖的时候总会掺着屎！ 华锦的地位很高，被安排的位置自然也很高，跟几个在苏州很是受到尊重的老夫人坐在一起，一桌上倒是她最年轻，虽然说如此，华锦跟几个老夫人倒是很能说得上话，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让一群老夫人笑呵呵的，很喜欢她的样子。 谷氏跟杨氏坐在一起，不远处看着华锦这如鱼得水的样子，谷氏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拉着杨氏“这嘉善郡主真是让人琢磨不透，有时候觉得她不过就是聪慧了些，毕竟能得了这郡主的封号，但是有时候又觉得她藏得太深了些！” 杨氏也看着华锦的方向“说有什么深的心思倒也未必，不过她总不是一般人的，伊人女子会所里面那些神奇的东西，一般人怕是也研究不出来的，她性子跟一般女子总是不同的，但心不坏，只要不得罪她，就不会如何的，她是个君子！” 杨氏跟华锦算是最早接触的了，那时候华锦不过才十岁而已，现在这许久过来，她与华锦交好，的确得了不少好处，平时华锦与人相处也都坦荡磊落，刘氏就说过，华锦不是没有心思计较，只不过不愿意对真心相待的人用罢了。 这样想来，大家不都是这样的么，若是看到华锦的真心，就不必在意她对有些敌对的人的方式，要真是傻瓜，怕是反而被看不起了。 “哪有说一个女子是君子的，又不是什么男子！”谷氏听杨氏这么说了，也觉得自己想太多了，之前跟嘉善郡主接触的时候还是觉得对方很舒服的。 杨氏知道是自己说错了，因为见惯了华锦男装时候的洒脱磊落，一派名仕公子的风范，现在就算看到女子身份的华锦，也不会故意区分。 “总觉得嘉善郡主有些眼熟，你们有没有觉得？”有些跟着母亲过来参加寿宴的小姐看着华锦有些疑惑。 “你也这么觉得吗，我还以为是我看错了，明明从前没见过嘉善郡主的！”另一个年轻的小姐也这样说着。 “我早就看出来了，她很像百花公子，若不是穿着，倒是跟华隐秀有七八分相像！”总有眼睛好的，大多数妇人都没见过华隐秀，但是少女慕艾，今日赴宴的少女里面，可是不少曾经给华隐秀扔过香帕子呢！ “这么一说还真是像呢，这世间还有这么相像的人啊！”这么说着，越看越像，一群年轻女孩子好奇起来。 “我刚才也想了，如果百花公子真的做女装打扮，怕也是这个模样，可惜我见过华公子，听他的声音却是有些低的声音，跟嘉善郡主不太一样，否则还真以为是一个人呢！”第一个说华锦像百花公子的小姐说道。 “怎么可能，百花公子乃是天才，嘉善郡主却是靠着军功才得了这封号的，而且，一男一女怎么可能是一个人！”这个猜想太不靠谱了，大家都不信。 “据说嘉善郡主的闺名也是姓华的，只是不知道具体的名字是什么，这么像的话，不是说嘉善郡主是有个弟弟的吗，说不定就是百花公子呢，不是说双生子都很像吗？”有人猜测。 “不可能，百花公子乃是王先生的入室弟子，他有名的就是跟弟弟两人一门双杰，百花公子的弟弟乃是王先生的七弟子，怎么可能是嘉善郡主的弟弟？”苏州华锦的迷妹着实不算少的说。 “猜测这些做什么，清平郡主跟两人都很熟悉，问问她不就知道了！”有那灵巧的看到陆妙贤正在应酬，招手把人叫过来。 陆妙贤今日主要就是负责一些年轻的小姐和媳妇，招待她们，她做得还算不错，见到这几个小姐叫自己过去，也就过来“几位妹妹可是有什么事情？” “妙姐姐过来坐，我们看着嘉善郡主竟然跟百花公子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般，你跟两人都熟悉，可知道这俩人有什么关系吗？”这话问的，陆妙贤惊出一身冷汗来。 “就是，除了性别，两人居然如此相像，就是看不到素颜的嘉善郡主，否则怕是看的更明白一点。”仔细的姑娘一直看着华锦。 陆妙贤听了以后，笑道“难为你们居然看出来了，要说起来，嘉善郡主跟百花公子还真有些渊源，因为两人都姓华，我又见着他们怎么如此相像，后来两人见面才算出来，他们竟然是远房亲戚，只是许多年失去联系了，只是奇怪两人这样的亲戚关系，却难得竟然像是一个模子出来的一般。” 陆妙贤一边说话一边在心里面擦汗啊，这谎扯得还算合理吧，几个少女果然不怀疑“果然，若是没什么关系，怎么会如此相像，这么说来，两个人倒是缘分了！” “那我要多去伊人女子会所，妙姐姐介绍我们给嘉善郡主认识吧，这样就能多见到华公子了！”果然是迷妹啊。 第六零九章 谋划一下 华锦坐在位置上跟几个老夫人聊天，好好了发挥了一下前世跟人沟通的经验，倒是惹得这些老夫人很是喜欢华锦这般规矩又爽朗大方的性格，要不是知道她身份高贵，说不得要给她说说亲事了。 只是华锦总觉得一旁那些小姐们坐的桌子那边总有人看着自己，只是觉得自己跟这些小姐貌似也没什么关系，不知道为何这样看着自己，至于这些小姐给自己扔帕子水果之类的事情，她是不记得的。 华隐秀哪次出门不引得很多年轻女子的围观，每次被扔那些东西，她都麻木了好吧，也亏得她有勇气，就这样还坚持骑马出门，鲜少坐车坐轿子之类的。 华锦坐下好一会儿也没见到莫氏过来，后来陆妙贤抽空才说了一声，莫氏刚刚说身体有些不适，已经离开了，华锦知道了以后也只是挑眉一下，没想到这莫氏胆子倒是不大，她随意吓了几句就跑了，早知道这么好搞，之前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啊，不过也不对，莫氏那般看待她，她骂回去才解气呢！ 没有莫氏打扰，华锦也算是如鱼得水，与很多夫人小姐都接触了，大多数都是伊人女子会所的会员，有些不是的，华锦也都认识了，只能说，华锦这次在几乎所有苏州贵族夫人小姐面前的露面，还是很成功的。 晚上宴会结束，陆妙贤和两个嫂子亲自送宾客出来，华锦故意晚了几步，陆妙贤看到她过来的时候还拉着她说话“你可欠了我的人情啊，刚刚好几桌的小姐都看你和华隐秀相貌很相像，我跟她们说你们是远方亲戚，你别说漏了啊！” 华锦惊讶的看着她“妙姐姐居然也学会扯谎了，看来小锦不在苏州的这段时间，姐姐真的是进步很大啊！” 陆妙贤为了帮她遮掩才如此，哪想到华锦居然还这样调侃自己，差点要伸手撕她的嘴，但也只是掐了她一把“你这嘴厉害的，我还不是为了帮你遮掩，我知道你现在也不在乎传出去，亲事都已经有谱了，但是多瞒一阵子是一阵子吧，就现在苏州府这些小姐们对你这般崇拜，要是知道华隐秀居然就是嘉善郡主，你真以为那么容易？” 华锦想了一下“我错了我错了，妙姐姐不要生气，我知道姐姐是为了我好，小锦在这里谢谢姐姐了！”华锦正经给陆妙贤行礼道谢。 “你少给我这样，我真不知道当时怎么看着你是个好的了，告诉你，你答应给我的那些果茶再多给我一倍，我特意给你留了个大箱子，到时候要带走的，你要是到时候不给我装满，我可不依你的！”陆妙贤扯着华锦，她也不客气，反正华锦是个财主，那些果茶之类的对别人可能还算什么，对她来说也不过是自己做的小东西而已，她张口也完全不怕什么。 华锦一听忙摇头“我的好姐姐啊，那些东西虽然好，但毕竟不耐放，您可是要嫁到泉州那样温热潮湿的地方，我倒不是不舍得，只是给你太多了，这路上坏了味道也不好，要不姐姐多弄些冰来，路上冰着，到了以后继续放在冰窖里，这样也能保存的长久一点，但是还要尽快吃啊！”那些东西真不值得什么，她要是指望用这个赚银子，也不会随意放在女子会所给人喝了，只是这东西不耐放也是真的，比纯露什么的难放多了。 陆妙贤的夫婿在南方泉州，那边可是温度很高的，若是放坏了就可惜了。 “冰我家里还有些，那就弄上冰，那边离得太远了，还是多带点好，你这整日的乱跑，说给我送，谁知道会不会又有什么意外！”当初女子会所成立的时候还不是也热闹，结果才开了没多久华锦就跑出去两次，最后变成这个样子，一般女子一旦固定在哪儿除了嫁人是不会有什么变动的，但华锦怕是没那么简单。 华锦摇头笑着“短时间内我是不会做什么了，也没什么值得我做得，女子会所我会多开几个分所，但不会影响姐姐这些东西的！”以前她乱跑是为了很多东西，为了她和他们这派人的发展现在她自己已经得了这郡主之位，朝中的事情她虽然也需要出主意，但已经不需要自己动了。 最重要的是，她还是低调一点，不要太引人注意为好，当初她晕倒之前看到的慕容桓的眼神，让她心中还是有些担忧的，有些人最好是没有牵扯为好，她最近准备就乖乖在苏州待着，偶尔出门，大多数就大病初愈的养着吧！ 两人在门口说了一会子话，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马车也过来了，华锦扶着百合的手上车，回到华府的时候华锘正在书房读书，听说姐姐回来了还看了一眼，见到华锦好好的，也不是很疲惫，才略坐了一会儿。 “师兄刚走没有多久姐姐就回来了，他要是知道这样前后脚怕是觉得遗憾！”华锘坐着看海棠给华锦松头发。 “你们一起读书了吗，师兄的策论学问做得很不错，你多学学有好处的！”头发松了以后华锦觉得舒服许多，回头看着华锘说道。 “师兄颇有遗憾，最近作了一篇策论，只想与姐姐探讨，结果姐姐却忙着！”华锘站起来过去扶着华锦。 “他又有什么想法了，说起这个，我正好想着找他商量一点事情，你明日上午是跟师兄一起上课的吧，下午稍微请假晚些过去吧！”华锦正好也要找宁淏呢。 “是什么事情？”华锦突然要找宁淏有事，华锘也很好奇。 “咱们院子里不是还有个可怜的丫头么，我有了一点想法！”华锦说清芷。 华锘恍然“是这件事啊，之前我倒是想了几个主意，只是都被师兄否定了，姐姐是想到了吗？” “只是初步的想法，还需要再商量一下，明日你叫着两个师兄一起，咱们商量一下！”这事儿还是要好好策划一下的，做事儿要不留痕迹是最难的。 第六一零章 科举 第二日一早华锦起来去上早课，她现在正经也就跟着王明学习音律和棋艺，只是她毕竟有名，平日里也会到书院里面上一些夫子的课程，反正她不是那种正经的按照课程安排上课，反而像前世的大学，按照自己选的课程上，于是厚德书院的这些学子们偶尔就会很惊喜的看到华锦突然出现在跟自己一样的课堂里面。 话说从前大家还真的很少见到华隐秀，就算见到也不过是看到她跟几个师兄一起上学读书之类的，华锦本身也不怎么与人接触，反而这次回来之后，王明那里的课程安排是以宁淏几个人为主的，毕竟是为了之后的科举做准备，需要亲自指导。华锦这要命的音律课程，不过就是让她别太丢人，从重要性来说，好吧，其实都挺重要的。 “华师兄来上课了啊！”一群坐着背书的学子见到华锦进门的时候，全都站出来打招呼。 “你们都坐下啊，前两日读书的时候颇有疑惑，所以过来听听陈夫子的课，你们学自己的就好，哪儿有空位置吗？”华锦笑着跟同窗学子问好，他身后跟着一个年轻的小厮红杉，都是他出来上课的时候充作书童的。 一群人给华锦指着一个位置，那位置居然还不错，华锦过去跪坐下，红杉把书本和笔墨放好后就出去候着了，厚德书院不算太小，不同的水平课程也分为不同的班，虽然不像是现代那样分的细致，但是课程也是不同的，年纪小的蒙学小童到已经中了秀才的书生都有不同的夫子教授。 华锦坐下之后就安静的读着自己面前的书，今日她来上课的课堂上人不算太多，都是已经中了秀才的人了，年纪大的已经头发花白，知道自己的时间有限，所以越发努力，年纪轻的只有十七八岁这样，这种完全按照水平分班的，这情况也很正常。因为皇上家开恩科，这些人都很努力，现在已经是九月份，按照去京城的路程，他们再一个月就要出发赶去京城参加会试，虽然看到华锦来了也很高兴，但能得了秀才功名的都是心性稳定之辈，不一会儿的时间也安静下来。 张玉友进门的时候见到华锦居然在，还有些惊奇的样子“隐秀你今日居然过来上陈夫子的课？” 张玉友跟华锦算是比较熟悉的，也是厚德书院里面少有的除了宁淏几个入室弟子之外也十分有名的才子，之前在乡试中就高中解元。 赵轲和陈固却是双生子一般的一起到了，看到华锦也是很惊奇的样子“难得隐秀你居然来这里上课，刚刚我还见到雅川和信之两人过去王先生那里上课呢！” “今日得空就过来看看，没想到今日你们也来了啊！”正宗中了秀才的人，读书也不必从前那般规定了过来，多数都是有了困惑才会过来，厚德书院既然是王明创立的，他平时多数时间是传授自己的入室弟子，但也会有固定的时间来指导书院的其他书生，大多都是已经有了基础，中了秀才的人才又这样的机会，否则王明一个人哪有那么多的时间呢！ “这几日一直闷在家里读书，想着出来散散就来了！”别看今日这堂上坐的都是秀才，但普通的秀才和解元自然不同，十四五岁的秀才和四十四五虽的秀才也是有差别的。 赵轲和陈固都是很优秀的，平日里也多得到王明指导，学问虽比不得宁淏和徐深这般优秀，也是不差的。 “原来是这样！”华锦笑着点头。 “我们刚刚还说一个月后我们几个一起上京赶考，只是这次没办法与宁兄一起了！”宁淏上次故意避过没有参加，这次恩科他又守孝，直接错过，只能等下一次了。 但是上次真的参加会试的，结果都不算太好，就算真的中举，也没有受到重用，可以说上次的会试是最名声不显的，好像是状元都学问一般，直接被下放到地方做了个县官，之后就没有什么动静了，还有许多到现在还等着补缺呢，很是受到冷淡。 “没有宁兄一起，我们还能多点信心，否则怕是不敢期待太多了！”陈固笑着说道，他们跟宁淏熟悉，很是知道宁淏到底是个什么水平的，如果同场，他们是确信比不过的。 “我倒是觉得可惜，这么久了，一直不曾与宁雅川同场科举，平日里他还是个再低调不过的，便是他的策论我都极少见到。”张玉友跟宁雅川之间的关系一般，宁淏那轻易不与人亲近的性格，与他熟悉的人本来就不多。 大概也是因为宁淏总是这样清冷的个性，皇上才一直觉得他是纯臣，不会结党，但其实宁淏不过就是这样的性格，但对于相熟默契的朋友，还是很护短的，但皇上不知道呀。 “他也没有什么三头六臂，没什么好比较的，这次三位兄台一起进京赶考，到时候一起蟾宫折桂，咱们厚德书院又有一桩佳话了。”华锦笑着说道。 赵轲和陈固见到华锦这样把宁淏当做自己人一样说话，知道两人关系的他们也只是觉得表现的亲密，张玉友却是知道华隐秀和宁雅川从来关系好，反而不怀疑什么，听到华锦这般说之后，还看着华锦“隐秀你的策论也做得那般好，只是可惜你打定主意不考科举，也是可惜了！” 张玉友说的话怕是很多苏州读书人的想法，一开始大家知道华锦诗词写得好，字写得不错，听她自己谦虚说只会这些，还以为她的确在科举考试这方面不成，哪想到之前华锦一片关于民贵君轻的策论出来，大家才赫然发现原来华隐秀居然有这样的大才，偏偏如此谦虚。 华锦摇头“非我所求，我就做个闲云野鹤挺好，做官不适合我！”华锦还是这句话。 夫子来的比较晚，几人又是佼佼者，遇到了便闲聊了一会儿，又辩了会儿学问，到了辩论的时候，刚刚还在认真读书的人也都被吸引过来，听着这些真正的佼佼者的论断。 第六一一章 捧上天 等到陈夫子过来之后，就刚才的辩论还是讲解起来，一群人也都跟着记忆收获，华锦觉得，其实古代这种读书学习的方式，并不比现代那些教育方法差多少，都是这样根据水平来传授的说。 华锦与人交流了一些，之前有过的疑惑也被解开了，高高兴兴的出来，拒绝了邀请她去午饭的同窗，华锦出来看到宁淏两人正等着自己，三人便一同回家。 “今日上课可解了疑惑？”宁淏昨日等着华锦也没有等到她回来，便问华锦。 “已经解了，果然有时候的确需要这样讨论的说！”华锦笑着说道。 宁淏见到她这样开心的模样，一阵秋风送来清爽，她耳边的碎发有些纷飞，伸手帮她整理起来“你昨日是见到什么人了吗？” 华锦笑着点点头，拉着他的手臂“之前咱们不是一直找不到一个合适的人让他们见到清芷么，我昨日见到个十分合适的。” 徐深上了课出来出恭，谁知道出来了却没见到宁淏和华锘，抛出来才发现这三个人正一边说话一边走呢，不由得气闷“师兄和小七就知道小六了吗，怎么不等我？” “我们这不是慢慢走等着你么！”华锦看到徐深，那是一定要吵闹一下的。 四人都是王明的入室弟子，此时又是中午下学的时间，好多学子见到他们都各种注目和议论，几人都已经习惯了，赵轲和陈固看着宁淏见到华锦眼睛里便没有了其他人的样子，也只能叹息一声，有时候会觉得这样的选择不好，但是看宁淏能这样的笑容，又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每次到这个时候都会觉得，要是华小六是女子该有多好，再圆满不过的地方。 但这个想法很快就被压下去了，因为只要想着华小六要是女子，他们这些被秒的渣都不剩的男子这面子哪儿搁啊，天知道为什么他们最近总会冒出这种很恐怖的想法，华小六怎么可能是女子呢，绝对不能。但是宁雅川也不该是断袖啊，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个趋势，怎么去了一趟西南就这样了？ 赵轲和陈固还在纠结，华锦他们四个人却是回合了之后回到华府，几人才进门就见到一群小厮迎接行礼，要说华锦家里还没有这么多规矩，自从华锦成了郡主，容嬷嬷对这些下人重新规制了，别看现在华府比不上郡主府的规模，但是下人的规矩却是同类的，只是华锦家里来的客人很少，不知道罢了。 徐深看到这个情况，也只是微微感叹了一下，谁知道才走了几步就看到黑眼圈的某种生物兴奋的跑过来，抱着华锦的腿不放，华锦无语问苍天，难道国宝都这么喜欢卖萌吗，还是她捡到的这只才喜欢，这抱大腿的习惯哪里来的啊！ 这只华锦捡来的国宝黑眼圈依旧憨态可掬，虽然也在空间里面养了一段时间，论起聪明却绝对比不上大花，但还是知道自己的主子好的，整日的爱好抱华锦的大腿。 “这是又怎么了？”华锦问跟着过来的芙蓉。 芙蓉捂着嘴笑“小花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了！大概是想念郡主了！” 没错，华锦这个起名无力的给这只国宝起名叫小花，对于这个名字，每个听到的都无语，小花为啥比大花看起来还大这么多呢！ “小花，你要不要这么没节操，每次都抱大腿可不行啊！”华锦被抱着大腿，都走不了了，只能想办法安抚这只熊猫大大。 宁淏看着华锦后来没办法的揪着熊猫脖子上的毛，硬生生给拽起来放在一边安放，也只是笑着“你们家这几只凶兽看着倒是温柔。” 华锦笑着摇头“也就是在家这样，到外面还是凶的！”之前华锦有危险的时候，几只都一起上，华锦觉得很欣慰，没白养着这群家伙。 徐深也好奇为什么华锦家里总会有这种一般情况下不会常见的凶兽，猩猩猴子还有熊猫，但是久了也就习惯了，反正华锦身上总有奇怪的地方，也无大碍，华小六就喜欢养这些动物呗。 “午膳可准备好了吗？”处理了爱卖萌的熊猫，华锦问芙蓉。 “都备好了！”芙蓉点点头，然后四个人坐下来吃饭。 自然仍旧是精致的食物，宁淏单独跟他们的都不一样，华锦他们吃自己的“之前不是说起南安王的事情么，一直找不到方法让静斋先生那边得到消息，昨日我恰好认识了一个人，倒是觉得很不错，顺便好好的摆了一回郡主的谱呢！” 吃过午饭过后，华锦漱口之后，端着一杯玫瑰花茶喝着说道，宁淏他们各自也喝着松子茶或者梅子茶，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才说起来。 “你说的是什么人？”徐深问道。 “静怡郡主庶出小姑和她的两个女儿！”华锦将昨日在郡主府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宁淏听到大家都瞧不起华锦这样出身的时候，端着茶碗的手紧了紧，看着华锦“是谁在背后议论你？” 华锘的表情也着实不太好，徐深的感觉是最浅的，毕竟他们这一派就是平民百姓出身的，被人都说习惯了，正觉得这也不是重点的时候，看到剩下的两个男人都这般表情，也就不说话了。 华锦看着宁淏这般认真的样子，才笑着摇头“既然是背后，我又如何知道，不过我本来就是这样的出身，被说了又能如何，我觉得，看到他们讨厌我还灭不掉我的样子，才很好啊！” “总有一天，我会让那些人再也不敢议论姐姐，世家贵族又能如何，早晚会覆灭的！”华锘很不开心，自己的姐姐那样的优秀，哪里是那些无知的人所知道的，他会让人再也不敢议论姐姐。 华锦笑了笑，她自己倒是没觉得如何，无论是什么时空，什么时候，人都是这样一种生物啊，被说了也不会如何，照样见了她还要行礼，这才是现实不是么，就算如何瞧不起还要行礼才是最让这些人痛苦的吧！ 宁淏在一旁听了，也是点点头“总有一天谁也不敢笑你！”他会让所有人知道，这个女子到底多么优秀，他会让每个背后非议华锦的人都付出代价，他的小六就是该被捧上天的！ 第六一二章 闷声发大财 华锦看着两人这样维护自己，还是觉得很暖心的，但是“好啦，这也不是重点的好吗？” “还是说这个陆氏还有沈大人吧！”华锦回归话题的重点，今日他们要讨论的是南安王的事情，这人虽然在华锦这里是很安全了，没有人会查到华锦的身上的，只是总不能这么一直放着吧，南安王的事情还是要解决的。 宁淏看着华锦“我是说真的！” 华锦点头“知道你说的是真的，我等着你们让我成为超一品好吧，咱们还是说说南安王的事情！” “超一品……”徐深的表情无法言喻啊！ “其实我想了一下，之前世家大族实力庞大，天下读书人虽然平民百姓居多，但除了老师之外鲜少有名之士，皇上重视我们这一派也是如此，但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现在咱们的确是最好的依靠对象，但未来呢，我们只能做个纯臣，而且，需要有人分散注意力，静斋先生虽然因为受到打击声势弱了许多，也颇有一蹶不振之相，但毕竟曾经意气，我们需要给自己扶植一个非常了解的对手！”华锦这说的就涉及到朝堂争斗了。 他们这一派现在被皇上重用，也是在向天下学子放一个信号，皇上重视平民出身的读书人了，世家已经开始衰落了，实际上，这样的做法的确很好用，华锦甚至还故意作了民贵君轻策论出来，更是把他们这一派的名声给扬的更厉害。但是他们这样一枝独秀是很危险的，华锦看过历史，这样继续下去，未来他们的路会越来越窄，坐在那金銮殿上的人从来都不喜欢一家独大，现在有世家的势大他不觉得如何，但万一哪天势力最大的世家败了，他们这一派就刺眼了。 “我相信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虽然说世家目前还蹦跶的很欢，每个十年八年的怕是也打击不下去，但是咱们也需要未雨绸缪，静斋先生门下的弟子志大才疏者有，也有有能之士，这些人都是平民出身，之前也各种活动，在平民士子当中名声也是不错，让他们受到重用很不错的！”华锦一直相信，中庸才是老祖宗提供的最伟大的智慧，闷头发大财才最聪明。 宁淏听到华锦的担忧，也跟着点头，实际上，关于现在的情况，他们现在虽然看似繁盛，却很容易烈火烹油，老师也觉得一直这样下去可能会出问题，最近正想要去信给京城三个师兄，看看重新规划一下他们这一派的行动，没想到华锦也早早就料到这点了。 这么想着，不由得赞赏的看着华锦，这世间的女子何其多，但能够在生活和事业上都可以跟夫君能沟通的能有几人，又从来如此明晰睿智。 “之前老师也有过这个担忧，现在所有平民士子都以咱们马首是瞻，这柄刀，不该放在咱们的手上！”宁淏言简意赅，同意华锦的说法。 华锦笑看着宁淏，两人交换了眼神，低头喝茶，有时候华锦觉得，当臣子很麻烦，当皇帝更麻烦，当臣子这掌握度太难了。 “静斋先生一直觉得自己郁郁不得志，之前不是还特别煽动了平民出身的士子的情绪么，很多舆论都出自蜀州，在小六你那篇民贵君轻之前，他们还是很受到推崇的！”徐深说道。 华锦点头“皇上现在重用咱们，但是也要看看咱们是不是真的好用，几位师兄在京城跟那些世家扯皮，咱们这边需要有人出来说话，说的话要能够骚动咱们那位皇上的神经，还能骚动士子的心，只是这个说话的人，以后一不小心怕是就成为天下都唾弃的对象了！”华锦有时候看的比谁都清楚，当前能担得起重任的，王明这一派是一个，静斋先生也是一个，除了他们，剩下的都不成气候，但是华锦知道静斋先生他们一派的问题，皇上不可能不知道，现在王明更好用一点。 但是华锦相信，很快皇上就会觉得静斋先生也很好用，这种吸引火力的事情静斋先生那些弟子很是喜爱的。 “所以当时你才故意这样做的！”徐深恍然，他还以为是因为华锦就是那样的脾气。 华锦看了他一眼“要不你以为我有心情跟那些什么三大才子四大才子的比这些？他们愿意当才子就当去呗，关我什么事！”华锦最是疏懒的性子，她更愿意研究那些花草化妆品，也不愿意跟人比拼好不好。 “咱们这一派需要有人发声，但你们都是要进入官场的，有些事不适合，也有可能会成为你们的黑点，我就不同了，我名气大，说的话影响力更大，然后，我不怕最后被扒啊！”有用的时候这话就是天才少年华隐秀说的，以后成为黑点就是嘉善郡主说的，一个女子说的话而已，能怎么办，有时候女子这个身份能让华锦更方便做事呢！ “原来是这样，但是若是我们让静斋先生上位，会不会影响我们自己？”既然入朝为官，总是希望当大官，实现抱负的了，如果皇上更重用别人，他们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吗？ “有什么影响，从表面看，我们也不过就是这几个人罢了，静斋先生可是有几十名弟子啊！”华锦笑了笑，之前王明之所以不被世家重视，没有受到打击就是因为势力太小，厚德书院出来的弟子就算被招揽进入世家，王明也毫不介意的。只有七名弟子，难道还能翻天吗？ 但是厚德书院到底隐藏的怎样的实力，也不是外人知道的，大家看到的是宁淏他们七个，但看不到张玉友，看不到赵轲和陈固这样看似平庸了许多，但实际上也是被王明真正教育出来的人才。 “掌握分寸很重要，我们懂，静斋先生从来不懂！”宁淏补充的说道。 “静斋先生那些弟子可是参差不齐的什么都有，一旦受到重用，自己内部会有很多问题，跟咱们不一样，这是不是姐姐说道，咱们还是要闷声发大财？”华锘问华锦。 第六一三章 三足鼎立 华锦点点头“是这个意思，我们要受到重用，但是也要让皇上觉得，我们是没有威胁，所以未来需要吸引人视线还有一些舆论方面的事情，都由我来做，若是我不方便，都放给静斋先生，他们也该受到重用的，按照现在的节奏，只要我们坚持下去，世家坚持不到十年，未来这朝堂会三分天下，这怕是咱们的皇上最想见到的，与其等到皇上自己考虑另一个力量，不如我们自己扶植一个，我们很了解的，你们觉得呢？” 三角是最稳定的结构，华锦觉得，他们现在这位皇上还没工夫想这么多，所以华锦就帮他想了，不用太感谢她呢！ “我明白了，我们来给皇上创造出来一个他想要的朝堂环境，但是真正这个朝堂是如何的，我们才是最清楚的，对吗？”这话要是被外人听到，怕是会成为大逆不道，但是殊不知，无论是哪个朝代的皇帝，也不过是整日被如此算计，说什么忠君爱国，到底也不过是表面功夫罢了。 首先要保证自己的地位，才能保证自己能够实现自己的政治理想，王明一直希望能够让这个国家的平民百姓不要像现在这样过着地下贫苦的日子，这个理想华锦他们这些弟子都会实现，但是要实现，必须有地位的支撑，如果只是个小小县令，帮助的也不过是小小县城的百姓罢了，官做的大，影响力才大。 “心中明白就好了！”宁淏这样说道。 华锘和徐深点点头，对于这样的说法完全不觉得如何大逆不道，本来就是现实不是么，只有那些外面迂腐的先生才能教出满是教条的学生出来。 “大家知道怎么回事就好了，南安王这个事情很麻烦，这个功劳送给静斋先生是最好的，但是咱们就算要送，也得让人信任，不能露出咱们自己的痕迹出来，我昨日见到了那两位沈家小姐，都说家教家教，能教出这样的女儿，父母到底是如何总是能有几分判断的！”华锦一直相信孩子是父母的镜子，看孩子就能确定父母。就像是他们家，华锦这样的人品风格是绝对不会教育出来沈家姐妹那样的孩子的。 “你说说你目前知道的，我再想办法调查一下，咱们计划一下！”宁淏对华锦的意见从来尊重的，更何况华锦是从来不会故意不讲理的人，反而都是理性明白，说的都对，宁淏更觉得骄傲，这燕国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华锦这样的女子了，这样的女子却是倾心于他啊！ “陆氏是家中庶女，虽说背后说人不太好，我的感觉是她思想浅薄，眼皮子更是浅，她丈夫沈大人不过蜀州的一个县令，却不知道为何被卷入秋山先生的事情中，被革职了，想来问题不大，否则就不是革职这么简单了，现在他正好需要一个机会想要重新复官！”华锦说道。 “皇上当初就是故意用这种方式将那些无用的官都给撸了下来，怎么可能给这些人复官？”慕容桓是有魄力的人，弄下来一批人，然后开恩科取士，若是猜的没错，这次恩科之后，说不定还会有一次，为的就是广选人才，费那么多功夫把世家那些有生力量给剥下去了，还不是衬着世家没有力量的时候好好的增加平民官吏的力量？ 最明显的就是张璞是被调任进入了礼部，礼部是负责科举的，虽说殿试之后都要称呼一声天子门生，但当年监考的大人，可是这些会试士子都要称呼一声座师的，这就是最大的一个信号了。 “显然沈大人不知道这件事啊，还在不断找寻机会！”华锘想了一下，声音有些冷淡的讽刺说道，这是还记得华锦刚才说的陆氏和两个女儿瞧不起华锦的事情呢！ “咱们送他一个机会，然后想办法给静斋先生门下的弟子报个信！”要说华锦使坏的时候也是很厉害，这是把沈大人当饵，吸引的是静斋先生的人上钩，沈大人好不容易自以为得了机会，最后却也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若是这样的话，要怎么让这些人相信呢？”徐深觉得看似好像可以操作，但是好像又差点什么。 “关键人物在陆氏和沈家姐妹，小六是想要利用他们对自己的仇恨对吗？”还是宁淏了解华锦，华锦也说了，自己还特意好好的摆了一回郡主的款，很多人都以为她是故意立威，毕竟她因为出身问题，被人背后议论的很多，也有很多瞧不起的，这样摆款才能让这些人不要看轻嘉善郡主，就算人家出身多么低，现在也已经是郡主了。 但实际上华锦是为了让陆氏记恨自己，听华锦的说法，那陆氏不是个聪明的，偏偏还自视甚高，那沈大人居然会被牵连罢官，肯定也不是有远见的人，还真的是非常好利用的对象。 最重要的是，静斋先生不知道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就不会怀疑跟他们有什么关系，皇上虽然知道华锦就是嘉善郡主，但是绝对猜测不到，华锦有这样的智慧和算计人的能力。 何况陆氏是因为记恨华锦才做出这样的行为，一下子就把华锦和他们这一派彻底排除在事件之外，简直是干干净净的，现在差的就是具体要怎么做了。 徐深看了一眼华锦和宁淏，再次深深的叹息，这对一起算计人的时候着实厉害，最重要的是，这俩人太默契了，基本上一个人说了，另一个人马上就能反应过来，甚至是，不用言语就能明白对方的想法，徐深怎么也想不明白，明明他们都是一起认识的，他跟四师兄认识这么多年一起读书，怎么就比不上这两人的默契？ “方法看似可行，但是具体的还需要再了解一下，细节方面还要再磨合一下，我回去会了解一下那位沈大人，至于静斋先生的弟子，我都很了解，选中对象之后，我们再来看要怎么做！”宁淏任何华锦的说法，只是这事儿不能贸然行动，还好陆氏和沈家姐妹也不会马上离开苏州，毕竟陆妙贤马上要成婚了，她们为了讨好郡主，也准备多待一段日子，找寻复官的机会。 几人达成了一致，然后喝着茶，说起最近朝中的事情来！ 第六一四章 陆氏 却说静怡郡主寿宴那日因为华锦，沈家姐妹被人好好地鄙视了一番，6氏也觉得丢人，瞅着没人瞧见的功夫悄悄的带着两个女儿回了郡主给她们安排的院子。? “什么嘉善郡主，不过是个泥腿子，居然如此羞辱我们！”沈家姐妹到底也受到教训了，进门之后才这样哭号起来。 沈明珠气的坐在凳子上抹眼泪，沈明心则是直接铺在床上嚎啕大哭起来，6氏进门看着两个女儿哭成这样，想起刚刚静怡郡主对她们母女的态度，也是满心的酸苦，她不过是庶女，家里让她给人当了正妻，已经是对得起她了，原本看着她的夫君中了举，当了县令，虽然官不大，但夫君一直上进，比起有些庶女来说，她觉得自己也算过得好了。 但谁能想到祸从天降，他夫君突然说有了好机会，要升官了，她正想着说自己早晚也能穿上一身正宗的诰命礼服呢，谁知道好好的官就这么罢免了。幸亏她嫁人之后还得了两个儿子，否则怕是不知道要落得什么埋怨。 两个女儿她一直如珠如宝的养着，她是在做闺女的时候受过苦的，嫁人之后也一样是要伺候婆母，受尽委屈，便不想让女儿受苦，只要是她给得起的，都给女儿最好的，在她眼里，女儿也值得最好的。 哪想到今日居然被如此羞辱，她若是嫡女，自然可以到亲哥哥那里哭诉一番，总是能得些好处的，可她不过庶女，没嫁人之前就被关在后宅，跟那个嫡出的哥哥根本不亲近，现在受了委屈只能受着。 “她不过就是个平民出身的，我们的伯伯是侯爷，伯母是郡主，她凭什么羞辱我们？”沈明珠一边哭，一边还反复念叨着。 沈明心也从床上坐起来“不就是两串珠子么，就为了这点东西，就这么羞辱我们，羞辱我们难道郡主就有面子了吗，嘉善郡主是郡主，难道伯母和表姐就不是郡主了吗，我们两个郡主还比不上她一个？”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就算浑身珠宝又能如何，也抵不住身上低贱的劲儿！”沈明心年纪小点，说话还带着稚气，这沈明珠年纪却大一些，说的话也更刻薄一点。 6妙贤也是看着这三个母女不见了，带了人想着安抚一下的，哪想到没进门就听到沈明珠这骂人的声音，那脚步就顿了顿，就连那些小户人家，但凡懂些规矩的也不会教的女儿说这样的话来，沈明珠平时虽然上不得台面，但总算也有规矩的，今日6妙贤听到她这样说话，才知道原来私下沈明珠居然是这个样子。 别看6妙贤被苏州的太太小姐吐槽她没有规矩，但是她不过就是有那些爱好，规矩上稍微没有那么好，但很多郡主规矩做得都不算太好，从出生就是高高在上的，骄纵些，规矩上差点噎正常，6妙贤的婚事一直不成，是因为大家都觉得她身份高，但不是能掌家的才如此，后来她升了郡主，被她娘拘束在家教着，现在各方面都好好地，自然婚事也是不着急的了。 “小姐？”6妙贤身后的贴身丫鬟唤了她一声。 6妙贤没说话，转身离开，好像她从来没有来过一样，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华锦会这么对待这对姐妹了，不由得苦笑，果然，论起看人，她怎么也是比不上华锦的，她总是很容易把人看的很清楚。 6氏和两个女儿还在房间里，不知道刚刚她们的表现被6妙贤都听到了，也失望了，6氏看着两个女儿哭的这般伤心，忍不住也跟着抹泪起来“都怪娘只是个庶女，没人看得起，还被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子羞辱！” 沈明珠却是狠狠的“那嘉善郡主也不过就是凭着运气才得了这样的封号，用身体给皇上挡道子，说不定抱着什么心思，还装模作样以为自己高贵，其实不过还是下贱的种子！” 要说起来，6氏虽然是庶女，但侯府的庶女就算不如嫡女，但是也是正经教的，沈明珠正经不该会这个样子的，但是偏偏她嫁的沈大人是落魄世家的儿子，她才嫁过去没多久正经的婆母就去世了，没有了婆母本来应该过好日子，谁知道却让沈大人的奶娘给占了大头，沈大人因为感念乳母不离不弃，竟然把人当做亲生母亲一样孝顺，没办法，6氏也只能孝顺这乳母。 这乳母不过就是个下人出身，火骂人的时候都是满口的脏污，沈明珠和沈明心姐妹耳濡目染的，也是学了不少出来，6氏听习惯了，也不觉得这样多不好了。 “等爹复官以后，当了大官，一定让嘉善郡主没有好下场！”沈明心还是这么相信自己的父亲，觉得父亲有一天会当大官的。 6氏听了也点头，擦干净眼泪“你们记住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想办法让郡主帮着你们父亲复官，只有当了官，你们才是正经的官家小姐，没人敢欺负你们，所以你们必须努力讨好郡主！” 沈家两个小姐听了也都点头，6氏说完之后又看着沈明珠“你的年纪也大了，你父亲被罢官之后只能在老家困顿，你的亲事能选的也不多，这次我待你出来，你在外面好好表现，若是被哪家夫人看中了，你才真正能给家里帮忙，能不能飞上枝头，能不能让羞辱你的人看到你的厉害，都是你自己的本事，知道吗？” 6氏看着两个女儿，也是充满了期待，女子只有嫁得好才是成功，嘉善郡主那样的名声，就算是郡主又能如何呢，没有男人会喜欢她那样的女子，未来谁更成功还不一定呢！ “今日的羞辱以后我一定百倍还给她，嘉善郡主，哼！”沈明珠听到6氏说起嫁人的事情，有了信心，她这样好的相貌，难道还比不上一个泥腿子么。想到华锦那通身的打扮和饰，早晚她也会有那些，不，比那嘉善郡主还要好百倍千倍。 还好华锦不知道三个母女到底是怎么想的，否则大概也只能笑笑了，她现在的财富，怕是静怡郡主都未必有，要比她好，除非进宫当皇后了，否则怕是皇宫里那些贡品，也未必有她这里的东西好。 当然，华锦应该也是高兴的，这三个母女真的恨极了她，她这拉仇恨的目的达到了啊！ 第六一五章 谁算计谁 静怡郡主的寿辰之后，距离陆妙贤的婚期也已经近了，陆妙贤是个实在人，还真的专门空出一个箱子来，给华锦装那些东西，华锦对这个闺蜜也十分大方，而且，陆妙贤本身地位也是够的，罗师傅新设计的衣衫送了五套，当然不是唯一的，但是也是难得的了，除了这些，她做得那些容色化妆品还有果茶什么的，真的是最后满满当当的装满了一个大箱子。 因为要保存，静怡郡主还专门准备了足够的冰，就是为了把这些不好保存的能够好好的运送到泉州。 陆氏和两个女儿一直在家跟着忙碌，毕竟是郡主的婚事，郡主府里面的人情往来也非常多，不断有添妆的过来，华锦之前就送过头面了，加上那一大箱子，不得不说，所有人都比不得华锦送的，虽然都是她自己做的东西，在外面却都是价值不菲，绝对是给陆妙贤撑面子的事情。 “大哥大嫂，眼看距离小姐嫁人的日子也近了，妹妹想着带两个女儿出去到山里给小姐求平安符！”这一日，陆氏带着女儿跟静怡郡主这么说道。 这时候侯爷也在，听了以后也没有阻止，静怡郡主最近十分忙碌，对这三个母女也没有精神管着，看着她们蹦跶着推荐自己的女儿，也只是看着，这苏州府的女人们哪个不是人精，看静怡郡主的态度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沈家这两个女孩子相貌倒是还算姣好，可惜的是上不得台面，大家冲着静怡郡主的面子不好多说什么，却着实把她们当做笑话。 陆氏母女几个还不知道自己丢人了，还以为那些客气是真的看得上，前几日就听说苏州城外的一家寺庙香火很是旺盛，也很是灵验，想着带女儿过去求个姻缘，只不过虽然是这个心思，跟静怡郡主说话的时候却是要给陆妙贤求签。 “难为你们有心，用不用我派人跟着你们去啊？”静怡郡主根本来的理会这丢人的母女，反正也不过这几日的功夫罢了，侯爷对这个庶出的妹妹也没啥感觉，所以都有静怡郡主处理。 “不用麻烦了，我们在老家的时候也都是自己出去！”陆氏有其他的心思，哪里愿意让人跟着，若是知道她们求的是什么，静怡郡主再有什么想法岂不是得不偿失么！ “娘，周家三奶奶之前说我很好呢，不是说他们家的少爷很出息？我看倒是没有人看上姐姐！”才坐上马车一会儿，沈明心就说道。 沈明珠听到了以后翻白眼“那周家不过就是六品官，她看上你值得你这么高兴？秦家夫人昨日还夸了我呢，秦家的小少爷还没有定亲呢，而且年纪不大读书都是很好的了！” 这姐妹两个倒是攀比上了，陆氏在一边看着姐妹俩这样说话，一手拉着一个“都是好孩子，咱们不着急，最好的菜配得上你们呢！” 赶车的车夫都听不下去了，这几人也未免太大言不惭了吧，秦夫人的小儿子可是个宝贝疙瘩，真要儿媳妇，便是寻个公主都成的，哪会看到这普通人家的女儿？ 马车缓缓的行驶出苏州城，一路平稳风光，陆氏和两个女儿说起之前遇到的那些官家夫人，说起他们家里的好儿郎，正说得开心，突然马车一个震动，三个人差点摔下来。 “怎么回事？”陆氏皱眉问。 那车夫原本好好的驾车，哪想到会突然从旁边冲出来一个人来，再仔细一看对方却是个满身脏污的女子，看面貌倒是个好的“什么人，怎么突然冲出来？” “这里是哪里？”这女子虽然看起来脏了点，但说话声音却是空灵悦耳，带着一股子清冷的感觉。 “你这女子是疯了吗，这里当然是苏州城外啊！”车夫觉得好笑，这里是哪儿还值得问吗？ 女子听到以后点点头“我听说嘉善郡主就在苏州城里，你可知道她的住处吗？” “你要见嘉善郡主？”车夫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这女子虽然感觉气质有些特别，但那些高贵的郡主哪里是谁都能见到的？ “听说她到过西南，我有事情找她！”女子说的的声音不温不火的，除了身上脏了点，倒是不像一般人。 这车夫与女子对话起来，陆氏和沈家姐妹却是着急了，陆氏直接掀开车帘“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不走了！” “太太，刚刚突然有人拦车，现在要问路呢！”车夫说道，又看着这女子“嘉善郡主的住处我确实不知，郡主为人很是低调，只有与她很熟悉的人才知道她的住处，小娘子要找到郡主怕是不容易！” 陆氏和沈家姐妹都听出来这女子原来是要找嘉善郡主的，看着女子这番模样有些好奇了“娘子找嘉善郡主做什么，苏州府里面的郡主可不只是她一个，我们就是静怡郡主的亲人，你说说有什么事，如果重要的话，我带你去见静怡郡主！” 女子戒备的看着几个人“这件事只有嘉善郡主可以做到，只有她到了西南！” 陆氏越发觉得不对劲了，这女子不像是她打扮的这样粗俗，说话也不一样，又坚持要见嘉善郡主，难道是有什么秘密？那嘉善郡主羞辱她们母女，若是能抓住她的把柄，那嘉善郡主还不是要听她们母女的？ 沈明珠跟陆氏想到一起去了“娘……”母女交换了个眼神，默契的达成了一致。 陆氏继续说道“小娘子想要见嘉善郡主也不是不行，但是嘉善郡主从西南回来之后就身体不适，一直将养着，很少出门，知道她府邸的人也很少，但我们却是知道的，这两个是我的女儿，她们跟嘉善郡主关系很好的，你说说你找郡主要做什么，若是重要的，我们就带你去见她！” 女子狐疑的看着陆氏她们，陆氏却一脸的坦然“小娘子不用怀疑，你看我这马车的标志，乃是苏州城静怡郡主府的标志，静怡郡主乃是我的嫂子，我们这样的人家，跟嘉善郡主是经常走动的！” “你们真的能让我见到嘉善郡主吗？”这女子竟然停了这么多，还是要见嘉善郡主。 第六一六章 保你一命 “都清楚你要怎么做了吗？”夜里，整个苏州府都一片宁静中，华锦的房间里也是一片安静。 空间里，几头凶兽不在也少了几分吵闹，华锦穿着宽松的长袍，懒洋洋的躺在榻上，手里拿着一只苹果啃着，她的旁边，女子惊疑的看着周围，看着华锦的眼神的眼神也有些惧怕。 “怎么，换了身衣裳就不认识我了？”华锦看到清芷这样的表情，开玩笑的说道。 “我今日才知道你竟然是女子！”原本以为看到华隐秀曾经换了身份到自己身边已经很惊诧了，谁能想到，这样在整个燕国都有名的天才才子居然是女子？ “现在知道也还不晚，我之前答应保你一命，这次你做得好，到时候我自然会保下你的命！”在这空间里，她就是唯一的王，空间的所有一切都被她主宰，来过她这个空间的所有生物都会在灵魂上打赏烙印，必须听从她的吩咐。 清芷淡淡的笑着“我能拒绝吗？” 华锦倒是意外清芷的聪明，这个女子表面上清冷，但却是个难得拎得清的“你应该说，拒绝有什么好处吗？” 清芷点点头，继续看着华锦，原本对才子的崇拜现在更多了几分狂热，才子固然可贵，但是一个女子可以做到比男子还要优秀，难道不是更厉害吗？看着华锦这样随意间指点控制的样子，就觉得一个女子可以到这个程度，让人敬仰啊！ 清芷被她救回来之后，她就直接给催眠了让她浑浑噩噩的，今日才叫醒，进了空间的人是不会背叛自己的，华锦也就直接这样见她了，哪想到这花魁居然会用这样的眼光看着自己啊！ “不用这样看我，这次你要做的就是把证据送到静斋先生的七弟子区正言手中，具体如何做我已经告诉你了，中间你可能会有危险，我们这边不会有人帮你，一切都靠你自己，当你将东西送到之后，我会带你离开！我承诺给你的，自然会做到。”他们要撇清楚关系，就没办法在其中帮清芷，最后待人离开是华锦唯一的承诺“我相信你能做到！” “是，我会做到！”清芷点点头，她本来是罪人之女，从小在勾栏舍那样的地方长大，可是又怎么甘心，她的清冷不是假的，内心的不甘更是真的，原本也曾想过妥协，他们家只剩下她一个女子了，还能怎么做。 今日见到华隐秀才知道，原来女子还可以这样活，原来就算是一个女子也可以做那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她当然会做到，她还要追求一个新生，也许她也可以做得远比自己想的更好。 “我会关注你，你只有一次求助机会，但一旦开启，就意味着你放弃，这个事情也就失败了，希望你明白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华锦也警告她。 清芷点头“我知道！”她如何不知道，南安王不倒，她不会有好下场，她想活，南安王就不能活。 “所有的话我都告诉你了，等你出去之后，就再与我无关，我会等你的好消息！”这是华锦说的最后一句话，她换了一身黑色的衣衫，将清芷放了出去，这之后会如何，就看清芷自己如何做了。 第二日一早，芙蓉和百合她们正起来收拾了要伺候华锦起床，就看到几个二等丫鬟带着粗使的小丫头过来了，百合她们几个大丫鬟是各自一个房间的，但都在一个院子里，见到这个情况，一边往耳朵上戴耳坠子，一边问道“是什么事，怎么这样匆匆的？” “见过几位姐姐！”几个丫鬟先行礼“刚刚奴婢起来准备做事的时候，看到她们几个过来说，之前郡主在外面救了的那个疯丫头不见了，她们找了一圈都没有踪影！” 桔梗和海棠听到了以后也一阵慌张，那丫头虽然是疯的，但好歹是华锦亲自救回来的，突然不见了怎么可以？ 正着急说让人出去找找，却见到容嬷嬷也从自己的房间里出来“本来就是捡来的，既然自己跑了就跑了吧，不用告诉郡主了！” “这不好吧，万一郡主问起！”百合和海棠觉得不太好。 芙蓉却是知道容嬷嬷的，她既然这么说，要么就是真的不重要，要么就是知道什么她们不知道的事情，芙蓉点点头道“的确，不过就是个疯丫头而已，既然跑了就跑了，她那边的活计另外安排别人去吧！” 她们这些下人，容嬷嬷和芙蓉才是管事儿的，她们都这么说了，其他几个人也就不说话了，百合和海棠叶没再说什么，收拾了以后过去伺候华锦更衣。 果然，华锦经过的时候没有看到脏兮兮的疯丫头也没有说过什么话，几人就更是知道，有些事情怕也知道容嬷嬷和芙蓉才知道的了，不知道也没什么，好好做好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 吃过早饭之后，华锘和华锦一起去厚德书院，等到身边没人的时候，他拉着华锦“我看着人已经走了，可是已经定了？” 华锦点头“昨日我得了消息陆氏和两个女儿要出城上香，正是最方便的时候，若是快的话，这两日陆氏就会有动静的，等等吧！” “不过是勾栏舍的妓子，也不知道这么重要的事情能不能做好！”华锘还是很担忧的样子。 华锦听了以后却笑道“勾栏舍的妓子又能如何，她既然能得了南安王的信任，还能用计策自己跑出来，也不是一般的女子能做到的，永远不要忽视女子的能耐，否则总会有你吃亏的时候！” 从华锦到这时空来，见到的女子也不少了，自然有在李家村见到的王县令的太太那样骄矜自傲的，也有江氏那样出身低贱还算计改变命运的，更见到过杨贺夫人那样爽朗大方，事事清楚，或则是张璞夫人刘氏这样轻柔婉约聪慧的，当然还有云姬那样彪悍的，无论是换了时空或者是朝代，即使被压抑到了最深，其实女子都从来是有能耐的。 华锘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也承认，若不是有自己的姐姐，他怕是也不相信这世间还有这样的女子，但见过了才知道女子有时候也可以有超越男人的智慧的能力。 也是因为从小的这些经历，让华锘从不轻视女子，在一生的政治生涯中不知道避免了多少政敌的算计，这都是来自华锦的教育，到老了的时候，华锘曾经感慨，他一生所获成就，都是因为姐姐的教育！ 第六一七章 婚前恐惧？ 清芷的离开似乎毫无痕迹，无论是华锦还是宁淏都好似没有策划过什么一样，华锦一样每天去上课，不去上课的时候就在家研究，或者去女子会所，之前因为华锦在静怡郡主的寿宴上出现过，加上陆妙贤亲自说了嘉善郡主和华隐秀是远方亲戚，这样许多小姐更加频繁的出现在伊人女子会所，只是让他们失望的是，华隐秀似乎对伊人女子会所全部交给了嘉善郡主，他本人再也不曾出现在这里。 距离陆妙贤成亲的日子越发的近了，赵轲和陈固他们要参加明年春闱的都已经开始准备起了行囊，华锦也比平时多去看陆妙贤。 郡主府门口的小厮远远的看着一架马车过来，马上过来帮着迎接牵着马，马车停下来之后，就看到下来两个俏丽的丫鬟，又扶着华锦下车。 “小的见过郡主娘娘！”小厮行礼。 华锦点点头“你们家小姐可在家？” “在的在的，小姐身边的姐姐今早特别让人过来吩咐了小的们，说是今日郡主回来！”门口的小厮把马车赶走，好几个婆子又围了上来。 华锦听到陆妙贤特别吩咐了，才抬步进门，百合和海棠落后了一步，指着他们后面那辆车上的东西“这些都是我们家郡主给你们家清平郡主的，你们好好的收着，莫摔着！” “姐姐们放心，小的们定然小心的！”几个小厮过来搬东西，百合和海棠看着她们动作还算小心，才快步跟了华锦他们上去。 因着马上就要启程，最近陆妙贤这院子里也十分忙碌，华锦道的时候就看到院子里敞着不知道多少箱子，一群丫鬟整理那些衣裳什么的，大概是从前她小库房的东西在整理。 “给我查，到底少了什么，吃里扒外的东西，郡主的东西也该随便搬弄！”华锦还没进门就听到了陆妙贤身边一个嬷嬷说话的声音。 看来这是查找库房的时候发现有东西丢失，这也正常，郡主府毕竟地方大，下人也很多，陆妙贤又是个心大的，对这些并不在意，被一些下人钻空子也是正常的，只是怎么都快走了才弄这些事情？再仔细一想，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奴婢见过郡主娘娘，我们家郡主正等着您呢！”有丫鬟看到华锦进门了，笑着请华锦进门。 这一篇哭泣喧闹的声音，华锦却像是没看到一样的笑着点头，跟着进门了，进来才发现陆妙贤正在房间里百无聊赖，看到她来了才脸上一阵开心“你可算来了，我后日就要走了，你之前说给我准备的东西可都准备了？” 陆妙贤过来拉着华锦坐下来，华锦就着她的动作坐下“自然是给你带来了，刚刚已经让你们家下人都搬过去了，具体的你让你的人去看看，好好放着，这是单子，别被那些贪墨的下人贪了你的东西！” 陆妙贤身后的大丫鬟从芙蓉手里拿过来单子，陆妙贤直接让个嬷嬷还有丫鬟出去看看了，然后一起装箱，等到这俩人走了以后，陆妙贤才一脸苦笑“我就知道你怕是要笑话我的！”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如何笑话你？”华锦是绝对不承认的。 “还说不是，你最是机灵的，现在这情况你难道还看不明白么！”陆妙贤有些无趣“嫁人真是麻烦的事情，带什么人过去都要注意，我本来还以为母亲她不想带我那些小库房的东西，哪想到是在今天预备着呢！” “这带的人的确要注意一点，若是有那起子坏心眼的，可就麻烦了，而且才丢人呢！”这嫁人带的人需要格外注意，因为是自己带过去的，若是做了什么丢人的事情，自己才恋上没光呢！ “哎，我原本以为她们都是好的，哪想到查了才知道！”陆妙贤也很伤啊！ “姐姐不用担忧太多，这些事情郡主自然会帮你张罗好的！”陆妙贤是很大而化之的性格，郡主就会多担忧一些。 陆妙贤用一种奇怪的眼光看着华锦，华锦被她这样看着，抬手摸了摸自己头上的珠花，确认自己的打扮没什么问题才说道“姐姐怎么这般看着我？” “我想啊，小锦你一定无论是到了哪里都能过得好的吧，我却不一定！”华锦什么都懂，做什么都能做好，就算嫁人也是不会忐忑不安的吧。 华锦笑着摇头“我也不是到了哪里都过得好啊，我只是会假装自己过得很好罢了，然后让这种假装变成现实！”就好像她来到了这里，她也会觉得很束缚，可是她努力的假装自己过得很好，然后慢慢的，也就适应了，过得很好了。 “现在想想，还是你好，选了宁雅川，他家里环境简单，你总没有什么复杂的事情！”陆妙贤又说起来这件事。 华锦看着她，好吧，她现在肯定了，自己这位好闺蜜是婚前恐惧了“你觉得他好，那我们换换？”宁淏那样的背景，若不是不找华锦，他也断然娶不到多么好的妻子的，也许中举之后会好点，但他无父无母，没有亲人，这可是命硬的象征，虽然内里并非如此，无依无靠是要受苦的。否则看宁淏这样好，为什么最后赵红霞都没有把女儿嫁给他，心疼女儿会跟着受苦罢了。 华锦跟宁淏是两情相悦不说，要说起家庭，还真是什么锅什么盖，都没爹没妈的，华锦还有个弟弟，宁淏就一个人，他们俩结合从外部来看那真是门当户对了。 “小锦……”陆妙贤不过是快嫁人了，心思就很是浮动，但是华锦这样说了，她马上撅嘴了。 华锦哈哈大笑着“姐姐不用担心，郡主给你选的，必然是如意郎君，妹妹就在这祝福姐姐婚后举案齐眉，白头到老！”静怡郡主就这一个女儿，哪怕从前不争气但也是唯一的女儿，华锦相信她一定会选择最合适陆妙贤的。 “小锦，谢谢你！”陆妙贤还是很感谢这个闺蜜的，这段时间来，华锦一直陪着她，还送了那些东西给她，都让她心中感动，也舍不得就这样分开。 第六一八章 就断袖了啊！ 华锦听了也只是笑着“谢谢我做什么，等妹妹嫁人的时候，姐姐也得好好的跟着忙碌才可以呢！” “呀，你羞不羞！”陆妙贤害羞了，华锦继续哈哈笑着。 静怡郡主之前就听说女儿的心情似乎不好，今日得空过来看看，现在听到华锦和女儿一起说笑的声音，没有进门，转身离开了。 “这有什么害羞的，咱们姑娘都要嫁人的，我既然应了他，自然以后是要嫁他的，也不是丢人的事情，反正姐姐可记得我当时是如何帮你忙碌的，到时候可要比我还要积极热情一点啊！”华锦可不会害羞，不就是结婚么，这有什么害羞的，早晚的事情。 “看你这脸皮厚的，宁雅川知道自己以后要娶的媳妇这般脸皮厚吗？”陆妙贤伸手掐着华锦的脸蛋。 华锦的脸蛋还带着一点婴儿肥，皮肤有细嫩，捏着的手感很是不错，陆妙贤很羡慕“也不知道你这皮肤怎么养的，之前还去了西南，这一路奔波的，怎么还这般细嫩？” “用容色啊！”华锦说道“我什么样子他当然知道了，没办法，谁让他眼光不好看上我了，只能受着了！” 她都这样了，宁淏居然还看上她了，她也没办法，这事儿是他自己选的，未来媳妇什么样他也得受着了。不过貌似宁淏同学还挺享受的，要不怎么说什么锅什么盖呢！ “你呀，不知道该说你什么！”陆妙贤看到华锦这样，也只能如此说了。要说华锦的命好吧，她很早就没了爹娘，只跟着弟弟两人相依为命，但她却硬是凭借自己的本事做到了郡主的位置，弟弟也是当代大儒王明的入室弟子，未来前途不可限量。 她未来的夫婿是跟她一早就熟悉的了，但是却也是个无依无靠的光杆，他们两人这样的结合，未来到底会如何，谁都不能知晓，她有时候想想，若是易地而处，她是华锦的身份，会活成什么样子，结果就是没办法想象。 “那就不要说什么，咱们人呀，也就只有这么多年，怎么着都是一辈子，既然走到了这里，那就往前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怎么样，我也一样，看着我与他现在是好的，但未来会如何谁有晓得？要知道，这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是变化，想太多太累了！”华锦是能够接受任何变化的人，或许是前世职业的缘故，所以看遍了人情世事吧。 “你居然会这样想，你们两个的传闻可是名满苏州，之前我甚至还听到杭州的小姐也听说了，这样还不够吗？”要说这点，陆妙贤也是服气的，华锦这就是个天生反骨的，一个女子都这样了还依然穿着男装到处走动不说，还得了个在燕国都有名的天才之名，正经哪个男人会觉得这样的女子适合做妻子？但宁淏偏偏就喜欢华锦，而且都这样了，也不阻止华锦这么玩儿，连自己的名声受影响了都不介意。但华锦却还说未来也许会有变化，这样说起来，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华锦听了以后也只是说着“我相信他现在说的话，做的事，但我也接受他有天变了，就这样！”她是个悲观主义的乐观者，从不觉得人生就该都是幸福愉快的，所以即使遇到悲伤她也能接受。 “不了解你了，这样还不够么，他这样的名声，以后就算入朝为官，也会被人攻讦，就算你的身份被知晓了，也一样会如此……”说到这里的，陆妙贤看着华锦“你不会打算让华隐秀一直都存在下去吧？” 华锦笑的很邪恶“为什么不呢，如果有人坚持认为华隐秀是独立于嘉善郡主存在的也没什么啊！”不就是多一个马甲么，对华锦来说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陆妙贤捂着脸“我天，我怎么有点同情宁雅川了啊，这名声要背一辈子的啊！”她突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太贤良了，看看她现在多事正经的大家小姐啊，以前那点子名声根本不算什么，看华锦这才厉害，让夫婿一直有个断袖的名声出来，这才是任性啊，她算啥，算啥？ “一切随缘，要是都知道了就都知道了，要是没有，那就继续啊，这样还挺方便的！”男装出行是很方便啊，多个马甲看到的世界都不一样呢，否则嫁人之后就整日的跟一群后宅的女人接触，她会被憋死的好吧！ “你就是有恃无恐，宁雅川也顺着你，前几日你们把臂同游的事情都传到我这里来了！”前几天华锦和宁淏两人出去游湖，结果被不少人看到两人亲密的站在一起，这绯闻就更热闹了。 “姐姐说的是，我们只是出去游湖而已，谁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盯着我们！”是宁淏约了华锦出去的，他回来之后就一直在读书，觉得有些闷，就约了华锦出门游湖，华锦正好也无事，就出去了，谁知道附近有个书院的学生们也出来游湖，这不就撞到了么，结果就传闻甚嚣尘上了。 宁淏还真的对这些传闻很不在意，华锦也是无所谓的，反正当事人都不介意了，她也没啥话说的。 陆妙贤只能感叹，这俩人真的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不是说要到开连锁的会所么，定了城市了吗？”陆妙贤一脸期待。 华锦一看就知道她的心思了“暂时还不考虑，也许是宁波府或者金华府，也有可能去北直隶，暂时还没定下来！”开是要开的，也得看时机，她这边才回来苏州一个月的时间，还是等苏州的女子会所上了正轨，她更有精力了之后再说吧。 陆妙贤看着华锦“不考虑到泉州吗？” 华锦眨眨眼“也许有天会去的，但是下一个肯定不是泉州！”早晚女子会所会照耀整个燕国大地，但暂时还照耀不到泉州，慢慢来啊！ 看到陆妙贤那样失望，华锦安慰她“姐姐不用伤心啊，虽然女子会所暂时开不到泉州，但是我这边有好东西一定会给姐姐的啊！” 陆妙贤点头“哎，也只能这样了！” 第六一九章 离愁别绪 华锦看着外面吵闹的声音稍微轻了一些，才状似不经意的问道“你这里这般热闹，怎么不见你那两个表妹，之前还看她们在你身边乱绕呢！” 沈氏姐妹抓住机会刷脸，每次有人过来添妆两人都假装过来帮忙的名义过来，之前华锦也见到过几次，只是华锦那时候教训过她们，她们知道华锦的厉害，虽然每次看着她都咬牙切齿的，倒是不敢再说什么话。 陆妙贤听到华锦问起沈明珠她们，才无语“你怎么还问她们？也不知道怎么的，前两日突然说家里有事要走，连夜就离开了，反正她们走了我们也省心，快闹得整个苏州城都笑话了！” 华锦听到了以后才淡淡的喝了一口果茶“哦，原来是这样，怪道我这两天没有见到她们！” “怎么你还想她们啊，还是有了火气没地方出了？”陆妙贤不知道华锦为什么问，还调侃她。 华锦笑着摇头“不是，只是看姐姐一直想着让我去泉州开女子会所的事情，转移一下话题！” 陆妙贤听了，又抓着华锦不放，嘻嘻哈哈的笑闹起来。 华锦之后又跟陆妙贤说了一会儿话，一直吃了晌午饭才告辞要走，因后日陆妙贤就要出发了，华锦就算与她关系好，也是没办法过来送的，她是要先到泉州住下，然后才办婚礼的，这次告别，下次相见还不知道到什么时候。 “明日我要去书院读书，下午还有伊人的茶会，怕是不能过来了，现在就提前祝姐姐一路顺风吧！”华锦和陆妙贤手拉手的往外走。 陆妙贤的眼睛都红了“这次一别，下次还不知道何时才能见面，你这丫头平时就到处乱跑，以后也要去泉州看姐姐啊！” 华锦也微微有些动容，当年她刚刚到苏州，就在自己现在那个宅子门口遇到了陆妙贤，初初见面的时候不曾想过她们可以成为好友，但缘分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慢慢的两人成为闺蜜，一起成立的女子会所，然后一起研究那些器械，她们共同做出来了清平弓弩，这样的一份功劳，让陆妙贤成了现在的郡主，也让华锦不再只是平凡的百姓少女。 每次遇到什么时候陆妙贤都会站在自己身边，即使知道她是利用她的名声，陆妙贤依然跟她一起合作，离开前又干脆的把女子会所还回去，这份友情华锦想起来依然会觉得温暖，有人觉得陆妙贤比起很多人有点太木讷笨拙了一点，但华锦知道其实陆妙贤很多事都清楚，只不过是心性单纯不爱计较才会如此。 她在西南待了许久，女子会所陆妙贤也勉力支撑，她付出的一切华锦都有感受，也很动容“自然是要去的，到时候姐姐可要好好招待我，莫要糊弄我啊！” “你这丫头，谁敢糊弄你！”陆妙贤眼泪落下来了。 华锦伸手擦干净她的眼泪“妙姐姐心性单纯，以后一定会多子多福，一生幸福的！” “干嘛这么说，好像以后都不见面，也不理我了一样，告诉你啊，我可是会给你写信的，有什么问题你也要帮我出主意，最重要的是，你答应给我的东西，我都记得，按时都给我啊，否则我可回来找你！”陆妙贤的眼泪哗哗的。 华锦点头“谁说不联系，常联系才可以，要是有人欺负姐姐，一定要告诉妹妹，妹妹放大花它们咬她！”即使开着玩笑，华锦的眼眶也是红的。 “好，你给姐姐撑腰！”陆妙贤笑中带泪。 “妙姐姐再见！”走到门口，华锦松开跟陆妙贤牵着的手，准备上车。 陆妙贤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哭泣，明明从前她们也曾经那么长久的分别了，但是这一次却好像会是一辈子一样的，犹如生命中再有了缺陷。 华锦的眼眶泛滥着晶莹的泪水，有时候哭泣也是会传染的，她不喜欢分别，也不愿面对那种离开的氛围，所以特意安排了明日做自己的事情，有些离愁别绪太过难熬，不如这样淡淡的看着人离开。 静怡郡主听到自己的女儿在门口一直哭，也只是叹息一声，让下人把人带回来，有时候成长就是泪水，朋友的分别，然后，是亲人的分别，没有人能够避免。 华锦上车之后，拿着帕子擦干了眼泪，掀开帘子看着陆妙贤被搀扶了进门，才无力的坐在车上，闭上眼睛，芙蓉和桔梗这次跟着华锦一个车，见到她这样，都放低了呼吸，知道这时候华锦需要的是安宁与平静。 马车很快就到了华府的门口，宁淏今日课程结束的早，就提前过来华府，他现在虽然不住在华锦他们家，但是华锦特别给他安排了个安静的客房，就跟华锘是一个院子，他平时也会在这里读书，华锦平时在家都是在自己的院子忙活，有时候他有什么要探讨的，就会过来找华锦，两人一起说话。 宁淏知道今日华锦要去找陆妙贤，把她给陆妙贤准备的东西送过去，也是离开前的最后一次见面，生怕华锦会觉得难过，知道华锦回来了就来院子里找她。哪想到真看到华锦的眼眶都红红的。 叹息一声，过去轻轻的把华锦抱在怀里“既然不舍得，为何明日还安排那些事情，课程可以请假的，会所的事情也是如此！” 华锦轻轻的靠在宁淏的身上，声音闷闷的“早晚都要分别，何必与人一起，这样就好了，有缘分总会相见的！” 宁淏听着华锦的话，心中继续叹息，他的小六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可以那般从容的面对死别，却不忍这样的生离！ 之所以这离别如此伤心，是因为华锦和陆妙贤都明白，一次分别，下次见面却不知道要何时，在这样一个交通尚且不方便的时空，嫁了人的女子便是回娘家都是难得，就好像大学毕业那年同学们互相喝酒说话的约定以后常见，但很多年之后才发现，原来那一次分别，就是一辈子。 那时候是如此，何况是这个时空，这样一封信都要许久才能送达的时代？有时候，可怕的不是死别，死别是注定的无法再见，生离却是怀着希望却注定失望，那才是煎熬！ 容嬷嬷带着丫鬟在都回过头去，将所有的空间留给华锦和宁淏两个人。 第六二零章 萝卜大的人参 从郡主府回来华锦的情绪都不算太好，她一直让自己忙着，宁淏和华锘也知道她现在需要这样转移一下，也不拦着她，最后就导致晚上的时候，他们两人见到了特别丰盛的一桌早饭。 因着华锦的情绪不好，整个华府的主子下人全都安静的，生怕惹了什么事情出来，宁淏虽然担心，但到了时间也只能回家，只想着第二日一早过来再看看，每次到了这个时候，都深恨自己不能早早的跟华锦定亲，也更有资格一点。 结果第二日一早宁淏过来的时候，却只见到华锘一个人，华锦竟然是连早饭也没有吃就出门了。 “怎么了，你姐姐呢？”宁淏进门就问。 华锘正准备吃饭，看到他进门了，站起来让他也坐下来“师兄来的正好，一起用早膳吧！” 宁淏看华锘这样平静，知道华锦应该是为了正经事，才稍微安心的坐下来“怎么一早不见你姐姐？” 一旁的丫鬟给两人盛粥，华锘才说道“也是恰好，今日姐姐刚起了，还没收拾呢就见到张府的丫鬟过来了，说是嫂子要生了，姐姐穿了衣服就去了，师兄不用担心姐姐，她出门的时候带了早饭，应该在路上吃的！” 原来华锦今日刚刚起来就得知刘氏要生了，她这什么都来不及，只随意套了衫子就出门了，上车之后才发现自己竟然穿着男装出来的，没办法，在车上才换了女装，否则华隐秀一个男子出现在妇人生产的地方，两人的名声都不能要了。匆匆换了衣裳，头发也只是随意的扎了双环，华锦又在车上吃了些点心垫肚子，这女人生孩子可没有那么容易，怕是要耗一阵子。 不仅仅是华锦，杨氏也是一早就被叫过来了，她还好，毕竟是一家主妇，早早的起来要主持后宅的事情，这才过来准备听着下面的人回报呢，就得到消息了，自然顾不上这些，乘马车也往张府赶。 也是恰好，两人却是一起到了，刘氏跟着张璞到这边来做官，亲人自然是不在的，只有下人伺候了，亲近的女眷怕也只有杨氏和华锦了，赵红霞也算，但是老人那么大岁数了，不好惊动的。 杨氏和华锦在门口碰头了，也顾不得说话，直接进门了，刘氏的年纪不小了，幸好不是初产，否则怕是许多麻烦。 进门就看到丫鬟虽然忙碌，但还算是井井有序，早早请来的产婆已经进房了，刘氏身边的大丫鬟看到华锦和杨氏来了，赶忙过来行礼。 “别这么多规矩了，现在是什么情况？”华锦直接让她说明。 “今日一早醒来的时候就突然有了动静，产婆已经进去了，说才有了一点动静，怕是还需要两个时辰！”丫鬟言简意赅的说明情况。 杨氏是生养过的，有经验一些“可烧水了？” “已经烧了水，都准备好了！”丫鬟说道。 杨氏点点头“我进去看看！”这产房不是什么人都能去的，华锦一个没及笄的少女自然是不能进去。 华锦虽然是现代思想，但是也不想进去，她前世今生都没有见过生产，她再是心理师，也是怕刺激的，留下心里阴影怎么办呢！ 杨氏进去了，华锦继续问这个丫鬟“请大夫了吗？” “这个，还没有！”哪有妇人生孩子请大夫的。 华锦皱眉“芙蓉，你马上出去请宝丰堂的张大夫过来，我记得他从前是在宫里做御医的，最是擅长妇科！”女人生孩子说是九死一生不为过，没有大夫在怎么可以，以防万一也要在。 芙蓉转身就要走，华锦又吩咐“坐马车过去，跟张大夫说，就说嘉善郡主来请，必须把人给我请来！” 这张大夫名声很大，不拿出名头来，说不得要被别人占先，嘉善郡主这个名头还是很好用的。芙蓉听了以后马上答应了，匆匆出门。 华锦不懂生孩子的事情，但从前貌似也听说这女人生孩子也是要力气的，这么想着，让旁边的百合把盒子拿过来“我这里有人参，能补充体力的，你让人煮了粥出来，给你们家夫人喝下去。” 丫鬟很犹豫，嘉善郡主当然是自己人了，也是好人，值得信任，但毕竟只是小姑娘，这生孩子的事情，她真的懂吗？ “你可以问问稳婆，这个行不行，还有，用这里的水！”哪怕是在现代女人生孩子都是一道关卡，何况是这个时空，华锦能做得不多，也只能把这些拿出来用了。 稳婆听到有人参之后，也说了这个可以的，刘氏年纪大了，这生孩子本来就是需要力气的事情，为了避免前期消耗太多的力量，补充体力是必须的，华锦说的方法是正确的。 见到稳婆说了可以，丫鬟下去煮粥了，华锦就站在外面等着刘氏生子，听着里面刘氏期期艾艾的声音，也只能一边着急着。 芙蓉的效率还是很快的，很快就把张大夫给请过来了，正好那粥也煮好了，张大夫看了一眼那粥里面的参片，眼睛睁的老大“这是哪里来的人参？真是浪费啊浪费！” 华锦无语中“有啥浪费的，能救人才是最重要的，否则还不是死物？” 张大夫看到华锦，知道她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嘉善郡主了，先是行礼“这人参要是过了千年，那就是珍宝了，这人生怕是有一千年的年龄了，妇人生产用百年的就足够了，这千年人生可不是浪费了吗？” 华锦继续无语“我不觉得浪费啊！”她空间里那些人生跟打了激素一样不断的生仔，一个个长的粗壮的跟大萝卜一样，华锦看着都头疼，有些都长成了人性，华锦看着怕是快成精了，就把那差不多长大的都给拔出来晾干了，放在盒子里，说不得以后还能当礼物送出去，也能救人。 张大夫还在这心疼那大萝卜一样的人参，他也知道现在是妇人生产，请他来就是过来以防万一的，若是没有意外，却是轻轻松松就能得了诊费的。 因刘氏生子还早，也知道自己需要体力，那人参粥送进去之后她就吃了，还多要了一碗，张大夫看这情况也用不到自己，拿着剩下的人参出来，带着恳求的神色“听说这人参是郡主的，不知道郡主从哪里得来的，这剩下的？” “不给！”不等张大夫说完呢，华锦就说了这样一句。 第六二一章 新生命 张大夫哪想到看着挺漂亮的女孩子，居然这样拒绝，当然了他也知道这人参真的是很珍贵的，与其给这位不知道珍惜的郡主当萝卜用，卖给他才能救命啊！ 华锦说完，就看到堂堂御医就捧着萝卜大的人参，眼眶都红了，可怜巴巴的看着华锦“这可是千年人参啊，可以救命的人参啊！” 房里刘氏吃了两碗粥觉得力气足了许多，那粥的水十分清甜，她一尝就尝出来跟之前华锦送她的那个什么秘方的水是一个味道的，知道这是华锦担心自己才送来的，实际上这水也的确神奇，之前她还有胎像不稳的征兆，华锦回来之后，用了这东西，孩子都稳了许多，这样想着，又一阵疼痛袭来，刘氏的注意力再次放在她生孩子这件事上。 “张大夫不如把人参还给我？”华锦身边的芙蓉过来问张大夫。 张大夫舍不得，抱着不放“这都剩下了，我出银子买！” 华锦看了只被切了点须子的萝卜，哦不，是人参“生了孩子也需要好好保养，这人参要留给嫂子保养！”这玩意儿她空间里泛滥，但是拿出来也很麻烦的说，这一只正好给刘氏之后保养身子，虽然她也不知道生完了孩子能不能吃人参来保养，反正这是好东西么，留着没错。 张大夫听到华锦居然说要用来给妇人生了孩子保养，白胡子都要翘起了，差点跳起来“暴殄天物，这样的宝物怎么可以如此用？” 华锦无奈“张大夫，麻烦一下，这萝卜，不对，这人参的主人是我，别说我用来保养，我就是用来当肥料都是可以的！” “你居然要用这样的珍宝当肥料！”张大夫控诉的看着华锦。 这俩人居然就这么眼对眼，就着刘氏生产低沉的叫声，时光流逝了，张大夫梗着脖子坚持，华锦也瞪眼坚定。 “算了，张大夫要是喜欢这个的话，送给张大夫也是可以的，不过我记得张大夫最擅长妇科了，这千年人参可是无价之宝啊，可不是银子能买的，张大夫要是答应我帮我一点忙，我就把这个棒槌送给张大夫，可好？”芙蓉她们几个看着自家郡主在这儿正跟张大夫杠上了，谁知道就看到华锦眼珠子一转，不知道又想了什么主意出来。 张大夫也觉得后背一凉“你让我做什么？” “我能让张大夫做什么啊，您这都老干菜了，也没什么色给我图谋，也就是这一手医术还算可以！”华锦说道，周围芙蓉她们几个一直跟着华锦的忍不住低头，张府的丫鬟也是假装自己什么也没听到，她们没有听到嘉善郡主说什么，就是这样的，没错，就是这样的。 华锦根本不在乎自己刚刚是怎么一个小萝莉调戏了一个老爷爷的，继续引诱张大夫“张大夫考虑一下哦，不仅仅有这萝卜一样大的棒槌，还有其他的好东西哦！” 张大夫睁大眼睛，跳起来“还有什么？” “灵芝啊，雪莲啊……”华锦随口说了几个。 张大夫眼睛里透着垂涎两个字“真的有？” “当然了，我们女子会所是致力于让女人从内到外的美，但凡能让女人变美的东西，我们都有，这些药材自然也有了，怎么样，张大夫要不要考虑一下！”华锦瞅准了这个张大夫是个医痴，才故意这样引诱。 张大夫听着华锦这么说，哪里还管得着华锦让自己帮什么忙，就像华锦说的，不过就是做什么药材罢了，马上点头“行，我同意了，你让我帮你什么忙？” 华锦很高兴，这过来还拐带了一个很不错的御医过来，她要经营女子会所，虽然也能凭借前世的经验弄一些化妆品出来，但她不够专业，张大夫就不同了，他是个非常有经验的大夫，还曾经是御医，女人的美可不仅仅是表面的美容，更有内调，而且，她空间里面除了花，还有很多药材，都要发挥他们的价值才好。 “张大夫不用着急，这样的珍宝本来也很少见，正好我老家乃是东北的，那边就出产人参什么的，所以也有些路子，就算不是东北特产的，以我们的财力，都是可以得到的，只是希望张大夫以后能帮我们女子会所研究一些女人保养的产品，跟张大夫的专业也是相关的，不算为难吧！”华锦笑着说道。 张大夫一听，还真是不算为难，他家祖传就是擅长妇科，也有研究过关于女人美容的方子，实际上，从伊人女子会所成立，他还好奇过里面那些能让女人变美的东西到底都有什么，现在也算是互相研究了。 华锦其实自己不觉得自己要求过分，也幸亏张大夫并不是那种十分保守的人家，保守的医者对于自己家族的医术是敝帚自珍的，当然了，张大夫也不觉得这种让女人变美的算是医术，医术是治病的么！ 华锦很满意，用一根萝卜给自己换了个高手，以后她研究那些美容良方也就有人商量了，说话间气力足了好多的刘氏终于又动起来，这次是真的要生了。 刘氏不是初产，这次怀孕也是意外，最开始的时候胎像很是不稳，否则张璞进京赴任的时候也不会不带着刘氏，之前的大夫也很担忧她的状况，但这次生产刘氏却很是稳妥，因为华锦之前让刘氏有喝泉水，加上刚刚的人参粥，原本以为要拖一阵子的，没想到不过才过了晌午，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一阵婴儿啼哭的声音。 还有稳婆恭喜的声音“恭喜夫人，喜得麟儿！” 华锦一听，笑了“这可是好消息，婉儿又有了一个弟弟啊！”母亲要生子，张婉华也跟着担忧，可是她年纪比华锦还小，不过只能在一旁等着，华锦来了以后就站在她身边，紧张的看着刘氏的房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现在听到刘氏已经生了，才松了口气，拉着华锦的袖子“婉儿又有小弟弟了！” 杨氏在里面也是忙不迭的恭喜，刘氏生了孩子，居然还很是有力气，自己抱过来孩子，着实让杨氏都惊讶，她们这些贵族妇人平日里少锻炼，哪有生了孩子还这样有力气的？ “原本我还担忧你生孩子要损耗些精力，没想到你居然如此精神，真是不错！”杨氏说道。 刘氏点点头“刚刚吃了粥，就觉得有力气了！” 第六二二章 自己人 刘氏这一次生产之前大家都觉得颇为凶险，她毕竟年纪也不小了，却哪里知道这次因为华锦的那些泉水和人参，却比那些年轻的妇人生孩子还要顺畅些，生完了孩子就来了奶，体力也很是不错。 等着房间里面都收拾干净了，华锦他们才进门，张大夫跟着等了许久，到底也没用上，华锦觉得人来了不用也是浪费，硬是拉着他给刘氏把了脉，张大夫表示，刘氏这脉象哪里像是才生产的妇人，怕是再康健不过的了。 有了这老大夫的说法，华锦才能放心，她前世也是见过朋友生孩子，那可是相当难熬的过程，小心一点总没有错。 张大夫倒是好奇了，按理说，刘氏这样的年纪生孩子，就算身体好的，体力上也总会多耗费一点，怎么这般有精神，华锦听他好奇，直接赖在那根棒槌上“不是吃了千年人参了，有力气是正常的！” “也是，不过这人参虽然是好东西，但是夫人也是不能马上吃的，要等过段时间，身上的恶去了才好！”张大夫擅长的就是妇科，交代了一句。 “知道了知道了，张大夫慢走，明日我派人去接您了！”用完了就没有利用价值了，华锦也毫不客气的撵人了。 被华锦这样撵，张大夫也没有不开心，拿着红布抱着那根棒槌乐滋滋的走了，还期待着第二日跟华锦一起研究呢，果然是个医痴啊！ 刘氏躺在床上看着华锦对张大夫这般不客气，等到人都走了才笑着说道“小六你怎么好这么对张大夫？” 华锦嘿嘿笑着“没事儿，张大夫现在沉迷在萝卜当中，不会计较这个的！”千年的人参那根本不是用银子能买到的，可遇不可求的宝贝，就连皇宫里面，这样的药材都是要珍而重之的护着，关键的时候才用。 何况华锦手里的这个棒槌，真真的再空间里面痴长着，药性相当的好，华锦自己不在意，在外面的人看来确实无价之宝的，也难怪张大夫会如此激动了。 “你呀，好歹是老人家，怎如何不客气！”刘氏的精神还真是好，才生孩子还有精神教育华锦呢！ “我的好嫂子，我可知错了啊！”华锦不过就是看着张大夫那一副紧张抱着人参的样子有些好笑，才会这样随便了一点，谁知道被念了，其实张大夫反而不在意，华锦可是郡主啊，他只是前御医而已。 “知错了就对了，你不仅仅是嘉善郡主，还是老师的弟子，还是要多注意的！”名门弟子都是如此啊，他们这一派本就是出身不高被人诟病了，礼节上就更要多注意。 华锦无奈叹息“真是麻烦，怎么规矩都是那些世家定的，咱们也要有话语权啊！” 杨氏在一边抱着孩子逗弄，刚出生的小朋友跟个小皮猴一样，红彤彤的，就听见杨氏抱着哄“真是个俊俏的小子！” 张婉华就在杨氏身边站着，看着红彤彤的皮猴子皱眉“弟弟好丑！” 华锦笑了，过去捏捏张婉华的脸蛋“婉儿说错了，很快你就会发现小弟弟很俊俏的！”话说张璞那个长相也是不太对得起人，当然了，在一般人来说，张璞的相貌也算是不错的了，只是他们这一门的人，倒是鲜少有相貌不好的，华锦觉得，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张璞那样的相貌也熏陶出来气质了。 张婉华像张璞多点，几个儿子倒是像刘氏，刘氏虽称不上绝色，但也是干净清秀的佳人了。 “今日倒是谢谢小六拿了粥过来，吃了以后力气多了不少！”刘氏谢谢华锦。 华锦正想要说什么呢，就听见自己的肚子咕噜噜的乱叫，看了一眼外面才发现，竟然都已经是申时了，不过一早的时候随意填了肚子，现在可不是要饿了么！ 刘氏也听到华锦这肚子叫了，赶忙吩咐人去做饭，华锦却阻止了“嫂子可别忙了，反正也是自己家，让我家芙蓉去操持吧！” “那我就不管了，你们自己随意！”整个张府只有她和张婉华两个主子，张婉华年纪还小，不懂那些，华锦说是自己家人一点也没错，刘氏干脆的甩手了。 “看看你这偷懒的样子，幸亏郡主不介意你这样惫懒！”有些主妇生了孩子还要管事，这都是没办法的事情。 刘氏笑着“小六办事我放心，都是一家人，恁的客气什么！”刘氏很有道理，华锦是张璞的师妹，这就跟亲妹妹差不多的，何况她们本来就亲密，杨氏也是她闺中密友“何况我与你也不需要客气什么！” 杨氏也只是就这么一说，华锦伸手叫了芙蓉过来，准备饭食，至于刘氏这边，自然有专门的人烹饪合适的饭食。 华锦让芙蓉去做，也是照顾自己的胃，这张府因为刘氏生孩子可是乱成一片，毕竟张璞当初进京的时候刘氏也怕身边伺候的人不够有什么疏漏，带走了不少人，她这边留下的人就少了，她这边事情还多，华锦带着人自己来弄，帮着梳理了一下节奏，还好刘氏从前也都是有规程的，很快就上了正轨。 华锦和杨氏带着张婉华吃了饭就已经到了申时末，杨氏家里还有事就回去了，留下华锦又张罗了一下，看着差不多才回家，昨日因为跟陆妙贤的分别到底这样一忙活起来也就不见了。 等到华锦回家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宁淏却是还在跟华锘一起探讨学问，听说她回来了一起过来看她，宁淏还担忧华锦昨日情绪不好呢，今日一看只觉得华锦脸上带着倦色，倒是不不像是昨天那样低落了。 “师兄也在啊，啊，你们读书吧，今日我着实有些忙！”华锦揉着额头。 宁淏原本还真有事跟华锦说，看到她今日这样子，也不舍得烦扰她，只说到“可吃了晚膳？” 华锦摇头“我让芙蓉给我做个汤面吃，你们要吃就多做点！” “我们吃过晚膳了，姐姐吃了东西早点休息吧！”华锘看着华锦这样也是怕她累着。 “嗯，那我回房间了，对了，嫂子生了个儿子！”这事儿还是要说一声的。 华锘和宁淏都浮上喜色“可惜三师兄不在苏州，否则可要让他好好请一顿酒吃！” 华锦却没精神问这些了，挥挥手就回房了，果然再也没出门，煮好的汤面也在自己房间里吃了，然后就睡觉休息！ 第六二三章 志大才疏 华锦回房之后，到空间里面进行休息，今日倒不是在体力上的疲惫，只是忙乱了很多事情，精神上就有些疲劳，在空间里面的休息比外面更有效率一些，在小木屋里面睡了好一会儿，觉得精神恢复了之后，就开始在空间里面练字，她的书法水平能够不断提高也是来源于她这不断的努力。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华锦将之前磨的珍珠粉还有人参的粉拿出来，之前她曾经做珍珠面霜，说是面霜，实际上是一种油性的底子，华锦虽然也能作为粉底，也能美白，但是她并不满意，最重要的是，人参是有抗衰老的作用，她想着能否做出人参珍珠霜来。 反正华锦这些材料也是用不完，所以就不断的尝试，过去好久的时间再次宣布失败，华锦过去给自己开了一坛葡萄酒，把龟仙人叫过来，坐在它的背上在湖里乱转，反正外面还是夜里，她很喜欢这样在空间里放空的感觉。 喝了酒又困了，华锦跑出去又睡了一觉，等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郡主醒了吗？”芙蓉和海棠她们几个在门口有些着急，华锦平日里就最是惫懒的性子，要不是为了去书院上课，她每日都要睡到很晚才起来，今日却有些不同，因今日一早陆妙贤就要出发了，华锦虽然没说什么，但就算远远的，大概也是想要送送的。 芙蓉她们才问了，就听见房间里传来低低的声音“嗯！” 几人进门，匆匆的给华锦换上好穿的男装，华锦也有些着急“可打听了郡主的车架什么时候离开？” “刚刚说是马上就要出门了，郡主现在赶过去应该可以看到出城！”芙蓉说道。 华锦也没有时间洗漱，匆匆的出门骑马就走，华锘正在院子里练剑，看到华锦这样离开，也只是一愣，然后继续自己的动作。 苏州城门，长长的送嫁队伍穿过城门，郡主车架上陆妙贤不断回头的看着，静怡郡主见到她这样，也不说什么，出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所以的朋友亲人都在这里，这一离开，下一次回来，还不知是什么时候，看看就好了。 陆妙贤知道那一日已经与华锦告别了，华锦也说过不会再来送，但她还是抱着希望，想再看一眼，这许多年来，她认识了很多人，却没有一个像华锦这样，熟悉的成为朋友。 一直回头看着城门的方向，突然看到白色的身影骑马奔驰而来，雪白的袖子随风翻飞，一副少年人的打扮，大概是起的太匆忙，头发有些散乱，陆妙贤是最熟悉的，这马还有这骑马的人。 陆妙贤激动的站起来，掀开帘子回头看着城门的方向，华锦的马越走越近，直到越过城门，穿越送嫁的队伍，却停在了门口，与陆妙贤远远遥望。 陆妙贤一早起来就一直没有停下的眼泪再次落下，此时无声胜有声，有些话不必再说，有些情大家也都明白，华锦没有走近，距离的近了，就有太多的离愁别绪，这样就还好了，无论未来她们会经历什么样的人生，坎坷还是顺遂的，都是她们自己必然经历的了。 陆妙贤原本的眼泪慢慢的擦干净，她的眼睛里，脸上再次扬起微笑，她知道华锦在跟自己说些什么，也许她不如华锦那样的聪明，但她读懂了，明白了。 陆妙贤坐回车里，华锦勒马转头进城，守着城门的官兵看着华锦这样，全都有些莫名其妙“这不是传说中的百花公子吗，早就听闻百花公子与清平郡主乃是好友，怎么今日送别却不走近？” “他们这些高贵人想法跟咱们自然不同，从前咱们苏州一城三郡主成为美谈，今日之后，就只剩下两个郡主了！”另一个士兵看了华锦还有走远的送亲队伍一眼，才说道。 “虽然只剩下两人，但咱们燕国最传闻的郡主不是还在咱们苏州么，以前听说嘉善郡主面如鬼魅，很丑陋，最近又听说嘉善郡主根本不是丑陋，反而很是美貌呢！”有人说道。 “这你也相信，那嘉善郡主当了郡主，定然不会让人传说她相貌丑陋的，何况嘉善郡主从前是怎么做了县主的，那可是出去抗倭，这样的女子怎么可能是美貌的，我看应该蠢笨肥胖才对！”有人的眼前浮现一个母大虫。 华锦早就走了，自然没有听到这些人怎么议论自己，不过就算知道她也没办法，嘉善郡主的丑名可是她自己宣传出来的，变成这样她也得认了。 回来之后，华锦又重新洗漱换了衣衫，华锘也已经练剑结束“姐姐刚刚是去送郡主了吗？” 华锦点头“是，昨日师兄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与我说，你可是知道何事？”华锦昨日精神上虽然累，但是观察力还是在的，昨日那么晚了宁淏还在，除了关心她之外，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才对。 华锘没想到华锦昨日那般疲惫，还发现了这件事，这事儿他还真是知道“是这样的，前两日有人传来消息，南安王仍然在找清芷。” “是吗，陆氏她们呢，带着人到哪儿了？”华锦听了以后说道。 “具体的怕是没办法知道，毕竟咱们不如铭钰阁那样消息灵通，但应该已经到湖广了！”华锦说起铭钰阁时候，表情有点奇怪，华锦和常玉磊的事情，他也知道了，不免有些尴尬，当然了，他也觉得常玉磊和他那个夫人着实奇怪，姐姐怎么可能跟常玉磊怎么样呢！ “走得倒是快！”华锦挑眉说道。 华锘也跟着点头“但是南安王的人就在湖广，这位沈大人怕是挡不住！” 华锦冷哼“志大才疏之辈，跟师兄说一声，悄悄的护着清芷还有这个沈大人的家眷到蜀州去！” “四师兄也是这个意思，只是大师兄最近在京城的事情着实颇多，四师兄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这怕是要等到他有时间亲自跟姐姐说了！”华锘也只是知道这些了。 华锦点头表示知道了“我知道了，今日我会在家见张大夫，我们会一起研究一些东西，师兄到了直接找我就可以了。” 第六二四章 张延之 华锘吃了饭就去上课，华锦回到房间继续研究人参珍珠霜“难道就简单粗暴的把人参磨成粉和珍珠粉混合？不能吧，这么大颗粒的分子，皮肤不可能吸收的，然后会起痘痘吧！” 张大夫被接过来的时候就看到华锦穿着男装在院子里围着一群粉末还有膏状物打转，一时间有点不太明白，不是嘉善郡主请自己过来的吗，怎么来的是华府？好吧，嘉善郡主也是姓华的，但这里是华隐秀的家啊！ 华锦看到人来了，也是很高兴的“张大夫您来的正好，帮我想想办法，到底怎么做才能让人参可以被皮肤吸收呢？” 张大夫有点傻傻的“百花公子？” 华锦打量了一下，才发现今日为了方便，在家穿的是男装，才点头“是我！” 张大夫睁大眼“嘉善郡主是华隐秀？”昨天华锦也是素颜的状态，毕竟着急么，今日也是，这张脸一模一样的，就是发型不一样，衣着不一样，他还是认得的。 华锦也睁大眼，很惊讶的样子“张大夫竟然不知道吗？”也是调皮的不得了。 “额，大家都知道吗？”张大夫还以为只有自己不知道呢。 “爷爷，华公子是与您开玩笑呢！”跟着张大夫一起进门的少年看到华锦与张大夫的对话，才开口说话。 “这位公子是？”华锦看着这个少年，少年的一侧肩膀上背着药箱，穿着一件白色的上襦，齐腰的裤子，很是爽朗的打扮，发髻上只用一根木簪固定，浑身上下没有一丝装饰，却是优雅随意的气质，相貌也多了几分清隽。 “在下张延之！”少年双手交叠平推躬身行礼。 还有人直接就叫颜值的么？华锦一边回礼一边这样想着“在下华隐秀！” “昨日爷爷从华公子这里拿了千年人参，这东西太过珍贵，今日在下才过来辞谢华公子！”少年不卑不亢。 华锦笑意吟吟“原来是这个，这千年人参在别处倒是贵重些，到我这里倒是也出得起换一些我想要的事物来，张公子也不用担忧，在下只是听闻张大夫乃是妇科圣手，恰好在下名下有一处产业需要做一些化妆品，才想着让张大夫帮忙的！” 华锦感受到少年的戒备，大概是有些什么担忧，才要拒绝自己的爷爷，张延之看着华锦这样的笑容，实际上，来之前他已经打定了主意拒绝，自己的爷爷乃是妇科圣手，也是曾经的御医，曾经他的父亲也是御医，但再好的医术也敌不过权势的争夺，被卷入了三王夺位失去了性命，虽然后面也证明了父亲冤屈，但死了就是死了，怎么也换不回来，爷爷也失望了，辞官回到了故乡，经营着宝丰堂来生活。 若是愿意，他们张家再也不想跟这些贵人们有任何的交流，可他们是大夫，即使不愿意，也要跟这些人接触，他看到嘉善郡主用这样珍贵的东西换一个帮忙，知道爷爷是个医痴，但这样大的代价，要付出的又怎么会小。 “今日两位来的就正好，我们都知道，珍珠可以美容养颜的，磨成粉直接敷面就好了，但是人参是可以延缓衰老的，如果我想要成就一个有延缓衰老并且美容养颜的面霜，要怎么做才能让人参的营养可以通过皮肤吸收？”华锦也不理会这少年怀疑什么，这件事已经烦扰了她太久了。 张延之也没想到华锦要的帮忙居然只是这样，甚至是参与到秘方当中，他从前听说过的华隐秀最是潇洒随风，也是天才少年，但今日看到华隐秀之后，才发现似乎与传闻不同，要说是嘉善郡主倒是正常一些，女子总喜欢研究这种变美的东西，不是么？ “我想过要不要直接简单粗暴的磨成粉加进去，但是貌似这东西不像是珍珠粉那样很容易被吸收，皮肤是很细嫩的，若是不能吸收反而会长痘，但是怎么把人参的精华给逼出来呢，张大夫，小张大夫，你们是研究药的，对药理自然了解，可是有什么方法？”华锦到底只是个心理师，让她给人治疗个什么心理问题什么的她哪是分分钟的事情，无他，专业啊。 但是这药啊，还有化妆品神马的，她以前不过就是在家做手工，现在要自己创造了，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需要求救啊！ 张大夫还沉浸在苏州有名的天才少年居然就是最传说的嘉善郡主这个难以想象的事实里面，华锦的问题他就更有些为难，他不懂华锦这说的是什么事情啊，而且，妇科和这些美容养颜的有什么关系吗？ 张延之再三确定了华锦需要的帮忙还真的是这些，才叹息一声“若是华公子要这样的帮忙，怕是那人参我们更不能收了，并不值得如此！” 华锦见到他这样，也是着急“好啦，不要说这些了，你知道这东西要是研究出来，能买多少人参么？我觉得值得就值得！”华锦直接拉着他到桌子这边，让他看着眼前这些东西。 张延之看到这桌子上居然还放着一个萝卜，不对，是人参，这人参比他爷爷昨日拿回去的还要年份大点隐隐已经有了人形，他是听说过有些贵人喜欢收集这些的，何况那伊人女子会所多赚钱他也是听过的了。 只是，张延之看着华锦拉着自己手臂的动作，这华公子既然是女子，果真这般不守规矩么，到底是男女授受不亲的。 “这应该类似我们做的药膏吧？”张延之最后收起心思，将注意力放在眼前这些东西上。 “类似但是也不类似，你们做的药膏都很厚，我们这个要薄薄的，而且，要漂亮，也要有用！”华锦说话的时候看着张大夫不屑的眼神，又继续道“别看这只是女子美容的东西，却也是很深的一门学问，咱们就说，人的面容多么重要，若是能够做出去除疤痕的药膏，又该是改变多少人的命运，救人固然重要，但救人心也很重要不是么。” 不是只有东亚某个小国才重视相貌到变态的程度，相貌从古至今都是很重要的，否则为什么每年科举考试都不允许相貌有问题的人考呢？有人因为意外脸上长了东西，即使有才华也不能施展抱负，但是若是有治疗的药膏，难道不是改变命运么？ 有人觉得女人的事情都太浅薄，却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哪里有真正的浅薄？ 第六二五章 醋坛子翻了？ 华锦的一番话倒是让张延之对她有些另眼相看，颇觉得这个蜚声燕国的天才果真是不同的。 “我们在用药的时候一般都会……”这点事儿倒是不难，张延之想了一下，就跟华锦一起开始出主意了。 好一会儿张大夫看着自己的孙子跟华锦坐在一起讨论那些人参珍珠，看着华锦一身男装，昨日见到华锦的时候还一派贵女的气势形象，今日却全无女子气，看着华锦越发疑惑“你到底是男子还是女子？” 说着，张大夫直接伸手过去要给华锦把脉，华锦一下子被抓住手，还吓了一跳，这男人还是女人，大夫把脉就清清楚楚了，张大夫把脉之后才确定眼前这个毫无女子气的少年真的是女子“华隐秀真的是女子啊！”他在回来苏州的时间不算太长，但就算华隐秀不在苏州，苏州也都是他的传说，可是现在的现实是，华隐秀是女子，一个女子才华却冠绝天下，诗文双绝，书法已经接近大家。 这现实太可怕了，这世界太疯狂了。 张延之看着自己爷爷这样，也能理解爷爷的心情，要说苏州人最骄傲的事情，一定有苏州这样的文风鼎盛，有王明和他那些优秀的弟子，更有儒林的这位天才少年，甚至还有嘉善郡主，但是谁能想到，这个在苏州被人传说的少年居然是女子，这两个传说级的人居然是一个人呢？ “请华公子见谅，是在下的爷爷失礼了！”张延之道歉。 华锦笑着摇头“倒是难怪张大夫奇怪，的确是我的身份问题，不过现在张大夫和小张大夫已经知道了，还请不要到处宣扬为好！” 张延之点头答应，这要是传出去也没人相信吧，而且，华锦一个女子这样出来露面，跟男子出去游湖，比斗诗文，这要是最后大家知道了，她的名声也彻底完了吧！这女子真的不在意。 华锦却不在意他想什么，专注在眼前的人参珍珠霜的事情上，她现在最需要的，就只有这眼前的事情。 张延之也不过发呆一会儿，然后就专注到眼前的事情上，说实话，一开始他还真有不屑华锦研究的这些东西，但是真的开始弄起来，却发现这跟他想的完全不同，没有那么简单，里面的学问很多，何况华锦的想法也很多。有时候会提出一些很匪夷所思的概念，但是细细想来又觉得很有意思。一时间，他倒是真的研究出来几分味道。 倒是张大夫坐了一会儿，自己根本插不上话，也不知道他们研究什么，无聊的觉得浪费时间，干脆的自己回家了，留下华锦和张延之在院子里研究这些，当然了，也不仅仅他们两个，还有华锦贴身伺候的一群丫鬟。 宁淏昨日就有事情想要跟华锦商量，哪想到昨日华锦回来已经很晚了，又很累了，他自是心疼华锦辛苦，哪里舍得自己也劳烦华锦，何况事情也不算着急，不差这一天，所以今日上午上课之后，他就跟华锘回来吃饭，顺便想着饭后好好的跟华锦商量一下自己的事情。 谁晓得往常华锦要么就在院子里散步或者跟几只凶兽玩闹，要不就是在自己的房里忙些什么，今日他们回来却在后院看到了那些凶兽自己百无聊赖，见不到华锦的身影。 再进门进入内院，也没有看到华锦，问了丫鬟才知道华锦居然在外院，要知道平时华锦是很少到外院的，除了花农送花过来，大家一起做花露的时候，才会到外院里面盯一会儿，但因为那时候香味着实太过浓郁，华锦也多数时间在自己房间里面。 今日居然一直在外院，华锘和宁淏都觉得有些奇怪“怎么郡主会去外院？” 丫鬟道“郡主今日要见宝丰堂的张大夫，说是要弄人参珍珠霜，所以就到外院见客了！” 华锘这才想起来早上华锦说过今日要见张大夫了“我想起来了，早上姐姐说过，师兄不知道，这段时间整日的听着姐姐念叨那个什么人参珍珠霜，说是遇到了困难，怕是姐姐想着问问大夫，看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吧！” 您好还是知道华锦平时很喜欢钻研这个的，反正比作诗写词更喜欢研究这些就是了，两人想着一起过去看看。 宁淏和华锘一起到了外院，远远的就看到了华锦那熟悉的身影，一身男装，虽然见客但打扮的还是清爽随意，宽大的袍袖随风吹动着，这画面很美好，如果华锦的身边没有人的话。 华锘也看到了张延之“这个就是张大夫吗？” “见过小少爷！”桔梗过去给华锦端茶，看到两人在这之后，俯身行礼“这位是小张大夫，是张大夫的孙儿！” “公子，小少爷和宁公子回来了！”桔梗说完之后跟华锦说道。 华锦正和张延之争论会不会长痘的问题呢，听到桔梗的话之后，回头看到了宁淏他们，又看看天，才道“竟然都已经这个时辰了啊！”说完之后看着身边的张延之“小张大夫晌午留下吃饭，下午我们继续弄这个！” 张延之不愧是张大夫的孙子，这不钻研的时候到底还能多几分想法，钻研进去就把那些都忘了，华锦也得承认，她运气真的好，每次都认识到科技狂人，张延之也是个喜欢钻研的。 所以张延之听说留饭，二话不说的答应了“那我们赶快吃饭吧！”拉着华锦就要走，他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就走。 华锦觉得他很好笑，就笑了，华锘看着华锦跟这个小张大夫说话，然后突然觉得身边好似传来一阵冷气，然后就见到他那个从来都是冷静自持的师兄宁雅川同学手虚握成拳头，放在自己的唇边，哼了一声“不知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华锦听着宁淏说话的声音，转头看着他，突然眉眼含笑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就这样一句话，她怎么听出来酸味来，这般想着，华锦挣脱张延之抓住自己手臂的手，笑着给宁淏介绍“这位是宝丰堂的小张大夫，张延之！” 第六二六章 喜欢这类型？ 宁淏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少年，年纪大约十四五岁的样子，衣衫浆洗的很干净，面容一般，气质却是干净清澈的，貌似就是小六很喜欢的类型啊！ 华锦要是知道宁淏在想什么，肯定是要抗议的，她什么时候喜欢这个类型啊，她喜欢的是身材有点肌肉又不彪悍的，宁淏这身材还是比较符合她口味的，虽然换了个年轻的壳子，但是前世少女时期倒是多看脸一点，稍微成熟以后倒是更看重身材一些了，这张延之明显就是那种文弱的，不符合她的择偶条件！不符合！ “在下宁雅川！”宁淏双手交叠行礼。 王明门下的弟子在苏州还是很有名的，只是出了华隐秀名声大一点，其他宁雅川等人倒是名声不显，也很符合之前秦尚任和杨贺他们的风格，今日见到宁雅川倒是有些惊讶王明的入室弟子果然非同一般。 “在下张延之！兄台有礼！”张延之也行礼回应。 “一时忙忘了时间，转眼就到了晌午了，芙蓉，可准备午膳了？”华锦看着宁淏一脸打量的表情，忍住笑的过去拉着宁淏要走。 芙蓉就站在一边，听到华锦问，马上笑道“已经准备了的，若是等公子自己想起来怕是要天黑了，少爷和宁公子都要饿着去上课了！” 华锦听到她揶揄自己，也笑了“你这丫头看着时间到了不提醒我，还敢这么说？少爷和宁公子饿着有那么重要么，重要的是你家公子有没有饿着！” “姐……”华锦这话才说完，就听见旁边幽幽的声音，转头就看着华锘正幽怨的看着自己。 反而宁淏在看到华锦一直牵着自己的手，反而甩开张延之的时候，心情好了许多，华锦说的话他也浑不在意，他本来对这些就没有太多的欲望和想法，喜欢的也不过就是跟华锦在一起的感觉罢了。 “哈哈，吃饭去吃饭去！”华锦哈哈笑着，好像自己刚刚没说话一样，华锘看着自己的姐姐，他年纪越来越大，姐姐都没从前那么疼爱他了！少年，大了就不要再求疼爱了吧！ 因为张延之在，容嬷嬷特别安排了把饭摆在了外院花厅，不得不说，家里有个靠谱的容嬷嬷，华锦真的省心不少。 “小张大夫请坐，今日就一同吃午饭，下午我们再继续研究，若是可以，以后还请小张大夫过来帮忙研究这个人参珍珠面霜啊！”华锦请张延之坐下。 张延之看着这餐桌上的食物，很是惊艳了一把，小小的桌子上分别有几笼屉刚刚出锅的蒸饺，那绿莹莹的薄皮好似雕刻一般的精致漂亮，更有荤素搭配得当的菜色，宁淏是守孝的，幸亏华锦他们这守孝都有经验了，之前三年守孝期间，华锦也研究了很多素食来吃，毕竟守孝是孝道，但是也不能缺少营养啊！ 因为有张延之在，这一餐饭到底不像是三个人的时候那般随意，也不曾如何说话，午饭过后，张延之就要继续弄那些人参，倒是个很专注敬业的人，华锦让他先去，自己却跟宁淏进了内院说话。 “你以后都要与他一起做这些吗？”等到张延之走了，宁淏有些不开心的问华锦，华锘一看这情况，非常有颜色的表示自己要歇午觉，带着银桦就回自己院子，留下华锦和宁淏一起。 看着宁淏这样子，华锦哪里不知道这是打翻了醋坛子，她倒是觉得颇有趣，平时华锦也会出去读书上课，跟很多书生都在一个课堂上，却也没见到宁淏如何，怎么今日对张延之却是这个态度，想到了，华锦也就直接问了。 宁淏看着华锦这无知无觉的样子，抿嘴“你喜欢他这样的类型！” “谁说的，我明明喜欢你这个类型！”这话可不能乱说的，华锦什么时候喜欢白面书生了，她喜欢文武双全的，她要求很高的好吗！ 刚刚还因为张延之心里面泛酸呢，谁知道华锦这一句话就撩拨他的心弦，一下子就甜滋滋的不知道多么开心“真的吗？” “真的真的，不用在意张延之啦，他就是个同事，办公室恋情很要不得的！”张延之对华锦来说就是个同事啊，虽然可以在工作上有帮忙合作，但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 宁淏听不懂华锦在说什么，但是华锦说跟张延之没什么他还是明白的“那你整日与他这样一起吗？” 华锦想了一下“偶尔吧，我也不是一直只做这个，总还有其他的事情，师兄你昨日找我可有什么事情？”两人进入书房坐下，芙蓉和海棠端了茶水上来，华锦手里是才煮好的奶茶，宁淏那边是清淡的梅子茶。 宁淏捧着这酸甜的梅子茶喝了一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华锦经常会给他这个茶水，特别是吃过饭，很清口，也不知道华锦是怎么知道他喜欢这茶的味道的“清芷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已经让人快马送信到京城，只是每次我们需要用人的时候都要找大师兄，我觉得有些不方便！” 宁淏这话说的很是简单，实际上，他们这一派看似很独立，但入朝为官的有几个是光杆司令，不过是别人看不到罢了，现在他们跟朝廷的牵扯越来越多，常玉磊跟他们的关系也无法很好的定义，更何况因为常玉磊和华锦的关系，宁淏并不像华锦与常玉磊有太多牵扯，所以思考过后，他虽然还需要一年多的时间出孝，但也许建设一个属于自己的力量是很重要的。 “伊人女子会所就是消息集散地了，师兄还有别的想法？”华锦虽然没有说过，但伊人女子会所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为了赚钱才成立的，华锦这家伙是一箭双雕，一边赚着银子，一边还得了消息。 宁淏知道了以后也觉得华锦真的是奇思妙想，从前哪怕是男子建立勾栏舍来收集传递消息的都有，没有人会想到问后宅女子，但后宅女子却经常知道的并不少，不引人注意，同时还能得到想要的。 宁淏必须承认，华锦就是一个这样剑走偏锋，跟这个国家任何一个人的想法和思维方式都不同。 第六二七章 可有什么好处？ “消息只是一个方面，这次南安王和清芷的事情发生以后，我们要做什么都要劳动师兄们，虽然都是咱们自己的事情，但是毕竟师兄们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而且，以后我毕竟是要做官的……”有些话宁淏不用说华锦也知道，京城那个地方，有宁淏和任何一个读书的学子一样对未来和抱负的追求，同样有的，还有一个人，一个家，他想要增加自己的力量是没错的，即使他已经不再如从前那样总是因为宁氏的想法想要让有些人后悔，但是他也需要力量让自己有更大的自主权。 现在的情况是，京城朝中现在两派斗的很是欢实，按照华锦和宁淏的推断，这个斗还需要很多的时间，而且世家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虽然被削弱了有生力量，但是中坚力量大部分还在的，平民这边在反扑还需要时间，皇上开恩科的目的就在于选择更多的平民出身的官员出来，达到势力的平衡，这也是华锦和宁淏为什么选择了静斋先生的缘故。 这朝廷是不会平静的，不是东风压倒了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了东风，这皇上玩平衡的帝王心术大家都很清楚，明明知道这样，华锦和宁淏当然要给自己选择一个更控制得住的对手。 有时候政治就是这么回事，不过就是各怀心思的算计，若是不算计，那就只能被人算计了，他们现在做的就是把静斋先生那群人还有皇位上坐着的慕容桓一起算计了，这当臣子的算计不明白皇帝，官是做不长远的。 “倒是没错，所以师兄的意思是用我郡主的身份？”为啥说当了郡主的政治地位就不同了，虽然燕国律法规定了郡主和公主是不能参政的，但是到了这个身份，能做的事情就太多了，比如说，给自己弄十个八个的府兵，人虽然不多，但只是表面上的。 只是大多数的郡主不会这么做，毕竟嫁人之后政治就是男人的事情了，她虽然有影响，能做事，也能力有限，看静怡郡主就知道了，大多数的郡主嫁人之后跟其他的女人也没什么不同，不过是在家相夫教子。虽说燕国立国就说过不以女子和亲来换取和平，但实际上燕国大多的郡主都是用来联姻了，公主因为驸马只是虚职，嫁的也大多只是庸才。 最后的结果就是，除了有些胆大包天的公主敢直接造反想搞掉皇上的，大多数的公主和郡主不过平庸一辈子，就连常玉磊的母亲，长公主也不过如此，曾几何时，在闺中的时候，长公主也是不若男儿的好女子，嫁人也不过困于后宅，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的，女子要有成就，不仅仅得自己有能力，还要夫君能够尊重和支持她这样做事才可以，长公主虽然优秀，却无人支持，困于后宅又懒于应对后宅的那些勾心斗角，不过是混日子罢了。 但是华锦不同，倒不是她真的比长公主还要厉害，华锦从不觉得自己有前世的经验就一定超越这个时空的人，她不过就是思维跟这时空的人不同，占了点便宜，除此之外，这时空一样有很优秀的女子的，华锦最强的地方在于，她喜欢的人，未来她的夫君是支持她的，甚至完全喜欢她能够支撑一片天，这怕是在现代的男人都未必能做到的事情，这种平等的尊重，还有欣赏。 “是的，如果小六你不介意的话！”宁淏之前也看了，华锦身边的这些下人都十分忠诚，觉得华锦御下的本事很好，虽然这个时空对逃奴的惩罚很重，而且卖了死契的下人基本上不会背叛主子，但也不是没有叛主的，只要诱惑的筹码足够，哪有换不来的东西呢，人都是有*的。 但是华锦这么多年来，她这两个身份能够一直不被人发现，本身就很神奇，自然有现在的男人都不会想到华锦这样高调展现才华的少年公子会是女扮男装，身边人的忠诚也是一方面的。 华锦挑眉看着宁淏“这话应该是我对师兄说吧，要是让我弄这个，以后师兄对我可是没有什么秘密了！”男人么，结了婚都还想存点子私房钱呢，这涉及到事业上的事情，宁淏如果也交给她，他们两人的关系就更加亲密了。 但是这种亲密也代表了宁淏无论事业和生活都完全暴露在华锦的眼睛下面，他也没有什么秘密了，所以华锦才会这么说，话说华锦觉得，就算是夫妻也要有各自的空间比较好，毕竟就算结了婚，也是两个独立的人呀。 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眼睛里浮现一抹笑意，黑色瞳孔印着华锦的面容“我对小六没有秘密！”他选择了这个人就是全心的付出和信任，到底他还是继承了母亲的执着和痴情，只是他的运气更好，华锦回应了他的这份感情。 华锦也看着宁淏的眼睛，然后突然敛着眉眼，喝了一口奶茶“师兄需要多少人，都要做什么事情？”这是答应了下来。 宁淏看到华锦低头，虽然之前觉得他的小六是不会拒绝他的，但看到她这样的动作还是有些紧张，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华锦挂着的那块玉佩，那他亲手选择让人雕刻的龙凤玉佩，从他给华锦之后，华锦都会这样郑重其事的戴着。 “具体的事情我们两人一同商量，小六你也知道都需要什么人的！”宁淏很信任华锦，也在学着依靠华锦，当然了，有些事情，他也会帮忙分担。 “好，我会想一下，清芷的事情也让师兄小心一点，莫要露了什么行藏，若是不出意外，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蜀州！”清芷的命是她承诺了会保她的，虽然两人顶多也不过是一面之缘，既然她承诺了，就会做到。 宁淏见到华锦答应了，才站起来，郑重的双手交叠行礼“此时师兄就拜托小六了！” 华锦看他这样正经的样子，笑了“知道是要劳动我就好了，我帮师兄操劳，可有什么好处？” 这年轻人谈恋爱的时候，还知道逢年国家的送女朋友个首饰或者包包呢，男人都是要早早的养成好习惯，免得以后粗疏！ 宁淏哪想到华锦会这样啊，看着华锦粉面桃花，目光盈盈的看着自己，宁淏忍不住的笑了“小六可想要什么好处？” 第六二八章 不凋零的花 那日华锦不过是跟宁淏开玩笑，结果宁淏问华锦想要什么，倒是把华锦给难为了，说实话，她真心什么都不缺，有喜欢的人，有朋友，也有事业，吃穿住用都是极好的，不过既然宁淏问了，华锦也就直接为难了。 “师兄知道我最喜欢花的，我想要永不凋零的花！”也是为难的相当任性。 于是，在两天之后宁淏特意亲自送来了一幅画，全是用干花贴的，十分的漂亮，华锦不过随口一说，虽说现代是有现代工艺做成的永生花，但是这古代怎么可能有，就算华锦想要，她其实也有了啊，空间里的花一直都是永不凋零的。 “小哥哥这动手能力不错啊！”华锦嘴角抽搐，貌似到目前为止除了那块玉佩因为雕刻太过繁琐宁淏是请工匠来做的，之前送给华锦的礼物都是他自己做的，要说雕刻印章什么的倒是也正常，很多读书人都会做，算得上风雅的事情，但这弄干花和画的话，画风明显不对啊！ 宁淏笑着“永不凋零的花也只有这种了！”他回去很努力的想到的说。 华锦无语中，看着宁淏“以后师兄还是多画画吧，这种还是不要做了！”虽然颜色鲜艳的很漂亮，华锦对于这一群花叶的尸体着实不算有感觉。 宁淏看到华锦似乎不太喜欢自己送的这个花，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才反应过来，拍手“对啊，还是小六聪明，画的花是永不凋零的！” 华锦看着这个有明显变傻趋势的小哥哥，她错了还不行么，她就不该说什么不凋零的花，好好的一个小哥哥这不就傻了么。 看着平时在别人面前总是一本正经的少年现在笑得跟个傻瓜一样，华锦莫名的觉得自己很有成就感，这得是多大的魅力吧！ 这脑思维也是没有谁了，宁淏得了更准确的消息，明明最近应该好好读书准备科举，皇上也会找他问事什么的，他照样还是用心给华锦画了一幅百花争***百花丛中华锦卓然而立，他画的却是华锦的男装，很是潇洒俊逸又漂亮。 华锦收到的时候很惊艳，好好的挂起来，这也罢了，偏宁淏画完之后找了苏州府最好的装裱师傅来装裱，这画又有落款，宁雅川给华隐秀作了这百花争**的消息也就传开了。 原本这俩人的关系就很是暧昧不清，各种传闻都有，这幅图出来，有人看过那画里面的笔触，让华锦和宁淏的关系被打上了铁证一般。对此，华锦表示无语，宁淏表示无所谓，赵轲和陈固等一干朋友表示，随便了，反正本人也不在意。 时光匆匆，经过努力，华锦和张延之采取最低级的提取方法，提出出来人参的养分，然后与珍珠粉一起，做出了颜色微微带着黄色的面霜出来，这面霜主打的抗衰老，在伊人女子会所开始销售之后，很快就被抢购，每次上架几乎立即就会被销售一空，这还是用拍卖的方式。 正如华锦之前说过的，如果说觉得以前的容色多么了得，她们在用到升级后的容色之后，才知道什么是最好的，即使是跟原来同样的基础产品，也比嫣脂斋的效果好很多，华锦没有收回跟长公主嫣脂斋的合作，但是很快就会分出层次。 这次中秋节没有赶上，但是很多会员已经提前开始预订年货了，这也是华锦提出的，距离过年也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又到了需要走动的时候，容色的产品礼盒可是好东西，但是限量啊，所以需要的可以提前预订，到时候就能有。 价格么，自然是很不菲，即使如此，也预订出去很多，有很多人甚至准备发到京城，华锦倒是不管她们，她自己这里给长公主，常玉娆还有秦夫人赵氏还有杨贺夫人孙氏都是要送的。 这一次因为华锦在苏州，伊人女子会所总是会有新产品上，之后又推出了高端珠宝的业务，不过这边跟外面的宝石铺子不同，伊人女子会所的款式都是固定的，但是外面也绝对没有。 用料也不仅仅是宝石翡翠，还有贝壳之类的，很有创意，最开始也只是在上流社会的妇人小姐用，慢慢的就成为引流潮流的了。 华锦当初最开始建设女子会所的时候就说过，她要建立一个但凡是女人需要的东西，都能在女子会所找到的地方，这次华锦从西南回来，女子会所有了卫生棉的雏形，华锦甚至一度在考虑要不要做出卫生棉条来，毕竟那东西更方便，但是考虑到这古代女人的接受性，她也在犹豫。 伊人女子会所慢慢的正在朝向华锦期待的方向前进，华锦的瑜伽课也在刘氏做完月子就开始了。一开始刘氏对于这种诡异的扭曲自己的方式很不适应，但华锦拉着她做了一阵子，她发现自己的身材果真有了好的变化，瞬间就接受了这样一个在最开始的时候她觉得很奇怪的扭曲自己的运动。 女子会所上了正轨，华锦的音律课依然在王明的怒吼和热闹中继续，宁淏提出要自己教华锦的请求果真没有被王明同意，他总是知道就宁淏对华锦那个且听且从的态度，真让他教，怕是华小六一辈子也只会叮叮咚咚的弹节奏，一首能成的曲子都不成。 王明也是跟华锦死磕了，虽然每次都被华锦的不开窍气的快吐血，拿着竹板追着华锦敲打，但这样热闹跑跳的，王明这身体都比以前好了，吃的都比以前多了，华锦表示，弟子不成材也不是没好处的嘛，看她这不成器的，还能让老师身体健康呢！ 日子在这样的简单重复又热闹的时光中匆匆读过，十月的苏州有天降了温，容嬷嬷和芙蓉慌忙的把柜子里那些稍微厚点的袄裙还有皮草收拾出来，华府擅长针线的丫头们被百合带着开始做起了冬衣，一干要进京考试的书生也收拾好了行囊，开始准备跟家人还有同窗好友的告别，踏上也许会改变一生命运的路途！ 第六二九章 最怕突然安静 “这次我们就行在雅川你前面了啊！”金秋十月的苏州云园里，赵轲和陈固饮酒一杯，跟身边的宁淏如此说道。 “从前每次都雅川一起，每次都被你生生压了一头，这次倒是没办法一起了！”他们年岁相当，从前的考试都是一起的，宁淏却是每次都是第一名，之前的乡试就是如此，宁淏得了解元，他们自然只能排在后面了。 “没有他倒好了，要不然连中三元，哪里还有我们的风头？”陈固开玩笑的说道。 “没有我，也有其他人！”宁淏跟着王明学习，他虽然天生聪慧，学业上很是了得，不会妄自菲薄，但也不觉得自己就是天下第一。 在南方这样文风鼎盛的地方，都有一个华锦在学问上与他匹敌，更何况天下那么大。 “你们这样说，玉友兄怕是要难过了！”华锦说的是另一边坐着的张玉友。 张玉友为人虽然是傲气了些，但却并不是不懂事的，听到华锦说起自己便端酒喝掉“我有什么难过的，一切等到会试之后，自然有结果！”会试聚集天下才子，若是只觉得自己能得了解元就妄自尊大，才是狭隘了。 “玉友兄说的不错，这天下才子聚集京城，又岂止是咱们苏州一处？”江南文风自然鼎盛，才子也众多，但北方不也教育了林峰还有齐元若这样的才子出来吗？ “可惜了，到底不能与雅川同场了！”赵轲和陈固都很欣赏宁淏的学问，也相信他一定能连中三元。 燕国立国这许多年来，连中三元的人寥寥可数，但每一个都是肱骨之臣，他们一直相信宁淏也能做到。外人虽然也看重宁淏，但毕竟不了解他私下学问到底如何，只是推断王明一门的风格猜测宁淏的学问应该是不差的，目前为止，宁淏的文章策论都被传说的极少，可以说，他是王明的弟子当中最低调的，最出名的大概就是他中解元的时候那篇文吧。 其实很多人都好奇宁淏的实力到底如何，否则也不会有之前齐元若所谓的四大才子的挑战的，目标就是现在还没有科举就已经被皇上看重的宁淏，但是被华锦出来搅合了，还放出了民贵君轻的核弹出来，把人都炸晕了。 “看两位哥哥这样，倒是觉得两位对四师兄是真爱啊！”华锦觉得赵轲和陈固对宁淏也真是相当的推崇啊。 这话说完，就看到赵轲和陈固原本喝酒的动作都是一顿，看了一眼淡定的喝茶的宁淏，还有坐在宁淏身边捧着脸蛋笑看着他们的华锦，突然非常默契的摇头“隐秀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对雅川只有兄弟之谊，真爱这话还是过了的！” 张玉友和其他几个人看着两人这样，都觉得十分奇怪，再看着华锦和宁淏两人，却见到两人这样坐在一起，也没有如何亲密动作，但却不知道怎么的，觉得两人就是跟他们不一样。 华锘坐得稍微远一点，没办法，最近华锦都控制他不让他多喝酒，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了，他想着稍微远点，也许还能偷偷多喝两口，原本他也不爱饮酒的，只是之前的半年时间里，他都已经习惯了，何况华锦自己弄得酒并不醉人，还很香醇，让他戒掉太难了，少喝点已经需要大毅力了好吧！见到几人古怪的眼神，忍不住的看了两人一眼，按照他的眼光来说，华锦和宁淏这样是再正经不过的动作了，毕竟在家的时候两人牵手，贴耳的动作都多了。 只是到底两人的感情不一般，就算这样正经坐着，还是有些动作能够泄露两人的关系，比如说，华锦喝酒，给她倒酒的人一直是并不能喝酒的宁淏，而且，这动作相当的默契，就好像从前华锦写字的时候都是宁淏在一旁磨墨一样，配合的非常默契。 华锦原本不过就是顺嘴调侃，本来他们相处的时候她就会如此，经常会这样开玩笑的，只是没想到赵轲和陈固是知道华锦和宁淏两人关系非同一般的，本来就各种心思复杂了，现在被华锦这样调侃，还以为华锦是吃醋了，怎么不会这般郑重的解释？ “哈哈，子舆兄和孟坚兄真是爱开玩笑啊，不是兄弟之谊还能是什么，难道你们也相信了外面的那些传闻了？”最怕空气突然安静，赵轲和陈固说完之后才发现有些怪怪的，但是话已经说出口的，华锘本想着说什么话呢，哪想到他们这里面到底又迟钝的，居然开口了。 得救了，赵轲和陈固只觉得自己活过来了，听到这人说话的声音才说道“哈哈，怎么会呢，这样的无稽之谈我们如何会相信，不过这里就是之前隐秀对阵四大才子的地方，转眼时间过去，这花倒是开的比那时候更胜芳了！” 华锦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动作，这话题转移的还能不能更生硬一点？ “这倒是，当日隐秀的画吸引了蝴蝶绕着飞舞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如若不然，隐秀如何得来这百花公子的雅号！”众人点头，只是这气氛不知道怎么的，还是很尴尬。 “咦……我不过出去一会儿，怎么你们说了什么，竟然这般尴尬？”还是徐深的出现打断了他们这般冷然的尴尬。 “五师兄怎么出去的这么久，刚刚还说莫不是五师兄看到这花花柳柳，便流连忘返的把我们忘记了？”华锦回头看着徐深。 要是平日里俩人总要争吵几句的，今日徐深却没有，反而满脸兴奋“我路上见到那边有个湖泊，云园的主人说可以到那边垂钓，那边还有亭子，干坐在这里有什么趣味，我们不如过去，还能垂钓，岂不有趣？”到底是年轻孩子，说起好玩的眼睛铮亮。 也亏得徐深这样突然出来，刚刚的尴尬气氛到底少了一些，一群年轻人到了那边亭子，喜欢垂钓的就垂钓，不喜欢的就坐在一起叙话，倒也热闹，今日是他们为这些即将赶考的同窗送别聚会的。 徐深和一个朋友一起坐着垂钓，突然远远的听到了华锦说话的声音“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那是华锦唱歌的声音。 第六三零章 长亭外古道边 徐深听着华锦唱歌的声音，注意力原本还想着要钓一条大鱼晚上回去给母亲补补的，却被华锦给吸引了注意。 看着那站在亭子里的华锦还有在一旁弹琴的人，徐深不得不说，有的人天生就该是受到关注的，就好像华锦，只是这样站在那里，就让人忍不住的把视线投注在她身上，就算她也许只是随意的动作而已。 说起来，刚刚几人说话的时候却说了这样就要离开了，却没有一首诗词来迎合，便寻着华锦作诗，他们是知道平日里华锦若是不催，怕是一首诗词也不肯多作的，只不过接着这次他们要进京赶考，便催着华锦。 所幸华锦与这些人是同窗之情，关系最是好的，倒是也不在意“让我作诗我却是不行的，不过诸位兄台可是知道秀最近都在学习音律课，跟着老师学了这许久，也算是颇有成效，今日不如就验收一下！” 华锦这话说的大言不惭吧，宁淏在一边听得时候都忍不住稍微皱眉了一下，华锦这音律课学的岂止是有成效，都快让王明放弃了的节奏。还不是学别的，就是学一首华锦自己之前唱的沧海一声笑，再不能更简单的了，这都多久了，依然是唱的很好，琴声合不上。宁淏有时候看到华锦跟着王明学习被打，也是真的心疼，可是他也不能代替华锦学，有时候也会生气华锦怎么就这个学不会，明明那么聪明天赋的女孩子，怎么这大多数女子都会的东西，华锦就能一点也学不会？ “哈哈，隐秀你要说你写字或者作诗有所得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那怕是作画我们便也勉强相信了，但这音律之事，隐秀你还是别说了！”都是一个学院的学生，谁不知道华锦那点内里啊！ 华锦也不觉得不好意思，她也没办法啊，谁知道这个身体对音律这般没有天赋，反而华锘居然没有缺陷，各方面都很平衡，他们家老爹老娘没给她生这学乐器的天赋，她也没办法啊“诸位兄台不信，今日就让各位见识一下！” 华锦说完，回头看着宁淏，宁淏这般稳定沉稳的人，看到华锦看着自己的时候都很虚，他是亲眼见到华锦那琴弹成什么样子的，就连他这样对华锦各种都推崇，不说不好的人，也是没办法昧着良心称赞啊！ “师兄的琴不是弹得不错么，我给你哼个调子，你来弹奏，我来唱歌！”华锦走到宁淏身边，说道。 宁淏听到华锦说要唱歌，才松了口气，唱歌华锦还是客气的，他们这些文人聚会的时候，饮酒作诗唱歌都是常有的活动，那诗词的词一开始就是歌词的，所以华锦说要唱歌，宁淏放心了不少“可以！” 一群人就看到这师兄弟两个说了会儿悄悄话，下人到主人家里借了琴过来，宁淏坐下，将琴放在大腿上，跟华锦交换了个眼神，华锦微微一笑，果然，一阵悠扬的琴音传来，然后就是华锦微微有些清澈的声音，与华锦平日说话的声音并不一样。 原本华锦平时穿着男装说话的时候，都会故意压低了声音，她穿男装身上不带有任何女子的气息，若是声音是女孩子的清澈甜美，怕是被人误会，但是唱歌华锦可压不住，还好很多人说话和唱歌的声音是不同的，也不算奇怪。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华锦看着远方的青山，张口唱到。 随着华锦的歌声，所有人的眼前都浮现除了一个景色，慢慢的翠色中，道路悠远，亭中的好友正在告别，芳草萋萋，碧色连天，轻柔的晚风吹拂在脸颊上带来清凉，隐约有人吹笛，一样膝下，山连着山。 一群知交好友互相笑着告别，诉说着，天涯海角即将分别，未来零落在不知道何地，共饮一杯酒，诉说着这一夜后，却只能在梦中相聚了。 再听到华锦唱到‘问君此去几时来，来时莫徘徊’的时候，不由得内心中泛起酸涩，此去一别，不知道何时才回吧，最后那句‘人生难得是欢聚，唯有别离多’有人已经潸然泪下，曲调悠扬，配合华锦清澈甘甜的嗓音，本来就要离别的一群人不由得被带入这样的离愁别绪当中。 宁淏应当是最清醒的了，他的注意力从来都在华锦的身上，听着她唱歌，歌声里面的却是充满禅意，他也想起华锦胸口中刀的时候的那一次告别，华锦似乎并不惧怕死亡的离别，反而不爱这生的离。 “呜呜呜，好好的唱这样的歌做什么，好想哭！”有那感性的已经抹眼泪了。 华锦唱完了这首歌，她刚才在唱歌的时候突然想起了一点曾经的回忆，不自觉的就有些哽咽，也许经历过太多死别，反而埋怨起生的思念，有时候做离开的人真的很容易，可是留下来的人太悲哀。 华锦的情绪压下的很快，怕是除了宁淏没人知道刚刚她也是心绪激荡的，她看着这人一边哭一边这样指责自己，笑着摇头，怎么说好想哭，是已经哭了好吧！ “怎么样，秀的音律的确是有所成效吧？”华锦问那些因为自己唱的歌而陷入离愁当中的人，这些人都是读书人，读书人自是比一般人更能感受这样的情绪，现在都被影响了。 听到华锦这么说，一群人更愤怒的看着华锦“虽然是送别，怎的如此悲伤？”这情绪也太哀伤了，明明他们是要进京赶考，应该春风得意的。 华锦也就是刚刚听到这些人说起，一时兴起才要唱歌的，她也没想到唱歌的时候自己的情绪也激动了，这些人职责的倒是也没错。 “好了好了，是我的错，要不，我作首诗补偿一下？”也就华锦能用这种诡异的借口了。 宁淏还觉得华锦这要求好笑，怎么也想不到华锦才说完，一群人都跟着点头了，这样一首好歌，还能敲华隐秀做得诗一首，流泪什么的也值得了，合着他们也知道这歌好呢，故意这样说的。 第六三一章 将相本无种 此时的云园也已经慢慢的浸入暮色之中，远山处一抹斜阳，柔柔的投射在这些即将出行的学子身上。 华锦一身蓝色深衣，负手而立，清冷的眸子看着远方，刚刚不过一时兴起的歌唱却唤起了曾经的一丝情绪，她自然不是为了让人难过才如此的，也知道此事到底是自己一时没有控制住情绪。 宁淏看着华锦这样站着，所有人都觉得此时华锦定然是在思考诗词，却只有他知道，就在刚刚，他听到了华锦不经意泄露的真心，那感觉很快的闪过，他再想要抓住的时候，就已经不见了，现在的华锦看似思索，却似乎思考着什么。 “诸君明日即将踏上行程，科举路途遥远，雅川在这里以茶代酒祝各位一路顺遂，得偿所愿！”宁淏岔开话题，自己端起茶水跟每个人举杯。 “哈哈，借雅川吉言，这一次我们可走在雅川前面了！”听到宁淏如此祝福，所有人也都收起刚刚因为华锦带来的离愁别绪，想起他们这次的科举，以及畅想的未来。 “不能同场堪为遗憾，雅川的祝福我们受了！”也有人对不能跟华锦同场遗憾，虽然心中未必没有庆幸，少了这样一个敌手。 华锦不过发了会儿呆，见到大家又开始祝福起来了，便也过来给自己斟满酒，端着酒杯看着这几个明日出行的人“秀也祝诸兄春风得意，蟾宫折桂，我们在苏州等着各位的好消息！” 几人一起笑着，一起端着酒杯喝下酒，他们都是厚德书院的学生，自然都是出自平民之家，比起那些贵族学校，能够进入厚德书院的，便都是平民学子中的佼佼者，若非如此，便是科举，机会也十分难得。 这些人日子过得好些的，不过如徐深这般有些许地，差的却只能靠着秀才的廪米生活，但站在这里，无论是富庶的华锦还是普通的秀才，都满怀对未来的憧憬，满怀着改变命运的诉求。 一杯酒饮尽，几人相视而笑，风过，吹动他们的衣袍猎猎作响，华锦环视众人，每个人都充满了意气风发，每个人都充满了对未来的希望，每个人，都充满了对自己的信心，他们都那样的年轻，是他们这一派的有生力量，也许未来某天，他们会在那朝堂之上相遇，彼时他们不会如现在这般的穿着素色的衣袍，而是朱红色的官袍，议论的，也不是这湖光山色，不是茶点酒水，更不是书法文章，而是每一条都可以改变整个燕国民生的朝政。 年少意气，华锦有些感慨，曾几何时，当她还年轻的时候，也曾经在高考前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想象，现在看来，何其相像啊！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这样想着，前世很有名的一首诗就出现在华锦的嘴边“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 一群人原本就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对自己改变命运的期待，华锦的一首歌让他们不得不沉浸在华锦营造的离愁别绪当中，华锦说了，既然是她带来的这些情绪，她自然会让这些人再次回到意气风发的刚才。 随着华锦的话，几个书生睁大眼睛，看着华锦纤细的手指抚摸玉白色的酒杯，听着她说着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也许这诗在其他时候就算读起也会引起人的心绪，怕是不会有现在这样更让人觉得激动了。 有人跟着华锦一起念起来“少小须勤学，文章可立身；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读着读着，一群人的眼睛越发晶亮起来，这诗写的很好，满朝朱紫贵，尽是读书人，那朝廷中着红色官服的大员，有几个不是读书人，他们许多人三岁便开蒙读书，每日早起读书，夜里挑灯夜读，所为的，不过就是有一天金榜题名，登科进士，成为现在百姓口中的官老爷，成就他们这许多年来追求的政治理想，事业追求。 越来越多的人围着华锦，跟着她一起念着，华锦一句，他们就跟着一句，一句比一句激昂“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当听到华锦说起这句的时候，每个人的眼前都浮现了自己辛劳农作的父母，他们中有很多人每月得了廪米和银子还要拿回家供养父母家人，家里人仍然辛苦的耕种，整个家庭所有的希望就是等着他们能够真正的考中科举，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 早上还是田间地头的农夫，晚上就成为天子门生，风光无限，这就是这个时代的科举，比现代的高考更加的残酷，但是，对人生的改变也更加明显。 当他们一起读到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的时候，眼睛里全是毅然和激动，出将为相，哪有什么天生的，不过是男儿自强，自己努力成就！ 这样的诗，若是给那些世家大族的年轻人读了，大概也会有些心情，却绝对不若他们这些平民出身的人。 即使是宁淏这样心性极其沉稳的人，在听到华锦这首诗的时候也忍不住的心绪不平，更何况是这些本就要踏上科举之路，对未来充满憧憬的年轻人，就连徐深和华锘都有些心绪难平，激动的不断重复着最后一句诗“将相本无种，男儿当自强。” 不断的重复着，声音却是一浪高过一浪，越来越高昂激动，震的周围的群鸟飞舞，激动人心。 宁淏看着华锦一脸的平静，她的眉目中含着淡淡的笑容，并不被这些人的情绪所影响，看到大家越发激动的念诗，华锦亲自动手，为没人斟满酒，哪怕是那原本不胜酒力拒绝的也都一起端着酒杯。 “明日诸兄即将启程，今日秀就以此诗祝各位前程似锦，春风得意！引进一杯酒，下次相聚，就是秀为诸君庆祝的祝酒聚会！干杯！”华锦的言辞中都是鼓励。 赵轲和陈固还有张玉友等人全都一饮而尽杯中酒“干杯！” 宁淏守孝，并不能喝酒，但也随着一起饮了一杯清茶，虽然没有饮酒，却不知道为何，也觉得有些醉了，醉在这将充满动力的诗当中，也醉在华锦这样的眉眼含笑的鼓励当中。 第六三二章 这真是华隐秀？ 转眼已经是夕阳西下，共饮一杯酒，明日一早他们即将远行，几人共同离开，留下云园的主人看着一群年轻人离开的背影，捋着胡须笑着，他这云园在这苏州城外许多年来，不知道送别了多少书生离开，每一次他们离开都是如此的意气风发。 也有人后来再回来了，也有人再回来却是颓丧，但三年以后，仍然会在这里，再次满怀希望的出发，人来人往，只有和云园，依然在这里，如这青山绿水，细水长流。 回去的时候华锦有些不太高兴，华锘知道是自己惹了姐姐生气，也是恨不能让自己缩小一点，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他就算是再怎么样，也被华锦一直牢牢地盯住了。 宁淏和徐深在一旁看着姐弟两个这般斗法，也只是笑着，徐深还回味起刚刚一群人读诗时候的慷慨激昂，宁淏神色淡淡的，偶尔看一眼华锦，不说什么。 跟华锦通了心意也算是有时间了，但他有时候还会有读不懂华锦的时候，总觉得她还藏着些什么，华锦曾经说过，若是可以，她希望做一本很厚的书，每翻开一页都会有新的发现，而不是一幅画，单薄的轻易就被看透。 但宁淏觉得，每次看着华锦都会觉得她美好的像是一幅画，却也依然藏着很多秘密，每次看到，都好似有新的发现，然后他又觉得，原来华锦这本书每一张都是一副让人很难看透的画，藏着太多秘密，他准备用一生的时间去好好了解。 “姐姐饶了我吧，我保证下次绝不会这样了！”华锘被姐姐这么一直盯着，最后还是没顶住压力，赶忙求饶。 华锦却是恨铁不成钢“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饮酒虽可，但不能贪杯，你何曾听过？” “姐姐酿的酒这般好喝，又不会宿醉不舒服，我才忍不住的啊！”华锘也很委屈，他这酒瘾上来了，真的很不好戒掉，何况华锦自己也整日的喝酒，只是控制他而已。 华锦听了越发生气“所以还要怪我吗？” 华锘哆嗦一下“不敢怪姐姐！” 华锦看着华锘这样，生气的挥动马鞭，一句话不说的先走了，华锦骑的小白龙可是千里良驹，在空间里养的膘肥体壮，整日鲜少跑远途还觉得颇浪费，今日华锦有心让它放开了跑，它如何收得住，敞开了撒了欢的跑，宁淏和华锘他们几个人想追都追不上。 “姐姐……”华锘从小跟着华锦一起长大的，可以说是华锦带着他，教育他，这许多年来，华锦从来不曾说这样跟他生气，就算他真的有错，也都会好言好语的劝说，没想到这次华锦会如此，不由得也慌了。 宁淏看了一眼他，也不说话，挥动马鞭，似乎是想要追上华锦，徐深看着被两人抛下的华锘有些同情，姐姐和未来姐夫都不说话的跑了啊，但是今日华锘的确有错，华锦酿的酒自然不一般，但现在华锘身上都能闻到酒气，可见今日真的是没有收住的喝了“你呀你，虽说这样的聚会喝酒也无事，只是你这样嗜酒，怎么可以？” 别说华锦了，连徐深从小都被王明教育，在这官途上，虚与委蛇自然重要，可是也不能给人留下把柄，君子节制，君子矜持，华锘这般好酒，以后又如何是好。 华锘也知道自己不对，不过是仗着自己年纪小，姐姐也不曾真的对自己发火生气，才会这样任性，他是知道姐姐都是为了自己好，只是姐姐在身边，他便不想要那般成熟了，忍不住的敲敲自己的脑袋，还说以后自己出人头地，要让姐姐成为超一品的国夫人，现在他却惹姐姐生气，真是要不得。 华锦只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华锘的年纪也大了，懂的事情也多了，当着别人的面直接训斥，华锦怕伤了孩子的面子，但是要让她这么过去，她也是不愿意的，实际上，华锦一直以来虽说不拘着华锘喝酒，但是也都节制他，酒这种东西有时候挺好，有时候不好，若是不懂节制，不懂利用，最后就被被酒所害。 宁淏追了一会儿就看到华锦已经降低了速度，骑在马上悠悠然的走着，听到他从后面跟上来也并不诧异。 “小六莫要生气，小七只是年纪还小，总要有些想不开的事情才对，若是太成熟稳重了，倒是不好了！”宁淏劝说华锦。 华锦摇头“不是生气，只是觉得从小就教他的，有些失望罢了！”这怕是比生气更厉害了。 宁淏忙道“说起来，这事儿也不能全怪小七，你的酒的确是太好了，有时候师兄都会馋酒呢！”他故意这么说自己，哄华锦开心。 华锦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所以也笑了“师兄不用为他讲话，这次小七要是还不知道教训，不节制，我定然是要请家法的！” 这话才说完，就见到也追上来的华锘求饶“姐姐饶命，小诺知错了，保证再也不会了，若是再犯错，再请家法吧！” 华锦瞪了他一眼，见到华锘眼神坚定的承诺了，这才说道“最后一次，若是再犯，我可是不饶你了！” 小小的矛盾很快过去，一行人回到苏州，华锦刚刚到家门口，就看到门口的小厮过来在她身边说了什么，华锦的眼神倏尔紧张正经起来，姐弟两个进门了。 第二日一早苏州府许多进京赶考的书生在家人朋友的送别下离开苏州，赶往京城，春闱之后，这些人中的有些，命运就此改变。 同一时间，苏州才子华隐秀作的一首诗，也慢慢的在苏州文人的圈子里传播出来，读到的人都有些不敢置信，这诗倒不是做得不好，只是华隐秀出名的看淡权势名利，从前作的诗词文章也多有表现，这次却为何作了这样一个充满了对世俗权势追求的诗出来？ 一时间，很多人开始怀疑，这首诗，真的是他们苏州那个华隐秀所作的吗？ 苏州城门口，送别了赶考书生的许多人正准备回去，有一辆不显眼的青皮马车缓缓的也离开苏州，华锦一身女装，懒洋洋的半躺着，一只手捧着书，另一只手念着金黄色的糕点，竟然也出城去了！ 第六三三章 还成了我的错了？ “冬青，马上让人请华公子还有徐公子过来！”华锦下马，小厮过来牵马，一边进门，一边跟也出来见他的冬青这样说道。 冬青听到华锦的命令之后马上答应了，又跟华锦说道“常大人来了！” 华锦皱眉“怎么常大人都不知道到访要提前送帖子吗？”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吧，这样不提前送帖子就直接过来，着实是没有礼貌的行为吧！ “常大人似乎是有事，今日郡主出去与友人聚会，一早的时候就有自称是知府夫人身边的嬷嬷的人过来，说他们家夫人要见郡主，我娘出来说明了郡主不在，她就问郡主去了哪里，我娘看着情况不对，就没有告诉她，之后有来了几波人，都是说要郡主去知府见常夫人的！”今日事儿倒是挺多，因为这次是与友人践行，华锦他们走的很早，一起登山踏青去云园聚会，谁想到会这样。 “那常大人什么时候来的？”华锦更不理解了，上次静怡郡主的寿辰，华锦几句话吓跑了莫氏，按理说应该会安静一段时间，怎么又来烦她？ “常大人是一个时辰前来的，知道郡主不在，就在外院花厅等着了！”谁都知道这种突然到访是没有礼貌的行为，除了宁淏和徐深这样跟华锦姐弟关系十分亲密的，赵轲和陈固上门拜访尚且都要送帖子呢，常玉磊这样实际上就是不尊重了。 只是华锦欠着常家的人情，对常玉磊就不能真的做到说完全不理会，之前她虽然说过伤人的话，但是有莫莹莹羞辱在先，也有华锦有心想要让莫莹莹拜托这种思想的缘故，虽然伤人，若是有效果，到底是解决问题的。 所以上次常玉磊过来质问自己，华锦并不心虚，而是正面应对，最后常玉磊也只能无功而返，但是华锦毕竟不能真的不讲人情，虽然她已经不太愿意跟常玉磊接触了，倒不是觉得别的，只是觉得麻烦罢了，有那么样一位夫人，常玉磊就太麻烦了，她没必要一定要跟常玉磊有什么牵扯不是么，她日子过得好好的，但真的这么做就太没良心了，她能走到今天常玉磊帮了她不少啊！ “我知道了，我去见他，赶紧让厨房做饭，晚上徐公子和宁公子都在，若是他们到了我还没跟常大人谈完，就让他们先等着我！”华锦继续吩咐了，这一日的奔波，酒和下酒菜点心吃的不少，但是却不挡饿啊，华锦正饿着呢！ 芙蓉听了也是担忧“郡主先去见常大人，奴婢到厨房给郡主准备些果子点心送过去！” 华锦点点头，快步进入花厅，不管常玉磊找自己做什么，她必须尽快解决，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啊！ “常大人怎么会突然到访？”常玉磊深思不属的坐在花厅里，似乎有着什么担忧的烦恼，在听到华锦说话的时候才转身看过来。 常玉磊见华锦的次数不多，从一开始在李家村的初见到后来在苏州的男装，还是做了郡主时候的富贵清雅的女装，今日倒是难得看到华锦如此朴素，平时到书院上课读书时候穿的深衣，头上戴着网巾，若不是知道华锦今日是与朋友聚会送别，怕是还以为这是华锦刚刚从书院回来。 华锦怎么也想不到为什么自己进门了却看到常玉磊在发呆，无奈的又问了一声“常大人？” 常玉磊被这样一叫，才反应过来，说道“非常抱歉突然到访，嘉善郡主见谅！”虽然礼数周到，但多了几分生疏。 华锦却好似没感觉到一样“常大人不用如此客气，既然这样突然，应该是有急事吧！” 常玉磊是公主的儿子，从小受到的教育肯定不会是提前送帖子这种事情都不知道，上次是因为华锦说出的话激动的过来了，这一次呢，又是为了什么让这位贵族公子如此失礼？ “内人想见郡主一面！”常玉磊看着华锦。 华锦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常玉磊会到自己面前，说让她去见自己的妻子，皱眉“常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常玉磊看着华锦，他从认识华锦那天就知道这女子与他人别有不同的，她做事更是不同，敢于离开故土走天涯，壮士断腕在所不惜，更有自己的谋划，甚至能够骑马上战场，但他还是不知道，华锦是怎么做到的“莫氏自从静怡郡主寿宴处归来便惊疑异常，看了大夫也不曾好转，今日一早她便动了胎像！” 华锦猛地睁大眼睛“什么？”莫氏没那么胆小吧，她几句话就把人给吓成这样子，她难道以前是看低了自己的能力，实际上她除了给人催眠，只是几句话就能化身罗刹，要人性命吗？ “大夫说了她的状况不好，我知道你不愿见她，但到这时候，莫氏她只求我带你见她一面！”常玉磊也有些茫然，他每日要忙要看顾的事情太多了，一个并不让他觉得愉快的妻子显然不能引起他太多的注意力，若不是莫莹莹到伊人女会所惹了华锦，又收不住情绪的跟他吵起来，也许两人只会这样冷淡的继续下去。 “她还好吗，孩子呢？”按照日子，莫莹莹的孩子应该只有七个多月，这时候就早产怕是不容易啊！ 常玉磊听到华锦这样声音温柔的问候，眼睛也有些红“是个儿子，气息很微弱，她很不好，可能撑不过今夜，我知道她惹怒了你，但是原本好好的，若不是参加了静怡郡主的寿宴，也不会，嘉善郡主就发发好心，见见她吧！”人之将死，这最后的一个要求，常玉磊到底不忍心。 华锦原本还觉得有些同情，她当初真的只是为了省去麻烦，就吓了几句，只是没想到莫氏这样的性子，居然真的会被吓成这样，要知道基本上害怕都是来自自己的内心啊！但是常玉磊的话却让她很是不愿意听“常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静怡郡主寿辰的时候，我与常夫人说的话可不仅仅一个人听到了，常大人要不要好好问问我到底说了什么，怎么她自己心虚害怕变成这样，还成了我的错误了？” 第六三四章 不复相见 真恶心，有错是要认的，但是常玉磊凭什么说莫氏的问题都是因为自己，到底是莫氏自己走不出自己的困境吧！ 常玉磊也只是这样随口一说，没想到华锦会如此怒火，他想解释，却见到华锦根本不愿意听“常大人想说这话是误会吧，只是一时冲动对吧，我相信常大人！”有时候无意识的话反而更代表真相。 常玉磊苦笑，他真的是越做越错吧，在华锦面前已经没有什么优势，现在还这样！ 看到常玉磊如此，华锦心里面可没有什么感触，本来两人初次在李家村相遇，她以为他不过是哪家的富贵公子，合作也好，相熟也罢，都没有任何旁的因素，后来才知道他竟然是公主的儿子，知道常玉娆是郡主，彼时她不过是一个小村姑，地位有着巨大的差距，但华锦这样的性子，既然愿意与常玉娆这样相交，又怎么不愿意跟常玉磊也单纯的做个朋友。 但那时候华锦选择了撇开关系拒绝，因为容嬷嬷的提醒，也因为，常玉磊已经要成婚了，在李家村的时候，华锦刚刚来到这个时空，一切都在适应，自然对男子没有什么心思，即使如此，见到这样优秀的青年，华锦也不是没有好感，虽然这份好感跟她在现代走在路上看到某个明星的广告牌的时候发的花痴也没什么太大的本质区别，但总是有好感的。 跟常家的合作让华锦必须更端正自己的态度，她不知道长公主什么样的个性，但她的地位已经差异了，若是再自己端不住形象，这合作怕也不是合作，而是收购了，因为各种原因，华锦选择了跟常玉磊保持距离，这不代表华锦觉得他人不行，华锦甚至一度还是比较愿意教他一声常大哥的。 躲避是觉得跟常玉磊没办法定义关系，怎么相处都有些奇怪，更何况后来她心中有了宁淏，别人还好，这种有可能的暧昧，出于对感情的尊重，保持距离最好。即使是那时候，华锦也是欣赏这样一个优秀的青年的。 开始看低常玉磊是什么时候呢，大概是初初猜测到莫氏的想法和态度吧，她前世的父母就是离婚的，所以从来都相信婚姻是两个人共同努力的经营，同样的，若是分开，也绝对不会是一个人的错误，常玉磊对自己的婚姻不负责任，这是让华锦看不上的。 “我相信常大人不是这个意思，就说您让我去见您夫人这件事吧！”华锦还有其他的事情，不愿意为了这没意义的事情浪费时间，她阻止常玉磊的解释，也顾不得礼节了，反正到了现在，常玉磊也没躲注重礼节“我要以什么身份去见她？是常玉磊您的知交好友，还是她夫君的相好？” 常玉磊只想到莫氏已经这样了，这也许是她最后一个愿望，那有没有想过，这个时候，嘉善郡主去见莫氏又会是什么名声？一个没有成婚，甚至还没有及笄的女子，在常玉磊的正室妻子有意外的时候出现，若是莫莹莹坚持下去也还好，一切总好抹平，若是没有，她华锦作为嘉善郡主的名声会变成如何，她要怎么嫁人，就算宁淏不在意，华锦又凭什么为了莫氏做这样的事情，为了一个从一开始就没有对她有一点好心的人？ 常玉磊被问的一窒，他没想过，他只是看着莫氏那样可怜，哭着要见华锦，他到底跟莫氏也是年少夫妻，这么久了总有一点感情的，至少到了这个时候，他不想再继续伤害，可是却忘记了，无论华锦多么随心潇洒，无论多么不讲规矩，她也是个女子，还是一个有了心上人的女子，她也是要名声的。 “小锦，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常玉磊跟华锦道歉，他以为华锦不在意的，但忘记了华锦也只是一般女子而已。 芙蓉端着茶点站在门口，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之后，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托盘交给身后的小丫头，守着门口没有进去。 华锦坐下来“常大哥，我今日再叫你一声常大哥，我与你相识于微时，秦掌柜帮我颇多，所有的一切我知道都是因为常大哥，今日常大哥您既然求到我府上，我本来应该无条件答应的，常大哥如果还是想要我去见您夫人，我可以答应！”华锦的话让常玉磊浮现一丝希望。 “但是为了避嫌，无论以后贵夫人结果如何，华锦与常大人此生都不要有任何牵扯，虽然遗憾，这也是华锦想到的，唯一一个可以避嫌的方法，只要常大哥同意，我现在就换个衣服跟你过去！”华锦从来都是个心狠的，她对别人心狠，对自己也同样心狠，她逼迫常玉磊做出选择，也是同样厌烦了这样牵扯纠缠的关系，以自己的所有名声为代价，还常玉磊曾经的帮助，值不值得，怕是他们都算不清楚了。 常玉磊知道华锦说的是认真的，这样一去，嘉善郡主的名声就完全毁了，加上之前在静怡郡主府，嘉善郡主跟常夫人曾经争执的消息传出来，那么多人都看到了，当时只觉得看热闹，但若是莫氏出事，以后嘉善郡主一辈子都会背负这个名声，哪怕她嫁人也一样，这对女子来说是很大的代价，但是华锦现在答应了。 “若是……”常玉磊看着华锦这样，张口说到。 “不行，没有如果，只有两个选择，我不跟常大哥过去，以后我们依然是好友，我跟常大哥回家看莫氏，从此以后，我们互为陌路！”她很残忍，华锦自己都知道，有时候人性的挣扎就在这样的选择当中，展现的清清楚楚。 华锦眼睁睁的看着常玉磊陷入挣扎，华锦心中苦笑，到底他们都看低了那后宅的女子，莫氏就算到了这个时候依然算计着吧，她一定知道，这次华锦若是真的去见她了，这辈子，华锦跟常玉磊就算真的想如何，也会被无数人谴责，被无数人看不起。 华锦得承认，有时候，她虽然看的出人性，却未必如有些人那般的，能够算计出来人心！ 第六三五章 欺人太甚 华锦这话说完之后，整个花厅里面就陷入了一片沉默，华锦干脆的一句不行，让常玉磊一点点希望的假设都没有，一瞬间他是怨愤华锦如此残忍的让他做出选择的，他可以处理好很复杂的朝中之事，能够将那些繁琐的情报整理干净，却怎么也搞不懂后宅妇人的想法。 常玉磊从前觉得华锦是不同的，可是当华锦也在为难他的时候，他不知道这有什么不同，到底还是让他为难的不是么，又看了华锦一眼，依然是漂亮的丹凤眼，许是因为骑马出城回来，头发有些微微的松，一点乱发浮动，此时黝黑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他。 常玉磊马上就将自己的怨愤放下，女子如此的真诚，她愿意为了他曾经付出和帮助的所有，付出自己的所有名声，这份支持难道还不够么。常玉磊心中苦涩，只可惜，他愿意给出的另一份假设，华锦却连听都不用听的拒绝。 “小锦，你知道这个选择我没办法做！”他们相识这么久了，他也关注华锦太久了，这样的选择太可怕和残忍，他很难做到。 华锦低头敛着眉眼，她从未变过，当初离开李家村的时候，她也是让华锘亲自听到见到那些所谓的亲人的伤害，有时候残忍才能让人彻底的绝望，她相信置之死地而后生，若非真的走到谷底，又如何有付出一切的反弹？ 华锦在逼着常玉磊选择，何况不是在逼着自己？常玉磊很优秀，如果只是像她跟徐深，甚至是跟张玉友或者赵轲陈固这样单纯的做个朋友，华锦觉得没有什么不好，莫氏算计她，她也可以将计就计，再也不让自己纠缠在明显很复杂的关系当中。 至于不复相见丢失了一个这样的朋友，甚至是有力量的，可以帮助自己的朋友，华锦也只能遗憾的放弃这所谓的好处，人生本来不过就在得失之间，有得有失，才是人生，她这个决定也不过她算计了自己的得到多于失去罢了。 宁淏和徐深已经被请来了，他们才刚刚分别就被华锦这样匆匆的请回来，正以为出了什么着急的大事，哪想到来了却说郡主正在跟知府大人见面，徐深以前很懵懂，慢慢的年纪大了，倒是有点感受到自己这个师妹跟常大人为什么总是有些奇怪的气氛。 徐深看了宁淏一眼，发现他面色沉稳，听到下人这么说之后也只是点头“你去告诉郡主身边的芙蓉，就说我和徐公子在外院书房等着她！” 说完之后，又想到什么“你们郡主在外面吃了酒，没有吃什么东西，你们去吃饭准备些好克化的汤粥，一会儿我们商量事情的时候送上来！”宁淏记得华锦没有吃什么东西，他们也已经饿了，想来华锦也撑不住。 “哪里还用师兄担忧这个，芙蓉刚刚已经吩咐厨房准备了，两位师兄跟我到书房等一下吧！”宁淏才说完，却是华锘来了，挥手让下人下去，他才走过来说道。 宁淏点头，看着他“可是有什么急事，怎么这样匆忙叫我们回来，常大人怎么会过来？”宁淏也很奇怪，若是常玉磊今日要到访，华锦不会一天都没说什么，若是突然到访，难道这事情都赶在一天了吗？ 华锘听了以后也是皱眉“谁知道为什么常大人就这么喜欢不问自来，上次就是，这次我和姐姐才进门就被下人告知说常大人来了，奇怪吧？”华锘带着两人去书房，说到这里的时候问宁淏和徐深，宁淏没有什么表情淡淡的，徐深却点头，这是真的奇怪啊！ “还有更蹊跷的呢，下人还说，今日从姐姐和我离开之后，知府夫人的下人就过来了，说要见见姐姐，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郡主也能这般随意的被人呼来喝去了！”华锘还没想到更多，只是觉得莫氏一个恭人，夫君虽然是三品，但也没有比华锦高贵，也不是长辈，凭什么让华锦去她就要去。 徐深一时间也没想太多，但是宁淏却是个心思重的，最是心细的，他马上就反应过来，脸色黑沉“欺人太甚！”说着转身就要去花厅。 华锘和徐深看到宁淏这样都有些傻眼，虽说这样羞辱堂堂郡主是不对，但是也不至于如此吧，急忙拉着宁淏“师兄莫要着急，姐姐心中有数的，必然不会去的！”“我的师兄啊，人家俩人正谈着呢，你这凑什么热闹啊！” 宁淏却是真的生气了，黑黝黝的眼睛盯着两人“这知府夫人着实过分，今日一早我出门的时候亲眼看着知府府里的马车出来接了张大夫走的！”宁淏自然是心细，但莫氏早产这样的事情他如何知道，可不是巧合么，路上正好看到莫氏身边的下人过来请张大夫，张大夫是妇科圣手，他正好听了一耳朵说什么他们家夫人状况不好，还是不行了什么的。 常玉磊的夫人早产生孩子，都已经很危险了，无缘无故的请个没及笄，没成婚的女孩子过去是什么意思，华锦若是答应了，这外面会传出来多少话来，华锦的名声还要不要？当然了，嘉善郡主就是华隐秀这件事被传出去，华锦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到底还有女子超出男人的才名，但莫氏这是要命的，这是让华锦必然沾上跟常玉磊有什么的名声，这才是对闺誉最大的伤害。 宁淏说完这些事情之后，徐深和华锘才知道这根本不是简单的请人，根本就是故意设下陷阱，刚刚还拉着宁淏的徐深气急的站起来就要冲过去“好你个常玉磊，我还把你当哥哥一样看待，居然纵容自己的妻子这般欺辱我姐姐，公主的儿子又能如何？谁稀罕了！” 所以华锦说的一点没错啊，看似是莫氏在找华锦的麻烦，但是谁第一时间想到的都是常玉磊对妻子的纵容啊！徐深也跟华锘一样义愤填膺，别看他跟华锦整日的斗嘴吵闹，但是两人的感情还真是十分亲厚，知道华锦被这么羞辱，他也气狠了。 反而是宁淏，刚刚的冲动过去，现在冷静了许多，拉着两个人“还是不要去了，小六知道怎么做的！”宁淏相信，他能想到的事情，华锦就一定能想到，他对华锦就是这样的相信着！ 第六三六章 也许我真有点白莲花 “今日，打扰了……”花厅里，许久的沉默之后，常玉磊最后艰难的吐出这样一句话来，抬手交叠，跟华锦辞别。 华锦在听到常玉磊说这话的时候，手微微的一抖，但是很快就稳定下来，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常大人决定了吗？” 说实话，对于常玉磊的这个选择，华锦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她是该感动于，最终是她跟常玉磊这多年的相交，还有常玉磊对自己的感情，重于他对妻子的感情，还是要再骂一声渣男，这样对莫氏？ 偶然她也能理解男人的为难，就像是眼前的常玉磊，莫氏的算计，华锦的逼迫，最终可怜的也不过就是夹在中间的他了吧，可华锦觉得他可怜，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呢，明明只是好好的在做自己的事情，却无端的被人憎恶羞辱，她又何辜？ 常玉磊在说出那句话之后，只觉得身上一轻，无论是哪个决定，都是一个结果吧，他看着华锦，听着她又跟自己确认，才点头“嘉善郡主乃是女子，名声如何有损，是我强求了！” 华锦看着常玉磊心中不断摇头，常玉磊的眼中有释然，还有一些，是曾经华锦因此逃避的东西，所有的一切化为一声叹息“既然如此，华锦也知道常大人的意思了，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对吗？” 常玉磊看着华锦，点头“是，朋友！”朋友就好，这样就好了，吗？ “既然是朋友，常大人从前帮我颇多，若是不曾知晓便罢了，既然知晓了，总不好只是看着，华锦这里还有一个偏方，说不定能救人一命，虽然不知道贵夫人和孩子如何了，若是常大人，倒是可以勉强一试！”华锦说着唤着门口的芙蓉“芙蓉，将我房里那个青瓷瓶拿过来！” 常玉磊怎么也想不到华锦还愿意帮莫莹莹，他之后亲自问过那日在伊人女子会所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莫氏对华锦说过的话，一字一句的被他知道以后，对华锦最后说出那番话来，也多了几分理解，甚至华锦还想着说能够用这种方式点醒莫氏，也算是用心了。明明自己收到了羞辱。 华锦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倒是换来常玉磊这么多的想法，她做事不过是顺从自己的本心和底线，她不会委屈自己，但是也不会太超过。 宁淏他们也看到芙蓉匆匆进入内院了，不一会儿看着芙蓉拿着一个青色的小瓷瓶出来，他们是很熟悉的，曾几何时，这小瓷瓶是他们唯一的希望，也是因为这里面的水，才让华锦又好好的留在人世上。 既然华锦要了瓷瓶过来，怕是已经拒绝不会去的了。芙蓉把瓷瓶拿过来之后，华锦掂量了一下，知道就是之前剩下的半瓶，才道“这里面是很多药材的精华，虽然看似平淡如水，但却有很好的效果，当年我在西南重伤险些不治，就是靠着这个保住的性命，常大人可以给夫人和孩子用，也许有些作用！” 常玉磊很感激的看着华锦，他就知道，华锦就算表现的多了冷清，但内里还是最善良的，华锦这样自尊的女子，被莫氏那般的羞辱了，在这样危机的情况，还是愿意帮忙，若非善良，怎么可以做到？ “谢谢！”常玉磊捧着瓶子，不管是否有用，这份心意是沉甸甸的。 华锦笑着摇头“常大人莫要客气，既然你做了这样的决定，我们就还是朋友，朋友的妻子有了困难，作为朋友帮忙是应该的，知道常大人着急，今日就不留，日后有空我们再见！”华锦从开着的门已经看到了宁淏的衣角，知道他们都来了，华锦这边还有其他的事情，客气的笑着送客。 亲自送了常玉磊离开，华锦才回头准备进门，才走两步就看到宁淏他们三个在门口看着自己，徐深一脸的不同意，华锘一脸的委屈，宁淏的脸上则是询问。 “姐姐为什么还要帮常大人的太太，她曾经那样羞辱你呢！”华锘不明白为什么华锦要这么做。 徐深也是一样的不同意“虽说这后宅女子的事情我不了解，那莫氏既然从前几次找你的麻烦，小六又何必这样的好心？她却也未必领情的？” 宁淏看着华锦，走上前，牵着她的手“回来就在忙，饿了吧！” 华锦感受到男人手心干净的温热，点点头“早就饿了，我让厨房煮了夜宵，咱们边吃边说吧！” “四师兄！”徐深和华锘好不容易统一战线说一下华锦，让她不要这么好心，哪想到他们中间有个叛徒啊！ 宁淏不说什么，华锦既然决定了的事情，他便不会想要问太多了，这大概就是宁淏对华锦的信任吧，如果愿意，华锦自然会说，如果不说，也没什么。 华锦见到他们两人这样生气的样子，忍不住的捂着嘴笑，把俩人气的够呛，华锦开玩笑的说道“也许我真是白莲花呢，别人欺负我，我还想要感化人！” 华锦自己说的时候都笑了，几人看到她自己笑得风中凌乱，完全不知道为什么笑，华锦对于这群古人不能理解她的笑点这种文化差异也没话说，止了笑才跟他们解释“常大人做了一个我不想他做的决定，就在刚刚，我得知了他夫人早产生命垂危，要让我去见她！” “欺人太甚，姐姐凭什么搭上名声去见她？”华锘气愤。 徐深也点头“小六你不能答应！” “我答应他了！实际上，我甚至希望他能让我去见莫氏！”华锦的回答让人震惊，几人全都瞪大眼睛看着她，华锦才继续解释“刚刚我给了常大人两个选择，这个邀请就当没有发生过，以后我与他还是这样的朋友相交，第二个，我换了衣裳去见他的夫人，但是这之后，我与他再不要相见，也不要有任何交集！” 华锦说到这里的时候，徐深忍不住的倒吸口气，这哪是什么选择，这是逼迫吧！ 宁淏深深的看着身边的女孩“的确，常大人的选择的确不太好！” 华锦回头看着宁淏，两人默契的都明白了对方的想法。 第六三七章 名声不重要 宁淏和华锦却是寥寥数言便能知道对方的想法，倒惹得华锘和徐深一脸茫然，为什么说这个选择不太好吗，难道让华锦牺牲名声就是好的吗，这不符合常理啊？ “常家门庭复杂，若真的能以避讳的借口避开倒也不错！”宁淏一直觉得，常玉磊这人很麻烦，这种感觉像是凭空来的一般，很难界定为啥，但是就是这样想的。 “但怎么也不能牺牲名声啊！”很难觉得，姐姐现在这么玩下去，名声到时候怕也不好，但好歹能得个才名，跟常玉磊和莫氏纠缠，那名声就不是这一点影响了，怕是华锦未来嫁给的夫君，也会受到影响，为啥宁淏也觉得这样好？ 华锦和宁淏见他们考虑的这般浅白就笑了“所以说你们还得好好学着啊，我若是去了，名声自然有损，但若是自此之后我与常玉磊都没有任何联系，这传闻和名声自然会慢慢的转好，总比一直暧昧不清要好很多了！” 所以华锦说的好像牺牲很大，但也只是说的很大而已，最后反而一劳永逸，可惜的是，常玉磊选择的是继续做朋友，华锦只能选择尊重，她原本以为如果莫氏已经很严重，常玉磊总会多顾虑一些的，却怎么也想不到，最后常玉磊还是选择了跟华锦继续以朋友相交。 华锦当时真的不知道该感叹自己这样的有魅力，还是谴责常玉磊如此对待自己的正室妻子，所以才有她那一瞬间的惊讶，只是不管怎么说，这决定是常玉磊做得，华锦也不能说什么，毕竟那样就显得她真的很想跟常玉磊再不要牵扯了。 其实皇上怕也不乐见王明一派跟常玉磊多么亲密，他们都很清楚，所以常玉磊也不会故意表现的跟他们这一派多么亲近就是了。 “原来是这样，那的确是另一个选择更好，可是这跟你帮常夫人有关系吗？”徐深觉得这不能解释华锦如此好心，看常玉磊那感激的样子，但徐深可是记得，华锦虽然大仁大义，但却并不是那种无条件好心的人啊！ “既然是做朋友，总要让有些人知道，这辈子跟小六只能做朋友！”到底是宁淏一句话解释了一切。 其实华锦想的很简单，莫氏救不救的对她来说不过就是一句话，半瓶泉水的事情，但常玉磊做了这个选择以后，显然莫氏继续好好的在常夫人的位置上坐着，事情才能更简单一些，天知道如果没有了正室妻子的纠缠，常玉磊本来就复杂的对华锦的心思，会不会变成什么其他的。 没错，就算到了现在，华锦也可以断言常玉磊对她的心情很奇怪，至少不全部是所谓的男人对女人的好感，她现在也不懂得，自己跟常玉磊也没有太多的接触和牵扯，为什么会被常玉磊看的这么重要呢？ “该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让他自己决定吧！”时间不早了，华锦交代了做点吃的，厨房也是尽心，弄了一桌子，他们几个一起吃都够了，几人坐下来之后，宁淏伸手给华锦盛粥，才这么说。 “的确如此，尽人事，听天命，这事儿倒不是大事儿，就是麻烦！”华锦也点头承认，其实这男女之间的关系，要说是多大的事情倒是未必，但是肯定很麻烦。 “先吃点东西吧，这事儿先放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华锘听了以后，发现他们好像能做的也不多，华锦都做了，所以说起另外的事情来。 徐深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是被华锦突然给请过来的“刚刚才分别，怎么就突然请我们过来，是出什么事了吗？” 华锦喝了口粥，从旁边的小丫头手里拿着帕子擦了擦嘴“没错！刚刚得了从蜀州来的消息，不出意外，静斋先生门下弟子，泸州知州周大人的折子半月内就会送到皇上的案头！” “什么，半个月？”徐深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惊讶的差点站起来。 “仔细说说！”宁淏也放下自己手上的餐具，当初放了清芷去跟陆氏见面，陆氏两日后就带人离开，他们经过湖广的时候，还是秦尚任派人护着，否则那陆氏还不被南安王的人给秒的渣都不剩么！ “我这里的消息得的还比较不完整，大概可以说说。”自从上次宁淏与华锦说了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华锦就开始招纳一些人才，还好她前世怎么也学过人力资源，对于招聘算得上有点经验，虽然不多，为了保证这些人的忠诚，华锦简单粗暴一刀切，全都扔空间里待一遭，倒是省事了。 宁淏被华锦也带入空间的时候整个人都傻眼了，他猜测过很多种可能，最夸张的是以为华锦会不会是从前偶尔看过的神怪小说中的神仙鬼怪，后来华锦直说自己运气好有点天赋，但看到华锦那凭空唤出东西本事，也是觉得惊奇。 等到华锦真的带他进了空间，他在知道原来在华锦身上发生的事情远远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神奇，而这样的女子，却对那样平庸又充满缺陷的他许下真心，宁淏打心底里感到高兴，也很感激。 其实要不要带宁淏进空间华锦是有诸多考量的，她不希望爱情掺杂其他，对于进入空间的任何生物来说，这个动作都是不可逆的，一旦进入，就会被打上烙印，华锦也是在跟宁淏相处越久，确定了他所有的真心，没有任何怀疑他们互相的真心之后，才有了这样的决定。这之后，两人之间在默契之余有了更多的信任。 华锘知道了以后还颇酸涩，华锦却还是认真跟华锘解释了，华锦在带宁淏进空间之前也跟他说明白可能带来的后果，宁淏心甘情愿的答应，她才带的。 但是华锘不同，正因为是弟弟，才更应该保持独立，华锦会跟宁淏白头到老，他们会一直携手很久很久的岁月，互相陪伴和信任，空间在灵魂上的对他们的影响是不大的，但华锘要有自己的人生，他会遇到可以跟他一起成长，一起白头，一起携手的人。 第六三八章 蜀州轶事 却说清芷得了华锦的命令，离开华府之后就在苏州城外偶遇了陆氏了沈家姐妹，清芷是在勾栏舍长大的，平日里走的虽然是清高的风格，但毕竟是在那迎来送往之处，清芷这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很有的。 华锦送她离开之前也说过，这一路上她不会有更多的接应，一直到她手中的账本送到静斋先生的手里才算完成任务，华锦会第一时间接她回来，给她一个身份，让她能够过自己的生活。 从小在勾栏舍长大，清芷不是一个轻易会相信别人的人，别看她对华隐秀的才华多么崇拜，但也只是仅仅如此而已，若真的跟她本人的利益相关，清芷也会以自己为重，就好像南安王这么多年来对她也算是厚待，可还不是最后要灭口，她骨子里就是不相信人的。 也多亏当初华锦直接就把人给弄空间去了，加上后面的催眠，才让清芷能够听话的去做这些事情。 陆氏见到清芷之后，听到她说她要找嘉善郡主，一开始是想着看看是不是能抓到华锦的把柄的，借口自己跟静怡郡主的关系，可以帮助清芷见到嘉善郡主，陆氏带着她找了一家客栈停留。 见面之后，陆氏和沈家姐妹想办法套话，清芷也是半推半就的就说起了南安王的事情，陆氏一下子觉得自己抓了条大鱼，连忙找了自己的夫君，说起这位曾经的沈大人，现在的沈举人也是有意思，自己的妻子女儿过来帮着自己谋求出身，他却一个人在城里住着，自己不露面，生怕觉得没有面子。 也是恰好，这陆氏得了这样惊人的信息之后也顾不得面子不面子的事情了，直接过去找沈举人，沈举人得知这样一个重要的消息之后，也是惊讶了，他原本还怨愤静怡郡主不愿意帮忙，这天大的功劳可不是砸在身上了么。 做着升官大梦的沈大人找到清芷好好的哄骗了一番，看到清芷终于信任他了，才带着清芷离开苏州，去往蜀州，那才是他的老巢，在那里他办事也容易一些，何况南安王也正在找清芷呢！ “清芷跟着沈举人一家到湖广的时候差点被发现，好不容易才回到蜀州，沈举人从前在当县官的时候很受到泸州知州周亚云周大人的看重，两人也曾经是同窗，私交不错。”华锦没有故意压低声音，清脆的声音缓缓的将事情交代清楚明白。 “这泸州知州乃是静斋先生的弟子，也是当年少见的没有被静斋先生的事情连累的，只是这官职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寸进，他年纪已近不惑，新帝登基后更重用年轻力壮的青年人，他怕是很焦急吧！”徐深虽然经常在华锦和宁淏他们的对比下显得傻傻的，但他一点也不傻，反而记性很好，静斋先生这一派他就很熟悉。 “所以啊，自己的好朋友送了这样一个天大的功劳来，他怎么能不抓住？”华锘也笑着点头。话说也许是南安王低调的太过了，反正大多数人对南安王的认识就是个钱串子，喜欢做生意无大志，加上先帝已经去世了，对这些兄弟的看顾也就那样，新帝可不会跟老爹一样对自己的叔叔多么照顾，也就难怪周大人和沈举人两个人想着用南安王换功劳了。 “若只是周大人一个人，带着沈大人，似乎还是不够啊！”徐深觉得这样差点火候，他们现在可是要把这一派给弄上来啊，静斋先生这人虽然孤傲了点，但是大致上还是有点才能的，否则这被扶植的对手太脆，他们也麻烦。 华锦也跟着点头“我当初送清芷离开的时候，给她的任务是带着静斋先生才可以，她完成的不错！” 具体的细节华锦也不知道，怕也只有清芷一个人知道了，反正是原本周亚云和沈举人两人想要独吞这么大的功劳的，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静斋先生门下的一个弟子却是对清芷一见钟情，一不小心这感情上来了，就泄露了消息，然后所有人都知道了。 “据说这次的折子上，除了周大人和沈举人之外，还有三名静斋先生的弟子！”这个消息是清芷传递出来的，应该比较真实。 徐深听了以后拍手“这下子才对，总要多捞几个人才不枉费我们下网啊！”徐深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宁淏一直安静的听华锦说话，等到她说完了才道“南安王的事情机遇和风险并存，若是有任何意外，我们需要挑选下一个扶植的对象，这次需要京城的配合，今夜我会快马送信入京，小六你去往蜀州去吧，当初你既然承诺了她，她做到了，你总不要不顾及承诺！”宁淏是知道华锦承诺了保住清芷的命，给她一个干净的身份的。 “这是自然，之前让师兄帮我寻的户籍可找到了？”那折子已经开始上京了，为了保证安全，这次周亚云和沈举人是带着清芷和账本亲自进京的，可以说付出一切了，要知道地方官非诏不得离开辖区的，泸州知府正常是不能离开泸州的，这次为了这天大的功劳，却是拼了的。 他们出发了，华锦要把清芷救回来的时间很短了，华锦之所以这么着急叫他们回来，也是为了这件事。 宁淏听到她问这个，点头“已经准备好了，在我家放着，明日你出门前我与你送来！” “这就好，这几日我怕是不能离开，清芷不仅仅是因为我承诺了要帮她，她是重要的人证，等到我接到人之后，就把人交给大师兄吧，以防万一！”华锦是谋而后动的性子，她总觉得，就算要撇开关系，但真的放任这些人去搞，她也怕搞得超出控制，总要有什么在自己手上才安心一点。 “我也是这样想的！”宁淏还以为华锦会为了承诺直接放清芷离开呢，没想到她会这样说。 现在已经确认静斋先生上钩了，剩下的事情，他们也该行动起来了，所以，第二日苏州无数人在城门送别那些进京赶考的举子的时候，华锦却是乘坐马车，也离开了苏州城。 第六三九章 简在帝心 “好想念小六的葡萄酒啊！”燕国最年轻的阁老秦大人的家里，张璞瘫在椅子上，端着酒杯饮尽之后还有些感叹。 “小六自己酿的酒的确不错，可惜这么久了，她竟然也不曾上京，还不曾见过她呢！”平时每次见到最是规矩懂礼的秦阁老大人此时的动作也比张璞好到哪里去，整个人盘腿，自斟自饮的自在。 明明是武将，他们几个人中，倒是杨贺最端正，但也是闲闲靠着“师兄要是见了就知道名不虚传。”杨贺见到华锦之前也是很难想象那个女扮男装把一群男人比下去的女子该是什么样子，见到以后才觉得想象力有时候很无力，那是个突破他们想象中的女孩子！ “你们每次都这么说，偏小六又是个疏懒的性子，想着要不是小四上京赶考，她怕是会一直在苏州，我却是没有空间出京，已经是多年不曾见过老师了，许久没有聆听老师的教诲！”王明入室弟子只有七个，加上三个儿子也不过才九个人，还不常见面“小六的字我倒是见过，的确很不错！” “从前她的笔力总是略有不足，据说前段时间跟齐家的子侄比拼的时候已经有了进步，江南都传说咱们苏州要出以为书法大家了呢！”张璞跟华锦相处的时间最长久，说话的时候与有荣焉。 “小六虽然疏懒，怕也是个闲不住的，这才回苏州多久，已经不少事儿了，跟小四两个人倒是有主意，就南安王的事情，两人也能憋着主意算计！”秦尚任坐直了身体，说道。 “老师之前也说过，小四跟小六最是互补的，小四太过沉稳却失之过于保守，但小六却常常是异想天开，剑走偏锋，这俩人凑在一起，就太完美了！”张璞说起王明的凭借“南安王的事情谁知道了也不会就这么放任，我看着他们这样做得很好！” “之前我收到小六的信件，听她说起要扶持静斋先生一派的时候，真的觉得她投错了胎，这样的眼光，要是个男子，怕是在朝堂上也定会有她的一席之位，只是因为是女子，就算是胸中有沟壑，也做不得什么！”秦尚任并不会因为华锦是女子就瞧不起，反而可惜。 杨贺还有张璞听了却都笑了“师兄怕是想多了，小六最是怠懒的性子，若是真让她劳心劳力，怕是要发火的，她呀，就爱这样偶尔出个主意，平日里研究些花花草草的生活，这样就好了！” 张璞还说“怕她就是男子，也不会想要当官的！”这话张璞说错了，华锦要是男子，穿都穿了，她要当皇帝，多威风啊，然后只爱一个女子，推进社会进步，成为传说，多好！ 秦尚任只是可惜华锦这样好的政治眼光了，要说起来，他们几个的妻子也都是大家族的女子，虽说平时要说起朝中的事情，倒也不是听不懂，但是能跟华锦这样有远见还是有差别的。 有人喜欢女子不要懂得太多，女子无才才爱，有人却喜欢精神上也有沟通的，自导宁淏跟华锦在一起了，他们倒是觉得宁淏很有眼光，不是所有的女子都能这样内外兼修的，有时候在朝堂上，所有人都有可能是敌人，只有妻子才是最值得信任的，以后宁淏和华锦这样有商有量，想想也是不错的。 不过，只是这么想想，燕国有一个华锦这样的女子已经很厉害了，若是再有更多个，男人会有危机感的。 “这么说，倒是难为她这样算计了！”秦尚任笑着说道。 “也不是！”张璞和杨贺一起说道，然后才笑着解释“小六倒也不是不关心这些的事情，对于国家大事也十分关注，只是她不愿意整日的操劳罢了！” 若说华锦没有这种眼光，又如何写出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样的话来，她又如何不顾风险出海探问消息，但是让华锦真的跟他们一样这样算计争权，她是绝对不愿意了，她似乎更愿意出主意，不愿意每日去行动。 华锦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有这样的习惯，实际上跟她前世的经验有关系，前世她便是大多数都只是给人出主意的，反而不需要自己去行动。 “师兄今日是得了小六的消息吧，可是南安王的事情有什么变化？”京城中他们三个师兄弟是守望相助，哪怕在内阁里面张幼山跟秦尚任是站在一起的，有些事情也不如他们师兄弟这样更亲密值得信任。 “是小四的信，泸州知州和那位想做官的沈举人已经带着那位清芷还有那个账本入京了，不出意外的话，也就这十来天的事情，信是快马送来的，应该是比较着急！”秦尚任把信件拿出来给两人看。 “要说小六和小四这两人在一起算计人再没有更合适的了，这次机遇和挑战并存，咱们也要做两手准备啊！”杨贺放下信说道。 张璞又看了一遍“说实话，要不是小六身边的那个宫里出来的嬷嬷，之前的皇族秘辛怕是咱们不知道，这样大的事情，这样大的功劳，定然能够让皇上更相信倚重，怕是我都要抓住不放的！” 南安王这么大的把柄，这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这功劳可着实不小，他们一派最近慢慢也在受到重用，当然也是希望能够做出一点功绩出来，别看慕容桓现在重视他们，但也还是在寻找更多的有用之才，他们要立起来，就不能吃老本，只能更奋进才行。 “就算如此，这功劳也是功劳，好处还是很多的！”秦尚任道，新帝现在最是需要更多的平民才子出来呢，即使是不愿意，也得办这个事情，功劳还是要给，不过么“就是有可能后患无穷。” 政治这玩意儿可不是随便玩的，秦尚任这么多年来为什么能够在内阁这么稳妥，四个字足以，简在帝心！ 要简在帝心不容易，要让两任皇帝都能简在帝心更不容易，秦尚任这许久过来，不知道背后多少思量才有了今天，说句不好听的话，他们这一派之所以能够受到重任，也不过就是这四个字罢了。 所以，为了保持这个位置，他们每一步都要更加小心谨慎，也更要算计！ 第六四零章 偷人 京城华锦三个师兄开会，论的就是华锦和她还有宁淏算计的南安王的事情，要说南安王也是点背，要是当初他大方的支援一下西征，华锦也用不着偷粮，她不用打南安王粮仓的主意，自然也就不用去找清芷打探消息，两人若是没有相识，就算清芷拿了账本逃了，也找不到华锦身上，更没有之后的算计。 原本南安王就不知道清芷跟嘉善郡主居然有牵扯，华锦把人藏在自己的府邸，然后又在其中算计了一番，最终就是让南安王在找清芷的时候，付出了更多的功夫，在湖广的时候好不容易有点方向了，又被秦尚任派来的人给打乱了。 周亚云和沈举人提心吊胆的带着清芷和账本入京，生怕露出了一点行迹，却不知道一路上一直有人护着他们，一旦南安王的人接近了，就有人把人引走，要不他们怎么可能一路这样顺畅，可惜这两个一个指望着升官，一个指望着复官，都畅想着未来升官发财，大展宏图的时候，还以为是老天爷帮忙。 跟着他们一起的还有四个人，自然就是静斋先生的几个弟子，为了都能占到好处，他们跟清芷已经对上了故事，力图逼真的表明他们的功劳。 清芷穿着男装，跟着他们一起行动，从进入湖广地界之后她就有些不安，只是表面上尽量不表现，其他人知道她是弱女子，这么重要的事情就算紧张也是正常的，倒是没有怀疑什么。 襄阳府府城的一家客栈门口，一行投诉的客人正在整理行装，有个唇红齿白的年轻公子被几个公子护着，想来是很重要的人物，这些人的话不多，都沉默的做自己的事情。 清芷一身青色直缀，被两个人护着，她大多数的时候低头，偶尔才会抬头看着，低头看着脚下的青砖，突然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的，她突然抬起头来，左右环顾，然后突然睁大了眼睛。 就在一个小巷子口，年轻的公子一身月白色竹叶梅花纹的道袍，头上戴着方巾，正站在那里，淡淡的冲着她笑着，依然是熟悉的眉眼，依然是她曾经心心念念崇拜的那位华隐秀公子。 华锦站在那里，对着清芷轻轻点头，清芷也点点头，眼睛却有些酸涩的湿润，她从小困在勾栏舍，年纪不大心早已经历沧桑的变老，这一次出来也是不过是拼命一搏，却如何想到会遇到华锦，又真的得了对方的帮助？ 这一路走来，她抱着一线希望去完成华锦交代给她的任务，她也想过会不会华锦只是利用她，最后根本不会管她，但是她却完全不想违背华锦的命令，只能去做，即使牺牲了自己也要去做，这样的感觉让她陌生，于是每日只是告诉自己华锦一定会兑现承诺，而今天，华锦亲自来了。 清芷一瞬间是感动的，为自己被信任，也为了华锦对她的尊重，不因为她只是个妓女就忽略对她的承诺，这天下的读书人何其多，这些跟她一起上京的人更是所谓的才子，但那又如何，多少个晚上在她门口徘徊，抱着什么心思她何尝不知，即使是他们都瞧不起她，但华锦是郡主，却愿意认真的兑现她的承诺，怎么不让人感动？ 华锦不过只是一个露面，等到清芷再看过去的时候，就看到华锦已经没有了踪影，好像刚刚都是她的幻想一样。沈举人把自己的东西放在车上，看到清芷看着什么，也看过去“清芷姑娘可是看到了什么？” 这沈举人是这一行人中年纪最大的，但也是最厚颜无耻的，平日里就会这样故意接近，清芷不假辞色，倒是让这人更加过分了，清芷听到了以后也只是低头敛眉“不过是看到了从前很爱吃的小零食，倒是劳烦沈举人关心了！” 沈举人看过去，发现那边果然有个小摊子在做炸糕，他走过去拿着几个铜板换了几块炸糕，拿过来讨好清芷。 一群男人只有清芷一个女人，对清芷自然态度还算温柔，而且也知道清芷手中的账本才是关键，否则对她有心思又怎么不敢强上，不过就是有些顾忌罢了。现在看到沈举人讨好清芷，几人也只是看笑话一般的。 清芷道谢的接了，吃的很香甜的样子，沈举人以为自己讨好了清芷，也有些得意，倒是忘记自己那满脸的褶子了。 之后清芷和不堪骑马疲劳的书生上了马车，继续前行。这些人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清芷似乎比起之前情绪平静了许多，不见从前的焦急。 华锦骑马跟着这行人，有种特别无语的感觉，不是说着急赶路吗，怎么骑马还这么慢，她跟的都很辛苦好吧，小白龙都闹脾气了，对这些书生的身体，华锦表示无奈。 到了下一个小县城，几人投宿，华锦把小白龙收进空间，站在这些人投诉的客栈外面，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因为宵禁，外面也不曾有行人，华锦抬头看着这两层楼的客栈，忍不住的想要叹息“姐姐跟南安王是有什么仇什么怨吧，以前是偷粮，姐姐这次来偷人了！” 华锦才说完，她袖子里爬出一个毛茸茸的白团，华锦拎着小狐狸的耳朵“去，给我看看那几个蠢货都睡了吗？” 华锦刚刚已经把迷药都散了，话说以前她都习惯打镇静剂，现在想想这古代的迷药也是真的好用啊！ 小狐狸被华锦扔了，回头还控诉的用嘿嘿的圆眼睛看了华锦一眼，华锦撇嘴“赶紧干活，养了你这么久了，不出力我弃养哈！” 小狐狸可怜巴巴的舔了舔手爪爪跑进去了，一会儿才出来，摇头晃脑一番，华锦不耐烦，直接又扔回空间“果然还是龟仙人和大花好，不对，只有龟仙人好，大花太傲娇了！”华锦手腕之后摩拳擦掌，爬楼了！ 她一身黑衣，这样的夜里倒是十分不明显，大概从前爬习惯了，不过几步就上了二楼，闲庭信步自在的逛着走到了清芷的房间，扒拉开两个守在门口的下人，进门，美人儿就躺在床上安睡着，华锦撇嘴“姐姐这技能，以后当个采花大盗也是很有前途的么！” 说着，慢慢走近清芷的床头。 第六四一章 豆花 待华锦走近，就发现清芷却是和衣而睡，华锦今日特意露面，就是为了让她安心，她既然答应了保她一条命，自然会做到。 等到华锦看到清芷是和衣而睡的，有些意外，这样睡觉怕是不舒服，只是不知道清芷是因为见到她了，知道她要来救自己才这样，还是这一路上都是如此。这般想着，华锦慢慢的坐在清芷的身旁，她刚刚才坐下，那原本应该沉睡的清芷却是忽然张开了眼睛，倒是把华锦吓了一跳。 清芷自从得了华锦的承诺和指令出来，这一路上便十分艰辛，她到底是在勾栏舍长大的，便是出来着装十分注意，行为语言也从不轻浮，因为相貌和身份仍然得了许多不同的眼光，往蜀州来的时候，明明妻子和女儿同行，沈举人和他那不过才十岁的小儿子却是对她颇多觊觎。 一路上一边要提心吊胆，她还要抵御陆氏和冷嘲热讽，好不容易到了蜀州这边，又要与那静斋先生的弟子做些情深的把戏，这一路上都是男子，她一路上更是要小心注意，幸好那账本她一直好好的收着，这些人有所害怕，才得以保存。 这一路上，她夜夜入睡都不曾安枕，今日见到了华锦之后，虽然安心，也猜测也许晚上会有什么动静，多加防备之后，没想到华锦已经是郡主了，却这样亲自过来救自己。看到华锦一身便于行事的黑色曳撒，正坐在她的床边有些发呆“你怎么还清醒的？难道我买的迷药过期了？”没道理啊，她之前迷晕了多少人呢？ 清芷这心中正激动和感动着呢，哪知道华锦会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突然觉得，以前她把这位传说中的天才，这位嘉善郡主判断的应该有些失误啊！ “我……”清芷要说什么呢，华锦却捂着她的嘴，满脸笑意“别说了，账本给这些蠢货，我们先走！” 清芷黑线，好歹这些人也是蜀州有名的才子了吧，到了华锦的最里面就蠢货两个字概括了吗？但还是按照华锦的话，从自己贴身的一个包包里面拿出账本，交给华锦。 华锦点点头，看了一眼，然后又把自己手中的一些东西也加了进去“完美，美人儿，风扯紧呼，咱们撤！” 最近大概在苏州过的有点压抑，不是出去比赛，做什么策论，就是出去应酬，各种规矩讲的多了，这一出来就突然很想放飞自我，一个人的时候华锦还真是各种自在啊！ 华锦伸手牵着清芷的手，两人离开客栈，至于这些人醒来发现人不见了会如何，华锦曰：关她什么事！ 出门之后，华锦就带着她东转西转的，来到一个安静的小院子里，很特别的是，这附近的院子都已经陷入一片黑暗的安静，只有这个小院子还点着幽暗的灯光，华锦拉着清芷推门进来，进门就发现芙蓉和百合两个还有冬青一起推磨，磨豆子呢！ “公子你可回来了，好好的出来非要吃豆花，您看看这些可是够了吗？”芙蓉看到华锦之后，有些撒娇的抱怨着。 华锦倒是也不生气，她今日住进这院子里，倒是想起曾经在李家村的时候，那时候家里可没有那么多下人，他们就几个人一起吃豆花，一时兴起就让芙蓉他们做豆花“你这样说，难道一会儿的豆花你不吃的吗？” 芙蓉当然不愿意了“公子说的什么话，芙蓉亲自泡了豆子做豆花，不仅要吃，还要多吃一碗呢！” 百合倒是有些奇怪，之前在苏州的时候，她可没见过芙蓉这样跟华锦说话，虽然的确比起她们要亲切一些，今日见到了，倒真的像是家人一样了，出门在外不用在乎身份，华锦和芙蓉倒是都找回一点在李家村的感觉了。 冬青也在一边笑着，从前那个刚刚救回来还病着的青年，岁月过去让他越发沉稳起来“公子等一会儿，马上就要好了！” 百合站起来看着清芷“这位就是清芷姑娘吧，你虽然穿着男装，但着实不太像，穿男装真的跟男子一样的怕也只有我们公子了，房间里给你准备了衣服，你去换一下吧！” 清芷进门以后就有些发呆，在她的想象中，被救了以后，他们应该是赶紧离开，怎么也想不到，她会看到这么具有生活气息的一幕。 “姑娘应该是识字的吧，这是你的身份和户籍信息，都是真实的，姑娘快换个衣裳吧，咱们吃了豆花，凌晨城门开了就要走了！”百合把衣服和一个户籍交给清芷。 清芷傻呆呆的打开那户籍信息，一个跟她年纪一样的农户之女，年少丧夫，一个人到外面讨生活，很干净明白的身份，华锦答应的保住她的性命，做到了，还给了她一个干净的身份，这是免贱，虽然她再也不是从前的自己了。 “快换上衣裳吧！”百合看着她这样，也不说什么，她最近也在学习写字，只是这户籍上的字，每个都认识她，她却是都不熟悉的。 “公子，咱们送了清芷姑娘离开之后，要去哪里啊？”磨好了豆子，芙蓉过去煮豆浆，然后问华锦。 华锦嘿嘿笑着“清芷的户籍在德安啊，到时候看看吧，出来走走玩玩也蛮好的，咱们离家出走一段时间怎么样，就咱们几个这样走，还记得咱们从李家村出来到苏州那一路上吗，多自在啊！” “那时候的确自在！”那是后他们主仆几个真的是游荡，除了最终确定会到苏州，就是漫无目的的走，吃吃喝喝玩玩闹闹，要不然也不会走八个多月，海边也去过，湖光山色也见过，没有身份的束缚，也没有那么多操劳的事情，怕是最轻松的时候了。 “是吧！”华锦也很怀念。 “公子，吴大奶奶才得了儿子洗三，咱们现在回去正好赶上满月呢！”百合出门之后跟华锦说道，她可算知道为什么离开之前容嬷嬷还特意交代她，一定要提醒让郡主早点回来，不要再外面玩太久。 她还觉得郡主怎么也不会说出来了就放飞了，不回去了，哪想到华锦出来以后还真是不想回去了，她终于知道当初自己和那些下人被扔在苏州，应该不仅仅是因为西南的事情吧，自家主子这喜欢到处乱跑的性格也是有关的。 第六四二章 美人儿，咱们私奔 华锦听了百合的提醒才想起来，她出来之前才参加了王兰芝儿子的洗三，王兰芝也的确整齐，他夫君吴秀才乃是独子，成婚之后自然把这传宗接代生儿子当个大事儿，王兰芝这一举得男，从前就牢固的地位现在是更加牢固了。 这吴秀才也是运气好，按照王兰芝的生产日期，本来要在他赴京赶考之后才出生的儿子，倒是早来了不少日子，亲眼看着儿子出生，吴秀才越发的意义风发，出门赶考去了。 华锦离开苏州之前才参加了洗三，这出来一趟，送了清芷到户籍位置之后，只能匆忙赶回苏州才能正好赶上满月。 “哎，看来没办法玩儿了，芙蓉，豆花多给我盛一碗啊！”华锦跟芙蓉说着“没多久也快过年了，等到翻过年去，就去杭州看看，再开一家女子会所，到时候可以再杭州多住阵子，那边的景色很是怡人，若是有空，烟花三月下扬州，也很不错！” 华锦这是在安慰芙蓉呢，也可能是在安慰自己，她虽然觉得当个郡主偶尔出来虐个人神马的也还算愉快，但是整日的困在那样的环境里，还是有些憋闷的，她前世就是个累了就会说走就走出去旅行的，现在又怎么可能跟这时空的那些后宅女人一样困在一个地方呢！ “公子去哪儿奴婢就跟着去哪儿，奴婢却是赖着公子不放手的了！”芙蓉一边煮豆浆，一边跟华锦这般说着。 “哈哈，那可不行，赖着我怎么成，年纪大了总要嫁人的，否则可不是留来留去留成了仇啊！”华锦拍手，哈哈笑着，转头看着清芷换了一身粗布衣衫出来，她便对她说着“看看什么叫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清芷姑娘这样的姿色，便是粗布衣裳穿着也是极美的！” 清芷从前便是在勾栏舍卖弄风情的，就算她整日的读书好似清高，但她自己也知道那些恩客的心思，都不过是把她当做玩物而已。整日的夸赞她美丽，也不过贪图，但华锦这称赞却着实自然的恰到好处，没有任何鄙视，只是单纯的夸赞而已。 “公子谬赞了，清芷不过蒲柳之姿！”清芷看着华锦，这样谦虚。 华锦却摆手否定“清芷你这要是蒲柳之姿，大概咱们燕国好些女子都只能做那荒山野岭的狗尾巴花了！”清芷能在青楼里面成为花魁，虽说气质是清冷的，她的相貌还是比大多数女子出挑的。 “公子恁的会比喻，岂不是说奴婢这样的只是那山上的小草了，但奴婢还是想做野花呢！”百合也过来凑趣。 芙蓉也跟着点头，百合看了却是不同意“芙蓉可不要点头，你要是野花，我们怕也只能当那供养野花的泥巴了！” 华锦却听得她们说自己要做什么野花，忍不住的笑了“哈哈，野花好啊，家花没有野花香嘛！” 几人听着华锦这般说着，还这样笑着，总觉得华锦这话好似没有那么简单，但要是说有什么深意，怕也是猜不出来。 还好不一会儿的时间豆花就做好了，现在已经是深秋就要入冬，虽说这里是南方，却也是寒冷下来，一群人一人一碗的喝着豆花，清芷跟着一起喝，入口就发现这豆花满口的豆子的清香，微微带着清甜，味道很好，几口下肚就觉得身体都跟着暖和起来。 “天快亮了，公子喝了就先走吧！”看着天边开始泛起鱼肚白，芙蓉撵华锦走，这个时辰城门也开了，华锦他们骑马先走，冬青他们就不着急了，反正也没什么人怕被看到。 “吃饱了就要干活的架势啊！”华锦把碗放下，对清芷伸手“美人儿，跟少爷我私奔吧！” 这登徒子的语气吧，冬青他们几个熟悉华锦没正形的都只是低头笑着，清芷看着华锦刚刚也已经换了一身衣衫，之前为了救她出来，传的是黑色的曳撒袍子，现在却是浅蓝色的松枝梅花暗纹的道袍，宽大的袖子正迎着晨起的威风微微飘逸。 即使亲眼见过女装的华锦，此时看到华锦这样对自己伸手，清芷还是抑制不住自己的心跳，脸色微微羞红，伸手把自己的手放在华锦的手上。华锦常年保养的很好的手细腻柔润，清芷的肌肤却有些干燥，华锦牵着清芷的手，回头吩咐冬青几人“我们在德安汇合！” “公子路上小心！”马车行的不快，华锦带着清芷骑马会快很多，先把清芷安排好了，他们汇合之后回苏州。 “王姑娘，小生送你回家！”华锦微笑的看着清芷，清芷一愣，反应了一下才记得以后她就是那户籍上的王姑娘了，听得华锦说起回家两个字，清芷却只觉得心中一阵酸涩，她哪里还有家，他们家也只有一个人了，现在就算有了户籍，她还能做什么呢，嫁人吗，她会的不过是那些媚俗手段，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谋生的本事啊！ 华锦利索的骑上马，对着正在发呆的清芷伸手“来，别怕！”笑得一脸温柔。 清芷是见过华锦冷静理性的样子的，她求助的时候，被南安王的人追杀，就是这个现在在她面前笑得一脸温柔的人说出了那句为什么帮她。也是将她一个人扔出去做这些危险的事情的人，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这人又愿意这样对着她笑着，她便只能记得那在台上侃侃而谈，风姿俊秀的模样了。 华锦挑眉，她对清芷温柔，倒不是因为别的，只是觉得这女子很是辛苦，环饲之下仍然做到了华锦让她做得所有事情，华锦对于这种真心帮到自己的人还是愿意多给几分优待和宽容的。 清芷见到华锦丹凤眼里面都是疑问的看着自己，又微微脸红，伸手让华锦拉着上了马。 华锦根本不知道清芷心中经历了什么，拉着人上马之后就回头看了冬青一眼“冬青，一切就交给你了！” 冬青点头答应了，华锦点点头，对着就在自己臂弯处躺着的清芷耳边低语“抱稳了，美人儿，咱们走！”策马扬鞭，小白龙奔驰离开。 芙蓉和百合看着华锦她们骑马离开的背影“这样看着，倒是真像私奔了呢！”说完，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然后一起摇头，她们家郡主果然洗脑，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回头收拾东西，他们虽然不着急，但也不能耽误的太久的！ 第六四三章 请公子收留 晨曦中的城门缓缓开启，那来城中赶集的周边村落的百姓排着队进城，一群人便见到一匹白马飞驰而来，马上是一对年少的男女，男子不及弱冠，穿着宽大的道袍，因为骑马走得很快，看不清楚眉眼，只是走过的时候看着侧脸，就能感受到对方的好相貌。 也许是骑马赶路的很快，坐在马上的年轻女子布衣荆钗，两个手臂紧紧的抱着身后的男子，脸也是埋在男子的怀里。 自然是华锦带着清芷离开了，出城之后，华锦看了一下方向，在一个路口往东南方向疾驰。 却说那客栈被华锦很给力的送了不少迷药进去，整个客栈的人一整夜都陷入在黑沉的甜梦之中，等到醒来都已经是快日上三竿，要不是外面有投宿的客人，怕是不知道要睡到今夕何夕。那些书生本来就是身体不好，一路奔波很是辛苦，晚上既然让小厮在门口看着清芷，之前都没有出什么事，也就松懈了，等到他们醒来的时候，就看到清芷的房间里已经是人去楼空。 那床上却放着之前清芷一直保存的账本，清芷当初为了防备他们，是把账本分为两半的，两厢人各自保存一半，现在属于清芷的另一半就在床上，除了半册账本之外，还有几个信封，打开，居然是南安王跟蕃人通的信件，若说那账本能证明的是南安王与蕃人通商，这信件便是坐实了他通敌，里面有南安王具体跟对方如何沟通呢，以及如何达成协议的。 沈举人一行人十分震惊，这好似天上掉馅饼一般的砸在他们的身上“这下贱的女人，私下居然还藏着这么重要的证据！” “这印鉴是真实的，只是为何她本人不见了？”也有人稍微精明一点，怀疑清芷为何不见了。 “我看是那小娘皮自己想要跑的，知道就算自己跟着咱们去了，也不会落得什么好下场！”清芷是罪臣之女，该是在勾栏舍一辈子的，就算有了孩子，也是最下等的人。 他们这些人带着清芷去京城，就算最终南安王获罪，清芷也未必有什么好处，人太下等，没人会在乎她做了什么，况且清芷就算真的揭发南安王，也不过是自己为了保命，算不得什么义举。 “也是，这天大的功劳在咱们的身上便是登天的梯子，对她来说也不过是保命罢了，我看她是自己跑了！”一开始清芷就表现的是为了保住性命才如此，所以哪怕是现在消失也不是不能解释。 “走了就走了吧，有这账本和这些书信，这次咱们揭发南安王通敌的功劳就彻底跑不掉了！”华锦为什么说静斋先生的弟子志大才疏，就在这里了，静安先生本人也是一样的，不是没有才华，可惜的是政治眼光太差了。 王明也是出自平民，但却是能屈能伸的性子，蛰伏多年，一朝获得青睐，慕容桓多精明胆大的人，他当初既然敢以天下为棋，拨弄整个燕国时政朝堂，可见是个胆大心细的，也是自视甚高的觉得无人能猜测出来他们父子这么多念的算计。 原本也的确没人发现，但偏生来了一个华锦，一个接受前世的现代教育，思维更加开阔，更异想天开的人，才把慕容桓父子的打算给猜测了个七七八八。慕容桓也把王明和宁淏他们所有人都当做棋子，这点是毋庸置疑的，这家伙从前这么玩过，还得到了好处，自然会让他坚定这么做的正确性。 但是王明一门在知道这所有的真相之后，却是将计就计，反过来算计慕容桓，当然了，就算没有华锦的存在，王明一门也是会自己发觉一些事情，因为后面华锦才听说过，貌似秦尚任也有所感觉，只是还在私下思量判断当中就是了。 静斋先生这些人却没有这样的远见，华锦说他们是蠢货也没错，不过华锦也能理解，就算原来时空的古代，这样聪明的大臣也不多见，特别是出自平民人家的读书人，有时候视野的确是不够开阔的，短视必然影响仕途，也不怪人家贵族的年轻人瞧不起就是了。 这群人得过且过的将清芷的消失看作是她知道自己没有好处的逃跑，那账本和信件的存在让这群人忘记了从一开始清芷怕的就是南安王的追杀，这时候离开真的是明智的吗，南安王没倒的时候，单独跑出去了不是更危险？ 可惜没人在乎，没人在乎一个下等的妓女这么做的理由，反正不过是个玩意儿，逃了就逃了呗，证据还在，他们的功劳没有跑就行了。 这些人将证据好好的收起来之后，又开始赶路，另一边华锦和清芷却是到了路边的一个亭子休息。燕国前朝有个能臣，就提出了在官道旁边建设这种亭子供人休息，后来实行起来的确十分方便，虽说亭子粗陋，但总能遮风避雨。 华锦从马上下来，清芷却已经是脸色苍白，生生被华锦给抱下来的，这清芷年纪虽然比华锦大了许多，却着实是个娇小玲珑的女子，华锦是北方人，年纪不大个子是不低了，比同龄的男孩子还要高点。 “呕……”清芷才落地就跑到一边呕吐，华锦看着她如此，只能将水囊交给她，让她冲淡嘴里的味道。 “我倒是第一次见到晕马却不晕马车的！”华锦完全不觉得是因为她骑的太快。 清芷听到了却是摇头苦笑，这哪是人能受得了的，如此快马奔驰，一路上完全不曾休息，更不曾减速，这位嘉善郡主不愧是靠着在战场的功劳才得的郡主位置，这身体也太彪悍了，别说她了，换哪个女人都不行。 “好啦，咱们休息一会儿再走，那帮蠢货看到账本和信件估计会觉得是你自己跑的，不过南安王那边的人还一直在找你，我把你送到地方你才能安全！”华锦席地而坐，随手摘了一朵小小的野菊花把玩着跟清芷说道。 清芷吐完了舒服了许多，用水冲淡了口中的味道才走到华锦面前，却不是俯身行礼，而是直接跪下了“请公子收留清芷！” 第六四四章 跟着我干嘛？ 华锦原本想着，到时候送清芷到了德安，通知一下她大师兄下面的那些人多注意点，如果以后再也用不到清芷，便让她好好的当这个王姑娘，过自己的生活，若是需要，随时都可以带着用到。 却怎么也想不到，这清芷好好地王姑娘不做，却说什么让她收留的话来，这是说的什么话，原本是贱藉的，这个户籍是宁淏找了秦尚任弄来了，可不是之前华玞随便找人弄的那个假户籍，这户籍却是在官府可以查到的，这意味着清芷就要有新的人生，也彻底免贱了。 “你起来说话！”华锦皱眉看着眼前的清芷，也不复之前说笑的模样了。 清芷见到华锦这样严肃起来，心中哆嗦，也怪怪的站起来，低着头，小小的个子，粗布衣衫难掩的清丽，虽然有些害怕，还是这样跟华锦请求“请公子收留！” 华锦有些头疼“清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知道我给你的户籍意味着什么吗？” “清芷知道，以为着奴婢不再是人人都瞧不起，连给人做妾都不能的贱藉女子，清芷之前逃跑是为了求活，今日请公子收留，也是为了求活！”清芷从小是读书的，她并不是无知也不懂得思考的女子。 “清芷想要活着，也想要堂堂正正的活着，可是现在就算公子把清芷送到德安又能如何呢，清芷会的，也不过就是之前在勾栏舍学的那些，除了这些，清芷什么也不会！”也许清芷才是最聪明的，从前的时候，她也想过能做个普通的乡野村妇就好了，或者做点小生意之类的，嫁人她是不想了，男人的嘴脸看的太多，这样有点收入，到了年岁抱养的孩子在膝下养老，平平淡淡的一辈子也就好了。 她也曾想过，若是有机会，能在华隐秀身边做个侍弄文墨的婢女也很好，不是做的什么才子佳人的美梦，不过喜欢那个字里行间都潇洒自在的意气书生，可是当她知道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有一扇窗子在她面前打开了，原来女子不是只能怎么样，原来女子也可以想要过的怎么样的去追求。她没有华隐秀的才华，她承认，可是她也想要试试，不要那么平庸，想要看看，是不是自己也可以有不同的路？ “所以呢，你跟着我干嘛，我的身份虽然不同，但我身边的丫鬟也照样是丫鬟，照样是卖了死契的贱藉，难道会比你这样好好的当个普通人更好？”华锦不懂的就是这个。 清芷眼睛铮亮，带着希望的看着华锦“公子不是一般人，清芷斗胆，想请郡主传授清芷一些知识，清芷以前从不知道女子还可以如此，清芷也想要有立身之本，清芷也想要堂堂正正做个有本事的女子！” 华锦听到清芷的话之后都傻了，看着眼前这个娇小玲珑的女子，明明不过是个娇弱的小女子，居然有着这样的心思？ 华锦叹息一声“什么叫有本事的女子呢？你觉得我就有本事吗，现在我的身份不过不被大众所知，若是被知晓，那些现在对我的诗词对我的字推崇的不知道多少人，就会对我口诛笔伐，我会成为整个燕国最没有规矩的女子，名声毁于一旦，你真的觉得这是堂堂正正的，有本事吗？”虽然华锦对这些挺不屑的，但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可以对外界的评价不介意的。 “不会的，公子的书法天下独一无二，更何况成就了那些经典诗词，古往今来虽然不多，但真正有才华的女子也一样在历史上留下了自己的名声和痕迹，公子也一定会是其中之一，公子也许笑话清芷不自量力，但清芷也想试试，可不可以真正的改变自己的命运，就像是郡主一样！”清芷知道自己不说清楚，华锦不会答应，当然了，在华锦面前，她下意识的说实话，空间的束缚依然在。 华锦都不知道这小女子怎么会有这样夸张的想法，即使是她自己，若非有前世的经验和记忆，还有成熟的灵魂，怕也未必担得起，这个清芷怎么会如此？ “公子，清芷是在勾栏舍长大的，从小就被教育伺候男人，只有把男人伺候好了才有好的生活，可是清芷明明记得祖母曾经说过，女子从来不该是男子的附属，虽然祖母一辈子与祖父关系冷淡，但是却是自得其乐的过了一辈子，一直到家里出事，大厦将倾，祖母都是这样淡然的接受，清芷很小的时候不理解祖母，现在却想要成为祖母那样的女子！”这段过去，是清芷不曾对任何人提起的，也是她最深处的美好。 华锦听到清芷说起自己的祖母的时候，也能想象到那样一个淡定风华的女子，也许已经白头，却也是自然惬意“你觉得跟着我就能成为像你祖母那样的女子吗？” “清芷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但如果清芷一个人做个平凡的妇人，这辈子也不过平淡而已，清芷想要试试，清芷的家族也只剩下清芷一个人了，原本清芷也不想要嫁人的，我们这样的女子从小就吃药了，也生不了孩子，就算真的回复成平凡的身份，也不过如此，清芷想拼着试试，想试试自己能不能做得更好！”清芷看着华锦，认真的恳求的。 华锦也看着清芷的眼睛，年轻女孩子的脸上甚至带着狂热，眼睛里都是对华锦盲目的崇拜。好像只要华锦答应了，她的命运就一定会改变。 其实一开始的时候华锦是觉得莫名其妙的，为什么好好的平常人不做，要这样多此一举的跟着自己，何况清芷身份特殊，那户籍就算做得再好，若是一辈子平凡也没什么，但若是被人知道，却是不值得推敲的。 但是华锦听着清芷说这个话的时候，也意识到，虽然这个时空的女子都被压抑的困在笼子里，却不是所有的女子都甘于这样的生活，华锦之前也只想着一个人自在的到处走，吃吃喝喝的过日子，后来因为宁淏，知道自己也许没办法如此潇洒，才想着成就女学。 清芷让华锦看到了女学的希望，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很快，华锦问清芷“你原本的姓名是什么？” 第六四五章 什么情况？ 清芷在听到华锦问自己名字的时候，心中原本忐忑的心情突然松了下来“奴婢原本出自清远常家，闺名为常子衿！” 华锦看到她说起自己的名字的时候眼睛里的骄傲，清远常家这个华锦曾经在典籍中看到的名字也让她有几分诧异，这么看来，这位清芷姑娘竟然是曾经的世家女啊，只是顷刻间大厦倾，一个家族也只剩下这一个孤女。 难怪即使身在青楼也保留自己的清高气质，难怪见到华锦之后会兴起这样的心思，虽然只有三四年的时间在世家受到教育，但那沉浸在骨子里的傲然却是磨不去的，反而会随着苦难越发的璀璨起来。 “你想过自己要成就什么吗？”华锦低声询问。 清芷也笑了，俯身行礼“奴婢不知道自己要成就什么，但奴婢觉得，跟在公子身边，奴婢会慢慢找到自己的方向，奴婢知道公子以后定然不会一般，奴婢想要看看，自己到底适合什么擅长什么，最后能做到什么！” 华锦真的很好奇清芷的那位祖母到底是什么人物，不过是才几年的时间，甚至很小的时候很懵懂，居然也可以对后辈造成这样的印象，华锦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做到，即使自己神魂俱灭，不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自己的思想，自己内里的骨气，是否也可以这样传承下去。 也许建设女学才是能改变世界的方式吧！ 华锦来到燕国四年的时间，她见过很多不同的女子，在李家村的时候，村里的赵二丫勤劳和朴实，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王县令的夫人高傲内敛，却是只强在了外表，内里依然如此自卑。 还有那个诸多算计进门做妾也要改变命运的江氏，沉浸自己世界的陆妙贤，张璞的妻子刘氏爽朗大方，杨贺的妻子孙氏的清明自在，这么多的女子，可是没有一个跟眼前这个清芷一样，明明生在这女子地位不高的燕国，却有着现代女人一般的追求和眼光，华锦不忍心摧毁这般艰难生长出来的女子坚持的灵魂。 “我不会直接传授你什么，你跟在我身边，只是最下等的丫鬟，我也不会对你有什么优待，但是你学到了什么是你的事情，有什么疑问，我也会回答你！”华锦最终选择了扶植，而不是扼杀，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决定是对是错，也不知道未来清芷的命运会如何，她只是想要给这个想自强的女子一个机会。 清芷跪下磕头“奴婢些公子收留！”她这样的身份，就算被带回家，也不过是给人当个暖床的丫鬟罢了，一辈子不得出头之日，跟着华锦还不用伺候男人。她会好好的学习，然后找到自己的方向。 “以后莫要叫你这名字了，自此以后，你就恢复原名吧，希望有一天，你也会觉得自己这个人，对得起这个名字！”华锦一句话，让那个在宣化的勾栏舍里面受到无数男人追捧的花魁消失，只留下一个经历过磨难却依然坚强的灵魂，她有一个从出生就跟着自己的名字，叫常子衿。 许多年后，当常子衿这个名字被这个时空无数的女子推崇，当她年华老去的时候，只感激这寥落的景色里，一个改变了她一辈子命运的伟大女子对她的答应，因为华锦，清芷死了，常子衿活了，并且活的越来越好。 华锦想的没有那么深，既然她想要做女学，想要将自己的一些想法和观念传递下去，也许她一个人改变不了什么，这个时空，这个世界也不过如此，可是一代一代的影响下去，总有一天会让这个世界改变，这就够了，她一人的力量有限，一代一代的人下去，总会是好的。其实她也不知道她到底要改变什么，从前她想要做的时候都很茫然，可是常子衿的出现让她知道，也许她从前没有遇到，但这个时空还是有常子衿这样的女子的，女学，是有价值的。 从襄阳到德安不过两日路程，原本华锦是想要早点到了安排清芷的行踪的，现在清芷要跟着她，这些就不需要安排了，但是带着清芷，华锦这一行人也有危险，幸好华锦之前组织了一批人，一直护着他们。 还有沈举人和周亚云他们那群人吸引火力，华锦他们还是顺利的回到了苏州，打扮的十分朴素的清芷也跟着一起进入华府。 容嬷嬷带着桔梗还有海棠一起迎接华锦，看着清芷的时候都很意外“郡主，怎么人又被带过来了？” 华锦点点头“你安排一下，让子衿在后院做些杂活，就说之前丢的丫鬟回来了，让府里的人不要出去乱说，若是不出意外，半年之后她应该就能见人了！” 华锦估计了一下，南安王现在是垂死挣扎，有她那几个师兄在，怕是这证据一定会好好的送上朝堂，南安王最好的下场也是监禁，最近朝堂上戾气十足，御史台那帮子御史整日的找茬也要参奏，跟疯狗一样乱咬人。 不用想都知道等到南安王这事儿爆发出来，那群热衷于撞柱子的御史定是要撞一撞的，至于那些热衷于开大会的中央官员，又要开大会搞廷议了。不出意外的话，那些证据足以定罪，清芷就没什么关系了。 常子衿也很乖，不多说话，容嬷嬷安排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也知道自己现在也是敏感人物，离开之前，华锦单独留下她“原本南安王的事情跟你就关系不大，就算证据是你自己送上去，也得不到什么好处，身份的问题你是懂得！现在我已经让人转移走了南安王的注意，你最近这段时间都不要出门，在府里面做事，等到南安王的事情过去了，我再安排你！” “奴婢知道的，奴婢会好好做活的！”她从小也不是没挨过打，只是那时候学的都是讨好男人的事儿，这次是实打实的工作，不过常子衿也的确不同，之前空落落的只是外表的清高，现在这样做踏实的工作也不觉得如何。 华锦觉得，也许她一开始也小瞧了这个青楼妓子了吧！ 华锘和宁淏从书院下学回来就听话华锦回来了，还带了个丫鬟回来，看着清芷离开的背影，华锘上前问道“姐姐，现在是什么情况？” 第六四六章 搅动朝堂 “师兄……”这一日下朝，秦尚任才回府，赵氏还想着过来问问女儿的婚事，却听说秦尚任回来就去书房了，知道怕是有事儿，她不好打扰，她转身离开的时候就看到杨贺和张璞也是匆匆进门来了。 张璞和杨贺见到赵氏的时候，也都规矩的行礼，赵氏跟两人自然是熟悉的，笑着说道“大人就在书房，两位弟弟快去吧！” “麻烦大嫂了！”两人道谢。 赵氏看着今日怕是又要到很晚，想着自从新帝登基这一年来，京城里面便没少了热闹，事情很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稳定下来，这么想着，赵氏自己都觉得是胡思乱想，她跟秦尚任成婚这么多年，何曾真的平稳过，从来都是这样的忙碌算计着吧！ “师兄，可是有了准确的消息？”张璞在外面那是相当有官威，在这两个师兄面前哪里还有平时的沉稳。 秦尚任和杨贺都习惯了，但还是要念叨一下的“小三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没几年怕是要当岳父了，怎么还这般不知道沉稳。” 张璞缕着胡须嘿嘿笑着“我就算沉稳也不必再两位师兄面前嘛，这般着急的叫我和二师兄过来，可是有确定的消息了？” 秦尚任点头“没错，折子送过来之后被李阁老留中，还没有送上去，不过已经确定，若是不错，最早明日晚上，最晚后日早上，泸州知州周亚云还有沈举人一行人就会到达京城！” “好家伙，终于来了！小四可说了什么，还有小六呢，有什么话吗？”宁淏和华锦现在也算是参与到朝中的事情，张璞习惯性的问一句。 “小四最近跟皇上一直在讨论西北军政，大小章将军在牢里可是坐了快一年了，亏得两位将军身体好，否则还不给坐出病来！”杨贺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也是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了，这尴尬的吧！ “小六的意思是，大小章将军不能继续这么在京中压着，现在全国各地的举子齐聚京师，小六是想要利用他们的力量！”秦尚任说道。 “好家伙，这借力打力的事儿，还是咱们小六最擅长，这些才子最是容易煽动的了，只是会不会闹的太大？”张璞一听华锦出的注意，就笑了，华锦从以前就特别爱玩舆论战，每次都是这样忽悠别人上。 “所以要快，一定要赶在春闱开始前，越快越好，不能影响到春闱！”皇上加开恩科的时间是春天，现在已经是初冬了。 “的确，若是拖得太久，影响了春闱，皇上可是要着急了！”慕容桓就指望着这次科举好好的筛选一批有用的人才，当然了，是平民的力量，世家大族不愧是在这篇土地上横行霸道了这么多年，就算之前这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现在他们依然很给力。 慕容桓最近也是咬牙跟自己这边的人一起硬扛着，最明显的就是大小章将军了，世家一直要杀了，然后换自己的人去，慕容桓就一直拖着不给大小章定罪。慕容桓也怕这么搞下去让这些世家大族一不做二不休的造反，让杨贺带兵拱卫京畿，杨贺带兵是出名的，西南方面，却是拍了杨贺手下的一个将军负责，目前为止，世家大族的反扑虽然给力，但是慕容桓的防守也还稳固，一个口子都没有撕下来。 现在就是分寸必争的时候，要不也不会慕容桓从登基到现在，用华锦的话来说，就是一直在开大会，平时的朝会，大朝会不说，没事儿大家都要聚成堆儿比拼一下耐力，挽着袖子扔芴板，这一年户部苦的吧，从前那么多年都坏过这么多芴板，这芴板可是象牙做得，那扛得住这群大人当皮球摔着玩儿，可不是就摔坏了么。 户部那群人这一年来每次见到杨贺都满眼的激动和感激啊，要不是杨贺打下了西南，他们这给大人们做芴板的材料都没有了啊，每次杨贺都被盯的浑身不舒服就是了。最近都躲着户部这群每天眼睛都是绿的大人们。 “这一次的春闱绝对不能出错，这一次皇上亲自定了景纯主考，从前这样的机会可从来没有给过这么年轻的人，前面要是出错，景纯就麻烦了！”现在就是两个事儿赶在一起了，不能让南安王这个卖国的王八蛋影响到之后的科举，否则慕容桓绝对要发飙，他发飙生气也没关系，反正自己难受么，但是影响了景纯工作的完成就不好了嘛！ 最近慕容桓是顶着巨大的压力重用青年官员，内阁里面最受重用的就是秦尚任还有张幼山，李必义这个内阁首辅这一年的日子颇受煎熬，要不是以前的力量尚在，能够在朝堂上兴起力量，怕是要被架空了。 之前皇上提了张璞进京，入了礼部就是为了这次的科举准备，从前每次科举的主考可都是世家里面的那些老人了，张璞是最年轻的主考，当时慕容桓顶着压力也把这事给定了，要知道张璞今年不过才三十多岁，年轻的吓人。 “我倒是觉得南安王的事情应该不会太麻烦，这次的春闱却是麻烦了，皇上虽然定了我主考，剩下的两位大人却都是世家的人，我现在很担心他们会干脆搞个狠得！”这话才说出口，秦尚任和杨贺就知道是华锦说的了。 “小六最近怠懒的很，我这信收了她写的不少，但是人却没见过，写信让这惫懒的家伙进京，别一直躲在苏州，这次春闱，她古灵精怪的，肯定有办法！”秦尚任一想起每次让华锦来京城，华锦都泥鳅一般的各种理由拒绝，就有些牙疼，那丫头着实太狡猾。 其实也不是他们想不出主意，但是他们能想到的，对方也能想到，只能请出大杀器华锦出来了，华锦出的招儿，一般人接不住的，就是对她这么有信心。 “现在皇上跟小四也经常谈论朝政，虽说他还在守孝不得从政，但是简在帝心，是不是也可以早点进京？”杨贺想到。 “不好，咱们这一门不过就着几个人，若是都在京城反而扎眼，小六就算来了，春闱之后也要回去，皇上对她颇多关注！”秦尚任最后这四个字说的很有深意。 张璞和杨贺心中一凛，华锦一直不进京的理由，他们也是知道一点的，当初那个该死的误会吧！ 三个人一起诅咒某个惹祸的家伙，杜子章刚刚回府就大了喷嚏，莫名其妙的被他老娘添了好些厚厚的袄子，也是无语了！ 第六四七章 满月 华锦回到苏州没两天就到了王兰芝儿子的满月，吴举人家庭清贵，虽然家产未必如何，但是多年来教学也是桃李满天下，这又是家里的嫡子嫡孙，自然重视，虽然吴秀才已经进京赶考了，家里还是好好的操办了一番。 才出了月子的王兰芝气色很是不错，一双妙目每每看着自己儿子的时候都温柔的能掐出水来，她家里人丁简单，亲戚大多偏远，最近的也不过是不知道表了多远的表亲，吴秀珠年纪不到，却是一直陪着自己的嫂子，一家人对王兰芝很是照顾。 “恭喜吴大奶奶了，看你这气色真真是不像是刚生了孩子的！”今日来参加宴请的有很多都是吴秀才同窗的妻子，也都是吴举人的学生，这群女人年纪多大的都有，夫婿也都进京赶考去了。 有的夫婿是第一次进京，有那年纪大的却是已经经历了多次，早就习惯和麻木了，丈夫不在家，出来参加这样的应酬倒是稍微能让心里面没有那么担忧。 这些成了亲的妇人有些都已经生了孩子了，还是知道生孩子对女人的伤害的，落下病不说，生的多了，身材也走样，更容易变老。但是今日看王兰芝，这生完了孩子气色却十分的好，一看就知道保养的很好。 王兰芝听到大家称赞自己，也只是笑笑的不说话，她心里面知道这其中有华锦的原因，她这次早产，孩子却十分壮士，她生的也十分顺利，甚至没感觉到受太多罪。 “大奶奶，张夫人和嘉善郡主来了！”正在房里热闹着，就见到家里的一个小丫鬟进门这样说道。 一众刚刚还在说笑的妇人在听到这话之后，一下子好像被掐住了喉咙，有些不知所措，她们大多不过是普通人家，夫君就算是秀才，也接触不到苏州真正的贵族女子，偏今日来的刘氏和华锦却还是苏州城数一数二高贵的女人。 王兰芝听说华锦和刘氏来了，开心的笑着“可是来了，快请进来！” “哈哈，哪里用得上你请，让我看看我那外甥！”才说完，一群人就听到女孩子清澈甜糯的声音，房门上的帘子掀开，众人便见到穿着玉色袄裙的少女进门，这人自然就是华锦了，刘氏却是更沉稳一些，身后跟着奶妈还抱着孩子。 华锦回来王兰芝是知晓的，只是没想到才生了孩子没多久的刘氏也会过来，虽然恢复的不错，但孩子毕竟小，刘氏又是自己带着，应该是不方便出门的，哪想到刘氏居然亲自来了。 王兰芝见到刘氏进门，赶忙站起来“嫂子怎么来了？身子可还方便？”才生了孩子，就算做完了月子也是要多休息的。 刘氏看到她起来了，赶忙阻止她“有什么不方便的，早就出了月子，整日的在家憋着，反正也难受，出来走走才好！” 华锦和刘氏才进门，这一屋子的人全都一起行礼，华锦抬手“不用恁的多礼，今日咱们都是一样的客人！” “姐姐只顾着跟嫂子说话，可见是真不待见我了！”华锦故意撅嘴道。 “我就不待见你又怎么的，还不过来让我看看，什么时候回来的？”王兰芝嘴上不饶人，却是拉着华锦仔细端详，她是知道前段时间华锦去蜀州的，只是华锦回来了之后就休息了，然后就去上课，倒是没有来看她。 众人虽然知道王兰芝是当代大儒王明的女儿，若说跟刘氏多么熟悉是自然的，刘氏是张璞的妻子么，正经是个很亲近的嫂子的，但是为什么王兰芝跟嘉善郡主也这么熟悉？最重要的是，他们很多人都听说话嘉善郡主相貌很是丑陋，再看看眼前这如玉一般秀色的年轻女孩子，怕是翻遍整个苏州城也找不到比眼前这个更富贵漂亮的女孩子了。 华锦走近任凭王兰芝这样打量自己“姐姐看看我有没有比从前更美貌了！” 刘氏和王兰芝听到华锦如此大言不惭，也是笑着“好个厚脸皮的丫头！”三人这样随意的说笑，房间里的这些妇人却是不敢说话。 看着王兰芝跟这些高贵的人儿如此自然相处的情景，原本觉得王兰芝比她们也没什么多好的也意识到差别了，光是看着刘氏还有华锦这通身的气度打扮，哪怕是华锦都说了不用介意，她们却是连说话的勇气都没有。 “厚脸皮的丫头也要看看侄儿呢！”华锦说着，就看到那才不过一个月年龄的小子正穿的跟个小红包一样躺在王兰芝身边，王兰芝虽然嫁妆丰厚，也带了两个丫鬟进来伺候，但吴举人家里人丁单薄，从前也不过一个丫鬟一个书童伺候罢了，现在王兰芝生了孩子，也没有请什么奶娘，倒是自己喂了。 华锦看着小娃娃睁着大眼睛看着自己，伸手摸了摸他的脸蛋“宝儿可还认得姑姑？” 小娃娃哪懂得这些，被华锦这样触碰了之后却是呵呵笑着了“姐夫却不在，可是起了大名了？” 王兰芝见到华锦问，才道“还未曾起呢，你可有什么建议？”这是求华锦给起个名字呢！ 华锦听了以后摇头“起名字是大事儿，我年纪轻轻哪里懂这个！”华锦是觉得，孩子承载着父母的期望，她一个外人总不好多搀和的。 “你别谦虚，既然兰芝说了，你就帮着起个名吧！”对这小娃娃来说，承载多少的爱也比不上一个郡主给起的名字。 华锦想了一下“不知道是哪个辈分？”先看看从什么，然后才好起名字的。 “这一辈是才字辈！”王兰芝说道。 “既然是才字辈，我看着娃娃赶在初冬，今日却是个阳光绚烂的好天气，不如就起名为烨吧，希望这孩子以后光耀绚烂，一帆风顺！”华锦想了一下说道。 “那就叫才烨了！”王兰芝觉得这名字很好，华锦可是郡主，这孩子不过平民出身，未来她夫君能做到什么程度不说，有了这一层关系，以后华锦定然会多加照拂，王兰芝盲目的相信，有华锦的照料，孩子定然会一帆风顺的。 华锦也笑得开心，伸手从旁边的百合手里拿了一个红色的木盒子打开，取出一块通体翠玉的玉佩出来，放在小娃娃的胸口。 这次王兰芝却没有拒绝，而是代替孩子好好的收了下来！ 第六四八章 张玉友的娘子？ 一众妇人看着王兰芝就把那块价值不菲的玉佩收下来了，不免有些咋舌，要说起来曾经苏州的三个郡主，原本奇闻轶事里面的主角倒是大多是清平郡主，陆妙贤这挚爱做手工的名声也让一群百姓颇有议论，但那时嘉善县主之前，这嘉善县主倒是好像凭空出现的一般，从前完全不知道这苏州有这么一号人，突然就因为抗倭得了个嘉善县主的封号，这也罢了，当时大家都传说是嘉善县主因为父母遭受倭寇戕害而奋起报复，最终才拼了命才得了这个封号。 但是不过才几日的时间，刚刚当上县主的这位就又因为在西南的贡献得了嘉善郡主的称号，风头一下子就盖过了居然真的能嫁出去的清平郡主，百姓们都听说嘉善郡主乃是平民出身，也就是她跟他们以前是一样的，都是地里刨食的农民，结果现在一跃成为贵族。 虽然大多数人没见过华锦，但对于嘉善郡主就比起别的郡主更好奇，这次回来她重新接管了伊人女子会所，更是让人咋舌，这郡主不仅战场上彪悍，还是赚银子的好手啊，这些秀才娘子大多连伊人会所的白银会员都不曾有，但不妨碍她们知道那伊人女子会所到底是多么高大上的样子。 也因为关于华锦的传说着实不少，这些人基本上今日是第一次见华锦，虽然想过能经营女子会所那样精细的生意，嘉善郡主怕也是很精致的人物，但今日一看还是有些惊叹，有些真正的农家娘子看看自己，再看看华锦，很想知道，都是村里长大的女娃子，怎么相差那么多？特别是有些年纪大的，女儿跟华锦也差不多一般年岁，看华锦这样子，哪有半点村姑的样子？ 今日看到华锦如此随便拿出来的一块玉佩，就是这样好的料子，若是放在铺子怕是要上千两银子，就这样送给了孩子，偏王兰芝居然如此自然的收下了，不免让她们突然觉得自己与这几个人着实有些差别。 华锦和刘氏自己不觉得，特别是刘氏，大家族的小姐，虽然因为嫁给张璞，对于平民出身的人并不会有什么差别的态度，但这些妇人却还是能感受到差别。华锦则是因为最近一直接触的都是静怡郡主这样的人，加上从小容嬷嬷教给她的都是宫廷里面的规矩，她举手投足便多了几分高贵，虽然她并不觉得别人比自己低人一等。 “算算日子，上京赶考的士子应该也快到了吧！”华锦也感觉到这些妇人的尴尬，把东西给了以后就找了一个这房间里基本上所有人都了解，能谈的话题。 “走水路的话应该已经到了，只是不知道可安顿好了！”果然，华锦说的这个话题大家都感兴趣，多数都关心自家夫婿的未来，妇人们也都叽叽喳喳的说起来。 “应该没问题，京城有专门供苏州学子休息的苏州会馆，很方便的！”有经验的普及。 “也不知道京城十分寒冷，距离春闱还有好些时日，莫要生病了才好！”有才成亲的小娘子很是担忧自己的夫婿。 “哪里至于这样，平日里多注意锻炼，总不会有事的！”有与这小娘子熟悉的，便拉着她笑。 到底有那大胆的，看着华锦安静的笑着坐在那里，好奇的过来行礼“见过郡主娘娘！” 华锦见到这妇人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头发上一丝不苟的梳着倭堕髻，用了浅红色的发带固定，只装饰了一只银色的发簪，天水碧的袄子搭配青色罗裙，水葱一般清爽的打扮，又带着些许读书人的清雅“快起来吧！你夫婿是哪位？”华锦笑着，这妇人一双大大的眼睛十分有神，看着便让人很是喜欢。 “她的夫婿可有名了，咱们苏州有名的张解元的新婚妻子罗氏！”王兰芝正跟着刘氏看两个孩子，几个妇人在那儿凑趣，都是生了孩子的女人，倒是还有些话题。 华锦睁大眼睛“你夫君是张玉友？” 罗氏见到华锦居然也知道自己的夫婿，隐隐有些骄傲的样子“郡主也听过小妇人的夫君？” 华锦听到她这么问，却是忍不住笑，她何止是听说过张玉友，他们还是好友呢，只是她是回到苏州之后才知道张玉友成婚的，却是没有见过这人，没想到居然是这样活泼的女子，再想想张玉友那整日骄傲的脸，突然觉得这对站在一起的画面也蛮特别的“自然是听过，张解元这次科举相当被人看好呢！” 实际上，张玉友只要不遇上宁淏，基本上在科场上还是很有前途的，毕竟王明也亲自教导过，虽不如自己的入室弟子，但王明不是藏私的人，都是一样的指导。 罗氏的父亲也是秀才，只是年纪大了才当了秀才，在家乡办了个私塾教授小孩子，张玉友与她是一个村子的，虽然张玉友的父亲并不是什么读书人，家里也只有张玉友读书，家庭算不上多么富庶，罗秀才在给张玉友开蒙的时候就看出来他的潜力，所以早早给两人定下亲事，华锦回来之前就成婚了。 这罗氏也是识得些许字的，跟张玉友两人小夫妻成婚后也是感情和睦，现在听到嘉善郡主都说自己的夫君学问好，也是笑得很可爱“郡主您谬赞了！” 华锦却摇头“这倒不是谬赞，咱们百姓出身的读书人，虽说优秀的不少，但如张玉友这般的，便也是少的了！” 华锦这话说的不假，当前燕国世家大族横行，百姓的日子虽说不见得多么困窘，但是想改变命运的心情都是迫切的，因此寒门学子多勤奋，看厚德书院那些书生们，多数很用功，只是天赋不同，成就不同罢了，华锦和宁淏多与这些人交流，看慕容桓这个态度，以后这些用功的读书人肯定是有前途的。 罗氏之前也只是听过夫君说起过苏州城的天才才子华隐秀，只是不曾见过，今日见到华锦只是觉得亲切，加上华锦说话的时候都说咱们百姓出身的如何，慢慢的这些觉得华锦距离她们很远的妇人也都跟华锦亲近起来。 后来罗氏再见到华隐秀的时候，也是惊诧不已自不必说。后来还着实纠结了很久，找张玉友说，张玉友却是觉得她眼神有问题，想的太多，后来两人算的上是朝堂一派的女眷，接触的多了，这件事也成了两人之间每每说起都十分有趣的事情。 刘氏和王兰芝看着华锦总是很容易的跟人熟络起来，只是在一边笑着，华锦就是如此，她若是愿意，很容易跟不同的人都熟悉起来，她能够有今天，这一点也功不可没。 第六四九章 京中来信 华锦参加了吴家办的满月酒，吴家对这个嫡孙也是十分重视，用的是苏州最好的酒，可惜华锦是习惯了自家酿的美酒的人，对这些倒是无趣，不过客气的喝了两口，大多数时候都是跟这些妇人说话，她们中还有很多人在家种地，言谈甚至有些粗俗，华锦听着却颇觉得有趣。 这让她想起刚到李家村的日子，李家村虽然有奇葩的华家一家人，但是也有很多帮助她的人，她带着华锘离开之前，赵二丫即将成婚，现在怕是已经做娘了，那个犹如世外桃源的小院子，虽然有各种的不方便，但每日不过是研究些花草，吃吃喝喝，最烦恼的也不过是华家的算计，现在想想，那样的日子也没有什么不好，现在的宅子大了，这心也大了，要算计的事情也太多了。 “哈哈，我之前在村子里的时候，倒是也经常上山挖野菜，我和弟弟年纪也小，地却是种不得，但是还是会挖野菜的，来了苏州这许久，有时候还真是想念那山里的味道！”听到她们说起到山上挖野菜的事情，华锦笑着说道。 “那东西满山都是，做得时候还很吃油，我们家都不常做的！”有人这样说着。 “我家里有个擅长做菜的丫头，她最会凉拌这样的小菜，油不多，清清爽爽的，我整日的让她给我做着吃！”华锦指着一旁的芙蓉说道。 一群人看着芙蓉的穿戴，比起她们都要打扮的富贵许多，但想着自己是正经的秀才娘子，倒是也不自卑“真是这样吗，我们倒是少有拌着吃的，都是炒着，以后回去可以尝试一下！” 华锦听了也只是笑着，不多说什么，因为王明自己就是寒门，穷百姓出身的，厚德书院的束脩是最少的，收的弟子也都是百姓，那些世家之子不愿意，虽也有仰慕王明才学的，但也怕王明把自己的孩子给叫歪了，毕竟王明是干过这个事情的。 等到结束回家的时候，刘氏与华锦乘坐一辆马车“可是知道你最爱研究这些吃的了，就见着你与人家研究这些！” 因要回去了，华锦懒洋洋的歪着，百合过来帮她把头发松了些许，让她不要那般坠着头皮“不是说过民以食为天么，这么说话，倒是想起从前在李家村的生活了，总也是苦乐参半啊！” 刘氏听见华锦说这个，想起华锦姐弟从前的过往，也是叹息一声“从前倒是难为你们姐弟，现在日子总好多了！” 华锦听到她这么说，却只是淡淡笑着“其实都一样，一样有苦恼，一样要烦忧，我不过是选了一个相对来说愿意烦扰的事情！” 刘氏看着华锦，妹妹这个时候，她都会觉得华锦不像是这样年纪的女孩子，总好似有些沧桑一般“眼看着就快入冬了，我想着年轻赶回京城，你师兄被皇上亲自点了负责这次的恩科，想是十分忙碌，身边没有人不行！” 刘氏不愿意见到华锦这般好似什么都看开的样子，便转移了话题，华锦听了却是坐正了身体“嫂子准备何时出发？可需要我派人送嫂子？” “准备过几日就出发，若是你这边有不用的人，最好是送我们一程！”刘氏是不会跟华锦客气的。 “送嫂子的人肯定是有的，我回去就安排，总要帮着师兄把嫂子和侄儿侄女好好的送到京城才可以呢！”华锦笑着说道。 “那嫂子就谢谢小六了！”两人这样说笑着，就到了张府，眼看着刘氏进门，华锦才回家，华府门口的小厮正站在门口，看到华锦他们的车回来了，赶忙过来迎接，华锦从车上下来，这绿衣小厮低着头“郡主，京城里来信了！” 华锦听了却是一愣，然后点头“少爷可回来了？” “已经回来了，宁公子也在！”小厮说道。 华锦很意外，这时辰已经不早了，宁淏虽然平时因为距离近都会过来吃饭，但是也怕自己这样每日在华锦家里，虽说大家都不知道她就是嘉善郡主，但是总不好每日都在华府待到很晚，今日居然留到了现在。 华锦带人进门，得知华锦回来的宁淏还有华锘也从他们的院子里出来，华锦看着两人神色，道“怎么了，怎么这样的表情？” “姐姐回来了，今日收到师兄从京中来的信！”华锘先跟华锦问了好，才把信交给华锦。 华锦点点头接过来，一边往书房的方向走，一边拆开信来看，看了一会儿，她皱眉诧异“师兄让我去京城？” “三位师兄的意思是这样的，原本姐姐也没有见过大师兄，而且过去也需要姐姐帮忙！”华锘说出秦尚任几人的想法。 华锦想到了什么“我从西南回来之后就身体不适，大病初愈……”不等华锦说完呢，华锘都无语的拍脑袋了“姐姐，你这个借口用第八次了！” 就算不想去，好歹稍微用心想个靠谱的理由不行吗，每次都用这种不靠谱的理由敷衍，也亏得秦尚任他们不愿意与华锦计较，否则她能逃得了这么久吗？ “我去京城能帮什么忙，不就是预防舞弊么，我把主意给师兄，到时候执行就行了，我也不能亲自过去监考吧！”华锦完全不想去，最重要的是，京城有个她不太想要见到的一个老谋深算的男人，虽然捡来了个郡主，但想到慕容桓看着她的眼神，她怕怕！ “怕是有些事不方便别人出头的，你就以华隐秀的身份去，春闱之后就回来！”宁淏也不想华锦去京城，他现在不过两日不见就想念的很，这要是去京城了，他许久不能见到，可是有些事必须华锦去做，他只能支持！ “要不我再想个新颖一点的，诚意一点的理由？”华锦低头叹息，想要垂死挣扎一下！ “姐……”华锘头疼的很，有时候觉得姐姐也成熟了许多，有时候怎么还这样呢！ “好啦好啦，我去还不行么！”华锦叹息“正好嫂子也要进京，我与她一起吧！” 第六五零章 进京 刘氏得知这次华锦会与自己一起进京，很是愉快“原该你到京城去看看的，虽说每年的节礼都不曾缺过，但哪有说这么久了不曾见过师兄的，我看着这次去了正好，师兄怕是也想要见你呢！” 华锦听到刘氏这般说笑，也是叹息“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我与师兄这样有缘，何必着急相见？”她还挺有理由的。 刘氏听到她这样说，恨不得用手指戳她脑袋“你个惫懒的丫头，当我不知道你这是懒得吗？” 华锦嘿嘿一笑“这次怕是很急，嫂子尽快收拾了离开，这处宅子就交给四师兄处理就好了，还有下人，是都带走还是怎么弄得，也尽快安排好了，我这两日收拾了给师兄的节礼咱们就走！” 刘氏虽然说笑，却也知道华锦这次着急进京是为了自己夫君的事情，听到华锦交代自己，自然点头“这里我之前就已经处理了，走水路进京不过半月时间，咱们就后日出发吧！” 刘氏本来就是个做事干脆利落的，之前张璞因为担心刘氏怀孕，在京城的事情也都是报喜不报忧，现在居然要华锦进京，刘氏也就知道张璞怕是在京城也有艰难，便想着自己回京，至少自己的家族也能多帮忙一些，或者处理好后宅，免得张璞两面担忧。 华锦不过匆匆拜访了一下刘氏，然后就急匆匆的回府，因为华锦这次很突然的要去京城，一去就要两三个月的时间，春节也不能回来，所以要准备的东西十分多。 华锦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容嬷嬷正在整理行李，实际上华锦的行李反而好办，直接扔空间里带走就好，关键是这次华锦要带的人，华锦看着那些东西就烦躁，不过看了一眼就去华锘的院子了。 华锘和宁淏正在书房里读书，看到华锦回来华锘还撅嘴不开心，华锦见到他这样，故意笑着“师兄可是怎么欺负人，怎么咱们家的小少爷这样撅嘴，让我瞧瞧，都能挂个瓶子了！” 华锘本来就在跟华锦生气，被她这么调笑，更直接转头不理华锦了，宁淏在一旁眼睛里带笑，却是不搀和姐弟两个的事儿，只在华锦说自己欺负华锘的时候睁眼，跟华锦换了个眼神！ 原来这次秦尚任亲自写信来让华锦进京，华锘原本以为自己会跟姐姐一起去的，毕竟他们姐弟两个从李家村离开，除了华锦去海外那段时间，一直都是一起的，即使是去西南战场，华锦也带着他。谁想到这次华锦却不带着他。 “还生气呢？你跟我去了，今年的童生试怎么办？就算你想着考试之前回来，但这样奔波，你如何好好读书，虽然说京城三位师兄的学问都能指导你，但是他们却都是忙人，每日应付朝堂上那些事的精神还不够，哪有功夫指点你，姐姐也一样，这次过去是办正事的，你仔细想想，若是对你好的，姐姐可曾扔下你？”华锦过去扳过来很的肩膀，好好的解释。 “春节也不能跟姐姐一起过了！”华锘也知道自己现在应该更注重学业，他要考试，要努力有功名，只是毕竟年纪小，离不开华锦。 华锦也知道，他们姐弟这么多年来，从没有说分开过年，可是成长不就是这样的么，原本以为总会在一起的，某天就彻底分开了“姐姐不在，不是还有师兄么，你跟着师兄一起，学问上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这次姐姐不在苏州，正好你可以陪着师兄一起过节，这样姐姐才能放心，希望等到姐姐回来的时候，能听到小锘的好消息！” 听华锦说起华锘跟自己过年她才能放心的时候，宁淏抿起嘴，眼睛灼热的看着华锦，华锦感受到这灼热的视线，哄着华锘之余还瞪了他一眼，就看到他接收到了也只是笑得很得意的样子，华锦撅嘴，不理他了。 “姐姐什么时候走啊，小锘去送姐姐！”华锘也知道自己姐姐的脾气，她要是决定了的事情，基本上不会改变，除非她自己改主意，也知道华锦从不会做出错误的决定，但还是有些难过。 “我跟嫂子已经说了，后日就离开，明日去书院跟老师告别，你在家里，事情多担待些，节礼的事情我离开之前会安排好，到时候冬青会提醒你送过去，若是有人求上门，找嘉善郡主的就说嘉善郡主病了，你在苏州好好读书，姐姐等你成为童生，万事开头难，这可是第一步，你不是说要保护姐姐吗，现在开始努力好吗？”华锦劝说人很有一套的，华锘挣扎不过，也就认了。 宁淏看到华锦跟华锘姐弟两个已经说完了，才问道“你这次进京带多少人过去，那个清芷可要带着？” “我想着还是带着吧，那些人也已经到京城了，南安王的事情怕是要耗费一些功夫，她有用，放在这里还不如跟着我，说不定就用上了！”华锦还是准备带着常子衿进京的。 “也好，的确跟着你比较好，这一年来京城的气氛很是诡异，虽然不多，我手底下还有几个人，你到了京城若是需要，就找他们！”华锘说道。 华锦摇头“你手里的人也是皇上的人，还是算了，我手底下那些还勉强能用，就算不能，也有师兄们在，专门写信糊弄我进京，总不能不管我，不给我人用吧，要是师兄们真的这样，我便哭给他们看，哼！” 宁淏见到华锦如此，伸手触碰华锦的脸颊“自己小心，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出头，保全自己最重要，不要再做冒险的事情！” 华锦任凭他碰触自己的脸颊，抬头笑着，看着他的眼睛“家里就交给师兄了啊！” 华锘在一边看着，倒是觉得两人像是要分别的夫妻一般，但是明明后天才走的！ 因为走得匆忙，华锦要交代的事情很多，还好这次她确定春闱过后就会回来，京城也不似西南边境遥远，确认会所准备的货源充足，并且又备下来更充分的货品，交代绿竹和秋兰俩个人每日将账本交给华锘之外，就是准备礼物的事情。 第六五一章 该担心谁啊？ 运河码头，宁淏和华锘还有徐深站在岸边，看着华锦他们乘坐的船渐行渐远，华锦和刘氏站在船头，还在笑着挥手。 昨日华锦和刘氏亲自到王明和赵红霞家里告别，刘氏离开的事情两位已经知道，只是这次还多了个华锦。王明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华锦“你到了京城也不要放下练习，若是回来退步很多……” 华锦冷汗，嘿嘿傻笑“所以退步一点是被允许的对吗？” 赵红霞看到这师徒两个这样，在一边忍住笑，王明也被华锦这厚脸皮的样子给弄得无语“到了京城不允许弹琴啊！”盛名之下，华隐秀的一点缺陷都会被放大，华锦这偏科的太厉害，哪怕弹琴只是差点都罢了，但是华锦这不是差点，是太差了。 华锦心虚的继续笑“老师，您要知道，这么久了，弟子还从来没有主动跟人比试过呢，弟子真的是很低调的人！” 这话说起来怕是很多人不相信，但是华锦还真的不是搞掉的人，她甚至从不主动传自己的作品，加上华府的下人管的十分不错，到现在她书法已经被传的快神了，可是见于人前的居然也只有寥寥，最著名的就是那篇《齐公词》，前几页字迹清晰的都被一些书法爱好者给收藏了。 所以华锦这名声真的都是被逼出来的啊，她真的不是个高调的人。她这么说完，王明更头疼了，貌似，自己的这个弟子，还真的是天生惹麻烦的体质啊！ “老师不用太过担心，京城有大师兄在的！”宁淏看华锦被这么训斥的可怜兮兮的样子，当然不舍得的心疼了，马上帮着说话。 王明最近看这个四弟子都不太顺眼了，想当年没有跟华锦如何的时候，还没有收下小六的时候，这孩子虽然阴沉了点，但对于这几个师兄弟还有一干朋友还是沉稳的，话虽然不多，但是很值得信任，但自从小六来了，这个四弟子是变得越来越活泼了，以前多有原则的人，现在只要是跟华小六有关系，那唯一的原则就是没有原则。 就华小六这没事儿都要搞事儿的性格，这么被惯着，也是越来越不怕惹事儿了。 宁淏见到王明瞪自己，摸了摸鼻子，他家小六本来就很低调啊，就是别人总是主动找麻烦，真的太不好了，应对也是很麻烦的事情呢！ 王明彻底对这两个放弃了，反正这俩也是一个锅一个盖，配的不得了，那就这样吧，幸亏华小六这惹祸的能力不差，这解决问题的能力也不差，这惹祸惹的，折腾出来个郡主的封号，怕是别人怎么折腾也折腾不来的，说不定这次上京回来，华小六直接变成公主了也有可能。 王明这是都被华锦给弄成什么样了吧，自暴自弃了，华锦自己都不知道眼前这一本正经教育自己的老师居然还在内心吐槽她呢。 跟王明告别，被硬是塞了一把琴，还强烈警告华锦必须路上带着，华锦苦哈哈的答应了，惹得宁淏还有徐深忍不住的乐，果然人还是不要偏科的，就算要偏科，也不要偏的这么厉害么！ “咱们回去吧，下次回来就要年后了，希望一切顺利！”徐深看着船行远了，回头对两个人说道，才回头就被身边俩人下了一跳，华锘的眼睛微微泛红，宁淏的眼睛里也全是深沉，竟然因为华锦的离开，情绪就低落成了这样“额，师兄，小七，小六就去几个月的时间，她聪明又机灵，不会有事的！” 徐深真的觉得，这两人真的有点夸张啊，真的与其担心华锦，还不如担心那些马上要被华锦荼毒的京城官吏吧，华锦要上京了，而且，华锦那可是靠动脑活着的人，只有她算计别人的，谁算计的过她？不仅仅智慧高，关键是华锦的武力值也很高的啊，当初华锦在战场上那一箭搞掉对方旗帜的水准，担心她真不不如同情一下要被华锦虐的京官们。 华锦站在甲板上，看着周围的青山如黛，晨光微熹，刘氏见到华锦这样一脸深沉的看着远方，以为她是有了什么感慨，早就听说华锦作诗很快，她正想着也许华锦此时有了离愁别绪，要赋诗一首呢，谁知道就看到一直看着一个方向的华锦突然身体一个颤动，好像要腿软要摔倒一样，然后刘氏就听到华锦伸手拍了脑袋一下“额，今天果然起太早了，站着都能睡着，还是回去睡个回笼觉吧！” 刘氏听了以后睁大眼睛，果然是她想太多了，什么写诗，什么外面传说中的多么优雅从容的天才公子，华锦就是个一直惫懒的华小六，这么多年来都没变过。 华锦回头看着刘氏一脸纠结的看着自己，她眨了眨眼“嫂子怎么这么看着我？我要去睡个回笼觉，晌午饭不用等我了，嫂子有神马想吃的点心吩咐芙蓉去做就好了，她会的点心嫂子都知道的！” 打了个哈欠，回去之前还捏了捏看着自己的张婉华的小脸，华锦就真的回去睡觉去了。 张婉华看着华锦离开，然后望了望天，转头问刘氏“母亲，现在已经是辰时了吧？” 刘氏听到女儿问自己，赶忙好好教育“你师叔是因为跟其他三位师叔告别十分难过，才这样的！”这是善意的谎言，要不自己的女儿也染上跟华锦一样的怠懒，她就要费工夫了。 张婉华可不是轻易被骗的小孩子了，听到母亲这么说，张婉华说道“母亲，女儿知道六师叔最是惫懒的性子了！” 刘氏不好意思了“哈哈，那是你师叔，怎么好这么说？” 张婉华撅嘴“是师叔自己这么跟我说的啊！”华锦自己跟她说过自己是个懒惰的性格，张婉华最是崇拜华锦，又跟着华锦学习，自然接触的多了，也知道她是如何的性子，想当年她和两个弟弟跟着华锦学习，他们这位师叔可是每日都要睡到日上三竿的，今日的确是对华锦太早了。 刘氏生怕女儿也学这样，忙道“你六师叔就是这样的性子，婉儿可不要如此！” “女儿知道，六师叔说了，没有她这样的惊采绝艳，闭月羞花，聪明绝顶，前无古人不能这样，因为已经笨了，就要勤奋一点，女儿没有师叔聪明，所以勤快一点是应该的！”张婉华声音清脆的说着。 这话说的，好像也有道理啊，刘氏摇摇头，这洗脑的能力吧，她把女儿交给华锦带真的对吗？ 第六五二章 入京 当年华锦从东北的通兆县走到苏州用了八个月，基本上是边走边玩，这次日夜兼程，不过半月功夫，就到了通州。秦尚任他们算着差不多要到了，这几日便一直派人在通州的码头等着。 张璞这边就更是如此，因刘氏也一起进京，更是丫鬟仆妇都过来接人。辰时初刻，红色帆船缓缓进入通州，晨曦中张府的官家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挥手。 船上的是跟在刘氏身边的老嬷嬷了，从前跟管家也是经常相处的，见到人了，也挥手示意，张府官家见到是要接的人，刚忙带着小厮过来帮忙卸货那东西。 “陈嬷嬷，夫人和小姐还有小少爷可好，一路上可累着了？”管家上船之后跟陈嬷嬷问候。 “都好，都好，夫人路上还说辛苦张管家了！”陈嬷嬷笑着。 说话呢，就看到刘氏带着张婉华，身后的奶嬷嬷还抱着孩子，一行人从船舱中出来，管家赶忙上前行礼“见过夫人！” “这段日子辛苦张伯了！”刘氏扶着管家站直了身体。 秦尚任派过来接人的也上船，先是跟刘氏行礼，然后看向船舱的方向“夫人，不知道华公子？”他们是听说这次华公子一起上京的，怎么现在不见身影。 刘氏听了却笑了“她马上就来！”一向赖床的华锦要按时起床可不太容易。 才说完，就听到船舱里传来女孩子才起来嗓音沙哑的声音“船家你这行程安排的也太巧合了吧，走的时候要这么早，到的时候就不能稍微晚点吗？” 一路上这船家是见过华锦如何作息的，听到她这么抱怨，也只是笑着“小的也不知道如何就这般巧合了！” “哎……”华锦摇头不说话的走出来，虽说收拾了，却还是有些困倦之色。 张府的管家从前是见过华锦的，今日又见到却是隔了许久的时间，眼看着华锦比起从前个子抽高了不少，一身石青色的琵琶袖曳撒，还披着白色的披风，头发用了网巾束了。 “见过华公子！”张伯给华锦行礼。 “是张伯啊，许久不见了，张伯风采依旧啊！”华锦起得早虽然抱怨，但既然已经这样了，可不会甩脸子的。 张伯听到华锦这么说自己，摸着胡子“有吗，华公子看老夫没有变吗？” “京城的水土不太养人，张伯虽然糙了些，但还是风采依旧的！”华锦这忽悠人的吧！ 张伯从前就见过华锦这样调皮揶揄人，哈哈笑着“公子倒是长高了不少，风采更胜了啊！” 华锦听了点头“张博的眼光还是这般犀利啊！” 刘氏见到这两人从见面就一来一往的有些无奈“见面倒是有话说啊！小六过来，这位是秦府的官家秦伯！”刘氏指着旁边一个年级大约五十岁的男人给华锦介绍。 秦伯原本今日是特意来接人的，也知道要接的是谁，对于自家老爷的这位师弟，京城也是有了不少传说的，但是见到本人才知道，原来这位天才少年华隐秀却跟想象中并不相同，年龄看着比想象中的小了不少，相貌却是比传说中更加的俊秀，或者说更加的震慑。 就算此时华锦刚刚起床，整个人这样随意慵懒的样子，都仍然有着凌厉的气质，倒是难以想象这样的少年是如何写出那些不在乎淡薄的词句的。 秦伯原本只在一旁看着华锦笑着跟张伯说笑，此时刘氏介绍自己了，赶忙上前行礼“见过华公子！”却是跟张伯一样的礼。 “秦伯请起，是大师兄让您来接人的吗，怎么不见二师兄的人，这样不看重我么？”华锦还挑理呢。 刘氏也只是在一边笑，她知道华锦跟自己人都是这样的风格，并不是不懂礼貌，只是她也好奇，正常杨贺应该也是要派人来的才对。 张伯和秦伯听了正要说什么，华锦和刘氏就听到熟悉的男声“怎么小六是想要谁来接你啊，师兄一个人不行吗？” 岸上骑在马上的人如此熟悉，竟然是杨贺亲自来了，华锦都有些意外“二师兄怎么在这儿？” “自然是为了表达一下对小六的重视，二师兄才亲自来接啊！”杨贺却是下马，上船跟华锦笑着说。 华锦撇嘴“二师兄就是忽悠人的，小六不会被骗的！”说完以后，华锦沉下脸，严肃的道“可是京城出了什么事？” 杨贺摇头“不是，你嫂子今日也进京，刚刚我得到消息说是已经到了，顺便就一起过来接一下！”杨贺现在被任命拱卫京畿，孙氏也就跟着进京了。 华锦撇嘴“师兄还说是来接小六，原来是为了嫂子啊！” “小六这是醋了？”杨贺开玩笑，看着华锦身后的一个身影的时候，挑了挑眉“这就是那个妓子？”语气里依旧是不屑。 华锦这次是带着清芷来的，听到他问就点点头“可不是么，师兄不如说说，既然叫了我上京，几位师兄是要如何安排我的？” 她倒是不缺银子，但是没必要买个宅子住吧，这几个人既然把她从苏州给拉来了，总要安排好了才行！ 杨贺见到她问了，才说道“你三师兄的宅子不够大，弟妹这次带人过来怕是不够用的，我和你大师兄的宅子都够大，看你要住在哪里吧！” 才说完，旁边的秦伯不敢不说话了“将军这话可说的不对，我家大人和夫人早就给华公子准备好了院子，就等着公子过去住呢，将军怎么可以这时候抢人？” “你们准备的再好，也得看看小六愿不愿意啊！”杨贺抢人抢的很有理。 华锦很享受啊，她这待遇真心不错，秦伯是下人，争论不过杨贺，却是行礼了跟华锦说道“夫人知道华公子上京，特意准备好了院子，也早早的就在家中等着华公子，将军家的宅子却是没有咱们大人家的宅子大呢！” 这京城跟前世的首都也差不多，居大不易，很多没有五六品的小官还有赁房子住的，杨贺是后来入京为官的，皇上赐的府邸虽然不小，但也不大，的确没有秦尚任家里大，毕竟当朝阁老么，待遇还是不错的。 杨贺被这么拆穿倒是也不生气，只是笑着让华锦自己选择，华锦哪里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便说道“既然大师兄和嫂子都准备好了，那小六就叨扰了！” 秦伯松口气，这要是请不来人，他就尴尬了！ 第六五三章 有点认生啊 杨贺听到华锦这么说也不意外，原本华锦就是跟秦尚任并不曾见过，这次华锦入京秦尚任也十分重视，家里的确早早的就备好了院子，还是特意给华锦专门腾出来的，知道她身份特别，单独的院子她还自在一点。 赵氏听说华锦要上京了，自然早早的筹备，那院子里面都特特精细的预备了，也是十分隆重，倒是惹得秦尚任的两个女儿稍微酸了一下，后来得知是他们从前只是听说话的六师叔进京，最重要的是这个六师叔可是容色的创立人，每年送来的那些节礼都十分好用，那点子酸气也就不见了。 秦尚任和赵氏孩子教的很好，他最大的儿子已经二十三岁，也是嫡子，成婚后生了孩子，现在在地方上做官，并不在京城，赵氏所处的还有两个女儿并一个小儿子，两个女儿大的有二十岁了，前两年的时候成了亲，却遇到个不着调的，秦尚任和赵氏帮着合离了，现在在娘家，赵氏正在寻着找个合适的对象再嫁，小女儿今年不过才十三岁，却是跟华锦同样的年纪，小儿子则是十八岁了，却是个很松散的性子，也读了个秀才，这次恩科的春闱因为是张璞主考，是准备不要参加的，避嫌么！除了这些嫡子嫡女，还有两个妾室分别生了一个少爷，今年不过才七岁，还有一个年纪大点的小姐，今年已经十五岁了。 秦尚任对孩子也并不会太多规矩，比起那些京城里面的公子哥，秦家的这两位少爷却算是争气的，就算是秦家的这位松散的小少爷，也不过多了几分风流的名声，并没有大的问题。 华锦他们到的时间还早，秦伯这边见到接着人了，就派人提前回府去送信，自己上船来接人，原本还担忧杨贺跟自己抢人，别人不知道，当初确认华公子要进京的时候，自家大人和将军可是还抢人过的。 只是孙氏正好也入京，怕是家里一片混乱，最后才让秦尚任占了先，这么想来，这位华公子可是很受到重视的，不是能够轻慢的客人。 “华公子的东西都在哪里，小人让下人过来搬动？”秦伯见到华锦答应了，便躬身询问。 这样问着，刚开始一直站在华锦后面的容嬷嬷才稍微错了一步站出来“我家公子的行李都在这里，秦管家请随我来！” 秦管家这时候才见到容嬷嬷，见到华锦身边跟着的都是丫鬟不说，还有一个这样端方的嬷嬷，微微有些诧异，但还是跟着容嬷嬷去运东西。这次华锦入京没有带冬青来，几个丫鬟和容嬷嬷他们都跟着自己来了，家里总要有个主事的，冬青现在是管家，留下来跟华锘还有宁淏都在，华锦才放心。 眼看着自己的东西被容嬷嬷和芙蓉指挥着下人搬下船，华锦让下人退下，走到杨贺身边，道“现在是什么情况，那些人可已经将东西送上去了？” 杨贺摇头“有点麻烦，人已经来了半个月了，但是有人阻挠，你这次来的更好，你身边这个人怕是真的要用上，昨日几人撞了御史，你知道那些御史最是怕事情小的，这么大的事情御史台准备好好的奏一下呢！” 华锦听到这个情况也不是十分意外“那些蠢货到底还有点脑子，我带着人来京城，也是想着也许用得上！” “这也罢了，只是好好的人为什么出现在你身边，这却是不好解释了，你可有主意？”杨贺跟华锦并列，看着一群人忙碌着，说道。 华锦点头“其实天下人都一样，他们要听得有时候不是真相，而是他们愿意听的谎言罢了，我华隐秀身边跟个妓子难道还有需要跟天下人解释的吗？有的是帮我解释的吧！”华锦笑得十分随性，有时候这天才少年公子的名声还真是不错，挡枪什么的挺好的。 杨贺听出来华锦这话里的意思，也笑了“这倒是，也不需要如何解释，你心中有数就好，今日只是小朝会，晚上咱们给你们接风，然后再细细的说这些！” “知道了，师兄去接嫂子吧，你这里可以空着马？坐了一路的船身体都酸了，剩下的路我还是骑马的好！”华锦这次入京没有带马，原本也想带上船的，也不是装不下，但是小白龙那个不争气的，千里马啊，居然晕船，放空间里带着倒是可以，但是太扎眼了，所以才有华锦找杨贺要马骑的这话。 杨贺听了华锦的话之后，随手在岸上指了个亲兵，让人把马让给华锦“这可是战马，一般人轻易骑不得的，不过偶尔你用用倒也没什么，我府上还有几匹不错的马，等有空了你去选一匹，当是师兄送你的接风礼物了！” 华锦道谢“师兄的马自然是好的！” “比不得你那千里驹，幸亏你没把它骑来，京城最近乱着，你那马叫的名字也太惹眼了些！”华锦居然给自己的马起名叫小白龙，龙也是谁能叫的么，还好知道的人不多。 华锦嘿嘿笑着“当时我不是想着我能当个唐僧么！” “什么？”杨贺没有听清，转后问华锦。华锦忙摇头，她这不就是胡说呢么。 东西都已经运送下去了，刘氏要赶着回府打理事务，反正之后都在京城总会见面，便不客气的上马车先走了，秦伯看着这么多的大箱子，也是有些咋舌，他是知道自家大人的几个师兄弟都是平民百姓出身的人家，怎么这位华公子却像是哪家的大家公子，这出门也恁讲究，东西十分的多？ 幸亏赵氏听说华锦是个过的很精致的性子，特意多准备了马车，否则还真不一定装下。 华锦看着东西都拿下来了，才准备跟杨贺告别“师兄还要等待嫂子，小六就不多打扰了，晚点咱们再见！” 杨贺点头，示意华锦身后的亲兵把牵着的马交给华锦，华锦看着这黑色的高头大马，笑着“马大哥，咱们还不熟，打个商量，今天咱好好配合呗？” 杨贺见到华锦这样，也是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不就是骑马，怎么还有这么多话呢，而且，好好的少年公子模样，这么样真的很想二傻子好不好？ 华锦也是没办法，她不会骑马啊，以前为了骑马，她都是直接骑小白龙，小白龙在空间蕴养足够，跟华锦默契十足，她别说不会骑马，就是躺在小白龙身上睡觉，也不会被摔下来。 好好沟通了一下，华锦上马，谁知道才上去就见到这黑色的高头大马撂起蹶子，差点把华锦给甩下来，可把人吓了一跳，偏当事人华锦经历了这一遭却是还能傻笑“哈哈，这马有点认生啊！” 杨贺和那个亲兵一起无语，认生个鬼啊，不会骑马就说啊！ 第六五四章 秦府 最后华锦还是用了水果好好的贿赂了一下这只不太听话的马，最后才乖乖的让华锦代步，有趣的是后来这名亲兵去接自己的马的时候，却见到自己的马对华锦特别亲切，不愿意离开了，着实让这名跟战马相处了许久的亲兵有些难过呢！ 作为当家的主妇，赵氏每日寅时中就会起来，安排秦尚任一起用了早饭送了他去早朝，之后就会听着家里的仆妇过来汇报，处理家里的事情，卯时中，家里的孩子会过来请安，男孩子去学堂读书，女儿则是学自己的课业。 这一日寅时中，赵氏和秦尚任起床，她亲自过来帮秦尚任整理衣衫，秦尚任不让赵氏辛苦，指了旁边过来请安的妾室过来给自己整理，然后看着赵氏交代道“这两日小六差不多就要到了，她虽然从前是在北方生活，但最近一直生活在苏州，怕是受不得冻，你尽心些，早早的把房间里烧的热了，莫冷着她！” 赵氏听着夫君与自己交代却是斜了他一眼“何尝要大人这样吩咐，屋子早就收拾好了，就差小六过来住了！” “我不过就是多嘴交代一声，夫人做事我自然是放心的！”被妻子这样横了一眼，秦尚任反而笑着说道。 “大人快些用了早饭去上朝吧，京城的天越发冷了，路上怕是不好走！”赵氏见到他这般笑着，拉着秦尚任过去吃早饭。 等到秦尚任离开了，赵氏令着几个妾室都下去，她的小女儿却是揉着眼睛过来了，赵氏见她这般早起来可怜的样子，忙让下人准备了饭食茶点，吃过之后就带着女儿一起理事。秦安然已经十三岁了，最近赵氏也是开始教着她学习如何理事，以后嫁了人很有用的。 秦安然乖乖的吃了点心和茶，在一旁看着母亲如何管理后宅，到了辰时初刻才处理了所有的事情，赵氏和大女儿秦安熙一起教小女儿管家的事情。 “母亲，收拾出来的院子是给六师叔住的吗，女儿听说六师叔是个天才少年，诗词做得好，字也写的好，是真的吗？”学的差不多了，秦安然好奇的问赵氏。 秦安熙坐在一边听到妹妹这么问了之后也说道“六师叔的诗词的确是做的很好，之前我在家都曾经听到议论的声音呢！而且父亲的学问那么好，作为师弟，应该也是不差的！” 华锦是女子的事情，赵氏和秦尚任没有告诉孩子们，京城毕竟不比别处，人多口杂，若是被人知道了，虽然皇上已经知道了，说不得又有什么麻烦，反正华锦不过在京城待一段日子而已，至少在春闱之前，他们这些人都被盯得很，少点事儿也省的麻烦。 “好期待啊，只是可惜这次只有六师叔来，七师叔没来！听说六师叔和七师叔的兄弟呢，应该长得很像吧？”秦安然说道。 秦安熙听了妹妹如此说，却是笑话她“我看你是想多要见面礼吧！不过六师叔之前送来的容色化妆品的确很好用，这次不知道有没有带来！” “姐姐还说我，姐姐自己不是也喜欢嘛！”秦安然撅嘴。 赵氏看到姐妹两个居然说这个“什么规矩，师叔是长辈，来家里做客，怎么就想着这些？”大户人家的女孩子哪有这样的。 姐妹两个听到母亲呵斥了，忙闭嘴，不敢再说什么，赵氏还要再说什么，就看到外面进来一个婆子，赵氏看到她进门，也顾不得说女儿了“秦嬷嬷，可是人来了？” 这秦嬷嬷乃是秦家的老嬷嬷，一直跟着秦尚任的，倒是个老师规矩的，赵氏嫁过来之后也用着，只是岁数大了，又闲不住，赵氏就让她在房里传个话什么的，老人家慈眉善目的脾气也好，整日的有一群丫鬟围绕着，倒是过的也很自在。 “夫人，外院里来信说，船已经到通州了，下了船运了行礼就回来！”秦嬷嬷要行礼，赵氏哪里受得，亲自过去扶着她。 听说已经是到了通州了，赵氏笑了“一直盼着，可是来了，已经到了通州，一会儿怕是要到了！” “六师叔已经要到了吗？”秦安熙和秦安然都没想到刚刚还在说，这人居然这么经不起念叨，这就到了。 赵氏点头“去书院里叫了二少爷回来，就是他六师叔来了，到后院里面到三丫头还有三少爷也过来！让人去巷口候着，若是到了赶紧来报！”虽然提前让人回来通知，但是毕竟都是一样要走，这边来消息了，不过一个时辰人就会到的。 华锦走到半路的时候，杨贺也接了孙氏和几个孩子，一起入京，这次两拨人全都赶在一起，人多车多，倒是十分显眼。 午时三刻，赵氏带着几个孩子在门口站着等着，按理说以赵氏这样的身份，是没必要这样迎接华锦的，但是毕竟华锦的身份不同，可以说是亲近的家人也不为过，才会如此隆重。 秦安熙和秦安然还有秦安煦站在赵氏的身后，好奇的看着远方的巷口，一边的秦暖还有秦昀也是安静的等着，然后众人便听到一阵马蹄声，这马蹄节奏有序而快速，女子还不觉得如何，秦安煦却是有意思的眯起眼：看来这位传说中的六师叔不愧是上过战场的人啊，居然如此策马而来。 随着一阵马蹄声接近，穿着石青色曳撒的身影也越来越近，倒是把后面的马车远远的抛在后面，白色的狐裘披风随着这人骑马的动作随风飘舞着，终于走得近了。 华锦远远的就看到有人在门口迎接，待走得近了，见到领头的是一个打扮庄重的中年女人并几个年轻人，便猜到这就是她素未谋面的大嫂和几个孩子了，便稍微减慢马的速度，行至到门口，利索下马！ 赵氏和几个少爷小姐看着眼前的少年也有些惊艳，一件石青色绣竹叶梅花的曳撒，雪白色的狐裘披风，头上只用网巾束了，却是更衬着少年面如冠玉。 华锦一下马就走到那中年妇人面前，双手交叠前推，躬身行礼“小六见过大嫂！” 第六五五章 这什么人设？ 赵氏微微发呆，然后才附身还礼“小六！” 华锦见到她这样赶忙伸手把人扶起来“嫂子可不要这么客气，您要是这样跟我行礼，等师兄回来了我怕是要吃挂落的！”虽然是第一次见面，却是相当的笑闹自在。 赵氏从前也听说这位六师妹到底是个什么性格和人物，只是从前到底怀疑过，一个小小女子，便是再有才华，又如何瞒得过这许多人，难道还是粗俗的野丫头吗，但看华锦每次送礼这礼数周到的样子，怎么也不像是很乡野丫头的感觉。 今日一见她倒是知道为什么外人不曾想过华锦是女孩子了，这一身打扮还有刚才那样利落的动作，真真是风流少年的模样，明明相貌都十分女气和漂亮，却偏生硬是一脸脂粉气都没有，赵氏觉得自己没办法想象眼前少年女装的样子。 其实也怪华锦自己，前世她就是个自己到处旅游的性子，一个人单身到三十六岁，说句不好听的，性子已经磨炼的很坚强了，心理学上说的，性格上的中性化是成熟的标志，本来她的年纪，也该是在性格上成熟到有了男性的果决还有女性的细腻的时候了，加上她本身表面上就大而化之的性格，又不做作注意，自然跟这个时空的女子不同。 秦安然见到华锦之后拉着自己姐姐的袖子“姐姐，这就是六师叔啊！” 秦安熙毕竟年纪大了，比华锦的年纪还大点，她自己虽然不觉得合离如何，但回来之后还是很注意外面的礼节的，也就是在自己家人面前自在一点，现在第一次见到华锦，还没有认识，自然端着架子，秦安然看到姐姐不说话，就一脸好奇的看着眼前的少年。 “早就听你师兄说你最是活泼的性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一路上可辛苦，先进门吧！”赵氏听到华锦这般说话，也笑着，她知道为什么大家都宠着这丫头了，这丫头着实是个让人觉得很容易亲近的性子，不自觉的让人笑着宠爱。 “哈哈，不辛苦，一路上都在睡觉，不觉得如何，倒是我着急了，他们却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能到！”华锦回头看着还在慢悠悠走过来的车队，有些尴尬的笑了。 秦安煦见到华锦这般表情模样，忍不住的低头笑了，华锦是个眼尖的，怎么可能没看到，见到他笑话自己，便问赵氏“这可是我那侄儿？” 原本赵氏想着跟华锦进门以后再好好让几个小孩子跟华锦行礼认识，没想到华锦会突然问秦安煦，看到秦安煦脸上还未散去的笑意，赵氏马上知道是怎么回事，她最是规矩不过的了，见到儿子如此，马上虎着脸“这是做的什么样子，你们几个，还不见过你们六师叔！” 秦安煦也是读书的，从前也曾经读过这位师叔的诗作，今日一见只觉得人比起传说中年纪更小，相貌更为出挑，关键的是好似有些傻傻的一样，谁知道这人跟表面上居然有这么大的差别，他不过才笑了一声，就被找麻烦了。 秦安煦几个小辈正准备行礼呢，就听到华锦却出声了“倒是我不知礼了，一见到几位侄儿侄女就太高兴了，竟是忘记咱们还在门口，还是进门说吧，师兄可是上朝了？从前只听过师兄风姿卓越，我从前还不曾相信，今日见到大嫂却是彻底相信了，若不是真的卓越，如何能有大嫂这样的妻子？” 秦安煦都没想到华锦居然会这样，他行了一半的礼只能尴尬的挺着，赵氏活了这年岁，如何不知道这是华锦因为秦安煦笑话自己报仇呢，倒是觉得无论华锦被传说的多么厉害，平日里也不过是小儿女情状，又听到华锦这样变着法的夸赞自己，也是笑着领着华锦进门“这要多亏你定时送来的那些容色，连你师兄都十分喜欢，每日都要用呢！” 华锦没想到秦尚任居然如此爱美，几个跟在两人身后的小辈却是更惊讶于自己的母亲居然如此的，额，活泼，要知道赵氏出身世家贵族，平日里最是规矩的人了，何曾这样与人说话，偏见到他们这位六师叔就如此不一般。 也是几个孩子不曾见过赵氏这样，实际上赵氏跟秦尚任相处的时候也是有这样活泼的一面的，但是在孩子面前当然要有形象和架子了。 “是吗，小六觉得，应该是嫂子变得这么美，给师兄造成了太大的压力了！”华锦说笑着，跟着赵氏一起进入了内院。 赵氏虽然年纪不小了，可但凡是女人，就没有不喜欢被人称赞漂亮的，华锦如此花式赞美，也是让赵氏心中开心了“以前还真的没有想过呢，他倒是每次都说是要注重阁臣的形象！” 华锦摇头“这话也就是嫂子这样单纯善良的人是相信的，嫂子想想啊，咱们内阁留个阁臣，师兄年纪是最春秋鼎盛的，剩下那些都已经是老头子，那形象能有多好？师兄就算不打理，怕也是最好的了。这理由不成立啊不成立！”华锦说的头头是道。 秦安熙他们几个叹为观止，他们从前听说的华隐秀是假的吧，这随口胡说，头头是道，一本正经说胡话的，真的是传说中那个潇洒如风的少年才子？真的是淡泊名利的天才少年？明明看着就像是个忽悠人的骗子好吗？ 赵氏从前倒是见过内阁的那几位老大人，听到华锦说人家是老头子，还是忍不住的想要笑“我从前听你师兄说起你，都说你最是个怠懒促狭的性子，今日我算是见识了，那几个老大人虽说年纪大了，但形象还是不错的！” 华锦嘿嘿笑着“大概是小六的年纪着实稚嫩了点，暂时无法欣赏到那些跟我有代沟的老大人的美！” 这话才说完，就听到秦安然到底绷不住，笑喷了，看到哥哥姐姐都看着自己，秦安然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不敢说话。不等赵氏说她什么，就见到华锦笑眯眯的看着秦安然“虽然我知道这位侄女是笑话我的，不过我这人一向对小美人儿没什么抵抗力，就这么算了吧！” 一群人无语凝噎，以前没听说华隐秀是个口花花的风流公子啊，这都是什么人设？ 第六五六章 传说中的六师叔 华锦只是随便说话，却是忘记了她现在是男子身份，秦安然更是与她一般的年岁，再内宅里长的好好的女孩子，哪里被男子这样说话过，刚刚还被华锦逗笑，现在一句话便红了眼睛，那眼泪就含在眼睛里，将落未落的。 华锦一看这样的景象，别说，还真是有点好看，只是也知道自己惹祸了，她从前也是在北方生活的，只是去了南方久了，也习惯了江南相对开放的风气，因苏州那些姑娘小姐见了她都会主动扔香帕子什么的，华锦有时候就会故意这样与她们说笑，也不曾觉得如何，毕竟不过是嘴上说说，而且，那些姑娘小姐都为得了华锦一句称赞感觉骄傲。 却忘记了北方的风气要严谨许多，规矩也多，礼教也更重，她这样随意的调笑却是让小姑娘难过了。 赵氏也没想到华锦会这样，当然了，若华锦真的是男子，这样肯定是要让她发火的，但偏偏华锦是个女子，怕是这样也只是随意说笑，可是也不能告诉女儿，赵氏不说话，秦安然越发觉得委屈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之前传说中那样优秀的师叔会这样。 华锦知道自己惹了人家小姑娘不开心，也是赶忙过去哄人，就见到华锦走到秦安然身边道歉“是师叔说错话了，侄女不要生气好不好？”说着，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就变出来一只红彤彤的苹果“这个是师叔从苏州特别带的苹果呢，侄女尝尝！可好吃了！” 秦安然抬头就看着华锦精致的眉眼就在眼前，又是一脸笑容的哄着自己，捧到自己眼前的苹果也是红彤彤，很香甜的样子，见到她是真诚的道歉，也只好收下苹果，却还是不说话。 华锦一看这样，知道这小姑娘最是不好哄了，又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个毛茸茸的小兔子出来，这兔子玩偶却是华锦前段时间让百合特意用兔子毛做的，眼睛用的是红翡，嘴巴则是黑翡翠，这只是样子，后来就放在伊人女子会所卖了，因为材料难得，价格着实不菲，但总有些疼爱孩子的买回去给女儿，最近在苏州很受欢迎。 “看这里，这是一只小兔子，小兔子知道主人做错事了，代替主人跟全世界最可爱最漂亮的小姑娘道歉，你能接受主人的道歉吗？”华锦没有再压着自己的嗓音，而是用了自己有些清甜的原音。 这小兔子玩偶能够风靡苏州不是假的，秦安然看到这只兔子的时候也是眼睛睁的大大的，离不开视线，华锦把这玩偶送给了小姑娘，果然换来了甜甜的微笑，华锦松口气，总算是哄好了。 秦安煦在一旁看着华锦哄女孩子，突然觉得自己的水平着实差点，看看他这位师叔哄女人的本事，无论老少，一网打尽的节奏啊，再有这么一张脸，以后还不知道什么女人能让他这师叔收心呢！ “收下小兔子的道歉就原谅师叔了哦！”华锦笑着跟秦安然说道。 秦安然抱着兔子不放，点头，看着华锦的眼睛里又没有了刚才的委屈难过，赵氏终于知道为什么每次看着苏州来信的时候都会看到张璞或者徐深念叨小六，这孩子也真的是没办法用语言形容的能惹事儿，还经常是这种让人无语的事情。 华锦不知道自己给人留下了什么印象，见到自己哄好了小姑娘，她好歹也要在人家寄住一段时间，总不好才来就得罪了人家小姑娘嘛！ 这一番哄人的功夫过去，原本还没到的车队却已经是到了，最前面的车停下来，容嬷嬷最先下车，看到华锦正站在一个小姑娘身边，又看着那小姐抱着的兔子玩偶，不用问都知道刚才定然是自家小姐又惹了事情。 “公子怎么这么着急，这马儿之前还不乖，若是摔了可怎么办？”芙蓉没看到别人，下车的时候还在关心华锦。 等到几人都下车了，才看到是什么情况，容嬷嬷和茉莉两人在前，带着四个丫鬟上前行礼“见过夫人小姐！” 赵氏却见着容嬷嬷有些眼熟，但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点头就要带着人进门。秦安煦看到华锦身边带着的这几个俏丫头，更觉得自己这位师叔是个风流的花花公子了。 一行人进门，官家秦伯带着下人将华锦带来的东西运到之前就安排收拾好的院子里，刚刚不过小小的插曲，进门之后，赵氏和华锦坐下来，让几个孩子跟华锦正式行礼。 “这就是你不争气的侄儿，我还有个大儿子，现在外放做官！”赵氏指着秦安煦。 秦安煦上前行礼，别看他比华锦大一大截的年纪，但是辈分却是不能乱的，见到他给自己行礼，果然华锦受了，然后拿了一只折扇递给他，这折扇却是以白色翡翠为扇骨，扇面上却是华锦的字，题的是一首诗，，还有她的印章。 秦安煦双手恭敬的接了，看到上面的字迹的时候，终于不得不承认，眼前这个看着年纪不大，还好似有些不着调的少年，真的就是传说中的华隐秀，除了他，没有人能写出这样一手字来，要知道最近可是有不少人求华锦的字，只是华隐秀从不外传自己的字，所以即使许以重金也不得。 华锦也想过送什么，笔墨纸砚的未免简单了一点，这扇子上的诗词倒是很有寓意，有很清雅，想来应该是会被喜欢的。之后是秦安熙带着秦安然一起过来行礼，女子的礼华锦就熟悉多了，华锦直接拿了两件珍珠衫出来，款式都是很好的，用的珍珠都不大，算不得多么贵重，但也颇为珍贵，两人双手接了谢了，也很是喜欢的样子。 别人不知道，他们还是知道华锦怕是不缺珍珠的，所以也不客气，最后就是两个庶出的了，赵氏指着那十五岁的女孩子说道“这是三丫头秦暖！”另一个不过七岁的男孩子“这是三小子秦昀!” 因为是庶出，连名字都不曾按照族谱起的，华锦也受了礼，然后给了秦暖一只金镯子，给了秦昀一套苏州有名的笔墨纸砚，才算正式见面认识了。 第六五七章 小心注意 互相见面相识之后，赵氏便坐下来与华锦说话“这一路辛苦，你师兄知道你要过来，这几日就一直说这次总算能见到小六了，时辰也不早了，晌午饭后小六先休息一下，等到傍晚你师兄回来之后再给你好好接风！” 华锦听了十分客气“嫂子客气了，这样安排倒是让小六不像是出门，倒是像进了自己家一般，嫂子以后莫要嫌弃小六太不把自己当外人啊！” 赵氏听到华锦如此说，自然是答应了“这是说的什么话，本来就不是外人！” 说话间中年仆妇进门在赵氏耳边说了什么，赵氏才说道“午膳已经齐备了，不知道小六是先回去换个衣衫还是说？” 华锦这一身是因为赶路特意穿的，倒不是说不整齐，但这一路过来，也是沾染了不少尘土，她自然不愿意这样继续，才站起身来道“那小六先行回去收拾一下！” 赵氏听了点头，然后亲自带着华锦一行人来到专门给她安排的院子，京城的房价着实很高，就算是当朝阁老，这宅子也不过没有比华锦在苏州所在的宅子大了多少，幸亏秦尚任和赵氏家里人也不多，给华锦安排的院子还是不错的。 华锦最满意的就是有个小厨房，而且院子里有个小门通向外面，这样他们出门就很方便了，不用走正门，叨扰到人。 赵氏见到华锦各方面都十分满意，对于她在房中布置的那些清雅珍贵的器玩也十分喜欢的样子，才算松口气，之前她便有些苦恼，华锦名声极好，可是偏生这性子着实让人难以判断。 潇洒如风的写诗作词的是她，一个人到海外探消息也是她，做了那些女孩子喜欢的化妆品的也是她，到底是个敞亮的男孩子性格，还是个婉约的女子模样，赵氏着实想不出来。 所以在布置院子的时候着实纠结了一下，总算才有了现在这样低调风雅又不失去婉约的感觉，看华锦这表现，她也就放心了。 华锦带着丫鬟送走了赵氏，留下他们自己的人在院子里，还有她们带过来的各种箱子，华锦自己看着就十分头疼，只留给容嬷嬷她们去收拾。 “郡主，这里就是秦阁老的家里吗？”桔梗看着这样的小院子，觉得有些失望。 “还以为这京城的宅子必然是金碧辉煌的呢！”华锦这几个丫鬟从前都是没啥见识的，跟着华锦才见识了许多，原本以为京城定然都是达官贵族，更是富豪，谁知道居然如此简朴，不免有些失望。 “也许秦大人就是个低调简朴的人呢，别忘了，秦大人也是寒门学子呢！”百合和海棠也觉得这小院子的确小了点。 容嬷嬷在一边听了只觉得这几个小丫头着实没有见识“你们几个没见识的，京城这样的宅子要多少银子你们知道么，就算是公主府，也不过跟女子会所差不多大小罢了！”京城么，天子脚下，地方也不大，宅子贵是正常的，小也是正常的。 华锦也是笑话她们“出去可别说这样没见识的话了，我这大师兄倒是知道这次让我进京是麻烦我了，这院子布置的很是用心！”华锦没有什么识别古董的眼光，但真正的古董自然是不同的。 更何况那书房里面的青玉镇纸，料子虽然不是最好的，但是雕工却着实很细腻，想来是大家之作。这房间虽然布置的并没有太过奢华，但是却处处都是内蕴，绝对是用心了的。 几人听着华锦和容嬷嬷都说她们，也知道是自己没见识了，嘻嘻笑着去给华锦找衣衫，还有端了水过来给她洗漱去了。 容嬷嬷本来也要去收拾带来的行李，却是被华锦留下来了“嬷嬷您稍微留一下！” 华锦坐在椅子上，看着站在一侧的容嬷嬷，转眼间，容嬷嬷跟着她也有年头了，刚来的时候脸上那样骇人的疤痕早就消失不见了，加上家里本来就是做那容色的，那些东西就算底下的小丫头不能用，容嬷嬷和芙蓉确实随意使用的。 富足安定不需要操心的生活在容嬷嬷的脸上展现的淋漓尽致，看着倒是比几年前才见到的时候还年轻了些。容嬷嬷没想到华锦留下她只是看着自己发呆，但也知道自家这位郡主应该还是有事的，所以只是等着。 “倒是没有别的，这京城毕竟是嬷嬷从前生活的地方，虽然嬷嬷不曾说过，但若是有什么旧人，想要见见的话就去见，若是有什么不方便见的人，也跟我说了，到时候避讳一下！”华锦还是很尊重这个很早就跟着自己，也教了她许多的嬷嬷的。 容嬷嬷听到华锦这般说，才附身行礼道“奴婢当初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哪有什么旧人，就算有，哪里还有活着的，也没什么避讳的，这次进京怕是不会稳当，郡主自己也要小心，这京城里面的，皇宫里面的人却不必外面的人单纯，哪怕说句话也总带着不知道多少弯弯绕绕的心思，郡主还是多注意一点最好！” 华锦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嬷嬷放心，我自然会注意的，只是跟您说了，真的有什么人什么事是嬷嬷想避讳的，也不用为难自己，这点子事情，我并不想让您难做！” “奴婢谢谢郡主关心，若是真有，定然会告诉郡主的！”容嬷嬷俯身行礼。 华锦这才点头“你吩咐下去，让那些跟着咱们来的人都注意，这京城没有嘉善郡主，只有华隐秀，莫要叫错了！”这次她来可不是玩的，必须小心注意才行、 容嬷嬷应了“是！”然后才有些犹豫“虽说如此，怕是瞒不了许久！”她说话的时候指了指天空的方向。 华锦笑了“嬷嬷想太多了，那位置上的人，难道还会惦记我这样一个小人物吗？” 容嬷嬷见到华锦如此笑着，反而放心了，自家这位小主人从小就是个有心思的，有些事，不用她提醒怕是心中也有数，所以便行礼退下了。 第六五八章 居然是玉米 放了容嬷嬷出去处理院子里那些行装，芙蓉几个却是拿了衣衫给华锦换上，又端着水还有洗漱的用具上来，华锦好好的洗了，让自己清醒了许多。 此时已经是十一月中旬，苏州的天气不过一件薄的袄裙即可以度过，这边确实要穿着厚实的棉袄。也多亏容嬷嬷他们从前在通兆县生活过，知道这北方的气温，一路上就在给华锦赶制棉衣，才总算赶制出来。 不过华锦身体很好，这样的天气对她的压力倒是不大，华锦担心这些从苏州跟过来的人感冒，特意交代了让容嬷嬷马上去外面采购些厚重的棉衣过来，别冻着了。 晌午饭是赵氏带着几个孩子跟华锦吃的，秦安然虽然被华锦惹哭过，但因为华锦每次都有好玩的给她，倒是与华锦亲近了许多。 秦安熙原本因为自己是合离回家的女子，生怕华锦会有什么心思，谁知道华锦不仅没有如此，反而对她十分亲切，拉着她不放不说，谈话倒是十分投机，对于她合离这件事根本毫不在意。 让秦安熙有些触动，哪怕是从前与她关系好的，知道她合离了，也不免有些同情之色，但她需要的并不是同情，合离也是她自己的选择，只有华锦，这种跟被人没有什么不同的无差别对待，才是最好的尊重。 秦安熙不免就多愿意与华锦交流，赵氏看着倒是很感动，自家的女儿自从合离回来便有些恹恹的，难得跟华锦如此投契。 “我也就那点本事，哪里比得上你们父亲当了大官啊，要说起来，我也就会研究些吃吃喝喝这样不上台面的东西！”听到秦安熙夸赞自己的字，华锦哈哈笑着说道。 秦安煦看着华锦这样就有些不顺眼，总觉得那么多长辈，只有这个六师叔不够端正，偏偏仗着好相貌又会说话，很是能跟姑娘凑近乎。 “师叔真是谦虚，您的诗词我们可都拜读过，特别是小煦，他最喜欢你的那篇春江花月夜呢，之前还说等六师叔来了，一定要让六师叔好好指点一下自己呢！”秦安熙毫不客气的出卖自己的弟弟。 秦安煦听了马上反驳“我哪有说过，姐姐莫要随便说这个！” “哥哥这是害羞了吗？”秦安然眨巴眨巴眼睛，看着脸色微红的哥哥。 华锦倒是没想到这个最开始笑话自己的少年还有这样的一面，秦尚任和赵氏相貌虽说未必出挑，却是气质干净，几个孩子的相貌也是极好，秦安煦也是如此，足足有六尺的身高，与宁淏的身材相当，皮肤是并不是书生常见的白皙，而是微微的米色，笑起来的时候一侧小小的酒窝。 秦安煦眼看着华锦一双漂亮的丹凤眼里面都是似笑非笑的表情，终究是不好意思的提前告别了，也亏得这都算得上自己家人，否则这可是没有礼貌的事情，赵氏看着儿子如此也是有些不快，幸亏华锦多加劝说，才没说要惩罚。 华锦总算看出来自己这位大嫂跟刘氏还有孙氏的差别了，刘氏虽然也是世家女，但是却不是规矩定的很死板的，大概是因为家风本就轻松贤明，至于孙氏，她是正宗的将门虎女，规矩自然比不得世家大族了。 虽然三人都是管家的一把好手，但的确风格是有差别的。吃过午饭，华锦就要告辞，秦安然和秦安熙有些意犹未尽，但也知道华锦是长途而来，想来是疲惫的，所以送了华锦回院子，姐妹两个说笑的回房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华锦回来以后就歇午觉，起来却发现平日里定然会守在她身边的几个丫头却不在，她自己随意穿着衣衫出来，就见到这些人居然正围在一起不知道做什么呢！ 抬头就看到几张蘸着灰的小脸，华锦捂着嘴笑的不行“你们这是做什么弄得跟花猫一样？” “还不是芙蓉姐姐，刚刚杜松出去买棉衣，看着有卖玉米的，就买了一些回来，谁知道才买回来，芙蓉姐姐就说要烤玉米吃呢！”桔梗用手摸脸，结果小脸更是小花猫了。 华锦想了一下，看了一眼那玉米却是已经晒干了“这个应该不能烤着吃吧！”华锦怎么记得要是新鲜成熟的玉米才能烤呢！ 芙蓉自己都傻傻的，要知道这玉米在这个时空都是很少见的，这玉米也是不知道怎么被处理了的，华锦看着都觉得奇怪呢，这东西这个时空也有吗？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这是从哪里买的？” 这玉米不会就是当初她去苏州的路上随意扔的那些种子吧，当初她真的扔的很随意，但这时间过去，说不得有成熟了的呢！ “就是外面的街上啊！”杜松也是因为芙蓉说了这东西是能吃的，才买了回来的。 华锦问了才觉得自己好笑，不管在哪里得来的玉米，也不需要她这般在意了，反而看着这晒干了的玉米有了其他心思“这个可以做爆米花吧！”她记得爆米花就是玉米做得，她以前还买过那种可以直接微波出来就是爆米花的。 “那是什么？”芙蓉不过就是见到了，想起他们从前在李家村的日子，买回来才发现不是那回事，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华锦笑着说道“你们把这玉米粒都剥下来，然后用油热了炒，说不定能做出爆米花呢！” 芙蓉她们都习惯华锦有时候就会突发奇想做一些什么吃的，这玉米都买回来了，怎么也不能不吃吧，所以几个人就按照华锦说的，把玉米剥了粒，收集起来，等到铁锅热了以后放油。 她们在自己的院子里折腾的热闹，那边秦尚任也散值回府，赵氏亲自帮着他换下来官服，又说了华锦已经到了这件事，说晚上的时候人就会过来，又说了今日发生的事情，秦尚任却是等不及了“既然人都来，我过去看看，晚上长吉还有景纯都会来，你多准备一些！” 赵氏自然应了，看着秦尚任去找华锦了。 第六五九章 别拿玉米不当粮食！ 秦尚任找了华锦过来，也是好奇华锦到底是个什么人，又能想出什么主意来，谁知道才进了院子就看到一群主子丫鬟的都凑在小厨房那边，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 “公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公子小心，莫要被伤到了！”“这个就是爆米花吗？”一群丫鬟激动的拉着华锦不放手。 华锦抱臂站在一边，笑嘻嘻的不说话“开花的就能吃了，放糖了吗？不甜不好吃啊！” 秦尚任想象过跟华锦见面的情况，却怎么也想不到是这样的情况“华小六，你这是在干嘛？” 华锦正看着那金黄的玉米在铁锅里面炸开花，白白嫩嫩很是漂亮的样子，这小厨房里面也都是爆米花的香气，正好看着爆的差不多了，海棠过去盛了个小碟子过来，双手递给华锦。 华锦端着才要吃就听到了背后说话的声音，回头看到一个中年男人正对着自己怒目而视，眼睛里还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遗憾。 这人穿着沉紫色四合如意云暗花道袍，外面罩着一件靛青竹叶梅花纹大氅，头上戴着方巾，很是正规的常服打扮。 反观华锦却是睡起来之后自己随意的披了一件大氅，幸好这边天冷，房间里也比较冷，容嬷嬷她们生怕华锦冻着，才让她穿着比较厚，只是毕竟睡觉，她头发此时都是毛躁散乱的，又是在这小厨房里面不知道搞些什么，也难怪秦尚任用这样的眼光看她呢！ 华锦自己却是不以为然的样子，手里端着爆米花，嘿嘿笑着“大师兄，要是爆米花吗？” 秦尚任终于知道为什么华锦在苏州的时候他总接到信件说华锦让他们头疼了，这才刚刚见面，他都觉得有点头疼了，华锦一看他那个表情出来，马上乖乖的把爆米花交给一边的丫鬟，稍微整理了一下有些蓬乱的头发，走到秦尚任面前“小六见过师兄！” 秦尚任看着华锦，很好，礼仪做得很好，很规矩，要不是看着华锦那脑袋上乱糟糟的头发，他还真的相信了呢“成什么样子，赶紧去收拾了再过来书房见我！” 华锦继续嘿嘿傻笑“师兄这可不能怪小六，哪有上门不提前说一声让人准备一下的，对不对！” 秦尚任养大了这么多孩子，就没见到这样难搞的，忍不住的戳着华锦的脑门“还有道理了，还不快点，你二师兄还有三师兄一家都要来！”说完瞪着几个跟在华锦身边的丫鬟“主子爱玩，你们就这么纵着吗？” 容嬷嬷带着人一起过来行礼请罪，秦尚任看了容嬷嬷一眼，皱眉“还不快去伺候你们主子收拾了再出来！” 转头就发现华锦那白皙水嫩的小爪子正抓着那盘爆米花吃呢，也是忍不住了，这哪儿来的熊孩子啊，以前那些计策真的是这姑娘想出来的吗，看起来没那么聪明啊！ 华锦看秦尚任鄙视自己的眼神，严正抗议“师兄，不要鄙视一个吃货的尊严！” 说完之后，不等秦尚任有什么反应，转身就很有骨气和傲气的回去换衣服去了，搞得秦尚任也是不知道怎么说了，难怪这孩子想的跟别人不同，这想法的确跟他们差远了啊！ 这样想着，就看到那锅里才做好的被华锦称呼为爆米花的东西，他看过来了，留在厨房这边看着锅的芙蓉特有眼力，捧着盘子过来“大人您尝尝，这是公子亲自交代了做了呢！” 秦尚任端着架子，捻了一颗放到嘴里，糖的甜味和玉米的香味融合在一起，交织成为独特而美好的味道，做得时候好像玩一样，居然如此好吃。 华锦原本衣衫就是准备好的，又是男装，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换好了，又重新弄了头发，出门就见到秦尚任正对着那盘爆米花，发呆“师兄，爆米花好吃吧！” 秦尚任转头看华锦，总算觉得顺眼了，华锦这次换了一件蟹壳青色的道袍，领口和衣摆是白色的，道袍上是云纹的暗花，外面搭配了一件茶色大氅，头上戴着网巾，素手立在一旁，倒真是翩翩公子的模样。 只是这口中问的话却着实有点不符合这样优雅的气质，秦尚任扫到一边被拔完了的玉米杆，有些眼熟的模样“这是珍珠米？” 华锦点头“虽然我都叫玉米，不过好似也有人把它叫这个名字，怎么了嘛？” “这乃是番国的贡品，你这里怎么会有？”秦尚任觉得奇怪，这东西倒不是说只有皇宫才有。 每年进贡之后，皇上都会赏赐一些下来，只是大家也不知道如何吃，不过就是煮熟了吃罢了，倒是也很香甜的味道。 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做来吃的东西，怎么华锦这里居然有，而且好似还知道这东西怎么吃的呢，至少没有人知道这东西能够做成着什么爆米花的！ “不知道啊，我这丫头出去买棉衣的时候见到街上有卖的，就买了回来，我想着以前大米炒了也会变得更好吃，所以就剥了这样弄啊，挺好吃的对吧？”华锦装傻“师兄不知道，小六别的本事都平平，但论吃的，我还是有点研究的！” 原本秦尚任还真的好奇这玉米的事情呢，见到华锦说起这个的时候还一脸的自豪骄傲，忍不住的就想要敲华锦的脑壳“这有什么值得骄傲的！赶紧跟我走，有事儿呢！” “我这才来就让我做工，好不容易做了爆米花也不给吃，这是虐待儿童，雇佣童工啊！”一边说着，漂亮的丹凤眼还依依不舍的看着那些香甜的爆米花。 秦尚任无语，挥手让丫鬟把爆米花带着，华锦这才开心了，跟着秦尚任一起去书房，她手里捧着盘子吃着，也不管周围如何看自己，话说她从前怎么就没想到做个爆米花吃呢，还能用糖浆一起，一块一块的做成点心吃，真是不错。 吃了几粒之后华锦就住嘴了，她虽然贪吃，但还是知道什么是重点的“师兄若是方便，不如出去打探一下这玉米的来源，这东西可是重要的粮食，而且南方北方都适合耕种，我记得没错，西北大旱，粮食可是大问题啊！” 第六六零章 粮食很重要 秦尚任听到华锦说起这个的时候才真有点对华锦另眼相看的样子，看华锦好似一派爱玩没正形的样子，但正经起来做事还是很有样子的，而且听到华锦说这个是粮食，他也疑惑“这东西不是只有番国才有么？” 华锦摇头“正常来说这东西应该只有番国才有，但是它却不是只能在番国才能生产的，师兄应该知道小六过去游历的时候曾经遇到一位世外高人吧？”华锦心中祈祷，金老先生原谅啊，她又要借老顽童一用了！ 秦尚任点头“那位周伯通老先生，是吗？” “没错，当初小六在游历的时候偶遇周老先生，老先生就曾经说过，这东西其实我国也可以种植，但师兄也知道的，小六虽然生在乡野，对于这耕种一事倒是不怎么擅长，所以也不过听了一耳朵没有放在心上！”华锦说的谦虚。 秦尚任无语，想他当初读书的时候，那也是亲自耕过田的，寒门么，都是农家子弟，还是个少年人，农忙的时候怎么能不帮家里干活呢，所以听华锦这么说才无语，华锦也不知道是怎么被养的，真的是不会做农活，幸亏的是她还认识一些植物，否则倒是跟那些长在深闺的大家小姐一样了。 “小六你的意思是，这东西是能挡饿的粮食，比起麦子呢，是否好耕种一点？”无论在什么时空什么时代，吃得饱都是个大事儿。 慕容桓这个心机男，虽然谋算了人心，却算不过天灾，西北大旱，百姓流离，中枢这些人还整日的打叽叽，每天大廷议议论的都不过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大家寸步不让，整个超级没有效率。 如果华锦说的这个东西可以在燕国大规模耕种，若是很好种植，解决的是很重要的问题，是利国利民的大事啊，也难怪秦尚任如此重视了。 华锦摇头，秦尚任见到这样，心中一沉，难道不好种植？没想到华锦却说“我也不知道这东西好不好种啊！” 她一个城里长大的孩子，前世距离农村最近的时候也不过就是出去旅行农家乐一下，哪里知道这些事情，她可以确定的是，在前世的现代她看到过有人种，而且历史上这玩意儿好像也引进来了，想来以古代的技术也是可以种植的。 “师兄，我也只是听说了，我知道的全部刚刚已经都说了，我觉得既然是粮食的事情，最好的办法就是试着耕种啊，若是确定可以耕种，在推广！”华锦说道。 “现在皇上哪有那个时间？”秦尚任都不知道说什么，最近这一年来他们也是都不知道整日在忙什么了。 华锦嘿嘿笑着，明明跟刚才的傻笑差不多的声音，偏偏秦尚任听得却是骨头发凉，果然酒听到华锦说话了“真的让皇上种植，难道就能种出来了吗？当然要交给专业的人啊！” 秦尚任终于知道华锦背后算计人的时候什么样了“你想找谁？” 华锦严肃起来“户部可以撕个口子了！”当前寒门和世家六部是各占一半，礼部和吏部算得上全是他们这边的了，户部和兵部还在挣扎当中！ 秦尚任眼前一亮“怎么撕？”户部可是个重要的事情，国家最重要的钱粮就在这里，国库啊，要不然两边都这么争呢！ “春闱科举，我记得没错，章玉友的父亲乃是种田的一把好手，他虽然一直读书，但农忙都会帮着父亲的，相信除了他之外，我们要找这样的士子不难，老师的弟子擅长种地的难道还少吗？”王明教出来的弟子，擅长什么的都有好吧，种地的也不少。 秦尚任看着华锦“王叔文！” 华锦点头“可不就是这位呆头鹅么！” 秦尚任哈哈大笑“看来这次的科举，张玉友定然是榜上有名了啊！” 华锦点头“这是自然，他最不显眼了，反正他定然是入了一甲进士，好点会进入前三，留在京中当个翰林院编修或者是庶吉士，也不过是浪费时间，不如给他一块田，好好种起来！”说到最后，华锦简直要唱歌了。 这个是大事儿，一旦成功，利国利民，无论是提出来的华锦还是参与种植的人，都会是大功一件，华锦已经是当到郡主了，外人不知道，皇上那边知道她的身份，到底什么封赏已经不重要的，关键在这一次之后，做过清贵的翰林院编修，又有了这样的功劳，张玉友以后前途无量。 王叔文却是王明教的一个特别的寒门弟子，学问很好，可以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跟华锦这种抄袭的半吊子不同，人家是真的精通，但这人偏生就喜欢钻研种地这件事情，当年的探花郎，按规矩在翰林院绕了一圈，出来就强烈要求到地方上去当县官了。 整日的什么也不做，就研究着带着村民种地，倒是也有点成绩，很受到百姓爱戴就是了。 要不说名师高徒呢，就王明这样的名声，带出来的三甲进士都是不少的了，甚至比一般大儒更多，可惜越出名越被关注，一个个都这么奇葩，名声可不是就差了么！ “叔文也到了往上动一动的时候了！”秦尚任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淡然道。 华锦听了以后，抬头看着秦尚任的眼睛，师兄妹默契的笑了，王叔文这人不懂得讨好上峰，但是运气居然不赖，这么多年来也当到了知州的位置，虽然年纪也不小了，比秦尚任还大上一岁，年纪大才好呢，资历到了，破格提拔起来也有底气。 常玉磊那么年轻都能当个知府，王叔文这样大的功劳下来，进户部当个左侍郎还是可以的，只是么“哎，就是不知道最近户部侍郎日子过得如何啊！” 秦尚任秒懂华锦的意思“日子过得倒是滋润，就是这儿子着实让人不太省心！” 华锦听了以后笑了“哎呀，这可怎么是好，要说教儿子这事儿，侍郎还是需要跟师兄好好学习一下的！” 秦尚任敲敲华锦的脑袋“鬼灵精！” 华锦撇嘴“老狐狸！”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进入了书房！ 第六六一章 世家的心思 杨贺与张璞也是已经在书房等着了，两人原本正坐在椅子上的，看到秦尚任带着华锦进门了，全都站起来行礼，华锦也是一样的给两人行礼，然后四人才坐下来。 “多日不见小六，长高了不少啊！”张璞真的是很久没见到华锦了，之前她去了西南，回苏州的时候他已经进京了，今日才见到。 华锦嘿嘿一笑“师兄是想小六的酒喝了吧，小六这次准备了一些，到时候给师兄府上送去！” 华锦可是知道张璞对自己酿的那些酒多痴迷，现在看着自己这亲切的样子，说不定把她看成一个酒坛子呢！ 杨贺听了也不愿意了“小六只记得你三师兄吗？亏得我还特意将马给你送过来了！” 男人哪有不好酒的，杨贺喝过华锦酿的酒也很喜欢，不过他是上战场的人，对这种度数不够的酒还比较不如意，华锦后来就把酒蒸馏了一下，那浓度，华锦闻着快赶上酒精了，偏杨贺喝着不错。 由此华锦算是知道了，自己这位二师兄虽然相貌生的优雅，是儒将，但骨子里也是铁血汉子啊！ “已经送来了吗，在哪儿啊，我得提前跟它打好关系，免得它不配合我！”华锦听到杨贺说把马给自己牵来了，很高兴的看着杨贺“师兄那边也有的，热烈的烧刀子，还有给嫂子的果酒！” 要不说华锦这行李多呢，这京城里面的人也多，她这送的多了，至少样子上也要有那么多的感觉，其实东西都在她空间里扔着呢！ 杨贺和张璞都表示十分满意，甚是欣慰的看着华锦，秦尚任端坐着“所以呢，小六是直接忘记师兄了？” 华锦也是习惯了这几个师兄的风格，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也是很奇怪，华锦虽然说是那种很容易与人亲近的，但是这跟她前世的职业有关，必须在短时间内得到来访者的信任，她本人其实更冷静的游离在关系之外，职业也需要如此。 但现实中华锦是个习惯与人保持距离的人，所有的亲切也不过表面上，可就是这样的她，却可以很轻易的跟几个师兄就熟悉起来，今日第一次见到秦尚任也是如此，也许这就是天生的缘分吧！ “当然不会，这么久了，小六都不曾见过师兄，所以给师兄的酒最多，还有好多其他的，之前多谢师兄在朝中维护了！”秦尚任说的玩笑，华锦却谢的认真。 华锦在苏州那么随便玩，她的功劳能一分不少的全都回馈到自己的身上，莫不是因为秦尚任在京城的周旋，虽然大家都是出自一派，算得上一条船上的人，但如此尽心也是需要感谢了。 秦尚任今日见到华锦还觉得她是个很活泼的女孩子，看起来甚至有些傻傻的，但是接触下来才觉得这女孩子着实有点意思，平时便是最不上心的慵懒样子，但若是正经认真起来，也是各方面都做得极好，无论是什么方面，人情往来还是各种思量算计。 “小六何必与师兄这样客气，本来是你的，当然要给你！”秦尚任坐在这个位置上，若是让自己的师妹有了功劳也不能领，那岂不是憋屈？这么小心翼翼的当官还有什么意思？ 华锦也只是笑着，然后坐下来，严肃起来“现在京城是个什么情况，周亚云他们不是早就入京了么，怎么现在还没有一点水花？师兄们经常与皇上见面，可有觉得他对南安王的态度不一般？” 本来也不是为了说闲话才来的，四个人难得这样聚集起来，为的是讨论正经事的。 华锦这样说完之后，张璞才道“人半个月前就来了，这帮傻货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想要直接上表，也不想想，如果皇上已经接了折子，用得着他们这么辛苦自己上京么？”很好，张璞依然是这种粗中带细的风格。 “折子被世家那边扣了吗？这倒是怪了，我怎么不记得南安王跟这些世家有什么牵扯？”南安王是个貔貅财迷，这是华锦以前的认识，也是个商人，一个没有太多道德和国家底线的商人。 但是南安王为了避嫌，似乎跟世家的关系也没有多亲密，这帮子世家干什么要截住这个折子？ “是否有关系却未必知道，世家大族一向是盘根错节的，有些我们不知道的关系也未可知，关键是周亚云他们一群人可是我们寒门学子一派的，他们自然是蠢货，我们知道蠢货有用，世家那群人自然也知道，不想要这些人出头很正常！”杨贺也淡淡的道。 华锦赫然的听着几人讨论，好家伙，合着她这几位师兄开会的时候嘴都这么毒啊！ 秦尚任也是点头“世家拦截这个事情的原因还差不清楚，最好的办法就是从南安王那边入手，否则世家这边咱们根本无处下手，目标太大了！” 华锦懂秦尚任的意思，想知道世家和南安王的关系，得靠南安王那边查询，否则无异于大海捞针。 “我再问问子衿，她也许还知道一点什么，南安王呢？他不会还在西南吧？要是能把人弄来，我倒是可以试试问出来他跟这帮世家的关系，说不定搞完了南安王，还能让世家吃个闷亏呢！”要说问人，华锦还是有点信心的。 张璞和杨贺他们听了也是点头“现在他们已经找到了御史台，那群疯狗可是逮着谁咬谁的，南安王这次的证据很清楚，不出意外，也就这两天的事情了！” 御史这个工作呢就是找茬，没事儿也得搞出事情来，要不然国泰民安，他们还有什么存在感，周亚云那群人唯一长脑子的事情就是没有继续找什么关系，干脆的找上御史。 “虽然有御史出头，但是这件事还是稍微问清楚一些更好，若是能拔出萝卜带出泥，咱们也省了不少功夫！”南安王这边太奇怪了，世家这么做真的只是因为不希望寒门出头么，这理由不够充分啊！ “南安王不会是坐以待毙的人，多注意京城附近，若是人出现了，想办法过去探问一番，小六，你可以吗？”张璞看着华锦。 华锦沉声点头“没问题！” 第六六二章 哪有搞不掉的人？ “周亚云找上了御史台，那些御史必然是要把事情闹大的，这件事咱们不要过于搀和，但是若是能证明世家跟南安王的关系，说不得又能好好的撸下来一些人！”秦尚任不愧是阁老，面不改色的就说出这样的话来。 “这倒不难，只要找到南安王，好好的问一问就是了，这次李必义留了他们的折子，总觉得不仅仅是因为寒门的关系！”平民百姓出身的官员很多，更有愿意附庸世家的，就周亚云和沈举人这样没底线的，不值得这么提防，所以真的奇怪。 张璞也觉得有道理，在一旁点头。 “既然有这个心思，没有关系也让他们有关系就是了！”张璞他们怎么也想不多会从华锦的嘴里听到这样的话来，这般的邪气。 秦尚任听到了以后却是笑了“小六有办法？”却是没有否认这个说法。 张璞和杨贺从前就知道华锦的想法不一般了，而且说实话，从一届平民百姓，寒门学子走到他们这个位置上，要说是什么干净耿直的人，怕是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了。 “办法是人想的，要做就去做呗，即使是谎言，如果合理，便能骗尽天下人！”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人都有分辨真相的能力，谎言的最高境界就是合理的宛如真实，就像华锦说的这样。 “没错！”张璞和杨贺不得不承认，他们家华小六这总结能力着实非同一般。 “只要编造出来最合理的谎言，便能掩盖惊天的事实，南安王通敌是肯定的，那些世家也不干净，清平弓弩是多机密的事情，我亲自将它制作出来，但是不过没多久的时间，就在那遥远的海上，我就亲眼看着那些精锐的弓弩对准了我！他们既然已经腐烂了，自然要狠狠挖去才落得干净！”华锦对世家可没有好感。 “看来我们需要好好的想一个不错的故事了！”张璞哈哈笑着。 “只是这故事要怎么才能让人相信啊？”杨贺觉得华锦和张璞想的太简单了。 华锦冷笑“当然只有当事人亲口说出来最让人相信了！到时候就让我们的南安王亲自指认吧！” “看起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找到最合适的对象呀！”秦尚任看着华锦这样，却是十分相信的样子。 秦尚任不知道华锦是用什么办法，但是有一点他是了解华锦的，那就是，这么久了，华锦虽然平时会开玩笑，但是她正经说的事情，无论多么奇怪，她都能做到。 当初在西南从南安王那边盗粮食，往前去倭寇那边查探资料等等，看起来都像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华锦都做到了。所以秦尚任相信华锦既然这么说了，就一定有办法。 成熟的人最大的好处就是总能掌握到最合适的度相处，所以三人并不多问，而是想办法来达到目标。 “还是要先会会南安王，虽然没有证据我们可以制造证据，只要想搞，哪有搞不掉的人，但是我觉得万一这其中还有其他的，咱们不小心注意些不行，最重要的是，咱们这位皇上对南安王也很暧昧啊！”华锦又接着说道。 他们自然可以制造证据，但是也不能随便行动，一不小心把自己搭进去可不好玩，他们这一派走到现在可是忍辱负重，一步一步的步步为营，现在可是有大好的光明未来，怎么可以有半点错误？ “的确如此，若非如此，南安王的事情也不用耗费这些精神了！”秦尚任也是个人精，若不是有点感觉，怎么会让华锦和宁淏这么算计南安王的事情，这可是一旦做了会得到民声的大功劳啊！ “别说这些了，南安王的事情，咱们还是要想办法先会会他，再说之后的事情，他一直派人在追杀那个妓女，现在证据在哪里他也有概念了，不会没有任何动静，先找到人了再说！”秦尚任最后定论。 “对嘛，找到人了才好搞，不过咱们可要快，御史台那帮人可不会等咱们，说不定明天上朝就开始咬了！”华锦说。 杨贺想到了什么一样，端着杯子喝了口水“怕是没那么容易，若是李必义对御史台施压，事儿就更好玩了！” 张璞也是满脸的兴味“可不是，那样就更好玩了！” 看到他们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表情，华锦突然觉得，难怪他们能成为师兄弟呢，真的是性格太一致了，之后就是，原来这些个大臣私底下说这些事情的时候，也真的跟一般百姓没有什么区别的说。 所以她说了啊，当皇帝实在是太不愉快的事情，整日的跟一群人精算计，一个人智商多高也算计不过这么多人啊。稍微同情了一下慕容桓同学，然后华锦就愉快的加入到看热闹的人群中“李首辅这年纪也不小了啊，差不多也快退休了吧！” 秦尚任见到华锦眼睛亮晶晶的，小姑娘年纪不大，倒是好像自己女儿看到喜欢的朱钗玩具一样的可爱，只是华锦想要的，肯定跟秦安然是不同的“别想了，皇上也不会让他下来的！” 慕容桓也不是傻瓜，现在内阁是一个力量均衡状态，怎么也不是最适合拆的时候，现在应该先从下面的人开始瓦解，慢慢的剪掉枝丫，减弱世家的力量，让世家只成为一部分，而不是控制整个国家。 帝王心术要的是平衡，下面的人可以有心思，但是一定是要可控的，所以别看张璞他们现在这种诸多算计，那出了门都一个赛一个的耿直，端是一派纯臣的模样。 华锦他们都很清楚，慕容桓虽然讨厌自己的皇权被世家架空，但是也清楚，至少目前为止，若是国家没有了世家，也会有其他的力量想要架空自己，他要的是下面的人势力平衡，这样他才能在这个平衡之上立足平稳。 华锦想要弄掉内阁首辅，倒不是不能，但是现在不行，时机不对，至少要力量更大一点，确保秦尚任必然能在李必义下来之后自己能当上首辅，否则就是为他人做嫁衣。所以现在慕容桓那么信重秦尚任，为什么他还对李必义诸多尊敬？ 时机不到罢了，若是到了时间，不用华锦，秦尚任自己都不会等！ 第六六三章 只是调节一下气氛 “小六你拿来的是什么东西？”南安王的事情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大家心中有了数，之后要做的就是等找到人再说，几人倒是完全没想过南安王乖乖还在西南。等到正事儿谈完了，张璞还有杨贺都好奇华锦手里拿着的，爆米花！ “这是爆米花，玉米做的！”说完看大家一脸茫然，才说道“就是你们说的珍珠米啊！” 张璞和杨贺听了马上看着秦尚任“嫂子给小六的珍珠米吗？”这东西虽然是贡品，十分少见，秦尚任这个等级的，还是比较容易接触到这些的。所以他们下意识的觉得是赵氏给的华锦。 华锦听了却是举起白嫩的小爪子“大嫂没有给我，是我家下人在外面买的！” 不愧是当朝大员，两人听到华锦居然在街上买到贡品全都脸色一沉“怎么回事？你在哪里买来的？是什么人？” 华锦撇嘴“你们这是什么默契吧，都这么问！卖玉米的就是几个普通农民，也不认识这是什么，不过恰好我的丫鬟认识，才买了回来说要烤着吃，但这玉米根本就不是新鲜的，都已经晒干了，烤着吃哪能吃得动啊，我就直接让下人做成爆米花了！” 华锦说的很容易，秦尚任却是无语中，现在的关键不在于这东西好不好吃好吗？关键是为什么这贡品会在外面流出来。 “想吃就吃啊，我又没拦着师兄，干嘛这样看着我！”华锦被这么看着，好像有些羞涩的样子，把剩下的几颗爆米花端起来给几个人。 “华小六，你就不能正经一点？”张璞跟华锦相处的多点，对于这位师妹偶尔不在线上的理智也是比较适应的。 “谈吃的还那么正经干嘛，吃东西就是最简单的事情，不用正经，不过要说正经的，还真有！”华锦觉得吃的就是放松的，不需要紧张，说完之后把关于玉米可以做粮食这件事告诉了张璞还有杨贺。 “这个倒是比揭发南安王更大的功劳，只是这东西毕竟在街上露面了，不会只有咱们能够看到吧！”张璞想了一下，既然有人在街上卖了，肯定是能种的，但是具体要如何推广，涉及到的事情就多了。 华锦听到这里也只是挑眉“是很多人都看到了啊，但是认识的人很少，就算认识，也只会觉得这是贡品吧！”那农民去的是普通集市，来往的多数都是普通百姓，顶多会有一些大户人家的下人，这些人就算见到了也绝对想不到这些。 “既然要做，还是多小心注意些，我马上派人打探一下那些人来自哪里，莫要走漏了消息，南安王的事情，功劳必然是给别人的，但这个我们必须抓得住！”别看现在皇上重视他们，但是没有功劳，这份重视能持续多久还真心不见得。 何况他们都是农民的儿子，就连杨贺从前家道中落那也是种过地，下过田的，这一旦成功了，那可真是能让不知道多少老百姓免于饥饿，真真是千秋万代的好事情。对名声的影响才是最大的。 从来无论哪个朝代，能让百姓吃饱饭都是最重要的事情，吃饱饭了，百姓也不会想要造反，都想要过好日子的。 “反正这事儿小六就交给师兄了！”华锦自我定位十分清晰，她就是个出主意的，剩下的事情她插不上嘴。 张璞总算想起来这次到底请华锦来京城是为了什么了“小六，这次的春闱……” 不等张璞说完，华锦就道“不就是防止舞弊么，这个简单，但是这考官毕竟不只是师兄一个人，所以要好好想想，怎么让那些藏着坏水的家伙吃个瘪！” “小六的意思是，要利用这次机会，打击一下某些人？”秦尚任发现个很有趣的现象，华锦这个人果真是个怠懒的性子，这要么就绝对不会行动，这要是做什么，肯定不会只想要达到一个目的。 果然，华锦听了秦尚任的话就说了“当然了，既然都已经做了，只防止了小人坑咱们有什么意思，咱们得反着坑回来才够本，不对，坑更多才可以！” 可瞧见了这是个小女子了，这不吃亏的性格吧！几人看着华锦“你想怎么坑？” 华锦嘿嘿一笑，从座位上站起来，杨贺他们三个看着华锦脸上这表情就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这小丫头背后害人的时候，表情要不要如此的，嗯，阴险？ “说起这个，因为之前师兄写信给我，说明让我进京就是为了春闱的事情，师兄们是知道小六的，小六最是个天真和善的人了，对于这些事情，我哪里懂得……”不等华锦说完，张璞忍不住的伸手了。 “等会，容我稍微压抑一下内心的磅礴！”张璞真的是在压抑啊！ 张璞还能开个玩笑，杨贺就根本不给面子了“这种话出去说吧，相信的人有很多，至于在我们面前，你以为我们信你？”信了她才见鬼了呢！ 华锦从拜入王明门下，做得那些事情有哪个跟天真和善有关系，坑人一等一，胆大一等一，算计一等一，都这样了，就别再挣扎了，大家都知道她华小六到底是个什么人了！ “两位师兄说什么了？”华锦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小六知道师兄们是感动于小六这般能够了解自我，不过不用这样激动，小六都懂得！” 懂个头啊，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秦尚任这样沉稳的人都忍不住在内心咆哮了“小六，说重点！”表面好像很沉稳的样子， 华锦笑眯眯“我刚刚说的就是重点啊，师兄们不承认小六真的是天真和善，玉雪可爱，亭亭玉立……” 秦尚任颇觉头疼，幸亏没养个这么不听话的女儿，否则，否则也不能怎么样，交给妻子照顾操心去吧！ 只有华锦看着几人的表情在心里面窃笑，她发现这些整日古板的士大夫着实有趣，自己这样随意的玩闹就能让这些人内心在吐槽还不忍心说出口“好啦，刚刚是我看着气氛太古板了，调节一下，现在听我继续说吧！” 第六六四章 偏门的考题 之后华锦就将自己路上所想的跟秦尚任几个人说明，三人听了以后的确有些难以置信的“这样真的很有保证吗？” “保证，这次咱们不仅不会有事儿，顺便还能坑一下那两只副考官，一箭双雕，而且，咱们的皇帝陛下貌似也不是很喜欢那两个家伙呢！”华锦笑得跟小狐狸一样。 秦尚任不得不说，这么弄若是顺利的话的确可以让那两个人被坑了，但是万一中间出了错，他们可也就麻烦了。 “我能保证试题在我这里，保证不会被人知道，而且，不会被人猜出来！”好歹前世她也是应试教育出来的，考试这事儿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难，最重要的是，论起作弊手段，古代这些人哪里比得上现代？ “不会被人猜出来，指的是？”张璞好奇了，这试题也不过就是那几个分类，总会有人看到的吧！ “师兄，皇上为什么开恩科啊？他要的是跟从前一样的读书人吗？当然不是，新君登基，无论他多么表达自己尊重从前的祖制，但其实他都是要革新的，都要变的，不变，他怎么超越自己的祖爷爷，太爷爷，爷爷，老爹成为唯一的明君？”孝道自然重要，但是当了皇帝可一样会蓬勃野心。 华锦这话说的，完全就把皇帝当成一个随意分析的对象，张璞他们几人听了却是一句话不说，没话可说，华锦说的很对，慕容桓现在不过是太弱了，他要是强悍，领兵灭掉所有世家，建立一个新王朝，没问题的。 想当年毛爷爷不就是这么做的么，自己当家作主了，但是他做不到，世家的力量太大了，他打不过人家，那怎么办，趁着别人放松警惕的时候，蛰伏算计，一点点的耗尽世家的有生力量，登基之后有扶植寒门学子，让另一个势力增大，达到平衡。 做这些为了啥，为了巩固君权，为了让自己的皇帝之位坐的更稳妥，也为了让自己不要随时担心自己会被从位置上踹下来。 这个世界从来不缺少聪明人，知道慕容桓这个心思的，自然也是有的，世家明白，所以跟秦尚任这些平民出身的官吏争执的时候，哪怕是最细小的事情也是寸步不让，表现自己的强势给慕容桓看。 让慕容桓知道他们世家还在，势力还在，不是这些寒门的小儿轻易能够打败的。同样的，秦尚任还有华锦他们这些被扶植着跟世家斗争的寒门也清楚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位置，是什么作用，正是因为知道，所以他们才想要自己扶植一个盟友，一个有点蠢，但是非常好利用，不会被世家拉走的盟友。 归根结底，慕容桓做得这些，也还是想要让自己青史留名，想想就知道了，以后史官记载的时候，到他慕容桓当皇帝的时候，世家颓废，皇权达到最高峰，国泰民安，百姓富足，这就是千古名君的标配啊！ “所以这一次春闱，要考的就是，君臣！”张璞几个人之前就已经探讨过了，得到这个答案！ 华锦笑了“是啊，全燕国的读书人都大概猜出来这个了！”慕容桓登基之后这么大动静，还不是为了讨论的是君臣问题，世家重要还是皇帝重要，这是皇帝考察官员最重要的一个元素，也是皇上确定什么人能为自己所用的原因。 “正是这样，所以到现在不曾确定考题！”张璞也很苦恼呢！ 华锦笑了“要我说，就考四个字，民贵君轻！”燕国的读书人多了，但是没有人会想到，华隐秀一个不过才十三岁的少年写的文章，说的话可以作为科考的考题。 张璞和秦尚任听到了以后都睁大眼“小六！” 科举每年都是个大事儿，考题自然也是，民贵君轻这个题目是华锦想出来的，也是她首先说了，这么久了也是一直非常受到争论，皇上听到的时候只是觉得华锦这是故意用这种方式来打压世家的，而且，这话说起来很有道理。 如果华隐秀是个已经出名的大儒，甚至华隐秀真的是个天才少年，不是女儿身，这题目出来了都没有什么，但是一旦真的以此为题，怕是以后华隐秀会成为风口浪尖，她的身份一旦泄露，将会受到疾风骤雨一般的谴责，甚至此次科考中举的进士都会被人瞧不起。 “师兄不用着急，小六什么时候说过，这四个字是我华隐秀第一个说出来的？”华锦有些小得意“书读的少没见识也就罢了，误解了名家之言可就不好了！” “什么意思？”一直以来，华锦提出了民贵君轻之后，大家都觉得这是华隐秀提出来的，怎么现在华锦的意思是，这话是别人提出来的。 华锦知道他们意外，华锦自己都意外，没想到这个时空居然有人真的跟前世的先贤思想上达到一致，就在来京城之前，她在一本旧书上看到了同样的四个字，民贵君轻，一个字都不差！ 华锦掏出一本古旧的书籍出来“前朝先贤明达先生的著作曾经记载过这四个字，如果我没记错，明达先生的著作也是纳入科考范围的吧！” 秦尚任几个人都是饱学之士，都不曾记得从前在别处见过这四个字，没想到华锦居然说是先贤之言，几人拿过来之后才发现，这居然真的是一本明达先生的著作，而且曾经印制过很多次，只是都是记录了明达先生意识所想所念，比较生活化，也算不上是多么正统的文学，所以大多数的时候都会忽略这本。 华锦窃笑，但凡有考试，这应试的人都不免有个习惯，那就是只读考的内容，不考的就直接略过，华锦也是厉害，明达先生的名著太多了，这个小记可以说现在的读书人当中，一千个人当中都未必有一人读过，大概只有那些专心研究明达先生一个人的生平和学问的专才，才会看这本了。 “小六你怎么会找到这本书的？”这简直都偏门到没朋友了好吧，但是，张璞激动的看着华锦“就用这个题目了！” 再没有比这个题目更好的了，符合皇上的诉求，偏的让人猜不到，如果这么偏还被人猜到了，那也只能说，这人运气太好啊！ 第六六五章 能者多劳 华锦他们几个人讨论朝中的事情，孙氏，刘氏还有赵氏却是带着孩子相聚了，不说男孩子都一起说话，女孩子跟着自己的母亲还有许久不见的小闺蜜这样一起，也是满脸都是高兴的笑意。 “咱们却是有年岁不曾见过了，记得每次见面都说，总有一天，我们会齐聚京城，这一日总算是到了！”赵氏看着两个弟妹也是很高兴。 秦尚任家庭单薄，也没有什么兄弟姐妹，关系亲近的亲人也就这些师兄弟了，只是科举之后就山南海北，每次匆促一见，虽说各有不舍也只能期望总有一天她们的夫君都会在京城了。 “可不是么，从前经常说，但总以为大概要到咱们做了奶奶才能这样聚在一起，哪想到这么快，以后都在京城，可算是方便些许了！”孙氏最是敞亮，她本来就是京城人，之前一直跟着杨贺在西南，这么多年来回到京城，也是感慨颇多。 “大嫂可不是已经做了奶奶么，孙子也有两岁多了吧！”刘氏比起孙氏要细心许多，还记得赵氏孙子的年纪。 “是两岁多了，前几日送信过来还说又有了身孕！”赵氏说起这个满脸喜色。 “这可是大好的事情了！”刘氏和孙氏都笑着。 另一边秦安然拿着华锦送给自己的那只兔子玩偶跟杨惠显摆，张婉华自己也有一只大的，只是在家没有拿出来，不太稀奇的样子。不过看到这布偶，华锦这个六师叔也就成了女孩子讨论的对象，几个庶出的孩子这次却是没有带过来。 赵氏这边也没让两个庶出的出来应酬，本来也没有必要，身份不同，就算硬是要求，也只会丢人罢了。 “还说呢，之前就总听你们说起小六，今日一见才知道跟你们说的很不相同！”赵氏也说起华锦了。 “哈哈，是跟外面的传闻很不相同吧！”华隐秀在外面可是被传说的十分高冷，才华横溢又淡泊名利之类的，谁能知道现实中的华锦就是个调皮的性子，没正形的时候比正经的时候还多。 “她就是那样，别看总是开玩笑，不正经的，但其实做事很有自己的章法！”刘氏跟华锦相处的最多，也更了解一点“有些人刚接触的时候都会被她骗了，小狐狸一只！” “真的上过战场的女人有几个，她才多大，光是这样看着就知道她与我们都不同了，不过我倒是更喜欢她做的那些化妆品，自从用了那些什么花露还有什么珍珠霜之类，这皮肤倒是好了很多！”孙氏暗自感叹一句，然后又说起其他的事情。 “要说这个，这次妹妹来苏州之前，小六送了一盒子人参珍珠面霜于我，最近我用着很好，据说这是能够抗衰老的，很是不错！”女人们凑在一起也说不得什么大事儿，不过就是家长里短，还有就是护肤美容了！ “真的好用吗，之前我用那个玫瑰系列就不错，皮肤白皙了不少，难道比玫瑰系列好用吗？”赵氏摸自己的脸，上面敷着厚厚的粉。 “倒是不冲突的，具体有什么作用怕也只有小六才知道！”刘氏也是记不住华锦说的那些化妆品的作用，反正每次华锦送了，她就用的。 正说着，就看到外面进来一个打扮的规矩又不失鲜亮的嬷嬷被赵氏身边的丫鬟带进门来，刘氏和孙氏见到来人都笑了“容嬷嬷怎么来了？” 容嬷嬷很规矩的给几个夫人行礼“奴婢见过秦夫人，张夫人，杨夫人！” “容嬷嬷快别客气，你家主子可是不在我们这里，你这是过来做什么的？”赵氏是知道容嬷嬷是跟在华锦身边的老嬷嬷，也是个女官，所以并不端着架子。 容嬷嬷这才站起来，拿了一张礼单交给赵氏的丫鬟“公子这次进京来的匆忙，不曾多准备什么，不过是带了一些自家生产的小玩意儿过来，刚刚奴婢整理了就送过来了！” 原来容嬷嬷是亲自过来送礼了，虽然来的匆忙，但是礼不可废，华锦还是整理了许多东西送人的。 这是规矩，刚刘氏和孙氏过来也都是带了礼单的，赵氏打开果然看到了刚刚刘氏说的那个什么人参珍珠面霜“可是不经念叨，刚刚才说这个面霜呢，居然就有了！” “倒是难为你家公子这样有心，这么多年来我倒是也用惯了她送的这些东西了！”赵氏对容嬷嬷说道。 容嬷嬷听了也笑着“若是这些东西能得了夫人的喜欢，公子才觉得开心的，公子还特意交代了，具体这些如何使用，等到他有空再来跟夫人解释！” 容嬷嬷说的赵氏她们都能理解，华锦之前送的一些新鲜事物还会特别附上使用说明，方便收到的人知道如何使用，反正赵氏她们都是认字的。因为方便，所以目前苏州伊人会所的化妆品礼盒都是有一个这个说明书的，很多买了礼盒的人都觉得这样很贴心，可见大多数上流社会这些女子都是识字的。 “小六的东西总这些讲究，那我就先收起来了，等着她空了再来告诉我如何用！”赵氏从善如流。 “也是难为她这样内外都要顾着，偏她又有本事，做什么都是好的！”孙氏和刘氏也真心觉得华锦是个忙人，真是前朝后堂的事情都管，女人的事儿她管得着，前朝那些算计人的争斗，她也要参与，果然是能者多劳啊！ 容嬷嬷听着几个贵夫人说起自家的郡主，脸上也带着骄傲，华锦就是这样内外都拿得出手的，为什么苏州不知道多少人都知道嘉善郡主原名就叫华锦，也有一个弟弟。但是为什么没有人把嘉善郡主跟华隐秀联系起来？ 因为不可能，所有人都不觉得一个人可以做到这么优秀，所以甘愿相信嘉善郡主和华隐秀真的是陆妙贤所说的，远房亲戚。 要说华锦这个人还真的是个非常值得讨论的话题，容嬷嬷来送礼之后，几人就聊起来华锦还有她研究的这些化妆品了。 “诶，怎么门口也没有个下人守着？”容嬷嬷送了礼单就离开回院子了，赵氏几人正聊着呢，就听见门口传来华锦说话的声音，她正一脸疑惑的自己掀开帘子进门呢！ 第六六六章 毁个三观什么的 原来华锦几句话就解决了之前张璞一直没办法定下来的科举题目，这可是个大事儿，关键是，这偏门到这种程度，大多数人都以为是华锦所说的，但有了明达先生的这个著作，寒门学子手中的这把利剑更加锋利了。 华隐秀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书生，天才又能如何，诗词做得多好又能如何，就算是书法大家也不过如此，她说出的话虽然也可以被读书人借鉴，但是毕竟她本身不够重，张璞他们已经想到了，等到这次春闱之后，那些自以为抓住他们小辫子的世家会如何反应。 到时候，他们就反击的好看了，每次都看到那群倚老卖老的老大人在朝会上各种扔芴板，这一次少不得也让他们这些年轻的寒门过把瘾，不尊重先贤明达先生，哈哈，想想就很爽。 户部那帮人是不知道这些人整日的想着也扔芴板，否则怕是要哭死，这芴板可是象牙做得，不是给这些大人们摔着玩儿的好吗？ 华锦得知张璞的想法之后却十分能理解，这不是压抑久了么，不在成长中变形，就在压力中变态，华锦觉得朝中这些大臣变态也是很能理解的，比如说李必义，光听名字都觉得很变态了。 “你们都谈完了？”赵氏看到华锦来了，让人端着凳子过来给华锦坐着，又说道。 “算是吧，几位师兄看着小六弄得爆米花十分好吃，正在书房里饮酒吃爆米花呢！”华锦必须说，这搭配也真是稍显诡异了点！ 赵氏他们是知道自家夫君的性子的，许是因为华锦来了，加上杨贺和张璞的夫人也都进京，刚刚又得了好小心，心情好菜这样饮酒，只是到了华锦嘴里，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就脑补出来三个衣冠楚楚的大臣围坐在一起吃爆米花的画面，好好的名仕饮酒硬生生换成吃货贪吃，这差别还是很大的。 “前朝的事情让他们自己操心便是了，小六你来的正好，你送来的这些都是什么东西，味道很复杂，看着倒是化妆品？”原来几人正一起研究华锦送给赵氏的这些化妆品。 华锦听了也笑了“今日才知道几位嫂嫂竟然是急脾气！”说着走近。 秦安熙带着几个妹妹一起给华锦行礼，华锦只是挥挥手，让她们都起来，杨慧这个小粉丝看到华锦简直是激动，当初在西南华锦亲自教她写字，带她出去玩，教了她很多新奇的事情，后来华锦就上了战场，出了意外，才好就离开了，几个月不见，杨慧很是想念这位六师叔呢！ “六师叔！”杨惠眼睛亮晶晶的。 秦安然没想到杨惠看到华锦会这么激动，虽然说这位师叔的相貌的确是好，但是长辈啊，这眼神看着实在有些奇怪！ 秦安熙是成过亲的，所以能分辨出来杨惠看着华锦的眼神里面只有对长辈的孺慕，并无其他，但还是奇怪杨惠为何如此。 “小美人儿，过来让师叔瞧瞧！”听到杨惠叫自己，华锦伸手让杨惠到自己面前。 杨惠几步走到华锦身边，转了个圈给她“师叔看看惠儿如何？” 华锦笑眯眯的仔细看着，才伸手捏了捏杨惠的脸蛋“之前送惠儿的时候就觉得这衣衫穿在你身上定然是漂亮的，今日看着，果然是个小美人儿！”原来杨惠穿的是华锦送的衣裙。 “哪有六师叔漂亮！”杨惠被偶像鼓励，脸都红了。 孙氏见到女儿如此，也是摇头“小六你这是什么魔力，惠儿整日的就念叨你了！” “哈哈，二嫂不知道我魅力大吗？”华锦却是合掌，笑得十分肆意。 刘氏忍不住嘲笑“是很有魅力啊，在苏州的时候也不知道是谁被木瓜砸的差点从马上掉下来！” “三嫂！”这种丢人的事儿何必传出来呢“不就是又一次不小心么，嫂子就记住了！” 赵氏和孙氏听了觉得有趣“怎么还有人砸小六木瓜，咱家小六这样促狭的事儿都人尽皆知了吗？” 刘氏摇头“要是都知道了才好呢，谁让咱们的华隐秀华公子着实才华横溢，是个天才，不仅如此，还相貌卓越，让整个苏州的女子为止疯狂啊！哪次出门不是被那些姑娘小姐们扔香帕子还有水果啊！” 房间里的人看着华锦这副好相貌，也知道南方风气开放，姑娘小姐遇到心仪的对象也很主动，华锦这样子被人喜欢也正常。 华锦摊手“所以我觉得这个风俗最不合常理的就是扔水果，要是扔个杏子之类的倒是还好，打在身上也不疼，但是扔西瓜给我的，我还真想问问，这是喜欢我还是想弄死我啊！” 前段时间她因为一人力挫四大才子风头着实强盛，名声更大了之后，自然也引人注意了，又一次她跟宁淏出来游湖，这出来才没有多久就被一群姑娘小姐给围着了，那天居然有人冲着她扔西瓜，她真的没有感受到热情，一瞬间以为自己脱身成为那游街示众的死囚，奸臣的遗臭万年那种，被人扔鸡蛋扔菜之类的表达愤怒。 “我觉得扔香帕子也就算了，扔西瓜木瓜的肯定是跟我有仇的！”华锦一直怀疑这些扔西瓜木瓜的都跟她有仇“也许是嫉妒我的美貌！”她说完还为了强调的点了点头。 秦安煦在一边看着已经无语了，杨宽和杨宏却是跟着点头，他们是知道华锦是女子的，所以听华锦说自己的美貌的时候，也完全不觉得违和，甚至还跟着点头，他们这位六师叔的相貌，还是有资格拉仇恨的。 秦安煦真不知道一个男子跟女子一样比较美貌有什么意思，男子要的不是相貌，而是立身于世的本事吧！这位六师叔更值得骄傲的难道不是他的字，还有他的诗词，怎么就说起容貌来了。 “那些女子何必嫉妒一个男子的相貌？”秦安煦没忍住的质问了。 华锦听到他的质疑，也是大方的看着他“说不定是她们的未婚夫婿之类的暗恋我啊！苏州府还有不知道我喜欢的是男子的吗？所以才会这样泄恨的！” 赵氏和刘氏她们听到了这个理由只能点头，很好，这个理由真心没毛病，忽略了一个被华锦一句话震惊的说不出话来的秦安煦，有个孩子的三观似乎要毁了啊！ 第六六七章 天然蜂蜡 华锦从前在苏州的时候就传出了这样的消息，她也听说赵氏没有把自己是女孩子的事情告诉孩子们，这京城里怕也只有周围这几个人还有那金銮殿上的皇上知道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了。 所以华锦在看到秦安煦那震惊的表情的时候，表示非常的愉快，为什么有人喜欢这样一鸣惊人呢，就是因为喜欢看这种表情嘛！ “小六啊小六，也亏得你不能考科举做官，否则真的是不知道有多少条命够你玩的！”赵氏也看到自己儿子那个震惊的表情了，但是也没太当回事，以后知道华锦就是嘉善郡主，一切不就清楚了么，男孩子么，要经得起打击。 为秦安煦在心底默哀一下，赵氏就是觉得，就华锦这随便乱说话的风格，真要做了官，怕是几条命都不够给她随便玩的，当官都要谨言慎行啊！ “哈哈，看看嫂子都说你了吧！”孙氏捂着嘴幸灾乐祸。 刘氏看着华锦那得意的样子却是笑了“嫂子可别这样说，小六不过是跟家里人才会如此的！”华锦正经起来的样子是没有被赵氏看过，否则便说不得这样的话来。 不说在西南华锦那是真真的跟着上了战场，那手上的弓箭也是沾过血的，就算是在苏州的时候，若不是每次都能表现的好，又怎么可能得到那么多人的推崇，不过华锦喜欢在外面装样子，熟人都知道她平时都是这样罢了。 华锦听了以后嘿嘿笑着“多谢嫂子，不过小六觉得做人太正经未免无趣！”在外面装模作样便罢了，若是在熟人面前还是如此，那不是太累了？ “你呀，也难怪老师总是担心你！”王明并不是一个要求弟子一定怎么样的人，关键就是华锦这性格着实太极端了些，但凡能稍微平和一点，也不至于被王明追着让她练习抚琴，也幸亏华锦是女子，不用真的立于朝堂之上，否则真的会把那些大人给气死吧！ “不说这个了，不说这个，小六还是来说说这些化妆品如何使用吧！”华锦嘿嘿笑着转移了话题，拿了一旁一个圆形的小木盒过来，打开，里面是微微但这淡黄色的膏体“这个是前段时间刚刚研发出来的人参珍珠面霜，原料听名字就知道了，不过千万不要把这两种直接抹在脸上，吸收不了反而有害的！” “这个跟珍珠面霜有什么区别呢？”赵氏她们很好奇。 “自然是有区别的，人参是抗衰老的神器，珍珠的主要作用是美白，可以淡化脸上的斑，祛痘，修复伤口，对于想要美白的人来说很有效果，其实若是不用珍珠面霜，只是用珍珠粉代替香粉也是很好的，更自然，而且可以让皮肤变白，也不会因为铅粉长久使用脸上沉积黑色素！”华锦拿着盒子说着。 杨宽还有杨宏第一次看到华锦这样的一面，从前在西南的时候他们也见过华锦跟下人在弄那些花露，只是没想到原来事情这么复杂，秦安煦刚刚被华锦一句话给震惊了，此时看到华锦说这些女人用的东西还这么头头是道的，未免有些鄙视。 秦安熙她们这个女孩子可是感兴趣的很，或者说，但凡是女性，没有不对美丽有追求的，赵氏知道华锦要试妆的，知道几个男孩待着也无趣，就让秦安煦带着人离开了，留下一群女人继续听华锦普及美容知识。 “听着很好吧，但是珍珠粉有个缺点，它虽然美白，但是基本上是没有抗衰老的作用，所以，我就想着怎么样能够把人参抗衰老的作用用在化妆品里面，然后跟小张大夫一起提炼了人参里面的成分，一起做成了这人参珍珠面霜。所以珍珠面霜针对的是年轻的女子，人参珍珠面霜则是针对成熟一些的女子！”华锦几句话就介绍的很清楚了，这个更适合赵氏她们，因为抗衰老啊！ “所以这个是能够让女人老得慢对吗？”孙氏和刘氏大呼惊奇。 “没错，这个面霜更适合几位嫂子，这次我带了一些过来，已经都送到两位师兄的府上了，嫂子们先用着，若是用的好，到时候跟小六说一声，小六派人再送来，不过这东西得来不易，嫂子们也要珍惜一些！”华锦让旁边的丫鬟打了热水过来，帮着赵氏洁面，看着赵氏用的也是她送的精油皂，她深感欣慰。 “其实有时候也不用只追求一个白皙，太过白皙了反而看不清五官，不够立体，人参珍珠面霜的颜色微微泛黄，涂抹在脸上反而更加自然，而不是惨白色！”华锦先用玫瑰纯露打底，给皮肤补水，之后将人参珍珠面霜晕开，一点点的涂抹在赵氏的脸上。 抹完之后赵氏的脸并没有太过白皙的变化，但是脸上有些润泽，因为华锦这边珍珠也不算珍贵，所以她在用料上给的十分足，整个涂抹之后给人的感觉却很润很清透。 “没有珍珠面霜那么白皙，但是，看起来好像就是素颜一样啊！”秦安熙看着母亲这样，也是很惊奇，这种好像你本来就皮肤很美的效果，真的是女人最极致的追求呀！ “没错，伊人女子会所对美妆的追求是对女性原本美丽的还原，我做得这个面霜并不含有铅粉，所以看起来没有那么白，但是整个感觉会十分自然！”华锦点头“如果觉得这样给人感觉过于素了，其实也可以再用一层珍珠粉作为底妆敷面，这样会更容易上妆一点！” “这个会在年前正式在伊人女子会所开始销售，知识要限量！”华锦又补充“这里面的原料比较珍贵！” 可以说，这个人参珍珠面霜算得上是目前为止对华锦来说用料最珍贵的一款商品了，珍珠和人参她是不缺的，关键是这其中包含了甜杏仁油还有蜂蜡，甜杏仁油华锦还好量产，但是天然蜂蜡真的很麻烦，华锦目前也正在说自己做蜂场，雇佣养蜂人来收集天然蜂蜡呢！ 第六六八章 唇彩 当然了，这原材料来的麻烦，自然这面霜的价格也就不菲，对外面的人来说，无论是珍珠粉还是人参，那都是很珍贵的东西了，这一小盒，华锦的定价就有五百两，而且还限量，也是黑心商人啊！ 不过华锦完全不担心销量，她之前一直宣称自己有养珠场，这次回苏州之后，也真的买了个大湖下来专门养珍珠，偶尔加入一点空间泉水，那珍珠真是玩命的长，后来又买了一个油坊，专门榨取甜杏仁油，人参什么的从外面收一些新鲜的，大部分都是从空间里面薅萝卜一般的弄人参出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从前她也算是小打小闹的，不过弄个花园子，然后供应花露给嫣脂斋就好了，但是她现在既然要弄女子会所，又打算以后弄个女学，甚至以后这女子会所的作用也很大，她当然会全心投入。 之前在苏州的时候，她虽然很低调，但是买油坊还有荷塘的事情还是被人知道的，苏州眼红华锦这份生意的着实不少，就连嫣脂斋的那位钱夫人都不只是一次过来探问过消息，也多亏华锦感恩之前两家合作的愉快，所以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停止过跟嫣脂斋的合作。 伊人女子会所销售的高级版的容色，也还是抢走了不少生意，嫣脂斋的销售有些影响，但影响不大，华锦之前也特别去信给长公主说过，这市场那么大，华锦就算怎么样也不可能包揽市场，嫣脂斋的容色算是中等产品，华锦这里出的是高档，每一个产品的价格都高于嫣脂斋的，跟那些用不起这些产品，只能买原本那些化妆品的低端市场没有任何冲突。 长公主得了华锦的信件之后也是同意了华锦的说法，并且还要求增加嫣脂斋容色的供应量，这个华锦答应了，因为有了花园子，用外面的原料制作的容色，效果比不上空间的，但是效果也还可以，现在容色最初那些花露什么的已经不是非富即贵的女人才用得起了，中等的小户人家有时候也是买得起的。 华锦那里才是最高版本的，因为华锦回苏州也没有多久，名声还没有传出来，但华锦相信很快整个燕国都会知道，因为她在离开之前就特意定制了容色春节套盒，都是高级的化妆品，经过苏州那些贵夫人的传播，明年有更好的化妆品这件事就会被人知道了。 “怎么这些也留下来了，这倒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只是从前我见到有女子做花钿，便尝试着看看能否在手指上也做花钿，就用了贝壳，珍珠或者是宝石做成这花钿，贴在指甲上装饰了十分精致漂亮！”华锦看到一盒子的花钿都在里面，笑着捻起一个，呵了呵气，贴在赵氏的指甲上。 赵氏自己看着那白玉周围一圈亮色，是个漂亮的牡丹形状，很是精致，关键是一下子让手上多了亮色，可比凤仙花染色要漂亮许多“这个好亮！” “我叫它珠光色，会让人显得很有精神，也精致一点，我们继续化妆吧！”华锦仔细的看了一下赵氏的脸，赵氏年纪也才只有三十多不到四十岁的样子，从前用精油纯露之类的保养，状态还算不错。 孙氏是单眼皮，华锦也是，赵氏却是正宗的双眼皮，年轻的时候很漂亮，上了年纪便更容易显老。华锦让赵氏半躺下来，按摩着提拉她的眼部线条，一会儿的功夫，眼睛周围的皱纹就少了一些。 之后她又拿出眼线笔，这眼线笔是华锦研究着用了蜂蜡还有墨合成了，然后切成细细的条，用纸张一层层的包裹了，自然比不上现代那些防水的反眼线笔，但总比没有好。眼线之后是眉粉，眉粉华锦用的是墨粉，用小小的刷子画出眉形来。 最后华锦拿出来一个泛着珠光的唇膏，涂抹在了赵氏的唇上，这才宣布自己完成了一个简单的妆容“好了！” 丫鬟拿了镜子过来，赵氏看着只觉得自己精神了许多，气色也好了很多，好像年轻了些许。 特别是唇上的色彩，淡淡的红色带着一丝浅浅的光泽，脸颊的腮红华锦直接用唇膏融化之后点在脸上晕开，眼影她只用了云母做出珠光，整个妆容并不重，可是很提神。 “这个胭脂好特别！”孙氏看着华锦手里的这个唇彩，颜色没有她们从前用的胭脂那么鲜红，只是淡淡的红色，可是上面的淡淡珠光却一下子让人觉得精神了。 “我叫这个是唇彩，这里面的颜色是玫瑰的红色，还加入了红色蓝宝石的粉末，相对颜色会浅淡一些，若是觉得太淡了，可以先涂抹胭脂，然后用它作为润唇，效果也很好，我觉得平时的妆容这样就很好了，自然又显得气色好！”这时空的女人化妆都是妆感很重的。 很明显的白色脸盘，上面还有红色的胭脂之类，但华锦是从现代过来的，流行的是显得自然的妆容，那些女子会所的会员也表示，华锦研究的这些化妆品都不错，可惜都不适合出门或者一些正式场合，那时候是要重妆的。 也因此华锦会强调，自己这个更自然一些，而且无害，也可以作为辅助来化妆。 这时空的科技水平不过如此，华锦也不过是尽自己所能的用现在有的手段来实现这些产品的制作，所有的东西都来自纯天然，纯天然的染色剂，这唇彩在制作的时候，华锦用了很多的红玫瑰来提炼色彩，即使如此，出来的颜色也是比较淡的，她不得不加入红色的宝石粉末增加它的颜色，之后又加入了一点云母提亮，最后才有这样的效果。 “其实这个用来做眼妆也是可以的，反正都是没坏处的东西，怎么用也是很灵活的！”华锦觉得，化妆本来就是很自由发挥的，没必要有个标准。 “这样看起来是好像很自然的漂亮，很神奇啊！”孙氏看着赵氏，觉得这样各种都淡淡的，可是偏偏看着就觉得天然很美，好像也不赖。 刘氏笑着点头“原本苏州那些夫人小姐们流行的妆容都是来自京城宫里，最近贵人们都很低调，皇上为了守孝也是不曾甄选后宫，结果小六这个会所一成立，最近的苏州都流行自然美妆容呢！” 第六六九章 拜帖 原本这燕国最流行的妆容都是凑个皇宫那些贵人们的妆容中来的，前朝宠妃蕙贵妃极爱花钿，所以当时所有的女子，上至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流行花钿，后来蕙贵妃失宠，元贵妃得了宠爱，她却是研究了一种新式的发型，一下子就在燕国的妇人中流行开来。 但是因为苏州有了这样一个女子会所，每隔几天都会推出一点新鲜的花样，新的衣衫，新的化妆品，甚至是新的妆容，华锦在女子会所曾经说出的话鼓励了多少女人，你本来就很美这菊花，也让更多人对华锦推出的显得自然的妆容开始推崇起来。 华锦主张的妆容是妆感不重的，也就是说营造一种本来就很美的效果，不像是原本的妆容，铅粉敷面之后脸色会很惨白，再涂抹胭脂和眉毛之类的，虽然最后出来的效果也好看，但是也的确看不出原本的样子来。 但华锦的妆容却是针对性很强，脸大的，脸长的，太瘦的，都有办法修复，不提这些，华锦偶尔开的茶话会，一群女人说起只有女人才明白的话题，怎么保养，怎么让自己变得更美，都让大家很是推崇。 苏州的女人觉得，嘉善郡主的这个女人会所，是真正的想女人之所想，服务女人的每一个方面，华锦十三岁还没有来葵水，可是她弄得那个一次性的面巾却十分好用。更不要说什么让身材更漂亮的内衣什么的，这个宛如女儿国一样的伊人女子会所已经成为引领苏州流行的第一线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所以我们要相信我们本来就很美，所以内外兼修，我们要有美丽的外表，更要有坚韧的内心！”华锦听了刘氏的话这样说道。 “哈哈，又说这个口号了！”刘氏是知道女子会所的口号的。 “每次看小六你送来的这些化妆品，都很好奇那女子会所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模样，里面到底又什么东西，可惜怎么也没机会去看看！”赵氏和孙氏都很好奇，那个女子会所里面到底有什么呢！ “里面的东西还真的是很多，这次小六从西南回来整改之后更丰富了，每次上新了新产品都会开新品发布会，然后抽取一定的试用装，还有各种活动，除了这些化妆品，女子会所更好的是那些服务吧，面膜，还有可以塑身的瑜伽，里面吃的用的全都是跟美容有关的，去了真心就不想走了！”刘氏完全不羡慕华锦能这么赚钱，谁也比不上华锦有心。 伊人女子会所的面积很大，但是能成为会员的只是一小部分，足够的婢女伺候带来了最好的服务体验，更重要的是，主妇们在后宅忙碌之余，从前一件事经常需要跑好几家，现在却是经常交换了帖子，一起相约在这女子会所，一下子解决很多事情，可以说，华锦正在改变这些后宅女人的生活习惯。 这种改变还是无形的，并且让人觉得十分舒服，每一方面都极致的精致才有了现在的成绩，这些都是华锦自己用心研究的。 孙氏听了就更想看看了“可惜，原本这次入京还说去苏州停留的，只是知道小六也上京了，便没有停留！”也是很可惜的样子。 赵氏就更没话说了，秦尚任是当朝阁老，现在这么努力，还不是为了那个首辅的位置，真真的是没机会出去的。 华锦笑了“嫂子们想去倒是不难，小六也给嫂子准备了钻石卡，以后等女子会所的分店开幕了，嫂子们到时候去就行了！” “小六是要开分店的？”分店这个概念燕国的人不陌生，长公主名下的嫣脂斋还有铭钰阁就是连锁店铺，铭钰阁开遍了燕国，嫣脂斋虽然只有四个分店，但也是很有影响力的。 “这是当然了，燕国的女人那么多，都需要这样好的服务不是吗？”华锦说的特别义正言辞。 孙氏摇头，刘氏忍不住的戳戳她的脑门“真能给自己找理由！”不过刘氏是知道华锦做这个女子会所不仅仅是为了赚银子的，更是为了更多的消息，分店必须是要开的。 有更大的影响力才有更大的力量，有更大的力量才能更大的自主，华锦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些。 华锦听了刘氏的话也只是傻笑，倒是她这样试用过了化妆品，赵氏她们都知道如何用了，秦安熙跟华锦聊的投机，很是喜欢这些东西，华锦也大方的表示自己都给她们准备了她们合适的，化妆品这东西，要用适合自己的，否则可能有反效果呢！ 华锦和自己的几个嫂嫂说话的时候，杜松却是穿着厚实的衣服，驾车来到了京城一处非常著名的宅子，宅子门口立着两头白色石狮子，杜松的马车才停在门口，就看到一旁的角门出来一个小厮，看到这样的青皮马车有些不屑“什么人，这里是安国侯府，不要停在门口！” 杜松没想到这安国侯府的下人这般没有礼貌，虽然这里是安国侯府，长公主的公主府也在旁边，但是杜松也是不惧怕的，他们家主子也是郡主呢，不是没什么牌面的人！ “是安国侯府就对了！”杜松说话下了马车，掏出一个精致的拜帖出来“这是我们家公子的拜帖，麻烦送给长公主！” 这看门的小厮却识得几个字，看着那帖子上不过写了华隐秀三个字，并不是京城的达官贵人，自然不屑“我们长公主可不是谁都能见的，这帖子你还是拿回去吧！” “我今日才知道原来这正经的送拜帖也是不可以的，就算不行也是要收下才是规矩吧！”华锦府上每天收到的拜帖都堆积成山，但是为什么没有拒绝，因为送拜帖是正经的规矩，可以拒绝拜访，但是不能拒绝收下拜帖，这是很羞辱人的做法。 杜松自己觉得自家主人也是个郡主，没道理这样被羞辱，而且长公主的嫣脂斋还以来华锦才能有容色继续贩售，凭什么被这样对待，不由得两人就争执起来，也引了安国侯府的官家出来。 第六七零章 还真是她 这管家得知是怎么回事之后训斥了刚刚拒绝拜帖的小厮，自己收了下来，杜松这才住嘴“亏得我家主人这么多年来与长公主相交，管家的道歉小的是受不起的，到时候还是请管家跟我家主人解释吧，告辞！” 相当有骨气的说完话之后，杜松驾车就扬长而去！ 管家原本以为不过是一些搞噱头的书生，毕竟最近京城里面很多读书人来参加明年的春闱，他打开拜帖之后，看到了拜帖上的名字才吓了一跳，来不及教训那小厮就拿着帖子匆匆进门去了。 那刚刚拒绝了杜松拜帖的小厮却是脸都吓白了，京城前两日才下了雪，他的脸色瞬间就跟那旁边堆砌的白雪一个颜色了。刚刚还想着过来帮着他的那几个小厮却是觉得逃过一劫，倒是好奇那帖子到底是谁送的，怎么值得如此紧张。 安国侯府的管家平日里接触各种人，长公主这些年来跟这个华隐秀的人有什么来往他也是知道的，他未必知道华隐秀是谁，但这人的确跟长公主是有关系的这点，他还是清楚的。 长公主最近的日子过得倒是越发安宁了，她一辈子不过出了两个孩子，常玉磊在苏州外放当官，年纪轻轻已经是三品大员，女儿嫁人之后日子也过得富足安稳，常玉磊也怕母亲一个人寂寞，也怕孩子被莫莹莹教坏了，就把孩子送到长公主身边抚养，也让长公主没有那么无聊。 管家拿着帖子进门的时候，长公主正抱着孙子一起解九连环，见到管家进门了之后长公主把孙子交给一旁的奶娘“何事这样匆忙！” 管家躬身行礼“公主，刚刚门房收到苏州华隐秀的拜帖！” 长公主听到华隐秀这个名字微微一愣“华隐秀？没看错吗？她不是应该在苏州？”无缘无故的怎么到了京城？ 管家知道这不过是公主自己说话，并不回答，只是举着那拜帖，长公主身边的女官过去接过来，递给长公主。 公主打开拜帖，看到那一手字，虽然这拜帖华锦已经尽量写的工整，不是草书，不过她常年练习草书，这字就算板正的写，也是一样会有自己的风格的，长公主一看就知道这的确是华锦亲自写的“还真是她！” 说完之后把拜帖放在旁边丫鬟手里“派人回帖子，送到秦阁老的府上，说明日我有空！” 管家听到以后忙应了，躬身离开。 杜松回到秦府的时候华锦刚刚跟赵氏她们讨论了化妆和保养皮肤等等，差不多到了晚餐时间几人就一起出去吃饭，不过吃饭的时候倒是有点小插曲，原本是接风的宴会，哪想到刚刚华锦离开书房的时候留下三坛酒，很公平的一个师兄给了一坛子。 原本华锦觉得好歹这几个都是一二品的大官了，能当了这大官的，哪有不知道自我约束的呢，就算给了这些，总不会真的喝完，何况那书房里连下酒的点心都没有，不过有些爆米花而已。 谁能想到几个酒鬼居然喝着味道好，完全没有守住嘴的一杯接一杯的全喝完了，不说别的，张璞喝的是醇和的葡萄酒，秦尚任华锦送的是竹叶青，也算比较温和的酒类了，但是她给杨贺的是烧刀子好吗，那可是烈酒，一坛子下去，果然，吃饭的时候杨贺的眼睛都红了。 还好，不至于喝断片的程度，但是应该灵魂已经飞走到天外的程度。秦尚任喝的开心，脸红红的摸着胡须，偶尔看一圈这吃饭的人，然后呵呵笑着，他这阴险的次数多了，这笑容着实有些吓人。 张璞是最清醒的，从前他就喝过华锦酿的葡萄酒，这次喝了一坛子也还好，当然了，也是因为葡萄酒的度数比较低，所以才能最清醒。 原本好好的接风宴，因为这三个醉鬼变得面目全非，一顿饭下来之后华锦吃的很开心，完全不受到影响，心理素质也是极好的。 至于其他人，特别是那些小辈们，这顿饭吃的是食髓知味，秦安煦正好就坐在华锦的对面，看着自己父亲那个模样，他都觉得心在颤抖，结果对面那个吃货师叔居然一直在吃，吃的简直不能更香甜了，哪有这样的。 赵氏也是无语，但是心中却知道秦尚任这般怕是心中欢喜，原本压着的一些事情解决了，否则哪有这样的心情喝酒呢！ “小六你也是的，师兄要酒吃，你就给，这都成什么样了！”孙氏看着杨贺，不客气的说华锦。 华锦委屈了“嫂子莫要冤枉我，我哪知道三个师兄这般没有定力，我走的时候特意说了不要多喝的，那葡萄酒我本来准备晚餐自己喝一半的，结果都被三师兄喝了！” “按理说，他们的酒量也不至于醉成这样吧？”刘氏很好奇的，张璞他们可是混在官场的人，酒量差的早就不知道死多久了，今日这样醉也不正常啊！ 华锦撇嘴“我说了让他们不要混着喝的！”这几个人真是作死好吧，这三坛酒，虽然每一个都是小坛子，但是红酒白酒黄酒全都占全了。 这要是混在一起喝，啧啧，想想就知道感觉得有多酸爽了！她这事不关己的态度惹怒了秦安煦“六师叔既然也曾担忧父亲和师叔他们多饮，为何还留下那么多酒？” 华锦完全不意外这家伙为难自己，听了他的质疑也不说话，转头挥挥手让芙蓉过来，吩咐了什么，然后就见到芙蓉匆匆出门去了。 赵氏原本担忧秦尚任的，结果听到自己的儿子这样跟长辈说话，厉声训斥“煦儿！跟你六师叔道歉！” 华锦摆手“嫂子不必动怒，小孩子做事情总是有些不够的地方，大了就好了！”这话也是扎心的很啊！ 果然，赵氏听了越发生气了，看着不忿的秦安煦“跪下！跟你六师叔道歉！” 秦安煦还是不服气，这个六师叔从来了就没正经，跟女孩子拉拉扯扯的，说话也是没有正经，根本就是个坏人，也不知道那些名声是怎么宣传出来的，根本不值得他尊重！ 这下子，场面就僵住了！ 第六七一章 别小看人 华锦看着这个明显还没有过青春期的少年，也不知道怎么的才见面就如此看自己不顺眼，华锦原本也是故意欺负人，现在看着少年这愤愤不平的样子，不由得觉得自己太幼稚了，不过是个小孩子，何必计较！ “嫂子莫要这样，煦儿不过是疑问而已，这样多尴尬！”华锦想开了，也不跟这小公鸡一样的秦安煦计较了。 “煦儿既然问了，那就听师叔跟你解释清楚，这酒都是整个小坛子封好的，既然说要送酒，我总不好只送一坛子，就算是煦儿你，朋友只送你一杯酒，你也会觉得对方小气的，对吗？”华锦此时的眼神很是和蔼，只是衬着她这样稚嫩的面容，倒十分违和。 赵氏令人把秦尚任给搀扶下去休息，继续看着自己的儿子“小六不用与他解释，家里虽然并不约束他，却也不是放任他这般不尊重长辈的，给你师叔道歉！” 华锦摇头“本来我年纪还比他小的，也不值得他尊重什么，好好的日子，看在小六的面子上，不必如此为难，可好？” 华锦也是忘记了，虽然大家都是家人一般，赵氏和秦尚任都知道华锦是女子，所以看她这样乱玩也不觉得如何，但毕竟对于那些以为她是男子的人来说，她有些行为是轻薄了。也是在自己的地盘上放纵习惯了，以后多注意尊重些也省的烦恼。 何况秦安煦到底是赵氏的嫡子，这样弄着都很尴尬。 秦安煦没想到这个看似没正经的六师叔现在居然会帮自己求情，其实他是知道规矩的，说完之后就觉得后悔了，不管华锦如何不尊重，但长辈就是长辈，只是好面子不愿意承认罢了。 赵氏看着儿子的表情也知道他是后悔了，而且华锦也已经说了要看她的面子，这样僵持下去毕竟不好，但是“跟你师叔道歉，说你以后再也不会了！” 秦安煦双手交叠跟华锦行礼“侄儿跟六师叔道歉，以后一定会尊重师叔，不会再犯！” 华锦笑了“罢了，也是我一时没有注意，倒是忘记自己是个长辈了，以后怕是要放尊重一点了！”再调戏小姑娘什么的是不能做了。 赵氏教子，刘氏还有孙氏都不好说什么，现在看到华锦这样说笑，也故意凑趣，给大家台阶下“你早就该如此了，整日的在家就这样懒散，也亏得不知道你是怎么在外面装的那个样子了！” “嫂子这话问的好，其实小六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外面就能做的好了，哈哈！大嫂也莫要生气了，不过一点误会，都是一家人，何必计较这些呢！”华锦也打着哈哈过去了。 因为秦尚任这个主人还有另外两个宾客都已经喝的差不多，这原本还算丰富的接风宴到底草草了事。 华锦回到院子的时候就发现容嬷嬷体贴的已经给自己准备了热腾腾的点心，让她十分欢欣“容嬷嬷您可太贴心了，怎么知道我没有吃好啊？” “公子从来吃不惯外面的餐食的，刚刚百合和芙蓉回来说了发生的事情，奴婢就知道公子怕是要吃些点心，这是下午芙蓉才做的，公子看看要是吃得下，就让芙蓉给您煮一碗热汤面去！”容嬷嬷也听说宴会上发生的事情了，自然早做准备。 华锦急忙点头“怎么可能吃不下，有熬汤吗，如果是鸡汤就撕点鸡丝放在面里，若是骨汤，就给我切几片瘦肉，打个荷包蛋！”这大晚上的，也亏得华锦有食欲。 华锦这般说了，芙蓉自然是二话不说，卷着袖子就去给华锦煮面了，留下容嬷嬷一脸小一点看着华锦“公子知道自己做错了吧？” 华锦就知道躲不开，点头“的确是我想差了，我也不是金元宝，总会有人不喜欢我的，以后还是多注意一点，这几个月咱们也低调些，不要与内宅有什么联系了，毕竟我现在可是华隐秀啊！” 华锦来到燕国以后可以说是比较顺利，虽然也遇到过为难，但毕竟是少数，她现在被封为郡主之后更是身份高贵，她就算不守规矩也不会怎么样，每个人都宠着她，放任她，她便也有些放任自己了，今日秦安煦的态度也让华锦明白，也是会有人讨厌自己的，就算在这些师兄的面前，该有的规矩是不能少的。 送走人了以后，赵氏还是把秦安煦一个人留了下来“可知道今日哪里错了吗？” “母亲，儿子不该不尊重长辈！”秦安煦声音闷闷的。 赵氏叹息“是不是觉得不服气，觉得六师叔不值得你尊重？”赵氏很知道自己这个心高气傲的儿子。 秦安煦不说话，也是默认了，赵氏这才说道“煦儿，你是嫡子，不是长子，所以我与你父亲对你并不约束什么，你从小就聪明，学问也好，做事也好，都很有章程，可是，你记得，你是要科举当官的，那么有一点你必须要做到，那就是分辨！” 赵氏也算是用心良苦“今日你可以只因为表面上看师叔这样随意，好像不尊重一样，未来你一样会看错政敌！为什么不分析一下，为什么你父亲和两个师叔会在这个时候，一定让六师叔进京，她真的就是你看到的样子吗？” “因为你六师叔把你当小辈看待，所以不会与你计较，可是未来呢，你在官场上每一个判断关系的都是你的身家性命，甚至是我们一个家族的命运，若是你不懂得透过外表分辨出来内涵，母亲会很担心你做不好！”说到底，不尊重华锦这也没什么，华锦是长辈，也不是那计较的人，今日她求情就看出来了，但是未来呢，在政治为官的这一路上，要有多少明枪暗箭？ 如果不懂得分辨，该如何走得好？这才是赵氏一片拳拳慈母心！秦安煦低头“母亲，海尔知错！” “知错就好，明日去好好的与你六师叔道歉，也好好的看看，跟着你六师叔学习一下吧！”赵氏听到儿子道歉，欣慰的笑了！ 第六七二章 真的错了 秦安煦赵氏的院子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也不好打扰华锦休息，便想着第二日一早过去找华锦道歉。 回去自己的院子的时候，却看到自己的姐姐在等着自己，秦安熙见到弟弟进门，才笑了“晚上怕是没有吃好东西吧，任性的小子，弄得大家都没吃好！” “姐……”秦安煦看着姐姐的丫鬟送来的点心，有些委屈的样子“你不会也要教训我吧！” 秦安熙笑着摇头，拉着他坐下“母亲已经教训了，你应该都明白了，我就不浪费口舌了！” 秦安煦坐下来吃点心“母亲说六师叔没我看到的这么简单，姐姐为什么会喜欢他？” 听到这个提问，秦安熙微微低头笑着“你怎么知道姐姐喜欢六师叔？” 秦安煦用他当然知道了这个眼神看着姐姐，秦安熙看了以后笑得更大声了“真是个孩子，姐姐从合离回来家里，这也有大半年的时间了，可是就连咱们自己家人都会小心翼翼，生怕伤害一样，只有六师叔，对我的态度跟别人没有什么不同，就好像我跟你跟然儿一样！” 有时候对于这样受过伤害的人来说，反而最平凡平等的态度更让人觉得舒服，否则哪怕是好心的同情都让人觉得难受扎心。 “我看他就是没那个心思，才不是真心这样的呢！”秦安煦还是不相信。 “你呀，别总看人看表面，六师叔是个心思很细腻的人，不过把我们当做熟人，才会没有多注意，你看咱们姐弟何曾那样规矩礼仪过？”秦安煦安慰弟弟“还有，六师叔也是王先生的弟子啊，是作了那些你喜欢的文章诗词的人啊，你忘记了么，还是觉得见了本人失望了？” 秦安熙果然说出了秦安煦的内心想法，秦安煦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看不惯他整日与女人为伍，跟女子也不守规矩！” 秦安熙皱眉“所以你觉得跟女人为伍不好吗，是瞧不起女人吗？” 秦安煦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道歉“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好男儿志在四方，是她亲自说的话，但是她本人却是这样的，根本不符合她写的文章！” “你呀，也不知道随了谁这样的固执！何必这样早的下决定，我就觉得六师叔是个很厉害的人，不过表面看似圆融，甚至轻易让人忽视罢了！”秦安熙最后这样说了，然后看着时间晚了，嘱咐了让秦安煦吃了东西走动一下，莫要直接睡觉就离开了。 秦安煦等到姐姐离开之后，小心翼翼的从旁边的书架上拿了一个卷轴出来，打开却是一幅字，那上面赫然是华锦的字体，凌厉的笔触，字里行间透漏出来作者的潇洒随风，秦安煦看着，怎么也想不到，这字怎么会是那个人写的，跟他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秦安煦纠结的时候华锦在院子里吃鸡丝汤面，手擀面条十分劲道，华锦吃的很开心，吃过之后总不好立即睡觉，容嬷嬷担心外面冷，不让她出门，华锦只好在书房里面绕圈，差不多了才睡觉。 第二日一早秦安煦早早的起来，洗漱收拾了以后就过去华锦住的院子那边，还没等走近呢，就听见华锦的院子里已经一片热闹了。 大概是院子里有什么热闹，院门也不曾有人守着，秦安煦便推门进来，才进门就见到晨光下的白衣少年手持利剑，正在院子里舞动着。那曾经他看着十分畏缩的脸，此时却是一派飒爽凌厉！ 一群丫鬟脸红红的看着院子里的少年，少年却是专心致志，一直到把所有的动作做完，才收起来佩剑，交到一旁的丫鬟手里。 随手拿着帕子擦脸上的汗水，华锦也看到他了“是煦儿啊，怎么来的这么早，吃早饭了吗，师叔让下人做了点，要不要一起？” “母亲不曾准备饭食吗？”明明知道自己是来道歉的，看到华锦这样又说了这样的话。 华锦笑着摇头“少年，我跟你也不是什么阶级敌人好不好，不用一大早就跟斗鸡一样！”说着指着厨房的方向“你母亲自然是准备了吃的，不过一早起来我想吃布丁，就让下人做了几只，正好一会儿也送给你母亲还有姐姐妹妹尝尝，既然你来了，也尝尝吧？” 华锦笑得安静随和，并不跟昨日一样乱开玩笑，而是很有长辈的风范，秦安煦这样看着华锦，觉得更加违和了。 “公子快回房换衣衫，奴婢马上把做好的布丁给公子端上去！”容嬷嬷看到秦安煦来了，又担心华锦这样出汗感冒，出来说道。 华锦答应了“知道了，嬷嬷，秦二公子来了，给他准备一杯梅子茶，还有新做的布丁拿一个给他！” 说完之后华锦笑着对秦安煦说道“都是自家人，师叔也不与你客气了，我回去换衣服，这布丁做得不少，你若是爱吃就多吃两个，不用与师叔客气！” 秦安煦本来是来道歉的，结果这院子里每个人都客客气气的，规矩的不得了，他却觉得有些憋闷了！ 郁闷的道院子旁边的一个小书房等着，才进门就发现这小书房被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染着炉子，一旁的桌子上放着几页纸，上面的字墨迹已干！ 不过随意掠过，秦安煦就被那字吸引了，虽然知道这样不好，他还是凑近了过去看，却发现上面并不是完整的词句，而是一个一个的名字和符号，他勉强认得的，也不过是中央的南安王三个字而已。 虽然只有这三个字，也能看出来写字的人十分随意，却依然能看到字中的笔锋，秦安煦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他看人家不过，但人家这样随意看似无礼的人，内里却就是传说中的即将成为书法大家的存在。 “二公子！”芙蓉端着茶水和布丁过来的时候才发现秦安煦居然到了书房，马上推门进来的“这里怕是不太方便，二公子这边请！”要把秦安煦领到一旁的房间去。 秦安煦看着这俏丽的丫鬟，联想自己之前对这位六师叔的评价，平添几分羞愧“不必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第六七三章 你就是华锦？ 华锦换了衣衫，收拾停当出来的时候只看到了秦安煦逃跑一样离开的背影，让她都惊讶了“煦儿，你……额……好吧！” 芙蓉也是莫名其妙“公子！” 华锦点头“这是怎么了，逃跑一样，难道是芙蓉你把人吓着了？” 芙蓉撅嘴“公子又笑话奴婢，奴婢怎么可能吓着人呢！二公子说有事先离开了！” 华锦听了以后只能想到“大概是请安的时间到了吧！”说完看着芙蓉手里的梅子茶搭配布丁“这是什么搭配啊，换一个换一个，还有热牛奶吧，煮点奶茶吧！” 芙蓉叹息“公子，这个是您搭配的好吧！” 华锦嘿嘿笑着，让桔梗去把自己的琴拿来“是我吗，我怎么不记得？”跟芙蓉耍赖皮呢！ 说完之后坐在铺好的凳子上，双手放在琴弦上，闭上眼睛，百合还有茉莉她们看到华锦这个动作，默契的一起捂耳朵，她们这命吧，跟着这样的主子还真是没什么不好，就是，就是，就是每次都要被这样的琴声虐待耳朵啊！ 秦安煦出了院子才感觉自己这样落荒而逃一样，原本要道歉也不曾道歉，正犹豫自己要不要再回去，又觉得这样回去很尴尬，就听到刚刚他离开的院子里传来了琴声，不过一个呼吸的功夫，秦安煦只觉得嘴角抽搐！ 他认输了还不行么，从前就听说名满天下的天才少年华隐秀诗文双绝，琴艺却是不好，他现在真心感谢那些传话的天下人了，这哪是不好啊，他这辈子第一次知道原来琴还能弹成这样的。 华锦虽然不算太正经的答应了王明好好的练好一个曲子，也知道越是不练越不行，所以还是很努力的摧残自己和身边的人的耳朵的，只是她心理素质着实有限，不过一会儿自己都忍不住了，毫不犹豫的放下琴，过去喝奶茶，吃布丁，早饭之前来点甜点才能支撑这一天的辛苦呢！ 吃过甜点，赵氏派的送饭食的下人就来了，赵氏和秦尚任都是要早起的，也知道华锦从来起不来，所以不勉强，晚一个时辰过来给华锦准备吃食送过来，虽然华锦觉得这样很麻烦，但是对赵氏，她是不曾跟孙氏一样自在的，毕竟两人性子不同。还是守规矩一点吧！ 赵氏处理完后宅的事情，才看到华锦身边姑姑过来了，茉莉来了之后就被迎进门，进来现实行礼才道“见过夫人，奴婢是公子身边的人，今日公子要出门访友，晌午怕是不能回来了！” 茉莉不过才是新媳妇，就跟在华锦身边做了女官，跟容嬷嬷是一个品级和身份的，只是年纪小，所以大家也就是叫她姑姑或者称呼一声姐姐罢了。 赵氏看茉莉行礼，十分规矩的模样也笑着点头“她倒是客气，当初安排你家公子那个院子，本来就会方便她的！”不过华锦既然住下来了，这样说一声才更符合规矩就是。 果然，茉莉听了也笑着说道“公子说了，总要跟夫人说一声，免得夫人担忧！” 赵氏点头“你家公子是去见来参加春闱的朋友了吗？”她知道的朋友，应该就是那些同窗吧！ 茉莉摇头道“虽说这次春闱有不少公子的同窗，但公子说他不方便跟这些人见面，不如等放榜之后再一起庆祝为妙，今日公子是去拜访长公主了！” 赵氏一愣，然后才想起来什么一样“我倒是忘记这茬了，好的，我知道了，不知道早上的饭食你们家公子可还满意，若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可以说一声，我让厨房改动一下！” 茉莉依旧不卑不亢的“夫人用心，公子很是满意，只是觉得如此倒是麻烦了夫人，还说夫人不用如此，她很好养活的！” 赵氏听了大笑“哈哈，这话从她嘴里说的，我却是不信的！”说完之后才有道“别的不说，大人今日上朝之前才说过，晚上有事情要与你家公子商量，你来了正好，把这话带给你家公子吧！” 茉莉行了礼退下，赵氏看着华锦身边这些下人，不得不承认，华锦身边这些人还真的有郡主身边的女官的气质和架势。 不说茉莉与赵氏如何回应，又如何带话，华锦吃过早饭之后，就带了芙蓉还有百合两人乘车出门了。 华锦被下人带着进门，穿过层层的院子，掀开厚厚的帘子看到那穿着极其富贵的中年女人，长公主穿着一色藏蓝凤鸾云肩通袖妆花织金交领长袄，搭配胭脂红盘龙翔凤四季花卉妆花织金襴裙，挽着回心髻，头上珠翠环绕，正端坐在堂中的椅子上。 长公主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童子，年纪不大，华锦看着面容却是有些眼熟，便知道这怕就是常玉磊跟莫氏的嫡子了。 就在华锦观察长公主的时候，长公主也看着这进门的少年，是的，即使知道眼前的这个人是个女孩子，还是一个郡主，但这样的一个穿着到底是没办法称呼为少女的。 靛青色的交领直缀，领口处绣着兰草，玉色腰带下缀着一块半圆的玉佩，佩上的红色穗子随着华锦的动作微微飘动。 头发以玉冠固定，外面穿着黑色秀白梅的大氅，极是规矩的贵族少年的打扮。 果然是个偏偏少年，虽不曾幻想女装的模样，却依然可以想见，那定然又是一番姿色了。 华锦每一步都走得规矩，容嬷嬷曾经教给她的规矩，今日怕是她做得最好的时候了，走到近前，双手交叠“华隐秀见过长公主！” “你就是华锦？”长公主的声音微微带着岁月的沧桑，看着华锦的眼神里面带着审视。 华锦点头“正是！”长身玉立，竟是满脸的自在骄傲。 这个名字在这几年的时光里不知道多少次的出现在她的耳朵里，从那些外人，她的两个儿女，甚至是那个已经过世的皇帝哥哥，还有现在这个正坐在皇位上的侄子。她听了太多，但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到华锦本人，也许是听得多了，便是今日第一次见面，竟然也觉得许久之前便曾经熟悉过了一般！ 第六七四章 到底怎么了？ 挥挥手，身边的女官端着绣墩放在一旁，华锦道谢之后坐下。长公主神色一直是淡淡的“久闻大名，今日一见，华隐秀果真名不虚传！” 这话说的未免有些阴阳怪气的，华锦听了也是觉得有些奇怪的，倒是怀疑难道自己跟常玉磊之间的关系也被这长公主知道了么？ “长公主谬赞了，隐秀不过一常人而已！”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意思，华锦选择了装傻。 长公主却是一笑，挥手让人退下，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华锦看着这有点鸿门宴的架势，有些奇怪，但却是稳如泰山。 百合和芙蓉离开之前很担心的看着华锦，但是华锦让她们出去，她们是不敢违背的，只好依依不舍的留下华锦。 “不知道长公主可是有什么话要对隐秀交代？”华锦的面上甚至带着和煦的微笑，完全不怵与这个高贵的女人如此面对面。 长公主看着华锦“本宫却是今日才知道堂堂郡主也只是个普通人了！” 华锦脑速飞快，猜测长公主这样对自己的缘由，却笑了“原本隐秀还以为只有贫民百姓才会觉得公主郡主是另一个世界的人呢，没想到公主也这般认为，隐秀以前长在乡野的时候，也觉得这郡主怕是天底下难得的尊贵人物，怕是眼睛鼻子嘴巴都与小民不同，后来自己做了郡主，才知道原来那些不过是单纯的念想罢了。” “公主已经是天底下最尊贵的人物了，但也不过就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罢了，您看，也不必别人多了什么，说是常人有什么错？”华锦这话说的胆大。 长公主听到华锦这样说话，也是看着她“从前倒是听说你是个胆大的，今日一见，果真胆大包天！” 和阴阳怪气的吧，华锦怀疑，这公主难道是更年期到了吗？这个年纪就更的话，算早更吗？这情况她还能开个小差也是很不容易的。 “隐秀的胆子还是不大的，不过说实话而已，只是隐秀从前感念公主和常家的维护，之前的合作也十分愉快，这次来京城探望师兄，这第二日就特特的送了帖子来见公主，却是不知道为何公主对隐秀如此，隐秀自认没有对不起公主和常家吧！”华锦也是不客气了，搞清楚好不好，她现在也是郡主，虽然比不上这位位高权重的长公主，但是也没到在人家面前受气的程度。 她按照礼仪过来拜访，这公主凭啥对她这样？刚刚仔细看了好久，从长公主脸上看不到明确的结果，她干脆直接出猛招了。 “是吗，你真的对我常家没有对不起吗？”长公主不愧是老人了，被华锦这般质问也不为所动，手中摆弄着一旁的兰草淡淡的“却不知道是谁说了长公主的儿子也不配她的呢？” 说完回头，眼神锐利“我今日倒是想看看，说得出这样的话的，到底是个什么人物，也不过如此！” 原本以为听了会愤怒，毕竟华锦从前表现的就好像十分要面子很自尊的样子，哪想到华锦听了以后却是笑了“是啊，华锦不过如此，不过与常大人就是不配！” “好好好，果真是个胆大的啊！”长公主原本对华锦也没有太多观感，但是现在却真的有些动怒了。 “公主也不必如此动怒，这话嘉善当着莫氏的面说过，当着常大人的面说过，今日当着公主的面，也照样不会否认我说过的话，哪怕是到了那金銮殿上，对皇帝陛下说，华锦也一样是这句话，华锦与常大人不配！”华锦其实在偷换概念，只是长公主一时气愤，便没有听出来。 “我说了这话，但华锦也从不否认常大人的优秀，不到三十岁就已经是三品知府，就算是被广泛认为是天才的几个师兄也不曾做到，秦阁老升为三品的时候已经三十岁了不是么？”华锦完全不惧。 “真是感谢嘉善郡主的认同啊！”长公主看不惯华锦这样理所当然的样子。 华锦点头“不用谢，华锦只是说实话罢了！”居然真当感谢给认了。 长公主觉得自己要被气的吐血了，也是她不了解华锦，华锦要是存心先要揶揄人，想要气人，那是一气一个准的，不过现在华锦没有存心气人，她真的非常真诚的讲道理呢！ “公主其实也知道华锦说的没错，不说我们从前的合作，就说我现在的身份和常大人的身份，难道公主真的想要传出什么东西出来吗？华锦自己也很莫名，从当年李家村遇到常大人和郡主，这些年来，华锦与常大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为何常夫人却会觉得我与常大人有什么超过一般的关系。华锦这般被羞辱的时候，一时气愤说了气话，公主也可以理解的吧？”甭管真相是啥，华锦都有办法推脱的干净。 “华锦这样想着，就觉得也许是常大人和夫人之间有什么误会，气愤之后才说了这样的重话，原本想着若是常夫人能明白误会了我，以后和常大人琴瑟和鸣也是华锦乐见的，华锦不知道公主觉得华锦哪里做的不合适，还是说，要真的跟常大人有什么才可以？”长公主这么多年来都没感受到这样被咄咄逼人了。 原本看着华锦居然递了拜帖过来，也是想要试探一下这个女子的，莫莹莹写信说的内容她自然不能全信，所以今日试探一下，最让人不舒服的是，长公主不得不承认，华锦说的很对，华锦那话说的虽然过分，但绝对比真的跟常玉磊有什么传闻出来的好。 常玉磊自己尚且知道，华锦现在已经是郡主，他自己已经娶妻，郡主怎么可能做妾呢？长公主更明白，所以拒绝是最好的，只是她想要给儿子出气，谁知道反过来被华锦虐了。 “真是好，不愧是让我儿子这样的女子啊，你果然是好！”长公主却笑了。 华锦却叹息“公主说错了，常大人不是对我怎么样，而是遗憾母亲怎么样吧！” 长公主再要问，就看到一个仆妇匆匆入门，在长公主耳边说了什么，长公主的脸色变了，匆匆就要离开，华锦看到这情况，也是沉思，这常府到底是怎么了？ 第六七五章 这是何必呢！ 华锦若有所思的带着芙蓉还有百合回秦府，一路上都在马车上思考，芙蓉和百合看着她这样也是一脸担忧，不知道刚才她跟长公主到底说了什么，加上刚刚看到常府突然就忙起来了，更是不知道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原本是说晌午不回来的，华锦本来想着拜访了长公主，就出来走走看看，这京城她是第一次来，顺便给常玉娆送个帖子，看看是否方便见面，要是用嘉善郡主的身份毕竟容易点，她现在这男子的身份，要见面却是不容易的。 现在华锦更担心的是，长公主知道自己跟常玉磊说了什么，会不会常玉娆也知道了，她与常玉娆也算是相交多年，虽说不曾经常见面，却整日里通信，感情很好，只是常玉娆为人单纯，要解释明白反而不容易一点。 赵氏从门房那边得了消息说华锦居然提前回来了，匆忙嘱咐了厨房给华锦准备饭食，有些好奇华锦为什么提前回来了。 因为心中有事，华锦也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哪想到才进门就看到容嬷嬷上前来递了一封信给华锦“公子，苏州来信！” 华锦看着那信封，突然有种感觉，也许之前她在常府有些好奇的事情，答案就在这封信里，伸手拿起来“什么时候送来的？” “就在公子出门之前，是加急送来的，大约是急事！”华锦看着那自己分明是宁淏的，以宁淏沉稳的性子，若非真的急事，怕也不会如此。 点头“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说着，进入房间。 在家的海棠和桔梗见到她人进门了，匆忙过来帮着华锦将外面的大氅脱下来，又从旁边找了舒服的衣衫过来，给华锦换上“上午可有什么事情？” 听了华锦的提问，海棠才道“没有什么事，不过秦大小姐派人来问过公子，知道公子出门就回去了！” 秦安熙对她的态度不是一般的亲切，华锦还是能感觉到的，虽然她人表现的好似不在意自己曾经合离，但心中毕竟敏感。 华锦对她的态度却完全没有那种小心翼翼，而是自然的相处，这倒不是华锦故意这样，而是在现代也见惯了离婚的人，不觉得如何，大概是因为华锦这样的态度，才让秦安熙多愿意与华锦交流。 “你下午到香芜院看看，问问大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华锦还藏着心事，听到秦安熙找自己，就让海棠过去问问。 换了衣衫，华锦想着坐下来好好看信，却听到赵氏身边的一个嬷嬷来了，让人进来，原来是赵氏遣人过来问华锦的。 “原本想着说是晌午不回来的，不过出了点事情便提前回来了，嫂子不用再麻烦了，院子里有小厨房，我让下人随意弄些就是了！”华锦跟这嬷嬷说的。 “哪用得着公子如此麻烦，夫人知道您回来了已经吩咐了大厨房，晚些时候就会送来了，不过是担心公子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才特意让奴婢过来问问的！”这婆子笑着说道。 华锦点头道谢“并无难事，若是有，自然马上是要求助嫂子的！” 又说了几句话，华锦才让百合送人出来，这婆子接到了百合塞给她的一个小荷包，摸着里面元宝笑的见牙不见眼，这才高兴的去了。 “这京城就是不一样，下人收的赏银都比我们多呢！”桔梗看到百合回来了，念叨了一句。 百合瞪了她一眼“多大的人了，跟着公子怎么也不注意说话？咱们公子难道还差这些吗？”就算赵氏和秦尚任多么重视华锦，有些事情还是要注意的，否则不一定有什么不好的话来。 赵氏治家严谨，下人已经是很规矩的了，有些事情做了不过是懒得与人口舌罢了。 华锦坐在书房的椅子上，桌子上还有她昨日随意涂抹写画的宣纸，个子娇小的女孩一身粗布衣裙，看到华锦进门了之后忙行礼，站起来之后，华锦看着她的脸上却是比起从前要从容安稳了许多“你怎么在这里？” 常子衿这次进京是以华锦丫鬟的身份的，因为她识字，也就让她过来给华锦收拾书房，她这才收拾完，不知道桌子上华锦写的那些字要不要收起来，就见到华锦进门了。 “既然你在这，就过去让芙蓉给我准备一杯暖暖的果茶，再准备些点心送过来！”华锦随口找了个理由将人打发了出去。 之后终于安稳的坐下来，打开了刚刚收到的，来自苏州的信件，常子衿听到华锦吩咐自己做事，也是很开心的样子，她虽然是以婢女的身份跟着华锦，但华锦身边贴身的丫鬟伺候的十分周到，她也不曾有机会贴身伺候，自然，也不曾从华锦这里学到什么。 华锦对她倒是也不设防，毕竟从空间里面出来的，都必然是忠诚的，只是不过才来京城，华锦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关心的事情太多，何况南安王的事情，怕是还要清芷再劳烦一下呢！ 常子衿端着果茶和点心跟在百合的身后进入书房的时候，就看到刚刚吩咐自己做事的华锦原本好好的神色此时却是一脸阴沉。 百合也看到了，却是不敢多问，只站在一边不说话，那热乎乎的果茶散发着香甜的热气，却不能引得华锦一丝的关注！ “真是自己作死，麻烦！”好久的时间，华锦才把信件放在面前的桌子上，皱眉了。 容嬷嬷也是看着百合进了书房也没有动静，推门进来才看到这个场面，她跟百合自然是不同的，直接开口询问“怎么要了茶和点心却不吃，可是苏州出了什么事情？” 华锦示意容嬷嬷自己去看那封信，容嬷嬷伸手接过来拿起来，看完之后也是满脸苦涩与无奈“怎么会这样，真是可恨人有可怜之处啊！” 华锦不由得冷笑“果然真不自救天难救，倒是浪费了我的一番好心，罢了，都是苏州来的消息，难怪刚刚我在长公主那边看到她如此匆忙呢！” 这封宁淏都要加急送往京城的信件上，赫然只说了一件事，苏州知府夫人莫氏，已经病逝…… 第六七六章 作茧自缚 几日前，苏州，苏州知府的后衙气氛已经沉郁了太久，知府大人的夫人自从之前小产，身体就败落了下来，便是强撑着管理后宅也是不能的，没有办法，常大人便让从前跟着自己的妾室暂时管着。 莫氏得了消息虽说已经久卧病床，到底还又生了一场气，跟着她的老嬷嬷见到她这样有心劝阻却怎么也不能让人听进去“小姐何必这样为难自己，身子坏了还不是便宜了别人！” “嬷嬷既然知道我担忧的是什么，又说这些做什么，便是我命苦，嫁进常家这些年，为他常玉磊生儿育女，最后却落得半分尊重也没有，这次若不是我这病的快死了，怕是嬷嬷还要继续做那杂役的事情，以前总不相信母亲说的，男人要是心狠，便是真的狠到了骨子里，我这般委曲，竟然也求不得一个全！”莫氏已经奄奄一息了。 老嬷嬷是看着莫氏长大的，眼看着小小的少女一点点的像花苞一般的绽放，然后有一天遇到了自己的劫数，遇见了那样一个注定让她一声为止付出的男人，又眼看着少女一点点的算计着终于成了那男人的妻。 曾经也是对婚姻充满向往的，也是充满幻想的，谁能知道，抱着爱情走入的婚姻，最后能得到的最好也不过就是相敬如宾？于是便看到了另外一个少女，一个被自己的夫君那样关注的存在，轻易间，便把所有的过错放在了别人身上。 老嬷嬷眼睛里含着热泪“正因为这样，小姐才更应该保重身子，您从前也说过，只要您在，没有人能够夺了你这位置，别说是郡主，就算公主都不能，既然知道，何苦这样折磨自己呢！” 莫氏冷笑了“我都这样了，那人可曾稍微关心一点，她华锦是个再尊贵不过的人儿，我就是那草芥被人轻贱？原本，原本我以为这样求他，总还能得一个安慰的，只要她进了我这们，便是这辈子都休想跟常玉磊有什么结果，可华锦她心虚，不敢过来。呵呵，现在大概在盼着我给她倒地方吧！” 莫氏的呼吸越发急促起来“但那又怎么样，我便是死了，也是常玉磊的正妻，她只是续弦，在我的面前，她就算是郡主，也一样得恭恭敬敬行礼，那正红的嫁衣，她一辈子也休想穿上！” 已经油尽灯枯的脸颊上早就没有了肉，只是薄薄的挂在脸上一层，眼睛里充满了恨极了的红血丝，好像就看到华锦在自己身边一样。 她原本就难产，就算勉强保住一条命，大夫这段时间也不过就是这样用药拖着，勉强留着一口气而已，常玉磊每日也会派人来看看， 最开始那几天常玉磊也是尽心的，她要让奶嬷嬷回来，常玉磊也答应了，毕竟少年夫妻，虽说这些年来不过就是这样淡淡的，可到底莫莹莹给他生儿育女的，总也有几分感情，之后她就要求见华锦。 “大人不用担心，妾身知道大人的心思，妾身的身子怕是撑不了多少时间，咱们的孩子，总要让妾身交给给值得相信的人，不是吗？”放下了一切自尊，带着一丝的期盼和算计，她想过常玉磊会拒绝的，可是没有，常玉磊他答应了。 果然，是真的有心思的，莫莹莹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不过没关系，就算真的有心思又能如何，人言可畏，只要人来了，这辈子华锦都不可能与常玉磊有什么，就算有，也一样会被唾骂。 只是她到底是低估了那个年纪不大的女子的智慧，人没有请来，倒是常玉磊带来了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说是可以帮忙救她一命的。 “我让下人把伺候你服下，若是有用，你的身子就好了！”常玉磊满怀愧疚的把华锦给他的泉水拿给莫莹莹。 莫氏却是一巴掌打碎了那泉水，透明的清澈液体洒在地上，慢慢的沁入木质的地板，很快就晕染成一大片，没有任何的味道，却隐隐暗含着一种绝望的忧伤“何必这样，要让我死便直接冲着我来便是，这苏州城里，怕是她才是最盼着我早早死了的！你又是什么心思，当我不知？” 常玉磊没想到莫莹莹会突然这样，歇斯底里一般的尖叫怒吼，他有些心疼的看着那白瓷瓶儿打碎了，漂亮的因着华字，是华锦的字，也是特别烧制的，只有很亲近的人华锦才曾经送过，这一瓶，却是浪费了。 “她为何盼着你死，莫氏，是你自己小人之心，我说过了，我与她不可能，她也不会与人做妾，人家一片好心的想要救你，你就是这么对待人家的好心吗？”常玉磊也生气了。 华锦逼迫他，可到底最后给了他这样一瓶东西，哪怕作为朋友，哪怕被羞辱，被欺负了，也依然愿意帮他，但是眼前这个人是与他同床共枕的妻子啊，为什么那么清楚的事情，却总是分不清，一定要这样不断的重复着。 “我小人之心，常玉磊，你要不要看看你是怎么看着她的？那眼神，我从认识你到现在十几年的时间，你从未用那样的眼神看过别人，只有华锦，只有她，我不说，不代表我是傻子，你有什么心思，你自己心中知道！”莫莹莹已经强弩之末，但气愤之余，却仍是吼的大声。 常玉磊听了却冷笑了“即使你不信，我也要再说一遍，我从来没有想过跟华锦如何，在你闹这些事情之前，若非你这般吵闹，我一辈子都不会起这个心思，是你，点醒了我！你自己执迷不悟吧，倒是浪费了人家的一份好心！” 从前真的不敢去想的，可折磨的久了，便也生出几分奢望的，若是那个女孩子，一定不会这样的！ 常玉磊看着那些打碎的瓷瓶碎片，冷哼一声，甩甩袖子离开，这之后，便不再亲自探望，不过派人过来问候一声罢了。 原本华锦给这泉水就是想着好歹救人一命，哪怕莫莹莹真的是过分，可毕竟孩子是无辜的，却没想到这好好的一瓶泉水，硬生生的都撒了也不曾用了。 小孩子生下来身子就不好，早产的很孱弱，活了没几日便咽了气，莫莹莹在得知自己才生的儿子没了，最后仍然没撑住，当夜就离开了人世，竟是一句话也不曾留下！ 第六七七章 关我什么事？ 原本这内宅的事情怕是无人知晓，也亏得宁淏这个醋桶，知道从前莫莹莹曾经找过华锦的麻烦，便买通了知府后衙的一个下人，不是为了别的，不过就是多关注一些，若是有机会，少不得要好好的帮着华锦报复一下。 所以知道莫氏死了的时候，宁淏一度是很失望的，他还没来得及帮他的小六出气，这人就自己把自己作死了，关键是，他和小六都没打算让莫氏死的，平时稍微折磨一下就好，谁知道这人居然如此撑不住，竟然就这样没了。 宁淏还是考虑了一下要不要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诉华锦的，后来觉得隐瞒也没什么意思，何况常玉磊是长公主的儿子，到底华锦现在是在京城做事，且三个师兄整日的再朝堂算计，这后宅的事情虽说是小事，保不准有什么牵扯，都说了也避免消息不通出现什么问题。 也是有了这层想法，宁淏才特意发了这加急的信件，在信里面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个清清楚楚。 华锦看了之后想法却是不多，前世工作的时候便经常感叹的，有时候，人如果不想自救，怕是神仙也救不得的。 “公子不要觉得内疚，这不是公子的错！”容嬷嬷看着华锦若有所思，以为她是难过，这样劝说。 “呵呵，容嬷嬷说的什么话，我又为何内疚？”华锦觉得这话很好笑，她有什么需要内疚的“不是我让她误会我跟常玉磊有什么的，我也解释过了，甚至用了那样狠的话，到底也不曾把她叫醒，只是一味沉浸在自己的幻想当中，她难产之后病重还算计我，我给了她能救命的东西，她自己不用，非要找死，难道我还应该为她的死负责不成？” 这话说的着实有趣，她还没到那种把所有错都放在自己身上的程度，莫莹莹是自己作死，跟她有什么关系。 就算莫莹莹这些事情不与她有关，单纯这人是她的客户，怕是她也难救的，前世她救不得的人也不少，这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医生都是一样的，总有救不回的人。 容嬷嬷原本只是看着华锦似乎沉思，才猜测了心思这样劝说的，自己说了以后也觉得好笑，她跟着华锦姐弟这许多年来，也看过不少华锦处事的风格，怎么也不是那种圣母的人，不过一时相差了，现在听到华锦这样训斥自己，也只是乖乖听着。 “是奴婢说错话了，不过奴婢看着公子似乎心中有所思量，还以为是觉得愧疚！”容嬷嬷也是知错能改，直接道歉。 华锦摇头，看着外面的光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外面洋洋洒洒的还是下起了细白的小雪，安安静静，雪落无声“我只是叹息，莫氏纠结到死，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 容嬷嬷有些好奇“难道不是错在觉得小姐跟常大人之间？” 华锦伸手，常子衿正听的发呆，被百合拉了一下才知道华锦这是要茶，赶忙端过去，华锦自己端起来温度刚好适口的果茶喝了一口“原本我也以为是的，其实不说，有时候觉得能被这样优秀的男人倾慕，还是有那么一点觉得高兴的！” 女人么，这点子虚荣心还是可以存在的，只是华锦毕竟不是普通的女人，她敏锐的观察力还是让她感觉到常玉磊对她的感觉有些奇怪，这种奇怪就在于，常玉磊对自己和宁淏还有那个慕容桓对她的感觉完全的不同，夹杂着一些很复杂的情绪，让人分辨不清。 之前华锦也猜想可能是自己到了这时空也不用像以前那样在职业范畴内精细的观察判断，所以出现了失误，这完全是有可能发生的，所以也就没继续放在心上，当然了，也可能是华锦也没有兴趣去研究这样一个男人到底对自己是什么心思，有什么重要呢，对她到底如何，华锦知道自己对常玉磊是什么心思就足够了呀！ 容嬷嬷听到华锦这么说的时候，也是笑着“公子这般优秀，有人倾慕才是正常的！”这点毋庸置疑，华锦的魅力是很明显的，当然了，在这个时空来说，缺点同样明显。 有些极端的性格，大抵上能遇到个愿意接纳她所有优点和缺点的宁淏也是十分幸运的事情。 华锦听着容嬷嬷这样夸赞自己，一边摇头一边笑“嬷嬷不用这样，我还是知道我的优秀的，也同样知道我的古怪，我不同的是，就算知道我不曾想过改变罢了！” 说完这个华锦才想起自己刚刚要说的话“虽然之前怀疑过缘由，但是到底不曾真心分析判断过，哪想到今日才明白过来，也的来了莫氏去世的消息，只盼望这世间真有地府，让她在那里好好看着这事情的真相如何吧！” 最后华锦也没有说明白她到底看到了什么，又分析出来了什么，也许这结果难以启齿，也或者，斯人已逝，就不必再去追究一切了。 “不说这些了，人都已经去了，我不在苏州，想来礼仪上的事情，师兄和小锘就能处理了吧，可惜啊可惜，若是莫氏好好活着，走出来未必不能过得好，我倒是希望，最后那些日子，她还是有种意识的，只不过不愿意接受那样的结果，才一直都只盯着我吧！”华锦最后的结论只有这个。 常子衿很好奇华锦到底在说什么，但似乎华锦并不想说明白，说完这话之后，华锦就转移了话题“哎呀，常玉磊的老婆死了，以后说不得要有点麻烦了，这人啊，不自己找麻烦，麻烦就会找上咱们，也真是不容易的了！” 华锦吃了两块点心，喝了一杯果茶，也就把这事儿扔下了，这莫氏没了，对常家来说尚且不算什么要命的大事儿，何况从头至尾华锦都觉得自己只是个躺枪的吃瓜群众呢，自然不觉得如何。 那封信也被华锦投了火炉子给烧了，这东西虽然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但若是泄露出去让常玉磊知道自己后宅那点子事儿都被人知道了，可就不好看了。 可巧华锦才把信件烧了，赵氏派来送饭食的人也到了，华锦袖手出门吃饭去了，只留下刚刚听了她那模模糊糊话语的几人猜测不已！ 第六七八章 脸黑 晌午吃过午饭，华锦便回了房间歇午觉，桔梗几个却是凑在一堆说话，好巧不巧的就说起莫氏的事情来了。 “我看是死的活该，也不知道心里面多肮脏，上次那样侮辱公子！”桔梗端着点心，吃了一口说道。 “也是可怜人吧，虽说的确与公子无关，但到底是自己过得不好才如此的！”百合绣着帕子，悠悠叹息。 “哎，可惜了小姐送的那瓶救命的东西，倒是浪费了！”芙蓉一席胭脂色的衣裙，坐在路子旁边烤火，很是疼惜的样子。 “自作自受吧，以后回了苏州也不用再与这样的人纠缠，省心多了！”芙蓉从前是爱掐尖的，最近跟着华锦的时间久了在，回到她不喜欢那种争夺的性子，又是个清明人，她也就找好自己的定位，反正除了芙蓉华锦会多优待一些，其他人都差不多。 芙蓉能受到优待也是正常的，毕竟是这么多年伺候过来的，几人这样说这话，等到华锦午觉醒了，伺候了她穿了衣衫。 下午华锦觉得无事，便带着几个丫鬟又开始研究些吃的东西，到了傍晚的时候，做了好些皮薄馅大的蒸包出来，馅料用的是新鲜的贝肉还有螃蟹之类的，口味鲜亮的不得了。 才送过去，秦安熙和秦安然便吃了好几个，还直叫着说好吃，赵氏从前就听说过这个师妹平日里最是懒散的性子，便是极爱研究那花花草草还有吃吃喝喝的，从前只用过华锦研究的那些化妆品，觉得是好的。 这华锦不过才来了两日，就在自己小院子里的小厨房都不知道弄了多少吃的了，不说昨日那什么爆米花，今日一早特别送来的焦糖布丁也是新奇的很，下午又送来了这蒸包，精致不说，味道还很好。 说华锦难养活这话倒是没什么大错的，这方面倒是跟很多女子相似！ 秦安煦从学里回来就听到小厮跟他说他那个六师叔给他送了点心来，他院子里也是有小厨房的，比不得华锦那处院子的厨房大，也不过就简单的做些点心汤水，赵氏怕他读书辛苦晚上会让下人做些来给他吃。 那在厨房里一直热的好好的白胖包子送上来，他一口吃下便被这味道征服，不得不承认，那个看似不太正经的六师叔，貌似还是有些能耐的。 华锦这样温馨的送了包子，一家的几个主子都吃的挺开心，这气氛一直持续到秦尚任回礼。 这日秦尚任散值回来却是脸色沉郁，进门之后就去了书房，赵氏得了消息的时候想要去看，却听说杨贺和张璞也都到了，正好撞见华锦匆忙过来。 “小六，可知道是什么事？”赵氏拉着华锦。 华锦急忙要跟赵氏行礼，赵氏先是受了，才又拉着她问，华锦这才说道“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不过是朝堂上出点子事情，嫂子不用担心，只是今日怕是要到很晚，若是方便，还请嫂子准备些吃食过来！” 华锦不多说什么，而且，这急匆匆的，也没办法详细的跟赵氏说清楚，也说不清楚，赵氏听到华锦这么说了，自然答应了，吩咐了下人准备饭食，一会儿好送过去。 也是正好，秦安煦正听说父亲回来了，想着要过来请安，谁知道就遇到这样的事情，原本觉得几个师叔大概是议论正经事，他便想着先回去，哪想着秦尚任居然让他进来了。 “父亲！”秦安煦进门之后发现这书房里除了他父亲秦尚任之外，三个师叔都在，杨贺和张璞分别坐在凳子上，只有华锦站在窗边，似乎看着外面的新雪之色。 “坐下吧，正经这些朝堂的事情不该过早让你掺和的，不过你现在也十八岁了，若是不是为了避嫌今年的恩科不参加，也该正经科举参与朝堂之事了，以后有些事情你便可以过来听听了！”秦尚任淡淡的对儿子这样教育。 秦安煦听了以后连声答应，却是站在一边，不敢多说，只是安静的听着。说实话，如果说年纪小，华锦不过才十三岁，还不是早就参与这些事情了，何况他都十八岁了。 多了秦安煦在这听着也不曾打扰华锦他们四个人，等到秦安煦站的安稳了，华锦才转身看着几人“从进门三位师兄就这样黑着脸，倒是不如直接说说，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能让三位师兄这般？” 华锦走过来给自己倒了杯热乎乎的茶水，一口饮尽，脸上却是跟其他三人完全不同的笑意。 “南安王的行踪有了一些消息，现在可以确认，找他的人不只是咱们这一波，还有就是，今日御史台联名弹劾南安王与蕃人做生意，倒卖粮食还有兵器等战略物资，通敌卖国！”张璞算得上最沉不住的，先说话了。 “皇上的态度，很暧昧！”杨贺声音缓缓的，却是沉稳，一句话成为点睛之笔！ 华锦坐下“有意思，咱们的皇帝陛下似乎对南安王很是看重呢，只是这证据确凿，怕是不好说啊！”明明是这样的情况，她却是带着淡淡的笑意。 “小六你觉得皇上他知不知道，或者说，有没有误会？”秦尚任问华锦。 华锦摇头“我不知道，除非现在皇上就在我面前，我亲眼看着他的反应，这样我会有七成以上的机会猜测出来他的想法，否则我不能判断，在这种情况下，我建议用最差的推荐！” “最差的推算，那就是，他知道！”三人默契的说道。 华锦点头“没错，如果皇上就是知道，并且因为某些传闻对南安王有包庇的心思，现在我们要怎么做？” “南安王通敌卖国证据确凿，还能怎么包庇？”杨贺是在边境保家卫国的战士，对于这种通敌卖国是最不能接受的。 华锦冷笑“如果通敌卖国都能治罪，咱们燕国的世家早就不见了！” “御史台那边怎么样？”华锦说完之后，又问起御史方面，那帮子御史可都是不怕死的，既然准备充分了弹劾，这事情就不会那么简单。 “皇上的态度暧昧！”杨贺还是用这句话回答华锦。 华锦漂亮的丹凤眼微微闭上，手指轻轻的敲击这旁边的桌子，发出有节奏的咚咚声，然后，突然睁开了眼！ 第六七九章 让他自己认罪 秦安煦自从进了这门，就屏住呼吸，他是知道自己现在该多听的，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和师叔到底在说些什么，只是看着华锦这样从容淡定的模样，还是让他有些大开眼界，他原本还觉得瞧不起的人，原来认真起来还有如此模样。 他看着华锦自在的倒茶给自己喝，白皙修长的手指与那白色的茶杯竟是一般的华彩，眼睛里带着之前他总觉得有些不正经和猥琐的表情，可现在却是运筹帷幄。 华锦在很陷入认真思考的时候会有一个小动作，她会一点点的有节奏的用手指敲击桌面，刚刚她就在思考，却是不知道从前看自己不起的男孩子正观察着自己。 秦安煦就看着华锦微微闭着眼睛，好似不在意一样的，然后，突然睁开双眼，那里面闪烁着锐利的光芒“化繁为简，南安王是个毒瘤，必须得除掉，皇上要是暧昧，那么咱们就让他必须接受，没办法暧昧！” “当然了，我们的意思也是如何，但要让这件事板上钉钉并不容易，就算那名妓子亲自出面，身份未免低微！”杨贺也知道华锦说的对，但是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啊！ “今日内阁倒是有些热闹，李首辅驳了好几个折子，都是咱们这边的人送上来的！”秦尚任此时也坐下来了，几人脸上的表情都十分沉稳。 秦安煦这样看着，真的是第一次知道原来父亲和师叔们商讨事情的时候居然是这样的，而且，四个人说话的时候经常是这样的对话，并不说的十分清晰，但是几个人却默契的知道对方说的是什么。 “所以才有趣呢，李首辅倒是个热心人，南安王与他又有什么关系，或者说，跟李家又是什么关系？”华锦笑了。 张璞很淡定“另一波在找南安王的人，应该就是李家的人！” “所以这才有趣不是吗？李家找南安王到底是为什么呢？”华锦笑得像个小狐狸。 秦安煦看着华锦这样随意的说话“看着好像事情变得很复杂了，对吧，但是，事情也可以很简单，我们要逮的，大鱼就只有一条，至于这大鱼的后面还有什么大鱼小虾的，都是附带的，所以，现在我们要做的是，先让南安王的罪，砸实诚了！” 秦安煦看着这样的华锦，突然领悟，原来这位六师叔就是这样的风格啊，就算是说这样正经的事情，也是带着淡淡的微笑，颇有谈笑之间就指点江山的意思。 秦尚任也看着华锦“小六的意思是？” “原本我想着，有周亚云还有沈举人那群蠢货，虽然蠢了点，但是能找到御史台那边总算也还有点智慧，又听说李必义对南安王也很关注，想着要不要咱们一箭双雕，好好的看看李必义会不会有什么把柄，虽然他很有在那个位置的必要，但是我们也要保证能够在需要的时候把人给弄下来！”华锦开始诉说。 “但是现在的问题是，这么弄会非常复杂，所以我们干脆不要迂回，直接去找南安王这个当事人，御史台那边既然出来咬人了，就绝对不会松口，李必义就算花钱收买，之前没压下去，之后就更不可能！”这是在分析现状。 杨贺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想办法让御史台无论什么原因，都不得不团结一心的弹劾南安王，他们口词移植，外人就无法再撼动御史的态度，我们这边则是想办法把事情办得瓷实！” 张璞也点头“现在就是多方在角力，咱们也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 华锦却笑得更开心了“所以我才觉得南安王着实有趣，我也算跟他打过交道了，虽然每次都不是直接，但貌似这位南安王大人，就是个非暴力不合作的存在，想迂回一点，温柔一点都没办法，我也只好简单粗暴了！” 华锦说的是她从前偷粮食的事情，当时就是本来想着骗的，谁知道华锦和宁淏人都去了，准备都做好了，南安王不在，没办法，华锦也只好采取了直接偷这种方式，第二次也是一样的，秦尚任他们知道华锦说的意思之后，全都笑了，不得不说，他们家小六这用词当真是再恰当不过的了！ 华锦从来做事都是带着笑容，她一本正经脸的时候才少，秦安煦从前不了解，今日一见倒是觉得自己这位六师叔果然跟传说中的不一样，跟他之前见过的第一印象也不一样，此时的华锦浑身锋锐，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意，似乎并不在意，但是确实言辞犀利！ “不知道小六打算怎么个简单粗暴法呢？现在给咱们的时间可是不多啊！”华锦这般自信张扬，几个原本回来还有些黑脸的人也都放松下来，秦尚任脸上带着笑意，问道。 华锦听到了以后眨眨眼“很简单，既然皇上暧昧，虽然不知道咱们的皇帝陛下是因为什么原因暧昧，不过没有关系，外人的指控都可以说是陷害，但是，咱们的南安王真的是个忠君爱国的人啊，从前为了一己私欲侵害咱们燕国的利益，最近才突然迷途知返，感受到自己过去做错了事情，所以亲自负荆请罪，愿意承担一切责任，真是善哉善哉！” 秦安煦得承认，今日站在这里，他受到了很大的冲击，不仅仅是华锦，她这样戏谑的称呼皇上，还有带着笑意调侃玩弄的语气，他以为这是大逆不道的，可是他的父亲和两个已经是二品大员的师叔，在听了以后也只是带着笑意，竟然没有一点的训斥和反驳。 以前不知道政治是个什么东西，今日才知道，原来政治就是一盘棋，更是一个游戏，只不过，这里面的每一个棋子都是活的，没一个关卡都有很多变化，而政治，就是把天下所有人，包括那高高在上的人也算计在内，那就是最成功的政客！ “你想让南安王自己认罪？”张璞他们三人互相交换了眼神之后，一起说道。 秦安煦一直很安静，可是在张璞他们说完话之后，看着华锦那自信的表情，也忍不住开口了“这怎么可能？” 第六八零章 我就是奇迹 秦安煦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居然直接出声了，秦尚任几个人都看着他，不由得低头，自己第一次有机会旁听，这样插话的确是不对的。 华锦倒是不曾在意的样子，反而越发自信起来，张璞正好就坐在华锦的旁边，看着她道“如果能做到，除非是奇迹发生了！” 这可不是小偷小摸这样的小小罪行，而是真正的会要命的罪责，南安王除非是疯了，否则是不可能承认的，全世界都知道，如果真正的罪犯自己认罪，也就没有所谓的审判了，更不用说用刑。 华锦呵呵笑着，自信淡定且从容“的确不错，让他自己认罪就是需要奇迹，活该他倒霉，我华锦，就是奇迹！” 秦尚任他们几个人交换了眼神，看着华锦“你想要怎么做？” 秦安煦刚刚突然插话已经是不对了，此时见到华锦这样近乎嚣张的宣称，更是用一种完全不认识的眼光看着华锦，他终于承认，母亲说的很对，会让他父亲专门请过来的师叔，绝对不会是表面上那个样子。 即使是现在，这样重要的场合，华锦也一样的从容，脸上带着自信的笑意，从前他觉得这是华锦做作的表现，今日才觉得，这应该是绝对的自信和强大才有的气质。 华锦继续坐下“御史台那边怕是要忙活一阵，但是时间不会太多，我们一定要再皇上找南安王之前先找到他！” “这我已经派人出去了，不过南安王很是狡猾，一直躲着人，加上有另外一拨人也在捣乱护着他，我们这边要提前找到他不容易！”秦尚任和杨贺郁闷就在这里，他们手里有人，别人也有，要比别人快可不容易。 最重要的是，他们毕竟寒门，相对来说，就算建设自己的势力，怎么也比不上那些世家大族，他们就算尽力，也未必赶在人前，以前也是，若非他们算计得当，又十分低调，怕也是难的。 华锦点头“原本还不像麻烦的，反正找到人我再出马就好了，可惜南安王跟我八字不合，我怕是只能麻烦了！” 原本华锦觉得，有秦尚任他们的人找南安王，总会有个结果的，也不会太慢。 谁知道南安王这么一件小事情还多出这么多枝枝叶叶的，着实麻烦，没办法，她也只能自己出马了。 “你有办法找到人？”杨贺他们可不知道华锦有这个本事呢！ 华锦叹息一声“有时候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我总是要尝试一下的！”说完看着秦尚任“我需要人，跟南安王接触的越多，越了解他的人最好，必须是有用的信息，若是能找到从前在他身边伺候的人那是最好的，越细节越好！” “什么时候要？”秦尚任点头问。 “越快越好！”华锦也看着秦尚任。 “你需要多少时间，能做到什么程度？”杨贺关心的更重点。 华锦叹息一声“至少比你们乱找要快许多，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我还需要从京城外的地形图，要非常详细的，最好详细到地形地面的状况，甚至树林的大小，里面都种了什么树这样的都要有，上次你们追踪到南安王的地点是在哪里？” 现在华锦是做正事，也不客气，直接就要自己需要的东西，秦尚任听到华锦问这个，从一侧的书架上拿着一个地图，指尖定在一个位置上“南安王入天津后失去了踪迹！” 华锦看了一眼之后，皱眉“从上次见到南安王到现在有多久的时间，按照最快的速度，他能行走多远？” “就算是最快的千里马，到现在还不到一日的功夫，所以不到千里！不过南安王应该走不了这么远！”杨贺算了一下说道。 华锦点头“养尊处优的，的确不能这样长远奔波，何况他还有恃无恐呢！但是还是稳妥点，把以天津为中心，方圆千里的详细地图给我，越详细越好，无论是人文的城池还是自然的地貌，还有每个城市的风格等等，越详细的越好，如果没有详细的地图，就给我找足够的当地人过来！” 现代的时候有足够详细的地图，古代的技术却是做不到的，如果这种地图没有，那用当地人也是可以的！华锦会这么说，也是知道秦尚任他们手下都有客卿的，这些人都是一些出主意的人，说不定就有在这个范围的人。 “可以，我明日一早让他们都过来找你！”地图的确麻烦，但是人还是好找的秦尚任答应。 杨贺和张璞也点头“我们回去也问问看！” 华锦摇头“哪里来得及明日一早了，今日熬夜吧，几位师兄马上把人弄来，师兄们明日还要早朝，不好熬夜的！”这工作量大的惊人，华锦转了一圈看着秦安煦“让煦儿帮我吧！” 秦安煦傻眼，指着自己“师叔说的是我？” 华锦点头“没错，就你了，我手底下那些丫头没有个识字的，你在也好传话！”华锦又看着秦尚任“师兄让那些追踪的人随时行动，准备好足够的马匹，我这边有了任何结论都会第一时间让煦儿传出去，他们必须马上走，可能需要的人会很多，几位师兄手里的人全都贡献出来吧！” “小六，你真的确认这样能找到人吗？如果我们这样把人都找回来，你这边要是找不到人，我们就一点主动权也没有了！”张璞很担忧的看着华锦。 华锦笑着“这样乱找，咱们这点子人力物力，找到的机会只有五成，有可能还不到，但是我这样至少有八成的把握能找到，对了，还要让那些跟李家的人接触的人过来，不过也不用让他们回来，暂时在外面找着，等我这边有了结论，再让他们按照我的指示行动！” 华锦算得上是个三思后行的人，张璞与华锦接触的最多，这么久了，华锦说可以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做不到过，哪怕是当初所有人都觉得她不能做到的，去倭寇那边探查消息也是一样的。 “创造奇迹是要付出代价的，若是师兄不敢赌，就当我没有说过！”华锦笑着。 第六八一章 不会欺负他的 说实话，南安王这件事就算失败，也不过是他们原本打算扶植的对手难产，只能等下次机会，但是谁知道下次机会在什么时候，玉米的事情他们是不准备让给别人的，这种利国利民，功在社稷的大功劳，用来为自己扶植对手那是大材小用了。 秦尚任看着华锦“小六，真该庆幸你不是我们的政敌！”秦尚任不得不承认，华锦是个有着太强大影响情绪的能力了，而且，真的是那种出的招式无人可以推测。 就像是现在，不仅仅是他们，李家那边的人也是乱找，他们现在确定的就是李家那边也是没找到，南安王为了自己的安全，是避了所有人的，但是华锦会说她可以缩小范围，这就跟他们所有人都不同了。 “是啊，庆幸你不准备入朝，否则就你这样的，真的是防不胜防啊！”没人知道华锦的脑子是怎么思考的，她会出什么奇怪的招数也没人知道，这要斗得过她多难啊！ 华锦哈哈大笑“师兄们说的什么话，小六能做到这点，不过是没人看到小六罢了！”谁的行为都是有习惯和规律的，华锦也是一样的，她或许因为现代的经验思考方向与人有所差别，但是如果在明面上被人看到，被人细心研究，一样有缺陷，她赢在没人注意一个十三岁的少年或者是少女是怎么做事的！ “算了，这件事到了现在，也没有别的方法了，就算这次没弄倒南安王，他也照样吃了大亏，自是可惜了从前的计划，与其这样，不如冒险，我们手里的人都给你用，你尽力做，就算没找到人也没关系！”秦尚任还是体谅华锦的，不像给她压力。 华锦点头“尽力而为，接受结果，这个我还是可以做到的！”这点心态她还是有的。 “好，我们现在就去给你把人送来！”也是急脾气，杨贺干脆的道，既然要做了，何必耽误时间，免得南安王又躲起来，虽然现在想想，也不知道他在躲什么。 “搞不懂为什么南安王一直躲着人，他不想被抓住可以理解，但是为什么李家的人也找他，他还躲？他现在这样不是显得畏罪吗？”张璞想不开。 秦尚任和杨贺看了对方一眼，默契的道“有人要杀他！” 华锦点头“看来南安王真的藏着好多秘密啊！” 秦安煦以前觉得自己还挺聪慧的，今天才知道这朝堂上要动的脑筋根本没有那么简单，也不是只要读好书就可以了，原来真的不是随便成为今天的地位的。 “先找到人，到时候好好的把南安王的脑袋扒开，看看这家伙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吧！”华锦觉得有趣，这个才燕国最大的名声就是能赚钱死认钱的南安王，居然有这么多有趣的东西可以挖掘呢！ 几人都有这个默契，杨贺和张璞急匆匆回去找人，正准备出门的时候就看到赵氏遣了送吃食的人也来了，眼睁睁的看着一群人都散了，这书房里面只剩下华锦和秦安煦。 “二少爷，华公子！”丫鬟有些不知所措，这么多东西，怎么处理？ 华锦笑了，看了秦安煦一眼，说道“走吧，我要去见你母亲！” 秦安煦还在晕着呢，刚刚华锦他们说的话，他还要再想想。于是傻乎乎的跟着华锦走了，那几个丫鬟也只好跟着。 赵氏安排了吃食之后正带着两个女儿说话，哪想到华锦带着秦安煦来了，那些东西居然还好好的放着“这是怎么了？” 华锦笑着“刚刚有点事，师兄们各自忙碌了，大师兄大概一会儿才会回来，饭食怕是那时候才能用，小六来找嫂子却是有事儿的！” 赵氏也习惯了秦尚任忙起来就这样了，听到华锦这么说以后才道“什么事？” “我要做点事，需要相对来说大一点的地方，能装下多点的人，有一个两个桌子用来记录，也比较方便出门！”要是有细节的地图，也不需要那么大的地方，但是没有地图，都用人的话，就比较麻烦了，地方不大不行！ 而且，还有那些跟南安王接触过的人，一起来了，信息太多了，还是弄个大点的地方比较好！ “这样的话，我将外院的花厅给你收拾出来吧，你现在就要用吗？”赵氏知道华锦既然说了，秦尚任有急匆匆办事儿，就知道肯定是正经事情，也不多问，直接说道。 “最大的就行，还有足够的纸张还有笔墨纸砚，灯光要足一些，对了，今夜我是要熬夜的，煦儿要给我帮忙，今夜也与我一起！”华锦说明了自己要的东西，又说道。 赵氏原本看着华锦带着秦安煦一起过来就好奇这两人出了什么事情，哪想到华锦居然开口要带着秦安煦一起做事“小六要带着煦儿一起？” “嗯，师兄说他年纪也大了，该学习一些朝堂上的事情了，今日正好我这里也需要个人帮忙，就让他一起了，不过这熬夜怕是不好受，嫂子不会心疼吧！”明明是这样紧张的时候，华锦还有心情开玩笑。 赵氏听了也是没好气的看着华锦“说的什么话，你愿意教他，我高兴还来不及！”说完看着秦安煦“你好好的听师叔的话，莫要再耍什么脾气，我之前教你的，都记得吗？” 秦安煦行礼答应“母亲，孩儿记得！” 华锦笑着看着两人说话，之后才说道“嫂子吃了么，没有吃我们一起吃些，吃了我便带着煦儿到花厅吃了！” 赵氏刚带了两个女儿吃了，自然是摇头，秦安熙看着弟弟这样蔫蔫的跟在华锦后面，就知道怕是被打击了，站起来说要送华锦他们，华锦一眼看穿她的心思，笑着答应下来。 赵氏这边也叫人过去收拾，这外院的花厅都是用来摆宴会的，地方是很大的，只是不常用，还是停暖和的。 进门之后，秦安熙带着丫鬟把饭菜摆上，然后一起坐下来陪着华锦和秦安煦吃饭“师叔多吃些，晚上熬夜很辛苦的！” 华锦听了笑，夹了菜到盘子里“熙儿放心，我不会欺负你弟弟的！” 第六八二章 推论开始 秦安熙就是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自己的弟弟在华锦面前居然这么老实，哪想到华锦会这么调侃自己，不由得脸上一红“师叔取笑人家！” 华锦哈哈大笑“是啊，师叔就喜欢取笑肤白貌美的姑娘家啊！” 秦安煦听着华锦又这样跟自己的姐姐说话，还是觉得不适应，有种特备分裂的感觉，明明好好的一个人，做正经事情的时候那样的光芒，怎么现在就换了个人一样。 华锦自己是女子，跟女孩子自然会亲近，她就算穿着女装，大概也会这样跟秦安熙开玩笑的，只是秦安煦不知道，才会如此的。 秦安熙被笑的脸红，娇嗔了华锦几句就出去了，华锦脸上带着笑意从容的吃了晚饭，赵氏找的人也到了，开始按照华锦的安排，收拾花厅。 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整个花厅只留下了两个桌子和笔墨纸砚，华锦看着这样，拍手“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秦安煦看着这样，完全不知道这位六师叔要做什么，想要问问的，哪想到华锦却是直接出去，要回自己的院子“人不来我们做不了什么，先回去睡觉休息，一旦开始可就没有休息的空闲了！” 华锦想着到空间里面好好的睡一觉，这些陪着自己的人大多只是为了提供资料，最后的分析都是她来做，没有空间这个时间差做休息，她根本没那么快完成的，吩咐了秦安煦之后，华锦匆匆就回字院子了。 秦安煦一个人面对这空空的花厅，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听话还是说继续待在这里。等他反应过来，华锦已经回了自己的院子，关上房门，进入空间睡觉了。 才进来就看到几只凶兽在空间里玩的开心，见到她进来了，也是马上乖乖的，不敢发出声音，华锦笑了笑，换了舒服的衣衫先睡觉去了，她接下来需要长时间的动脑子，休息是非常必要的。 秦安煦最后还是回了自己的院子，躺在床上烙煎饼一般的，知道自己应该睡一觉的，但是刚刚在书房里看到的，华锦说话的景象却一再的出现在他的眼前，他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这个师叔了，跟其他的师叔完全不同，大方的说明自己喜欢的是男子，在外面随意的跟自己的姐姐还有妹妹调笑。 一开始觉得他轻浮，后来却发现虽然言语看似轻浮，眼神却清正，可是这又是为什么呢，好好的名士，难道这样才显得自己风流吗？ 就这样纠结思索着，到底没有睡着，不过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就听到外面有动静，跟着他的贴身小厮进门说明是他六师叔身边的丫鬟来了，让他到外院花厅去。 秦安煦从床上跳起来，穿了衣衫整理好了才匆匆到了花厅，刚刚还空荡荡的花厅里，此时却是已经全是人了。 “麻烦一下，以我为中心，跟南安王有接触的，到左手边第一排站好，对，第一排，一个挨着一个，每个人对应一个垫子！”秦安煦进门之后，就看到华锦身边那俏丽的丫鬟正在安排人呢！ 不过才一个多时辰的时间，他那个六师叔却好像是睡了很久一样，换了一件深蓝色的长袄，正坐在房间里唯一的椅子上，手里捧着暖炉，一旁还有丫鬟端着茶水点心，倒是悠闲自在。 才要走几步呢，就看到张璞还有杨贺还有他父亲三个人也在，不过站在一旁的角落，秦安煦也走过去“父亲和师叔怎么不坐？” “没事儿，你一会儿也按照你师叔的安排来！”秦尚任他们三个还是好奇华锦要怎么做得，所以才过来。 “父亲和师叔可用晚膳了？”秦安煦又问了一句。 张璞和杨贺他们这才想起来还没吃晚饭呢，竟然忙的忘了饿，秦安煦正说要找人送点东西吃呢，就看到几个小厮抬着桌子椅子进门，还跟着几个提着食盒的丫鬟，这些人把桌椅抬到角落里，给秦尚任几人坐下。 秦安煦有些意外，看似懒散随意的华锦居然会如此心安排，真的是人不可貌相吗？ “各位先生不要说话，按照我的安排到自己的位置上，现在右手边第一排，来自天津的有几人，请先坐下……”桔梗和海棠性子更为脆爽一些，两人声音清脆的安排。 这些人很多也是读书人，原本被这样安排是不愿意的，但连个小姑娘也算是礼貌，加上秦尚任就在，虽然不知道来做什么的，还是按照指示到自己的位置上了。 按照华锦提前的安排，大概用了接近一刻钟的时间，所有人都安排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华锦看着差不多了，对着秦安煦挥手“你到那边去，给我记录我的路线！” 另外一个桌子那边，则是华锦这次从苏州带来的一个亲兵，面容平凡，低着头不说话，但却是值得信任的。 秦尚任他们几人在一边用晚膳，看着华锦，真的想知道华锦要做什么，张璞却是想起来曾经华锦是如何用现有的资料分析出来云姬相貌的，见过了反而觉得更期待华锦会如何做了。 “谢谢各位先生，在下华隐秀，今日借助各位帮忙找一个人，可能需要的时间会比较长，大家觉得饿或者是冷都可以说，这边会给你们安排，你们要做的事情就是，一旦我提问，你们负责给我我需要的资料，明白了吗？”华锦客气说道。 一群人听到他居然就是华隐秀，也是有些惊讶的样子，但还是答应下来！ “子衿！”华锦说完，曾经卖弄风情的妓子早已经洗净风华，干干净净的站在一边行礼“公子！” “师兄，最后一次见到南安王的时候，他穿着什么衣服，具体在哪，带着什么人，称作什么交通工具？”华锦站在中间，花厅中间有着巨大的空地。 “天津城外三里处，身着黑色锦袍，乘坐双马马车，身边除了车夫跟着大约四人，轻车从简，暗处大约十几人护卫！”秦尚任淡淡说道！ 所有人都看着，华锦在中心，闭上了眼睛！ 第六八三章 潜意识是不会骗人的 “天津城外三里处有什么景色？”华锦闭着眼睛，又问了一个问题。 “城外三里有一处果林，种了苹果和杏子两种水果！”来自天津的人这样说道。 “路旁还有大片的草荡！还有几个孤柳！”另一个这样补充！ “南安王前年的时候曾经说过要把府里的垂柳换了别的植被，因柳絮飘飞会让他呼吸困难！”清芷直接补充。 秦尚任他们几个人总算大概知道华锦在做什么了，她是要用这种方式，推断南安王可能行走的路线。 其实这真的很复杂，因为华锦没有见过南安王，所有的资料只能通过旁人的叙述来总结出来，然后推断，比较幸运的是，清芷从前跟在南安王身边许久，加上秦尚任他们找到的人，这些人共同提供的资料，可以让华锦给南安王进行一个侧写画像。 另一边则是针对这个南安王的侧写画像来推断他的选择和决定，南安王现在知道有人在找自己，也肯定知道那些证据已经被皇上知道了，这个时候他只能跑，但是他似乎笃定了皇上会给他机会，所以他逃跑的比较从容。 华锦不知道南安王凭借的什么，也许是那块免死金牌，或合适他跟慕容桓之间有什么默契和约定，但是华锦始终相信，骗人的从来都是意识，而习惯和不能被觉知的潜意识才代表真相。 南安王只要还是人，他就有习惯，就有些他潜意识会做出的选择，华锦现在做的，就是推断这个人潜意识中的那些永恒不变的习惯！ 张璞看到华锦这样一会儿提问，一回在思考，偶尔会让秦安煦记载一个路线出来，叹息一声“差点忘了她这怪异的分析能力！” 杨贺还有秦尚任看的有点呆，这样真的可以吗，华锦是凭借什么判断呢，因为华锦在提问么，然后不断得到路线和结论，他们也不自觉的跟着分析，有时候跟华锦的判断是一样的，有时候却不是，完全不知道华锦依靠的是什么。 “这是怎么分析的，真的可以吗？”杨贺问张璞。 张璞点头“肯定可以，当初小六没有见过云姬，但是凭借各种资料能够将人画出来，包括这个人的性格都有几分相似，这是她独有的本事，只是那吃之后小六就没用过，我差点忘记她还能如此呢！” “不过那次比这次简单，这次对小六来说也应该是很复杂的分析！”张璞也看出来了，上次华锦的分析比这个快多了，这次不仅仅慢，还经常会走回头，显然负担重许多。 “这太厉害了，要是紧紧这样就能分析出来南安王在哪里，也太……”秦尚任这样稳重的人都有些不可置信，说是奇迹也不为过了吧！ 张璞笑着点头“是啊，所以小六说，她就是奇迹！” “哎，她这般疏懒的性子，难怪之前不愿意做，这样实在很累啊！”杨贺看着华锦在那儿不断分析，一再确认不同的地形，问的细节到一草一木，这样大的分析，对华锦这样被泉水强化对脑子都是负担，到底她不是电脑，是人啊！ 秦尚任却还是不相信华锦真的可以这样就找到，虽然目前看着这个架势还挺能唬住人的“还是看看吧，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找到！” “师兄，您要记得，小六目前为止，正经承诺的事情，她从没有说做不到过，我相信她，即使很难，她说七八成就一定有七八成！”张璞跟华锦接触太久了，华锦这女孩子的性子他不说全了解，但是七八分是有的，这绝对是个不口出狂言的人，看似轻浮实际却很沉稳，这样稳重的人，说出来的话是很值得信任的。 “天啊，好厉害！”花厅一侧，秦安熙被秦安然拉着过来看热闹，结果看到华锦一个人被一群人围着，众星捧月一样，简直是会发光一样。 华锦一直闭着眼，她的脑子在进行非常快速的思考，将所有的资料在自己脑海里整合，南安王这个人的形象慢慢的丰满起来，同样的，根据这个人的各种习惯来推断出来的路线也越发清晰起来。 秦安煦有点呆，看着中心的华锦，只机械一般的在华锦让他记录的时候记录着路线，整个花厅的人都很蒙，因为华锦的问题有时候很奇怪，最过分的甚至问到了南安王的床事，清芷羞红了脸，也都好好的答了。 一群人完全不知道问这个有什么意思，南安王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子，从前到现在宠爱的女子的长相之类的，这些到底有什么相关啊，要不是看华锦很认真，一旁秦尚任几个人也都一脸严肃，真的觉得他们自己是过来陪孩子玩的。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华锦突然睁开眼，看着秦安煦的方向“到了，让人去这里，搜查附近，是否有褐色大门，门前可能会有红色的灯笼，也可能只挂着一对……” 秦安煦傻傻的听，华锦皱眉“做什么傻看着，记下来！” 秦安煦被华锦训斥的脸刷的红起来，马上记录起来，秦尚任还有杨贺听到华锦做出这样的推论的时候是真的傻眼了“额，为什么会有这么详细的阐述？” 要说只有一个位置还好，居然把宅子大概是什么样子，还有一些特点都说出来了，这也太清楚明白了吧！ 张璞有些骄傲“所以她才是小六，不是我，也不是两位师兄啊！她的脑子分析出来的结论就是跟我们不同，否则为什么她说自己是奇迹，我们只能瞎找？” 华锦不理会别人如何看自己，她完全沉浸在自己的逻辑和分析当中，慢慢的好像那个从未跟她有过相遇的南安王就站在自己面前一样，她跟着这个人的脚步，走过他正在走的路途。 刚刚秦安煦记录下来的结论被另外的人再次誊抄下来，反复确认没有任何错误之后，让人用快马送了出去。 等到一个地点推断出来，华锦又继续开始推断，夜越来越深，秦尚任几个人却是看的不愿意离开，被叫了几次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还特地交代人有什么结果第一时间告诉他们。 花厅里的烛火彻夜未曾熄灭，一个一个的各种奇怪的，不知道来源的消息传递了出去，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是否真的有奇迹！ 第六八四章 真的有奇迹！ 华锦基本很少做停息，原本只是过来配合一下的那些人，都开始精神起来，看着中间的那个面色稚嫩的少年，他所有的动作都只是静静的闭着眼睛，只是偶尔才有一个动作，需要的时候提问，他们所有人只需要在提问的时候给出最详细的资料。 他们所有的人都不过是中心这个少年推断的辅助，有人觉得好奇，有人暗自皱眉，觉得这样太草率。 “这个尽快送出去，我休息一会儿，大家也一样，门口有浓茶，若是困倦了可以喝一点，之后我们继续！”两个时辰，华锦不过精确推断了两个地点出来，就已经觉得超负荷了，皱眉表示自己出去休息一下。 虽说花厅里面人多，也烧的比较暖和，一群人一直一个动作坐着，也是很冷很累的，纷纷的过来领取浓茶，还有一些点心之类的，华锦却是出门，秦安煦看到了，也跟着出来“六师叔觉得这样真的可以找到吗？” “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这样推断之后寻找，至少有更大的机会被找到！”华锦皱眉。 “六师叔累了吧，我去给师叔端杯茶！”原本神采奕奕的眸子已经染上疲劳，秦安煦没来由的说了这样的话。 华锦摇头“不用，我去出恭，你也稍微休息一下，快的话第一个地点的结果很快就会有反馈回来，如果一击必中，我们也能早点休息！” 说完华锦，就匆匆往一旁走去，秦安煦见到如此，也只能低头回到花厅里面，华锦却是借助这个单独自己的空间，进入了空间，一杯泉水下肚，华锦揉着眉心到小木屋的床上睡觉，幸好有空间在，否则这样高强度的思索分析，对华锦来说也是很疲劳的。 秦安煦他们只觉得华锦出去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再回来就已经是完全的精神，双眼有神，再次站在中心，点点头“我们继续！” 华锦推测的那些消息被最快的传入那些正在搜集南安王下落的人的手上，男人们穿着方便的衣衫，外面还套着黑色的罩衫，隐藏在夜色当中。 “老大，大人这是病急乱投医了吧，这种消息从哪里得来的，咱们真的要做吗？”对华锦的推测表示怀疑的还有很多人。 被称作老大的男人须发浓密，听了以后确实沉声说道“既然是大人吩咐的，自然是有道理的，赶紧找！” 听到老大发话了，就算觉得不靠谱，一群人还是按照上面的资料到附近去寻找，这样的景象不仅仅出现在天津附近的一个地方，而是许多的地方，许多的人都在根据华锦的推测在寻找。 一个小小县城的夜里，一片安静，只偶尔听见几声狗吠声，黑衣人动作轻飘，在街道上寻觅着，突然，一个人睁大了眼睛，仔细的想着那送来的纸条上写的内容，竟然是有八九分相像，带着不可置信，将这地方告诉了他们一行人的领队。 “小心一点，不要惊了里面的人！”这领队过来之后也难掩惊讶，一个远在天津的人，怎么会知道这附近会有类似的宅子呢？甚至还猜测人就会在这里？ 几人全都小心的靠近，带着惊讶，甚至是几分信任，他们觉得，自己好像在看到什么让人难以想象的事情发生了！ “记下了吗，最快的速度送出去，一定要记得，不要完全一样，如果我这里面写的中了大半，都要尝试一下！”华锦已经站不稳了，就算有空间作弊，她累的是脑子，这种超负荷的分析，华锦一样是硬撑着。 此时天边启明星亮起，夜色正慢慢褪去，华锦已经提供了七个推论地点，这已经是第八个了，之前送出去的前两个已经确定是错了，现在大家都在等着，也在耗费精神，有些人已经失望了，觉得只是看着唬人罢了。 秦安煦看着华锦的脸色都有些苍白了，一边准备把这个推断地点送过去，一边不忍心“六师叔不如再休息一会？” 华锦也是准备点头，一个两个还好，这样大范围的推断是非常可怕的，也是很多的工作量，就算是在现代，轻易也不会有人像华锦这样做，在这样一个信息极其不发达的时代，华锦也是勉强自己。 秦安煦想扶着华锦呢，谁知道看到外面进来一个人，一身的风霜之色，进门带起了一阵冷气，这人眼睛熬的通红，脸上却是惊讶的欣喜“华公子，人找到了！” 芙蓉和百合就站在华锦身后，华锦在听到这人的话之后，腿上一软，两人忙过来扶着她，因为彻夜要分析，她们四个人也是分作两班，后半夜是芙蓉和百合。 “找到了就好，看来这个消息不用送了，煦儿派人给你两位师叔送信，还有你父亲那里，也都交给你了，今日多谢大家的帮忙，你们都可以离开了，大家都是秦大人杨将军还有张大人信重之人，什么话当说，什么话不当说，大家想来是有数的。在下就先行告退了！”华锦真的快挂掉了！ 众人目送华锦的背影，缓缓的离开。秦安煦傻呆呆的看着自己手里还没送出去的那个纸卷“竟然真的有奇迹！” 转头看着回报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详细说说！”说完之后才反应过来“算了，一会儿你再说，诸位还是等一下吧，父亲他们也许还有事情要交代！” 说完，秦安煦匆忙行礼离开，特意交代了人告诉赵氏，准备一些早饭之类的，先给这些人，虽然刚才华锦已经警告过了，但是毕竟这些人都是秦尚任他们的人，还是让他们自己来处理一下比较好。 秦安煦出门才觉得字跟无头苍蝇一般，这个时辰，秦尚任他们正在上朝，也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就算有急事，也要等散朝。 只好让这个来汇报的人跟着来到自己的院子里，让这人好好的详细的介绍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真的是按照华锦的推测找到人的吗，找到的那处地方真的就如华锦猜测的那样吗？ 秦安煦真的有太多疑问，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神奇的本事吗，真的可以发生奇迹吗？ 第六八五章 又背锅的周先生 这个来报信的人也是同样很激动，一开始他们看到大人这么不靠谱的时候，都觉得这是病急乱投医，一定不会有好的结果的，谁都没想到，就这样看似完全没有任何根据的推断，居然真的让他们找到了人。 “小的听到找到人的那组人说了，就是根据送过来的那些消息，找到了一个几乎完全符合推断的宅子，悄悄进去就找到人了！”简直是不可想象，这人说的时候也觉得神奇。 秦安煦想要再问些细节，却见到赵氏带着人来了他的院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就算要跟着你师叔学着那些朝堂的事情，怎么却连早饭都不用了？” 秦安煦站起来行礼“母亲！” 赵氏让人起来“起来吧，一晚上没睡，怎么不早点用了早饭休息，我刚刚听说你六师叔已经是累的吃了东西就休息了！”赵氏看着秦安煦眼睛里的红血丝，有些心疼。 刚刚那人已经退下了，他还要去等着跟秦尚任他们说明情况，南安王是找到了，要如何处理安置也是需要问清楚的。留下赵氏跟秦安煦在房间里。 “母亲，果真是孩儿看错了，六师叔真的不是一般人！”秦安煦并不是那种狭隘的人，他认识到自己错误之后也会承认，秦尚任和赵氏教的很好。 赵氏点头“看来昨夜真的发生了不少事情，你知道就好了，即使你父亲被誉为天分高，被赞誉为内阁最年轻的阁臣，他也从不敢看低了别人，你小小年纪又怎么知道天下之大呢！” 秦安煦知道母亲说的有道理，低头受教。赵氏看着儿子，伸手拉着他的手“你这次科举也不能参加，下次总要有些时间，我想着问问你，要不要出去走走，游历一番，多写见识！” 赵氏没见到华锦之前，还真是没想过这事情，当母亲的，哪里舍得孩子离开，但是秦安煦本身就是那种随性散漫的性子，虽然聪明，但是却失之沉稳。见到华锦之后才知道，原来随性散漫和沉稳也能这样巧妙的融合在一起。 华锦从前说的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话就浮现在赵氏的脑海中，儿子在自己身边自然放心，可是他们做父母的到底不能护着孩子一辈子，以后的事情，还是要孩子自己面对的。 “孩儿听从母亲的吩咐！”他小时候也是跟着爹娘在外地做官的，但是毕竟从来跟在父母身边，不曾一人出行。 赵氏点头“我再与你父亲商量一下吧，就算真的要出去，也要年后，也问问你六师叔的意见，她看人最准的，你是否需要，要怎么做，想来她有数，你若是愿意，也可以自己去请教，会很有收获！” 说完，赵氏拉着秦安煦让他吃早饭，又吩咐他吃过饭之后就好好休息，什么事情都等以后再说。 同一时间，刚刚散朝出来，只觉得头在嗡嗡作响的秦尚任他们往外走。 张璞揉着脑袋“自从来了京城，这耳朵每日都被这般折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少点吵闹！” 杨贺表情要好多了“想太多，前朝那么多年了都一直这样！”上朝肯定是要嘴炮的，一群文人么，最擅长的就是干这个。 要说武官就可怜了，虽然大多也是读过兵书，识得字的，这嘴皮子上的功夫还真比不过文官，每次上朝都被碾压，后来搞得中央这些有机会上朝的将军们，真的是在家练习啊，总算不至于被碾压。 张璞看着一旁的秦尚任一脸淡然，手中象牙的芴板端着正正的，表示十分佩服“自从来了京城，真是更能体会师兄的不易啊！” 秦尚任眨眼，淡定“习惯就好！”一开始他到京城的时候，也是各种不适应，有段时间整日觉得在耳鸣，现在已经能自动屏蔽了。 除了他们几人，还有李必义身边围着一群人，后面几个大人们都哑着嗓子，话都说不出来，可见今日大朝的战况之激烈。 “不过今日还算不错，南安王本人不在，不过打嘴仗，轻松多了！”嗓子都哑了，说不出话来，杨贺觉得还算轻的了。 几人一起出门，他们三个分别是到不同的地方办公，秦尚任是最近的，内阁么，几人一起出来就看到了在门口等着他们的小厮，交换了个眼神，张璞和杨贺加快脚步，跟这小厮说话。 至于秦尚任却是表情越发淡然起来，过去携了张幼山一起去内阁处理公务。 “可是有华公子那边有消息了？”张璞弃了轿子，上了马车，让人上车。 杨贺把马交给身边的下人，也上了车，才上车就问这个小厮，小厮是专门过来说明情况的，而且不是到秦府跟秦安煦说明的，而是真正的参与了抓到南安王那组人的其中之一。 “启禀两位大人，人已经找到了，现在暂时安置在原地，岳大人让小的过来询问现在要怎么处置！”人找到了，但是要怎么安置呢！ 张璞有种笃定的神色，至于一旁的杨贺，却满是惊讶“真的找到人了，按照华公子给你们的信息找的吗？” “是，岳大人和小人接到消息之后就第一时间开始寻找，就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巷子里面找到了一家基本上完全符合消息上说的宅子，悄悄进去之后就找到了在休息的南安王，没有废什么功夫！”这事儿说起来都让人不相信，但是就是这么的简单，人就找到了，好像之前他们费工夫都是假的一样。 “真的有奇迹啊！”杨贺最后也只能叹息。 张璞开心大笑“师兄，我不是说了么，别人做不到，不代表小六不能啊，她到现在说了就没有做不到的啊！所以，她说了自己就是奇迹，那就是了！” 杨贺看到张璞这与有荣焉的表情，也是好笑“看你开心的吧，不过真的好奇，小六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呢，怕是燕国没人有这个本事吧？” 张璞笑着“师兄忘记了小六曾经遇到过一位奇人吗，老师也说过，世界很大，能人辈出，也不是所有人都很高调啊！” 华锦应该庆幸当初随便胡诌出来一个高人，周伯通先生也是背锅了很多次，这心理学上的东西，周先生暂时也就会了吧！ 第六八六章 杏仁茶 不说找到南安王之后要怎么做的事情，华锦已经没有精神去管这些了，她需要休息，完全的休息。 芙蓉和百合扶着华锦回到院子的时候，容嬷嬷还有海棠她们也都起来了，看到华锦这么憔悴的样子都是吓了一跳，急忙迎上来“公子是累了吧！” “呵呵，看我这样子应该就知道，我不是累了，我是快累废了！赶紧的，有啥吃的给我弄点，我一会儿要休息，无论是什么人，天塌下来也别打扰我，一切都等我起来再说！”华锦也是厉害，累成这样了还能贫嘴。 容嬷嬷见到她这样，也是好气好笑“公子你总是这样！” 华锦嘿嘿笑着，她虽然累，但是真的找到人了，她却是非常兴奋的“我怎么样了？你们说说！” “公子不是饿了么，还是快吃点东西休息吧，还有精神贫嘴！”芙蓉扶着华锦，说道。 华锦哈哈笑着“吃饭，休息，天王老子来了姐姐也不起来，闭门谢客，啥也不管了！” 慢慢的挪进房间，进门就坐在椅子上，整个人趴在桌子上，海棠还有桔梗带着小丫鬟将早晨的饭食送上来，赵氏今日也起的早，原本是吩咐了送去外院花厅的，结果听说这边结束了，就送到这边来了，正好跟华锦前后脚。 虽然秦尚任出身只是普通，但是做了这个位置，生活自然是不差的，今天早上的早饭就是几样京城的点心还有白粥，一些清脆的小菜，华锦看着就很有食欲。 “公子别趴在桌子上，这样奴婢没办法放菜了！”桔梗说道。 华锦坐起来，一向精神的丹凤眼里都是红血丝，看着海棠“我要和奶茶，放很多奶，很多糖，很好喝的，热乎乎的奶茶！” 海棠看到华锦这样跟自己说话，心中不知道如何雀跃，要知道平时的时候，华锦只会对芙蓉才会如此，芙蓉看着也不觉得吃醋，就在一边笑着。 “恰好之前订的**也送到了，刚刚奴婢还说要给公子煮杏仁茶，公子要和奶茶吗，那奴婢现在就到厨房去做！”之前他们出去的时候专门找了一家有母牛的，订了每日过来送牛奶，要知道这大冬日的，生仔的奶牛可不好找。 华锦听了犹豫了一下“杏仁茶也可以，要多加点蜂蜜和麦芽糖！”累的时候甜食真的可以让人精神呢！ 不一会儿的功夫，煮的热气腾腾的香甜的杏仁茶就被海棠端上桌，华锦吃着点心，喝着杏仁茶，一口咸的，一口甜的，吃的倒也算是愉快。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吃了早饭，芙蓉和百合要过来伺候华锦更衣休息，却被桔梗还有海棠拦着了“你们熬了半宿，还是先去休息吧，这点子事情我们也是做得成的！” “也是，那我们就偷个懒，交给你们了！”百合和芙蓉也的确很累，海棠和桔梗也是熬到半夜，但睡了一觉毕竟好点，她们两个可是到现在都没休息。 “今天白天大家都休息，有事儿都下午再说，容嬷嬷多看顾一点，叫小丫头守着门口就好了！”华锦打了个哈欠！ 容嬷嬷答应了“公子先休息吧，一切都交给奴婢！” 桔梗端着水过来，伺候华锦洗漱，华锦擦干了脸上的水渍，挖了一些珍珠霜擦在脸上，匆匆就爬床上去了。 容嬷嬷她们看到华锦如此，也都笑着推出，把门关上，华锦不等睡着，就进入了空间，继续趴在空间的小木屋里面睡觉。 秦安煦吃过早饭之后，送走了赵氏，自己在床上躺了许久，华锦站在人群中间分析的画面总出现在眼前，他现在很好奇，到底这个六师叔是怎么推算的，为什么可以真的找到，那些细节又是从哪里来的呢？ 赵氏从秦安煦这边出来，又去华锦的院子，刚刚她听下人回报说是早饭已经送去了，结果才到门口就看到容嬷嬷带着人正准备关院子，看到赵氏之后，容嬷嬷赶忙行礼“见过夫人！” “怎么关了院门，你家公子呢，吃了早饭了吗，一夜未睡，可还好？”赵氏见容嬷嬷不迎自己进门，就停下脚步。 容嬷嬷道“公子昨日是有些累着了，回来之后匆忙吃了东西，现在已经休息了，夫人若是要找公子谈事情，怕是要等到晌午之后了！” 赵氏听了点头“既然是累了，那就好好休息吧，看你家公子需要什么，遣人过来与我说就好了！” 赵氏说了就要走，容嬷嬷才说道“夫人您稍等，一早公子吩咐了做了些杏仁茶，味道很是香甜，很是美容养颜的，正好奴婢还说让人送去给夫人和两位小姐，可巧夫人来了，给夫人的正好带走，倒是让奴婢偷个会子懒！” 容嬷嬷说着，院子里出来三个小丫头，手里提着食盒，里面还隐隐散发着特别的香味，赵氏身边的丫鬟接过来，赵氏才笑道“你们工资做得东西，我是相信的，那我就带走了，等午后我在过来看她！” “正好我也要去看熙儿她们，这两个我也一起带过去吧！”赵氏说完，两个小丫头就提着食盒跟赵氏一起走了。 容嬷嬷果断关上院门，然后自己守在华锦的门口，桔梗她们几个也都去睡觉了，一时间，整个院子都陷入了宁静当中呢。 “姐姐你说，为什么人会有这样完全不同的面貌呢？”秦安然跑到秦安熙这里，姐妹正坐在一起说话。 秦安熙摇头“也不是啊，六师叔平时的时候也很有魅力啊，不过正经做事的时候更有魅力了！” “真是可惜只看了一会儿，刚刚我身边的碧儿打听了回来说，六师叔已经回院子了，姐姐你说，是不是师叔已经找到人了啊？”秦安然她们两个昨天偷看了一会儿就回去了，两个深闺的闺秀，哪能这样跑到外院。 “不知道啊，也不知道师叔什么时候有空，到时候亲自问问不就知道了么，不过六师叔真的很厉害，你看看就现在，咱们知道的她都会多少东西了，无论是研究那些化妆品还是那神乎其技的推理，更会作诗写词，还有一手好字，真的是很厉害！也不知道有什么是师叔不会的！”秦安熙都忍不住赞叹。 第六八七章 还是劳动我吧 赵氏进门的时候正好听到女儿说起这个，就笑了“你们两个丫头，昨天私自跑外面去不说，现在还在背后议论长辈！” 秦安熙和秦安然听到赵氏的声音，赶忙站起来行礼，赵氏坐下来“昨天的事情我还没说你们，以后不能这样没规矩了！” “女儿就是好奇六师叔在做什么嘛，都没有时间陪着女儿玩！”秦安然撒娇。 赵氏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蛋“你六师叔忙的是正事儿！” “六师叔明明跟只比女儿大一点，怎么那么多正事儿啊！”秦安然觉得，明明跟她一起玩的时候，六师叔就是跟她一样的啊！ 正在空间补眠的华锦一定不知道自己被一个小屁孩相提并论了，她好歹也是个成熟的灵魂，换了壳子也是成熟的灵魂，她是不会承认自己幼稚的。 赵氏听了以后才摇头“你六师叔有本事做更大的事情，做正事儿，你个小丫头就把绣工做好，好好的学会弹琴就行了！”最近秦安然也开始学琴，只是嫌弃辛苦，不够用心。 秦安熙想到自己刚刚的感叹“母亲，六师叔才这个年纪，却是好像什么都可以的样子，我听弟弟说，他还会舞剑，从前在战场上也是杀过敌人的，那六师叔真的是什么都能做好吗？”这话听起来就很难以置信啊，应该不存在这种近乎完美的人吧！ 赵氏听到了却是想笑“怎么可能什么都会，什么都全能啊！”有时候看到华锦这样的女孩子，也会觉得十分打击，但是她就是那种优点和缺点都很极端的人，好的就真的各种好，不好的，也是差到惊人啊！ 秦安熙和秦安然听了全都睁大眼睛“所以师叔什么不会啊？” “这个你们亲自问你们六师叔吧！”赵氏卖关子不说，背后说这事儿不太好啊！ “母亲……”姐俩一起给赵氏撒娇。 赵氏笑着，但就是不说“你们这样也没用，这事儿只能你们师叔自己说，刚刚我从你们六师叔那边过来，说是早上做了杏仁茶，美容养颜的，我过来就一并给你们带来了，还热着，你们尝尝！” “难怪六师叔的皮肤比别人都好，吹弹可破一样，这样连吃的都是美容养颜的，又怎么会不好，之前女儿就听说过，师叔在苏州的那个女子会所，里面所有的吃的用的都是对女子好的，可惜一直没机会去看看什么模样！”华锦要是听到秦安熙这番话，一定会骄傲的，自己的女子会所已经这么有名了。 华锦在空间里真的睡了很久，虽然在外面睡觉也能恢复精神，但是华锦发现在空间的恢复会好很多，昨夜晚上她借助上厕所的时间在空间里面休息，要不然也撑不下来一个晚上。 睡一会儿起来精神了一下，喝了点泉水，吃了一点水果，华锦又继续睡下去，等到华锦从空间休息好了出来，已经是接近晌午的时间了，容嬷嬷一直在门口守着，听着房间里面的动静，等听到里面有声音之后，才问华锦是否起来了。 “公子，可是起来了？”桔梗她们几个也都睡起来了，换了衣衫过来伺候。 回答她们的是华锦亲自过来打开房门，早上回来的时候脸上的憔悴，眼底的血色，现在却是一派精神“我起来了！” “公子看起来精神了不少呢！”芙蓉她们见到华锦这满血复活的样子，都笑了。 “过几日我怕是要出门两天左右，嬷嬷帮我收拾一下衣衫，我自己带着！”华锦坐下来让海棠给自己梳头的时候，跟容嬷嬷这样吩咐。 容嬷嬷点头“公子是一个人去还是带着人一起，带几个人呢？” “还不确定，应该不会带你们，具体的还不一定，到时候再说！”华锦呵呵笑着，显然心情很好的样子“我睡着的时候有人来过吗？” “秦夫人曾经过来探望公子，知道公子在休息就离开了，那是早上的时候，新做的杏仁茶奴婢也让人送去了，刚刚二公子也过来探望公子，不过知道公子还没起来，也离开了！”容嬷嬷说道。 华锦诧异“大嫂过来关心也正常，怎么煦儿也来？”她可记得某位少爷对她可是有很多不忿的。 “秦夫人说下午再来看望公子呢！”容嬷嬷又道。 华锦点点头“罢了，正好我睡的身上酸疼，想出去走走呢，昨日熬的山楂可好了，装两坛子带着，我带着去看大嫂！” 芙蓉听了马上点头，过去准备装山楂，华锦这吃货整日的事儿不少，但也忘不了吃这件事，昨日不知道怎么的就想起了前世吃的山楂罐头，然后从空间里面弄了一群山楂出来，吩咐了芙蓉用糖煮，今日正好入了味，拿着送给赵氏她们吃也是极好的。 “本来你就应该常来看看，以前你不在京城也罢了，以后都在京城，到底多走动才有意思，惠儿的亲事订了日子了吗？”孙氏今日过来拜访，带着杨惠坐着跟赵氏还有两个女儿说话呢。 就听到外面有丫鬟报说华锦来了，满屋子的人都笑了“她来的正好，我还想问问她呢，昨日到底是怎么了，她二师兄晚上回来的晚不说，一晚上都念叨小六怎么厉害，怎么可惜之类的，倒好似魔怔了！” 华锦正好进门，身后的丫鬟捧着坛子，听到孙氏的话当然不满“二嫂冤枉小六，小六昨夜劳心劳力，一整夜都没睡觉，这才起来就巴巴的过来给嫂子请安了！” “你倒是有道理，你这是带的什么东西，可是有做了什么东西？”孙氏笑着问华锦。 “也不是什么新奇玩意儿，昨日让下人熬了些山楂吃，味道还不错，拿来给嫂子和两位侄女尝尝，我倒是不爱吃什么糖葫芦，反而这样弄了爱吃一些！”华锦让人把两小坛子的山楂拿出来。 赵氏身边的丫鬟接了过去，赵氏看着华锦又精神了，才问道“小六可休息好了？” 华锦点头“休息好了，之后怕是还有些事儿，原本来京城之前就知道怕要多劳动了，只是没想到居然这么辛苦，嫂子们可多疼小六，小六多不容易啊！” 这样撒娇起来！ 第六八八章 细节决定命运 华锦让芙蓉熬的山楂果然十分受欢迎，这酸甜的口味本就适合女人，何况用的是空间的山楂，每个山楂都差不多的大小，浑圆的去了中心的籽，用蜂蜜和麦芽糖一起煮了，红彤彤的很喜庆的样子。 自然是好吃的，空间出品么，只是这酸甜的口味，倒是一向端庄持重的赵氏最喜欢，华锦还特意留下了方子，还答应了送些果子过来，看来好东西大家都是认的。 大概是华锦送来的山楂开胃，晌午几人一起吃饭的时候，都吃了不少，华锦离开前还特意交代了这熬的山楂虽然味道好，但却是不能多吃的，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下午华锦把时间用在了跟芙蓉一起做米花糖这件事上，等到秦尚任他们几个人散值回来的时候，没等走近院子就闻到了一阵甜蜜的香气。 进门就看到小厨房外面放着一个桌子，上面用细棉布盖着什么，正散发着香气，几个守在门口的小丫头见到秦尚任他们，马上行礼。 秦尚任才挥手让人起来，就看到华锦手里捧着米花糖，吃的那叫一个香甜，正从厨房出来，出来见到他们几个还挥手“师兄们回来了，我让下人做了米花糖，师兄们过来尝尝！” 张璞笑了“小六果然是小六，在哪儿都是一样的，最爱研究这些吃的东西！”说着就上前去，从丫鬟捧着的盘子里拿了一块米花糖，咬了一口。 入口是玉米爆过之后的脆香，切好之后在外面冷冻之后让麦芽糖也有了清脆的口感，二者混合在一起，十分的有趣香甜“好甜的味道，我家几个丫头小子怕是喜欢这个！” “心情不好的时候吃甜食能调节心情呀，师兄们还是吃点吧！”华锦笑眯眯的。 秦尚任和杨贺也是适应了华锦这种就算做正经事的时候也好似不在意的样子，若不是熟悉华锦的性格和做事风格，大概也不会觉得她能做成那么多事情吧！ “你是怎么做到的？”杨贺也拿着一块米花糖吃了一口，入口的甜香让他微微皱眉，这种只有小孩子和女人才喜欢的食物，居然也是出自华锦的手，多矛盾啊！ 华锦听到了只是笑着，让人装了一盘子米花糖，又装了一大壶杏仁茶“师兄们一回来，小六就要开工了，我们去书房吧！” 秦尚任点点头，的确，现在要做的事情还是很多的！芙蓉和海棠提着食盒跟着华锦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心，一句话也不说。 “我怎么做到的重要吗，重点是找到人吧，对了花厅那些人师兄们都跟他们说过了吗？”一边走，华锦一边说道。 “已经都交代好了！”秦尚任说。 杨贺还是好奇“为什么你能够推断出来那些细节的事情呢，难道你去过那里，所以记得，不可能啊，就算真的记得，时间过去总会有变化的吧！” 华锦叹息一声“简单来说，这只是一种根据每个人的性格来做出的一种推断，我先是收集资料给南安王做了一个侧写画像，这个侧写画像不是外表的，而是脾气性格的，有了这个，就可以推断一个人的行为，我们的行为都受到思想的控制，一旦推断出来思想，这个人做什么就很容易知道了啊！” “可就算知道性格，你又怎么知道他会选择这样的宅子来躲避呢？”秦尚任也觉得这说不通。 “当然可以，这个方法只适合这种相对来说不着急的情况，一旦情况紧急，这个推测的失误率就增加，就好像我们都知道兔子是吃素的，它不会咬人，但是急了的时候就可能咬人了，紧急情况失误率会增加。所以在之前我特意确认了南安王的情况，他虽然躲着人，但是他很笃定，并不是逃命的姿态，所以很奇怪，如果很笃定，为什么还要跑，既然跑了，为什么又好像不担心呢，这个问题恐怕要等之后我来解释了，他这个姿态出来，就代表他在躲避的时候有很大的自主权，不着急的情况下，他的选择都会透漏出来喜好，这个喜好被我推测出来了，自然能找到差不多可能的元素啊！”说起来好像很复杂，但是正如华锦说的，潜意识是不会骗人的。 三脸懵逼，秦尚任他们已经算是聪慧的，但还是不知道华锦到底在说什么，好像懂了，好像又听不明白！ 华锦没办法的叹息，天知道她为什么要跟几个古人讲心理学的知识，转头看着正好一侧有几个丫鬟过来了，华锦指着几个人问三个人“三位师兄看那五个丫鬟，看完了吗？” 几人看了一眼，继续看着华锦，点头！这府里丫鬟众多，秦尚任都不认识，何况是张璞和杨贺了。 “那让我猜测一下，大师兄现在能记得的是那个带着碧色坠子的，二师兄记得的是那腕子上带着鎏金镯子的，至于三师兄，现在想想，那个女子头上的粉色绒布花还蛮漂亮的对吗？”华锦一一的指出。 说一个就惊讶一个，的确，这府里的小丫头衣衫都是定制的，轻易是不能换的，女孩子又爱漂亮，自然会在细节上注意，刚刚三个人看过去，脸是记不得的，那一瞬间，印象最深的，就是华锦说的。 “想知道为什么我知道，因为小六了解三位师兄的性格和喜好啊，大嫂平时在家的时候都会戴着一个碧玉簪子。料子倒不是极好的，小六猜测应该是早年大师兄送给大嫂的，所以大嫂才这么爱戴着，大师兄也是喜欢的，同理，二嫂有一对耳坠子，小六也经常看她戴着，款式样子都已经不够新鲜了，却被小心翼翼的护着用，三嫂在苏州的时候很喜欢簪鲜花，最常簪的就是粉色芍药！你看，看似不过就是一眼，其实是跟三位师兄从前的经历还有个性等等都有关系的！”华锦笑着解释。 “这些事情本人有时候都未必会察觉，因为已经是习惯，也已经是下意识的东西了，但是不被本人察觉未必不存在，小六推断凭借的就是没有被本人察觉的这些事情，所以我可以推断出一些细节，比如说大门的颜色，或者是灯笼之类的，但又没办法说明白整体的感觉，因为那是推断不出来的！”华锦尽量解释。 反正也不可能把佛洛依德的意识冰山理论之类的拿出来解释，用实际的例子说一下就好了。 第六八九章 就是装傻 “神乎其技！”听完华锦的解释之后，杨贺感叹。 秦尚任看着华锦“你应该能看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东西吧？” 华锦嘿嘿傻笑，这聪明的人就是这点不好，总能这样敏锐，这不是没办法的事情么，有些事情她真的不想看出来啊，但是一眼就看出来了怎么办，有时候看着衣冠楚楚的人内里是个变态这种事情，也是很心塞的。 想当年在现代工作的时候，最开始那几年真的是自己压力都很大，很痛苦，也是那时候才经常出去走，不断努力的割裂工作状态和生活状态，也曾经一度陷入到很深的误差中，幸亏运气好，有人陪着她走过那段日子，可惜的是，终究是缘分太浅，最终给她最深伤害的，也是那人。 到底最后她凭借自己，血淋淋的练就了自己的铜墙铁壁，也终于可以假装什么都看不到，在生活中匆促而随意，让自己不要看那些隐藏在人性深处的黑暗。 “哈哈，师兄说的什么话，您也看到了，我为了找南安王多费时间和精神在分析，平时怎么可能看到那么多啊！”坚决不能说啊，这种被人看清的感觉没有人会喜欢吧！ 虽然有时候华锦自己也不是很想看明白啊，华锦也不想知道对方是不是心虚，是不是表面真诚内里阴损啊，她已经做得更好了，每次都忽略。 就像是华锦这辈子都不会告诉宁淏，她第一次见到宁淏的时候，就看出来这家伙内里是个蕴藏很多黑暗的人，平静中暗藏疯狂，第一时间就会推断到大概的家庭环境，还好她已经控制自己只分析到这里了，否则累死。 “你若是男子，成就必然超越我们！”秦尚任根本不信，他从前就觉得自己这六师妹有时候真的让人猜不透，真的好像很随意的样子，让人有些猜不透，这样想着，也许她就是用这种方式隐藏很多东西吧！ 类似于装疯卖傻，看似一切随心随性，不经心一般，但一切都看在眼里，却不说不插手，高高在上的看着一切发生。 华锦呵呵笑着“师兄抬举了，小六不过普通人，这样就很好了！”真要当官，整日的分析一个人的所思所想，也很没趣啊，就算是皇上，也只是一个人啊，尽情的分析之后，也就都出来了，没啥挑战性！ 杨贺突然有种以后能带着华锦上朝该多好，这样根本不用怕说错话了，他们整日的小心谨慎，还不是怕摸错了心思，但华锦就看的那么清楚，一定不会说错话啊！ 华锦要是知道杨贺这么想的，也会无语吧，她是能分析，但是想象一下，正上朝的时候大家都看着皇上臭脸，只有她一个人知道是因为皇上吃多了萝卜一直放屁不开心，这难道值得开心，这就不会说错话了？说啥都是错的吧，也不能说臣昨日也吃多了萝卜，笑话过于顺畅吧！ 心理学说有用也的确有用，说没用，有时候也没啥用的说，不用觉得夸张。 “你这分析的本事，可准备收个弟子传下去？”张璞小心的问，要是想教，他就让自己儿子学。 华锦摇头“暂时没打算，这个没什么神奇的，大部分的时候没啥用，还挺容易造成烦恼的！” 这个东西跟化妆品不同，那个出现了也改变不了什么，但是心理学，即使在现代也是要提防被有些人利用的东西，不属于这时代的，还是不要传下去，让这个时空自由发展，也许未来也会有心理学家产生，慢慢的形成自己的理论体系吧！ 几人边走边说，就到了秦尚任的书房，没等走近华锦就看到了门口站着一个人，正是秦安煦。秦尚任刚刚特意让人叫他过来了，旁听么，多学习一下。 秦安煦看到几人，躬身行礼，几人挥手让他起来，然后五人一起进门，芙蓉和海棠把东西放在华锦旁边的桌子上，悄悄退下。 “煦儿来的正好，杏仁茶配米花糖，甜甜的很不错，要不要来点？”华锦依然笑得一脸灿烂。 秦安煦现在已经是对华锦刮目相看了，虽然华锦一直都在不懈努力的毁自己形象，恨不得让自己的人设崩溃才开心。 华锦这样说了，他从善如流的捻了一块米花糖吃，入口的甜香让他更确认这种零食的确不适合自己。 秦尚任几个现在在华锦面前也有点不适应，正如华锦所说的，被人看的很清楚这件事，是不会让人舒服的。 所以华锦不承认自己能看出来，也表现的十分随意，眼睛里清澈干净，有时候心理师真的不愿意看那么多的，实际来说，没好处的事情，看那么多只会自己很累啊！ “味道还算不错吧！”华锦自己也吃着，很开心的样子。 见到秦安煦勉强的点头，华锦好像相信了一样，笑的见牙不见眼，然后喝着杏仁茶继续说道“今日朝堂上可又出什么事了？” “左都御史和右都御史今日可算是拼了老命，好几次看着老陈大人，都觉得会不会一口气上不来！”张璞也好奇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杏仁茶，倒是没有想象中的甜腻，喝起来。 “今日还算不错，皇上继续暧昧，倒是开口说交给宗人府调查了！”杨贺喝了一口松子茶。 “拖字诀玩的不错！”慕容桓这家伙，搁在现代当个有关部门踢皮球很不错，额，也许踢皮球这件事是有历史依据的？ “御史台不同意移交宗人府，要送刑部！”宗人府是管皇家人的，入了宗人府更倾向于家事，刑部却是国事，这是又区别的。 华锦笑了“周亚云几个虽然蠢了点，但两位御史倒是不笨啊，这事儿能拖个几天，原本以为还要用到清芷呢，没想到用不上了！南安王还在原地吗，我去见他！” “你自己去吗？”秦尚任问，现在他们三个每日都要上朝，又是显眼的，毕竟官大了也惹眼，根本没办法私自出京。 华锦笑嘻嘻的看着秦安煦“让你煦儿跟我一起吧，也不是大事，咱们总压着南安王也容易出事，不如早点搞完，剩下的咱们就壁上看戏吧！” 第六九零章 皇帝很好 秦安煦不知道自己这个师叔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好像对他挺关注的，但是又好像带着点点戏谑，让人摸不着头脑。 南安王这事儿他们一直都是隐藏在背后的，本来也不是主力，只是因为主力太蠢，加上南安王身上似乎隐藏着很多有趣的东西，李家为何也找南安王，这不是有意思么，华锦也好奇到底这其中呢隐藏着什么曲折呢！ 南安王卖粮食和兵器给敌国，这种通敌卖国的事儿，如果不知道还好，就算知道了没有证据也罢了，但既然现在知道了还有确认的证据，华锦也好，秦尚任他们也好，都是不想要放过，他们虽然算计，也想要在朝堂上有权势地位，但他们不会姑息的卖国贼。 人活着总是要有底线的，王明教了他们很多，这个底线他们每个人都有，所以当初华锦自己一个人去到云姬身边探查消息，虽然觉得华锦冲动，但每个人心中也是支持的，因为这些倭寇做得就是祸害百姓的事情，他们能出力却不做，那是违背原则和底线的。 “是啊，壁上看戏！”秦尚任他们听到华锦的表达方式之后，也跟着点头，南安王一定会得到应得的下场。 哪怕他真的是皇上的亲爹，这事儿也是必须的，皇帝又能如何，皇上也休想护着卖国贼，所有人一心搞南安王，南安王就绝对保不住，不过么，这种会拉仇恨，让皇上记恨的事情，他们是不能做的。 “小六有把握吗，你是怎么计划的？”杨贺沉稳的道。 华锦吃着米花糖，继续笑眯眯，这样正经重要的事情，她却是很放松的“南安王那边的秘密，我自然能问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等我见了人就知道，师兄们的人现在虽然看着人，但毕竟目标很大，问到有用的消息了，就把人给李家的人呗！” 说完有好像想到什么特别让人开心的事情一样的“到时候让李家把这人给护着，然后把他们自己给炸出来，怎么样，有意思吧？” 秦安煦看着华锦这巧笑倩兮的样子，烛光下的少年面如冠玉，漂亮的丹凤眼在笑得时候眯起来，有些慵懒的肆意，声音微微的有些低，却骚动人心一般的让人忍不住关注倾听，话里面的意思却是顷刻间改变人命运的事情，到底怎么样，才能如此，举重若轻？ “小六是觉得，李家之所以找南安王，是因为他们有什么牵扯，或者说，南安王的生意，他们也有份？”张璞有些惊讶，李家盘根错节，实力庞大，这种生意应该不值得他们动心吧！ “不一定啊，最近咱们的皇帝陛下可是动作不少，我要是世家，说不定干脆拼一把，弄死一个，自己当老大就是了！不过也不一定，世家的人谁不知道在咱们燕国当皇帝就是个靶子，被一群世家算计，还不如当世家舒服呢！”怎么说，皇上某种程度是摆设，世家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皇上这位置不过看着光鲜，国库里面的银子再多，皇帝自己没办法用，至于他皇家的小库房，呵呵！穷的说不定还赶不上华锦呢，华锦那个伊人女子会所，那不差钱的商人妇，一次性十万两也是有的，就慕容桓那个小库房，要说金银，真的不见得赶得上华锦自己的库房呢！ 所以华锦就说了，当皇帝是个很苦逼的事情，劳心劳力不说，还整日的被人各种分析算计，秦尚任他们知道华锦看人清晰，能分析到别人都分析不到的事情，尚且会觉得很舒服，当皇帝呢，那是连上个茅厕都要有一群人守着的，还有专门的御医检查皇上的排泄是否正常。 那是就算宠幸个嫔妃，稍微多搂一会儿都要外面有个敲锣的提醒的，别看每天上朝的时候一群人躬身行礼，好像高高在上，私下一群人还不知道怎么算计呢，当皇帝有什么趣味，压力大，工资低，没人权，就连任性的想随便砍头，御史吹胡子瞪眼就上，没事儿还要撞个柱子表达一下自己威武不能屈。 更不要说史官也在旁边记录着坐言起行，真的非要坚持任性的做自己，保准坐着皇位这一辈子到死只会成就一群誓死不屈的文臣武将，自己的名声几千年后也被人唾骂的很，当大臣的名垂千古就简单，当皇上的名留青史，哼，难多了！ 明君不好当，昏君需要足够厚脸皮，还得经得起未来祖祖辈辈当反面教材被骂，这比普通人家当个混蛋难多了，混蛋混一辈子也不至于到了上百千年之后还被一群人一边参观陵墓一边细数这墓里面的家伙以前多混蛋啊！死后都不得安稳，当昏君是需要勇气的，当明君么，那是需要智商的，算计不过别人，照样没啥好名声。 华锦看得明白，皇帝这位置绝对是最不好做的了。 秦尚任几个听到华锦这么说话，全都惊悚“小六莫要这么说！”没办法，他们家这位华小六同学，也不知道她是敏锐还是运气好，或者被称为乌鸦嘴，每次她说的很惊悚的事情，居然都发生了。 从前慕容桓和他老爹一起算计三王夺位消耗世家力量这种听起来就很不靠谱，只有疯子才会觉得有人做，想出来都不正常的事情，华小六同学随意就说了，当时谁相信？ 可就是发生了，她现在这样，也是有点惊悚，如果真是现实的话，秦尚任和张璞三人思考了一下“其实这么说也没啥，要真是这样，李家就真的自己作死了，二师兄觉得如何？” 杨贺现在可是拱卫京畿的，掌握这京城的禁军，实力如何他最清楚。 “固若金汤！”杨贺的回答只有这自信的四个字。 秦安煦这样旁听着，突然觉得，当官这件事真的需要很强大的心理素质，强大的分析能力，更要有这种散发的思考能力，看看这一会儿工夫，信息简直多的可怕。 “来了京城之后，果然有许多热闹可以看，到底如何，等我们回来了就知道了，煦儿，回去收拾行装，咱们连夜出发，你骑马成吗？”最后的质疑，换来了秦安煦被瞧不起之后哀怨的眼神。 看到这个眼神，华锦笑的浑身颤抖！ 第六九一章 猜不透的华锦 一直到出门的时候，华锦看到秦安煦的时候还忍不住的笑，把少年笑的差点恼了。赵氏和秦尚任他们都过来送两人，为了不引人注意，这次是华锦和秦安煦单独离开。 赵氏看着自家儿子被逗的羞恼也是对华锦的调皮很是无语，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八字不合，从见面就这样总要闹才好。 秦尚任他们看到华锦这样子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了，特别是秦尚任，到底是明白了为什么从前的时候为什么张璞总会写信来抱怨华锦的事情了，要说华锦也真的是很有本事，解决问题的时候很有用，但平日里也真心的让人很无奈，这性子也不知道怎么养成的。 不由得，对宁淏这个师弟多了几分敬佩，虽然可以欣赏，但若是作为结婚对象，好像真的会有压力啊！ 华锦就是觉得秦安煦这少年着实有趣，最开始的时候怼她怼的狠，现在别扭的也着实可爱，果然，她这调戏美少年的习惯还是没变啊！ “师兄，嫂子，我们走了！”在马上笑了好久，惹了跟华锦又通了灵性的小枣花一双马眼里都带了几分疑惑。 这匹马据说是传说中的汗血宝马，杨贺送给华锦的，华锦觉得这马长的跟枣花一样，就给了它这样一个名字，话说小枣花对这个名字貌似不是十分满意，不过没关系，华锦空间里那些只哪个满意自己的名字，还不是都接受了！ “一路上小心谨慎，注意安全！”秦尚任沉声吩咐。 “的确，安全是最要紧的，莫要逞强，小六，特别是你，不要再冲动做事了啊！”张璞也要警告一声，华锦这种一不小心就自己跑偏的本事，也是让人很佩服的。 之前华锦就干过这样的事情，所以千万要警告一下才好。 华锦嘿嘿笑着“哎呀，我哪有冲动做事，放心了，保证完成任务，我还要回来看热闹呢！” 她自己导演的好戏，要是自己看不到，岂不是无趣，这样想想，来京城也很不错么，在苏州整日的做些化妆品，虽说那后宅也未必没有惊心动魄，但到底没意思，不是毒哑了下人，杖毙了通房，怎么给妾室立规矩，打压庶子庶女，怎么剩下嫡子，说到底，都是争个男人的关注和宠爱。 超级没趣的，听着朝中那些老大人没事儿就嘴炮，撞个柱子，扔了芴板之类的有趣多了，光是听听都能感受到每日上朝鸡飞狗跳的热闹，怕是比那集市还有趣些。这么想好像有点太恶劣了，也不知道慕容桓每日看着底下这群大神嘴炮的心情如何，也有看戏的心情吗，还是说每日祈祷这帮人不要嘴炮自己？ “煦儿路上好好听你师叔的话，不要任性，这次是你第一次出门办事，一定要多看多学习，不懂就问你师叔，一定要听话！”跟华锦说话的时候，秦尚任虽然是师兄，但毕竟平辈，自然多了几分活泼，偶尔默契的一起算计，训斥儿子的时候那还是一派严父风格的。 秦安煦憋屈道“孩儿知道了！” “煦儿可不要觉得不在乎啊，别看你六师叔年纪小，可是带着你七师叔从北方走到南方，还去过西南的，要说出门，她比你有经验的！”张璞笑着说道，华锦年纪不大，经历还是不少的，秦安煦这种温室长大的孩子肯定比不上。 秦安煦继续憋屈的应了，他也没有打算不听话啊，只要六师叔能少打趣，逗他，就更好了。 “哈哈，煦儿这么乖，师兄们不用说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走了，若是快的话，最快后日凌晨就会回来，二师兄记得吩咐一声啊，免得进不来！”华锦看着已经不早了，再晚城门就要关了。 赵氏他们眼看着华锦挥了挥马鞭，两人骑马哒哒哒的离开，不一会儿时间，就没有了背影。 秦尚任看着妻子一直看着远方，知道她是担心儿子，走过来道“进去吧，有小六在，不会有事的，煦儿年纪不小了，也该有些经历和见识了，否则还想从前那样识人不清，以后才有麻烦！” 赵氏点头“我自然是懂这个道理的，只是孩子从来没离开过我身边，一时觉得有些若有所失罢了，要是真的跟照儿一样早早的跟着你学做事，倒是不这样担忧了！” 赵氏和秦尚任的弟子秦安照因为是嫡子，又是老大，所以很早就跟着秦尚任做事了，秦安煦因为是小儿子，所以就放任了一点。 “现在也不晚，跟着小六能学到不少的，若他真的能从小六那里学习到一星半点，以后倒是真不用担忧他了！”秦尚任跟赵氏进门，张璞和杨贺已经告辞离开了。 “以前没见过小六的时候，也真的明白为什么师弟还有弟妹他们可惜小六不能科举做官了，到底不过是女子，就算会作诗词写得锦绣文章，那又能如何，现在见到了才真切的体会为何可惜，咱们燕国也有这样的女子啊！”赵氏感叹了。 华锦着实是个很让人难以猜透的人，看似随意的行为中却总是带着一股超然，有时候会让人觉得她似乎是看明白很多事，但有时候又觉得也许她是真的不明白，便是那活了不知道多少岁的人，也会有自己的执着，但华锦似乎没有什么执着。 秦尚任听了也只是微笑叹息“这许多年来，倒是第一次遇到一个几乎没办法猜测的人！”有时候看似很明白的人反而很难猜，就好像是华锦，好像什么都给你看到了，但是仔细一想，就又觉得好像又不是这样的。 华锦若是知道秦尚任和赵氏这般看着自己，怕也会觉得很莫名吧，她也是人，怎么会没有执着，不过她要的是自由自在的生活，自己支配自己命运而已，除此之外，的确也没有其他在意的吧！ 对华锦来说，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大事，即使是生死也不是，舒服自在的活着，大概就是她所有的人生的追求了。 华锦带着秦安煦离开，一切的结果，一切会如何继续，都只能等华锦他们回来了！ 第六九二章 嗯，出差 “煦儿都十八岁了吧，有没有心上人啊，喜欢什么样的，男子还是女子？”赶路的时间十分不好过，于是某个前世就喜欢调戏小男生的习惯又暗暗地浮上心头。 秦安煦告诉自己一定要忍住，要透过现象看本质，一定要知道六师叔是个奇人，但是，就算年纪不大，好歹也是长辈，为什么要这么调戏人？ 华锦看到秦安煦那个憋屈的表情就忍不住笑了“哎呀，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干嘛这么羞涩，你看师叔很早就说了自己是喜欢男子的了啊！你也说说呗！” “没有！”秦安煦有时候觉得，为什么会有长辈是个流氓？ “没有？你爹娘没有给你订婚吗，要不要师叔帮你寻觅一个？”正常秦安煦这个年纪就算不成婚，也该订婚了的。 秦安煦继续无语“没有！” “煦儿，你这样消极抵抗是不对的，如果你不主动寻觅感情，以后会变成大龄剩男，男人跟女人是不一样的，你看哪有嫁不出去的女子，但是男子很容易就嫁……娶不到的，我看你虽然学问稀疏平常，智谋貌似也差了点，但好歹相貌还算不错，要懂得争取抓紧机会！”华锦这个记仇的吧，就因为人家之前笑了自己，逮着机会就这样怼人。 秦安煦看着骑马走在自己身边的这位师叔，很精致的眉眼，年纪不大，眸子却是带着几丝兴味，显然说起这个话题很让她愉快“那师叔有自己的心上人了吗？” 华锦挑眉，没想到这傻小子居然还会反击自己啊，笑着点头“一不小心，被人给缠上了，没办法！” 说这话的时候华锦的转头看着南方，此时这北地已经是寒冬，两人骑马奔驰，顶着瑟瑟冷风，秦安煦自己的唇已经被封吹的干涩，脸上也是涩的有些发疼。华锦的皮肤却是依然水嫩，看着穿的比他还少，却好似感觉不到冷一般的，语气里面都是无奈，表情却是带着点点的微微甜意。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瞬间秦安煦很想知道那个被这位六师叔口中说的那个人是谁，应该是，真的很喜欢吧！心中有那么一点点的酸涩，秦安煦不知为何！ 华锦看的方向是南方，在那里，某个她不在就会想念，整日会闷闷的少年，书读的不知道好不好，小锘的这次童生试应该是没问题的吧，好歹也是解元，总不会教不好小锘，才来了京城几日的时间，居然，有那么一点想念呢！ 只是一瞬间的陷入思念，华锦很快的反应过来，又看着眼前的少年调戏“所以啊，煦儿还是要找到喜欢的人，就像你父亲母亲那样，相扶到老！千万不要觉得自己年轻就耽误，真的成了大龄剩男，好的都被挑走了，剩下的都是歪瓜裂枣，要是你特别优秀，总有那年纪不大的女孩子愿意跟着你，你也能老牛吃个嫩草，但煦儿别怪师叔说话不好听啊，你这水平还差点，能到这种程度的，好歹也得到你师叔这个程度，咱这才华相貌，那肯定是剩不下的！” 要是秦安煦在现代，已经非常熟悉这套理论，前世作为大龄剩女，虽然华锦一直不觉得自己是剩下，她只是选择了一种她更喜欢的生活方式罢了。华锦现在居然拿这话磋磨秦安煦，长辈的范儿端的很是牢固！ 秦安煦觉得自己快疯了，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个师叔这么唠叨，还能不能好好赶路了！ 于是，接下来一路上，秦安煦好好的感受了一下什么叫做精神折磨，车轱辘话不断的念叨的都是这大龄剩男的话题，他知错了还不行，回头就定亲，马上就成亲，他保证能把自己给结束单身还不行吗？ 华锦终于找到了当唐僧的乐趣，主要是秦安煦这孩子实在是无趣，她也是没办法啊！ “师叔，您能不能不要再说这个话题了？”秦安煦也是曾经抗议过的！ 华锦点头“哎呀，你不想听你就说么，你不说我怎么知道呢，你说了我不就知道了么，当然可以啊，那煦儿给师叔讲个段子，不对，讲个笑话吧！”华锦觉得自己还算是个很讲理的人的！ 秦安煦“……”这叫什么，难道就不能好好的，安静的赶路吗？ 华锦不乐意了“你看，师叔不是个不讲理的，对吧，你的意见我还是可以接受的，但是你也不能让师叔这一路上少很多乐趣吧，怪不得你没有定亲，连段子都不会，又怎么讨好女孩子？” 秦安煦沉默“师叔，我错了！”他认错还不行么，他没意见，师叔说什么就是什么啊！ “错当然是错了，你给师叔讲个笑话我就原谅你，怎么样，师叔很宽大吧！”貌美的小少年一定不知道，自己被调戏的时候表情越是憋屈，越是让人有继续调戏的乐趣。 秦安煦想跑，可是它的马跑不过华锦的，跑不掉，逃不开，只能继续受折磨“师叔，侄儿不会！” “哎……你看看，少年你太没有情趣了，男子没有情趣是不会有女子喜欢的，所以啊，你真的需要好好的修炼一下自己，否则哪天变成大龄剩男，还不是让我们这些长辈担忧……”华锦似模似样的叹息着。 秦安煦蔫吧着脑袋，随便了，什么大龄剩男，什么智慧不足，他都认还不行么，这条路怎么这么长啊，走这么久还不到。 一路上在华锦锲而不舍的念叨，秦安煦眼观鼻鼻观心的跟从当中，秦二少爷的耐性得到了极大的提高，华锦调戏的颇为有趣，中间不过稍作停留休息，两人吃了东西，继续赶往目的地。 终于在凌晨到了发现南安王的那个县城，才进入碑界，华锦就停止了唠叨，正经起来“一会儿你跟我一起进去见南安王，记住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出声，将你听到的一切用笔记录下来！” 秦安煦本来已经蔫了，现在听到华锦这样说之后，也收敛心神，一夜未曾睡眠的眼睛里也多了几分精神“知道了！” 华锦点头，加快速度！ 第六九三章 熟悉的新朋友 秦安煦也跟着挥动马鞭，然后才突然有些反应过来，这一路上师叔虽然话特别多，但是，他也完全没有一点睡意，原来竟然是用这种方式让他打起精神吗？ 秦安煦终于明白一点母亲说的不要看表面的意思了，这个师叔，真的跟任何人都不一样啊！ 正看着华锦发呆，华锦却突然勒马，扔给他一个小小的瓷瓶“拿着，喝掉，一会儿要集中精神，一点细节都不要出错！” 秦安煦也知道一会儿是做正经事，而且，虽然最近越发的看不透自己这个六师叔了，他也是知道这个师叔是不会害他的，打开瓷瓶上面的红塞子，一股子茶香传出来，秦安煦又看了华锦一眼，发现华锦也拿着个瓷瓶在喝，于是也学着华锦，一口倒进最里面。 “咳咳咳……好苦！”等这水入口，秦安煦才品出味道来，苦到了骨子里！ 华锦在一边看着他也在皱眉，能不苦么，高级待遇，空间种的茶树，之前在苏州的时候在家炒了一些出来，平时华锦自己喝的，品个清茗也算是名仕感觉，宁淏是最喜欢这样的清茶的。 但她给秦安煦这个，那可是分量很足，一半水一半茶，十碗水熬成一碗，临走之前华锦跟芙蓉特意吩咐熬的超级提神浓茶，想想就知道这么浓的茶有多苦了，何况最后连茶叶末都混在里面，大概就是抹茶粉弄个一二十倍的感觉吧！ “不苦怎么提神！”秦安煦跟着她，华锦也不能到空间里面休息，她也要提神好吧，不过她喝的空间前世存放的咖啡，黑咖啡，不加糖，见鬼，苦的要死！ “师叔您也喝的这种吗？”这浓的已经分辨不出来茶的味道了啊！ 华锦哼了一声“当然不是，比你这个难喝多了，都喝了啊！”这玩意大概是伤胃的，还好是空间水熬的，而且年轻么，折腾一次也还好！ 事实证明，华锦这阴招土方子也是真见效，不过不到半个时辰，秦安煦就觉得自己十分的炯炯有神，完全不像是一晚上没有休息，昨日白天也没怎么休息的状态，各种兴奋精神！ 前世华锦就是个喝了咖啡必定失眠的体质，这个身体虽然不是前世那个，但是咖啡的效果依然很惊人，很快华锦也精神出来，华锦默默念叨，果然，出差和加班更配哦！ 华锦和秦安煦进了县城，按照之前说明的地点，找到了南安王隐藏的宅子，在看到那跟自己推断的差别不大的宅子的时候，华锦有些激动，从在西南的时候就听说过这个南安王，今天总算要见到了！ 秦安煦看到这个宅子的时候，是真的很震惊的，没有谁比他更清楚华锦是怎么推测出来的，也没有谁更知道这推测出来的内容是什么，那信息还是他的笔写下来传出去的，今日见到这宅子，他还是震撼到了。 华锦却不在意，说实话，她前世做了那么多年的心理师，有些东西，别人觉得惊讶，她都已经成了本能了，骨子里就会自然有的一种东西，反而不会觉得多么新奇。 华锦敲门，里面传来一个男人应门的声音，开了一个缝隙，见到华锦和秦安煦之后，里面的几个人一起行礼，迎了他们进门。 “不用多礼，人在哪里？情绪如何？”华锦进门就捡着重点说。 这些人知道眼前这位看着面很嫩，实际上年纪也的确不大的少年就是推测出来南安王所在地点的，都十分尊敬华锦，听到他问，也都恭敬回答，抓到的时候很震惊，现在好像已经平静许多了！ “知道你们是哪边的人了吗？”华锦又问了一句，南安王这家伙有趣啊，居然沉得住气！ “应该是不知道的，不过我觉得也许他猜出来什么，至少知道咱们不是李家的人！”这些人也是敏锐，这样跟华锦说。 “我知道了，你们守在门外，我们去见见人！”华锦说完就带着秦安煦进门。 这处院子不算大，但是还算干净，华锦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南安王正坐在床上，听到门外有动静，不等抬头就道“你们不要放肆，孤乃是燕国南安王……” “哟呵，总算见着你了啊，南安王！”没等慕容股把话说完，就听见一个微微有些低沉的嗓音从门口传来。 抬头，少年个子不高，就悠闲的站在门口，身上穿着霜色松枝暗纹的曳撒，外面披着白色的披风，少年白皙的手指轻轻的解开披风的带子，伸手交给守在门口的护卫，护卫也收起来。 “你是谁？”慕容股不记得自己曾经见过华锦，秦安煦却是跟在华锦的身后，他辅一露面南安王就笑了“好好好，我那侄儿怕是不知道自己最信重的阁臣秦大人居然也有自己的势力呢，真是好笑，果然，这世上哪有什么纯臣，不过是一群聪明人逗个傻瓜一样，可怜我那侄子还自以为算计了别人！” 慕容股的确不是个笨蛋，虽然燕国很多人都觉得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呆子，是个只懂得赚钱的追利商人，但他的确是看的最清楚的！ “自然没人比得上你南安王，一生算计，利用了先帝的愧疚，得了一生的富贵潇洒，秀也十分佩服呢！”华锦进门，秦安煦犹豫了一下跟着，从里面关上了门！ 见到秦安煦的时候，慕容股就知道是秦尚任的人，看着华锦这样的自称“天才少年华隐秀，竟然是个美貌胜似女子一般的人儿，真是名不虚传，不若就跟了孤王去，孤王定然会宠爱你的！” 华锦听了却是哈哈大笑，看着眼前身形很是肥硕的南安王“这个条件还真有诱惑力呢，毕竟秀还没有尝试过压王爷这样的身材呢！” “你……”南安王发怒的站起来，比就在眼前的华锦高了不少。 华锦却笑的越发腼腆起来“怎么，秀说错了吗，难道王爷找到了名医，已经能举了？” 秦安煦僵硬着脸，努力忍住自己嘴角的抽搐，谁能告诉他，为啥他们要谈论这种，嗯，重口味的话题？ 第六九四章 我看起来很蠢？ 南安王本来就是用这种方式侮辱和试探，在他看来，华锦这个年纪的少年，定然是因为容貌曾经受到羞辱的，也不能承受这样的刺激，哪想到华锦听了却是反过来刺激了他。 “你说的什么意思？”慕容股绝对不承认。 华锦嘿嘿笑着“王爷不用这样，人么，到了年纪总要服老的，年轻的时候用的多了，黑了，不行了，也是正常的，不丢人！” 秦安煦继续无语，为啥这样的，猥琐？ 慕容股变换脸色，不知道在想什么，刚才故意装出来的气势一下子就泄掉了。 “秦阁老找我做什么，难道也要为民除害？”南安王很聪明，知道不能被华锦带走节奏，换了个话题。 华锦摇头“错错错，以前秀还觉得王爷是个聪明人，看来倒是秀高估了！”华锦伸出食指，左右摇晃着“是秀要见王爷啊，秀在西南的时候就几次与王爷错过，好不容易才有了这样的机会啊！” 慕容股快气死了，对面这少年完全不按照规矩出招，说的话也是让人迷糊，他于是决定沉默。 “秀就是好奇，王爷被御史弹劾，为何有恃无恐，陛下为什么如此维护，王爷跟高太后的关系真的很好吗？还有，王爷到底抓住了李家什么把柄呢，让他们如此紧张！”华锦每说一句，就看到对面的南安王脸色沉一个度。 “你说的什么，我不懂！”慕容股不承认。 “哈哈，王爷觉得秀有那么蠢么，何必用这话敷衍？”华锦的声音冷冽，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 秦安煦在一旁看着，却真的是觉得不同了，一路上调侃念叨的笑容，和现在的笑容，却完全的不同，现在的华锦即使只是这么淡然的笑着，也是那样的凌厉！ “有趣，那华公子难道觉得孤有那么蠢？”南安王也懒得说那么多了，反正他不承认，这些人还能用刑不成，如果真的打算用刑，他也不会被好好的留到现在了，他就是好奇，秦尚任他们找自己做什么！ “实际上，之前秀真的这么认为的，毕竟秀在西南搬空了王爷的两个粮仓，王爷都没有发现，秀以为王爷真的不聪明！”华锦笑得那叫一个灿烂，语气却着实气人。 南安王气的瞪大眼睛，这么多年来他都没有失手，就是因为那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来的盗粮贼，让他跟蕃人闹翻，最后折腾出来这些事儿来，没想到眼前这位就是罪魁祸首，豁然站起来“你就是一枝梅！” 说话的时候，伸手就要掐华锦，华锦一个利索的动作从南安王的身边划过，到了他身后，抬起一脚就揣在了南安王的屁股上，南安王这样的身材，一下子就摔倒在地，华锦嘻嘻一笑，从口袋里拿出来上次用在云姬身上的小针，那里面已经注射了足够的镇静剂。 一只脚踩在南安王的后背，让他暂时无法站起来，一只手拿着针筒，不客气的刺了上去，一推到底“王爷小心啊，其实我真的是个和平爱好者的！早知道王爷喜欢玩这些，秀何必说那么多呢！”非暴力不合作，华锦会跟他客气么？ 南安王养尊处优，脑子用的多了，身体就用的少了，别看华锦这样瘦弱，力气却很是惊人，这一脚踩上去，南安王却是怎么也站不起来，那针扎进皮肤的时候，南安王还不觉得如何，华锦这次可不像对云姬那样温柔了，扎进去一下子就推到底，打过小针的都知道，推的快的时候那是相当的疼啊！ 门口的守卫听到房间里传来南安王杀猪般的叫声，真的是有点难听的，忍不住想要捂耳朵，那几个之前护着南安王的护卫听到王爷的声音，挣扎了一下，又被打了一顿，才安静下来。 房间里华锦果然真的捂着耳朵了，一边脚上用力狠狠踩着南安王，一边忍不住的吐槽自己，作为女生，她果然是怜香惜玉，对云姬果然要温柔多了！ 南安王现在被华锦这样踩着，只觉得那脚上的力气很大，怎么也挣脱不开，只能这样弓着身子，撅着屁股，着实是让人很羞愤的动作“你对孤做了什么？” 华锦听了他的话之后，脚上又用力踩了一下，差点让南安王趴下“王爷说的是什么话，莫要引人误会，作为闻名咱们燕国的才子美少年，你不能侮辱我的审美啊！” 华锦的声音带着很明显的笑意，慕容股甚至能够想象到现在那少年漂亮的脸蛋上是怎么样的笑容，要是在别的时候，这样漂亮的人儿露出这样的笑容，他怕是心痒痒的不得了，可绝对不该是这样的情况！ 秦安煦看着自己这个在燕国留下无数传闻的六师叔就这样笑眯眯的踩着南安王，明明是很文弱的样子，好像什么，力气也没有，不过一脚踩着，就能让南安王翻不了身，他觉得，当初第一次见到的那个六师叔，一定是假的师叔！ “华隐秀，你敢这样对孤，以为孤会放过你？一届平民居然敢羞辱皇族……”慕容股气的骂起来。 “哦吼，好怕怕啊，可是我已经做了，现在要怎么办呢，对了，我可以毁尸灭迹啊！”华锦却完全不在意，甚至最后的时候还煞有其事的拍拍手，征求南安王的意见！ 秦安煦也觉得这样对南安王不好，毕竟是一朝王爷，就算有罪，他说的话跟一般人也是不同的，六师叔虽然名声在外，但毕竟只是一介平民书生，真的要是被南安王反击，怕是不会有好下场。 虽然有这样的心思，秦安煦却也还知道不能真的直接说出来，正想着给华锦一个眼神什么的提醒一下，却看到华锦正冷然的看了他一眼，这一眼让他浑身冰凉，再不敢多说什么！ “你敢！”慕容股没想到华锦会说这个，何况，最后说道毁尸灭迹四个字的时候，那言语中的冰冷，真的吓人！ “那王爷觉得，秀是敢还是不敢呢？”华锦的声音很轻，像是羽毛一样撩人的耳朵，这般轻柔，这般戏谑，却又，这般的冷然！ 第六九五章 就是戏弄啊！ 秦安煦在一旁看着华锦就这样满脸的戏谑，脸上甚至还带着调皮的笑容，眼神清亮，真的好似孩子一般的干净，可是却是将一个王爷这样踩在脚下，好似对方只是最平凡的人一样，这人到底是有多大的胆子，怎么就不会怕？ “你到底要做什么？”慕容股觉得觉得自己正在走向崩溃，满脸通红，汗流浃背，偏却是半点也不能动，不由得越发急起来。 华锦继续嘿嘿笑着“哎呀，王爷不说，我都忘记了呢，我是来找王爷做什么的呢，让我好好想想！”简直是气死人不偿命的节奏。 秦安煦真心有点同情现在被华锦折磨的南安王了，好好的被这样一个不按照规矩出招的奇葩，从进门开始整个节奏都是乱的，秦安煦甚至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跟着师叔是来做什么的。 “你……你要真敢……对我……”南安王气的脑袋充血，却觉得有些模糊，舌头好像也不受自己控制了。 华锦听到脚下这人说话迎断断续续的，就知道时间差不多到了，抬头看着秦安煦“让人远点守着，准备好笔墨，一会儿把南安王说的都记下来！记住了，不能说话，保持安静，无论有什么疑惑都等我问好了再说！” 秦安煦看到华锦一脸严肃，也紧张起来，开门让守卫走得远些，再进门就看到刚刚维持着华锦踩着南安王背部的动作此时也已经变化，南安王肥胖的身体瘫在地上，眼前一片呆滞。 华锦的脸上有了从他们出门到现在最严肃的神色，她的手在南安王的眼前晃来晃去，慕容股慢慢的闭上眼睛，陷入催眠状态。 “胖子，站起来！”华锦看到催眠成功，站起来，对着慕容股说话。 进门的秦安煦还有些奇怪，刚刚还很精神的南安王怎么突然睡着了，想到之前华锦拿着什么扎了人，才有点领悟，只是不懂现在这是什么情况，听到华锦这样跟睡着了的南安王说话就更是莫名了，睡着的人难道还会听话不成？ 一瞬间，秦安煦就惊呆了，因为，睡着的人，真的会听话！ 慕容股就好像是被华锦控制了一样，随着华锦的指令就站了起来，华锦慢悠悠的坐下来“老大的坨，不自己站起来难道我扶着么！” “你叫什么名字？”华锦打了个哈欠，不耽误时间，开始提问，这催眠也不是说马上的事情，也是从浅到深的。 秦安煦觉得自己的师叔这是莫名其妙的跟个睡着的人说话，难道对方有夜游症？因为华锦特意说过了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吵闹，所以也只好安静的看着！ “慕容股！”秦安煦认为已经睡着的人闭着眼睛开口回答。 “年龄？”华锦继续提问，感觉到身边的少年正一脸呆滞的看着自己的方向，皱眉，伸手指着旁边。 秦安煦赶忙过去拿着笔墨，他觉得自己长到现在这么大，一辈子遇到的最神奇的事情都在这几天了，而且都跟这个六师叔有关。 “五十四生辰！” 一问一答，最开始都是些无聊的问题，什么爱吃什么之类的，然后才慢慢的深入主题“来京城是做什么的？” “来见李家的人！”南安王的声音很机械，宛如说梦话一样。 “李家与你有交流？”华锦没想到一下子问到重点了。 “他们想要与我合作，因为他们知道慕容桓是我的儿子！”慕容股说这话的时候，在一旁记录的秦安煦只觉得手一抖，墨汁滴在纸上，有些渗人。 华锦的心理素质显然比秦安煦好多了，听到这种诡异的身世之谜之类的，也是淡定，想想也是，受到现代各种狗血电视剧洗礼的，这点子刺激枕不算什么。 “慕容桓是你的儿子？”华锦没想到啊，居然还真的是这样“那他自己知道吗？”要是慕容桓自己知道，他暧昧这事儿就说得通了。 “不是，我骗他的！”南安王的回答还是让华锦稍微惊讶了一点的。 “所以慕容桓不是你的儿子，你骗他是说你这么跟他说的是吗？”华锦继续问。 “是，不过我跟他说话的时候，被李家听到了，他们相信了我！”慕容股缓缓的道出这内里的真相。 “慕容桓也相信你吗？”每次华锦提问的时候，秦安煦都有种哆嗦的感觉，直呼当朝皇帝的姓名，这也太大胆了。 “他说他不信，但是我知道他相信的，高氏对他的态度很奇怪！”慕容股就算在催眠状态，说这话的时候也有不容忽视的得意。 这点华锦是相信的，慕容桓那个喜欢算计的，最是多疑的性子，这种多疑的人，有时候似是而非的就会让他们猜测，简直是致命。 “李家找你合作了什么？”华锦看着南安王的时候，眼睛里甚至有了欣赏，看着长的挺蠢的，实际上谁能知道他这么大的胆子呢！ 而且，华锦叹息，慕容桓那个人，虽然精于算计，但是本性中还有一点对人性的相信和善良，这保留的一点可以让他成为明君，但也会成为他致命的弱点，南安王也是看中了这点，而且，他手里怕海油底牌“你不怕慕容桓灭口？” “他不会！”慕容股很自信“他跟他父亲一样，看似冷厉聪明，其实是个重感情的蠢货，知道我是他的父亲，他只会跟他那个蠢货老爹一样，对我诸多青睐！” 华锦真的要给南安王鼓掌了，这窝里横的，对自己家这几个人真是算计的清清楚楚，半点也不曾出错的，除了南安王和华锦，这燕国有几个会把这对剐了自己不少亲兄弟的夫子看成重感情的人？ 南安王能够看出来，还利用了这份隐晦的情感，华锦觉得，眼前这个要是到了现代，不用学心理学也是把人玩弄于鼓掌之间的超级人物！ “你就是靠这个想法和推测才敢这样骗他，不怕被他发现吗？”华锦好奇，胆子是大了，但是骗人这种事情，应该没有那么简单就骗到吧！ 第六九六章 找到来源了 等到回去的路上，秦安煦有些沉默，大概是听到的消息太过惊悚，虽说阳光不错，风也比夜里那样的凛冽温和了许多，他一路上却是偶尔看看华锦，偶尔低头陷入沉思。 走了快一个时辰秦安煦还是保持这样的来回看的动作，华锦终于憋不住了，看着他“少年，你再这样看，我会以为你爱上我的！” 说完之后，原本骑的还算稳当的少年被吓得抽了一下马鞭，那马儿突然被打的疼了，突然加速冲出去，一下子冲出去很远，华锦在后面慢悠悠的看着，却是让小枣花放慢速度，闭着眼睛开始思考起来。 幸亏这官道平坦，也没有其他的行人，否则看到华锦这样闭着眼睛随着马儿自己行走，那马儿却是好像自己认识路一样的，小心的避免颠簸到骑着自己的人也会十分惊奇吧！ 不得不说，今日华锦过来见南安王，收获比想象的大了很多，从前觉得不理解的自然已经被解了疑惑，结果却是陷入更大的坑当中了，忍不住的叹息“果然人生就是无数个坑，出了这个坑就是进下一个坑啊！” 秦安煦刚刚惊了马，走了好远才让马儿安稳下来，看到身后的长长的道路上一直见不到华锦的身影，便停下来等着华锦的出现。 虽然现在他这位六师叔还是跟从前一样玩笑戏谑，但是秦安煦却没办法如从前那样对待这个人，每每听到从南安王口中说出来的那些惊悚的话语，那些事实，他之前从不知道，原来所谓的政治，所谓的朝堂，所谓的世家，甚至是所谓的皇帝，竟然是这个模样。 南安王利用自己和高太后年轻时候的感情，欺骗皇上是自己的儿子，皇上多年来受到先皇的呵护疼爱，最后都跟他一起，让他的皇位坐得更稳，可是南安王却说自己才是他的亲生父亲，痛哭自己当初被先皇抢了两次未婚妻。又说了自己如何对不起皇上，惹了皇上也觉得对不起南安王。 如果说这已经是胆大包天的欺君之罪了，之后南安王和李家一起合谋做下来的事情才更是骇人听闻，合伙盗卖国家兵器和消息，与海盗合作敛财，后面更是一起跟蕃人合作，好一个李家，好一个燕国最大的世家，好一个家风鼎盛。 秦安熙也真是知道了，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和师叔他们一直努力的冲破这些世家的打压，一定要争取自己的力量，这些从小就不曾受过苦，不曾见识过百姓疾苦的世家，嘴上说的道貌岸然，实际上谋的，不过都是自己的私利。 为了自己的家族，自己的私利，国家，百姓都只是可以随意牺牲的对象，即使是那坐在皇位上高高在上的对象，也不过是傀儡，秦安煦叹息，做皇帝有什么好？ “做皇帝当然好了，可以三宫六院七十二妃，每天宠幸不同的女人，一年不带重样儿都可以，铁杵磨成绣花针呀，啦啦啦，多美好！”秦安煦低头想的时候就出生说出来了，结果就听到华锦的声音。 抬头看着华锦骑在她那匹枣红马上，正一点笑意的看着他，表情照例是不太正经的调戏模样，秦安煦现在可是对华锦十分佩服，恭敬行礼“煦儿听出来师叔在反讽！” “没想到呀，智商见涨！”华锦挑眉“别停着休息了，你父亲还在等着咱们回去呢！” “师叔，真的就放南安王自己走吗，他醒来之后想起来师叔那样羞辱自己，会不会？”秦安煦骑上马，想着华锦问了所有需要的问题，基本上把南安王藏的那些秘密全都问了个底朝天之后，却是让剩下的人假装松懈，把人扔下就好了。 华锦微笑看着秦安煦“煦儿是担心师叔吗？师叔还以为煦儿很讨厌我呢！” 秦安煦被这样调戏，红着脸道歉“从前是煦儿无知了，请师叔大人大量，不要与煦儿计较！” 华锦听了却是撇嘴“要说起来，你六师叔我到底也算不上一个深明大义和宽大的人，不过这次就算了吧！” “那南安王？”秦安煦问。 华锦摇头“没事，他不会说的，那么丢人的事情，男人哪会说呀！”华锦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也亏得秦安煦这时候年纪小，发生了那么多事，自己最后被华锦催眠修改了一定的记忆这种事情都不曾发觉，至于南安王，已经被华锦深层催眠，又埋下了足够的种子，今日他见得人，自然不是华锦和秦安煦，在慕容股的记忆力是没有华锦和秦安煦的。 有谁呢，华锦这样擅长找背锅侠的，自然是找到了个最合适的。某个在京城被御史好好招待的知州大人突然打了个喷嚏，莫名的看着京城外面干冷的天空，还是蜀州的天气好啊，这京城着实太冷了些。 “哦……”秦安煦现在对华锦简直是盲目相信，话说认识华锦的人很多人刚开始都会有这个阶段，然后才慢慢的能分辨华锦有时候一本正经，有时候其实就是胡扯的差别。 “加快速度吧，回去好好休息，之后就等着看好戏！”华锦笑着说道。 秦安煦想到从前赵氏与他说的话，路上便问了华锦“师叔是否觉得煦儿并不适合做官？” “怎么会这么说？”华锦听了以后还有些诧异“哪有不适合做官的，不过就是看做的是什么位置罢了，就拿你父亲来说，大局观很好，胸怀宽广，坐到首辅自然容易，至于你师叔我，性格古怪，还任性不务正业，便是做官，能当个封疆大吏已经是运气好的走到极限了！” 秦安煦听到华锦居然如此评价自己，很想笑，这个师叔貌似对自己认识的还挺直白，不过“师叔不是不务正业，不过是觉得那些不在心上吧！” 秦安煦总算稍微了解一点华锦了，这个师叔真的是那种不怎么将事情留在心上的性子，所以一切都是游戏，不在意一般的戏谑，也有能力，有本事，便也支撑了他一直如此下去了！ 第六九七章 李家必须灭 华锦听了也只是笑笑，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一种存在，特别喜欢给人定下一个印象，然后让自己坚定不移，即使这个印象也许是错的，华锦不是个冷血之人，她只是比大多数人理性，因为见惯了人间的悲喜，但这不代表她就没有感情啊。 她只是把真正的自己隐藏的很深，深到有时候自己都把自己骗到了，可她还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子啊！ “哈哈，你觉得如何便如何吧！”华锦不知可否，懒得解释那么多，挥动马鞭，加快速度，快马回到京城。 第二日凌晨华锦和秦安煦入京，直接回了秦府，一路风霜之色，两人各自回了院子休息，这一日正好是休沐，难得不用那样早起的秦尚任起来就听说华锦他们回来了“什么时辰回来的，怎么没过来回报？” 匆匆的穿着衣服，秦尚任就要出门，下人听了以后才道“华公子和二少爷一路辛苦，加上已经很晚了，特意交代了今早等着大人起了再回报。” “可还说了别的什么？”赵氏担忧儿子。 “华公子只说他要先休息，让小的跟大人说，不要去找他，等休息好了自然会过来跟大人请安！”这门房的小厮说着话“二少爷神色很疲惫，也是说先休息了，等早晨过来说明！” 才穿好衣服，还没有出门呢，果然就听到外面下人回报“老爷，夫人，二少爷来请安了！” 秦尚任也正想知道李家到底跟南安王有什么关系，南安王的事情真不是他最关心的，但是李必义的把柄对他的吸引力可打多了，这个首辅做事儿可是滴水不漏，要把他给弄下来可不简单，虽然说现在时机不到，但是最后的一击必杀还不是要前期的不断积累？ “见过父亲，母亲！”秦安煦进门之后先行礼。 赵氏忙抬手“快起来，一路上可辛苦了，怎么不多休息一会？用早饭了吗，没有用在这一起吧！” 秦安煦在爹娘面前还是很轻松的，笑着道“有些疲累，不过六师叔有给孩儿提神的茶，孩儿还没用过早饭，正想着跟爹娘一起用呢！” “欸，娘去让人准备一下，你跟你爹说话！”难得秦安煦这样称呼，也亲切的许多，赵氏高兴的道。 “父亲……”等到房间里只剩下父子二人，秦安煦准备说话。 秦尚任挥手让他坐下“你坐下说，这一路上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仔仔细细的与我说清楚！” 接下来的接近半个时辰里面，秦尚任脸色阴沉的听了儿子的话。 “这是孩儿记载的资料，原本是要给师叔的，不过师叔让孩儿直接交给父亲！”说完之后，秦安煦把自己记录的那些资料交给秦尚任。 秦尚任接过来“所以你们就直接离开了？” “是，孩儿路上问了师叔，师叔说不会有问题的！”秦安煦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 秦尚任知道自己儿子也没经历过这些，没有经历自然不够敏感，具体内里的东西，怕是还要等华小六休息好了之后，才能知道了。 “嗯，做得不错，先吃早饭，回去休息，晚点再说吧！”秦安煦还看着父亲，想知道父亲会给自己什么指导，没想到秦尚任却是一句话也不说，只说了这个。 秦安煦点头答应了，所谓的晚点再说，就是这次的事情，会让他一起参加，不过才两天的时间，突然自己不是从前那只需要读书就好的书生了。 不一会儿，正好秦安煦和秦安然也过来请安，一家人难得聚在一起吃了早饭，眼看着孩子告辞离开的背影，赵氏感叹“才不过两日的功夫，倒是真的大人的样子了！” “本来也是大人了，没看小六才多大，什么事儿不是色色妥帖？”秦尚任也说道“我去书房见人了！” 难得休沐，秦尚任要忙的事情而已很多，赵氏又送了夫君离开。 一上午都是无话，整个秦府还是原本的节奏，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不过是临近晌午的时候，杨贺带着孙氏和孩子到访，张璞和刘氏却是前后脚，都聚集到了秦府。 赵氏自然是跟孙氏刘氏一起说话，又带走了孩子，张璞和杨贺则是到了书房，几个人聚在一起，秦尚任专门开了一坛子葡萄酒，一边饮酒一边看南安王的口供！ “李家果真狂妄胆大，原本我就知道有人通倭，但是没想到那样大的阵仗，也没有把这个毒瘤给拔出！”张璞看到倭寇那里的时候，却是拍了桌子。 杨贺则是看着李家居然为了交趾的翡翠矿，出卖燕国军队的消息，后来眉头谈拢才作罢，不自觉的有些脊背寒凉，若是他们的军队力量和布置被对方知道，若是没有华锦弄来了足够的粮食，他怎么可能打下交趾，哪有现在的加官进爵？ “真是狠毒，就为了自己利益，就因为我们这些人不是出自世家，就能够被他们当做筹码！”杨贺也是气愤。 秦尚任总觉得没这么简单，这些所有的东西都只有华锦才知道“也不知道小六要休息到什么时候！” 才说完就听到书房的门被推开，华锦踏着阳光而来，手里还捧着酒坛子“三位师兄这样抛下小六偷着喝酒可不好吧！” “小六，你休息好了？”张璞高兴的看着华锦，手中的酒坛子。 “折腾的厉害，又喝了提神的茶，头疼的很，好不容易才睡着……”华锦也是郁闷，这咖啡对她着实有用，喝了那浓浓的一瓶，硬生生的撑了快两天的时间，回到秦府之后也是好久才睡着，还好有空间，否则真是累劈叉了！ “师兄们偷喝酒，小六就不客气的自己带了来！”华锦自在的坐下，给自己斟满酒，抿了一口“哈，好酒！” “南安王和李家的事情小六已经知道了？有什么想法？”张璞馋酒，看到华锦喝，自己也喝了一大口，才问华锦。 “我能有什么想法，师兄们都是知道的，小六这人呢，从来都是简单粗暴懒得费事的！”华锦说的好像谦虚，放下酒杯“小六只有一句话，李家，必须要从燕国消失！” 一句话，惊呆了书房中的四个男人…… 第六九八章 我不是说说而已 秦安煦整个被华锦霸气的宣言惊呆了，燕国世家力量庞大，但所有的世家当中，也是有力量更为庞大的几个顶级世家，李家正是其中一个。 李必义之所以能成为当朝内阁首辅，家族的力量也是不能忽视的，别看现在内阁六个阁臣，看似是三足鼎立的局势，别看皇上现在各种重用秦尚任张幼山两位，但是让皇上真的把李必义给弄下来，他绝对不敢。 李家的势力太大了，盘根错节的，连根拔除基本上等于说梦话，秦尚任想成为当朝首辅，光是皇上的信重不够，还要足够压制住李家的力量，否则他就算真上位了，也坐不住。 因为只要李家在，就算李必义被弄下来了，他们还可以再推另外一个上来，秦尚任明白这个道理，杨贺和张璞也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话说的简单，要做起来，太难了。 “小六，你知道自己说的是什么吗？”秦尚任严肃的看着华锦。 张璞也是，他跟华锦接触的最多，也是知道华锦从来都是言出必行的，特别是正经事，她说的这样认真，那就是做好决定了，最重要的是，她是谋而后动的人，华锦从来不会突然随便说说，她说了，就一定是有了想法，甚至可能有了详细的计划！ “当然知道，以前觉得，扶植个好控制的力量，让咱们的皇帝陛下看着热闹满意就好了，也省的整日的被他这样为难，但是出去一次，我发现这样做太没有挑战性了，虽然扶植一群蠢货，让他们看起来非常聪明也并不简单，可是也不算很难啊！”华锦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不说秦尚任几人，秦安煦都已经不知道说啥好了，大概，也习惯了这位师叔就是这样的性子吧！ “李家的实力不容小觑，力量更是盘根错节的，要让他们灭掉没那么容易，这跟其他的事情都不相同，不是随便说说就可以！”杨贺也很严肃。 原本世家还各自为政，结果因为之前三王夺位的时候，势力减少了不少，所以之后各大世家通过联姻巩固联结，共同应对打压。 要不然慕容桓登基之后为什么每次大朝会都这么热闹，为什么没事儿就来个大廷议，那些岁数都老掉牙的大人不要命也在大廷议上耗着，分毫不让，因为谁都知道，现在让不了。 秦尚任为首的寒门，平民出身的官员已经很努力了，但是力量还是不足够，谁都明白，一力降十会，胳膊要拧过大腿很难，更何况现在大腿联盟，变成了个更有力量的腿了，他们这些胳膊虽然努力也变得有力量，但是时间短，任务重，肯定比不上这都在这片土地上螃蟹了这么多年的世家啊！ “发生了什么事情，让小六这般愤怒，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呢？”杨贺看着华锦随意淡然的自斟自饮，还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只苹果啃的香甜。 华锦这吃货从南方过来居然带了好多水果，现在都好好的放着，偶尔拿出来吃，她带的水果都十分新鲜，味道也很好，送了一些给他们家，他们吃着也是很好，再找华锦要，华锦不给了，说要留着自己吃，也是相当的任性。 华锦听到杨贺终于闻到了重点，笑得越发灿烂开心起来，又似模似样的看了一眼秦安煦“大抵上，我确然不是个深明大义，胸怀宽广的人吧！” “什么意思？哎呀，小六，你不要卖关子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张璞平时当官的时候各种沉稳靠谱的压抑的狠了，跟自己人在一起的时候，这急性子就越发优越起来。 秦安煦看到华锦扫了自己一眼，又说了这话，低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关他的事啊！他什么都没说！ 华锦不算是个极端的人，但这个跟现代那个时空的古代很相似的环境，让华锦很难割裂开两个时空，自然，也是很难割裂开自己的一些体验。 华锦死亡那时候，中日的关系正不好，一个对中华民族犯了重罪的国家和民族，居然这么多年都不肯认错，她在现代的时候不会脑残的妄言战争，但她内心对于这个民族和国家的厌恶却是本能的。这份血液好像融入了每个中华民族的人的骨子里，华锦也是如此。 所以，她一人潜伏在云姬身边，虽然对她来说，冒的风险是很小的，她也胆怯的珍惜自己的生命，但在保证这个的基础上，她愿意去做！ 华锦不觉得自己比别人强大，也不觉得自己多么不凡，但是作为一个最平凡的普通人，她能尽力的时候，不会冷眼旁观。 秦尚任他们一起看着华锦，想知道她会怎么回答，为什么突然要说出这样的话来？ “原因我说了啊，我确然不是一个宽宏大量的人啊！”华锦说完之后，突然站起来。 “他李家在燕国一家独大，侵占百姓的土地，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路有饿殍遍地的时候，他们确实膏粱绫罗，这些没关系，我知道土地兼并是必然的一种趋势，没有李家，也会有王家，有张家，有很多人家，谁让百姓就是底层，只能被剥削呢？”华锦突然大声起来。 “我也没有资格说什么，我穿着绫罗，我做得产业，也是一样的争利，我赚了银子，买了地，给那些佃户少点租子，这就是我华锦做一个小市民最大的善良了，我能做得也不多，一会咱们真的能掌权了，再让天下的百姓过的更好，这是师兄们要去努力的，是小七以后去做得，我就好好的享受我现在的生活就好了，我从不高看我自己，我眼界窄的很！”华锦说起这个的时候，张璞他们都摇头，这世上若是华锦这样的女子都是眼界窄，那便是没有大方的了！ “我可以忍受，也可以等着自然让他们被淘汰，历史的车轮不会停留，我改变不了什么，也无意改变，更不想什么建功立业，我追求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掌握自己的命运，还有自由，其实我现在已经做到了，现在的身份，我已经能有足够的自由了！”华锦说的是自己现在郡主的身份。 第六九九章 我确然是个小气的人啊！ “但是，即使是这样没什么追求的我，也不会允许，我们国家自己研制的兵器，自己的军队还不曾装备，就出现在敌手的身上，不希望，兵器的研究者自己，却被自己研发的兵器冰冷相对，甚至死在自己研制的兵器之上，那会让一个认真为国家努力牺牲，研究兵器的人绝望，对这个国家绝望！”华锦眼睛里都是毅然决然。 “而这份绝望，才会毁了这个国家，这片土地上曾经有过周朝，有过汉朝，有过秦朝，也有咱们现在的燕朝，什么朝都无所谓，因为百姓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只有他们是不变的！”华锦这话说的可谓大逆不道！ 秦尚任几个人全都站起来了，这话要是外人听着，就算华锦已经是郡主，也是要命的，幸亏是他们听着的！ 他们是知道华锦从来看似随心的，有种去留无意的超然，即使在西南的时候，自己的生命即将消失，她也可以带着笑容跟人说着告别要趁早，这是个好像不曾牵挂什么的女子。 可是，当华锦站在众人面前，犀利的说出那四个字，民贵君轻四个字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华锦不仅仅是不曾牵挂，看似她放纵自由，却有守着规矩，但骨子里却是轻视这个时代的所有规则的。 因为平凡人只想守规矩，华锦却想要利用规矩，这个女子居然从来都对这些不屑一顾，对她来说，所有的规矩不过是她利用和游戏的东西罢了。 这般大逆不道的话，换做任何人都不敢说，甚至不敢想。努力科举当官才是大多数人的所有想法，那整日想着撞柱子，也要在青史上留个好名字的不会站在这个高度，一心想到成为首辅，让百姓能够不再像现在这样受苦的秦尚任没想过这些。 他们看到的不过就是这小小的一个时代，一个环境，华锦则是，站在历史洪流角度去看，所以她戏谑的说如果是她，就用三王夺位的方式削弱世家力量，所以她总是调侃着那高高在上的皇上，甚至，就连朝堂上那些事情，对她来说也不过如此，因为她知道，历史的车流滚过，该来的还会来，不会来的太早，也不会来的太晚。 不符合社会环境的任何事物，就算出现了，也只会被湮灭，然后再应该产生的时候出现，就像是现代社会中华锦看过的王莽改制，现代眼光看起来很先进的一些想法和改进，但是依然失败了，因为不符合历史的潮流。 华锦像是一个看戏的看客，就算偶尔参与其中，也不过一时兴趣，正如她自己所说的，她就是一个平凡人，欣赏这一段历史的发展，顶多，用自己的手段，帮一下旁边的人，所以秦尚任问她有没有兴趣把本事传下去，华锦拒绝了。 华锦唯一想做的，也只有女学，若不是因为宁淏，一个让她寻求自己有的心停止漂泊的男子，她不会去做，女学她要教的，计划中也不曾出格，只是一点点稍微独立的思想，她一个小小的种子，甚至她也不去期待未来自己真的会让这个时空有什么变化。 只是没有别的事情做，这样去做而已，更何况，可以帮助一些女子，最重要的是，有了好的名声，她才能更有权势，也更有自由，那么，即使未来那个曾经让她留下来的人变心了，至少她又力量求一个彻底断开。 这话，华锦不曾说话，宁淏却懂得，也不曾阻止过，宁淏说过，华锦是个把自己隐藏的太深太深的人，看似直白清澈如水，可真的探究，却发现深不可测。华锦听了也只是笑，她只是经历过太多罢了！ 但是华锦可以从容的以看戏的态度看很多事情，但是却永远不能忘记那一幕！ “没有人知道，当我装疯卖傻，小心翼翼，连一口食物都只吃自己的，连一口水都小心入口，每一步都如走在高悬的绳索上，就是为了找到足够的证据，让那些受到倭寇骚扰的百姓能够有个安稳的好日子，让翠翠的悲剧不要再发生的时候，当我看着那些跟你我说着同样的话，却对跟他们同一个祖先的人抬起利刃的时候多么的痛苦，更不会知道，当我搜集了证据要离开前，看到就在半年前，我辛辛苦苦，不眠不休，不断的尝试才做出来的弓弩，却出现在那些不断伤害我们，侵害国家利益的人的手上！”华锦红了眼睛。 “我作为这个兵器的创造者，却被自己创造出来的东西威胁着生命，我最悲哀的是，虽然我希望通过这个来给自己增加筹码，但是更想要通过这种方式增加我们国家的力量，那一刻，我好想看到了我自己创造的利器，又伤害的是那些我的同伴，那些无辜的百姓！这才是我不能忍受的！”华锦之前不说，但是不代表事情没有发生。 杨贺也想起了这可惜的一幕，原本这样珍贵的事情，却才没有多久就被出卖了，华锦说她作为创作者觉得悲哀，他们这些保家卫国的军人何尝不是，看着那些自己国家创造出来的利器，反而用在自己的身上，真的恨不得将这些卖国贼给生吞活剥，可就算恨极了，他们也做不了什么，因为他们是这个国家的最高层，连皇上都不好动摇的存在啊！ “我在那时候曾经说过，我的确该回来了，回到我的祖国，然后，让那些背叛国家谋算自己利益的每个人，付出代价！”华锦的神情严肃，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有多难，比从一介百姓走到内阁阁臣难，还是比家道中落再次封爵难？只要我们想，难道还有搞不掉的人，搞不掉的势力？即使是李家，难道就不会覆灭？盛极必衰，我怎么觉得，李家也到了该衰落的时候了？”华锦最后环视房间里的四个人。 四个男人，看着华锦这样坚定的眼神，突然有些想笑，一个小小的女子尚且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他们这些想要建功立业的男人却畏首畏尾的。 “我确然是个小气的人，他们既然让我面对了自己创造的兵器对着自己这样残酷的景象，不好意思，我拼尽全力，我要把他们搞下去，没办法，谁让他们犯了我的软肋了呢！” 最后的最后，华锦坐下来，一杯酒饮尽…… 第七零零章 七宗罪 几个人目瞪口呆的看着华锦从袖子里掏出一个折子，拿着其中一面，看了秦安煦的方向，轻轻一扔，折子打开，里面写满字迹的纸张漏出来。 秦安煦原本看着华锦这样站着说话，已经是很震惊了，不过是比他年纪还小的少年，怎么会有如此思想，如此魄力，若非亲眼见到，如何相信小小少年有如此智慧，更可怕的是，人怎么会有如此多面？ 秦安煦虽然发呆，但是看着华锦扔给自己东西的时候，还是下意识的接住，秦尚任此时也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看着那折子上写的龙飞凤舞的字，这书折并不是大臣经常上朝的折子，而是平时有事情记录的时候才会用到的。 几人上前一看，就知道在写这些字的时候，华锦是多么的激动了，这字写的十分随意流畅，洋洋洒洒，最前面就是三个大字：七宗罪！ 再仔细看下去，从侵占良田到最后的谋反，桩桩件件，都是李家的大罪，只是“小六，说李家谋反是不是没有什么根据啊？” 张璞说完都鄙视自己，政坛上哪讲究这些证据？ 果然，华锦也笑了“有没有证据不重要，只要能搞掉李家就行了！” 华锦就是这么小气的人，李家做得这些事情当中，最犯了她软肋的就是他们居然通倭，这简直让华锦一想到就觉得恶心，她辛辛苦苦用心做出来的弓弩，转眼就被那群倭寇拿着对准自己，李家这帮王八蛋，华锦不弄他们，对不起她内里这个爱过的芯子！ “不错，只要能让这些罪坐实，即使是李家也注定会覆灭，别的世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担保，但是要坐实这些证据并没有那么容易的，你们想想！”秦尚任想的更周到一点，这七宗罪看着虽然触目惊心，但是不能真的加诸在李家的身上，就是一群废话。 “我既然提出来了，自然有办法让这些证据成为现实，这个时候，咱们就要好好感谢一下被皇上误会为亲爹的南安王了，有这个亲爹自己检举，咱们只要在旁边好好的加把火不就行了？”华锦说起南安王的时候，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好像只是她一句话，南安王就会冒天下之大不韪来帮着她检举一样，那样的自信。 “你也说了，南安王会亲自出来认罪的，现在小六你见了人，还是这样自信吗？”杨贺问华锦。 华锦点头“我相信，现在皇上和御史们一直没有达成一致的，不过是南安王交给哪里处理，之前我们还觉得御史的坚持有点可能，现在看来确实未必了，皇上一定会交给宗人府，想办法保住南安王一命！” 这个很容易理解，亲爹么，就算做了错事，总也要保住一条命的！ “小六的意思是，南安王会检举李家？但就算南安王到了最后咬出李家谋反，也未必能取信的！”张璞说道，接触过罪犯的人都知道，到了最后这些人都会疯狂的咬着谁，但这时候很多人都不会相信的。 华锦却抿嘴笑了，像只小狐狸“干嘛一上来就放大招，小六觉得，皇上更喜欢一点点的挖掘出来真相的感觉啊！” 秦安煦最近的三观每天都在被重塑，从前觉得高高在上受到尊敬的皇帝，现在分分钟觉得不过是一些大臣随意摆弄的棋子，这么说也不对，大多数人是皇上的棋子，只有那超越的人才会是这样高高在上，天下在手的感觉。 秦尚任听着华锦这样说的时候终于笑了，他已经知道华锦说的是什么意思了“小六确定南安王一定会说话吗？” 这个华锦相当自信“当然，他会说的，比如说，从贪污开始，咱们的皇帝陛下自从即位，国库和私库可都是空虚的很啊！”就南安王那样的，被她催眠后下了深层指令，到时候肯定会乖乖行事。 “既然如此，咱们也就行动起来吧，用小六的话来说，给李家挖坑吧！”杨贺笑眯眯的坐下来。 秦尚任和张璞也一起笑眯眯的端起酒杯，华锦伸手把剩下的那部分折子扔给秦安煦，也吓着点头，这一次，他们一起好好的给李家挖一个连环坑，让他们好好的感受到从一个坑爬出来马上进入下一个坑，坑一个比一个的深，直到最后，进入深坑，万劫不复！ 秦安煦觉得自己现在可以麻木了，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之前母亲也说他单纯，父亲也觉得他幼稚了，这几日跟着在书房里面讨论事情，真真明白了什么叫做算计，什么叫做政治，自己的父亲和几位师叔果真都是天赋聪慧的人啊！ “之后的事情就劳烦诸位师兄了！”华锦这个出主意的，之后就要做甩手掌柜！ “小六不要太过分吧，这好歹是你的事情，怎么都叫我们出力？”张璞不愿意了。 华锦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师兄说这话的时候亏不亏心，虽然说小六是看李家不顺眼，但是师兄们也得承认，李家覆灭的话，师兄们才有最大的好处，小六前几日着实疲惫，需要休息！”她是理直气壮的偷懒。 当初说好了让她进京是为了科举的事情，考题她出了，舞弊这种事情她也已经有了腹稿，这南安王的事情都算是赠品了，她很辛苦的好吗？ 杨贺没好气的看着懒散的华锦“你什么时候不需要休息了？你这怠懒的样子吧！” 有时候枕不知道要说华锦看得开，还是说华锦这样的不争气，明明什么都不缺，但偏偏疏懒成她这个样子，但仔细一想，她一个女孩子，事业也有，亲事也已经有谱了，那样辛苦干嘛，张璞几个也是郁闷了，果然华小六的存在就是个矛盾啊！ “反正之后我不管了，我累，我要休息！”华锦耍赖皮。 秦尚任他们无奈叹息，眼前这个人跟之前睿智的找人的华锦真的是一个人么，他们可以怀疑吗？ 甭管秦尚任他们是真的怀疑，还是只是说说，反正华锦就这个态度了，也是很坚定的在赖皮呢！ 第七零一章 红石榴精华 华锦这甩手掌柜的姿态方的很足，秦尚任他们也没别的办法，何况，他们也知道，之后的确不需要华锦做什么了，虽然华锦手里也有些人，但毕竟初初建立，并不得用，要是出主意，反正之后华锦都在秦家，难道拉着过来，她还真的能一句话都不说吗？ 之后华锦又关心了一下玉米的事情，最近朝堂上都是南安王的事情，这个事情就还没提出来，但还是正在进行中，知道了之后华锦也就不问那么多，真真的实践自己要休息的说法了！ 华锦到晚上才回来院子，心情还算不错，当前她要做的事情很少，只等着南安王那边的消息，进门之后就看到容嬷嬷带人迎了上来“公子回来了！” “公子要吃什么点心吗，奴婢今日做了太阳饼，还特地煮了奶茶呢！”芙蓉眉眼弯弯的看着华锦。 华锦听了以后点头，过去捏了捏芙蓉漂亮的脸蛋，满脸的调戏“果然还是我的芙蓉姐姐最懂我了！” 芙蓉都习惯华锦有时候突然这样，也只是笑着“那奴婢去给公子端上来，二公子也要吗？” 华锦看着芙蓉欠身行礼才知道自己身后还跟着秦安煦，回头看着来人“你怎么来了？” “煦儿见过师叔，父亲让我过来跟师叔要证据！”秦安煦自从看到华锦不是跟他想的一样之后，就各种尊敬了。 虽然，看到华锦各种调戏丫鬟什么的，还是觉得有些奇怪，明明说喜欢男子的，怎么还会跟丫鬟这样？ 华锦突然想起来“哦，等我过去拿！”走了两步回头“才做了点心和奶茶，要吃点再走吗？” 秦安煦纠结之后拒绝“不了，父亲还等着煦儿过去！” 华锦也就是客气一句，听到他说不要，也就不说什么了，进门却看到自己的桌子上放着一个帖子，一边拿起来看，一边把从空间里面拿出来的，从南安王身上弄来的证据一并拿着，交给秦安煦“都在这里，以这个为基础弄吧！” 陷害和伪造证据这种事情，凭空捏造很容易被发现的，再原本现实的基础上加以修改，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秦安煦又纠结的看了华锦一眼，才转身离开，华锦看到他的表情之后也是觉得好笑，这孩子最近真的是各种纠结，顾及是真的遇到不小的烦恼啊！ 华锦自己也是不检讨一下，她自己这样整日的分裂，搞得人好好的孩子给折腾的快分裂了，也就是宁淏这种从小被折磨的，才能受得了华锦这一阵一阵的，还经常分裂的性子吧！ “这孩子，怎么跟见了鬼一样，我有这么可怕吗？”看着秦安煦逃也似的离开，华锦念叨。 容嬷嬷听到了悠悠说道“公子最近也着实让人惊讶了些，倒是不怪二公子！”话说熟悉华锦的人就真的熟悉了，她经常跟抽风一样，偶尔真的神经病，完全没有个正经，但是正经起来，也真的是吓人。 大概是前世做心理师，华锦会把自己切割成两个状态的缘故，所以才看着好像两个不同面一样。 “有吗，我这不是挺有正经长辈的样子么？”华锦是绝对不不承认自己最近技能慢点，各种开挂，恨不得马上把李家这群卖国贼绳之以法，然后高高兴兴的回苏州去跟自家小帅哥谈情说爱，调戏爱吃醋的少年！ 装傻之后果然看到了容嬷嬷一脸无奈的摇头，自从跟着这位主子，看着她从一个小小的村里姑娘，走到了现在郡主的身份，虽然变了身份，但是这么多年的性格竟然是丝毫不变，总是这样玩笑戏谑的模样，也难怪总被人误会她没有正经。 明明是一切都在心中有数的性子，真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平时就是这样的没正行。 华锦嘿嘿笑着，她觉得这样很好，一眼看穿多么无趣，人生要处处有惊喜才好玩呢，说完之后想起自己手中的帖子，还有一封从苏州来的信件，有些意外的样子“怎么又来信？” 看着那封皮上都宁淏的字迹，容嬷嬷笑道“看来公子来苏州之后，宁公子很是想念呀！”从前一直因为家庭的问题不太受到容嬷嬷待见的宁淏，终于用自己的努力，让容嬷嬷知道了她怎么挣扎也改变不了会成为华锦的未来夫婿这件事情之后，容嬷嬷终于接受了，还会开个玩笑什么的。 华锦听了以后笑“他若是不想念我，我要与他生气的！”不像是这时代的女孩子说起这件事总是避讳，华锦就是这般大方。 去而复返的秦安煦站在门口，张大嘴，果断的选择转身离开，要请教的事情明天再说吧，他这位六师叔果真神人啊，男女通吃啊，最重要的是，他刚刚听到的宁公子，是他知道的那个人吧？ 这是为什么啊，两个人看起来完全是不同的人啊！ 华锦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又让府里的一个少年纠结起来，送资料给秦尚任的时候更是几次想要问，又慑于父亲的威严，最终还是没问出口，只能回到自己院子里纠结，他那位四师兄最是沉稳的人，曾经见面的时候因为两人年纪相当，关系还是不错的，明明那么沉稳的人，为何，六师叔是个很吵闹热闹的人啊！ 怎么也觉得这两人很难被联系到一起，秦安煦纠结的快死了！ 华锦看着那帖子居然是长公主府送来的，有些好奇，这家里才死了儿媳妇，居然这么快又邀请自己上门，看了一眼就放下，回帖也不着急，她好奇的是，宁淏为何才隔了几天又写信来了。 拆开信封，里面却是两封信，打开其中之一，居然是张延之写来的，之前的合作之后，华锦发现张延之的确是很不错的科技人才，就要请他来就任伊人女子会所的化妆品研发主任，实际上也就只有他一个人，加上华锦偶尔提一点想法和意见。 张延之以前不觉得这个是正途，但真的研究起来之后，发现这简单的化妆品里面的学问也很大，而且很多跟妇科也有关系，他也就答应下来，而且华锦还经常有些新的想法，对他来说，在医术方面也提供了新的思考方向，让他有所进步。 华锦看完之后才高兴的看着跟着自己的百合她们“太好了，红石榴系列可以上架了！” 第七零二章 有趣的人 原来之前华锦就想看看能不能提取出来红石榴的有效成分，毕竟红石榴抗衰老的效果也不错，人参珍珠面霜可以做底妆使用，但是平时的保养是不是也可以添加上红石榴系列呢？ 有了这个想法，张延之也就钻研起来，这信是张延之写来跟华锦说目前已经把红石榴进行提取了，只是过程很复杂，还要进行很多次，出来的东西也不够好看。 华锦觉得，张延之果然是个人才，未来的伊人女子会所，就需要这样的人才！ 再打开宁淏给她的信，不过读了两行华锦便忍不住笑了，这醋味吧，就隔着信件她都能感受到。某个少年就算是吃醋，也总是这样暗戳戳的，在信里面各种表达自己的想念，只偶尔才突然关心一点张延之到底写了什么。 宁淏有一点是好的，就算会担心，也会吃醋，但是华锦跟人交流，跟人通信，他是从来不会看的，很尊重她。虽然这份尊重后面也许有某个少年彻夜纠缠憔悴，但是知道华锦不喜欢，宁淏还是很努力的在做的。 容嬷嬷在一旁看着华锦一边读信，一边浅笑，便知道华锦怕又是读了宁淏说的什么才如此开心，虽说宁淏的家庭太过单薄了一点，但两个小儿女的感情却真实的让人羡慕，有时候容嬷嬷也觉得，能跟华锦和宁淏这样互相倾心，也真的好的，虽然这被很多人认为是不规矩。 “宁公子是说了什么好事儿，公子您笑得这样开心？”桔梗在一旁看着华锦笑得很甜蜜，笑着过来一边收拾桌子给华锦布菜，一边笑着问。 芙蓉端着盘子进门，恰好听到桔梗这样说了，也跟着笑道“难道不是宁公子说什么公子都会很开心吗？” 桔梗捂着嘴笑，华锦被自己的丫鬟调侃，也只是笑着“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么，要跟有趣的人在一起，否则以后成婚，整日的双目相对，若是无趣，岂不痛苦？” 百合和海棠拿了衣服出来，扶着华锦换衣衫，又帮华锦松了头发“公子说的对！” 华锦换了衣服准备坐下，看到百合和海棠虽是如此说的，却是满脸都是不信任的笑容，不由得撇嘴“你们这样明目张胆的阳奉阴违可好？” “奴婢们这不是给公子面子么？”海棠和百合全都笑了。 芙蓉就更不客气了，直接说道“可不是，奴婢可没觉得宁公子有趣，倒是公子您自己有趣多了！” 华锦捂着胸口“所以芙蓉你是爱上我了吗？我不喜欢女孩子的！” 容嬷嬷进门就看到华锦又乱跟芙蓉开玩笑，也是没办法的摇头“就因为公子总这样，苏州府都在传您跟芙蓉的传闻呢！” 当初的芙蓉诗词就已经被很多人调侃了，若不是华隐秀的身边这样的绝色美人，怎么可能如此灵感，做得那么多芙蓉诗出来呢！加上华锦平时出门的时候，最爱带着芙蓉，毕竟是从李家村就跟着的，而且，芙蓉也长的漂亮啊！ 华锦是绝对不承认自己还是个颜控的，也因为华锦平时总是带着丫鬟出门，苏州城里一直传说华锦是花花公子，哪怕华锦自己都说了不喜欢女子了，也被很多人解读为她是为了隐瞒自己特别风流这件事！ 华锦一开始知道苏州府里面有这种说法的时候，真的有种无语的感觉，这逻辑尴尬到这种程度，苏州城的人是怎么昧着良心相信的？怪不得她都说了不喜欢女子，每次出门还被扔，搞得她都怀疑这些人是跟自己有仇了。 每次噼里啪啦的扔过来，很多时候华锦都觉得自己在游街示众！ “公子若是看上奴婢，奴婢倒是不介意的！”芙蓉也玩得挺开，这样说道。 华锦哈哈笑了“芙蓉你果然是爱我的！”开心的拿着筷子夹了一块糕饼放进嘴里。 容嬷嬷都已经放弃教育了，主子就整日的没有规矩，丫鬟们也如此很正常的，还好平时虽然活泼，但正经的规矩却是不差的。容嬷嬷又看到一旁的帖子，问华锦“公子您打算怎么回复长公主的邀请？” 华锦也看着那帖子，有些疑惑“也不知道长公主找我做什么，她才失了儿媳妇，应该有很多忙的吧！” 容嬷嬷听了却是摇头“不过就是个儿媳妇罢了，哪里值得说忙碌？何况看莫氏的表现，既然与常大人的感情不好，怕也不会得到长公主的喜欢吧！” 华锦听了以后否决容嬷嬷“这却是未必，长公主也许就喜欢莫氏这种的呢，否则当初又怎么会接进家门做媳妇，何况莫氏生养的也不错，对婆婆来说，能生养的都是好媳妇吧！” 容嬷嬷还是摇头“奴婢所知，长公主应该不会喜欢莫氏这种媳妇吧，当初会娶莫氏，应该也是家世的缘故！”容嬷嬷毕竟曾经在公主身边当女官，还是见过这位长公主的，也是因为如此，上次华锦去拜访长公主的时候，她才没有跟着去。 她自己倒是还好，无论是什么新人旧人的，也不过如此，就是那位黄公公，也只是扬眉吐气了之后的炫耀罢了，她现在过得不错，也不怕别人如何比较，华锦对她尊重，家里也不缺银子，她虽然遭遇过那样的事情，但因为华锦也免贱了。 华锦对下人也大方，她赚钱比人简单，花钱自然也不会特别注意，对容嬷嬷这样尊重，赏的东西都是好的，加上跟着华锦一起吃饭什么的，空间里面的好东西更让容嬷嬷比从前显得年轻漂亮，她很满足。 来到京城不愿跟着华锦出门，也不过是不想要给华锦带来麻烦了，虽然当时她只是作为下人被无辜牵连，但到底曾经卷入过那样惊天大案当中，若是被一些曾经见过她的人看到了，万一给华锦带来什么不好，她哪能安心？ 华锦听到容嬷嬷这么说了，也好奇起来“嬷嬷从前跟长公主接触过？她为人性子如何？”说完之后又换了个说法“长公主曾经的性子，是不是与我有几分类似？” 第七零三章 别太看得起自己 容嬷嬷听到华锦这样问，想了一下才道“要说起性子，长公主年轻的时候的确跟公子的性子很是相似，至于相貌，奴婢进宫的时候长公主已经嫁人了，奴婢不过远远的望着，若说相似，怕也是有的！” 容嬷嬷比长公主的年纪还要轻些，不过宫女入宫时间比较早，她又是被家里人顶了姐姐，年纪就更小一点，她入宫的时候正好就在长公主嫁人那一年。 容嬷嬷又看了一眼华锦，才笑了“要说相似，倒是也不能说容貌相似，奴婢倒是觉得，也许公子现在跟长公主年幼时候的性子类似，便让人看着有些相似吧！” 华锦点头认同，她见过长公主之后，也是觉得莫名的相似，不是说两人那种明面上一看就长得很像的感觉，反而是大的模子和感觉类似，应该来自于气质的影响。对比之下，长公主虽然说年纪大了，却是锋芒内敛，虽说金尊玉贵，眸子里却常见愁苦。 华锦却并不一样，她虽说外面规矩得宜，骨子里却是藐视很多事情的，她非常的自信，所以表面看似锋芒内敛，实际上眼睛里却是光亮的，不仅仅是年纪上的差别，两人到底还是有差别的。 听到容嬷嬷又开始说起从前的经历，几个丫鬟就差搬着小板凳，嗑着瓜子一起听故事了，容嬷嬷听到华锦问，以为华锦是有用的，也不遮掩，继续说道“那时候奴婢刚刚进宫，不过是学规矩，做点粗活的小丫头，长公主那时候还不像现在这样，还经常会进宫，正好奴婢远远的见过长公主两次，虽说很远，却不愧的凤子龙孙！” “那时候身边一个当了很多宫女的姐姐跟奴婢说过，长公主是个不差男人的性子，书读得好不说，那时候的皇上，也就是当今皇上的爷爷对长公主也很是宠爱，甚至会让长公主参与一些政事，虽说不过是私下父女说话，但宫里一向是藏不住事儿的，很多人都知道。”说起这个，容嬷嬷也佩服长公主，又看着华锦。 华锦懒洋洋的躺在椅子上，听着容嬷嬷继续说“那时候很多皇子都比不得长公主受宠，只是皇上宠爱过了，长公主年纪也轻，不免就有些狂妄，一开始穿着男装到外面跟那些文人书生比拼才华，参加文人聚会，后来被发现了就干脆直接用自己的身份参加文会，一开始大家蔚为乐视，哪想到公主是个烈性子，学问好了便经常压得那些书生说不出话来，慢慢的，在京城里就有了一些不好的名声！” 几个丫鬟听了以后只是睁大眼，有些意外居然会是这样的发展，然后看着华锦更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如果长公主这样的身份都会如此，那华锦又能如何。 华锦却笑得讽刺“男人么，劣根性吧，比不过比人就拿出什么无聊的规矩来，不过也正常，人性也不过如此，倒过来，女人当权，为了维护自己，一样会贬低男人，长公主不过就是刺激了有些男人薄弱的自尊心罢了！” 容嬷嬷听到华锦这么说，也是叹息一声“那时候长公主听到外面如此说自己，当然是不服气，曾经对那些说话的人提出挑战，就在京城碧云楼，已一己之力，对抗那些诋毁自己的男人！” 不过几个字，几句话，所有人都能想到当时的长公主是何等的风姿，一个年轻的女孩，一个人就撂倒了一群自视甚高的人，比起华锦一个人对抗四大才子不遑多让。 华锦也想到了那该是何等的风姿，却也叹息彼时长公主年幼，如此正面对抗，怕是要面对更大的诋毁和争议“长公主应该在这之后没有多久就嫁人了吧？” 芙蓉她们几个看着华锦，然后又看容嬷嬷，容嬷嬷点头“是，据说只有御史台的御史上表说长公主作为天下女子表率，却不守妇道，不尊国法，长公主不过女子，却引得前朝如此议论，那时候的皇上为了避免更大的争议，匆忙将长公主下嫁，也就是现在的安国侯府常家！” 容嬷嬷也有些感慨“那时候长公主据理力争，只说自己没错，也拼死不嫁，但那时候皇上已经不见长公主了，到了成亲的时间，知道皇上已经决心，长公主无奈出嫁，自此之后，虽说也会回宫，却不曾再见过皇上，一直到皇上去世，长公主都只是参加了最后的葬礼！” 华锦不意外，一个因为诋毁而直接选择对抗的女子，怎么会愿意接受因为虚无缥缈的错误就嫁人？只是她虽然有心，却到底高估了皇家的亲情，那高高在上的人虽然是父亲，却也是个男人啊！ “嫁人之后，长公主慢慢的也就沉稳下来，主持中馈，生儿育女，慢慢的，这样的名声就消散了，现在知道这些事情的人也不说什么，很多曾经输给长公主的人，现在还是朝堂上的大官吧！”容嬷嬷表示很遗憾。 “很正常，便是我自己，若是在这京城，我也不会这样与人交际，北地本就保守，长公主这般行为，挑战了很多人的敏感神经，最后这个后果也不意外！”华锦完全能理解长公主的憋屈，也能感受她的感受。 但不是说风凉话，如果她自己是长公主，怕也只能受挫，这毕竟不是类似于唐朝这样的开放的时代啊！ “长公主的确是个很厉害的人啊，嫣脂斋还有铭钰阁都是长公主的产业啊！”芙蓉说道，这个事情她跟着华锦，都是知道的。 华锦叹息一声“就算这样又能如何，隐藏在后宅，不能光明正大，更何况，安国侯也是个风流多情的，更不用说才华，长公主的一辈子就这么毁了！”华锦想起什么一样，摇头讽刺的笑着“难怪啊，这样的遗憾，如何不会影响到孩子呢？” 她如此自言自语，听得不清楚的容嬷嬷便又问华锦“公子说的是什么？” 华锦抬眼看着容嬷嬷和四个丫鬟，扫了一圈才笑开了，有点嘲笑“我要说的是，人呀，千万不要太看得起自己，没有无缘无故的倾心，否则这般误会，如何不尴尬？” 几人全都一脸糊涂，自家郡主到底说的什么？只有容嬷嬷似乎听懂了什么，但是又好像没有听懂！ 第七零四章 是劫是缘 听完了长公主从前的故事，一屋子的女人的心情都不算太好，华锦也失去了继续品尝这些点心和果茶的心情，早早的让她们收了，又特意亲笔写了回帖，让容嬷嬷明日一早给长公主回帖，然后就睡去了。 四个丫鬟伺候了华锦休息，出来之后就围着容嬷嬷不放了“嬷嬷，公子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容嬷嬷看着几张满是好奇的年轻脸庞，笑着摇头“不必好奇这么多了，只要记得无论长公主遇到了什么，咱们家公子是不会遇到的，相信公子就好了！” 几个丫鬟遗憾的回了自己房间，又私下议论了什么就不是容嬷嬷关心的，容嬷嬷的想法跟她自己说的一样，长公主最后的结果让人唏嘘，但华锦不是长公主，就算真的遇到那样的情况，她也不会让自己落入那个境地，至少到目前为止，华隐秀名声如此蜚声，也不曾影响到嘉善郡主的身上。 华锦还不知道容嬷嬷对自己如此自信，她会特意问长公主的事情，也是想起来了，之前她就有所推测，跟长公主见面的时候也透漏了一点，她怕公主这次让自己过去，要问自己这些事情，便提前确认一下。 只是这确认之后，华锦真的不知道要开心自己虽然死过一次，对人的判断还是如此的精确，另一方面，还是为自己觉得遗憾，为那个曾经如此耀眼的女人悲哀。 安国侯府，长公主看着自己的儿子“你为何回来，地方官无诏擅自离开是什么罪，不用我告诉你吧？” 常玉磊总是整齐干净的衣衫此时却满是尘霜，眼底是无法褪去的红血丝，听到长公主的话之后，沉默了许久“母亲，儿子总要再试试！” 一句话说完，就听到砰地一声，原本好好的放在长公主手边的茶盏被扔在常玉磊的脚下“你还嫌被羞辱的不够吗？” “母亲……”常玉磊还想说什么。 长公主摆手，阻止他的话，无力的坐在座位上“怎么就非得是她？哪怕是人家对你有半点心思，母亲就算是豁出去这张脸也给你求一句，我已经见过人了，孩子，她对你，没有心思啊！” 长公主心思苦闷，当她坐上花轿，一身红妆浩浩荡荡的离开自己生长了十六年的皇宫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这辈子也不过如此了，所以在儿子回来跟她说起那个特别的女孩子的时候，她便多了几分关注。 如果她有父亲，有身份才落得这样的下场，那是不是那个女子，能比她好很多，于是眼睁睁的看着小小的女子慢慢的成长为现在的参天大树，她不是不曾发现儿子的这份心思，可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不会任性的。 在这偌大的侯府里面，从小常玉磊就知道，自己必须做到最好，否则即使母亲是公主，也未必如何，他要做最优秀的那个儿子，而且，那时候对方不过是个小孩子，她便觉得儿子必然能自己控制住，谁能想到，却是越陷越深，一直到现在。 常玉磊的嘴角抿着倔强的嘴角“孩儿就是想再试一次，至少让孩儿知道是，为什么？” 明明他一直在华锦身边表现的很好，他们每一次见面，他都各种帮忙，但不知道为什么，华锦却好像越来越远，现在更是因为莫氏，好像讨厌他了，他只是想问为什么，想问问，如果以前是朋友的话，以后有没有别的可能，至少让他争取一次吧！ 长公主苦笑“母亲这辈子也不过如此，也就为了你们一对兄妹，如果这般用心，那时候又为何还要跟莫氏成婚？母亲没有劝说过你吗？” 既然当时应了，现在又何必后悔？不觉得，太晚了吗？ 常玉磊声音低低的“孩儿以为自己可以不去在意的！” 当时他是怎么想的呢，不过就是觉得莫氏是最合适的吧，这偌大的侯府好似一个牢笼，那女子年纪虽小，却是那般的光芒热烈，自在随心，何必约束在这牢笼当中呢？ 可是他以为自己可以做得事情，真的做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居然这么的难，不自觉地想要关注，不自觉的，就去了苏州，看着女子这样，他都会想起小时候母亲讲述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每每到那个时候，他都好像母亲是散发着光芒的。 可是年纪越来越大，他读书科举，很多把他称作京城四公子，那些含羞带怯的在自己面前扭捏的女子他见得越来越多，却向往着母亲那样光芒的样子，他曾经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曾经的母亲，已经被生活折磨的不再拥有光芒的母亲之外，再也不会有这样光耀的女子了。 可就在那小小的乡野之地，他遇到了华锦，一个身高小小的女孩子，没长开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团孩气，眉目之间却都是自信，那一刻，他好像看到了跟母亲身上一样的光芒。 不断告诉自己不该关注，不断告诉自己，就算那么的类似，这个女子也不会跟自己母亲一样，自己的母亲是公主啊，对方不过是小小村姑，可是为什么，华锦也要扮男装，为什么她的学问也这么好，为什么，她也跟年轻的母亲一样，比很多男人都优秀？ 突然抬头看着长公主，常玉磊也很痛苦“孩儿只是想要试最后一次，孩儿想要一个结果，以前她说孩儿已经娶妻了，现在，现在孩儿没有妻子了，也许，有可能！” 长公主却是气的把手边一个玉如意扔了过去“你说的是什么话，就算莫氏错再多，她也是你的妻子，为你生儿育女，她尸骨未寒，你这样，可想到自己的孩儿，你不仅仅是一个男人，你还是一个父亲！” 常玉磊却笑了，很悲哀“孩儿何尝不知，若是可以，孩儿也想做的最好，可是孩儿每次都做了最好的选择，看为什么孩儿现在这么不好？” 长公主无力的坐下来，看着眼前已经是青年的儿子，她亲自教育他长大，就怕沾染一点不好的习气，可是什么都做好的他，到底还是遇到了人生中的坎！ 第七零五章 斋菜好吃 连续忙碌了两天的时间，华锦开始让自己休息，第二日晚上秦尚任散值回来的时候，跟华锦说了最近朝堂上的事情，御史台坚持了许久，皇上也想着要把南安王交给宗人府，不想交给刑部。 御史台这边却是坚持要交给刑部，皇上这天也是动了火，御史台的两个老大人一个人挑了一个柱子，没等撞上去就被拦住了，两个老大人被拦住之后抱着芴板哭的那叫一个伤心。 “皇上应该撑不了多久了！”秦尚任跟华锦说完之后，喝着小酒吃着小菜。 华锦摇头“不一定，皇上是个重感情的，南安王如此欺骗他，他若是相信，就一定会坚持，要不要打赌，最后南安王一定是交给宗人府？” 华锦永远记得，第一次跟慕容桓见面的时候，那青年就曾经给过她建议，有时候人的性格就在细节中体现，一句话就能看出来慕容桓是个重视家庭和亲情的人，所以华锦那时候也说，有底线的人比较安全。 即使也许慕容桓的底线并不算太高，他以前当太子的事情做不好什么，但若是当了皇帝，连他认定的自己的亲爹都帮不了，这位年轻的，有野心的皇帝一定不会好受。 其实御史台现在这样，也不过是最后一搏，别看老大人撞柱子了，但是在燕国这种大臣没事儿把撞柱子当玩儿的传统之下，不过是最后做一出戏逼迫一下，若是慕容桓坚持住，最后妥妥进入宗人府，只要进了宗人府，皇上要保住南安王就容易多了，说不定还想保住那些兄弟姐妹呢！ 秦尚任听了以后却摇头，撇嘴“师兄可不跟小六打赌，小三可是说过，你华小六跟人打赌还没有输过呢！”有时候秦尚任还是要佩服华锦的，小小的女孩子，做什么事都谋而后动，不算计到极致不行动，也是谨慎到没朋友了！ 华锦听了却是哈哈笑着“三师兄夸张了，小六就是运气好而已！” “小六不是说过了，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吗？”秦尚任挑眉。 华锦无语，几个师兄都是人精，这位最年轻的阁臣大人最是精明，华锦表示，跟精明的人打交道太费脑子！ “哎呀，师兄瞎说什么大实话啊！”秦尚任很好奇华锦会如何回答，哪想到华锦会突然来了这么一句，差点呛着。 “华小六，你……”没等秦尚任说完，就看到华锦捂着肚子笑得十分开心，女孩子小小的脸蛋上全是不作伪的放肆的笑容。 秦尚任看着华锦如此，也只能摇头了，这个师妹的年纪不过跟自己的女儿一般，虽然本事大了点，有时候也十分沉稳，但到底也只是个调皮的孩子啊！ 赵氏亲自带人过来请这两个每次一进了书房就忘记出来的人吃饭的时候，就看到华锦和秦尚任正坐在棋盘的两侧，再仔细看那棋盘上的棋子，却是有些看不懂，眼睁睁的看着华锦放了一枚白子到一个不对的位置上，然后就看到华锦高兴的欢呼“我赢了！” 秦尚任皱眉看着“再来！” 赵氏“……”这是在下什么棋？ 回去路上华锦才解释，自己教了秦尚任一种新的棋，名叫五子棋，十分简单的规则告诉赵氏之后，赵氏更无语了，这种明显就是逗孩子玩的棋，为啥他们家大人会下？ 而且，居然下的还挺开心的！ 秦尚任不过是陪着华锦玩玩，何况整日的动脑子，这样简单的下棋，还能作为放松，小六就经常跟他说，平时就总是动脑子，还是要注意休息的，不要总是这样辛苦，会生病。 自从华锦来了，秦尚任觉得自己有了放松休息的时间，事情做得比从前还有效率呢，也不知道为什么华锦这么神奇。 华锦表示，这叫优化时间安排，没有休息，人又不是机器，会累的，与其一直把自己累死，不如注意调节，身心健康，一生幸福！ 晚上华锦留下跟秦尚任他们一起用饭，并且跟赵氏说了第二日自己要出门，晌午就不会来吃饭了，赵氏知道华锦来了京城就想出去走走的，眼看着距离过年也近了，华锦想出去看看也正常。 又知道华锦第二日要去拜访长公主，赵氏免不了又多嘱咐了几句，华锦也都好好的听着，并不反驳，等到华锦告辞离开了，秦尚任才笑话赵氏。 华锦九岁就带着弟弟生活，这么多年来，与不同的人应酬走动都不曾出过错，造势这样嘱咐，怕是华锦也只是礼貌上听着而已，人家知道如何应对的。 “她知道是她知道的，我说的是做大嫂该说的！”赵氏也是被秦尚任提醒以后才想起来，不过却是嘴硬不承认罢了。 秦尚任看着妻子这般可爱的样子，也是忍不住的把人搂过来，赵氏被这动作一惊，有些不好意思“人都在呢！” “哪儿有？”赵氏回头，果然，那些下人最是有眼色的，这时候如何会在这边碍眼。 很温暖和谐的一夜过去，第二日却是个大大的晴天，天空都是湛蓝色的，华锦起来就心情很好。 “公子今日要出城吗？”百合和海棠正在给华锦准备衣裳，特意出来问在院子里舞剑的华锦。 华锦点头“你多备着衣裳吧，听说潭拓寺的斋菜很是不错，我们过去尝尝！” “公子，出家人清净之地，公子这般只想着吃如何是好？”容嬷嬷不免说了华锦一声。 华锦收起剑势，嘿嘿笑着“容嬷嬷说的是，听说潭拓寺的香火很是鼎盛，我们今日去求签，给五师兄还有小锘求个科举签，给其他几位师兄求个平安符，顺便尝尝潭拓寺的斋菜，如何？” 容嬷嬷无奈，芙蓉从外面接过来送来的早膳，接着调侃华锦“公子吃斋菜才是主要目的吧，顺便求签才对！” “哈哈，芙蓉懂我！”天气好，华锦的心情也很好，被如此调侃还哈哈笑着。 第七零六章 无事献殷勤 芙蓉听到华锦如此说，也只能笑着跟百合一起布置早饭，桔梗站在一边给华锦递毛巾“奴婢觉得，哪里的菜都没有咱们自己家的好吃呢！” 华锦擦干脸上的汗水，听了桔梗的话之后，一边把毛巾递给她，一边戳了戳桔梗的脑袋“你倒是分辨得出好坏！” 桔梗傻笑“都是公子教的好！” 华锦听到她如此说，笑的越发开心，路过院子都能听到华锦这一早的好心情。 因这次华锦想着要去潭拓寺，家里也就留了几个小丫头在院子里，她从苏州带来的人就一起带上了，连常子衿都没有例外，倒是把她给感动的不得了。 原本容嬷嬷还说她跟常子衿不用去了，不过华锦坚持，容嬷嬷磨不过华锦，到底也跟着一起。 到了常府，门口是管家在等着，看到华锦到了，管家亲自过来接华锦，看到这人殷勤的样子，华锦不由得皱起眉头。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长公主这次见她，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 容嬷嬷一直低头跟在华锦身边，茉莉与她并列，一行人越走近长公主的院子，华锦就越发有些奇怪了，若是华锦从前没有来过，或许会以为长公主这院子就是这样的安排，但她明明记得，上次来的时候人要多许多，今日倒是好似故意安排的，并没有多少人在。 容嬷嬷看到这样的情况，也是有些担忧，几步走到华锦身边，在她耳边说道“郡主注意，好像有点奇怪！” 华锦暗自点头，她是艺高人胆大，倒是不惧，只是这种不知道对方要出什么招的感觉，也着实让人不太痛快。 房间里，长公主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母亲就帮你这一次！” “孩儿谢谢母亲！”常玉磊行礼。 长公主摆手“你莫要谢我，若非你是我的儿子，我定然不会帮你的！”她原本是欣赏华锦的，后来听说华锦说自己的儿子配不上自己的时候，也有过生气，那时候她觉得自己的儿子是最好的，当得起任何赞誉，也配得上任何女子。 可是，长公主看着眼前的儿子，不得不说，这个孩子，到底还是有问题的，突然想起上次与华锦见面的时候，对方的未尽之意，也不知道那女子到底要说些什么？ 母子说话的功夫就听见外面有丫鬟回报说华公子已经快到了，常玉磊躲到旁边的一个屏风后面，长公主低声叹息了，坐在椅子上，等着跟华锦的见面，一时间，长公主也有点好奇，那个女子，这次会说什么话呢？ 才进了院子，海棠她们几个被留在门外，华锦只带着容嬷嬷和芙蓉一起进门了。常玉磊站在屏风后面，透过隐约的白光，看着有丫鬟掀开帘子，一身青色锦袍的华锦进门“见过长公主！” “嗯，坐吧！”长公主挥挥手，一群丫鬟都离开，房间里便只剩下长公主和华锦，还有，好像什么都没看到，一直低着头的容嬷嬷和芙蓉。 长公主看着华锦身后的两个人一眼，又看着华锦“有些事需要单独谈谈，郡主把下人摒弃如何？” 华锦一进门就看到了比上次明显多出来的那个屏风，又见到长公主又摒弃下人，早就有所怀疑，听到长公主想让她撵着容嬷嬷和芙蓉出去，就越发怀疑起来。 容嬷嬷和芙蓉听见长公主这么说了，也想着先退出去，毕竟人家是主人，好歹要配合一点。 但显然华锦是不准备配合的，长公主说完之后，华锦却是抬手留下容嬷嬷她们“长公主见谅，容嬷嬷和芙蓉是秀身边极信任的人，有什么事也无需避讳，长公主也可放心，今日的谈话，绝对不会传播出去的！” 华锦说话的时候，总是有意无意的看着屏风后面，眼睛里带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意，长公主看着华锦这个表情，不知道为什么也有点心虚的模样。让自己更理直气壮一点，却看到华锦看出来什么一样，笑容甚至带着一丝讽刺。 长公主总觉得这个女孩子表面上看跟自己年轻的时候有很多相似之处，但其实并不相同，至少，在她年轻的时候，是绝对不会有这样让人宛如被剥光了看到清清楚楚的目光的。 华锦不过是看了一眼，就收敛了笑容，淡淡的问“不知道长公主邀请秀过来可是有什么事？” 长公主无奈，也许是心虚，今日华锦才来就抢走了主动权，按理说，她小时候也跟着父亲讨论朝政，虽说出不得什么主意，不过是帮着老爹解闷罢了，可到底也算是见过世面，何况现在她都这个岁数了，怎么会被气场全开的一个小小女子压制住了？ “上次见面有些话不曾说完，因家里出了事就没有继续说下去！”长公主故意说到这里顿一下，想着华锦一定会问发生了什么事。 谁知道华锦听到长公主的话却是一脸认真的看着长公主，脸上非常清晰的写着愿闻其详这四个字，竟然是不接她的话茬。 长公主无奈，也至少继续说下去“嘉善郡主应该与我那福薄的媳妇见过，她到底没撑过去！”说话的时候，顺便抹了把眼泪。 华锦听到了以后一脸不作伪的惊讶“常夫人竟然……哎，原本秀以为自己的那个偏方总能帮上忙的，没想到居然还是……”那叹息，那遗憾的表情，若不是知道华锦跟莫氏从前如何交际，说不得真的被骗到。 长公主本来也就是找个话题继续，也顺便用这种方式试探一下华锦的态度，谁知道这华锦年纪小小的，竟然是滴水不漏，明明从前跟莫氏势同水火，此时却是一口一个常夫人，好像从前的争执不曾发生过一样！ “长公主节哀顺变，常大人还年轻，孩子也还小，还需要长公主您多照看，莫要因为这事情伤神，常大人远在苏州，知道长公主如此担忧，也会愧疚的！”华锦这话说的，再不能正经规矩了。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无论是长公主还是常玉磊，总觉得华锦说道远在苏州这几个字的时候，语气好似加重了一点！ 第七零七章 我就笑了 扎心啊，常玉磊听到华锦说话的时候，真的感觉好像有刀子直接插入心脏一般，至于长公主，也莫名的觉得华锦似乎是已有所指，至少在华锦说之前，她还没往这个方向考虑过，只是觉得养了个儿子，原本以为很听话的，结果还是要操心。 常玉磊憋闷在后面，那原本就有一点的愧疚，因为华锦的一句话，到底还是滋生了起来。 长公主听了华锦的话之后，瞬间觉得更加不美好起来，之前见面虽说也谈不上多愉快，但是到底还是有来有往，有个话题的，怎么她觉得，今天华锦过来，她就是专门噎人来的？ “儿孙自有儿孙福，倒是我那媳妇走了，他一个人孤身在外，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长公主努力的自己抓住话题，不让华锦带走。 华锦听到长公主这么说之后，低头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子，在没有人看到的地方，华锦的脸上却是飞快的闪过愤怒，之后又浮现一抹笑容“长公主何必担心这些，虽说常大人年轻丧妻，又有了嫡子，但毕竟是长公主的儿子，又是未来的侯爷，要找续弦能有多难？而且，秀原本不曾听过，来了这京城才听到师兄和嫂子们提起，说常大人从前也是京城四公子之一，想来那京城从前爱慕常大人的小姐并不少，说不定一片痴心对常大人的，此时还等着大人回头的青睐呢！” 华锦说的那叫一个认真，但言语中却是字子扎心，每个字都跟利刃一样扎入常玉磊的心脏，即使知道华锦从前对自己无心，但听到她如此说，却还是忍不住觉得心疼难受。 长公主听着华锦说起这个的时候真的觉得脑仁疼，眼前这个女子年纪不大，却为何让她有一种抓不住的感觉？ 华锦则是好像越说越认真起来，突然她激动的站起来，拍手“秀知道了，长公主这是希望秀帮着常大人再苏州物色一个合适的续弦？怪不得要摒弃下人，毕竟先常夫人才刚刚离开，马上就谈续弦的事情，影响不好！” 长公主看着华锦，眼前这女子是故意的吧，她什么时候是这个意思了，她不过就是换个委婉的说法，试探一下态度，一个年轻轻的没出阁的女孩子，听到长辈说起这个，难道不知道这就是暗示的意思么，怎么会理解到这个方向的？ “嘉善郡主真是这么想的吗，觉得你常大哥是个很优秀的男子？”长公主也被华锦这样滑不留手的态度激起几分火气，不就曲解么，她也会。 华锦却笑着“京城四公子么，自然是优秀的，何况年纪轻轻就已经做了三品知府，以后若是继承侯府，更是前途无量，想做常大人续弦的女子一定许多，就是不知道长公主有什么要求，到时候秀也好给常大人物色。” 长公主一开始捡着华锦不接话茬，还以为今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进入正题，却没想到华锦说着说着，居然说到这里了，这可不是最合适的接入点么！ 华锦心中冷笑，余光看着那屏风后面，其实这样并不能看出来什么，但别人看不出来，华锦却未必，一进门看到多出来的屏风华锦就意外了，更何况长公主说话的时候，特别是华锦说常玉磊如何的时候，更是能看到长公主无意中看过去的神色，这样华锦如何看不出到底如何？ 既然这对母子非要弄鬼，她倒是想看看，这两人如何有脸当着她华锦的面，问出那句话来！ “嘉善郡主说到这里，我也就实话说了，我那儿子虽说才死了媳妇，但年纪却是好的，成婚之前便只有一个通房，成婚后更是只有一个妾，也不过摆设，跟妻子相敬如宾，只是我那媳妇命苦，才多大就去了！”长公主做戏起来，发挥超常的时候倒是也不输华锦的说。 “只是每每想起我那孩子一个人孤身在外当官，这有什么应酬，连个正经内宅女眷都没有，更何况管理后宅，我也不要求别的，不过就是他自己喜欢，年纪什么的也不在意，她喜欢就是最好的！”长公主试探的看着华锦，却发现华锦的脸上居然没有任何表情，也看不出什么情绪。 “原来是这样，那倒是不好办了，不过也没关系，秀在苏州开了一个女子会所，这会员真的是遍布江南许多州府的大家小姐，到时候秀想办法让常大人与这些小姐在外面偶然见上一面，这看对了眼，常大人再去提亲，这样可好？”华锦装傻，人家试探，她就不接招！ 长公主真心要郁闷死，明知道眼前这小狐狸是装傻，但是却拿人没办法。最后没有办法，长公主直接看着华锦“我从前听闻嘉善郡主与我那儿子有些交情，之前跟郡主见面，我倒是觉得，那人若能像是郡主这般的品貌模样，就是极其般配，极好的！” 常玉磊在屏风后面一脸的紧张，眼看着自己关注的女子各种泥鳅一般的逃避问题，觉得母亲应该快点，等到长公主真的问了，他才发觉，自己竟然紧张的屏住呼吸，期待着华锦的答案。 其实长公主这话就是非常明显的暗示了，说是华锦的品貌，实际上就是说想让华锦给常玉磊续弦的意思。 “哈哈哈哈……”哪想到长公主说完之后，华锦却是捂着肚子笑的只打跌“哎呦……哈哈哈哈……” 随着华锦的笑声越发响亮绵长，长公主的脸却是越来越黑，华锦笑的停不下来，好不容易才勉强的说话“长公主见谅，秀没有别的毛病，就是笑点太低，长公主这样随意的说笑，居然也让秀笑成这样！” 长公主听到华锦这样说话，受不了华锦这样顾左右言它，直接站起来看着华锦“嘉善郡主何必装傻，我到底是什么意思，郡主如何不知？既然郡主以朋友的身份诱了我儿的心思，又何必此时装腔作势？拿腔作调？” 长公主这话才说完，就看到华锦豁的一下从自己的位置上站起来，脸上是不容忽视的冷笑，不过一句话，惊呆了房间所有人！ 第七零八章 我是华锦 “可笑，弄鬼的不知道是谁！”华锦站起来，直接走到屏风旁边，那紫檀木的屏风雕栏画栋，精致漂亮，华锦却是一脚踹上去。 一人多高的屏风应声而倒，长公主怎么也想不到华锦会这般冲动的行事，一个女子怎么如此也蛮？ 躲在后面的常玉磊眼看到屏风倒下，不由得躲再一边，整个人的身形就彻底出现在华锦的面前。 “常大人，真是许久不见，大人安否？”看着男子一身素袍，华锦冷笑。 常玉磊此生却是第一次如此狼狈，上次如此狼狈，却也是在这个女子面前，今日更甚，直接被华锦这样揪出来了“你一直知道我在这里？” 长公主也没想到华锦从一开始就知道，虽然从前知道华锦就是个极其聪慧的女子，但如何进门便看出来这些？ 常玉磊看到华锦点头之后却苦笑“我本应知道我瞒不住你的！” 虽然华锦不曾再常玉磊面前表现过自己看人的本事，但常玉磊隐约总觉得华锦比起一般人，不只是女子，甚至是男子，她的眼睛似乎看到的东西更多，从前不知道多少次他都曾经看过华锦用一种很奇怪的，复杂的表情看着自己。 “地方官无诏离开，常大人果真是有恃无恐啊！”华锦的声音里面满是讽刺。 常玉磊听到她这样说话，看着她的表情，反而有些轻松，纠结了这许久，这样也好，至少是个结果。 “你何必这样说话，我会来京城，不过想求个答案！”常玉磊看着华锦，眼神专注。 华锦却笑了，很讽刺的笑“求个答案，什么答案？是你常大人妻子在世的时候冷落，还是你常大人自己不清楚自己的心，连累我这个无辜之人？” 前世今生，华锦见识过太多的人，人性最底层的阴暗，她见过，她也见过这世上足够的丑陋，看的太多，便已经见怪不怪了，但她同样也不会容许这对母子如此羞辱自己。 长公主皱眉“你什么意思？”从上次就是这样了，总觉得这个华锦说话已有所指一般。 华锦看着他们“常大人不是找我求个答案吗，那我就给常大人一个答案，难道不好吗？” 不知道为什么长公主和常玉磊看着这样的华锦有些心慌，总觉得华锦要说的答案，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 “常大人知道先夫人在世的时候，到女子会所与我说了什么？知道我是如何回答的吗？”华锦问的整件事，怕是只有当初在那房间里的人才知道具体的，莫莹莹回家之后虽然也提起过，但毕竟语焉不详。 常玉磊也不过知道个大概，而且，他觉得自己至少是抓住重点了的“不是郡主说了我不配吗？”常玉磊记住的，也不过这句。 华锦点头“不错，是有这句，但这句不是最重要的，我还说了更多！” 长公主总觉得，这个华锦很危险，她会说出很可怕的话来，这个人太不受控制了“你能说什么好话？” 华锦笑得讽刺“公主和常大人既然不做好事，又如何有资格说华锦不说好话，华锦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很公平，至少在我这里，很公平，当时我就跟莫氏说过一句话，辱人者人必辱之，就算长公主地位高贵，真可惜，华锦虽然不才，也是接到圣旨才封的郡主，虽比不上公子从小就是凤子龙孙，到底也不是随意被人羞辱的存在！” 华锦说话的时候，漂亮的丹凤眼看着眼前的两人，芙蓉抬头也悄悄瞪了眼前的两人一眼，亏得最开始在李家村的时候，她还觉得常公子是个好人，今日一看都是坏人，还是她们家郡主有眼光，宁公子就算是死也不会这样羞辱郡主，只会把郡主捧在手心里。 一不小心，芙蓉对男人的评价观念就发生改变了啊！ 刚刚华锦客气的时候还自称为秀，现在却并不以晚辈甚至是合作者的身份在说话了，而是这个国家皇上亲自封的郡主，嘉善郡主。 “也是好笑，当日莫氏到了我的女子会所，从前我也发现她对我有些误会，本来想着我与常大人也算是相交一场，便不愿意多做计较，毕竟有些事情，误会就是误会，不会变成现实，但是她居然找到我的地盘上找麻烦，还觉得我华锦是因为心虚，多好笑，我华锦生来顶天立地，从不做亏心事，有什么心虚的？”华锦说起莫氏的时候，常玉磊忍不住的跟着脸红。 因为华锦说话的时候看着常玉磊的眼神就是谴责，一个男人，让妻子做出这样丢人的事情，华锦就算如此谴责，也并不过分。 “没错，我是说了不配，今日我还想当着公主的面问问常大人，常大人觉得自己配吗？”华锦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这次说话已经十分不客气了。 常玉磊动动嘴唇，当着长公主的面能说出自己现在已经没有妻子的话，当着华锦的面却是一句话都不说。 长公主早就知道自己儿子的想法不过是异想天开，不觉得华锦会答应，但是看着常玉磊在华锦面前如此弱了气势，便不由得生气起来，自己养出来的儿子，从小就优秀，怎么就在这个女子面前就如此？ “常大人自己不说，那华锦就帮常大人说了吧，从前华锦说过，常大人已经婚配，华锦也已经是郡主，不能与人为妾，自然是不相配的！”华锦笑了，接下来说话的声音冷的近乎残忍“我当初就不该如此委婉，而是应该把当初我与莫氏的话直接告诉常大人，大概我们也就不至于再有今天，不过当时顾念常大人多次相帮，华锦到底多了几分善念，可惜的是，这份尊重和善念，只是滋长了贪欲罢了！” 说话的时候华锦已经站在一侧，距离常玉磊有了一段距离，华锦看着常玉磊，眼神十分严肃“那天我与莫氏说的是，我华锦从来都是珍贵的人，无论我是李家村的村姑，还是现在的嘉善郡主，我从来觉得，人的珍贵不在地位，而是在心，就算我华锦一辈子不过就是土里刨食的村姑。” 说到这里的时候，华锦声音微微一顿。 第七零九章 恋母 扫过眼前的母子俩，华锦高抬着头继续说道“我华锦宁愿终生不嫁，也不愿为续弦，更遑论妾，要娶我的人，这辈子都只能守着我一个人，妾室，通房，丫鬟，什么都不能有！” “就算常大人是公主的儿子，就算是未来的侯爷，又能如何，我华锦要是不想做的事情，这世界上，除了神，没有人可以勉强，但就算是神，想要随意掌控我，华锦也是要争一争的，别说只是个公主之子，三品知府，便是那黄袍加身的人，也休想让华锦委屈半分，我华锦，只做唯一的正妻！”女孩的眸色清明，挺直着脊背，这样的骄傲而自信，也是这样的，大逆不道！ 长公主是皇族，虽然跟她老爹有过很多矛盾，哪里听得华锦如此羞辱皇族，气的抬起手“好个嘉善郡主，真敢说啊！” “有何不敢？”华锦冷笑，她是怕麻烦，但是麻烦找上她，她何曾怕过，人这一辈子就那么长，整日的憋屈着过，到死的时候难道不会后悔？ 华锦不会委屈自己，以前选择避是为了少麻烦，但今日她就说了又能如何？ 常玉磊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个女子就是如此的，平时好似什么都不在意一般的，轻松随意，但是所有的锋芒都内敛起来，并不让人发现，可是一旦发散出来，便是光芒万丈的刺眼。 从前就知道女子有才华，今日才知道，竟然骄傲如斯。 “说完当初我与先夫人说过的话，想来常大人也已经解惑了吧，若是有什么疑问，华锦倒是不介意大人继续问，毕竟，这样的机会怕是也只有这一次了！”华锦甚至带着笑容，完全忽视旁边气的不行的长公主。 常玉磊摇头“我从前轻忽你了，倒是不知道你竟然如此骄傲。” 华锦却笑了“大人不是轻忽我，不过你透过我看的人身上，没有这样的骄傲罢了！”华锦就是敢这么说，很多人说长公主当初多么的有才华，多么的风光无限，华锦却觉得，不过是外强中干罢了。 长公主若是足够骄傲，她就不会是是常家的媳妇，因为她最终的妥协，才让常玉磊觉得华锦也最终会服从于这个社会的规则。 来到京城之后，她也对比过自己和长公主，容嬷嬷也说她们的性子很是相似，但不是的，华锦的骄傲来自她的能力，而长公主，不过是来自她的身份，论起能力，前世一步步的熬出来，熬到最后的华锦，骨子里的骄傲更加坚定，因为这骄傲来源于她对于自己能力的信心。 但长公主做不到，没有了身份，她什么也不是，恐怕连她自己都没有看清楚这一点吧，不过，这个时空，除了华锦，谁能这样仔细的分析一个人？ 华锦说过，她厌烦分析人，甚至若是可以，她就算看到了也假装不看到，虽然前世哪怕是朋友和客人都会玩笑的问她，想跟她一样能看透一些事情一些人，华锦都是笑而不语，古人说的难得糊涂，没有人知道，看的太清楚有多痛苦。 也许只是随意的搭上一个公交车，一眼看去就能看出来有几个衣冠禽兽，看出来那些人小动作和微小目光中潜藏着的情绪，有意思吗，没有，但可悲的是，这个职业做得越久，就看的越清楚明白，甚至准确率都在提高。 她从前也是纠结的偶尔想要抬头多看看常玉磊，有时候却是硬是要自己忽视，但总算在今天，她不用纠结了，因为她这辈子，再也不会与这个人有什么交流。 “不懂我在说什么吧？”华锦笑了，表情从容淡定，容嬷嬷看到华锦过来，伸手给华锦倒了一杯茶，是从家里带来的果茶，华锦喝下去，润了喉咙。 “常大人应该很久之前就有疑惑了吧，华锦猜测一下，应该是在十三四岁，或者是再早一点的时候，情窦初开，开始想要喜欢一些女孩子，常大人这样的家世，这样的一表人才，想来，那时候追逐大人的女孩子应该不少吧！”华锦像是在讲故事，但是长公主却觉得，她不该听这个人说什么。 “你闭嘴，既然你已经回答了，再也不用说什么了！”长公主有些慌张，下意识的呵斥。 常玉磊却突然有些惊讶，因为华锦说的很对，华锦呵呵笑着“公主何必着急赶人，我们几人之间，事情着实不少，怕是没办法马上说完呢！” 华锦看到了常玉磊的惊讶，继续笑着，好久没感受到了呢，随意的言语之间便控制了一个人的情绪，那时候她在引导，这时候，她却在给人的心灵上枷锁吧！她已经不是一个合格和优秀的心理师了，不过，谁在乎，杜菲菲早就死了！ “常大人的心中应该已经有了一个隐约的概念，那个你要娶回家的女子，一定是有着骄傲的气质，不错的才华，甚至比男子也不遑多让，恰好，华锦都中了！”说到这里的时候，华锦甚至摊摊手，无奈的表情。 “对，所以我在李家村见到你的时候很惊喜，才知道原来世间这有这样的女子……”说道这里，常玉磊突然不说话了。 华锦看着他“怎么不说了？是不是连自己都忘记了，每次这话之后，跟着的是，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母亲说过的那样的女孩，真的有母亲那样的女人出现！” “从十几岁到现在，你寻找的理想对象，不是一个女孩子，而是这个世界上另一个母亲一样的女子，一个跟你母亲的性格一样，不对，应该是跟长公主年轻时候最风光靓丽的时候一样的女子，你找的是另外一个长公主！是不是？”华锦的语速越来越快。 常玉磊睁大眼“不是……”反驳的却这样的无力。 实际上，很多男孩子在成年后都会下意识的找一个类似母亲形象的妻子，特别是母亲亲自带着他长大的男子更是如此，但是，这种情感会在某个时间就慢慢的淡去，也会慢慢的形成自己对于异性的认同。 第七一零章 我不是别人的影子 常玉磊最大的问题，他一直在找的对象，是宛如复制一般的，另一个长公主，华锦也是凑巧，偏偏真的就跟长公主性子很类似，至少表面上看很类似。 于是，常玉磊自以为找到了，甚至可能在内心会不断的给自己很多暗示，很多都是对自己委屈难过的暗示，让自己觉得自己受到了委屈，不过就是自我防御罢了。 人是多么有趣的生物呢，总是特别擅长给自己找借口，常玉磊也是如此，所以华锦才会说，常玉磊喜欢的根本不是她，至少不是个真实的她，不过是透过华锦的面貌在看着长公主罢了。 不用猜测就能知道，长公主憋屈的嫁到常家，还生了孩子，虽然也有做一些店铺，又是公主的身份，看似高贵但是憋屈，这种情绪一定会在教育子女的时候发出来，就算不发货，不抑郁，也很容易在教育孩子的时候，回忆起从前，憧憬自己过去的美好。 而这些，都会渗入到孩子最初的记忆中，慢慢的内化，成为潜意识中的存在，为什么孩子不仅仅在相貌，甚至在脾气秉性都跟自己的父母很多相似，不仅仅是基因决定的，更是因为这种家庭环境的教育。 “如果不是这个，那是什么呢？”华锦看着常玉磊“常大人觉得倾心于我，那大人说说，您倾心我什么？” 这事儿真的很残忍，作为一个女人，被人倾心是好事儿，可是倾心的理由若是个误会，也挺尴尬的，这么问本身也很尴尬就是了。 常玉磊看着华锦“你觉得我为何倾心于你，不说相貌，你那样不同于一般女子，有才华，独立自信，聪慧，最重要的是，看你跟男人比也不遑多让，难道倾心于你很奇怪吗？”这样优秀的女子，喜欢才是正常的啊！ 哪想到华锦听到之后居然真的点头了“是，很奇怪！常大人，就连我自己都承认，我华锦并不是男人会喜欢的类型，就是因为我比男人也不遑多让！”就算是现代社会，鼓吹着男女平等，又有那个男子喜欢跟自己一样彪悍的女人，华锦前世今生都很彪悍。 只是她在有些恰当的时候很懂得要装柔弱，也懂得用自己作为女人的优势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貌似到了这燕国，也就在李家村的时候华锦会隐忍，装柔弱，从来到苏州，她就完整的表现出彪悍的自己，反正她有个男子的身份么！ 不说别人，看徐深的表现就知道了，当朋友觉得不错，但若是让徐深把华锦娶回家，他绝对不干的，不是所有人都跟宁淏一样，被老妈折磨的想要一个独立坚强的媳妇的！ 宁淏的喜欢在于因为看到母亲的悲剧，所以更欣赏华锦这样的性格，这种欣赏也是纯粹的对异性的喜欢，常玉磊麻烦的在于，他找的是另外一个长公主，看到一个类似的华锦出现，他甚至自己催眠华锦跟长公主完全类似。 “不用着急反驳，看看长公主吧，身份高贵，才华横溢，可嫁了人还不是只能被冷落！”华锦说话的时候脸上淡淡的，好像在陈述一个很平常的事情。 “放肆！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长公主恼羞成怒，就算是事实，如何要让华锦说出来？ 华锦继续“公主何必这样，人活着有时候就要面对惨淡的人生，老天爷多公平，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惨淡，躲避不是问题！” “你说这些有什么相关？”常玉磊觉得这没什么关系。 “如何不相关？常大人从小见到自己的母亲受的委屈，一方面向往长公主曾经说过的，年轻时候的风光，另一方面，看着现在母亲这样，却觉得悲哀难过，为什么这样好的女子要在这后宅过这样的生活？你从小就很努力，想要用自己的表现让母亲能开心一点，甚至是，代替父亲，让母亲能够觉得幸福！”华锦完全不在意自己说的事情多么骇人听闻。 “但是你很矛盾，因为即使你再努力，你也一样做不到，你只能看着母亲这样不开心的继续，慢慢的你成年了，你内心欣赏跟母亲一样的女子，但你又矛盾，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女子，是不是一旦真的嫁给你，也要步长公主的后尘呢。就在这个时候，你遇到了我，看我出现的多巧合，性子独立自信，虽然是村姑，却从来不唯唯诺诺！”华锦自己都觉得老天爷真的玩她呢！ “你一边矛盾着，一边不受控制的看着我，因为你在长公主身上已经看不到曾经她意气风发的样子了，可是你看着我，你会觉得曾经的长公主也是如此的，所以你矛盾的娶了莫氏，你一边跟莫氏做夫妻，一边告诉自己，你牺牲这一切是因为，你要保护自己珍惜你喜欢的女子可以做这样的生活！”华锦要说，真特么戏多啊！ 华锦越说语速越快，常玉磊的表情却是越发惊怕起来，因为华锦说的太对了，甚至他每日每夜的矛盾犹豫都说出口了。 “但是，我是华锦，我不是这个世界另外一个长公主，我跟长公主最大的不同，在于我的骄傲在灵魂，在骨血，不自由，毋宁死，我每一步的成就，都是因为我的努力，谁想要破坏我努力得到的成就，我即使付出一切，也要让对方付出代价。我孤身前往海外查探消息，我亲自上西南战场，我做这些不是为了建功立业，而是因为我想去做，我觉得我可以做到。常大人现在还觉得我跟长公主一样吗？”华锦傲气凌云。 即使是华锦的师兄们也不会去分辨这其中的差别，但确实是有差别的，华锦的世界比一般男子都要大，她的胸怀也纳了更大的世界，虽然她经常说自己就喜欢闷声发大财，可是冒险去海外的是她，站在战场上弯弓射箭的也是她！ 长公主所谓的冲破世俗，不过就是超越一般女子，华锦是彻底的异界灵魂，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只是超出一般的，会被消灭，但若是超越很多，反而会成为先河！ 第七一一章 真的够了 “其实这个结论我自己听着也觉得有点悲哀，常大人喜欢的，不过是在我身上看到的，长公主影子，这样的常大人，就算我答应你，真的与你如何，最后常大人也会失望，因为我就是我，不是另一个长公主！”华锦说道。 其实这种感觉怎么形容呢，就跟遇到一个人一直爱你，表现的十分深刻，但最后你发现其实这人把你当成另外一个，基本上遇到都会不舒服，如果真的在一起会更难受，她这还好，自己从来没有动心过，只是觉得可笑罢了。 华锦说完之后没有等常玉磊说什么，从袖子里拿出一沓纸张“华锦一直觉得，见面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但人若辱我，我也不会坐以待毙，今日之事，就算我当初说常大人与我不配这话的还礼吧，此后我们两不相欠！” 将纸张放在自己身旁的桌子上“这是目前为止，华锦提供给嫣脂斋的所有产品的配方！” “华锦与常大人相识于微时，彼时华锦不过乡野村姑，幸而得到常大人的相助，一路走来，华锦姐弟多得常大人相助，华锦一直铭感于心，原本想着，便是欠着人情，以后的日子总还长，却怎么也料不到会有今日，这些秘方，也抵得上之前所有的帮助了，长公主也不用派人再与我送嫣脂斋容色产品的分成了，长公主不差这些，华锦也不差了！”华锦相信，告别要趁早啊！ 长公主看着华锦“你以为你说了这样的话，我会放过你？” 华锦呵呵笑着“长公主若是非要如此，华锦也只好接招了，虽然在长公主看来华锦命如草芥，可惜，即使在别人眼中看着卑微，我也有我的高贵！” 秘方交出去，华锦跟长公主还有常玉磊，已经前尘尽消，如果他们非要为难，华锦也从不是畏难之人！就算是斗一斗又能如何，谁胜谁负还真是不一定呢！ “就此分别，愿长公主和常大人能够得偿所愿，未来我们能各自安好，华锦告辞！”该说的已经说了，华锦起身告别。 从华锦说完一番话之后就一直低着头的常玉磊在听到华锦告别的时候，突然抬起头来“玉娆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他不知道要说什么，他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甚至他自己本人也在茫然，华锦之前的分析全中了他的想法，可是，他没有的，他对母亲真的就是孺慕而已，怎么会想到代替父亲呢，不断否定着，又被华锦说过的话不断困扰着。 听到常玉娆这个名字，华锦苦笑，低头“代我与她说句对不起！”所有人当中，她只对不起那个单纯美好的女孩子，这许多年来，两人是最好的朋友，虽然不曾见面，但是信件的沟通却一直有，原本她来了京城还说要去拜访的，只是来了就事情颇多，现在这样，何必见面呢！ “如果你现在答应嫁到常家，我可以当没有听到刚才你说的话！”华锦才走了几步，就听到长公主说话“我儿说的不错，你果然跟我年轻时候很像！” 华锦没有回头“长公主，你知道吗，一个优秀的父母，会是孩子的榜样，孩子从来都是父母的镜子，看着孩子，就知道父母应该是什么样的！更重要的是，长公主要明白，做错了事要改正，而不是粉饰太平！” 长公主没想到华锦会如此犀利，她刚刚听华锦的话就意识到了自己之前可能出错了，但既然已经这样了，不如就直接让华锦嫁过来，她既然能发现问题，就一定有办法解决问题，这样一切都干干净净的！ 只是没想到，华锦居然完全不怕，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知道这个选择面对的是什么吧！”长公主还想说什么。 常玉磊突然阻止“母亲，不要说了！”整个人突然蹲下来，捂着脸，不要让他更狼狈，更丢人了！ “常大哥，华锦最后叫你一次常大哥，其实从一开始，华锦真的很感激遇到您这样的朋友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我们的结果是连朋友也做不成。华锦会真心祝福常大哥的，只是从此以后，我们别再见面，再无瓜葛吧！”华锦说完这句话之后，坚定脚步离开。 “华锦，你身边跟着曾经谋反的人，你最好考虑我给你的意见！”容嬷嬷在听到长公主这话的时候，哆嗦了一下。 华锦猛然回头“真的很恶心，被人说与你相似！” “华锦，你好大的胆子！”长公主气的直哆嗦。 华锦抿嘴微笑，笑容那样的自得“谢谢长公主夸奖，这真是华锦所有优点中最不起眼的呢！” 居然真的当做夸奖一般的接受了，转身离开。 长公主气的掀翻桌子“很好，你给我等着……” “母亲，够了！”常玉磊拦住长公主。 长公主看着儿子“你就眼睁睁的看着她羞辱我，羞辱你的母亲？” 常玉磊苦笑“娘，真的够了，已经够了！” 常玉磊紧紧的抱着长公主，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母亲就总会这样，突然之间像是另一个人，疯狂的难以控制，平时的时候却好似什么都没有一样，今日华锦说了一些刺激的话，才让她变成这个样子啊！ 长公主慢慢的在常玉磊的怀中安静下来，好一会儿的功夫，常玉磊见到长公主已经睡过去了，才把人放在榻上，叫了丫鬟进来，仔细吩咐了下人好好的伺候着。 丫鬟们战战兢兢，不知道刚刚这房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心翼翼的收拾干净，常玉磊面色沉稳，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确认长公主睡得沉稳了才离开。 “公子，奴婢……”出门才上了马车，容嬷嬷就一脸纠结的出声说话。 “好啦，容嬷嬷不用说了，我都知道！没关系的，既然我留了你在，自然会护着你！”华锦笑着阻止她。 容嬷嬷看到华锦这样“公子如何还能笑的出来？” 华锦摇头“就是觉得自己越活越回去了，居然真的跟非常人计较！”她看到了，最后的时候长公主眼睛里的疯狂和陌生。 第七一二章 潭拓寺 “公子，我们现在要不要回去？”芙蓉想到刚刚的事情，就觉得现在最好回去跟秦大人他们好好商量一下，否则万一有事就不好了。 华锦听了赶忙阻止“回去干什么，我们去潭拓寺，吃斋菜！”华锦乐呵呵的让车夫赶车去潭拓寺。 容嬷嬷见到华锦这样无所谓的样子，有些生气“郡主！这不是小事！” 当年的安昭仪和公主是要谋反啊，容嬷嬷虽然后期基本不受宠，也不怎么帮公主做事，但她是公主身边的女官没错，从前也出来帮着公主做些跑腿的小事儿，显然长公主一开始就认出来她了，只是到了最后才这样说的。 华锦见到容嬷嬷真的着急生气了，马上笑着安抚她“嬷嬷不要担忧，当初给嬷嬷一家免贱的时候，就已经特意说明过了，当初参与谋反的主谋都已经伏法，嬷嬷一家本来就是受到连累，也不是什么重要的参与者，没事的！” “就算如此，若是他们拿着奴婢的身份胡乱说话，也会影响郡主的名声的啊！”容嬷嬷也知道之前免贱的时候华锦都弄好了，但是她这样的身份，民不举官不究，也不是事儿，但若是有人借助自己的身份故意弄事儿，那就麻烦了。 华锦听了也是笑“若是这样，嬷嬷已经是我的人了，躲着也没用啊！”就像是华锦从前说的，如果下了决心要搞事儿，总能找到借口的。 “那现在要怎么办啊，嬷嬷，郡主！”听了全场的芙蓉眼睛都着急的红了。 华锦看着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她这个被威胁的都没说啥呢，怎么她们都这样了，赶忙解释“好啦，别杞人忧天，应该不会如何的，常玉磊是聪明人！” “郡主又这样！”容嬷嬷都忍不住说她了，每次都是话直说一半，不是所有人都跟宁淏一样，不说话一个眼神都能理解华锦要说什么的好吗？ 华锦嘿嘿笑着“好了，这事儿是主子要关心的，你们不用担心，反正不会有事儿的！” 倒不是华锦盲目自信，而是她今日既然做了这些事情，又怎么会不留个招儿，上次华锦见长公主的时候，也没察觉什么，但是今日不知道怎么的，华锦觉得有些奇怪，其实很多心理疾病都不是肉眼可察的，比如说人格分裂，有时候患者本人都没有意识到其他人格的存在呢！ 今日长公主受到刺激，华锦才看出来，华锦只是奇怪，难道因为她前世是干这个的，怎么穿越了经常遇到各种心理有问题的人呢，再这样下去，她都想在女子会所也开个心理诊所了，学以致用一下！ 今日她跟常玉磊说的话，对长公主不过是刺激，但对常玉磊来说，更是直指人心，也许华锦不说，常玉磊一辈子也会模模糊糊，或者就算猜到了，想到了，也不会承认什么，但今日华锦却给常玉磊的心播了个种子，以后常玉磊不会是常玉磊了。 华锦觉得自己已经在不合格，不专业的心理师这条路上走得太远了，前世那些心理师的原则，来了这一世，她已经完全不遵守了，这一次，她更是直接给常玉磊下套，从心理方面来说，没有专业的指导，常玉磊一辈子都走不出来了。 “我觉得我真的挺坏的！”华锦笑眯眯的半靠在马车的车壁，突然这样说了。 “公子说的什么话，公子哪里坏了！”百合她们不知道之前华锦跟长公主说了什么，只是猜测应该不太愉快，而且似乎还跟容嬷嬷有关。 “哈哈，百合说的是，公子一点也不坏！只是真的不是个大方的人啊！”华锦哈哈笑着，说的话却是让几个人一头雾水。 容嬷嬷的年纪最大，看着华锦这样，也是知道华锦心中有数，只是华锦这种优势也不直接说明的性格，也是真的让人跟着着急呢！ 之后华锦就不说话了，静静的不知道在想什么，常玉磊虽然也帮过她，但就算如此，上次她送泉水，今日送的那些秘方，也足以还所有的人情，而她受到的羞辱却是真的，前世今生，华锦何曾这样被人羞辱？ 摇摇头，以后也不会有什么牵扯了，至于长公主最后的威胁，华锦笑了，非理智状态下说出的话她如何相信，而且，常玉磊是个聪明人，不会做不明白的事情！真的把华锦搞掉了他们母子有什么好处，就华锦这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本事，说不定谁都得不到好。 慕容桓不会希望常玉磊跟王明一派的人对上，虽然也不想他们联合。 华锦用自己的行为证明了一件事，千万别得罪心理师，特别是心胸不太宽广，重生了以后就不坚持原则的心理师，因为她会告诉得罪自己的人，心理师能治病，也能，致病！ 潭拓寺距离侯府不算近，马车行了半个时辰，华锦她们就听到车夫说潭拓寺已经到了。 下车之后高高的台阶就在面前，华锦看了一圈“春天这里的景色应该很好，有机会春天过来！” “是，公子！”芙蓉她们几个提着盒子下车，站在华锦身后，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都行礼答应了。 今日并不是初一，更不是十五，上香的人不多，但也有附近的百姓过来，看到华锦这样的年轻公子从车上下来，又有这样的好相貌，都忍不住多看一眼。 因为马上就是春闱，书生们都在家里挑灯苦读，并不出门，难得有几个年纪小的读书人，看到华锦这身后跟着的全是丫鬟，也忍不住吐槽一下这大户人家公子的风流。 “走吧！”华锦这辈子托身了个这样的皮囊，早就习惯了被这样看着，也不说什么，挥挥手拾阶而上。 容嬷嬷看到华锦这样自在的样子，虽然心头还有很多的担心，她原本不愿出门就是担忧会连累华锦，偏今日才出门就被人认出来了，说她不怕是假的，可是她又知道，自家这位看似不正经的主子从不做没把握的事情，既然现在如此放松，至少心中是有底的。 出于对华锦的信任，容嬷嬷也好，芙蓉也好，都把之前的事情暂时放下，跟着华锦一起踏上台阶。 第七一三章 能群殴绝不单挑 华锦是个闲不住的人，之前在苏州的时候也是，要么就在家里各种研究那些化妆品，要么就是到女子会所跟一群女人开会什么的，跟罗师傅商量一下什么绣花样子或者衣服的样子之类的。 就算不做这些，她也要去王明那里上课，再有了空间，华锦总要跟同窗出去走走，天气好的时候，还会跟宁淏一起出去游湖爬山什么的，整日的还真是闲不下来。 来了京城之后却一直是奔波正事儿，这次总算有时间可以出来走走，长公主的事情她不担忧，她对常玉磊的智商还是有信心的，现在她只想好好享受一下自在的休息时光，实话说，这次真的跟常玉磊和长公主不用再有什么牵扯，她真的觉得松了口气。 华锦从前就觉得，人活着是可以主动选择的，比如，选择跟让自己愉快的人成为朋友，选择跟让自己舒服的人接触，但是长公主这一家子，她只觉得常玉娆那个女孩子是好的，剩下的人，那些跟华锦从来没有牵扯的人不说，就长公主，常玉磊和莫氏，没有一个她接触了觉得舒服。 不可否认也许这几个人都很优秀，但是这并不影响华锦觉得跟他们相处不舒服这件事，华锦不会鄙视有心理问题的人，她见过太多有问题的人，但他们其实都很善良，甚至是宁淏，也不是个心理完全没问题的，就连华锦自己，还不是带着那些伤痕在努力的生活，努力的让自己开朗自在。 可是常玉磊母子是她接触着不太舒服的，这种不舒服很非理性，简而言之，就是感觉上的不喜欢，没有任何原因。 从前她欠了人情，总是要还的，这次她该说的话也说了，也不用再纠缠牵扯，有一种，终于解脱了的感觉，她的确不太善良，其实抛开原因，常玉磊真的帮了她很多忙的！ “这样登山着实无趣，不如我们一个人讲一个有趣的笑话吧！”潭拓寺的台阶还挺多的，华锦觉得无趣，这样说了。 “呼呼……公子，这里是寺庙，要尊重些！”芙蓉喘着粗气。 华锦却是脸不红气在喘的“呼呼……要怎么才算是尊重啊！”她还学芙蓉呢！ “公子……”芙蓉听到华锦这么调侃自己，跺脚扭着身子，白皙漂亮的脸蛋上都是薄薄的细汗，着实是一道很亮丽的风景。 常子衿从小在青楼长大，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爬山什么的自然也是不行的，要不是跟着华锦之后还做些事情，今日怕是都跟不上华锦她们。 此时她也看到了芙蓉这样，也是忍不住的笑着，跟着华锦的时间久了，对华锦身边的几个人也都认识了，从前她到南安王府邸的时候总看着那些丫鬟女眷们斗的不亦乐乎，但华锦的身边却没有这些，每个人就是好好的做自己的事情。 芙蓉这样好的容貌，也从来不往宁淏这个未来姑爷身边凑合，宁淏也是跟这些丫鬟保持距离，眼里心里都只有华锦一个人，好像是一片没有争夺的热土一般！ 此时看着芙蓉如此艳丽的模样，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样无意识的娇媚如何吸引人，也亏得跟着华锦这样厉害的主子，否则这样的绝色，还不知要面对什么样的命运呢！ 原本还觉得自己无趣的华锦看着芙蓉这样，也是小的越发开心起来，引得路上不算多的行人都十分注意，看过去只觉得华锦和芙蓉虽然看着像是主仆，站在一起的画面却着实美好！ 常子衿也跟着笑着，但不知怎么，总觉得似乎有人正看着自己，转身看过去，骨肉按看到两个读书人模样的人正对着自己指指点点，她微微皱眉，冷冷的回头跟着华锦继续踏着阶梯。 “清芷姑娘怎么会在这京城？”常子衿本来以为自己这样就不会如何，哪想到那两人居然过来，直接拉着她的手，语气十分轻浮。 华锦原本登山正觉得开心，天朗气清，虽说冷了一点，但是也不是不能忍受，关键是空气很好，有种身心放松的感觉，谁知道才一会儿就有人过来影响她的好心情了。 ‘啪’的一声，华锦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根通体碧绿的箫，狠狠地打在那个抓着常子衿手臂的手上。 常子衿本来有些慌张，她从前是抛头露面的，最开始的时候也是接过不少客人的，知道她是花魁的人并不少。只是她也没想到远在京城也会遇到认识自己的人，还如此轻浮，自然不知所措。 “哎呀！你做什么？”这天本就冷，华锦这打下去可是没怎么收力，那年轻公子捂着手，对华锦怒目而视。 华锦笑了“这话问的不错，在下也想问问这位公子，想对我的丫鬟做什么？” “你的丫鬟，哈哈，不过是万人骑的妓女，也配做丫鬟吗？”这人嘴很臭。 常子衿听了已经低着头，羞愧的不得了，华锦却是以箫做剑，一下子打在这人的嘴上，不过一下子，那人的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起来。 “你好大的胆子，知道他是谁吗，就敢如此动手？”旁边的人扶着男子，对华锦怒目而视。 华锦呵呵笑着“知道啊，登徒子啊，调戏我的丫鬟的登徒子！” “你……告诉你，你打的可是兵部尚书邱大人的儿子，还不赶快认错！”那人自己直接说了那人的身份。 原本以为说出身份之后一定会吓到人的，哪想到华锦在听到兵部尚书邱大人这几个字的时候，却是挑眉，直接笑得更加开心，挥挥手“小娘子们，今日公子教你们一下以后遇到登徒子要怎么做，走起来！” 有些小女子也来进香，也看到这边的热闹了，看过来就发现华锦说完之后，抬起一脚，直接中了重点部位，这公子嗷的一声，捂着裆部哀哀叫起来。 把另外一个人给弄得傻了，华锦踢完之后用箫当棍子，继续敲打，一边敲一边还吆喝“都看着干什么，越是美丽的小娘子越要懂得自我保护，以后遇到登徒子，不要单挑，咱们就要玩群殴啊！一起上啊！” 第七一四章 快扶着我 常子衿整个都呆了，她没想到华锦真的会为自己出头，她早就习惯了自己是最低等的存在，不受人尊重，谁想到华锦会为了她打一个尚书的公子啊！ 而且，不仅仅是自己动手，还号召她们一起动手，这真的可以吗？ 常子衿还在怀疑的时候，芙蓉和桔梗都已经冲上来动手了，长长的指甲毫不客气的往这位邱公子的脸上招呼，华锦也是回头冲着常子衿笑着，招手让她过来，同时还一脚踹了上去。 “你们怎么敢，你们……”一旁的书生都傻了！ 华锦听到这个人说话之后才反应过来一般的，嘿嘿笑着“差点把你忘了，娘子们，没听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登徒子的朋友是什么？是另一个登徒子啊！来来来，动起手来！” 这些丫鬟跟着华锦的时间久了，也是见识的多了，胆子也大了，明明刚才也听了对面的人说了是兵部尚书的儿子，但是听到华锦这不怕事大的吆喝，也全都跟了上去。 大概是之前有点过于憋屈，就连容嬷嬷都上去凑了两脚，踹完了果然觉得身心舒爽。 不一会儿的功夫，这两人就被抓的脸上都是红痕，身上的衣衫都被抓破了，华锦一直都很相信，女人的战斗力！ “好了好了，不要打了！”华锦看着差不多了，阻止自己的丫鬟，常子衿临了又踹了一脚，不得不说，巨爽快！ “各位魅力的姑娘们，小娘子们，现在知道以后面对登徒子要怎么做了吗？千万记住了，女人们一点都不柔弱，只要愿意，女人也是有着巨大的能量，见到登徒子，一定要团结起来，能群殴的时候千万别单挑，只要女人们团结起来，一切男人都是纸老虎，轻易就被撕掉了，动不动？”说完，华锦还跟周围那些围观的女子说话。 明明知道华锦这说话就不正常了，偏还真的有回应的，就因为今天华锦这样一出，京城不知道后来出了多少个很彪悍的女子呢！也不知道多出来多少个被老婆虐的男人呀！ “今日就让你们这种登徒子好好的知道，女人不是好惹的，敢动手调戏就要做好被撕的准备！算你们运气好，今日我们心情好，就饶了你们！走，咱们继续上香去！”华锦最后说完，没人发现，刚刚一直在她手里的箫，居然不见了。 好些原本围观的人等到华锦她们稍微走得远了，才凑过来看一眼，看着这两人的形象，忍不住的对刚刚离开的华锦一行人表示崇拜，看起来娇弱的小女子，这彪悍起来咋这吓人啊，关键是，人都这样了，居然说今天心情好，饶了人，这要是不饶人会咋样，直接撕成碎屑吗？ “娘，女人好可怕！”有个小孩子怯怯的跟他娘说话。 他娘表示“没事，女人只对登徒子才这样，你别做登徒子就行了！” 少年“什么叫登徒子啊？”他老娘“……”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潭拓寺里面的小和尚六根不净，总想着下山出去玩玩，看到这一幕幡然悔悟，师傅说的对，山下的世界太危险，女人是老虎，从此以后专心佛法，多少年后成为一代高僧，再与华锦见面的时候表达了对她的感谢，华锦点头，果然做善事是不会有错的！ 彼时宁淏才知道这么多年前还有过这样的事情，等到跟高僧见面之后才忍不住吐槽，娘子，你确定那是做善事？ 回答宁淏的，是华锦坚定的眼神，宁淏败走，果然，无论活到什么岁数，他娘子都是这个样子啊！ 华锦没管别人如何议论这些，没办法，原本她还没打算这么教训的，谁让这家伙运气不好，托生成了邱南冲的儿子，恰好，华锦正好也认识一个邱南冲，既然都撞上了，她这不动手都对不起老天爷给她安排的机会啊，她这得是多好的运气，不能浪费了，既然看到了，果然揍之！ 俩人都被打傻了，等到清醒过来，人都已经不见了，想着到潭拓寺问问的，却被告知有贵人在，想到刚刚华锦的打扮，两人灰溜溜的回去了。 “这寺庙很大啊！”从正门进入之后，华锦左右看看！ “的确是香火旺盛！”容嬷嬷看的是另一件事。 华锦捂着肚子“总算上来了，本来爬楼梯已经够累了，刚刚还运动了一场，好饿！” “公子……”这佛门圣地，好不好不要说这样的事情，虽然，也许，应该，可能，好吧，华锦真的，就是，饿了！ 华锦觉得这样不好，自己的丫鬟这样真的不好，张口要好好的教育一下她们呢“你们难道不知道民以食为天……”正准备好好长篇大论一下呢。 抬头看着某个角落的方向，华锦脸色一紧“我擦，早知道刚刚应该再打狠点了，肯定是那两个家伙带来的衰气，这家伙怎么在这儿啊！”华锦忍不住的腹诽。 容嬷嬷她们还以为自己要接受华锦一番歪理邪说的教育呢，哪想到华锦才说了一句就不说话了，真的好奇怪啊“公子，你怎么了？” 容嬷嬷才问完，华锦迅速回头，找到了角落面壁“快扶着我！” 华锦这平时就生龙活虎的，要不是出现在一些正式场合，那是绝对不会说让人扶着自己的，突然这样着实让芙蓉她们几个下了一跳，就连常子衿都有些慌了，一群人过来扶着华锦。 “公子，您怎么样了，是哪里不舒服吗？”几人围着华锦问。 华锦咬牙“特么谁跟我这样的运气都得不舒服，快扶好我。”吐槽一句又低声跟几个人说“我今日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过来上香的，记住了吗？” 容嬷嬷她们看到华锦这样紧张的样子，也都严肃的看着华锦，狠狠地点头，然后，在几人目瞪口呆之下，华锦拿出来一个亮晶晶的蓝色的盒子。 容嬷嬷和芙蓉对这个十分熟悉，看到以后着实有些亲切，只是为什么华锦突然又拿出来了？ 没有等问呢，几人就听到身后传来男人清澈中微微有些沙哑的声音“华小六？” 第七一五章 我也很绝望啊 “咳咳……咳咳咳……”华锦大声咳嗽着，一开始是故意装得，后来还真的咳嗽起来了。 似乎是等到男人看到自己说话才发现一样，华锦弱柳扶风一般的扶着芙蓉和百合，桔梗和海棠也一起扶着华锦，回头，刚刚因为运动还透着细汗，脸颊两侧的红润现在已经不见，就连脸颊都只剩下很淡的粉色。 抬头看着眼前的青年，细细的算起来，他们已经一年不曾见面了，上次这人还只是太子，现在已经是九五之尊了，但是，华锦心中腹诽，为什么这人不好好的在宫里跟那些大臣们勾心斗角，会出现在这里。 “咳咳咳……”华锦咳嗽的脸更红了，停不下来了，但是见到慕容桓的时候，还是要行礼。 慕容桓今日过来是为他母亲高太后祈福的，也是过来找禅师说话，散散心，哪想到居然看到了他一直以为在苏州的华锦出现在这里。 “皇……”华锦看着青年着一身玄衣，显然是低调出行的，忙换了称呼“见过高公子！” 慕容桓笑了“我与你不过见了几次，你已经叫了我几个名字了？”朝堂上的事情很多，很乱，可是在这样安静的寺庙里，偶遇到华锦，却让他的心情瞬间好了许多。 男人语气里面的调侃让华锦暗自谨慎，却是傻笑“高公子身份高贵，秀也不敢轻忽！”这家伙在她面前就没有正经用皇子或者皇上的身份出现过，能怪她每次都叫外号吗？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 慕容桓看着眼前的少年，仍然是那样精致漂亮的相貌，从前不知她是女子的时候，便总觉得少年人相貌太过精致，后来知道她是女子，倒是也不惊讶了。一年不见，少女抽高了不少，倒是难得少了从前那股子男孩子气，看着柔弱了许多。 能不柔弱么，她还装病呢好吧！ “你怎么会来京城？我听你师兄说你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伤口呢，可都好了？”慕容桓看着华锦，一脸不容错忽的关心。 华锦拿着帕子擦了擦因为咳嗽湿润的嘴唇，然后擤了擤鼻子“身子倒是不见得一直不好，不过从前倒是少有生病，醒来后却是经常这样病着，师兄们也是担忧秀的身体，说是让秀来京城看看，何况秀拜入老师门下多年，却是与大师兄不曾见过，又听说最近天下才子齐聚京城，秀便过来凑个热闹！” 慕容桓哪想到华锦会当着自己的面擤鼻子啊，看着她擤完了鼻子还把帕子交给旁边的丫鬟，鼻头红红的跟他说话，却也风度很好的笑着“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好，既然不舒服怎么到这里来了？” 蓝后香菇，华锦很想问，面前这位大哥，好歹你也是一国之君，看着一个女子在你面前这么没形象，你稍微嫌弃一下行吗，不要太给面子了，当皇帝的，一定要霸道，一定要不屑一顾啊！ 华锦真的很生气，为啥这个皇上不按照剧本来，皇上不需要没脾气好吗，霸气起来吧，以江山为棋的真是眼前这货吗？她难道以前分析的是个假的皇上？ 华锦的内心世界一片热闹，面上却都是黯然的苦涩，然后还要故作坚强的微笑“秀昨日听闻潭拓寺这边求签很灵，家里的下人就说过来求个平安签，免得整日的不是正在生病，就是在生病的路上！” “哈哈……”慕容桓听到华锦的话之后，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华小六，你还是这样有趣！” 华锦也不得不笑着，这什么情况，这位大哥为啥笑点这么低，这么容易逗笑的，给他当弄臣一定没难度！ 慕容桓低头看着少女的脸色苍白，但眼睛里面却是明亮的朝气，像是不怕任何疾病的折磨一样，午时的阳光温暖的照在少女的青衣和白色狐裘披风上，那柔软的白色毛发缓缓的在少女的苍白的脸上划过，像是抚摸，温柔缱绻。 曾经月下惊艳的少年，再换了少女的身份之后，即使是一身男装，都好像是充满了神秘的魅力一般，忍不住的，慕容桓抬手，想要帮着华锦整理那一直擦着华锦脸颊的狐裘。 “高公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秀今日出门的时候可是记得师兄是早早上朝去了呢！”华锦却像是被什么吸引了注意，看着刚刚慕容桓出来的方向“高公子知道文殊殿在哪里吗？” 才抬起一点的手就这样被华锦给错过，几个丫鬟扶着少女，刚刚咳嗽的时候，少女的脸上还有一丝粉红，现在却是一片苍白色，额头上都是细细的汗珠，一看就是身体很虚弱的样子。 看着华锦身体不适还这样出来，不由得想起当初他有危险的时候，少女是如何用自己的身体挡着刀子的，便有些心疼起来，他这一生到现在许多年来，因为身份高贵，总有人扬言要保护他，可是却没有一个人让他如此震撼。 明明是个纤弱的少年，在那时候是怎么像是奇迹一般的出现在他面前的呢，即使每日纠缠在繁复的朝政中，他却总会在偶尔的时候，想起那个什么都不要，只是单纯护着他，为他付出的少女。 “你这是要为你师兄求签吗，身子都这样了，怎么还这样不顾念自己的身体！”慕容桓这话说的就有些逾矩，过度亲密了些。 慕容桓自己说完之后也觉得自己孟浪，虽说华锦穿着男装，毕竟也是十三岁的豆蔻少女，被男子如此说话，怕是会害羞的。 哪想到华锦好像没感觉到这份亲密一样，听了也只是笑着“秀没事儿，不过就是稍微有些力弱，这潭拓寺的确是佛门清净地，这台阶虽然多，却着实静心！” 华锦无语泪先流，她能怎么办，她也很无奈啊，只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不接话茬，装模作样的顾左右言他！ 不等慕容桓说什么，华锦就听到身后传来一身佛偈“阿弥陀佛！” 华锦这弱柳扶风的用最快的速度看着眼前这个拯救自己的大和尚“大师！” “施主颇有慧根，请随老衲过来？”这老和尚发须皆白，慈眉善目的看着华锦！ 第七一六章 何处来 慕容桓在看到这老和尚的时候也是颇为恭敬“明远大师！” 老和尚听着这称呼，也只是淡淡笑着“不过一老和尚，当不得施主如此称呼！” “大师您还是这样！”慕容桓听了也是熟稔的笑着“原本以为大师不在，您在庙里就正好，这位是我曾经提过的朋友，她之前受伤之后身子就不好，劳烦大师给她看看！” “看这位小施主的脸色的确不好，那就随老衲过来吧！”这位明远大师看了一眼华锦，说道。 慕容桓很高兴的点头，回头看着华锦“明远大师的医术很高明的，正好今日让大师给你看看，也省的你不是在生病，就是在生病的路上！” 华锦默默无言，这人干嘛记性这么好，她这好好的装个病，怎么还冒出个大师来，关键是，这大师居然还真的懂看病，她这身体吃嘛嘛香，身体倍棒的，这不是要穿帮？ “那就劳烦明远大师了！”有时候戏已经开场了，怎么也要死撑到底，华锦只能答应。 慕容桓似乎因为见到这明远大师真的很高兴，也要跟着华锦一起进去“大师您在正好，我……” “您想要问的，老衲已经给了您答案了，您再问，老衲也没有其他的话！”谁想到这位明远大师的确是架子够大，居然直接开口阻止慕容桓。 慕容桓苦笑“怪道大师刚才不愿见我，只是大师给的指示太过模糊，大师恕我愚钝，竟然是怎么也想不明白！” 明远大师双手合十，道了一声佛偈“阿弥陀佛，施主悟了什么，那便是什么了！” 华锦在一边看着两人对话，颇觉得这大师说话跟从前的她工作的时候差不多，想到读书的时候也经常与大师见面沟通之类，也就觉得正常了！ 慕容桓脸上有了显见的犹豫和纠结，看来的确是遇到什么困扰了，华锦不用想就知道，怕是离不开南安王的事情，现在已经要把人带回来了，只是南安王就在京城附近的消息没人知晓，也不知道眼前这位知不知道。 但是人早晚是要进京的，之后的事情，若是慕容桓要保住南安王，就麻烦了，华锦心中嬷嬷表示，果然是个难题，京城要热闹了，她呀，只需要好好看戏就行了！ “您不该来这里，您有您该去的地方，施主想要的，老衲这里没有！”华锦正在考虑一会儿怎么脱身呢，眼前这白胡子看着貌似就是个有智慧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被催眠。 她就知道自己来京城会有麻烦，这一天遇见了多少事了吧，常玉磊和长公主第一轮攻击，华锦轻易化解，然后来了邱南冲的儿子，华锦暴力解决，最后这一轮，她只好用自己的杀手锏了。 京城虽然热闹，但还是家好啊，她想要回苏州，回去找她的宁哥哥！ “多谢大师指点！”人家大和尚都说了让他走，慕容桓也只能点头答应了要离开。 从两人开始说话，华锦就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她一点都不重要，这些人快忘记她吧，慕容桓离开前却还是担心的看着华锦一眼“小六，你去明远大师这里好好看看，若是需要什么材料，外面没有的，跟你师兄说说，让他告诉我！” “高公子您忙就先走，秀没事情的，多谢高公子关怀！”华锦躬身行礼。 慕容桓见到她还是这样礼数周到的样子，也只是微微叹息一声，认真的看着华锦的眼睛“今日遇见你，朕真的很欢喜，等忙完了，朕请你喝酒！” “臣女谢皇上！”华锦能拒绝么，丫的，她得赶快弄完了春闱就跑。 这家伙看着她的眼神太可怕，所以说了，那初哥怎么比得上这种有经验的老油条，宁淏那家伙，整日的装的多么沉稳老练，那眼神哪里比得上慕容桓这样，让人其鸡皮疙瘩！ 眼看着慕容桓和他身边护着的人都离开了，华锦才稍微松口气，正想要跟明远大师告别，就看到老和尚一脸了然的看着她。 “大师，我其实没什么事情，就是刚刚爬山累着了……”华锦张口就找了借口。 明远大师见到华锦这样，却是笑得越发慈眉善目“老衲是专门来找施主的！” “大师认识我？”华锦可不记得自己的魅力和名声已经传到和尚这边了啊！ 明远大师摇头“自然是不曾见过的，昨日老衲便算出今日有贵人将至，刚刚感觉到了，便出来一观，原来是施主来了！” 华锦听了尴尬笑了“大师说笑了，华锦算得上什么贵人，那刚刚走的才是贵人！” “他不过是红尘俗世中人，小施主却不是，老衲有一些疑惑想求实数解惑！”这明远大师越是这样，华锦反而心慌起来，好似，这大和尚真的看出来什么一样。 “施主莫要担忧，老衲只是有些疑惑罢了！”明远大师看出来华锦的疑惑惊慌，说道。 避无可避，那也没必要继续逃避了，华锦点头，跟着这老和尚进入了一间静室。 容嬷嬷她们眼睁睁的看着华锦一个人跟着老和尚进门，有些担忧着什么，又想到华锦身上那些不寻常之处，总怕这老和尚知道了什么，会对华锦不利。 另一边，华锦和明远进门之后，明远看着守在门外的容嬷嬷等人却是调侃华锦“施主心存善心，但却不要再惹杀戮了！” 华锦从前也见过那佛法厉害的大师，虽她不信这些，却也不会不尊重，这大和尚好似看破什么一般，华锦也是知道他必然的得道之人！ “善念我从来都是有的，大师修的是佛法，我修的是自己的心，大师信的佛，我信的，是心，那大师觉得，是不是我的心，也就是我的佛？”华锦笑眯眯的找了个蒲团坐下。曾几何时，她也曾在学校里面这样问大师的啊！好似真的回到那时候一样！ 大和尚也坐下来，给华锦倒上一杯茶“施主莫嫌弃这茶汤简陋！” 华锦摇头“简也好，繁也好，只要心无所欲，都好！” “施主懂得，却做不得！”大和尚听了只是笑着。 第七一七章 龙升九天？ 华锦摊手“可不是，这天下的人，真的不懂的太少了，一知半解的多了，明明都懂却什么也做不到的更多，恰好，我也是红尘中人啊！” “施主并不是我们这世俗的人，施主是从何处来？”大和尚说的很平淡。 华锦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一口喝下“好茶！”大和尚不说话，又与她倒了一杯，华锦看着那清澈的茶汤“从来处来，往去处去！” “施主这样，却如何对得起老衲这茶汤？”大和尚听到华锦如此模糊，笑着问她。 华锦哈哈笑着“大和尚不是说这只是简陋的茶汤吗？” “施主不是也说了，茶汤虽然简陋，但却是所欲即得啊！”大和尚也不生气华锦这样称呼自己。 “大和尚这样不好，和尚如何这样有所求，不应该是无欲无求吗？”华锦就是不正面回答。 大和尚听了也是继续笑着“若是无欲无求，何谈追求佛法？出家人不过追求的更高罢了！” “大和尚是明白人！”华锦笑了“那大和尚想知道我从何处来，到何处去，又该如何？” “老衲看施主面相，乃是龙升九天之貌！”这大和尚说着。 华锦听了哈哈大笑“是吗，我竟然不知道我还有这样的命运？难道不应是什么祸国妖姬吗，这人设带感多了！” 大和尚不懂华锦说的是神，却是担忧“今日见贵人，便知道为何有这样的趋势了，施主若要逆天而生，也请顾及天下苍生，黎民百姓！” 大和尚也是担忧，原本这燕国乃是中兴之相，却在四年前出现了变故，整个国家的运势开始了超出原本应该的轨迹，不仅仅是他，很多相术师也都有所感觉，变故就在北方，原本还只是细微的影响，但是最近去好似影响力变得更强，他推测到应该是一个人。 昨日更是感觉到今日会见到这个人，所以才会主动出来相见，原本见面的时候还以为是个少年，后来听了女子自己的称呼，他才知道华锦是女子，再联系慕容桓看着华锦的眼神，虽他是方外之人，却也知道是不妙的。 “笑话，我要逆天而生，我还想问问这苍天，为何让我来了这里，既然不问我的意见便扔了我来这里，我自过我想过的生活，天下苍生，黎民百姓，当然重要，但我凭什么牺牲自己来顾及他们？”华锦就笑了，这大和尚说的什么话？ 什么叫她逆天而生，丫的老天爷不让她好好的喝了孟婆汤，干干净净的忘了投胎，非让她来这个地方，这都多久了，难道现在跟她说什么她才是什么天命所归吗，所以老天爷扔她到这个该死的副本，合着不是让她过来升级打boss的，是让她来当boss的吗？ 谁想当boss谁让，她就算不玩游戏都知道，特么boss的存在就是被人轮着虐的，她现在就只想好好的过这一生，这次要是老天爷再不给她汤喝，她就真造反，逆天去！ “施主莫激动，老衲只是不希望施主罔顾天下苍生！”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这是妖星降世，但是慢慢的，发现这个存在并不是带来灾难，反而在慢慢变好。 “大和尚也不用说这样的话，天下苍生是那坐在龙椅上的人，是那些当大官的人考量的，我得过且过，想的也不过就是自己眼前的平稳日子，别人不影响我的平稳日子，我自然也不会去让别人过得不好。”华锦不知道为什么这大和尚要说这些，反正她现在做的一切，最终目的也不过是让自己过得更好。 其实偶尔的时候，华锦也不是没有想过，如果从一开始，她就不要离开那个小小的村子，只是凭借手里研究的这些小东西，当个简单的村姑，把华锘供着读书，让他去考科举，给他娶媳妇，差不多的时候，她就一个人去游览名山大川，去到这个世界上不同的地方，是不是日子会更加的惬意。 可是没办法啊，她已经走到了现在，也已经经历了这些，游历山水也是一种生活，有人陪伴，经历社会中的百折千回，也未必不是一种生活，她的适应性很强，也从不为自己做出的选择后悔。 逃避的自由未必不好，但这样直接面对的，争取地位获得的自由，也很不错，至少，她占了人家的皮囊，没啥报答的，便把这一世的名声还给华锦吧！ “施主有登临后位之相！”大和尚直接跟华锦说了，跟之前与慕容桓的高调不同，显然也是被华锦这样弄得着急了。 华锦听了冷笑“是吗，哪个神算子给算的，跟我说说，我要么只是个普通人，要么我特么就当女皇，当皇后有个什么意思！” 老天爷要是真敢给她这个剧本，她就敢祸害整个国家都不好过，没这么玩人的，她活的时候不让她好好活，整日的都遇到些什么事吧，好不容易买了房子还了贷款，想着以后可以更好的享受生活的，好不容易觉得很多事要过去了。 特么的她让广告牌给砸死了，死就死了，她活的时候是不喜欢走寻常路了，但挂了还给她安排这么个剧本让她继续活下去，行，她活，她就当看戏了，顺便偶尔当个编剧，参与一下，也没什么不好，混成个郡主，享受一下特权阶级的生活，真不错。 新的世界，新的环境，她以为时间流逝，有宁淏在，有华锘在，有师兄嫂子在，她总会一点点的过去了，结果，这是什么见鬼的，什么龙升九天，姐姐不玩了，老天爷这么搞，她特么玩不下去了！ 大和尚也无奈了，明明一看就写着会登顶的人，现在却是完全拒绝这件事了。 “天命不可违啊！”大和尚试着跟华锦讲道理。 华锦冷哼“大和尚的佛法修的不够，什么叫天命不可违，应该是人定胜天，就算是命运安排，但一样需要人自身参与和努力，否则一切听从命运就可以了，活着还用奋斗了吗？” “施主……”大和尚也不知道怎么劝说这个一身刺的女子了。 第七一八章 不变的只有变化 “大和尚不用说了，今日我就把话说清楚了，别说皇后了，太后姐姐都不想当，谁敢阻止我过自己的日子，非要逼着我顺从这见鬼的天命安排，我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龙升九天！”她要是进宫，先把这些有皇族血统的一个个的弄死，她过的不好，谁特么也别想过好！ 华锦也是被逼急了，她这还不够配合的么，整日的怀抱善意，做了不知道多少善事，结果就给她这样的命运，别说空间，没有空间她早挂了，投胎个普通人家，说不定是当个单纯小公主，幸福的很呢！ 大和尚原本真的只是好奇，想看看这个改变国家命运的人到底是什么人，谁知道见面之后，看到的跟他从前想的完全不一样，不仅仅是不一样。还是根本不想顺从天意的样子，这可怎么办啊！ 华锦从出现就不是谁能够控制的，最后她会走向何方，在这个国家和时空又到底充当着什么，没有人知晓。 “大和尚想要求教的就是这件事吗，我的回答应该满足了大和尚的要求吧！”华锦气的又给自己倒杯茶，一口干掉。 大和尚点头“施主不要动怒，天命如此，自然有其道理！” “可不是有道理么，老天爷想法子弄我呢！整日的说什么人要做善事，我帮了多少人，做了多少好事，结果呢，就这么玩我！”华锦有时候都会想，都说好人有好报，为什么她做了那么多好事，帮了那么多人，虽然她是收费的，但是也不至于被这样玩。 有时候华锦也会努力说服自己，这并不是惩罚，是好事，她遇到了很多好人，可是这样一个完全陌生的时空，一个陌生的身份，既然来了，她努力的做好，但是凭什么突然之间让她去当皇后？她不是种田文吗，凭啥要去宫斗，她不干，有能耐就再弄死她，让她前尘尽忘，她说不定就心甘情愿的到那九重宫阙中，守着那小小的院子都心眼。 她世界这么大，她心那样自由，就算是皇后，也只是后宅的女子而已，憋屈死了，她上辈子够憋屈的，这辈子要是还憋屈，她都觉得自己没必要活了，没意思！ 明远大师觉得，好像有些事跟他们想的根本不同，特别是跟眼前这女子有关的“施主莫要着急，原本从施主出现之后，天命走向还十分模糊，结果就在一年前吧，突然有了现在的明确走向，应该是发生了一些事情！” 华锦咬牙“杜子章……” 还用想么，就在一年多以前，她被杜子章当肉盾扔过去给慕容桓挡刀子，她又不是找爹的小蝌蚪，不对，小蝌蚪是找妈妈，她又不是认爹的紫薇格格，没事儿跟人挡个什么刀子，就因为这一件事，她才跟慕容桓有牵扯的，老天爷还让她当皇后，先让宁淏当皇上再说吧！ “不过，许是还有变化，毕竟天象也曾经发生过改变，特别是跟施主有关的！”大和尚觉得，如果自己不安慰华锦，她就要炸了！ 华锦努力的深呼吸，让自己放松，她自己也知道，要是继续沉浸在这样的情绪当中，真的很不好。 “我的命运我做主，我搞不来大的，但是谁也别想阻止我的想法！”华锦最后坐下来说道。 明远又给她倒了一杯酒“原本我只是好奇，想知道施主是从何处来的，结果却好像做了一件错事，果然是老衲修炼的不够啊！” 华锦一口喝掉，继续深呼吸调整“大和尚知道吗，这个世界上唯一不变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变化，所以即使是天命，看似是永恒不变，不可能改变的虚无缥缈，但其实也是会有改变的。就算现在天命是这样的一个发展，我也不会顺从，因为作为独立的人，我或者不够伟大，我或者太过一般普通，但就算是小蚂蚁一样的存在，也有选择自己如何生活的权利！” 明远点头“施主说的不错，老衲只是不希望，施主追求的结果，会造成生灵涂炭，会影响天下苍生，因为施主就算说自己平凡，却也是天命所安排的，影响国运的人啊！” “大和尚仁慈，我虽未必善良到没有底线，但也不会故意伤害，如果最终结果不好，那也只能说，有人做的更加过分，我看大和尚跟今天的贵人很是熟悉，若是大师慈悲为怀，与其说我什么，不如劝说一下另一位当事人。我此生，断然是当不成皇后的！”她这样说着。 明远点头“从前不知，不曾劝说，若施主真有此意，以后老衲会多劝解！”慕容桓的确很信任明远，从前也跟明远说过华锦的事情，但说的不多，要不他也不会今天见到华锦不知道她是女子了。 “但愿此后一切，真如我们所愿吧！”最后的最后，华锦只说了这样的话。 华锦也不愿那样痛苦的争斗，但若真的发生，她如何不去反抗，她能再次爱上一个人到底有多难，谁能知道，只是那个杜子章，华锦心中恨极，她一定要让人付出代价，没有挡刀子的事情，根本没有所谓的天命。 华锦不是迷信之人，她只相信自己，但是对于这种虚无缥缈的天命，她不会完全不信，但也不会说完全忽略，因为有时候这种东西的确是存在的。 容嬷嬷她们在外面什么也听不到，也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大约过了半个多时辰吧，就看到华锦一个人出来，明远大师在门口送华锦离开，明远大师的脸上虽然也带着笑容，但多了几分愁绪。 至于华锦，脸上很明显带着气愤，不过也是被华锦一直压着，芙蓉她们几个看到华锦出来了，迎接上来“公子，您怎么了？” 华锦吐气“我没事！走吧！” 桔梗单纯一些，看到华锦这样，还有些傻傻的开口“不用给少爷求签了吗？” 才说完，就被海棠拉着了，桔梗也发现现在这情况不对，赶忙低下头，华锦好似没有听到一样，刚刚哪怕见到慕容桓也不曾失落的气氛的心情，现在都来了。 第七一九章 打了咋地？ 回去的一路上容嬷嬷她们吓不敢说话，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华锦的眼色，别看平时华锦没有正经，但是如果真的这样正经生气起来，她们都是怕的不行的。 华锦生了好一会儿的闷气，后来也幸好这里距离秦府还算有些距离，慢慢她也就想开了，前世做的心理师职业也不是一点用都没有的，她已经少有真正的执着了。天命之说本来就是虚无缥缈，她若不顺从天命，又能如何，不过就是一死而已，到底她还有个保命的空间，大不了躲空间里，她生生耗死慕容桓再出来。 这已经是最差的结果了，华锦这样想着，又想到常玉磊，第一次她跟慕容桓见面，还是因为常玉磊呢，果然，她跟常玉磊就是八字不合，这家伙虽然帮了她不少，也给她找了不少麻烦，反正以后也不会有什么牵扯了，这样很好。 容嬷嬷和芙蓉从前也见过华锦如此郁闷的模样，但是自从去了苏州，华锦就鲜少如此了，这次怕又是遇到什么问题了。 一行人回到秦府，华锦才回了院子，还没来得及换衣裳，就看到秦尚任身边的小厮过来，叫华锦到正院去，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 “师兄找我什么事？”华锦匆匆换了衣衫出门，见到才刚刚散值回家的秦尚任之后，问道。 秦尚任微微蹙眉“你今日去潭拓寺了？” “是，刚刚回来，还遇到了皇上了！”华锦遇到慕容桓的事情还是要说的。 秦尚任摇头“皇上私服出行我知道，你在潭拓寺是不是打了人？” 华锦被秦尚任提醒了才想起来，她上山路上还揍了俩人呢“是啊，我这暴脾气，对方调戏我的丫鬟，还自称是兵部尚书的儿子，不提还好，他这样一说，我就直接揍了！”说的那叫一个理所当然的。 秦尚任揉眉心“你知道是兵部尚书的儿子还打，人家查出来是你打的，找上门来了！” “啧啧，都多大的人了，有事儿就知道告状。不就是兵部尚书的儿子么，怎么，他调戏我这个郡主，我揍他都不行？”华锦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也是够强。 秦尚任也是看着华锦，他虽然年纪不小了，但是耳朵还是好的，他明明刚刚听到了，华锦说的是，他调戏自己的丫鬟，这偷换概念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好不好！ “他调戏郡主，你揍他是可以，但是他真的是调戏郡主吗？”秦尚任觉得自己养大那么多孩子都不如华锦一个让人操心，华锦懂事的时候是真懂事啊，比大人都强，但是这惹祸的时候，也是比一般孩子都强啊。 华锦点头“没错，她就是调戏嘉善郡主！”反正没几个人见过嘉善郡主，她说是就是！ “你呀，就算是为了小四，也不该这么冲动的，邱南冲和他一家人，最终还是要小四自己来解决的！”他们都知道宁淏跟邱南冲的关系，在官场上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也不是不想帮着宁淏出气。 但是不可以啊，因为在秦尚任他们看来，这是宁淏自己需要面对和走过的路，无论他选择什么，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所以邱南冲这么多年，一直都不知道宁氏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可是邱南冲不过就是靠着岳家起业的，就算知道，也不会如何的，他自己是有嫡子的。 虽然，华锦看着，那个被她打成猪头的家伙，着实有点不看，不过这也不一定，看邱南冲那个水平，说不定他就喜欢这种猪头的儿子呢！ “反正人是我打的，有能耐就告御状去，我跟他上朝堂对峙！”华锦也是有恃无恐，反正咬定了是调戏自己，她好歹也是个有名好的郡主，还搞不定一个兵部尚书的儿子，连官职都没有，逼急了她也就代表月亮，不对代表宁淏，直接把邱南冲给解决了拉倒！ “你呀，事情我已经帮你解决了，只是这京城里贵人很多，你虽然已经是郡主，做事总要小心一些，不是所有事我都能帮你兜住的！”秦尚任是很护短的，但是也要跟华锦说说，不要冲动做事，免得惹了他都解决不了的事情。 说起这个华锦就郁闷，要说起来，慕容桓对她的心思那么明显，她就算真惹祸，还真不一定出什么事情，不过她本来也打算在春闱之前不要出来走动了，天命这东西有点可怕，她随便出去走走都要让她遇到慕容桓，每次都让人加深一点感情，她还活不活了。 慕容桓也没啥大错，苦逼的当个皇帝，整日的被她还有一群官员算计够惨的了，她也不忍心真的搞到你死我活的程度。 “师兄最近注意一下长公主和常玉磊的情况，虽然我觉得常玉磊是聪明人，但是谁知道聪明人会不会做出冲动的事情呢，注意一点吧！”华锦又说道。 秦尚任持续无奈在线中“小六，你这出去一天，到底惹了多少事情回来？”这惹事的本事也真是没谁了，他算是明白了，在苏州的时候，华锦是怎么做到把自己的名声给传出来的了。 华锦黑线“师兄，这种话不当着本人的面说比较好！”说完之后才说道“原本就不是一路人，这样也还好，我已经把容色的秘方交给长公主了，以后再无牵扯，我不会再跟长公主还有常玉磊见面了！” “这是一刀两断了？为什么？”秦尚任的印象里，常玉磊是个青年俊杰，长公主也是很受到皇上信任，有眼光和魄力的人，按理说，长公主跟华锦的性格，应该是极其合的，怎么会闹成这样？ 华锦冷笑“是啊，一刀两断，不一刀两断，难道让我去给常玉磊当填房？还真是有脸，心情不好，小六从今日开始一直不舒服，对外就不见客了，也不会出门，小六告辞！” 都不等秦尚任说什么，华锦直接走了，这还是她第一次如此任性，可见今日的确是气过了。 第七二零章 接下来的事情 留下秦尚任一个人发呆，刚才的信息量有点大啊，所以那位已经快三十岁的常玉磊，居然敢打他们家小六的注意，好厚的脸皮，都能当小六的爹的年纪，居然敢想着让小六给他当填房？ “好你个常玉磊啊，连我们小六都敢算计，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公主的儿子，一个三品官而已，敢让郡主当填房，还真敢说啊，当我们几个都是死的吗？”秦尚任好一会儿才发火起来“不行，我的跟小二小三都说说，居然这么瞧不起我们！” 所以，才刚刚二十六岁的常玉磊，在秦尚任这里轻易就变成了快三十岁的老人家，然后还被整个王明一门记恨，这之后数十载，不仅仅是宁淏，整个王明一门都不曾放过常玉磊，虽说不曾直接陷害或者是致命，但的确是一直针对。 常玉磊的婚姻也是一波三折，在华锦还没有回京，他第一任妻子去世还没有三个月的时间，就跟京城一家小官之女定亲，之后长公主身体不适，常玉磊将母亲接到苏州养病。 皇上体恤他辛苦，要将常玉磊调任京城，常玉磊却以想为人民做实事的理由拒绝提升，之后就任杭州知府，等到华锦回到苏州的时候，常玉磊一家已经离开，原本华锦打算去杭州开女子会所的打算，也就此搁浅，换了其他的州府。 之后，常玉磊一直跟妻子还有母亲一起生活，第二任妻子五年后郁郁而终，留下两个孩子，常玉磊最后一任妻子，出自平民之家，也是华锦兴办女学之后的第一批学生之一。 因为女学生这件事，华锦在她出嫁当晚就将人逐出师门，虽然这个学生未来名声斐然，华锦也不曾原谅，这件事也成为一时被人好奇的传闻。 再那天之后，华锦与常玉磊和长公主也只有在一些公开社交的场合有过见面，每一次都是点头之交，再也不曾有过更多牵扯。 就像是华锦觉得自己是躺枪被连累，也许对常玉磊和长公主来说，华锦也是把一切掀开来让他们不得不去看的人，原本不过多为利益牵扯，感情并不牢固，便也没有什么机会转圜了。 即使到死，华锦都承认常玉磊的确是很优秀的人，但这并不能抵消他也是有着这样污点的人，长公主再常玉磊第二任妻子在世的时候去世，后常玉磊娶了华锦的女学生，一声恩爱，被传为佳话。 彼时华锦也已经是为人母，看到这个结果，也只有一声叹息，也许对一个女子来说，能够比骗一辈子，也是一种幸福吧，她这般什么都看的太清楚的，反而就算装傻，幸福感也不会很高了！ 之后不久，京城里都知道当朝阁老秦大人的师弟从苏州过来求医，每日都要请最好的大夫来看诊，只是怎么都不见好，只能在家里将养着，不能出门。大多数人不过是听一耳朵，也不会十分在意，毕竟马上就是春节，春节之后就是春闱。 一群风流才子齐聚京城，一个江南才子是否生病也不值得关心了。华锦安静的在自己的小院子里，每日不过研究些花花草草，做些吃吃喝喝的，好似什么都不关心一样。 每日朝堂上的事情，秦尚任都会跟华锦商量，李家找了合适的借口，将南安王带到了京城，满京城的人都以为是从西南把人弄来的，只有华锦他们才知道这内里的事情。 南安王入京之后被打入宗人府，当晚，皇上私服到宗人府，跟南安王单独说了什么，秦尚任跟华锦说的时候，也是只有一句话，皇上铁青着脸离开。 只有就传出南安王俯首认罪，原本是死罪的，因为手里有免死金牌，免于一死，也因为南安王检举李家吞并良田，卖官鬻爵，通倭等罪名，南安王被移交刑部，交由刑部，督察院并大理寺三司会审。 李家自己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原本想着壁虎断尾求生，又自以为掌握了南安王的把柄，哪想到南安王到了宗人府就开始不想活了，不仅自己的罪认了，居然还拉着他们李家一起。 李必义跟一群李家人很愤怒，整个世家都很慌张，就连御史都有些莫名其妙，他们这还没有怼人，这被怼的对象就自己怂了，不过没关系，南安王怂了没关系，还有李家呢，他们御史可不怕什么世家，他们就靠怼人活着呢，不怼人，要御史干嘛。 这之后，就好像是被陷入一个连环的套子当中，三司会审的时候，从南安王这里不断能掏出话来，从一开始吞并百姓田地，与民争利这样的小事，到慢慢的变得越来越大，李家疲于应付，原本没有证据的事情，也好似证据越来越真实起来。 京城乃至更远的地方，开始流传李家不满新帝，要取而代之的传闻，加上李家这许多年来的确是横行霸道，一时之间，整个国家的百姓都在议论李家，甚至包括远在通兆县的李家村，都有人说起这件事情。李家疲于应付，世家也怕因为李家自己整个都颓废，但是却眼睁睁的看着李家越陷越深。 周亚云因为擅自离开自己的任职地域，虽然说是检举南安王，但也埋没了一些功劳，除了一些不实际的奖赏，并没有得到什么。 沈举人成功被复官，静斋先生的几名弟子进入了慕容桓的视线，皇上表现的十分重视！整个朝堂的格局在发生变化，只是很多人都在笑话秦尚任他们这一派的人，都是出自寒门，都是平民出身，但是静斋先生的弟子却是与他们不和，皇上信任静斋先生一派，很多人都等着看他们的笑话。 李家最近疲于拼命，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见过华锦身边跟着的清芷，竟然在朝堂上提出来，试图把华锦和王明一门也牵扯其中，也是隐约看出来也许背后算计他们的是秦尚任他们。 华锦被拉出来询问的时候，直接承认这位清芷是在她身边，曾经传闻喜欢男子的华隐秀，风流之名更胜！常子衿被带走调查，原本李家也只是试试，也知道就一个小小的妓女，不能改变什么，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小小妓女，他们怎么也瞧不起的对象，居然成为压死他们的最后一根稻草。 第七二一章 蜗居 常子衿被带走调查之后，从她的口中，跟南安王一起，跟李家有关的许多证据更是被找了出来。 连李家都不知道，这到底是华锦是故意给他们挖的坑，还是他们自己挖的坑了，秦尚任和杨贺他们这么多年混官场不是假的，那些证据他们准备的十分充分，在春节之前，已经有巫蛊之术的眉头，这个春节都是风雨飘摇，许多人都过的不算十分舒服。 整个朝堂上的风波不断，静斋先生的几个弟子，沈举人等人十分活跃，皇上看似十分倚重，就连宁淏那里，都说从皇上那里收到的信件少了一些。 为此华锦还说这倒是好事，可以安心准备科举，远在苏州的宁淏在听到华锦如此安慰之后只是觉得好笑，到底只有华锦能让这种不被看重的大事，变成这样有趣的事情。 朝堂上风起云涌，原本稳如磐石的李家却好似风雨飘摇起来，为了求生，已经不知道多少次扔了替罪羊出来，但是却好似没有尽头一般的，依然再有证据被找出来，他们都不知道的证据。 最近世家都在卯足了劲攻击秦尚任他们，好几次张璞都是带着伤出来的，可见这朝中闹的有多厉害，慕容桓最近也是很心塞，看着秦尚任他们这般委屈，却不曾有过一点不满，不由得觉得王明一派都是老实人啊！ 华锦觉得，他们的确是很老实的，除了偶尔会算计一下这位皇帝，平时真的都特别真诚老实的说。 这段时间里，华锦几乎就是这样在秦府，从不出门，临近过年，她甚至连节礼都不曾送过，反正常玉磊带了长公主去了苏州，她也懒得走动了。 所以在书房练字的华锦突然听说有人到访的时候，还是很意外的，知道是谁之后，她犹豫了好一会儿，才叹息着换了衣衫去见人。 常玉娆见到华锦的时候，原本就哭的有些红肿的眼睛，眼泪又止不住了“你到底还愿意见我啊！” 华锦一身茶色长袄，因近日都是在家，匆匆过来，头发也不过只用发带固定，看着常玉娆这样流泪，她却是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不管长公主和常玉磊如何，眼前这个女子都是无辜的。 转眼间她们自从上次见面，竟然也有几年时间了，比起那时候的暗黄，成婚后的常玉娆富态了一些，也白皙了许多，在那后宅里，她身份高贵，也没有受到过什么欺负，到了现在，也还是娇花一般的。 只是进门就一直哭，华锦不知道要怎么安慰，从前她见过太多人哭，自己难过的时候，忍不住的时候，也会大声哭泣，可是对于这个无辜女子的眼泪，她没有什么话说“怎么不说话，所以你是真的打算跟我再也不见面，不说话，也不当我是朋友了吗？” 常玉娆嫁人了，自己家的事情总是很多的，哪里顾得上娘家的事情，外嫁的女儿，长公主也不会让她跟着操心，所以长公主跟华锦的见面，常玉磊回来与华锦的冲突，她竟然是不知道的，甚至长公主跟常玉磊离京的时候，也不曾与她说过。 还是无意中她身边的丫鬟回去跟府里的丫鬟说起，回来跟她说了，她才知道，原来华锦竟然来京城了，都已经这许久时间，华锦竟然不曾与她见过。又打探了知道华锦与长公主和她哥哥谈的似乎不太愉快，也是心中有数了，便急匆匆的来找华锦了。 一路上眼睛都哭肿了，脸上的妆容也是花了，华锦看她这样可怜的样子，只好拿了帕子安慰她“我活到现在，便是面对什么状况都不曾这样不知如何是好过，只有现在，我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到了这个时候，她就算知道常玉娆是无辜的，也不可能避开长公主和常玉磊跟她没有障碍的交往，有些事情是不可逆的，即使无辜，她能做的选择，也只有这个。 “那你跟我说，你怎么会跟母亲闹的不愉快，嫂子去世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哥哥要回来，你们见面的时候，到底说了什么？以前母亲都说想见你，一看就很喜欢你，她还说你跟她年轻的时候很相似，怎么会见面闹的这么不愉快，你跟我说！”华锦穿着男装，常玉娆就拉着华锦的袖子。 许多年过去，岁月流逝，这个在自己面前永远小女儿情态的女子啊，还是这般模样，她很羡慕能够不被时间带走单纯的人，因为她就算装，也无法装的像单纯了。 “有些事，不告诉你是为了你好！”华锦叹息一声“娆姐姐，这世界上人与人之间是有缘分的，像我与姐姐，像我与长公主，也许只是缘分浅薄，便只有这个结果了！” “我知道你最是会模糊这些的，我不听你说这个，你就告诉我，到底是因为什么闹的这样僵？还有没有机会，你们再见面好好解释一番好不好？”常玉娆不像变成这样。 她从小在这锦绣堆里面长大，周围的人便是个丫头的心眼子都不知道比旁人多了多少，她从小又黑，相貌也不出众，虽然是郡主，却不知道受到别人背后多少嘲笑。 可她永远不会忘记，是眼前这个少女，让她明白了如何才能更骄傲，更自信。也让她变成了现在的样子，虽说不曾经常见面，但是信件的往来，华锦教了她太多，华锦对她来说是很珍贵的朋友，她不想失去。 “姐姐，有些事情，不是努力就可以的，秀以后不会再与长公主和常大人再有什么牵扯，这也是我们都想要的结果，所以，不要强求了！”华锦说道。 常玉娆听了华锦的话之后，却是瞪着眼睛“所以，也不与我牵扯了吗？”说完之后更是眼泪哗啦啦“秀，我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会在你的口中听到这句自称！” 她认识的那个朋友，从来都是个名叫华锦的女孩子，这个女孩子活泼开朗自信，也有着她这个年龄少有的成熟，有时候甚至让她觉得，女孩子比自己还要成熟许多，有时候自己还要听她的指导。 这么久了，即使她也知道华锦在燕国有了更大的名声，那个名叫华隐秀的少年，可她认的，从来都只有华锦，只是华锦，无论是曾经的村姑，还是现在的嘉善郡主，都只是华锦而已。 第七二二章 当女王吧 送走常玉娆之后，华锦的心情很失落，虽然在常玉娆的坚持之下，她也答应了，以后还会与她交流，做她的好朋友，但是她却很清楚，从她跟长公主还有常玉磊走向这个结果之后，他们之间，结果只有一个，哪怕是坚持想要改变，也只是不愿意接受的白白付出努力罢了。 即使现在怀着一线希望，好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常玉娆回去了，未来还会满口苦涩的看着她们注定的渐行渐远，华锦总说，告别要趁早，也许这已经是她们最好的结果了，至少在她们还能这样温和的言语，不伤害对方的时候，这样温柔的等着时光流逝，接受必然的分离结果。 赵氏知道郡主到访就有些担忧，其实，最近华锦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看似自得其乐，但她和秦尚任他们都很担心华锦。以前赵氏也不懂，一个小小的女子，到底能藏着多少能量呢，朝堂上的事情，倭寇的事情，西南的事情，好像没有什么她是不懂的。 可是真的接触多了，便不会是觉得这个女孩子那样的厉害，那外表的锋利，那所有的睿智，不过都是经历过太多的苦，才有了这些不该拥有的一切。 华锦曾经感慨过，若是可以，谁又不愿意一辈子做个被捧在手心的小公主，单纯的做着每天吃着糖果，甜美的，无忧无虑的梦。 可惜的是，前世今生，老天给了她很多东西，唯独没有给她的，是做公主的机会，所以前世她努力的成为女王，这一世，她依然努力的攀爬，所有她想要的，都只会用尽全身力气去够，而不是恳求她人，所以，在这样的路上，她练就了铜墙铁壁，成就了这个在很多人眼里，如此神奇的存在。 秦尚任说他很多时候看不透华锦，这个女孩明明还那么年轻，但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看似清晰可见，真的看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好似真正的她被掩藏在一层一层的包裹之中，也许只有她自己才知道，那颗被保护的那样好的心，到底是如何的千疮百孔，她到底是经历多少悲哀难熬的痛苦，才给自己的心建造了这样的一层一层的保护。 “小六！”赵氏见到华锦的时候，就看到她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北风卷地，带起地上堆砌的白雪，只是一个孤单的背影，不知道怎么的就让赵氏红了眼眶，为什么以前没有觉得，原来他们的小六，是这样的单薄，还有，这样的孤独？ 听到有人叫自己，华锦回头，脸上已经都是笑容“大嫂怎么来了？” “过来问问你有没有想吃的，来了京城之后，看你倒是瘦了许多！”赵氏低头压下泪意，笑着说道。 听到赵氏这么说，华锦的手抚摸上自己的脸颊，笑了“有吗，最近在家里也不出门，倒是觉得我胖了不少，嫂子家的厨娘手艺不错，我每顿都吃太多呢！” “是吗，我看你每天自己还弄好多点心之类的，还以为你不满意家里的厨娘，想着要不要换一个和你口味的！”见华锦不愿多说什么，赵氏也找了个轻松的话题，站在华锦的身边，看着外面的院子。 “嫂子可别换，明明做的很好，被换了多委屈！”华锦呵呵笑着，也看着窗外“这边的冬天可真冷，以前在李家村的时候，倒是比这里都冷，那时候都习惯了，反而不觉得如何，在苏州待了几年，再次到这样的环境，居然有些不适应了，嫂子您说，是不是人很容易就变得娇贵了？” 赵氏听到华锦这么说的时候，还紧了紧身上的袍子，却是知道，冷的未必是这天气，也许是小六的心罢了！ 赵氏想到这里，才发现自己竟然不自觉的说出口了，看着华锦，哪想到华锦却笑了“人活着哪能一直都热乎乎的，总有悲伤难过的时候，哪能怪天气！” “小六，有时候不要自己一个人硬撑，师兄们和嫂子们也在的！”小小年纪，怎么就好似藏着一肚子的心事？ 华锦听了哈哈大笑“嫂子这话说的，小六竟然不知道如何接了，小六没有撑着，但是怎么办呢，有些坎坷，只能自己一个人熬过去！就好像是嫂子，有些事也只能走过去一样，小六也是一样的，每个人都是一样的！” 说完之后，华锦牵着赵氏的手，引得后面演员跟着伺候赵氏的丫鬟惊讶的睁大眼，华公子虽然是他们家大人的师弟，但也是已经十三岁的少年公子，怎么会如此不懂得规矩？ “嫂子不用担忧，若说别的事情，到底我还有几分心虚的，但心中的苦和熬，我却是极有经验的，很快就会好的！”华锦是心理师，对解决心中的这些问题，她是很有经验的。 赵氏没来由的心疼华锦，若是这孩子的爹娘还在，看着原本应该被疼爱的孩子，竟然是这样生活的，该有多难过啊！ “反正小六要记得，不管怎么样，师兄和嫂子们都在，所以不要总一个人撑着！”赵氏最后这么说“郡主的事情，都说清楚了！” 华锦听了点头答应“好好好，小六发誓，不自己撑着，也没啥好撑着的。郡主是个单纯的人，有时候，单纯的人反而会很执着，若是不见到结果，是不会放弃的！” 赵氏听了以后点头“但总会有结果的！”说完之后拉着华锦的手“别站在这儿吸风了，刚刚嫂子吩咐下人做了些糯米团子出来，熙儿和然儿都很喜欢，正想着说给你送去，既然你都来了，晚上就与我们一起用膳吧！” “还有，你那个侄儿的学问最近我看着也是疏懒了许多，总觉得自己多厉害一般，小六你反正在家也是没事，抽空指导一下他，省得他少有用功了！”赵氏一边拉着华锦回自己的院子，一边跟华锦说着。 “煦儿的学问是很好的，又孝顺听话，煦儿要是知道嫂子这样说他，怕是要难过的！”华锦被赵氏拉着走。 第七二三章 年前 “他那学问也算是好的？他要是有小四一半的水平我就满足了，或者有小六你的机灵也罢了，偏在外面学的那些风流做派，内里的学问却是做得一般，做事也是不够沉稳……”赵氏说起儿子，话就多起来。 回房的时候正好看到秦尚任提前回来了，正在指导秦安煦的学问，秦安煦看到自己的母亲居然跟华锦牵手回来，整个张嘴惊讶，自己母亲那是极其规矩的，居然会这样跟外男如此亲密，他觉得，自己这个师叔真的太神奇了。 他如此惊讶，还以为自己父亲看着母亲如此，必然生气的，哪知道秦尚任看着两人手牵手进来，却是无动于衷的“不是说见郡主去了，怎么一起过来的？” “嘿嘿，小六被嫂子拉来蹭个晚饭，师兄欢迎吗？”华锦嬉皮笑脸！ 秦尚任把书放下，看着华锦“我要说不欢迎，小六难道还真的就不吃了吗？” “那怎么可以，就算师兄不愿意，但是小六是嫂子请来的呢！”华锦这脸皮厚的吧！ 秦尚任听了也只得笑了“既然如此，还问这些做什么，你来的正好，我正考校煦儿的学问，你正好也指导几句！” 华锦听了摆手“煦儿都已经是秀才了，我哪里有那个指导的本事，师兄是指导小六的，小六擅长的都是小道，其他的也不过是半桶水晃荡罢了！”她很谦虚，她也就是写字好点，还是为了静心，至于其他的，还是算了吧！ 华锦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秦尚任见到她如此说，却是不放过她，硬是拉着她一起坐下，没办法，她只好安静的听着，要说她对这个时空的学问，还真是不像是她自己觉得那样的差，她不过是也不用考科举，自然读书的时候就不够上心。 可是周围宁淏和徐深他们都是要考科举的，学问都不错，她又聪明，耳濡目染的，比一般人还是好的，至少，比秦安煦还好一点。 “倒是不错，只是这典故用的未免太多，当今的皇上怕是不喜欢这样的！”看完秦安煦今日写的策论，华锦说道。 “你六师叔说的没错，皇上登基以来，一直有改革的想法，只是阻碍重重，所以对于这些典故，心中也有忌讳，明年的春闱，若是你参加，这样的策论，就算院试成绩过得去，殿试的成绩也不会好！”秦尚任也跟着点头。 这古代的考试跟现代可不一样，看似是考学问，实际上也是考的人的大局观，甚至是政治观，慕容桓登基以来动作不断，都是打压世家，任用寒门的，虽然说到现在为止，真的是各种困难，进行的也超级不顺利，但是皇上的这个心思，也是很明显的。 秦安煦的学问还是不错的，只是政治眼光，的确还需要跟着练习一下。 “哎，过了年就出去好好走走，太浅薄了！”秦尚任看着秦安煦这文章虽做得锦绣，却是跟那些世家子弟一样，高屋建瓴，不够接地气。 “正好年后我要回苏州，煦儿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与我一起去苏州看看，江南文风鼎盛，多跟人交流，也会有进步！”华锦同意秦尚任的观点，说道。 赵氏回来之后就出去交代晚膳的事情了，回来听到华锦和秦尚任说起这个事情，自然是举手赞同的，秦安煦这可怜的娃儿，就这么被老爹老娘交给华锦，让华锦好好地带着人。 原本华锦还以为秦安煦不愿意呢，殊不知她自己最近在秦安煦面前展现出来的才能，已经让这少年佩服，心中早就有想要跟华锦请教的想法，不过华锦最近的状态着实算不上好，整日的在自己的院子里，并不怎么出门，他又矜持，不好意思，这次听从爹娘的要求，倒是省的自己主动请求了。 三人吃过晚饭之后，华锦便一个人回了院子，转眼临近过年，虽说华锦现在住在秦府，但是在京城也特意亲自送了节礼到张璞家里，还有杨贺家里，在京城，她也就跟这些人有些关系了。 到了腊月二十八这天，秦尚任一早就去上朝了，马上过年了，虽说朝堂上依然一片风雨，百姓们倒是乐滋滋的开始准备过年的事情。 最近这段时间，秦尚任他们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早了，似乎也是没有那么多事，其实是被其他人抢走了事情，但无论是华锦还是秦尚任，对于这种冷待都不曾在意一般。一切心中有数，等到春闱之后，玉米之事曝光，这才是利国利民的大功劳，现在争来争去的这些事情，到底没有什么趣味。 至于华锦声称一定要灭掉的李家，最近在策划着，想办法让常子衿闭嘴，当然了，若是可以，能让南安王彻底闭嘴是最好的，只是皇上对南安王十分重视，哪里会这么容易给李家机会，不过李家也在努力当中。 “这天越发冷了！”芙蓉掀开帘子从屋里出来，搓着手说道。 “从前我们在家的时候，比这里倒是冷许多，谁想到到了京城，反而受不住了！”桔梗听了芙蓉这样说，也笑着说道。 “江南的气候太养人了，倒是把咱们娇惯起来！”茉莉从一旁的院子里折了红梅过来，也跟着说道。 几个丫鬟正说着话，虽说她们也觉得这京城的天气着实寒冷，但她们这院子的人，却是一个生病的都没有，华锦这里吃的都是空间里面的好东西，一个个的身子骨自然好。 几人正说笑呢，就从开着的院门中看到迤逦行来的一行人，却是赵氏带着两个女儿来了，芙蓉几个忙上去行礼迎接“夫人！” “嗯，你们家公子在哪里，书房还是自己房间？”华锦最近也就在这两个地方待的时间最长。 “在房间里呢！”芙蓉说道。 赵氏点头，带人进门，进门之后，果然看到华锦正带着百合还有海棠围着炉子，旁边的大白瓷碟上放着切好的红薯片，华锦一个一个的贴在炉子上，不一会儿的功夫，房间里就是一阵甜香。 “小六这是在做什么？”赵氏看到华锦这样，便张口问道。 第七二四章 赏赐 华锦听到赵氏的声音才发觉赵氏已经进门了，从座位上站起来行礼，然后才道“在家里反正无事，就让下人弄了红薯过来烤着吃，嫂子要尝尝吗？” 华锦还是很佩服燕国的劳动人民的，她当初从李家村出来的时候，就各种随意的散播一些种子，这红薯也是她当初散播的种子之一，结果前段时间芙蓉出去买菜的时候，却说集市上居然有卖红薯的，也是觉得惊奇，毕竟之前芙蓉一直以为这种东西只有华锦这里才有呢。 华锦觉得这样很好，劳动人民用自己的智慧，种植了红薯，以后再种植玉米，很快这个国家的百姓就能够有更多的粮食，至少更容易吃饱了。 也是因为集市上已经有卖的了，华锦也就从空间里面弄了好多肥大的红薯出来，再自己的房间里弄了个小炉子，烤玉米吃。 “师叔整日就研究这些，红薯就是这个吗？”秦安然好奇的看着那炉子上的红薯片。 华锦嘿嘿笑着“民以食为天，不研究这些做什么，这就是红薯，前几日在外面的集市上看到有卖的，也叫地瓜，甜甜的，可以当粮食吃的，管饱！” 刚烤好的红薯片很热，散发着香甜的味道，秦安熙和秦安然拿了一片吃了，很喜欢这好味道，华锦又吩咐海棠还有百合跟着秦安熙她们自己烤着玩，自己却跟赵氏到一旁坐下。 “嫂子怎么突然到我这里来了？”华锦坐下来，整理自己的袖口还有衣摆。 赵氏看着华锦不施粉黛，却是肤如凝脂一般的样子，从最开始见到华锦，赵氏就感叹着华锦的好相貌，即使一身男装，好似男儿一般，也无法遮掩她的俊逸。 华锦问了以后就发现赵氏居然盯着自己发呆，不由得摸了自己的脸一下“小六的脸上可有什么吗？嫂子怎么这般看着小六？” 赵氏听到华锦这般问自己了，才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小六真的长得很好啊！”微微叹息，若是长得不好，大抵上也不会有这样多的麻烦了。 华锦真的觉得这样的赵氏很莫名，她这个长相也不是一天了，若是才见面的时候这样说，华锦还会客气一下，现在看着就觉得奇怪了，正要说话，芙蓉和桔梗两个端上来奶茶和点心，想弄的杏仁奶茶，还有才做的挂糖水果，橙瓣，山楂，还有苹果都被切成适口的大小，外面挂着一层薄薄的得红色糖浆，看着便是很漂亮的甜点。 “呀，这个号漂亮！”果然，秦安然看到以后很惊奇。 华锦听了也说道“突然想吃了，就让芙蓉做了一点，熙儿然儿尝尝，若是喜欢，我让芙蓉再弄些给你们送院子去！” 赵氏也夹了一块放嘴里，这东西的做法倒是没多么新奇，小时候到集市上逛，总会嘴馋的糖葫芦，便是这样做得，不过华锦多用了几种水果，也没有川成串。 “嫂子来找小六是什么事情，就直说吧！”华锦也吃了一块橙子，入口之后现实糖的脆甜，之后是橙子的酸甜，好味道的让她眯起眼睛。 赵氏这样看着，倒是觉得华锦好似一只慵懒的小猫一般，又听到华锦这样说，她才严肃起来“一个时辰前，宫里来人了，赏了些东西下来！” 华锦听到了也只是微微挑眉“虽然师兄最近在朝中的确是受到冷落，但皇上心中有数啊，这是好事！”华锦还没觉得这事儿是跟自己有关系呢！ “赏赐里面有些东西，我看着，怕不是给我们的！”赵氏说完之后，让后面的丫鬟捧着盒子过来。 示意华锦自己打开，华锦打开之后，发现是一套珍珠的首饰，珍珠算不上是多珍贵的材料，但就算是整日的弄珍珠的华锦也得承认，这首诗上的珍珠是极好的，每一颗都很圆润，华锦叹息一声“不愧是宫里的东西，贡品啊！” 华锦自己买的湖养出来的珠子也不如这个，但是空间里面的珍珠还是要比这个好的，说让之后华锦合上盒子“看来是皇上感念师兄的衷心，这首饰的确不错，小六看着，给然儿用着正好！” 这头面很小巧精致，并不适合年纪成熟的人用，赵氏这个年纪了，自然不合适，所有的赏赐当中，就突兀的出现了这幅首饰，赵氏一开始也是茫然的，后来才有些反应过来，皇上这怕是醉翁之意，便匆忙拿着东西来见华锦。 华锦跟皇上那点子扯不断的关系，赵氏也是知道的，当初挡刀子的事情，他们都知道华锦不是自己主动的，是被扔过去的，但是到了这个时候，华锦也已经是被抬上去了，只能认了皇上对她的感恩。 “小六真的是这么想的？”赵氏看着华锦，很担忧，要说起来，若是贪慕富贵，一定会对皇上的另眼相看而兴奋不已。 而且，谁都知道，就华锦这样的容色，加上她那样算计人的智慧和本事，就算是到了皇宫内院，怕也是不会弱的，可那看似光鲜内里空虚的地方，赵氏他们却是不希望华锦去的。 秦尚任也是知道华锦的态度，所以在之前华锦不进京，并且一直说自己大病初愈，没事儿就要在家里好好的关上几天，装个病什么的，秦尚任这个人精，哪里不知道华锦这是做的什么戏，才会在慕容桓面前各种遮掩。 到现在位置，慕容桓都以为华锦自从上次受伤之后身体一直不好，前段时间还专门请了御医过来给华锦看诊，他们好不容易才糊弄过去。 “自然是这样想的，既然是皇上的赏赐，肯定是感念师兄的辛苦和衷心，然儿是师兄和嫂子的嫡女，如何用不得这东西？”华锦淡淡的说道。 赵氏听到华锦这么说，也就知道她是想要装傻到底了，慕容桓没有直截了当，华锦这边也就顺便跟着装傻“哎，也不知道让你来京城是对是错！” 华锦喝了一口奶茶，如果的香甜让人心情愉悦“嫂子莫要多想，要相信，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第七二五章 春节 最后那首饰被赵氏锁了起来，御赐之物，到底不是谁都用得起的，那用料也只有华锦郡主的身份才用得起。 腊月三十这天，早早的秦尚任就回来了，华锦知道了也表示，这古代虽然不至于有双休，但也没有那么不人性化，逢年过节还是要休息的。 自从来到这个时空，来到这陌生的燕国，华锦这次还是第一次没有跟弟弟一起过年，好在秦家的人也多，倒是热闹。 到了晚上，秦家的小孩子在外面看灯玩，华锦则是穿了衣服到了院子里，月夜如墨，她站在院子里，望着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公子在想什么？”芙蓉跟着华锦一起看了好一会儿这漫天星子，看不出什么来之后，终于问华锦了。 “在想，小锘这时候应该已经要吃水饺了吧，也不知道家里的厨娘今日包的饺子好吃么！”华锦听了以后，回头对着芙蓉笑得一脸灿烂，只是眼睛里却带着思念。 是夜，苏州的华府里面却比华锦想象的要热闹许多，华锘想着家里不过就他一个主子，若是再守着规矩，这年过的未免冷清。原本他还邀请了宁淏与他一起守夜的，被宁淏拒绝了。 “姐姐离开之前还说过，说今年春节让小锘陪着师兄一起，师兄一个人在家可不是太孤单了，小锘一个人守夜也是孤单的！”听到宁淏拒绝自己，华锘拿着姐姐当理由。 这时候也已经是傍晚了，宁淏已经与华锘吃了晚饭，听到华锘这么说才笑着“我有孝在身，在你家守夜总是不好的，以后总有机会！” 宁淏知道华锦离开前有过这样的交代，但是这是华锦的心意，他却是守孝之人，从前是他贪心，总想着多过来几次，多见到华锦几次，他的小六去京城了，他想着自己要代替她照顾好弟弟，这才会每天都来，但过年，他还是要回去的。 “我明日就过来，小锘在家准备好饭菜啊！”看到华锘不愿意的表情，宁淏又安慰。 华锘只好放宁淏离开，其实说到底，只是一夜之后，想到刚刚他这位四师兄说的话，他才迟钝的反应过来“什么叫以后总有机会，想让我姐姐嫁过去，没那么容易！” 就算是再被他喜欢和尊重的师兄也没得谈，华锘不会让人轻易的把姐姐娶回家的，就算四师兄真的很好，跟姐姐的关系也很好，但也没那么容易。 “看师兄的学问做得也好，怕是以后会有很好的功名，免得到时候被人抢走，等师兄出孝，就让老师先给姐姐和师兄订婚，至于成婚，不着急！”华锘这个做弟弟的倒是操心起自己姐姐的婚事了。 “公子晚上可需要茶？”书墨看着宁淏进门，真的有种感动的感觉，自从夫人去世，这个家便不成个家的样子。 以前宁氏在家，宁淏每日都要回家，跟母亲问安，之后到自己的房间读书学习，宁氏去世自后，宁淏便很长时间不在家，就算回了苏州，华锦在苏州的时候，每天都是很晚才回来，华锦不再苏州的话，有时候干脆就在华府居住了，书墨每日跟看门的老伯一起过日子，感觉自己十分凄凉。 “不用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宁淏听到书墨问自己，摆手说道，也站在院子里，看着这一方天空。 书墨见到宁淏穿的单薄，便拿了厚重的披风过来给宁淏披上，也不再说什么，自己打着哈欠睡觉去了。 临睡之前，还看到自家少爷还站在院子里，书墨叹息一声，他也不是耳朵聋了，最近苏州城里面都在说自家少爷跟华隐秀的传闻，他也听说了，只是他是做下人的，总也管不得主子的事情。 而且，书墨想起从前见过的嘉善郡主，说不定外面传说的都是不对的，是嘉善郡主，而且，就算是真的，书墨看着宁淏平静的笑容，也不是不好，现在的公子比从前看着随和多了，也许，他真的是舒服愉快的吧！ 宁淏抬头看着天空，想起去年的时候，他和华锘也是一样站在西南的院子里，彼时华锦像是只懂得呼吸的布娃娃一样，只是在房间里躺着，眼睛紧闭的睡着，转眼又是一年过去，华锦还在，虽然相隔千里，可他们看到的是同一片天空。 只是不知道他的小六，此时是不是也在看着天空呢！ 宛如约定好了一半的，华锦和宁淏在除夕这一天，几乎是同一时刻一起看着天空，细数天上的星子。 宁淏努力的找寻他小六从前给他指出来的星座，有些看到了，有些却看不到，华锦却是只是看着天上的星星，什么都不去想。 差不多的时候华锦就回房休息了，也不曾守夜，宁淏找寻了半夜，最后也回房睡觉，时间流逝，这样的天空下，两个人用这样的方式，不言不语，不去诉说，只是这样看着跟对方同样的天空，思念！ 第二日就是新春第一天，每个人都穿着喜气洋洋的，华锦准备了好多精致的荷包，里面装着金珠子，珍珠等物，给了几个晚辈，至于丫鬟，华锦也包了些小的银元宝，收到华锦红包的丫鬟，也是满脸感谢。 这段时间里，为了那见鬼的天命，华锦尽量让自己不出门，避免又遇到慕容桓，春节过了只有，距离春闱开始的时间不远了。 春节之后，南安王和李家的纠缠缘分继续，已经涉及到了巫蛊之事，原本还站在李家这边的世家，态度也变得暧昧起来，哪怕再是亲密的盟友，若是已经注定翻车，甚至可能带累自己的时候，也就到了，该做抉择的时候。 华锦依然是足不出户，除了偶尔指点一下几个晚辈读书写字，整日就在在家里研究些吃吃喝喝的，真真做了个富贵闲人，然后，这一次恩科的春闱，也终于到了最后的倒计时。 凡是跟这次恩科有关系的人，也都紧张起来，就在恩科第一天，华锦换好了衣衫，整整接近一个多月的时间，她，终于要出门了。 第七二六章 有钱，任性 秦尚任起来准备上朝的时候，就听说华锦已经去贡院了，赵氏还很担忧“这次真的不会出事吧，李家已经自顾不暇，总不至于还找咱们的茬吧！” 秦尚任任凭赵氏给自己整理衣衫，听到她这样说，却笑道“小六的坑挖的够好，李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现在是巫蛊之术，很快就是谋反，李家这次必然倒了，不过就算没有李家，世家也是不会放过这次机会的。” 很早之前，张璞就已经单独把这次科举的题目呈上给慕容桓看了，当时另外两个监考官也是知道的，不过他们不知道的是，就在昨天，也就是临考试之前，张璞还曾经进宫见慕容桓，换了这次的考试题目，用的就是华锦曾经说过的民贵君轻。 当时，知道这个题目的人，只有慕容桓和张璞两个人，之后才将考试题目封存，张璞回家。 贡院外面早已经聚集了要考试的学子，在不远处的巷子里，低调的蓝色马车上旁边站着的人对里面的人躬身行礼道“大人，时辰不早了！” “无碍，朕已经让御医说了我病了，延迟上朝的！”马车里的声音赫然是慕容桓。 “是！”老太监听了只好行礼答应，也看着贡院门口。 哒哒的马蹄声传来，一直坐在马车里面的慕容桓也从车上下来，看着马蹄声的方向，这样一个凌晨的时间里，京城的温度的确十分寒冷，慕容桓出来之后，就看到了那一身青衣，披着白狐裘披风的身影走近，她骑着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后面还跟着很多辆马车。 “可是马上赶考的学子？”华锦勒马停下，问贡院门口的学子。 “正是，你是何人？”有人问道。 “苏州华隐秀！”华锦翻身下马。 很快，从贡院里出来一队士兵，护着华锦这边。一群人听说是华隐秀，全都惊讶起来，不是说这位华公子身子骨不太好，虽说诗文做得不错，但是却不考科举的，而且，就算要考，也没有说直接来这边考试的，总要从乡试开始的。 “天气寒冷，我们这就开始吧！”华锦说完之后，一群人就看到贡院大门打开，但是却跟平时他们看到的不同，这一次，他们看到的是，烧的十分温暖的门房。 “赶考的学子都到这里排队，领取考试物品，你们自己带的物品暂时上交，考试结束之后可以领回！”华锦走过去说道。 “凭什么，我们为什么要听你的？”听到华锦这么说，很多人不愿意了。 华锦不说话，旁边的一个武将大吼一声“都安静，本次考试改了规则，若是不愿，可以离开！” 有人已经冻的受不了了，这赶考的却未必都是富裕之人，看着华锦拿过来的那些棉被衣裳都是厚厚的棉花，很暖和的样子，过来排队。 第一个人跟着换好了厚厚的棉衣，拿着棉被，还被发了一个整齐的拎盒，打开，那里面乃是十分珍贵的笔墨纸砚，平时怕是要有些家底的人才会用这样好的东西，华锦却是一次性供应这么一套出来。 慕容桓看到华锦就这样站在那里，一个一个的检查学子换了他提供的衣衫进门，也是笑着摇头。 “这位华公子是什么人，怎么这样乱搞？”慕容桓身边的大太监说话。 “看似乱搞，也避免了许多问题！”从前考试，也是要扒光了衣服检查的，恨不得把衣服都扒开了，但科举考试又是天冷，多数学子都会穿着厚实的棉衣，这样的方式，伤自尊，也很浪费。 这次华锦这不差钱的，直接用了全部一套的赞助，每一个人都给的是一样的衣衫和被子，一样的文房四宝，一群读书人这样也有了面子，也避免了检查时候的尴尬。 “若是没错，等到考试结束，这些都是要还回来的！”慕容桓一下子就看出来华锦的意思了。 这就是华锦能想到的，避免这次有人在考试期间舞弊的方法，她有钱，买足够的棉袄，她做得时候，没有人知道这些棉袄是做什么的，就避免了有人对这些东西做手脚，至于考生，用的全是她提供的笔墨纸砚，就不可能说自己带了什么小抄之类的，就算说这里面有人舞弊，那也得这些学子有舞弊的机会才行。 最后，华锦还要让这些人把衣服和笔墨纸砚什么的全都交回来，也是留下证据，避免有人之后诬陷。除此之外，加上之前张璞的临时换题目，基本上这次考试，没有任何无比的可能。 同时，华锦冷笑的看着几个在犹豫不肯进来换衣服的学子，也让那些自以为是，透漏了题目，想要陷害张璞的人，好好的尝到苦果！ 张玉友到的也比较早，看到一群人在排队，比起他之前了解过的，倒是速度快乐很多，过去居然看到华锦在这，就更加惊讶了。 “隐秀何时来的京城？”张玉友有些惊讶。 华锦笑着说道“原来是玉友兄，小弟在这里祝玉友兄金榜题名了，到那里换衣服吧！” 张玉友莫名其妙的，到了这里才知道是换衣服，看着华锦准备的衣服，还有笔墨纸砚什么的，也明白她的用意“隐秀总有办法！” “他有办法也不是一天了，正好我这袄子也穿腻了，换换正好！只是这投入怕是不小吧！”跟在张玉友身后的，也是来自苏州的学子，他们这些南方人，到了北方考试，真的是各种不适应，华锦这棉袄很是厚重，比他们自己准备的都要合适呢！ 华锦听了哈哈笑着“没办法，我有钱，任性呗！这样厚重的衣衫，咱们在苏州哪里用得上，这袄子到诸位离开考场的时候，却还是要交上来的，麻烦各位在自己的袄子上写好名字！” 这次见到张玉友，华锦就想起之前她算计的事情了，心情极好。 几个原本还想做手脚的，听到华锦这样缜密，也熄了心思，暗自打量了，反正文章已经记在心里，到时候直接默下来就是！ “回宫吧！”慕容桓看到这里，就知道这次的科举考试，不会有事情了，准备回宫！ 第七二七章 疑似故人来 华锦这么搞的速度，倒是比从前那么仔细的检查还要快一些，主要从前要细细的检查，这次很干脆的直接全脱掉，换上提供的衣服和用品，进门就好了，华锦准备的十分周到，就连鞋子，做饭的用具都准备了。 张玉友进入贡院找到自己的位置之后，才检查华锦给他准备的东西，看到那做好的面条，全都有纸袋包装好的调料，小炉子，还有便桶，一应俱全，竟然是什么都不缺的，哪怕是挑剔的想要找到什么不好的地方，怕也是找不到“果然是有钱，任性！” 张玉友检查了之后说道，之后就坐下来，等着正式的考试，那些本来生的富贵的对于华锦的准备只是觉得还好，反而是那些本就贫穷出身的，却是满脸感激，不是所有读书人都有钱的，他们这些秀才，虽然朝廷按时给禄米，可他们有的甚至要养着一家老小，哪还有余粮。 若是路途远的，进京赶考一次，便是要举全家之力，若是不成，回去就要债台高筑，身上的衣衫自然就是能省则省，也因为如此，他们这样的出身，考试的时候，又冷又饿的，便是有十分的水平，能发挥个八分就算不错了。 但是这一次因为华锦，所有考生都是一样的待遇，绝对冻不着，绝对饿不着，什么都是一应俱全，所以也可以说，这一次考试，将会是最具有公平性的一次，在几乎完全一样的条件下，只是凭借学问的大小来决出高低。 “还有多久？都进去了吗，还剩下多少？”已经临近正午，华锦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问身边的人。 “华公子，这还剩下百十来套呢！”说实话，他们这些兵卒都很羡慕这些东西，这华公子也真是个财主，这些东西都是很好很实惠的。 华锦听了点头“够用就行！”这个可算是之前华锦最忙活的事情了，虽然不是她自己出去跑，这些东西都是她亲自选了订的。 这些商家都还以为得了大客户，也不知道是为了科举考试准备的，从华锦想要这么做之后，就忙这个，总算这次用上了！ 眼看着贡院的大门缓缓的关上，华锦站在门口，满意的点点头“走，回家！睡觉去！” 华锦什么时候起这么早啊，今日一早就过来跟着忙活，总算弄完了，还不回去睡觉么。 科考对哪家来说都是大事，贡院外面有许多来送考生的，此时也是或者走路，或者驾车的准备离开。 就停在一侧的青皮马车里面，有人听到华锦的声音，问赶车的车夫“外面说话的人是谁？” “不知道啊，这位娘子，老夫还要接别的客人呢，要是您这不用车，就下车吧！”这车夫也很无奈，人不下车，他都没办法接生意，他整日的也是靠着这个生活的好吗？ “不就坐了一会么，至于这样催命一样！”车上的妇人听到车夫这么说，语气不是很好。 掀开车帘从车上下来，没好气的从荷包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子来“剩下的赏你了！”还故作大方的样子。 车夫看着这明显是正好的车资，也是没好气“正好的车资，做得什么大方，没钱还摆谱！” 说这话，驾车就走，路上正好有个要搭车的，谈好车资，拉着人离开了。华钰听到那车夫说自己，狠狠地呸了一声“等我夫君中了状元，到时候一个个的都要给我磕头！” 华钰的身后，一团孩气的小丫鬟诺诺的站着，一脸的胆怯和不知所措“夫人……” 虽说已经是春节之后，京城的天气着实算不上多么暖和，这小丫鬟不过穿着一件单薄的夹袄，在寒风中站着瑟瑟发抖。 “叫什么叫，叫魂呢？”华钰听到丫鬟叫自己，看着她那个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掐了丫鬟一把“叫什么叫，还不赶快回家！” 却说华钰刚刚下车的时候，华锦却是已经上马，笑着跟秦家的小厮说了，自己驾马离开，华钰抬头离开的时候，只看到华锦一个侧脸，和匆匆离开的背影。 华钰这一路骂骂咧咧的，引得一路上不知道多少人的注意，大家只看着这年轻的小妇人穿着桃红色的袄子，头上是鎏金的簪子，十分自得，却是俗气的很，引人笑话。 “也不知道是哪个乡下来的，穿成这个样子，真真不怕丢人！”马车上有那送哥哥来考试的小姐在车上忍不住的笑话。 身旁的妇人听到自家女儿的话却是阻止她“莫要背后说这些，今日让你来送哥哥已经是破例了！” “娘，就咱们京城的闺秀整日的待在家中，那江南的小姐还能出来跟男人一起出游呢，也照样无人说她们闺誉如何！”小姑娘还觉得不满呢！ “傻女儿，你也说了，咱们是在京城啊，就得守京城的规矩，已经定亲，没几日要嫁人了，可不要再这样了！”妇人叹息的说道。 “等女儿以后就嫁入江南，到时候就不用总这样被关在后宅了！娘，常大人不会是在江南，也遵守这京城的规矩吧！”小女儿说起常大人的时候，还一脸的羞涩。 妇人看到女儿这娇花一般的年纪，却与人做填房，虽说那人年纪轻轻已经是三品，但已经有了嫡子，嫁过去怕是要难了，但怎么办呢，拒绝了难道还会有更好的选择吗？ “你嫁过去之后一定要懂事，好好孝顺长公主，到时候，爹娘怕是也帮不到你什么了！”妇人语气里面有些悲哀，有些无奈。 小女儿年纪还小，正式怀春的年纪，哪里读懂了母亲的悲戚，听到了也只是撒娇“娘，女儿一定会孝顺的，爹娘跟女儿说过，只要真诚待人，就会被真诚以待，女儿都懂的！爹娘不用担心女儿，常大人也会对女儿好的！” 妇人摸了摸女孩子的脸颊，压下所有的担忧，但愿女儿这样的单纯少女心思，真的能换来一生顺遂与幸福吧！ 马车缓缓的行驶离开，远远的，华钰骂人的声音也慢慢的消失…… （第四卷完） 第七二八章 害的是谁 张璞和两个辅助他的监考官也是很早就到了贡院，监考期间，他们也是跟考生一起住在贡院里面的。 两个大人看到华锦在门口做什么时候，脸色就已经变了“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 “哦，两位大人有所不知，我这师弟是个热心肠，虽然自己并没有考科举的才华，但是却十分敬重赶考的举子，这次入京也是一样，跟我求了几日，就说想要给考生多一点帮助，我也是撑不住，只好禀告皇上，得了准许才这样。还请两位大人见谅，这一次的棉衣是很够的，想来这次考生也能很好的发挥自己了！”张璞看着两个人说不出话来的样子，突然感受到华锦这一本正经说胡话，别人还不能把她怎么样的感觉，真的很爽啊！ 这两人最后只能指定给张璞做辅助，便是比张璞的年纪大也是有问题的，其中有个稍微年轻点的大人反应快点，听到张璞这么说之后，忙笑道“早前就听闻苏州才子华隐秀诗文双绝是，是个顶风雅的人，没想到居然还有如此大义！” 张璞听他胡扯，还很当真的样子“大人说的是，说真的，在哪儿也找不到小六这样的人来了，这次广大学子都要感谢她了！” 张璞这话倒是真心，这次华锦这个招儿，不仅仅避免了所有作弊的可能，同时预防了有人陷害他们，而且，这样一样的待遇，真正的保证了这次考试的公正性，相信很多家境不好的学子，这次有了足够暖和的棉衣，有了棉被，还有华锦特意准备的餐食，一定都能够发挥出来自己的水平，避免很多遗憾。 别人不知道，张璞是知道华锦为这次春闱付出多少努力的，她亲自选了合适人，做了很多面条出来，然后专门找了地方晾晒，就是为了做出能够方便快速的食物，更不用说那些调料了，别看只是一包包的，却都是各项比例都调整好的。 这些书生大多数都不懂得做饭，这面条也是很方便的，只要把水放进去，烧开把调料和面条一起煮，就是还算可口的面条了。华锦甚至细心的兼顾口味，考生可以自己选择重口味一点的还是轻口味一点的。 说实话，张璞觉得，就算是华锘进场考试，华锦准备的也不过如此，不过对华锦来说，也许也只是同样的东西复制很多份而已。 两个大人见到张璞这样油盐不进，何况张璞已经说了华隐秀做得事情，是皇上允许的，他们就算真的想闹事，也是没办法拿着这个。 “怎么办，这样一弄，之前准备的那些都带不进来了！”看着张璞距离比较远，一个大人拉着另一个，着急的道。 “带不进来就认命吧，那种连题目给了都写不好文章的草包，本来也没有几个，大部分的都是已经背在脑子里了！”另一个大人对于那些草包的观感大概也不好，说话的语气也是很无奈。 “只能这样了，只是我这心很不安，总觉得要出事，这要是出事，咱俩可没跑啊！”最开始说话的大人还是有些担忧的样子。 “进来了也出不去了，别想那么多了，别忘了，张璞再厉害，背后也不过就几个师兄弟，咱们背后可是好几个世家呢！”贡院一旦关上，谁都是不能出去的，只能等考完，进来了，就没有回头路了！ “但是最近李家都已经……”牵涉到了巫蛊之术，曾经的庞然大物李家，不过两个月的时间，竟好似要倒了一般，看着便让人觉得惊心！ “不过是一时的，李家这样大的家族，哪有可能这么随便就被打倒，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啊，这样的大世家，不会有事的，都是一时的，好了，咱们比说话了，一会好好监考吧！”这个大人就是被世家洗脑的比较厉害的了。 因为最近李家出了事情，也成为了那些反对世家的人拎出来的对象，各种宣传大世家也不是无所不能的，虽然其他世家都觉得这次李家撑不过了，但还是对依附自己的寒门学子各种洗脑，让他们坚信李家是不会出事的，倒是也有人相信。 这要是华锦知道了，也许只会吐槽一句，果然什么时代都有脑子不算太聪明的傻子，有时候华锦都很像跟一些人，脑子这种东西，长着不是为了显身高的，是为了转动的用了啊，这种不靠谱的洗脑，居然也有人相信，真该让这些世家看看现代的传销都是怎么洗脑的，技能太差，不忍直视！ 随着一声锣声敲响，这一次的春闱正式拉开帷幕。贡院的每一个路上，两个士兵端着题目，缓缓的放下来，两个大人原本还在各处走动的检查考生的状态，顺便去安抚一下那些作弊的人，谁知道，转头就看到了今年的考试题目。 那是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民贵君轻！ “怎么可能？”两个监考的大人睁大眼睛，他们明明看到了，张璞当初定下的题目，根本不是这个。 而且，这字，这字分明就是那个华隐秀的，华隐秀提出的理论，华隐秀的字，张璞怎么敢？ “张大人，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怎么记得，当初呈给圣上的，并不是这个题目？”两人冲过去找张璞。 “小儿提出的理论，这么可以登大雅之堂，一个连功名都没有的人说的话，居然用在这样重要的考试上，张大人可担得起责任吗？” 张璞听着这两人找他算账说的话，越发觉得舒心起来，果然，他们家小六坑人的本事是厉害，当初定了这个题目之后，华锦就说，到时候这个题目要她来写。 到时候肯定没有人会想到这四个字不是华隐秀最先说的，然后一定会拿着这个找茬，这时候就掉坑里了！ “如果他们追着我们不放，咱们再把招儿放出来，然后，那些早早的就背好文章的，全都完蛋，如果还是写准备好的，我们就可以好好的查一查舞弊了！”张璞好像能看到，华锦在自己面前笑得跟个小狐狸一样！ 第七二九章 胆战心惊 这一场恩科，有人考的十分舒服，有暖和的衣服，有准备好的笔墨纸砚，也有人考的惊心动魄，不知所措。 “张璞，你临时换考试题目是什么意思，还用自己师弟提出的民贵君轻，现在对于这种说法本就充满争议，我看你是扰乱超纲，其罪当诛！”这监考官也是干脆忘记下官不得妄议上官了，直接指着张璞骂人。 张璞特别淡定“何大人不必如此，这考题乃是皇上亲自恩准的，两位大人若是不满，尽可以跟皇帝陛下说明！” “张璞你欺人太甚，既然同是监考，换了题目为何不曾告知我们？”张璞这样自己决定考题，是不合规矩的，比起一个人的冲动，另一个考官有脑子多了。 张璞点头“事急从权，昨日我突然得到消息说是考题泄露了，没办法，只好连夜进宫禀告皇上改了题目，因为太急，来不及告诉两位大人，等这几日考试过后，本官自然会说明！” 说到底，张璞才是主考官，两人只是辅助，若真如张璞所说，他事急从权倒也顶多是稍微不够规矩，并不算什么大事，但是，两个监考官看着张璞这光明正大的样子，咬牙切齿，什么见鬼的事急从权，这题目同样的字都是那华隐秀所写，一看就是提前准备好的。 要知道，这科举考试的题目是昨夜就送入贡院了，这么长的时间，张璞居然通知他们一声的机会都没有么？说什么胡话呢，睁着眼睛说瞎话呢吧！ 张璞才不管他们怎么想呢，他就是故意的又能如何，这俩人不过是世家拎出来的小人物，也是随意可以牺牲的对象，现在两人看到这情况，肯定是要挣扎一下的。 华锦回到秦府之后，果真什么也不说的回到房间睡觉，晌午秦安煦过来请教华锦学问的时候，才看到华锦居然才刚刚起来，秦安煦承认，这个世界上果然有人天赋异禀，整日就这么疏懒，但是每次他请教，就发现这个师叔年纪不大，学问还真是不差，每次都能给他指点呢！ 华锦指导了一下秦安煦的学问，也到了午膳时间“煦儿中午留下吃饭吗？师叔这里有还有一点葡萄酒，你爹那边都喝不到呢！” 秦安煦这段时间经常过来找华锦请教学问，两人也熟悉起来，偶尔华锦就会留下他在院子里吃饭，秦安煦一开始都拒绝，后来被芙蓉偶尔做出来的小点心顺利的俘获了口味，也就从善如流了。 秦安煦听到华锦留自己，正想答应呢，就看到华锦身边的容嬷嬷还有芙蓉脸色很沉的进来了，他知道这怕是有什么事，就拒绝了“昨日母亲特意交代了，让煦儿今日晌午过去用午膳呢！” “既然是你母亲找你，我就不留了！”华锦也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事能让自己身边这两个人这般严肃，也就没有留人，只是这样说着。 等到秦安煦已经离开了，容嬷嬷才道“刚刚芙蓉出去，在集市上看到本家的华钰了！” 听到本家两个字的时候，华锦还呆了一下，这个称呼从她的生命中退席太久了，华锦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接触到这些人了呢？ “华钰？她怎么会来京城？”这一家子不是应该在李家村么，而且，有江氏在，怕是会过的很是热闹。 “说起来，从什么时候开始，咱们这边就不接收李家村的消息了？”华锦又想起来，其实他们姐弟两个刚离开李家村的时候，还是会关注李家村的事情，特别是华家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姐弟两个当初是黯然离开，华锦还说过，若是治不好就不回来了什么的，因为两人再就没有了消息，通兆县上的铭钰阁也突然就关了门，秦掌柜一家也都离开，能够知道华锦消息的人全都消失，整个李家村的人都觉得他们姐弟两个人都已经没了。 “看样子是已经嫁人了，身后还跟着小丫鬟，好像是出来买胭脂的，在嫣脂斋让人给赶出来了！”芙蓉上前说道。 说实话，当初在李家村的日子，不仅仅是对华锦姐弟，对芙蓉他们来说也绝对算不上多么美好的回忆，突然在京城里看到了华钰，要说不惊讶是假的。 说实话，再次见到华钰，不仅仅是惊讶，更是觉得对方宛如变了一个人一般，曾经虽说自私，但总有些少女秀丽的华钰，现在却是另外一个样子，哪怕就算跟华锦会是完全的不同，却怎么也想不到，会差别这么大。 华锦听到了也只是点头“见到就见到了，反正与咱们也没有关系，华家跟华锦和华锘已经没有关系，跟华隐秀就更没有关系了！”断亲文书可是到衙门里记档的，也不是说说而已。 容嬷嬷和芙蓉还是很担忧“若是华钰来了，会不会？” 他们担心的是，以后还要跟那样一家人牵扯，以前在李家村的时候，看着华锦能赚钱就已经是诸多算计了，现在知道华锦已经是郡主，若说那一家人不贴上来，那是说假话，说笑话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在李家村的时候，我不过一个小小孤女，还不是让他们眼睁睁的看着咱们离开，现在我堂堂燕国的嘉善郡主，难道还怕这一家人吗？”华锦语气里带着自傲。 她是懒得跟这些人算计，算计那点子东西有什么意思，只会降低了自己的格调，从前的她能应对，反而有了身份还要受到华家制约不成？ “既然已经断亲，两家便没有任何牵扯，别说是华钰，就算是华家的两个老人，在我的面前，照样得给我这个郡主磕头，芙蓉，别忘了，你家小姐现在已经是郡主了！”华锦提醒芙蓉。 芙蓉也是突然之间在京城看到了华钰，不免一时之间就想起从前了，忘记了他们每个人都不是从前的模样了，哪怕是她自己，也已经是有品级的女官，不是一般的丫鬟。 “郡主说的对，是奴婢想差了，奴婢去给郡主做好吃的！”想开了之后，芙蓉挽着袖子准备干活。 第七三零章 该回去了 华锦看她这个样子，笑着摇头“容嬷嬷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这几日收拾行李吧，差不多我们就回苏州！” 容嬷嬷也点头，自家这位郡主，连那些朝堂上的事情都能算计，华家那点事情，也不算什么了，点头“若是来得及，还能赶上花朝节呢！” 华锦听容嬷嬷说起花朝节，也笑了“现在苏州的花应该都开了吧，正好是做花露的好日子呢！”苏州地处南方，花季总要比北方长一些。 说完这话，华锦笑着摇头“倒是忘了，以后咱们也不用给嫣脂斋供货了，倒是省事！” 容嬷嬷听到华锦这么说，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华锦“公子……” 华锦笑着“没事，以后可好了，咱们伊人女子会所的花露倒是可以多上一点，这样可以有更多的人用到！” “是呀，从前的时候奴婢便总是听着那些夫人小姐们说起总是不够买的，还要等着，以后不用等了，她们肯定高兴！”容嬷嬷顺着华锦的思路。 华锦撇嘴“嬷嬷这话说的不对，以后她们怕是要排队更久呢，因为我们要开很多家分店啊！” 京城的事情让人烦扰，之前跟大和尚说的话也让华锦心中有些忌讳，现在她能做得事情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出谋划策之类的，也不用华锦亲自出面，在苏州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写信什么的，而且，秦尚任他们这些整日在朝廷里面与人斗法的，原本实力就不弱，华锦不过就是个出奇招的。 现在差不多的问题华锦都已经出主意了，剩下的交给几个师兄，京城很危险，她还是回苏州，当华隐秀也好，当嘉善郡主也罢，总好过在这边担忧什么时候又跟慕容桓有什么牵扯。 春闱已经开始，结束之后，若无意外，她将回到苏州，努力的将女子会所发扬光大，还有女学，也可以先建立一个出来，华隐秀这个身份，也不知道能用到什么时候。 “是是是，郡主说的对，是奴婢想差了，时辰不早了，郡主先用饭吧！”容嬷嬷呵呵笑着。 刚刚一时因为看到华钰出现在京城，一时晃神才会惊慌，但华锦说的没错，从前这一家人怎么算计华锦都不曾算计成功，现在华锦已经是郡主了，难道还能比从前还弱，现在的华锦可是有靠山的，那么多师兄，自己也有本事，若还奈何不了一个小小的华家，这几年的时间倒是白白度过了。 “嬷嬷又错了，哪里有郡主，明明只有苏州的华隐秀华公子，哈哈，走，吃饭去，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华锦放松心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事情发生了就去解决，一切都会是最好的安排！ “是，公子，请用饭！”容嬷嬷也笑呵呵的跟着华锦坐下，伺候她用饭。 华锦吃的很开心，甭管外面出了什么事情，能吃的时候还是要吃的，总不要折磨自己的身体。 华锦回到秦府之后就各种安逸，贡院这边却十分不平静，两个辅助张璞监考的两个大人脸上的汗水不断，虽然已经过了春节，可即使是守在贡院的兵卒传的很厚，也是冻得要命，这俩大人却是满身是汗，可见多么紧张了。 “王大人，现在怎么办啊？”两人已经不知道多少次私下这样凑在一起说话了。 “别紧张，张璞也不知道是用了什么花言巧语哄着皇上答应了这个题目，但是一个小小的平民百姓，就算是他师弟被称为天才又能如何，他就算可以避免了舞弊之罪，但这个试题，他就要有更大的麻烦！”另一人这样说道。 “的确，这么可以用这样的题目，自从那华隐秀提出这个理论，朝中就一直很有争议，他居然直接拿来用作这样重大考试中的试题，也不知道皇上是怎么了，怎么会轻信这样的小人？”王大人也不知道是想要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别人。 “先监考，想办法让那些人自己写，就算考的多失败也不要用准备的文章，否则咱们落不到好，他们也跑不了！”何大人到底要沉稳许多。 “好，一会儿咱们就跟他们暗示一下，到时候看他张璞，还有他那给他当依靠的秦阁老要怎么办！”王大人恶狠狠的说道。 何大人眼看着王大人匆匆走开，唾弃一声“蠢货！”刚刚一直藏在身后的手已经握拳哆嗦，他不是王大人那种傻子，张璞的年纪比他还要轻，却已经成为他的上官，有皇上重视年轻官员的因素在，但张璞也不是庸才。 这次的科举世家和寒门都在互相你争我夺，他年纪不小了，若是再无法进入三品，这辈子也就只能在这个位置上做到死了，所以世家找到他的时候，即使知道这是冒着很大的风险，他还是答应了，只是这一次，他知道，他怕是赌输了。 世家自然不是普通人，但秦尚任那些人又如何是那般做事粗陋的，这样大的破绽，真的会漏出来吗，秦尚任入阁之后看似四平八稳，但也是滴水不漏，之前李家不断出事的时候，他就觉得也许世家真的要衰落了，尽管他觉得这话说起来就像是个笑话。 他看了一眼正在监考的张璞，悄悄的躲起来，哆嗦着用手写下一段文字，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带出一点消息出去，至少，也要给家人留个信吧！虽然，何大人不算年轻的脸上泛起一片皱纹，苦笑，科场舞弊这样大的案子，乃是大逆罪，到底是三族还是九族，就看皇帝的心情了吧！ 王大人不知道跟自己一起的何大人已经开始安排后事，还去警告那些不学无术的世家子弟，但他身份低微，就算已经是正四品的官，也不被这些少爷们看重，对他的警告并不理会。 要说华锦坑人的时候智慧都是直线上升，民贵君轻这四个字看似简单，但其实内核非常复杂。最坑的是，之前张璞他们拟定那个当掩人耳目的题目，跟这个还有一点联系，若是不小心，理解错了，非常有可能把从前的那个跟这个混了。 越是不学无术的，越是会弄混，同样的，越是会弄混的，反而会觉得用原来准备的文章也可以过关，简而单之，华锦挖坑的时候，总会多算计几分人性的，职业习惯使然。 第七三一章 哗众取宠 整整三天的时间，所有应试的举子都在贡院里面吃住，因为每每都在这样很冷的天气考试，所以每年都有那身子弱的书生撑不下来，甚至有人回来就病过去，再也起不来的悲剧也时有发生。 燕朝立国之前这种文弱书生更多一点，因为燕朝太宗以武立国，也看到前朝国力衰退是因为书生文弱，所以立国以来也是鼓励书生习武，所以这许多年来，燕国的书生们身子骨倒是比从前好了。 前朝的时候，读书人出门大多坐车或者坐轿子，现在年轻人却多骑马出行，有些更优秀的，如宁淏，甚至武力也不弱的。所以杨贺才能成为有名的儒将，也只有燕朝，才会有这样的儒将出现。 燕国的普通书院，每日都会组织学子锻炼身体，书生们的身体素质的确比起从前好了许多，这三日下来，有华锦提供的棉被棉袄，味道还算不错的面条，各种条件都不错，这次恩科出来的考生，居然大多数脸色都十分不错。 到结束这天，华锦也是带着人守在门口，还是原来的位置，一众考生看到华锦的时候，有人忍不住的上前躬身对华锦道谢“多谢隐秀兄高义！” 这就是从前日子过得不好，只穿着夹袄来参加科举的，因为华锦的安排，暖和的发挥了实力，华锦见到这人行礼，赶忙也躬身行礼“这位兄台客气了，衣衫请换回来，秀预祝兄台蟾宫折桂！” 原本只是有一人感谢华锦的，没想到后面许多排队取行李的，看到这人的动作，竟然是全部躬身行礼，都是来自寒门，多数家庭条件并不好，虽说大家也知道这是为了避免舞弊，但比起从前那样没面子的搜身，什么都弄的乱糟糟的，这样要体面太多，而且，华锦是真的厚道，那棉衣都是极好的。 “多谢华公子高义！”众人居然一起行礼。 华锦慌忙回礼，她不过就是动动脑子，觉得自己当不得这些人的感激，殊不知，从现代来的华锦，又是从事心理师职业的，就算她很努力的想要融入这个时代和规矩，但有时候她本能的对人的尊重，却是下意识的，特别是对这些读书人，寒门学子，华锦都很尊重，因为大家都是人，谁也不要高高在上，鼻孔里面看人。 华钰从马车上下来，就见到一群书生正对着一个华服公子行礼，原本还好奇的想要拉着人问问呢，结果就看到一个面容平常的男人出来了，赶忙几个快步走过去“见过当家的，当家的辛苦了，奴家提前祝当家的金榜题名了！” 一脸的谄媚笑容，哪有平时跟小丫鬟说话时候的高高在上，男人见到她这样的笑容，而已只是淡淡的点头“嗯！回去吧！” “当家的上车吧，奴家怕当家的太辛苦，特意雇了马车，这里面是出了什么事了，怎么都在行礼？”华钰上车之前，又问了一句。 青年听了以后也看了华锦的背影一眼“不过是哗众取宠之人罢了，不用担忧！” “是吗，看那公子打扮的富贵，奴家还以为……”华钰总觉得那背影有些熟悉，便多说了一句。 “啪……”不等华钰说完，男人一把巴掌打下来“怎么，看到人家富贵公子哥儿了，就春心萌动了？” 华钰只是随意说而已，哪想到会被这样打，马上哭哭啼啼“当家的说的是什么话，奴家不过是看着当家的辛苦，没话找话罢了！奴家自嫁了当家的，何曾看过其他男人，在奴家心中，当家的就是世界上最伟大的男人，哪像哗众取宠的公子哥怎么比得上当家的！” 男人听到华钰如此说话之后，才淡淡的点头“嗯，上来我看看，打疼了没有？” “可疼了，当家的都不疼惜奴家！”这声音软的，可以滴出水来。 刚刚还打人，马上就又亲热起来，今日是考试结束，贡院门口都是人，他们这一出到底也是吸引了人的注意，有人听到华钰说华锦是哗众取宠，忍不住的出口讥讽“真不知是哪里来的，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可不是，名满燕国的苏州才子居然被这样说，也亏得华隐秀这样用心的安排了！”大多数人还是很感激华锦这样的安排的。 哪怕是相对经济好些的考生，真的进了那号院之后，才知道自己安排的那些未必实用，但华锦却是色色想的周到，要说不是一心为他们，何必如此，只是这份心思，的确也不是被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我们两口子说话，哪用得着你说三道四，还是你这书生看着老师，其实是看着老娘长的漂亮啊？”华钰这泼的吧！ “真是不堪！”这本来大多数都是读书人，哪里惹过这等泼妇，说不过，只好脸红的甩着袖子离开。 外面的事情也没有引起华锦这边的动静，华锦这边忙不迭的跟这些与自己道谢的人行礼，只说当不得这份感激，众人却还是感激“若不是华公子，这次怕是撑不过三天的！” “秀不过略尽绵力，若能让各位都发挥实力，得以为国家，为皇上效忠，才是国家之福，是百姓之福，诸位兄台不用感谢隐秀，秀无科举之才，也只能尽绵薄之力了！” 一番话说得客客气气，也是相当的官方，众人听了以后，果然不只是谢谢华锦，各种表达若是中举，必然效忠皇帝，造福百姓之类。 张璞亲自盯着兵卒把试卷封存运走，两个原本跟着他的监考官从贡院开启，就匆匆离开，竟然不等着张璞一起面圣！ “小六这一次，算是得了不少人心了！”张璞看到华锦这边的情况时候说道。 “虽说如此，这届考生以后都是张大人的门生，那点人情如何比得上座师的尊崇？”旁边的年轻小将以为张璞是觉得华锦过于有风头，还劝说呢！ 张璞听了却是哈哈大笑“将军说的是，这考题可是重要的大事，就交给将军了！” 这小将自以为说中了张璞的心事，有些得意的带着人运送试卷离开。等到人都走了，张璞才淡淡一笑“回去可要跟二师兄说说，好好治军了！” 第七三二章 御前 这一下子那么多人，每个人都要拿回自己的东西，把华锦之前给他们的都交上来，有些富家子弟不耐烦交，叫嚣着不差这点东西，就要出来，都被兵卒拦着。 “诸位总不会希望被怀疑是舞弊吧，不过就是一会儿的功夫，诸位的东西，秀要了也没有用，不是么？”对于这些人，华锦也是好声好气的。 软硬兼施，一群人也只得继续排队，华锦继续安坐着，一一的看着这些考生拿了自己的东西，把她之前给他们的衣服什么的留下来，而且，还有人专门检查，让每个人都把自己穿的衣服什么的写上自己的名字，免得弄错。 不得不说，华锦这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也亏得是在这时空的科举，这要是在国内的高考，怕是没办法这样，而且，今年也是华锦出奇招，说不得下次这舞弊的就能想出应对方法，但那跟华锦就无关了。 眼看着有些寒门的学子对这些衣衫很是舍不得，这衣服比他们身上的还要好些，华锦也是没办法，这些东西收回之后，最后要怎么处理还得之后看安排呢，反正不能让考生拿走，否则拿回去再弄些什么鬼，她可就说不清了。 “皇上，皇上……”今天是科举结束的日子，不过每天内阁开会这件事还是要继续的，慕容桓正坐在座位上，听着下面一群大臣讨论今年春天的春种问题，就听到外面有人喧哗。 “何人喧哗！”慕容桓皱眉，这样重要的场合，不免有失体统。 李必义大概是最近事情遇到的太多，疲于应对，看到这个场景，扫了秦尚任还有张幼山一眼“今日乃是会试结束，恐怕是考官进宫面圣了，是不是啊，秦大人！” 秦尚任被点名之后眼皮子继续耷拉着“既然人已经来了，叫人进来看看就知道是不是了，李大人为何要问我？” 张幼山也是并不怕李必义，冷笑道“明知道内阁和六部正在议政，便是来面陈正经事，这样殿前失仪，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规矩！” “要说起规矩，怕谁也比不上张大人有规矩，不知道张夫人跟九姨太可已经和好了？”徐庆元岁数大了，说话也慢悠悠的，但是仗着有资格，最是会给李必义帮腔的。 张幼山听到徐庆元说这个，也是气的红脸，他最近才娶了一房妾室，正是宠爱的紧的，他妻子便见那妾室不顺眼，总立规矩，这小妾正是青春年华，仗着张幼山宠爱，跟正室吵的不亦乐乎。 最近内阁这几个人就抓住这件事不放了，没事就要说一说，张幼山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倒是慕容桓听了，有趣的道“张阁老又娶了就姨太吗？” “皇上，臣回去就把几房小妾送回娘家！”张幼山以为慕容桓说的这个，马上道。 “你把人送回去了，让人家怎么做？既然娶了，就好好管着吧！”慕容桓看似只是关心了朝臣的八卦，然后突然道“李阁老既然说了可能是监考官过来面圣，就让人进来吧！只是这人还没到，就在外面吆喝的规矩，的确是要好好纠正一下了！” 一句话，争执的双反都有打压，也都有支持，帝王的平衡之术玩得很顺溜，果然，听到慕容桓的话之后，他身后的老太监就行礼“奴婢现在就请两位大人进来！” 慕容桓点头，不一会儿的功夫，何王两位大人就金殿了“臣拜见皇上！”两人行礼。 “怎么就只有你们，张景纯呢？”慕容桓见到两人就皱眉了“我怎么记得，主持本次会试的，不是你们？” “启禀皇上，张大人用黄口小儿的话做科场题目，根本不符合科举考试的范围，请皇上知张大人亵渎科场之罪！”王大人张口就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李必义原本的计划是，这两人进来会举报科场舞弊，之后他会拿出之前有人举报的信件，联合一起，将秦尚任和张璞甚至是杨贺一起卷入这样大逆的舞弊案之中，谁知道这两人是真的来的，但是说的话却不是计划内的！ 比起这位王大人的惶惶，何大人就沉稳多了“启禀皇上，臣和王大人奉皇帝陛下的令辅助张大人主持本次科举，然而原本定好的考试题目却突然被换，张大人并未通知臣与王大人，既然事急从权，只是这考试题目，却是那苏州华隐秀之前提出的民贵君轻，并不符合科举考试的范围，请皇上明察！” 他们来的匆忙，李必义他们也在开会，根本不能提前通气，所以他现在要用最简单的话告诉李必义他们，今日再科场上发生了什么事情。 “皇上，那华隐秀不过是苏州一学子，不过是做得几首诗词便得了个什么天才的才名，张大人他们师兄弟把持科场，之前就不合规矩的，要考生都换上他准备的衣衫才可以，连题目都是华隐秀所写，请皇上明察，这民贵君轻，如何能成为科场考题啊！”王大人说话也利索起来。 “从前我便听我家师弟说过，有时候做好事却未必是能得到好报的，今日我看了两位大人，倒是真真明白为何我那师弟会如此说了，就是有你们这样的小人，才会让社会风气败坏！没有人愿意五四的做好事！”两人跪着请求的时候，背后传来张璞说话的声音。 张璞一身红色官服，迈着沉稳的步子也走入大殿，躬身行礼“臣张璞拜见皇帝陛下，景纯幸不辱命，今次科考，顺利结束！” 好像刚刚所有的质疑都不曾发生过一样，正经的跟慕容桓行礼，主考之后面圣要说的话！ “张景纯，你别血口喷人，你敢说，你没有一点私心？那考题难道不是你师弟华隐秀所写？”王大人站起来，一口咬定不放“皇上，秦阁老和杨将军还有张大人三人结党营私，把控科举，请皇上明察！” “王大人好大的口气，张口就给了我这样的大罪！”张璞却是不理会这人对自己咆哮，反而目光炯炯“皇上，开考之前臣曾经接到举报，京城有人私下传播此次科举考试的考题，请皇上下令，彻查本次舞弊案！” 一来一往，互不相让！ 第七三三章 面圣 张璞站在这殿中，对于指控完全不惧，更是直接面对指责，直接让皇上彻查舞弊。 “舞弊自然是要查的，只是民贵君轻这个说法一直颇受争论，而且也不过是一介狂生提出的，如何能成为科考的试题？”李必义能当上首辅，那也不是庸才，听出来是怎么回事了之后，却是突然懒洋洋的说出这一番话来。 “我看不仅如此吧，这科考题目乃是秘密，何王两位大人却说那字是华隐秀的，张大人要如何解释？”徐庆元也说着。 内阁剩下的两个大人，高明达冷着脸，只听着，一句话不说，孙玮更是眼观鼻鼻观心，好似自己不存在一般，只留下两帮相争。 张璞听了以后也道“因为开考之前突然接到舞弊的举报，为了不影响这次的恩科，让天下来赶考的学子能够沐浴皇恩，我连夜进宫改了题目，要说字是谁写的，本来这题目就是考官来写，我师弟不忍我辛苦，第二日要监考还要自己动笔，所以代写，而且，徐大人应该知道，我师弟身子并不好，入京后一直住在秦府，他写了题目之后，不曾合眼便起来忙碌考生入贡院之事，我倒是想问问徐大人，从前的监考官，也曾经让属下代笔，为何就可以，张璞让自己的师弟代笔，就不行？” 有时候政治最少不了的就是胡搅蛮缠，张璞避轻就重，李必义就咬定了科举的题目不合适，要把把控考场的帽子盖上去。 “别的主考官这样自然是没什么，只是不知道为何你张大人主考，用的题目就是师弟提出的理论，用的是华隐秀的字？”徐庆元又道！ 张璞听了也觉得好笑“徐大人说了，用师弟来代写，张璞有没有错？” “代写自然是没错的，之前的主考官也很少自己写题目的！”张幼山突然道。 “张大人何必避重就轻，这不是字的问题，而是这题目，为何是你张璞的师弟，是秦阁老的师弟提出的理论，而不是其他人的？”徐庆元说话的时候咳嗽起来。 慕容桓看着几个人吵的热闹，看到徐庆元都快咽气的节奏，才道“徐阁老注意身体，别气着了！”之后看着高明达和孙玮“不知道高爱卿和孙爱卿是怎么想的？” 孙玮被点名，站出来道“舞弊肯定是要查的！” 一群人听到她的话，集体白眼，废话，谁不知道要查，但是这事儿赖在谁身上，才是重点好吗？ 高明达则道“臣听着这位华公子倒是扮演了不小的角色，既然题目是他提出来的，不如让他本人亲自来说明，若是真的与秦大人有关，也可以直接对峙！”倒是不偏不倚的。 秦尚任听到高明达的话之后才道“华隐秀乃是平民，这次也不过就是写了题目而已！况他身子本就柔弱……”若是可以，秦尚任不像华锦跟慕容桓见面。 “秦阁老心疼师弟的心我们是懂得，只不过，到了现在，却不让人来面圣，难道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不成？”徐庆元对李必义着实忠诚的紧，张口就咬。 “什么身子虚弱，刚刚在贡院还亲自检查了收衣服等物呢！”王大人也道。 李必义听到王大人这么说之后，突然抓紧手中的芴板，他觉得，好像有什么事不对！但已经来不及了，慕容桓听了以后，问张璞“那就让华隐秀进宫吧！”倒是颇为玩味的表情。 张璞一脸正气，十分严肃，看着王大人他们：真以为抓住他们的把柄了？到时候有他们后悔把华小六给弄来的，要论起嘴炮，华锦还没输过呢！ “皇上，那华隐秀不过一普通书生，如何用得着如此麻烦，既然是题目的问题，臣想张大人应该就可以给出答案！”李必义突然说话。 慕容桓却是不答应“李爱卿说的不错，只是朕对提出民贵君轻的这位华隐秀也十分好奇，更何况，听说华隐秀仗义疏财，给每位考生都赞助了衣服被子等物品，如此支持朕的政策，朕见见他也无妨！” 李必义心跳的很快，从李家开始陷入麻烦，他就总觉得，这背后好像有一个大手，一步一步的算计，一点一点的规划，事情越来越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着，这次他的感觉也是如此。 “皇上……”李必义感觉，自己必须要阻止这个华隐秀进宫，这人若是进宫，好像，就会发生很大的事情。 “不必说了，让华隐秀进宫来见朕，尽快！”慕容桓既然决定，命令马上发布出去。 李必义不在说话，徐庆元看到他没动静，也闭嘴了，只有秦尚任，无论是别人说他什么，如何指控，都一直站如松柏，不为所动。 现在也是如此，无论是张璞还是他，全都对华锦即将上殿的事情，没有太多担忧，他们不想来，单纯是因为不想华锦跟慕容桓有什么牵扯，不是因为心虚，就华锦那算计人的样子，这些人真的是找错了对象，华锦不来，他们还能多扯皮一会儿，但若是华锦来了，这些老大人，哪里是她的对手？ 那可是在苏州怼的人没话可说的人才，一个人连带着挖坑和忽悠了四大才子，把人给忽悠晕的，就是华锦啊！ 别以为换了个地方就会影响华锦的发挥，秦尚任和张璞可相信华锦的实力，他们家小六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而且最擅长算计人心，他们都能被华锦看的分明，这殿中的人，不过是随意就能分辨明白的。 何况，秦尚任和张璞为这些人悲哀，他们不知道的是，从头到尾，这策略都是华锦想出来的，要说起来，他们执行的时候还可能出错，但要是华锦来，那绝对是没有一点遗漏，一点错不会有！ 华锦回来之后，才准备换了衣衫，用了午膳就休息的，哪想到却接到口谕，要她进宫，华锦表示，她大病初愈，才回来就吐血的卧床不起，看她病成这样，有机会不去吗？ 第七三四章 碗大的疤 “小六！”赵氏看着赖在床上的华锦，满脸的无奈。 “快请大夫，我不行了，咳咳，我吐血了，呕……”华锦躺在床上，拿着帕子捂着嘴。 “公子，这番茄的味道太重了！”容嬷嬷都无语了，就算装也装的像一点啊，番茄汁当血是什么鬼！ 华锦看着这红红的番茄汁，真是见鬼了，为啥空间的番茄味道这么好啊，遮掩不住的好，不由得咬牙，眼神坚定的看着容嬷嬷“去，杀一只鸡！”她喝出去了！ 容嬷嬷哭笑不得“公子，皇上召见，就算病了也是要去的！”也就是说，装病是没用的！ “凭啥，皇上就能这么不顾及人的身体和安全了吗？”华锦听了以后非常的愤怒。 赵氏也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她养大了那么多孩子，就没有一个跟华锦这样，极端的省心，极端的不省心，简直分裂“小六，快起来换了衣服进宫吧，不要让皇上久等！” “我就不能不去么，我快病死了也不能吗？”华锦觉得，自己还是可以稍微挣扎一下的。 “公子，您看穿这件还是这件啊！”百合和海棠干脆拿了两件衣服过来，问华锦穿哪件！ 赵氏其实也不像华锦跟皇上见面，秦尚任平日里也说过，皇上对华锦颇多关心，加上之前赏赐的珍珠首饰，有些事情，敏感一点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不过现在皇上刚刚登基，为了表现自己的孝道，都不知道多久没有去后宫了。 前朝的事情也是乱七八糟，慕容桓也没有说充裕后宫的事情，毕竟现在一群女人都还旱着呢，所以，现在被慕容桓这么关注的华锦同学，那绝对是有危险的啊！ 但是“小六别挣扎了，今天必须得进宫！” 赵氏一句话，华锦跟被宣布了死刑一样，咬牙切齿“最好让我知道是谁让我进宫的，我要是饶了他，我就改性！” “小六，你嫁人总会改姓的！”赵氏觉得华小六同学真心有意思。 华锦摇头“嫂子不知道，我说的是改性别，不是该姓！不过我一定不需要改的！”从床上干脆的蹦起来，指着其中一件石青色梅花蜂蝶暗纹的直缀“就这件吧！” “会不会太素了些？”芙蓉看着这件只是简单的石青色直缀，就连领口袖口都是简单的棉布，十分清淡。 华锦撇嘴“又不是去成亲，难道穿的跟红包一样，这衣衫乃是罗师傅亲自设计的，哪里不好了？” 芙蓉知道华锦对这事儿十分不上心，听到她这么说，也只能伺候了华锦换衣衫。 外面传旨的内官已经坐了好一阵子，秦安煦作陪，在这阁老府，到是也不敢有什么意见，才总算看到华锦出门。 “公公见谅，秀来晚了！”华锦虽然心里面不乐意，但既然已经没办了，倒是也知道要各方面都做得好好地。 这传旨的公公见到华锦也是一愣，回礼之后，带着华锦进宫。 “母亲，不会出什么事吧？”秦安煦看到华锦跟着公公离开了，担忧的问着。 赵氏听了也只是叹息一声“至少今日，应该是没事的！”她对自己的夫君还是清楚的，并不会打没把握的仗，之前那般算计策划，这次便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只是华锦，跟皇上之间，到底会如何，就不一定了！ 秦安煦听了母亲的话却是莫名，既然今日不会出事，为何母亲这样的表情，如此紧张？ “去岁西北大旱，今年开春倒是下了几场雪，若无意外，今年粮食应该是尽够的！”传旨的人出去了，内阁和六部继续讨论春耕的事情。 “西北的百姓不容易，免三年赋税吧！”慕容桓直接道，西北大旱，死了不少人，需要休养生息。 “臣回去就拟折子！”户部尚书行礼说道。 “朱大人，为何我申请的银子都这么久了，一直没有批下来？”邱南冲对着其中一人指责。 户部尚书听了却是哼了一声“邱大人倒是好大的口，一张口便是两百万两，我这么记得，去岁兵部就要建造战船，我们户部拨了一百万两银子给你兵部，这都一年过去了，怎么一艘战船都不曾见过，我还想问问邱大人，这银子都用到哪里去了？整日的建造战船，倒是没见到你们打退倭寇！” “什么叫打不退倭寇……”邱南冲还要说什么。 李必义却突然道“有话就好好说么，去岁先帝去世，事情总是多点的！” 工部尚书忙道“先帝驾崩前身子一直都是好的，就连皇帝陛下也不曾想过，还是匆忙从西南赶回来的，哪想到先帝突然驾崩，这皇陵从前一直修着，原本还以为有时间，突然如此，我们也只好多用些人，这预算，也就比之前高了一点！” “我就知道，这说到底，你们还是要把账算在皇上的身上！”张幼山听到这几人说话，冷哼的说着。 “张大人是什么意思，既然户部尚书问，我们自然要解释清楚这银子用在哪里了，怎么给先帝修建皇陵不是如此吗？我们也是用尽力力气，才总算赶着时间把皇陵修好了，让先帝能够安眠的！”工部尚书起来反驳！ 慕容桓看着这些人吵嘴，忍不住的头疼，秦尚任却是不怎么说话，就好像没看到李必义刚刚突然插话，将话题带走了一样。 “别说皇陵的事情，先帝驾崩，修建皇陵是自然的事情，只是前几日户部就把今年的预算送了上来，去年你们工部和兵部就造成了四百万两的缺口，现在江南的赋税都已经收到了嘉平五年，现在哪还有银子？”张幼山也是不客气的指责着。 “张大人莫要着急，这没有银子，就想办法赚银子么，好好说话！”徐庆元这时候倒是过来充好人了。 这老太监不能走路，倒是有马车，华锦是直接骑马，她觉得，她需要一点冷空气让自己冷静一下，考虑好一会儿要怎么应对接下来的情况。 不一会儿他们一行人就到了宫门外，老太监下车到门口跟那些守门的兵卒说了什么，华锦则是下马，看着这跟前世的故宫并无差别的深宫，果然，跟当游客是不同的感觉。 也不知道今日要面对的是什么，华锦心中思量，不过，到底也不至于挂掉就是了，一切现场发挥，反正，掉头也不过碗大的疤，她也没的选择了！ 第七三五章 臣撑得住 “华公子稍等，奴婢现在就跟皇上禀报去！”转眼华锦跟着这内官到了宫外，这老太监把华锦放在外面，自己进门汇报。 华锦点头，很顺手就塞了个小荷包给这老太监“有劳公公了！” 老太监捏着荷包里倒像是圆圆的珠子，只是不方便看，笑着点头进门了，留下华锦一个人站在门外。 华锦整个人心如止水，宫里面的消息传不出去，她甚至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来做什么的，那老太监收了银子，也不过是说皇上在问责这次科举之事，旁的再不愿多说，气的华锦想把给的银子再抢回来，她的银子啥时候这么好赚了？ 这时候她也不想想，当初她手里的银子，还不是为了西征全都用上了，皇上逼着他们，她还是要妥协！ 正看着面前朱红色的大门上精致的雕刻发呆呢，就听到门内传来熟悉的慕容桓的声音“既然来了，那就进来吧，外面可冷，莫要冻着了！” 李必义等人听到慕容桓这话之后，虽然动作不变，但是却是都微微皱眉，皇上对这个华公子，似乎有些不同啊！一群人精马上就紧张起来，看着门的方向。 朱红色大门打开，没有等华锦进门，就感觉到一阵热浪袭来，这宫殿虽然不小，但炭火烧的倒是旺盛，很是暖和。 李必义还有徐庆元甚至是张幼山从前也不过就是听过有关这位苏州天才华隐秀的名声，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到，从前只听说华隐秀诗文双绝，相貌也是极好的，今日一见才知道这名声到底不是传说。 众人就见到少年如玉，挺直着脊背，石青色的直缀之分朴素，却更衬着少年钟灵琉秀，腰部是同色的腰带，一侧挂着靛蓝色的荷包，上面是精致的缂丝兰草，另一侧则是配着一块半月形的白玉佩！ 原本华锦在外面还穿着一件靛蓝色缂丝狐狸毛大氅，只是进门的时候脱下来了，头上用了一块蓝翡冠和簪子固定，这簪子和冠都是一块蓝翡上取下的，透过门外的阳光，折射出一片湛蓝的光辉来。 “臣拜见皇上！”不理会这些人的眼光，华锦进门之后，走到堂中央，双手交叠，躬身，行礼！ “放肆，一届平民，如何自称？”老太监没想到华锦会自称为臣，呵斥道。 慕容桓是知道为何的，华隐秀虽然只是平民书生，但是华锦却是这他亲自封的郡主，这称呼才是对的！ “没关系的！”慕容桓挥手，看着华锦“你就是华隐秀？”倒是跟华锦一起玩这隐藏身份的游戏来了，倒是难得的如此有兴致。 华锦沉声道“臣正是苏州华隐秀！” “朕从前听闻你相貌很是俊秀，今日一见倒真是难得的风流人物？”慕容桓看着华锦这样说着。 华锦无语的看着慕容桓，谁能告诉她，被皇上当着一群人的面这么调戏，她要怎么做才合适？ “谢谢皇上称赞，臣的确挺风流的！”就连秦尚任和张璞在听到华锦这回答之后，都有一种想要捂脸，后悔把人放出来的感觉，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慕容桓觉得华锦这样一本正经的样子也特别有趣，竟是调戏不过瘾一般的，继续道“哈哈，是吗，朕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跟朕说自己的确风流的，你要不要跟我说说，难道比张大人娶了就个姨太太还厉害吗？” 华锦居然继续点头“要这么说，臣应该是比张大人厉害的，臣的迷妹遍布整个苏州甚至江南，所以臣更风流一些！” “哈哈，朕就知道，你是个妙人！”慕容桓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只要见到华锦，哪怕就是说这种没意义的话，也觉得很有意思。 华锦继续无语问苍天，这位笑的快岔气的大哥，你小点很低啊，这有什么好笑的，什么叫妙人，她用不用回一声阿弥陀佛？ “臣多谢皇上，让臣发现了自己的另外一面！”华锦觉得，跟皇上聊天特别不好玩，她就算不想回应，那也是不行的。 两人这般一来一往，惹得李必义等人很是诧异，一面觉得这华隐秀未免太没规矩，又觉得，这个人居然如此没有眼力，在这个时候如此说话，最重要的是，皇上与华隐秀真的不曾相识吗？ “哈哈哈，朕就知道你最有意思了！”慕容桓也知道是为了啥，居然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好一会儿才坐直了身体“朕听闻你自来了京城便病着，现在可是好了吗？” 华锦听到慕容桓问，张口就要胡说，就听到秦尚任突然嗯了一声，华锦立马怂了“启禀皇上，臣因为去年受过重伤，用了大半年好不容易才养好，只是这身子骨却不如从前了，便是随便吹个风都要病一场的！” “竟然是这样，那这殿里的炉火可够？要不朕吩咐他们给你再添点炭火？”慕容桓听华锦说自己当初受伤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关切，当时这小女子在自己的怀里汩汩流血的样子还历历在目，那样重的伤，到底是要留下病根的，都是因为他。 华锦听了以后，拒绝“臣还撑得住！” 秦尚任和张璞在一边看着华锦居然如此胆大，当着皇上的面都敢这样的胡说，也不知道之前在家吆喝着吃炖肘子的人是谁，秦尚任这么想着，要真的病着倒好了，省的到外面去惹祸。 不用抬头都能感受到邱南冲看着华锦那吃人的眼神，好好的嫡子，原本哄着家里的老太太说什么去潭拓寺给老人家点个平安灯的，回来被打了，这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还能找不到正主是谁么。 秦尚任是硬给压下来了，反正他们也不是一条船上的人，得罪就得罪了，有宁淏在，他们不搞邱南冲都是给面子，大度了好吧！ 张璞听着华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还跟皇上装病，装可怜，也是觉得没谁了，他觉得，自家这位小师妹，真是投错胎了，这要是真的是男儿身，真心是个面善心黑的政客啊，他们在小六这个年纪的时候，可都做不到这个程度呢！ 第七三六章 节奏是我的！ 李必义他们看着这华隐秀不过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人，白面书生的模样，说起自己身体不好的时候，那孱弱的身子都好似颤抖一样，竟然跟站不住似得，都觉得，这个华隐秀跟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那个一人对抗四大才子，甚至借机提出民贵君轻的少年，本体就是这样孱弱的吗？为什么没有那书法还有诗文当中的锋锐？这不对啊，套路不该是这样的！ “朕体谅你身子不适，来人啊，赐座！”慕容桓见到华锦果然是瘦弱单薄的模样，挥手，道。 华锦躬身“臣，谢过皇上！”走过去的时候，顺便踩了正站在一边的两个监考官一脚。 何王两位大人被狠狠的踩了，却也不敢御前失仪，只是瞪着华锦。 华锦会怕被他们瞪么，当然不怕，特别坦然的坐了下来，李必义他们看到慕容桓如此对待华锦，都觉得这样不对“皇上，华隐秀乃是平民布衣，这样不妥！” 慕容桓听了却摆手“李阁老是觉得朕这样处理是不对的？华隐秀既然是这民贵君轻的提出者，也仗义疏财的帮助今年的考生，她身子弱，坐着说话又能如何，而且，这本来就是小节，不影响说话就行了！” 原本这内阁和六部开会，正经也只有皇上本人还有首辅李必义可以坐着，谁知道现在华锦居然也坐下来了，李必义会觉得舒服才怪，但是慕容桓如此坚持，他也没有办法“臣不敢！那就继续说舞弊的事情吧！” “华隐秀，今次恩科的题目可是你亲自所写？”到了战斗的时候，就轮到徐庆元上场了。 很多人都没发现的细微之处，秦尚任和张璞都紧张起来，他们绝对不承认，他们是被华锦传染了这促狭的看热闹的习惯，特别是秦尚任，从前只是在信件中和传闻中听说话自家这位师妹是怎么虐人的，今天总算看到正体了，来呀，快活啊，尽情的虐吧！ 果然，听了徐庆元这样问自己之后，华锦原本稳稳的坐在位置上，却突然站起来“啊呀，才看到这里还有位老大人，大人今年贵庚啊？”华锦一开始是这样说的，然后突然拍拍脑袋“瞧我，怎么忘记了，大人，您今年贵庚啊！” 华锦最后这话说的时候，别说距离比较近的徐庆元了，就连慕容桓都下意识的想要堵着耳朵，这处宫殿的空间着实不算小，华锦都说完了，整个大殿还都是华锦说话的回音。 这人老了呢，就最不喜欢有人说自己老，徐庆元老大人也是如何，最希望别人说他老当益壮，哪想到华锦会直接戳心窝子啊！ “大人，您坐，在您面前哪里有我的位置！”张璞都忍不住的想笑了，他们家小六这两嗓子吼的，一看就是以前在山里面练过的，中气十足啊！ “你……黄口小儿，莫顾左右而言他，你只回答本官，是也不是？”徐庆元修剪整齐的胡子都翘起来了，完美诠释了吹胡子瞪眼！ 华锦见到徐庆元如此，却是无奈的摇头“大人既然不愿意接受我的敬老尊贤，那我就不客气了，这身子骨的确是比不上从前了，才吼了两嗓子，就觉得脑袋啊，晕乎乎的，嗓子也不舒服！” 秦尚任和张璞低头忍住笑：小六，你够了！ 慕容桓也看着华锦在这儿胡搅蛮缠，听到她说自己嗓子不舒服，马上道“来人，把这碗汤水给华公子送去！” “皇上！”李必义看着华锦装疯卖傻，各种乱说话，又见到慕容桓也不管，说道。 慕容桓却好似没听到一样，看着华锦接过来汤水喝了一口“臣谢皇上赏赐，果然润润嗓子舒服多了，对了，这位老大人刚刚问的什么？麻烦再重复一遍？” 古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刚刚徐庆元才问的时候，也是气盛，现在被华锦如此打扰，整个人的气势就下来了，李必义他们看着华锦的眼光变了，这个少年，是故意的，如此胆大的，当着皇上的面，这样故意的装疯卖傻！ 徐庆元也不是个傻瓜，自然感觉到华锦是故意这样打乱他的话，现在听到华锦问，正要再好好的提气，问的时候，就看到华锦把茶碗放在一旁宫女端着的托盘上，拍手道“果然病了以后身子骨不行了，这转头就忘的吧，刚刚老大人是问那字是不是我写的对吧？” 华锦这一来一往，竟然让徐庆元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轻轻松松的，抓住了节奏，所有人都不得不配合她的节奏。 “这位老大人大概是年纪大了，所以跟年轻人才有代沟，秀虽然算不得什么佼佼者，但也算是薄有才名，说起来，秀的字，还是能见人的，老大人大概是整日的忙，也不哄孙子玩，便不知道秀的名声！”华锦在这东拉西扯。 李必义觉得自己再不说话，所有人的节奏都被华锦带走了，突然插嘴“华公子不用这样废话，到底是也不是？” 谁知道才说完，华锦却是一脸不忍的看着李必义“这位老大人！”才说完，李必义的脸都黑了。 今日开会的朝臣，徐庆元年纪是最大的，他能当上首辅，年纪自然是不小，但也比徐庆元年轻快十岁了，结果华锦居然把两人都称作老大人，不过这还不是华锦最气人的呢，因为接下来华锦又说道“哎，看大人跟秀一样开会的时候要坐着，就知道大人跟秀一样身子骨不好，听不懂秀的话也是正常的！” 张璞在心中给华锦竖起大拇指，小六，干的漂亮，果然，这损人不带脏字的本事，他们家华小六要是自认第二，找不到自认第一的，想知道如何优雅的骂人，请参照华小六怼人七十二式！ “你……”李必义到底要沉稳许多，气的站起来之后，马上又坐下来了“请华公子直接回答徐大人的问题。” 张幼山叹为观止的看着华锦，秦大人的这位师弟是个厉害人啊，能把一向沉稳的李必义逼的差点着了道，虽然最后收住了，但这一点，已经很不容易了，要知道他们这些阁老，大多已经练的不动如山，能如此激动已经难得。 第七三七章 舍我其谁？ 华锦笑眯眯的看着李必义“大人真是不容易，不过不用感谢秀，秀只是尽力帮助大人站起来罢了！”不等李必义在说什么，华锦继续说道“刚刚秀的话也已经回答了，不过因为秀呢，也特别能体会人与人之间智慧的差别，能理解也许不能很好的理解秀的话，所以秀就再用三岁小儿都能理解的话来回答！” 秦尚任告诉自己要坚强，千万不要笑出声来，说实话，他们这些在朝的，就算真的想骂人，也只能憋着算计，现在看着华锦这样直白的怼人，真的过瘾啊！ 被华锦比喻做三岁小儿的李大人还有徐庆元此时都知道要沉稳，不要被华锦带着走，于是不说话，邱南冲本来就看华锦不顺眼，此时不说话还要何时？马上跟着说道“华公子何必这样废话，直接说就是了！” 华锦看着邱南冲“秀这不是要说么，邱大人何必这样跳出来？” 邱南冲也被华锦一句话轰的闭嘴，华锦这边才说了什么三岁小儿，他就蹦出来，这么上赶着，还有啥好说的？ “原本以为诸位大人都是沉稳的性子，没想到都是这样的急脾气啊！”华锦就是废话，就是不跟着他们的节奏“现在我要回答问题了，大人们都好好听着！” 慕容桓觉得华锦这女子的确有几分意思，就好像是现在，明明知道华锦是故意戏谑，但偏偏就连李必义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都忍不住的竖起耳朵来听。 “没错，字当然是秀写的，那字，除了我华隐秀，还有谁能写出来？”一句话，进线自信与霸气，舍我其谁？ 这才是那个一首草书震惊四座的华隐秀，也是那个谈笑之间提出民贵君轻的天才少年，李必义的眼睛眯了一下，看来这一次，他们轻敌了！ 华锦冷笑的看着这几个尸位素餐的人，没有这些家伙，她会被自己制作出来的兵器指着？她用得着非得面对慕容桓，还有那该死的天命，都是这些人，她就是这么记仇，以前没机会，现在有机会了，不怼死这帮家伙，她华锦就去变性，丫的！ 慕容桓也看着这样的华锦，一直以来，他都只是听说过，却是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子的另一面，一个被传说的，并不差于男人的一面。 “大人为何要明知故问，那字，舍我华隐秀其谁？”从一开始华锦故意差开话题，各种乱出招，即使有心反抗，但是没有办法，即使是慕容桓，也慢慢的被华锦带入她的节奏和话题当中。 华锦心中冷哼，情绪的感染力和影响力，有谁比得上一个心理师的把控，现在，才是她表演的时间！ “几位大人一进门就问秀这个问题，难道是觉得我华隐秀舞弊呢，倒是秀孤陋寡闻了，我给师兄帮忙写几个字，居然是这样大的差错了吗？我若是没有记错，当年内阁首辅李大人没有入阁之前也曾经主持科考，当初的题目，也不是别人写的，代笔的人正好也在现场，是不是啊，邱大人？”避开追问，主动出击，华锦开始出招了。 邱南冲听了以后要说什么，李必义知道现在所有人都被华锦带着走，回答的话，只会陷入更深，想要出声音打断，谁知道华锦根本不给人机会“秀倒是想知道，我燕国的律法哪一条规定了题目不能由别人代笔？正好秀对律法稍微有点熟悉，不如这位老大人说出来，我们一起议论议论！” “你别顾左右言他，你代笔自然可以，可为何你跟你这师兄要用你华隐秀自己提出的理论来作为考试题目，难道不是为了把控科考吗？不过是平民百姓，如何担得起这样重要的考试题目？”徐庆元岁数不小了，但为什么到了这个岁数当不上首辅，只能给李必义当一条哈巴狗，很简单，他蠢啊！ 从一开始，他问责华锦的时候，华锦就一直针对他，狠狠的戳人的痛脚，一点点的带动他的情绪，本来他就不像是李必义那样的精明，一步步的，就踏入华锦给他准备的陷阱，当他问出来题目的时候，一切的结果，就已经注定！ 徐庆元说完之后还气哼哼的，觉得自己说的很对，那个跟着一起监考的王大人也是一脸的笃定，剩下的人，特别是李必义，却是脸黑了。 哪怕是邱南冲，也是看出来可能这个题目有问题，所以李必义不说这茬，邱南冲他们跟着一伙的也不说，谁知道徐庆元居然被激的说出来了呢！ “哈哈！”徐庆元余光看到原本他以为会心虚的华锦，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得意的笑容，然后突然大笑起来。 “华隐秀，这是御前，你若是再这样失仪……”邱南冲说话的时候看了一眼慕容桓，发现坐在最上面的慕容桓同学用手支着脑袋，看的是津津有味，话都说不下去，正主看热闹看的开心呢，他能有什么办法！ “皇上赎罪，秀只是没想到，这满目朝堂居然不过就是一群文盲啊！到底是谁说的，民贵君轻是我华隐秀提出来的？”华锦一双凤目全是耀眼的光辉，把人逼的不敢直视。 “华隐秀，你不要这样故意推脱，这民贵君轻不是你提出的，还能有谁？”一旁的工部尚书原本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存在感，终于有机会说话了？ 华隐秀看着来人，笑了“我华隐秀俯仰无愧于天地，是我做的，我自然认，不是，谁也休想扣在我的身上！”华锦说完之后，对着慕容桓行礼“请皇上明察，今次的科举考试题目，并不是出自华隐秀之手，也是符合考试范围的！请皇上还臣和师兄清白！” 事情到了这里，众人看着华锦这样笃定，看着张璞和秦尚任这稳如泰山的样子，哪能不知道这次怕是他们着了道，怕是这题目真有可能没有问题，但是他们却怎么也想不到，到底是哪个先贤曾经提出过这样的理论来。 慕容桓也饶有兴趣的样子“若是他们冤枉你，朕自然是不能让你们受无妄之灾的，但是你也说说，这题目到底是谁提出的？” 第七三八章 碰瓷 到了这里，哪怕是最开始被华锦带走节奏的徐庆元也都反应过来了，这个题目恐怕是没有问题的，华隐秀就算再胆大，也绝对不敢这样当面跟皇上撒谎的，而且，先贤的著作也不是随口可以杜撰的。 “原本臣以为，这样的先贤著作，咱们燕国的大人们应该是很熟悉的，没想到啊，秀居然要被单独带过来问这样一个根本不需要问的问题，秀虽然不务正业，不考科举，但平时也是读书的，曾经就在明达先生的著作《明说》当中读过民贵君轻这个字句。秀生性愚钝，但看到这四个字的时候，却彷如醍醐灌顶，只觉得深有收获，觉得先贤不愧成为贤者，后来才想着，这样好的理论，如此说法，应该被更多人知道，当初看那四大才子居然没听过一样，还以为是他们不学无术，没想到啊没想到……” 张璞低头，捂住嘴，小六，你真的够了！ 张幼山也是睁大眼，听到华锦说了书名之后，才恍然大悟一般“怪道当初臣听到这民贵君轻四个字的时候，还觉得仿佛在哪里见过一般，原来是小时候曾经读过！”张幼山是出了名的饱读诗书，他从小就读了很多不懂的著作，那时候张家还担心他不务正业，再耽误科举的。 谁知道一点不耽误，还成了内阁大臣，也算是走上人生巅峰了！ 华锦这下子可是谁都没落下，一屋子的人全都被归类到不学无术这个范围内了，那监考的王大人此时觉得腿肚子都在哆嗦，若是题目没有问题，他刚刚可就是诬告了。何大人却是攥紧了放在袖子里的那封遗言，事情绝对不会只停留在这里。 他们高张璞他们师兄弟把控科举，凭借的就是科举的题目，原本他们安排了人故意作弊，这样陷害张璞他们，但是张璞临时换了这个题目，顺便还给他们挖了坑，让所有人都觉得这题目就是华隐秀提出的，然后抓住这里不放，现在却被反将一军。 李必义的脸都黑了，一句话也不说，不学无术什么一点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要陷害张璞他们，结果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 “来人，书房里面可有《明说》，拿来给朕！”这事儿也不能华锦说什么是什么，就连张幼山的话也不能直接相信，但是书不是假的，有没有一看不就知道了。 也是没办法，这书连宫里面都没有，没办法，张幼山说让人回自己家找，慕容桓还派人到书坊里面找。 “就算这题目并不是你华隐秀提出的，但也并不是明达先生著名的著作，你们投机取巧！”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了，那监考的王大人出来说话。 华锦却是笑眯眯的“这位老大人说的是什么话，秀虽然不学无术，但对咱们燕国的律法还是知道的，明明从太宗立国以来，就将明达先生的著作全部列为考试范围，既然是明达先生的著作，为何不在考试范围，秀很愚钝，却不曾觉得律法中规定了科举考试的范围是明达先生的著作，《明说》除外！” “大人也不用着急反驳，秀说话都是有理有据的，不是亲眼看到的，秀不会说，大人说我们投机取巧，这秀是不能认的，秀觉得自己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秀自己身子骨着实不好，读书也读的不好，正是不务正业的，做不得好的文章，也当不得好官能吏，但是对于所有才加科举，努力发挥能力来造福百姓的同窗学子们，却是极其尊重的。”拼嘴皮子，华锦没输过呢，她说话很快。 “眼看着今年春天的倒春寒如此厉害，秀便自己出资，为考生准备了足够的棉被棉衣，还有笔墨甚至食材，皇上您也看到了，秀可谓尽了所有心力，这般付出，也不过就是希望考生都能好好发挥自己的能力，让国家和皇上不错过一个人才，可怎么到了几位大人的嘴里，华锦就是跟师兄一起把控科举啊，那参加科举的都是活生生的人，我一个富贵闲人，把控他们做什么啊，诸位大人说说，把控了做什么？” “秀不过就是帮着师兄写了几个字，秀想着，自己这辈子怕是也进不了贡院参加科举考试了，自己这字总还是见得人了，一时贪心，便帮着师兄多写了几个字，想着至少秀的字进去看看那除了不少名臣贤臣的地方，也算是完成秀此生不能成就的心愿，难道秀帮着师兄写几个字就算是勾结了么？诸位大人没看过《明说》，却不知道我们老师最是喜欢明达先生，这书却是我们都看过了，师兄只是一时着急，用了这个题目，怎么就这样欲加之罪？” “真的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上英明，请为臣做主啊！”华锦最后请求慕容桓。 邱南冲他们看到华锦这都不带喘气的一串，全都无语，什么何患无辞，你说了这样一通，他们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居然还说何患无辞。 他们这群在朝堂上各种嘴炮的，也得佩服华隐秀这嘴皮子，最重要的是，他们这些读书人就算要说话，也都是慢悠悠的引经据典，但华隐秀不一样，这跟机关枪一样，哗啦啦的直接冲着过来。 华锦表示，科学证明，女人的语言能力超越男性，没毛病！ 慕容桓笑眯眯的看着华锦跟个小狐狸一样做戏“你想让朕怎么为你做主？” “皇上……”听到慕容桓这么说之后，王大人和何大人一起行礼。 华锦眨眨眼，摸了摸脸颊“他们这样给臣扣罪名，还冤枉了臣一片好心，臣要求他们跟臣道歉，公开道歉，并且赔偿臣的精神损失！” “什么精神损失？”徐庆元觉得这个华隐秀就是在胡闹，从进门就在胡闹。 华锦煞有其事的点头“当然了，秀原本身子骨就不好，前段时间忙着准备棉袄被子还有笔墨纸砚的事情，因为怕质量不够，秀是亲自监督着，还仔细的看着，就怕冻着学子……” 听到华锦这样，熟悉她的秦尚任和张璞都知道，华小六要开始长篇大论了，华锦则是一脸淡定的笑着：亲们，听说过啥叫碰瓷吗？ 第七三九章 阴错阳差 “原本今日回家之后，臣就觉得身体很是不适，却因为两位大人的诬告，臣不得不骑马过来，冷风吹的臣脑袋一直嗡嗡叫，连思维都不清楚了！”华锦睁着眼睛说瞎话，还特别真诚。 看看华锦那漂亮纤细的手指放在自己的太阳穴的位置，一脸的纠结，好似真的受到病痛折磨一般，秦尚任和张璞甚至是张幼山看着华锦这样只是觉得好玩，但李必义他们就不太愉快了：你还思维不清楚，从进门就把他们搞的乱七八糟，现在跟他们说自己思维不清楚，见鬼了才相信你！ 才这么想，坐在最上面那个鬼，不对，那个人，慕容桓看到华锦揉着脑袋，十分的担忧“可疼的厉害，要不要朕传御医？” “皇上……”李必义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这样说话了。 慕容桓听了以后看着李必义“李阁老怎么又叫朕？难道李阁老觉得朕不该体恤百姓，他既然病了，当然要看看了！” 李必义看着皇上这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憋屈的行礼“御医乃是专门为皇上及其宫廷亲属治病的宫廷医师，华隐秀不过平民……”怎么说华锦也没有资格请御医的， 华锦一看这慕容桓那个关心的眼神就觉得起鸡皮疙瘩，赶忙道“能为皇上分忧是臣的幸事，臣等会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就好了！”御医神马的，来了她不就露馅了么！ “只是臣虽为皇上分忧万死不辞，今次却是为了两位大人的诬告而来的，两位大人要说臣跟师兄把持科举，可有证据，若无证据，是为诬告，皇上做主，还臣一个清白，还要让他们赔偿臣的精神损失！”华锦最后又说道。 慕容桓觉得很有意思，今日从开会就各种焦灼，许多事夹杂在一起，各种心思碰撞，但华锦一来，事情都变得跟从前不一样了，有趣了许多“的确，他们没有证据，那朕让他们给你道歉，至于你要的精神损失，你准备要什么呢？” “皇上，这不合规矩！”李必义和徐庆元都说话了。 “皇上，这的确不合规矩！”一直很安静的秦尚任都出来说话了，他并不看华锦，继续说道“华隐秀不过一书生，两位大人诬告的乃是礼部张大人！” 李必义他们还说呢，怎么秦尚任居然帮着自己说话，结果秦尚任来了这一套，秦尚任说话的时候华锦的表情都不变的，现在更是十分默契“没错，两位大人应该跟张大人道歉，赔偿臣的精神损失。” 那位王大人都要疯了，这到底是什么人吧，怎么就追着精神损失这件事情不放了呢！ “没错没错，还是秦爱卿想的周到！”慕容桓居然点头了。 李必义等人一起咬牙，周到什么啊周到，这几个师兄弟是得寸进尺，得了好处就寸步不让的找茬。秦尚任他们要是知道这些人是如何想的，大概也会无语，这要是换了他们，怕是更狠。 “臣不需要他们道歉，皇上既择了臣主持今次会试，臣理应尽力，臣在会试开考之前接到举报，说题目泄露，请皇上彻查此事！”华锦他们几个这样胡乱扯着扯着，就扯到了正经事上。 “张大人说的是什么话，既然你和华隐秀这样做事，自然是已经避免了舞弊了！”工部尚书被李必义瞪了一眼，只好站出来说话。 华锦听了却笑了“大人这话说的有意思，所以秀一番好心，却阴错阳差的让那些想要走捷径的，想要作弊的考生没有得逞，所以就能把他们原本想要作弊这件事就能过去？秀今日才知道，这原来当官的做得是粉饰的工作，什么都能得过且过啊！” 华锦一番话说得工部尚书无语，谁都知道，这要是真的有人泄题，事儿没有那么简单，但是关键是，这个舞弊的事情本来就是他们故意设计了来陷害张璞的，谁能想到张璞他们居然将计就计的坑他们啊！ “华隐秀说的可真是好啊，好一个阴错阳差！”李必义突然出言。 徐庆元马上跟着说道“可不是么，好一句阴错阳差，还真是运气好，有舞弊的时候，你华隐秀这样就避免了问题，怕不是从前就知道了有人泄题，才故意这样的吧？张大人，你们隐瞒不报又是深意意思？”倒打一耙的来了。 现在李必义他们也只能这样想办法将自己的存在感降低，只有这样才有可能继续把事情给抹平，但华锦他们怎么可能让他们把帽子给扣上来了。 华锦听了他们的话冷笑“这位老大人说的笑话还真是好听，秀真是第一次知道，这朝廷上的人，当官的还真是官字两个口，怎么说都行，老大人说我们隐瞒不报，我还说老大人你为老不尊，喜欢幼女呢！” 不就是胡扯么，不就是胡搅蛮缠，华锦不屑，他们赶来，她就抗上去，反正都没有证据“老大人也不要生气，这不是恰好么，秀前几日出门的时候遇到一位赶车的老大爷，据说这位老大爷的儿子的同窗的侄儿的兄弟的媳妇的侄女是老大人您三姨太的表姑妈的女儿的表侄女，这消息是从大人家里传出来的。当初秀听到的时候觉得十分不可思议，大人这样的年纪，就算是想，也是有心无力的是不是！” “放肆，你放肆，小小书生，如此狂妄！”徐庆元气的站不住了。 华锦被这样训斥，也是不惧“老大人不要这样生气，这种事情一向是空穴来风，就好像大家都传说秀喜欢男子，这事儿也一点没错啊，要不哪儿能传出来呢！” 张璞和秦尚任好像看到某个小丫头一只手拿着钉子，一直手拿着小锤子，非常欢乐的给某个快气疯了的老大人戳钉子啊！ 扎心了，调皮了，秦尚任和张璞就这样站着，也不说话。 “果然是没有教养的野孩子！”邱南冲突然说话了。 众所周知，华隐秀是一个人带着弟弟长大的，父母早逝，可以说是相依为命，邱南冲这话的确已经是很过分的评价了。 第七四零章 略懂 华锦自己倒还算是沉稳，刚想要反驳的时候，却见到一只沉稳的秦尚任突然说话了“邱大人说的是什么话，是在之一我们的老师，也就是当朝大儒王先生吗？” “邱大人说的什么话，华隐秀乃是我们的师弟，从小受到王先生的教导，长兄如父，邱大人也是在质疑秦阁老吗？”张璞也出来说道。 别的事情他们都能放华锦自己去应对，反正她也不会是吃亏的那个，只会是把别人气死的，但这个事情不能让华锦来应对。 华锦神补刀“两位大人不必说什么了，秀自然是比不上邱大人会教育儿子，年前的时候邱公子在潭拓寺猥亵妇女，也不知道被打的伤都好了没有！” “黄口小儿，休得胡说，皇上，臣冤枉！”邱南冲听到华锦这么信口胡说，跟皇上请求。 华锦余光看到了慕容桓的表情，于是接着说道“邱大人干嘛说自己自己冤枉，难道今日要顺便把公子和被猥亵的女子一起送到这里让内阁可六部来做主吗？秀倒是不知道，咱们燕国的内阁和六部原本就是为了处理家事的？皇上，是秀理解错了吗？” 慕容桓看戏看的津津有味，华锦说话是那种你看着好像很没有规则一般的，但糊里糊涂的就会被她带走，然后顺着她的思路来走，这种引导人说话的机巧，也是前世的积累了来的。 “没错没错，邱大人教育儿子的事情回家去说！”慕容桓说道。 李必义和工部尚书交换了个眼神，都觉得很难搞，刚刚李必义故意岔开话题，就是想着看看能不能争取一点时间，哪知道华锦这边几句话就给抹过去了“皇上说的是，秀有没有教养这种事情还是不劳几位大人担忧了！本来这会就是讨论国家大事的，秀的家教倒是也不够这个资格！” 张璞上前“华隐秀是微臣的师弟，说起教养，臣的师弟到底是不会到外面猥亵女子的！” 一句话，还故意带着邱南冲，他跟着生气，想要反驳却没想到张璞接着说道“皇上，臣几日前已经将举报的信件还有人都提交给了皇上，请皇上责令刑部，彻查科场舞弊案！” “皇上，是否有舞弊还只是张景纯的一面之词，臣请皇上私下调查，免得影响考生稳定和情绪！”李必义上前说道。 慕容桓自从登基，整日的就看着这些大臣斗来斗去的，这次的事情也是很简单的，张璞他们应该从一开始就猜测到了，他主考世家会找麻烦，所以提前提防，这举报从哪里来的不重要，但这舞弊，只要查，就会有方向，具体会指向哪里，就是之后两边博弈的了。 王大人和何大人听到李必义上前说低调调查的时候，就知道他们没机会了，不管是怎么查，他们一定会是牺牲品的。 慕容桓听了李必义的话之后，看了一眼华锦，却发现女子说完该说的话之后，就低着头站在一边，低调的姿态做得很足。他虽然觉得华锦有趣，也对女子有些心思，所以更知道这时候不能关注华锦，眼神从华锦身上划过，看向秦尚任“秦爱卿是怎么觉得？” “微臣认为，一切都应按照律法行事！”秦尚任这姿态吧，就是永远都这样的，虽然出了主意，却好似一切都很公正，好似自己没有私心一样。 “哦？周存英，你来说说，律法是怎么规定这种事情如何处理的？”慕容桓果然听了秦尚任的回答之后很满意，看看秦尚任这回答，既没有说把事情推给皇上，还提供了一个思考方向，多好啊！ 华锦表示，这些从政的人就是不一样，看看这姿态，真心厉害，真真是把那坐在龙座上的人研究的清楚透彻，皇上想自己决定的，就时候一切听凭皇上吩咐，皇上自己也找不到方法的，直接踢皮球给律法，到时候就算出错都不会被骂，律法规定的么！ 刑部尚书正是慕容桓叫的这个周存英，被点名之后一脸的细汗“微臣启禀皇上，根据燕国律法，燕国律法……”说道这里就卡壳了，燕国律法那么多，他能记住才怪。 华锦看着这位大人满脸的汗，对慕容桓多了许多同情，所谓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关键时候这么掉链子可怎么办呢！ “根据燕国律法，《刑律》第三卷明文所定，舞弊罪犯大逆，参与者本人应凌迟处死，祖父﹑父子﹑孙﹑兄弟及同居之人﹐不分异姓及伯叔父兄弟之子，不限籍之同异，年十六以上皆斩！”华锦张口就来。 秦尚任低着头的嘴角微微翘起，早就听说他们家华小六熟读燕国律法，今日倒是真见识到了！张璞都不意外了，第一次见到华锦的时候，可是亲眼听到看到华锦真的背下一整部律例的，那可是一大箱子书啊，密密麻麻的都是枯燥的条款，一般人都不会去记的，但华锦偏偏记得清清楚楚。 张幼山还有高明达甚至孙玮都是惊讶的看着华锦，张璞心中暗笑，看华锦这样熟悉律法就这样惊讶，要是知道他们还有个小七，不过七岁的时候，也已经将燕国律法全部熟记，要惊讶到什么程度。 虽然，那时候他们看着华锦逼着华锘背律例条款，也觉得太可怜，但后来证明，天才是不需要平凡人同情的，他们家小七非常妖孽的背下来了，现在更是几乎是过目不忘的天才，理解力也十分厉害，都说他们这一派多出天才，但真心他们都比不上这对姐弟啊！ 刑部尚书还在流汗，慕容桓看着他，他甚至不知道华锦说的对不对，这律法的事情，怎么可能随便乱说。 邱南冲看着华锦不怀好意“没有想到，你还懂律法啊！” 华锦谦虚的笑着“略懂略懂！” “周存英，她说的对不对？”慕容桓对着我周尚书也不满意了，掌管刑部的，居然律例都记不清，能行吗？ 第七四一章 我倒了，接着啊！ “启禀皇上，这律例条目繁多，臣需要查询一下！”周存英也没办法，不敢直接说华锦说的对，要是错了，他承担不起，也只能说实话。 慕容桓皱眉看了这不争气的尚书，又看着华锦“你怎么会这么熟悉燕国律法？” 华锦行礼道“臣只是小时候读过，觉得有趣就都记下来了！” 慕容桓颇有兴趣“你全都能记下来吗？” 华锦点头“是，臣能记下来！” 李必义觉得今天这个会开的非常不爽，之前还算是他把控，华锦来了以后，所有的节奏都被带走了“皇上，毕竟已经避免了舞弊行为，皇上初登大宝，若是明目张胆的查，不免引起慌乱，请皇上明察。” “这样吗，张幼山，你怎么看？”慕容桓还真是好奇华锦怎么会记得律法，不过被打断了，也知道现在要查舞弊了，转头问张幼山。 “微臣认为，就是皇上初登大宝，这一次乃是因为国家需要人才，所以皇上才加开恩科，却出了这样的事情，更应该大肆查一查，免得之后有人逃脱责罚，以后越发嚣张！”张幼山的意思很明确，这个必须大张旗鼓的查，让人都看看，新帝不是吃素的。 华锦也是第一次看着这个国家的中枢，李必义和秦尚任两人争锋，但是两人却都是极少发飙观点，反而徐庆元和张幼山，每次说话，都是非常直白，堪称最佳代言人，政治啊，真是个有趣的东西！ 慕容桓好似一只跟华锦玩笑一般，并不认真，听到张幼山这话之后，也点头“说的也有道理，秦爱卿和张爱卿说的都有道理，我要听谁的呢！” 华锦见到他那样就不想说话，人呀，千万别总想着控制别人，否则的话，也许就是被控制了，就好像现在的慕容桓，自以为是的算计，殊不知也同样在被算计。 “皇上，《明说》已经买来了，您看！”老太监从一旁拿着书本过来，众人这才想起来，他们还没确定这件事呢，打开一看，果然有华锦说的民贵君轻四个字，虽然当时不过是明达先生一时所言，但的确这话不是华锦所说，也是明达先生说的话。 “巧言令色！”徐庆元岁数不小了，脾气也不小，看完了以后对华锦哼了一声。 华锦回答他的，是一个非常可爱的笑容“老大人注意身体，以后还是要多读书的！” “华隐秀，你的老师就是教你这样对待老人的？”邱南冲总是抓住华锦没有父母来说话。 “是啊，老师一直教育我们师兄弟，尊敬该尊敬之人，只是像邱大人这样死板教条的，不懂得尊重也是要变通的，秀也是能理解的！”华锦十分不客气。 邱南冲他们都发现了，一个根本无意科举，没有这方面追求的人反而是很不好对付的对手，就好像是现在的华锦，人家根本不需要给他们面子，就这么虐他们，他们还没别的办法，找他们师兄算账，人家不怕啊，本来就算华锦不这样，他们也是不对付的！ 要是直接找华锦算账，秦尚任还会护着她，这简直是个刺猬，只能扎人，谁都没办法。 “好了，张景纯，你呈上来的资料朕都看了，的确嚣张，还没有开始考试，题目居然就已经泄露！”慕容桓不理会他们打嘴仗，直接说道。 李必义这才发现，他们争斗了这许久功夫，皇上居然仿若看戏一般，根本就没有把那所谓的证据拿出来，宛如戏耍他们这样，不由得有些气闷，却也不敢多说什么，躬身听着慕容桓下令。 “自燕立国以来，对于科场舞弊都是严惩不贷的，既然有人举报，也有针具，周存英，这事儿就交给你了，张景纯，你是主考官，辅助刑部把这事儿办了！”李必义狠狠地，此时哪里不知道慕容桓其实心中早有主意，刚才却还那般看笑话！ “微臣遵旨！”张璞和刑部尚书一起行礼答应下来。 “罢了，今日就这样吧，朕也累了！”华锦是装的，慕容桓却是真累。 华锦看着他这样，想想她都替他累，能不累么，每天不干别的，从早到晚都是一群各有心思的大臣们互相斗来斗去，他也跟着一起斗心眼。 慕容桓起身准备离开，才站起来，才想到什么一样“你们两个，记得跟华公子道歉，还有，赔偿华公子的精神损失！” “皇上英明！”华锦很得意的高声说道。 何王两位大人颤抖着身体行礼，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说不得的就是凌迟的大罪，道歉什么的已经不在他们的脑袋里了。 李必义和徐庆元甩了袖子，冷哼一声“王先生果然教了好弟子！” “多谢两位老大人夸奖！”华锦当夸奖都收下了。 “小六你也恁的胆大，怎么御前还如此促狭？”张璞听到华锦揶揄李必义他们，等到人都走了，才跟华锦说道。 “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小六什么时候揶揄人了？他们夸奖小六，小六道谢是错的吗？”华锦眨眼，要不是知道她本性，还以为她真的这么无辜呢！ “这位就是传说中的华隐秀华公子，久仰大名啊！”张幼山走过来说道。 华锦笑着点头“张大人可是觉得秀名不虚传？” “额……”张幼山被弄得无语，年纪不大，怎么会没办法好好聊天呢！ “别调皮！”秦尚任知道华锦这是故意开玩笑的，说道。 华锦呵呵笑着“刚刚怼人怼的太开心，没进入状态，秀也是久闻张大人大名呢！” 张璞和周存英两人分开，去商量怎么调查舞弊的事情了，因为时间已经是到了散值的时间，秦尚任他们都是跟着一起出宫，华锦跟秦尚任他们随意说笑的一路行来，总算看到了即将到了的宫门口。 “师兄，我要倒了，接着我啊！”秦尚任原本还一脸淡定呢，谁知道华锦突然凑上来跟他低声说道。 正懵着，就听到华锦一阵痛彻心扉的咳嗽“咳咳咳……好冷啊……咳咳咳……师兄，为什么天突然黑了，师兄……” 华锦觉得，世界欠她一个奥斯卡…… 第七四二章 我冤枉啊 秦尚任眼看着华锦就这么直接瘫倒在自己的身上，也是有些无语，华锦对自己这位师兄也是信任，直接就倒下来，都不带一点犹豫的。 “这怎么？”张幼山有点傻，刚刚跟他们一起走路的时候，还各种精神，开玩笑的少年，怎么突然之间就晕了？ 秦尚任轻轻咳嗽一声“幼山有所不知，我这师弟是个逞强的性子，这几日身子就不好，刚刚怕也是硬撑着！”秦尚任觉得，只要这个师弟在自己身边，他这睁着眼睛说瞎话的能力，那就有的修炼啊！ 张幼山还是觉得莫名，看着华隐秀不像是身子特别不好的样子啊，特别是刚刚，真的是各种精神，不过也许真的是意志力很强大，才会硬撑的这么好吧！ 张幼山也不是没想到华锦是故意装病，但是这很没有必要啊，装病干啥啊？做事总要有目的吧，没好处的事情做了干啥。 “幼山，我就先走一步了！”秦尚任双手把华锦抱起来，眼看着姿势大概是不舒服，华锦居然还自己调整姿势，秦尚任也是无语。 张幼山点头，张璞也看到这个情况了，刚要过来就被秦尚任阻止了“你有事去忙吧，小六我会照顾！” 张璞一看秦尚任那个表情，就默契的明白自家小六这是装病呢，于是点头，继续跟刑部尚书周存英商讨这次调查舞弊的事情。 早就等着的秦家的小厮看到自家老爷居然是抱着华锦出来的，赶忙把车赶过来，秦尚任抱着华锦上车“赶快回府！” 声音有些急促，好似很担忧华锦的身体一样，实际上，才上车之后华锦就自己爬起来了，不知道从哪里套出来一个苹果，看到秦尚任瞪着她，华锦有点可惜的把苹果交给秦尚任“小六这边也没有多少存货了，师兄刚才抱着小六辛苦了，给师兄吃一个吧！” 秦尚任看着她又装傻“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胆大？” “师兄冤枉啊，也不知道是谁，非要让我去面圣，那我能怎么办啊，只能发挥好了，才能对得起他们的举荐啊！”华锦还觉得自己委屈呢，无缘无故的被拉出来，她也不是愿意的。 秦尚任把苹果用袖子擦了擦，啃了一口，满意的吃着，果然，小六那里的吃的就是不一样，好味道就是好“又装傻，谁说你面圣的事情了，刚刚你就算要装，也给我装的像一点啊！” 听到秦尚任说起这个，华锦严肃起来“师兄，我必须马上离京了！” 秦尚任想到今天皇上对华锦的态度，也是非常担忧，现在华锦身上最大的保护就是她已经是郡主了，一个郡主，要被纳入后宫，总需要找个合适的理由，否则这些大臣的口诛笔伐就是问题，何况自从慕容桓登基以来，朝堂上的事情一直很麻烦。 大概这位新帝连去后宫的心情都没有，但这个情况不会持续很久，如果华锦一直在京城，让慕容桓整日的惦记，很麻烦，直接病了离开，低调一点，等到时间，王明给华锦还有宁淏订了亲，一切就没问题了。 这个时代的皇上可做不来抢别人老婆的事情，读书人不会放过这样的皇上，慕容桓是个有野心的人，到时候自然会懂得如何做。 “也不能连夜就离开，太奇怪了，我安排一下，你明日就走！”秦尚任也点头答应，就华锦这个脾气，她不想做的事情，谁敢勉强，她得闹翻了。何况，那后宫，可不是谁都会愿意牺牲孩子的幸福去谋所谓的富贵的。 至少秦尚任他们都很喜欢宁淏和华锦这对小儿女，两人这样在一起互相扶持着很好，只是可惜了，若是在宁氏去世之前，把两人的亲事定下，哪还有这些问题。 “师兄在京城的时候帮小六注意一下，等到时候我一定要找那个杜子章算账！”这次来京城华锦忙的事情很多，又怕再因为那所谓的天命跟慕容桓有什么牵扯，都不敢怎么出门，但是不代表她不记得杜子章那个仇。 “杜子章现在在西南呢，放心，师兄帮你看着！”说起来，秦尚任虽然是个严父，但是对华锦还真是相当的偏心了。 “陛下，刚刚奴婢听那些小丫头们说，华公子才勉强走到宫门就撑不住了，说是被秦大人抱着上马车回府的！”老太监看着慕容桓歪着休息，过来说道。 慕容桓睁开眼睛“怎么这样严重，传旨，让个御医到秦府给看看！” “是，奴婢这就让人去传旨，陛下您先休息一下吧，这么多的折子，反正一时也看不完，不如晚会子再看也不迟！”老太监又劝了一句。 “罢了，休息什么，总要看完，你去让人给朕端一杯浓茶来！”慕容桓摆手道。 “皇上，皇后娘娘来了！”外面守门的太监叫了一声。 慕容桓听到是皇后，皱起的眉头放松了一点，果然，马上就看到皇后带着人进门了“臣妾见过皇上！” “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身子不舒服么？”慕容桓跟皇后是年少夫妻，从前他是太子的时候夫妻感情就不错，所以他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 “知道皇上辛苦，臣妾让人煮了汤过来！”皇后笑容温婉。 老太监看到帝后如此相处，笑着慢慢退出去，随手找了个小太监“传个御医到秦阁老府上，就说是陛下吩咐了去给华公子看病的！” “老祖宗安，孙儿马上就去传旨！”小太监笑着行礼后离开。 老太监摸着手里的那一串翡翠珠子，笑着到一旁的偏殿去吃茶果子了！ 却说华锦和秦尚任却宛如真事儿一样的匆匆回到秦府，整个府里突然之间就忙乱起来，指导皇上派了御医来，秦尚任亲自来迎接，果然见到还是从前那位大人，笑着说道“怎么又是你来？” “这样的辛苦活，怕也只有我愿意来了，这次要怎么说？你们家这位师妹倒是总有事儿啊！”这御医却是跟秦尚任是老友了，也不去看诊，直接说道。 “多谢郑老弟了！”秦尚任郑重行礼道谢。 第七四三章 郑御医 华锦回到秦府之后，就让容嬷嬷匆匆开始收拾东西，一片忙乱中，华锦也是很想骂人了，她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她现在更担忧那个慕容桓会不会抽风过来探病什么的。 哪怕没有那个大和尚，华锦也不至于如此，但因为那和尚的话，华锦虽然不愿意，但是也怕真的有什么不受控制的天命什么的，宁可信其有，这万一皇上真的来探病，她肯定的是，现在她是假的生病，但是皇上探着探着，她估计就真的病了！ 幸好之前华锦也说了等到恩科的事情都完事儿了，他们就要回京，容嬷嬷提前也都在整理收拾，这次突然之间说要马上离京，也不至于多么紧张，整齐有序的整理着。 “也不知道你们搞什么，我回宫之后会继续说明华隐秀因为之前的刀伤，身体很虚弱，比起一般人更容易生病，这一次病来如山倒，需要静养，可以吧！”郑御医不知道秦尚任他们为何瞒着，但一个小小女子生病这点事，也不麻烦。 最重要的是，秦尚任与他相交多年，两人看似好像没有任何牵扯，却是十分好的，帮这点不要紧的事情，也没有什么。 “举重真的谢谢了！”秦尚任是真的感谢，要不是有这个御医，华锦要装病还真没那么容易。 “行了，若是要谢我，之前那好酒拿上一坛来，上次喝了之后便一直想着，只是举重恁的小气！”郑御医说道。 “真不是我小气，郑老弟有所不知，那酒是我那师妹自己酿的，不过郑老弟提醒我了，反正她要离京，她留下的好酒，我都要来！”秦尚任也迷恋上华锦酿的美酒的了。 “同去同去，我帮了你家这位师妹如此大的忙，难道还不值得几坛子好酒？”郑御医要跟秦尚任一起去。 两人便一起去了华锦的院子，院子里正是一片忙乱，倒是华锦一个人在书房里面，正一只手拿着酒壶，直接就着酒壶喝酒，两个丫鬟帮她固定宣纸，华锦自己一个人在纸上挥毫呢！ 秦尚任一进门看到华锦这样子，也真是不知道要怎么形容了，也难怪自家这位师妹能够扮男装不被人发现，甚至换了女装出门，见过嘉善郡主的，若非跟华锦和嘉善郡主都极其亲密的接触过，都没有把这两人联系在一起。 就单看着华锦这个样子，简直是最地道的狂生，哪里有女子的温柔婉约，想到赵氏曾经与他说过，不能想象小六女装的样子，与其说是不能想象女装的样子，是不能想象华锦跟一般的大家小姐的样子。 女孩子的婉约柔情，跟现在这个华锦，如何有一丝的联结？郑御医噎死一样惊讶，说实话，每次见到华锦，真的是不把脉会误会的程度，一个女孩子怎么会男人到这样呢！ “师兄怎么来了！”华锦端着酒壶，放下，看着郑御医“郑御医！” “早就听闻苏州天才华隐秀诗文双绝，一手草书出神入化，更命名了泼墨的画法，只是十分低调，鲜少有作品流出，今日倒是让我有幸一见了！”郑御医也没办把华锦称作女子，干脆就当年少公子相处，果然舒服了许多。 “郑御医谬赞，不过是外面的人传说而已！”华锦摇头。 郑御医却走近了看，才看到华锦写的字，就觉得一股锋利的笔锋入目，要说华锦的字写得好也真是正常的，上辈子的时候，她要是郁闷了，也都会用这种方式让自己平复心情。 因为这样堪称仓皇的离京，躲难一样，华锦的心中也是不舒服的，但她自己也清楚，即使是慕容桓，也一样不能够想什么就做什么，她努力的走到现在的位置，也不过获得了有限的自由。 即使是现代，难道自由就是真正的自由么，一样的，都是一样被束缚住的有限的自由，只不过现代看似更自由，这里却被身份束缚了。 因她心中郁闷，写字的时候就不免有愤懑之气，笔锋也就越发凌厉起来，郑御医看着，倒是终于明白为何江南那么多的才子，却是把一个女扮男装的女子吹捧到如此地位，华锦的字的确名不虚传，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女孩子能有的胸怀。 字如其人，若无胸怀，是决计写不出这样一手好字的，见识过太多女子的簪花小楷，若非亲眼看到，亲自知道眼前这少年是女子，怎么也不会把这字跟女子联系在一起。 “都说华隐秀的字千金难求，不知道这一次我能否厚颜要一张华隐秀的书法作品？”郑御医很喜欢华锦的作品，便张口要了。 华锦听了以后，却是不好意思“若是郑御医不嫌弃！”她不喜欢自己的作品外流，但是郑御医帮了这样的忙，她自然不会拒绝。 华锦让人换了纸张上来，随手就写了一篇爱莲说出来，倒是很对郑御医的口味，高兴的让人晾干了，一会儿要收起来。 “你既然得了字，那酒就不要跟我抢了吧！”秦尚任先对郑御医说道，看着华锦“小六，你既然都要回苏州了，那你这里的酒，总不好带走的吧！” 华锦听说秦尚任居然觊觎自己的美酒，也是笑了“就知道师兄喜欢，刚刚已经吩咐了都分好了，三位师兄一人一份，这可是小六的存货了，省着喝，回去重新酿造，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呢！” 华锦也是特意算计了一下，差不多不会露馅的留了一些她酿的酒，空间的材料很好，他们喝着觉得喜欢，对身体也好！ “欸，没有你们师兄弟这样的啊，利用的时候说的好好的，这好酒就不给我了，不能这样啊！”郑御医不愿意了，他也喜欢喝酒呢好吧！ “那你说说，是要字还是要酒，你自己决定！”秦尚任跟这位老友也是不客气，这样说道。 郑御医被这人赖皮的模样气到了“好你个秦举重啊，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居然跟我抢酒喝！” 华锦看着两人都这个年纪了，还跟小孩子一样的争吵，只好笑着“若是郑御医喜欢，秀这里还留了几坛子在路上喝的，便与郑御医了！” “还是华公子懂事，那我就不客气了！”郑御医觉得，直接这样把华锦当年轻公子相处就最适合了！ 第七四四章 你害死我了！ 因华锦对外声称是得了重病，郑御医在华锦这里待了一会儿就匆忙回宫复命了，至于华锦送他的酒，也是暂时放在秦府，第二日再给他送去。 “果真病的这样厉害？”慕容桓听到郑御医的回报之后皱眉“可还是因为早前留下的伤？” “启禀陛下，华公子从前的伤势颇重，当初睡了那许久，也是捡了条命回来，虽然是醒来了，身子却不如以往了，他刚来京城的时候臣便给她诊断过，这次之后，只要莫忧心，莫烦扰，将养着一段日子，虽说不至于康健回来，但也不至于这样病倒了！”郑御医这样说道。 慕容桓叹息“她倒是个逞强的性子，刚刚听她说自己病了，看着倒是好好的，谁知道没等出门便倒了，可需要什么养身子的药材，就说是朕的命令，尽管去御药房拿了给她！”要不是为了他，好好的女孩子何至于弱成这样，便是御医也只能这样养着。 “倒是不需要多贵重的药材，华公子身子弱，虚不受补，只能慢慢将养着！”郑御医也是胆大，华锦装病，他这边也是不遗余力。 “以后都会这样吗，没可能好了，会不会对以后有什么影响？”慕容桓想到什么一般的，又问了一句。 郑御医之前也给华锦看过病，那时候皇上还不知道华锦来京城了，并没有问，谁知道今日却如此关心，他若是以前不知道，现在却是有了感觉，他们这位皇上，对于那个喜欢穿着男装的郡主，怕是有些不同的心思。 猜到这个，郑御医真的想骂人了，原本不过是帮个才子隐瞒身体的状况，现在却是完全不同的意义，可是箭在弦上，他没机会改话了，只能微微收敛了话题“华公子本就是苦出身，小时候有些不足之症，之后一直养着，也就没有爆发出来，之前一次刀伤，倒是把身上从前累计的问题都爆发了，以后怕也只能这样养着了，至于其他，也只能看天意。” 郑御医说话就是半含半露的，好似说了什么，但这话却还有余地一般。慕容桓听了他的话之后，沉默了一会儿“算了，你下去吧！” “是，微臣告退！”郑御医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满身的汗。才出来，有个小太监过来道“郑御医，今日原本是张御医当值，只是他家里……” “我今日没空，让张御医找别人吧！”郑御医却是不等人说完，不客气的拒绝，匆匆出宫去。 “没想到你这样匆匆，下次怕是要等到你和小四定亲的时候才能见了吧！”郑御医走了之后，赵氏带着儿女一起到了华锦的院子里。 华锦听到了以后笑了“谁知道呢，嫂子是不知道，小六是自带的多事体质，没事也会搞出事来，回到苏州之后，怕是真的要好好养病一阵子了！” “定亲？”秦安煦几个跟着母亲一起来看华锦，没想到才进门居然母亲说这个，不由得诧异。 “哈哈，看你们傻乎乎的样子！”华锦看到秦安煦还有秦安熙以及秦安然都一脸懵，笑得很开心。 赵氏这才说道“之前因为你们六师叔到京城来有事情要办，怕你们知道了会透漏出去，所以才没说，其实你们六师叔乃是皇上亲封的嘉善郡主！” “师叔你是女子？”秦安熙也觉得自己这个六师叔在家里跟母亲的关系有时候不太符合规矩，那时候还觉得母亲是怜惜师叔早早就没了父母，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是啊，难道没觉得我很美吗？”华锦满脸含笑“只是为了方便，对外便还有个华隐秀的身份，你们也不要说出去啊，说出去师叔出门玩都不方便了！” 秦安煦惊呆，一个之前每天指点他学问，一个能够运筹帷幄指点朝堂的人，居然只是个女子，怎么可能，如果真的是，这也，太打击人了！ “然儿现在不怪师叔了吧？”华锦看着秦安然。 要不是华锦说，秦安然自己都忘记了，一开始华锦故意调戏自己的事情，现在听到华锦这么说，更是撅嘴“原本已经不怨了，现在听见师叔居然是女子，反而生气了。” “哈哈，那怎么办，师叔可没时间和礼物再哄着你了！”华锦哈哈笑着。 伸手招呼秦安熙到自己身边，拉着她的手“之前我们说了不少的话，明日我就回苏州了，便跟你再说几句，这京城啊，什么都好，就是人太古板了，你若是有空，也愿意，就道苏州来，到时候师叔陪你出去走走，多见见我们苏州的青年才俊，哪里就小小年纪，整日的窝在家里的！” 秦安熙从华锦来就一直很喜欢这个师叔，她是合离回家的，就算是下人有时候都会有些异样的眼光，但华锦从来了就一直都把她看的平常，她也愿意跟华锦交流。 “熙儿也想去苏州见识一下师叔的会所呢！”秦安熙听着华锦这样暖心的话，眼睛都红了。 赵氏听着华锦这样体贴自己的女儿，也是感动，自家这个女儿，虽说家里保护的好，但回来之后的确也是憋闷“出去走走也没什么不好，不如这次你就跟你师叔一起去苏州了，这京城也没什么趣味，到了苏州，小六你也帮着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才俊，帮她说一门亲事，你看人，嫂子是信任的！” 就算合离，总要嫁人的，华锦是真的打心里心疼这个女孩子，在这个时空，就算是有秦尚任和赵氏这样的爹娘，也一样是要跟着被名声所累的。江南的风气要开放许多，华锦不希望好好的女子就这么被关在家里，就算没病，也跟着病了！ “嫂子也别着急，之前不是说了让煦儿也出去走走么，我倒是觉得，不如到时候让他们兄妹一起上路，也有个照应，我这次回去，倒是跟逃难一般，也没办法好好欣赏风景，若我有空闲，这一路上多欣赏些风景，也就带着熙儿了！”戏也要做全套，这次她要尽快离京，并且赶回苏州。 至于京城这边，华锦只希望三位师兄给力了，朝廷的事情再多一点，让慕容桓无暇他顾！ 华锦和赵氏他们说话的时候，秦府外面来了个客人，郑御医才进门就吆喝“秦举重，你害死我了！” 第七四五章 如此仓皇 不说秦尚任怎么安抚了郑御医，最后郑御医离开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总算没有那么紧张了。 “怎么突然就说要走，倒是弄得我着急！”孙氏和刘氏进门的时候，也是一脸着急的样子。 杨惠还有张婉华两个女孩子进门就一左一右的拉着华锦，至于杨宏杨宽还有张冰张清几个男孩则是在一旁行礼之后就站着了。 “两位嫂子怎么也来了？”华锦站起来。 “原本想着你大约过几日也要走了，亏得提前收拾了这些东西出来，要不还真的没办法马上送来！”刘氏和孙氏坐下来“这有些是给老师的，反正你要回苏州，就一起带了去，剩下的是给你还有小四的，一些是小五小七的！” 原本孙氏和刘氏就想着华锦快离京了，提前准备了一些礼，这次匆匆都收拾了送过来。容嬷嬷过去从两个丫鬟手里拿过礼单，好好的收起来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只是听说小六你进了一会子宫，怎么出来就说要走？”孙氏问华锦。 华锦笑了“反正我也该病着，早点离京养着也比较好的！” 刘氏叹息一声“回去也好，你跟小四的事情，等他出孝之后就定下来吧，也省的这般战战兢兢的！” 孙氏之前一直在西南，很多事她经历过，很多事没有，不过她也不是笨人，虽说华锦他们都没有点明什么，她大概也知道是什么事情了“也是，早点离开也好！” 秦安煦还傻着呢“师叔真的是女子，怎么可能？” 说出口之后才发现好像这一屋子的人，大家都进入另外一个话题了，华锦听了他的话也只是笑笑“我是男子还是女子有什么关系吗，也不会改变我是你师叔的事实，煦儿，你该出去看看了，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有很多不同的人，男人和女人，有能力的都有很多，出去多看看，你就知道了！” 真是见识少，觉得她是女子夸张，有云姬夸张吗，那可是整个倭寇集团的头脑，几个大男人都被她玩在手里，华锦是自愧不如的。 秦安煦这才发现，这房间里居然只有他一个人觉得很不可思议，别人都觉得很正常一样，但是明明他的概念里，女子都不是这样的啊！ “过几日就让他出去走走，涨些见识！”赵氏也觉得自己这儿子真的是被保护的太好了。 “母亲！”秦安熙刚刚听着华锦跟张婉华还有杨惠说起在苏州和西南的事情，很是向往“女儿也想去苏州！” “好，去！”赵氏对这个女儿有愧疚，恨不得什么都满足，也觉得自从华锦来了，女儿的情绪都好了，便匆匆吩咐下去“赶快回去好好的帮大小姐收拾一下行礼，明日一早就出发去京城！” 华锦原本是想着让秦安熙晚点再走的，哪想到赵氏这般着急“嫂子……” 秦安熙却拉着华锦不放“师叔既然都邀请熙儿去了，熙儿等不及了！” 说来好笑，正经秦安熙比华锦的年纪还要大的，但她在华锦面前这样撒娇，倒是十分自然，华锦年纪不大，却很有长辈的架势，想想也是，她前世和这辈子的年龄加起来，比秦安熙的母亲赵氏都大了。 “你若是不怕吃苦，就与我一起吧！”华锦也只好答应了，秦安熙跟莫莹莹不同，莫莹莹病了，她也不过是稍微尽量点一下，但秦安熙，她是真心希望不要有一点问题，至少跟着她，她有把握让女孩子笑容更加真诚，更幸福！ “谢谢师叔！”秦安熙高兴的抱着华锦，知道她是女子，就更自在的跟她相处了。 “姐姐真好，我也想去呢！”秦安然还有张婉华都很羡慕，特别是张婉华，到了京城才会自动啊苏州有多好！ 秦安煦深深的感觉到自己被伤害，好像他没有存在感一样，杨宏看到他这样，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师叔本就不是一般女子，哥哥莫要当一般女子看，便不会觉得如何了！” “可不是，一般女子哪里上得战场，当初西征的时候，师叔一箭射掉对方的帅旗，堪称传说啊！”杨宽也说道，其实想想，自己这位六师叔跟四师叔在一起完全不让人意外，都是读书人，战斗力还那么彪悍，他们不在一起，这不是虐待别人么！ 孙氏和刘氏本来就是想着第二天华锦就要走，所以特别过来的，也知道这次华锦匆忙出京，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便不多说什么，只是简单的叙话。 “对了，常子衿还压在刑部，等到南安王和李家的事情了了，就麻烦师兄跟皇上求个恩典，免了她原本的贱藉，然后找人将她送到苏州吧！”她与清芷相识于江南，她当初答应了保住她一条命，也答应了要教她，自然是要应的。 “你倒是对她看重！”赵氏她们搞不懂华锦，一个小小的妓子，怎么值得华锦如此看重。 华锦笑了，不说什么，她要这么说，她从来认为，一个人是否高贵，不在于出身，而在于心，常子衿虽说长长于青楼，却可以为自己的命运争斗，却可以说出自己想要过不一样的生活，这份心，哪里是普通的妓女才明白的。 也许低贱，但未必不能有高贵的心，华锦愿意帮助每个想要努力改变的人！ “我既然答应了她，自然是要应承的，这件事就拜托几位师兄和嫂子了！”华锦认真请求。 孙氏她们自然答应，这次华锦进京帮了不少的忙，还差点因此耽误自己，她若是不进京，慕容桓如何会这样注意到华锦，也不会有今日仓促离京的事情，现在所有人都只有一个心思，那就是时间快过去，亲事快定下来吧，免得再横生枝节！ 说了一会儿话，秦尚任安抚了郑御医离开，师兄弟三个人来叫华锦过去说话，他们这边才散开，秦安熙因为要跟华锦一起走，会自己的院子收拾行李去了。 这一晚的时间，华锦跟秦尚任他们说话到凌晨，还有一个时辰就要出门上朝了才算结束，大概对最近一段时间来南安王还有李家甚至是玉米的事情，全都梳理了一下。 这也导致了，华锦乘车离开的时候，整个人是哈欠连天的被扶着上马车的，倒是也不用故意装病了，看着就不太健康的样子！ 第七四六章 离京 因谈话太晚，华锦回了院子睡觉一时就睡得迟了，要不是芙蓉和容嬷嬷看着若再不起来就赶不及了，大概华锦要睡上一天呢，就这样华锦眼睛都睁不开的被几个丫鬟扶着换了衣衫，扶着上了马车。 连道别都是迷迷糊糊的，赵氏他们看着华锦这样，也是只能摇头，也习惯了华锦这样。 “记得听你师叔的话，出去走走总是好的，跟着你师叔，也不要淘气。”赵氏紧着吩咐秦安熙。 “女儿让母亲担心了，女儿会好好的听话，也会好好的生活的！”秦安熙跟赵氏行礼。 赵氏忍不住的红了眼眶“我的女儿，娘只想让你好好的，到了苏州什么都放开，跟着你师叔多见识见识！” “女儿知道了！”秦安熙知道母亲虽然帮她合离，但也一直为她担心，若非有华锦这样的开导，若非看着华锦一个女子却可以这样放开的生活，她也许还会抑郁，但她现在想要出去走走，去看看，更广大的世界。 “哈……”华锦打着哈欠“嫂子不用担心，小六那里的房子够住的，什么都好，若是嫂子不放心，就亲自过来看，小六扫榻相迎！” 赵氏看到她这样，也笑了“嫂子如何不信你？既然要走，也莫多做停留了，走吧，嫂子在京城等你再次归来！”余下的话不用说，他们都知道，下一次，进京的不会是华隐秀，而是嘉善郡主！ 芙蓉和海棠两个看着华锦晃悠悠的样子就很担心，小心的扶着人，华锦双手交叠，躬身行礼“小六拜别嫂子，这段日子，多谢嫂子照顾，以后有机会到苏州，小六也好好备了酒菜，招待嫂子！” 赵氏也跟着俯身行礼“一路顺风！” 华锦点点头，二话不说的上车，直接趴在车上不动了，芙蓉和容嬷嬷是跟着她一起的，见到她这样，也只好说道“启程！” 看到华锦这边已经启程，秦安熙也跟赵氏行礼，又嘱咐了秦安然还有秦安煦听话，便上车，一行人缓缓离开。 “姐姐下次回来，应该不会跟现在一样了吧？”秦安然看着自己姐姐带着笑容上车离开的样子，说道。 看她年纪小，但她也知道，自己姐姐这次回家之后，其实一直不开心，好像总有心事一样，她也听过有人背后议论自己的姐姐，即使父亲已经是当朝阁老，这样的身份也不能躲开议论，秦安然知道姐姐其实心里有很多苦，只是不能说。 赵氏拍拍女儿的头“会的，有你师叔在，你姐姐会找到幸福的！”也许没见到华锦还不相信，但见到了就真的相信，华锦有这能力。 秦安煦也看着车队缓缓离开的背影，长长的队伍中青色的马车并不起眼，跟每一辆马车都没有区别，但谁能想到，那个让他难以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女子如此优秀的人，就在那里，也许母亲和师叔说的对，他的确是见得太少，孤陋寡闻了，行万里路，读万卷书，他真的该出去走走了。 “母亲，等到今晚父亲回来，孩儿跟父亲说一声，过两日就出门游学了！”秦安煦跟赵氏说道。 赵氏点头“去吧，出去走走，多看看，多留心眼，多点心思，让你父亲派人跟着你！” “是的，母亲！”秦安煦答应了，好一会儿才有些疑惑的问了“母亲，您说孩儿出去见识了，就能跟师叔这样吗？” “煦儿，你师叔说过，这个燕国只有一个华锦，同样的，也只有一个秦安煦啊，你会成熟的，只是你不会是另一个别人！”赵氏带着一双儿女进门，秦府的大门又再次关上。 “几位大人也真是的，明知道今天公子要出门回苏州，还说话到那么晚！”芙蓉看着华锦躺在车上还睡得很香，忍不住的抱怨一句。 “好了，公子和大人们聊的是正经事，不要这么说！”容嬷嬷笑着安抚。 “要真的是正事就好了，昨日嬷嬷睡下了不知道，公子回来的时候，满身的酒气，竟然是喝了一晚上的酒！”要不是这样，芙蓉也不至于这样说。 “大概是因为今天咱们就要走，所以送行吧，你可别说这些了，好好让公子睡一会吧！”容嬷嬷又说话。 “离开了也好，这京城真是不好玩，各种事情，那华钰也在京城，不知道嬷嬷如何，反正我这一见到华家的人，就觉得这心里面哆嗦，总怕那家人再弄出什么事情来！”芙蓉拍着胸口表示，她真的不想再见到那家人了。 容嬷嬷却笑了“你呀，就是胆子小，从前在李家村的时候，那家人都不能拿公子如何，现在就更不可能了！” “我觉得，应该是他们给我留下阴影了！”芙蓉想起华锦曾经用的说法，笑着说道。 正说着话，突然马车停了下来，原本睡得还算平稳，突然这样就哼了几声，容嬷嬷皱眉“怎么回事？” “前面出了点问题，衙门的人已经来了，估计一会儿就好了！”车夫这样说着。 芙蓉听了以后有些好奇，掀开车帘出来，站在车辕上看着前方“出了什么事情这样拦路？” “好像是哪家的公子纵马伤着人了！”车夫也不大了解。 芙蓉远远的看了一眼，睁大眼“居然是熟人啊！” 容嬷嬷也出来“还真是，不过咱们现在着急离京，莫要惹祸了，这事情有人会解决的！” 芙蓉回头笑着说道“我就是好奇，他这伤倒是好的挺快的！” 两人站在车辕上说话的时候，街旁一侧的店铺里面出来一个穿着水红色小袄的妇人，身后还跟着一个干瘪的一看就营养不了的丫头，正喜滋滋的拿着手上的一个鎏金的银簪子“这京城里面的东西就是精致，送给那个老女人可惜了！是不是，小桃？” “夫人说的是！”小丫头的称呼取悦了华钰，她笑眯眯的用红布好好的把簪子包起来，准备再看看能不能用省下的银钱给自己买个首饰。 抬头却好似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却是容嬷嬷和芙蓉，两人说了几句话，也不愿多管事情，便又进了马车。 第七四七章 擦肩而过 “是那小贱人……”华钰看到容嬷嬷和芙蓉之后，要上前说话。 “什么人？不要上前！”华锦回苏州，杨贺怎么可能让他们自己走，也是专门拍了士兵护卫的，看到华钰的动作，自然拦着了。 “这位大哥，这里面好像有我认识的人！”华钰笑着说道。 巧的是，这兵卒之前跟着杨贺一起在西南征战，是认识华锦的，见到华钰这么说，却是瞪大眼睛“说的什么胡话，知道这里是什么人么，赶快让开，得罪了贵人，你担待不起！” 华钰被这样呵斥了，也是吓得退后，看着这人对自己如此不客气，不由得生气，心中暗自决心，等到她夫君中举之后，她定要这些瞧不起她的人，付出代价！ “是小妇人无知了，不知道大哥能不能告知一声，这里面坐着的是谁呢？”华钰觉得自己没有看错，还是再确认一下。 “刘兵你这是做什么，要走了，怎么跟人家貌美的小娘子说上话，挪不动步了吗？”一旁的兵卒调侃。 “老张你放的什么屁？这女子刚刚差点冲撞到了公子和小姐，我才拦着人的！”被称作溜冰的兵士听了战友的调侃，呸了一句。 “这里面乃是当朝秦阁老家的小姐，怎么你也认识秦小姐吗？”刘兵想着，华公子虽说名满天下，但这种无知妇人怕是不知道，就搬出来了秦安熙的名声。 华钰听到这人说秦阁老的时候，就已经不敢说话了，当朝秦阁老，那可是传说中的尊贵人，每日都见着皇上的人，她要是认得这种尊贵人，何必这样。 “是小妇人看错了，小妇人马上离开！”华钰也是懂事，知道是秦阁老家的小姐，赶忙躲开。 “怎么还在这废话，再不走要晚了！”刚才那人见到这边还说话，催促。 刘兵应了一声，跟着上马继续赶路，华钰看着这一行的队伍，摇头笑了“我真是疯了，那个贱丫头早就死了，难道还能攀上什么高枝儿不成？” 说着，就掂量着手里的银子，准备好好的买个香粉，晚上再努力，她得赶快生下孩子才行啊！ 华钰往回走，华锦一行人出城，就这样的擦身而过。马车行了两个多时辰才到了通州，也亏得有秦尚任这几个大官在，否则这样匆促的要船都没有那么容易。 华锦睡了一路，到了码头倒是精神了起来，下车之后就躲进了船里面，不敢出门，秦安熙见到这情况，也是跟着华锦一起。 “怕是要好一会儿才能出发，我不好出门，你若是愿意，可以到甲板上看看，等到咱们南下，就可以清晰的看到这两岸的树木一点点的变绿，是很有意思的，很有对比的！”华锦进入船舱之后，就趴在软榻上，嘴里哼着不成调子的歌曲，手边还有几个金黄的橘子，芙蓉正给她拨成一片一片的，华锦想吃就随手扔一个到嘴里。 “刚刚下车的时候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好看的！”秦安熙坐在华锦的身边，笑着说道。 华锦转头看着芙蓉“出门之前不是带了些点心什么的么，现在人来人往的怕也不方便，你去拿了来，我们先凑合吃一点，等开船以后你去做点面条过来！”现在已经是晌午，正经该吃午饭的，华锦也饿了。 “出发之前怕是麻烦一点，等晚点就有吃的了，我让芙蓉做了炸牛奶，还有其他的点心，都很好吃，你先吃点啊！”华锦又跟秦安熙说道。 “那熙儿就不客气了！”秦安熙觉得，从出来以后，自己这位师叔整个人都放松了，她这样跟着一起，也不觉跟着一起放松，好似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一样。 别说是华锦了，就连容嬷嬷都觉得舒服了好多，在京城这段日子真是发生了很多事，虽然她们也知道，没解决的事情未来还是需要面对，但是能够暂时的放下，稍微的休息也是好的啊。 特别是华锦，之前在秦府的时候，就算不出门鼓捣吃的，都好似没有那个动力和精神，现在这一出来，脑子里便都是那些想吃的东西，想做的事情。 “跟我客气什么，你也不是第一次与我相处，知道你师叔我最是没有那么多规矩的人了，你也不用太讲究，舒服就好了，规矩这种东西，那是做给人看的，不是规矩自己的！”华锦从座位上做起来，笑着说道。 秦安熙听了华锦这个理论，一时觉得有些特别，一时又觉得，好像很有道理，看华锦就知道了，正经的时候礼仪那是不会错的，但若是平日里，秦安熙想了一下，这位师叔果真是不见规矩的，特别是在熟悉的人面前。 规矩对华锦来说，那就是做样子的，秦安熙看着这个跟之前在京城里也有不同的师叔，觉得，也许她真的会接触到完全不同的世界呢！ 时间流逝，船从通州的港口出发了，华锦离京，在回苏州的路上。 “师兄，师兄？”苏州华府，华锘跟宁淏一起读书，正看到有疑惑的，想要问问宁淏呢，就看到自己这位一向沉稳的师兄，却是呆呆的看着窗外的玉兰花，神思不知飞向何方了。 华锘叫了几声都不见宁淏答应，就知道他又在想念自己的姐姐了，话说自从华锦离开苏州，华锘才总算明白什么叫做相思，每天看宁淏发呆就知道了。 从一开始的时候觉得惊讶，到现在已经麻木了，华锘没办法的拍了宁淏的肩膀“师兄！” 宁淏醒过来，转头看着华锘，好似刚刚自己发呆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是哪里不懂了吗？” “是啊，看看日子，花朝节也到了，也不知道姐姐能不能赶上呢！”华锘不回答，反而故意说了跟华锦有关的内容。 果然，宁淏听了以后马上嘴角翘起“若是今年再赶不上，她回来怕是要生气的，去年就因为错过跟自己生了好一阵子的气，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春闱结束，她应该要回来了吧！” 华锘眼看着从前话都不多的人，现在唠叨个没完“哎，师兄！” 宁淏疑惑的看着华锘“怎么了？” “没什么，我就是想，要是姐姐再不回来，师兄就要变成另外一个人了啊！”爱情啊，果然太神奇了，让人轻易就变化！ 第七四八章 想念就直说 华锘也不是第一次这样揶揄宁淏了，华锦去京城不过才不到三个月的时间，宁淏整个人就跟没了主心骨一样，虽说整日的在学院里面读书，但到是真跟丢了办个魂儿一般。 就连王明有几次看到宁淏如此，也是不知道应该笑还是叹息，只觉得宁淏到底与他母亲一样，是个痴人。 “少爷，宁公子……”两人正在书房说话呢，就看到有小厮匆匆忙忙进门了。 华锘见到这人慌张的样子，皱眉“怎么这般没有规矩，从前郡主教你们的都忘了吗？” “几个月不见，小锘比起从前多了不少威严，长大了不少，看来我是应该多出去走走的啊！”这小厮听到华锘训斥自己，赶忙请罪。 然而华锘和宁淏的眼睛里，却看到了那个进门的身影，熟悉的天水碧色渐变的道袍，头发许是为了行路方便，只是用了一个玉色发带舒服，带着网巾，依旧熟悉的眉眼和语调，华锘激动的站起来“姐姐，你回来了！” 华锦笑眯眯的点点头，看着宁淏“嗯，我回来了！” 宁淏难以抑制内心的激动“京城的事情都处理好了么，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好去接你！” “这苏州城也是我的家，哪里用得着这么麻烦，这一路南下倒是还算方便，北方几处运河都冻了，耽误了一些功夫，幸好到了南方就好了！”华锦笑着跟宁淏说着，然后过去捏了捏宁淏的脸蛋“姐姐回来了，小锘说说，想我了没？” “姐姐，人家都这么大了，不要总这么捏我的脸了！”华锘扒开华锦的手“自然是想念姐姐了，不是说在京城吃的好喝的好吗，怎么看着好似瘦了一样？难道师兄不给姐姐饭吃？” 在京城总是悬着心，即使华锦说自己不担忧，但其实也是有影响的，自然瘦了一些。宁淏也看着华锦的气色不是很好，过来拉着她的手“可是病了？还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好啦好啦，没事儿，这次我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还带了一位娇客呢，熙儿，快来，这两位师叔，你应该没见过我弟弟吧！”华锦回头对着外面说道。 秦安熙正好带着贴身的丫鬟进门了，她来了这苏州才知道自己这师叔居然有这样一个大院子，进门之后见到宁淏还有华锘，忙俯身行礼“熙儿见过四师叔，七师叔！” “是熙儿啊！”宁淏是见过她的，笑着点头说道。 华锘却是第一次见到，还好也不是第一次被比自己大的人这般称呼了，也笑着说道“我说姐姐怎么这么早回来了，原来是从师兄那里把侄女偷来了！” “什么叫偷？”华锦睁大眼睛“这叫拐，懂不？” “好啦！”宁淏一见到华锦，这丢了一般的魂儿就归位了，看到华锦姐弟这样玩笑，秦安熙有些不适应的样子，说了他们俩一句。 华锦也看到秦安熙的表情了，过来笑眯眯的拉着她“别紧张，我们在家都是这样乱开玩笑的，你习惯就好了，容嬷嬷已经给你安排住处了，咱们家就几个主子，你就住在我旁边的院子里，正好平时陪着我说话，你是不知道，平时他们都要去书院，我一个人在家多无聊！” “姐姐，你确定这话要是告诉老师，他还会放你这样？”华锘都无语，也不知道是谁，整日的惫懒的要命，也就是偶尔过去上个音律的课，还被先生追着跑。 “刚刚有人说话吗，我怎么没有听到，有人说话了吗？”华锦装傻。 秦安熙来之前还想着，也许家里会有规矩，毕竟也是郡主了么，没想到居然如此轻松，就连从前见过的那个很严肃的师叔都不想从前那样严肃了。 “一路辛苦了，可是需要休息一下？”宁淏看着华锦虽说开心，但是眼睛里带着疲惫，便问了。 华锦嘿嘿笑着“这时候睡了，怕是晚上睡不着了，不如撑一阵子，等晚上再睡！师兄最近的学问做得可好？老师没有打手板吧！” “做得还好，比不上小六，每次都能享受到不同的待遇！”宁淏倒是有心情笑话华锦。 华锦炸毛“师兄你学坏了，小锘，你快跟姐姐说实话，是不是最近师兄认识了什么人，被拐的学坏了！” 宁淏看着华锦这跳脚的模样，忍不住的伸手就把华锦抱进怀里“这样才是学坏了！” “师兄，想我了就直接说，我不会笑话你的！”华锦也伸手回抱着他一下，然后马上放开，转身拉着秦安熙“不跟他们臭男生玩，我带你去看看房间，你喜欢什么装饰，自己去库房选就行了！” 秦安熙早在看到宁淏抱着华锦的时候就已经很惊讶了，虽说早就听闻南方风气开放，但是这样当着人的面就这样，也是让人惊叹了。 华锦和宁淏两人自从关系定了，牵手这样的动作都是常有的，这次宁淏会抱着华锦，也是一时的，平时还是比较规矩的，毕竟还没有定亲。 华锦说的大方，秦安熙却是不好意思，容嬷嬷也从库房拿了适合的摆设装饰好房间，华锦的库房里面有的东西还真是不少，这些年她跟人这样往来，她送的那些珍珠和贝肉之类的，虽说她自己是不觉得多么珍贵，但外人毕竟不知，回礼的时候就珍贵了许多。 更不要说那些翡翠的摆件了，简直是要堆成山，就这还是有很多都被华锦扔在空间里了，要不然更多。 宁淏看着华锦拉着秦安熙离开的背影笑着，华锘告诉自己，他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啊。 宁淏只是觉得，他好难得的在华锦的脸上看到了一么一点点的羞涩，看到心中的女子回来了，就觉得从前缺了一块，总是担忧着的心，终于补了回来！ 经过半个多月的形成，华锦带着秦安熙回到苏州，此时的苏州知府还在悬空，常玉磊已经带着母亲到了杭州府任职，苏州的才子们多数只关心这次的恩科，佳人们没有了倾慕的对象，也比起平日安静了许多。 都在为科举张榜那天之后带来的好消息吧！ 第七四九章 岁月长 华锦回到苏州之后就对外称病，名满燕国的才子华隐秀身子骨不太好这件事，也是被传的到处都是，至于嘉善郡主，也在出门年后回到苏州，花朝节上突然出现，惊呆了不知道多少少男少女。 苏州的天气日渐暖和起来，没事的时候，华锦就带着秦安煦到处走，转眼间，华锦过了自己的第十四岁生日，身材发育的越发玲珑有致起来，便是厚德书院的课程也少去了，王明很叹息，感叹华锦那一手曲子的任务，怕是难完成了。 赵红霞听着自家夫君这样的话，倒是觉得他是觉得以后再不能追着小六打手板了，人生少了许多乐趣。 王兰芝家的宝宝长大了不少，华锦过去看的时候，倒是觉得自己要抱不动了，华锦倒是觉得，不仅仅小娃娃胖嘟嘟了不少，貌似王兰芝也跟着一起长肉了，华锦多说了几句，便被王兰芝拉着说要天天到女子会所里面做瑜伽，华锦表示自己给自己上套了。 秦安熙跟着做了两次瑜伽，很是喜欢，华锦正好没事就在家里教她，后来她倒是能在会所里面当个很不错的教练，她身份高贵，大家被她教，也觉得喜欢。 这样教着，便有了一家夫人看上了秦安熙，只是觉得她身份高贵，也不觉得她合离过，找了好几个中间人，悄悄的过来试探了几次，华锦用了自己的手下好好的把人家的祖辈还有各种隐私查了个底朝天，还不放心的自己亲自验看过了。 这才放心的给赵氏去信，说明了这边的情况，赵氏自然是高兴的，赶忙带着人到了苏州来相看，对于这位阁老夫人，对方倒是有些诚惶诚恐，这户人家的确不过是寒门，凭借自己的努力做了那松江府的知府，也是三品大元，孩子跟秦安煦的年纪也相当，从前定亲的对象没等成亲就过世了，被安上了克妻的名声。 赵氏看过孩子就觉得不错，于是，才到了苏州不过半年，秦安熙在华锦家里嫁了出去，这男孩也在厚德书院读书，秦安熙就常住在苏州，有华锦在，赵氏也放心，两人不过才成亲半年，秦安熙就有喜了，小日子过得很是不错，整个人也轻松了许多。 华锦离京之后，南安王那边细水长流一般的证据，还有常子衿跟着补充，到底一点点的把曾经权倾朝野的李家给逼的没有退路，嘉平二年四月，李家集中了几个附庸举事造反，被杨贺没几日就打下去了。 李家被判了诛九族，这样大的人家，据说砍脑袋那天，真真是血流成河，许多看热闹的百姓回家都做了好久的梦。 南安王虽然有通敌的罪责，但因为举报了李家，算得上是功过相抵，慕容桓削了削了他的王位，还有从前的优待，圈他在西南的府里不能出门。南安王感激涕零，离开之前跟慕容桓彻夜长谈，第二日被押解离开。 谁也不曾想到，这也是慕容桓最后一次见到南安王，慕容股在被押解去江南的路上，路过一处桃林的时候，不甚跌入悬崖，好不容易才保住的小命就此一命呜呼。 华锦后来在邸报上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宁淏他们都在她的身边，只见到华锦看了以后只是淡然一笑，倒是徐深看了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好似什么事情都在华锦的算计之下一般的，只是无论怎么问，华锦都不曾承认过。 皇上加开的恩科放榜，赵轲陈固还有张玉友纷纷上榜，张玉友更是荣登榜首，被慕容桓钦点为状元，还授了他翰林院编修这个职位，奇怪的是这位状元爷倒是基本上不怎么在翰林院出现，整日的被皇上招了进宫，似乎很是受到恩宠。 某个每天忙着挖坑施肥种地的状元爷表示，华隐秀你厉害啊，他堂堂一个状元，前一天才高头大马的游行，回来就被拉过来种地，不仅如此，除了他之外，居然还有一个整日里面就只有种地一件事的老大人。 还是他们这一派传说中的古怪人，张玉友觉得都是考科举，他这个状元怎么就混成这样。 赵轲和陈固也是一甲进士，做了一阵子庶吉士，秦尚任见到他们也算是不错，直接给放到外面当县令去了。厚德书院一起参加恩科的，有人登天，有人遗憾，王兰芝的夫君吴秀才运气很是不错，在一甲的最后一个。 被秦尚任直接扔到泉州府当知县去了，陆妙贤倒是挺开心的，跟王兰芝凑在一起，走动的很是勤快，倒是比起跟华锦还要亲密了。 刑部尚书周存英和张璞一起调查这次恩科的舞弊，整整半个多月的时间，抓出来不少世家子弟，特别是审题出问题，文章明显不对题的，全都被抓了出来，受到影响的世家虽然多数都是规模较小的，但也有十几个。 此消彼长，李家的败落，附庸便少，加上静斋先生一派突然出头，因为举报南安王的攻击迅速上位，原本以为王明一门就此会受到影响，谁知道不过几个月，状元爷张玉友宣布燕国可以大片种植一种名为玉米的作物，这种作为可以作为粮食，百姓们将会更容易养活自己。 这样一桩利国利民的大势所趋，也让在内阁首辅之争当中，秦尚任一举打败了徐庆元，继燕国最年轻的阁臣之后，成为最年轻的首辅。 面对这样的情况，世家前所未有的团结，并且清查己身，李家犯的错误再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 世家彻底的联结，也让王明一门和静斋先生一门不得不结盟，但即使如此，也难以对抗世家的势力。慕容桓比起刚登基的时候，还要越发的焦头烂额，他现在已经在咒骂那些把南安王给捅上来的人了，要不是如此，李家不倒，他何至于连时间都没有了？ 可惜的是，跟他有同感的大概是没有的，华锦非常满意慕容桓这样的状况，这家伙最好忙的连上床的时间和精神都没有，省的惦记她！ 第七五零章 及笄 厚德书院又迎来了一批新的学生，华隐秀这个名字慢慢的淡出人们的视线，变成了传说中的存在。 燕国的女人们开始为伊人女子会所疯狂，不过一年的时间，嘉善郡主分别在泉州，临江，金华，还有武昌府开了伊人女子会所的分店，依然是每个月都会上心，依然是跟苏州府的伊人女子会所一样的入会条件，却是让上流的女子趋之若鹜。 看似不涉朝政，华锦这里，却每天都会接到从每个女子会所得到的消息，好几次都会秦尚任的决策和站队有了很重要的影响，秦尚任也开始重视起来。 宁淏每日依然是在书院里读书，比起华锦越发的神秘，这个从前十分低调的王明门人，越发受到人们的注意起来。 徐深参加乡试得了个魁首，同样的，华锘小小年纪，第一次参加院试也一样是第一名，从前被华隐秀的光芒盖住的两个人，也开始在儒林有了名声，特别是华锘，因为有着跟年纪不相符的成熟和严谨文风，若非伤仲永，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整个嘉平二年，华锦都奔波在外面不同的分店当中，在苏州待的日子并不算长，也不过在金秋赏桂的时候，跟宁淏他们一起出现，这一次，华锦比较低调，不过顺着做了两首桂花诗，却依然字句经典。 对于华隐秀的天才，已经不在有人来质疑，新来的知府上任之后，苏州府里开始传闻华隐秀跟嘉善郡主乃是一个人，这样不靠谱的传闻一度甚嚣尘上，后来有亲自见过嘉善郡主还有华隐秀的人出来澄清，两人是亲戚，母亲乃是一胞双生，所以相貌很是相似。 原本就没有几个人信，这传闻很快就被其他的消息压下去了。不过苏州城里知道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的人也多了起来，即使是那么的不可置信，也是有很多人得知了真相。 对此，华锦没有跟任何人澄清过，也没有解释过，无论是已经确认的，还是正在猜测的，她都不去回应，到底这件事也只是一片迷惑罢了。 朝中依然是各种焦灼，要不是才刚刚加开了恩科，慕容桓真的恨不得再来一次，好好的增加以下自己这方的势力，每日朝会都变成了一群人的狂欢，甚至有好几次这一群从来打嘴仗的文明人都动了手，户部今年计算用度的时候表示严重超支，对于这群没事喜欢拿着芴板砸人的大臣，户部表示，他们供不起啊！ 秦尚任当了首辅之后处理的第一件事就是这个，他想了一下，干脆的大笔一挥，这芴板每年按照品级限量供应，弄坏的多了就自己出钱买！他一个决策下来，一群有资历的老大人差点脱了靴子开始揍。 不过到底这件事还是成了定例，自此之后，这群大臣突然意识到这芴板乃是象牙的，尊贵是有了，寓意也是不错，就是不太抗用，就有人建议换成其他的材料，于是，最爱砸芴板的几个老大人用上了第一批大理石的芴板，第一个挨揍的就是秦尚任，幸好他比别的阁老都年轻，躲的快，老大人追不上。 华锦他们听着京城朝廷的事情的时候，真心觉得每一日这朝会，真的是跟菜市场也没有太大的差别了，每日都是鸡飞狗跳的，也亏得慕容桓忍得住，幸好这样倚老卖老的老大人并不算多，要不然真的是更热闹。 在百姓大声感谢皇上英明，秦阁老造福万民的呼声中，百姓们的日子过得好了，在每天朝中一片鸡飞狗跳的热闹中，嘉平二年过去。 春节过后，华锦的十五岁生辰即将到了，从半年前开始，容嬷嬷也好，远在京城的赵氏，孙氏刘氏也好，甚至连静怡郡主都偷空多问了几句，所有人都在为华锦的及笄礼做准备！ “郡主，好歹这是您自己的及笄礼，您也看看选个衣裳吧！”原本春节前应该是准备过年的，今年却不同，华府都在围着华锦一个人转。 “我觉得都好看啊，差不多就好！”华锦手里拿着一只柠檬，不断的盯着，好像能看出什么花来一样，她最近在考虑怎么提炼柠檬精油呢！ “郡主，这些东西有小张大夫弄，您就安心看看这几身衣裳吧，都是罗师傅专门给您赶制的，您总要试试合不合身，选您喜欢的，女子及笄礼也就这一次的！”芙蓉着急的直接把华锦拉起来。 华锦被拉起来，看着这几身衣裳，都是罗师傅亲自设计，绣花是她儿媳妇，还有女子会所请来的工匠做得缂丝，每一件都像是艺术品一样的精致漂亮，华锦看着也很惊讶，也很欣赏，就是觉得，也只能当艺术品，穿着肯定不舒服，就好像她那冠服，看着是很威严啦，但是也穿着很累啊！ “哪个轻？”华锦看了一眼，问。 “郡主，关键是漂亮，不是重量啊！”四个丫鬟都受不了了，这么重要的事情，号不要上点心？ 华锦无奈的摇头“你们几个干嘛这么夸张，虽说及笄礼是很重要了，但是平日里我的衣服便很华丽了，这及笄礼上，更要变成一个花孔雀了，而且，折腾那么多次，轻一点才省力啊！要不礼结束了，人都累坏了！” 华锦这歪理邪说的吧，容嬷嬷看着都无奈“郡主，好歹您也是郡主，这及笄礼不能随意的，郡主要是不自己决定，奴婢就给您挑最华丽最贵重的了！” “我认输，你们可别，这么搞，会死人的！”华锦赶忙答应了，过去仔细挑选。 “郡主，这马上过年了，您说什么啊！”华锦只是随便一说，然后找了一个缂丝梅花纹的一身“这个花纹我倒是喜欢，就用这套吧！” “那就定了这个做第三套，现在选第一下第二套吧！”几个人把四身衣裳待下去，又有几个丫鬟送了四套上来。 华锦仔细的看着“这个吧！” 容嬷嬷也点头“这个桃粉色的袄裙的确很衬郡主的肤色，那第二套就穿这个了！” “的确！”华锦看着丫鬟来来回回的，漂亮的衣衫，精致的首饰，突然笑了。 第七五一章 楚流云 容嬷嬷正让人把初加的衣衫拿上来给华锦选择呢，就看到华锦居然看着这些衣衫笑了，不由得有些好奇的看着华锦“郡主这是想什么呢？” 华锦笑着说道“我在想，当初在李家村的时候，容嬷嬷和芙蓉给我做了一身衣衫，我现在还记得，是一件霜色的袄子还有蓝色的马面裙，真真的见到就觉得好漂亮啊！”之前华锦家里就他们姐弟，她连生火都不怎么会，做饭都是赵二丫过来做的。 当时桂花婶和赵二丫也说给华锦做衣衫，但毕竟只是普通的手艺，那衣衫做得到底不是让华锦满意的，加上华锦那时候守孝，也不过从成衣铺子买些差不多的穿着罢了。 转眼经年，她却是对这样漂亮的衣衫，也不似从前那样渴求了，便是这样看着，也只是一般。 容嬷嬷听着华锦说这话，也笑了“可不是么，奴婢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郡主的时候，郡主一个人带着少爷，小小的年纪，眉眼处却都是凌厉倔强，那时候奴婢就觉得，奴婢跟着这个主子，怎么也不会差了。” 彼时容嬷嬷刚刚经历一场变动，正是身心都最疲惫的时候，她不断告诉自己，找个普通农户人家就好了，再不用经历那些恐怖的倾轧和变动，只是简单的生活就好，但其实她自己心中也知道，从皇宫中经历过，她见识过太多的贵人，真的跟着普通的农户，她未必会觉得舒服。 她已经见识过大的世面，却还没有真正的超然，又如何能接受真正的平淡，所以她最终选择了华锦，尽管那时候的华锦还只是一个普通的村姑，却依然让她觉得，华锦不会一直这样下去，事实证明，她的眼光究竟是不错的。 在李家村百般算计了离开，容色的成功，还有来到苏州以后，华锦用自己的努力和经历，成就了燕国独一无二的华隐秀，也成就了一个魅力十足的嘉善郡主。 “是吗，那时候我却不觉得自己能走到今天，那时候我只是想着，能把小锘教好了，让他去考科举，当大官，以后我也就有依靠了，到时候就过着富贵闲人的生活，每日的赏花闲逛，怕是再自在不过了，要不怎么说，千金难买早知道啊！”回头想想，她来的时候华锦刚满九岁，一转眼，她已经快十五岁了，居然已经走了有六年的时间。 有些事情，现在想想，华锦自己都觉得传奇，当时的她，到底是怎么这样做的，她孤身深入倭寇集团的那一幕幕还在眼前，可是现在，李家已经是大厦倾，即使是百足之虫，用了几个月的时间，到底也只有这样的结果罢了。 “郡主可不要这么说，奴婢倒是觉得，就算重新回去，郡主还是会选择一样的人生！”芙蓉站在华锦的身后，笑着说道，眼睛里都是怀念。转眼间，真的是转眼间，但时间如何就过的这般快？ 华锦听了芙蓉的话，哈哈笑着“芙蓉懂我！” “我这没进门就听见你在笑，你这是又遇到什么好事了？”华锦这样笑着，就听见门口有人来了。 来人一身桃红色的小袄，搭配松花绿的罗裙，外面还穿着一件狐毛的青色云纹褙子，头上只挽了一个随云髻，正眉眼含笑的看着华锦。 “楚姐姐怎么这时候有空过来？”华锦看着来人，有些诧异的样子。 “你说我为何这时候过来，马上就要到你的笄礼了，你既然请了我做赞者，我自然多关心一点，人可都选好了？”楚流云听到华锦这么问自己都有些无语。 “好姐姐，这临近过年了，整日的准备节礼都忙得不得了，还要费工夫看这些东西，平时容嬷嬷和芙蓉她们就念叨我，你来了可让我耳根子清净会子吧！”华锦过去牵着楚流云的手。 楚流云是苏州知府家的嫡女，比华锦略涨了不到一岁，已经定了亲的，她跟着爹娘来苏州任职，刚来就跟着母亲去伊人女子会所了，跟华锦见面之后对她很是喜欢，就是她，回去不知道怎么想的，去查了户籍，知道华锦和华隐秀是一个人，这件事还是她只告诉了她母亲，但慢慢的就传出来了。 为此楚流云还觉得颇为抱歉，觉得因为自己让华锦没办法有华隐秀这个马甲，倒是华锦并不在意，华隐秀这个身份，以后她用的也不会太多了，不过偶尔出去玩的时候能方便些，被知道了也无所谓。 反而因为这件事，两个人就熟悉了起来，不到一年的时间，倒是结成了闺中密友。这次华锦的笄礼，不仅仅是容嬷嬷重视，整个苏州府的贵妇人和贵女们都十分在意，华锦这次的笄礼并不准备大办，请的人都是有限的，能够被邀请都足以让人羡慕了。 “节礼的事情还值得你这样用心？你也不是第一次操持这个了，倒是这笄礼，女人一辈子也就这一次，怎么好随意，我看看你选的衣裳，这次你的笄礼可是三加的，衣衫一定要准备好了！”楚流云明明也就只比华锦大了几个月，在华锦面前却比从前的陆妙贤还要有姐姐的样子。 “正好，我这还有一套一加的衣裳没选，姐姐来了，正帮我选选了！”华锦觉得自己的选择障碍又复发了。 “我看你就是躲懒，拿过来我看看！”要说起来，华锦及笄要请来合适的主持也是不容易，她身份高贵，偏生辰还大，才过年没几日就是及笄礼，如赵氏她们，就算有心来参加，也是没办法，过年最是主妇忙碌的时候。 楚流云还真是喜欢管这些的性子，之后还真的给华锦仔细选择起来，无论是衣服还是首饰，都很注意，一边选一边还问呢“你还没说，刚刚是因为什么，笑得那般开心？” 华锦跟她一起看着那些衣衫首饰，听到她问才说“只是想起从前的事情，那时候我还只是生活在村子里那小姑娘，哪里有什么见识，转眼就是这样了！” 这怀念过去的语气让楚流云十分无语“你才几岁，没事回忆什么过去，日子过得比以前好了不就行了，要这么说，我爹一年多前还在蹲大狱呢，现在是知府，想太多没用啦！”好衣服大而化之的性格。 华锦也是突然想到了，现在听到楚流云这样说，才笑了“的确，不说这个，我们看衣服和首饰吧！” 果然，逛街什么的，是需要闺蜜的，有了楚流云，华锦居然有了兴致选衣衫了！ 第七五二章 正月十四 嘉平二年正月十四，天朗气清，苏州华府，从一早便有人拜访，王明和赵红霞也是早早的来到家门口，亲自迎接今日来参加华锦及笄礼的宾客。 这次华锦的笄礼并不盛大，只是邀请了平时跟她熟悉的朋友，杨氏来的很早，到了以后就帮着赵红霞忙碌着，刘氏跟着张璞进京，杨氏的夫君上峰右迁，她夫君也就升了一层，依然活跃在苏州，跟华锦倒是走动的越发多起来了。 “见过静怡郡主，清平郡主！”看到郡主的车架过来，赵红霞赶紧过来行礼。 “王先生，王夫人莫要多礼，今日我们不过是作为宾客过来参加笄礼的！”静怡郡主赶忙过来扶着王明和赵红霞。 陆妙贤看着这熟悉的院子，心中很是感慨，她夫君也是读书人，只是去年恩科的时候因为华锦还有张璞他们为了避免舞弊，出题实在太偏了，也算是被上层的权力争斗所耽误，并没有上榜，现在为今年的秋闱做准备呢！ 她嫁人第一年的时候并没有回娘家，去年她生了儿子，这次是特意回来，看看爹娘，也为了华锦的及笄礼，两人相交多年，是最好的朋友，这样的事情，她不想错过。 陆妙贤和静怡郡主进门之后，依然有人来，在正式的笄礼开始之前，总算是所有参与笄礼的人都到了。 陆妙贤站在一侧，静静的等待着，因为华锦的父母已经去世，王明和赵红霞就代替了父母的位置，对于主持的人选，一开始赵红霞就建议直接请静怡郡主，地位足够，又是长辈，但华锦拒绝了，她跟静怡郡主的关系绝对算不上多么好，或者说，现在也只是勉强处于互相无视的状态，华锦必须承认，静怡郡主是她到这个时空，遇到的第一个八字不合的人。 最后没有办法，赵红霞直接请了自己读书时候的一个闺中姐妹，目前在宁波府荣养的太傅夫人做了华锦笄礼的正宾。 至于赞礼，是孙氏出面邀请了驻扎在松江府的都督夫人，负责主持整个笄礼，光是这两位就占了这燕国难得的文武大员。 剩下的赞者分别是楚流云还有张秀，有司用的是在女子会所跟华锦关系不错的年轻女子。可以说，华锦的这个笄礼，算得上是高规格了，不过倒是与她郡主的身份十分相称。 太傅夫人年纪已经六十岁，身子骨倒是不错，要不是赵红霞亲自邀请，这位老夫人怕是怎么也不会动的，正宾的徐夫人就年轻许多了，皇上现在很是喜欢重用年轻人，这徐都督也不过才刚刚四十岁，因是孙氏邀请，她与孙氏关系也很是不错，所以虽说身份高贵，倒是也配合。 华锦坐在更衣室里面，忍不住的打了个哈欠，她一大早就被叫起来了，又是沐浴又是更衣的，很是折腾了一场，等着笄礼开始的时候，华锦真的就在昏昏欲睡。 “郡主！”容嬷嬷和茉莉，并芙蓉四个丫鬟都在这边伺候着，四个有司看着华锦这疏懒的样子，也都忍不住的捂着嘴笑。 “从前就总听郡主说自己是个疏懒的性子，但从前到底没见识过，今日一见啊，才知道从前郡主还谦虚了呢！”几个女子穿的是伊人女子会所的罗师傅设计的衣衫，一模一样的，又都是青春年纪，水葱一样的年纪，这样说笑的时候，也是黄莺出谷。 “可不是么，要说啊，没见过郡主之前，总觉得好似多么传说一般，见到了以后才知道，传说也是不可信啊！”她们四个跟华锦也很熟悉了，虽说身份比不得华锦，但华锦平时并不会规矩身份，所以她们才敢这么开玩笑。 华锦就是后悔啊，晚上的时候应该到空间里面睡一会的，谁知道会这么早被弄起来，眼看着距离开始还有接近半个时辰，华锦对着容嬷嬷使了个眼色，然后对几个笑话自己的女孩子说了“你们几个可记得自己说了什么，你们可都还没有及笄呢，小心我到时候！” “哎呀，我们好怕啊！”几个人听到华锦这样威胁，拍着胸脯假装自己很怕。 其实有时候真的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华锦自己是个随心潇洒又开朗的性格，跟她关系好的朋友，也大多都是这样的性格，也亏得这江南的风水，养了一群温柔婉约又不是爽利的女子。 “哼，知道怕了就对了！”华锦笑着，站起来去一旁的净房，容嬷嬷看着，她迅速的跑到空间里面，好好的补了一觉。 今日家里的宾客众多，华锦养的那些凶兽全都在空间里面撒欢，要说起来，原本华锦的空间还小，这些凶兽就觉得空间不够大，总想着出去，后来这空间升级了，面积大了，这群喜新厌旧的，看着这空间里面有山有水，也不像是从前那样总叫着出去了。 华锦进空间以后，国宝就圆滚滚的抱了上来，华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好好的一个国宝，被她养的爱上了抱大腿，每次她进空间都是这家伙过来抱自己的大腿，果然是个明明可以靠颜值，偏偏爱上了卖萌的生物。 华锦跟熊猫大人眼对眼了好一会儿，这巨大的萌物总算放弃了华锦的大腿，放任华锦去睡觉。 外面的人只是觉得华锦去了一趟净房，也没有多久的功夫，原本梳的整齐的长发居然乱了，甚至脸上还带着一股朦胧的睡意，四个有司不知道华锦的情况，看到她这样，都忍不住的调侃“姐姐这是到净房里面补觉去了吗？” 华锦表示，自己不跟她们一样的，虽然谁的脸都有点肿了，但是，她不瞌睡了，成年对华锦来说着实算不上多么重要的事情，她心态一直都是成年人了，但是她怕丢人啊，这么多人看着，她要是迷迷糊糊的犯错，那可是丢大人了！ 按照黄历上算准了的吉时，华锦这边又重新整理了形象，终于，太傅夫人江氏终于站出来，华锦的笄礼，正式开始了！ 第七五三章 笄礼 场地上响起音乐声，徐夫人站在正中心，对周围参加观礼的人行揖礼，简单介绍今日是谁的笄礼，以及参加的人都有谁，宾客还礼。 徐夫人正式开礼，唱到：笄礼始，全场静！天地造万物，万物兴恒。父母传我，人生家国，贵至荣和。夫，人之因幼，少而及往，青年独立继承。家、族、国纳其人之成立，与其人之权利。此，特予正礼明典。成人笄礼开始，奏乐！ “请赞者入席！”四位有司站在舞台的一侧，楚流云和张秀也是一身正经，在舞台的另一侧点亮烛火，燃香！ 六人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徐夫人看着已经准备好了，便又唱到：有请及笄者的师父和师母！原本这里应该请的是父母，因为华锦的父母已经去世，所以代替的是师父和师母。 王明和赵红霞两人进门，张秀和楚流云上前，与王明还有赵红霞行礼，然后将两人带到主人位坐下。 徐夫人看着两人落座之后，又接着道：请宾客入席！ 陆妙贤原本就站在一侧的，看到这她曾经见过几次的笄礼，想到今日及笄的主角，是那个名叫华锦的女子，就有千般的心思绕在心头，若不是华锦，她的命运会如何，她无法想象，她很庆幸，能够与华锦相识，成就两人的一段友情，最庆幸的是，她不曾错过华锦这样正经的一刻。 听到徐夫人说请宾客，王明还有赵红霞站起来，楚流云还有张秀跟着一起，上前与宾客行礼，请人入座。 陆妙贤也跟着一起坐在位置上，等到所有宾客全都入席，王明和赵红霞才坐下来。 华锦静静的站在一旁的厢房里面，听到外面的一步一步，她总说自己并不在意所谓的成年礼，她现代的年纪到底也已经不小了，成年这个概念对她来说是那样的遥远，可是就在今天，就在徐夫人说出一段开礼的词的时候，她终于明白了，原来在这一个时代，及笄到底是多么神圣。 从这一日开始，意味着一个女孩子成熟，意味着她已经是一个大人，要承担更多的责任，那简短严肃的词汇里面，明明每个人都是相同的，却停在华锦的耳中，让她由衷的感受到，原来从今天开始，她就进入了另外的一个人生阶段！ 听到徐夫人说了笄礼开始，请笄者出东房，这一次，没有别人，只有华锦一个人，就像是她一个人干净的来到这个世界上一样，再一次，没有任何人的陪伴，她要面对自己的成年，要面对自己即将进入的，全新的人生。 楚流云和张秀在一旁盥洗了手，然后走过来跟华锦行礼，华锦也与他们同时对礼，出东厢房，走到王明还有赵红霞的面前行礼，又对着太傅夫人行礼，太傅夫人简单的回小礼后落座。 华锦之后才坐下来，徐夫人不急不缓的继续主持笄礼，楚流云和张秀上前给华锦整理妆容，给华锦梳头发。 陆妙贤难得看到华锦这样的一脸严肃，从出来之后，华锦的脸上就是肃穆的神色，每一个礼节和步骤都没有任何错误，一步一步的按照进程继续。终于到了正宾为及笄者加冠笄的时候。 欧阳夫人过来，从一旁的有司端着的托盘里面拿出来冠笄，面色严肃正经，看着华锦：执酒祭亲，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之后将冠笄加在华锦的发上，华锦行礼。此时华锦原本披着的头发已经被盘起来了，看起来立即比起从前成熟了许多，之后华锦到一旁的更衣室换了衣裳，着了褙子出来。 这就是一加，衣衫比起之前的那一套很朴素的相比，要好新鲜奢华一点，之后是二加，三加，到了最后，华锦一身宛如大礼服，满身的珠翠，却是富贵异常，也更加符合她郡主的身份。 静怡郡主一直在一旁看着华锦的及笄礼，说起来，她此生只得了一个女儿，当初给陆妙贤办及笄礼的时候，也是非常的用心，无论是赞礼还是正宾都是请了身份高贵的人，但非常可惜的是，当时的陆妙贤只是县主，不像是华锦，已经是郡主，这三加的衣衫，自然也更华贵一些。 杨氏和她身边的谷氏也是一样，看着华锦最后的穿着，都忍不住的赞叹，都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富贵人家出身的女子便是庶女也比起一般的小户人家的嫡女更像样一点，但华锦却不同，明明只是平民的农户出身，但是举手投足之间却充满了自信华贵。 容嬷嬷眼睛红红的，那小小的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子，今日终于长大了，成年了，她曾经以为，自己跟着这样的主子，怕是要多操心许多，但却怎么也想不到，改变她命运的，却是华锦。 华锦不仅仅去掉了她脸上的伤疤，也去了她心中的疤痕，她是她一生的恩人吧！ 静怡郡主跟华锦的关系不过一般，说不上多好，但是也说不上多么不好，不过是面子上过得去才来的，所以她看到这样的华锦，也只是感叹一个小小的农户之女，居然可以走到今日，到底是不同寻常的，顺便感叹一下自己女儿的及笄礼没有更完美一点，然而她却好似听到了身边的哽咽声。 转身，看着陆妙贤正拿着帕子抹眼泪，不由得好笑“这大好的日子，你怎么哭了？” 陆妙贤也觉得莫名其妙的，要说起来，她跟华锦真正相处的日子，不如她从前的朋友，但感情却更胜一筹，华锦说过的话，华锦做得事，华锦对她的改变真的太多了，她不是第一个支持她去做那些手工的，确实第一次跟她一起去做的，只有华锦，跟她一起坐在脏兮兮的工作间里面，一点点的去打磨那些在很多女孩子的眼睛里，都没有意思的事情。 所以有了清平弓弩，所以，有了她的郡主之位，若不是华锦，也许她一辈子都不会如此自信自己曾经擅长的那样，看着华锦，她忍不住的感叹时光，感叹她们的相遇，甚至相知！ 第七五四章 故友总相思 距离华府不过两条街的某处宅院里，李夫人到了儿子的院子，发现从来不知道什么是愁事的少年此时却是看着某个方向，满脸的若有所思。 “远儿在看什么，难得有时间，怎么不跟朋友出去踏春？”李夫人问道。 正发呆的李致远回头看着自己的母亲，笑着摇头“明日就是十五了，孩儿就要去军营，这两日在家陪着母亲吧！” 李夫人还是觉得儿子的情绪不太对“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母亲说说的！” “真的没有，只是觉得，世事变化吧！”李致远有些感叹，他母亲跟他说嘉善郡主就是名满燕国的华隐秀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是不相信的，那个一个人闯入倭寇集团，配合他们打击了倭寇在燕国的窝点的少年，怎么可能是女孩子呢？ 还有那拷问人的手段，那样的才华，那样的名声，怎么会是女子，他不相信的去查了户籍，却被告知，华隐秀的户籍他没有资格查找，他才不得不相信，原来她真的是女子。因为华隐秀即使才名满天下，也不过是一个布衣书生而已，而嘉善郡主，已经不是随便被人探究的了。 李夫人看着他这样，也反应过来“今日是嘉善郡主的及笄礼，你从前不是与她关系很不错呢，这样金贵的人物和身份，及笄礼一过，怕是那提亲的都要踏破门槛了吧！” 李夫人一边说一边看着自己儿子的表情，果然，听到她说提亲，李致远的表情就有些不一样，她便有试探“要说起来，整个苏州府里，能配得上嘉善郡主的人家也是不多，况且她从前那样穿着男装出门，名声很是不好，虽说身份高贵，却也不是谁都能接受的，咱们家也算是够得上的，之前给你说的亲事你总是不满，你跟嘉善郡主也算是见过，不如我去请个媒人……” 李夫人也只是试探一下，嘉善郡主就是华隐秀这件事，现在很多人都知道，即使从前觉得华锦是不错的媳妇对象的，也害怕她那样不守规矩的性子，她身份还高贵，一般人也规束不住，便是再高贵，再有能力，也不是当家主妇的料子。 李夫人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对儿媳也是有要求的，他只是看李致远这样，想着会不会是儿子对嘉善郡主有心思。 李致远听到母亲这么说的时候，却是苦笑“母亲再不要说这个，她自然是有更适合的人的！” 从前的时候不知道，当他知道华锦的女子身份之后，才看明白很多事，那无论华锦做什么，都安静的在她旁边护着，陪着，相信着的男孩，才是最适合的人，他只是觉得遗憾，到底是他错过了一个号女子。 彼时年纪还小，只是喜欢跟那个少年斗嘴，喜欢看着他吃瘪，却没有想过，为何对别人不曾如此，没有想过，为什么见不到的时候想念，见到的时候就总想吵嘴，像是想要靠着这个来让那人重视自己，多看自己几眼。 原来，在那样懵懂的时候，他也曾年少动心过，只不过“没事，未来我跟嘉善郡主，也不会有太多牵扯了！” 李夫人听着儿子这样说话，就有些担心李致远真的是对华锦如何，却发现儿子眉眼之间都是轻松，并没有愁苦和执着，更多的是放下，但还是想确认一下“若是远儿真的喜欢，母亲就请人去试探一下！” 李致远听到母亲这样说，过去搂着她的肩膀“试探这些干什么，早就没有牵扯的人了，何必再去惹了人生厌，前两日我见了那个李小姐，觉得很不错，母亲看看差不多就定下来吧！” “远儿不是勉强，母亲跟你说实话啊，虽然母亲也觉得嘉善郡主这样的真的不是非常合适的儿媳妇，但只要你喜欢，母亲还是可以接受的。”李夫人是真的很疼爱自己的儿子。 李致远笑着“我的娘亲啊，您可别说了，您不满意郡主，她说不定还看不上您儿子呢！” 那时候自己曾经的怀疑，到底导致了他们渐行渐远，而那个不问什么一直相信她的人，却一直在她的身边，整个苏州城里，不知道多少人传过华隐秀跟宁雅川乃是一对，两人这许久来，不知道多少次不避讳任何人的出来游玩。 亲密的动作让人侧目，即使如此，两人也好似不在意一样。李致远就知道了，即使自己更早知道华锦是女子，也做不到跟宁淏这样，哪怕污了自己的名声，也要护着一个女子的任性。 所以，青春萌动时候的一丝懵懂的心动，便应该最恰当的时候结束，即使坚持，有时候也只是毫无意义，因为他们都不是从前的模样，而那个人，也不曾回头过。 这世间的缘分有许多种，谁又能说过，曾经的华锦，不曾对那个总是跟自己对着干，欢喜冤家一般的少年心动过呢，只是戏谑一般的调戏，也许也曾经带上过华锦自己不曾意识到的真心。 但人的一生总会遇到一些人，有些人注定是只有这样浅薄的缘，在该淡出的时候选择淡出，也许有一天，当他们都经过岁月的冲刷，再次相见，才能笑着谈论起他们幼时的曾经。 “我儿子这么好，她多能耐，看不上你！”李夫人听了以后，故作生气。 李致远给李夫人捏肩膀“是啊是啊，我可是小将军呢，母亲，晌午我们吃什么啊？” “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扣肉，早早的就吩咐厨房给你炖着了！”李夫人听到儿子要吃的，说道。 “我就知道，娘亲最好了！”李致远跳起来，哪里还有小将军的威严。 李夫人满脸都是笑意的看着李致远，两人慢慢的进入院子，声音渐渐细不可闻。 有时候，人生就注定是一次次的选择，有人选择不放弃的执着，有人则是选择恰到好处的放弃，放手了不该的缘分，才有可能去迎接真正属于自己的好缘分啊！ 杭州府衙后院，刚刚起来的男人也看着苏州的方向，新婚的夫人起来张罗早餐，出去跟公主请安，安静的院子再次活动起来。 正月十四，常玉磊告诉自己，放任这一天的思念，他现在已经无法分辨自己是为何倾慕，又如何把那个女子放在心中，内里的感情太过复杂，到底，是不符合那个女子对爱情的要求吧，那真相到底如何，便也，不重要了，她欢喜，就好了！ 第七五五章 刚好，遇见你 “就知道师兄在这里！”华锘端着酒壶，在一旁的院子里找到了正静静坐着的宁淏。 宁淏听到华锘说话的声音，笑着让他过来，看着华锘手里还拿着酒壶，笑着说道“是知道你姐姐今日没空管你，才这样喝酒？” 华锘摇头，自从姐姐教他，他算也爱喝酒，但是却很克制，华锦说的很对，酒这种东西，不能上瘾的“只是想喝！” 自己姐姐今日及笄，他却只能安静在一边，甚至不能看着姐姐这样的时候，他也曾经要求过，但虽然他是弟弟，却还是以不符合规矩被拒绝了，女子的及笄礼，除了父亲，是不能有男子出席的，即使是亲弟弟。 宁淏似乎有些明白华锘的心思，其实想想，华锘可以说是华锦带大的，他继承了华锦所有的思想，所有的为人处世的方式，在太多人的眼睛里，华锘只是华锦的弟弟，华锘也享受这样的身份，看着姐姐有着那么多的光芒。 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都是一样的，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华锦是唯一，但是华锦却拥有整个世界。 “那就喝吧，听着声音，应该是二加了，一定，很漂亮！”宁淏仔细的听着一旁院子里的声音，只隐隐约约的听到音乐的声音，再也没有其他。 可他就是这样在这个院子里，安静的听了许久，即使听不清，这里也是此时距离那个女子最近的地方。 “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姐姐什么时候不漂亮，她任何时候都是美的，全天下最美的！”华锘就着酒壶喝了一大口，曾经每每入口都让他满足的甘醇，现在却有点苦涩。 华锦及笄了，这意味着，距离他的姐姐，离开他的时间也不远了，有时候华锘会想，如果姐姐真的不认识师兄就好了，就算认识了，不喜欢就好了，那样她就永远只是他的姐姐，不会变成另一个人的妻子。 每次想到这里，他都觉得自己太自私了，明明，他也希望姐姐能够幸福的，如果真的一辈子不嫁人，又怎么能够领悟另一种幸福？ “是啊，漂亮！”宁淏听了华锘这样夸张的称赞，却也是跟着点头“从第一次见到就觉得漂亮了！” 即使是现在，他也不会忘记自己跟那个女子的初见，明明是白茫茫的朦胧雾气中，只是那样的惊鸿一瞥，却是从此就根植在了他的心中，每每想起，便是心中酸涩中带着甜蜜，那时候他才明白，为何母亲可以一辈子都不愿意从那美梦中清醒过来，大概是，那样的梦境太过美好吧！ 美好的，好像付出全世界，也想要沉浸其中。 “所以你早就打姐姐的主意了是不是，你说，是不是很早就喜欢姐姐了？”华锘发现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他也很好奇，宁淏到底是什么时候喜欢自己姐姐的？ 宁淏听到了以后，笑着说道“从第一次见面啊！” 虽然华锦不曾问过，宁淏却早早的准备好了答案，那是他用了所有的心思，才明白过来的，从那一天在路上的一个眼神，便是他注定的沦陷，只不过后来华锦出现在他的身边，然后一点点的，他慢慢的察觉罢了。 “在桂园？”华锘皱眉“但是那时候姐姐还穿着男装啊，你又不知道她是女子，怎么会喜欢？” “不是，是在那之前！”在那次见面的八个月前，他们在路上的偶然相遇，那是他们缘分的开始，而桂园的相见，却是让他再也不曾从华锦的身上转移过视线，那时候他不懂为什么，只是一以为那是对师弟的关心，后来才明白，那就是爱！ “喜欢，欣赏，爱慕，不过就是情感吧，跟穿着，身份，打扮，甚至是性别也没有关系啊！”宁淏想过，如果华锦真的是男子，他是不是也会喜欢上他，没有结论。 也许也是会的吧，在很久很久以后，不会那么发觉，也许一辈子都只会当做弟弟，谁能知道呢，华锦总说，这个世界上，是没有如果的，所以，燕国只有一个叫华隐秀的少年，是女扮男装，也只有一个名叫宁雅川的少年，一次相见便留下印象，之后便是永久的沉沦和倾慕。 甚至是，未来永恒的相守，这就是现实，不需要去假设其他可能，没有意义，也不会发生。 华锘听了也觉得有道理“这倒是，姐姐这样的人，无论是什么性别，都是值得被人爱的！”真正的优秀应该是超越性别的，在华锘的心中，他的姐姐就是优秀至此。 宁淏笑着点头，继续听着那边的音乐声，猜测着那个女子现在在做什么，穿着什么样子的衣衫，是不是美的让今日这湛蓝如洗的天空都失了颜色。 他一样遗憾不能第一次看到他的小六第一次将头发挽起，可是却已经懂得不去勉强，他已经从这个世界上偷到了太多的幸福，便知道自己总是不要太多贪心的，免得再失去现在拥有的。 去年秋日里，他跟华锦一起去山上赏那几株野菊，凌霜的野菊花依然开的旺盛，一路上两人弃马而行，就这样手牵着手的走过艰难的道路，几次两人都差点摔倒，却又互相扶着走过。 每一次走过坎坷，两人都是相视的笑着，在那一个下午的时间，宁淏好像感受到真正的平静，好像是，只要这个女子在他的身边，他便有足够的信心走过千难万险，千山万水一般。 “师兄，到了，辛苦过后总会有美好的风景，不是吗？”到了那处赏菊的地方，华锦笑着看他。 宁淏走上前，从背后拥着女子“小六，一辈子都这样跟我一起走，好不好？” 华锦的手放在他抱着自己的手上“好！” 那时候华锦还说过什么呢，她说过，有时候，缘分不过就是，漫漫的人生道路上，不早也不晚，刚好，遇见那个人。 “所以，相爱就是你刚好遇见我，我也刚好遇见你，这种恰当，就是我们最好的缘分！”也是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安排！ 华锘看着宁淏安静的看着一个方向，背着手一脸沉稳，也许他早就该发现了，从很久以前，宁淏的目及所处，便总有华锦的身影。 原来，从那时候开始，上天就已经给了他们，最好的安排！ 第七五六章 老师教的好 一个及笄礼进行了整个接近两个时辰，才终于到了最后一刻，华锦和王明赵红霞才送走了宾客。 “啊，总算结束了！”等到人都走了，华锦松了口气，看着王明还有赵红霞“老师和师母也累了吧，时辰不早了，家里准备了午膳，一起用吧！” 王明和赵红霞看到华锦明明一身华服，但是却一副没正形的样子，真是不知道刚刚华锦是怎么一点都不出错的。王明听着华锦留他们吃饭，哪里还会跟她客气“哈哈，留是要留的，只是小六你可要准备好美酒啊！” 王明摸着胡子，收了华锦做弟子当然是因为她的确聪慧，学问也好，但现在华锦有个更大的优点了，那就是，华锦这边有好酒啊，有了这个弟子，王明整日的喝的都是最好的酒，外面那些酒，他已经喝不下了。 华锦听到王明要酒喝，马上点头“这是自然的，早早就准备好了美酒，就等着先生品尝呢！”华锦笑着伸手邀请王明。 王明见到她如此，果然背着手进门了，赵红霞看着自家夫君和小六这样，也只是笑着摇头，跟着一起进门。 王明他们才到了用饭的花厅，就看到宁淏还有华锘都在，不说华锘，这本来就是他家，在也是正常的，但是，王明看着自己的得意弟子，从前还是很得意的，但最近就没有那么得意了！ “小四，我让你做的文章可做得了？”宁淏在华锦进门的时候眼睛就离不开她的身影了，只是对着王明还有赵红霞行礼，之后就盯着华锦不放。 华锦被他这么看着，却是调皮的抽了抽鼻子，听出来王明语气里的为难，笑着说道“这身衣裳实在累赘，小六到房间里面换一下，小锘？” 华锘倒是真的节制，并没有喝太多，听到华锦叫自己，马上说道“姐姐尽管去，小锘会负责这里的！” 华锦的相貌出挑大家都是知道的，华锘见到今日的姐姐，也是惊艳，但毕竟熟悉了么，不像是宁淏，不管什么时候，总会这样看着华锦发呆。 听说华锦要去换衣裳，宁淏的身体虽然端正，那眼神却是一直缀着华锦不放，赵红霞看着这小儿女的情状，也只是好笑。 王明就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情绪“小四！” 宁淏无辜的看着他的老师“文章已经做好了，老师您要现在看吗，弟子原本是想要下午给先生看的！” 王明对这个弟子真的是不知道要说什么，从前总觉得自己这几个弟子，宁淏年纪虽然不大，但从来沉稳，没想到每次在华锦面前都是这副没出息的样子，看着就让人想打他。 “是吗，做得如何，距离秋闱可是没有几日了，你要专心做学问啊！”王明虽然心中腹诽，却是好似在正经教育一样。 宁淏和华锘听了这话全都莫名其妙，这是说的什么话，八月才秋闱，现在才正月，这差了大半年呢，什么叫没有几日了？ 两个弟子这样莫名的态度惹得赵红霞忍不住的想要笑，只觉得她夫君活的岁数大了，倒越发跟小孩子一样，总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的计较这些。 王明却是觉得自己特别有理，不到一年了，说没有几日怎么了，他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现在幼稚了呢！ “是，老师，弟子遵命！”虽然觉得这话说起来有些奇怪，对华锦各种敏感积极的宁淏同学还是没有清晰的接收到王明的点，只是以为王明是为自己着想，所以恭敬的答道。 王明看着他这么听话，不知道为啥，就更生气了，但又没办法说觉得宁淏对华锦太痴迷了，因为很奇怪啊，明明他自己都更疼爱华锦呢，只能坐下来“不是说有酒，什么酒？” 赵红霞最是了解他，看到他那个郁闷的样子就觉得开心的不得了，对着两个莫名其妙觉得自己的老师生气的学生道“你们老师上午太累了，没什么，给他准备些温和的酒来就好了！” 王明要说什么，结果看着赵红霞不同意的眼神，到底没干反驳，也幸好华锦自己酿的酒都是比较温和的，对身体也好，要不然赵红霞都不会让他饮酒的。 华锦回去房间换衣服，从房间里才出来，却看到她身边那些丫鬟居然全都站在院子里，整整齐齐的，容嬷嬷和芙蓉她们也跟着几个快步走到这群人中间，一起跟华锦行礼“奴婢恭贺郡主寿辰！” 华锦看着她们如此，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你们这是给我惊喜吗？我可没有准备红包啊！”虽然这样说着，手里却从空间里掏出一小袋珍珠出来，拿给容嬷嬷分下去，大丫鬟就给两颗大的，小丫头就给两个小的，剩下的自己打首饰也好，不管怎么用都好。 这样耽误了一小会儿，华锦也不能让王明他们等着，便匆匆的来到花厅，结果进门却发现王明一边自斟自饮，却是在考校宁淏还有华锘的学问“可是师兄和小锘犯了什么错，老师要这么惩罚他们？” 华锦假装自己没有看到宁淏对自己的眼神，进门跟王明行礼，笑着问，王明听到华锦这是帮着宁淏说话，看着她“怎么考校学问在小六这里是惩罚吗？小六的琴……” 华锦现在一听到琴这个字眼都头疼，赶忙说道“能不是惩罚吗，守着这样一大桌子好吃的，却只能看着做学问，太辛苦啊辛苦！”华锦有模有样的。 王明看着华锦这样，原本觉得自己这两个弟子整日的围着华锦一个女子转，总觉得显得有些没出息，现在看着华锦这样笑闹，便觉得自己真的是活回去了，放过了宁淏还有华锘“就你华小六是个机灵的！”就算明明帮人解围，也总能这样的方式。 华锦呵呵笑着“老师说的对，不过小六之所以机灵，是因为老师教的好！” “你这丫头，就是会哄人开心！”哪怕知道华锦是故意甜言蜜语，糖衣炮弹，王明还真的就吃这一套，没办法，要不是这样，就华锦这一年来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练琴的节奏，换了徐深他们肯定是要被罚死了。 到了华锦这里，不过就是变成教训她罢了，其实华锦一直都受到更多的关心宠爱啊！ 第七五七章 没毛病 宁淏和华锘两人也是被罚的莫名其妙的，原本好好的在说话，华锦说去换衣服，才离开王明就开始找茬了，两人被考校了一番之后，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犯了什么错。 幸亏华锦来了，又是撒娇又是插话的，把两人拯救过来，王明也是觉得两个弟子都太看重华锦了，但是看着三人这样的相处，又觉得自己想的太多，三个孩子明明最是好好的，从前华锦穿着男装，各种参与好多事情，他就算知道华锦其实是女子，但不自觉的还是把她当成正经的男孩子来看待。 但是今天才参加了华锦的及笄礼，十五岁的女子早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一身华丽的女装更是聘婷，从前觉得宁淏还有华锘对华锦怎么看重也觉得正常，这时候就觉得好像奇怪了。 等到华锦换了家常的衣裳出来，头发简单的束在背后，姜黄色的小袄搭配翠绿的马面裙，俏生生的好似小葱一般的，再看着三个人站在一起，便知道是自己着相了，华锦仍旧是从前的华小六啊！ “给我的？这次师兄送我的是什么？”华锦再次回来，宁淏把自己精心准备的生辰礼物交给华锦。 宁淏的产业不多，从前不过是有点租金维持，后来在西南跟着华锦一起弄翡翠矿，华锦都是按时给他提成的，他大部分都收起来，等着以后华锦嫁过来，就都交给华锦保管。从前他给华锦准备的礼物大多不太贵重，多是自己用心动手做的。 比如现在华锦写字的时候经常用的印鉴，那方印章就是宁淏亲手所雕刻，虽说料子未必多好，关键是这份心意十分珍贵。 宁淏听到华锦这么问自己，脸上都是笑意，专注的看着华锦的眼睛，不直接说给华锦送了什么，却是期待她打开那一刻。 华锦见到他那样的眼神，便将那长方形的红色木盒子打开，红布上静静的躺着一枚簪子，通体都是一块红翡，中间镶嵌着金丝，华锦看到这簪子之后睁大了眼睛“你把这块料子用了？” 这金丝红翡是挺难得的料子，华锦的空间里倒是有一些，但是华锦最是懒惰的性子，那山上的矿石不少，她却是连弯腰去捡都觉得麻烦，这地方到底让她变成了一个工作间，不过就是热闹些，整日的动物乱窜。 华锦之所以会这么说，还是因为这块红翡是在西南开出来之后运到苏州的，是在宁淏的翡翠矿里面发现的，红翡虽然不多见，但总是有，但是这样的金丝红翡却是少见的，宁淏当初看着料子好，就自己留了下来，专门请了伊人女子会所的翡翠雕刻师傅，用了整整半年的时间，才雕刻了这簪子出来。 因为华锦从前并未及笄，女装的时候不能戴簪子，但是现在她及笄了，就可以戴了，宁淏才送这份生辰礼物。 “这颜色适合你？”宁淏听到华锦问自己，点头，在许多人的眼睛里，红色都是一个泰国锋利的色彩，看着的时候便会觉得过于严厉，但是宁淏却始终记得，第一次看着华锦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品级大妆的模样，即使是现在想起来，也会觉得，自己是多么幸运，才得到这样好的女子的倾心。 华锦拿起这枚簪子，花头并不算大，通透的红色底子里自然的飘着金丝，就连花头都是与众不同的“罂粟！” 华锦或许依然是五谷不分，认不得太多的作物，但是对于花，她是很有些研究的，这分明就是一朵绽放的罂粟花。 宁淏点头，他从前并未见过这样的植物，后来还是华锦无意中跟他说起有这种植物，并且给他见过。那是一种很艳丽的花朵，只是那样看着，似乎有些平凡，但是却又带着致命的诱惑和魔力。 这一次给华锦准备礼物，宁淏便亲自把这花画下来，跟那个雕刻师傅几次沟通，这块金丝红翡不算太大，要雕刻出来这一个簪子，就只能一蹴而就，不敢有丝毫的出错，最终出现的这个效果，也是跟宁淏想象的一样，因为他很想跟他的小六说，她对他来说，就是让人沉迷的罂粟。 华锦还是有些意外的，实际上，她以为宁淏又会自己做了什么送给她的，她本就不缺什么，有时候一份心意，比起什么都要重要一些。然而宁淏还是给她惊喜了，这礼物，也是够特别的，她不知道自己还有做罂粟的本事呢。 两人这样的对话倒是让王明他们很是疑惑，不知道他们说的罂粟是什么，倒是那簪子的确是华美异常，宁淏拿着簪子给华锦戴上，满意的点头“很适合你？” “是吗，以我的美貌，应该没有我戴了不好看的吧！”华锦总有种厚脸皮的自信。 宁淏听到华锦这样的厚脸皮，却是笑得开心“是，小六最好看了！” 华锘受不了这两人每次都这么黏糊“师兄怎么这次跟我撞上了？”原来，他也是给华锦订了一只玉簪，却是清水白玉的底子，清秀的白玉兰很是雅致。 华锦也很是喜欢，都好好的都收起来了，王明和赵红霞看着他们这几个小儿女的样子，也觉得挺好的，未来他们会是一家人，一起相互扶植，这样就很好。 “郡主生辰快乐！”几人说话的功夫，就听到容嬷嬷他们说话的声音。 回头，华锦看着几人端着的东西却有些不知道要用什么言语来形容“这是什么东西？” 入目的是一个黄色的糕饼，上面涂抹了红色的果酱，又用菠萝果酱在上面写了几个字，若不是没有奶油，华锦是不会错认蛋糕的，但是这个看起来跟蛋糕也是有差别的啊！ “奴婢之前听郡主说过一种生辰时候吃的糕饼，所以好好的研究了一下，给郡主做了个生辰糕，祝愿郡主芳龄永继！”芙蓉上前说道。 华锦听了以后笑着摇头“好吧，生辰糕，生日蛋糕，圆的糕饼，的确，没毛病！”虽然跟现代的蛋糕是不同的，但是华锦也得承认，这个东西已经很接近蛋糕了，然后她又抬头看着芙蓉“倒是难得从你口中说了句高级词汇，难道是有老师教你？” 第七五八章 都是套路 “我就说会露馅的，你既然回来了，何必让我出来说这个！”芙蓉听到华锦问自己，回头看着什么人。 然后所有人就听到一个软糯的女声“当初明明是你要我教你的，现在露馅了居然说我！”然后，一身翠色的秀丽身影就出现在所有人面前。 女子的个子不高，但是眉眼中却是淡淡的清冷，此时正带着微微的笑意，走到华锦面前“子衿祝贺郡主寿辰！” 华锦看到她很惊喜“子衿你怎么回来了，之前不是说赶不回来了吗？” 当年常子衿在刑部被拷问了整整三个月的时间，一直到李家的罪证都已经确凿，李家举事失败，南安王被放出来的时候，她也跟着被放了出来，她身份地位，本就不是什么重要人物，这次却也算是提供了不少资料，因华锦之前特意交代过赵氏他们要护着她的周全。 到底是保了一条命，不仅如此，还免了她的贱藉身份，不过变为平民了，去年九月的时候，杨贺派人把人给华锦送了过来，彼时的常子衿也已经是受尽了折磨，身上有着不少的伤痕，瘦弱的可怜，却是满眼的希望，看到华锦的第一句话就是“郡主，子衿终于出来了！” 一路上都不曾多话，温柔顺从的女子，在见到华锦的一瞬间，泪水崩溃，华锦知道，她说的不仅仅是从那刑部出来了，更是从以前低微的身份中，她终于有了新生，正式的新生，不用躲藏，她再也不是那个谁见到都不在意，都随意想要猥亵的妓女，她不高贵，可是也不低贱，她以后只是常子衿了，只是常子衿！ 华锦帮她把身上的伤口愈合，对于一个内心愿意坚强和高贵的女子，她选择了去给她机会，她相信，一个女子，只要内在有这股坚韧，便一定会超越平凡。 之后常子衿就一直跟在华锦的身边，以婢女的身份自居，她并没有卖身契，华锦也不曾约束，对她也十分信任，经过长期的积累，华锦感觉到自己的影响力已经足够，年前的时候开始考察要做女学的事情。 为了请到一个不错的女先生，常子衿年前就去了南京，本来说回不来的，谁知道竟然回来了。 “郡主的生辰，子衿如何能错过，只是到底晚了，不曾见到郡主的及笄礼！”常子衿仍然是有些清冷的气质，只是在跟华锦说话的时候，才会流露出一点温柔。 也因为华锦男装的时候也会带着她，倒是让风流公子华隐秀跟这位曾经的花魁之间的绯闻传的很是热闹，华锦也不曾在意这些，反而很喜欢看着女孩子慢慢的被打磨出更光亮的彩色。 “好家伙，你们这次是集体给我惊喜啊！”华锦笑着说道。 “子衿一个人回来哪里算得上是惊喜，子衿这次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好像嫌给华锦的惊喜还不够一样，常子衿又说道。 “你真的办成了，清先生来了？”才问完，看到常子衿点头，这可真的要算是惊喜了“太好了，子衿，你真的太棒了！” 常子衿笑着“不负郡主重托！”言语里多了从前都没有的自信。 王明和赵红霞从前就听华锦说过要弄什么女学，当时觉得华锦不过就是想着传授一些妇容妇德什么的，没想到华锦做得还挺有劲头的。后来华锦真的把女学办起来了，他们才知道自己多天真，华锦这样的女子，她怎么可能做跟别人一样的事情，她要做得，是让燕国出现更多她这样的女子吧！ “你们这一个接一个的礼送上了，我们这什么都没有的，好像是不太合群了啊！”王明和赵红霞笑着说道。 华锦听了也笑着“老师和师母能来便是最好的礼物了！”说着又指着那个蛋糕“端上来吧！” 对于生辰，华锦早就麻木了，前世活到了三十六岁，过了三十便不怎么过生日，倒是来了这燕国，每年总有人记得这件事。 “现在可是没有惊喜了吧？”等到几人都坐下了，华锦还看着门外，又问了一句。 华锘忍不住的也看着门外，然后才道“还是不要来惊喜了，若是再来，这满桌子的菜肴，怕是都冷了！” 华锘早已经不是小时候的样子，可到底是华锦带大的，偶尔正经之余便会突然有这样的一面，也是个小吃货，满桌子的人听到华锘的话，全都笑了。 一起用午膳，徐深来的时候却是他们正吃的一半，看到他们这样齐的聚集在一起，他也只能嘟囔，原本他也想着今日华锦及笄，他是男宾，不能入内，便等午后过来，谁知道今日华锦家里聚的这么全，却只丢了他一个。 “师兄用午膳了吗，芙蓉给我做的生辰糕，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坐下来尝尝！”华锦却是不理会徐深的抱怨反而笑着说道。 徐深看着华锦一脸笑容的样子，撇嘴“这时候你想起来我这个师兄了，小六你说说，师兄对你不好吗，居然不叫我！” 王明美滋滋的喝了一杯酒，看着徐深“你的架子倒是够大啊，小六上午要办及笄礼，忙完都不早了，你要是想来，怎么不提前来？” “老师，您就偏心小六，都是您的弟子，您也看看弟子吧，弟子也是很优秀的！”徐深到底不像是宁淏那样严肃，跟王明平时的时候也会这样轻松的说话。 “师兄，本来今日是打算晚上好好庆祝的，到时候邀请师兄一起，谁知道四师兄这么早就来了，这不就赶在一起了！”华锦先是解释了一句，才说道“师兄有个事情说错了，论起优秀，小六自认为还是超越五师兄的！” 徐深看着华锦一身女装，模样倒是真的很有郡主的样子了，但是，内里还是那个欺负人的华小六“口说无凭，有能耐咱们比一场！” 华锘在一边看着都无奈“五师兄，这么久了，您也没有赢过，何必呢！”无论是文斗还是武斗，永远都在输的徐深怎么就要一直挑战呢！ 徐深拒绝“我不是为了赢，我是为了我的自尊！” 华锦端着一块蛋糕过去“来，先吃糕吧！” 香甜的味道传入鼻子，徐深捧着盘子“好吃吗？” 涨一岁有啥用吧，照样被华锦这么糊弄！ 第七五九章 清先生 第二日就是正月十五上元节，华锦有些迫不及待，一大早就起来了，容嬷嬷她们也是跟着一起忙活着。 “哎呀，清先生既然来了苏州，也不会马上就走，郡主这是着什么急！”茉莉带着桔梗两人张罗早膳的事情，看到这一大早就着急忙慌的，说道。 华锦正站着被几个丫鬟伺候着穿衣服，听到茉莉和桔梗这样说，回头笑道“这有本事的人都值得尊重，昨日我及笄，当天不去也算是理由，但今日若是不早早的过去，如何表现出我的诚意？按理说，这事儿就应该我亲自去的！” “就算是再有本事的人，哪里值得郡主这样亲自奔波，况且有子衿在，她也能做的很好的！”海棠给华锦整理袖子，说道。 现在她们的分工也是很清晰的，一般来说，华锦的衣食住行在家的事情，都是她们四个来管着，容嬷嬷和冬青算得上是家里的内外的官家，至于茉莉，一般是辅助容嬷嬷的。 对外的那些事情，就都交给常子衿了，常子衿不是丫鬟，大概都是苦命人，知道常子衿以前在青楼，家里倒是也没有说什么的，何况常子衿跟着华锦学着做事，倒是越发的精明干练，很多人都很佩服会读书写字又能干的她呢！ “我说怎么一早听着喜鹊叫，原来是有人念叨我了！”常子衿也起来了，进门之后跟华锦行礼。然后才跟芙蓉她们几个笑着说道。 “我们几个念叨你就有喜鹊叫了，那要是郡主念叨你，可怎么办？”芙蓉跟常子衿最是熟悉，打趣她。 常子衿听了之后就笑着看华锦“这我哪能知道，不如郡主您念叨念叨，让子衿感受到被贵人念叨是什么样子的？” 华锦听了以后看了几人一眼“一大早你们倒是叽叽喳喳的热闹，子衿用早饭了吗，没用的话就与我一起！”华锦换好了衣服，走过来准备用饭的时候，问了常子衿一句。 常子衿听到华锦这样说，笑着说道“已经用了饭过来的！” 常子衿是跟芙蓉她们一起用饭的，她算是这府里最特殊的存在，不是奴婢，但是也不是多么高贵的身份，她也从不觉得自己如何，每日都是跟百合她们几个丫鬟一起，还专门教她们写字什么的，容嬷嬷把这活计卸了后，整个人都轻省了。 用了早饭，华锦收拾了出门，因她想着去拜访人家先生，不好带一群人，好像多么仗势一样，于是就带了茉莉还有常子衿两个人出门。 “你昨日可是把人安排的好了，清先生是难得的请高人，咱们既然请了人来，就不能委屈人家。”上马车之后，华锦问常子衿。 常子衿笑了“我的郡主娘娘，这问题您昨日已经问过了，安排的挺好的，子衿将人送到女子会所的客院了！” “那就好！”华锦之所以会如此紧张，也不是夸张，她既然要做女学，请的先生自然就不能是男子。 华锦自己的学问和本事也有一些，但她毕竟只是一个人，比如规矩，华锦是准备让容嬷嬷去传授的，论起规矩，怕没有比宫里面的规矩更多了，除此之外，还要教女子读书识字，常子衿也是才女，可以做得，至于一些刺绣算账什么的，华锦做生意的，也都找到合适的了，但这位清先生，却是华锦专门请来担任女学的院长的。 华锦自己虽然已经是郡主，因为伊人女子会所，她的名声也的确被人所知，但主要是贵族女子，她这女学，偏偏并不是给贵族女子所设立的，所以除了她自己，一个更有公信力的院长是很重要的。 在这样的背景下，要找到一个有公信力的女子，还是那种名满天下的简直不知道多难，华锦废了很多功夫，才定下来这位清先生。 被称为清先生，是因为燕国从立国到现在，她是唯一一个以女子的身份本人尊为先生的人，清先生出身不算太高，不过小小地主，但是却从小生的聪慧异常，读书也是极好，家里早早就为她定了一桩婚事，她小小年纪却是学问比一般男子都好，又是争强好胜，出来与人拼斗才华，弄得她订婚的人家觉得她不守妇道，便退了婚。 这位清先生也是个倔强的，因为这样被退婚，她不仅不收敛，反而一人之力单挑当年的南方和北方的有名才子，无论是琴棋书画，锦绣文章，竟然最差的成绩也只是平局，相当的彪悍，这样一来，她的学问无人质疑，倒是也有些仰慕其才华的男子有求娶之意。 华锦当初听说这位清先生的行为的时候，深深的震撼了，比起这位先生，她算是什么啊，她那些所谓的名篇，还是抄袭的，这位可是真正的天才和大神，别问华锦怎么知道，这位清先生的诗词，没有一个是属于现代的，否则她真的以为遇到同乡了。 但那时候清先生也已经二十三岁了，她常年读书识字，自知做不得贤妻良母，何况求娶的人也不过平庸，大多是想要借着她的名声，她看了太多那些所谓男子的字眼，这倔强的女子居然拒绝所有的求婚，并且自梳，一生未嫁。 华锦之所以不曾听说过这个女子，是因为，她这件事距离现在也有时间里，这位清先生今年已经六十岁，在家中不过给距离近的人家教一下孩子，她学问高，名气大，生活也是无忧。 华锦从前不曾关注这些，倒是没听过这位大神的名声，这次听说了之后，虽然知道清先生的年纪不小了，却还是特意修书过去请求，原本华锦还想着自己去的，可是临近过年，过完年之后就是她及笄礼，最后是常子衿代替她去的。 幸好这位清先生虽然性格固执倔强，却也并不是不讲理之人，常子衿到南京之后也是用了很多功夫，晓之以理，甚至把华锦对于女学的所有概念和想法都说了，最后才让这位已经许多年不出山的大拿离开南京，来到苏州！ 第七六零章 终结悲剧 昨日常子衿把人送来的时候就说过，今日郡主回来，所以一早华锦到的时候，女子会所还没有到营业时间，但是却已经是中门大开，等着迎接华锦。 现在苏州的伊人女子会所的官家早就不是曾经的秋兰还有绿竹，而是换了下面升上来的人，这一年的时间里，华锦扩张女子会所，人员是最麻烦的，若不是有空间这个作弊利器，华锦根本没办法推进这么快。 就算这样，华锦也是每一个分店都亲自检查，今年也会定时去巡视，必定要让服务都是一致的，免得影响品牌，一年的时间，嫣脂斋的容色依然再卖，但是价格不再那么夸张，数量也上升了。 长公主干脆的将所有的容色换了自己嫣脂斋的包装，对此华锦也没有说什么，容色最终成为华锦一个人的品牌，同时，也是现在所有燕国贵族女人追逐的对象。 因为小张大夫，华锦又建立了一只团队，每天不做别的，就是研究各种能够美容养颜的化妆品，大多都是年轻人又醉心医学的，有人觉得这是对医学的亵渎，但是慢慢地，也有人品味出来，看似只是美的外表，实际上也是在治人，何况这几乎算得上是一个新鲜的医学分支，大家兴头还很高。 最开始都要华锦根据现代的记忆来提一些想法，现在团队运作起来，已经可以有自己的想法了，至于这些人，华锦也都是一个个的敲晕了弄进空间，她觉得有个空间真心不错，不仅仅能种菜，还能够让人听话，作用真心大，就是升级的要求有点变态，华锦想着，怎么着也不能再让它有机会升级了。 如果从前的容色只是蔻驰，现在的容色，则是燕国女人心中的爱马仕，只能被追求，有银子都未必能有，更何况伊人女子会所真的是包揽了几乎所有女人的需求，最明显的是去年慕容桓还接到地方官员递折子说女子会所导致很多女子不事生产之类的，慕容桓整日忙着跟那些世家斗的焦头烂额，这种无聊的帖子，秦尚任果断自己就给驳回了。 现在的官家叫秋菊，是跟秋兰一起来女子会所的，见到华锦来了，赶忙上前迎接，亲自扶着华锦下车。 “昨日来的客人怎么样了，可有什么需要的？能满足的就尽量满足！”华锦问秋菊。 秋菊说道“子衿姑娘送来的贵客，奴婢们都好好的敬着，先生倒是没什么要求，饭吃的也还好，只是昨日特特的参观了整个女子会所！” “可说了什么？”华锦又问。 秋菊又道“这倒是没有，不过先生似乎很喜欢咱们做的点心，今日身边的孙女还过来要过呢！” “先生年纪大了，你们多做些绵软的点心上来！”华锦就这样一边问着，一边进门。 伊人女子会所的客院里，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女孩扎着双环髻，坐着练字，只是很是不沉稳，写两笔就要看着外面“姑奶奶，您到的这个地方真好，怪道您要来呢！” “哦，你这小丫头怎么看出这里好了？”穆清听到侄孙女这样说，笑着问。 “这里的姐姐都很漂亮，什么时候都笑眯眯的很和气，而且对我们都很客气，还有，这里的东西都好好吃，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有很多奇怪的东西！”女子会所的很多设施女孩子不懂。 穆清听到女孩子这么说，却是微微一笑“果然是女子会所，便是你这样的小姑娘，进来了，怕也是不愿出去了，可不是女子会所，到底是算计透了女子的心，才有这名声了！” “秀多谢清先生的赞赏！在下华锦，不知道清先生可方便一见？”华锦站在门口，听着里面的童言童语还有穆清的话，问道。 穆清缓缓的从座位上坐起来“这女子会所既然你才是主人，既然要见我，如何还要跟我请求？” “这女子会所虽然是华锦所有，但清先生却是华锦仰慕的人，更是华锦专门请来的先生，这才是应有的尊重！”华锦回答的不卑不亢。 穆清原本以为华锦这样的年纪，这样的身份，这样的成就，怎么也该有些傲气的，没想到华锦会如此尊敬，她虽然来了，但却未必真的留下来，她不知道这个嘉善郡主到底要做什么。 “穆清一介布衣，当不得郡主如此，郡主请进吧！”说话间，房门打开，开门的是个扎着双环的小丫头，大大的眼睛正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筝儿，见到郡主怎么也不行礼？”穆清走上前，带着侄孙女要跟华锦行礼。 华锦见到老人家这个年纪了，哪里会受她的礼？忙伸手扶着老人家“先生莫要折煞华锦，华锦这般年岁，哪里当得起您的礼？” 穆清本身岁数就不小了，华锦这样的礼遇她才觉得舒服，便没有坚持行礼，华锦看着她这样，反而安心，若是坚持一定要走这样的礼仪，今日她反而未必谈好。 “先生在这里可住的舒适，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那些婢女们去做，因昨日是华锦的及笄礼，家里的事情颇多，今日才能过来拜访先生，还请先生见谅！”华锦先道歉。 穆清点头道“女子的及笄礼一向重要，我虽然来了，但却不是已经答应了你，这位常姑娘虽然说了很多话，但我却还是有些疑惑，想要郡主好好的跟我说明白才好！”她一辈子这样过来，有人称赞她，也有人瞧不起她，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但都到这个岁数了，她也不是轻易被人利用的。 华锦听到穆清这样问，也点头“这是自然，先生当然有权选择，先生有任何疑问，都可以提出，华锦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华锦对有些人很小气，不如说那个把她研究出来的弓弩卖给倭寇的李家，但对很多人她会很有胸怀，比如眼前这个真正有才华的老人。刘备三顾茅庐请来了诸葛亮，现在穆清已经来了，她若是说服不了，便是她自己没有本事了！ 穆清听到华锦这样说之后，严肃的看着华锦，开始提问！ 第七六一章 两种委屈 穆清瞪大了眼睛，一身严肃“以你嘉善郡主的身份，早已经是这燕国的上层，为何要做这女学，是为了自己的势力还是名声？” 华锦听到穆清这么问，却是淡淡笑着，身板挺直，朗声说道“为名不为利，更是为了给自己找点事情做罢了！” “这有如何解释？”穆清不理解的看着华锦。 华锦叹息一声“人活着到底是要做点什么，若是为了名利，光是这几家伊人女子会所，带来的利润就已经十分巨大，但是我一人又能用的了多少呢？” 华锦并不是一个追求物质的人，她前世就是小富即安，这一世，她拼尽全力走到今天，要的，也从来是把控自己命运的自由，而不是其他，因为她见过太多为金钱所累的人，明白金钱能换来很多东西，同样的，也会带来负累，也许有人会愿意承担这份负累，华锦自己却是不愿意的。 “先生也是出身普通，华锦的出身却要更差一些，不讳言，华锦见到的这个国家的百姓，财富掌握在十分之一的人身上，而百姓们要改变命运却是那么的难，男子尚且可以通过读书科举一朝改换门庭，可是女子呢，一旦出身平淡，便是费尽心思，也未必能够跨越，我们女子当众，又有多少人是硬生生的被这个社会压抑了所有的才华，华锦不过就是用那些本来就应该是劳动人民创造的财富，再次用在自己身上而已，华锦只不过想要让更多的女子有机会改变命运，华锦也只不过，想让更多人看到，女子从不平庸，我们也有属于自己的光芒和耀眼，属于自己的才华！”华锦说道。 说到底，那个社会是绝对公平的呢，华锦谈不上有多少追求，她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普通人，但她会想要做这些，是因为宁淏，更是因为，聚集了那些财富，让她慢慢意识到，自己好像也慢慢的被同化，那些银子在她手里能做什么呢，穿漂亮的绫罗绸缎，她能用多少呢？ 她建设女子会所，是为了赚银子，更是为了给自己打开一条信息的通路，不让自己是个睁眼瞎，既然处在这个时代，有些东西，便由不得她不争取，同样的，做女学，对她来说，是为了让更多女人有一个新的选择，有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同样的，也是在建设自己的一个势力，她不会主动攻击别人，但也不允许自己无力反击。 而且，现在女人的地位低，但是谁能保证，她这女学若是有机会继续不断发展下去，会不会让整个社会的女子地位有所提高，总有一天，这社会可以接受女子不同的面貌，而不是仅有的三从四德。 “天真！”老人在听到华锦说的话之后，忍不住的叱道。 华锦却笑了“天真又能如何，人活一辈子，反正也就这么多年，做和不做是不同的，做了后悔和不做后悔，选一个，我选做了再看是不是后悔！而且，这本来没有什么风险，也许最后也不过证明这是华锦的一场妄想，也有可能，最后我们的女学，会培养出来各行各业的优秀者，也未必不能培养出来女状元！” “什么女状元，女子生活本就不易，若是不懂得思考，至少一辈子可以安分过日子，但你这样传授给她们这些思想，她们又如何愿意过这样的日子，这样对她们真的好吗？”穆清下意识的反驳。 华锦笑了“不谦虚的说，华锦若是愿意，那科举考试，便是得不到状元，也是定然能金榜题名的，不仅仅是华锦，便是先生，那些男子，有几个比得上？男女本就没有差别，何必妄自菲薄？”华锦顿了顿又道“还有，先生说的话，恕华锦不敢苟同，无论什么时候，即使有天男女平等，男女平权的那一天，也照样有女子愿意愚昧的依靠男人生活，同样的，即使在不公平的当年，也照样有先生这样，宁可选择终生不嫁，也守住自己的骄傲和尊严的女子。” 现代还不是说什么男女平等，可还不是有女子愿意当个被男子豢养的家庭主妇，也照样可以过得很好，还会瞧不起自己努力有成绩的女人，愚昧的人一直都有啊！ “郡主夸张了，我哪里有什么骄傲和尊严，不过是一个傻子罢了！”穆清听到华锦说起自己，神色微动。 华锦叹息“如何没有尊严，若是没有，何来这燕国清先生的美名？华锦也曾经担忧过，华锦想做的，是不是只是妄想，可是华锦见到了子衿，听闻了清先生，我就知道，也许从前到现在，跟我们这样的女子不是没有，只是没有机会被发现，我不会强迫让所有人接受我的思想，却希望，至少想要努力坚强的女子，能有更多的机会，而不是徒留哀伤！” 说到底，华锦就算做这个女学，就真的所有女子都会趋之若鹜么，不是的，照样只有想要自立自强的女子才会过来，华锦要帮的，也就是这群跟常子衿一样，想要依靠自己，也许在这个时空是格格不入的一些女子！ “古往今来，哪个有才的女子有好下场，你又如何知道，你不是聚集了一群让天下人嘲笑的失败女子呢？”人言可畏，若是如此，女学将会成为笑话。 华锦笑着摇头“天下人的嘲笑与我何干？幸福的体验在于我自己的心，我信仰我自己，我追逐我自己，同样的，我是否幸福，跟他们有什么关系。随意嘲笑，人活一辈子，不是活在别人的嘴里，甚至不是活在自己的嘴里，而是自己的心里。” 华锦又看着穆清“先生难道认为，自己是失败的吗？先生的心觉得，那些嫁人的女子就是成功的吗？” 穆清被问住了“当然不……” “是，因为我们都知道，人这一辈子过的好不好，只有自己知道，怎么活都一样委屈，想要选择哪种委屈，应该是可以选择的，我想要给咱们燕国的女子提供另外一种委屈的可能！”华锦说完之后。 常子衿眼睛里都是动容，而一旁的小丫头，却是越发的糊涂起来，既然都是委屈，还有什么选择的呢？ 第七六二章 是闲的 穆清听到华锦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很惊讶，这话不是一个刚满十五岁的少女能够说出来，若非经历过千山万水，岁月磨砺，是说不出这样明白的话的。 “好一个另一个委屈的可能！”穆清叹息，可不是另一种委屈么，就如她，选择了自梳不嫁人，即使名满天下，也一样受到诟病，可她却是拾花弄草，自在随心，那些议论若不入人心，便天下安稳。 那些嫁人的女子，也同样有跟夫君相扶到老的自在得宜，自然也有被生活磋磨的没有色彩的，都是委屈，不过是想要哪个罢了。 “华锦没想过改变世家，但愿意埋下一个种子，只是这样就好了，就算这种子最后没有生根发芽，也没关系，若是可以，便更好了！”华锦最后说道。 “这就是你的初衷？你觉得你能做到？”穆清的神色柔软了许多。 华锦呵呵笑了“这些都是后来想起来的，最开始的时候，华锦不过觉得自己总要做点事情啊！”俗称，闲的。 她又没办法到处乱跑，之前她不过去京城了一段日子，回来便看着宁淏瘦了许多，问了华锘才知道，自她走后，宁淏便会偶尔发呆，虽说学问也没有落下，但是却不似她在的时候那样自在，吃的也少了许多。 华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何德何能，得了这样一个少年如此的倾心，合适既然她收了那颗心，总要好好的收着，不去伤害，现代那句话说得好，你若不离不弃，我必生死相依。 曾几何时，她觉得自己就算嫁人，也能跟现代一样，至少有机会出去旅行，至少可以自在的出门，当她真的有了宁淏，有了爱人才知道，那些想法真的太过单纯了，她如何舍得，一个人离开，放他面对朝堂上的争斗，放他面对他努力想要摆脱的身世和过去，甚至，放下他们的孩子。 终归，她是被那个少年用一颗心，绑住了脚步，宿命一般的，那人将她拉出曾经情感的沼泽，而她，也会陪伴孤独的他一生，离不开，便只能让自己就算不走，也能有做一些让自己会有成就感的事情，教育别人，刚好很符合华锦的诉求、 穆清怎么也想不到华锦会这么说，瞬间觉得刚刚进门那个显得高大上的身影在慢慢崩塌“这不是玩笑！” “若是玩笑，我如何会请先生来，华锦若是一辈子只能生活在小小的宅院里，怕是早早的就会枯萎死去，所以我从来都是认真的！”华锦摇头笑着。 以前在现代的时候，朋友就总说她的心是野的，不守拘束的，也许是因为曾经的事情，让她选择了这样的生活，慢慢的这种态度就深入骨髓了，即使她现在找到了停靠的地方，却也忍受不住自己做一朵被豢养的娇花，她宁可成为峰林云海中的苍树，也许历经风霜，但却是自由自在。 所有有时候华锦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有自虐倾向，怎么就有好日子还不愿意过呢，就愿意折腾，但是也没办法，她就是这样能折腾的人，认了吧！ “你真的让我糊涂！”穆清觉得，自己真的很难搞清楚眼前这位嘉善郡主了。 华锦嘿嘿笑着“先生只需要，华锦做女学是认真的，这就够了，先生一身学问，却是一个继承衣钵的人都不曾有，说不得这女学里面，就有好的弟子人选，先生若不尝试，岂不是可惜了？” 穆清不知道为什么，也许真的活到现在这个岁数，才知道，若是什么都不做，这一辈子，怕也只有这样了，与其如此，何不拼一把，名声，她还能更差吗，拼这一次，便是此生最后一次的倔强和冒险了吧！ “你这女学，到底要教授什么？”穆清问了这个问题，华锦就知道，至少已经有谱了。 华锦点头“其实说起来很简单，不管我们多么有才华，即使有状元之才，我们女子一样是不能考科举的，先生如此，华锦也是如此，所以我们的女学，教授的不是普通学堂中的知识，而是实用的技能！” 华锦也不打算一上来就给女子传授那些东西，平民女子希望改变生活和命运，识字和实用的技能更加靠谱一点。 见到华锦说的累了，常子衿上前道“清先生，具体的事情，子衿都知道，之前见面并未详说，请先生原谅，现在就请先生听子衿仔细道来！” 这个穆清也能理解，若是什么都说了，也是不合适的，穆清点头看着常子衿“请说！” “我们要办的这个女学，是只收平民女子的，没有束脩，但是要经过考核才能进入学习，学里设置的课程很多，包括妇女科医学，女子养生课堂，还包括厨艺，刺绣，弹琴，跳舞，算学，甚至是画画，设计等等，按照学生自己的意愿和才能，给她们安排最合适的课程，未来她们学成之后，在某方面就会人才了！”常子衿说道。 穆清皱眉“这种技艺从来都是师徒传授，你如何让人这样给人讲课？”这种手艺，整个燕国都是师父带徒弟，没有说这样开班上课的。 华锦笑着说道“这就要说说我的先见之明了，我开女子会所，赚的银子是干什么，就是买断这些技艺的！”人都是自私的，但同样的，利益也永远能动摇人心，华锦不差钱，只要有钱，顶尖的技艺未必能请来，但优秀的肯定能。 至于以后，说不定女学的学生就能自给自足了呢！女学教的弟子若是悟性高，有了自己的进步和成就，就可以反过来继续传下去，更重要的是，这也是师徒关系呀！ 穆清听到华锦自夸自己的先见之明，还以为她能说出来什么，结果却是这个，也是让她无语，但是也要承认，这个还真是个先见之明，不收束脩保证了贫寒女子能上的起，考核将不良的资质拒之门外，未来这女学到底能教出来什么人，还真是不一定呢！ 第七六三章 秀玉女学 华锦很放心把事情交给常子衿做，她从前做得是迎来送往的事情，虽说人设是清高的，但若不是有眼力见，到底也坐不稳花魁的位置，跟着华锦之后，越发干练自信起来，做事很有自己的想法和风格。 之后跟穆清的大多数沟通，基本上都是常子衿在做得，华锦只是在一旁沟通，这样的沟通用了整整两个多时辰，能感觉到穆清的确是很认真的思考过了，也幸亏华锦对这件事也是很认真的，各种都思考过，所以即使是很细节的质疑，常子衿和华锦都说的清清楚楚。 穆清原本听华锦说自己只是要找点事情做，还以为华锦就是那种无所事事的贵族少女，拿着钱不当回事的玩儿，毕竟华锦看起来还真的不像是那种非常笃定认真的人，等到她仔细问起来才发现，华锦还真不是玩玩的，关于女学的很多事情，她只要问，哪怕是很细微之处，华锦也是都思考过了。 由此可见，华锦做这事根本不是一时冲动，而是有过思考，甚至是计划的很清楚，绝对在请她之前，也都准备了好久。 “我现在相信郡主的确是很认真在做这件事了！”穆清听完了所有的策划之后，说道。 常子衿喝了一口果茶，听到穆清这么说之后才笑了“清先生有所不知，我们郡主从来都是这样，明明私下里多有用功，偏就喜欢这样随意的态度，也不知道多少人因此误会！” 真不是假话，华锦就是那种天生疏懒的性子，也可能是太聪明了，所以才会总是这样，以前很多人见到华锦也不相信她是那个华隐秀，现在清先生也不过是有这样的误会罢了。 穆清听了也是笑“之前的确听闻华隐秀是这样的性子，只是见面才知道居然名不虚传！” 华锦嘿嘿笑着“人啊，总是忍不住的以貌取人，华锦不过是怎么舒服怎么过罢了！”说完之后，看着穆清“不知道清先生可愿意成为秀玉学院的山长？” 穆清又看着华锦好一会儿，终于点头“我愿！” 一老一少两个女人穿越过时空的岁月，常子衿在一旁看着，好像能看到几十年前的那个倔强少女，选择了终身不嫁，有一天她已经是青丝成雪，却看着另外一个与她一样才华的少女，两人一起，想要为跟她们一样有才华的，天下的女子，开出来另一条可能的方向和道路。 华锦看着穆清，这个馒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的老人，一定可以，让她们的女学，发扬光大。 “既然如此，我来说一下，女学的地方不能太小，幸好我们收的学生不会太多，若是距离比较远的，还可以提供住宿，虽然不用交束脩，可是也要完成一些实践工作，还有机会能够得到银钱！”华锦站出来，接下来，要说的就是细节的问题了。 “哎哟，我的郡主娘娘，您也不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就算您自己不饿，也要体谅一下清先生啊！”茉莉原本一直安静在一边等待的，听到夏莯要跟穆清继续讨论，赶忙趁机说话。 华锦这才看着天色，发现竟然已经过了晌午饭的时候了，不由得有些不好意思“清先生见谅，是华锦忘记时辰了！” “没关系，我也没看时辰居然这么晚了！”穆清自己也是谈的投入，忘记时间了。 “先生和郡主都是做事认真全神贯注的性子，不过就算要讨论，郡主和先生还是先用些餐点吧！”常子衿说话的时候出门，果然看到门口有婢女守着“可有什么吃的吗？” “子衿姑娘，知道郡主和先生在说话，已经都备好了，若是现在要用，奴婢现在就让人端上来！”婢女行礼之后说道。 伊人女子会所也是提供客人午饭的，但只提供午饭，也多数都是一些华锦跟小张大夫研究出来的一些药膳，这些女子自己在家也是能做得，这时空的药材和食材都是天然的，虽然比不得空间里面的出产，但是效果也很好。 伊人女子会所则是因为会所的井水都是华锦特地注入泉水的井水，效果自然更好一点，所以很多女子不差这点银子，便会留饭。 今日知道华锦也在会所与人说话，厨房自然是小心的准备了，现在见到常子衿出来问，马上就回答了。 “那就端上来吧！”常子衿听了以后，说道。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婢女鱼贯的端着菜上来，茉莉洗了手要伺候华锦用饭，却被华锦推了“你也饿了，也去吃吧，我又不是没有手！” 茉莉听了也不客气的笑了“那奴婢就偷个懒了！” “去吧去吧！”华锦挥手让茉莉下去。 穆清倒是觉得，华锦出身平民，但今日见面却是规矩很好，若不是知道她就是那个出身再百姓家的郡主，真的会觉得她天生就是高贵的，但这个时候，就能发现华锦天性中的自由随性，并不是那种会摆架子的人，反而有种天然的憨厚随性。 华锦本来也不是那种一定死规矩的，用她的话说，规矩这玩意是用来对外的，在家就没有必要，她跟穆清两人安静的吃饭，穆清倒是也不像刚来的时候那样小心注意，吃的自在，那名叫筝儿的小丫头更是吃点心吃的很开心。 这一日，华锦和穆清谈到了傍晚才离开，两人对秀玉学院的学风，课程，甚至是学区的规划都进行了讨论，可以说是事无巨细，华锦是个三思后行的性子，她既然要做，很多事情都是做好规划的，这次跟穆清一起探讨，两人倒是很是相宜。 到了傍晚，穆清对这学院到底是个怎么回事也有了概念，剩下的，就是正式开始建设了。 同样的，嘉善郡主即将在苏州府成立秀玉女学，只收百姓家的女子，不收束脩，离家远的还能提供住宿等事情，也被华锦专门派出去的人，到苏州府附近的村落和县城宣传，一切都等待最后的发酵。 第七六四章 忌日 穆清也是个负责人的性子，既然答应了华锦，也并不是每日在房中坐着，反而跟着华锦到秀玉女学的院子那边盯着建设，这次华锦选择的院子，比伊人女子会所还要大两倍，自然是没办法也在城南了，最后定在了城北的一个大院子，这园林的景色倒是极美的，稍微改变了一下，有华锦规划的所有地方，就好了。 也是巧合，她们这女学的位置，距离苏州府的一个书院也是不远，不过也就隔着两条街的距离，听说这里要成立女学，也是引得不少学生观望。 只是目前还没有人说要过来，华锦也并不着急，她又不靠着这个赚银子，所有的先生她已经都找了，银子也都给了，等以后再看情况吧，哪怕只有一个学生，也是教啊！ 不过两个月的时间，这女学就有了样子，只差了一些家具，就可以正式收学生了，华锦请来的那些先生也都入住，这些人中有些是一个人带着孩子，有的就是孤身一人，华锦给她们一个个的安顿好。 然后，日子终于到了嘉平二年的三月十八日，宁氏去世整整三年之后，宁淏的小院子里一大早就开始有了动静。 宁淏就跟每一日一样，先是起来锻炼舞剑，然后回到房间沐浴更衣，小厮书墨已经准备好了祭品，宁淏看着这些祭品，眼睛里闪过一丝温柔，想到今日一早华锦身边的芙蓉亲自坐车来送过来的。 “宁公子，这日子郡主也不方便过来，指导您家里也没有人伺候，郡主特意吩咐奴婢亲自做的，您带着去看望老夫人吧！”芙蓉礼貌的行礼，将盒子交给宁淏。 打开就发现是很规矩的祭品，华锦自己也是守过孝的，也知道都要准备什么，所以交代芙蓉准备的。 这一年多来，宁淏也照样每日基本上都在华锦家里吃饭，除了回来家里睡觉，倒是长在华锦客房一样，苏州府的人一开始还愿意议论一些，后来都觉得两人的绯闻不够新鲜，懒得继续讨论了。 反正苏州府的人都知道王明门下的两个弟子暧昧的很，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华隐秀倒好好些，虽然断袖，毕竟还有弟弟，这宁雅川家中不过他一个独子，竟然也断袖，不想着传宗接代，不过这也没什么，人家自己愿意么！ 华锦和宁淏对于这些议论倒是觉得特别无所谓，两人照例出去游玩，甚至一起参加诗会，恩科之后，成功的或者在京城等着安排官职，或者已经就任，失败的回到苏州，继续努力读书，日子永远都是这样过着。 芙蓉把东西给宁淏之后，发现眼前这位公子居然眼睛里含笑的在发呆，话说自从她们家郡主跟宁公子在一起之后，从前总是沉默寡言，显得稳重睿智的宁公子，好像就经常会是这个表情，看着就让人觉得有意思。 “宁公子，您可都听到了吗？”芙蓉虽然觉得有意思，但还是没拆穿宁淏的，而是大着声音又问了一遍。 宁淏愣了一下，才道“听到了，你们家郡主也已经起了吗？”宁淏看着这天光才刚刚擦亮的样子，有些心疼华锦这般早起。 华锦那可是个每日都要睡到自然醒的，为了他还早起，宁淏心中暖暖的。 芙蓉很不忍，但是还是要说“哦，郡主是昨日吩咐的，现在应该还睡着呢！” 宁淏的感动甚至没有来得及收回的时间，听到芙蓉这么说之后，他也只能笑着“没有这么早起来就好，她近日辛苦，还是应当好好休息！” “是的，宁公子！”芙蓉点头说道。 然后又从身后的小丫鬟手里捧着一个盒子“这是小姐特意吩咐让奴婢给您送来的，具体有什么话，宁公子就自己看吧！” 宁淏旁边的书墨赶忙接过来，宁淏道谢“麻烦你了！” “宁公子不用客气，事情已经交代清楚，奴婢就先回去了！”芙蓉也是干脆，东西送到，话说完了，上车就走了。 “芙蓉姐姐怎么这么早就走？”小丫鬟跟着上车之后说道。 芙蓉捏了小丫头的脸颊“虽说今日宁公子出孝，但一早咱们出现毕竟不好，事情说明白就好了！” “原来是这样！”小丫头点头说道。 可爱的样子惹得芙蓉又好好的捏了她的脸颊，小丫头被欺负了也只是傻傻的笑着。 另一边，宁淏打开之后芙蓉给自己的盒子，那里面静静的躺着一件靛青色的蜂蝶暗纹的道袍，并不夸张的颜色，低调朴素，是宁淏从前就很喜欢的料子，还有一件牙白色黑边的大氅，都不是多么华丽的衣衫，但是真叫细密，料子也是极好的。 最上面只是简单的一张纸条，宁淏一看就忍不住的笑，自然是华锦那总是很潇洒的字迹，不过简单几个字：衣非亲做，凑合！ “倒是越发疏懒了！”给他的东西，便是字也不愿多写几个。宁淏小心的把纸收起来，准备一会儿都收集起来，华锦送他的一字一句，他都这样珍惜的放起来。 然后手放在那衣服上，眼神温柔，特别是在最下面看到一个针脚稀疏的荷包之后，更是笑容满面。 书墨对自家少爷也是不猜测了，反正自从认识了郡主，就不正常了，宁淏小心的把那青色的荷包放进盒子里，然后才出门“备马，出门！” 宁氏就葬在苏州府附近，宁淏端着华锦特意吩咐准备的祭品，一步步的走到宁氏的墓前，因为每年都修缮，宁氏的墓很干净。时间流逝，对于这个被称为母亲的人，对这个曾经给自己造成过伤害的女人，宁淏有几分叹息，也有几分感慨。 一样样的摆上祭品，上香，洒酒，一步一步的祭祀。 书墨在一旁看着自家少爷这样，忍不住的觉得有些心酸，他们家少爷真的太孤单了，这么多年来，老夫人在的时候孤单，走了也一样孤单，幸好有嘉善郡主。 就在宁淏给宁氏上坟祭奠的时候，睡饱了起来的华锦正用着早膳，听着芙蓉说明今日见到宁淏的情景，听完了以后才点头，没有说什么。 第七六五章 有理说不？ 这么多年来，除了春节和这一天，宁淏每日都会到华锦姐弟家里用饭，整个华府里面的下人也都习惯了家里多了一个主子，心中都清楚，不过是宁淏没有出孝，所以总不好谈亲事，否则怕是他们家郡主早就跟宁公子定亲了。 三月十八这一日却是不同的，宁氏的忌日，宁淏每年这一天都会自己在家，并不会来华锦这边，对此华锦也不说什么，毕竟是缅怀先人，她自己有自己的事情做。 “郡主，冬青带着媳妇来跟您请安了！”华锦用了早膳之后，因葵水来了，身上便懒洋洋的不愿出门，用过早饭之后就换了家常的衣衫，准备今日就在家读书写字的，这边的早膳才收了下去，就听到外面传来桔梗的声音。 桔梗的声音里都是笑意，华锦不用看都知道此事的桔梗定然是笑得欢快，冬青当年被华锦买回来的时候，之前的妻子才走了没多久，银桦的年纪也小，加上当时华锦的状况也不稳定，哪有心情操持下人的婚事。 冬青也想专心做事，便一直没有谈这个事情，后来华锦当了郡主，回到苏州，也不像是早前时候经常在外面跑，安稳下来之后，容嬷嬷便问了冬青的意见，在家里的丫鬟里面寻了个不错的。 冬青平时在府里当管家，对下人也都是熟悉的，看着也满意，银桦年纪也大了，总不好一直没有母亲，华锦听容嬷嬷说的时候还觉得开心，大方的放了那丫鬟卖身契，并赏了一百两银子和一副头面给这丫鬟当嫁妆，倒是惹得容嬷嬷和冬青都红了眼睛。 前几日冬青便成婚了，华锦专门在外院划了个院子给冬青和他媳妇，容嬷嬷和银桦现在也住在这个院子里，今日却是冬青带着媳妇正式过来给华锦请安了。 “哈哈，还不快进来，一家人到恁的客气！”华锦哈哈笑着。 才说完便见到房门打开，那俏丽的小丫鬟被冬青扶着，满脸娇羞的进了门，华锦看着这女子的样子，便觉得满意，当初她建府的时候买了一批的丫鬟，又出挑的自然也有平庸的，桔梗几个跟着华锦身边做了女官。 以后的婚配自然是不用愁的，跟着华锦读书识字，见识的多了，比一般富贵人家的庶女都要高贵许多，华锦也想着差不多的时候，便看着有些不错的小官之类的，放出去有她做依靠，总能过好日子的。 这丫鬟今年也不过刚满二十岁，当初华锦随意便取名做连翘，现在恢复了本命叫李香荷，府里的人叫习惯了，便也还叫连翘了。 “见过郡主！”冬青和妻子一起给华锦行礼。 华锦忙道“快起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我不是说给你们放个半个月的假期，你们好好出去玩玩，休息一下吗？” 冬青和连翘听着华锦这么说，却笑着摇头“奴婢跟着出去也没觉得如何好玩！” 桔梗和海棠两个听到她还这样称呼自己，忙笑道“姐姐怎么还说自己是奴婢，现在可是正经的容大奶奶了！” 连翘本来是温柔羞涩的性子，被这么取笑，一下子就是个大红脸，低着头不说话，冬青在一旁看着也是傻笑，倒是容嬷嬷看着两人“什么容大奶奶，再这样促狭，小心我打手板！” 百合和茉莉这样沉稳的都忍不住了“我们哪有说错，嬷嬷便是要罚我们，也得有道理啊！” “你们几个仗着郡主惯着你们，就这样欺负人！”连翘被打趣的不行，抬眼说她们。 华锦听了以后却是哈哈大笑“哈哈，容大奶奶说的很对，快撕了她们！”也是挑事儿兼着看热闹的架势。 “郡主……”结果华锦才说完，就看到连容嬷嬷一起，都一副不同意的表情看着华锦，华锦却是脸皮厚的，完全不在意。 “怎么我一来，你们就这般热闹？”楚流云进门的时候，看到这屋里闹成一团，便笑着问。 转眼看到一旁的冬青和连翘，也笑了“这不是你们家的荣管家和容大奶奶么！” 原本楚流云这么说也是正常的，冬青毕竟已经不是下人了，华锦也只是算作他东家，称呼一声他妻子荣大奶奶。 原本也是应该称呼冬青他的大名容挑云的，只是大家称呼习惯了而已，所以楚流云就看到自己不过客气一句，这满屋子的人笑得更大声了，那容大奶奶更是满脸羞红的很！ 楚流云不由得莫名其妙“你这是跟丫头们怎么了？” 华锦笑了一会儿才道“没什么！”之后看着冬青和连翘“既然成了婚，以后就好好过日子，咱们虽然玩笑，但这事儿也是当真的，珍惜现在，踏实过活。” “是，谨遵郡主教诲！”两人过来行礼。 华锦又赏了之后，冬青带着妻子下去，留下华锦和楚流云在房间里“我说华小六，你那女学都办了多久了，不是说让我去做先生，怎么还不开课？” “姐姐不是马上要成婚了，还有时间说这个呢？”华锦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眯着眼睛吃水果。 “我嫁人也不离开苏州，那些事情也不用我关心，倒是你那个女学，现在大家可都议论纷纷，到底什么时候能正式开起来吧？”楚流云的字写的不错，华锦物尽其用，让苏州府里面有兴趣的贵族小姐去充当一下先生，倒是有不少有兴趣的。 其中楚流云最是积极，她也有时间，订婚的乃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表哥，最近在苏州的书院读书，她也随性自由一点，没有个正经的婆婆，只是见华锦那秀玉女学整日的在装修，好不容易似乎已经修好了，却不见正式开学的样子，不由得着急，跑到家里来询问了。 “快了，快了，正式开学的时候，自然是要请姐姐过去看的，后日就正式开始考核了，姐姐若是有兴趣，可以过去当个考官！”华锦依然是软绵绵的声音。 楚流云看着她这懒散的样子，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就这么个疏懒的家伙，居然名满燕国，还有理说不，有不？ 第七六六章 翠儿姑娘 苏州府外的青浦县旁，小渔村里面又是一片吵闹声“死丫头，就你这样的读什么书？那样富贵的人儿办的学，也是你能高攀的，那秦家有的是银子，让你去做的是正妻，要不是看着你有几分姿色，谁能看上你？” 衣衫破旧但浆洗的很干净的女孩子约莫只有十二三岁的年纪，站在门口听到自己婶娘的话却是反驳回去“这要好的人家，怎么不让姐姐去，翠儿可没有这个福气！” “臭丫头，你算什么东西，比得上你姐姐？”中年妇人提着鸡毛掸子出来，一脸凶相。 出去打渔回来的汉子老远就看到家里的一片喧闹，脸上不由得都是苦涩，他家里不过兄弟两人，哥哥几个月前打渔出了事，嫂子带着儿子改嫁，却把女儿留给了他们，自从翠儿到了他们家，便是没休的吵闹，他便是觉得麻烦，却也只能过去处理。 “他娘，这又是怎么了？”汉子进门说道。 “你说怎么，这死丫头，老娘给她找了一门多好的亲事，她居然说不要，还说要去什么学院读书，一个丫头，有什么本事？秦家有什么不好的，又富贵，你嫁过去做少奶奶！”这妇人还真是说的理直气壮的。 这名叫翠儿的小丫头冷笑“谁不知道那亲少爷是个傻子，谁嫁给他就是一辈子守活寡，婶娘还真是疼爱翠儿呢！” 汉子看着两个人吵的不可开交，皱眉“够了，大哥才走了不到一年，她如何能嫁人？” 妇人听到了以后才涩涩说道“秦家的聘礼给的很丰厚！” “哼，婶娘倒是让银子糊了眼睛，怕是忘记我还在守孝了，娘嫁人了，爹就有我一个女儿了，叔叔真的要卖了翠儿吗？”这丫头人不大，倒是个牙尖嘴利的。 汉子看着翠儿“你说你要去读书？” 翠儿点头“几日前有个婶子过来说的，苏州府的嘉善郡主要办女学，只招百姓家的女儿，也没有束脩，若是做得好，还能赚亲自呢，翠儿要去！” “你从小就是个有主意的，你要是想去，家里是没有银钱给你的！”汉子也不喜欢这样厉害的丫头，不过是碍于是大哥的女儿，不得不照顾罢了。 翠儿何尝不知道自己不得喜欢，所以才道“翠儿知道家里艰难，不用家里的银钱，郡主派人就在村口等着，若是愿意，跟着走就行了！” “那你就去吧！记得你还在守孝，别给你爹丢人！”汉子点头答应。 妇人还要说什么，汉子却是掷地有声“秦家绝对不行，我知道你不喜欢翠儿，但她是大哥的女儿，咱们不能不做人事。” “家里可没有你的衣衫，走了就别回来了！”妇人也是怕丈夫的，见到丈夫坚持，也只能答应。 反正这家里没有这个牙尖嘴利跟自己对着干的丫头，日子就好很多了，至于秦家少爷的事情，这丫头的确还在守孝，人家要的又急，真要卖了给人，她还得被人指点，她家的大丫头还没定亲呢，不能坏了名声。 这般思量着，妇人直接把翠儿扫地出门了。翠儿最后看了一眼这简陋的家，还有自己的叔叔，闭了闭眼睛，转身离开，她总有一天，会混出头的，总有一天，让所有人都知道，不是只有儿子才最顶用。 她娘为了过好日子，带着弟弟改嫁却因为对方觉得她是赔钱货不愿意要她，叔叔婶婶也觉得她是累赘，即使她会做活又能如何，还不是被欺负，她若是不厉害点，还不知道会被折磨成什么样。 她从前就听说过，那个嘉善郡主是个高贵人，但从前也是个村里的丫头，那个郡主办的学，她跟着学，也一定会出头的，总有一天，这些抛弃她的人，都会后悔的！ 苏州府不同的县城里，华锦专门派来接新生的马车里，陆续有了不同年纪，但是相同苦命的女孩子们。 跟这个翠儿一样，她们都面对着最苦难的命运，这个选择，更多是她们奋力的最后一搏，华锦从一开始就知道，秀玉女学刚开始能够招到的，都是这样的苦命的孩子，真正稍微日子过得好点的人家，是不会放着女儿出来的，因为觉得在外面是吃苦，但是没关系，当第一批学员改变自己的命运之后，秀玉女学就会越来越受到认可。 翠儿这样的打扮也并没有引起人的嘲笑，她们这一车上，最后不过只有五个女孩子，每个都是面黄肌肉的，大家都是苦命人，谁也不用笑谁。 不仅仅是青浦县，这次华锦以嘉善县主的名义来办女学，还是很有效果的，虽然是个信息很不方便的时代，但是口耳相传的效果永远比想象中惊人，特别是嘉善郡主的过去十分传说，平民百姓出身，从前只是孤儿，却是屡次立功，一个小小女子，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有封号的郡主，光是想想就是传奇了。 不知道多少女子羡慕华锦的成就，想要知道华锦是如何做到的，她更是那些依然生活在村子里却有志向的很多女子向往的对象，这次华锦给下面人的命令也很简单，秀玉女学对学生的人品最为看重，若是品性不好，便是多有天赋也是不要的。 华锦也没有给下面人直接筛选人的权利，只是让这些人把家庭背景调查清楚，之后她来做决定。 这一年，许多苦命的女孩子走上了改变她们命运的道路，多少年后，她们成为燕国不同行业的佼佼者，不再是被人随意欺辱的命运的时候，都感叹此生做出的正确的选择。 后来有人统计过，从嘉善郡主开始，持续百年的时间里，能够被人知道的，记载入史册的女子当中，九成出自秀玉女学，这个从来只收平民百姓女子的女学，好像是奇迹的创造者，让很多平民家里的女儿意识到，原来自己也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 而这些，就是华锦给这个时空播的种子，就像是她从前扔在路上的那些种子一样，有一天是玉米，也有一天，是人们看待女子的眼光和观念！ 第七六七章 出孝 三月十八日这天，宁淏在家静静的读书，没有出门，也没有上课，即使距离秋闱也不远了，王明也没有要求他今日也要读书，宁淏的基础本来就扎实，又肯用功，学问是不差的，厚德书院的很多学生都说过，宁雅川科举，便看的是能不能进入三甲罢了。 华锦这日在家跟着楚流云聊了一天，两人一起吃了华锦最近研究出来的冰淇淋，楚流云对于华锦这懂得享受的华锦表示十分佩服，论起享受，怕是谁都比不上华锦的。 第二日一早，宁淏依然是早早的起来到院子里练剑，书墨却是喜气洋洋的，换上了一身喜庆的衣衫，在一旁看着宁淏练剑。 宁淏练完之后看着他傻笑“怎么这样？” “公子今日终于出孝了，小的想着今日公子穿了郡主准备的衣衫，到时候郡主看着一定欢喜！”书墨嘻嘻笑着。 宁淏听到他说这个，看了他一眼“在外面不要说这话！”华隐秀跟宁雅川的绯闻闹的是很厉害，但是嘉善郡主可是个云英未嫁的女孩子，这话若是被人听着，总是不好的。 书墨听了宁淏的话之后也笑着“小的也就是跟公子说说，哪能到外面乱说，不过现在公子已经出孝了，跟郡主的亲事，是不是可以定了啊？” 书墨还听操心自家公子的婚事的，宁淏听到书墨的话之后，微微抿嘴，没说什么，转身回房洗澡之后，换了昨日华锦让芙蓉换的衣衫出来，整整三年的朴素，今日虽然仍然低调，但是却有了有了一种低调的富贵的感觉。 “备马！”宁淏跟发呆的书墨道。 书墨忙过去牵马过来，看着自家公子“公子又要去见郡主吗？” 宁淏没说话，转身上马，不多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华府，看门的小厮见到是他来了，也不是很意外的样子“宁公子您来了！” “你们郡主呢？”宁淏把马缰交给小厮，问了一句。 “郡主在家！”小厮才说完，就看到冬青正带着妻子要出门。 两人看到宁淏之后过来行礼说道“宁公子！” “嗯，挑云这是要出门吗？”宁淏是个很细心的人，当初冬青被免了贱藉之后，宁淏就一直是这么称呼他的。 “准备出去游湖，公子是来找郡主的吧，郡主这几日懒懒的，公子来了正好陪着郡主说话！”连翘笑着说道。 宁淏听说华锦懒懒的，还以为她不舒服呢，马上着急的问“怎么懒懒的，可是哪里不舒服，昨日刮风，夜里又下了雨，可是伤口又难受了？” 连翘不过随口一说，哪想到宁淏这么慌张，忙道“没有没有，郡主没有不舒服，九日最近懒得出门了！”她总不能说华锦是生理期，只是这么说的时候，脸就又红了。 宁淏看着她这样，也若有所悟“哦，我还以为她不舒服，既然是要出门，就赶紧去吧，我先进去了！” 等到看着宁淏那白色的身影已经不见了，连翘伸手打自己的嘴“我这嘴笨的，怎么就这么不会说话！” 冬青见到她这样，赶忙拉着她“干嘛打我的娘子，宁公子本就是聪明人，放心吧！” “这倒是，我看着，咱们苏州城里，找不到比郡主和宁公子更聪明的人了，所以他们才是最配的，今日看宁公子这打扮，是已经出孝了，也不知道郡主和宁公子的亲事，什么时候能定下来！”连翘说道。 冬青看着女子圆圆的脸蛋上都是纠结，笑着拉着她“郡主自然心中有数，宁公子都说了，娘子，咱们还是赶紧出门吧！” 被自家夫君调戏了，连翘横了他一眼，却是笑着一起上了马车离开。 “郡主又欺负人，奴婢明明刚刚给郡主端来了，您又藏起来！”宁淏进了院子没走几步，就听到华锦的房间里传来桔梗的声音。 宁淏每次看到这情况都觉得好笑，他的小六总是这样促狭的性子，便是带着常子衿或者芙蓉她们出门，一身男装的时候也是经常肆无忌惮的调戏女子，也难怪就算听说华隐秀是嘉善郡主的人大多都笃定不信，哪有这样的女子，风流的还调戏女子呢！ “哪有，不信你问问芙蓉她们，就是你忘记端来了，不信你去厨房看看，肯定在呢！”桔梗说完之后就是华锦清脆的声音。 桔梗半信半疑“那奴婢去看看！”声音之后就看到桔梗从房间里出来，见到宁淏之后从忙行礼“宁公子！” 宁淏点点头，便看到桔梗脚步匆匆的离开了，华锦也听到桔梗叫宁淏的声音了，抬头就看到男孩进门。 今日宁淏穿着的就是华锦让芙蓉送过去的，靛蓝色的道袍，外面穿着牙白色的大氅，都是云锦的料子，暗纹显得低调富贵，腰上系着玄色的腰带，在腰带的一侧系着一个青色的荷包，另一侧则是挂着一块半月形的玉佩，特别的是那穗子也是蓝色的。 头上用了白玉冠和白玉簪子固定了，正缓缓的进门，华锦眨眨眼“可合身？” 宁淏转了个圈“小六的眼光都是好的，很是合适！” 华锦笑着，曾经的少年人已经不再是刚刚见面的模样，时光带走了少年的青涩，已经十九岁的男孩身上，多了几分沉稳和成熟，只是在华锦的面前，却总是这样的带着些许稚气。 宁淏是个很低调的人，也不喜欢被人关注，之前很多人都知道宁雅川乃是王明的入室弟子，却也只是听过而已，后来华锦来了，天下便都被这个天才少年吸引了目光，加上华锦本身优秀的相貌，便更引人注意和有风头。 但宁淏的相貌其实并不差，并不如很多书生那样因为不常锻炼而白皙，反而是浅浅的麦色，跟母亲极其相似的眉眼隐约带着冷傲，挺直的鼻子和棱角分明的嘴唇，勾勒出一个气质淡漠的样子。 只是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会偶然展露出他难得的微笑，却是一笑的时候，嘴唇两侧浅浅的梨涡，多了几分温润，少了几分冷冽。 华锦也要承认，有时候，自己的气质反而比宁淏更冷冽一些，听到宁淏这么说只有，华锦笑着走上前“出孝了！” “嗯！”宁淏低头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女子，重重的点头！ 第七六八章 亲事 宁淏在从前的时候想过，当他出孝那天，自己要做什么，是将这个女子好好的揉进自己的怀里，还是说，兴奋的去老师那里，跪下来恳求两人的婚事，然后在很多美好的想象中傻笑，笑自己太傻。 等到这一天真的到来，他才知道，原来自己想要的不是别的，他得了小六给他准备的衣衫，得了她准备的祭品，母亲知道他找到爱人，应该也是开心的吧，这世间，便再也没有比眼前这人跟自己更合适的女子了啊！ 母亲的悲剧，到底不会在他的身上上演，他就在现在，触摸得到自己的幸福，他从来想要的，也不过是这个人而已，这个人在自己的身边，这个人的心里有自己，这个人会成为他的妻子，这便是他此生唯一的追求了吧！ “想吃什么，我让芙蓉给你炖肘子吃？”宁淏陷入在自己的思想当中，感叹，感动，深情，然后，所有的一切被华锦的一句话弄得四分五裂。 忍不住的伸手揉乱华锦的长发“什么都好！” 吃什么他不在意，穿什么他也不在意，但若是他的小六喜欢吃，他就会喜欢，若是他的小六想要他这样穿，他便这样穿，一切都没关系，他只要小六欢喜，小六欢喜了，他就欢喜。 华锦不知道宁淏的心中如此一番思量，听到他这么时候之后却皱眉“个人觉得，什么都好跟随便一样，看似好像很容易打发，但其实一点都不是……” “我不是，只要小六准备的，我都喜欢！”不等华锦说完，宁淏就赌咒发誓一般的说道。 华锦黑线无语，抬头看着男孩“这位小哥哥，你这样我没法办啊！” 宁淏听着华锦这样轻松戏谑的跟自己说话，拉着她的手“那就不办了！”说完以后，又笑着说道“衣裳我喜欢，荷包我更喜欢！” 华锦这多么脸皮厚的人啊，听到宁淏说这话，一瞬间觉得脸上跟火烧的一样，强自镇定“是吗，我也挺喜欢的！” 看着这样的华锦，宁淏忽然想起来那一次，这是这个院子里，他去而复返，无意中窥知了从前不曾见过的华锦，那个哼着奇怪的曲调，蹦蹦跳跳的少年。 曾几何时，觉得丢脸的，他的小六，也是这样假装不在意一般的，镇定的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伸手把华锦抱着，原来，岁月流逝，时光荏苒，他们都变了，可是，他们也都没变。 桔梗悄悄的退后一步，不进门，芙蓉她们几个却是全都回头，不看华锦和宁淏，也是习惯了这样了。 “这是咋？”华锦被抱住了，偏嘴上还傲娇一句，两只手却放在宁淏的腰上，表示，虽然隔着衣料，这身份，她很满意。 宁淏还不知道怀里的小女子对自己的肉体如何评价呢，只是听到华锦说这个，才笑着说道“小六，我心悦你！” 华锦原本脑袋就埋在男孩的胸口，现在听到他这么说之后，从男孩的怀里抬头“你做啥亏心事了，居然跟我说这个？” 漂亮的丹凤眼睁大，表面上一脸颜色，眼睛里却是隐隐带着笑意，宁淏知道她是开玩笑，才说道“最亏心的事情就是，我原本以为从前倾心于你，今日才知道，我现在比从前更心悦你！” 华锦表示，谁说古代的男人都保守的，让这人来古代试试，简直不要太撩人好吧，这才多大，就这么会说话了。华锦听了以后，那心里别提多熨帖了，但是么，华锦突然侧脸，耳朵贴上男孩的胸膛“再说一遍？” 原本心爱的女子在自己的怀里就已经让宁淏心跳加速了，现在华锦温热的侧脸贴近他的胸口，更是引得他心跳如雷，耳朵一阵轰鸣，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原来华锦是让他把刚刚说的话重复一遍，他乖乖的重复了一边，华锦听到男孩跳跃的心跳，不自觉的，心也跟着他的节奏跳动起来。 压下自己的心跳和脸上的涩意，华锦拍了男孩的胸口一下“嗯，听着应该是真话！” “小六，我何曾对你说过假话？”宁淏略有委屈的看着华锦。 华锦一见到男孩这表情就忍不住，谁来把这妖孽收了吧，小鲜肉也就罢了，整日的在她面前撒娇卖萌什么的，她这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一点少女心，一不小心就变成姨妈心，她容易么？ “没有吗？”华锦睁眼问宁淏。 宁淏非常郑重的点头，他就算欺骗老师都不会欺骗她，王明泪流满面，弟子有啥用，胳膊肘都往外拐啊！ 华锦撅嘴“这习惯不错，继续保持！” 宁淏看华锦转身要走，拉着她“我做得好，没有奖励吗？” 华锦黑线“师兄想要什么奖励啊？”华锦挽着袖子，露出白皙漂亮的手腕和小手臂。 宁淏感受到危险的空气袭来，乖乖过去把华锦的袖子放下“天冷，别冻着了！” 芙蓉她们几个听到宁淏这话的时候，也是忍不住的看向外面，啊，春暖花开啊！ 华锦也被宁淏逗笑了“冷什么啊！今日是下午上课吗，午膳有什么想吃的吗，没有我就自己给你安排了！”出孝么，可以吃肉了，总要特别一点。 “你安排就好！”宁淏对华锦说道，然后停顿了一下。 容嬷嬷在一边看着，知道两人是有话要说，赶忙说道“宁公子今日留下来吃午膳，芙蓉，我们到厨房看看，定下菜单吧！” 说着，茉莉和容嬷嬷两人带着芙蓉还有百合海棠出门了，留下华锦和宁淏在房间里。等到人都走了，宁淏才拉着华锦坐下来。 华锦歪着头看宁淏“师兄是有什么事情要我办吗？” 宁淏看着华锦这样可爱，没忍住的捏了她的脸蛋一下“今日下午上课之后，我想要跟老师说一下，我们的婚事。” 听到是这件事，华锦不像是一般姑娘那样的羞涩，反而认真想了一下“先定下来吧，你没几个月就要入京赶考，总不好因为别的事情耽误。” 第七六九章 无悔的抉择 宁淏就喜欢华锦这干脆的性子，两人相知相许到今日，有些事情已经是默契的了，宁淏今日过来，也是跟华锦确认一下，现在听到华锦答应了，他才笑得越发开心起来“嗯，那就先定下来！” 其实华锦自己也有很多担忧，她早点定下来，也避免了横生枝节，她最感激的就是最近朝廷一直事情不断，但凡慕容桓有了时间，也比较麻烦，更何况那大和尚的话听着就让人觉得担心，早点订婚没什么不好。 她就不顺着那该死的天命，看看天命还能把她给弄回去不，她还就不信了！如果老天爷真的把她弄回去，她就敬他是条汉子！ 华锦才这么想着，就听到天空响起一个炸雷，原本还是天朗气清的天气却是突然一片漆黑，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的掉下来，华锦的视线顺着开着的窗户看着外面，嘴角抽搐“额，何方道友在此渡劫？” 华锦摇摇脑袋，这都什么跟什么啊，要不要这么准，她不过就在心里面念叨几句，老天爷你就给她抗议，前世她在现代那是活的伟大，死的憋屈，被老天爷一脚踹到这该死的时空，虽说给了她个升级的空间，但是，老天爷，你知道这边上厕所有多不方便吗？ 没有抽水马桶的世界对人是多么残忍的，谁能知道她的痛？可是她坚强的支撑下来了，好不容易各种努力乱七八糟，阴错阳差的她捡着个郡主，觉得日子总算过的好了，结果没事儿来个大和尚跟她说她是要当皇后的，她砸不上天呢，直接跟老天爷肩并肩多好。 她都这么被玩了，她还不能腹诽几句，那首歌说得好，上帝是个女孩，华锦想着，说不定老天爷也是个女的，还是个胸怀不太宽广的女的，斤斤计较的很啊！ 想到这里，天上又是一道炸雷，伴随着闪电，华锦站起来到窗户那边，看着外面“难道真有人渡劫？” 宁淏就看着华锦在自己的面前发呆，然后自己嘴里不知道嘟囔着什么，现在又看到外面下雨，华锦居然到窗边，赶紧把自己的大氅脱下来给华锦披上“下雨了，天凉，你穿的少，莫着凉！” 华锦回头看着宁淏，表情有那么一点诡异“你说，我现在出去，会不会被雷劈？” 宁淏看着华锦这样，很慌乱的直接抱着她“小六，你怎么了？” 华锦也就是觉得好像真的很准啊，所以随便说的，她明知道自己现在出去有可能被雷劈她还出去，她又不是傻“哈哈，没啥的，就是我刚才突然这么一想而已，没啥！” 宁淏还是带着狐疑，不过最近他倒是多了几分适应，最开始在苏州的时候，华锦大部分比较正常，哪怕是跟师兄弟也是都比较正经的，后来慢慢的一些用这个时空的词句没办法形容的气质，现代俗称逗比的气质就出来了。 特别是从京城回来这一年的时间里，华锦整日的放飞自我，相当的自在，宁淏也习惯了华锦虽然正经的时候特别正经，但这种时不时地发神经也是正常状态。 之后华锦和宁淏一起读书，又谈了一下最近朝廷中的事情，现在秦尚任已经就任内阁首辅，不过这位置他坐的也是不太稳当，世家那边没事儿就找麻烦，平民这边的势力到底还弱一点，最近世家更是联络当初开国的功勋之辈，一起各种找秦尚任还有张璞他们的麻烦，若非之前去年玉米大丰收，多养活了不少人，怕是秦尚任的位置会坐的更不稳妥。 静斋先生的弟子现在也受到重用，但是偶尔就猪队友的行为，也是让慕容桓每天都在坐云霄飞车，偶尔上天，偶尔就被弄倒低谷，一开始静斋先生那些弟子刚出现的时候，有段日子慕容桓都不太重视宁淏了。 结果没多久信件来往的就又频繁起来，那些信件是华锦和宁淏一起回复的，两人一起揣摩着来，把慕容桓给琢磨的透透，搞得最近慕容桓偶尔甚至会把一些情绪上的烦恼告诉宁淏。 王明对于这个结果也不意外，宁淏跟别人都不同，即使华锦出现之后让他已经放下了很多，但是邱南冲毕竟还在京城，最重要的是，有些事情，不是他们不计较就可以了，未来会横生出夠枝节，就连华锦都无法推测出来。 有华锦在，两个人一起，至少比宁淏一个人应对要好很多了，何况，现在宁淏可真的是简在帝心了，只是么，王明在说这件事的时候，看着华锦叹息，就怕中间再有什么事情啊！ 华锦也知道王明担心什么，所以宁淏今日跟她提婚事，她没有再说什么，反而答应尽快定下来，有些事情，他们尽人事听天命，若是真的没办法，再说吧！ 午膳之后，华锦照例休息，宁淏则是穿着冒雨到了厚德书院王明的院子里。 “什么，马上定亲？”听到宁淏跟王明说起定亲的事情的时候，华锘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 王明看了他一眼，华锘赶忙行礼道歉，坐下来，因宁淏找华锦说这事的时候，华锘在书院并没有在家，中午吃饭的时候两人就没说这个事情，要不华锘也不会才知道。 倒是徐深听了以后并不意外的样子“若是师兄不说，我倒是忘了小六和师兄还没有定亲呢！” 全苏州有几个不知道华隐秀和宁雅川的事情啊，他恍惚总觉得这两人已经是把事情定下来的节奏，才说完就换来宁淏和华锘的瞪视。徐深见到两人这样的白眼，哈哈笑着，表示自己现在闭嘴。 “早点定下来也好，免得横生枝节，小六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若是一个不好，怕是会影响你的仕途，你确定吗？”王明还是要问了一句。 宁淏斩钉截铁的道“确定！” 优秀的女子如何会少了倾慕者，之前在西南的时候，宁淏就发现了华锦对慕容桓的躲避，还有慕容桓看着华锦的眼神。他从来知道，华锦并不是喜欢躲避人的，但对慕容桓却如此，如何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但即使如此，他也不会放弃，小六只能是她的妻，一辈子的妻，谁都别想抢走！ 第七七零章 我不同意！ “你知道自己要面对的是什么就好，若是已经笃定，希望你们以后无论遇到什么，都这样一起面对，一起走下去！”王明看着宁淏，眼前这个孩子，跟他的儿子也没有什么区别，曾经宛如狼崽子一样的男孩子，慢慢的变得沉默，慢慢的变得儒雅。 曾几何时，王明也担忧过，怕这样从不懂得放下的孩子，有一天会逼疯自己，但幸好，老天没有让这个孩子失去最后的希望，华锦出现了，像是一道光，照亮了宁淏的生命，王明是亲眼看到宁淏在华锦出现以后，在跟她确定心意之后，一天天的越发沉静温柔起来，虽然这些温柔只是对华锦一个人的，对外界依然是充满了警惕和冰冷，不过至少他有了自己最温暖温柔的角落。 这样，便足够了！ “弟子知道的，老师，只要小六与我一起，无论什么，弟子都能面对！”华锦从前跟他说过，这世间，除了生死，都不是大事。只要他们活着，就要在一起，至于富贵荣华，甚至是梦想，都不重要，他只要那个人就好了。 王明看着这个痴儿，他和妻子就曾经想过，会不会这个少年会跟母亲一样，深陷在爱情当中，无法自拔，甚至最后癫狂。所以即使看着宁淏跟王兰芝的关系也是不错，但种种考量之后，还是没有把女儿交给宁淏。 虽然两人都知道，如果把女儿嫁给宁淏，宁淏一辈子都会对她好，但是两个孩子也许一辈子都只能是平平淡淡的，然后华锦出现了，然后，就有了现在的宁淏，为了华锦，甘心做任何改变牺牲的宁淏。 到底宁淏是运气好的，他的执着和深情，得到了华锦的回复，即使那份回复，也好似还蒙着些什么，但宁淏不介意，只要华锦在就好了，只要华锦的心里面的确有他就好了。 “既然如此，那就挑个好日子，先把你们的亲事订了，至于成婚，还有五个月就要求为了……”王明把该问的都问了之后，就开始说正经事了。 宁淏听着王明说成婚的事情，刚想说不需要这么仓促，他现在不过白衣，若是成婚，怕是不能给华锦一个最好的婚礼，华锦的意思是不想耽误他读书，他更想自己有了功名之后，再把心爱的女子娶回家，虽然初衷不同，但结果却是相同的。 没等说呢，突然就看到一直好像在发呆的华锘突然站起来“我不同意！” 他这突然站起来，倒是惹得一旁的徐深吓了一跳，赶忙扯着他“老师说你姐姐和师兄的婚事呢，你凑什么热闹啊！” “你都说了是我姐姐的婚事，我家里我才是男丁，我不同意，谁敢说娶我姐姐！”华锘大声说道。 宁淏突然有些头疼，他就说之前他好像忘记了什么，没错，他心爱的女子的确是个干脆利落的性子，答应婚事也答应的很痛快，但是，他忘记了，华锦家里还有一个把姐姐当成天一样崇拜依赖的弟弟啊！ 王明也有些无奈，看着华锘“小七，你姐姐跟你师兄关系定了这么久了，现在定亲也是应当的事情，你这样不同意，是要怎么样？” 华锘倔强的抿嘴“姐姐才及笄，哪里用得着那么早出嫁，而且，姐姐是郡主，师兄才是白衣，不相配！” 徐深深深叹息，姐控的人真可怕，以前每次说起宁淏那都是各种好，各种学问崇拜，现在却说这样的话，同情的看了一眼宁淏，就说他师兄胆子大么，没事挑战什么高难度啊，他到时候就要找个乖巧听话的姑娘，好好的白头到老，就小六那么能折腾的，真的会好多事啊！ “小七，我虽然还是白衣，但今年秋闱之后，我必定中举，到时候就会授官，我会努力追上你姐姐的！”宁淏知道，自己必须得过这一关。 王明看这个情况，就知道谈不下去了，过去拉着看热闹的徐深“昨日你那策论写的什么？就这样还有精神看热闹，跟我走，好好的改！” 徐深可怜巴巴的被带走了，留下宁淏华锘在这房间里，华锘听到宁淏的话之后，也知道他说的对，但是只要想到自己的姐姐就要嫁给别人，以后就不单单只是自己的姐姐了，他就觉得不舒服。 “小七，我会照顾你姐姐，把她看的比我自己还重要，你难道不希望多一个人照顾她吗？”宁淏低声解释着“你姐姐精明的时候很精明，平时却也总是会小迷糊，以后我们一起照顾她，保护她，不要让她总是跟以前那样，什么都自己撑着。” 华锘的嘴唇颤抖了几下，然后才嘟囔“姐姐才及笄，干嘛那么早订婚，在过三四年也不急，难道你等不得吗？而且，这事情你都不跟我说一声！” 宁淏知道他是别扭，觉得自己跟华锦成婚了，姐姐就不是他一个人的了，又道“别说是三四年，就是一辈子，我也等得，我这一辈子就认定你姐姐一个人了，但是关系要定下来，否则容易横生枝节。” “这次没有跟你说，是师兄的错误，但是小七，你要知道，我不是要跟你抢走姐姐的人，我是这个世界上另一个爱她，跟你一样，愿意付出一切，甚至是用生命来保护她的人！”宁淏知道他只是一时想不开，所以也不说别的，而是劝说。 甚至到了最后，宁淏直接说了“小七，我家里没人了，只有我，就算我们真的订婚，哪怕是成婚了，除了我会住在家里，跟从前没有什么区别，你想一下，是不是没有区别！” 华锘撇嘴“我不是小孩子，怎么可能没有区别！” 宁淏无奈“小七，那你想要师兄怎么做呢？” “我也不知道，姐姐，姐姐她答应了吗？”华锘也知道自己别扭，问道。 “是，我今日过去就问过你姐姐了，定亲的事情，她点了头的！你姐姐若是不同意，我哪里敢直接过来说这件事！”宁淏故意表现自己对华锦的重视。 当然了，宁淏本来就对华锦很重视就是了，华锘听到了以后，闭了闭眼睛说道…… 第七七一章 誓言 “姐姐现在已经是郡主，师兄还只是白衣，你要答应我，必须功成名就，配得上姐姐之后，给姐姐一个最好的婚礼，姐姐值得全世界最好的！”华锘说道。 宁淏听到宁淏的话之后，总算松口气，忙点头“这是自然，她当然值得最好的！” “其二，你必须答应我，要一直护着姐姐，一直忠诚于姐姐，她虽然坚强，却不是不需要呵护，你要一直呵护她，最重要的是，不要让她再一个人逞强，保护好自己，一直陪在她身边，我们姐弟早早就没了爹娘。姐姐一个人支撑着这个家，看似开朗活泼，但是她是很累的，你要是欺负我姐姐，就算我比不上你有功名，我也不会放过你的！”华锘的声音里全是若有所失。 他知道，这件事从很久之前就已经确定了，不过是到了今日，一切可以放在明面上，而且他也知道，自己姐姐若不是认定了，也不会许下婚姻的承诺，他该支持的，这许多年来，宁淏一直在他们姐弟的身边，一切都做得好不是吗？ “我会的，一直在她的身边护着她，也护着我们的家！”就像是华锦一旦认定就不会再有二心，宁淏也是如此，从那年在西南的小小书房里，华锦答应了他，他便知道，他们会是永远的一家人。 他从前就把徐深他们当做弟弟，但因为华锦的关系，对华锘又多了几分亲昵。 “约定？”华锘伸手。 宁淏的手掌拍上他的手掌“誓言！” “那好，你和姐姐先定亲吧！”华锘终于说了一句让宁淏彻底安心的话来。 宁淏点头“小七，谢谢你！” “要不是看师兄表现的好，姐姐也认可师兄，我才不同意呢！”华锘同学小小的傲娇一下。 “我会一直好好表现的，不会让你觉得后悔，今天这个决定！”宁淏却郑重的点头，对他来说，华锦的事情没有小事，也不能开玩笑，他的承诺，此生此世都会有效。 因为宁淏知道，若是错过了华锦，他应该再也遇不到一个让他总能感受到温暖，还能让他变得更好的人了。 华锦说过，好的爱情可以让人变得更好，宁淏那时候想，感谢他遇到了华锦，他才变成现在的他。 “老师，您就不好奇么，师兄到底要怎么说服小七啊，以前每次跟小七说起小六和师兄的婚事的时候，他就总是那个不高兴的表情，师兄应该会很难说服吧，老师就不帮忙吗？”徐深被带走了，心却还在宁淏和华锘那边。 王明听到徐深这么说，拿着书本咚的一声敲到徐深的脑袋上“不好好做学问，整日的关系这些有的没的。” 徐深捂着脑袋“老师，弟子哪有没好好做学问啊，昨日老师还夸奖弟子了呢！”昨天还夸呢，今日就说他不好了，明明就是不让他关心师兄和小七的事情。 王明一点也没有被揭穿的不好意思，说道“既然人是你师兄选的，是他要求娶，跟人定亲，这个坎儿，当然要他自己过了！” 就是因为三个人都是他的弟子，王明才更不好说什么，小五和小六愿意订下白首之约，他高兴，小七不开心，他也不会说用老师的身份去说什么，毕竟尊师重道是传统，有些话，他说了以后，小七就算不满，也会答应，但这个东西，就有可能变成宁淏和华锘的心结。 与其这样，不如让两个人去解决，两个孩子都是爱着华锦的，所以在确认一些事情之后，就会达成一致，无论在什么时候，真心诚意总是能感动人的，小七只是一时想不开，不是不想华锦跟宁淏在一起幸福的。 “老师，他们谈了多久了，怎么还没谈完，您说，他们会不会打架啊？”徐深看来是脑袋不疼了，又凑过来说。 王明没好气的道“读书人哪能打打杀杀的，不成样子！” 徐深无语“在朝的那些大人们都是读书人，而且还是科举进士呢，在上朝的时候还不是拿着芴板敲来敲去的！”最近秦尚任差点又被老侯爷给打了，徐深也是慢慢对目前戾气很旺盛的朝堂很是有些感慨啊！ 王明不知道要怎么说了，这打人的事情还真是有，而且，上朝拿芴板的还都是大官，就这些人在御前各种失礼，内阁开会的手撸袖子的都有，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干到六部和内阁这个职位的。 说起这个，最近秦尚任也很窝火，朝中事儿多的要命不说，世家还联络那些功勋之臣给他施压，作为第一个寒门出身的首辅，他的压力大的要命，幸亏身边两个师弟帮扶，还有他自己的班底。 关键是，他还有猪队友，静斋先生也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收弟子的时候也不好好查查资质，一个个的都读书读傻了的，在朝中的表现有时候还比不上小七敏锐，他也是心累，只希望今年的秋闱能够再多择一些有用的人上来。 若是华锦知道秦尚任的想法，大概会好好的给他讲述一下什么叫做持久战，明显世家的势力很大，只能这么一点点的耗着，李家被搞掉这种事情，世家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现在就只能这么耗着了。 慕容桓最近也郁闷，于是，深宫内院的一群女人，全都空虚了，失调了，郑御医最近可是忙得很啊！ 王明不说话，徐深立马嘻嘻笑着，知道自己说的有理，王明的教育理念还是很先进的，弟子若是说对了，他是不会权威镇压的，否则也不会教育出来这么活泛的弟子了。 只是看着徐深那个表情，徐深觉得，自己现在敲打一下，应该还是可以的，还没行动呢就见到宁淏和徐深从房间出来，两人的表情都十分放松，显然是已经谈清楚了。 “小七可是已经同意了？”王明问华锘。 华锘点头“是的，只是姐姐不过刚刚及笄，本不着急成亲，师兄也还要准备今年的秋闱，不如只是简单的在老师和师母的主持下，简单的定下亲事，等到何时的时间再正式成亲！” 此时的华锘，也已经有了真正的一家之主的感觉了，在华锦不知不觉的时候，曾经年少懵懂的男孩，长大了！ 第七七二章 女学考试 华锦对于婚事虽然不像是这时代的女子那样的害羞避着，但是这种事情她也知道自己不好多参与，反正有王明和赵红霞在，宁淏也心中有数，一切交给宁淏之后，她就开始忙碌自己的事情。 因为第二日就是女学入学考试的日子，陆续已经有被接来的女孩子到苏州了，也有三十几个人，原本穆清看到人都来了，还说让这些女孩子先住进秀玉书院的校舍里面，却被华锦直接拒绝了。 “先生的心是好的，但人心却是贪婪的，这些女孩子出身贫穷，若是贪慕那校舍的富贵，会出问题的，暂时安排个小院子里住一晚，有机会入学的才能享受校舍！”华锦这样说了。 穆清不过就是建议，但华锦说的不无道理，孩子们都安排住进来了，结果有人却被撵走，保不准的生出什么心思来，与其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给她们增长欲望的可能。 “而且，考试可不是从明天才开始，今日，就已经开始了！”华锦笑着说道。 招聘这种事情，华锦不是专业的，但是现代心理学家们研究出来的那些招聘的手段，这次都让华锦用上了，她甚至不在于孩子是否愚笨，因为勤能补拙，只要努力，便是比不得那天赋优秀的，却也能够有所成就，但若是心底坏了，便是再聪明又能如何呢！ “那我去看看！”穆清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去这些女孩子住的院子看着了。 “先生莫要打扰和掺和，若是先生不介意，可以打扮成院子里的下人，看的会更清楚一些！”华锦笑着建议。 很多人觉得村里的姑娘便是质朴一点，那是高高在上的人的误会，现实是，即使是偏远的李家村，也照样有华钰还有华钎这样的女孩子的。华锦可不想自己努力教的，是这样根子坏的女孩子。 穆清知道华锦的意思，点头答应，回去特意找了身破旧的衣衫，伪装成了那小院子里的花匠。 这一路上马车颠簸，翠儿跟其他几个女孩子在一起，聊起来，却发现，她们这些出来的，别的不说，却大多是倔强爽利的性子，否则也不会想要出来拼一拼。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刘春花！”翠儿上车之后，走了好一会儿，终于有个女孩子上前说话了。 “我叫孙翠儿！我是青浦县刘家河的！”翠儿也大方的说道。 有人开口了，剩下的几个姑娘们也都自我介绍，很快就熟悉起来“我后母要把我卖了给人做妾，要供着弟弟读书，凭啥只能男子读书，我看读书一点也不难呢，就是没有人教我，要是我也读书，我也能考状元，凭啥我就只能给人做妾，我大吵了一架，最后我爹才同意我来的，翠儿你怎么也想去读书了啊？”一个大约十三四岁的浓眉大眼的女孩子不忿的说道。 翠儿听到她说这个，也是深有同感“我爹出海的时候出事没了，我娘带着弟弟改嫁，她新嫁的男人说女儿是赔钱货，她就没带着我，我跟着叔叔婶婶过了半年的时间，婶婶整日的让我干活，还想要让我嫁给傻子，我就跟叔叔说了来读书了，读书以后，咱们也能出人头地，嘉善郡主还只是个女子呢，还不是从平民成了郡主，咱们跟着郡主读书，也能出头！” 外面赶车的人听到女孩子的稚嫩言语，却是都笑着摇头，这些女孩子的确是苦，但便是再努力，却也是不可能像他们家郡主那样了啊，那样独一无二聪慧的女子，即使是曾经才名很盛的长公主，也比不上。 一路颠簸，翠儿几个女孩子熟悉起来了之后，也正式到了苏州城，马三他们把人带到华锦之前特别准备的一处宅子门口“到了，都出来吧！” 翠儿她们忙从马车里面出来，就看到玄色的大门高大，只是从侧门看过去，就能看到一处青翠环绕的院子“这就是我们要读书的地方吗？” 翠儿她们忍不住感叹，这样的地方给她们住，还不要银子，真有这样好的日子吗？ “秀玉书院不在这里，你们这些要报考的女学生暂时住在这里，明日参加考核，通过之后就能够进入秀玉书院读书了，都进来吧！”秦四娘笑眯眯的带着人进门。 “还要考试吗，如果不通过要怎么办？”看到这样她们一生中都不曾见过的富贵光景，女孩子惴惴不安的问秦四娘。 秦四娘面上圆晕和善，怕是就算她那些仇人都不知道，这个人就是曾经的黑寡妇，在婚礼上杀了自己的夫君之后逃亡，当初华锦招揽她的时候，她才杀完最后一人，大仇得报，她本也没有什么方向，就跟了华锦办事，这些年来，面相越发和善，但确实不负她黑寡妇的名字，手段从来毒辣。 “小丫头们也不用担心，就算考不过，我们也会负责好好的给你们送回去的！”秦四娘说完之后，翠儿她们全都惶恐了，她们既然出来了，就没打算回去的，不由得对明天的考试，势在必得。 这宅子不算大，好在过来的女孩子都不大，四五人一间，倒是也住得下，因为知道明日还要考试，女孩子们到底沉不住气，都在担忧第二日的考试。 翠儿也是如此，想着送她们过来的人并没有说不能随便出门，便穿了衣衫，衬着月色出门。有人听到她的动静之后，却是冷笑一声“你还是不要出门的好，这样大的宅子，万一迷了路，耽误了明日的考试可是要被送回去的。” “送咱们来的人没说不能出去，你愿意睡就睡你的，我用不着你管！”翠儿也不客气。 要说这一批的女孩子都是厉害的，否则也不敢这样出来，女子读书在燕国本来就是天方夜谭，有胆子出来的也都是很厉害的了。 “好心提醒你，你不听就算了！”提醒的女孩子直接转身继续睡自己的，其实她也紧张的睡不着。 秦四娘隐藏在暗处，将这些女孩子的一言一行都记录下来。 第七七三章 昙花一现 翠儿慢慢的走到院子里，却看到一个黑沉沉的身影，似乎正在看着什么，她凑近了才看到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家，穿着朴素倒是像干粗活的“奶奶是在做什么呢？” 穆清回头看着翠儿“我在等着花开啊！” “有什么花是夜里开的吗？”翠儿还不知道有花是夜里开的。 “有啊，这是昙花，它只在夜里开放，每次都只有一到两个时辰就败了，郡主很喜欢这话，若是开了，我就给郡主送去，还能得些赏银呢，郡主每次看这花的时候都说，昙花一现，这花啊，一辈子就灿烂这么短短的一刻，却是开到了极致啊！”穆清说到这里的时候，也是忍不住自己感叹了。 翠儿看着这还只是花苞的植物，有些不解“这是什么意思啊？” 她虽然在村里算得上是聪明的姑娘，这样的话却不是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能够有所领悟的，穆清也没觉得她能感觉到，要是真的说出来什么话，倒是奇怪了“郡主说，女人就跟花一样，花期的时候开的绚烂，但很短暂。” “郡主那样的女子才是花吧，我们都是小草，以前爹娘在的时候，虽然日子过得清苦，但爹娘和弟弟我们一家在一起，总是温馨的，但是爹没了以后，娘走了，翠儿就跟那野草一样，随意被踩，被人欺负！”翠儿想想自己的爹，还有那狠心的娘，泪水留下来。再坚强的女孩子，也有自己的脆弱啊！ “哎，你们这些女孩子都不容易，所以你才想要读书的吗？”穆清问道。 翠儿用袖子擦干眼泪“是，娘说女子要认命，她带着弟弟走了，不要我，让我也认命，可是翠儿也是人，又不是死的东西，总不能别人把我当草，我也自己觉得自己是草吧，郡主也是平民百姓家的女儿，还不是成了郡主，翠儿知道自己当不了郡主，但是也会有出息，让瞧不起翠儿的人看看的！” “你要是有出息了，想要让他们怎么样啊？”穆清小小的试探着。 翠儿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翠儿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有出息，但总要试试吧，就算最后也不行，我也不要嫁给大傻子，翠儿好手好脚的，一定能把日子过好的！” 穆清听到她这么说，很欣慰“你看这花，没有开花之前，跟小草有什么差别呢？” 翠儿看着那花苞，想象了一下没有花苞的样子，点头“的确，若是不开花，跟小草没有太大差别啊！” “所以，看似平凡的小草，也未必不会开出绚烂的话，郡主说女子如花，你说自己是小草，但是说不定你以后也能开出漂亮的花呢！”穆清很喜欢翠儿的这份明白。 她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年纪虽然不大，但是既有奋力一搏的努力，又有对失败的思考与承担，她如何不满意呢！ “谢谢奶奶，我也会努力开花的！”翠儿受到鼓舞，开心的说道，然后看到此时已经是月上中天“奶奶还要等吗，虽然给郡主送花很不错，不过这里风冷，奶奶还是到一旁等着，这样就不会着凉了！” 被翠儿扶着到一旁的背风处，穆清笑着点头“小丫头枕乖！” 翠儿被夸了以后脸红红的“翠儿不能陪在奶奶了，翠儿明天要努力的考试，奶奶自己注意，希望今夜那花真的会开，奶奶能得了赏钱！” “嗯，小丫头快回去睡觉吧，奶奶就借你吉言了！”穆清笑着点头。 眼看着翠儿走远了，一直跟着穆清的身影蓦然出现“先生看上这个小丫头了？” “虽然粗糙了些，确实是个好苗子！”穆清点点头。 来人也不过随意问了一句，然后看着一旁的花苞说道“那株杜鹃花怕是得过两日才开，先生……” 穆清看了来人一眼“我看那花不错，挖了放盆里，明日一早送到我的房里去！” 来人也看出来穆清的尴尬，也不点明“是送到这里的房间还是秀玉书院的？” “秀玉书院的，这院子就用这一晚上，送去做什么？赶快弄，我回去睡觉了！”穆清小孩子气的撅嘴走了。 留下来人笑着摇头，过去找了个花盆，把花给栽上，准备第二日给送去，这天，不仅仅是穆清，好几个华锦请的先生都乔装过来看这些女孩子。 因为华锦说过，学生的资质固然重要，但是品性，却是要这样来看的，这些人都觉得有趣，跟着过来看，果然看到了许多事情，或者赞叹，或者失望，总之各有收获。 嘉平二年三月二十日，天晴，一大早华锦起来，就听到昨日她派在院子里的人过来回报了。 “郡主穿这身衣衫真是人比花娇啊！”秦四娘笑眯眯的看着华锦在丫鬟的伺候下换衣服。 华锦听着秦四娘那婉约的声音就无语“四娘你这词用的，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有意的？” “郡主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秦四娘笑嘻嘻的。 常子衿也到了，就在秦四娘的身边“四娘这岁数，却是越活越回去了，我看着都是跟着郡主久了，才这般促狭！” 华锦没等衣服穿好呢就回头看着常子衿“你们两人这样当着我的面诋毁我可好，她这般促狭是本性，与我有什么关系，不要什么都赖我好吧！” “哎呀，郡主不要动，你们两个干嘛这样，这许久都换不好衣衫！”百合这样好性儿的都忍不住念叨一句了。 秦四娘和常子衿忙行礼“哎呀，可是不敢耽误百合姑娘的事儿啊！” “你们两个，等我忙完了，看我不收拾你们！”百合被两人这样揶揄，生气的跺脚。 海棠在一旁就低头笑，百合见了还说她“你还笑，怎么不帮我说话？” 海棠这一下子躺枪，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努力憋笑。 茉莉和容嬷嬷在一旁也是跟着笑，惹得百合脸都红了，华锦知道她不经逗，马上转移话题问秦四娘“发生了不少事情吧？” 秦四娘也严肃起来，跟华锦说明，说道穆清拿着杜鹃说是昙花的时候，更是引得一屋子的乱笑。 第七七四章 姐弟吵架 “发生什么事情笑得如此开心？”宁淏进了院子之后，就站在院子里，听着华锦在房间里的笑声。 芙蓉和桔梗正带着丫鬟准备早膳，见到宁淏也很惊奇“见过宁公子！” 华锦换了衣衫，头发还披着，听到宁淏的声音之后对着外面说道“这一大早的，你怎么来了？” 宁淏也不进门，就这么隔着门，老远的距离与华锦说话“知道你今日要去秀玉书院主持考试，所以早上过来看看你！” 秦四娘转头看着门外的青年，宁淏今日照例是白玉的头冠，着一身青色的深衣，站在晨光里却是一副翠玉挺秀的好样貌，虽说此时的门开着，宁淏却仍然看的是隔着窗的华锦的方向。 “宁公子这是知道郡主中午不在家，特特早晨起来看郡主呢！”海棠捂着嘴，笑道。 茉莉见到海棠这样，上前说道“好大胆的丫头，当着主子的面这样议论主子！” 华锦见到几人这样做戏，却是撇嘴“你们几个差不多行了，不知道你们家郡主害羞吗？” 常子衿和秦四娘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也都无语，她们家这位郡主什么时候知道羞涩这两字怎么写的，她们怎么不知道？ “师兄怎么这么早？”华锘换了衣衫从自己的院子过来用早饭，见到宁淏之后也是一脸的意外。 一个大约跟华锘年龄差不多的书童跟着宁淏，原本是银桦做这个事情的，但人家一家免贱了，华锦干脆好事做到底，直接让银桦，现在恢复本名容玉墨之后到厚德书院读书，这孩子也还算争气，学的不错，今年秋闱还说要考童生试呢！ 容玉墨去正经读书了，华锦就另外指了个孩子给华锘当书童，名字也是华锘自己取的，就叫石砚。 宁淏被华锘这么逮着问，也是有点不好意思的“你姐姐今日要去秀玉书院，所以我过来看看！” 华锘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师兄晚上不是还要来家用晚膳的，姐姐晚膳总是在家的！”也是受够了这两人的如胶似漆，每天都要这样见面还不够呀。 宁淏被华锘这么说也端不起师兄的架子，反正现在他和华锦没成婚，华锘就是那最难搞的小叔子，他得好好的哄着才行，就算被华锘这么说了，宁淏也只是笑着不说话。 “小锘，我什么时候教你与师兄这般说话的？”却是华锦换完了衣衫，准备过去吃饭的时候，正好听见华锘这么跟宁淏说话，出来训斥他。 华锘不高兴“姐姐现在就想着师兄，都忘了弟弟了！” 华锦也是头疼，从前只是听过那难相处的小姑子，没想到这弟弟闹起别扭来，也是不遑多让。华锦一步步缓步走下来“你说的这是什么话，从前我与师兄不在一起的时候，难道就不曾规矩你吗？” 宁淏见到华锦果真生气了，忙道“不碍的，小七年纪小，一时怕失去姐姐，有情绪是正常的。” “他多大了，如何还能是小孩子，当年爹娘去世的时候，我还没有他大呢！”华锦不理会宁淏的劝说，继续看着华锘“你自己想想，就因为心里面别扭，你如此对待师兄，若是你只能有这份城府，一辈子便做个富家翁就好，莫要说什么做大官，让我做什么一品夫人的话了，我宁可你一辈子平安富贵平凡，也不想你到了那满是算计的地方，最后被人欺负！” “我就说了一句，姐姐就这么训我，姐姐要定亲也不跟我说，还不是觉得小锘没用，什么都帮不上忙，小锘也知道姐姐和师兄在一起很好，那小锘就是不开心么，我就说了一句，都不行吗？”到底还是孩子，被教训几句，马上就哭了。 宁淏在一旁看着姐弟两个吵架只能干着急，偏华锦这脾气，她要是想说什么，谁也拦不住，宁淏就更拦不住了，好几次要说话都被华锦一眼给瞪的不敢出声。 哪想到华锦本来还一脸怒容，看到华锘这般哭了，自己却哭笑不得了“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哭鼻子，也不嫌丢人！” “姐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训我，小锘还能更丢人吗？”华锘拿着华锦递给他的手帕擦眼泪。 “看看，姐弟两个，一点小事，哪用得着这么闹！”宁淏说道。 结果华锘瞪他“都怪师兄！” 宁淏点头“怪我怪我！” 华锦看着华锘，华锘撇嘴“刚才是小锘不对，师兄不要怪我！” “不怪不怪！”宁淏嘿嘿笑着。 华锦无奈了“本来今天还有事呢，一早就这样，赶紧的吃早饭，你们还要去上学呢！” 华锘和宁淏一起点头“好的好的！” 刚才因华锦训斥华锘，宁淏一时便没注意今日华锦的穿着，今日华锦穿了一件烟水蓝的薄袄，搭配一条月白色的十幅罗裙，罗裙下摆绣着白雪红梅，银线点缀，在阳光下闪着光泽。 从前华锦经常做男装打扮，所以是没有刘海的，最近一年来她大多是女装打扮，发型也更少女一些，简单的垂鬟分肖髻，耳前是碎碎的刘海，脸颊的发分别梳成辫子垂在脸颊两侧，用红色的头绳系着。 背后的头发也用同样的红色头上束了，因华锦已经及笄，今日又是隆重的场合，她头上的发饰也不似平常那样朴素，一侧用了一直金色的凤钗装饰，那凤凰吐出来的珍珠乃是一颗浑圆的粉色珍珠，在眼光下闪着光芒。 另一侧则是带着宁淏生日送她的那只金丝红翡的簪子，两鬓的碎发则是用细小的珍珠簪扣固定，脖子上戴着的仍然是华锦之前常戴的珍珠和翡翠的璎珞，最下面缀着的乃是一块水墨含烟的椭圆形玉。 华锦的步子走到不慢，但她腰间的玉佩和裙摆却不曾张扬，跟她穿着男装大方飒爽的样子很有区别，华锦进门之后坐下来，却看到宁淏眼睛不眨的看着自己，不由得自己打量了一下“怎么这般看我？” 宁淏脸有些红红的“今日小六真漂亮！” 第七七五章 骄傲 宁淏说完之后，自己的脸都是红的，华锘自己嘟囔了一句，到底不敢对宁淏不客气，不仅仅宁淏是他的师兄，更重要的是，宁淏也是未来姐夫，他还是乖点吧，万一再惹了阶级生气，还是他受罪。 “师兄这话说的我要怎么接？难道我就今日漂亮吗？”华锦却是睁着一双妙目，笑着问宁淏。 宁淏忙道“不是不是，小六每日都漂亮！” “傻样吧！”华锦很喜欢看着男子在自己面前总是露出在别人面前不同的神色，平日里沉稳内敛又睿智的人，在她面前却是有另一幅模样“快坐下来吃饭，晌午饭我已经吩咐厨房了，你们两人一起吃饭，不准吵架！” “不吵不吵！”宁淏哪会跟华锘吵架啊，这么好的女孩子已经要跟他定亲了，他占了这么大的好处，被为难才是应该的，若是不吃苦受罪，不被为难，他倒是害怕自己太幸福了，占了太多好处，老天爷要把好处夺走的。 华锘撅嘴“我就一时说话没注意，姐姐真计较！” 华锦看着弟弟，华锘乖乖闭嘴，吃饭。容嬷嬷见到三个人这个样子，哪怕华锦跟宁淏还没有成婚，却好似已经看到未来这一家的相处。 两个男人就这样把华锦捧着，一切都让华锦做主，曾几何时，她也觉得宁淏不是最好的选择，太孤单，家里就只有一个母亲，还是个得了疯病的，但是她现在想想，到底是华锦自己的眼光更好一点，便是多么好的家世，又有谁能够跟宁淏一样，这样把华锦捧在手心里呢！ 男子多薄幸，女子多痴情，这许多年来，宁淏陪着华锦走过了太多日子，在华锦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的时候，他也一样这样安静的等待守候着，时间能证明一切，果然，现在已经是最好的安排了！ 吃过饭只有，看着宁淏与华锘两人去书院上学，华锦摇着头“也不知道要别扭要什么时候！” “郡主莫要担忧，少爷不过是一时不适应罢了，慢慢知道就算郡主嫁人了，也不是说少了个姐姐，而是多了个姐夫，就好了！”容嬷嬷笑着说道。 华锦听到容嬷嬷如是说，却是摇头“这么多年来，第一次看着他跟我别扭这么久！” “少爷哪是跟郡主别扭，少爷明明就是跟宁公子别扭啊！”芙蓉跟着说道。 华锦笑了“罢了，早晚会想开的！”说实话，看着宁淏各种对着宁淏赔小心，也挺有趣的。 “郡主，车都备好了！”海棠听了一个小丫头的话之后，过来说道。 华锦将家里的这两个男孩的事情放在一边，反正早晚会解决的，准备应对今天的挑战，面试“那就走吧！” 原本华锦想着让容嬷嬷在家的，她却是要去看热闹，直说燕国第一个女学，她若是不经历便罢了，既然就在眼前，如何不去看看！ 还好现在容挑云的媳妇也跟着做事了，加上家里没有主子，基本上就没什么事情，所以华锦就把事情都交给容挑云夫妻，带着一群人出发。 翠儿一早就起来了，平时在叔叔婶婶家，她本来就是早早的起来干活的，睁开眼看着陌生的房顶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到了苏州府，她爽快的起来，昨日晚上特意洗干净的衣衫已经干了。 因为叔叔婶婶是直接撵她走的，她身上只有这一身衣裳，一路上也都脏了，洗干净之后虽然依然破旧，但却是干净的。穿上衣衫之后就出去打水，路过昨晚见过种花奶奶的花园的时候，她还特意过去看了看，发现那里原本的花苞已经不见了，不由得代替那个奶奶高兴起来“看来那个昙花昨夜真的开了，奶奶一定得了打赏，真好！” 这么想着，翠儿的心情也变好了许多“郡主喜欢昙花，昨日也看到了花，今日说不定心情好，对我们宽容一点，机会大好多啊！” 监听的人听到女孩子的话，也是觉得好笑，天真中又不失机灵，清先生的眼光的确不赖。 翠儿洗脸回来之后就发现她们这些女孩子都被聚集在一起，排好队，一个穿着富贵的女子正在清点人数。 她赶紧过去站好，那女子看了一眼“按照身高排队，每个人到这里来领牌子！” 原来在她们过去之前，每个人都要把自己的性命之类的登基在一个木牌子上，然后挂在身上，轮到翠儿的时候已经好久了，得了牌子之后，她们这些女孩被安排了一起用餐。 吃过饭之后，便被带着上车，一起到秀玉书院。秀玉书院这边，书院里面的先生也都到了，楚流云无聊的坐在一边，其他人因为知道她身份高贵，都在一边坐着，也就只有清先生身份在哪里，并不在意的稳坐。 “嘉善郡主到！”门口的小丫头见到华锦到了，忙喊道。 满屋子的人全都站起来，迎接华锦的到来，楚流云也是一样，就看到房门打开，是百合和海棠，两人打开门，让到一侧，华锦缓步进门。 “见过郡主！”众人俯身行礼。 “哈哈，各位先生莫要客气，今日的考试，就由咱们一起主持了，以后若是我不在，就由山长清先生主持，大家看看要如何选择学生！”华锦忙让大家起来。 楚流云起来的最快，看到华锦今日的装扮也是眼前一亮“你总算是愿意好好的打扮一下了！” 华锦淡淡的笑着“什么叫好好的打扮，我便是粗布衣衫，难道就不是我了吗？姐姐若是这么想便错了，高贵不在外表，而在心！” 华锦看似是跟楚流云说的，其实是跟着一屋子的人说的，楚流云也听出来了，不反驳，果然，华锦又继续说道“无论各位先生从前是什么身份，什么地位，千万记得，是谁，到了这秀玉书院，就只是学生而已，不卑不亢，传道授业解惑就是我们要做得，今天来的都是贫家女子，有天来的也许是富家女，甚至有一天贵族女子也要来学习，请各位记得，无论是什么人，在秀玉书院，不是先生，就是学生，没有其他身份！” 华锦虽规定了这秀玉书院收的都是贫民女子，但是贫民女子不代表一辈子都如此，否则华锦如何能做了郡主，华锦希望她们这些从前也是生活在最底层的女子，都学会应有的骄傲！ 第七七六章 入学考试 华锦说完之后，所有被华锦请来的女子全都被她的表情所震慑，从前只见到华锦和蔼的一面，今日才看到，哪怕是出身平民，华锦也有着郡主的凛然。 “遵郡主教诲！”几个女子一起行礼。 华锦点头，穆清看到华锦这样的教训，却是这许久以来，第一次感觉到，也许这个女学，真的可以让更多的女子能够发挥自己的才华，而不是永恒的被轻视。 “朱先生还满意住处吗？”看着学生还没来，华锦看向一旁的中年女子。 华锦这次请人的时候，大多都是一些失婚女子，年纪最大的三十五岁，最小的不过二十五岁，大部分都是带着女儿的，这种就直接住在书院就可以了，带儿子的因为儿子不过才三岁大，华锦单独给了一个院子，并且规定了让男孩不要乱跑。 只有这个朱先生，年纪是最大的，但是算学却是极好，夫君一直病着，为了高额的束脩过来当先生，虽说她夫君身子骨差的不能下床，华锦也不敢冒险，直接就单独给她一个人赁了院子，给他们一家四口住着。 “满意满意！”女子忙上前道。华锦可谓是他们家的救世主，要不是华锦给的银子，他们一家哪里过的了这样的日子，华锦还推荐了她儿子在厚德书院读书，那可是大儒王明的学院，虽说王明不会亲自教导，但偶尔的指点也足以称道了。 华锦点头“各位做好准备，一会儿学生就到了！”说完，华锦坐在穆清的旁边“四娘，将昨日的考察说一下！” “是！”虽说在家各种笑闹，但正经时候，秦四娘还是很靠谱的“昨日有五个女孩子看到故意被放在角落里的金簪自己收起来了，剩下的女孩子有十三个放回到了房间里面的妆奁里，九个给了丫鬟，还有六个因为被小丫头鼓吹，就跟小丫头平分了……” “放回妆奁的十三个暂时留下，姓名记好了！”华锦听完了之后，说道。 “为何那十一名放回原处的不留下呢？”问的是楚流云。 华锦点头说道“因为放回原处的缘由有很多，一种是有贼心没贼胆，但有了贼心，以后总有可能会被练的生了胆子。也可能是觉得放回原处是让主人好找到。但是放回妆奁里的女孩子，就是很单纯的觉得既然是这房间里面簪子，加上妆奁里面也有一根同样的簪子，就是打算物归原主的！” 秦四娘也说道“没错，这十三个女孩子当中有三个是检查了妆奁之后，才放进去的！” 华锦继续说道“这三个重点观察，那只一模一样的簪子非常的难找，被放在最底下，这三个女孩子在捡到簪子时候，不仅仅是物归原主，还仔细确认了一下，要么是聪慧且不贪婪，要么就是聪明过了头！” 接下来，秦四娘又把女孩子们的表现一一的说出来，华锦仔细的分辨，这些先生，甚至是穆清都没想到不过一天一夜的时间，小小的行动中能得到这么多有用的信息，但是偏偏又真的特别可信。 翠儿这些女孩子被送过来的时候，并不知道，她们当中的很多人，因为这一天一夜的行为，已经被定下来的命运，剩下的，华锦要自己面试。 “哎，抽空好好的弄个量表出来吧！”华锦也发现了，这种面试方法，除了她自己，没人可以做到，她还是多劳累一下，弄个测量的量表出来，这样以后多开的书院，甚至是她百年以后，总也有个参考标准。 等到马车停下来，翠儿好好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发，虽然没有什么装饰，但她梳的整整齐齐的，然后才下车，抬眼就看到一个巨大的大门，比她们昨日住的院子大了不知道多少，玄色的大门最上方，牌匾还挂着红布，因为秀玉书院还没有正式开始上课。 一起下车的女孩子们看到眼前的书院，全都惊讶的张大眼睛“我们以后就要在这里读书吗？” “安静一下！”秦四娘笑眯眯的出来，对着女孩子们说道。 翠儿收起自己的表情，告诉自己要好好表现，这次一定要进入这里学习，她一定会有出人头地那天的。 “现在我叫道名字的都到我这里来！”秦四娘也不理会这些女孩子是否紧张，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容。 “王小花，周玉翠……”被叫道名字的欢天喜地的过去。 翠儿紧张的抓住自己的衣摆，她等着自己被叫道名字，明明那些被叫走的有好几个都很讨厌，还欺负人，不知道为什么被叫走了。 到最后，翠儿也没有听到自己的名字，她们这边的女孩子们有些已经哭出声了，跟她一起来的刘春花也是一样，在翠儿面前哭哭啼啼的，被秦四娘叫了名字的则是正好相反，都带着几分骄傲。 “你们几个被淘汰了，现在坐上车，我们会送你们安全回到家的！”秦四娘的一句话说完，让翠儿感觉好像死去又活过来了。 “为什么？”被淘汰的女孩子不愿意了。 “取而不告谓之偷，在别人的房间里面捡到了东西，就算不知道要找到主人还回去，至少也要懂得这东西不该是自己的，你们拿了的东西，郡主说就算辛苦你们跑一趟了，还要说一句，那院子里的所有首饰都是鎏金的，不值当几个！”秦四娘说完之后，就见到几个汉子过来，将人都赶上车，带走了。 即使是留下的女孩子，一边觉得侥幸，一边也终于感受到了，这场考试不是随便说说，一旦失败，这就是结果。 “你们不用高兴的太早，你们不过是经过了初选，是否能够入学还不一定，不要存在侥幸心理，就你们这样的小丫头，郡主一眼就看的分明！”秦四娘说了几句。 然后过来把人分成几组，然后排队准备开始考试。翠儿因为个子不高，被分到了第二组，她安慰着跟她一起分过来的刘春花，看着第一组的人进去，然后各种不同的表情出来。 第七七七章 女学子 翠儿进门之前又整理了一下衣着，即使衣衫简陋，却是不沾染灰尘的，然后才缓缓进门。因为华锦之前说了自己秀玉学院招收学生的要求，穆清和其他的女先生也就有了概念，将一下底子有问题的女孩子淘汰之后，剩下的女孩子表现的要好很多了。 孙翠儿进门之后就看到这房间上方设了座位，因为她低着头，只能看到首座的人裙摆处的银线交织的红梅，她从前以为村里嫁给地主做填房的姐姐穿的嫁衣料子便是最好的了，当时那个姐姐还各种骄傲自信，但是现在只是看着裙摆衣角，明明是素雅的料子，却好似闪着光泽一般。 翠儿马上就知道了，这为首的必然是声名在外的嘉善郡主，华锦坐着，从一旁的桌子上端起果茶，酸甜的口感让她觉得很是舒服“孙翠儿？” 这满屋子里的人，都是决定她命运的，甚至还有一个郡主娘娘，翠儿慌乱的发现自己究竟不知道要如何行礼，此时又听着女孩子软糯清甜中还带着威严的声音叫自己的名字，慌忙就跪下了“翠儿拜见郡主！” 华锦听到女孩子跪下来之后磕在地上的声音，忍不住的皱眉，这大的声音，多疼啊！燕国跟前世中国古代一样，正宗的礼仪也是不跪的，只有祭祀祖先还有重要场合才会有跪礼，就连秦尚任他们上朝，那都是不跪的。 这小姑娘才进门就行了这样的大礼，怎么不让华锦惊讶，楚流云看着又一个跪的，都无语了“这才进来几个人，则是第几个跪的了，不知道的，还当你嘉善郡主怎么样呢！” “姐姐何必这样揶揄，不过是从未经历过，所以不免一时慌张，何必这样？”华锦被楚流云揶揄，笑着反驳。 跪着的翠儿此时就能听到两个女子带笑的声音，也知道怕是自己这一跪是犯了错，但是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继续低着头，生怕自己作的不对，再犯什么错。 “没学过规矩，不懂也是应该的，快起来吧，地上凉，刚刚磕的那么重，腿都疼了吧！”翠儿接着就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忍不住的站起来的时候抬头，果然看到了坐在首位的是一个十四五岁的艳丽少女，而坐在少女身边的，却是她从前见过的那个花奴“奶奶您怎么在这儿？” 穆清呵呵笑着，不说话，华锦却是知道穆清昨晚做的事情，也开玩笑的说道“这位花农昨日奉上了本郡最喜欢的昙花，本郡高兴，便让她当了秀玉书院的山长，怎么，你也认识她？” 清先生原本还想要自己解释呢，谁知道华锦这般笑话自己，她这话手腕，楚流云她们也都莫名“清先生是花农？” “我怎么记得，昙花是要秋日里才开的？”有个专门被华锦请来传授侍弄花草的先生就更糊涂了，咋地这个季节，也没有昙花开啊！ 翠儿根本不知道这些富贵的人儿在说什么，此时也是努力的镇定“翠儿昨日见过奶奶，啊，山长！” “哈哈哈哈……”听到翠儿这样回答之后，华锦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这个小丫头很有意思！” 穆清无语“我看哪个丫头都没有你有意思，小丫头本来就紧张，你还这般促狭！没有样子！” 华锦才不理会穆清如何说呢“这小丫头看着倒是个实在的，也不笨么！”一开始是有些慌张，但心理素质不错，虽然能够看出来是紧张的，但脸上一直努力镇定，这份功夫也算是难得了。 穆清看着翠儿“昨夜谢谢你了，小丫头！” 楚流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所以昨夜清先生去这些女孩子住的地方考察了吗？这么有趣的事情为什么不叫我？” 华锦瞥了她一眼“姐姐，别忘了你没多久就成亲了！”都快成亲了还这么野，可行？ 华锦是自己看不到自己也是快定亲了，还不是照样出来各种玩，她们俩也是摊上个不计较又纵容的未婚夫了。 “说说你为什么要来读书吧？”闲聊一阵子，华锦才问了问题。 翠儿深深呼吸一口气“因为翠儿想证明女子不比男子强，所有人都跟翠儿说翠儿是赔钱货，但翠儿明明能赚银子，会做活，明明是赚钱的，为什么说翠儿是赔钱货？翠儿明明是人，活生生的，就因为翠儿是女子，所以就要被人瞧不上，就要努力了也不被人看到，翠儿想要让人看看，翠儿虽然是女子，但也可以比男子还要有出息！” 华锦听着女孩子说话的时候神色淡淡的“女子是赔钱货，这话本郡倒真不是第一次听说了，每次听到说这话的人，大概本郡都有种冲动把这人塞回她娘的肚子里面，看看没有她娘这个女子，这个赔钱货，还有没有他这个货！” 说实话，翠儿的一番话，这屋子里的女子，有谁没有感慨，怕也就是华锦真的稍微能好点，是真的凭借自己的努力出人头地了，否则她们这些明明有手艺的，为何在这世上谋生还如此困难啊？到底，不是女子无才，而是这社会狭隘了出头的路罢了。 华锦说的理直气壮的，原本因为翠儿的话陷入情绪的人也瞬间就被带出来，看着华锦很是无奈，穆清直接道“这话，咱们燕国怕也只有你敢说？” “本郡敢说的话多了呢！”华锦又哼了一声“别说是本郡，便是先生您自己，那些男子又有几个比得上？” “好了，说这个没用，就是因为有些观念，我们才开这秀玉学院，总有一天，没有人能阻碍女子的才华，是不是？”楚流云说道。 华锦呵呵一笑“不得不说，姐姐难得说句正经话！” “华锦，我掐你了！”楚流云被华锦如此调戏，怒道。 华锦嘿嘿笑着“哪个女子不是背后一包苦水，有理想是好的，你表现的不错，以后记得好好表现！”说完之后，挥手就让翠儿下去了、 翠儿出来之后还是蒙的，倒是一个面目清雅的女子正带着丫鬟在门口看着她“是翠儿吧，恭喜你通过考试，未来就是秀玉女学的学生了，现在到那边站着吧！” 听到自己通过了消息，翠儿心中满溢了狂喜，她没有听错吧，她是通过了吧“姐姐，您说我考过了？” “是的，恭喜你成为秀玉学院第一批学生，过去等着吧！”常子衿看着女孩子激动的样子，也禁不住的染上喜悦，笑着点头。 第七七八章 秀玉其名 之后，翠儿就看到有些女孩子跟着一起到了她这边，有一些，则是被告知了离开，原本她们这些通过的女孩子的喜悦也被那边女孩子的哭声沾染，有了几丝悲凉。 刘春花也通过了，见到那边被淘汰的女孩子一个一个的被拉走，其实华锦对这些女孩子还是很大方的，哪怕是被淘汰了，还是给了银子，只是窥见了这秀玉书院的一角之后，便舍不得这样的好地方。 当然，也有有骨气的，拿着银子，甩甩袖子就走了，对于这些事情，常子衿也只是看着，最终，秀玉书院第一次招生，一共来的有三十几个女孩子，不到四十人，等到层层筛选之后，只剩下十六人，这十六人，就是第一批的女学生了。 “再次恭喜你们通过考试，未来的很长时间里，你们都会在这里读书，现在跟着我去领取衣裳还有私人用品，路上我会给你们讲一遍学院的规矩，只有一天的时间，明天要求你们必须记熟了，以后随时都会有人抽查，你们每个人的表现都会有一个积分，上课的时候不用心记录了扣一分，按照课程的成绩分别积分，同样的，表现的不好就会扣分！”常子衿一身青衣素裙，妆容很是淡雅，但是从从容容的，即使带着笑容，也很是威严。 “全都给我挺直了脊背，记住了，你们以后是女学子，不是随便什么人，记住自己的骄傲，你们代表的是秀玉女学的形象，你们是秀玉学院的第一批，也是学姐，要给接下来入学的所有学妹当榜样。每个人都观察在你身边的这个丫鬟的走路姿态，跟着学！”常子衿又继续道。 眼看着人走远的华锦几人看着一群人的背影，楚流云道“你身边这个子衿姑娘，看着倒是越发有你的气质了！” 常子衿不如华锦高，但是她跟着华锦的时候，无意识的会模仿华锦的一些做事风格甚至是走路动作，慢慢便看着跟华锦感觉很像了，但画虎画皮难画骨，华锦这一身便是在现代都有些独特的气质，常子衿也不过学些皮毛罢了。 果然，穆清就说了“若没见过郡主，谓为天人！” 华锦笑了“明日就是咱们秀玉书院正式开学的日子，各位先生回去休息吧，明日开始，就正式上课！” 十六个女孩子慢慢进入秀玉书院之后，刚刚因为有人淘汰带来的悲伤也都淡化，一边好奇这书院的风景，一边却小心翼翼的模仿着丫鬟的行走，原本她们便看着这些丫鬟穿着漂亮，走路的时候也很漂亮。 还以为学起来也并不困难，但真的模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怎么做都好似不是一样的，又都是好强的，全都认真起来。 常子衿看着她们认真，很是满意，带着十六个女孩子过来领取衣物，华锦是个不差钱的，或者也可以说她是个劫富济贫的，从那些贵妇那边赚来的银子，给这些女孩子花，她倒是不吝啬。 “好漂亮的衣裙！”即使表现的沉稳，也还是小孩子的年纪，过来看到那些漂亮的衣裙，女孩子们全都睁大眼睛。 秀玉书院的校服是华锦特意让罗师傅设计的，很有少女感的配色，一年四季，每季四套，颜色也都是浅浅的粉红，或者是浅绿色的，不仅仅有衣衫，还有搭配服装的发带，料子自然算不得富贵，但那是对华锦而言的，对这些贫苦的女孩子，却是极好的了。 “学院里面除了你们十六个，剩下的都是你们的先生，刚刚的规矩都记好了，若是有什么疑惑，可是找先生询问。课程的安排今天就会分发到你们的校舍，在书院里面，一切事情都自己自己动手，每一日的衣衫都是统一的，不要弄错，错了会扣分……”常子衿跟每个领了衣物的女孩子这样说道。 华锦对秀玉书院的规矩订的很自由，比较像大学的自由选课制度，书院会请不同的先生，先生教什么课程都是固定的，除了必修课之外，剩下的都是选修，时间自己安排，但是若是学分不够，那就不行了。 面试结束，眼看着学生都入学了，时间也到了晌午，华锦也没有回去，而是在书院的餐厅吃饭。 “地方倒是大，学生终归少了些！”眼看着被常子衿带来的，统一衣衫和发型的女学生们过来排队吃饭，穆清觉得未免冷清了一些。 当初华锦盖这个女学的时候，就真的往大了盖，比厚德书院的面积还大呢，当时王明都不满意，觉得华锦这女学弄得太大，华锦倒是也有理，我们女学的学生学得可比男子多呢，男子不过就是读书写字背文章，顶多再去骑个马踢个球之类的。 但是女子要学得可都是技术活，地方需要的大，王明对华锦这种狡辩的功夫，无语！ 华锦吃了一块青菜，大概是吃惯了空间出产，这些东西的味道完全不合口味，便放下了筷子，擦嘴“刚开始的时候最是贵精不贵多，这样就很好，对了，流云姐姐，你家里若是有愿意给恩典的下人，也可以送来读书！” “好啊！”楚流云笑道。 抬头就看到那些女孩子一个个的盯着肉，眼睛都红了，还好规矩还有，常子衿不让动就不能动。 华锦叹息，果然天生灵秀懂事的女子只存在小说中，慢慢来吧！ 晌午吃过饭之后，华锦就回家了，楚流云觉得有趣，又在书院里面玩了一阵子才走，第二日一早，华锦和楚流云还有一众苏州跟嘉善郡主关系不错的贵族夫人和小姐全都过来参加秀玉书院的开学典礼。 到了时辰，华锦伸手摘掉了红绸子，秀玉书院凌厉的字迹一看就是出自华锦的手笔，虽然是女子学院开学，门口却还是聚集了很多男学生，华锦也不多话，只是宣布秀玉书院从此以后正式开学，然后就带着一群女人进去参观了。 等到人都进门了，才有那大胆的男学生过来“真的是华隐秀在字，真的是啊！” 这应该也是华隐秀的字，继上次跟四大才子比拼之后，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公开来，同样的，从前传说的，华隐秀乃是女子，就是嘉善郡主的传闻，也变得甚嚣尘上！ 第七七九章 提亲 秀玉书院开学之后，无论是学生还是先生都在适应当中，幸亏规矩华锦订的不复杂，华锦请的大多是苦命的女子，拿了钱，也认真上课，第一日上课的时候，翠儿这般学生先是一起被带着在院子里跑步绕圈子。 翠儿她们这才知道为什么发的衣衫里面有两套看着就跟别的衣衫不同的，原来居然是专门用来运动的，然后就是跟着常子衿学习读书认字，这是大课，剩下的课程就是她们自己选了，有人觉得自己刺绣有底子，能够有好成绩，就先去学刺绣，有的则是有好奇心，去学什么算学，甚至还有学习种花种草的。 女孩子年纪不大，适应的也快，慢慢的就沉浸在这种什么也不用担心，只需要努力学习吸收知识的生活当中了。 嘉平二年三月二十八日，之前没干都在秀玉书院泡着的华锦这一日到底没有出门，一大早起来之后就安静的待在房间里写字“既然不用我露面，为什么我必须在家！” “郡主娘娘啊，好歹您是定亲的正主，哪有这冰人上门，正主不在的道理啊！”芙蓉说道。 华锦气闷呢“既然定亲都不用我出面，我在不在家，有什么相干？” 茉莉一看华锦这样，就知道她还在生气呢，因为华锘答应了定亲之事，王明也不像拖延，正好三月份有两个好日子，一个就是三月二十，被华锦的秀玉书院开学抢走了，再就是三月二十八了。 王明亲自拟了华锦的庚帖，宁淏那边也是特意自己写了庚帖，又郑重的请了官媒过去提亲。 “宁秀才的意思是，要到谁家提亲？”原本看到宁淏这样仪表堂堂的过来了，还高兴呢，结果听到宁淏的要求之后，这妇人却觉得世界有点疯狂。 “华府！”宁淏稳稳地答道。 媒人在想，这宁公子莫不是把人当做傻子了？谁不知道那华府只有一对兄弟，一个就是宁公子的师弟，华隐秀，但却自从去年从京城回来之后，就一直卧病在床，这一年多来的时间，也就是忽然身子好些了出来走走，宁雅川也是男子，到华府提亲是个什么意思？她会被打出来的。 就算不被打过来，这户婚条例也说的很明白，婚姻乃是男女约定白首之约，乃是阴阳调和，她也听说过宁雅川和那个华隐秀是感情很好了，但是这不合法啊！ 宁淏也不多说“嘉善郡主今日借住在华府！” 没人瞬间就悟了“所以秀才公是要跟嘉善郡主提亲啊！”这就正常了么，嘉善郡主是女的啊，宁公子是男子，一男一女，男未婚女未嫁，没毛病。 这么想着，媒人突然睁大眼睛，最近都在传说那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不会吧！ “只是请你代为送上庚帖！”其实这送庚帖的事情，正常两家大人在一起交换一下就行，但是华锦和宁淏只有一对儿家长。 宁淏也是考虑了许多，才觉得让王明和赵红霞以华锦家长的身份来接受庚帖，也是因为，这个时代对于高堂不在的女子，到底会多几分议论，丧夫长子不娶，当年容嬷嬷就曾经但有过，华锦这样的，若是一些高门大户，是不会娶的，因为无高堂在则无教诫，无不娶之一。 虽然现在怕是整个燕国也都知道嘉善郡主是这无不娶之一，但宁淏还是不希望她一个人这样孤零零的，反正他是娶媳妇么，他又是男子，便是议论，也是不怕的。 “既然是这样，那我就跑一趟吧！”媒人犹豫了一下说道，然后看着宁淏“宁秀才已经跟华公子说明白了是吧？” 她怕自己被打出来啊，她好巧不巧的，也曾经见到过宁淏和华锦一同出门，要说这俩人没有什么奸情，她是不信的，结果她现在要去人家家里跟另一个女人提亲，这听起来就是个很悲伤的故事啊！ 宁淏这家伙跟着华锦在一起的时间久了，也是蔫儿坏，他原本就心细，看着这媒人的表情如何猜不出这人想到哪里了，偏故意有些皱眉，哀伤的点头“他……都理解的……” 媒人看着这见者伤心，闻者流泪，一表人才的宁秀才，也是忍不住鞠一把同情之泪啊，也真是可怜啊，她想着见到两人在一起的画面，虽然都是男子，但也真是挺好看的，但是，媒人看着宁淏“公子既然决定了，总要对得起嘉善郡主，虽然嘉善郡主名声差了点，但毕竟富贵！” “哎，是老师为我订的，我心中有数的！”宁淏觉得这么糊弄人也挺有意思的，听到这没人说华锦的名声差了点，他心中腹诽，但也不反驳了。 宁淏就没见过比华锦更随便败坏自己名声的女子了，要说华隐秀和嘉善郡主这两个马甲，真的完全结合在一起的人是不多的，整个苏州也不过不超过百人，所以大多数人都认为这是两个人。 若是知道是一个人，大概，华锦的名声会更差，一个女子搞得被整个儒林都崇拜她的学问，比当年的清先生过分好多的，当年的清先生也是被诋毁的厉害呢！ 这也是为什么多年后，很多史学家也不承认华隐秀和嘉善郡主是一个人，大抵上，对于这群男人的自尊心来说，一个远远超越他们的女子，的确不能被接受吧！ 但是就算如此，华锦女子的名声也是不算太好，原本她也曾经想过稍微维持一下自己这郡主的名声的，结果呢，因为莫氏的事情，还有跟常玉磊的事情，反正虽然不靠谱，但还是让华锦的名誉受到影响的。 后来华锦也懒得经营了，有时候虽然放飞自我让人诟病，被骂的更狠，但是自己爽啊，所以华锦的名声是真的不好，但百姓们都习惯了，反正这些贵族小姐夫人的，总要多出几个奇葩，都是富贵病养的。 媒人送走了宁淏，怎么看这位玉树临风的宁公子都好像有种很着急的感觉，宁淏是很着急，因为一直很体谅人的华锦，她居然在跟宁淏生气。 第七八零章 闹别扭 其实华锦是自己找别扭，也不知道是因为快定亲了，事儿要定下来她不安还是怎么的，这次华锦别扭的是，凭啥自己的婚姻大事儿，她居然没有参与的资格。 这要是让燕国的其他少女知道了，怕是一定要笑话一番的，哪有女孩子自己管自己的婚事的，都是长辈来决定的，但是华锦就是觉得，这样显得自己太没有人权了。 她别扭了，于是宁淏就惨了，自从定下日子换庚帖，华锦就一直不理他，他平时每日都在华府吃饭的，整日都要待到很晚才回去，每天都能见到华锦，虽然碍于男女有别，不敢多做什么动作，但偶尔牵牵手，悄悄的抱抱之类的，华锦还是比较顺着他的，他这年纪也不小了，若是成亲的早，都该是当爹的人了，他就算摸不着，每日能瞧瞧看看，也总是好的，解相思么！ 但是现在华锦不见他了，每日一早就去秀玉书院，一整天都在书院里面或者给学生们上课，或者唱歌跳舞的好不快活，于是，明明每日都来华府，宁淏居然已经有好几日没见到华锦本人了，他真的很郁闷。 关键是，明明知道华锦跟自己生气，他也是很想要好好哄哄的，只要他能见到人，问题是华锦现在根本就别扭的不见人，宁淏觉得，他的小六最近折磨人的水平见涨，他未来堪忧啊！ 这次宁淏是打定了注意一定要见到华锦的，眼看着时辰不早了，第二日就是换庚帖的日子，宁淏特特的骑马到了秀玉书院门口，他找不到人，难道还不能守株待兔吗？ 于是，傍晚华锦带着人才从书院出来就被宁淏给逮着了“你干嘛？” “小六，我错了！”宁淏有一件事做得从来都好，甭管怎么样，先认错了再说，反正在华锦面前，永远是他有错，华锦是不会出错的。 华锦挑眉“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听不明白，你哪儿错了？” 宁淏可怜巴巴“小六，你别这么说话，我难受！”他喜欢小六干干脆脆的模样，不喜欢这样阴阳怪气的。 “我怎么说话了？”华锦一看宁淏那个表情就更生气，每次都好像是她欺负他一样。 额，难道不是么？宁淏也是不容易啊，所以说再懂事的女子也会有这种别扭的时候，就好像是现在一样，而且，一旦别扭，更麻烦。 宁淏拉着华锦的袖子“我真的错了！” 华锦真是没好气啊，狠狠地看着男孩“错了错了，你就知道说错了，你哪儿错了，你说说？”道歉都只会这一句，当年撩她的时候腹黑的是哪个，她是爱上一个假的宁淏吗？还是这人一旦撩到手了，就懒得用心了？ 宁淏真不知道自己居然引了华锦这样怀疑自己，其实还真的不是，主要是他害怕华锦生气啊，华锦生气，他就慌，从前只是动心，日子久了，感情越发深刻，便更加小心翼翼，真诚相待。谁知道华锦喜欢被撩呢. 宁淏被华锦这般质问，期期艾艾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只得傻呆呆的，看着华锦“小六怎么惩罚都行，别生气了好不好！” 华锦发现，遇到这种男朋友，也是挺无奈的，她这生气都只能自己生闷气，人家是任劳任怨，任打任骂的，倒是显得她无理取闹了！ “我哪敢生你的气，哼！反正我什么也做不了主，你们都有主意！”华锦憋屈啊，她前世虽然活的岁数不小，但是她也没有结婚过啊，结果现在结婚，定亲这么大的事情，宁淏和王明居然就给订了，她居然是被通知的，她能干嘛？ 宁淏也苦逼啊，他原本觉得，华锦既然答应了，那剩下的事情他来做就好了，看华锦最近忙着秀玉书院的事情，整日的很劳累，这事儿他就做主了行了，谁知道华锦就生气了啊！ “我这不是一时太高兴了么，这么多年了，好不容易你点了头，便昏头了，你怎么罚我都行，别自己生气，气坏了身子啊！”到底也是曾经撩过的，这话说的，耐听多了！ “哼……”华锦继续哼了一声。 换来宁淏的一阵傻笑“反正你别不理我啊，这几日我都没见着你，好想你！” 总算还知道刷个赖皮，华锦也就是一时生气，这事儿吧，不算大事儿，她自己也知道，她就是间歇性矫情，得让某人知道一下，就算要娶回家了，也得好好的对她，好吧，她可能真的有点恐惧，大概前世今生这么多年，第一次要结婚吧！ 虽然还只是定亲，但这亲事一旦订了，可不像是现代那样，随时都能解除婚约，这不是简单的互相喜欢，然后住在一起就行了，而是正经的结婚，华锦有时候，也会有点慌张，她到底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呀！ “媒人都找好了？”虽然会偶尔间歇抽风的矫情，但说到底，华锦本人并不是完全矫情的人，看宁淏哄她了，也就不再继续计较了。 宁淏马上笑着答应“找了找了，小六不气了吧！” “你是怎么跟人说的？”话说嘉善郡主的那个小院子一直都是个摆设，之前是装病，后来很多会拜访嘉善郡主的，也都知道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所以那个院子几扔在那里，华锦自己都很少过去住。 “我跟她说嘉善郡主借住在华府，嘉善郡主不是华隐秀是亲戚么！”宁淏小心翼翼的讨好。 华锦听了以后点头“不错！” “明日我能跟小刘一起用午膳吗？”宁淏得寸进尺“最近没有跟小六一起吃饭，我都瘦了呢！” 话说宁淏绝对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这样华锦就没办法，偶尔惹了华锦生气就这样装可怜，华锦听到了以后，伸手捏着宁淏的脸颊，好好的一张俊脸被华锦捏变了形“肉不少啊，哪儿瘦了！” “呵呵，真的瘦了！”宁淏觉得，他的小六貌似越来越不好骗了。 华锦翻了个白眼，真当她信这些吧，好歹当年她也是个门门课程都及格，幼儿园每天都有小红花的资优生，装傻是情趣，懂不！ 第七八一章 定亲 虽然华锦是不生气了，但是对于换庚帖定亲这种事自己只能在房间里躲着这件事，依然很不爽，宁淏大抵上也知道华锦不太痛快，所以今天过来的时候，也是打算了好好的再哄哄，要不然华锦自己不开心，他也跟着难受。 三月二十八这日，宁淏和媒人一起到了华府门口敲门，门口的小厮早就知道是他们家郡主跟宁公子换庚帖的日子，所以也早早的等着，见到人之后，乐呵呵的行礼让人进门。 外院的花厅里，王明和赵红霞已经等着了，除了两人之外，容嬷嬷和茉莉还有芙蓉也都在，听到有小厮急匆匆跑过来说宁公子到了。 王明和赵红霞忍不住笑了“当人不知道他着急一样！” 原来这一日的吉时有两个，一个是巳时，一个是未时，宁淏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巳时，现在看时辰，不过是刚刚到巳时，王明和赵红霞都怀疑，怕是宁淏带着人早就到了，就等着时辰一到，马上敲门。 还真让王明和赵红霞给猜中了，宁淏还真是一大早就专门驾车却接着媒人，媒人都差点疯了，她原本还计划着先到一家去呢，谁知道这位宁秀才，明明巳时才是吉时，他居然辰时初就来接人了，要不要这么着急！ 驾车的书墨已经不想说啥了，反正自家这位少爷，只要遇到了郡主有关的事情，他就没有个正常的时候，他都习惯了，但愿以后成亲了，他们家少爷能够恢复正常，从前多冷静睿智稳重的人啊，怎么一不小心就成了这个样子。 后来华锦和宁淏成婚很多年以后，书墨的儿子给小少爷当了书童，他才知道现在的自己有多么的天真，这人啊，变了怎么可能再回来，他们家少爷这辈子都栽在一个女子手里了，还心甘情愿的，多年不改啊！ 宁淏还算仁慈，留给官媒一炷香的时间吃早饭，然后就把人带到了华府的门口，媒人还以为有别的，谁知道，到了以后就没有然后了，之后的接近一个时辰的里面，她就看到从前传说中极其沉稳持重的宁雅川公子，用一种焦急的，频繁的速度看着外面的时辰，十分的专心，一句话也不说，只是看着时间。 媒人真的很想问，时辰还早，不如驾车送她到另一家去说个亲事？人家两家也都说好了，不需要多久的，但她不敢啊，光是听着宁淏一遍遍的问小厮“什么时辰了！” “少爷，现在是辰时！” “什么时辰了？” “少爷，现在是辰时！” 媒人觉得，这些读书人和下人难道都不正常吗，你几个呼吸问一次，当然都是一个时辰，关键是，赶车的小厮居然也一再重复一个回答，真是要折磨疯了人的节奏。 就在媒人觉得自己一定是作孽遭到了天谴，才被如此不断的反复的折磨的时候，不断期盼着时间赶快过去，巳时赶快到的怨念中，终于，巳时到了。 于是，媒人就看到宁淏迅速的从马车上下来，好像刚才的神经病不是他一样，特别彬彬有礼的笑着“时辰到了，郑大媒，我们走吧！” 郑大媒打了个哆嗦，这些读书人好可怕，咋地好像两个人，两张脸一样啊，果然可怕！ 宁淏哪里管一个媒人是如何看他的，别说是媒人了，就算全世界怎么看他都无所谓，只要他的小六知道他是什么人，就够了，其他人的评价，没有意义。 “来了来了！”芙蓉一脸激动的拉着茉莉还有容嬷嬷。 容嬷嬷和茉莉沉稳多了，看着芙蓉那个表情，道“沉稳一些，让人看了成什么样子！” 芙蓉听了以后马上严肃正经起来，点点头“嗯，人终于来了！” 看她那个故作正经的样子，容嬷嬷和茉莉还是忍不住的摇头笑着，然后一起看着门口，等着宁淏和媒人的到来，这一日之后，交换了庚帖，便是约定的婚事，官媒会正式的记档，一旦定下婚事，若是宫中采选，或者是朝廷强制配婚，就不会影响到华锦和宁淏了。 在燕国，订婚的意义是很大的，一旦订婚，要悔婚是很麻烦的，也必须有足够的理由，大概也就比合离稍微简单一点。 一会儿的功夫，就看到宁淏带着一个穿着喜庆的媒人缓缓行来，因为今日是来提亲，宁淏也不像是从前那样清素，一席蓝色的直缀显得精神又俊朗。 赵红霞看到宁淏这样，不知道为什么眼睛就红了，宁氏要是清醒的活着，看着儿子这样该有多高兴呢，到底是临死也不曾想明白，她很庆幸自己没有强制的让宁淏跟女儿订婚，想到女儿在信中写的自己过得如何幸福，再看到宁淏一脸的从容优雅，脸上的笑容。 因为曾经的明白，才有了所有人都满意的幸福吧！ 容嬷嬷和芙蓉在华府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宁淏了，从一开始单纯的作为华锦的师兄，到默认为未来的姑爷，但今日见到宁淏，还是有种不同的感觉，不知不觉得，从前容嬷嬷总觉得有些阴鹜的少年，脸上竟然都是这样的温柔和煦。 曾几何时，在李家村小小的院落里，她也曾感叹过，小姐那样好的女孩子，什么都好，什么都会，但是因为身份，因为很多原因，即使写了好的诗词，也只能全都烧掉，只能隐藏自己的优秀，她不知道，这样的身世，小姐未来会嫁给什么人，若是高了，怕是要受委屈，若是低了，怕是配不起小姐的优秀。 曾经也不满意过，但最后证明了，到底是华锦更有眼光一些，她给自己找了一个最好的归宿，一个愿意迁就她，为她改变所有的男子。 “恭喜老爷夫人！”虽说觉得宁淏是个神经病，媒人还是很尽职的，才进门就是一串好话，跟不要钱一样的扔过来。 王明和赵红霞也不是第一次嫁女儿了，看到这媒人进门，好好的招待了，然后媒人拿了宁淏的庚帖出来，王明和赵红霞也把华锦的庚帖拿出来，交换了庚帖，就算正式定下亲事，等到良辰吉日，就可以成亲了。 第七八二章 庚帖 本来这换庚帖就是挺简单的事情，一般的步骤都是提前互相交换了，有人就会去找人合婚，看看八字合不合之类的，如果算了是合婚的，再找个正式的时间，两家的家长互相正式换了庚帖。 然后两家人一起到官媒处存档，一起到衙门定案，两家的亲事就算定了，华锦之前在读律法的时候就觉得了，这个时空的很多律法还是挺明确的，特别是这种设计到百姓生活的事儿，都是很明白，也很深入人心！ 王明也想着夜长梦多，既然都换了庚帖了，赶紧去衙门里面记档比较好，这边换了庚帖之后，干脆就跟媒人还有宁淏一起出门去存档了，倒是那正经交换的庚帖，被送到了华锦的手里。 “给我做什么，不是你们都做主了么？”华锘一听姐姐这话，就知道这是又闹气呢。 马上上前“姐姐说的什么话，要是弟弟能做主，倒是想一直留着姐姐在家呢！” 赵红霞原本跟着一起来的，谁知道这姐弟俩这么不着调，这种事情也开玩笑“说的什么话，哪有姑娘不嫁人的？” “怎么没有，姐姐这么好，我看哪个男人都配不上姐姐！”华锘非常坚定自己的想法。 华锦听到华锘这么说以后，非常满意“说的非常好！” 赵红霞对华锦这份自恋也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反应才合适“小六！” “嘿嘿！”华锦笑着，过去扶着赵红霞进门“师母辛苦了，师母赶快坐着，快给师母敲腿，休息休息，赶紧给师母上果子茶！” 这相当狗腿的表现吧，赵红霞每次都能被华锦弄得无语“小六啊小六，你这一天天的，真不知道你和小五那个闷葫芦成婚了，日子要过成什么样！” 这两个孩子简直是一动一静的极端的要命，赵红霞有时候想想，这俩人能看对眼都很神奇，难道都喜欢跟自己很不同的吗？ 华锦听到了以后，想了一下，能怎么过，反正不会是相敬如宾的过，她喜欢日子每天都鸡飞狗跳的。 宁淏还不知道自己的未婚妻有这个三观，不过有句话说得好，自己选择的路，就算跪着也要走完么，华锦也是宁淏自己选的，所以后来两人成亲之后，也是各种鸡飞狗跳烟火气的日子过得不要太热闹，宁淏这样沉稳的人儿，每日回到家都是各种热闹，反正人生也是多姿多彩的说。 “能怎么样，日子么，到底过得热闹才鲜活一点，师母不觉得师兄整日的跟小老头一样，着实没趣！”华锦坐下来说道。 赵红霞想了一下“从前是真的有点，不过最近不是比从前好多了么！”从前宁淏那真的是老成持重啊，现在被华锦带的，有时候还会调皮呢。 赵红霞都觉得，宁淏现在这个年纪了，按理说也该是稳重的时候，结果被华锦带歪了。 “这倒是，人要鲜活一点才有意思！”华锦说着，打开庚帖，她自己的庚帖是王明写的，宁淏的就是自己写的，入目的字她便很是熟悉：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良缘永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宜室宜家，卜他年瓜瓞绵绵，尔昌尔炽.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最前面是一段两人婚配的吉祥话，之后是有华锦的生辰八字，一般来说，这庚帖上都会写明祖上的姓名，王明还特意问过华锦，因为华锦现在已经跟华家断亲，所以最后也只是写了华锦爹娘的名字，再就没有其他祖上的姓名。 红纸黑字，王明的字不如华锦那样随心随性，便是随意一笔，都好似带着她本人性子里的锋利一般，反而是横平竖直，很有王明本人这样端方的样子，其实宁淏的字就很像王明，端正，但是宁淏的字比王明的还无趣。 宁淏的庚帖也是一样的开头，就更简单了，只写了宁氏的名字，祖上的姓名也是没有交代，要说这庚帖有时候代表的事情很多，光是这么看着，就能看出来这定亲的双方，都是亲族少的。 “看到庚帖了，不别扭了吧？”赵红霞坐着，看着华锦看庚帖。 华锦笑了笑“其实还是别扭，其实我只是在想，如我这样的，跟师兄已经是早早的有了约定，便是不见面的这样换庚帖也没什么，毕竟我们已经很熟悉了，但是又有多少人是盲婚哑嫁呢？” 到底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华锦并不是那种得过且过的性格，反而她很擅长分析和思考，所以也总会想太多，她努力的调节自己，让自己不要总是沉浸在这种思考当中，但非常偶尔的时候，她还是会抽风的。 就算是成婚以后，宁淏也是一样要面对华锦偶然的这种抽风，某种程度上来说，华锦已经好很多了，毕竟有女孩子每个月都要矫情好几天呢，她这大多好几个月甚至一两年才抽风一次，宁淏幸福多了。 宁淏跟着王明一起将所有的资料记档，从衙门出来的时候，他觉得天都比从前蓝了“天气真好！” “我看你是心情好，你和小六的婚事定了，我也就放心了，之后你就安心备考，这次秋闱，一定要给我考个好成绩！”王明看着宁淏。 宁淏点头“我自然是要考好的，否则如何配得上她！” “不必妄自菲薄，小六选择了你，不是吗？”王明不希望宁淏会觉得自己不够好“当初看着你对她有了心思，我就想了，你们两个在一起，倒是也相得益彰了，你沉稳，她却是剑走偏锋，这样也没什么不好！” “谢谢老师！”宁淏是真的感激王明，代替了父亲教育他。 王明笑着拍了拍比自己高了一头的弟子的肩膀“不要说这个，好好读书，让所有人看看，我王明的弟子，没有一个是庸才！” 宁淏哈哈笑着“据说，老师的弟子可都是天才呢！” “这话你跟你师兄师弟们说，前段时间你大师兄写信过来才说，从前人家传说咱们一门多出天才，他倒是觉得骄傲的，自从有了小六，便总觉得汗颜，到不了小六那个程度，哪里好意思说自己的天才？”王明微笑着。 第七八三章 游仙诗 “小六是独一无二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不过是华锦表现出来的已经让人惊叹了，但宁淏却知道，华锦还藏得很深，很深。他知道的华锦，比外面人传说的更有才华，只是她总是疏懒的表现罢了。 王明听到宁淏如此说，也只是笑着，虽然经常看着觉得宁淏这样着实有些没出息，但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吧，两个孩子就这样在一起，就好了。 宁淏和嘉善郡主定亲这件事情，虽然两家处理的还算低调，但有媒人这种整日的从各家走动的，原本就对苏州府的未婚男女很是注意，实际上，宁淏也是很多有女儿的人家关注的对象，有些大户人家的女子会觉得宁淏的家庭太单薄了。 但宁淏已经是秀才了，又是王明的弟子，以后肯定是前途不可限量，只是大家都知道人家在守孝，就算有那个心思也不能上门，加上宁淏和华锦的绯闻也真的是传的太热闹，很多爱护女儿的，也怕嫁错人，自然要保守一些。 即使如此，知道宁淏人品的，厚德书院的一些夫子家里有女儿的，也还是试探了一下，王明都是一概回复，宁淏的婚事已经有数了，大家也就知道王明应该已经定了，就等着人出孝呢。 实际上，也的确很快，宁淏才出孝不到一个月，婚事就彻底定下来了，虽然，宁淏订婚的对象，也是很让人瞠目结舌，这苏州府里面鼎有名的未婚女子，怕是这位嘉善郡主说第二，没有敢说第一，赚钱的本事第一，搞事的本事也是第一。 很多人猜测王明是怕宁淏这样没有亲族帮忙的，才会给他订一个这样身份高贵的妻子，倒是知道华隐秀和华锦就是一个人的，对这个结果完全不意外，人家两个小儿女怕是早就有心思了，也亏得江南的风气要开放许多，否则怕是华锦的名声又要差上不少。 不过大概华锦也不在意了，反正她已经黑无可黑，也就是爱咋咋地吧！ 从京城回来之后，苏州的读书人就发现了，天才华隐秀慢慢的淡出他们的视线，从前就算低调，也总会出来，每每引得姑娘们争相观看的景象已经许久不见，便是偶有露面，也不过是跟着宁雅川两人一起游湖，并不怎么参与他们这些读书人的聚会。 有种要隐世的感觉，也让很多喜欢华隐秀的字的人，就更加的郁闷了，从前便是偶尔才能看到华锦的字传出来，现在华锦这样低调不出来，要见到他的字就更难了，也因为华锦这样的行为，也有很多人传说华隐秀江郎才尽，已经做不出惊艳的诗词了，但这个说法不太受到认可。 大概是从前也不是第一次有这个说法了，结果证明一切都是虚妄啊，被打脸打的太狠了，脸都要肿了。 也有人觉得，就算华锦写不出那些惊艳的诗篇，光是她那一手字，就已经是很厉害了，对于江郎才尽的说法，更是不认同，加上后来秀玉书院的牌匾，很多人都已经看到了，十五岁的华隐秀，她的字，已经大成了。 随意挥就，却毫无凝涩，浑然天成，自成一派，现在华隐秀的字可是天价，从前华锦与人比斗的时候的字，现在都已经被收藏了，有人高价来求都未必得呢！这也导致了，秀玉书院最开始开学之后，连续被偷了五块牌匾，经常睡了一晚上就发现牌匾不见了，把华锦气的够呛。 “这些人到底怎么想的，这都已经三块了，偷牌匾干什么？”在有一天到书院，发现牌匾又没了之后，华锦很郁闷。 常子衿听了华锦的抱怨之后才道“华隐秀最近几乎不出现于人前，大家还都知道华隐秀的书法写的好，仰慕的人有很多，想要临摹的更多，求字求不来，自然会动这种心思！” “那也不能偷啊，学院的牌匾是我精心设计的，材质很昂贵的，这么偷下去，我会破产的！”华锦觉得不能这样了。 于是，在衙门第五次接到秀玉书院过来报案说丢了牌匾之后，秀玉书院的门口突然多了一块高大的碑，上面是华隐秀亲自写的一篇碑文。 翠儿和一群女学生在学院里面，很好奇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是一群书生站在书院的门口，围着这碑文吟诵上面的诗篇，同时欣赏这篇字。 “海客谈瀛洲，烟涛微茫信难求……”骈俪大气的字和词句好似一下子冲入人的视线和大脑一般。 “好好好，好一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写的好！”有不得志的才子看到这句话却是感同身受。 “华隐秀的字真的已经大成了！”书生们一个字一个字的贴在碑文上研究着。 “哈哈，也不知道是谁说华隐秀已经江郎才尽，看看他能不能写出这样的名篇来！”也有书生们冷笑，觉得华隐秀这次又是故意打脸。 其实华锦想的没有那么复杂，常子衿那一日说的也对，以后华隐秀的出场必然会便少，她身形发育之后，也总不能扮作男子那么容易，更重要的是，束胸也是很累的，但外面人又好奇的很多，那还不如这样公开出来，任人研究就是了。 华锦再次以一篇名篇和已经大成的字迹打了那些说华隐秀江郎才尽的脸，宁淏与嘉善郡主定亲的事情，也被传说了出来，许多得知这个消息的人都开始对宁淏很是鄙视，同情华隐秀被人抛弃。 特别是华锦这篇最后一句还说了什么摧眉折腰事权贵之类的话，都让人觉得她是已有所指，被嘉善郡主的身份欺压，也被宁雅川辜负，一时之间，传闻简直偏到没边。 最无语的是，居然有女方家里请了媒人到华府给华隐秀提亲，华锦觉得，无论是哪个朝代，这群众的力量都是伟大的，想象力也是丰富的。 华锦对这个时空的女子的自我奉献精神也是很佩服的，明明知道对方是不喜欢女子的，居然还想要成婚，这该是一种多么自虐的牺牲精神，同妻很可怕，自己主动当同妻更可怕！ 第七八四章 软肋和铠甲 就在这样的各种传闻中，岁月流逝，秀玉学院的女学生们适应了轻松惬意的读书时光，组织了一次春游，也开始了两次实践活动，三个月的时间，好似脱胎换骨一般的，完全变了模样。优秀的女子经过学习，居然第一次实践就赚到了银子。 这也让其他的女学生更加有动力，苏州府里面一些商铺家的老板们，看到那些原本都是农家的苦孩子现在出门却已经开始了有大家气度，也开始有意愿把女儿送过去读书，至少能掌握一些本事。 实际上，秀玉书院教的的确比男子还要多一点，说句不好听的，这男子的书院那就是正经的应试教育，都是为了考试当官的，但华锦开的女学，却是更倾向于传授更实用的技能，还有就是气质，某种程度来说，那些男子若是来女学读书，怕是比不得这些女孩子。 这些女学生的水平不同，天赋不同，三个月的学习，也已经慢慢的找到自己的方向，华锦最后一次在书院里面讲学之后，就回了家。 楚流云已经嫁人了，虽然如此，却还是很喜欢跑来，很是享受当先生的乐趣，书院后来又收了一些女孩子，人品也都是不错才被收下来，秀玉书院的学生会越来越多。 把女子会所交给常子衿打理，把书院交给了穆清，华锦准备再次入京。 “姐姐，这个我也要带着，不过太大了，姐姐帮我收起来吧！”华锘拿了个大箱子来，让华锦帮忙拿着。 这次他们上京是为了跟宁淏一起赶考，华锦也是静极思动，以前从京城离开的时候未免狼狈，这次秦尚任他们知道华锦和宁淏已经定亲，加上一直也都没见过华锘，所以想着让他们一起去。 徐深也要参加这次的院试，之前皇上加开恩科的时候，徐深和华锘都过了乡试，成绩也都不错，华锘甚至比徐深考的还好，但是王明觉得华锘毕竟年纪还小，这次继续考太过扎眼，稍微稳一稳比较好，就不让他参加今年的秋闱。 徐深因为年纪要大一些，这次是要参加考试的，最近都各种在家用功读书，说这次一定要争个魁首才行，大概是这些师兄师弟的太厉害，对他打击太大了，输给自家人也就认了，反正华锦姐弟是妖孽，宁淏那就是个用功起来不要命的，何况人家也是天资优秀。 华锦正好也觉得女子会所目前需要再扩张了，她最近觉得秀玉女学办的很不错，以后若是有机会，多办几所比较好，伊人女子会所到目前为止几乎都在南方，也差不多该往北方发展了。 最重要的是，她定亲了，有了这层保护，她行事也不必跟从前一样避讳人了，至于那什么该死的天命，有时候逃避不是问题，有时候感情是软肋，也是铠甲，只要这个婚事订了，她就不信，还能出什么乱子，而且，她也担心，万一这天命抽风一下的，把宁淏搞死了，她就完蛋了。 她还是跟着吧，至少有她在，她安心。 “帮你拿着倒是可以，但你能告诉我，这些是什么东西吗？”华锦空间自从上次升级之后，更大了，就华锦这个懒散的性子，到现在也还没把空间给好好的研究明白，了解里面都有什么宝贝，不过大概她就喜欢这样的吧！ 华锘听着姐姐问，不好意思的笑道“我又不必姐姐，从前跟大师兄是见过的，而且还有几个侄儿侄女，我总要带些见面礼！” 华锦听了也觉得这孩子有趣“哪用得上你准备，姐姐都已经备好礼了！”华锦说道。 “那怎么一样，姐姐要送的，跟我送的，还是不同的，姐姐就帮忙放着，这对姐姐来说，也不大吧！”华锘坚持自己的看法，不说师兄嫂子，至少对那些小辈，他得自己准备见面礼。 华锦见到他坚持，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也就答应下来，挥挥手就放进空间，才说完话，就见到外门的婆子进门说了什么，内院的丫头赶忙过来说道“周夫人来了！” 华锦听了以后忙道“怎么这时候来了，还不快请进来！” “师叔正忙着呢？”秦安熙被丫鬟婆子扶着进门了。 华锦看着她那个大肚子就胆战心惊的“快别多礼了，有事吩咐下人过来就是了，怎么还自己过来？” 秦安熙也是收住自己行礼的动作，笑着说道“转眼侄女也有时候没回京了，知道这次师叔们要进京，正好准备了些东西，不知道师叔这边可方便捎过去！” 这女子嫁人了就难得回娘家，哪怕是陆妙贤这样身份高贵的郡主，也不过是偶然春节后才有机会回娘家，秦安熙上次跟爹娘见面，还是她成亲的时候，当时秦尚任是最忙的时候，也离不开京城，这边就只是赵氏一个人来的。 慕容桓体谅秦尚任对朝廷的忠心和贡献，还特别封了秦安熙一个县主的头衔，虽说她是二嫁，夫君对她是极好的，她怀孕之后胎位一直不稳，正好苏州的张大夫是妇科圣手，加上又有华锦在这边，松江距离这边也不远，就把人给送过来，在苏州安胎。 她也快临盆了，知道华锦他们要进京，才特意过来送东西的。 “怎么不方便，不是我说你，都几个月了，身子也不方便，还非要自己过来，这次我怕是赶不上你肚子里这个出生了！”华锦说道。 秦安熙看着华锦，捂着嘴笑“从前在京城第一次见到是师叔的时候，还觉得师叔是个偏偏佳公子，谁知道这订了亲，就变得这么女儿家了！” “我关心你，你还这样揶揄我！”华锦没好气的笑道。之后吩咐容嬷嬷去把秦安熙带过来的东西也整理好了，这次他们要带的东西真是不少。 秦安熙笑完了之后才又说道“师叔进京之后，跟我父亲母亲问声好，我这边什么都好，他们也要照顾自己的身体！”说着说着，秦安熙的眼圈就红了。 华锘从秦安熙进门之后就到自己院子去了，这种女儿家的私房话，他还是避开一点比较好。 第七八五章 赶考 “瞧你，就这点事还红眼睛啊！”华锦拿着手帕给她擦眼泪“你爹娘知道你过的好，就什么都欣慰了，好好再苏州安胎，我给你的那个小瓶子，一定好好收着，若是需要，就喝下去，记得了吗？” 生孩子就是过鬼门关，华锦都是有备无患，秦安熙被华锦安慰了一会儿，又说了一会儿话，看着华锦这边因为明日就要出门，正是忙碌，她身子也沉，便告辞离开了。 华锦带着人把人送到门口，回来之后继续收拾，他们这边一片忙乱，反而宁淏那边就简单许多了。 “少爷，京城天冷，这厚的衣衫多带几件吧，您惯常爱用的砚台还有笔墨都带上吧！”书墨积极的整理行李。 宁淏却是安静的坐着看书，听到书墨问他，就嗯哼一声，好似不在意一般，这浑不在意的样子，很是惹恼了书墨，差点甩手不干了 “少爷，您这书看了多少遍了，就算您要看，也要把东西整理好了再去，否则到了外地，没有合用的，不是难受么？”书墨觉得，好像要去赶考的人是自己的样子，为啥他家少爷就这么淡定。 宁淏看了一眼“就带几身衣衫就好了，厚的大氅和披风带着，笔墨纸砚就把我惯常用的带着，有备无患！”要说宁淏也不是第一次出门了，但他是个对很多事都不大讲究的，每次也都是随意带着需要的东西。 这次因为华锦姐弟跟他是一起的，他是知道华锦出门一向细致，怕是什么都会带的整齐，更何况华锦还有空间，他这边就更随意了，若是缺什么，直接找华锦要，肯定是有的。 华锦都不知道自己居然被如此信任，不过她本来就是追求生活品质的，平时出门的确都会更讲究，她用的东西也都是讲究的，宁淏跟她是完全两个类型。用华锦的话来说，完全的直男品味。 话说宁淏从相貌上来说，那也是个翩翩美少年的，常年练剑身材也是很好，但是却对自己的相貌十分不在意，只要规矩上合适，便不会计较，要不是华锦在苏州都会帮着他操持穿着之类的，怕是他能整日的就穿着那两件衣服混。 书墨也已经放弃了，这事儿就不该问少爷，他们家少爷除了对那位郡主娘娘的所有事都十分上心，无论是什么事情，便是没有更细致的了，除了那位郡主娘娘，剩下的所有事情，他家少爷都不会如此细致，包括他自己。 宁淏一看自己这个小厮的表情就知道他又在心里面腹诽自己，其实这两年的时间，书墨也是不容易，当初宁氏去世，宁淏很干脆的把仅有的两个丫鬟给放了卖身契，这家里便没有个正经的丫鬟用。 加上宁淏这人一直都不怎么爱用小厮，他就算去书院上课，有时候也是不带书墨的，书墨经常沦为洗衣做饭的工作，宁淏自己跑到华家吃饭，书墨只能自己解决。 要说起来，书墨觉得自己应该是最不像书童的书童了。虽然心中诸多念叨，书墨还是小心注意的把衣衫都整理好了，包裹起来，满怀希望，至少这一次，他家少爷进京，还是要带着他的。 想当初宁淏去西南，那是毫不客气的把书墨扔家里看家了，这次总算还要带着书墨，书墨觉得自己已经走到了人生的顶点。 宁淏这边很简单就准备好了，华锦那边却是忙到半夜才算结束，华锦和华锘都早早的睡了，茉莉带着百合海棠她们仔细的检查了一边，再次确认了的确是不缺什么了，才各自回房睡觉。 第二日一早，华锦和华锘早早起来，换了衣衫之后，就到了厚德书院，天才蒙蒙亮，厚德书院已经有学子赶过来上课的，在门口遇到了宁淏，三个人一起到了王明这里辞行。 徐深今日过来上课，也是早早的到了，看到他们来了，也站起来“师兄，小六，小七！” “老师，弟子今日就要进京赶考了！”宁淏行礼道。 王明看着这几个弟子，他一生除了自己的儿子，便只有这七个弟子，一生所学倾囊相授，燕国都说他是大儒，但是他在意的不是这大儒的名声，而是，自己的那些观念和想法，能够被永久的传递下去。 “小四，你的学问也并不需要我担忧了，这一次，若无意外，你也必然会蟾宫折桂，下次见面还不知何时，记住自己的本心，莫要冲动，也莫要一时困顿，今日一去，既是结束，也是开始，跟小六多商量，在京城多听师兄的话，你的学问我是相信的，只是希望你能够看得明白，不要被蒙蔽！”王明已有所指。 宁淏知道王明说的是什么意思“谨遵老师教诲，弟子明白的！” 上次上京还是为了办事，匆匆去了就离开，这一次，却是正经要在京城住一段日子，有些人，有些事，怕是躲不过的，若是从前，他大概心中会充满的想法或者愤懑，可是他有了小六，他要跟小六好好的在一起，好好的让自己幸福的度过一生。 他还没有跟小六成亲，没有看到他们的孩子，他还答应了让小六成为一品夫人，他有那么多的追求，再也不会让自己禁锢在过去当中了。 王明很欣慰能看到这样的宁淏，又看着华锦“小六，你从来聪慧，也善于谋略，这次进京，也许还会遇到很多问题，你记得，凡是多思考，莫要冲动，多商量，你师兄就交给你了！” 华锦双手交叠，躬身行礼“谨遵老师教诲！” 王明点头，不说什么了“去吧！莫要迟了！” 三人行礼离开，王明看着他们的背影渐行渐远，慢慢的，雏鸟总会高飞，但愿未来的路，能够行的风顺！ 因最近正是举子赶考的时间，厚德书院的学生也比从前少了许多，很多人却看到了许久不曾露面的华隐秀，等到过来看的时候，却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嘉平二年六月二十五日，辰时初，太阳东升，带起一片金黄，马车载着华锦一行人离开苏州，华锦，第二次上京！ 第七八六章 来了个郡主 京城某个胡同里面的宅子里住的大多是勋贵，只是最近朝中的争斗着实热闹，不是西风压倒了东风，便是东风压倒了西风，最明显的就是这朝廷的官员变动着实大了点。 慕容桓即位之后也算是下了狠心，这么久了硬是就这么耗着。永定侯府门口的小厮看到一列车马行来，观察许久确认那车停在哪里了，便匆匆忙忙进门去了。 “夫人，隔壁的宅子不是说卖出去了么，刚刚外门的小厮来报，说是今日住进去人了！”永定侯夫人捻着佛珠念经，听到婆子的回报之后睁开眼。 “好好看着，这时候入京的，也不知是哪里来的！”这京城的官多，勋贵更多，但所有人都是千丝万缕的总有练习，这永定侯旁边的院子不算大，从前是定安伯府，这定安伯有人却是不知道，但说起李家，也就明白了，定安伯乃是李家旁支，曾经仗着李家的势力，也算是横行过。 后来李家谋反，诛九族，这定安伯也没跑了，定安伯府的宅子也就被朝廷收回了，这地方上朝很是方便，许多人都盯着，谁知道也不知道怎么的，一直没人住进来，直到一个多月前，突然说是这处宅子已经有了主人，所有人都猜测这宅子的新主人是谁。 能在那么多人的虎视眈眈之下，得到这处宅子，怕不会是普通人，永定侯夫人说完之后，看着外面隐约萧瑟的秋风“但愿不要再有什么事情才好！” “就这宅子也要一万两银子吗？”华锘从马车上下来之后，不满意的皱眉。 华锦听到他这样说，笑道“京城居大不易，这样的宅子已经很难得了，小锘还以为在苏州啊，随意就能有那么大的宅子！” 这处宅子比华锦在苏州的宅子要小一点，勉强算做三进，大户人家怕是住着拥挤，但华锦姐弟却是足够的。 “好吧！”华锘也就是说说，到了这京城，他倒是还挺适应的，毕竟从前在北方生活过，华锦也不管他，由着他带着书童进门乱转。 “郡主，大人说您身边人不多，所以这些小厮暂时过来给郡主守个门！”秦伯已经没有了在通州港口见到一身女装的华锦的惊讶。 华锦佩服他的心理素质，不愧是当朝首辅家的官家，原本秦伯听赵氏说让他过来接宁公子和嘉善郡主，他还糊涂呢，为什么这两人会在一起，见到华锦之后，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帮我谢谢师兄，等本郡这边整理好了，就上门拜访！”华锦笑着说道。 秦伯行礼，看着华锦从马车上下来，带着容嬷嬷他们进门了，一群忙着搬行李的小厮却是头都不敢抬的，低头干活，在这京城里面做事，有时候就要低眉顺眼的，谁知道路上随便撞的人，会是什么身份。 “秦大人用心了，在京城要找到这样的宅子怕是不容易！”容嬷嬷跟着华锦进门，左右看了以后，笑说道。 华锦点头“的确是不容易，而且提前都收拾干净了，我们也方便，今日在家休息一下，明日我们到师兄家里拜访！” 至于宁淏，虽然他是很想要跟华锦一起过来，但是两人已经定亲了，哪能这样住在一起，所以宁淏自己骑马去秦府了，此时赵氏也带着人迎接人呢！ “嫂子！”宁淏纵身下马，行礼。 赵氏笑着点头“一路可还顺利，小六呢，都好吗？” “一路很是顺遂，她带着小七先回宅子了，跟我分开的时候说过，今日休息一下，明日再来拜访嫂子！”宁淏笑着说道。 赵氏上次见到宁淏的时候，他不过才十一岁，那时候的宁淏便已经是少年老成，表情不多，话不多，却显得有些阴沉，转眼多年过去，再见到宁淏的时候，却发现这少年已经不复从前的模样，多了几分柔和，也不像是从前那样阴冷。 秦安煦带着弟妹过来给宁淏行礼，宁淏点头笑道“这次科举我们倒是一起了！”今年秦安煦要跟宁淏一起参加科举考试。 “是的！”秦安煦跟宁淏的年纪相差不大，从前见过到现在，虽说差着辈分，但是关系还是不错的。 “别在门口说话了，先进门！”赵氏带人进门，这次给宁淏安排的院子，去还是华锦来的时候住的院子，赵氏早早的都布置好了，不过到底不如华锦来的时候更精致复杂，只是知道宁淏本人就不像是华锦那样讲究的。 宁淏知道华锦之前就住在这个院子之后，倒是很满意，虽说时间过去很久，这里早就没了华锦的气息，但只要跟他的小六有些牵扯，他便觉得是最好的了。 华锦这边却是忙活了许久才算是弄好，她带的东西着实太多，幸好要送给秦尚任和赵氏那边的已经被宁淏带走了。 “郡主饿了吧，奴婢去准备饭食！”看着马上就要傍晚了，一路繁忙，芙蓉过来说道。 华锦点头“看看茉莉和容嬷嬷回来了么，回来让她们来见我！”华锦半躺在榻上道。 “也差不多该回来了！”百合看了一下时间，说道。 “不过就是送个拜帖和礼物，应该很快的！”桔梗手里捧着热水壶，给华锦冲了一杯清茶。 原来华锦看着他们到的时间有些尴尬，就算是师兄，直接拜访总是不好，所以让茉莉还有容嬷嬷带着礼物送礼，顺便送个帖子。 孙氏和刘氏早就知道华锦该到京城了，接到帖子还是有些好笑，觉得华锦居然如此客气，但是也得说华锦的确是规矩，在京城这地界，规矩多一点比没规矩安全很多。 东西都搬进来，家里还在收拾，芙蓉过去准备饭食的时候，外面有些人探头探脑的想要知道这处宅子的主人到底是谁。 “什么人鬼鬼祟祟的？”容嬷嬷和百合才下马车就看到一旁似乎有个黑影。 “两位姑姑不用担忧，咱们这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特别是这勋贵扎堆的地方，突然来了新人，怕是过来打探的！”门口的小厮听到外面的声音，笑着解释。 容嬷嬷倒是也知道是怎么回事，点点头就进门了，果然，刚刚被呵斥的人讪讪笑着过来跟看门的小厮凑近乎“大哥，您家主人是什么人啊？” 这次华锦入京可不准备藏着掖着，所以听到人家问，看门的小厮也大方的道“我家主人乃是嘉善郡主！” 第七八七章 好的结果 有时候不需要每个人都过来问，大家都是地头蛇，一个得知了主人是谁，很快就能分享出来，不同的身影分别去回报了。 永定侯府，永定侯是世袭的勋贵，当年他们祖上那是跟着太宗闯天下的，后来慕容家当了天子，自然是论功行赏，丹书铁券上写的明明白白，正宗的勋贵。 不过燕国刚开国的时候，勋贵到底还值钱些，几代皇帝下来，这勋贵也都只剩下了名号，大多自己不上战场，鲜少能培养出来个能接班的继承人。 现任永定侯不过四十出头，倒是没有继承祖宗的英武，整日的斗鸟玩花，纨绔了一辈子，永定侯夫人乃是落寞的世家嫡女，嫁过来之后也算是跟永定侯相敬如宾，生儿育女。永定侯虽然纨绔了一点，但是有一点好处，没野心，最近京城发生的事情太多，多少勋贵被毁了丹书铁券，再也没有了爵位。 外面得了确切的消息送进来的时候，永定侯夫人才刚用了晚饭，几个过来请安的孩子正离开，永定侯夫人的性子在京城勋贵和贵妇人中也是出名的冷，从不亲切，但对于妻妾的孩子倒是你也不谋害。 “夫人！”婆子进门之后先行礼。 永定侯夫人睁眼“怎么？” “已经打听清楚了，隔壁搬来的是嘉善郡主！”婆子说道。 永定侯夫人今年三十九岁，保养的还算不错，神色冷然淡漠，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微微皱眉“是她！” 关于这位嘉善郡主，华锦自己好似不觉得如何，但是很多勋贵还有贵妇人却是相当的好奇，这位出身贫民，不知道走了什么好运才被封为郡主的女子，到底是如何的。 加上最近这一年多来，那伊人女子会所做得如火如荼，她们便更好奇了。要说京城这么大的地方，别说是郡主了，就是公主要找都有几个，但是却没有人像这位嘉善郡主一样引人注意。 因为，这位嘉善郡主是从燕国立国以来，唯一一个不是靠着家族的功勋时受封郡主的，如何不能让人注意。 永定侯夫人听到是嘉善郡主之后，也是皱眉“她不是一直在苏州么，怎么突然来京城，还买了宅子，难道以后要定居京城？” “奴婢觉得，也许是为了做她那女子会所的生意吧！”婆子大概也是永定侯夫人的心腹，说道。 永定侯夫人听了也只是笑笑“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希望不要再出什么事情了！” 永定侯是个纨绔，本来也是掺和不到现在这乱糟糟的朝堂中事来，但是永定侯府也不能真的跟聋子哑巴一样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事都不做，有些事情，提前打听清楚了，总是没坏处的。 “你下去吧！”永定侯夫人挥挥手，让这婆子下去，自己继续捻着珠子念经，这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了。 她不是那没见识的下人，嘉善郡主绝对不是平常的郡主，她可是凭借自己的贡献和功劳得了这郡主的封赐的，想想嘉善郡主从前都做了什么吧，那清平弓弩，虽说挂的是清平郡主的名字，现在大家也知道背后有嘉善郡主的功劳。 之后更是深入倭寇内部，探寻消息，因此升了县主，最后更是在西南战场得了战功，最后升了郡主，这样一个女子，突然来京城，又怎么会简单。 好一会儿的功夫，永定侯夫人叹息一声，她便是担忧也没有什么意义了，最终会如何，也只能看着，看着窗外缓慢升起的月亮，永定侯夫人喃喃道“也不知合适能平稳下来！” 但朝堂之事，哪有什么平静，便是所谓的太平盛世，朝堂之上也从来都是暗潮汹涌，充满了争夺，不过不会像现在这般激烈罢了。 华锦却是不知道自己跟着宁淏一起进京居然还引得人诸多猜测，实际上她的确没有太多想法，一方面宁淏要来考试，她要跟着，避免那个天命真的实现，宁淏要是出了意外，她就哭死了。 另一件事，从前她是没有底气，就算知道慕容桓对她有些心思，但身份差的太大了，她也只能躲，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她已经定亲，这个时空很多事情很麻烦，定亲也很麻烦，但是一旦记录在案，有了证明人，这亲事那就是基本不会有变化的。 燕国的这些皇帝，也没有李唐那一家子那样没节操，世家太狠，他们的权利被架空了，现在慕容桓为什么这么拼着也要打压世家，就是为了让自己的权势能够保证。 只是世家横行了好几朝了，哪有那么容易被压下来的，就算慕容桓想要把世家给消灭，怕是秦尚任他们这些寒门都不愿意，没有了对手，他们可不成了待宰的羔羊？君臣看似是亲密，其实暗地里都是互相算计，现在重用，等到不需要了，还不是卸磨杀驴。 秦尚任干到了首辅，但他可是不想跟从前的首辅一样没有好下场，若是有天世家真的衰败的厉害，他说不定要去帮帮忙，政治么，本来就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 华锦进京，其实也是担忧那个大和尚说的天命，华锦一向觉得，如果不敌，退让虽然丢人狼狈，但是不失为一个好的选择，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华锦不认为她要等到慕容桓把朝廷的事情梳理清楚了，有闲情花前月下的时候再去应对。 有道是趁你病要你命，她只有趁乱，快刀斩乱麻，让慕容桓彻底放弃对她的打算，才可以。 华锦等着吃饭的功夫想起这次入京的目的，突然想起来之前慕容桓看着自己的眼神，华锦打了个哆嗦，有时候看的太明白真的很麻烦，现在想到了那眼神，都觉得有点受不了。 华锦晃晃脑袋，让自己不要再想这些，同样是深情的眼神，宁淏看着她的时候，便是温柔缱绻，让人从心里泛着甜，那个一国之君，却好似带着吞人入腹的强势与欲望，华锦坚信，霸道总裁果真不适合她！ 外面的月亮已经升起，半圆的月亮照亮了院子“希望，一切顺利！” 如果可以，华锦希望能是最好的结果，而不是最差的算计！ 第七八八章 宝山啊 这一路上虽然算不上多么辛苦，但毕竟到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华锦简单匆忙的吃了一些东西，又到空间里面转了一圈，好好休息一下，写了字，静静心，整理了一下这次到京城要做得事情，这次她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把慕容桓的事情给解决了，让那家伙再也别打自己的主意。 再就是女子会所的事情，京城这边贵族太多了，她这个郡主就不够看的了，她想着再通州或者塘沽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在北方也开始她的女子会所连锁的大业，以后秀玉女学还要扩建呢，她需要多从这些贵族女子手里赚银子，才能回报给普通人家的女孩子啊！ 简单的整理之后，华锦心中也有了数，在小木屋睡了一觉，起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一群动物给包围了，傲娇的豹子满眼的谴责，在空间待的久了，华锦总觉得这豹子差不多要成精了。 “干嘛这样看着我？”华锦走到豹子身边，拍拍它的脑袋。 豹子越发聪明了，只是一个眼神，马上就被华锦领会，华锦笑着摇头“你也会寂寞吗？这里面有很多伙伴吧？” “它们没有你聪明是真的，但是你也没有我聪明啊，所以我不跟你玩很正常吧？” “其实出来你们也没意思啊，你就算还在李家村的山里面当个山大王，也就有这么大的活动空间吧，就这样你就满足吧，想当初这边跟个小仓库一样，我还不受了？” “我知道那边有宝石啊，还有很多云母呢，还有钻石，有就有呗，我就一个人，用不了那些东西啊！” “升级什么的别提了，现在这样你们就好好生活吧，这个大小已经很不错了，等我有空了，需要的时候再去弄那些矿石！” 华锦的身边跟着老虎豹子还有猴子，还有一只喜欢抱大腿的国宝，上次空间升级之后，对于这个巨大的空间华锦没有怎么多去探查，每次过来也多数就在原来的范围内睡觉休息，吃吃水果，种种花草，原处的山脉或者草原，华锦却好似不在意一般。 只是需要的时候，过来弄一些云母之类的，现在她这个空间还真的是宝山，可以说都是最珍贵的东西，可就是太珍贵了，反而没办法拿出来用，只能藏着掖着，一开始的时候华锦看着就觉得很开心，慢慢的就发现，这的确是个不算有趣的事情，因为有了这些好东西，可是没有能跟谁炫耀啊，能有什么意思？ 虽然这么说着，华锦仍然是拿了个锤头，晃晃荡荡的道山上挖了一会儿，闪着黑金色光泽的煤块被她给挖了出来，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挖了一小筐，随手收起来，她换了个山继续挖，几下又挖了许多白色的玉出来，就在表皮，不用多么费劲就是最好的白玉。 干了一会儿觉得无趣，华锦把自己挖出来的这些宝石全都收起来“抽空拿出去镶嵌一下，以后总有机会戴的！” 虽说空间的所有事物她都是随手可以控制的，比如说她要云母，挥手就能获得，但华锦最近倒是更喜欢偶尔这样随便挖来挖去的，大概她本身就是个喜欢做手工的吧！ 陪着空间里面的动物们玩了一会儿，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华锦从空间里面出来，躺在床上继续睡觉。 芙蓉第二日一早就醒来了，这处院子其实不小，但是人却是不多，外院有杨贺专门派来的青衣小厮守门，还特意交代了兵卒注意这边的安全，多巡护一番，但是到底还是空旷了一点。 芙蓉脚步轻巧的起来，到厨房里一看，果然看到昨日还空着的米缸也都是满的，一看就是最好的粳米，更有各种水果蔬菜，知道是华锦提前放过来的，把灶上温着的水倒出来，好好的洗脸刷牙，然后才卷起袖子做饭做菜。 等到容嬷嬷她们也醒来的时候，芙蓉已经把包好的汤包蒸上了，大家默契也不去提为什么厨房有了这些食材，而是各自忙碌起来。 “郡主喜欢吃杏仁牛奶，桔梗你吩咐外面的小厮出去问问看，能不能订一些牛奶过来！”芙蓉一边利索的切菜，一边跟桔梗说道。 桔梗听了也答应了，脚步匆匆就出去找人了，原本在苏州的时候，很多事情她们这些大丫鬟已经不用做了，现在到了京城，外面那些丫鬟什么的，都是匆忙买的，孙氏她们也知道华锦是个有主意的，也没有私自做主给她送下人，毕竟有时候这下人不是那么好送的。 “芙蓉，你这边还需要多久能准备好，差不多我去叫郡主起床？”茉莉她们也都自己收拾干净了，到厨房问芙蓉。 “我来帮芙蓉姐姐吧，这样能快些！”海棠看着芙蓉还一个人忙，洗了洗手，也过来帮忙。 容嬷嬷起来之后看到芙蓉一个人在厨房忙碌的样子，恍惚间想起在李家村的日子，那时候家里的饭食都是她和芙蓉两人负责的，再看到海棠过去帮忙，笑自己怎么想那段日子了“不着急，之前一直坐船，郡主怕是有些劳累，多睡一会也没什么，原本也没什么大事儿！” 华锦这次入京还真是没有什么迫不及待的大事儿，今日也不过是拜访几位师兄家里，剩下的事情也是着急不来的。 华锦在空间里面休息的时候，每次都能休息的很好，所以一般在外面如果比较疲惫，她必然是要在空间里面睡觉的，就算是平时，她也会在空间里面练字，安安静静的摒弃外界的烦扰，就只是静心。 所以，芙蓉她们起来开始忙碌的时候华锦就已经醒了，知道怕是这些丫鬟们都在忙，自己起来她们又是一片慌乱，便随手从空间里面拿出一本书来，安静的靠在床上看起书来。 她看了好一阵子，才听到外面有茉莉叫自己的声音“郡主醒了么？” “嗯！”华锦随手把书收进空间，果然，她才答完，茉莉便带着百合几个人进门了“给郡主请安！郡主昨日休息的可还好？” 第七八九章 高调起来 茉莉圆圆的脸蛋上都是笑容，一脸喜气的样子，华锦听到她们给自己行礼，也笑着“还不错，看你们适应的也不错！” “奴婢们毕竟来了些，要说奴婢们都是西北人，那边的天气跟这边倒是稍微类似一点，刚到苏州的时候反而不太适应呢！”桔梗笑着把水盆放下来，说道。 海棠竹子把的牙刷沾了自制的牙膏放在华锦的手里，等着华锦自己刷牙“可不是么，当时到了江南好些与咱们一起的人都是各种不舒服，有些耐不住的，上吐下泻的，但是奴婢也是瘦了不知道多少！” “你还说你瘦了不少，你哪有我瘦的多啊！”百合就是身子要弱一些，当时差点没熬过去。 华锦听着身边的丫鬟馅料，刷完了牙，一边的百合把盛着温水的杯子放在华锦的手上，海棠则是接过来牙刷，放在一旁的杯子里清洗干净，再好好的收起来，华锦漱口之后才说道“要说，你们几个算是从西北一起过来的，想想也是走了很远啊！” 当初是西北连续三年大旱，那时候还不是现在的慕容桓当皇帝，还是他老爹坐在龙椅上呢，因为西北大旱，加上边境一直有外族烦扰，百姓们也是苦不堪言，先帝几次地坛求雨也没用，说实话，那时候也有人因此再传说是先帝不仁，才会有这样的连年大旱。 老皇帝死的算是死的时机很合适，否则真的还不知道会有什么传说出来呢！ “那时候婆婆就过去收奴婢们，都不需要给银子，只要给饭吃就行，能不饿死就行了！”她们也算是相貌周正的，那时候这些买人的婆子都挑剔呢！ “奴婢就是没给银子就跟着婆婆走了，一路上走了三个月，人越来越多，每天也就喝点粥，也不知道去哪儿，一直到了苏州，然后就被郡主买回家了！”桔梗是个贪吃的，平日活泼的性子说这些的时候，也是眼睛里带着悲哀。 若是日子过得好，谁家愿意把孩子卖了去伺候人，她们是运气好的，被华锦买回家了，她们甚至现在还有了女官的身份，就算华府里面那些普通的丫鬟，日子过得都是不错的，但是她们着一些从西北过来的，也有被卖了以后当了通房的，甚至卷入到宅门里面的斗争中，没到绽放的季节就已经殒命了。 到底，她们这样的命运，也不该多求什么了，有几个有她们这样出息的呢！ 华锦本来就是随意闲聊，否则起来一点声音都没有，到底无趣，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随便几句话，就惹得几个丫鬟都红了眼睛，就连茉莉也是忍不住的低着头，当初真的以为自己会活不下去，到现在也是零落。 “好啦，原本我只是说说，倒惹得你们难过，你们现在也是女官了，要是想要找自己的家人，我便给你们个恩典，帮你们找找如何，都别红着眼眶了，别忘了，你们可是我嘉善郡主身边的女官！”华锦伸手过去抹了抹百合还有海棠的眼泪，笑着说道。 桔梗听了以后也是笑了“可不是么，现在有吃有喝，日子这么好，有什么难过的，奴婢觉得很满足了，奴婢的爹娘都已经过世了，奴婢自己亲手埋的，哥哥嫂子本来也不待见奴婢，没必要找，奴婢只要跟着郡主就好了！” 说起来，她们这一家子，倒是没有一个不命苦的，从主子到下人，全都是苦孩子，说起出身，华锦的出身怕也不比她们好多少，要不是她来了，原身也未必能过的很好，真正的九岁女孩子，能有什么本事呢！ 芙蓉也好，容嬷嬷也好，甚至是跟华锦定亲的宁淏，全都是苦出身，真真都是形单影只啊！ 百合和海棠她们几个只是一时说起来了，便会感伤一般，但桔梗说的很对，她们的日子已经过的算很好的了，若是不满足是要遭天谴的。 茉莉听到华锦说要给恩典也是摇头“奴婢的爹娘也早就去世了，哥哥嫂子对奴婢倒是不错，可惜闹饥荒，一家子也都去了，奴婢只好卖了自己，能活就好了！” 说起来也巧合，华锦身边这几个女官，除了芙蓉和容嬷嬷是从李家村就跟着华锦的，剩下的茉莉她们都是爹娘死了，家里没人了，所以，华锦所谓的恩典，貌似没有什么意义。 华锦听了她们的话以后，也是叹息一声“原本还想着给你们个恩典，结果这恩典却是没用，那便算了，本郡就只好每人赏赐一套头面了！” 百合她们都比华锦的年纪大些，又是女官，打扮上也可以比起一般的普通丫鬟多一些，华锦对她们也大方，经常赏赐什么的，她们的首饰是不少的，年节什么的，还会赏赐头面，一整套下来，不过她们跟着华锦的时间久了，也不爱那样隆重的打扮，不过正式的场合才会特意打扮一些。 华锦说完之后，茉莉带着百合几个一起行礼道谢，女人么，哪有不喜欢这些东西的，华锦赏赐她们，可是不小的恩典呢！ 芙蓉做好了早饭过来给华锦请安，结果就看到茉莉她们都谢恩，问了说是有上次，她却不满意了“郡主只疼她们，都不疼奴婢了！” 华锦听到芙蓉这样说话，忍不住的哈哈大笑了，捏了捏芙蓉的脸蛋“怎么会，只要是美人儿，本郡那都是一视同仁的疼爱的，赏赐人人都有，在这京城，该端起来的架子，咱们都要端起来了啊！” 这次华锦可不是以华隐秀的身份来的，堂堂正正的郡主，就算是从平民升上来的，才更要有郡主的身份和排场，有时候必要的尊重是自己争取的，特别是京城这地界本来就比江南规矩还多，朴素低调这种事情，在京城是行不通的。 “奴婢谨遵郡主教诲！”几个人得了赏赐，又听见华锦这样说，全都行礼答应了。 从头到尾容嬷嬷都在一边笑看着，对于华锦的决定，她自然也是完全赞成的，到了这京城，就不是简单低调可行的了，这地方最是看人下菜碟，若是低调，反而会被人看低了，华锦能看清楚这点，还是很明白的。 第七九零章 死道友不死贫道 等到华锘出去跑步练剑回来的时候，华锦已经收拾好了正等着他吃饭，姐弟两人被伺候了吃饭之后就准备出门，因为他们姐弟才搬过来，这次华锦就没有带容嬷嬷和芙蓉，而是让她们安置下家里。 华锦带了茉莉还有桔梗海棠三人上了马车，准备到秦府去，今日她准备三家拜访下，剩下的事情再说吧！ 因华锦她们出门之后就上了马车，没看到旁边的宅子门口那些小厮关注的眼神，要说这勋贵居住的地界，鲜少有什么新鲜面孔，华锦这次突然出现，还是很让人新奇的。 因为还有不到个月就到考试了，秦安煦最近也都是自己在家温书，宁淏到了以后，两人还能切磋，很是方便，因为知道今日华锦会来拜访，赵氏早早的起来做准备，秦安然也是十分期待的样子。 她还没见过华锦女装的样子呢，今日既然这位师叔是以郡主的身份来的，肯定不会穿着男装了，实际上，她也有点没办法想象那位风姿俊秀的师叔女装的样子，虽然貌美，但若是女子，便总会觉得有点奇怪。 外门的小厮早就被通知了说今日会有人拜访，秦伯也是在门口迎接，远远的看到马车过来，便匆匆出来，果然见到马车停在了门口，华锘却是骑马过来的，到了之后利索的下马，小厮过来给他行礼之后牵着马缰。 至于马车这里，先下来了三个丫鬟，从前华锦在家里住过，秦伯也是都见过了，茉莉她们见到秦伯也是笑着问好“秦伯！” “三位姑娘！”秦伯客气的道。 海棠和桔梗下车之后便伸手，秦伯只看到白皙的手指缓缓的放在海棠和桔梗的手上，入目的是绯色的裙摆，裙摆处金线绣着牡丹的花纹，阳光下闪烁着光泽。 “秦伯！”华锦下车的时候便笑着称呼声。 秦伯低着头不敢抬头，但听着这声音却是觉得熟悉又陌生，要说华锦也算是有大毅力的了，她要是穿男装出门，就会故意压低了声音说话，她原本的声音是女子的干脆清甜，压低了以后就多了几分低沉，其实也是女孩子的声音，但到底没这么明显。 她为了扮男装也是牺牲很大啊，直压低了声音很不舒服的，但她依然坚持下来的，要不是她原本的声音实在是太不容辩驳，她也能稍微轻松点啊！ 秦伯躬身行礼“见过嘉善郡主！” “起来吧！”对于秦伯的礼，华锦没有拒绝，而是点点头，带着茉莉她们进门。 华锘第次来秦府，看着这处比他们京城那处没有大多少的宅子，表示“京城果真居大不易！” 华锦听了以后笑呵呵“总算知道了吧，不过这宅子是圣上赏赐的，虽然不算大，但也不小了！” “这满京城的人，怕也只有你敢嫌弃我们这里不够大了！”才进了内院，早就得到消息的赵氏已经带着人出来了。 秦安然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华锦，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哥哥从苏州回来之后，每次她问六师叔的相貌的时候，哥哥总是用种她不能理解的表情来看着她的原因了，原来那个风光霁月的六师叔，穿着女装的时候，根本点男子气也没有啊！ 要说秦安煦直到华锦离开进城去苏州之前才突然知道这个让他很有意见，后来用自己的本事让他心悦诚服的师叔居然是女子，然后华锦就匆匆离京了。他也不曾见过华锦女装的样子，大抵上，也有点无法想象吧。 有很长的时间秦安煦都觉得也许是自己做梦，后来他出外游学，接到家信说他姐姐要成亲了，他便直接到的苏州，宁淏亲自接的他到家里居住，第二日他见到了身女装的华锦，才整个人觉得惊呆，终于确认自己真的不是做梦，这个在各方面都比他还有优秀的师叔，真的是女子。 特别是华锦说话的声音都是不同的，让他直到亲自送了姐姐出嫁，又离开苏州之后好久才慢慢的缓过来，也导致了，后来每次秦安然问他华锦的事情，他都觉得言难尽，说实话，挫败感还是很重的，他本来觉得自己比不上几个师叔，天才少年什么的也很正常，毕竟天资俊秀之辈也不是没有，但是个女子都比自己厉害，他真的很挫败。 秦尚任那么忙，感觉到儿子的状态之后，还特意跟他谈过，他慢慢才缓过劲来，但今日再次见到华锦，觉得眼前这个师叔对他来说也真的还是个刺激啊！ “大嫂这话说的不对，小六什么时候嫌弃过这宅子，嫌弃的是小锘，您找他算账吧！”二话不说的就把华锘给卖了。 华锘被单独拉了过来，跟赵氏行礼之前还忍不住的瞪了姐姐眼，哪有这样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好歹也是第次见面不能保留点美好的形象吗？ 赵氏也看到了站在华锦身边的少年，少年的个子跟华锦差不多高了，身浅蓝色的深衣，腰间系着玉佩，头上着玉冠，不得不说，这对姐弟还真的是好相貌，第次见到华锘，也得感叹好个翩翩美少年。 说到身高，华锦也是只能感叹的，华锘这个子长的实在太快，这还不到十二岁，已经跟华锦现在差不多了，华锦也只能感叹她给的营养比较好了，给弟弟养个大高个，帅正太！ 华锘虽然很小心的瞪华锦，但还是被赵氏他们看到了，见到姐弟两个这样的小动作，赵氏也是忍不住的摇头，真是年不见，小六还是原来的样子，至于华锘，倒是看着比华锦稳重多了。 华锘要是知道赵氏对自己的评价，大概也会感叹声，他容易么，有这样的姐姐，他要是不沉稳点，那家里岂不是有两个混世魔王了。 简单的见面之后，赵氏迎着华锦和华锘进门，秦安煦兄妹四个都过来给华锦还有华锘行礼，华锦和华锘也是样客气的送了见面礼，才坐下来随意的闲聊起来。 第七九一章 心上人 “一年不见，小六看着倒是比上次年轻些了啊！”华锦坐下来之后，笑着说道。 赵氏现在可是首辅夫人，加上秦安熙嫁人之后日子过得也好，她没有什么太操心的，虽说朝中的事情很多，但秦尚任既然敢担了首辅的位置，这些事情到底是男人自己操心的，华锦这一年多来在女子会所可是推出了不少不错的保养产品，每次都会专门给赵氏还有孙氏刘氏她们送来，别的不说，熟悉她们的人都觉得她们比起之前还美了呢！ 赵氏虽然已经四十岁了，也是当了奶奶的人，但女人不管是多少岁，那也是爱美的生物啊，听到华锦这么说自己，赵氏一边摸着脸颊一边笑着客气“小六又诓嫂子呢，哪能越来越年轻啊！” 华锦却是坚持“怎么不能越来越年轻，好好保养自然是可以的，小六今日看着嫂子就觉得更美了呢！”四十岁的女人很有味道的，赵氏现在整个人的气质十分温善柔和，看着便让人觉得舒服。 赵氏听了果然高兴了“反正小六最是懂得逗人开心，小七来京城可还习惯吗？若是想要出去玩，就跟嫂子说，嫂子让你侄儿陪着你去！” 华锘听了以后马上道“侄儿还要准备考试，便不劳烦了，小七倒是想着自己出去走走看看。” 华锦是从来不拘着华锘的，他愿意去哪里华锦也从不多管，本来也是半大小子，不是小孩子了，很多事情自己做主就好，她若是管的多了，反而不好，早晚都要独立呢！ “嫂子不用管他，他平时便会自己出去玩的，何况现在京城里举子聚集，他早就说了要跟朋友见面呢！”华锦说道。 赵氏本就是问几句，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也就不坚持，何况秦安煦也真是没空，马上考试了，哪能陪人出去玩啊，万一有点什么问题，谁也承担不起的。 “今日来小六倒是有件事情要求嫂子！”闲聊了一会儿，华锦才说道。 赵氏坐直了身体，看着华锦“我倒是好奇了，小六还有需要求我的，快说说，有机会我也炫耀炫耀！” 华锦听到赵氏这么说抿嘴笑“嫂子说的，小六怎么就能不求人了呢，师兄帮小六购的宅子很不错，位置大小都是极好的，只是这次小六进京带的人不多，嫂子这边拨几个小丫头过去帮忙收拾一下吧！” 华锦也没打算在京城长住，没必要买一堆人，但是宅子那么大，她身边就这么几个人，也收拾不过来，何况也不像样，所以直接张口要了。 其实赵氏她们知道这次华锦进京，又特意买了宅子，就提前买了些小丫头调教了，只是觉得若是直接送过去，怕华锦会觉得不舒服，现在听到华锦开口，赵氏才说道“就知道你需要小丫头，我和你两个嫂子特特提前买了些小丫头，只是一直还在训规矩，正说等着你来了跟你说一声，若是需要就给你送去呢！” “谢谢嫂子，三位嫂子可是解了小六的危难了！”华锦站起来行礼道。 赵氏见到她这样夸张的样子，笑着说道“都是一家子的人，干嘛这么客气？” 华锦却还是郑重道谢“这次小六进京，多亏了师兄和嫂子提前准备，一家人也是应该感谢的！” 华锦说话的时候，华锘也站起来跟着一起行礼，秦安然在一旁看着，真真觉得从前见到的六师叔不是这个样子的，这说话的腔调和规矩，还真的不像是一个人啊！ 殊不知华锦也是在变化的，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穿什么衣衫就会有什么行为，华锦穿着男装的时候就会更随心自在一点，但穿了女装，她怎么也得段这点郡主的架子，否则哪还有什么威严，最关键的是，她本来就是因为出身被人诟病了，若是她规矩上再做得不好，怕更是要被人说了。 华锦不怕被人议论，但是也不会主动让人这样说什么，她规矩做得好些，别人才更能尊重她呢！ 客气了几句，华锦看着时辰也差不多该告辞了，今日她本来就是要三个师兄家里走一趟的，便开口辞别。 “知道你们还要去他们家里，也就不多留了，不过晚上可要一起到家里吃饭！这接风的酒，你们谁都避不开啊！”赵氏也不强留，知道华锦还有事，但是也特别说明了让华锦晚上过来。 参加接风宴，华锦和华锘听了自然是连连答应了，出门的时候却正好看到宁淏骑马回来，在门口看到华锦之后，宁淏眼睛亮亮的凑过来“怎么我才回来你就走？” 华锦白了他一眼“为什么我走了你才回来？” 宁淏被华锦这么说，突然就不知道要说什么了，只能傻傻的对着华锦笑，秦安煦看到自家这位从前在他心中一向高大上的四师叔完全变了形象，不会是毁了形象，怎么看起来有点傻傻的。 赵氏看到他们小儿女这样拌嘴也觉得有趣，感叹果然还是青春年少，而且看华锦这样，就知道宁淏是被吃的死死的了。 “你要去二师兄和三师兄家里吗？”大概宁淏自己也觉得这样一直对着华锦傻笑有点不好，所以找了个话题。 华锦点头“嗯，你是从两位师兄家里回来吗？” “是！”宁淏又是一个大大的笑容，他怎么见到他的小六就觉得好开心啊，算算他已经留个时辰没见到小六了，好想念呢！ 华锦听了以后点头“嗯，你好好读书，我先去了，晚上再见！”华锦觉得就站在门口说话就挺傻的，眼前的男人也挺傻的，干脆挥挥手，先走了。 宁淏看着华锦上车离开，一直到车马的影子都不见了，才有些若有所失的想要进门，回头就看到赵氏一脸有趣的表情看着他“嫂子为什么这么看我？” “没有，就是觉得，原来小四你也有这个样子，我从前还以为你整日的就只是一脸严肃，沉着稳重的样子！”赵氏还真的是这样想的，原来宁淏也有这样少年的模样。 这样，傻傻的，小心的对着自己的心上人。 第七九二章 嫁妆 华锦到杨府的时候，孙氏正带着杨惠看料子，杨惠的婚事已经定了时间，最近在筹备嫁妆，第一次嫁女儿，孙氏方方面面都很是细致的考虑。京城铭钰阁的掌柜亲自带了首饰头面过来给孙氏选购，听说华锦来了，孙氏高兴了“来的正好，让她也帮咱们参考参考！” 所以华锦进门差点被房间里的各种金子珠宝闪瞎眼“额，嫂子这是哪儿发的财？” 快两年的时间不见，华锦这一进门见面第一局话就是如此揶揄，惹得孙氏忍不住的过来戳她“这许久不见，你就是要说这个？” 华锦呵呵笑着“开玩笑的，开玩笑的！”说实话，赵氏孙氏还有刘氏，华锦跟孙氏和刘氏相处的更好一些，大概两人都是比较爽快的性子，赵氏倒不是不好，但毕竟世家女子，规矩比较多，华锦就会规矩一点，两人相处更加温柔。 “师叔！”杨惠过来给华锦行礼。 对于这个小迷妹，华锦还是很喜欢的，拉着她的手“哎呀，这才多久不见，真是长成大姑娘了啊！” 杨惠知道华锦就是这个性子，所以听到她这么说也只是笑着“师叔更是变得好多啊！” “有吗，就是衣服变了变，其实师叔还是那个美丽可爱漂亮的师叔，有没有觉得？”华锦脸皮厚的吧！ 孙氏对华锦这厚脸皮没办法，过来说道“你先别说这些没用的，正好我给你侄女嫁妆呢，你也帮着选一下！” 华锦随便扫了一眼“这就是京城时兴的样子吗？”一打眼看过去倒是金光灿烂的，但样式未免老气了。 杨惠是年轻媳妇，就算嫁了人，也不能一下子就来这老气的，华锦挑了许久，也只是看了两套头面出来，铭钰阁的掌柜也不敢多说什么，这可是将军家里，何况这挑剔的还是个郡主，只能低头把东西都给拿走了。 等到人走了之后，华锦才坐下“嫂子怎么还跟小六客气，既然是惠儿的嫁妆，怎么还去找铭钰阁，要说起首饰花样子，还有比我们伊人女子会所的样式多的吗？” 孙氏听到华锦这么说以后，也道“你就算不说，本来也是准备跟小六你张口的，只是惠儿嫁妆多，总不好都是你们女子会所的，她那未婚夫婿如今也不过才是个六品的小官，总不好太过打眼！” 华锦听了却是不同意“什么叫做打眼，惠儿是您和师兄的女儿，堂堂的镇国将军的女儿什么好东西用不得？女人嫁人这嫁妆就是底气，哪能轻忽，嫂子不如说说还却多少，我看看伊人那边的存货，再让工匠多赶制一些定制的款式，既然是嫁人的，那咱们就要最好的。” 杨惠觉得不好意思，她可是知道，华锦那个伊人女子会所的东西，动辄都要几千两甚至上万两银子的“惠儿谢谢师叔，那些东西珍贵，惠儿这边用些普通的就好了！” 华锦听了却是笑了“嫂子不是也这么想的吧？” 孙氏也是觉得那么贵重的东西，张口订几样倒是没什么，她们也出得起银子，但若是多了，给多少都不合适啊！ “那些东西对外人自然是贵重的，对我有什么贵重的，若是嫂子真跟小六客气，那小六从前送来的化妆品，怕是没有一样是便宜的，怎么不见嫂子跟我算计？”华锦现在是个土豪，不差钱啊“我在交趾那边的翡翠矿出产的不少，都是自家的东西，也就是搭上点手工！” 说完以后又说道“不过呢，亲兄弟明算账，这些首饰可不是免费的，若是嫂子这边有金子，可以送去了改，若是没有，给个本钱和手工费就好了！” 孙氏听到华锦说要钱，就松了口气“那小六可是记得，莫要少要钱啊！” 华锦叹息一声“哪有这样要多给银子的，放心吧，小六也是做生意的啊！”说完之后华锦才又说道“到底是给惠儿准备的，我今日回去之后在家里把花样子画出来，惠儿看看喜欢哪些，到时候让工匠做，我看着珍珠的，玳瑁的，红宝石的，绿宝石的，翡翠的，玉的都要有，这样搭配不同的衣衫就差不多够了！” 说起这些穿衣打扮，华锦可是有很多话说的，孙氏听着华锦说，也觉得有理“原本我也是这样想的，总要不同的都有，你那里我看着还有一些特色的簪子之类的，本来我想着跟你买那些的！” 华锦的伊人女子会所真真是把女人的生意做到了极致，以前的流行都是从皇宫里，大概是从登基之后慕容桓就很憋屈，所以宫里面的怨妇也很多，打扮的也都是太幽怨，贵妇们反而追求女子会所每隔一段时间出的新的首饰盒妆容，可以说，现在伊人女子会所是引领了女子的潮流。 甚至因为伊人女子会所提出来的情侣装概念，现在很多百姓家的女子给自家男人做衣服的时候，都会特意做成有相似的纹样，也是一种暗地里的秀恩爱吧！ 华锦参与设计了很多比较特殊样子的首饰，价格高昂，但是又独特，重要的是，工艺很复杂，可以说是垄断，孙氏也是想的很好，怕是伊人女子会所的首饰，这些才是最高贵的，真的戴出去才最有面子了。 “没问题，回去我把样子画好了让人送过来，选好了跟我说一声，这些都是有存货的，到时候派人取来就行了！”华锦眨眨眼说道。 孙氏原本也是担忧赶不及的，谁知道听华锦这么说，就知道外面都传说这些首饰因为工艺复杂，所以数量稀少，引得人争抢都是假得了“你呀，也真是懂得别人的心思！” 因为稀少，可不是都上赶着抢么。 华锦嘿嘿一笑，燕国的人不知道，在遥远的另一个时空的现代，有一个美国人，他叫乔布斯，他让很多人都知道了一个词，叫做饥饿营销！ 就是有很多，但是她就压在手里，轻易不出货，少了才珍贵啊，结果也是很美好的，燕国的女子都为这些首饰疯狂了！ 第七九三章 真是好热闹 因华锦拜访的时候都是白天，杨贺他们自然都是上朝处理公务的，华锦跟孙氏还有杨惠聊了好一会儿的首饰，又问了杨惠具体出嫁的时间，顺便问了一下成亲的嫁衣什么是否有准备，她的女子会所可是能够提供一条龙服务，无论是嫁衣还是首饰，全都有。 “既然是惠儿出嫁的大日子，师叔总不好不出力，送你一套容色的彩妆，成婚那天，再让我身边的婢女过来化妆吧！”当前女子出嫁的妆容都是有专门的人负责的，但那些人的化妆技术，哪里比得上华锦被现代影响和学习过的，堪称整容一般的化妆技术呢！ 很早之前伊人女子会所就已经开始会接给会员化妆的工作了，华锦还专门训练了一批化妆师，也十分受欢迎，华锦觉得，既然是自己家人，大抵上她是见不得杨惠一章惨白的脸加上红脸蛋的嫁人的，太吓人。 杨惠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也是不客气的行礼答应下来，爽快的表现让华锦笑眯了眼睛“这样就好了！” 又略坐了坐，帮着孙氏出了些主意，华锦看着时间差不多了，便又告辞，去张府，孙氏也没有留她，都知道华锦跟刘氏相处的时间是最多的，关系也是最好的，亲自送了她出门之后，孙氏继续研究女儿的嫁妆去了。 华锦到张府的时候就是被张府的官家迎接的，这官家在苏州就跟着张璞和刘氏，跟华锦也算得上是熟悉“见过郡主！” “刘管家，许久不见，你身子可都还硬朗？”这官家是刘氏带过来的人，一直对刘氏和张璞忠心耿耿，华锦之前在苏州的时候常去拜访刘氏，自然对这个官家熟悉。 刘管家听到华锦这么问，笑着躬身“老朽的身子很是康健，瞅着郡主又长高了些呢！” “哈哈，有么，感觉好像只有长高一点点啊，看来刘管家的身体的确不错，这样都能看出来！”青春期到了之后，华锦的身材越发抽高，在苏州的时候，比那些江南的女子都要高不少。 华锦毕竟是北方人，加上她家里的奴婢也多数是北方人，西北人比较多，所以她自己在家倒是没觉得自己高，她还是比较满意这辈子的身高的，上辈子她就是个小矮人啊，小矮人。 “常在郡主身边大概不会看出来，老朽这却是好久才见到郡主了，才见到郡主高了！”刘管家说道“昨日郡主遣人送来的东西夫人看了很是喜欢，今日一早就吩咐了准备迎接郡主的到来呢！” 刘管家一边引着华锦进门，一边说道，华锦点点头“嫂子喜欢就好！”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就到了内院，刘管家行礼避开，华锦跟着刘氏身边的嬷嬷继续进门，那嬷嬷跟华锦也是熟悉的，见到人就是一脸喜气的行礼“见过郡主，郡主可算来了，夫人念叨了许久了！” 华锦也是看出来刘氏对自己的期盼了，结果才进了内院走了不过几步，就看到院子里一阵的鸡飞狗跳，刘氏一身在家轻便的打扮，正追着两个坏小子跑呢，张婉华在一旁看着，似乎还在劝说着“母亲莫要生气，小冰和小清就是一时调皮，您莫要气着身子！” “母亲，我们错了，我们错了！”张冰和张清两个小子一边跑一边道歉。 华锦有些惊呆，话说在苏州那么久，她怎么就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面？ 张冰和张清这俩坏小子也不知道是闯了什么货，各种躲着刘氏，没想到看到华锦进门了，二话不说的躲在华锦身后“姑姑救命啊！” 之前张璞在苏州任知府的时候，华锦曾经亲自教过张家这三个孩子，那时候他们就叫她姑姑，更亲近一些。 “你们两个臭小子，告诉你们，今天谁都护不住你们了！”刘氏甚至还喘着粗气。 好好的一个贵夫人，也不知怎么就被气的这么没形象了，看着华锦“你快让开，这两个臭小子，看我不教训他们。” 华锦护着两个跟自己差不多的小子“小孩子难免犯错，哪里值当嫂子这样生气？” 刘氏听到华锦这么说，也是更生气了“小六你是不知道，这俩小子不去好好上课不说，还把他们爹最心爱的砚台给打了，我能不教训他们么？” 刘氏也是心累，都是生孩子，他们家就是两个混世魔王，聪明是足够了，偏这惹祸的本事也是天下第一，她能不生气么！ “那也不用嫂子亲自动手啊！”华锦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刘氏这样没形象呢！ 华锦说完之后，刘氏也是不好意思，她这不是被气急了么，非要自己把两个小子给抓住，还让下人不要帮忙，结果被华锦给撞上了，幸亏都是一家人，这要是其他人家的夫人小姐，她这形象可是彻底坏了，都是这两个臭小子。 “小六是不知道，他们摔坏的砚台是正宗的端砚，你师兄最喜欢最宝贝的了，谁知道他们居然给摔坏了。就算我现在不教训他们，等大人回来了，他们也一样得受罚！”刘氏是心疼啊，端砚真的很珍贵的，当初还是刘氏陪嫁中带了一块极品的端砚，结果居然被摔坏了。 “的确是要罚，不过嫂子先别生气，让小六问问好不好？”华锦安抚刘氏一句，然后回头看着两个男孩“你们来说说，到底为什么不去上课，又是为什么打了父亲的端砚。” 被华锦这么问，俩孩子又躲到华锘的身后，抿嘴不说，华锘护着两人“以前怎么教你们的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好好说了，有你们姑姑做主呢！” “师叔别问了，婉儿是知道的！”最后还是张婉华站出来说了。 “姐姐说话不算话，都说帮我们保密了！”两个孩子不满意的对张婉华说道。 张婉华看了两个弟弟，才继续解释“因马上就要到父亲的寿辰了，小冰和小清想要给父亲准备寿礼，但是又不知道送什么，他们记得父亲很喜欢那块端砚，就想去看看，到时候买个更好的送给父亲，没想到一不小心弄坏了！” 第七九四章 端砚 原来这两个调皮的小子居然是一片孝心，刘氏听了以后也不生气了，华锦却要继续问“所以你们两个今天不去上课，是因为知道今天姑姑要来是吗？” 到了这个时候，张冰和张清也不隐瞒了，才点头。他们小时候是跟着华锦很长一段日子的，华锦的引导，让他们在游戏中得到进步，他们对华锦很是尊敬孺慕，知道她今日要来，才故意不去上课的，顺便去看看书房的端砚，所以事儿赶在一起，刘氏怒了！ “看吧，事情都调查清楚了，嫂子也不要生气了！”华锦跟刘氏说道。 刘氏知道两个孩子不是故意的，心里的气也消了许多，但华锦还是跟张冰和张清教育“孝顺是很好的品质，父母给了孩子生命，教养孩子长大，做儿女的孝顺父母是应当的，但是孝顺的方法有很多种，小冰和小清想要给父亲准备礼物的心是好的，但是摔坏了砚台也犯了错，惹了你们母亲生气，她生气了就会不开心，你们还要坚持隐瞒，是不是不对？” 张冰和张清毕竟还是小孩子，想法没有那么复杂，他们只是希望给父亲一个惊喜的生辰礼，却忘记了自己犯错惹了刘氏生气，刘氏会不开心。 “母亲，孩儿错了，母亲莫要生气！”两个孩子都是好的，华锦点了几句就知道过去道歉了。 刘氏原本以为是孩子调皮，现在知道他们不是调皮，而是真的要做正事，也不是故意的，哪里还会怪他们，何况华锦教育的很好了，她也不说什么，点点头“记住你们姑姑的教育，以后不要再这样了！” 张冰还有张清点头答应了，然后小脸皱成一团“但是父亲的端砚被我们摔坏了，父亲很喜欢的！” 其实刘氏也心疼，那可是她的嫁妆，这么多年了，张璞那么喜欢，结果就这么摔坏了，华锦看刘氏那个表情就才出来这端砚怕是有别的意义，想了一下“不如嫂子把砚台给我看看，我找人试着修复吧！” 华锦看着两个孩子脸上皱巴巴的，也是觉得孩子可怜，这事儿他们也是出于孝心才闯祸，她总要帮忙出个主意什么的，刘氏听了以后也只能叹息“怕是不能修复了！” “母亲，对不起！”张冰还有张清道歉。 刘氏摇头“算了，你们也是一片孝心，你们父亲也能理解的！” 华锦跟两个孩子说道“你们是想要给父亲准备一块好的砚台吗？” 看到两个孩子点头，华锘想了一下说道“我这里有一块，不过我现在平时也是用着的！” 华锦听华锘说起他那块端砚，也想起来什么一样“茉莉，我好想记得去岁年前静怡郡主送来的节礼里面好像有块端砚，你还记得吗？” 这端砚极是珍贵，但是在华锦这边倒是很容易一般，随便就是有的，主要是她生意做的大，女子会所开的也多，交际的都是上流的女子，平时往来的多了，光是节礼就多得很。 华锦有时候自己都汗颜，她送的大多都是容色的一些产品，大多是自家的东西，很多直接是没有本钱的空间出产，结果回去换来的都是好东西。想想也是有种占便宜的感觉呢，华锦觉得挺不错！ 茉莉听到华锦问自己，才说道“郡主记错了，去岁年前的节礼中，不仅仅静怡郡主送了一块端砚，太傅夫人送的节礼里面有一块，还有张家的节礼里面也有一块……” 刘氏听了有种觉得自己这么多年白混的感觉，她当年出嫁的时候，一块端砚已经是很难得的了，结果到了华锦这里，整个就是屯了一堆，简直是人比人，气死人。 这也不怪华锦，她送的那些东西在伊人女子会所的价格简直惊人，她送的顺手，对方收了以后总不能送些不像样的，特别是一些清贵的人家，这些东西还真是不少，不仅仅砚台，华锦那边还有好多古董字画什么的，大多都是一些底蕴比较深厚的书香门第送来的。 所以华锦弄得那些化妆品，也真的是相当的有价值了啊！ 华锦自己也没想到原来自己居然有这么多这些东西，一般她都是随便扫一眼礼单，之后就让容嬷嬷去整理了，有些不耐放又珍贵的，华锦就扔空间里面放着，有些不算珍贵的，就放在华府的库房里面，就算如此，华锦家里的库房打开都要闪瞎人的眼了，所谓不珍贵的那些东西，怕都是外面人难得见到的，特别是一些翡翠原石之类的，都随意的堆着，华锦这许多年来也是积攒了巨大的财富啊！ “原来有这么多啊！”华锦自己都懵逼。 刘氏再次被华锦的懵逼脸给弄得无语，这种东西就算不当做传家宝，但得了总要有个深刻的印象吧，看华锦这表情，好像以前都不是十分在意一般。 “既然我这里有，那就好办了！”华锦阻止茉莉继续说下去，她觉得，也许她应该抽空勤快的整理一下空间里面那些被她随便乱扔的箱子柜子，免得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什么东西。 “小冰和小清想要给父亲准备好的砚台做生辰礼物是吗？”华锦笑得好像狼外婆，看着两个孩子。 张冰和张清点头，两张几乎一样的脸看着华锦，华锦嘿嘿一笑，惹得华锘起鸡皮疙瘩，总觉得自己姐姐貌似打什么坏主意，还好华锦不知道弟弟是怎么想自己的，否则大概要炸毛的。 “这样吧，正好姑姑这里也有端砚，就卖给你们吧，价格当然是友情价，二百两，但是你们要凭借自己的努力，在你们父亲寿辰之前赚来银子，到时候姑姑就给你们砚台，如何？”华锦说道。 张璞和刘氏对孩子的教育还是朴素的，不仅仅是他们家，就算秦尚任也是一样，并不会给孩子，特别是儿子特别多的银子，免得养成他们娇奢的性格，两百两对张冰和张清来说，不会压力太大，但是同时也不会赚的很容易。 也是能够让他们知道生活艰难，同时能够学习很多东西，华锦的教育方法还是很先进的。 第七九五章 我不否认我的魅力 刘氏是很放心让华锦教育自己的孩子的，光是看华锘慢慢成长的这么优秀，就知道华锦是不会把孩子教育坏的，所以在华锦说要卖给两个孩子端砚的时候，她也只是在一旁听着，并不插话。 张冰和张清听到华锦的要求之后，果断点头答应，他们本来就是打算送给父亲砚台的，这个价格虽然不少，但是他们可以努力看看，若是最后还是不够，到时候就先欠着，以后再还给姑姑。 所以说张璞和刘氏的这两个双胞胎儿子，其实是被教育的很好的，虽然调皮，但是品质却是很好。 “好，我们答应了！”张冰和张清是双胞胎么，心有灵犀的点头答应了。 华锦伸出手掌“一言为定！” 两个孩子跟华锦击掌，算是订下了约定“母亲，我们两个出去赚银子去了！”张冰和张清迫不及待的要出去行动。 华锦微微一笑“嫂子派人跟着他们吧！”毕竟是小孩子，若是用错了方法，也是需要有人看着，导正一下，刘氏听了以后答应了，派人跟刘管家说了跟着两位少爷。 等到张冰和张清都走了，刘氏才有些不好意思“那端砚很是贵重，差的银子我给你补上吧！” 华锦听了以后却是笑着摇头，过去挽着刘氏的胳膊“多大点的事情，嫂子若是觉得欠我人情，就把您家里的芸香姑娘借给我用几天，她做的云片糕还有松子糖着实好吃，我家的芙蓉怎么也做不出一样的味道来，想是芸香姑娘的秘方，嫂子便把那秘方送与我吧！” 刘氏最是知道华锦是个吃货的，之前她就经常到家里找芸香做的云片糕还有松子糖吃，现在听到华锦要这个，她才笑着说道“我当你要什么，那丫头也就这点子手艺还算能见人，你若是喜欢，便送你就是了！” “怎么好夺人所好，过去教教芙蓉，几天就好了！”华锦身边的丫鬟不少了，哪用得着再要，她本来也不过就是随意找个借口罢了。 “行了，明日我让人给你送过去，还有她的卖身契！”对刘氏来说，这种丫鬟本来就跟物品没啥差别，送的也是随意。 华锦听到刘氏这样坚持，也只能答应“好吧，那小六就谢谢嫂子了！”她到底是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什么的，只能去适应，她享受着特权阶级的优待，何必表气十足的说什么平权，她做不到，也没有那个野心。 “多大点子事情，值得你这般谢谢！”刘氏说道。 “我是想着答应了嫂子，嫂子就不用想着那端砚的事情了，反正不用也是在库房放着，还不如用上呢！”华锦总不能拿着那些砚台一天换一个的用吧，而且，砚台这东西跟玉一样，是越用越好的。 刘氏知道华锦是把她当一家人才如此的，便也不坚持，只记得这份人情，以后总能还上，等到华锦成亲的时候，多送些给华锦压箱底的礼就是了。 “你和小四的亲事可定了日子？”坐下来之后，刘氏问起这件事。 华锦捂着脑袋“哎呀，嫂子，今日我从大嫂家里走到您家里，这已经是被问了第三次了！” 因为知道华锦和宁淏已经定了亲事，现在刘氏还有赵氏她们关心的就是华锦什么时候正式的成亲。 “怎么，她们能问，我就不能问了？”刘氏听着华锦如是说，却是故意道。 华锦摇头“都已经定下来了，早晚的事情，那还不如晚点呢！”这话说的，也就是华锦能说出来。 基本上来说，这话的意思就是，反正坑已经占了，又轻易不会被人挖走，就不着急了。 刘氏却是无奈“你这个心大的，小四这次可是入京考科举来了，他的学问本事谁不知道，不过是第几名的差别罢了，何况皇上又信重，到时候盯着的人肯定很多，你倒是不怕！” 宁淏虽然面上不显，但是有点人脉的都看得出来他可是很受到重视的，就算没有皇上对他现在的信任，那年科举考试之后没有在张榜的时候抢人的啊，何况宁淏是王明的弟子，相貌品质都是好的。 华锦见刘氏这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却是哈哈大笑“嫂子是说当初抢我三师兄的事情吧！”当初张璞就是科举考试之后被刘氏的父亲看重，然后才有了两人这段夫妻缘分的。 刘氏听到华锦调侃自己，看了张婉华一眼，张婉华一脸无辜，难怪刘氏不好意思，这事情也不能当着孩子的面说啊，跟华锦倒是没关系，毕竟同辈的么。 “你知道就好了，小心到时候人被抢走了，看你怎么办？”刘氏没好气的道。 华锦却是淡淡的收起刚刚调侃的笑意“要是能被抢走的，那便是我强留又能如何，若是轻易就被抢走了，便证明不是我的缘分罢了！男人守得住，万事都不是问题，宁雅川要是不坚定，我又何必迁就？” 刘氏一开始以为华锦并不着急成亲是对宁淏有信心，但是现在听着华锦这么说才知道，与其说是对宁淏有信心，不如说，华锦更愿意看到经历过考验之后宁淏的选择，婚前把人看清楚了，也省的婚后再折腾。 否则就算现在强留了，以后有了诱惑，还不是一样的结果啊！ 刘氏看着这样的华锦，不知道要说什么，总觉得这样的个性，也太特殊了一点，其实，华锦从未否认过自己性格的古怪，正如她从不会否认自己的优秀一样，但没办法，她就是这样了，死了一次就更不愿意做什么改变了，这样挺好的，自己舒服，为了有些事情改变自己，迁就别人，也就是失去自己了，最重要的是，自己也难受。 “不过，我觉得宁雅川是不会被人抢走的，我对我的魅力还是有信心的！”没等刘氏说什么呢，华锦眨眨眼，笑着说道。 刘氏忍不住的无奈摇头，这个小六啊，果然是让人无话可说。华锦笑得很可爱，她对自己认识的很深刻，虽然有点古怪，但她很优秀，同样的，她也从不否认自己是很有魅力的。 要不是魅力太大了，哪里能惹得慕容桓都对她有意思，虽然她心中清楚，慕容桓心中更重要的是这天下！ 想到这里，华锦告诉自己不要继续想了，慕容桓有毒啊，真的有毒！ 第七九六章 懂的才懂 华锦与刘氏也是许久不见，午间在张府用了晚饭，整个下午华锦几乎就在刘氏这里，两人说了许多之前的事情，大多就是华锦说说女子会所还有她弄得那个女学的事情。 张婉华听说这个女学之后很是期待的样子，还说若是她还在苏州，也可以过去当个先生教书了，华锦听了以后还说有机会欢迎她去，而且以后女学一定还会在不同的地方开办。 “没想到你如此看重那位常姑娘，还这般重用她！”刘氏她们几个对于华锦如此看重常子衿这件事很是不理解。 华锦想了一下“我只是觉得，不管是什么身份，若是有努力的想法，总要试着给人机会啊！” 华锦忘不了常子衿那次求她让她留下自己的时候，眼睛里的光芒，因为那份对未来的希望，对即使身处在泥淖中也想要有更光明的未来的追求，华锦愿意在能力范围之内给人机会，事实证明，现在的常子衿已经看不出她是出身再勾栏舍了，她气质清冷而干练，什么事情都做得很好。 甚至很多人都觉得她跟华锦有很多想象的地方，之前她出去帮华锦办事，还有一些看着她能干又气质美貌，想要娶回家的，常子衿都说明了自己的出身并且拒绝了，但即使如此，她还是不少追求者的。 所以女人有时候真的足够优秀，就一定会吸引到好的追求者，哪怕曾经不堪，也一样有改变命运的机会，不是很好么！ “你就是善心，怕也是只有你，愿意给妓女机会了！还帮着百姓女子读书学习，也不知道最后会如何！”刘氏是出身世家的，虽然是旁支，但也算得上是生活的不错，并不能理解真正的底层劳动者和百姓的生活。 反而是张璞，那是真正的苦出身，没科举之前那都是要种田的，现在家里的爹娘也还是田舍翁，只是不像是从前那么辛苦了。 “能是什么样子，我就是觉得不公平而已，男子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改变自己的命运，为什么女子却不能？至少我要努力给女子开辟一条晋升的通道出来，即使路上会布满荆棘，即使全是坎坷，但至少是有的！”华锦笑道。 这时代就是这样的，为什么华锦得了嘉善郡主就能整个燕国皆知，因为除了华锦，没有别的女子自己拼出成绩来，即使是清先生，也不过是获得了一部分比较开明的男人的看重，很多保守的依然觉得她是惊世骇俗的。 女子想要改变自己的阶层，几乎是天方夜谭，大户人家娶妻子，不会要出身不够的女子，不仅仅是因为出身的问题，更是因为，出身低的女子就是不能够成为大家族的媳妇甚至是主母，很多东西，她们都是不会的。 甚至因为出身不够，只能给人去当妾，一旦当了妾，那就更敌人一等了，就算生了孩子也不能叫自己母亲，儿子都要低人一等，看赵氏和孙氏就知道了，华锦两次进京，几乎都是嫡出的儿女大方的跟华锦见面，甚至出去应酬交际，庶出的孩子也就是出来见个面罢了。 甚至华锦送见面礼的时候，都要有区别，若是没有差别，那就是没有规矩，有些家庭娶媳妇的时候，还规定了只要嫡出，因为庶出的女孩子未必受到很好的教育，管不了家。 看看当个女子多难，但是男子呢，哪怕是庶出的孩子，甚至是宁淏这样的外室之子，只要努力，有足够的才华，考中科举之后，哪怕身世上有污点，但也不会影响仕途，多不公平的事情呢！ 华锦的这份想法和心思，赵氏也好，孙氏也好，刘氏也好，都是不能理解的，但是清先生却是马上就能感同身受，这就是成长背景和经历带来的体验的不同。 这个话题也聊不上来，华锦轻松就换了其他的，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华锦和刘氏带着孩子一起去秦府。 当初刘氏生的小儿子的手臂和大腿跟藕节一样，白白胖胖的十分可爱，华锦还抱了一阵子，看着便是个聪明的。 刘氏和华锦到秦府的时候，孙氏已经带着孩子来了，听着下人回报说人来了，没一会儿的功夫看着两人带着一群丫头过来，马上笑了“可是知道你们有话说了，竟是这个时间才来，跟我们就没那么多话啊！” 孙氏故意这样说，华锦和刘氏听了以后却是笑着，特别是华锦，还故意挽着刘氏的胳膊“我跟三嫂就是好，大嫂和二嫂羡慕嫉妒恨吧！” “就你这话一套一套的！”孙氏听了以后说道。 赵氏坐在上首，看着孙氏和华锦这样说笑，才也笑着说道“刚才我就说了你是说不过小六的，看看，我说对了吧！” “大嫂，我这也是帮着咱们一起说话，你怎么不帮着我，还帮着小六她们啊！”孙氏不满意的道。 赵氏手放在唇上笑着“我看谁厉害就帮谁啊！” “大嫂怎么没有爱护弱小之心呢，她们都这么厉害了，嫂子不帮我，我不是更要输了？”孙氏故作不满意的样子，眼睛里却都是笑意。 大家这样聚会，本来就是放松的的在说笑，赵氏和刘氏看孙氏这么说，也只是笑，不说什么，倒是华锦说话了“三嫂，没人站在您那边了，现在您是孤立无援，怎么办啊！” “哎，错估了战局，既然已经这样了，我也就不负隅反抗了！”孙氏好像很遗憾的样子在说。 大家见到孙氏这样，全都忍不住的哈哈大笑起来，朝廷依然很多事情，但那时男人们的事情，难得相遇，她们就好好的享受这样聚会的温馨和快乐吧！ 秦尚任和杨贺还有张璞到了散值的世家，因早就说了今日晚上要给宁淏他们接风洗尘，三人便是一起到了秦府，在外院找到正跟秦安煦一起读书的宁淏，几人才进了院子就听到一阵笑闹声传入耳朵。 听着这样畅快的笑声，几人叹息“也就是小六来了，才能让人这样畅快的笑笑！” 最近朝廷的事情依然很多，他们也是诸多烦恼，回家来听到这样的笑声感觉自己也跟着舒畅了许多！ 第七九七章 要么酒要么走 “发生了什么事情这般热闹，可是小六又说了什么事情，才惹了这样的笑声？”还有很远呢，秦尚任就扬声说道。 房间里一群女子聊得开心，杨宏他们几个男孩子都在外院跟宁淏他们一起说话读书的，现在才跟着进来，都是女子，说话也就自在随意起来，刚刚华锦才说了之前在女子会所遇到个用错了化妆品，结果还找她算账，她没办法让人亲自教了好多遍，最后还是身边的丫鬟回了，她自己还是不会的事情。 才说完一群女人就笑的不行，没想到正笑着就听到外面秦尚任的声音，原本大家因为说笑头发都散了，聊的愉快都不觉得时间过去，听到了才知道原来男人们都回来了。 秦尚任说完之后，马上从房内出来个脸颊笑的通红的丫鬟，却是赵氏身边的丫鬟“见过大人，夫人说花厅已经准备了宴席，请各位大人和少爷先过去！” 秦尚任倒是稀奇了，要知道，赵氏是个很重规矩的，这样让他们先过去，其实是有点不符合规矩的，不过他们算得上一家人，倒是不算什么，所以他点点头，带着人先去花厅了。 赵氏也是没办法，秦尚任带人回来了，她这笑得簪子都松了，满屋子的女子都是笑得花枝乱颤，这形象哪里能见人，也只能让男人们先去，她们整理一下衣衫头发甚至是妆容再过去。 于是，接下来接近一个时辰的时间里，一群女子一边化妆一边讨论保养，如何让自己变美，等到每个人都满意的携手过来，一群男人酒都喝了一轮了。 赵氏准备的很好，华锦她们到了之后，大家一起饮酒吃饭，还聊了许多事情，秦尚任他们几个喝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停了，华锦看到几人这样节制，便知道怕是最近的事情也是复杂且多的。 华锘现在虽然依然爱喝酒，但已经能够懂得控制自己，不过几杯就停了下来，等到吃的差不多了，秦尚任便把华锦和宁淏还有华锘叫走了，自然，也还有秦安煦。 “额，你们男人们商量事情，叫我来做什么？”华锦被叫走的时候那叫一个依依不舍，一群女人聊一些美妆首饰之类的多好，她现在都不是华隐秀了，也该功成身退了吧！ 谁想到张璞他们听到华锦说这个，却是完全不听“她们那些女子聊得事情有什么意思，过来帮我们出主意！” “师兄，我必须得说，我也是女子，如假包换的！”华锦睁着眼睛强调。 “小六别闹了，是真有事情要你的意见！”秦尚任看了华锦一眼。 张璞笑眯眯“我们当然知道小六你是女子啊，而且还是小四未来的媳妇呢，怎么样，定了成亲的日子了吗？” 华锦觉得自己头都大了，这才来京城一天的时间，怎地每个人都要问她定亲的事情啊，定亲很奇怪吗，连张婉华那个丫头都订婚了，为啥只有她被一直问成亲的事情啊！ 没等华锦说什么话抗议呢，就听到杨贺似有若无的叹息一声“自从知道知道老师收下你们之后，就担心小四要娶什么媳妇，担心小六要嫁给什么男人，没想到你们内部就解决了，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啊！” 什么鬼，她嫁人有什么值得担心的，她这么优秀有魅力的女子，喜欢她的男人很多好不好，她是不想嫁，否则还不是多得是人上赶着。有时候，盲目的自信也是自信，哈哈！ 华锦在听到华锘出来说话的时候，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机会自己当前锋了，华锘也听到杨贺的话了，马上道“四师兄不好娶媳妇这个是正常的，但是姐姐这么好，嫁人当然不用担忧了！”作为一个姐控，华锘同学是相当敬业滴！ 华锦听到了以后，跟着一起点头，秦尚任和张璞他们没有任何约定，默契的看着一旁的宁淏，却发现这位他们从前印象里十分沉默稳重的师弟，居然也在点头，点什么头啊，明明华锘说他不够好啊，有点自信啊，师弟！ 几个人突然能够体会到他们老是那种恨铁不成钢的心情，看看吧，好好的一个少年，是身世坎坷了点，但到底相貌才华都这么优秀，怎么就因一个女子，变成这样呢，有时候想想，华锦也是挺厉害的了。 “小四，你……”张璞想说什么，看了华锦一眼，好吧，他没勇气说，谁知道精灵古怪的华锦会出什么招儿整他啊。 也就是宁淏能够受得了华小六这样的女子，比大多数男子都强悍，杨贺想起之前西征攻城的时候华锦那弓箭用的，一般男人哪有华小六彪悍啊，拍了拍宁淏的肩膀“自求多福啊！” 想想吧，这要是宁淏犯了点错，无论是文斗还是武斗，显然宁淏同学都是不占上风的，未来前途堪忧啊，关键是，两人一个是师弟，一个是师妹，帮谁都不对，最重要的是，就华锦这歪理邪说都能把人忽悠过来的本事，他们就算想帮宁淏，大概，可能，也许，不对，是肯定也是帮不上忙的。 宁淏瞬间领会杨贺话里的意思，不由得有些好笑，看着华锦撅嘴撒气的样子，只觉得心里面软成了一汪甜水，小六的好，别人都不懂得，他的小六明明就那么的温柔，那么的可爱，是天下对他最好的女子！ 华锦自己都不知道，宁淏看自己的滤镜这么厚，赶超任何美图啊，形象美化百倍。 赵氏她们看着华锦一身女装，跟秦尚任他们一起走，觉得画面异常的怪异，特别是看到几人好似还说什么的样子，只能笑着准备回去聊她们的，不管秦尚任他们。 才转身就听到华锦的声音“让我干活总得给我粮吃吧，大嫂，给我准备一坛葡萄酒，一碟云片糕，一碟果干拼盘，就在我昨日送的礼里面就有！”不客气的点餐的节奏。 赵氏笑着答应“马上给你准备！” 秦尚任却怒了“你送我的酒，你居然还要喝？”没天理啊，那酒多珍贵，他都没舍得喝呢，华小六居然一张口就要了一坛，过分了啊！ 华锦仰头表示：要么给我酒，要么放我走，她就是这么的霸气侧漏！ 秦尚任气哼哼，但也只能无奈答应，华锦完胜！ 第七九八章 生存的本领 秦尚任几人看着华锦端庄的坐在椅子上，一边自斟自饮，一边吃着云片糕，真是好食欲，看着完全不是刚刚才吃完饭的样子，关键是，华锦真的是很端庄，喝酒吃点心都是各种端着架子，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秦安煦眼观鼻鼻观心，他现在只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对于自己的这位师叔，不管怎么样只是单纯的看着就行，千万别去多关注，去研究，只会让自己变得混乱，真是个可怜的少年，因为华锦也是差点就要造成心理阴影了。 “几位师兄一定拉着小六过来，难道就是为了这么看着小六吃东西吗？”华锦觉得字脸皮也是够厚的，但是一直被秦尚任他们这么看着，她也是会有那么一点点不好意思的好吧。 “小六你居然还吃得下去！”张璞觉得女人真的很神奇，喜欢的东西很难理解也罢了，居然刚吃完饭还能吃甜点。 “还好吧，我这不是正在长身体么，师兄们这个年纪是不懂少女对营养的需求的！”华锦想了一下，说道。 宁淏听了华锦的话之后，眼睛里都是笑意，这张口就黑别人老的事情，小六做得就是这么顺溜。 秦尚任和杨贺等人黑线，他们好歹也是在朝中被称为年少有为的，结果被华锦这么一说，他们瞬间就觉得他们真的是上年纪了啊！ “好吧，还是说正事吧，马上就要到秋闱了，这次的主考是张幼山，还有一件事就是，上次春闱的时候小六用的那个避免舞弊的方法皇上觉得不错，所以今年也想要继续如此做，现在准备衣衫的资格被周家接过去了！”张璞说的是今年秋闱的事情。 华锦喝着酒吃着瓜子，咔嚓咔嚓的很香甜的样子“是吗，那怕是今年的科举要好好的查查了啊！” 秦尚任几人看着华锦“小六是什么意思！” “难道师兄们没有听过无奸不商吗，千万不要高估商人的节操，通常他们是没有节操的，这是肯定的，师兄们知道上次科举考试，光是那些棉衣棉被食物笔墨纸砚等等，我花了多少银子吗？”华锦似笑非笑“整整三万多两，这可真是个有点悲伤的数字！” 张璞还是有些不懂“皇商应该不差这点银子吧！” 华锦嗤笑一声“他们自然是不差银子的，一艘出海的船回来便是数十万两的利润，不过，论起赚钱，他们到底还是比不上我的！”华锦说着说着就歪楼的节奏。 “小六……”听到华锦说着说着就歪了，宁淏看着华锦。 华锦瞄了他一眼，才继续说道“麻烦师兄们想清楚，皇商是不差钱，但是人家凭啥赔钱啊！不是所有人都跟我一样，就算是我，也是为了避免师兄被陷害才付出的不是吗？”又是一杯酒下肚“显然，他们担着这个名声，肯定是有好处的！” “能有什么好处？”秦安煦也觉得如果按照之前的操作，能有什么好处。 “好处可多了，如果是我，既然我都付出了三万两银子了，我再拿出一万两银子出来，悄悄的问出来考题，然后提前放到准备好的被子或者衣衫甚至是笔墨纸砚的盒子里，反正放进去了，然后，这样的衣衫都做好记号，一万两银子一套，卖起来毫无压力呀，这么多考生，不差钱的多了去，保守估计，一次科举考试，赚个十万两不成问题，这么算算，南安王真是亏，冒着卖国的风险弄些粮食和兵器，还不如这样赚钱多呢！最重要的是，这可是垄断的生意啊！”华锦摇头晃脑的，显然觉得这个生意着实是好！ 杨贺和张璞他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小六说的简单，但是要买到考题可没有那么容易的！” 华锦嗤笑“有多难呢，现在朝廷这些派别整日的斗的跟乌眼鸡一样，科举这样的事情自然是不会让给某个势力，就像是师兄主考那年，还不是有两个副主考都是世家的，这次应该也是一样的，要是被发现了，说不得还能顺便坑一把政敌，这种事情有啥坏处啊！” “就算是一不小心，这些主考和知道题目的都超级有节操，拿不到题目，但是从前也不是没有提前准备个差不多似是而非的文章带进来考场的，如果是拿不到题目，那投入就少了一万，但是把价格降低一下嘛，一个卖六千两不成问题，但是可以多卖一些，风险不大，一场也能赚个十万两，也不错！” 华锦说完之后，几个人一起看着她，突然发现，原来华小六同学还真的是个商人啊，还是纯粹的奸商。 “嘿嘿，不用这么看着我，虽然的确是这样，但是他们不敢这次就这么做，估计怎么也得等差不多的时候才行动，我要是周家，就会跟朝廷的某个势力合作，不知道张阁老有没有接到邀请之类的，若是没有，大概没节操的商人联合了没节操的世家吧！”华锦嘿嘿笑着“这不是正好么，之前世家的年青一代不是挂了不少，很多都永不叙用了，这要是控制了科举，皇上提拔寒门是没指望了，同样壮大自己的势力，看看，这生意算的多清楚，赚了银子还得了好处，真是好算计啊！” 秦安煦看着华锦，他很想问问这位师叔，为什么她可以用这种崇拜和欣赏的语气来说这些没节操的人，对了，节操这个表达方式太精准了，以后跟朋友聚会的时候他要好好分享一下这个词汇。 “不会的，他们不敢这样！”秦尚任像是突然想明白什么一样，说道。 华锦听了以后也点头笑“的确，他们暂时不敢，以后势力稳定了，可能才会，毕竟上次才吃了亏，这次知道大侄子和四师兄都参加考试，傻子都知道咱们会防备，若是再弄巧成拙，他们可没有几个李家能被搞掉了！” 秦安煦持续无语中，既然不敢，说这些干嘛，华锦好像是知道他吐槽什么一样，突然又说道“我只是提供一个很不错的方向，以后咱们可以合作看看么！” “作弊是可耻的！”秦安煦听了华锦这么说之后，突然开口。 华锦一双丹凤眼张大，惊讶的看着秦安煦“说的很好！”看到她说完之后秦安煦有些得意，华锦才又补充“不过，难道不是作弊乃是生存之本领吗？” 第七九九章 平倭 秦安煦张大眼睛，很难接受他刚刚听到了什么，刚刚他那位虽然看着有点奇怪，实际上也很奇怪的师叔，是说了一句非君子所言对吗？ “君子怎可以用这种方式成功？”秦安煦下意识的就来争执。 华锦无奈的摇头，看着秦尚任“师兄自己当官还不错，就是这教育孩子，的确欠缺了点！” 秦尚任听了也只是笑着“小六做什么教坏孩子！” “这是教坏孩子吗，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有些事情不是表面上这样的！”华锦说道，然后问秦安煦“我问你，我身边有一个人，很厉害，可以制作非常不错的弓弩，比我的清平弓弩厉害好几倍，但是他只是平民，大字不识一个，但是这个弓弩非常精密，必须他来主持才能批量生产，但是燕国律法有明确的规定，主持兵器的建造必须是经过科举考试才能担当，这个时候，你觉得应该怎么办？” “可以请求皇上开恩！”秦安煦想了一下说道。 “这也是个主意，但是我们的对手看咱们特别不顺眼，只要是咱们推荐的人，就会被打压，甚至是诋毁，如果我们直接举荐，可能会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人才就此埋没，国家也不能再有优秀的人才了，真是太可惜了！”华锦摊手，表情很无奈的样子。 “所以多学着一点，真正的君子，是有自己的标准，而不是你读的书本上的规则，如果稍微换一个方法，事情就会变得更简单一些，比如，让他考试作弊，哪怕当个同进士，也就不用担心他资格的问题，不用引起政敌的关注，轻松的留住了人才，看看，有时候方法没有坏的，关键看你怎么用，你又是以什么为目的！”华锦说道。 杨贺笑着拍了拍秦安煦的肩膀“没关系，再多学学！” 秦安煦憋屈啊，他怎么觉得，从开始跟着长辈关心朝政，各种从前笃定的事情变得没有那么笃定了。 “这个方法既然有弊病那还是算了，如果真的是人才，也不必非要用这种方法！”秦尚任说道。 华锦米了眯眼睛，嘴角抿了抿“好吧，我就是这么一说，其实也挺麻烦的，折腾一顿还不如一个会员的会费！” 秦安煦总觉得刚刚一瞬间发生了很多事情，再仔细看，却好像又什么都没有了，父亲还是父亲，师叔也还是那个师叔。 宁淏眸子微闪，想到了什么，张口要说，却见到华锦对他眨了眨眼，到底没有开口。华锦继续说道“这次的科举一般来说不会有什么问题，周家刚刚接手这件事，就算要做，也不会明目张胆，有几个鱼目混珠的进士也没什么关系。” 反正每次科举出来那么多人，真正能当上官的还不是只有少部分么。 杨贺和张璞也坐正了身体“这倒是，这次我们叫小六你来，是想问你其他的事情，你曾经深入倭寇集团，当时你见过倭寇的几个当家的是吗？” 华锦端庄的张口吃了一颗瓜子，听到杨贺问这个，才皱眉“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 “先帝在位的后几年，西北一直大旱，江南却发生了几次洪涝，先帝赈灾放粱总算撑下来，皇上登基以后一直压制党争，结果上个月户部尚书突然上书，说是国库已经没有银子了，国库空虚，倭寇骚扰边境百姓不堪其扰，皇上有意向平倭了！”秦尚任说道。 要说起来这倭患的事情还真不是一天了，当初华锦刚到苏州的时候就在弄这个事情，现在都多久了，慕容桓终于要平倭了“所以是没银子吗？” “这个事情还是小三你来说吧！”秦尚任坐下来，看着张璞。 张璞点点头“户部尚书把折子送上来之后，我想到之前在苏州的时候有听过那些大商人出海到外国换来珍贵的珠宝或者是香料，收入颇丰，当前南方虽然没有什么天灾人祸，但毕竟税已经提前收了不少，与其靠着这个，不如想办法增加收入……” 没等张璞说完，华锦就明白了“师兄准备以国家的名义对外通商，是吗？” 张璞点头“皇上听了这件事之后也有意向，但沿海倭患严重，若是通商，怕是有麻烦！”张璞还是了解沿海的情况的，毕竟在苏州做了多年的知府。 “平倭应该不难吧！”华锦想了一下“只要那些跟倭寇牵扯的人不要横加阻拦！” 杨贺叹息一声“小六说的很对，现在的问题就是，虽然皇上和朝中有些人支持通商，但是有些人却持保留意见！” 慕容桓愿意通商华锦并不意外，他钱袋子里面没钱了不可能不慌，而且慕容桓本身就是个锐意进取的皇帝，更不意外的是有人反对了。 “所以师兄们问我倭寇的状况，是为了说服更多人支持通商？”华锦笑了“虽然这话有些不礼貌，但师兄们不觉得这很可笑吗，这种明显要动人家饭碗的事情，你们觉得人家会被说服？” “……”几人沉默，特别是张璞进京之后虽然也受到重用，但毕竟没有做过什么大事，难得有这样的事情他来牵头，所以便有些患得患失。 华锦叹息一声“其实我倒是奇怪了，倭寇集团居然还能好好的！”当初她离开的时候可是挖过坑，正经云姬不能支持这么久的，除非有人帮她解了催眠，才有可能。 “我知道的都已经说过了，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真的要平倭，我倒是很支持的！”华锦最后只是淡淡的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秦尚任他们都觉得，好像华锦似乎隐瞒了什么，但是看华锦对倭寇的态度，怎么也不像是要帮着倭寇的意思，当初她是一个人去的，忽然之间自己回来了，查了很多的资料，但无论是如何去的，还是如何回来的，她交代的都不是很详细。 宁淏是能大概猜测到华锦是怎么去怎么回的，只是她对云姬催眠的事情，宁淏并不知情。 “小六回去再想想，平倭是大事儿，马虎不得，还是看看能不能促成这件事吧！”最后秦尚任只得这么说。 原本今天要讨论的就是平倭的事情，因为华锦的三缄其口，到底什么也没有商量清楚，这应该也是他们第一次这样商量事情而没有任何结果。 第八零零章 你明白就够了 “我送你回去吧！”华锦神色有些懒懒的，出来之后就说累了要直接回家，宁淏过来说道。 华锦摇头“不必了，本来也不远，你好好回院子读书吧，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就让书墨到我那里拿。” “劳烦师兄们跟嫂子说一声，一路舟车劳顿，小六有些疲惫，明天就在家休息，不出门了！”华锦微微行礼之后，带着人就走了。 几个人看着华锦这样，一起叹息，华小六今日的确跟平时不同，偶尔的时候，他们真的会觉得，自己好像不太了解华锦这个女子。 “小六，你等我一下！”宁淏觉得华锦现在不太开心，还是不放心的准备跟过去，回头跟秦尚任几个行了礼，脚步匆匆就跟了上去。 “罢了，小六这脾气啊！”秦尚任他们三个叹息一声，准备各自回去。 倒是张璞看着华锦和宁淏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到底是比其他人更了解华锦一些，有些事情，也看的更分明一些。 “小六你不要生气！”宁淏过来之后安慰华锦。 华锦的脚步稳稳地，看着不快，但是却很匆匆“师兄觉得我生气了？” 宁淏看着四下无人，牵着华锦的手“我知你不开心！” 华锦要承认，这个人对自己总是这般敏锐的，她任何的情绪，都能马上被他感知“算不上生气，但也没有多么愉快！” “是因为煦儿的事情？”宁淏按照自己的猜测问华锦。 华锦笑了“哪有这么简单，其实到底是我奢求，总觉得遇到的人相处的好，价值观便都是一致的，但其实不然，就算看似很多都相似，也有可能其他的都不一样啊！” “其实师兄只是有自己的方法和原则！”宁淏想了一下说道。 “那我问你，如果是你会如何选择？”华锦好像只是随意的在问一样。 宁淏听了她的疑问，毫不犹豫的回答“当然是选择最简单的，只要不伤害到我和你，其他的有什么意义？” 华锦终于笑了“所以啊，这就是不同！”在任何一个时候，政治都是肮脏的任何遮羞布都无法遮掩，秦尚任其实做的很好，只可惜，还不够狠，就在刚刚一瞬间，因华锦教育秦安煦的时候，秦尚任看似不经意，实际上是对华锦的说法否认了的。 那时候宁淏本来想帮着华锦说话的，结果被她阻止了。 有时候性格决定命运，华锦已经过了那个无论做什么都要让所有人认同自己才甘愿的年纪了，秦尚任这个年纪，有些事情已经固定了，没必要做出改变，但华锦也的确有些失落，仅此而已。 某种程度上来说华锦和宁淏很类似，两个人都是那种冷情而少于跟世界牵扯的人，两人更像是一种互相的牵绊，所以宁淏做事的底线就是华锦，不伤害到华锦，哪怕伤害到自己也没关系，因为对宁淏来说，华锦就是全部了。 华锦也差不多，而且也许是见得多了，曾经她也见过那些所谓的成功的领导和政治家，听着他们侃侃而谈一些东西，未必涉及到最本质的东西，毕竟有些秘密没有人会说出口，但华锦也算是接触到的了。 如果说因为这件事华锦有些失落，更让她觉得不舒服的是刚才在最后他们对自己的怀疑，当初她自己冒着风险去云姬身边，她自然没想过借此得到什么好处，但作为一条船上的人，刚刚秦尚任怀疑她了，她很肯定这件事。 这才是她最后这样匆忙的耍脾气离开的原因“师兄只是不了解你，所以才会这样，我知道小六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了，什么都是最好的，你做事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宁淏还是安慰华锦。 华锦感觉到牵着自己的手微微的有些干，但是很热，笑着“有的人认识一辈子，也只能点头之交，有的人一见面便注定互相理解，我能接受任何的误会，只要你明白我就好了！” 最庆幸的一件事就是，宁淏从未误会过华锦，哪怕一点点，对华锦来说，这就足够了。 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马上握紧她的手“我都明白的！” “嗯，我知道！”华锦的笑容浅浅的，在夜色下仿若白月光。 “还不开心吗？”又走了几步，宁淏担忧的问了一句。 华锦停下脚步“如果是，你要怎么逗我开心？” 宁淏只是担忧，被华锦这么一问，马上不知所措了，要怎么样才能让他的小六开心啊，他不知道怎么办？ 华锦捂着嘴笑着，又严肃起来“其实，我不喜欢这些事情！” 明明是突然的一句话，宁淏却马上懂了“你若是喜欢，去做我支持你，若是你不喜欢，便不做吧！” “以前老师说过，若是我不做，就可惜了！”华锦又道。 宁淏摇头“可是你不开心！” 这才是最关键的，宁淏认真的看着华锦的眼睛“你开心更重要一些。” “以后吧，只有我们的时候，再说，现在，我不想管了！”华锦脸上又疲惫的神色。 “嗯，好，不管，本来也不该让你管，在京城就好好玩，等到我考完试，我再陪着你去！”宁淏对华锦是全力的纵容和支持。 “你别送了，有小锘跟着，驾车很快就过去了，之后你有事到家里找我，我估计会在家待着！”眼看到了门口，华锦阻止宁淏送自己。 宁淏最后没有坚持，看着华锦上了马车，渐行渐远。华锘却没有骑马，而是坐上马车，看着华锦“姐姐不开心！” 华锦楞了一下，摇头“没有不开心，只是没有很高兴！” “姐姐以后不要管那些劳什子的事情了，那些个党争什么的，与姐姐有什么相干，平倭也好，通商也好，甚至是世家也好，都该是每日拿着俸禄的官员关心的，姐姐如果不喜欢，就不要关心！”华锘说道。 华锦知道华锘是在安慰自己，笑着点头“我知道，不关心了！” 有时候，懂你的永远会懂，不懂的，也不必奢求，其实她也很累，关心这是朝廷上的事情，若不是想着怎么也要让慕容桓忙着无暇他顾，她早就不干了，今日宁淏也是一个意思，其实，有些事华锦没必要一定勉强自己去做，至少，她还有宁淏。 第八零一章 美人儿 第二日华锦果真哪里也不曾去，安静的在家做计划，此时距离中秋节也近了，虽说他们并不是在京城定居，但是华锦算了算，在京城要走动的人也着实不少，便拉着容嬷嬷一起算计着要给什么人家送节礼。 外面人回报说罗氏来见的时候，华锦还有些蒙，想了一下才知道对方是谁，倒是没想到罗氏的消息来得这么快“快请！” 茉莉和百合则是匆匆的过去给华锦拿衣衫，原本华锦想着今日不出门，在家便十分随意的穿着宽松舒适，就是头发也不过用发带在背后束起来罢了。 却说因为张玉友上次恩科之后便十分受到重用，罗氏跟他是少年夫妻，张玉友的父母也是开明的，知道张玉友是在京中当官，便让罗氏也来了京城，就近照顾张玉友，只是张玉友虽然受到重视，但京中局势一直各种复杂，罗氏在京城交际的也不过就是他们寒门一派的家眷。 今日她本来是取找刘氏问些事情的，谁知道就听到刘氏说起华锦也进京了，她在苏州的时候跟华锦的关系也是不错，知道华锦来了，干脆直接就上门拜访。 几个丫鬟伺候了华锦换了衣衫，然后才匆匆出来见罗氏“听说你来了我还说你这消息倒是灵通的很！” 华锦才进门就笑着跟坐在一旁的罗氏说道，罗氏进门之后就打量这院落，要说她夫君虽然受到皇上重用，但是俸禄却是不高，他们夫妻也只是在京城赁了小院子生活，看着华锦才进京就住这样的大宅子，还是有些感叹的。 罗氏听到华锦说话的声音赶忙回头俯身行礼“见过郡主娘娘！” “怎么许久不见，你却这般与我客气了？”华锦过去扶着人起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看着倒是瘦了！” “虽说来了这许久，倒是难为了好久才勉强适应，我看着郡主倒是看着丰盈了些许！”罗氏跟华锦相携着坐下来，罗氏捡着华锦依旧白皙精致的样子，笑着说道。 华锦听了以后自己打量了一下“有吗，我自己倒是不觉得！” “郡主这次进京是长住了吗？还是只是暂时留一阵子？”罗氏问她。 华锦这才说道“看情况吧，反正暂时是要住在这里的！”暂时她也没有太重要的事情，只是过来看看，抽空调查一下女子会所要开在哪里。 罗氏看着华锦明显比起从前在苏州张开了不少的面容，更多了几分沉稳和温柔，才想起来什么一样的站起来给华锦行礼“还没恭喜郡主，和宁公子佳偶天成！” “你果真是消息灵通的！”华锦都有些意外，她跟宁淏定亲的事情没有特意传开，知道的都是跟华锦很宁淏亲近的，苏州距离京城遥远，罗氏居然能够得到消息，华锦说的倒是没错。 罗氏笑着说道“我在京城里自己开了铺子，卖写苏州的特产什么的，总是跟苏州那边的人接触，便知道的多些！” 京城日子可不好过，他们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总不能就靠着张玉友那点子俸禄生活，张玉友因为帮助种植出来了玉米，被慕容桓封了户部主事，这已经是相当的重用了，就连张玉友的父亲因为对这事儿有帮助，也受封了个虚职，怎么也算是个官了。 华锦速来知道罗氏是个有经济头脑的，听她说自己开铺子，也点点头“你那铺子都卖什么东西，我之前便想着，若是在京城开个秀坊，便是只卖苏绣也是极好的！” “也是有，总竞争不过那些大的铺子，这京城里面的商户，随便拉一个出来背后都不知道站着什么人，着实不容易，那背后有人撑腰的，番国的香料和珠宝都照样卖得！”罗氏无意中说起一件事情。 华锦听到之后却是心中一动“你说京城又专门卖番国物品的铺子吗？” “是啊，据说背后是路王，生意做得极好！”罗氏以为华锦就是随便问问，说道。 华锦有些意外的样子，话说慕容桓比起他老爹还算是仁慈的，他老爹弄死了不少兄弟，能活着的也就只有南安王这种天生会装傻的天才，可惜最后这家伙被华锦联合一堆人给搞掉了。 但是慕容桓目前还活着的兄弟不少，而且日子过的都还不错，所以华锦才说，有底线的人才比较安全一点，慕容桓虽然有野心，但有了这点底线，才让人更放心一点。 这位路王倒是走得跟南安王差不多的路子，他母亲不过是个小小的才人，意外被先帝宠幸有了他，从小便是不受终生，先帝驾崩前不过是个郡王，后来慕容桓登基，因为这位兄弟对自己很是支持，也为了表现自己兄友弟恭的品质，才升级当了个闲散的亲王，这位路王的名声在燕国也是相当的有名，那绝对是个风流人儿！ 花街柳巷的常客，府中豢养美人无数，华锦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只是觉得，果然跟皇家扯上关系的男人都有女人收集癖，这不是个好习惯啊！ “他还有这样的生意头脑呢？”目前燕国是没有海禁的，但是要得到批准才能出海经商，否则是要视作叛国的，这位路王居然有这样的眼光，倒是跟他那纨绔的形象有些不符合。 “哪能啊，这铺子也才开了没有多久，据说是路王不知道从哪里得了个厉害的美人儿给他出的主意，所以这几个月才开了这个铺子，据说路王很是疼爱那位美人儿呢！” 都说现代才是信息时代，但其实只是现代的信息传递更快速便捷了，对人来说，无论是什么时代，都是好奇八卦的，看罗氏这八卦路王的语气就知道了。 不过，听到罗氏说这个什么美人儿，华锦却是有些怀疑的，若是真的有这样的美人儿，也是很奇怪啊，不是华锦瞧不起女子，这时空的女子有这份眼光的太少了，就算是天家长大的长公主，还不是也不过如此，一般女子根本不会知道这些海外通商的事情，除非这个女子家里就是做这个的。 这样想着，华锦突然想起来昨日张璞说的平倭的事情了，是不是有点太巧合了“应该不会这么巧吧，但愿是我想错了！” 因为华锦只是自己喃喃自语，罗氏并未听清，她跟着华锦坐着叙了叙旧，看着时间不早了才出门去！ 第八零二章 路王府聚会 “是办的聚会？”罗氏的拜访不过在华锦这里留下了那么一丝印象，之后她便继续忙自己的事情，第二日却是刘氏亲自带了她府上，跟她说起一件事情。 听到华锦这么问，刘氏才道“从前你不在京城便罢了，现在既然在，总不好继续那么低调，而且，你不是说要在这边也开你的女子会所么，多认识人总是不错的……” 刘氏还说着呢，发现华锦的表情有些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她才从罗氏口中听说的人，这一日居然就这么突然又出现在她的面前，这感觉还真的是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所以是在那个路王府聚会？” “对啊，哎，这个路王也是不成样子，便是宠爱美人儿，也不该如此没规矩，但是偏生每次路王府聚会的时候，都会有一些珍稀的物品出现，虽说没有规矩的，但是能受到邀请的也都不是一般人，正好我带着你亮个相，你也能多认识一些人！” 华锦皱眉“所以这聚会是周期性办的，然后会有一些珍稀的物品出现，被人抢购吗？” 这理念倒是跟华锦的女子会所会定期出新品发布会的感觉差不多，只是华锦总觉得怪怪的，难道她来这里许久了，今日要遇到同乡吗？ “大概就是这样的，据说是那个美人儿知道你的女子会所会这么弄，就也在王府弄这些！”刘氏一句话就解释了华锦的疑惑。 华锦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既然是很多人都参加过的聚会，她怎么也要去的，最重要的是，华锦也的确需要更认识多一些人，她这次来京城，也是为了北方的女子会所开路，然后就是北方的秀玉女学，一步一步，她要慢慢的改变这个世界！ “我知道了，那明日一早我去嫂子那边等您，还是说您过来接着我？”华锦干脆的答应了。 刘氏就知道华锦不会拒绝，听见她答应才道“正好过去王府会从你这里路过，明日我来接你吧！” “好的，那明日小六就在家等着嫂子了，不知道这聚会是只有女子参加，还是男子和女子都有的？”华锦只是好奇，这京城的人家最是规矩大，别说是王爷和大臣这样的，就算是普通的百姓人家都比南方保守，那位传说中的美人儿是怎么做到不守规矩的，很神奇啊！ “都会过去，不过女眷都会专门隔开，不会让人唐突了女眷的！”刘氏说道“要不是这样，这聚会怕是办不起来了！” 华锦这才恍然的样子“原来是这样，那就好理解了！我现在好奇了，明日不知道能见到什么新奇的东西呢！” “要说起新奇，怕是能让小六你觉得新奇的东西并不多吧！”刘氏只是记得，华小六同学真的是博闻强记，要不是也不会把伊人女子会所经营的好，而且总有创新的新产品。 华锦呵呵笑着“小六也是普通人，总是有没见过的东西啊！”资讯时代的好处，有些东西没见过，没体验过，但是不见得就不知道，比如金丝红翡，比如祖母绿，她前世也只是听说过好吧，现在才见过，就会给人一种她懂得特别多的感觉了。 等到说完这个事情，刘氏才有些严肃起来“你三师兄知道我要过来找你，还让我问问你，那一日你可是有了什么嗔怪？” 华锦在苏州的时间里，张璞也是苏州的知府，两家走得很近，华锦跟刘氏的关系好，张婉华他们几个孩子甚至还放在华锦那边被她教过，关系当然不同一般，所以那一日华锦匆匆离开，不仅仅是宁淏，就连张璞他们三个都是感受到她的情绪的。 只是秦尚任猜不准华锦是为了什么，杨贺大概有个方向，只有张璞觉得，华锦也许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他们几个，所以知道刘氏要来，特意让她过来问问。 原本华锦的情绪也只是一阵，她早就养成了任何事都不要记在心中的习惯，没有意义，只会是自己难受，所以华锦也学会了，不管怎么说，也不要自己为难自己。 现在她听到刘氏问自己，才想起来她问的什么，华锦笑着摇头“小六虽然没有多么宽阔的心胸，是个记仇又斤斤计较的小女子，不过也不至于为了一点小事就气到现在，师兄也是担心过了！” 刘氏知道华锦说的是实话，接触的久了，谁能不知道华锦是个什么性子，她若是真的多计较，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好似什么都不在意一样了，刘氏知道华锦跟宁淏的时候的时候都觉得惊奇，难以想象华锦这样摸不住的性子，居然会被宁淏给抓住了。 也许这也是缘分吧！ “咱们这位秦首辅自从坐了那个位置，便跟从前有些不同了，不过他本质还是不变的，若是他真的说了什么话，也可能是他对你不熟悉的误会，你莫要与他计较，他跟你多接触，认识的多了，就不会误会了！”刘氏有些叹息的说着，有时候，人只能无奈的看着这世界的变化，任何的变化。 华锦有些意外张璞的敏感，看似总是大咧咧的张璞却是唯一一个最精准的看出来华锦是因为什么事情不开心的，若不是张璞跟刘氏说了，以刘氏的个性，她是说不出这样的话的。 “我如何不懂这些，师兄和嫂子不用担心，我都明白，我也没事儿，大家都是老师的弟子，是一家人，一家人哪有计较这些事情的啊！”华锦笑容很恬淡。 “你能这么想就好了！”刘氏拉着华锦的手。 华锦笑眯眯的“嫂子晌午留下吃饭，昨日芙蓉出去订了牛奶，正好今日做了奶茶，我这里有不错的虫草和花胶，准备炖写虫草花胶肉骨汤呢，很美容养颜的，嫂子正好陪我喝！” 刘氏听到华锦说起这个，也想起来什么一样“你还说呢，之前我从你那个女子会所喝的那个什么海参羹，但自己在家炖却总煮不出你那里的效果来，你是不是什么秘方？” 华锦的女子会所好吃的好喝的好用的都不少，刘氏一边好好的坐下来，一边问华锦米饭，显然是要留下来喝汤的，也是，华锦这里炖的汤，那都是味道好，最重要的是，效果也好啊！ 第八零三章 熟人啊 因知道是要去王府跟很多人见面，一早华锦起来之后就被茉莉拉着百合好好的选了一身衣衫，严肃正经的样子让华锦觉得好笑，不过倒是不反对，既然是要跟京城里面所谓的夫人小姐们见面，她总是要更注意一点。 京城这地方从来都是捧高踩低的，华锦的身份自然算不得多么高贵，但也不是一般人家能比较的，她若是出那么一点错，怕是整个京城的圈子里就一起丢人了。 刘氏过来接华锦的时候还有些担忧，怕她打扮的太过清素，华锦平时并不怎么做浓艳的打扮，虽然她的气质和相貌更适合那样的打扮，反而多数时候都是清淡的打扮，结果等到看华锦出门的时候就松了口气。 一件百蝶穿花牙白色缂丝交领衫，翡翠缕金岁寒三友马面裙，颈子上带着通透的阳绿色翡翠莲花璎珞，赤金和绿色的翡翠珠子联结，全都是一块料子取下，光线下闪烁着翡翠特有的光泽。 并不是浓艳的颜色，刘氏看着华锦这身打扮的时候却有种惊艳之感，这样低调中的华丽反而更衬着华锦的高贵，也让刘氏忍不住感叹“到底是大姑娘了，之前光是听说你及笄定亲，今日打扮起来才知道跟从前总是不同了！” 华锦听到了以后拿着手中的团扇掩着嘴“人家还是个小姑娘呢，嫂子说的话我不认的！”明明很嫩还装嫩的华锦同学是很欠打的。 刘氏见到华锦手里还那和团扇，她印象里华小六同学经常是一身男装，手里常拿的却是一柄白玉折扇的，今日见她这般拿着团扇，还大家闺秀一般的作为，也是有些不适应了。 “小六你这样我还真是有点不适应啊！”刘氏对华锦很直白的，站在刘氏身后的张婉华看到华锦这样，也笑着点头“姑姑这样的确是有点奇怪！” 华锦表示放弃装淑女“我这不是想着换个城市，我好歹从新建立一下形象，不过也真是够困难的，我还是放弃吧！” 刘氏看着华锦拿着的这个绢面折扇，上面绣着的是一副盛开的桃花，还有一首诗，字一看就知道是华锦自己的，凑近了想在看呢，华锦却没发现刘氏的目光，提着裙子要上车。 “郡主，就算您装不成闺秀的样子，也不要这般提着裙子啊！”以前穿着男装嫌弃衣服下摆麻烦，华锦就经常提着走，男子么，就算大而化之也没什么，但女子是不能轻易露脚的，平时也就能看到绣花鞋前面的花纹而已，哪像现在华锦这样，直接提着走。 听着容嬷嬷教训自己，华锦回头“哎呀，这不是没有外人么，你看我在外面什么时候做的不好了？安了安了，赶紧出发吧！” 容嬷嬷听到华锦这么说话，也只能无奈的上车跟着走，这次华锦出门，六个人都是要一起的，毕竟是第一次在京城里面露面，既然是郡主，这郡主的款儿是必要要做的。 同一时间，王李氏也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跟着她下马车的华钰，皱眉交代“这次我念在同乡的情分便带你进去看看，你到了里面可要注意说话，今日吏部尚书的夫人也会来，你夫君能不能有前程，就看你的表现了！” 若是华锦此时见到她，一定会惊讶了，这可不就是之前通兆县王县令的正室妻子么，也不知道怎么也来了京城，居然跟华钰混在一起了。 “多谢夫人，多谢夫人！”华钰点头哈腰的道谢。 王李氏听着她这么说话，表情一冷，虽然在乡下地方，那些人称呼她夫人她便也都应了，但在这京城里，谁不知道夫人不是谁都能称呼的“闭嘴，不要称呼我夫人，还有，宁可不说话也不要随便说，里面的这些贵人可没有谁是你得罪的起的，别到时候前程没有寻着，惹来祸端！” 华钰被呵斥了以后赶忙闭嘴“知道了知道了，小妇人一定乖乖跟在夫……您的身后，绝对不闯祸！”姿态相当的低。 原来这华钰的夫君之前恩科的时候也是运气好，刚好在二甲的最后一名，差一点就只能得个同进士了，这都是进士，一甲进士和二甲肯定不同，三甲就更差了，只能称呼为同进士。 一般来说，中了科举就等于从民这个等级上升到了官这个等级，但也不是每一个中了进士的都能当官，都是要在京城等着有了缺才会安排，得看有没有背景，有没有人，所以经常有人中了举人，但是却当不了官。 华钰的夫君就是一直等着派官，这都快两年的时间依然在等，华钰也不认识其他人，她男人又是个骄傲恃才傲物的，不愿意求人，没办法，华钰只能自己想办法的乱撞，谁知道她大人物没遇到，倒是遇到了今年进京述职的王县令一家。 因为华锦的缘故，华钰还真是认识王县令一家，于是就有了王李氏今日带着她来求人这件事来，其实王李氏的邀请函也是好不容易求来的，她家本来也不算是多大的家族，何况她只是庶女，并不受到重视，否则她何必这样出来奔波，就是人在家中坐，也是能够得到机会的。 只是王李氏好面子，被华钰这般追捧，便答应了带人过来，原本这样的聚会也不是正式的，更像是商业上的聚会，每次也有她们这样过来碰运气的，路王府门口的护卫检查了一下请帖，就让王李氏带着华钰进门了。 两人进门的时候华锦正跟容嬷嬷争执提裙子的事情呢，最后以容嬷嬷的妥协告终，话说每次容嬷嬷和华锦争执都是一个结果，也是难为容嬷嬷这么多年来还没有放弃华锦，也是相当有毅力的。 “云小姐，王爷让奴婢来问您一声，可是都准备好了吗？”王府内院的一个院子里，传来丫鬟干净又恭敬的声音。 “你跟王爷说，我马上就好了！”禁闭的房门里面传来女子柔美的回答。 小丫鬟得了令就退下，不一会儿的功夫门打开，颜色秀丽的女子站在门口，若是华锦见到，怕是也要惊叹一声，又是熟人啊！ 第八零四章 一个一个的见 “那个穿着蓝色褙子的妇人就是吏部尚书的夫人，一会儿你跟着我，千万不要乱说话！”王李氏和华钰来的很早，她们进来之后才发现还有好多人没来，现在到的大多都跟她们的目标一样，是想要求人的。 好一会儿功夫才慢慢的来了人，王李氏见到吏部尚书的夫人之后，马上拉着华钰说道，吏部尚书的夫人周氏却是跟赵氏和孙氏一起来的，其实一开始这路王府弄这什么聚会之类的，的确很多人不屑参加，但是架不住有好东西，加上虽说主持的女子身份低了一点，但好歹也是王府的聚会。 慢慢的到聚会的时间，就连赵氏和孙氏都会过来，一方面看看能不能淘到什么好东西，另一方面这样聚会可以见面互通有无，说个话什么的，倒是也不错的交际。 “每次见到两位夫人都觉得好似比上次年轻些了，对比起来我可是没办法见人了！”周氏跟赵氏和孙氏说道。 “哪有这么夸张，不过你说起这个，我还跟你说呢，嘉善郡主已经进京了，她的女子会所的化妆品一向最好，据说要在京城附近也开一个女子会所，到时候咱们一起去看看！”孙氏帮着华锦宣传。 “真的吗，去岁的时候下面的人给我送了一套容色的人参珍珠套盒，那里面的东西的确是用着极好，等我遣人要去买才知道轻易买不到，那时候我就说，哪有只开在南方的，嘉善郡主也特不厚道了！”周氏说完又看着两人“两位夫人怎么会知道嘉善郡主的事情？” “嘉善郡主是苏州人啊，也是巧合，郡主定亲的对象正好也是王先生的弟子，所以我们就知道了！”赵氏也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样，想来能跟郡主定亲的一定是青年才俊，倒是好福气了，说好了，到时候郡主要是开女子会所，可是第一个提醒我！”周氏是真的羡慕孙氏和赵氏这居然越来越年轻的面容。 “你这急脾气吧，今日嘉善郡主也会来，到时候你自己跟她说就是了！”孙氏拉着周氏准备去坐下。 这京城里面，大概除了那些公主郡主还有宫里面的嫔妃，大概是再没有比她们更高的命妇了，所以三人也是相当随意，除了微微对那些跟她们行礼的人还礼之外，就一直聊着自己的。 王李氏也是好不容易才提前知晓这位吏部尚书夫人的面貌的，看到三人这般说笑，深深呼吸，准备过去说话。 “夫人，您还记得我吗？”哪想到王李氏才走了没两步就被推开，被别的妇人占了先。 周氏本来与人说话正开心呢，突然被这样插话，很是有些不快“你是什么人？” “倒是忘了最近是你家大人最忙的时候啊！”孙氏和赵氏一看就知道了。 周氏的面色很不好，觉得这人太不懂事了，就算有事要求，也不能当着这许多人面“既然是来聚会的，就好好的坐着，不要说些无关的事情！” 王李氏都没走近呢就看到周氏拒绝，脚步一顿，华钰再泼辣也知道这里面每个人都不是好惹的，一直乖乖的跟在王李氏身后，王李氏这突然一顿，她就撞到了王李氏的后背，王李氏吓了一跳，回头正要训斥呢，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闹。 “嘉善郡主到，礼部尚书张夫人到！”原来是华锦和刘氏到了。 孙氏和赵氏听到是她们来了，都站起来“可算是到了！”说完有看了一眼周氏“你们有话先说着，我们先过去了！” 别看三人是这样一起来的，但也不过是在门口遇到了，别说孙氏的夫君杨贺是拱卫京畿的大将军，军权在握，很是受到皇上的器重，赵氏可是当朝首辅的夫人，随意的玩笑说话便罢了，但有些事她可不敢真的当着这俩人的面做“我又不认得，哪有什么话要说，刚才可是两位夫人说了让我亲自见嘉善郡主了，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当然算数，这不人都来了，你直接说就好了！”孙氏和赵氏看着华锦和刘氏过来的方向。 却是王李氏和华钰看着缓步行来的人的时候，整个人都呆若木鸡，甚至忘记了呼吸，若是没有认错，那正走过来的人，是华锦，那个曾经生活在李家村，靠着做花露生活的农村女子，但此时见面，却哪有从前的模样。 缂丝的上衣和缕金的马面裙，简单的垂鬟分肖髻，脸颊两侧的发用玉色的发呆缠绕，一侧的发髻上簪了个点翠的凤凰簪，簪子的凤凰尾部延长，三颗同色镂空雕刻的主子在在一侧微微随着华锦的走动缓缓飘动。另一侧则是用六根小的白玉百合簪子固定了，正中心是一朵立体贴片的浅粉色桃花，远远看着好似真的桃花一样，近了看才知道是轻纱堆的花。 华锦虽然及笄了但没有嫁人，所以耳前留着短短的刘海，额头的中心是跟手指甲上一样的用金箔贴的莲花图案。 真真的通身不见艳色却是清雅富贵的打扮，华锦的身后跟着六个人，京城的贵妇和小姐都是懂行的，知道郡主身边就是这样的女官定例。 周氏之前也想过，出身百姓家，但是以军功得了郡主的封号，但是又这般经营女子会所的女子，怕是自己的相貌太过一般，才会如此努力，不仅仅是周氏，其实很多只是听过嘉善郡主名字的人都这样觉得，因为符合逻辑啊！ 但是见到华锦本人才知道，她从来就是不合逻辑的存在，周氏眼睁睁的看着面前这俏丽的女子，这样的身板，如何凭借军功得了封号？她很怀疑。 从华锦进门之后，所有人的视线都忍不住黏在她的身上，京城这个地界，说大不大，他们这一个阶层的女子到底都有谁，就算没有真的见过，总也是知道个大概的，难得的新面孔，自然会注意，何况是这位一直都很传说的郡主啊！ “见过郡主！”王李氏和华钰是被周围一群女子给华锦行礼的声音和动作和惊醒的。 华钰狠狠地捏了自己的时手臂一下，很疼，所以，她真的没看错，之前他们听过的，传说中的嘉善郡主，居然是他们家的华锦！ 华钰忘了，华锦姐弟已经不是他们家的了！ 第八零五章 顾敌？ “都起来吧，本郡初来京城，听闻这边有这样有趣的聚会，便不请自来，应该不打扰各位的雅兴吧！”人那么多，华锦根本没看到角落的华钰和王李氏，看到大家跟自己行礼，她让人起来之后笑着说道。 “求之不得！”有人这样说道，对于这位传说中的郡主，大家也有很多好奇，特别是今日华锦的亮相，真的就是跟她们不同，无论是气度还是妆容都很特别。 想到华锦办的女子会所，女子们更加激动了，从前只听说嘉善郡主在江南活跃，这次突然出现到了京城，能是为了什么？完全不用猜测就知道了，肯定是要来京城做女子会所了，那些漂亮的妆容，定制的衣衫，还有效果惊人的容色高端化妆品，她们很快也能拥有了。 只要想着这些，一群女人看着华锦的眼神里面都跟狼一样的，好像盯上了猎物。 华锦特意把自己打扮成这样就是为了宣传自己，虽然她的女子会所还只是个计划，但是她如果想要做，那还是很快的，她现在就是自己当模特，让更多人看到伊人女子会所到底给大家的是什么。 华锦本来就是客气，所以听到她们说求之不得之后，也只是淡淡的点头，跟刘氏一起去孙氏和赵氏这边。 “我倒是沾了你的光了！”刘氏玩笑的说道。 因为张璞现在是礼部尚书，正三品，刘氏也是三品命妇，她虽然高贵，但是也当不得这些人如此行礼问候，华锦这个郡主却是算得上是皇室了，才能被这样行礼。 华锦听说了只是笑“嫂子这是吃醋吗？” “促狭鬼！”刘氏瞪了华锦一眼。 华锦是个脸皮厚的，才不在意被刘氏这样瞪呢，嘻嘻笑着过来，芙蓉是跟在容嬷嬷的身后跟着华锦的，进门之后看到和听到跟华锦行礼的声音和画面，她满心的骄傲，看看吧，她们家的郡主就是这么美，这么好，这么高贵！ 等到华锦站定之后，芙蓉才有功夫私下打量一下周围，结果在看到某个角落的时候，眼睛猛地睁大，她上前拉着容嬷嬷的衣袖“嬷嬷，我看到华钰了！” 容嬷嬷也是一惊，顺着芙蓉的指点看过去，那人果然是华钰，旁边的人可不是王县令的妻子李氏么“我一会儿跟郡主说一声，你不用理她！” 华钰这个人的再次出现，让她们不免想起之前在李家村过的憋屈日子，着实算不得是什么很好受的体验。 “那个小贱人怎么可以，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华锦自在的跟那些她甚至不敢凑近说话的贵妇人们随意说笑，完全没有看到她的样子，华钰有些不能接受。 当初明明被家里要走了所有的银子，明明是病的快死了离开的，那样的情况，他们怎么可能还活着，全家人都当他们死了，可是几年后，他们以为死了的人再次出现，却已经是高高在上的郡主，她不是在做梦吧，还是可怕的噩梦！ “闻名不如见面，郡主果然风姿绰约！”等到华锦走近，本就精致的五官加上合适的妆容让人更觉得颇有压力，周氏跟华锦客气。 很多第一次见到华锦本人的时候都会有些意外，大抵上所有人的概念里，村姑的形象一下子变成高大上的美女不说，还是个气势很真的镇得住人的，这不是很让人惊讶吗？而且，即使有些人见过华锦许多次了，还是会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个村姑，是怎么做到有这样的气质的？ 有时候真的是腹有诗书气自华，更何况华锦在现代的时候就算得上是个很自信的人，内在的坚韧和自信带给外在的就是这样自信从容的气度，又因为重活一世，之前曾经被磨砺的棱角又被华锦给养了回来，所以才有了现在锋锐凌厉的她。 “哈哈，这夸奖本郡倒是第一次听说，但是很是受用啊，看来夫人很有眼光，看到了本郡超越一般人的气质和内涵！”华锦表现的毫无心机，好像被夸了就很高兴的样子。 刘氏几个是知道华锦到底是什么性格的，虽然不知道她为何如此，但她们素来知道他们家的华小六同学经常是未雨绸缪，而且有先见之明，一般来说，特别是有外人在的时候，她是不会说废话，也不会做没有意义的事情的。 即使不知道华锦的目的，三人却是默契的帮助华锦了。 周氏果然对华锦这样的表现很是惊讶，原来传说中的嘉善郡主居然是这样的性格，虽然相貌过于出挑，倒是真有男子的性格，难怪可以凭借军功得了封赐。 “哈哈，我也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称赞我，我也很是受用！”周氏也是个聪明人，虽然心中各种思量，却是顺着华锦的话来说。 后宅的妇人看似不掺和朝堂政治，但是见面的时候却也不是单纯的说话做事而已，特别是这样很多人的场合，大家都是一样带着试探，表面上和睦其实却未必如何。 哪怕她们家的男人在朝堂上斗的都跟乌眼鸡一样，回来的时候被芴板敲的脑袋上肿个包，只要没有完全撕破脸，见面就得三分礼让，好像很和睦一样。 华锦是不耐烦这些的，之前她在苏州的时候她地位高啊，没人跟她耍什么心眼，大力出奇迹，她就是看着别人撕，做个愉快的旁观者。 但是到了京城就没办法，她虽然是郡主，但也不太够看的，苏州最大的夫人也才三品，这京城里面一品二品三品的命妇多的要命，郡主公主虽然不多，可是也不少，华锦这就不够看了。 虽然她比起有些不受宠的郡主，也许反而还地位高点，毕竟是皇上特别封的郡主么！ 华锦正哈哈说笑呢，就总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看着自己，她不知道是谁，小心的仿若不经意一般的余光扫了一眼，看到对方那愤恨中带着了然的眼神，华锦垂着眉眼。 从前的朋友叫做故友，那从前的敌人，难道应该叫顾敌？今天的聚会，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啊！ 第八零六章 又见面了！ 也许是看到了华锦的目光和方向，赵氏和周氏几人一起也看着华锦看着的方向，见到来人有些不屑，却是认识的。 “她倒是来的巧合，郡主怕是还不知道这人是谁吧，这位就是……”周氏以为华锦没见过这人，所以介绍。 华锦却是一脸笑容的看着来人越走越近“真是，好久不见！” “云儿见过郡主，郡主从前见过云儿吗？”已经该是不惑之年的云姬却依然是充满了成熟的风韵，听见华锦这么跟自己说话，却是好似没有见过一样。 华锦可是这到这个女人到底多么厉害，她怎么也想不到她们的再一次见面会是在这个场合，在这大燕国的王府里面，而这位匪头子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京城，现在夏莯可是知道了，这每次聚会都会出现的新鲜玩意，怕就是这云姬抢夺来的吧，真是好手段。 “你叫云儿？”华锦明明在刚刚还感受到云姬看着自己的愤恨眼睛，这也可以理解，要不是华锦，这位土匪头子大概还过着不错的生活，怎么也不会在这里。 想当初，华锦第一次见到云姬的时候，她是珠翠环绕，身边还有七八个丫鬟伺候，现在呢，在这路王府，她不过就是个身份未明的女子，打扮的也很是素净，不敢有一点逾矩。 反观华锦现在，却是完全相反，高贵的身份，金贵的装扮，有时候人的命运就是有这许多的变化吧，所以才有趣。 华锦一直以为所谓的美人儿一定会是个年轻娇媚的姑娘，谁知道这位美人儿居然是个成熟风韵的美人儿，没想到这位路王喜欢的是这个口味，这时空的恋母情节都这么的广泛吗，她觉得自己对古代人的认识受到了颠覆。 云姬也没有想到会再次见到曾经骗了她的杜春花，她沦落至此，要说最恨什么人，怕绝对是不会少了华锦这个人的，只是曾几何时，她以为杜春花已经死了，谁能想到那么跳下去的人，居然还好好的活着，而且，摇身一变，成为了郡主。 她心中愤恨，可即使愤恨也没有什么办法，她现在的身份是不能曝光的，所以一瞬间的恨极了的眼神之后，她便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安静的扮演一个不认识华锦的人。 “是的！”云姬附身，说道。 好些人见到云姬这样的行事，全都议论纷纷“果真是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女子，对郡主也这般无礼，也不想想，人家比她高贵许多！” “你这话说的，就咱们这里的人，有哪个不比她高贵啊，怪道嘉善郡主能成为郡主，这不上台面的便是怎么捧也是上不得台面的，就算硬是见人了，也不过是丢人现眼吧！”京城里面的女子，要么就是勋贵之后，要么就是京官家眷，都是眼高于顶的人物，虽然也参加这什么聚会，对于云姬却从不看得上的，而且，说话的时候也不曾压低声音，竟然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的。 “你说的什么浑话，嘉善郡主那是什么人物，云朵一样高贵的人，哪能跟这样的下人比？”最开始说话的人扯着人说道。 华锦也听了，看着云姬努力的咬牙，表情却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样，也是觉得好笑，这女人从来都是自信的，曾几何时把控几个男人和整个倭寇集团，现在却要被如此羞辱，最重要的是，虽然被羞辱了，却依然只能忍耐。 虽然非常不合时宜，华锦还真的很想笑，所以，她就真的笑了“哈哈哈哈……” 如此光明正大的嘲笑让云姬的脸色越发不好起来，但是就连那些普通的女子说她她都只能忍，何况现在的华锦是当朝郡主。 云姬是没有办法，她一个人在这边，又看到华锦，只能想办法拖住，然后再托身，她的印象里华锦还是那个杜春花，有点神经质，有点傻傻的，但华锦就是华锦，她笑得爽脆，动作却是极快，白皙修长的手指瞬间就掐住云姬的脖子“你欠我一条命，可还记得？” “云儿不知郡主是什么意思，云儿不过一介弱女子，郡主何必为难？王爷，王爷……”云姬的声音真的很柔，华锦得承认，云姬能够凭借美貌和智慧成为倭寇集团的大脑，真的是很厉害的。 曾几何时，华锦的身高还只是到云姬的肩膀，现在她却轻松的将云姬掐着脖子提起来“云姬姐姐以为我是谁，杜春花吗？但是怎么办，我可不是啊，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华锦，燕国的嘉善郡主！” 男宾和女宾本来是分开的，只是用帘子隔开，大概下人都知道云姬很得路王的喜欢，这边出事儿之后马上就有人汇报给了路王，华锦正说话呢，云姬因为被华锦这样掐着脖子，脸都已经红了。 周氏早就吓得多开，赵氏和孙氏她们却是有些莫名，她们认识的华锦从来都不是这样的，路王过来就看到自己心爱的美人儿被人快掐死了，忙道“大胆，本王的人也是你能动的？” 他知道华锦是郡主，但一个平民出身的郡主能怎么，他可是正宗的皇室。大家看到这样，都觉得现在华锦一定会放手的，谁知道华锦却是不理会路王，甚至只是盯着云姬的眼睛。 “您就是路王爷吧，请恕华锦现在不能行礼了，王爷可是认识这个人？”华锦甚至脸上带着笑。 华钰和王李氏站的角度正好能看到华锦的正脸，看到她这个表情之后都忍不住的回头，她们不知道这几年的时间里华锦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这绝对不是她们从前认识的那个村姑。 有些胆小的女子已经脸都吓白了，从前她们也听说过华锦是因为军功得了嘉善郡主封号，但今日见到她本人，还觉得她优雅大方，谁知道转眼间就如此凶悍。 路王心疼自己的美人儿，又听到华锦如此无礼，便更加气愤的要上前来说什么，然后，在听到华锦的一句话之后，脚步蓦的停住了。 第八零七章 去刑部吧 云姬没想到华锦的力气这么大，一开始对上华锦她还是有信心的，但是华锦这样完全不守规矩，直接硬上的态度，让她的所有计策都没用。 华锦跟云姬亲密的接触了半年的时间，她对云姬的了解比任何人都多，这个女人聪明的可怕，也很懂得如何利用自己的优势，但她同样有最大的缺陷，她没有武力，既然她要利用自己弱女子的表象来吸引男子为她出力，就不能表面上有任何的彪悍，她从前只是靠着贴身的侍女来保护自己，但是，现在侍女不在身边，别说一个她，就是再来几个，也不是华锦的对手。 云姬觉得自己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她觉得自己真的要被华锦给掐死了，保养和很漂亮的双手握着华锦纤细的手腕，努力的挣扎，华锦却是好似不受影响一样的，抓住云姬，满眼的嘲笑“没有人能救你，包括你的王爷！” “若不是亲眼所见，本郡还真是不知道，路王爷您居然跟倭寇如此亲密，这倭寇头子还是您珍藏的美人儿啊！”华锦的声音里都是讽刺。 云姬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路王，不断的摇头“不是……” “你胡说什么，她就是个弱女子，要是云儿真的做错事得罪了郡主，郡主惩罚就是，这样亲自动手成什么样子？”一瞬间路王也是吓了一跳的，但很快就觉得华锦的话很莫名其妙。 华锦冷笑“看来你的功力不减么，当年是徐伟，后来是不是还有张正？是不是啊，二当家！” 华锦是不准备把人掐死的，她更好奇的是云姬为什么出现在这里，正好朝廷还要出兵剿灭倭患，这土匪头子都来了，多有价值啊！ 比起南安王来，路王大概是真的平庸了，都到了这个时候他还觉得是华锦故意陷害自己心爱的美人儿“嘉善郡主，来者是客，再不住手本王可就要动手了！” 因为这边的混乱，那本来作为隔开的纱网忽然被风吹开，有些男子本来也关注这边的热闹，虽然只是一瞬间，有几人见到了华锦的正脸“华隐秀？” 只是因为只有几个人看到，加上所有人都注意到这个方面，所以并没有引起注意。 “王爷要是想要动手，嘉善是阻止不来的，不过到时候到了皇上面前，路王可要好好解释一下这位倭寇的二当家为什么出现在您的王府，您又如此呵护她了！”华锦掐人掐的很恰到好处，最开始的时候她是下了狠手，力气用的很大，但是之后她就一直控制着让云姬呼吸困难，但是又马上死不了的节奏。 她在等，等人出现，云姬这个女子惜命的很，她不会让自己有这样的危险，刚刚还那样直接来找自己，说她没有依仗华锦是不信的，有时候最了解自己的不是朋友，而是敌人，华锦很了解云姬，甚至比了解自己还了解她。 路王听到华锦如此笃定的说话，也有点慌，云姬看着他的眼睛里都是恳求“王爷，您知道云儿的，云儿不是的，云儿不是的……” 华锦脸上都是看好戏的表情“继续，各位也可以好好学学，看看人家是怎么勾搭的男人为她赴汤蹈火的，学会了也就不怕斗不过外面的狐狸精了！”华锦说话的时候，手上越发用力。 路王继续犹豫着，云姬看着男人用不上了，手突然松开华锦的手腕，做了个什么动作，好似是为了方便云姬动作，华锦甚至稍微放松了一点对她的钳制。 就在云姬做完动作之后，华锦又掐狠了，路王此时也决定了“嘉善郡主你防守，云儿是本王的女人，也只是个弱女子，不可能是什么二当家，你现在放手，本王就饶恕你这样无礼的行为！” 云姬听到路王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怎么说呢，反正华锦自己是找不到语言表达的，她反而笑了“哈哈，后悔了吗？可惜晚了！” 话才说完，华锦突然提着云姬后退，而刚刚两人站着的地方，却是扎着两个箭矢，赫然是清平弓弩的箭矢，华锦笑了“不仅仅是熟人啊，连这个都熟悉，两位姐姐何必躲藏，曾经姐姐们也是很照顾妹妹呢！” 路王真的傻了，要是现在他还觉得华锦是故意找茬，他就是真傻了。一群女人已经躲开，只有华锦和她身后的容嬷嬷她们却好似无惧一般的站着。 华锦的话音刚落，两个孔武有力的丫鬟跳进院子里，对着华锦就攻击过来，她们显然之后自己没办法把华锦怎么样，所以也只是想要从华锦手里把云姬抢过来，但华锦可不准备让他们如愿。 “你们都躲开！”华锦让芙蓉她们到一边去，这两个女人上前，华锦就退后，显然多年她练剑也不是白白练习的，她躲的很流畅。这两个女人一直跟在云姬的身边，之前华锦都是接触过的，但是她们对华锦却很陌生，她们认识的是那个傻乎乎的少女，哪知道华锦居然如此厉害。 “王爷真的是跟这位云姬大当家一伙的吗，怎么还不见府兵？”华锦一边躲人一边跟旁边的路王说道。 路王听了才惊醒过来“来人，把匪寇拿下！” 一群府兵进门，两个女子再是厉害也经不起这么多人一起上，华锦看着两人要跑，一边轻松的继续掐着云姬，刚刚在躲的时候华锦一时没收住力气，她现在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小心别让她们跑了，抓活的！” 路王跟着华锦一起“对，对，抓活的！抓不住活的，谁证明本王的清白，抓活的！” 一群府兵一起上，虽说这些府兵平日里也是脑满肠肥，只记得享乐吃喝，但一群猪凑一起，也是能搞定两个能人的。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两个丫鬟已经被制服了，华锦松开云姬，云姬软软的倒在地上，原本精致漂亮风韵的小脸已经都是惨白，即使到了现在，路王见到云姬如此，还是忍不住的觉得心疼一下。 但华锦大概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情的，左右开弓两个巴掌，云姬慢慢的睁开眼睛“嘿，恭喜二当家还活着啊！跟我去刑部吧！” 第八零八章 我是她姐姐 芙蓉和海棠两个人过来，一左一右的驾着云姬，云姬刚刚缺氧，现在更是一点力气都没有，看着华锦的眼神里面都是怨怼的狠毒“杜春花……” “莫叫错了，本郡刚刚有自我介绍吧，本郡是这燕国的嘉善郡主，可不是什么杜春花，对了，还有一件事忘记了，本郡之前是嘉善县君来着，谁让本郡有计谋，有才华呢，才能深入倭寇集团，立了功劳，升了嘉善县主，这还要谢谢我们二当家呢！”所以说么，如果华锦愿意，她定然是可以气死人不偿命的，现在的云姬就快被气死了。 “什么郡主，不过是从前伺候我的小丫头而已！”云姬冷笑着说，以为这样会让华锦激动的，谁知道她却完全不在意。 “二当家的本事向来只对男子有用，对本郡大概是没用的，你也不用激将，有什么事情就到刑部大牢好好的说吧，也不知道抓住个当家的，本郡算是多大的功劳呢！”华锦准备离开。 路王已经傻了，看到华锦这样，忙说道“这样的小事何必劳烦郡主，本王让人送去就行了！” 整个京城里不知道多少人都知道这个云姬是他的女人，还高调了搞了那么多次聚会，参加聚会的这些人自然是不知道，没什么相干，但他却是跑不了的，至少现在他亲自把人送过去，也算得上是大义灭亲的举动呢。 华锦却笑了“这位倭寇的二当家却是欠本郡一条命，本郡要与她好好算算，至于王爷您的事情，还是亲自入宫跟皇上说明吧！” 路王着急的拦着华锦“郡主不过一个女子，何必掺和这样的事情，人还是本王送去吧！” “王爷这是一定要坚持自己送了？”华锦似笑非笑，路王总觉得自己要是点头会有更大的事情，果然，华锦看着云姬“多年不见，云姬姐姐的魅力不减当年呢，总有男人这样愿意为你出力，是不是已经说好了万一事情泄露要怎么放跑你啊？” 路王被华锦这话说的吓得直哆嗦，这是一道送命题啊，他要是继续拦着，就是他对云姬还有心思，甚至脱不开要给云姬托身的可能了，即使人他送去了，但是这一点还是能攻击的，万一华锦再狠点，让人中间救一下云姬什么的，他才真的洗不清了！ 路王突然觉得，眼前这个郡主着实有些碍眼，云姬也是好似要把华锦吃了一样，只要是男人，只要是路王，她总有办法让路王放了她，但是显然华锦是知道她的能耐的，根本不给她机会。 果然，华锦说完只有，路王只能放着华锦带人离开。华锦走了两步，才回头看着一群明显受到惊吓的女子“今日真是抱歉，本郡处理一下匪寇，今日给大家带来惊吓了，为了补偿，不日本郡的女子会所开张，每个拿着今日邀请函的女子都可以得到女子会所赠送的彩妆一份，女子会所会送给大家最合适的，本郡今日有事，就不多留了！” 华锦朗声说着，一面道歉，一面还不忘给自己的女子会所做宣传，这些女子本来见到华锦就想着女子会所的事情，哪想到出了这么多的事情，看了这位嘉善郡主的彪悍不说，还得了好处。 大概是因为云姬看起来真的跟所谓匪寇形象差很多，刚才她们倒是更怕华锦，一只手把个女子提起来着实太吓人了，华锦也不在意，她彪悍也不是一天了，反正都定亲了，宁雅川同学也没有退货的打算，还能咋，有时候暴力还是可以解决不少问题的，她这么彪悍都被看到了，以后谁还敢跟她对着干啊，怕被掐死好吗？ “恭送郡主！”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所有女人都把帖子收好，准备以后去领奖品，然后行礼送华锦离开。 华钰最开始是蒙的，然后突然心里面一阵狂喜，华锦是郡主了，她是华锦的姐姐，难道还沾不上光吗？选官的事情，还不是华锦一句话的事情？ 好似刚才的咒骂，不可思议，还有不敢置信没发生过一眼，华钰见到华锦要走了，急匆匆的要追上去。 比起华钰的冲动，王李氏就要从容多了，当年在通兆县，她最后跟华锦闹的也不算愉快，但那不过是小事，这次派官的事情，若是她求上门，还是有机会的。只是看现在的华锦，已经是杀伐决断的精明人，她肯定是不能用以前的眼光看人了。 这般想着，王李氏不由得有些感叹，才几年的功夫，曾经的村姑，被她不过感叹过有几分聪明的，觉得比不上自己女儿的小女子，现在已经是她见了必须行礼的了。 王李氏本来就是自己感叹，她夫君在这朝中为官，虽然心中酸苦，但也知道有些事就算心中有想法也只能锁住了，半分也不能流露出来的。 看到华钰追上去，王李氏忙拉着她“你要做什么？” “哼，我去找我妹妹，你还想拦着我吗？”华钰没有了从前的小心翼翼，反而尖酸刻薄。 王李氏本来是想着人是她带来的，她总不想要看着华钰惹祸，谁知道去见到华钰如此表现，便直接松手，让她自己去撞。 “妹妹？可笑！”那断亲文书可是在档案里记得清清楚楚，华锦便是当了公主，也跟华家没有关系了！王李氏这样想着，便觉得爽快了许多。 “喂，你等等！”大概是习惯了对华锦呼来喝去，华钰一边跑过去一边吆喝着。 华锦却根本不知道华钰叫自己，倒是容嬷嬷听了凑到华锦的耳朵上说了一句，华锦听到了以后也只是点头“知道了，不用管她！” 华钰没想到华锦居然没有理自己“华锦，我叫你呢！” 茉莉和桔梗听到有人叫自家郡主的名字，皱眉，回头看着这个年轻的妇人“什么人如此大胆称呼我家郡主的名讳？” “我是谁你们没资格知道，你快让华锦停下，我是华钰，她难道不认识她姐姐了？”华钰得意洋洋的，华锦是郡主又能如何，也是她华钰的妹妹，她要出运了。 第八零九章 可笑 华锦本就走的没有多远，好多人都关注这她这边呢，听到有人自称是嘉善郡主的姐姐，很多人都惊讶的看过来，又看到华钰的打扮之后，却都是不屑，这身打扮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打扮，还不知道是怎么混进来的呢！ “这个妇人是疯了吧，谁不知道嘉善郡主父母早逝，家里只有她和弟弟两人，她一人把弟弟拉扯大的，怎么有人居然敢说自己是郡主的姐姐？”有人开始议论了，哪怕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意外，这些后宅女人的八卦之心也是没被熄灭的。 “可不是么，也不自己照照镜子，就她那个样貌打扮，跟郡主能是一家人么，今日郡主的打扮可是真漂亮，她那件缂丝的上衣可真是精致漂亮！”女人们的眼光永远都是这么抓不到重点。 “咱们也就是看看吧，那衣衫三品以下的命妇可是穿不得的，也不知道咱们有没有机会穿到！”燕国的衣着都是有个严格的规定的，华锦能穿的，可不代表谁都能穿的。 “谁知道呢，姐姐的夫君不是才升了六品，以后未尝没有机会呢！”说着说着就歪楼了。 “妹妹说的什么话，姐姐哪比得上妹妹的夫君，年纪轻轻就已经是从五品武将了！”这俩人开始互相捧对方。 茉莉和海棠是从来没见过李家村的华家人的，她们到华锦身边伺候的时候，华锦就已经是在苏州了，一直以来她们认的主子也只有华锦姐弟二人，并无其他人的，现在听到华钰如此说，只是皱眉“哪里来的疯女子，真是不像样子！还不把人拉走！” 华钰没想到华锦身边的丫鬟都穿着比那大家小姐更富贵，看着桔梗手上的金镯子眼馋的要挪不动步，谁知道听到茉莉这样说，她马上大声喊着“你们敢，我是华锦的姐姐，你们不是说华锦是郡主吗，我就是郡主的姐姐，你们不能这样对我！” “这个女子真是个疯子吧，郡主身边的女官虽然品级不高，但也有五品了，她居然说人家没资格，啧啧，连大红的衣衫都不能穿的，真有胆子！”懂行的看着华钰的衣衫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说道。 “我听着她说自己叫华钰，嘉善郡主不是说自己叫华锦么，看名字倒是像一家人啊！”有人想起华钰之前说自己的名字了。 “名字像的多了，华这个姓氏又不少见，光是苏州就有嘉善郡主华锦，还有才子华隐秀呢，据说华隐秀和嘉善郡主是亲戚，所以相貌也很是相似，想想华隐秀还有嘉善郡主，有这样子孙的人家跟这个华钰，能有办法比？” 这话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华锦也能听到有人议论自己，甚至能听到具体内容，虽然这些人都是压低了声音的，她耳朵比一般人灵的说，但她却无所谓，假装不在意。 断亲文书还在，她愿意叫华钰一声姐姐，是她善良，她若是不愿认，那也是理所应当，她完全不在意华钰找茬的动作。 “王爷，您就这样让人羞辱我家郡主吗？”茉莉看着路王，说道。 路王正觉得自己点背呢，听到茉莉跟自己这么说话，也是很憋屈，但是想到华锦刚刚的厉害，加上云姬的事情他还要嘉善郡主帮忙说话，才道“自然不是，来人，把人拉走！” 路王觉得，这个嘉善郡主身边的人都很诡异，连个女官都如此有胆，殊不知茉莉说话的时候也是紧张的，但是她想到华锦曾经说过，要自尊自信，她又没有犯错，她是有品级的女官，就算说一句能如何？ 她代表的是郡主的脸面，若是身边的人怂了，郡主也跟着丢人呢！ “王爷最好让人堵上嘴，真是聒噪！”茉莉又不屑的看了一眼华钰，与桔梗一起跟上华锦的步伐，缓缓离开。 “华锦，你个小贱人，不要脸，当初你爹娘死了，要不是我爹娘给你们姐弟饭吃，你们能活到今天么，你自己富贵了就不认穷亲戚了，你以为自己就能一手遮天吗，等我把爷爷叫来，看他不收拾你们！”华钰一边被拉扯，一边骂人。 此时华锦已经都走到门口了，芙蓉抓着云姬，被华钰的话气的脸都红了，华钰一番话也让更多人关注到华锦身上。 华锦点点头，让人把云姬送上马车，回头看着华钰“几年不见了，你倒是只懂得说什么爷爷！” “看到了没有，我真是她姐姐，我妹妹是郡主，你们敢这么对我？”华钰哈哈大笑着，挣扎着。 “别说你只是跟我们家郡主断了亲的，就算是亲姐姐，我们家郡主是郡主，你也不过是平民百姓！”容嬷嬷冷道“刚刚大家也听到她是如何羞辱郡主的吧？王爷，这个女人羞辱皇室，麻烦王爷给一并送到刑部去，也好叫有些人明白一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我们家郡主又是什么人！” 华钰是知道华锦身边这个老嬷嬷的厉害的，从前就是如此，现在华锦都已经这般厉害了，容嬷嬷自然更厉害，听到容嬷嬷这么说，华钰哆嗦了一下，看着华锦“华锦，我错了，我不该骂你的，这不是从前骂习惯了么，我以后不这样了，你不要跟我计较！”总算记得自己要服软了。 一群人只觉得今日这戏很是热闹，都看着华锦，谁知道却看到华锦拿着帕子擦擦手，然后又抿嘴笑着“嬷嬷何必这样动怒！” 众人觉得华锦这是要放过这个自称是她姐姐的人了，谁知道华锦却突然道“这点子小事儿哪用得着上刑部，那里是该处理倭寇和通倭这种事情的！” 容嬷嬷点头，点头行礼“知道了郡主，奴婢现在就把人送去府衙！” 要不是容嬷嬷说，很多人都忘了，其实，京城也有个知府的，只是这个知府官不小，但因为是在京城，权利也很小，一般跟个县官也差不多了，整日就管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于是，就在众人的惊讶眼神里，华锦悠然上了马车，留下容嬷嬷让人抓着华钰，去报官！ 第八一零章 本郡跟你开玩笑呢 “不愧是能被封为郡主的人，对人真是冷酷无情啊！”华锦上车之后，云姬瞪着她，满口的讽刺。 芙蓉压着人，听到她如此侮辱华锦，狠狠用力“你算是什么东西，郡主也是你配议论的？” 华锦却笑着“芙蓉不用动气，我到底是什么人，也不需要看别人如何说！” 云姬的目光微闪烁，她不得不承认一件事，眼前的这个女子不是杜春花，不是那个贪财胆小，每日神叨叨的在房间里弄什么海底泥的杜春花“你装的可真是像啊！” 华锦笑着“谢谢夸奖！”说完之后又打量着云姬“这一路上也不算太远，但也有点时间，不如云姬姐姐好好跟本郡说说，你到底为什么来京城，又为什么出现在路王府？” 华锦想要确认一些什么，她虽然有下过心理暗示，但是到底这个结果会变成如何，却不是她能控制的，而且，当初为了保证催眠的效果，华锦下的心理暗示相对来说更顺着云姬本身的一些性格，也是避免催眠失效。 按照华锦的算计，云姬不该是这样的啊，她对之后吴牛岛发生的事情十分的好奇，到底是出了什么问题才让云姬这位二当家自己下海出来办事儿呢！ 云姬如何会告诉华锦，她只要想着要不是因为华锦，也不会让朝廷剿灭了他们多个档口，徐伟那个短命鬼莫名的就死了，张正本就对她很有心思，但张正可比徐伟难控制了许多，原本凭借她的本事，总是也能搞定张正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好几次她都做出了其他的选择。 最后没有办法，她只好被逼无奈的把张正给搞掉，自己明面上当了当家人，原本她隐藏在幕后的时候有什么事情自然有张正还有徐伟扛着，两人虽然无能，但至少是男子，看着便让人信任，自从她明面上上位之后，吴牛岛上有很多人都不愿意被一个女子把控。 她为了得到更多人的认可，一边铁血镇压，一边想办法给岛上的人带来好处，真正的倭人因为看到她是女子，也是各种把她不放在眼里，从幕后走到台前之后，她的路变得难走了许多。 其实这不难理解，吴牛岛上的岛民大多都是燕国人，会来到岛上，就是为了得到足够的好处，利益至上是他们的追求，张正在的时候，他们日子过得富足，但张正没下台之前，因为燕国的档口被灭了，日子已经过的艰难了，谁知道雪上加霜的高层内斗，云姬惨胜，她一个弱女子当了当家人，自然是让这时空的那些大男人不舒服了，云姬为了坐稳位置，就必须拼。 可惜她也算是倒霉，上位之后因为慕容桓差钱，对倭寇的打击力度变大，岛上的民众每次出来劫掠都会死不少人，对云姬的反对声越来越大，云姬这次之所以会入京，她是有两个打算的，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华锦出现了。 “是因为……”云姬听到华锦这样问自己，故意压低了声音，原本以为华锦会凑过来听的，谁知道华锦却悠悠然坐在一边，完全不上当。 “你不是想知道吗，你过来我告诉你！”云姬总觉得自己只要对上华锦，那就是有力无处使。 华锦却是嗤笑一声“云姬姐姐大概是还当本郡是那个傻丫头杜春花吧，你会告诉我才奇怪！” 云姬咬牙看着华锦“既然不相信我会说，你还问什么？” 华锦嘿嘿笑着“为了看云姬姐姐这样生气的脸啊，哎呀，美人儿就算是生气都美啊，就是不知道最后我留下的海底泥姐姐用过没有，好用吗？” 提起这个云姬就更生气了，当初那么好用的东西，等到华锦走了，再用的时候脸上整个都起了好多包，害得她好久不敢出门，这对于生**美，并且一直以来都凭借着美貌行天下的云姬来说，简直是不可原谅的事情。 华锦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她跟云姬可不是什么友好协商的关系，虽然不至于你死我活，因为华锦很确认，一定是云姬死，她当然得活的好好的啊，但是曾经在云姬身边胆战心惊的日子，在这样不断的气的云姬敢怒不敢言的状态中，华锦舒服了许多。 不理会云姬气的脸都红了，华锦手肘放在腿上，手掌撑着脸颊，眼睛里带着笑意的看着云姬“姐姐就算不说也可以，不如让本郡来猜猜本郡离开了以后吴牛岛发生了什么事情？” “哼，好一个嘉善郡主，当初那么高的悬崖你跳下去都活着，真是命大的不正常呢！”云姬也是个聪明人，刚刚的时间里，她已经找到了攻击的点。 华锦听了以后却是笑着点头“是啊，老天真是不会亏待热爱自己的国家和百姓的爱国者啊，看看，本郡的命就是这么的大，真是没办法，这样看来，本郡原来以为云姬姐姐不相信这样的事情的，没想到居然也相信，这么看来，本郡这样善有善报，不知道云姬姐姐这会不会恶有恶报呢？” “谁相信这个！”她既然做了这倭寇，便从不信上天的奖罚的。 华锦却哈哈笑着“也是，姐姐要是信，如何会把跟自己一样的人当做牲口一般的随意宰杀？又如何随意的劫掠，掠夺钱财和生命？云姬姐姐身上的血债可是很深呢！”华锦突然靠近云姬“姐姐其实不知道，那一日跳下来之后，本郡真的死了，只是阎王看本郡这么舍身为人，才放本郡回来，那之后本郡就比别人多了点本事！” 云姬好似看笑话一样的看着华锦，但是眼底却多了几分谨慎，还有紧张，华锦原本的笑容突然收敛了，贴近云姬的脸“本郡现在能看到鬼，特别是冤鬼，啧啧，云姬姐姐身边真的好热闹呢，好吵闹！” 华锦说话的声音故意压低，有种气若游丝的感觉，瞬间就让马车上的气氛变得冰冷起来，云姬也是紧张和害怕的看着华锦“我不相信你！” 华锦坐直了身子，挑眉，微笑“哎呀，本郡以为能骗到云姬姐姐呢！” 第八一一章 男女通吃 云姬真的是快憋屈死了，华锦一口一个姐姐的叫她，明明从前是杜春花的时候，这样叫她也是正常，现在的每一句却都是讽刺一般的，扎的人心难受。本来云姬是不相信的，但是看到华锦这样，她又觉得好像华锦说的是真的，反而有些相信了。 所以了，千万别跟一个心理师斗心眼，人家随便就引导你到某个方向了，华锦对云姬分析的明明白白，想左右她的想法也很容易的。 所以现在的云姬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又焦急，又被华锦玩弄于鼓掌之间，云姬真的觉得这才是对她的折磨，精神折磨啊，她不断的告诉自己不要相信华锦，不要听她说的话，但是看华锦这样不在意，又总觉得也许华锦说的对，自己就纠结了。 华锦从来知道，云姬是个多疑的人，从前对杜春花也是诸多试探，华锦那样努力的想要得到信任，但是一直到最后，云姬对她都还抱有怀疑，这样的人轻易不会相信什么，也很容易怀疑什么，华锦就是故意这样让她的精神慢慢崩溃。 “就凭你，还想骗过我？”虽然心中有怀疑了，云姬是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要不是华锦跟云姬接触的时间很多，对她很是了解，也不会看出来她强装坚强的表面下的惊慌。 华锦笑眯眯的点头“可不是么，姐姐还是这样的聪明，本郡以前都没骗过姐姐呢，何况是现在！” 云姬听到华锦这么说，也故意顺着她的话题“对啊，从一开始我就觉得你出现的很奇怪！”这点她不否认。 华锦听到了以后也是似模似样的叹息点头“可不是么，当初为了查找到想要的资料，本郡也真是费劲了心机呢！” 云姬气的牙痒痒，她到现在也不明白，当初她明明对华锦也算是提防，怎么就还是让华锦把资料给偷走了呢！ “你怎么做到的？”即使明知道华锦是故意这么说让她生气的，云姬还是忍不住的开口问了。 华锦笑着“哎呀，这要说起来呢，其实也不难，就是废了本郡的九牛二虎之力，然后就拿到了！” 云姬气死了，这跟没说有差别么，云姬决定不跟华锦说话了，这人太气人了！ “哎呀，云姬姐姐生气了，本郡就是跟姐姐开个玩笑啊，姐姐不要这样生气呀！”华锦却是玩笑一般的戏弄着。 云姬继续闭嘴，似乎是打定主意不说话了，华锦却不打算放过人“哎呀，姐姐既然不说，本郡也只好自己说了吧！” 云姬虽然转头不看华锦，但是耳朵还是忍不住的竖起来，好奇华锦到底要说什么“嗯，既然要说，本郡说什么好呢！” 云姬又被气的咬牙了，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华锦看似随意，但是从上车以后就一直把握着两人之间的节奏，随意一句话就牵动她的心绪，从这时候开始，云姬就已经输了，这才是华锦专业的本事呢！ “对了！”华锦拍手“就说说吴牛岛发生的事情吧，本郡闲来无事的时候还真的想过呢，正好坐着无聊，本郡就来说说本郡的猜测，要是猜错了云姬姐姐随时可以纠正啊！” 云姬继续脑袋对着车厢，就是不看华锦，听到华锦的话很是不屑，华锦不在吴牛岛，怎么可能猜测到岛上发生的事情，因为就算是她自己本人现在回头想想，都觉得吴牛岛上发生的事情着实太让人惊奇了一些。 华锦似乎是知道云姬并不相信，继续说道“从哪里开始呢，就从云姬姐姐用了海底泥结果过敏开始吧！” 华锦承认她有恶趣味，明明知道云姬最爱美，还故意又说她差点毁容的事情，实际上，华锦也很好奇，用了她随便乱搞的海底泥，正经就算不毁容，怕是也差的不太远，现在看着云姬却好像没事一样，未免有些神奇了。 果然，云姬也气不过了，转过头来怒视华锦，华锦却笑得更开心“还是这样好，本郡这么多年来，真是怎么都不习惯对着人的后脑勺说话呢，哎！” 芙蓉和海棠看到自家郡主这样随意玩的调皮样子，也都跟着笑“郡主什么时候对着人的后脑勺说话了，燕国有这个资格的怕是不多啊！” 华锦摊手“还能有谁呀，当然是咱们的皇帝陛下啊！” “就说么，有这个资格的怕也只有皇上了！”海棠和芙蓉也笑着说了。 海棠甚至还捏了云姬一把“至少这个倭寇头子是没有资格的，对吗！” “好啦，海棠不要这么对待云姬姐姐么，姐姐可是管着不少人的当家人呀！”华锦的笑容非同一般的可恶，惹得云姬瞪眼。 云姬还要再转头，却被芙蓉和海棠硬是扭着脖子看着华锦，华锦笑眯眯的好像没看到云姬被这么对待一样“这样才是正常说话的节奏呀，嗯，让我想想看，姐姐定然是烂脸了，然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呢，张正本来就对你有意思，不过呢，她怕是满足不了你吧！” 华锦这话说的不客气，即使是云姬这样的女人，也是忍不住的厚脸皮，张正贪婪的很，玩的女人多了，铁杵还能磨成绣花针呢，这根本不需要催眠就很清楚。而且，华锦说完之后，看着跟在他们后面被压着的两个孔武有力的丫鬟，哎，她还蛮佩服这种男女通吃的呢！ “简单来说吧，本郡看着也快到刑部了，之后你跟张正一定会闹翻，而且，你会不满于每天只能在背后计划，你想要让那些愚蠢的男人看到，他们都是被一个女子玩弄在鼓掌的，没有你，这个吴牛岛根本没有今天，你会膨胀自己的欲望，你要让所有人都知道，你作为女子有多么的强大！”华锦说话的时候，云姬的表情变得惊骇起来。 华锦说的没错，因为跟张正不断的纠缠，让她没了耐性，她渐渐觉得让这种平庸无用的男人顶在前面也没什么意义，慢慢的想要站在更多人前，一点都没错。 华锦笑了，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她的梦想，强大的女人在这个时空被压迫狠了，怎么可能没有想法呢，华锦不过是催眠放大了而已。 第八一二章 别大喘气 看着云姬的表情，华锦就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答案了“看来，我猜的很对，剩下的也不需要再说了！” 芙蓉和海棠还是蒙的，但不妨碍她们两人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华锦，她们家郡主就是厉害，郡主说的没错。 云姬的脸色第一次少了几分笃定，而多了几分苍白，无论是谁都会这样的吧，突然之间听到这样的话，好像自己所有的行为都被人控制一样，都被人算计的明明白白。 “哈哈，真是好笑，我还当你当了郡主有什么变化呢，原来也跟从前一样，只是个说胡话爱做梦的傻丫头！”一瞬间的苍白之后，云姬的脸色马上恢复如常，大声笑着说道。 芙蓉和海棠也有点相信了，更是用手狠狠的抓住云姬，云姬本就是普通女子，很柔弱，芙蓉和海棠却是在华府被华锦用空间里面的泉水喂养过的，虽然不至于跟华锦一样整日的浸泡在泉水里，身体素质极好，但是芙蓉她们几个丫鬟也是很强壮的。 看似柔弱纤瘦，实际上力气很大，她们自己都发现了，自从跟着华锦，她们都没有生病过，比一般人都不怕冷不怕热，想都知道是因为自家郡主的特殊能力才会如此了。 两人用力压住云姬，海棠甚至想要过去堵着云姬的嘴，不让她笑的这么嚣张，这么气人。 云姬真的笑很大声，外面都听到了，但是华锦却好似看笑话一般的看着她“戏不错，可惜不太像，云姬姐姐怕是需要再修炼一下了！” 华锦是谁，是个经常烦恼自己看的太清楚的人啊，是个经常明明看明白了还装傻的人啊，想要瞒着她简直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情，何况云姬刚刚已经有一瞬间的惊慌了，对华锦来说，那一瞬间就代表了一切了。 对于任何一个咨询师来说，抓住来访者一瞬间的漏洞，然后一点点的引导修补问题的存在，这几乎是华锦的本能，她看到了，抓到了，就不会再被欺骗。 华锦说完这句话之后，看到云姬的脸色又是一紧，还尽量让自己表现的自信，好像华锦说的都没错一样，华锦只是笑着不说什么，马车也已经停下来了。 “什么人？”刑部门口的兵卒看到华锦一行人来了，呵斥道。 “我家主人乃是嘉善郡主，有事要找你们家尚书大人！”茉莉刚刚连路王都甩过脸，现在对几个兵卒，她更加的大胆。 兵卒听她说是郡主来了，虽说京城的郡主不少，好像也没多稀奇，但也不是他们这些小兵能得罪的，压着两个丫鬟的王府府兵也道“我们是路王府的人，擒了倭寇过来，人可是该你们刑部接收？” 原本听说是郡主，现在又来了王爷的人，关键是，还说了什么倭寇的事情，这怕是就没那么简单了，兵卒匆匆的进门汇报。 刑部尚书周存英正在开会呢，听到有人来说路王府来人了，嘉善郡主亲自来了，而且是压着倭寇来的，吓的赶紧站起来，直接往外跑“哪里来的倭寇？” 虽说最近倭寇的事情一直都是每次朝会的重点，但是他们谁都有概念，倭寇那是江南才有的，京城怎么会有倭寇。 “这两个就是！”路王府的府兵说道“还不来把人接过去？” “路王府的人就是不一般，话都让你们说了，本郡倒是不知道要怎么跟周大人说了！”周存英也正想说呢，不过就是路王府的府兵，居然如此说话，要是路王亲自来了也就罢了，府兵而已，路王不过闲散王爷，府里的人有什么资格这样说实权单位刑部的人？ 结果周存英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一旁的马车里面传来年轻女子的声音，然后一群人就见到马车的帘子打开，刚刚还在前面说话的百合还有桔梗两人却是过去伸手，扶着一个女子下车。 周存英刚才见到茉莉几人的打扮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她们是女官了，女官是有定制的官服的，但一般情况下都不需要穿，只有正式的场合，比如跟着华锦进宫面圣之类的，才会穿着，但是平时女官的头发还有首饰是要戴着的，哪怕是没有穿着官服，但还是很容易判断是否是女官的。 现在看到她们扶着人出来，完全不用怀疑这位就是刚才跟他们说的嘉善郡主，对于这个嘉善郡主，他们也是听过的，毕竟这燕国那么多的女子，凭借自己的军功赢来一个郡主封号的，大概也就只有她一个了。 周存英看过去，抬头看到华锦的容貌的时候却是一呆“华隐秀！” “周大人见过华隐秀，很多人都说我们的相貌很是相似！”华锦笑着说道。 周存英傻了，这哪是相似啊，一打眼看着就跟一个人一样，但是再仔细看就知道，其实还是有差别的，废话，华隐秀的时候都是素颜，现在的华锦却是盛装，要是没差别还化个屁妆啊！ “嘉善郡主是什么意思？”周存英是三品尚书，对郡主也只需要拱手意思的行礼就够了，然后看着华锦说道“弄两个丫鬟过来，就说是倭寇吗？” “周大人倒是急性子，大人莫不是忘了，本郡在受封郡主之前，是因为什么得了县主的封号了？”华锦自信的道。 周存英脸色一变“所以她们真是倭寇？就两个女子？”周存英当然之后当初嘉善郡主之前被封为县主是因为深入到倭寇集团，剿灭了许多倭寇档口，还因此受伤，才获得了县主的封号，后来又在西南立了战功，才晋升了郡主。 “周大人这话说的！”华锦笑得越发秀丽婉约。 周存英听到华锦这么说，又看到她的笑容，松口气，就说么，怎么会是两个女子就是倭寇，肯定是丫鬟之类的，不是什么重要人物。 “当然不是只有两个女人，而是有三个女子！”周存英觉得，嘉善郡主这种说话大喘气的习惯真的不好，能改改就好了，好了，了…… 第八一三章 我还没有输 周存英皱眉“所以郡主的意思是，这几个女子就是倭寇？” 他才说完就看到一个穿着绿色官服的小官下意识的反对“怎么可能，倭寇穷凶极恶，这几个弱女子而已，怎么会是倭寇！” 被人拉了一下才不敢说话，华锦却是淡淡的笑着，看着这人“所以这位大人是觉得本郡故意冤枉人了？还是这位大人见过倭寇？” “郡主息怒！”刚刚说话的小官忙道歉，这话周存英说了没问题，但是他说，那就是问题了。 华锦哼了一声“本郡当初亲自深入倭寇集团，论起问对倭寇的了解，怕是没有人比本郡了解吧，诸位大人认为本郡连自己的仇人都不认识，会认错吗？” “下官不敢！”华锦说完之后，众人道歉。 周存英看着华锦“不知道另外一个女子是谁？” 周存英能做到这个位置自然不是傻的，嘉善郡主说是倭寇的人，就算看起来在不可置信，那也不会出错的，谁不知道当初嘉善郡主就是因为倭寇杀了自己的亲人，才会愤的追过去报仇，为了查探到消息自己差点丢了一条命。 就算对嘉善郡主的出身有诟病，但是很多人都要承认，这位郡主的地位都是自己努力赚来的，是实打实的军功。 华锦微微点头“咱们的云姬女士也就别犹抱琵芭半遮面了，还不让诸位大人好好瞻仰一样曾经的倭寇集团的二当家，现在也许就是唯一当家的姐姐呀！” 原本周存英以为嘉善郡主送来的就算真的是倭寇，也有可能是家眷之类的，谁知道华锦说了这样一番话，全都惊呆了，二当家是什么意思，是字面的意思吗？ 华锦的话音刚落，就看到刚刚她下来的马车上先是下来一个容貌极其出挑秀丽的女子，也是女官的打扮，然后是另外一个女官，两人压着一个貌美的女子下车。 云姬被人压下来之后，依然是一副柔弱的样子“冤枉啊，大人，冤枉，小女子真的是冤枉的！” 说实话，一瞬间真的把刑部这些色令智昏的大人给糊弄了，看着华锦的眼神也都不太好了，看着这个嘉善郡主也是个美人儿，怎么会是这种人，真是最毒妇人心啊！ 华锦却是冷笑一声“云姬姐姐也不用这样做戏，在这燕国，本郡的话比你的这些求饶有用的多了，好歹也是凭借自己努力坐到了当家人的位置，一代枭雄还是有点形象的好，姐姐觉得呢！” 华锦这话说完有人就更笃定的看着她，觉得就是华锦故意为难这个弱女子，那怜香惜玉的心啊，真是遮掩不住，华锦表示，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怎么当官的，就这个智商，看看周存英这样的高层，果然理智许多。 华锦这才松口气，果然么，能登上高位的都不是一般人，这才符合逻辑，而云姬在华锦说完之后，也站直了身体，原本的柔弱被坚毅和强硬代替“你不用对我激将！” “本郡激将了吗，本郡怎么不记得！”华锦笑着。 云姬哼了一声“这次我认栽了！不过你记住，我不会在你身上再栽一次的！” 华锦哈哈笑着“云姬姐姐似乎忘记了，姐姐这怕是第二次栽在本郡手里啊！”真真气死人不偿命。 “那又如何，你以为自己就赢了吗，真是天真，正好我还想求见皇上呢，没有你，我还找不到机会，谢谢你了，我的好妹妹！”云姬看着华锦说话，脸上带着自信。 华锦根本不在乎这些“是吗，本郡也多谢姐姐每次都能给本郡带来好处呢！希望姐姐真的能得偿所愿！” “周大人，怎么还不把人接过去，对了，跟大家介绍一下，这个女人叫云姬，曾经张正集团的二当家，整个集团的核心人物，很有计谋，很美，也很擅长用自己的美貌来征服男人，甚至是世界，拷问的时候莫要着了道！”华锦正经的介绍云姬。 周存英挥挥手，刑部下属的捕快过来把人压过去，两个丫鬟还要挣扎，但却再次被制服，至于云姬，反而从容的被带走，刚才的柔媚已经不见，反而冷硬“不用你们带，我自己走！” 刚刚因为见到云姬的美貌而惊叹觉得她是被嘉善郡主冤枉的那些小官全都惊呆了，看到华锦和云姬这样的一来一往，才知道原来真有这么可怕的女子，好像两面人一样，真是不同的脸啊！ 嘉善郡主厉害，这位云姬也不是一般人，太让人惊叹了，瞬间觉得他们从前认为女人都很柔弱的观念真的错了，女人想要彪悍那还是很彪悍的。 云姬挣脱开桎梏，回头看着华锦“我还没有输呢，你等着！” 华锦忍不住的撇嘴，冷笑“我等着！” 说完就上车，顺便回头看着周存英“对了，具体今天是怎么把人抓住的，本郡留下身边的女官跟大人说明，有什么问题大人可以到茶园巷华府找本郡！” 周存英听到以后应了，带人进门，茉莉接到华锦的眼神，点点头，带着百合留下来，剩下的桔梗芙蓉和海棠扶着华锦上马车“回府！” 车夫点点头，赶车离开，路王府的府兵被放在一边，看到无人理会自己，便骂了两句，自己回王府了。 “郡主，这个云姬真的那么厉害吗？”上车之后，桔梗好奇的问华锦。 华锦笑了笑“是很厉害，不过也没多难对付！”这世界上，谁没有缺点呢，有缺点就不是无敌的。 “奴婢觉得这个云姬真的讨厌，居然最后还说什么让郡主等着！”海棠虽然最开始的时候有过比较，攀高的心思，慢慢知道华锦的性子之后，也都比较沉稳的做好自己的事情，但她本身性子就是伶俐的，反而正对华锦的路子。 海棠对华锦最是佩服，觉得自家郡主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厉害的女子了，云姬居然挑战华锦，这简直是不能接受的。 华锦拿了一颗葡萄放进口中“哎，原本把人抓了以后我都不想管了，但是怎么办呢，接了挑战总要做的！” 芙蓉看到华锦这笑眯眯的模样，为云姬点蜡叹息，甭管有什么计划，自己做自己的就是了，干嘛非要挑战她们家郡主呢，这下子怕是没办法得偿所愿了吧！ 第八一四章 不是家人 华锦优哉游哉的回家，进门的时候就见到容嬷嬷已经回来了，见到华锦下车，容嬷嬷过来行礼“郡主！” 华锦这会儿才想起还有华钰这一茬呢，一边下车一边问“怎么处理的？” “打了五十板子，奴婢亲自看着打完了才回来的！”不得不说，容嬷嬷的确是个负责人的人啊。 华锦听了却是有些好笑，觉得好笑，她便也真的笑了，拿着帕子掩着嘴唇“呵呵，我倒是觉得奇怪，怎么我与他们家总要有这板子来回的事儿呢！” 华锦当初才来的时候就是被打板子，前身就是被打的没命才换了她来，后来她把这板子的账都还回去了，华锦自认为还是比较公平的，就算有仇，她报了就算完了，谁知道这华钰自己找事儿，到底又挨打了。 芙蓉和容嬷嬷是知道这件事的，听到华锦说起这个，也都说道“她既然冒犯郡主，这本就是她该受的，只是既然她看到郡主了，以后怕是还有麻烦！” 华锦笑看着骑马而来的少年，眼睛里都是淡然自信的笑容“能有什么麻烦，华家吗？”对李家村的华锦来说，华家是麻烦，但对于现在的嘉善郡主来说，这些都不是麻烦！ “也不是，既然已经断亲，本就是没关系了，只是真的不理会，名声会不好听罢了！”容嬷嬷懂这些。 听到说起这个，芙蓉冲口而出“郡主什么时候在意过别人说什么？”说完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小心的看着华锦的方向。 华锦却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说的没错，要好名声干什么，吃饭吗？”她地位在那里，能力在那里，小小华家翻不起什么风浪。 说话间，华锘也到了门口下马“姐姐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不是说参加路王的聚会吗？” 看着华锘利索的把马缰交给身旁的下人，因为意外华锦居然这般早就回来，正看着华锦呢！ 华锘现在的隐隐的要比华锦还要高了，也过了童生试，也已经是翩翩少年，华锦见到他好奇的看着自己，才伸手拿着帕子给他擦汗“出了一点意外就早回来了，你呢，不是说要去访友，怎么也这么早回来了？” 华锘自己接过来帕子擦汗，有些不忿的说着“还说呢，我去见他们几个，结果全都忙着为考试做准备，也不招待我一下，真真没义气！” 原来，华锘到京城之后也是无聊，华锦至少要忙着开女子会所的事情，华锘就想着反正好多认识的同窗今年过来参加科举，今日华锦也出门，他也跟着一起出门去访友了，谁知道也这么早就回来了。 华锦听了却不觉得意外“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那些学问看两遍就记住了，看三遍就理解了？等他们考完再说吧，正好明日想着到塘沽还有通州看看有没有适合开女子会所的事情，你若是无事，不如跟我一起去？” 华锘听了自然点头“跟姐姐去哪儿都是愿意的！”华锘已经擦干了汗水，旁边的百合过来把华锦的帕子收起来“今日聚会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听到华锘问起这个，华锦才道“也没什么事情，不过今日到了见到了那位路王喜欢的美人儿！” 华锘好奇的问“所以那个美人儿是真的好看吗？肯定不会比姐姐好看！” “哈哈，好看还是很好看的，不过就是年纪稍微大了点，你也看过她的画像的！”华锦想着云姬那张脸，笑着。 华锘见到华锦这个表情越发觉得奇怪了“我看过画像的？”他却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看过女人的画像，总算想到了什么一般的睁大眼睛，看着华锦。 华锦微微点头“不用怀疑，就是你想的那个！” “她好大的胆子，居然明目张胆的出现在京城，还是在王府，难道路王和她？”华锘整个都惊讶了，虽然他从前就知道云姬那个女人很是大胆，但是出现在路王府，在这京城，简直不是大胆可以形容的了。 “不用猜测了，反正人已经扭送到刑部了，不过么，这事儿怕是不好过去，今日等等吧！”华锦却是知道云姬控制男人的本事的，路王应该就是被骗的男人之一。 “哦，好吧！我觉得今天咱们又要开会了！”上次跟秦尚任他们就说过这件事了，这次云姬给逮着了，肯定还有事。 华锦犹豫了一下，还是跟华锘说道“今日我不仅仅见到了云姬，我还见到了华钰，她应该是陪着夫君一起在京城的，之前我入京的时候就知道她在京城，现在还在京城，应该是等待派官的进士！” 即使刚刚猜测到云姬出现在京城都不曾让华锘如何惊讶，在听到华锦说起华钰的时候，他居然沉默了好久“他们跟咱们也没什么关系了！她在哪儿怎么样也不管我们的事情，她今日是又为难姐姐了吗？” 华锦叹息一声的看着华锘，她跟华锘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吧，对她来说，华家从来都不是亲人，但华锘毕竟不同，虽然之前她真的让华锘亲自看到了最残忍的一面，最残酷的现实，但若是华锘还是想要有家人，华锦能够理解“她那样的身份，如何为难得了我？” 说完之后，华锦才又试探的问“我看着华钰的打扮，怕不是正室，如果你想要……” 不等华锦说完，华锘突然打断了她的话“姐姐不要说了，既然已经断亲了，文书已下，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小锘只有姐姐一个亲人，除了姐姐，没有其他人！” 华锦听了华锘的话，最后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你心中有数，既然他们知道我们还在，也知道我们的身份了，以后怕还会有事情！” “不管发生什么事，这次我和姐姐一起面对，不会让姐姐一个人支撑了！”华锘看着华锦说道。 华锦欣慰的点头，进府之后，华锦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只留下容嬷嬷一个人在华锦身边给她磨墨的时候“郡主是故意这样说的吧，您知道少爷会站在自己这边！” 华锦写字的手微微一顿“可惜，好好的字！”说着，把刚刚写字的纸烧掉“嬷嬷觉得我是故意的，便是故意的吧！” 第八一四章 急事 即使华锘想要跟华家有什么牵扯，华锦也不会让他去做的，理解又能如何，华家只会是麻烦，有时候情感会成为成功路上的负累，那就忍着所有的疼痛放弃，华锘自己做不到，她会帮他做出决定！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残忍，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八个字而已。她见过太多因此造成的悲剧，所以才懂得怎么做才是最正确的，她也有信心，最后让华锘自己也相信她引导的决定。 不过看来之前她让华锘见到的那些残忍总是没错的，这几年来，她对华锘的教育也都起到了作用，他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也知道谁才是为他好的，华锦还是很安慰的，说实话，如果这么久的时间过去，华锘却依然对华家人有什么多余的情感，她应该会觉得难过的。 即使她真的经历过很多，即使她可以理解，但是不代表她不会受伤和难过，幸亏一切都是好的，至于华家，华锦心中冷笑，就这一家人的品性，之后要是没事儿才怪。不过没关系，从前她都不曾畏惧，何况是现在呢！ 容嬷嬷垂着头，手上的动作继续，对于华锦这几乎算得上承认的话，她完全不意外，有什么可以惊奇的呢，她从来都知道自己的这个主子是个聪明人，聪明到了几乎没有任何出错的时候，一步步的总是算计的明明白白。 “容嬷嬷会觉得我有点可怕吗？”华锦一边蘸着墨汁准备写字，好似无意识的，突然问了这菊花。 “郡主只是很聪明，也只是在做出最正确的选择！”容嬷嬷摇头说道“这样不是可怕，因为奴婢知道郡主很善良！” 华锦听了以后喉咙里面溢出低沉的笑声“嗯，我很善良！” 容嬷嬷继续不说话了，她是知道的，因为太聪明了反而喜欢装傻，因为太聪明了看的太明白了，反而会累。 记忆里也曾经有客户说过：老师，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理智的可怕？幸亏你很善良，愿意帮助别人。 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呢，请相信她的职业道德，是啊，职业道德！ 但是这个时空的华锦，却好似没有那么善良了呢，华锦不由得又笑起来，可是这样比较痛快啊！ 容嬷嬷不知道华锦又在笑什么，华锘回自己的院子换了衣服就过来书房找华锦，看到她正在写字，华锘就坐下来“姐姐今日把云姬送到刑部去了啊，我记得以前姐姐说过云姬是张正集团的核心，如果是这样，是不是剿灭倭寇就会变得更容易一点啊？” 华锦放下笔坐下来，华锘给华锦和自己倒茶，华锦端起来喝“你说的不对，以前云姬是隐藏的首脑，但是现在么，她是明面上的当家人啊！” “什么？那些倭寇能愿意被个女人支配？”华锘不敢相信。 “是啊，自大的男人们怎么会愿意看到女人比自己强大，不找点事，闹点幺蛾子怎么行呢？所以云姬才会在京城啊！”华锦似笑非笑的。 华锘看着姐姐这个表情，不好意思的道歉“对不起，我不是说姐姐！” 华锦摇头“不用道歉，小锘，记住了，永远不要让自己的思维进入到一个套子里，一旦进入了套子，就有了规律，而有了规律，无论多么复杂的规律，都一定会被人发现，未来你既然要进入官场，就千万记得，不要表现的完美，但是暴露的缺点一定不是你真正的缺点，知道吗？还有，不要带任何偏见，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有可能强大，也可能懦弱，只要理性判断才不会出错！” 华锘点头表示受教“弟弟晓得的！” 华锦满意的对着华锘点头，可以说，华锘就是华锦最好的一个功课，她用了很多时间把这个小少年教育成她想要的样子，大概就算是为人父母，能有的成就感也不过就是如此罢了“云姬应该有别的打算，她不是个束手就擒的事情，更不是轻易冒险的人，感觉最近朝中会很有意思！” 华锘想到了什么一样“姐姐你说，那些跟倭寇有合作的世家知不知道自己是跟一个女子合作呢？” “哈哈，也许知道吧！”其实云姬这件事，最开始华锦调查和推测之后就曾经被提上来，那时候还是慕容桓的老爹坐皇位，这位老皇帝不算是个昏庸的，世家势大，他这个皇帝也是当的郁闷，但即使如此也依然用自己的努力和方式想办法来打压世家，巩固皇权。 很多事还是看的清楚的，但即使因为华锦的资料燕国这边剿灭了不少倭寇的档口，对于华锦说的云姬是倭寇集团当家人这件事，其实没有受到过重视。 这也是为什么华锦会让华锘学会不要被限制思维的缘故了，这个时空，这个时代的人的思想已经固定了，特别是这些士大夫们，从小就读着那些先贤的著作，脑子都被洗的同化，对女子的忽视由来已久，总觉得女人就是生儿育女的，能管好后宅那点事情都不错了，甚至很多男子都觉得女子不过就是随意玩玩的宠物一般。 这种忽视让张正和徐伟被云姬玩弄于鼓掌而不自知，明明整个张正集团都是云姬在控制的，这两个傻男人还觉得自己高高在上，其实不过是棋子。华锦相信，即使名声不显，也一定有真正聪慧的女子，在后宅这样的地方，却是掌握着很多大事，心理学研究表明，男人和女人的智商是没有差别的，甚至有些能力，女人超过男人。 人一旦看低了某种人，就肯定有吃亏的时候，华锦管不了其他人，但是华锘是她教育出来的，绝对不能犯这样的错误。 姐弟两人正说话呢，刑部尚书周存英却是匆匆进宫面圣去了，慕容桓才结束了内阁会议，正要准备歇个午觉，就听到有人说周存英来了，慕容桓当然是要马上见人了，这些大臣们也都知道这个时间皇上是要休息的，但周存英还是来了，怕是有急事！ “臣……”看见慕容桓来了，周存英行礼。 “行了，别废话了，这时候急匆匆的来，周大人是有什么急事？”慕容桓几步走过来坐下，直接问。 第八一五章 归顺 几乎是同一时间，华锦和华锘正坐在一起说话，就听到外面有下人回报，说是张璞来了。 “师兄的消息倒是来的快啊！”华锦听说张璞来了，笑着说道，很是轻松的样子。 华锘只是有些惊叹，在京城这个地方，怕是什么秘密都难藏住的，这才多会儿功夫，张璞就已经得了消息过来了。 张璞进门看到华锦在优哉游哉的跟华锘两人坐着喝茶，见到他来了一脸笑意“师兄来的正好，刚刚做好的奶茶，师兄要来一点吗，这可是极其难得的，好不容易才找到有牛奶的！” 张璞原本还撑着气的，看到华锦这样突然就觉得自己再生气也没用啊，华小六同学根本不在意这些事情，他坐下来，看着华锦“你今日抓了云姬？” 华锦点头“师兄真的不尝尝吗，好吧，不要这么瞪着我！”因为她这说些没用的，张璞一直瞪着她，华锦说道“是啊，师兄也知道我跟云姬是有仇的啊，我都看着仇人了，总不好放过她吧！” “你们都说了什么，她说了自己为什么到京城来的吗，还有，她和路王到底是什么关系？”张璞一个问题接一个问题的问着。 这边华锦被问的时候，那边周存英才见到慕容桓，那边就看到路王跌跌撞撞的滚进来了“皇上，皇上，臣弟真的不知道那个云儿是倭寇啊，臣弟冤枉啊，皇兄！” 真的是滚进来的，红色的蟒袍穿的也不成样子，慕容桓都被吓的一惊，这边还没听到周存英说什么呢，现在听到路王说这个，就问周存英“你们说的是一件事？” “皇兄，臣弟真的不知道，臣弟请皇上明察啊，臣弟真不知道那个云儿居然是倭寇，还是什么当家的啊！”路王不说别的，他就是知道，如果不说清楚，他这通倭的罪跑不了，轻则削爵，重了可是要命的啊！ 慕容桓对这个只比自己小一个多月的弟弟一向没有办法，听到他咋咋呼呼的花也说不清楚，揉着脑袋“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好说，我再看要不要原谅你！” “臣弟几个月前得了个美人儿……”路王说道。 慕容桓皱眉“你还让身边的美人儿人办什么聚会呢？不是跟你说了不要整日的混玩吗？” “皇兄，臣弟就这点嗜好您还不让，臣弟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路王觉得不让自己玩美人儿太不人道了。 “皇上，臣今日刚刚回到刑部衙门，就听到嘉善郡主到了刑部，还送来了三个女人……”周存英也受不了路王这永恒进入不到重点的表达了。 慕容桓听到嘉善郡主这四个字的时候却是眼前一亮“嘉善郡主？她进京了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朕怎么不知道？” 周存英觉得自己很心累，这兄弟俩还知道什么是重点吗，重点不是嘉善郡主，重点是另外的女人好吗？ “是的，皇上，郡主亲自送来一个名叫云姬的女人还有她身边两个贴身丫鬟，并且跟微臣说明这位云姬就是倭寇集团的当家人，微臣原本想要将人收押之后审问的！”周存英不管俩兄弟怎么歪楼，继续说自己的重点。 慕容桓只是突然听到华锦进京了才高兴的，他是真觉得遗憾，之前曾经在潭拓寺偶遇，还说若是她在京城多待些时间，他也好抽空与她一起出去玩，之前在西南她帮自己挡了刀子，这件事他还没有好好谢谢呢！ 后来他看着华锦在自己面前侃侃而谈，一身男装潇洒俊逸，真真是看着便觉得满身清辉，让人移不开视线。计划是很美好的，谁知道华锦原本好好的，回去路上就病重了，第二天就匆匆离京，他连过去探望的计划都做好了，到底没有赶上。 朝廷的事情很多，之前他一直听说嘉善郡主身体也是时好时坏的，华隐秀也是许久不曾有什么动静了，就知道怕是华锦真的是不好，没想到这悄无声息的，人居然入京了，一时激动就问出口了。 还好慕容桓也知道这件事不是重点，听到华锦亲自送了云姬过来，并且还说是我口袋当家人，慕容桓站起来“所以你确认对方真的是倭寇的当家的？” “是的，原本微臣还想要审问的，但云姬突然跟微臣说，她是倭寇的当家人，这次她要带着倭寇归顺朝廷！”说实话，周存英从嘉善郡主把人送过来开始整个人就是飘飞的状态了。 一群男人是眼睁睁的看着两个彪悍的女人对话这也罢了，还见识到了云姬一个弱女子秒变脸的技能，一开始那柔弱可怜的样子，到后面冷硬坚强的样子，简直是两个人一样，相当的毁三观的！ 等到嘉善郡主人都走了，他觉得这下子他可以好好的审问一下了，谁知道云姬也不按照他的安排和计划来了，二话不说就要归顺，他能有什么办法，这么大的事情，只能马上进宫找皇上说明了。 “云姬就是你之前宠爱的美人儿？”慕容桓看着路王。 路王忙不迭的点头“臣弟真的不知道她是倭寇当家的啊，臣弟一直以为她是个弱女子的，臣弟没有通倭啊！” 慕容桓都头疼了“行了行了，你以后就算找女人，也都好好的查清楚背景！”慕容桓对自己的这个弟弟还是知道的，他要是有通倭的本事，也不是今天这样了，一个闲散王爷而已，估计这次就吓破胆了。 “是，臣弟以后一定注意，皇兄是相信臣弟的吧！”路王小心的问慕容桓。 慕容桓挥挥手“嗯！”路王见到慕容桓如此回应，松口气，只要自己这个疑心的弟弟不怀疑他，就没事了。 “所以今日是嘉善郡主亲自把人抓来的？路王，怎么回事你来说说！”慕容桓要把整件事弄清楚。 华锦家里，华锦听到张璞问自己，也只是慢慢道“师兄是想要知道表面，还是知道一切？” “华小六，别卖关子，当然是一切！”张璞最近就一直在支持剿灭倭寇的事情，杨贺也同样有意愿亲自指挥，对于倭寇的时候他最在意不过，哪里见得华锦这样慢悠悠的，催促道。 第八一六章 华锦到底干了啥 这脾气急的吧，华锦喝了一口奶茶，继续慢悠悠淡淡的道“师兄莫要着急，这不是人还没有到么！” 张璞一瞬间有点呆，然后听到下人回报之后才有些无奈的看着华锦“华小六，你这家伙就知道他也会来，故意拖着我时间是吗？” 华锦笑得特别可恶“既然都是一件事，说两遍着实浪费，不如一起来了，一起说！” 杨贺跨步进门“匆匆赶来的，有热水么，给我倒一壶来！”守在门口的芙蓉和桔梗听了马上过去准备，杨贺却自己进门“我没来晚吧？” 张璞无奈的笑着“哪能来晚，小六等着你呢？” “小六知道我们会来？”杨贺看着华锦。 华锦笑眯眯的“师兄，喝奶茶吗？” “好喝吗，怪渴的，给我倒一杯尝尝！”杨贺大概是真的渴了，居然答应了。 张璞就看着华锦伸着白皙的手指拿着茶壶给杨贺倒了满满一杯奶茶，杨贺一口喝掉“太甜了，也不解渴啊！” “本来这个也不是解渴的啊，这个是慵懒的午后时光，自在的喝着茶晒阳光用的！”华锦觉得杨贺这是牛嚼牡丹。 张璞说重点“师兄，小六，这个不是重点，周存英已经进宫面生了，我过来的时候看到路王也已经出门了，不出意外，一会儿宫里就会有人让小六你进宫的，你确定要说这个什么奶茶的事情？” “这个是不是什么奶茶，这个就是奶茶！”华锦强调了一下，然后才说道“既然两位师兄都到了，那就听我慢慢道来吧！” “今日我去路王府上参加聚会，这件事两位师兄想是知道的，嫂子们应该说过，我到了之后却见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云姬就是路王宠爱的那个美人儿，师兄们也知道我这个脾气，仇人见面就分外眼红，我就把人给扣住了，顺便把她身边两个彪悍的丫鬟一并给逮着送刑部去了！” “这个我们知道，我们要知道的是，为什么云姬会出现在路王府？”这事儿孙氏她们亲眼看到的，他们都知道。 “好吧，其实，这是结果，她会出现在这里应该跟我离开之前做的事情有关！”华锦手摊开。 张璞和杨贺全都专心的看着华锦，他们知道，接下来华锦要说的，才是重点。华锦这次也不卖关子了“简单来说，我走得时候顺手就给云姬挖了个坑！” “姐姐不是最擅长挖坑了吗？”华锘点头称赞，这绝对是夸奖，不是讽刺！绝对！ 华锦看了华锘一眼“谢谢小锘的夸奖和认可！”也是脸皮厚的承认了。 “但是我挖的这个坑，怎么说呢，我不能保证效果，毕竟我也不能随时在身边监督，所以我也没想到会在京城见到云姬，所以我大概能推测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刚刚试探了一下，应该八九不离十吧！”华锦加快速度。 “当时我离开的时候，张正集团的三个当家已经开始出问题了，徐伟不用说，我离开的时候已经死了，那就只剩下张正和云姬，云姬是个从来隐藏在背后，不露面的当家，一开始的时候她是用徐伟来作为掩护，表面上大家知道她是徐伟的妾室，徐伟去世之后，她不能再用这样的身份了，张正对她也有心思，但是么，因为生理和心理的各种诉求，还有我有意的引导，她慢慢的不想要隐藏在身后了！”华锦继续说道。 “想想也是啊，要是我也会憋屈啊，丫的两个男人就是俩傻逼，我要是自己厉害我也想自己当老大，干嘛掩藏在背后呢，对不对，所以她的野心就被张正发现了，张正虽然蠢，但也还是有脑子的，两人争斗，云姬获胜。到这里，跟我从前的计划和想法都是一致的，遗憾的是，张正比我想的没用，居然这么快就让云姬胜了！”华锦这遗憾的语气，要不要更明显。 张璞和杨贺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大家都是聪明人，以前的时候真的只是觉得华锦聪明而已，但是现在有时候也真的会觉得这个女孩子可怕，从之前南安王的事情就能看出来了，之前的那些一步一步的把李家给拖下水的陷害，这事儿气死他们也能想到，也能这么做，只是没有南安王，做起来太难。 而且，他们也没有跟华锦这样说拼就毫不犹豫的勇气，如果说这些证明华锦比他们更厉害，他们总是不承认的，只能时候缺点优点不同罢了，但是后来南安王被放了只有，最后却自己自杀这件事，却每每让他们想起来就觉得可怕。 没有人知道华锦到底做了什么，最后南安王为了保命做了那么多的事情，但是最后居然自杀了，谁能相信呢，慕容桓以为南安王是自己亲爹呢，简直是疯狂的查所谓的凶手，但是什么都没有，杀了所有的护卫也没用，南安王就是自杀的。 也就是说，华锦有办法无声无息的，让人自杀，找不到一点她下手的痕迹，现在看到华锦说起自己引导了云姬怎么做之后。 张璞和杨贺隐约的看着华锦，也许，云姬看似疯狂，却未必比得上华锦呢，华锦刚刚说的如果是她那段话，明明就是她自己的想法，不是云姬的，云姬没有这么想过，但是因为华锦，她有了这个想法，并且做了，最后成了所谓的明面上的当家人。 最重要的是，恐怕就连云姬自己都觉得，是她自己想要这么做的，轻易的让人的思维发生了变化，怎么不让人觉得可怕。 华锦却无所谓，只要她不说，所有的这一切都只会是猜测，他们不会跟他求证的，人是多么可笑的生物啊，即使满心的怀疑，却从不敢去追寻未知的真相，而宁愿蒙蔽自己假装自己未知。 “接下来的事情其实也很容易推测，倭寇里面多数是亡命之徒，都是男子，又怎么会愿意被一个女子领导，即使云姬有手段，有能力，加上上次咱们打击到了倭寇的不小势力，她要坐稳这个位置，就需要让那些人相信，跟着她有肉吃，而且不以前吃的还好，吃的还多，否则，谁会跟着她？”华锦说的轻松，道理也很明显。 “哎，看来我的时间控制的不错，该说的我都说完了，两位师兄避一下吧！”华锦说完之后，突然转身，裙摆在地上化成一个圆，转身看着门外的来人，从容，淡定，脸上甚至是笑容！ 第八一七章 进宫 过来传旨的内官看到华锦之后，微微行礼“奴婢见过嘉善郡主，咱家奉了皇上命来请郡主入宫，郡主可是还需要准备准备？” 华锦点点头“本郡换个衣衫，容嬷嬷！”华锦这一身虽说也不至于不能见人，但是入宫毕竟不同，总要整理一下的。 容嬷嬷听到华锦叫自己，亲自过来招待这位内官“大人请跟奴婢到花厅暂时休息！” 黄公公看到容嬷嬷之后却是比上次传旨的时候尊重了许多，对于一个曾经被谋反罪牵连还能翻身，再次成为女官，跟他的品级差不多的人，黄公公可不敢再看轻，更何况这位嘉善郡主可是相当受到皇上重视的“姑姑客气了，请！” 两人友好的一起去花厅了，等到人都走了，张璞和杨贺才出来，虽然还有很多疑问，但也知道现在也没时间乱问了“你入宫自己小心点，师兄应该也在，会照应你的！” 华锦淡淡笑着“师兄放心，我肯定不会有事的！”相当的有自信，她抓了个倭寇头领，难道还要变成罪吗？这次慕容桓叫她过去，大概更多是为了了解云姬的事情，还有，她也很好奇，云姬之前那么自信，行动这么迅速，到底是有什么底气和招数呢！ 百合和海棠两人匆匆的找来衣衫给华锦换上，又给她把头发重新定了定，然后华锦才带着容嬷嬷还有芙蓉进宫了。 慕容桓早在听说云姬是华锦亲自抓的时候就让人把华锦也宣召进宫，同时把刚刚才开完会回去的秦尚任等内阁大臣也都给弄过来，不仅如此，六部尚书也是匆匆进宫，云姬这档子事儿看似好像只是一个匪头子突然投诚了，但是因为目前朝中对于通商和倭寇的事情也是争论的重点，自然不能轻易交代。 邱南冲进宫的时候正好跟旁边华锦的车驾撞上了，也是把邱南冲吓了一跳，因着虽说这京城里面公主郡主的都不少，但却是鲜少有人会用这种正规的车驾，太麻烦，也只有非常正经的场合才有。 张璞和杨贺也接到圣旨进宫，正好也看到了华锦的这个车驾，都表示无语，华锦自己也很无奈，她收拾好了出门才发现慕容桓这家伙居然特意交代了用郡主车驾来接自己，这招摇过市的样子，华锦也很不适应啊！ 宫门外，一群人都等着，因为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张璞他们跟嘉善郡主的关系，所以张璞和杨贺也都是在一旁站着不说话，邱南冲气冲冲的看着一旁的郡主车驾“哪家的郡主如此架势？” 原来刚刚他的马车跟华锦的车驾撞上了，华锦这边赶车的是内宫的人，自然不把他放在眼里，话说的不太好听，原本华锦也不像这样的，她是个很低调和谦让的人，很多人都知道的，结果知道对方是邱南冲，毫不客气的分毫不让，所以邱南冲到了以后就看着这边的车驾，因为华锦没有下车，他也不知道是谁。 有个小内官悄悄走过来在邱南冲耳边说了什么，邱南冲的眼神才收敛了起来，对于这位嘉善郡主，传说很多，有一些的确不靠谱，但有一点很多人都知道，那就是他们现在这位皇上，对这位嘉善郡主还挺关心的，这种被皇上看重的人，那跟一般的郡主就是不同了。 又知道是皇上亲自交代请郡主车驾去接的嘉善郡主，邱南冲就更不敢说什么了。 “啧啧，这么快怂了没意思！”华锦透过帘子看着邱南冲居然放弃了，觉得很是没意思！ 容嬷嬷听到华锦这么说，也事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郡主以为他敢说什么吗，这车驾可是皇上亲自吩咐的！” 容嬷嬷离开这里的时候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还会再来这里，用一个更自由的身份，而不是这个牢笼中困顿的灵魂，而所有的一切都是华锦给她带来的，若不是因为郡主，她如何可能有这一天呢！ 华锦嘻嘻笑着“最近大概心情不太好，特别想虐人，这么多人当中，我最想虐的就是这位邱大人啊！” 停留不过一会儿就看到宫门开启，所有人正准备进门呢，就听到一阵马蹄声，张璞和杨贺看到来人有些担忧的看着某个人的方向，小四怎么突然来了。 “小六！”宁淏到华锦的马车前停下，说道。 听到这边的动静，邱南冲也停下来回头看过来，就看到白马上青衣少年正弯着身子对马车上的人说话，只能看到一个侧脸，却莫名的让邱南冲有些熟悉。只是因为急着进宫，邱南冲你也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走了。 “嗯，你不在家读书，怎么来了？”华锦掀开马车的帘子，问道。 “我听说你要进宫，过来看看，你自己小心！”宁淏担忧的看着华锦。 华锦笑眯眯的“我又不是第一次面圣了，以前华隐秀一个平民百姓都不怕，何况嘉善郡主呢！”然后又看着宫门那边“他……” 宁淏看到的只是隐的一个官袍衣角，摇头“我只是来看你，跟他没关系！” “你应该知道，无论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对吗？”华锦干净清澈的眼睛里面都是宁淏的面容。 宁淏微笑的点头，手指触摸华锦的脸颊“我知道，但我要你就够了！” 他早就已经看开了，如果要报复，也许只会让自己痛苦，他不会再去纠结身份，他承认的嫁人也只有华锦，他有华锦就够了，有一个爱的人也爱着他，这就是宁淏想要的全世界。 宁淏这时候完全把华锦不是一个人这件事给忽略了，某个也会成为他家人的此时正在家里面，对于姐姐的进宫倒是没有什么担忧，她姐姐哪有做不到的事情啊，而且还是郡主，能有什么危险不成？ 只是，突然之间，刚刚在家亲自送了华锦离开的华锘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哼，有人又说他什么了吧！不用想，肯定是他那个四师兄！ 华锘的确很聪明，直接点明真相！ 听到宁淏的话，华锦点头，笑得有些邪恶“放心，我帮你虐他！” 宁淏笑“自己小心！” 第八一八章 火红的华锦 华锦点头之后，马车缓缓进入宫门，一般无论是内阁大臣还是普通的官员，进宫都是必须下马和下轿还有下马车的，简单来说，除了特殊的人，都要步行。 慕容桓让华锦进宫的时候，也是突然想起来一直都说嘉善郡主的身体不好，之前一直养病，怕华锦再跟上次一样，硬撑着面圣了，结果才出了宫门就晕倒了，这就不好了，所以才特意吩咐了让郡主车驾过去接人，因为是御赐的马车，可以直接赶车进宫，免了华锦自己走路的辛苦。 华锦也是进宫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慕容桓是这个意思，并不是故意让她这么嚣张的，对于慕容桓的这份心思，华锦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回应才对，那大和尚的话就好像是紧箍咒一样，只要一想起来，华锦都会觉得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 这件事她没有告诉任何人，除了宁淏，在她的概念里，既然是涉及到姻缘和婚姻，华锦和宁淏两人订了白首之约，那么这种可能会影响到两人缘分的事情，就不该华锦一个人面对，而是应该两个人一起面对。 也是因为如此，宁淏才会知道华锦要进宫面圣，如此紧张的过来看华锦，甚至不顾及也许会见到亲生父亲这件事，可见他对华锦多么紧张。 虽然华锦在门口跟宁淏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是并不比邱南冲他们走路的慢多少，一行人才进门没多久，就听到外面的小太监禀报说是嘉善郡主来了。 张幼山站在一旁，悄悄的在秦尚任耳边说道“今日倒是让吾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郡主了！” 秦尚任很淡定“嗯”心里想，见到本人还不吓一跳啊！ 不仅仅是张幼山，很多人对于华锦都很好奇，这个多少年唯一一个凭借自己的努力而不是家族的功勋换来的外姓郡主，到底是什么样的呢！ 宫门打开，华锦缓缓的进门，她换了一件嫣色折枝葡萄缂丝圆领袍，搭配大红色五谷丰登织金斓裙，腰两侧以蝶恋花绣带装饰，头上一侧带着凤凰吐珠的簪子，另一侧则是通体用金丝红翡打造的罂粟花。 这一身是华锦从前鲜少会用的装束，一身的艳色更衬着华锦明媚而艳丽，还多了几分郡主的凌厉和睿智！ 即使是张璞和杨贺这种平时见过不少次华锦女装的，今日见到华锦这样也是一瞬间觉得惊艳，何况是其他人了。 其实华锦也没办法，这衣服是容嬷嬷特意准备的，进宫面生对于有品级的命妇来说衣着都是有定例的，她倒是不想穿，但是这个是必须的啊！在燕国律法明文规定的，就连头上那个簪子都是必须的，这要是过年或者是其他的正式祭祀场合，规定的更详细。 为了压住这一身的艳色，华锦今日的妆容也更浓艳一些，整个人都跟之前的打扮都不同，她进门之后不理会满屋子的男人看着自己的神色，静静的俯身行礼“嘉善见过皇上！” 慕容桓睁大眼睛看着进门的女子，一晃眼，从前的小丫头真的长大了，印象中的华锦本来就是眉目极好的，但平时见多了她一身男装的飒爽模样，突然这样的打扮却是好像一团火焰，直直的冲入人的心里，惹得你的心都跟着一起燃烧，变得滚烫火热！ 秦尚任几个人看到慕容桓的眼神就叹息，华锦今日并没有带着她跟宁淏定情的信物，但是却戴着宁淏送给她的那只簪子，就是不知道皇上知道华锦已经定亲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快起来！”慕容桓压下心底的火热，一直看着华锦，让她起来。 华锦的脸上却是严肃“谢陛下！” 邱南冲看着华锦，他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看着这个嘉善郡主都觉得熟悉，但要说是真见过，似乎也并不是，让人着实有些摸不着头脑。 华锦今天这妆容也着实重了点，女人么，化妆和不化妆本来就容易两张脸，何况是浓妆，但即使如此也是能够看出相似的，毕竟是一个人一张脸么！ 张幼山突然睁大眼睛，拉着秦尚任问“举重，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嘉善郡主跟你师弟华隐秀有几分相似……”说着又自己的看着华锦的脸“不对，不仅仅是相似，好像就跟一个人一样，呵呵，一定是我看错了！” 张幼山觉得自己看错了，一个是光风霁月的男子，一个是美艳动人的女子，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虽然，不管怎么看都是越看越像！ 可是说话的声音又不一样的，他可是记得，华隐秀的声音是相对比较低的，声音并不大，很是优雅，华锦要是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大概得冷笑，你试试整天都压低了声音说话，能不能说的很大声，很难的好吗，还是自己的声音好，最近这接近两年华锦已经很少男装出门了，嫌弃麻烦，苏州都被玩遍了，到了京城倒是又多了点心思出来就是了。 “众爱卿既然都来了，不如就说说这件事吧！”慕容桓到底还是有几分定力的，看到华锦虽然激动，但很快还是稳定下来，开始说起重点来了。 “周爱卿，你说一下今天的事情！”慕容桓指着周存英道。 周存英便把刚才说过一遍的事情，跟路王两个人一起说完了，之后所有人都看着华锦，还是邱南冲最先发难“所以嘉善郡主您亲自抓到了这个云姬？是因为您跟这个云姬接触过？” 华锦站在一旁，被这样质问也并不害怕，淡定的点头“本郡从前为了查探消息，在云姬的身边当过很长时间的丫鬟，后来本郡被发现了，便趁着倭寇集团混乱回来了，这件事应该大家都听说过吧！” “所以当初郡主之所以能够查探到消息，是因为到了云姬身边？那时候郡主怎么知道要找云姬探听消息的？”张幼山是真的好奇。 华锦听了以后继续道“本郡自然不知，不过本郡只是女子，听说这个云姬乃是徐伟的宠妾，就大胆的去了，没想那么多！” 第八一九章 云姬面圣 华锦这话解释算是清楚，她就算真的说自己早就猜到了云姬的身份，难道这群人还会信么，没有必要，有时候人糊涂一点比较好，知道真相也许反而是打击的说。 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邱南冲沉默了一下，才道“所以郡主是说一个女子是倭寇集团的头领之一？” 华锦点头“本郡在到云姬身边之前只是觉得她既然是徐伟的宠妾，一定会让本郡有机会接触到倭寇的首领，但是在吴牛岛上查探消息的时候，本郡发现倭寇的三个当家当中，二当家十分神秘，后来才发现，原来这个云姬就是二当家！” “这个大家都不用怀疑，当初嘉善郡主就是因为对倭寇集团的打击才晋升了嘉善县主，最近国库空虚，这个云姬亲口说了自己已经是倭寇当家，并且愿意带着这些倭寇归顺朝廷，众位爱卿怎么看？”慕容桓觉得这才是重点。 “微臣认为，如此轻信一个女子的话着实不妥！”邱南冲第一个上前说道。 华锦撇嘴，她就知道，这群大男子主义才不会同意呢，一群傻叉，轻视女人，早晚被女人玩死！就算前世现代看历史，厉害的女人也多得是，真不知道这些人哪儿来的自信，都坐到这个位置，看事情就不能多点可能吗，眼光放远的好不啦！ “既然她曾经是二当家，对倭寇集团应该很是熟悉，微臣认为，严刑拷打得到正确的资料，之后歼灭倭寇！”邱南冲是兵部尚书，他想打仗。不打仗他哪来的油水吃呀。 “邱大人说的简单，虽说倭寇一直滋扰百姓，但这么多年来也没见你们真的把倭寇打下来，这个云姬既然是二当家，肯定在倭寇中很有号召力，能够不费一兵一卒的解决问题，为什么一定要大动干戈，江南去年水患才刚刚过去，西北大旱也才有了缓解，百姓难得安居乐业，再大动干戈，百姓的日子怎么办呐？”户部尚书上前说道“最重要的是，国库亏空，户部可没办法给邱大人那么多银子了！” “什么叫本官银子，这是打仗的军饷！”邱南冲气哼哼的。 “微臣认为，倭寇是毒瘤，应该清除，嘉善郡主当年冒着生命危险才探查出来云姬这个人，这一点是可信的！”华锦这次才算见到张璞这滑不溜手的为官风格，明明在家和他们面前的时候很是直白的，现在却是引导的话明明白白。 华锦觉得，慕容桓也真的是个能人，每次开会底下人就这么嗡嗡嗡，他在上面端坐着看，每日还能商量出来对策也是真不容易，华锦现在想的是，她来是干嘛的，就是为了确认一下云姬的确是当家的吗，她好无聊。 慕容桓大概也感受到了华锦无聊的心情，直接问华锦“嘉善郡主是怎么看的？” 华锦原本都在发呆了，被点名之后才好像自己刚才一直听一样“本郡觉得，诸位大臣与其讨论这些，不如让云姬自己说说看，然后大家再看看要不要相信啊！” 华锦笑眯眯的，看着好像就在玩的一样，只有周存英打了个哆嗦，好像之前云姬还跟嘉善郡主说过，说什么见皇上的机会之类的，怎么看着嘉善郡主这是要帮着云姬的意思啊？ 华锦心道，这云姬原来出的招儿就是要归顺啊，也不是什么聪明的招数么，就算是归顺，云姬也不会有什么好的结果，她大概知道云姬的打算如何，但是华锦不认为她能得偿所愿，就算华锦自己，当这个郡主还不是各种机缘巧合，要不是杜子章那个王八蛋，她现在还好好的当个县主呢，哪用得着跟慕容桓有这么多的牵扯？ 慕容桓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也点点头“有道理，让云姬上殿！” 原来之前慕容桓已经把人给带进来了，只是一直没见人，所以就在华锦说了之后，马上云姬就被押进来。 云姬还是今天上午的那一身装束，被推着进门她甚至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还有首饰，转身就看到了正站在一旁的华锦，那耀眼的装束真的是差点刺伤了云姬的心。 华锦甚至对着云姬淡淡的一笑，云姬咬牙，上前直接跪下“民女见过皇上！” 慕容桓和秦尚任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云姬，见到人的时候第一时间也觉得这个女子不同寻常，谁知道这一跪下就变了另一幅模样，燕国是不行跪礼的，所以华锦一身男装也好，女装也罢，行礼都是悠然的优雅，这云姬一下子就暴露出来她的出身。 “王爷这么也不教教规矩？”张璞在路王上边，说了一句。 路王的脸色一阵黑一阵白的，当初在王府云姬受宠，王妃也说要先教规矩的，但是云姬做得也算不错，谁知道到了这里这么丢人，其实云姬的确出身不高，虽说自以为有能力有本书，但也不过是个匪头子，一群倭寇懂得什么规矩，所以她自以为自己规矩得宜，实际上要是被大户人家看了，不过是笑话罢了。 云姬是个聪明的，一看众人的脸色就知道自己犯错了，但是既然已经跪下了，就不能说自己再起来，所以继续跪着。 慕容桓也觉得有些失望，这样的女子真的就是所谓的倭寇首领，好像感觉没有这么厉害吧！ 华锦对于云姬的表现也只是笑了笑，没说什么，云姬这个人有小聪明，没有大智慧，她自然有很多地方的确不好，但是，华锦还是很期待现在这群瞧不起云姬的人，好好看看女人可以多么厉害的。 华锦是绝对不承认自己这个是恶趣味。 “你就是云姬，你说你是倭寇的当家？”慕容桓淡淡的道。 平时在相好的面前总是一副柔弱的云姬此时却是冷静刚毅“没错，我就是目前吴牛岛上的大当家，也是唯一的当家人，吴牛岛和方圆百里的倭寇，都受到我的指挥！”语气里都是自信。 众人这回在看云姬，才发现这女子虽然规矩不好，也不是正经的教育，但是此时却的确跟他们想的女子的形象不同。 第八二零章 得偿所愿？ “小小倭寇而已，你以为朕没办法剿灭你们吗？”慕容桓听到她这样骄傲的语气，冷哼一声说道。 云姬摇头“民女自然知道皇上若是决心剿灭，不说别人，这位杨将军出马就足够了！” 云姬这么说的时候，慕容桓满意的点头，虽然的确剿灭起来很困难，但是不代表做不到啊，这样说才对。 像是知道慕容桓和一众大人是怎么想的，云姬又道“但是，我吴牛岛易守难攻，就算攻下，燕国一样要遭受很大的损失！” 说实话，就算是华锦，也是第一次看到云姬这样完全锋芒毕露的样子，云姬是习惯性的隐藏在别人身后指挥的人，她把自己所有的锋芒隐藏，只留下柔软温和的外壳作为伪装，她控制男人，让男人随着她的思想征服世界，但却从不会把她内心的坚韧坚决和毅力表现出来。 之前华锦虽然跟在云姬身边许久，见得最多的就是这个女人为了美丽而做出的努力，她也知道自己的美丽是她的本钱，也知道没有了美丽她就得不到很多东西，所以她拼命的保住这一切，然后用自己的智慧让别人帮助自己征战。 华锦得承认，这是个比自己要聪慧的女子，华锦在前世的时候也都会跟一些女子说，你是个女孩子，女人一定要懂得用自己的女性特质来做事，但即使是她自己，也还是一不小心爽快的变成了女孩子，坚强坚硬的让人以为自己不需要被人疼惜。 说到底，男人和女人并没有智慧的差别，但是男人和女人是有差别的，擅长的不同不代表不平等，云姬把自己女人的魅力用到了极致，华锦承认这一点，若是云姬哪怕不是倭寇，只是什么成功的商人，甚至是这后宫的人，华锦都会更愿意欣赏这个女人做到的一切，但是，有时候人生就是需要有个但是，这个人是倭寇，她就没办法。 “大胆！”云姬才说完，就看到一旁的邱南冲大声喝道“小小匪类，谁给你的胆子？” 云姬却丝毫不惧“民女所言非虚，皇上若是不信，可以问这位郡主啊，她是最了解吴牛岛的！” 华锦正看热闹呢，她发现，接近两年没来，这内阁和六部还是有些变化的，刑部和兵部明显受到压制，目前为止，刑部尚书周存英的话不多，但华锦觉得，他应该是有不同的想法的。 这次云姬的行为应该算是孤注一掷了，若是没办法归顺朝廷，之前那些跟她合作的世家，怕是也不会继续跟她合作，而且，华锦心中冷笑，云姬会走到这一步，绝对不是突然爱国了，一定是因为她已经撑不住目前倭寇集团了。 华锦当初会让云姬现于人前，就是因为她知道，隐藏在背后算计和在人前直接管理是完全不同的概念，云姬自己恐怕从前都不觉得，真的站出来了才知道面对的是什么，既然撑不住，不如趁着自己的势力还在，干脆的投靠，说不定还能带来好处呢！ 可惜啊可惜，若是张正还在，继续闹事，这边朝廷招安的话，云姬这边会有更多的主动权，反之，这样直接自己提出来，主动权就几乎没有了，华锦一点不觉得是自己把事情引导向这个地方的，反而分析的很愉快。 突然躺枪的华锦看到云姬指着自己，笑眯眯“嗯，还算熟悉吧，本郡记得之前呈上来的资料当中还有吴牛岛的地图呢！” 云姬突然脸色苍白，她没想到华锦会在这里等着她，她一直以为，华锦当时离开之时查到的只有商会的事情，否则不会燕国这边只是查抄了商会之后就没有地方，如果对吴牛岛已经很了解，为何不出兵剿灭他们。 云姬笃定这一点才会说出归顺的话来，今日却被华锦一句话给打回了原型。 听到华锦说起这个什么地图的时候，邱南冲和徐庆元全都低着头，华锦看到他们的表情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撇嘴。 果然，慕容桓听到华锦说这话之后也有点愣住了“什么地图，我怎么没见过？” 这么重要的东西为什么他没有一点点的印象？如果有吴牛岛的地图，他们何必商量怎么剿灭倭寇，如果敌人的老巢都清清楚楚了，至于这么麻烦吗？燕国的军队还没有到这不济的程度。 华锦好似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就是吴牛岛的地图啊，当初我可好不容易才画出来的呢，为了查探，整个晚上都在岛上各处转，熬夜的皮肤都变差了呢！” 云姬看到华锦这笃定随意的模样，突然对着她吼“你骗人，你在吴牛岛的时候明明每天都不曾出门，我让人一直守着你了！还是说，你就是妖孽，当初从悬崖上跳下去都没有死？所以才能悄无声息的查探？” 云姬知道，若是她什么也不做，就完了，她必须得做点什么，无论什么，她都必须做。 云姬说完之后，慕容桓和所有人都看着华锦，他们没有听错吧，刚刚云姬说嘉善郡主是跳崖了？这样都没有死吗？ 华锦听到了她的指责却完全不紧张，脸上都是从容的笑“云姬姐姐何必这样着急攀咬！莫不是忘记了姐姐派的那个一直跟在本郡身边的丫鬟了？还有，姐姐也可以尝试一下从那里跳下去，绝对是不会死的，本郡还是建议姐姐尝试一下呢！” “你骗人，那么高，你不可能没有任何问题！”云姬是真的慌了。 华锦叹息一声“好吧，如果姐姐非要这么说，本郡也没办法！”这话好像说云姬就是故意胡搅蛮缠一样。 “本官觉得，郡主还是应该把事情交代清楚的吧！毕竟若是地图是错的，损失会是巨大的！”一直不说话的徐庆元突然说话了。 周存英原本也要说话的，看到徐庆元出声了，就没说什么，邱南冲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看着这个嘉善郡主不顺眼了，这个郡主长的跟那个华隐秀真像，都一样的惹人厌！ 华锦叹息一声“子不语怪力乱神，本郡今日倒是涨了见识，一个妇孺的话也让咱们燕国从小读圣贤书的大人们这样相信，两位大人让本郡解释什么呢？要不要把本郡放在火上烧一烧，看看本郡会不会烧成灰？” 华锦说完之后，秦尚任的脸都黑了，慕容桓也是一样…… 第八二一章 傻叉 “朕倒是觉得，不如好好跟我说明一下，为什么我从不知道嘉善郡主送来的资料当中还有吴牛岛的地图！”华锦才说完，便看到坐在上面的慕容桓啪的一声摔了手中的茶杯，金黄色印着龙纹的茶杯应声碎裂。 华锦有点可惜的看着那个茶杯，所以从前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还是没错的，看慕容桓好好的孩子，这才当了皇上多久啊，就跟着这些大臣学会扔东西了，芴板那是扔着玩的吗，茶杯是扔着玩的吗？ 户部尚书看到了以后也特别淡定，华锦表示，果然，这种内务府才负责的，就是摔了也不心疼，这要是换人摔了芴板，分分钟跳起来好不好！ 也就是华锦这个时候居然还能想这些有的没的“皇上干嘛说这个，几位大人这不是不想说这个才在这儿为难我一个弱女子么，倒是宁可相信这个倭寇也不相信自己的子民，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跟倭寇是一伙的呢！” 秦尚任狠狠地看了华锦一眼，觉得她乱说话，谁知道华锦根本不管他什么表情，照样理直气壮的，邱南冲和徐庆元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也是狠狠的瞪着她“郡主自己有问题，何必顾左右言它？” 华锦冷笑“到底是谁顾左右而言它咱们自己心里清楚，本郡俯仰无愧天地，这地图乃是本郡冒着危险画下来的，当初本郡和清平郡主共同研制了清屏弓弩，本郡倒是还想问问邱大人呢，这清屏弓弩从把制作草图送入京城之后，整个燕国能够制作弓弩的也应该只有兵部吧，本郡倒是好奇，本郡不过在吴牛岛几个月的时间，为何本郡离开的时候……” 华锦最近心情不太好，大概是厌烦了这些，也看到有些人变了，所以并不欲插手这些事情了，宁淏若是需要，她提些建议便罢了，其他的时间，她就想要单纯的做点自己的事情，可是从她进门之后邱南冲就各种为难，她最讨厌这种伪君子，既然人家自己送上门，她总不好意思不计较吧！ “本郡被她，就是现在你们眼前的这个云姬，带着丫鬟和护卫逼到了悬崖边上，背后就是茫茫大海，不远处就是我们的国家，即使本逼迫至此，本郡也不曾觉得如何，路是本郡选择的，为了我们的国家，牺牲是必然的，别人可以牺牲，为什么本郡不能，但是，邱大人不如解释一声，为什么本郡亲眼看着，本郡自己研制的清平弓弩，在云姬和她的手下手中，多可笑，本郡费尽心机研发出来的希望能够让我们的国家能够有更强大的力量对抗倭寇，结果呢，本郡居然看到它们在倭寇的手上，而我这个创造者，还要被它们威胁着生命！”这件事华锦可不是把李家给搞掉就结束了。 只不过李家是最大的保护者，其他的世家还有兵部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但是华锦没有继续追究，不是不想做，而是不能，一旦世家真的被完全被打压下去，秦尚任他们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只有有共同的敌人才可能让慕容桓更信任他们。 这是华锦因为现实不得不做的妥协，她都已经很大方的想要原谅了，但是为什么这样找茬呢，她也只好找麻烦了。 华锦狠狠地看着邱南冲，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他妻子的家族还能不能保住他呢，想想也挺有意思的呢！ “皇上，微臣冤枉，嘉善郡主夸大其词，故意陷害……”邱南冲自然不会认罪，出来解释。 华锦继续冷笑“邱大人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这倭寇头子就在这里，是不是问问不就清楚了吗？” 云姬听到华锦说这个，却是不说话“你以为我会帮你？” 她说完之后，华锦却是看着云姬，云姬被看的有点不舒服，皱眉“怎么，难道你觉得我应该帮你？” “没有，本郡只是觉得，长这么大许久没见过傻叉了，所以多看两眼！”华锦觉得，当华隐秀也有不方便的时候，比如说要保持名门公子的风度，但是当个胡搅蛮缠出身不好的郡主就容易多了，骂人多爽啊！ 云姬气的脸都红了“粗俗！” “谢谢夸奖，云姬，你最好清楚，吴牛岛的地图我能画出来一个，我就能再画出来一个，我到底有没有这个本事，你是清楚的，现在你在这里是要归顺的，你没有足够的诚意，你觉得还有什么可能？赶紧亮底牌吧！”华锦半点不含糊的道。 云姬哼了一声，继续跪着看慕容桓“皇上，民女这里有吴牛岛所有的资料，也包括这么多年来我们商务往来的所有资料！若是皇上想要剿灭倭寇，民女愿意出一份力！” 秦尚任还有杨贺他们全都睁大眼睛看着云姬，满脸的震惊，不过这一会儿的功夫，云姬就做出了这样一个大的决定，明哲保身，甚至是直接将整个倭寇集团都放手，这怕是一般男子都做不到的，但是云姬就能这么果断。 张幼山忍不住的看着眼前这一站一跪的两个女子，虽然说是天壤之别的身份，但是却都不是一般的女子，华锦在听到云姬这么说的时候甚至完全都不意外，云姬是个非常有规划的人，她一定做好的最差的结果和打算，否则不会出现在这里，相信这也是她最后的底线了。 华锦甚至还能看到云姬眼睛里面的恨和得意，那些人不是不想要被女子领导吗，云姬就是想要他们知道，没有她，他们甚至连乌合之众都算不上，极端至此，华锦佩服。 这样也是华锦想要的结果了，她没有本事跟有些穿越者一样直接的兴兵直接灭掉岛国，将这群自己卖国的卖国贼处理了，她也就能够功成身退了。 慕容桓觉得很累，他都摔杯子了，结果一群人还是说没用的，他心中怒气更胜“之前嘉善郡主查探到的所有资料都是呈交兵部的吧，邱大人还是说清楚为什么朕这里的资料没有吴牛岛的地图吧！” 第八二二章 霸道总裁有什么好？ 邱南冲也是被华锦给激的直接跟她怼上，现在被皇上一问，他冷汗都要下来了，只好行礼说道“启禀陛下，这些资料送上来之后微臣是直接奉上的，大概是路上送的时候遗失了一部分。” 也是推的一干二净，华锦深深觉得，无论是哪个时空，这要论起踢皮球的能耐，大概找不到比国人更厉害的，见鬼的为啥每次国足都输的那么难看，难道应该让公务员去踢？ “哈哈哈，邱大人这笑话讲的真心不错，这资料真的会挑，就找最重要的遗失！”华锦现在就是跟邱大人对上了，徐庆元他们自然有别人应付，她就帮着他们家宁公子处理这个贱人老爹。 “秦阁老？”慕容桓看向秦尚任的方向。 秦尚任躬身行礼“这件事是李阁老处理的，当时经手的除了李大人就只有徐阁老了！” 徐庆元这大岁数了，听到秦尚任的话赶紧上前说道“臣只是听从李首辅的交代，臣接手的时候就已经没见到地图了！” “是吗，所以那个地图就没有在京城出现是吗？”张幼山也忍不住了，上前说道“陛下，微臣曾经见过吴牛岛的地图，就在兵部，只是不知道怎么邱大人却说没有入京呢！” “张大人，你血口喷人了！”邱南冲慌张的道，当初这个图的事情经手的就他们几个人，不会被人知道的。 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邱南冲的脸上都是汗，徐庆元虽然哆嗦，却还算笃定，华锦觉得，徐庆元虽然看似整日狗腿，但是之前李阁老出事儿的时候居然没有牵连到他身上，看来害死有本事的。 之前李必义让他做了不少的事情，看徐庆元这样子，怕是早就有所准备，到时候被翻出来，也有办法脱身，这么看来，邱南冲就蠢多了，看来她家宁公子是因为他亲娘才聪明的咩！ “来人，着大理寺丞彻查此事！邱大人为国操劳，这几日就在家休息一下吧！”慕容桓揉了揉眉心，这一天都在处理这些事情，也是累了。 之后他又看着云姬“若是你呈上来的资料的确是真实有效，朕会满足你的需求，不过，但凡有一点作假，你知道的！” “民女知道！”云姬松了口气，心中却有些悲哀，这是她想到的最差的结果，忍不住回头看着华锦，看到她淡然从容的样子，咬咬牙“不知道民女要什么皇上都会给民女吗？” 慕容桓也看到两人来回的神色了，淡然道“看你值不值得了！周存英，你带人下去，张景纯，你协助周存英整理云姬这边的资料，杨将军负责证明资料，尽快拟定一个清剿倭寇的策略出来！” “皇上，现在国库空虚，贸然兴兵……”徐庆元听到慕容桓居然决心平倭了，马上站起来想要说什么，却见到慕容桓一把把手边的折子扔过来“闭嘴，再不平倭，朕的国库会一直空虚，都下去吧，嘉善郡主留下！” 华锦也看够了好戏，顺便收集了一群恶意的视线，见到慕容桓下了决定，张璞满脸欣喜，每个人的表情各异，一时之间越发厌烦起来，大抵上她到底没有与天斗与人斗其乐无穷的气概，这种成日的勾心斗角，她是真的够了。 原本听到慕容桓让人下去，华锦想着自己也跟着一起告辞，没想到慕容桓却让自己留下了，在秦尚任几个人的担忧的眼神当中，华锦淡定的留下来。 “前两日不是才贡了白露后的铁观音么，去给朕和郡主冲一壶过来！”等到人都离开了，慕容桓让身边的丫鬟沏茶。 丫鬟退后下去沏茶，房间里便只生下慕容桓随身的太监也在了，这内官也是个有眼力的，一看就知道皇上是要跟郡主单独说话，挥挥手就带着人到门外受着了，面对这样的阵仗，华锦的眼睛为微跳，面上却越发镇定了。 “怎么还站着？刚刚说了许多话，不累？”慕容桓笑看着华锦，语气轻松。 “礼不可废！”华锦特别坚定的道。 这话说完之后却是让慕容桓一愣，像是好久之前，也好像是不算很远，他也曾经子啊月色下邂逅一个灵秀的身影，当时的华隐秀说的，也是这句话“你别怕，我就是想跟你说话！” “陛下是想要问嘉善什么吗？”华锦神色一动不动的。 慕容桓摇头“整日都是这些事情，朕不耐烦，就是想要找个人闲聊而已，你刚刚说了好一会子话，口渴了吧，前几日才进上来的铁观音，朕喝着味道不错，你也尝尝，对了，之前郑御医说你身子需要好好保养，看你现在的气色似乎没什么问题了，可还有什么病症，若是有不舒服，朕传御医给你看看！”慕容桓不知道为啥，只是看着华锦站在这里，就很有将一些事情不遮掩的告诉她的冲动，大概，这前朝后宫，只有这个曾经不计一切用生命帮他挡刀的女子，才是真心对他的人吧！ 华锦神色依旧淡定，并不因此受到动摇“皇上乃是一国之君，为国操劳，也要注意休息！”礼节上并没有错，但是却有点过于疏离了。 “华锦，你这是什么意思？真的要与朕这么生疏吗？”慕容桓有点生气，说完之后又觉得好像自己过分了一样的解释“你就陪朕说说话，不行吗？” “华锦觉得，这里并不是闲聊的地方！”华锦拿捏自己说话的语气和态度。 慕容桓听了以后却笑了“原来是这样啊，朕以前就听说你最是讲究这些的，之前跟那个什么四大才子比拼，也是一样讲究，倒是把人气的够呛！促狭的很！” 华锦不能适应慕容桓口气中的亲昵，淡淡的“皇上有所不知，这是策略，一旦对方心情浮躁，便会容易出错了，所以这并不是臣讲究！” “许久没听你这样歪理胡说了，还真是有些怀念，朕这里不仅仅有好茶，也有好酒，这几日御花园的菊花正是艳丽的时候，正好你跟朕一起欣赏一下！”慕容桓继续热情相邀。 第八二三章 牢笼 华锦表示，搞不懂为啥现代的偶像剧都是霸道总裁爱上我，丫的这种不能拒绝的状况真心让人郁闷，她很想炸毛也只能憋着，丫的，她果然应该一开始就直接当女皇的，是不是能少憋屈一点，然后弄一堆男宠，算了，男人这种生物也挺麻烦的，有一个宁淏整日的吃醋她都招架不住了，弄一堆她不是找麻烦么！ 华锦一边脑洞，一边跟着慕容桓一起往御花园去！ 这一路上，华锦总共遇到了三个摔倒的美人儿，隐约看到了一段舞蹈，一段琴声，一段琵琶声，一个欢悦，一个幽怨，华锦忍不住的看着慕容桓的背影，难怪一脸苦逼呢，当皇帝也是不容易，这么多的女人，还不是早晚铁杵磨成绣花针么，阿弥陀佛，她现在是个清纯积极的小萝莉，开车什么的还是不要了！ 要知道这总共才只有两百多米的路上就遇到这么多人，华锦真心感受到了当皇帝的压力啊！ 慕容桓也是一时兴起看到华锦入京，又见到她今日这样的打扮很是漂亮，心中疲惫才说找人说话，谁知道这一路上居然都是拆台了，眼看着一个一个的过来搔首弄姿的吸引他的主意，要不是华锦一直跟着他，慕容桓真的直接让人撵人了。 正想说要不要悄悄打发人去清场呢，远远的就看到御花园走来一行人，华锦抬头，惊讶的看着越走越近的人，她来了这燕国也有日子了，真心第一次看到有女人这样的盛装，而且一来就是仨。 为首的就是当朝的皇后娘娘，也是慕容桓的正室妻子，后面则是贵妃和惠妃，三人后面还有一些美人昭仪之类的，好像也是过来赏花的，正好跟华锦他们这边撞上了。 华锦真心一脸惊叹的看着来人，那金灿灿的凤冠还有大大的长袍，绣工精致，凤凰宛如要从衣服上飞起来一样，但是，华锦不忍直视，真的不沉吗，那个得至少十几斤了吧，居然还能站直了身体，华锦很佩服这些女人。 顺便鄙视一下这些后妃的妆容，其实在华锦弄女子会所之前，燕国的女子流行的还是用铅粉画白了皮肤，然后用胭脂点缀，后来伊人女子横空出世，你本来就很美这个口号也慢慢的传出来，现在大家追求的就是自然中带着的美。 引领潮流的自然是伊人女子会所，只是会所都在南方，北方相对来说接受缓慢，所以这些后妃用的居然还是几个月前伊人女子会所公开的一套妆容，稍微有些落后了，而且，华锦觉得，妆容没有好不好，只有合不合适，每个人的皮肤状态和脸型眉形眼睛都有不同，选到合适的妆容比追逐流行更重要。 皇后和身后的这些嫔妃的化妆水平还是需要好好修炼修炼的！皇后也看到了慕容桓过来了，一行人迤逦行来，莺莺燕燕的柔声给慕容桓行礼“皇上！” 华锦站在慕容桓身后，等到众人行礼之后，才附身“嘉善见过皇后娘娘和诸位娘娘！” “你就是嘉善郡主？”这个燕国，自称嘉善的怕也只有这么一位了。 华锦点头“启禀皇后娘娘，臣女正是！” 知道她就是嘉善郡主，皇后看向华锦的眼光有些奇怪，上下打量了一下，才笑着点头“果然是灵秀人儿！”说完之后又对慕容桓道“臣妾就不打扰皇上和嘉善郡主的雅兴了，希望皇上玩的尽兴！” 华锦被这眼神一看都忍不住打哆嗦，慕容桓也好似被打趣的有些羞恼，一看就是夫妻两个的默契和玩笑，所以跟皇后两人似乎是交换眼神沟通了什么，华锦就见到皇后笑眯眯的离开了。 华锦多希望自己眼瞎，要是瞎了该有多好啊，至少不用看到人家正室妻子用一种支持小三和自家老公在一起的态度和眼神这样啊！但是她都看到了，长针眼也是自己活该对吗？这该死的时代和该死的一夫一妻多妾制！ 华锦安静的跟着慕容桓从皇后她们旁边走过，能感受到各种猜忌的眼神，嫉妒的目光，华锦让自己更加的淡然，这偌大的皇宫是富贵处，也是最可怕的牢笼。 其实有时候想想，这些后宫的女人不断的斗来斗去，怕也不是为了皇上这个人，而是自己的私欲，甚至是，太无聊了吧！ “皇上跟皇后的感情真好！”等到走远了，华锦才羡慕的这样说道。 慕容桓听到华锦说这个的时候，一愣，然后才笑着问华锦“是吗，华锦也不小了吧，可是也想嫁人了？” 华锦脸颊微微泛红，然后才果断的道“当然了，我曾经说过，总有一天，我的夫君会踩着七彩祥云过来接我的，他会是一个盖世英雄！” “哈哈，是吗，为什么朕听着这个不靠谱？”慕容桓觉得这就是小女生的一种梦罢了。 华锦却很认真“为什么不？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难道不好吗？” 慕容桓看着眼前少女天真的脸，原本坐下来的动作微微停顿了一下，才有继续坐下来“这诗是你做的？” “是啊，曾经听过一个故事，听过之后便有些慨叹，作了这首诗，陛下要是有兴趣，臣女就说来听听？”华锦漂亮的丹凤眼干净澄澈，单纯的好像就是分享一个故事。 被这样看着，慕容桓虽然总觉得这个故事也许不是自己想要听得，却还是点了头，华锦笑眯眯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喝掉“这个故事叫凤求凰，讲述的是有一个才女叫卓文君，她才华卓越，于是遇到了一个才子司马相如……” 才子佳人的故事太多了，戏本子上讲的最后不过都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但华锦讲述的这个，却还是不同的“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 慕容桓认真的听着华锦讲故事，眼看着容色漂亮的少女淡淡的讲述着故事，最后又念出了那首诗。 “这个女子仗着自己有才华就如此任性，不好！”慕容桓听完了故事，这样评论。 第八二四章 听懂了吗 华锦却笑了“我倒是觉得是这个卓文君眼瞎！”华锦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开始就该说明白，既然娶了她，就莫要想着再找什么通房小妾的，免得到时候大家都不好看，爱情是两个人的事情，若是离了心，那就一别两宽各生欢喜，也不错，即使这样最后挽回，午夜梦回，难道不会觉得有种吃了苍蝇一般的恶心感吗？” 慕容桓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突然站起来“你好大胆子！” 华锦的目光微闪，却是笑得憨憨的“皇上干嘛这么说？” “女子这样要求是为不贤，朕素来知道你胆大，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想法？”慕容桓见到华锦喝醉了，知道自己不该跟醉鬼计较，或者是，他总是愿意迁就一下眼前的女孩的。 华锦听了却是冷笑出声“哈哈，这话真可笑，我们女子干嘛得贤，我呀，这辈子就不打算贤了！”华锦挥挥手，醉态可鞠的下定决心一般。 慕容桓看到她这样，也是无奈“不该让你喝酒的，不贤小心没人娶你！”跟哄孩子一样。 华锦笑眯眯的看着慕容桓“那也很好啊，一个人游山玩水也不错，不过，这个计划搁浅了，哎，最后还是要嫁人了，不过，他要是敢纳妾，我就阉了他，哼……”最后华锦整个人趴在桌子上了。 “平素整日见你喝酒，怎么就这点子酒量，才多少就醉了？”慕容桓都无奈，原本说要找华锦说话的，结果几杯下肚，净看着华锦耍酒疯了。 容嬷嬷一直跟着华锦，早在看到她的动作的时候就已经胆战心惊了，此时听到慕容桓这么说话，便上前道“皇上，郡主平素虽说喝酒，却鲜少喝这样的烈酒，怕是一时受不住！” “嗯，都这样了，你带着她出宫吧，回去给她熬些醒酒汤！”慕容桓说着，突然好似无意中的问了一句“你们家郡主可是有心上人了，怎么说话颠三倒四的？” 这要是被问的是芙蓉或者是百合，大概总是要露出点马脚的，但是容嬷嬷毕竟是从前在宫中混的，听到慕容桓这带着试探的话来，却马上笑道“郡主的婚事自然有王先生做主！” 容嬷嬷这话说的十分模糊，看似是说有人做主，但是也没有说王明已经给华锦定下婚事了，这个事情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告知，只能模糊处理。 “是呀，她到底还是有长辈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慕容桓说完了之后就让人带着容嬷嬷和华锦出宫。 还是之前过去接华锦的郡主车驾，一直被扶着的华锦上车之后就睁开眼，哪里还有刚才的醉态，眼睛里全是精明。 “郡主今日这样太冒险了！”容嬷嬷看着华锦这样，过去帮她按两侧的太阳穴，又说道。 华锦享受她的服务，才冷笑“我什么也不做，难道由着他在御花园跟我两人喝酒吃茶？信不信就这一会儿的功夫，整个后宫就知道了我的名字，还有皇后看我的眼神，还真是把我当做囊中物了啊！” “郡主跟宁公子定亲的事情，会不会？”容嬷嬷现在就是担心这件事会影响宁淏的仕途。 华锦摇头“咱们的皇帝陛下没有那个时间，我不会让他有时间的！”好似下定决心一般的。 慕容桓是个有野心的人，他跟宁淏最大的不同就是，宁淏虽然也有事业心，但重感情，重家庭，但慕容桓更在意的是自己能否成为千古名君，其实没有什么好坏，但对于任何一个女子来说，宁淏都是更适合的老公对象，虽然也许他不会成为太多人心目中的伟大的英雄，但他会是一个家庭里面不可或缺的角色。 想要成为万众敬仰的大英雄的就去做大英雄，想要单纯的做个丈夫和爸爸的，就做好这个，没有什么不好的。 到家之后，华锦又装着喝醉被容嬷嬷给扶着进门，茉莉给了赶车过来的小黄门赏钱，得了好处，这些小黄门乐呵呵的回宫了。茉莉见到人走远了，才匆匆进门，果然，进门就看到华锦正坐在书房的桌子上写字。 “一会儿抽空让人把这个送到秦府去，另外，这封信悄悄交给宁公子！”华锦一脸严肃的把连封信交给百合。 百合点头“奴婢亲自去办！”接过信之后就匆匆出门了。 华锦看到她人离开，才揉了揉眉心，看着窗外的院子不知道在想什么“郡主觉得，今日您说的，皇上听懂了吗？” “谁知道呢，有时候，听不听得懂，在于人想不想听懂，我们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华锦说道，她希望他听懂，若是真的能这样简单解决，该有多好呢！ “郡主现在打算怎么做？”容嬷嬷听了她的话之后，也只能沉默，又问了一句。 华锦笑了笑“对于我们这位皇帝来说，重要的事情有很多的，我还没到那个程度！”华锦又自知之明“而且，最近本来就是多事之秋么，事情不是很多？” 还有半个月就秋闱了，这一个月的时间里，总要搞点事情让慕容桓同学好好忙着，之后的事情再说，只是这些事情，华锦还是特意交代了宁淏，毕竟有可能影响到他的未来，而且这件事也该两人一起面对！ 半个时辰之后，秦尚任接到了华锦的信件，看到里面的内容之后也是无奈了，张璞和杨贺刚好也在，看到华锦写了什么之后，也是一样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咱们是不是该谢谢小六的体贴？” 这赫然是一篇平倭策略，很详细，之前对他们讨论平倭的事情好似不在意一般，突然从宫里面回来就这样了，难道不会觉得很奇怪。 “不能打听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张璞犹豫了一下说道。 “那些棋子一旦用了有可能就废了，不值得！”秦尚任看了一眼宁淏“你也不管管你未来媳妇！” 宁淏淡定的笑着“师兄何必说这个，您也说了小六是我未来媳妇，本来这朝廷的事情就不该她说什么的，她还这样用心写了策略，难道还不够么？” “小四，怎么跟师兄说话呢？”张璞和杨贺一起看着宁淏。 宁淏低着头，被训斥之后也不说话了！一时间，气氛便有些僵硬奇怪起来！ 第八二五章 真的怕 “对不起，师兄，最近雅川要为科考准备，心绪有些不稳，这些事情暂时就不参与了！”好一会儿的功夫，宁淏才道歉，只是这话说完了，却让秦尚任的脸色越发黑了。 “你若是有什么意见就可以直接跟我说！”秦尚任看着宁淏，他根本不会错认宁淏对自己的不满，他自认为没有对不起他的地方，何必如此。 张璞出来圆场“都是一家人，小四要准备考试，的确是不应该再说这些，小六这个平倭的策略也很不错，我们好好商量一下是否可用吧！” 宁淏行礼之后转身离开，张璞看了秦尚任一眼，还是跟着出去了，留下杨贺跟秦尚任在房间里，秦尚任生气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看到一旁的杨贺居然好像什么都没看到，没感觉到一样的在喝茶，秦尚任就气不打一处来“你倒是有闲心！” “我喝茶也碍着你了？”杨贺抬了一下眼睛，语气很淡定，态度很气人。 “你们几个是怎么回事，自从小六这次来了，怎么都这样阴阳怪气的？”秦尚任也不兜圈子了。 杨贺放下杯子“终于把话说出来了吧！” 秦尚任被问的不知道怎么办，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子“说什么？” “其实小六是非常聪慧敏感的人，所以你对她是什么态度，哪怕最细微的差别，她也是感觉得到的，她那样精明厉害的一面，除了在我们面前，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过，她最是会隐藏自己的，装傻的功夫更是一流，可是她在咱们面前从来不装傻，就算好像装傻，也都有痕迹，师兄应该知道为什么小六会这样，因为她把咱们当家人！”杨贺叹息一声说道。 其实华锦真的是因为秦尚任不同意她的观点就生气吗，宁淏只是因为秦尚任说华锦那几句就这样说话吗，都不是的，而是他们都看出来了，秦尚任在提防华锦，虽然看似没有任何痕迹，他做得很小心，但是华锦又如何看不出来呢！ 所以她失望的不愿意掺和很多事情，甚至在面圣的时候对秦尚任的一些暗示和眼神也都不接受，华锦就是这样一个人，既然你提防我，我又为什么重视你？ “师兄不如自己想想，你就任首辅之后，是不是有什么变化？不仅仅是小六，其实我们都看出来了，但因为你是师兄，所以我们都希望你自己想明白，无论你是在什么位置，我们都是一家人，小六多么精明，她不曾想过算计陷害我们，否则，你以为就凭借她随意就让南安王自杀的本事，咱们真的能提防住吗？”杨贺看的很明白。 秦尚任不说话，对于杨贺的指责也并不否定“我知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师兄更应该明白，小六是能人，她愿意的话可以跟任何人讲规矩，讲理性，可是她选择跟我们讲感情不是么，之前她做的事情是帮了师兄吧，可是师兄却如此有意无意的提防她，提防她做什么呢，小六会害你我吗，还是说她会用什么手段来算计我们？”杨贺继续说着。 “你就不曾……”秦尚任看着杨贺。 不等秦尚任说完，杨贺就点头“我也有过，担心，怀疑，甚至比你想的更多，但是最后我想明白了，她把我们当一家人，我们就把她当一家人，无论她是谁，来自哪里，有什么能耐，都不重要不是么，她从没有害过我们呀！” 其实，华锦自己不知道，但是真的看到华锦有时候表现出来的聪明和智慧还有能力的时候，是很让人震撼的，外人不知道，他们这些跟华锦接触的多的，看到了不曾遮掩能力的华锦，是真的会怕，也许越是有能力的人反而越是怕这种不被他们理解和控制的能力和力量吧，即使华锦从未对他们表现出哪怕一点点恶意。 当时杨贺甚至想过要不要趁乱杀了华锦，不用怀疑，作为一个铁血将军，消灭可能的危险的果决他是有的，但是当看到华锦小小的身躯站在自己的身边，虎口血肉模糊，可是目光却坚定执着的一箭一箭消灭对手的时候，杨贺最终选择了放弃，因为华锦是他的战友啊，并肩作战的战友。 后来听说虽然表现的明显，但其实一个人吐了好久好久，杨贺终于确信，无论华锦是什么人，哪怕聪慧的近乎妖孽，但他认这个师弟！ 秦尚任会担忧提防可以理解，所以华锦自己也说可以理解这些变化，只是觉得有些难过罢了，宁淏心疼华锦，可更伤心的是他们师兄弟最艰难的时候都能守望相助，可是真的当他们受到重用的时候，当他们有机会实现理想的时候，为什么那份不曾怀疑和信任却不见了？ 会不会有一天，他们师兄弟七个人也会反目成仇，秦尚任当上首辅之后也不像之前那么沉稳了，内阁首辅啊，最年轻的首辅，即使秦尚任并不表现，也不是不骄傲的，一个文官当到极致也就如此了，于是多了几分好大喜功，也多了几分浮躁，少了几分沉稳。 “我们都理解师兄，可是师兄，那个位置不是谁都能坐的，既然已经坐下了，就该越发谨慎和沉稳，哪怕是半点的差错也是不能有的！我和小三这段时间都很担心师兄，只是想着师兄为官多年，自己总能想明白的……”杨贺认真的说着。 秦尚任不等杨贺说完，才叹息着“只是小六却是见不得这样的师兄了，干脆直接的摆脸色，是吧，这回是我想错了对吗？” 秦尚任自己也是有些慌张的，之前李必义当首辅的时候，他看着不觉得首辅这个位置跟他们别的阁臣有什么不同，可是真的坐上去之后才明白不仅仅是他想的那样简单，所以他有些疲于应付。 至于华小六，秦尚任没说出口，但其实他心里面清楚，他是怕了！哪个人没有秘密呢，只要有秘密便不想被发现，但是小六却好像是什么都能看的分明一样，如何不会担忧害怕？ 第八二六章 畅想 “师兄怎么跟着我出来了？”宁淏出门之后往自己的院子走，看着秦府的景致都有些觉得不舒服，甚至冲动的一刻想要直接不在这里住了。 张璞跟着出来走到宁淏的身边，听到他这么问也是无奈笑着“自从小六来了，倒是见你多了几分任性！” “师兄，我不是任性，小六和我都很担心师兄现在的状态，那个位置不好做，如果他出事，咱们都会成问题，有时候名垂千古还是遗臭万年不过就是一个忧郁或者一个选择的问题，您真的觉得我这样是因为自己任性吗？”宁淏认真的解释。 “你呀，师兄那么大的人了，当官也这么多年了，总会自己想明白的！”张璞也不是看不出来，他们师兄几个都是天资聪慧之辈，否则也不会能够在朝中发展的这么好。 宁淏不满意了“是吗，等到他让小六失望透了，想明白了还有什么意义？既然是一家人，就正该是直接点明不是吗？” 张璞摇头笑着“你呀，还说不是为了小六！”说完这话之后，张璞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了一句话“但是会这样也能理解的啊！” 宁淏明白他说的什么意思“所以就因为小六比别人多点本事，就因为小六看重我们每个人，不曾遮掩这些，便理所应当的被提防被怀疑，甚至被人谋着要不要从世界上抹除？” 张璞没想到宁淏会说这话，马上严肃脸“小四，没有人想要她不见，我们都把她当自己的妹妹一般疼爱！” “是啊，提防和害怕妹妹的哥哥！”宁淏赌气一般的这样说着。 张璞沉默了好一会儿“只是一时想不开，之后师兄就会明白了，小四何必这样，弄得大家都不好看！” “我倒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咱们之间也要讲究这些了，有问题也不点出来，还是说因为他是首辅，我们只是一介平民，就连说一句的资格都没有了？”其实，宁淏有时候是很极端的，只不过他一样压的很深，被外表的沉稳给掩盖了。 但宁淏同学到底在这些师兄弟们面前并不会遮掩，才会如此直白的表达自己，张璞听了他的话之后也是没好气的直接一巴掌打他脑袋上“你小子胡说什么！” 宁淏沉着脸不说话了，张璞这才继续说道“你小子，要不是因为小六，你也不至于这样的，我还不知道你，满脑子就知道小六，放心，二师兄会跟师兄说的，他也会想明白的，小六也别生气，他就是一时没想明白！” “我倒是希望她真的生气呢！”宁淏听到了以后想起之前华锦对这件事的态度，叹息一声，他早就发现了，华锦是个重感情但是也轻易就会舍弃的人，她看是温暖，但其实无情，无论是伤害还是欢乐，痛苦还是幸福，似乎什么东西离开华锦，她都能自然的接受，然后慢慢的抛下，继续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 有时候宁淏会想，即使他离开了，华锦应该也可以很好的生活吧，这般想着的时候，就会觉得有些憋闷，明明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是想要有一个足够坚强的妻子，即使没有他也可以支撑起来一切，可是真的看到华锦可以如此坚强的时候，却总想要让自己在华锦的心里面在更重要一些，他多么矛盾呢！ 张璞也跟华锦接触过，大概知道华锦的性子，他叹息一声“没事的，本来就至少一点小矛盾，之后说清楚就没事了！” 张璞之前跟刘氏在家还说起来华锦的性子，说实话，也许外面跟华锦接触的不多的人还不觉得，甚至喜欢她爽朗大方又自信从容的性格，但是跟华锦熟悉的人才知道，她真的是个性子不算多么好，看似柔和实际倔强，而且，习惯性与别人保持距离的人，她好像总是很习惯的看着人离开，悲观的近乎可怜！ 后来张璞和刘氏就觉得，可能跟华锦小时候就没有了父母在身边，一个人支撑家庭周围还有亲戚的算计，所有的这些才造成了华锦这种习惯任何伤害的性格了。也因为如此，张璞和刘氏才更加疼爱和保护华锦。 “的确，不是大事！”宁淏其实也是压着心里面的郁闷，刚刚发出来也舒服多了，而且，事情说清楚就不会有事了“对了，平倭的策略，小六写的那些如何？” “你跟我说说，是不说皇上对小六真的有什么心思？所以她才写了这些上来？”华小六多么疏懒的人，平倭这事儿明明用不上她出手，况且之前华小六同学态度可是很明确的表明她不像掺和这些事情了。 “额……”宁淏被问的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没想到我也知道对吗，你这小子，真以为我看不出来什么吗？其实之前就有猜测了，只是不确定，哎，怪不得连定亲这样大的事情都那么低调，你们是打算等到科举放榜之后再宣布吗？”张璞说道。 宁淏点头“虽说定亲了，但小六是郡主，我还只是个秀才，哪里配得上她，她总值得最好的！” 是张璞也点头“可不是，等到科举放榜，小四你状元及第，亲自提亲，那才够得上小六的品貌呢！” 宁淏微微笑着“希望真的可以吧！” “你还真这么想的啊，今年科举考试可是高手如云啊，别以为你是老师的学生就能夺魁啊！”张璞搞怪的跟宁淏说。 宁淏抿嘴笑着“我自当尽力！” “尽力是对的，你这个小子，以前我看你整日的阴沉沉的，还以为你要变成个大奸臣呢，没想到因为小六来了，你也不阴沉了，不错不错！”张璞拍宁淏的肩膀。 宁淏也笑着，故意跟张璞作对一般的“但是，小六说了，好官**臣并不矛盾呢！” “小六小六，都是小六，你就不能想想别的？”张璞没好气。 宁淏嘿嘿笑着“那不行，我每天不想着小六都没有精神读书呢！” “受不了你们了，你们赶紧成亲行不行，整天看你俩这样其实对我们也是折磨！”张璞良心建议。 第八二七章 负荆请罪？ “这个建议真的不错，不如师兄抽空帮我去跟小七商量一下？”宁淏也很想早点娶媳妇啊，但是也得某个姐控放人啊！ “那还是算了！”张璞才不要挑战高难度呢，小七多乖的孩子啊，只要提起姐姐的事情，那简直固执的跟头牛一样，他可没本事劝说华锘，全天下也就华锦有本事。 但是，貌似华锦也没有打算早点成婚的意思呢，这么一想，张璞有点同情宁淏了，这大的人了，媳妇还没娶上，想当年，他都已经成亲了呢！瞬间张璞同学就安慰了！ 华锦回家之后就不说什么的休息，把人都撵出去，自己到空间里修身养性，他还不知道宁淏没有看到自己给他的信，顺便为她出气，怼了秦尚任。 “大花同学，你说人长了智慧是不是特别复杂的事情，虽然创造出了社会，但是也变得好复杂！”华锦靠在大花的身上，懒洋洋的看着空间的蓝色天空。 大花同学在空间的生活着实自在，之前抓的那些动物在空间升级之后华锦干脆就一起放羊了，大花它们几只凶兽自己捕猎，倒是跟外面山大王的生活没啥区别，岁月长了，便膘肥体壮的很，一身毛相当的油光水滑，摸着着实舒服。 “大花，你说就你这一身毛，要是做成大衣，穿出去那得多拉风啊！”华锦转身摸着大花的毛，有些眼馋的样子。 大花同学被华锦如此看着，蓝色的眼睛看着华锦，一人一豹对视许久，最后华锦败下阵来“好吧，你赢了，我就是说说而已，不过这都多少年了，为啥你还这么傲娇，好歹我也养了你这么多年了，你也是猫科的，就算以前是野兽，好歹现在也该被我驯服了吧，你看人家小王子和小狐狸，多搭配的一对儿啊，怎么到你这里就这么难呢？” 大花同学鄙视的看了华锦一眼，转过身趴着闭着眼睛睡觉，华锦觉得很心塞，她这个当主人的，每次都被自己收养的动物虐，人不如动物系列，心真的好累。 “大花啊，你这样是不对的，当初是你硬要到这儿来的，虽然你是动物，但是明显你比很多人类都要聪明，所以这种恩将仇报，数祖忘典的事情你做起来是不合时宜的，对于我对你的帮助，还提供这么多的小弟，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供着你，我对你这么好，所以你是不是应该对我更加亲切一点，要怎么亲切呢，比如说，每次我进入空间的时候，你就带着小弟们一起迎接，也不用你们跪着，就一起低头，拜见大王！你觉得这样如何，这样充分的表现了你对我的尊重，又不损毁你们的尊严，是不是很好？”华锦抱着大花的脑袋开始协商。 不远处孙悟空同学拉着龟仙人在一旁观望，它们家的主人又发疯了，幸亏这次不是找它们念叨！ 大花同学不愧是最早就被华锦送到空间的，对于华锦这种没事儿的时候绝对要抽风的性子也是各种适应，任由华锦自己念叨，继续闭着眼睛当没有听到的睡觉。 所以，当第二天一早容嬷嬷和芙蓉她们过来伺候华锦起床的时候，才开门就看到了一堆凶兽排排坐在门口，炯炯有神的看着她们。 就算她们这些丫鬟都是见惯了这些凶兽的，但突然看到还是被唬的一跳，等到反应过来是华锦把这些动物给放出来的之后，芙蓉忙关上门对华锦说话“我的郡主啊，您怎么把它们给放出来了？” 华锦靠在床上，跟某只傲娇的豹子对视，分寸不让“它们不听话，我要弃养！” 容嬷嬷她们都哭笑不得“郡主，您要是觉得不开心，奴婢想办法逗您开心，之前您不是想要吃蛋奶紫薯饼，香芒双皮奶，木瓜撞奶，草莓大福，红豆椰汁糕，香蕉酥吗，奴婢今天给郡主做了吃好吗？” 芙蓉一边数点心一边看着华锦的表情，数了这么多，总算看到华锦的脸上有了几分意动，才松口气了“您看这京城人多口杂的，郡主不如先把它们都收起来？” “也行，不过么！”华锦呲牙笑，白白的牙齿发着冷光“你们去铁匠铺给我订大的铁笼子过来，它们惹我生气，我要虐它们！” 大花对于自家主人的幼稚勇敢的表达了鄙视，果然让华锦更生气了，她当初是不是自虐才答应收养这群白眼狼的？ 容嬷嬷最后无奈了“郡主！” “嬷嬷，是它们先欺负我的！”华锦还撒娇。 “您关着它们有意义吗？”容嬷嬷点明重点。 华锦撇嘴，把一群凶兽收起来了，容嬷嬷说的没错，笼子这种东西没什么意义，看着吓人而已，实际上，在空间里，华锦画个圈，不让它们出去，它们就不敢乱跑的，别看大花傲娇，但是空间的约束力它是没办法挣脱的。 华锦想着想着，突然看着大花同学“所以大花你才有自虐倾向吧，明知道这么对我，我要虐你，你还这样，我天，我居然才发现你这么变态！” 大花深深的闭眼，它当初一定是眼瞎才跟了这么个主人，华锦想到这里之后瞬间就觉得舒服了，愉快的把这些凶兽给扔进空间，然后被几人伺候了梳洗准备吃饭。 华锦在家又仔细的把京城这边女子会所的设计图还有各种要求什么的检查了一下，她准备这段时间就忙这个女子会所了，傍晚的时候却听到外面的下人过来禀告说秦尚任来了。 这倒是让华锦有些意外，一般来说，秦尚任因为是师兄，官也大，有什么事都是让华锦他们这些师弟师妹的过去他家说话，却是鲜少自己出门的，没想到这次自己过来了。 等到秦尚任进门之后，华锦正准备交代什么，却见到秦尚任直接过来认真与她行礼“之前是师兄想错了，小六请见谅？” 华锦张大嘴傻眼“所以师兄这是来负荆请罪来了？”可是，也没什么事儿啊！ 第八二八章 撩什么撩 “你跟师兄说的？”第二日华锦带着华锘准备去通州之后去塘沽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方开女子会所，虽说一天也可以来回，但毕竟折腾，华锦也不着急，在京城待着也没什么意思，宁淏忙着准备考试，她还不如出去走走玩玩呢。 所以，第二日华锦出门的时候，看到宁淏居然来了之后，直接就问他了，宁淏过去之后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下来给华锦披上“已经入秋了，早晚还是凉的，多穿些免得着凉！” “宁公子也劝劝郡主，今早奴婢们左右说了一通怎么也不愿多穿一件，到底这京城不像是咱们苏州，这入秋之后就冷的很，多穿些总是没错的！”见到宁淏如此，茉莉上前来抱怨的说着。 原本宁淏跟华锦就是师兄妹的关系，家里的丫鬟都认识他，后来两人互相有了好感，虽然没有说定下来亲事，但就宁淏这整天在家的节奏，茉莉她们早就把宁淏看做未来的姑爷了。 华锦身份高，性子有时候也固执，她们劝说不住的时候，就会跟宁淏说一声，虽说宁淏同学怂的时候也挺多的，但总算华锦还能听几句。 宁淏不同意的看着华锦“我知道你仗着自己身子强健，不曾生病，但到底注意些，之前我跟张延之问起来过，他说女子最是受不得冻的，小六莫要贪着漂亮就穿的少，你就是多穿点，也是最漂亮的！” 华锦听说宁淏居然找张延之问这些，饶是她这样的厚脸皮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这人也好意思问那些妇科的事情啊！ “好了好了，明明是我问你的，我不是给你写信了么，怎么还说了？”华锦收拢了宁淏给自己穿的披风，问他。 宁淏见到华锦这么乖，抿嘴笑着“嗯，我就是怼了一句，具体是二师兄说的，我是说完了才回院子看到你给我的信的！” 华锦知道是这样之后才点头道“他是大师兄，何必让他这样面子过不去，我本来也不想再去掺和这些，京城事情多，若是可以，你科举之后，若是授官，尽量也放到外面去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咱们师兄弟就这些人，没必要都在京城里面，咱们到外面为民做主去，造福百姓，过咱们的小日子！”宁淏眼神专注，嘴角翘起的看着华锦。 华锦笑着点头“嗯，就是这样，这些勾心斗角着实麻烦，这些年总是在苏州，也有些腻了，正好出去走走！” 宁淏过去拉着她的两个手“你若是想出去走走，怕是有些困难，我若是做官，便是至少三年都要在一个地方的！” 华锦知道他是故意这样的，手不挣脱，却故意道“你能不能组关我什么事，我总是自由的想去哪里去哪里的，难道还要你同意吗？” “当然不是，只是要是你不在我身边，我怕是没办法好好的造福百姓了呢！”宁淏的声音微微压低，有些沙哑的性感！ “哪儿学来的油嘴滑舌，哼，好好准备科举，回来给你带土特产！”华锦又被撩了，也只是翘起嘴角，挣脱了他牵着自己的手，过去上了马车。 宁淏把手放在嘴边轻吻，看着华锦的马车和华锘骑马离开，好一会儿等到人都不见了，才回去秦府读书。 “哎……”许久许久之后，看门的小厮好像听到了宁公子的叹息声，待要仔细分辨，却好像自己幻听了，刚刚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 其实秦尚任没有错，华锦也没有觉得自己有资格原谅还是不原谅，华锦前世做了太多年的心理师，理解别人变成了职业病和本能，反而秦尚任这样郑重其事的过来道歉，让华锦有些不知所措。 所以华锦说了希望宁淏能够外放，也是一直暂时离开和躲避的心态吧，宁淏想到华锦提出的要求，心里面火热热的，又想起之前皇上的邀请，终于下定了决心。 华锘骑马走了一阵子，除了城门没多久就跑到马车上跟华锦一起了，华锦见到弟弟上车之后就一直盯着自己，好久的时间华锦被看的没办法了才道“小锘有什么要说的就直接说，在这样盯着我，我的脸可是要被你盯出来个洞了！” 这眼神太火热，华锦表示自己有些承受不来啊！ 华锘听到姐姐问自己了，才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姐姐是打算原谅师兄了吗？” 华锦笑着摇头，华锘睁大眼睛“所以姐姐还是生气呀？” 华锦继续摇头，华锘有些不明白了“所以到底是原谅还是不原谅啊？” 看着小男生瞪着圆圆的眼睛一脸疑惑的样子，华锦呵呵笑着“不是原不原谅，而是，我有什么资格说原谅？” “啊？”华锘张大嘴，听了华锦的话之后就更糊涂了，所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华锦继续解释“本来就没有错啊，这个能力本来就会让人觉得很可怕的，所以师兄会这样我是可以理解的，至于浮躁的事情，我相信他很快自己也能意识到的，我能理解，所以不觉得师兄有必要这样跟我道歉的！” 华锘还是似懂非懂“但是师兄很认真真诚的道歉了，所以姐姐就不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过，只是有些失望，但那也是一阵的事情，这个世界上的人那么多，我总不能奢望身边的每个人都能理解我呀，我知道虽然他会害怕，会提防，但是不会害我，这样就够了！”华锦其实没想太多，就算是现代，觉得她们这个职业很可怕的有多少呢，实际上她们也只是普通人罢了，催眠也有失败的时候，治疗也会有一个小时完全抓不到重点的时候。 虽然经验多了之后就会好很多，但也一样会有失败的时候发生，都是普通人而已，现代人了解心理学知识之后尚且会如此，更何况是这古代的背景下，很多人都会觉得她这是妖术吧！ 看到弟弟还是一脸朦胧和模糊，华锦才继续说道“反正你知道我没有生气就够了，不过以后我也不会再管这些事情，其实，单纯的当个生意人就够了，我也定亲了，你也大了，未来是你们努力的，该我享受了，我可能这小锘让我当上超一品夫人呢！” “当然，小锘肯定能做到！”马车里传出来男孩清脆而坚定的声音！ 第八二九章 亲生父亲？ 亲自看着华锦跟华锘离开，宁淏一个人骑马回秦府，一边想着到时候如何谋一个外放一边路过一家糕饼铺子，被铺子外面鲜亮的颜色吸引，难得的金黄香甜的桂花糕，让宁淏想起来之前华锦出现在他们面前的时候，就是说要带着弟弟出去采摘桂花做桂花糕。 那糕饼铺的老板娘见到宁淏停在门口，便热情的上前招呼“公子，新鲜制作的桂花糕，买回去给家里的小娘子尝尝吧！” 宁淏被老板几句话说的才回过神来“啊，不用了！”听到说什么小娘子的称呼，宁淏离开的背影些许有些狼狈。 这老板娘见到少年离开前脸上通红的样子，也是忍不住的捂着嘴乐，倒是把一旁的店铺老板弄得有些无奈“你又这样促狭！” “哈哈，没想到他这般脸皮薄，看着应该是进京参加科举的，这要是他中了状元，我是不是也算是跟状元爷这样见过的人了？”老板娘似乎是跟店铺老板的感情很好，还这样开玩笑。 “你呀……”老板无奈的说了一句，又过来给她披上外套“天气越发冷了，多穿些莫要着凉！” 宁淏颇有些慌不择路的，倒不是因为老板娘的调戏，更是突然想起来之前看到华锦一身红衣的样子，到时候他的小六一身红色的嫁衣，一定会是最漂亮的新娘！ “邱大人，现在是皇上让你在家禁足的，你这样出来可是抗旨了，念在我们多年同僚，今日就不举报你了，大人还是赶快回去吧！”走到一个鲜有人迹的巷口的时候，宁淏突然听到有人说话。 特别是说话人口中这个邱大人，更是让宁淏专注起来，他小心的躲到一边，在一个视觉死角看过去，果然看到了邱南冲，另一人却是刑部尚书周存英。 “周存英，这里面的事情你也跑不了，你以为你们真的能摆脱这些罪责吗？”邱南冲拉着周存英。 宁淏仔细一看才发现自己刚刚一时心慌少走了一个巷子，这里不是秦府的巷子，而是隔着一条街道的周存英的府门口。 周存英听到邱南冲的话之后却是狠狠甩了衣袖“邱大人说的是什么话，什么罪责，本官怎么不知道，邱大人勾结犯官李必义将重要的吴牛岛地图隐没下来，做的时候怎么不想着也许有一天皇上会知道？”这话说的简直是义正言辞，若是不知道的还真当这位周大人是个青天呢！ “周存英，要是我完了，你也落不到好！”邱南冲咬牙切齿的看着周存英。 周存英冷笑一声“我等着！”甩甩袖子就离开了。 看着周存英的车马走过来了，宁淏悄悄躲起来，华锦进宫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了，华锦自己在信中说了她跟慕容桓的事情，至于邱南冲的事情，却是秦尚任和张璞说的。 邱南冲已经被禁足在家等着调查了，一般来说，邱南冲已经坐到了尚书这个位置，不该这样沉不住气啊，居然会自己出来见周存英。等到邱南冲又小心翼翼的走远了，宁淏才从自己的位置上出来，看着远远不见的背影，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今日是休沐，秦尚任依旧是早早的起来，准备见见自己的那些幕僚，之前杨贺他们说了那番话之后，秦尚任也意识到自己的确在就任首辅之后就有些浮躁了，决定要让自己安心下来，好好的把事情做好。 谁知道还没等到他过去见人呢，就听到宁淏从外面回来，还说要见他！ “不是说今日送小六出城吗，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秦尚任见到宁淏的时候先问了。 宁淏摇头“不是，我刚刚回来的时候见到兵部尚书了！” 听到宁淏说完这话之后，秦尚任着实沉默了一下，然后神色复杂的看着宁淏“你打算做什么？” “小六给师兄的那个平倭策略应该值得讨论一番了吧，但是我觉得这样还不够，皇上还是应该更忙一点才好，兵部尚书邱大人这次只是被调查而已，居然会心慌的违背圣旨出来见周存英，师兄不觉得这其中会有事情吗？”宁淏说的特别理性。 秦尚任听了却更加复杂“他的事情，我们是不打算管的，而且，你对他……”邱南冲一直都是他们很有力的敌人，但是也是最让他们觉得复杂的。 说起来，邱南冲是宁淏的亲生父亲，但是，宁淏从小到大没有受到过一点照料，但毕竟是血缘至亲，他们不想要真的做了什么，最后宁淏心里面不舒服，之前他们也只是采取不理会的态度，只是秦尚任没想到宁淏会自己说起这个人来！ 宁淏如何不知道秦尚任他们的态度和意思，可就算知道，他才要说清楚“我早就想明白了，我的户籍上说的清楚，我只有母亲而已！” 以前想要认亲，不过是因为宁氏不断的洗脑，让他报仇，让他做到最好，让邱南冲看看她给邱南冲生的儿子比那个正室生下来的孩子优秀许多。 但是现在宁淏觉得这样一点意义也没有，一群毫无感情的家人，这不是宁淏想要给华锦的幸福，他也知道，华锦也喜欢这样跟他两个人组成家庭，他有信心即使只有一个人也可以给华锦幸福的全世界，这样就够了，那些恩怨，他放下了。 “是，但你有没有想到，若你有天真的金榜题名，若你有一天真的也成为这朝廷国家的重臣，这些事情也许终究会被人知道，你如何假作不知？又如何对待别人的口诛笔伐？”秦尚任语重心长。 宁淏却笑了“小六说过一句话，我觉得很有道理，我又不是为了这些无聊的人活的，无论我到了什么位置上，是非功过，自然有后人评说，何必在乎一时？” 其实华锦说的话要更不客气，她说的是，死后的名声有什么用，人都已经没了，说不定已经喝了孟婆汤前尘尽忘的投胎，为了这些虚名委屈自己也太不值得了。 “你想要做什么？”秦尚任是知道自己这个师弟的性格的，所以不再多问，只是这样一句。 第八三零章 不能这么卑鄙 “小六是我未来的妻子，也只能是我宁淏的妻子，我会护她周全！”宁淏掷地有声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若是无缘无故的听说这样一句话，大概很多人不懂为什么宁淏会这么说，明明两人的感情很好，明明都已经定亲了，但是知道慕容桓和华锦的牵扯的人，却懂得宁淏在这方面的紧张。 其实最开始的时候，他们都不觉得慕容桓对华锦真的如何，毕竟比起先帝那种痴迷炼丹，全国各种收集女孩子的行为，慕容桓要节制太多了，他登基之前不过只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后院几个美人儿，子嗣也都是跟正妃生的。 可以说，光是看着慕容桓的行为，都让人感觉到这个人就事一个非常节制和理性的人，登基知道到目前为止也没有填充后宫，一方面的确是朝中的事情很多，慕容桓整日的跟这些朝臣斗心眼，各种联合寒门打压世家，同时又要地方寒门势力过大，另一方面是慕容桓并不是贪图美色的人。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甚至是跟皇后相敬如宾感情甚笃的皇帝陛下，这么久的时间里，虽然未必频率多高，但总是会时不时的过问一下华锦的事情。 说实话，这件事怕是他们还要感谢常玉磊，常玉磊手上的势力一直都是慕容桓所有资料的来源，一直以来，慕容桓对常玉磊也十分信任，说起来，就华锦这种没事儿就装病的事情，要说能瞒过常玉磊的人那是不可能的，但是常玉磊一直以来都没有把事情的真相到底如何上表告诉慕容桓。 否则就算华锦想要隐瞒，怕是也隐瞒不了这么多，这件事华锦自己心里面也清楚，只是无论是感激还是其他的什么，到底她是不会再跟常玉磊牵扯了。 “她也没有什么危险，哪里用得着这样说！”秦尚任先要缓解一下紧张的气氛。 宁淏却一脸认真“如何不值得，若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情，我是不会允许她的未来有其他的可能的！”既然她已经选了他，那么就不能有任何人能够把人从他身边抢走，即使那个人是高高在上的九五之尊。 “我知道师兄你们是怎么想的，小六很厉害啊，小六有本事啊，是啊，她是那样优秀的女子，所以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很好，但是，咱们都不能这么卑鄙，该是咱们做的事情，就不应该让小六去辛苦，我们不能因为她强大，就忘记了她也只是个女子而已！”宁淏必须提醒秦尚任他们，即使全世界因为华锦的强大而忽略了她也会脆弱这件事，他也会记得。 秦尚任无法反驳，正如宁淏说的，他们见到了华锦的强大，便不自觉的想要征求意见，想要让她帮忙，华锦每次对他们的需要都会答应，不遗余力的帮忙，可是现在对于华锦这样着急的事情，他们却从来没有在书房里认认真真的开一个会，好好的讨论一下，若是华锦遇到什么事情，该怎么做。 因为涉及到的是那高高在上的皇上，掌握生杀大权的人，他们就算都有了默契，也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每一次也只是隐约的说起来，然后配合的让华锦逃离，每一次都是逃离，他们也是运气好的，所以才能真的隐瞒到华锦和宁淏定亲，但是华锦是郡主，宁淏更是要参加科举走官场的，这件事是不能隐瞒一辈子的。 之前他们也都知道慕容桓还请了华锦在御花园赏花，单独说话，可却还是沉默的好似不知道这件事一样，他们都知道这会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甚至也不是没有想过，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华锦真的嫁入皇宫，华锦那样的聪慧，在哪里过不好呢！ 但是今天宁淏的话可以说是没有任何遮掩的把一些掀开，让秦尚任无法逃避遮掩，他们不能这么自私，不能他们遇到了什么事情就要华锦帮忙，而华锦需要他们的时候，他们却这样消极。 其实华锦也从来没有直接提出让他们做什么，也或许是猜到了这些人的态度，所以华锦慢慢的对很多事也不像从前那么上心了，只是他们选择忽略罢了。 “我们不能这么卑鄙，不仅仅因为小六是我未来的妻子，即使她跟我没有这样的关系和缘分，只是我们的师妹，我们都应该护着她，哪怕这真的很困难！”宁淏说的话让人自惭形秽。 “哎，你说吧，要做什么？”秦尚任直接说道。 宁淏点头“常玉磊并没有把小六跟我已经定亲的事情告诉皇上，小六的意思也很明确，不能影响到我这次科举，所以她跑到外面去忙女子会所的事情，还弄了平倭的策略出来给我们，我虽然不在乎为了小六就放弃科举，但我若能够成为状元，跟郡主的定亲就更加合理，最重的是，会有更多人知道我的婚事，皇上就算有心思，也不敢真的做什么！” 慕容桓也是没想到华锦有这么多人惦记着，加上他是典型的古代男人，觉得女子只是后宅中的人，即使华锦表现出来了非同一般的才华，也没有让慕容桓觉得华锦就跟别的女子有什么不同，顶多是感叹华锦的优秀，更多几分欣赏，女人于他来说不过调节而已。 华锦和宁淏定亲的事情在苏州知道的人其实很多，可是为什么没有传入慕容桓的耳朵，因为慕容桓也就是偶尔跟秦尚任和张璞他们打听一下华锦，并没有表现太多，否则早就有那好事的人凑进来将消息告知了。 宁淏想要当官，也有自己的理想，但是如果真的不成，他就算跟华锦一起做个富贵闲人也没什么不好，只要华锦在，他相信就算是闲人两人也可以过得自在，但是他现在需要身份，他不应该仅仅是大儒王明的一个弟子，还应该有更受人关注的身份，只有这样，慕容桓若是再起什么心思，这天下读书人的口诛笔伐，他是受不了的。 作为普通人的宁淏和华锦都可以不在乎外人的言论和名声，华锦以前也在乎过，后来发现她在乎也没用就干脆放弃了，放弃之后反而生活过的更轻松，无所畏惧了。 “平倭的策略放出来，让世家的人出来反驳，兵部尚书邱大人背后的事情很多，抓住了，让皇上忙过这阵子，等到科举放榜，我会在金殿之上，求皇上主婚！”宁淏朗声道。 第八三一章 搞事情 秦尚任听了宁淏的话之后，也点了头，这件事华锦已经铺垫的足够了，说实话，要不是为了宁淏的仕途，她真的没有必要现在这样自己提心吊胆的，反正都已经定亲了，上次见面的时候直接说了就是了，何必故意装醉表现自己有心上人的态度。 还各种旁敲侧击的表达自己的婚姻态度，直接大方的说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已经定亲，等到宁淏科举考试之后，找个良辰吉日就成亲，一切不就明白了么！ 但是这个太冒险了，华锦不想要宁淏的所有努力和理想变成一片虚妄，所以即使危险，即使委屈，她还是努力着。 “但是，你要知道，这是冒险，就算你是状元，也不能抵抗的！”慕容桓毕竟是皇上啊，这样被直接扫面子，难道宁淏还能全身而退的落到好？ 说起来秦尚任和张璞他们也不是没良心到那种程度的，但是华锦和皇上这件事是真的特别麻烦，但凡宁淏不是这个身份，不是这个身世，不是想要科举当官，他要是单纯的只适合当一个田舍翁，这事儿就冒死干了也就罢了，关键宁淏真的是有治世之才，也有抱负，才麻烦。 “你应该知道，小六之所以一直这样迂回，就是不希望把你搭进去，否则她完全没必要这样的。如果她知道你要这样，也不会同意的！”这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直接打皇上的脸啊。 宁淏笑了“皇上为什么不同意，小六没说过皇上跟她说了什么话了啊？” 他可是看了华锦写的信，说的很清楚，单独见面的时候华锦故意装醉，根本不给慕容桓说话的机会，甚至被华锦按着听她讲了个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的故事，表达了她对男子纳妾最极端的愤恨的态度。 他家小六表现的够明显了，慕容桓又没直接跟华锦说他喜欢华锦，男未婚女未嫁，为啥他不能跟华小六订婚，别说订婚了，成婚都可以！ 秦尚任倒是没想到宁淏居然要装傻，这个事儿是这么个事儿，但是慕容桓其实一直以来表现的还是比较明显的，至少在他们这些人的面前表现出来的注意比对他后宫那些美人儿多多了！ 慕容桓以为自己表现的足够，而且也不觉得有女人不想要进入后宫，他还年轻，不是个年老的皇帝，就算是跟京城那些青年才俊比较，他也是不差的，虽然已经有了皇后，但是贵妃的位置和四妃的位置还空着两个，对于女子来说，难道还有比这更有诱惑的吗，最重要的，一旦进入后宫，儿子还可能成为未来的皇帝呢，哪有女子会拒绝这样的未来？ 慕容桓觉得不用着急，他知道华锦身体不好，知道华锦有主意，所以想着等自己有空的时候，好好的问问她，于是，他们就利用这段时间，把时间熬过去，让华锦和宁淏定亲了。 “就算你说的有道理，但他要是不同意，你也没办法，甚至，他要是愿意，可以随便指婚给别人！”慕容桓是皇帝，他想要找茬，根本没办法。 虽然这件事未来会怎么样真的不一定，慕容桓是打算当个名留青史的千古名君的，哪儿能留下什么不好的名声呢，但他们也不知道慕容桓到底把华锦看得多重，想当初华锦可是自己过去帮着他挡刀子啊，慕容桓想要以身相许的这份感情，他们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呢！ “师兄，我们已经订婚了，我只是求陛下能够让我们的婚事能够更加的盛大，不委屈小六而已！”宁淏说的相当的笃定。 秦尚任叹息一声“如果你已经决定了的话，我自然会支持你的！”就算很麻烦，这事儿还是要过去的！ “小四和小六谢谢师兄！”宁淏认真道谢。 秦尚任扶着他起来“你何必与我这样客气，本来你们就是天作之合，说起来，我能这么早当上首辅，还多亏之前小六出力，你说得对，我也不能这么卑鄙，光想着得到好处，一点也不付出，最重要的是，咱们是一家人啊！不过你也做好准备，若是这样一来，说不定你就会被发配到外面去了！” 皇宫里面的女人会被打入冷宫，这当官被发配到外面当地方官，若不是有本事和背景的，也是差不多的意思了，一辈子在地方做到老死的也有很多人的。 宁淏点头笑了“去地方也很好，当为民做主的官，我跟小六一起，一定能做的很好！” 秦尚任又无奈的摇头，看宁淏这个样子就知道了，他们家这位小四同学，只要能跟华小六同学在一起，干啥都是好的，算了，从来事情不能两全吧，宁小四自己愿意，那就够了，不用说别的了。 “邱大人的事情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若是未来万一被人知道了，毕竟不好！”关于邱南冲的事情，秦尚任倒不是同情邱南冲或者帮着他，但是他们是很重视血缘的，即使宁淏是外室之子，也应该是认祖归宗的，若是反而对本家不利，恐怕要引起一些人的反对和议论。 “不必了，最近怕除了平倭这件大事，也就只有邱大人的事情还值得做点文章，何况皇上不是一直想要收归兵部的权利，这都两年的时间了，也该到最后一击了！”如果连恨都没有了，宁淏就真的过去了，他所有的态度都是理性而干脆的，不带有任何的情感。 秦尚任听了宁淏的话也是心中一凛“好吧！我会让人去调查！” 宁淏点头，事情说明白了之后就告辞回自己的院子里面读书，秦尚任看着宁淏离开的背影，有些感叹宁淏的敏锐，他最近跟杨贺还有张璞以及幕僚都在讨论一件事情，那就事对世家的打压，也可以到一阵子了。 两次科举考试可以取得很多来自平民的学子，加上之前提拔的，李家衰落之后世家现在前所未有的团结，已经许久不曾让他们找到可以攻击的点了，正如宁淏所说，他们只差最后一步，世家是不能被完全消灭的，就算慕容桓想要，平民出身的官员都心中清楚，如果没有了世家，被皇上提防的就是自己了，只有这样平衡的对抗才是最好的状况，慕容桓怕是心中也有数的。 要不然不会最近对世家的打压都轻了许多，虽然依然不重视，要不是因为最近世家不太争气，朝廷的事情不够麻烦，华锦不会写平倭策略，宁淏不会顺势而为弄邱南冲的事情！ 不够乱不足以转移注意力啊，他们这位皇上不能太闲了，太闲了容易出事！ 第八三二章 云泥之别 王李氏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嘉善郡主在京城的住处，递了帖子过来之后，却得到回复说是郡主出门了，要过几日才能回来，对于华钰遇到的事情，她是清楚的，华钰挨打之后她夫君当然觉得她丢人。 华钰当然不允许自己就这样失宠，她直接说自己的堂妹现在是嘉善郡主，这下子这位举人可算是不嫌弃华钰丢人了，身上不过就那么几两银子也都拿出来请了最好的大夫给华钰诊治，不仅如此，更是亲自写了帖子要到郡主府上拜会，那叫一个积极。 华钰自己挨了打，哪里还不知道自己不受到华锦待见，之前才李家村的时候，华锦就是难对付的，她心中明白，不把家里那些人都给弄来，她一个人是对付不了华锦的，虽然她自己对这家人也不是不烦的，一想到家里那些事情她就更烦躁。 她原本也没有如此，但谁让她嫁给了秀才公当了妾，之后就有些瞧不起原来的华家人了，现在更是举人的妾，虽然也只是妾，但是正室不受宠，她若是生了儿子，还不是一样的，最重要的是，她现在不仅仅是个良妾了，她还有个大靠山，她有个郡主的妹妹，以后还不是横着走？ 这个举人在京城等着派官，走动的时候不知道碰壁了多少次，现在也知道自己要想当官，哪怕是县官都是不容易的事情，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还不赶快抓住？ 华钰告诉王举人说华锦只听老家人的话，也怪王举人在通兆县的时候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当初断亲那么大的事情，通兆县的百姓着实传了好一阵子，他却不知道，虽然觉得华钰说的有些颠三倒四的，但是被这样突然的机会冲昏了头脑，所以二话不说的就亲自出门回家去请华家人来京城了。 华钰想了，若是华锦敢不认他们，他们就去告御状，凭什么华锦富贵了就不认穷亲戚，要是他们得不到好，华锦也别想过的那么富贵，华钰完全不想着自己一家已经跟华锦断亲了。 至于王李氏，知道王举人回去了之后，也只是冷笑，倒是王县令听到自己的妻子回来他说华锦已经是郡主的时候并不差异。 “之前见到她的时候便觉得她不会是平常人了，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之前他跟华锦也曾经见过，也觉得这个小姑娘年纪不大却是谈吐不俗，只是他毕竟是县令，当初管的事情也多，后来华锦就走了，这个人也就慢慢的从他的眼睛里还有记忆力消失了。 “是啊，谁能想到那穷山村能出来这么一只金凤凰，大人是没见到她本人，真真几年不见，相貌越发出挑不说，若是不说，谁能把她跟之前在李家村穿着朴素的小姑娘来联系到一起，真真通身的富贵气派，穿衣打扮都是不俗，就连从前她身边伺候那个异常俏丽的小丫头都变了一身模样，据说已经是郡主身边的女官了！”王李氏忍不住感慨啊。 谁能想到，从前她不过随意看低的小小村姑，现在就连身边的丫鬟都要比她更富贵，她不过是普通人家的庶女，在家不受待见，夫君也不过只是小小县令，但芙蓉已经是五品的女官了，虽说没办法这样比较，但是品级就是品级，芙蓉能穿的衣衫戴的首饰，王李氏有些都是不能用的，简直天差地别。 “不适说后日回来吗，后日我亲自写了拜帖过去，就是不知道这位郡主娘娘是否愿意见我了！”王县令说道。 其实当年王县令对华锦还是不错的，帮了不小的忙，只是毕竟现在身份真的差太多了，华锦就算是不认这个人情，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王李氏却想到从前她还算计过华锦手里的那些方子和产业，现在她知道华锦就是嘉善郡主了，再想到在整个燕国掀起风潮的伊人女子会所，说实话，真的会觉得自己的脸上烫烫的，很丢人。 但是就算丢人，现在有这么个关系在，他们也得主动去求，去用，在某些时候，面子自尊什么的并不那么重要。 “好的，大人！”王李氏说道“妾身也一起去，好好的请罪！” 王县令也知道自己妻子之前做的一些事情，他知道自己的妻子虽然心不够宽，但人还算是不坏的，夫妻两人做了决定，就安心等华锦回来。 所以就在华锦出门这两天的时间里，在她自己完全不知道的时候，宁淏直接就把屠刀霍霍的对着自己的亲生父亲和一家人过去了，甚至还做好了要跟慕容桓直接对上的准备，曾经十分麻烦的华家也正在运送的路上，未来等着爆炸。 反而王李氏和王县令的这点子事情反而没什么了，她和华锘出去之后就有些玩疯了的节奏，两人真心许久没有就两个人带着下人出行了，这次出来，姐弟两个好像回到了当初从通兆县去苏州的日子，那时候是真的毫无目的的乱走，没有一定的路途，除了目标明确之外，没有任何规定的路线，甚至经常因为有些什么好玩的事情，还返回去走。 这次两人也很放松，华锦最终还是在通州定了一块地方做女子会所的地址，直接干脆的买了地回来，剩下的建设问题就交给下面人去办，到时候只需要华锦偶尔过来检查一下进度就好了。 “小的恭迎郡主回府！”门口的小厮见到华锦的车马过来，脚步匆匆的下来行礼，笑容满面的问好。 华锘下马，下人过来把马牵走，才见到华锦扶着丫鬟的手下车“嗯，这两日可有什么事情？” “倒是没有什么大事，只接了几个拜访的帖子，有工部给事中张大人邀请您到家里做客的，还有就是有个自称是通兆县王大人的这两天来了两次，昨日还送来了拜帖！”下人仔细应对着。 华锦听到了以后才道“我隐约记得那一日好似看到王李氏了，没想到真的是她，替我应了他们，明日我在家，让他们过来就好了！” 第八三三章 总归是故人 华锦当初看到华钰的时候，好像隐约也见到了王李氏，但因为那一日真的十分混乱，她忙着抓云姬，还有个华钰出来捣乱，也就没确认这件事，就算真的是王李氏，也不值得现在的华锦多花心思，若是王李氏有事相求，自然会自己找上门来！ “是，小的马上就写回帖！”下人听了以后说道。 一般来说，门上的小厮都只是接个帖子之类的，但是也有稍微特别一点的认识字，有些不重要的帖子，他就可以代替主子回复了，王李氏这个帖子华锦也不必自己动手，下人简单回复一下就可以了。 王李氏和王县令在京城是客居在岳家的，王李氏不过是庶女，家族在京城也不过尔尔，从前要说还是有些人脉势力的，但是这许多年来皇上打压世家，大的世家联合，他们这种本来就不大的小家族，自然就对付的吃力，力量被极大的削弱。 要不然王县令这次入京，好歹也不至于到现在也没有派下官来，王县令和王李氏给华锦送了帖子之后一边继续想办法走关系，另一方面就等着华锦的回复。 “太太说那个嘉善郡主就是曾经的华锦姑娘吗，真真让人想象不到啊！”已经嫁人的巧兰伺候着王李氏，一边有些惊叹曾经自己见过的小姑娘已经是那样高贵的身份。 王李氏听到巧兰的话之后，皱眉道“莫要再轻易叫郡主的名字！”现在哪有什么华锦姑娘，只有高高在上的嘉善郡主。 “是奴婢一时没有适应，以后不敢了！”巧兰忙行礼道歉。 王李氏叹息一声“不适应的又何止是你，那一日我见到她的时候，也完全震惊了！”谁能想象到她还在原地踏步的时候，华锦已经走了那么远了？ “太太，刚刚大门上送了一个帖子过来，说是给大人和太太的回帖！”巧兰也正要说话呢，就听到外面有下人回报了。 王李氏原本是歪在床上的，听到这话之后却是忽然的坐起来了“帖子呢，快拿来给我！” 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夫妻递了许多拜帖出去，大部分都是石沉大海，有些也不过是客气的回复他们，京城里面的风向瞬息万变，要求这些京城的人精办事哪有那么容易。 最近他们送的帖子也就只有嘉善郡主一家了，突然有了回帖，王李氏就猜想是郡主的回帖，果然，丫鬟把那白色的帖子送上来的时候，王李氏看到了落款来自嘉善郡主府！ 王县令听说华锦回帖了也是匆匆过来，华锦到京城之后也没有特别设计什么，这帖子就是她之前在苏州的时候常用的，基本就是面上的回帖都是这样的，白色的底子上镂空雕刻着一束红梅，红色底子上有下人写着自己什么时辰有空可以拜访的字眼，落款也是嘉善郡主福这样的字。 若是华锦自己的宴请，她是会自己亲自写帖子，帖子是一种非常少见的天水碧的颜色，上面只是她亲笔所绘的兰草，落款则会不同，或者是嘉善，或者直接就是华锦这样的字眼，即使只是个帖子，也能透着几分亲疏。 “礼都备好了吗，明日上午我们过去！”王县令拿着帖子仔细看了许久，才抬头问王李氏。 王李氏点头“之前要送给礼部尚书夫人的都还在，妾身想着直接给郡主也是恰当的！” 王县令皱眉了一下“礼单我看看！” 下人拿了礼单过来，王县令仔细的看了一遍“郡主在苏州几年的时间了，也不曾回过家乡，我记得咱们这次入京还带了好些貂皮，苏州温暖，这京城却暖，郡主许是需要！” 王李氏记下来“若是这样，不若再多送一些家乡的特产，郡主不是许多年不曾回乡了么？”王李氏这是举一反三！ 哪想到王县令却摇头了“差不多就好，这貂皮郡主应该能用上，别的还是不要了！” 王李氏也是不笨的，大概也想到华锦之前在李家村遇到的事情了，家乡虽然很好，但对这位嘉善郡主来说，却未必有什么很好的记忆，而且，嘉善郡主身边那么多下人，就算有什么需要的，也轮不到他们送，何况谁不知道燕国最富的人当中就有这位嘉善郡主了。 不差钱，有地位，人家定然是什么都不缺的“也是，过犹不及，这样的话，那株人参怕也不太合适！” “换那株红珊瑚吧！”王县令敲定了主要送的礼。 王李氏还有些心疼，他们这次入京，带的珍贵物件本来就不多，那株珊瑚是顶珍贵的，原本是打算用在重要的人身上的，哪想到要送给华锦啊。 “莫要心疼，除了这位郡主娘娘，咱们也送不出去了，若是真的谋了前程，这便是值得的！”王县令到底是官场混的男人，比王李氏看的更远，他们入京这么久了，求人求了那么多，一个帮上忙的都没有，华锦可以说是最后一个指望了“嘉善郡主跟任何郡主都不同，她是凭借军功受封为郡主，我打听过了，前几日嘉善郡主曾经与内阁和六部几位大人一起面圣，商讨平倭事宜，若是她愿意帮忙，不过一句话的事情！” “她竟然这样厉害吗？”王李氏原本以为华锦不过就是运气好被封为郡主，但是谁不知道，郡主多了去，被皇上看重的郡主却完全是另外的意义。 “没错，所以明日见人的时候你一定要恭敬再恭敬，对方不是李家村的小村姑了，她是郡主，嘉善郡主！”有名好的郡主，一个平民到郡主之间的距离有多远，但华锦这个小姑娘做到了，这样有能力的人，就算不能帮他们，至少也不能得罪。 “妾身知道了！”王李氏答应了，只是这心里面，到底还是有几分不是滋味的。 第二日一早，王李氏身边的丫鬟就早早的起来，伺候了王李氏和王县令更衣，王李氏昨日就纠结了穿什么衣衫，临了又换了衣裳和首饰才跟王县令出门往华锦府上去了。 第八三四章 高高在上 X?v?3/??P??u??T?n???h?l;??;????O?@?ZO^???%???f???大人和王太太吗？等一下，小的进去跟郡主汇报！”两人到华锦家门口的时候，门口的小厮匆匆忙忙的进门去汇报了。r 两人站在门口等着，至少这不是吃闭门羹，两人亲眼看着一个少年骑马过来，看了这边一眼就进门去了，王李氏感觉心里嘴里都有几分苦涩“大人，刚才那少年应该就是郡主的弟弟吧！”r 他们夫妻当初跟华锦的接触还要多点，跟华锘见的不多，华锘跟他们也不是很熟悉，何况当时他年纪还小，也不会记得两个不过见过两眼的人，是以在门口也不曾认出来。r “姐姐！”华锘进门之后奔着华锦这边过来。r 华锦看到他进门了，招呼他到旁边坐下“东西都送过去了？也亏得你愿意跑腿！”r 华锘嘿嘿笑着“整日的待在家里也觉得无趣，出去走走也是不错，大嫂知道你回来了，还说让你有空过去，说是帮着参详一下然儿的婚事，她不过就跟我一提，估计因为是女儿家的私事，怕然儿害羞，然后就放我回来了！”r “大嫂居然没留你，就这么放你回来了？”华锦有些惊讶的样子。r “留了，不过师兄家里的饭不好吃，我就坚持说回来要帮着姐姐做事，回来了！”华锘也不撒谎，直接跟华锦说道。r 华锦听了没好气的戳他的脑门“你这小子，是知道中午我让芙蓉做蟹黄包吧！”r 华锘嘿嘿的摸着额头笑，然后想起来什么一样“刚刚我进门的时候看着门口好像有人，今日有客吗？”r 华锦刚刚还想问他是不是跟王县令夫妻俩遇到了呢，他现在就问了“我刚想问你是不是遇到了，倒是忘记你跟他们也没见过几次。”r 华锘稀里糊涂的“是咱们以前见过的人吗？”r “还是你很小的时候见过的，通兆县的王县令和他太太，之前聚会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之前递了帖子说要见面的，我不是让他们今天过来么？”华锦提醒华锘。r 华锘这才想起来昨日回来的时候他好像隐约记得姐姐说这件事“原来是他们啊，这个时间入京，找姐姐怕也是为了派官的事情，虽说之前有些人情，但若是为难的事情，姐姐也不要勉强应了，本也不值得这些！”r 华锦点头“我还用你教吗，不过当时王县令的确是帮了咱们忙的，若是不麻烦，也就伸手帮一下，算是还了人情，我不是让你送信给四师兄了吗，你送过去了吗？”r “我说姐姐怎么跟四师兄总这么多话，原来是为了这件事，我送去了，师兄看了信以后说知道了！”原本他还以为姐姐和四师兄是说什么秘密悄悄话呢，知道是这事儿还有些失望。r 姐弟两个说了会儿话，下人就说人已经在花厅候着了，华锦看着华锘“你要也去见见吗？”r 华锘摇头“我之前在通兆县也不曾见过，也懒得应付他们，姐姐去见吧，我去书房写会字，今日读了四师兄的一片策论很是精妙，小锘也得继续努力才好！”r “那好，你去吧，写了之后给我看看！”华锦放华锘去读书，少年已经长大了，上进又克制，她也不像小时候那样什么都约束着。r “郡主，奴婢伺候您更衣！”等到华锘走了，百合和海棠过来行礼道。r 华锦点点头，站过去更衣，整理衣着。r 王李氏跟着王县令一起进门之后就被带到外院的一个花厅里，接待他们的是外院的一个管事大丫鬟“两位稍等，郡主一会儿就过来！”r “麻烦姑娘了！”王李氏拿了一个荷包出来要给这个丫鬟，丫鬟却笑着拒了，行礼离开。r 等到只剩下两个人的时候，王李氏才打量起来，据说这里是郡主进京后暂时居住之所，却也是雕栏画栋，无处不是精巧，一看就知道他们这里只是外院，但是下人却都是井井有序，的确是郡主的大家气度。r 虽然要见的是故人，但是这样的环境和气度，也让王县令和王李氏两人都有些紧张起来，巧兰这次也跟着来了，大概是想着之前巧兰也曾经跟华锦接触过，说不定有些面子情，知道华锦就是嘉善郡主之后，她看着周围都有种特别奇妙的感觉，感觉很神奇，那个小姑娘变成了这处宅子的主人。r “郡主到！”王县令和王李氏拘谨的坐着，丫鬟给他们上了点心和一些果子茶，两人却是一动都不敢动。r 特别是王李氏，想到自己曾经去见华锦的时候还摆架子不下车，今日却生生掉换个位置，真心觉得难受。r 两人听到华锦来了，马上站了起来，就看到花厅的大门打开，先是进来两个丫鬟，守在门口，然后就看着一身粉色短袄，牙色缂丝马面裙的少女进门了。r 显然今日华锦是相对比较家常的打扮，并不像是之前参加聚会时候的盛装，但是虽然简单，可是无论是颈子上的璎珞，还是头上的珍珠和簪子，甚至是衣服上的缂丝，都彰显着华锦现在的身份。r 王县令见到华锦进门的时候真的是愣了，当初在通兆县的时候，只是觉得小姑娘相貌很是不俗，但却怎么也想不到长大后的华锦居然是如此的绝代风华，气质高贵，还好他并不是沉迷美色的人，更何况，知道对方是什么身份，也没有那个胆子。r 两人见到华锦进门，一起行礼“微臣（臣妇）见过嘉善郡主！”r 华锦挥挥手“不必多礼，起来吧！”r 声音依然清脆悦耳，却带着从前没有的凛然，虽说不用多礼，华锦却是缓缓的走到上首坐下，又道“王大人和王太太坐吧！”r 又看着王县令和王李氏身边的几子上的点心和果茶都没有动过，便道“可是本郡这里的点心和果茶不合口味？因本郡这几日才搬来这里，什么东西都不曾准备，两位喜欢什么，我让下人准备去！”r 看似热情，但却是端着自己的身份和架势，两人听到华锦这样说之后，忙道“下官和内人是用过饭才过来的，看着这点心虽然好，却是无奈没有空着的肚子填呢！”r 王县令一番话说得颇为有趣，华锦听了以后果然笑了“从前本郡跟王大人见面的时候，却不知道王大人还有这样的一面，罢了，你们若是不嫌弃就好了！” 第八三五章 打机锋 6%m+??/?5?v?L?*b????t???Z?????q?'b??C??hs?|fndm?4??客气了！”华锦这样说话，王县令却不觉得如何，反而笑着道歉。r “算起来本郡跟王大人和王太太也有几年的时间不见了，倒是难得在京城能见到，这几年王大人在哪里高就？”华锦抬手，一旁的百合忙把温度适口的果茶放在华锦的手上，华锦端起来喝了一口，然后放下。r 王大人道“下官今岁上半年仍然在通兆县任县令！这次进京来是为了述职的！”虽说有人一辈子都做县官，但是而是每隔六年就要进京述职一下的，大多数的县令都会继续被派回去继续当县令，有一部分是擢升。r 王大人其实这次会进京后回不去，要说起来也跟华锦有些关系，当年华锦在李家村的时候，曾经将做肥皂的方子直接教给了李家村的村民，李家村虽然都是匠人，但是对这吃饭的本事却是相当的敝帚自珍。r 一直守着这方子，李家村成为几乎是整个燕国最大的肥皂生产地，每年从通兆县出来的肥皂就是一笔非常大的收入，也给通兆县带来了更多的税收，别看这肥皂的方子很简单，但是内里的配比却没有那么简单，是以到现在也没有被学走，李家村肥皂甚至已经成为了品牌名字，相当的有号召力和影响力。r 这样一来，也让从前不被人看重的通兆县，一下子变成了香饽饽，之前是没有借口和机会弄走王县令，这次到时间他进京，自然有人想要顶替。r 这朝廷就是这么回事，当大官的有大官的算计，这当小官的有小官的算计，王县令一开始也想要看看能不能继续留任，现在就只想着能够有官做就好了。r “算算时间倒是差不多，合适定了留任还是别的？”华锦喝了口茶润了润喉咙。r 说实话，华锦这样是真的相当给面子了，根本懒得兜圈子，知道王县令和王李氏来是做什么的，也就直接的问，光是这个态度就让王县令这种在官场混的明白过来，华锦是还记得从前的人情的。r 特别是王李氏，从进门见到华锦开始就比较沉默，不敢多说什么，她还是自己的当年自己跟华锦最后还是有些不愉快了，现在人家的地位已经比她高了许多，就算真的跟她计较，她是半分反抗的能力也没有。r 王李氏眼睁睁的看着华锦身边的几个女官，每个人的穿着都比她更加的富贵，其中她认识的容嬷嬷更是一派富贵的样子，说实话，要不是看着她跟着华锦，真的会觉得是哪家的夫人，气质就不同了。r 在看到身边这些女官伺候华锦的样子，真真的是伸手就有人送上华锦需要的，如此自然就高贵的气派，便是让她这样看着，都有种自惭形秽的感觉了，明明是曾经的故人，却怎么就一下子差这么多呢？r “自从进京之后，下官一直在等吏部的调令！”两人这样打着机锋。r 华锦听了以后道“按照述职的时间，现在还不出调令，怕是有些不妥吧！”r 王县令看着华锦这番做派，心里面明白这都是借口，进京述职之后就再也没办法当官，或者死直接派到偏远地带的有的是，这点时间算什么。r “估计再等等就有了！”王县令道。r 华锦也是一样叹息一声“哎，最近朝廷的事情也的确很多，前几日我见着吏部尚书的时候，他也是满面愁容，最近又要考试了，约莫再等等就有了！”r 王李氏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有些着急的样子，他们都这样上门了，可不是想要听到华锦的这话的，他们要到是更确定的承诺。r 华锦似乎也看到了王李氏的表情，看过来“王太太进门倒是话不多，雪儿姑娘可还好？说起来从前在通兆县的时候，雪儿姑娘最喜欢本郡身边的丫头做得点心，偏生这么久了，本郡倒是对雪儿姑娘只闻其名，未见其名啊！”r “启禀郡主，小女年幼，不懂规矩，所以就没带来！”王县令看了王李氏一眼，让她不要说话，才道。r “说起来雪儿姑娘跟本郡的年纪倒是差不多呢！罢了，不过一时想起来了，难得在京城见到故人，之前在路王府的时候错眼看着像王太太，只是一时忙着，倒是也没多问问，本郡就说若是有缘总是能见到的，这可不是就见到了吗？”华锦看似随意的闲聊，却是无意中打压了王李氏。r 王李氏自己也有所感觉，只能受着，倒是王县令对华锦这样的态度觉得颇有趣，虽说是女子，倒是有男子的气度，王县令曾经帮过华锦，她记得了，就主动帮忙，但是王李氏得罪了她，让她不舒服，她怎么也不会多给几分好脸。r 也幸亏当初华锦并没有太把王李氏的事情放在心里，她要是真的小心眼，当初那位派人买房子的知府夫人岂不是更要被她算计？不是一个牌面上的人物，计较都显得自己没有档次了。r “下官听到内子说见到嘉善郡主的时候也很是惊讶，从前在通兆县见到郡主便觉得郡主必然不同凡响，今日得见郡主风姿，更加确认！”王县令这马匹拍的。r 华锦哈哈笑着“王大人何必这样客气，本郡那时候不过一个小小的村中孤女罢了，这几年若不是运气好，哪里来的今天！当年倒是要多谢王县令的维护，几次帮忙，本郡都记在心中！”r “郡主您客气了，下官不过是尽自己的责任罢了！”这话王县令可不敢应承。r 两人说了好一会子话，王县令看着时辰差不多也就告辞了，华锦聊得热络，但是却不曾留人，只派了身边的女官送了两人出门。r “好大的架子！”出门上了马车，王李氏才总算敢说话。r “嘉善郡主若是这点架子都没有，反而不正常了，郡主是有气度的人，当年你对她做的事情，人家也不曾计较，倒是也记得我曾经帮的忙，这样就够了！”王县令叹息一声。r “大人的意思是说，她愿意帮忙？”王李氏平时也会跟官家女眷交流，论心机是有的，但是跟华锦和王县令比那就不是一个档次的。r 王县令想到今日跟华锦几次的对话，也是觉得有些汗水“嗯，应该是没问题了！”r “哼，那么贵的礼物都收了，要是不办事也说不过去！”王李氏想到那个珊瑚就心疼。r 王县令真是受不了她这小气的样子“说什么胡话，没看着外院待客的花厅里面，随意一个翡翠摆件都不比咱们送的珊瑚价值低吗？” 第八三六章 调令 王李氏刚刚紧张的很，哪儿会看的这么仔细，听到王县令说起才有些惊讶的样子“不会吧，不过只是待客的外院，至于吗？” “所以你记住，以后如是有机会见到郡主，莫要再拿你那起子小心思看人家，人家可不会跟你计较，今日言语上打压你几句也就过去了！”王县令自己说的时候都要佩服华锦了，当初王李氏和华锦明明是华锦地位更低，但偏偏现在看来，那时候怕是华锦就不曾把王李氏看在眼里吧，所以才根本不因为那点子事情记恨。 “这次是郡主记得咱们的人情才这样帮忙的，根本不是咱们送的礼物够珍贵，她贵为郡主，做的生意也很能赚钱，何至于缺一株珊瑚，是人情！”王县令怕自己的妻子态度放的不对，又继续说道“凭着自己的本事当上郡主的就是不同，今日这一番，倒是真真让人长见识了！” “真的假的，妾身就觉得她态度很是高高在上的，看似亲切，实际却是端着架子的很！”王李氏看着华锦这样就有些不舒服，感情上不舒服，理性上她也知道华锦现在这样的身份，有这样的气度和态度才是正常的。 王县令继续叹息“你不懂，不过一个女子，偏生气势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当初就听说嘉善郡主是自己上过战场，凭着军功得来的郡主封号，倒是不假，你必须想明白，嘉善郡主是嘉善郡主，不是李家村的华锦，否则小心吃了亏都不知道。” “妾身知道了，妾身以后一定会规矩的对郡主的！”王李氏被教育了，乖乖的答应。 王县令却道“只是不知道她是不是要用我呢！我再想想郡主刚刚说的话！” 王李氏有点搞不明白自家大人这是怎么了，但是也不敢多打扰，生怕扰了夫君的思维，倒是巧兰，从刚刚进门到出来，整个人像做梦一样。 刚刚那个人就是嘉善郡主，就是那个在李家村的华锦姑娘，是的，眉眼看着是一个人，但是气场却完全不同，她还记得自己去李家村找华锦姑娘的时候，姑娘坐在软榻上，眉眼温柔的叫她一声巧兰姑娘，请她坐着，还给她点心吃。 真真的很是看重她的样子，那时候她也是觉得虽然她是下人，但华锦也只是村里面姑娘而已，却未必比自己高贵，被华锦尊着也觉得理所应当，而今天呢，今天的嘉善郡主就连她的主子王李氏被打压揶揄了也不敢说一句。 而一家之主的王大人的，却是被华锦随口教育，甚至在称呼王大人的时候都没有多少尊崇在语气里，更不用说，从头至尾，嘉善郡主完全就好似没看到她一样，忽视的很。不过才五年的时间啊，居然就变成了这样，其实不适应的何止是王李氏，曾经接触过华锦的每个人，都不适应曾经的村姑变成了现在的郡主。 华锦见过两人之后就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又换了舒服的衣衫写字画画，因为华锦要吃蟹黄包，芙蓉和桔梗带着丫鬟在厨房忙着包包子，等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听到说通兆县的县令和妻子过来了，还有些惊奇的样子呢！ “他们怎么会在京城的，见到郡主只有有没有觉得吓死了？”芙蓉这话说的有趣的紧。 华锦吃着汤包，听了以后却笑了“芙蓉是觉得本郡很吓人了？” 芙蓉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马上撅嘴“郡主明知道奴婢不是这个意思，不过突然在京城见到旧人的感觉倒是有些特别！” “从前你不是跟那个叫巧兰的关系还算不错吗，她这次也跟着来了，你要是想去见见就去，不过我不建议！”华锦跟芙蓉说。 容嬷嬷听了以后担忧的看着芙蓉，芙蓉接着说的话却让她松了口气“还是不要了，从前关系不过一般，现在各为其主，也不该有什么关系了！” 说句不好听的，地位都有差别了，之前大家都是奴婢，甚至巧兰觉得自己的主子是县令夫人，芙蓉的主人只是个小村姑而已，但是现在呢，芙蓉是正经的五品女官，虽说女官的品级跟命妇的品级不同，但毕竟是有品级的女官了，肯定是有所不同的。 “不过是有过一点关系的旧人罢了，该还的人情还了，何必再有什么牵扯？”华锘不喜欢听这些事情，想来在李家村的日子的确是很让人不舒服了。 华锦却笑着给华锘夹了个汤包“也未必，要看看这位王县令是不是个聪明人了！” 王县令和王李氏回去之后就一直等着，王李氏还说再去看看有没有别的关系，却都被王县令给阻止了，就说只要等着就好了，王李氏不敢违背，但好几日都没有一点消息，心里面如何没有一点怀疑。 然后，就在两人拜访华锦的五天后，吏部那边突然通知王县令去接受调令，王李氏激动的差点流泪，他们这折腾了好久，终于盼来了，能不激动吗？ 王县令也一样激动，但是他不仅仅是激动当官的事情，给了传讯的人赏钱，他亲自换了官服到吏部领了自己的调令，吏部的人态度也很温和，好似从前的为难不曾发生过一样。 等到王县令拿了调令回来，王李氏看到调令上居然还是通兆县县令的字眼，有种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之前不是说知府大人的侄子要替了大人吗，怎么会？” 现在通兆县县令可跟一般的县令不一样，若是做得好，擢升的机会很大，油水也比一般的县令更足，最重要的是，谁都知道，永平府的同知马上要告老了，这位置空着，下面的人就有机会上，通兆县县令政绩好，最有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有人要抢这个位置的原因，之前王李氏和王县令都不抱希望自己能回去了，谁知道最后居然是留任，简直是大惊喜。 王县令听到妻子的疑惑，淡定的道“到底是不可轻视人啊，不过几年的功夫，她居然已经成长至此，罢了，我这样的出身，这可能是唯一的机会了！” 某日，华锦听到下人报说王县令来了，放下笔笑道“倒是个聪明人！” 第八三七章 大妆 王李氏知道王县令去见了华锦之后有些好奇，等到人都会来之后就看到自家夫君满脸的兴奋，以为是得了什么好事儿，上前问道“大人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竟然笑得这样开心？” 王县令看了自家夫人一眼“自然是好事，以后夫人说不得有机会戴金簪并六珠呢！” 王李氏听了以后却是一愣，原来这燕国是登基森严，无论男女在穿着打扮上都是有规定的，比如金冠，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戴的，王县令不过七品官，王李氏也只是七品孺人而已，七品孺人在打扮上也是有规定的，特别是正式场合，只能戴两支金簪，品级大妆的珠子也只有两颗。 按照品级的不同，可以戴的金簪和珠子数量也有不同，大妆的衣裳材质和绣的纹样也是不同的，王县令说的六珠是三品恭人的大妆装束，在朝堂上，有一种说法是，不入三品不成大元，三品官以下的影响力都是很弱的，而一旦位列三品，即使是地方官也已经是知府这样的级别，非同一般。 谁都知道三品是个坎，如果上不去，一辈子也就那样了，但是一旦迈入三品，以后就有机会更进一步，哪怕一辈子都是三品干到退休，也非同一般了。 王李氏可是从来没有期待过，她本来就是庶女，她那个嫡女的姐姐当初也不过嫁给一家的嫡子，现在只是五品知州，越是接触官场越是能知道，那个位置有多么难！ 但要说王李氏不想有更高的位置，那自然也是假的，听到王县令这么说之后，她马上道“大人说的是什么意思？” “反正有可能，你以后多跟嘉善郡主接触过，千万莫要记得从前那些事情，以后咱们的未来，可还要看这位郡主娘娘的提携呢！”王县令想到今日自己与华锦见面时候对方说的话，只觉得一阵的感叹，果然能到那个位置的都不是普通人。 “她是郡主，妾身哪敢不尊着她，不过大人怎么见了人就这样了，也不跟妾身说明白到底怎么回事？”王李氏还糊涂呢，华锦对她的态度可算不上多么好，她本来心胸就不宽大，勉强认命已经难得了。 “你呀，别只看那点子事情，嘉善郡主非同一般，我不过是平民出身，你娘家现在也没有什么人脉和本事了，你想要有更好的发展，就好好的维护好跟郡主的关系，她愿意提携，以后你的大妆要超越你姐姐也没有什么不可以的！”王县令跟她解释不清楚，还好王李氏虽然不够聪明，但还算听话，他们夫妻俩没有二心，都向着一个方向努力。 这话可算是说中了王李氏的心事，她一辈子最想做的事情就是超越自己的嫡出姐姐，在闺中的时候就被各种打压欺负，现在自己的夫君还是比不上姐姐，她心中当然郁闷，这么想着，如果为了超越姐姐，就算被华锦瞧不起她也可以忍受了。 “行了，别用你那点小心思衡量那位郡主娘娘了，那天人家给了你脸色，之前的事情也就算过去了，那位郡主娘娘胸怀可没你这么小！”王县令是真的佩服华锦，也感叹当初他看走眼了，原本以为不过稍微聪慧的少女，现在的政治眼光却那么吓人。 其实王县令自己也想明白了，怕是当时华锦根本就是故意不表现自己，低调，否则他也不至于看不出来，但是没关系，现在明白就好了。 这一晚，王李氏把自己的品级大妆找出来，一个七品孺人的大妆，料子算不上多好，甚至基本上没有机会穿，不像是赵氏或者是孙氏甚至是刘氏她们，因为品级够高，春节的时候是需要作为外命妇进宫的，地位自然不同。 七品孺人么，哪有什么机会穿这样的衣衫，对比华锦的郡主大妆，就更差远了，华锦是特封的郡主，不仅仅有规定的出行车架，可以在外开郡主府，她的大妆还有平常穿的以及正式场合的常礼服，料子也要好很多，打扮方面，除了后宫的那些娘娘，怕也就只有公主比她更高贵些了。 王李氏被品级大妆给勾的打算以后不管怎么样都要跟华锦处好关系，另一边容嬷嬷却在王县令走了以后跟华锦说话“郡主是想要在通兆县安排人？” “我一直觉得，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华家虽然不是什么大人物，但若是一直烦人，也是让人不舒服的，他们既然是李家村的人，有人在那边控制着，也能省一些事情！”之前华锦见到王李氏的时候就想过了。 王李氏之前曾经想过谋算她手里的东西，这点子事情还不值得华锦记在心上，何况，只要她一天是郡主，王李氏就要给她行礼，她说什么王李氏只能受着，这难道还不够，还怎么折磨人家才好。 最重要的是，就王李氏那个气度，以后自己有的气受，人这种生物有意思的很，别人的惩罚哪里比得上这种自我惩罚。 “郡主觉得王县令可信吗？”容嬷嬷又道。 华锦笑了笑“有什么可不可信的，我只知道，他可用！”华锦还没傻白甜到相信自己王霸之气就让人忠诚了，空间虽然有用，可是她不能总依靠这一个手段。 有时候让一个人为自己所用，并没有多么复杂，足够的礼仪就够了“王县令出身也不是很好，王李氏的家族也没有更大的本事，他若是想要往上爬，我是他唯一能够到的机会！” 所以华锦才说，王县令这个人不是可信，而是可用！ 容嬷嬷听懂了“原来是这样，只是他未必愿意一直当个县令！” “嗯，我之前有救过一个书生，学问倒是能看，今年也会参加科举，等到时间就去通兆县当县令吧！”华锦笑着说道。 这回容嬷嬷不再问了，关于华锦手下的那些势力，怕是只有华锦一个人知道，包括宁淏都不曾过问，不过需要的时候让华锦派人去做而已，她自然也不好多问。 嘉平二年秋，距离中秋节还有十天的时间，会试开场了！ 第八三八章 会试 “原本我还想着给你准备些吃的还有笔墨之类，不过这次会试有人自动提供了，又是他们家负责的第一年，想来很多事情不会做的太过分，便是吃亏受罪也认了吧，反正就这三天，你总能忍住的！”第二天就要进贡院考试了，华锦到秦府用了晚膳，到了宁淏的院子里仔细的交代着。 宁淏笑着过去牵着华锦的手“小六不用担忧，我平日里就会锻炼，身子并不弱，三日怎么也会撑下来的！” 华锦也不挣脱，任凭他这样牵着“嗯，我自然是知道的！”宁淏是很理性节制的人，无论多艰难，每天都会起来练剑，当初在西南他能直接上战场，身手是不差的，身体更是不差。 “嗯！”宁淏认真看着华锦的侧脸，这个人他就算每天看也好像看不够一样，等他考完试，中了举，找个合适的时间就能成亲了，真好！ “哎，我能说，我有点后悔上次弄那个什么防止舞弊的方法了吗，倒是妨碍了你，这一瓶水都没办法给你带进去！”华锦觉得自己当初想得好，没想到居然把宁淏给坑了，她原本想着给宁淏带上一瓶空间泉水的，这样就算考试的时候有什么不舒服，总能撑下来的。 谁知道会变成这个样子，私人物品完全带不进去，她第一次有一种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的感觉！ 宁淏看到华锦这样真心苦恼，却是笑着伸手抚平华锦皱着的眉头“我没关系的，平时我身体就健壮，你看我什么时候生病过，这几日不是说通州那边的盖的有一半了吗，你干脆过去看看，等你回来，睡一个晚上，我就回来了！” “你算的倒是明白啊！”华锦见他什么都安排好了，瞪眼看他。 宁淏嘿嘿笑着“我这不是想着等我考完了，也就有空了么，从来了京城咱们都没有出去走走玩玩呢，到时候我们一起出去看看，这京城也有很多有趣的玩呢！” 华锦明白了，合着这货的意思是让她趁着他忙着的时候把自己的事情也给安排了，之后两人都有空了还可以约会，这迂回的逻辑，也就是华锦能瞬间领悟了。 “我自己玩也挺好的，小锘也能陪着我！”华锦不吃他那套，把自己老弟给拉出来了。 华锘在一边假装自己不存在，正看着宁淏书桌上一张华锦的画像，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宁淏极爱给华锦画像，不同的动作的，男装的女装的，他把每个印象中的华锦都印刻在纸上，幸亏宁淏的才名不盛，他又惯于低调，否则外人看到他画的都是一个人，还不是要疯？ “别拉着我啊，不管我的事情，我跟我那些同窗约好了等到他们考完一起去登山的！”华锘表示，我们不约！ 华锘现在也算是看开了，自家老姐现在的心已经是未来姐夫的了，四师兄说的也没错，就算两人成亲了，不过就是从他们姐弟两个生活变成了一家三口生活，接受这个设定之后，他慢慢也就看开了，他再是姐控，也知道姐姐是要嫁人的，至少不用嫁出去很远，还能一起生活，不错了！ 见到自己的弟弟都不支持自己，华锦撅嘴，忍不住的掐了宁淏一把“都怪你，小锘都不向着我了！”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小六你答应我了吗？”对于华锦在自己面前这样小性子的女儿娇态，宁淏看着便觉得自己的身子都要软了，只会傻笑的什么都应了。 “也是，要是一直等着还不够烦心的呢，我明日送你到贡院之后就去通州了！”华锦觉得这样也不错，虽然她还挺淡定的，但是毕竟是宁淏去考，要她不担心是假的，那还不如出去走走呢！ “嗯，谢谢小六！”宁淏轻轻触摸华锦柔嫩的脸颊，有些不舍得的样子，若是一直不见，只是偶然想起，可是这样见到了，便真的舍不得离开了。 “谢谢我干什么，反正你好好考试吧！倒是省心了，也不用我交代什么，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关上窗，别受凉……”华锦又交代了几句，自己都觉得自己太絮叨了“哎呀，我自己都觉得自己一直说这些，还是别烦你了！” 说完就要走，见到华锦转身了，宁淏伸手把华锦拉到自己怀里，紧紧抱着人“再多交代几遍吧！我一辈子都不会厌你的！” “你是傻瓜吗？说一遍就记住的事情，干嘛让我说那么多遍？”华锦也抱着男人的腰，笑着说道。 “嗯，在你面前，我是傻瓜！只想一直看着你的傻瓜！”宁淏抱着人就不舍得放开了。 宁淏受不了的悄悄的跑了，他还是看看他那位也要考试的大侄子吧，在这边继续下去他就要受不了了！ 华锦有时候真心觉得这货不会也是穿越的吧，看看这情话说的，撩人的很啊！ “好啦，时辰不早了，我也会去了，明日一早我再过来，你早点休息！”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华锦拍了拍宁淏的后背，说道。 两人依依不舍的告别，华锦跟华锘回家，第二日一早华锦果然跟华锘两人出门，送了宁淏到贡院门口，因为之前华锦搞过一次了，这次这些书生也没啥话说，乖乖的领了东西进门，等到看到宁淏已经进去了，华锦这边的马车也没有回府，直接就出城了。 就在华锦姐弟出城后不过一个时辰，皇宫里面的小黄门过来传旨，说是皇后娘娘请嘉善郡主进宫，当然只能扑空了，这小黄门回去跟皇后回报的时候，把事情一说，皇后却是皱眉了“之前看那嘉善郡主姿容规矩倒是好的，还以为从前听到的传闻也未必真实，一个没出阁的姑娘怎么这样到处乱跑不着家？” “皇后娘娘息怒，那嘉善郡主毕竟出身乡野，规矩如何比得上正经大家贵族，也就是娘娘您心善，才愿意让那样的人进宫！”身边的女官过来劝说。 皇后叹息一声“这皇宫里，还不是花无百日红，皇上既然说了，我总不好拦着的，只是看这情况，这人就算要进来，也得好好学规矩，否则若是做出什么丑事来，可不是丢了咱们皇家的脸面么！” 有人也是想的太多啊！ 第八三九章 情敌 皇后娘娘传召华锦没有找到人，不免当晚就在慕容桓那边小小的念叨几句，慕容桓听了以后却笑了“皇后怎么突然想要见那个小丫头，华锦那丫头最是闲不住的，朕从前就总听到她忙这个忙那个的，她那个叫什么女子会所的，倒是真折腾出来不少东西，朕前日还听德妃跟我说自己得了个多好的眉笔，就说是华锦那个女子会所弄出来的，朕看着她那天的眉画的的确比平时好些！” 最近慕容桓特别的忙，好在平倭的策略已经有了雏形，至于那个不像话的兵部尚书邱南冲，原本一直有人护着，这回怕是顶不住了，这样一来，六部他有掌握了一个，那些世家怕是又要跳脚了！ 皇后一看慕容桓就知道他心情很好，又听到他如此亲切的称呼华锦，又说起前日才得了宠的德妃，心里面不免有些酸涩，但面上却是越发贤惠了“臣妾是听了皇上说起嘉善郡主，心中便有些好奇，之前在御花园不过一面之缘，只看着倒是个姿容极好的丫头，臣妾也不敢打扰皇上的雅兴，也只好抽空单独看看人了！” 皇后说话的时候一面表现自己的贤惠大度，一面却又有些打趣一般的，慕容桓看着妻子这样软语轻柔的笑容，伸手牵着她的手，皇后微微羞涩的低头，慕容桓笑着“皇后，再与朕生个儿子吧！” “皇上……”这一生娇媚勾人的吧！ 慕容桓伸手直接把人抱起来，伺候的丫鬟和太监全都下去了，留给这国家最高贵的夫妻单独的空间，温存之后，慕容桓沉沉的睡在龙床上，皇后却是睡不着了，坐起来看着身边的男人，曾几何时，他是太子，她是太子妃，他们是最好的朋友，也是互相最信任对方的夫妻。 那时候多好呢，虽然也有侧妃和妾室，可是她一直知道，皇上对自己是最看重的，一直到男人从西南回来，他的口中多了一个女子的名字，一个有才华的女子，一个随性潇洒的女子，一个，用了自己的命护着他的女子！ 她不知道是该庆幸这个男人连这样的事情都不曾隐瞒自己，还是悲哀这个男人不曾把她一腔心事放在心中，她心中苦涩，却连一点都不敢表现，是的，她不再只是太子妃，她已经成为了这个国家最高贵的女人，是这个国家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统御后宫，她要为他广选后宫，她要劝说他雨露均沾。 心还是会痛，可是痛着痛着，总会习惯了，是德妃还是惠妃，是嘉善郡主或者是什么美人有什么区别呢，只要她还是这个男人最信任的妻子，只要她还是皇后，没什么不好，可是慢慢她发现了，自己的夫君，这个天下至尊的男人，对那个叫华锦的女子在乎的太不寻常。 其实他提到华锦的机会不多，但每一次说起华锦的时候表情都很危险，那是她从未在这个人身上看到的表情，她真正的感受到了威胁。 将近两年前的时候她听说嘉善郡主进京了，她甚至不愿意回忆那个从潭拓寺回来高兴的说华锦也在京城的男人脸上的表情，她听说她进宫了，她甚至远远的见到她一身男装，的确是好面容，一身男装不见一点女子气，潇洒自在，疏阔大方，只看了一眼，她就确定，自己那个高高在上的夫君，一定会爱上这个女子的！ 因为那女子太特别了，就算是翻遍这个国家，也许也只有这样一个女子了，她回去思考着，要怎么让这个威胁不再成为威胁，却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想出来，就传出来说她病重，匆匆就回了苏州。 她原本想着，只要那人再也不进京就好了，反正皇上很忙，忙到连后宫都很少进来，对于女色本就不贪心，估计慢慢也就淡了。但她又来了，那天她第一次见到女装的华锦，少女如娇花一般出落的倾国倾城，她没有看错，那是个没有办法让人忽视的女子，不仅仅是美貌，更是那份疏懒阔达的气质。 哪个男人不会被这样的女子吸引，那样随意的，慵懒的，不把人放在心上的女子，却对男人有着莫名的吸引力啊！ 皇后不是没有想过，干脆就让那个人消失吧，但是她不敢，哪怕只是一般的平民女子，她总有办法的，但华锦不同，那是一个郡主，一个很出名的郡主，一个有着三位高官做师兄的郡主。 皇后深深的看着身边信任的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若是可以，她真的想要让这个人就属于自己一个人，但是她不能，她只能是大方的皇后，不过没关系，她总会有办法的，就算再有背景，进了皇宫这吃人的地方，到底活多久，还不是看各自的本事。 她会等着，等着人进宫，她不需要自己动手，她会是皇上一辈子最贤德的皇后，德妃年轻美貌，家族也势力大，最是见不得皇上宠幸其他嫔妃，还有宁美人，王昭仪，陈婕妤。 这皇宫里面整日闲着没事儿就钻营着斗心眼的女人太多了，一个小小的出身乡野的郡主而已，没什么的，进来皇宫，能活多久都不一定呢！ 皇后觉得自己真的有点累了，想了很多之后，给身边的皇上盖了盖被子，自己揉了揉额头，自从搬进来皇宫，住的殿宇到底是比从前大了的，入了夜总是让人觉得冷，有时候甚至会觉得好像刺入了骨子里！ 皇后慢慢的躺下来，小心的裹紧了被子，好似在找一点点的温暖，她蜷缩着身躯，却下意识的不愿靠近身边的唯一热源。 华锦说过，人的心是多么复杂的存在呢，但人的心有时候又是如此的单纯，一旦被人伤害了，要恢复就是那么难。所以华锦才会说，不说不代表没有受伤，不哭不代表不会痛，不相信就是不相信了，不依赖就是不依赖了。 一句话一个动作也许能够感动的女子轻易下嫁，但同样也可能因为一句话一件事，女子就彻底放手再也不回头，有人觉得男人一旦决定就不会头回，其实女子决定前总会犹豫，但决定了却会比男人决绝。 皇后把华锦当做情敌，华锦却安静的等着一切过去，等着她爱的男人，她的盖世英雄，踏着七彩祥云来接她，给她最美的爱情和婚礼！ 第八四零章 抱什么抱 华锦到通州视察了一下，工匠是杨贺和张璞帮忙找的人，知道是给郡主做工，待遇给的也好，都相当的尽力，华锦过去看的时候已经盖了有三分之一了，约莫再有一个多月就能全部改建完成。 华锦是重效率的人，她这次也是买了一个大的宅院，雕栏画栋，里面花园水池，虽然比不上江南的秀雅，也有北方的朗阔。 改建也要比全都重新建要省去很多时间，华锦在通州住了一晚上，第二日又在通州转了转，当晚回来的京城，回府之后就睡了一觉，再次毫不客气的恢复她每日必然睡到日上三竿的习惯，起来之后懒洋洋的吃了东西。 “郡主，时辰到了，今日郡主穿哪件衣衫？”眼看着差不多到时辰了，百合过来询问。 华锦正端着才做好的香橙蒸蛋吃的香甜，听了以后说道“穿男装了，女装不方便！” 想想就知道这一日贡院门口得多热闹，穿女装要一直躲在马车里，着实有些憋屈，换男装多好啊，出来接人也不惹人耳目。 京城规矩大，没嫁人的姑娘家家是鲜少出门的，特别是及笄后的女子，多数养在深闺，也不过就是各家女眷有什么聚会应酬才会出门，或者是让人相看，定亲之后就绣嫁妆，定了日子成亲，等到成了新媳妇，反而可以稍微多走动一些了。 江南就没有这么多的规矩，及笄后的女子出来偶尔踏青玩耍也不会说让人觉得奇怪，但就算出门也是要注意男女大防的！ 百合听了华锦的话之后，把之前准备的女装全都收起来，又拿了一套男装，华锦随意选了个素淡的，起来被伺候了穿好出门。 华锦和华锘两人骑马到的时候，就看到赵氏也派了人在门口等着，一个正是秦安煦的贴身小厮，另一个华锦从前在秦府管家秦伯身边见到过，两人看到华锦姐弟来了，慌忙过来行礼。 “见过两位公子！”两人行礼。 “起来吧，不用多礼了，人多杂乱，你们多注意些！”华锦随意交代了一句。 两人恭敬应了，就到一边站着等人了，贡院的门缓缓打开，考生们排队换了自己的东西出来，不多时华锦就见到一个瘦弱的书生，看年纪约莫三十多岁，出来见到华锦之后还对她行礼，华锦微微点头之后，就看到他跟着一个女子离开了。 华锘倒是无意中看过去“姐姐，我怎么好似看到了秦四娘？” “你看错了！”华锦特别淡定的道。 华锘本就是扫过去，自己也不是很确认，华锦说他看错了，他就当自己看错了吧，然后突然说道“师兄出来了！” 华锦也看到了那人，依然是一身青衣，还是华锦吩咐下人做了之后送去了的，只是比起平时，脸上多了几分疲惫，眼睛里有些红血丝，但是面色从容。 宁淏一出门就看到了骑在马上的华锦，这贡院门口人多热闹，但无论在多少人群里，宁淏觉得自己永远都能一下子看到那个在他心中念了无数遍，想了无数遍的人。 华锦利索的下马，一步步的走过去，宁淏一开始脚步是沉稳的，但是却突然加快的步伐，像是不愿再忍耐两人的距离一般的，宁淏快速的穿越正在寻找亲人的人群，奔向华锦所在的方向。 华锦见到这人急切的脚步，有些不能理解的样子，一下子想到什么，以为宁淏有什么问题，也不免担忧的加快步伐，两人都这样，他们之间的距离迅速拉近。 然后，华锦就感觉自己冲入了一个怀抱，明明三天的时间都在贡院小小的地方考试，但难得的是宁淏的身上没有任何别的味道，反而只有他衣衫上清新的柠檬精油的味道。 一下子被人狠狠的抱在怀里，让华锦非常担忧“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 宁淏的头在华锦的耳侧晃动“没有！小六，师兄回来了！” 华锦松了口气“一下子这样冲过来，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呢！” 宁淏就抱着华锦不放，他很想告诉他的小六，当他一个人奋斗努力，满身疲惫的从贡院出来的时候，只看到她的一个身影，便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无论多么疲惫，好像只要这样抱着她，就什么都能克服“小六，谢谢你，爱我！” “好啦，才考完说这些做什么，三天都没洗澡了，脏死了，还不赶快回家洗白白的，抱什么抱啊！”华锦拍拍宁淏的后背。 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果然不好意思的松开华锦了“我每天都有洗干净，还有味道吗？” 华锦正要说什么呢，就听到旁边有人说话的声音“隐秀兄什么时候来的京城，怎么不曾听说过！” 每一次的会试都是天下才子齐聚京城，华隐秀这个名字很多人都知道，上次参加过会试结果名落孙山的也认识这位锦绣公子，更不用说苏州那些文人才子了，更是对华隐秀很熟悉。 华锦今日不过一身简单的男装，自然有人认出来她是华隐秀了，华锦听了以后笑道“前几日过来办事，嘉善郡主想要再京城这边开她的那个女子会所，我也不好不来帮忙！” 几人客气了几句，想到刚刚看到华锦和宁淏抱在一起的画面，不由得对之前他们听过的传闻越发笃信了起来。 等到人都走了，华锦看到好多人有意无意的看着这边，也是无语了，伸手一巴掌拍宁淏胸口“这么多人都在，你抱什么抱吧！这回整个燕国的学子怕是都要知道你跟我断袖了！” 宁淏伸手抓住华锦拍在自己胸口的手，专注的看着华锦“他们随便说，我又不在意，反正我正头娘子不介意我跟华隐秀断袖就好了！” “你小心就这一个黑点，死了都被人说！”华锦没好气的说。 宁淏完全不在意“死后是死后的事情，活着我无论跟嘉善郡主还是跟华隐秀在一起，都是一样的，我知道我心里面只有你一个人，别人说什么不用在意！” 华锦深深怀疑，她是不是疏导的有点过了，怎么这家伙跟从前也差太多了，事实证明，华锦还真不是乌鸦嘴，宁淏一辈子官声斐然，唯一的黑点就是跟苏州才子华隐秀一辈子的断袖情！ 好吧，也算是传奇了，不是么！ 第八四一章 心意相通 眼见着事情已经如此了，华锦也没办法说什么了，传闻就传闻吧，幸亏这时代对这种事情倒是没有那么介意，风流才子总要有些传闻才符合才子的身份才是。 “快上车吧！”华锦看到秦安煦也出来了，跟宁淏说道。 宁淏想着刚才华锦嫌弃自己身上有味道，虽然想跟华锦多亲近，到底还是乖乖的上车了，倒是也在门口接秦安煦的两个小厮心态够好，被一群人跟着一起围观，看着华锦和宁淏这样亲密也能面不改色的。 秦安煦过来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奇怪，总觉得好像周围的人都看着自己的方向“师叔！”秦安煦过来看到华锦又穿着男装，恭敬的行礼，然后起来“为何大家都看着咱们这边？” 华锦嘿嘿一笑“煦儿有所不知，这些人没见识，没见过我这样俊俏的公子，就多看了几眼！” 秦安煦被华锦一句话震撼的差点摔倒，他这位师叔从前便是看着不正常的，怎么现在看着更厉害了，难道是因为定亲就变了吗？不由得有些同情的看着宁淏的方向，感受到秦安煦看过来的眼神和表情，宁淏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秦安煦在心中叹息，果然，四师叔也是不容易啊！ “别发呆了，赶紧上车，回去好好洗洗，一身的味道！”秦安煦的状况比宁淏凄凉多了，虽然出来换了衣衫，但是形象也是相当的犀利。 这还亏得之前秦安煦曾经自己出去游学过呢，否则他这小身板有可能会更惨。秦安煦被华锦这么直接说，也只是摸了摸鼻子，乖乖的上了马车，华锦和华锘也上马，一起往秦府去了。 “也不知道这一次又有多少人得偿所愿，有多少人抱憾离开！”离开贡院之前，华锘看着贡院门口人来人往，不由得叹息一声。 华锦见他居然有这样的感慨，笑了笑“小小年纪倒是操心的多，从来这科举考试都是大浪淘沙，只有真金才能留下来，若是抱憾，要么就是才学不能，要么就还需要考验，总归是跟努力有关的！” 华锘听了也是笑笑“只是刚刚看到一个同窗出来脸色发白，好似没有发挥好，到底我也没上去多问几句！” “这时候他们大多是需要清净的，就算有什么事情，也等到放榜之后吧！”华锦也看到了几个同窗，只粗略的打了个招呼而已，这时候大家精神都很疲惫，多说无益，不如等等。 “也不知道我考试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华锘又默默地叹息一声。 华锦骑马到华锘身边，一巴掌拍他肩膀上“小小年纪哪儿那么多感慨，赶紧走着，我都饿了！” “六师兄，我怎么记得你刚刚出门的时候才吃了饭？”华锘有些无语，就算是吃货，好不好也稍微节制一点？ 华锦听了回头看了他一眼“骑马运动了一下，都消化了，不行吗？”眼神有点危险呀。 “行，怎么不行，师兄说行就是行！”华锘立马怂， 宁淏和秦安煦靠在马车上眯着眼睛，宁淏听到华锦和弟弟这样说笑的声音，睁眼看了外面一下，然后又笑着继续眯了过去，秦安煦小心的看了宁淏一眼，他到现在也不能理解，为什么看着很理智，很厉害的四师叔会喜欢六师叔那样的女子，那么厉害的女子，难道四师叔是被逼婚的，不是自愿的？ 这个问题大概要困扰秦安煦一辈子了，审美和爱情本来就不能用常理来衡量的呀！ 宁淏和秦安煦回家之后好好的洗了洗，赵氏准备了些清淡的东西，华锦特意送来的豆腐皮素包子味道很是不错，又喝了一些粥，两人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算休息过来。 “怎么，看我看呆了？”会试结束的第三天，宁淏也休息过来了，倒是秦安煦仍然还没什么精神，这么对比，宁淏同学的体质还真是不错，整日跟着华锦蹭饭吃还是有好处的。 之前宁淏就说过，会试之后要跟华锦出去走走，华锦这才一早过来，今日她穿了一件白色的直缀，上面绣着墨竹，头上戴着通体白玉雕琢的冠，很是有如玉君子的意思。 宁淏则是穿着宝蓝色的深衣，外面穿着一件玄色大氅，才出门见到华锦就是一愣，所以才被华锦如此调笑。 宁淏笑着摇头“只是许久不曾见小六你如此打扮了！” 华锦最近这两年越发少穿男装出门，不过偶尔图方便才会男装出门，这也是为什么最近燕国的读书人都觉得那位天才华隐秀越发的神秘起来，很多人都说是华隐秀身体不好，所以鲜少出门，只有知道内情的人知道，华锦的这个马甲有时候撑不住啊，她发育的真的蛮好的，困胸很痛的。 “看师兄好像还很怀念？”华锦现在是男装女装混着穿，华隐秀这个马甲也用不大上了，现在出门到底还是穿着男装方便，也省的京城这些规矩老多的人说什么男女大防，着实让人烦得慌。 宁淏过去牵了她的手“怀念还是等我们都老了再说，现在看着小六就是最好的！” “油嘴滑舌！”华锦也不挣脱他的手，白了他一眼，换来宁淏一阵傻笑。 “今日你打算带我去哪里玩？”因还有没几日就要到中秋了，最近街上很是热闹，华锦原想着就好好到集市上转转，也体验一下这大京城的购物特色和物价。 “没有什么计划，看小六你回来一直忙着，今日不若咱们就随便在集市上走走？”宁淏这话说完，华锦得承认，身边这个男人绝对是全世界最跟她心意相通的。 “走起！”华锦笑开了，挥挥手，准备出门。 宁淏一看华锦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建议正好中了华锦的下怀，笑眯眯的被华锦这么牵着走。赵氏知道今天宁淏和华锦要出门，正好也过来，看到两人单独离开的背影，有些担心“他们就这样出门？” 容嬷嬷听到声音才知道赵氏来了，忙行礼道“无碍的，郡主和宁公子在苏州的时候也会这样出门，若是奴婢们跟着，反而不方便！” “好吧！”赵氏到底也是这京城的淑女，对于华锦和宁淏这种自由恋爱的行为习惯也是有些不适应的，只是想着两人也定亲了，也就不说什么了。 容嬷嬷看着这边没自己什么事，跟赵氏说了一声就回去了，今日芙蓉正在研究做那个三不沾，她回去盯着去！ 第八四二章 啧，这酸儒 “好看吗？”华锦看着宁b在一个小摊位上拿了一个料子粗劣的簪子，笑着问宁b。 宁b笑了笑“虽说料子差了点，这雕工却是不错，你认识这雕刻的工匠吗？”宁b抬头纹这摊贩。 摊贩听了却有些苦涩“不瞒两位公子，这簪子是家父雕刻的！” 宁b有些献宝的看着华锦“你不是要开分铺，这边总需要不错的宝石工匠吧？”华锦听他说了才知道宁b是为了自己的女子会所，对这人不管做什么都要想着自己觉得很是心甜。 “看着到的确不错，这样好的手艺，怎么就做这些料子？”华锦拿着簪子看了一眼，说道。 摊贩看着两人穿着不过平常， 只是富贵公子的打扮，叹息一声说道“家父性子倔强，原本在秀玉阁做工的，只是得罪了掌柜，便被遣回家了！” “就算如此，也可以换一家做工吧！”宁b觉得没那么简单。 “那秀玉阁是当朝兵部尚书的夫人所有，她背景大，我们小老百姓哪里得罪的起，整个京城也无人敢用我爹了，他又怕手艺生疏，我这边就进些料子给他雕刻，总不好放下手艺！”这雕刻的功夫，也不是光靠努力就行了，还需要有天赋，他们家四个儿子，他最美天赋，就自己在外面摆着小摊子维持生活。 摊主说了以后才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真是，我跟两位公子说这个干什么，小公子若是想要请人，还是不要请我爹了，免得被刘家的人找麻烦！” 华锦听了以后却反而笑了“那话是怎么说的来，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我道是谁家这么大的阵仗呢，我在通州有个小生意，正好需要个能工巧匠，你爹这手艺还算不错，明日巳时初到锣鼓巷，到华府找我！” “小公子还是不要跟刘家的人作对了，刘家是世家，势力很大的！”摊主倒是个实在人，听到华锦这话之后，还劝说她。 华锦哈哈笑着“不就是刘家么，我倒是不怕的，你就让你爹明日放心去就好了！” 摊主将信将疑的看着华锦，宁b也冲着他点头，他不知道要不要试试，虽然说他们兄弟四个年纪也都不小了，除了他都娶了媳妇，也都有自己的手艺，能赚钱，但他们老爹着实是个闲不住的，被人敢出来了以后心里面也憋屈，若是能做活是最好的，也不知道这个小公子家里是什么人“不知道小公子府上是？” 华锦正要回答，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是谁不怕刘家？” 宁b和华锦两人一起回头，便看着他们身后停着一辆马车，那声音正好是从马车上穿出来的，华锦和宁b互相看了一眼，宁b上前想要说话，却被华锦拉住，反而自己上前“不知小姐可是刘家人？”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女子声音冷冷的，高高在上的说道。 华锦却笑容满面“刘家既然是世家大族， 当然不能仗势欺人，在下是以多问了一句，当今天资尚且以仁德治国，难道刘家喜欢让天下的百姓害怕自己吗？” 宁b听到华锦这样说话，有些担心，又有些欣赏，无论什么时候，他的小六要是怼人，是没有人能把理说过她的。 “你……巧言令色！”马车上的女子说道。 华锦眨眨眼，合着这位小姐还是个文化人，这词用的真是恰到好处啊，听到她这么说之后，华锦依然笑容满面“谢谢小姐赞赏！” 这原本端着架子很是冷冰冰的小姐听了华锦这不要脸的回答，气的直接掀开马车的车帘“你好大的胆子！” 结果在看到华锦和宁b的面容的时候微微愣了一下“你是什么人？” “在下和师兄不过是平常人，不过看到这摊贩如此误会刘家，便想着稍微拯救一下刘家的声誉！”华锦道。 “我没有问你！”这位小姐看了华锦一眼，有些厌恶的样子，然后看着宁b“我问你，你是什么人？” 宁b被这样问了，身如翠竹站立“京城的闺秀果真没有规矩，未出阁的姑娘便如此抛头露面，还这样跟男子说话，果然不堪！” 这话说的，华锦都震惊了，这是好光明正大，好一派酸儒的气质，她真真第一次见到宁b同学这鬼斧神工的演技啊！额，貌似她用错成语了，没关系，反正差不多！ 这小姐大概是没有受到这样的侮辱，被宁b说完之后脸都气的发白“你好大的胆子，你知道我是谁吗？” “无论是谁，哪怕是当朝的公主，也应该讲究礼义廉耻，小姐这样没有规矩，在下还真是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家庭教育出来这样的女子，哦，在下倒是忘了，小姐是刘家的人，传承世家的贵女原来是这样，竟然还比不上小户人家的女子，不堪啊不堪！”宁b这一句一句的，扎心的节奏啊！ “你们休得无礼，这位乃是九公主，还不道歉！”有个嬷嬷上前揭开身份。 华锦不过拱了拱手，按照她的身份，这样也就足够了，至于宁b，则是行礼“在下见过公主！” “看来你规矩做得不错嘛！”华锦似乎能听到九公主咬牙的声音。 “在下是很重规矩的人，比不上公主有身份，这规矩当然要做好了！”宁b面无表情，将一个讲究规矩的酸儒表现的十分淋漓尽致。 华锦则是安静的在一边看戏，难得看到宁b这样耍赖撒泼的样子，还觉得很有趣。 “你……很好，看你们应该是金秋赶考的仕子，你们等着！”当朝尊重读书人，宁b的规矩没有错，又是男子，九公主本来这样直接跟宁b见面就是不规矩了，也不敢真的仗着自己的身份对宁b做什么。 所以了，其实燕国的公主很鸡肋的，看着很高贵，但实际上根本没啥权势，像是当初兰昭仪和公主一起谋反的事情都是个例，据说那件事之前公主还有点权力，这个事情之后，公主就跟平常的大家小姐也没有差别了，不对，也是有差别的，她们身份更尴尬，因为驸马不得干政。 第八四三章 这是什么烂桃花？ 有理想的男子都不会想要尚公主的，请个祖宗回家不说，政治理想彻底断送，所以燕国的公主虽然不用和亲，但是一般只有一些勋贵之家不能继承家业的嫡次子才会娶回家，大概的作用就是听着好听罢了。 等到九公主的车驾走远了，宁b才皱眉看着华锦“你还笑！” 华锦继续笑眯眯“是很好笑啊，这么多年了，难得看到师兄也有桃花！” 宁b看着华锦“好笑吗？”他好歹也是大儒王明的弟子，虽说家庭单薄了点，但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把女儿嫁过来的。 王明的弟子和儿子就没有差的，宁b想来未来也不会差，虽然有些地位比较高的会担忧宁b家世，但平常的人家积极争取的还是有的， 不过王明知道宁b心里面有华锦，都拒绝了罢了，后来很多人知道宁b跟嘉善郡主定亲，还说他也是要依靠妻子的力量什么的。 华锦看宁b的表情的确不好，才拉着他的手安慰“好啦，不就是个公主么，师兄不用担心，情敌有小六来对付就行了！” 听到华锦说情敌两个字的时候，宁b才点了点华锦的额头“你就会哄我！” 华锦呵呵笑着“不生气了，这个公主倒是个有眼光的，直接就看上你了，没看上我！”华锦还称赞人家呢。 宁b无语中“所以你还觉得开心？” “开心啊，我的人，别人看得上证明我有眼光啊！”华锦照例是歪理邪说。 “反正你总有道理！”宁b对华锦是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除了宠着，就是捧着，没别的！ 九公主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刚不过出来露面，几句话而已，她那点子心思就被两个聪明到极致的人看出来了，其实她真的没有表现出来，但是她遇到的人不一般啊，华锦不用说了，她之前那么多年观察人的实力积攒下来，看人是很准的。 至于宁b，他是非常细心的人，又是当事人，有感觉也完全不意外，话说要是他不曾对华锦动心过，大抵上也不会如此敏感，就因为喜欢过华锦，才明白那一瞬间的感觉是怎么来的。 就好像是他匆忙的路上对路旁擦身而过的华锦的一个回眸，彼时并不觉得如何，但却不曾忘记，他每日经历太多的人，经历太多的事，但是知道那一幕他不曾遗忘，更不用说在桂园雨中跟华锦的相见，还有晨雾当中那个模糊的女子的背影，每一幕他就记得清清楚楚。 甚至每次想起来的时候，都能感受到心跳的声音，从前不懂什么叫心动，那之后才明白，心跳的无法控制，那就是心动！ 因为有过经历，才会在见到九公主的一瞬间，让自己表现的更加过分，只是貌似效果也不是很好“你觉得她还会记住我吗？” “我必须要说，皇家的这些妹子大概被虐习惯了，她离开的时候盯上你了！加油，我的师兄！”华锦这幸灾乐祸的。 其实华锦能这么放心，还把这种事情当玩笑的原因很简单，因为这个国家对于婚约是相当有约束力的，定亲这件事不是说两家口头说说就行了，那是要到衙门里面记档的，就连慕容桓当了皇帝，华锦定亲以后，他想要跟华锦如何，那也是要顶着压力的，但是相对来说他是皇上，虽然有压力，也不过就是一堆人对他各种口诛笔伐罢了。 跟李隆基同学一样，要是不要脸，不在乎，这事儿还是没关系，就像是慕容桓老爹都快挂了为了炼丹还整一堆小姑娘进宫，大家也不过就是骂骂，所以人不要脸，才能天下无敌，要脸的基本上都做不到。 慕容桓当了皇上尚且如此，一个公主的威力那就更不用说了，比起来华锦身上的麻烦，宁b这点烂桃花还真不是问题，那个九公主在华锦这边就不是问题，大概在华锦的心中跟那些在苏州对着自己扔木瓜的人差不多。 “真是麻烦！”宁b自己心中有决心，他自己的学问他是知道的，这次他必然是能进入殿试，到时候等到放榜，他是准备直接请皇上主婚的，这事儿他没告诉华锦，要是华锦知道了肯定不让他这么干。 华锦委屈自己这么久，跟慕容桓也只能躲着，现在定亲了都不敢直接说，只是假装醉酒来个暗示，做这么多都是不想要影响宁b的仕途，想要找个最缓冲的方法，若是知道宁b居然敢这么硬抗，她绝对不同意。 但宁b已经下定决心了，不管怎么样，这次他想要直接一点，不想要连这些事情都让华锦帮他操心。 “好了，有人欣赏总是好事的！”华锦拉着宁b要走，离开这摊位之前还提醒了那个摊主明日去华府的事情。 那摊主都已经傻了，没想到只是做了个小生意，也能遇到这样的贵人，而且，他可是知道，九公主的母亲就是刘家的人，先帝过世的时候，刘太妃因为生下子孙，就跟藩王就藩了，貌似因为到八月十五，所以誉王和九公主才会进京的。 “娘，女儿被欺负了，那个书生肯定是今年考试的，您不是说要给女儿定亲吗，女儿找到自己喜欢的了！”九公主回到他们暂时居住的府邸之后，拉着刘太妃撒娇。 “不过就是个举子，等到时候让你哥哥进宫跟皇上说一声就好了！”刘太妃慈爱的看着女儿。 九公主听到刘太妃说起誉王，有些不屑的抿嘴“女儿也能进宫，女儿自己进宫跟皇帝哥哥说！” “不行！”刘太妃听九公主说话的时候脸色都变了“你不能自己进宫，这点事交给你哥就行了！” “哥哥什么时候会这样正经，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小倌身上起不来呢！”九公主不满的说道。 刘太妃盯着女儿“不管你哥哥如何，你都不要进宫，女子的婚事哪有自己说话的道理，有你哥哥给你做主呢！” 刘太妃的话换来的是九公主的撅嘴不满，但是知道刘太妃生气了，到底不敢再说什么，至于母女俩口中的誉王殿下，此时倒是真从小倌身上起来了，却正好在华锦和宁b的面前“小公子真是好相貌，跟着他哪儿比得上跟着本王啊！” 誉王殿下打开手中折扇，好似风流才子一般！华锦和宁b对视一眼，今天的黄历是祭出行吗，这都是什么烂桃花？ 第八四四章 杠上了 却说华锦和宁淏两人出来闲逛，本来就很随意，见过九公主之后，俩人也没再因此影响心情。 其实本来也不需要担忧太多，两人中间最麻烦的就是慕容桓，除了这尊大佛，也没有人能对已经定亲的他们造成什么威胁。华锦拉着宁淏继续逛街，却说两人又逛到之前宁淏看的那家点心铺子。 依旧是早晨才做好的，鲜亮的桂花糕，宁淏上次想买给华锦吃，结果被老板娘问的落荒而逃，还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和周存英说话，今日又看到这铺子，华锦还就在身边，宁淏一时高兴，直接拉着华锦就要过去买“那里有卖桂花糕的，我们过去！” 华锦笑眯眯的被宁淏拉着“师兄不是喜欢吃枣糕吗，什么时候也爱吃桂花糕了？” “你和小七不都爱吃桂花糕吗，当初为了摘桂花，下着雨闯入我们赏桂的园子……”说着说着，宁淏觉得不对劲，拉着华锦的手停在糕饼铺子门口“你那天不会是算好了老师会在才去的吧？” 以前没仔细想过这件事，现在想想倒是觉得这个猜测非常有可能，宁淏的印象里，华小六同学不靠谱的时候是真的不靠谱，但是靠谱的时候，那是相当的靠谱，靠谱的下人，简直是把人算计到骨子里，一点点的错误都不允许，甚至在推演的时候还能算出各种可能，更细的会直接每种可能发生的概率都要算清楚。 就这么个性格的华锦，她做事儿不会没有计划的，那天出现的太巧合了，被宁淏这么看着，华锦继续笑眯眯，挑挑眉“嘿嘿，我们去买桂花糕吧，好久没吃了！” “华小六，真是什么都让你算透了啊！”宁淏被华锦拉着，有一种不知道要怎么说的感觉。 “师兄你换个角度想啊，要是我没有出现，咱们可能不是现在这样，对不对？”华锦还有功夫安慰一下宁淏呢。 “老师要是知道了……不对，老师应该知道了吧！”宁淏的反应还算快的。 华锦点头“是啊，老师第二天的时候就问我了，我直接说了，是专门过去等着的！”其实华锦这也算不上耍心眼和斗阴谋，她和华锘会拜入王明门下，真的是用的堂堂正正的阳谋，一首词吸引了王明的注意，才有了这个后果，所以华锦也不心虚。 王明作为当代大儒，想要拜入他门下的人很多，耍心机的也不是没有，华锦和华锘出现的那么巧合，他能不怀疑么，不过是珍惜两人的聪慧和才华，又见到华锦和华锘没有说用不堪的手段，而是用自己的学问来吸引他，王明觉得孩子人品不错，才收下来的。 华锦说话的时候笑着回头看着宁淏，宁淏也是笑着看着华锦的笑脸，想起他们当时见面的场景，就忍不住这样的笑着，现在想想，那天其实有些狼狈，但是又很美好。 而誉王殿下，就是在这个时候非常不合时宜的出现在华锦和宁淏面前的，这种破坏浪漫气氛的行为，华锦表示非常的鄙视，加上破坏的是自己的浪漫气氛，华锦表示，她很想阉了他！ “这位小公子好俊的相貌，本王很是喜欢！”誉王同学虽然好男色，但还是娶了王妃的，这年代好男色还娶媳妇都正常，同妻自己也不觉得如何，反正正妻是自己，男人在外面玩玩而已，没关系的。 但誉王这人吧，虽然好色，但是还算是有眼力见的，他跟慕容桓也不算亲近，从小除了漂亮的小男生他也没什么爱好，也不对慕容桓有威胁，慕容桓就放他在封地上自己玩儿，眼不见心不烦了，这家伙就算勾搭良家男子，那也是都看准了才行动，虽然他是誉王，但若是引起民怨，那事儿他是兜不住的。 他昨日进京，这次是为了恭贺中秋节的，当晚就到了京城有名的一家小倌馆，也是华锦当初少见多怪了，她自己说自己是断袖，还以为会引起什么风波，结果一群古人比现代人淡定多了，后来来了京城听说这边居然还有小倌馆，华锦表示，果然现代人某种程度上越活越思想闭塞了，原来古人这么大方。 简单来说他刚刚从一个很是喜欢的小倌身上爬起来，出门没走多远就见到有两个男人手牵手，简直让见多识广的誉王殿下都惊呆了，这私下豢养小倌的他见得多了，这样在外面大方牵手的，他还真是第一次见到了。 眼看着有了同好，誉王殿下就稍微走近了一点，一不小心就看到了华锦的容貌，瞬间就惊为天人，又看着宁淏打扮不过平平，不由得愤愤，这样俊俏的小公子，哪里是这样的怂货配得上的。 于是，誉王殿下好像是求偶的公孔雀，愉快的开屏，想要从宁淏的手里抢过这个俊俏的小郎君。 宁淏直接挡在华锦前面“在下见过王爷！” 誉王见到宁淏的礼之后，就知道他身上是有功名的了，点点头“小郎君，本王比他体贴多了，以后你跟着本王如何？”这家伙也是相当的直接。 华锦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她就说没错么，皇家的人都生活的太压抑，一个一个的排着队变态，看先帝这些儿子们，一个一个的，排着队的出现在华锦面前，一个比一个奇葩。 蠢的蠢的要死，精明的就精明的要命，华锦很想问问先帝，生孩子的时候就不能稍微平均一下智商，还有，找老婆的时候好不好衡量一下智商水平，一个爹生出来的孩子水平差不多难道他就没怀疑过自己可能脑袋上撑起了一个草原？ 华锦放飞了思绪以后，突然觉得，也许她这个猜测是真的呢，简单推测一下，慕容桓相信南安王是自己亲爹，皇上都会相信这件事，足以看出来，皇上果然除了是变态专业户，还是绿帽子专业户。 “呵呵，哥哥真是好心情啊！”不等华锦回答呢，刚刚都走了的九公主居然又出现了。 华锦和宁淏两人无语当中，他们今天果然不该出门，咋地就跟这对兄妹杠上了呢？ 华锦瞬间领悟，怪不得她男装这么俊俏，这个九公主居然没看上自己，原来是因为誉王喜欢这一卦的啊！ 华锦一边思索一边暗自点头，但是，这不是重点好吗，重点是眼前这对兄妹，正好觊觎他们俩！ 第八四五章 你不配 誉王听到自己那个讨厌妹妹的声音，回头看着九公主“你怎么出来了，没出阁的姑娘倒是这样到处乱跑，难怪这个年纪都嫁不出去！” 华锦听到誉王这话之后看着宁淏，这俩人是约好的吗，如此默契的对九公主戳刀子，九公主的相貌不算太差，清秀干净的脸在听到自己哥哥这样的话之后辈气的通红“我再怎么没规矩也比不上你到处玩小倌！” 说完之后看着华锦“哼，真不知道这样的小白脸有什么好的，你倒是这么多年取向一致！” 宁淏看到这兄妹两个旁若无人的样子，本来觉得这俩人身份高贵，便想着不要多话，谁知道两人居然这样说华锦，宁淏是谁啊，别人说他啥他都能记载心里等以后好好的算账的货，但是要在他面前说华锦，那是绝对不行的“王爷和公主慎言！” 宁淏沉着脸说了一声，华锦感觉到宁淏牵着自己手上的力气紧了紧，悄悄的回握一下，脸上带着一点微笑“誉王殿下这是对隐秀求爱吗？” 誉王对自己这个妹妹着实是不太喜欢，听到妹妹说自己之后还想着要反驳呢，哪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俊俏小郎君居然笑着回应自己了，马上摆出风流的样子“小郎君是准备考虑一下了吗，本王绝对比你身边这个傻大个体贴的！” 誉王自诩风流，对于这种勾搭小郎君的事情还是很有经验的，从前也有那原本不好男色的小郎君，被誉王这样给勾搭到了手里，可惜誉王就是个喜新厌旧的，不管是多了喜欢的小郎君，玩儿够了就会毫不客气的抛弃。 说起来华锦和宁淏也是听过这位誉王的名声的，宁淏听到华锦说话之后就安静下来，只是还是满身的戒备，虽然他的小六是很聪明，但毕竟还是女子，他得防止有什么意外。好吧，一只手就能把云姬掐着脖子提起来的女人，也真是弱女子呢！ “是吗？”华锦目光流转，让誉王的眼珠子都不动了，他这么多年了，还真是没见过这样绝色的小郎君呢“是啊，当然是的，本王是很有信誉的，要不怎么被封为誉王呢，小郎君要相信本王！” 听到这誉王说话之后，华锦真心的在心里面翻白眼啊，合着眼前这个誉王是把人当傻子呢！ “在下是相信王爷啊，但是不相信殿下您的才学！”华锦突然收起笑脸“誉王殿下便是再有信誉，也配不上我华隐秀的青睐！”华锦骄傲的昂着头，衬着晚霞如玉的小脸那样凛然的美。 别说是誉王了，就慕容桓华锦也觉得配不上她，她就是这么的自恋，能怎么办，别人用过的男人，不好意思，她嫌脏！ 誉王原本见到眼前的小郎君笑得那般和煦可爱，正觉得心里酥酥麻麻的舒服，哪想到华锦会突然收起笑脸“誉王殿下还是先好好涨些学问吧！师兄，我们走，真是晦气！” 华锦说完之后拉着宁淏就走，她要真的只是个普通平民肯定不敢说什么，但是好歹她也是有名好的郡主，自然不怕这俩人，说到底，就这俩人，真闹到慕容桓那里，吃亏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哈哈哈哈，堂堂誉王殿下也有今天，原本我还真是不喜欢那个小白脸的，现在倒是有些喜欢了！”华锦拉着宁淏才走两步，就听到了九公主说话的声音。 “大胆，居然敢这样对本王说话，来人啊，把人带走！”誉王被笑得没有面子，挥手就要让自己王府的府兵抓华锦和宁淏。 九公主见到她这样老羞成怒的样子，却是冷笑一声“哥哥还是好好想明白的好，这里可不是平凉，哥哥还是小心一点的好！” 誉王不过是被刺激了才冲动想要做事，被九公主一说马上反应过来，这可是京城，是他那个心狠手辣算计的哥哥的地盘，他只是一个闲散王爷，最重要的是，现在正是会试时间，万一真的抓个举子，他可落不到好，回去说不得还要被母族的人念叨。 “算了，本王念他们无知，不跟他们计较！”誉王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虽说如此，却是看着华锦和宁淏离开的背影，眼睛一直盯着华锦的方向，这样俊俏的小郎君，这次错过了，怕是再难遇到了。 “哥哥别想了，那个俊俏的小郎君看不上你的，你那点儿学问，人家瞧不上！”九公主虽然顽劣了些，但她也是少女啊。 但凡是少女，就会互通有无，对于苏州那个相貌很是不错，也很有才华的天才少年，恰恰好，九公主也听说过，她看着华锦和宁淏离开的背影“原来他就是苏州华隐秀，果然好相貌，那人既然被华隐秀称作师兄，应该就是王明门下的弟子，苏州宁雅川！” “什么意思，你认识他们？”誉王看着妹妹，没想到自己随便遇到的人，妹妹居然认识。 九公主淡淡的道“你喜欢的那位小郎君自己说了自己是谁，难道哥哥没有听到吗，华隐秀啊！” “华隐秀是谁？”誉王殿下活了二十多年，还真是没有听过这号人物。 “呵呵，哥哥果然厉害！”九公主翻了个白眼，直接上车走了，她这次出来就是想要知道自己看上的人是谁，没想到出了这一出。 誉王还想再问，倒是那糕饼铺子的老板娘听到华锦的自称之后有些惊讶的样子“原来这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华隐秀，怪道被人如此推崇！” “你也认识华隐秀？”誉王觉得，难道是他太无知了，这样有名的公子他怎么没听过，关键是，他不记得世家大族有个华家啊！ 老板娘看了誉王一眼，辛亏还记得这位主儿身份高，才恭敬道“苏州才子华隐秀，不仅相貌出色，更是诗文双绝，还是目前最年轻的书法大家……” 已经离开的华锦可不知道，原来自己的迷妹还真是不少，随便一个糕饼铺子就能有一个，这老板娘再说起华隐秀的事情的时候，那叫一个如数家珍，要知道苏州距离京城那是不近啊，她居然也都知道。 果然，无论是什么年代，都不要忽视美男子对女性的吸引和作用，华隐秀的迷妹多着呢！ 第八四六章 手牵手一起走 宁淏被华锦拉了走了好远，感觉到没有人跟着之后，华锦才停下来，表情却不是宁淏之前猜测的觉得生气或者羞涩的表情，反而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了？”宁淏一看华锦是这个表情，忍不住的问她。 华锦想了一下道“誉王和九公主进京了！” 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先点点头，然后也想到什么一样“你的意思是？” “刘家！”华锦只需要说这里两个字，宁淏就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 “邱南冲的事情有变？”宁淏不认那个父亲，自然是直接叫名字了。 华锦点头“恐怕是，倒是难怪当年邱南冲舍了你娘，到底还挺值得的！”华锦说话的时候声音很冷。 宁淏听到了以后也是握紧了拳头“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我以为把他牵扯到李家和李必义的事情上，他就翻不了身，没想到会这样。” 华锦听到了以后伸手用力的将宁淏握紧的拳头一个手指一个手指的掰开，然后抬头笑着看他“没关系，我知道的，就算是我，也一样算不到这些的！” “我知你是安慰我，要是你，一定会算的更清楚一点，这次是我莽撞了！”宁淏声音低低的，其实他并不是孟浪的人，但到底对于邱南冲，他很难保持理智。 华锦知道这时候更要鼓励，正要说什么，好似看到旁边有个人影“什么人？” 松开宁淏的手直接追过去，却只见到一个背影，那人穿着深青色的衣衫，一看就是哪家的小厮，那人对这边的建筑很是熟悉，华锦跑的速度那样快，到底也没有追上。 宁淏沉着脸“应该是这附近人家的小厮，无意中听到了！” 华锦也点头“咱们回去，到师兄那里，事情有变，我怕是脱不得身了！”华锦原本想着自己不掺和了，就好好的弄女子会所的事情，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她不参与怕是不放心。 “对不起，到底还要让你劳心！”宁淏觉得是自己不好，自己要是做得更好，就不用小六这样了。 华锦笑着跟他十指相扣“不要这样说，你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们一心同体，什么都一起面对，没关系的，当年李家我能搞掉，再搞掉个刘家又能如何！”说话的时候华锦丹凤眼里面全是自信，没有傲慢，只有笃定。 宁淏点点头“我信你，我与你一起！” “嗯！”华锦笑着，两人一起往秦府走，走了一会儿，华锦想到什么一样“话说，怎么不见你吃醋？” 华锦有些好奇，要知道，当初华锦跟小张大夫一起研究人参珍珠面霜的时候，宁淏同学那叫一个严防死守，真是差不多快要跟华锦他们一起研究的程度了，惹的华锦整日的无奈，小张大夫也是从一开始对华隐秀和宁雅川这对断袖的惊奇，到了最后完全适应了。 但是这次宁淏同学居然没有怼誉王生气，虽然誉王那家伙就是个五短身材，贼眉鼠眼的一看就不是好东西，但好歹也是个王爷，也是个男人，为什么宁淏同学居然没什么表现？ 宁淏听了以后笑了“他哪里配我吃醋？”宁淏说话的时候特意学刚才华锦说话的表情，也是有些好笑。 说实话，宁淏鲜少见到华锦这样自信骄傲的样子，雪白的颈子挺直，下巴微微扬起，真的高贵凛然骄傲的像个公主，从前他只是听说话华锦如何跟莫氏说话，当时就觉得那时候的华小六定然是顶漂亮的，有种闪着金光，高高在上不可亲近的美。 但那一幕就只能存在在宁淏的想象中，今日因为誉王，居然让他偶然窥见一斑，他只觉得，他的小六永远能够超越他的想象！ 华锦见到宁淏这样学自己，还以为他取笑自己呢，伸手拍了宁淏的胸口一巴掌“你笑话我？从哪儿学会的坏毛病，在我这里要做个体贴的暖男懂不，你可是有不少对手呢！” 宁淏抓着华锦的手，放在胸口的位置“哪敢笑话你，只是觉得，我的小六真的最好的，让我忍不住心跳！” 少年人从一开始跟华锦相遇的时候虽然面容沉静但还带着些许少年人的稚气，到了现在身高长了许多，在西南的时候晒黑了一些，比起一般的读书人显得多了几分健康，少了几分白面书生的文弱，只有黑黝黝的眼光不变，那黑沉沉的眼睛里，全都是华锦的身影，还有对她的专注。 不对，华锦表示，还是有些变了的，以前就天然会撩，现在更会撩了，华锦微微低头，耳朵泛起一抹粉红，却是马上又抬起脸，故意生气的看着宁淏“哼，你说，从哪里学来这样跟妹子说话？” 宁淏知道华锦这样就是害羞了，他家小六害羞就是跟别人不同，每次害羞都会装的好像没事儿一样，还会这样不讲理的装凶“没有跟谁学，这话我一辈子只跟你说，发自内心的！” “哼，要是敢跟别的妹子说，小心我让你变成东方不败！”华锦故意凶狠的挥挥手，惹得宁淏从喉咙里面溢出来深沉的笑声。 华锦听到他又笑了，撅嘴的转身就打算走，宁淏追上来，继续牵着华锦的手“我错了，不笑了，你别不给我牵！” “赖皮鬼！”华锦侧脸对着宁淏做了个鬼脸。 宁淏忍不住的捏了捏华锦的脸蛋，脸上都是温柔的笑意，也许未来他们还会遇到很多人，很多事，但是就像是华锦说的那样，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会这样手牵手一起面对，这样就好了，两人只要在一起，有什么不能克服的呢！ 京城秋天的晚霞烧红了整片天空，在华锦和宁淏两人的背后晕染出最瑰丽的景色，用自己的最美目送这对小情侣离开，白衣的少年秀丽温柔，蓝衣的青年回眸处皆是笑意，美好的好像一幅画！ “来的时候怎么没觉得这么远？这里是不是已经来过了？”两个少年的身影慢慢的消失，远远的传来好似女孩软糯清甜的声音。 “远吗？我觉得很近啊，这样走一辈子都好！”青年人声音里带着笑意。 “宁雅川，你早就看出来我迷路了对不对？”接下来是女孩子明显生气的声音…… “没有没有，才转错两个弯而已！” “着急回去呢，赶紧带路！” “遵命，我的小六！” …… 第八四七章 三不沾 眼看着华锦的确是有些生气的样子，宁淏再不敢只在一旁看笑话，赶忙指路，两人顺利的回到了秦府。 “哎，小六，我错了，我下次不敢了！”秦尚任也刚刚散值回来，才进门就看到一对儿小儿女就在院子里。 华锦双手抱在一起，宁淏凑过来，她就转个方向，宁淏再凑过去，华锦就又转个方向，反正就是怎么也不看宁淏。 赵氏正好也听到下人回报说是秦尚任回来了，出门见到秦尚任之后微微俯身“大人回来了！” 秦尚任看着华锦和宁淏的方向“这是怎么了，闹别扭？” 赵氏其实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因为华锦和宁淏也才进门，这进了内院就在院子里这样，现在听到秦尚任问，直接摇头“大概是吧，上午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道是怎么的了！” “真是的，平日里倒是正经的紧，现在倒是有了孩子样儿！”秦尚任看着华锦还撅嘴生气，宁淏各种道歉，也是笑着摇头。 最明显的就是宁淏了，十一二岁的时候见到了跟小老头一样，也不怎么笑，就一个人安安静静的，看着都让人担心他总这样闷着怎么办，谁知道到了这十八九岁的年纪，倒是越活越像是小孩子了。 其实秦尚任他们还是很喜欢这样的，少年人本来就应该多些锐利和朝气，整日的跟老头子一样多没有意思，自从华锦来了，他们这些师兄弟之间就多了不知道多少热闹，宁小四更是如此，跟华锦在一起之后，真是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宁淏和华锦的绕圈圈还在继续“师兄真的错了，小六你怎么惩罚师兄都行，不要不理我啊！”宁淏追着华锦的脸转圈圈。 华锦撇嘴“每次你都坚决认错，死不悔改，我不相信你了！”宁雅川同学这毛病不算太大，但是华锦还是看得到的。 宁淏听了以后自己摸着后脑勺“嘿嘿，我真不是故意的！”宁淏必须澄清“我每次道歉都很认真，也打算不再犯的！” “然后呢，之后再这样是因为你的身体不受你的灵魂控制吗，听你瞎扯！”华锦有点小郁闷，宁雅川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的坏习惯，特别喜欢看华锦犯迷糊。 华锦偏偏还就是那种小事儿上迷糊，大事儿上明白的人，于是，出门的时候认错路，走路的时候撞到人之类的，每次都会被宁淏这样在一旁看笑话，这种恶趣味不能姑息，今天害得他们饶了一大圈才回来。 “是真的啊！”宁淏绝对不说话，道歉的时候是真的，之后看到华小六那么可爱，就忍不住了么！ “我尽量以后不这样了，好不好？”宁淏嘿嘿笑着“我的小六最大方了，好不好嘛！” 秦安煦刚刚感觉自己恢复过来，准备过来跟赵氏和秦尚任一起用晚膳呢，谁知道才进了院子就见到这一幕，看到自己之前那么崇拜的四师叔对着那个基本上没有正常时候的六师叔这样，他觉得自己的可能需要洗洗眼睛，要不然为啥他觉得眼睛难受？ “你们快点啊，晚膳都准备好了，不要玩到太晚！”秦尚任和赵氏也不管华锦他们怎么了，走过去的时候顺便提醒了一声。 “小六走了一天饿了吧，我们先吃饭！”宁淏马上跟华锦说道。 华锦见到他这样厚脸皮，白了他一眼“哼，以后不准这样了啊！” 秦安煦觉得洗眼睛应该已经不够了，他可能需要洗一下自己的心脏，眼看着两个男人这样，他是真的受不了啊，要不他六师叔就不要穿着男装这么像男人，要么就好好的穿着女装，穿着男装那样俊俏男子，偏偏说话的声音还是软糯的，甜甜的，他真的很分裂好不好？ “嗯嗯，我保证！”宁小四同学认真的承诺了。 其实华锦也是有点饿了，进去之后才发现芙蓉和容嬷嬷她们也在，见到她还给她行礼“郡主！” “你们怎么在这儿？”华锦是真有些好奇“额，不会你们一天都在师兄这里吧！”要是这样她就有点不好意思了，自己家的下人也不好让人养着啊！ 容嬷嬷笑着说道“没有，奴婢们上午就回咱们华府了，因郡主今早交代了说要做三不沾，下午芙蓉做得了，怕郡主您晚上要用，便直接送来了！” 华锦听到容嬷嬷说，又看到桌上盘子里那个黄灿灿的食物才想起来“对哦，所以你们真的做出来了？” “是的，奴婢按照郡主之前说的，稍微尝试了一下，就做出来了！”话说华锦同学是不会做饭的，但是不代表她不会吃啊，前世她到处趴趴走，旅行了很多地方，南北方和一些地方特色的食物她都吃过。 有时候突发奇想的想吃了就会让芙蓉研究，反正她也只记得口感，顶多知道大概是什么材料做的，剩下的就靠芙蓉自己研究发挥，芙蓉也争气，有时候华锦真的就想起来一点，芙蓉也能给做出来。 “真是不错，该赏！”华锦笑眯眯的拿了一颗珍珠出来，直接交到芙蓉的手上。 秦安然看到华锦居然拿着那么大的珍珠赏赐下人，也是有些震惊的，芙蓉倒是不客气的直接收了，因为空间那个湖水的淡水珍珠真的泛滥，华锦最爱用珍珠送人了，因为很方便，不打眼，顺便清出去一点。 想想华锦同学也是奸商啊，明明她自己空间里面珍珠泛滥，但是伊人女子会所的珍珠粉啊，人参珍珠面霜之类的，她居然还限量发售，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天然蜂蜡比较少，后来华锦直接在空间里也弄了好些蜜蜂，天然的蜂蜡也是高产的很。 偏偏她就守着宝山不放，估计那些贵族的夫人小姐们知道华锦居然守着这么多好东西，还给她们限量，大概会想要直接过来打劫她吧！ “我就说，你华小六的丫鬟最是体贴了，这次又做得了什么好吃的出来？”华锦才赏了珍珠给芙蓉，就听到刘氏说话的声音。 回头便看到张璞和刘氏并杨贺带着孙氏，还有几个嫡出的孩子们也来了，华锦笑了“所以今日是大聚会，这可糟了，三不沾做得少了！” 第八四八章 坑你咋啦 “若是这些事儿等你交代，怕是黄花菜都凉了！”赵氏听了华锦这么说之后，笑着说道。 芙蓉上前跟华锦解释，因宁淏和秦安煦考了会试，虽说接下来若是入围了二甲，还要进行殿试，但还是说借着这个机会大家这样一起聚聚。 “小七呢？”张璞和杨贺转了一圈，没看到华锘，问道。 华锦看到他们问才想起来“大嫂也不跟我说说，小锘的同窗也在京城参加会试，今日跟我说了要去跟同窗见面，早知道今日大家都在，我就告诉他晚上过来了！”华锦也真是有点遗憾呢！ “我来晚了吧，为了把这些酒运来着实用了些时间啊！”华锦才说完就听到了华锘进门说话的声音，他身后还跟着几个丫鬟，每个人手上捧着酒坛子。 华锦一看可乐了“华小七，你这是把我那点子存货都弄来了啊？”原来这些都是华锦自己酿的酒。 因她空间里面放这些东西方便，身边的贴身丫鬟也都知道华锦有个神奇的空间，但毕竟不能被外人怀疑，所以这次进京华锦面上也是带了美酒的，都放在宅子里面的库房，看华锘这架势，倒是把库房的酒都搬了一半！ “看还是我说的对吧，我就说要是让小六去拿酒，定是要克扣咱们的，小七这事儿做得好！”秦尚任摸着胡子笑了。 其实华锦还真不是小气的人，不过有些东西，真的是不能一下子就露面太多的，很容易引起怀疑“师兄都这样说了，小六也不能说什么，这酒可是我专门给各位师兄准备的节礼，今日这些就当提前送了吧！” 秦尚任自从喝了华锦酿的酒之后便被养刁了胃口，在有名的美酒都是喝不下的，最重要的是，华锦酿的酒对身体还好，喝多了也很少上头，就那个葡萄酒，他和赵氏每天晚上都要喝上一盅，美的不得了。 但是这葡萄酒也真的难得，华锦每次送来的都不多，所以秦尚任和赵氏也是相当珍惜的，最可恶的是，华锦装酒的坛子都很小，说她小气都不算错呢！ “哎，这可不行，就这几坛子，今天就喝完了，你要是不给我了，我喝什么？”秦尚任不依。 “谁让小七拿了这么多呢！”华锦随便一句话就把华锘给带出来了。 华锘原本是听了赵氏的吩咐多拿些酒来，他自己也爱喝酒，有了这样的借口还不多拿些来，谁知道现在居然被姐姐这样怼了，他也是伶俐的，赶忙回头“都别进来了，赶紧的，都给我拿回去！” “哈哈……”满屋子的人见到华锘如此，全都笑了。 华锦也是一样“好了，这点子酒我还是出得起的，难得咱们这样聚齐了，今日就好好吃好好喝！”挥挥手，一群丫鬟把几坛子酒都端了上来。 要说女子自己酿酒就是不同，华锦酿的这些酒，既有比较烈性的竹叶青，烧刀子，也有女子爱喝的桂花甜酒或者是梅子酒，真真一个桌子上都能喝道自己想喝的酒，于是大家自然都很开心。 “可不是么，也就差小五一个人不在了！”这样交通不方便的古代，即使是亲人的相聚都是难得的，他们能在京城这样聚齐，已经十分难得了。 “等回苏州的时候告诉他今日的事情，他怕是要羡慕的不得了！”华锦端着酒杯，芙蓉过来给她斟满酒。 宁淏关心的看了一眼，发现华锦喝的是红酒之后才放心，谁知道自己这样一个不留神，自己的酒杯就被倒上了烧刀子“二师兄……” “男人就该喝这样的酒，拿出来你在西南战场上的血性来，咱们来这个！”杨贺一口饮尽，说道。 “你也就欺负小四，除了他谁陪你喝这个！”孙氏不客气的说了杨贺一句。 华锦看着宁淏和杨贺坐在一起，还笑呢，杨贺是典型的儒将，看着倒是有点书生的样子，倒是宁淏晒黑了很有些健壮的意思，看着倒是有些差别。 宁淏却上杨贺的激将法的当“师兄，我就这一杯啊，多了可受不了！” “哎，一杯酒哪够啊，这好酒，你们不喝我一人儿喝了啊！”杨贺还一副你们别后悔的表情。 “你一个人喝吧，我来那个青梅酒，这味道好！”秦尚任端着酒杯，旁边的丫鬟给他上了酒。 虽说这京城最是规矩不过的，但他们这样师兄弟聚会的时候却并不讲究，一家子人全都围着大桌子坐着，一家一家的坐在一起，倒不是平时那样男女都要分开，但这样才热闹。 其实秦尚任他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虽说现在读书之后当了大官，但骨子里还是喜欢小时候这样一大家子坐在一起的感觉，没那么多规矩，但是亲热，畅快。 “你们这么喝，一会儿还能议事吗？”赵氏和刘氏她们几个女眷有些担心，今日虽说是聚会，其实也是晚上男人们有事儿说的。 华锦听了以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一个瓶子“嫂子们不用担心，一晚上不睡也没问题，我这里有提神神器！” 秦安煦在看到这个熟悉的瓶子的时候真真一口酒哽在喉咙里，差点噎着，这东西他熟悉啊，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到现在看着瓶子都能感受到那百倍浓缩茶汤的酸爽味道。 “这是什么，能提神吗，好喝吗？”刘氏拿着瓶子，有些好奇的样子。 “抹茶味儿的，苦涩之后回味甘甜，还能提神醒脑，相当好！”华锦摇头晃脑的。 秦安煦眼睁睁的看着刘氏喝了下去，然后微微皱眉“入口果然有些苦涩，但是又有些回甘，这是茶？” 华锦其实早就看到秦安煦的那个表情了，这个浓茶当然没有那么难喝了，因为华锦特意没有弄那么浓，之前给秦安煦的那个，基本上等于是茶酱了，浓厚浓郁，这个要清淡一点，抹茶的味道，很容易征服人的口味。 秦安煦将信将疑的从瓶子里倒出来一点，喝了一口，果然味道不是记忆中的样子，也不对，味道还是对的，就是没有那么浓了，秦安煦喝完以后控诉的看着华锦“六师叔，你坑我！” “我坑你，咋啦？”华锦就这么恬不知耻的，承认了。 然后，她亲自证明了，原来，脸皮厚真的能征服世界！ 第八四九章 变 酒酣一场，华锦吃到了自己想吃的三不沾，笑得见牙不见眼，孙氏她们见到这群男人和华锦是醉了的节奏，一边吩咐下人去煮醒酒汤，一边犯愁。 “嫂子一会儿让人把汤送去书房就好了！”华锦的酒量是不错的，她笑眯眯的，不过微醺，并没有醉。 其实秦尚任他们也一样，都是知道自己身份的人，也知道自己还有正事儿，现在这样，与其说是醉酒，不如说是被这样亲热的气氛所醉。 赵氏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笑着应了，其实之前秦尚任跟华锦之间的问题，她也是看在严厉的，说实话，都是女子，赵氏有时候也觉得华锦的确是太厉害了，这个厉害不是说别的，而是她有时候比男子都不差，虽然这样有本事也不能算是坏事儿，但是毕竟女子这样少了几分柔和，就差了点意思。 但若是华锦真的什么都不管，赵氏也觉得是浪费的，后来她见到了华锦跟宁淏在一起的样子，才算放下心来，在别人面前哪怕是他们这些人面前都表现自己强势和能力的华锦，在自己的心上人面前却也有自己软糯娇媚的模样。 原本赵氏就担心华锦这样强势，会影响婚姻的幸福，男人喜欢的都是娇俏可人的，就算不够娇俏可人，至少也要贤惠懂事儿，至少不像找个太彪悍的，华小六就比一般男人还彪悍的说。 现在看着华锦和宁淏定亲了，两个人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各种相配，互相不嫌弃，特别是现在，宁淏喝了酒，也有些微醺，黑黝黝的大眼睛好像是黏在华锦身上一样，无论华锦走在哪里，他都会傻笑着看着华锦。 两人这样的相配，赵氏也就不担心了“好，我让厨房准备了点心，要是太晚肚子饿了就吩咐一声！” 华锦点头“准备一些酿圆子吧，我想吃了！” “可是知道你没有喝醉了，晚上的夜宵也这么挑剔！”孙氏和刘氏忍不住的过来说了华锦一句。 说起华锦讲究吃喝的事情，那真是多不胜数，也亏得她自己有本事，要不然只是个村姑，这样穷讲究可怎么好，她们是没见过华锦在李家村的时候，其实，那时候也是不讲究的，身份不合适，又守孝，也是慢慢才越发娇养起来的。 华锦听了只是笑“这是当然，一辈子那么长，可不是吃一顿少一顿了，那一顿都不能凑合！” “对！”华锦才说完，她最忠诚的附庸，华锘同学振臂支持。 华锦笑着摇头“嫂子让人安置他睡下吧，我今日怕也没法回去了！”时辰不早了，宵禁，华锦再是郡主也是不能出门的。 “行，我把熙儿的院子收拾了，到时候你直接过去就好了！”赵氏也不等着，每次秦尚任他们商量事情都可能到很晚，今日开始的这么晚结束的怕是要更晚了，直接让华锦自己过去就好了。 华锦听了以后笑着点头“行了！” 孙氏和刘氏则是带着孩子先回家了，总不好一群人都住在秦府，倒不是住不了，但这可是京城，他们这样聚会若是落入有心人的眼里，怕是又是一番麻烦。 秦尚任当了首辅之后多少人盯着呢，小心为上。 眼看着事情都交代了差不多了，秦尚任几个摇摇晃晃的往书房方向走，华锦看着天空已经慢慢在变圆的月亮“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哈哈，许久不曾出过诗词的华隐秀这是来了诗性吗？”张璞哈哈大笑的问华锦。 “这词不错，不错，小六继续！”宁淏看着华锦。 华锦呵呵笑着，却好似比出门之前还醉了一些“那是，我作的哪有什么不好的？” 这样胡乱说着话到了书房，几人纷纷落座，因刚刚喝了酒，虽然坐下来了，但都没有马上说话，瞪了约莫一个时辰，就有人送了醒酒汤过来。 华锦喝药一般的全都喝掉，几人本来也没有喝的大醉，不多时也就清醒过来了，秦尚任坐在椅子上，看了华锦和宁淏一眼“兵部尚书邱大人的事情有变！” 原本以为华锦和宁淏听了会有什么反应呢，没想到两人很淡定“我们猜到了！” “怎么会，折子是我今日才刚刚从皇上那边看到的，旨意还没有下去，你们如何知道的？”秦尚任很惊奇，这俩人的消息渠道是什么，太神奇了吧！ 特别是看着华锦的眼神，那叫一个怀疑，以为又是华锦不知道怎么推测到的，华锦被这么看着，眨眨眼，才道“今日我和四师兄出去逛的时候见到了誉王和九公主！” “所以你们就猜到邱南冲有事？”张璞看着华锦，一个小女子，这敏锐的程度，真的让人惊叹啊。 华锦点头“是啊，藩王无诏不能进京，但是中秋佳节将至，他进京来恭贺佳节总是个合理的规矩，刘太妃不是刘家的人，邱大人的岳家！” “真是巧合，没想到会遇到誉王和九公主，所以有了一点猜测！”宁淏也补充道。 “若是如此你们猜到倒是也不意外，因为涉及到李家，李家又是因为谋反，正常来说邱南冲是很难翻身的，最开始的时候世家那边也有过想要放弃的想法，但是……”秦尚任说话的时候，讽刺的一笑。 张璞接着补充，邱刘氏回了一趟娘家之后，世家那边的态度就有了一点变化，从一开始的想要让邱南冲成为弃子，到开始试着挽救。 “兵部出什么事情了？”华锦听到两人这么说之后，皱眉问道。 秦尚任和张璞他们现在对华锦这种总是最快反应出来重点的事情已经没有惊讶了，每次都能这样，他们每次都惊讶都不够浪费力气的。 秦安煦在一边听着，才反应过来是邱南冲的夫人去求了自己家呢，这边就听到华锦直接跳到重点去了，也是专注的看着华锦这边。 “前日兵部左侍郎上了折子致仕，兵部右侍郎的儿子骑马惊了三公主家的儿子，三公主进宫找皇上哭诉了一番，兵部右侍郎胡忠被左迁了兵部员外郎，皇上应了王大人致仕的折子！”杨贺似乎只是陈述一个事实。 第八五零章 我不同意 华锦听了却是挑眉冷笑“看来邱大人跟妻子的感情着实不错，连三公主都动了，看来这次不过就是雷声大雨点小了，还要恭喜邱大人呢，至少也是个左侍郎！” 这话才说完，秦尚任他们都是不说话了，倒是秦安煦听了以后有些好奇的看着华锦“师叔怎么知道是左侍郎？” 这个逻辑到底是怎么跳过来的啊？ 华锦笑了笑，杨贺不过说了几句话，内里面却没有那么简单，兵部左侍郎华锦也是听过的，年纪的确是不小了，但是比当年李必义当首辅的时候，那还是要差点的，就算要致仕，这时机选的未免太巧合了。 谁都知道邱南冲现在是兵部尚书，正经他若是出事儿，能顶上来的也就这左右两个侍郎，多有意思，突然兵部这两个能顶事儿的全都出事，说背后没有一点问题，华锦倒是想相信呢，但她装傻都没办法装过去。 至于兵部右侍郎胡忠这个事儿了，他儿子在外骑马惊了三公主的儿子，这点事至于让兵部右侍郎一下子贬到员外郎，简直是撸到底了。 对比一下就更看出来问题，不过一个多月前，三公主家的大儿子出来调戏了户部尚书家的千金，被这位千金带着丫鬟打了个半残，最后还不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让三公主和户部尚书在家思过，没几日也就过去了。 据说这位三公主家的大儿子却是对户部尚书家的千金有了感情，说是已经遣了三拨人过去提亲，到现在户部尚书和夫人都不曾点头。要说这小姐暴打登徒子的事情还跟华锦有点关系，当年华锦带着丫鬟一起把邱南冲家的少爷给胖揍了一顿。 之后大概京城的闺秀都学习到了对待登徒子的办法，这接近两年的时间，京城的公子只是觉得京城的闺秀真心比从前彪悍了一些，对于最开始喊出来别小瞧女子的那个家伙死深恶痛绝，幸好他们都不知道这话是华锦同学说的。 “三公主的儿子真是金贵，不过一时惊了马，人被吓了一跳，回去哭了两声就弄掉一个侍郎，多有意思！”华锦又说道。 “既然如此，为什么邱南冲不是代替了兵部右侍郎，而是左侍郎？”问的还是秦安煦。 “皇上不会让邱南冲把控兵部了，目前还暂时没有能担任兵部尚书的，兵部侍郎就要暂时代替尚书的工作，邱南冲必然会是右侍郎，这样上面还有个左侍郎顶着！”宁淏耐心的跟秦安煦解释。 虽然都是侍郎，但是相对来说右侍郎还是比左侍郎高点的，只是概念上，并不是品级上，皇上也是受到一定的压力，不得不放过邱南冲，但是慕容桓也不会让邱南冲继续把控兵部，想想就知道了，这么大一个兵部，两个侍郎说被世家搞掉就搞掉，皇上能不担心？ 就算杨贺现在是他的人，兵部这边的情况他把控不到，慕容桓怕是晚上睡觉都不安稳。 “所以看似贬低了胡忠，但胡忠是皇上的人，若无意外，过一阵子他就会恢复到右侍郎的位置，之后就会是兵部尚书！”华锦看的很明白，胡忠怕是心中也有数。 这样一来，三公主和她身后的世家也没办法说什么，还不够重视你们吗，不过一时惊了马，就直接撸到底，但是之后胡忠表现真是优秀啊，酌情就给提升了，三公主怎么哭都没用了。 六部本来就是世家和皇上的人几乎半半，现在看来，慕容桓对兵部势在必得了！邱南冲不过就是求一时的安稳，未来也会是皇上的眼中钉，肉中刺，从前邱南冲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虽说更倾向于世家，但大多时候也比较能和稀泥。 这些高官显贵的都心里面清楚，世家的势力再大，也不能明面上直接跟皇上对着干，名不正则言不顺，平时多和稀泥，皇上也没有其他人用着，也就得过且过了，但是这一次邱南冲虽然盘活了，但是也没有了选择的机会，以后只能站在世家那边了。 别管世家是为了什么救了他，现在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秦安煦这才知道这中间是个什么逻辑，然后绝望的表示，也许他想要跟上这几位长辈的思路，真的还有很长远的路要走，看宁淏与他年纪相当，但是思维清楚明白，华锦这种妖孽就不用说了。 “今日我要跟小四和小六说的也就是这件事，邱南冲的事情怕是就这么过去了，以后日子还长，还有机会！”秦尚任得了这个消息之后就想着不要让两个孩子心里面觉得不舒服。 华锦笑着喝了一口浓茶，说道“正常，毕竟邱大人的身后是刘家！一下子扳不倒才正常！” “小六的平倭策略最近一直是内阁和六部讨论的重点，因里面许多策略看似可以，实际却有些困难，还有军费的问题也十分让户部烦恼，今日皇上单独留下我，问我这些策略到底是谁提出的，若是嘉善郡主所提，希望嘉善郡主能够参与到策略的讨论中！”秦尚任看着华锦。 华锦皱眉“本来那些策略就是有对有错啊！” 秦尚任和杨贺原本正喝茶呢，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差点呛着“所以你弄了个策略，里面还是真的假的混在一起来的？”华小六，你这么玩你的良心不会不安吗？ 华锦点头“当然了，我就是为了拖延时间，让皇上没时间儿女情长，要是都很正确，一下子不就解决了，显然不符合我的诉求啊！”华锦还挺有理，反正每次她坑人的时候都挺有理的。 “好吧，我跟皇上回了说是问问你的意见，你自己想想要不要参与！”秦尚任说道“虽说前朝是国事，后宫是家事，但古往今来，后宫的女子都是要求温婉贤淑，最是不要那太过强悍的了！”最后说话的时候，秦尚任的声音轻轻的，暗示的不要再明显了。 “是啊，高太后还活着呢！”慕容桓的母亲高太后还活着，而且还吃嘛嘛香，身体倍棒，这位婆婆可不是平常人家的婆婆啊！ “我不同意！”华锦听了以后有了决定，却听到旁边的宁淏突然说话了。 第八五一章 明明不喜欢 华锦有些诧异的看着宁淏，现在华锦身上最大的麻烦就在于慕容桓对她特别的关注，但是华锦又不想直接跟慕容桓说明自己已经定亲了，她很怕会影响宁淏的官途。 但凡华锦自私一点，不管宁淏自己的才华和诉求，她直接说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做平凡夫妻么，最差的结果不过就是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但是华锦现在很贪心，她要姻缘，也要宁淏能有好的未来，而且，她好不容易有了现在的身份地位，她也绝对不否认自己贪恋现在这样所有。 哪怕多费些功夫也没关系的，华锦觉得最后结果是好的，路上曲折一点就当做是经历了，没有什么的。 “我同意！”华锦点头。 宁淏却看着秦尚任还有华锦“没有必要，这次的会试我不会成绩太差，等到殿试公布结果，我就直接……”宁淏说到这里突然止住嘴了。 华锦不知道宁淏要说什么，但她可以确定这件事宁淏是要瞒着自己做的“你直接做什么？” “没什么？”宁淏低头不看华锦，这事儿他已经决定了，他不想要华锦继续委屈自己，他可以不要什么美好的未来，就算平淡夫妻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只要华锦在他的身边，一切就是最好的。 “几位师兄知道的吧，告诉我！”华锦看着秦尚任和杨贺他们。 宁淏看着几人“师兄……” “宁雅川，你最好不要瞒着我做什么冲动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生气了会怎么样！”华锦看着宁淏。 “好了，小六不要这样生气，小四也是不想你辛苦！”张璞劝说一句。 “不想让我辛苦就不要瞒着我做决定，我讨厌被人隐瞒的感觉！”原本华锦激动的站起来跟宁淏说话，这时候又突然坐下来。 “那你也应该知道，小四就算隐瞒你，也是为了你好！”杨贺看着华锦，淡定的道。 华锦点头“我自然知道，但我就怕他只懂得为了我好！”华锦一向认为，爱情是双方的，不是一方付出另一方接受就好了，在没有确定自己喜欢宁淏的时候，华锦不会接纳男人对自己的好，但若是她接受了，就一定也会付出自己的那一份。 宁淏对自己的感情华锦知道，她有时候甚至会惊心于这个人对自己的付出和用心，她很怕这个人生怕自己委屈，生怕她不舒服，所以宁可自己伤害也要护着她，她不喜欢这样，其实没有必要这么难得不是吗，努力一下，也许可以二者兼得不是吗？ 虽然也可能中间很麻烦，很困难，但是不做不争取就放弃不是华锦做事的风格啊！ 宁淏对华锦从来迁就，甚至是到了完全顺从的程度，华锦并不过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宁淏从来都会满足，但是这次明知道华锦这样了，宁淏却还是低头不说话，十分拒绝的态度，华锦一看宁淏这个表情就十分确定，眼前这个家伙要做的事情肯定对他自己有伤害。 “师兄们现在可以给我解惑吧！”华锦直接不找宁淏了，宁淏虽然有主意，但是很多事他不见得自己搞的定，必定会跟几个师兄说过。 秦尚任看了宁淏一眼“小四决定……” “师兄……”宁淏看着秦尚任，他不想让华锦知道，因为他知道，如果华锦知道了，就一定有办法阻止他做的事情，他完全不怀疑，只要华小六想要做的事情，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什么事情，她总能做到。 正是知道华锦的影响力和能力，所以他不想听，不像让华锦知道，即使是很冲动的行为，即使是可能带来危害的行为，但是他依然想去做，他不想要他的小六那样辛苦的，若是可以，他想要把所有的辛苦都扛在自己肩上，这样他的小六每天只需要做她喜欢的事情。 宁淏喜欢看到华锦吃到好吃的东西的时候眯着的眼睛，喜欢看到华锦眼睛晶亮的，认真的研究那些化妆品的时候，甚至是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东西，每次看到华锦那样专注认真又可爱的样子，他都觉得，也许从一开始他的小六想要的就是这样的生活，不是这样的算计，不是这样的跟各方角力，不是这样的辛苦。 华锦永远都不会说这不是自己想要的，但他知道，之前小六都说了不想要管这些了，如果继续纠缠下去，为了他所谓的当官，所谓的理想，也许未来华锦还会继续无奈的辛苦，没有必要，他只要牺牲一点就好了，就什么都解决了。 “小四，也许你不介意，但是当前这个情况，我们是真的需要你，你不能只是某个小小县城的县官，你应该是天子近臣，但凡咱们几个师兄弟当中有其他人能够代替你，我们都不会强求你，你也看到了，当前就是这个情况，就算你什么都不在意，就算你只想着小六，至少你不要忘记了老师的理想，老师这么多年来辛苦想要做的事情，你真的打算就这样退出吗？”秦尚任一开始就觉得不妥，但是想着这事宁淏的决定，他没有多说什么。 “小六，师兄不忍心说，我说，小四之前打算在殿试之后直接跟皇上要求，让他给你和小四主婚！”张璞叹息一声，直接说了。 说完之后还看着宁淏“小四若是怨恨，也别只是怨恨师兄，都不容易！” 华锦听完以后也是看着宁淏“怎么这么冲动？” 如果真是这样，慕容桓就算表面上没什么，心里面能一点芥蒂没有吗，华锦更想要想办法让慕容桓自己放弃，听起来很难，不过华锦觉得也不是不行，以前那些来找华锦治疗的人其实最后也是自己努力治疗好的啊，只要引导，未必不可以，不过慕容桓的身份特殊，可能麻烦一点罢了。 “你这是硬抗，你这么多年读书考试之后就是为了跟我成亲？宁雅川，你就这点出息？”华锦这话说的就太狠了。 宁淏却看着华锦“你明明都不喜欢，为什么这么委屈自己！”明明不喜欢这些斗心眼，明明喜欢装傻，喜欢逗趣，喜欢扮猪吃老虎，可是现在呢，逃避，躲开，还有永无休止的算计。 甚至因为表现出来自己过度的聪慧和睿智被亲近的师兄提防，这些本来不该是华锦承受的，他不舍得！ 第八五二章 我特么也恶心 华锦听到宁淏这么说之后真的沉默了好久，这话说的已经十分亲密了，秦尚任几人在一边只是这么听着都有几分尴尬。 华锦也感受到这尴尬的气氛，哪怕只有几个师兄在也罢了，偏生秦安煦也在，华锦站起来“我有点是先走了，其他的事情明日我们再谈吧！” 说完之后华锦转身看着宁淏“你跟我走！” 秦安煦看着华锦这样沉着脸，还对宁淏这么不客气的时候，想要说什么，但他是小辈的人，美资格说什么，只见到宁淏听到华锦的话之后，也站起来跟秦尚任他们行礼告辞，两人并排一起出门了。 本来过去给华锦一边收拾房间一边跟赵氏还有秦安然她们说话的容嬷嬷和芙蓉听到说华锦这边突然要回去了，还有些诧异的样子“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赵氏也不清楚，只能看着容嬷嬷和芙蓉她们匆匆出门去了，出去见到华锦沉着脸，宁淏也闷声不吭的跟着华锦“郡主，宁公子！” “你们坐马车回去，把客房收拾一下！我晚点过去！”说话的时候，宁淏从旁边的丫鬟那边接过来灯笼提着，华锦见到他这么懂事，看了男人一眼。 容嬷嬷和芙蓉她们听到华锦如此吩咐，便知道华锦这是要跟宁淏有话说了，也不说什么，点点头先走了，现在距离宵禁大概还有半个多时辰，外面已经很少有人了。 华锦不紧不慢的走着，宁淏安静的提着灯笼在华锦的身边，一瞬间让宁淏曾经两人也这样安静的走过，那时候他还不知道华锦的身份，华锦一身男装，去审问那个李强，今夜除了换了城市，两人居然像是跟那天没有什么不同，安静的夜里只有两人走路的脚步声。 “我很想骂你，宁雅川，但是我努力忍住了，你知道我为什么想骂你吗？”好一会儿华锦才开口说话。 宁淏声音闷闷的“我知道！”他知道华锦不喜欢他这样瞒着自己，他还跟华锦说过自己不会期满她的，但是他没有做到。 华锦突然转身看着宁淏“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多么努力想要让你能够成为一个被人称赞的骄傲的人，不是为了向你那些所谓的亲人证明什么，因为我知道你很优秀，你可以有更好的未来。宁淏，情爱虽然是我们的人生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但它永远都不会成为全部，我欣赏骄傲自信的男人，而不是畏惧挑战的人！” 宁淏摇头“我不是畏惧……” “是，你只是心疼我，心疼我要去算计，要去跟这些不同的力量的角力，从前的云姬，倭寇，南安王，李家，现在的刘家，甚至还有可能有很多目前还未知的人，你说的没错，我特么厌烦透了算计这些，我好好的日子过着，每天吃吃喝喝，游山玩水有什么不好的，为什么整日的憋屈在这小小的书房里面，揣摩一些有的没的，我那些本事是为了帮人的，不是为了害人的，但是特么我现在整日的都是算计，有时候我自己想起自己干的那些事，自己都觉得不认识自己了！”看着有一队兵卒过来巡视，见到是华锦和宁淏两人，善意的笑了笑，躲开了。 因为现在守卫京畿的是杨贺的队伍，当初华锦和宁淏也是与他们一同作战的，大家都认识他，华锦知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转身加快步伐，好像是表达自己的情绪一般的，步子越来越快。 宁淏抓住华锦的手，跟她并肩，手上提着的灯笼照亮华锦前面的路“对不起！” “但是，我们不能为自己活着，宁淏，我选择了你，所以你要承担的一切，我也要一起承担，你选择了我，我面对的一切你也要一起面对，哪怕是在我刚到苏州的时候，你这样的选择也会让我高兴，让我同意选择平凡的生活继续，但在现在，我不能同意。宁淏，我们的身上不仅承载自己的命运，自己的未来，自己的梦想，还有老师的，甚至，你忘记了，你的母亲对你的期待！”说话间已经到了华锦家的门口，门口的灯笼还亮着，华锦和宁淏直接进门。 “就算也许伯母的出发点并不是对的，但是你不能否认她对你未来的期待，她希望有一个让她骄傲的儿子，这个儿子应该在朝中淋漓的发挥自己的才华，甚至成为名留青史的一方能吏，关键是，你我都知道，你有这个能力，如果你是为了我放弃了这些，宁淏，就算未来你不后悔，但我会很愧疚，是我耽误了你原本应该光明的未来！”华锦没有那么伟大，但她也没有那么自私。 恋人之间也许会有牺牲，但这样大的牺牲，华锦不知道自己在未来能否承担，最重要的是，这个应对太消极了，这不是华锦喜欢做出来的选择。 人这辈子不就是这样的，如果想要得到什么，一定要失去什么，她想要看着自己的爱人闪闪发光，现在所有的憋屈，她就必须受着。 宁淏沉默了，他不知道，一开始他想着自己一定要出头，一定要让邱家的人看着，自己有多么优秀，他娘才是邱南冲最该做得选择，邱南冲不会有比自己更优秀的儿子了，后来他认识了华锦，知道了有些事情不该是困扰，他可以选择更光明的未来，他可以幸福。 他以为自己想要幸福就是眼前的这个人，哪怕是一辈子平庸，哪怕一辈子都只能当个小官甚至只是平民，只要这个人在自己身边，他就幸福了，他就把曾经困扰自己的一切放下了，但是现在好像自己从一个极端走到了另一个极端。 “不管伯母是否有错，但她也不可能没有一点，她将你带到这个世界上，也许给你带来了伤害，但她也一样身不由己，你曾经担心自己也会变成跟伯母一样，其实你有一点跟伯母还是很像的，你看似沉稳冷静，看似一切都平稳中庸，但你其实反而很容易走极端。平时好像总是稳妥，但一旦切到某些事情，你也可能是最疯狂的。”华锦就是这么的犀利。 宁淏看着华锦，他不知道，自己现在要怎么做！ 第八五三章 有时候可以贪心点 “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有说你有错！”华锦无法看着男人这样无辜又茫然的表情，好像是迷路了的小动物，温热的身体颤抖害怕的不知道该走哪个方向。 其实华锦自己也是个极端的人，所以对华家，她哪怕用尽算计，也给华锘看到最残忍的一面，她自己也知道，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对自己甚至比对别人残忍，前世她做了十几年的心理师，她温柔细雨，单纯和善的解决了无数人的心理困扰，很多人都觉得她的性格真好，温柔似水。 但实际上剥去心理师这个职业和专业的外壳之后，她就是一个会极端的人，不过她更加会自己调节，也更加明白自己的优点和缺点，让自己不要跟别人那样陷入心理上的困扰和怪圈。 “师兄，说一句特别好笑的话，你的梦想是什么？”华锦看着宁淏。 “是你！”宁淏回答的斩钉截铁，以前那些愤恨而形成的想法都不够，见到华锦知道，宁淏就知道，自己的理想就是眼前这个人。 华锦听了却是摇头笑了“但是怎么办，我比师兄要贪心许多，我想要有大房子住，想要有漂亮的衣服穿，想要看着小锘有成就，想要看着他怎么让我成为超一品得国夫人。你看，我们有时候真的可以贪心点，我想要有一个很棒的家庭，有就算每天都要好多事要忙，但是每天晚上都会空下来半个时辰跟我一起说一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废话的夫君，我想要有几个调皮的让我会长出白头发的孩子，夫君和我在半夜的床上一起想着要怎么让孩子稍微听话一点！” “我想要华服美衣，我想要无论我站在什么人面前，他们都能赞叹我，赞叹我的夫君，我那样的骄傲，我想要骄傲甚至傲慢的过一辈子，到了我白发苍苍，即将闭上眼睛离开人世的时候，也照样会有很多人羡慕我，看，那个叫华锦的女人这辈子真的没白活，什么都得到了，有出息有地位又专情疼爱自己的夫君，出色的孩子，还有一生的富贵荣华，那样即使我咽气了也会觉得特别爽，真的，告诉你，哪怕我就是想想，我也特别爽。” “所以我每次算计这些累的要命，自己都恶心自己的时候，我就会想，人这一辈子有得有失，以前我努力奋斗是为了自由，自由多好，到处走就好了，但是没有地位的自由不过就是一种自我催眠，真正的自由是要有足够的身份地位匹配的，我现在想要的更多，我这样贪心，现在付出这些又算得了什么，人这辈子，没到死那天别说什么成不成，悔不悔，我想要，我付出，我得到，简单粗暴，但这是真理！” 华锦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为啥宁淏总觉得华锦就是不吃人间烟火的呢，她努力赚银子，努力的让自己有更高的地位，她享受作为郡主最奢华的一切，平凡也许也会有幸福，但若是能够不凡，谁会选择平凡？ 宁淏在听到华锦说起自己的梦想的，特别是听到华锦的梦想里面有自己的时候，眼睛里也升起激动的神色。 华锦回头看着他“师兄，你看，我是不是更贪心一点？”她想要的很多，她不要不够专情的对象，不要所谓的权倾朝野，其实她要的也不多，不是吗？ “不贪心，因为，我也想要！”他何尝不知道自己是冒险，何尝不知道这样一来自己也许一辈子都难以在朝堂有所成就，慕容桓想要当明君，但能用的人那么多，为什么非宁淏不可。 说什么不知道皇上对华锦的心思，这话不过就是表面功夫，这许多年来，宁淏在慕容桓这边才能得到的信任，到时候可能就是一句话，彻底完蛋，对于那个高高在上的人来说，有时候真的不要害怕用最大的而已推测，慕容桓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刚刚登基的时候和现在，明显有不同的。 “你要帮我实现我的梦想吗，我希望我的梦想里那个夫君，那个我孩子的父亲，是你，宁雅川，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实现这个梦想，这个贪婪的，近乎完美的理想，这一路会无数曲折，无数坎坷，就算现在，也已经有无数的阻挠这个梦想实现的人和事情在我们的面前，但是想象一下，我们克服这所有，真的实现那一天，该多好？”华锦的声音软软的，甜甜的，像是在诱惑什么一样。 “好！”没有其他，不过就是一个字，足以代表一切。他很久之前就发誓过，这一辈子，只要是华锦想要的，即使付出生命，他也会给。 最重要的是，他知道眼前这个女孩说那么多，其实只是不想要让他一辈子碌碌无为，其实华锦自己，哪怕是不结婚，她也能有很好的生活，只是因为他，不想要他未来后悔，更不想让他已经去世的母亲失望，最重要的是，她想要看到宁淏真的走到高处，因为他应该是成为名垂青史的能臣，从一开始华锦就这么坚信着。 “我不知道自己最后能走到哪里，但我答应你，不会冲动，我们一起走，无论多难，我们一起面对！”官场一向无常，他不能说一定可以，但他不会再冲动行事了。 华锦松口气“那就好！” “但我知道那些不是你的梦想，这样虽然很好，可是如果我真的一辈子碌碌无为，你也一样可以跟我一起过的很好，你不是你口中那个贪心的人，你只是不想我浪费才华，你只是知道我母亲想要我有所成就，你只是知道老师希望改变这个社会。”宁淏也直接说道。 “我都知道，华小六，你知道吗，你很擅长说谎，也总是掩藏的很深，可是，这个世界上所有人都会被你骗，我却永远是看得懂你的人！”宁淏说话的时候非常的自信，他用了自己所有的精神去关注这个人啊，怎么会误会，怎么会看错“我一辈子都不会误会你的！” 华锦听到宁淏说这话的时候，眼眶微微泛红，高山流水，知音难求，她如此古怪，却有幸得这样一个人的专心，也许她穿越时空，换了身份，都是为了跟这个人相遇！ 第八五四章 未雨绸缪 容嬷嬷和芙蓉原本见到自家郡主那样沉着脸，还以为两人吵架出了什么问题，没想到两人在外面走回来之后，又不知道说了什么，明显之后两人的感情好似更好了。 第二日一早华锘在秦家醒来之后才知道自己居然被无良的姐姐还有未来的姐夫就这么抛弃了，在秦家吃了早饭之后，拒绝了赵氏的挽留就回家了。 进门的时候却见到华锦和宁淏也在吃早饭，看到人来了华锦还笑着挥手让他过来“昨夜喝了酒，今日倒是起得早，吃早饭了吗，一大早磨的豆花，还有煎饼果子，没吃就来吃点！” 华锘看着两人这丰富的早饭，更郁闷了“姐姐太过分了！” 华锦听了以后还莫名呢“额，小锘不喜欢吃煎饼果子，那你想吃什么，让芙蓉去做！” “这个不是重点，姐姐把我扔在大师兄和家里，跟四师兄这样回来，我就知道，姐姐现在就只看重四师兄了，都忘记还有个弟弟了！”华锘一脸阶级斗争的看着宁淏。 宁淏一听这话，知道坏了，忙站起来“小锘你听我解释，昨天是出了一点事情，你又喝醉了，我和你姐姐就……” 华锘伸手表示拒绝“师兄不用解释了，姐姐以前说过，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哼！” 宁淏发现，也许自己能不能娶到华锦，关键不是在于情敌，而是在于这个小叔子啊，因为情敌还有华锦这个彪悍的未来媳妇帮忙对付，但是这个小叔子，宁淏看了一眼还自顾自吃早饭的华锦，这边都这样了，好歹也关心一声吧，但是华锦就好像没看到一样。 华锦想了，这事儿她说啥都是错的，连小叔子都搞不定，那还娶什么媳妇，跟自己两只手过日子去啊！ 宁淏求助的看着华锦，看到华锦总算良心不安了，张口要说话的样子，满怀的希望瞬间在华锦说话的时候消失殆尽“小锘不吃吗，真的超级好吃的，还有之前咱们一起灌的肉肠，今天特意蒸了吃的！” 华锦说完，宁淏差点哭了，真的要这么看着自己这样被为难吗，他家小六居然还跟以前一样的，没良心！ 感觉到宁淏看着自己的眼神，华锦一脸无辜“师兄觉得不合口味吗，怎么吃一半不吃了，我觉得挺好吃的啊！” 华锘看着宁淏被自己姐姐这么欺负，原本肚子里的气瞬间觉得被安慰了“是之前做的肉肠吗，芙蓉你给我做个小点的，我刚刚吃过回来的！” 芙蓉听了以后笑着过去给华锘准备去了，华锦满意的点点头，对么，对吃货来说，没有什么是一顿饭解决不了的，如果不能，那就两顿！ 宁淏听到华锦说完之后，可怜巴巴的看着华锦，一双大眼睛里面就差直接写着‘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这样的字了，但显然华锦不打算接收这样的指控，美滋滋的享受美食。 “给我多加点糖，再多加点豆沙！”华锘拿着碗，桔梗接过去将碗里面倒了两勺豆沙，一勺豆花，混在一起，滑滑嫩嫩，香香甜甜的递给他。 宁淏自己可怜巴巴的发射了半天求关注的信号，俩姐弟根本不打算接收。 “对了，姐姐，我昨日真的看到秦四娘了，是姐姐让她过来办事吗？”华锘想起来什么的问。 华锦叹息一声，这京城这么大，怎么就让华锘给撞上了呢，华锦这才说道“没什么，秦四娘年纪也不小了，我看着就给她配人了，正好她那个未来夫君这次也参加科举，她就一起跟着来了。” 这件事宁淏也是不知道的，没人理会他，他自己乖乖的坐回去，继续吃饭。 “原来是这样，这样也不错，若是她夫君能考中，以后她也有了将来！”华锘不疑有他，这样说道。 华锦也笑了“你倒是会操心，我看着那个书生不错，若是能入了二甲，就让师兄给安排一下吧！” 三年一次会试，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就算是中举也未必能够当官，虽说居然在一些地方已经是很受重视的人物了，但到底当了官和不当官是不同的，最实际来说，这些读书人寒窗苦读，可不是为了当个举人的，都是要加官进爵的。 宁淏听了华锦这话之后有些反应过来，之前华锦见王县令的事情宁淏也是知道的，现在突然出现了这么一个人，他马上就有了点意思，华锘对华锦手上的人和势力不了解，他还以为秦四娘跟芙蓉她们没什么差别呢，实际上秦四娘可不是一般人，华锦要把秦四娘给安排过去，怕是正经事情。 正如宁淏猜测的那样，就算没有王县令和王李氏过来求她的事情，她也是打算把自己的人安排到通兆县的，一个县令而已，她现在还是有办法把控的。 之前她进京的时候听到芙蓉说起过见到过华钰的时候，就有了心思，华锦一直相信一句话，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她要是不提前算计着，也许未来就会被人算计，这前朝如此复杂，她现在以郡主的身份进京，不可能一直不引人注意，她自认为没什么把柄可以被人抓住。 但是，华家却是个定时炸弹，即使是已经断亲了，但一不小心还是会被坑的，这家人绝对要被她控制在手里，不能影响她的事情，更不能影响华锘的未来。 “就是看到了问一句罢了，不过能当个官家夫人还是不错的！”华锘说道。 其实华锦这么多年来，很多事情在做得时候都不会特意隐瞒华锘，华锘毕竟以后是要走上仕途的，总不能当个天真小可爱吧，但是华家的人毕竟不同，华锦从来不否认血缘对人的影响，华锦自己因为是外来的灵魂，对华家真心没有什么感情，但是华锘不同，但凡他有那么一点动摇，也许就是灭顶之灾。 在官场上，有时候就是一个细节就致命了，华锦不能一辈子给华锘保驾护航，但她至少要把最有可能被敌手利用的华家给控制住了。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华锦只是想着自己占了华锦的身体，总要做点什么才好，才想着供养华锘当官出息，但这许多年两人也算相依为命，到底也有了真感情，华锦是真的把他当弟弟看待，才会如此。 第八五五章 宁怀远 秦尚任昨日喝了酒，今早起来上朝的时候稍微还迷糊了一下，幸亏赵氏也怕他这样，一大碗醒酒汤下去就彻底精神了。 刚刚结束了朝会之后准备去内阁理事，他自从接了这首辅的位置，别人都传说他是什么最年轻的阁老啊，最年轻的首辅啊，但真的坐在这个位置上才知道有多难。 之前李必义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背后有李家做支撑，还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世家，能干的幕僚，等到他自己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时候，才知道每天真的有很多事，半点都不容差错，他也才知道原来一个普通的阁老和首辅居然有这样的区别。 他上来之后大大小小的接到过不少算计，要不也不会对华锦升起提防的心思，要不是杨贺和张璞提醒，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犯错了，他本来就没有家族的支撑，能依靠的就是这些师兄，到了现在他们更应该携手用力，幸亏也没有起什么嫌隙，否则还要麻烦。 张幼山看到秦尚任来了，准备把刚刚看的折子给他看，却见到秦尚任似乎是看到什么人了，到一旁去跟了他贴身的小厮说了什么，然后才进来。 一边把折子送过来，张幼山低声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没什么，昨日皇上不是提了说嘉善郡主既然跟倭寇接触过，说是希望郡主也能参与到最近关于平倭策略的讨论当中，我夫人跟嘉善郡主有些关系，今日就去问了一下，嘉善郡主那边却是有些为难！”秦尚任刚刚得了华锦肯定的回复之后心情感觉轻松了许多，但却不直接说话。 这内阁可不是他一个人的，六个人都在这里办公，说什么话都要小心注意一点，张幼山不疑有他，听了秦尚任的话也点头道“郡主毕竟只是女子，有些担忧是正常的！” “嘉善郡主也算是女子吗？”徐庆元还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华锦怼的，不客气的道。 虽然很不应当，秦尚任在听到徐庆元说这话的时候，脑子里闪过华锦的相貌，如果这个相貌都不算是女子，那什么算？华锦岂止是女子，她还是个顶漂亮的女子。 “徐大人真是好眼光，本官倒是第一次见到那样精致漂亮的女子！”秦尚任正思维乱飞呢，就听到了一个男人懒洋洋的声音。 说话的人跟秦尚任他们相同的红色团领衫，乌纱帽，再正经过不过的一品公服的打扮，穿在这人身上却怎么有种疏懒自在的气质。 “本官自然是比不上宁大人的眼光！”徐庆元看了这人一眼，说道。 内阁从来都是六个阁老的定制，其中一人为首辅，李必义下去之后就是这位宁大人进了内阁，这宁怀远自从进入内阁之后，秦尚任一直有些摸不透，宁怀远是出自京城的一个小家族宁家，宁家从前不过出过一个一品官而已，家族也比较小。 勉强说得话，也是世家的边缘，当初慕容桓提人的时候从有资格的人当中就选了宁怀远上来，宁怀远进入内阁之后倒是跟孙玮一个路子，是个稀泥和的特别好的人。 但他跟孙玮还有些不同，秦尚任就觉得这个人让他摸不透，虽然目前为止宁怀远工作的还算配合，好几次还站在自己这边，秦尚任还是内心提防。 “徐大人知道本官有眼光就行，到底是徐大人老眼昏花了，从前不过是看错折子，现在居然连男女都分不清了！”宁怀远也是不客气的，直接说道。 目前的内阁倒是年轻人的天下，不说秦尚任是最年轻的首辅，除了徐庆元已经老的快作古了，还有孙玮正在想着老糊涂发展，剩下的四人全都是中年，可以说是最有活力的内阁了。 秦尚任听到宁怀远怼徐庆元，就更不能理解了，按照他的想法，宁家虽然不算多么势大，但好歹也是世家，按理说应该跟徐庆元一边的，但是这位宁大人大概是以怼人为乐趣，不管是谁，随时高兴的就怼。 秦尚任得承认，这么多年来，他也就认识华锦一个人能跟这个人对比，一样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一样的看着好像疏懒自在，但却又私下精明的要紧。 “你……”徐庆元被宁怀远怼的说不出话来，甩了甩袖子到一边去了。 宁怀远懒洋洋的抱着手炉“本官觉得，这每日都是一群大男人议事，有个漂亮的女子一起倒是不错，何况，嘉善郡主也是靠着军功才得了郡主的位置，能力所在，参加也不算有错！” 宁怀远说话的时候，要不是这一身一品的公服，真真就一个登徒子的架势，华锦是秦尚任的师妹，听到他这么说华锦，忍不住的道“嘉善郡主牺牲自己抗击倭寇，同清平郡主研发弓弩，还支持西征，这样的女子自然是不凡的，又岂能是相貌所能概括？” 宁怀远听到秦尚任这么说了之后，又握着手炉“秦大人说的是！” 真真让秦尚任一口气是吐出来也不是，咽下去也不去，秦尚任觉得，这个宁怀远也是真的难对付。 “本官倒是听闻嘉善郡主和秦大人的师弟华隐秀是远房亲戚，倒是本官孟浪了，只是不知道这次华隐秀公子可否进京，本官进京的时候有幸在秀玉书院看了他那篇碑帖，好诗好字，十分神往，只是无缘得见啊！”宁怀远好像真的就是无意识的说起来华锦的名字了。 秦尚任却是一凛然“本官的师弟身体不好，所以并不常出来，他又是性子古怪的，最不愿自己的字传出去，若是宁大人喜欢，本官倒是可以问问师弟，看他是否想要跟宁大人切磋一番！” 张幼山总觉得这俩人说话有些云山雾罩的，也接着说道“不错不错，宁大人的书法也是极好的，若是切磋一番，也是一桩美事！” 宁怀远听了只是笑了笑“本官的字哪里比得上华公子的疏丽壮阔……罢了罢了，还是看公文吧！” 秦尚任和张幼山有觉得自己是一拳打在棉花上，很是无奈！ 第八五六章 来客 因昨日看着华锦和宁淏是那样沉着脸离开的，一早华锘又气呼呼的回家，赵氏很是担心华锦和宁淏再吵架，处理好了家里的事情，便带着秦安然乘车去了华锦家里。 却说华锘回来之后，虽说在秦家吃了早饭，但还是跟着吃了一点才做的煎饼果子，并喝了一碗豆花豆沙，一不小心，就撑着了。 宁淏苦闷的发现未来的小叔子不理会自己了，吃过饭之后，一边满脸的依依不舍，一边纠结的去讨好小叔子去，倒是把华锦看的笑到不行。 “郡主怎么什么都不说，少爷和宁公子这样？”等到两人都走了，芙蓉和桔梗才上来问华锦。 华锦微微笑着“都是一家人，有时候闹闹别扭才有滋有味的，要不相敬如宾也没趣儿，而且，这本来就是他们两个男人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华锦觉得，作为两人别扭的中心，一个是她爱的男人，一个是亲爱的弟弟，帮谁都好像有错，不如让两人自己打去，反正两人也是师兄弟，不伤感情，就当习惯未来的相处模式了呗。 “奴婢看郡主是故意看两人别扭呢！”容嬷嬷看了一眼华锦的表情，不客气的拆穿。 华锦哈哈笑着“容嬷嬷懂我，看着倒是有趣！” 话说她有时候真的不喜欢华锘整日跟小大人儿一样，偶尔总要逗着人炸毛一下，其实就连华锘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所谓的为难宁淏，其实更像是一种撒娇，因为从小跟着华锦长大，只有一个姐姐。 虽然华锦的确教育的很好，可是没有一个可以依赖的长辈，也让华锘成长过程中有了缺失，宁淏是补偿了这个缺陷的，同样的，宁淏也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长大，突然之间因为华锦，跟华锘这样亲密起来，也是慢慢有了更多的烟火气，华锦自己看着觉得很是不错。 人活着就要这样热热闹闹的，才有生气，要不然不是很没意思，华锦是绝对不承认自己看热闹和笑话的心思的。 “郡主，秦夫人带着秦小姐来了！”海棠原本也准备凑趣的，谁知道看到外门的婆子在门口，便走过去询问是什么事情，知道情况之后便进来跟华锦说道。 华锦听了有些诧异“大嫂和然儿来了？快请进来？” 赵氏跟着下人进门，看着这处宅子到时颇有些感慨，当年这里还是李家的人住着的时候，她也是曾经见过的，那时候的李家是这个国家最大的世家之一，自信高傲，这宅子虽然不违制，但是内里却是雕栏画栋，难得的清幽雅致。 华锦搬进来之后也没怎么收拾，世家的欣赏眼光华锦还是认可的，而且，她本来也就只带了这些人而已，想怎么大弄也是不成的。 “大嫂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来了正好，我才得了两篓子螃蟹，都是团脐的，正说请几位嫂子来家里吃全蟹宴呢，嫂子就自己来了，说好了，这次就咱们女眷吃喝，不管他们男人的事情！”华锦哈哈笑着上前说道。 赵氏原本想着昨日华锦和宁淏那样离开，今日或许还有什么不开心，谁知道来了却看到华锦这样开怀的样子“你说我为什么过来，昨日那么晚了，你和小四又那样沉着脸，生怕你俩再有什么矛盾，现在看来倒是都解决了啊！” 赵氏跟华锦也很直接，她向来知道华锦这人是有心思的，跟她说话要是试探，还不如直接问，倒是省事。 华锦呵呵笑着“倒是累嫂子担忧了，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有些事情没有达成一致，不过么，什么事情都一样，好好的谈清楚就没事儿了！”具体是什么华锦没说，只说两人没问题了。 赵氏知道这对让人操心的小儿女没了事情，也算是松了口气，之后才道“你们没事情就好了！” 华锦点头，过去一只手拉着赵氏，一只手拉着秦安然“大嫂和然儿来的正好，我前几日的时候去通州，恰好认识个卖蟹子的，今日一大早才送来的，个个都是肥大的母蟹子，我还说干脆做个全蟹宴，这次就不带他们这些能吃的男人，咱们这次开个女子聚会！” 说这话，华锦挥手跟容嬷嬷道“容嬷嬷，你吩咐人到杨府和张府去请嫂子们和侄女们过来！” “是，奴婢马上吩咐人过去！”容嬷嬷俯身行礼就去办事儿了。 赵氏听说女人聚会倒是觉得不错“要我说，你既然来了京城，又要弄你那个女子会所，总也不好整日的跟男人堆儿里面混着，既然有了这起子缘由，不如我看看请一些相熟的女眷过来，若是你那两篓子蟹子不够，就到街上再买些，多来些人，好歹你也来了，总要跟更多人认识一下。” “上次原本想着去路王府见见人的，谁知道又出了那样的事情，这次虽然匆忙，但若是你请，想来就算有事她们也愿意来的，不过么，人请来了，你这边倒是不好不出些好东西了吧！”赵氏也是挺华锦说什么都是女子聚会才想起来这件事。 这京城的贵妇小姐着实不少，公主郡主自然也是有的，不过燕国怕没有比嘉善郡主更有名的了，其实很多人知道她和孙氏她们跟嘉善郡主认识，都曾经说过想让人引荐一下，虽说华锦那个女子会所开业之后就会有很多服务，但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孙氏和刘氏她们从来不断的那些化妆品，早点认识，说不得就能早点得了那好用的化妆品呢，总是没坏处的。 从前赵氏也想着问问看华锦是否有时间在家里办个聚会什么的，这次华锦一说，可不是想到一起去了么。 华锦听了以后也觉得不错，只是毕竟有些着急了“现在这个时辰，突然请人来，怕是来不及吧！” “有什么来不及的，整日在后宅闷着，怕不是算计些东就是算计些西，你这个郡主本来也不是谁都能见的，若是排不开时间，那就当没缘分了！”说到底，华锦还是有这个任性的资格的。 “那行，不过我这里的人怕是不够用，嫂子从家里拨些人与我用吧！”华锦觉得这样不错，干脆的应了下来。 第八五七章 彪悍的名声 也亏得容嬷嬷才刚出门，吩咐的下人还没走呢，听了华锦的话之后才出门去，赵氏也匆匆遣人回家去叫来一群丫鬟帮忙，至于华锦这边也是迅速忙碌起来。 孙氏听到嘉善郡主遣人来说事的时候刚刚才理完了家事，正带着杨惠跟她选绣样，听说是华锦派人来的还有些诧异“她怎么这时候遣人来，是不是有做了什么好吃的送了来？” 杨惠笑着放下手里面的绣样道“女儿倒是好奇师叔到底有什么事呢，师叔平日里便总有许多新花样！” 孙氏听得女儿这样说之后，虽然知道女儿说的一点错也没有，但还是笑着说道“哪有这么说长辈的，” 等到看到是桔梗亲自来了，孙氏更加诧异了“怎么是桔梗姑娘你亲自来的，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今日郡主得了好些不错的蟹子，正说着那东西新鲜着吃最好，所以遣了奴婢过来邀请夫人和小姐一起过去，郡主说她好歹来了京城，总不好什么人也不见，便不如衬着这个机会多认识些人，夫人和小姐若是方便，邀请些朋友过去，郡主也好交朋友！”桔梗一副笑模样，脆生生的把事情说清楚。 孙氏和杨惠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如此，只是没想到你家郡主倒是个急脾气，我这就遣人去问问，中午一准儿到，让你家郡主好好的准备好她的果茶果酒，若是不够，到时候我们可是不依的！” 孙氏和杨惠来京城也有日子了，认识的人也不少，虽说急了点，但是若是人多了也不好弄，所以笑着应了。 “奴婢一定把夫人的原话转告郡主！”桔梗毕竟是当了女官的人，现在外出办事也透着大气，笑着答应了。 因知道家里还有许多事要忙，桔梗把事情说完就告辞回去了，留下杨惠和孙氏在房间里，杨惠笑着道“可巧了，前两日云儿知道女儿跟嘉善郡主是相识的，还说让女儿引荐一下，这下子倒是省的单独空时间了，师叔整日的事情忙，要找时间着实不容易！” “可不是么，这事情多得很，倒是难得她有这份闲情逸致，我这边也有人说想要与嘉善郡主认识一番，赶紧让人去问问，看看武安侯夫人，静安伯夫人……她们有没有空，这样的好事情，别到时候又埋怨我有好事不想着她们。”孙氏现实感叹了一句，然后说道。 杨惠也点头道“我也去问问云姐姐，明姐姐还有兰儿妹妹，她们定然是有空的！” 杨府出来好些婆子出去传话了，张府也是同样的状况，听到海棠干脆的把事情说清楚之后，刘氏和张婉华也是一样开始去找自己认识那帮朋友。 其实说起来，王明的弟子少是少了点，但真心个个精英，就看华锦这随意找了几个嫂子去请人，孙氏找的都是这京城的勋贵，多数是武官家眷，到了刘氏这边却多数都是文官家眷了。 华锦还特意给罗氏送信，罗氏听说是这样热闹的场合，倒是也不怯场，早早的过来给华锦帮忙。张玉友现在官职虽然小，但毕竟年轻，加上之前参与过玉米种植这样的大事儿上，目前也很是受到重视。 “听说郡主要宴客，我可就是二话不说的来了，也没带什么礼，不过就一把子力气，可是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罗氏笑眯眯的进门，见到赵氏的时候微微楞了一下，马上行礼“秦夫人！” “还用得上你帮忙了，家里的下人难道整日就在家耍不成？赶快来坐着！”华锦哈哈笑着挥手让罗氏坐下。 “郡主和秦夫人也很熟吗？”罗氏看着华锦和赵氏好像很熟悉的感觉，有些好奇的拉着华锦问。 华锦听了一愣，然后才哈哈笑起来“嗯，算是熟悉！” 话说到现在位置，张玉友也不知道华隐秀和嘉善郡主是一个人，罗氏整日说的嘉善郡主，跟他从前认识的隐秀兄是一个人，这么想想也是很有趣。 赵氏和杨惠知道罗氏和她夫君的身份之后，也觉得很有意思，有两个马甲什么的，的确感觉不同呢！ “夫人，看嘉善郡主那边的院子有些热闹，好似是要宴请人过来，说是礼部尚书张大人的夫人刘氏和杨将军的夫人孙氏还有秦首辅的夫人牵线请了些人，因为特别匆忙，受到邀请的多数是跟着她们关系极好的夫人小姐。”永定侯夫人经文才念了一半就听到下人来跟自己说这个。 手中的念珠定了定“这个嘉善郡主突然进京，也不知道要在京城要弄出什么事情来，算了，咱们本来也不掺和这些，你下去吧！” “夫人，据说这位嘉善郡主十分有本事，又能做生意，最重要的是相貌极是不错，现在京城里面也有很多勋贵人家还说要好好相看一下呢！咱家二公子……”说话这人是永定侯府人的心腹，这样小心的凑到永定侯夫人耳边说道。 “那样的女子咱们府可要不起，这话再别说了，就是那些贪图人家美貌和富贵的，也得不到什么好处，一个平民女子，走到今天能是普通人吗？”永定侯夫人道。 心腹只是听着别家的下人说起这个，所以也跟夫人说一声，见到她不愿意，便也不提，安静的下去了。 “那个嘉善郡主真的那么彪悍吗，听说她做的那些化妆品都用着很好，据说郡主本人也是个美貌的人，这样的人要怎么彪悍啊？”马车上的粉衣少女问旁边的绿衣女子。 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绿衣女子转了转眼睛，狠狠点头“是很漂亮的女子，也是很厉害的女子，那天妹妹没去路王府的聚会，真真见到嘉善郡主是惊艳的，谁知道那样纤瘦柔弱的女子，竟然能一只手提着别人啊，从前只是听说嘉善郡主曾经上过战场，刚见到郡主的时候我还不信，后来真是不得不相信了，这世间还真有这样的女子啊！” “真的假的，姐姐这么一说，妹妹更好奇了，能上战场啊，多厉害！”粉衣少女十分的向往。 第八五八章 暗潮 “你这丫头别整日做梦，那战场是给你去玩的吗？”在一旁闭目养神的中年妇人突然说道。 “我知道了，母亲！”粉衣少女听到了以后撅嘴说道。 一旁的绿衣女子拉着粉衣女孩的手“七婶别这样凶，蕊儿倒是觉得云儿这样才有将门虎女的意思，看那个嘉善郡主从平民当上了郡主，据说前几日还去面圣了呢，反倒是咱们这样的勋贵人家的女子，在京城久了，跟那些文官的女儿没什么区别了。” “嘉善郡主若不是平民，也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是不会有今天的，还是别说这些了，我不求着你们如何，能够找个好夫君，安安稳稳的就好了！”中年妇人叹息的说道。 他们这些勋贵人家别人提起来的时候都觉得多么高贵，还是开国功勋，但他们自己心里面清楚，他们勋贵人家的势力是一直被削弱的，先帝在世的时候还好，世家大族无人弹压，他们勋贵总算有用，但是新帝即位之后一直重用寒门学子。 寒门之后的大小章将军自然不用说，杨贺更是年纪轻轻就战功彪炳，就算不承认也改变不了一个事实，现在这个国家，他们勋贵已经变成看着好看的摆设了。 两个女孩年纪还小，倒是不懂这些，不过听到说起什么嫁人夫君的时候脸蛋红红的“听说嘉善郡主的伊人女子会所还承制嫁衣，吴姐姐家的三公子妻子是建宁知府的嫡次女，她的嫁衣就是伊人女子会所制作的，据说很是华美，只是无缘得见！” 绿衣女子听了点头“妹妹错过了倒是可惜了，我倒是去看了，不仅仅是嫁衣，那嫁妆里面好几样首饰都是伊人女子会所的设计，样式别有不同，据说都是特殊工艺制成，而且是有一款是买断了版权的，伊人女子会所不会再制作相同的款式出来了！” 一边这样说着，一边马车就停在了华府的门口，华锦搬来的时间不长，门口的牌匾都是昨日才送来的，到底华锦是没办法凑合的，亲笔所写的牌匾，那潇洒疏阔的三个字远远的看着便能感受到写字人的心气。 两侧的对联也是华锦自己亲笔所写：上联是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下联是去留无意观天上云卷云舒，搭配上华锦的草书，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有几个被刘氏请来的夫人才下车就被这字吸引了，到底是文官家眷，文学素养还算不错，看着这字和对联不免还是要夸奖几句的“好字，好对联！” “传说中华隐秀的字果然不同！”说话的妇人穿着蓝色梅花云肩通袖妆花织金交领长袄，下车之后就抬头看着华锦府上的郡主府三个字，还有对联。 另一边也停下一辆车，肖云和肖蕊两人跟着中年妇人下车，看到说话的妇人之后走快了几步过来“云儿（蕊儿）见过陆姑姑！” 妇人听到两个女孩说话的声音才转身过来，见到中年妇人之后也笑了“顾姐姐，前些日子听说姐姐带着女儿到庄子上去了，还以为姐姐还没回来呢，是什么时候回来的，身子可是养的好些了！” “前日才回来的，亏得回来的合适，恰好今日能过来见见这位传说中的郡主！”顾氏笑着说道。 陆氏身后站着以为约莫十八九岁的女子，水红色的小袄，却是妇人的装扮，顾氏见到这人倒是有些意外的样子，但也没有说什么。 这年轻妇人却好似感觉不到这种奇怪的气氛一样，上前笑道“许久不曾见到两位妹妹了，两位妹妹倒是比上次见的时候越发出挑了！” “看嫂子才是春光明媚呢！”肖蕊的脸色不太好，肖云却是上前这样说道。 “赶紧进门吧！”陆氏和顾氏好似没看到这样的暗潮一样，说话就一同进门了。 这样重要的聚会，华锦这样的身份自不好亲自到门口迎接，所以茉莉和容嬷嬷两人站在门口，孙氏刘氏还有赵氏身边的大丫鬟也在，毕竟容嬷嬷和茉莉并不认识所有人，她们却是认识的。 “见过户部尚书初夫人，通令候夫人！”得了提示，知道来人是谁只有，容嬷嬷和茉莉上前行礼。 后面有丫鬟过来带着人进门，虽说这边的丫鬟都不是华锦得用的，但是毕竟也不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聚会，华锦从前在苏州的时候也是办过这样的事情的，虽说匆忙了些，但色色都准备的齐整。 通令候夫人顾氏带着两个小姐，户部尚书初夫人陆氏带着自己的儿媳，进门看着这跟从前变化不算太大的装修，倒是不觉得陌生，从前李家也曾经在这里宴客，不过现在换了主人而已。 今日来的都是跟华锦的三个嫂子算得上熟悉的人，虽说不可能跟一家人一样，但到底算得上熟稔，但总是要见外人的，百合和海棠两个好好的给华锦打扮一番，竟然是不输给之前华锦去路王府的打扮。 自从来了京城，华锦也不断在适应这种变成洋娃娃的节奏，反正只要正式场合，不仅仅是衣服，连脑袋都是重的，华锦有时候都会怀疑，她这样被空间泉水强化了的身体都觉得沉重，这些太太小姐是怎么撑得住的。 陆氏和顾氏分别是赵氏和孙氏请来的，一个文官一个武官，两人本身关系倒是不错，不过今年上半年出了点事情，才算尴尬了一点。 华锦换了衣服之后就坐在花厅里面待客，被赵氏她们拉着一个一个的认识人，华锦的记性倒是不错，今天约莫也不过二十多人，很快就把人记得差不多。 孙氏和赵氏看到顾氏和陆氏居然一起来了的时候，原本还没什么，谁知道又看到两人身后跟着的人，不免脸上也多了几分尴尬“怎么让这两人碰上了呢！” 华锦听到两人说话的时候也看过去，特备是看到陆氏身后的妇人的时候，也是皱眉“跟在蓝衣妇人身后的年轻妇人是谁，这人怕是不妥吧！” 孙氏和赵氏听了华锦这么说之后，倒是不意外华锦的敏锐“之后再与你说，先跟着我们认识一下这两位夫人！” 第八五九章 汹涌 华锦并不是看不惯所谓的灰色或者是黑色，实际上她一直清楚，这个世界上没有所谓的圣人，对方是罪大恶极还是上善若水，同场情况下，跟华锦无关。 但是华锦一见到那个年轻妇人的时候，就感受到一股她最讨厌的气息，用平常的言语没办法形容，但是现代有一个词用的十分好，叫做绿茶表，大概就是这个意思了，这绝对不是评价好坏，而是每个女人天生对绿茶这种生物的排斥。 “郡主！”陆氏和顾氏过来之后跟华锦微微俯身。 “初夫人，侯夫人！”华锦也一样微微俯身还礼。 华锦抬头的时候看到顾氏身后的粉衣少女一脸好奇的看着自己， 她微微冲着女孩一笑，却见到女孩脸颊红了，见到华锦的目光，顾氏也介绍“还不跟郡主行礼！” “云儿（蕊儿）见过嘉善郡主！”肖云见到华锦的时候真的有点不相信，眼前这个女子跟她明明年纪差不多，精致漂亮的眉眼，纤瘦的身材，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姐姐说的，一只手就能把人提起来啊！ 倒是肖蕊，自从见到那个年轻妇人之后脸色就有些不好，但到底是大家小姐，礼节上并无出错，两人行礼之后华锦笑着点头“原来是侯夫人家的小姐，倒是难得秀丽的小姐，本郡看着便欢喜的不得了！” “我看你是就喜欢见到年轻漂亮的女孩，我们这样老眼昏花的，可是不得你欢喜了！”孙氏开了个玩笑，就准备带走侯夫人和两个小姐。 两人的这番动作都被华锦看在眼里，但华锦可不觉得两人的计划有机会实现，果不其然，不等孙氏把人带走，那水红小袄的年轻妇人却是说话了“若是杨夫人也算得上是老眼昏花，可见不到这样保养得宜的夫人了，郡主若是子喜欢年轻漂亮的姑娘，妾身可不是没有机会了么！” 华锦面上淡淡的“这位是！” 顾氏和陆氏两人倒是意外华锦居然如此严肃，明明刚刚跟肖云和肖蕊说话的时候还表情不错呢，怎么突然就严肃起来了。 “妾身见过郡主娘娘！”这小妇人倒是没看到一样，过来行礼说道。 华锦点头“你是初夫人的媳妇？” “妾身正是，妾身的夫君是尚书家的三公子！”小妇人说道。 “哦，原来是这样！”华锦点头说道，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想来有空来的就来了，便笑着跟两位夫人说道“本郡暂时失陪一下，两位夫人请便！” 两人点头道一旁找熟悉的人说话，肖云看着华锦带着人到一旁去了，拉着肖蕊说道“这个嘉善郡主长的真漂亮，关键是看着好有气势，跟别家的小姐就是不同，是不是？” 说完之后发现一旁的姐姐意兴阑珊的，便说道“姐姐怎么还这样， 越是这时候你越是要光明正大的，她自己不要脸面，当别人不知道么，别说是那些知根底的，今日郡主娘娘都不给她好脸色呢，你说，是不是连郡主都知道她做的那些好事儿了？” 肖蕊强撑着一点笑容“过去的事情还是别说了，郡主哪有看不上人家，不过是突然有事儿罢了！” “姐姐说了自己相信么，我倒是觉得这位嘉善郡主是明白人，知道谁是好的，水是坏的，刚刚她不是还说咱们秀丽么！”能被一个大美人这样夸赞，难道不值得高兴吗？ 肖蕊听了以后敲了敲她的脑门“你个傻丫头，连客气的话都听不出来吗？” “姐姐才没看出来呢，刚刚郡主娘娘明明就不喜欢那个女子，更喜欢咱们一点，也就是姐姐觉得郡主是因为有事才这样的！”肖云觉得自己才没错，是姐姐错了。 “嘉善郡主才来京城多久，人都认不全呢，哪可能看的出来这些，那人又惯会装模作样的，罢了，反正以后也没有什么关系了！”肖蕊说道。 “哼，爹已经说了，今科举子有很多还不错的，到时候会给指个更好的，到时候有她哭的时候，不就是一个三公子么，值得她这样！”肖云说道。 “肖云！”一直就在一旁坐着的顾氏原本觉得两个女孩子说话也没什么，但听到肖云这话的时候严肃的呵斥一句。 肖云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对不起，母亲，女儿知错了！” 因为是在外面，不便多说教训，顾氏瞪人一眼就继续跟旁边的夫人说话。张婉华和杨惠两人跟几个不算相熟的小姐说了会子话，才脱开身过来找肖云和肖蕊姐妹“郡主这里有不少好东西，晚点你们稍微留一下，千万别走啊！” 肖蕊和肖云跟两人也是闺中密友，听到她们这么说，哪有不答应的，四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叽叽喳喳起来。 华锦出门去问了一下是否都准备好了，听到芙蓉说准备好了以后才进门去“各位太太小姐！” 众人也看着华锦的方向“嘉善郡主！” “本郡初来乍到，在京城也不识得几人，今日一早恰好得了些不错的蟹子，这园子倒是也算是有些景致，便请了各位过来，本郡准备了些酒水茶点，先用膳吧！”华锦作为主人，简单的说了几句。 一群女人带着贴身的丫鬟到了旁边的花厅里面，这次华锦也是用了小桌子，每人分食，每个小桌子上都已经放着茶点和新鲜的花果茶。 华锦对这次聚会也是重视的，毕竟跟她未来的事业有关，而且她既然来了京城，就不可能一直不跟这些妇人小姐不认识，慢慢的认识了就会进入社交圈了，虽然华锦日子及也觉得跟这些女人斗心眼很麻烦。 每个桌子上的茶点盘子都是瓷的莲花，每个莲花花瓣都是能单独拿下来，一个花瓣上放着一种茶点，很是精致，至于装花果茶的壶则是胎体极薄的白瓷，甚至能够看到壶里面花果茶瑰丽的颜色。 京城的这些女人们从前便觉得自己过得已经是精致奢华的了，但看到华锦这样的布置，却有种开了眼界的感觉。 第八六零章 全蟹宴 华锦坐了上首，剩下的每个人都有丫鬟带着到自己的位置上，众人不由得感叹华锦的细心，坐下来之后才发现每个人的位置都是按照身份安排的，半点错处都不曾有。 “本郡起意匆忙，不过匆促准备，这花果茶乃是伊人女子会所的经典产品，有美容养颜的功效，味道也不错，各位可以尝尝，至于这次茶点，倒是比不得花果茶了，不过是家常的，各位也可以尝尝！”华锦笑着说道。 肖云看着眼前透明的点心十分新奇，夹了一块吃进嘴里，却是微微有点薄荷的香味，很是清爽，更有其他人软糯的糕点吃着。最多的人则是对华锦口中说的可以美容养颜的花果茶感兴趣，给自己倒了一杯，才发现这些果茶的颜色和味道都是不同的。 温度刚好适口，端着抿上一口，不会太甜，但花香和果香融合在一起，口感却是极佳的。很多人忍不住感叹，若是每个能够美容的产品都如此好味，她们何必辛苦吃那些药膳调养呢！ 有那细心的才发现，她们面前的果茶味道都不同，但也都正好中了自己的口味，身边的贴身丫鬟这才过来说着，说刚刚有人过来问过她们喜欢什么口味，特意按照每个人的口味准备的。 不得不说，她们从前只是听说过伊人女子会所如何好，也不曾真的进入女子会所感受所谓的最佳的服务，但光是看华锦这样宴客的细心，便知道那女子会所是不差的。 “早前就听闻过嘉善郡主，只是一直无缘得见，今日一见才知道传言不可尽信！”刑部侍郎的夫人杜氏笑着说道。 华锦听到她的话之后却是笑了“据说有人传说本郡丑若鬼魅，还是个五大三粗的武女子，第一次听说的时候倒是着实让本郡好笑了许久，虽说本郡的确是力气大了点，但是到底还是比不得鬼魅那样的相貌只因天上有，人间不得见的！” 华锦这样一个玩笑，瞬间大家的气氛就好多了，一群女子过来本来也不是为了说什么正事儿的，反而更关心的是华锦的女子会所，还有就是华锦手里面那些能让她们变得更美，甚至保住青春的化妆品。 “若是郡主这样要跟鬼魅来比，我们这些人怕是更没办法见人了，从前就听闻郡主的化妆品是极好的，今日见到郡主才知道有多好了，不瞒郡主说，我们最羡慕郡主这白皙漂亮的肌肤了！”说话的妇人皮肤有点黑，但是却别有一番情致。 华锦听了以后却笑了“各位应该用过容色的化妆品吧，本郡这次来京城就是为了女子会所的事情，目前已经在通州开始建设了，到时候还请各位照顾啊！” “真的吗，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业？”这可是个好消息，不说别的，一个女子会所开起来，她们才有机会买化妆品呀，至于很贵什么的，这件事不是问题，女人为了美丽什么不能付出的呢，现代整容毁了的多少，还不是一群人趋之若鹜。 “具体的时间还没有定下来，到时候本郡会送帖子给各位，不过么，今日既然匆忙请了各位过来，总也不能没有好东西的！”华锦卖关子。 听华锦说是好东西，每个人的眼睛都亮了“是什么好东西！” “哈哈，我们先吃饭！”芙蓉带着丫鬟上菜，这菜色也是让人大开眼界，因华锦刚才就说了早上得了些蟹子，说要吃什么全蟹宴。 话说就连赵氏也不过听了一耳朵，等到现在上菜才知道什么叫全蟹宴，华锦是很爱吃蟹子的，但螃蟹性子凉，不好多吃，在苏州都是自己人的时候，便是嘴馋就会吃，但到了京城里面，她人生地不熟，人多嘴杂的，就算要吃也总要找借口。 今日送螃蟹的人是有的，送来的螃蟹也还不错，华锦转手就扔空间里了，原本她想着自己家几个女子聚会吃这个全蟹宴的，就直接用空间的螃蟹，谁知道事情演变成这样，虽然空间的螃蟹肥美的要命还多到泛滥，还是没有全都用了，而是用了在空间湖水里浸了一阵的，上午送来的螃蟹，就是这样味道也已经很好了。 鲜亮的蟹粉豆腐，清蒸大闸蟹每一只都红彤彤的肥嫩，鲜红呛辣的香辣蟹，盐焗蟹，蟹粉白菜，凉菜有醉蟹，汤是蟹粉冬瓜丸子汤，就连主食都有两样，蟹粉煨面和蟹黄拌饭。 一群人看着这满桌子的螃蟹，也是真的第一次见到一桌子全是螃蟹的餐点，真真是符合题目全蟹宴了。 “大家先尝尝这全蟹宴！”华锦看着眼前的大闸蟹，等芙蓉过来的时候问道“可是给宁公子和少爷送过去了？” “郡主放心，已经送去了！”华锦这边跟一群女子聚会，宁淏和华锘则是在一旁的院子里做自己的事情，或者说，是宁淏单方面同好华锘同学。 华锦知道他们在做什么就不关心了，反正也打不起来。 不得不说，对于华夏民族来说，吃是溶在骨子里的，刚才一群为了美丽追问华锦的，现在全都开动了，贴身的丫鬟伺候着，自己也动手，吃的着实香甜。 待吃过饭，下人把餐点盘子全都撤下，又端上来新做的奶茶上来，一群女人酒足饭饱，着实觉得舒服，看着华锦原本就精致的眉眼越发顺眼起来了，据说伊人女子会所也提供膳食，要是都这个水准的，怕是要经常过去吃，就是不知道会所接受外带吗，通州有点远。 华锦表示，不仅接受外带，还有外送服务，甚至还有外派的美容师上门服务呢，伊人女子会所就是这么六，全新的服务理念，给人带来最好的服务。 华锦喝了一口奶茶，入口的杏仁味让她舒服的眯眼，才继续说道“本郡从前刚开始创建伊人女子会所的时候曾经说过，这个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不够白，可以不断的美白，身材不够美，可以练，我们的每一分努力，都会呈现在我们的外在，面容，身材，皮肤，妆容，这一切才构成我们的完整状态！” “所以从一开始本郡就一直推崇一件事，那就是让每一个看到我们的人都只有一个感觉，我们本来就很美！”华锦终于进入了正题。 第八六一章 重点来了 华锦说完之后，挥挥手就看到有个丫鬟上来了，肖云她们全都看着这个丫鬟，丫鬟应该是没有上过这样大的场面，有些哆嗦，努力的站直了身体。 “现在大家可以看着这个丫鬟，显然，这个丫鬟年纪不算太大，但是常年做活她的皮肤，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她的皮肤暗黄，甚至还有了一些细纹……”华锦站起来，走到这个丫鬟身边。 “若是愿意，可以近前来观看！”华锦微微笑着，作为一个商人，华锦在这个时候还是很让人如沐春风的。 赵氏她们也就没有凑近，她们跟华锦相熟，对于她的这些化妆技术也是熟悉的，芙蓉跟在华锦的身边，她的手上提着一个红色的木盒子。并不说话，安静的跟着。 “大家应该听过本郡从前提出的一个理论，都说女人是水做的，所以每日我们洁面之后皮肤的状态都会很好，看着很舒服，对吧！”关于人身体中大部分是水和碳水化合物之类的，华锦说了这帮人也听不懂，反而用这种很文艺的女人是水做得，很让人觉得舒服。 “这个丫鬟的皮肤暗黄，看着就很粗糙，这是因为她常年晒太阳，皮肤的黑色素沉积，就不够白皙了，再加上这丫鬟不过就是个粗使丫鬟，平时多做些粗活，可以看看她的手，又很多老茧和龟裂，显然，这并不美，对吧！”伊人女子会所是华锦非常重要的生意之一，没有这个敛财，她的秀玉书院也没办法做下去，所以推荐产品的时候她是相当的不遗余力。 “的确，那她这样要怎么才能变好呢？”有个年轻的小姐有些迫不及待，华锦看她皮肤也是有些暗黄，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次本郡特意让这个丫鬟过来，是因为她的状态真的很糟糕，咱们大家夫人和小姐是不会这么糟糕的，现在本郡就为大家展示一下伊人女子会所所提供的容色高端化妆品的效果！”华锦笑着说道，找这样的丫鬟才有震撼性的效果，做广告，她不是专业的，但绝对比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人都专业。 几个丫鬟抬着软榻过来，华锦让丫鬟躺下来，芙蓉过来行礼，然后才坐下来，华锦则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海棠接替了华锦讲解的身份。 之前赵氏说有人说想要引荐了与她认识，为的就是她这些化妆品，她也投其所好，干脆这次聚会就做个产品推介会，反正她也习惯了，每次都是容色开路，打入社交圈。 “现在用的是伊人女子会所目前非常受欢迎的面膜！”海棠介绍“这个面膜用的是极薄的网纱敷在面上，因为质地疏松所以并不会让人觉得不够透气，面膜最关键的就是这个精华液，这些精华液都是伊人女子会所独家研发的一些能够美容养颜的秘方，每一种都有不同的作用，各位太太小姐等到伊人女子会所开业的时候，可以根据自己的皮肤状态询问专门的美容师，她们会推荐最适合各位的产品！” 说话间，芙蓉给这个女孩开始做面膜，空间的泉水和精油混合出来的清新香味飘散在整个房间里，很快大家就好像置身于花园中，好似被玫瑰包围了一样。 一刻钟之后，芙蓉将面膜取下来，众人亲眼见到了原本白净的面膜上多了许多脏的东西，而刚刚面色暗黄的丫鬟，皮肤瞬间白皙了好多。 华锦是做长久生意的，面膜的功效是有的，不过没有那么快，这也是为什么华锦要找一个粗使丫鬟过来了，因为基础情况太糟糕，效果明显。 “这个面膜每隔三天到五天做一次，慢慢的皮肤就会越来越白皙水嫩的，接下来给大家展示的是基础保养产品，现在嫣脂斋也有提供，只是效果会相对于伊人女子会所的差点……”海棠面带笑容，介绍产品的声音温柔和善。 芙蓉又把这个丫鬟的手用面膜保养“这个面膜不仅可以用在脸上，也可以用在其他的身体部位，都有效果！” “今天统一用的都是玫瑰系列的，这个系列补水美白还能抗衰老，适合轻熟龄的女子，二十岁到二十五岁用着不错，若是保养得意，到三十岁也用得，若是年纪再大一点，更推荐容色最近才推出的红石榴系列，更适合熟龄肌肤！”海棠和百合当年也是管理过女子会所的，对这些十分熟悉。 华锦满意的坐在上首，喝着果茶看着芙蓉和海棠的表演，见到众人都目不转睛的围着两人的位置，华锦满意的点头，看来她的女子会所在京城应该也很受到欢迎了，果然女人没有爱美的啊！ 玫瑰纯露保湿，之后就是珍珠面霜打底，每一层都不像是铅粉那样的厚重，但是等到底子打好之后，所有人都看出来，这个丫鬟的皮肤肌肤变好了很多，虽然依然不够白皙，但十分自然，也没有从前的暗黄。 眉笔勾勒眼线，眉粉画出眉形，呵胶黏贴双眼皮，浅浅粉色的胭脂，还有隐约带着珠光的唇色，整个半个多时辰过去，在看这个丫鬟的时候，就好似完全变了一张脸一样，虽然依然能看出来粗糙，但毕竟大家都看过原本她的样子。 芙蓉一边动手，一边听着周围这些妇人小姐们惊叹： “这个就是面膜啊，真的皮肤变好了啊！” “原来女子会所也有纯露和精华啊，我以前只用嫣脂斋的了，不过最近的确没有以前好用了，以后试试女子会所的。” “以前还不懂什么叫本来很美，原来这样弄起来真的好像没化妆一样，但是马上变得好看了！” “原来化妆的学问这么多，还有什么美容顾问，到时候一定问问什么适合我！” “玫瑰的味道虽然不错，不过我觉得有些冲了，以前我喜欢橙花的味道，看着好像还有好多不同的系列，真是期待女子会所开张啊！” “本郡今日给大家展示的不过就是未来女子会所提供的产品和服务的一部分，到时候正式营业的时候还有有惊喜，今日大家过来，本郡给大家准备了一些小样，各位可以回去用一用，体验一下！”看着一群人围着丫鬟看，华锦又说道。 才说完，就看到一群丫鬟鱼贯进来，没人都捧着一个不大的小盒子，正是之前伊人女子会所推出的体验装，专门为不确定自己适合什么的人提前体验，之后再去购买自己想要的正装！ 第八六二章 又是宁氏？ 来参加这次聚会的每个人都心满意足的离开，不仅仅吃到了一顿很不错的全蟹宴，还看到了神乎其技的美容效果，每个人，只要是来的，无论年龄大小，每个人都得到了一份体验装的礼盒，而且是每个人自己挑选的。 等到人都离开了以后，赵氏她们才凑上来“小六就是聪明，这样一来，很快京城就会传说你要在通州开女子会所的消息，不过通州到底远了些吧！” 听到孙氏这么说之后赵氏倒是懂华锦的心思“通州虽然远了点，但这些太太小姐们都是坐车，不过一个时辰的车程，也不算什么，若是在京城，未免太扎眼了些！” 华锦听了以后也点头“还是大嫂懂我啊！”华锦不是出不起钱买院子，但是京城真的各方势力混杂，反而容易引起一些麻烦，远着点也不会影响女子会所的生意，反而能省去很多麻烦“到时候还请二师兄多派人照看才是！” 孙氏听了点头“这点子是还用你说么，也不早了，我们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今日这些人你也可以正经走动着，都是相熟的人……”孙氏还要交代什么，又觉得好笑“我还交代你呢，这京城和朝廷的事情怕是你比我清楚，自己心里面知道就好了！” “可不是么，咱们不用担忧这些了！”因为是突然的聚会，她们每个人回家都有事，就没有多留，准备回去了。 “郡主人很好的，姐姐们不用担忧，看我们都要留下来跟她玩呢，姐姐们就留下来吧，而且，蕊儿姐姐也不想跟那人一起出门吧，让人看着都不舒服！”张婉华和杨惠两人都来华锦这里了，当然不愿意早早回去，两人还拉着肖云和肖蕊一起留下。 顾氏原本想着带着女儿和侄女离开，今天这次聚会什么都好，就是有那么一点不够完美，听到张婉华和杨惠提起那个人的时候，顾氏也觉得让肖蕊跟那人一起出现总是不好，这京城里的夫人小姐总是那么多，互相沾亲带故的，今日偶然遇上说不得都会引起什么话题了，现在就算避讳了说是嘉善郡主喜欢单独留下，也是个不错的理由。 这样想着，顾氏便道“反正你们回去也无事，就留下来吧！” 肖蕊听到张婉华和杨惠说起那个人的时候就已经有些不开心了，听到顾氏这样说，加上肖云一脸期待的看着她，就知道妹妹很想要跟嘉善郡主好好认识的，今日这么多人，嘉善郡主对谁的态度都一般，倒是看不出好恶来，便答应下来“那蕊儿和妹妹就晚些时候回去！” 几人一起送了通令候夫人顾氏出门，等到人都走了之后，张婉华和杨惠才松口气，分别拉着肖云和肖蕊“哎呀，端着规矩恁的麻烦，咱们快去，刚刚我听见郡主吩咐芙蓉做了红糖姜茶呢，我们赶快去喝！” 肖蕊和肖云见到好姐妹这样没有规矩的样子也都习惯了，张婉华和杨惠平日里规矩做得极好，但是私下却很有些天真自在的态度，据说是跟她们那位六师叔学习的，规矩这种东西难道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吗？明明是歪理邪说偏生有道理的很。 “你们两个，就算平时在家没规矩，好歹这是嘉善郡主府，不要跟自己家一样好吗？”肖蕊年纪最大，免不得多说一句。 张婉华和杨惠跟华锦这边是没规矩惯了的，听到她们说起的时候才想起来她们跟嘉善郡主应该也是没有那么熟悉的，不过等到进门的时候看到秦安然眨巴着大眼睛正跟在华锦的后面“为什么吃了螃蟹之后要喝红糖姜茶啊？” 张婉华和杨惠马上就觉得自己才是想太多，就是投缘熟悉又能怎么样，关键是，秦安然这个就家伙居然自己留下来跟师叔在一起，太鸡贼了“怪不得我们没见到你的人，原来你一直跟着郡主！” 秦安然嘻嘻笑着“姐姐来的正好，郡主说吃了螃蟹之后最好喝点姜茶呢！” 肖云和肖蕊两人跟华锦行礼，华锦见了以后笑着说道“莫要多礼了，那些规矩正经时候做做便罢了，平日里自在一些就好，你们就是婉儿和惠儿的闺蜜吗？” 现在的华锦比刚刚多了几分柔和的线条，态度也很温柔，特别是说起张婉华和杨惠的时候，也是非同一般的亲密。 “是啊，郡主，我们经常在一起玩呢！”张婉华说道，然后又过去拉着华锦“郡主你要是有空，帮我们出出主意，蕊儿姐姐被人欺负，今日她居然还有脸来，太过分了，郡主最聪明，帮我们想办法给蕊儿姐姐出气吧！” 肖蕊听到张婉华这样直接跟华锦说这个，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敢当着华锦的面说什么，华锦听了张婉华的话之后问道“你说的人可是那个跟在初夫人身后的妇人？” 张婉华几个都惊讶的看着华锦“郡主怎么知道是她？” 肖云想了一下，惊讶道“不会这事儿都传到苏州那么远了吧！” “也亏你能想到，这怎么可能，郡主是自己看出来的！”杨惠敲了敲肖云的脑门，惹得肖云捂着脑门不放。 华锦看着几个人这样的互动，就知道为什么张婉华她们为什么要留下来了，因为几个丫头年纪都不大，但是长辈多数都很严肃，有时候她们也不敢多说，反倒是华锦，辈分大，但是年纪不大，又在她们心中是聪慧有能力的，什么事都愿意跟华锦说。 好吧，也许也跟华锦前世的职业有关，谁看着她都想要找她说一下自己的小烦恼什么的，华锦自己都习惯了。 “你这丫头，我就说你非要留下来是有事儿跟我说，都进来吧，一会儿都喝点姜茶，这蟹子性子凉，不易多吃，特别是女子，若是凉着很容易不舒服的，喝些姜茶暖暖！”华锦让肖云和肖蕊进门，又说道“就算是要我帮你出主意，也把事情与我说说，看看我是不是能帮上！” 众人坐下来之后，华锦便听着张婉华跟自己说了一个真绿茶的故事，故事的另一个主角，自然就是眼前的女孩子肖蕊了。 “这事情本来就过去了，郡主也不用出什么主意的！”肖蕊有些不好意思的跟华锦说道。 华锦却是想到什么一样“你们说，那个小妇人是宁氏，哪个宁氏？” 第八六三章 渣男配绿茶 华锦对宁氏这个名字到底敏感一点，听到肖云她们说起那个小妇人也是宁氏的时候更是心中微动，但她是稳得住的人，心中虽然有了思量，面上却是毫无痕迹的。 之所以肖蕊见到那小妇人面色不好，张婉华和杨惠甚至是秦安然都愤愤不平的原因，是因为这宁氏原本身世并不上台面，不过是宁家老夫人到了年纪，却是怀念早逝的女儿，才从外面抱了一个女婴回来，这女婴就是今日华锦所见的宁氏了。 宁氏的身世在京城并不算是什么秘密，这样的出身自然不算好，宁家也算不得是多么大户的人家，到了婚配的年纪，求亲的人也不算很好，原本宁氏这样的相貌，就算不至于如何低嫁，宁家老夫人也是打算给她找个门当户对的。 谁知道一次聚会上她却是跟户部尚书的三公子安通款曲，户部尚书初云峰和陆氏只有两个嫡子，其中就有这位三公子，这三公子却是个单纯不通俗物的，被家里娇宠的很，陆氏因为跟顾氏关系不错，很喜欢肖蕊这个女孩子，相看之后觉得不错，便做主给自己的三儿子和肖蕊定亲了。 之前华锦和宁淏定亲的时候步骤是相对复杂的，要有媒人在场，要有两家的长辈，并且同时要到衙门做出记录，这并不是随便嘴上说说的事情，肖蕊今年十六岁，若非生母去世守孝三年原本就该定亲的，今年才出孝就定了初家的这位三公子。 原本正经是门当户对的婚事，肖蕊都在家开始准备嫁妆，准备出嫁了，谁知道最后出了这样的事情，这事儿出来之后，宁氏着实闹了一通，两天的时间拿着腰带挂了三次脖子，初家那位三公子就像是被迷了一样，也是在家闹腾。 初夫人气的差点动了家法，但说到底这事儿也是自己儿子没管住裤腰带，加上初三公子坚持，最后陆氏舍了脸面亲自跟顾氏提了退亲。原来顾氏和陆氏关系很是不错的，加上肖蕊很顾氏的女儿也是关系不错，肖蕊的生母在世也跟她关系不错，谁知道她这看着好好的一桩姻缘，到底闹成这样子。 之后顾氏对陆氏的关系就没这么好了，今日陆氏又带了那宁氏出来应酬，顾氏心中若说没有想法是不可能的，肖蕊也没想到陆氏会这么不给面子，谁不知道她这位三媳妇是什么人，这样带出来倒是也不嫌弃丢人。 这燕国本来定亲就是极其隆重的事情，所以退亲也是要双方到衙门里面消除档案的，肖蕊还因为这件事成了京城的笑话，之前都不怎么出来见人应酬的，这次也是被肖云硬拉出来的。 “郡主你不知道那个宁氏多过分，之前蕊儿姐姐还曾经帮她说过话，谁知道她转头就做了这样掉姐姐面子的事情，真是好心没好报！”张婉华说完之后跟华锦这么说着。 华锦听了以后也是点点头“其实这也未必是什么坏事，虽然说退亲不怎么好看，但到底比嫁过去之后才发现夫君是这样的渣渣比较好，这样也算得上是及时止损了！” “郡主，您怎么这么说啊，明明是那个女人故意这样作践人，要不是她勾搭初公子，又怎么会这样的！”秦安然也是不忿的说道。 华锦却是笑了“她自然是有问题的，但你们这样只找女人的麻烦，未免有点有失公允，说到底，若是那位初公子是个好的，一开始觉得定亲的姑娘不合适，为什么不直接跟自己的爹娘讲？看出事儿之后陆氏和初大人的态度，对这个儿子还是很疼爱的，若是他不愿意，应该不会勉强。”华锦看着几人。 “既然一开始都已经应了这桩亲事，也知道一个女子与人定亲意味着什么，更明白若是退亲是如何的，有责任和懂道理的男子难道不知道若是自己跟别的女人亲近对定亲的女子是什么意思吗，说到底，男人要是管得住自己，你就不用操心别的女子如何勾引，在我看来，宁氏自然不是好人，但更能看出来初公子不是良配，早早发现这件事，早点抽身也不算什么坏事，就算是脏的，至少还没脏自己身上，不过退亲罢了，又不是合离什么的，就算合离都能再嫁，何况只是定亲？”华锦说话的时候语气平淡，但是却是完全不同的道理。 “郡主是觉得我不该怨恨这些人吗？”肖蕊疑惑的看着华锦。 华锦摇头“可以怨恨啊，但是也没必要计较，其实你应该明白，看似这个宁氏赢了你，但其实她是捡了你不要的，未来她自然有她的苦楚，至于你，也自然有自己的福气，未来的事情说不清，至少本郡看着蕊儿姑娘端庄大气，温柔婉约，该是配的更好的男子的！” 肖蕊若有所思，也被华锦夸奖的有些脸红，从前出去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她不像是勋贵人家的女儿，倒是肖云，每次都被说是将门虎女，没想到今日嘉善郡主会如此评价自己。 “我们这样的勋贵人家，哪里要的上这种温柔婉约，倒是云儿这样的活泼大气才好！”肖蕊其实是有点自卑的。 华锦听了她这么说才诧异呢“我的小美女，你们一个是蔷薇，一个是茉莉，有什么可以比的，不是一样的花啊！” 听了华锦如此说，几个女孩又听华锦讲了女子如花这样的理论，等到肖蕊和肖云乘车离开郡主府好一会儿，快到家的时候才发现，之前张婉华要嘉善郡主帮忙想主意，可是一直到最后这位嘉善郡主却是什么都没说，偏生用了更有趣的话题引着她们的注意。 “这位嘉善郡主果真不是一般人啊！”肖蕊感叹一声说道。 肖云则是想着今日与郡主的见面“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婉儿她们也是活泼大气的性子，但郡主总看着还是有些不同的！” 华锦笑眯眯的送了你几个年轻女孩离开，容嬷嬷安静的走上前来“郡主，二十多年前，京城宁家曾经出过一个才女，不过这个才女却是红颜命薄，很早就离开人世了！” 第八六四章 这样才畅快 “哎，嬷嬷也知道我想到什么了吧！”华锦听到容嬷嬷这么说之后道。 “因那时候奴婢还在后宫做事，所以不过偶然听过而已，具体的怕就是不知道了，郡主若是怀疑，最好还是查探一番为好！”容嬷嬷静静的在华锦身边。 华锦一边往院子里走，一边淡然的看着身边的容嬷嬷“倒是辛苦嬷嬷了，等到事情明了，嬷嬷就回苏州跟容管家团聚吧！您也到了该休息的时候！” 其实容嬷嬷一家免贱之后华锦就放了容挑云和容玉墨出去，因容嬷嬷担忧华锦身边没有得用的人，加上她觉得自己还能动，不愿意离开华锦出去，容挑云才说在郡主府当管家，华锦也想着让他们出去自己做些生意，哪怕是到了乡间做个地主也可以。 但她这次入京到底还是带着容嬷嬷，说到底，这京城华锦能用得上的人不多，赵氏她们虽然跟她是一起的，但有些事情还真是不能跟她们说明白，华锦自己也有培养的势力，但毕竟之前一直在苏州发展，到了这京城就有些用不动，要一点点的经营。 容嬷嬷从前是在后宫伺候的，后来跟着公主，经历的很多，最重要的是，很多事情怕是秦尚任也未必知道的，比如是一些皇族秘辛，怕也只有容嬷嬷才能知道，华锦虽然有心，但既然用得上，也顾不得其他了，只想着等到这边事了，就让容嬷嬷跟着容挑云回去养老。 “奴婢喜欢跟在郡主身边伺候，奴婢从前伺候过皇妃，也伺候过公主，甚至经历过谋反，但都不如这样跟着郡主做事觉得畅快，郡主不用担忧奴婢，奴婢身子骨好着呢！”容嬷嬷这样跟华锦说的。 容嬷嬷说的一点没错，跟在华锦身边其实并不会很辛苦，华锦不是那种不体谅下人的人，平时又总是有空间的蔬菜水果好吃的，华锦自己吃，也不拘着她们跟着一起，容嬷嬷跟着一起吃，都感觉不到自己老，之前她匆匆见过从前认识的老伙伴，亲眼看着她已经老态龙钟，看她却好似越活越年轻一般。 容嬷嬷知道这都是跟着华锦吃那些东西带来的好处，她和桔梗几个贴身伺候华锦的心中都有数，不过默契的不曾言语。容嬷嬷也很感激华锦，说实话，若不是跟着华锦，容嬷嬷自己也知道，自己也许也不过就是个面上带着伤疤的丑妇，到死也不过如此，便是再有本事，也不过就那样了。 但跟着华锦就不同了，华锦是个有本事的人，她们跟着的下人都清楚，眼看着华锦一步一步的谋算策划，这天下好像都在她掌握之中一样，说实话，容嬷嬷看着就觉得很佩服，跟着别人，怕是一辈子也感受不到这些了。 “奴婢跟着郡主见识了许多，要不是跟着郡主，奴婢想不到这个世界上女子可以这样活着，奴婢还想看着郡主的秀玉书院遍及燕国，想看到郡主的女子会所传遍燕国，想看到郡主您能够名留青史！”容嬷嬷从不怀疑华锦能够在青史上留下名字。 华锦听了以后却是摇头笑了“容嬷嬷倒是看得起我，我不过是挣扎求活，求自己活得更好，更自由罢了，却没有那么多的追求！” 其实华锦是个悲观的乐观主义者，所以华锦从来不把自己看的太高，她会做很多事情，但是却从来不期待结果，秀玉书院一样，女子会所也一样，至于什么名留青史更是一样，她只是顺着自己的心思，做出当下最好的选择，至于未来会如何，她不期待，若是成就，她高兴，哪怕是失败也没关系，她相信，当下她做出的选择，就已经是最好的安排。 “郡主不求，却不代表不能成，奴婢只想看着郡主，跟着郡主一起成就，这就够了！”容嬷嬷恭敬的对着华锦行礼。 华锦扶着人起来“未来还会有许多事寄望嬷嬷，华锦多谢嬷嬷了！” “是奴婢谢谢郡主，若非郡主，奴婢不过一老奴而已，如何有今天！”容嬷嬷听到华锦如此说，感激的说道。 两人这样客气，倒是让站在门口的芙蓉看不过眼了“郡主和嬷嬷倒是这般客气，奴婢就想问问，郡主和嬷嬷还需要多久，奴婢才给郡主做了杏仁露，现在喝着正好，若是郡主还要说事，奴婢就先让人温着，晚些时候再给郡主端上来！” 华锦听到芙蓉这般不客气，也不生气，倒是容嬷嬷看着芙蓉“你这丫头越发没有规矩了，若是外人见到你这样跟郡主说话，还以为郡主治下不严！” 芙蓉也只皮皮笑着“嬷嬷说的是，不过这不是没有外人么！” 容嬷嬷还要再说什么，被华锦拉住了“哈哈，好了，芙蓉说的也不错，规矩都是对外的！”说完看着芙蓉“不是做了杏仁露，给我端上来！” 芙蓉乐呵呵的过去给华锦端杏仁露了，容嬷嬷却是不放过芙蓉，也跟着上去教训了，百合和海棠在一旁看着不说话，见到华锦进门，要跟着进去伺候，却被华锦拒绝了“你们到书房给我准备笔墨纸砚，让人过去到少爷院子里问问看他晚上要吃什么，宁公子还在吗？” “宁公子说晚膳之后就回去。”茉莉在一边这样说道。 华锦点点头“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挥挥手，几个丫鬟就各自办事儿去了。 她们也习惯了华锦偶然会一个人独处，并不会多关心什么，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华锦进入房间之后，坐在一侧的床榻上“查一下宁氏和宁家的事情，需要多少时间！” 华锦说话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的时候，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甚至还有回音，明明没有人，这样说话便有些吓人，华锦说完之后就见到旁边的窗户旁边跃进来一个人，这人相貌很是普通见到华锦之后拱手行礼“见过郡主！” “需要多久可以查清楚？”华锦并不看这人，只是这样淡淡的说着。 第八六五章 娶妻之路道阻且长啊 “咱们的人才刚刚到京城，怕是需要一点时间，若是能够借用秦大人的人，可能会快点！”这人不仅仅是相貌一般，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没有什么特色。 “就你们来查，多费些时间也可以，小心一点，不要打草惊蛇！”华锦阻止他的话。 “小的马上让他们查！”这人说道。 华锦点点头，挥挥手，房间的桌子上出现了一堆小瓶子“辛苦你们，这些拿回去，继续做强化训练，我需要最精锐的人，知道吗？” “是！”这人过去将这些瓶子收起来，又从窗子跃了出去！ 等到芙蓉带人给华锦端着杏仁露过来的时候，就看到百合和海棠两个正伺候了华锦换衣服，将头发散开。 至于桔梗过去问华锘和宁淏，两人知道华锦这边没有客了，也跟着一起过来，芙蓉看到两人，行礼道“郡主吩咐了摆笔墨，想是一会儿要写字的，少爷和宁公子不如去书房等着！” 宁淏和华锘见到芙蓉这样就知道华锦现在在房间里，怕是不方便人进去的，其实也就是华锦之前一直在苏州，宁淏和她才能如此交流，这京城里面的小姐，未出阁的都是养在深闺的，只是偶尔才能出来见人应酬，也不过是跟女眷见面而已。 但男方风气要开放许多，未出阁的女子偶然出来踏青游玩，甚至是少男少女公然的见面互相相看都是有的，否则就华锦的闺房，宁淏是决然不能进来的。 就算是华锘要过来都要讲规矩，就算他们现在这样，若是被人知道也是要被诟病的，不过么，估计是没有人会知道的。 宁淏和华锘知道这时候华锦怕是不方便与他们见面，便也不说什么，一起去书房等着。 “郡主不见外客了，奴婢就给您用发带束着头发，郡主也松快松快！”海棠拿了一条跟华锦身上的衣衫颜色搭配的发带出来。 华锦点头“这一整日都扎着头发，着实有些重了些，你帮我按一下头皮！” 之前华锦看到自己的头发太长了，想要剪短一点，结果把容嬷嬷吓得把家里所有的剪刀都给藏起来了不说，还整日的吩咐华锦千万不要剪头发，说剪头发那都是立志不嫁的女子才做的行为。 华锦当时就很无语，这边虽然没有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说法，但是跟之前的古代还是有很多相同的，但是真的不剪头发好重啊，她头发还保养的好，黑亮黑亮，又多，要是一直不剪发，早晚她会被压死的。 特别是进京之后正式的场合变多，每次出门不仅仅有头发，还要带着各种的首饰，真的是对颈椎非常大的压力啊！她决定抽空到空间里面剪短一点，太重了，这边连个理发的都木有，哪怕稍微打薄一点也成啊！ 海棠给华锦按揉头皮，百合找了一件素淡的袄裙出来，差不多之后华锦就换上准备去书房。 “你们今日都忙了些什么，中午的全蟹宴味道如何，若是喜欢，抽空咱们一起再吃一顿，今日的蟹子还是少了些鲜甜！”华锦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宁淏和华锘正在书桌旁边写写画画着什么。 华锘和宁淏听到华锦的声音之后一起抬头看着门的方向，华锦换了素淡的衣衫，上衣是浅粉色的袄子，搭配白色的罗裙，脸上的妆容也都卸了，干净清爽的进门。 “的确是少了几分味道，不过也无法，总不好都用好的，姐姐今日辛苦了，聚会可还顺利？”华锘笑着问华锦。 “我办事什么时候不顺利过，你们这是做什么呢？”华锦过来看刚刚两人在画什么，近了才发现居然是一幅人物图。 华锦有些无语的看着宁淏“你是不是只会画我啊，这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画不过才寥寥几笔，却已经是简单的勾勒出来了华锦的轮廓，能看出来背景是苏州的院子里，华锦坐在院子里的亭子里，腿上放着琴，脸上却是十分俏皮的表情，似乎在乱弹琴。 华锦一看就知道这是之前她在自家院子里练琴，虽说不容易，但这接近两年的时间，华锦到底把一首曲子练熟了，王明对华锦这般不开窍也放弃。 有道是上天让人多聪明，就会让人多笨拙，华锦这里表现的太明显了，反正会一首就行了，至少以后要是被人挑战啥的，也能糊弄一下人了。王明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真的教不好华锦的，他这辈子就没见到过这么不开窍的。 要打，华锦就跑，他还追不上，要说华锦不勤奋，她其实也挺认真的练习的，就是怎么也练习不好。 华锦见到宁淏居然画自己练琴的样子，忍不住的瞪了宁淏一眼“可是知道我这辈子就这不好了，怎么连画都这般揶揄我？我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 宁淏听了华锦这么说，却有自己的理由“我如何揶揄小六了，刚刚正好跟小七说起之前你练习的曲子，那一日你终于没有一点错的演奏成了，高兴的在院子里蹦来蹦去的，现在想想都好似能感受到小六你的开心，便忍不住的将那一幕这样画下来，小六不是说人总会遗忘的吗，若是以后我们忘记了，拿出来这样看着，便会记起来那时候了！” 宁淏说话的时候继续在纸上下笔“而且，小六那时候也特别的美！” “话都让你说了，也不知道从里学来的，整日就会哄我！”华锦白了他一眼，但眼底却都是笑意，显然是十分受用宁淏的夸奖的。 华锘在一边看着，暗自下定决心，没关系，你们就这样好吧，他全都记下来，一次就晚一个月答应两人成婚，哼哼…… 华锘仔细算了一下目前他心里面的小本本，目前已经晚了十五个月了，没关系，继续，反正他也不想要姐姐那么早嫁人，哈哈，这样正好！ 华锦和宁淏正在一起画画，完全不知道某个被某两个整日这么甜蜜恩爱给虐的，心理都阴暗了！ 宁淏同学自作孽，娶媳妇的路道阻且长啊！ 第八六六章 情书要这么写 “请小六点评！”宁淏画完了以后，看着旁边端着杏仁茶喝的美滋滋的华锦，说道。 华锦一口喝完剩下的杏仁茶，走过来看到刚刚不过只有轮廓的画此时已经清晰明确，画的不错，不过么，这诗差点意思！ 华锦指着旁边宁淏做得一首诗，宁淏同学的诗词还是不错的，基本上等于刚刚及格的样子，自然不能跟华锦这个抄袭大神比，谁都知道，但凡抄袭的都比原著厉害的，毕竟谁抄袭都不是抄袭糟粕，而是摘取精华，自然比原著厉害了。 宁淏听到华锦批评自己的诗词也没有不开心，反而笑着“自然是比不上小六的，若是满意，师兄就请小六执笔作词了！” “宁雅川，要不要这么卑鄙，你给女孩子写情诗，就写成这样也罢了，你还让女主角代替了写，没这么欺负人的啊！”华锦看着宁淏，就差掐腰抗议指责了。 宁淏捏了捏华锦脸颊的肉“是我的错，但小六要原谅宁小四这诗词写的水平太差，这世上怕也只有最瑰丽的辞藻才能配得上小六你的品貌，雅川的字和文却是配不上的！”他倒是谦虚。 华锦倒是见不得宁淏这么谦虚，其实宁淏是很刻苦的人，他从小跟着王明读书识字，从小就练习写字，冬练三九，夏练三伏，每日从早到晚都不曾让自己停歇休息，他也并不愚笨，足够的聪慧，足够的刻苦让他各方面的发展都很均衡。 其实天才这种生物虽然听起来挺厉害，但基本上天才都是那种短板很明确的，就好像是华锦，她其实若不是有空间泉水，也未必多聪明，她的字能够在她这个年纪大成，也不仅仅是她足够聪明，而是她在空间里不断的练习，足够的努力才有今天。 宁淏的字也不错，诗词也还好，但就是各方面很均衡，所以王明才会说宁淏这种四平八稳的性子是最适合入官场的，因为稳得住才不会出错，不过王明也是有看错的时候，反倒是华锦把宁淏看的更清楚。 这家伙其实是个内心很有锋芒的人，而且也足够狠，这个狠不是贬义词，而是他是很有毅力很坚持的人，他什么都不想落下，又没有华锦那个空间一样的作弊利器，这个年纪就有这个实力，已经是非常厉害的了。 “你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答应了，哼！”华锦嘴上说的坚持，动作却是直接过去拿笔。 华锘在一边看着姐姐这样言行不一致都不想说什么了，傲娇真的要命啊，真的，可爱的要命。 “请！”宁淏让出来，让华锦题词。 华锦看了宁淏一眼“有句话你说的不错，你的字和词的确比我品貌差了点，但不是你的词和字不好，而是我太优秀！” 华锘看着姐姐这样的厚脸皮，不客气的自我称赞，一边点头一边叹息，也亏得自己这位四师兄受得了自己姐姐这个脾气吧，算了，不是师兄，他姐姐要嫁人貌似也比较难，还是少一个月吧！ “是，是我的小六太优秀！”宁淏见到华锦抬着头，骄傲的像是一只孔雀，笑着点头。 华锦这才满意的点头“今日我就教教你，这情诗，要这么写！” 最近两年华锦已经很少出来写字或者作诗，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她也只是想着凭借一首词引起王明的注意，让华锘能够拜入王明的名下，后来每一次都是无意识的传出去的。一开始华锦也不是没享受过被人推崇的，但一开始的新鲜过去之后就不好玩了，而且，她某些时候也是心虚的。 但是在家华锦就不会注意这些了，因为华隐秀最近没有诗词出现，很多人还传说华锦江郎才尽，但华锘和宁淏他们却知道，华锦根本不是，她就是懒，真的懒，以前就疏懒，现在就真的懒怠到偶尔让人想打她的程度。 只有平时在家偶然有了兴致，华锦才会写一些诗词出来，今日显然华锦是有兴致的，于是，宁淏就看到华锦提笔在自己的画上写起来：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也是巧合，之前华锦跟慕容桓在御花园的时候就说起来卓文君和司马相如的故事，她那时候是借着醉酒表达自己对婚姻的态度，也是为了点一下慕容桓。 正好今日见到宁淏写的诗，才想起来这首凤求凰来，这个的确是好词，就是华锦自己写时候也有点脸红，别人写给自己叫追求，她这自己写，怎么都有种自恋到极致的感觉。 华锘和凑上来，跟宁淏一起看着华锦写这首词，完全没有跟华锦一样的想法，反而感叹华锦这词写的好。 宁淏读到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的时候是真的认真看着华锦低头写字，白皙的颈子就在他的眼前，映的人都好似跟着心跳乱。 看着华锦这么写，这个女子如何知道自己是如何的思念她如狂，即使就在自己身边，他也如此的想念，恨不得让这个人马上属于自己。 “姐姐这词写得有意思，姐姐不会从前也暗恋过什么女子吧，否则怎么写的如此贴切？”华锘跟华锦开玩笑。 华锦敲了敲华锘的脑袋“这么大的秘密都让你知道了，其实我有时候想想，我要是个男子，定然会是被这个世界上万千少女所推崇的最佳情人吧，体贴温柔，会唱情歌，还能给她们写最美的情诗，哎，可惜生错了性别！” “小六，如果你想要写情诗，可以给我写的！”宁淏抿嘴，醋意横生。 华锦瞟了男人一眼“你又不是软妹子，情诗跟软妹子才相配呢！”说完之后，华锦一脸期待的看着华锘“小锘以后有了心爱的姑娘，到时候姐姐帮你写情诗，保证你能追到手，怎么样！” “姐姐……”华锘表示，为啥他姐姐总可以一秒钟从正经到不正经切换？ 宁淏只在一旁笑着看华锦这样逗华锘，其实这样热热闹闹的，烟火气的日子真的很好，不用理会外面的很多事情，在这样一个小小的空间里，单纯这样的相处和幸福着。 “郡主，秦大人府上的小厮时送了一封信过来！”三个人说笑的开心呢，就见到容嬷嬷递了一封信给华锦。 第八六七章 我只擅长甩锅，不擅长背 华锦从容嬷嬷的手里接过信件，打开看了一眼，并不意外里面的内容，宁淏和华锘也过去看，宁淏看完之后有些叹息“这样你就太扎眼了！” 原来今日华锦给秦尚任递话答应了会参加平倭策略的讨论，秦尚任得了消息之后还是稍微矜持了一下的，毕竟华锦是女子，虽说已经是郡主的尊荣，但这样直接参与到重要的国家策略的计划当中，还是会引人诟病的。 最后还是说要隆重邀请华锦参与，今日秦尚任过来送信就是提前跟华锦说一声，明日会有宫中的黄门前来邀请，算是表达隆重，并非华锦故意参与，而是朝廷邀约。 “倭寇长期盘踞在吴牛岛，虽然目前云姬表明自己想要归顺的态度，但朝廷并不信任她，想要利用又担忧上当，放眼朝廷内外，能信任并且还熟悉吴牛岛的，就只有姐姐一人了，只是这样也让姐姐你受到太多人的注意了！”华锘将信放下，担忧的看着华锦。 宁淏也是一样的，燕朝立国到现在，这么多年来也就曾经的长公主曾经被皇上带着参政，就算那时候，皇上那么疼爱长公主，长公主甚至也不过就是听听，并不参与什么意见，她那样的身份最后的结果也并不太好。 都说一旦成为郡主，在政治上已经有一定的资格和权利了，但大多数的郡主甚至是公主也都是隐藏在幕后，或者说不过就是有了府邸，有了自己的府军而已，若是华锦真的参与其中，她将会是第一次直接参政的郡主。 现在很多人都已经知道嘉善郡主是平民出身，靠着自己的努力和军功被封为郡主，若是再字节参政，宁淏不用想都知道，一定会有很多人出声批判，华锦的压力就太大了。 华锦感受到华锘和宁淏的目光，也只是淡淡的道“这个事情我避不开，从我选择到云姬身边查探消息开始，我就已经避不开了！” 宁淏很担忧“会有很多人的议论的，甚至是被人指点批评！” 华锦点头“这不是很好？嘉善郡主这样的女人，如何能够进入后宫，嘉善郡主这样的女子，如此有谋略，有本事，牝鸡司晨……随便骂，我以前不是说过么，我就喜欢看别人看不惯我还灭不掉我的样子，都没关系，我自己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就算是现代女子若是工作能力太强都会被人用异样眼光来看，何况是这个时空，这个背景，这个时代，但现在华锦还真是就怕自己的争议不大呢，她现在就让自己变成个扎手的刺猬，不信都这样了慕容桓还吃得下去，真吞得下她华锦就扎死他！ “万事自己小心，莫要强出头，便是看不过眼，也不要多说话，三位师兄也在，能不自己出头的就不要出头！”宁淏担忧的跟华锦这样说着。 华锦笑了笑“不要用这种担忧的眼神看着我，引导别人按照我的意思去做事，难道有人比我还擅长？”就这个时空，没有人比她更擅长玩心理暗示， 华锦又不是傻，以前她能躲，现在她躲不开，一切交给宁淏，宁淏这家伙说不得逼到份上就给直接大爆炸，现在她只能应对，最关键的是，华锦还记得那个大和尚说的所谓天命，天命一说从来缥缈，华锦也不愿相信，可是谁能解释她为何会出现在这个时空？ 遇到这些人，经过这些事，是不是也都是有无形的力量和大手在推动，华锦不知道，也没办法确定和结论，从那次见过大和尚之后，华锦现在就很担心，若是她坚持违背那个所谓的天命，会不会宁淏会出什么问题。 这也是为什么华锦会在宁淏进京赶考之后也跟上来，若是宁淏真的有什么意外，至少有她在，才有最后的一重保证。 华锦更知道，她哪怕换了华隐秀的身份去做这个类似幕僚的事情，也不会引起太多的诟病，因为华隐秀是男子，即使他是个断袖，也是个男人。以女子和郡主的身份参与其中，华锦不用脑子都能想到，这个平倭的策略要是成了，她的功劳怕是最小的，若是失败，她就是个背锅的。 “平倭这件事背后的力量纷杂，各方角力，你已经要小心注意，自保为上！”宁淏又这样跟华锦说的。 华锘也点头“没错，世家那些人吃了足够的甜头，不会想要放弃，而且，这银子若是进不了他们自己的口袋，就要进了皇上和国库的口袋，此消彼长，他们不会让平倭策略很容易的过去，更不会让咱们轻易的剿灭倭寇！” “是啊！”华锦微笑着看着远方夕阳落日“好像很麻烦，不过，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了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他们死我活，还是我活他们死！” 原本还一脸严肃呢，看着华锦这坚决的表情，这坚定的眼神，还有她说的话，华锘和宁淏硬生生的是放松了“好吧，反正肯定是他们死啊！” “废话，我华小六这么多年来，什么时候做过赔本生意，既然他们让我出山，我要是不从他们身上刮层皮下来，我就白混这么多年了！”华锦傲娇的表示。 华锘和宁淏听着华锦这样说之后，仔细想想，华小六同学的确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坑人了，从来没有被坑过，也是相当的厉害。 基本上她就是属于那种当着你的面给你挖坑，你还高高兴兴往下跳的，如果她是背地里挖坑，那就更狠了，看李家就知道了，李家恐怕到最后都覆灭了，还不知道背后的人其实是华锦，都以为是秦尚任和南安王他们做的套子。 华锦这种做什么事都找人背锅的本事，也是六的不要不要的。 华锦叹息一声“其实我觉得，可能我从前总找人背锅，这次终于报应到了，被别人当背锅侠了！” 宁淏和华锘觉得这话他们不敢接，他们是不会承认也许真的是这个原因的，相信华锦这次之所以能够参与到平倭当中，怕是有人就打算把她当背锅侠的。 “不过么，这么多年了，论起甩锅，谁比得上我？他们想让我当背锅的，我就让他们见识一下我的本事！”华锦最后坚定的说道。 华锘和宁淏看着华锦如此，怎么觉得华锦对这些好像还挺喜欢的呢？ 第八六八章 还是三角恋呢 “你们怎么这个表情看我？”华锦说完之后看到两人看着自己的表情。 “就是觉得姐姐你好像并不讨厌这样的事情！”华锘直接的说道。 华锦点头“哈哈，你说的太委婉啊，其实，我还挺期待自己会遇到什么挑战的，你们说，我会跟云姬一样面对失败，还是说比她成功？”华锦问两人。 “姐姐如何要跟云姬那种人来比较？”华锘听了的第一反应就是反驳。 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的时候，就想到了之前华锦说过的她对云姬做得事情，这件事还是师兄转述给他的，那时候张璞他们只是感叹华锦如此深谙人心，但是宁淏却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华锦其实某种程度上对云姬是认同的。 没有人能否认华锦是个有些疯狂的人，慕容桓和先帝计划的那些事情，为什么燕国那么多人，只有华锦一语道破，华锦总说她是能够站在不同的角度来思考，总说自己没有什么思维定式，但宁淏更相信，华锦骨子里就有这种近乎叛逆的疯狂。 华锦说她从不否认自己的古怪，更不否认自己的骄傲和优秀，但其实华锦的古怪某种程度上来说是她的天生反骨，她近乎执念的付出所有来获得她所谓的自由，实际上，就是掌控自己所有人生的能力，到了现在，因为慕容桓的存在，甚至是那个所谓天命的存在，都激起华锦的斗志，她就是要斗一斗，她的命由她不由天。 华锦怕是自己给云姬下暗示的时候都没有意识到这个想法是她内心深处的一种感受吧。 “云姬自然是不及你的，差的很远，她做不到的事情，你却是能做到的！”宁淏这样跟华锦说道。 华锦有些意外的看着宁淏的表情“师兄倒是对我有信心！” 宁淏把手放在华锦的头上“我一直都相信你，无论你想要什么，你都会得到，我也会帮你得到！” 宁淏放下自己刚才所有的想法和思维，他不愿去分析自己的恋人，只是单纯的享受这个人的美好，支持她做所有的事情。 华锦有些莫名其妙的“师兄怎么突然说起这个，我要什么师兄难道不知道吗，不过，其实平倭这件事我挺愿意参加的，这些卖国的混蛋，以前我是没本事，就搞掉一个李家给他们警告，谁知道这帮家伙居然还继续跟倭寇交易，卖国卖的恬不知耻，还一派忠臣的样子，这次我就让他们知道一下，卖国的人会有什么下场！” 其实当年到底有多少势力参与卖给云姬清平弓弩的，到现在华锦也是查不到的，她自己的势力还比较弱，而且多数都在南方，到了北方就有些捉襟见肘，以前华锦也清楚，其实只有一个李家如何能够让倭寇这么多年肆虐百姓？ 只是那时候华锦也是想自己得过且过，差不多就好了，但是这次入京事情变得太快了，上次跟慕容桓的见面让华锦很有危机感，她总不能每天就在家里诅咒害得自己被慕容桓顶上的杜子章。 她一辈子最憋屈的事情就是这个，杜子章那个混蛋把自己扔出去了，她到现在还不能辩驳，慕容桓再怎么大度，一个一直以来被他认为是救命恩人的人突然告诉他：亲，你误会了，别太自作多情，我当时是被迫的，被人扔出去的。 别说慕容桓了，华锦自己设身处地的想想都会想要把说这话的人给一刀劈了，给人留下一点美好的想象不好么，所以华锦就是进退两难。 或者说，因为她想要的太多，就必然要面对很多麻烦，华锦上次仓皇离京的时候，她是憋屈的，甚至躲开的两年时间里，她发展女子会所，赚更多的钱，大力发展自己能用的势力，最后建立了秀玉书院。 所有的一切都因为华锦心里是憋着一股气的，凭什么她就只能逃，凭什么她就只能避开，节点就在华锦及笄之后，跟宁淏也正是定亲了。 宁淏一直坚定不移的支持让华锦更有了信心，她跟宁淏说自己要的多，实际上，每个女孩都明白，一个男人爱你爱到愿意付出自己的未来甚至是生命，这话说起来多么浪漫，但如果真的是如此，又有几个人可以担得起这份浪漫？ 曾经经历过一次的华锦负担不起，她贪心的希望这个爱自己的男人可以爱自己一辈子，她一点点的险都不敢冒，生怕未来某一天，曾经把她当做全世界的男人，也会遗憾曾经的选择，若是可以两者得兼，为什么要只选一个？ 这一次，华锦不会是那个灰溜溜只能躲开的人，她会跟宁淏一起面对所有，无论是慕容桓，还是那未可知的天命。 “你开心就好了，想去做就去，如果有需要我的，就直接告诉我！”宁淏见到华锦提起倭寇的时候各种愤恨，笑着说道。 当然能理解华锦的心情，哪怕那些人是真的倭寇，也不会觉得如何，毕竟不是一个国家的人，愤怒的抗击就好了，但明明是自己国家的人，却这样的戕害自己人，这才是卖国贼最让人恨的。 他们都曾经见过那些受灾的百姓过的什么日子，而京城的这些世家一面道貌岸然的当着官，说着为民做主的话，却是跟那些人沆瀣一气，宁淏也一样不舒服，理解，所以支持华锦的做法。 “好，我们一起去做！”华锦抬头对着宁淏笑着。 华锘见到两人说这些，张口也想要说什么，但看到两人这样甜蜜对视，突然觉得好像没有自己说话的资格，只好闭嘴，不过么，心里面那个小账本也是给宁淏同学狠狠记了一笔。 “好！”宁淏坚定的答应着，对于自己心爱的女孩，他只有支持，没有其他。 华锦嘿嘿笑着，从宁淏旁边离开，到了书桌旁边，将刚刚两人合作的画和诗词拿开“这个也是好好笑，我收起来了！” 宁淏却不愿意“还是我收起来，难得你在我的画上题词！” 华锦无奈“这画要是传出去，你知道会变成什么吗，变成华隐秀和宁雅川师兄弟喜欢同一个女子，这个女子是嘉善郡主！” 自己的两个马甲和男朋友来个三角恋神马的，听起来就很奇怪好吗？ 宁淏笑了“这个传闻也不错啊！” 华锦错了，她今天才知道宁淏居然这么重口味！ 华锦和华锘姐弟两个没话说，他们这位师兄大概还没意识到，自己的名声已经被毁的差不多吧！ 第八六九章 果真混账 宁淏从郡主府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秦尚任散值回来，一家人在吃午饭，听说宁淏回来了，秦尚任还让他一起，却被拒绝了。 “我吃了才回来的！”宁淏笑着说道，然后看了秦尚任一眼，秦尚任知道他是有事要说，点了点头。 等到晚膳之后，秦尚任到了宁淏的院子“小六的事情你知道了吧？” “我知道了，小六有时候会比较冲动，麻烦三位师兄多照顾了！”宁淏认真的行礼。 秦尚任扶着人起来“哪里用得着你说这些，她也是我们的师妹，皇上并不知道之前的平倭策略是出自小六的手，不是我们故意隐瞒她的功劳，毕竟她这样的身份，若是牵扯上，说不定会成为世家攻击的对象，这次也是有很多人反对的，最后是皇上定下来的。” “我知道，其实之所以让小六参与，不过是因为她是唯一一个上过吴牛岛，还可以信赖的人！”宁淏还是清楚这点的。 “但是你我都知道，一旦小六真正到了那个地方，有些事情就不是我们能控制的，但是你应该知道，她这样出头也许会被人诟病，但她越是突出显眼，其实反而是对你们两人的保护，最差的结果就是你们两人匆匆成婚而已。”秦尚任仔细跟宁淏解释，生怕他觉得是他们不关心华锦，利用华锦。 “我明白的，师兄！”宁淏如何不懂这些，其实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华锦有多大的能力，那个女孩子就好像是天外之人，不知道哪里来的不同的思想，时而懵懂，时而明白，宁淏始终相信，只要华锦愿意，她就是闪闪发光的。 无论是在女人中间，还是男人中间，华锦都是最优秀的那一个，她的优秀是超越性别的。 “太后还在，她不会允许一个这样锋芒的女子进入后宫，也许会有争议，但跟你的婚约就是对小六最后的保证，最终阻止皇上放弃的不是我们，是他身后的人，是前朝后宫的所有人，这样才能保住你的前途，和你们的缘分，也是最不伤害皇上对你的信重的方法！”秦尚任看到一旁画和诗词“这是你们合作的，画是好画，字也是好字，词更是好词，不过千万不要传出去！” “这是自然，我明白师兄的意思，都明白的，我不会冲动了！”宁淏保证。 秦尚任拍拍宁淏的肩膀“老师说过，你以后的成就会超过我，这样很好，小六的选择才是正确的！” “我没想那么多，超越谁什么的我不介意，但是小六说的对，这么多年，我到底不是一个人，我身上承载的也不是一个人的梦想，我不能这么自私，那条路虽然简单，可是牺牲了老师和我母亲对我的期待，也辜负了小六对我的期待，小六跟我说其实我们可以贪心一点，虽然付出的多点，但是未来要比冲动带来的后果好很多！”宁淏知道秦尚任是担忧他冲动，他也认真的说。 “说起来好笑，就连小七都说过以后要让自己的姐姐做超一品夫人，我却只看到当下，也是有点丢人，还不如小七看的明白，还好小六点醒我了！”宁淏摸摸鼻子。 秦尚任听宁淏这么说就知道他是真的想开了，也得承认华锦对宁淏的影响力“你想开就好了，今日回来小六可让你带什么话？” 刚刚秦尚任看到宁淏专门过去找自己就猜测是不是华锦跟自己有话说了，宁淏听到秦尚任这么问也看着他“师兄怎么知道是小六找你，不是我？” “你也不看看你的表情，要是你自己的事情，你才不会那么上心呢，连吃饭的时间都等不得！”他们这些师兄还有王明都看的很清楚，对宁淏来说，华锦绝对是放在比他自己还重要的地方的。 话说他们也算是跟妻子相敬如宾的，也能看到华锦的确是很优秀的女孩子，无论是相貌才华还是身份都好，但有时候想想，如果真的有这样一个妻子，也会觉得有压力啊，因为太强悍了。 但是宁淏就喜欢华锦，也不觉得有压力，他甚至欣赏华锦的优秀，锋利和光芒，哪怕是华锦运筹帷幄，谋算天下，宁淏也总能把华锦看做一个需要他疼爱和支持的小女生，他们知道华锦还要求未来的夫君只能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就真的觉得也许该着这俩人一对吧！ 哪个有成就的男人不想要享用呢，不过要是妻子是华锦，怕是想纳妾也是不敢的，谁玩的过华锦呢！ 都是男人，秦尚任他们几个师兄就只有一个感觉，如果不是真的爱到了极致，大概都是做不到宁淏这样的。 “哈哈，是吗，我自己没觉得，不过小六的事情当然比我的重要了！”宁淏摸摸脑袋“是这样的，明日小六就要进宫面圣，讨论平倭的事情了，今天小六跟我说，让我问问师兄，能不能安排让她单独见云姬一面！” 秦尚任听了以后有些诧异“小六要见云姬，是有什么疑惑吗？”说完之后皱眉“云姬现在被押在刑部大牢，你应该知道，刑部那边是世家的人做主的，现在很多人因为小六曾经在倭寇集团待过，甚至诋毁她也跟倭寇有联结，想办法让她没办法参与到这次平倭的事情当中，若是她再单独见云姬，恐怕这个声音会更大，对她并没有利！” 以前华锦不显眼，也不在京城，没人在意这样一个不深入中央的郡主，华隐秀的名字都显得更吓人一点的，但是现在不同了，华锦已经进京，并且还被皇上钦点了进宫一起商讨策略，若不是云姬本人都是华锦给抓的，恐怕声音会更厉害。 “这是什么话，要不是小六，云姬现在还是路王府被宠爱的美人呢！”宁淏听说有人诋毁华锦，生气的道。 秦尚任也很无奈“现在云姬的身份也不明啊，很多人还是不相信倭寇集团的头目居然是个女子，还是个弱女子，有人甚至说是小六跟云姬合谋呢，只是从前一直调查地图的事情，所以声音不大，以后说不得会有更多这样的声音！” 宁淏忍不住的道“小六说的很对，这些人果真混账！” 第八七零章 做个交易如何 秦尚任听得宁淏如此咒骂，也只能在一旁安慰的拍拍他的肩膀，政治本来就是这么回事，谁也别说谁是好人，就连秦尚任自己，甚至是华锦，也没办法说自己有多无辜，但到底他们更多能为国为民一些，虽然也想有自己的成就。 世家这些人就是太嚣张了，压迫剥削百姓还不够，居然跟倭寇做生意，肥了自己，搬空了国库，其实慕容桓和先帝想的没错，若是再不抑制门阀世家，国家百姓会生活更贫苦，同样的，乱世也将会到来。 虽然父子两人一天下为棋盘，但是这的确是最温和的一种方式了，现在想想也要佩服这对父子的异想天开，却有如此贴切的表现。 “不过你也放心，我们不会放任他们这样攻击小六，而且，小六应该也会有自己的主意！”秦尚任这样说道。 “小六见云姬是有要紧的事情，明日不能让云姬也进宫吗，这样路上就能稍微安排小六跟云姬见面！”现在这情况很憋屈，但是也只能憋屈着，至少现在他们的势力已经增长了。 当初在西南的时候，皇上一纸令下，他们还不是毫无退路的只能拼，现在他们至少已经能够有一定的权力了，一切在变好啊！ 秦尚任也知道华锦虽然平时会任性，但是对于正经的事情是绝对不会提出非分要求的，既然她说了想要见到云姬，想来就是重要的事情了。 “这件事我倒是不方便出现，今日内阁的宁大人曾经说过明日既然请了嘉善郡主，就应该也将云姬请来，当时是因为有人说小六跟云姬两个人是合谋的，宁怀远就提出类似两人见面对质的建议。”秦尚任回忆。 “当时我们是反对的，倒是皇上似乎也想让小六跟云姬对质！”秦尚任道“若是皇上有了主意，估计明日就会押解云姬，我会派人守着，到时候想办法安排小六见云姬一次！” 宁淏听到慕容桓居然想要让华锦和云姬对质，不由得气的拍桌子“真是可笑，连小六都不相信，却要让我这样忌惮，就他，哪里配得上小六！” “小四慎言！”秦尚任听到宁淏这样带着怒气的话，马上阻止“这话在自己人面前也不能说，就算有这种想法，你也给我烂在肚子里！”秦尚任很严肃。 这种私下诟病当朝皇上的事情，万一落入有心人的耳朵就是麻烦，宁淏也只是听到慕容桓这么不信任华锦才会这样突然发火，在他看来，华锦这样好的女孩子，若是对她有心思，便应该将人捧在手心里，哪想到慕容桓明明对华锦还有不信任，甚至还要利用，却要让他这个那么爱华锦的人迁就甚至是避退，宁淏从没有这么痛恨自己的无力。 可就算他努力到了极致，那人也是这个国家的君，他就只能是臣，宁淏的胸膛急速起伏，他告诉自己要稳定，皇上也没什么可怕的，如果运作得当，皇上也只能被摆布。 恐怕华锦和慕容桓都不知道，从前只是想要更好的为百姓做主，想要当个好官，或者是为了实现王明心愿的宁淏，就在这天决心以后他要成为一代权臣，即使是皇上都不能动摇的权臣，并且，他要让华锦享受无尽荣耀，两人携手白头的善终！ 就像是华锦说的，有时候人可以贪心一点，就算是难又能如何，难也不是不能成就的，他们足够努力，足够聪明，更足够懂得谋算，为什么怕不能成就，宁淏就在这一刻，决定了自己的未来。 恐怕慕容桓到死都不知道，自己这样信任的大臣是为什么最后变成的那样，不过那时候他已经管不着了。 秦尚任果真派人守着，看到刑部那边派人押解云姬进宫的时候，想办法放了华锦进去跟她见面。 云姬在刑部大牢里面暂时没有受到什么拷打，这几天的时间里，华锦弄了个似是而非的平倭策略，想办法拖延慕容桓的精力，要说华锦也是把人看的透彻，知道慕容桓这种事业心重的男人对儿女私情其实看的不会那么重，他心里面不能说没有这个角落，不过就真的是角落而已。 倒是后宫的女人最近又憋屈了，难得前几天皇上好像多了一点空闲，连着三天在后宫休息，一群旷了许久的女人们正觉得春天要来了，谁知道这春天太短，慕容桓又开始忙着朝政，整日的跟内阁和六部开会，吵吵闹闹。 好几次皇后都听到慕容桓和内阁开会的时候摔了茶盏，据说这次平倭的事情弄得很是混乱，有那跟世家交好的勋贵，年轻的世子想着好处不愿意平倭，结果被家里的老侯爷，老伯爷给拉出来单练，也不惑之年了却被行了家法，据说通令候甚至直接在大朝会上直接跟海通伯还打起来了。 这前朝都闹成这样了，慕容桓就算每天要睡觉的时候都能感觉到耳边都是嗡嗡声，这平倭的事情原本应该早就清楚的，却耽误了这许多时间。 云姬坐在车上，这马车可比不上她从前那些精致，好歹能挡风遮雨，她正在思考，今日面见圣上的话要怎么增加自己的筹码，那帮倭寇都不停她的，她现在必须给自己找到一条出路，这样低头思考的时候就感觉到马车稍微停了下来，然后一个人进了马车。 看到熟悉的人影，云姬目呲欲裂“嘉善郡主是来看我的笑话的吗？” 华锦笑眯眯的看着云姬“云姬姐姐何必这样担忧，咱们也是老交情了，我是这样的人吗？” 云姬满面嘲讽“嘉善郡主这样偷偷摸摸与我见面，到底有什么事就直说吧！”云姬还没有傻到以为华锦是光明正大来见自己的。 华锦蹲下来，跟云姬对视“云姬姐姐，首先你要确定一件事情，现在我们不是敌人！” 云姬定定的看着华锦“什么意思？”说实话，云姬这么多年来顺风顺水，唯一的失败就是从认识华锦开始，她不可能对华锦一点忌惮都没有。 华锦笑容异常灿烂“云姬姐姐，咱们做个交易如何？” 第八七一章 凭什么信你？ 云姬见到华锦这样灿烂的表情，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之前杜春花就总是这样灿烂的傻乎乎的笑着，很痴傻的好像就知道要银子，整日的贪财，但实际上呢，说多了都是泪，都是假象！ 云姬提醒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嘉善郡主，当年她在这个人手上吃了大亏，然后才看着华锦“郡主开的什么玩笑，什么交易不交易的？” 华锦却是束手坐在车上，跟云姬面对面“云姬姐姐应该知道，本郡不开玩笑！” “是吗，就算你不是玩笑……”云姬眼神清冷的看着华锦“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吗？”当年就是华锦坑的自己，幸好云姬不知道自己最后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华锦当初离开之前给她做的心理暗示，否则大概会想要直接掐死华锦。 不过呢，华锦这种匪夷所思的能力，知道的人本来就不多，大多数人知道的都是华锦那种完全没有任何痕迹，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推测能力，至于这种控制人的本事，知道的寥寥可数，华锦也知道自己这种催眠人的能力太过骇人，是轻易不会当着别人的面用的。 貌似也就是李致远还有宁淏亲看看到了还没有被华锦消除记忆，秦安煦虽然见过，不过被华锦把记忆给抹去了。 云姬对华锦完全不信任，她在认识华锦之前，一直都很自得，整个燕国再没有比她更有智慧和聪明的女子了，但是认识华锦只有，才知道自己是坐井观天，当初亲眼看着华锦跳下山崖，落入海水，云姬不知道多庆幸，因为她真的一直到最后才看出来华锦的不对劲，她这样多疑的性子，就算之前盯着华锦，也不过是习惯，她心里面清楚，这么多年来，轻易就得到她信任的，就只有眼前这一个人。 光是这样想想就能知道华锦这个人的可怕了，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她承认自己玩不过华锦，惹不起还躲不起么？ “不管你是杜春花还是华锦，你觉得就凭你之前在我身边做得那些事情，我凭什么相信你一句话的合作？”云姬挺直脊背，让自己显得没有那么的可怜，显得骄傲。 华锦却嗤的一声笑了“本郡一直以为你是聪明人，没想到你跟很多女子一样，没见识！” “放屁！”云姬从前的时候被人供着，装模作样的好似总有一番教养，但到底没有正经学过规矩，又跟那些粗人倭寇打交道。 在那些粗人当中她自然是个雅人，但有时候这爆粗口什么的，还是会一不小先泄露出身，华锦听到她这么说之后，在两人之间挥挥手“本郡从前怎么不知道云姬姐姐你放屁之前还要通知一声呢，都说响屁不臭，臭屁不响，这味儿到底厉害！云姬姐姐在刑部都吃的什么啊！” 云姬也是一时被刺激的才会出口，谁知道眼前这位燕国的贵族，各种规矩礼貌的贵女，却是能够比她还自在大胆的说这些跟屁有关的话题，而且表情还十分风雅。 云姬真心觉得自己见识到了这些贵女们的两张脸，听到华锦这样揶揄自己，云姬气的脸通红，马上让自己冷静下来“郡主别白费力气，我才不相信我跟你能有什么合作！” 华锦叹息一声“姐姐又忘了，现在我们不是敌人！” 云姬皱眉“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云姬，你以为现在除了我，还有谁愿意跟你合作，你以为你身上还有什么价值，吴牛岛你熟悉，还是说你能让吴牛岛的那些倭寇不战而降？你不能，那些糙汉子怎么可能听一个娘们的话，他们甚至想着再选出来一个大王出来，然后还能继承一下上任大王的女人，也就是你。”华锦毫不客气的揭发残忍的现实。 “你自己的身体你自己知道，你喜欢怎么生活，怎么需要男人甚至是女人与我无关，也许你还抱着希望忽悠一下这些不了解倭寇情况的大臣，但是我告诉你，当你来了京城的时候你就已经没有退路，你必须有帮助平倭的功劳，这样你才能继续享受的生活下去，而我，就是唯一一个知道你想要什么，还愿意帮你实现的人，你确定不要跟我合作？”华锦看着云姬。 云姬想要反驳，但是却只能承认，华锦说的没错。 “你手上最大的筹码就是你了解倭寇，但是，我也一样了解，我也在吴牛岛上生活了很久，知道的并不比你多，你觉得我们站在一起，他们会相信我还是你？云姬，你是聪明人，应该清楚，你不是最必要的，若是不拿出足够的筹码，你的结局只会有一个，并且你我都清楚，这个结局不会是好的！”华锦看着云姬说道。 “你为什么帮我？”云姬不相信的看着华锦。 “我说是欣赏云姬姐姐这敢爱敢恨的性格，你相信吗？”听到云姬的语气软了许多，华锦笑着说道。 云姬却冷笑的看着华锦“你想要我帮你对付那些家族！” 华锦听了却是无奈叹息“哎呀，有时候人太聪明了真的不好玩，看看这一下子就被猜透了，还怎么继续下去。” “你真是我认识的最厉害的女子，不对，怕是男子也鲜少有你这般的，我当年输在你手里，也不算亏了！”云姬仰头看着华锦“既然是交易，不如说说你想要什么，你又能给我什么吧！” 华锦看着云姬的眼睛“我要名单，咱们合作，至于我能给你的，只有一个，一条生路！” “真可笑，我若是只要一条生路，何必来京城冒险，直接带着人到无人知道我的地方活着就是了，郡主要的和能给我的怕是做不得交易，成不了合作！” “哎……”听了云姬的话华锦作势叹息“最近总是跟一群蠢货说话，倒是忘记了云姬姐姐是个聪明人，不过，你别忘了，你没被本郡抓到之前，可不知道本郡还活着，你以前有价值的筹码，现在已经没有价值了，就像是现在，你想要求活，已经不成了！” 第八七二章 本郡耐性有限 “云姬，本郡不喜欢有人跟本郡讨价还价，你若是好好配合本郡，本郡自然会给你好处，甚至给你比你想要的更多，但是你若是跟本郡作对，本郡倒是不介意稍微把你往死路上推一把！”华锦哪里会跟云姬客气，脸上是笑容，眼睛却是冰冷而带着杀机！ 云姬硬生生的打了个哆嗦，眼前这个看和好似很柔和的女子，比她年轻，她甚至现在都嘲笑自己曾经以为那位华锦跟她不过一般水平，不过华锦的运气更好，才会是今天这个结果，但今日她才觉得当初自己多么的不自量力，居然如此看眼前这位郡主。 那是凛然的杀机，云姬好不怀疑眼前的这个人在她不同意这合作的时候，之后就会好不犹豫的灭杀她，原来她自以为是的强大，在华锦的眼里，不过是个轻易可以消灭的蝼蚁。 说实话，哪怕是其他人，华锦都不会这样不给人机会，但云姬不同，这个女人曾经是倭寇的头目，为了自己心里面的那些自私，戕害了沿海不知道多少的百姓，若不是她现在的人不够强大，没办法一点不差的把那些通倭的世家给查出来，华锦不会找云姬来要名单。 饶云姬一命在华锦看来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若是云姬不配合，大不了多费些功夫，或者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任务量虽然大了点，不过反正都做了，也不差这点了。 云姬虽然在倭寇集团当头目，但她其实是隐藏在人后的，她用的是头脑，具体操作的人不是她，她甚至没有足够的武力，华锦就不同了，她从来到这个时空，有空间泉水的滋养，也会跟着冬青练剑。 如果只是单纯强身健体的练剑也不至于让华锦身上有如此凛然的杀气，但是她是真的上过战场，见过血的，手上一旦沾了血，就不可能跟云姬这样只动脑子的人相同了。 “本郡的时间有限，耐心也有限，若是你想要合作，把名单给我，我保你一命，如是未来你跟我合作的不错，对我的帮助大，本郡说不定再与你些好处，不要试图跟本郡讨价还价，你还没有这个资格！”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华锦没耐性的看着云姬，甚至刚刚一开始的戏谑都不见了，只沉沉的看着云姬。 “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没有选择，郡主最好记得你答应我的！”云姬没有选择，只能妥协。 “名单在哪儿？”华锦听到她同意，并不意外，云姬自恃聪明，她却绝对不是个宁死不屈的人，妥协是必然。 “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没有写下来！”云姬脸上终于从见到华锦之后第一次出现了这种叫做得意的神色。 “好，本郡知道你的选择了！”华锦却不理会她卖关子，转身就要走。 云姬哪想到华锦这样不按牌理出牌，马上道“都在我的脑子里，我可以叙述出来！” “你倒是个谨慎的人！”华锦松口气，这样的谨慎，她要自己查是查不到的。 云姬看着华锦“怎么郡主想要现在就听吗？人可是不少，怕是郡主记不得吧！” 华锦傲然一笑“本郡从小过目不忘，你尽管说就是了！”她有时候都觉得自己的记忆力太好了呢！ 云姬听了以后却是不相信的，但华锦既然说了，她也不说什么，开始一个一个的说出跟她合作的家族和接洽的人名。 说起来还是很快的，虽然华锦越听脸色越是深沉，但等到云姬说完之后，她一直没有说什么“就这些？” “是，就这些，不知道郡主记住了吗？”云姬嘲笑华锦，还等着华锦说下次找她呢。 华锦却让云姬失望了，她点点头“不错，你应该知道咱们这个合作是不能被人知道的吧！” “若是郡主不兑现承诺，云姬死之前，还是愿意做些善言的！”云姬也威胁华锦。 华锦冷哼一声“本郡说的话，自然是有用的！”说完就转身出去。 云姬没来得及说什么就看到华锦离开了，而她的马车也又继续缓缓前行。 看似华锦和云姬一来一往说了许多，其实总共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华锦从马车上出来之后，容嬷嬷和芙蓉过来说道“郡主也回去吧，宫里的人马上到门口了！” 华锦点头“我先走一步！”关键时候骑马都是不靠谱，还得靠她两条腿。华锦找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进入空间换了一身衣服，掀起裙摆就开跑。 容嬷嬷也是不忍直视华锦这个样子，只能掩面，倒是芙蓉看着华锦不一会儿就跑的不见人影还在笑“看郡主这样跑，倒是想起从前在李家村的时候，那时候郡主也会带着大花它们在山上跑呢！” “也就那么两次，你倒是记得！”容嬷嬷听到芙蓉说起李家村的旧事，笑着说道，两人说这话缓缓的回去。 “呼呼，我这算是生死时速了吧，好久没这么跑了！不过貌似比以前快了，体力见涨呀！”华锦一边自己念叨着一边从后门进入郡主府，进门后在空间休息了一会儿，换了一身衣裳。 她再从空间出来的时候，正好宫里面的黄门带着人从正门进来传旨了，茉莉带着桔梗两人匆忙过来招待“黄公公！” “咱家是来请嘉善郡主进宫的，郡主什么时候能走啊？”黄公公还算客气，知道最近这位嘉善郡主风头正盛，不敢得罪。 茉莉和桔梗塞了两张银票给黄公公“公公您稍等，郡主才起了正用早膳呢，马上就能走了！” 黄公公扫到那银票上的数字，满意的收起来，态度越发和煦“倒也不是着急的事情，郡主不用着急，咱家等一会儿就好了！” “哪里能让黄公公多等，黄公公一早出来传旨可是用了早饭了？本郡身边的丫头一早做得点心还热着，黄公公若是不嫌弃，可以尝尝！”华锦说话的时候海棠提着一个食盒过来。 黄公公这样的传旨太监其实品级不高，不上不下的很是尴尬，华锦这样的关心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倒是挺让人温暖的，他赶忙说道“奴婢见过嘉善郡主，郡主这样折煞奴婢了！” 第八七三章 谁都不傻 “黄公公莫要客气，不嫌弃就好了，不过自家做的一点点心而已！”华锦请黄公公起来。 黄公公眼看着嘉善郡主纤细白皙近乎透明的手指就在自己面前，亲自扶着他起来，不由得又小心的抬头看着这位嘉善郡主，都说这位郡主出身平凡，怎么每次见到本人都觉得比那些宫里面刁蛮的公主还要高贵许多啊！ “本郡听说黄公公从前是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后来才来了皇上身边？”华锦一边上车，一边状似无意的问道。 这件事倒不是什么秘密，黄公公还挺骄傲的“是的，奴婢本来是在皇后娘娘身边伺候的，皇上见奴婢做事还算灵巧，便到了皇上身边伺候！” “黄公公的确办事灵巧，也是个衷心的，皇上看人的眼光到底不同！”华锦微微奉承了一句，又道“本郡倒是没想到来了京城突然事多，皇上又突然传本郡入宫，前几日皇后娘娘曾经召本郡入宫，偏本郡最近忙着在通州的女子会所，不在京城，只是不知道今日得不得空去拜见皇后娘娘！” 黄公公坐在车辕一侧，听到华锦这样问之后才道“因前两天西北大旱，南方还行了几次水灾，陛下登基之后今年倒是难得的丰收，从前皇后娘娘曾经许愿，前日却是出发去还愿了！怕是有些日子不在京城！” 华锦听了这才笑道“多亏黄公公告知，那本郡就等到皇后娘娘回来再进宫请安了！” 华锦年纪不大，声音也是软软的，好似随意的询问，黄公公说的也不是什么秘密，还得了华锦这样的感觉，只在前面笑成一朵菊花，伸手从旁边的盒子里掐了点心吃进嘴里，还别说，这位嘉善郡主身边的丫鬟做得点心味道着实不错，好似比宫里面的御厨都要强一些，他也不是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到底忍不住多吃两个！ 今天不是大朝会的日子，华锦到了之后依然不用下马车，秦尚任和杨贺他们亲眼见到郡主车驾就这样进了宫门，互相笑着谦让这进门，虽然也不是不担心他们家这位经常出些乱招的师妹又出什么问题，但是也是期待华锦会给这一潭死水，没有什么变化的朝廷带来什么。 说不定会有另外一种思路，也会是另外一种发展，宁怀远也看着进宫的郡主车驾，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大人这是在看什么？”张幼山看到他似乎在发呆，便上前一问，内阁现在除了张明达跟秦尚任是一条战线，徐庆元依然是坚定的站在世家那边，倒是这位宁怀远，有种让人看不透的感觉，却也不能不争取。 虽然私下暗潮汹涌，但到底也是同朝为官，别的官员因为宁怀远官大，不敢主动过来说什么，张幼山见到了不免问一句。 “能看什么，嘉善郡主那样的好相貌，如何要这样坐车过去，若是能看一眼，这一日少不得多点精神做事了！”宁怀远听到张幼山这样问，突然说道。 张幼山见到宁怀远又这样，昨日也是这样的，一直支持让华锦今日进宫一起商讨平倭策略，但又不像是站在什么人的角度，甚至还这样戏谑华锦，让人摸不透。 “郡主虽然出身平民，但毕竟于国家有功，宁大人还是不要这样不尊重为好，郡主冒险为国为民，不说西南的百姓，沿海的百姓都会嘉善郡主很是感恩的，若是咱们朝臣这样不尊重，总是不好！”张幼山不客气的说道。 宁怀远倒是也不生气，听到张幼山这么指责自己，也点头“哎，每次想到郡主的相貌，倒是忘记她的功劳了，是本官孟浪了，张大人教训的是！” 张幼山其实跟华锦也不熟悉，只是他为人端方整肃，见不得宁怀远这样对一个年轻未出阁的女子说话，即使宁怀远只是单纯的欣赏的语气也是如此，嘉善郡主毕竟只是十五岁的女孩子，哪怕没有什么心思的纯粹欣赏，这样也是不好的，若是影响了闺誉，吃亏的还是女孩子。 虽然张幼山也早就听说这位嘉善郡主的名声到底也是算不上好的，毕竟战场是男人的事情，她一个女子却是上了战场，私下议论的并不少。 “本官不是教训宁大人，只是毕竟嘉善郡主是国家功臣，皇上亲自封的郡主，本就不该只看相貌，就算是普通人家的郡主咱们也该多几分尊重，何况郡主于国家有功呢！”张幼山认真的解释“更何况，本官认为，嘉善郡主风姿卓越，有才有谋，也不能只单单用皮相来看待的！毕竟不是任人亵弄的小女子，宁大人说呢？” 宁怀远听到张幼山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脸上也是一紧“张大人慎言，本官虽然欣赏郡主容貌，不过是对美欣赏，并无亵玩之意。郡主身份高贵，的确不能只单纯看外貌！” 张幼山见到宁怀远如此，到底没继续说什么，他看着秦举重似乎很不喜欢宁怀远对嘉善郡主不尊重，今日他如此教训，到底这位宁大人也不敢再用这种态度对待嘉善郡主了。 他宁怀远想要表现自己的放浪不羁没问题，但也找对人，去青楼也好，弄些红粉知己也罢，都没人会说什么，但若是把人当傻子，还拿着一个对国家有功的郡主说事，当挡箭牌，那是绝对不行的。 “宁大人，请！”张幼山听到宁怀远这么说之后，心中有些得意，但脸上却严肃的请宁怀远一起进宫上朝。 宁怀远也是一样严肃，伸手“张大人，请！” 两人互相谦让一番，便携手一起进了宫门，许多也来上朝的大人看到这位才新上来的宁阁老居然与张阁老如此熟稔，也是不知道在私下多了多少猜测。 倒是宁怀远郁闷的很，原本只是随便说说话，客气一番，谁知道张幼山居然好似当真一样的，两人这样携手一起进来，还不知道会引起多少声音！ 等到站好位置的时候，张幼山拿着自己白色的象牙芴板站的稳稳地，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所以么，别把人当傻子，到了他们这个位置，谁不是满身的心眼子啊！ 第八七四章 就他，值得吗 “郡主先在这里等等，陛下和几位阁臣晚些时候就会过来了！”华锦坐车到了一个宫宇，华锦下车之后就看出来这是上次她进宫跟内阁开会的时候的那个宫宇。 每天内阁的六位大臣并六部官员都会在这里开会，这里也算是整个燕国政治的中心，也是心脏，黄公公请华锦下车之后便把华锦带到一侧的偏殿，有几个小太监和小宫女见到华锦和黄公公来了，都上前行礼。 虽然慕容桓想要华锦参与平倭策略的商讨，但她是不可能上朝的，不是大朝会，小朝会也是不行的，一般来说，这种小朝会都是一些小事儿，大概就类似于某个勋贵家的子孙踩了农家的粮苗之类的。 然后慕容桓申饬几句，让人在家思过，或者是一些小的官吏的任免，虽然是户部在做，但是也是要跟皇上说的。 “启禀陛下，今年进京述职的官员考绩工作已经结束……”吏部尚书上前简单说了一下。 燕国疆域广大，地方官也很多，慕容桓并不会都认识，一般到了知府这个位置上才会被皇上有点印象，常玉磊这种在京城就是天子骄子，下放只是为了积累年限的除外，常玉磊也不是品级决定的，他掌管着另外不为人知的力量。 慕容桓一身黄色龙袍，翼善冠端正的戴在头上，缕着胡须听吏部尚书回报“做得不错的就留中，若是有了缺还是要看前任的举荐，地方官是最跟百姓距离近的，所以更马虎不得，将几个升任的地方官的考绩还有前任或者上司的举荐信呈上来，朕看看！” 慕容桓是有野心的帝王，同时也是真的不是轻易放手的人，即使是这样地方官的考核，他也是仔细询问，不想要用不够好的地方官，正如慕容桓自己所说，地方官做不好，比中央做得差还容易出问题，他想做明君，吏治必须得清明才行。 吏部尚书听到慕容桓这么说之后，高声应了之后才拿着芴板退下，皇上身边的太监见到这情况，便又问了一句“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张璞端着芴板上前“臣有本走，今年会试的阅卷工作即将结束，请皇上订下殿试时间！” 张璞现在长官礼部，这每次的会试都是他来负责的，会试那么多的卷子，主考的考官最近一直在阅卷，之后还有殿试是皇上亲自主考的。 慕容桓听说要结束了，亲自点了个殿试的时间，接下来就是户部，兵部，加上御史台的两个御史出来说话，虽说是小朝会，但事情依然不少。 “起来吧！”华锦进了偏殿之后跟丫鬟和宫女这样说道。 “不用伺候我，我坐一会儿就好，你们这边有热水吗，把这个放在杯子里冲上就好了！”华锦身后的茉莉拿了一个小小的布包，打开里面是一些干的花苞和冰糖，这是华锦平日里常喝的花茶。 大概是前世的宫斗剧看的太多，华锦对皇宫很有阴影，皇上的茶水虽然不错，但她更信任自己带来的东西，都是空间出产，味道更好不说，还能解毒啊！ 也难怪华锦会如此，前世宫斗剧兴盛，她看的多了不免有些注意，再加上，华锦现在还搞不懂皇后为什么突然要见她。 这些宫女也是第一次见到这种花茶，只觉得嘉善郡主就是这样讲究的，也不说什么，不过煮沸了水过来冲泡，然后就安静的退下，给华锦留下时间。 茉莉虽然不像是容嬷嬷那样从前是在皇宫做事的，但一直跟在华锦身边，从前学习的规矩到底也是派的上用场的，并不出错，她把冲好的花茶放在华锦座位旁边的小几上，之后就安静的站在华锦身后，不打扰华锦的思考。 华锦之所以如此小心，倒不是她太有危机感，实际上，若非上次慕容桓带着她去御花园，她跟皇后还有一群后宫女子照面，她不会想太多，但是皇后当时看着她的眼神，还有之前皇后专门要传她入宫见面，都让她多了几分思量。 这个世界上大概只有男人这种要么是真傻，要么是装傻的生物会觉得女人可以容忍跟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就算真的忍下去的，也一定不会是心里面很开心，而是迫于无奈不得不忍受。 或者是对女人来说，她要的更多，但即使是那些为了贪图财富和地位才跟别人共侍一夫的，也一样会有自己的贪心，这跟其他无关，不过是人的天性。 之前皇后见到她的时候的确好像不在意很轻松的样子，毕竟就算华锦是郡主，就算真的进入后宫，也绝对越不过皇后去，不过就是宫里面多一个女人。 皇后的后位坐的很稳，太子虽然不大但也有八岁了，一直十分优秀，皇后还有另外一个嫡子傍身，正妻坐到她这个程度，基本上除非自己作死，是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就算华锦进宫前地位多高，也一样不能撼动她。 这个逻辑华锦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不代表华锦就相信这位皇后娘娘就真的甘心这后宫里面多一个甚至更多的女人，她从前听说皇上跟皇后是少年夫妻，感情甚笃。 看那次皇后揶揄皇上的样子，显然两人的关系也十分亲密，甚至华锦大胆猜测，慕容桓对自己的那点心思，就算他没有跟华锦本人说过，说不定是跟皇后说过的。 当时皇后见到她的时候甚至是带着笑容调侃的样子，但华锦也没有错过皇后眼底的黯然，还有跟在皇后后面的几个女子对自己的敌意。 皇后对慕容桓是有感情的，不过委屈自己，置于那些嫔妃，就跟那些为了得到夫君宠爱的姨娘没啥差别了。 “皇宫水深啊！”华锦微微叹息，她猜测不到皇后传她入宫是为了啥，她不会傻白甜的认为皇后真的要接受自己，更何况还有一大群什么美人，昭仪，婕妤的，光是想想华锦都觉得头疼。 难道她还需要宫斗吗，不要啊，太麻烦了，关键是，慕容桓他值得吗？ 第八七五章 强势出场 华锦是个从来不惮于用最深得恶意来看人的，有时候多几分小心是没错的，就好像是那位黄公公，真的是慕容桓主动要的吗，不过表面上如此。 甚至华锦就刚刚跟那几个小丫鬟照面，都能看出来这几个丫鬟和太监不是同一拨人，背后的势力很不同，虽然华锦看不出来具体背后都是谁，但是凭借表情还有一些细节的打扮，也能看出来一点。 华锦觉得自己还是高看自己了，这些宫女尚且如此谨慎，更何况那些心眼子多到不行的宫妃，她果然要是穿越到后宫就真的活不长，早死早重新投胎的节奏，或者是到后宫去种田养花一辈子过完拉倒。 茉莉听到华锦好似自己念叨了一句什么，却听得并不清晰，上前询问“郡主您是要什么吗？” 华锦摇头“不是，就是觉得有时候别太看高了自己！” 茉莉有些莫名，不过她到不是第一次看到华锦这样了，这位郡主的心思向来难懂，反正郡主这种主子，这种贵人的想法跟她们一定是不同的，否则人家怎么能成为郡主，她们就只是伺候人的呢！ “郡主，这花茶温度刚好适口，您先尝尝吧，刚刚有宫女进来说过，已经下朝了，皇上和诸位大臣就要过来了！”茉莉端着茶杯给华锦。 华锦点头，喝下茶水，现在她想太多也没用，说实话，她再有本事，没有足够的信息提示也一样只能抓瞎，不见到皇后她是看不出来什么的，皇后现在在宫外，等到回来看她的态度吧。 华锦心中叹息，若是可以，华锦是真的很想直接跟皇后和那些宫妃说明白，她们不是敌人啊，她们的目的是一样的，你们快给力一点把皇上迷的五迷三道的忘记还有个女子叫华锦吧，她就可以跟自己喜欢的人双宿双栖，每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 她真的不想跟这些心眼子太多的女子斗啊，输赢不论，只要斗她都是浪费功夫，好吧！ “皇上，嘉善郡主已经在偏殿等着了！”慕容桓和诸位大臣过来继续开会，话说无论是哪个朝代，这些当大官的好似都需要加班，每天真心好多事。 慕容桓听了也问了“什么时候来的，可有好茶好点心伺候着？她可是个挑剔的，都要精致些！”对华锦也是十分关系，甚至是不加遮掩的。 “郡主说近日身子有些不适，所以亲自带了茶水，点心也上了，似乎是不合郡主胃口，郡主并没有吃！”黄公公跟皇上道，看皇上对那位郡主的关心，说不得那位郡主未来还有大造化呢！ 慕容桓听说华锦没有吃点心，正想再问呢，就听到徐庆元说道“皇上，嘉善郡主不过一介女子，国家大事，她参与其中总归不好，请皇上三思！” “皇上，倭寇沿海肆虐，百姓民不聊生，还请陛下关心民生！”周存英也上前说道，俩人倒是一派忠臣的模样。 倒是张璞说道“倭寇滋扰沿海，郡主担忧百姓安慰，其心可谓！” 刚刚两人还联合在一起暗自说慕容桓只关心一个郡主的吃喝，让皇上专注国事呢，这边张璞一句话就把华锦给摘出来了，就连慕容桓关心华锦都变得没那么有问题了。 慕容桓赞许的看了张璞一眼，却见到张璞恭恭敬敬的，好似就是随便一说罢了，慕容桓坐在上首“朕今日传了嘉善郡主一起开会，倒不是为了别的，那云姬自称是倭寇首领，又愿意帮助朝廷剿灭倭寇，但毕竟曾经为匪，她的话朕却是不敢全信的，嘉善郡主曾经在吴牛岛查探消息，对我们商讨平倭策略可以提供线索。” “皇上，那云姬不过是弱女子，身上连一点武艺都没有，如何能成为倭寇集团的首领，臣恳求皇上彻查云姬的身份还有她跟嘉善郡主的关系！不要被小人蒙蔽！”曾经是兵部尚书，现在是兵部左侍郎的邱南冲上前说道。 慕容桓同学最近看着这位邱大人可着实算不上顺眼，原本都要给搞掉的人，结果却硬生生被世家给保住了，他看着邱南冲的时候的郁闷可想而知“是吗，邱大人也认为朕的身边又小人作乱吗？” 这话问的，邱南冲硬是没有办法回答，慕容桓的眼神有点危险，好像在说小人就是他一样，他心在也很苦闷，别看现在他还有资格过来开会，不过是因为兵部现在没有尚书，高官也就只有他一个人了，他还只是个左侍郎。 但凡有个右侍郎，这个资格他都没有了，这落差还是很大的，他也想再爬上去，但是没那么容易不说，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能像从前那样和稀泥了，现在他已经站在了皇上的对面，只能一条路走到底了。 “皇上您也知道自己身边有小人吗，我还以为皇上您不知道呢！”就在邱南冲沉默的时候，空气都安静了，周存英正想要说什么缓和一下的时候，凝滞的空气里传来女孩说话的声音。 宁怀远他们听到这声音之后都忍不住的顺着声音看过去，华锦依然跟上次一样，穿着常礼服，妆容精致，眼睛里含笑，头上的金丝红翡的簪子更衬着华锦肌肤胜雪，正莲步轻移的进门。 这声音他们都曾经听过，可不是那位他们刚刚还在讨论的中心任务，嘉善郡主么！ 慕容桓见到华锦脸上都是笑意，也不曾计较她这样不经传召就进门，邱南冲看着华锦就不顺眼，差点直接跳起来“郡主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没有皇上的允许就进来你该当何罪？” 华锦见到他如此，不屑的一笑“原来是兵部侍郎邱大人啊，本郡还以为今日见不到大人了呢，邱大人倒是给本郡一个惊喜！” 邱南冲怎么也想不到华锦会如此不客气，险些被气了个倒仰，指着华锦“你没有规矩！” 华锦见到他指着自己，极快的伸手就掰弯了他伸出来那个手指“忘了告诉邱大人，本郡最厌烦有人指着本郡了！”眼看着邱南冲的手指都变形了，华锦还拿着帕子擦手“邱大人也别忘了，本郡再不济也是皇上亲自封的郡主，要论规矩，也轮不到你来论！” 包括秦尚任他们都没有想到，华锦这次居然会如此强势！ 第八七六章 悍女路线 就连慕容桓都是一愣，想不到华锦会如此的不客气，就算他也看邱南冲不顺眼的很，看华锦直接把邱南冲给虐了也是挺爽的，但邱南冲好歹朝廷命官，被华锦这么虐要是一句话都不说也不好啊。 所以，慕容桓说话了“嘉善你怎地这般调皮！” 邱南冲疼的眼泪都下来了，原本就有些肥壮的身躯哆嗦的跪在地上，都说十指连心，华锦那可是生生把他的手指给掰的差点断了，谁知道在慕容桓这边就换了一句说华锦调皮的话来，他知道自己已经惹了这位年少力壮的皇上的厌弃，但怎么也想不多会被如此冰冷残忍的对待。 华锦听到慕容桓这么说，一双丹凤眼睁大“陛下，这个老大人为老不尊，他居然调戏我！” 秦尚任硬生生的忍着自己捂脸的动作，张璞到底没忍住，低头不说话了，杨贺安静的看着不远处柱子上的裂痕，柱子的材质选的这般不好，前朝的工匠着实是糊弄，应该跟户部和工部好好说说，修修才好。 周存英过去扶着邱南冲起来“郡主血口喷人，明明是郡主不守规矩，没有传召就进门了！” 秦尚任他们这些师兄也是见识过华锦那睁着眼睛说瞎话，还理直气壮的样子了，只是他们真的第一次知道华小六的胆子也是能包天了，当着皇上的面都敢这么玩，再看看坐在上首的慕容桓，偏生他们这位皇帝陛下貌似不觉得如何，甚至觉得脸上还带着笑意看着华锦。 隐隐好似还带着一点期待，等着华锦，看她会说出来什么。 “周大人既然要跟本郡讲规矩，本郡也就不好说别的了，谁不知道本郡现在还是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这位邱大人虽然已经是老态龙钟，可以当我爷爷的年纪了，但也是跟本郡没有任何血缘的男子，周大人觉得本郡说的对不对？”华锦一点不让的咄咄逼人。 刚刚在思考的时候华锦就想过了，她反正名声也已经好不到哪里去了，从前就因为嘉善郡主是靠着军功起家的，燕国那些女人都传说她是虎背熊腰，是多么的彪悍，原本她觉得这个形象大概是不适合她经营女子会所的。 但是现在女子会所的招牌已经亮了，最关键的是，她现在经营名声也来不起了，在路王府的时候她一个人提着云姬太深入人心了，既然已经如此，她不如破罐子破摔，不对，是顺水推舟，干脆做个悍女好了。 华锦就不信了，她都这样了，太后和皇后还敢让她进入后宫，就算她们敢，至少也能吓退一些，简单粗暴虽然听起来就很暴力，但关键很管用啊！ 宁怀远他们见到华锦这样都有一种眼界大开的感觉，之前他们见到嘉善郡主的时候，还觉得这位郡主总算是规矩和高贵，但今日却是完全另外一个模样，看来之前还是愿意装一下的，这次本性暴露了。 周存英听到华锦这般问自己，一边扶着邱南冲一边瞪着华锦“就算如此，邱大人也不过是一时气愤，郡主何必如此？”也是急的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 华锦听到周存英这样说之后马上点头“哦，原来邱大人是一时气急，真是抱歉了，本郡以为他要非礼本郡，也是一时气急！” 这一笔之矛攻彼之盾的诡辩也是玩的很溜，周存英气的不得了“郡主这一时气急倒是跟别人不同，不过一时气急就折断了人家的指头，若是更严重些岂不是要了别人的命？”这话也是诛心了。 华锦却应了“周大人也知道本郡是粗人吗？本郡天生力气比人大，不过到底本郡也是女孩子，而且还天生丽质难自弃的，有人这样指着本郡，本郡当然以为他对本郡不怀好意了，作为女子一时激动也是有的，周大人也莫要夸张，邱大人这指头本郡还是没有掰断的，本郡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 宁怀远看着华锦这一番理直气壮的狡辩，真心有种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感觉，这位嘉善郡主果真是个妙人，这胡搅蛮缠不讲理的本事，真真是厉害。 华锦当然知道这些男人心里面是怎么想的，但她不在意，要轮起来刁蛮不讲理，前世她在网络上见得不要太多，至于诡辩，亲，不知道她华锦前世就靠着自己的专业知识专门在聊天的时候找人的逻辑疏漏吗？ 这么多年混下来，华锦就从来没见过谁在她面前说话是她找不到可以插手的逻辑漏洞的，就凭他们这些人，她还不惧。 张璞他们几个熟悉华锦这副调调的都不说话了，要知道每次在家华锦各种赖皮的时候，那理由找的更多，而且让你半点错都挑不出来，今天不过就是九牛一毛而已。 张幼山叹为观止，都这样了还叫有分寸，这要没分寸会是什么样吧！ 像是知道张幼山是怎么想的，周存英都快忘了皇上也在了，盯着华锦不放“若是郡主这样都算是有分寸，本官还真是好奇郡主没有分寸是什么样的？” 华锦听到以后脸上露出笑容，原本就俏丽鲜妍的脸上突然浮现这样绚烂的笑容，生生让满屋子年纪不同的男人都被吸引了注意。除了三个人，张璞杨贺还有秦尚任三个人见到华锦的这个笑容，全都忍不住的闭眼睛，华小六每次这样的时候，后果都比较凄惨啊！ “没想到周大人对本郡这么好奇！”华锦对着周存英伸出手，眼睛里面都是鼓励他扶着自己手的表情。 周存英被蛊惑的真的将手放在华锦就在自己眼前的手上，没有等到触摸上，就看到华锦突然站直了身体，一脚踹到邱南冲的身上！ 邱南冲百十多斤的男人，华锦一脚下去，整个人都飞出去了老远“皇上，这回您看到了，他们占本郡的便宜！” 慕容桓“……” 邱南冲指头还疼着呢，还没缓过劲就飞起来了，周存英回头看了他一眼，心有余悸。 邱南冲狠狠看着华锦“为什么还是我！” 没有等华锦回答呢，人就晕了，华锦眨眨眼“不要意思，一时看错，踹错了！”说话间就要抬脚再踢周存英。 第八七七章 替本郡踹回来 周存英一看华锦那个起步的动作，灵巧的跳到一边，周围周大人大概活到五十多岁第一次这般灵巧过，简直是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的就跳到一边“陛下明察，微臣绝对没有占便宜！” “是是是，周大人没有占便宜，就是吃豆腐！”华锦本来想踢的就是邱南冲，这混蛋当年背叛宁氏，彻头彻尾就是个渣男，这也罢了，毕竟从前的事情，反正她已经帮助宁淏放下，以后大家不要牵扯，她和懒得自己找恶心，谁知道这老东西先是为难华隐秀，现在又跟嘉善郡主作对。 是可忍孰不可忍，华锦早就想踹了，好不容易找到的机会，至于周存英，她也不会放过去的。 “嘉善郡主莫要血口喷人，明明是郡主故意这样引导的！”周存英看着华锦。 华锦却好似被气的笑了“周大人不如把这话说出去，本郡倒是看看你如何堵住天下女子悠悠众口，本郡一个年轻的，漂亮的，云英未嫁的女子，本郡就算想找人调戏本郡，本郡找个年轻英俊的不好，本郡要找你这种老头子？” 华锦说话的时候眼睛扫了一圈，指着一旁的宁怀远这样说道，宁怀远本来只是在看热闹，对华锦今日进门之后的行为有几分思量和判断，谁想到这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就这样毫不客气的躺枪了。 “皇上，微臣冤枉！”周存英真是没话说啊，想他纵横官场多少年，也真是第一次知道一个女子口齿伶俐不说，还真的能够把那没道理的胡话说的如此理直气壮，清新脱俗啊！ 张璞和杨贺他们低着头，一副跟他们都没关系的样子，心里面还在算计，今日回去要好好问问华小六，这满屋子的男子，皇上她是不能点的，但为啥点了宁怀远，宁怀远有他们年轻英俊吗？ 他们最开始看到华锦如此嚣张的对邱南冲，也是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华锦要这么做，但是后来见到华锦的表现之后，也就猜出来华锦到底是要做什么了，她必须立威。 他们这些人当中，有人是对华锦也来很不屑的，也有些人是打定了主意不让华锦来的，真心相信华锦能出主意的，怕除了她三个师兄，也就坐在龙椅上的这位年轻的皇上了。 更多人甚至是抱着若是不成让华锦背锅的心思，华锦能不知道这些人算计了自己想让她背锅么，她从前可是最擅长甩锅的达人，从前都是别人帮她背锅，她能甘愿给人背锅？ 但华锦更知道，这帮子人要说弄个靠谱的策略还真不一定成，但要是让这群人捣乱，那绝对是一个顶仨的主儿，好么，这群人自己捣乱，若是失败了就让华锦出来顶锅，算计的不错，但是华锦可不打算顺着他们的思路。 果然，华锦一上来就如此强势马上就震慑住了，甭管这些人是怎么想华锦的，至少知道华锦不是那种默默吃亏不反抗的，而且，这种不按照规矩做事，冲动不计后果的性子，也正是这些整日算计心眼的人最害怕的一个类型。 华锦要有这样的效果，她要么就不参与，甚至会捣乱，但是既然她站在这里，她的话就必须有人听，若是有人想要把她当花瓶，让她只能背锅，那她就让这些人知道，自己的厉害！ 华锦需要话语权，简单来说，这件事情她只要参与了，所有的节奏和发展都必须是她本人来控制，就算是要拖时间，也不能是别人来控制的。 “传御医，把邱大人带走，不小的年纪了，做事怎么不计后果！”慕容桓笑眯眯的让人传御医。 看着华锦的眼神十分的欣慰，果然华锦这小女子就是旺他，看看吧，才帮他挡了刀子，这边他就要登基了，上次科举的事情帮他整掉一群世家的官。安插了不少他自己的人，上次见面也给了可以弄掉邱南冲的机会，可惜最后被他逃过去了。 真是知道他现在见到邱南冲都不舒服，华锦两下子给人弄晕了，这下子清爽多了，至于这个周大人么，慕容桓在思考，要怎么处理呢！ “皇上明察，周大人乃是刑部尚书，最是熟悉燕国律法，多年来一直平行刚直，刚刚微臣亲眼看到是郡主故意引诱的，请皇上明察，莫要冤枉了忠臣！”徐庆元眼瞅着跟自己一边的邱南冲就这么被华锦弄倒了，总不能让华锦完成双杀啊，所以说话了。 华锦本来就没打算一次性搞完，差不多就行，要是都帮慕容桓解决了，这个皇帝生活一轻松，可不是该谈情说爱了么，她就没得玩了“徐大人老当益壮，眼神真好！” 徐庆元差点气岔过去，上次华锦就说他老，这次居然还来，他这种到了岁数不愿意下来的本来就容易引起议论，但是现在世家没有可用的人，徐庆元下来了也没有合适的人顶上，只能让他继续鞠躬尽瘁，虽然不是首辅，好歹徐庆元的资历很深啊，其实就是他岁数大啦！ “哎，徐大人照顾下官的心情可悯，只是朕看着倒不是这样的！”慕容桓真是想着干脆一次性搞完这两个，剩下这些人就不成气候了，但是愿望是美好的，可是不现实。 于是慕容桓看着华锦“这事情还是郡主是当事人，不知道嘉善你是打算怎么办？” 这话才说完，周存英的心都凉了，就看刚刚这位嘉善郡主利落的动作，这绝对是个狠人啊，不愧是在战场上混过来的，皇上说让嘉善郡主处理，这不就是让人去死吗？ “陛下英明，本郡也不是不知分寸的人，从前那些调戏本郡的男人本郡都是一脚踹上去的，刚刚本郡都踹过了，虽然踹错人了，但毕竟都踹过了，为了表示歉意，不如等到邱大人醒了，把刚刚那一脚踹回来，让邱大人踹周大人一脚，这样我们三个人的账就清了！”华锦这个解决方法听起来就很有道理呢！ 周存英听完了松了口气，刚刚被踹晕了的邱南冲若是醒来知道华锦居然玩这套，大概会，再气晕过去！ 第八七八章 不是善茬 邱南冲醒来之后会不会再气晕过去要等到之后他醒来的时候才能知道，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徐庆元听了华锦说的解决办法之后，距离气晕也不远了。 可惜的是，这位岁数着实不小，老不当也不益壮的徐阁老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慕容桓听了华锦的建议之后表示认可“嘉善想的不错，这样的确公允，那就这么办了吧！” 徐庆元高呼一声“陛下！” 张幼山隐隐也猜测出来大概华锦这么做的原因，但还是要佩服他们这位皇上的素质的，这么不靠谱的解决办法，也亏得他脸皮厚，居然能光明正大的说这个方法公允，公允个头啊，公允，这就是胡扯呢好吧。 原本华锦这样胡闹就罢了， 慕容桓不仅不阻止，他居然还支持，张幼山和宁怀远还有秦尚任三兄弟，工部，户部还有吏部三位尚书也都低着头，好像能够想到邱南冲醒来之后要去踹周存英的那一幕了，光是想想都觉得简直是没脸见人了。 几人一起看着一脸义正言辞的华锦，这位嘉善郡主真心是妙人啊，怎么做到能这样简单就让人丢脸到这个程度的呢？ 前兵部尚书替刑部尚书挨了一踹，前兵部尚书醒来之后奉旨踹回刑部尚书，张璞暗自思索着，最近一次的邸报就这么报道吧，这么欢乐的事情，若是不好好的传播出去，可不是辛苦他们家小六演了这么久的戏了么！ “徐阁老有什么事情要跟朕禀报吗？”慕容桓装作不知道徐庆元到底是什么意思，看着人。 徐庆元见到这些人，要么就是一些墙头草，要么就是惯于和稀泥的，剩下的人居然都是秦尚任的人，不知不觉之间，这里面他们世家的人已经这么弱了，也难怪之前世家要拼命保住邱南冲，若是邱南冲再被撸下来，怕是世家就要慢慢退出中枢了。 “微臣启禀陛下，内阁开会乃是商讨国家大事的，嘉善郡主一直说这些私事不合适！”徐庆元放弃说别的，他知道自己就算坚持，这个嘉善郡主也一样会不讲理的胡搅蛮缠，皇上还对这个郡主如此厚待。 不过一个女子而已，不足为患，现在关键是想办法让世家全身而退，不能被倭寇连累，想到之前刘家专门送来的好处，徐庆元咬牙，不管以后如何被嘉善郡主羞辱，也不要再计较，重点要紧。 他想的倒是蛮清楚的，可惜他低估了华锦气人的能力，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每次开会徐庆元都要被气的脸红脖子粗，鸡飞狗跳可热闹。 “的确如此，皇上，今日内阁和六部还有几位将军开会，是为了商讨平倭之事！”宁怀远上前也道，他说完之后还看了华锦一眼“郡主的事情容后再谈，不如今日先谈正事？” 华锦见到宁怀远看着自己，面色有些羞赧“怎么没人跟本郡说今日还有正事， 刚进门就听到有人说本郡坏话，本郡还以为各位开会就是为了诋毁本郡呢！” 饶是宁怀远整日的装作超然的态度，也被华锦这一句给噎的说不出话来，这位嘉善郡主真是个高人，她总能用最温柔的，看似善意的表情和语气说出来气死人的话，偏生还好像自己很无辜一样。 看看现在吧，若是不说，谁能想象到刚才就这个小女子一脚踹飞了个人？ 秦尚任和张幼山觉得华锦不错，这个宁怀远就是整日一副高人，好似不掺和什么事情的架势，让人看着就觉得这人欠揍，但大家都是内阁的阁老，都是文明人，这要是真动手就不好看了，也不知道嘉善郡主为啥知道这家伙欠怼，这怼上去也真是让人觉得神清气爽啊！ 还好宁怀远刚刚见识过华锦这怼人还有狡辩的能力，虽然被华锦这样给噎了，也很淡定的样子“郡主不知今日入宫是为了商讨平倭之事吗？” 华锦笑眯眯的“不知道啊，只是有公公让本郡进宫的，本郡还以为是过来赏花的，最近的菊花开的很是不错！”宁怀远这样说是为了警告华锦不要装傻，但华锦就装作真的是不知道“而且，平倭这件事不是上次本郡过来的时候就在说了么，怎地到现在还没有商讨清楚吗？” “郡主这话说的倒是轻松，真的当平倭之事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吗？女子就是女子，没见识！”周存英刚刚被皇上命令了之后要被踹，本来看华锦也没有多好的印象，现在就更不客气了。 华锦听到她说女子没见识，也点头“周大人倒是有见识，本郡在战场杀敌的时候，也不知道周大人在京城住的可还安稳，哼！” 这家伙说哪个女子没见识都行，但这个词用不到华锦身上，看看嘉善郡主这一路上办的事情吧，清平弓弩现在依然是很给力的利器，之后卧底倭寇集团，剿灭了倭寇在燕国的档口海荣商会，当年直接差点让亏空的国库财政赤字给补平了，后来在西南，嘉善郡主出钱出力，最后才有了现在的郡主之位，可谓功劳彪炳！ 周存英被这么一说，也不敢多说什么了，今日要只有内阁和六部也罢了，关键是今日还有杨贺他们一群彪悍的将军在，他要是说什么就要引起众怒，对于华锦这种一句话还捎带上别人，然后让人说不出话来的做法，周存英十分鄙视，但又没办法。 “周大人若说别的倒是罢了，嘉善郡主凭借军功才得了封号，这样说一个对国家有功之人是否不太合理？”杨贺直接说话了，反正现在没人知道他跟华锦的关系，他也不用避嫌了，有话就说。 华锦也跟着补刀“多谢杨将军，对周大人来说，咱们这些在战场上拼死拼活的粗人，当然比不得他们这些人见识卓越！” 周存英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就意识到不好，果然，华锦才说完，就看到一旁五个彪悍的大汉瞪着大眼睛看自己，每个都是功勋彪炳，若不是当着皇上的面，大概直接抬着拳头就上了。 周存英不敢说什么了，这种会引起众怒的事情，他又不是傻，还去做，倒是宁怀远看着华锦这种轻易一句话甩锅的能力，觉得有意思，看来这位嘉善郡主也不是什么善茬了，接下来就热闹了！ 第八七九章 都是人精 慕容桓看着华锦一进门到现在一会儿的功夫，就把几个世家的人给压的说不出话来，话说他要不是这个身份，好多次都想要直接掐死这几个蹦跶的，看华锦多爽快，想踹就踹，踹的光明正大的。 “周大人的确不该这样说话，嘉善郡主见识高远，并非一般女子！”慕容桓愉快的补刀。 周存英也不敢反驳什么，只能沉默，何况他旁边还有一群彪形大汉正盯着呢，他可不敢得罪这些粗人，所以说了，这些粗人才可怕呢！ “多谢陛下懂我！”华锦感激涕零的表情。 秦尚任是熟悉华锦的路子的，她习惯把控情绪甚至和整个场面的走向，并且还是遇强则强的性子，之前她也是，只要是这种压力很大的场合，她反而会越发看似出招杂乱，让人看不出痕迹，但其实都是为了打乱原本的节奏，然后建立她自己的节奏，把正题的走向按照她想要的方向来走。 当初华隐秀进宫说事的时候就是如此，看似杂乱无章的在做一些事情，但其实就是在打乱原本他们既定的规则，之后让所有的事情按照华锦的节奏来走，秦尚任他们都熟悉华锦的套路了，倒是宁怀远这样才来的，对华锦这样的表现有些惊奇。 但至少他还是知道今日不是说这些事情的，宁怀远这才道“周大人不过一时表达不清楚，将军们守卫国门，当然是国家工程，如何是没有见识的，嘉善郡主和诸位将军是国家的栋梁，这一次平倭之事还要仰赖诸位将军！” 简简单单，就把刚才周存英的事情抹平，顺便让人记得今日要谈的事情是平倭，而不是其他。 华锦看着也差不多了，她本来就是为了先发制人，其实道理很简单，这内阁和六部已经许久不曾换人了，每次开会都是这些人，其实他们自己不觉得，但他们已经养成了习惯，每次议事也都有一个套路和规则了，甚至他们互相对对方都足够的熟悉和了解。 慕容桓会想要让华锦参与进来，华锦也想过，怕是不仅仅因为她曾经在倭寇集团待过，更多的是，他们自己也明白，若是没有那个鲶鱼出现，就平倭这件事能拖到慕容桓没有耐性去，一个拖字诀就能搞坏所有的事情。 但慕容桓和秦尚任更清楚的是，世家如此拖延时间，不会是因为别的，绝对是因为他们需要时间来做什么，也许是洗清自己跟倭寇的关系，所以他们必须得快，而华锦就是那个能够把既定的力量和规则打破的人。 周存英和邱南冲了解秦尚任，了解张幼山，甚至是了解慕容桓，但他们不了解华锦，或者说，这个世界上的人，大概除了宁淏稍微能够了解华锦的想法和做法，没有人能够猜透华锦，华锦就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什么招的，而且她的招儿经常都很新鲜。 至于华锦自己，她要主动权，她不能真的让人算计着背锅，同时还要想办法让慕容桓主动放弃她，就算被动放弃，也是被其他的力量逼迫而不该是他们这方的人，她必须在这些要求和目的中选择最适合自己的一条路，然后走下去。 她今日的强势，故意表现的强悍，都是顺着慕容桓对她的定位来做，同时在其中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现在她已经打破了一直以来这边固定的风格和节奏，邱南冲也不在了，今日的会议就会有新的进步了。 “不错不错，今日大家要讨论的是平倭的策略还有出海通商一事，诸位爱卿有什么想法，都说说吧！”慕容桓对华锦这样的表现很满意，见到徐庆元和周存英都消停了不少，心情很愉快。 周存英下去的时候看瞪了华锦一眼，华锦给了他一个白眼，本来就不是一路的人，难道还指望她给周存英面子啊，至于平倭策略，华锦默默地到一边，先看看这些人说什么。 “陛下，那云姬出现的太过奇怪，既然是倭寇首领，为什么独自一人出现在京城，微臣请皇上下旨，彻查云姬的身份十分属实！”徐庆元上前说道。 “老徐大人不如直接说本郡跟云姬是一伙儿的得了，何必在这儿绕圈子，云姬的身份是本郡拆穿的，老徐你还要怎么查，再派人去倭寇集团潜伏了三五个月吗，好让那些跟倭寇做交易的人都全身而退，还是让倭寇做好准备应对朝廷的剿灭，徐阁老，本郡倒是好奇了，你又是抱着什么心思说这样的话的？”徐庆元才说完，华锦就直接反驳了。 “皇上，微臣认为徐阁老说的不为过，嘉善郡主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应该知道战争不是游戏，若是一不小心，不知道我燕国的好儿郎就命丧他乡，军人抛头颅洒热血守卫国家是应当，的那若是可以，小心谨慎些总是没错的！”说话的是周将军，出自周家。 这话说的好像是有道理，实际上还是帮着徐庆元说话的，华锦从进门之后就觉得麻烦了，因为她看到这次来的人不仅仅有内阁和六部，还有这几个武将，她刚刚进门之后故意为难邱南冲，后来甚至带上了周存英，但这边出身世家的武将却是隐忍至此，不说一句话，甚至刚刚还顺着华锦的引导来瞪着周存英。 这里面当然有真的因为华锦的话看周存英不顺眼的，也未必没有他们本身的情绪，但绝对不会有他们表现出来的那样明白，华锦深深叹息，本来人多了就很麻烦，偏生这里面全都是人精。 “周将军所言正是微臣所愿，平倭一事牵扯甚广，若是盲目出兵很有可能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周将军战功彪炳，行兵打仗这种事情还是要听从武将的经验啊，陛下！”徐庆元也是一副忧国忧民的忠臣模样。 “本郡倒是好奇了，一个晕船的将军是怎么知道如何抗倭的，周将军是打过海战吗？”华锦似笑非笑的看着那位周将军“本郡倒是第一次不用实践就这么懂的，周将军不如教教我，怎么晕船还能打海战的？” 第八八零章 让本郡笑一会儿 也不怪华锦这样说了，这位周将军的确上过战场，不说那战功如何来的，但这位周将军晕船的事情知道的可是不少的！ 周将军这点子丑事都不知道多少年前的了，一般来说，出自世家的子弟，多数走得都是文官的路子，毕竟大多数人都觉得，坐在室内跟人斗心眼子绝对比挥着膀子跟人拼命看起来要高雅许多，何况文官从来比武将高半级，更受人看重。 所以世家去军队混的那基本上是真的不学无术，就连军功也都是混出来的，山高皇帝远的随便回报点军功，给自己添个彩，一点点也就能熬到将军的位置上，哪里像是杨贺或者大小章将军这样真正行兵打仗的，当初大小章将军在天牢里面被关了一年多的时间，才出来在家休息不过几天就匆匆会西北继续镇守边境了。 这才是正经守国门的武将，就现在京城这些武将，要么就是因为某些原因得罪了人被削弱的了兵权的，要么就是这些世家子了，被削了兵权的自然受到挫折，多数觉得自己出头无望，守着自己曾经的荣光不放，至于这些世家子，让他们真的领兵打仗，开什么玩笑，这些世家家族大了，男男女女的只懂得跟人斗心眼好吧，这种粗活他们不擅长！ 华锦才说完，周将军毒蛇一般的阳光盯着她看，华锦满面嘲讽，完全不惧。 “嘉善郡主不用顾左右言他，海战本官虽然不擅长，可说到底行兵打仗的道理都是通的，每次正式打仗之前将领都会专门派遣斥候，提前探查对方的情况，之后是前锋负责试探，最后才是主力抗击，总是不能直接盲目就上的，本官也是根据经验，倭寇在沿海纵横多年，若是匆忙就打，只是匹夫之勇，嘉善郡主觉得呢？”周将军直接针对华锦说话。 “本官也认为周将军说的很对，行兵打仗不是儿戏，信息是非常重要的，哪怕云姬提供的消息有一点的问题，也许就是兵败如山倒，倭寇在沿海一直危害，并不是乌合之众，谨慎为重！”另一个年纪大点的武将也上前说话。 “呵呵，本官倒是好奇了，就算云姬身份有疑点，但是沿海百姓有几人没有听过这位曾经受到徐伟宠爱的美妾，至少这位云姬是倭寇的人，也接触得到几个首领，这一点是没有问题的吧，只是不知道怎么到了几位大人的口中，这云姬就好像是一个无所谓的人一样，她的话就没有一句可以相信的？”张璞不忿的说道，就算云姬不是首领，她也是很有名的好不好，沿海多少百姓都听过的名字，这些人故意装傻也要有个限度。 “张大人慎言，本官只是提出合理的疑惑，就算云姬真的有名又如何，张大人也说了是百姓都知道，但百姓都见过云姬吗，那是不是随便什么听过云姬这个名字的女子都可以过来自称是云姬呢，本官虽然知道张大人迫切想要功劳，但多等等也不会如何，不过就是先调查一下这个云姬是不是就是她说的那样，不是吗？”周存英和张璞是同级，见到张璞说话，直接反驳。 “哈哈哈哈……”两方人正斗的跟乌眼鸡一样，慕容桓也是头疼的看着这些人吵，他们却见到华锦在一旁笑得十分夸张，甚至捂着肚子差点站不住。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这位嘉善郡主不愧出身不高，这样的没有规矩，但是后来看到华锦真的就指着他们笑，也没有了一开始时候的平静自在“嘉善郡主笑什么？” “本郡笑啊，倭寇不是乌合之众，我现在倒是看到了乌合之众！”华锦不客气的道。 “陛下，嘉善郡主如此无礼羞辱微臣，请陛下惩戒！”这些人没想到华锦会直接说他们是乌合之众，自然不愿意。 慕容桓听他们这么说，看着华锦的方向“嘉善，不要调皮，有什么话就好好说！” “陛下，我这不是忍不住么，等我笑够了的啊！”华锦听到慕容桓说话之后，却是笑出眼泪来了。 她才说完就看到周将军他们全都对她怒目而视，皇上都说话了，她居然还笑，谁知道慕容桓在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居然点点头“嗯，你慢点啊！” 周将军觉得自己的耳朵出问题了，他僵硬的转过头看着慕容桓，他真的没有听错吧，刚刚皇上是让嘉善郡主慢点吗，真的是慢点吗？ 秦尚任这个首辅跟个仙儿一样的不说话，由着华锦乱玩，反正他就是相信，华锦不管怎么玩，看似多么无厘头，她都能达到自己想要的目标，于是接下来好一会儿的时间，慕容桓带领着燕国的国家中枢官员，什么也不做的就看着华锦笑。 华锦居然也不觉得尴尬，硬生生的笑的差不多了才停下来“哎呀，本郡真是好久没听到这么好笑的笑话了，一不小心就停不下来了，陛下您可见谅！” “嗯，我见谅！”慕容桓笑眯眯的看着华锦。 周存英和那位周将军看到这俩人的互动真心想要直接掐死华锦得了，这个女子简直是妖孽，皇上还这么看重她！ “本郡现在更好奇的是，周将军到底是想要为谁争取时间呢，为那将清平弓弩交给倭寇的人，还是为那些从倭寇手里获得大量钱财的人！”华锦站直了身体，一双凤目闪耀着冷然的光辉，紧紧盯着刚刚说话的周将军。 “我没有！”周将军没想到华锦刚刚笑成那样，忽然就变了人一样如此申饬，一瞬间有些慌张的回应，之后才冷静下来“陛下英明，微臣绝无此心！” “哎，本郡也不想周将军真有此心，毕竟周家也算是百年世家，多年来为我燕国输出无数人才，若是真有此心，倒是让燕国的百姓和陛下心寒了！”华锦高高抬起，这时候居然轻轻落下了。 看似温柔的一句话，甚至是表达相信，周将军和周存英两人却都流汗了，华锦一句话就把事情不只是放在一个人身上，而是放在整个周家，简直太卑鄙了！ 第八八一章 另辟蹊径 “既然周将军没有此心，本郡倒是也想问问诸位怀疑云姬身份的大人，就算云姬身份成谜，她说的话不能置信，但这真的对平倭大计有什么影响吗，周将军不是说了么，打仗就是要提前试探，本郡这里有吴牛岛的地图，这个资料不够吗？”华锦就是拒绝他们的思路，她另辟蹊径。 说完这话之后，华锦转身看着几人“还是说，因为云姬奉的吴牛岛地图跟本郡画的并无差别，让各位觉得本郡送来的地图就是有问题的？” “这个逻辑倒是新鲜，倒是劳烦诸位大人给本郡解释一下，为什么这样反倒是怀疑本郡了！”华锦不走寻常路，这些人不就是拐弯抹角的不信任她么，那她就直接点出来。 对付这些整日的说句话都不知道绕了几个弯的人，就不能跟着他们的路子走，就得直接打过去，打的他们措手不及，哪怕稍微乱了节奏，就是突破点了。 “郡主这话说的不对，本官并不是怀疑郡主，不过就是想要咱们不要盲目行事罢了！”周存英第一反应是不认，就算真的是想要这样引导，他们也不敢当着面说，特别是见过刚刚华锦暴力的搞晕邱南冲之后。 就眼前这位暴力郡主，当面说了说不定直接就踹上来了，他们都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好吗，这位郡主战斗力太强，不能硬碰硬。 华锦不依不饶“周大人这话本郡倒是很想相信呢，如果本郡脑子出问题的话，还真是信了！” 说完之后华锦看着慕容桓“臣请陛下做主，当年臣不过普通一个县君，曾经因为看过海边的百姓如何被倭寇骚扰，民不聊生，因感念先帝看重，深觉愧对天恩，便乔装打扮，偶然契机到了云姬身边，臣在吴牛岛不敢吃不敢睡，小心翼翼的潜伏查到了资料，今日却被如此怀疑，请皇上明察，臣不求别的，只求这几位大人给臣一个合理的解释！” “臣不是无理之人，但也不是随意可以构陷诬赖的！”华锦语调铿锵。 秦尚任和杨贺他们见到华锦这拉伸玩的如此顺溜，也都是在一边笑着，有时候政治就不是讲理，而就是胡搅蛮缠，互相抵赖，你推我，我推你。 刚刚这些人暗戳戳的指责华锦的资料有问题，华锦这里就直接问出口，让他们不得不直接应对，因为华锦本身是不怕查的，这些人也不过就是故意这样找茬，一旦摆在明面上，这主动权瞬间就旁落了。 “微臣冤枉，微臣并无构陷郡主之心，不过云姬身份的确有所疑惑，为了能够更好的打倒平倭的策略，所以才想要更确信而已，陛下明察！”周将军还坚持呢。 华锦心中冷笑，你们话都自相矛盾成这样了，还敢这么坚持，那就别怪她直接开怼了： “陛下，臣觉得自己受到了诬赖，但显然周将军并不这么认为，所以臣有些问题想要问问周将军，不知道可不可以？”华锦问慕容桓。 听到华锦这么说，周存英和徐庆元都觉得要糟，他们都看出来皇上对这位嘉善郡主很是看重，甚至超出一般的看重，都觉得这位嘉善郡主怕是有些前途，慕容桓之前到现在就不曾拒绝过这位郡主的要求，这次怕也是不会拒绝。 果然，慕容桓点头答应“既然是郡主觉得自己委屈了，朕也不好拦着郡主自己问清楚的！”看看这话说的还挺有道理的呢！ “臣谢陛下体谅！”华锦说完之后就开始问了“周将军说你不是构陷本郡，那周将军是相信本郡了？” 周将军听到华锦这么问自己，咬牙道“本官不想怀疑郡主！” “所以将军的意思是，还是怀疑本郡了？”不就是抠字眼么，华锦很擅长。 周将军当下很难把自己的逻辑弄清楚，偏生也不能真的直接说他们就是怀疑华锦，因为一旦说了，这构陷和诬赖是绝对跑不掉的，嘉善郡主可谓天下闻名，若是说华锦跟倭寇有关系，怕是天下百姓都知道两人是仇人。 当年嘉善郡主查探到资料，自己因此晋升，倭寇是吃了大亏的，明明是仇敌，现在说她跟通倭，他们倒是敢昧着良心说，但也没人会相信啊、 可是一旦不揪着云姬的身份不放，这边的平倭策略继续下去，就没办法争取到足够的时间，其实这事儿也让世家恨华锦，因为在嘉善郡主之前，百姓和朝臣都不会把通倭看做是背叛国家的事情，大多数人都觉得这些就跟一些山贼差不多的。 还不是这位嘉善郡主在回来之后曾经放言说过这种自己人跟倭寇沦为一派的行为等同于叛国，她不忍心看着同胞戕害同胞这样的话来，也不会让他们不敢让自己沾惹上一点倭寇的事情，这名声一下子就差了。 原本慕容桓就各种找借口要弄他们这些世家，这么大把柄他们能送过去么，进退两难，只能往死了的拖时间。 只要他们能干干净净的全身而退，谁管这些倭寇是死是活，他甚至愿意自己领兵过去换点功劳过来，但现在不行，尽力的拖时间。 慕容桓和秦尚任他们都知道，世家如此拖时间就是为了让自己全身而退，所以他们就必须要快。道理也很简单，敌人先要的就是他们必须阻止的。 “自然不是，本官只是怀疑云姬的目的不纯，她的话不可信！”周将军组织语言说话。 华锦笑了“所以将军觉得我的话可信？” 周将军被这么问，只能小心回答“郡主自然是可信的，但郡主毕竟年少，若是被人欺瞒，岂不是耽误了正事？”简直是突然来的灵感，周将军这样说道。 “本郡多谢周将军担忧，所以周将军还是觉得本郡可信的，只是本郡有可能被人欺瞒对吧！”华锦笑容满面，声音温柔和善。 周将军总觉得自己这个时候不该点头，可是这话的确是他自己说的没毛病，只能狠狠心，点头“的确如此！” 第八八二章 谁不会双标啊 华锦听到周将军的话之后，却好似正中下怀一样的，笑容灿烂，众人只见到华锦伸手拍拍自己的胸脯，满脸感激的看着周将军“周将军如此关怀本郡，本郡真的很感动，周将军也知道本郡还年轻，年少总会无知的，对吧！” 熟悉华锦套路的秦尚任等人马上就反应过来他们家小六这是又给人挖坑了，不过却不说什么，倒是周将军这些人，他们对华锦本就不熟悉，只是觉得这个郡主的性子着实让人摸不着头脑，一会儿暴力，一会儿又好像单纯，说话也是一样，看似没有理由，但是又让话题一下子转了方向。 “郡主的确还年轻，容易受人蒙骗！”周将军现在已经被架上去了，话是他说的，他总不能现在否定吧，虽然他总觉得华锦现在说起这个，好像没有那么简单的样子。 华锦松口气“周将军果真是个体谅的人，本郡真心很感动！”说完之后，华锦直接跟慕容桓道“陛下，周将军都说了臣年幼无知，容易受人蒙骗，所以就算被认蒙骗也是正常的，不是故意为之，陛下也认同对吗？” 慕容桓只见到华锦这一副小狐狸的样子就觉得好笑，其实这个逻辑听起来很顺，但不知道为什么又好似透着一点诡异，周将军也是一样听着就觉得好像是有道理的，但是又有哪里觉得怪怪的。 慕容桓虽然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没关系，华锦是友军呀，所以毫不犹豫的点头“没错，周将军是这个道理。” “臣真的要为刚刚自己的小心之心道歉，原来周将军是这样体谅的人，臣刚刚误会了！”华锦继续这样说着。 周将军和周存英甚至是徐庆元都觉得有些奇怪了，这不是华锦的风格啊，而且，这样继续下去，总觉得事情会往非常奇怪的方向发展。 果然，华锦继续说道“周将军如此能够体谅臣，臣觉得很开心，那就算本郡犯错，也是年少无知，应该能够被原谅的！” 周将军听到华锦说这个的时候就觉得不妙了，这根本不是他要说的意思，不是这个意思，但不等他反驳呢，果然就听华锦说道“陛下，臣认为，地图是非常正确的，臣没有受到任何人的欺瞒，臣可以跟云姬对质！” 慕容桓稍微转了个弯儿，理解了华锦华丽的逻辑，周将军说相信华锦，但是又说云姬不可信，华锦不反驳别的，而是从自己出发，引导周将军说出她年少无知的话，又自顾自的定义为周将军能够体谅自己这样的话来。 现在华锦继续坚持自己的想法，而且是语调铿锵，斩钉截铁，反正她年少无知么，就是这样坚信的。 “臣坚持自己所获资料为正确，请求今日起就以臣查探出来的资料为根据制定平倭策略！”华锦也不说云姬可信，说是自己查探到的资料。 徐庆元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马上说道“嘉善郡主说的容易，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就不知道郡主是否承担得起呢？” 华锦眨眨眼，无辜的看着徐庆元“徐老大人说的什么话，本郡年幼无知，不大明白！” 看到徐庆元被她一句话气的无语，华锦冷笑，凭啥你们可以双标，她就不能，一边装无辜，一边坚持自己的想法，有啥，不就是不讲理的胡搅蛮缠么，谁不会啊！ “陛下，嘉善郡主感情用事，不适宜参与到平倭策略的讨论，请陛下三思！”周存英等人一起跟慕容桓请求。 “放肆！诸位大臣是瞧不起本郡吗？”华锦却突然大喝一声。 “你才放肆，当着陛下的面如此咆哮！”这年代连咆哮公堂都是罪，当着皇上的面这样，华锦也真是敢。 “诸位大人不用往本郡身上构陷罪责，诸位大人问本郡是否能承担若是资料错误的责任，那本郡也想问问，若是延误了一网打尽倭寇和跟倭寇有联结的人的机会，诸位大人能承担责任？若是让那群卖国贼逃出法网，你们承担吗？”华锦怒目而视。 “郡主这话说的，战争总会有失误，有可能获胜也可能失败，这又怎么一概而论呢！”周将军可不敢承认。 华锦就乐了“周将军，做人不能这么双标，本郡坚持自己的证据是可以用的，你们就让本郡承担责任，到你们自己的身上，就战争是有失误的，诸位大人，好不好有一个统一的标准？” “这事儿没那么复杂，诸位大人说云姬身份有疑，却说本郡可信，给本郡的解释是本郡受人蒙骗，是因为本郡年幼无知，犯错也是能被原谅的，那诸位大臣这样拖延时间，若是造成不可挽回的错误，你们应该不是受人蒙骗的，你们应该，也没有年少无知吧，既然诸位大臣不心虚，又何必害怕承担最后的责任？” “诸位大人可愿发誓，若是因为你们的缘由，到时候没有让通倭的人得到应有的下场，你们的官不做了？”华锦迅速的偷换了概念，几人怎么也想不到怎么说到这里的。 “陛下，微臣一心只为朝廷，并无拖延之心，但凡战争都需要提前查探信息，确认之后再行商讨进攻策略，本就是应得之事，却不知为何郡主如此抵制，郡主不曾领兵，如何这样着急打仗，可是有什么心思吗？”周将军反驳。 “周将军这话说的不错！”一直沉默的杨贺突然说话了“打仗的确需要提前查找足够的信息，但同样兵法有云，兵贵神速，不如让云姬进来说说，也许咱们可以先把通倭的人解决了？没有了内应，倭寇也更好解决！” 好像是认同周将军，但却不知道怎么的，从平倭转移到了通倭这件事上来了，周存英几人都有些冷然，现在这个情况并不是他们想要的，原本想要利用平倭的时间处理事情，却如何变成处理通倭的事情？ 华锦和杨贺交换了个眼神，这帮人真当他们在意平倭的事情，人就在那儿，华锦亲自上过吴牛岛，若是要打，绝对拿下，关键是这帮蛀虫在燕国当内应，这么多年倭寇才能横行，真当他们不知道呢，打什么打，先把内部解决了再说！ 第八八三章 怎么都是死 谁能想到华锦绕了个弯子，把一群人都给绕进去了，还直接就换了一个话题，周存英听到华锦说起通倭的事情才发现，刚才华锦一直说的是什么通倭的事情，但是今日根本就不是要说这个事，他们刚刚直接被华锦给绕晕了。 “郡主只说有人通倭，不是也没有证据吗？”周存英看着华锦道“凡是都是要讲证据的！” 华锦点头“没错，凡是要讲证据的，其实我真的不是不讲理的人，你们怀疑云姬也没有证据，不是吗？” 徐庆元几人总算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原本他们就是想要通过质疑云姬的身份和她提供的证据，想办法拖延平倭的事情，但是华锦今天居然让事情变成了不管做出哪个选择，他们都不占优势的程度。 “陛下，臣觉得，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想法，臣觉得，谁有异议谁来举证，既然诸位大臣怀疑云姬的身份和资料，不如诸位大臣想办法举证，这样多有效率，相信云姬和本郡提供的证据继续商讨平倭的策略，若是诸位大人找到了云姬不可信的证据，那就改变策略，但若是诸位大人找不到，那就证明云姬的身份没问题，资料也没问题，最快的速度出兵，剿灭倭寇！”华锦这方法还真是合情合理呢！ 慕容桓看着华锦站在一边，真真是好似百变一样的，一会儿凶猛，一会儿装傻，一会儿笑，一会儿严肃，所有人的视线和思维都顺着她的动作改变，打乱一切，然后按照她的逻辑重组。 之前他们一直没办法让这些人松口，现在华锦却是让他们哪个选择都吃亏，慕容桓看着华锦“诸位大人对郡主的建议如何看？” “微臣觉得甚好，郡主说的很对，谁有异议谁举证，微臣曾经在苏州为知府，相信郡主的为人和立场以及郡主查找的资料！”张璞说道“但微臣也尊重周大人和几位大人有所怀疑的心情，既然当前平倭事情紧张，这样的安排是最有效率的！” 张璞在这群人里面，官职是相对小的，所以大方的直接支持，周存英几个听到张璞如此说，都是恨恨看着他，张璞能不愿意么，一开始他就是最积极要平倭和通商的，也不知道一个礼部尚书怎么就操心这些。 慕容桓听了以后点头，问秦尚任“秦举重你如何看？” 秦尚任现在是内阁首辅么，刚刚一直作壁上观，安静的看华锦的表演，现在被叫道了，马上道“臣觉得这样甚好！” 完全不用意外，本来秦尚任是张璞的师兄，这两人肯定是要同意的，慕容桓想了一下“毕竟是行兵打仗的事情，杨将军觉得如何？” 看似慕容桓是询问大臣的意见，但是连续问了三个人，真真要把徐庆元和周存英几个人气死，谁不知道这师兄弟三个关系很好，穿一条裤子一样，除了占了三个坑，基本上问一个跟问三个没区别，亏得慕容桓还一本正经的一个一个的问。 杨贺行礼道“张大人说的有理，谁有异议谁举证，平倭刻不容缓，兵分两路才能达到更好的效果！” 周存英见到慕容桓连续问的都是杨贺他们，怎么可能不慌，要是真的按照华锦说的，他们就要彻底被排除在平倭这件事之外，至于那什么举证的事情，见鬼的举证，他们都知道云姬就是真的，除非是伪造，否则根本没有什么证据，他们本来就是想要用调查这件事拖住秦尚任他们的脚步。 谁知道华锦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直接还是用同样的招数，直接招待到他们本人身上了！ 华锦眼睁睁的看着几人被逼入死胡同，好似看垂死挣扎的老鼠一样，从一开始她进这个门，就做了不知道多少种打算，在空间里面各种推测演练，每一个可能出现的问题，以及她要如何应对，一步一步，一点一点的弄得清清楚楚，她既然应了这件事，既然做了，她就不允许自己出现大的失误。 这并不是玩游戏，可以存档之后重新来，也不是从前做生意或者是跟任何一个人的沟通，在朝堂上，从来就是提心吊胆的过独木桥，一着不慎，满盘皆输，从走入这个宫廷开始，从进入到这些人视线之后，她就不能输，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所以她是不会允许太过超过计划外的事情的，她为这些人准备了好几条路，每一条对他们来说都是无奈的选择，也都是死路，不动则已，一动就必须一击必杀，这才是华锦！ 宁怀远有种叹为观止的感觉，他不过是在刚刚华锦提问周将军的时候才有种反应，好像从一开始华锦的每一个行动都是计划好的一样，好像故意这样打破原本的一个气氛和节奏，然后所有的事情都会被华锦本人重新安排节奏。 但就算有所感觉，也难以想象为什么华锦可以做到轻轻松松就把话题变成了这样，把这些人给逼迫到了如此程度。 徐庆元也是着急的在思考着呀如何应对，只有张幼山看着眼前这个跟华隐秀极其相似的女孩子的行为，心里面莫名觉得眼前这个情况有些熟悉。 当年华隐秀进门之后也是一样这样看似无状，但却有心的引导，今日的嘉善郡主竟然行为都如此相似，着实奇怪。 秦尚任他们看着华锦，他们每次都觉得，华小六其实是个非常独断的人，不过她的独断藏在柔软之中，便总会被人忽略，但其实华锦怕是自己都不知道，她是一个喜欢把事情把控在手中的人，即使面对的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但只要她在，都要所有的节奏按照她的来！ 也亏得华锦是女子，她在表达的时候也总是遮掩和引导，不是强迫别人跟着自己的节奏，她更像是用一种很温柔的方式，然后让人不小心就跟着她的节奏走了，她做的太有技巧，若非知道她的一些根底的，怕是永远都不会发现，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居然有如此的本事。 秦尚任心中感叹，这种把控人心的能力，如何不可怕？ 第八八四章 变动 华锦不知道自己被人如何看待和评断，看到这个结果之后，华锦却是看着周存英和徐庆元他们，想要看看这些人打算怎么做。 这世家里面但凡是受宠的，能有挽救机会的，基本上都去走了文官的路子，不得不上战场拼军功的大部分都是些地位不低，但偏生没太有本事的人，周将军和其他几位武将自然也逃不了这个范围。 简单来说，一把世家里面被发配来当武将的，基本上不是草包，也比草包好不到哪里了，要不也不会被华锦给玩到这样，从一开始华锦集中把邱南冲给弄下去，她绝对不否认自己是有私心的，邱南冲下去之后，文官这里只有徐庆元和周存英撑着。 内阁六位大臣，秦尚任和张幼山是一伙的，高明达和孙玮两人是人精，向来是不偏不倚的，何况这次平倭的事情牵扯甚广，两人大小也算是世家出来的，知道现在慕容桓多么厌恶世家的做派，当然知道这事儿他们出手没什么好处。 至于宁怀远这个最近上来的阁老则是就更让人摸不透了，之前还说过两句似是而非的话，后来基本就跟秦尚任他们一样，看着华锦来表演。 慕容桓假装一下的问了秦尚任几个人，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徐庆元几个“嗯，既然是这样的，朕……” “陛下，调查这种事情未必要亲自主持，下面的人就可以做了！”周存英好歹是坐到尚书位置的，马上说道。 徐庆元不说话，周将军也赶忙道“陛下，微臣认为，平倭的策略还是需要再好好问问云姬本人的一些信息的！” 慕容桓有些为难，说实话，若是可以选择，他还真是想要把这几个捣乱的给弄走，干点别的，省的惹麻烦，但是这大概只能是他的一个美好愿景，因为要真的抛开是不可能的，至少那些御史要是知道了这件事，话就会很多。 自从登基之后就被参了不少次，眼见着殿里的柱子都要被御史给撞秃了的节奏，慕容桓觉得很无奈，就算不愿意，可还是得带着这些人一起玩。 华锦似乎能感受到慕容桓的心塞，心中暗笑，谁知道这些御史为什么撞柱子的时候都只往那一个上撞呢，大概是因为那里曾经撞出来一个阁老？ “陛下，微臣觉得，周将军说的有理，云姬已经在外候着了，郡主也在，不如今日就昨日一些不曾解答的问题，好好问问云姬在确认？”一直作壁上观的高明达突然出来说话了。 慕容桓松口气，这下子台阶也都有了，显然这套班底比之前爽快多了，大部分都是自己人，慕容桓这样想着，忘了昨天开会的时候还被一群不断坚持要先调查云姬，甚至是查嘉善郡主的人弄得差点直接火爆。 今日华锦以来就搞掉一个前尚书，又引得世家的人到了退无可退的境地，要不然也不会是这样的结果。 “来人啊，传云姬上殿！”慕容桓说道。 一群随便一句话就决断不知道多少人生死的人，默契的将刚刚发生的事情错过去，就好像没有发生一样的，准备开始商讨平倭策略了！ 周将军他们还以为华锦会反对，毕竟刚刚是华锦咄咄逼人，一步步的把人逼到这里，把事情变成如此，谁知道华锦在听到慕容桓这么说之后，却是态度很谦和“臣遵陛下圣意！” 真是差点把几个人气的厥过去，合着他们这边损失一个人，好事儿华锦一个人全占了，看到慕容桓居然一脸赞叹华锦懂事的表情，几个人就算是有城府的人，也免不了好像吃了翔一样的表情。 至于华锦呢，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就乖乖的在一边，她可从来没打算真的把这几个捣乱的给弄走，没有捣乱的，这事儿解决的太快怎么办？她也是不容易啊，一方面不能随了世家那边的意，另一边也不能让慕容桓过的太舒服，她在中间掌握度也是相当的费脑子。 反正名单她都拿到手了，回去可以好好盘算一下，怎么利用调查云姬的事情来给他们这些人挖几个坑，他们这都找好理由了，她这不利用好像对不起他们一样。 就在几个人在心里面骂华锦的时候，华锦已经开始准备计划着给他们挖更大的坑了，世家的资料还是太少了，她需要再计较一下，没关系，平倭少说也得有个几个月的时间，这些时间应该足够了！ 华锦想着想着，一不小心就看着周存英等人，几人今日在华锦这里吃了亏，怎么会不警觉，被华锦这样看着的时候，一群人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待宰的肉鸡，总觉得华锦不怀好意，但是华锦也只是看着他们而已，他们也不能直接跟慕容桓说不让华锦看着自己吧！ 等到云姬被带上来的时候，首先就看到了华锦，虽然说一群人都是红色官服，但华锦一个年轻女子站在其中还是很显眼的，或者说，华锦从来都是那种站在人群中就会夺走人视线的人，无论是她的相貌，才华还是气质，都是如此的锋芒而光彩。 云姬想要从华锦那里看到什么，却发现华锦并不看着自己，而是不知道放空在思索什么，云姬只好看着周围，发现比起上次她被带来面圣，这次的人有些一些变化，云姬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能见机行事。 何况华锦亲口答应了她会给她一条生路，现在华锦出现在这里，云姬心中苦笑着承认，华锦的出现的确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云姬带到！”杨贺看着云姬“吴牛岛上目前还有多少人，分别都是来自哪里的，受到什么人的掌控呢？” 云姬看了杨贺一眼，然后开始回答吴牛岛上的许多布置，徐庆元和周存英几人很是慌忙，但却无力阻止，之前以为抓住云姬的事情不放就会争取到时间，原本也算是撑住了，谁知道这个嘉善郡主几句话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偏偏他们还不敢说什么，只想着看看怎么从云姬的话里面找到什么破绽，同时回去让世家的人必须加快速度，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第八八五章 跟朕闹别扭 原本女子不得参政，周存英和徐庆元还想着若是华锦在接下来的平倭策略中提出什么意见，他们也好攻击一番，谁知道之后华锦只是纠正云姬的一些说法，共同提供有效的信息，并不直接提出什么意见。 真心几个人都做好准备了，也是一拳打在棉花上，生生被磨的半点脾气也没有了，华锦倒是不知道他们是有这个心思，关键是，她真心不敢自己参加讨论，那个平倭策略被她弄得似是而非，关键是，很多都是不通和错误的。 只是都是隐晦的坑，华锦当初弄得时候在空间里面好好的算计的明白，有比较明显的一下子就能看出来的坑，也有比较不明显的，还有基本上除了华锦自己，一群人没有人能发现的坑，明明她弄得时候专门设计了那么多错误，偏偏这篇策略看着还挺有道理的，也是厉害。 华锦觉得，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但是学好语文，在这时代绝对是坑遍天下都不怕，就这么似是而非的东西，居然让内阁和六部讨论的面红脖子粗，她还是好好享受一下这种成就感吧，她要是插手，真的会忍不住的把那些坑一个一个的点出来，一定会换来更大的崇拜。 可惜跟她的诉求不符，她也只好忍着了，于是，接下来的时间里，华锦基本上都在放空，别说是徐庆元和周存英他们，就是秦尚任他们都觉得奇怪，这可不是华锦的风格，后来想着华锦之前说过这个策略里面有坑，不由得有些头疼了。 就华锦那个刁钻的性子，她设计的坑，一般人是绝对发现不了的，他们最开始的时候也是看出来一些的，但是现在看着好像已经没问题了，但是他们一看华锦的表情，就总觉得是他们想多了，华锦设计的坑肯定有他们不知道的。 杨贺自己都觉得，幸亏华锦跟他们是一边的人，要是敌人，就这样一个对手，真心怎么也猜不透，华锦的思维跟别人都差太远了，就跟天外之人一样。 “不错，这几项提出的很好，回去好好整理了记录下来，今日就到这里吧，明日再议！”很快一上午的时间过去，慕容桓自己也有些疲惫，就结束了上午的会议，这样说道。 慕容桓觉得累，开会的这些大臣也觉得很累啊，原本今天做好的准备今天基本上都没用上，从一开始就没有按照他们的计划，华锦乱出招，一下子就乱了，等到讨论的时候，被打蒙了的周存英倒是想捣乱，但是他们对打仗不熟悉啊，找茬都找的很无力。 这时候邱南冲的作用就体现了，这个在兵部当了尚书几年，之前也一直在兵部供职的大人，的确是最有用的了，徐庆元和周存英他们一边出来的时候，一边准备好好看看邱南冲，不管咋的，明天也要让他在现场才好，他们应对的实在太累。 “嘉善你留一下！”眼看着华锦也要出门了，慕容桓张口到。 听到慕容桓这样说，华锦就有些头疼，但是就算心里面对慕容桓有很多意见，但是到底也知道对方是皇上，就算不喜欢，也必须得留下。 秦尚任和张璞他们看到这个情况，隐晦的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事情已经这样了，等华锦回来之后看看要怎么做吧！ “陛下！”华锦留下之后，行礼道。 慕容桓满脸笑意“起来吧，朕真是小看你了，今日你这样一弄，真是狠狠打击了他们这些世家，别看一开始那样，但今天讨论出来的有用东西最多，这个功劳算你的，你可要什么奖赏？” 华锦听到他这么说，心中想道，她想要你慕容桓别盯着自己了，能行么，她还是自己努力吧“这样小的功劳也换不来什么奖赏，不如陛下给臣记账，等到时候多几个功劳，臣换一个大的奖赏！” “哈哈，朕就知道你最有趣，好，那朕就给你记下了！”慕容桓听到华锦说完之后哈哈大笑。 华锦无语，这位的笑点要不要这么奇葩，她就是随意讨价还价，也值得笑成这样吗？当皇上的也真是可怜，整日里连个好玩的事情都没有，要不至于么！皇帝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做的工种之一，难怪出来的变态也多！ “臣多谢陛下赞赏！”华锦俯身行礼，这样应该没错吧！ 结果看到华锦这样，慕容桓居然笑的更大声，要不是看着对方穿着一身黄色的袍子，身份尊贵，华锦分分钟炸毛给她看，她说的就这么好笑，哪里好笑了，她很正经的好吗？ “哈哈，朕今天很开心，华锦，很开心，时辰也不早了，陪朕用午饭吧！”慕容桓笑得十分畅快，一脸认真的看着华锦。 华锦听到了以后却道“陛下邀请，臣莫敢不从，不过今日进宫时辰不短，臣的弟弟在家怕是诸多担忧，今日一早突然被传召进宫，舍弟并不知道进宫所为何事，在家怕是一直提心吊胆，请皇上赎罪，若是无事，臣想要早些出宫回家，免得家人担忧！” 慕容桓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所以现在他是被拒绝了吗？慕容桓看着华锦一脸认真严肃的样子，总算反应过来，他现在的确是被拒绝了，华锦是拒绝了跟他一起用午膳，用的理由也算是正常。 “你怨朕没有提前跟你说吗，但是你应该知道，朕定然是不会怀疑你的，就算是怀疑别人，朕也不会怀疑你的，当初在西南……”慕容桓以为华锦是故意跟自己生气，急着上前解释。 华锦却躬身礼貌的微微一退“陛下，臣不曾埋怨，陛下是天子，臣是臣子，天子之令，臣莫敢不从，只要是能对陛下有帮助，臣自当尽力，只是今日臣很担心舍弟，才想要早些出宫的！” 华锦不敢让这人靠近，她至少知道自己若是无意，就不该做出太过暧昧的动作，虽说对眼前这人没办法严词拒绝，但态度还是要有区别的。 第八八六章 脑补帝 慕容桓原本以为华锦是生气的，谁知道听到华锦这么说，再看到华锦还躲开自己，便更是确定华锦是别扭了“罢了，这次是朕忘记提前跟你说了，才让你这样莫名就被接进宫，你跟朕闹别扭也是应该，不过答应朕，不要生气太久哦！” 说完之后便挥挥手“来人，送嘉善郡主出宫！” 于是，来接华锦的小黄门便看到相貌如此美好的嘉善郡主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华锦真心想要骂人了，这位大哥，她的拒绝是真心的，好不好少点脑补啊？ 等到华锦回家的时候，宁淏和华锘都在，华锦倒是不太意外为什么宁淏也在这里，她这样进宫，就算宁淏提前知道是为了什么，但也不免会担忧的，这皇宫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进去的，竖着进去，横着出来的就更多了。 华锦见到两人对自己紧张的样子，才收敛起来自己的表情“你们干嘛这样紧张的表情，我能有什么大事啊！” 话说华锦之所以越来越胆大，也是因为她有空间，大不了就躲空间去，这人呀，但凡是没有生命危险，胆子都要大一点，就好像现在的华锦，就算是走钢索，但是依然玩的挺开心的。 因华锦知道就算自己失败了，付出的代价也是自己能接受的。华锘和宁淏见到华锦刚刚下车的时候还一脸无奈，见到他们之后才收敛表情，都有些担忧华锦是强颜欢笑。 但这门口却不是说话的地方，一边笑着扶着华锦进门，一边低声询问着“今日都说了什么事情？” 华锦摇头“能说什么，还不是平倭那点儿事么！”说完之后看着宁淏“我有个事儿跟你说一下！” 宁淏见到华锦一脸严肃，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紧张的看着华锦“嗯，什么事？” 华锦纠结了两秒钟，然后才道“那个，我今天进宫的时候需要立威，就拿着邱大人做戏了！” 宁淏知道是这件事之后松口气“我还以为是你出什么事了，原来是这个，你没受伤吧？” 华锦看着宁淏“他到底是你亲生父亲，但今日我是没办法，不把他给弄走，今日的事情怕就麻烦了！”华锦一方面是有情绪，另一方面她看似随意，甚至好像踢错了，但实际上一开始她看中的就是邱南冲，因为他是对兵部最熟悉的，也是最佳的捣乱对象。 看今日他不在徐庆元和周存英手忙脚乱的，那几个将军虽然也打过仗，明显军功都是混的，华锦觉得，这些世家也亏得是多年发展，人口众多，总能养出来个像样的，否则早就完蛋了！ 宁淏的心情有点复杂，但是他绝对没有怪华锦的意思“我知道，你也是想要为我出气，你有你的计划，咱们现在每一步都要精密算计，只要有用，哪里顾得上什么身份！” 宁淏说完之后又叹息一声“更何况，他本来也不是我的父亲，从开始到现在，我都没有认过这个所谓的父亲！” 华锦伸手牵着他的手“对不起！” 宁淏摇头，怜惜的看着华锦“你何时对不起我了，从始至终，从头到尾，你从来都是为我好的，我都懂！” 华锦看着宁淏，这个少年在她的面前，从面容稚嫩到现在越发成熟，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一件事，永远都这样的信任她，正如宁淏从前所说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永远都不会误会华锦。 “不说这些了，他的事情本来就与我无关，今日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有没有受到什么刁难？”宁淏更关心的是华锦到底有没有受到什么刁难。 华锦一边入内一边把今日发生的事情告诉宁淏和华锘，华锘毕竟年纪小，虽然持重一些，但思考的并不会太多，华锦和宁淏讨论事情一般也不避讳他，只是让他在旁边就这么听着，慢慢也就学会如何做事和分析问题了。 听到华锦差点掰断邱南冲的指头，还踹了对方一脚的时候，宁淏并不说话，华锦忙解释“我没有真的掰断，不过他肚子大概会疼几天，手指也是！” 宁淏听到华锦这般小心的解释，知道自己不说话让华锦担忧了，才摇头说道“这内阁和六部开会，简单的平倭一事就能看出来最近朝廷局势着实复杂，若非世家在之前，年轻人废了不少，怕是也没有现在这样的状况了，你这样每次开会，怕是要面对诸多为难了！” 宁淏对邱南冲没有太多的情感，本来就没有一起长大的，要说什么父子亲情，怕也真真是个笑话，听到华锦说起来今天的事情，别看华锦做得轻松，其实每一步都不能出错，也亏得慕容桓对华锦有好感，所以对她足够信任，否则今日就不一定是这样的结果了。 华锦听到宁淏是担忧自己，才松口气“这个倒是还好，那几个人倒是好对付，不过……”说到这里，华锦忍不住的苦笑。 宁淏和华锘都看着华锦，华锦便继续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他们，听到最后慕容桓邀请华锦午膳，还有被拒绝之后跟她说过的话之后，宁淏的脸色很是阴沉。 “当初不过一个误会，怎么就引得这样的误会，姐姐当初也是被人扔过去的，倒是无端引来这样的痴情，着实麻烦！”华锘听了很是烦恼。 华锦绝对比华锘更头疼“哎，谁知道呢，我也从来没有释放出什么善意出来，在他面前除了装傻，大部分时候都是谨守君臣规矩，谁知道他能脑补出来这么多？” 华锦叹息，这种地位高的男人就跟现代的霸道总裁一样，被女人惯坏了，成日的看到一群女人上赶着，便觉得自己特别又魅力，迷倒万千少女的魅力，其实都是误会。 现在慕容桓就是一样的，华锦说的是君臣，他都愿意误会成好感，当初华锦假借醉酒故意表现出来自己的一些态度还有好似对人有好感的样子，都这样了依然没有让慕容桓放弃，华锦觉得自己真的对这个自己脑补出一部相亲相爱的偶像剧的皇帝没话说了！ 第八八七章 戏猫儿 “罢了，说这个也没用，见招拆招吧！”华锦到现在都不明白，就她这样的性子，就算在现代都算不得是讨人喜欢的性子，怎么到了这燕国桃花却变多了，莫非真的是物依稀而贵？因着见不到她这样的女子，便觉得她多么珍贵。 光是这么想着，华锦就觉得，她弄个秀玉书院还是不错的，等到秀玉书院那些女孩子出来，每一个跟她都差不多的性子，是不是她就不是罪突出一个了？ 宁淏却很担忧“你现在每日都要进宫去开会吗？”这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皇上还以为华锦是对他撒娇生气，他想着就觉得有点憋屈。 华锦摇头“应该只要商讨倭寇的事情我就要去吧！”要不是为了这件事，她一个郡主何必进宫参与这些事情？ “你晌午还没吃饭吧，先用膳，之后我们再说！”看着华锦脸上微微带着一丝疲惫，宁淏虽然还有很多话要说，但还是关系华锦用膳，一会儿再说。 “嗯！”华锦点头，又看着他“今日听师兄说了一句，说是殿试的时间已经定了，就在后日，你会试之后就一直没怎么读书，虽说你基础扎实，好歹殿试之前也总要再看看吧？别到时候没发挥好，我可是会笑话你的！” “明日就要张榜了，不知道宁解元可有信心再中一元？”华锦看着看着宁淏，笑着问。 虽说他们的麻烦事的确不少，到底还是有些好事的，张榜之后，宁淏就会正式进入官场，在之前慕容桓对宁淏就多有器重，华锦现在也算是站朝堂上出头了，两人可谓正式的携手并进，一起努力了。 宁淏听华锦这般调侃自己，确实笑着“若是不能连中三元，倒是配不上小六的品貌了！”倒是非同一般的自信。 宁淏可以说从懂事的时候就被督促着读书了，他本就聪慧，这许多年来基础很是扎实，只要不存在舞弊，他的成绩是肯定的，就算舞弊，也搞不到贡元和状元身上，因为太显眼了，这次他发挥的不错，对自己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华锘听到宁淏如此说之后还有些诧异，他可是记得，自己这位师兄是从来不会如此自信骄傲的，倒是难得说这样托大的话，但看了看自己的姐姐，好吧，跟华锦相处的时间久了，总是要沾染一些习惯的。 在外低调，对自己人还是可以大方一点的！果然，华锦在听到宁淏这么说之后，哈哈大笑“那我就等着师兄的好消息了！” 宁淏抿嘴笑着，三人一起过去吃午膳，一餐吃罢，华锦捂着肚子舒舒服服的“所以说哪里都比不上家里好，还是家里的东西好吃，芙蓉，我要是没有你，可过不下去了！” 芙蓉在一边伺候华锦用膳，听到华锦这样说话，也笑着说道“郡主若是喜欢，奴婢一辈子给郡主做好吃的！” 华锦呵呵笑“那可不行，丫头大了还是要嫁人的，否则可不是留来留去留成仇了？” “郡主您又拿奴婢打趣！”华锦日常调戏贴身丫鬟，芙蓉撅嘴跺脚，嘴角倒都是笑意，显然都是喜欢了的。 华锦开心的笑着，看着外面秋日明媚，觉得吃的有点撑，不由得就开始犯困，便拉着宁淏出门散步“吃多了，我们出去走走消食！” 华锘看着姐姐拉着宁淏，居然不理自己，不由得坐在位置上生闷气，华锦走了几步见到人没跟上来，回头看着华锘“小锘怎么不走，一起啊！” “姐姐只拉着师兄，还记得有我这个弟弟吗？”华锘不客气的抱怨。 华锦哈哈笑着“小锘这就不动了，他岁数大了需要人搀扶，你这不是还年轻么！” 显然又到了宁淏被怼的日常，宁淏听到华锦如此说自己，也只是在一旁笑着，并不生气，倒是华锘看了一眼宁淏，撇嘴“姐姐就算敷衍我，好不好找个靠谱的借口！”一边抱怨一边出来，还牵着华锦另一只手。 华锦一只手牵着未来夫君，另一只手牵着弟弟，对华锘这小幼稚的要求只是觉得好笑“今日一早我见到了云姬，我拿到了一份名单！” 几人走在京城秋日午后的阳光下，院子里的秋菊姹紫嫣红，交相辉映，华锦跟两人这样说道。 华锘微微有些诧异“姐姐是打算继续跟他们算账了，之前不是说弄倒李家就算了吗？”当初华锦只说了李家，但他们都知道，这事儿根本不可能就李家一家掺和了，当初华锦就说得过且过，她弄倒了李家，对剩下的人也算是警告了。 他们都没想到，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尝到了甜头谁舍得放手，李家的倒塌的确让世家更谨慎，但只是在朝政上更加防备秦尚任他们，跟倭寇的联结却更紧密了，也是，之前被搞掉了不少有生力量，可不是需要更多的金钱才支撑他们的运转，甚至是买到足够的人跟着他们卖命么！ “本来是打算就算了的，但是他们越发过分了不说，居然还不知道收敛，反正闲的无事，正好一锅端了！”华锦随意的好像在开玩笑一样，说完之后又想到了什么“这帮王八蛋不是怀疑我和云姬么，刘家不是要保邱南冲么，既然对方已经出招了，咱们什么都不做不是太怂了？” 原本一直不说什么的宁淏在听到华锦说起刘家的时候，眼神微微闪烁，当初邱南冲放弃宁氏选择刘氏的原因就是刘氏出身刘家，宁氏不过是个落魄的小小家族，不能给邱南冲带来足够的支撑的好处，便注定了悲剧，也有了宁淏现在的身份。 华锘也看了宁淏一眼“这次姐姐打算怎么做？” “猫儿喜欢玩线团，线团圆滚滚的很好玩，滚在一起花纹也很有意思，但猫儿不知道，线团散开之后就会缠绕在自己的身上，绊倒猫儿，甚至勒的猫儿喘不上气来！”华锦笑得特别可爱，却好似谋着什么一样。 华锘忍不住哆嗦一下，他家姐姐这是又算计人了，他提前为被姐姐算计的人默哀！ 第八八八章 权臣之路 宁淏听到华锦说起这个，何曾不知道这是华锦在位自己出气和打算，刘家作为跟李家并列的世家，当初李家若非牵扯上谋反，怕也没那么容易被搞掉，现在刘家可比那时候的李家谨慎多了，还有其他世家的拱卫，要麻烦多了。 “小六你没必要这样的，我没关系的！”宁淏不希望华锦因为自己这样辛苦。 华锦摇头“我不会否认针对刘家有师兄的缘由，但却不是全部，其实师兄有没有想过，把命运交给别人来主宰的感觉实在有些难受，皇上对朝政有自己的想法，他要的是君权，但其实我们心中都清楚，若是真的君权集中，咱们就都是砧板上的肉，世家压迫我们不错，但是我们不能扳倒世家之后被皇家压迫！”华锦是真的思考过这个事情。 宁淏看着华锦“你想要创造一个我们为主的朝纲？”这话说的要多大逆不道，几乎被外人听着华锦和宁淏他们全都得挂，但是就他们几人的时候，宁淏却大胆的提出来了。 华锦笑了“没错，其实每次见皇上的时候我都很憋屈，但其实我知道他本人也很憋屈，因为世家，因为朝廷，我不想坐那个位置，负担太重，但是有时候我们不必坐在那个位置上，但是主动权却可以再我们的手上！” 华锦从来都是个把控能力很强的人，看她每次应对的时候都要让别人顺从自己的节奏就知道了，或者说华锦从来都是极端的人，以前极端的想要放弃一切，想着把华锘教育到大，自己就自在的出去旅行，游山玩水，甚至是出海到另外一个大陆去探险，有空间，有精神，她可以做很多事情。 但跟宁淏在一起之后，她无可避免的一再被卷入这个朝代和时代的大潮中，华锦跟这个世界没有太多牵扯，宁淏有，何况王明对她和华锘也是跟父亲一样的照顾，王明的理想她不能忽视。 “既然要做了，自然要做到极致，尽自己所有的能力做到最好了！”华锘想起姐姐说的话。 彼时是在西南，他们被强制必须赢取西政战争的胜利，大家都很憋屈，也很无奈，也是那时候华锦说了，既然没有选择，做了就要做到最极致，所以他们那时候所有都动起来，才有了那一场漂亮的西政胜仗。 现在的华锦也依然是这样的想法，王明很理想化的希望这个国家能够对百姓公平，却不知道即使到了所谓最公平的现代，这个社会也是分为三六九等的，社会也依然是倾向于一部分人的，真正的公平从不存在。 与其去追求那个所谓的理想化，不如这个朝纲他们来把控！那到时候要用什么人，还不是他们能够决定的吗？想要平倭就平倭，想要开海就开海，这个国家的百姓会有什么福祉，他们都能决定，不用迁就，不用等到谁的认同，多好！ 宁淏看着女孩柔美的面容，他难以想象，华锦是怎么做到可以如此淡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和野心的，是的，无论装饰的多么漂亮，其实他们都知道，这是，野心！ “其实在之前我想要做个贤臣，被记载到史册上，成为人人效仿和称赞的对象，但是就在几天前，我下定决心，不要这所谓的好名声，我想要更大的权利，不是什么首辅，而是真正的相国！”宁淏说的委婉，但其实意思很明显。 燕国之前就已经废除的相国制度，把相国的权利分散给内阁六位阁老，燕国立国之后世家曾经强烈要求回复相国制度，但是一直没有得到认同，内阁和六部制度才到了现在，因为无论是世家还是皇家都知道，相国制度最容易出的不是贤臣，而是，权臣。 不知道从前多少相国的权力大过了皇上，皇权旁落，皇家如何还会想要相国，这么多年来，虽然出过李必义这样把持朝政的首辅，却无法真正有所谓的权臣了。 华锦没想到宁淏会说出这个，说实话，华锦自己都知道，自己的三观可不符合这个朝代的这些士大夫，毕竟他们一直都是忠君爱国的教育，哪怕是奸臣也不会说出自己只是为了自己谋福利这样的话来，嘴上总要说些道貌岸然的话来，一群的伪君子。 但宁淏这样从小受到如此教育的人居然会有这样心思，真的是出乎华锦的意料“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宁淏点头“你如此优秀，若是我没有足够的权势，便护不住你，所以，我要权势，最大的权势！” 宁淏不曾跟华锦说过，但其实华锦就是他的目标，也是他的动力，不知道从何时起，他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华锦，为了跟她匹配，为了护着她，所有的所有，因为华锦，他有了更大的动力。 可华锦希望他努力是因为不像他遗憾，不想他对不起宁氏对他的期待，王明的期待，还有他自己内心燃烧的梦想，相爱的两个人都是这样的为对方着想，然后让自己和对方变得更好！ 华锦微微有些动容的笑着“我懂你，就像是你从不会误会我一样，我也同样明白你的所思所想！” 华锘呆呆的看着两人“所以你们还想篡位不成？” 也亏得现在就三个人，周围又是狂野，不会被人听到他们在说什么，否则大概会被这三人的大胆吓坏，华锦和宁淏听到华锘这么说，两人却默契的笑着摇头“错了错了，谁要当皇帝啊！” 说完只有，两人相视一笑，当皇帝有什么好，站的太高会被当靶子，他们要做的是低调的闷声发大财。 拼命灭了不知道多少亲兄弟，历经血腥才登上皇位的慕容桓在皇宫里面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引得身边的大太监慌忙的传了御医，却不知道他自己辛苦想要得到的位置，是有些人十分不屑的。 “皇上都不好，什么好？”华锘继续呆！高高在上，整日金尊玉贵的，还有很多嫔妃和大臣恭恭敬敬的，这样都不好，什么算好啊？ 第八八九章 组个团吧 “有什么好，娶什么人都不能做主，一堆人盯着你开枝散叶的，不好！”宁淏想的是，他一辈子就娶一个妻子，皇上可没办法这么任性。 “有什么好，你看皇上不憋屈吗？没事儿就要被御史撞柱子威胁，做点啥事情都要被人盯着，一点儿自由都没有！”皇宫就是个牢笼，对那些宫妃是，对皇帝也是。 向往自由的华锦不喜欢，华锦不喜欢，宁淏就不喜欢。 华锘看着两个如此大逆不道的人，偏生两人跟他关系还十分紧密，不由得叹息，指着他们“你们……厉害！怎么干，加我一个！” 华锦和宁淏一起转头看着华锘，见到少年一双眼睛瞪得溜圆，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们，眼睛里面有的是对他们的信赖，以及，对他们的梦想的支持和追求。 三人相视而笑，他们从来都不是干净清澈到没有任何的玷污，从一开始他们就是这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中的俗人一个，所以，所思所想，所求所图，便免不了这人世间的爱恨情仇，痴念执着。 “我好像觉得我教出来一个自己！”华锦看着华锘，脸上都是笑意，若是她没有出现在这里，华锘会是什么样的，没有人知道，无论是什么时空，无论是什么时代，有一件事是肯定的，那就是，人生永远都没有如果。 华锘听到姐姐这么说自己却觉得骄傲“我要是真的能跟姐姐一样就好了！”在他的眼里，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会超越姐姐的光芒，某种程度，对华锘来说，华锦是他的信仰，永生的追逐却从不觉得自己能够真的比得过。 宁淏也跟着点头“小七的确优秀，但总是不如你的，你是独一无二的！” 华锦对这样的吹捧也有些不适应“好了，不要这么吹捧了，因为，我们都是独一无二的，所以也是独一无二的珍贵！”华锦说完之后，看着身边的两个男孩“这件事，就我们知道就好了！” 时间流逝，当他们成长，总会有自己的秘密，比如现在的他们，这些他们的想法和追求，只是他们三人的，跟秦尚任和杨贺无关，跟张璞也无关，只是他们的追求。 宁淏和华锘点头“没错！”就好像宁淏之前打定主意要成为控制朝野的权臣，却没有对任何人说过一样，对华锦他不需要说，因为知道只要是他真正想要的，华锦会支持他，华锦希望他能够有所成就，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这是他的理想，不是逃避，不是做个田舍翁，华锦怎么可能会反对，她只会用自己的能力支持他。 至于其他人，是没有必要，他有他的政治理想，他们也有他们的追求，说出来只会带来争执烦恼，而不是共同进步，甚至有一天，也许他们会成为完全不同的路上的人也未必。 华锦伸出自己的一个手背，示意两人也把手放上去“约定达成，一起努力！” 华锘和宁淏跟着一起点头，三人都有默契，他们不会在说起这件事，只会继续努力，一直到达到那天为止，一直继续坚持和努力。 “静斋先生的那几个弟子如何了，两年了，总能做出一点成绩了吧？”几人继续散步，华锦突然说了一个名字。 听到这个名字还让华锘稍微愣了一下，因为这群人貌似很久没有出现在他们眼前了，被华锦突然提起一瞬间甚至有些陌生，倒是宁淏想了与喜爱道“当初南安王出事之后，他们几人也算是受到牵连，皇上不是非常看重，所以现在不过在京城当个小官，并无什么功劳，之前听师兄说过，他们有心投靠过来，但秦师兄以不党不群的理由拒了！” 华锦点头“我记得静斋先生的弟子当中有几个还算得用的，看看能不能稍微扶持一下！”对于静斋先生这一门的人，华锦觉得着实算是个很好的挡箭牌，每次到了关键时候，她都是第一个拿出来好好溜溜的。 宁淏听到以后才道“这倒是，这次科举我也遇到过几个，到时候看看能不能用用，咱们厚德书院的一些人也算是不错，既然要做，在朝中总要有得用的人！” 华锦听到宁淏说起这个，才想起来之前自己还弄了一个人参加科举“这倒是，玉友兄倒是不错，抽空咱们请他们夫妻来家吧，还有一个人，我安排了他今年才加科举，若无意外倒是能中的，先下到地方去历练一下，慢慢提拔上来！” 宁淏都想不到华锦居然比他还早就做这件事了，华锦也不像当着华锘的面说自己整个书生考科举就是为了在通兆县安排个人，免得华家那些人作妖，不过看这个架势，怕是早晚呀作妖的。 “这倒是不错，还有子舆和孟坚兄，在地方上做得也是不错，以后也可以稍微注意一下！”华锦和宁淏两人就这样把一些可能用得上的人给列举出来，虽说未必每个都能得用，但至少有个方向。 最后华锦叹息一声“以后有机会还是要自己开个书院，以前倒是只想弄女学了，你们说，用华隐秀的名义开学，会不会也能吸引一些人？” 他们有理想，也有智慧和冲力，但是他们差的就是年纪和名声，宁淏低调惯了的，何况他本就不适合太过张扬，低调才能稳步发展，反而华锦的名声倒是比较热闹，无论是嘉善郡主还是华隐秀都是被人熟知的，就是华隐秀的名声虽然大，但是要自己开一个学院，大抵上没有什么吸引力吧！ 果然，宁淏和华锘听了华锦这么说之后，都摇头了“这个怕是不行！” 华锘想起什么一样“说起名声，姐姐你的名声是不是该多传出去一些？” 反正自家姐姐也不愁嫁了，名声坏不坏都不要紧，有人接收么，避免一些不好的烂桃花，这种自己败坏名声的事情，是不是也能做一做？ 华锘说完就看到姐姐惊讶的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想要败坏姐姐名声，只是觉得好像这样可以避免一些问题，不是真的觉得姐姐如何的！” 第八九零章 要啥名声？ 华锦见到弟弟这样，马上摇头“姐姐不是觉得不好，而是觉得小锘真的长大了，想事情也想的更体贴牢靠了！” 华锘原本还以为自己提出这样的建议让姐姐生气了，谁知道华锦居然是夸他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想起从前咱们也专门出去传过嘉善郡主的一些话题，这次是不是也可以这样。” 华锦点头“你想的没有错，我今日故意那样凶悍，也是有这个意思，我就不信了，我都彪悍成这样了，还能让婆婆喜欢！”从古到今，婆婆路线都是非常不错的路线，无论是想要嫁过去，还是拒绝嫁过去！ 燕国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北方多保守，南方稍微能开放一些，但是每个人家对妻子的要求绝对是不变的，那就是娶妻娶贤啊！ 慕容桓是皇帝，他有正妻，皇后很贤惠，名声很好，嫡子也优秀，慕容桓的老娘是继后，比他那个老爹年轻很多，现在活的也好好的，健康快乐，没事儿还能对着自己儿子指手画脚的。 慕容桓想要纳妃，这事儿他可以想，但最后能不能成，进宫成为妃子的人是谁，这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至少华锦现在这么搞下去，彪悍太过，慕容桓就算真有心思，那反对的人也会很多，皇后和太后一起施压，到时候就不能怪华锦不愿意了，她也是很无辜的啊！ 显然华锘年纪不大已经知道了要如何达到自己的目的还不连累自己了，华锦觉得很欣慰“名声算个啥，本郡从一开始名声就不好，也不介意变得更差！” 华锦说完之后，华锘和宁淏都有一瞬间是闪神的，他们到底是这个时空的人，眼睁睁看着一个女子说自己不在乎名声神马的，还是有些冲击的。 不过很快宁淏就反应过来了，名声不好才好呢，这样就没有人能看到华锦的好了，这样那些有家有业，有亲爹亲娘的就没办法打华锦的主意了，这样一来，他的小六就只能是他一个人的了，这样真的很好。 至于他娶个名声这么差的女子会如何，他会在意么，反正路子都定了，怕是以后他有挨骂的时候呢，而且，谁当官不被骂啊，秦尚任自从当了首辅，那也是有人说他这个不好，那个不行，人不是还好好的活着，多积攒仇恨也没啥，被说的多了，也就习惯了。 所以这事儿也就碰上华锦和宁淏这两个光棍，名声啥的都不在意，换个有家族的人都不敢这么玩，不过谁让他们俩就是光棍呢，只要华锘不在意，这事儿就能玩得起。 “不错，今日的事情怕是很快就会传开，到时候我们想办法煽风点火一点，对了，三师兄不是在礼部么，每一期的邸报都是他负责的，是不是也能在邸报上做做文章？”宁淏看着华锦姐弟。 华锦点头“这个主意靠谱，既然要弄，就要弄大点，看来我这个彪悍郡主是坐的稳稳地了！” 其实现在华锦的名声也不算好，之前在路王府她多彪悍啊，一开始只有女眷能看到，后来闹起来的时候，很多男宾也是看到的，之前不过就是传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亲眼见到华锦这么彪悍，基本上华锦的名声已经在越来越差了。 毕竟这个时空，或者说任何一个时代的国人对女子的要求都是温婉贤淑，恰好，华锦这位嘉善郡主就是没有这个优良品德！ 之前常玉磊对华锦那般心思，最开始的时候长公主不是还不愿意么，因为华锦看着就太厉害了，而且相貌过于出挑，基本上女人对于同性的要求都是很严苛的，华锦这种很有攻击力的相貌并不是很多婆婆喜欢的类型，何况华锦可是凭借军功才走到现在的。 出身不高，相貌太好，加上军功这几个元素在一起，虽然华锦经商十分厉害，但绝对不是一些人家，特别是不差钱的人家想要找的媳妇，恰好，皇家就是不差钱的人家，虽然私库最近干瘪的要命，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么，皇家还是有自己的气象的。 “嗯，这样不错，我看看让下人出去散出去！”这种散布消息的事情干的多了，华锘都知道要怎么做。 “不行，这个不能太明显了，而且这京城府里多数都不是咱们的人，也不知道可不可信任，不能太有痕迹，你们不用担心，我会让人做的！”华锦手下不少的人，而且还在阔大，宁淏是知道的，华锦自己却很少提及，倒是宁淏有什么事情需要用人，找华锦一准儿有能有人用就是了。 宁淏也觉得不能太明显，这是京城不是苏州，要说慕容桓对京城这些官员没有一点点的把握他们是不信的，若是太流于痕迹，不免引人怀疑，不符合他们的要求“现在是什么情况，小六你手里的人在京城大概什么时候得用？” 华锦摇头“他们已经很快在发展了，这里毕竟是京城，咱们也不能太过明显，要是让人发现，被人盯着反而麻烦，不过他们应该很快就能用了！” 华锘听两人这样说才知道两人居然已经有这么大的势力了，不过倒是也不觉得怀疑什么的，本来要保护好自己就需要有这样的势力啊！ “嗯，反正这个事情咱们知道就好了，到时候我会让人在京城传播这样的消息，师兄你回去也跟师兄说一声，让他们也做这件事，咱们自己手里的人不好太曝光出来的！”秦尚任之前看着华锦这样的能力就升起提防之心，若是看到华锦居然自己经营这样的势力，说不准再起什么心思。 其实他们的年纪还小，根本不至于影响到三位师兄的官途，只是这人活到一定的程度，做到一定的地位，就会自然的多了许多心思，华锦也希望自己是小人之心。 华锦一直相信，不管到了什么时候，掌握在自己手里的力量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否则不过是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自己有的才是最实在的，宁淏也有同样的心思，即使是一条船上的人，也是不同的人，个人心思吧！ 第八九一章 这么坑媳妇没问题？ 宁淏跟华锦姐弟下午一起又说了关于未来的一些事情，用过晚膳之后才回到秦府，才进门还没等进自己的院子呢就被秦尚任身边的人给请过去了。 “师兄！”宁淏进门后给秦尚任行礼。 秦尚任点点头“你回来的正好，今日的事情小六可是与你说了？” 宁淏听到他是问这个，点头答应“是的！” 秦尚任叹息一声“原本明日就公布会试成绩，不该这样烦你的，后日就要殿试，你一向得到皇上看重，若是你这次能中贡元，想来皇上并不会介意给你锦上添花，点你为状元！” 状元并不是说殿试第一就可以了，而是之前中了解元和贡元，连中三元才能被称作状元，三年一考的科举，目前为止出来的状元屈指可数，但每一个都是人中龙凤。 宁淏听到秦尚任如此说，没说什么“一切不过尽人事听天命，师兄问我小六的事情，可是今日小六的表现又什么不妥？” 秦尚任这才道“她能有什么不妥，若是不知道，还道她是哪里来的老臣，偏生她面色稚嫩，到真是如老师所说的剑走偏锋，不同寻常！” 宁淏听到秦尚任这样说华锦，自己却有些不好意思“她就是这样的，看似无状，实际心中有数！” 见到宁淏居然是这样的深情，秦尚任真是不知道说啥，这副多谢你夸奖我家娘子的表情是什么鬼，啥时候这俩人变一家人，他们都成外人了？ “你那是什么表情？也亏得这京城无人知道你俩的婚事，今日白天小六如此表现，怕是很快就被世家盯上，还好最后她没有参与策略的讨论，我就是想问问，她现在是什么心思，今日她虽然是在内阁和六部面前如此，但她这样暴力和随时动手的名声，怕是很快就藏不住了，虽然是她一人的名声，但到底她是你未来的妻子，你是怎么想的？”秦尚任说着。 “还有……”秦尚任的神色微微有些复杂“你也知道今日她是拿着邱南冲做筏子吗，不说别的，邱南冲怕是要疼个几日了！” 对于邱南冲，秦尚任也很复杂，这个人是他们的敌手，但偏生因为宁淏，每次对付的时候都忍不住觉得若是真的做绝，会伤了宁淏的心，谁能想到华锦可是宁淏未来的妻子，今日真心是毫不客气啊！ 宁淏见到秦尚任复杂的神情，淡淡的道“在那个状况，若是小六只能顺着原本的节奏来，今日也不可能把事情往前推进，情况危急，小六不这么做，怕是今天躺着回来的就是小六了，既然是最佳选择，也是最佳方案，我没什么好说的！” 宁淏转头看着秦尚任书房的一幅字画，那是华锦从前写的一幅字“师兄也不用顾忌我，我从来都知道，我与他们不是家人的，我跟师兄们是家人，跟小六未来会成为最亲密的家人，邱家的任何人，任何事都与我无关，若是需要，几位师兄都放手去做，小六从前就说过，亲情不是只看重血缘，更看重的是时间和相处，我不曾与他们相识，也不愿与他们相处！” “小六也说过，如果不能互相喜欢和支持，但至少也做到，不要互相恶心，我不会去恶心他们，他们也别恶心我，我们从一开始就无关，我一直都只是苏州宁氏的儿子，出身贫寒，没有什么家族，这样很好！”宁淏开口闭口都是小六说过，让秦尚任不得不叹息。 “小四，小六固然是好的，但是你到底是男子，要在这个朝堂上有所建树，总不能太过依赖别人，这条路，到底是你自己走的！”其实何止是宁淏，就连他们也会不自觉的想要依靠华锦。 华小六一直表现出来的强大让人忍不住的想要信任，想要依靠，不自觉的就会相信，没什么事情她是做不到的，但实际上谁都清楚，这条路，终究是宁淏一个人走的。 宁淏却摇头“我知道师兄说的是什么意思，这条路固然是我一个人要走的，但是我相信，没有了小六在背后的支持，我不会走的更远，即使真的有所建树，也没有太多乐趣，师兄还是不了解小六，她总是什么都给我最好的啊！” 秦尚任没办法的摇头“罢了，我说多了反而显得小人了，小六若是男子，这朝堂上怕是没有拦得住她的，若是她有了野心，倒真是不知道会如何了，你觉得这样就好，她能在你身边辅助你，也是好的！” 秦尚任只是无意中一说，宁淏听了却是心中一凛，有些事情，果然只能存在他们自己那里，也只是属于他们三个人的理想。 “小六那样疏懒的性子，能有什么野心，她最大的野心不过就是少些纠缠，做些吃吃喝喝，玩玩乐乐，顶多是带着人游山玩水，就因为这个，不知道多少次跟我念叨，说是我耽误了她实现理想，我倒是只想着，少说也要早点致仕，早早陪着她出去到处走走，免得埋怨我一辈子！”宁淏找了个愉快的话题岔过去。 秦尚任听着宁淏这样好似抱怨的话却觉得有种被虐的感觉，他都成亲有孩子了，倒是少见这年轻人的痴缠“这个倒是好，你也好，小六也好，都是心中有数的人，只是关于这名声，你应该知道，嘉善郡主的名声本身就不算太好，以前还传说她丑若鬼魅，连研究化妆品都是因为自己太丑才如此，加上她面上又是靠着军功才受封的郡主，传说便越发过分起来！” “我知道小六自己倒是不介意，但你要清楚，未来你和她的婚事，娶一个这样名声的妻子，怕是对你也是有影响的，所以你要自己心中有数！”秦尚任到底也是当爹的人，当初秦安熙合离回来的时候，还不是因为名声所累，过的不快。 有时候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要说没有影响是假的，何况有些事情还不是他们能控制的，秦尚任说完之后，哪想到宁淏却点头“我还想跟师兄说这件事呢！” 秦尚任简直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宁淏了，崽，你这样坑媳妇真的没问题吗？ 第八九二章 我陪着她！ “刚刚我和小六商量过了，我并不介意被人议论，反正就算没有这个事情，宁雅川和华隐秀的断袖情深也传说的很热闹，这点子名声也不碍什么，日子是我们自己过的，这次我和小六就想着，让师兄遣人出去，好好的传扬一下小六的名声，就传说她很彪悍这样的话，尽量让更多人知道！”宁淏生怕毁的不干净，继续道。 “还有，我还想着找三师兄说呢，最近一期的邸报能不能专门报道一下嘉善郡主的战功彪炳之类的？” 宁淏说的时候，秦尚任张大嘴，所以这两个孩子是觉得自己的名声还不够差吗？ “你等一下，所以你和小六是打算破罐子破摔，让小六的名声更差吗，好歹之前小六也是维护过自己的名声的！”秦尚任还不知道当初华锦在苏州是怎么自己黑自己丑的，可以说，华锦到现在的名声，有一半是她自己搞出来，这种自我牺牲和奉献的自黑精神，华锦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宁淏想了一下“师兄这个表达不太准确，小六没有维护过名声，她只是让自己的名声不要变得更差，不过现在差点也没关系，毁誉参半也是一种成就么！” 秦尚任捂着脑袋“我能理解你们的想法，其实就是想要华锦的名声不好被皇家接受，到时候给皇上施压的可不是我们，而是其他人，但是你们也不用搞这么大，京城散发也罢了，怎么还要弄邸报上去？你们要搞清楚，婚姻虽然是大事，但也不过就这半年一年的事情，但你们两个要在官场混很久，这名声搞出去，你不怕被人非议，以后同僚会怎么说你？” 两人为啥这么干他还是能理解的，关键是，这么搞太大了啊，没必要，妻子太彪悍，宁淏难道就能好，少不得要被传说惧内，这可不是什么好名声，看看哪个贤臣有这种传说的？ 宁淏却有自己的理论“师兄，小六真的很美！” 秦尚任有点呆，他们现在说的是这个话题吗？宁淏不理会秦尚任发呆，继续说道“不仅仅是很美，她很优秀，她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和才华，她很聪慧，无论在什么人中间，男人，女孩，富贵还是平凡，只要她在，她就是最闪闪发光的……”宁淏说的时候甚至带着神往。 秦尚任要吐血了，他要说的不是这件事，好不好不要这样当着人的面夸赞自己的未婚妻，虽然华锦的确很优秀没错，但是这样说，也真的让人有些觉得肉麻啊！ “小六总说自己的性子也不讨喜，搞不懂为啥会吸引人喜欢，但师兄你知道吗，其实她真的特别可爱，特别的吸引人，我从开始到现在，这么久了，不仅没有厌烦，反而被吸引的越来越深，这辈子都不愿意放下，不愿意离开！”宁淏还要继续说。 秦尚任终于忍不住了“小四，差不多就行了，我们都知道小六很好，你对小六一往情深，不用继续强调了！”他这是造的什么孽吧，好好一个内阁首辅，偏生要关心这对小儿女的恋情，这被虐的，好歹他应该关心的也是这个国家要命的大事吧。 谁能告诉他，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听着从前一向不善言辞，不爱表达，不多说话的师弟变身妻子吹，各种实力吹捧，脸不红心在跳的，听得人已经要猝死了好吧，被甜齁了！ 宁淏黑黝黝的大眼睛看着秦尚任“师兄也觉得小六真的是全天下最独一无二优秀的女子，对吧，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华，内外兼修，是最完美的女子了，不对，是最完美的人！” 秦尚任要吐血了：小四，你是不是忘记了华小六给人挖坑时候的阴险，见到吃的就挪不动步的蠢萌，还有凸锤乱搞的时候闹出来的无奈，完美个鬼啊，华小六那家伙不是完美，她是奇葩好吧！ “这样的女子怎么会不吸引人喜欢呢，没有缺点是不可以的，小四觉得，应该杜绝可能萌发的危险，不能让别的男人看到小六的好，就算看到了小六的好，也要让广大未来可能的婆婆们坚决抵制这样的媳妇，这样小六就是我一个人的了！”宁淏这阴谋算计的，真是理直气壮的。 其实华锦到还真不是这个心思，她想的是，能一劳永逸就好了，免得没事儿再来几个这种烂桃花，一般来说，作为一个优秀且漂亮的女子，华锦还是很享受被人喜欢暗恋还有追逐的感觉的。 但华锦怎么算自己的桃花都是烂桃花，披着华隐秀马甲的时候，在外面经常被小姑娘扔香帕子还有水果什么的，好几次被砸出包来，她是很喜欢调戏小姑娘了，但是这种明显脑子缺根弦的，绝对不在她想要调戏的范围内！ 至于常玉磊和慕容桓这样的桃花，明显也属于麻烦大的类型，她心很累，差不多就好了，她这如此优秀的女子，吸引到的，都是这种桃花，貌似也就宁淏一个靠谱的，难怪她栽在宁淏的身上了。 为了杜绝避免烂桃花，华锦觉得，一劳永逸的搞坏自己的名声，反正有宁淏陪着自己呢！ “小四，这明显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作为师兄，我觉得也许你们可以想到更为妥帖的法子！”秦尚任还想要挣扎一下。 关键是，就算华隐秀和嘉善公主一直都能够只是被小部分人所知，但宁淏娶了华锦之后，他们也成了一家人了，华锦和宁淏这个名声出来，真心会相当的毁形象啊！ “我不这么觉得，如果能杜绝有心人对小六的算计，就是值得的，而且，我私下与妻子如何相处，我是否惧内都不影响我的才能，我是否能够做好官，这不是很清楚的吗！”宁淏觉得担忧这个名声根本没必要，断袖都没多大影响呢，何况这个！ “而且，小六名声上有碍，我得陪着她，要不然她一个人这样，会孤单的！”宁淏这句话成了最后一根稻草！ 第八九三章 小六说 秦尚任在听到宁淏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终于忍不住暴起了“宁小四，又不是什么好事，你陪什么陪？” 说完之后见到宁淏居然一脸无辜，黑黝黝的眼睛带着谴责看着自己，秦尚任不知道为啥有点心虚“你干什么这么看我，我说的不对吗，那什么，坏名声的事情难道是好事，还要你陪着，而且，她到底是个女子，以后嫁人生孩子，慢慢也就过去了，你要是名声坏了，说不得要一直被同僚笑话，这可不是什么小事啊！” 见到宁淏还盯着自己，秦尚任继续道“而且，你看小六这么多年，她干啥事都能成，你也说了她是有本事，很优秀的女子，这点事其实你不陪着也没事的，之前她去云姬身边调查，那么危险的事情她一个人都行呢……” 最后，秦尚任终于被宁淏给盯得说不下去了，自暴自弃“行，我知道了还不行么，真不知道该拿你们两个怎么办啊！” 简直是两个小祖宗，还是固执的那种，想做什么就要做，不接受任何反驳，宁小四自己都不介意名声，他一个当师兄的话该说的都说了，反正这么多年来，宁小四也很少听话，这么想，他这个师兄当的，也真是无奈了！ 宁淏听到秦尚任答应了，才笑了“那就麻烦师兄了，三师兄那里……” “你就忙殿试的事情吧，我去跟你三师兄说！”秦尚任没力气说啥了，坐在椅子上。 宁淏点点头“那小四就多谢师兄了！” 秦尚任真心无奈，看着宁淏“小四，这可是没有回头路可以走，小六的名声坏了，以后你定然是要被笑话的，你真的不后悔了吗？”这个事情真的不能草率，虽然宁淏的理由也算是很合理，很光明正大，也算是得偿所愿，但秦尚任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提醒一下！ 宁淏坚定的看着秦尚任“我非常确定，我不会后悔的，小六说过……” 听到宁淏又要来小六说，秦尚任举手“停，你不要一直说小六说了，以前我怎么就没觉得小六说了那么多有用的话？” 秦尚任只是记得华小六没事儿就弄些吃的，弄些美容的，就算是说话，不是正经讨论事情，大多数都是在说一些或者奇怪，或者更奇怪的话，怎么到了宁淏这里，华小六就这么一本正经的说了好多话呢？ 还被宁淏如此奉为窠臼，秦尚任都怀疑宁淏已经被华锦洗脑了，话说，秦尚任难得的真相了。 宁淏认真的纠正秦尚任“小六的话都很有道理的，师兄要有悟性！” 秦尚任气笑了“得，我这成没有悟性的了，你们两个就是过来折磨我的，我不想说了，邱南冲那边你不介意我这边就继续压着，小六的事情我会吩咐人去做，你赶紧从我眼前消失，我看着你生气想打你！” 秦尚任好好一文明人，从来信奉君子动口不动手的，被宁淏这一番弄得特别想直接动手，他貌似能够理解为什么上朝的时候那些老大人拿着芴板敲人了，虽说看着难看了点，但是真解气啊！ 秦尚任这样想着，突然就想起来华锦说的，有时候简单粗暴的解决方式也是不错的，不由得摇摇头，他一定是被宁淏影响的。 宁淏也知道秦尚任只是这样开玩笑，所以听了以后嘿嘿笑着“那一切就拜托师兄了！” “嗯，对了，你也不好整日住在我这里，若是不出意外，殿试之后你也会留在京城为官，总不好跟我一起住着，你自己若是没空就让小六出去帮忙看看，给你赁个宅子！”秦尚任现在真的有看着自己儿子的感觉。 “是，小六今日也与我说了，她想着把张玉友赁的院子附近买下来，都是熟人也好互相照应！”宁淏说起华锦的时候神色那叫一个温柔。 秦尚任听到宁淏如此说才想起来华锦从来最是细心谨慎的人，这件事倒是比他还要早的准备，知道华锦已经在弄了，就不说什么的挥手“既然小六已经有数了，我就不交代了，回去再多读书，会试之后就见你一直没有安心读书，虽说我知道你基础好，但到底还要收收心！” 也是宁淏和华锦和年纪小，两人也就跟秦尚任的孩子年纪差不多，辈分虽然大点，但每次看着，秦尚任都忍不住跟交代孩子一样的多交代几句。虽然他自己有时候都知道，这俩人根本不需要人交代，都是从小独立的人了。 宁淏点头“明日放榜，师兄派人去看一下吧，我明日会在院子里读书，先过了殿试再说！” 见到宁淏如此淡定，倒是秦尚任有些意外了“看小四你倒是对自己有信心，要不是第一可怎么办？” 宁淏看了秦尚任一眼“师兄，您是当朝首辅！” 不说别的，几年的秋闱可是大事儿，就连平倭这么大的事情都没有盖过秋闱的事情，想就知道这件事有多重要的，虽说秦尚任没有亲自参考，但是明日就放榜，今日怎么可能不提交上去，秦尚任肯定已经知道结果了，只是故意吊着不说罢了。 秦尚任没想到自己居然被鄙视了，也只能摸摸鼻子“未来的状元郎，殿试好好表现！” 宁淏并不意外，要是他不是第一，今天秦尚任不可能这么淡定的就说别的事情，有种顾左右言它的感觉，宁淏刚才就有感觉了，所以干脆不问了。 “多谢师兄，小四自然是要好好表现的！”以前他是不在意自己是不是状元了，但是连中三元，成为状元，至少会让他觉得自己距离华锦更近，也更配得上那个如此优秀的女子。 秦尚任看着宁淏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开的背影，微微有些叹息，因为这次秋闱有宁淏参加，还有他的儿子秦安熙，所以今天下午的时候礼部那边就把结果呈上来了，不用说，礼部尚书是张璞，他怕是第一个知道结果的，只是这种事情总不好提前说出来，而且，结果还是不错的，秦尚任今日才没说。 第八九四章 这个县官有人抢 原本他以为宁淏是要问的，谁知道宁淏只关心华锦，根本对自己的会试结果不问一句，只是这样看着，就知道宁淏是把华锦看的比自己还重要的，秦尚任现在都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了，可是已经这样了，只能接着看下去了！ 本来打算卖关子，谁知道被反将了一军，秦尚任觉得自己很无力，好似自从华锦来了之后，他就经常有这种感觉了，难道是他老了，想到这里，秦尚任一时有些悲伤！ 赵氏听说宁淏回来了，原本还想遣人去问问他用过晚膳不曾，虽说心中想着宁淏是从华锦那里来的，没道理不用晚膳，可是还是要问问的，谁知道下人说宁淏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被秦尚任叫走了。 知道人在书房，不好派人过来，赵氏便自己走一趟，谁知道才进门就看到自家夫君居然一脸黯然的坐在书房，好似遇到什么难事儿一样“大人这是怎么了？可是有什么不妥？” 秦尚任看着赵氏过来，伸手牵着她的手“哎，夫人，你说咱们是不是老了啊？” 赵氏自从用了华锦送的那些保养品，每每出去都被人称赞年轻，现在秦尚任一句话可把她下了一跳，摸着自己的脸“大人是觉得妾身哪里保养的不好吗，怎么说臣妾老了！”甭管多少岁，女人最在乎的事情都是容貌，秦尚任不过就是感叹一声，哪想到赵氏居然如此理解。 于是秦尚任忙道“不是不是，夫人容貌依然秀丽，只是刚刚看到小四出去，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累了，不像是以前精力充足了啊！” 赵氏见到秦尚任这样，也是忍不住的笑了“妾身还以为大人是看着妾身老了呢，原来是为了小四和小六的事情操心了，他们两个是心中有数的孩子，大人不用太过担心，他们自己就能处理好的！” 华小六那个人精，只有她算计别人的，没有别人算计的她的，说实话，这样的孩子也的确是让人操心，主要是华锦这家伙不走寻常路，但能力还是没问题的，她自己的事情一般情况下自己都可以处理的好好的。 只是一般人看着倒是觉得有什么危险一样，其实未必，华锦就是剑走偏锋的人。 秦尚任听得赵氏如此说，也是摇头“看着他们真的感觉自己多了两个孩子，有时候觉得要是咱家的孩子跟他们一样懂事优秀就好，但有时候又觉得，孩子要是没他们这样让人操心就好了！”秦尚任自己都觉得矛盾。 “咱家的孩子哪里不优秀了，这次煦儿不是考的也不错，虽然比不得小四得了魁首，但到底考的也算不错，说起这个我便想问问你，对煦儿你是怎么打算的？”赵氏承认华锦和宁淏的确优秀，但是就宁淏和华锦这种级别的，整个燕国也找不出几个来，王明一门多出天才的名声不是传假的啊！ 秦尚任总算记得自己还有个儿子要操心，听到赵氏问了才说“父子总不好同朝，他年纪轻，也没什么经验，我是打算把人放到地方是历练一下，磨炼好了再说其他！” 宁淏这种在底下摸爬滚打，经验也丰富的，就算直接留在中枢也是能找到位置受到重用的，秦安煦从前不过读书，被保护的太好，后来虽然也出去游历过，但毕竟还差点火候，下放的地方去慢慢磨练，等到磨练出来了，有他这个老爹在中枢，还不是分分钟给弄回来的事情。 反而若是留在中枢，引人侧目不说，秦安煦毕竟经验浅薄，万一出错，怕就不是小错。赵氏听了以后也不意外，他们的长子目前就在地方做官，也不常回来“那你给他身边安排几个可靠的人啊！” “这是自然，身边没有得用的人，他还不知道做成什么样子！”秦尚任听得赵氏这样一说，笑着说道“不过他是我儿子，在地方上磨练一下很快就会进步的！”说这话的时候秦尚任有着一个父亲天然的骄傲。 赵氏也点头“是，你的儿子，肯定行！” 秦尚任想到什么一样“前几人有人跟我说小六见过通兆县的县令，还特意帮着他安排回了通兆县继续为官，通兆县现在倒是因为李家村做的那个肥皂有些名声，税上也做得不错，我正想问问你，你觉得我把煦儿安排到通兆县做县令如何？” 赵氏有些惊讶“大人怎么会有这个想法，通兆县是小六的老家，虽然不曾听小六具体说过，但小六和小七当年是断亲离开的，那边想来有不少的麻烦事，何况不是有县令了，如何安排？” 秦尚任这才道“煦儿经验太浅，到了地方做事，我若是安排上峰都是我的人，不免那些人会因为我对他多加优待，这样便没有了锻炼的意义，但通兆县不一样，那个王县令是小六的人，而且永平府的一个同知病了告老，那王县令必然是有想法的，小六也会安排，这样一来，若是煦儿到了通兆县为官，上峰便是小六的人。” 可怜天下父母亲，秦尚任对儿子虽然严厉，但事事都早早的周到的想着，提前就安排着“这样一来，那些人就不会对煦儿多优待，有小六的人看着，也必然不会让他闯祸，他虽然是我儿子，但是他不说，知道的不会多，他在通兆县就算遇到小六的家人也无关系，有时候就该让他见识一下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才能越发进步！” 秦尚任也算是煞费苦心才想到这里，通兆县虽然比较偏僻，但现在是很容易出成绩的，有李家村的肥皂，每年光是税上就能得到不少，这样考绩成绩也会很好，是一个非常好的开端。 赵氏虽不懂得这官场上的事情，但到底是大家族出身，之前一直跟着秦尚任也算有见识，听到秦尚任如此安排，也是答应“这些事情原本妾身是妇道人家，不懂的，不过听大人这样的安排倒是很是合宜！” 秦尚任和赵氏算计的时候，华锦正看着对面的一对年轻男女，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不知道自己原本好好的安排就要横生枝节。 第八九五章 华锦的人 “你们怎么今日来了，周生，明日就要放榜，若你上榜，本郡会安排你到地方为官！”华锦看着躬身站在自己面前的一对男女，这样说道。 “小的……”这名书生脸色十分白皙，脸上有些阴损之色，对华锦却十分恭敬。 华锦听到他如此自称却是摆手“跟你说过了，你到底是有功名的人，在本郡面前不用如此卑微，当初本郡念你一片孝心，才伸手救助，不是为了挟恩求报，你母亲现在怎么样了？” 周生听到华锦这样说，阴鹜的脸上多了几分喜色“多谢郡主关心，母亲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只是感念郡主恩德，总是说要过来给郡主请安！” 华锦却笑了“老人家年纪大了，本郡年纪轻轻的，哪当得起她的请安，近日本郡事情忙，过两日若是有空便去看看老人家。” 周生越发感激华锦，当年他被家族驱逐，带着病弱的母亲求助无门，眼看母亲就快不行了，不由得愤懑到街上说了些气话，谁知道就让华锦看着了，知道他的情况之后好不犹豫的救了他的母亲，还给了他机会。 “周生此生必将忠诚郡主，绝无二心！”周生眼看着不知道多少大夫都宣布自己的母亲没了希望，却是被嘉善郡主救活了，他更知道郡主乃是神仙中人，哪怕就是妖孽也没有关系，给他恩德的，就是恩人。 华锦叹息一声“你呀，本郡说多了怕你也不听，你家族的事情本郡记在心里，对本郡来说，他们自然随便就能解决，但本郡想你应该是自己去做这些事情的，周生，本郡看到你有才华，心性也坚韧，未来必然会有一番成就，所以那些人，本郡就不代劳，本郡希望看到你自己去报复所有！” 周生听到华锦这么说，不由得升起一种被看重的激动，这许多年来，即使是他母亲也总担忧他性子太过阴鹜，只有嘉善郡主并不忌讳，反而欣赏，士为知己者死，不仅仅是恩惠，嘉善郡主还是他的知己啊！ “周生定然不负郡主厚望！”周生双手交叠，深深的鞠躬。 “嗯，本郡素来相信你的实力，若无意外，本郡会安排你到通兆县为县令，那里虽然便宜，但是很容易做出功绩，若是你做得好，机会自然是有的！”华锦看着周生“还有一事，之前本郡也跟你说过，那里是本郡的故乡，对于华家一家人，本郡与他们已经断亲，所以不用太多顾忌，仔细压着，定时把他们的事情回报上来就好了！” 周生点头“郡主放心！”这事儿华锦之前交代过，他知道。 华锦又看着秦四娘，从进门之后她就一直安安静静，半点不曾有从前的黑寡妇的样子“四娘你当初说自己活着已经没有任何意思了，本郡见你生无可恋便带你回来，倒是难得促成你们的缘分，你们二人都是经历过生死和黑暗的人，所以更应该珍惜温暖，记住了，未来你只是秦四娘，不是任何人，忘记过去，重新开始吧！” 秦四娘眼眶红红的“奴婢一生感念郡主恩德，郡主有任何需要，奴婢都万死不辞！” “傻了吧，你都嫁人了，还说什么万死不辞的话，你要是死了，本郡到哪里给周生寻个这样美貌又体贴的媳妇去？不要自称奴婢了，以后周生为官，你就是官家太太，挺直腰板，之前本郡教你的还记得吗？”华锦满脸柔和的笑意。 “奴婢记得，从前的秦晴已经死了，只有秦四娘还活着，上辈子已经结束，四娘要重新开始！”秦四娘眼睛含泪，却是带着笑意。 “别哭了，还道是本郡欺负你呢！你读书识字，本就该是好人家的姑娘，有些事情与其放在记忆力计较，不如忘记，你的户籍和底子本郡已经磨平，这一生你都只是平凡的秦四娘，不用担忧那些了，好好的过日子，孝顺婆婆，辅佐夫君，本郡等着你一身诰命来见本郡！”华锦鼓励秦四娘。 周生和秦四娘二人被如此鼓励，都是带着感激，正如华锦所说，两人都是经历过黑暗和痛苦的人，所以更明白华锦这样没有任何偏见的认可和鼓励多么的难得，这份鼓励和支持，值得他们一直的忠诚，只是担忧他们无法帮助华锦什么。 “好了，你们这样漏夜到访，怕也不是为了听本郡鼓励，可是有什么事情要说？”华锦看着两人。 说起这个，两人有些不好意思“倒是有私事请郡主的恩德！” 周生这样说，华锦看着秦四娘难得有些羞涩，便有些猜测“可是跟你们的婚事有关？” “正是，我们两人家里也除了我母亲也没有其他长辈了，我们想着正式出京之前把婚事办了，可否请郡主为我们主婚？”一般来说主婚的人都会选择一些长辈，或者是一些很有德行和地位的人，华锦年纪还小，地位倒是够高，也不是个不好的选择。 两人说完之后，就有些忐忑的看着华锦，嘉善郡主地位高尚，原本他们也是知道的，只是他们这份邀请，不仅仅是因为华锦是郡主，还是因为华锦是他们的恩人，若是没有华锦，两人怕还是沉浸在黑暗的苦水当中，重新的开始便想要华锦能够亲眼见证。 他们以为华锦会觉得为难，没想到华锦却干脆的笑了“本郡还当是什么要紧的事情，看你们一脸的紧张，可是定了时间？说起来四娘也跟着本郡有段日子了，本郡要给她多添些嫁妆，周生可别见四娘没有娘家人就欺负人，本郡就是她的娘家人啊！” “郡主是应了吗？”秦四娘看着华锦。 “当然了，不过本郡怕要换上男装，用华隐秀的身份去了，暂时不好曝光你们跟本郡的关系，这样你们应该不会介意吧？”华锦倒是愿意成全一段缘分。 “自然自然，多谢郡主恩德！”华锦这样半点不曾犹豫的答应，也让他们感动不已！真真一起给华锦行了大礼，倒是弄得华锦有些不适应。 第八九六章 就是护短 见到两人如此，华锦忙把人扶起来“好了好了，礼不用行的太多，心中有数就好了，四娘从前倒是不跟本郡客气，怎么这要嫁人了规矩倒是多起来了！” 也因为华锦是现代教育出来的人，她顺从规则，但同样的也有对人天然的尊重，所以她身边的下人也多几分尊重，但又不会不在规矩内的，秦四娘和周生是她未来倚重的左膀右臂，自然是跟芙蓉她们不一样的待遇了。 秦四娘被华锦如此揶揄，到底撑着红脸道“郡主又拿奴婢打趣！” “本郡也不是第一次拿你打趣了，怎地今儿个就要这样跟本郡算账，这是有人给你撑腰了不成？”华锦也是哈哈笑着。 倒是惹得秦四娘越发羞涩起来，她不是第一次披上嫁衣，只是从前都是为了报仇，别看她礼行过不知道多少次，却是正宗的黄花大姑娘，这真要嫁人了，倒是跟从前的感觉着实不同。 华锦也知道她的心情，不过打趣几句，又问了具体的行礼时间，确认了之后让身边的容嬷嬷记下来“行，本郡记下了，到时候会过去参加！” 说话的时候，刚刚听到华锦说什么添妆的话的芙蓉捧着盘子进来了，华锦看到了也笑了“到底是你积极点，真怕别人不知道你俩关系好呢！” 芙蓉笑着道“郡主既然都说了给四娘添妆，奴婢既然是四娘的好姐妹，到底得帮她挑点好东西才行！” “好好好，你们姐妹情深，倒是算计到我头上了！”华锦也不生气，不过是玩笑，芙蓉自然知道分寸。 让芙蓉把东西捧着过来“原该这添妆是该婚嫁前一天送过去的，但本郡到时候怕是不方便，华隐秀也不方便，所以今日便送你了，当年本郡收留你，本也只是想要给你个依托的地方，现在你嫁人，本郡也就把你当自家的人给嫁了！快收着了，本郡婚礼当天才会到，之前让芙蓉她们过去陪你热闹一点，就算没有人别人参加，你也要做最美的新娘！” 见到华锦这样，周生和秦四娘想要拒绝，华锦却笑着阻止“这添妆本就是规矩，本郡的一番心意，不要拒绝了！” 秦四娘这才接过来，心里面越发对华锦感激起来，容嬷嬷看着时辰不早了，提醒道“郡主，时辰不早了，再晚就要宵禁！” 华锦点头“差不多了，你们回去吧！” 两人本来也是故意晚上过来的，他们也知道暂时不能让人知道他们是嘉善郡主的人，才故意挑的晚上，本来都不抱什么希望华锦会给他们主婚的，谁知道会这么容易就答应他们，两人出门驾车离开的时候都好似做梦一般。 秦四娘到了车上才打开华锦给她的匣子，之前只觉得沉甸甸的，打开才发现里面居然是两套头面还有一些首饰，装满了一匣子“这可如何是好，太珍贵了！” 周生见她好似要还回去一般，拉着她“郡主也不缺这些，她是一番心意，我们以后尽自己所能的帮助郡主做事就好了！” “你不怨我？”秦四娘问周生。 周生叹息一声“郡主是有大智慧的人，她如何不是看出来我对你的心思，才会这样成全，不过她不愿意那样直接说罢了，郡主秉性良善，为善不欲人知，我们自己知道郡主的为人就好，以后无论我们到什么程度，都要记得郡主的恩德！” 当初华锦让她到周生身边，看着他，让他不要背叛自己，她领了任务到周生身边之后，才知道根本没有什么背叛，周生怕是比她自己还要对郡主忠诚，也就明白是想要成全两人华锦才如此的。 他们都是经历过苦难的人，若非华锦这样推一把，怕是也难成事，如此倒是成全了他们的一番缘分。 等到两人离开之后，芙蓉和容嬷嬷站在华锦身后“郡主这样善良，希望他们不要辜负郡主的信任和期待吧！” 华锦听到他们这么说，笑着摇头“你们这样夸赞本郡，本郡都不好意思了，这样就好，人活着总不能只有仇恨，若是两人未来能够走出来从前的仇恨，多一点阳光，难道不好吗，你们都是本郡的人，本郡的人都要过得比别人好才可以！”这话华锦说的十分霸气。 听到华锦如此说话，容嬷嬷和芙蓉相视一笑，这就是她们郡主啊，看似没正经，实际上是最有承担的人，就像是华锦自己所说的那样，她的人，她会护住，她如此护短的理直气壮呢！ 华锦远远的看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依然记得自己当初才见到两人的时候，当初宁淏和她都意识到他们需要有自己手里面的力量，但华锦并不像随便寻人，便在附近寻了许多无父无母的孤儿，买了一些青年，并且有意识的去看有没有需要帮助的人。 她的想法很简单，或许一辈子都要被华锦的命令舒服，但是也许对有些人来说，即使是这种束缚也是一种解放或者是希望，她要找的就是这种人。 宁淏有时候用华锦的人时候都会觉得意外，华锦是怎么让这些各种才华的人聚集在一起的呢，平时便是随便找一个都难，这些江湖中人却对华锦十分忠诚，不免让人惊讶。 其实华锦不过就是戳中了这些人的心而已，加上她有空间作为依托，很多人因此变得更好，就算忠诚于华锦一人又能如何，华锦没有让他们变成死士，甚至让他们过得更好，最开始哪怕是因为空间的束缚听从，但总会因为这样的护短和温柔，变得从心底真正的服从了。 “郡主以诚待人，自然能换来别人的真诚，奴婢们跟着郡主是此生最大的福气！”芙蓉这样说道。 华锦摇头“好或者不好没办法，到底我能做得，不过是你们跟着我，我护着你们，总不会让你们跟着我过不好，吃亏的！” “郡主总是谦虚，亏得奴婢都知道郡主多好，否则光是听着，大抵上都不觉得郡主如何了吧！但奴婢们都知道，郡主是最好的主子了！”桔梗和百合她们也笑着说道。 第八九七章 越来越有趣了 “好了好了，都别拍马屁了，不早了，我要睡了，准备准备吧，但愿明日不要进宫，最近想要好好睡到自然醒都难了！”华锦伸了懒腰，转身要收拾了睡觉。 下面的人怎么想就怎么想吧，没有人天生就有什么王霸之气吸引人跪拜忠诚，华锦也永远都不会跟他们说，她也是利用自己读懂人心的本事，才得了下面人的信任。 其实，有时候人无知是最幸福的，知道真相并不会让人觉得多么愉快，这样让他们自以为他们自以为的，一辈子这样坚信下来，也没什么不好，不是么！ 愿望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虽然这天是会试成绩宣布的日子，但也不过是那些参加会试的举子会兴奋，秦尚任这些高官怕是在宣布之前就知道结果了，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谈，比如说，平倭！ 于是一早华锦起来吃了早饭就又被车接进了皇宫，华锦在车上昏昏欲睡，旁边的百合拿了个软枕给华锦靠着，护着她莫要被马车颠簸弄得撞到了，感觉到她的动作，华锦睁开眼“你们几个这是商量好了一人一天吗？” 昨日进宫是茉莉陪着的，今日就换了百合，华锦也懒得多带人进来，谁知道她们几个丫鬟居然排好了顺序跟着华锦进宫，百合听了以后抿嘴乐“郡主您怎么知道的，郡主您真聪明！” “从哪里学的拍马屁的功夫，你们倒是聪明的，知道那不是好地方，知道避得远远的！”华锦自己就是避皇宫唯恐不及，几个丫鬟倒是也没有被富贵迷眼，也算是难得。 百合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调整了一下软枕的位置让华锦靠着更舒服，才说道“奴婢们好歹是嬷嬷教出来的，嬷嬷是在那里面待过的，郡主和嬷嬷都是比奴婢们聪明的人，郡主觉得不好的地方，奴婢们自然也知道是不好的！” 要说富贵，华锦也未必不够富贵，不说别的，就她空间那山上各种珍贵的宝石什么的，就算把皇宫搬空怕也没有那么多，几个丫鬟去过空间之后心就定了，外面再富贵，如何比得上华锦身边啊，什么都是最好的，还涨见识。 她们这样普通人家的女子，若非运气好跟了华锦，也许这辈子都不可能见到这样的世界，一辈子也不过就是给人当个小丫鬟，最后嫁个小厮，哪像是现在，有了品级，正经是女官，关键是还能看到郡主这样的人指点江山，真真是没有白活的。 华锦自己都不知道，她身边的这些人真的把她当做信仰，她说什么就信什么，怕是现代那些偶像明星的脑残粉都未必有她身边这些丫鬟这样虔诚了。 “哈哈，你们才是聪明，知道有些富贵是会杀死人的！”华锦哈哈笑着。 “奴婢们不聪明，只知道跟着郡主的脚步！”百合已经看着皇宫大门，扶着华锦起来“奴婢给郡主整理一下吧，已经到了宫门口了！” 华锦懒洋洋的坐起来，让百合给自己整理衣服还有首饰，手无意的掀开一侧的窗帘，看到外面的人影之后猛然睁大眼睛“我擦，要不要这么敬业，不疼吗？” 邱南冲正被人扶着进门，见到华锦的车驾过来，也是狠狠地看着，却正好跟华锦掀开帘子露出来的眼睛对视，两人的距离真的不算太远，于是，华锦的一句话半点不差的传入了邱南冲的耳朵，邱南冲气的差点跳脚，如果他不疼的话！ 百合都不知道多久不见到华锦这样说话了，大部分的时候，无论是嘉善郡主还是华隐秀，华锦还是比较注意自己的形象的，这种突然粗口的事情她是不做的，不过见到邱南冲居然忍着疼来上朝，她真的还是要惊叹的。 昨天是她自己动的手，她力气不小，但到底还掌握分寸，总不好真的把人给弄残了，但华锦可以确认的，她那一脚和她掰弯的手指，绝对不是马上就能好的，不躺上个三五天绝对不能下场，邱南冲居然根本不休息，第二天就出现了，他这是不要命了吗？ “有意思，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么拼呢？看来他跟刘家也不是铁板一块嘛！”华锦的手指轻轻的，有节奏的敲击着一旁的窗棱，若有所思。 百合安静的不说话，看华锦的衣着打扮没有不整齐和违规的之后就在一边瞪着华锦自己缓过来，她是见过华锦想事情的时候是什么样的，知道这时候华锦不需要打扰。 华锦是坐车来的，自然比较快，她到的时候朝会刚刚结束，慕容桓他们也才往这边过来，邱南冲到底没有撑着上朝，但是却坚持要参与到内阁和六部的会议中来。 华锦觉得自己要早起，其实比起正经上朝的大臣，她都算是晚的了，因为她是参加朝会后的内阁会议，秦尚任这些要上朝的那是天不亮就进宫上朝了，华锦过来的时候都已经日出了好不好！ 偏殿依旧是几个丫鬟和小太监守着，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几人过来给华锦行礼，然后就看着百合从她拎着的食盒里面拿出来点心还有花果茶出来，放在华锦手边的桌子上“虽说郡主是一早吃了早膳来的，但也不知道今日会议要开的何时，郡主您趁着没开始再吃点，多撑一会儿也免得饿着！” 百合跟华锦说着，华锦听了以后果然捻了个小糯米团吃了“这个不错，一会儿你好好收着，等我回去的时候在车上吃！” 其实两人都知道华锦又空间，就算不带也是可以的，但是总要掩人耳目么！ 百合自然是应了，接着伺候华锦喝茶吃点心，华锦一边吃着点心，则是一边想着什么，现在她有一种被堵住眼睛和耳朵的感觉，有些事她需要知道的更清楚一点才可以，偏偏她的人目前还不得用，不由得有些叹息！ 邱南冲今日的出现并不在华锦的计划当中，但让一个人顶着那样的疼痛出现，背后一定有着很大的压力或者是动力，邱南冲所求为何，是他自己坚持，还是有人背后压迫，华锦抿嘴，事情变得越来越有趣了！ 第八九八章 都是套路 华锦和宁淏现在要走的路其实跟秦尚任的想法是有不同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不打算跟秦尚任说的，或者说，也许大家都有权欲之心，但没有人会直接说出来，秦尚任是受到王明教育的，他的理想是成为为百姓谋取福利的贤能首辅。 秦尚任所有的努力都是在为这个理想服务的，从前华锦和宁淏也是为了这件事，但最近两人被慕容桓刺激的太厉害，进京之后又是皇上，又是王爷，又是公主的，都让华锦觉得自己束手束脚，这感觉不算太好。 她爱自由爱到疯狂，她可以为了宁淏放弃从前的理想，但若是让她活在笼子里，她是不愿意的，既然都这样了，那么占据更大的主动权，甚至是控制权，难道不好么！ 一旦目标发生了差别，华锦可以确信，之前他们有些事可以利用秦尚任的人，但之后有些事是不能的，或者说，大部分他们想要的，都要自己去谋求，幸亏秦尚任和他们的年纪是有差别的，不出意外他们不会出现直接的竞争，否则倒也是麻烦。 不仅仅是华锦对于邱南冲居然忍着这样巨大的疼痛出现惊讶，秦尚任和慕容桓也是一样，昨天他们是亲眼看到华锦是怎么对邱南冲的，就那个变形的指头，还有那踹晕了的一脚，明显没有一点水分。 再所有人都觉得邱南冲至少也有有个十天八天不出现的，谁知道他居然来了，虽然面色苍白，但却是坚持的来了。 邱南冲忍着巨大的疼痛，他也很想休息，可是现在不能，他进门的时候就感受到了慕容桓看着他的眼神，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这样已经彻底惹了皇上的厌恶，古往今来，得了皇上厌恶的臣子，便没有一个是能落得好下场的，但是他现在没有选择，他现在没有路可以走，只能跟着世家走到黑。 邱南冲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世家这么多年积累下来，并不会轻易被打倒，这样就算皇上看着他讨厌，也没办法拿他怎么样，皇上又能如何，君权不够集中，他仍然不能为所欲为！ 慕容桓真心要不是因为自己是皇上，恨不能用眼神杀死邱南冲，他就想不明白了，当初他为什么选择先搞掉礼部尚书而不是邱南冲，当初明明还算是比较中立和稀泥的，他是怎么觉得这人是可以自己争取的，结果现在就是这人成了难啃的硬骨头。 这得是什么驱动了邱南冲忍着钠盐的疼痛来到这里，所以拼命到这个程度就是为了给自己捣乱的，慕容桓深恨自己当初看错了人，偏生邱南冲从前十分谨慎，地图的事情受到牵扯之后，剩下的证据都被毁的差不多，现在要抓他就太难了。 “邱大人不需要在家好好休养吗？”张璞看着邱南冲苍白的脸，不客气的开炮。 邱南冲努力让自己挤出一丝小脸“多谢张大人关心，毕竟商讨的是平倭策略，兵部总不好无人在场，本官还是可以支撑的！” 慕容桓看着他那样就更生气了，心中正想着让华锦今日干脆直接把人踹死了得了，省的在他面前恶心人，正这么想着就看到华锦依旧是一身红衣，正踏着阳光进门，她头上的金丝红翡闪烁神秘的红金色光芒，更显得人明艳。 “臣见过皇上！”华锦进门之后却好似没见到邱南冲一样，给慕容桓行礼。 “嘉善来了！”慕容桓一脸期待的看着华锦。 华锦被他这么看着，有些傻乎乎的也看过去，眨眼，能不能告诉他，这位老兄为啥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是要她干什么吗？ 慕容桓努力的眨眼，眨眼，使劲眨眼，华锦也按照同一个频率，眨眼，眨眼，使劲眨眼，然后慕容桓颓然的表示，太没默契了，华锦显然没有完整接收到他的信号。 两人这样对眼的时间是很快的，就连秦尚任他们都没看到，反倒是一直盯着华锦的周存英和徐庆元看到了，所以有时候最了解你的反而是敌人，而不是朋友呢！ 周存英看到两人这样，心中越发笃定这位嘉善郡主跟皇上是有什么特殊的关系的，怕也是有心思的，不由得冷笑，坏了他们的好事，还想自己得偿所愿，真当他们是吃素的，等回去就好好的让这个嘉善郡主一败涂地，她不可能嫁入皇家！ 亏得华锦不知道周存英怎么想的，否则大概会帮他加油鼓劲，让他努力才好呢！ 华锦当然不是没有接收到慕容桓的请求，但是谁不知道，对敌人出招，同一招用一次就够了，对方也不是傻子，每次都乖乖的上同一个套路，她今天得换套路才可以。 “呀，邱大人您这么快就好了么，本郡还说今日去您府上看望的，原本以为本郡昨日没有收住力，哪想到邱大人这样坚强，看来昨日本郡还是下意识的对邱大人温柔了的，这下子本郡就没有那么大的愧疚感了！”华锦再次开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顺便气死个人什么的功能！ 邱南冲真心是被华锦一番话气的大脑冲血啊，这是正常人说的话吗，他这硬撑着来了，结果就是，他成了没事儿的了，华锦顺便还没有什么愧疚感了。 好像是这样还不足以气死人，华锦又笑着看着慕容桓“皇上您是知道臣最是温柔和善的了，昨日因为受到侮辱一时就没控制住动手了，昨日臣真是一夜没睡，十分不安，还说今日怎么也要去看望邱大人，哪想到根本没这么厉害，臣真的很欣慰！” 秦尚任和张幼山几个人全都忍不住的低头，不能让人看到他们嘴角幸灾乐祸的笑意啊，要不然真的太刺激人了。 慕容桓要不是知道现在这个场合不合适，真的要给面前这个小女子一个大大的赞赏的，小女子是从小就学怎么气人的吧，简直是太厉害了。 慕容桓点头“真是辛苦嘉善了，朕也十分欣慰，邱大人如此敬业！” 所以睁着眼睛说瞎话和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这两项技能是能够传染的吗，好好的一个一言九鼎的皇上，咋就变成了这样？ 第八九九章 果真肱骨之臣啊 在华锦说自己是温柔和善的时候，徐庆元和周存英简直用一种完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着华锦，这得是多么厚脸皮才能说出这话来。 哪怕他们没有见到华锦昨日神勇的一脚把个大男人踹飞也就罢了，在他们亲眼见到这女子是如何彪悍之后，她居然还能这样厚脸皮说自己温柔和善，她要是温柔和善，这个世界上还有彪悍的女子了吗，没有！ 华锦在乎这些人怎么想吗，显然是不在乎的，听到慕容桓说话之后，华锦也点头“臣多谢皇上体谅，今日见到邱大人，臣感觉轻松多了，今日就能睡个好觉了！” 一群人忍不住看着华锦这光鲜亮丽的小脸，容光焕发的跟他们说自己没睡好，这是骗鬼呢吧！ “嗯，嘉善看到邱大人这样无碍，大可放心，不要因此而担忧了！”慕容桓自己说的时候，都差点当真事儿了呢！ 周存英他们看着皇上都这样，也是被虐的不知道说啥好了，他们不能说邱南冲其实很受伤，因为他们需要邱南冲今日出现在这里。但就被华锦这样给讽刺，给欺负，要是什么话都不说，而已太憋屈了。 “郡主真是个良善人也就不会有昨日之事了！”他就不信了，谁还治不了这个嘉善郡主了么！ 华锦睁大眼睛的看着周存英“啊，是周大人，周大人也是有女儿的人，要是周大人的女儿也被跟周大人年纪一般的老男人这样动手动脚的，是不是也会让女儿好好的教训一下，若是大人没有这样想，本郡倒是为大人的女儿难过了，这要是有十个八个的老男人对她这样，可不是白白受委屈？” 周存英听到华锦说自己是老男人，也是脸上只抽，他能说他说完就后悔了么，眼前这位嘴皮子上就没有输过好吧，关键是，周存英同学转头正好看到满头白发，胡子都是白的徐庆元，所以他一句话就把自己跟徐老大人弄一起去了啊！ 而且，听到华锦说十个八个老大人对自己女儿如何的时候，虽然这位嘉善郡主满脸都是笑意，但不知道怎么就让人骨子里发寒，好像她真的会找几个老男人对他女儿这样那样一样！这郡主哪里是什么良善人，明明就是个狠人啊，狠人！ “本郡向来都是温柔和善的，本郡知道外界一直传说嘉善郡主是个彪悍的人，但周大人是有眼光的人，怎么可以跟那些无知的人一样呢，本郡看着是彪悍的人吗，本郡明明是个软妹子，本郡这样的相貌，打主意的人太多了，本郡也是习惯了这么教训登徒子，这是自我防卫，不过昨日稍微有些防卫过当罢了，原本还担忧邱大人的状态，今日见到邱大人居然可以直立行走，过来开会，本郡安慰了，看来本郡昨日还是没用大力的！” “不过昨日的事情也给了本郡教训，果然本郡是不能太温柔的，昨日对邱大人这般温柔的确是避免邱大人受伤，但若是真正的登徒子这样如何是好，所以本郡以后对登徒子要更加的努力，绝对不能收力，让他们得到教训！”华锦说话的时候，周存英下意识的退了一步，生怕华锦真的一脚下来。 现场一群大男人看着华锦，谁能告诉他们，这位嘉善郡主是怎么最后得出这个结论的，所以最后周存英一句话就是让华锦打算以后对人更狠吗，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关键是看现在这状况，能够让华锦耍狠的，除了周存英他们这些人，也不作他人想了，所以周存英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然后愉快的把自己给埋了的节奏吗？ 华锦好似没看到周存英躲避的动作一样，最后看着慕容桓“陛下，周大人说臣不良善，臣这样的相貌，这样的温柔，哪里看着不良善了，臣觉得周大人对臣有误会！” 慕容桓点头“嗯，嘉善人如其名，就是很善良的！”慕容桓突然觉得，这样气的人说不出话来的感觉也不错，没事怼一怼，省的每次都是他被气的半死，这些家伙日子过得那么舒坦，凭啥啊，以后他也要怼回去！ 华锦这才满意“本郡知道周大人是因为昨日的事情才有了误会，但未来本郡会用事实告诉周大人，本郡真的是非常善良的，非常温柔的，周大人位列二品，应该是眼光长远，最为明智的，总不能跟那些无知的人一样评价本郡吧！”华锦笑得那叫一个温柔。 看看他们现在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所以昨日差点把人的指头掰断，把人踹飞的某个厚脸皮的郡主娘娘，现在在光明正大的给自己洗白，并且质疑他们的眼光，他们一点也不无知，他们也不瞎好吗？ 周将军忍不住看着邱南冲因为忍痛而苍白沁着细汗的脸，真是太惨了，都这样了皇上也顺着嘉善郡主的话，完全无视邱南冲是如何的状态啊！ 邱南冲咬牙切齿，一面是疼的，一面是华锦居然到了现在还故意这样拿着他说是，最恨的是，曾几何时皇上对他也算是和善，谁想到这个嘉善郡主一来，他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他现在确信，这个嘉善郡主跟他八字不合！ 周存英不说话了，这个也不是重点，这个嘉善郡主说啥就是啥好了，但显然慕容桓被华锦传染了看热闹的习惯，并不满足于现在的状况一般的看着华锦故意闹，反正皇帝大人今日真的是心情不好，看到邱南冲就很郁闷了，他自己不能动手，不能说什么，但是没关系，这不是有华锦么，使劲虐，虐的他来不了最好！ 华锦就像是能读懂慕容桓的心思一样的，笑眯眯的看着周存英“说起来本郡还差点忘了，昨日周大人还欠了邱大人一脚呢，正好陛下也在，诸位大人一起见证，不如现在就还了？” 说完还似模似样的叹息一声“哎，原本以为要等到邱大人痊愈的，没想到邱大人这么坚强，真是国家肱骨，不一般啊！” 第九零零章 华锦真的是个坑 邱南冲还不知道这事儿呢，听到华锦说了一脸茫然，于是，周存英的脸也跟着白了！他这是做的什么死，没事儿惹这个嘉善郡主干嘛，原本打算就这么过去的，结果现在过不去了！丢人也丢大发了！ “陛下，这不妥，毕竟是周大人和邱大人自己的事情，这样的场合并不合适，请陛下三思！”徐庆元终于出来说话了。 说实话，现在大家对华锦都有些犯怵，华锦这人太邪了，总是能够打乱他们的步伐，现在他们已经在商量要怎么对付华锦，所幸的是华锦看似并不会直接参与到平倭策略的定制当中，他们还可以争取一定的时间，同时对于华锦，他们必须行动了。 因为有了这种想法，所以今日他们本来就不打算直接对上华锦的，只是有时候他们不想计较，不代表华锦就愿意放手，就好像是现在，华锦这不是直接找麻烦了么！ 慕容桓听了徐庆元的话之后，也是摸着胡子好似在思考些什么，周存英紧张的看着他，邱南冲正疼着，好不容易听旁边的人说明白了华锦说的是什么事情，也是直接说道“陛下，既然郡主是无意的，微臣觉得不需要这样算明白！” 他都已经混成这样了，若是一个不好就会被刘家放弃，这一脚要是踹上去，他这还疼着，得又受一次疼不说，还要得罪周家，这种得不偿失的事情，他如何答应。 所有的一切都怪身边这个嘉善郡主，若不是他，何至于到现在这样，他有心不计较，但是他却忘了慕容桓最近正看他不顺眼，甚至都不是不顺眼的程度，甚至是十分厌恶的程度。 刚刚慕容桓甚至希望华锦一下子把人给踹死，省的他看着烦躁了，现在他想退，慕容桓会答应吗？ 慕容桓摸了摸胡子“邱大人是宽厚人啊！” 华锦也是恰到好处的点头“不错不错，邱大人是个厚道人……”几人听到华锦这么说都很惊讶，这位郡主不下绊子了吗，居然帮着他们说话，事实证明他们是想多了，因为接下来华锦又说道“不过这个圣旨不是昨日就发了么？” 华锦看了邱南冲一眼，脸上都是赞许，眼底却是嘲讽的神色“陛下，邱大人是厚道人，但是圣旨不可违，反正是邱大人动脚，他若是轻一些，不就行了么？” 在场的人谁不知道根本不在于这一脚的轻重，关键在于这一脚能不能踹，这一圈人都是燕国的高官，这一脚下去，周存英就彻底丢人了。 “陛下，微臣与周大人同僚多年，感情甚笃，实在不忍啊！”邱南冲哭着道。 华锦真要抹眼泪了“陛下，臣真的很感动，周大人和邱大人如此一往情深，让人感叹啊！” 慕容桓点头“的确感人，原本朕还担忧邱大人因为替周大人受过有委屈，现在朕就不担心了，都是纯善之人，也不用担忧邱大人报复周大人了！” 这话说的，徐庆元和周存英他们都觉得有些熟悉，忍不住陷入思索，只有秦尚任和张璞他们低着头不说什么，能不熟悉么，这明显是他们家小六惯常用的语气，每次都好像很无辜一样的，实际上就是坑啊！ 这种好似给人希望，然后马上反转的表达，也十分符合华锦那种调皮爱闹的性子，慕容桓也是有一样学一样，眼看着自己这么说的时候下面的人都满含希望，总算明白华锦每次这么玩的时候的心情了，真心的是很爽的！ “不过呢，大丈夫尚且一言九鼎，朕是皇上，既然圣旨已经下了，还是要遵守的，原本朕是担忧你们两人伤感情，现在看你们感情甚笃，朕就不担心了，邱南冲，快点来，时辰不早了，踹完了好谈正事！”慕容桓一句话下来，眼瞅着原本的希望就此消失了。 华锦一本正经，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跟她无关，完全没有推波助澜一样。 皇上都下旨了，邱南冲也知道自己无力回天了，只能过去，眼看着周存英的脸倒是比他的脸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轻轻的踹了一脚。 华锦觉得这样不好“两位大人感情好本郡是能理解的，但是越是这样越是要算清楚账，昨日本郡明明把人踹倒了，今日邱大人这样轻，以后不免心里面有什么不忿的事情，影响了跟周大人的感情，不如周大人也配合一下，稍微摔一下！” 邱南冲动一动都疼呢，刚刚踹一下带着胸口和手一起疼，脸色更苍白了，谁知道华锦居然还为难，周存英原本觉得这样就好了，谁知道华锦居然这样不放过，两人一起对华锦怒目而视。 华锦何曾在乎他们怎么样，坚持的说道“本郡也是为了两位大人的感情，若是伤了感情岂不是坏事？” 张璞也要佩服华锦，他真的是亲眼看着华小六同学每一次都能这样看似为人好，实际上坑死人的，真不知道华锦是怎么做到这样似是而非，还每次都理直气壮的。 两人一起看着慕容桓，现在他们不想跟华锦说话，因为说什么华锦都有办法转个圈说回来，他们就看皇上，皇上还能放任嘉善郡主到什么程度。 显然他们都低估了慕容桓，这位年轻的帝王第一次感受到了原来自己可以这样虐人，心情愉快的很，对华锦不知道多么支持和喜欢，听到华锦这么说，干脆的点头答应“没错，难得你们两个感情这样深，不能伤感情！” 周将军和徐庆元红着眼睛看慕容桓，皇上，请你找回自己的节操和正经吧，眼前这个难道是假的皇上？ 秦尚任和杨贺表示，华小六果然是个坑，不仅仅能坑人，还能让别人感染从前没有的恶趣味，慕容桓这不是一不小心就给带歪了么！ 皇上都下旨了，邱南冲和周存英没有办法，只能答应，这一次邱南冲还是一样的踹过去，而周存英，则是在嘉善郡主的指导下，好好的表演了一下被踹倒，谁知道华锦也不知道做了什么手脚，原本他想着摔的好看，却不小心摔了个大马趴，丑出天际！ 第九零一章 三角关系很稳定 显然，面子没了，脸也丢了，周存英起来的时候眼神狠辣的盯着华锦，总有一天，他会让这个嘉善郡主付出代价的，华锦感受得到这人的眼光，心中却不屑，也不在意，大家本就是对手，现在也算是撕破脸皮了，难道她什么都不做这些人就会放过她？笑话！ 谁都不是小孩子了，站在这殿中的人，谁不是人精，华锦要是相信自己什么不做，就能获得宽容，那她才是傻缺呢！ 邱南冲连续这样的动作，对于正常健康的人来说，不过就是轻轻的，对于他来说却是极大的负担，他踹完之后就觉得自己身上更疼了，脸上疼的冷汗一直在冒出来。 疼痛让邱南冲没有心情去关心其他，只是努力撑着自己站着，甚至没办法跟周存英一样给华锦什么神色，只能在心底愤恨，虽然说今日这样让周存英丢脸最大的原因是嘉善郡主，但到底他也参与其中，原本他的立场已经十分尴尬，若是不能尽快找准自己的定位，他被放弃也是早晚的事情，这让邱南冲十分紧张，偏现在疼的他也不能想出来正确的方案。 慕容桓倒是期待华锦能再搞事情，可惜华锦好像是玩够了一样，也好像真的就是把昨天的事情算明白，之后慕容桓虽然给她用了好多眼色，华锦都好像没有看到一样，装傻到底，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他们讨论平倭的策略，无论是对是错，也不发表意见。 好几次，大家都觉得，这位嘉善郡主这么乖，让他们都无法适应呢！ 开会在很多人的提心吊胆还有一些人的疑惑中结束，邱南冲反对了几次，也提出了一些意见，原本他们都以为华锦会说什么的，谁知道华锦居然真的一句话不说。 等到会议结束，慕容桓又要留下华锦“嘉善郡主……” “陛下，今日乃是放榜之日，臣的好友也参加了本次会试，臣请告辞！”不等慕容桓留呢，华锦就眼睛里都是笑意，显然已经心思飞到外面了。 慕容桓这留人的话到底说不出口，昨天他倒是说出口了，还不是被拒绝了，想他慕容桓从小就是天之骄子，便少有尝试被人拒绝，却在华锦这里彻底的感受到了。心思都不在这里，就算留人怕是也不能如何。 慕容桓仔细的看着华锦，想要分辨出来华锦是真的单纯想要出去看会试结果，还是说跟自己别扭，但很遗憾，他从华锦的眼睛里什么也看不出来，只有单纯的想要出去，甚至像个孩子一样单纯的想看热闹的感觉。 可是，慕容桓忍不住的皱眉，明明这个小女子根本不是现在表现的那样，她明明很有能力，可为什么现在看着是这样单纯的呢，到底哪个才是她真正的一面呢？ 慕容桓并不知道，他现在陷入了很多跟华锦认识之后的人的一个状态，很多人，包括宁淏和秦尚任他们最开始接触华锦本人的一段时间里，都会兴起同样的感想，那就是哪一面才是华锦真正的一面。 甚至到了现在秦尚任也觉得华锦是那种把自己隐藏的很深的，有时候他们甚至会觉得即使他们已经看过华锦的很多面，但其实这些面都是华锦表现出来的，真正的她其实也不是如此，这是很复杂的一种感觉。 “你不说，朕倒是差点忘了，今日外面怕是热闹的紧，朕若是留你，怕你也没有心思，放你出去玩吧！”慕容桓虽然心中有所怀疑，可到底没有深入思考一个女子的心思。 即使华锦表现出来了一些她的能力，但华锦并没有参与太多治国的策略，更多的好像是在胡搅蛮缠，找人麻烦。 很显然，华锦这种看似很乱，很不按牌理出牌的方法，即使是作为被引导的当事人，慕容桓并没有意识到华锦是怎么把话题和节奏给导引过来的，只是觉得华锦是故意捣乱，然后让事情发生了变化，而之后华锦并不参与更多的讨论，也让很多人都只记得华锦是怎么找人麻烦，单纯的认为她就是这样乱拳打死老师傅。 不得不说，这许多年来，华锦扮猪吃老虎都习惯了，很容易就迷惑其他人。 华锦也看出来慕容桓似乎看着她在思考什么，不过她假装自己什么都不曾看出来，听到慕容桓答应让她去看热闹，笑呵呵的行礼“多谢陛下，臣先告退！” 秦尚任他们看到这个情况，也跟着一起出门，走到华锦身边“你真要去看会试放榜？” “是啊，应该挺热闹的！”华锦笑得跟个小狐狸一样。 张璞和秦尚任看着她“你又打什么主意？” 华锦撇嘴“要不要这样怀疑我，你们不知道我是个温柔纯善的人吗？” “得得得，你好好说话！”秦尚任和张璞听不得华锦这样说话。 华锦嘿嘿笑着“没什么，师兄们有时间关心我要不要去看放榜，不如好好看看，咱们的邱大人是为了什么硬撑着来的呢？”说完之后华锦的眼底闪过冷冽“我自己下的手我知道，他现在会很疼，非常疼，就算是这样也要来，你们不觉得有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刘家？”张璞看着华锦。 华锦笑眯眯“我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觉得么，有些人有些事，跟外面看到的的确不同，不过也正常，就算是我，也不是对外对内不一样吗？我更对他背后的人有兴趣！” “你又要做什么，刘家可不是你能动的，陛下不准备动刘家的！”秦尚任总觉得华锦现在正打很危险的主意，非常危险。 华锦点头“是啊，若是没有了世家顶缸，陛下的日子怕是过的不太舒服，虽然现在他也未必多么舒服，三角形果然是最稳定的结构啊！” 不知道为什么，秦尚任总觉得好像他们听懂了华锦说了什么，但是仔细的想，又觉得似是而非的并不明确。 “三位师兄去衙门工作吧，我回去看热闹了，别想太多，刘家没有那么容易灭掉的，我也没那个心思，不过你们多注意邱南冲，上天要人灭亡，必先让人疯狂，这家伙现在距离疯狂不远了，就是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了！”不等秦尚任他们问清楚，就见到华锦挥挥手转身离开。 第九零二章 魁首 宁怀远今日不知道为何与张幼山一起走了，见到秦尚任他们和华锦这样一起走，有些奇怪“倒是看不出来秦首辅跟嘉善郡主关系如此好！” 张幼山道“嘉善郡主跟秦大人的夫人关系不错，所以才多照拂吧！” 宁怀远听了以后撇嘴“这位郡主娘娘也需要人照拂么！”倒是引得张幼山有些惊讶，仔细想了一下这位嘉善郡主做事的样子，到底没有想出来什么，看着宁怀远说了一句这样意味不明的话之后就飘然离开了。 只当是这人习惯性的这样，也不说什么，去内阁处办公了！ 看着华锦火红的背影走远，上了马车离开，张璞和秦尚任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秦尚任办公是在内阁，不能出宫，只能交代张璞“你去好好问问她，让她不要冲动做什么事情才好！”秦尚任有些头疼，华锦做事一向难以推测，谁都不知道她会做什么，现在秦尚任只盼着华锦不要影响大局。 以前华锦和宁淏就说过，人的观念决定行为，胸怀决定成就，秦尚任很聪明也很有能力，但是他跳不出这个时代，或者说他的野心是有限的，但华锦不同，或者说，宁淏在华锦的影响下也能够敢想敢做。 所以就算华锦不说，宁淏也曾经下定决心想要成为一代权臣，但秦尚任却只能当个首辅，也只能是首辅！所以现在秦尚任做得事情虽然也有他自己的自私的想法，但更多也是遵从慕容桓这个皇帝的一些想法。 不像是华锦和宁淏，他们想要做的是架空皇权，代替世家，他们跟世家不同的是，他们要权势自保，世家要权势侵吞。 华锦的马车刚出宫就被张璞给拦着了，华锦掀开帘子看着张璞“张尚书也是要去看放榜吗？” 张璞看着华锦，因为此时很多上朝的官吏都准备回去衙门办公，人比较多“你刚刚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张璞低声问华锦。 华锦看到赶车的小黄门有些好奇的样子，正好看到了等待一边的自家马车，道“麻烦这位公公了，本郡的马车就在旁边候着，你送到这里就行了！”说着就下车，跟在华锦身后的百合拿了荷包赏给这个小黄门。 小黄门不用跑远还得了不错的赏钱，乐呵呵的应了，赶车离开，华锦上了自己的马车“师兄不要跟着我，多少人看着呢！” 看着张璞着急问自己一直跟着自己，华锦只好说道“我要去贡院门口，到时候再说！” 张璞也不是不懂的，不过就是觉得华锦这样卖关子，着实让人跟着着急，听到华锦的话之后，也直接骑马离开，虽说从前京城的文官大多坐轿子，武官才骑马，后来因为秦尚任本人虽然是文官，一直都是骑马上朝，便谓为风尚了。 华锦上车之后就到空间里面换了衣衫出来，百合在车上将华锦的头发拆开，换了男子的束发，找了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华锦便自己下车了。 “凉风有性风月无边……”华锦转身，打开白玉折扇，挥手把在空间跑疯了都忘记自己是有主人的小白龙召唤出来，骑马“虽公子去贡院看看！” 小白龙亲昵的用头触摸华锦的脸颊，愉快的跑起来，至于张璞，因为没有绕道，比华锦来的要早一些，因为每次会试都是礼部主持，这也是礼部每三年的大事儿，作为礼部尚书，张璞本就该过来看着。 名单已经公开了，周生带着秦四娘两人好不容易挤进去，一眼就看到了那高高在上的榜首，宁雅川这个名字再没有更显眼的了，两人相视一笑，知道华锦和宁淏的关系，比起周生自己的成绩，倒是先为宁淏和华锦高兴。 顺着走下来，在十几名的位置看到了周生的名字，秦四娘赶忙行礼恭喜“奴家恭喜周举人了！” 周生对于这个结果倒是不意外，若非他天赋比那些嫡支的都要高，如何会被这样排挤出来，他们原本以为他被赶出来之后必然会穷困潦倒，却不想他如此运气，得了嘉善郡主的提携，他从前受到的一切，未来他会百倍奉还。 “公子！”两人看到了想看的结果就从人群中挤出来，秦四娘才出来就看到眼前那个白衣公子，高兴的呼出声。 华锦收起折扇，放在嘴边“嗯，四娘容颜依旧啊！不知这位公子是？” 秦四娘和周生马上反应过来，他们之前专门请了华锦为他们主婚，但是从前若是不相干，华锦参加也会奇怪啊，今日这样见面，便显得合理许多了。 华锦做事一向谨慎，特别是正经事，是不会给人留下什么话题的，秦四娘知道华锦这样是为了他们着想，马上含羞道“他是奴婢的未婚夫，今日放榜，便过来看看！” “从前你跟本……公子说的未婚夫就是这位吗，倒是一番好相貌，可是及第了？”华锦差点一口口水噎着，最近总是跟人吵架，本郡本郡的称呼多了，差点又这样称呼。 “在下周生，见过华公子，四娘从前多亏公子照拂！过几日就是在下和四娘的大喜之日，若是公子能够出戏，在下和四娘定当感激不尽！”周生行礼。 华锦回礼“这等好事怎么可以错过，到时候我一定去，不过么，现在我要看看我那个不争气的师兄得了什么成绩，若是比本公子差，岂不是堕了老师的名声？”华锦摇晃着扇子。 其实刚刚华锦到的时候已经有些人认出来她了，现在听到华锦说宁淏不争气，也是对华锦没话说“若是华兄的师兄也不争气，我们这些被他比下来的算什么？” “可不是么，不愧是大儒王先生的弟子，恭喜先生又有一名魁首的弟子！”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但总有些凑趣的人。 “现在只是贡元，若是殿试不错，便是状元了啊！”有人突然这样说着。 华锦皱眉“这位兄台说错了，贡元只是贡元，何来状元之说！都要等明日殿试才好！”她一向谨慎，总担忧这些话会影响宁淏。 其实大家不过就是凑趣，见到她这么说，也就不继续了，何况有人也憋着气希望殿试能发挥更好呢！ 第九零三章 刁蛮公主 张璞远远就看到华锦一身男装的出现了，正想着说要把人抓过来的说，而且今天这贡院门口可是相当热闹，很多大户人家今天都会过来挑选合适的女婿人选。 华锦这一身过来，也不怕自己有什么危险，毕竟她那个相貌，在哪儿都招人啊！张璞这边才想着说把华锦叫过来呢，果然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男子走到华锦身边来，似乎说了什么。 “这位公子不知也是今年的考生吗，怎么不上前看榜？”中年男子看着华锦的相貌，眼底有些惊讶。 华锦一见这人过来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当初她那两个师兄可都是这个时候被挑中的，不过她就算了“在下华隐秀，不曾参加今科会试！” 中年男子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有些遗憾的看了一旁停着的马车，华锦倒是觉得有意思，这家人倒是难得开放的，居然带着女儿过来挑夫婿，可惜这小姐眼光太高，她这样的品貌，怕是难找。 “您还是问问其他人吧，这位华隐秀可是发下宏愿此生不参加科举的！”有来自苏州的考生都不意外华锦这般受到注意，笑着调侃她。 中年男人知道华锦居然是没有功名的，到底也只能放弃，去寻其他人了，华锦听到那些人这么揶揄自己，拿着扇子指着几人“你们几个这般坏我好事，亏得我还说为你们几个准备些酒菜庆祝，看来你们是不需要了！” 这几人都是厚德书院的，有人成绩不错，有人成绩不好，总是有好有坏的，到底考中的多些，不过就是进士还是同进士的差别罢了，听到华锦如此说，大家都知道她是大户，她都张口了，几人马上改了口风“哎呀，隐秀你这样才貌，便是没有功名也是好的！” “可不是么，在场谁不知道你华隐秀的诗文双绝！”厚德书院的学子多数出身平凡，自己人在一起的时候便总会多几分这样的随意，少了几分规矩。 有人过来揽着华锦的肩膀“雅川兄呢，他这次又得了魁首，怎么也该请客庆祝的吧！” “说起来就郁闷，原本我想着我年纪比宁雅川年纪小几岁，就不需要跟他一场了，他每次都是魁首，压迫的太厉害，谁知道上次恩科他守孝不曾参加，倒是跟我们一起了，这结果也是完全不让人意外！”有人说起宁淏，也是交口称赞。 “你就别说这个了，好似这次宁雅川不参加你就能成绩多好一般，上次恩科宁雅川不在，还不是有张玉友么！”说到底自己要是不够厉害，哪年都有厉害的人。 华锦听到几位同窗这样说笑，也是哈哈大笑，只是稍微侧身不让人继续揽着自己肩膀，毕竟男女有别，她还是要尊重一下未来的状元大人的。 张璞见到华锦居然跟同窗说笑起来，只能这么看着，不好直接叫人过来，好歹华锦总算知道自己要是继续这样张璞就要炸毛了，答应了明日殿试之后大家一起聚聚，才匆匆的到了张璞身边“师兄！” “跟我来！”说完就带着华锦到一旁的一个酒楼。 酒楼二楼上，年轻的女子坐着看楼下那些看放榜的举子，忍不住皱眉“都是这样的人还让我挑什么挑，他们如何配得上本宫！” “啧啧，你好歹有点自知之明吧，就你这样的，有人要就该知足了，还挑剔！”一身红色蟒袍的誉王不客气的揶揄身边的九公主。 这两人正是誉王和九公主，这次他们进京自然是有事的，刘太妃也看着女儿年纪到了，想着今年帮着公主寻一门好亲事，自己不方便出门才交代誉王带着妹妹出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举子。 这对兄妹便是从小就不对付的，自然一直在吵闹，九公主听到誉王这般说自己，低头看着楼下的某个白色身影，即使她讨厌这样的相貌，但也要承认，华隐秀的确不负传说，才华横溢，品貌双全，便是这样的人群中，也总吸引人一下子看到他。 看到华锦一身白衣，折扇在手，颇有翩翩浊世佳公子的样子，也不知有人说了什么，人笑得十分开心，满脸的灿烂“哥哥倒是好品貌，有人却是看不上啊！” 早在华锦出现的时候誉王就看到了，眼睛一直看着华锦，心中觉得痒痒的，想到那样美好的小郎君，一脸骄傲的斥责自己的样子，不由得更觉得想要，偏上次华锦严词拒绝了。 “算了，都是些银样镴枪头，没用的文弱书生，既然让我选，就选那个魁首吧，苏州宁雅川！”九公主状似无意的说道。 誉王听了却十分不客气“妹妹还真是不挑，我看你还是从那些世家子里面选个差不多的吧，人家大概不介意请个公主回去供着，一甲和二甲的进士怕是就算死也不愿娶你的！” 誉王这话也说的过分，实际上，古往今来公主都是鸡肋，因为律法言明驸马不得参政，但凡政治上有追求的男子都不想要尚公主，一辈子只能当个驸马，什么也做不成有什么意思，所以誉王这话的意思是，无论是哪个公主，要让魁首当驸马都是不可能的。 每次科举考试的魁首都是人中龙凤，大多多年后都会成为国家的砥柱中流，朝中重臣，也从来都是被当朝皇帝看重的人才，别说九公主这种不受宠的公主，慕容桓跟都不是一个母亲，就算是慕容桓的亲姐妹，想要这样的驸马都不行。 现实如此，但是誉王就是故意说得好像九公主多么不行一样，果然，他说完之后，九公主不愿意了“我就不信了，我就要他给我当驸马，否则我就不嫁了！” 这九公主乃是刘太妃的女儿，刘太妃在先帝后宫也是得宠的，毕竟出身字刘家，有大家族做背景，想不受宠也难，虽然比不上高太后，但在后宫也算是一号人物，这位九公主有这样的背景和娘亲，自然从小就是跋扈的。 从小都是想要什么就得到什么，上次见到宁淏之后，偏看中了宁淏跟一般的白面书生不同，有了心思，现在被誉王这样刺激，话就说出口了。 第九零四章 不被惦记是庸才 华锦和张璞马上就要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正好听到九公主的一句话，华锦自己倒是没觉得如何，反而是张璞直接脸黑了。 “师兄，咱们还上去吗？”华锦问张璞。 “去什么去，真是没规矩！”张璞甩甩袖子，转身就走了。 华锦远远的看到了誉王和九公主一眼，也跟着张璞一起走了，倒是誉王看到华锦露了一面就要走，站起来就要说什么，九公主看到他这样，也看过去，她看的时候华锦已经都下楼了“你看什么呢，你就说，你帮不帮我？” “我疯了才帮你，这个宁雅川之前可是解元，现在有中了贡元，只要殿试发挥正常，皇兄是不会不锦上添花的，未来的状元公，给你当驸马，你敢说，我可不敢提！”誉王虽然草包，但纨绔要也是需要有智商的，否则会不小心把自己玩死。 显然誉王觉得九公主就是个傻子，明显不可能的事情，居然也敢提出来，追上去发现华锦和张璞进了贡院，不敢追上去，只能回头，看到九公主的表情之后，誉王道“你最好不要跟母妃谈，她要是知道了，你更落不到好！” 刘太妃在宫里叱咤风云那么多年，还保住了这一子一女，那绝对不是一般人物，誉王能看出来的事情，刘太妃更不用说。 张璞领着华锦到贡院的一个监考的房间之后，看到华锦一脸悠闲的样子，也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你那是什么表情，九公主要让你未婚夫当驸马，你居然也不着急？” 华锦见到他那样着急的样子，嘿嘿笑着“师兄都说了是未婚夫了，她想要嫁就能嫁吗，我们俩不接触婚约，她来做妾吗？如果她愿意，我倒是不介意的，每天让个公主给我这个郡主立规矩，也不错！” “你还真敢说啊！你到底是什么心思，今日的话就说的不明不白的，还有九公主她怎么会无缘无故要嫁给小四，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张璞觉得以前京城局势就乱，现在更乱了。 华锦悠悠然坐下来“也没有热水！”挑剔了一句才继续说道“挺公平的，紫禁城里面那位惦记我，九公主惦记他，看来皇家人的确是很喜欢抢别人的，嗯！” 说道最后华锦居然还自己点头确认了一下，惹得张璞忍不住的翻白眼“这算什么公平啊，你说说，怎么就你俩这么多事情，成亲都这么多坎坷？”张璞真是忍不住啊，话说他们师兄弟虽然不多，怎么就这两个从小就命苦的总有坎坷呢！ “师兄您坐下说，首先您要记得，优秀的人是会遭到天妒忌的，所以坎坷是因为我们太优秀了，太出挑了，老天爷嫉妒我们！”亏得华锦没把那个大和尚说的话告诉张璞，否则大概要更惊了。 “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话，让这些人惦记可不是好事，九公主的身世你应该知道吧？她的母亲是刘太妃，刘家的人，你不会跟我说，你要动刘家，皇上可是准备留下刘家的，但是只留下刘家，要斩断他们的羽翼！”张璞说道。 原本以为华锦会说什么正经的，谁知道华锦却突然拍手“不对，不仅仅是紫禁城里面那位，好像九公主那个哥哥也在惦记我呢，哎，有时候太有魅力真的也是烦恼啊！” 张璞扶着脑袋“小六，你到底准备要做什么，千万别冲动啊，现在好不容易现在咱们占了上风，等到静斋先生的人也出来了，之前咱们计划的朝堂局势也就定下来了啊！”他现在很怕华锦突然搞事情。 华锦眨眼，一脸无辜“师兄不要紧张，你看我这是要搞事的样子吗，我多乖啊！” “如果你真要弄倒刘家，世家这边必须有人能够代替，否则一旦失去平衡，我们就没办法控制局势了！”张璞认真的说。 华锦叹息一声“师兄们是不是觉得小六是神啊，要搞掉李家就搞掉李家，要搞掉刘家就搞掉刘家，李家那是因为正好遇到南安王的事情，但是刘家可没有这个契机，最重要的是，好歹这两家也是咱们燕国两大世家，现在刘家又多有防备，怎么可能我说弄就弄了？” 华锦耳朵一向比别人好，知道周围无人听到他们说话，直接说了“我今天的话很简单，师兄们注意邱南冲的行动，他撑着那样的疼痛也要过来开会，背后一定有什么驱使，之前他垂死挣扎换来了现在的地位，他无路可退，只能一条路走到黑，这人背后怕是还有些事情。” “最重要的是，貌似他会拿我开刀，虽然昨天才开始，刚刚我好像隐约都听到嘉善郡主不像话的传闻了呢！”华锦眨眨眼。 张璞看了华锦好一会儿，看到华锦一脸无辜，总算相信了“你要知道现在咱们能有这个情况已经是很难得了，牵一发动全身，你千万不要擅自行动了！”之前那么久的时间里，他们总算让这个前朝局势向着他们这边倾斜。 但是若是再继续倾斜到他们这边，皇上怕是无法安心了，朝堂之事便是如履薄冰，半点分寸都不能让的，张璞只希望慢慢的构建出来他们从前计划出来的那个平衡的朝廷。 华锦点头“好啦好啦，我知道的，师兄快出去看着吧！我看了会试结果，也累了，回去休息！” 张璞见到她这样说，想了一下，发现的确是没有事情，点点头，准备也出门，于是，华锦一个人又有人从贡院出来，一手牵马一手摇晃着折扇往回走，悠悠然好似刚才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一样。 华锦出来的时候周生和秦四娘已经离开了，华锦也不找他们。 却见她轻松悠闲的走进一个小小的巷子里，低头好似只是看着露面，这日天色湛蓝，小巷子里四下无人，一身男装的少女眼波流转，笑意淡淡“代替的世家吗，自然，是有的啊！” 好似自言自语的一句话，华锦说完之后就继续悠闲的赶回家的路上，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般！ 第九零五章 世家弃子 “阿嚏！”回家的路上周生打了个喷嚏。 秦四娘很担忧的看着人“可是昨日受了风寒，要找大夫来看看吗？明日还要殿试呢，可不能病了！” 周生见她这样紧张，拉着她“看你，还道你是见过世面的，不过一个喷嚏，哪至于这样，我没关系的，不会耽误明日的殿试，若是四娘还担忧，不如给我做你最拿手的糍粑来吃，吃了四娘做得糍粑，我便什么都好了！” “奴家关心你，你倒是会这样贫嘴！”秦四娘听到他这么说，撅嘴说道。 周生哈哈笑着，哪想到秦四娘转身就要走，周生忙拉着人“哎呀，我跟你开玩笑呢，你莫生气！” 秦四娘回头看他一眼“不是说让我给你做糍粑吃么，没有材料吃什么，我去买，正好给老夫人买些适口的点心回来！” “那我陪你去！” “明日殿试，你回去读书吧！” “我书都读好了，不差这一会儿的！” 秦四娘点点头，跟着男人肩并肩到市集上买材料。 秦府小院，宁淏安静的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端着书仔细读着，隐约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是什么人在外面吵闹？” “可是小六打扰了？”才问完就听到熟悉的低哑嗓音，抬头，门口的翩翩少年手中拿着收起的折扇，轻轻的，一下一下的敲着一侧的脸颊，依靠在一侧的门上，脸上都是清浅的笑意。 “不是说今日一早进宫了么，怎么这个打扮？”宁淏看着华锦。 “结束了啊，去了一趟贡院，无事便来找师兄了！”华锦进门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宁淏见到她这样，有些无奈“茶都凉了，这样喝会冷着肚子的！” “没什么事，晌午时间，师兄若是无事，跟小六出去吃饭吧！”华锦邀约宁淏。 宁淏看着华锦“怎么不想在家吃了，想吃什么了？”华锦邀请，他何曾拒绝过？ “走吧走吧！”华锦拉着宁淏的胳膊，宁淏看着华锦“你也容我换个衣衫好吗？” 华锦点头应了，出门招呼了个小厮去跟赵氏说明今日晌午宁淏不在家里吃饭了，宁淏的书童书墨悄悄的进门伺候，等到宁淏换了衣衫出门的时候，就看到华锦正站在院子里的树下，抬头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想什么呢？”宁淏到华锦的身边。 “秋高气爽，天朗气清，真是个好天气！”华锦回头笑着，看到书墨就在一边，脸上还在纠结“书墨你这是怎么了？” 话说书墨之前知道嘉善郡主就是华隐秀的时候着实惊讶了太久，到现在也经常没办法把两个人当成一个人，自己整日的纠结，现在华锦出入秦府什么的，有时候男装有时候女装，就算这样，都不曾引起太多人疑惑两人其实是一个人。 只能说，女人化妆之后真的好像变了一张脸吧，书墨见到华锦低沉着嗓子调侃自己，也不敢继续纠结“华公子要跟公子出去吗？” “看来是嫌弃咱们不带他出门了啊，这是委屈的？”华锦又调侃了一句。 宁淏听到华锦如此调侃，也看了书墨一眼“你在家里等着吧！” “那可不行，今日出门还真的必须带着书墨才可以！”华锦的话让书墨立即高兴起来“华公子尽管吩咐，书墨都可以的！” 华锦点头“走吧！” 宁淏更糊涂了，华锦这是要去做什么？ “还没恭喜师兄，未来的状元大人！”华锦没有选择骑马，两人并排出门，书墨跟在两人后面。 宁淏转头看着华锦挤眉弄眼的跟自己笑着，忍不住捏捏她的脸颊“这是说的什么话？” “自然是表达一下小六对师兄未来的愿景了！”华锦挤挤眼，笑着。 “嗯！周生呢，也中了？”宁淏对自己的成绩不在意，他自然知道自己是不会差的，倒是对华锦的人更在意一点。 “自然是中的了，我挑中的人，有不行的吗？”华锦满脸的骄傲。 宁淏点头“是，小六看中的都是厉害的！”说完之后，似乎是感叹着，也像是自言自语“你觉得他需要多久的时间？” “谁知道呢，就好像我也不知道我们需要多久的时间，也许很早，也许很晚，不过至少是有目标的，不是吗？”明明是意味不明的话，两人却好似都知道对方说什么一样，似是而非的对话着。 书墨跟在两人身后，越发觉得自家公子和华公子让人读不懂，看不透了，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些什么。 倒不是华锦和宁淏不信任书墨，书墨是从小跟在宁淏身边的，也算是聪慧懂事，可以信任，但毕竟两人说的事情不是小厮，这一路上虽然并无行人，但总要小心翼翼。 听得华锦如此有信心，宁淏转身看着她“你就这么确认，他是可以的？” 华锦撇嘴“师兄不相信我的眼光？” “不是，就是看你这样信任他，觉得你未免太笃定！”宁淏绝对不承认自己看着华锦对别的男子那样看重，所以心里吃味。 华锦想到自己帮助周生的时候见到的“师兄记得我说过吗，心胸决定态度，态度决定高度，周生性格老辣，对人对事也是爱憎分明，帮他的他会一生感激，害他的他会一直记恨，他虽然算计，但却有自己的一套做人准则。这样的性格必然会有所成就的，若是没有引导，也许他会成为奸臣也不一定，但有我，他不会！” “最重要的是，在最困难的时候，他可以放下所有的身段来谋生，但却不放弃读书和自己的理想，别说是世家子弟，怕是咱们平民出身的也未必能做到，光是看着一点，我就看好他！”华锦看人的角度是不同的，她从来看的都是人性，人最深最本质的那一面。 “你到底是有自己看人的一套的！”宁淏得承认华锦看人的眼光和角度。 华锦笑着“不过是一步暗棋，以后自然还有其他的安排，不是说过么，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啊！” “嗯，你心中有数就好！”宁淏不过多问一声，知道华锦心中有数就不在问什么了。 周生，原名周存苇，周家的人，周存英的堂弟…… 第九零六章 你和郡主真像 两人这样一边说话一边走，约莫走了不算太远的距离，华锦就表示已经到了，宁淏抬头看着眼前的宅子，有些诧异“这里居然还有这样的宅子？” “自然是有的，虽则这附近多是朝中重臣和勋贵居住，但毕竟上朝距离很近，所以也有专门这样的小宅子是赁出去给一些小官居住的！”华锦说道。 原来他们来的地方就在秦府后面两条街外的一个小巷子里，眼前不是华锦那种华丽的大宅子，更像是几个小院子聚集在一起，但是比起那种混居的大杂院，这院子却是分别隔断的，地方不大，但若是一个人或者小夫妻，哪怕带着一两个孩子住都是合适的！ “师兄依然参加会试，若无意外以后总会要入朝为官的，总不好一直住在当朝首辅那里，之前玉友兄的妻子罗氏说自己赁住在这里，我过来见到这地方倒是极好的，便把这附近的宅院买下来了，师兄自己挑个院子住，剩下的就留着给同窗居住吧！”既然他们要走那样一条路，身边是不能没人的，这宅子看着不惹眼，但是对于出身普通，刚刚入朝为官的人来说已经是很难得了。 “还是小六考虑的周到！”找宅子的事情他和华锦有过默契，只是没想到华锦这样有效率就是了。 华锦点点头“师兄身边不好总没有得用的人，书墨虽然聪慧忠诚，但毕竟平日里不过做些跑腿的活计，我从手下的人当中挑了几个还算得用的，师兄自己看看挑两个在身边用，绝对是信得着的，手脚功夫也能见人，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他们也能联系更多得用的人！” 华锦走过去要推门，宁淏一边听着华锦说话，一边伸手推开院子的门“虽说我让师兄挑，但我自己倒是很喜欢这个院子，单独开了一扇门，清净，还有个后门可以跟别的院子联系，最重要的是，这处院子是最大的，我不喜欢太逼仄的院子，住着便不舒服！” 华锦这样说着，宁淏点头“既然是你喜欢的，那就在这处吧，我看着这院子跟我在苏州的宅子差不多大，挺好的！”华锦要什么，宁淏就给什么，他本就不挑剔这些，自然都听华锦的安排了。 两人带着书墨进门便看到四个汉子穿着统一的青衣，看到他们进门之后一起躬身行礼“见过公子！” 华锦点头，拉着宁淏“你刚入官场，又是平民出身，若是身边跟着太多人必然太引人耳目，我就给你挑了他们四个，他们的性子沉稳，难得有本事又不多话的，你先用着看看，若是觉得不好，我再给你安排别人！” 当初华锦会自己筹备专属他们的手下人，也是宁淏提出来的，之前他也是见过一些华锦手底下的人，给他的感觉就是，这些人话不多，做事很是沉稳，而且多有本事，也不知道华锦是怎么找到这些人的。 “你选的人我自然是满意的，这四个我暂时怕也用不上，就留下两个吧！以后书墨就在家负责管家！”宁淏随便就给自己的书童安排了活计。 书墨很想哭“公子，小的也很能干的！” 华锦看着书墨“你笨吗，以后你就是宁府管家了！”现在宅子小，看不出什么，以后家庭大了，这个管家就不同了。 书墨只是听到刚刚华锦说他毕竟只是跑腿的，觉得自己被忽视了，想表达一下自己是很有用的，根本没听出来太多的深意，现在被华锦这么一说，书墨也反应过来“啊，是啊，小的多谢公子！” 宁淏点点头，书墨毕竟从小跟着他的，也是忠诚的人，之前他经常不怎么重视书墨，甚至出门都不带着，搞得好好一个书童整日在家烧菜做饭打扫卫生，现在总算给他安排个正经的事情。 华锦说完之后就看着四个人，随意点了两个“你们两个留下，剩下的回去吧！” 被选中的人没有太多的兴奋，被遣走的也只是点头就走，十分干脆，倒是让书墨这种整日咋咋呼呼的下人有些感叹，这些人专业多了啊！ “从前师兄都到我那里吃饭，家里没有专门做饭的也不碍什么，但以后怕是不方便，我就专门挑了个做饭的婆子，她的饭食做得还算不错，饮食毕竟不同其他，用自己人也放心一些！”华锦又指着一个四五十岁的婆子。 对于华锦的提议，宁淏全都二话不说的接受了，原本他对这些事情并不上心，吃用也都是很随意，后来华锦来了，他跟着华锦一起用饭，久了到底也比从前多了几分计较，原本他都是自己回家动手做饭吃呢。 这些生活中和宅子中的小事，交给华锦安排他也放心，事实上，华锦的确安排的很妥当“好！” “额，师兄没有其他的要求吗？”华锦只是自己随意安排，完全是自己的想法，她原本想着宁淏有啥要求再改就好了，谁知道宁淏全盘接受。 宁淏摇头“没什么，你安排就好了！” 华锦也无奈的看着人“师兄，人活着还是要有点追求和情趣的，你这样有什么意思？” 宁淏同学这一脸的生无可恋，好像以后住这里的不是他一样，也太对这些事情无所谓了啊！ 宁淏看着华锦“我有追求啊？”虽然没有说，但眼睛里写的都是，我的追求就是你！ “好了，当我没说，暂时你身边有几个能用的就好了，以后再添！”宁淏属于什么都行的，那华锦就随着自己的性子安排了。 宁淏听出来华锦语气里面的无奈，眼睛里浮上笑意，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华锦这好像有些无奈的模样，他便觉得好玩，总想要逗逗，却也知道若是他真的逗弄，华小六定然是要炸毛的，只好放弃这种心思。 华锦带着宁淏参观了宅子，那做饭的婆子过来露面之后就又去做饭了，宁淏这才知道华锦是想要跟他一起在这处新宅子吃饭。 正等着饭食做好的功夫，就看到隔壁院子过来人了“这处宅子有人住了吗？” 华锦看着罗氏就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个食盒“是张家娘子吧，快请进！” 罗氏看着华锦“你是？华隐秀公子？天啊，你跟嘉善郡主长的真像！” 第九零七章 美色所惑 罗氏看着华锦的时候就有点呆，她从前也是听过她夫君张玉友说起过华隐秀的，之前在苏州还听说过华隐秀和嘉善郡主是远房亲戚，倒是难得的缘分，相貌极其相似，倒好似兄妹一样。 只是罗氏从前并没有见过华隐秀，倒是见过嘉善郡主，之后每次她都跟自己夫君争论，觉得嘉善郡主那样的容貌便是难得找出一个相似的来了。张玉友听得妻子如此说，对自己同窗也是极其维护，说嘉善郡主那样的女子，如何比得上华隐秀的风姿俊秀，才华横溢。 所以华锦这样两个不相干的两个马甲，倒是引得一对小夫妻好几次争执，罗氏因为没见过华隐秀，总觉得外面的传说过分了些，美男子虽然不少，但是真的跟嘉善郡主很像的话，难道不会显得很女人吗？ 结果今日真的见到华隐秀才惊讶的发现她夫君说话并不过分，反而十分恰当，这位跟嘉善郡主十分相似的少年，却是举手投足间没有任何女子气的。 要说很多人都会被表象欺骗呢，其实华锦女装的时候也是少女子气的，因为她本就是那种干脆磊落的性子，不过规矩上不出错罢了。 只是华锦女装的时候妆容精致，打扮富贵，只是看着外表便很难跟这样素面朝天的华隐秀联系在一起，只是因为装扮就好似多了很多女人味一样，其实前世今生，华锦的骨子里都是中性化的。偶尔撩人的时候例外，那时候要散发魅惑的女性魅力。 “张家娘子是曾经见过嘉善郡主吗？”华锦被罗氏这样的惊叹弄得有些想笑。 罗氏点头“是的，小妇人与嘉善郡主有些私交。”然后突然看着华锦“华公子怎么知道我夫家姓张？” 她跟华隐秀也没见过面，这位华公子怎么一见到她就知道她是谁了啊？罗氏疑惑的看着华锦，华锦笑呵呵的“小娘子忘记前段时间这屋主才说了这几个院子都卖出去了吗？” 罗氏这才反应过来“所以以后华公子就是房东吗？”这事情她是知道的，说是换了房东，但是让他们放心继续租，现在的房东也会继续赁出去给人的。 华锦点头“这位是在下的师兄，也是玉友兄的同窗，宁雅川宁公子！”华锦介绍宁淏。 罗氏这才知道眼前这两位就是自家夫君整日说起来都十分欣赏的人，此时见到本人才知道，原来世间真有如此风姿之人。 “宁公子以后就会住在这个院子里，改日请玉友兄和小娘子来家温居！”华锦笑着跟罗氏道。 宁淏是个很规矩的人，平日里对于女子，无论是婚后的妇人还是未婚的小姐，他都是保持距离的，只是专注华锦一人，所以罗氏来了以后他也只是点头算是问候，并不会说别的，只让华锦去应付，本来就是女子互相才好接触的么！ 罗氏听了也笑着点头“那感情好，夫君若是知道跟宁公子做了邻居，怕是高兴的紧！”罗氏看着院子里炊烟袅袅，知道宁淏和华锦还不曾吃饭，便赶忙道别“小妇人刚刚给夫君送了饭食回来，宁公子和华公子还未用膳吧，小妇人就不打扰了！” 华锦这才知道原来罗氏提着食盒是给张玉友送午饭去的，小夫妻的感情倒是很好，听到罗氏如此说，便送人到了隔壁小院，看着家里的小丫头过去接过来食盒，才转身准备进门。 等到罗氏都走了，宁淏才有些疑惑的看着华锦“明明一样，怎么认不出来？” 熟悉华锦的人在第一次见到华锦女装的时候会一愣，但很快就能把两个人看成一个人，因为正如华锦自己说的，其实她穿了女装也挺汉子的，但她这样的相貌，再仔细打扮了，便跟素颜有了差别，加上嘉善郡主是郡主，还是女子，多数人不会仔细观察她。 真的能仔细看的都是女子，但女子很少有机会看到华隐秀啊，就算看到了，男女有别，华隐秀是男子，哪个女子也不敢真的就仔细的看，加上很多女子其实不愿意承认华隐秀是不存在的，世界上仅有嘉善郡主这件事不能接受啊！ 那样美好的公子，就算是不喜欢她们，就算是喜欢男子，但存在也比其实是女子强啊，这也是为什么到现在位置苏州府还有很多人不愿意认可华隐秀和嘉善郡主是一人的缘故，甚至有人明明知道是一个人，但就是不承认，她们就喜欢华隐秀，华隐秀就是天才少年公子如玉，嘉善郡主就只是嘉善郡主。 “哈哈，师兄要知道，不是所有人都能透过现象看到本质的！”华锦有时候自己都意外为啥没人区分出来，或者说，很多人是不愿意接受的吧，一个女子可以有战功，还有超越男子的诗文才华，这件事对大多数的直男癌来说，很难接受！ 宁淏只是偶然觉得疑惑，但是别人认不认出来这件事对他来说还真的没什么要紧，听到华锦说什么透过现象看本质，便凑到华锦身边“所以小六你的本质是什么啊？” 男孩的气息就在华锦的耳边，身上微微干净阳光的味道透入华锦的鼻子，好像调笑，又好似是诱惑，华锦忍不住的咬牙，谁说古人都古板的，她为什么就认识了个妖孽？男色诱人啊！ 虽然心中各种起伏，华锦却是半点不曾认输的，突然转身过来，微微抬头跟宁淏脸对脸，一双丹凤眼看着宁淏的双眼，宁淏原本只是跟华锦玩笑，想要逗弄她的，谁知道华锦居然这样看着自己，反而让宁淏有些不知所措。 华锦像是没感觉到宁淏的情绪一样，眼睛依然看着宁淏，宁淏低头，女孩清澈的瞳孔里都是他的面容，忍不住的想要凑近。 却见到华锦突然挑起嘴角，丹凤眼完成新月，隐隐的带着一层邪气，魅惑的深处手指触摸宁淏的脸颊“我的本质，应该是什么呢？” 抬手想要抓住在脸颊作乱的柔荑，华锦那手指却只是轻轻触碰便放下，突然后退…… 第九零八章 你这个妖精！ 华锦手指的皮肤白皙细腻，常年的温度都比正常人低上一些，好像羽毛一般轻轻触摸宁淏的脸颊，不过就是刚好触碰就迅速放开。 宁淏忍不住的抬手，却哪里想到华锦的速度远比他的快，迅速的放开就脚步后退，像是在跳舞一般的，突然拉远了两人的距离。 看着女孩好似距离自己越来越远，宁淏忍不住的向前一步，想要抓住华锦，却不知道华锦如何动作，整个人突然躲开了，偏看着女孩的眼睛里都是似笑非笑的神色，带着些神秘和魅惑，好像是随风而来，又要随风飘逝。 “小六！”宁淏的脸上升起慌张的神色，冲过去把华锦紧紧的抱住“你别离开！” 华锦原本见他撩拨自己，便不客气的撩回来，谁知道会看到他这样好像要哭了一样的神色，只好停下自己的脚步，让这人抱住自己“我什么时候要离开了？” 宁淏听到华锦训斥自己，把人抱得更紧，不说话。 “是不是你自己先撩拨我的，现在又这样还如何？”华锦继续念叨。 “谁让你每次都好像要消失一样？”宁淏松开华锦，看着她。 华锦没好气的拍了他的胸口一下“我说小哥哥，我什么时候突然消失过？” 她这人一向随意，从前也乐于做一个风一般的女子，自在的说走就走，不惹一点牵挂，也不知道是谁成了她这个风筝手里的线，扯着她不让她走远。 于是她选择了入世，进入这昏昏浊世，不再好像是看客一样的看着兴亡和流逝，结果这家伙现在居然这样说自己。 “你刚刚的眼神明明就说了……”宁淏抓住华锦的肩膀“你说你的本质是妖精，要飞走了！” 华锦伸手放在宁淏的额头上“小哥哥，青天白日的，好不好别做白日梦？” 她刚刚哪有这个神色，这个锅她不背！ “反正你不能离开，你答应我！”宁淏只要一想到自己刚刚怎么也抓不到华锦，就觉得心慌慌的。 华锦无奈的伸手抱着人“我不离开，行了吧，就算真的离开，我也带着你一起，这总可以了吧！”华锦也觉得很心累，明明是这个小哥哥先撩的，结果为啥是她要安慰宁淏？ “刚才是我赢了吧？”好一会儿时间，华锦突然问宁淏。 宁淏抿嘴，看着华锦“我饿了，小六我们吃饭吧！” “宁雅川，男子汉大丈夫，该面对的不应该逃避的，是不是我赢了？”华锦才不管他这样故意岔开话题呢！ 宁淏拉着华锦进门“哎呀，都是你爱吃的，不早了，我们快吃饭了！” “宁雅川，你跟谁学的赖皮，我要找他算账去！”华锦坐下来之后还盯着宁淏不放。 宁淏放下筷子，认真的看着华锦“我什么时候赢过你，不要计较了，快吃饭吧，别饿着，我会心疼！” “还来是不是？”华锦看着男孩。 宁淏投降“不是不是，真心话，你从来按时吃饭的，今日已经晚了，莫要饿着！”给华锦夹了一块排骨到她的碗里。 “哼，本姑娘大方的原谅你一次，看你还敢撩我！”华锦哼了一声，拿着筷子啃排骨。 宁淏脸上都是笑意，看着华锦吃饭的时候好像一直小松鼠，两颊鼓鼓的蠕动，吃的香甜，每次看到华锦也是要吃东西，也是跟他一样吃饭的时候，宁淏才觉得特别安心，他的小六虽然有很多不同，但其实跟他也是没有区别的。 他的小六总好像是天外来客，做得事情，想的事情都跟他们不一样，他的小六有一个专属于她自己的空间，那好像是仙境一样，他的小六美的好像妖精，他的小六聪明的可怕，就算现在华锦在他身边，宁淏也总是会担忧这个人会不会突然之间就消失了。 就好像是她突然闯入他的世界一样，再突然的从他的世界消失，他甚至会惊恐的陷入那样的梦境，所以才会睁开眼睛的一瞬间，马上就要第一时间见到华锦，确认这个人还在。 “干嘛看着我发呆？”华锦吃着酱小排，感觉宁淏一直看着自己，问道。 “没有，就是看着小六你吃东西，就觉得很有食欲！”宁淏不会把自己的担忧告诉华锦，因为华锦一定会说自己不会离开，但宁淏觉得，他必须做到更好，才能够留住这个女孩，不让她离开。 宁淏最开始被王明看到的时候，在外面好像野兽一样的生活让他也有着跟野兽一样灵敏的触觉，多年来他勤奋努力，接受所有的文明和教育，外表已经再看不出那曾经在社会丛林中幼兽一般的尖锐，但他依然还是他，敏锐的能够感受到身边这个女孩到底想要的是什么，然后给她所有她想要的，只要，能留住她。 华锦听到宁淏这样说自己，撅嘴看着人“你就是拐弯说我是吃货的，别以为我没听出来！” 宁淏拿着帕子擦干净华锦的嘴唇“嗯，是吃货，很可爱，很美的吃货，我喜欢！”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一直说这样的话，难道是做错什么事情了，说！”华锦插科打诨一般的故意曲解。 宁淏点头“小六觉得我错了，我就错了吧！”简直乖到没朋友。 华锦无奈“小哥哥，你这样就不好玩了！”很颓然的耷拉肩膀低头继续吃饭。 宁淏想要安慰呢，却看到华锦突然抬头满脸笑容“被我骗到了吗？” “小六！”宁淏刚刚真以为华锦伤心了呢！ 华锦嘿嘿笑着“上当了上当了上当了哦……” 宁淏只能在一边这样看着华锦，原本刚刚有些担忧的表情，也慢慢被笑容所代替，华锦见到他的神色之后，心中才松口气。 她知道，无论自己说多少次不会离开，这个人还是会担忧，就好像是在苏州的时候，经常会一大早才起床就看到人已经来了，满脸是汗，脸色苍白的，却在她问起的时候说自己是来蹭早饭的。 有些时候，语言是很无力的，所以华锦也只能这样一直在这人身边，告诉他，自己会在，她知道宁淏总是努力很多事情讨好自己，她一方面感动于这个男子对自己的付出，一方面却心疼他忘记了自己。 可是怎么办呢，就像是她必然带着前世的所有经历在这个时空生活一样，有些刻在骨子里的东西，便是到死，也是没办法变化的吧，她能保证的是，只要他一直专一付出，她也会不离不弃，与他携手，一生一世！ 第九零九章 死士 两人安静了吃过午饭，这处的小院并不大，却好似是属于他们自己的地方一样，华锦和宁淏站在窗户旁边看着书墨指使两个华锦专门派来的两个小厮做活，明明是比书墨还壮硕的汉子，却被指使的团团装，并不曾有一点脾气。 “你说，如果书墨知道他们每一个人都能一巴掌拍死他，他还会这么嚣张吗？”华锦有些恶趣味的看着书墨指使两个汉子清扫院子里的落叶。 宁淏听到华锦说起这个，也看着书墨“还是不要跟他说了，书墨胆子小，若是知道了怕是要念叨我给他安排的活儿了！” 华锦见到他这般揶揄自己小厮，忍不住的捂嘴笑着“好吧，念在他这么多年跟在师兄身边，任劳任怨的份儿上，我就让他们不要跟他计较了！” 宁淏见到华锦笑得那样开，也跟着笑“你这些人都是好的，看这两人怕是练家子，我就算中举也不过先做个小官，身边怕是用不上这样的人，若是他们有旁的用处，你就先用着，在京城我们的人太少了，你也不能一直束手束脚的！” 华锦摇头“他们都是有亲人的，有些事情不好让他们去做的，跟着你也算是个能见人的体面活计，免得家人看到了会担忧！” 宁淏当初跟华锦提议了要有他们自己的力量之后就真的做到什么都放手让华锦去做，到现在位置他都不知道华锦手底下到底多少人，今日听华锦说起，才知道原来这些人居然还是有这样的分界的。 “所以这些人是有家人的，那孤儿就都是……”那个词宁淏说不出口，说实话，秦尚任手下也有得用的人，但就是用而已，不像是有些王爷或者是显贵，会用死士。 华锦听了以后也摇头“当然不是了，我们的人分成不同的小队，隐藏在市井当中，他们这些人有家人，如果再让他们用其他的身份做事很容易暴露，何况家人都不知道他们做什么，未免引起麻烦，这样的人我就保留他们的身份了。” 过去的时间里，华锦手下的人一直在壮大，只是因为华锦化整为零，从不会让他们互相有太多牵扯，也不会同时见到很多人，很多人也许这辈子也只是见过华锦一面，也不过是被华锦带进空间这一次。 她手下的人以孤儿居多，但毕竟有些人也不错，但却是带着家人一起的，华锦觉得合适也都会收归旗下，有些人就像是周生那样的，保留自己的身份，前期被华锦培养，关键的时候用上。 也有人像秦四娘一样，隐藏从前的身份，变换成为另外的身份，或者跟都是华锦手下的人结为夫妻，或者是其他的关系，然后隐藏在平常人当中，接到华锦的命令的时候才会行事。 华锦发展的时间还比较短，周生应该算是出彩最早的，其实除了他，还有一些读书人被华锦收归旗下，不过还没到出头的时候罢了。 “有些人是统一接受过强化训练的，比如他们两个，但是一起训练的人可能以后都未必再有联系就是了，他们是散的，各自都会跟我联结！”华锦补充道。 宁淏这才大概了解华锦是怎么来管理手下的人的，实际上，华锦一直坚信的原则就是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她手下这些人能力都很强，空间里面宝贝很多，不能给秦尚任他们发现，但是手下这些人却是可以的，她不遗余力的打造，自然会有强悍的队伍了。 华锦是有原则的，对身边平等亲近的人不用这样的手段，除了宁淏，连华锘都没有被华锦带入空间，他也只是知道自己姐姐有个神奇的能力，能去另一个地方，除此之外他就不知道更多了，华锦也不跟他多说。 就算是宁淏，带他进去之前，华锦也跟他说明了后果，宁淏表示不介意之后，华锦才带他进去的。就算这样，之后华锦都很担忧宁淏之后会是因为空间的束缚才对自己好，后来慢慢摸索出来，空间的主人是华锦自己，凡是进入空间的所有东西，无论是人还是动物或者是没有生命的物品，一旦沾染了空间气息，就会不得不受到空间主人的束缚。 但是这个束缚并不会影响个体本身的独立性，否则大花那只傲娇的豹子也不能放肆对华锦翻白眼了，只是华锦的命令他们是不能反抗的，剩下的那种控制，倒是类似于一种灵魂上的烙印，本人会觉得华锦就是信仰，不会任何背叛的心思。 华锦很小心，这些都是她一点点试探出来的，但即使如此，华锦也是最大程度上尊重了这些追随自己的人的自由，给他们选择的机会，所以目前她手下的人都是自愿的，而且日子过得也蛮好，他们自己也过得欢喜。 因为散，因为互相没有联系，所以华锦明明掌握着这样的势力，实际上却完全不明显，看着怕是连基本的郡主府的府兵都没有，但是无论是伊人女子会所还是秀玉书院，都有华锦收揽的手下，不过很多人互相都不知道对方罢了。 这也避免了有人被发现而让华锦手里面的人被一网打尽，虽然这些被训练过的人都满强悍，目前都没有出什么错误。 听到华锦说自己规划，非常有计划有顺序的样子，宁淏点头“我就知道，这件事交给你是没问题的！” 华锦撇嘴“刚刚还不是怀疑我用死士，哼！” “真的没有，只是那样毕竟太残忍了，就算是孤儿，好歹也是人啊！”说到底，从底层走上来的人跟天生就在高位的人是不同的，因为苦过，所以良心上还是会对同样有这样遭遇的人多几分同情。 华锦是因为现代眼光，对生命多几分尊重，但是宁淏则是因为自己曾经的经历才会如此。 “我错了，好吧，师兄不该怀疑小六！”宁淏也直接认错。 两人不过偶然说起来了，华锦见他这样诚恳道歉，表示非常大方的不计较了，然后又看着院子里的落叶都被收起来了“今日我在宫中见到了邱大人！” 第九一零章 就不该矜持啊！ 宁淏听到华锦说完这话之后一瞬间觉得自己幻听，转身看着华锦，见她还是看着院子里的落叶纷飞“这院子虽然不大，但到底有些落魄，满地的落叶有些萧条，我那里还有一些菊花，明日让人搬几盆过来，也算是妆点！” 宁淏听了点头“小六做主就好了！” 华锦见到这人居然真的开始关心院子里面要摆放菊花的事情，转身看着人“我今日在宫中见到邱大人了！你是不是以为自己刚刚听错了？” 宁淏点头“是啊，见到他怎么了？” “你没有什么感想要表达一下吗？”华锦觉得这家伙有点太淡定了。 宁淏想了一下“小六居然手下留情了？”这语气超级不可思议的！ 华锦黑线，她要怎么说，这个人是怎么跟她的脑回路一致的，他是真的不知道今天上午华锦同学在皇上和诸位大臣面前，也是这么说的吗？ 两人对视了好久，宁淏一开始是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后来看着华锦的眼睛，越开越觉得漂亮，这么漂亮的眼睛里现在投映的是他的身影，宁淏忍不住的有些骄傲啊，真好啊，这个感觉！ 华锦感觉到某人脸上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突然飘走了，这家伙居然在她面前如此，呵呵，华锦直接伸手，捏着宁淏的耳朵“我没有手下留情！” 华锦虽说捏耳朵，但并没有用力，直接捏着而已，但她的声音却有些高的，倒是把在院子里的书墨给吓了一跳，转身看着华锦捏着宁淏的耳朵，瑟缩了一下肩膀，假装自己没看到。 反正他们家宁雅川宁公子也不是第一次被华公子这样对待了，习惯就好了，他也没啥资格说话，要真是说话了，会被骂的也是他自己，不多事不多事！摇晃着脑袋继续管着两个傻大个干活去！ 宁淏原本正发呆，被华锦一声给唤醒之后眨了眨眼，见到华锦漂亮的眼睛就在自己眼前，微微低头就看到了华锦柔软红嫩的嘴唇，没有穿着女装，一身男装的华锦没有用任何的香粉，更没有香水，身上只有淡淡的清新果香，轻轻的撩拨着宁淏的口耳，还有心！ “宁雅川，你看什么呢？”华锦原本就是看着宁淏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发呆，故意掐耳朵吓唬他，谁知道这人刚刚是发呆，现在居然看着自己这样愣神！还是看着自己的唇愣神，真是孩子大了啊，学坏了！ 华锦是不会承认自己有被某人的表现讨好的，本来么，她这么美貌有魅力的女人，若是这人对自己没有一点这样的欲望，那她就该怀疑这人到底是有什么问题了，不过么，她还是需要稍微，稍微微，矜持那么一点的。 宁淏真的是无意识的看到华锦就距离自己这么近，然后眼睛就看过去了，等到被华锦如此呵斥的时候，才意识到自己有些没规矩，整个脸都涨的通红“对不起，小六，我……我不是故意冒犯的……” 整个人一下子跳到一边，手脚都不知道要往哪里放一样的，低着头不敢看华锦。 华锦倒是难得看着这人有这样的一面，他们两人在一起久了，牵手或者拥抱的事情也做得多了，每次宁淏都会稍微试探一下，见到华锦不反对，之后就会继续做，但是华锦这次居然呵斥他了，宁淏觉得自己一定触碰了底线。 本来就是么，他家小六虽然看着很随意的，但是规矩一直都很好，他应该尊重小六的，他做错了，小六不会觉得他是登徒子吧！ 华锦张大嘴的看着眼前的少年，要不要反应这么夸张啊，刚刚还故意撩自己的跟眼前是一个人吗，她就是随意玩笑一般的说了一句，后果是不是有点太严重。 “好了，知道错了就好，我不怪你了！”华锦只能无语安抚，为啥现在她反而像是那个撩人还调戏人的，角色好不好不要这么分配。 好歹看看他们的相貌的，这小哥哥蜜色的肌肤，挺直的脊背，就算隔着布料华锦都能感受到的细薄劲瘦的肌肉，这样一个健气美男，她个子也不好，长的也纤瘦，怎么看都不该是现在这个风格吧？ 宁淏担忧的抬头看着华锦“小六原谅我吗，我真的是一时被迷住了！” 华锦举手“小哥哥，咱们把这个话题切过去好吧，我们说说那位邱大人，如何？” 小哥哥，要亲就亲啊，直接上啊，都定亲了还客气啥，发挥撩人的十分功力，使劲撩啊，直接来个壁咚，床咚桌子咚的，刚才不果断，现在说这个粉尴尬好不好？ 华锦也很无奈啊，好歹她也是女生，偶尔矜持一下就把未婚夫吓着了，这都是什么鬼？ 如何能让古代男人霸道的直接壁咚，她很想知道，貌似，好像没机会感受到了，要不要以后稍微明示，暗示还有引导一下，该咚的还是要咚的么，否则以后再咚，感觉什么时候咚啊！ 宁淏看着华锦居然发呆，脸上面无表情的样子，真心以为华锦是生气了，更不知道咋办了，殊不知某个刷了绿漆的黄瓜君正在脑海里脑补各种咚咚咚，就差到了为爱鼓掌的程度了！ 果然老了才会不正经，的吗？ “小六……”宁淏可怜巴巴的看着华锦。 华锦从自己脑补的咚咚咚中回神，看着宁淏的眼神异常的晶亮“嗯，师兄你说啥？” 宁淏被盯的觉得身上一寒“没有，我们说说那位今天不该出现的邱大人了，他为什么今天会出现，难道被踹的不够狠，还是他不知道疼？”机灵的迅速转移话题，刚刚的小六有点危险啊！ 在华锦的想象里面大概已经快失去贞操的宁淏同学第六感还是很敏锐的么，华锦听到宁淏这么说之后，遗憾的抿抿嘴，之前没想着，刚刚想到了，还真是想要尝试的壁咚一下呢！ 传说中的壁咚啊，这家伙不会，她只好现身指导一下，谁知道这人居然这么扫兴，说什么邱大人，好吧，邱大人就邱大人吧！ “我昨天确信没有手下留情，正常邱南冲至少要在床上躺些日子静养的，今日他居然出现了，虽然没有上朝，但是来了偏殿跟六部和皇上开会，师兄觉得，他为什么要忍痛也出现呢？”华锦将私心放下，专注起来。 宁淏同学看着华锦一开一合红润的嘴唇，觉得也许今天真的是谈不下去了！ 第九一一章 不要冲动啊 “我去，你这么看我，我会忍不住的！”华锦努力告诉自己一定要矜持，她现在不是现代那个彪悍的女子，她是白甜的少女，一定要清纯，不能欲！ 但是，好歹宁雅川同学也是个美少年啊，被个仔细也喜欢的美少年这样盯着，她要是忍得住她就冷淡了好吧！ “什么……唔……”宁淏本就深思不属，只觉得眼前这个女子只要站在这里，便诱惑的他什么也想不到，一片空白的只想要盯着这个人看。 谁知道被他看着的女孩会突然抬头吼了一句，然后，宁淏蓦然睁大眼睛，看着刚刚就在他眼前的女孩的丹凤眼放大就在眼前，而他的嘴唇则是贴上了另一个柔软。 刚刚他看着发呆，不断觊觎的红唇贴着他的唇，将他原本欲脱口而出的话全部截获，感受到女孩灵巧的舌撬动自己的唇齿，宁淏伸手搂着女孩的纤细腰肢，狠狠地固定人在自己的怀里，张嘴回应起来。 感受到这人的回应，华锦才满意的点头，果然么，不能都让她主动，她明明是矜持的美少女？ 大概是刚刚的刺激和诱惑太久，两人这一吻持续的太久，一直到两人的呼吸急促，喘不上来气的时候，宁淏才忍不住的松开，深沉的眸子却依然专注的看着眼前女孩的眼睛。 此时华锦却有些羞涩，感受到宁淏的眼神之后，白皙的手掌抬起来盖着他的眼睛“看什么看啊！” 宁淏嘴角翘起，手紧紧的扣着华锦的腰肢，感受着女孩细腻的肌肤与他脸上的肌肤摩擦，虽然只是看了一眼，他却觉得也许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刚刚女孩满脸绯红，羞涩的模样“看我的小六好美！” 说完之后，将华锦整个人抱在怀里，让华锦的脸颊贴近他的胸口，去倾听他的心跳“让我思之不忘！” 少年胸口鼓动跳跃的心跳似乎在告诉自己他有多么的激动，好像所有的跳动，都只是为了自己。 书墨刚才无意的看了一眼，透过窗看到这一幕之后，马上转头捂着自己的眼睛“我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看到！” 好一会儿的时间两人就这样静静相拥，不说一句话，只是单纯的享受这一刻两人同样频率的心跳，和同样倾心的心声！ 书墨也是有些小心翼翼的用余光看着两人，今日华锦是穿着男装的，虽然华锦在女孩子当中的身高已经不算矮了，但是却也刚刚到宁淏的肩头，明明看着是两个少年模样，这样静静相拥的时候却那样的美好和谐，好像这世界上再没有这样般配的一对了！ 许久之后，宁淏觉得思绪平稳了许多，刚刚的美好被他收藏在珍贵的记忆中，以后再小心翼翼的回忆起来，甜甜的感受温暖，然而却看着华锦整个脸都埋在他的胸膛，什么话也不说，脸颊都是绯红的。 华锦郁闷啊，她前世今生活了这大岁数，早就该学会不要冲动行事了，居然刚刚又被诱惑了，宁淏这家伙太坏了，天然会撩不说，刚刚还一直用那种眼神盯着她看。 被这样俊美的小鲜肉盯着，她能忍着这么久不上已经很不容易了好吧，都是这家伙诱惑她，要不她是不会这么不淡定的，就是这样的。 华锦其实早就平静下来了，也能听到宁淏的心跳恢复节奏，然而想到自己刚刚居然主动强吻了宁淏，华锦就觉得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应对，给自己努力的做心里建设，让自己不要显得更丢脸。 宁淏大概是知道华锦现在害羞，显然之前见过许多次华锦厚脸皮的样子，对华锦是不是真的害羞还是比较能辨认明白的，难得见到女孩这样羞涩的整个人埋在自己的怀里，跟个松鼠一样掩耳盗铃，正想要张口说话呢，就感觉到怀里的女孩突然挣脱怀抱。 “嗯，所以我觉得邱大人背后的事情应该挺有意思的，我想要让人好好查查，说不定刘家的突破口就在这里！”华锦突然从宁淏的怀中抬头，一本正经的继续刚才自己说的话题。 看到宁淏正一脸他什么都明白，宠溺专注的眼光看着自己，华锦睁大眼睛“干什么看着我不说话？” 女孩脸颊刚刚的绯红已经消失，只剩下浅浅的粉色，阳光下那样的可爱，故意装得掩饰一切的样子也让人忍不住想要逗弄一番，但宁淏却忍住了，他还是知道，这时候他要是真的出言逗弄，他的小六是要炸毛的。 如果真的炸毛，他就很难哄好的说，宁淏伸出手指，轻轻触摸嘴唇，看着华锦“嗯，小六说的很对！” 华锦差点又炸了，这家伙居然摸着嘴唇，还用那种眼神看着她，她就知道，这家伙就是装纯情，其实是个老司机，妈妈，她被套路了，哭唧唧！ 华锦内心的小人已经炸了，脸上表情却越发淡定起来“嗯，师兄想的很对，所以你是不介意我去好好查查邱家的底子吧！” 宁淏忍不住的伸手捏了捏华锦的脸颊，在她炸毛之前才道“刘家在燕国盘根错节多年，涉及到的人很多，邱南冲的正室刘氏也不过是旁支，原本邱南冲走到今天并不仅仅是刘家的照拂，他本人也是有能力的。” “对，但是从前邱南冲不可能把自己跟刘家还有世家的关系扯开，从前邱南冲态度十分暧昧，之前却还是卷入到了李必义和地图的事件当中，刘氏不过旁支，那么大的事情，居然让世家出手把人捞出来了，刘氏真有这么大的能量吗，邱南冲有用，甚至有大用，否则世家不会这样做的！”华锦也正经起来。 宁淏也承认华锦说的不错“刘家不好对付，至少比之前没有准备的李家难对付多了，而且这一次没有其他人，只有我们！”宁淏看和华锦，这个事情不是玩玩而已。 “是啊，他们要的朝廷平衡，从前我也想要，不过就算平衡了又能如何，我们还不是不敢直接跟慕容桓直接说我们已经定亲，皇权集中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既然不能真正的自由，为什么我们不挟天子以令诸侯？”华锦哼了一声说道。 第九一二章 顺带的报仇呗 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的时候却完全不觉得如何，即使听着华锦直接称呼慕容桓的名字，即使她说的话那么大逆不道，他却欣赏说这话的时候华锦眼神中的光芒，很耀眼！ “既然已经这样了，总要给自己搏取最大的好处才行！”华锦的确是个惫懒的人，她不喜欢与人计较，也不喜欢算计，更不喜欢让自己太累。 但是千万别逼迫懒人，因为懒人一旦动起来了，足以证明比勤快人付出的更多，付出的多了，自然要得到更多了！ 现在的华锦就是如此，正如她自己说的，她其实也恶心这么跟人斗心眼，但比起在后宫或者后宅跟人都，至少现在的空气还算自由新鲜，既然她都已经开始动脑筋了，那不换来足够的好处，她自己都会觉得憋屈！ “我们会得到我们想要的！”对于华锦的所有说法，宁淏只有这一句回答。 曾经被抛弃，被一个精神上有问题的母亲养大的宁淏外表看着与其他人好像没什么不同，规矩的读书，规矩的学习不同的知识，聪慧如宁淏，在任何人看来都是那最端方的君子，话并不多，却笔直挺拔。 但其实无论是华锦还是宁淏，两人的底线是跟别人不同的，恐怕这件事是很多人不了解的，如果换做其他人，秦尚任或者是张璞，知道华锦的这份心思，只会觉得她大逆不道，这件事怎么可能做到，不怕史书上的骂名吗？ 但宁淏听了会选择支持，没有华锦，宁淏不会从过去中走出来，从思想来说，华锦是宁淏的信仰，同样的还有华锘，王明和秦尚任都不会知道，华锦会把人洗脑到这个程度，特别是对年轻人来说，华锦的影响力是很惊人的。 反而岁数更长一些的人思想已经固化，不会受到影响，前世华锦有个朋友就被介绍相亲认识一个心理师的对象，几天之后感觉有点可怕，因为她觉得对方试图给她洗脑，这就是心理师的可怕之处，这个被发现的心理师的经验不够，华锦的朋友也更聪明超脱，才没有受到影响。 有些人不小心，意志不坚定很容易就被影响，华锦并非故意，她自己本人就是这样的价值观，于是宁淏和华锘也被她影响了，华锘不用说，华锦是姐姐，从小被姐姐教育的，至于宁淏，只能说，他本来也不是表面上看着那种典型端方的君子，只是他以前低调，从来不表现罢了。 “这是自然，而且不会太远！”华锦笑着看宁淏。 宁淏点点头“当然，不能太远了！”事儿不解决，他们怎么成亲？要是太久可不是耽误时间么！ 华锦听出来这人说话的深意，忍不住的白了人一眼“我已经让下面的人去调查这个事情了，不过现在这些人才来京城，不见得得用，怕是需要一些时间，邱南冲这人既然当年能够为了自己的前途做出那样的事来，恐怕是个十分有野心的人，他当初好不容易爬到了尚书的位置，现在顶着这样的身体出来，他要的肯定更大！就是不知道到底要什么了！” 就好像是华锦既然已经动脑出力了，各种安排已经做下了，付出这么多不要回报说出来都知道是笑话，华锦就算弄个秀玉书院，也一样是想要有效果，做改变的，华锦是如此，邱南冲有什么不同？现在邱南冲既然都这样了还要出现，背后的角力，他自己的心思想来都知道不会简单。 她从云姬那里面拿到了通倭的名单，反正不能作壁上观了，那她就一锅好好的端了，以后开天辟地，这时代都是她的，以后谁都别想她受委屈，无冕之王么，有什么做不得的。 宁淏听到华锦说邱南冲当年做得事情，也是脸色沉郁，但有些事情是不能避讳的，就好像是现在，既然在这京城，也注定处于一个不同的立场，那么即使不舒服，也必须要面对，直接面对，逃避解决不了问题。 就好像宁淏曾经自己跟宁氏说的，邱南冲当年也是被宁氏的才华和容貌吸引的，原本宁氏就算不是什么有势力的家族，但好歹也是正宗京城贵女，否则也不会有才名的，京城的人向来都是捧高踩低的，就算要吹捧什么才女，真是平民出身，便是真有才华也不会有名声。 反而是江南文风鼎盛，倒是真心信奉才学出头的，不过就是因为宁氏的家族没办法让邱南冲爬的更快，他就选择了放弃，说实话，在华锦看来，如果邱南冲单纯的选择放弃也没什么，至少有一点良心放宁氏去嫁人，但是他居然看宁氏痴心一片，惑了宁氏与他发生关系，甚至做了他的外室。 也亏得宁氏陷入爱情之后人就痴傻，被这样糊弄也都相信，如果不是刘氏最后发威，让邱南冲必须断干净，甚至自己出面，也许宁淏都不是现在的身份，而是见不得光的外室之子，只能空有聪慧和才华，即使考科举也一样会被人看不起。 这个时代就是如此，你出身低，就注定了会受到更多争议，越优秀越争议，现在宁淏的身份是父亲早死，他死遗腹子，就算是平民也比外室之子强太多了。 “邱南冲强撑着上朝，你明日就要殿试，若无意外，皇上必然会点你为状元，以后同朝为官，做好准备，也许很长的时间里面，你都要直接应对，而且，现在六部当中刑部和兵部皇上颇觉得难以把控，他对你一向信任，说不定会安排你到兵部，到时候日日相对，你就更应当沉得出气来！”华锦见到宁淏的神色，拉着他的手安慰。 “若你想要复仇，我会帮你，刘家也好，邱家也好，对不起你的，我们一起让他们付出代价，越是如此，我们越是要稳得住，这条路上，只有你和我，只有我们一家人！”华锦安抚宁淏。 “是你让我放下的，怎么现在又鼓励我？”宁淏苦笑的看着华锦。 华锦淡然一笑“这不是顺带的么！” 第九一三章 命运多公平 当年宁淏也是带着一股想要让邱南冲甚至整个邱家付出代价的心思不断努力的，是华锦让他懂得不要计较，是华锦让他懂得放手也是放过自己，现在宁淏听到华锦说她会帮着自己报仇，忍不住就问出口了。 “其实你可以这样理解，我让你放下是因为不想你把这个当做唯一的目标，你要承认，曾经你是想要跟他们同归于尽一样的心思要报仇的，你想要进入邱家，你甚至想要到了邱家以后搅乱这个家族，这是典型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兵法你也读过，你得承认，真的这样是很蠢的！”华锦不客气的跟宁淏说。 “但是么，所谓渣男人人得而诛之，现在你不会想要跟他们死磕了，因为我们站的高度更高，邱家算什么呢，邱南冲又算什么呢，这天下对慕容桓来说是一盘棋，但对我们来说，慕容桓也只是一个棋子，我们的高度高了太多了，是吧！”华锦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带着些狡黠。 眼睛波光流转，璀璨夺目耀眼着邪气，她舔了舔嘴唇“你难道不觉得，在他完全不知道的时候将人打垮，并且给他最后一点希望，然后把你和他的关系告诉他，彻底摧毁他最后的一点希望，那一刻会有多爽？” 华锦就像是那诱惑亚当和夏娃偷吃禁果的蛇，肆意邪佞，粉嫩的舌舔着嘴唇，诱惑着眼前的人。举凡是这个世界上会给人带来希望的职业，毫无意外的，他们也绝对是能够摧毁人希望的人。 救人和害人，从来只在一时心思的一瞬间，华锦可以选择成为救赎的天使还是摧毁意志的魔鬼。 被华锦牵着的手蓦然的收紧，宁淏认真的看着华锦“我想要！” 华锦笑了，笑容灿烂“好！” 宁淏也笑了，这世界上有很多不同的人，有人刚正不阿，有人肆意邪佞，他之前从未想过，有一日他会遇到一个人，他们共同享受一样的阳光，也同样的，可以分享彼此心底最大的黑暗。 为什么不要，即使没有华锦的诱惑，他也想要，想要害的母亲一生执念的人有应得的代价，想要那个高高在上伤害母亲的刘氏也尝试一下被人羞辱的感觉，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有错，错在太单纯，错在太相信。 她最错的是，一辈子执念一个男人，忽略了自己的儿子，即使到死也不吃呢个忘却，无论是宁氏还是邱南冲，都忘记了他们的行为伤害到的，不是别人，而是那个无辜的被牵累来到这个世界上的孩子。 没有带着父母的期待，没有被祝福，宁淏从出生开始接受了太多的阴暗，王明和秦尚任这些师兄用了几年的时间让这个孩子感受温暖，可是伤害依旧是伤害，不会因为你给它贴上膏药，甚至用粉装扮遮掩就不存在。 其实华锦一直知道，宁淏有时候甚至是恨着自己的母亲的，狠她的不争气，所以他喜欢华锦，因为华锦理性，即使爱到至深也依然不会放弃理智，即使投入很多也永远都做好抽身的准备，他这样的矛盾，又是这样的深深被吸引和爱着华锦！ 华锦本人也不觉得宁淏这样有什么错，谁能是完美的，正如华锦所说的，他们都是普通人，活在这个世界上，无论是罪大恶极还是上善若水，有什么关系，心理师见过这世界上任性最深处的很暗，本就从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人只有阳光，没有一点黑暗。 宁淏并不残忍，他有自己的一套价值观，他会为受苦的百姓做主，也同样会保护弱者，就好像是华锦也不会原谅叛国的人，他们都有最正义的一面，也同样有最邪恶的一面。 就好像是邱南冲，放下极端的仇恨让宁淏懂得享受和珍惜现在的幸福，懂得他首先要珍惜和真爱自己，跳出那极端的仇恨之后，宁淏才会找到幸福。 其实细想起来，命运有时候很爱开玩笑，宁淏已经不在困在仇恨中了，但偏偏来了这京城之后，邱南冲却好像安排好了节奏一般的突然冒出来，不断的招惹着麻烦，甚至成为华锦很挺好所追求的事情的拦路石。 所以有时候命运是公平的，如果一直困在一个角落里，反而会给自己带来伤害，反而现在，就像是华锦所说的，在追求更高的路上，邱南冲只是最小的一部分，他们可以顺便把人解决。有的人自作孽，总会恰如其分的得到应得的下场，就算是邱南冲和刘氏自己，也不会觉得自己会受到惩罚，但其实不过就是那句话，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有没有觉得好笑，放弃的时候觉得不看不想不惦记，舒服开心，但真的放弃之后，反而我们可以让人付出代价了！”华锦慢慢的用手将宁淏抓紧自己的手指掰开。 华锦白皙的手腕上因为宁淏用力抓而泛起一片绯红色，她不在意自己是否疼了，而是轻轻的安抚的拍着宁淏的手“所以即使你想要，也没错，不用觉得是违背我曾经跟你说过的！” “不要让自己变得太过阳光没有半点尘埃，我会觉得自卑，因为我是那样的深沉与黑暗！”华锦安抚她，当初安慰宁淏的时候华锦如何想到两人会有今天？ 即使是她也同样会在事不关己的时候高高挂起，但真的涉及到自己的时候，也会失了分寸，那时候她说的潇洒，却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即使是她也困了太多年，不曾逃过！ “嗯！”宁淏看着华锦眼底的神色，他一直知道华锦的内心还掩藏着很深的一个秘密，就在现在，华锦想到了那些，他好奇，但却不忍去问。 因为每每这样的时候，华锦的神色都让人可怜的想要流泪，他不知道到底他的小六掩藏了什么，不过没关系，他会等，即使一辈子都不曾被告知，也没关系，只要这个女子牵着的是他的手，只要他们这样一起，就能克服一切，无论是坎坷和困难！ “好了，不说这个，一切等调查结果出来再说，还有件事我忘记告诉你，刚刚我遇到九公主了，我的师兄魅力有点大，她可是放言一定要嫁给你的呢！” 第九一四章 真，干瞪眼 话题跳跃的有点大，宁淏反应了一下，然后才想起来华锦口中的九公主是谁，不由得皱眉“是吗？” “所以你就是打算这样一句话就应付我了，不需要好好的跟我解释一下这个事情？”华锦眯着眼睛，故意找茬一般的。 宁淏一脸无辜的看着华锦“是她厚脸皮说的话，为什么我要跟小六解释？”说完之后又好似反应过来一般的“难道小六是吃醋了？” 华锦嘴角抽搐，她错了，这家伙根本就不需要安慰，她为啥要鼓励人家，一不小心就放出这家伙的小恶魔，真放飞自我还不是锉到她？ “呵呵，师兄这笑话说的真好听！”华锦能说什么，某人既然都放飞自我了，她也只能这样了吧！ 华锦偃旗息鼓，不愿意跟某个刚刚被华锦鼓励而想要放飞自我的少年说什么，但显然宁淏并不想要放过华锦“你见到了九公主，不会还见到了誉王吧！” 华锦突然呵呵笑着想要转移话题，她这是做的什么孽，忘了这对兄妹也是奇葩，不知道怎么就逮着他们俩不放了“呵呵，师兄，你对明天的殿试有信心吗？” “看来是真的见到了，誉王这次是因为什么进京的，九公主也回京了，刘太妃也回来了吗，这次邱南冲的事情会不会跟他们回来也有关系？你在贡院附近见到他们的，难道这次他们进京是以庆贺中秋还有给九公主定亲为理由，今科学子的确优秀，小六，你手下有没有合适的人，可以尚公主的那类？”华锦第一次知道宁淏还能话这么多。 华锦原本以为这人是正经分析的，谁知道说到最后一句话了，华锦内心忍不住的仰天长啸，所以前面那些根本没用对吗，最重要的是最后一句啊！ “师兄看得起小六了，小六手下的人都很有追求，尚不起公主啊！”哪个成亲的想要娶个祖宗回来啊！ 宁淏皱眉“这样倒是麻烦，我今日回去问问师兄，看看京中有没有合适的纨绔吧！” 华锦继续嘴角抽搐，九公主跟你什么仇什么怨啊，调查就调查吧，还要找个纨绔，好歹这位九公主看上宁淏同学，至少证明她的眼光还是不错的吧，宁淏这么玩可还好？ 宁淏一看华锦那个表情，也是盯着华锦的眼睛“我怎么觉得小六你在心中骂我？” 华锦点头“嗯，骂的可狠了，师兄有兴趣听一下吗？” 宁淏果断摇头“算了，这种修罗场和残酷现实我不能接受！”大丈夫还是要懂得躲避的，明知道是被骂还上赶着找骂这种事情，他的智慧告诉他是不能做的。 华锦睁大眼睛，两只手放在宁淏的肩膀上“师兄，有一句话小六必须告诉你，真的猛士，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敢于面对淋漓的鲜血，来吧，面对吧！” “则个婆子做的糖醋小排味道很是不错，很有芙蓉的真传，是不是芙蓉亲自教导出来的？要说你身边的几个丫鬟，倒是各有优势，把你照顾的十分周到，不错不错！”宁淏听她忽悠自己呢，这么明显的忽悠语气，他才不要上当！ 宁淏这样转移话题，华锦无语，幽怨的看着宁淏“所以师兄盯上我家芙蓉了吗？”居然敢转移话题，看她不赖他的！ 宁淏差点跳起来“当然不是，我就喜欢你一个！” 华锦满意的点头，本来就是么，这样才符合他们两人的相处模式，每次都被占上风可行？ 宁淏见到华锦那得意洋洋的神色，没话说的叹息一声“为什么郡主身边不能用内官呢？”这样也省的华锦用这种事情玩了。 华锦听了一脸惊恐“师兄原来这样重的口味，敬仰敬仰！”她两手交握，好似很佩服一样。 宁淏果断继续面无表情，他认输了，果然就算他已经放飞自我也玩不过华锦，华锦这丫头那真叫一个百无禁忌，什么玩笑都敢玩啊！ 华锦给自己在心中比了个胜利的手势，在现代接受过那么多信息的她居然赢不了一个古人可行，好像这样就能抵赖掉今天某人被诱惑的冲动直上一样。 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沉默，宁淏就认真的看着华锦，华锦则是勇敢的看过去，关键时候，她是不能输的。 于是，书墨带着两个小厮进门的时候，就发现这两位居然在干瞪眼，不是形容词，这是一个现实的表达，两人居然真的就是互相瞪眼看着对方。 书墨有些奇怪，所以这样看着就可以交流吗，难道他们这位郡主大人已经神奇到这种程度吗，话说书墨虽然跟着宁淏的时间不多，但对于华锦的神奇居然也有如此深刻的认识，也是不容易的。 “少爷，华公子，院子已经收拾干净了！”书墨等了好一会儿，见到两人还在这样默默无言干瞪眼，只好说话了。 他说话了，宁淏和华锦也眨眨眼，一起看着书墨“嗯！” “小的看着这边的东西都是齐全的，明日就是殿试，想来之后就会有少爷的同窗过来给少爷庆祝，总不好在秦府，不知道少爷是打算什么时候搬过来呢？”书墨还挺想要过来的。 就好像是华锦和宁淏到了这里之后也是舒服，秦尚任跟他们再是一家人，但住在人家家里，总是要差点意思，这地方虽然简陋一些，但是是自己家，也自在一点。 “既然要搬，反正就你们两个人，那现在就搬吧！”华锦也没想太多，直接说道。 书墨却是想了一下“要不要看看黄历？”是不是适合搬家的日子总要看看才好吧！ 宁淏却摇头“今日太匆忙了，我明日进宫殿试，今夜回去说一声，明日你便带着人搬过来就好了！”华锦是现代灵魂，不讲究这些，宁淏是不信命的，他这样的出身，若是相信命，这辈子该能如何呢？ 说完之后看着华锦“明日殿试怕是要忙到晚上，我想着后日请些同窗过来，何况小六你这边的院子也空着些许，大抵上有人是需要赁来住的，到时候就请小六帮师兄置办一套席面了！” 第九一五章 经营人脉 有些话不用说的太直白，华锦手里是不差钱，但是高价把这边买下来也不是说只是为了方便宁淏住的，这边最适合年轻的官员起步，张玉友当初因为参与玉米的种植开发和现在负责推广。 直接就被留在工部，燕朝的俸禄算不上太高，不管是哪个时代这京城消费都是很高的，张玉友出身也只是一般，若不是罗氏自己还赁了个小铺子多了些收入，怕是这里的宅子都赁不起。 华锦和宁淏现在很光棍，身边也就华锘跟着他们，但华锘年纪还小，帮不上什么忙，华锦手下那些人也还差一些，他们之前的同窗就成为很好的合作对象了，大家出身相当，华锦和宁淏若是能让他们更上一层楼，而且也不作奸犯科，让他们都能有成就，实现理想，何愁这些人不愿意出力？ 慕容桓也好，或者是前朝哪个皇帝也好，都十分忌讳官员结党营私，所以他们一向喜欢纯臣和孤臣，这样的大臣皇帝用着放心，现在慕容桓愿意任用寒门，也是因为寒门无法成为很大的联结和力量，世家则是枝繁叶茂，甚至影响到了皇权。 但其实秦尚任他们难道就不是一党了吗，不过他们一直表现的更公正一点或者说，慕容桓现在还无暇去算计这些，他现在最要紧的目的是把已经合作成一团的世家给打压下去，让君权集中，不能大权旁落。 所以皇帝和臣子从来都不会是一条心，因为皇上很怕功高震主，而大臣也怕自己被狡兔死走狗烹，就连秦尚任这种传统的士大夫都一样会算计达到朝廷的平衡，而不是完全按照慕容桓自己的想法来走就可以看出来，有些事情大家都是有数的。 现在宁淏和华锦跟张玉友和一群中举的同窗多加联结，他们也会成为守望相助的力量，未来朝堂上就有自己的一份力，就算他们看似不党不群，但私下的联结却是必要的。 华锦听说宁淏要宴请同窗，自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点点头“这点子事情我倒是擅长的，我便自己做主了，菜单和酒水都我来准备！” 宁淏笑着点头“那自然是好，怕是你准备会让他们更喜欢呢！”这些人可是吃过华隐秀的席面的。 那还是比较早的时候，那时候的嘉善郡主还是丑若无盐，那时候大家更多认识的还是那个风姿俊秀的华隐秀，后来华锦就几乎很少用华隐秀的身份出门，从前跟华锦熟悉的，曾经到过华锦家中的那些同窗，赵轲和陈固也都已经考中科举到外地做官。 加上作为嘉善郡主华锦很少请人到家中来，才让两人是一个人这件事只在一个范围内流传，不过其实知道的人已经不少了，就是苏州距离京城很远，知道的也大多是后宅妇人，才没有传过来。 也因为古代这样的条件，信息传递的不够明确，也导致了最后虽然华锦本人都不曾否认自己是嘉善郡主，也是华隐秀，后人在研究华隐秀和嘉善郡主的时候，仍然争议两人是否为一人，不过那都是华锦作古太久的事情了。 书墨听自家少爷让嘉善郡主帮着置办席面，也都不说什么了，其实想想，华锦和宁淏在一起之后，两人虽然没有定亲，但其实很多事情跟定亲也差不多了，之前宁淏和华锦也会一起跟同窗聚会，现在定亲之后，宁淏的很多事情，需要妻子的地方都是华锦帮忙的。 大概除了正式的婚礼还有最后一步，该做的也都做了，华锦并不是保守的人，但宁淏却正好相反，他接受的是传统文化，何况自己的母亲就是未婚生的他，从前便生怕自己也跟自己的父亲一样，有他那样的基因。 生怕自己也会花心，或者是为爱痴狂，所以他虽然经常好似有意无意撩拨华锦，但是却从不曾想过在婚前对华锦如何，他永远不会重复邱南冲做过的事情，同样也是对华锦的尊重。 但其实他的确没有继承邱南冲的一切，但他还是受到了宁氏的影响，对于爱情竭尽全力，近乎疯狂，幸亏他遇到的华锦给他了回应，所以注定了幸福的结局。 华锦笑着摇头“我好像都感觉到我那些美酒要不见了啊！” 这些人从前跟华锦聚会的时候便想方设法的从华锦这里讨酒喝，但华锦那可是抠门的很，就算空间有好多她都要自己留着，绝对不会轻易给别人喝的，其实也是她谨慎的缘故，有些东西总不好一下子出现太多，她拥有宝山却从不敢直接表现。 举凡要量产的东西，华锦都会在外界也买响应的东西，比如定下花农的鲜花，还有自己买的养珠场，华锦看着好像浑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越是大事她越是谨慎有主意。 “可不要准备太久，都是新官，若是集体宿醉，我怕是要落埋怨，我们也都出名了！”宁淏想到那个景象就忍不住觉得好笑。 也亏得宁淏说话的时候只有华锦他们听到，否则知道他如此笃定自己那些朋友一定能在做官，必然会引起人的议论和惊叹的，甚至会觉得因为秦尚任才会如此。 不能否认秦尚任现在当了首辅对厚德书院的学生是会多几分偏心，但是也不会多多少，秦尚任也是非常谨慎的人，否则如何熬到成为最年轻的首辅。 关键是，宁淏虽然低调，但他是王明的入室弟子不说，本人的学识也是极好的，说句不好听的，这些读书人若是自己不够优秀，怕是不敢跟宁淏这样的人称兄道弟的，所以无论从前的赵轲和陈固还是其他跟宁淏关系还不错的同窗，无一不是厚德书院的佼佼者。 同理，华锦身边的同窗也是，自然而然的形成一个优秀的人的圈子，明显的是，这次科举考试，宁淏熟悉的很多朋友成绩都不错，最差的发挥失常也不过是中游偏下的进士，一个同进士都没有。 同样是进士，成绩好也必定有优待，不一定是什么官，但少说是能当官的，不会好像华钰的夫君一样，堪堪中举，没有背景，自然是差的。 至于华锦和宁淏为什么笃定这些人需要赁宅子住在京城，是因为这些人若无意外，都会选择考庶吉士，考中之后就必然留在京城了，所有的事情两人都算的十分明白！ 第九一六章 没这么截胡的啊 华锦和宁淏在小院里待到了傍晚才回了秦府，正好赶上秦府晚膳，两人不客气的混上一顿晚饭，饭后宁淏就说明了明日就搬家的意思。 “怎滴说搬就搬？是在府里住的不惯吗？”赵氏知道宁淏要搬走，以为是家里下人伺候的不好。 倒是秦安煦明白是怎么回事“母亲，师叔明日殿试之后便会选官，总不好一直住在父亲这里！” 秦尚任也点头“既然已经都选好宅子了，那就搬走吧！” 小官有小官的交际，若是住在秦府，要么会吸引一些趋炎附势的小人，也会因为引得一些人避讳而影响交流，有个自己的地方，宁淏就可以慢慢的深入官场，慢慢的有自己的一个圈子。 “搬走做什么，那处院子也有门是对外的，并不会不方便！”赵氏对宁淏真是跟自己孩子一样，还是劝说。 秦尚任才道“出去住才能自己结识朋友，当初我跟幼山就是一起赁房子才慢慢熟悉起来的，否则哪有今天？” 秦尚任是寒门书生，而张幼山则是世家狂生，两人原本不该有什么牵扯的，不过因为张幼山当年科举之后看不惯自己家人的做派，便自己出来赁房子住，当时两人一起考中了庶吉士，后来各自到地方为官，多年后回到京城，两人一起入了内阁。 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当时生活水平差那么多的两个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缘分，竟然成为一生挚友，即使到了现在，张幼山都是秦尚任最信任的伙伴之一，两人也是在内阁最巩固的一个关系和力量。 “有些经历是必须该有的，小四这次中了贡院，明日发挥正常的话皇上必然会点他为状元，之后入翰林行走，天子近臣若是住在我一个首辅家里，成什么样子，何况之后庶吉士考试，他在外面多认识些同僚更为要紧，我们的关系是不会因为什么事情就消失的，但外面的关系不维系就是不成的！”秦尚任很威严的做了决定。 赵氏被这么说才发现自己又犯了老毛病，作为一个后宅妇人，她虽然有些头脑，但毕竟眼界不够，便总会希望把小辈纳入保护，但秦尚任是首辅，眼界要高很多，明白有时候人需要的不是保护，而是去独子成长。 赵氏想明白了也就不纠结，免得宁淏在为难“倒是嫂子想的太简单了，当官的事情还是你师兄说的对，那我明日遣人帮你搬吧！” “多谢嫂子！”宁淏端正道谢“我的东西倒是不多，一辆马车就足够了，今日小六也给了我两个人用，自己的人便够用了！” 赵氏见到他们都有主意了，也不强求，这不过是小事，倒是华锦因此想到了什么“说起来还没谢谢嫂子之前调了人过去给我帮忙，只是当初我上京带的人不多，人便不够用，但最近我在苏州的一些下人也进京了，正好跟嫂子说一声，把人还给嫂子呢！” 当初赵氏他们几个是给华锦准备了一些人的，为了避免华锦会觉得不舒服，当时她们并没有沾手，但是京城毕竟不如苏州，就算这样买过来的人，华锦查探之下也有些不能用的，那些不得用的都打发了。 就算如此，华锦那边的下人也是不够的，有些看门的小厮什么的，外院干活的都是赵氏从家里拨了些人过去暂时帮忙，等华锦这边得用的人到了，都是要回来的。 赵氏也不觉得如何，听到华锦这么说，干脆的道“既然小六那边的人都来了，明日就让他们回来吧！” “多谢嫂子了！”华锦笑眯眯的应了。 这事儿解决了之后，秦尚任看了一眼秦安煦，这次秦安煦的科举成绩还算不错，排在三十几名，算不得多好，也算不得多差“小六来的正好，我想着你侄儿殿试之后便打发他到地方为官，正好永平府有了个同知的缺，正六品的官衔，我看着原本通兆县那个县令做得不错，之前你不是也过来说过这个事情么，通兆县县令这样就从缺了，我想着让你侄儿过去历练一下！” 说完之后又看着秦安煦“你要是有空，便跟他讲讲通兆县的风貌，到底也省的他到时候一头雾水，做不好事情！” 华锦原本还不知道秦尚任说什么，后来听到他说要让秦安煦去通兆县做县令就有些傻眼，这人好不好这么截胡，通兆县的县令他都安排好了啊！ 周生的成绩比秦安煦好多了，他不适合在京城频繁露面，他需要的是积攒力量，周家在京城影响很大，他就算留在京城也会很麻烦，郁郁不得志都算是好的了，所以华锦才说安排周生到地方去。 通兆县真的是好地方，税收也好，很容易出成绩，而且能帮华锦压着华家那帮缺货，谁知道秦尚任会突然横插一杠啊！ “师兄怎么想让煦儿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通兆县靠北，条件和气候都不算好，虽说有李家村肥皂十分闻名，但比起江南的税收大户，这点也并不算什么吧！”华锦看着秦安煦都头疼。 周生多听话啊，华家的人她想怎么弹压怎么弹压，关键是周生能理解华锦，但秦安煦这样温室的花朵，真到了通兆县，可未必能像周生那样给华锦如臂使指。她这边头挺大的了，好不好不要给她找更多麻烦？ 秦尚任见华锦这么说，却笑着说道“本就该让他到苦点的日子去，江南虽然税收大户，但势力太过复杂，他若是去了，怕是才麻烦呢！” 但凡利益多的地方人就多，人多的地方事情就多，算计的人多了是很麻烦的，秦尚任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的两个儿子，大儿子才能也不过做到二品尚书就算到头了，至于这个二儿子，怕是连他大哥的成就也不成。 幸亏几个师叔都是厉害人，总是有依靠，一点点历练的能成为一方能吏，安静做到老也便罢了！ 第九一七章 的确没毛病 秦安煦听得父亲如此说，还有些不服气，但也不敢反驳，只能低头站在一边，他是比不上父亲和几个人精的师叔了，但是也不想想父亲和师叔们都是多么厉害的人中龙凤，比不过是正常的好吧，倒是忘记了自己这个年纪了，别说比不上同年龄的宁淏，比不上妖孽级别的华锦，就连华锘也比他更有远见，更有政治目光了！ 华锦听到秦尚任这么说，有种不知道怎么说的感觉，要不是这事儿是截胡她的，她真心觉得这个安排十分靠谱，但非常关键的是，她现在要被截胡啊！ 宁淏也知道华锦有自己的安排，所以也说道“既然煦儿年龄小，况且也不了解官场上的事情，过早到地方去怕是不见得学到什么，殿试之后没几日就考庶吉士了，我倒是觉得他在京城跟着师兄多学着点，以后就算到地方也更能上手！”他这理由找的也算是理所应当。 “虽则他还有许多要学，但我看着在京城也少于成事，过去两年的时间每天见他听着，理论倒是不少了，却少有应用，小六不是说过，光说不练假把式么，到了地方，虽然只是一方县令，但管辖的事情并不少，很适合他去历练！”秦尚任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宁淏和华锘为什么反对，要知道这件事怎么看他的安排都很合适。 华锦无语，对秦安煦是很合理，但是对她自己不合理好吗，通兆县的县令不是个小事啊，秦安煦他虽然是秦尚任的儿子，但是他本事不行啊，周生要强多了，最关键的是，周生不行后面有华锦还有一群帮忙的人，搞定华家人也容易，但秦安煦这小子去了，谁知道会怎么发展。 这种明显要超出华锦控制的事情是绝对不允许发生的，华锦努力头脑风暴，想办法劝说，她不能被截胡！ “我倒是觉得煦儿多在御前行走些日子不错，他是首辅的儿子，以后总要继承师兄衣钵的，虽说有师兄在，他自己在皇上面前多露脸，也省的之后回来皇上一点印象都没有，到底影响晋升！”华锦说道。 秦安煦听到自己父亲这样说自己是很颓丧的，他从小在外面读书也是被人吹捧到大的，也曾经眠花宿柳，称一生才子，结果到了家里，每个师叔都堪称妖孽，还被自己的父亲如此评价。 不过华锦的话倒是让秦安煦有些惊奇，要知道他这位六师叔可是非常热衷于吐槽和坑他的，从前也不知道多少次训斥和教育他，原本秦安煦以为这个师叔定然也是看不上自己的，谁知道今天华锦居然说自己能继承秦尚任的衣钵，这真是最高评价了。 谁不知道秦尚任乃是燕国最年轻的阁臣，也是最年轻的首辅啊，继承衣钵就是六师叔觉得他也能入阁吗？ 华锦要是知道自己这样随便找的借口被这孩子如此信任，大概也只能感叹一声这孩子太过单蠢了吧！ 秦尚任听到华锦如此说，怀疑的看着她“他能继承我的衣钵，小六这是说笑吗？” 自家这两个小子，老大还比较沉稳，也算聪慧，但是官道一途，仅仅聪慧是不够的，要有大智慧，更要有远见，两个孩子出生的时候正是他往上爬最艰难的日子，他常年忙于公务，两个儿子虽然也多久教导，但毕竟成长与妇人只手，条件好了，反而孩子差点意思了。 华锦说这话大概秦安煦听着会很开心，但是秦尚任却是知道的，自己这两个儿子以后怕也只能成为能吏，做不得名垂青史的名臣。 能成为名臣的，是宁淏这样的，有人会觉得为什么秦尚任就这么笃定宁淏可以做到，正是因为秦尚任是自己走过这条路的，才会明白要走到他这个位置，一路上需要什么样子的品质，冷静理智不能感性，某种程度上甚至要足够无情。 从前的宁淏心中憋着一股火，那火让他动力和耀眼，但同时也会一不小心燃烧自己，跟华锦在一起之后，华锦把宁淏那股他自己无法控制的火困在一个可控的范围内，加上华锦本身的远见和目光，可以说，宁淏一个人也许会很辛苦，但两人在一起，宁淏绝对会成为下一任首辅！ 这件事是王明和熟悉华锦和宁淏的人都认可的，只是他们到底看人少了几分准头，他们都没有想到华锦会因为目前面对的那些压力，干脆打算自己做个无冕之王，而宁淏这个看起来就很正常端方的人居然会同意华锦的做法，两人加上华锘三人一起谋算着一个更大的计划。 他们不要简单的成为首辅，他们要成为相国，即使不是这个职位，但也要有这样的权势，用华锦的话来说，凭啥每次这帮人争夺，他们就只能躲着，只能应对，攻击是最好的防守，既然这群人仗着自己的身份这样，她就干脆创造一个没人能委屈自己的时代！ 宁淏担忧的看着华锦，却见到华锦冲着他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便没有再说什么，然后就听到华锦说道“好吧好吧，我就是这么一说，而且莫欺少年穷么，煦儿虽然现在还需要多历练，但是未来的事情也说不定呢！” 秦安煦本来还因为华锦的夸赞觉得心情好了一点呢，谁知道之后还是这样一刀扎过来了，要不是这些人都是长辈，他真的很想反驳一下的，华锦也看着秦安煦“而且，煦儿应该不同意我们这样瞧不起他，他都没有做过，怎么知道就不行？” “除非小四辞官，否则就没有他什么事儿！”秦尚任对自己的儿子虽然期待，但也知道不行就是不行，就华锦和宁淏这双剑合璧走天下的节奏，谁拼的过他们？ 秦尚任他们几个人私下都说过，幸亏他们是一边的，否则要是跟华锦还有宁淏作对，只要想想都觉得可怕。 几人说话对秦安煦也是完全不避讳，只惹得少年人脸红耳赤，恨不得挖个洞躲进去，顺便也很想说一声，他哪有那么差劲！ 第九一扒章 截胡就截胡吧 “师兄若是不嫌弃倒也没什么，只是有件事小六也必须跟师兄和煦儿说明白，通兆县因为李家村制作的肥皂闻名燕国，引得不少人觊觎，同样的，也的确贡献了很多税收，李家村是我老家，我当年和小七离开的时候是跟华家断亲的。”华锦将自己之前的事情告知秦尚任他们。 “当年我和小七离开的时候，他们是把我们手里的银钱都敲走了的，之前他们应该以为我和小六都已经死了，之后我们一直在苏州，并无什么牵扯，便也没什么，但是不到半个月前的时候华钰，就是以前我们的堂姐曾经见过我本人，当时嫂子也在，想来很快他们就会知道我和小七并没有死，虽然这话说着不好，但怕是那家人会弄些麻烦出来！”华锦笑得有些无奈。 对于华锦姐弟在老家的时候遇到的事情，秦尚任也的确有点概念，但是具体的他们并不知道，张璞可以确定的是在衙门上的档案上说的十分清楚，华锦姐弟父母双亡，只有他们姐弟两个一起生活。 断亲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在当地的衙门有记档，剩下一份是留在本人手里的，之前华锦姐弟很少说起过去的事情，不过偶然透出一点而已，今日他们才算知道当年华锦姐弟是这样离开的。 “师兄要明白，华家这些人是有点阳光就会灿烂的，从前她们自以为是平民，自然不敢做什么，但未来他们知道我是郡主，少不得借故弄些事情出来，所以原本小六就想着到时候不管是谁到了通兆县，总也要提前说一声，已经断亲便没有任何关系，这家人跟一般的百姓没有区别！”华锦说道。 “这家人太过分了，这样为了赚钱辛苦丢了命，偏得了好处却不优待两个孩子，最后明知道孩子们病着还要走那些银子，虽说父母到底总会有些偏心，但也没有偏心到这程度的！”赵氏听了十分气愤。 若是不说，谁能想到华锦姐弟当年遇到这样的事情，秦安煦听到华锦这么说了，有些疑惑“既然只需要当做一般人对待就可以了，难道还会有什么事情？” 华锦笑他单纯“你很少接触这些人，不知道有时候无知的人有时候是无敌的！” 秦尚任听了以后也微微皱眉，他是从底层走上来的，也不是没接触这样的人，光是看华家之前对华锦的态度就会知道，这家人是贪婪不足的，若是真的闹事，的确会比较麻烦。 最关键的是，知道当初的事情的也就罢了，毕竟知道当初不是华锦有错，但是就怕有些人拿着这件事做文章，说句不好听的，断亲只是文书上的，若华锦真的对自己家人不闻不问，到底会落得不是。 也亏得华锦是女子，若是在官场上，想到这里，秦尚任的眸色越发深沉，华锦是女子也罢了，但是华锘呢，华锘以后是要走官途的，这件事对华锘的影响才是最大的。 不由得看着一旁的华锦，华锦的神色淡然，好像真的只是陈述，但秦尚任总觉得，按照华锦的性格，她是不会放任的，只是简单的跟未来的通兆县县令打声招呼，这样一群贪婪的人，华锦那样的年纪是怎么样让这些人只拿了那些好处就放手吗？ 越想越觉得这里面好像没那么简单，再看华锦年轻的面容，秦尚任觉得自己有点想多了，虽然说十几岁的华锦的确妖孽，但那时候华锦才多大，刚刚九岁而已，分家之后能养得起自己和弟弟就不错了吧！ 华锦任由秦尚任看着自己，就算怀疑又能如何，她做事向来谨慎，当初离开的时候可以说是算计到了极致，没有留下任何尾巴，无论谁去查，除非是故意构陷，否则便只能查出来当年华锦和华锘是病重离开的，离开前还被华家黑了银子。 虽说这事儿也算是过去几年了，但通兆县是小地方，人口流动并不算太大，当初华锦创造的舆论不可能完全消失了，当年被他们讨论的事情想来现在还能回忆过来。 至于华家，当初她刚刚到这里，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依靠照样能干干净净的甩脱了走人，现在已经断亲，她也已经是郡主，华家的人最好不要作妖，否则就别怪她心狠了，大义灭亲也是很好的名声不是么！ 其实这个情况的确麻烦，虽然外界很少人知道嘉善郡主就是华隐秀，也是秦尚任的师弟，但是秦安煦是知道的，到时候未免受到影响，但是秦尚任看了秦安煦一眼，自己这个儿子从小少有受苦，到现在也不知道疾苦，是不是这样的经历也是有利于他感受的呢？ “只是这件事情需要跟煦儿说一声，其他的倒是跟其他地方当县令没什么差别，若是定了，嫂子得多给煦儿备些厚衣裳，我那里有些不错的皮草，到时候让人给嫂子送来，在那边用着是极好的，轻薄还保暖！”华锦笑着跟赵氏说道。 秦尚任看着华锦这样，到底还是点头了“虽然麻烦了些，但也是考验，而且用自己的人，若是有什么麻烦，煦儿也好问问小六要如何解决，总比外人更好一点！”他总觉得若是改了主意，事情会有其他的变化，没有任何根据，纯粹是他的一种感觉。 华锦笑眯眯的“那以后华家要是有什么事情煦儿就跟我说一声吧，不过毕竟已经是断亲的，煦儿便是根据国法规定的行事就没错了，我是不会要你徇私枉法的！” 秦安煦听到华锦这么说，也只是点头答应了，却是心里下定决心，到了通兆县一定要好好的做，做得很好，免得每次都被这么瞧不起。 倒是宁淏微微有些担心，只是他一样擅长掩盖心思，表面却看不出来，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 “既然这件事都定了，那煦儿的婚事也得赶紧做准备了，成亲了带着妻子上任，身边有人照顾着我也放心！”赵氏对官场的事情并不太熟悉，她更关心的是自己儿子的幸福。 “哈哈，对啊，日子都定了吧？”华锦听到赵氏这么说，笑着问，桌子下面却拍了拍宁淏的手，让他放心！ 第九一九章 颠覆世界 之后大家就一起说起秦安煦的婚事，京城这边十分讲究这些，就像是当年常玉磊一样，先是大登科，之后是小登科，秦安煦原本都过了成亲的年纪了，他不像是宁淏因为守孝耽误时间，原本应该早日成亲的，却不知道为何一直对这件事有些抗拒。 好好的首辅家的公子却一直不成亲，秦尚任和赵氏原本也算是接受孩子自己的选择，后来眼看着年纪也不小了，到底赵氏劝了许久，才定了现在这个女子，是秦尚任同窗好友的嫡女，这位好友虽然官场不算顺利，但家世清贵，赵氏也亲自见过那女孩，觉得很是不错。 为了怕秦安煦自己不喜欢，还安排两个孩子见过面，后来秦安煦自己点头了才定下来的，这女孩的父亲现在是兵部给事中，官职不高，攀上了首辅家的公子，对这桩婚事也十分重视，秦尚任和赵氏也十分满意。 秦安煦听到这些人说起自己的婚事，也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眼看着时辰不早了，华锦也就告辞。 “转眼煦儿都成亲了，倒是小四你和小六的婚事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看到华锦和宁淏要一起离开，赵氏有些惋惜的说着。 说实话，华锦和宁淏要说般配还是差点，如果非要说条件，宁淏的家庭太单薄了，而这整个燕国怕也找不出华锦这样的女子，否则不会连慕容桓都念念不忘，但两人却也是最适合的，华锦锋芒毕露，哪怕她故作低调，其实只要看到她就会忍不住注意。 宁淏则是沉稳如山，轻易不泄露一点情绪，却正好能够尊重和包容华锦的一切，两人的性格是互补的，而那些所谓的贵家公子，后院事情怕是也不少，华锦这样的性子，如何适应得了？ 有时候要佩服华锦的眼光，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她可以征服世界，但是唯一的柔软留给懂得她的温柔的人。 听到赵氏说起这个，华锦微微一笑“好事总是不怕晚的，有时候一帆风顺也不见得是好事，若是一定要经历风霜，我更希望在早时候，而不是未来！” 没结婚的时候多经历点磨难，结婚之后便能珍惜，少一点可能的问题，华锦前世今生谨慎惯了的，她想要的很多，所以她不会吝啬于付出！ 听到华锦说这话，秦尚任他们都微微一愣，然后都笑了，看着眼前的女孩依旧一身男装，不曾涂脂抹粉，干净利索，只有在说这话的时候，眼底的光芒却好像映着整片星河，这就是华小六，一个偶尔之间便总能说出一些让人顿悟的话来。 小小年纪到底要经历过什么，才能总把这世界都看的那么清？有时候真的会猜测，是不是对华锦来说，就没有她看不明白的事情，因为看到太清楚，太透彻，所以便总像是留不住一般？ 宁淏听到华锦说两人的成亲是好事之后，过去牵着华锦的手，华锦的身体很好，空间的食物和泉水让她的身体可谓完美，她的身体常年比一般人要冷上一点，无论是炎炎夏日还是这样的秋日。 感受到宁淏握着自己，华锦轻轻回握一下“还有三日就要到中秋节了，我准备中午在家宴请，嫂子若是有空就带着然儿过去，若是方便，也带着那位小姐，虽则不能用华隐秀的名字，但作为师叔，倒是可以给这位侄媳妇送上婚礼最好的妆面，也算是我送给煦儿的成婚礼物吧！” 赵氏自然是应了，看着华锦和宁淏两人肩并肩缓缓的走近黑暗中，宁淏的手中提着灯笼，灯笼正好放在华锦脚步前方，照亮华锦眼前的路，好一会的功夫等到只剩下两人，书墨也接了宁淏的眼色远远跟在后面的时候“若是这样，你从前的安排怕是不能用了！” 华锦要谋的事情太大也太复杂，可以说是牵一发动全身，周生这个人也十分有用，今日秦尚任突然要秦安煦去通兆县，这意味着华锦原本的计划和安排都没用了，甚至很多布置都要重新弄，宁淏很担忧华锦辛苦。 华锦点头“是啊，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语气倒是不见多么忧愁。 “那刚才为什么不继续阻止师兄让煦儿过去？”宁淏觉得既然如此为什么还答应秦安煦过去。 华锦无奈笑着“怎么阻止呢？师兄是个很谨慎的人，我要是说的再多，师兄就会怀疑的，别忘了，他不是没有提防过我！” 就算秦尚任亲自跟华锦道歉，诚意十足，但是根本没那么简单，其实华锦和宁淏的谋划，从前跟秦尚任真的是一样的，只是现在不一样了，华锦说过，她想要的就是自由，不自由毋宁死，最开始的阴差阳错，背后也有她的努力，让她走到了郡主的位置。 她也不是没单纯过，觉得做了郡主就能够有更大的权利，更自由了，结果却是，她受到的束缚更多了，无论是宁淏还是现在的这条路，对华锦来说都是应当只选，没有其他选择，只有这条路可以让她得到她想要的自由。 权臣和忠臣甚至是名臣，听起来就能知道差别，但凡是皇上，喜欢的从来都是忠臣，即使是清正的名臣怕也不是被皇上喜欢的，至于权臣，也是哪个皇上都厌恶的。 现在华锦和宁淏却选择了这样一条路，如果秦尚任他们知道了必然会阻止，甚至可能就此决裂的一个选择。 “师兄，这条路只有我们一起走，大和尚说我能当皇后，我就让这些问过老天爷的人知道，我就让老天爷知道，我若是成为皇后，那皇上只能是你！”华锦抬头仰望星空。 这世界的空气很好，星子闪烁，她疏懒了太久了，其实一辈子总要做点事情的，来都来了，老天爷非要控制她的命运，她原本想要放过的，既然被这样为难了，她也只好，勉为其难的，去颠覆这个世界了！ 第九二零章 心机鬼 宁淏微微转头看着正仰面看着天空的女子，女孩神色淡淡的，带着从容的笑容，眼睛却是晶亮的吓人，看着那老天，好似在说着，我命由我不由天！ 华锦感受到宁淏看着自己的眼光，微微一笑，继续看着前路“其实我以前很相信命的，真的相信，甚至之前发生了许多事情都让我相信着！” 前世不知道多少次问过自己，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为什么是自己遇到这些事情，她坐在那个小小的工作室里，听着每一个来访者倾诉自己的烦恼，苦涩的，灰暗的，尽管听起来有些灰色，但华锦要承认，若不是这样的职业，若不是总是见过太多别人的苦难，也许她也会自怨自艾的。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样，所有的一切不过两个字，活着，除了死，她可以做很多事，努力的去做，去折腾，然后自己用了很久很久的时间，将所有的折腾变成偶尔的爆发，慢慢成为朋友眼中那个睿智的，开朗的，自在的自己。 她原本以为自己也许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谁知道有了空间，有了这所谓的穿越，来到这里像是将前世的枷锁都彻底放开一样，华锦放下一切，经过生死之后，一切都好似放开了一般，努力的争取活下去。 就像是王明经常说的，华锦很疏懒，她几乎不会有任何强烈的要求说自己想要什么，她随意淡然的戏谑人生，即使是她要的自由，也不过是随意间就让她走到了今天。 因为她几乎不会表达自己想要什么，所以看着便好像没有欲望一样的，也因此才会总让周围的人觉得华锦是那种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在西南的时候中刀快死了，华锦都可以轻松的告别，怎么不让宁淏担忧？ 所以宁淏总是很努力的拉着华锦，华锦站的远远的看着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人事流转，他就努力让华锦落入这滚滚红尘。 “真的有天命吗，所以我注定就该是个外室之子？注定没有出生就被抛弃？”相信天命的人太多，即使是成婚或者出行都要在黄历上找个合适的日子，有些事是骨子里的。但宁淏并不相信。 这个世界上总有些人，如果相信命运，便真的是生命存在都没有意义，若不抗争，便成为这个世界最大的可怜，宁淏不信命，明明应该华锦不信的命运，宁淏更不相信。 “所以就算是老天爷真的要让你有那凤于九天的命运，那咱们也只好让人知道，我们的命运，不会被摆布，别人不行，老天爷更不行！”多少年来，宁淏看似沉稳淡定，不说话，但他永远是那个咬定了就不会松口的小小少年，一直不曾变过。 这世间只有苦命人才会懂得什么叫苦，也只有苦命人才有豁出一切的决心和毅力，来到京城之后，世家，邱家，刘家，还有皇家，一个一个的出现在两人面前，就算他们想要放弃这些好好过日子都不成，何况其实两人都不是妥协放弃的人？ “是啊，所以既然都上来了，咱们就一起都收拾了吧！”华锦也哈哈笑着，反正都这样了，一个一个的过来麻烦他们，不如他们自己动手都给修直溜了。 华锦也好，宁淏也好，都是有大毅力的人，两人若非靠着这点毅力，怕是早活不下去了，所以也会遇强则强，若是命运给了他们这样坎坷，他们也会好好的发挥自己，既然现在得不到他们的平静，那就只好迎难而上啊！ 书墨在后面看着自家少爷和郡主两人相视而笑，不知道说到了什么，也只能摸着脑袋，感觉自己是猜不透少爷们的心思了。 宁淏认真看着华锦，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之前还说以后外放做个县令呢！” “可不是么，那时候觉得逃离就好了，但其实想想，那样很没有意思，也没有挑战性，最重要的是，这帮子恶心我们的人，我们被恶心到了，就这么逃跑也有点太丢人了，少说咱们也得恶心回来啊！”华锦也想到之前自己跟宁淏说的话了，那时候是真的很负面，不积极啊！ 宁淏也笑着点头“其实在苏州的时候我会有些郁闷，什么也帮不上你，那时候你从京城回去，我看出来你也不舒服！” 华锦倒是第一次听到宁淏说起这件事，但却并不十分意外，她从来知道宁淏对自己是十分关注的，几乎两人在一起，这个男孩就会关心自己，虽然华锦也并不是那种会很明显表达情绪的人，但宁淏却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能看出来华锦情绪的一个人。 “我知道你从来都是该有光芒的人，所以逃避对你来说是最不能接受的事情，无论是之前到云姬身边调查，还是说在西南，你虽然小心谨慎，但不过是因为身份不够，如果给你足够的身份，你便会跟现在这样，走到哪里，都必然是人们关注的焦点，你也堪当所有的尊敬和崇拜！”宁淏说的认真。 华锦却睁大眼“哈哈，我都不知道我还有迷弟呢！” 宁淏伸手捏了捏华锦的脸颊“我说过，这个世界上，只有我能读懂你，就像是你这样开玩笑，但我知道你听到了，也明白了，或者，还有点感动！” 华锦咬着嘴唇，眸色深沉“好好好，我很感动！” 宁淏无奈摇头“你看似随意，不过是因为你一直不曾把这世上的一切放在心上，所以即使离开你也无意，虽然那时候你已经答应与我在一起，我也知道，那时候小六对我的感情还不够，不过没关系，反正你答应了，我会让你越来越在意我，即使你不在意这个世界，也会在意我的！” “心机鬼！”她没有宁淏说的那么优秀，但有一点宁淏说的没错，前世今生，她活到现在，唯一不愿意受的，只有一个，气！ 她受不得任何的气，直接的执着的，满身伤痛的撞过南墙，可是怎么办，即使伤痕累累，她也不过收敛棱角和锋刺，表面圆融，但终究还是会扎人的！ 第九二一章 当皇帝会变傻 宁淏打着灯笼将华锦送回府，然后自己才骑马回了秦府，容嬷嬷她们见到华锦回来了，过来伺候了华锦洗漱睡下，因为第二日是殿试，慕容桓要亲自主持，自然是没办法跟内阁开会，也就没有人一早过来接华锦进宫。 原本芙蓉她们想着今日宁淏要参加殿试，好歹华锦也会早点起来，过去关心一下，谁知道华锦这一次却是睡到日上三竿，内廷那边说是已经考完了，所有的举子等着考试的结果，华锦才起来。 “奴婢还以为今日郡主会早些起来的呢！”来伺候华锦起床的桔梗笑着说道。 华锦懒洋洋的拢了拢有些滑落的衣衫，朦胧着眼睛“殿试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过场，再差也是进士了，有什么值得担忧的，他学了这么多年，若是不成才奇怪了！”说完打了个哈欠，她容易么，没事儿让秦尚任横插一刚，她一晚上都在空间重新布置。 昨晚她没有跟宁淏说，的确有些布置一旦出现一点变动就可能影响整个大局，但若是她说了怕是宁淏会心疼，就算华锦说过多少次了自己有空间，总是不会太累的，但宁淏却总像是她很脆弱一样，不得不说，华锦虽然彪悍，还挺喜欢这样被人珍惜和疼爱的感觉的，女人么，谁不喜欢这样！ 幸好华锦本身就是谨慎的人，在做任何事情计划都会做出好多种可能的推测，虽然未必能够把所有的意外囊括，但到底就算真的有什么意外发生，总还是有可以调整的方案的。 至于宁淏的殿试，华锦还真是不怎么担忧，宁淏的学问是好的，即使在文风鼎盛，文人辈出的苏州都是数得上号的，之前的会试还得了贡元也证明了他的实力。除非慕容桓抽风一般的找苏州知府调查华锦是否定亲，知道她和宁淏已经板上钉钉的亲事，大抵上是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的。 慕容桓对宁淏十分看重，之前宁淏没有科举，守孝的时候都有信件往来，宁淏这家伙别看这一脸淡然，但是在慕容桓眼睛里，那绝对是超级忠诚，纯臣，没有一点私心的那种，华锦想想都想为慕容桓点跟蜡烛，太容易受蒙骗啊！ 明显没有当上皇上的时候慕容桓还挺聪明的，这当了皇上之后大家组团忽悠他，以前他是在暗处算计，现在到了明处，到底一个人的智慧还是比不上一群人的，被人忽悠的多了，对宁淏这样的纯直，慕容桓是相当的欣赏呢！ 容嬷嬷听到华锦这么说宁淏，倒是跟着笑“这倒是，宁公子的学问一向都是好的，郡主这般放心也是正经！” 华锦打了个哈欠“反正不会太差的，我就算真的过去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算我去帮他考，也不见的比他考的好！”说完之后问“少爷呢？” “少爷一早起来锻炼了，知道郡主在休息就吩咐奴婢们不要打扰，接着就亲自带着那些奴仆去秦府了，少爷还说中午要送几个朋友离京，便不回来用午膳了！”百合和海棠一边给华锦换衣服一边说着。 “他倒是有事儿忙！”华锦知道华锘居然这样有事忙，笑着说道，少年慢慢长大，也有了自己的圈子，真的很好。 “郡主可起了，要是再不起来，奴婢可是也要叫郡主起床了，这才做好的桂花糕还有双皮奶，若是迟了就不好吃了！”芙蓉过来见到华锦起了，很欣慰的样子。 华锦听到她说吃的才觉得有点饿，昨晚在空间里她也是吃了些水果的，但毕竟比不上热乎乎的饭菜，她从前就总是说要做些热腾腾的饭菜放在空间里，反正空间也是恒温的，只是从前一直总忘记。 “八月十五中午我要宴请一些女眷来府上，芙蓉你这两日拟定个菜单出来，这也几日的功夫了，差不多可以再做些女子会所的预热了！”华锦也是事情繁忙，这朝廷的事情她也是要关注的，女子会所也是要做得。 这后宅女子聚集的地方可没有那么简单，之前华锦通过女子会所就接触到不少有用的信息，虽然之前大多用不到，毕竟那时候华锦也不打算深入朝政，有些资料不过是有备无患，但现在情况不同，京城局势复杂，她手下那些人短时间内不得用。 女子会所一旦建成，哪怕只是只言片语，对她来说都是很有用的“对了，通州那边可是有消息，什么时候能全部建好？” 只是改造而已，总不能比真的建个院子时间还长吧，虽然她对女子会所的设计和要求都比较多，但应该也不至于要太久的时间。 容嬷嬷听到华锦问起，这才说道“昨日郡主进宫的时候通州那边有来人，说是在需要是多日就可以了，奴婢多问了几句，说是一切顺利，只是担心郡主着急，所以才特意过来说一声！” 华锦听了点头“十多天的话倒是不错，我看看过两日若是有空就亲自过去看看，不然有些不放心，还有，马上就是中秋了，让他们赶工不易，让云大他们派人过去送些赏钱过去，也安慰他们过节还要做工的辛苦！”工作做得好，节假日加班总要给加班费的，她也不差这些，倒是不介意多赏一些。 芙蓉听到华锦这么说，马上上前道“可是容嬷嬷了解郡主么，昨日见到那人过来，容嬷嬷就自己做主赏了银子，就说是安慰大家中秋赶工辛苦的！” 华锦这才知道容嬷嬷居然自己做主了“嬷嬷是账上支的银子么？” “正是，奴婢想着人家赶工辛苦，就先从账面上支了银子给人了，正想着说今日跟郡主说一声的，没想到被芙蓉占了先！”华锦府上容嬷嬷算是内院管家，账面上的银钱她都是有权利动的，但是也要经过华锦的同意。 像是这种支取银子赏给别人的事情，容嬷嬷可以做主，但是之后也是要跟华锦说清楚的，华锦自然不是不信任容嬷嬷，只是一个家里面总是要有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有些事还是守着规矩，也省的之后有事！ 容嬷嬷办事华锦一向放心，她跟着华锦的时间久了，总能明白华锦的心思，知道了以后华锦便点头，没再问什么！ 第九二二章 谁也不能抢走 就在华锦在问起女子会所的事情，顺便吃着芙蓉专门做出来的饭菜的时候，宁淏和秦安煦正在宫中等着殿试的结果。 一般来说殿试只是走个过场，很少有什么意外发生，慕容桓也只是重点挑选那些之前会试成绩好的。重点还是在于定下来一甲的三个人。 “饿了吧，吃点这个！”宁淏见到秦安煦脸色沉郁的站着，以为他是饿了，从一侧的口袋里面拿出来了一个小小的红色糕点。 “我不饿！”秦安煦却摇头，他站在宁淏的身边是有些压力的，心情也十分复杂，明明是同年龄，但是无论是什么，他都要差太多，昨日父亲他们的话对他的冲击也是很大的。 宁淏没强迫什么，见他不要，自己吃了“这是你六师叔昨天特意给我备的点心，刚好入口好携带不说也少有渣滓，最是适合的，别看现在大家都等着，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要带着一点，因为成绩可能会出来的比较晚！” 宁淏以为秦安煦是担心别人看着他们吃东西，昨日他亲自送了华锦回府，离开之前华锦特意让芙蓉把这枣糕给了宁淏，让他今日殿试的时候带着，正好中午若是饿了可以填饱肚子。 以前宁淏爱吃枣糕是因为这是宁氏很早之前亲手为他做过，后来病的厉害了就没有动手，宁淏便把那样的温暖记在了心里，后来华锦在西南以为自己快死了，还曾经吩咐过让芙蓉给宁淏做枣糕，宁淏当然是不答应。 现在这枣糕就更多了一重意义，这是华锦对他沉甸甸的心思，秦安煦见到宁淏把华锦的事情说的这样亲密，眼睛里闪过一道光芒，然后说道“那我尝尝吧！” 宁淏见到他答应，果然拿了一个给他吃“虽说人不少，但若是饿着肚子，说不得脑袋就不太清楚，你六师叔说了，填饱了肚子才好精神的面对皇上的提问呢！” 秦安煦将枣糕入口，甜而不腻入口即化的口感十分细腻，跟从前每次六师叔身边的丫鬟送来的各种点心吃喝一样，总是这样的新鲜有趣，但是又好吃，即使是这样很传统的枣糕，也好似比别的地方做的好吃许多。 “没想到六师叔这样心细！”秦安煦吃的时候，努力忽略心口的一点苦涩。 宁淏听了满脸都是满足的笑容“她对自己上心的事情从来心细的，但若是无关的事情，便几乎不会关注什么！”华锦就是那种可以真的屏蔽一些事情的人，相当的厉害。 秦安煦叹息一声“是啊，她只关心师叔您！” 宁淏终于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猛然睁大眼睛看着秦安煦“煦儿，你是？” “皇上驾到！”秦安煦低头将枣糕吃干净，一群人全都站起来，迎接慕容桓到来。 宁淏低头行礼的时候还在皱眉，不会吧，小六跟煦儿并没有太多的交流，也不过是上次入京的时候一起出去做事，小六从前也说过，从前煦儿会追着她问问题，让她多加指点。 那时候华锦根本没说自己是女子的身份，所以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哪怕是华锦自己也一样只是觉得这是小辈对于长辈的孺慕，但今日看着却好似并不那么单纯！ “各位的文章都做得不错，宁雅川呢？”慕容桓坐在上首，明明一眼就看到了宁淏，但还是这样问了一句。 宁淏收敛自己的心思，上前道“臣在！” “好一个宁雅川，文章做得到底老道，你是王明的弟子？”慕容桓私下跟宁淏有联系的事情知道的人不少，但是也不会更多，有些样子还是要装的。 “是的！”宁淏沉声道。 “王先生倒是培养的好弟子，就是不愿多带人，否则燕国可不是多了许多秦首辅和宁雅川这样的人才？”慕容桓问旁边的张璞。 张璞忙道“燕国人才鼎盛，无论师从何人，都为陛下尽忠！”这话说的好像多看重王明，如果这国家的高官都是王明的学生，慕容桓该忌惮了！ 慕容桓听了很开心的哈哈大笑“宁雅川从前是解元，后又中了解元，这次的魁首自然也还是他了！” 果然如秦尚任他们之前推测的那样，宁淏的确是简在帝心，只能说至少在慕容桓面前一直是纯直的，之前都两次中了魁首，这次慕容桓也锦上添花，直接点了状元。 宁淏听了以后脸上泛起喜色“微臣谢陛下恩典！” 慕容桓很满意宁淏的表现，中状元么，这么大的好事总不能一点表情都没有，这样的高兴十分合适，宁淏余光看到慕容桓的表情，感叹华锦对人猜测的准确，当初华锦就说了，到时候让他就算心中沉稳笃定，也一定要多表现出一点兴奋和开心来。 “你平日里多像个老头子都无所谓，但皇上不会喜欢一个年纪轻轻就如此沉稳的臣子，越是完美他越是怕，所以有时候要挑一个缺点展示给他看，让他觉得自己能够把握住你，但你真正的弱点要掩藏起来！”华锦话就在耳边。 其实宁淏以前也想过，只是没有想那么多，那么细节，华锦则是什么都考虑的明白了而已。 之后慕容桓又点了会试的第二第三命，这样区分了一甲二甲。秦安煦因为是秦尚任的儿子，也被慕容桓叫出来多问了几句，他应对也算得当，皇上不过简单夸赞几句，因看着时辰差不多了，慕容桓也不过是挑了几个出彩的人多问几句，剩下的人多数是没机会跟皇上说话的。 慕容桓离开之后，便有人过来带着这些金科进士换衣裳，宁淏换上大红色的袍子，头上簪着银花，其他进士则是簪着丝绸所制的花，一群人以宁淏为首，缓缓迈进金銮殿，一侧有人讲今科中举的所有人的名字大声唱出来，是谓传胪唱名。 宁淏和身后的一群进士进入金銮殿之后恭谢皇恩，慕容桓直接封了一甲进士状元榜眼探花为翰林。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宁淏躬身站在最前面，听着旁边的内官宣旨，整整十九年的时间，他从京城离开，再回来，经历了那么多，却终于在今天，他终于可以说自己有了一点配得上华锦的资格！ 未来，他会继续站得更高，宁淏抬头看着慕容桓，即使是这个人，也不能从他的身边夺走华锦，谁都不能！ 第九二三章 咱以后要横行！ 百合和海棠两人拿了衣衫给华锦看“郡主今日穿男装还是女装呢？” “自然是女装了，今日可是状元游街，到时候跟宁公子在一起才相配呢！”芙蓉和桔梗他们都很期待今日的状元游街呢！ “你们倒是喜欢热闹，给我准备男装吧！”华锦听了几个丫鬟这样说，却是选了男装。 “郡主真的要穿男装吗？”桔梗觉得这样不好“据说好多人家都在今天选夫婿呢，宁公子一表人才……” “你们倒是会操心，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还不准备！”茉莉见到这几个姑娘如此，笑着说道。 华锦看着茉莉说完之后芙蓉几个都不说话了，要说茉莉跟芙蓉她们的年纪差不多，但嫁人之后到底要沉稳许多，虽说比不得容嬷嬷，但也比从前多了几分威严。 百合和海棠话不多，早就听了华锦的吩咐去准备衣衫，专门挑选了一件玄色搭配红色的直缀“郡主穿这件如何？” 华锦点头“不错，就这件吧！” 一边被伺候着穿衣服，华锦一边吩咐“茉莉，你让杜松准备一下，一会儿我带着他出门，今日外面想是好多热闹，也不拘着你们在府里，若是想要出去看热闹，你们几个就带着几个护卫出去，你们几个都是女子，今日外面怕是要有些乱，带着人护着你们，免得有什么问题！” 今日怕是整个京城的百姓都要出去看热闹，街上都是人，她身边这些丫鬟就算不是都跟芙蓉一样绝色的，但整日的被空间那些食材和好东西滋养，却个顶个的水灵灵，气质又各有不同，只有几个女子出门，说不得要遇到什么没眼界的登徒子什么的，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 百合她们几个听到华锦这样吩咐，心中都很温暖，她们不过就是穷秧子出身的，若不是跟着郡主，哪会体验现在的生活，现在还是有品级的女官。那些跟她们一样被卖的女孩子，有几个能混成她们这样的，何况华锦算是护短的，对她们也十分照顾，也十分保护。 “郡主倒是心疼奴婢，之前奴婢还说要问问郡主，虽说平日里也总是见到宁公子，但是今日到底不同，还说出去见识一下金科进士呢！”茉莉行礼说道“郡主既然吩咐了，奴婢们也就不客气了！” 华锦见到她说的有趣，哈哈笑着“去吧去吧，这样热闹的事情，在家闷着有什么意思，不过不能贪玩，你们坐马车过去，要是遇到什么坏人，也不用客气，记得上次吗，直接上去，撕了他，别以为女子好欺负！” 华锦完全不知道就之前她玩那一手，搞得京城现在的贵女比以前都彪悍了许多，还这样鼓励自己的丫鬟。 华锦才说完，一群丫鬟全都应了，嘻嘻哈哈的给华锦换了衣衫，有给她梳头发，容嬷嬷才进门就正好听到华锦让芙蓉她们不客气的话，笑着出声道“郡主恁的惯她们，京城的贵人那么多，得罪了人该如何？” 华锦听了却笑“京城贵人是不少，本郡难道就不是贵人了？而且，难道他们调戏女子还有理了，要是真的敢找本郡算账，本郡就进宫找皇上好好说理去，本郡现在独孤求败，还没输过呢！” 这京城地界，看的不是品级，看的是谁更受到皇上认可，华锦连续两日都参与到内阁和六部的会议，那可是拳打刑部周村应，脚踹并不邱南冲的暴力郡主，最重要的是，事儿她干了，但是一点都没有受到惩罚，还更受到皇上待见了。 反正名声都已经坏了，华锦觉得装模作样就没意思了，不如一黑到底，反正有人怕也比有人觉得她好欺负就行，这人设她就立住了，这么想着，华锦还真想有那没眼睛的去调戏一下，也好让她把这人设巩固巩固，麻痹一下有些人，把她当做有勇无谋的多好呢！ 茉莉听了华锦这么说都有些好笑，要说她们家这位郡主娘娘，那是嘴皮子相当溜，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华锦要么不出手，只要出手，就没见过能怼过她的。 “好吧好吧，郡主娘娘说的对，奴婢们保证出去学那青皮的螃蟹，好好的横行一番！”海棠给华锦梳头，见她脑袋一直动，这样说着。 “海棠姑娘的修辞学的不错，有赏！”华锦拿了一个一两的小银锭子给海棠。 海棠好歹也是郡主身边的女官，不说俸禄，就是跟在华锦身边，好东西不知道见到多少，从前华锦时赏赐的也不少，现在却被华锦赏了这样的小银锭子，就知道华锦是故意打趣自己，但偏她却是故意行礼道谢“奴婢谢郡主赏！” “哈哈，郡主这次没办法了吧，谁知道这丫头这么厚脸皮啊！”百合她们也都笑华锦这次没有真的揶住海棠。 华锦微笑点头“不错不错，海棠姑娘快尽得本郡的真传了，厚脸皮好啊，厚脸皮能改变命运你们不知道吗？” 芙蓉也受不了华锦起来就跟大家说自己的歪理邪说，见到华锦已经换好了衣衫，便让小丫鬟把饭食端上来“郡主您还是快用膳吧，少爷都已经骑马去街上了，若是郡主去的晚，可是要错过的！” 许是因为今日难得睡得不错，加上又是宁淏殿试的日子，华锦的确是心情不错，笑着坐下来的时候还说“咱们家这位少爷倒是难得的急性子，本郡专门派人守在宫门口，等到结果出来回来报与本郡，之后还要传胪唱名再进宫谢恩，这功夫就够我过去的了！” 华锦这叫稳坐钓鱼台，不等几个丫鬟说什么，一个面容十分寻常的外门婆子脚步匆匆的进门，桔梗见到这人，出门去，很快就进门道，一脸喜色“外门的报了，说是皇上点了宁公子为状元！” 虽然之前有过准备，在得知这个结果的时候，华锦还是忍不住的扬起笑脸，忍不住看着皇宫的方向，那个少年，十几年的积攒，有自己的努力，更有她的扶持，终于就要腾飞了！ 第九二四章 怼你个恶心人 “公子您坐！”杜松走在华锦身后，上楼之后看到窗边订好的位置，过去用帕子擦干净了，才让华锦坐。 华锦坐下来之后，茶楼的小二上前见到华锦这样一身富贵的装扮，越发恭敬起来“不知道公子要什么茶呢？” 华锦并不说话，就见到杜松跟这小二道“就要你这茶楼最贵的茶就好，在就是挑选几种干净的点心上来！”说完拿了个小银锭子给这小二“我们家公子喜欢安静，有事跟我说就好了！” 不过上来问个话就得了五两银子的赏钱，这小二笑容越发灿烂起来，高兴的应了出门，杜松见到华锦坐下来之后就安静的看着街上的人群，也不说话的守在一边。 这茶楼正好就在街边，平日里也是文人才子聚会之地，今日是殿试放榜和进士游街之日，茶楼的人自然也比从前多，这茶楼乃是京城最大的，据说背后是京城的某位擅长做生意的公主，背景不小，今日的二楼都是提前订的，所以即使下面已经人群攒动，这处二楼倒是还算清净，人不算多！ 华锦觉得这里还算不错，虽说茶汤也入不得口，点心也不怎么样，但总算清净，结果转头看到上来的人之后，便觉得这种不错变成了不妙。 九公主和誉王两人才进门就正好看到了坐在二楼窗边的华锦，一身玄色和红色的直缀更衬着少年如玉，一双丹凤眼看过来的时候，明明已经认出来了他们，却满脸的淡定“本宫还以为是谁这么大的面子订了这里的位置呢！” 看到华锦坐了这茶楼最好的位置，九公主和誉王只能坐相对次要的位置，她过来看着华锦，满脸的不屑。 华锦淡淡的起身，双手交叠，行礼“在下见过誉王，九公主！”甭管心里面对这对兄妹有什么心思，华锦对外的时候礼节是不会出错的。 按照华锦郡主的身份，倒是不至于对这两人行如此大礼，但华锦最近不想要人知道两个马甲之间的相关，便按照华隐秀只是平民才子的身份行了礼，她的规矩很好，但似乎没有得到相应的回应“哼，装模作样！” 誉王见到华锦十分欣喜“你也过来看热闹吗，这茶楼是我五姐的，别的都还好，就是这茶汤和点心着实不太好，本王的下人专门带了点心，你要是不介意就一起尝尝，虽然比不得宫里的御厨，但也有自己的风味！”不理会华锦一脸的无表情，十分热情的样子。 “啧啧，瞧瞧你这丢人的样子吧，堂堂誉王殿下还真是不要形象啊！”九公主看不惯哥哥这么讨好华锦，不客气的道。 华锦根本不在乎九公主说什么，听到誉王这样的提议，直接道“誉王殿下体谅，在下，不方便！” 誉王还准备说让下人去家里拿些好茶来跟华锦一起吃呢，谁知道华锦突然说了一句话，让誉王有些愣神，看着华锦“啊？” “大胆，誉王的邀请你居然还敢拒绝！”九公主则是马上道。 杜松在一旁都有些无语，何况是楼上的其他人了，这个九公主明明看誉王讨好华锦不顺眼，满口都是讽刺不屑，结果华锦拒绝她又说这个，她自己不觉得矛盾吗，看客都觉得尴尬了好么！ 华锦只是看着誉王“非常抱歉，在下今日不便跟王爷一起用点心！”华锦看他发呆，又拒绝了一次。 “大胆草民，你居然忽略本宫！”九公主更生气了，直接站在华锦和誉王的中间，对华锦怒目而视。 华锦见到她这样，脸上扬起冷笑，这个九公主之前还扬言要让宁淏当驸马，她宽容的懒得计较，反正都是刘家的人，到时候一个都跑不了，她也没必要还单独针对一个，但显然这位九公主似乎不愿意接受她的好心。 她昨天才被自己的师兄截胡，一晚上在空间里各种动脑算计重新制定计划，原本今早起来想着今日是宁淏殿试的日子，总归心情才好了一点，居然有人一定要过来破坏心情，她正好有火要发呢！ “在下倒是想问问，在下是怎么忽略公主了？”华锦的嘴唇扬起微笑的弧度，熟悉她的人知道，越是她要虐人的时候她越是好似很轻松的微笑，但显然九公主并不知道华锦这个习惯，兀自挑战华锦。 一般人看到自己不顺眼的人就会想找麻烦，如果对方还一脸淡定，十分不屑的表情，只会刺激情绪，显然九公主跟一般人也没有差别，看到华锦那个微笑的表情，九公主直接道“本宫乃当朝公主，你算是什么，敢如此跟本宫说话！” “既然公主问在下是什么，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当朝公主如此无知，为何这后宫没有人教导公主，在下也只好跟公主好好解释一下，在下是这燕国的百姓，也是这千万学子之一！”华锦居然好似很正经的跟九公主介绍自己的身份。 九公主差点被气死“所以还不是草民！” “公主看不起草民吗？”华锦皱眉，好似不认同的看着九公主。 九公主生来就是皇族，从来就是心高气傲的，被一个自己看不起的平民百姓用这种同情和看不起的眼神这样看着，她如何愿意，正准备暴起呢，却哪想到华锦一旦开始怼，会给她说话的机会吗？ “看来公主是真的瞧不起草民了，公主是天家女，高贵，自然瞧不起我们这些黎民百姓了！”华锦的声音忽然高了起来。 就算说华锦声如洪钟怕也是不夸张的，誉王本来就喜欢华锦这样俊俏的郎君，即使被华锦拒绝了也不曾生气，只看着华锦忍不住的喜欢，见到妹妹挡着自己看美人甚至还伸手把九公主给拨拉开了。 “公主瞧不起这天下黎民百姓，难道不知道皇帝陛下推崇民贵君轻？还是说有人教育公主要不把黎民百姓当人来，公主的年龄也是不小了，却是如此根深蒂固的瞧不起草民，难道从小就是被这样教育的，所以对凤子龙孙来说，我们草民就是如草芥，即使王爷和公主提出的要求不合理，我们也没有资格拒绝吗？”丫的敢跟她怼，扣个大帽子给你，眼前这两只，全都给她吃不了兜着走！ 第九二五章 大帽子先盖上 一开始华锦突然声音变大还没有让人觉得如何，但是之后很快就知道为什么这样了，这处茶楼并不算太高，就算是二楼也距离下面挺近的，更何况这二楼也不是知道华锦和誉王他们在，周围还有很多人。 原本华锦来的时候还是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的，这二楼位置极好，是很多家世还算不错并且想要在进士里面找个潜力股女婿的人家的最佳选择，华锦这样的相貌，又是少年人的打扮。 才进门就惹了好几双妙目的关注，不管是哪个时代，颜值都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敲门砖，就算看到华锦进门，知道她必然不是今日登科的进士，但还是引了人关心。 幸亏这些小姐都戴着面纱，并且有父母陪同，否则华锦该担心自己是不是要砸了，这种对着自己喜欢的男子扔东西的习惯真的非常不好，如果可以，华锦还是很想要跟这些女孩子们说明白的，男神虽然很帅，但是男神也怕疼啊！ 之后这二楼的人见到华锦坐在视野最好的位置，加上华锦今日穿着也算是富贵，发上束着黑色玳瑁的冠，整个人都有着超越她本身年纪的沉稳大气。又见到华锦坐在一边淡淡的，并不喝茶说话，便越发觉得神秘起来。 很多人甚至在猜测，这京城到底什么时候来了这样的美好公子，就见到誉王和九公主也来了，虽然不明确知道这两人的身份，但光是看他们的穿着就知道是高贵人。 谁能想到这样低调奢华的少年居然只是个平民，现在居然如此大胆的跟九公主和誉王争论。 “是他！”一侧的少女听得自己哥哥看到这边的声音之后说了这样的话，便好奇询问了“哥哥认识那人？” “算是一面之缘，苏州华隐秀，名不虚传吧！”男子跟少女这样说道。 这二楼上都是出身富贵的，自然都是大户人家，听到华锦说这样的话还不觉得有什么，本来么，他们这些家庭出身的就是比那些百姓高贵，这难道有什么不对么，但那说话的男子在听到华锦的话之后却是脸色一沉“好个华隐秀，从前便知道他是胆子大的，没想到在这京城也敢如此大放厥词！” 誉王虽然不像话，但还是有几分智商的，毕竟平日里也会接触到朝廷官员，听到华锦这么说的时候就觉得不对了，但九公主只是个年轻女孩子，又知道宁淏跟华锦那虽然不说但是一看就能看出来的暧昧和关系，对于华锦这个情敌本就没有好感，被华锦这样刺激，哪会想到更多，直接指着华锦道“你不过就是下贱秧子，居然敢这么跟本宫说话！” 公主么，凤子龙孙，老娘在皇后也是有背景的，九公主从小可没有被这样对待过，见到华锦那样一张即使不施粉黛的脸也那样美，她越发看不过眼，伸手就要打华锦的巴掌。 华锦如何会让这位九公主真的得逞，她直接伸手，抓住九公主的手腕“公主请小心，只有野蛮人才会喜欢动手！” “你才野蛮！”九公主挣扎着要挣脱华锦，却发现华锦的手臂像钳子一样，她用尽力气也不能挣脱。 “关于这点，在下自然是比不过郡主的！”华锦听到她这样说，从容的道。 “公主说在下是下贱秧子，所以在公主的心中，在下和这些百姓们都是下贱秧子？”华锦的声音越发大起来。 今天是什么日子，状元游街，一会儿一群进士都会过来，甭管这些进士是不是也许一辈子就风光这一会儿，但今天他们是最风光的时候，同样也是文人的盛会，今日要是站在这里的是嘉善郡主还未必能怎么样，但今日站在这里受到羞辱的是华隐秀。 这事情就不会那么容易解决了，华隐秀没有功名，但一派闲云野鹤不代表没有影响力，华锦的诗词还有书法都十分闻名，最重要的是，哪怕换个时间，这京城怕也都是贵族主宰。 但今天不同，今天可以说是无数读书人聚集在了京城，无数人一朝跃龙门，也有人被放弃，楼下站着的很多人就有这次科举不利的，特意过来看同科的人的风光，也是刺激自己接下来的三年继续努力。 年轻人耳朵还是好用的，华锦说的那么大声，楼下的人终于有听到的了“是华隐秀！” “上次皇上加开恩科，题目乃是民贵君轻，就连皇上都要把百姓放在自己的前面，公主却把我们黎民百姓当做下贱秧子，公主可知道，没有我们这些下贱秧子顶着日头播种，洒水，割草，收获，公主的饭碗里面就没有一粒粮食？” “公主是否知道，如果没有我们这些下贱秧子养蚕种桑，织锦做衣，就没有公主身上这绫罗绸缎？” “公主一边享受着黎民百姓创造的财富，却说我们黎民百姓是下贱秧子？”华锦的手上突然用力“不如公主把刚刚的话跟咱们百姓好好说说，你们皇家是如何把我们看做下贱秧子的？” 誉王没想到华锦的手劲儿那么大，九公主一下子就被拉倒窗边，刚刚已经有很多人认出来华锦了，又听到华锦这样训斥一个公主，特别是有些百姓听到九公主居然说他们百姓是下贱秧子，个个都气愤起来。 一般情况下百姓都是很乖的，虽然被这样羞辱，知道九公主的身份却不敢说什么，但是不好意思，今天这楼下不是只有普通的黎民百姓，也有一群秀才公，这群人年富力强，刚刚才受到挫折，甚至有些人出身就是普通农民，简单来说，这里聚集了一群愤青！ 誉王脸色都变了“华老弟这话说的，九公主年纪还小，只是一时说错话，哪里扯得上什么皇家？” 见到誉王一脸着急的看着自己，华锦却是淡淡的，眼睛里透出一抹好似调皮玩笑的神色，目光流转，好似耀眼了这午后的秋日阳光一般，琉璃着缤纷色彩，让本就对华锦有好感的誉王忍不住的惊艳，宛如忘记刚刚发生的事情。 之后便听到少年人好似收拢在喉咙里面的一声倾诉：可惜，有人不这么觉得呢！ 第九二六章 歪楼这件事儿 “公主是高贵人，我们这样的自然是下贱秧子，华公子可是做了什么得罪了这位九公主？”见到华锦拉着九公主出来了，下面有些书生说话了。 虽然说燕国社会等级分明，但是读书人的地位是很高的，要说这个九公主是被惯坏了了呢，华隐秀虽然没有功名，但是是闻名天下的才子啊，这燕国的皇帝从前都要表达自己求贤若渴的心情，各种放低姿态来求贤若渴。 这个九公主明知道华锦就是华隐秀，连下贱秧子这样的话都敢说，华锦本来心情就被影响了，加上这誉王和九公主都是刘太妃所出，华锦可是已经在谋划着弄倒这个刘家了，最重要的是，宁淏是她看上的，虽然最开始是宁淏先撩的她，但是既然她答应了，她把人给修的更条顺了。 这个九公主居然张口就要抢，不就是仗着自己是公主么，真是没有眼界，一个公主算什么，燕朝立国来虽然说过不以公主和亲的方式换取和平，但这不代表公主地位就高了，当年的长公主多受宠，先帝抱着长大的，还不是没有任何反抗的郁郁嫁给现在的丈夫。 又不是慕容桓一母同胞的公主，还这样嚣张，华锦不收拾她都对不起自己穿越者的身份，姐姐可是穿越的，前世今生活了这么多年，她看上的少年也是别人敢觊觎的？ “咱们都是下贱秧子，听说今科状元宁雅川也是百姓出身，这昨日之前也是个下贱秧子吧！”要说起揶揄人，这些读书人怕是一向强大的，现在可不是逮着不放了么！ “这位兄台此言差矣，公主这样的高贵人，就算是状元怕也是瞧不起的！”这些书生一句话不带脏字的损起来。 华锘在楼下站着看到自己的姐姐正跟九公主站在一起，还说了这样的话，远远的姐弟两个对视一眼，他微微侧身跟身边的小厮说了什么，不一会儿时间，原本只是在说九公主的话变成了其他。 “皇上不是之前还说过民贵君轻的话吗，说是要重视咱们这些出身一般的学子，怎么这个公主却是这样说话，要是说普通百姓也算了，居然这样说华隐秀，不是说之前华隐秀曾经面圣吗，这个公主到底为什么这么说的啊？” “还不是搞什么噱头，说是重视寒门学子，宫里面公主却这么看咱们这些寒门出身的学子啊！” “兄台说的有几分道理，在下看着倒是觉得是宫里面的教养先生是这样想的，哎，还以为咱们寒门学子终于有机会了呢，其实还不是为他人做嫁衣，最重要的是，哪怕是华隐秀这样的才子都如此被瞧不起，谁不知道华隐秀乃是王明的弟子，几个师兄不说秦首辅，就是礼部尚书张璞，杨将军，今天的状元都是华隐秀的师兄，这样一门居然也只能换来一句下贱秧子！” “也奇怪了，这个女子真的是公主吗，哪有天家公主这样说话的，大家族的小姐都是温柔和煦，如果公主都是这样，难怪谁都不想要尚公主了！” “看这个公主出现在这里，难道是要在今科进士当中选一个当驸马？突然有点庆幸自己没有入围，否则要是让这个公主看上了，还不是一辈子都丢人？”如果忽视说话这人满脸的麻子，大概这话会有更多的自信。 说话的人见到众人这样看自己，马上道“我这是昨日吃了东西才惹了病，过几日就好了！” 大家听了也没再说什么，科举取士虽说注重才华，但其实不成文的规定也有，那就是至少相貌不能有缺陷，简单来说，真长的很抽象的就算有才华也是不能中的。 道理也很简单，官员代表政府形象么，弄个那么丑的可不是丑化朝廷么。九公主原本就不是个脾气好的，被人这样议论气的脸都红了“你放开我！” 华锦居然听话的松手了，九公主正好用力挣脱，差点摔倒，看到华锦一脸无辜“你是故意的！本宫饶不了你，不就是仗着你这张脸才敢这么对本宫的吗？” 一边说着，九公主上前就要抓华锦的脸，底下一班人原本就是看着状元没来，这边有热闹看呢，见到九公主动手，话就更多了，华锦不在乎名声，那是她本来有实力，名声不好反而正中下怀，帮她达成目标。 但是九公主可不是，她现在这样，被人看在眼里，名声彻底差了不说“你说这个九公主是不是看上华公子了，听说在苏州华公子就因为风姿俊秀，才华横溢很是受欢迎，华公子应该还没定亲吧，华公子又摆明了不参加科举，这公主打的好主意！” “主意是好主意，但真是可惜华公子的风姿了！”这些人简直是恨不得让九公主听到一样，声音着实不小。 “原来尚公主就是这样的啊，一面被妻子瞧不起，一面还要被上赶着，真真想想就害怕，在下为今科进士担忧了，幸好这位九公主已经是适婚的最后一位公主了，要不下一科在下也想要避过去了！” “这位兄台说的很对，不过科举在下还是要参加的，若是中举，便是皇上要赐婚，大不了就以死相逼，不过看今日这九公主的样子，怎么不见御史好好说一说？难道这态度就是被授意的？”说到这里，这人怕是也意识到这话说的不对，自动闭嘴。 不过有些话说了就是说了，进了耳朵也就进了耳朵，誉王见到妹妹居然还撒泼，这名声都毁完了，一把拉着她“你给我闭嘴！” “你放开，我告诉你，你不就是看他长的好吗，但怎么办啊，你再怎么样也不会被人看上的，人家看上的是今科……”九公主口不择言。 华锦突然大喝一声“今日倒是热闹，在下突然有了几分诗性，不知道诸位仁兄可有笔墨？” 说话的时候华锦带着浅浅的笑意，随意潇洒的样子，众人自然的被华锦吸引了注意力，听到华隐秀居然要写诗，哪有不期待的，要知道华隐秀这些年流落出来的作品已经很少了啊！ 第九二七章 写首歌怼你 华锦其实刚刚还不大适应华隐秀这个身份，她毕竟恢复到郡主身份太久了，偶尔穿着男装出来，大部分也只是稍微掩盖一下身份，时间久了，她自然就更倾向于表现出来郡主的身份和个性。 刚刚说话的时候好几次差点把自称说错，不过现在看着一群读书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华锦终于找到了一点在苏州的时候跟人拼文的时候。 就在刚刚，九公主就要说出口了，华锦正好还想着怎么怼这位九公主更符合华隐秀的身份呢，这时候时机正好！ 知道华锦的身份之后，很多人上楼来，原本在二楼的人也忍不住的过来凑热闹，也难怪大家这样，这燕朝立国到现在，新鲜事不少，最近的新鲜人新鲜事怕是少不了那位横空出世的平民出身的嘉善郡主，再就是被传说的快神了的这位苏州才子华隐秀，年纪轻轻书法已成大家。 之前有人将华隐秀的诗词作品整理成集，现在燕国几乎每个对诗词喜欢的读书人都会有一本，对于这位年纪轻轻就有才华的才子，很多人都十分仰慕。 但偏偏华隐秀的名声传遍燕国的时候，名声最盛之时，华隐秀却好像消失了一样，除非偶然可以从苏州的读书人口中听到能见到华隐秀本人，却是连任何诗词都不曾再传出来过，至于挑战的帖子，原本还有人送到华府，后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华府连帖子都拒绝了，经常说华隐秀在外养病，不在苏州。 后来有很多人都传说华锦借生病离开苏州，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已经才尽，无法再作出传世之作，所以就是避开，把自己的名声留在最旺盛的时候。 这种说法最开始很多人不以为然，但后来华隐秀一直不出现，倒是让很多人认同，不过就算他们也认同，就算华隐秀此生再无创作出来，他也是燕国未来谓为佳谈的诗人，之前的那些作品足够华隐秀名流史册。 可惜的是，就在几个月前，苏州秀玉书院门口不仅挂上了华隐秀亲笔所书的匾额，还立了石碑，一篇《梦游天姥吟留别》再次震惊以为华隐秀才尽的所有人！ 也因此让众人对华隐秀的确有才，但就是天性低调这件事有了更深的认识，之后再无人怀疑华隐秀的才华，而只是希望华隐秀什么时候能够心情好，再创作佳作出来，别说是文人墨客追逐华锦的作品，就连青楼妓子因为仰慕华隐秀的才华都愿意赎身到华隐秀身边做个婢女。 这些事情华锦也知道，不过只是当成玩笑，不觉得如何，那些妓子会如此说，怕也不仅仅是仰慕才华，也是看到了常子衿原本不是妓子，现在跟在华锦身边还挺受到优待的。 但无论是华锦和常子衿都不曾说过，之所以华锦帮常子衿，是因为她看到这个女子身上别人没有的韧劲，至于那些没有单纯和这份韧劲的，华锦也不会认同。 九公主的嘴被誉王给捂住了，她一大口咬了上去，誉王吃痛的放手，见到她还要对华锦说什么，慌忙道“还嫌自己不够丢人吗，刚刚可都是学子，你还要不要名声了，没看到下面已经在说是皇家看不起寒门学子吗？” 誉王对自己的妹妹可不是很客气，冷脸看着人“就因为你刚才那样，今天我还要进宫帮你请罪，你最好祈祷事情没有变的更大，否则别怪我和母妃都保不了你！” “我说什么了，至于你要去请罪吗，我用不着你，我自己进宫跟皇兄说去！”九公主见到誉王说的这样严重，其实心里面已经有些害怕了，但却故意强撑着。 誉王冷笑“真是勇敢啊，那你就去，真当我愿意给你解决这些有的没的，你要不是我亲妹妹，我会管你吗，别忘了，你就只有我这一个皇兄，那个金銮殿上的，不是！”誉王虽然纨绔，但是也不是傻子。 他们的母亲在当年做了什么，他就算不知道，但这么多年总能知道在那个后宫要能够出头到底要付出什么，父皇去世之后，刘家出了多大的力才没有让刘太妃殉葬，让她能够跟着儿女出宫，这件事九公主不知道，他总是知道一点的。 “你胡说！”九公主听到哥哥这么说，下意识的反驳，但心里面其实是认可的。 曾经父皇没有离开的时候，她其实就很怕那个表面看似温和的太子哥哥，本就不够亲厚，她不过说气话，也知道自己就算进宫也得不到什么好。 “现在给我安安静静的别说话，到时候我和母妃自然会给你找个合适的人家，若是你一意孤行，咱们国家被处死的公主可不止一个了！”誉王狠狠的说道。 然后抬头看着华锦身边已经围了许多人，茶楼的掌柜原本看到华锦跟誉王还有九公主争执起来有些担忧，他们这茶楼的后台虽然大，但那是主子的事情，他们这些下人可是得罪不起这些金贵人。 看着华锦的眼神都有些让人心惊胆战一般的，这位华隐秀公子胆子太大，刚刚那话传出去怕不是什么好事，偏生那些狂生最是敢说敢做的，而且越是这样忠直还受到爱戴和认可呢！ 华锦站在桌子前面，提笔蘸墨，并不是多么好的墨，也不是什么好纸，刚才有人说想要提供更好的笔墨却被华锦拒绝了“何必一定要好的笔墨，字随人心，秀胸中有词，怕是等不得了！” 说完之后回头看了誉王和九公主一眼，两人显然已经达成一致，九公主红着眼睛，一脸愤恨的盯着自己，华锦耳聪目明，比一般人听的更远一点，她隐约听到了锣鼓的声音，知道宁淏应该是不远了，便不打算耽误时间。 笔走龙蛇，见到华锦提笔开始写字，之前一直在华锦身边的男子带着少女也凑了过来，待走近才忍不住惊叹，这位华隐秀果真字含锋锐，只是一眼看过去都能感受到字里行间的肆意畅怀！ “芄兰之支，童子佩觿。虽则佩觿，能不我知？容兮遂兮，垂带悸兮。芄兰之叶，童子佩韘。虽则佩韘，能不我甲？容兮遂兮，垂带悸兮。”（诗经，卫风，芄兰） 第九二八章 其实，我是个文艺青年 男子和众人一起读华锦写下的文字，大概是不想耽误一会儿看宁淏过来，华锦的字写的越发快速，同时也更加带着狂草的不羁。 甚至有时候让人不知道华锦到底写了些什么，但却能感觉到华锦的字和诗词的魅力，誉王是个纨绔，纨绔是不会读好书的，眼见着大家看着华锦的字忍不住点头，不断称赞着好字好字，也同时十分隐晦的看着誉王和九公主这个方向。 按理说皇家公主王子的怎么也应该受到精英教育，但到了誉王和九公主这里，也不知道是基因突变还是怎么的，刘太妃战斗力多强悍啊，最后看着儿子这样的木头脑袋，都放弃了让他争夺皇位了。 夺位之路凶险万分，便是周围一直有能人帮忙，但本人要是太草包，那也是不可能有所成就的，誉王就是个不可雕的朽木，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但要说起来读书那是分分钟睡觉，宫里面那极有学问的老先生都只能选择放弃教育。 誉王也是有过努力，有过野心的，被打过，骂过，也曾经努力过，最后发现自己就不是这块料才选择了放弃，刘家这样的世家都没办法扶上去的阿斗兄，显然让他理解华锦写了什么是有点难的。 虽然华锦写的是诗经中的词句，相对比较容易理解，但誉王虽然读书不行，但也不是傻瓜，众人隐隐看着他们这边带着隐晦嘲笑的目光，他还是分辨清楚的，知道这一切都是自己这个不懂事的妹妹闹出来的。 但是看着华锦被众人围绕，犹如众星拱月一般的在正中心写下诗词，却还是忍不住被吸引了目光，从前他玩过的那些所谓的才子便是捆成了一捆也比不上这个华隐秀。 誉王好歹还被刘太妃赶着读书，九公主就更菜了，坚决贯彻女子无才便是德，肚子里那是要多草莽多草莽，半点墨水都没有。 字不太多，华锦写的也快，很快就写完了，她利索的看了九公主一眼，便在前面加上了两行文字，一众看着华锦写字的人见到如此，也是忍不住笑了。 少女站在哥哥身边，看到华锦如此之后便拉着哥哥“华公子如此一来，这九公主怕是要举国闻名了！” 少女说话的声音很轻，本就是跟自己哥哥这样说笑，谁知道华锦的耳朵却十分灵敏，听到少女悦耳的嗓音，微笑的看过去，还对着女孩眨了眨眼睛，撩的相当不客气。 少女见到华锦如此，到底忍不住的红了脸，低着头不说话，这男子看着约莫也就只有十七八岁，看到华锦这样，原本的欣赏多了几分不满，盯着华锦看，好好的天才公子，怎么会如此轻浮？ 华锦见到他这样看着自己，善意的笑了笑，倒是不见任何猥琐，华锦拿了华隐秀的印章出来，最后盖上了印鉴。 见到眼前一片诗歌，华锦满意的点点头，许久不当着一群人的面装十三了，她都快忘了，其实，她是个文艺青年啊！ 所以千万别的最文艺青年啊，华锦这一手出来，就凭借她本人的名声还有这首诗歌，怕是等到这首诗词传出去，知道这首诗词是如何创作出来，作为引出所有事情的九公主，会被人不断的提起，这也罢了，关键是华锦这手字，这写诗作词的能力，以后便必然是要流传下去的。 也就是说，九公主会在她死后很久很久，也许投胎都投了百八十次了，后人读华锦这首诗歌的时候，都会说起来，当年华隐秀华公子跟当朝九公主起了争执，这不是一不小心变成传说了么！ 文艺青年还有什么可怕之处呢，那就是损人不的水平相当高杆，华锦写完之后，一群人却很是笑眯眯的对这九公主道喜“倒是恭喜誉王殿下和九公主了！” “哈哈，可不是恭喜公主和王爷吗，也要恭喜我们各位啊，这诗歌写的真是太好了太好了！”这些人是打定了注意一群知识分子欺负文盲，全都在这似是而非的夸赞起来。 “容兮遂兮，垂带悸兮。哈哈，说得好，说得好啊，果然是能写出安能使我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能开心颜的华隐秀，果然是才子风骨！”有人提起华锦之前在秀玉书院的题词。 当时华锦写的时候倒是没有想到，只是这句诗，不知道引得多少人猜测，很多人都猜测华锦明明才学极好却不选择科举是因为看不惯这吏治，反正这群迷弟们对自己的偶像都很喜欢往很高大上的方向来解释就是了。 九公主其实也不傻，这是真的，华锦写完之后不说话，甚至也不看九公主他们，今天她表现的已经足够多了，说到底，之前九公主找茬，她一面是生气，一面突然想到自己也担心自己这彪悍冲动做事的名声传的不够广泛，今日故意这样找茬，外人只会觉得华隐秀是一狂生，慕容桓这位皇帝陛下大概会多点误会吧！ 哎，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她为了麻痹敌人也是不容易，至于誉王和九公主，就像是报复刘家只是顺带的，她这就顺带的让九公主好好的闻名天下，至于未来会不会让这位公主找不到好的夫君人选，这关她什么事？ 谁让这个九公主眼光太好，看重她的人不说，还光明正大的准备抢，虽说大概长脑子的都知道这位脑残的长公主是不可能得偿所愿的，但是华锦不管，反正人都找上门了，她就要这样虐一虐才舒服呢！ 不傻的九公主和誉王虽然不知道华锦写的那到底是啥意思，但对九公主没有啥善意这是一定的，华锦很淡定，誉王很欣赏，但总算记得正事儿“华公子，今日是公主有错，本王回去之后会好好管束，只是今日这字，众位可否不要传扬，这幅字本王很喜欢，不如华公子就送给我？” “誉王殿下倒是想的好，谁不知道苏州华隐秀华公子的字是千金难求，您这主意打的着实太好，让在下佩服啊！”原本华锦要说话的，却没想到一旁安静的那位少年公子居然说话了。 第九二九章 这是什么仇？ 华锦自己敢跟誉王和九公主这么说话，就是知道九公主和誉王并不受到皇上的待见，看似是王爷地位高，但慕容桓对两人不过面上功夫，别说是嘉善郡主，就真的是华隐秀对这对兄妹如何，到了慕容桓那里吃亏的也不会是华锦。 但是这种事情基本上都是非常了解朝廷还有皇家事情的人，一般的人基本上不会了解这些，对于这些个王爷公主也不敢真的个过分，没看这些愤青虽然不忿，说话的时候也都是换角度讽刺，不敢直接说。 但是背后会写些什么，传说什么就无法保证了，毕竟都是读书人，靠着笔杆子过活的人，所以华锦听到这个男子居然如此对誉王说话，不由得有些好奇这人的身份。 但见到这男子一身浅灰色深衣，发上束着白玉冠，只在腰上装饰了一块通体雪白的玉佩，刚刚华锦见这个男子神色疏懒随意，莫名的看着就觉得有些熟悉，又见到跟在男子身后的少女一双妙目也是恶狠狠的看着誉王的方向。 华锦有些诧异，这是有什么仇？不是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么，能跟公主和王爷成为仇敌的，怕也不会是一般人物吧！ 誉王见到这个男子说话，也是脸色阴沉“宁海你不要乱说话！” “王爷大概是没有听过这位华公子的名字，苏州华隐秀乃是燕国最年轻的书法大家，不说这诗歌，单单华公子这幅字怕也是天价的！”有人好似看笑话，又好似是认真的跟誉王解释。 九公主是听过华隐秀的名字的，少女传说中的天才美少年，但是对于华隐秀的字到底价值几何她却是不知道的，听到别人这么解释，又看到华锦年轻的容貌，总觉得是这些人夸张“燕国最著名的书法大家乃是泉州刘炳林，刘先生已经年过半百了，难道华公子比刘先生还厉害吗？” 这九公主虽然草包，但是也还是有点概念的，众人听到她说起刘炳林，也道“九公主说的没错，刘先生的确是燕国著名的书法大家，一手楷书可谓精湛，是多年的功夫！” 九公主自以为自己得宜，便有些高兴起来，谁知道宁海在一旁却是嗤笑“真是好笑，书法一道从来多派，刘先生的楷书自然是最好的，但若是论起狂草，怕是燕国找不出第二人超越华公子的，这如何可比！” 九公主看到宁海对自己不客气，伸手指着他“多少年陈年烂谷子的事情了，你们家就非要揪住不放吗？” “九公主还真是大方的很，心胸宽大，什么都不计较，只是不知道今日为何这样为难华公子？”一直不说话的少女也对九公主针锋相对。 誉王脸都沉了，在他看来，华隐秀好解决，不就是一幅字，就算是天价他难道还出不起，但是对这对兄妹他却是有些忌讳“宁阁老真是教的好儿女！” “多谢殿下夸奖，自然比不得刘太妃教子有方！”宁海直接道。 华锦听得誉王说起宁阁老的名字，才恍然知道为什么自己看着这男子眼熟，原来是宁怀远的儿子，倒是气质十分类似。 这茶楼的掌柜见到这样的情况，还生怕这王爷公主的闹出什么事来，谁知道就见到一个丫鬟模样的人到他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这掌柜的点头上前“既然这字是在茶楼所写，华公子的字自然是一字千金，不知道小的能否求华公子将字装裱后留在茶楼，以后也会成为一桩佳话！” 誉王和九公主感受到了深深的恶意，从开始到现在，所有人都在明里暗里的跟他们作对，现在连一个小小的掌柜都跟他们作对，特别是现在，虽然人多，但到底他是王爷，话都说出去了，这些人就算之后要传说，但到底没有什么证据，但若是这幅字放在这茶楼，那能说是什么佳话，他们兄妹会变成笑话还差不多。 “你好大的胆子，三姐知道你居然如此做事吗？”九公主气的脸通红，今日真是不顺，从这个华隐秀到宁家兄妹，现在连他们三姐家的下人都这样了。 “公主您见谅，虽然今日之事是公主所起，但华公子的字一向难得，这次之后下次见到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小店难得有这样的机会，小的保证，到时候绝对不会传说公主的事情，只是展示这幅字！”这掌柜的倒是光棍！ 华锦看到眼前这样的情况，颇为觉得有趣，看着宁家兄妹的表现，似乎是跟誉王和九公主有什么仇，而且不是小辈的事情，而是两家的事情，她记得宁怀远的家族并不大，到底是如何才会这样呢？ “既然掌柜都这样说了，秀也不好收回，便赠与你们茶楼吧！”华锦一边思考着，一边想着什么。 宁怀远，宁海，都是宁家的人，九公主和誉王是刘太妃的亲生儿女，看宁怀远也很受到慕容桓的看重，所以宁家跟皇家没有什么，那就是，刘家？ 华锦虽然面带微笑，脑子却在不断思考着，然后又看到宁海的时候，突然睁大眼睛，宁家，不是那个宁家吧？ 华锦有些难以想象，一直以来她跟宁淏进京，应对的都只有慕容桓对她的关注，压力之下他们不断改变自己向前的路和计划，然后是邱南冲，华锦进宫的时候不挑别人，专门找邱南冲，也是有因为当年他对宁氏和宁淏做得事情的缘故。 但是她突然意识到另外一个问题，当年的宁氏也不只是一个人，她也是有家族的，只是华锦和宁淏一直以为宁家是个很小的家族，就算当时还算有些影响力，现在也也已经一文不名了，何况宁淏怕是也对这个宁家没哟太多好感，当年的事情，宁家若是能够伸手，最后也不知道宁氏要带着孩子流落到苏州，这样的下场。 华锦越是这样想着，看着宁海就觉得越是这人跟宁淏有几分相似，都说外甥像舅，宁淏跟宁怀远也有几分相似，若真是如此，华锦觉得，有些事她必须要好好弄清楚才行了！ 第九三零章 又草包又怂 华锦缓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誉王和九公主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这茶楼的掌柜将华锦刚刚写的字拿了出去装裱，有痴迷书法的人跟着不放，不断拿着手临摹华锦的字迹。 还有一些人则是围着华锦，眼睛里都是崇拜“华公子真是威武不能屈啊！”“这样娇蛮的女子就是该受到些教训！” 华锦听到这些人如此说，也没有太多高兴的感觉，这个时代的女子地位太低了，特别是北方，保守的可怕，即使是公主也一样受到这样的约束。 倒是很多南方士子不说这些，而是看着华锦“华公子什么时候来的京城？”“华公子平时是如何练字的？”“华公子大才，怎么做出这样的诗歌来的？”“华公子，在下也正在练习狂草，却始终不得其法，可以跟华公子请教一下经验吗？” 一群人围着华锦不放，问了许多问题，结果看到华锦居然看着宁海的方向，似乎还有点，发呆？ 宁海摸摸自己的脸“华公子怎么这样看着在下？” 华锦是心思很沉稳的人，虽说心中因为猜测宁怀远跟宁淏有什么关系，但她真的只是发呆了一瞬间而已，被宁海这样问，华锦微微摇头“自然不是，只是从前听师兄说起过宁阁老，没想到兄台竟然是宁阁老的儿子！” 宁海听到华锦说这个，也想起来华隐秀就是秦尚任的师弟，会有这样的猜测倒是也没什么，他微笑看着华锦“这事儿不提也罢，家父是家父，在下是在下！” 也有人现在知道了那个少女居然是宁阁老的女儿，很多人都听说宁阁老只有一个嫡女，想来就是这个少女了。 华锦听到有人隐约的议论才忍不住叹息，她到了京城之后真的是两眼一抹黑，她手下的人必须更快的渗入到京城各处，偏生京城那势力一向复杂，要不着痕迹也有些困难，别说是宁家的事情了，华锦几乎对京城的这些贵族女子都十分的陌生。 其实也不怪华锦了，她进京不过才半个多月的时间，有现在的成绩已经十分不容易了，只是她现在要做的事情需要更了解局势罢了。 “原来是宁阁老家的小姐，刚刚是在下莽撞了！”华锦的心中思量许多，表面却越发沉稳。 少女刚刚才见识到眼前这个相貌很是优秀的少年写了那样讽刺的诗歌，更不用说华锦那手就很是出色的书法了，最重要的是，她算是知道了，为什么不能得罪文人了，真是一支笔写死你啊！ 锣鼓声已经越来越近，华锦有些遗憾的看着刚刚九公主和誉王所在的位置，众人也听到了声音，虽说都想要跟华锦说话讨教，甚至说想要求个书法，但是想到华隐秀怕是要在这里好一会儿，这状元游街过了可就过了，便都纷纷下楼去看了。 倒是宁海凑在华锦的身边，此时见到华锦这样遗憾的神色，便禁不住的好奇起来“华兄为何如此看？” 华锦抿抿嘴“有点小失望，宁兄不觉得公主殿下着实太温柔了点吗？” 宁海觉得自己好像听错了，刚刚就九公主那样那叉腰骂人的样子，哪儿温柔了，整个就是泼妇好吧，还骂了华锦是下贱秧子，刚刚华锦说的话又出现在宁海的回忆中“华兄刚刚那样说话，若是皇上知道了，怕是不好！” 别看现在大家好像都去看状元游街了，但是等到热闹过去，就今天华锦说的那一番话，引起的风波都不会小了。 华锦听到了却是不惧“那又如何，当朝公主居然这样瞧不起我们普通百姓？难道我的怀疑不是合理的吗，一边说要器重我们寒门学子，一边却瞧不起我们？” 宁海没想到华锦现在说话更直接了，赶忙拉着她“哎呀，华兄怎么敢这样直接说啊！” 华锦淡淡的“若是皇上真的礼贤下士，自然不会计较，而是更加表达对寒门学子的看重，不要因为是寒门就让我们寒心，若是我说的这话真的有这样的影响，就算真的因此获罪又能如何！” 要说华锦装模作样的时候还挺像样的，这不，宁海和少女两人现在就被华锦给迷惑了，听到华锦这么说，纷纷点头“华公子深明大义，在下佩服！” 华锦内心翻个白眼，她就是顺嘴胡说的啊，深明大义什么啊，九公主刚刚居然被劝住了，刚刚怎么不上前把她写的字撕了啊，到时候她也好再败坏一点她的名声，结果居然不按她的剧本走，她真是高估这位九公主了，太草包了，还怂！ 九公主坐在车上跟誉王一起回去，脸色很是郁闷“宁家算什么，这都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每次都抓住我们不放，要不是看着宁怀远现在是内阁阁老，他怎么敢这么对我们说话？” “真搞不懂母妃为什么一定要让咱们躲在穷乡僻壤，本宫是公主，哥哥也是王爷，居然被人这样欺负到头上来！看看路王哥哥都能在京城，难道外公就不能让咱们也留在京城吗？”九公主还不觉得自己今日之后就要变成天下的笑话了，还在这计较别的呢。 “当然可以啊，你去求外公啊，看你留在京城能活多久！”誉王冷笑一声。 “哼，就知道这样吓唬我，我看你满眼里都只有那个小白脸，但是人家可看不上，人家喜欢的是咱们今科状元啊，还状元呢，就是个断袖！呸！”九公主也算是明白自己得不到宁淏当驸马了，那就可劲儿的诋毁！ “你最好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母妃，否则今日你闯的祸我也会让你母妃好好知道，到时候你禁足都是小的！”誉王警告九公主。 九公主咬牙“那个小白脸，今日让他一回，都怪宁家兄妹，要不看我不好好收拾他！”她这就是外强中干。 誉王却头疼“你还是少惹点事吧，一会儿你自己回去，我进宫去帮你跟皇上解释去！” “哼，知道了，我不会把那个小白脸的事情告诉母妃的，你也给我保密！”这兄妹俩瞬间达成协议。 第九三一章 你们也认识丘比特？ 誉王和九公主做了这瞒上不瞒下的决定，誉王是觉得只要自己进宫去跟皇上请罪，之前那些读书人说的事情就算过去了，至于九公主的名声什么的，反正也不是他嫁不出去，关他什么事啊！ 所以这对兄妹的感情也是真的称不上感情，两人想的简单，可事情却不会跟他们想的一样，只是最后事情的发展远远超越了他们的想象便是了。 华锦比较满意，因为在誉王和九公主走了以后，远远的她就看到了街头行来的人，他的少年一身红袍，骑着马正缓缓行来。 “还好没有人扫兴，可以好好看看这位状元爷了，这位宁雅川是华兄你的师兄吧，不知道可有婚配？”宁海眼见到人快来了，拉着华锦问。 他这话才问完，何止是宁海自己，这二楼不知道多少人都竖着耳朵听华锦的回答，华锦总是知道的，她的少年从前是低调，但总有一天会被人这样窥探，被人觊觎，所以他笑道“这个事情我却是不好说的！” 谁知道华锦居然打了个马虎眼，她不能说定亲了，若是说了，大抵上要被问是跟谁定亲了，当初华锦和宁淏定亲在苏州算不上秘密，但是知道的人还是不多，大概是因为嘉善郡主本身就是个不怎么高调的人，知道的人不多。要不然也不会很多人都不知道嘉善郡主和华隐秀是住在一个地方的，知道的人也就都知道两人是一个人了。 知道真相的都不在京城，而且，只要华锦说了已经定亲，总会有人想着去打探一下的，这事儿就定了，华锦好像害怕有人还想要打算一样，继续说道“其实别的还好，师兄从小经历过不少困顿，当时就有老和尚说师兄亲族相离，若是成亲也最好年长一些，免得对妻子都不好！” 华锦睁着眼睛说瞎话这个技能应该已经满点了，这话说的，她自己都快信了，宁海听到华锦这么说，脸色一变，宁雅川的身世不好，但架不住人家有才啊，又已经中状元，深受皇上器重，自然有人觉得身世不好也不算大事，但这样想的也是一些家族不算厚重的人家，厚重的人家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宁海带着妹妹出来看，到也只是凑个热闹，宁阁老家的嫡出小姐，哪里找不到合适的夫君，现在听到华锦这么说，想到之前这个宁雅川只有一个寡母，三年多前连寡母都去世了，可不是中了这亲族相离的话了么！ “既然你如此，虽说不见得真正经这样，到底还是注意些好！”宁海这样说道。 华锦点头“老师也是这样说的，大丈夫先立业再成家，倒是也不差这些日子了！”华锦很满意的看到大家都变了脸色。 身世可以不好，但不能命不好啊，虽然宁淏这样的身世，其实说命不好也差不多了，子不语怪力乱神，但其实大家心里面还是会有一些在意的就是了。 说话间华锦便看着宁淏他们已经走进了，其实也难怪很多中了进士的人会心态不好，真真的是这样光辉，不知道多少年寒窗苦读，才有这样光线的一面，可是除了极个别非常优秀的，还有那些有背景的，这些人却只有极少数能够实现自己的理想，甚至很多人无法做官。 “咦……”少女大概是典型的大家闺秀，除了之前曾经气不过跟九公主和誉王殿下直接斗嘴，之后却是很少说话的，但是见到宁淏走近的时候却有些惊讶的出声。 宁海不知道妹妹为何如此，还以为是她看上了什么人，便拉着她到一边，华锦远远的就见到两侧有女子扔水果香帕子过去，不由得有些好笑。 当年她出街时候的标配便是这样的，没想到这状元爷也是同样的待遇，但是京城的姑娘们到底还是温柔如水一点，扔的时候都不是往脸上招呼，这么说起来，华锦忍不住的把手放在下巴上思考，所以她当年是招人恨了吧，要不那些女子都是往她脸上招呼？ 宁海似乎听到妹妹说了什么，但两人有了争执，也知道现在在外面，所以倒是很快平静下来，宁淏过来看到华锦似乎正在思索，不由得好奇“华兄在想什么？” “我在想，这罪犯游街和状元游街都是要被扔，也就是水果香帕和烂菜叶的差别了，这件事对烂菜叶不公平啊，烂菜叶其实也不想招呼罪犯吧，还有就是，为什么你们京城女子这么温柔，我在苏州的时候就经常被打的脑袋上都是包，难道是女子都嫉妒我比她们长得美，所以都往我脸上招呼？”华锦一本正经的问旁边的宁家小姐。 宁海觉得自己真的看不懂这个华隐秀，字体疏阔豪放，气质也好似随心肆意，但为什么也是这人说这样很奇怪的话？ 宁海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听这个华公子的长篇大论，因为好像会给人洗脑，比如就在刚刚，他居然真的在思考，烂菜叶是不是有思想的话，的确也不想打罪犯脸上，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看着小二上楼，宁海招呼人过来“华兄你可会弓箭？” 华锦看着小二端着红色的长弓和箭矢过来，又看到有人专门给了银子拿弓箭过去，这弓不是很重，箭矢却设计的很有意思，前面是一个丝绸扎的花球，看着十分喜庆，华锦看到别的楼上也有人把这种箭矢射向宁淏！ 看着那些携带者花球的箭矢飞向宁淏的方向，或远或近的，华锦忍不住嘴角抽搐，看着宁海也要了弓箭过来“所以，你们这边也都认识丘比特吗？” 宁海兄妹拿着弓箭还没说话呢就被华锦问了这样莫名其妙的一句，全都有种不知道华锦在说什么的感觉，也不怪华锦多想啊，在她的印象里，会用这种花了呼哨的弓箭射人的，只有那个总也长不大，光着屁股还有一对小翅膀的小胖。 一个特别有闲心拿着弓箭乱射人的家伙，现在看到大家居然都用这种弓箭，又想到之前听过很多人家会在这时候给自己的女儿选择夫婿，难道不是异曲同工？ 第九三二章 状元爷可受我一杯酒？ “华兄怕是不知道这个习俗，每次科举放榜日，进士都会跨马游街，这一日路人都可以用这种弓箭来射向自己看中的进士？”宁海努力让自己忽略华锦眼睛里奇怪的神色，仔细的拿着弓箭解释。 果然，才说了一半就听到华锦悠悠的道“跟抛绣球招亲一样，这个习俗是不是以为姓丘名叫比特的人发明的？” 宁海见到华锦插嘴，阻止她“华兄听我说，这个习俗乃是前朝的一桩佳话，如是连中这人三次，这位进士就会受射中之人的酒，不是什么招亲啦，而且这乃是知己难得之意，哪有什么儿女情长？” “哥哥，已经来了，哥哥快啊！”少女难得有些着急的拉着宁海的袖子。 华锦突然又觉得这样好像变得基情了，如果是绣球招亲还好，所谓知己什么的，真的不会看着画面很基吗？ 宁海也不多说了“关于传说等一会儿我一会儿跟你解释，这可是一桩雅事，华兄也尝试一下吧！” 华锦叹息一声“我要是真的参与，怕是传说会更厉害！” “别说了，快来！”宁海看着华锦还在这说些有的没的，干脆的吧弓箭放在华锦的手里。 华锦看了一下手中的弓箭，对于刚刚自己担心的会不会自己和宁淏的绯闻变得更厉害好像消失不见了，愉快的拿着弓箭，引弓，这弓箭乃是十分轻的，华锦的力气端的是够大，一下子就拉个满弓。 一旁的宁海还有女孩子全都睁大了双眼，看着这位华公子文文弱弱的，没想到居然力气这么大，眼看的宁淏骑马已经到了不远处，因为是游街，所以走得很慢，前面有专门的人敲锣打鼓，还有专人给宁淏撑着伞。 两侧不断有那花俏的箭矢飞过去，但只有很少能够中的，毕竟大家都是普通人，很多人甚至都没有用过弓箭，准头什么的都是个笑话。 像是感觉到什么一样，宁淏突然转身抬头看着一侧的茶楼，二楼上熟悉的身影让他沉稳的表情多了几分温柔，华锦见到他看过来，眨了眨眼，引弓射箭，花俏的丝绸箭矢便直接冲着宁淏的方向过去。 楼下有人惊呼“又有人选中状元公了，听说之前也有中的，状元都拒绝下马饮酒呢！” “居然，接住了，射箭的是谁？”一群人见到那从楼上飞出来的箭矢直接冲着宁淏面门而去，宁淏却是沉稳的伸手，正好抓住了那彩色的丝绸。 好像是嫌弃这样不够好玩一样，华锦看到这人居然接自己的箭矢，毫不客气的直接拿了下一个箭矢，不等人反应就又是一箭，宁淏一只手将刚刚抓到的箭矢放在左手，右手又是极快的将第二箭，第三箭全都抓住了。 宁海看到华锦这三箭走得放肆，每一箭都是直接冲着宁淏的面门而去，相当的狠辣，若不是知道两人是师兄弟，真的会以为他们是有仇的，自己原本凑热闹要射出来的弓箭都已经呆住不动了。 低头看着原本骑在马上行动的宁淏此时已经能停下来脚步，正仰头看着华锦，宁海正好说什么，就看到华锦特别随意的一条，就坐在了窗边，低头看着宁淏“状元爷可愿受我三杯酒？” 宁淏见到华锦这样跳上窗，眼神微微闪烁，见到这样的高度，不同意的看着她，华锦却是嘿嘿一笑，杜松原本跟着华锦的，现在听到华锦如此说，便到一旁的小二那里要了一杯酒，这虽然是茶楼，但也是提供酒的，何况今天这样的日子呢！ 像是知道杜松一定准备好一样，华锦说完话之后就对着茶楼里面伸手，杜松恭敬的把酒壶放在华锦的手上，华锦闻着那酒味就不是很喜欢，挥挥手，直接把酒壶里面的酒换成自己空间里面的茶酒，一阵清韵的茶香混着清新的酒香，华锦满意的点头，这个味道就好多了吗？ “之前状元爷可是一直没有下马，这人是谁啊，难道要下马受酒了吗？”有人疑惑。 “从刚刚那边跟过来的吧，就算别人的酒状元公不喝，这位却是一定要喝的！” “可不是么，这可是华隐秀的酒！” “师兄弟这样连中三彩也算是佳话了！” 众人议论纷纷起来，这个弓箭射中人不算太难，虽说多数都是很水的凑热闹，但是之前也不是没有中的，但比较有趣的是，这被射中的人是有权拒绝对方的酒的，宁淏是状元，就算游街都是走在最前面，最显眼自然也最适合当靶子。 这一路上也有人射中了宁淏，但宁淏对于这些事情一向觉得没趣，从前的魁首若是喜好被人夸奖的还会多喝几杯，感受一下被人崇拜的感觉，但宁淏却根本不在意这些，所以之前一路上他都拒绝下马饮酒了。 心中则是在期待会不会他的小六也会射中自己，但又想起华锦并不知道这种风俗，这样纠结一路，到底还是让他看到了华锦射过来的花球。 也有人在看到宁淏居然连续三次徒手接住了华锦射过来的箭矢，也是十分惊讶，之前很多人只是知道宁淏乃是一介书生，之前虽说去过西南，但毕竟没有宁淏直接参战的事情，虽说这箭矢并不正规，怕是力量也很轻，可就算这样徒手接住也是很不容易的事情，怕是这位状元爷是文武双全。 华锦端着酒壶，看着低头面带笑容的看着宁淏，宁淏看到华锦这样，一直都沉稳冷静的脸上浮现一抹浅浅的笑容，右手好似随意一般的将华锦射过来的三个箭矢收起来“小六的酒，师兄怎么敢拒绝！” 就在华锦旁边的宁家小姐正好看着宁淏看过来的眼神，那黑黝黝的眼睛里那样深沉，却深深的专注着华锦，好似这世界除了华隐秀就再无她人，只是看着您好的眼神，宁家小姐面纱下的脸颊火热起来。 更何况宁淏这样低沉沙哑的嗓音，何止是宁家小姐，不知道撩拨了多少少女的心啊！ 第九三三章 或笑任狂歌 见到宁淏这样看着自己，又听到他这样说，华锦哈哈笑着，伸手又拿了两个酒杯出来，杜松并不像是芙蓉那几个婢女那样细心的伺候好许多细节，但也不是第一次跟着华锦出来了，见到华锦跟宁淏如此的时候，酒壶酒杯全都好好的准备了，华锦需要的时候就双手奉上，男子的伺候虽比不上女子细腻，但是也十分周到。 一手端着酒壶，一手端着酒杯，华锦利索的将酒倒入酒杯中年，酒壶被交还给了杜松，宁淏似乎是察觉华锦要做什么了，淡然的伸手，果然，华锦就将刚刚倒满的酒杯直接甩手扔了出来。 楼下很多人见到她这样的动作，全都忍不住的躲闪，一边暗自骂华锦这样太过分，谁知道华锦的力道十分巧妙，那酒杯不过八分满，宁淏骑在马上伸着手，酒杯却刚好就被宁淏一手接住了。 酒杯才入手宁淏就闻到了茶香混着酒香，十分清淡，却很悠然，这却是之前他不曾在华锦那边喝过的酒，但那味道却也不会让宁淏错认，一定是华锦亲自酿的。 “小六敬师兄，一杯驱世虑！”华锦两手捧着酒杯，看着宁淏。 宁淏也同样两手端起酒杯，看着华锦“多谢小六！” 两人相视一笑，共同举杯饮尽一杯酒！ “好酒！”宁淏忍不住的赞叹，醇香的口感入口，回味带着清幽的茶香，这酒不是华锦的，却绝对是最适合宁淏的，就像是宁淏，初次见面的时候不过清淡，但真的熟悉了才知道他入口醇厚，回味更是余韵悠长！ 华锦听到他如此称赞，却也是哈哈大笑着“多谢师兄！” 说话的时候，华锦给自己倒满一杯酒，随手就把酒壶也扔了出去，正好就在华锦坐着的窗户下面的一群人看到华锦的动作都忍不住想要骂人了，但说实话，比起就被，酒壶显然安全多了，不容易撒出来啊！ 他们真的想多了，华锦和宁淏这多年的相处，默契怕是再没有比他们更好的了，何况华锦用了巧劲，华锦扔的时候，宁淏轻易就再次接住了。 有围观群众看到两人如此默契，特别是一些年龄比较大的读书人，甚至开始感叹：老夫有生之年居然又复见到启明与子篆之佳话啊！ 华锦也听到很多人提到这个启明和子篆，猜测这便是之前宁海没有跟自己解释的这个风俗的来源，想着反正晚一会儿就会被解释，华锦专心看着宁淏。 宁淏拿着酒壶为自己再次倒满一杯酒，两人再次对视，华锦微笑“两杯反天和！” 听到华锦说的这句，宁淏挑了挑眉，没有说什么，直接一杯饮尽，华锦也好似知道他说的什么一样，不再说什么，一杯喝完。 这次宁淏给自己倒满一杯，将酒壶还给华锦，好似故意一样的，宁淏动作很突然，也很快，华锦却完全没有受到影响，伸手接住酒壶，给自己一杯倒满“三杯即酩酊！” 两人相视一笑，喝下这第三杯酒，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三杯酒下肚，宁淏看着华锦的眼神越发专注深情起来，华锦喝完第三杯酒之后，却是直接将酒杯抛于身后“或笑任狂歌！” 像是知道华锦要对自己说什么，宁淏笑了，不是刚刚那样淡然的笑意，也不是眼底带着的轻笑，而是大方的笑了“哈哈哈……” 华锦也是仰头大声的笑着，明明两人没有说什么话，现在又这样笑得莫名其妙，但是周围的人却能够感受到两人之间宛如实质的默契，即使在千万人之中，即使他们周围都是别人，但是此刻，他们只有对方，也只有对方才是了解自己的人。 “小六再次恭喜师兄金榜题名，前途无量！”华锦再次说完。 宁淏点点头，没有说什么的继续走，但是表情已经不是刚才的沉稳，而多了几分少年人的肆意潇洒，他如何再如老年人一样的沉稳老练呢，他的小六这样的鼓励着他！ 或笑任狂歌，是啊，他不是那个外室之子，他是状元，受人尊敬，他不用再隐藏自己，也不用再有任何自卑，华锦站在这里，三杯酒，让他知道要放弃烦忧，让他懂得不要再去跟自己纠结，更告诉他，他已经开始腾飞。 宁淏的眼底都是自信和欣赏，他怎么可以因为过去就觉得自己不够好，他是被小六选中的人啊，不是吗？ 华锦不曾说过一句话，不过三杯酒，四句诗，但却好似改变了全世界，人们亲眼看到这位之前一直沉稳的状元爷多了几分年轻人的肆意怅然，有人回头，却见到华锦捧着酒壶仰头将壶中美酒一口饮尽“薤叶有朝露，槿枝无宿花。君今亦如此，促促生有涯……” 不知道多少人一边看着慢慢走远的宁淏，一边却忍不住的被这个黑衣少年吸引，这也是京城的百姓第一次亲自见到，这位传说中的天才少年的风姿。 敞意饮酒，随手作诗，明明最是不羁的，却又真真带着名仕的样子，随意作诗便是佳作。 有人见到华锦如此，忍不住的感叹：此乃真名仕也！ 宁海身边的少女此时看着华锦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刚刚写字的时候她见到了这位华隐秀的才华还有有些幼稚的促狭，随意挥就的诗歌却是讽刺人的，刚刚见到这人说话也是莫名其妙的，谁知道转眼间便做得这样的诗词出来，真真让人感受到眼前这位是燕国著名的天才少年，苏州才子华隐秀。 华锦刚刚也是一时兴起，她与宁淏相识相知多年，今日明明是少年一朝跃龙门的日子，多年努力终于有了成果，结果却看到宁淏一脸沉稳，沉稳未必不好，华锦却觉得宁淏应该有少年人的意气，因为有些东西如果少时不曾体验，以后回忆便是会后悔的。 所以华锦让他酩酊，让宁淏或笑任狂歌，对别人来说或许狂妄，但对宁淏来说，华锦告诉他，他有了狂妄的资格，让他自信起来。 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宁淏懂了，所以离开的时候才会面带笑容，好似变了个人一样，至于华锦，一时兴头来了，便把诗词也跟着念出来了。 第九三四章 的确很基 华锦喝了酒，空酒壶直接扔在杜松的手上，拿着帕子擦干净嘴，转身看着宁海兄妹，谁知道一转头就见到女孩一脸惊讶带着崇拜的眼神看着自己，不得不说，华锦还是很熟悉这种迷妹的眼神的“额，妹砸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的脸会变成红苹果！” 这架势，就差直接唱出来了，好好一个未出阁的少女被华锦这样说，女孩如何不害羞，虽然蒙着面纱，还是羞的躲在哥哥身后，觉得华锦会觉得自己这样看着一个男子，未免孟浪。 宁海见到妹妹如此害羞，也是看着华锦“华兄不要玩笑！” 华锦点点头“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在苏州被看的多了，条件反射啊！”苏州的妹子倒是鲜少这么羞涩的，要是华锦看她们，她们都要调戏几句才行，果然南北风气大不同啊！ “宁小姐见谅，在下有时候说话不经大脑，不用在意！”华锦双手交叠，认真跟宁小姐行礼道歉，宁小姐见到她如此正经，也忙表示自己没关系。 “对了，宁兄不是要跟我说今日这个风俗吗，为什么要连中三箭，并且对饮三杯？”华锦可不记得前世的古代文献上有说这种习俗啊！ 果然是时空不同，还是有些差别的，宁海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想起刚刚华锦和宁淏的默契，不由得好奇“刚刚华兄和状元爷一来一往十分精彩，但似乎有未尽之意？” 华锦微微一笑“区区小事，我与师兄从小便一起读书，便总比别人多就几分了解，他这样一脸严肃的，看着便败兴的紧，我便逗他笑笑，大家看着开心，自己也开心么！” 虽说华锦说的简单，但是宁海兄妹却总觉得刚才两人那种怎么也插不进去人的感觉跟华锦说的不同，而且，两人虽然是师兄弟，但不知道为何显得过于亲密，但见到面前的华隐秀虽然相貌很是秀丽，但却并不见任何娘气，便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原来如此，不过今日一见，在下的倒是第一次知道传说中你的启明与子篆的传说也并非虚造！”宁海伸手邀请华锦坐下。 华锦随着兄妹二人一起坐在座位上，华锦坐下来之后，杜松见到茶水已经凉了，便又要了一壶茶，给华锦端上一杯，并将看着还算符合华锦胃口的点心放在华锦面前。 一旁华小姐身边的丫鬟也正好跟杜松重复一样的动作，反而是宁海身边的小厮傻乎乎的不说话，一切让宁海自己动手，宁小姐见到华锦身边的人伺候的这样尽心，不免又觉得眼前这人好似又多重面孔一样。 明明只是百姓出身，却如何什么都这般精致？看华锦好似习惯了的样子，到底兄妹两人没说什么，也符合规矩不是么！ “愿闻其详？”华锦看着宁海，等着他解释。 宁海与华锦刚才一直有交流，并不觉得有什么，但现在被华锦一双眼睛如此认真的看着，倒是平白多了几分紧张，好似被这样看着，自己变得无所遁形一般。 喝了一口茶，宁海才说道“其实这个传说也有许久了，一直都是京城人口耳相传，据说前朝有一位琴师一手琴技出神入化，这人名为赵启明，他出身大家族却于文学一道十分不意，并不专精，反而十分喜欢弹琴。” 华锦认真听着宁海讲故事，就听着宁海将这传说娓娓道来“原本赵启明这样虽然让人失望，但到底也有了名声，他也不是长子嫡孙，不需要承担家业，家族便也放任了，后来在赵启明十七岁的时候给他订了一桩亲事，原本也是好事，谁知道这个姑娘却是有了心上人，被家里逼迫才与他定亲。” “成亲之前因为受不得逼迫，硬是跟情人私奔了，赵启明受到了打击，便带着琴离开家，到处流浪，三年后他归来却不知道怎么的再也不碰琴，并且学问长进了许多，三年后参加会试，也中了状元！” “就在他中状元那天，也是如今天这样跨马游街，可谓风光，谁想到路过一处的时候却有人连续射向这位状元公三箭，每一箭都是擦过状元公耳边，赵启明被如此对待自然不忿，下马后见到一旁端坐一人，这人乃是当朝丞相之子顾子篆，这顾子篆席地而坐，弹奏一曲，声音悦耳，现场不知道多少人才闻之流泪。” “原来赵启明离开那三年遇到了这位顾子篆，两人引为知己，也是顾子篆劝了赵启明开始读书，不要辜负自己的天赋与聪慧，然而后来两人却因为一些事情有了争执，赵启明愤愤的离开。” “因为当时赵启明和顾子篆是因为琴声相识相知，赵启明离开时扬言此生再不动琴，顾子篆没想到赵启明性子如此刚烈，真的就此消失，后来知道他回家就一直暗中关心，一直到他金榜题名之时，用一曲道歉！” “因为怕赵启明不见自己，才故意用箭引起注意，一曲之后，赵启明和顾子篆两人对饮三杯，两人和好如初，最后同朝为官，也是前朝有名的名臣！” 华锦听了以后忍不住的感叹一声“不得不说，这感觉还是很基！” “什么？”宁海听到华锦说完之后，有些没听清，便问了。 华锦这才说道“没什么，所以赵启明和顾子篆就成就了一代名臣佳话啊！” “是啊，那时候很多人感叹两人这样深厚的感情，所以之后也纷纷效仿，也是表达了对人的欣赏和招揽之意，有些当朝官员还会特意选在这里，就是为了表达两人也会想赵启明和顾子篆那样携手共进，一起为国效力！”宁海解释。 “不过还是很少真的有像今日华兄和宁状元这样默契十足的，想来未来华兄和宁状元也会成为一时佳话！”宁海赞叹道。 华锦沉默了许久，才悠悠叹道“我好像看到了注定的未来！” 脑海里飘过一个名为华隐秀与宁雅川断袖情深的故事，华锦摇头放弃思考，爱怎么着怎么着吧！ 第九三五章 天子怒 慕容桓刚刚看着今科进士出宫之后回到后宫，就见到淑妃正带着丫鬟等在门口“淑妃怎么来了？” “妾身给陛下请安！”这淑妃面相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容色十分艳丽，行礼的时候也是一身的温柔婉约。 慕容桓见到她行礼，过来扶着人起来“快起来吧，不是前两日才传了御医说是身子不适，怎么又跑来了？” “最近皇后姐姐不在后宫，妾身见陛下每日辛劳，特意给陛下熬了参汤！”挥手，身后的宫女将白瓷的碗端上来。 慕容桓身边的太监忙接过来，交给后面的人，有专门负责品尝膳食的小太监先用了银针试了，又盛了一口喝下。 皇上的膳食入口前都是这样的安排，淑妃也不觉得如何，慕容桓看着她“看你脸色还有些苍白，身子若是不适就注意休息，这种事情交给下面的人就行了！” 慕容桓登基之后并没有对外采选，目前后宫的嫔妃都是在太子时候的旧人，因为前朝事务繁忙，慕容桓也没有宠幸过新人，他算是比较重情的人了，对于旧人也多有体贴。 刘荣听到慕容桓这样关心自己，羞怯的低头，露出一段雪白的颈子“陛下体贴妾身，妾身已经好多了，而且忙着给陛下准备参汤，动了动身子都舒服许多了呢，陛下若是不让妾身忙，妾身反而要病了呢！” 慕容桓听到她这么说，也是哈哈大笑着“你这小嘴就是甜！”还点了点她的鼻子。 刘荣见他这样，伸手拉着慕容桓的袖子“哪有，妾身说的是实话么，陛下这样说臣妾，臣妾不依！” 慕容桓牵着她的手坐下，随身的内官把参汤端上来，淑妃亲自端着，要给慕容桓喂“后日就是中秋了，昨日妾身接到刘夫人的信，说刘太妃带着九公主和誉王也进京恭贺陛下中秋佳节呢！” 慕容桓原本看着女子美貌，加上近日见到了不少英才，心情还是不错，然而在听到淑妃说起刘太妃和誉王还有九公主的时候，眼睛里的高兴却是微微敛住，又突然扬起笑容“朕昨日听说刘夫人进宫了，原来是说这件事，荣儿和刘太妃是姑侄，也许久不见了，明日就传他们进宫跟荣儿团聚吧！” 刚刚慕容桓的表情变化的极快，刘荣正好低头，便没有看到，但听慕容桓如此说的时候，她赶忙看着慕容桓的表情，却什么也没看到，跟从前的表情没有任何不同“妾身以前在东宫的时候常跟九公主一起玩闹，一转眼九公主年纪都不小了，妾身正好问问她可有定了亲事，若是没有，还希望陛下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年轻人呢！” 好像跟九公主多么熟悉一样，却只字不提刘太妃，慕容桓好似没感觉到她话语中的小心翼翼“自然是有好的，朕可是要给她好好看看，就是怕她自己看不上呢！” “怎么会，陛下的眼光定然是最好的，之前妾身还接到九公主写信说是别人说的不算，一定要陛下您选的人她才放心呢！”刘荣见到慕容桓的表情如此稳定，反而有些慌张。 “嗯，是这样吗？”慕容桓不再喝参汤，神色淡淡的。 “皇上，誉王殿下进宫求见呢！”有传讯的黄门匆忙进门说道。 慕容桓看着淑妃“真是经不得念叨，荣儿也留着一起见见吧！” 刘荣的神色不太好看，按照她的计划，应该是明日见见誉王和九公主的，这次刘太妃他们突然进京本就不是简单的事情，她现在在后宫，算得上是接触慕容桓最近的人，虽然之前跟刘太妃有过矛盾，但慕容桓对刘荣还是比较宠爱的，想是并没有牵连刘家。 但誉王现在突然进宫就不在计划内，刘荣总觉得要出事，听到慕容桓这样说话，也知道慕容桓心中怀疑自己这个时候出现是跟誉王有了什么约定，偏生她又没办法解释，虽然知道留下会让慕容桓更怀疑，却也知道若是自己离开，这殿内发生的事情怕是她更无法得知了。 “妾身也好奇誉王怎么这时候进宫了呢！”刘荣说了一句，安静的坐在一边。 慕容桓并不说话，心中到底如何计算也更是无法从面上得知，誉王跟着内官进门，又赏了那小黄门一只红包，才匆匆迈步进入殿内“臣弟见过陛下！” 慕容桓点点头“起来吧，怎么这样匆忙进宫，朕刚刚还跟淑妃说了让你们明日进宫，没想到你倒是等不到那时候了！” “臣弟此次进京的确是希望陛下和淑妃娘娘给九公主寻一门亲事，原本就想着进宫求见的，只是知道陛下近日十分繁忙，便想稍微晚些也好！”誉王很草包，但应对还算得当。 “公主的事情本宫已经跟陛下说过了，你这匆忙进宫所为何事？”见慕容桓和誉王聊不到重点，刘荣直接问了。 誉王看了慕容桓一眼，看不出他心情好坏，可是来都来了，有些话还是要说的，便把刚刚他和九公主还有华隐秀的冲突，以及华隐秀说了什么，读书人都说了什么都说了。 “臣弟和九公主原本只是过去看看热闹，不曾想到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臣弟已经送九公主回去了，以后臣弟一定会好好归束九公主的！”誉王说完之后马上行礼道歉请罪。 慕容桓原本沉稳的脸色在听到华锦到底说了什么，还有那些读书人的反应之后，瞬间就黑沉下来，挥手一下，手边的汤碗直接摔下去，参汤撒了一地“你们做的好事！” 淑妃本来不觉得如何，只是觉得一个平民居然敢如此对待王爷公主，还想训斥那个华隐秀几句呢，谁知道慕容桓会突然这样发怒，整个人楞住了。 “陛下息怒，九公主年纪还小，并不懂什么，只是那华隐秀不过一个普通百姓，居然如此不敬皇族，着实是可恶……”刘荣着急把锅扔给华隐秀。 慕容桓被这表兄妹给气的笑了“好啊，朕还当九公主那些浑话是与谁学的，现在倒是直接有答案了啊！” 这时候刘荣如果还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那就是傻了，只能跟着请罪“妾身知错，陛下恕罪！” 第九三六章 敲打敲打 “来人，送淑妃回宫！”慕容桓看都不看淑妃一眼，直接让人把人送回她自己住的宫殿，等到只剩下誉王的时候，慕容桓才道“来人，传旨，九公主失仪，让德妃送四个教养女官过去，今日起禁足，明日的中秋家宴不用参加了！” “陛下……”誉王没想到慕容桓会惩罚的这么狠，之前华锦写的那首歌已经是够狠的了，以后传出去九公主的名声就不要了，至于誉王自己，他本就是纨绔，名声便是再差也不能更差了。 誉王虽然对自己的妹妹没有多喜欢，但是这明显的惩罚还是让人心惊，他一直知道因为刘太妃，他和九公主都不受慕容桓喜欢，但也这次真的是太不给面子了啊。 “陛下，那华隐秀口出狂言，原本只是公主跟他的简单口角，却如此鼓动百信，其心可诛，公主虽然有错，但罪不至此啊，她这样年纪的女孩，原本就要定亲出嫁，若是还要被教养，以后怕是成为污点，请皇上三思啊！”誉王求情。 这不是打九公主的脸，打的是整个刘家的脸啊！ 慕容桓听到誉王如此说，却是看着他“既然刘太妃教不好女儿，朕也只好亲自让人教养了！” 说完只有就让你誉王退下，居然是下定了决心，不敢再说一句，誉王倒是很想求情，看到慕容桓那个脸色，到底不敢说什么，在人家还是太子的时候他这样的兄弟还是兄弟，但现在对方呢已经是九五之尊，兄弟都不知道被灭掉了多少个，他又算得了什么、 誉王无奈的离开，只想着一会儿要怎么跟刘太妃解释呢！ “陛下莫要着急，那华隐秀也不是不懂事的，想必没有这样严重的！”内官见到慕容桓在誉王走了之后还一脸阴沉，上前安抚。 这内官能够在这个位置上伺候慕容桓，自然是有本事的，至少现在马上就知道慕容桓担忧的并不是九公主或者誉王的事情，而是跟华隐秀有关。 慕容桓很头疼“看来她是有不满了啊！” 这内官不知道慕容桓说的是什么意思，只能沉默的在一边，就看到他们这位皇帝陛下一向沉稳的表情突然变得狠厉，直接将桌子上的所有折子都挥开“她委屈，他们都不满，朕就愿意这样吗？” “陛下息怒！”内官也没想到会见到慕容桓如此发火，印象中自己伺候的这位主子就算是有了什么事情也都是从容应对，好像一切都在掌握中一样。 登基之后事情不断，前朝一直打压世家，努力平衡前朝势力，看似现在是寒门有了进步，世家也好似妥协了，但是其实大家都清楚，之后才是持久战，世家在面对外界压力的时候已经能抱成一团，至于他任用的寒门，秦尚任自然得用，但是不过是看着好看而已，其实大部分的官员还都是世家控制的。 世家枝繁叶茂，不仅仅是自己的子孙，有些寒门也会投靠，之前邱南冲的事情就彻底让慕容桓看到了自己现在骄傲的君权也不过是虚假的繁荣，世家让人是老大，他的郁闷可想而知。 所以他见到华锦在会上直接动手，说骂就骂，说踹就踹，干脆利落才这么爽快，从前隐藏的幕后算计十分得宜，但在人前就变得那样困难，慕容桓不断告诉自己会好的，只要坚持一下，努力一下。 但这次华锦刚刚的话却戳中的敏感神经，虽说重用寒门，但寒门官员的确很多郁郁不得志，这一点很多人都清楚，只是秦尚任他们已经身居高位，总不好说些什么，但是寒门的官员何其多，为什么明明慕容桓说明了会重用寒门，结果他们还是选择投靠世家。 因为出头的太少了，之前静斋先生一派现在还不是一直没有出头么，目前也就王明的几个入室弟子勉强算是出头，但是他们之前都熬了多少年了？ 很多人现在都盯着宁淏呢，要论起年轻，这位才是真的年轻，也是正经的寒门，到底宁淏能不能起来，也代表着这位皇帝能不能真的护着自己的人。 慕容桓不过是一时想起来那些事情，情绪上来而已，见到被自己弄乱的一团，让人收拾，自己却到一旁坐着，身旁一直伺候他的大太监小心的凑上前“陛下若是有气就发出来也好，奴婢帮您守着门口，保准不让别人看着！” 慕容桓见到老奴一脸关心的样子，叹息一声“每次都是你陪着朕啊！” “奴婢没别的本事，也就是能陪着陛下了！”老太监说话。 慕容桓低头不知道想什么“宣吏部尚书和礼部尚书来见朕！” 老太监赶忙出去让人传话，等到回来的时候见到慕容桓还在发呆，人走上前，犹豫着不知道要不要说话，慕容桓见到他这样，没好气的道“有话就说，做得什么样子？” “陛下不见那位华隐秀吗？”明明今天的事情这个人扮演了很重要的角色。 慕容桓撇嘴“见她干什么？让她进宫说朕吗，她那个嘴皮子，几个人都说不过，何况是朕了，罢了，她要说什么朕也明白就是了！” 老太监本来就是好奇，听到慕容桓都这样说了，就不敢再说什么。 不一会儿的功夫，吏部尚书就进宫了，张璞要晚一点，毕竟今日是科举放榜，作为负责主持的礼部就会忙些，他进门之后就听到了慕容桓的吩咐，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妥妥的应了，等到两人都下去了，慕容桓才不知道是气还是笑“这样总该满意了吧！” 至于被慕容桓各种揣测的华锦同学却是完全不知道一样，听了宁海说了故事，又说起来这京中许多趣闻，聊到兴头处，华锦好似无意想到一般的“今日见到宁兄和宁小姐这样对誉王和九公主，会不会引得什么麻烦，在下看着好像两位跟他们有些矛盾？” 宁海兄妹听到华锦突然问这个，刚刚还好好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不过是一点私人恩怨！” 因为他们的位置就在窗边，那宁小姐听到华锦问的时候就转向窗外，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她怎么在这？” 第九三七章 能做什么？ 宁海也好像看到了什么人一般，匆匆的起来“华兄，在下有急事，我们改日再约！” “好的，目前在下借住在秦府，若是宁兄有事可以去秦府找我！”看到两人形色匆忙，华锦只好对着两人的背影这样喊道。 宁海挥挥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华锦便没有再说什么，回头的时候眼底却都是深思，刚刚她若是看的不错，两人应该是看到了宁氏，当初听到肖蕊她们说起的名字，她一眼见到就十分不喜的人，宁海兄妹居然也认识，不仅如此，两人居然在见到宁氏之后就如此匆忙离开。 着实有些有趣，要知道这个时空的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哪怕是出身平民的读书人，也是极其讲究礼仪规矩的，这种匆忙离开的事情，明显是失仪。 刚刚还十分规矩的公子小姐突然就如此了，难道不让人意外？ “事情越来越复杂了啊！”华锦声音很低的叹息着！ 杜松安静的站在华锦身后，宁淏离开之后就有很多人不愿离开，远远的看着华锦和宁海他们这边，想着要跟华锦结识一番，就算无法认识这位天下闻名的天才公子，能够认识宁阁老家的公子也算是一场收获。 可惜无论是华锦身后的杜松还是宁海身后的小厮，两人将人全都拦了，华锦和宁海两人也不想是要跟人认识的意思，众人只能看到两个人中龙凤的男子就这么坐在一边。 “公子是否要回去？”看到华锦低头感叹，杜松上前询问。 华锦点头“难得今天空闲，若是回去未免无趣，我们去找芙蓉她们玩吧！去香山也不错啊！” 前两日都在宫里面跟人斗智斗勇的，今日难得休息，华锦就兴起了出去好好的心情，杜松沉稳不多话，并不像是华锦身边那些丫鬟，平日里跟华锦玩笑，听到华锦这么说，杜松就乖乖点头“小的去给公子牵马？” 华锦正要答应呢，却看到有人冲着这边过来了，华锦不怀疑张璞为什么知道自己在这里，见到人都快到了，只能阻止杜松的动作“还是等会吧，去再要一壶茶，热的！” 杜松从不多话，华锦说什么自然就是什么，听了华锦的话之后就过去要茶水了，才下楼就见到张璞还穿着官服呢，带着人匆匆上楼“华小六，给我下来！” “哎呀，三师兄不要这样着急啊，坐！”华锦懒洋洋的起身跟张璞行礼，说道。 张璞见到她这样无所谓的样子，又想起刚听说的华锦刚刚做了什么，也是觉得脑仁疼“坐什么坐，跟我走！” “师兄，我前段时间忙的要紧，今日好不容易才有点休息时间，您就让我稍微放松一下不行吗？”华锦还在这耍无赖呢！ 张璞最见不得华锦这样耍流氓了，一看华锦这耍赖的样子就更无语了，也不管别人怎么看的，伸手直接拉着华锦“我有事找你，跟我走！” “哎哟，师兄，有话好好说，您看看就算我不在乎形象，师兄你您这形象总要注意一点啊！”一边被拉着走，华锦一边还话很多。 杜松才要了茶水，见到这情况，匆忙扔下茶钱就跟着出门了，留下刚刚一直盯着华锦的一群人有些傻呆呆，刚刚他们看到的那个是礼部尚书张大人？被张大人拉走的，就是那个刚刚俊秀疏朗，才华横溢的少年人吗？ 完全没有刚才时候的风姿，简直像是不听话的孩子被老爹给抓回家啊，显然，很多人刚刚也一不小心见识到了华锦同学经常会出现的各种奇怪的样子。 一路被张璞抓到了礼部衙门，华锦进门的时候还十分新奇，要说内阁她都去过了，这六部衙门她还真是只去过刑部呢。 “师兄，原来你们礼部衙门是这样的啊，跟刑部也没有太大差别啊，作为礼部首官，师兄你真的不打算把衙门修建的更个性么，礼部要有礼部的特色呀，否则不怕不识字的进错门吗？”华锦一边观赏一边评论，简直不亦乐乎。 礼部很多人见到张璞都行礼，见到华锦也是微微有些诧异，不清楚这个少年如何惹得自家堂官黑着脸，倒是有参加上次恩科的官员看到华锦都认出来了，对着华锦笑着招呼，华锦也张开爪子跟人挥手。 被华锦打招呼的小大人很开心，张璞的脸更黑了，带着华锦进入自己办公的房间，让人守着门口，张璞看着华锦双腿并拢，乖乖的挺直后背坐在椅子上“到底是怎么回事？” “师兄这问题没头没尾的，小六也不知道师兄问什么啊？”华锦装糊涂。 “刚刚皇上招我和魏大人进宫，特意交代了今科进士的打算，一定要尽量多重用寒门学子！”张璞真的是一见到华锦装傻就头疼，这孩子装傻一个顶俩啊。 “是吗，真是不错啊，这样今科的寒门学子就不会受到打压了，真好！”华锦拍手，高高兴兴的。 张璞真的有时候恨不得直接干脆掐死眼前这只得了，都这样了还跟他装傻“九公主被勒令禁足并且被宫里的教养嬷嬷教授规矩礼仪，后日的中秋家宴都禁止参加了，华小六，你到底要做什么？” 华锦见到张璞这样问自己了，刚刚戏谑的表情总算不见“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做什么，我要是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何必像现在这样憋屈？” 昨日秦尚任一句话就搞得她计划出现问题，用了一晚上的时间在空间里重新梳理，周生的安排，还有她现在自己的定位，可以说她每一天都在走钢索，不能让慕容桓看出来自己的野心，不能让秦尚任和张璞他们知道她和宁淏选择的道路。 就像是之前华锦说的那样，这条路注定孤独，因为除了他们自己，没有别人，他们只能自己一点点的计划，一点点的努力，一点点的成就。 她有时候想想，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把脸上那层层的面具全都甩掉，那时候她是否还能认出来自己的面容，前世今生，一层一层，她好像已经忘记了真正的自己。 第九三八章 太过丑陋？ 张璞见到她这样说话，不由得有些心疼，语气软了许多“我是担心你，今日我进宫的时候见到皇上的表情可不算很好，你平日里还要进宫，万一……” 华锦摇头“不会的，皇帝陛下是有心之人，我要说的，他读的懂，让你和吏部尚书进宫就已经说明情况了不是么？” 张璞觉得很憋屈，他发现，无论华锦做了什么，都有办法让别人没办法说她什么，她总是能说服别人，让别人认同她的观点。 “所以你是知道事情发生以后誉王会入宫请罪？就算如此，你怎么知道皇上不会找你开刀？事情可都是你挑拨起来的。”今日的事情太多需要巧合了，但凡一个环节出事都不是现在的结果。 华锦叹息一声“誉王很蠢！” 张璞黑线“说重点！” “重点就在于誉王很蠢啊，所以刘太妃只是太妃，太后是太后，所以皇上是皇上啊！”华锦觉得自己说的已经非常相当的很重点了。 张璞听到她怎么说，连都黑了“你小点声！” 华锦无语中“师兄，是你带我到这里来的，不过你放心，周围没人！”她耳朵灵着呢，有人在附近她会这么直接说么。 “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张璞觉得华锦总好像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这种皇族秘辛，根本不是谁都能知道的吧，然后反应过来一般的看着华锦“你身边那位容嬷嬷倒不是个一般人。” “呵呵，师兄如此夸赞，小六回去会转达给容嬷嬷的！”华锦嘻嘻笑着。 张璞继续看着华锦“所以你知道皇上看誉王兄妹不顺眼？誉王也知道自己不受待见，所以出事之后会主动把问题交代？” 华锦点头“誉王很蠢，但是这个他还是知道的！” “但是你怎么保证你如此煽动人心皇上会不找你算账，别说因为你的身份啊！”嘉善郡主再厉害，再有面子，也做不到这点，谁都清楚。 华锦听了张璞的话之后却嗤笑“嘉善郡主面子不大，但千万不要低估任何一个男子对女人的心意，善于揣度人的人是不愿意直接询问的，他们喜欢用猜测来解读答案，以此来获得别人的尊重和崇拜感！” “能不能说能听懂的话？”张璞觉得很头疼，为啥华锦说的每个字他都知道，但是这样联结到一起就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呢？ 华锦叹息一声“简单来说，雄性动物很喜欢在喜欢的异性面前表现出自己的优势，以达到被异性崇拜的魅力，比如现在，他应该期望我感动于他能懂我！”说完之后华锦想到了什么一样“也许他还会有点委屈，也许明日还会专门留下我来求个安慰，今晚也会在后宫传个温柔小意的嫔妃侍寝，根据目前位置后宫嫔妃的性格分析，我暂时推测这个人有可能在德妃和容嫔中诞生！” “顺便也警告一下出身刘家的淑妃娘娘，真的是一箭几雕呢！”说道最后华锦拍手，好似觉得这是多么有好处的事情一般的。 张璞早就习惯在听华锦说话的时候千万淡定了，最开始还会瞠目结舌，现在明明能觉得华锦在胡说八道，但还是忍不住的相信，张璞自己都瞧不起自己啦！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什么话都敢说，那后宫的事情也是你能揣测的？”张璞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的说了一句。 华锦一脸不忍直视的看着张璞“师兄，你知道吗，人这种生物特别有意思，他们总会挑选他们最认同的话来听，即使其他的话不是他们喜欢的，因为某两句他们喜欢话，人类有时候甚至认同全部。” 张璞继续黑线“说能听懂的话！” 华锦嘿嘿笑着“简单来说，师兄，这个根本不是重点好吗，为啥师兄你只能关注这个，难道最近跟嫂子……哎哟！”华锦捂着脑袋“师兄干嘛这样，难道被我说中了心虚？” 张璞刚刚被华锦调侃，干脆利落的敲在华锦的脑袋上“不是重点你还说！” “师兄，我只是推测的时候顺便，这个锅我不背，不背！”华锦捂着脑袋，貌似很委屈。 “华小六……”张璞觉得自己继续这样下去，一定会被气死！ “好啦，反正就是看似今天的事情都需要巧合，其实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巧合，每个人做出的下意识选择都来自过去的经验还有一些本性的选择，我只是看到了这个规律，顺便利用了一下！”华锦完全不遮掩自己的确利用人心这件事。 张璞看着华锦漂亮精致的眉眼，说实话，这么多年的事情，他亲眼见证这个少女慢慢长大，变成现在的亭亭玉立，张璞承认，其实如华锦这样眉眼精致美丽的女子并不少见，不说别处，那搔首弄姿的青楼女子，有多少不是这样的精致美丽？ 但即使将所有貌美的女子全都选了站在华锦身边，也不会有华锦这样的气质，她时而精致高贵，时而精致接地气，时而精明，时而模糊，见过的每一面都有不同的魅力，但结合在一个人身上便多了几分善变诡异，让人无法猜不透。 明明华锦在算计人的时候也会这样直接说出来，但张璞怎么也无法想象到，那个在宁淏面前笑得温柔婉约，总是能将宁淏的各种心思顾好，总是能用最恰当的方式表达自己的女孩，是如何这样理性的说出自己对慕容桓这个对自己那样有好感的男子的分析。 甚至是完全没有任何犹豫的去利用这份好感，这份男人对女人追逐的心情？ 张璞有些发呆，明明眼前这个人就事华小六，衣着打扮说话的声音乃至面容都不曾变过，但为何这样看着的时候，还会有些似是而非的茫然，真的是没变吗，如果变了，又是怎么变得，是在他们无知无觉的时候吗？ 华锦能感受到张璞看着自己的时候有些审视和迷惑的眼光，却好像感觉不到一样，果然，有时候面具戴的太多太久，便总是会被人瞧出来一点端倪，也许有一天她真正的面目出现，她自己也都不曾熟悉，那张也许太过丑陋的脸！ 第九三九章 不爱帝王，有错？ 被张璞用这样疑惑的眼光看着，华锦就好像没感觉到一样，嘴唇扬起的恰到好处，眼神中带着难得的单纯“师兄觉得小六说的没有道理吗？” 张璞从自己的想法中恢复精神，见到华锦这个眼神，忍不住的摇头“我只是觉得小四太幸运了！” 若非真的动心，也许眼前这个小女子可以做到足够的冷酷吧，对每个人，甚至是对自己，到底是怎样的过去才造就眼前的这个女孩，那样的光芒，却有时候黑洞洞的让人摸不清，猜不透。 华锦瞬间明白张璞说的意思，她有那么可怕吗，爱的话就深深爱，既然不爱，为什么还要珍惜？何况那位九五之尊爱的人太多了，心中装着那么多的事情，就算是爱又能如何？ 她没有要求一个帝王抛弃江山极致的深情，因为那太自私了，所以她不爱帝王，难道有错？ “哈哈，师兄应该把这话说给他听！让他知道自己多幸运！”华锦开心的笑着。 张璞无奈的看着华锦“你还想他怎么样？小四在你面前什么时候不是没有任何原则？”这评价都算是好听的，宁淏同学对华锦爱的太卑微了，正如宁淏自己说的那样，华锦是他的信仰啊，如果没有华锦，他的人生也许就是仇恨，他不会是现在的自己。 所以有时候秦尚任或者杨贺甚至是王明都觉得宁淏对华锦的感情太多了，不是说多不好，而是说真的爱的太深，甚至不差于宁氏的执着与疯狂，但即使华锦也是他们的学生和师妹，其实秦尚任和张璞他们跟华锦接触的多了，就越发觉得华锦不是那种轻易被抓住的女孩子。 她看似接地气，但很多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高高在上的飘在半空的，虽然她好像平视他们，但偶尔还会好像俯视一般的高高在上呢！ 华锦想了一下“师兄是不知道他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有多过分，他就是心机鬼啊，故意在师兄们都在的时候表现的很好，单独的身后就各种欺负人，之前明知道我不认路还故意看我绕圈圈，三师兄你说过分不过分？” “不过分！你现在才过分！”干嘛用这种炫耀的语气说话？就华小六有爱人吗，他和妻子也感情很好好吗？ 这个时代土生土长的张璞同学显然虽然不知道什么叫做虐狗，但已经感受到这种单纯被虐的感觉了。 说完之后张璞看着华锦“还有你今日闹的什么事情，之前你和小四在苏州随便玩也罢了，现在京城各方势力混乱，你还这样高调的跟小四这样，是不是怕你俩的断袖传闻不够广泛？” “什么或笑任狂歌，也就是他随着你怎么玩都行！”宁淏对华锦那叫一个没底线啊，只要华锦想做，那是完全的支持。 如果华锦是个乖巧懂事的，这事儿也没什么，偏生谁都知道华锦同学惹事儿的本事，虽然每次华锦都要说自己是被逼无奈，但她的确能惹事这件事是很肯定，还没事就搞事情，心里面想的东西跟别人都不相同，能不让人担心华锦会不会把宁淏给带歪了吗？ 如果华锦知道张璞这样的担忧，大概也只能无奈的摊手，她已经带歪了好吧，而且，为啥都说是因为她，宁淏那家伙真的是伪装的太好，明明那人也是同样会疯狂因子的人好吗，他俩那是十分匹配的看对眼了啊！ “有什么啊，我们是非常单纯的师兄弟关系啊，师兄你真是太邪恶了，怎么会想成那样呢，太邪恶了！我这心啊，拔凉拔凉的，师兄怎么可以这样误会我们单纯的感情呢，以前没发现师兄你是这样的人啊，难道来了京城跟大师兄学坏了？”华锦又开始插科打诨。 “你就扯吧，反正这是你俩的事情，以后要是跟赵启明和顾子篆一样闻名，看你们怎么办！”张璞对华锦无奈。 “嘿嘿，有什么啊，这样美好的传说，说起来没趣，当初就不应该顺从风俗射箭的，我应该弄上十个八个的花球，直接全都扔下去，然后让他带着花球游街，哈哈哈……”华锦的心情很好。 张璞对华锦这种偶尔犯神经的风格也都习惯了“你倒是会想，满身都是花球的状元爷，那成什么样子了？”虽然觉得华锦是故意这样搞笑，但没办法，华锦就是有这种本事，即使这样不靠谱的话，她说的也一本正经，而且，不自觉的让人就有画面啊！ “好看的样子，不是美人如花吗？”华锦完全不觉得这样是毁形象呢。 张璞跟华锦扯不来，这姑娘要是脑洞开起来，真的不知道话题会发展到哪里，他正色看着华锦“今日之后吏部就会派官了，其实很多地方并没有县官，就算都是七品小官，不同的县城也是不同的，我听说师兄要安排煦儿到通兆县，魏大人还特意问过我，说是通兆县的王县令要如何安排，你是什么打算？” 华锦听说王县令的事情之后，说道“我记得永平府的同知好像有了缺吧？” 张璞听到华锦说这个，点头“没错，永平府现在有缺，前任同知已经告老了！”说完之后看着华锦“你不是想让王县令过去吧，他虽然当了十年县令，但是一下子七品升职到五品未免太惹眼了！” “反正没有更合适的，永平府可不是什么肥缺，若是品级不合适，就暂时先六品，等到资历够了再升上去就是了！”华锦听张璞说品级的事情，说道。 王县令这人既然已经招揽了，这人也相当的有眼力，知道自己靠不上别人，她用得上！ 张璞原本也就是问问，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也点头“也只能这样了，他是你的人，通兆县有你原来的家族，到底要有你自己的人在那边看着，免得有什么事情发生，煦儿那孩子虽然也聪明，但到底还年轻！” 所以秦安煦还郁闷呢，其实一群人都觉得他做不好的说，张璞这话说的比较委婉，但意思还是很明显的！ 第九四零章 这是多大仇啊？ “小六多谢师兄了！”听到张璞这样体谅自己，华锦站起身行礼，说实话，就华锦遇到的那些事情，还有她做的那些事情，并不是被这个时代的主流观念所接受的，这个时代的人更多的注重血脉亲情的。 宁淏从小亲缘单薄，所以对华锦到底选择可以接受，但是其他人却未必，张璞能理解华锦，让华锦还是很感动的。 张璞叹息一声“你的感觉师兄都懂，有时候血缘是没办法选择的，不过只要他们不过分，小六也不必再做什么，毕竟他们已经与你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了！” 华锦听了点头“我本来也不打算计较，但是这些人怕是不会放过我吧！”如果这些人能够相安无事，华锦也不想再做什么。 这就好像是一个小虫子，不在华锦身边嗡嗡嗡，不在华锦身上咬一口，她何必费神去找到这个小虫子，找到了再灭掉它？没必要还浪费力气。 从一开始华锦选择离开通兆县到江南就是觉得没必要跟这样一家人浪费时间，他们在意的从来就是眼前的百十两银子，而华锦看到的是整个世界，从一开始追求就不同，道不同不相为谋，想法不一样，那就各自追求各自的么！ 但是华锦不是神，她想不到在京城会遇到华钰，更想不到原本想着等着华锘考了科举，她帮华锘娶一房妻子之后就到处旅行的计划变成了现在这样，她像是喜欢飞翔的风筝，线被宁淏紧紧握在手里，于是，她再也飞不起来。 所以，她留在这里，纠缠到了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当中，于是，她慢慢的从一开始的随意戏谑，到现在真的深入到这个时代当中，去让宁淏变成辉煌，去让自己更有主权。 她承担不起一个男人爱到极致放弃自我，她不是神仙，无法预言未来，既然已经动心了，做出选择了，她要的是完美的爱情，而不是深藏妥协，那样的幸福，她怕留不住，她曾经失去过，所以这一次她会更紧紧的抓住。 张璞听到华锦答应了，也是放心，说实话，有时候看着华锦这样清冷的样子，总担心她会对亲人也相当冷漠，但是每次这样想华锦的时候，张璞都觉得有罪恶感，明面眼前的女孩还是很体谅和阳光的，虽然也很理性。 正好张璞说了这个，华锦才也状似无意的提到“师兄既然说起这件事，小六还想要师兄帮我安排一个人！” “才来京城几日，你倒是认识不少人了！”张璞笑着说道“是谁啊，能走通你嘉善郡主的关系！” “也不是别人，小六身边不是有个叫秦四娘的女子吗，她的未来夫君也参与了这次科举，成绩也算是不错，毕竟是跟过我的人，她的未来夫君我也想着多照顾一点。”华锦解释着。 张璞听到华锦这么说，也点头“秦四娘，倒是好似听你嫂子说起过，你倒是对你手下的人很优待！” “既然他们跟了我，我当主子的，总不能亏待他们，他们奉献忠诚，我会给他们未来！”华锦这话说的霸气自信。 张璞一瞬间真的看到了华锦身后的光芒，不过很快他就发现是错觉，华锦说完之后又笑了“四娘年纪不小了，难得遇到个不嫌弃她还娶她当正室的，要是没好处再砸回我手里就不好了嘛！” 张璞：你这么对人家人家知道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倒是不难，我跟魏大人说一声就好了！”一个进士的安排而已，对他们来说没什么困难。 小小县令，燕国太多了，安排个地方而已，华锦知道张璞想简单了，才又继续解释“这人怕是没那么好安排，到时候周家怕是会阻拦！” “周家，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张璞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楞了一下，然后看着华锦“所以这个秦四娘的未来夫君是周家的人？” “是被周家逐出家门的嫡支！”这事儿她不说张璞也能搞清楚的，她也不隐瞒。 张璞无奈摇头“小六，你还要得罪多少世家？”说完之后觉得好笑“罢了，本来你跟周家也已经水火不容了吧！” “小六知道这事儿怕有些为难，但是也不是安排到别的什么地方，平原县地处偏僻，想来安排到这里，周家的人也不会有太大的抵触，我也不想要为了一个人再跟周家对上，太麻烦了！”华锦说的相当的有道理。 张璞一瞬间就觉得平原县这个名字很是熟悉，然后才想起来“平原县不是那个有名的贫县吗？” 所谓穷山恶水有刁民，这平原县算是占了个齐全，之前已经死了好几任县令了，出名到没人敢去当县令，上次恩科之后被派遣到这里的县令干脆直接辞官了，要命不当官啊！ “所以小六你真是要照顾他，不是要弄死他？”这要不是要命的大仇都干不出这样的事情啊！ 华锦抿嘴笑着“这地方人人害怕，想来安排到这里师兄应该不用承受太大压力了吧！” 张璞越发觉得看不懂华锦了“这是一定的，怕是周家还觉得高兴呢！”能不高兴么，本来就想弄死的人，别人帮忙光明正大的害死了，多好的事情啊，不用脏了自己的手！ “那就平原县吧，师兄跟魏大人说一声就行了，想来是很简单的！”华锦点点头，坚定自己的想法。 张璞看着华锦“小六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我能打什么主意，送魏大人一桩功劳，不出三年，平原县一定会改变现在的恶山恶水，不再有今日的恶名！”华锦哈哈笑着。 张璞这才知道华锦居然是打的这个主意，不由得苦笑“你倒是对这个人有信心，但之前死了好几任县令也都是这样自信的！” “反正我都不介意，师兄何必担忧，到时候看结果不就好了么！”华锦听了张璞的话之后说道。 别人有信心没本事自然不行，但背后有她撑腰的周生却一定能做好！ “罢了，这点子小事我也不管你了，到时候要是你手下那个什么四娘没了夫君，你可别找我啊！”张璞见到华锦主意已定，也就不说什么了，有啥呢，一个小小的县令而已，能有什么别的用处不行？ “小六多谢师兄了！”华锦认真行礼道谢！ 第九四一章 靠谱 华锦出来的时候又见到刚刚进门的时候遇见的小大人，不过二十多岁的年纪，职位也不好，大概是给上官跑腿，见到华锦，满脸的笑意。 张璞无意中望出去，正好看到自己部里的人居然这样凑到华锦面前，也有一种不知道说什么的感觉，华锦貌似就有一种很莫名的亲和力，让人忍不住对她觉得亲切熟悉，但实际上华锦却根本就是个跟人保持距离的人罢了。 华锦自认为自己是一个非常有素质的人，对方这样的热情，她也不好拒绝不是么“这位是？” “鄙姓钱！”来人撑着一口大白牙。 华锦行礼“见过钱大人！” “哎呀，华公子客气了，之前会试的时候多亏华公子提供被褥和衣衫，否则哪有本官的今日啊！”不得不说，当年华锦提供的那些东西，真的是让更多的寒门学子获得了最公平的待遇，也因此有所成绩。 华锦还有些意外，一般来说科举之后能够派官的已经不容易，能留在京城的就更不容易了，眼前这位居然出身不好还能留下来，也是让人意外的了。 大概是看出来华锦的眼神表达了什么，这位着青衣的大人嘿嘿笑着“我的运气不错，所以就留在这里了，我一直很欣赏华公子的诗词和书法，不知道华公子府上在哪里，不知道是否有机会共同探讨？” 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般来说就算华锦这样的才子也是有人不忿的，眼前这个钱大人倒是不介意这样，甚至有跟华锦交好之意。 华锦虽然也知道自己这个男生的马甲只是一介平民，但无论是才子的名声还是华隐秀的师兄们，都是很多人希望结交的力量，所以华锦就算一身男装，对于别人的有意交好也是多几分判断的，何况因为前世的职业缘故，她看人总是能看出来对方是什么心思的。 华锦微微一笑“在下暂时客居秦府，怕是不方便。”华锦说完之后见到这位钱大人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尴尬，但华锦又继续道“若是钱大人想要找在下，可以到锣鼓巷的宁府，在下偶尔会去四师兄的府上！” 钱大人听了华锦的话之后，马上点头“好好好，那我到时候过去送帖子！” 华锦点头“那在下告辞！” 钱大人自然是看着华锦离开，等到人都走了才想起来，这位华隐秀公子的四师兄可不是今科那位状元爷么？ 历来官场上永远不缺少的都是郁郁不得志的人，即使现在慕容桓大力任用寒门，但是也是有断代的，最重要的，能得用的新人太少了，有经验的寒门学子还没有被世家吸纳的就更少了，能够入了慕容桓眼界的，必然要么已经能是有经验的能吏，要么就是如宁淏这样的出挑之辈。 说到底，无论皇上重用什么人，到底还是要靠着实力取胜的，燕国这些学子比起现代那些从象牙塔出来的大学生也未必好到哪里去，所以大多数进士都是到地方当个县令，一点点的熬资历，也积攒经验。 华锦能看出来这个钱大人不是表面上那样憨直，但同样也不是心思老辣之辈，有向上攀的心思，但却又不是非常愿意放弃自己的底线，华锦觉得这样的人值得拉拢。 说不好听的，不想当元帅的兵不是好兵，没有向上之心的人华锦才不敢用，有心有底线，并且不算太笨的人才是最好的下属，也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必须尽快建设出来自己的团队了！”华锦出门之后，暗自叹息了一声，杜松就等在门口，见到华锦来了，牵着马过来。 华锦接过来缰绳“我出去办事，你自己先回去吧！” “是！”华锦身边这些小厮也都知道，他们这位主子虽然是郡主，做事却多是男儿气派，不喜欢手下的人太多话，特别是小厮，更是一个指令一个动作才最好。 华锦点头，纵身上马，两腿夹了马腹一下，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只剩下小小的背影，杜松看了一下路线，自己脚步匆匆的回郡主府，经过一家糕饼铺子的时候，正好见到才出锅的麻糖，揣度着荷包里面的银子，到底包了一些回去。 至于华锦，在跟杜松告别之后，寻了个安静无人之处，将白马放回空间，把之前杨贺送给她的那匹枣花给放出来，自己又换了一身衣衫，才悄悄的去了城西的一处小院子。 “公子您怎么来了？”秦四娘才出门就见到了骑马过来的华锦。 华锦点头“周生可回来了？” 秦四娘慌忙让了华锦进门，才道“奴婢也正想着去看看，哪知道才出门就见到公子，公子要来也不提前说一声，奴婢也好多做些准备！” 华锦见她要忙活，却不在意，挥手就在桌子上出现一个果篮“我本来的突然，你不用招待我，我自己有带水果茶点，你过去迎一迎周生吧，我在家陪陪老人家！” 秦四娘见到华锦这样的动作才好似恍然过来一样“倒是忘记了这点，奴婢这里的东西怕也入不了公子的眼睛，奴婢现在就出去迎一下他，只是郡主这身装扮，怕是老夫人她认不出来呢！” 华锦撵她出去“老夫人耳聪目明的，如何认不出来，你快出去，莫耽误了我跟老夫人说话！” 秦四娘跟华锦原本就会这样玩笑，不过说笑几句而已，见到华锦果真提着果篮到一侧的房间去见老夫人了，秦四娘也不敢耽搁，出去叫人回来。 “郡主！”秦四娘身边的小丫鬟等到人都走了之后，才过来给华锦行礼。 “嗯，前几日有消息过来，说是你母亲和弟弟找到了，这次你跟着周生他们离开，到时候本郡会让他们直接过去，你们就还装作是一家人伺候就行了，除了本郡，任何人的话都不需要听！”华锦淡淡的道。 “奴婢谨遵郡主旨意！”女孩不过十二三岁的样子，平时端的是一团单纯孩气，现在却十分沉稳，华锦点头，伸手给了她一个瓶子“人生也未必只有仇恨，练好本事虽然要紧，但总要懂得珍惜自己，以后注意，莫要再出什么差错了，本郡也不能总在你身边收拾烂摊子！” 女孩眼眶红红的接过来瓶子，她知道那里面是神奇的泉水“奴婢永生感念郡主恩德！” “好啦，好像我欺负你一样，去忙吧，别露出痕迹！”华锦见到女孩这样，叹息的说道。 第九四二章 不嫌弃 女孩迅速的退下，华锦提着篮子慢悠悠的进入了旁边的房间，这处院子算不上多么富贵，但被秦四娘收拾的很是干净整齐，一个年级大约五十岁的老妇人穿着棕色万字纹的薄袄，正做着抄写经书，见到华锦进门才抬头“郡主娘娘！” 说着老人就要起来给华锦行礼，华锦忙过去扶着“老太太您可别跟我行礼，我这小小年纪，怕是要折寿的！” “若不是当年郡主救命之恩，老身和生儿哪有今天啊！”老妇人坚持给华锦行礼，华锦没办法的看她俯身了一点，就忙扶着她起来。 “哪次我都说不过您老人家，过来京城有些日子了吧，可还算适应，四娘若是有做不好的，老太太您就教她，不要客气！”华锦扶着老妇人坐下来。 “哪有不适应的，之前老身就是在这京城生活的，四娘是个好姑娘，方方面面做得都好，也亏得不嫌弃我们孤儿寡母的！”这老人家也算是有些经历了，别说秦四娘的确方面做得好，对她孝顺，对周生也体贴，就秦四娘是华锦的人这一点，她也不会说半点不满。 “老太太可不要妄自菲薄，这次周生的成绩很是不错，以后总会越来越好的，四娘虽说是我的下人，但以后嫁进老太太的家里，就是您的媳妇，该教育就教育！”秦四娘曾经做得事情相当骇人，但到底也是秉持着一份仇恨，本质上并不是坏人，也是读书识字的，怕除了出身只是平民也没有亲族，比大家小姐也是不差的。 秦四娘之前跟着华锦也是见过华锦是如何在家管事的，华锦虽然是天外来客，但架不住身边有个容嬷嬷，很多事情都传授给华锦，华锦结合自己的经验，处理事情相当有自己的一套的。 老太太岁数其实不大，不过从前受过不少折磨，才会显得不叫老，见到华锦如此谦虚，也笑着说道“老身倒是想教她，偏各处被郡主调教的都好，我这个婆婆也就只好享受了！” 这老人家并不是没有心机的，但是却又不是那种真正厉害的人物，否则也不会生了儿子，，还是嫡支，依旧落得被赶出家门的下场，原本人已经病入膏肓，生生被华锦给把命抢了过来。 对于秦四娘，若是从前还在周家的老太太，大概还会有些不满意，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们母子俩受了华锦的大恩，何况也不是华锦强迫周生必须娶秦四娘的，而是两人互相女有了好感。 老太太经历过生死，到底看透了许多事情，秦四娘人情练达，从前跟在当朝郡主身边，就算是跟那些女官也不过就差一个正式的品级罢了，最重要的是，母子两人被周家如此对待，心中有气，更有恨。 但也没单纯的觉得凭借他们自己就能一边对抗周家的打压一边有所成就，秦四娘就算真的做的不好，背后也是嘉善郡主，有了这个人的帮助，报仇才有可能啊！ “哈哈，老太太您这样一说，我倒是觉得不好意思了，不过您满意就好了，我身边的丫头一个个的年纪大了，偏生都是不愿嫁人的，知道的是她们自己不愿，不知道的当我故意耽误人呢！”华锦哈哈笑着。 “不用着急，当了女官做到二十五岁出来嫁人，有的是好人家抢着要，老身看着郡主身边的丫头也是聪明的！”老人家也说笑起来。 等到秦四娘跟着周生回家的时候，就见到华锦居然跟老太太两人做在炕上，端着切好的水果盘子吃的正香甜“是吗，我以为我小时候就够调皮了，没想到老太太您也会这样啊！” “老身年轻的时候也皮的很，家里人就念叨啊，姑娘家家这样的以后可怎么找婆家，谁知道就找了生儿他爹那个闷葫芦，老身这样的急脾气，到底这么多年来让他磨成了个软性子！”周生进门听到母亲说起自己的父亲，真的是忍不住红着眼眶，若非父亲早逝，他们母子如何被欺负到这个境地？ 老太太说起来的时候是满脸笑意，像是沉浸在曾经年少时候的夫妻情趣当中，华锦便至少这样看着就知道她曾经跟夫君的感情了。 老太太说的开心，抬眼看着周生两人回来了，才道“来了怎么不说话，还不过来给郡主行礼？” 要说这老太太的家世并不算很好，但也不是很差，或许就是因为家世上有所亏欠，进入周家之后便更注重规矩，好强的半点也不曾出错，但是有时候即使是周家那样的人家，用所谓的规矩也不过就是借口了。 若是家世好，便是规矩差了也不会被说什么，到底哪里都是有背景的才好吃饭吧！ 周生听到母亲这么说，急忙上前行礼“见过郡主！” 华锦点头“今日的事情都结束了吗？” 周生点头“已经结束了，不知郡主今日来是为了何事？” “你们有正事要谈，我就不耽搁了！”老太太知道自己也不懂什么，帮不上什么忙，直接说道。 秦四娘亲自扶着老太太坐下，又过去帮着老太太磨墨，老人家岁数大了，整日无事却总会写字，不过是静心罢了。 华锦本就是找周生有事，人既然来了，华锦就跟他到了隔壁，对于秦四娘不跟上的事情，她也不是十分在意。 “你不用跟着我了，我这边有巧儿就可以了，都是正经事，我岁数大了，一辈子也不懂太多，就算在后宅也是个失败者，你聪慧懂事又人情练达，不要也跟我一样傻乎乎的什么都不懂，去吧，以后还需要你帮着生儿！”老太太其实岁数不大，只是经历的多了，总多了几分理解和感悟。 秦四娘听了老太太的话，还是叫了家里的丫鬟过来伺候，自己去华锦和周生那里了，有些事情她听了也好知道要怎么做，若是不去也会悬着心。 “郡主……”周生给华锦行礼“多谢郡主，母亲多年不曾提过父亲了！” 华锦摇头“老太太经历的多了，总有事情会想不开，作为子女也要多注意一些，就算忙呢，每日也跟着老人说说话！”她顺便解决了一下老人家的心理困扰什么的，也不麻烦，以前做熟练的事情。 第九四三章 计划有变 “谢郡主教诲，臣以后会注意的！”听了华锦的话之后，周生认真的行礼答应。 华锦不过提点几句，毕竟前世做了那么多年，有些事还真的都职业病了，不过这毕竟不是重点，说过就算了“嗯，今日过来是跟你说一声，之前的计划有变！” 秦四娘进门就听到华锦说起这个，有些惊讶“怎么会有变化，是出了什么事情吗？” 华锦见她来了也不意外，那老太太并不是不懂的，也知道自己的儿子以后要出头离不开华锦的提携，也需要秦四娘在身边辅助，不是华锦说，秦四娘温柔的时候是很温柔的，但是老练狠辣的时候也一样很厉害，当年她坐下的那些事就能知道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之后跟在华锦身边，被华锦牵引教导的才有了现在这样，老太太怎么可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知道华锦和周生谈事，自然不会留着秦四娘在身边了。 “嗯，也还算正常，计划赶不上变化，一开始的时候本郡是想要安排你到通兆县做个县令，三年积累一下，本郡之后会让现在的王县令再往上动一下，你继续补他的位置，但是昨日秦首辅找了本郡，说是想要让本郡那侄儿去通兆县做县令，这样你就不能去那里了！”华锦一边说一边观察周生。 明明是原本安排好的未来发生变化了，周生却十分沉稳，虽然最开始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的时候有些惊讶的神色，但很快就沉稳下来“臣一切听从郡主的安排！” 华锦身边的人，但凡是她要有的大用的，那都是要到空间走一轮的，有的人如芙蓉或者秦四娘她们一样，清醒着去过，有的则是自己不知道的时候进去过，一般来说，越是亲近的越会知道华锦真正的秘密。 周生自然也逃脱不了这个待遇，大概就是华锦抽空看着人睡着的时候给弄空间里，然后又给放出来，周生这人本来就是有恩必报的类型，再有了空间的约束，更是对华锦十分的信任和尊敬，没有半点其他的心思。 华锦喜欢他这样的沉稳，若非如此又如何成大事？其实华锦算是厚道的，一般来说，进入空间的所有生物都是被华锦所支配的，简单来说，空间很霸道，进入自己的地盘就会留下专属痕迹，就要听从空间的支配，除了华锦这个主人，所有被标记的都必须无条件服从，这是一种灵魂上的印记，根本没办法拜托。 也就是说，只要愿意，华锦让他们去死他们也必须去，但是华锦觉得那样很无趣，她努力争取自己想要的，享受自己享受的，若是这些人都好像一个个的木头人，难道会好玩吗，所以才有了现在每个人都保留了自己原本的性格，甚至会按照华锦的安排，自主的走人生的路，甚至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走出自己的人生。 “其实一开始本郡做出安排的时候就感觉到通兆县不是最好的选择，不过当初本郡也没有其他人可用，只好先用你了，周家虽然比不得刘家，毕竟后宫有容嫔受宠，之前家族势力也没有受到很大的削弱，通兆县虽然地处偏僻，但是因为肥皂的事情也算是很是受到关注了，安排你过去怕是要被周家关注到，并不符合你短时间内只能蛰伏的现实！”华锦明理的跟人解释。 秦四娘看着华锦“郡主的意思是暂时我们要留在京城等安排吗？” “不是，本郡选了一个绝对不会被周家阻拦的地方给你们，到时候本郡会派足够的人过去帮你们，具体的事情也会直接帮你们。”最开始华锦是无人可用，才只能用周生。 但周生这个身份，显然在周家经历的也不简单，被如此打压，被撵出家族，这所有的事情都能看出来，周生要出头非常难，要是没有华锦或者其他人帮他们，周生要报仇只会是个笑话。 大概也就是华锦这种根基浅，底子薄的郡主才需要用这种方式招揽合适的人才为己用了，秦四娘听到华锦说的如此认真，表情也很沉重，不由得担忧“是不是有什么危险？” “平远县！”华锦没有说是不是危险，而是直接说了名字。 “什么？”秦四娘也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了，听到这个名字之后却还是惊讶了。 华锦看着周生“敢不敢去？” 周生抬头，一双跟华锦有几分相似却更为沉郁的单眼皮全是相信还有坚定“臣当然敢！” “好，本郡没有看错你！”华锦就喜欢这干脆的。 秦四娘原本还有些担忧，但见到周生如此坚定，她又从来知道自己的主子根本不是寻常人，便也放心下来。 华锦也松口气，这两人能有这样的沉稳和城府，她才更放心用下去，有时候不见得忠心是唯一的事情，有空间在，华锦从来不担忧忠心，她担忧的是虽然忠心但是蠢，那才麻烦呢！ “其实你们自己应该清楚，周家不会放任你们发展起来，如果你字是旁支，如果不是你对他们有威胁，你们是不会被如此对待的，之前到通兆县本郡也只是想着暂时缓冲，远离周家斗争的中心，之后本郡也一样要安排你到更困难的地方去”华锦眼色深沉“没有惊天的大功劳，你出不了头！” 华锦的话好像是重重的锤子直接敲打在周生的胸口，这些事情他也知道，只是他既然投靠了华锦，就要为她所用，就要信任，怎么也想不到华锦会帮他想那么多，真真算得上是对他们很好，很为他们着想了。 “郡主大恩大德，臣铭感五内！”周生真的是越来越对华锦心服口服，这样对待手下的人，如何不值得尊敬和忠诚？ “好了，当初本郡既然出手救了你，自然不会放你一个人努力，本郡想要的未来需要你的帮助，同样的，本郡也会帮你实现理想！”华锦觉得自己前世学的领导心理学也是没白浪费时间啊！ “但是……”秦四娘不想败兴，但有些事不能不说啊！ 第九四四章 我很亮，我地理很好 “但是平远县恶名昭昭，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解决必然有其问题所在，虽然暂时能够让周家不在找周郎的麻烦，但若是不能好好保护自己，功劳也不是那么好得到的！”秦四娘不能不担心。 从前那些去平远县的人就真的那么没用吗，但是去了那么多人，一个人都站不住这件事难道不值得推敲？ 周生听了秦四娘这么说，皱眉想到“我们成亲之后你留在京城照顾母亲，我自己一人赴任！”这是想要自己去承担风险。 秦四娘本来就是提出自己的担忧，哪想到周生居然这样，直接气呼呼“老夫人有巧儿伺候，我定然是要跟着你的，你是知道我的过去的，别的不说，谁要是敢动你，我就让他们好看？” 华锦原本真的是特别正经的在说正经事，但是听到秦四娘说的话真的是忍俊不禁啊，妹砸，你知道你彪悍了吗？ 话说华锦觉得是不是自己带了个不好的头，她身边的这些女子一个比一个彪悍，但是她们没有看到她内心的温柔婉约啊，她真的是个很女人的女人呢！亏得华锦只是在心里面说说，否则还不知道多少人要吐槽她。 不过华锦也没错，她是典型的遇强则强，该柔弱的时候那是表演的相当柔弱，以前就有自己的一套，后来认识了云姬，虽然华锦对云姬很多看不惯的，但是她还是从云姬那边学到一些东西的，华锦是个坚定的实践，三人行必有我师的人啊，所以她一直都在变，也在进步啊！ 按理说，一个女子这么彪悍，大抵上是不会受到喜欢的，但是到了华锦身边似乎这个常理变得不那么平常了，周生见到秦四娘这架势，忍不住安慰人“好啦，我知道你厉害，行了吧！” 秦四娘是个挺美的女子，身材也好，脸蛋也好，都很好，家破之前受到的教育也不错，但要说战斗力，大概十个她捆一起也比不上一个华锦同学，华锦属于身体被强化到一定程度了，秦四娘如果真的跟华锦一样有战斗力，大概也不用每次都用美人计来杀人了。 比一般女子好点，但也就如此了，结果现在说话还这样故意恶狠狠的，周生能不觉得好笑么，当然又觉得她护着自己很可爱就是了。 华锦突然知道别人被自己和宁淏一起的时候被虐的表情是怎么做出来了，还有，原来假装的彪悍的，假装自己是老虎的小猫的确比她这种真正的老虎可爱，她看着都觉得可爱。 “额，本郡还在，你俩好不好注意点？”谁还没有个男朋友啊，回头拽着宁淏同学过来，一定得虐过来才可以。 秦四娘被华锦一句话弄得脸都红了，才发现自己刚才彪悍了，低着头觉得不好意思，华锦表示“额，你现在害羞已经晚了，放心，周生要是不敢娶你，本郡还是会继续收容你的！” 于是，秦四娘的脸更红了，大概跟着华锦的时间久了，脸皮自然也就跟着变厚，秦四娘明明脸都红苹果了，还故意转移话题“所以能够在平远县安稳下来几乎是个奇迹，功劳够大，但不是谁都能担得起的！” 周生端的是沉郁的性子，在华锦面前也多表现自己的沉稳，不多话的样子，但现在看到秦四娘这样红着脸还在找话题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的握着拳头放在唇边，掩住就在嘴边的笑容。 秦四娘如何看不到他的神情，忍不住的伸着指头掐过去了，华锦越看越心塞，小哥哥小姐姐，你们俩恩爱可以登没人的时候么，她在这里觉得有点亮啊！ 华锦觉得，难道这就是之前宁淏说的，看着她就觉得她是闪光的，她这么大好的灯泡，能不亮吗，能不，亮吗！！！ “两位，本郡还在，看这里？”华锦挥挥手，她居然也有这么没存在感的时候，果然是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啊，她以后也要少跟宁淏虐人了，有报应啊，可怕！ 秦四娘掐了周生一把，然后看着华锦“不知道郡主可有什么计划？” 好吧，总算话题又恢复正常了“你们知道平远县在哪里吗？” 听得华锦如此问他们，秦四娘和周生点头，华锦要真的问一个不知名的县城，他们还真不见得知道，毕竟燕国疆域很大，但若是这个平远县，他们还是知道的，因为很有名，可谓举国闻名。 能够搞死好多个朝廷命官的地方，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两人一起点头。 “那你们应该知道，平远县十分奇怪，周围的县城农业产量虽然受限于东北地区的气候，但也算是能够温饱，只有平远县，种植什么都不好，税收又高，这里民风彪悍，才渐渐演变成了现在这样的名声出来。”华锦特意了解过的，说的也都在点子上。 这些也是大家都知道的，有些百信甚至传说平远县是被诅咒了，貌似因为恶名昭著，已经没有女子愿意嫁入平远县，甚至很多百姓都要牵走，百姓的日子过得也不好。 “本郡没有到过平远县本地，但是到时候本郡会派足够的人手跟着你们一起，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若是本郡推测的不错，平远县不仅仅不是被诅咒，反而是固守宝山而不知，到时候这些人当中会奉命调查当地的状况，若是本郡推测的不错，也许不用很久你就能有一桩大功劳，就算本郡推测的不对，到时候本郡也有办法让那里能够种植！”华锦很自信的说道。 这个时空跟她前世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像是镜像又有所差别，比如说东北的气候还有很多风俗习惯都是类似的。 被秦尚任截胡之后，华锦不得不费工夫找出来另一个合适的地方安排周生，平远县这个名字出现之后，她在地图上找到，发现那里的位置若是按照现代的地图，那地方华锦很熟悉，高中地理课的时候背的很好，辽宁鞍山的铁矿啊！ 所以华锦有道理怀疑这个植物活不好的平远县，是因为浅层就有铁矿啊！ 第九四五章 最强洗脑 “如果平远县真的有铁矿，你作为发现铁矿的县令，给平远县的百姓带来的致富之道，百姓会不拥戴你？”华锦没有多说，只是把自己的猜测说出来“还有，四娘，跟着本郡那么久了，难道不知道，本郡一直都是都是奇迹的创造者吗？” 华锦可还记得刚刚秦四娘说的那句话，什么叫做除非有奇迹才会能拿到这份功劳？如果不知道她华锦有什么本事，不曾见到她一路走来创造的一切就算了，秦四娘可是亲眼见到华锦都做了什么的，居然还说什么奇迹。 “而且，跟了我以后就要相信一句话，即使是奇迹，那也是用来创造的，不是用来胆怯的！”奇迹怎么了，奇迹难道不是人创造的，只要是人创造的，就有可能发生。 何况，华锦从来都是奇迹的创造者，她从来都不是普通人，不是么？ “当初本郡说要创立女子书院，别人是怎么说的，异想天开，本郡说要给平民百姓家的女子也有一条晋升的道路，不是靠着嫁人，不是靠着任何其他人，凭借自己的努力改变命运的机会，本郡给她们，就像是男子可以依靠科举改变命运的，女子也有自己努力改变命运的机会，所有人都说本郡做不到这点，但是本郡还是做了，女子书院成立了，并且开始了持续招生。”华锦看着秦四娘和周存苇的眼神里都是闪亮的自信。 “女子真的不能凭借自己努力改变命运吗，如果否认这话，那就是否认本郡这个人的存在，本郡出身农家，到现在通兆县的李家村还种着田，李家村的肥皂是本郡给他们的，不是本郡，现在的通兆县还是以前那个穷乡僻壤，女子又能如何，即使全世界的人，即使女子自己都不觉得自己能改变世界，但本郡站在这里，本郡存在，就在跟任何一个否认的人打巴掌！” “若本郡是特例，不如说说四娘你，说说子衿，你们是不是已经改变了自己的命运，甚至是阶层？多少人认为不可能，多少人觉得本郡就是逆天而为，但是终究时间过去，本郡的秀玉书院不仅会是百姓出身的女子所向往的，更会是全天下所有女子所向往的地方，因为终有一天，这燕国所有大妆的女子，都会出自秀玉书院？” “本郡是奇迹，子衿是奇迹，你秦四娘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若不是常子衿，燕国谁会相信有妓子可以免贱成为良民，甚至可以成为文人才子追逐的对象？”华锦口若悬河，她未必是女权主义者，但这个时代的女子需要变化，她会成为种子，尽最大的努力。 秦四娘有些羞愧“对不起，郡主，是奴婢想差了！”其实秦四娘现在还是没有想开，毕竟她不像是常子衿那样真切的完全是另一个人一样的脱胎换骨。 曾几何时常子衿是搔首弄姿用美色来取悦男人的，而现在她尝尝的淡妆自在，昂首阔步的走在任何一个地方，她自尊自信，从不隐瞒自己的过去，却反而引得不少苏州甚至外地的才子被她的相貌和聪慧吸引，不过她因为很多原因都拒绝了，但每个人都不曾放弃。 若是在常子衿出现之前，谁能想到一个曾经勾栏舍最低贱的妓女可以走到现在？有时候不要用奇迹这个字眼给自己设下一个障碍，任何的不可能都可能是不够进步带来的狭隘，而超越这个狭隘，每个人都会是奇迹的创造者。 大抵上，华锦前世没有成为传销也算是对某些人的仁慈，煽动人心的语言和技巧太过厉害，总是轻易的鼓动人相信她，洗脑的本事一级强。 华锦说完之后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干掉“所以了，如果让平远县不再有恶名，创造周生你自己最大的功劳是奇迹，那你就去创造奇迹，我们一起去干掉奇迹，就像是之前怀疑本郡的所有人一样，他们终究会被狠狠打脸，他们所谓的奇迹，对我们就是平常，没有这个心气，别说什么报仇，别说什么仇恨，别忘了，你对上的是仅次于刘家的几大世家之一！” 周生有虎狼之志，但是却又少了一种拼死的狠劲，更少了一种自己一定能成的自信，有时候人是需要这种自信的，尽管有时候是盲目的，但如果不是盲目的，而是有了底气的这样自信，才会让人真的走到一定的位置上。 想法和行为共同决定命运，空有信心而不去行动叫空想，但确实不敢想，便只能跟老牛一样勤勤恳恳但是做不成大事，华锦今日也是想要激发周生的意志。 周生的眼神越发坚定明亮的看着华锦“臣谨遵郡主教诲！” 华锦满意的点头，所以么，今天她做的事情就是让两个沉稳过度的年轻人开始有了冲动和动力，每天都死气沉沉的多没意思，就要这样才好，哪怕是算计人的时候，那眼睛里面也闪耀着光芒的星辉，简直是太帅了，也太有魅力了。 前世经常出去给人上课的华锦同学显然不知道自己最强的不是给人解决问题，而是影响别人，而是让人不自觉的按照她的想法去做事，去成为华锦想要他们成为的样子！ “嗯，这样才对，不要只是听话，本郡这样的安排最终也是你自己去做，不要这么没有动力么，本郡相信你可以创造奇迹！”华锦最后还鼓励周生，换来周生更加笃定的眼神。 华锦离开的时候十分满意，该说的都说清楚了，平远县只要不出问题就行，至于通兆县的事情，有时候么，最好的防守就是进攻，原本她还偷懒来着，但显然老天爷见不得她太懒怠，非逼着她忙。 她也就只好顺应老天的要求，好好的忙碌一把，只是希望那些她忙碌的对象千万顶得住，既然都开始了，玩的不够透彻岂不是太影响心情了？ 周生和秦四娘在门口看着华锦离开，夕阳下华锦的一身白衣随风飘逸，周生感叹一句“难怪她能成为郡主！” 第九四六章 破坏心情的来了 华锦回去的心情还是不错的，有时候有人截胡什么的也不是什么大事，人生就是要有这些意外才会有更大的惊喜，比如说，如果没有秦尚任突然想要安排秦安煦去通兆县，她也不会看到平远县的事情，不会一下子找到了加快一切步伐的方法。 带着这样满意的心情，一直到自己家门口的时候，原本的好心情才受到一点影响。华锦到角落里面进入空间，把马收回，换了一身女装出来，才缓缓的走近门口。 “你有没有良心，你看看你们姐弟两个住这么大的宅子，你穿绫罗绸缎的，千八百的银子对你不过就是抬手的事情，你不会看着你姐姐过的这样穷困潦倒吧！”华锦不等走近就已经看到华钰正拉扯着华锘。 华锘今日本来也是到街上去看热闹的，毕竟都是读书人，看着人家金榜题名之后的风光，总对自己是鼓励，更何况这次的状元是宁淏，虽说平时因为宁淏跟自己姐姐之间的关系他会看不顺眼的纠结，但是对于这个师兄，华锘是很尊敬的，也敬佩宁淏的学问。 只是去了以后没多久就正好遇到自己姐姐和九公主有了矛盾，华锦故意带节奏，华锘跟姐姐默契十足，不过一个眼神而已，在人群中好好的配合姐姐一起带了一下节奏，至于是不是华锦的话说的太大逆不道之类的，他完全不担心。 姐姐既然做了，那肯定就是对的，姐姐既然做了，那就一定是有把我不会出事的，华锦教的好弟弟，华锘对华锦的信任那叫一个盲目，幸亏华锦做事的确很有章法，目前为止没见到她做事是没有任何目的的。 之前很多人都说华锦为人太过疏懒，但她就是因为懒，所以做事一定能要达到自己的目的，要不然都行动了，没有结果怎么可以？ 所以华锦的行为即使有时候看似很没有章法，好像也是在出乱拳，一开始周围的人都觉得华锦会胡闹，后来才发现这家伙就是个扮猪吃老虎啊，看似乱出招，但是这家伙每次都能达到目标的说，简直神奇！ 华锘帮了自己姐姐的忙，还看了姐姐和师兄两人对饮，之后看着姐姐这里也没事了，就被几个同窗拉走说话，跟朋友喝了几杯酒，华锘很享受这种微醺的自在，谁知道骑马才到门口就被个身影给拦着了。 “我没有银子，也没义务给你银子！”华锘被华钰这样拉扯着，皱眉拒绝。 华锦走近了“本郡怎么只记得小锘只有我一个姐姐？” 华钰听到华锦的声音之后身子一僵，之前她就觉得华锦这个女孩从分家之后就很不正常，之前不是还找过那个仙姑来么，她当时就觉得，一定是那个仙姑的道法不够，他们华家虽然老说是什么大家族的分支之类的，但他们自己知道，他们就是土里刨食吃的农民。 就他们家里的根子，也就出华钢那样的，怎么可能出来一个这么优秀的，关键是就算之前她看到华锦的眼神，都会觉得很冷，分家之后华锦就没有把他们当家人了，那眼睛里面一点温暖都没有。 感觉后面被打的地方又生生的疼，华钰看着华锦，不敢说话了。华锦却不管那些，直接冷哼“在本郡这郡主府门口撒野，见到本郡也不行礼，来人啊，把这个对本郡不尊重的送到衙门去！” 原本门口的小厮要过来帮忙的，毕竟自家的少爷被人纠缠，但这个女子一直说是华锘的姐姐，华锘也没拒绝，几人也只好在门口看，这些看门的人昨日已经被华锦全都换成了自己手下的人，看着相貌平平，但个顶个的都是厉害人物。 之前看着华锘任凭女子纠缠，不由得有些瞧不起华锘这样软弱，想他们主子，虽然是个女子，却是真真厉害的，这样的事情还不是几句话就解决了，不得不说，华锦要是哪天心情好，大概弄个宗教出来也是可以的，身边的人被她洗脑的太容易了，真真把她当做信仰。 不过他们这些人很多人以前是跑江湖的，所谓江湖中人么，他们奉行的是简单粗暴的规则，强者为尊，华锦有本事，有能力，是女子他们也尊重，有时候这些人是很单纯的。 “草民见过郡主！”华钰听到华锦这么说，马上行礼。 华锦看到她这样，到底是学乖了的么，任凭她俯身行礼也不让人起来，反而看着宁淏“当街跟女子纠缠，我倒是不记得什么时候这样教的你了！” “对不起，姐姐！”华锘是狠不下心来的，华锦能真的不把华家人当亲人，但是当初明明也受到伤害，见过最残忍的现实，华锘却还是会心软。 其实也能理解，当初算计他们的人是华玞和华玖那一辈，算上那个不讲理的华老头和华老太，但他们自己这一辈的人，华钰当初更多是看热闹，真正做的事情不多，不免让华锘顾念一点亲情。 “不要每次都做错了事情再说对不起，为什么不在错之前就选择不去做，我教过你什么，大丈夫应当顶天立地，更应该有所为有所不为，之前我是怎么说的，给我重复一遍？”华锦就怕华锘最后再对华家兴起什么心软来。 华家对华锦来说是不能解决的吗，当然不是，现在的她若是愿意，直接让华家都消失也没问题，但华家罪不至死，即使华锦多算计，也不过是让他们自己吃亏，华家也就华玞心底邪恶，其他人也不过就是愚蠢和自私而已。 说到底，哪有不自私的人，华锦也一样自私，她也一样为了自己和宁淏的成就和未来，为了自己追求的自由各种算计，她也一样是追求自己利益的人，自私不算大罪，虽然也是人性的丑陋，但华锦秉持自己的态度，华家罪不至死。 所以华锦只是教育华锘，让他学会判断，让他明白自己该怎么做，华家就算真的做什么，说实话，就华锦的能力，她分分钟解决，但她没办法一直护着华锘，华锘终究要自己面对很多问题，华家这样的人家，一不小心会闯祸，而在官场，一个小小的细微错误都是灭顶之灾，不能对华家狠，那就是对自己狠。 第九四七章 威胁前记得做调查 华家是罪不至死，但若是会成为华锘的软肋，华锦是不介意自己当个坏人的，反正她现在也早就注定不会是白莲花的好人了，原身的身体，原身的亲生父母是有面子，但是她没有跟这些人相处过，哪里来的什么感情？ 华锘不同，华锘比起华锦意志更弱一些，毕竟年纪小，不像是华锦，现在这身体都已经十五岁了，何况现代的时候做的是心理师的职业，年级上也有了阅历，看人看事情当然更分明也更清楚。 也正是如此，华锦才更要注意，她不会允许华家毁掉华锘，华锘是她在这个时空教育出来的弟弟，也可以说，是她所有教育理念和思想的传承者，更是她最好的作品，华锦绝对不会允许华锘行差踏错。 这种好像母亲一样的心情，华锦自己也感受到了，但是她觉得很正常，她来这个时空的时候就是华锘一个小娃娃在自己身边，原身也是为了保护弟弟，活下去才会抗争赔上一条命，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华锦这样重视华锘都是正常的。 何况华锦并不是不能接受华锘犯错，但是她不允许是因为这件事犯错，因为这件事若是出错，就是一生的污点，人生路上平底卡跟头不算什么，但若是直接傻乎乎踩深坑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华锘其实也是一时被缠住了，毕竟他跟华锦在一起生活，很多事华锦都会帮他处理好，他虽然沉稳了许多，到底还是个孩子，才变成这样，华锦不是第一次这样教训华锘了，华锘听了也是低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这是华锦一直以来给华锘传授的人生哲学，人这辈子其实说到底不过就是在得失之间算计罢了，所以华锦一直相信，人知道自己要什么是很重要的，同样的，知道要得到必然也要失去更重要。 就好像是华锦现在，她选择了一条跟宁淏一起走得，很艰难的路，但是她相信自己可以获得成就感，同样的，她可以收获最美满的爱情和人生，当然还有自由，所以她即使憋屈也觉得可以接受，因为知道这是要得到必须付出的代价。 华锘经常说自己也要考状元，要让华锦成为超一品国夫人，但是华家的事情处理不好，别说华锦是否能成为国夫人，至少他的官路不会太顺遂。若是想要华家，牺牲的是未来，所以才是当断则断。 “难得你还记得，最近我看对你太放任了，回去禁足十天，在书房好好思过，每日将自己思考到的都记录下来给我看！”华锦不会动手打人，但还是做出了惩罚。 华钰原本只是在一边看着，从前也不是没有见过华锦这样一脸严肃庄严的样子，今日却是她接触最近的时候，从前面容未曾张开的时候便一身凛然，此时更是越发威严起来。 华钰还没有蠢到家，之前不过是才见到华锦，便不自觉的按照从前在李家村的时候的想法对待华锦，被打过之后总要知道现在的华锦不是从前了，现在她更应该跟华锦搞好关系，只要她能帮夫君当官，到时候还不是要供着她，至于那个老女人，直接被休回家才对呢！ “大妹，我就是……”华钰插话。 “放肆，谁是你妹妹？知不知道冒充贵族是什么罪行？”华锦呵斥一声“一个小小的进士之妾，居然也妄图想要攀扯本郡吗？” 华锘被教训之后就低头不说话了，华钰想着自己这次一定要放低姿态，谁知道华锦是软硬不吃的，什么态度都没有“华锦，我现在愿意跟你客气就不错了，要是别人知道你一个郡主居然是跟原本的家族决裂，这样没有人情味的话，看看谁还尊敬你个郡主，这京城的郡主可多了！” 华钰从前在华锦姐弟面前姿态放高都习惯了，她这几日躺着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动过脑子的，她当年就曾经跟爹娘一起私下算计过华锦姐弟，不得不说，华家到了华锦这一代，大概也就华钢是个蠢的，几个年纪大点的女孩子都有脑子。 华钰也是一样的，思考之后，华钰终于想到了，断亲这件事是板上钉钉的了，但是搁在哪里断亲都算不上多么好听的名声，她想起之前也听过嘉善郡主，名声已经不好了，若是再惹上其他的丑闻，相比对华锦这个死丫头来说也是麻烦。 反正她要的也不多，华钰想着自己也就是想要个千八百两的银子给自己当私房，好好的压过大房一头，华锦都是郡主，那个吏部尚书的夫人对她也很是尊敬，她夫君要当官还不是华锦一句话的事情，这些都是华锦很轻松就能达成的，并不算为难华锦。 只要华锦帮她，华钰就不会去宣扬之前跟华家断亲的事情，不过么，至于其他华家人会不会说，那就不是她的事情了，反正华锦都发达了，多帮扶一下家里面的人也是正常的，不是么？ 华钰脑补的很不错，却不知道眼前这位郡主娘娘现在是生怕自己的名声不够差，她又不是华锘，华锘到了官场你上，道德污点很容易被攻击，但华锦是女子啊，就算很恶心这个时代的社会背景，但是女子名声差也就是影响成婚啊，她倒是想被影响，宁淏对她一片痴心，根本不在乎什么名声。 更何况宁淏正经的长辈就只有王明和赵红霞，亲事都是两人亲自给他们定下来的，她婚事根本不怕受到影响，哪怕没有宁淏，华锦也不怕嫁不出去，她前世没嫁出去活的也不是很好，现在还有空间呢！ 华锦现在正想找办法好好的宣扬一下嘉善郡主的坏名声呢，她就不信了，她名声都遮掩了，皇太后和皇后还能愿意她跟慕容桓在一起，最好到时候前朝大臣也一起反对那就更好了，要不然华锦会之前拳打周存英，脚踹邱南冲？ 真的是又能出气又爽，虐人还能达到自己的目标，不说别的，这件事对华锦来说还是很惬意的。 第九四八章 本郡给你个建议 以前愿意对华家迁就，那是因为华家虽然恶心，但也只是恶心而已，除了华玞，华锦当年因为不想双手沾染血腥，便以牙还牙的打了算了，但是现在的华锦已经不是从前了，不是么！ 华钰说完这句话之后华锘越发低着头失望“姐姐，是小锘错了！”原本他只是想着，就算是断亲了，到底在血缘上也是亲人。 他们已经过的好了，华锘自然就有了上位者对下位者的高高在上，觉得这些人也不过就是玩笑而已，但是他却忘记了，有时候这样的小东西，却未必值得人同情和给予一点点的优待。 看看华钰就知道了，刚刚还一脸可怜巴巴的求人，各种拿着小时候曾经的事情博取同情，但其实她说的那些事情华锘根本不记得，如何记得呢，那时候他才多大，他只记得最难的时候是姐姐在自己的身边的。 他记得在爹娘的忌日上，爷爷奶奶好像没这样的事情一样过节，他记得姐姐给他脸上涂了很白，让他装病，在那个小小的马车上呢，小小的空间里，小小年纪的他第一次感觉到了这个人世间最大的恶意。 小时候爹娘总教育他要对家人和善，因为是一家人，要尊敬爷爷奶奶，要孝顺，所以就算没有被好好的对待，他也遵从爹娘的教导，后来爹娘去世了，他每天都很饿，可还是跟着姐姐做很多活，姐姐把自己的馍馍省下来给他吃，那时候他就在想，爹娘说一家人要一条心，但是为什么除了他和姐姐，其他的兄弟姐妹都能吃上肉？ 后来就是分家，也许是上天的恩赐，姐姐有了奇遇，他们支撑了属于他们姐弟两个的家，如果华家的人不喜欢他们，他们离得远了是不是就好了？可为什么一家人的时候就那样对他们，分家之后却能理直气壮的要姐姐辛苦赚的银子？ 当年他是装病的，姐姐跟他说，若不是如此他们就不能离开，即使年纪还小，分家之后的日子让他太满足了，对于那家人也真的失望了，姐姐比他看的更明白，所以每一次都不曾迁就，但上车之前他还曾经抱过希望，也许华家人还把他们当做亲人，不会看着他们姐弟两个去死。 可是结果呢，明知道他们需要银子救命，却要把最后的银子全都拿走，他们是要他们去死啊，要不是姐姐有心眼，有算计，是不是即使分家了，他们姐弟也要被他们剥削，被他们害死？ 这许多年来，华锘不止一次从噩梦中醒来，梦中他没有和姐姐分家，姐姐没有赚钱，他们姐弟两个依然在家里做牛做马，最常梦到的就是那马车上的最后一天，熟悉的爷爷奶奶还有那些曾经被他视作亲人的人完全不顾他们的生死要走了姐姐说的自己手中的银子。 那一刻他已经绝望了，但华锘知道自己还是错了，错在不该因为生活好了就有了不该有的同情心，这个世界上即使是陌生人也会对人有感激之心，明知道姐姐是现在这样的身份，若不是姐姐状况特殊，华钰这个威胁就是要命的，因为郡主也好，甚至是公主也好，都曾经因为名声而跌落尘埃。 当年的长公主尚且因此而被迫嫁入常家，郡主又能如何，若非华锦本身有本事，也有功劳，无论怎么嚣张，她抗倭的功劳不能被磨灭，更何况华锦自己本人有很多算计。 “你们从前就不顾我们的死活，想要我们死，我真是傻，以为你们现在这样值得同情，其实一点也不值得，你们活该！”华锘说完之后看着华锦“姐姐，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不会再有任何不该有的同情之心，我的同情应该给值得的人，他们都不值得！” “知道就好，你回去吧，对于这个威胁我的人，我还有话要好好说说呢！”华锦有些欣慰的看着华锘，自己教出来的小子到底是很好的，很快就能反思出来错误。 “姐姐早点回来，时辰不早了，别迟了晚膳！”华锘知道自己姐姐的本事，华钰根本不会对华锦造成什么威胁，而且他现在的确有些觉得丢人愧疚，只想好好回去思过，更不想再面对华家的任何人了。 华钰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说完一句话之后华锘会是这样的反应，看着华锘连一眼都不愿看她，直接转身就走“诶，你们说的什么话，我不是跟你们开玩笑的，你们要是不帮忙，我会让之前你们跟家里断亲的事情说出去的！” 华钰简直不敢置信，现在就连一个小小县令都要害怕道德上的指责，老人在堂分家已经不好听了，断亲就更难听，从前华家也算不上什么人物，出了事情被附近的人议论几句便罢了，但是现在华锦已经是郡主了啊！ 郡主难道不怕名声不好，断亲啊，而且，这么远的距离，当年到底是怎么回事怕也只有他们这些当事人清楚，到时候还不是他们随意泼脏水？华钰真的是在脑子里给自己补了一场非常精彩的大戏，可惜现实中华锦不打算配合。 “哈哈，要不要本郡帮你指一条门路？让更多人都知道我这个嘉善郡主是跟本家断亲的？”华锘能有所领悟，这让华锦心情很好，甚至有了戏弄一下华钰的心情。 “你……我就不信你真的不怕！”华钰觉得华锦就是故意强撑。 华锦见到华钰故意挺直腰板，也不知道这样是为了让自己更确信还是增加自己的信心什么的，她却是冷然一笑“怕啊，本郡可怕了，本郡给你指一条最快让人都知道的路怎么样？” 华钰一脸惊讶怀疑的眼神看着华锦，华锦好像看着小小的蝼蚁“去告御状，钉板上滚一圈，皇上会亲自审问，即使是公主王子，这样告状也一样得被审判，说不定本郡的郡主之位都没了呢！” 华锦如此一本正经的给自己建议，而且还是这种看着就可能真的把自己给拉下马的建议，让华钰越发不知道华锦到底是怎么回事，难道她是真的不怕？ 第九四九章 就怕你承担不起(爆更求打赏） “你别以为我会上当！”华钰不过是个从乡下出来的小姑娘，还只是个举人的妾，就算是正室都未必有多少见识，何况只是个妾室？ 华锦也不是瞧不起乡下出身的人，但有时候眼界这种事情也真的不是说随便就有的，如果是现代的信息时代还好，毕竟获得资讯的方式很多，但是在这燕国，华锦要不是灵魂意外，要不是早早的离开李家村。 这时代的很多事情和眼界她都未必会有，比如李家村的华锦同学虽然知道皇上是能坑的，但是不会真的去坑，比如说没去苏州之前华锦并不知道一帮前朝人模人样的大人们嘴炮的时候居然会拿着芴板砸人，甚至还有扔鞋的。 华锦自己的世界观也不断再重塑啊，所以政客和伪君子画个等号这件事也是符合这个时代的燕国的！ 就连华锦都是从李家村出来之后，来到苏州，跟着王明身边教育，很多见识和眼界才有的，华钰能比华锦还逆天吗，那是不可能的，所以注定了她完全想象不到眼前这个她从小欺负的妹妹，其实现在每天算计的都是堪称影响国运的大事。 嘉善郡主参与抗倭事宜的讨论和计划这件事还算有争议，但是因为华锦目前两天都给人一种她不打算直接掺和的具体策略的讨论中，而只是有种胡搅蛮缠，乱拳打死老师傅的意思。 周存英和邱南冲这两个躺枪的虽然比较惨，但是也的确让很多人对华锦放松警惕，觉得华锦不是他们从前想的那样有脑子，不得不说，之前嘉善郡主的名声也多数跟古怪，暴力有关系，也难怪被人这么想了。 华锦的时间不算太多，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是苏州知道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的人并不少，只是几乎从京城回来之后，华隐秀就好像隐居了一样没有什么动静，至于嘉善郡主则是只跟女眷接触，大大降低了自己出来耍的存在感。 所以相对来说影响力还是比较低的，但华锦从不会看轻这个时空人们对于消息的传播力度，或者时效性要低很多，但是传出来还是非常容易的。 华锦算是一个对很多事情都能提前预测判断的人，唯独关于华隐秀和嘉善郡主这两个马甲，她最是失去了判断，即使有人已经知道如楚流云这样的，知道的真的大多是女子，这些后宅的女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在小范围内传说，并不过度宣传，偶尔有那么一两个想传出去的，结果家里的男人，父兄之类的听了全都不信。 其实户籍也能查，为啥不去确认一下呢，但是这些人就是不相信，也不去查，有一种掩耳盗铃的感觉，想想也知道了，从前的清先生学问也已经很不错了，就因为是女子的身份，一面受到推崇，一边受到打击，结果一辈子就这样了。 现在华隐秀的成就远在清先生之前，之前很多人也攻击清先生虽然有才华，但是没有远见，什么叫没有远见，就是头发长见识短呗，但是华隐秀不同，当初与四大才子对抗的时候一片策论说的多少人无话可说。 现在苏州很多读书人也都或者猜测或者通过一些渠道知道华隐秀和嘉善郡主是一个人，但是所有人就跟约定好的一样，口径一致的坚持华隐秀和嘉善郡主绝对不是一个人。 他们丢不起那个人，只要华隐秀是男人，她学问多好也只是天才，只是大家，一群直男癌都可以大方的欣赏，若是女子，他们会觉得呕得很，对比之下，反正华隐秀自己也没有承认自己是女子，不如将错就错了。 虽然后来这个说法还是传说出来，但是一直受众不广，这件事也成为诸多史学家在研究相关文献中最迷惑的一段，不知道多少年后才能得见真相了！ 因为华钰想不到华锦的野心，更猜不到华锦能想到什么，思想的高度决定了华钰只会是跳梁小人，还是那种自己怎么跳都不能撼动华锦的小人。 “本郡是个很宽容的人，对于有病的，有残缺的人都比较大方，主意本郡给你出了，你这样不敬本郡，本郡原本是该绑了你好好教训一下的，念在你今日取悦了本郡，本郡就放你一马好了！”华锦神色淡淡的。 “你……”华钰再刁蛮，那能是华锦这种在皇上面前跟人嘴炮的人的对手吗？ 华锦听到她又这样称呼自己，皱眉，扬起手就给了她一巴掌，打完之后又掏出个手帕擦手，好像刚刚自己触碰到什么脏东西一样“本郡虽然很宽容，但也不是没有底线的，再不知道怎么称呼本郡，本郡可是会生气的哦！” 华锦那是什么手劲，她从来都是四肢发达，脑袋更发达的人，华钰的脸一下子的火辣辣的烧起来，她捂着脸看华锦，满脸惊疑，她现在根本摸不透华锦的套路，阴阳怪气，这个人真的是她从前认识的那个人吗？ “你居然打我，你居然敢打我！”华钰看着华锦，虽然长大了不少，但就是那个从前被他们欺负的差点死了的人，现在居然敢打她？ 华锦才不理会她的情绪和惊讶呢，她发现自从来了京城，她就经常失去一个温柔典雅的礼貌表现，怎么总有人在她面前逼她动手呢！ 所以，华锦在听到她说完话之后，又是两巴掌下去“你这个称呼也是你能够称呼本郡的？” 华钰咬牙，要气疯了“好，你不仁就别怪我不义，嘉善郡主，呵呵，就是不知道等到传闻满京城传说，全国皆知，你还能继续当个郡主么？” 华锦懒洋洋的看了华钰一眼，身体站直，她虽然比华钰年纪还小，但是个子却高一些，步步走近到华钰的眼前“本郡看看，你到底能怎么把本郡扳倒！” “去宣扬啊，好好的宣扬出去，本郡等着你，就怕你到时候承担不起后果！”华锦说话的时候嘴角轻轻翘起，神色淡然，满眼不屑。 第九五零章 不值得正眼看 华锦说完这话之后就转身直接进门，郡主府的大门敞开，门口的小厮，还有以容嬷嬷为首的丫鬟全部站在门口两侧“恭迎郡主回府！” 华锦随意的提着裙子迈过门槛，走了几步才想起来什么一般的说道“以后见到这个人出现在门口就直接给我撵走，莫要污了府门口的地！” “谨遵郡主意！”华锦才说完，之前一直在门口守着的，穿着统一青衣的小厮虎视眈眈的看着华钰。 华钰刚刚看到华锦的表情，还有她在自己耳边说的话，忍不住的恐慌着，最近发生了很多事情，一下子冲击着她，她看到曾经被他们欺负的只能仓皇逃走的华锦姐弟变成了完全出乎想象的另一番模样。 在她的记忆里面明明是失败者，明明已经被他们认定了是必然死了的姐弟两个现在摇身一变成了郡主，她当然没办法马上接受。 可是当华钰再一次的看到华锦的气场，看到她的气势还有她现在说话做事的风格，都让她不得不去相信，华锦已经不是李家村的华锦了，她是嘉善郡主，这个国家的传说！ 她觉得自己回去要好好思考一下，刚刚华锦对她那样说话，到底是真的有恃无恐，还是说故意这样吓唬她，让她不敢行动，她虽然只是乡下女子，可是在华锦姐弟离开之后，华家却还是经历了许多，她也懂得了不少，不会轻易会吓到，她这次要更谨慎行动了。 “郡主辛苦了，晚膳已经备好了，郡主是现在用还是休息一会儿再说？”华锦进门，大门关闭，桔梗她们上前询问。 “少爷呢？”华锦更担心华锘。 “少爷应该是受到打击，刚刚进门的时候见到奴婢有吩咐一声，说等郡主进门若是用晚膳的时候再去叫他！”容嬷嬷上前说道。 “时辰也不早了，给我换了松快的衣衫，然后就摆饭吧！”华锦听到华锘是如此吩咐的，这样说道。 “奴婢这就让人准备！”芙蓉行礼之后带人去准备。 百合她们跟着华锦进入内院，容嬷嬷距离华锦走得近些“少爷只是心软，以后会慢慢想开的，郡主莫要担忧！” “哎，到底他跟我是不同的！”她算是明白了很多家长恨铁不成钢的心情，就算孩子是自己血脉的延续，但其实也是独立的个体。 “郡主性情果决，少爷温顺，都是好的，少爷毕竟年纪还小，大了就会好了！”容嬷嬷安慰华锦，华锦这样的性格，怕是找遍整个燕国也找不出第二个来，华锘已经算是很大程度上继承了华锦的很多理念了。 只是有些本性的东西没办法改的，华锦在现代也是个个性十足的人，说是古怪都不错，她自己也承认，华锘还是有继承亲身父母的一些性子的，幸好有华锦的疏导，吃一堑长一智，总会有天他会知道，无用的同情心带来的严重后果。 华锦笑着摇头“是我太着急了，他才多大啊！” 满打满算才十一岁的孩子，这个年纪的小朋友本来就有很多天真，能善良和心软一点也不错不是么，华锦在这个时空待的久了，见过宁淏的年少沉稳，也见过徐深的天真之余的聪慧，便对弟弟也有了要求，实际上现在的华锘已经做得很好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容嬷嬷本来是担忧华锦会因为华钰的出现影响心情，或者说是因为华锘心中不舒服，现在见到华锦已经自己想开了，便不再多话，退到华锦身后跟着她进门。 其实华锦不说罢了，就华钰她能蹦跶出来什么风波啊，她现在思考的都是大事，整个华家不过就是拿捏着她分家和断亲这件事，但华锦是从来做事不留一点漏洞的人，当年的事情你十分明确。 华家要逼死他们，他们断亲保命，这事情明明白白，华家还能拿掀起什么风浪不成，别忘了，论起玩舆论，华锦才是高手，无论是之前在通兆县李家村还是现在，她才是真正懂得煽动舆论的人。 就华家那些人，背后没人撑腰就翻不起什么，如果有人撑腰，这个撑腰的人大概就会知道什么叫做猪队友了。 华锦只要自己不心虚，就算是跟全世界做对也一样理直气壮，华家无论是出什么招数，大概也不过就是来京城胡搅蛮缠，京城不是她的地盘，但更不是华家的地盘，等到他们来了就会知道，她早就不是当初的华锦，当初为了占据道德一方的布置，虽然麻烦，之后就该是华家就会好好领悟当年华锦一番布置带来的酸爽感觉了！ 想想还有点小兴奋呢。 进入房间之后，百合和海棠过来给华锦换衣服，华锦见到刚刚还到门口一起迎接自己的芙蓉又没了踪影，便问了一句“芙蓉呢，刚刚才见到人，怎么不见了？” “明日宁公子在家招待同窗好友，好些点心都要提前一天准备好，芙蓉今日一天都在准备呢！”嘴馋的桔梗吞了吞口水，说道。 华锦还记得这个事情，宁淏中了状元，总要跟同窗多些交流，免得自己中了状元却不跟别的进士交流，不免有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何况未来大家身在官场，有些交际是免不了的。 宁淏那里没有足够的人手，那个负责做饭的婆子也不会做宴席，华锦就直接交代给了芙蓉，虽说是请了同窗，实际上人不会太多，满打满算怕也就二十人左右，现在府上的人手充足，芙蓉有人做饭什么的都很方便，她也很享受这样的忙碌生活。 华锦听到桔梗这么说之后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进门的时候那样大的阵势，所以这些人是约定好了给自己壮声势去了吗？ 不由得觉得好笑，她现在哪里需要这些表面的事情来给自己壮声势，她就是一个人，站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无法磨灭她的身份，她的能力，还有她的光芒，一个华钰而已，何至于这样，要是认真应付还丢人呢！ “你们倒是有心思，不过没有必要，华家不过小丑而已，哪用得上本郡正眼看？”华锦道，她现在看的都是慕容桓这样的大人物好吧，华家算个啥？ 第九五一章 是女神，是信仰 就在华锦回府用晚膳的时候，宁淏游行之后却什么也没做的直接回了他的新院子，他倒是有心想要到华锦府上蹭饭，但是他现在身份特殊，多少人盯着，到底不敢。不过他也有自己的事情就是了。 “怎么今日这样过来，你们有三天的休假时间，之后就要正式上班了，翰林院编修一向是给状元准备的，官职虽然不高，但却是天子近臣，因为中秋将至，估计这两天皇上也会暂时休息，若无意外，中秋之后皇上会带着你一起参与内阁六部的讨论，有些事情即使我不提醒你，你也应当心中有数，知道你和嘉善郡主订婚的人并不多，我这边会想办法让后宫的人多在太后和皇后身边煽风点火的，你们自己也小心注意些！”秦尚任散值回来见到宁淏来了，虽然意外还是多交代几句。 宁淏点头“我知道的！”大抵上跟着华锦相处的时间长了，明明现在他们面对诸多困难和挑战，但是这种每天面对挑战的感觉居然不错，最重要的是，他想要跟华锦一起，让邱南冲，让刘家，都付出代价。 秦尚任又想到什么“我是不知道你和小六到底是个什么想法，今日你们两人对饮三杯，不知道她就是嘉善郡主的事情也罢了，当做你们师兄弟感情好，传入皇上的耳朵，你们也不担心？” 今日最大的事情就是进士放榜了，华锦和宁淏闹的事情秦尚任自然也是知道了的，今日见到了总要教育几句，明明两人该低调的，谁知道今日居然这样。 宁淏当然不会让秦尚任说华锦如何，马上道“小六只是想要让我开心，也没有什么的，何况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真的要因此坏了名声更好，这样就没有人惦记小六了！” 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宁淏沉默了一下，秦尚任每次看到宁淏怎么对待华锦就觉得头疼，两人感情好没什么，毕竟他也是成亲有孩子的人，夫妻感情好是好事，但是宁淏对华锦简直是纵容，只要是华锦想要的，真的是没有底线的要尽自己所有的给。 华锦偏生又是个经常异想天开的，原本最让人放心的就是宁淏，但跟华锦在一起的宁淏，现在绝对是最让人担心的，至于华锦，她就是个奇葩，自己也有本事，用不着他们操心的说！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皇上会觉得你们暧昧的！”秦尚任真的很想吐槽，就华小六那样的，到底是怎么让宁淏和皇上都这样喜欢的？ 相貌，的确是相貌很好了，华锦那个长相和气质真的是独一无二的，但是这些优点有掩盖不了华锦她奇葩啊，她古怪啊，最重要的是，就华锦那个猜心的本事，难道不吓人吗，为啥两人还这样趋之若鹜的。 偶尔这位年轻的首辅大人脑袋也会抽筋，比如他现在就忘记了，伟大的燕国年轻的皇帝陛下，他是不知道华锦的本事的，他喜欢华锦，是因为杜子章那个王八蛋关键的时候把华锦扔出去当肉盾，华锦躺枪挨了一刀，顺便收获了一枚皇帝难得受到动容的心灵。 不得不说，就这个巧合，华锦也是倒霉到一个份儿上才能这样，这得是多么大的巧合才能有这样的误会，就杜子章说不定也是知道自己惹了事情，他从前可是慕容桓的近卫，对主子是再熟悉不过的了。 慕容桓对华锦的心思要说他不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所以他都没敢说出真相，好不容易这位从小都谨慎对人提防的之前太子爷，现在是皇帝的慕容桓被人感动，动了凡心，这要是把现实告诉他，他能接受吗，不能接受的话，死的人是谁？ 杜子章可以确定，死的人绝对不是华锦，人家就是个被扔的，他才是罪魁祸首啊，所以他不说，也知道华锦那边更不会说，知道真相的一群人组个团一起瞒着慕容桓，让他沉浸在一个女子不要任何的想要保护他的心情。 所以说到底最后事情会变成这样，这位杜子章才是罪魁祸首，要不是这件事，慕容桓对华锦就算是好奇，就算是欣赏，也不过如此，但因为这件事，这心思就多了，变质了，华锦要是贪图富贵的怕是觉得这个契机是好的，但偏华锦什么都想做，就是不想当皇帝的女人。 于是一开始躲躲躲，躲不了了，华锦直接疯了，她干嘛那么憋屈，既然谁都逼她，那她就不让别人过好日子，她想闲云野鹤都不行，那她就要富贵权势滔天！ 原本好好的走正经爱国主义青年路线的宁淏也被华锦带上了这样的路，有时候时也命也，反正但凡之前有一点别的可能，现在也不是这样的结果。 “不会的！”听到秦尚任这么说，宁淏非常笃定的否认。 秦尚任见到他这样笃定都好奇了“你是有什么想法？” “小六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情！”宁淏张口就来。 秦尚任绝倒，所以了，要不要这么崇拜华小六，华小六虽然厉害，宁小四也不差啊，要说身世，的确宁淏差点，但搞清楚，华锦也就是比宁淏好一点而已，干嘛每次都这么捧上天？ “我没话跟你说，你快离我远点，再这样我就要气死了！”秦尚任捂着脑袋，不是第一次见到宁淏如此，但每次见到都会觉得脑袋充血是真的。 华锦有时候也蛮骄傲的，她有一个男盆友，这个男盆友把她看做女神，也把她看做信仰，前世今生她也算是见过不少了，但哪个女人也做不到这样，她自豪！ 宁淏好像不理解一样“师兄觉得我说的不对吗？”宁淏同学觉得自己说的很对的，他的小六本来就没有出过错啊，做什么事情都在把握中才会行动。 秦尚任看着宁淏“宁小四，就算小六的确是这样聪慧能干，但你是她未来夫君，你这样以后夫纲不振啊！” 秦尚任说完之后就发现宁淏用一种非常费解的，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他觉得自己最好不要问他为什么要这么看自己，或者问他是怎么想的！ 第九五二章 膝盖中枪（爆更求月票） 秦尚任警告自己不要问，但显然被这么看着，一句话不说气愤很僵硬啊“为什么这样看我？” 他忍不住的还是问出口了，而且也想到了接下来宁淏的话绝对会让他继续无语，继续头疼，继续更心塞！ “师兄这话说的不对，为什么夫为妻纲，如果妻子更厉害，当然要听厉害的人的，小六比我厉害，自然我要听她的，她也会尊重我的意见，这样没错啊，不过嫂子跟小六不同，师兄不需要懂我的想法的！”果然，宁淏好不犹豫的发表自己的意见，而内容也果然很让秦尚任心塞。 这已经不仅仅是心塞了好吧，秦尚任感觉到心都在疼，这是扎心啊！所以他这位话不多的师弟是不是跟华锦在一起久了，学会一个风格说话了？ 但这事儿秦尚任怪华锦的话，华锦还真是背锅，这话不是她教给宁淏的啊，她就是表现出来自己和宁淏是平等的，但是千万不要低估爱情给人带来的力量，爱情这种情感本来就必然带有牺牲精神。 现代也好，或者任何一个维度的时空也罢，只要是爱情，就一定伴随牺牲，因为宁淏爱华锦，所以他放低自己的姿态，为了成就华锦的光芒，同样的，华锦不想要宁淏因为自己变得暗淡，她也牺牲了自己从前的需求，想要让宁淏成功。 所以宁淏的想法是自己形成的，他就是觉得华锦厉害，华锦有本事，华锦什么都可以，所以华锦做什么都不对，如果用现代的语言来概括，宁淏同学那就是华锦的实力吹啊！ “你走，这件事以后再也别跟我说，你来干啥就干啥去！”秦尚任觉得自己再继续这个话题会受到更暴击的伤害，让宁淏离开。 宁淏本来也不是来找秦尚任的，不过来了总不能不见，见到他这样就要走，他的小六说过了，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么正确的想法居然不能接受，果然还是不够进化！ 见到宁淏要走，秦尚任想起什么一样补充一句“对了，宁小四你刚才是不是鄙视了一下我媳妇？”不愧是平民出身的，就算是当了首辅，私下说话也这么接地气，赵氏刚刚明明膝盖中枪了，秦尚任居然现在才反应过来。 宁淏回头“师兄，个人觉得我只是在陈述事实，如果师兄觉得不合适，我们可以将嫂子和小六的所有成绩拿出来作为对比，同时我也要说明，这不代表我不尊重大嫂是个非常优秀的女子这件事情！” 秦尚任胸口一闷“你走，你走！”宁小四真的学坏了，秦尚任可以确认！ 宁淏完全不觉得这是伤害啊，这明明是事实，赵氏是很优秀的女子，为师兄生儿育女，教养孩子，后宅管理的很好。但是跟华锦比起来，那就没有什么可比性了。 比管理后宅，华锦从十岁开始掌家，从一开始的穷苦到现在偌大的郡主府都井井有条，没有任何错漏，规矩也极好。 论起教养孩子，他的小六还没成亲没有生孩子，但是看华锘就知道了，比秦安煦强多了，论教育孩子，华锦才是有一套的，比刘氏还好呢，看孩子们都喜欢华锦就知道了。 但是华锦还能兼顾这些事情之后，经营女子会所，成立秀玉书院，去调查倭寇，在西征的时候，一箭射倒对方帅旗，武力，谋略全都很厉害，上战场可以，做个文官走政途也行。 赵氏再好也比不过华小六，这是很显然的，在宁淏的心中，全燕国的女子也没有一个比得上华锦的，他明明说的有理有据的，有啥不对的？ 所以宁淏完全没有因为自己刚刚朝着赵氏膝盖给了一箭的愧疚感，他从书房出来之后，就直接奔着一旁的院子去了。 秦安煦也才刚刚回来，他虽然成绩不算多好，但也是中了二甲进士的，也有自己的活动，见到宁淏来了还有些意外，亲自迎接了人进来“四师叔怎么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侄儿？” 宁淏没说什么，进门之后看着秦安煦“什么时候的事情？” 秦安煦有点傻“师叔问什么？”被宁淏看的很慌。 “你对你六师叔什么时候有了其他的心思？”宁淏十分直白，见到秦安煦还要反驳，接着说道“不用否认，或者我可以更直白一点，什么时候把她看成一个女子，而不是长辈？” 秦安煦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明明藏的很好，即使是六师叔看人那样准的也不曾看出来他的那点子心思，为什么宁淏看出来了“我……没有！” “之前听说你一直对定亲的对象不满意，后来又满意了，原本我没有多想，后来发现你答应的时候也是我和小六定亲之后没多久，那时候选择了放弃，因为没机会了，对吗？”宁淏言辞犀利。 说实话，秦安煦见惯了宁淏作为长辈，作为师叔的时候稳重的样子，他从不知道，原来宁淏也能跟华锦一样的词锋凌厉！ “你不用否认，我虽然没有小六那样神乎其技的看人本事，但到底看人也是有几分准的，我既然来问了，自然也是确认了这件事。”宁淏直接看着秦安煦。 秦安煦的脸色苍白，刚刚宁淏进门的时候就把下人打发出去了，眼前这个空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个而已，那曾经他自己也惊诧的，不敢置信的想要掩藏的情感，他以为一辈子都会掩埋，都不会被发现，结果却被如此鲜血淋漓的揭开。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秦安煦努力的解释过，那人是他的长辈，他们最开始的时候互相斗嘴互相看对方不顺眼的。 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人的魅力就真的影响到他了，知道华锦是女子之后，那情感便再也遏制不住，但他知道那不可能，这是违背伦常的，最重要的是，华锦对他从来只有对子侄的关心而已，可以玩笑，甚至可以没有规矩，但他在华锦眼睛里，就是个不成熟的孩子而已。 第九五三章 对待情敌的最佳态度 他被教育，被带领，他也曾努力过的，可是那人太高了，太闪亮了，他承认，他追不上，他比不上眼前这个人。即使在他心中，宁淏也是配不上华锦的，这世间哪里还有这样的女子，这世间哪有男子配得上她？ 一开始只是妄念，后来才纠结缠身，明知道华锦对自己没有一点暧昧，却好似着魔一般的哪怕只是保留这样的距离和关系，也心甘情愿，一直到听说她订婚了，一直到听母亲说两人的关系多么好。 任性也是有期限的，母亲不断的为他安排合适的女子，他能拒绝到什么时候呢，后来听到母亲还特意写信说自己的亲事，那人还说在苏州帮忙看看有没有不错的女子之后，秦安煦决心放弃，不放弃又能如何呢，他从不在那人的眼中。 他退守到侄子的位置，看着她光耀，看着她或者戏谑，或者逗趣，也或许嘴角眉梢浅浅的冷傲，他真的没有打算如何，也已经放弃，只是在面对宁淏的询问的时候，还是轻易的咋了舌。 宁淏点点头“可以理解！”这世间哪有故意的爱情，爱情便从来是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就像是他也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深情。 “师叔不要告诉她，我真的已经努力什么都不去想的，我知道她只是把我当做侄子而已，我没想过太多，我会祝福你们的！”秦安煦不希望自己这样想法被华锦知道。 宁淏心中笑他单纯“你以为小六会没有察觉？”了解华锦的人都知道，女孩从来都是装傻的本事第一，看明白了也从来不表现出来。 宁淏曾说自己是全世界最了解华锦的人，但即使如此，他也从来不敢去猜测华锦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明白了什么，又做出了什么决定，因为华锦从不会表现出来的。就连他都看出来了，华锦会不知道么，宁淏完全不相信。 秦安煦的脸色瞬间苍白“不可能！”如果知道又怎么会一句话不说，又怎么会在他面前不露出一点端倪？ 宁淏像是刻意一般的揭穿一切，即使被反驳也不争论，淡淡的喝了最后一口茶“原本我担忧你陷入的太深，既然你说已经放弃我就放心了，你跟她没有任何可能”宁淏就好像在陈述一个事实，没有太多的情感“阻碍你们的不是你们的位置和关系，而是她的心，她不会接受你的！” 宁淏的话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多少次秦安煦也曾经想过，如果自己不是跟华锦是这样的辈分和关系，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可能，甚至不止一次将自己和宁淏对比，但只是颓然的发现自己出了家世更好，别的方面根本比不上宁淏。 宁淏本人非常的优秀，除了身世的短板几乎没有任何的缺点，他学问比不上，才华比不上，对那个人的心，也比不上。他一面纠结自己本就不够优秀，一边不免觉得阻隔他们的是身份辈分，今天宁淏一句话将他所有曾经的妄想都打破。 “不要觉得我是故意打击你，自己想想她对你的态度吧！”宁淏生怕再有什么误会一般的，又补充了一句。 秦安煦见到宁淏居然只是过来确认一下就走了，也撑着问了“若是我不放弃怎么办？”凭什么自信到这样让人讨厌？ 宁淏笑着摇头，看小孩子一样的看着他“你以为我今日来是为了她，是担忧你？”宁淏脸上不免有一种高高在上的同情“不要误会了，我来是为了你，若你不放弃，痛苦的只是你，作为长辈，想要让你做出最正确的选择！” 说完这句话，宁淏没有再回答什么就离开了，留下秦安煦一个人脸色苍白的，颓然的坐下来，即使是知道了一切，宁淏也依然这样淡定从容的摆着长辈的架子，他除了输，还能如何呢？ 宁淏不是故意摆架子，他喜欢华锦之后，一路行来，秦安煦不会是第一个，甚至不会是最后一个，华锦自己经常妄自菲薄，会说自己并不是一个可爱的女子，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世间可爱的女子很多，但像是她这样，独一无二优秀的女子却找不出第二个。 她从来都是吸引男子喜欢的，这样的女孩子怎么会不受到关注和喜欢，他仍然记得那个夜里与他一起看着华锦神乎其技的审问李强的少年的样子，那个少年看着华锦的眼神那样的晶亮，即使那时候还不知道华锦是女子，他却下意识的站在了华锦身边，默契的照料她的一切。 而那个没有给出足够信任的少年，曾经他也看到过华锦在看向少年的眼神里面的欢喜雀跃，但那又如何，当他怀疑的时候，结果就已经注定了。 后来他也曾再见到李致远，老友相见，相淡甚欢，分开的时候他听到了少年说的一句话，少年说，他很幸运，宁淏毫不客气的点头，他当然幸运，但他会得到华锦的喜欢，不仅仅是因为幸运，而是他从来知道华锦要的是什么。 所以华锦不想说的他不会问，所以看到华锦有所隐瞒也不会说，他安静的表达自己所有的信任，一点点的水滴一般的渗入华锦的生活里，让自己成为华锦的习惯。 还有常玉磊，一开始的时候知道有这个人喜欢华锦，他很担忧，那个人真的很优秀，家世好，很富贵，即使已经娶妻了也有着不容忽视的魅力，而他呢，只是一个外室之子，不被亲身父亲承认，母亲还是那个样子，即使他多么努力，变得优秀，也无法遮掩他家世上的缺陷，在刚刚陷入对女孩的深情之后，也是他最恨邱南冲的时候。 甚至也曾经怨愤宁氏不争气，哪怕是个多平凡家庭的出身，宁淏也不会如此自卑，曾经他想过要不要破坏那人在华锦心中的印象，结果却发现，即使他什么也不做，常玉磊在华锦的心中，也不过如此。 于是放心下来，这些情敌，不构成威胁，因为他确信，自己一定会是这个世上最适合华锦的男人！ 第九五四章 最适合的人 秦安煦只不过是对华锦有好感的其中之一，甚至比不上其他任何一个男子来的更有威胁力，华锦曾经对李致远是有喜欢的，虽然那种喜欢也许从一开始就不是男女之情，但那又怎么样呢，华锦一开始对宁淏也不是男女之情啊！ 就算曾经有过好感和喜欢，还不是最后没有机会，宁淏知道华锦是轻易不会动心的人，所以让她真的爱上很难，所以他盘算着，仔细的斟酌着，看华锦要什么，他就给什么。 在对华锦的爱情世界里，宁淏从来都知道，即使是慕容桓也从来不是自己的对手，或者说，越是高贵的身份，华锦越会反感。 不是华锦对自己的身世自卑，而是因为，华锦讨厌人际关系的复杂，这件事是宁淏慢慢发现的，华锦不是怕麻烦，她更讨厌的是人际关系的麻烦，而这些地位高大上的人身边却是诸多算计，但跟宁淏在一起，华锦可以不用算计那些，华锦的底线就是，身边不能有太多心机。 宁淏像是精密的观察者，观察华锦的每一个喜好，然后让自己变成华锦喜欢的样子，即使从一开始他不是最适合华锦的人，但是他可以让自己真正的变成适合他的人。 “就知道你们关系好，今日这样累了怎么还专门过来，听说明日你和小六一起在家里宴客，小六最近倒是忙，之前还说后日要在家宴客，还说有了新产品要推荐一下，我也是心里面好奇的很，就是不知道她的那个女子会所什么时候才能开起来！”宁淏出门的时候正好遇到了也过来看望儿子的赵氏。 赵氏自然不知道自己刚刚被宁淏一句话膝盖中箭，见到宁淏之后便笑着问了。 宁淏听到赵氏说起华锦才也笑了“我有点事来找煦儿谈谈，刚才我离开的时候他好像有点累了，正要睡觉，怕是今天白日里累了些！” 赵氏听到宁淏说秦安煦累了也不疑有他“既然他要休息了，我便不去打扰了。” “小六最近怕也只有这两日有空，之后又要忙着平倭的事情，我倒是看她辛苦，只是有些事情不做也不行！”宁淏说起华锦的事情。 赵氏和宁淏有一段路是一起的，便也跟着说了几句“你们两个倒是不容易，不过既然是你们的缘分就算有些经历，但总会有好结果的。” “嫂子说的很对，有些经历也没什么，我们一定会很好的在一起的？”宁淏的眼神里都是笃定，看着天上已经几乎是满员的明月。 “你们都是有本事的孩子，一定可以的！”赵氏最后和宁淏分开的时候这样说的。 宁淏微微笑着，规矩的行礼后头也不回的离开，当然可以，即使是反了这天地，也没有人能将他们分开！ 他从来都是这样相信的，无论是谁，无论是什么力量，即使是老天，也不能影响他们的缘分，华锦会是他一辈子的妻子，即使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也无法撼动这个结果，就像是华锦说的那样，若她有天必然顺天为后，他便会是那唯一的王！ 潭拓寺后院的禅室内回荡着老和尚念经的声音，好像感觉到了什么一样，老和尚拿着念珠闭眼念了什么，然后赫然睁眼，转头打开禅室的窗户，天空一轮堪堪即将满圆的明月高高的挂在空中，在院子里倾泻了一地的清冷“逆天而为，逆天而为啊！” 外面守着的小沙弥见到大和尚如此，脚步轻快的来到窗外，模仿着大和尚的动作看着天空“师父是又担心天下苍生了吗？” “圆慧又偷懒不念经了？”老和尚见到小沙弥如此，说道。 小和尚听到老和尚这样说自己，马上狡辩“师父，圆慧没有偷懒，圆慧是担忧师父！” “出家人不打诳语，忘记自己是受戒的了？”老和尚怎么不知道这小和尚是说谎呢。 “师父，圆慧知错了，但圆慧虽然有偷懒，但是也真的担心师父！”小和尚马上认错。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师父没事了，去念经吧！”老和尚说了一句。 小和尚年纪还小，也不知道师父是不是有愁事，便乖乖的继续做功课，老和尚则是继续看着天空，忍不住的叹息一声“天意！” 说完之后，老和尚关上窗，继续安静的坐在蒲团上打坐，好像刚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但有些事情发生就是发生了，不可能隐藏。 宁淏出门的时候身边的书墨就跟上来了，见到宁淏那个表情，他一边跟着一边纠结，宁淏好一会儿才看到书墨的表情，面无表情询问“做得什么表情，可是有什么事情？” “不是不是……”书墨赶忙摆手，然后才解释“小的就是不知道，嘉善郡主真的不知道吗？” 宁淏看着人“你怎么听到的？” 书墨知道这样窥探主子说话是不对的，才说道“没有没有，小的就是正好守在那下风处，便隐约听了一些，不过小的可以确定，除了小的没人能听到的！”书墨这小子跟着宁淏的时间不短了，规矩算不得多好，但总是忠诚的。 “此时不得外传！”宁淏皱眉警告。 书墨自然应了，这种事情当然不能说出去，不说对郡主名声的影响，就是秦公子也不能传出来这样的事情，只是很难以想象秦公子居然有这样的心思。 原本宁淏还算沉稳的心思，却因为书墨的一个问题多了一些起伏，华小六知不知道呢，宁淏不知道，就算刚刚他对秦安煦说的那么笃定，但其实他自己的内心是不确定的，因为即使他用尽了所有心思去观察猜测，到了现在宁淏依然无法摸透华锦。 曾经他跟华锦玩笑一般的说过这件事，华锦听了却笑得开心“那我可以做一本很厚的书，内容精彩，充满悬疑，师兄怎么读都不会厌倦了！” 宁淏觉得，也许他真的需要用一辈子的时间也不可能真的读懂那个名叫华锦的女孩子吧！ “有些事情不要打听，也不好好奇，以后你跟着我做事，若是不谨慎会出大事的！”宁淏想了许久，只是这样回答的书墨。 书墨乖乖的应了，再也不敢猜测和想那些，其实，看不看出来，能有什么呢，只要华锦守着心，便无论是谁也不能走进。 第九五五章 机会来了（爆更求打赏月票还有么么哒） 京城某个比较偏僻的小巷子里，钱山踏着夕阳缓缓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当年恩科他的成就不算突出，考庶吉士也失败了，也不是没有见过没有背景的进士一辈子等派官都没等到，算计了手里的银子，他想着差不多该回乡了，好歹是个进士，回去哪怕当个县丞也是好的。 谁知道那天上就落了馅饼在他头上呢，虽然只是个八品的小官，俸禄也不高，但总算穿上了官服，这两年的时间里，他多做事少说话，也曾经想过能有更好的未来和机会。 但有时候真的是这样，越是深入这个官场才明白，没有一个扶持自己的人，要出头太难了，秦尚任是寒门，但若是最开始的时候没有岳家扶持，即使是天才，又如何得来最年轻的首辅的闻名？ 本事要有，同样的，单打独斗是没办法混出头的，钱山深深明白这个道理，他俸禄不多，在京城生活很是不容易，但即使这样，他还是将自己老迈的母亲还有妻子回来了，别看他每日穿着官服上衙门，但家里的生活并不容易，妻子还要在家做活来补充家计，即使这样也无怨无悔的。 钱山很感激妻子的付出，他告诉自己，一定要抓住机会，有所成就，让自己的母亲和妻儿过上好日子。 “大人回来了！”二十出头的妇人正收院子里晾干的衣衫，见到钱山回来了，脸上都是笑意。 钱山过去帮忙收衣服“回来了，今日午间娘子给我做的菜团子味道极好，好几个同僚都十分羡慕呢！” “我也不会别的，更没办法有个强势的家庭帮你，也就只能做些这个了！”两年的时间也让你一个普通的田间妇人懂得更多。 钱山见到她这样说，马上道“我自己有本事，哪里用得着那些，娘子等着，我一定让娘子过好日子！” 妻子见到他这样说，也是笑着“好好好，我知道的，我等着！”一边说着，一边把衣服都收起来“这个月的禄米就要发了，上个月就说什么粮食不够，少给了一斤，亏得岳儿年幼，要不这个月怕是撑不住，这眼看天就要冷了，也不知道这月会不会发炭，咱们年轻总禁得住，娘岁数大了怕担不起。” “我手里还有些做手工赚的银子，若是不行就先买些炭火给娘先用着！”女子声音细腻软糯，都是这生活里的小算计。 眼看就要中秋节了，京城天寒，已经开始冷了，钱山的官职小，还京城被克扣俸禄，毕竟都知道他没有什么背景，被人踩一脚都是正常的，其实他们这样没有背景的进士，反而更喜欢到地方当个小官，虽说也许一辈子也就这样了，但至少管理一方人。 哪像是在京城，有背景的晋升自然容易，真有本事的也能出头，他这样的小官才是底层，就算想要投靠谁都没有人接受，因为没用。 钱山有些愧疚“丽娘，你跟着我受苦了！” “受苦什么，村里面谁不羡慕我嫁给个进士，当了个官家娘子，夫君对我也好，丽娘很满足！”女子深情恬淡，看着便知道真的是满足的。 “我一定会让你们都过上好日子的！”钱山好像发誓一样。 杜松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这个小小的院子，要不是仔细问清楚了，真是不相信这居然是朝廷官员的住处，倒像是普通百姓的住处一样“请问是钱大人府上吗？” 其实杜松也是不知道，京城不知道多少只有七八品的小官住的怕比一般百姓还要破落一点，他们官职卑小，俸禄也不高，若是没有家族支撑，能赁个住处已经不容易了。 杜松整日的跟着华锦，见惯了华锦随意就买宅子，买院子的行为，便有些不了解京城现实了。杜松在门外礼貌的问了一声，他已经看到了钱山还穿着官服了。 钱山原本跟妻子正在说话呢，听到有人这样讲究的说话，回头看到了杜松一身青衣，倒是看着有些眼熟“你找我？” “正是，小的是华公子的小厮，今日在礼部衙门门口小的跟钱大人有过照面的！”虽然钱山一家人怕还不如杜松生活的好，但杜松依然恭敬有加。 钱山这才想起来今日下午的时候见过那位华隐秀华公子，他一直想要能够攀上一个能帮他的人，但是世家他不想，更看到了那些投靠世家的寒门其实都是被世家利用的，一言不合就会直接扔出来承担罪责。 虽然他是想要投靠人，但是他也是有自己的想法和抉择的，于是王明一派就进入了钱山的视线，但不说秦尚任，就是张璞也从来不党不群的，他根本没有途径，总算今天见到了华隐秀。 他是真的感激华隐秀，也是真的有心投靠，只是钱山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原来是华公子的人，快进门坐！” 钱山知道是杜松是华锦身边的人，便热情的请人进去，杜松连忙拒绝“小的有事在身，就不进去了，明日我家公子的师兄在府上宴客，若是钱大人有兴趣也可以参加，这是请帖！”双手将帖子送上来。 钱山简直是惊喜，努力镇定的将帖子接过来“明日我定然按时到！” 杜松点头，行礼后离开。妇人见到自己夫君这样激动，想起来什么一样的有些好奇“华公子就是夫君经常说起的那位吗，不是说身子不好吗，现在又进京了？” “娘子，我等的机会，终于到了！”钱山简直要激动哭了。 妇人见到他这样，也跟着一起笑“真好，妾身就知道夫君一定可以的！” “我说过会让咱们一家人过好日子的！”见到妻子还是不知道自己今日接到的帖子意味着什么，他才细细解释“这帖子乃是华隐秀华公子送来了，华公子就是之前我说的那人，他的师兄宁雅川可是今科状元！今日皇上已经下旨直接封了翰林，之后就会负责给皇上拟定诏书等文书工作，正经的天子近臣！” “最重要的是，华公子和宁翰林的三个师兄可是秦首辅，还有我们礼部的堂官张尚书，更有杨将军，只要能跟他们交好，以后我一定会出头的，机会真的来了！” 第九五六章 可用之人 见到夫君满脸兴奋的样子，年轻妇人的脸上也都是笑意，隐隐的也带了一点担忧“既然是翰林邀请，怕是不好空着手去，夫君总已经是官员了，总不好送不像样的！” 钱山只顾着欢喜了，听到妻子说这个才想起来，貌似应邀都需要带着东西的，而且宁翰林专门挑了明日，想也知道是借着中举这件事庆祝一下，否则这样的聚会未免惹眼。 皇上可不会喜欢自己的官员这样联合到一起的样子，钱山也跟着苦恼了，家里根本就没有多少存银，俸禄还没有发，这可怎么办啊！ “华公子和宁翰林都是出身寒门，想来结交的也都是如此，就算带礼物，就算不贵重也是能理解的！”钱山思考了一下，这样解释。 妇人听到夫君这样说，还是想了一下“就算如此也不好太寒酸，我前几日接了周夫人家的活计，绣了一扇小屏风，虽说料子没有多贵重，但好在足够新奇，不如夫君明日拿着送过去吧！” “不是跟你说不要接这样的活了么，眼睛再累坏了！”钱山听到妻子这么说，心疼的说。 “没事，我慢慢的绣，注意些就好了，还好有接这个，否则咱家怕是没有能送人的了！”女人是闲不住的，何况家里这样清苦，她哪能就享受？ 钱山是真的心疼，有心不要妻子辛苦的作品，这一副作品就能值得十几两银子呢，若是换了银子，家里能稍微宽松一点，至少能早点用上炭火，可是想到今日他见到华隐秀的时候对方的穿着。 虽然是出身贫家，但显然打扮的贵公子一样的，不违制，却也富贵，他远远的今日过去帮忙的时候见过那位状元，虽说穿的统一的红袍子，也是面容精致沉稳的，加上平日里怕是跟张大人还有秦大人接触，肯定是见惯了好东西的，这同样出身寒门，但绝对是有差别的。 他若是送的不像样的确不好，家里怕也只有这件东西能见人了，钱山愧疚的看着妻子“辛苦你了，等以后日子好了，我给你专门买个大的！” 妇人听到夫君这样体谅自己就觉得满足了“嗯，我等着你！” 华锦倒是不知道自己跟周存苇和秦四娘说话的时候，随意吩咐送帖子的事情也引得一对小夫妻这样的事情，她不过就是顺便说了一句，反正都是要认识的，华锦对这个钱大人还算比较认可，以后同朝为官，认识一下没有坏处。 若是真的觉得人得用，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不可能一见面就用这样，就连王县令那也是华锦对这人熟悉，否则也是不会轻易给橄榄枝的。 宁淏从秦府回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杜松送信过来“怎么了？” “见过宁大人！”要说华锦身边这些下人都是规矩的，今日宁淏才被封了翰林，杜松这改口多块，之前都叫宁公子的。 其实那时候叫宁秀才也行，华锦每次听了都会觉得好笑，宁淏自己对称呼什么的也不在意，家里的下人也就都称呼为宁公子了。 见到杜松送了信给自己，宁淏不急着看，而是问杜松“她什么时候回去的？可有喝多了酒？” “郡主没有喝多了酒，只是被张大人拉去礼部了一趟，才认识了一位钱大人，具体的事情郡主在信中已经交代了！”杜松干脆的说明白。 宁淏就是担忧华锦又喝多酒，虽然华锦貌似目前为止没有喝多过，顶多是微醺而已，但这不影响宁淏的担心，知道华锦被张璞拉去礼部了，宁淏就知道怕是因为自己和华锦在路上闹的一出，只是这些事情总不好跟下人说，所以宁淏点点头“我知道了，你回去吧！” 杜松行礼之后离开，宁淏回房间拆信，两人现在也经常见面，倒是没有特别着急要紧的事情，不过是华锦说明了自己请了一个钱大人明日过来，让他明日不要奇怪什么的。 别的倒是没什么了，这种信件虽然是信得着的人传递，但也难保不小心被人看去，华锦从来相信但凡落了痕迹的总会被人看到，信件也是如此，重要的事情她从来选择直接说，沟通这件事是有时效性的。 宁淏看完信件便烧掉，并没有说什么，倒是对华锦看上的这位钱大人也多了几分好奇。 杜松回府的时候华锦和华锘两人刚刚用了晚膳，华锘同学检讨的非常有诚意，才没多久就有了很多感悟，华锦对于他这种上道的行为很满意。 “钱山那里送了帖子了？看他住的环境如何？”华锦喝着清茶，询问杜松。 “小的没有进门，地方有些残破，钱大人的日子过得比较清苦！”杜松也不隐瞒的告诉华锦。 华锦听了也只是笑“他这样没有背景，没有本事的小官在京城里面太多了，俸禄也不高，自然日子清苦！” 和很简单，她以前在现代还看过首都的公务员工资很低呢，所以说了，谁都想当官，谁都想当油水多的部门，要不然太苦了。 华锘在一边听了华锦问起这位钱大人，见到华锦如此评价便有些好奇“既然没有能力为何姐姐这样看重？”用人也是要看是不是人才啊！ 华锦见到他问，也不遮掩的直接道“虽然本事差点，但好在有良心，有时候用人不在乎人才，更在乎人心，若是精明的没有底线，谁都算计的，就算是有本事也只不过是养虎为患啊！” 这是华锦从前就说过的观点，有底线的人比较安全，人这种动物，要是没了底线，那还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也就危险了。 华锘在华锦说完之后马上明白了“若是这样的话，那的确如此！” “你倒是懂得很快，钱山到底能不能用，是不是真的有底线我还要再看看，哎，没有办法，咱们能用的人还是太少了！”几乎京城的势力都被瓜分了，华锦和宁淏要建设属于他们自己的人和力量并不容易。 特别是要找到没有其他势力打入内部的就更难，华锦只是期盼，慕容桓要不过个生日之后的，或者找个机会再开个恩科，这样她手里有些人也能参加会试了，到时候就有人能用了！ 第九五七章 姨妈来啦，咋地（爆更结束，晚安！） 第二日华锦起来的时候就听说芙蓉和桔梗两人一早已经到宁淏家里去了，中午宴客，要准备总是要一早起来就备好的，很多能在家准备的芙蓉在家都准备了，一早起来之后便拉着桔梗两人乘车，带着材料往宁淏家去。 “一早起来把粥熬了就走了，奴婢看她着急，想着就是熬粥而已，便让她先去，奴婢动手熬也是一样的，哪想到她却怎么也不让奴婢沾手，非说奴婢熬的粥不会合郡主的胃口，郡主您给奴婢做主，都是熬粥，能有什么差别？”海棠一边给华锦梳头一边还抱怨这事情呢。 要说她们几个婢女被提升到华锦身边伺候之前也是各种活儿都做得，海棠就曾经在厨房帮忙，而且她们也都不是千金小姐，从前在家那都是要帮家里干活做饭的，别的不说，海棠厨上的手艺也算是不错的。 华锦听到海棠这样跟自己抱怨，却是忍不住的笑，伸手摸了一把海棠的细嫩的手，要说海棠以前的肌肤怕也不会这样好，不过跟着华锦伺候之后，吃的用的都好，虽然活儿也做着，反而不见粗糙，就连平凡的五官都多了几分娇养出来的气质。 “海棠这双巧手可不能烧火做饭，这要是烫着了谁给本郡梳头啊！”海棠被华锦这样调戏也只是撅嘴“奴婢知道郡主还是嫌弃奴婢没有芙蓉做得好吃！” 华锦身边的六个女官，四个人分别各有擅长，负责的自然也不同，衣食住行各个方面分别负责，茉莉负责管着几人，容嬷嬷那就是内宅大管家了，听到海棠这么说，华锦马上笑着说道“本郡也知道芙蓉梳头怎么也比不上咱们海棠姑娘啊！” 今日因为华锦是要跟宁淏一起在家宴客，自然不是郡主的扮相，而是一身男装，一大早几个丫鬟围着华锦这样说话打趣换衣服的景象被容嬷嬷看在眼里也觉得好笑，若非不是知道华锦是女子，看现在这样多像是纨绔公子调戏丫鬟啊！ 华锦透过铜镜看到了容嬷嬷低头微笑的样子“容嬷嬷可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了？” “就是觉得郡主您这样打扮，倒是真有长在脂粉堆里的贵公子感觉了。” 华锦挑眉“嬷嬷直接说这样像花花公子不就行了！”海棠已经给她束发并戴上琉璃冠，她起身的时候顺便两手勾了勾百合和海棠的下巴“陪本公子喝酒去！” 百合和海棠见到华锦这样，也是忍不住的掩着嘴，让自己笑得不要太大声，说实话，华锦这扮相，怎么说呢，还是很能唬人的，她那么多年都男装惯了的，本身也不是那种扭捏的性子，穿着男装出行便从不违和的。 但是这是针对外人，对于海棠她们这些整日跟着华锦伺候的人来说，她们对自家郡主就太熟悉了，说话做事都很熟悉，华锦虽然有心撩，但她们都不上当啊！ 华锦见到她们这样，有些颓废“啊，你们太伤害我了，曾经本郡在苏州那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多少少女迷恋的男神就是本郡啊，你们现在，现在居然敢这么对我，我伤心了，我难过了！” 华锦双手捧心，那叫一个伤心难过啊！但熟知华锦套路的百合她们完全不上当“郡主您还是赶快吃早餐吧，芙蓉一大早给您煮的，现在吃着正好啊！” “你们都敷衍我！”华锦继续伤心难过。 华锘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姐姐正对着满桌的早饭努力的吃，好像在发泄怒火一样，不由得有些好奇到底发生了什么，茉莉见到他好奇，便仔细把一早的事情跟他解释了，惹得华锘越发无奈起来“姐姐你要不要这么幼稚？” “所以你们现在都欺负我了，没天理啊！”华锦仇恨的看着华锘同学。 华锘认输“我哪敢欺负姐姐，姐姐说什么是什么，谁欺负你了，小锘帮姐姐出气！” 华锦冷哼一声“晚了！”傲娇的转头就走，留下华锘一个人无奈的吃早饭，谁能告诉他，他姐姐这一大早是怎么了。 所以当华锦和华锘两人到宁淏的小院子的时候，宁淏马上发现了华锘同学对华锦的一脸谄媚，至于华锦呢，则是特别的淡定从容，宁淏用词还是很谨慎的，其实就是对华锘不理不睬啦！ “来了啊，快里面坐吧！”宁淏过来让华锦姐弟进门。 华锦点点头，大摇大摆的先进门，宁淏落后几步拉着华锘“你又犯啥错了，认错态度要好，知道了吗”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三口一家人已经自动形成了一个准则，那就是，如果华锦不好，一定是他们犯了错误，如果认错了还是不好，那就是他们认错的态度不够诚恳，反正华锦永远是对的，如果不对，那就是他们错了。 所以看现在宁淏就清楚了，甭管是怎么回事，先拉着华锘道歉，如果道歉还不好，证明态度不够诚恳。 华锘也很无辜“我没有啊，我就是说了一句话，她就跟我生气了！”他真的不是故意的，谁能告诉他，为啥姐姐最近气性这么大？ 华锦看到这俩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都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撇撇嘴，她大姨妈来了，咋地吧！ 华锦用自己的表现证明了一个女人的自我修养，那就是，我不讲理就不讲理，就算我不讲理我也是对的！ 宁淏听到华锘说完今早发生的事情之后也还是忍不住稍微同情一下华锘的，然后叹息一声“自求多福啊！” “诶，师兄你就只有这话给我吗？”他是求助的好吗，要不要说抛弃就抛弃，难道不该是不抛弃不放弃吗？ 宁淏直接不理他“小七啊，你姐姐都这样了，我这要插手，说不定我也被冷战，师兄跟你姐姐在一起也不容易，你多体谅啊！” 华锘咬牙“所以师兄你就是见死不救了！” “哎呀，哪有那么夸张啊，没那么夸张”宁淏挥挥手，对这件事直接下了定论。 华锘见到他如此态度，哼了一声，默默地在小本本上再记了一笔，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居然这么对他，还想娶自己的姐姐，呵呵！ 第九五八章 要坑一起坑啊！ 华锦姐弟来的是比较早的，因为宴会订的是中午，燕国还算是比较人道的，至少官员也是有假期的，十天又一个休沐，按照字面上解释来说就是给每个辛苦上班的官员休息和洗澡的。 因为马上就中秋佳节了，团圆节么，除了一些机要部门，比如杨贺还有内阁几个人要加班，其他官员都是可以休息的，休沐一天，中秋一天，难得大家都有了两天的假期。 不过内阁堂官还有六部的人今日还是要开会的，自然还是为了平倭的事情，不过华锦特意递了请假条，原因都没有太费脑筋想，于是，嘉善郡主就又身体不适了。 秦尚任和张璞他们知道华锦又用这招都没办法，不过俗话说得好，招数不再老，管用就行啊，只有周存英还有撑着疼的邱南冲郁闷，能不郁闷么，这两天前还狠辣的又是掰手指又是踹人的，今日居然说自己病了。 他们就不信了，有这么彪悍的易病体质吗？虽然郁闷这件事，但俩人还是有些开心的，经过最近的交手，世家这群人也算是明白一个道理，文明人是干不过野蛮人的，因为文明人会讲理，野蛮人直接动手。 若是华锦知道世家是怎么评价自己的，大概会好好的给他们鼓掌了，这信息接收的也太好了吧，她要让世家相信什么就相信什么，华锦怀疑，她见到的不是假的世家吧，怎么就蠢成这样？ 但华锦光荣的决定不要这么想，因为她非常聪明，她知道，如果把对手看的很蠢，这不是鄙视的对手，而是轻视自己的智商，赢了蠢货和赢了聪明人这两个选择，很容易抉择不是么！ 只有张璞和杨贺眼观鼻鼻观心，对于华锦这种每次都能把对方的反应推测出来的本事，他们表示佩服，然后为他们默哀，华小六这么多年来，从来挖坑就没有坑不到人的，就算她不主动挖坑，都有自己挖坑自己跳的呢？ 以为华锦不来今天就不能受到华锦的影响了吗，真是太天真了，华锦今天不来，不仅仅是因为今天她要跟宁淏聚会，还是因为今天她不用出现啊，真是为华锦的敌手感到可怜！ “启禀陛下，臣……”周存英先开始。 张璞淡然出列“关于前日商讨的策略，臣有了更好的方法，陛下请容臣禀告！” 虽然表面上淡定，秦尚任和杨贺都知道张璞一定在心里面骂华小六，明知道有最好的策略，偏生就故意拖延时间，所以他们这群人之前商讨都是在浪费，周存英也好，邱南冲也好，白费力气，虽然说最终也是摧毁对方的出招，但不知道为啥，张璞觉得就算真摧毁了也很憋屈啊！ 这一次宁淏请的都是同窗，虽然说都是读书人，但是北方和南方是有差别，出身不同，背景不同，家乡不同都让一届的举子分成不同的小团体，这样更容易抱团，其他的背景出身或者家乡的，就算真的互相抱团，也是很难马上达到信任的。 华锦和宁淏也打算先从同窗开始，毕竟从前就熟悉了，然后慢慢的一点点的成为一个团体，何况寒门现在势力就两个，一个是以王明一门为首的，虽然人数不多，但是却是文官武官都有，何况还有秦尚任这个首辅在。 比较麻烦的在于王明一门的人不党不群，从来没听说过他们跟什么人抱团，但其实仔细算计，真的是他们虽然人少，但是每个人都是人才啊，就几个人一个立场能做得事情都很多了！ 另外一个势力则是在新帝登基之后才慢慢崭露头角的静斋先生一门，因为才开始受到重用，所以这一门虽然人数更多，但是大多官职比较小，而且自从宁淏这次科举夺魁之后，很多人都觉得，皇上也许对静斋先生一门还是有所顾忌的。 很明显，这一届也有静斋先生的人啊，但是在殿试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关注和优待，对比一下，皇上点了宁淏做状元，直接封了翰林，甚至一步天子近臣。 谁不知道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不管未来宁淏会最终在哪里供职，光是这个资历就已经很光鲜了。 反观静斋先生的弟子就暗淡多了，若是说以前皇上需要掩藏心思的时候便罢了，现在明显皇上对朝政的把控更强了，但却还是这么对待静斋先生一门，有些触觉敏感的都觉得这是一个风向，静斋先生一门也许没有大家看到的那么受到重用。 相对来说，王明一门则是要受到重用很多，而他们不党不群的态度也让更多人读懂了当前的皇帝陛下到底想要的是什么。 但王明一门就真的不党不群吗？这怕是刚入朝局的小菜鸟才会相信，而且是那种就算相信也不过一秒，之后马上反应过来是这就是个笑话的那种。 钱山说的很对，从古到今，朝堂上不是没有孤臣，但下场都不会很好，大家都明白，再看着像个纯臣，也不过就是给皇帝陛下看的而已，没有自己的人，在这云橘波诡的斗争当中，那就要被吞的骨头都不剩。 所以今日看似不过就是同窗聚会，但大家心中都是有数的，以前读书的时候尚且各自思量，何况是现在要同朝为官，宁淏是状元，也是最受到重用的，对这些人来说，围着宁淏抱团相对来说没那么难受。 文人是有尊严的，有自尊的，但是那得看是什么时候，基本迈入官场的时候，大家也就顺便把节操暂时放在老家了。 等到小院里陆续来人，内阁和六部开的会也进入了高峰，邱南冲捂着肚子脸也不知道是疼白了还是气白了，周存英更是咬牙切齿“所以张尚书的意思就是之前那些讨论是没意义的，那之前为什么不提出这个构想？” 张璞虽然内心在吐槽华锦这种坑人不仅坑别人，还坑自己人的行为，脸上却非常淡定“周大人小心措辞，本官不是否认之前努力的成绩，所以才在之前讨论的基础上提出了现在这个方法！” 第九五九章 都是千年的狐狸 都是千年的狐狸精，谁也别跟谁玩聊斋，张璞混到这个份儿上，脸皮薄了早就被弄下去了，至于这个方法和策略是不是跟之前一点关系都没有，谁在乎，反正这个方法是正确的，华小六说了，越是这时候，越是要理直气壮，简单粗暴！ 张璞是不会承认自己有报社的倾向的，没道理华锦坑他们，他们不能坑别人啊，反正大家也不是一条道上的，难道还需要客气吗？ 要说华锦也是坑，从一开始那平倭的策略就是她自己拿出来的，所以那里面有几个有用的她自己最清楚，有多少坑她更清楚，她也不是什么军事专家，现代和平年代长大的孩子，会的策略也不过就是打一枪换个地方之类的。 况且本来热武器时代和冷兵器时代就没有办法比，华锦倒是很想要直接扔两个原子弹下去，一群倭寇全没活，但这不是她连炸药都不敢搞出来么！ 所以张璞也真是误会华锦了，华锦后面给他的这个抗倭策略还真的不是她一个人弄出来的，而是结合了宁淏的经验还有她手下一些上过战场，了解沿海地形的人一起商量出来的方案。 也不能说这个方案就没错了，但不是还有杨贺在吗，这个方案拿出来之后，再讨论一下，也不就修正好了么，而且，打仗这件事本来就就是没办法提前预支结果的，方案什么的只能是一个预设，真的打起来就不一定了。 华锦只是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把所有的时间把控在自己想要的范围内，她需要时间安排很多事情。 “陛下，微臣不能苟同张大人的说法，之前既然已经商讨出来了策略，为什么现在要完全否定……”徐庆元都撑不住了，这不是玩呢么！ 张璞笑得特别有礼貌“徐阁老说的是，下官也不是正好想到了，总不好敝帚自珍，就提出来大家一起商量商量！” 慕容桓看了一眼张璞送上来的折子，点头“有道理，那我们现在开始！” 徐庆元真真是已经都鼓足了气，结果皇上居然这样，周存英和邱南冲也都着急了“陛下！” “行兵打仗之事从非儿戏，提前更详细的制定战斗策略才能最大程度的保证战争结果的胜利，既然是张大人提出来的，姑且不管正确与否，都不能随便就否认！”杨贺说话了。 现在大家都明白，这一次抗倭的事情不会有其他人，没有意外的话就是杨贺带兵，作为总帅的人都说话了，别人就算再说什么都没用了，能说什么呢，文官有意见，文官打过仗吗，武官有疑虑，武官有杨贺打的胜仗多么？ 现在军功比得上杨贺的都是一些退下来的老大人，年岁不小了，功勋也不少了，还老当益壮的想要带兵打仗呢，本就对子孙不满意了，真的说话也未必是帮谁了。 “杨将军倒是维护自家师弟！”徐庆元虽说无能了点，但那是相对其他的人精，见到杨贺说话了，直接故意这样说。 果然，这话说完之后，慕容桓虽然面上不显，但到底还是存了几分怀疑，其实一个老师的学生同朝为官并不算多特别，毕竟这燕国的大儒也就那么几人，师从他们的学生也多，同朝为官没什么。 但为什么秦尚任他们扎眼？因为王明的弟子真的很少，但偏生每个都很优秀，他目前入朝当官的弟子就把菜考上状元的宁淏算上也才四个，但一个最年轻首辅可谓文官第一人，还有一个护国将军，军功彪炳，张璞就显得平庸多了，但是三十多岁已经是礼部堂官。 宁淏这才中了状元，未来前途也是不可限量，别的大儒的弟子比王明多很多，但都不如他这么能出货啊，一个个的全是人中龙凤，这内阁和六部开会最明显，师兄弟三个都在，幸亏很多人不知道嘉善郡主就是华隐秀，所以这不到二十个人开会的地方，四个人是他们一门的，能不占上风吗？ 慕容桓是个有野心的皇帝，也是一个多疑的皇帝，徐庆元显然也看出来这点才故意这样引导，让慕容桓对张璞他们猜忌。 “徐阁老这话说的有意思，难道本官说一下兵法中最常见的内容也是维护自己师弟了么？这内阁和六部开会乃是商讨国家大事，没有师兄弟，只有下官和皇帝陛下，徐阁老还是分明白的好吧！”杨贺可不是文官，他就算再是儒将那也是战场上铁血过来的，对徐庆元这个心术不正点老头子可不会客气。 实际上，之前看华锦在堂上各种怼人还是很对杨贺的胃口的，虽说算计也是应当的，不过总是这样迂回未免憋屈，直接冲也不是坏事，就像是现在！ “你……”徐庆元觉得，自从那位嘉善郡主来了之后，这开会的人都变得跟从前气氛不一样了，要不要这样简单直接的怼，稍微客气一点不行。 华锦的到来，让大家的火气都变得大了，徐庆元他们跟杨贺他们开会斗嘴，华锦和宁淏却在家里开始招待朋友。 “哈哈，我就说隐秀怕也是在的，你们两个端的是关系亲近，少见你们分开！”进门的时候大家看到华锦也在就忍不住的笑了。 张玉友就住在一旁，知道以后会跟宁淏做邻居也是很开心“也不想想昨日两人闹出来的事情，我在衙门里做事都听到传闻了，真真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感情好一样！” “哎呀，张大人！”大家都是同窗，见到张玉友一身便装，但却故意打趣着这样称呼。 “你们差不多一点啊，大人什么啊大人，今日没有官职，就只有同窗！”之前读书的时候张玉友还带着一股傲气，现在却多了几分圆滑，做事也少了几分棱角。 想也知道这是进入官场之后慢慢学会的，不过人还是一样真诚，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无论走到什么位置，见到曾经的朋友的时候，还是不自觉的变成从前的样子。 第九六零章 这也是江湖 他们都是今科进士，非常清楚，每一次科举之后，能够被直接授官的就只有一甲进士，宁淏是状元自然授了翰林，他们剩下的大多都是要考庶吉士的，除非考不中才会说想办法走动做官。 要知道一般的进士只要朝廷派官那都是从七品县令做起的，足见进士的金贵，不过也有进士做八品官的，甚至做县丞的都有，几乎这种都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先暂时坐着，然后熬到县官走了，自己才有机会替补上来。 就算宁淏已经授官，但毕竟还没上任，张玉友就不同了，当年一起读书的人，现在已经穿着官袍，一派官员的气势了，他现在在工部主要负责玉米的推广种植，官职虽然不算很大，不过才从六品，但是十分受到皇上的看重。 虽说带着说笑的性子，也不免有试探的意思，若是这人摆官架子，他们总要知道是怎么回事，免得冲了人家的气派，没必要因为这点子小事再得罪人。 此时见到张玉友如此说话，众人也都放心了许多，虽说不见得真的跟从前一样放松，但到底还是少了些许紧张。 华锦和宁淏站在一边见到他们如此，也不得不感叹，无论是哪个圈子，都是一个江湖，都有规矩，自然也有心机，未必是算计别人，但总要有些注意的。 “大家也是许久不见了，今日不谈其他，就同窗相聚！”华锦上前说道。 要说起来，在场的人当中怕是华锦的身份最低，华隐秀虽然才华天下闻，但是华隐秀是白身，没有任何功名在身上。 不过有时候有些人是没办法用功名定位的，就好像是华隐秀，她这样的影响力和才名，都不是说功名能够代替的，混到华隐秀这个份上，就算是进士怕也要多敬着一点，至少不敢欺负，否则她一句话传出去，说不得造成什么影响呢。 所以大家看着华锦如此大方的玩笑说话也不觉得如何，金榜题名自然心中骄傲，不免有些飘飘然，但也真的是看人看场合的啦！ “隐秀兄说的不错，不过有一处却是不对的，其他可以不谈，但这好酒却是不能不谈的，隐秀兄这两年身子不适也不曾办什么聚会，我们可是馋了许久隐秀兄的酒，今日别的都不谈，但若无好酒可是不行！”有人看着华锦讨酒喝。 华锦哈哈笑着“就知道你们算计我的酒，诸兄金榜题名，怎么可以没有好酒，都备好了！” “有酒就好，虽说不在苏州，没有那金桂，但在宁兄这里赏菊也是一番趣事！”因为华锦担心宁淏这院子里景致单调，从自己那边搬来了许多菊花，咤紫嫣红的看着倒是比光溜溜的显得热闹。 华锦跟大家说笑的时候宁淏只是安静的在一边站着，虽然已经是状元，但只要跟华锦在一起，他就从来都是陪衬的那个，从不会因为华锦的光芒超越自己而心中不满，更心甘情愿的给予华锦所有的光芒，见到华锦说完之后，宁淏才伸手“各位请坐！” 眼看就要中秋了，京城的天虽然说不上多暖和，但也还算凉爽，苏州这帮人倒是觉得跟苏州的冬天差不多，要说在苏州的时候，即使是冬日里面，他们也是会这样在外面结了舍来饮酒作诗。 这一次华锦也十分干脆的将宴席设在院子当中，自然是没有请什么舞姬之类的扰人清静，但是正中却还是留下了笔墨纸砚，琴棋书画等，如果有兴趣就可以直接写诗作词或者弹琴下棋，十分风雅。 钱山到的时间刚刚好，他是北方人，来了以后发现今日居然都是苏州同窗，不免有些格格不入，还好人一进门华锦就见到了“钱大人来了！” 钱山赶忙上前，将手中的盒子交给华锦身旁的杜松“华公子客气了，您称呼我一声子厚就好！” 华锦知道这应该就是钱山的字了，官场上的人大多都是称呼字的，只有十分亲近的家人才会称呼名，就想是华锦最开始的时候没有字，就用了自己的名，后来有了字，大家也就慢慢都称呼华隐秀，华锦这个称呼反而慢慢被淹没了。 “子厚！”华锦从善如流“今日是好友相会，子厚不用拘束！” 钱山也不是那见不得人的扭捏性子，既然来了，也想过要认识人的，大方的直接自我介绍“在下钱子厚，恭喜诸位蟾宫折桂了！” 都是读书人，加上刚刚华锦也称呼钱山为钱大人，知道人家已经是官员了，别管是多大的官员，但至少是官，所以也都是客气的互相介绍了，大家纷纷就座。 等到客人都到了，几个小厮上前将酒菜都端上来，算作开席，钱山被安排在了距离华锦不远的地方，钱山的学问不算太差，能中举的贫家子若非学问够好也出不了头，他坐下来之后听到大家讨论的时候才发觉，果然优秀的人都是跟优秀的人做朋友的。 这些人竟然不说别的，居然鲜少有后三十名的，谁都知道一甲进士三人，二甲进士六十人，能够进入二甲的已经很是厉害了，但今日聚会的人居然都是二甲的前三十，每个人都是天分极高的。 张玉友硬是坐在宁淏旁边，坐下来的时候拉着宁淏不放“你这个家伙，之前我就想找你了，谁知道你这家伙居然躲在秦大人家里，我总不好上门找你，今日可让我逮着了，说，是不是你坑我去跟着皇上种玉米，还带上我爹？” 当初他可是一甲进士啊，跨马游街那是何等疯狂，被皇上直接钦点了翰林，结果呢，第二天上班就被皇上拉着到一个地方，种玉米！ 所以他读那么多书干嘛的，没用啊，换了个地方继续挖坑埋土种粮食啊，等着他的还有他老爹，张玉友想想都心塞。 真的是不知道多久，他都忘记自己是个翰林，自己是个读书人了，真真天天就种地啊种地，然后还看着老爹也是辛苦种地，倒是比他还适应一点。 第九六一章 谢谢你坑我？ 宁淏听到他说这个才想起来这说的什么事情，忍住没有看那个真正的罪魁祸首“嗯！” “谢谢啊！”张玉友见到宁淏点头，说道！ 宁淏听到张玉友说谢谢自己，虽然也知道这谢谢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到底忍不住好笑，他家小六总是能这样的，明明是帮人家，但偏生被帮的人还是会觉得自己被坑了，真真也就只有华锦能做到让人是又爱又恨啊！ 心中虽然在说华锦这本是，宁淏这腹黑的家伙表面上却是一脸严肃，张玉友是个很骄傲的人，他之前是很不服气宁淏的，只是有时候就算不服气，张玉友也知道自己的本事总要比宁淏差点的。 不说别的，他虽然学问做得不错，在厚德书院读书，王明也是见过他的，但是却从未说过收下他做弟子的意思，但是无论是宁淏还是华锦甚至是徐深却都是被王明主动收下的，只是张玉友心中虽然知道，嘴上那是不认的。 但张玉友并不是那种傲娇到就算受到了人情还假装不知道的，大概在宁淏面前，他能坚持的自尊就是永远不承认宁淏他们比自己强，虽然心中认可，所以受了宁淏的人情，他绝对是要直接道谢的，只是张玉友没想到的是自己道谢之后看到宁淏居然一脸严肃。 虽然也谈不上是不开心了，张玉友比宁淏的年纪还要小一点，两人也算是比较熟悉的，在厚德书院的时候也有过交流，也知道宁淏平日里就总是这样面无表情的样子，但是就算都是没有表情，其实情绪还是能看出来点的，比如刚刚就蛮开心的，现在就看不出什么了、 宁淏继续面无表情，看着张玉友，然后突然说道“所以，你是谢谢我坑你？” “宁雅川！”张玉友怎么也想不到一脸正经严肃的人，不对，是从来都稳重正经的人居然会开玩笑，而且是这样开的玩笑。 宁淏看到张玉友这个反应，直接哈哈大笑起来，他们本来这边就是两个人的互动，毕竟也涉及到一些朝廷上的事情，私下小心的说一声就是了，谁知道宁淏这么一笑，所有正在说笑的人都震惊了。 一群人跟宁淏都认识不止一年了，十几年的时间他们可从来都只见到过宁淏沉稳的样子，什么时候见过宁淏居然如此大声的笑，笑的肆意，甚至脸上还带着一点耍人之后的得意，这真是他们从前认识的宁雅川吗？ 他们如此，就坐在宁淏旁边的张玉友就更不用说了，他连骗自己刚刚是自己听错都没办法，因为旁边这人笑得简直是太开心了，真的能看出来完全就是把自己耍了之后的开心“你……” 他们今天见到的一定是假的宁雅川，宁雅川是谁，王明的入室弟子，内敛低调，沉稳自持，怎么会是眼前这个开了个小玩笑就笑成疯子的人？这一定不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宁雅川啊！ 倒是华锦看到宁淏这样却是开心，少年人就要多点这样的朝气，慕容桓现在锐意进取，要的就是年轻人这种向上积极进取的态度，宁淏不是不好，但是过于沉稳了，也过于内敛了，若是年纪轻轻就圆融适意，作为皇帝的慕容桓可未必喜欢。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如果华锦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也喜欢用有缺点的臣子而不是完美无缺的，因为完美无缺意味着没有攻击点，没有攻击点就没有把柄，没有把柄就意味着不好控制。 不同的人不同的事情，如果当今皇上是个老头子，大概是喜欢少年老成的臣子，但慕容桓现在改革呢，年轻的，朝气的臣子更好，并且一定要有缺陷。 华锦也不想要宁淏总是压抑自己，其实看宁淏有时候调戏她，虽然挺烦人的，女孩子都懂啊，有时候男孩就跟熊孩子没啥差别，非要看女孩子丢人出丑才觉得开心一样，宁淏也有这样的时候，那时候华锦也觉得这熊孩子很烦，但也会觉得少年人就需要这样，太沉稳了反而没意思。 华锦是心理师啊，坚持的观念从来都是，什么年纪就该是什么心理状态，年轻就要年轻的感觉，哪怕有错也是该有的状态，否则真的是到了某个年纪，想要感受已经没有了，当然了，一辈子永远十八岁也是她永恒的追求，女人么，干啥职业都一样每天在跟地球引力作斗争了！ 今日看宁淏这样，华锦就知道昨日自己的劝说，虽然没有直接说出口，但宁淏还是都记在心里了，也在做出改变，这样就很好了。 华锦很久很久之后才反应过来，这个男子其实也许未必喜欢这样，但只要是她想要的，即使自己不喜欢，也要去做，他努力的让自己成为华锦想要的样子，无论这个样子也许他自己也会陌生，也会害怕，也会觉得自己不再是自己，但对宁淏来说，自己可以不是自己，却不能不是华锦喜欢的人。 那时候华锦也问过宁淏，会不会这样其实是勉强了他，但宁淏否认了，因为有些人生，也许自己是缺乏选择的勇气的，野心，追求，还有很多，若不是华锦在一旁鼓励，宁淏没有勇气选择，也未必有所成就。 若不是华锦提出这些要求，宁淏一辈子都是一个样子，体验不到另一种人生，时间最后证明了，华锦做出的选择，让宁淏做出的改变，都让他变得更舒服更好，这样就够了。 彼时华锦岁数不小了，面容依然精致漂亮，听到他如此说，也只能叹息一声这个人幸亏遇到的是自己，若是遇到心术不正的，大概这个国家不会有一个让皇上头疼，让百姓拥戴的一代权臣了。 人么，活到最后谁知道是不是过去做另一个选择就是另一个人生，反正是一场一旦开始就无法回头的旅程，走到哪里就是哪里，那时候的宁淏觉得满意这样的自己，那时候的华锦也满意自己的人生，有什么不好呢！ 第九六二章 原来你是这样的…… 张玉友一脸惊呆的看着一旁笑得完全止不住的人，突然觉得自己种了两年时间的地，果然外面的世界都变了，这个人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宁雅川吗？ 华锦在一旁看着张玉友那个惊悚的表情，还有身边的宁淏笑得开心的样子，悠悠然的道“原来你是这样的宁雅川……” 张玉友没想到华锦居然会出声说话，也是毫不犹豫的点头“对！”为什么每一次华锦都能用这样非常精彩的语言来评价一件事呢！ 张玉友如此斩钉截铁的肯定华锦的话，他自己说完都觉得有些好笑，因为看到华锦也是一脸戏谑的看着自己，真的是可忍孰不可忍“你俩合伙欺负人！” 从前这俩人就关系好，也正常，不仅仅是他们，徐深他们也都很亲密，毕竟是一个老师的入室弟子，可能也是许久没见了，这次再见到，看到华锦和宁淏又这样联合起来作战，有种不适应的感觉吧！ “哈哈哈……”原本只有宁淏一个人笑得不成样子，大家看着都傻眼，谁知道之后看到张玉友这样，真心没有忍住，一群人都笑起来了。 这位可不是一般人啊，那可是一样很骄傲的才子张玉友，要不是华隐秀和宁雅川，他们想见到张玉友这个样子，那简直是只能靠做梦来实现了，更何况还附送了从前一直冷脸的状元大人如此灿烂没形象的笑声呢！ 也许是气氛真的很好，还有宁淏和华锦带头，就算是个江湖有怎么样，其实只要愿意，他们还可以当个同窗，就算未来很多年后他们会站在不同的位置上呢，就算他们注定会走向不同的未来，但这样美好单纯的交流难道不该有一天就珍惜一天吗？ 张玉友看到华锦也这么看自己，一群人还这样笑，也是咬牙“你俩故意的？” “当然……”宁淏已经不笑了，恢复一本正经神色，要不是看到他眼睛还有些微微泛红的样子，大概真的会把别人骗住，大概知道自己现在出声会破坏形象，所以回答张玉友的是华锦。 华锦说完之后，看到张玉友真的是脸都红了，马上接着补充“不是了！” “……”张玉友都不想说了，这戏弄的表情太明显好吧，华隐秀你也好意思说不是。 显然华锦是好意思的，而且是非常好意思“玉友兄快坐快坐，师兄要是哪里得罪了玉友兄，秀代替他跟你道歉，我干掉，玉友兄随意！如何？” 张玉友虽然高傲，但并不是那种开不起玩笑心胸狭窄的人，实际上，若是心胸狭窄也无法跟华锦和宁淏他们如此交好，只不过今日被宁淏和华锦打个措手不及，再加上真心好长时间没有跟华锦还有宁淏这样聚会了，不免对于华锦他们这种明显纯粹放松不正经的玩笑有些不适应。 但真的反应过来之后才觉得轻松，虽然说十年寒窗苦读就是为了一朝金榜题名，但真的走入官场之后才知道这朝政从来不是读书时候的单纯，张玉友因为华锦当时玉米那件事的引荐已经算是十分顺利的，就算如此还是碰过不少的坎儿，曾经一身的棱角到底慢慢的磨的差不多。 今日同窗聚会，真真的有再次回到读书时代的感觉，见到华锦满脸都是真诚的笑意，张玉友不客气的道“隐秀你这道歉哪里来的诚意，这样的好酒，都给你喝了我喝什么？” “没错，如果要认错，就罚隐秀不要喝酒，这才算惩罚呢！”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了。 华锦听到他们这么说，一双丹凤眼难得睁大“诶，好好的聚会，不要这么对我啊！” 宁淏看着华锦跟同窗玩笑也不生气，若是一般男子看到自己的未婚妻如此跟男子交流怕是觉得不舒服，毕竟这个时代就是讲究闺誉的，但宁淏也从来知道，华锦是个心中特别有数的人，看她对待爱慕者的态度就知道了。 大概也只有外人才会觉得华锦是看不出来，但华锦那样精明的性子和观察力，要说那点子心思她看不出来，反正宁淏是不信的。华锦自然是心中有数，这姑娘的确奇葩，她看人真是比较准了，但是对于自己的心倒是经常糊涂，当年对宁淏也是迟钝的很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喜欢了。 “没错没错，这样的好酒，罚隐秀不能喝！看他还这么促狭！”华锦听到这话之后，深深的觉得，国人这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特征真的是跨越时空不改变啊！ 不喝酒没什么，但是华锦觉得这个锅也不该她背啊“玉友兄是不是忘记了，最开始这不关我的事啊，干嘛要罚我？” “啊？”张玉友一时没反应过来。 “师兄自己的锅还是自己背吧，秀身单力孤，背不动了！”刚刚还那么义气，这说背叛就背叛了啊！ 宁淏都有些无语，深深的看了华锦一眼，华锦也是非常真诚的看过去，见到华锦那个‘自己的锅自己背’的眼神，宁淏笑着点头“玉友兄不是刚刚还对川说谢谢么，抵了如何？” 张玉友同学真的觉得自己的三观被强势刷新啊，这个还能抵的？这俩人什么时候这么流氓的，从前的时候他怎么没有发现他们这样的潜质？ “玉友兄果然大气，师兄还不给玉友兄喝一杯酒，所谓沉默就是默认，他害羞不好意思承认，大家心里清楚就行了！”都不等张玉友说什么呢，华锦直接就说话了，顺便还给宁淏和张玉友倒酒了。 张玉友睁大眼睛，瞠目结舌的看着俩人，所以，世界就是被他们这样颠倒是非的吗？太流氓了，他总算知道为什么之前王先生说宁雅川很适合走官路了，能不适合吗？这厚脸皮耍赖的样子，谁能看出来这还是曾经那个低调沉稳的人？ 不对，更适合的应该是华隐秀啊，这睁着眼睛指鹿为马的本事他都想佩服了，学问也好，怎么不也从官场，这俩人双剑合璧，谁玩的过他们？ 不得不说，张玉友同学一不小心就真相了！ 第九六三章 我的大刀已经…… 别说是一群正在聚会的人了，就连隔壁房间里坐着绣花的罗氏听到这边的热闹都忍不住的抿嘴笑，身边伺候的小丫鬟见到她这样笑倒是一脸茫然。 罗氏是读书识字的，自然知道华锦他们这边说的什么热闹，钱山就坐在华锦身边，一开始倒是有些拘束，幸好今日来的人都是有趣豁达之人，也不会有什么排外的心思，就算有，这种场合也不会表现，何况钱山是华锦带来的。 倒是在这里看到了完全跟他想象中不一样的华隐秀和宁雅川，知道了大家都是一样的年轻人，其实钱山的年纪也不大，不过二十三岁而已，说起来也算是年轻人了，放松下来看着华锦和宁淏一起欺负张玉友，倒是对这位同僚多了几分同情。 这俩人太厉害了，学问做得厉害不说，连揶揄人都这么厉害，张玉友也深深的知道这俩人凑一起的战斗力，见到他们都如此流氓了，也是相当光棍的不要继续了，谁知道这俩人凑一起会不会再说出更过分的来啊！ “玉友今日记住了！”张玉友喝酒的时候顺便威胁了一下。 但显然华锦和宁淏全不在意，张玉友学问做得不错，工作能力也比较突出，但是人么，到底少了几分变通，想报复回来是不可能的，而且不过是这样玩笑，大家心里面明白，张玉友也只是说说而已，顶多以后聚会给俩人灌酒，其他的张同学想不到。 其他人见到如此，也一起笑着喝酒，有人看到华锦这样就被放过了，眼珠子一转就有了主意“罚酒不好，不如让隐秀即兴作首诗吧！” “这个主意好，隐秀可许久不曾作诗了，之前写的那个歌倒是不错，犀利啊！”大家出身都不高，看到华锦写的讽刺贵族的歌，还是非常有认同感的。 从前他们也是见过华锦饮酒后作诗的架势，那真是叫一个让人惊叹，知道华锦最近都甚少公开做事写词了，不免就兴起哄了华锦作诗。 “诶，你们搞错了吧，明明不是我惹了人的！”男朋友是用来做什么的？关键时候用来挡刀子的啊，华锦毫不客气的拉着宁淏出来。 宁淏也知道华锦现在不爱出这样的风头，华隐秀这个马甲有用，所以才不好高调的，宁淏正要说话呢，突然听见一个很不客气的男声“我当是什么人在这里如此吵闹呢，原来是钱大人！” 钱山见到这人的时候脸都变了，这个人是跟他同届的，不过只是个同进士，别看同进士和进士只差了一个字，但是实际地位差很多，进士就算不能派官回乡的待遇都是杠杠的，同进士其实就不是进士，取个差不多的名字不过好听罢了。 两人都是八品小官，钱山是进士，这位是同进士，业务上有些往来，便总是被这人讽刺，钱山看到他之后脸色就难看了，今日本来气氛就很好，突然如此败兴，他也担忧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站起来才要说话。 华锦却是听到这人说话的时候才抬头看着，然后莫名的看着他“这位大人，家贫不可怕，不上衙门还是莫要穿着官服的好！” 华锦那可是熟读律法的人，燕国律法写的明明白白，官吏不能平常的日子穿官袍，穿了那是有罪的，虽然不是大罪。 不过华锦这嘴也很毒了，看到这人一身绿色官服，直接就说人家家贫！ 这人听到华锦这么说自己之后也是脸上一黑，他并没有见过华锦本人，但是刚刚也听到了别人如何称呼华锦，知道这位就是闻名天下的那位才子华隐秀，旁边就是今科状元宁雅川。 要是别人有这两个大神在，估计也就不说话了，但是这人身份倒是有点意思，倒不是什么世家子，否则也不会住在这里，这人却是跟周家有那么一点沾亲带故的关系，她娘子的母亲是给周家做奶娘的。 虽说这关系远了点，但他中了同进士之后也给他安排到了刑部做个了司务，跟钱山是做一个活儿，要说都是六部衙门里面跑腿的，谁也比不上谁高，这人倒是不知道脑子里抽了哪根筋，就看不起钱山一个进士还跟他一个品级。 加上六部里面大家都明白，刑部是世家的，张璞和周存英也算不上多么和，两个堂官在朝堂上面子上还算过得去，但也只是面子上的，私下里撕的厉害，堂官还顾着点面子请，总不好撕的太难看，下面的人看着主官这样，就不会顾着什么了。 宁淏和张璞是师兄弟这件事从宁淏踏入京城准备会试的时候怕京城里面的人就清楚了，秦尚任和张璞的师弟，难道还会跟世家一条心么，这个人还是算的明白的，自然讽刺钱山的时候也不会顾忌什么。 “本官自然比不上钱大人这样潇洒，周大人今日跟内阁开会，让本官去送些材料过去！”话说华锦也是很佩服这人的，不就是给人跑腿送文件么，至于这么骄傲？ 钱山刚刚已经跟华锦说明白这人是谁，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华锦冷哼一声，就连他们堂官周存英当着皇上的面她都敢动手呢，居然有不知道死活的过来挑衅她，她的大刀已经准备好了！ “我当是哪位，原来是王司务啊，王司务真是业务繁忙，让本……”最近怼人的时候都用的是嘉善郡主的马甲，一时顺嘴华锦差点忘记现在的马甲不对，马上换了“让本人忍不住的赞叹王大人一声啊！” 钱山这种对华锦不熟悉的自然不知道华锦这是什么意思，但是其他这些华锦和宁淏的同窗却不一样了，那可是亲自经历过华锦一人力挫四大才子，见识过华锦是怎么怼的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 一般只是嘴上厉害，本人没本事就算再厉害也没用，关键是华锦同学是那种嘴上厉害，本事更厉害的，所以真的是双重虐待！ 华锦这逗哏的都出口了，自然要有捧哏的，显然这些同窗对于这个阴阳怪气的很是不喜欢，而且听钱山说了这人到底怎么回事之后，那就更愿意好好的帮华锦怼人了“隐秀不要卖关子了，王司务这么忙，怎么好浪费太多时间猜测这些？” 第九六四章 我知道我比传说中优秀 所以千万别跟文人打嘴仗，这拐着弯骂人的本事最是厉害，看这些人就知道了，一个个的看似在说让华锦不要卖关子，实际上一个个的却是说这个王司务太蠢，猜不出华锦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这位王司务显然是不够蠢的，虽然学问差点，好歹也是读书得了同进士的，就算不是进士，好歹跟进士也是沾亲带故的不是么，就好像是他老婆的老娘是周家的奶娘，也是跟世家周家有些关系的不是么。 “钱大人倒是精明，可是有靠山了啊！”这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王同学虽然不算多么聪明，但是越蠢的人本能越厉害，王司务也是一样的，觉得这个华隐秀不好惹。 虽然昨日的事情才发生，但是华锦一首歌让九公主丢了人的事情还是传开了，人都是喜欢八卦的，新鲜事自然愿意议论，昨天华锦讽刺九公主的时候多少读书人在啊，虽然比不上华锦之前在苏州怼人的高潮迭起，但是对京城这些没见过华锦怼人的来说，那是相当精彩啊。 一个是皇家公主，一个是高傲的才子，之前华锦的那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让很多人都记住了这个很有态度的才子，也引人佩服，但是还是有些人觉得华锦还是沽名钓誉的。 结果华锦昨天一番怼人，倒是把华隐秀这个马甲的格局给拉起来了，谁说沽名钓誉，对当朝九公主都能不摧眉折腰，说怼就怼，说虐就虐，还当着一群人的面来写首歌来讽刺，真真是要这位公主娘娘遗臭万年的节奏。 不说别的，华锦这番气节真是被人称颂了，好些御史知道这件事之后回去还专门写了折子给慕容桓，着实好好的夸赞了一番华隐秀。 慕容桓看到这些帖子的时候真的知道什么叫扎心了，明明那个丫头就是故意用这种方式给他添堵呢，哪儿来的气节，过分是过分，看着华锦怎么讽刺九公主的时候，慕容桓还是觉得挺爽的。 慕容桓觉得自己越来越喜欢那个女孩了，看她这样走到哪里怼到哪里，我就是螃蟹横行霸道，谁敢说我我就一番歪理邪说让你闭嘴，我继续横行霸道的做事风格真心越来越觉得爽快，要不是还记得自己是皇上，慕容桓真心也想要尝试一下这种看谁不顺眼就怼，再不顺眼就打。 武力爆表，说揍就揍从不怕输，要是讲理，华锦同学一人足以对抗一个军队，就朝中这些老油条都怼不过她，光是想象一下都觉得这简直太爽了！ 慕容桓倒是忘记了，华锦写的歌讽刺的是贵族啊，貌似，整个燕国最大的奢侈贵族就是他自己吧，别以为有九公主和誉王在前面挡枪就没有波及到他本人了。 慕容桓现在是掉进了华锦同学奇特的魅力光圈当中，怎么看着都好，并且非常自恋的觉得华锦对他那也是付出了一切的深爱着，所以看不出这些。 倒是慕容桓身边的老太监看出一点端倪，但看着慕容桓那高兴的样子，这位身残志坚的老太监觉得还是不要触霉头了，皇上难得高兴着！ 所以华锦就经常说了，有时候人自恋比暗恋可怕多了，暗恋至少知道对方比喜欢自己这种现实，自恋通常会脑补出来一个很美好的故事，虚妄但是却让人深信不疑，华锦表示，这种脱离现实的想象是不利于身心健康的发展的。 因为华锦之前怼公主被人都知道，这位王司务总算知道这点，听到华锦说话就好似没听到一样，就抓住钱山一个人怼。 他想的还是很明白的，专门攻击薄弱环节的想法也是很正确的策略，但他忘记了对手是不会按照他的剧本来表演的，所以在他说完之后，周围看热闹的又继续说话了“哈哈哈，子厚，没想到你这么谦虚啊，有什么背景依靠的也跟我们分享一下！” “可不是么，我们这些穷苦出身的，真是好不容易才能考中个进士，进士也是真的难考啊，对了，王司务这样的得天独厚，不知是那年进士？”华锦听到这些人直接往人伤口处戳，心里面暗自表示，这绝对不是她教坏的，这些人本来就是这么坏，这事儿她是不背锅的。 要么怎么说朝堂上每次朝会都是嘴炮呢，这嘴炮的传统大概都是这帮当官的读书的时候就染上的毛病，读书的时候就喜欢嘴炮，当了官继续嘴炮下去，一不小心就把对面那些五大三粗的武将都传染了一样的毛病。 于是每次上朝都变成了大家一起来嘴炮，华锦必须要说，每次她看到这些人嘴炮的时候都会心疼慕容桓一秒钟，不能再多了，多了她的良心过不去！ 其实如果王司务是同进士中的排名比较低的出身也罢了，但偏偏这家伙运气真的特别好，同进士中排了前三，这得是多好的运气才能有这样的成绩吧，话说都是同进士，最后几名进来的还觉得幸运呢，但是前三名进的就呕死了。 稍微再表现的好点，那就是正经的进士，待遇差很多，就算再努力，官路也是有限的，至少绝了以后入阁的可能，最可悲的是，中了同进士就不能再考了，跟高考不一样，高考可以复读再考，同进士那中了就是中了，不允许再来一次的。 其实要说水平，同进士的前三和进士的最后一名，差距真心不大，所以这真的就是命，王同学被几人这样问，脸果断的青黑了。 “哎呀，诸兄怎么可以用是否进士这样来衡量一个人的才华呢，秀也不是进士，没有功名的白身，但秀自认为才华还是不错的，这位王大人一看便是人才，很优秀，非常优秀啊！”华锦出来说话了，还是好话？ 至少表面上听着是好话，就是那语气阴阳怪气的，王司务脸黑的看着华锦“华公子当真人不如其名！” 华锦微微一笑“我知道我比传说中的更优秀！”甚至带着害羞的表情，真真气死人。 “隐秀你就别卖关子了，既然这位王大人如此优秀，你不如送一首诗给他？”众人继续起哄了！ 第九六五章 你咋不上天呢 “诸兄此心不改啊，不过作诗这事情本就需要灵感，若无灵感，便是多么用心琢磨，也是难以成就好的视作的！”华锦听到这些人如此说就笑了，该说这些人是心不死么，刚刚要罚她作诗，现在直接给她命题作文。 华锦必须要说，自从来了这燕国，每一次都让她命题作文这件事很让她不高兴。 “哎……”大家听到华锦这么说，还以为华锦是没有灵感，写不出来呢，不免有些失望。 特别是钱山，他虽说有攀上华锦他们关系的意思，但对华锦也是真心佩服，那种豪放肆意的诗词文章真真看着便让人觉得畅快，一般来说读书人各自都有不同的个性，写的文章也自然有自己的个性，但华锦应该是少见的风格比较多类的。 华锦的诗词和文章风格各异，经常觉得不像是一个人写的一样，要说类似，唯一的类似就是每一篇都是经典。 但张玉友他们这些人到底对华锦有几分认识，知道华锦就是这样谦虚，那是属于必须给压力挤的，每一次还都能挤出来好东西。 宁淏见到华锦站在自己半步远的位置，一只手背后，挺直的脊背，即使只是看着背影，宁淏都能感觉到华锦脸上一定是轻松的笑容，但是身体却是如此紧张，显然是做好了准备。 就像是华锦自己心中所想，她的大刀已经准备好，这要是挥空了不见血她自己都觉得丢人“刚刚诸位仁兄罚我作诗，秀确实有些难为，不过么，见到了这位王大人，秀突然觉得灵感就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华锦这夸张的表达让一群人都无语，连他们都这样了，今日第一次见到华锦如此的王司务和钱山的心情可想而知。 不说王司务，就说钱山听到华锦如此，真心怀疑眼前这个人是自己崇拜的那位天才少年才子华隐秀，但事实证明，这个看着就十分不靠谱的，还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那位。 华锦完全不在乎自己这样会不会毁形象，就算真的毁形象也无所谓了，反正她之前也都这样，宁淏在一旁笑着，也不说什么，张玉友过去拉着他“怎么两年不见，看着毛病更严重了？你也不管管？” 宁淏对于张玉友这种自动自发的把自己和华锦摆在一起，看做亲密的态度非常满意“哪有毛病，小六这样很好！” 听到宁淏如此说，张玉友无语中“你真是没救了你！” 宁淏对这样的夸奖非常的接受，对小六，他就是无药可救，心甘情愿，死生不悔，看来他表现的还挺明显的么。 华锦说完了之后就发现周围的人看着自己的眼神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晦涩，那是一种看着跟自己完全不同的另一种生物的奇妙眼神，华锦看了一眼就假装自己看不到，反而继续看着这位王司务“今日一看到王大人，隐秀真的是文思泉涌，忍不住的想要把这句话送给王大人啊！” 王司务钱山就站在华锦身边，一脸得意的样子，现在这个华隐秀又这样咄咄逼人，脸上越发青黑起来。 但是钱山很无辜啊，他跟别人都不熟悉，就认识华锦，本来就坐在华锦身边，现在有人找茬还是针对自己的，钱山总不能躲开吧，那成什么人了，他跟宁淏并列，距离华锦也很近，很近就能更清楚的看到华锦的表情动作，还有她到底说了什么，这不是一不小心就被毁三观了么！ “什么话什么话？”刚刚就听到华锦说了，现在都好奇华锦能说出什么话来。 华锦气沉丹田，那叫一个潇洒肆意，直接对着王司务“看君额上似可跑马，阁下何不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王司务听完华锦说了什么之后，第一句脸色就瞬间黑了，但之后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祝贺他扶摇直上的意思吗？ 大概是知道眼前这位跟自己差着不知道多少时空的距离，所以华锦非常好心的跟他解释“在下很宽容，对于聪慧不够的人更能多几分宽容！” 这话说的，其他也没听懂的，包括张玉友在内的一群人都不敢说话了，谁敢接话，这不是就承认自己傻么，而且，看着华锦的眼神也是相当的怨念，谁不知道华隐秀是个聪明人，天才的称号从来都不是假的，跟她比傻的人多了去了，非要这么直接吗？ 宁淏倒是觉得华锦这话说的很有道理，至于大家没有听懂的话，他隐约却有些知道是什么意思，果然，华锦说完自己很宽容的话之后，才道“在下就跟各位解释一下吧！” 大家一起点头，不说第一句，后两句仔细读来还颇有几分意趣呢！ 华锦淡然一笑，然后突然指着王司务“我勒个去，你丫哪位啊，看别人开心喝酒不顺眼是不是，非得自动过来找恶心，这话的意思就是：丫的可把你脸大的，你咋不上天呢，去和太阳肩并肩啊！” 见过文人撒泼么，没见过的话今天华锦就让人见识一下“还有一句也适合你，我真是一见到咱们这位王大人就想说了，看王大人这眼高于顶的态度，汝乃天骄，何不上九霄？” “不用指着我，我知道你不懂，蠢不可怕，没文化也不可怕，可怕的是你没文化还蠢，咋地，过来找茬，看把你能的，你咋不上天呢！” “腰中雄剑长三尺，君家严慈知不知？”华锦跟开挂一样的，一句说完就来一句。 说完也知道对方根本不懂，还特别好心的解释“丫的你这么能，你家里人知道吗？” 钱山和张玉友他们听到华锦这样讽刺人，也有一种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感觉，华锦说的话很奇怪，但是不知道为啥，看到华锦说你咋不上天的时候，顺着华锦指着天的动作，不自觉的望向天空，想象王司务真的上天跟太阳肩并肩的那个景象。 真不知道华锦到底是怎么想到这样的话来的，虽然是第一次听说，但是却完全不会错误的理解华锦表达的意思，写诗词另辟蹊径，独特也就罢了，怎地骂人都能这样有自己的风格？ 第九六六章 给你整点文明的 王司务因为跟周家的关系，在刑部也算是受到尊敬，毕竟刑部堂官周存英就正好是周家的人，自己家的人总要照顾，要不是王司务的科举成绩着实是提拔不起来，估计也不会只是个八品司务。 今日他从衙门回来正好看到钱山，出言讽刺几句，顶多就是对方骂回来而已，谁知道这个天下闻名的大才子华隐秀会如此厉害，不对，是如此的粗俗不堪，居然直接指着鼻子骂人。 “好一个天下闻名的华隐秀，真真让人见识了！粗俗！”要么说没有上朝资格的官员就是不行么。 华锦听着王司务居然这样说自己，深深的觉得自己真的是找不到对手啊，难道对手只能在那些堂官和阁老当中，这要是周存英本人是绝对不会说华锦粗俗的，因为粗俗的华隐秀不可怕，闻名的华隐秀才更吓人啊! 华锦想的是这个，其他人则是不同了，他们听到王司务说华锦粗俗，一起想了一下“王大人这话说错了，华公子如何粗俗了，我们怎么没有听说？” “可不是么，大家都是正人君子，有理就要辩，辩明白就好了，怎么好骂人呢！”一群人大概跟着华锦都学坏了，众口一致的一本正经说胡话。 王司务一人难敌众口，何况对面有华锦领头，其他的人也都是嘴皮子很灵的，按理说，王司务也没有说什么，主要针对的是钱山，但是这家伙败兴啊，还是世家的走狗，一群刚刚才中了进士，志得意满，喝酒场合好不快意的人，被这样的人扫兴，能开心么，不能。 不开心咋办，怼啊，所以华锦出来了，大家看热闹，华锦要是不行，没关系，车轮战么，把人轮了！ 至于什么君子风度，他们很有风度啊，他们没有一起上，而且，理不辨不明，正常交流啊！有时候耍赖什么的那都是天赋，自然就学会了！ “王大人学问还要再进一步才好，说了又听不懂，不用简单的语言解释怕王大人继续糊涂，理解错误可怎么好？” “隐秀着实是个体贴宽容的人啊！” 王司务气炸了，合着华隐秀先用一句话骂了他，生怕他没听懂再解释一遍还成了体贴宽容了，没有这么颠倒是非黑白的，朗朗乾坤，还有真理了吗？ “多谢各位理解，秀真是感激不尽，知道各位没有误会秀就好了！”华锦装模作样的谢谢，又气了这王司务一波。 华锦这人还是很恩怨分明的，今日明明他们聚会的好好的，这家伙非要过来找恶心，华锦没有直接动手都不错了，居然还敢跟她哼，她的大刀还没见血呢，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舔了舔嘴唇“隐秀这许多年来真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误会，既然王大人侮我粗俗，秀也只来点高雅一点的！” 王司务一看华锦那个表情就很危险“本官不与你们一般野蛮人计较！”这话已经说得十分不客气了。 谁不知道他们中原只会称呼那番邦人为野蛮，王司务居然说他们这些堂堂进士，不过一个同进士出身的八品官，居然如此嚣张的对他们这些金科进士，有几个人见到他想走，当然不会允许，直接过去拦着人“王大人既然来了，怎么好这样着急走！” “你们还想怎么样？”王司务想走，他总算想起来昨日九公主还在华隐秀这里吃亏了，九公主再怎么不受待见也比他这个八品官强啊！ 王司务要是知道刑部堂官周存英在华锦面前都不敢怎么样，直接怂，然后在背地里想办法算计华锦，大概今日就不会有这一出了。 “看来隐秀是有诗词要写了啊？”张玉友也是看的有趣，当年在苏州的时候大家一起看着华锦虐人的一幕幕好像就在眼前一样，若非现在看到，真的感觉好像时间过去很远了，明明才两三年而已，当了官人都好似老了。 华锦也听到张玉友这么说了，回头对着宁淏一笑，见到他眼神里都是笑意还有慢慢的支持鼓励，华锦回过头去，不过一个小小的司务，她今日就让这扫了她家少年的庆功宴的家伙，这辈子别说是见到他们了，就算是听到她华隐秀的名字都给她退到二十里外去。 没错，华锦就是在迁怒，她家少年经历了多少，好不容易终于变得开朗，也开始起飞，好好的日子这家伙居然过来找茬，不就是仗着周家么，她华隐秀连刘家九公主都往死了怼，现在会怕眼前这东西？ 被人围着不能动，王司务又看着华锦，只见到华锦如玉的精致脸蛋上都是讽刺的笑意“相鼠有皮，人而无仪！……”（诗经?鄘风?相鼠） 最近惹她的人有点多，这诗经用起来真是频率很高啊，要说诗经也果真经典，要什么都有。 王司务被华锦骂是没有礼仪的老鼠，还被人这样困了不能离开，他知道自己那点子学问，要是跟华锦怼，那是怎么也怼不过的，只能看着围着自己的人“让开！” 他是想惹不起就躲开，但是却想不到一开始的时候就不要出声说话，现在既然已经开始，华锦怎么会允许就这么轻易结束，她可从来不是个宽容的人，这人既然恶心了他们，光恶心回来是不符合华锦的诉求的！ “客人来了怎么好就这样空着手走？”华锦哼了一声，对着王司务说道“隐秀无甚家财，也只有这满腹文章还算值当一些，今日就送这位王大人……” 钱山上前说道“王秋言！” “送一首诗给王大人吧！”华锦接着说道，众人听到华锦居然最后还要作诗，都好奇华锦这次能写出什么来“百炼千锤一根针，一颠一倒布上行。眼晴长在屁股上，只认衣冠不认人。这首咏针送给大人！” 听到华锦念完诗之后，王司务睁大眼，这不是说他啊！ 都是读书人，这诗的内容也很通俗易懂，如何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大家不免就有些好奇的看着华锦，难道这是骂错了，等看到华锦的动作之后，所有人才忍不住的带着深意笑了！ 第九六七章 我不仅骂你，我还黑你 “杜松把笔墨纸砚准备好！”华锦回头对着自己小厮这样说道。 于是，一群人总算反应过来了，华隐秀同学只是要写字了，要说华隐秀的诗词受到人追捧的话也是有限的，但她的字那就真的是万金难求了，毕竟诗词总是口耳相传能传出来的，华锦写诗也不是躲在人后。 但是字就不同了，不说别的，就华锦写在秀玉书院的那篇文，不知道有多少人慕名过去亲自看，还有人专门拓下来回去研究，也不知道有多少重金求华隐秀的真迹和书法作品呢，所有人都认为，华隐秀还活着流传到外面的作品就这样稀少，以后华隐秀若是不在人世，怕是她的作品就是天价了。 当前能看到华锦真迹的也真的就只有周围熟悉的人，得到的人也都很珍惜，不过偶尔才找亲近的朋友鉴赏一番罢了。 华锦的性格当然不是随意放过了，讽刺人是她的最高水平吗，当然不是，她最高的水平是将讽刺的诗歌好好的写序，一定要把来龙去脉和这首诗的来源说清楚，然后美好的广而告之。 王司务今天算是见识到了，从前都觉得大家都是读书人，怎么也是有底线有要求有追求的，今天才知道有的人可不管什么底线追求之类的，想流氓就流氓。 听说华锦要写字了，大家也都凑过去，虽然在苏州的时候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华锦写字，但毕竟之后华锦也真的很久没有动笔了，至少是没有当着他们的面写字，他们也很想知道，华锦现在到底进步到了什么地方。 大家刚刚还都围着王司务，结果一瞬间都消失了，全都围着华锦去了，王司务站在那里，有点尴尬，所以刚刚都围着他，他还真有一点自己是个重要人物的感觉呢。 “嘉平二年八月十四日，秀与……”华锦的确是懒的很，但是她的学问不差，毕竟记忆力什么的在那里，一篇序言她写的很是畅快，故事讲的那叫一个起承转合。 在序言中好好的勾勒了一番那位王秋言的形象，比起之前王司务表现出来的要恶心许多，偏生华锦的字写的太好，故事写的也很愉快，周围的人都忍不住交口称赞，华锦必须谦虚的表示，前世的狗血电视剧真真没有白看！ 想也知道自己得不到什么好，不过王司务也没想太多，他到底不过一个小人物，说不定被华隐秀这样写了反而有了几分名声，否则在京城这个地界，谁知道他王秋言是谁，只是他想不到的是，华锦同学可不是有事就只找一个人的性子。 她既然和宁淏两人做了打算要走的路子，这朝廷上的人，说到底，就连秦尚任和杨贺他们顶多只是是友非敌，是只要保持和平的一种相处，至于其他人，只要是阻碍，那就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了。 但凡换个人，不是华锦和宁淏这样的，大概也会担心误伤，但华锦完全不怕，因为没有真正的一伙人，自然就没有误伤，每一次攻击，都是有效攻击，就是这么六！ 华锦写完的时候大家才发现王司务已经走了，倒是也不觉得如何，他要是还留下来才是有问题呢，明知道会被继续羞辱，华锦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许久没有写的如此酣畅淋漓了！” “好字好字，隐秀的字真真已经大成了，只是这敝帚自珍，鲜少与人交流的确不好！”张玉友多骄傲的人啊，对华锦的才华那也是真的很认可啊。 “的确，这样好的字应该让更多人欣赏才对！”今日来的都是读书人，有些人自己本身的书法就不错，要知道这科举取士，要真是华锦这样的字反而吃亏，反而四平八稳的会更好一点，宁淏就是典型的，倒不是说写不好，但有时候写字也好，才华也好，突出的就是特色。 否则就算写的真的好，也就像是那电脑印刷出来的字一样，没有灵魂和特色，未免无趣，不过正经时候华锦也不这么肆意，她的楷书也是还可以的。 原本大家如此吹捧，按照华锦的性格，应该是低调谦虚的表示一下的，谁知道华锦这次却不同“杜松把这字都收了，我记得昨日好几家都竞争过要将我的书法装裱了放在店里，你去看哪家生意最好，亲自与他们送去，就说华隐秀感谢他们昨日的看重和支持。” 杜松沉稳的上前收起来，点头答应了，华锦又继续说道“对了，去找几个说书先生，给他们许些银子，送他们个好故事来讲讲！” 张玉友看着华锦如此吩咐，忍不住的摇头叹息“狠啊，真狠！” 钱山也没想到华锦居然如此的，怎么说呢，赶尽杀绝，而且，总觉得华锦好像不是只针对王司务一个人。 宁淏最是了解华锦的，见到她如此吩咐人做事就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通倭的世家很多，其实在很多世家看来，跟倭寇做个生意也没什么，能有什么呢，都是赚银子，给别人赚不如给他们自己赚。 要不是华锦之前说通倭是卖国，这件事真的没那么大，就连慕容桓也是，若不是之前户部的人仔细盘算了一下，他都不知道就倭寇这么一个小组织居然控制那么大的财富，从他的国库偷走了那么多的财富。 慕容桓登基之后才发现国库基本空了，世家掌握了国家绝大多数的财富，他自己的私库还比不上世家呢，他能不郁闷那么，但郁闷也只能憋着，没办法，世家盘踞多年，要搞掉太难了，之前弄掉李家都已经是险而又险，还搭进去一个南安王才搞掉，现在就更难了。 所以华锦和宁淏也属于胆大包天的，世家这么强大，一国之君都要徐徐图之，这俩人私下已经开始算计上了，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算计成功，但光是敢算计就已经很厉害了。 张玉友是在宁淏身边小声说的，但华锦还是听到了，直接回头看着张玉友，笑容很灿烂“玉友兄，刚刚的酒还没喝完呢！” 张玉友被华锦笑得哆嗦，华锦心中冷笑，谁敢得罪她，她不仅骂人，她还要黑！ 第九六八章 千万别得罪华锦 看着华锦一脸冷然的样子，张玉友拉了一下宁淏“雅川，你家小六得罪不起啊！” 宁淏笑容满面，真的是笑容满面，张玉友第一次见到笑容满面的宁淏的时候都震惊，认识多少年了，从来只是见到宁淏冷冷的面无表情，见鬼都见不到宁淏笑得这么灿烂，今日他真的怀疑自己见鬼了，宁淏居然也有这么大的表情吗？ “小六很好，最好！”宁淏就只有这一个评价，甭管华锦干了啥，杀人放火罪大恶极，对宁淏来说，那就只有一个评价，好！ 张玉友对于宁淏这种没有节操的行为深切鄙视“宁雅川，你好不好换个话来说？” 宁淏疑惑的看着他“换什么话，我家小六就是好啊，除了好，还能说什么？” 张玉友表示自己真心找虐，说这些干啥，这人早就没救了，明明刚刚已经知道了，怎么就记不住教训呢！ 宁淏继续一脸无辜，他说了什么吗，为什么张玉友要这个表情，明明没有说什么，一切都是对的，没有问题的呢！ 不得不说，宁淏昨日就好像是被华锦解开禁制一样，迅速的发展壮大，然后毫不客气的渲染了跟华锦同样的恶趣味，那就是看人惊讶的下巴掉在地上。 但今日华锦是真的只是针对王秋言一个人吗，宁淏心中明白，华锦心里面更清楚，钱山在一旁看到华锦真的是好不犹豫，没有一点思考的就把很多事情吩咐下去了。 大家都是同窗，毕竟除了钱山这个给人打杂的，大家都不算是已经为官，但要说这些人没有骄傲那也是假的，华锦知道自己现在华隐秀的身份根本没有什么震慑力，原本有些事情不着急，都能既然有人自己撞上门了，华锦也不介意用这个王司务好好的展现一下自己的能力。 即使不是嘉善郡主，不是秦尚任和张璞他们的师弟，她华隐秀的影响力也从来是惊人的，她没有任何功名不代表她就没有任何威慑力，每年的进士有多少人，当官的多少人，一辈子在自己的位置上碌碌无为，死后在史书上留不下一丝痕迹的又有多少人？ 但华隐秀不同，即使不是郡主，华隐秀已经留下了太多传世之作，这个马甲存在的价值甚至不低于嘉善郡主，因为华隐秀的笔就是刀，他在儒林的影响是惊人的，无论华锦是怎么做到的，但现在的确是华隐秀一句话就能引起儒林士子的浮动，这件事情不是假的。 若说别人还稍显懵懂一点，张玉友和钱山怕是最快反应过来华锦到底为何这么做的，张玉友是结束之后回家才感觉到今日到底华锦是说了做了什么事情，钱山却是几乎立刻就反应过来。 华隐秀这是在立威，也是展现自己的能力，今日的聚会说是为了庆祝大家金榜题名，但其实很明显是一个态度，以后大家都要做官了，大家的都是一个地方出身的，以前的关系也好，以后咱们大家就抱团吧。 但就算要抱团，也不会有人直接说出来，更何况就算以后大家一股绳，也是要有领头的，显然，宁淏就是那个领头的，华锦站在宁淏的身边，总不能是无用的那个，有时候一个团体里面，总要有人黑脸，有人白脸，华锦这次就是扮黑脸了。 宁淏刚刚见到华锦动作的时候就反应过来，其实是心疼的，却又知道是华锦的坚持，所以没说什么，所以他会跟张玉友说，华锦很好，因为除了这个好字，他不知道还有什么词汇能够形容华锦的好。 宁淏生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接近二十年了，这许多年来，除了王明和赵红霞还有师兄弟，华锦是对他最好的人，为他完全的着想，为他规划，让他变得更好，就算是王明和赵红霞也未必能够跟华锦对待他这样。 所以说宁淏说华锦好，所以宁淏这辈子就只是对华锦一个人好，没有其他，因为宁淏相信他再也找不到第二个人能为他做这么多，能够影响和改变他那么多。 钱山反应过来之后就低头喝酒，话少了一些，其实华锦做得算是比较体面了，那些世家对于依附自己的人怕是不会这样体面，直接当下人一样对待的比比皆是，华锦不过就是借机表现了一下自己的能力罢了，并不算什么。 张玉友反应的比钱山慢也不是说他不够敏感聪明，而是到底他跟华锦和宁淏是多年相交了，不免不会想的太深，钱山却是被华锦这样突然邀请过来的，自然多了几分小心和思量，马上就反应过来也是正常的。 不过华锦可不想做的太明显和太过分，毕竟今日是庆祝和聚会，所以跟张玉友笑了一下，给自己斟满酒“隐秀敬各位三杯，今日是好日子，大家畅饮欢乐，不理会其他！” 因为王秋言过来说话，华锦一阵神怼，刚刚虽然还没反应过来华锦立威，但是见到华锦随意的吩咐人传说故事，将自己的作品摆出来任人观赏，一开始大家都觉得眼前这个华隐秀还是从前那个华隐秀，但不知道为什么隐隐还是觉得这样的华锦，做得事情似乎还有什么深意。 华锦没有给大家更多的思考时间，思考这种事情回去再说，今日她黑脸扮好了，明日中秋就是宁淏好好的将这些人收归己用的时候了，华锦并不打算什么都插手宁淏这边的事情，那样是对宁淏能力的不尊重，他们终究会有各自负责的一部分，也会有单独属于各自的那个世界，并不需要是同一个。 宁淏懂得华锦的心思，所以看着华锦端着酒杯跟大家共饮三杯，三杯酒下肚，美酒让人放松，大家便有热络起来，今日芙蓉操办的美食味道也很不错，一群人饮酒吃菜，好不惬意。 “雅川这席面做得不错，只是有菜有酒，没有音乐岂不无趣，玉友兄的琴弹得极好，可否让我们欣赏一下？”就正酣，就有人觉得只是这样喝酒吃菜没意思了。 张玉友的琴的确弹得不错，不过么，今日被华锦和宁淏虐的有点厉害，所以眼珠子一转，就算计到了身边这俩人的身上！ 第九六九章 后悔了行吗 华锦感受到张玉友这邪恶的眼神，华锦睁大眼睛，威胁的看着人，全苏州应该没有人不知道天下少年华隐秀最大的短板就是音律吧！这大好的日子张玉友要是敢为难她，她倒是不介意让他们感受一下什么叫做音律不行，什么叫做心律不齐！ 也怪很多人真的没听过华锦弹琴奏乐，毕竟只是听说王明之前就对华锦的音律课十分的担忧，还专门给华锦补课什么的，之前他们聚会的时候也听过华锦唱歌啊，不得不说，华锦唱歌还是可以的，甚至蛮好听的。 之前大家只是见到过华锦叮咚弹琴，真的就只能弹奏出来节奏而已，作用大概跟打鼓差不多，也是跟宁淏一起配合，她念诗，宁淏舞剑。所以现在为止，他们这些算是跟华锦认识的比较早，比较亲密的人都没怎么见过华锦弹奏出来一首完整的曲子的说。 “我这两年琴技倒是生疏了许多，今日的东道主是雅川和隐秀，不如两人一起为大家演奏一曲？”虽然被华锦眼神威胁，张玉友还是说出口了。 华锦狠狠瞪着张玉友“玉友兄大概是忘记了，秀不会，弹琴！”这事儿也不算丢人，谁知道这个身体是什么见鬼的基因。 虽然前世华锦也是不会乐器的，但这一世真的是学什么都很快的，只有音律，怎么都不行，背的很快，但是没办法操作，简直是让人郁闷。 经过刚才的事情，大家的情绪还是有些影响的，所以现在见到华锦一脸郁闷的样子就越发觉得好笑，一起起哄“就算隐秀你不会，雅川也会啊，我可是听浅哉说过，隐秀虽然音律差点，但到底还是学会了的！” “一招鲜，吃遍天么！”有人直接把徐深之前跟他们说的话说出来了。 华锦那叫一个恨啊，徐深那家伙就是个大嘴巴，这么丢人的隐私的事情干嘛到处宣扬，远在苏州的徐深苦逼的每天都跟着王明学习，没办法不每天去啊，因为在苏州的就他一个弟子了，没有别人，他只好天天苦读了。 不过被华锦这样说的徐深也是冤枉的，华隐秀可是苏州的热门话题人物啊，有些涉及到政治观点和方向的事情自然是不能说，但是这种奇闻趣事什么的，他们自己往外传比外人随便猜想出来的那些要靠谱多了好吧！ 宁淏就算不看都能感受到身边女孩的怨念，要说音律这件事，宁淏都有些担心，他们成亲以后要是孩子也继承了华锦这份才华，若是男孩子还好，到底音律不过陶冶情操，但女孩子不会弹琴就要麻烦了啊！ 看来还是得努力提高自己的地位，如果爹娘的有权有势有地位，女儿别说不会弹琴了，什么都不会也嫁的出去，显然，不过须臾之间，宁淏就为自己未来的努力找到了一个非常强大的动力。 “小六……”宁淏知道华锦这个短板，也知道华锦不愿被人这样看着，便准备说话了。 谁知道才张口就见到旁边的华锦突然说话了“说好了，我敢弹琴，你们敢听吗？” 说到底，这受折磨的是他们好不好啊，居然跟着起哄，张玉友自己找虐也就罢了，你们一帮人干嘛也跟着一起？ 华锦说完之后，倒是让人意识到，貌似华锦从前弹得琴，跟弹棉花也没有什么区别，某种程度上来说，弹棉花说不定还好听一点，毕竟弹棉花可以有节奏啊，华锦弹的那个，额，无法用语言形容。 张玉友也是个记仇的，刚刚被华锦和宁淏各种揶揄笑闹的，这次逮着了才不会放过，赶忙道“不是说一招鲜，吃遍天么，好歹有一招吧，就一招就行了！” 反正是坚持一定让华锦把这招给耍出来才行，华锦都笑了，看着张玉友，好啊，居然敢如此挑衅她，不就是弹琴么，丢人也不是第一次了，有啥啊，燕国知道华隐秀的哪个不知道她是个音痴，但她必须说，她不是音痴，她就是没办法演奏乐器。 所有的乐器都算在内，一旦开始演奏，身体和灵魂就会分离，完全不受控制，华锦自己都搞不明白为什么她可以做到这点，只能归类于，老天看她才华太横溢了，怕再给她更多才华，她就满了，所以强迫的，没有任何规律的把她的天赋夺走了。 反正自从华锦到了这个时代，老天背锅也不是第一次了，大概现在连来个雷劈一劈都懒了。 “哈哈，既然玉友兄如此期待，秀也只好却之不恭了！”华锦一看这情况，干脆站起来了，脸上是毅然决然的神色，还带着微笑。 张玉友一看华锦这表情总觉得好像自己要求错了，事儿要糟的程度，果然，听到华锦接下来的话之后，在场的人，包括钱山的脸都黑了“杜松，一会儿我弹奏的时候给我好好的记着，诸位想听我弹琴的同窗如此热情，一会儿要是谁捂耳朵，就给我记住了，有一个记一个，过完中秋节，我一家一家的拜访，在各位府上弹奏一天，放心，不用心疼秀，秀心甘情愿，不累！” 一群人真切的看到了华锦的决心，然后，全都怂了，这是多记仇的，今天要是捂耳朵就持续折磨，问题是，他们都是进京赶考的，没有派官的时候都没有固定住所，今日过来找宁淏还是想打听一下赁宅子的事情。 所以他们现在都住在一起，一个人一天，那不是他们要集体忍受折磨好几天，最重要的是看着华锦那个表情，他们更惊悚的发现，华锦她，是认真的！ 张玉友果然在听到华锦说完话之后，就感觉到大家投注在自己身上宛如实质一样的眼神，烧的很啊，他总算明白了，千万别惹华小六，这家伙要是被压迫的厉害了，出的招数真的无人能敌啊！ “哈哈，小六不必这样，游戏而已，还是玉友兄弹奏一曲吧！”有人开始给台阶了！ 听到这人说话，华锦伸手，宽大的袖口画出优美的弧度，手掌立着“不用了，诸位仁兄如此恳切的要求，秀如何能拒绝，秀已经准备好了！” 第九七零章 弹棉花真好听！ 一群人看到华锦这一副我已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的神色，脑海里飘过一句话：所以，是准备好虐他们了吗？ 他们错了还不行么，认怂还不行吗？这架势是要开虐啊，他们怕承受不来啊！ 宁淏见到华锦那个表情就知道她要玩的，而且一定不会是小玩，以华小六的心性来说，她如果丢人，绝对会让别人跟着一起丢人，如果不能丢人，至少也要吐血的程度。 华锦要是知道宁淏是怎么想的一定会感慨万分，真的是太了解她了，她就是这么想的，既然她注定要丢人了，不拉垫背的她得多善良？ 华小六是个善良的人吗，当然，她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善良，所以这次她是打定了主意，让这群想要看她笑话的人好好感受到一下，什么是能让人下地狱的声音，什么叫做听别人的演奏要钱，听她的演奏要命！ 张玉友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决定毛遂自荐一下“隐秀还是不要辛苦了，大好的日子，不如我来弹奏一曲……” 他说话的时候都换不来大家的认同，早这样不就得了，非得故意拉着华锦下水，一群人倒是忘记了刚刚他们自己是怎么玩笑的了。 华锦摇头“今日既然是秀与师兄宴请各位，怎么可以劳烦贵客，大家坐好，秀马上就开始！”直接站起来就要过去拿琴了。 张玉友拉宁淏“雅川，小六会弹琴吗？” 宁淏非常坚决的点头“当然会了！”这斩钉截铁的让张玉友和所有听到的人都不可置信，会弹琴能是那个名声，之前也不是没弹过啊，然后一群人在听到宁淏接下来的话之后，全都无语问苍天，因为宁淏就接着说“就是弹不好！” 弹不好那叫会弹吗，那叫不会弹琴好吗，宁雅川对事物的判断是不是有问题啊！ 张玉友都已经绝望了，宁雅川不是对事物的判断有问题，他是对华隐秀的判断有问题，那就是怎么看都是好的，没有坏的，简直了！ 华锦听到宁淏这样说话，也是觉得好笑，回头看了宁淏一眼，两人的眼神中都隐约带着笑意，显然，组团整人让他们很开心。 对于宁淏染上这样的恶趣味，华锦十分的开心，果然就算是整人这种事情，有人陪着一起玩的感觉都不同呢！ 王明要是知道跟华锦在一起之后会让自己沉稳的弟子走上这样的歪风邪气，大概是要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可惜宁淏中举之后就没有时间回乡了，等到王明知道宁淏这样的时候，这家伙已经歪的回不来了，梳不直溜那种！ 因为今日都是读书人一起聚会，大家一起行酒令或者兴致来了下棋弹琴都是可能的，所以这些都准备好了，就在院子正中央，华锦也是直接走过去，拿着琴。 宁淏见到她这样的动作，亲自过去拿了厚厚的垫子给华锦垫上“天冷，莫要着凉！” 大家见到这个情况，也知道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也全都做好心理准备，迎接华锦的折磨。 隔壁房间里罗氏也被外面的动静吸引，刚刚看到有冲突的时候就在透过窗户看过去，本来担心夫君的安全，见到是单方面碾压之后就放下心来，现在又看到这边有人要弹琴了，也不免放下手中的活计。 虽说张玉友就住在隔壁，但这种男子聚会向来是没有带着妻子一起的，罗氏虽然读书识字，但就算真的参加怕也尴尬，也是大家想不到还有个奇葩的华锦，一身男装跟着宁淏一起聚会不说，来了人还亲自上阵怼人，也是大家不知道她是女子罢了。 听到这边有人弹琴，罗氏也放下手中的活，她是知道自己夫君弹琴极好的，没想到弹琴的居然不是自家夫君，而是那位华公子，不免有些好奇，这位传说中的华公子弹琴如何呢，显然，她没听过华锦那鬼斧神工的音律很差的传说！ 华锦坐在软垫上，盘腿将琴放在腿上，深深呼吸，大家看到华锦那虔诚的样子，忍不住的一起屏住呼吸，他们期待着，期待着过去两年的时间里，华隐秀是有进步的，是大儒王明教的啊，两年总不会还没有什么变化吧！ “叮叮咚咚……”华锦先是弹奏了两声，仿佛在试音一样，然后一声“好琴！” 张玉友嘴角抽搐，这是什么好琴，明明就是很平常的琴，甚至他都知道就是在巷口那家店铺买的，还不是最贵的，就这，还好琴呢？ 华锦不知道张玉友在腹诽什么，不过就算知道也无所谓，因为她已经沉浸在眼前的琴声中来了“叮叮叮叮叮叮叮叮，咚咚咚咚咚咚，叮咚叮咚叮咚，刺啦……” 从华锦开始弹奏的时候开始，张玉友他们终于知道了，原来弹棉花是这个世界上那么动听的音乐！ 别人至少从前见过华锦弹琴，虽然不是正经出的调子，但是钱山真的是觉得新世界的大门打开了，眼前这位真的就是那个出口成章，笔下有神的天才，书法大家华隐秀，他是怎么做到用琴弹奏出来这种诡异的声音的？ 钱山也是会弹琴的，读书人上学的时候都是要学的，不见得多好，纯粹就是陶冶而已，琴弹得好也不过一桩美谈，弹得不好也没有什么，毕竟不是正道，钱山的琴弹得也不好，但是钱山听到华锦的弹奏之后，真的怎么也想象不到，到底要怎么弹奏出华锦弹奏出来的声音。 张玉友嘴角越发抽搐起来，他得忍住，就算是已经快疯了也要忍住，要不然华隐秀这家伙觉得拿着琴在他家弹一天，而且绝对会找一个休沐日，让他一整天都遭遇折磨。 大家全都努力忍住，看宁淏居然一脸淡定的样子，都深深的觉得，怪不得人家可以，看着定力吧！ “刺啦哗啦嘟嘟嘟嘟啦啦啦……”华锦弹奏的十分兴奋，这种随意挥洒的感觉，这种随手之间折磨的人几欲疯狂的感受，简直是太痛快了！ 华隐秀同学，你这样想其实很变态你知道吗？看到华锦那享受的表情，大家都有一种，他们青天白日下了地狱，见到魔鬼的感觉！ 第九七一章 男儿当自强 越是听到华锦现在的弹奏，所有人才更咬牙坚持，坚决不要捂着耳朵，反正再折磨也不过就这一阵子，要是捂耳朵，那可是更长时间的折磨啊！ 罗氏身边的丫鬟听到这边的声音也是皱眉捂着耳朵“这是弹棉花吗？” 罗氏也没想到看着那样温润潇洒的人，这弹琴居然要人命，叹息一声“错了，弹棉花比这个好听！” 显然，关于华锦的琴声，大家的审美还是非常一致的，众人只是努力坚持着，希望她能够善良一点，不要这样坚持太久。 宁淏看了一下大家的表现，知道大家怕是也知道厉害了，特别是张玉友，要说听琴声这件事，越是精于此道的越是有鉴赏力，也同样最被华锦折磨，他现在才是最后悔的一个，拉仇恨不说，还让自己的耳朵受折磨。 看到华锦的手微微动作，宁淏突然站起来，从书墨的手里面那过来一管玉笛，大家原本都在用所有的意志力抵抗华锦琴声的折磨呢，宁淏这个动作就变得特别明显，不由得大家都看他。 要不是宁淏这样动作，他们都没反应过来，原来刚刚宁淏的小厮书墨进房间去拿了这笛子出来，宁淏微微一笑，将笛子置于唇上，笛子悦耳的声音便打破华锦破碎嘈杂的琴声。 听到宁淏的笛声，华锦原本胡乱的动作微微停留，声音慢慢合上宁淏的笛声，华锦弹琴依然不好，但若用所有的时间不断练一首，总还是会有一点进步的，这一首就是。 笛声从一开始的悠扬，慢慢的变得激昂，一群年轻人听到这样的音乐，不免全都受到激励，情绪高昂，华锦看着张玉友的方向“玉友兄，接着！” 张玉友正在欣赏两人的弹奏呢，听到华锦叫自己，回头便看到华锦已然站起来，两手抱琴，直接将琴扔了过来，他下意识便接了过来“怎么？” 然而看到华锦的动作之后却不再等她的回答，而是慨然一笑，双手捧琴，席地而坐，盘腿将琴放在自己腿上，张玉友本就是弹琴的高手，虽说这曲子是第一次听，但毕竟主旋律在笛声那里，很快他的琴音便合上宁淏的。 钱山早在宁淏开始吹笛跟华锦合奏的时候就忍不住的，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在桌子上拍着节奏。 华锦在把手中的琴交给张玉友之后也并没有停下来，她动作很快的用脚踢了一旁的小鼓，红色的小鼓便飞到了钱山的面前，钱山见到华锦如此动作，也是畅然一笑，饮尽杯中酒，拿着鼓棒敲鼓。 鼓声，琴声，还有笛声共同奏响了一曲慷慨激昂的音乐，就在大家以为华锦要坐下来欣赏的时候，华锦却完全没有按照他们所想的，之间华锦几步就到了宁淏身边，长长的袖子的袍子随着她的动作纷飞成优雅的弧度。 ‘哗啦’一声，华锦伸手将宁淏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宁淏看着华锦，微微一笑，并不因为她的动作如何惊讶，所有人都发现，宁淏吹奏的曲调又重新开始了！ 一色青衣似水，头上的黑色玳瑁发冠在阳光下黑耀的光芒，如玉的精致面容上都是坚决，华锦就站在这院子的正中心，右手持剑，手腕微微转动，挽出一个剑花“傲气面对万重浪” 原来华锦居然是要舞剑唱歌，经过一系列的意外和变化之后，今日的聚会终于有了高潮，华锦身形单薄，但是剑却舞的很好，每一个动作都好似带着风一般“热血像那红日光，胆似铁打骨如精钢，胸襟百千丈眼光万里长……” 一曲《男儿当自强》激起了众人多少血液中的豪气，看着华锦就在院子中间，她的动作不花俏，比起那专门的教坊里面跳舞的女子，她的动作更加凌厉，却每一剑都似乎能感受到人的勇气魄力还有豪气。 不够优美，不够漂亮，但却是充满了男儿气概，看着华锦的动作，宁淏的吹奏也越发激越起来，华锦自然也随着他吹奏的调子动作越发的强势快速。 所有人情不自禁的投入到这样一曲当中，他们所有的人，最年轻的只有十七岁，最大的也不过二十三岁，正是青年人最积极和冲劲的年纪，一场科举，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当朝皇上重用年轻人，所有人对自己的未来都充满了期待和希望。 所有人都被这首歌里面的豪情万丈所鼓励，有什么好说的呢，他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难道不是男儿当自强？ 即使他们出身平民，无有依靠，即使许多人瞧不起他们年轻，即使进入官场之后还会遇到问题，遇到障碍，但只要自强不息，这个世界终究是他们的。 听着华锦唱歌，看着华锦这样凌厉的剑势，好像在说，未来是属于他们的，有人见到这一幕就忍不住的想到了华锦曾经的著作“少年智则国智……” 曾经华锦在提出的时候不知道激励了多少年轻人的少年说，不知道多少人在寒窗苦读的时候，累了的时候都会读这篇文章，未来的世界是属于他们的，当年他们曾经下定的决心，许下的心愿，今日他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世界是别人的，也是他们的，但终究，是他们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华锦已经停下了动作，音乐已经停止，只剩下大家一起念着《少年说》的声音，不知不觉，有人已经泪流满面，谁能明白，十几年的时间只追求一件事，只有现在，真的到了现在，他们才可以说一句，他们的付出开始有了成就。 回味过去的努力的时光，有心酸，有泪水，更有付出努力得到的甜蜜，高兴吧，曾经的努力换来了现在，而他们现在的努力，将会换来未来！ 等到所有人哽咽的念不下去的时候，华锦将佩剑扔给宁淏，双手放在身后，环视众人“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宣父犹能畏后生，丈夫未可轻年少。” “秀在此，谨以此诗，祝贺诸兄金榜题名，以后无论坎坷顺遂，大展宏图，成为国家栋梁之才！”华锦端起酒杯，眼睛里带着鼓励，笑容轻柔！ 第九七二章 十年之约 其实慕容桓即位以来的压力的很大，华锦能够躲这么久，也不仅仅是她自己躲得好，更大的原因在于慕容桓在登基之前就搞掉了不少世家的年轻人，有生力量被很大的削弱。 但是世家毕竟在燕国横行了不知道多少年，盘根错节，根深蒂固若只是一家自然没什么，但是越是时间久了，这些世家就越发的捻成一股绳，虽然之前有生力量受到很大的打击，但实际上，朝中的中流砥柱，六部堂官照样的大部分控制在世家的手中。 哪怕是当了皇上，有的东西也是没办法改变的，比如说，内阁的阁臣是不可能用三十几岁的，就算是秦尚任，入阁的时候也已经三十七岁，他成为当朝首辅的时候也已经四十多岁，这已经是最年轻的，当年秦尚任能入阁也是先帝顶着很大的压力给提拔上来的。 现在内阁虽然最老的是徐庆元，这家伙是真的老，老的快作古了还折腾，但是秦尚任依然是目前为止最年轻的阁臣，阁臣为什么被称为阁老，就是因为岁数不到是当不了阁臣的，秦尚任已经是特例中的特例了。 当前除了秦尚任之外的阁臣，徐庆元快七十岁了不用说，孙玮也已经六十多岁，高明达年轻一些，但也五十出头了，张幼山比秦尚任大四岁，算是比较年轻的，四十多岁，宁怀远被提拔进入内阁的时候也已经接近五十岁了。 虽然慕容桓也知道当前燕国需要的是锐意进取的君臣，但是越是高官的年龄越大也是肯定的，也因为如此，虽然慕容桓一直十分看重年轻人，但其实朝廷上对于年轻人的轻视的声音也一直有。 ‘嘴上没毛，办事不牢！’这是很多已经已经有岁数和经验的人坚持的观念，实际上，目前位置，年轻人当中也的确没有出现一个可以跟这些更有经验的人对抗的存在，慕容桓目前最期待的就是宁淏了。 可惜宁淏注定让他失望，因为他已经歪了。这也是为什么华锦要把这首诗拿出来的缘故，为什么在这样一个庆祝大家金榜题名的日子时间里，说什么未来的坎坷，虽然之前大家都不参与朝政，但是邸报还是看的，至少对于当朝的局势不能说完全没有概念，真没有概念，进士的位置也就没有他们的事情了。 所以他们所有人都是一样的，一面为自己即将开始实现自己的愿望而充满激动和愿景，另一方面也知道自己也许会遭遇为难和困难，所以华锦的一首诗真的是相当应景。 “原来这诗词是在这里，是在这里，隐秀大才！”有人抹干眼泪，赞叹。 “这样好的诗句，用来骂人有点大材小用，哈哈哈，丈夫岂可轻年少，说得好！” “谁说我们年轻就办事不行，明天起，就让他们看看，我们才是未来，是未来！” “就是，昨日我出宫的时候见到一个老大人看指指点点，说什么以后不知道我们到底能有几个人位列朝班，咱们到时候就让他们看看！” 其实大家都憋着气，怎么说吧，大家读书都是为了当官的，升官发财自然是愿景，但其实也是想要成就一番事业的，没有一个读书人一开始是为了当贪官才科举考试的，所以明明自己这样充满憧憬，结果却如此被人轻视，大家的心情可想而知。 华锦见到他们这样，更是大胆“不出十年，大朝会上，我们一起！” 听到华锦如此说，别说是一干金科进士，就连在官场上受过打击的张玉友和钱山都兴起了一股子豪气“不出十年，大朝会上，我们都在！” 一个接一个的，每个人都握紧拳头在自己的胸前，像是在宣誓，也像是在述说自己的愿景。 华锦微笑的看着所有人，她不知道是不是在十年后，他们所有人真的可以相聚在大朝会，但是她相信，只要努力，他们每个人都一定会有所成就，因为他们都已经做好了碰壁的准备，也做好了永不放弃的准备，未来也许他们会散落在这燕国的不同角落。 但华锦更相信，今日在场的所有人，无论到了哪个地方，一定不会忘记今天，一定不会忘记他们曾经的梦想，也许道路很崎岖，也许要绕很多弯，但只要能达到目标，就好！ 华锦回头看着宁淏，正好宁淏也看过来，黑色的眸子里映衬着这秋日的阳光，树叶，花团锦簇的秋菊，还有那一色青衣的身影，没有人知道未来他们会面对什么，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在一起，一起朝着目标前进，哪怕迷失方向也不用怕，他们最终一定会到达曾经向往的地方。 华锦的一首歌，一首诗掀起了今日聚会最热烈的开始，也许是受到这歌曲和诗的激励，接下来的时间里，每一个人都尽情的表达了自己对未来的期待和信心，就算未来也许会磕破头，但是现在，他们是注定扛起未来的年轻人。 接下来的聚会再也没有什么人捣乱，大家喝酒作诗行酒令，说说笑笑好不畅意，宁淏也知道未来这些人也许就是他最好的伙伴，华锦该做的事情做完了，便不再说话，一切交给宁淏，看他跟大家喝酒，说话。 一场酒喝到了接近傍晚的时间，可谓酒足饭饱，眼看着太阳要落山，一群少年早已经是醉的大着舌头，甚至直接敞开衣襟的反复唱歌或者吟诵着少年说，甚至有人还说不如直接留下晚上好好赏月之类的话。 华锦和宁淏见到这个情况就知道该结束了，亲自派人将人送回他们租住的客栈，张玉友也被罗氏接回去了，倒是钱山喝了那么多居然还很庆幸，华锦对他的酒量很是佩服。 虽然钱山说自己没问题，为了避免出什么问题，华锦还是派人驾车将人给送回去了，等到人都走了，宁淏才过来将手指放在华锦的两侧额头，给她按着放松“虽说你常喝酒，但今日也到底饮的多了些！” 华锦摇头“还好，也没有不舒服，不过吹风会有些上头罢了！”说完之后才道“本来今日还想着跟你说说周生的事情，只是今日这样怕是不能了，看看找时间再说吧，倒是也不急！” 第九七三章 暗线 ps.作者君今天晚上24点后开始爆更啊，谢谢支持，求打赏，求月票，各种求，鞠躬…… 今日的聚会周存苇没有来，他在京城本就不安全，之前被周家赶出来之后，他带着母亲用了最后身上的银子到了江南，毕竟江南虽然也有周家的影响，但到底影响要小很多，周存苇想的很正确，只是错估了自己母亲的病势。 原本身体就不是非常好，他父亲去世之后几乎就是硬撑着身体，唯一的希望就是自己的儿子，谁知道就算这样硬生生的耗着，周家都不肯给机会，到底还把母子两个给撵了出来。 急火攻心加上路上的奔波，到底然老人的病一下子发了起来，变得十分厉害，周存苇身上虽然有些银子，但是在周家他本就不受到重视，每个月的月例银子能有多少，他还要读书识字，家里不重视，很多时候都要自己努力花银子，在京城里面，他那些银子根本不当什么。 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之后，周存苇就算拿出所有的银子，到底也找不到一个能救了自己母亲的人，也就是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华锦出现救了他和他母亲。 可以说，华锦几乎是奇迹一般的将周存苇母亲从鬼门关给拉了回来，所以周存苇后来知道华锦那超过一般的本事之后，倒是少了几分惊讶，反而觉得正常，那么多有名的大夫都说自己的母亲不行了，但是华锦还是能把人给救回来，若说华锦没有些超人的本事反倒奇怪了。 周存苇这次进京科考也算是十分小心，生怕被周家的人再找什么麻烦，不仅仅他自己小心注意，华锦甚至还特别派人在周存苇身边护着他，这事儿他自己都不知道，秦四娘是知道的。 华锦非常重视周存苇这个人，当初在知道他是周家的人之后，虽然那时候其实还没有什么其他的计划，但是对于这个被世家摒弃的存在，华锦却下意识的觉得也许有一天会用上，等到进京之后，事情虽然变化的远远超过华锦的计划，但是之前无意中做的事情，却正好用得上。 当年华锦不过一时好心，加上觉得未来也许用得上这人，现在周存苇却成为她计划中非常关键的一个存在，周存苇不去通兆县没关系，但是绝对不能出事，这个人华锦有大用的。 也是因为周存苇的身份特殊，所以进京之后一直小心，这种聚会的事情，华锦也不想他参加，还好周存苇也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也不强求，何况在周存苇的心中，自己遵从的是嘉善郡主，是华隐秀，跟宁雅川也没啥关系。 他觉得自己是华锦的人，不是宁淏的人，不过华锦现在和宁淏两人一体，都是朝着一个目标努力的，有些事还是要跟宁淏说的。 “他的事情你安排好就行了！”宁淏听华锦要跟自己说周生的事情，说道。 他们要做的事情太过复杂，华锦从前就说过，他们不能把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所以有的是明线的，有的是暗线的，就好像是周存苇这个人和身后的各种事情和关系，就是华锦安排的暗线，以后也不会有人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 之前秦尚任截胡华锦的时候，华锦宁可自己连夜改计划都没有把周存苇这个人的存在告诉秦尚任，可见周存苇对华锦多么重要了，宁淏相信华锦的计划和实力，也相信华锦会安排好，所以有些事情没必要交代清楚，等需要知道的时候知道就行了，毕竟作为暗线，其实宁淏能接触的机会不多，要用的时候怕是也要许久之后了。 华锦听到宁淏这么说之后，也只能叹息一声点头“师兄倒是省心了，我这样辛苦，不该有些奖励吗？” 宁淏听见华锦如此说，手上帮华锦按头的动作变缓“小六想要什么奖励？” 今日宁淏喝了酒，虽说他性子本就节制，并没有喝醉，但也已经微醺，现在听到华锦声音糯糯的找自己要推荐，便就这刚刚按摩的动作，嘴唇靠近华锦的耳朵，温热的带着微醺的酒气吹在华锦的耳朵上，惹得华锦也不知道是耳朵还是心痒痒。 华锦被人这样撩拨，本来她也喝酒了，哪里受得住这样撩，正想要回头摸两把，亲两口占点便宜呢，谁知道还没回头就看到罗氏从隔壁院子里过来，华锦肩膀一个后退，将宁淏跟自己的距离拉开，然后过去给罗氏开门“张家嫂子！” “嗯，小妇人看着宁状元和华公子也喝了酒，正好煮了醒酒汤来，若是不嫌弃的话……”罗氏眼睛里闪过疑惑，她刚刚似乎看到宁状元似乎跟华公子的动作有些亲密，但仔细看的时候却发现两人表情十分正经，好像刚刚看到的两人暧昧缠绵的动作不曾存在，是她看错了一样。 华锦听到她说是醒酒汤，马上笑着接过来“嫂子送的刚好，这才喝了酒，正觉得口里面苦的很！” 罗氏见到华锦笑得开心的样子，越发觉得眼前这人十分的熟悉“华公子笑起来跟郡主娘娘真是像啊！”罗氏也是个最快干脆的，这话也就直接说了。 亏得华锦是个心理素质特别好的，听到罗氏这么说之后，华锦真的是脸不红心在跳“是吗，我之前还跟郡主说笑，不知道的还当我们是双生子呢，只能说是隔代相似了！” 宁淏就在一边看着华锦忽悠罗氏，其实华锦这两个马甲很多人都知道的说，就算真的被拆穿也没啥，现在更大的麻烦在于，嘉善郡主和宁淏已经定亲的事情是一定要盖住了的，反而马甲没啥，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不过大概华锦是很享受这种带着两个马甲生活的感觉吧，可以肆意的喝酒唱歌，写诗作词，跟一群书生们聚会，也可以单纯当嘉善郡主，做化妆品，跟那些后宅的女子交流，一辈子可以体验两种不同的人生，也是非常有趣的经验了。 罗氏见到华锦听到自己说他跟郡主很像也不生气，毕竟现在男子是很不喜欢被人说自己相貌像女子的，幸亏华锦不在意，华锦这样坦然的态度让罗氏也把刚才看到两人似乎暧昧亲密的景象抛之脑后，将醒酒汤给了华锦之后就告辞离开了。 第九七四章 无饥饿，不营销 ps.作者君今天晚上24点后开始爆更啊，谢谢支持，求打赏，求月票，各种求，鞠躬…… 等看到罗氏进了房间，宁淏才凑过来接过华锦手里的食盒，一手直接搂着华锦的杨柳细腰“我们继续！” 华锦白了人一眼“继续什么，我回去了，明日我有事，你自己与他们一起过节吧，若是有事就派人过去找我！” 宁淏被华锦这样瞪了，有些遗憾的抿抿嘴，看着自己手上提着的食盒有些不顺眼，要不是罗氏送这个，刚才肯定已经都继续了，说不定还能更进一步呢！ 华锦一眼就看出来这个腹黑的家伙想的是什么，伸手使劲的捏着宁淏的脸颊“想什么呢，一脑子的黄色废料！” 宁淏被华锦捏的脸都变形了“什么叫黄色废料，为什么在脑子里？”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坏小子！”华锦最后敲了敲宁淏的额头，看着门口杜松已经把马车停门口了“我走了，改日再见！” 见到华锦转身要走，宁淏到底不舍得，手臂勾着华锦的腰，将人抱在怀里，偷了个短暂的拥抱“宫里面见！” 趴在宁淏散发这清淡果酒清香的怀抱，华锦微微点点头“醒酒汤喝了，别明日头疼！我走了！” 这次便是怎么想留下也是不可以的，何况宁淏也知道今日华锦一早过来到现在，又是怼人又是吟诗作对，唱歌舞剑的，想也知道华锦是累了，况且知道明日华锦还有事情做，哪里舍得再留着华锦，虽然依依不舍，但还是看着华锦上了马车回家。 华锦回府的时候容嬷嬷和茉莉带着人一起过来接，见到华锦一身的酒气不免要念叨几句“宁大人怎么让郡主喝这么多酒，若是明日起来不舒服怎么办？” “奴婢给郡主煮些醒酒汤去！”容嬷嬷和茉莉她们属于唠叨派，芙蓉就是行动派了，直接就去厨房给华锦煮汤了。 华锦虽然身上有酒气，但其实没有醉，她本来酒量就不错，在空间的时候没事儿自斟自饮一番，之前还曾经把宁淏带进去，俩人一起在空间里，真真享受完全不被打扰的感觉，只是喝酒说话，甚至是到湖里去抓鱼，到田里去摘水果蔬菜，那时候就什么也不想，单纯的放松自己。 今日喝的酒都是华锦那带来的酒，用的材料大部分都是空间里的，所以就算醉了也不会上头的“没事，睡一觉就好了，芙蓉辛苦了，明日的宴席主要就是美容养颜的食疗餐点，多煮一些汤水，火候注意些就好，之前的女子会所有的都可以做些，明日让大家自己选择！” “郡主还说自己没醉，芙蓉都已经去厨房了，这些事情郡主之前就交代了，芙蓉今天回来就一直在做准备，奴婢们也帮忙了，明日保准不会出错的！”海棠到底性子更干脆一些，之前虽说有些心思，放下之后倒是越发爽利了。 华锦这才发现芙蓉这个急脾气居然已经走了，只得摇摇头“怎么走的这样快，准备好就好，这次可是为了女子会所开业预热，好好的准备着，生意好好的做，多赚银子开书院！” “好好好，郡主娘娘说的是，郡主白日里辛苦了，奴婢们扶着郡主回去更衣洗漱，喝点醒酒汤吧！”都觉得华锦是喝醉了，一群人跟哄孩子一样。 华锦听到她们说话哄人那个语气就好笑“本郡都说了没醉了，干什么这样说话，通州那边找人好好盯着，尽快完工，不要拖时间，多给些工钱也没什么！”华锦一边被人扶着进门，一边还吩咐呢！ “郡主放心，都盯着呢，一定最快最好的完工！”容嬷嬷说着。 华锦点点头“这样就好，今日少爷都做了什么，午膳用的如何？” 华锘最近在闭门思过，是真的闭门思过，完全不出门，其实最近好些同窗聚会的，之前华锘都有参加，但是现在就真的安心检讨，真的不出门不说，对于外面那些诱惑，倒是也能顶得住。 “少爷今日一直都在院子里读书，午膳是在自己的院子吃的，用了两碗饭，还称赞今日的午膳菜做得好呢！”桔梗跟华锦汇报。 华锦听见弟弟饭吃得好就放心了，华锘从小跟着华锦长大，别的不说，这贪吃的性子倒是要紧，跟着华锦口味也养的刁，一般的动心都入不了胃口。 只要是能吃，基本上就是正常状态了，之前华锦病了一直躺着不醒的时候，华锘那半年瘦的要命，真正的吃不下东西，华锦那醒来就恢复正常食欲，慢慢又好了，所以问吃的多少基本就能判断华锘状态了。 说话间华锦已经进门了，百合和海棠过来帮着华锦将身上的大袍子给换下来，一旁的桔梗在寻着跟华锦说话“郡主为何选在明日聚会啊，毕竟是中秋佳节，那些个夫人小姐不是最忙了吗？” 华锦坐下来让海棠给自己把头发松了，听到桔梗这样问，笑了“因为明日时间刚刚好啊！” 大家都好奇了，什么叫做刚刚好呢，正好一旁的桔梗就问出声了。 华锦这才解释“上次聚会的时候，本郡送了小样啊！” 桔梗点头“是啊，都是装在盒子里，很精致呢！”显然她很喜欢，那个盒子。 要说就女子会所那些东西，外人难得用着，觉得珍贵，但是华锦身边人却完全不觉得，华府的有些小丫头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被赏容色的一些保养品，芙蓉她们这些大丫鬟就不用说了，怕是外面那些贵妇小姐都不见得有她们用的好。 所以她们对那些东西都不会觉得多么新奇，虽然也知道东西珍贵，桔梗如此向往的，自然也只能是那个精致的盒子了。 华锦一看就知道桔梗这丫头想的什么，这才忍不住的笑着“因为那些小样差不多要用完了啊！” 真以为她会送一大瓶吗，那小样的盒子看着也倒是不大，里面却都是最小的瓶子，哪怕是精油这种用的少的，也不过就是三五天的量，这个时间可不是正好要用完了吗？ “本郡教你们个道理，这个叫，饥饿营销！”无饥饿，不营销！ 第九七五章 开讲啦 ps.作者君今天晚上24点后开始爆更啊，谢谢支持，求打赏，求月票，各种求，鞠躬…… 听到华锦说起饥饿营销这个名词的时候，桔梗不自觉的看向容嬷嬷，在她们看来，全家最有学问的就是郡主娘娘了，除了郡主和少爷，最厉害的就是容嬷嬷了。 容嬷嬷见到她们看着自己，也是一样懵，跟郡主比起来她算什么啊，不过就是岁数活的大点，从前在皇宫里面待过而已，郡主那才是真正厉害的人，会的东西很多，所以大家就完全没有心理阴影觉得丢人的感觉问了，什么叫饥饿营销？ 华锦知道她们不懂，今日倒是心情很好，换了舒服的衣服到一旁的榻上舒服的靠着，从桔梗那里接过来一杯蜂蜜柚子茶，一口温热的香甜果茶下肚，开始解释“饥饿营销，就是利用消费者一种抢到的是最好的心态，刻意的控制商品的数量，制造供不应求的假象，让消费者自发的认为这东西的有价值，同时心甘情愿抬高价格的营销行为！” 幸亏华锦之前说话的时候就会用这种名词，所以身边的丫鬟也都知道什么叫做消费者啊，什么叫做供不应求之类的，现在华锦一解释，也都反应过来了“所以之前咱家的女子会所才会一直都控制每种产品的数量啊，奴婢就说么，明明咱们可以做出来更多，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就只有卖一点点！” 这点大家都疑惑了，不过郡主做得决定，她们当丫鬟的，听话就行了，不用问的太多，问的太多不好，郡主也未必会跟人解释！ 当时她们就觉得，那东西卖的那么贵，每次都有人买不到，很遗憾的下次才能买，为什么不一次卖多点，这样不是赚的更多，现在华锦才告诉她们，如果真的一次性卖很多，人人都有，这东西就卖不上价了。 “其实试用的小样也算是饥饿的一种，东西给的不多，既不能让她们用了还见不到效果，又不能让她们用了以后效果很好不需要再买正装了，这几天的时间足够她们把试用装用完，也能看到效果，在这样的时候，突然发现，这么好用的东西没有了，你们说，要是你们会怎么想？”当年常子衿为什么有机会回去做个普通人，却想要跟在华锦身边，因为她很聪明，知道哪怕跟着华锦当个小丫鬟，也能学到任何一个所谓的普通人学不到的东西。 现在的常子衿已经是秀玉书院的先生，平时更是负责女子会所的管理和运转，就算是妓女出身又能怎么样，那些贵族妇人和小姐，为了能够买好女子会所的化妆品，还不是要好好的对常子衿满脸笑容？ 如果当年常子衿选择被华锦安排的离开，她也许一辈子也不过就是个普通的女子，甚至不如一般的女子，就算免贱又能如何，普通百姓是不是贱藉，可日子也照样过的没多好，一样是要被欺压的，一辈子都不可能像现在的常子衿一样受到尊重。 常子衿的命运之所以能被改变，跟华锦这样并不会敝帚自珍的将很多事情言传身教的教给身边的人，常子衿本来就聪明，也识字，自然是学的最快的，芙蓉她们因为不识字，相对来说是比较慢的，但即使如此，虽然她们每次跟着华锦都觉得自己孤陋寡闻。 等到未来她们出门的时候才明白，她们已经比很多人都见识更广了，后来嘉善郡主身边的丫鬟也是很多举子甚至是一些小官家的公子愿意娶回家的，就是因为华锦身边的丫鬟质量很高啊。 宁娶大家婢不娶小家女！就是因为大户人家的婢女都是跟着主母学了很多规矩，比很多小户人家的女子还要懂事许多，管家也更好，后来华锦的秀玉书院培养出来更多的优秀女子，虽说出身贫寒，但是却都是有能之辈，也有很多优秀的被很多大户人家娶回家。 华锦几乎用了自己一辈子的时间，真的为平民百姓家的女儿也建立了一条改变命运的通道，也许不会像是科举考试那样范围广，也许不会是那种真正的鲤鱼跃龙门，但真的是一条路，这也成为嘉善郡主一生中最伟大的功绩之一，至少在很多女子心中，若不是嘉善郡主，她们的命运也许是一辈子都只能停留在一个等级上。 芙蓉把煮好的醒酒汤端上来的时候就发现华锦正在跟大家讲怎么做生意，要说华锦虽然是心理师，但是消费心理学她也是学过的。华锦自己经常吐槽说学习心理学真的没啥用，好多非常无趣且枯燥的理论，而且很多东西接触的时候是很变态的。 但其实华锦也只是吐槽而已，心理学是一门综合科学，要学好心理学是很难的，同样的，学好心理学，在很多行业都可以做得很好，特别是跟人有交流沟通的行业更是如此，从前华锦就曾经应邀给人做销售心理学的讲座，今日喝了酒，心情不错，华锦便愉快的开讲了。 华锘过来用晚膳的时候华锦刚刚喝了醒酒汤，完成了一个大约半个多时辰的营销心理学的讲座，把一群小丫鬟听的是满脸崇拜的看着华锦，简直差点把华锦看成神了。 事实证明，华锦的传授还是非常有效的，因为就在几年后，芙蓉她们到了女官的最大年纪，纷纷都被华锦嫁给了不错的人，几乎每个人嫁人的时候有不菲的嫁妆不说，成亲之后那也是超级会抓银子的，经济一把抓，强势又不失温柔，将夫君管的也是相当服帖，每个人一辈子都过的很幸福。 等到这些丫鬟老了离开人世的时候，满心感激的也就是自己的这个主子，若不是华锦，她们的命运如何是如此呢！ 对于华锦这种收拢人心的天赋，华锘是佩服，有时候人活着不能不佩服能人啊，华锦哪怕没有空间这个作弊利器，也绝对是一个非常有魅力的，吸引人的人，否则也不会能让这么多人信服了，这点华锘也承认。 不过么“姐姐，我饿了，有饭吃吗？”魅力什么的不重要，饭才重要！ 第九七六章 同一个坑（爆更求打赏，求月票，各种求） 华锦对于自己选在中秋节聚会的行为完全没有任何的歉疚，那些后宅的女人是很闲了，但是她很忙的好吗，中秋这天她难得休息，谁知道之后慕容桓他们会不会又抓她进宫，何况按照她的计划，自己十四那天没去，相比她的两位师兄应该也把该做的事情做了。 至于那些接到邀请的夫人小姐到底要不要为了家里的事情就不来参加聚会什么的，也完全不在华锦担忧的范围之内，有什么好担忧的呢，不来，她们可能错过的是另外的好东西，而这些东西，可能让她们的未来变得更美，至于那让她们变成黄脸婆辛苦的后宅事情，就算早起吩咐下去给下人办就不会出错的。 如果一个后宅的女子一定要自己亲自在家管着后宅的事情，那只能证明这个女子的能力是有问题的，如果都是这个水平，后宅的女子还有什么社交？ 八月十五这一天，宁淏早早起来练剑，他是寒暑都不改的每日都会锻炼，之后就会去跟那些同窗聚会，或者说，去示好拉拢。 至于从来爱睡懒觉的华锦同学，却也是难得早起，一早就出了门。 云姬隔着栅栏看着对面的少女，或者现在称呼为少年更为合适一点，华锦一身玄色长袍，头上也只是用黑色红边的发带固定了，就站在走廊上，安安静静的，脸上带着从容的笑意。 “嘉善郡主怎么这样的穿着？”云姬的形貌还好，虽然被关着，但显然大家知道她是投诚的倭寇大当家，给的待遇还不错。 华锦却笑着“你认错了，在下华隐秀！” “你化成灰我也错认不了，你到底要做什么，你想知道的我已经告诉你了，现在是什么情况，我什么时候能出去？”云姬听到华锦这样的介绍，完全的不信。 “云姬姑娘的眼神果然有问题，之前嘉善郡主说起你的时候，我还说怎么会认不出她来，没想到居然连我与她都认不出来！”华锦睁眼就糊弄人，而且没有任何的愧疚感，好吧，这家伙坑人的时候多了，啥时候有过愧疚感了！ 云姬听到华锦这么说，也有点糊涂“你真不是她？” “当然不是，在下华隐秀，跟嘉善郡主是亲戚！”华锦说谎的时候很多时候自己都会被骗，着实是高手。 “她让你来做什么？”云姬听到华锦说话的声音都不一样，见到眼前这人跟之前的杜春花的确也不同，便真的信了。 华锦在心里面为云姬掬一把同情之泪，这女人当上大当家是靠运气吧，之前被杜春花骗了一次了，这次居然还被骗了，还是说这女人最近被关的有点傻了，对了，云姬那么欲的女人，关了这么久了，身边连个人都没有，难道是瘾犯了？ 华锦心里面算计着，表面上笑得越发开心，云姬看着华锦“不对，杜春花笑起来就是这样的，你就是嘉善郡主，你又骗我！” 当年华锦化名做杜春花的时候可是素颜啊，华隐秀也是素颜的，那时候华锦哪想到有天她跟云姬还有这样交手，虽然是她在牢外面，云姬在牢里面，但是她虽然张开了，毕竟区别不大。 “哎，看来云姬姑娘真的是越发糊涂了，在下乃是苏州华隐秀，虽然这话在下自己说着有点不好，但在下的才名还是不差于嘉善郡主的！”华锦也是够无聊的，明明是过来说事儿的，还故意调戏对方。 云姬糊涂了，决定不计较了，不管是谁，她现在已经是阶下囚了，还能怎么“你到底什么事，不会就是过来看我多惨的吧？” 华锦笑得更开心了“当然不是了，今日乃是中秋佳节，在下来当然是来跟云姬姑娘一起庆祝，顺便送点节礼的啊！” 云姬皱眉“你到底打了什么主意？” 华锦贱兮兮的凑过去“真的是很适合姐姐的礼物哦！” “杜春花！”这个笑容云姬太熟悉了，之前每次杜春花忽悠她的时候，都是这样的笑容。 华锦继续嘿嘿嘿的笑着，从手中的盒子里拿出来一个粗大的玉势“在下都说了在下是华隐秀了，云姬姑娘怎么不信啊！” 明明都被认出来了，也就是华锦这样厚脸皮的心理素质可以做到继续坚持自己的说法，云姬简直要气疯了，这个郡主是把自己当傻子吧，明明就是她本人，还穿着男装冒充别人。 而在看着华锦白皙的手指上拿的那个东西的时候，云姬的表情很复杂，非常复杂，到底复杂到什么程度呢，就是华锦没办法用语言形容的复杂“给我这个做什么？” “哎呀，明明已经心痒难耐了，干嘛还这么端着，中秋佳节，云姬姑娘不能跟爱人团圆，郡主就让在下送这个来，跟爱人也没啥区别的，是吧，而且，这个很好用的哦！”华锦一身男装，明明最是端正玉树的打扮，相貌也如此俊彦，却偏生做出这猥琐的表情，也亏得就云姬一个人看到，否则真心毁形象啊！ “我不要，你滚！”云姬就算再好的脾气也被华锦撩拨出火气来了，何况云姬对华锦可是没什么感情，倒是忘记之前嘉善郡主跟她有的交易了。 华锦听到她这么说，无奈的叹息一声“云姬姑娘真的要这样吗，在下很辛苦才进来的，若是不要……”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低。 云姬虽然拒绝了，其实注意力真的就在华锦手里的东西上，华锦看人很准，分析性格习惯就更准了，她当时就说过云姬为了能够获得地位和权势付出了很多，用身体为代价来获得东西，最终也给身体带来了一些副作用。 现在的云姬是抵抗不了诱惑的，听到华锦声音变得很低，她忍不住的靠近了想要听得清楚华锦在说什么？ 华锦算计许多，等的就是这个机会，说时迟那时快，见到人凑近，华锦纤细的手腕轻轻抬起，狠狠落下，直接敲到了云姬的脑袋上。 云姬晕之前睁大眼睛的看着华锦，她居然，又被杜春花给算计了！ 第九七八章 她就是这么阴暗 云姬有很多的秘密，里面涉及到的人事物都很多，不仅仅是华锦知道，世家也知道，慕容桓也知道，所以才会将云姬关在宗人府大牢，最开始的时候华锦把人送到刑部，也是因为那时候想必周存英和世家都没有想到，他们合作的倭寇集团的首脑会是一个弱女子。 虽然华锦说了，那时候周存英也是不信的，否则他不会第一时间进宫跟皇上说，华锦当初敢往刑部送，当然也不是因为她相信周存英的人品，她更相信的是路王那个蠢货够怂，华锦从他的王府抓了倭寇，还说是倭寇首脑，路王本来留在京城就很胆战心惊。 出了事情当然会第一时间马上进宫请罪，周存英就算真的想要做什么也未必有时间，因为一旦他这边拖了就是失职，这么大的事情，不能隐瞒。 只是周存英没有想到，那次传唤云姬面圣之后，慕容桓会如此防备，直接把人给弄宗人府去了，其实一开始慕容桓是想交给杨贺那边的将军府看管的，毕竟杨贺护卫京畿，交给他也正常，只是那时候周存英和邱南冲强烈反对。 没办法，慕容桓干脆弄到宗人府来了，这里面可以算是慕容桓的地方了，华锦需要见云姬，不是从云姬这边得到什么，实际上，吴牛岛上的事情华锦也清楚，至于现在那些领头的她未必认识，但华锦一直相信，说到底那些人也不过是乌合之众，之前燕国军队拿他们没办法那是有人阻挠，没有用真正的实力。 如果真的下定决心打，胜利是早晚的问题，就是看牺牲多少了，但是云姬这个人很关键，世家现在也很担心云姬会咬出来什么，若非进不来，云姬早就没命了，华锦要见云姬，是为了自己的计划，有些事情，她需要从云姬的口中说出来，有些事情，除了云姬，没有人能做。 之所以选择在中秋这天来做这件事，是因为今天是团圆节，虽然这宗人府有人守卫，但是要过节了，都相对意志松散一些，加上宫里面有庆祝活动，慕容桓跟自己的一群小老婆在一起。 大爱老婆和老娘在外面呢，所以只有小老婆，反正简单来说今天慕容桓应该很忙，宫里面的人也都很忙，守卫也相对松散，所以很适合做点趁机坏事的事情。 于是，华锦一早就出现在了这里，顺便调戏了一下云姬，又给云姬下了心理暗示，大概之前华锦催眠过云姬，所以这次也非常顺利，虽然华锦没有用常规方式用药，而是把人给打晕了再弄个半醒催眠的，但效果一样很好的呢！ 心理暗示结束，华锦从两个栏杆之间走出来，挥挥手，金刚和抱腿大毛团子一起出来了，在两只委屈的目光中，华锦指着两个向外弯曲的栏杆道“孩子们，赶紧掰回来！” 两只是真的委屈啊，它们不就是稍微表达了一下它们真的单身很久了，之前还没事儿看着某个女主人和自己的男人各种亲密秀恩爱，它们也是有生理需求的，想要有个配偶是很合理的！ 空间里面的蝴蝶蜜蜂甚至是鸡鸭鹅都能成双对，对了，还有羊，还有鹿，为什么只有它们每一种都是一只，导致空间那么大的地方，都要被那些食草动物占领了，它们也要繁衍，也要生息。 所以在表达了之后没有多久，它们的好日子就到头了，没事儿就被自家主子拉出来做些有的没的，上次晚上华锦居然让它们出来给院子里修剪花草，还给了它们剪子，它们怎么这么苦啊，就遇到了个这样一个不靠谱的主子。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心里面骂我呢，赶紧给我掰回来，我回家还有事儿呢，要是耽误我的时间，我回头让你们把空间的矿山都给我采了，那里面的宝石挺值钱的呢！”华锦瞪眼威胁。 眼见着金刚听了华锦的话麻溜的回头，两个爪子用力，掰栏杆呢，黑白色的大毛团子撒娇一般的抱了抱华锦的大腿，然后也乖乖的去掰栏杆了。 华锦冷哼，小样儿，还治不了它们了，她生气起来自己都害怕！ “赶紧的，快点啊，要是她醒了你们还没弄好，就去给我挖矿去啊！”华锦就差拿着小皮鞭在后面催促了。 这要是在现代，好好一黑白毛团子给华锦这么奴役，大概是要激起民愤的吧，好歹是国宝啊，虽然是以卖萌为生的。 一般人都知道，这铁杆子之类的从直的掰成弯的不大容易，但力气大也不算难，但是要把掰弯的再给掰回来就很难了，因为不能很直。 猩猩和国宝废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看起来正常了许多，但华锦看着那充满流线型弧度的栏杆，也是嘴角抽搐“额，你们这干活的能力，居然还敢跟我提找老婆的事情？你们自己瞅瞅自己瞅瞅！” 华锦这个缺德货，跟自己的宠物生气不说，她还拿着鸡毛当令箭，这样毫不客气的打击自家宠物的自尊心和自信心，枉费她上辈子还是做咨询师的，居然如此不呵护宠物的心理健康。 大猩猩本来个子就高，蜷缩着身子低头看着华锦，可怜巴巴的被矮了自己好多的华锦训斥，至于黑白大毛团子则是干脆的两只手抱着华锦的退，大脑袋在华锦的腿上磨蹭，论起卖萌耍赖，这家伙是天生的才华。 “现在知道了吧，你们还需要努力修炼，更进步，知道娶老婆是什么吗，成家立业，就你们这样的，娶了老婆养得起吗，自己要有本事，能做事，知道了吗？”看着两只被自己训得乖了，华锦满意了。 某位有了对象还需求不满的，成亲之路充满艰险的人负面了，反正她嫁不出去，谁都别想在她面前秀幸福，来一对她拆一对，来一双她搞掉一双，她就是这么阴暗。 主子都没成亲呢，宠物居然敢说什么找对象的事情，居然这么不能跟主子同甘苦共患难，她不让这些家伙知道厉害，她就白禁欲了这么久！ 第九七七章 坑底趴一会 华锦笑眯眯的看着头上鼓着大包的云姬“哎，抱歉啊，谁让我这里的镇静剂有限，谁知道以后会不会有更必要的时候，你看我还算仁慈，都没出血，这牢里也没有镜子，就算当个独角兽也没关系啦！” 最里面说的抱歉，华锦的脸上可是见不到什么抱歉的神色，反而笑眯眯的，看着隔开两个人的笼子，华锦叹息一声，挥挥手，一只猩猩一只猴子出现在牢里“来来来，孙大圣，金刚，我养了你们这么久，用你们的时候到了，赶紧的，弄开！” 听到华锦跟他们这么说，两只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华锦，华锦看着金刚蜷缩着身子，可怜巴巴的样子，假装自己没有看到，挥挥手“别这么无辜看着我，干吃饭不干活哪行，你看你们这膘肥体壮的，该干活的时候就要干活，快点啊！” 于是，猩猩和猴子俩无奈的喷口气，两只手分别抓住面前铁牢的柱子，使劲的往外掰，孙大圣大概很无辜，因为它明明也不是力气最大的，鬼知道为什么被拉过来的，华锦一看它那不给力的样子，一生气“你还大圣呢，我就给你起错名字了，你就算比不上斗战胜佛，好歹也是一个祖宗出来的，太没用了，逼得我只能用国宝了，你不知道国宝是用来卖萌的，这种力气活不是和它好吧！” 孙大圣无辜的猴眼睛看着华锦，好像在表达自己是有多么无辜，华锦没办法，又从空间里面拉出来一只黑白配色的动物，这大毛团子大概从小就跟着华锦一块儿长大，站起来都比华锦高了，一出来见到华锦就抱大腿，对于爱卖萌的国宝华锦也是很无奈的“先别抱大腿，给我先干活，把这玩意给我弄开，要不我进不去！” 也亏得华锦在牢里这么折腾都不见人听到，燕国大概最近过于太平了，这重刑犯的牢房里面居然就住着一个云姬，真是浪费这么大的空间了，要知道这可是京城啊，寸土寸金啊，居然空着，简直是浪费的令人发！ 黑白配的熊猫同学虽然以卖萌为生，但好歹也是有力气的，见到华锦让自己干活，扭动着肉嘟嘟的毛茸茸的身体过去发力，两只凶兽合力，终于把铁牢的栏杆给掰开了，眼看着这俩只还要弄，华锦赶忙阻止“这样就行，能让我进去就可以！” 看着两个栏杆之间的距离已经差不多够自己过去了，华锦就让它们停止了，所谓养兵千时，用兵一时，她力气虽然也是不小，但要搞这栏杆还是困难的，关键是，她之前没事儿就收些动物进空间，时间久了，最近这群小王八蛋居然要求给他们找对象。 整日的白吃白喝不干活，要求还这么多，也不看看它们的主子，也就是华锦同学自己都还没有成亲呢，它们居然敢想要幸福？ 华锦干脆让它们出来干活了，省得有力气没地方出，光给自己找麻烦，要说华锦也是够小气的，跟人计较，跟自己的宠物都计较，不得不说，本来这些凶兽的力气就比人大好多，更何况是在空间生活，真真的是力大无穷啊！ 华锦挥手把凶兽给收进空间，自己进入牢里，看着云姬被敲晕了躺在地上的样子“哎，看着云姬姐姐这样，我还真的怕自己变老啊，从前看着也挺聪明的，难道岁数大了智商也跟着下降了？” “都说在哪里跌倒就要在哪里躺一会儿，云姬姐姐怎么就这么不聪明呢，要是多躺一会儿，这不是就不用又落我手里了么？”华锦也是够无聊的，一边做事儿一边自言自语的，也幸亏云姬已经晕了，否则知道华锦跟自己说什么大概会气的爆炸。 念叨念叨的，手上的动作却还是很快的，华锦蹲下来在云姬的身边，细细白白的手指不客气的直接拍到云姬的脸上“嘿嘿，醒醒了！” 真的是幸亏云姬已经晕了，要不然看着华锦刚刚不客气的把自己给弄晕了，现在还用这种方式弄醒自己，大概再好的脾气也会想要发火的，何况云姬刚刚才上当，对华锦可没有什么好感，哪里来的什么客气。 “嗯……”被敲晕了的云姬隐隐约约感觉到有人在打自己嘴巴，缓缓的开始恢复神智。 华锦见到她这样的状态，就知道她是半清醒的状态了，手中拿着一只漂亮的小山羊的项链“云姬姐姐，看到眼前的这个小东西了吗，好看吗，来，仔细的看着哦……” 好像刚刚的不客气拍打和玩笑都是假象一样，此时的华锦声音甜甜软软的，十分轻柔，原本就好似半梦半醒中的云姬恍惚间好像感觉到眼前有东西在晃动，便不自觉的按照那人说的话跟着它移动眼睛：这个声音好像很熟悉，是她认识的人吗，好像从哪里听过啊！ 这就是云姬在彻底被华锦催眠之前留下的最后一点意识，看到人已经进入催眠状态了，华锦的状态才有放松下来“这么久没有催眠了，技能没有退步，好像还进步了呢，我真是人才，不对，是天才，哈哈哈！” 这整个牢里就一个被催眠的云姬，空旷的牢房里面都是华锦的笑声，低头看着云姬“还有很多事要你帮忙，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我答应你的肯定会做到了，只是么，大概你还是要受点委屈的，就当是你这么多年来祸害那么多百姓应得的下场吧！” 说完这句话之后，华锦开始给催眠状态下的云姬一个接一个的下心理暗示，整整一刻钟的时间都是华锦在说话的声音，空旷的牢房里面只有女孩温柔软润的声音，若是有人听到了大概会以为是闹鬼了。 “你做得很棒，你会在一刻钟后醒来，今天你没有见到任何人，醒来后你会发现自己太累了摔倒撞了脑袋，之后你就要找狱卒要今天的饭食，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华锦下达最后一层心理暗示！ 第九七九章 头很重啊 眼见着两个出头鸟被华锦给收拾的乖了，果然之后就算被虐也不敢跟华锦说什么药找对象的事情，精神折磨太可怕，比起对象来说，还是先忍着吧，好歹自家主子已经有对象了，早晚会成亲的。 果然那个啥不满的人都会比较变态，居然它们这样平凡的诉求都被拒绝了不说，还要忍受华锦的精神折磨！ 华锦才不管这些凶兽怎么想的呢，她哪有功夫给它们找对象，她前世单身了那么多年不是也挺好的么，更何况有时候还要知足的，它们已经有她这样一个伟大的主子了，还期待那些平凡的幸福做什么。 华锦这自恋的吧，一群明珠暗投的凶兽真的要哭啊，但为了避免被华锦拉出来做什么修剪花枝之类的技术活，它们还是忍着吧，大不了，大不了它们互相凑合一下吧！这都逼成什么样儿了吧！ 当然了，凶兽们到底也是不会互相凑合的，华锦有空的时候还是会安抚一下自己的宠物的情绪的，不过那要很久之后了。 从宗人府出来并不算困难，华锦出来的时候换上个小太监的衣服，到了外面之后就把小太监从自己的空间给搞出来，换了自己的衣服，大摇大摆的出门，到底无人知道华锦曾经出现在宗人府大牢里面。 华锦走后没有多久云姬就从昏迷中醒来，看着周围依然是熟悉的牢房，觉得脑壳有点疼，一摸，果然摸到了包“居然把自己给摔晕了！”不由得苦笑。 华锦这个缺德的家伙，刚拿着玉势勾引云姬，明知道对方还挺喜欢和期待的，结果却是根本没打算满足人家，她走得时候那玩意儿也被她拿走了，准备等以后救了云姬的时候，当做临别礼物送她吧！ 反正到了那时候，云姬应该也会很需要的说！ 走了一趟宗人府，华锦回来的时候距离午间聚会的时间也还早，芙蓉带着人在厨房忙活着，容嬷嬷则是和茉莉两人一起检查所有的安排，不允许中午出现一点错误。 见到华锦回来了，容嬷嬷和茉莉两人匆匆行礼之后又继续忙碌，整个郡主府下人都在忙着，反而就只有华锦这个主子是闲着的，还好百合和海棠在，见到华锦进门了，赶紧过来“郡主娘娘，您可回来了，奴婢们给您选了几身衣裳，郡主您看看今日穿哪一件啊？” 华锦回头就看着几个小丫鬟捧着不同的衣裙在自己面前，扫了一眼“不必太过隆重了，就那件蓝色的吧！” 华锦指着一件蓝色的衣裙说道，百合看了也笑着说“奴婢也说今日郡主穿这件定然是合适的，之前罗师傅送来的时候郡主试穿的时候就很美！” 百合是负责华锦的衣裳的，她手工本就好，华锦的里衣都是她做的，只是华锦现在身材发育了，自然不会穿着那普通的肚兜，而是现代的内衣，她学了样子之后也跟着做了给华锦穿，华锦都很满意。 至于外面的衣衫，百合的手艺虽然不错，但毕竟还差一些，加上有女子会所的罗师傅，能设计能制作，便都是罗师傅亲自设计了做给华锦穿，华锦倒是也不贪心，大多数的衣衫也没有说就不再贩卖，也不怕跟人撞衫。 要说起来，自从华锦做了那女子会所，整个燕国的流行趋势便是华锦来引领了，无论是妆容还是衣衫都是如此。 华锦选择的这身浅蓝色衣裙并不华美，但是却跟月华裙有种类似的意思，分别是不同深浅的蓝色，裙子是跟月华裙一样的一幅一幅的拼起来的，上身的交领衫却是非常有特色的晕染，是真的好晕染，非常自然随意的不同的蓝色自然形成一朵一朵的小花。 这是扎染的技术，却更复杂一点，颜色也更多，当初华锦也算是废了许多功夫，找了不同的材料染出不同深浅的蓝色，才有了这样的一条裙子。 目前为止，这样的技术和布料还没有运用在女子会所的衣衫上，今日华锦算是首发了。 华锦听到百合这样夸赞自己，却也只是笑笑“本郡没有别的想法，唯一的想法就是，海棠啊，不要给我脑袋上戴太多首饰了！” 之前在路王府的露面，后来在家里的第一次聚会，华锦都是故意盛装打扮的，没办法的事情，她如果不那样，真的会被这京城的人看低的，有时候光有身份是不行的，还需要表现出来自己是有身份的。 上次华锦算是震撼出场，也是为了以自己为模特，无论是装扮，首饰还是说妆容都十分富贵，这个登基森严的社会里，一品夫人和二品夫人穿的衣服，戴的首饰都有差别，有时候只是一个打扮，站出来就是一种震慑了。 但第二次华锦就不需要故意那样表现了，哪怕是清淡随意的妆容和打扮，也不会有人忽略华锦的身份，她是嘉善郡主，即使出身平民，她也是高贵的，身份高贵，灵魂更高贵。 海棠和百合两人一个负责华锦的衣衫，一个负责华锦的发型，之前选择了衣衫，她都已经搭配好了发型和首饰，正在华锦的妆奁中选择一会儿要用的首饰呢，听到华锦这么说，忍不住的捂着嘴笑“奴婢真是第一次见到郡主您这样不喜欢戴首饰的女子呢！” 华锦摇头“真是不知道那些女人们怎么受得了那么重的脑袋的！” 这古人是不剪头发的，只有很小的时候才会有剪头发一说，大了就一直留着，一辈子不剪头发得多长，想想就知道了，华锦现在的头发都已经到了腰后面了，她大概知道自己是忍不了太久就会拿剪子给剪了。 都说头发少了很痛苦，但是头发多了也很痛苦啊，谁能体会华锦这种头发很多，长了会觉得自己背着一座山的感觉吗，那真的是难受啊，不过容嬷嬷是不让她剪头发的，都说是犯了大罪的女子才会剪发。 但是，显然容嬷嬷对华锦的约束力几乎为零，她之后一定是要剪短一些的！这样说着，华锦换了衣衫，海棠过来给她梳头发，很快，客人就要上门了！ 第九八零章 奇妙自助餐 最后海棠还是给华锦减少了一下压力，没有给她戴很多的首饰，但却每一个都十分精致，凸显身份，既然是有郡主才能戴，为什么不戴？身份还是要表现的。 今日是八月十五，因为华锦提前就说了今日白天会在府里宴客，孙氏和刘氏还有赵氏自然是要来的，不说华锦跟她们的关系，就算没有关系，她们也是不能拒绝华锦手中的好东西的。 虽说之前华锦都会主动送东西给她们，但是她们也想要知道今日华锦会拿出什么好东西，何况之前的聚会就是她们请了自己的朋友，因为太匆忙，很多人没办法赶来，之后还找她们说话来，抱怨她们这样的好事不想着她们。 这次来的人就要更多了，因为华锦在送帖子的时候也写明了可以带朋友过来，她是做生意的，自然不打算只做几个人的，只要有地位，有消费能力的都是她的潜在客户，这一点华锦还是看的很分明的。 孙氏带着杨惠进门的时候便看到郡主府内院里已经布置好，地上铺着厚厚的毯子，走上去十分舒适，最特别的要说布置了，整个院子里，在东方的位置摆放着几口正烧着的大锅，还冒着滚滚热气，几个丫鬟一边烧火，一边看锅，她们周围则是拜访了一圈桌子，上边摆放着空的碗筷餐具等等。 除了这个位置，另一边则是在中间搭了个台子，如果现代人来看，大概会非常熟悉这样的台子了，因为这是模特走秀常用的台子。 台子两侧则是小桌子和厚厚的垫子，孙氏一看就知道这是让客人分食而坐的意思，只是今日这个架势到底她也不曾见过，不免也有几分好奇。 孙氏和杨惠算是来的比较早的，她后宅事情少，早早的处理了就来了，杨惠看着这样自然也觉得好奇，便忍不住的过去找华锦问清楚，结果才进门就见到华锦正在吩咐了人把鲜花摆放在台子两侧，见到两人，华锦的脸上都是笑容“嫂子和惠儿来的好早，等我一下，我这马上就好！” 等候吩咐的是茉莉，见到客人已经来了，华锦又如此说，马上笑着说道“郡主忙着吧，这点子事情奴婢安排就好了，若是有不懂的，奴婢再来问郡主！” “好吧！”华锦也放心，身边的人跟着她也不是一天了，其实都能做好，只是她这不是没事儿做，顺便管管么。 看着茉莉细声细语，行礼之后回头吩咐小丫鬟做事，孙氏笑着说道“小六身边的人都教的不错，等到了岁数，到时候怕是不少人惦记！” “我的人谁敢惦记，到时候我一准儿给她们都找个最好的，个顶个的当家娘子，到时候绝对不比现在的女官品级低！”华锦对自己的丫鬟也是很有信心滴。 “要是别人这么说我怕是不信的，但要是小六你说，我却是相信的，看你身边这些丫头，若是不知道，谁想到不是宫里面派的，都是你自己教的！”因为郡主身边的女官很多都是宫里面派来的，华锦就是把自己的身边人提升了。 一般这样的虽然会比较熟悉，伺候的也尽心，但毕竟有时候规矩上不免就差了一点，但是华锦身边的女官就完全不会给人这样的感觉，规矩都很好，这也多亏容嬷嬷把规矩教的好，才会进京之后没有人看出来这些女官不是宫里出来的人。 “也不算是我自己教的，还是容嬷嬷帮忙了！”华锦谦虚的说道，这件事到底她是不敢认的，她自己的规矩还是容嬷嬷教的呢！ 杨惠看着孙氏和华锦聊天，自己却有些等不得了“六师叔，今日是怎么安排的，那院子的锅里面煮了什么啊？” 华锦听到杨惠问，看着她笑着说道“惠儿出嫁的日子也不远了，今日那些汤水也有适合惠儿的，看看喜欢那个口味，到时候师叔让芙蓉你炖了给你送过去，美容养颜滋补，到时候做个最美的新娘！” 孙氏和杨惠这才知道，原来那里面熬的都是滋补的汤，只是孙氏还是担心“京城的女子大多平日里也会炖汤来喝，你这些汤水若都是什么参汤燕窝之类的，怕是大家不会买账！” 华锦听到孙氏这样担忧却哈哈大笑起来“嫂子莫要担心，我既然是准备了拿着它们招待人，自然不是那等普通的东西了！” “最重要的，如果小六的女子会所提供的只是这样一般的东西，怎么会让那么多女子趋之若鹜？伊人女子会所有名的可不仅仅是容色，不仅仅是服务，汤水也是让很多女子追求的呢！” 从开始到现在，伊人女子会所提供的所有产品，包括面膜在内，几乎都是空间出产，为了能够给这些东西有足够的交代，华锦这期间甚至还包揽了一些花农，水果商人等等的产品，避免有些舌头很刁钻的女子尝出来都有什么。 其实要说起来，华锦用的那些材料倒还真的不算什么很大的秘密，毕竟那些水果或者是花，就算是炖了汤也是看出来材料的，也有客户看着那汤水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便自己回家弄了材料做，但不说味道不如女子会所的，就是功效也差了好多。 到最后还是要到华锦的女子会所来喝汤，因为特别好喝还有效果，同样的方子弄出来的东西都不一样，可见这女子会所的东西都是有秘方的，华锦也不在乎别人自己弄，她又空间在手就是最大的秘方，谁都夺不走！ 孙氏和杨惠原本担忧的心在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放心了许多“这样就好，不过我还真是好奇你那些汤水如何了呢？” “要说起这个，小六倒是给嫂子介绍一款葛清汤，这个汤可以美容养颜，关键还能瘦身，特别的好，嫂子不是说最近胖了点么，正好用这个！”燕朝并不以胖为美，追求的是纤秾合度。 孙氏听到华锦这个介绍果然心动，随着华锦就过去，两人才出门便见到刘氏并赵氏两人带着秦安然和张婉华一起进门了。 第九八一章 美人汤 “怎么我们才来你们就要出门一样，这是要去看什么啊？”赵氏和刘氏见到华锦和孙氏这样携手出门，不免打趣的说着。 华锦本来牵着孙氏的手，见到两人过来，还这样说笑，便也笑了“大嫂，三嫂，刚刚二嫂和惠儿来了问起这院子里煮的汤水，正好今日有一款很是不错的汤水，美容养颜还能消除水肿，可以瘦身的，小六正好想要让二嫂尝尝呢！” 无论是哪个时代，人到中年都是要发福的，刘氏她们都已经到了发福的年纪，又生了孩子，自然不可能跟少女一样的身材，之前刘氏在苏州的时候，还会到女子会所游泳，或者跟着华锦做瑜伽，加上有汤水的滋补，身材还真是变得好了一些。 可惜到了京城之后就保持的不好了，何况又生了一个，现在也已经是脸圆圆的富态了！更不要说赵氏了，赵氏是她们中年纪最大的，自然也更加对保养注意，听到华锦说起这可以消除水肿，让人变瘦的汤水，几人全都凑过来了。 “其实我们都知道，对于我们来说，汤水是最滋补的，也是最容易被吸收的，所谓的容易被人体吸收，就是它更容易起作用，这就好像我们喝汤药也比吃药丸的效果要好一样。”华锦拉着人一起往这边煮汤的地方来。 一会儿的时间这里已经又多了两锅汤，显然今日的重头戏就是这些汤水了，华锦带人过来之后便开始介绍“我以前就说过，真正的美都是由内而外的，外在的妆容只是修饰，而这些汤水就是食补，今日这些，就是目前为止，我伊人女子会所已经有的美人汤！” “美人汤？”听到华锦指着这热腾腾的汤锅说这话，众人不免有些好奇这种说法。 “是的，喝了会变成美人，难道不是美人汤吗？”华锦哈哈大笑着。 孙氏她们对于华锦想法跟别人总是不同这件事也都已经适应了，现在听到她这么说，也都是跟着点头笑着“好好好，小六说是什么汤就什么汤！” 因为三人和华锦熟悉，今日自然就来的早，也没有外人在，华锦便也不客气的让丫鬟端了一碗葛清粥过来“这个是葛清粥，其实可以当做早餐来吃的，味道也不错，来尝尝？” 看到华锦直接拿了汤匙盛了一勺吃下，几人看了她的动作，总也知道这个布置是怎么回事了，便也盛了小碗出来，两口吃掉，味道很清爽，还有水果的甜味。 “味道很好吃啊！”女人哪有不爱吃水果的呢，木瓜的清甜也恰到好处，让整碗粥都是水果的香气，更何况连里面的米都是空间出产，味道怎么会差呢！ “这个的确比吃药强多了！”赵氏很好奇“吃这个就能减肥吗？” “大概吃的太多是不能的吧！”华锦听到赵氏这样问，说道。 “小六又调皮！”赵氏她们年长一些，又是长辈，总是多注意一点，杨惠和张婉华还有秦安然三个小姑娘就没那么讲究了，何况她们在华锦面前便从来自在的，华锦也从不拘着她们规矩。 毕竟华锦那个至理名言说了的，规矩是对外面的，在自己家，何必讲究那些规矩，张婉华也喝了葛清粥，自然也觉得味道好，但孩子们到底更喜欢香甜一点的，便直接冲着那红枣银耳去了，华锦就见到她们很适应的自己想要尝试哪个口味就让丫鬟给自己盛，也是在一边笑看着。 “小六这个方法倒是有些意思，怎么想的？”赵氏和孙氏看着就觉得有趣，要说她们在京城里面，这种聚会参加的多了，但也少有见到这样特别的。 华锦见到她们这样问，便笑了“每个人的口味毕竟不同，这样安排，主子想要尝试什么就让丫鬟取来，便是自己取也行的，这几个丫鬟各自负责一种汤，到时候可以给每个人讲述汤的功效，这样大家便可以根据自己的口味还有自己想要的效果来选择，不是很有趣？” “主要是汤本就很容易填饱，人来的又多，而且许多汤都要一直熬着才有味道，若是凉了就不好了！”今日人来的怕是比上次多许多，华锦这处宅子虽然不算小，那是对比宁淏现在住的那里。 这个院子要安排许多人本就不是很宽裕，何况这样分食，每个人的桌子都不大，这么多种汤水，要是每一桌都有，那也太复杂了，最重要的是，口味会不同，顺便可以根据大家的选择还好调查一下各自的喜好什么的，别看只是吃吃喝喝的事情，但是任何信息都未必是无效的啊！ 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孙氏她们也跟着点头“这样倒是比别处有趣，到底有些新颖，那台子又是怎么回事？” 华锦见到她们问题不少，手上盛汤的动作倒是也没停下，而且各自也有自己喜欢的，华锦便有些好笑，其实他们这一门的出身都不高，赵氏算是比较大家规矩的，但是比起那些真正的世家规矩总是要差点的。 加上张璞秦尚任都是不拘小节的性子，特别是在家里的时候，大家在自己人面前便都会这样自在，这种直接端着碗吃饭什么的，也都做得很自然。 等到有外人在的时候，倒是一个个都能端庄贤淑的很，越是这样看着两面的不同，华锦那边越发能够感受到这样的可爱之处！ “哎呀，嫂子们就不要好奇了，马上就要到时辰了，嫂子们若是喜欢就先尝一点，也莫要用太多，一会儿还有一些鲜花点心之类的，汤水也还有一些没上来，莫要填饱了肚子，一会儿吃不下或者回去积食！”华锦却不回答她们！ 几人见到华锦如此说，才发现自己刚刚吃着好吃，刚刚竟然一时没有停下来，不过想着是在华锦家里，还没有外人在，于是三人继续大方的吃起来，还顺便说了华锦几句“小六又跟我们卖关子，到时候真要看看你到底是要弄什么！” 第九八二章 这么多宁氏？ 听到她们这样说自己，华锦只是嘿嘿笑着，也不多说什么，本来么，有些事情就是要有惊喜才好呢，若是都提前知道了还有什么意思？ 见到她们都来了，华锦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拉着秦安然她们几个女孩子过来“你们上次不是跟我说过那个宁氏的事情吗，那个宁氏是不是目前的宁阁老家的亲戚？” 秦安然听到华锦问起这个人还有些诧异“师叔是有办法教训一下那个宁氏了吗？” 华锦摇头“不是的，只是前日偶遇了宁阁老家的公子和小姐，不免就多了几分好奇，这京城的宁家倒是不少啊！”华锦自然不能说是为了宁淏才调查这件事。 宁氏当年跟邱南冲的事情真的过去太久了，时间久了，就算是跟宁淏熟悉的，也大多只会盯着邱南冲，并不会关注宁家，毕竟在他们的心中，宁氏是给人做外室的人，虽说宁氏清醒的时候表现的也是闺秀的气质。 但她清醒的时候太少了，秦尚任他们年岁虽然不小，但毕竟宁氏也算是长辈，他们跟宁氏没有太多接触，虽然知道是邱南冲渣男，但也不会想到多年后京城这个宁家会跟宁氏有关系，甚至宁怀远跟宁氏也有关系。 大概也就是华锦会有所感觉，这也是因为华锦本身就是观察力很好，也非常敏锐的人，毕竟前她的职业就是抓线索，每次都是在短暂的咨询当中从对方的声音语言和身体语言当中，甚至是没有任何意味的绘画当中来分辨出来对方的真实想法和思维，最快找到漏洞，进而攻破防线，解决问题。 所以华锦在听到那个宁氏是收养的时候就已经有所怀疑，之前看到宁海和那个宁小姐见到宁氏之后的反应，更是让华锦确认了一些事情。 她现在已经派人去调查宁家到底是什么情况，当年是怎么回事，现在的宁家又是什么情况呢，看宁海和宁家小姐对九公主和誉王的态度，显然是有一些过节的，她现在对当年的事情越发好奇，至于这个宁氏到底在其中又扮演着什么角色，她也很想知道。 秦安然听到华锦这么说，便气哼哼的道“最好今日她不要来，她不是好人，蕊姐姐太可怜了！” 华锦听到她这般孩子气的话不免觉得可笑“我倒是觉得她运气很好，有些真相也许残忍，但是即使发现才能即使止损，否则等到真的事成定局才发现，要回头都晚了，不要总是想着自己付出了什么，有时候也要想想自己是不是因此再也不用付出什么！” 这个倒是华锦多年职业生涯的出来的结论，这世间的人总是如此，总算计着自己到底付出了多少，于是便总也不舍得放弃，但其实有时候人生就是个算术题，加加减减，不过就是付出和得到这两件事而已，觉得从前付出的多就想要得到没有什么错误，但若是不去衡量若是不放弃也许付出更多也得不到这件事，不懂得什么叫做即使止损，有时候反而是更大的悲剧。 所以华锦不觉得肖蕊运气不好，及时发现难道不是好事吗，她相貌不错，家世也不错，没有毁在一个渣男和贱女的手上，未来可能迎接的是幸福，而不是糟心的一辈子，这难道不是运气？ 大抵上华锦是见识了太多，所以便格外的比人看得开罢了！ “师叔……”听到华锦这么说，秦安然扭着身子不愿意。 华锦见到她这样，也只能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还真是小孩子，师叔不说了还不行么？”大抵上，她十几岁的时候也看不开很多事情，但时间看似无痕，却总是给人留下什么，也带走什么。 赵氏她们见到华锦这么说秦安然，也只是笑着，其实从面容上来说，甚至是从年纪上来说，华锦跟秦安然她们都没有太大的差别，但内里却好似真的因为辈分相差太远一样。虽然华锦大多数时候也总是表现出她这个年纪才有的少女感觉出来，但其实大家都能感受到，她的那份活泼不是单纯天真的活泼，而是有所经历的看惯了一些事情的随心淡然。 “师叔想要知道那个宁氏的事情吗？要说起来，那个宁氏倒是跟宁阁老真的有些关系！”杨惠沉稳的上前，跟华锦说道。 华锦点头，让她继续说下去，杨惠便也继续“其实这个宁氏倒是更多被称作小宁氏，大宁氏乃是永定侯的夫人宁氏！” 杨惠虽然来京城不算久，但是因为她也算是武将勋贵之后，恰好听过这永定侯夫人的事情也不奇怪“这永定侯夫人乃是宁阁老的庶出姐姐，后来嫁给了永定侯做续弦，在宁氏的事情没有发生之前，京城里大多认的是这位大宁氏。” “师叔问小宁氏的事情，你说大宁氏做什么，宁氏被收养的时候永定侯夫人早就已经嫁人，本也没什么关系。”秦安然不耐烦的说道。 杨惠到底年纪大一点，还是好脾气的继续解释“其实这倒是牵扯到了一桩秘闻，真假不知，我只是无意间有听过，据说永定侯夫人还有一个年纪相差无几的嫡出姐妹，原本是跟永定侯订婚了的，结果好像意外身故了，永定侯就娶了别人，后来这一任妻子去世，便又娶了现在的这位大宁氏为永定侯夫人！” 大概是听到华锦她们在说起这件事，刘氏她们也过来补充“这桩传闻我也听过，不过是小道传闻而已，据说这小宁氏乃是宁怀远的外室女，只是为了好听便说了什么收养罢了！” “这桩事也不算新鲜了，当时收养小宁氏的时候，也算是引起过一点议论，好在宁家并不算大，外室女也不算什么大事，不过一副嫁妆的事情，对外宣称好听的罢了，据说是那宁怀远在外面跟不上台面的歌姬所生，到底出身不好，才做了那丢人的事情！”赵氏的口气满是不屑。 “可不是么，上次也好意思跟来，倒弄得大家心情不愉快，今日若是初夫人再带人来，以后小六就不做她们的生意，欺负人也没有这么欺负的！”孙氏气哼哼的，显然对之前初夫人的做法不满意。 她们议论的热闹，华锦却是若有所思起来，貌似宁家的事情，还真是没有那么简单啊！ 第九八三章 宁阁老很渣？ 孙氏生气也是正常的，她跟肖蕊的婶子关系很不错，大家都是武将之后，勋贵之间自然抱团了，勋贵武将出自世家的要少于平民家的。相对来说他们接触起来反而爽快，孙氏来京城之后也是相当的如鱼得水，十分顺利。 反而刘氏来了京城之后就要受到些挫折，比起勋贵武将来说，文官的确要复杂多了，勋贵简单的缘故也很简单，燕国立国到现在也不过经历了三朝皇帝，不过一百年的时间而已，勋贵大多是当年跟着太宗打天下的功臣。 太宗出身都高不到哪里去，何况这些簇拥了，几乎都是平凡人出身，反而是世家，在这片土地上横行了太多年，最开始太宗起兵的时候他们还打压过，后来见势不妙才支持，来换来立国之后自己家族的稳固和持久。 太宗虽然出身不高，但是也不是傻子啊，这些世家没出多少力量还想占用自己拼死拼活打下来的江山，他当然不愿意，但是那个时候太宗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暂时妥协，但真的立国之后，太宗还是很向着那些跟自己风里来雨里去打仗的兄弟的，给的封号待遇都不差。 反而是世家相对也只是面子功夫，不过世家也不是在意这些，只要他们家族在，这朝廷就翻不出他们的手掌心，到底他们太自信了一点，没想到这一次慕容家不打算继续憋屈当个傀儡了，太宗开始就已经开始做准备，也有死了老爹上，上来之后继续想办法来磨。 老爹死之前终于开始行动，然后到了孙子这一代，世家终于感受到了威胁，正式抱团取暖，合力对抗皇家的打压。 太宗的时候为了安抚世家，给了世家非常多的好处，但是收归了军权，当时世家的地位甚至超越了皇帝，上朝的时候不跟太宗行礼，太宗也是能忍的，居然一句话也不说的忍着，还说他们忠诚。 私底下却开始用自己信任的兄弟将军队的控制权牢牢抓在自己的手上，世家那时候看到皇上如此懦弱，便有些尊大，那时候可以说是为了自己的好处各种欺压百姓，吞并土地，甚至是直接出海行商，短短时间里就积攒了大量财富。 就算这样太宗都一句话不说，眼看着世家子面对越发多的金钱开始走向腐败，钱是好动心，但腐蚀人心的也是金钱。 太宗在位的时候，政局其实并不平稳，在先帝即位之后，面对不稳定的国家状况，开始了发展经济，惠民利民，经营百姓对皇家的好感，同时让更多人意识到欺压他们的根本不是皇家，而是那些世家。 为什么这些年来寒门士子对世家的敌意这么浓郁，这些都是有关系的，要说慕容家虽然祖上出身不高，但也真的是很聪明也很擅长隐忍，三代人就这么努力的一点点的瓦解世家在这个国家的影响。 就像是华锦之前说的，前世唐太宗的至理名言，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百姓的力量是非常强大，用了那许久的时间，几乎是从一开始就培养了一代对世家没有好感的寒门士子出来，然后才有了先帝和当时还是太子的慕容桓利用三王夺位的事情来削弱世家的年轻势力。 才有了现在的成绩，虽然世家依然很大程度在影响这个国家，但却已经很难动摇国本，未来会有一批一批非常优秀的寒门士子出来，这个国家最终会成为慕容家三代经营算计出来的样子，如果这个时空没有出现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的话。 华锦从来都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人，慕容桓是个非常有心计的人，而且，祖上就有那隐忍的基因，可以说并不是轻易被打败的人，同样的，虽然出身皇家，按理说出身高贵，华锦却还是知道，慕容桓的身上有着属于凤凰男的骄傲。 三代不成家族，才三代而已，他们还没超脱原本的出身的套子呢，慕容家的人是聪明，也很能干，但同样也有在面对世家的时候骨子里的自卑。这有世家的势力的确庞大的缘故，但是也有慕容家天生的胆怯。 所以华锦一向认为，判断一个人千万不要一叶障目，多角度多资料的分析才更能看出重点和立体出来。 “嫂子说的很是，不过初夫人应该也有自己的想法，小宁氏再不好，也有一个阁老的父亲不是么？”华锦带着试探说道。 孙氏冷哼一声“什么父亲，一个外室生的女儿，被收养也没有占了父亲的名字，而是挂在了那不知道是否存在的宁家嫡出小姐的身上！” 华锦惊讶的张大嘴“所以宁氏是宁小姐的女儿？”这荒谬的事情让华锦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 所以那个被人骂，被人瞧不起的小宁氏，其实代替的是宁淏的身份吗？华锦现在可以确信，这个宁家绝对就是宁淏的母亲宁氏的娘家，只是不知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个小宁氏又是从哪里来的。 看宁海和宁家小姐对小宁氏的态度，显然也是不屑的，还有就是，如果宁氏真的是宁怀远的妹妹，那为什么当年会沦落到那个地步，宁家虽然不是什么很大的家族，但在京城总也是有自己的地位和产业的，怎么会允许自己的女儿变成那样，这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可不是么，宁家为了宁怀远的官声，还不像宁家的血脉外流，用了这样不入流的方法把外室的女儿给接回家，当京城的人都是傻得么，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谁能想到，这宁怀远做了这些事情，居然也真的入阁了！”这回刘氏和赵氏也忍不住了，显然觉得宁怀远这种人能入阁是很过分的事情。 华锦对几位看着还很精明的嫂子会如此判断事情表示同情，大概这个时代的男人在外打拼事业面对的凶险是很少跟妻小提起的，即使是赵氏他们也一样，莫说宁家这些事情未必是真的，就算是真的，难道别的阁老就会干净么，开什么玩笑！ 第九八四章 规矩我订 其实也不怪赵氏她们会这么气愤，这京城里面但凡是做人正妻的，便对外室的态度很是讳莫如深，这种态度是根深蒂固的，外室比妾还不如这一点也是谁都认可的。 特别是女子，对这种事情就更是深恶痛绝，反而男子好一点，毕竟现代有位明星说过一句女人听了很恶心想吐，但是男人都觉得好的话，那就是男人都会犯错误啊，这个时代的男人也一样，一不小心被诱惑的养了外室什么的，也是可以原谅的，去母留子就是了。 这吃人的时代和礼教下，外室就是这个态度，外室之子甚至比不上庶出，所以宁淏的出身才会被人瞧不起，现在宁淏的户籍上其实写的是父亲是上门女婿，亡故，但亲近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世。 所以华锦其实也知道，刘氏她们对宁淏虽然好，但其实也是心里面有坎的，宁淏不会怪她们，华锦也不会，人性有时候是经不起考验的，同样的，能够愿意积极的接受已经很不错了，何必挑战有些人固有的价值观？ 当有一天宁淏功成名就，再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他，说到底，无论是哪个时空，哪个时代，历史也从来都是强者所写，更是强者所规定的。 就好像现在的华锦，谁敢拿着她的出身说话，她出身再低，也一样是有封号的郡主，靠着自己的本事上来的郡主，别的女子照样见了她要行礼，地位，从来都是自己争取的。 要不宁淏为什么恨，为什么华锦说了要成为掌控自己甚至是别人命运的人的时候，他会毫不犹豫的赞成，因为他一样心中有一股气，既然这历史和规矩都是强者所写，那么他们就成为强者，那燕国甚至这整个世界的未来的所有规矩，也都会被他们所改。 都瞧不起平民之女，都觉得外室之子身份低贱，那他们就让所有人看看，平民之女，外室之子，到底可以将世界变成一个什么模样？ 简单来说，华锦和宁淏被这些规矩弄的腻歪了，凭啥规矩都是别人订，他们就要被这些规矩束缚了，那他们不如做个定规矩的人，于是他们在一起，走上一条根本在很多人眼睛里很奇怪的路。 既然已经都能这样了，为什么只是权臣，干嘛不当皇帝呢，造反得了，但华锦和宁淏就不，他们就要做这个国家最有权势的人，但是还不是皇上，无冕之王，郁闷死慕容家的，省的惦记她（他的小六）！ “小六，前朝的事情你怕是比我们知道的多，要说起来，当年李家倒了之后，好似有过好多个推荐入阁的人选，但不知道为什么，皇上突然就让宁怀远入阁了，当时他好像还在地方为官吧！”女人们凑在一起很难不八卦的，赵氏和刘氏很好奇的看着华锦。 前朝的事情她们女子很少关心，实际上，就算是关心也很难弄明白，华锦刚刚进京没有多是不知道，其实京城里面对于宁怀远还有宁家是有些好奇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好多东西都模模糊糊的，让人看不清楚。 华锦见到她们都一脸好奇的样子，对于自己成立女子会所来收集消息更是觉得恰当，因为女性这种生物就是非常善于表达的啊，并且后宅的女人还特别乐于表达，有些事情在谈话中不就透漏出来了么！ “这件事我的确听到师兄们提起过！不过想来应该跟宁家的事情没有关系，我只是一时好奇那个宁氏的事情，没想到不过就是京城里面不上台面的小家族，顶多就是出了一个阁老而已，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故事！”华锦笑眯眯的，无意间就转移了话题。 “这京城里面的事情可多了，大的家族，小的家族都有，我都是怀念在苏州的时候，气候好不说，事情也少，这京城里面的水太深了！”刘氏感叹的说道。 华锦笑呵呵“水深就水深，反正咱们长得高，淹不着，时辰快到了，嫂子们先坐一会儿吧，人怕是马上都来了！” 说话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听华锦说时辰到了，大家才觉得她们这样端着碗凑在一起絮叨了好一会儿，虽说这形象差了点，赵氏她们反而有些不舍得刚才的气氛，以前只是听说那些村里面的媳妇姑娘都这样凑在一起说话，她们现在才体验出来好处，这种凑在一起说话的感觉真的会特别的亲近。 说完之后大家都有一种共同有了什么秘密一样的感觉，不过只是有这样一瞬间的感觉罢了，到底都是有身份的人，转身就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着，姿态从容优雅，顺便然自己的贴身丫鬟将自己喜欢的汤水端上来，适应有享受。 果然，华锦才说完没多久，就见到外面有人进来了，这个时代的人还算是比较守时的，最先来的居然还是罗氏，昨日才在男子的聚会上见到，今日换了个马甲又见到罗氏，华锦真的有种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表达自己这种穿越了时空的心情。 “见过郡主！”罗氏带着丫鬟进门，她倒是不知道自己被华锦怎么想的。 后来罗氏知道俩人是一个人的时候简直是羞死了，她居然那么接近两个人都没有认出来，她能不觉得丢人么，哪怕华锦真的男装很真实，连说话的声音都有差别。 华锦也不容易，为了保住两个马甲，每次男装的时候都故意压低了声音，用横膈膜压着说话，华锦能说自从开始扮男装，她都同情志玲姐姐了，压低了声音说话真的很难，没有那么容易的。 华锦让罗氏起来“来的刚好，今日很不错的美人汤，不同的味道，喜欢什么味道让自己的丫头过去盛就好了！” “多谢郡主，不说别的，对伊人女子会所传说中的美容汤小妇人却是好奇了很久，今日总算有机会尝尝了！”罗氏也是大方的，直接接受了。 华锦抿嘴笑，身后一直跟着她的百合过来，双手交给华锦一个银色的牌子“中秋节礼是没有了，只有这一个牌子，你可别嫌弃啊！” 第九八五章 夫人外交 罗氏一看就知道那是女子会所的会员卡，虽说比不上那金卡钻石卡富贵，却也是很精致的，赶忙双手接了“郡主如此赏赐，小妇人也只好厚脸皮的受了！” 华锦见到罗氏这般大方的直接收下，笑得越发从容一些，有时候人太装模作样反而虚伪，罗氏跟她在苏州就已经认识，虽说算不得跟陆妙贤和楚流云那样的闺蜜，但也是有交往了，华锦前世今生便总要多猜测人的心思，所以便越发喜欢这直白的性子。 就算是真小人也比伪君子显得可爱许多，想要就直接说想要，非要想要还装作不想才让人觉得不舒服。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感觉，但大多都不会跟华锦这样的黑白分明，大概也是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跟她一样，更容易的看出有些人的心口不一吧！ 其实伊人女子会所的会员卡并不是很容易得到的，因为从一开始的格局就弄的很高，一开始的名头是陆妙贤，后来是华锦这个郡主，所以要进入这个会所，得到这个会员，地位和金钱都缺一不可。 还好一般来说很少当了大官家里还很穷的，有些甚至要查询户籍确认以后才能成为会员，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出错过，只能说华锦谨慎了。 除了自己花钱买的会员，剩下的就是华锦亲自送出去的，比如说第一家女子会所的时候华锦曾经给那位郑小姐送过银卡，虽然一辈子她也只能是银卡，但这张卡也足够她骄傲一辈子了，她接触到了比任何同级别的女子都要搞的世界。 一般华锦送出去的，要么是地位特别高的，比如曾经的静怡郡主，还有就是一些没有资格的，比如说罗氏，还有苏州的杨氏，她们的地位其实都不足以成为会员，杨氏也只是勉强而已。 可以说，华锦所谓的不要嫌弃的节礼，对罗氏来说就是一个很强大的敲门砖，一个接触到更多贵人的敲门砖，她知道这是华锦给的机会，心中很是感激。 但实际上华锦算是为了自己经营的人脉在谋取福利了，张玉友算是华锦和宁淏提拔上来的，虽然出面的是秦尚任，但是秦尚任认识谁是张玉友才怪，没有华锦和宁淏的推荐，张玉友还不知道在哪里当个县官呢，绝对不会是现在这样被皇上重视的年轻大臣了。 虽然张玉友的品级还不高，但普遍被看好，张玉友心中也明白自己之所以能够有今天，也是有宁淏的缘故，否则昨天不会问宁淏了，虽然是问，其实张玉友的心中已经有数了。 要知道就因为种玉米这个事情，他老爹一个没读过书的农民都得了个虚衔的官职，虽说没有实职，但这也是改变命运的时候，张玉友虽说狂傲了点，但是现在磨的也没有了从前的棱角，何况他从前便是知恩图报的类型呢！ 华锦和宁淏都没有打算把他们的目的告诉别人，反正就是有了他们自己的人，自己的势力，到时候让他们做的也会是利国利民的事情，从一开始华锦和宁淏就没有打算让他们努力的事情摆放在明面上。 怀柔的让所有事情顺着他们想要的方向发展，他们不会是乱臣贼子，还会是人人称颂的贤臣，同时还达到了谁都不能掌控他们命运的结果。 华锘最开始知道华锦和宁淏要做这件事的时候就非常不理解，因为这应该是最奇怪，最难以想象的，而且也很难实现的理想了啊，最重要的事情，这样会让事情变得更难啊，有容易走到路不走，非要这样不是很奇怪吗？ 但华锦和宁淏都觉得这样很有意思，这种以天下甚至是皇上，满朝的大臣为棋子的感觉很好玩啊，简单粗暴的打下来什么的，难道没有觉得这样太简单了吗？ 华锘知道这俩人的思维之后，只能感叹，所以天才都是有点变态的，变态的人的想法和做法也是变态的，他完全没有觉得这样好玩，也没有觉得简单粗暴打下来简单好吗，当然了，不做乱臣贼子也是不错的，他们家老爹老娘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要是知道自家孩子居然早饭，大概会从天上下来教训他们。 罗氏接过来那张银卡之后，发现那上面已经刻着自己的名字，还有一个奇怪的符号一串，甚至还有她的地址，另一面则是用一层黄金勾勒出来一只秋菊，虽说只是最低等级的卡，却也十分用心了“这卡可真是漂亮啊！” “因为会所在营业的时候会在会员生辰或者是生子这样的时候送上一定的福利和礼品，所以有地址，若是换了地址，一定第一时间过来记录，免得耽误收到礼品！”华锦解释这上面的地址的缘故。 实际上，这个朝代的人居住地变动一般不大，毕竟路引很难弄，当年华锦离开通兆县，路引还是常玉磊给弄得，但那时平民百姓，官员和家眷的居住地还是比较常变化的。因为会有升迁啊，地址就会换。 要说伊人女子会所被人承认呢，就光是这卡片的成本，这么久了都是不小的数字，每次变动地址之后都是新制作一张卡，加上现在会所的分店也多，辐射的客户范围也广很多。 所以，当距离女子会所甚至隔了一个州府远还受到女子会所专人送来的会员生辰礼盒的时候，那个真的花钱花的值得了，所以说无论在哪个时代，这做生意从来都是拼服务的，即使是这个用奴婢，等级森严的时代也会一样的。 罗氏听到华锦这么说以后小心的把卡片收起来，连连点头“自然是记得的，记得的！” 惹得华锦笑呵呵的，然后看到又有人来了，便让罗氏自己随意，才继续跟接下来的人招呼问好！ 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巧合，初夫人今次依然是跟通令候夫人故事一起进门的，这次两人的脸色倒是不像上次那样冷漠尴尬，华锦看到那位宁氏没有跟在初夫人后面，心中也就知道为什么两人这样和睦了！ 第九八六章 表面功夫 华锦是郡主，在这京中郡主虽然算不得顶级的身份，但是也不算差的了，出了公主和一些勋贵家的老夫人，郡主也算是看得过眼了。 所以虽说是华锦在家宴客，她却是不用出门迎接的，有些郡主公主在家宴客，那都是管家或者是别人先招待这，到时间了自己才出来，华锦这本人就在院子里，客人来了就过来行礼见过已经算的上是相当的谦虚了。 “见过郡主！”肖蕊和肖云这次仍然是跟着顾氏过来的，进门见到华锦就满眼亮晶晶的“郡主今日的衣裙真漂亮！” 肖蕊也跟着点头“翩然若仙！” 哪有女子不喜欢被夸赞好看呢，华锦听了她们的称赞笑得很开心“就你们两个嘴甜，今日结束的早，多留一会子，我给你们两个留了好吃的！” “多谢郡主，就算郡主您不说，我们也是要多留下的！”肖云畅快干脆的说道。 杨惠见到她们在这说话，怕耽误华锦的正事，便过来挽着两人走“快先别说话了，这次郡主弄了这个什么自助美人汤，我记得蕊儿姐姐最爱喝汤的，这里的汤水味道都好，你快来看看！” “惠儿妹妹就想着姐姐，也不想着我了！”肖云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 杨惠看了她一眼“姐姐知道惠儿只想着蕊儿姐姐还说什么呀！” “你这个死丫头，居然不想着我，看我收拾你！”年轻的女孩子到底不同一些，马上就玩闹起来，孙氏和顾氏她们也只是笑看着。 姑娘们轻松的日子怕也就是在未出阁这些年，若是嫁了人，便是再难得这样的笑容了，顾氏也笑着跟华锦说道“亏得前日接了郡主的帖子，否则我还说要递了帖子亲自拜访的呢！” 华锦见到她这么说，又见到她面色比上次好了很多，显然脸上用的是容色的人参珍珠面霜，却还是假作不知一般“可是有什么是么，前几日都要进宫，难得在府里，这两日正好休息，虽说是中秋，但下次有空却不知是什么时候，也只好麻烦了！” 听到华锦说要进宫，顾氏和身边的初夫人陆氏却是顿了一下，这件事在京城虽然还没有大范围的传开，但是嘉善郡主进宫折了一个尚书的手，踹了一个几乎等于尚书的人，在上流社会已经在传播了。 “虽说是中秋，到底白日里面事情不多，郡主莫要春节那日聚会就好，到时候我们倒是想要跟今天一样偷个懒出来却都是不能的！”顾氏开玩笑的抹过去了。 华锦笑了“哈哈，这怕是不能的，春节还是要休息的否则本郡这府中的下人可不是要说我刻薄了！” 华锦如何不知道自己的事迹已经传播出去了，不过见到大家这样的表现反而让她开心，有时候有人怕比让人觉得是软柿子的欺负要强太多了。 陆氏和顾氏也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人，虽说听过华锦在宫里面是如何彪悍的，但现在在她们面前的嘉善郡主却是礼貌温和，比很多不讲理的公主还强呢，她们也不能说什么，至少华锦这表面功夫做得还算不错。 初夫人陆氏看着华锦这一身衣裙“郡主的衣裙料子很是有趣，只是颜色未免太淡了点，若是重一些，我倒是也想要这料子做一身袄子穿了！” 女人聊天的时候，如果话题聊死了，说一些什么衣服和打扮之类的话题一准儿就能马上把话题炒的热络，初夫人看着有些高傲，这种事情倒是擅长。 华锦自然顺着她的话题继续“这料子倒是不见得多名贵，只是这染布的技术倒是难得，最难的是这深浅不同的颜色，若说深色的倒是也有，正好今日有展示，初夫人到时候可以看看，若是喜欢可以下订的！” 陆氏和顾氏听了华锦如此说，就知道今日怕是这位嘉善郡主要推的就是衣衫了，虽然对衣衫也感兴趣，但到底她们对化妆品更有意趣。 华锦也是深知她们的想法，只是不说，让丫鬟引了她们过去坐下，等到时辰到了，郡主府的大门关上，华锦缓缓的走过布置好的台子。 “见过郡主！”每个人的礼虽然不同，但都给华锦行礼。 “莫要多礼，都起来吧！”华锦微微笑着让人起身，大家一起抬头，刚刚进门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位嘉善郡主这一日的妆容比之之前有些差别。 好似更清淡了一些，身上的衣衫不同深浅蓝色的搭配也很是有意思，现在看到华锦在阳光下走过长长的台子，才发现华锦的罗裙那不同深浅的蓝色在阳光好似闪着银色的光泽一般，以为是银线编制。 走近了才发现那料子竟然不是用的银丝，而是不知道用了什么让料子本身就有着星星点点的柔光一样，华锦今日没有戴很重的首饰，但一侧的朱钗却是只有郡主才有资格戴的数量，看似低调却又处处彰显身份。 “今日是中秋佳节，本郡先祝各位中秋团圆！”华锦上了最前面的台子，说道“虽说今日过节，但本郡最近着实难得空闲，也只好麻烦各位今日前来了！” “不麻烦！”“民女（民妇）惶恐！”身份不同的人回答的也不同。 “本郡也不多说了，今次聚会本郡会限量拍出钻石卡三张，金卡十张，这些会员卡可以不受到伊人女子会所的限制，大家也可以拍下来送人的！”华锦直接指出重点，然后接着说道“除了会员卡之外，今天还会发布即将开业的女子会所的新款服装，若是有喜欢的可以暂时记名，因为是重工制作，数量有限，也需要等，希望体谅！” 华锦不过就是一开始出面说几句话的，她这样的身份就算是做生意也用不上自己下场吆喝，说了几句之后，华锦就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来，看着海棠上前说明！ 原本大家坐在两边，看着那台子还要高了一块，未免有些觉得自己不够受到尊重，特别是座位的安排，有的人觉得自己的身份挺高的，但是排的位置却不够好，现在却看到郡主也是跟她们坐在一起，到底不敢说不尊重了。 第九八七章 势在必得 海棠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了，更何况看到她家郡主就在旁边坐着给自己撑腰，便更是端正了身板“奴婢海棠见过各位太太小姐！” 大家对海棠倒是没什么说的，虽说是伺候人的奴婢，好歹也是有品级的女官，这样有礼已经很不错了，海棠行礼之后说道“今日乃是为不久即将开业的伊人女子会所通州店做的提前推广活动！” “今日在场的各位太太小姐在开业当日办理会员会有更多的优惠和待遇，具体欢迎各位在通州店开业的时候莅临！”要说海棠这性子最开始是很爱掐尖的，也很是有想要出头上位的意思。 被华锦打磨了一番，有些不好的想法被磨去，但是本身的大胆却还是留下，几乎每次这样的活动华锦都会安排她上，别看华锦身边这四个丫鬟里芙蓉的相貌最好，但性子最平和的也是芙蓉，比起芙蓉，海棠更顶得住事！ “刚刚郡主娘娘已经说过了，今天会发表服装，奴婢现在就来说说女子会所的规矩，女子会所所有的成衣都是先预定后制作，每一款都是女子会所独家设计制作，一款在全国范围内只会出五件，因为现在女子会所有五家分店，所以五个分店都会在发布之初开始预订，一旦五套全都定出去就会停止这款的预订，并且每一家的分店都有独特的设计款，请各位太太小姐不用担心，伊人女子会所提供的都是最好的，最好的商品，也是最好的服务！”海棠侃侃而谈。 “除了服饰之外，今天为了预热，将会有二十套容色的化妆品礼盒进行拍卖，分别有适合少女的补水系列，有抗衰老的红石榴系列，也有主打美白的玫瑰系列，都是目前非常受欢迎的产品，到时候各位太太小姐若是喜欢可以直接拍卖，在正式开业之前，这也是最后一次预热活动，希望太太小姐们把握机会！”海棠一套一套的说明白。 “今日的餐点供应也是伊人女子会所最为有名的美容汤，今日只提供了一部分，因为种类比较多，方便太太小姐们平常所以才去自助形式，可以让丫鬟过去询问了效果，尝尝口味之后在确定用哪一种，今日的点心乃是女子会所经典的鲜花饼，希望各位太太小姐们喜欢！”说完之后，海棠挥挥手，两侧的丫鬟端着点心上来。 很多鲜花都是能吃的，但是却未必好吃，华锦在现代的时候曾经到云南旅游，吃过那里的鲜花餐，说实话，味道谈不上多么好，口味算是比较清淡的，也比较特别，华锦是让芙蓉利用空间的泉水还有水果蔬菜来研究出来这套鲜花点心的。 话说当初华锦真的是把芙蓉给扔空间里面去了，她也是个痴的，就真的在空间里什么也不做的研究，才有了这些，华锦觉得她这辈子做得最对的一件事绝对少不了买了芙蓉做婢女，真的满足了她太多口腹之欲了。 早在华锦说出会拍出会员卡的时候就引起了一些骚动，不仅仅是身份稍微低点的会在意，很多二品三品甚至一品的夫人都很在意，因为直接去办理会员要得到钻石卡也很难的，现在伊人女子会所的会员卡甚至是身份的象征，不是金钱所能代表的，没看几天这么多人，嘉善郡主也只出了三张么，这已经是不少了，据说目前位置，伊人女子会所的钻石会员还不超过二十个，可见珍贵了。 华锦是有意控制的，毕竟有些东西泛滥就不值钱了，她拿出来三张钻石，十张金卡已经很大方了，也很有诱惑力，至于银卡会员，那个好办，不值得什么，也就是罗氏这样的小官家的女眷会觉得珍贵，今天来的品级最低的都已经是五品了。 京城的官真的很多，有品级的女眷更多了，现在海棠说了还有容色的化妆品可以拍卖，那棵不是只有一点，用不了几天的试用装，是正装啊，多少人都已经跃跃欲试了，有些人甚至在庆幸自己猜测今日也许有用钱的，特意带了足够的银子过来。 这些人私下的想法华锦就不在意了，女子会所她最开始建立的时候就是为了赚银子，虽然这话充满了铜臭味，但是是实话，后来慢慢的走到现在，女子会所的意义则太重要的，甚至暂时是超越秀玉书院的。 秀玉书院是功在千秋，但女子会所也绝对会青史留名，可以说，女子会所改变了燕国女子很多的习惯和想法，造福不知道多少女子，再加上秀玉书院，华锦算得上是将燕国的不同层次的女子一网打尽，给她们留下了非常宝贵的财富。 顾氏还有陆氏看了对方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势在必得，年轻的女孩子不会懂得看着自己慢慢变得衰老的痛苦，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没有了曾经漂亮的面容，夫君的眼光也不再停留在她们的身上。 但有了容色，她们可以变美，那些试用装才用了几天的时间，她们就感觉到自己在变得年轻，夫妻之前的感情都变得和谐了好多，为了这些，她们付出再多都值得，只要可以美，她们势在必得！ 不仅仅是陆氏还有顾氏，怕是除了孙氏她们三个因为跟华锦的关系可以直接拿到这些化妆品所以淡定之外，所有人的眼睛里都有对这些化妆品的野心。 华锦一向都是知道女人可以为了美付出什么的，无论哪个时空，无论哪个时代，女人永远都在追逐的，只有美貌，无论是什么人种，什么背景，都是一样的，希望的女子一度为了穿着美丽的绿色裙子而殒命，即使有人因此死亡也不曾让你她们放弃对这美丽裙子的追逐。 前世的古代用铅粉来敷脸，每天都在给自己下慢性毒，女人依然趋之若鹜，现代的女子整容，医疗美容，只要能美，她们是不怕疼的，甚至，是不怕死的！ 所以，华锦从来都不会担心自己这些东西没有受众或者销路，只要这个世界上有女人，哪怕只有一个，这化妆品就能卖出去，美，是女人一生的追求，也是她们从出生开始就有的天性！ 第九八八章 生意是生意 肖云和肖蕊跟了顾氏说了要晚些回去，顾氏也知道两个女孩因为杨惠她们的关系跟嘉善郡主熟悉了一些，虽说很多文官家对于嘉善郡主这种彪悍的名声和风气有些微词，但作为武官的后代，到底规矩没有那么死板。 某种程度上来说，嘉善郡主算得上也是跟他们祖上一样草根出身了，所以顾氏也只是吩咐了让两个女孩莫要耽误的太晚，今日毕竟是中秋佳节，晚上都是有家宴的。 “知道了，母亲，女儿和姐姐一定会尽早回去的！”肖云拉着肖蕊笑眯眯的送顾氏离开，调皮的样子引得顾氏无奈摇头，上车离开。 等到肖云和肖蕊再进门的时候，便见到这郡主府外院内院的下人全都一身规矩，整齐护卫着郡主府的安全，两人不由得感叹一番“今日来倒是觉得郡主府比上次更严谨规格了些！” “是吗，我看着倒是差不多！”杨惠跟华锦熟悉，经常过来，自然不如外人细心，听到她们这么说也只是笑笑。 “郡主谨慎些也是应当，好家伙，今日见到她们拍卖我才真见识了，那银子敢情跟白来的一样！”肖云不像是肖蕊那样细心，反而感叹刚刚的景象。 海棠说明了今日的情况之后就开始了今日的展示和拍卖，原本对衣衫并不十分感兴趣的女人们，在看到那些衣衫的时候，也全都激动起来，虽然化妆品很吸引人，但是这样美轮美奂的衣衫，难道不吸引人么？ 甚至有那性子急的小姐，想要马上就买回家，今日晚宴的时候穿着，好好的美美的艳压群芳，几千两银子一套的衣衫，真是半点都不眨眼。 其实京城里面的富贵人家真的不少，华锦这次举办聚会因为是从孙氏她们几个相好的关系请的，真正有钱的还是那些世家，只是毕竟政治道路不相同，这种私下聚会便不来，只是么，等到女子会所真的成立了，到时候这些人也是坐不住的。 华锦经营了那么多家女子会所，难道每一个她都亲自经营的吗，不过就是个产业而已，何况嘉善郡主就是个郡主而已，她们去消费一下，也不能怎么着，后宅的女子不会太在意这些的，她们的世界多在后宅的一方世界里，而后宅的一方世界里，最重要的武器永远都是美貌。 “从前我还说每次从小六这里白拿东西总是不好意思，今日之后我可是再不会客气了，这些人花银子的时候真是不眨眼啊！”何止是肖云感叹啊，孙氏她们也是没办法想象。 实际上，除了华锦和看过女子会所流水的人，几乎没有人能想象到，就是这样的女子会所，每天的流水就是天价，华锦说自己的财富比皇上的内库还要丰富不是假的，有空间在手加上前世为了转移注意力和放松精神做手工所积攒的知识，在这个时代给她带来了巨额的财富！ “哈哈，嫂子是这么想啊，妹妹倒是觉得，回去用那些什么霜什么水的时候要珍惜一点，原来那东西这样珍贵！”刘氏抿嘴笑着。 赵氏想到自己当初为了皮肤好，曾经将那人参珍珠面霜涂满全身，虽说不是天天涂抹，但是也曾经一个月就用去三四盒的，她也听过这东西好似卖的贵重，但着实比华锦的态度骗了，她从来都是用的很随意，谁知道一盒人参珍珠面霜就几千两银子，她一个月用去的，别人家要话几万两银子不说，还不一定能买到。 赵氏就算是大户人家出身，但也从来没见过这么浪费银子的，简直是可怕，那珍珠面霜如果只是用在脸上，一盒用个三四个月不成问题，这样一个月上千两银子的付出其实并不夸张，赵氏那么用就真是土豪专享了！ “哈哈，嫂子们莫要夸张，这哪里不是靠门路，外面的人没有门路只能花钱，在小六这里那东西不过就是自家出产的，嫂子们喜欢用就用，送礼也是极好的，拿出来也比较镇得住场面！”容色还有伊人两个品牌已经立了起来，非常受到认可的。 “你还说，要不是小六你每次都说的轻松，我们也不会觉得那东西不值得什么，怪不得我从前送了一个给人，人家过节的时候给我送了一株珊瑚过来，倒是把我唬了一跳，还以为是求将军什么事，问了他知道没有往来，到现在还不知道为啥她与我一下子就这般亲近了呢！”孙氏也是个糊涂的。 “那人既然回送这贵重礼物，相比也是有意跟嫂子交好的，哪里就是一盒子面霜的事情！”华锦不以为然。 其实孙氏也就是说下，有些事情也是明白的，华锦的东西的确好，但也不是光是这个就能得了什么，不见那些照样在女子会所一掷千金的人，回头跟嘉善郡主也只是该如何就如何么，大家心里面都明白，生意是生意，有些事也是有些事的。 “你们还说，我之前还全身抹着用呢！”赵氏心疼的很。 “大嫂你用了真是效果很好，眼见着肌肤白皙了不说，整个人都显得年轻了！”华锦觉得这个效果很明显的“以后继续用着，都用容色的抗衰老系列，美上一辈子！” “小六你就是嘴甜，今日是中秋佳节，听说小四是打算跟同窗一起过的，毕竟是团圆节，不如到我们家去过吧！”赵氏她们之所以还留下来，就是不想看着华锦就这么姐弟两个过节，未免凄凉了点。 孙氏和刘氏听到赵氏这样说，也是一起笑了“这话我们还没等着说，嫂子就说了，之前小六都在嫂子家住的，这次过节怎么也该轮到我们了！”竟然是做出一副要争抢的架势。 华锦摇头“晚上我带着小诺跟师兄还有同窗一起过节，就不打扰嫂子了，不过几日煦儿就要出外地做官，以后怕是难得回来，这次一家人就好好的团圆！” 听到华锦说要带着华锘晚上与宁淏一起过节，赵氏她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按理说，虽说华锦和宁淏是已经定亲了的，但定亲之后的男女也不该跟现在的宁淏和华锦一样平日里交际的，而是应该紧守规矩。 第九八九章 勾连的都是关系 听到华锦说要带着华锘晚上与宁淏一起过节，赵氏她们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按理说，虽说华锦和宁淏是已经定亲了的，但定亲之后的男女也不该跟现在的宁淏和华锦一样平日里交际的，而是应该紧守规矩。 但是比较麻烦的是这对年轻男女没有正经的长辈，能多管着的也就是王明和赵红霞，但是两人距离太远，何况就算在苏州的时候，因为华锦和宁淏是一起读书上学的关系，平时就算亲密一些也十分正常，王明和赵红霞也是不管的。 江南毕竟风气开放，赵氏却觉得这样不太好，刘氏虽然在江南的时间比较长，也没有太多规矩，但因为有女儿，所以也都是更严格一点，总好过不注意规矩影响了女儿家的名声。 华锦最是看人准的，几个人扭捏的表情她也看了个分明，却也知道虽然赵氏有些话要说，但却更知道赵氏是绝对不会真的说出口的，毕竟这涉及到了很隐私的事情。 “今晚大家一起吟诗作乐，倒是别有一番热闹，嫂子们尽管放心吧！”华锦说道。 说实话，哪怕是很小的时候，华锦带着华锘在李家村的小院子里面过节，也不愿到别人家，说句不好听的，越是这样的节日，真的到了别人家里才能感觉到格格不入，别说她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身份也有，府邸也有，何必到别人家凑热闹。 别说可以跟宁淏和一群不能回家的人聚在一起过节很热闹，就算没有这些同窗，华锦带着华锘两人，跟着家里的一干丫鬟小厮的过节，在自己的家里，吃想吃的，玩想玩的，其实更好。 说到底，甭管多么亲的关系，也不免有寄人篱下的感觉，见到华锦如此坚持，赵氏她们也就没有说什么了，华锦跟她们毕竟不同，这点她们接触过华锦之后都有所感觉，别看华锦内宅的规矩都是懂的，做得也好，看似跟她们也总能说上话。 但实际上华锦的眼界和大局观远远超越了她们，所以华锦是可以站在朝堂上侃侃而谈，甚至是可以有追求和理想的，她们到底更是多在后宅，不过偶尔听听夫君讲讲外面的事情，但出主意什么的，怕是连她们的夫君都不曾寄望过。 三人出门的时候正好见到杨惠几个小姑娘进门，也是吩咐她们不要玩的太晚就出门了。 “郡主有什么好东西给我们啊，是好看的衣服，还是容色啊？”肖云一进门就拉着华锦询问。 肖蕊见到她这样天真烂漫的样子，有些着急的想要拉着她，却见到华锦并不在意的杨女子“你想要容色的化妆品？” “当然想要了，到时候好好的跟肖玉看看，上次不就得了个容色的唇脂便多么不得了一样！”肖云不愤的说着。 华锦听着便知道肖云口中的肖玉应该就是肖家的什么人了，只是人家家族内部的事情，她自然也知道是不该多问的“原来是这样啊，不过我这里倒是没有太多了，唇脂却还是有些，云儿要是想要，我让她们拿上来，你们挑了喜欢的拿回去用吧！” “那我们就不客气了！”杨惠还有张婉华三个女孩跟华锦向来是不客气的，华锦这边的好东西她们见得多，用的多，高高兴兴的收了。 她们这样，肖蕊要开口的拒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只好跟肖云一起道谢答应下来。华锦也只是笑着，然后才道“今日不是中秋佳节么，晚上还有家宴，正好昨日下人才弄了新鲜的指甲花样，我看着倒是喜欢，只是却不怎么适合我，便想着正好你们几个过来，便试试样子，若是不错，到时候就在女子会所也推出来！” “原来是这个，我要我要！”肖云直接说道。 杨惠到底更细心一点，见到华锦特意留下了肖云和肖蕊，联想之前华锦还问过宁氏的事情，便试探着说道“之前我们还担心今日那个宁氏也跟着过来，没见到人就好多了！” 秦安然听了也说道“不来就对了，也要点脸，她也好意思见我姐姐！” 肖蕊似乎是已经看开了，听到说起宁氏也不是之前那样羞于见人的样子“毕竟是正经人家的娘子，还是莫要多议论了！” “姐姐也是好性儿的人，我真是想直接撕了她那张脸，看她还怎么勾搭人！”肖云气哼哼的“那宁家也有意思，这个宁氏坏了我姐姐的婚事，却还好意思要让姐姐跟他们家的公子定亲，真真是当我们通令候府是软柿子吗，不就是出了个阁老，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华锦本来也是想再多打听一点，虽然这京城里面要说秘密也未必有，但是这传言从来都是不能尽信的，肖蕊既然被那小宁氏坏了婚姻，作为直接受害者，一定更知道宁家的事情，谁知道竟然带出来这样的事情来。 “你们说的是宁海？”华锦还见到过那风度翩翩的少年，倒是很不错的样子。 要知道华锦的眼睛最是能评断出人性的，之前的交流就能感觉到宁海是个有才华，也很沉稳的人，若不是有宁淏这层关系，华锦还是很愿意跟他交个朋友的，只是宁淏跟宁家这样的关系，华锦却总是对宁家做得一些事情，持保留态度。 “郡主也知道这个人？”肖蕊都好奇了。 张婉华听了以后很骄傲的说“郡主现在每日都要进宫，跟宁阁老都是同朝的，知道宁阁老的儿子有什么奇怪的。” “可不就是他么，也不知道是怎么的，都这个年纪也不定亲，据说上次恩科的时候才中了秀才，整日的在外面跑，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的，这样的人哪里配得上我姐姐！”肖云快言快语。 肖蕊有些生气“云儿，别说了，莫说宁家故意如此羞辱，便是才刚刚退亲，我哪能马上就又亲事！” 华锦却觉得因为小宁氏的事情，肖家怕是有点误会，但也不打算说什么，虽说看似关系好，但是也不过表面上的，若是掺和的多了，说不得人家又会有什么心思，管闲事这种事情不适合现在的华锦，但稍微点一句倒是可以“我就倒是有些好奇，不知道宁家和肖家是什么深仇大恨，要如此羞辱！” 第九九一章 真是厉害 华锦好似说笑一般的，然后才说道“要说宁海，我倒是远远见过一次，也是一表人才！” 肖云看到华锦这么说，玩笑一般的说道“难道是郡主您喜欢那位宁公子不成？” “放肆！”她才说完，华锦身后的茉莉却是面容整肃，直接呵斥道。 把肖云给唬了一跳，然后看着华锦，才反应过来，对方虽然年纪与她们相当，但是再态度温和也是当朝郡主，自己的玩笑跟姐妹开可以，跟一个郡主却是逾矩了“云儿知错了！” 肖蕊见到这样的情况也直接上前“云儿年纪小，请郡主赎罪！”俯下身子给华锦行礼。 杨惠她们几个跟华锦没大没小惯了的，平日里也总是见到华锦身后的女官笑眯眯的，并不多话，今日却是第一次见到茉莉如此严肃的样子，至于华锦，她的表情倒是从容“茉莉，不过小孩子玩笑，不用紧张的！” “奴婢是担心外面的传闻，内城里面关于郡主的传闻已经很厉害了！”茉莉行礼认错。 华锦听了却笑“哈哈，知本郡者必然不会被传闻所惑，若是因为传闻就觉得本郡如何，这人也不值得本郡相交！” 好像是无意的，华锦和茉莉说话，训斥下人，却并没有让行礼的肖云和肖蕊站起来，杨惠和张婉华还有秦安然是第一次见到华锦摆出这样郡主的款出来，不免有些陌生的感觉，华锦说完之后才亲自扶着肖蕊和肖云起来“今日京城里面关于本郡的传闻多了一点，下人也是担忧本郡，希望你们不要介意！” 语气虽然是道歉，但肖蕊和肖云如何不知道这其中的意思，马上道“郡主宽厚，外界的传闻不足为道。” “足不足的也无所谓，只是本郡必须要说，本郡暂时还不考虑婚姻之事，所以不好开玩笑了哦！”华锦笑得开心，也并不生气的样子。 “云儿不敢！”肖云这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个之前一直都十分好接触的郡主的气场。 之后华锦说说笑笑的就将刚才的事情抹过去，几个人一起坐下来弄指甲，张婉华她们几个也跟着一起说笑，气氛便也没有那么紧张了，过了一个多时辰，时间差不多了，华锦便让人送了肖蕊和肖云出门。 姐妹两个坐上马车之后才终于把脸上的笑容放下，肖云拍着胸膛“我总算知道为何之前大家都传说嘉善郡主如何厉害了，之前跟她相处还觉得这样温和的人儿跟传说中哪里一样，今日这样严肃起来才有那凭借军功出头的感觉！” 肖蕊见到她这样说，叹息一声“这满京城里面怕也只有你会觉得她温和了，便是之前她也都是如此的，不过咱们这样的小人物，她也不必要表现自己如何厉害罢了！”毕竟年纪大，更沉稳，看的更多。 “有吗，我看着婉儿她们都很随意啊，郡主对她们也都很亲切很好！”肖云觉得姐姐说的夸张了。 “好自然有好的原因，我们终究是不同的，以后别这样傻傻的相信了，郡主是好人，否则你今日这样却很是不尊敬了，咱们不过白身，对方已经是郡主了！”肖蕊说道。 其实细细的说起来，即使都是郡主，但也是有差别和区分的，有名号的自然更高一点，郡主虽然没有品级，但若是有很突出的贡献，甚至有郡主可以着公主一样的大妆还有待遇，这样的郡主才是真正的香饽饽，娶了这样的郡主，能得到郡主身后的背景和势力，同时还不用受限于驸马不能参政的条款。 虽说目前燕国目前只有一个最早期的郡主因为跟从太宗立国有功，得了这个待遇，但毕竟不是没有先例的，这位嘉善郡主一步步走到现在毕竟不简单，现在甚至直接跟内阁一起开会，未来到底会如何，谁敢说呢！ 同样的被华锦送回家的张婉华她们几个也一样在说话“今天六师叔真的跟以前不一样啊，以前总是听母亲说师叔跟一般的女子不同，但只是觉得师叔有本事，能做好多好吃的好玩的，还真是没觉得跟咱们有什么不同！”秦安然年纪小，最为单纯。 “那是因为师叔是师叔啊，所以跟咱们一起玩，我在苏州的时候亲眼见过师叔舞剑，还看到她去倭寇那边调查，真的很厉害，胆子也很大，反正是我的话我做不到！”张婉华说道。 “那是你们没见过师叔上战场，因为六师叔都穿着男装，一身银色轻甲骑马上阵，跟男子没有任何不同，我母亲都说，虽说出自将门，都未必有六师叔那样厉害呢！到现在位置父亲旗下的那些小将都十分尊敬四师叔和六师叔，这可跟什么读书才华没有关系，只是因为他们是勇敢的战士，是英雄啊！”军人敬佩的是真汉子，到现在华锦走在路上遇到护卫军，他们都十分尊敬华锦的。 “今日有种重新认识六师叔的感觉，你们有没有觉得，女子能活到师叔这样的，真的一辈子都没白活啊，你看咱们周围的女子，整日里面就是勾心斗角，夫君小妾，成婚之前就是绣花弹琴，一辈子着实无趣，看看师叔的经历，真真没有哪个女子能活的这么精彩了！”杨惠是华锦的迷妹，她很向往华锦的生活。 “哎，但是母亲都觉得平凡一点才好，而且，咱们几个就是托生成一个人，怕也没有六师叔的本事，有的事情有的路，也只适合真正的能人，平凡就平凡吧！”张婉华也说道。 光是羡慕人家过的精彩又能如何呢，说到底，能人才能精彩，她们也只能羡慕罢了。 三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带着这样的叹息回家过节，郡主府里，人都走了以后，华锦才淡淡的对茉莉说道“今日做得不错！” “奴婢多谢郡主赞赏！”茉莉行礼。 华锦伸手打赏了一颗珍珠“拿着玩去吧！” “多谢郡主！”茉莉双手接了收起来，华锦这随手赏赐珍珠的习惯一直有，珍珠是好东西，可以镶嵌做首饰，就算是不想要做首饰，也可以自己磨成珍珠粉，甚至是直接自己做成珍珠面霜出来用。 跟女子会所卖的容色化妆品是一样的，所以大家收到珍珠的赏赐都觉得不错，这玩意儿实用啊！ 第九九二章 郡主的尊严 “你们都下去吧！”华锦没有说别的，赏赐了茉莉之后，挥挥手就让人下去了，准备休息一会儿，换个男装晚上去宁淏那边赏月去。 茉莉出门之后，桔梗好奇的拉着她“姐姐怎么知道刚刚郡主不高兴了？” “你以为都跟你一样是小傻瓜啊，刚刚的情况，也就是茉莉姐姐说话最合适了！”海棠笑眯眯的敲了桔梗的脑袋一下。 “那个肖云太没规矩了，什么话也敢乱说，不过就是郡主看在几位小姐的面子上才多给些好脸色，居然这样跟郡主说话！”芙蓉很生气，她是跟着华锦一路上来的，自然会跟华锦更加心意相通一般。 百合也点头“这位肖云小姐应该是没有受过什么挫折的吧，不免没有注意，倒是那个肖蕊小姐要规矩许多，那位初公子放弃了一桩不错的姻缘呢！” “之前看郡主跟她们还不错啊，小姐们跟郡主开玩笑郡主也都不生气，所以我还觉得没什么呢！”桔梗是她们里面年纪最小的，性子里多有憨直，也亏得是跟着华锦，这要是换了个复杂一点的环境，怕是活不了多久的。 茉莉这才解释“规矩一些的时候郡主自然也会多敬着一点，到底是勋贵家的女儿，但就算如此，也没得这样被揶揄还不说话的道理，郡主千金之躯，就算是平民百姓出身的，也没得被人羞辱的道理。” “可不是么，秦小姐，杨小姐还有张小姐是郡主的侄女，说起来也是一家人，郡主对自家小辈便是没规矩一点也没什么，肖家姐妹是外人，若是如此不敬，还真是当郡主是好性儿随便被欺负的了！”海棠最是干脆，直接说道，她倒是忘了，她们家郡主这许多年来，从来只是欺负人，还真是没有被欺负一点了。 桔梗这才有点感觉“哦，我懂了，郡主在自己人的面前不用摆款儿，但外人面前郡主可以温柔低调，但外人不能真的当郡主好性儿，是这样吧！” “总算开窍了，今日就让姐姐占了先！”茉莉笑眯眯的拿着珍珠出来。 “我们是让了姐姐占先的，姐姐不是说差了一颗珠子就能镶嵌一副头面了吗，这颗珍珠大小正合适做那吐珠的一颗，到时候整个头面便贵重起来了！”海棠做了好事也是不低调的。 茉莉听了以后也真的感谢“那就多谢妹妹了！” “嗯！”茉莉这样道谢，海棠也是相当大言不惭的就接受了。 芙蓉见到这俩人如此玩笑，拉着百合和桔梗“今日熬的汤还有不少，让她们客气去，咱们不客气的喝汤去！” “是啊，是啊，我们走！”桔梗这个小吃货，听到有汤喝，直接就跑。 海棠和茉莉也听到她们说了，马上也不闹了“你们几个，居然背着我吃独食，那丰胸的汤水我可是必须要的，你们不准都喝了啊！”一边闹着，一边追上去。 茉莉倒是稳重，慢慢的跟在后面，快到厨房的时候就见到了刚刚休息的容嬷嬷“嬷嬷！” “我听说你今日做得了，做得很不错，以后就算我不在了，你也可以好好的伺候好郡主了！”很欣慰的表达。 茉莉忙道“都是嬷嬷教的好！” 容嬷嬷扶着她起来“一般郡主身边的姑姑都是已经嫁人的，她们四个以后自然有自己的前程，以后怕是你陪着郡主的时间最长，很多事情就要扛得起来，未来郡主指望你的时候还多！” 茉莉忙行礼道“谨遵嬷嬷教诲！” 现在她夫君杜松也经常跟着华锦男装出门，夫妻两个都受到重用，也是华锦的态度，她已经嫁人了，跟芙蓉她们不同，她们总归是嫁人的，也不会是嫁给一般人，她却是不同，正如容嬷嬷所说，跟着郡主时间最久的，是她。 至于杜松，茉莉也并不担心，华锦对身边的人一向都很护短，自然也会安排一个好的前程。 “嗯，去喝汤吧！”容嬷嬷不过交代几句，两人便一起去喝汤。 华锦之前就已经跟容嬷嬷透漏过了，不过再留她几年，差不多就会放她回去抱孙子，不会让她继续在自己身边这样伺候着，容挑云现在是苏州华家的管家，暂时看家，华锦想着以后放他们一家出去，或者直接等宁淏和她的事情都定了，两人成亲之后，宁淏手下总是需要人的。 对于最早跟在自己身边的人，华锦也是很早就帮他们寻个最好的出路，也算是对他们这么多年忠诚自己的一个回报吧，因为知道华锦的这个心思，所以容嬷嬷就选了茉莉作为自己的继承者，有空的时候就会把自己会的那些东西全都传授给茉莉。 原本虽然茉莉是高一级的女官，但是反而更像是摆设一般，跟芙蓉她们这些丫鬟没有太多区别，现在却越发有了章法，华锦用的时候也觉得舒服许多了。 几个大丫鬟选了她们喜欢的汤来喝，至于剩下的就分别给了下面的小丫鬟，总不能生下来，都是好东西，大家乐滋滋的全都喝了。 华锦却是到了空间里面，之前发情期的一群大宠物们现在知道了厉害，知道嫁不出去的主子见不得它们成双成对的，也不敢再说什么。 倒是常年卖萌为生的黑白大毛团子照例过来抱大腿，亏得华锦力气大，这么大一只也能被她拖着走“我说毛团子，我一直怀疑，你们的基因里面就要抱大腿这个元素吗？” 说完之后看到毛团子睁着无辜的眼睛看着自己，好像在说自己很无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伸手拍拍毛茸茸的脑袋“不要这么无辜的看着我，你一点也不无辜，赶紧自个儿玩儿去，不准打扰我！” 华锦说完之后，大毛团子扭动着屁股一步三回头的走远了，对于这个爱卖萌的心机毛团子，华锦还是觉得很可爱的，但是她现在可没有功夫逗弄它玩儿。 走到小木屋里面，坐在桌子面前，在桌子上放着一张纸，上面赫然是一个人物关系图“所以宁淏的母亲有一个姐姐一个哥哥，那个小宁氏真的是外室女吗，还是……” 第九九三章 事情变得有趣了 华锦从前是个有拖延症的人，但发生了那件事之后，她明白了有些事情没有所谓的以后再做，所以改掉了拖延的毛病，所以别看华锦好像爱睡懒觉，是个吃货，但是她却从来不会把事情留到后来。 因为华锦懂得，没有人知道明天和死亡谁先来，所以要珍惜现在，有什么事情一定要现在去做，不要拖延，也许一时的拖延，某些事情，这辈子就错过了！ 刚刚从肖云和肖蕊那里得到的一些信息，华锦全部记在纸上，她擅长根据细节分析人物的性格，但是见不到真人，只是凭借这些元素来粉丝的错误率是很高的，当初能够勾勒出云姬的人物画像，是因为云姬很高调，很多信息都能查出来，但是宁家现在的这些人却都是一些传闻，华锦很难判断这些人在当年的事情里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她当然也看到了宁海兄妹对九公主和誉王敌意的态度，但是华锦到底不是单纯的没有经历的小女孩，人们很难想象吧，那些曾经的罪魁祸首，也许会在很多年后表现的最为愧疚，甚至做出很多的补偿，好像这样就能降低自己的罪责，或者说，这样就能安慰自己，让自己舒服了一样。 这样的情况还很多，表现的越发的愧疚和对所谓的表面上仇人的深切憎恨，其实只是不愿意为曾经的事情负责罢了，这样就能把所有的过错推在别人的身上。 所以华锦从来不觉得宁海兄妹的态度能代表什么，甚至他们代表的只是他们自己的态度，宁怀远呢，那位给人做了填房的永定侯夫人大宁氏呢，还有，宁家的老太太还活着呢，这位老太太又是什么态度呢，那我收养来的小宁氏又是哪里来的，真的是宁怀远的外室。 别搞笑了，华锦没见过别人，宁怀远这个人她却是见过的，表面上疏风朗月，内里却是心思深沉，自然了，能做到内阁阁臣的人都不可能是一张白纸一样的单纯，但是宁怀远的眼神很正，他可以大方的看着华锦称赞一声美貌。 华锦从来都是自己这幅皮囊是好的，华家的相貌基因的确也不错，华锦又是几乎挑了父母的优点来长的，空间的滋润，外来的灵魂，才共同组成了现在这个充满魅力的华锦。 当初她第一次女装出现在内阁和六部的大殿里面的时候，几乎是一瞬间就看到了惊艳带着贪欲的眼光，即使只是一瞬间就掩盖了，之后因为她表现出来的强势和大胆，让人忽视了她的容貌，这种眼光就少了很多，毕竟到了这个位置，都是一些能相当有意志力的人了。 可华锦明明记得，那时候她感受到了纯粹欣赏的眼光，那眼光来自宁怀远，就好像是在看一个非常美丽的艺术品一样，没有任何的猥琐和贪欲，更看的堂堂正正。 华锦觉得，这个宁怀远根本不是那种贪图美色的人，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她看得出来，不是那种礼教束缚下失去自我的人，他身上有着跟华锦十分相似的味道，那个味道叫做对规矩不屑一顾。 华锦是将所有的规矩背下来，然后把规矩当做自己的武器，自己却能够游走在规则的边缘，宁怀远却是好像浑不在意一样，但很矛盾的是他还有企图心，明明在华锦看来，这个人最该是清风朗月，随意自在的人，却心甘情愿的收敛起一身的傲骨风华，成为这芸芸众生追求名利的一份子，难道不是很有趣么！ 华锦将自己分析的宁怀远的性格特点都写在纸上，从她第一次见到宁怀远开始，她就对这个人特别有兴趣，因为这是她来到这个时空之后看到的最为矛盾，但是也最为心甘情愿的人。 怎么说呢，不是说别人没有这种矛盾，言行不一致之类的是很多人都会遇到的，恶心的伪君子华锦也见得太多，但是宁怀远有趣的在于，他的这种矛盾居然带着一种心甘情愿的味道，怎么说呢，用通俗的语言来说，这个家伙一面知道自己到底是如何，一边觉得自己很恶心，但同时又接受自己就是这样恶心的人。 所以华锦这种真的见过很多的人，也难得对宁怀远多了几分兴趣，大概就是一个心理师对于一种非常特别的性格问题的好奇差不多，她很想知道到底经历了什么让这个人变成这样，一边鄙视自己的样子，一边心甘情愿的让自己变成自己最鄙视和恶心的样子，这难道是自虐吗，还是说，背后有什么趋势他必须要这么做呢？ 一开始只是作为心理师的兴趣，觉得有趣做得事情，现在因为宁淏的关系，华锦觉得，也许解密这个人就能把很多事情弄得分明吧！ 华锦把自己的一些想法暂时记录下来，虽然这次进京之后很多事情慢慢在超越她之前的想象，但是却让她感觉到人生难得有了几分兴趣，如果人的一生真的是万事如意，没有任何挑战，所有的事情在自己的计划里，那人生该有多么没趣。 就好像是她现代总爱一个人开车去往陌生的地方，然后去开启一段陌生的旅程，一路上也许会遇到很多奇怪的困难甚至是问题，可是有时候这种不可预测就是人生最好玩的事情，她现在感觉到了，很多她无法预测的，但是能够让她用心去探究的事情。 当然了，也许探究的更是人性“明天和死亡不知道谁先到来，对于你来说，已经是结果，对于现在的我来说，却已经不知道是什么了！” 华锦站在小木屋的窗户旁，看着空间的天空一片灰白的亮色，从抽屉里面拿到了一只卡地亚的手镯，那里面还刻印着名字“我好像，快忘记你了，这，是你想要的吗？” 说完之后，也完全并不想要得到什么回答一样，华锦微微带着笑，眼眶微微泛红“可是如果忘记你，我在死后该如何面对你呢？” 没有人天生就是精明，不过人生中总会遇到一个人，把你变得精明，而这个人，或者与你一生相伴，或者匆忙离开！ 第九九四章 何以解忧？ 在这个时空，中秋节也是非常重要的节日，赵氏回来之后跟秦尚任说了华锦和宁淏都不会过来过节的消息，秦尚任倒是也不意外“他们都是有主意的孩子，随他们去吧，毕竟也不是小孩子，早晚他们会独立出来！” “虽说如此，但到底小四和小六是已经定亲的人，要不是因为……也不会说到了这个年纪还不成亲，也不知道小六在外面怎么说的，现在都传说小四命硬，不适合早日成亲，大概也是为了少让有心人探查他们的关系吧！”赵氏到底年纪大了，华锦和宁淏年纪跟她的孩子也差不多，总会多担心一些。 “但总这样也不是个事儿，大人总说他们自己心里有数，但是妾身看着，总是担心会出事！”年轻人再沉着懂事也是有限的，说不得就会走错路了。 秦尚任听到赵氏这么说，也是沉默叹息，其实就现在宁淏和华锦遇到的事情，就算是他本人遇到了，怕也只是糟心而已，虽然看似华锦每天都在争取自己的幸福和未来，但其实真真是走在刀尖上。 慕容桓当太子的时候虽然算计，但就算他真的很厉害很强大，也不代表他不但有兄弟的谋夺，对于下面的人也会多几分优容，但现在慕容桓已经正式登基成了皇帝，虽说憋屈了点，但现在的慕容桓已经不能用从前来衡量了。 他看上的女子，结果女子青睐的是别人，这件事真的发生之后，没有人知道慕容桓的反应是什么，虽然大家都知道，就算是皇上，做事也是要受到限制的，史官的记载，还有前朝后宫的牵制。 可这毕竟是很让人丢人的事情不是么，慕容桓这样地位的男人，真的能够接受一个女子看不上自己吗，何况华锦选择的还是宁淏，一个在很多人眼睛里身份很低微，出身很差的男子，如果宁淏外室之子的身份爆发出来，那就是更大的问题。 输给宁淏，慕容桓会甘心吗，有些事情大家不说，但不代表大家心里面不清楚，华锦为什么当初选择逃避，现在也不敢直接对抗，她怕死吗，当然怕，但是她更担心这个时空的律法。 没有谁比华锦更熟悉这个国家的律法了，这不是前世现代的法治时代，个人犯错个人承担，这个时空是家族发展的，有一种刑法叫做连作，当初华锦利用律法搞掉了李家，她跟慕容桓的事情，往小了说就是男女之间那点儿事情，但若是往大了说，那就麻烦了。 没有人敢赌一个男人的自尊心，慕容桓若是因为此时伤了自尊心，说不得会不会发疯干出不理智的事情，华锦从来知道，有时候越是理智的人，一旦冲动反而疯狂。 华锦知道，秦尚任也知道，但是现在别无选择，当初宁淏想要在自己考取功名的时候直接向皇上请婚，那是真的抱着不要命的想法去的，不想要让华锦受委屈，即使因此付出生命也无所谓，这是宁淏牺牲和爱华锦的方式。 一开始秦尚任其实就不支持，只是当时宁淏已经钻牛角尖了，所以他才会想办法让华锦知道，让华锦劝说宁淏回来，事实证明，这个世界上，能让一向冷静的宁淏冲动的就只有华锦，同样的，能安抚这种冲动的，也只有华锦。 “能出什么事，小四和小六不是冲动的人，这件事他们有自己的打算，你也知道了，太后和皇后不会不管的，就算皇后不说什么，高太后也会有话说的，小六现在这个名声，若是皇上真的有心思，前朝后宫的反对声音会很大的！”秦尚任说道。 赵氏想着华锦与她们说话的时候笑容满面的样子，也是叹息“妾身就是担心两个孩子，这日子也不知道什么是个头，虽说看似是可以的，万一这中间出了什么事情，那就不是小事，何况定亲这件事也不可能一直不传回来啊！” “只是一个郡主的亲事而已，又不是成亲，还需要上报，知道这件事的人并不多，大部分人都只是参加过小六的及笄礼，并不知道她和小四定亲的事情，衙门那边的话，苏州知府也才上任没多久，还要在那里多做几年，短时间内不会有问题。”有时候要感谢这个时空的交通不便，有些资料很难传过来。 “皇上的耳目又不只是一点！”赵氏说道“小六和常家那位的事情！” “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们两个都是沉稳的人，不会出什么问题的！”秦尚任对华锦和宁淏相当的放心。 殊不知，这两个让他很放心的家伙，伙同了自己华锘，三个人一起准备要翻天呢！ 杭州府知府衙门，常玉磊看着下面收集上来的资料，将有用的整理之后用信鸽送走，而一旁放着被他筛选掉的情报，赫然就有嘉善郡主和华隐秀的内容。 望着窗外一片幽幽夜色，常玉磊将纸条拿到灯上烧掉“既然是你自己选的，怕我也没有资格问你为何是他不是我了吧！” “这一生，我辨不明，你也分不清，其实分那么清楚有什么用呢，到底是你想相信什么罢了，到底我能为你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但愿你可以得偿所愿！”常玉磊看着那纸条化作飞灰，在明暗的烛光下只有思考的侧脸。 有人会说某人，这不是爱，是执着，但是常玉磊这长久的岁月里，偶然梦中惊醒，也会问自己，如果不执着的话，那还是爱吗？ 同一时间，华锦从空间里面出来，望着天空中的一轮明月，这时空没有了雾霾，朗朗清空下月明星稀，华锘从自己的院子出来找姐姐一起去跟师兄喝酒的时候，便见到华锦一身青衣，站在院子的正中，抬头望着天空。 华锘的心有些酸涩，又来了，他又看到了这个好像随时要飞走的姐姐，从四岁到十岁，六年的时间，他不止是一次看到这样的姐姐，在某个夜里，就这样安静的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似乎在怀念，也似乎，在等待什么人的回答一般！ 十年岁月，好像有些事情变了，有些人又没有变！ 第九九五章 以爱为咒 “姐姐……”华锘看到这样的姐姐，走上前，牵着华锦的手，每一次华锦这样的时候，他都会同样的走过来牵着姐姐的手。 他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跟自己感觉的一样，每次这时候，姐姐都好像要消失一样，好像从来不属于自己这个世界一样，但是他知道，只要自己不放手的抓住姐姐，姐姐就不会离开的。 容嬷嬷的眼眶红红的，茉莉拿了帕子给她“每次郡主这样的时候，奴婢都会觉得有点心酸，嬷嬷您说，郡主站在那里看着天空的时候在想什么呢？” 容嬷嬷谢绝她的帕子“郡主非同凡人，自然烦恼的也与咱们凡人不同了！” “记得第一次看到郡主这样的时候，真的觉得郡主会一下子，就像那文里的仙女一样，随风飘走一样，郡主如此非凡，是不是有一天真的随风飘走啊！”茉莉只是说出自己的感觉。 “也许是想走的吧，现在是走不了了，所以才会给自己找点事情做，哪怕很麻烦，总是可以忙碌吧！”容嬷嬷叹息的说着。 华锦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握在一个有些干燥和温热的手掌中，转头，见到曾经的大头娃娃已经是少年，跟自己一般高了“嗯！” “我们已经好久没有一起过节了吧，我让下人跟师兄说一声，他们那里人也多，今晚小锘陪着姐姐过节！”华锘心中不安，担忧，脸上却都是笑容，带着玩笑的语气这样说着。 华锦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儿的时间“好啊，就咱们姐弟！” “嗯，像在李家村一样！”华锘笑着。 华锦的手指抚摸弟弟的脸颊，脸上是轻柔的笑，微微的摇头着“小锘，如果担忧就说，如果笑不出来，也不要勉强，姐姐平日里见到了太多掩藏着真心的面孔，至少是你，在姐姐的面前不要伪装了！” 听了华锦说的话，华锘的眼眶瞬间泛红了“对不起，姐姐，小锘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其实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不是故意的在隐藏真实的自己，甚至很多人笃信自己的面具就是自己，你也只是担心姐姐才会这样的，其实姐姐也知道的，小诺这样，姐姐如果什么都不说的装傻就好了，但是姐姐装傻装的太久，总会有疲惫的时候，这许多年，我积攒了太久了，等事情都解决了，都安稳了，我想要出去走走，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用算计的，出去走走！”华锦脸上都是笑容。 华锘看着这样的姐姐，却越发想哭起来“小锘知道姐姐很累！”怎么会不累呢，堂堂天子，前朝斗争，世家的算计，甚至还有华家在捣乱。 “嗯，以前的时候吧，我总觉得，自己可以选择一条比较轻松的路，走起来轻松，成就起来也轻松，但后来活的年纪大了才明白，其实选择哪条路都是当时唯一的选择，也是唯一的出路，同样的，也是一样会有疲惫的路。”前世的华锦小富即安，这一世的华锦，却注定已经走上了毕竟被记载下来的人生。 华锘看着姐姐“是小锘没用，让姐姐这么辛苦！” 华锦摇头“没有人能代替别人辛苦，小锘也没办法，其实现在这样，早在我被扔过去给慕容桓挡刀子的时候就注定了，所以你看，老天爷要是折腾你，你就没办法选择，你姐姐我的反抗也不过就是这样小心翼翼的算计罢了，其实很多时候姐姐都很想骂，这该死的时代，但是能咋办，没办法选择啊，逃避解决不了问题，人活一辈子，就是自己想要什么就自己争取啊！” “姐姐是为了师兄吗？”华锘问。 华锦摇头的很果断“我没有那么伟大，我是为了我自己！因为贪心，所以容不得瑕疵，因为容不得可能的失败和瑕疵，所以我宁可现在辛苦一点，就算失败了，至少不给他到时候怨恨我的机会！” “师兄不会的！”就算经常对宁淏跟姐姐的亲密不满，听到华锦这么说的时候，华锘还是下意识的反驳着。 “哈哈，是啊，应该是不会的，可是姐姐胆子太小，赌不起那万分之一，即使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也是可能发生的，不是吗？”华锦哈哈笑着。 “好了好了，咱们姐弟两个过节，芙蓉做得鲜花饼不错，再弄几个小菜，我们月下喝酒，虽说清净，却也不错！”华锦哈哈笑着。 “姐姐说不想要小锘隐瞒姐姐，那以后姐姐每次有了烦恼，可不可以也不要瞒着小锘，每次看着姐姐这样一个人孤零零的站着望天，小锘都很担忧，怕姐姐离开小锘！”华锘也直接说了。 听到弟弟这么说，华锦微微一愣，然后才微微笑着“我哪里能离开，若是能离开，早就离开了，有一个人给姐姐下了咒，姐姐离不开，只能活着，只能快乐的活着！” “下咒？他是要伤害姐姐吗，姐姐会怎么样啊？”下咒听起来就不是好词，难道有人曾经伤害姐姐“是不是云姬身边的人？”想来想去，姐姐不在身边的日子，也就只有那时候了。 华锦笑着摇头“是伤害，但他也不是故意的，这个留下姐姐的咒语，是爱，很深很深的爱才做到的，小锘这么爱姐姐，姐姐也被小锘下了咒，所以离不开，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天空，也只是怀念一个朋友罢了！” “那个朋友小锘认识吗，他是姐姐喜欢的人吗，是在吴牛岛认识的吗？”华锘有些好奇，也有些担忧。 华锦牵着华锘的手坐在院子里，抬头看着天空“小锘不认识，所以不要问了，以后也不要的担心姐姐离开，有那个诅咒，除非死亡，姐姐不会离开！” 那人甚至阻断了她求死的路啊，所以她从来都是无路可走，从前是，现在也是，她会努力忘记的，前世那么多年，其实她已经慢慢做得很好了，好到周围的朋友不再担忧，甚至妈妈和妹妹也不再问起了，不是吗？ 第九九六章 爱过 华锘还想探究姐姐到底是怎么认识那个朋友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看着姐姐眼睛里的怀念，觉得有些纠结，他好像不该嫉妒师兄的，难道姐姐在喜欢师兄之前，还喜欢过别人吗？如果真的是这样，师兄该怎么办啊？ 小小的少年忘记了自己曾经还不满意师兄，看着姐姐这样又心疼起宁淏来，华锦看着他脸上的纠结，不由得想笑“想什么呢？” “姐姐是喜欢师兄的吧！”少年被华锦敲了脑袋，一时不觉就直接问出口了。 问出口才觉得自己不该这么问的，这样不是怀疑自己的姐姐吗，姐姐虽然对外名声不好，但是他作为家人应该知道姐姐是很好的，世界上再没有比姐姐更好的女子了，他怎么可以这样质问姐姐呢？ 想到这里，华锘生气自己，也使劲拍自己的脑袋“对不起姐姐，小锘不该这么问的！” “哈哈，小傻瓜，不爱为啥要跟他定亲啊，其实小锘没发现吗？”华锦的脸在月色下清透了白玉一般的光芒“跟他在一起还挺麻烦的呢，如果不是爱上他，我干嘛这么麻烦啊！” 华锘松口气“那就好！” 华锦笑呵呵的“之前看你对师兄各种没有好脸，现在还担心他啊！” “师兄在姐姐面前就有些讨厌，但是平时还是挺好的！”华锘有些不好意思。 华锦听了以后捏了捏华锘的脸蛋“诶，我们家的小锘真可爱！” “姐姐，小锘都十岁了，姐姐十岁的时候都已经带着一家人从通兆县来了苏州，小锘都不是小孩子了啊！”每次被姐姐这样当小孩子对待，华锘都有点小郁闷，他其实已经长大了，很快他就能保护姐姐了，成为一家之主，只要是姐姐想要的，他都能给姐姐！ 华锦见到华锘这样，目光微闪“其实当个小孩子也没什么不好！” “不好，小锘要变成大人，保护姐姐，不让姐姐那么累！”华锘说着。 华锦见到他这样，也只是笑着“好了好了，姐姐知道了，我的大人弟弟，咱们是不是可以一起吃晚饭了啊，今日允许你多喝几杯酒啊！” 华锘听到有酒喝，也就不计较姐姐说自己是大人的时候语气是多么的玩笑和揶揄了，反正他会用行动表示，他真的是个大人了。 华锘高兴的站起来拉着华锦走，华锦放松身体被拉着，眼睛里都是笑意，忍不住的看着小小少年的背影，还说是大人了，随意就被转移了话题，这样就好了，有些事情，终归是说了也没有意义了。 前世今生，她唯一不变的追求却一直是遗忘，也许真的是咒吧，所以即使经历了生死，即使应该全部放开了，她却还是纠缠着，不曾放过。 宁淏正在家里跟自己这些同窗一起饮酒赏月，都是没办法回家的异乡人，有些冷清于没有家人团圆的中秋节，又因为已经中举而对未来充满了憧憬，一群人在宁淏这边很是快意。 知道这边可以提供免费的租赁之后，一群人也纷纷表示，暂时居住在这片小院子中，若是考中，要留京做官的话就住在这里。 宁淏到了傍晚的时候就一直在看着院外，昨晚华锦有说晚上若是有空过来的，心中一边想着若是华锦太累最好不要过来，因为明日一早还要进宫议事，但却还是希望今日能够见到他的小六，这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感觉他是体验的淋漓。 谁知道就看到了真的有华锦家里的小厮过来，跟着宁淏家里的小厮说了什么，宁淏见到极大家正是兴起吟诗，便直接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少爷遣小的过来跟宁大人说一声，郡主白日里忙着，晚上也有些累，便不过来了！”那小厮面上十分伶俐，干脆的说明到底是怎么回事。 宁淏也是见过这人的，听到他这么说，便直接问了“白日里可是出了什么事？” “这个小的倒是不知，内宅若不是大事，本也传不出来的！”这小厮也说道。 宁淏也只好点头，心中却有了几丝不安，华锦并不是容易累的人，他自从跟着华锦姐弟一起吃饭，也是知道那泉水还有空间的厉害的，华锦作为空间的主人，怕是比他这个堂堂男子的身体还健壮，白日里若是无事，怎么会晚上说累了呢！ 满心担忧也不敢表现出来“嗯，回去跟你家郡主说，这边也无事，明早再见！” “是！”现在华锦的郡主府看着没有什么，但其实却是固若金汤，内院外院都是她自己的人，这小厮自然也是。 只是华锦手下的人只听从华锦一个人的吩咐，哪怕知道宁淏跟华锦是未婚夫妻，互相没有隐瞒的关系，他们也只服从华锦一个人。 眼看着那小厮走入夜色中，掩下心中的担忧，告诉自己不要瞎担心，他的小六那么有本事，肯定不会出什么事情。 书墨在一旁看着倒是有些怀疑的看着自己身边的两个人“你们是一起训练的，为什么看着差别这么大？” 都是一起训练的，个性差好多啊，家里这两只就是闷葫芦，刚才那个就伶俐许多了，两人看了书墨一眼，不说话的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书墨觉得自己好像被鄙视了。 郡主府里，华锦和华锘坐在月色下，一起回忆起来他们在李家村的日子，一起到山上打猪草，还有一起烤玉米，芙蓉和容嬷嬷也过来凑趣，说起那时候的生活，还有华锦怎么赚了银子，怎么对付从来家里欺负人的知府夫人管家的事情。 百合她们都不知道这段过往，听得是津津有味，因为今日华锦说了不禁华锘喝酒，说起那时候不免也开心了点，没有收住，不一会儿就有些晕了。 让小厮扶着华锘回去自己的院子，华锦拒绝了容嬷嬷她们跟着自己，一个人缓缓的踱步回到自己的房间，容嬷嬷她们看着华锦的背影又忍不住的心酸，明明刚刚笑得那么开心，明明月色很美，气氛很好，却为何兴高采烈之后，却总是这样清冷孤单的悲伤。 华锦关上房门，隔离开自己和这个世界，有一句话她没有告诉华锘，连她自己也不曾想过，她居然还能再一次的，爱上一个人！ 第九九七章 牝鸡司晨 宁淏和朋友们之后的聚会虽然也极力让自己专注，到底看着天空的满月的时候，不免思念起那个充盈了他内心的女子，今日华锦没有来还是让他有些失望的，宁淏只是安慰自己，他们的岁月还长，以后会有很多的时间在一起的。 还好这边的院子都被华锦买下来了，晚上全都是一群醉鬼，下人就把这群醉鬼暂时安排到这些院子里，若非知道宁淏第二日就要进宫当值，大概他们是要不醉不归，彻夜饮酒的，就算是如此，宁淏睡下的时候也已经是三更天了。 第二日一早华锘起来锻炼，常年有节奏的生活让他即使昨夜饮酒今日也能够按时醒来，特意让下人大了冷水洗脸，想要精神一下，就看到有外院的小厮过来、 “什么事？”华锘揉了揉有些胀的脑袋，看着来人。 “少爷，宁大人来了！”这小厮平日里都是在门房当值的，这次来了人才到了华锘的院子里回报。 华锘听了皱眉了，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虽说今日并不是大朝会，宁淏的品级本就不需要上朝的，但是却也需要在皇上下朝之前到宫中当值，怎么会这时候来他们这边“是说来找我的？” 小厮还要说呢，华锘就知道自己不用等了，因为他已经看到主角正脚步匆匆的进门，看到华锘已经醒了，宁淏松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没有醒呢！” “这个时辰了，师兄怎么还在这里，不是应该去宫里了吗？”华锘拿着帕子擦干脸上的水渍，好奇的看着宁淏穿着一身官服，一大早出现在这里。 宁淏听到他问，也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多解释“昨日你的小厮过去说你姐姐白日里累了，晚上才没有过去，我便悬着心，是白日里遇到什么事情了吗，还是说身体有什么不适？” 华锘这才知道宁淏为什么一大早过来，亏得他常年早起锻炼，否则怕是要被他这位四师兄直接从床上给吵起来“白日里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毕竟中秋节，团圆的节日，我和姐姐昨日便想起爹娘在的日子，一时有了感想，也不想要扫兴，昨日便没有过去！” 宁淏微微犹豫了一下，还是隐瞒了昨日他跟姐姐说过的话，现在姐姐已经喜欢师兄了，那曾经的过去就没必要追究了吧，反正就像是姐姐说的，人没办法回到过去，所以有些人有些事，也不会再回来，更不会成为困扰，若是说了，大概也只是徒增师兄的烦恼罢了。 宁淏看了华锘一眼，发现少年没有躲闪，眼神却也不是坦然的清亮，心中有些叹息，想要说什么，到底也没有说，姐弟之间也有自己的秘密吧，其实他都能接受，包括他的小六也有的秘密，他都能接受，只要小六还接受他就好了啊！ “没事就好，昨日听到小厮说她累了，你姐姐这么多年来，除了那一次之外，从来不曾生病过，便有些担忧，既然没事，那师兄就先进宫了，你跟你姐姐说一声，我们到时候宫里见！”看看时辰就知道自己没有时间多留，宁淏说了两句就走了。 华锘眼睁睁的看着宁淏离开，他现在有点后悔昨天跟姐姐说那些了，有些事情若是一直不知道，便总是可以大大方方的说话做事，反而知道了，便别扭起来。 所以今日再见到宁淏的时候，果真没办法像从前那样看待这个师兄，总觉得有点可怜，明明对自己的姐姐付出了那么多，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咳嗽都要担心上几日，但姐姐曾经居然还喜欢过别人，甚至现在也不曾遗忘，虽然人都是有感情的，姐姐这样也不算是什么错，但到底这样一来对师兄是不公平的。 今日华锦也是要入宫的，平倭的事情还要继续，有些布置她都做好了，世家怕是这个中秋节过得都不是很稳当，算计着这次怎么也不能落了下风，而华锦呢，也是一样做足了准备，一切，才刚刚开始。 有时候华锦还是要感谢一下那个名叫慕容桓的男人对自己的青睐的，若不是慕容桓，她怕是要跟宁淏一样要早早入宫，而不是稍微还能多睡一会儿，其实最近她已经开始利用空间的时间差补眠了，天大地大睡觉最大是华锦的追求啊，她能起得来不代表她不需要睡觉啊！ 所以这天一早起来眯着眼睛被几个丫鬟给打扮好了，过去跟华锘吃饭的时候就发现自家弟弟一脸的纠结，华锦看到他这样有些好笑，但还是多问了一句“一大早的，这是怎么了？” 华锘可怜兮兮的看着华锦“姐姐以后是不是只会喜欢师兄一个人啊？”能不能不要再想之前那个人了？ 华锦沉默了一下“在这个世界上，小锘是姐姐唯一的亲人，师兄是唯一的爱人，只要他不变，姐姐是不会变的！”最后也只是这样回答了。 华锘听到姐姐这样的保证之后总算松口气，这样就没关系了，反正姐姐都说了以后爱人只有师兄，那就没问题了。 华锦低头开始吃粥，该感谢汉语的美好吗，总有很多委婉的说法，掩盖一些真相。 “皇上，嘉善郡主一介女流，参与朝廷大事本就不该，女子干政不异于牝鸡司晨，请皇上明察，平倭乃是朝廷大事，兹事体大，不应该让女子插手啊！”左都御史说话的时候胡子都在颤抖。 “陈大人真是忠心，嘉善郡主已经参与过两天的会议，之前不说，今日突然为难又是何道理？”有人出列反对。 “之前本官身体不适在家休养，不曾得知此事，才知道居然让一个女子参与此等大事，陛下明察，女子不得干政的律法犹在啊！”老大人这岁数了，嗓子倒是不错，大抵上是经常这样吊嗓子的缘故吧！ 慕容桓气的都笑了，这老头子干的是御史的职务，没事儿就参这个参那个的，这事儿本来就定论了，今天一早居然这样给他添堵“秦首辅，你怎么说？” 第九九八章 主角不在 秦尚任原本就跟佛一样不说话，被慕容桓点出来了之后，秦尚任才道“既然是礼法的事情，那就问问礼部尚书到底如何吧！” 秦尚任现在是首辅，轻易是不会表达特别鲜明的意见的，盯着的人太多，若是一不小心，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这件事传出去也罢了，万一定亲的事情也被皇上知道了，那就不好玩了，之前大家都不知道皇上对嘉善郡主的心思，现在知道的人怕是不少了。 张璞听到了以后上前道“启禀陛下，微臣掌礼部，的确是没有女子参政的道理！” 俩人这一前一后的话倒是让慕容桓有些惊讶，王明的这几个弟子感情很好，也一向都是同气连枝，共同进退的，今日两人居然不帮助华锦说话，这是什么道理，难道内部也出现问题了？ 慕容桓心中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这朝堂上，他坐在高位上，可以说下面一群大臣都盯着他一个人，便再有什么想法也不敢再表面上有什么痕迹的，但心中却隐隐的有些高兴，王明这些弟子都太厉害了，又这样和睦，他如何不担心在成了什么气候，以后成为威胁，若是心不齐，他便更放心用了。 秦尚任和张璞好似不知道慕容桓的想法一样，不偏不倚的态度也让周存英他们有些疑惑，要知道，在之前张璞他们可是一直站在嘉善郡主这边的，好的跟穿一条裤子一样，现在居然说不管就不管，到底是中间出了什么事情。 不管秦尚任和张璞到底是什么心思，现在非常确定的是一面倒，所以左都御史继续弹劾“陛下，牝鸡司晨不是好兆头啊，请皇上收回成命，禁了嘉善郡主参政的资格吧！” “陈大人说的的确有理，女子是不能干政，但那时一般女子，众所周知，嘉善郡主乃是平民出身，从小深受百姓疾苦，但是却聪慧伶俐，最开始跟清平郡主共同制作了清平弓弩，目前仍然是我燕国大军最有有力的武器，之后更是孤身一人深入到倭寇集团，找到了有用的资料，将倭寇集团在燕国的窝点，海荣商会彻底销毁，生生断了倭寇一臂，除此之外，郡主更是在西南一己之力支援西征，甚至亲自上战场杀敌，列为大臣也来说说，古往今来，可是有这样的女子？”有人上前说话。 “初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说话的人正是户部尚书初云峰，周存英见到初云峰说话，也憋不住开炮了。 初云峰跟周存英可不是一伙的，而且大家都是尚书，谁也不比谁高贵，听到周存英说话，初云峰才道“字面上的意思，女子不得干政，这话自然没错，那是因为古往今来，女子无才便是德，就算女子干政也是祸乱朝纲，但那是一般女子，嘉善郡主战功赫赫，聪慧勇敢，这样的女子自然不是一般的女子，平倭一事乃是大事，倭寇盘踞东南沿海多年，一直滋扰沿海百姓，陈大人倒是说的容易，本官倒是很想问问列为，诸位大人有谁比嘉善郡主更了解倭寇集团？” “没错，虽说女子不得干政是有明文的，但同样的，之所以禁止女子干政是因为大多女子无知且没有远见，但嘉善郡主跟一般的女子并不相同，古往今来，也只有她一人而已！”有人出来说话，自然就有人出来附和。 陈大人听到这些人如此说话，气的跳脚“你们强词夺理！” “江南才子华隐秀曾经说过，灯不拨不亮，理不辨不明，陈大人有自己的道理，怎么就容不得我们又我们的道理，到底是谁说得对，辩一下自然会有结果，陈大人只看到了嘉善郡主是女子，古板的因为女子就让一个深谙倭寇实际状况的人不参与平倭一事，若是因此贻误了战机，吃了败仗，不知道陈大人能否毅力承担呢！”说话的人不过二十岁的样子，满脸的意气，在这朝堂上还是十分显眼的一个年轻面孔的。 若是宁淏和华锦在现场，一定会认识这位静斋先生名下的弟子，一个要对华隐秀退避三舍的人。 慕容桓很满意，静斋先生门下这些人蠢是蠢了点，但是冲锋陷阵的时候还是很管用的，慕容桓的神色被这人捕捉到之后，让他更笃定自己猜中了陛下的心思，心中未免多了几分得意。 慕容桓恰好也看到了他的表情，心中却更是多了几分不屑，年纪与宁雅川相差无几，品性却是相差的太远了，果然也只是能用来冲锋陷阵了！ “打仗是将军们的事情，如何让一个文官承担？”右都御史比左都御史年轻了一点，但也只是一点了，出来帮了说话。 “这话说的好笑，行兵打仗从来不是武将的事情，也需要朝廷在后方的支持，怎么黄大人说的好像文官就只能坐享其成一样？”杨贺身后的一个武官也生气了。 武官是比文官的地位低一点，但是好歹也是为国家效力的，凭啥被看成做苦力的？还是出力不讨好的那一种，当武官的自然不干了。 要说这人多的地方就口杂，口杂的话呢，就会歪楼，显然，现在就有点歪楼了，正要继续争执呢，宁怀远却突然说话了“说起来，嘉善郡主现在应该也不算参政吧，不过是讨论平倭一事的时候提供一些协助而已，如何谈得上参政？” “当然是有人不想让嘉善郡主参与平倭一事，毕竟有郡主在，平倭一事便推进的更快了，总是要碍着有些人的事情的！”说话的还是那位十五郎，静斋先生门下弟子，孙润！ “孙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有话就直接说！”孙润这么已有所指的话说完，就引得有人直接让他直说了。 这朝廷上的事情，一向都是这样拐着弯的说话，谁会直说啊，所以孙润听了也只是哈了一声，相当的不屑。 慕容桓头疼了，每一次都是这样，吵吵闹闹的，乱的一团，看和便觉得满心的烦躁，宁怀远看了秦尚任一眼，发现秦尚任居然一句话不说，好似笃定什么一样，之前一直维护嘉善郡主的张璞也是不知道为什么的不说话，只好又继续上前道“嘉善郡主一直谨守本分，除了提供协助，不曾有过逾矩，严格来说，并不算是参政！” 第九九九章 什么跟什么 宁怀远一句话说完，一群人又开始就嘉善郡主只是做辅助工作，到底算不算参政这个话题进行了深刻的讨论，最后的结果是，吵到了一旁睡觉的老侯爷，老侯爷见到是小侯爷在反对嘉善郡主参与平倭的讨论，然后拿着芴板从殿内敲到了殿外。 小侯爷被怼了满头包，到底不敢再反对，老侯爷的勇猛和对嘉善郡主的支持，也让很多之前不说话的勋贵都支持嘉善郡主了，事情反转的让人十分无语。 张璞和秦尚任都不知道要说什么，他们安排的人还没说话呢，事情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解决了，两人和杨贺面面相觑，搞不懂为啥通令候会支持嘉善郡主，他们难道还有什么牵扯不成？ 老侯爷揪着儿子的耳朵回家的时候，着实让小侯爷很是丢人了一把，顾氏知道这件事之后还特地带了女儿肖云过去感谢老侯爷，老侯爷年纪不小了，但还是耳聪目明，每日上朝都是锻炼，一向是不参与的中立派，这次旗帜鲜明的支持嘉善郡主，也不过是还了个人情罢了。 之前肖云在华锦面前如此失礼，顾氏知道之后也告诉了老侯爷，别以为这只是一个少女无心犯下的错误，但若是嘉善郡主计较，谁知道之后会如何？ 现在这个情况，明显嘉善郡主很是得到皇上的重用，他们这些勋贵虽然还有爵位，但是到底不是太宗那时候了，不过是有世家在前面顶着，要不然皇上怕是也不会让现在越来越废柴的勋贵这么继续混吃等死。 老侯爷这样在朝廷上帮了忙，嘉善郡主总不好在拿着肖云这点子事情做借口说什么了。 “儿媳谢谢侯爷！”顾氏给老侯爷行礼，又拉着女儿“还不给爷爷道谢！” 肖云点点头，乖乖行礼“孙女谢谢爷爷！” “嗯，嘉善郡主进京后动作不断，她年纪虽然不大，但确实不是一般人，这京城恐怕还会因为这嘉善郡主闹出不少事端来，以后在她面前一定小心注意，别看她温和，那可是实实在在的当着换上的面直接把邱南冲踹晕过去的，陛下可是一句话都没训斥，相当的支持！”老侯爷毕竟混这许多年了，很多事看的更清楚。 “儿媳接触嘉善郡主也觉得并不如表面上好相处，只是我们毕竟与她没有什么纠葛，应当无事！”顾氏也说明。 “嘉善郡主可不是个宽容大方的，不过也不必太拘着蕊儿和云儿跟郡主相处，是个有心思的，对咱们也没有什么坏心，这次之后她也会多给我们一点善意的！”老侯爷挥挥手就让人离开。 “娘，郡主真的那么厉害吗？”即使经历了昨日之事，肖云还是没办法想象自己认识的那个嘉善郡主是个思虑很深的人。 顾氏拉着自己的女儿“傻孩子，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女儿，能成为现在名满天下的郡主，又怎么可能会是一般人，这京城里面的贵人们性格多样，但却从来容纳不得笨人的！” 其实有时候不用看别的，只要看嘉善郡主进京之后一直十分顺遂就知道了，这人要不是真的十分聪慧懂得谋算，就是攀上了高枝儿，被硬生生的护着到了这个位置。 无论是哪个可能，都代表嘉善郡主是不好惹的啊。 不得不说，华锦从前有多么低调，现在她的存在就有多么让很多人芒刺在背，这京城里面的人和势力互相大概都是知道对方的底的，但嘉善郡主却是很多人猜不透的，这个人做事也是一直很多遍，经常让人摸不着头脑，自然也让人防备。 做事没有规则，没有章法，敌人也摸不透，这样的人是最难对付的，世家现在对嘉善郡主也是觉得摸不透，只能想办法扼杀。 但却被突然杀进来的老侯爷给破坏了，难免心中愤恨，却也只能想办法再找机会搞掉嘉善郡主。 华锦在家跟着弟弟一起吃饭，看着华锘吃了早饭之后就乖乖的到自己房间闭门思过，华锦可是没给他解禁呢，之前见到华钰的时候心软，知道自己心软犯错，每日这样思过，倒是还有所收获。 “见过郡主！”照例是坐车进宫，下车便是外殿的宫女和小黄门迎接给自己行礼。 “起来吧！”华锦让他们起来，正要进门的时候，却见到一侧有个熟悉的身影，虽说衣衫换了，但她却是极其熟悉的。 “本郡去出恭，你们先进去给我烹茶！”今日跟着华锦进宫的依然是茉莉，倒不是别人不愿意来，主要是听说规矩大，几个丫头跟着华锦疏懒惯了，便不愿进宫，反而在家玩。 茉莉见到华锦的眼神，知道她是有事，便行礼之后跟那几个女官说话去了，华锦却是快步走到一边，拉着人的手就进了空间“你怎么在这儿？” “你没事吧，昨晚听到你家小厮跟我说你累了，我一直担心你白日里遇到什么事了！”宁淏也不是第一次被华锦拉近空间了，伸手抓着华锦的肩膀，恨不得自己检查。 华锦皱眉看着人“宁雅川，这是宫里面，你别告诉我，你就是为了这点事出现在这里等着的！” 宁淏见到华锦生气，忙解释“不是不是，我官职还小，没资格上朝，所以进宫之后就在这里等着一会儿皇上回来一起开会，知道你也回来，就在这边，想着看看你好不好！” 华锦知道是这样，才没继续生气，他们这可不是玩儿呢，一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的事情，自然更要谨慎“我没事，昨天不过就是懒得动，便没有过去，你过来不单单只是这件事吧！” 进了空间就轻松许多，毕竟有时间差，他们可以多交流一下，外面的动静也可以一直看着，不过这毕竟是皇宫，两人这种凭空消失的事情，还是小心为妙。 “嗯，刚刚我听到了，今天朝会的时候左都御史和右都御史一起参嘉善郡主女子干政，通令候府的老侯爷出来支持你，这事儿倒是过去了，是不是昨日你跟通令候家的女眷有什么交流啊，要不老侯爷怎么会帮你说话！” 第一千章 不服憋着 ps。作者君吐血爆更二十五章，求月票，求打赏，求虎摸，求包养，各种求，打滚求…… 华锦听说是通令候，微微挑眉“难怪这么多年来屹立不倒，也是有些过于谨慎了！”见宁淏一脸好奇，华锦便把昨日肖云说话不注意的事情说了。 “还勋贵之后，也不知道从哪里学的规矩，难怪今天这样支持你，若是不这样，定然要他们好看！”宁淏生气的让华锦都很意外。 “额，就是个小事情，那小姑娘也不过就是无心之失，提醒一声也就好了，哪有那么厉害？”华锦一向都觉得，人是否得到尊重，不是在于别人，而是在于自己，自己端得住，便谁也别想瞧不起。 但宁淏跟华锦的态度则不一样，在宁淏看来，可以瞧不起他自己，但是谁都不能对他的小六有哪怕是一点点的不客气，肖云看似只是开个玩笑，但在京城这个地方，闺誉多重要，说什么无心之失，就现在京城这些大户人家的女儿家，哪有什么真的干干净净没心思的？ 就连苏州的商户人家女儿们都要争斗不休呢，说是没有心思，能说出这种坏人家名节的话来，宁淏完全不相信。 华锦知道宁淏是怎么想的之后觉得很有意思“这位小哥哥，没想到你还有宅斗天赋啊！” 正常这后宅女子的手段，男子大多都是不晓得的，这个世界上大多数的男人都觉得自己有魅力搞定很多女人，那些女人还能和睦相处，但其实根本不是这回事，难得宁淏这个年纪对事情就看的那么清楚啊！ 宁淏被华锦这么揶揄，有些不好意思，但也还是解释“也不是我知道的，只是你也知道我的母亲，她毕竟经历过！” 说宁淏有时候是很极端的这点是没错的，因为宁氏的经历，宁淏看到了一些后宅的手段，甚至一段时间对女子都觉得可怕，看着漂亮的，实际上内里的阴损手段着实骇人的说。 不过后来慢慢长大，这种心思便没有那么厉害，又遇到了华锦，才知道，其实手段厉害的女子却未必坏心，就好像是他的小六，有底线，有仁义，她可以为沿海受苦的百姓孤身一人去冒险，更会跟那些为自己的利益就卖国牟利的世家作对。 即使他们一起走到了今天，但是华锦的心里却从来没有伤害普通百姓的心思，所以她不会掀起战争，从一开始的只是想要随心自在，到现在命运所驱的走到现在这一步，但哪怕是到了现在，华锦也不曾真的谋害无辜之人。 有时候宁淏会想，也许正是华锦跟跟别人这样的不同，才会让他越发沉沦的热爱，但其实有时候爱情就是一场命中注定的相遇，所谓命运就是，哪怕华锦真的是跟别人一样的人，他也会看出不凡来，然后继续沦陷！ “嗯，我就是顺嘴一说，也不是想要说什么，他们还说什么了，是不是又说什么牝鸡司晨了？”华锦转移话题。 宁淏直接捂着华锦的嘴“不要说这话，这话是对你的侮辱！” 华锦将手附上宁淏的，拉开“我都知道的，从我进京那天，从我们选择这条路的那天，你知道吗，未来也许也许我们作古了以后，也会承担着骂名，所以没关系，别人之所以叫别人，是因为他们无论是谁，做什么事，都与我们无关，也不能影响到我们，只要你懂我，我懂你，这就够了！” “但是这话也不能说你，不能！”宁淏难得的有这样幼稚的固执。 华锦却是笑着，看着这空间里面的青山绿水，花鸟鱼虫“既然他们都这么说了，你说我要是不真祸害一下他们，是不是对不起他们的期待？” “你想做什么，我支持你！”看着华锦目光里面闪烁的狡黠，宁淏完全不意外的说出这样的话来，华锦听了以后也只能摇头笑着。 “宁淏，你这样宠着我，我要是恃宠而骄怎么办？”华锦拉着宁淏的手，她的手白皙修长，男子的手却大大的，有些泛着蜜色的干燥。 “真能宠坏你就好了，我现在还没能力，以后一定让你只做你开心的事情！”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心底里却升起愧疚，若是他有高贵的身份，若是他再有能力一些，也不用心爱的女子面对这样的争议，也不用让心爱的人这样去战斗。 华锦见不得男子这样的不自信，她双手抬着宁淏的头“我现在最开心的事情就是，我们在一起努力，得到我们想要的一切！” “宁淏，永远不要在我面前自卑，因为若是你觉得自己配不上我，就是在质疑我的眼光，你是我华锦看上的男人，光是这一点，就值得你骄傲了！就像是你经常说我的，觉得我是优秀的闪光的，在我心中，你亦然！”华锦鼓励宁淏。 宁淏的眼睛里都是动容，伸出双手抱着华锦，他其实也经常会怀疑为什么华锦看上了自己，但却不愿意多想那些为什么，生怕会触及到一个他恐惧的现实，但每一次华锦都这样坚定的告诉他，他很好，他可以更好，他足以配得上她。 有时候，一个男人能够成功离不开爱人的支持，华锦经常会觉得自己彪悍的不会被男子喜欢，但是只有宁淏这个真正成为她的爱人的人才明白，有些人的温柔就好像是椰子，看似坚硬，但内里却是柔软的果肉和香甜的果汁。 华锦趴在宁淏的肩头，让宁淏自己感动着，好一会儿时间，两人才松开怀抱，宁淏看着华锦“你想要做什么？” 华锦嘿嘿一笑“没什么，不过就是拿着小本本都好好记着，不是说什么牝鸡司晨么，到时候我就真的司晨给他们看看，让他们一个个的都睡不好觉，我不虐的他们哭我就改名！” 她本来觉得这个时代就是这样，甚至也不打算真的改变这个时代的结果，封建社会的脑残直男们制定了这个世界的规则，女子们柔软的顺从这个时代的规矩，但是不好意思，她华锦是新时代的女性啊，大学课本上说的清楚，男性和女性的智商没有差别，只是各自有了擅长。 一群大男人一起弹劾她，她还就要让他们看看了，到时候真的女子做主，憋屈死他们！ 第一零零一章 别冲动啊 华锦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到了这个时代之后，她曾经压抑的任性，还有她本身性格里面的那种反骨都在慢慢的被唤醒。 也许是身边有人一直支持着自己，也许是其他，但是她是真的在拜托前世所有事情对她的影响，个性慢慢的凸显出来。 “好，到时候我帮你虐他们，居然瞧不起我的小六！”宁淏眼眸中都是笑意，他总会贪看小六这样自信又得意的笑容。 也许他总是很难有这样的自信吧，所以才格外的欣赏华锦的这份对自己的张扬和自信。 华锦狠狠点头，看到华锦这样认真的样子，却让宁淏看出来几分可爱，忍不住捏捏她的脸颊“今日我会跟在皇上身边，你今日要做什么？有什么需要我跟你配合的吗？” 这就是谈正事了，华锦背着手“看来我没来那天师兄们的成果不错，想来有些事情真的触及到了世家的关键点，所以今日才会有这样的反扑！” “但是你并未在表面上参与到整个策略的商讨中啊，他们为何要这样针对你？”就是怕华锦太受到关注，被世家集中迫害，所以华锦才避开锋芒的，怎么这些人还盯上了？ 华锦笑了笑“咱们是聪明人，但是也不能把别人当傻子，从我进京之后就一直出事，而且事情多数跟我有关，你觉得他们不会怀疑吗？” 要说华锦有一点是很好的，她对人的判断不会说是有那种轻视别人的感觉，大概也跟她前世接触了很多所谓的成功人士，也接触过很多的失败者，真的接触的多了才发现，那些你瞧不起的人也一样有闪光点，同样的，你崇拜的也一样有负面。 华锦相信自己的智商，也相信宁淏的，但同样的，她从来没有看低敌人的智慧，她既然深入这泥潭里面，便很难真的不受到关注“就算不觉得背后有我的参与，至少他们会觉得我很丧，不是吗？” 华锦这一路走来，但凡是研究过的都会觉得很奇怪，一方面是她两个马甲在行动，最后功劳都集中在一个人身上，另一方面就是，嘉善郡主这个人对很多人来说都是凭空出现的，突然这个人就出现了，但是细节却找不明白。 所以很多人对嘉善郡主都觉得看不分明，雾里看花，世家也是宁杀错不放过的态度，反正华锦进京之后，本来慢慢趋于平稳的朝廷又起波澜这件事是真的，这个嘉善郡主就算不是个高手，也是个扫把星！ 所以世家干脆先搞掉这个人再说，华锦做事儿太诡异了，一会儿看似有理，一会儿却又好似彪悍，太让人摸不着头脑，就会想要扼杀啊，而且华锦这个身份，也真的是很有攻击的点的说。 “你准备怎么办？”宁淏看着华锦，大有华锦让他干啥他就直接冲的架势。 华锦微微笑着“当然是让他们看看，我郡主到底是怎么得来的，丫的我在战场上杀敌的时候，这帮家伙还在斗嘴皮子呢，老虎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了啊！” “额，小六，虽然要做事情，但是也不好冲动啊！”看着华锦这暴脾气的样子，宁淏稍微，就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担心了一下。 华锦回头看了他一眼“还用你提醒我，也不知道是谁要殿试之后就求皇上赐婚呢，不要命的冲动的是谁，还好意思说我不要冲动？” 宁淏被华锦这么揶揄，只能垂头丧气“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哼，今日发生了这样的大事，世家那边的人也会十分戒备，估计之后还会调查为什么老侯爷会帮我，但这次老侯爷的确帮了我很大的忙，这个人情我记着了。”华锦说道“才过完节，今日就让他们放松一下吧！” “所以你今日不准备做什么？”宁淏以为华锦是这个意思。 结果华锦却诧异的看着他“小哥哥，你啥时候这么单纯了啊，放松一下，今日就好好让他们提心吊胆吧，策划一下，引导他们多猜测几个方向，他们想拖时间，我就好好的让他们好好的浪费一下时间！” 宁淏看着华锦笑得跟小孩一样呢，说话也好似孩子玩笑一般，但是敌人才会知道，这笑容后面是有多少的坑在等着他们，所以说，别跟心理师玩心理战，空城计什么的都不算什么，几句话引导人笃信一个错误的方向，这是她的专业，也是她才擅长的好不好！ 杀人和救人，从来凭借的只是心理师的良心罢了，她其实还是很善良的，她只是让人提心吊胆而已，吓不死就能活着啊！ 看着宁淏满脸欣赏和笑容的面对自己，华锦垂了眼眸“师兄，你做好准备了吗？” 宁淏听到华锦这话之后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才反应过来一般的“有什么好准备的，不过是陌生人而已！” 说的这样坚决，声音却到底多了几分颤抖，不是因为孺慕，更不是因为爱，而是恨，痛彻心扉的恨，这世间的关系有很多种，很多人觉得血缘一定是最亲密的一种，但即使是这样亲密的关系，也不是不会坏的。 不知道珍惜，任何牢固的关系都会消失，甚至从本来的爱，变成彻头彻尾的恨。 叹息一声，华锦伸手一点点的掰开宁淏紧握的手指“我原本以为他受了那样的伤，怕是有半个月不能上朝，只能在家养着的，差不多的时候兵部右侍郎回来之后，他就没办法蹦跶了，谁知道他居然强撑着来！” 野心和欲望驱使人选择并且坚持，这个选择可能是对的，可能是错的，华锦那一脚是为了当时的状况，但又何尝不是想要保护身边这个人，即使表现的多恨，真的面对也不会如想象中一样的！ 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才知道那时候华锦会那么做，也是考虑了自己的心思，这一个行为里面包含了华锦对宁淏考中的相信，也包括了华锦对他的支持和保护。 就像是明知道华锦身体很好宁淏还是会担心一样，华锦也知道宁淏可以面对，但却还是希望，若是可以，他不用面对这样的残忍。 第一零零二章 自私的贪婪 宁淏还要跟华锦说什么，却见到华锦突然皱眉“时间不够了，师兄今日第一次跟着皇上议事，谨慎小心一点，轻易不要出头，邱大人我会帮师兄应付的！” 宁淏却并不能如华锦这样能够感受到外面的情况，这个空间华锦才是主人，所以她可以带人和动物还有任何东西进来，但同样的，这个空间的神秘之处，对华锦更为有效，对宁淏却未必这样。 听到华锦这么说，宁淏也只是匆匆的点头，然后就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刚刚消失的地方，一排小黄门才走过去，他们是皇帝出行前报声的人。 宁淏没有停留，很快就离开，华锦稍微晚了一会儿才从空间出来，悠悠然的真的去出恭后才回来。 “嘉善郡主呢？”慕容桓刚刚在朝堂上惹了一肚子气，过来偏殿的时候只见到了正等着的宁淏，却不见华锦，自然是要问上一问的。 周存英他们这些人不知道华锦和宁淏之间的关系，慕容桓还是知道的，刚刚进门的时候看到宁淏也在，突然觉得这两人在一起未免不合适，谁知道却没见到华锦。 一面暗自笑自己瞎想，这燕国的所有男人，谁比得上他的地位和富贵，当年华锦既然以命相救，又如何还会有什么其他心思，他最近大概是太忙碌了，才会这样多想。 慕容桓这样的想法也不过就是过了个脑子，之后就再也兴不起，在他的概念里，华锦是不可能看上宁淏的，他虽然不知道宁淏隐藏的身世，可是有眼睛的都应该知道他和宁淏的区别，不是么！ 慕容桓想的还是很明白的，比较可惜的是，他偏生遇到的就是个虽然长了眼睛，但是看事情角度跟这个国度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的华锦，她就是看上了宁淏，宁可当个普通的大臣的妻子，也不要当什么皇妃，任性到没朋友不说，还偏生这条路走得要比当皇妃艰难。 有时候华锦自己都会嘲笑自己，她这样的选择要是放在现代，几个闺蜜知道以后大概也会无语，既然两条路都很难，干嘛不自己搞掉皇上当女皇，反正都要努力拼了，不如理想再高一点，至少也经得起这样的付出，不是么！ 好吧，华锦得说，自己的闺蜜跟她一样，都太彪悍了，当女皇神马的，也不是一般女人能想到的。 旁边伺候茶水的宫女听到皇上问华锦，上前禀告“启禀陛下，郡主去……”没等宫女说完，华锦就进门了。 依旧是每次进宫的大红色团领袍，紫红色的金丝斓裙，一边缓步进门，一边却说话“臣刚刚出恭去了！”进门之后到慕容桓的座位下面，行礼“嘉善见过陛下！” 华锦进门的时候宁淏已经站起来到了一侧，翰林这个官职不高，一般都是科举之后短暂的官职，多数是跟在皇上身边处理一些文书，比如今日的回忆，宁淏就是在一边坐着，负责记录这次会议的内容。 虽说表面上只是记录而已，但其实皇上都会多问几句意见什么的，算是入了皇上的眼，以后会是什么前程不可知，但至少有了好的开始。 慕容桓看着华锦头上那只金丝红翡的簪子，只觉得眼前的少女不过两日不见，却好似比从前多了几分明艳，此时也是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好似心情不错的样子，慕容桓看着华锦这个表情，原本心中因为前朝的事情生的气，也不知道为什么的有了几分放松。 心中对于这个总是能让他觉得舒服和放松的女孩子有了更多的欣慰，自从登上这个位置，前朝后宫里面便都成了满满的算计，曾经跟他还算相敬如宾的妻子现在也变成了皇后，先是皇后，才是妻子。 曾经可以让他放松的人和事物都不见了，直到再次见到眼前的女子，每一次见到这个小女子，都能感受到她的变化和进步，脸庞越发的成熟，更多了几分明艳，但你偶尔小小的促狭和玩闹却能让他瞬间开怀。 这样看着，便会想，若是每一日劳累之后都能有这样一个让放松的人，该有多好？ 慕容桓让华锦起来，看着华锦头上的金丝红翡，默默地想，好像她很喜欢红色，红色也真的适合她啊！ 华锦抬头看着慕容桓的时候便看到了他看向自己的眼神中蕴含的一种让她并不算太舒服的感情，这个世界上，但凡是女子都不会厌恶被人喜欢和追求，华锦也是一样，前世的时候虽然一直单身，但有了优秀的男子追求，她还是会在心里为自己的魅力高兴和骄傲。 这种欢喜和高兴跟任何喜欢无关，只是一个女子的虚荣心而已，但华锦不喜欢慕容桓眼睛里的情绪，因为那里面不是单纯的喜欢，更是一种贪心。 怎么不贪心呢，总是觉得妻子变得不是妻子，而是皇后，却不曾想过，其实自己也已经是皇上，不是某个女人的夫君，就好像是明明看到了这一身大红色的圆领袍子，那金丝鸿飞的簪子衬着华锦多么的明艳。 甚至在心底里赞叹华锦是多么的适合这个红色，却从来不曾想过，若是华锦要与他在一起，这一生，她都不可能再穿上如此明艳的大红色，即使是皇贵妃，也只是个妾室而已，皇家的妾室也许珍贵，可再珍贵也只是妾。 慕容桓只是想到了不会有人能拒绝自己，却没有想过，这个世界上终究会有那么一个人，看人的时候只是看人而已，没有身份，没有地位，没有其他，只是看人而已，那个人是华锦，她超脱了身份去评判一切。 所以看到了宁淏对自己的珍惜，也看到了慕容桓以爱为名的贪婪，从头到尾，华锦都不需要做出太艰难的选择，因为她从来都是分得清，自己到底是要什么的！ 宁淏低着头，安静的坐在一边，只是华锦进门的时候才抬头看了一眼，两人没有任何眼神的对视，干干净净的不露出一点点的痕迹。 刚刚在前朝被怼的厉害，还被老侯爷给弄得计划乱，徐庆元和周存英几个人看到华锦的脸色可是不太好了！ 第一零零三章 你竟然如此欣赏本郡！ ps一下，推荐盆友的娱乐圈文：《系统之男神有毒》红枣豆包，彪悍的末世女将遇到坑爹的男神系统，既然不能拒绝，那就成为让世界疯狂的男神吧！ “不成体统！”因为听到华锦一个女孩子直接这样直白的说自己出恭去了，邱南冲看着华锦，眼睛里都是怨毒的说了。 要说起来，邱南冲这个世界上最恨的人大概就是华锦了，原本好好的兵部尚书，虽说是靠拢世家了一点，但毕竟他也不傻，知道站队的结果是什么，所以不偏不倚的，到底在这个位置上坐的稳稳地。 但自从这位嘉善郡主进京之后就变了，原本稳妥的事情马上就变得复杂，那个什么云姬出现了，多久之前曾经的事情也被翻找了出来，要保持中立当然不能是说说而已，至少他也要帮世家做点事情，当然了，偶尔还要表达一下自己对皇上的忠诚。 当时地图真的是个小事情，海荣商会已经全都完蛋了，世家在经济上也遭受到了打击，那时候就一个地图而已，乱糟糟的，先帝也忙着炼丹，根本不会平倭，明明真的就是很小的事情，他也就是卖了李必义一个人情，结果这么久了，居然把自己给折了进去。 更不用说华锦是结结实实的一脚把他踹晕了，就这件事发生之后，他总觉得同僚看着他到时候都是在看一个笑话，虽说他也让人在外面传了嘉善郡主的名声，这样的女子还想嫁人么，除非是那绝对不像样的烂人，就她这样的女子，他传说那些事情也是避免有些不明真相的人家遭受折磨。 原本一直安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的宁淏在听到邱南冲这话的时候，原本淡然的表情有了很细微的裂痕，但很快就被他遮掩过去，这偏殿中每日都会有内阁大臣和六部堂官过来开会，这样的场合，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对方身上，当然不会注意一个仅仅七品的翰林到底是什么表情。 大概也就只有关心宁淏的华锦用余光看到了，又见到人自己已经压下了表情，便也心中暗恨，当年那些乱七八糟的恶心事儿发生就发生了，怎地就真的让这种攀龙附凤的小人做到了六部堂官？ 兵部右侍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想到每天要看到邱南冲华锦都有些呕得慌，更担心某日宁淏忍不住。 秦尚任他们总觉得宁淏是个稳得住，有理智的人，但华锦就知道，宁淏只是压抑而已，但总有控制不住爆发的时候，那时候就麻烦了。 “本郡自然比不得邱大人体统，邱大人这身体跟桶到底也没什么区别，倒是难得这样的好身体，受了伤还能天天来上朝，真真是忠心耿耿啊！”华锦这人设已经立了，踹都踹了，她还用得着跟人客气么？ 反正就在这里，只要她不是跟慕容桓看重的人作对，他们这位皇帝陛下还是很愿意看华锦虐人的。邱南冲看着华锦说话的时候还一脸的笑意，就跟说笑话一样，心中越发生气，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每日都是撑着疼过来的，生怕自己不来，等到身体好了，也就到了最后被抛弃的时候。 无论是皇上还是世家，都不用无用之人，要被留下来，就必须表现出自己有能力才可以，所以看到华锦又抓住他受伤的事情不放，邱南冲更是气愤。 华锦才不在乎他说什么呢，她前世今生最恶心的一类人，有一个共同的名字，叫渣男，非常遗憾的是，邱大人正好非常符合这两个字的定义。 “就是不知道邱大人忠心的是谁了！”华锦这话说的太狠了，偏说的语气十分轻巧。 “嘉善郡主说话小心一点，不要做无谓的指控！”周存英受教训之后乖了不少，也知道自己当面是怼不过华锦的。 只能盼着今日回去之后再好好想办法让这位一直捣乱的嘉善郡主没有资格过来，省的每次好好的事情都被搅和了。 “嘉善郡主若是懂事，前朝引起如此议论，难道不该为天下女子表率吗？”徐庆元被华锦不知道讽刺多少回了，不过人老了脸皮就厚了，每一次都是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华锦佩服这位的毅力。 华锦以为这些人会做点更有意义的事情，比如说，将中秋之前张璞提出来的那些条款拿出来，好好的找找麻烦之类的，谁知道居然说她的事情，华锦觉得自己大概高估了这些人的智商。 华锦说错了，她不是高估了这些人的智商，她是高估了这些人的理性，刚刚在前朝闹的一团乱，出来没一会儿就见到讨论的中心，要是华锦稍微表现的平和一点也不至于触动他们的敏感神经。 但华锦依然这样的强势，自然让人觉得看着生气，跟着这话不就说出口了么！ “啊哈？”华锦听到徐庆元这样的话，简直觉得自己听了什么笑话“徐大人说的是！”一开始是似笑非笑的，之后华锦一脸的严肃，好像在说多么重要的事情。 “倒是今日才知道徐大人这么欣赏本郡，徐大人原来是觉得本郡这样的女子可为女子表率啊，本郡也觉得本郡这样的女子十分不错，难得本郡和徐大人居然达成了一致，不如徐大人跟本郡一起好好宣扬一下本郡的优秀品质，让天下女子跟从学习？”华锦说话的时候宁淏忍不住的抬头看着她。 见到华锦就站在最中央的位置，一脸认真的看着徐庆元，徐庆元简直是被华锦气的脸红脖子粗。 原来他的小六在宫里面是这样的，原来他的小六无论在哪里，无论在谁的面前都是这样的优秀和闪闪发光的，没错，在宁淏的心中，这样的小六就是闪闪发光的。 不过要天下女子效仿他的小六，宁淏心中摇头，这怕是有点困难，小六是独一无二的，没有人能够模仿，宁淏第一次参与这样重要的事情，皇帝就在身边也毫不犹豫的开小差什么的，也是心态很好啊！ 说实话，华锦这话说的，张璞和秦尚任几个跟华锦很熟悉的都忍不住打哆嗦，他们虽然欣赏小六，但是只要想到这个世界上的女子都跟华小六这样聪明的近乎妖孽，那就真的翻天了吧！ 偏生华锦每次说话都很有感染力和画面感，虽然说得是不像话的内容，还是让他们忍不住想到华锦描述的画面，甚至还能引申。 第一零零四章 还玩个球啊！ 作为一个心理师，华锦前世也不是不曾没有遇到过困扰的，比如说，移情的来访者把自己对爱人的感情转移到咨询师身上，于是便捧着花追逐，坚信自己是爱上了心理师。 而作为被这样追逐的本人，华锦前世也是都拒绝的，因为不够单纯，这也是为什么她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常玉磊的追求一样，因为分辨不清，即使常玉磊没有成亲，跟宁淏一样是单身的有为青年，华锦也是不会考虑的。 那是一种当事人自己不清楚，华锦这个咨询师也没办法分辨清楚的感情，说是爱没有那么单纯，说不是，也未免是一种一刀切，分不清辨不明，这种情况最好的办法就是拒绝了，放过别人，也是放过自己。 若是华锦知道慕容桓会因为见到自己就放松而对她诸多喜欢，大概也只能无奈叹息，其实到了这个时空之后，华锦已经比起从前性格上尖锐了如多，这种尖锐不是说华锦会刻薄或者伤人，虽然她刻薄的时候也不少，而是说她不会跟前世一样时时刻刻记住自己的职业，而掩藏自己的个性。 那个时候的华锦更是被很多接触到的人说一句‘你人真好’这样的话来，但其实她是性格很古怪的，有个性的，只是因为职业，才会给人一种好相处的柔和感触，大概是从事这种职业太久了，所以这种让人觉得舒服和安心的气质即使穿越了时空，也伴随在华锦身边。 也让接触华锦的慕容桓一不小心就中了招，觉得见到华锦就让人放松，殊不知对华锦真正的爱人宁淏来说，每次见到华锦都是一种七上八下的感觉，就像是坐云霄飞车，轻易的被华锦把控所有的情绪，甚至是神魂。 这大概就是单恋和真正的相爱最大的差别，在外面观察者，体悟着，但爱着的，也是那个想象中的对象。 华锦很善于描绘一些事情，一些景象，这种技能是她的一种本能，不自觉的在她描述的时候，就会引得人跟着幻想，比如刚刚她说自己要作为天下女子表率的时候，就连张璞和秦尚任这等跟华锦熟悉的，也忍不住的打哆嗦。 大抵上他们跟华锦太熟悉了，就是太熟悉才会知道华锦这样的女子有多彪悍，要是所有的女子都这样，大概他们这些男子就会被玩弄于鼓掌之间了吧！ 这太可怕了，光是想象一下都觉得打哆嗦，华锦若是知道他们的想法，大抵上也只会无语，好好到现代去看看吧，她这样的彪悍算什么，现代的女人各有各的彪悍，还有就是，这个时代的女子也很厉害的好不好，一群蠢男人，看不起女子，自然就算被当做提线木偶，也还当自己是一切的主宰吧！ 这些愚蠢的人类，活该被人当做棋子，华锦大概会如此黑暗又傲娇的表示！ 慕容桓每次看到华锦让人吃瘪就觉得舒服，因为华锦每次针对的也都是他看不顺眼的人，这样想着，慕容桓又觉得自己喜欢的女子就是不同的，看看总是跟他这么心意相通，但愿这家伙未来被华锦当个提线木偶的时候也有这样的想法吧！ “你……不可理喻！”徐庆元觉得有点悲哀，好好的开会议论国事的地方，为什么现在变成了跟女子犟嘴？ 华锦笑容满面“当不得徐大人如此夸赞！” “嘉善郡主这样故意说没用的话题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知道自己对平倭一事没有什么帮助吗？”周将军脑子里面应该还是有沟回的，居然还知道倒打一耙呢！ 华锦嗤笑“周将军这话本郡就不爱听了，本郡这次还真是想要参与一次呢，陛下，不知道现在可是确认了如何平倭，还是确认的主帅，臣见周将军如此积极，还以为周将军克服了晕船，想要领军打仗呢！” 反正这里面就几个人针对华锦，华锦说话都是带着刺的，邱南冲现在是代表兵部开会的，听到华锦如此大言不惭，直接讽刺“嘉善郡主真当女中豪杰，这行兵打仗一事也如此擅长，不如陛下让郡主挂帅，必然会平定倭寇，还沿海百姓安全！” 华锦觉得很无聊，看看吧，每次开会都是嘴炮，一群基本上不上战场的人搞的什么平倭策略，好歹也是个大国，不能有点大国气象，就人口都差这么多，靠着人都能堆死倭寇，没有原子弹难道就灭不了小日本了？ 不过就是一群世家贪图好处，不愿意国家平倭，毕竟没有了倭寇，他们就少了一大笔收入，少了一大笔收入，他们就没有足够的金钱来吸引寒门的人给自己当工具利用，世家再大，那也只是一个家族，盘踞在这片土地上多年，要说还那么有能力，个个都是精英，长脑子都知道不可能。 盛极而衰，世家本就该走下坡路了，只是自己不甘心罢了，邱南冲跟华锦那是死仇了，有机会就会毫不客气的找华锦的茬儿，这样的话从一个前任兵部尚书口中说出，也足以让更多人意识到他只是个草包了。 邱南冲才说完，华锦捂着肚子就笑了“哈哈哈，本郡先笑一会儿，真是想不到啊，原来最欣赏本郡的人居然是邱大人和徐大人啊！” 徐庆元老是老了点，但还没糊涂，反而已经很鸡贼了，老而不死是为贼么，活了这么多年了，就算是傻子也磨练出来了，何况徐庆元本来不算很傻，听到邱南冲这种针对性的，没有任何计划的话，他瞪了人一眼“本官不敢当！” “大人当得起，当得起，既然前任兵部尚书邱大人都这样信任本郡，本郡也只好责无旁贷了，陛下，平倭一事迫在眉睫，臣请陛下先定主帅，先出兵！”华锦一句话可谓惊起一片。 徐庆元他们看着华锦都觉得自己要疯了，所以他们在前朝只是说了不让一个女子参政，这个嘉善郡主马上就来这一套，他们在这磨什么，磨的就是时间，这要是现在出兵，那还玩个屁啊！ 第一零零五章 就是故意的 连张璞和杨贺他们都不知道华锦会突然说这样一句话来，一时间也有些招架不住，不由得有些郁闷的看着华锦，这样重要的事情，没道理华锦没有一点招呼，提前没有任何痕迹的就这么做了。 也许是华锦说的太认真，杨贺甚至在考虑若是他作为主帅，要用什么样的策略更加合适，虽然他之前一直驻守西南边境，没有经历过海战，但若是要打，他也是有信心的，或者说，对华锦有信心。 华锦这些年来表现出来了十分强大的能力，导致周围的人都觉得她是全能的，这也是一种很美好，也很让人有负担的误会了吧！ 宁淏在听到华锦说话的时候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嘴角微微的抿了抿，低头继续记录今日的回忆，扮演好自己的角色，至少在明面上，宁淏还没有任何说话的资格，只能看着华锦这样的发挥。 不过目前为止，宁淏对于自己这个观众的角色十分的满意，他的小六实在是个太怠懒的人了，若不是这样，大概总不愿意表现自己的聪慧，好似太阳一样让所有人不自觉的围着她转，被她所支配的。 她就喜欢扮猪吃老虎，宁淏这样想着，又看了一眼慕容桓，不由得叹息一声，难怪引来这样强大的敌人，若换他在那个位置上，被华锦那样救了，不知真相的情况下肯定会感动。 可是慢慢的，当发现这个救了自己的人是那样的优秀，那样的聪慧，那样的让人移不开视线的时候，就更加会感动吧，感动于那样的女子居然可以舍命来救自己，这样日日的看着，哪会还记得这世俗对女子的规则和禁锢，只会被华小六的魅力所征服，越陷越深罢了！ 宁淏从来相信，华锦这样的女子，也只会吸引真正强大的男子，而内心不够强大的，也只会害怕，害怕最终是被征服，而不是征服她！ 宁淏就坐在一边，看着他的小六一句话之后，这个国家的中枢，这个国家所有的发展和决策出发的地方，六部堂官，内阁首辅，全都陷入了让人惊恐的沉默，偏这年纪不大，刚刚摆脱少许稚嫩的美丽少女的脸上，却都是从容坚定的笑容。 忍不住的在心里面摇头，甚至有些鄙视的看着明显也相信了华锦所言的，这个国家的皇帝陛下，就算地位再高又能如何，就算是这个国家的皇帝又能如何，在这个吸引了所有人注意，甚至是随手间就让所有人的精神和眼光都随着她波动的少女这里，他才是那个地位最高，也是唯一的胜利者。 他说过，这个世界上最懂华锦的，是他宁淏，所以，这国家怕是觉得自己最有权力，最聪明的一群男人里面，也只有他一个人看出来了，华锦只是故意这样扰乱视听的。 想到之前在空间里华锦说了要好好的让这些人担心，提心吊胆，想来这就是手段吧！ 华锦没有特意去看宁淏，虽然是相爱的两个人，也没有必要在不合适的场合表现自己的深情，余光看到宁淏一直坐在，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情，华锦也就知道，自己这样是瞒不住他的，并无意外，华锦一向觉得，若是一个人用全部的精神去关注一个人，去探究和理解一个人，大抵上再奇怪的人都会被了解。 华锦虽然古怪，但也没有超越一般人的概念，宁淏用了那么多的时间在她的身边去观察，去了解，不带有任何侵犯的意思，只是想要更好的爱她，所以能够看懂她也是正常的，但华锦更知道，宁淏会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她的人，但也永远只是跟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比罢了。 因为有些事情，宁淏一辈子都不会读懂，也不会明白，还好他并不执着的去探究，因为爱，所以迁就，这样华锦愧疚，但是却不准备有任何的改变，有时候无知更幸福，这也是她的温柔吧，也许，这并不算是温柔。 “小小女子，怎敢如此放肆！”邱南冲都有点傻，他就是随口说了出气的，咋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方向啊，所以听到徐庆元的话之后，看过去就发现这位老大人已经气得满脸通红了。 “将士犹在，哪用得上一个女子指手画脚？”周将军身边的刘将军也说话了。 华锦觉得，军队里面没事儿弄那么多将军干啥，每次开会都要记得更多的人，关键是，每次都要记明白了自己是怎么怼别人的，虽然她的大脑貌似现在已经很强大了，但是她懒啊，真的懒！ “刘将军说的好！”华锦拍手“本郡也觉得有意思呢，当年本郡查探出倭寇资料之前，海荣商会的门口就在卫所对面，燕国的大好将士果真是保家卫国啊！” 一帮尸位素餐的蠢货，当年李致远的父亲还不就是因为官职太低，所以有心却只能无力，真当华锦不知道，当初若不是华锦查探的资料直接走的是苏州知府，也就是张璞这边的关系，怕是直接在江南那些领兵打仗平倭寇的将军手里就直接消失不见了！ 什么功劳，什么海荣商会，现在怕还是这些世家的钱袋子，华锦为什么恨这些人，前世今生，作为一个最小的普通老百姓，她最懂什么叫做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百姓这个词汇下面是千千万万的人，每一个人都很无力，但其实百姓也从来要的不多，即使是这样，却依然是苦的。 前世她没本事，但是到了这个时空，她见到过翠儿的悲剧，更见到百姓的苦涩，所以，这些谋害自己国家的百姓来谋取利益的人，她不会放过，尽她所能，给每一个这个时空跟前世的她一样的小市民一个平和的时代。 她当然也自私，但是她在追求自己想要的路上，若是能为有些善良的人做什么，这大概也是她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善良了！ 所以她站在这里，所以她选择了这条路，一条让自己的爱人可以实现理想，不要浪费才华的路，一条也同样不让百姓经历兴亡之苦的路。 第一零零六章 不能那么无耻 华锦说完之后，那个说话的刘将军脸上一阵黑一阵白，也难怪了，这家伙最近才从江南被调回京城，更恰好的是，这家伙是刘家的人，华锦觉得自己和宁淏也听不容易的，看看今天这偏殿开会的人吧。 刘家的人就有三个半，邱南冲算半个，鬼知道为什么刘家的文官居然全在堂官以下混，好歹也是出过彪悍的刘贵妃的人，居然混的这么惨，只有三个武官撑门面。 周家就有三个，这三个就给力多了，剩下的除了自己的几个师兄算是一伙人，剩下的都是成分不明的。 仇家也太多，她能撑到现在难道不是很厉害了么？ “嘉善郡主也不用如此说，倭寇人数虽然稀少，但都是经常外出劫掠，十分擅长海战之人，沿海的卫所一直竭力抵抗，否则沿海的百姓怕是比现在受灾还要严重！”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刘将军说完话之后，一直和稀泥，不怎么表达自己态度的孙玮居然说话了。 华锦饶有兴趣的看着孙玮，这位阁老可是从来都是个糊涂虫，华锦几次过来议事，孙阁老可是基本不发表观点，就算发表，那也是说了跟没说一样的废话，这次居然帮着刘将军说话了啊。 难道孙玮跟刘家有什么关系？心中越发觉得这京城的水深，觉得一定要让自己手下的人早点建设好自己的信息网，否则就算她是临场反应很快的人，这样突然之间的事情，还是很容易说错的。 虽然是这样想的，华锦表面上却是在孙玮说完这话之后笑的更讽刺了“孙阁老说的很对，本郡受教了，原来咱堂堂燕国，奉行的居然是不输就是赢的原则啊！” 杨贺听到孙玮说的话都有些不忿，等到听了华锦的话之后脸都红了，华锦这整理概括的能力让人着实有些叹为观止了，一句话就将孙玮说的话给总结了。 可不是么，没有受灾的更惨就值得表扬了，这就是一个大国国防的底线，若是一个国家的百姓是被这样一群军人保护着，何来安全感？ 不等孙玮回答，华锦却是站直了身体，一向妩媚的丹凤眼却全是凌厉“两年前，本郡在西南，亲眼见到我燕国大军长驱直入，征服交趾如入无人之境，我国将士抛头颅，洒热血，当时本郡亲眼见到了，什么叫做，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每一个将士都是带着必死的决心站在战场上，他们不怕死，因为他们知道，背后是他们的国家，是他们的妻儿，也知道，他们每一个人也许只是小小的沙粒，但是总有一天，我燕国纵横四海，强我国威，当我燕国成为最强大燕，这国土，这强大，是他们每一个战士用热血付出过的！” “是因为他们每一个人都知道，即使他们的热血洒在这片热土上，他们的妻子失去了丈夫，他们的孩子失去了父亲，可是当他们的孩子长大，带着骄傲说出我是燕国人的时候，那份骄傲里，有他们的父亲付出的鲜血和努力，为了这些，他们不怕死，不怕苦，不怕累！” “本郡再当时感动于这份付出，当本郡听着他们唱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战歌冲锋，当本郡看到他们的鲜血淋漓却不曾有一丝的退后，本郡从未这样为自己的国家，为我们的每一个将士骄傲过！” “本郡那时候只是最平凡的一个百姓，看到这一切，只是以为这就是我大燕国的军魂，这就是我大燕国的军队，为了信仰，为了国家，为了强大，我们可以付出一切！” 华锦狠狠地看着孙玮，她脚步坚定，一步步的走到孙玮面前“但是孙阁老告诉本郡，不输就是赢了？” “所以偏安一隅，所以倭寇横行，所以百姓流离失所，没关系，是因为我们没有满足强盗啊，只要满足了他们，他们就不会侵略了，孙阁老说的是我们大燕国的军队吗，是吗？”最后两声质问好似从天外而来。 华锦的声音并不会太大，但是却让孙玮忍不住的退后两步，而他的身后，宁怀远和高明达两人却全都躲开，没有帮忙的意思！ 字字铿锵有力，华锦这一次不是用华隐秀的身份，她穿着这个国家郡主才有资格穿着的红袍，发上的金珠发簪的坠子随着华锦的动作轻轻的拂过华锦如玉的脸颊，她如此的柔美，却又如此的坚强。 这一次华锦不用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每一句话都不能说的太快，这一次她是华锦，是嘉善郡主，只是一个女子，她不用压低的声音，而是这样干干脆脆的，光明正大的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 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华锦这样自私的人了，但即使如此的自私，她也有自己想要的追求，她想到之前她坐在自己的工作室里面，看着一个一个的犯下大错的人不断的试图说服自己，用一种错误还不够大，所以值得被原谅这种见鬼的理由换来自己的平静。 但是错的就是错了，不会因为你犯的错误没有别人造成的结果大就不是错误了，就好像是孙玮所说的，没有军队的维护，也许会更惨，这也许是现实，但这就能遮掩军队的不作为了吗，当然不能？ 这是诡辩，华锦却最擅长抓住这种所谓的诡辩，偷换概念来找麻烦，抓话语里面的漏洞这种事情几乎快成为华锦的本能了，孙玮的话只会让华锦更生气。 对这些人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但他们如何知道，他们这样轻轻松松的一句话，是不知道多少个好像翠儿一样年轻的，微弱的，本来应该有大好未来的，甚至年轻的还没有开始的生命就此消失，若是他们自己的亲人就在那片沿海，就是被倭寇劫掠的第一线，他们还能这样说话吗？ 她华锦当然自私，不想要被强迫做她不喜欢的事情，但是她永远有一个底线，那就是绝对不欺负弱小，她永远不会高高在上的看着别人受苦，然后假装所有的事情没有发生，甚至是卑鄙的看着那些经过苦难活下来的人，厚着脸皮说着，没有自己，他们会更惨！ 第一零零七章 羞于面对 这不是人能做出来的事情，孙玮他们能做出来，世家能做出来，甚至是慕容桓都能做出来，但华锦永远都做不到！ 华锦的一番话说得铿锵，刚刚不过只是帮忙说话的孙玮一个踉跄，险些摔倒，他在这偏殿上，在很多的场合里，都习惯了和稀泥，每一次也只是看着华锦跟徐庆元，跟周存英他们争锋相对，偶尔寸步不让，偶尔强势彪悍，偶尔也会好像事不关己。 曾经也不是惊叹于一个女子如此的气势，可今日真的自己面对，才知道为何这燕国无数的子民和百姓，只有眼前这一个女子，只有她能够从完全的女子中脱颖而出，成为名满天下的嘉善郡主，如此的不凡，也如此的，震人心魄。 杨贺的脸火辣辣的，不是因为华锦的夸赞，更是因为，华锦最后那一句一句的质疑，来到京城之后，他有了爵位，有了名声，有了前程，却也多了那许多的算计，的确，政治一道不算计必定不会长远，但同样的，作为武将，从来战场才是他们最终的向往。 听了华锦的话，他也在想，是不是自己也已经被这京城里面的困顿磨的失去了心智，是不是也忘记了自己曾经的信仰，是不是也忘记了那浴血奋战，只是为了这个国家的冲动。 宁淏抬头看着华锦，眼睛里全是光芒，这个女子从来都是玩笑的，甚至经常自己说自己根本没有远见，说自己自私，说很多很多，但其实宁淏一直都知道，华锦是有想法有热血的人，她很多时候做出的选择，她都会说是在保证自己安全的基础上做得事情，但又有多少人有这样的能力却依然选择独善其身？ 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这是华锦曾经你说过的话，华锦说自己做不到达，但宁淏却觉得，华锦从来都是达的，豁达的，明达的！ 若非见到，谁能想到一个女子可以说出这样一番话来？这等见识，这等骄傲自持的胸怀，即使是这满朝文武里面，又有几人可以达成。 华锦说话从来都是很有煽动性的，这种煽动性更多是对人的情绪，也是很容易让人对她的描述展开联想，华锦刚才的一番话字字铿锵，却让很多人宛如看到了那血战疆场的一幕幕。 慕容桓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眼睛也直直的看着华锦，口中却不断的重复着相同的字句“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一遍一遍的，年轻的帝王登基这两年来，却是第一次，真正的看到他想要的，这个国家的朝气。 华锦不理会别人怎么看自己，她刚刚的一番话绝对出自内心，因为讨厌孙玮找的借口，在华锦看来，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犯错，而是犯错之后还不承认，甚至用一些可笑的借口给自己推脱。 从华锦第一次亲眼看到翠翠的悲剧，她就已经知道，这个悲剧从来不是天灾，而是人祸，是一群自私自利，只顾着个人利益的人做出的伤害同胞的事情，华锦不知道这些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所以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但华锦一向相信，一个不爱自己国家的人，那他一定什么都不爱。 那时候的她尚且只是高高在上的把自己当做这个时空和世界的一个过客，对很多事情都无所谓，即使是那样的华锦，却也忍不住为悲剧流泪，甚至并不阻止华锘发誓有一天他成为这个国家的大臣，一定会荡平倭寇，还百姓安宁。 冷静的过客尚且如此，现在孙玮却能说出这样的话，这些世家为了自己能够有更多的财富，更是不断拖延，甚至想要倭寇集团一直为他们所用，即使是残酷的等级社会，人难道就不是人吗，百姓难道就只能被这样的欺辱吗？ 华锦一番话之后，整个偏殿一瞬间陷入了安静，哪怕是徐庆元和周存英之前跟华锦有过交手的，也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嘉善郡主如此的面貌，在他们看来，这位嘉善郡主就好像是不懂事的孩子，虽然总是歪打正着，但就是那种捣乱的，谁知道今天能听到华锦说这样的一番话？ 嘉善郡主从第一天进门基本上走的路线就是不讲理和胡搅蛮缠，大家也都习惯了这家伙说不出什么正经的来，结果现在就是啪啪打脸。 秦尚任看着华锦，内心只有深深的叹息，说实话，从跟华锦第一次见到到现在，也有两年多的时间了，但他却真的不只是一次可惜华锦托生一个女子，这样一个有大局观，有能力，同样也有想法的人，居然即使只是做个辅助就能在前朝引起诸多的征讨，若是男子，秦尚任从不怀疑，华锦的成就绝对会超越自己，老师想要实现的梦想，也可能由华锦实现。 “嘉善郡主这话说的好听，但海战比不上陆上作战，西南战争和平倭也不是一回事，郡主还是莫要太激动的好！”邱南冲却成了第一个清醒过来说话的人。 华锦回头看着邱南冲的时候，眼睛里的冷冽却越发的冰冷，华锦那样的一番话，但凡热爱这个国家，但凡还有点良心的，都会有反思，即使是周存英和徐庆元都有那么一会儿的时间的震撼，邱南冲却可以如此冷静，这个人绝对冷酷到了极点。 宁淏也想到了什么一样的，握着毛笔的手紧了紧，他的小六总是担心自己面对邱南冲会如何，他说不在意，其实也真的没有那么在意，就像是小六从前说的那样，人与人的感情真的不光是血缘这样简单。 也许血浓于水，但若是不维持的肆无忌惮的伤害，也同样会就此冷却，但现在他却觉得恨这样的人都是一种时间的浪费，他想要报仇，却再也不会让这个人影响自己的心。 可是就在刚刚，邱南冲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他却无可抑制的觉得羞愧着，从一开始，他担忧的都不是面对邱南冲，而是面对他的小六啊！ 第一零零八章 没那么容易 宁淏觉得羞愧，即使华锦不断的跟他说，让他自信，让他相信小六的选择，但在这一刻，看到邱南冲这样的人在华锦的面前叫嚣，看着一个跳梁小丑在华锦的面前，被华锦轻视，甚至是被他自己看不起的时候，他该如何说服自己，其实自己真的很好，配得上那样优秀的女子？ 宁淏觉得自己好像就在这冰火两重天中，一面不断的用华锦的话鼓励自己，一面却悲哀和羞愧于眼前这个人居然是这个身体的父亲，甚至会觉得悲哀，那样聪明的母亲，又怎么会为了这样一个男子而付出一切，甚至是悲剧一生？ 华锦听到邱南冲说话之后，却是站直了身体“邱大人也不用激动，本郡也只是个小女子而已，只是听惯了燕国的大男子如何保家卫国，却不知为何到了京城之后，本郡见到的却是另一幅面孔！” 慕容桓握紧拳头，看着华锦“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说得好，不就是小小倭寇，有什么后商量的，谁敢请命，荡平倭寇，还我大燕沿海太平？” “臣敢！”慕容桓话音刚落，杨贺就毫不犹豫的站出来了。 秦尚任在这个位置上却越发冷静了，好像从成为首辅开始，即使他明明是最年轻的首辅，却好似一下子苍老，衡量的事情太多，算计的事情太多，于是，便没有了不顾一切的冲动。 就像是现在，自己的师弟冲动的上前请命，他思考的却是，华锦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突然说这样的话来，世家那边又会做出什么反应。 周存英刚刚也是被华锦震撼了，说实话，周存英从科举考试成为进士，到现在成为六部堂官之一，用了二十年的时间，即使是这样的经历，这么多年的官场时光，他却真的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让人怎么也捉摸不透的人。 这位嘉善郡主到底是聪明还是蠢笨，到底是粗人还是细人，到底想要做什么，完全分不清，辨不明，没办法的想着便是宁杀错，不放过的，却也能有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来给她保驾护航，这个人到底是乱拳打死老师傅还是真正的聪明人呢！ 心下的计较很多，但周存英和徐庆元两人对视一眼，都知道现在不是计较这些的事情，给了几个武将眼神，几人落后一拍的也跟着上前请命，虽说只是前后差不了多久的时间，但这其中的差别慕容桓和很多人都是清楚的了。 果然，这些马后炮没有让慕容桓多么重视，他看着杨贺“杨爱卿果真最懂朕的心思啊！” 一句话就高下立判，徐庆元他们忍不住的看着华锦，这个嘉善郡主就好像是有什么本事一样，只要这个人在，这偏殿的议事就总要出事情，他们必须想办法让这个嘉善郡主的嘴闭上，不能继续坏事了。 华锦也看到了他们的眼神，但是心中却完全不惧，话说她也是个很胆小的人，但是她现在不怕，她有空间，反正基本上死不了，死不了就能搞事情了，何况，局已经布下了，人也已经入局，他们所有人，都没有回头路了。 “陛下三思！”徐庆元仗着自己岁数高，见到慕容桓拉着杨贺已经激动的要直接让杨贺领兵出战了，踱步上前，手中的象牙芴板持的端正。 慕容桓真心觉得自己这个皇上当的憋屈，现在他能安慰自己的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老爹比自己当的还憋屈，果然人生就是对比才会出真相啊，慕容桓看着徐庆元老的快要入土了还这样给自己添堵，这是有种悲从中来的感觉。 “三思，朕要怎么三思，还请徐阁老跟朕说一说。”慕容桓心中郁闷，站起来，甩了甩袖子。 显然这年轻皇帝的郁闷并不会影响老臣的坚持，徐庆元虽然老了，但还是不含糊的道“平倭乃是大事，倭寇滋扰我大燕沿海多年却屡禁不止，中间的事情很复杂，若是冲动行事，不过就是平白引起粮草的浪费，军力的耗费而已！” 邱南冲更是马上上前“臣附议，臣虽然已经不是兵部尚书，却也腆为尚书多年，这行兵打仗最是忌讳冲动，嘉善郡主想要立功之心是好的，却还是更应该谨慎。” “可不是，将士保家卫国自然是心中有信念，有理想，但越是如此，就更该懂得珍惜将士的牺牲，若是不能一次当平倭寇，之后损耗的财力物力也会给国库带来很大的负担，嘉善郡主想的太简单了。”刘将军也说话了。 其实刘将军这话说的还是有道理的，但这个时候，就算有道理华锦也是不能承认的，反而冷笑“刘将军少打几次胜仗，咱们的兵力才真正少些无谓的损失呢！” 所谓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华锦干的事情是半点也不符合这句话的要求，坚定的大人就直接打脸，这不是废话么，都要打人了，自然是仇恨值足够才会动手，都动手了还顾及对方的面子，多没意思，畏首畏尾的无趣，直接打脸才过瘾呢！ 这位刘将军之所以能够从江南调入京城就是打了几个胜仗，自然这胜仗也就是抗倭了，但这位却真真是个能人，他的胜仗不是带兵打的，而是等着倭寇上岸劫掠之后，死伤无数，他再带着人假装追击，甚至把无辜死亡的村民当做倭寇来处理，闹的是怨声载道。 慕容桓肯定是不知道这种事情的，但是华锦之前一直在江南，她的女子会所又都是这种官家夫人小姐的，一群女人凑在一起八卦，很多事情聊着聊着也就聊出来了，所以这位刘将军在江南还是很有名的。 臭名远扬么，华锦这话说的不客气，刘将军听了之后未免越发心虚“郡主慎言，不知郡主从哪里得到的消息，本官的军功乃是凭借努力得来的，容不得半点诋毁！” 有时候这人心虚不心虚还是非常容易分辨的，就比如现在，说自己不容许半点诋毁的刘将军，跟刚刚华锦侃侃而谈的态度对比就太分明了。 第一零零九章 打人要打脸 慕容桓听到华锦这话中有话的意思，看着华锦“嘉善说的是什么意思？” 华锦听到慕容桓问自己，也只是微微俯身行礼“陛下，嘉善可不敢说什么了，作为郡主无能为那些尊荣自己的百姓出头，作为一个小小的女子，嘉善也是觉得自己看错了，至于有些事情，嘉善从来觉得，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有些事有些人自己心里面清楚，嘉善若是再说什么，便好似是嘉善故意为难一样。” “嘉善不过陈述事实也被人这样盯着不放，若是在说什么，陛下，嘉善只是小女子，当不起那么多弹劾了！”华锦这话说的，一套一套的。 徐庆元他们都已经做好准备了，如果嘉善郡主又说什么话，直接举报也好，弹劾也罢，他们就直接上来反驳，谁知道华锦会来这么一套以退为进？ 华锦这一番话说得十分委屈，配合她那妖媚柔软的相貌，倒是真有受了委屈的感觉，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她是怎么直接动脚踹人的，一定会相信。 徐庆元他们听到最后华锦说什么自己经不起弹劾，也知道她说的是今日前朝都在说她参与朝政，原本这种事情发生之后，正常女子都会避嫌的，总要稍微注意一点，谁知道华锦不是一般人，遇到这样的事情，不仅不说避嫌什么的，反而这样直接说出口。 慕容桓看着刘将军，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刘将军也不敢说话了，他也知道自己现在是说得多错的多，只能在心里面暗自恨这个嘉善郡主多管闲事，什么事情都到处乱说。 孙玮今天正面杠上了华锦，也算是见到了华锦的厉害，但是刘将军跟他关系并不一般，他总是不能不管的“若是嘉善郡主没有任何错处，又何必怕什么弹劾？郡主要知道这可不是您家里，说话也是要承担责任的。” “口口声声说什么小女子，若是燕国女子都如此，堂堂大燕哪有什么礼仪之邦的气度？”周存英也说话。 张璞现在摸不透华锦要干啥，但是周存英这话他可不愿意听“周大人，本官若是没记错，周大人是刑部尚书？” 六部从来都是各司其职，互相合作，但是又互相独立的，直接受到皇帝的管理和指导的，张璞抓住这点“还是周大人觉得自己更擅长礼部事宜？” 张幼山一直没有说话，张璞说完之后，他却也开口了“周大人果真懂礼法！” 华锦却笑“张阁老这话说的有趣，若是咱们大燕国的礼仪就是男子依靠欺压女子来得到成就感，也不知道该悲哀的是小女子还是大男子？” 说完之后更是讽刺的看着周存英“若说周大人懂礼仪本郡倒是没什么资格评价，但若是说懂法，本郡倒是不怎么相信了！” “这话怎么说？”张幼山见到秦尚任不说话，也知道此事他怕是有什么为难疑惑的，只好自己代替了。 华锦说完之后才想起来之前说到律法的时候，她并不是以嘉善郡主，而是华隐秀的身份说的，宁淏也发现华锦说话的时候有了漏洞，忍不住的抬头担心的看着华锦，哪知道华锦却好像没看到一样“哎，本郡这不是闲来无事最爱去茶楼听个戏，可巧就听到咱们周大人之前断的孙立一案，听过之后真真是为周大人所折服啊！” 周存英也恨啊，这嘉善郡主真的就是那种根本没有一点顾忌的，什么难看说什么，什么是痛脚戳什么，真真是打人先打脸啊。 华锦倒是不知道自己这样又是打脸了，就算知道也会觉得开心吧，心中不免有些庆幸之前手下送来的那些资料都被她记住了，要不然刚才还真的有可能出什么问题，现在所有人都觉得她是故意这样嘲笑羞辱周存英的了。 周存英在尚书这个位置上做了不少年头了，这许多年里面，他亲自审理的案件已经不少了，毕竟官做得越大，干的正经事也就越少了，但他这两年仅有的几次亲自审理案件，还曾经闹出来个大笑话，就是华锦说的这个孙立案。 反正华锦现在就是逮着谁咬谁，然后杂七杂八的各种问题都往台面上拉着，看似杂乱无章，但是每一步都是有计划的。 “本官倒是好奇，在嘉善郡主的心中，什么才是燕国男儿应有的礼呢？”说话的是一直都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高明达。 华锦微微笑着“高大人问的很好，但是本郡应该在之前已经回答了！”说完之后看着慕容桓“陛下恕臣之罪，臣只是女子，可不敢再说什么话了！” 华锦说话的时候眼神淡淡的，没有什么情绪的看着慕容桓，慕容桓看到华锦这样，听着华锦说自己是一个小女子，他跟华锦相识多年，看着这个女孩嚣张过，狡黠过，但今日，应该是被前朝的那些大臣给吓坏了吧！ “没关系，有朕在，谁也不能把你如何！”雄性动物的保护欲爆发，同情心泛滥了，华锦无语中。 她是想以退为进，但眼前这个家伙是不是脑洞开的有点大？ “陛下，嘉善郡主不过女子，请陛下免除女子参与议事的资格！”慕容桓才说完，很多人都觉得这个趋势，貌似有点不对啊！ 周存英看着华锦和慕容桓这样的互动，真心是有咬牙切齿的感觉，一个女子想要混到这个程度，果然不能是一般人，皇上对这个女子也着实是太优待了。 华锦真的很想喊冤，她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啊，她就是陈述而已，谁知道这到了发情期的雄性动物而为什么就能想到这里去。 “臣多谢陛下！”华锦好像看不出来慕容桓那专注的眼神一眼，继续说道。 “你知道朕的心思就好！”慕容桓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说了这样一句“刘将军的事情……” 华锦听了这话真的有一种太油腻的感觉，一瞬间都怀疑慕容桓是不是也是穿越的，看多了偶像剧才能说出来这么油腻的话来，发情期也就罢了，这还孔雀开屏，她要怎么做才能忽视捕捉痕迹？ 第一零一零章 天生反骨 华锦和慕容桓的对话不知道让多少人心惊，秦尚任依然很沉默，他不知道华锦到底要做什么，但至少现在他可以确定，华锦绝对不是跟她之前说的那番话一样，想要马上出兵。 看似华锦说的慷慨激昂，十分具有煽动性，但实际上并没有实际上的内容，不过就是激动人心罢了，他们都会受到影响，但是理智归来，之后的事情才是重点。 刘家，还有江南的将士，华锦刚刚的一番话中蕴含的内容太多了，秦尚任有些回味过来，张璞虽然还在模糊，但他有个好处，那就是对华锦十分信任。 之前在苏州的时候，张璞跟华锦接触的是最多的，可以说，除了宁淏和徐深这两个师兄，他是对华锦最了解的，也亲眼见过华锦做得一些事情，所以对华锦总是更有自信，这种有点盲目的自信是之前的时间堆积，经历了事情才有的。 因为信任，虽然不知道华锦今天为什么这样，他配合的也还算不错，至于杨贺，他的心里面就更有自己的打算了，平倭这件事不是小事，之前因为种植玉米的事情，秦尚任和张璞还有张玉友三个人哪怕之后再没有更大的功劳，仅仅是这一件事就足以彪炳千秋。 但他还不行，他还差一点，平倭却可以是，老师希望这个世道能够对贫寒自己多一些公平，他们既然继承了老师的衣钵，也就不能轻易放弃，只有足够的功劳，足够的影响力，才能实现那些理想。 某种程度上来说，杨贺跟华锦和宁淏也算是殊途同归，虽然追求不同，但最终要达到的目标却莫名的一致了。 “陛下，女子参政乃是亡国之相，嘉善郡主无才无德，请陛下免了她进宫议事吧！”孙玮能坐在这个位置上果真不是个普通人，本来装糊涂是个厉害的，现在更知道到了这个时候，必须让华锦闭嘴，直接上前。 有人这样说了，周存英和徐庆元一干人等也都跟着上前，这个嘉善郡主太邪了，只要这个人在，他们这会开的就经常是乱七八糟，不知不觉得被带走，皇上明显又对这个女子有心思，这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几个人一起跟着孙玮都要慕容桓禁止华锦进宫议事，华锦就站在殿中，前后左右居然都是周存英他们这些人，小小的女子被一群人这样包围着，显得那样的单薄无助。 秦尚任几个人倒是没有跟着一起，但是这样一件事，却让慕容桓看着越发心惊起来，看似只是华锦的事情，但是这内阁和六部议事，还加上武将，这么多人，居然大多数都附议孙玮，这代表什么，代表他一直以为的自己的势力已经开始压制世家，这个以为现在看就是个玩笑。 最开始的时候大家也没有觉得如何，等到大家一起心里共同附议的时候，徐庆元心中一跳，抬头果然看到慕容桓一脸的阴沉，正狠狠地盯着他们，那眼睛里的冰寒和利刃如此让人心惊。 秦尚任一直敛着的眉眼突然睁开了，看着仿若柔弱的站在那里的华锦，原来，她要的是这个。 华锦表面上一派冷静，秦尚任的眼光她当然也感觉到了，不过也没有觉得如何，她的这位师兄是个聪明人，她现在要做的，他就算看出来也不会说什么的。 “好，真是好！朕今日才知道，朕果然有一群忠臣啊！”慕容桓气的要吐血的，但却狠狠的压抑自己的怒火，看着这些人。 华锦心中冷笑，看着慕容桓的怒气，这些人大概是看着慕容桓登基之后一直都是走迂回的路线，虽然也有过疾风骤雨一般的行事，比如灭掉李家的事情，但很多时候都受制于他们世家。 这些挫折也只是让徐庆元这些人暂时受到警告，很快又故态复萌，却忘记了，眼前这位年轻的帝王，狠辣，野心，就算是华锦这样算计慕容桓的时候都要走一步算十步，生怕有一点点的错误。 就算如此，她走到现在还是有人帮忙，有运气的成分，就她跟宁淏订婚这件事，若不是常玉磊这个眼睛一直隐瞒，现在宁淏和华锦绝对不是现在的结果。慕容桓从来不是个软柿子，他可能手段会软，但是态度从来都是坚硬的。 原本孙玮这个从来和稀泥的出来说话，华锦虽然不知道孙玮和刘将军到底是什么关系，但是亲密是肯定的，想来慕容桓也是知道的，这样孙玮就算出来说话，在慕容桓这个帝王的心中，这个是可以接纳的臣子的小心眼和算计。 但是，当徐庆元他们也跟着一起的时候，这种近乎一边倒的状况绝对会让这个经历过很多算计，也一向多疑的帝王有更深的猜测和怀疑，而这时候，华锦要达到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徐庆元应该是能够反应过来的，但偏偏华锦最开始的时候反驳孙玮，语气铿锵，那样的慷慨激昂，好像没有任何私心一般的大气，加上他们都知道嘉善郡主是有军功的，想要亲自参与这样的事情，从而得到更高的地位，甚至是以此为跳板进入后宫，成为更有地位的女子，甚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周存英他们几乎每个人都觉得这才是华锦想要的，但是谁都没想到，华锦不仅仅要的是这个，还顺带着让他们在慕容桓这里好好的记下一笔！ 华锦心中冷笑，不是要她不能参政议政么，不是说什么牝鸡司晨么，她就让他们看看，就算全世界反对都没用，她华锦想要做的事情，天王老子也拦不住，她以前还真不愿意直接管着这些事情呢！ 没办法，她本来就是懒啊，但是再懒的人被逼到份上也是会反抗的，就算本来没有兴趣的事情，大家都不让华锦来做，她反而要做了，谁让她华锦就是天生反骨，不走寻常路呢！ 果然，就在徐庆元的担忧中，甚至准备再说什么的时候，慕容桓说话了“来人，传旨，嘉善郡主德荣秀谨，冠加二珠！从明日起，进宫议事可乘坐轿子！” 第一零一一章 郡主第一人 ?N?7?na???????????7??<>b'?3,# ?F.???3E???WNm?nB??下！”听到慕容桓的话之后，华锦的心中闪过细微的失望，原本以为借着现在的形势，她可以直接参与朝政。r 谁想到慕容桓就算已经被激怒，对现在的状况也已经十分气愤，却依然保持住了理智，只是给华锦的郡主加了等级，并没有再给更多，但这也足以表达他的态度了。r 周存英他们也已经反应过来了，他们这次算是出错了招数，最后却让嘉善郡主得了利益，几人看向华锦，发现女孩子没有任何的表情，谢恩之后便继续安静的站在一边“平倭一事不易拖延，请陛下早下决断！”r 一句话让怀疑华锦是故意这样引起他们和陛下的针对的徐庆元等人，全都放下了怀疑，只有秦尚任知道，这其实就是华锦想要的，至于宁淏，却是坐在一边，抿着嘴角，他的小六有点失望了吧！r 然后又忍不住的想着这对外成为九五之尊的男子，他以前总是听到小六吐槽当皇帝有什么好，但其实也不是没有过觉得他的小六说的夸张的，如果当皇帝有那么多不好，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趋之若鹜，不断的追求。r 但真的站在这个位置真的看到眼前的状况，宁淏终于感受到了那个位置的艰难，当然是九五之尊，当然万民敬仰，但正如小六说的，这样的位置就好像是箭靶子，所有的大臣冒着劲儿的跟他斗心眼，看似那么大的权柄和自由，但却也是受限太多。r 特别是这燕国的朝廷，世家势力庞大，现在又已经抱团，寒门想要出头，但皇帝坐在那个位置上，怕也不敢让寒门真的发展起来，世家虽然不小，但这个燕国，百姓更多，他坐在那里，虽然所有人都要尊敬和敬仰，但实际上却满是算计。r 最重要的是，坐了这个位置，若是当个昏君，一定会被起义，若是当个明君，那就受限于很多事，史官的笔，言官的谏，就像是现在，即使内心已经气到不行，也轻易不敢真的发火，因为他知道若是真的发火，会演变成什么程度。r 扮猪吃老虎，隐藏在幕后，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隔岸观火！r 宁淏懂得了华锦的遗憾，只是这世间的事情本来就是不如意十常八九，这个结果虽然不是多么好，但也算是表明了一些态度，同时给这些世家上了点眼药，相信今日之后，这些人一定会好好的聚集起来，努力的研究嘉善郡主到底是做了什么，她到底跟杨贺是不是有什么交易，甚至是怀疑华锦和慕容桓之间的关系等等。r 华锦说过，这帮子人给她找恶心，她自然也不在意让他们好好提心吊胆一把，这前朝后宫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的时候，华锦甚至已经期待，宫里面的反应了，她这悍女路线到底会造成什么效果，想来也应该开始有那么一点反应了。r 她开始期待皇后和太后回宫了，这个后宫里面最有权势的两个女子，千万不要让她失望才好啊，若是小老婆一起上，倒是更加有趣了。r 一般来说，朝廷的命妇分为内命妇和外命妇，两面分别属于不同的品级管理，一般外命妇的品级是随着夫君能的品级变化的，一旦丈夫升官，正妻也是跟着一起受封诰命的。r 但是内命妇则是有自己的一套标准，皇后或者是宫中嫔妃都是一套，除了这些之外，比较特别的就是公主和郡主这些称呼吧。r 公主还好，基本上就等于是皇家人，同样的有皇家血脉的，比如说常玉娆，她母亲是公主，就是被特别封的郡主，这种也算是皇家人，但是华锦和其他一些没有血缘关系的郡主，要定义起来就比较复杂了。r 比如华锦，因为已经是郡主，所以常玉磊才会说以皇室为妾是大罪，但这件事其实没办法真的定义的很清楚，华锦当然不是皇室，虽然她是郡主，否则慕容桓明明对华锦有心思还封华锦为郡主，不是自己给自己设坎儿呢么！r 但同样是郡主和公主，也是有所不同的，有的公主是有称号的，比如说长公主，她的称号是慧娴，只是因为大家都习惯叫长公主了，大家也都知道长公主是她，然后就是九公主了，九公主就没有称号，所以大家也只是知道她是九公主而已，有没有称号就是区分这些公主受不受宠的差别了。r 郡主也是一样的，所以华锦一开始有了功劳，才有了称号，县君时期毕竟不算什么，就算有个称号也不成什么影响，等到她成为郡主，这个分量就重了，这也是为什么京城里面那么多郡主，大家都特别看重华锦的缘故了，因为她是有称号的，还是平民升上来的。r 同样是有称号的郡主，是不是就都是相同的呢，也不识得，比如华锦和陆妙贤还有常玉娆，三个人都是郡主，常玉娆特封了郡主，但是却没有称号，华锦和陆妙贤有封号，所以两个人是差别不大的，区别只是在于陆妙贤是皇家血统，虽然她也只是外公是个王爷这样而已，但也是有血统的。r 今日慕容桓给华锦加的两个珠子，说的是冠服上的珠子，燕国是等级非常分明的社会，比如华锦，在成为郡主之前，有些衣服和首饰，多喜欢都是不能用的，之前华锦在中秋节白日里宴客，她当时打扮的十分朴素，但是头上的头饰却是代表了身份，但是她戴的是五珠，是一般郡主才可以戴的发饰。r 今日之后，华锦就可以戴七珠，这也是郡主这个封号下最高的一个数字了，再往上就只是公主了，也就是说，慕容桓一句话，华锦就成为了郡主中的第一人，虽然不是品级，但地位已经有差别了。r 原本华锦这个郡主怕是就比九公主这种不受宠，没有封号的公主还要更受到重视，今日之后，嘉善郡主更是比很多公主还要更受到追捧，这已经是必然。r 而在被慕容桓如此优待之后，华锦却是不骄不躁，虽然谢恩了，但是更多的注意力仍然在抗倭这件事上，不由得让徐庆元等人越发恼怒起来。 第一零一二章 不想装傻了？ ?u?8!{???KFQ>??J??<EPps?(?l=?rmb?????8?M??L?f???这样故意抬举华锦，其实就代表了他的态度，但同样的，他理性的没有给华锦更多的优待，也同样是给了他们一个台阶，徐庆元他们知道事已至此，虽然愤恨于华锦因此得到的好处，却也只能安静下来，不说什么。r “陛下，平倭一事虽然要紧，臣以为先解决内部问题更为重要！”今日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宁怀远却突然说话了“嘉善郡主身份高贵，想来说话做事也不会没有根据，之前的话，还请郡主解惑！”r 孙玮气的脸都红了，好不容易这事儿过去了，这个宁怀远居然又提起来“宁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本来不过就是意气之言，何必追究！”r “孙大人自然是会在这样的场合说一句意气之言，但本官却相信嘉善郡主不会如此，孙大人何必激动，虽说的陛下和本官同僚都知道周将军乃是孙大人的连襟，但若是无事，何必担忧郡主说出口？”宁怀远直接两个人一起怼了。r 一直以来，华锦在这偏殿里从来见到的都是宁怀远看似安静深沉，又偶尔带有一丝矛盾，他的态度并不让人分明，到底如何走到这里，他的背后到底是谁，到目前为止，华锦还没有查探出来，但是今日，华锦终于见到了这个看似朗然疏阔的男子这样可见的尖锐。r 也是因为宁怀远的话，华锦才知道，原来孙玮和周将军是连襟，看着倒是不仅仅是连襟这么简单，没想到一向和稀泥的孙玮跟刘家有这样的关系，看似中立，何尝不是世家的人？r 原本打算说话的华锦低着头，忍不住的思索着，宁怀远这样的态度是为了谁，显然，之前宁海和妹妹两个人对九公主和誉王都十分不客气。r 众所周知，誉王和九公主乃是刘太妃所出，当年刘太妃也是在后宫称雄过的，跟现在的高太后斗的是难舍难分，高太后家族哪里比得上刘家，要说一点亏也不曾吃过，那是不可能的，誉王和九公主这次进京还带着刘太妃，但是慕容桓对九公主的态度可算不上多么好。r 虽然慕容桓对自己的兄弟姐妹本来也算不上很好，但看路王这种混吃等死的，慕容桓还是愿意这样白白养着的，甚至在路王惹祸的时候忍不住脾气的呵斥一番，但是对誉王，华锦却感觉到那种距离和生疏。r 皇家和后宫从来事情多，华锦自然无心掺和，但是若是一点也不考虑，怕是被绕进去，做错了事情也未可知，宁海和妹妹对公主和王爷都如此不客气，两人明明地位不低，对于宁海和妹妹的态度却说不上强势。r 华锦也知道在当时也有她掺和其中，但是她还是看出来了，誉王和九公主对宁家似乎是有忌惮，忌惮的又是什么呢？r 而宁怀远现在站在这里，如此直接尖锐的对刘将军甚至是孙玮，又是为什么呢，华锦可不相信这人站在自己这边是为了自己，她更相信，宁怀远是利用她来打击刘家。r 越是这样想着，华锦就觉得有些意思，当年宁氏带着孩子离开这里，她的路引是哪里来的？宁家在这里面扮演的是什么角色，那个小宁氏，还有大宁氏，这被很多人瞧不起，觉得有些微弱的宁家，到底在京城里面是什么角色呢？r 华锦把所有的疑惑都压下去，静静的站在一边看着宁怀远直接对上孙玮和刘将军，慕容桓也是被刚刚的事情给打乱了，现在也是一样好奇华锦到底说的是什么“嘉善你说！”r 宁怀远也看着华锦，眼睛里甚至有笃定，华锦微微一笑“不过是臣一时听说的事情，说出来未免耸人听闻，若是陛下想知道，不如派钦差好好调查一下刘将军几场胜仗所言是实是虚，免得冤枉了好人！”r 这个回答简直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说刚刚华锦是如何跟孙玮还有刘将军争执的，就说刚刚孙玮可是直接第一个说出不让华锦参加这样的议事的，一个小小女子，在这个时候难道不是把所有的脏的臭的抹黑到刘将军身上，却反而说了这样一句话，这个嘉善郡主，到底是怎么想的。r 华锦是三思后行，思虑很重的人，她前世的时候甚至因此有过很大的困扰，多年的心理师工作让她自我调整，才有了现在的豁达，但谨慎小心的个性是她骨子里的，她看似疏阔，但其实很多事都是心里面很清楚。r 所以她有时候也是很小气的，她死过一次都没改变的事情，女人天生就有任性和小气的权利不是么！r 现在她之所以会这样，当然也是因为她小气，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宁怀远跟宁淏是有关系的，那当年宁氏的悲剧为什么没有及时得到阻止，那时候的宁怀远年纪已经不小了，宁氏犯错，一个大了宁氏七八岁的哥哥，但是为什么还是让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r 宁淏来到京城之后从来没有说起过宁氏家庭的事情，华锦猜测，宁氏应该没有说过，或者是，宁淏跟秦尚任他们一样，都觉得宁氏只是一个没什么见识的小家子的女孩子，正经大户人家的小姐怎么可能做出奔者妾，甚至给人当外室的事情。r 用现代的话来说，这事儿太脑残，一般大家闺秀都是不脑残的，就算真的脑残，没等出事，大家族内部就会灭掉，丢不起那个人，也怕惹祸。r 所以宁淏没想过自己的母亲可能也是大家族的小姐，也不是不可能的，但华锦现在知道了，宁淏对宁氏未必没有怨言，但若是知道宁家和宁氏的关系，大概也只是比对邱南冲和刘家的态度稍微好点，至少不会想直接提着刀把这两家子团灭，也就是这点子差别而已。r 既然华锦提前知道了，这个人是敌是友都不一定，她为啥要给他当抢使？她看起来很脑残，站在这里谁想要利用就能利用的吗？r 怎么办，华锦觉得，她装傻装的有点够了呢！ 第一零一三章 帝王心海底针 z5?)?WS1:??k=???n3?j?,???v???1X63v+?tt<?b????答完之后，整个偏殿的人好像约好了一样，陷入了完全的宁静，无论是宁怀远还是孙玮他们全都看着华锦，现在到底是什么状况，这个嘉善郡主到底又是怎么回事？r 徐庆元可不觉得华锦这是因为他们的为难故意做出让步，这要是华锦第一次来偏殿议事的时候，他们有这种完全不可能的妄想倒是情有可原，但是现在他们可是知道这嘉善郡主可不是给人面子的人，甚至经常是以故意让别人没面子为己任。r 之前华锦不给他们面子的事情做得多了，到了现在卖人情给他们，他们倒是很想这样，但这白日梦还是不要做了。r 若是徐庆元心中对华锦此时的反应有了很多思虑，孙玮现在则是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一直以来他都是中立派，也不是引人注意，但今日这次，他却真正的得罪了这位记仇的嘉善郡主，既然下场厮杀，那便必然会有输赢。r 孙玮看着宁怀远，他们这些人当中，恐怕现在宁怀远的感受是最差的，原本是笃定华锦必然会帮着自己说话的，刚刚嘉善郡主怼刘将军的时候那可是在气头上，话都说出来了，现在华锦居然赖皮，直接不承认，或者说，有也不说。r 慕容桓则是看到华锦的脸上带着的浅浅的得意，有些疑惑她到底是看不惯宁怀远什么，至于宁淏，他自认为最懂华锦的，但是现在华锦做得事情，他还是疑惑了。r 华锦倒是觉得今日自己的收获很大，她来到京城的时间太短了，之前虽然也想过到京城之后会遇到一些事情，但却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卷入这京城混乱的局势当中，谁能知道为了避免一个帝王的喜欢，她要做出这么多的努力，甚至站在这里，跟这些朝廷中老奸巨猾的人斗智斗勇。r 也因为如此，当初她进京的时候带的人都不多，后来又把苏州的人，还有很多分布在外的人调回京城，可是时间太短，可用的人不多，能够得到的信息有限，若不是今天，华锦也不知道，一向和稀泥的孙玮会突然来这么一套，反而是一向不说话观望的高明达居然隐隐是倾向于他们这边的。r 至于宁怀远，华锦则是顺带着报复一下，她对宁家人也算不上多么讨厌，当然也算不得喜欢，但无论怎么样，华锦坚信，当年的宁氏之所以最后一个人带着孩子来到苏州，不会跟宁家的人没有关系，只是她现在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r “嘉善说的不错，既然如此，嘉善认为应当如何？”慕容桓看着华锦，目光深沉。r 华锦眨眨眼“臣只是小小女子，并不知晓，这样的事情应该是兵部负责的吧！”r 邱南冲这正躬身站着呢，谁知道华锦突然就点名到兵部了，慕容桓听到华锦这么说，又仔细的看着华锦，发现她眼睛里都是不作伪的建议，并不是故意这样的，才稍微松口气“既然是这样，那就这么办了吧！”r 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徐庆元有些恍然的感觉，所以嘉善郡主这是故意给他们个台阶下，刘将军是刘家的人，世家虽然多，但现在已经连成一气，让他们调查，可不就是高高抬起，轻轻放下吗？r 宁怀远气的吐血，这个嘉善郡主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有得罪人吧，今日却怎么觉得对方是故意跟自己作对一样。r 看着那小小的女子低垂着白皙的颈子，看不清眉眼的样子，宁怀远真的只能咬牙了，慕容桓却突然说话“宁爱卿好好负责这件事吧！”r 一句话，让刚刚有些庆幸的刘将军又添了几分苦涩，哪怕是换了秦尚任，这件事他们都没有那么担心，但是宁怀远，为什么偏生是刘家的人。r 华锦见到这些人脸上的各种心思，各种思量，宁怀远想要把她当抢使，也把她当做一个攻击人的缘由，至于徐庆元他们这些人，本来就是跟她不是一伙人，他们自然是看到了她嘉善郡主对皇帝的影响力，还有不知道是歪打正着还是别的什么，每次都会让他们吃亏，他们想要消灭华锦这个对手。r 最后就是孙玮，隐藏的倒是很深，说到底，其实也是世家的人，若不是华锦今日这样，怕是这个孙玮还是会继续下去。r 慕容桓今日也算是知道了自己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情况了，宁怀远听到皇帝的话之后，自然答应，至于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华锦并不关心，但到时有兴趣好好的看个热闹。r 想要拿着华锦当理由，华锦就成全这位宁阁老，要撕就自己上，依靠她一个小小的女子算什么样子。r “这件事就过去了，平倭一事……”慕容桓坐下来，继续说起平倭的事情。r 好像刚刚华锦字字铿锵说的话没有说过，好像刚刚大家的各自心思和思量也不曾发生过，华锦不由得心中冷笑，这就是慕容桓，自信自负更骄傲，所以他坚定的相信华锦会救他是因为喜欢，却连去调查的心思都不曾有。r 同样的，虽然表现的对华锦十分欣赏，但其实跟这个时代的任何一个男子一样，慕容桓不觉得女子可以参政，对华锦的欣赏也仅止于看着华锦任性傲娇的打乱对方的计划，那些平倭的策略，那些治国的方针，若是华锦真的涉及，他也是会反对的。r 他这样的大男人，所以华锦大多数在慕容桓的面前，更多的时候表现都是调皮任性，而不是宁淏或者是秦尚任面前的思虑周荃，聪慧大气，因为华锦知道，作为一个帝王，可以欣赏女子的小性子，却绝对不会，哪怕是今日被这样的刺激，也不会真的让华锦参与政事。r 就在刚刚，华锦清晰的感觉到了这个帝王对自己的怀疑，深沉的眸子里怀疑华锦是在算计着什么，刚刚的一些事情也让这个年轻的帝王多了几分警觉，所以才会怀疑华锦并不只是有小女孩的任性，甚至还算计了什么。r 只是华锦反应的很快，没有给慕容桓确认这些的机会，他最后放松下来，也是放弃了对华锦的怀疑 第一零一四章 忙死他们 ??;g???`_?)??=?h?u?337f?`Dy???^1?9?C????a??f2???群大臣又再次就平倭一事进行讨论，华锦却再也不曾说过一句话，顶多是说到跟东南沿海和吴牛岛地形有关的事情的时候，会上前对事情做出补充，并不会喧宾夺主的说什么，跟之前她的强势也有很大的区别。r 慕容桓听着这些人扯皮，却忍不住的去看华锦，这个小女子的另一个身份他是知道的，但会作诗，甚至是会写字也没有什么，就连曾经的民贵君轻也只是借用了明达先生的话，他当然知道华锦是特别的，但这样就好，若是心机深沉之辈，慕容桓的眸子越发深沉起来。r 这宫里面从来不乏心机深沉之辈，但如果连华锦都是如此，他也许真的会，彻底的疯狂。r 感觉到这位帝王的凝视，华锦低着头，突然抬头，漂亮的丹凤眼清澈的可以映着他的影子，好像在质疑，也好像在诉说自己被怀疑的委屈，慕容桓看着华锦那样的眼神，有些心虚带着讨好的笑了笑，其实，是他想多了吧！r 一个出身于小小村落的少女，不过就是有几分小聪明还有匹夫之勇，能到今天也多是凭借运气，若不是他抬举，哪有今天？r 慕容桓对着华锦笑，华锦却又继续低下头，慕容桓看到这样，心中有了几分慌张，他不该怀疑的，所以这小女子，是又跟他生气了？r 华锦低着头，感受到慕容桓对自己的眼光，还有那隐约从一侧看过来的眼神，宁怀远在研究她，她知道，慕容桓在怀疑她，她也知道。r 她从来都知道这个年轻的帝王根本就是个很精明也是很聪明的人，会到现在都困在这朝政的乱象之中是因为本身这前朝的事情便十分复杂，他又有自己的理想，若不是慕容桓对男女之事足够的轻视，怕是华锦和宁淏都不需要再想着策划什么，因为根本就没有时间，更是没有机会。r 有些事情，她也该好好的布置一下了，总不能真的等到出事的时候再说，那个人，华锦叹息一声，原本以为一辈子都不需要再有什么牵扯和联系的人，到底她还是要让她帮忙的吧！r 华锦是从来知道越是面对别人的质疑，越是不能有任何心虚，她直接的跟慕容桓对视，好像什么都不懂，好像不知道慕容桓对自己的怀疑，看到慕容桓的笑容，里面隐隐藏着的歉意，华锦才低头。r 华锦懂得人心，更懂得猜人心，但是她到底还是看轻了一个男子对女子到底会做到什么程度，在华锦看来，慕容桓是跟她本人一样的，心中有数，有追求也不会把男女之事当做人生全部的人，但是她却忘记了，在慕容桓和她的这段诡异的牵扯当中，是慕容桓奇特而强大脑回路，坚持认定了两人之间的感情。r 脑补的太厉害，明明是一个人的电影，却偏偏觉得身边有个华锦在与他对戏，华锦低头的瞬间，没有看到慕容桓的表情和眼神，自然也就没有看到，慕容桓误会华锦是跟自己生气的心思。r 华锦今日的捣乱还是有好处的，慕容桓终于下达了最后通牒，五日之内必须定好计划，平倭不容拖延。r 于是，一场会议之后，从偏殿出来的每个人表情都多了几分深沉，事情变得更复杂了。r “郡主留步！”华锦也一起出来，茉莉就等在旁边，她的身后还有一驾很华丽的马车，华锦正要上车呢，就听到背后传来男子的说话声。r 华锦回头看着这位从来矛盾，今日却还想利用自己的人“宁阁老找本郡有什么事？”r 宁怀远站在华锦身前不远处“在下是否得罪郡主了？”也是奇怪，正常这朝堂上的官员，到底没有跟宁怀远这样有了怀疑直接问的，但眼前这位就是直接问了，毫不犹豫和客气的，直接询问华锦。r 华锦听到他这样问，脸上都是笑容“宁阁老什么时候得罪过本郡，本郡如何知道！”见到徐庆元他们也过来了“本郡只是很讨厌，被人利用罢了！”r 华锦这个回答听到的可不仅仅是宁怀远，还有刚刚走近的周存英，听到华锦是这样回答的，他们也一起看向华锦，已经快正午的阳光有些灼热，容貌娇艳的女子站在华盖下，一方阴影下她的面容越发的清晰，说话的时候隐约带着一点点的气愤，还有达到自己目标的狡黠。r 这时候的华锦又有了之前少女的任性，直白浅显的这样应对一切，宁怀远没想到会是这样的回答，不知道又想了什么，宁怀远拱了拱手“在下知晓了，希望郡主好自为之！”r “本郡还轮不到你来教训！”被这样教训，华锦突然怒目而视，伸手要打，周存英却十分熟悉华锦这个动作，当时他就是不小心差点被嘉善郡主掰断了手指。r 看到华锦又伸手的时候，下意识的觉得自己的手指也疼了，捂着自己的手指，宁怀远却不像是周存英那样被华锦抓住，而是一个后退，淡然一笑，离开。r 宁淏也已经出来了，只是这里人来人往的，自然不方便说话，两人交换了个眼神，然后互相错开，好像并不相识一样。r 杨贺走到华锦身边“嘉善郡主今日一番话着实让本官受教，郡主大仁大义，本官佩服！”r 华锦看着杨贺“将军所言，本郡愧不敢当！”r “你自己小心，周家和刘家跟后宫都有联系，还有，你今日到底是什么意思？”杨贺凑近咬着嘴唇低声询问。r 华锦也压低了声音“这帮家伙有点闲了，我给他们提供多点线索，让他们多忙着，省的每日就只会思考什么牝鸡司晨，不干正事！一群蠢货，不是喜欢算计思索么，忙死他们！”r 这里人也多，张璞和秦尚任都不好跟华锦有什么特别亲密的接触，他之前跟嘉善郡主在西南却是认识的，过来说两句也不会被怀疑，谁知道他们思考了许多，华锦就是因为他们说她牝鸡司晨，才故意这样的吗？r 这个理由有点玩笑，但今日的确是让平倭这件事真的有了一个确切的时间，而不是继续拖延，要说华锦并没有故意促成，他怎么就不相信啊！ 第一零一五章 找麻烦呀 _?? l?2?C??|?U#?1:?A?????6f???.E???L?M?${???s1??华锦平时那都是无利不起早的人，她什么时候做没有目的的事情了，但凡能让华锦这个懒怠的家伙用心动脑的，就绝对不会是没有目标，杨贺对华锦还是很熟悉的。r 所以虽然华锦说的是因为这些人弹劾自己，但杨贺还是觉得没那么简单“那宁怀远呢，到底是怎么回事？”r 华锦这明显是给自己树敌的节奏，幸亏她现在只是代表她自己，不是王明的弟子，否则他们这一群都要跟宁怀远有了隔阂。r “将军过奖了！”华锦突然扬声说了一句，然后才低声说“反正对师兄们没有影响就是了，有事再说，我先回去了！”r 就算是要说话，也没必要现在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来说，等回去再说也不迟，而且，华锦觉得自己回答了这些，剩下的杨贺他们自己就能分析和反应过来了，有时候聪明人是不需要太多解释的，自己就能补充出来。r 华锦只需要做出足够的引导，自然这些人会得出华锦想要他们得到的结论。r 杨贺也知道不便，但这事儿总觉得有点奇怪，才会特意过来问问，见到华锦都这么说了，也只好说“晚上我去你府上找你！”r “知道了！”华锦随意的点头，她觉得，到时候杨贺应该就想明白了。r 其实说起来并不复杂，平倭这件事不能拖太久了，之前华锦一直拖慢进度，也是为了将世家一次性好好给撸下来，但是昨日她手下的人送了消息过来，若是再拖下去，很多事情就要被世家弄的没有痕迹了，所以她需要加快速度。r 同样的，华锦要弄谁，现在也不需要有什么根据，更不需要证据，大概这就是当官和隐藏在暗处的区别，她只需要从云姬那边知道到底都有谁掺和其中，然后想办法弄掉，这办法是什么就不重要了，她毕竟不是帝王，一群人盯着要做事有根据。r 最重要的是，在之前华锦很担心一旦倭寇这件事让慕容桓撩开手，他就有时间考虑一点其他的事情，比如说，宠幸一下后宫的嫔妃，然后收藏自己欣赏的美人之类的，但是今日之后，多疑的帝王怕是没有那个精神了。r 今日好像一边倒一样的状况必然会引起慕容桓的警惕，虽然这种现象华锦之前也没有预测过，孙玮的入圈是她都不曾想过的，但是孙下场之后，原本自以为将世家压下的慕容桓，应该明白其实根本不是，尚未成功，仍需努力。r 慕容桓是个有追求的帝王，虽然他毛病不少，但有追求的他在今日之后一定会对世家有更多的判断，更多的衡量，华锦相信，有一个人一定会有用的。r 至于世家这边，华锦其实根本没打算做什么，她当然不想世家继续这样，但是她也没有想过，也没有本事马上让这群抱团的跟个肉丸子一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世家马上消失。r 她还有很多没有参透的地方，有些布置也还需要更多时间和更多资料，现在这个情况，华锦觉得自己也可以暂时站在秦尚任他们的立场，好好的斗一下世家了。r 今日华锦的行为很反复，也很奇怪，华锦相信，就算最开始世家是打算宁杀错不放过，现在的世家也不会跟之前一样对她的态度了，今日华锦的咄咄逼人，还有故意提出要尽快派兵过去，都注定让世家不敢小瞧华锦。r 一旦不小瞧，华锦今日说的每一句话，便都有了研究的意义，比如说，华锦针对刘将军的一句话，还有华锦对宁怀远的态度，华锦跟慕容桓之前的默契，华锦到底要的是什么，是不是后宫，还是说别的。r 当华锦不再隐藏自己，真的站出来的时候，他们就会进入更大的迷宫，因为眼前的这个嘉善郡主就更加让人摸不透了，华锦从进京之后就是各种乱出拳，她迷惑人的招数太多，这些人要真的开始分析嘉善郡主，才是彻底分析不透了，但可悲的是，他们要对付华锦，就必须把人研究透，否则有可能就跟今日一样，想把华锦搞走，不能参与议事，结果却让华锦得了个便宜，成为了公主之下的第一人。r 华锦淡然的笑着，不解释太多，事情总是计划赶不上变化，但幸好大方向总能不错，那所有的意外便成为惊喜，原本她还想多留一阵子，但是现在看来，之前布置的一些事情，也可以稍微动用一下了。r 杨贺见到华锦这个表情，总觉得好像越来越难以读懂这个小师妹到底想什么了，但想到今日华锦说的话，不管到底是怎么想的，今日一番话都能看出来华锦是个爱国之人，也能够懂得百姓疾苦，有这样的心思总不会做坏事的。r 杨贺同学想的很对，华锦和宁淏不是做坏事，他们只是想要把这天下和朝廷命官，都成为他们手中的提线木偶而已，也不知道当有一天慕容桓知道自己只是被华锦当做木偶的时候，会是什么感情。r 也许也只能说，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他当年以天下为棋，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高高在上的帝王，那时候应该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人敢于让帝王为棋子，诡异的不想要谋反当皇帝，却隐藏在幕后搞事情，成为无冕之王。r 华锦心中有自己的计较，也不多做解释，今天起，世家应该就会无所不用其极的对付她了吧，她很期待，她的名声会变成如何，更期待，这些人到底要用什么手段。r 这样想着，华锦准备上车回去，今日收获不小，但回去也要有很多事情做了，谁知道才想着说人家会出什么招数，这有人就来了！r “见过郡主，我家娘娘有请！”女官行至华锦面前，行礼道。r 华锦见到这人的礼仪，心中很是不舒服，言行不一致的人她见得很多，但这样高傲的宫女华锦却是第一次见“本郡有让你起来吗？”r 这女官品级虽然不高，但却是得宠的，等闲人不敢对她如何，哪想到会被华锦如此为难，不免有些惊讶的抬头看着华锦 第一零一六章 老天偏爱雷剧 <?.$??D???vB??.=???=?v7????Q`??"??J41????p?fThD??！”说话的却是华锦身后的茉莉。r 茉莉跟着华锦进宫，自然也不会只是穿着普通衣衫，一身女官的服饰跟面前这个说话的女官十分类似，但也有所差别。r 她的品级自然是比不上面前这个过来没头没尾了说话的人，但别管这个女官是什么等级的，她的主子是郡主，更是刚刚得了皇上的封赏，可以戴七个珠子的郡主，这女官如此无礼，她当然不会客气。r 说这后宫的女子规矩多，但说到底，哪里有人哪里就是江湖，这皇宫内院里面也同样是一个江湖，捧高踩低才是基本的规则，这女官被人逢迎惯了，自然多了几分高傲，只是她这次踢到铁板了。r “奴婢知错，请郡主责罚！”女官马上再次跟华锦俯身行礼。r 华锦表情很淡然，好似没看到这女官行礼的时候紧咬的嘴唇，不用看眼睛都能知道的不忿，这等级社会其实挺恶心的，但作为特权阶级，华锦觉得也不是没有好处的。r 现代所谓的平等社会难道就真的平等，也一样是有等级的，只不过不是那么摆在明面上的罢了，在华锦看来，这个社会最残忍的不是等级，而是对人的蔑视，但其实华锦也清楚，无论哪个社会，特权阶级都是蔑视平民的，甚至是生命。r “既然知错，就自己去领罚吧！”华锦才说完，这女官又突然抬头，她没想到，不过一个郡主，居然真的敢这样对她。r “奴婢有错，回去自然会跟我家娘娘领罚！”不得不说，这在皇宫里面混出来的，的确不是一般人，这在外面被如此对待，怕早就跳脚了，这个女官还能这样忍着说话，还是很有点城府的。r 但可惜，她遇到的是华锦“本郡怎么记得，女官都是统一有人管刑法的呢，有人在吗，去找监察尚宫来！”r 一旁一直低头跪着的小黄门和小宫女都有点不知所措，这郡主自然不是他们这些小宫女小太监能得罪的，但是平时他们在宫里面混日子，这女官若是找他们的麻烦，那也是要命的事情。r 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华锦倒是也不怕麻烦“罢了，本郡不为难你们，尚宫局怎么走，本郡亲自走一趟吧！”r 这监察尚宫主要管理的就是宫女的升级和赏罚，但那大多都是大面上的宫女，这种嫔妃身边的宫女和女官一般也都是自家的主子发落的，除非那等不受宠的，否则哪有监察尚宫的事情。r 但这是约定俗成，既然说是约定俗成，那就代表这不是明确写进法令的规矩，所以华锦现在让监察尚宫来惩罚这个女官，那是符合法令的，只是不合适这宫里的实际情况。r 到了这个时候，这女官如何不知道这是嘉善郡主故意给的下马威，甚至不问她的主子是谁，直接就先惩罚，偏生嘉善郡主还真的拿捏住了规矩，她知道自家娘娘还等着她带人过去，若是耽搁了她也落不到什么好。r 而且，这打狗还的看主人，现在华锦打的不是她，是她主子的脸，心中有数，见到华锦如此，女官又俯身行礼“奴婢马上自己去尚宫局领罚！不劳烦郡主大驾！”r 说完，对着自己身后的小宫女使了个眼色，那人也是伶俐的，马上上前“见过郡主，娘娘还等着跟郡主用午膳呢！”r 说的倒是亲切，可惜遇到华锦这个不给人面子的“哪个娘娘要请本郡用午膳？”r “奴婢是奉了承乾宫淑妃娘娘的令请郡主午膳！”这宫女的品级自然比不上刚才无礼的女官，但做事也是滴水不漏。r 华锦忍不住感叹，果然这种极端压力的环境下才能让人发挥出绝对的潜能，这皇宫里面的宫女也都是能人啊！r “原来是淑妃娘娘有请，那边走吧！”这样说着，华锦转身对赶车的小黄门说道“本郡现在要进宫，不方便乘车，去请了肩舆过来！”r 说完之后华锦就站在滑盖之下，等着肩舆过来，也是把那宫女气的够呛“娘娘久闻郡主大名，一直期待跟郡主见面，一早就已经起来等着郡主过去了呢！”她们家娘娘身娇肉贵的等着呢，麻烦不要那么多毛病好吧！r 华锦很容易就能知道这个宫女话里面的意思，但是，她就当自己没听到，她是不怕晒了，但是凭啥一个淑妃召唤，她就要上赶着过去，她又不是真的想进宫，这群后宫的妃子讨厌死她才好，到时候好好吹枕边风，省的慕容桓总惦记她。r 她这都已经定亲了，还只能旷着，谁能知道她眼睁睁的看着鲜嫩多汁的小鲜肉就在面前，但是不能吃的感觉，宁淏这家伙也是坚持，因为母亲的事情，对华锦那叫一个受礼，亲亲抱抱举高高都来过了，但就守住最后一步。r 最好的年龄也就那么久，她每日也只能告诉自己，她这身子还没有发育成熟呢，旷着就旷着吧，但是看的着吃不着的心情谁能明白，真的很焦躁啊！r 后宫会有动静华锦是早就预计的，高太后前段时间身体欠佳，为了还愿今年的八月十五都没有在宫里过，带着皇后一起到寺庙去还愿了，最近后宫是淑妃和德妃共同管理。r 周存英他们也是见过他们这位皇帝陛下华锦的态度的，要说没有什么想法和算计是不可能的，那时候华锦就知道后宫里面必然会有动静，她也等着动静。r 只是没想到事情发展的这么快，淑妃会是第一个反应，华锦这样想着，却忍不住的觉得有些好笑，她跟刘家现在也算得上是冤家路窄了吧，其实表面上嘉善郡主跟刘家真是没有什么仇恨，更没有什么相关。r 今日华锦针对刘将军和孙玮，后来又故意放手，也是因为仗着那些人都不知道这件事，邱家不知道宁淏的存在，敌明我暗的情况下，华锦就算今日这样突然换了态度也并不说不过去。r 只是没有想到，今日这后宫终于有了动静，却还是刘家的人，华锦莫名觉得有趣，老天爷大概也是个喜欢看雷剧的家伙，所以总喜欢安排那么多巧合啊！ 第一零一七章 各怀心思 那宫女见到自己已经这样提醒，偏这嘉善郡主还是好像没听懂一样的等着肩舆过来，心中自然要怨这郡主不识抬举，但总也知道，这等主子之间的斗法，她这样的小宫女总是做不得什么的。 刚才比她大的女官也不过才一句话就让嘉善郡主给打发了，这会儿委曲求全，之后还不知道会得个什么下场，淑妃面子上请华锦用午膳，但内里打的主意自然没有这么简单，华锦心中清楚，同样也给了对方一个态度。 此时那淑妃不管如何，到底也是已经落了面子，说不得最后气出到她们身上，在宫里面做宫女本就如此，经常要这种进退不得的情况，她就算现在直接得罪了嘉善郡主，怕也一样会被惩罚，可不是进退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么！ 茉莉现在早就不是那刚刚被买进华府的小丫鬟，跟着华锦这几年来，特别是做了女官，容嬷嬷也有心指导，现在看待人事物都跟从前不同，此时她如何不懂对面这宫女面对的为难状况，但是她的内心却没有一点同情。 她若是同情，自家的主子就要受到羞辱，各为其主，也只能如此了。 这边华锦等着不懂，一群宫女太监就在这撑着华盖等着，那承乾宫里，淑妃见到自己的人已经去请了，她身边得宠的宫女站在身边，还说着好话“奴婢听说那嘉善郡主乃是依靠军功才有了今日的地位，不过是个平民百姓家里的女子，还比不得奴婢的出身，也亏得她有那样大胆的心思！” 淑妃艳丽的面容今日修饰的越发娇艳，好似要与人比什么一样“怎么还不来？” 正说着呢，就见到外面有下人回报“容嫔到！” 淑妃依旧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便看着一个穿着浅碧色小袄的女子进门，这女子比淑妃的年纪还要小，肉嘟嘟的脸蛋上还有些孩子气，容貌也更可爱一些，比不上淑妃的艳丽“月儿给姐姐请安！” “快坐下吧，不是早就让人叫你过来的，怎么来的这样晚？”刘荣在看到这容嫔的时候眼睛里闪过深沉，之后却带着笑容，亲切说着。 “妹妹刚刚过来的时候正好听说个消息，便探听清楚了才过来跟姐姐说的！”容嫔的声音犹如黄莺一般的悦耳，便只是听着说话，都觉得好像骚动着人的头脑一样。 “哦，不知道是什么消息，引得月儿这般重视？”刘荣现在只关心那个嘉善郡主的事情。 原本她也只是听过这个平民出身的郡主，但就算是有了封号的郡主又能如何，也只是郡主而已，她却是这四妃之一，那嘉善郡主跟后宫也不该有什么牵扯，却哪里想到昨日衬着中秋节团圆，家里人进宫拜见，便说了陛下对这嘉善郡主如何重视。 刘荣想到之前跟着皇后一起逛御花园的时候对嘉善郡主的惊鸿一瞥，心里面升起来了危机感，那是一个见了便只会惊艳的女子，年轻不说，一身的气度也并不寻常，最关键的是，这后宫的嫔妃众多，各型各款，那嘉善郡主却是跟她一样的清艳。 即使不承认，刘荣也知道，自己的相貌太过艳色，当年封妃的时候，即使是淑这个名号也是受到争议的，若非她家世不凡，有家族撑腰，怕是直接落下妃位也不是不可能，但哪个嘉善郡主却不同，明明也是一样艳丽的相貌，却好似比别人都多了几分清隽，犹如书香门第的小姐一般的自由一股感情的气质。 之前也知道嘉善郡主被允了进宫议事，但那时候根本没有想那么多，毕竟这样的女子听起来就太彪悍了，陛下从来都是喜欢温柔可人的女子的，但家人进宫的一番话却提醒了她，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比起容嫔这等年轻的，却已经不小了。 皇后的位置坐得稳，太子已经立了，她却是到现在还没有一儿半女，长此以往，美貌不再，便是守着这淑妃的位置又能如何，她终究会被代替的。 容嫔听到刘荣问的不经意，却是伸手掩了嘴唇“也不知道今日偏殿议事嘉善郡主说了什么，刚刚妹妹听说陛下已经给嘉善郡主加了两珠，还允了她在宫中可以坐马车和轿子呢！” 刘荣原本的淡定在听到这话之后也了“什么？” “姐姐怎么了？”容嫔的声音真真悦耳，但这说出来的话却绝对没办法让人愉快了。 “七珠郡主，当真是燕国公主下的第一人了！”可以说，这一道圣旨下来，嘉善郡主也就是面上没有公主的称号了，其他的，真的跟公主没什么不同，比那不受宠的公主，她怕是还要更好一点。 派去请嘉善郡主的人迟迟不来，这边又得知了这样的消息，刘荣的心中也从一开始的笃定，多了几分慌张，但毕竟也不是第一天坐在这个位置上了，到底也没有失态到让人看出端倪来。 容嫔见到淑妃迅速恢复的镇定，也只是淡淡的，好像不曾看过刚才她的慌张，心中却都是讽刺，都是世家出身，凭什么她刘荣就是淑妃，反而她周月就只是个嫔？ 刘家看似风光，其实早就不得陛下喜欢，却也不得不迁就，嘉善郡主这一次次的表现，想来也不是善茬，她到时候倒是看看，这两人斗到最后，两败俱伤！ 两人是各自藏着心眼，各自有自己的思量和心思，但表面上却很快安静下来，刘荣又等了一会儿，居然还没有见到人来，心中有些愤恨，这嘉善郡主是什么意思，难道她淑妃还请不来人了吗？ 正这样想着，便看到一旁有个小宫女匆匆进门，到刘荣面前“娘娘，嘉善郡主在等肩舆，还没有动身！” 刘荣以为是嘉善郡主自己心虚，所以才会不敢来见自己，谁知道会是这么一个境况，合着她请人过来，那嘉善郡主居然还摆架子，偏偏，她这个架子摆的还特别的符合规则。 “好好好，我倒是小瞧她了！”刘荣气的牙痒痒。 “娘娘息怒，这嘉善郡主才升了七珠就如此嚣张，想来跟传说一样不过有勇无谋的！”身边的女官上前安抚。 第一零一八章 这不是下马威啊 刘荣努力压下怒气“秋染呢？” “奴婢……”这进门汇报的小宫女也是个炮灰，他们这些当下人的，谁不爱跟主子汇报一些好事，到时候肯定是会的赏的，但今日这种明显不是好事的事情，谁都是不愿意来的，最后才落到这个小宫女身上。 从这宫廷里面本就是这个规则，小宫女小声的把刚刚的事情告诉了刘荣，这秋染正是刚刚被华锦要责罚，最后自己到尚宫局领罚的女官了，刘荣听到所有的事情之后却是怒目圆睁“好，真是好，让人去尚宫局，本宫倒是要看看，谁敢惩罚本宫的人！” 打狗还的看主人呢，华锦这就是直接的打脸，刘荣如何不恨，原本相貌就出挑，现在又升了七珠，这还没有进宫呢就这样给她甩脸子，这要是进宫，陛下也宠爱，还不是要把她们都踩在脚底下。 “这个嘉善郡主实在是不识抬举，姐姐好心情她进宫用晚膳，她不紧着过来便罢了，怎么还这样端着架子！”容嫔听了以后也跟着煽风点火“秋染就算是有错，也轮不到她一个郡主越俎代庖！” 刘荣狠狠抓住自己的衣服，锦绣的衣衫上硬是被她抓了不少的褶子“妹妹真是个体贴人！”竟然是没有继续说什么，倒是让容嫔有些失望，原本以为会引得人说什么呢。 “姐姐才是个性子绵柔的，这种平民出身的女子能有什么规矩，才有了点封赏便没了分寸……”容嫔当然看到刘荣那个脸难看的很，但就是故意继续说。 刘荣狠狠看着传话的宫女，真是没眼色，这样的事情如何能够当着人的面说，到底让她跟着丢人，小宫女本来就没什么接近贵人的机会，现在被这么瞪着，吓得直打哆嗦。 “本郡的确是没见过这宫中精致，这位娘娘难道没进宫之前就见过吗？”容嫔正说话呢，谁知道外面传来了声音，然后，华锦人就进门了。 刘荣和容嫔都没想到华锦会这样突然出现，毕竟作为主宫娘娘，外面总不能没有通报的人，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华锦进门外面却没有动静，等到有动静的时候，人都进门了。 华锦穿着的，自然还是那身红色的袍子，进门的时候头上的金丝红翡晕着红光，衬着华锦皮肤胜雪，一双丹凤眼在进门之后就看到了坐在一旁小凳子上的容嫔，然后是坐在主位上的淑妃“嘉善见过淑妃娘娘！” 虽说之前有过匆忙的照面，今次刘荣才算是真正的看清楚了华锦的面容，华锦平日里进宫都是盛装打扮的，不仅仅是有专门的衣衫和首饰，妆容也更加的完美。 她为了保护自己的两个马甲牺牲还是很大的，今日的华锦脸上用了白色的珍珠霜作为底妆，原本她皮肤就十分白皙，这样的妆容便更显得她白的反光，狭长的丹凤眼贴着双眼皮贴，看着华锦的眼睛越发的黝黑有神。 华锦本身的睫毛也很长，但她还是从空间里面拿了假睫毛贴上，黑色的眉笔在眼尾处勾勒出蝴蝶的纹样，又用了金粉和浅浅的粉色粉饰，同色系的红色眼影，随着华锦眨眼的时候，她额上的红色的花钿和眼角的蝴蝶好似翩翩飞舞一般。 刘荣看到华锦的妆容的时候眼睛里都是嫉妒，这眼尾勾勒纹样的妆容也是从伊人女子会所开始流传出来的，宫里面现在也流行，今日刘荣的妆容就是如此，不过她勾勒的却是牡丹。 只是这种妆容对化妆师的要求很高，用的笔还有颜色也是特殊的材质，比如现在，华锦眼尾的蝴蝶小巧精致，却似翩然欲飞，刘荣眼尾的牡丹虽然优容，没有对比也算是精致富贵，但这样一对比却显得过于粗糙了。 也是刘荣赶巧，虽说平时华锦进宫议事的时候都会浓妆，但是今日她的妆容却更加复杂，好歹今日是宁淏第一次出现在这里，也算是纪念日么，无论华锦平日里多么彪悍，但到底她也是个女子，这种奇怪的纪念日什么的，她会重视也不奇怪。 谁知道刘荣偏生今天叫华锦进门，华锦眼尾的蝴蝶是她自己画的，极其细的笔触勾勒出蝴蝶的形状，浅浅的粉色和金色搭配，跟她的眼影还有身上的衣服搭配的都是一个系列，今日她进门议事的时候，也让人惊艳呢！ 这种妆面很复杂，也有些夸张，对脸型的要求也多，华锦自己是很适合的，当初推出来以后，倒是没想到居然很受到追捧你，但其实伊人女子会所的化妆师目前也做不到华锦今日的妆容，这个就她自己画出来，刘荣输的也不冤。 容嫔见到这花朵一般娇艳的美人儿，心里面也不是不惊心的，但还是上前，俯身“郡主！” “不知道这位娘娘是？”华锦却不急着回礼，反而问道。 刘荣看着容嫔顺便变化的脸色，心中冷笑“这位是延禧宫的容嫔娘娘！” 华锦也随意的下蹲了身子“容嫔娘娘！” 她这样倒不算是不合规矩，这后宫的嫔妃很多，华锦现在也是郡主，除了太后皇后，怕也就是四妃和皇贵妃当得起华锦的礼，剩下的这些嫔或者是婕妤美人昭仪，也不过就是这样平辈一般行礼问候就好了。 容嫔也是沉得住气的，见到华锦这样的态度也不发火，只是安静的坐在一边，但她想要坐山观虎斗也得华锦答应才可以“本郡从宫外过来，原本以为宫里面的娘娘们怕是不知道本郡是谁，没想到容嫔娘娘居然对本郡的出身这般了解，真是让本郡很惊喜？” “本郡是穷苦出身，这第一次来这后宫，也是第一次见到这宫中景致，真真是不错”华锦满脸赞叹的样子倒是还挺真实的“之前在宫外到底是没见过，两位娘娘不会笑话本郡没见识吧？” 刘荣和周月两人见到华锦这样，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嘉善郡主满脸都是笑意，像是很好相处的样子，但他们绝对不相信她真的是要说这个。 果然，华锦接着说道“倒是比不上容嫔娘娘有见识，没进宫之前就已经熟悉这后宫的景致了！” 第一零一八章 怼人，我是专业的 容嫔也不是傻子，华锦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她如何不知道，当下气的脸都涨得通红，她是慕容桓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进入东宫了，但是就算是太子的女人，也轻易不能离开东宫的。 除了当初的太子妃，也就是皇后算得上是正经的妻子，按时要到后宫给当时的皇后，也就是现在的高太后请安，她们这些人，哪怕是当时的侧妃刘荣也是没有这个资格的，即使是皇家的妾室会高贵一点，但妾室永远都是妾室。 这个时代造就形成了固定的规矩，妻就是妻，妾就是妾，这两个身份是不会有任何可能发生改变的，哪怕是贱藉都有可能免贱，但是妾一辈子都不可能变成妻，最明显的是皇后了，就算皇后死亡，也是娶继后，没有说立妃子为后的，这一点，燕国不从前华锦前世的古代还要严格。 所以这个时代的后宫女子拼的都是儿子当了皇帝，自己才有可能出头，自己宫斗也当不成皇后，顶多当个宠妃，这个身份还很危险，不小心成为靶子会被前朝后宫一起怼。 既然规矩和礼教这么森严，容嫔在慕容桓当皇帝之前，那就是东宫一个稍微有些受宠的妾室而已，连侧妃都不算，如何能有机会离开东宫，不说这个，华锦一句话说的简单，但内里的含义相当的深。 这后宫到底是什么，那是皇帝的女人们住的地方，不管是嫔妃海水女官甚至是宫女都是皇帝的女人，容嫔一个太子的女人，慕容桓没有登基之前来过后宫，那是什么意思？ 华锦这家伙一句话，暗示的是容嫔跟先帝有不伦啊，这指责简直是要了命了，要不周月能气成这样么！ 华锦来自于一个直男癌虽然很多，直女癌这种奇葩居然也存在，但同时也存在真正的女权主义，华锦从不站队，做自己想做的，坚持自己坚持的，但必须承认，前世对女性的贞操并没有那么重视。 但这个时代不一样，一个女子的贞洁被看的十分重要，容嫔这种后宫的女子更是如此，华锦一句话就拉一个大八卦，直接跳跃到质疑她贞洁这件事上了，这可是皇宫，一句话出口都要在嘴里多咀嚼一点才敢说的地方，华锦说的轻松，未来这件事说不得就会成为有人攻击周月的一个点。 但华锦毫不在意，她的内心毫无波动，有啥好波动的，反正她现在随时都战斗状态，嘴炮和怼人这种事情，她从前就挺熟悉这个业务的，最近练习的比较多，业务更熟练了。 “你……”周月气的抬着手，指着华锦。 华锦的眸色瞬间深沉，一步上前，伸手，女子娇俏的手指比周存英的手指好看很多，但其实从生物结构分析，折起来没有什么差别“本郡最讨厌有人用手指着！” 这事情发展的太快，刘荣还有点反应不及呢，能反应过来么，本来华锦是收拾了她身边的女官，结果进门跟容嫔杠上了。 她跟容嫔也不过面子上结成一派，内里她当然知道容嫔看不过眼自己，她也看不惯容嫔抢了皇帝的恩宠，两人这样的面上功夫让刘荣暂时很愿意让容嫔试试华锦的实力，只是她没想到华锦会直接动手，这时候她要是还不说话，那就说不过去了，所以呵斥道“大胆！” “大胆！”谁知道刘荣说完之后，华锦居然重复了一样的话，还更大声“容嫔娘娘的确大胆了！” 周月捂着手指疼哭了，她在辈分上是周存英的妹妹，结果重复了跟自己哥哥一样的命运，不对，她比较惨，华锦没有掰断周存英的手指，但是掰断了她的，其实只是骨头脱臼而已啦。 十指连心，这一下多疼，刘荣光是看着就能想象到，结果看着华锦面不改色的，甚至还直接甩锅给容嫔，容嫔真的是又疼又气，狠狠的磨牙，简直是要屯了华锦的节奏。 华锦的内心依然毫无波动，说实话，她倒是宁愿跟周存英那帮子人怼，技术层面和智商层面甚至格局层面都要更配得起她，这两个女子就差远了。 “嘉善郡主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着本宫的面动手！”刘荣瞪大了眼睛，盯着华锦。 这话亏得刘荣敢说，也不想想，华锦当着慕容桓本人的面都照样说动手就动手，说踹就踹，不信出去问问有被踹经验的邱大人，不仅踹了，还一点都没收力呢！ “娘娘这样指责本郡，本郡却是不不敢认的！”别跟华锦比甩锅，她前世今生见识的多，经历的多，自己做的也很多“本郡是告诉容嫔一个道理，要懂得尊重人！” “好好，嘉善郡主真是懂礼的人啊，是不是本宫指着你，你也要动手？”刘荣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她亲眼看到的，居然还这么振振有词的。 听到刘荣这么说，华锦脸上升起浅浅的笑意“本郡很佩服淑妃娘娘这样充满勇气的挑战精神，娘娘不如试试？” 华锦的笑容犹如山花灿烂，璀璨夺目，但那目光里面的冷冽却是冻人，她不怀疑，如果她真的也指着眼前这个人，华锦会不会也掰断她的手指，那本来都举起来的手硬生生的放下来“嘉善郡主真当本宫不敢拿你如何吗？” 华锦嘿嘿笑着“本郡以前听过一句话，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这事儿本郡以为或者娘娘以为都没用，得试试才行啊！” 华锦嬉皮笑脸的，前朝那些老狐狸都摸不透华锦，就刘荣和周月两个能摸透才怪了，这群女人整日的宫斗，脑子的弯弯绕绕太多，对于华锦这种一力降十会，暴力解决烦扰的方法，她们是没见过的，不能指望着武力值低的人想要凭借武力值获胜不是么！ 所以，华锦说完这句话之后，整个承乾宫的主宫里面，华锦俏生生，笑眯眯的站在最中央，完全是死皮赖脸无所畏惧的样子，刘荣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周月则是被一群宫女围着，已经去传御医了！ 第一零一九章 能动手就别叨叨（爆更各种求票求赏求么么哒） 刘荣觉得自己快疯了，眼前这个明艳少女居然就站在那里，眼睛里满是不屑和冰冷的看着她，显然是认定了她不能拿自己怎么办。 但是凭什么，刘荣很想说，不过就是一个郡主，凭什么可以对她的传召这样随便，直接惩罚自己身边的女官，现在还在她的宫中如此撒野？ 看着华锦那精致的妆容吗，一身郡主常服的袍服，比起她身上这嫔妃的衣衫要简单许多，但穿在华锦身上却好像是相得益彰一样，那刺目的大红色，她这一生，无论未来走到什么时候，都没有机会穿这一身正红色。 眼前的女子哪怕就是站在那里，都好像是对刘荣最大的刺激，她越是看着华锦淡定的表情，就越发确认一点。 敢这样对她，还不是仗着背后有皇上的撑腰，若不是有人撑腰，谁给嘉善郡主这样的胆子，这样的勇气，敢如此对她。就算是七珠又能如何，也还是郡主而已，就算再抬举，也不过是个平民出身的女子，现在才只是七珠的郡主就敢如此对她。 甚至现在还直接动手，若是以后进宫，皇上若是再多了几分偏疼，还不是要凌驾在她的头上，四妃又能如何，就算当不成皇后，若是皇上抬举，这后宫还有个皇贵妃的位置空着呢！ 刘荣看着华锦，满心的想法，周月是不是疼，请不请御医对她来说都没有关系，只是内心有个声音再疯狂的叫嚣，不要让这个女子嚣张，让她看看，在这后宫里，还轮不到一个嘉善郡主嚣张，哪怕是有皇上撑腰，也一样不能！ “好，那本宫还真要试试了！”刘荣咬着嘴唇，冷冷的看着华锦。 果然，在她说完这句话之后，眼看到那个笃定骄傲的女子脸上有了一瞬间的慌乱，刘荣心中越发的冷漠，果然是有勇无谋吗，刚才还如此嚣张，现在还不是吓到了？ “来人，将这个胆敢在本宫面前伤人的人抓起来，交给陛下发落！”刘荣挥挥手，果然一群小黄门和宫女冲了进来。 华锦见到这个情况，却是回头“自己小心点啊，该还手就还手，出事本郡帮你兜着！” 茉莉原本就安静的站在华锦的身边，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也只是点点头“郡主不用管奴婢，奴婢还能帮郡主呢！” 华锦这家伙害人不浅啊，她整日的该动手的时候动手，不该动手的时候嘴皮子也怼死人的本事身边的丫鬟那也是看的分明的，这日子久了，身边的丫鬟都比一般的女子彪悍了，当年在潭拓寺外手撕邱家公子的时候可见一般。 华锦这些年来也是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横冲直撞，但也是半点也没有吃亏，还硬是有了现在的郡主身份，这个榜样成就太好，身边人如何不跟着学习，华锦自己的身手是不错的，毕竟是被空间的泉水还有平时各种果子出产滋润的身体，素质不用说，茉莉虽然只是下人，跟着华锦也是享受空间出产滋润的待遇，别的不说，身体那是杠杠的。 没有做丫鬟的时候也是干粗活的，力气也不用说，华锦说完之后，茉莉居然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只能说华锦害人，身边的丫鬟看到自家郡主横惯了，也想试试的呢！ “哈哈，不愧是本郡的人，有赏！”华锦也是厉害，就这功夫还拿了一颗珍珠出来赏给茉莉。 茉莉也是厉害的，居然也高兴的收起来“奴婢谢郡主赏！” “本郡最近脑子动的有点多，正好今日练练！”华锦回头看着一群人。 也亏得华锦好意思的，就她这个武力值，上战场跟男人拼还差不多，就这些阴阳人太监和宫女，她那是一手一个的解决。 果然，华锦说完之后，直接伸手，一把抓住一个小宫女，直接就给扔出出去了，这小宫女也就十二三岁的年纪，也轻，还没反应过来人就已经飞起来，撞一旁的柱子上疼的哼哼。 “给我抓住她，你们这些才蠢货！”刘荣气疯了，大概华锦的确有点嚣张了，太刺激人。 华锦表示，这皇家的教育堪忧啊，一个九公主也这样，现在这个淑妃娘娘居然也是，骂人都不知道稍微文明点，比如换成‘你们这些愚蠢的人类’显得多么高冷，多么的大和上啊，说什么蠢货，太接地气了，亏得华锦还觉得这个淑妃相貌还算可以呢。 看来最近美女见得少了，整日跟周存英他们那些老头子混在一起，影响了审美，造孽啊！ 华锦一边扔人一边还有心情在这吐槽呢，这要是刘荣知道了大概要吐血了吧，还以为自己在这教训华锦，其实被教训的本人居然这么轻松。 “吵死了！”周月还在哭，刘荣一直在尖叫，华锦觉得，她这也算是难得运动了，这没有个音乐陶冶也没什么，但是搭配尖叫是不是还是太过分了点？ 说着，华锦随手抓一个人，冲着尖叫声的方向扔过去“我擦，时隔多年，本郡这准头不减当年啊！” “娘娘，娘娘！”好几个宫女凑到被砸的摔倒的刘荣身边。 “你们这群蠢货，抓住她，给我打死她！” 刘荣从成为慕容桓的侧妃到现在也有几年的时间，她就算是没嫁人之前也是世家贵女，最是手荣宠和尊贵的，虽然屈居人家做了侧妃，但现在也是后宫四妃之一，却是从来没有这样狼狈过，已经彻底气疯了，连要打死华锦的话也都说出口了。 被人围着的华锦稍微躲开，从三个人的围攻当中抓了茉莉出来“还是不行啊，跟着本郡这么久了，需要再练！” “奴婢比不上郡主，这次是第一次施展，的确是差了点！”茉莉也深刻的检讨自己的错误。 也真是有精神，居然还能稍微总结一下自己这次发挥不够好的原因，只能说，跟着华锦的时间久了，便是真的心理素质想不好也难的说。 “嗯，以后有机会多练练！”这都什么吧，还要带着丫鬟继续打架的意思吗？ 第一零二零章 被坑了吧 整个承乾宫都一片混乱，刘荣被华锦扔个人过来直接给撞到在地上，好一会儿都没缓过神来，反应过来之后就一直让人冲上去，一开始还只是殿里的太监宫女，后来连外面守门的都进来一起抓华锦了。 华锦对于他们这种送人头的行为表示不能理解，显然他们寸一起也不是她的对手，干嘛还要过来凑人头呢，华锦一边摔人一遍正儿八经的思考。 “淑妃娘娘若是看本郡不惯直接说就好了，何必这样举一宫之力来对付本郡，本郡知道自己是粗人，出身也被两位娘娘看不起，但本郡也没有得罪两位娘娘，为何明着说要请吃午膳，却这样对人？”华锦扬声说着。 一番颠倒是非的话说的刘荣原本就气的头大的脑袋更加大了，直接扶着丫鬟站起来“好你个嘉善郡主，在本宫这里如此无礼，你到底仗的是谁的势？” 华锦展臂一挥，又撂倒了几个人，茉莉也看出来自家郡主的目标，直接帮忙开道，果然换来一个做个好有赏的眼神，茉莉心中畅快，打人打的更欢了！ “淑妃娘娘不上来就这样为难，难道还不允许本郡反抗吗，这是什么道理？”华锦一边往那边走，一边说话“本郡刚刚在殿中也没有故意为难刘将军，淑妃娘娘就算为自家人出气，也没有这样不讲道理的意思。” “你说的什么话？”刘荣觉得奇怪，自己今日要见嘉善郡主是为了昨日爹娘的警告，跟刘将军有什么相关？ 不等她反应过来呢，华锦却已经听到了自己想要听到的声音，极快的速度“淑妃娘娘明鉴，刚刚在殿中本郡并不曾有一句妄言，陛下亲眼见到啊！” “你居然敢用陛下来压我，今日本宫就让你看看，陛下到底更信任谁！”不说慕容桓还好，华锦这边才提起陛下两个字，刘荣就更气了。 人在生气的时候是不可能有理智的，显然刘荣这样一个很感性的女人也是做不到理智，所以她顺着华锦的思路说了这样一句话，然后，就见到华锦原本勇猛的见一个就撂倒一个的动作，突然一顿，整个人突然冲过来抱着淑妃“既然淑妃娘娘非要这样对本郡，本郡也只能对不起娘娘了！” 这宫里面的一群太监宫女本来就是追这华锦和茉莉的，现在华锦扑在刘荣的身上，他们的动作也跟着顺势扑倒了华锦的身上，华锦和刘荣一下子滚成一团，确切的说，是华锦直接拿了刘荣当了垫子。 这样电光火石之间，华锦还顺手吧自己头上的金丝红翡的簪子摘下来放空间里，这可是她家那位少年亲自选择制作的，她可不能摔坏了呢，也难得她能在这么混乱的状况下还能有这些心思。 刘荣就听到华锦说了一句什么，然后华锦就整个人扑过来了，她的脑袋被这样的动作直接磕到地上，金灿灿的簪子也落了一地，刚才摔倒的时候就已经散乱的头发现在更是一团乱。 这样叽喳热闹之中还夹杂这周月的哭声，然后一个声音之后，全都静止了“好大的胆子，还不都给我退下，成什么样子！” 刘荣脑袋摔倒地上之后撞的人都晕了，她本就是宫中娇花，整日的保养美貌，哪里会锻炼，身体自然不好，连续摔了两次，不晕才怪呢，才清醒就听到了这是慕容桓的声音。 一群太监宫女听到皇帝的呵斥，全都慌张踉跄的站起来，然后躺在地上的华锦和刘荣就凸显出来了。 “陛下！”虽说清醒了，其实刘荣还有点傻。 郑御医站在皇帝的身后，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面，他当了御医也有年头了，还是在宫中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呢，然后转头看着一旁的嘉善郡主，也不是第一次见面了，为啥他每次见到这位郡主娘娘都觉得事情很麻烦，很大条，很奇葩？ 难道这是嘉善郡主自带的光环效应吗？郑御医看着华锦忍不住怀疑这件事，然后，就看到华锦对着他嘿嘿一笑，郑御医忍不住的哆嗦一下，他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 华锦在这宫里面见到老熟人，谁知道郑御医居然是这个态度，她倒是也不勉强，直接从地上爬起来“见过陛下，您怎么来了？” “你这丫头，动手动习惯了吧！”看着华锦头发都乱了，那金丝红翡的簪子松垮垮的在头上，慕容桓想要呵斥的，见到华锦那个表情，忍住了。 慕容桓这边怜香惜玉的挺愉快，一旁比华锦狼狈了许多的淑妃却更愤恨了，她爹娘说的果然没错，陛下抬举这个嘉善郡主就是对人有了心思“陛下给妾身做主啊！” “陛下，陛下，妾身疼！”周月也是不落人后的过来哭诉。 慕容桓看到淑妃过来的时候，目中光芒闪烁“荣儿这是要朕怎么为你做主啊！” 老公来了之后，刘荣显然比之前冷静了一些，也感觉到华锦刚才那一番不知所谓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是为荣儿做主，是妹妹，妾身之前就听说陛下很是器重嘉善郡主，妾身不能为陛下效劳，便想着好好的招待一下嘉善郡主，让她能够更好的帮助陛下做事！” 刘荣也是有眼色的，此时知道被华锦算计了，马上转移话题“谁知道嘉善郡主如此野蛮，当着妾身的面就折了妹妹的指头，妾身心疼妹妹被欺负，便没有忍住，闹成这样，妾身知错！” 这就是后宫，该软的时候软，但是该硬的时候也觉得要强硬，吃了亏也不马上找回来，而是降低损失，最大限度的甩锅。 慕容桓听了刘荣的话之后看着周月“是这样吗？” 周月忍着疼“妾身有错，不该妄自非议郡主！” 华锦看着两个后宫女子斗法，表示，都不是一般人啊，但从表达方式来看，显然容嫔的段数高一点，话不多，但是锅甩的很干净。 慕容桓看着华锦，华锦笑得七分委屈，三分得意“臣没话说！” 第一零二一章 这才是下马威 慕容桓一见到华锦那个表情就是满脸无奈，瞪了华锦一眼，却见她低着头居然不看自己，也只能无奈的先处理眼前的事情。 郑御医在一边看着慕容桓跟华锦两人的互动，却觉得有些担忧的样子，有时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慕容桓完全不觉得自己的情绪和思维都受到华锦的引导，郑御医虽然看的不是太清楚，却也感觉到两人现在的状态有些不对。 但他们这种常年跟这些贵人们打交道的人，最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了，他不过是个小小御医，本来也没有真的看明白什么，现在当然不会多事说什么，免得惹祸上身。 郑御医安静的候着，等着一会儿给容嫔诊治，慕容桓没有得到华锦的回应，但是刚刚很多话却是都听到了的“非议？” 刘荣见到华锦和慕容桓如此的一来一往，心中的酸气早就突破天际了，但是在后宫的女子，哪里是忍不住的，特别是当着皇上的面，就越发端得住才行，于是继续说着“也不是什么非议，妹妹也就是说了嘉善郡主是平民出身而已，哪里就得了这样的教训，便是真的教训，也要皇后娘娘回来才教育吧！” 刘荣这是打算一次性坑两个，后宫的嫔妃自然是皇后管着的，华锦说教训容嫔，难道是想要取而代之吗？ 挖坑这件事华锦也很擅长啊，刘荣想坑她怕是不容易，在听到刘荣这么说之后，华锦也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臣以为臣被教训是娘娘想要掩盖容嫔入宫前就对后宫很熟悉呢！” 刘荣想要一次性坑俩，华锦也一样，穿小鞋这种事情，既然都已经做了，只坑一个显然是不符合效率的，华锦这话里面的深意那就多了，周月也没想到啊，华锦胆子老大了，居然当着皇上的面都敢直接陷害。 只能说容嫔和淑妃实在是见识短浅，华锦在慕容桓面前随便构陷别人也不是第一次了，她还把慕容桓当棋子用呢，没看现在她们当面半点不敢动脑筋的皇帝陛下现在已经都相信了她的思维了么？ 所以说么，人的眼光还是要看的远点，皇帝怎么了，皇帝就不是人了，是人就有缺点，不敢利用皇帝来玩，这群人就算真的演出一出宫斗戏也是没有意思的。 “陛下，妾身没有！”这时候周月倒是还想拉着别人一起，但还是先要说明自己的冤枉的“妾身一向恪守规训，一直都不曾有过违矩之行为！” 华锦觉得无趣了，原来现实中的宫斗比宫斗戏无趣多了，不是说生活比电视剧还要狗血吗，为啥她没看到狗血大戏？ 大概是感觉到了华锦的失望，周月说完以后，马上又要指着华锦“嘉善郡主蓄意构陷妾身，陛下为臣妾做主啊！” 胳膊都举起来了，看到华锦看着自己的眼神，周月马上很怂的放下来，华锦有点失望，她这都准备动手了，居然怂了，真是的，世家贵女的气度和骄傲呢，宫中贵人的尊严呢，为啥这么容易怂？ 慕容桓一看周月那个动作都很无奈，要不是知道现在的场合不合适，他真的很想笑，转身看着华锦，果然看到了她眼睛里的失望“打人打习惯了是吗？” 华锦嘿嘿笑着“陛下英明！” 慕容桓黑线“你打了朕的人，就只有这一句话？” 虽然好像是质疑，但慕容桓那个语气，一听就知道没有生气，反而是带着淡淡的调侃的意思，华锦听到他这么问自己，她抬着手，揉了揉胳膊。 站的好好的刘荣和周月见到她这个动作马上下意识的后退，华锦翻了个白眼“陛下知道臣是个粗人，这不是下意识的习惯么！” 这个理由还真是很好很强大，但是，刘荣和周月对她怒目，这种见鬼的理由，她们信了才有鬼了吧！ 然后，她们就真的见鬼了，不对，是真的看到她们的面前，她们每次面对都胆怯的，小心翼翼的，觉得很伟大很厉害也很可怕的皇帝，居然点头了“哦！” “嗯！”华锦还点点头，跟强调一样。 “你觉得朕会信？”慕容桓看着华锦那样子就无语。 “陛下英明！”华锦还是这句话。 慕容桓看着她“朕要是不信就不英明了？” “陛下英明！”这小聪明耍的，慕容桓明明清楚，但看着她那样就忍不住想笑，还说有什么算计，就是贪玩的小丫头而已。 “调皮！”慕容桓说了华锦一句，见到她又低头做沉思状“伤着了没？御医过来给看看！” 周月和刘荣要吐血了，她们才是受伤很重的好吧，慕容桓说完之后，郑御医就要给华锦看，才走两步就被慕容桓一句话给拦着了“先看看容嫔的伤势！” “陛下英明，臣好着呢！”华锦故意嬉皮笑脸，刘荣看着也绝望了，所以这个嘉善郡主在陛下面前也是这个德行吗？ 陛下从前的眼光没有这么差啊，到底是为啥看上这个郡主的，难道就是长相，但是就算漂亮，这性格也太野了吧，她们都不知道，当年华锦是怎么被一个叫杜子章的家伙扔出去给慕容桓当了肉盾，然后才有了现在这场误会。 或者说，慕容桓单方面的恋爱，还有华锦避之不及的诸多算计，不过就算知道她们大概也不会相信华锦真的不想进宫，华锦觉得，让她进宫跟让男子切了那啥进宫没有太大的差别，做不成人和活着跟死了没区别的节奏！ “朕知道你皮实！”慕容桓对华锦说道“第一次进宫就搞出这样的事情，今日回去好好闭门思过！” 华锦满脸高兴“陛下的意思是臣明日不用进宫议事了吗？” “想的挺美，明天早来一个时辰，除了进宫议事，其他时辰都闭门思过！”慕容桓说完之后，非常愉快的看到刚才皮实的某位赖皮鬼拉着脸，不愉快了。 就说么，他还治不了个小调皮鬼了？ “郑御医看看容嫔的伤势，送容嫔回宫，淑妃乃是四妃之一，本应谨守礼节，宽厚淑容，这后宫的事情，暂时就交给德妃吧！”一句话，免了淑妃协理六宫的权力。 “妾身遵旨！”两人气的牙痒痒，但还是行礼谢恩。 华锦神秘的微笑，这，才是她给这两位的下马威！ 第一零二二章 抗天命而为多难 “师兄没有安排人吗，去打听一下现在是什么情况啊！”宁淏在内阁旁边的一个小巷子里拉着秦尚任不放。 刚刚他们也都看到华锦被人请到后宫去，他们到底是前朝大臣，见到了也不能说什么，之后宁淏就开始处于这种热锅上蚂蚁的状态，第一日进宫做事就这样跑过来找他，还拉着人不放。 “后宫有后宫的事情，而且，小六才升了七珠，人也机灵，就算真的出事，吃亏的也不会是小六，你听师兄的，赶紧回去做事，若是陛下没有看到你，以后还是难事，别忘了，虽说你是状元，但是你这位置也多得是人盯着！”秦尚任说着“我一会儿会说是我让你过来帮我办事，你自己别说漏了。” 所谓关心则乱，秦尚任更多的是好奇后宫这次的动作跟前朝的事情之间是否有什么相关，至于华锦的安慰他反而不那么担心，说到底，华锦也不是没有身份地位，手无缚鸡之力的人，那么精明的女子，手上还有不弱的功夫，在后宫哪里会遇到什么事情。 若是暗中邀请还有点别的可能，这么明晃晃的请人进宫，就更不能出什么事情了。 “小六便是再精明也不过一个女子，身边也只带着茉莉一个人，后宫女子鬼蜮手段一向很多，万一小六一是不差着道了又该如何是好！”比起秦尚任的放心，宁淏可不敢放心，他的母亲当年的经历让他清楚的知道，女子的嫉妒之心能成就多么恐怖的行为。 生命对于后宫那些女子来说，也只有自己的才是最珍贵的，其他的所有，哪有不能利用，不能毁掉的人，宁淏就就算知道华锦有本事，但是他还是担忧，不忍心华锦出哪怕一点点的事情。 秦尚任只得冷静分析“你想想，小六进宫议事也不是一天了，今日不过是中秋节第二日，为什么突然会被请到后宫去，显然是昨天有人说了什么，但小六不是随便出事都没有人追究的身份了，淑妃也要，甚至是皇后也好，想要对小六如何，那也是需要计划的，至少今日，之事试探，不会有事！” 说完之后，秦尚任也说“这些事情你们应该早就有所预料了，不是么，就算我们都知道小六到底是什么心思，但是这种事情，能够理解的毕竟不多！” 皇帝的后宫又哪里是平常地方，世家的女子进宫是为了家族的平衡和利益，若是成为皇后，好处就更多了，至于没有背景的很多官员，若是有这样的机会，也会很愿意送女儿进宫，虽然明面上是妾，但是若是得宠，对家族的帮助不要太大了。 大概也就是那种真的特别疼女儿的，才会不愿意女儿进宫，不被那表面的荣宠富贵迷了双眼，华锦出身贫寒，这点全国都知道，几乎所有人都会觉得，嘉善郡主一步步的走到现在，难道就满足了吗，能够进宫才是最聪明的追求吧，一个平民的女儿，却成为高高在上的宫妃，简直是比金榜题名还要给祖上烧香的事情。 但是却想不到，对嘉善郡主来说，这个身份已经足够，她已经很独立，又何必再去做什么附庸，她跟宁淏在一起，两人是平等的，宁淏对她足够疼爱，宠爱，更给了她最极致的自由和信任，这才是一个真正有能力的女人想要的。 后宫看似风光，但谁不知道那是个牢笼，这皇宫困住的不仅仅是那些女子，就算是皇帝，难道不是困在里面的吗？ 在秦尚任看来，若非华锦是自己的师妹，他也会在得知皇上的心思之后极力促成，华锦这样聪明，在后宫能对他们的帮助太大了，但因为是师妹，所以尊重，后来更知道，他们若是算计华锦，就华小六那个个性，他们绝对落不到什么好，说不定反过来帮对方都有可能。 “这是你们必须面对的，无论最开始缘起如何，今日你也看到了，真的很关注！”秦尚任继续说着“就算要利用，总要掌控到度，莫要引火烧身！” 宁淏沉默，其实今日华锦在殿中做的事情还是利用了慕容桓对她的倾心的，之前其实也是，现在慕容桓自觉地华锦对自己也是喜欢的，即使被利用也不觉得如何，何况华锦做得算是不着痕迹了，但做过就是做过，未来会被如何解读这种事情，怕连华锦也没办法去确定的。 “我们知道的！”秦尚任一番话没有让宁淏放弃什么，反而让他知道自己和华锦到底面对的是什么，步步危机，他的小六那么努力，就是希望什么都要。 果然人如果贪心的话就要付出很多，想要报仇，想要自由，想要成就，想要理想，更想要幸福和爱情，那么现在就必然要经历这种苦涩的道路，才有可能得到他们想要的未来。 也许，从慕容桓对华锦关注，他们成为情敌的那时候开始，他的路已经没有选择，他想过即使拼命，也要跟华锦在一起，但心里何尝不知，最后的结果也非常可能是，他失了姓名，而小六，却依然没办法得到她想要的。 到底是他的小六更明白，与其说是贪心，不如说，无路可走，只能向前，不去争取什么都得到，结果就会是什么都没有，爱情也好，理想也罢，甚至是生命，都会消失。 原来这才是天命，这才是跟天命对抗，进一步都困难，每一步面前都是壁垒！ 宁淏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今日华锦一步步走入宫殿的身影越发的清晰，他知道，那是小六在为他高兴，所以才这样的精致，这样的打扮，也是这样的美丽。 他的小六正在拼尽全力，他有什么资格退缩，沉稳下来，秦尚任说的没错，至少今日不会出什么事情，今日华锦带着他在空间说话的事情，也似乎暗示了之后会有的事情，虽说有些细节上超出计划，但宁淏相信华锦对大局的推断，大方向绝对没错。 “师兄回去吧，我现在就回去做事！”宁淏最后跟秦尚任这样说着，转身离开，秦尚任看着他的背影，微微颔首，稳得住，才走的下去！ 第一零二三章 是那个常大人 宁淏现在是翰林，这个职位是在翰林院做事的，算是天子近臣，他这时候因为担忧华锦出来，现在被面前的困难打的心态稳了，脚步匆匆的往回走。 也是恰好，他回去的时候正好路过宫门口，便见到华锦的肩舆也过来了，华锦头上还一团乱，正一边走一边自己整理头发。 “郡主！”宁淏现在只是七品官，这样突然遇到，当然是要给华锦行礼的。 华锦见到他就站在一旁，想到自己现在妆都花了的样子，只是点头“嗯”了一声，就继续往前走。 马车已经等着了，宁淏看着华锦下了肩舆，扶着芙蓉的手上了马车，心中稍微松了口气，看华锦现在这样应该没有大问题，看着倒是像动手了的样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吃亏，下午散值回去的之后再问问看吧！ “郡主，奴婢给您弄一下头发吧！”才上马车，茉莉就说道。 华锦点头“嗯！” 那赶车的小太监本好奇这嘉善郡主怎么进宫一趟变成这个样子，偏主仆两人进了马车之后除了说要整理头发就没有了声音，就这么一直安静的到了郡主府，到底也没让他听到什么，得了还不错的赏钱，小太监匆匆回去，想要好好打听一下。 下车的时候华锦的头发已经被茉莉重新梳好了，不仅如此，脸上的妆容都补好，虽说没有一早的完美，倒是也还算不错。 “郡主！”华锦带着茉莉才进门，门口的下人一起行礼，华锦挥手“起来吧！” 一边匆匆往内院走，茉莉跟着“郡主刚刚为何对宁大人如此生疏？” 华锦听到她问，才道“我是郡主，他是翰林，本来就该没有太多的牵扯，不是吗？”一面她刚才跟宁淏遇到的时候形象实在是有点丢人，另一边是，还是避避嫌吧，免得再更多麻烦，他们的麻烦已经够多了。 “原来是这样！”今日她跟着郡主一起出来，看到宁大人满脸担心，还说郡主如此冷淡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现在听华锦解释了才明白其中的意思，有些不好意思“是奴婢不懂了！” “不懂就问，也不是什么坏事，今日在承乾宫表现的不错，本郡要好好赏你！”茉莉不懂，华锦会教，她身边的人，若是什么也不懂，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坏事了，多一点见识总是没错的。 “奴婢只是听从郡主的吩咐！”茉莉听到华锦夸奖自己，笑着谦虚“今日是奴婢第一次与人动手，原来好有意思！”第一次用暴力来解决问题的茉莉感受到了暴力的魅力。 华锦这个带坏人的，听到她这么说哈哈笑着“所以了，非暴力不合作么，有些人就是适合用这种方式来教训，你今天做的不错，不过还有进步空间！” “奴婢老远便听到郡主的笑声，可是今日发生了什么好事？”容嬷嬷听到华锦笑的这般畅快，出来迎接，笑着打趣。 海棠见到华锦和茉莉的一瞬间，特别是见到华锦的时候，马上惊讶了“只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郡主的头发怎么都换了！” 华锦身边的四个丫鬟一向都是分工合作的，衣食住行，芙蓉是大厨，她也擅长也爱钻研，现在甚至还带了小徒弟，之后就是百合，她擅长制衣，手工也好，虽说有女子会所的师傅，但她还是会给华锦做些贴身的衣服之类的，华锦的衣着全是她负责打理的。 海棠最会梳头，虽说华锦现在定亲未出嫁，能梳的头发不算太多，但她总也能多出些新花样来，华锦的首饰什么的也是她负责管理的，今日一早华锦的头型可是她精心搭配的妆容，至于桔梗，原本当时就是觉得这孩子性格很适合跟着华锦，但没想到倒是很有化妆的天赋，跟着华锦学习，倒是颇有几分真传，现在华锦的妆容除非是必须她动手的，很精致的妆，都是桔梗在做的。 因为是两人负责的，所以海棠第一时间就发现华锦换了发型，桔梗也看到了今日一早她亲眼看着，羡慕的学了好久也不精通的妆容也没有之前的精致。 虽说出门发型和妆容不会一点变化都没有，但这种完全大变样显然也是不正常的“郡主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情了吗？” “什么，姐姐遇到什么事情了？”听说姐姐回来的华锘正好就听了这一句，也进门询问。 他最近闭门思过的不错，每日将自己的一些收获和感悟写下来，华锦给他一些指导，倒是好像回到了曾经在李家村的时候，那时候没有老师，没有师兄，就是姐弟两个，姐姐就是他的老师。 只是才进门就听说姐姐好似遇到事情了，便着急询问，华锦看到是他，笑了“小锘怎么没有午睡，午膳用了吗？” “姐姐先别说这个，今日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华锘也看出来，虽然看似没问题，但姐姐有些狼狈。 华锦摇头“没有什么事，反而觉得特别爽快，自从来了京城便憋屈的很，今日倒是好好的出了顿气，之后怕是更热闹了，你来的正好，我也有事让你去办！” 听说姐姐有事情要自己办，华锘的眼睛都亮了，他年纪小，跟着师兄和姐姐一起，总见到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好，好想显得他十分无用一样，现在他也能帮姐姐忙了吗？ “是什么事情？”华锘瞬间注意力就改变了。 华锦看着他那可爱的样子，也只是带着人进门“芙蓉，给我煮一碗汤面来，快点，对了，带着茉莉的份一起！” “奴婢这就去！”芙蓉二话不说就走。 一看就知道华锦今日遇到事情了，妆容和发型变了，身上的衣衫看似整齐，但也好像多了些褶皱，到了这个时辰还没有用午膳，一定是有什么事情耽搁了。 “不用担心姐姐，你姐姐我长到现在，啥时候吃亏过？”等面条的功夫，华锦坐下来，先吃着点心垫一下“你明日悄悄的去一趟杭州，找常大人！” 华锘突然睁大眼睛“姐姐是说那个常大人？” 第一零二四章 这算我卑鄙了 华锦见到华锘睁大眼睛惊讶的样子，原本的轻松也多了几分沉重“以后会越发混乱，我跟师兄定亲的事情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总是有的，现在只有他能帮我了！” 若是可以，华锦是真的不想要跟常玉磊有任何的牵扯，但是之前华锦和宁淏订婚，官媒是知道的，现任的苏州知府楚大人也是知道的，虽说她定亲也算不得什么值得到处说的事情，但毕竟发生过。 之前华锦不担心传过来被慕容桓知道，是因为慕容桓是皇帝，某种程度上来说，坐在那个位置上，就注定了慕容桓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欺骗，但是也最好欺骗的人，他的信息来源十分有限，这是肯定的。 那时候的华锦也没有想到到了京城之后过去和现在的事情全都搅和在一起，她甚至打算过宁淏到时候直接到地方当官，她找点麻烦，平倭之类的事情，淡出京城圈子，到时候直接宣布成亲，虽然慕容桓会觉得不舒服，但是那时候也不能说什么。 特别是华锦还给他安排了更多的，让他很有成就感的挑战任务的话，这位追求成为千古名君的帝王想来就是找麻烦，也不过就是没了现在的身份地位和富贵，只是到底这个世界上计划赶不上变化，现在已经没办法抽身。 其实华锦有时候也会想，这大概就是，想要反抗那天命安排的命运所必然面对的吧，消极抵抗绝对不可以，要争取，那就拼尽所有的去做，才能换来一层的成功。 别看今日华锦在殿中即使让慕容桓放下了对她的怀疑，但华锦好不怀疑，这位谨慎多疑的帝王会再确认一下华锦之前的事情。 华锦之前做的事情其实也不怕被慕容桓发现，毕竟很多时候她的大动作都是弄得快全国皆知了，至于背地里的那些算计，恐怕也就只有周围的人知道了，华锦并不担心，她只是担心，自己和宁淏的婚约被慕容桓知道之后，惹怒了这位帝王，事情才会朝着不可抗的方向发展。 华锦一直知道，常玉磊就是慕容桓的眼睛，这个时代的人口流动是很小的，一辈子都只是在一个小小的范围生活的人很多，科举怕是最大的流动了，但这些考生都不会议论一个郡主的婚事，何况知道华锦和宁淏订婚的，也都是有意跟华锦或者宁淏定亲的家长，跟王明关系也不错的人。 而且，虽然目前为止她的人在京城各种施展不开，但是她在南方发展多年，能做得事情就太多了，只要愿意，稍微施展一点手段，引导有些人不要说出这件事并不难，于是，关键点就落在了一个人身上。 “如果他不帮我，所有一切都会很麻烦，到时候也许也只能我进宫才能解决了，只要他能瞒住这一件事情，就全都可以！”华锦仔细的给华锘解释这件事。 华锘也明白过来，姐姐和师兄谋的不是一般，自然遇到的困难也不会一般，他完全不怀疑姐姐和师兄选择的方向，因为他从小跟着姐姐长大，也都知道，但凡有其他的方法，姐姐也不会选择这条这么辛苦的路来走。 只是被逼到份上，很多事情就只能下狠心的去做，现在也是一样的，他都能看到姐姐脸上的无奈和苦涩，当年是她亲自当着常玉磊的面说了狠话，也说过此生最好不见，但今日也是她，违背了自己说过的话。 “没关系，姐姐，我去，我去不是姐姐跟他见面啊，姐姐你让小锘带什么话呢！”安慰的话冲口而出。 华锦原本心中的压抑在听到弟弟这么说之后，也好似松了口气一般“小锘不用安慰我，到底我也是个大俗人，这一次，就算是绿茶，我也只能做了，就算是卑鄙，我也认了！” 这事儿她要是真的去求，也是真的算是违背自己曾经说过的话，明明对人家没有心思，但还是利用人家对自己的喜欢，这种行为若是放在现代，大概是华锦最不喜欢的绿茶形象，但有时候人生就是没办法，这条路最简单，她也只能这样做，若不是她现在不方便直接离开，倒是真心想要直接给人来个催眠。 这样反而好一点，顺便将他心中的有些情结打开，治疗好人家的问题，也当做是回报，大概上天也是看不惯她一个心理师居然不救人，自私小气，才让她面对这样的情况吧！ 卑鄙就卑鄙吧，她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只能去做了，大概，这也是最后一次让常玉磊帮忙，若是以后有机会，她再给常玉磊把问题解决一下，虽然，对她来说，那也并不是一个非常简单的问题，她虽然是咨询师，但她不是神，有的问题，她救不了，尽力吧！ “姐姐一点也不卑鄙，卑鄙的是杜子章，如果不是他，也不会这样的！”华锘看到姐姐这样说自己，不愿意，姐姐明明那么好，哪里卑鄙了。 当初如果不是杜子章弄得那一出，本来姐姐和师兄就是好好的相遇，相知相许，现在最大的困难是怎么通过自己这一关，谁知道一个动作让姐姐跟太子扯在一起，然后太子成了皇帝，便想的得到最平凡的幸福都成为奢侈。 要么就贪心的都要，要么就什么也的不多，老天这就是故意玩人呢，都这样了，还坚持什么原则不原则的，而且当年长公主那么侮辱姐姐，姐姐最后也算是仁至义尽了，还能做得多好呢！ 华锘总是为自己的姐姐着想，这可以理解，毕竟谁都不能大公无私的，华锦鄙视自己的卑鄙，但她也必须得接受自己的卑鄙，因为这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就捷径，也是非常有可能成功的。 “谁知道呢，老天若是看你不满要整你，方法总是有很多的！”华锦笑着“你帮我捎一句话给常玉磊，就是这个人情，我欠他的，未来无论什么事情，我都会还他的！” 华锦凑到华锘的耳边，只说了一句话，然后，看到华锘的眼神里，也多了几分了然。 第一零二五章 这日子还要多久？ 因为华锦这事儿比较着急，华锘知道要带什么话过去之后，二话不说，直接到自己院子里收拾了包裹，华锦特意派人跟着他，护着他南下。 其实华锦现在手下的人很多，若只是简单的传递一个消息，派下面的人去就行了，但是常玉磊不一样，他本来就是负责给皇上收集资料的，华锦手下那些人也是干这个的，华锦的人目前都比较隐秘，但若是不小心露了痕迹给常玉磊那边的人，说不得还要麻烦。 她既然这小人都要做了，适当的示弱也是有必要的，让华锘自己一个人过去才能显示出自己的弱势，无论常玉磊现在是否对她还有心思，但至少从前是认真喜欢过的，男子对曾经喜欢过的女孩总会多几分珍惜。 只要有这份心思，华锦的请求就不会白费，所以华锦没有写信，没有任何文字上的说明，只是让自己的弟弟亲自过去传话，她派的人也不会跟着华锘一起去见常玉磊，所有的安排华锦都心中有数。 华锘的动作很快，大概是知道事情要紧，也是难得有机会这样帮着姐姐做事，所以，在宁淏散值回家，等夜了换了便服找华锦的时候，华锘早就已经出城了。 “可是有受伤？”宁淏一进门就拉着华锦仔细打量，他去找秦尚任的时候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回去后不久就听说嘉善郡主大闹承乾宫，淑妃都被免了协理六宫的权利。 别看他们是外臣，但是有些消息还是能够知道的，何况这种不是秘密的，大家也对嘉善郡主的八卦关注，这样一来，他自然也就知道了为什么今日跟华锦相遇的时候，华锦的头发都是乱的了。 “能有什么事，师兄莫不是忘了我可是上过战场的，当初我一箭射到对方军旗，咱们才士气大振的！”华锦任由他拽着自己打量，然后说起自己的光荣历史。 宁淏见她居然还提这个事情，也是忍不住想说她“你还说呢，当年也不知道你是什么运气！” 弯弓射箭自然是需要力气，但是光是力气大也不可能真的就能射好箭，华锦当年是一箭就搞掉对方的帅旗，但是之后华锦那箭射的，简直跟闹着玩一样。命中率简直太低了，那时候宁淏在下面带人杀敌，并不知道，后来才知道的。 也亏得徐深那时候表现更差，否则少不得要好好嘲笑一番的，华锦还好意思把那次的事情拿出来说。 但同样显然低估了华锦的厚脸皮“师兄这么说就不好了，当初我也觉得我是运气好，但是现在我觉得也许我就是准头很好，天赋技能那种！” “咱们到空间里面说！”看到华锦这神秘的样子，宁淏想了一下，这样说。 空间里面的空气很好，而且绝对的私密干净，他当然不是想要做什么事情，主要是现在这个局势，他们每天说话的时间怕是不少，进入空间，有足够的时间差，事情能说的清楚，而且，在空间里面休息的效率也很好，需要更多精力么！ 听他这么说，华锦挥手，直接带人进了空间，两人熟门熟路的到果树下的桌椅旁，要说宁淏也蛮有趣了，自从知道这个空间，华锦也带他进来很多次了，但每次都坚持他自己在这边，从不去华锦的小木屋。 大概就是在空间里，也觉得那是华锦的闺房，不想过去侵入到华锦的房间，华锦只是觉得有趣，这人的脑子里到底有他自己的规矩。 “师兄，我说的是真的，今天白天的时候我就真的把人扔淑妃身上了，可巧了，正好砸个正着，所以我就是天生准头好的！”华锦还在说这个，其实今天她扔的也是巧合，虽说她力气不小，扔个把人也没问题。 但是那好歹百十斤的人，真直接砸淑妃身上，大概是要出人命的，她扔的刚好搭边，好歹把人给撞到了，顺便弄晕了一下。 宁淏回头，看着她惊奇中带着得意的神色，也是无奈“就准了这么两次，也值得你说？” 华锦得意的仰着头“什么叫准了两次，我现在更准，不信你试试！” 宁淏看到华锦这样孩子气的争辩，原本的紧张都稍微放松了一点“你当我不记得这空间里你是最大的？” 当初华锦就说过了，在这个空间里，华锦就是控制一切的主人，所以问过他这样要不要也进来看看，他觉得，就算不进来这个空间，他的小六也是他人生的主宰，有什么区别呢，而且，若不是华锦说，他根本想不到这个世界上还有这么神奇的事情，带着好奇进来了。 华锦还特意表现了自己的能力，宁淏看了以后也只能说，他从前的想法没错，他的小六果然是神仙中人，幸亏这个神仙被他拉着了，飞不了，就是真的要飞，也得带着他才可以。 “就你记性好！”华锦撇嘴，不乐意了。 宁淏只好过来拉着她“我知你有分寸，但总不能仗着这一点就冲动行事，今日淑妃找你是什么事，怎么听说容嫔还受伤了！” 华锦当然知道他是关心自己，但是居然问别的女子，果断拍他拉着自己的手“你还关心容嫔啊，是慕容桓关心我，你就关心她了？” “我没有！”宁淏被华锦这么问，慌的赶忙表明自己的态度“我就是问问你发生什么事情，那个容嫔与我有什么相关，我眼里就只有你一个女子！” “哦，原来就只能看到我一个女子，所以才觉得我是最好最美的女子了吗？”华锦调戏小鲜肉的时候也是相当的不客气的。 “小六，我错了你罚我吧，不要这么说我！”宁淏巴巴的看着华锦。 华锦哼了一声“你没错，你就是关心了一下容嫔！” “小六……”宁淏真的觉得自己很无辜，为什么要这样对他啊！ 华锦原本得意带着玩笑的表情收敛起来，原本作势要打宁淏手的手指也缓缓的放在他的手背上，一寸一寸的十指相扣“宁淏，才刚刚开始而已，也不知道这样要多久！” 第一零二六章 如何不负你深情 宁淏看着女孩修长细腻的手指一寸寸的跟他铜色的手指慢慢的交叉，纠缠，好像是这个女子一点点的缠绕着两人的生命一样。 “累了吗？”一只手跟华锦的手指相互纠缠，一只手轻轻的放在华锦的头发上，总觉得这个女子那样的聪慧，那样的强大，那样的，好像什么事情都能做到，但走进了才知道，其实她并不高大，身体还是纤瘦的，不过才到他肩头的女子啊！ 却好像总是什么也不怕的，一边矛盾的好像什么不在意，却半点也不曾自私的伤害到在心中的人，即使是为了他好，付出这些，也总是说着是因为自己自私，是为自己着想，他要如何，不心疼和深爱眼前的她。 他要如何，才能不珍惜这个女子对他所有付出的心意，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付出的一切，现在看来，哪里比得上她对自己的付出，有时候想想，他甚至宁愿她任性一点，要求多一点，这样他或许才会有了一点点的配得上她的想法。 偏生那么好，那么优秀，那么闪闪发光，那么的完美，他便是怎么追也追不起，也只能付出所有，倾尽一生，只追着一个身影。 “我要说不累，其实师兄也是不信的吧！”华锦向前走了一步，头轻轻的靠在宁淏的肩头“但总还撑得住！” 撑不住能怎么样呢，他们其实根本没有后路，既然选择了这个男人，拒绝一个帝王，华锦就从来没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很轻松的全身而退。 从前宁淏就说过，某种程度上，华锦和慕容桓的想法是很类似的，这一点一度让宁淏都有点嫉妒，他努力的去想要读懂他的小六，但是那两人的思维，却总能好像不用约定和商量的，就互相理解。 华锦总说自己能猜透慕容桓的想法，是因为她会设身处地的着想，但其实这话也就是说说罢了，即使是心理师，也不是说真的可以做到完全的共情的，至少在穿越之前的心理师杜菲菲还做不到那种感觉。 人与人之间的互相理解，哪怕是有职业的缘由在，其实最终都不过归结为相似罢了，她跟慕容桓很相似，相似的思谋，相似多思，也相似的，剑走偏锋。 只是到底慕容桓还是受限于过去的正常经历和这个时代的背景和环境，华锦的受限却是来自现代，那个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算思维受限也都是有限的时代，所以哪怕是华锦算计别的人，比如说常玉磊，她还是有不一定对的时候。 比如说常玉磊对她的感情，还有他的情结，华锦也不是完全的笃定，不过八成九成，因为剩下的那部分怕是常玉磊本人都是糊涂的，但对慕容桓不一样，华锦对他的心思把我的太精确了，精确的，好像在把控另一个土生土长在这个时代的自己，这是很危险的。 宁淏也从来心思深沉细腻，一直都把关注点放在华锦的身上，他甚至还很受到慕容桓的器重，两方的接触才让他更能感觉到这份相似，所以在华锦跟他说大和尚说的天命的时候，即使华锦充满的愤懑，也很不愿意的态度，但他是相信的。 可是到底是看到华锦总是什么都可以，很轻松的态度影响了他，让他忘记了，也许他们现在做得事情，就是在跟那很可怕的命运作斗争，每一步都是那样的步履维艰，也被华锦总是表现出来的轻松所欺骗，忘记了，其实她也会累。 宁淏那只没有跟华锦牵着的手轻轻的放在女孩有些单薄的后背上“撑得住就继续撑着吧，我陪你一起！” 华锦听到他的安慰，在他的怀里点头，这个人到底是懂自己的，他不会说交给他就好，而是让她去做，然后陪着她一起，也许有的女孩期待的是无微不至的强大保护，娇花一样的被保护着生长。 但华锦不是的，她很早就已经错过了成为娇花的可能，自己在生命的荆棘上生长，努力的绽放出花朵，她做不成娇花，因为她已经习惯了自己努力寻求生命的意义，无论是放弃还是进取，她都要自己决定，自己努力，甚至是，最后自己放弃。 宁淏懂她，所以陪伴，无论是努力还是放弃，无论是生还是死，那条华锦选择的路途，他陪着，他伴着，哪怕最后用自己身躯垫上走到终点的路，他也只会支持华锦的选择，所以华锦选择了这个人作为自己的伴侣，不是其他人，不是任何条件，只是因为他是这样的他。 华锦在前世的时候曾经给很多询问感情问题的人说过一句话，真正的爱情不是我要给你什么，而是，我要给你想要的，宁淏给华锦的爱情，正好是华锦想要的，也让她最舒服的。 “谢谢！”华锦说着道谢的话。 宁淏终究是抑制不住内心的感情，将人狠狠的揽进怀中“怎么该是你谢我呢，你到底要让我羞愧内疚到什么样子才够呢，我这辈子，还有什么能给你，回报你对我的好？” “让你这样撑着，我那么自私，怎么是你谢谢我？”宁淏的眼眶微微泛红，他拥有的太少，除了自己，这一生的时光，这一辈子的灵魂，所有的爱与付出，他付不起其他了，可是怀里的女孩给了他那么多，多到，他觉得也许生生世世都无法回报她对自己的深情。 华锦的双手攀上男孩宽厚的后背“你这样懂我，就够了！” 前世朋友们总说：杜菲菲，就你这样的，怎么找到那个对的人。古怪到你这样，别扭到你这样，不愿迁就到你这样，甚至是固执到了这个样子，要有多幸运，才能再一次遇见，对的爱情？ 说话的闺蜜是含着眼泪的，满眼的心疼，满脸的无奈，彼时她的婚姻也一样在触礁，带着孩子像无头的苍蝇，华锦像是最懂感情的分析师，可以帮助全世界，却走不出最适合自己的路。 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呢，她说的是，既然遇到过，就总会再遇到的。 于是时空转换，死而生，换了身份背景，她牵到了眼前的少年！ 第一零二七章 冲动了吗 “我今日已经让小锘南下杭州了！”好一会儿时间之后，华锦挣脱宁淏的怀抱，走到一旁的苹果树下，面前是清澈的湖泊。 鱼儿和虾蟹看到华锦来了，也都好像不需要水一样的冲上岸，华锦蹲下身子抓住一只螃蟹，使劲扔到了湖中心，龟仙人飘在湖面上的甲壳被华锦扔了个正着，懒洋洋的露出个脑袋，华锦微微笑着“不用过来，我不游湖！” 于是，龟仙人的脑袋再次埋进了水中，华锦看到它那样“你少睡点吧，生命长也不要只是睡啊！” 宁淏也走到华锦的身边，显然他的待遇就没有那么好了，那些虾蟹和鱼儿都躲着他，只追着华锦不放“你觉得今日陛下还是会怀疑你？” “他是个非常多疑且谨慎的人，他们家也有这个基因，当年起义当皇帝的时候，世家那么多的条件都应了，真的得到皇位之后，对世家这样钳制自己不满，几代人谋算计划来压制世家，这样的基因可太不一般了啊！”有些事情，就算华锦不说，宁淏自己也能想明白。 无论哪个时代，要当皇帝都得憋屈，这话说起来很搞笑，但现实就是这样的，皇帝看似高高在上，但实际上盯着的人也多，想要真的做自己的事情，倒也不是不行，但史官的笔，名声都不用要了不说，死谏的文臣还是很多的。 这个时代的世家势大，当年慕容桓还是太子的时候做的事情也能看出来，这是个很能忍耐的家伙，也绝对不是轻易好对付的，华锦和宁淏现在之所以能在这儿计划，两人有心思自然不必说，也还是因为慕容桓现在不会猜测到华锦和宁淏身上。 世家想要把他撸下来这件事他好歹心中还能有点担忧，华锦和宁淏不过就是一个郡主一个七品的小官，能谋算什么呢，但偏生现在华锦和宁淏谋的就是比世家还要大，还要没有痕迹。 “你今天，是冲动了吗？”宁淏有些犹豫，在他看来，华锦是个很少会失去理智的人，一个在面对自己的生死大事的时候都能冷静交代的人，这的会有冲动的时候吗？ 华锦摇头“当然不是，已经差不多了，不用继续拖时间了！”当然不是冲动了，她八月十五那天特意去找了云姬谈事情，当然不是专门过去调戏美女的。 “我昨日去看了云姬，虽然我们的事情当然要紧，但是这么拖下去，世家快要托身了，虽然之后一个一个的解决他们也没什么，但我懒得给他们一个一个的想罪名了。”陷害很麻烦啊，明明有证据的说“世家在燕国横行多年，我低估了他们！” 华锦算是一个比较能够对自己认识深刻的人了，她之前虽然也搞掉过一个李家，便觉得世家并没有那么难对付，但那时候李家是真的没有任何的准备，谁也没想到南安王会做出自己命都不要都要搞掉李家的事情。 之后的常子衿更是完全不顾安危的一个一个的揭发，李家覆灭，也不是没有人想要找常子衿的，但被秦尚任给救了，到了华锦的身边，这次进京华锦没有带她，也是不想要在引起世家的注意。 虽然她跟世家注定不会是一条船上的人，但若是常子衿在，会让世家马上就盯着自己，也会太快暴露她的想法和目标，所以明知道常子衿非常好用，华锦还是把人安排在了秀玉书院，没有用她。 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有些反应过来“世家是要壮士断腕了？” 虽然宁淏平日里读书很多，但毕竟跟华锦也了解过世家和倭寇那些事情，倭寇集团表面上是受到倭人的控制，但其实一直都是跟世家脱不开关系的，甚至世家才是背后的支持者，他们的牵扯远比外界看到的多，也比他们之前想象的多。 云姬的出现应该是世家遇到的最大变数，华锦那时候怕是已经被世家盯上了，他们从那时候开始就察觉到平倭这件事怕是没办法阻止，开始跟倭寇那边分离，只是牵扯太多，他们不可能没有任何的把柄在对方的身上，包括云姬，他们都不知道云姬到底掌握了什么，所以他们现在也只能尽快脱开身。 然后，将那些已经跟倭寇接触的太多分不开的家族，彻底的放弃，否则他们没办法那么快。 “云姬还知道什么？”宁淏听到华锦说起云姬，说道。 “也不算说什么，她既然跟这些世家合作，与虎谋皮，她那样聪明的人，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准备，那些东西，我已经派人去取了！”华锦说道。 “现在咱们做的这些事情都没有如何，只要皇上不知道我们订婚的事情，至少就不会盯到咱们身上，我们才能继续慢慢发展，何况，平倭这件事根本没那么简单，所以，我打算建议皇上亲征！”华锦的眼睛里闪过利芒。 “这不可能！”宁淏直接就冲口而出，稳定心神才继续说着“这是不可能的，燕国立国以来，除了开国太宗曾经亲自征战沙场，之后就没有过，何况不是开疆拓土，只是平倭而已，何至于？” 皇帝亲征可不是玩笑，一般来说都是开疆拓土，或者是大的战争，甚至是国家危难才会有，现在燕国内部的问题不小，但也算是国泰民安，华锦当初也说了，总不能因为皇帝喜欢她，她看不上皇帝就兴起战争。 她虽然也念叨过，既然要做了，干嘛做皇后，直接当女皇多好，但是真正见识过战争的残酷之后，华锦也不想要因为自己掀起战争，无论什么时候，战争虽然可能带来发展的财富，但受苦的都是平民百姓。 这也是华锦为什么最终选择的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而不是直接推翻，说到底，她要是想做，怕是不难，毕竟有空间这么多的财富和神奇的功能，要培养出来强大的军队出来并不是天方夜谭，但没意义。 华锦对皇帝这个位置的鄙视，是真的，特没劲一个职业，没必要拼那个，这个更具有挑战性不说，也对百姓更好，王明想要追求的那个世界，虽然这条路有点歪，但最终他们可以达到。 第一零二八章 唯一的例外 “是啊，正常情况下是不能的，但是想要让他相信，这事儿他必须得去，倒也不是不行！”华锦想了想说道。 “难道你想要像对李刚那样？”宁淏看着华锦。 华锦叹息一声“我是想啊，但是不行！” 说起来就郁闷了，华锦作为一个心理师，她有一个非常强大的技能，叫做催眠，催眠这种技术呢，是一种治疗的方法，但是若是用的好了，也是可以很有用的，之前她也算是无往不利。 但是，就好像是任何哪怕再好的药物都不是适用于每个人一样，催眠也是一样的，这个世界上的人当中，有一部分人是不可能被催眠的，华锦倒了这个时空之后，一直以为，自己有这个技术，可以说是无往不利的。 想想也知道了，这个时代的人都不知道催眠是什么，肯定也不会有相关的训练什么的啊，哪会催眠都搞不定。 所以，华锦不夸张的说，最开始的时候，她想的就是反正她都是郡主了，宁淏进京赶考的时候，她肯定有机会见到慕容桓，不就是男女好感么，对慕容桓来说，感情都是附带的，催眠让他忘记就是了。 华锦想的还是很简单的，所以那时候虽然憋屈，但总是有一种反正有退路的感觉，但是，华锦在之前进宫的时候曾经尝试过，悲催的发现，慕容桓这个家伙，居然是那种难得一遇的，没办法催眠的人。 因为催眠技术毕竟要求的是对方的信任，所以有时候催眠是需要借助药物的，华锦之前催眠云姬的时候就是，不设防的时候最有效果，但是，慕容桓不是，防备心很重不说，也根本没有对华锦做出的试探动作做出反应。 那次喝酒的时候，慕容桓也有些微醺，那时候她也试过，没用呢，这家伙简直是天生把自己的各种意识潜意识都藏在厚重的笼子里，催不着，也调动不出来。 所以从那时候开始，华锦就只能悲催的开始算计这些了，因为最简单的路子，最简单的退路被封死了，而且，也是她不能催眠慕容桓这件事，华锦才更加确定，慕容桓对她也根本不是表面上的这个样子。 看着好像欣赏她，也好像对她各种迁就的，但华锦知道，慕容桓怕是自己都已经忘记了怎么对人付出真心，所以他向往真挚的相爱，这从最开始的时候他跟那时候的华锦时候不要辜负婚姻这件事可以看出来。 但人类这种生物，华锦觉得，大多数时候都挺愚蠢的，慕容桓说的话代表他有底线，但同样的，他追求却未必自己做得到，就好像有人想要完美，但实际上却根本做不到真的完美是一样的。 慕容桓对人的防备心太重，即使已经当上皇帝，他也不曾放松这件事，这已经是刻在他骨子里的了，所以他现在表现出来的一切，也不过是他想要表现的，或者说，他告诉自己自己喜欢华锦，但其实他真正的内心，根本不是这样的。 就好像是在表演一样，看似好像很奇怪吧，但人类的心理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且复杂，就连从事心理师这个职业的华锦，还不是有自己走不过的问题，看不开的坎么，何况是慕容桓这样的人了，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内心完全可能。 华锦是以自己的职业素养看出来了，但看出来也只能让华锦更确定，自己应该选哪个人，其他没有别的办法，因为一个这样防备心的人，华锦要从他的手下过招，得到自己想要的，那要进行的算计，就会是更大的工作量。 “什么叫不行？”宁淏一直都对华锦那神乎其技的方法很惊奇，从没想过华锦会有做不到的事情。 华锦叹息“其实吧，我那个方法呢，是很有效的，但是呢，这个技术有限制，咱俩运气太好了，遇到一个对我的技术免疫的，要不你以为我为啥整日的这么算计？” 她也很无奈好吗，这简直是徒增工作量啊，她还要更深刻的分析慕容桓这个人的心理，一点点的小心的引导，不能露出太多的痕迹，真的很不容易的。 要知道慕容桓跟邱南冲和周存英他们也不一样，他知道华锦就是华隐秀啊，所以她现在做事的时候才会把自己往有小性子的女孩子方面引导，还好民贵君轻这个有明达先生背锅，她现在这个人设才勉强立得住了。 “对啊！”不说不知道，说了才反应过来，为啥不直接让慕容桓忘记自己喜欢华锦这件事呢，算计这些让事情变得复杂了。 也不想想，华锦可是仗着这门技术在燕国很顺利的做了很多事，她在遇到问题的时候，会想不到用自己这种方式一劳永逸，关键就是，她试了，但是没用啊！ “对什么对，反正我现在对分析的很透了，他会这么做，我是可以知道的，只要分析出来做事风格和性格，他的行为，就算不能被催眠，也可以被我引导控制！”华锦咬牙。 作为一个非常专业并且优秀的心理师，华锦对于自己的技能和手段还是有追求的，因为不能催眠慕容桓，华锦就更加热切的分析或者说是剖析了慕容桓。 把慕容桓从小到大经历的一切全都记载下来，还有每一个行为，每一个动作，一个细节都不错过，华锦表示“我要守护我的自尊心！” 作为一个心理师，她是专业的，无论是救人，还是致病，她学了那么多年，一个慕容桓就像让她为难，她换个手段，一样能达到目的。 宁淏看到华锦这元气满满的样子，也是不太能理解这种思维，这个跟自尊有什么关系，却不知道，在现代的身后，杜菲菲面对不能解决的心理困扰的时候，也是一样用这种咬死不放，即使换不同的方式，也解决的心思。 虽然，她不想承认，有的病人，她努力了也没有办法解决，只能遗憾的放任病继续蔓延，但是那毕竟都是少数，大多数都被华锦通过努力克服了。 第一零二九章 甜言蜜语的华锦 华锦现在这就是非常明显的遇到困难一定要克服的职业精神，其实心理师真的是非常有挑战性的职业，每一次即使提前预约沟通了大概的问题，但是在咨询的过程中还是会遇到很多的意外。 迅速的做出判断并且做出最恰到好处的反应，这句话说起来特别简单，但真的要去做的时候才知道有多难。慕容桓可以说是华锦来到这个时空之后遇到的最大的困难，不能催眠，但实际上研究他的性格和做事风格倒是并不太废什么功夫。 华锦也知道，老天爷真的很狗血，也很调皮的让华锦跟慕容桓有着太多的类似，让华锦真的不需要费更多的时间和精神去分析也能了解，但是却又让这个人成为这个时空对华锦来说最特别的存在，她最大的依仗，催眠，对慕容桓无效。 华锦觉得，大概老天爷是很执着的人，所以各种非要凑华锦和慕容桓这一对，才这样想着，就听到男孩说话的声音“天命所归，老天爷真是把你们搭配的在合适不过，他对你来说也是唯一的例外！” 宁淏真的忍不住的觉得酸，他从前听到那个天命的说法的时候就不像华锦那样只是气愤，而是真的觉得那是真的，老天其实并不是打算给他这么好的女子的，只是他们都不愿屈从命运啊，所以挣扎的去求在一起。 华锦听到宁淏这么说，有种觉得自己是扮演了琼瑶奶奶的苦情电视剧女主角的感觉，喜欢的人不被祝福，连上天都要阻止相爱的人在一起什么的，真是神马鬼！ 而且，眼前的这位小哥哥眉清目秀，龙马精神，要不要一句话说的这样幽怨？ “师兄，你觉得我们很配？”华锦必须要好好给某位少年洗洗脑，不是，是思想教育。 宁淏看到华锦那个很危险的眼神，果断摇头“这个……也不是啊……” 华锦点头，还有点脑子，要是敢点头她就把人扔湖里去好好清醒一下，在外面她打不过他，但是在这个空间里，她就是神，扔进去不过一个念头而已。 “那是什么？”华锦看着宁淏。 “不是什么！”宁淏不知道要怎么回答才是正确的。 华锦抽抽鼻子“小哥哥，不要这么小心，有什么想法就大胆的说呀！” 宁淏表示，看着这个表情他就知道，就算真的有想法也是绝对不能说的“没有想法，小六这么好，谁都配不上！”这个时候只要夸奖就够了，这样最安全。 华锦也只是故意这样转移一下注意力，然后才拉着他的手解释“我觉得我们一点也不配！” “是吗？”明明很多都很配的。 “不说外在条件，我们的性格也不配，师兄说过我们的性格很像，但其实上我们不像，他比我有野心，也比我心更狠，更冷，他的温柔流转在表面，他所谓的专注和爱，也一样只是表面那一点，明显我比他真诚好多啊！”华锦觉得，就算她心里面也是有同感的，但是洗脑也完全没问题。 “他想要成为千古一帝，但我不同，若是可以，我就只是喜欢做我自己的事情，我追求的是自由，外界怎么评论我，关我什么事啊，我能理解他的思维，在于他的确有超越人的想法甚至是做法，这一点我们是相同的。”华锦永远都能把很多事说的很有道理。 “但是，真的完全相同的人才没有办法在一起，就好像是男子和女子，是互补的，师兄听过一句话吗，我们活在这个世界上，就是一个不规则的半圆，于是接下来我们的一生的时间，都是在寻找那个跟自己正好契合的另一半，两个人在一起，就构成了一个完整的圆！”这文艺的说辞华锦自己都觉得酸，酸倒牙的酸，但显然宁淏还挺受用的。 心灵鸡汤在第一次听到的人心中，怕也是也很有道理的，虽然大多数都是废话，真的废话。 “所以真正能够相守到老的，不是一样的人，而是互补的人，我觉得师兄才是最适合我的人，我有时候会比较迷糊，走路都认不清方向，但师兄你总能知道接下来的路怎么走，我喜欢奇奇怪怪的想法和做法，师兄你就总是很稳重的站在我身后，哪怕我做错了，摔倒了，师兄都能护着我，扶着我，这才是最般配啊！”华锦抬头看着宁淏。 宁淏点点头，把女孩揽进怀里“嗯！” 其实什么都不重要，别人认为他们配不配的都不重要，只要在华锦的心里他们是般配的，这样对宁淏来说就对了。 “师兄，你有没有听母亲说起过家里的事情？”华锦靠在宁淏的怀里，突然问了。 明显感觉到宁淏的身体一僵“母亲说她对不起家里，所以从未提起过！” “原来是这样啊！”华锦没有说宁家的事情，还是先调查清楚了再说吧，她做不到太多，至少有些伤害，她可以稍微过滤一点。 “怎么问起这个？”宁淏觉得华锦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做事的。 华锦嘿嘿一笑“因为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家庭基因，才有师兄这么好的人，还便宜我了！” “这个是不是小六你常说的，油嘴滑舌？”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自己，笑着问她。 “错，这个词是给男子专用的，哪能用在我身上，我多真诚美好啊！”华锦大言不惭。 “好好好，我的小六最有道理了！”宁淏没有怀疑华锦的说法，笑着点了点华锦的脑袋瓜。 “好了，咱们现在说正事儿吧！”宁淏点头，过去给华锦和自己倒了一杯茶，两人坐下来。 “亲征这件事听起来虽然很不可实现，但却未必不能，难道师兄没有发现吗，当朝的将军和主帅里面，都是什么人？”华锦认真的拿着笔，一个一个的记下来。 “不说那些已经老的动不了的勋贵，年轻的一代有本事的也不多，却也不见得站在皇上这边，剩下的，都是世家那边的草包！”华锦十分不客气的做出评价！ 第一零三零章 可以忽悠啊 宁淏听到华锦这样不客气的评价，觉得好笑，但也跟着点头“的确如此！” 世家跟普通人家自然是不同的，自然有一套培养人才的路线，但是，这样大的家族也不是所有子孙都厉害的，其实大部分的人都有经验，祖上出了厉害人物的，经常子孙反而平庸，这完全不奇怪。 世家也是如此，枝繁叶茂起来，好的苗子虽然也会有，但同样有不好的，加上这家族在这片土地上发展的太久，有些东西也就不免有些固化，世家的很多东西在华锦看来都是太过固化的，这种固化还有家族中内部的斗争和倾轧，都是毁灭世家的原因。 为什么寒门的孩子们都羡慕世家，不仅仅是活的好，还有一点是起点高，就算是个草包，都能拿被扔在军中混军功，华锦白日里指责的那位刘将军，不就是枉顾人命，就为了自己的功劳么。 这种事情根本不是一个，之前也是有的，在大小章将军驻守西北之前，那边还不是被蕃人欺负的不敢反抗，甚至为了军功谎报军情，这都是世家这些草包干出来的，偏偏这样的人晋升的还快，反而是真的有才的，能打仗的，根本没机会真正的发挥自己的能力。 说实话，在华锦看来，其实僵化没问题，但是世家真的是毒瘤，至少在这片土地上，这群家族肆无忌惮的惯了，整个国家的子民，所有的财富，对他们来说都是应该给的，是他们应该享受的。 所以土地兼并，军队，朝堂都是被他们把控，燕国这么多所谓的大儒，华锦也承认，很多大儒也的确有才华，但是真的就王明一个人比得上这些大家出身的大儒吗，当然不是，华锦见过静斋先生，所以才能明白，虽然心气上差了点，但静斋先生的学问也很好。 这还是有过名声的，依然因为出头就被世家打击，更不用说那些没有出名的了，王明这许多年来培养弟子，要不是说他名下的弟子很少，怕都不是现在的情况。 不过大概世家也在后悔，王明的弟子虽然不多，但是都太精英了，一个人顶着不知道多少个，在朝堂上虽然还比不上他们却给了他们很大的压力。 “这帮子蠢货平日里面就上朝当柱子就算了，但是一旦上战场，那就是给人送人头的，师兄，咱们都去过军队里面，燕国的军队是什么情况，你也是知道的，军改是必须做的，倭寇肆无忌惮，咱们自己也是有问题的，没有战斗的思想，没有拼搏的动力，还有没有好的主帅，所有的一切让咱们国家的军人像是卸掉了牙齿的老虎，看着好像可怕，但实际上根本咬不死人！”华锦说了一个词。 “这件事我会跟二师兄说，他恐怕最有感觉了！”华锦说道。 宁淏皱眉“师兄们不会想要皇上亲征的。”这事儿一般人不敢冒险，万一皇上是个软脚虾，或者是特别点背的被搞死了，之后国家是要大乱的。 “哼，有事儿不用他们同意，只要皇上想要去，他们是没有办法的！”华锦说道“这个世界上不能做的事情很多，不可以做得事情也很多，但知道不能去做还是去做的，也照样很多。” “他不想去，就忽悠他去，有我在，他死不了！”多悲哀，慕容桓这个家伙把当事儿的兄弟都给灭了，剩下他一个能用的。 虽然已经立了太子，但若是小天子，以后还要麻烦，对华锦来说，控制慕容桓比控制他儿子容易，小孩子的思维尚且不完整，更难控制和引导，好吧，华锦承认，她的确不怎么擅长儿童心理学。 “好！”慕容桓死不死的，他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反正小六喜欢就行了“这样一来，皇上应该没有时间关心别的事情了啊！” “可不是么，人生好忙，哪有功夫管什么感情问题！”也就是华锦敢这么玩，反正储君已经有了，慕容桓就算不再跟人睡，那也是没问题的，至于这个对一个男人人不人道，华锦是不考虑的。 搞清楚好吧，他们两个可怜的男女才是受害者，她都旷着呢，慕容桓这个罪魁祸首还逍遥快活的话，华锦会有冲动直接阉了他。 对于慕容桓，华锦还是想过一些比较极端的方法的，比如说，催眠了让他忘记，这种比较温和，比如说，把人弄进空间，然后让人切腹自尽，这种就比较血腥了，但是也因为一些问题胎死腹中，没办法实验。 这个空间是华锦唯一的依仗，也是她唯一能救命的依靠，她可以告诉宁淏，可以告诉身边的丫鬟，也有一些她的那些下属曾经来过，大多数被华锦弄进空间的时候都是没有意识的。 华锦天生是谨慎的人，空间到目前为止都非常靠谱，但华锦却从来不觉得，自己真的可以完全放心的利用空间，从她来到这个时空之后，大多数的时候用的依然是从前积累的知识就知道了，比起这所谓的金手指，她更相信的是实力，她自己本身绝对的实力。 而现代的杜菲菲也的确是个学霸，很聪明，很精明，即使不完全借助空间，她依然很强势，很有能力。 她没办法真的弄死慕容桓，这一点华锦和宁淏都清楚，过不可一日无君，他们不自己当皇帝，因为兴亡都是百姓苦，百姓是无辜的，华锦没办法为了自己的私欲兴起战火，正是知道战争的残忍所以才更不会如此。 但万一，万一华锦把人带入空间，若是一直有效自然不错，但就老天爷这么玩人的，为了华锦和慕容桓这个所谓的天命所归，设计了那么多奇葩的巧合，万一再有别的，怎么办。 这空间本来就很虚幻，天命也很虚幻，鬼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意外发生，最重要的是，就算真的能够让慕容桓听话，但万一这所谓逆天而为，最后让华锦失去空间，或者是有一天没有效果，哎哟我去，那时候她才玩完好吧！ 现在这条路虽然非常困难，但目前为止，安全啊！ 第一零三一章 搞定的人 大抵上真的活到某个年岁才明白，就算喜欢挑战也更倾向于更有底的，前世的华锦活到了三十六，虽然也有冲劲，也没有很年老，却的确没有了年轻时候冒险的冲动。 也许真的是年轻的那一场让她耗费了所有的激情和冲动，最后只剩下那样一个空空的壳子，看似活着，但也仅仅只有活着而已。 “你说的军改是什么意思？”宁淏不问更多，基本上，华锦要是下了决心要去做的，几乎是没有不成功的。 不仅是能力的问题，而是目前为止，他还没看到过华锦想要做什么结果却失败的，所以也就不问了，忽悠人去做什么的，反正他现在都能看着，小六都说了，每次她往前冲的时候是因为知道后面有他在，那他就做那个在后面帮她兜住一切的人，挺好的。 “这个看情况吧，平倭不会很难，但是也没有那么容易，即使是师兄领兵，怕也要吃败仗的，这也是为什么我想要陛下亲自取试试，不亲自去看，他不会下定决心真的整改军队，到时候，咱么这边也可以插手了。”华锦说道。 其实这是一衣带水的事情，之前华锦跟云姬交谈到时候特别问了这两年倭寇的发展，她很彪悍，但是要成为倭寇集团的头领却也是拼了才做到的，华锦之前了解的倭寇集团，跟现在的倭寇集团也是不同的，领导都换了。 云姬最后被逼的要进京来谋取出路，也代表着跟她作对的人必定也不是善茬，华锦虽然经常各种贬低和嘲笑云姬，但是云姬这个女人，绝对不是一般人，能把她给逼到这个份上的人，更不会是草包。 这也是为什么今天华锦要加快速度，以前她不知道，以为倭寇事小事，只要举全国之力，一定会搞定，但是从云姬那边得到资料之后，她就知道了，这一次的平倭将会是长线的战争。 按照现在燕国的军队战斗力，华锦不客气的说，搞不定倭寇，但慕容桓擅长的是背后算计，动脑子还行，真的打仗，他不了解，那华锦就让他去上。 所以别管慕容桓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有多大野心，到了华锦这里，她就是在一步一步的给慕容桓的手和脚最后甚至是思想拴上绳索，让这个人成为自己的提线木偶，至于之后要怎么做，华锦还真是不知道。 不过她到底是不愿意操心的，女皇神马的也不是她想要的，说不定会直接弄个议会制度之类的也不一定，反正她逆天而为，走到哪里算哪里咯！ “不错，军中也需要有人！”现在他们要控制一些事情，一些人，所以哪方面都要有人。 这次是一个让燕国的军队力量得到发展的契机，同样的，也是他们安插人手的契机，对于慕容桓这个人，他们的想法一直不变，自然顺遂的让他成为提线木偶，看似在自主的做决定，但所有的决定都是华锦他们引导的。 到了那时候，就算不用催眠，慕容桓也一样没有办法对华锦做什么，最好的结果就是，慕容桓最后都不知道一开始不是华锦不像跟他在一起，而是因为天不随人愿，所以这段缘分才散了的。 听起来这个就很难做到，但华锦目前已经做好了要挑战的准备。 一边控制，一边还要这个国家变得越来越好，大概也就只有华锦才会如此异想天开，并且还去做，也只有一个宁淏，明明这样大逆不道，他却毫不犹豫的支持，就像是宁淏自己说的，这辈子他的灵魂和一切，都已经付出，这些又算的了什么呢！ “我需要做什么？”到了现在，宁淏已经知道华锦要做什么了。 华锦摇头“暂时你就取得皇上的信任就够了，关键的时候，这个信任的作用就出来了！” 从前华锦是躲在秦尚任和杨贺他们身后行事，但是现在他们跟秦尚任他们已经不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但是也算不得有什么矛盾，只能说，追求不同了，所以现在华锦和宁淏两人加上华锘一家人才是一个目标，一条船上的人。 秦尚任大概都奇怪吧，以前华锦从来都不会站出来的，也不会让自己被人盯上，但是现在她却很搞掉，被世家都盯上了，因为华锦知道，他们三个人，不能都隐藏在暗处，因为这样没有人真的作为代表说话，反而不利。 所以，她站出来，明面上她只是嘉善郡主而已，慕容桓会以为她的背后是秦尚任和杨贺还有张璞，而其他的人，也只会知道一个嘉善郡主而已，这样宁淏才能最大限度的隐藏自己，慢慢的发展自己的势力。 之所以是自己不是宁淏做这件事，一是因为她的身份够高，宁淏才是七品官，二是因为，华锦知道自己有空间作为依仗，即使对方用一些下作的手段，她的危险要低很多。 老天爷这么爱玩，万一直接断了她的路子，搞死宁淏来达到他完整的设定，华锦就算是把原子弹制作出来，把这个时空都给炸了，那也弥补不了。 前世今生，华锦都发誓过，再也不会让爱的人轻易的离开，她这一次，一定能保护好他，保护好他们的爱情，然后，真正的携手一生。 若是这一次还把握不住，她也许还要再穿越一次才可能遇到下一次了吧！ “皇上身边的人？”宁淏看着华锦。 华锦笑了笑“偏殿的小宫女刚好跟我们是同乡呢！” “好吧，你安排了就好！”不用多说，一句话宁淏就知道华锦是做了安排的。 华锦嘿嘿笑着，她搞不定慕容桓，难道他身边的人也搞不定吗，管那个小宫女到底是谁派过去的，反正到了她这里，都是她的人，就是这么溜！ “嗯，这个我都有安排，不过么，今日之后，怕是后宫要热闹一下，太后和皇后也快回来了吧！”华锦想起今天见到的刘荣和周月了。 “淑妃是想对你怎么样？”不说这事儿宁淏差点忘了，华锦可是在后宫大闹了一场呢！ 第一零三二章 血泪奋斗史 为什么华锦很避讳皇室这群人呢，因为她非常明白，身在皇家，本身就是非常复杂的事情，比如慕容桓，他自己从小到大这么多年都被磨的不相信什么真心实意了，就算内心多么向往，最后面临的也不是残酷的现状。 华锦从来知道，越是看起来的风光，则越是意味着束缚和付出，前世今生，她见过了太多，也因此，她才真正的明白，现象下面的本质。 慕容桓是皇帝，他自己怕也明白，后宫的女子和前朝也都是十分相关的，不说现在的太后和皇后，皇后出身一个小家族，当初先帝就是怕后宫再被世家控制，所以给当时还是太子的慕容桓选妃的时候，选择了现在的皇后，皇后虽然并不是世家出身，但是品性是极好的，跟慕容桓也是相敬如宾。 可是选择了这样一个太子妃，当时为了安抚世家，慕容桓的侧妃都是出自世家的，这种平衡也成为最开始先帝跟世家最大的一个分歧和矛盾。 “昨日乃是中秋节，陛下亲自下旨允许外臣进宫跟嫔妃请安团圆啊！”华锦听到宁淏问起这件事，笑眯眯的喝口果茶，说着。 宁淏也无奈摇头“看来世家是真的怕你了，虽然你有依仗，还是让身边的人加强警戒吧！” 世家现在盯上华锦，虽说还不至于在京城明目张胆的弄死一个很有名的郡主，但如果这个世间的事情都能够用常理来分析，也就不会有丧心病狂这个词语了，世家现在对华锦恨的要命，做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弄不死云姬，就弄嘉善郡主，不是不可能。 华锦则是不以为意“我今天惹祸了，陛下亲口说的。”还似模似样的叹息一声“我要闭门思过了！” 完全见不到刚刚慕容桓宣布这件事的失望，华锦此时的眼睛里却都是正中下怀的高兴，她今日的行为惹的岂止是世家，连孙玮都跟着下场了，慕容桓也怀疑，她在后宫故意大闹，当然是为了淑妃和那个容嫔在后宫好好的闹闹，华锦觉得慕容桓的后宫着实有点太安静了。 反正前朝都已经这样了，后宫再热闹一点才好，前面后面一起闹腾，慕容桓多么谨慎小心，多么理性的人也会快疯，因为华锦尝试过这种状态，好吧，真的就算没有疯狂，距离疯也不远了。 所以华锦现在的打算就是，反正事儿她已经惹了，之后就各种猫起来了，有些事不需要她自己去做，最近出了每日去宫里面议事，她就不会再做什么了。 “小六你厉害！”宁淏不佩服不行啊，谁能跟华锦这样把皇上的女人给打了，然后自己还没事人一样啊！ 华锦毫不谦虚“你今天才知道我厉害？淑妃和容嫔都是世家的人，就算之前她们心中还有怀疑，今日之后必然会视我如眼中钉，就怕她们不动，她们只要是动，在陛下那里，我就越不被怀疑，只要常大人能把消息暂时拦着，接下来的所有时间，都是属于我们的！” 时间太过仓促，她就算要安排人也是需要时间的，她现在做的事情，一面是给世家挖坑，一面也是在给自己布置，都是暗棋，每一步都走得谨慎小心，但若是成功，她和宁淏想要的一切，也就实现了。 华锦也是听不容易的，或者说，对于封建时代的女人来说，很多时候都很无辜，比如现在的华锦，她自己本身不愿意跟着慕容桓，不愿意进宫，但是在淑妃和容嫔还有世家的心中，她之所以有现在的地位，也是因为陛下对女子的喜欢才会优待。 就连慕容桓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华锦那种看似杂乱，但是总会打乱别人的思维，让所有事情都按照她的计划来发展的行为，而单纯的只是觉得华锦有些眼光，只是比一般的女子更有胸怀，但是却完全不会觉得，华锦根本就是比他还要厉害的存在。 所以么，人活着千万别太自信，否则坑了也只能自认倒霉，华锦现在也是在避免另外一个可能，太后和皇后反对慕容桓跟她在一起，这一点华锦几乎是肯定的，但就怕这两个女人认为华锦祸国殃民，这就麻烦了。 所以华锦利用人，但同样的从不指望着别人来给自己什么，她想要的永远都会用自己的行为和能力去争取，因为依靠别人，哪怕是她这种引导能力，控制能力很强，甚至还有催眠的技能，华锦都不曾完全指望这些。 人生中总有意外，但至少自己动手，自己行为争取，意外的可能性也会少很多，就好像是慕容桓，还不是华锦遇到的意外，一个不能被催眠的人，她如果真的只有催眠这一个手段，现在怕也不用挣扎了，直接给慕容桓去暖床去吧。 好吧，也许她会选择直接躲在空间里，或者是直接毒死慕容桓，人在逼到份上的时候黑化也是必然的，她从不觉得自己是白莲花，最近她甚至觉得自己开始有点绿茶，反正都这样了，完全黑化也只是差个契机了吧！ “太后和皇后也不过十来日就回来了，你是怎么想的？”前朝后宫一堆事，他其实都好，作为男子，面对的都是前朝的事情。 但是华锦因为是郡主，现在是前朝后宫都有牵扯，然后，都是敌人，她这种给自己树敌的本事也是让人佩服啊。 华锦知道他是担心自己“暂时没有想法，我对她们不了解，人回来了就会见到，到时候见招拆招，现在就看小锘去杭州能给我带来什么消息了！” “你让小七带的什么话给常玉磊？”宁淏忍住心里面的酸。 “一句很矫情很绿茶的话，但是怕也是最有用的，宁雅川，我跟你说，我现在可算是真的什么事情都做了！”利用一个曾经对自己感情很复杂的男人，这种事情，前世的华锦是绝对做不到的。 但是现在，她也做了，只能说，该死的老天爷，该死的天命，前世今生，她还是第一次知道找个经济适用男比找霸道总裁还困难的，简直是血泪奋斗史啊！ 第一零三三章 流言蜚语 从空间出来的时候宁淏还在纠结，因为到最后华锦也没告诉他，她到底让华锘跟常玉磊说了什么，怎么问也不告诉他，他也只能带着怀疑。 不过还好基本上他现在知道华锦要做什么了，对宁淏来说，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虽然就算知道了，也经常会对华锦的一些行为摸不着头脑，大概是因为，华锦这个人本来就属于不受控的，行为是很奇怪的，但宁淏有时候也觉得很莫名，因为华锦每一次居然都能达到目标。 只能说华锦太特别了，做啥事情方法都跟别人不同，华锦表示，她那是套路好不好！ 从京城到杭州也要半月的时间，还好这个时空的消息本来就传递的很慢，宁淏从华锦这边离开的时候天还不是很晚，悄悄的回去之后安静的睡觉。 一对小情侣什么事情都商量的透透的，除了给常玉磊到底捎了什么话之外，别的事情也算是方向明确。 华锦也没有出去送宁淏，从空间才出来之后就唤了丫鬟过来帮自己更衣，百合和海棠两人进门，见到华锦的袍子有些松散，两人也好似没看到一样，过来给华锦换。 “人到了吗？”正换衣服呢，突然华锦问了一声。 一边的桔梗忙上前道“已经到了，正在外面等候！” 华锦点头“让人进来吧！” 桔梗听了马上回退的出门，去让人进来了，至于百合和海棠，两人却是给华锦再次穿上了外袍。 她们虽然是华锦身边最贴身的丫鬟，平日里华锦的生活和私事也都是她们在负责的，但是有些事情她们却也是不曾涉及的，她们也知道，也不是她们该去管的。 之前就曾经看过有些不明身份的人会过来找郡主，大多都是在晚上，她们都当做没有看到，不去问，不去打听，因为她们相信，该让她们知道的郡主会说，如果不说，千万别问，一定不该她们知道。 所以，即使看出来现在的郡主府的内外院子的下人也跟从前不同，看似是一样的在做事，但却又看着便跟她们有些不同，这些事情也都全都不问的接受，就像是今日突然过来的灰衣人一样，也许有天她们在外跟这些人相遇，也不会认识的程度。 眼看着那不算高大的身影穿着灰色的袍子，沉稳着脚步跟在桔梗的身后进门，桔梗将人带到门口就停下来，百合和海棠两人也都低着头，离开房间。 “怎么样？”华锦坐在椅子上，人懒懒散散的。 灰衣人脱下袍子，这人赫然只是个娇小的女孩子，表情淡定“启禀群主，属下们到平远县之后就到各处走动调查，然后在一处山峰中挖到了这个！” 女子拿了一块泛着锈红色的石头，上面还有银色金属状的物质，从女子的手中接过来“这个就是铁矿吗？” 原谅华锦吧，她虽然前世长在信息爆炸，资料很容易查找的时代，但是她也没有见过铁矿啊。 之前秦尚任截胡了通兆县县令这个职位，原本的县令华锦已经有了安排，人既然她都见了，也给了承诺，她自然是要做到，但是秦安煦如果去通兆县任县令，周存苇就没有了可以安排的地方。 当初在看到平远县这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名字的时候，华锦还是非常谨慎的派人去调查一下那边，虽然前世她的地理学的还算不错，但是有些的东西也不能真的就靠以前的经验，她本人没办法调查，还好手下有能用的人。 “是的，属下的爹从前是铁匠，所以见过这种石头，属下也认识的！”华锦不知道什么是铁矿石，女孩子却完全没有觉得嘲笑什么，还是认真解释。 “很深吗？”华锦就很意外，燕国的铁器还是比较普及的，不说军中的刀枪剑戟，就说平时百姓用的锅也是铁器的，那铁矿的开采想来也是有的。 平远县那么大的地方，附近的地区粮食都丰收，这边对比这么明显，真的就没有引起什么主意吗？ 甚至这么多任县令都折到了平远县，就算种不出庄稼，难道这些村民都不挖井吗，一个铁匠就能认出来的铁矿石，为什么平远县会这么多年都恶名昭昭，难道就是为了等着便宜华锦安排的人，便宜周存苇吗？ 女孩听到华锦这么问“还好，约莫就在地下七八尺深的位置！” “这么浅！”华锦这不懂行的都知道这个算是很浅的矿石了，也是最容易开采的“平远县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吧！” 女孩并不意外华锦的精明，这个郡主从一开始就让他们十分佩服，现在专心的成为她的人，为她效力，也都是心服口服的“没错，属下们到平远县之后，才发现这里跟传说中的并不相同。” 平远县的名声着实太差了，加上地方也很偏僻，对比一下就知道了，通兆县在李家村做肥皂出名之前也很偏僻，也很穷，李家村过的日子也算是一个代表了，那里十两银子能做好多事情，但到了外面，物价根本不是这样的。 平远县比通兆县还要偏僻，那地方名声又差，百姓过的穷，这都是理想当然的事情，但是大家的认知也都来自听说，华锦之前也是用过所谓的舆论战的，之前听说平远县的事情的时候，华锦就有那么一点怪异的感觉。 一个很偏僻和贫穷的县城而已，为什么会弄得全国皆知，就是弄死了几个县令的事情，那之前呢，坐得稳的县令是有的吧，之前为什么能，县令听起来好像也是个官，但是对于京城的中央官员来说，小小县令根本没什么，每年在京城候着等派官的举人多不胜数，华钰的夫君等两年还不是没有机会。 这个平远县的名声，太有名了，看起来反而有点诡异，虽然各种缘由因果都很清楚，但华锦自己也是传名声的事情做得不少，越是这样清楚的，反而不符合流言蜚语的特点，流言蜚语大多都在逻辑上有些问题。 平远县这个传说就有点太明白了，当时她也只是觉得有那么一点奇怪，但是要忙的事情那么多，也就没纠结，现在看来，倒是提前查查做对了。 第一零三四章 雪崩 华锦稍微坐直了身体，她觉得很有趣，好像很多事情都慢慢的超过她的想象，这个时代，这个时空，还有这燕国的人事物，都越来越有趣了。 “属下们到平远县之后发现，这里的百姓生活的虽然不算富足，但是却都很平和，也不像传说中那样的暴躁，只是属下们打听事情的时候，他们都十分抗拒，似乎在保护着什么。”女孩声音带着女孩儿特有的娇俏。 说出的话却是清清冷冷的“属下们见到这样的情况就知道事情有异，便不敢多打扰，只装作路过的人，简单的调查之后，便匆匆离开。” “有意思，心甘情愿的传出这样的名声出来，还真是山高皇帝远啊，背后的人是谁，查到了吗？”华锦眼睛都不眨的，这很明显就是背后有人控制。 说句实话，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平民百姓都是单纯的代表，单纯就很容易被骗，前世至少普及了教育，让有些人已经不会轻易被忽悠，但其实也只是相对好一点，有些事情也必然是被蒙住双眼的。 对于统治者来说，甚至是对于平民百姓来说，有时候真的看到的太多，知道的太多反而麻烦，难得糊涂，这话说的从来都是没错的。 但就算被欺骗，但华锦可以确认一点，百姓们没有好处是不会这么听话的，也不会这么帮忙的，足够的利益和好处，就可以撼动人的心魂，只是这背后的人到底要做什么，华锦就觉得有意思了。 “属下们当时挖矿石的时候惊动了一些人，生怕引起更多的动静和怀疑就假装离开，平远县地方不大，生面孔很容易辨识，本地的百姓也非常的排外，属下们离开的时候还受到跟踪。” “反过来跟踪过去之后发现，那些人没有露出太多到底出自哪里的痕迹，但是属下看着他们手底下的功夫，有可能是受到专门训练的人。”女孩年纪虽然不大，江湖上的经验很是不少。 华锦为了收归这个女孩为己用还是废了一番功夫才做到的，这女孩今年还比华锦要年幼一些，她父亲乃是铁匠，虽说日子过得并不富足，但母慈子孝，也算和乐，谁知道会遇到一场意外，她因为贪玩上山躲过一劫，一家子却都殒命了。 女孩也是有毅力的人，那天起就一直混在江湖，学习武艺，甚至是利用自己的美貌来报仇，华锦是在无意中看到她跟自己之前调查的一个小官有接触的时候，顺便也调查了她，因为看到女孩的毅力，加上这女孩一身的本事，便收归自己手下来用。 “有趣，是哪家呢，铁矿啊，这个可不是别的东西！”华锦白皙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扣在椅子边上，另一只手搓着自己衣服的袖子。 “属下们怕反跟踪被对方发现，所以也没敢继续跟踪，便快马回来跟郡主禀报了！”女孩把事情交代了，就安静的站在一边，不说话。 “有没有看到秘密开采铁矿的人？”如果不知道那里有这么容易开采的铁矿，华锦也不会如此重视，当然了，这地方也不会被华锦选中就是了，但现在这个情况，要说不是因为这些铁矿，华锦是不信的。 燕国现在主要军队的兵器都是铁器，所以铁矿一直都是要交给国有的，铁算是战争物资啊，之前华锦的打算也是让周存苇靠着这件事得到些功劳，之后再慢慢往上爬的。 她自己都不曾想过开采铁矿，因为她读过这里的律法，现在一个有着巨大的财富，铁矿丰富的地方名声很差，去了以后却发现跟名声不符，这事儿，有意思了。 “属下们在调查的时候没有看到！”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属下们调查的时间很短，怕引起怀疑，所以若是秘密开采，并不容易被发现！” 华锦点头“你们做的没错，咱们的人有没有平远县的，或者是平远县附近的人？” 整个地区的百姓都排外，不是熟面孔怕是会引起怀疑，不过华锦也就是这么一问，倒是真没有抱着什么希望，她当初各种方式收拢的这些人当中，南方人占了多数，北方人不是没有，但的确相对较少。 再具体到平远县这么小的地方，这个几率太低了，果然，女孩摇头“属下们去之前也查过，并没有！” 华锦不意外，想了一下，伸手，手中出现了一卷地图，正是之前她在空间用的那一幅，拿出来地图之后，华锦走到书桌面前，打开，仔细的看着平远县的位置和附近的地形地貌。 华锦这个地图可能是目前位置最具体的了，但也远远比不上现代，自然也不太符合华锦想要的要求，她觉得，自己也许有必要再弄一些人专门就是画地图，要不然用起来真的太不方便了。 “现在已经是八月下旬，十月份辽东省就要落雪了吧！”华锦似乎在问别人，也似乎只是自言自语。 “十三过来！”华锦挥手，女孩走近到华锦身边“这里，这里，这里，派人过去看看地形，冬天要来了，这几处都是山脉，若是险峰，落雪后便很容易雪崩的！” “郡主……”女孩虽然有仇，但是听到华锦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惊讶了，若是自己效忠的对象是个杀人如麻，是生命如草芥的人，她觉得自己也许选错了人。 华锦也知道她为什么惊讶“也不是跟着本郡一天了，怎么还怀疑？” “想办法深入过去，到底做成什么程度你们自己控制，不要伤人，之后扮做受灾的百姓进入平远县生活，不要做任何的动作，就当自己是真的百姓！”这平远县感觉好像水很深，而且，华锦总觉得这件事跟世家有关，必须谨慎。 “你们再想办法从平远县给本郡抓来一个普通人，不受到关注的最好，本郡有用！”若是谨慎，怕是就算来源再明白，也不会马上就被信任，华锦不能指望一个方向，抓一个本地人过来，会更有效率。 第一零三五章 怕死吗 “是！”听到华锦只是放着让他们以雪崩为借口进入平远县，这名为十三的女孩子松口气，她虽然是南方人，但这些年来也算是有些见识，雪崩这种事情从来带来的都是生灵涂炭，虽然她想要报仇，但若是做这样的事情，就算真的报仇成功，她也会无颜面对九泉之下的爹娘，因为她让自己变成了跟仇人一样的人。 华锦前世做得是救人的工作，在现代那个医患关系问题很严重的时代，其实可以说，大部分的医生都是怀着治病救人的心情来从事这个职业的，但医生也是人，人总会有情绪，也会救不了人，毕竟医生不是神啊，所以才会跟病患之间的关系变得紧张。 华锦是心理师，也是同样治病救人的，从学习到从事，十几年的时间里，有些东西是已经刻在骨子里的，比如说，对人的尊重，这一点，即使穿越时空换了背景，她也没有任何的改变。 “尽快把人带来，尽快送回去！”华锦这样吩咐。 华锦是即使知道兴起战争可以更容易达到目标却不去做得人，因为她曾经是最平凡的斗生小民，才明白作为最普通的百姓生活的不容易，她既然不想成为皇帝，何必要让这些人跟着受苦呢？ 她选择用这种不知道迂回了多少圈的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标，也是因为她不想要连累其他人，包括她现在用的这些人，要么都是孤儿，要么就是她能帮上忙的，所以，华锦做不出真的残忍之事，前提是不被人逼到份上。 “好，属下这就回去办！”女孩也干脆，得了命令就要干活。 华锦挥手让她留下来“一个女孩子，如何受得冻？”手中一个白色瓷瓶“那么多人，何必你自己跑过来？” “属下没事的！”女孩垂头，不说话。 “任务交给别人吧，明日到府里复命，本郡身边可能会有危险，需要你在身边护着！”华锦拿女孩子没辙，听话是听话，但偏生也是坚硬倔强的让人心疼。 “属下遵命！”女孩答应了，果然是很听话。 华锦无奈了“你呀，真当本郡不知你心思吗，本郡今日见到刘将军了，你的仇，你亲自报！” 一直低垂着脑袋不说话的女孩在听到华锦的话之后，突然抬起头，这时候才能看到，这竟然是个十分美丽的女子，只是在左侧的脸上，一个巨大的刀疤几乎占满了半张脸，便显得有些吓人。 女孩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华锦“郡主……” “当年本郡答应过你的，会为你报仇，之前不说，只是时机不到，刘将军当年为了功劳，谎报军情，将你们一村屠戮，还谎称你的爹娘和村民是倭寇，这件事过去的太久，举证都很困难，但是本郡今日已经在陛下面前点过了，并且已经着令宁阁老负责调查此事，具体的事情本郡会一直关注，你别出去执行任务了，跟在本郡的身边，你的仇，你自己来报！”华锦缓缓的背过身，看着窗外。 这个世界上永远都有可怜人，华锦不是没有听过那些世家出的草包干的事情，但十三却是她接触的最近的悲剧的受害者。 十三的只是她在华锦手下的组织里面的代号，也只是一个数字而已“你手里那些东西，想要到达天听很难，即使宁阁老也没有办法，所以……”华锦回头“张小花，怕死吗？” 十三，也是原名叫张小花的女孩眼睛红着“不怕！”一个人眼睁睁的看着爹娘和弟妹都成为别人的刀下亡魂，最可怕的是，挥刀的人赫然穿着他们燕国的军服。 他们黎民百姓辛苦播种交上的税养的士兵，被他们如此信任的，可以保护他们的人，现在却这样残忍的对他们自己人抬起利刃，若是这无间地狱她已经经历过，还有什么怕的呢？ 华锦握紧瓷瓶的手紧了紧“就不该问你的，本郡还不了解你么！” “郡主大恩，小花无以为报，若是因此丢了命，下辈子小花也给郡主做牛做马！”女孩直接跪下。 天地君亲，在这燕国，下跪是非常大的大礼了，华锦上前将人扶起来“本郡不要你下辈子做牛做马，本郡既然救了你，就会让你好好活着！” “郡主……”一直沉稳的女孩，到底还是哭了。 华锦拿着帕子给她擦干眼泪“别哭了，好像本郡欺负你一样！”说着，把手中的瓷瓶交到她的手上“女孩子不能受冻的，若是积累了寒疾，以后成亲了生孩子就要吃苦了，拿着，别总是留着，郡主命令，马上喝下！” 女孩狠狠点头“好，属下遵命！” 这些苦命的人啊，华锦有时候想想，她到底是在杀人还是在救人，曾几何时，她步步筹谋，李家一个那么大的家族，血流成河，一个都没有留下，可在江南的这些年里，她一个一个的，捡起这些经历痛苦和灾难的人。 所有的人都像是小花一样的，即使是活着，也只是痛苦的活着，只有报仇一个目的，而华锦的出现，是解救了他们，给了他们报仇的希望，也给了他们，以后继续活下去的原因，那就是报华锦的恩情。 华锦甚至不知道自己这算不算携恩以报，她能做得，也就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满足他们的心愿，也保护好每个为自己效力的人了。 “把事情交代了就回来吧，本郡今日之后，身边怕是热闹了！”心绪难平，华锦看看女孩再次披上灰色的斗篷，缓缓的离开她的房间。 “夜了，郡主早些歇息吧！”容嬷嬷看着人已经走了，在外面等了一会儿才进门。 进门之后就见到华锦正站在窗户旁边，低头正看着桌子上铺着的地图，华锦听到容嬷嬷说话之后，回头看着她“嬷嬷怎么还没有去休息？” “老了，睡不着了！”容嬷嬷拿着披风给华锦披上“郡主就算身体好，总也要注意点！” “嬷嬷总是把我当做李家村的那个小女孩啊！”华锦听到她关心自己，笑着说道。 第一零三六章 快忘了自己 容嬷嬷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长大成熟了的少女“郡主长大了！” 华锦摇头“我觉得我好像老了，才几天的时间而已，这样的日子，到底有什么人可以坚持很多年呢？” “因为郡主没有贪欲，所以不会被迷惑，但别人不同啊！”容嬷嬷过去帮华锦把披风的带子系好“那皇宫内院，那前朝的大臣心里，那些贵人们的谋算里，都是贪欲而已，郡主不贪心，却勉强自己做这些，所以才会累的。” “没有贪欲，我吗？为什么我觉得我很贪心？”华锦看着天上的圆月“还记得咱们在李家村的时候吗，芙蓉第一次做月饼，真的好吃，那时候真的什么都不想！” 容嬷嬷站在华锦身边也看着天上的月亮“那时候奴婢就觉得，一辈子跟着郡主在李家村这么过，这辈子也真的很好了，谁知道现在又到了这京城呢！” “嬷嬷是后悔了吗，这犹如泥沼一般的京城啊，我已经深陷其中！”华锦没有看着身边的人，依然抬头看着月亮。 华锦是心理师，她擅长猜心，也擅长看人，分析人，但从前的每一次分析，带来的都是成就感，让来访者舒服和解决烦扰的成就感，但是现在，她却觉得，好像已经距离曾经那个自己很远了。 那时候的想法，那时候的追求，在发生那件事之后，唯一能够让她能吃撑下去的力量，来了这个时空，好像都不见了。 “郡主是无奈啊，奴婢说了郡主不要生气，当时在李家村的时候，奴婢就担心，郡主这样聪慧漂亮的女子，到底会遇到什么样的缘分。”主仆两人也好久没有这样说话了。 桔梗看着时辰不早了，准备进门去提醒郡主睡觉，却被芙蓉给拉着“不着急，让郡主放松一下吧！” 她们的郡主没有爹娘，没有长辈，就算是王明和赵红霞，他们有自己的孩子，还有其他的弟子，又怎么可能真的跟爹娘一样的照顾，华锦的身边，只有宁淏，只有华锘，他们互相拥抱着温暖对方，但有些时候，华锦有些话没办法跟他们说，一个人撑着也会很疲惫。 容嬷嬷就好像是那个让华锦放心倾诉的人吧，来到京城之后，不过才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但却是事情一个接一个的，她们当下人的都会觉得累，郡主如何不累，即使多么强大，也是人啊！ 百合和海棠是心细懂事的，都站在外面安静的等着，不说话，让华锦跟容嬷嬷放心说话。 “哈哈，嬷嬷肯定还会想，这样的出身，可怎么办啊，那时候嬷嬷还误会我喜欢常玉磊呢！”华锦哈哈笑着。 容嬷嬷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是奴婢眼皮子浅了！” “嬷嬷不是眼皮子浅，是见得太多了吧，就好像是我一样，见得太多！”华锦笑着“但是嬷嬷你知道吗，无论在哪里，哪个时空，哪个时代，门当户对这四个字都很重要，相似的背景和环境才会造就类似的性格，攀高枝也只会落得不配，追不上，何必辛苦？” 看着容嬷嬷好像不明白，华锦继续笑着“他是凤凰男，我是凤凰女，他是经济适用男，我是经济适用女，这才是合适，别人没办法像他这么理解我，所以这叫做相配，攀高枝会累，我真的很懒！” “郡主现在都不懒了！”容嬷嬷还是不懂华锦再说什么，但知道是说自己为什么喜欢宁淏，以及，为什么跟常玉磊没有可能。 “是啊，太勤快了，好像很多很多年，没有这么勤快了，其实现在这样挺愉快的，嬷嬷知道吗，以前的时候，我总是不愿意起床，然后就有一个人，一大早不厌其烦的叫我，还做好多美食来诱惑我，真是抓住了我的软肋，我多懒的人啊，五年的时间都没有迟到过，也是惯坏了，后来就不愿意按时去上班了，因为没有那个辛苦叫我起床的人了！”华锦回忆的时候眼睛里面有怀念，也有泪水。 容嬷嬷静静的看着华锦，她觉得，华锦再说的，不是华锦，而是另一个人，另一段人生“所以啊，嬷嬷你知道吗，我好像总是要为个男人才会这么勤快啊！” “所以，难道这才是真正的我吗？”华锦说着说着自己都笑了，莫名其妙的，却又让人觉得有些惊心动魄的。 “其实这样很好，至少我又忙起来了，嬷嬷你说，会不会有一天，你会觉得我不是从前的我了，感觉我是另一个很可怕的人？”华锦叹息着，手指触碰自己白皙的脸孔。 容嬷嬷伸手拉着她的手“郡主一直都是那个郡主，很善良，很聪明，郡主帮助了很多人，郡主不愿意伤害到别人，郡主一直都是郡主啊，现在只是更成熟了，所以更优秀了！” 华锦笑着摇头“但是我有时候觉得我已经不认识自己了，我到底是谁呢，是华锦，还是杜菲菲……” 最后华锦的声音很低，容嬷嬷没有听清“郡主说什么？” 华锦摇头“我大概好久没有一个人安静的喝红酒了，所以才有这么多哀怨的情绪吧，哈哈！” 有多少人能了解真正的自己呢，即使是她，前世今生，还不是照样有走不出的困境，过不去的坎，有人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可是曾经迷失过太久的她，现在找到的方向，是不是才是最开始应该追求的方向。 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她背负上了更多的责任，也承担了更多人的命运，所以，她注定会越来越累吧。 “郡主不要的担忧，奴婢们一直都知道，郡主还是那个郡主，没有郡主，奴婢们的命运会是另外一个样子，奴婢们更知道，郡主这样努力，是让这个国家的百姓过的更好，所以不用担心，百姓们总会记得郡主的恩德的！” 普通百姓从来都是最单纯的，即使是现在，江南多少沿海的渔民都感激嘉善郡主打击了倭寇集团，做过就是做过了，会被人铭记。 华锦低笑，是啊，她到底是什么样子，总会有人会勾勒出来的，如果有一天，自己忘了，会有人帮她记得。 第一零三七章 把人藏在心里面 “我要休息了，嬷嬷让她们也都去休息吧，明早再来伺候，我今天不在房里睡！”眼看月亮已经上了中天，华锦让容嬷嬷带着丫鬟休息。 容嬷嬷没有多话，她虽然是下人，但经常会用长辈的心态心疼一个独自披上铠甲，披荆斩棘向前冲的女孩子，但偏生，她只是一个下人，那些拼搏和努力，她都无能为力，帮不上什么忙。 听到华锦这么说，容嬷嬷和芙蓉她们都知道华锦要去空间，没有说什么的回去休息。 “郡主这是怎么了？”回到她们自己的房间，到底桔梗没有忍住。 “是累了吧！”百合叹息一声“郡主这样，其实真的很辛苦啊！” 海棠也跟着坐下来，看着月亮“我有时候想想，我要是郡主，也会很累，整日的跟那些精明人打交道，虽然郡主很厉害，但是也会累啊！” “我有些怀念在李家村的日子了，比起这些精明人，华家的人简直是太好对付了！”芙蓉端过来果茶。 “其实我就是觉得，若是可以选择，郡主应该最喜欢的就是每天在院子里弄花露，做一些好看的首饰，研究漂亮的妆容，每天睡到自然醒，顾一下会所的事情，然后想吃什么吧！”桔梗虽然是最小的，但反而很容易理解华锦。 “但是郡主是郡主啊，现在又升了七珠，没办法这样悠闲吧！”桔梗说的是早前的华锦，那时候她们家郡主是真的每天都乐呵呵的很开心的样子，现在虽然也是一样开开心心的，但是却变得复杂了。 “郡主知道自己要什么的，等到以后，就能做到了！”芙蓉对华锦很有信心，在之前也是一样的，有的追求要付出很多时间和精神才能得到的，显然现在她们郡主就在努力追求和得到的路上，最终郡主一定会得到她想要的，就像从前那样。 华锦进入空间，因为才见到没有多久，黑白色的毛团子都在一旁打滚的玩的开心，没有过来撒娇，华锦走到桌子前面。 那上面有一个册子，没有封面，打开，上面却只有一个一个的名字，这个册子，是最开始的时候宁淏跟她说要有自己能用的人的时候，她开始记载，属于她的人，几年的时间过去，从上面的第一个名字，到现在，已经写满了一册。 最开始的时候完全没有觉得，但她的地位越来越高，她和宁淏面对的敌人也越来越厉害，她身上的责任也就越来越重，张小花和这册子里的很多人一样，身家性命都在她的身上，她所追求的一切，便绝对不能有半点的失误，每一步，她可以大胆，但绝对要细心。 将册子放下，这些名字她都烂熟于心了，心中那些感叹和酸涩放下，她现在是华锦啊，华锦不是杜菲菲，前世的杜菲菲矫情的，现在的华锦不能矫情，那时候的杜菲菲可以任性，现在的华锦却没有资格，她要做好，做得最好。 “我现在算是知道了，要做到完美对人来说是多么打击的事情，不过也很有挑战啊！”华锦低着头笑着低头，好像在跟谁念叨着。 然后，从湖水里面取水，倒在砚台上，拿着墨一圈一圈的转着“前世的时候怎么也叫不醒，现在已经自己能醒来了，曾经我说我这辈子要被宠坏了，结果，到底变成了现在这样，老天大概是惩罚我吧！” “我还是挺贪吃的，是个小吃货，忘记我三十五岁的时候宣布的话吧，三十五岁自然不是小吃货，而是资深吃货，但现在我又十五岁了，还是小吃货的。” “以前我总觉得你虚伪，说的那么圣父和大方，但我现在还挺希望你真的没有半点虚伪的，反正其实我知道你也听不到，我这样跟精神病一样，分裂一样，哈哈，还挺好笑的，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怀疑我分裂呢，人格分裂，但是我觉得就算我分裂，也没办法分裂出来你那么好的人，所以最后放弃了。” “我快忘记自己原本的样子了，也快忘记你了”华锦慢慢的在纸上勾勒什么“好吧，其实没忘，干嘛忘了你，你就是我过去的一部分啊，就一直在回忆里吧，鲜活的！” 华锦随手的涂鸦是男子的轮廓，然后，用大片的墨水全部涂乱“果然，我越来越没办法面对你了，虽然这是你想要的，但是怎么办呢，还是觉得很抱歉。” 会不会有人，爱的越深，就越愧疚，觉得自己不该这样的，就好像，现在的华锦。 傲娇的豹子带着自己的小弟就围着华锦的小木屋，看着她又一次的在小木屋里面神经兮兮的自言自语，从认了这个主人以来，总是偶然之间，会这样，看似在跟人说话，也许是自言自语。 但更是，将一些说不出口的话，说给某个信任的人听，即使那个人，也许只存在于记忆中了。 “好了，念叨完了，为了我的少年，我要努力了啊，该死的世家，该死的邱家，刘家还有宁家，丫的老娘一个一个的要把你们灭掉，还世间一个太平，哈哈哈哈……”最后，傲娇的豹子看着自家主人站在空间里面仰天长啸。 无聊的带着一群小弟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去，这么久的时间了，总要隔一段时间就发疯，也不知道怎么就要用这种方式减压啊！ 例行抽风结束，华锦在空间的桌子上，将今日得到的一些信息记录下来，整理，然后确认接下来的事情该怎么做。 三十六岁的杜菲菲不是十五岁的华锦，但偶然的时候，她想回到曾经的杜菲菲，去想想曾经自己的面容，去看看记忆里面的那个想起来就会有些酸涩，有些甜蜜，也总会放松的人，然后，回到现实，她依然只是华锦。 愧疚也好，或者其他什么也好，现在，是属于华锦的人生，而杜菲菲，即使不接受，她的生命也已经结束了！ 华锦一笔一笔的写下自己的计划，她所追求的一切，继续努力，就会得到。 第一零三八章 华锦遇刺 华锦是在空间里睡下的，本来就有些耽搁，第二日她还要进宫议事，在空间才能更好的恢复精神。 第二日宫里面的小太监赶车过来接华锦的时候，就发现郡主府的门口已经停了一驾马车，赶车的车夫身材纤弱，显然也是一个女子。 “郡主……”正在想这马车是怎么回事呢，就看到华锦带着茉莉出门。 昨日华锦穿的那件常礼服因为华锦跟人动手的时候多了很多褶皱，今日自然不能穿，不过好在容嬷嬷是有经验的，正式的礼服准备的不少，今日华锦却是换了另一件大红色的圆领袍服，一只手扶着茉莉出门。 “本郡估计晌午会回来，今日应该没有人请本郡午膳，都按照吩咐准备啊！”华锦回头吩咐芙蓉。 “奴婢遵命，郡主娘娘放心！”芙蓉俯身行礼，笑得如春花秋月，美丽如景致。 那小太监最近每日过来接华锦，也不是第一次见到华锦身边的丫鬟了，虽然每一个都算是气质独特，不输给宫里面的那些女官，却难以想象会有这样美貌的女子。 芙蓉也算是歹竹出好笋的杰出代表，那样的家庭里面倒是不知道怎么就出了她这样一个美貌的，要不是她这样的美，当年也不至于被后母算计着换银子就是了。原本底子就是极好的，跟着华锦以后更是气质越发出挑了，难怪连小太监看着都觉得比宫里面的娘娘好看呢！ 华锦见到芙蓉这样跟自己说笑，也是伸手戳了戳她的脑门“那本郡就等着回来吃了！” 说完之后再被茉莉扶着下台阶，她走到小太监的面前“前几日劳烦公公了，今日开始本郡就不用来请了，自己坐车过去就好！” 这小太监听到华锦这么说，心中有些诧异，要知道这皇帝亲自拍车架来接和华锦自己驾车过去不是一回事啊，但贵人们的想法他们这做奴婢也没办法揣摩什么“奴婢知道了，只是陛下那边！” “今日本郡会跟陛下说明的！”华锦说道，身后的茉莉拿了个厚重的荷包交给这个小太监，小太监一看那个重量，便也没有什么抱怨的了。 这个嘉善郡主很是得宠，他现在也算是在郡主面前露脸，未来若是贵人得势，说不得还能带携着他，笑呵呵的都收了，他让车夫赶车走。 至于华锦自己，则是慢慢走到一旁朴素了许多的车那边，赶车的人沉默的从车上下来，双手交叠行礼，并不发出一点声音，华锦也不觉得意外的样子“是你啊！” 穿着灰色衣裙的女子点头，亲自要扶着华锦上车，华锦也伸手，正要上车的时候，突然心中警觉，危机顿生。 一只箭矢从华锦的背后破空而来，华锦的耳朵一向很灵敏，早于其他人听到箭矢来的方向，闭上眼睛，感受着箭矢具体的位置和方向，然后向侧方移了一步，便看到那箭矢正好从华锦的脸侧划过，打在她耳朵上戴着的红珊瑚耳坠上，红色的光晕应声碎裂。 “好大胆子！”茉莉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就跳脚。 回头却发现赶车的那个不说话的灰衣女子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郡主府门口的青衣小厮更是直接追着那箭矢的方向而去。 茉莉走过去，将那插在马车上的箭矢取下来，见到她的动作，华锦阻止“拿着帕子隔着吧！” 茉莉原本没有想太多，现在被华锦这样提醒了，也马上拿了帕子隔着，将那箭矢拿下来，低头看着茉莉双手捧着的箭矢，华锦心中冷笑，左手轻轻的放在自己的耳朵上，今日一早专门搭配的红珊瑚耳坠已经只剩下上面的黄金钩，红珊瑚已经完全碎裂。 “警告吗？”华锦并不触摸箭矢“当真打的好主意！” “这也太嚣张了，天子脚下，郡主府的门口就敢直接放箭！”茉莉真是没办法想象，要是刚刚郡主没有躲开，现在会变成什么样，若是郡主出事，她们这些下人难道还能落得什么好吗？ 不一会儿的功夫，那刚刚消失的赶车女子回来了，对着华锦躬身行礼，摇头。 “不用愧疚，你追不上也是正常的，不过，他们的主意打的好，但是凭什么觉得本郡会配合？”华锦冷哼一声“真是好算计。” “来人，去五城兵马司，就说本郡在门口被行刺，把这个交给他们调查！”华锦回头指了个小厮出去。 “本郡被行刺受伤，又有惊魂，身子着实不适，海棠，拿了本郡的牌子进宫请御医来府上！”华锦几句话就安排好，原本要出门的动作却是完全没有了，直接转身回府。 华锘也听说姐姐遇刺的事情，正匆匆过来，看到姐姐毫发无伤的样子，还是满脸担心“姐姐没事吧！” “有事，当然有事了！”华锦冷笑，拉着华锘进门去了。 门口刚刚还要赶车离开的小太监此时已经傻了，他就是每日过来赶车而已，在皇宫里面也算不得得用的，谁知道今日来接嘉善郡主居然遇上这样的事情，关键是，现在这个情况，人没有接到，他怎么办啊！ “麻烦公公送我们一程吧！”海棠已经拿了华锦的腰牌，现在华锦每日进宫议事，她的牌子是可以随意出入宫廷的，若是没有这个牌子，海棠也没办法进宫呢请御医。 “郡主刚刚受惊了，还要麻烦公公进宫跟大人们禀告一声，郡主身体不适，不能进宫议事了！”百合也跟着海棠一起，与这个小太监说明。 小太监听到两人这么说，心中总算知道如何了，人接不来是真的，但是郡主遇刺也是真的，回去仔细解释清楚就好了，但却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自己遇到这件事，也许要有麻烦，可是到了现在这个情况，他也并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答应“那两位姐姐上车吧！郡主身子娇贵，还是尽早请御医的好！” 虽然只是个小太监，但是皇宫里面从来最是磨练人的，即使到了现在，这小太监也说话说的漂亮，百合和海棠点头，上车。 他们都没有发现，说话的功夫，刚刚赶车的女孩和马车，都已经没了踪影！ 第一零三九章 水越来越深了 “好啊，刘家和周家居然如此嚣张，天子脚下，昨日才出了事情，今日居然就这样直接行刺，真是置国法于何地？”容嬷嬷过来拉着华锦，看着华锦耳朵上的红珊瑚坠子已经都完全不见了，心中不知有多么就害怕。 这么近的距离，若是一个不小心，那就是直接中了脑袋，当场殒命啊，那名为害怕的战栗从心口慢慢的散开，最后传递到四肢百骸，每一存肌肤，当年在西南的时候，华锦就差一点就此离开，这一次，居然差一点又遇到同样的事情，经历过吵架的容嬷嬷联想起曾经的经历，脸都泛白了。 “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这京城的贵人们，所谓的贵人们，做得都是这样草菅人命的事情！”容嬷嬷抓着华锦的手变得很紧，当年，多少人的血溅在身上，她亲眼见到曾经亲近的人离开，即使是她看不上，也是她夫君的人，就在她的面前被人斩首，如此冰冷残酷。 华锦有些意外她居然这样的紧张，伸手安抚“嬷嬷，我没事的，箭矢很远的时候姐姐就发现了，嬷嬷速来知道我的耳朵很好用的，记得了吗？” 这个在初次相遇的时候比前世的自己大不了多久的女人，曾经的经历一直都是她心中的阴霾吧，所以才会如此的担忧失去。 看到容嬷嬷脸色发白，华锦继续安抚“不要担心，我不会有事的，我身边一直有人保护的！” 华锦进京之后一直都是有人在暗处护着她的，除了进宫不方便之外，这郡主府内不说，只要华锦出门，一直有人隐藏在暗处保护华锦。 昨日华锦又跟淑妃和容嫔闹了出来，跟周家刘家还有孙玮甚至是宁怀远都有了冲突，不用想华锦都知道自己现在也已经被这些人注意到了，比从前会更加危险，要不今日也不会有十四赶车过来接着自己。 “而且，今日的目标可不是在我啊！”华锦又说道“想要借刀杀人，那也要我愿意配合才可以。” “什么意思？”容嬷嬷到底是在宫里面出来的，在那样的地方能保住自己，出来，虽然还是出了一点意外，但是有些事情是比很多人都敏锐的。 华锦一说自己没有危险，身边有人保护不说，本身她能避过去也不是运气，容嬷嬷也是见识过自家郡主的厉害，刚才会那么紧张的脸色发白也是联想到过去的经历罢了，现在回神，她还是那个有经历，也熟悉这京城的女官。 拉着容嬷嬷的手，华锦往自己的院子里走“那刘家和周家这么多年来屹立不倒，不过昨日我才跟淑妃还有容嫔闹了出来，今日一早就有这样一箭，这可不是刘家和周家能做出来的事情，太急功近利了！” 华锦以前曾经因为李家倒的很容易轻视过，但这次进京之后，真的跟世家对上，她才明白，李家的倒塌只是时也命也，赶上了合适的时机才有可能，也是李家没有防备，没想到慕容桓真的会下狠心，更想不到有人真的敢动他们家。 但是现在的世家却比从前警觉太多了，这样的世家一旦认真起来，华锦都要一点点小心的试探，一点点的布置，这样急功近利的行动，华锦不觉得是刘家和周家能做出来的，虽然从箭矢上看不出来出自哪里，但她几乎九成确认不是这两家的行为。 刘家和周家盯着华锦也不是一天了，在之前都不曾直接暗杀，昨天之后今天就这样了“今日的事情发生之后，所有人第一反应这事儿是谁做的？” 容嬷嬷几乎不用思考“刘家和周家！”这个结论本来就不用过脑子啊，昨天华锦跟淑妃和容嫔闹出来那么大的事情，淑妃失了协理六宫的权利，容嫔也没落到好。 而华锦呢，第二天照样可以进宫议事，惹了这么大的事情，之前慕容桓给华锦加的珠子和待遇都没有一点减损，到底是谁有好处不是很明显的事情么！ 嘉善郡主还是郡主，甚至还成了公主之下第一人，她在宫里打了人，闹了事，结果也不过被慕容桓轻轻一句回去闭门思过的惩罚放下，谁听着都会觉得不公平吧，刘荣是刘家的人，寄予厚望，都等着刘荣生下儿子，只要有儿子，这下一任皇帝，他们就能争一争。 容嫔更是如此，淑妃虽然地位高，但是却不如容嫔受宠，慕容桓登基之后一直没有采选，都是东宫的旧人，加上前朝事情多，为数不多的宠幸后宫，容嫔都要占去接近一半，这样的荣宠滋生的也只有野心。 这两个人在后宫看似守望相助，但其实都有自己的心思，但两人在后宫能站稳脚跟，绝对也不是一般人，华锦更是明白，要说斗心眼，华锦得承认，她做不好，那些女人弯弯绕绕的圈子和心思，她就算是心理师，猜起来也十分复杂，反而男子的那些谋算对她来说容易。 所以到了承乾宫之后，她就直接打直球，不弄些弯弯绕绕的，扬长避短。 “郡主的意思是，有人故意挑拨？”容嬷嬷也是见识过宫里面的斗争和倾轧的，不是一般人，华锦一说就反应过来了。 华锦摇头“不能算挑拨，不过是想要渔翁得利而已，只是到底是谁呢？” “会不会是世家内部的争斗？”别看世家现在抱团，但是这个世界上，华锦从来相信，人越多越不可能抱团，世家也同样如此，现在是因为外界压力很大，通过联姻等方式让他们之间越发联系紧密。 但是这种联系听起来很紧密，但是对于家族繁盛的世家来说，一个女儿而已，绝对不是消耗不起的，在政治上，没有永远的朋友，更没有永远的敌人，华锦深信不疑。 “只是一种可能，希望咱么的人能多查出来点东西，京城这池子里的水，还真是越来越深了！”华锦能分析出来的是这一箭绝对不是来自刘家和周家。 但是，华锦现在也算是大概知道了京城势力的分布，这看似陷害的一箭，会是谁做的，看不惯刘家和周家的，还有谁，是不是这京城里还有其他人，跟他们一样，也藏在暗处在谋算什么？ 第一零四零章 这个锅，能不背吗 平远县的事情又出现在华锦的脑海中，她觉得，也许她现在正在掀开的，是之前很多人，很多年都不曾被发现的事情。 “其实也不是没有刘家和周家真的做成这个事情来混淆视听的可能，或者是试探我，总之，今日这一箭绝对不是想要谋我的性命却绝对是真的！”华锦目前为止，也只能得到这些结论了！ “暂时先不用做什么吧，等着消息回来，不管这个人是谁，来自哪里，现在都不好做什么，等着就好！”华锦说完之后，跟一旁的桔梗和茉莉说道“更衣，本郡受惊了，要休息！” 容嬷嬷也知道华锦现在说的没错，原本他们是藏在暗处的，现在的情况，却好像有人比他们隐藏的太深的感觉。 除了手下的那些人调查出来的结果，再就是看之后各方人的反应，既然人家划出道来，华锦自然也只好将计就计了。 话分两边，华锦分析事情真相到底如何的时候，百合和海棠却拿着华锦的身份腰牌进宫了，两人可不是华锦本人，自然不能进宫之后还乘坐马车。 她们当人知道自家郡主根本没事，但她们跟着华锦时间也久了，虽然华锦当着外人的面不说什么，可却能领悟她们该怎么做，所以进宫之后就脚步匆匆的到了太医院，直接奔着郑御医而去“大人，我们家郡主遇刺了，您快去看看吧！” 郑御医这才坐下来没多久，正说着晚些时候去宫里面给容嫔诊治的，谁知道却被两个丫鬟给找到了，定睛一看就认出来是嘉善郡主身边的丫鬟“什么遇刺？”还没有反应过来两人说的是什么意思呢。 百合和海棠满脸惊吓，苍白的样子“今日郡主要出门进宫议事的时候便遇刺了，郑大人快跟我们过去吧，郡主她哪里经得起这个，本来昨日就受到惊吓了啊！” 两人这眼睛里含着泪，哭的是非常动情，郑御医却是努力忍住想要吐槽的想法，他算是明白过来了，这嘉善郡主身边的丫鬟都不是一般人，什么叫惊吓了，昨天他可是亲眼见到嘉善郡主大发神威的好吧。 承乾宫里面多少宫女太监，加上正经的两个娘娘，这么多人都没能把嘉善郡主奈何，还一脸精神的样子，要说惊吓，那也是宫女太监和两个娘娘受到惊吓，怎么也轮不到这个彪悍的嘉善郡主啊。 “郑大人还发呆什么啊，快走吧！”百合和海棠两人深切的领会到了自家郡主的想法，表演的十分精彩，没有一点破绽。 这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华锦遇刺要挂了呢，郑御医拿了自己的药箱，把今日给容嫔复诊的事情交代给别的御医，便跟着两人出了门。 今日乃是大朝会，时间就多了些，慕容桓跟秦尚任道偏殿的时候却发现华锦不在，慕容桓皱眉“怎么会是，嘉善郡主没有来吗？” 慕容桓心里面有些不愿意，难道就因为昨日的事情，就这般跟他使小性儿吗，也是自己想太多了。 “陛下，刚才去接郡主的小太监回报说，嘉善郡主出门的时候在郡主府门口遇到刺客，受了惊吓，不能进宫议事了！”偏殿的小宫女上前说明情况。 慕容桓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什么，你再说一遍，嘉善郡主遇刺了？” “是！”宫女又行礼说道。 宁淏就在一侧站着，他虽然是翰林，但不能直接参与讨论，主要也就是记录和拟定文书之类的，因为今日是大朝会，所以他官职很小也是上朝了的，上朝时间也早，所以他也是跟着一起过来的，更也是才知道这件事。 听到华锦遇刺，宁淏的手紧紧握拳，强制让自己冷静，但心中的惊慌害怕却是在身体里面流转，曾经差点失去华锦的恐惧侵袭他的理智，若不是还记得昨晚他让华锦警惕，想着华锦答应了会小心，他也许现在已经冲出去了。 “可曾受伤？”慕容桓也皱眉，华锦这个遇刺的时机也太奇怪了，长脑子的都会觉得奇怪。 “这个，奴婢不知！”这宫女就是个传话的，谁知道会问的这么详细啊。 慕容桓听到以后咬牙“朕要你们有什么用！”甩手“来人，传御医去郡主府，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陛下，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仇晖大人求见！”正说话呢，外面就有人说五城兵马司的人到了。 五城兵马司就是负责京城安全的，好好的一个郡主在自家门口遇刺了，这事儿是他们要负责的，杨贺早在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就紧张起来，秦尚任看似平稳，但是眼底也藏着焦急，倒是张璞最为沉稳。 大概是，张璞对华锦的相信太盲目了，都说祸害遗千年，就他们家小六，想要出事儿都难，当年当胸一刀都没有出事儿，这次更不会。 仇晖乃是杨贺的属下，现在整个京城的军队都是杨贺在管理的，可以说是皇上对杨贺的极度信任了，仇晖今日得到消息之后就亲自带人到郡主府调查，并没有见到郡主本人。 “参见陛下！”仇晓进门行礼。 慕容桓没有耐烦“别多礼了，可是为嘉善郡主遇刺的事情来的？” “正是，下官接到郡主府的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到郡主府调查，刺客没有抓住，这是行刺郡主的箭矢！”仇晓双手捧着箭矢。 慕容桓一看到他还隔着帕子拿箭，就知道了“有毒？” “具体是什么毒还没有看出来，还需要时间才能分辨！”仇晓答应。 “真是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慕容桓气的脸都红了。 “陛下，事情蹊跷，应该仔细调查清楚才好啊！”周存英在听到华锦遇刺的时候就已经变脸了，现在更是马上上前说话。 现在这事儿真的是指向性太明显了，昨日华锦做得最大的事情就是议事的时候跟他们的矛盾，如果单纯只有这件事还好，毕竟华锦跟他们政见不合也不是一次了，之前都动手了呢。 但麻烦的是昨天还闹出了淑妃和容嫔的事情，然后第二天嘉善郡主在自己家门口遇刺了，这要是不怀疑他们周家和刘家都是脑子有问题的，但是他知道，这事儿，还真的不是他们干的啊。 昨天出了那么多的事情，他们一晚上都在商量要怎么应对，哪有精神去策划行刺嘉善郡主啊，偏偏现在，他们很可能要背锅了！ 第一零四一章 杀机起 却说昨日华锦和宁淏在空间里面谈事情，之后跟张小花讨论了平远县的事情，然后她又跟容嬷嬷好好的赏月谈理想，最后她还去空间里面发疯了好一会儿，最后才睡觉休息。 在华锦做了这么多事情的时间里，周存英和周家，孙玮和刘家却只做了一件事，那就是一起讨论，嘉善郡主这个女人到底要干什么？ 嘉善郡主的强势，还有突然提出来的要求都让他们更搞不懂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这么说的原因是她自己的想法，还是说皇上不耐烦了这样的拖延，假借嘉善郡主的口说的。 也难怪他们会觉得华锦跟慕容桓是一个鼻孔出气，毕竟你在他们的眼睛里，看到的就是华锦和慕容桓两人一唱一和的，慕容桓对华锦诸多的优待，各种完全没有任何理由的支持之类的。 这样的状况看在周存英这些人的眼里，当然会觉得华锦这么嚣张的原因就是因为慕容桓撑腰，在他们看来，一个嘉善郡主而已，怎么可能没有一点依仗就如此嚣张呢。 某种程度来说，他们的这种想法也算是一定的真相，慕容桓大概心里面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在之前他们针对华锦的行为也多数都在一个女子基本的品性上，就是组织华锦跟慕容桓在一起。 在世家的眼睛里，华锦的话某种程度上也许就是慕容桓的态度，昨日华锦突然提出来要马上出兵，他们就在猜测，是不是慕容桓想要做这件事。 至于当事人慕容桓，则是认为华锦是受到刺激，毕竟当初华锦去卧底也是因为看到百姓的痛苦才会如此。 加上华锦这个缺德的，昨天再说这些事情的时候就故意拉了不知道多少个有的没的线出来，世家这帮人本来就是有猜忌的，华锦再这样，用华锦的话来说，忙死他们，这一点真的不假，他们真的一直在商量到底华锦要做什么，还有，之后要做什么。 所以他们才觉得憋屈啊，好好的他们才商量了要去试探华锦，结果第二天才上朝嘉善郡主就遇刺，这要不是他们这一晚上开会现在都还没有精神，真的会觉得这事儿是他们做的呢，甚至是梦游做的。 但偏偏不是，他们还没傻到这个程度呢！ “嘉善郡主在天子脚下，自己的府门口遇刺，这样的事情简直是骇人听闻，自然是要调查清楚的，周大人如此担忧郡主的安危还真是让人感动啊！”张璞淡定的继续怼人。 杨贺也是一唱一和的“真是看不出来，周大人如此以德报怨，这样关心郡主！” 杨贺心里面也担忧华锦，但是看到仇晖进门之后他就放松很多了，若是华锦真的有问题，仇晖不会不说，既然不说，应该就没有大事。 “此事一会儿再说，你见过郡主了吗，可有受伤？”慕容桓抬起手，不说别的，先问华锦的状况。 慕容桓这样的动作和语言也让周存英他们交换眼神，又是这样的，陛下简直是鬼迷心窍一样的，对那样的女子这样优待，再这样下去，他们想要的一切都得不到了，嘉善郡主不是个善茬，哪怕就是个粗人，但是背后有陛下撑腰，若是以后进宫，那储君之位又何尝还有他们的机会？ 不过转瞬之间，杀机已现。周存英他们的眼神非常隐晦，并没有人看到，除了宁淏，宁淏心中十分愤恨，知道华锦遇刺之后，直接就盯着周存英他们，所以恰好，就看到了他们的眼神，心中更加确定小六的事情跟这些人有关。 宁淏从来都是沉稳的人，不仅仅如此，他是那种越是着急反而越是沉稳的人，也算是跟华锦的共同之处，所以他假装自己没有看到，紧紧握住双手，看着仇晖、 就会听到慕容桓这么问，楞了一下，正常情况下，郡主遇刺虽然是大事，但这样的事情发生，更应该是担忧京城里面的势力，哪想到皇上第一时间问的是郡主安危。 “启禀陛下，微臣到的时候郡主已经回去休息了，并未见到郡主本人，但是据说受到了很大的惊吓！”仇晖认识华隐秀，但是他不认识嘉善郡主啊。 也亏得他今天没见到，否则大概会很惊奇，对当年跟着杨贺一起参加西征的将士来说，嘉善郡主也是很神奇的，毕竟那时候他们真的没有见过这个人，只是见过将军的师弟们，但是最后得到封赏的，居然是这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嘉善郡主。 “人呢，御医呢？”听说没见到人，慕容桓反而更担心了。当年女孩子薄弱的身躯就那样帮他挡了刀子，在那么关键的时候他却要进京，最难的时候他也不在，这一次，他不会这样了。 “陛下，刚才郡主的贴身女官拿着郡主的腰牌进宫，已经请了郑御医过去了，说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很不好的样子！”百合和芙蓉的夸张表现还是很能骗人的。 所以这一场刺杀之后，所有人都不知道郡主到底有没有受伤，慕容桓气的盯着说话的人“朕要你们有什么用，马上让人去郡主府问问，可有受伤，需要什么药，都用最好的！” 慕容桓各种担忧，完全是摆在明面上的，已经顾不得这样关心一个郡主是不是会被人怀疑了，只是怕华锦再遇到什么危险。 到了这时候宁淏反而沉稳了，因为他了解华锦，华锦要是真的有问题反而会比现在低调许多，当初真的是奄奄一息了，华锦还能躺在床前跟他们开玩笑，一点点的交代后事，简直是冷静的完全不在乎自己是要死了一样。 华锦身边的女官宁淏更是熟悉，就连性子最活泼的桔梗都不会遇事儿这般慌乱，桔梗也没有跟着进宫过，若是其他的女官，就那个沉稳的性格，绝对不会这样慌张的。越是慌张表现的越是冷静，华锦个性如此，身边的丫鬟也是如此。 “是！”慕容桓发火了，门外的小太监脚步匆匆的出去传旨。 慕容桓脸上都是怒气，回头看按到一群人才想起来现在还在偏殿议事，刚刚他的样子都被这些大臣看在眼里了！ 第一零四二章 就要玩玩 发现自己有些失了形象，慕容桓整肃了表情“给我查，定要查出来到底是谁，朕的京城脚下，居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谋害当朝郡主！” “陛下，嘉善郡主从前一直深入简出，并不与人交往，入京后才遇到这样的事情，微臣怀疑是在京城跟人结怨才会如此！”宁怀远上前说道。 “宁爱卿说的有道理，仇晖，带着人好好的查，把人查出来，朕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在捣鬼！”慕容桓现在真的是义正言辞的，好像刚才不关心别的只担心华锦安慰的是另一个人一样。 一群精明的大臣全都不说话，好像没有看到刚才慕容桓失态的一幕一样，慕容桓则是脸色越发阴沉起来，看了一眼周存英和刘将军甚至还有孙玮“开始议事吧！” 宁淏低头不说话，心中却是在冷笑，周家和刘家，他宁淏这辈子，若是不让他们覆灭，就白活一次，上一次是他母亲，这一次是他的未来妻子，此仇不共戴天！ 刚刚出来回话的小宫女安安静静的退下去，正好看到跟她一起值班的宫女鬼鬼祟祟的往外递消息，好像没有发觉一样的“清月，不是让你看着火吗，你去做什么了？” “姐姐见谅，妹妹一时着急，过去出恭了，就一会儿的时间！”那宫女眨眨眼，撒娇。 “就你懒惰，陛下和诸位大臣已经开始死议事了，赶快冲了茶水端上去吧！”小宫女笑眯眯的这样说着。 两人一起继续烹茶，刚刚传递消息的地方，许久没有动静，然后才出现了一个穿着青衣的男子，看了一眼烹茶的宫女，转身追着离开的人而去。 这宫里面各种算计和事端，郡主府的华锦回到自己房间之后却自在的很“芙蓉，快去给我炒栗子去！” 芙蓉看着华锦这精气神十足的样子“看郡主这样就知道无事了，出了这样大的事情，也就是郡主还能不当一回事。”要知道刚才那箭矢可是直接贴着华锦的脸过去的，简直是要命，现在华锦还能坐下来要糖炒栗子吃。 华锦嘿嘿笑着“赶快去做！”这个世界上的人有很多人呢，面对的压力也有很多种，同样的，解压的方式也有很多种。 对华锦来说，有空间以前，她的解压方式就是吃啊，所以有段时间胖的简直自己都鄙视自己了，后来有了空间，前世空间很小，她就到空间里面跟神经病一样大吼大叫，然后倒上一杯红酒，不停地絮絮叨叨。 然后第二天就好了，再次恢复正常，还做那个闪闪发光的神经病，撩汉，咨询，恶作剧，很长很长的时间，这就是她人生的全部。 不过今日这一箭对她来说还真的算不上惊讶，前世今生，她都不曾担忧死亡，或者从那天开始，她所有的追求也不过就是等待着，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吧，虽然她每天都那样的积极，那样的追求，好像很幸福一样。 “今天的事情很蹊跷啊，本郡需要好好调查一下，不过么，调查之前，先吃糖炒栗子，芙蓉快去做！”华锦继续让芙蓉去厨房。 芙蓉看到华锦这样，虽然说笑揶揄，但心中还是放松了不少，她们家的郡主绝对不能出事，华锦自己不知道，其实她在，所有的下人心中她就是唯一的信仰，只要看着她笃定自信的样子，那样无论是什么，所有人觉得一定能成。 基本上跟华锦接触的越多的人越会这样盲目自信，反而距离远一点的，会把她当做一般人，连宁淏都是，一不小心就觉得华锦是万能的，都是因为华锦这种无论多大的困难，甚至是困难越大，她反而越是放松自信的态度导致的。 容嬷嬷已经恢复了理智，见到华锦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缓缓的摩擦茶杯的杯口“郡主已经被皇上下令闭门思过了！” 容嬷嬷伺候华锦的时间久了，到底也摸索出来不少规矩，刚刚华锦说话的时候语气十分的漫不经心，一双丹凤眼却是亮的吓人，好像是映着星星一样，这个表情，这个语气，容嬷嬷基本可以确定，他们家郡主，这是又要搞事情了。 “郡主金尊玉贵，身体要紧，很多事交给下面人去办就好了！”容嬷嬷又补充了一句。 华锦眨眨眼“容嬷嬷这样一点也不好玩！” “郡主，这京城里哪怕是一个小小的石头，也从来都不是玩玩的，郡主当心自己的安危啊！”容嬷嬷听到华锦居然软糯着声音撒娇，也是坚持。 华锦却嘿嘿笑着“不是玩玩的，但我偏要玩，又能如何！”说完之后，表情却完全收敛起来“他们太没有效率了，嘉善郡主受惊，还要闭门思过，但华隐秀不是！” 容嬷嬷一看她就知道这是决定了“郡主，您身份尊贵……”曾经一个人跑去倭寇集团查资料这样的事情，以前做也就算了，现在不需要自己亲自做了啊！ 虽然容嬷嬷没有说出口，华锦却是完全懂得她的意思，笑了笑“嬷嬷不用劝我了！” 华锦的脾气容嬷嬷哪能不了解，见到她这个表情就知道自己没办说服了，明明有那么多的手下，那么多的能人，为什么还是要自己去做呢？ 容嬷嬷就是觉得，他们家郡主已经很辛苦了，没必要更辛苦，华锦当然知道容嬷嬷是为了她好，但是无论她培养多少人，有些事情也只有她自己，她本人才能做，前世常年的心理学知识的积累，还有一些观察能力等等，下面的人就算努力，却未必能做到。 而华锦，早已经决定，无论她这辈子拼尽全力走到什么程度，至少有一点，心理学的所有一切，她不打算传下去，不符合时代的东西不该出现，这个时代该有自己的发展道路，更重要的是，这样的技术，若是以后落入一些不怀好意的人的手中，怕是，要侮辱了这门学问吧。 前世杜菲菲死亡的时候三十六岁，从十八岁考入大学学习心理学，整整十八年的时间里，没有人会比她更尊重这门科学，若是不能保证钳制住这样力量的能力，她宁愿，它从未出现过！ 第一零四三章 糖炒栗子 见到华锦已经有了主意，容嬷嬷便也知道自己绝对是劝不住的，只能不说话，希望这次自家郡主不要有什么意外“郡主是一家之主，也是奴婢们的主心骨，无论要做什么，希望郡主能够小心注意自己的安全，莫要让少爷和宁大人还有奴婢们担忧！” 大概能做的也就是劝说这一句了吧，华锦听到她这样说着，点点头“我有分寸的！”说完之后，看着厨房的方向“我的糖炒栗子呢！” 这种正经和不正经的无缝切换简直是跟变脸一样迅速，容嬷嬷她们见到华锦这样，反而并不能放松，她们家这位郡主，只要看着这么轻松的时候，大多数都会闹出很大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事情越大华锦就越是跟玩玩一样，什么习惯吧！ 郑御医被百合和海棠从太医院给弄了出来，刚刚送她们的车自然不能用了，才出宫门就看到那个赶车的女孩子驾车过来了，三人上车“快些，郡主可还等着呢！” 郑御医虽说年纪不大，但好歹也四十多岁的人了，这马车赶的飞快，他在车上抓住车厢“慢点啊，不要着急！” 他原本笃定嘉善郡主不会有事，要是别的大夫也罢了，他可是亲自给华锦诊脉过的，简直比一般的男人，比很多常年练武的男子脉象还有力量，嘉善郡主会被吓到，他觉得这就是个笑话。 不说脉象，就之前华锦那一脚踹的邱南冲整个内伤了，他亲自去看的，那一脚，简直太有力量了，更不用说随手掰断手指什么的，就这么个彪悍人，现在这两个丫鬟居然跟他说，自己家的郡主受到惊吓，华锦不出去吓人都不错了，开什么玩笑呢！ 一开始不相信，结果看到两个丫鬟那急的满头大汗，这马车赶的也简直是投胎一样，不免心中也有些怀疑起来“郡主可是受伤了？” 如果真的受伤了，那就不一样了，毕竟当年嘉善郡主也曾经受过重伤，本着医者的心，一边颠簸，郑御医还是问了一句。 “郑大人去看了就知道了，辛苦郑大人了！”百合和海棠两人的脸都白了，额头上都是汗水。 看着倒是很着急紧张的样子，能不白么，这车赶得简直一直是跳着走得，她们虽然体质不错，这么搞也是会晕的好吧，要不是想着戏要做全套，至于这样么！ 不得不说，华锦这教导下人的功夫还是不错的，身边的丫鬟一个个的都继承了她的品质，比如睁着眼睛说瞎话，比如现在这种坚强意志，做了就要做到头的习惯，这些，都是丫鬟跟着华锦学会的，全都来自身教，不用言传！ 郑御医这下子心中也有些担忧和紧张了，难道嘉善郡主真的情况很严重，到了郡主府之后，也是着急的跟着百合和海棠进了院子。 百合和海棠从马车进府之后就轻松下来，下车之后更是直接带着人进门“郡主怎么样了，郑御医到了！” 掀开帘子，郑御医低头进门，刚在门口就闻到了一阵清新的甜香，抬头，便看到刚刚被告知受到了惊吓的某位郡主，此时正穿着一件白色的长袍，两只袖子挽着到胳膊肘的位置，正坐在椅子上，一旁是一盆，真的是一盆，白色的瓷盆里面都是油量棕色的栗子，每一个都开花了。 华锦就坐在那里，纤细修长的手指正在拨栗子壳“跟你们说，吃糖炒栗子就是需要自己剥壳才有趣，这就像是嗑瓜子一样，是吃的乐趣，要是你们给剥好了吃就没有意思了！” 说着话呢，听到说是郑御医到了，华锦抬头，正好看着郑御医一身的狼狈，脸色发白，冷汗津津“郑大人是跑着来的吗，怎滴这样多汗水，来人，给郑大人看座，再拿热帕子来给郑大人擦汗！” 郑御医不动如山，两眼狠狠地看着华锦面前的那一盆栗子，还有一旁的白糯粥品，所以，他受这么多罪过来是干嘛的，看着嘉善郡主剥栗子吗？ “郑大人也爱吃栗子，那一起？”华锦见到他用那么渴望的眼神看着自己剥好的栗子，邀请。 “华隐秀……”郑御医终于发火了“不是说受到惊吓了吗，你这是受到惊吓了？” 因为秦尚任的关系，郑御医跟华锦算是有些交情的，虽然外面的大多数人对两人这样的交情并不知道，以前郑御医经常会很分裂，嘉善郡主和华隐秀分不开，但时间久了就知道，一个人就是一个人，都很恶劣。 所以即使面对的是嘉善郡主，私下的时候郑御医还是跟华隐秀一样相处，反而舒服，比如现在，被气炸了就直接大吼出声。 百合和海棠两人进门之后就到一边倒水喝，对于郑御医被自己骗了这件事，显然她们是没有什么愧疚的，此时正擦干净了汗，休息呢！ 华锦听着他吼出声“哎呀，郑大人不要这样嘛，这秋日的好时光，不要这么大火气么，过来坐下喝杯茶下火！”华锦揉揉耳朵，招呼桔梗过来“去冲一杯菊花茶来！” “郑大人先坐下，本郡这里的菊花茶跟外面那些菊花不同，纯天然无公害，关键是味道很好，看郑大人最近火气可是很旺，若是吃着好，一会儿本郡给郑大人包一大包回去冲着喝，不用跟本郡客气，本郡是很热情好客的人，哈哈哈……”华锦走过去拉着郑御医坐下。 郑御医看着华锦的动作，明明穿着女装，他居然完全看着是华隐秀，根本不是什么嘉善郡主“郡主，你要不要就可我一个人玩？” 太医院那么多御医，为啥就只找他一个？ “这不是咱们熟么，本郡这次真的受到了惊吓，那个箭矢就从这里直接过去的，差一点本郡现在就归西了，真是太吓人了！”华锦拉人坐下之后，继续剥栗子。 信你才有鬼，郑御医无语中，看到华锦吃的香甜，也知道眼前这个彪悍的郡主肯定无事，于是，放下药箱，也开始剥栗子！ 第一零四四章 这个叫诱骗 “郡主请我来，不是就为了跟我吃栗子吧？”好一会儿功夫，华锦和郑御医两人就这样相顾无言，剥栗子，一直到郑御医终于忍不住开口说话。 华锦慢悠悠的把剥好的完整的吃进嘴里，伸手，一旁的桔梗拿了温热的帕子过来，她擦干了嘴唇，又拿了一个帕子，仔仔细细的擦着她修长的手指“郑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本郡是真的受惊了！” “大儒王明门下弟子皆有天才之名，华隐秀亦然，到了现在，郡主说这话，怕是不妥吧！”郑御医也算是反应过来了，就算是贼船，他也已经上了，只是这一次华锦的行为着实有些奇怪，上次他是因为秦尚任的关系才给华锦诊治并且隐瞒。 按理说，虽然没有达成一致，正经他也算是跟他们这一派是一边的人，但是现在华锦的行为却透着几分特别，好像是专门请他过来一样。 华锦听到他如此说，也是哈哈一笑“郑大人这样夸奖，本郡确实有些受不住啊！”说完以后，又看着他“不过明人不说暗话，本郡的确有些事情需要郑大人帮忙！” “郡主应当知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大夫而已，能帮上郡主什么呢！”郑御医很谨慎。 华锦呵呵笑着“本郡不需要郑大人帮什么忙，不过就是一些消息而已，也绝对碍不着郑大人的事情！” “郡主为何认为本官会帮你！”连称呼都变了，郑御医已经严肃起来。 华锦笑容轻松放肆“郑大人说笑，本郡这脉象，若是别的大人过来切一下，大人怕是脱不了干系！” 有那么个神奇的空间在，华锦要是跟别的一般人没有什么差别才会奇怪，她身体一向康健，甚至比一般人要好很多，当年可是郑御医亲自跟慕容桓说明，华锦因为当年的伤痕，身体并不好，并且还暗示过华锦未来会子嗣不显。 所以慕容桓一直深信不疑华锦身体不好，并且以后可能生不了孩子，虽然也是因为华锦的健康状况对慕容桓来说没有那么值得关心的，反正他老婆也多，孩子也不少，一个不能生的小老婆能如何呢，至于华锦若是入了后宫，连个孩子都没有等他百年之后如何依靠这种事情，慕容桓完全没有的安心，他还年轻呢，那不是还远呢么！ 当年郑御医跟慕容桓说这件事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如何，不过就是一个郡主而已，虽然是个有名的郡主，但也只是郡主，所以秦尚任拜托他也就没有想太多，后来才发现他们的皇帝陛下对这位郡主怕是抱着不一样的心思。 当是就觉得是秦尚任和华锦坑了自己，但也没觉得如何，皇上事情忙，郡主到了江南，未来不要上京，之后嫁人生子也就过去了，谁知道华锦居然再次上京了，还把事情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郡主是威胁我吗？”郑御医再也不复刚才的轻松，整个人都严肃起来。 华锦回头看着人“郑大人应该明白，本郡不是威胁，本郡只是陈述一个事实！”从那时候开始，华锦和慕容桓这个事情，他脱不开身了。 “就算是事实又能如何，本官原本医术不过泛泛，今日便辞官离开就是了！”郑御医说的也很简单，他现在辞官离开，至少不会有更大的问题，至于当年，大夫误诊一下也不是死罪不是么。 “郑大人，本郡并无害人之心，何必如此防备！”华锦叹息，她用人从来不会威胁，跟着她的人也从来都是甘心情愿的，现在郑御医一脸提防，好像她要做什么一样“郑大人，本郡只是个郡主，求的也不过就是个安心，和一个自己想要的夫君而已，只是帮忙，并不是威胁。” “何况，本郡知道，大人没办法辞官！”华锦坐下来，挥手，茉莉捧着一个红色的箱子过来“本郡知道，郑大人离不开太医院，是因为这个！” 盒子打开，通体雪白的莲花静静的躺在盒子里，散发着清幽的香气和浅浅的冰寒，郑御医看到这朵花的时候，惊讶的睁大眼“雪莲花！” “没错，郑大人若是愿意帮本郡些小忙，本郡可以给郑大人提供足够的雪莲花！”华锦说道。 想要要用郑御医也是昨日在承乾宫的打架的时候，皇上信得着的御医，才能把她之前掩藏的身体的状况盖住了，还有就是，御医能够进宫行走，虽然局限很多，但是很有用，正好下面的人送来的消息里，就包括了郑御医的妻子常年病重，需要雪莲花这件事。 郑御医在太医院里面也是为了更方便的获得这一味药材，但雪莲花是很珍贵的药材，每年进上的也不多，所以郑御医的妻子也是时好时坏，他有着那样超人的医术，却一直只能这么拖着妻子，心中郁闷可想而知。 而华锦这边，缺的东西不少，但是药材，她却恰好一点也不缺。当年她离开通兆县的时候，让大花它们收集植物动物之类的放在空间里，其中就有这雪莲花，后来她在西南出现呢意外，空间再次升级。 现在偌大的空间里，这雪莲花就开满了几座山顶，华锦都当做莲花欣赏，完全是浪费的状态，这次正好用来收买，不对，是诱拐，好吧，是诱骗郑御医上船。 她虽然培养人的本事不小，但是要让她手下那些人全都得用，华锦也承认，需要时间啊，用这种方式来暂时收买一些人用，她要做什么郑御医不会知道，她需要的资料也绝度不会让郑御医才出来她要做什么，十分安全的。 “郡主付出这么多，我却不信郡主要的只是我帮个小忙！”郑御医看着那个雪莲花苦笑“但是郡主说的没错，我的确需要这雪莲花，若是郡主能保证提供足够的雪莲花，我怕是拒绝不了！” 妻子与他是青梅竹马，这许多年来相濡以沫，即使生了重病，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放弃，这雪莲花是她妻子长期服用的药方中的主药，即使可能拼命，他怕是，也只能接受华锦的诱骗！ 第一零四五章 不求理解 眼看着茉莉郑御医离开，那一株雪莲花已经被华锦装到盒子里，派人送到郑御医的府上，容嬷嬷走到华锦身边“郡主善心，郑大人未来会明白的。” 华锦听了以后也只是笑着“我哪里是什么善心，不过他帮我，我便给他好处，交易而已！” 她有时候固执的几头牛都拉不住，就郑御医这件事也是一样的，她用这个人，其实某种程度来说只是为了给自己留下后路，因为她从来都只相信自己，还有自己的人，郑御医这种只是依靠这种方式得到的人，她如何敢放在非常关键的位置，一旦出错，功亏一篑，她冒不起这样的险！ 所以今日她也不过就是让郑御医回去说明她没有受伤，但是受到惊吓，她暂时不需要进宫去议事，一群人都不相信她一个女子的建议和计划，她有那个时间，不如好好的弄明白，到底是谁在她和世家中间弄鬼，是谁想要利用她来打击后宫的淑妃和容嫔。 她一向是最谨慎的人，这样的个性虽然会让她显得不够果断，但是却也避免了许多错误，今日这一箭，她已经将计就计，之后的时间里，这个挑拨的人一定会有动作，若是这时候错过机会，她要找到这个人就难了。 京城里面有一个她完全没有听过的势力在做一些事情，华锦可不敢掉以轻心，不过郑御医怕是不相信华锦只是为了这件小事让他帮忙就拿出雪莲花出来，这玩意太珍贵了。 就跟曾经的张老大夫一样，看着华锦拿着人参当棒槌玩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世界上居然有人能这么浪费，这雪莲花外人看着珍贵，但是在华锦的空间里，她是真的当花欣赏啊，空间里面大花没事儿去啃着玩，华锦都不当回事的程度。 一开始得到空间的时候她还没事儿去整理规划一下，现在空间里面除了她那个小木屋，其他的地方她自己都很随意，吃完了的水果核之类的都是乱扔，扔在哪里就是一颗果树，结果整个空间里面简直是一片混乱。 宁淏之前刚到空间里面见到华锦如此没有规章，还曾经试着稍微规矩一点，但事实证明，他真的是想太多了，对华锦来说，这种完全自由的状态才是最好的，后来他也就跟着一起了，本来就是么，简直跟个县城一样大的地方，平日里面也就华锦和他，顶多就是加上几个丫鬟会过来摘水果蔬菜之类的。 真的随意自在起来，宁淏发现还很舒服的，从一开始见到满地跟萝卜一样的百年甚至千年人参的惊讶，到最后真的把人参当萝卜，珍珠当弹珠，各种翡翠玉石当石头扔着玩，把雪莲花当观赏的了，生活真的马上就不同了呢！ 华锦吃了栗子之后，便着了百合海棠两人给自己换了男装，悄悄的从后门出了府。 就在华锦出门的时候，郑御医已经再次回宫，才刚刚进太医院就被守着的小太监拉着去面圣。 “方法不错，若是没有什么问题就直接做吧，争取在十日内点兵，平倭！”原本华锦和世家都在拖时间，但现在华锦突然开始促成了。 于是，周存英和徐庆元他们真的就眼睁睁的看着原本他们想要拖延时间才设计的一些坎儿，居然被张璞和杨贺轻易的解决，然后平倭的事情居然一天比之前好久都要有成绩，他们突然有些怀念胡搅蛮缠的嘉善郡主了怎么办，至少嘉善郡主在的时候，大家经常会说一些不知道是什么内容的内容。 哪像是几天，嘉善郡主不在，慕容桓一脸严肃，张璞和杨贺这对师兄弟穿一条裤子，秦尚任在背后支持，今日这会开的，相当的有重点，有效率，一下子定了不少事情。 周存英有点晕，这情况不对啊，嘉善郡主不在，难道不应该他们更顺利么，为啥他们更憋屈了，华锦表示，她虽然不在，但是这偏殿里到处都是她的身影。不要崇拜她，她只是个传说。 宁淏心神不宁，对于平倭的事情走得如此顺利也没有多么惊讶，他的小六要推进的事情，谁也是拦不住的，反正这时候也忘记了曾经华锦也有过失败了，他只是担心华锦的安危，真的恨自己现在已经不像是之前那样自由，有了官职，有了工作，担心也不能马上过去看。 虽然心里面也觉得华锦不会出事，慕容桓这边才得了结论呢，就看到外面小太监说明刚刚去郡主府的郑御医回来了，慕容桓马上道“快宣！” 宁淏也忍不住的紧张起来，挺直了后背，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进门的人，郑御医进门之后给慕容桓行礼，慕容桓也不耐烦，直接让人起来“怎么样，嘉善郡主可是受伤了？” “陛下，郡主并无外伤，只是箭矢擦耳而过，有了些许擦伤，加上事发突然，着实受到了一番惊讶，郡主本来身体底子便很虚弱，便有些承受不住了！”郑御医将自己在路上编好的话说出来。 秦尚任，杨贺，张璞还有宁淏听到他这么说，全都放心了，他们家小六绝对一点事都没有，别人不知道，他们还是知道的，华小六身子壮的跟牛一样，啥时候身体虚弱了，怕是有了什么想法和事情，也知道这边不需要她一直盯着，便故意让郑御医这么说的。 郑御医也不是第一次帮华锦撒谎了，欺君这种事，第一次的时候提心吊胆，做得多了也就习惯了，而且吧，这满朝文武的，哪个不欺君啊，没有干过这欺君的事情都不好意思自己在朝堂上混过啊！ 慕容桓听到郑御医这样说，点头“嘉善郡主于国有功，切莫不能疏忽，用最好的药，一定要照看好了！”个当皇帝的，还是很能给自己找冠冕堂皇的借口的。 “是！”郑御医很沉稳的回答，他应该算是比较早知道皇上对郡主的心思的人了。 要说这当御医的心理素质的确极好，知道了华锦什么心思，还被华锦给诱骗过了，现在居然能这样没有任何障碍的跟慕容桓如此说，只能说，满朝文武加上皇帝，都是高手！ 第一零四六章 换个马甲 “小美人儿，这发簪乃是上好的羊脂白玉，再看上面这一抹嫣红，才是最衬着美人儿你的气质和风骨呢！”京城一家玉器铺子里，皮肤黝黑的少年公子推销玉佩。 “这个真的适合我吗？”一口龅牙，厚重的粉都遮不住脸上痘痘的胖女孩看着玉簪，听着一旁英俊的少年如此夸赞自己，手指揉搓着手绢，有些犹豫。 “美人儿这样的美貌如何没有自信，这样水嫩的肌肤，这样嫣红的嘴唇，正式最配这玉簪呢，难道美人儿是在怀疑少爷我的审美观吗？”少年义正言辞的华赞，让一旁跟着女孩的丫鬟都忍不住的张大嘴，这是说自家小姐么？ “那……我就要了吧！多少银子啊！”女孩见到身旁英俊的少年好似有些生气了，又看着这玉簪也不错，便答应了下来。 “美人儿想对了，这玉簪并不是只有一只，而是一对，若是美人儿两支一起买了，少爷我就做主给美人儿打个五折，买一赠一，这好看的簪子，若是放在别人的头上，便是埋没了这样好的东西了！”少年乌溜溜的大眼睛，红嫩嫩的嘴唇说着好听的话。 “那就要一对吧！”女孩那被厚厚的粉掩盖的脸颊上已经烧红，二话不说就买下了这对玉簪。 “好了，来人，把玉簪给这对美丽的小姐好好的包起来，用最好的盒子，莫侮辱了小姐的品貌！”少年显然是这个铺子的东家，笑眯眯的就让人打包。 在一群人的目瞪口呆之下，女孩高高兴兴的捧着跟自己完全不适合的玉簪离开了，离开前还依依不舍的回头看着少年。少年也是一脸的热情笑容，目送女孩离开。 “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好东西，还能比得上宫里面吗？”那龅牙的胖姑娘才走，就又有一对女孩进门了，正好看着那个胖姑娘离开，马上就更不满意了“姐姐也看看，招待的都是这样的客户，也值得姐姐来看看！” “之前我听说这边新开的铺子东西很不错的，妹妹就进门看看吧！”说话的姐姐声音温婉。 少年见到两人，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瞬间睁大，然后恢复，热情的上来“两位美丽的小姐，是有什么需要的首饰吗，本店的玉器首饰乃是师傅精工雕刻，小姐们看看！” 因少年是突然凑上来的，两个小姐被吓了一跳，看到是个脸黑的少年之后，才拍着胸脯“你倒是很热情啊！” “少爷从来都是要让客人宾至如归的，两位小姐请坐，可是想要选择什么首饰？”少年想眼睛眨呀眨的。 要说现在的小女孩喜欢的都是那等腹有诗书，气质干净的白面书生，这少年却是皮肤黝黑，偏一双大眼睛很是透亮，看着人的时候便好似带着深情和专注一样，脸上的笑容也很是灿烂，不由得便让人被他看得脸红。 “就把你们这边最好的头面拿来看看！”那最开始说话有些嚣张的女孩被少年看得羞涩，声音也温柔了许多。 “两位小姐这样高贵，怕也只有店里最珍贵的首饰才配的上！”一边这样说着，一边手上做了个手势，后面的人就端了一个大盒子过来“两位小姐，这可是咱们店的镇店之宝！” 两个女孩本来不觉得能在这里买到什么好东西的，等到打开，就是一片珠光宝气，清透的好似水滴一般，又艳艳的透着清脆的绿，这居然是一套祖母绿翡翠的点翠头面。 “天啊！”两人忍不住赞叹出声。 “两位小姐一看你就是气质非凡，如此高贵，这头面乃是用来自交趾最好的祖母绿翡翠镶嵌，最难得的是这一整套都是一块翡翠打磨出来的，这水头干净澄澈，只是这样看着便好似能感受到这其中流转的生命里，可惜就只有这一套，两位小姐也只能有一人能得到了。”少年满嘴夸赞。 好东西有时候都不用语言的夸赞，因为一看便知道是好东西了，两个女孩咽了咽口水“这个，要多少银子？” “两位小姐真是好眼光，这样一套头面，全世界也只有一套而已，原本售价五万两，两位小姐一看就是身份高贵的人，又如此美貌，这头面也算是跟小姐相得益彰，便给两位小姐打个八折，四万两就可以了！”少年随口就说出了骇人的价格。 两人虽然出身的确高贵，但是也没有这个零用钱啊，四万两银子，在京城一些中等的人家，女儿的嫁妆顶多也就这样了，这一套头面就这个价格，着实吓人，但这样的好东西，其实是可遇不可求的。 两人交换个眼神“你先给我们留着，我们回去拿银子！” “这个，若是两位小姐要定下来，也是可以的，只是要付一成定金，四千两，之后过来支付尾款就可以，若是不要了，这定金也是不退的！”少年却讲规矩。 “你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居然敢怀疑我们？”那年纪小一点点少女直接拍桌子。 年纪大点的女孩则是干嘛拉着人“你这东西虽然好，毕竟不是便宜的东西，等我们回去问问，之后在过来吧！”这样说着，就把人给拉走出门去了。 等到两人都走远了，刚刚一直站在少年身后的男子走过来“郡主进内堂休息吧！” 少年转头“跟九公主一起来的人是谁？” “刘家三房嫡出大小姐！”这人显然是知道的，少年才问，就直接回答了。 少年自然就是刚刚诱骗了郑御医给自己下诊断书，换了衣服出门的华锦了，只是现在她这个样子，别说是从前跟她有过争执的九公主，怕就是慕容桓常玉磊这等跟她接触过的，轻易也是不敢认的。 “刘家的人？”刚才一脸笑容灿烂的少年此时已经一脸严肃，背着手进入内堂。 穿越门廊，华锦进入内院之后，便看到十几个人排成排“见过郡主！” 这些人穿衣打扮皆有不同，粗略看下去竟然是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相互有联系或者相似的地方，华锦挥手“起来吧！” 第一零四八章 千丝万缕的复杂状况 华锦在听到杜二的说法之后，手指轻轻的摩擦这衣服的袖口，低着头“所以刘家现在也不满意淑妃在后宫的表现，是吗？” “是的，郡主！”杜二说完，从一旁的盒子里拿出来一只箭矢“这就是刺客使用的箭矢！” “上面用了一种非常少见的毒，早年的时候后宫争宠曾经用过这种毒药，因为无色无味，因为做工复杂，目前为止，这种毒药的解药只有宫中才有。”一个嘶哑的声音上前跟华锦说明你。 这人是华锦用空间里面的各种药物才拐来的，比起这人，张老大夫和郑御医都算是小角色，只是这人最擅长制毒，也擅长解毒，可惜性格古怪，从来不受控制，后来被华锦给发现了以后，用在空间帮人种植毒物这个条件给换来了。 华锦笑了笑“看来，他们是想要引导我或者所有人怀疑宫中的人啊，只是不知道这次是针对淑妃，还是说容嫔，或者是，两人都有？” “郡主小心，这上面的毒药虽然是慢性毒药，但是却极难清除！且因为制作材料复杂，所以变化也很大，只是前朝的时候因为此物曾经祸害了不少皇室宗亲，所以已经成为禁药，怕是连方子都已经消失了啊！”毒老有些糊涂。 “所以恐怕除了毒老这种专门研究毒物的，恐怕也就只有皇宫和御医稍微能够察觉出这毒药的来源吧！”华锦觉得很有意思“好深的心思啊！” 明明只是为了试探或者是为了挑拨，却依然对这箭矢都用心，华锦宛如看到了一个谨慎细致，冷静的人就在不远处点点算计，好像毒蛇一般的，步步紧逼。 “宫里面争宠的手段一向复杂，曾经我还给一个宠妃做过一款让人无声无息的睡死过去的毒药，只不过这个当初因为事情闹得比较大，所以也比较出名罢了！”毒老说道。 “显然背后这个人是故意这样引导指向的，除了毒之外，还能看出来什么？”华锦还是觉得，淑妃和容嫔只要不是傻，就绝对不会这么做，太着痕迹了，太明显了。 她甚至在想，也许刘荣她们知道这件事之后甚至会觉得是她这个当郡主的玩苦肉计，自己还没有进宫的时候就开始铲除敌人了。 “除了毒之外，箭矢的做工很明显是宫廷所出，在郡主做的清平弓弩之前，弓箭手的要求是很高的，这种箭矢也是最为流行的，这个凹槽可以再创伤别人之后加速流血，最开始的时候是宫中侍卫配箭的，但是后来因为清平弓弩的方便，宫内侍卫便换了。” “宫廷宫廷，真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出自宫廷吗，还是别的什么？”华锦揉着额头“好一招看似明确但却又让人不能明确的计划啊，我还真是想要知道这个人是谁啊，居然，跟我的思维这样类似。” 华锦也是那种非常善于扰乱视听的类型，她做事的时候经常看似很没有规律，但实际上又自己的节奏在，习惯性的让所有人顺着她的节奏走，这个人虽然不想是华锦一样总是要控制节奏，但莫名有种类似的感觉。 这样想着，华锦突然一愣“不会吧！” “郡主是想到了什么？”杜二见到华锦如此发呆，突然询问。 华锦摇头“不用，我还需要确认一下，世家那边都好好的盯着，无论是多小的动静都要及时告诉我！”华锦觉得自己需要好好的顺一下思路，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就危险了，至少，有些事情她需要更谨慎小心才可以。 “是！”众人答应了他们只是目前在京城的华锦手下的一部分，还有很多人因为不方便，是不能暴露的，华锦也并不勉强他们一定要迎接自己之类的。 “什么时候去尚书府？”华锦觉得暂时放下刚刚那个恐怖的想法比较好，转而问另一件事。 “现在咱们这个铺子已经被传出去了，属下们已经接到了小宁氏的预约，三天后带着货品上门来挑选！”杜二说道。 华锦手下的人分别都在做不同的事情，这个铺子目前明面上是做玉石生意的，但实际上是为了接近宁家，自从来了京城，越来越多牵扯出来的家族和个人，还有更多的未解之谜。 平倭的事情她已经心中有数，而且也不宜拖延，但是对于宁家，华锦总觉得也许会是一个突破口，特别是小宁氏这个人，也许知道很多东西，只是自从上次见过之后，她便没有再见到这个人，之后女子会所成立之后也许她也会是客户，但是那时候太晚了。 原本华锦计划是等到女子会所开业的，但是今日的行刺让华锦有了借口放松下来，暂时不去宫里面跟周存英那些人扯皮，反正她把该铺垫的都铺垫好了，若是什么事情都要她亲力亲为，大概秦尚任这个首辅也是白搭的吧。 事实上，华锦并不是神仙，她做的那些所谓的策划，也同样有很多的问题，还好杨贺带着人进行了修正，让整个方案更具有可执行性，然后跟张璞一起推动这件事情，秦尚任一旁跟着协助，张幼山直接支持，这件事就算华锦不在，也推进的很快。 现在她主要是做两件事，一就是把宁淏的事情调查清楚，宁淏的身世涉及到了宁家还有邱家，邱家则是跟刘家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华锦总觉得，只要破开其中之一，之后就能一点点的顺藤摸瓜下去。 至于周家，她恐怕是最了解的，周家也是她留下的，最后在朝廷中的世家代表，不过那个时候的周家，家主一定是周存苇而不是其他人，所以目前周家不在她的计划范围内，就像是她之前跟周存苇说的，仇恨要自己报才可以。 她会帮着他一步步的爬上来，然后让他把自己的所有仇恨报了，即使周家还在，哪怕前朝看着是三足鼎立的平衡，但最终实际上是，全都是被她华锦控制的。 到了那个时候，她才真正的可以做到安心，什么天命，她又有何惧？ 第一零四九章 就是护短 “三天后，我亲自去见小宁氏！”宁怀远和宁家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当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你，每一个人在宁淏和宁氏最终的悲剧当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华锦觉得，也许快要解开了。 “郡主亲自去？”一群人都很惊悚。 杜二躬身行礼“属下等办事不利，但之后一定会加快动作的！” “对啊，郡主，之前咱们刚刚来，很多时候都束手束脚的，但是现在已经都铺陈的差不多了，定然很快就能查到郡主想要的消息，何必劳烦郡主亲自出马？”张小花也上前说道。 华锦摇头“若论找人训人甚至是逼供这样的事情怕是你们都擅长的！”华锦说的时候，说到哪里，就有人跟着点头，看的华锦都想要感叹，想当初她都没想到有一天自己有这么多能人做属下，真的是能人，忠心耿耿，各自擅长“但是小宁氏不可以言行逼供啊，她可不像是那些下人，就算是消失也总是能有办法抹过去的！” 之前他们查探消息的时候也不是没做过查到消息之后就灭口的事情，华锦并不是不知道，她也不能说这是有必要的牺牲，只能说，她走到现在，有些事情，有些经历，必然会发生，即使也跟她的世界观冲突，可也没有办法。 就好像是她学习的心理学知识和技巧是救人的，现在她却用这些方法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东西，尽管到了现在她也要说自己不喜欢，人活着本来就不是只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不是么！ “要让她没有任何察觉的，完好无缺的把事情告知，也只能我亲自动手了！”这就是结论。 众人沉默，华锦是郡主，也是他们的主子，但同样的，曾经见识过华锦是如何让人睡梦中把自己都遗忘的事情说出来的他们更明白华锦说的是什么意思。 当年他们大多数都是孤儿，吃不饱穿不暖，甚至是生了重病，因为健康的年轻人都会被选走卖出去当下人，虽然是贱藉，但好歹能活着。 他们这些当时病的就只剩下一口气的人，没有人愿意花钱救命，他们自己也都在等着死亡的到来，然后，华锦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一身朴素的青衣，没有多么富贵的打扮，却是严重带着点点悲悯，看着他们，让人把他们一个一个的带走，洗澡，换上新衣服，然后带他们到一个山明水秀的地方。 他们每个人身上的疾病都被治疗好了，甚至变得比很多一般人都要强大，有人教他们武术，有人教他们读书识字，也有人教他们很多本事，然后一夜之间，他们再次被带到了外面，成为郡主最有用的利器。 每个人都经历过太多的伤心事，常年的饥荒让他们亲眼看着身边的亲人离开，看着有人直接烹煮孩童，更看过爹娘将自己的肉切下来给孩子，在那样宛如地狱的地方活下来之后，及时身体恢复健康了，他们也经常在噩梦中惊醒。 而就是那个时候，依然是郡主，干干净净，话也不多，一个一个的跟他们谈话，聊天，或者是直接催眠，让他们走出曾经噩梦的困境，让他们能够感受阳光，感受自己活着，感受希望和幸福。 即使被卖给富贵人家做下人也不过就是有顿饭吃，一样是下贱的伺候人，但郡主没有收下他们的户籍，给了他们平民的身份，愿意就赐给杜姓，若是想要保留自己的姓名，郡主也从不勉强。 可以说，是郡主给了他们重生，给了他们再一次的生命，让他们重新感觉到，自己还活着。所以他们发誓，这一生一世，永远都会效忠嘉善郡主，不是任何人，只是这个名字是华锦的女子而已。 他们是亲自见过华锦如何给他们催眠的，所以华锦说的，只有她才能让人真正的说实话，还不会被本人警惕这件事，他们也懂得。 “就这么决定了，三日后我跟你们一起去见小宁氏！”华锦直接决定“还有，你们记得你们是我的人，京城水深，各方势力混杂，你们做事宁可慢点也千万不要激进。” 华锦做出的决定，基本上就没有人能改变了，而且也不是什么大事，她反而又特别嘱咐一点，当年她把一群人带到空间里面训练，用的是她之前收纳的高手，在空间里面整整三个多月的时间，这些人一直被圈在一个小圈子里。 她一个一个的给他们解决心理上的困扰，一点点的教授他们技艺，既然是她的人，她就不允许有没有意义的损耗和牺牲，反正她要谋的事情本来也不是很快的事情，暂时要想办法把慕容桓的视线给转移一下，京城这边才能够更精细的安插她的人。 “过段时间燕国军队会进行军改，有意愿上抗倭战场的跟我说，到时候我会安排！”华锦是从南方收归的这些人，有些人就曾经被倭寇骚扰，甚至因为倭寇而失去亲人，能够平倭，也算是用自己的手报仇了。 “是！”有人意动，有人淡然。 华锦看到该说的也都差不多了，看日头也差不多了，不打算再说什么，站起身打算离开，走了两步才回头“对了，如果九公主和那个刘小姐再来买头面，就说苏州华隐秀买下来了！” “是！”刚刚还一本正经的严肃，突然说这话，华锦的脸上甚至还带着一点点玩笑一般的戏弄，显然之所以这样吩咐并不是为了什么正经事了。 杜二他们想起来之前自家郡主曾经跟九公主争吵，还因为九公主喜欢宁大人而狠狠地把九公主挂出来了，便觉得郡主现在这样也没什么奇怪的，事实上，一直以来华锦同学都不算是太大方的人，该报复的时候还是要报复的。 她用了多少工夫才调教出来那么好一少年，虽说宁淏同学底子就蛮好的，但是若不是有华锦在旁边帮忙解决心理困扰之类的，现在的宁淏就算也能中状元，恐怕也是在跟邱家纠缠，哪是现在的胸怀？ 第一零五零章 霸王脾气 华锦对九公主，基本上从武力值和智力值上来说都是她碾压人家，但是谁让你九公主的眼光太好，非要看上华锦的人，华锦这个护短的，她也很小气很护食的。 本来华锦最近事情太多，这满京城里面，只有她一个人加上宁淏和华锘三个人才算是一条道上的，他们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反抗大和尚所谓的天命。 其实关于天命，华锦有些遗憾当年自己听说之后只顾着自己生气，没有多跟大和尚打探，这次进京原本想着去问问大和尚的，多问一些细节也是好的。 却在她已经计划好要去的时候，才听说大和尚居然出去游历，原因居然还跟华锦有关，说是看不清现在的国运和未来，也没办法对慕容桓有帮助，于是爽快的捧着钵，拄着棍儿离开了潭拓寺。 对于老和尚这种不跟她同流合污但是也不帮慕容桓的行为，华锦只能沉默，她能有什么话说，她之前还担心大和尚跟慕容桓乱说呢，谁知道大和尚居然保密了，要说大和尚愿意帮她吧，结果大和尚跑了。 显然，老天爷还是玩的挺开心的，她现在这通关难度真是难度翻倍啊，她觉得自己挺苦逼，要是直接简单粗暴的把慕容桓搞死，这天下大乱也好，百姓流离失所也罢，世家也罢，倭寇也罢，叛国也好，爱国也罢，若是她都不在意，大概，这游戏就没有什么难度了。 但是她现在对天命这种见了鬼的东西都有种不敢不信的感觉，穿越一场，她真的不知道若是因为她挑起战争导致天下大乱，会不会她死后下了地狱都不用审判，直接拉过去跟个油条一样在油锅里面翻来覆去的炸来炸去的啊！ 她挺爱吃油条的，但是要是让她当油条，这件事她想一下还是不愿意，她不怕死啊，但是若是受折磨，真不如来个干脆的。 华锦现在总觉得，也许老天爷根本就是知道她不会选择自己当皇帝这种很苦逼的决定和人生，虽然她在现代的时候老说不如自己当个女王，反正当不成公主了，但实际上真的让她当皇帝，她大概，只会包养小白脸。 各型各款的小鲜肉来一套，差不多的时候就干脆挂掉，劳心劳力，整日跟人斗心眼这种事情，她是坚决不要做得。 这些也就是她没事儿的时候吐槽一样，现在京城这乱糟糟的样子，几乎所有人都是她的敌人，无论是宁淏的亲爹邱南冲，还是周家的精明人周存英，蠢货周将军，刘家的刘太妃和刘将军，内阁的徐庆元和孙玮，甚至还有宁淏的亲舅舅宁怀远。 仔细掰着手指头一算，华锦表示，她这树敌的本事着实不小，这到了京城不过才一个月多点，京城里面居然没有几个跟她一伙的人，混成这样也是很不容易的。 宁淏在宫里面听郑御医说华锦受到惊吓，知道华锦怕是没有什么事情，但还是特意寻了安神的茶，才到散值的时间连官服都不曾换，匆匆就到郡主府，还好总算知道自己这一身扎眼，是从很偏僻的侧门进府的。 华锦当初买下这个郡主府，就是因为地方方便不说，还有一个好处是门多，有的还很隐秘，她自己身份多，这样至少稍微掩人耳目一点，倒是也方便宁淏悄悄来找她。 谁知道进门之后就发现这郡主府里面，一个正经主子都不在，容嬷嬷见到他来了，说正在煮晚膳，让他留下来用膳。 “小六去哪里了，早上的时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有受伤，可是真的受到惊讶？”好吧，就算宁淏现在看到华锦还有精神乔装打扮出门去，但还是担心华锦上午出了事情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主要是宁淏最了解华锦那逞强的个性，有时候简直是倔强到让人心疼，什么时候都强撑，说不定真的吓到了，只是不说，或者出去也是为了让自己散心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宁淏可不只一次见到华小六同学用一切奇怪的方式进行所谓的解压了。 以前还曾经就在院子里扭曲身体到一种奇怪的方式，据说这样可以静心，宁淏也曾经试过，的确听静心的，要是不专注就绝对会摔倒的好不好。 “郡主躲开了，并不曾受伤，只是今日特意搭配的红珊瑚耳坠子却是损了，也并不曾受到什么惊吓！”容嬷嬷说道。 桔梗笑着给宁淏端上他爱喝的松子茶“大人不用担心，郡主当年在西南的时候也是见过战争的，哪会那么不济事！” 宁淏还是不能放松“这是安神茶，若是府里库房里面有相同的药材，便按照这个方子煮了吧！” 他特意找郑御医开的安神茶的方子，理由是自己最近有些心神不宁的，郑御医知道他要安神茶的时候，脸上的那个表情简直复杂，但还是给他开了方子，却也跟他说明“宁大人真的不需要这个！” 宁淏觉得，郑御医真的知道的太多了，然后才把这方子给拿回来。 茉莉接过来之后，看着里面的药材“倒是都有的，大人若是让煮倒不是不可以，只是怕是郡主受不得这安神茶的滋味！” 宁淏只想着这个能让华锦安神，却忘了华小六是个吃货，她就是当年中了刀子之后躺着，那也是没有吃过药的，至少她自己不知道吃了药，一个对味道有着追求的吃货，让她没病的情况喝药，显然是非常不具有操作性的。 而且，华锦的心理素质真的是非常强大，今日她的确没有遇到什么事情，身边有人保护，她自己耳聪目明躲的也很灵巧，就连容嬷嬷也是一时惊住了，后来就知道自己想太多。 也就是宁淏没有见到华锦本人，才会这样担心“没事，我有办法让她喝下去！”宁淏非常自信的说道。 桔梗最不给他面子“奴婢倒是觉得，宁大人怕是没办法的！” 他们家郡主那是个什么脾气，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个霸王脾气好不好，她要是不想做的事情，天王老子都不行，宁淏什么时候有办法让郡主听话了，从来都是他听郡主的话好吧！ 第一零五一章 小，可爱？ 被桔梗这样吐槽，宁淏也笑了，倒是不曾生气，华锦身边这几个丫鬟对宁淏也是熟悉的，又学得华锦的脾气，在自己人面前便少有规矩的。 倒是容嬷嬷听到桔梗如此说，过来多训斥的几句，桔梗也不怕，嘻嘻笑着离开了，宁淏略坐了坐，眼看着华锦还不会来，不免有些撑不住，抬腿就准备去后院门口等着，想要第一时间见到华锦本人。 “小可爱，以后就跟着本公子了，有没有觉得开心？”宁淏才到后院，就见到后门进来两位少年，为首的少年皮肤黝黑，说话的时候还捏了身边男孩的脸蛋。 被捏的少年约莫只有十五六岁的模样，却有一张娃娃脸，脸颊上肉嘟嘟的，白白嫩嫩跟包子一样，被捏了之后便留下浅浅的粉色痕迹，这样的容貌便罢了，偏被如此调戏，也只是一张严肃的表情“属下很开心！” “你这样就是开心的表情吗，杜若啊杜若，你都浪费你这么一张萌萌哒的脸，暴殄天物啊！”进门的当然能是华锦了，她现在又弄了个马甲，总不能让杜松跟着她，便把这脸生的少年给征用了。 “师兄倒是觉得小六现在在暴殄天物！”华锦才说完，就听到一旁悠悠的声音传来。 听到这熟悉声音，刚刚还调戏美少年的华锦缩了缩肩膀，跳到一边“哈哈，你是哪位，这是哪里，我怎么在这里的！” 面无表情的美少年杜若看着自家郡主耍白痴，从跟着郡主之后，便整日的看着郡主装傻，现在看来，郡主装傻是专业的，别的，好吧，就算了吧！ 宁淏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在跳动，看着华锦整个就是个黑的不说，还在自己面前装傻，忍不住的伸手捏着华锦的两颊“还装！” “怪了，我都这样了你咋认出来的？”华锦也好意思疑惑。 宁淏疑惑的看着自己的手指“华小六，你要不要看看你现在在哪里，在这郡主府里面，还能找到第二个敢这么玩的吗？”如果他说话的时候能不那么哀怨的看着一旁的少年，也许会更好一点。 华锦呵呵呵的笑着“师兄你这话说的，我怎么玩了？” 宁淏都无奈了，他家小六什么都很好，关于这偶尔调戏美少年美少女的习惯，也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说了，一开始宁淏都觉得惊奇，这是什么习惯啊，但是后来才发现，华小六那就是典型的欣赏，所谓的调戏也都是开玩笑，并不是认真的。 也不是想过要纠正，让华锦不要这样，毕竟以后会是自己的妻子，但是每次看着华锦玩的开心的样子，到底没有忍心，为了他，小六牺牲了很多了，这种玩笑而已，就随便玩玩吧，反正华锦自己心中有数，并不过过分，而且，只要给他堵上，华小六总会心虚，然后么，还能换点好处！ 腹黑这件事是不会变的，就算陷入爱情，但是也不会变成小白兔，宁淏同学显然一直在身体力行这个真理。 其实华锦有时候对美少年和美女的调戏，真的就是跟前世看着漂亮的男女明星一样的心态，纯粹的欣赏，她自己心里面很明白自己喜欢的是谁，并不会把这件事当真，只是每次宁淏看到了以后，都会一脸哀怨，她总要心虚一点的。 “你说呢！”宁淏高深莫测的说着，然后把手放在华锦面前“你这皮肤怎么弄的？” 原本宁淏以为华锦是用了什么粉之类的涂抹，但他捏过之后发现居然没有一点颜色在自己的手上，这就神奇了。 宁淏转移话题，华锦自然顺从“山人自有妙计，师兄什么时候来的？一起用晚膳吧！” 华锦脸上那表情吧，宁淏又捏了捏她的下巴“这个小可爱是怎么回事？”小可爱三个字简直是咬牙从牙缝中出来的。 他才说完，就换来两个不同的眼神，华锦满脸惊悚的手捧着脸“你居然叫他小可爱！” “再说一次，要你命！”宛如变魔术一样，杜若的腰带变成一柄软剑，放在宁淏的脖子上。 宁淏虽然是文官，那也是常年习武的，见到少年的动作之后，下意识的就要闪躲，一只手到身侧想要摸自己的佩剑，却忘记他现在是文官，又是在御前做事，哪里可能佩剑。 只是这样的功夫，那剑刃便已经在宁淏的脖子上了，而此时的华锦呢，就差拿着花生瓜子啤酒香肠坐在一边看热闹了“哈哈，相爱相杀的单挑吧！” 宁淏忍不住啊，直接回头看着华锦“小六，说什么呢？” 华锦笑眯眯的“你们打啊，我去叫人，师兄能接住杜若几招！下注啊！” “宁大人的身手不错，我觉得至少也有十招了！”宁淏原本以为华锦就是在说笑的，谁知道华锦才说完之后，就见到后院突然出来一群人，真的开始打赌起来。 真的都是青衣的小厮和外院的丫鬟，平日里各种低眉顺眼的，从来不引人注意的，结果华锦随便吆喝一声，就全都凑热闹来了。 宁淏表示，他干嘛要担心华小六的安全，这郡主府跟铜墙铁壁一样，一个一个的显然都是高手啊！ 赌注还在下“杜若那小子前段时间又突破了，说是练的他们家的什么家传武学，连大有都没办法走过二十招了，宁大人虽说练武，但我觉得走不过七招！” “顶多五招！”“三招最多了！” 宁淏多沉稳的人啊，现在被一群人如此评头论足，也是咬牙，他谢谢他们看得起啊，咋不说一招都接不下啊！ 华锦当然不是认真的，她之所以让杜若跟着自己，就是因为这孩子看着可爱柔弱，但是武力却很好，自从上次被杜子章那个王八蛋给扔过以后，华锦不仅自己练武，特别是一些可能有危险的场合，她都会特意带着武艺好的人，避免再被扔一次。 她被扔了一次就惹了慕容桓回来，搞得好好的人生简直变成了一场巨大的冒险，这要是再扔一次，再惹个更大的boss怎么办？ 空间能升级，有啥用，现在都太大了，见鬼的死一次升级一次的空间，她现在就满意了，不求别的了！ 第一零五二章 马甲的破绽 “都退下吧，杜若！”华锦瓜子吃完，总算还记得给她师兄一点面子，站起来说道。 杜若听到华锦这样说之后，又直直的瞪着宁淏，宁淏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华锦不等走近，都能感受到这两个人互相对视的眼睛里那激荡的情愫，额，不对，是敌视。 算了，管她什么呢，反正是情绪很丰富就是了！ “师兄和小可爱你们这是，一见钟情？”人要怎么才能做到这样没正经，华锦的话才说完，外院一群刚刚还在打赌的小厮和丫鬟都一起绝倒，当年一本正经给他们上课的郡主是个假的吧，那一定是他们的错觉啊！ 杜若不接受郡主之外的人叫自己小可爱，他曾经就因为这个相貌受到过羞辱，后来家里遭逢灾难，被华锦所救之后，是华锦开解了他的心事，所以他也只认华锦一个人，其他人都不行，即使跟他同样训练的那些人，只要华锦一句话，他也会好不犹豫的动手杀掉。 幸亏华锦不会做这种命令，大家偶尔小小的调侃，杜若也还算接受，总算跟周围的人相处还算不错就是了。 宁淏之所以会毫不退缩的瞪回去，当然也是有自己的道理，小六对他那么好，居然还敢跟他这样理直气壮的，他凭什么要弱？ 宁淏是华锦的未婚夫，但是从来都是华锦说什么他就做什么，鲜少会违抗的，就算反对抗议，华锦这边总有办法让人妥协就是，杜若则是全部都听华锦的。 华锦最近压力的确有点大，这姑娘压力大的时候总会用非常诡异和奇怪的方式给自己解压，比如说做一些很奇怪的事情，调戏美少年或者美女，或者是顺便把自己未婚夫一起调戏神马的。 但是，在华锦说完了之后，果断换来了宁淏不认同的眼神，和杜若面无表情的控诉，华锦揉揉脸蛋，让自己笑的更真诚“不是一见钟情，干瞪眼干啥？” “杜若，放下剑！”华锦先命令杜若，宁淏马上脸上都是骄傲的神色。 然后就看到华锦看着宁淏“小可爱最不喜欢人家叫他小可爱，师兄不要这样跟男孩子开玩笑了！” 不偏不倚的，把两个人都说了，杜若不说话，把剑收起来，宁淏委屈“那小六怎么叫小可爱？” 他才说完，这边杜若就要拔剑，华锦简直无语“杜若！”声音严肃多了。 杜若也很委屈的看着华锦“属下不是小可爱！” “是，你只是我一个人的小可爱，这样行了吧！”华锦安抚的拍着人的肩膀。 宁淏醋了“小六，他是小可爱，我是什么啊？” 华锦郁闷，好不好别添乱啊，宁淏从来精明的，难道看不出来杜若跟正常的孩子有不同吗？ 宁淏当然也看出来一点了，但是就算如此，他也不想要看到小六跟别的男子亲近，不能接受！ “你是大可爱，行了吧！”华锦没好气，转头看着杜若“你先跟朋友们聚聚吧，我出门的时候会叫你！” “属下保护郡主！”有点小固执的声音。 “郡主府里面全是人，你不在也没关系的，去吧！”华锦安抚两句，打发了杜若在外院，然后才拉着宁淏回内院。 “师兄说说，我都黑成这样了，还是很容易被分辨出来吗？”华锦很疑惑啊，她为了这个新马甲准备的十足，结果被宁淏一眼就看出来了。 宁淏任凭华锦拉着自己“其实面貌上很难认出来你就是嘉善郡主或者是华隐秀了！” “肯定有但是吧，但是什么？”华锦觉得自己身上没什么破绽啊，要知道她最明显的丹凤眼，为了遮掩住这个，她整整用了不知道多少个双眼皮贴才弄了个大眼睛双眼皮出来，也多亏是化妆成黑珍珠美人这样，要不还真是遮不住那么多的双眼皮贴，结果废了那么多功夫，居然被宁淏认出来了。 要知道今天九公主跟她可是面对面，都完全没有认出她是华隐秀啊，九公主没有见过嘉善郡主，但是跟华隐秀可是有过冲突的，她都认不出来，华锦还以为自己隐瞒的挺好，却忘记了，九公主认不出来有可能是因为，她蠢啊！ 宁淏仔细的吸口气“小六你的身上总是有一种混合了花香和果香的味道，有些多变的复杂味道，但是却是你专有的，跟你接触的多的，就会发现的！” 宁淏对华锦一向专注，华锦身上的一点点我细节他都知道，加上两人是情侣，搂搂抱抱牵手亲吻的时候，华锦身上这种独特的气味，宁淏也是极其熟悉的。 因为华锦是空间的主人，空间里水果鲜花繁盛，她平时也经常到空间里面静思之类的，这些气味自然会浸染到华锦的身上，并不是那种很明显的浓郁，但同样的，这样自带的气味，却是华锦换了什么装束都没办法遮掩的。 华锦听到宁淏这么说，自己闻了一下，说实话，她没有闻到什么味道，但是宁淏说有酒是有了“原来是这样，那我多喷香水吧！”但是这样会很娘啊，嘉善郡主和华隐秀勉强都能说的去，一个黑少年满身香水味，太违和了。 “不必了，这气味清浅，余韵悠然，并不是所有人都能闻到的，我刚刚能认出来小六也不是因为这香味，而是熟悉了小六你的一些习惯，加上这是郡主府，你从后门来，我又听容嬷嬷她们说小六你是乔装打扮出门的，自然就能联想到了！”宁淏说着“最重要的是，我是相信你有办法乔装成这样的。” 这事儿说起来好像有点复杂，但实际上很简单，真正熟悉华锦的性格和做事风格的人，就一定不会怀疑有天华锦变成另外一个样子，比起现在大家所谓乔装打扮粘胡子这种呢，华锦的办法总是超出他们的相像。 所以就算眼前这个黑少年真的跟华锦完全不像，宁淏还是可以本能的感受到这个人是谁，更何况，华锦似乎是忘记了，宁淏也是被她带到空间里面去过啊，这种熟悉真的就是灵魂深处和骨子里深深印刻的啊！ 第一零五三章 男人=宠物？ 华锦听了宁淏的解释之后稍微放心了一些，毕竟如果破绽太明显的话，还是很危险的，被认出来很麻烦，虽然大不了就是扔空间里，直接让人服从命令了，但是华锦这样谨慎的性格，现在手下那么多人都是她亲自一个一个的选择的，就怕别人选择到品行不良的。 虽说有空间束缚，对方是不会违抗华锦的，但是这不是没有漏洞，比如说，有些事情华锦不见得会禁止对方，但实际上却是错误的，若是品性不行的人，就比较麻烦了。 “别人不知道，至少九公主今日并没有察觉出来！”华锦说道。 宁淏皱眉“小六今日还见到九公主了，刘家又有什么事情？”宁淏对刘家的厌恶是很强大的，是那种若是有机会，直接炸掉的程度。 华锦见到人皱眉，伸手揉着他的眉心“就是遇到了，刘太妃借口为九公主寻合适的婚事留在京城，刘家不知道又打什么主意！” “你这样基本上很少有人能认出来，就连师兄他们怕都是难得分辨出来！”宁淏说道“你想想，连华隐秀和嘉善郡主都不曾被怀疑为一个人，何况是现在？” 化妆前后两张脸这件事情要不是有华锦，大概宁淏是没办法相信的，但是看到华锦每一次化完妆都变了另一个样子，就不由得不信的。 华锦在穿男装，也就是一华隐秀这个身份跟人接触的时候，那是绝对的素颜，除了基本的用一些纯露之外，便什么都不用了，至于嘉善郡主，就算非常清淡素净的打扮的时候，她也是做个裸妆，看似没有化妆，实际上比浓妆还要复杂，更多的时候嘉善郡主的妆面给人的感觉都是庄重，符合身份。 所以嘉善郡主在偏殿议事这么久了，周存英他们也是见过华隐秀的，也只是觉得有些相似而已，完全没有怀疑过两人是一个人。 那么近都发现不了，除非已经知道的，现在华锦更是直接变成个小黑人，要是别人还能认出来才怪，俗话说的好，一白遮三丑，整个人涂黑之后真的就会完全变成别的样子。 “不过小六你是怎么把皮肤变成这样子的？”简直是毫无漏洞，就算手臂都能看出来是黑的，更不用说脖子了。 华锦嘿嘿笑着“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啊！用一点少一点！” 当初她就是实验一下，虽然为了包邮多买了一点，也不够一直用的啊，其实她空间里面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某宝是万能的，能淘到的东西自然也是花样繁多，极其诡异。 “嗯，那个杜若！”这件事宁淏是绝对不会忘记的。 华锦打了个哈哈“杜若心性跟我们有些不同，但是在武学上却是天分极高，暂时这位杜少爷身边需要个小厮，他在我身边权当做个保护，加上他脸也生！” 杜若这孩子还不算是到了自闭症的程度，但的确有人格障碍，还有点冷漠症，对人的感情也比较少，华锦稍微引导了一下，现在也好了很多了，但是也只能这样了，即使是心理师，这个世界上依然有她不能解决的问题。 她手里没有足够的药物，加上杜若的问题更多是来自内心，甚至是他自己的选择，华锦考虑过之后没有继续治疗下去，很多人觉得人有了问题就要干干净净的解决掉才好，但其实有时候，有些事情就好像是炸弹，与其引爆，不如掩埋，也许一生中都不会爆炸，也是另一种的安全了。 宁淏刚刚也看出来那个孩子有点不同的，但这并不是华小六能调戏人的理由“你调戏少年！” “我就是把他当弟弟啊！”华锦坚决不承认自己是调戏。 宁淏继续悠悠然“他比你年纪大，小六！” “哎呀，你看我每天都调戏你很多次，偶尔才调戏一下别人啊！”华锦说完之后自己都捂着嘴了，就算是这么想的，也不能说啊。 果然，她说完之后，宁淏黑黝黝的大眼睛带着控诉的眼神“小六，我以为你只想调戏我一个！” 华锦呵呵笑着“这是一个误会，首先，我绝对没有调戏他，其次，想和能本身是两个概念，我调戏你是因为你是我男人，我叫他小可爱是因为他是我宠物！” 这理由要不要再牵强附会一点，被华锦定位为宠物的杜若正在外院坐着，看着其他人说说笑笑，他自己依然冷脸。 “宠物？”宁淏的声音有点危险“你把男子当宠物？” “错，他不是男子，就是宠物！”华锦厚脸皮也不是一天了，再不靠谱她也能坚持“还是师兄也希望我像对待杜若那样对待师兄……额，轻点轻点，你就选不信也不能这样暴力解决啊！” 宁淏真是忍不住啊，人都已经抱在怀里了，还在絮叨这些有的没的，让人无语“华小六，小六！” “哈哈，是我是我，别吃醋了，你应该知道的，这么多的男子，我只喜欢你一个啊！”偶尔对着美少年发个花痴什么的算是调剂，论起手感，她的少年还是不错的，别人比不上的。 忘记某位觉得自己当了女皇要养一群小白脸的女人吧，这种事情绝对不能说出口，在心里面念叨念叨就是了，环肥燕瘦各型各款的帅哥轮班睡神马的，春梦聊无痕就好！ 宁淏心里面叹息，他这本子就爬不出华小六的手掌心吧，只是一句话，心里面便再也没有不满意的了“我也只喜欢你一个！” “嗯嗯！”华锦松口气，可算是过去了。 宁淏放开人“以后少调戏一下男子吧”看到华锦要说话，宁淏直接捂着华锦的嘴“宠物也不行！” 华锦嘿嘿笑着“师兄，你要是这样，毛团子会难过的！”她空间里那个挚爱卖萌撒娇的国宝黑白毛团子若是知道以后主人不调戏它了，会哭的吧！ 宁淏专注的看着华锦，不说话，华锦落败“好吧，首先我的确不是调戏，其次，我以后少跟宠物玩就是了！”下次一定注意，不要再被发现了。 第一零五四章 猴子请来的 就算是现代也没有说结了婚就不能看你帅哥的，顶多就是喊求嫁和要睡男神的时候稍微注意一下，趁着老公不在的时候再喊，就算是结了婚，那也是有精神需求的，也是有着对美丽的追求的。 男人可以看美女，为啥女人不能看帅哥，华锦是忘记了，她调戏的不仅仅是帅哥，还有没有的内。 宁淏那是多了解华锦的人，一看华锦那样就知道她是怎么想了，华小六曾经说过，自己选择的路，就算是跪着也要走完，自己选择的人，甭管是咋样，也得宠着啊！ “你呀，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以前宁淏怀疑华锦是天上的仙女，好吧，最开始怀疑华锦是什么精怪。 仙女这种评价到底还不太适合华小六那个形象，如果真的是仙女，宁淏会觉得从前的人的审美和眼光得有多大的问题，能在传说中把仙女勾勒出现在的模样，反而华锦那算计人，引诱别人上钩的神情，妥妥是妖精的样子。 只是宁淏到现在也不敢跟华锦这么说，怕他家小六直接拆了他，这一点显然他还是不够了解华锦这姑娘的，要知道宁淏觉得她妖精，她会开心到飞起好吧，仙女什么才太中二和绿茶好吗，虽然最近她觉得自己也开始有点绿茶了，自我嫌弃中！ 宁淏是跟华锦在一起之后，两人接触的多了，加上华锦也把他带到空间里，虽然那个小木屋他没有去过，但是华锦的确经常有一些他怎么都无法理解的东西，思想或者是一些奇怪的工具之类的，甚至是一些衣服，宁淏就猜测，也许华锦是来自另一个世界的人。 那个地方的人跟他们是不同的，都有空间，然后想法也跟他们不同，否则怎么解释华锦的脑袋里面想的事情怎么就跟他们每个人都不同呢！ 华锦嘿嘿笑着，她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这件事对华锦来说也不是说必须要隐瞒的，毕竟最大的秘密，空间华锦都告诉宁淏，还带着人进去了，但是一旦真的解释，前世有些东西就要再次翻起来。 有些东西真的翻出来，反而并不会很愉快，就好像是这么多年来，华锘也不是第一次跟自己别扭，觉得华锦带着宁淏进空间，却没有带他进去，这也是华锦的一种坚持。 对华锘来说，这是姐姐对自己的拒绝，但对华锦来说，华锘不仅仅是这个身体血缘上的弟弟，更是她的作品，华锦前世没有孩子，更没有养孩子，华锘就是她所有教育理念甚至是她本身性格的一个延续，她希望一直保留华锘的独立性，一直到她死去，华锘都是独立的个体。 宁淏不同，两人心意相通，未来会同生共死，是人生永远的伴侣，他们注定是不会分开的，无论是祸还是福，都必然是要一起的，但华锘终究会有独立的人生，华锦不想要弟弟成为自己的附庸。 前世的很多事情也是一样的，对华锦来说是她的坚持，那些她一个人走过荒漠，沼泽，山岳和荆棘的岁月里，她也曾经的伤痕累累，耗尽了她所有的精神，所有的活力，所有的任性和岁月，终究那些伤痕变成了伤痕。 尽管前世的杜菲菲已经是非常优秀的女人，事业成功，每天都很欢乐，自在的，肆意的，洒脱的，做一些手作，心情不好就停止所有的预约，拿着行李说揍就揍，那些曾经的伤褪去黑红色的血痂，在她的心上留下来宛如樱花瓣粉嫩漂亮的痕迹。 可即使疤痕很美，难道就能忽略曾经这些伤痕让杜菲菲是怎样鲜血淋漓的疼痛过吗？当然不会的，经历就是经历，那刻在灵魂深处的痛彻心扉，现在的华锦不愿再想起了。 华锦从来都相信，每一个现在都是一种必然的选择，前世的杜菲菲每一次都做出了对她来说最合适的选择，成就了那个三十六岁的心理师杜菲菲，而现在的华锦也是一样，她做出了每一个对她来说最对的选择，无所谓后悔，也无意义回头看，这些都是必然。 反抗也好，不妥协的挣扎也好，华锦和宁淏会是现在的他们，都是一种必然！前世的经历已经影响这现在的华锦，能怎么办呢，有些东西就就在记忆力，即使是穿越时空，也不曾遗忘。 所以她选择了背负着所有继续下去，不会回头，只会偶尔念起，尽量开心的去面对，人生，终究是向前走的。 也是因为过去的那些经历，所以华锦没有跟宁淏解释，解释她会在某个日子倒上两杯红酒，一步一步的，不靠着在空间里面随意控制的力量，登上高峰，静静的站在白雪皑皑的山顶，看着白皑皑的雪上开满青白色的雪莲花，清幽自然。 一杯红酒倒在雪上，留下浅浅的一圈紫红色的痕迹，另一杯则是被她一点点的喝完，不会很醉，却好像有些微醺的带着笑容，看着这偌大的空间，这一大片的雪莲花，然后一步一步的走下来，在小木屋的床上睡下，到自然醒。 再次醒来的时候，她还是华锦，继续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宁淏曾经见过一次华锦如此，满脸都是纠结和疑问，但最后还是没有问。 曾经想要报仇，甘愿堵上一切的宁淏，曾经狠狠的咬着敌人哪怕快被打死都不放开的，好像狼一般的少年，他此生所有的胆怯都放在了这个名叫华锦的少女身上。 时代，那时候的宁淏选择了避而不谈，因为不曾找到勇气，更不知道有些事情，知道了便会让自己更加纠结痛苦。 于是，很多事情便成了两人默契的秘密，宁淏不问，华锦不说，两人都小心翼翼的呵护着感情，不愿多说一句，也生怕一点伤害。 也许爱情从来都是如此的吧，甜蜜中总是会带着痛，酸涩的痛，即使最勇敢的人也会因此变得小心翼翼，变得胆怯。 听到宁淏疑惑自己是哪里来的，华锦笑着“我当然是猴子请来的啊！” 第一零五五章 华锦意外 “郡主，容嬷嬷让奴婢请您和宁大人回来用晚膳！”华锦说完之后，就看到宁淏一张呆滞的脸，好像能听到天上有尴尬的乌鸦飞过。 好吧，显然这个段子个古人的代沟还是很大的，有小丫鬟到后院来传达容嬷嬷的话，华锦脸上纠结了，为啥这句话就能够这么容易被人接受呢？ “走吧，今日我受惊了，特意让芙蓉做了糖炒栗子，我上午就吃完了，晚膳我让芙蓉又弄了点糖炒栗子，还做了桂花栗子粥和栗子糕，咱们快去吃饭吧！”听到有吃的以后，华锦也觉得自己肚子饿了。 因为着急出门，中午的时候她只是匆匆吃了点栗子糕，路上又吃了几个水果，空间的水果是很好吃啦，应该也很有营养的，但是不当饿啊！ 宁淏觉得，他需要更努力才能和小六的思想达到一致，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很了解华锦了，结果分分钟一句话就让他完全不知道华锦在说什么。 还好华锦不知道宁淏对自己发下这样的宏愿，若是知道了，大概这辈子都不担心宁淏喜欢别人了，很简单，两个人相隔着几个时空的思想距离，就算宁淏是很聪明的，但要同步，这辈子是没有可能了。 下辈子，这辈子想什么下辈子的事，下辈子那就是另一款游戏了，从零开始，连记忆都是没的，以前的攻略就算做得再好，但是没用啊！ 见到华锦说起吃的就眼睛亮晶晶，宁淏拉着人往内院走，不管怎么说，至少关于华锦是个吃货这件事，是没有任何值得怀疑的地方了，其他的，慢慢再说吧！ 今天的晚膳宁淏和华锦吃的都很开心，香甜的栗子很符合两人的口味，特别是有一款栗子红枣粥，非常受到宁淏的青睐，对于宁淏如此钟情红枣这件事，华锦选择了尊重和理解，虽然在现代，只要是个女人都知道红枣对女人很好，但是男人多吃也没坏处不是么！ 宁淏还不知道自己的口味被华锦如此腹诽呢，他对红枣口味的喜欢其实还是跟华锦有关，最开始的时候是因为儿时的记忆，后来在西南的时候华锦到最后的时候还在吩咐这个，便让他继续坚持这个喜好了，反正华锦也只记住了他这一个喜好，他要是不喜欢了，不是让华锦失望了。 这话说的也不对，其实华锦还知道宁淏另外一个喜好，那就是，他喜欢自己啊！ “早上的刺杀是个怎么回事，你没有受伤吧？”晚膳之后，华锦和宁淏坐下来。 说起这个，华锦脸色有些深沉“师兄跟皇上接触的算是比较多了吧，师兄觉得慕容桓是什么样的人，他对后宫的嫔妃的态度呢？” 宁淏没想到华锦会突然问自己这个，有些意外“小六怎么问这个？” 华锦有些苦笑“我只是在想，是不是我也有判断错误的时候，是我太自信了啊！” “什么意思？”宁淏皱眉，身体挺直，紧张了起来。 刚要说什么，就见到桔梗端着一碗安神茶上来“郡主，宁大人特意给郡主煮的安神茶！” 华锦一看到那宛如咖啡一样的茶汤，坚定拒绝“我挺安神的，喝什么安神茶啊！” 才说完，宁淏就看到了桔梗一副‘我果然说对了’的表情看着自己，不动声色“小六是很安神啊，还很有心情调戏……” 华锦咬牙，壮士一去不复返的表情直接端着碗“我喝！” 宁淏见到华锦这样，心中有些得意，谁说他没办法让华锦听自己的，明明可以，也是越活越幼稚的节奏。 “郡主，这才煮好，烫啊！”桔梗本来就想着郡主定然是不会喝的，才煮好就给端上来了，谁想到宁大人居然还真的有翻身的一天啊！ 听说这个烫，宁淏哪里还想着自己那点子小心思，不就是每次都输给华锦么，有什么了不起的，朝廷内外那么多人，哪个不是被华锦摆弄在手里，还缺他一个么，这样置气，把小六弄伤了可怎么办！ 伸手就要把华锦手上的茶夺过来，谁知道华锦这速度也是快，宁淏抢的时候她下意识的抓紧，硬是没被宁淏抢走，然后“我擦，烫死我了！” 华锦跳起来，手不断的在自己的嘴巴上扇着，感受到那滚热的气息从咽喉走过食道，最后进入胃里面，还是烫的！ “你们是怎么做事的，入口的东西这样烫着就端上来了！”宁淏真是着急了，从来都冷静自持的人直接对着桔梗呵斥了。 桔梗见到华锦这样也已经红了眼睛，别说宁淏呵斥了，就算宁淏不说，也已经快哭了“是奴婢的错！” 茉莉和芙蓉本来也在一边伺候的，见到这边的情况匆忙就让人跑去弄清凉的井水过来，华锦更是完全顾不得了，挥手之间，手上就是一个大葫芦，打开盖子就灌水。 空间泉水本来就有修复功能，里面更是蕴含着很强大的生机，这咕噜噜的泉水喝进去，华锦总算觉得舒服了。 芙蓉她们见到华锦没事了，总算松了口气，一起过来请罪“是奴婢的错，请郡主惩罚！” 容嬷嬷皱眉，一脸严肃，看了茉莉一眼，茉莉知道这是让她说话，赶忙上前“你们几个也不是小丫头了，跟着郡主也有年头，郡主待下人一向和蔼，并不多规矩，但是你们也不能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打量自己熟悉郡主就这样拿着郡主做趣！” “若不是郡主非同一般人，这样的伤便是把你们的命搭上也不够的，郡主平日里面并不规矩，不代表你们没有一点问题，你们好歹也是上了册子的女官，这府里多少小丫头们看着你们做事，你们闹了这样的一出，若是那些小丫头也对郡主不尊重，你们又是什么错误！” “虽则咱们是一块儿进来的，除了芙蓉跟着郡主的时间少，但既然我年纪比你们大些，总要多规矩你们一些，今日你们有错，认吗？”茉莉最近一直跟着容嬷嬷学习管理家事，现在容嬷嬷甚至会放手让她管家。 别说是百合几个，就连芙蓉都已经流泪应了“奴婢有错，请郡主惩罚！” 第一零五六章 爱人也是仇人？ 几个丫头这样行礼请罪，华锦刚刚疼的嗓子都疼，宁淏又在她身边顾着，哪里有精神说话，等到泉水灌下去，不疼了，肚子里也灌满了水，才让宁淏让开“都下去吧，容嬷嬷和茉莉处理就好！” 有些事情，总有个管理的人，总不好什么事情都她这个当主子的人去管理，何况刚才茉莉一番话说得也是很有道理，她也不想要再说什么。 “对不起！”宁淏满眼的心疼，他何必跟个小丫鬟置气，到底是让小六受罪。 华锦握着他的手“别总是道歉，反正也就是喝了一肚子水而已，没什么，若是能让你这样活泼一点，也是好的！” 不过才不到二十岁的男孩，搁在现代大概整日也就是找了父母要钱，每日打游戏，最大的烦恼也许只是高考的成绩而已，现在的宁淏却已经是状元，受到皇上的重视，还要做到什么程度才能算好呢！ 宁淏也是知道华锦希望自己不要总是压抑着自己，但是他也许很努力也无法做到像小六那样，即使承担着巨大的压力，也能笑着应对。虽然也曾经见过华小六烦躁的时候，但其实大多数的时候她都沉稳而安定的。 “就是小丫头们不懂事，做事没了分寸，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也没事，师兄不用总道歉啊！”仔细想想，宁淏在她面前就总是这样的，总觉得自己对不起她，但其实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谁对不起谁的呢！ 虽然是宁淏先喜欢的她，但若不是她动心，又怎么可能会回馈，既然选择了，即使在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来说，宁淏是配不上她的，那也没关系，人生这条路，也不过就是自己选择自己走，难道大众认可的幸福就是真的幸福吗，说到底，好不好，幸不幸福都是一种非常个人的情感和情绪，别人无法理解，更没有什么可以代替。 “若不是我让她们给你煮安神茶，也不会如此！”最重要的是，哪怕刚刚他不要勉强，华锦一定不会喝茶，怎么会有这后来的事情。 “哈哈，如果非要这么说的话，那这来来回回的因果关系就复杂了，怎么不说我故意让郑御医说我是受惊了师兄才会担忧的呢！”华锦哈哈笑着说，然后才严肃下来“不过就是下人的事情，下面的人自然懂得怎么处理，师兄来的正好，我正好有事与你商量！” 看了一下自己的皮肤，吐了吐舌头“师兄等我一下，我去空间里给自己洗白一下，这黑乎乎的也真是够了！” 说完之后，华锦就进入空间，宁淏握紧拳头，以后万万不能再置气了，不过只是这一次，就让小六受苦，跟个小丫鬟有什么值得置气的，他们两个人当中，哪怕他要输一辈子，又能如何呢！ 这样想着，刚刚进了空间洗澡的华锦又出来，拉着人进了空间“我刚刚看到了一块钻石，师兄帮我挖出来吧！” 宁淏自然不会拒绝，虽然知道，明明在这空间里，很多事情华锦根本不用动手就可以做到，他过去拿着锄头，两人一边走一边说话。华锦是真的不想要宁淏想那些有的没的，虽然她知道一定是宁淏思维的主角。 “师兄跟皇上从前应该就有信件往来，师兄觉得皇上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他在信件中有没有提到关于后宫的事情？”两人也不着急，反正在空间里面不怕浪费时间，一边走一边说着。 宁淏微微挑眉“小六一向看人最是准确的，怎么还问我这个？”这么多年来，华锦看人就基本上没有错过，所谓的基本上没错，是越是别人看不出来的她越看的没错，说实话，有些表面上的，都是别人给她补充了。 华锦这种看人的角度，别人学不来，但某种程度上来说，她专精了一方面，同样的，也偏科了。 华锦摇头“我想来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去衡量人性，但有些事情，我却还是不愿相信吧！” 对慕容桓，华锦一直以来都自认为看的明白，但其实真的是这样的吗，华锦现在在怀疑，前世她也不是没有犯错过，这辈子犯错也不是不能的，特别是慕容桓，这个好像老天爷安排的专门跟她做克星的存在，一旦有了怀疑，便越发没有把握了。 宁淏难得见到华锦居然会有这样不确定的样子，一边拿着锄头敲那块裸露出来的钻石矿，一边说道“我们的信件往来中，大多数皇上都表达了他对寒门的招揽之意，也说过自己遭受到的压力，基本上我们都是讨论现在世家势力太大，燕国遭遇到的困难之类的。” 华锦在一旁也那了个小锄头随意的用力，听了宁淏的话也有陷入思考“但是慕容桓的后宫里面，皇后出自普通人家不用说，剩下的嫔妃几乎是对半的，位分比较高的基本都是出自世家啊！” “没错，越是后来我们讨论的就都是朝堂的事情了，但最开始我们通信的时候，他在信中无意中有说过几句关于自己后宫的事情，那时候还是东宫太子时期，不过只有几句，大概的意思就是说受制于世家的意思，那时候也是为了招揽我与他尽忠，才会透露的，之后便基本不说了！”宁淏的记性也很好，之前的信件内容也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师兄你觉得，一个非常有野心，有自信，也觉得自己很有能力的男人，对于别人硬塞给自己的女人，会是什么态度呢，会不会，想要她们消失？”华锦做了个假设。 宁淏的动作突然停下来，猛然抬头看着华锦“小六，你在说什么？” “是啊，我也很想知道我在说什么，如果这京城里真的有一个我们都不了解，也完全没有接触过的势力，这个势力甚至可以再师兄们和世家的眼皮底下生存，你觉得这个势力会属于谁？”所以说华锦不愿意往这个方向想，但是，这也是一种可能啊！ “怎么可能！”宁淏也不愿意相信！ 第一零五七章 情敌的判断 “哈哈，师兄这话说的，这个世界上，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啊！”华锦却哈哈笑着，好像很轻松的玩笑一般。 “我也是男子，我只知道，就算真的如此，也不该用自己心爱的人冒险，皇上一国之君，对小六总是有几分认真的！”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最了解你的不是你的朋友，而是你的敌人。 宁淏和慕容桓是情敌，如果慕容桓不是真心对华锦，只是几分贪婪的话，他不会这样如临大敌，不会这样紧张这个人的存在，甚至更不会在见到华锦和慕容桓在偏殿上的合作之后就心有所忧。 更不会今日在偏殿因为华锦遇刺难得的失了几分分寸，这对于一向沉稳冷静的帝王来说，已经算是很大的例外，如果这样的用心还做出伤害华锦的事情，宁淏只会觉得，自己把这个人当情敌就太错了，因为他不配啊！ “今早那些人目的可能是警告，也可能是陷害，但并不是想要杀了我！”华锦说道。 宁淏摇头“可是这些人也不介意万一你因此真的死了！”那箭矢上的毒不是假的，这些人对华锦的认识要多深刻才会觉得这一箭华锦定然会没事。 最实在的就是，基本上知道华锦有躲开的实力的，几乎就只有华锦身边最亲近的丫鬟，还有她手底下的人，宁淏自然也知道，就连杨贺都不知道华锦到底是什么实力，顶多知道华锦的力气很大，狗屎运很好，随便弯弓射箭都能把敌手的旗帜搞掉而已。 华锦的身手自然算不得多好，但也绝对不算差，她耳聪目明，比一般人厉害很多，今日的刺客根本不是一个人，除了这一箭之外，附近还有其他弓箭手埋伏，若不是华锦身边的人反应太快，马上就追出去，谁都不敢保证会不会还有第二箭，第三箭甚至更多。 就算华锦真的能躲开，华锦的实力也基本上都暴露了，明显对方对华锦就是没有善意，完全不在乎华锦真的因此手上甚至是身死、 “今日你遇刺的事情传入宫中之后，皇上十分失态，捉了御医问了很多次，这总不是你假的吧！”宁淏大概在之前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会帮着情敌说话。 华锦摇头“对方心思很缜密，师兄不觉得熟悉么，这种隐藏自己算计的方式？” 就算华锦不说，宁淏也知道是什么意思，身边的秦尚任他们都知道，她华小六就是个扮猪吃老虎的高手，在之前不知道因此赢了多少好处，每次都看似无意，让对手觉得放心，然后剑走偏锋的咄咄逼人，从而拿下一城。 她就是那种不喜欢站在人前的人，前世她都是如此，何况是现在，她习惯性的隐藏自己，享受被人捉摸不透的成就感，而这个人，跟她很类似啊！ 宁淏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因为就是宁淏自己说过，华锦跟慕容桓有很多的类似，但这一次，他是不同意华锦的说法的“小六跟背后的人并不相同，小六永远都不会用别人的性命为你自己铺路！” 哪怕是慕容桓，他的皇位都是用了不知道多少血换来的，这个时代的人，这个国家的所谓贵族的思想就是如此的，对慕容桓来说，这样的牺牲是值得的，但对华锦来说，即使她利用人，也一定会许以好处。 更多的就好像是一种交易，公平的，她利用了常子衿来扳倒李家，但也承诺了保住她的性命，甚至在最后还给了她另一个开始的生命和未来，她不喜欢云姬，因为云姬的三观明显跟她是不一样的，虽然她真的很聪明，也很有能力，但是华锦要她帮忙，也是给了承诺和好处的，即使她觉得云姬真的该死，可是她仍然选择了用交易的方式，只是让云姬即使活着，也承担自己作孽的后果。 华锦比起任何人都干净，她自认为卑鄙，但却从来不草菅人命，她有能力颠覆这个国家，却心疼平民百姓的辛苦，最后选择另外一条更要谋算，更曲折的道路，她说着这样才有挑战性，但其实她就是这样的善良，尽管这个选择她会很辛苦，尽管这条路也许她轻易就会什么都失去，但她还是选了，还是做了。 这样的华锦怎么会跟慕容桓或者是那个背后的人一样呢，明明是不同的。 华锦听到宁淏这样说自己，有些好笑“明明最开始说我和皇上很像的人也是师兄，现在又说不像！” “是不像，外在表现的很像，但根本不是一回事，但我觉得小六有一点说的很对，有底线的人比较不可怕，皇上或许会对后宫的人起了杀心，但我觉得他不会动你！”宁淏放下锄头，看着华锦。 然后忍不住有点苦笑“小六千万不要妄自菲薄，你对于皇上来说，绝对不会是一般人，他如何忍心？” 男人为了喜欢的人能做到什么程度呢，跟男人的性格是有关的，宁淏可以爱的什么都付出的失去自己，慕容桓显然不能，但这不代表这感情是假的，华锦从来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好，虽然她也从来承认自己优秀，但不觉得自己出挑到非常厉害的程度。 但宁淏知道，对于他也好，常玉磊也好，甚至是慕容桓也好，他们都很清楚，这个世界上就只会有一个华锦，这个女孩是独一无二的，若是错过了，这辈子不会有下一个。 “否则，小六以为为什么最后师兄还是陪你一起走这条路？”没有把握，太没有把握了，他最大的没有把握，就是慕容桓即使知道了华锦的心不在他身上也一样不肯放弃，更大的没把握，就是哪怕他付出自己的生命，也换不来华锦想要的自由。 是的，他曾经想过，如果用自己的命换来了华锦从前想要的幸福，即使他未来不在这个世界上了，即使他跟华锦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但是他相信，他的小六即使一个人了，也可以随心自在的到处旅行，去享受她从前很追求的幸福。 第一零五八章 要隐藏自己 虽然有过这个想法，甚至一度看着华锦那样辛苦的时候，宁淏冒险都要去做了，最后的结果也知道了，华锦明确的拒绝了宁淏，并且说了很多话鼓励他。 他宁淏也是个普通人啊，一辈子活到现在，从有记忆开始，他从来都知道自己拥有的太少，只有这个女孩是他生命中难得的温暖，她的关怀跟任何人的关怀都不同，她会一点点的让他成长，成为更优秀的人。 鼓励，支持，还有爱慕，都是他从华锦这里得到的，即使打算倾尽一切，哪怕是生命也在所不惜，但他到底还是不舍得的啊，哪怕能在跟这个女子在一起多一个呼吸的时间，他都不想要浪费掉，所以，权臣也好，奸臣也罢，甚至是乱臣都好，这条路，只要是跟她一起走，他毫不犹豫。 先祖的寄望和名声，邱家的吗，他恨不得邱家从此消失，母亲的期待吗，那个几乎把一生的温柔都给了爱人的母亲，就算期待，也夹杂着对那个男人的希望。这些他都不在意，这个世界上，只有华锦，只有这个女子是很单纯的就希望他好的，没有其他的心思，跟他的背景，他的身份，相貌等等都无关的，只想对他好。 所以，小六想要他多笑他就多笑，小六想要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小六拥有全世界，他就只有小六而已。 “真的是我想多了吗？”华锦觉得自己也很可笑的，明明也不喜欢人家啊，甚至还背后算计人家，结果真的想到也许对方也是利用自己的时候，居然还有一种被背叛的感觉。 华锦经常会说人不要太贪心，不要什么都想要，但是其实有时候她也很自私的，比如现在。 “小六，对皇上来说，你也许也是他难得遇到的单纯，虽然那可能是个误会，但他已经误会了吗，若我是他，不会忍心的！”宁淏伸手拍着华锦的脑袋。 刚刚洗过的头发披散着，有淡淡的潮湿，散发着清幽的兰花清香“所以我才说，华小六，别妄自菲薄，你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女子，值得任何男人付出一切，谁忍心让你消失呢？” 华锦是个很喜欢藏自己的人，就算是宁淏跟她在一起这么久了，尚且没办法说完全了解华锦，何况是别人，对于男人来说，要么就不会被吸引，不会觉得动心，否则的话，只能是越陷越深。 慕容桓之所以对华锦会诸多关心，甚至直接动心，不能说单纯就因为那挡刀子的事情，在那之前慕容桓对她也表现的十足的好奇和关注，只是在那之后，这份关注升华了，所以这就是越陷越深。 华锦听到宁淏这样夸赞自己，也是好笑“也是，对大多数人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还没有得到，又怎么会想要抹杀？”男人这种生物的征服欲一向让人难以理解，追的时候也许是百般心机，诸多迁就，得到了之后却也能弃如褴褛。 至少到现在为止，在那偏殿上，慕容桓应该还很满意跟华锦的一唱一和，就算华锦并没有表现出来对他的什么好感和心思，他也脑补出来了一出相爱并相互配合的爱情故事了。 “好吧，师兄，我承认你再次说服了我！”华锦最后说道“只是我依然保留态度，不是没有这个可能，千万不要忽略了一个帝王的狠心！” 亲兄弟的脑袋都能跟切西瓜一样的咔嚓的切，一个想要成为千古帝王的皇帝就算心中有柔情，但这柔情能有多少呢，指望一个帝王的深情本身就是个笑话，别说是帝王了，就算是现代那些成功人士，有钱有地位的都一样没有所谓的专情，更不用说是这个法律都不限制小三的年代了。 宁淏点头“也可以，但是至少在现在，我觉得皇上没有可能！” “就因为他今天失态，说不定是心虚呢，人心是很复杂的，决定的时候觉得自己定然不会后悔，但真的结果出来了，也许痛哭流涕的也是这个决定的人。真的做到完全冰冷无情的人是没有的，因为人就是人，就必然有人性，即使是牲口尚且有感情，何况是人啊，不过就是有人明知道会后悔也去做，有人则是选择放弃的差别罢了！”华锦说过，她从来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来看人性。 因为就算是她，也一样会有灰暗的思想呢，她还是一个心理师，一个在前世帮助不知道多少人走出自己阴霾的人，被不知道多少人感激着，她尚且会如此，其他人又能比她好到哪里去呢！ “我会继续调查，箭矢的来源出自宫中，但是又不是很正规，不排除是这些人故意混淆视听，太后和皇后预计在半月内会回宫，皇后也不是没有可能，现在就是在这个人是单单只想利用嘉善郡主来引战到淑妃和容嫔那里，还是想要我也参与进去！”说起来好像很复杂，但其实华锦就是想知道，这些人到底是知道嘉善郡主的实力呢，还是单纯把她当个软柿子捏、 若只是当个陷害的道具，华锦他们这边就更有主动权了，若不是，是想要利用华锦来对抗对手，这意味着华锦背后实力不简单这件事已经被知晓了，一个完全不知道在哪里的势力，对华锦他们还很了解，麻烦就大了。 “所以你故意装病不出现，就是为了看之后的反应？”宁淏一下子就知道为什么今天华锦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了，虽然百合和海棠并没有知道华锦要的是什么，但是两人在宫中闹的一番的确是正中华锦的心思。 华锦点头“看之后有谁会有反应了！”若是想要利用华锦的，看到华锦居然这样躲开，一定会让人找到华锦，引诱甚至是威胁她，若是没有，证明这些人就把华锦单纯的当个道具，之后华锦就要更加小心的隐藏自己了。 “也好，只是郑御医……”宁淏很担心装病这招会失效，毕竟不是在苏州，到底病没病的总是能看出来的，郑御医也不见得会一直帮着他们！ 第一零五九章 哪怕是麻痹 郑御医不是谁的人，太医院的御医背后的势力都很复杂，之前郑御医和秦尚任走得近，也被默认是秦尚任这边的人，但其实秦尚任和郑御医之间并不算非常亲密的合作，更多反而是朋友相处。 之前华锦进京之后装病匆匆离开的时候，郑御医也只是作为朋友给秦尚任帮忙，毕竟在当时，他只是认识华隐秀，顶多后来知道了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一个郡主是否生病而已，就算是有名号的郡主其实也不算什么。 当时郑御医完全只是觉得是个帮忙的小事儿，后来察觉到慕容桓对华锦的心思之后才知道自己是上了贼船，可惜已经晚了。 “虽说之前他曾经帮小六你在皇上那边说过话，但总不能一直帮你吧！”宁淏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华锦听到宁淏问，才笑着说道“今天跟郑御医做了个小小的交易，以后可以稍微深度合作一下！” “什么？”宁淏觉得有点听不懂了“你跟他要怎么合作？” 华锦这才说道“京城水深，咱们做的事情又复杂，我也已经弄了一些别人的人过来帮咱们，但毕竟不方便，郑御医常年在宫中行走，前朝后宫很多事情怕是比很多人都知道的清楚！” 其实郑御医这个人的医术很好，但反而在太医院名声是最不显赫的，虽说一般能当御医的都是医术很好的了，但郑御医显然比他目前表现的更厉害，但是本人却十分低调，并不怎么掺和一些世情，比较置身事外。 这是从华锦大闹承乾宫的时候看出来的，太医院的御医现在怕是都已经有了合作的对象，郑御医是难得的没有什么倾向性的，这一点，应该算作秦尚任比较君子，当然也可能郑御医这个人心中有数，知道自己要什么，秦尚任并不能像华锦那样，拿出郑御医真的想要的东西。 “你觉得今日的事情跟后宫有关？”宁淏想的是这个。 “不，我现在好奇的是，皇上和后宫的关系！”不是因为别的，之前华锦还真是美觉得考虑的太多，毕竟在华锦来看，自己也没打算嫁给慕容桓，宫斗什么的跟自己也没啥关系啊。 慕容桓后宫的那些美人儿怎么样跟她有什么相关啊，但是今日这个刺杀之后，华锦觉得自己也许对慕容桓和后宫的关系也需要多了解一点，比如说，对一个帝王来说，前朝事情忙，第一年可以说是先帝驾崩，皇帝也守孝就不光临后宫。 那现在已经是第二年了，真的会忙到没有时间去后宫吗，从前她倒是看过不少宫斗小说，好吧，那时候她就觉得这些女人简直无聊，没事儿斗些有的没的，勾心斗角的明里暗里的特别不痛快。 虽然她现在也挺不痛快的，但是她觉得应该比在后宫斗好很多就是了。 “好像不曾听过皇上冷落世家出身的嫔妃啊！”皇家哪有什么秘密，皇上宠幸后宫都要被人关注的，连宁淏都能得到消息的说。 华锦冷笑一声“是啊，皇上对整个后宫都很冷落，但是说实话，男人真忍得住这个吗？” 要说华锦也是个刷了绿漆的老黄瓜了，现在这个身体倒是还挺嫩的，但毕竟前世灵魂也是有三十六岁，啥没有经历过的，何况学过心理学的就知道了，各种性变态什么的都经常讨论，早就百无禁忌。 但是她忘记了面前这位还是一个纯情美少男，好吧，还是个处男，所以她就这么一说，果断看到宁淏一个大红脸，所以以前撩她神马的都是她错觉吧，她说了什么让人害羞脸红的事情吗？ 宁淏这么一脸红，华锦尴尬了，嗯，两秒“科学来分析，男性的征服欲很强大，能够让男性克制这种欲望的，只有是另外一种更强烈的企图心，所以事业型的男人冷淡也不是不正常呢的！” “小六……这个……”宁淏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面对，你一个没出阁的女子不要这么说话，这样的话他也说不出口，因为华锦分析的，非常，非常，非常的认真严肃，一点威胁的感觉都木有。 “所以理性来说，如果皇上对后宫都可以这么理性，一定是因为他有其他的追求，不过么，现在压抑的厉害，以后爆发的时候也会比较，嗯，强烈！”华锦说完之后继续“既然箭矢上的信息都指向后宫，不查查也对不起这些人啊！” “这倒是，哪怕是为了麻痹行刺的人也是要做的！”至少现在为止，那些人不知道华锦一开始就完全没怀疑真的是淑妃和容嫔搞事儿。 甚至华锦可以确定自己没有聪明反被聪明误，淑妃和容嫔的背后是刘家和周家，不提九公主这种从小被老娘给养歪了的，就连誉王都懂得识时务为俊杰，知道自己不是那个材料就放弃了夺取皇位，甚至用你纨绔的外表来降低自己的存在。 华锦倒了这个时空之后跟世家打交道的不少，要是刘家和周家真的做事这么的急功近利，甚至不考虑到后果，华锦反而高兴了，这么蠢的对手，还不是随手就被她秒杀了，但实际上却是，华锦倒了京城之后，虽然在偏殿上，表面上是她在压制世家，但世家某种程度上并没有把一个小小的嘉善郡主放在眼里，他们更多的是想当然的认为华锦和慕容桓的关系非同一般。 所以也把华锦说的一些话看做是慕容桓要说的话，把两人归为一类，也把华锦归类为慕容桓的代言人，其实这样理解也不算错，至少在目前为止华锦和慕容桓之前是没有利益冲突的，至于背后华锦的算计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至少慕容桓表面上还是把华锦当做是自己人的。 就因为跟世家打交道的比较多，所以华锦非常明白，这次的刺杀绝对不会是来自世家，有人陷害和指向还是很明显的，哪怕就真的是世家也不会是刘家和周家，这两家的主事人还没有这么蠢。 第一零六零章 阴谋论 听到华锦慢慢开始说起世家的事情之后，宁淏的表情也正常了许多，说实话，明明是有点羞耻的话题，看着华锦说的那么一本正经，到底也不好意思真的说华锦，毕竟她说的真的堂堂正正的。 虽然华锦这姑娘从一开始认识宁淏的时候到现在一直走的都是脸皮厚的风格，但是宁淏显然对华锦到底能做到什么程度的认知还是有误差的。 “这样也好，既然指向皇宫，总要做做样子，还有一事，今日你行刺的事情传入宫中之后，皇上的表现十分明显，若无意外，世家应该不会再放任你，一定会有所行动，你身边跟着杜若不错，最好暗处也多带着人，我看你掩藏身份这个不错，既然郑御医是咱们的人，郡主府是否有人怕是也无所谓，你直接出去查探也可以！”宁淏的意思很简单，既然郑御医是他们的人，就没有必要一定要在家了，直接出门就是了。 若是要有人看病，一概拒绝就是了，反正受到惊吓这种病本来就没办法定义，都糊涂账了，还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 听到宁淏说起慕容桓的反应之后，华锦也不由得苦笑“若是阴谋论来说，我真的会怀疑今日之事是皇上故意借刀杀人，看鹬蚌相争，最后借着别人的手除掉我，或者借着我的手除掉对方，最好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其实华锦这个逻辑还真的没什么问题，但宁淏还是觉得没有华锦说的这样，因为华锦自己不会高估自己的魅力，她甚至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贬低自己的魅力的，但是他作为男人，却明白陷入这个女子的魅力中是什么状态。 这心太狠毒了，除非是知道华锦和宁淏他们计划的是架空皇权，否则慕容桓绝对不会下这么大的决心直接毁掉华锦的，但华锦和宁淏下定决心要做这个事情也不过才半个月的时间，说话的时候也只有他们三人在，根本不会传出去。 没有这个最大的可能原因在，几乎可以确定，皇上没有必须要华锦消失的动力，虽然这个逻辑是说得通的，但是说得通不代表是正确的。 “我还是不觉得真的会是这样，你能够对人有什么威胁，顶多就是知道你不是喜欢他，跟我是一对而已，如果真的是这样，从一个男人的心态来说，如果是我，我会先要灭掉情敌，也就是我，不针对我而只针对你……”宁淏站在男人的角度分析。 “嗯，除非他喜欢的是师兄……”华锦接口。 宁淏无奈扶额“华小六……” 华锦哈哈哈的笑着“好吧好吧，原来不光是女人，男人也是一样的，所以女人为难女人，男人也是为难男人啊！”这个理论倒是蛮新颖的。 “这个……”宁淏觉得这个理解方式貌似也不是很正确啊！ “好吧，其实男人是男人女人一起怼，这样看来，男人比女人小气多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吧！ “华小六！”宁淏觉得这么歪下去，接下来要说的就是更奇怪的事情了。 “嗯？” 宁淏伸手，手上是一块钻石矿石“你的金刚钻！” “哈哈，师兄什么时候挖出来的啊！”华锦接过来“这事儿我自己拿捏吧，毕竟不能一直不见人！” 说完之后，华锦想到了什么一样“所以随便淘宝剁手乱买东西真的不算是坏的习惯啊！” “什么？”宁淏不知道华锦自己在念叨什么。 华锦摇摇头，要说装病这件事，还得多亏她当年买错号的BB霜啊，抹上去一脸的白，还是那种不自然的白色，偏还能看出一点皮肤的感觉，简直是装病利器。 “对了，平远县没有之前想的那么简单，十三带过来的最新消息，那边的确是有铁矿的，但是整个县城都非常的排外，也不像是咱们之前听说的那样，我总觉得这里面藏着什么！”华锦说着。 宁淏皱眉“铁矿的开采没有那么简单，一方面需要技术，另一方面从铁矿变成生铁也是需要支持的，一般都是国家派专门的人负责开采，然后授权给少部分人家制作一些铁器售卖，大部分都用在了兵器的制作方面。” 华锦点头“没错，国家是严禁铁器售卖到国外的，但一直以来都是屡禁不止！”基本上只要跟战争物资有关的，要卖国外都是很麻烦的。 现在燕国对外销售的一般都是瓷器或者是丝绸之类的东西，要不然之前南安王作死的卖粮食，也不会是最后那个下场，因为你拿着粮食卖给敌国，敌国的人吃饱饭来打仗，抢燕国的东西，这不是坑自己么。 但是丝绸和瓷器就不同了，贩卖到了国外，让那些原本彪悍的马上民族慢慢的懂得享受，追求享受，这安逸了以后就不思进取，战斗力都会下降，有时候思想上的争夺远比武力上的镇压更加的有力。 “小六觉得，这件事会不会跟今早刺杀你的人有什么关系？”宁淏也就是突然这么一想，有本事控制一个县城的人，自己私下开采铁矿并且变成兵器的，绝对不会是一般人，说是皇家的人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 华锦听到宁淏这么说，也是没有思路了“我一开始只想到了世家，但说实话，世家这么多年来都是当土霸王，没有说自己当皇帝的，因为他们知道皇帝这个位置很憋屈，受制于人，要说现在因为皇上太过强势，所以他们想要直接推翻也不是不可能的，若不是师兄说，我还真的没往这个方向想！” 宁淏见到华锦这样，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别太辛苦了，该放松就放松，在这空间里，至少可以给你完全休息的时间！” 一般来说，以华锦的谨慎，这件事她不可能没有联想到的，只能说，她最近要思考的事情太多了，比较疲惫。 “但是燕国立国已经百十多年，前朝势力根本不可能，若是皇家人，自从兰昭仪的事情之后，好像还没有过，何况……”华锦糊涂了“皇上登基之前，有威胁的兄弟都被他咔嚓了，谁还有这个实力啊！” 第一零六一章 怕也坚持的信仰 华锦说完之后，两个人看着对方，默契的一起叹息，然后忍不住的笑了“看来咱们怎么商讨也商讨不出来什么了！” 这事儿根本不是能筹划的，因为他们现在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真的有联系，那个今早行刺华锦的又是什么人，这样胡乱的没有根据的猜测，最后也不会得到正确的结论。 “暂时先不要考虑这个了，平远县的事情我已经让人去问了，相比不会那么简单，说不得要浪费很多时间，这边的调查我会亲自动手，尽快找到方向吧！”这京城看似平静，小老百姓每日里操心的也不过就是柴米油盐，但只有深入之后才能知道，一切根本不是表面那样。 “你自己千万小心！”宁淏只嘱咐了这一句。 华锦点头“放心，华隐秀也好，嘉善郡主也好，总会引人注意的，但是一个平常的玉器商人还不至于引起什么人注意，我会让杜若明面上跟着我，暗处保护的人也换一批不同的，这样不会有人把我们联系到一起！” 知道华锦做事一向是有规则也是谨慎的，宁淏现在又听到她色色想的周到，也就不想什么了“宫里的事情交给师兄，你的安排会好好的进行的！” “这个我倒是不担心，军改这个事情比较重要，手下不少人正好可以安插进去！”平倭的事情其实在华锦的心里面一直是很重要，毕竟对于这群戕害自己国家的兄弟姐妹的做法的确特别让人恶心，但是华锦却更相信，即使换了个时空，即使上层领导发生多大的变化，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永远都会在最危难的时候团结起来，共同抵御一切困难。 无论敌人多么强大，这片土地上流着炎黄子孙血液的人们，都会用自己的努力，自己的勤劳，悍不畏死的维护自己的国家和和平，小小倭寇而已，若是朝廷下定决心剿灭，便只是时间问题了。 其实现在这个朝堂上，最大的问题在于世家，更在于自私，即使是出身寒门的官员，站在朝堂上也会忘记了自己也曾经是百姓的一员，也会不再看重百姓，而是谋取自己的利益，升官，发财或者是升官发财！ 就算是慕容桓也是一样的，他追求的是成为千古名君，甚至是千古一帝，所以即使是粉饰，他也会要一个太平，何况帝王的平衡之道，他忌惮世家的力量，打压的时候利用寒门，但却又担心寒门的势力变大，因此也同时压制着。 至于世家，这么多年盘踞在这个国家，享受着比皇家还要丰富的生活，他们也许也曾出过好的臣子，但就算如此，那些臣子也根本没办法做到真的为百姓着想，出自寒门的则是基本不能出头，难得出头也都是世家的附庸。 很悲催的一个朝堂，很压抑的一个现状，但这就是燕国，就是这个国家，政治从来都不会是透明的，能够让百姓过好日子才是最好的统治，对于千千万万的平民百姓来说，要的不是太多，不过是少一点欺压，多一点公平，最重要的是能够生活的更好。 这也是王明一直以来的追求，出身再平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爹娘和家人受到压迫，明明比很多所谓的世家子都更聪明和有才华，但是却好像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一样，若是不为世家附庸，就只能郁郁而终，多好的才华也只能浪费。 可若是屈从于世家，却也只能用自己的才华和能力帮助世家继续压迫平民，王明真的是很聪明的，即使那时候年纪还不大，在看到自己没有办法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后，就选择了放弃官途，而走上了另外一条路，韬光养晦，什么都不要紧，只要自己的弟子一代一代的努力下去，终究会让这个国家能够对平民更加公平，不要再这样好像压着大山一样。 秦尚任在没有成为首辅之前以为自己站在那个位置上就能改变世家，但真的站在那里才懂得，这朝堂，这政治，原来从来磨砺曾经的意气和心！ 秦尚任，杨贺，张璞三个人都身居高位，甚至慕容桓都努力的重用寒门，但即使如此，也经常是无力的，但即使如此，他们照样不敢下定决心，将世家彻底毁灭，因为担心皇上会转而针对他们，狡兔死走狗烹，当了皇帝杀功臣的太多了。 华锦知道他们的顾虑，所以不多说，王明知道学生的不容易，也不催促，但是百姓何其无辜，世家的草包将军拿着自己的子民当做战俘，得了军功加官进爵，那些百姓呢，却是连尸骨都不得安生。 这些世家为了自己的利益跟通倭，剥削百姓的财富养活自己，侵吞土地，多少原本有地的百姓只能给这些世家种地，成为了佃户，没有了地，就没有了身份，同样的，子子孙孙便没有了读书进入科考的机会，何谈翻身？ 这个看似天下太平的国家，其实早已经被虫蛀的腐朽不堪，但即使如此，这样的状况也足以让你这个国家再耗费百年的时间，这是一种自然的历史发展趋势，华锦本不愿多掺和的。 但是各种原因之下，她终究没办法放手，终究已经走在这条路上，天命的到底是什么她并不清楚，也许到她死了见了阎王才能好好的见到，虽然初衷是不想要应天命，但是她想，若是可以，她会让世家就此消失，她会让为了成就千古一帝的名声就妄动战争的皇帝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未来，这个国家的百姓可以拥有自己的土地，不会成为没有土地的佃户，只能被剥削，她能给的，也许也只是搬走他们头上的大山，让百姓能够稍微安居乐业有一点，若是她违抗天命的同时能做到这些，也许到死的时候，也不至于受到太重的惩罚吧！ 是的，华锦是相信天命有惩罚的，她怕被惩罚，但人生有时候就是，即使知道这件事做了之后后果未必是好的，也会付出代价，承担后果，可却依然想要去做，现在华锦要做的事情，却正好是这一种！ 第一零六二章 取消婚约 宁淏听到华锦说起军改的事情，更是精神了不少“你到底要怎么军改啊！”从古到今，军队都是一个国家最重要的国家机器，也从来都是当权者从不轻易放弃的一个权力。 包括慕容桓在内，也从来对军权的把控十分要紧，杨贺当初驻守西南，宛如战神一般，可以说是百战百胜，在西南的军人甚至只知杨将军而不知天子。 当年先帝让杨贺必须攻下交趾，西征必须胜利这件事，要说单纯只是为了京城朝廷的对抗，华锦是不相信的，对这对阴险阴谋并且非常擅长隐忍蛰伏的父子来说，那时候若是杨贺失败，对他们来说其实未必不是他们想要的，杨贺太扎眼了，军权若是继续再抓在他手上，就麻烦了。 所以在西征战役结束之后，慕容桓借口提升将杨贺从西南调回京城，虽然职位上升了，但是杨贺现在能调集的军队要比之前少很多了，要不是世家一直在威胁，华锦怀疑慕容桓根本就会架空杨贺，但他现在除了杨贺没有其他人能信任和用，所以现在怕也是迁就的结果了。 “其实具体还要跟师兄商量，燕国的军队现在最大的麻烦就是有一些混吃等死的，所以令行禁止，战斗力增加是早晚的事情，而且，军队里面不能没有咱们的人，否则咱们怎么搞都是白搭！”智慧和谋算当然重要，但是一力降十会，他们就算再怎么弄，若是一个不小心，军队出动，就算有空间他们挂不了，但也不用争什么了。 什么宁淏的政治理想，王明为民做主的追求都不用说，虽说貌似他们也能直接隐居，甚至避居海外，但这种落荒而逃的感觉，华锦想象一下就觉得很不舒服。 “这倒也是，感觉要做的事情着实有点太多，偏我也没办法帮你！”之前宁淏就是要准备科举，现在则是要进宫在皇上身边浪费时间了。 华锦摇头“师兄能帮忙的，平倭的事情，让皇上御驾亲征师兄可以引导看看！” “怎么做？”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还真是好奇了，皇上那么谨慎的人，以前也从未上过战场，最是擅长动脑筋的人，让这个人离开京城去平倭可不是简单的事情你。 华锦嘿嘿一笑，丹凤眼眯成一条缝，像是一只小狐狸“这就跟军改有关系了啊，但凡是人就是有心境上的漏洞的，连我都有，何况是皇上，两个字，军权！” 可以说，目前为止，慕容桓最执着的大概也就只有两件事，军权和君权，好吧，基本上每个当皇帝的都是执着这两件事，毕竟好不容易当了皇帝，可不想当个花架子，就算是昏君也是追求这两件事的。 宁淏有点明白了“小六的意思是，军改！” “没错，嘿嘿，到时候让皇上好好的看看自己的军队都被什么人控制着，然后，咱们的人就可以刷存在了！”华锦挑眉笑着。 宁淏揉了揉她的头发“也就是你能想到！” 这话说的也不错，大概也就是华锦这么胆大了，自己的人居然直接先通过慕容桓，然后直接进入军队，慕容桓觉得都是自己的人，实际上却都是华锦的人，同样的因为担忧军权的问题，只要引导得当，把人给弄出去平倭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人的行为都是受到意识的所引导和控制的，只要找对了点，就能让人的行为按照一定的方向走，虽然不知道为啥慕容桓不能被华锦催眠，但是这种引导还是没有问题的。 只能说老天爷为了表现出来她跟慕容桓才是彼此唯一的特别，也算是煞费苦心，可惜华锦就算是拼尽所有也不要顺应天命，没办法，谁让她前世今生都是天生反骨，最爱的就是反抗，顺从这种事情，呵呵哒！ “师兄试着做看看，我觉得对师兄来说应该不难，就算不行也没有关系，只要军改就行了，就算皇上一直在京城，只要常玉磊那边能给我把消息给压着就没事！”华锦安慰宁淏，其实要把慕容桓弄出京城也是担心她和宁淏订婚的事情被发现了，到时候又是麻烦。 多麻烦呢，大概就就是需要直接冒险敲晕了人直接扔空间里那种麻烦，或者是直接这种暗线搞不定而只好直接搞掉这个皇帝的程度的麻烦。 “你手下的人若是可以，进入苏州知府衙门将我们两人订婚的档案偷出来吧！”宁淏叹息一声。 华锦沉默，这个时代还是有好处的，所谓的这些档案都是实体的，若是偷出来，其实两人的婚约是有还是没有这件事就不好说了，只是若是如此，当初又何必这样订婚，有些事情也变得名不正言不顺了。 “若是一开始就打算如此，当年我们又何必订婚？”华锦最后这样说着。 宁淏自然也不想这样，别看那只是一个订婚的文书，但是那对宁淏来说也代表着眼前这个女子这辈子注定会是自己的人，给他带来的安定感是很强的，可是“我不想你去求他！” 明知道常玉磊对华锦的心思并不单纯，现在还让华锦去求常玉磊，宁淏不愿华锦委屈，至于婚约，只要两个人的心在一起，就不怕其他，他现在已经很相信和坚定了。 华锦摇头“再说吧，对皇上来说，实际的证据并不重要，只要开始怀疑，一切就已经注定了！” 同样的道理，只要他们能够在慕容桓知道之前有足够的能力，让太后和皇后在后宫施压，前朝的官员也一起反对，华锦想要嫁入皇家，那是非常非常困难的，只要慕容桓对千古一帝这样的名声还有追求，就绝对不敢为了一个女子冒天下之大不韪，正常情况下。 但华锦觉得，这种非常理想化的状态当然是非常好，但是也不能忽视可能的意外啊，李隆基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一个好皇帝，后来还不是为了杨玉环把国家搞成那样，华锦虽然觉得自己没有成为杨玉环的容貌，但杨玉环之所以能祸国殃民，根本原因不是她很美，而是遇到一个脑子残掉的男人好吧！ 第一零六三章 你是初心 谁敢保证现在看着正常的慕容桓会不会到时候抽风啊，光指望这个，她还不如现在直接嫁入后宫，然后，搞事情，搞的鸡犬不宁，到时候来个死遁来的容易，至少这事儿做起来对华锦来说貌似更容易一点。 华锦前世见过太多抽风的例子了，特别是宁淏还跟她说慕容桓对自己多么紧张什么的，她原本还不觉得自己有这个魅力的说，因为常玉磊对她的心思虽然是很明显的，但是其中内里的原因很复杂啊。 宁淏对她的心思也是随着时间过去一点点的起来的，她也是不知不觉的就已经动心，剩下的人当中，秦安煦那就是一种少年人莫名其妙的关注而已，青春期的少年总是会有这样冲动的喜欢，感情是真的，但真的过去之后，也只会是美好的一段轻狂记忆而已。 秦安煦对她的那么一点心思，她还是看出来的，只是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她非常确信，这个少年再成婚之后慢慢就会淡忘，并且觉得这是一场年少时候的小事情，怕是回忆起来也只会觉得当初的自己幼稚和好笑。 至于慕容桓，喜欢的原因就更搞笑了，就因为华锦被杜子章扔过去，无辜当了个肉盾，现在就各种深情了，华锦觉得，看似自己这缘分好像还挺多的，但明显只有宁淏跟她最靠谱的说。 她现在都不觉得慕容桓是真的喜欢自己，更像是皇家人的美女收集癖在起作用，好吧，华锦更多的是觉得自己脾气着实算不上可爱，哪里值得这么多人喜欢啊，就算是真的喜欢，大概也只是认识的还不够清楚吧！ “嘿嘿，过了明路事儿才好做，婚约的事情暂时先这样吧，其实现在就算把资料都抽走，也不过是一种自欺欺人，知道的已经知道了，他从来多疑的，若是已经怀疑，怕是就算没有证据，我们也都跑不了要正面对抗的！”华锦对慕容桓还算是认识清楚的，这位年轻的帝王很有魄力，但同样也很疑心。 若不是因为这样的疑心，又怎么会因为华锦没有任何目的的帮他挡刀子就这样的专心呢，不过就是这样的华锦让他觉得更信任而已，但说实话，这种误会真的要不得，算起来，后宫的那些女人算计的不过就是子嗣，顶多就是皇后或者是太后的位置。 但是这个在慕容桓眼睛里最是不图他什么，跟他默契的站在一边帮他的华锦，实际上谋的是他所要拥有的一切，这江山，这他心心念念，隐忍多年也要得到的君权，若是华锦成功，都是华锦的了。 这么想着，华锦又觉得“我觉得我也挺有祸国殃民的基因的啊！” “若是我们成功，到时候一定让百姓不用受到剥削，能够有自己的土地，所有的人都遵守国家的法律，每个人都能受到公平的对待，普通的百姓只要努力，就有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宁淏说着。 华锦看着男孩，说实话，很多时候华锦都很为宁淏骄傲，也许未来华锘长大后也会成为很优秀的人，那所有的成就都是华锦一步一步的教导出来的，但毕竟要很远，在现在，她真的感觉到宁淏能够有现在的所有思想，其实是有她的引导和影响的。 “怎么这样看着我？”宁淏问华锦。 华锦摇头“只是觉得，师兄其实也想了很多吧，关于未来！” “怎么会不想，小六这样努力的让我能够有所成就，让我不要庸庸碌碌，我自然也要好好的想想，怎么样，才能不辜负这所有的努力和期待！”宁淏说的理所当然。 “虽然理想了一点，就算我们真的成功那一天，世家，寒门，皇室，三者都被我们制约控制，这个国家依然会有牙婆，剥削，倾轧，只是会好那么一点，至少不会轻易有战火，至少更多的百姓能有土地，至少我们可以更多的用在建设而不是党派的互相斗心机，这大概就是我们能做到的最好了！”华锦笑着说道。 这应该是自从那次华锦说了既然能够不平凡，为什么选择平凡，既然已经如此，为何不贪心的去颠覆世界之后，两个人第一次谈及他们的政治理想，谈及他们想要的未来。 “这样就好，以后小六就可以好好的经营女子会所，去秀玉书院教授那些女孩子，未来这京城的官员当中，一定都是有能力者居之，而不是因为什么背景就抢占了别人的位置。”宁淏说着。 华锦依然是笑着，其实这真的很理想，但其实也没有关系，就算很理想，看着基本不能实现也没有关系，人性本就复杂，这条路本就逆天，不过是做到什么程度就是什么程度。 “只是希望，到时候我们都能保住自己的初心吧！”权势从来都是让人着迷的事情，也同样很容易让人呢迷失。 就像是慕容桓，在登上皇位之后，也早就不是太子时期的他，当了首辅的秦尚任又有多少次是真的力不从心的忘记了王明曾经追求的理想，多少次其实只是借口呢，这种事情，华锦一辈子不会宣之于口，但有些事，其实大家都明白。 “你就是我的初心！”宁淏说的认真，他所做的一切，都只是为了华锦而已，所以只要华锦定的住，宁淏就永远不会变。 “好啦，说这些没有意思，反正之后一段日子嘉善郡主都要在家养着了，之后我会调查今早刺客的事情，皇上您对你很信赖，师兄你试试把军改的事情落实一下，至于御驾亲征的事情，到时候见机行事吧！”反正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就是持久战了，因为一早的刺客，华锦现在更多的是关心这个势力。 主要也新鲜一点，她对慕容桓他们这些人研究的已经很透了，再进宫去说事情，也是没有什么新鲜感了，大概是做惯了心理师，即使到了这个时空，她也非常喜欢研究人的性格，然后针对性的进行打击，所以不能进宫她还挺放松的。 “好！”宁淏这下子也知道自己能帮华锦做什么了！ 第一零六四章 只有她能欺负 “容嬷嬷？”几个丫鬟被华锦遣出来之后，茉莉询问一旁的容嬷嬷，现在郡主府的管家就是容嬷嬷了，加上她们从进来就是容嬷嬷教导的规矩，出了事情也是询问容嬷嬷。 容嬷嬷却摇摇头“你来处理！” 茉莉知道这也是考量自己，便不推辞什么，点点头，看着芙蓉几个“既然嬷嬷让我处理，我也就仗着自己年纪大，拿个大的说几句！” 芙蓉一直在哭，她跟着华锦的时间最长，从小跟着伺候，多少年都没有让华锦出过事情，谁知道今日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心里面很是难受，只想着若是自己一开始没有听桔梗的，等着茶凉了再让桔梗端上去，哪里让郡主那么疼了。 桔梗也在哭，她知道是自己没了分寸，原本她就是个小丫鬟而已，郡主身边需要女官，也是看着她性子讨喜，实际上比起百合和海棠还有芙蓉，她没有芙蓉和手艺和从小跟着郡主的情意，也没有百合和海棠的手艺，不过就是正好性子合了郡主的心思，便有了这样的造化。 她当了郡主身边的女官之后也是听到过别人议论的，虽说大家都是忠诚于郡主的，但也不是没有竞争的，对于百合和海棠的上位大家都觉得可以接受，但是对于她，其实大家都觉得不够资格，自然总要有些议论的。 她也曾经努力的学习针线，或者是学习厨艺，但是就算学也做不好，那时候还是茉莉姐姐跟她说，既然郡主喜欢她的性子，那她就好好的做个开心果，让郡主心中开心，所以她便总是逗着郡主开心，慢慢的很多人也看到了她的作用，也不议论了。 可是，现在却是她自己失去了平常心，仗着郡主对下人柔善，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们都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吧？”茉莉叹息一声，最后还是让她们自己说。 今日的事情华锦身边的丫鬟一个都跑不了，茉莉其实也是有错，只是当时也觉得按照郡主的性子定然是不会喝那茶汤的，她们也经常见到宁大人和郡主如何相处，知道宁淏对华锦最是宠爱，从不曾违了郡主的想法。 谁知道今日却不是这样的，桔梗之前的调侃也是引起了宁大人的心思，才会闹出这样一场出来。 “我既然比你们年岁大点，我就先来吧，我最大的错误，就是看到你们闹，觉得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便没有直接阻止，生怕我若是真的硬是阻止你们，惹得你们跟我生分！”茉莉这话说的也是直白。 “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的话，宁大人也不会置气，不让着郡主，最后还让郡主受伤难受！”桔梗说着。 “结根你那个本就是小孩子性格，最是顽皮的，我们知道她这样的性格还没有注意，甚至放任她这样没有分寸的闹，我们也有错！”百合和海棠相对沉稳一点，现在华锦有什么事情也特别重用她们。 就连最开始最早就在华锦身边伺候的芙蓉都不曾有这个待遇，芙蓉的心思单纯，就喜欢厨房的事情，也爱钻研，加上相貌又太出挑，说是下人，但其实华锦是把她当个亲人对待的，虽说规矩上对的是下人，但确实更加关心一点，知道芙蓉并不擅长也不喜欢应付外面的一些事情，华锦便也放任她，几乎就让她在家，研究些吃吃喝喝的，反正华锦自己也爱吃，这样挺好的。 反而是百合和海棠，相貌虽说不够出挑，但是一个沉稳冷静，一个敢作敢当，做事很利索，华锦便更多用她们一点，倒不是对她们不好，而是性格不同必然需要的对待方式不同。 其实今日的事情也是她们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出事儿，她们从来都很感激华锦，若不是华锦，她们说不定被卖到什么人家，哪有机会免贱做了女官，虽说要二十五岁以后才能嫁人，但这么多年跟着郡主的见识，积攒的嫁妆加上当过女官的经历，就算二十五岁了，嫁人也绝对是不用愁的，可以说，若不是华锦，她们的命运将会是另一种可能。 现在因为她们让华锦被烫着了，她们自己心里面也都觉得对不起，心里面觉得难受，茉莉见到这样，反而说不下去了。 容嬷嬷也知道多说没有意义，道理都是懂得，想来之后也会记住教训，才道“府里多少小丫头都看着你们几个做事，你们就是榜样，这一次你们做的不好，全都罚月例三个月，每个人去领十个手板吧！” “是！”罚银子对于几个人不算什么，打手板才是教训，她们已经是郡主身边的女官，这样的惩罚是很没有面子的，但这也足以让她们长教训。 容嬷嬷才说完就见到华锦和宁淏出来，宁淏没有说什么，天色也已经不早了，匆匆就从侧门离开了，留下华锦一个人面对她们几个。 “嬷嬷是打算怎么罚？”华锦询问。 容嬷嬷说了自己是打算怎么惩罚的，华锦点头“算起来，你们跟着本郡也有些年头了，要论起来，除了容嬷嬷和芙蓉，你们也都是本郡身边的老人了！” 芙蓉她们一起行礼，华锦摆手继续说道“你们是本郡的亲信，这一点，本郡不说，你们怕也是知道的，今日之事，算起来是本郡自己不小心，平日里本郡也并不拘着你们自己的性子，毕竟都是年轻的姑娘家家，若是整日的沉闷反而无趣，但今日，你们最大的问题，是忘记了一点，宁大人对本郡从来言听计从是他对未婚妻的尊重和喜欢，却不是你们可以再一旁你调侃笑话的。” “你们几个今年也不过才十六岁十七岁，距离二十五岁还有很长的时间，你们的主子是本郡，但宁大人，是本郡未来的夫婿，难道不值得该有的分寸和尊重？”说实话，她烫到了的原因有她自己的问题，但她最生气的是这些人对宁淏的揶揄。 宁淏迁就她，不代表丫鬟也可以肆意的践踏这份尊重，华锦要说的，也是这件事，她的少年，只有她一个人可以欺负！ 第一零六五章 郡主走了 华锦的一番话说完，桔梗羞愧的低着头，其实从前在苏州的时候，因为宁淏每日都会来家里吃饭，宁淏并不是一个话很多的人，多数都很沉默，看着也总是很低调。 苏州的才子佳人众多，几个丫鬟跟着华锦时间久了，总是见惯了风流才子的，何况虽然知道自家郡主是女子，但是一身男装也当得上是如玉君子，反而宁淏的沉默低调就不显眼了，加上宁淏在华锦面前也多数都是静静的关心。 有时候华锦任性的时候还会故意为难，但不论华锦如何为难，宁淏从来都是温柔以对，虽说宁淏对几个丫鬟也没有多么亲切，但她们到底还是受到影响，总觉得宁淏的脾气很好，甚至是好欺负的。 但真的熟悉宁淏的人都知道，他虽然沉默但是却很谨慎冷静，最重要的是很有大局观，只是他本身就不像是华锦那样天生就好像会吸引人注意的人，自己本人也并不喜欢炫耀自己，也可以说，王明的入室弟子当中，以宁淏的名声最不显，但其实王明最看重的却还是宁淏这个弟子。 用王明的话来说，宁淏虽然年轻呢，沉稳中不缺乏锐意进取的精神，可以说是天生从政的料子，只是到底因为过去的经历心中有了一些桎梏，这件事后来也被华锦解决了。 华锦自己尚且只是玩笑的时候故意为难，平日里恨不得多让她的少年更加表现自己，鼓励和支持他，现在却发现自己身边的丫鬟居然用那样的态度对宁淏，自然不开心。 之前华锦是没有在意这件事，别看华锦这样的性子，其实本身是不怎么在意外界的看法的，还好现在发现了，提出警告，丫鬟和主子倒不是不能玩笑，但也绝对要守得住本分二字才好。 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华锦挥挥手就让人退下，容嬷嬷带着人下去领罚“郡主可是要休息了，奴婢现在给您端水过来！” 华锦摇头“不用了，今日不用你们伺候了，都下去吧，嬷嬷想家了吗？” “奴婢哪有什么家了，郡主在哪里，哪里就是奴婢的家！”容嬷嬷笑着说着。 华锦听到她这么说，忍不住的哈哈大笑“嬷嬷也会说这样逗趣的话来哄我吗？” “郡主辛苦，奴婢若是能让郡主笑一笑，总是好的！”容嬷嬷笑着，眼睛里都是关心的看着华锦。 华锦叹息一声“今日说我累的您是第二个人了！” “宁大人对郡主一片真心，奴婢做这个第二也是不亏的了！”华锦在李家村的时候，规矩就是容嬷嬷教的，从那时候就最是一本正经规矩的人，倒是难得这样说笑。 不用想华锦也知道容嬷嬷就是担心自己才会如此，便摇头笑着“其实一直都很累，在李家村的时候累，在苏州的时候累，现在还是累，我现在想着，也许人活一辈子就是一个累字吧！” “郡主心有所虑，又要撑着家，自然辛苦，奴婢是没用的，也不能为郡主分忧！”容嬷嬷叹息一声。 说实话，前世她也是在皇宫和公主府待过的，这京城里面便从来不少的就是事端，各种势力，各种人的心各异的算计着。现在华锦也是搅乱在其中，越是深入，便越是觉得乱糟糟，自然是不容易的。 “分忧，没什么可以分的，嬷嬷你也运气不太好，上一个主子谋江山，这一任主子，却是谋的抗天命！”华锦最后低声说着。 “郡主说什么？”容嬷嬷没有听清。 华锦摇头“我今日不在房间中休息，库房里面还有之前通令候夫人送来的药膏，几个人怕是从来没有被打过，别伤了手！” “郡主待人总是这般宽厚，不过打手板而已，当不得什么伤！”容嬷嬷道，看着华锦，眼睁睁的看着小小的少女花苞一样长大成了现在的亭亭玉立的少女。 从一开始就姐弟两个和他们几个仆人到现在成为天下闻名的嘉善郡主，手上势力也越发庞大，有时候会觉得她变了，但偶然之间，才会发现，这个女孩，其实一直都是从前的她，那时候的她淡然冷漠，却也充满了反抗和独特的精神。 现在也是如此的，也许华锦自己对自己的认识是很正确的吧，天生反骨。 华锦进了空间，她的确需要好好的休息，芙蓉几个丫鬟去领罚，被些小丫鬟看了，倒是没有笑话的，反而越发谨慎，知道最近郡主怕是心情不太好，连身旁的女官都挨罚来了，何况是他们了。 第二日茉莉带着百合和海棠过来伺候华锦起床的时候，敲门敲了好几声“郡主醒了吗？” 虽说挨罚丢面子，好歹几个人也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之后容嬷嬷还特意带来了药膏，其实打个十下也就是有些红，更多是犯错丢脸而已，郡主这样的关心反而让她们觉得羞愧，只想着以后要更好的伺候郡主才好。 海棠敲门之后依然没有听到动静，只好继续敲“郡主起了吗？” 见到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两人推门进去，却见到华锦的卧房里面依然是一片安静，所有的陈设都不曾有一点变化，就连床铺都是一动未动的样子，百合和海棠互相看了对方一眼，猜想是不是郡主去了空间没有出来。 芙蓉也早早的起来准备了早饭，过来见到她们都守在门口，也是意外“郡主还没起吗？” 两人摇头，华锦平日里也会在空间里面休息，但一般为了方便，在早上她们伺候之前一般都会出来，毕竟有时间差，也比较好控制。 正想着华锦是不是生气了所以不出来，或者是太累了还在休息，便见到桔梗匆匆跑着进门“刚刚外院的管事的跟我说，郡主一早就带着人从侧门出去了！” “什么？”怎么也想不到华锦居然这么早，饭都没有吃就出门了，几个人昨日才因为闯祸被罚，不免担忧的互相看着，生怕这是华锦还在跟她们过不去。 “郡主离开的时候还说，中午也不会回来，晚上准备一些蟹黄包！”桔梗最后说道。 第一零六六章 乔家少东 芙蓉几个听到华锦还点了晚上吃什么，心中放心了许多，原本担心因为昨日的事情就厌了她们的心思也稍微放松。 但是昨天的错误让她们都有反省，以后定然不会再犯就是了，几个丫鬟在心里面都发誓和下定决心。 “老板呢！”木材铺子的掌柜的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出门就是一愣，莫名有点闪瞎眼的感觉。 只见到这进门的少年身穿一件青紫色的直缀，发上束着紫色琉璃的发冠，青玉的腰带，左右两边挂着两串翡翠，穗子正跟直缀的下摆持平，手中则是拿着一对翠玉雕琢的珠子，随着少年的动作发出脆生生的声音。 光是这一身，从头到脚便是一身的翡翠玉石，真的是一眼望去便十分富贵的豪气，就是越发衬着这少年脸黑了。 “在呢在呢，这位少爷需要订什么木料吗，我们这边有最好的海南黄花梨，还有这红木也是前日才到的，不知道少爷想要做什么呢？”虽然眼前这位少爷的时尚取向显然不符合这老板的审美标准，但是生意还是要做的。 “听说你们这里的木料是最好的，少爷我看着也不怎么样嘛！”少年听掌柜的如此说，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了一圈，显然不是非常满意。 掌柜的听到少年这么说，心中却是不愿意了，走近要给少年介绍，却见到一只沉默的跟在少年身后的圆脸小厮跨步过来，直接挡着人。 “哎呀，脏兮兮的，你就在那里说话就行了！”少年掏出帕子捂着脸，一脸厌恶的样子。 掌柜的看到少年这样，也是努力咬牙不说什么，这少年打扮成这样不说，还黑的跟煤炭一般，居然还这样嫌弃他，他一个做生意的，每日都会打理好自己才会开铺子好不好，最关键的是，他明显比这个少年看起来干净多了，居然被嫌弃。 若不是看着这少年一身打扮，那翡翠玉石跟不要银子一样的往身上套，他绝对会毫不客气的说道说道，掌柜的一边在内心吐槽，一边就站在距离少年不远的位置说话“那我就站在这里跟少爷说话吧！不知道这位少爷是想做什么用的？” 自然不用意外，说话的少年正是一早就出门的华锦，她在空间里好好的打扮一番才出门，特意选择很早出门也是为了凌晨的时候相对来说人的精神都比较疲乏，不会引人注意。 至于这一身穿着，华锦也是不容易啊，要知道她守着空间，什么玉石翡翠钻石甚至是雨花石琥珀，别管是说么珍贵的材料，她这边只有泛滥，没有说得不到的。何况除了空间，她和宁淏在西南的翡翠矿也是每年都会开采出来不少的翡翠，只是为了避免一下子市面上翡翠出现的太多降低翡翠价格，所以很多开采过来的翡翠都被华锦丢在空间里，反正地方够大。 除了翡翠，华锦空间里面的金银也是多到堆成山，大致上就是那种她带人进入空间的时候被闪瞎眼的程度，华锦说自己的财富比慕容桓的内库还要多真的不是夸张，她来了这个时空就没担心过赚钱的事情，金银堆成山对别人夸张，对她来说就太正常了，无本的生意她是做惯了的。 就华锦这个非常喜欢直接拿着金子银子的习惯，曾经苏州因为她一下子兑换太多金子导致金子的价格飙升，但华锦虽然喜欢金子银子，但是她可没有把这些东西全都堆在自己身上的习惯啊。 就她现在这一身的翡翠玉石，那还都是在之前她带着芙蓉几个在家做着玩的禁步，要说这东西在燕国倒也不是没有，不过因为着实对佩戴者行走礼仪的要求太高，所以现在大多数都是用装饰的玉佩代替，真的带这种禁步的已经很少了。 华锦也是玉石多的无聊，加上前世看电视剧的时候对这种东西也很有兴趣加上好奇，到底自己弄了这两串出来，之前曾经有段时间被华锦挂在门外当风铃用，别说，这玩意儿当年风铃还挺好听的。 后来到京城之后就没有用，毕竟嘉善郡主往来的人也比较多，别看这东西被华锦当风铃挂着玩，但是外人若是看到了怕是要疯，全都是种水最好的翡翠，别人都弄了雕刻成玉佩来戴，她居然给弄出这个根本没啥用的禁步出来。 至于手里面挖完的玉珠，则是西南雕刻了送过来的，她这边的成品翡翠很多，有些是卖了，有些是打算卖的，还有一些是准备送礼的时候用，这次就被她给拿出来用了。 从这衣服的颜色到全身上下所有翡翠玉石的利用，华锦可以说是用尽了所有辣眼睛的想象力，才有了这样一身，貌似效果还是挺好的。 这掌柜的基本脸上就差直接写着，眼前这个傻叉人傻钱多，努力的黑这样的字眼了，华锦觉得满意，果然戴两个禁步是正确的决定，因为就算现在又人脑残的戴禁步，也没有戴两个的，别以为古人都喜欢好事成双，对禁步来说，戴一个才行。 华锦倒好，直接搞了一对，生怕别人误会她没有那么傻，没有那么多钱，也算是相当的煞费苦心，这应该也算是自黑了吧！ “还以为京城的铺子能有多么不同，也不过是一些常见的料子，失望失望！”华锦摇头晃脑的装模作样。 掌柜的见到华锦摸着一旁的那块沉香木，对眼前这位少爷的智商又有了更低的怀疑，这沉香木可是连皇宫都觉得好的料子，华锦说不好，那不就是显露自己无知了么！ “这位少爷买木材是用来做什么呢？”掌柜的真是快疯了，这都是他问第三次了好吧！ 华锦骄傲的睁着大眼睛“连本少爷都不知道吗，本少爷就是对面那家玉器铺子的少东家，本少爷既然来买木料，当然是要买一些适合做铺子里面的盒子了！” “原来是乔少东家，失敬失敬！”听到少年说自己是对面铺子的少东家，这掌柜的眼神流转，笑着跟华锦拱手。 第一零六七章 不求最好，但求最贵 “不客气，不过呢，本少爷看你们这边的料子也不是很好么，不符合本少爷的要求！”华锦手劲儿很大的，随便选了一块质地很软的木材，随手就把木材给按进去了。 掌柜的心疼的不得了“乔少东家是想要一些稍微硬一些的木材吗？” “看你这模样，没想到居然还挺聪明的嘛！”华锦回头看着他“这不是当然的吗，少爷我的铺子卖的是翡翠玉石，这东西最是坚硬，当然是要质地坚硬的盒子才能满足需求了！” 掌柜的看着这位乔少东家的表情，听着他说的话，要不是他常年顾着这木材铺子，看到这位少爷信誓旦旦的样子，真的会以为他说的就是对的，但是，谁家经营这种玉石翡翠和首饰的铺子不是用珍贵的料子做盒子，追求硬不硬算是什么鬼？ 又不是弄个盒子摔着玩，谁花钱买了那么贵重的翡翠都会小心翼翼的，难道还真是到处乱摔吗？ 不过掌柜的再看看少年这一身的打扮，莫名觉得，这少年说不定在家真的是拿着玉石摔着玩的呢，这全身的玉石全都是最好的种水，这穿戴的不是首饰，是银子啊，还是几万两的银子。 “若是论起坚硬的程度，自然是紫檀木是最好的了，只是这紫檀木最是珍贵，大多都已经进上了，流入民间的极少！”掌柜的也是没别的办法，眼前这位明显是个大客户，偏生这要求总透着几分诡异。 “进上的料子掌柜的推荐来又有什么作用？其他的呢？”华锦挥挥手，真的是相当的理直气壮啊。 这掌柜就在嘴边的说他这里正好留着一块极好的紫檀木，其实本质上是一块血檀，原本想着忽悠这位人傻钱多的少爷买回去，反正一看这位少东家就是不认识木头，谁知道华锦会突然冒出这么懂事的话来，难道不应该说本少爷就要用最好的吗，纨绔的不太合格啊！ 华锦也看到这掌柜的被自己噎得无语的表情了，心中不免好笑，话说前世今生她还真是第一次遇到想要忽悠自己的人，从前速来都是她忽悠别人，这人居然想忽悠自己，也真是好笑啊！ 不过这掌柜的也算是判断不错，华锦前世今生对这些什么紫檀红檀黄花梨什么的都不熟悉，就是帮一个比较豪的客户解决了问题之后，人家给了她一串木头珠子，当时她以为就是便宜货，也就没拒绝的手下了，谁知道后来有懂得说这串珠子是黄花梨的，价值不菲。 她知道了以后倒是似模似样的养过一阵子，但到底对这个东西没有兴趣，后来就被她扔空间里了，那位土豪客户后来知道她不喜欢，就不送这种东西了，改送品牌，但到了这个时空能，这两样都没啥用的说！ 所以说她不认识这些东西是正确的，但是她现在的五感非常的敏感，所以虽然不见得认识，更不见得喜欢，但是要分辨出来是什么木头还是可以的，对上号也是可以。 “少爷我不差钱，掌柜的尽管说，多少钱无所谓，就要最坚硬的！”华锦说着。 “这黄花梨也是极好的料子，质地也十分坚硬……”掌柜指着一块黄花梨说道。 华锦看过去，皱眉“这木材的花纹怎么这么丑，没有好看点的吗？” 掌柜的真是有一巴掌直接拍死眼前这位的冲动，但努力忍住了，刚刚说要硬的木材的不知道是谁，现在居然还嫌弃花纹，黄花梨的花纹多好看啊，居然说不好看。 “没有这种的料子吗？”华锦伸手，杜若拿了一柄红色木头的小短剑放在华锦的手上。 这掌柜的在看到这小短剑的时候，眼神瞬间就有了变化，华锦心中了然，显然，这次她没有找错地方。 昨日刺客用的箭矢，用的木料就是这铁力木的，这铁力木倒是不如紫檀木或者沉香木甚至是黄花梨这样的珍贵，但是硬度很高，一直被朝廷用来制作箭矢，因为这种木材长在南方，所以一般没有商家专门运到北方贩卖，虽说价格会略贵一点，但并不值得。 最重要的是，之前两年的时候燕国虽说没有大规模的战争，但是小规模的冲突不断，这种几乎专门被皇家用来制作箭矢的木材耗损的不少，现在几乎只供应了做箭矢，倒是因为这件事，这木材的价格还稍微涨了一点，但因为料子并不像黄花梨或者沉香木那样有特色，所以也就那样，大家也没有追求这个。 华锦手下的人也没有调查出来太多的信息，所以就连华锦要调查也只能从箭矢的材料出手，至于毒，这个指向性太明显了，对方是故意引导，但毒老说的没有错，这种奇葩少见的毒，一般人怕是根本就没有听过，何况接触过。 这个故意刺杀和陷害淑妃和容嫔的人绝对是跟皇宫有关系，可惜的是，这个线索对华锦来说基本无效，因为皇宫里面的人太多了，那深宫内苑里面，说不得一个小人物也懂得这毒，最重要的是，皇宫不是她的地盘，太难过滤人和查找了。 她虽然上次扔人扔的蛮开心，但是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她再进宫欺负人什么的，她倒是不介意啦，好吧，其实她是很想要的，但是她不是受惊了么，只能放弃那边的方向，从这件事的木材料子出发来搞了。 “乔少东家说笑了，这铁力木虽然坚硬，从南方运过来价格也是极贵的，何况这料子却不珍贵，有这银子不如用黄花梨，更值得一些！”掌柜的这样说道，还小心的看着华锦，在猜测什么。 华锦当然是假装看不到了，而是拿着短剑，有些皱眉“少爷我在泉州的时候经常见到这种木材，之前家里的铺子也都用这个做盒子，怎么这京城就少了，不行，爹说了，咱们是连锁店，要用一样的料子才好，而且，那黄花梨有什么好看的，花纹难看死了，还是这木头好看，掌柜你说这是什么木头来？” 华锦装傻充愣的本事那也是出神入化的，掌柜的傻傻的回答“铁力木！” “嗯，少爷我就要铁力木，掌柜的尽管弄来，多少银子少爷都出得起！”华锦拍拍胸脯，表面淡定，内心抽搐。 第一零六八章 纨绔很精彩 这人长大了扮男装就是不容易，好好的胸硬生生给弄平了，变形什么的倒是不用担心，但是，真的疼啊！ 放下手臂，看着掌柜的“掌柜的能否弄来？直接给个准话吧，少爷我也不是磨磨唧唧的人！” 这掌柜也是很谨慎的人，华锦说完之后，这人却好似无意一般的问起“听乔少东家的口音像是北方人？” 华锦现在绝对是外松内紧的状态，这人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观察中，看似无状，实际上一直都在谨慎的警戒状态，这掌柜的一问的时候她就反应过来了“掌柜的听出来了，少爷我老家是永平府的，后来到了泉州做生意的！” “乔少东家这口音一听就是永平府的，不知道乔少东家想要多少这铁力木，这东西虽然在南方常见，在北方却是不容易弄到的，若是价钱合适，我倒是可以尝试着弄弄。”掌柜的听到华锦这么说，显然放心了许多。 这时代可不是现代那种信息交流非常容易的时代，那个爆炸时代里，什么地方的方言想要知道和学会都不会太难，只要用心就好了，但是这个时代人口流动都很少，人的活动大多数都在很小的范围内，语言自然也是有地域局限性的，这是肯定的。 这掌柜的虽然不是永平府的，但是他负责的是木材生意，自然南来北往的人接触的也多，对方言也很是熟悉，华锦这口音完全没有问题，也坦诚以待。 最主要的是，这铁力木在北方好似难得，但正如华锦之前说的，在南方这木材却是极其常见的，并且价格也不贵，华锦这样大方的不差钱，若是能赚上一笔，当然是好事情了。 见到人已经上钩了，华锦之所以从这铁力木入手，也是因为知道，这铁力木并不是朝廷禁止交易，更没有垄断，她现在这个生意人的身份调查起来要方便许多，她找的理由也算合理，有足够的利润，没道理这人不上当。 “价格肯定没问题，少爷我难得自己过来开铺子，当然要做一番成绩出来才好，若是你能提供，生意常年做，自然是长期提供了！”华锦画大饼。 掌柜的犹豫了一下“这东西的确是不好弄，乔少东家不如等我问问看，有消息再找您？”显然这个掌柜并不是能做主的人，所以才会如此。 “不过就是些破木头，掌柜的难道还做不得主？”华锦却是暴躁而起“若是如此，少爷我必须要跟主事的亲自谈，否则就别谈了！” 听说华锦要见主事的，这掌柜的又紧张起来“乔少东家，这木材生意从来都是我做主的，只是这铁力木要现货确实比较麻烦，若是少东家不着急，倒是可以从南方运回来一些！” “废话，就你有车队吗，少爷我运翡翠的车队也不是不能运这些木头，要不是因为他们都去西南了，少爷我用得着买木材，你当本少爷是什么人？哼……”华锦这骄傲自大没本事的少爷形象做得是相当形象。 要说起来，华锦从前的两个马甲，一个是少年公子，一个是郡主，都是正经的，虽说她基本上鲜少有正经的时候，但的确就算不正经也很违和，现在换了这纨绔的身份，真是相当的舒坦啊！ 所以华锦一直都觉得，纨绔活的绝对是最真实和潇洒的，想干啥就干啥，想怎么搞就怎么搞，斗鸡走狗，吃喝嫖赌，能当一辈子纨绔的人绝对是上辈子拯救了世界，要不然绝对不会有这么好的命运。 “罢了，原本听说你这里是京城材料最全的木材铺子，没想到也不过是徒有其表，罢了罢了，少爷我还不信没有老爹就做不成生意了，少爷我回去自己弄个车队弄木材去，不就是个盒子么！”华锦一边念念叨叨的说着一边要出门，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她这样自言自语的声音，却是让掌柜听得清清楚楚。 掌柜的咬咬牙“不知道乔少东家这次要多少铁力木，能出多少银子，若是长期供货给少东家，不知道又是什么价格？” “你又不能做主，少爷为什么要跟你说？”华锦这故意拉伸的样儿吧，特欠揍，真的！ 掌柜的这才说“若是过万两的大生意，我也好跟我们东家说明啊，是不是！” “看不出来你口味还很大，不过么，少爷我不差银子，这次急着用，价格高点没问题，之后的货自然就不是这个价格了啊！”华锦也摆出正经做生意的架势来。 果然，华锦这样讨价还价起来，掌柜的反而轻松起来“若是这样，这生意也不是不能做得，只是需要乔少东家等我一些日子！” 华锦随意的把手上把玩的玉扔到身后的杜若那边，看着掌柜的嘴角抽搐，所以他说的没错，这位少爷是真的会把翡翠玉石摔着玩啊！ 虽说华锦根本就是没有打招呼的随便扔，杜若也是完全没有意外的接住了，面无表情的好像刚才自己做的事情完全没什么一样，掌柜的忍不住心生同情，伺候这么一个主子，还是个人少钱多，脑子好像还有问题的，也是不容易啊！ 这样想着的掌柜看到自己的面前一只黑黝黝的手指在晃来晃去的“少爷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有三天时间，若是三天后你不能给少爷我消息，少爷我也只能自己从南方弄了，虽然麻烦了一点，但想来成本也能降低不少！”华锦说道。 “少爷，这样增加成本，老爷知道了恐怕……”比起华锦声音有着纨绔的油腻，随从杜若的声音就是少年的清冷了，说话的时候表情都是冷的。 杜若说完了郡主交给他要说唯一一句台词之后，就算完成了任务，看到华锦举手阻止“既然说了要把生意就交给少爷我，就不要在跟我说爹的事情！” 对面铺子后院，三十多岁的男人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哪个念叨老子……” “也不知道郡主谈的如何了……”杜风担心的看着对街道的方向，看着中年男子吃吃喝喝的好不快意“还吃什么吃，你这个当爹的就不管事了，过去看看什么情况了！” “什么什么情况？”…… 第一零六九章 十二监 说话的两个人听到说话人的声音后一起站起来，躬身跟来人行礼“见过郡主！” “啊哈，我穿的这么辣眼睛，别叫郡主了，叫少东家就好了！”华锦笑着挥挥手，她现在这黑乎乎的样子，还被称为郡主也怪怪的，叫少东家就挺好的。 一边说着，华锦一边坐在杜宇旁边的座位上，随手拿了一块点心吃下“哦哦，二二你这寻摸好吃的本事越发大了，这桂花糕的味道很是不错，就是原料的味道差了点，要是用我这边的桂花，这样的手艺绝对能做出更好的来，哪里找的，把芙蓉送过去学个艺！” “不过就是桂花糕，哪里值得少东家这样捧着，不过是少东家早上没有吃好，饿了便吃什么都是好的了！”约莫三十岁的少妇端着托盘进门，给华锦送上温热的奶茶和软糯的点心。 “春娘真是贴心，少爷都不忍心把你嫁出去了啊！”华锦笑眯眯的吃着点心，喝着奶茶。 春娘被华锦这样调侃，也是脸不红的“春娘现在有夫君了，没办法再嫁了！” “哦哦，原来春娘是真的想要嫁给二二啊，二二你说吧，少爷这么喜欢的春娘就这么被你拐走了，你怎么说吧，单挑还是群殴，单挑他们单挑你一个，群殴他们殴你一个！”华锦心情很好的样子，还开玩笑。 华锦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一开始他们见到华锦的时候，虽然一身朴素，却是难掩高贵，后来知道救了他们的是嘉善郡主，心中越发崇敬起来，但后来华锦亲自跟他们相处，亲自训练他们，慢慢也就发现郡主这种爱开玩笑的性格了。 杜宇听到华锦又开玩笑，也是脸皮厚“我杜老二本来就是个光棍，现在也是个光棍，也就是好个吃，少东家这么调侃我没什么，好歹春娘是个女子么！” 春娘皱眉无语“杜老二，什么叫好歹老娘是个女子？老娘哪儿不像是女子了，还好歹？” 跟华锦各种温柔的女人，对别人可就没有这么客气了，彪悍起来要人命的，眼看着春娘追着杜宇满院子的跑，好些人出来看热闹，杜风走到华锦身边，也拿了一块桂花糕吃着“郡主可是得到自己想要的了？” 华锦拍他的手“我的，不准吃！” “小气！”杜风这样说着，也真的没有再吃点心。 “上万两银子的生意，十二监的内官们怕是难得能见到这么大笔的银子，而且还只是用铁力木就能换来，这样好的事情，别说是这些内官来了，就算是本郡，也是忍不住动心啊，跟白捡的一样！”华锦嘿嘿笑着“你以为他们不会不知道，下次在遇到一个人傻钱多的白痴有多难？看着吧，三天内，必然上钩！” 华锦今日会出现在对面的木材铺子里，当然不是真的去给人送银子去了，而是因为一个很重要的信息，这个铺子背后的东家是十二监的内官，燕国的律法明文规定了官员不得与民争利，这些皇宫里面的太监们没有了根，也不能有儿子，对银子的渴求都不用想。 虽然明文规定了，普通的官员会让女眷经商，这些太监就买一些人明面上当个掌柜的，自己私下管理生意。 毕竟就连亲儿子都不见得能指望着养老，但是有了银子，买了足够的奴婢来用，到死都舒舒服服的，对这些内官来说，银子比儿子靠谱多了，当然了，也是因为他们也不能有儿子了。 她的人现在正慢慢的渗透在京城里面，查探出越来越精细的资料，因为京城各方势力云集，他们都要小心行事，之前虽然知道对面的这个铺子背后东家是谁，但是因暂时用不到这个信息，所以只是记录下来，这一次华锦要调差箭矢的来源，就刚好用到了这个消息了。 箭矢的制作多是工部和兵部来制作，兵部那边华锦不好入手，邱南冲身上纠结的力量和谜团太多，无从下手，只能一点点的解决，至于工部这边则是皇上的人。 是真正的皇上的人，不是秦尚任他们的人，虽然目前为止看着秦尚任和慕容桓都是一个分类的，但从工部入手一不小心就会弄慕容桓那边去，最重要的是，慕容桓对工部这边抓的很紧，工部尚书也是非常谨慎的人，要入手太难，比起来，这些个没了根的太监们，有些动能西丢失了，有些欲望么，自然就变得强烈了。 这些太监们掌握的权力不算太大也不算太小，燕国的皇帝们可不像是明朝的皇帝们一样喜欢用这些太监，没有了皇上的撑腰，这些太监们顶多就是负责一点宫廷内部的事情，一些东西的制作，其中就包括了箭矢的制作，只不过只是一部分而已。 十二监毕竟负责的事情也多，华锦只是想要从这些太监入手而已，具体要怎么做，见到人了自然就能让这些人乖乖听话了。 而且刚刚华锦已经表现出来自己是因为跟父亲生气，想要自己做事业才会过来谈铁力木的生意的，一个生意新手，手里还有大笔的银钱，最重要的是，少年人最是意气，也没有吃亏过，这花上万两银子买铁力木的事情，老手绝对做不成，但是少年冲动之下做出来完全正确。 所以说华锦也说了，怕是对这木材铺子的幕后东家来说，这银子跟白捡的一样了。 “那杜风就先恭喜郡主得偿所愿了！”杜风笑着行礼。 华锦挥手让人起来“这几日我会一直在这边，也会负责做生意，对面一定会观察咱们这边，一定更加小心注意，外松内紧，知道了吗？” “属下晓得了，定然会注意的！”杜风说道，这里是华锦手下这些人交换情报的地方，但表面上其实也正经是个玉石首饰的铺子，也是正经做生意的。 毕竟，要说起来，华锦和宁淏都算得上是翡翠商人了，交趾的翡翠矿他们俩占了好几个，每年的出产量都很高，不说华锦，就连宁淏也只是看着朴素，其实银子也是不缺的，就是都交给未来媳妇了，每月都是华锦给他零用钱的说。 第一零七零章 宁嫔 “娘娘，付御医来了！”皇宫深处的某个幽静的院子里，宫女脚步匆匆的进门，跟帘子后面的人行礼说道。 “请进来！”这人说话犹如黄莺出谷，端的是清亮悦耳。 宫女听到这个声音之后，神色有些不忍的动容，最后还是匆忙出去让人进来了，这个被称为付御医的人满脸的胡子，身体倒是轻灵，快步进门之后行礼“见过宁嫔娘娘！” “御医起来吧，又麻烦你了！”帘子后面的人伸出纤瘦的手腕，宫女过去给手腕上垫上白色的丝帕。 “此为臣之本分！”付御医低着头，等到宫女请自己的时候才上前，低着头将手放在腕上诊脉。 “娘娘这几日夜里休息的如何，饮食呢？”诊脉之后，付御医退下去，低头询问。 “夜里倒是比从前多醒来了两次，这宫里面的东西年年岁岁都是一个样子，的确没有什么趣味！咳咳……”说话的时候有咳嗽起来。 宫女过去给宁嫔拍背“娘娘最近都几乎吃不下东西，夜里也很少睡着，御医您看看开个得用的方子吧！” “你这丫头，生死有命，不要强求，就算是本宫要去了，好歹也要给你安排好去处，难为你陪着本宫在这冷宫一样的地方熬日子！咳咳咳……”宁嫔说话的声音柔柔的。 “娘娘的确不应多思，臣今日会开些安神和开解食欲的方子，娘娘先用着，虽说京城天寒，日子越发凉了，但午间温度还是不错，娘娘最好也出去走走，一直这样闷着，反而容易不舒服！”付御医交代着。 “嗯，麻烦大人了！”宁嫔听到御医这么说了之后，让身边的宫女跟着御医去太医院拿药，便安静的坐在帘子后面，再没有什么声音。 “娘娘现在越发的没有精神了，之前大人给开的方子用着倒是不错，但这几日不知道怎么的就又不好起来了，哎，希望这次大人的方子能让娘娘再好转些！”宫女跟御医一起走着。 “娘娘是心病，但这么多年了，有些事情也该过去了，陛下日理万机，若是再这样置气下去，总归也是憋屈娘娘自己罢了！”御医也是低声说着。 显然，这个付御医跟宁嫔的关系不同一般，否则这样的话如何会说，只是才说完之后便看到那宫女恨恨的“宫里面都传说陛下对那位郡主娘娘心思很是不同，据说是已经受到了惊吓，付御医可是了解？” “这个不了解，是郑御医去看的，直说昨日上午的事情着实受到了些惊吓，到现在都还在休息，之前一直都进宫议事的，今日之后却是无法进宫了，恐怕的确是不大好！”付御医也是直言不讳。 “活该，狐狸精！”宫女听到华锦不好之后，脸上都是幸灾乐祸的神色。 “多大的人了，还这样有什么说什么，今日娘娘已经松口说愿意送你出来了，你跟着娘娘也很多日子了，年纪也不小了，若是可以，就回来吧，这宫里面毕竟事情多，家里又不是养不起你！”付御医跟宫女这样说着。 “付大人慎言，我是孤儿，哪有什么爹娘家人，距离太医院不远了，奴婢就不送了！”原本还好好说话的宫女突然冷脸，转身离开。 留下付御医一个人孤零零的看着女孩的背影，叹息的离开，郑御医刚刚去给容嫔请平安脉，回太医院的路上就看到了付御医这孤零零的一个人的样子“付大人这是从哪里回来的？” 付御医听到是他的声音，收敛自己的表情，笑着说道“刚刚宁嫔娘娘传御医，我就过去了一趟，郑大人是去给容嫔请脉了吗？” “是啊，倒是跟付大人遇到了，那就一起吧！”郑御医笑呵呵的，两人并肩往回走。 表面上一派和气，却早已经是互相猜测的，一起回到了太医院，便各自做自己的事情，没有了其他事情。 华锦下午在铺子里好好的顾着声音，她虽然整个人都黑了，但是嘴甜会说话，倒是哄得今天下午的生意做成了好多，连杜宇和杜风都赞叹，自家郡主倒是全能的紧，好似什么事情都做得好。 华锦听到了他们这样赞叹之后表示“同志们，不要搞个人崇拜主义嘛！不要崇拜本郡，本郡呢，其实只是个传说而已！哈哈哈哈……” “我灶上炖汤呢，我去看看！”见到华锦抽风，春娘毫不犹豫的转身去厨房。 “额，我刚才说什么了么，老二，你听到了吗？”杜风也是假装自己没有说过之前的话。 杜宇配合的相当好“什么，你刚刚说话了？怎么可能，我才三十多岁，还没有到耳聋眼花的程度呢，不要欺负我啊！小十六，你说是不是刚才我们都没有说话？” 一边沉浸在自己世界里面的杜若“……” 华锦看着他们“你们这是说相声呢啊！本郡知道你们是害羞，没关系，本郡允许你们崇拜本郡，来吧，尽情的崇拜吧，本郡这么优秀，有人崇拜，有粉丝也是正常的，你们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不用害羞，尽情把我当偶像吧！” “也不知道春娘炖了什么汤，我去厨房看看！”杜宇受不了华锦的自恋，落跑。 “杜老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偷吃，偷吃不带上我，你好意思的吗？”杜风跟着跑。 华锦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哎哟，都这么害羞啊，真是的，该大方的时候要大方啊！” 杜若圆圆的脸蛋，抿着嘴唇，若隐若现着两侧的酒窝，郡主，你这样睁着眼睛胡说八道，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阿嚏，阿嚏……”杜若难得在心里面吐槽几句，才说完就看到眼前的郡主居然打喷嚏了。 杜若一脸呆萌，老大以前没有骗他，原来背后说人坏话，对方是会打喷嚏的啊！ 华锦揉了揉鼻子，抬头看到杜若一脸的惊悚“额，小可爱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对不起！”他不该在心里说郡主的，他错了，他以后不会了，小可爱杜若忏悔。 华锦有点懵“额，没关系！”别人说对不起的时候自动回答没关系什么的，真的没关系吗？ 第一零七一章 我就是随意给个人情 说完之后华锦疑惑“突然打喷嚏，是谁在背后念叨我了吗？阿嚏……应该是骂我吧，谁呢！” 杜若心虚忏悔中“对不起！” “是你吗？”华锦一脸惊喜“唉呀妈呀，我的小可爱居然会骂人了，你进步太快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吧！ 华锦办完了自己的事情，见到时辰差不多了，便也没有在铺子里多做停留，带着杜若匆匆回到郡主府。 芙蓉她们虽说听到自家郡主吩咐了准备晚膳，却还是因为昨日的事情有些忐忑，听说华锦回来急忙过来迎接“郡主！” “怎么都跑过来了，快饿死了，晚膳准备了吗？”因为是内院，杜若早早的留在外院，华锦一个人进门，见到她们都在，笑着问。 芙蓉她们见到华锦这般说笑的模样，便知道华锦是真的没有介意昨天的事情，对于自家郡主的宽容越发心中感激“已经准备好了，给郡主准备了蟹黄包！奴婢还特意准备了红糖姜茶，郡主快进门暖暖身子！” “恩！”华锦点头进门，到了空间里把自己这一身黑给洗掉。 其实华锦扮男装还算比较熟门熟路的，毕竟之前做了华隐秀许久的时间，但是哪怕外表通过化妆和一些现代的工具设备能够改变，但是声音却是最麻烦的，华隐秀的时候她都是故意压低了声音，郡主就是她平时的声音了，这次又换了个马甲，她声音没办法发生更大的变化，毕竟不是专门学习过的，所以熟悉华隐秀的人会很容易听出来这位乔少东家和华隐秀的声音几乎是一样的。 晚膳准备的十分丰盛，这日倒是难得的没有人打扰，华锦安静的吃过晚膳，才接到外面的帖子，不是别的，却是周存苇和秦四娘的婚礼邀请，当时华锦就答应了给他们主婚，她算是秦四娘的娘家人，何况身份高贵，对两人都有很大的恩情，这个主婚人华锦倒是做得有资格。 “这几日忙的事情太多，倒是差点忘记这一桩喜事！”华锦拿着红色的喜帖，仔细看着上面的日期和数字。 百合几个也过来笑着凑趣“郡主贵人事忙，奴婢们倒是多关注了一些，今日四娘还约了芙蓉明日去集市呢！” 华锦这才笑着“这个倒是不错，本郡记得你们跟四娘关系都是不错，她毕竟是新娘，有些不方便的地方你们多帮衬一些也好！” “哪里用得着奴婢们啊，周举人总是亲力亲为的，奴婢们也算是英雄无用武之地了！”海棠也笑着，看着秦四娘嫁给一个举人，也没有让她们心里面嫉妒，都很真诚的祝福。 之所以能这样，不仅仅是人品不错，更多的是她们本身都是女官，也都知道自己只要不要不犯错，以后也定然不会比秦四娘的未来差着，如何还会比较这些啊，华锦看到她们如此，倒是有些开心的模样。 毕竟身边的人品性好，证明她能吸引到这样的人，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一种值得骄傲的事情。 “感情好就好，婚事早日办了也好，这京城的确不是久留之地！”华锦叹息一声，周存苇的安排她现在也是在考虑，平远县的事情显然很复杂，但是说实话，除了通兆县和平远县，华锦目前找不到更好的适合周存苇的地方。 其实哪怕是通兆县都不是最好的，只有平远县，只有周存苇去平远县，才能够让周家那些记恨母子的人能够放松警惕，夹缝中求这一线生机。 但是平远县现在又变得复杂了，这事儿要是玩儿砸了就坏菜了，除了周存苇，她可找不到另一个能够听她安排的世家弃子了，麻烦啊麻烦！ “传话给周生，让他明日晚上过来见我！”华锦觉得，自己也该跟周存苇商量一下，看看他的想法，之后再看如何安排吧！ “是！”茉莉听了以后行礼回答。 正说着话呢，华锦还说今日倒是难得的没有什么事情，还有几分真的养病的意思，哪想到就听到外面回报说郑御医来了，华锦倒是奇怪了，刚刚茉莉和容嬷嬷也说过了，白日里郑御医也来过的，怎么这时辰了又来？ 郑御医提着药箱匆匆进门，行礼“下官给郡主诊脉！” 华锦挥挥手，茉莉和容嬷嬷带着丫鬟出去，华锦却是靠在软榻上，看着郑御医“郑大人怎么又来了？” 郑御医一看华锦这个样子就让人无语，昨日里也不知道是谁用雪莲花来诱拐他跟自己合作，今日他这来送消息了，华锦居然这样懒洋洋不在意的样子，真的有种自己心心念念终于开始还人情的时候，结果对方却说自己根本不在意的感觉，真的是，超级让人憋屈的。 华锦一看到他的表情就想笑，郑御医这种相对直白的性子倒是难得的，妻子陪着他共度甘苦，他也不离不弃，现在受到了华锦的好处，也同样的会付出回报，这种性子啊，跟华锦还是有些相似的。 “郡主不是让下官关注宫里的信息吗？”郑御医郁闷的说。 华锦笑着摇头“郑大人是觉得本郡是威胁你吧，其实郑大人对妻子这样深情和不离不弃，是很让本郡感动的，所以郑大人不用太紧张的马上过来回报本郡什么，等到本郡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找郑大人询问。” 郑御医听到华锦这么说，抬头看着华锦，满脸惊讶，有点不能相信华锦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要知道在他看来，华锦既然付出那样的代价，雪莲花就连皇宫内廷每年也不过几朵上供。 因为雪莲花生长在苦寒之地，地势很高，所以要取得就必须有专门的人登上高山，冒着生命危险才能采摘，因此基本雪莲花都是进上的，郑御医一直都是给自己的妻子拖着，华锦这一次提供了雪莲花，可以说，真正的关键时候救命了。 这就是付出和接受的不平等，在郑御医看来很重要的事情，华锦其实真的就是随意当人情吸引以后可能帮助自己的人而已。 第一零七二章 哪儿冒出来的？ “不过么，郑御医既然来了，不如说说到底是什么消息让郑大人觉得这件事需要跟本郡说明呢？”华锦虽然这么说了，但还是有些好奇的。 要知道郑御医年纪虽然在老大夫中算不上多大的，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多年轻的，当御医这么多年来，要说也算是见识过很多了，甚至经历过先帝驾崩这样的大事件，别看对小老百信来说就是死个皇帝，反正很快会有另一个皇帝的事情，但是对御医来说，这却绝对不是什么小事情。 那次皇帝驾崩不得死几个御医啊，治不好病就被咔嚓的御医简直不要太多了，所以了，前世今生，当大夫貌似都是很高危的行当，特别是御医，医术要好，还要见机行事，否则就被家属给迁怒了。 郑御医这么多年来能够一直在太医院安安稳稳的，想就知道了，看着人似乎不算受到重用，但一定能有些本事，华锦自己前世是心理师，非常明白医生这个行当么，真的总是会见到很多一般人见不到的人和事情，所以华锦才会好奇，见惯了后宫各种争宠和互相陷害手段的郑御医，到底是发现了什么，要这样过来跟她汇报。 郑御医听到华锦问了，将刚才华锦说过的话放下，继续说道“下官今日进宫给容嫔复诊，回来的时候见到了付大人？” “付大人，也是御医？”华锦现在对前朝的一些人尚且不见得认识，太医院的御医就更不用说了，听到郑御医说，华锦便直接问了。 “是的，付大人是陛下登基之后从民间征选上来的，据说祖上也曾经出过御医，进入太医院之后因为医术很好十分受到重用，一直都是皇上和皇后还有太后常用的御医，原本之前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年离开的时候还想说带着付大人随行的，后来付大人说是要顾及陛下的身体，所以拒绝了随行！”郑御医要先说明这个付大人到底是个什么地位。 华锦听了就点头“嗯，所以是个非常受到重视的御医，这样吧！” “没错，昨日郡主跟下官说让下官关注宫中的一些事情的时候，下官没有想到，昨日见到付大人之后才想起来一件有点蹊跷的事情，付大人现在受宠，宫里面轻易的嫔妃都没有资格让付大人进宫诊脉的。”郑御医说的时候看着华锦，怕她不知道什么意思一样。 华锦点头“正常，这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宫里面更是一个大江湖，没事儿斗一斗什么的，捧高踩低也是常态，付御医既然有本事，自然是要被捧着的。” “郡主心思通透，下官要说的正是这个道理，付御医这样的地位，原本等闲的嫔妃都是请不去的，但是他却不是第一次去给宁嫔娘娘诊脉了，昨日下官遇到郑御医的时候，他也是刚刚给宁嫔娘娘诊脉回来，虽然不知道这件事跟郡主有什么相关，但是既然是如此特别的事情，下官就特意过来告诉郡主。”最后郑御医说道。 华锦听到这后宫又出来的一个人，忍不住的皱眉“宁嫔？是谁？” 华锦自认为自己对慕容桓的后宫也算是有所了解了，但是却从来没有听过宁嫔这个人，好像这个人是不存在的一样。 郑御医这才继续说道“宁嫔并不受宠，虽然没有在冷宫，但所在的宫殿跟冷宫没有差别了，加上宁嫔并不喜欢热闹，也不经常露面，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其实她也是东宫的嫔妃！” 华锦皱眉“宁嫔，宁？宁嫔姓宁吗？” 郑御医说道“并不是，据说是陛下登基之后亲自定的封号！”一个男人难得八卦“要说陛下对宁嫔完全不在意吧，当初登基之后是专门封的宁嫔，定的封号，可以说是想当年重视，但是虽然定了封号，但是之后却从来没有临幸过宁嫔。” 华锦听了以后觉得好笑“听起来好像很矛盾？”虽说表面上轻松，内心却在思量了，这个从前很少听到的宁嫔到底是怎么会是呢，听着慕容桓对这个人的态度，貌似，还痛纠结的。 “宫里面以前也有过议论，听说这位宁嫔从前也很受宠，只是后来做错了事，就失了恩宠，所以才会如此。”郑御医说道。 华锦点头“郑御医见过宁嫔吗？”能不能稍微知道长相呢？ “据说宁嫔娘娘因为身子虚弱，所以是见不得风的，加上宁嫔只是偶尔由付御医过去诊脉，下官并没有见到。”郑御医的回答倒是也不算非常让华锦意外了。 “麻烦郑大人了，这个消息是不是有用本郡也不得而知，若是有什么需要问郑大人的，到时候本郡再找郑大人！”华锦自己也不能判断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宁嫔到底是什么人，但既然郑御医说了连宫里面的人都议论这件事，说不定以后还真能用上，所以这样说道。 郑御医告辞，华锦让茉莉包了一小包冬虫夏草给他，华锦也不知道郑御医的那个方子到底还需要什么料，不过人既然帮你自己做事，好处还是要给到位的。 等到人已经走了，华锦低着头开始思考，正如郑御医说的那样，这个宁嫔浑身上下都透着几分诡异，至少是很奇怪的感觉。 如果是东宫跟着的嫔妃，慕容桓登基之后按照资历进行分封是很正常的，目前后宫的嫔妃也不是没有低品级的，比如说婕妤，甚至是美人都有，宁嫔是受封嫔位，这已经是一宫主位了，位分着实不低。 要是慕容桓厌弃了这个宁嫔，如何会给这样的位分，华锦至少可以确定，这个宁嫔背后不是世家，至少明面上的世家她都已经知道了，甚至有些已经开始慢慢渗透进去开始调查，一个没有家族作为依靠和仗势的后宫女子，凭什么可以好像不被重视，又好像很受到关注的在后宫生存着。 还有这个付御医，到底是慕容桓授意的还是他自己要去做的，这个从来没有什么动静的嫔妃，为什么在她这边有刺杀之后突然冒出来动静，是跟她有关系，还是说就是一个毫无相关的人呢？ 第一零七三章 要不然，见见？ “目前后宫嫔妃的家世背景和资料都有吗，还需要多久能做到更仔细？”一个人的房间里传来华锦说话的声音。 她的话音刚落，便见到好像影子一般的，张小花纤瘦的身影出现“目前都只是表面上的一些信息，相对更复杂紧密的联系还需要一段时间，刘家那位小姐事情好像涉及了其他，最近刘家的动静也有些奇怪！” 华锦听到了以后才说道“这个宁嫔你们有没有听说过？” “后宫的事情一向为大户人家的女眷所议论，这位宁嫔娘娘也曾经被提及过，大多也只是用来举做负面事例，刘家那位小姐就曾经被教养嬷嬷这样教育过，现在她身边的贴身丫鬟还记得此事！”张小花的面上表情淡淡的，但是华锦问什么她就能对这些资料如数家珍。 这也是跟在华锦身边保护的人必须具备的一项技能，因为华锦可能随时有要用的资料，并且他们还需要定时更新资料，避免华锦要的时候不是最新的。 这个要求对一般人恐怕是很难的，毕竟这样彪悍的记忆力，是很难做到的，但是华锦身边的人都是在空间里面待过，并且被华锦用空间的泉水强化过的，智商绝对超越一般人，这么复杂的资料，这些人都能记得很不错，不过也不能指望一个人记录全部，华锦身边隐藏保护的人基本上都在五人以上，分着记忆压力就要轻松多了。 华锦现在手底下的人一般都是通过一些身份慢慢的潜入到这些家族的内部，所以打探的消息也多数都是从这些下人的口中得到，而且相对来说更加真实一些，所以张小花才会说是刘小姐身边的丫鬟说的。 “知道了，吩咐下去，让大家都关注一下她们是怎么说这个宁嫔的！”华锦本来也没有抱着什么希望她手下这些人再是能人也没办法短时间内悄无声息的进入一些地方，调查出来那么多重要的信息，何况是这位明显低调的太厉害的宁嫔。 张小花听到华锦这么说，答应之后行礼再次从华锦的视线里面消失，华锦却知道，虽然看不到，但是在华锦耳中十分明显的呼吸声还是能够让她确认这些人一直都是在的。 华锦转身就进了空间，将身上的衣衫全都脱掉，直接扑腾老了空间的湖水里，水中的鱼虾蟹全都围着华锦一片热闹，龟仙人也是在一旁划着水陪着华锦，倒是只要一见到华锦进入空间就会过来抱大腿的毛团子看到华锦游得远了，只能郁闷的上岸甩干身上的水，还有身上存着的鱼虾蟹。 华锦在空间里是最有安全感的，这个空间的所有事情所有存在对她来说都是受到自己控制的，某些时候，她甚至会觉得，自己就是这个空间的神，伸手，湖水的中间喷起来一个水柱，好像喷泉一样，水里面有贝壳，有虾蟹，大概是知道是这空间的主人在玩儿，所以那些鱼虾也不见惊慌的样子。 华锦自己玩的开心，一边游着一边让身边两侧都是升起的水柱，好像在迎接她的一样“我去，这样有用的阻力也太大了，果然装十三是要遭雷劈的！妈呀！” 因为这些水柱，湖水的流向也发生变化，华锦游泳也受到很大的阻力，发现自己大概就是在作死，她不再折腾这些水里面的动物，直接挪到小木屋里，找了一个浴衣穿上，又到了湖边的一颗苹果树上，一旁的李子树上的大花原本正在睡觉，听到旁边的动静之后也只是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看了华锦一眼，然后就继续眯着眼睛睡觉。 “大花，我怎么看着你比之前懒多了呢，你好歹是个豹子，以前是山中大王啊，现在活得跟个树袋熊一样真的好吗？”华锦这就叫没事儿找点事儿。 大花同学听到华锦叫自己，蓝色的大眼睛睁开，懒洋洋的看着华锦“树袋熊是啥，好吃吗？” 华锦跟着大花眼对眼，开始了他们灵魂的沟通“这不是重点，话说你也是猫科动物吧，山大王，你能不能跟家猫通话啊，现在这些人实在是太慢了，要是那些家猫能够传递消息，我这省事儿的很啊！” 山大王大花同学听到华锦这样说，真的是毫不客气的翻了个白眼，直接跳下树，跑了，华锦看着它就要跑远了，伸手，这个以速度著称的动物就又到了华锦的树下“在我的地盘还想不掉我，小子，你很有想法啊！” 傲娇的豹子原本是不想搭理某个不讲理，总抽风，没事儿还为难和威胁它们的主人计较的，但是这种仗势欺人，以权压人的现实真的是太让人发指了，豹子回头对华锦怒目圆睁。 华锦失望了“你说当初我是怎么想不开把人收养的，到现在位置你说你出了吃白饭还能干什么，每日的在空间逗猫走狗的，你说到哪里能找到你这么纨绔的豹子，哪里有？还山大王呢，猫都不听你的话，没用啊没用，我华锦这辈子做得最亏得生意就是养了你们这些吃干饭的啊！” 傲娇的豹子努力，它是山大王，但不是京城的山啊，还有，没有任何灵气滋养的猫有什么智慧，家猫就更傻了，整日的除了争宠也不会别的了，还指望家猫传递信息，要不要这么天真？ 华锦自然知道大花表达了什么，自己的智商居然被一个豹子鄙视了，华锦狠狠的直接坐在豹子的后背上，小拳头直接打某个豹子的脑袋上“小子，连我你都想鄙视，让你看看你主子的厉害！” 不一会儿的时间华锦就和豹子打成一团，身上的袍子都敞开了，露出里面白皙细腻的肌肤，她出了一身细汗，总算放了大花出去，她也是想太多了，什么猫啊狗啊的，她总不能弄个超能的人类战队，再弄个动物的，还是算了吧！ 缓缓的走到小木屋，看着木屋的桌子上她之前记录的很多东西，喃喃自语“宁嫔，宁嫔，为什么是这个字，这个人对我的计划到底是什么作用呢？还是说只是个路人甲？” 华锦想不明白，怎么可能想明白呢，一点点的概念都没有“要不然，想办法见见？” 第一零七四章 老天爷是女滴 不管对别人来是怎么样获得信息的，对于华锦来说，最好的，也是最让她相信的方法，就是直接面对面的观察，不见到人，给她足够的信息她也可以做出推论，但是见到了本人，她的判断基本上不会出很大的错误，这是她的专业给她的自信。 华锦关心宁嫔的事情当然不是说八卦，而是真的觉得这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值得探究的事情，在之前，华锦一直所知道的慕容桓的后宫不过就是出名的那几个，身为一宫主位的宁嫔为什么就能真的好像隐身一样。 宫里面素来都是捧高踩低的，宁嫔若是不受宠，为什么还能被付御医这样基本上是皇宫里面最顶级的几个人的专属御医看病，若是受宠，为什么没有一点风声，这个人不知道是故意隐藏呢，还是说本身就低调。 若是在之前，华锦大概对慕容桓的后宫也不会太多在意，第一，她不想要跟慕容桓扯上关系，也不想要成为后宫的一份子，自然也就没必要知道这些女子如何，第二，她不觉得自己跟这些后宫需要牵扯什么。 但是今日的一场意外提醒了华锦，只在宫里面出现的毒，指向明确的箭矢来源，还有就是，这种明显的挑拨，若是说这里面涉及到后宫争宠，华锦是相信的。 太后和皇后不在宫里面，淑妃和德妃协理后宫，因为华锦的一闹，淑妃已经没有了协理后宫的差事，现在这件事发生之后，不仅仅是指向了淑妃和容嫔，还有她们身后的两个家族，尽管华锦相信，不仅仅是她自己，能看出来这是故意陷害的人有很多。 只是没有人会说，就看刘家和周家最后到底要怎么把事情解决清楚吧！ “怕是不容易，见到这位低调的宁嫔娘娘了！”话说最近华锦因为宁家的事情，对于宁这个字真的非常敏感，不过既然郑御医说了这位宁嫔娘娘不是姓宁的，想来跟宁家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吧！ 华锦低头思量了一会儿，便将这些放下，转身的时候便看到了这空间前任主人所留下的那些首饰和衣服，虽然华锦已经得到了有些日子，但是除了其中一个夜明珠的簪子她曾经戴出去过，其他的她从来都没有用过。 这是不属于这个时空，甚至是不属于现代的工艺所能拥有的，她从来都相信这个空间的存在本身就是不符合常理的，每次生死之间的升级，还有慢慢显露出来的这个空间的全貌，到现在为止华锦都非常确认这个空间应该还会升级。 但是她真是不想要继续升级了，生死之间，她不是每一次都能有运气活下来，上一次若非她之前给过很多空间泉水在外面，那时候她已经死了，她是谨慎的人，谨慎到即使是冒险也从来都相好退路，即使好奇升级到最后这空间是什么样子的，她依然选择了不要冒险。 谁知道自己求死是不是就不好用了，空间大神是什么性格她不了解，就好像的到现在为止华锦都不知道为什么所谓的天命是把她和慕容桓给凑在一起，两个人就算很相似，但是明显她这种性格根本和慕容桓不合啊！ 难道帝后整日的吵闹才是老天喜欢看到的，老天不仅是个女孩，难道还是个喜欢看宫斗的女孩儿？ 华锦摇晃脑袋，觉得自己应该控制自己这种偶尔就思绪乱飞的习惯，因为脑洞这种东西，一不小心就会变成一种非常奇怪的东东出来，并且还会让人一不小心就变得有点奇怪。 将自己就在发光的一个蓝凤凰的看不出什么材质的簪子放回到妆奁里面“千万不要再更难复杂了！” 说完之后叹息了一声，华锦到小木屋的床上准备睡觉，这小木屋的床上她用的都是现代的被褥铺的，不过之前芙蓉几个丫鬟进来的时候，也带了很多外面的被褥过来，让华锦睡得更舒服。 华锦睡觉的时候，郑御医才回到家里，御医看似能在宫里面行走，也常见到各种贵人，但本身的官职并不高，郑御医也只是用从前给人看病积攒的银子买了一处小宅院而已，家里不过仆从几人，进门的时候便见到纤瘦的身影正站在门口，不由得加快脚步，嘴上还说着“这秋日里风冷，你怎么出来了？” “素日里你这时辰早就到家了，今日也没有什么消息还迟了许久，生怕你在宫里面得罪了贵人，真真差点遣人去问秦首辅去，快点交代，去哪里了？”妇人并不像大家想象中那样的憔悴，虽说因为疾病身材极其纤瘦，但是却很爱笑，还会这样跟夫君开玩笑。 “看莲儿的样子是舒服了不少，要不还有时间与我开玩笑啊！”郑御医过去扶着妇人。 “娘今日的气色真是比从前好多了，爹的药真是好用！”郑御医的儿女们也过来跟父亲和母亲请安问好，还笑着说起母亲的气色。 郑御医也看出来了，昨日华锦给了他雪莲花，当晚他就用在了妻子的药里，不过一日的功夫就有了这样明显的功效，连他自己都觉得很神奇，想到什么一样的，他马上给妻子把脉，发现并没有什么暗病，的确是比从前更加壮实，才松口气。 今日嘉善郡主跟他说的话，他当时没有想太多，现在想起来却是有了不同的思量，那嘉善郡主不过十岁年纪就已经是名满天下，他也听秦首辅从前说过，华隐秀是过目不忘的，若不是因为是女儿身，能参加科举绝对不会比宁淏差的。 等到他真的跟华锦接触了，才知道这个今年才十五岁的小姑娘到底是多么的深不可测，他做御医也算是有些年头，但是却还是觉得嘉善郡主是个很难猜测的人，一个女子，明明有机会成为皇上的后宫，从此以后就飞上枝头，但这个出身不高的女孩子却是选择了一个家世不好，再很多大户人家眼睛里都不是一个好夫婿的对象。 第一零七五章 悬壶济世 宁淏虽然已经是状元，但就算是状元又能如何，一个没有太大背景的穷书生而已，就算真的能做到首辅的位置，正式妻子也不过一品夫人，甚至见到后宫的嫔妃都要行礼，但嘉善郡主就是做出了在很多人看来都很不正常的选择。 所以郑御医觉得摸不透华锦这个人，这个人到底在谋算些什么，这个人到底是怎么想的，任何常理都没有办法做出推测。 “夫君在想什么？”看到丈夫不说话，妇人张口询问。 郑御医摇头“这京城水深，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啊！” “若不是为了我，夫君也不会进京来……”妇人听到夫君这么说，心里不免有些自责。 郑御医忙拉着人，生怕妻子这样难过，劝说道“莲儿这是说的什么话，当年我还是个穷小子的时候，是岳父看重我，还传授我一身医术，能娶你为妻是我一辈子最大的荣幸，当初我亲口跟岳父岳母承诺会照顾你一辈子，怎么可以放弃？” “都是我这身体不争气，要不是因为我生病，你何必来京城里来，还整日的担着风险，昨日的药里面是又有雪莲花了吧，夫君若是要这样冒险，我真的不想再这样继续了！”妇人不是见过多少世面的人，即使是现在，郑御医也不过就是个小官，在京城这等勋贵大臣到处跑的地界，着实算不得什么，但也知道自己的夫君弄到这珍贵的雪莲花是很冒险的。 这样珍贵的药材，每年进上的也只有那点，之前都是郑御医将陈年的雪莲花换出来给她用，但是她今日明显感到自己身子变得更好了，昨日的药味道也分外多了雪莲的清香味道，生怕是丈夫为了自己而冒险，当然更担忧了。 郑御医赶忙拉着妻子“你身子不好，莫要这样伤神，倒是我的错了，其实是今日我去见了嘉善郡主，所以有了一些感慨罢了，哪知道就引得你这样忧心！” “嘉善郡主？”妇人听到这个熟悉也陌生的名字，看着郑御医。 郑御医的三个孩子也听到了这个传说中的名字，都有些惊讶的样子“是传说中那个很彪悍的嘉善郡主吗？” “我听说嘉善郡主五大三粗，是个很丑的女子，爹见过嘉善郡主，她是真的那么丑吗？”郑御医的小女儿眼睛里都是好奇。 郑御医摇头“不要听外面的传说，嘉善郡主相貌比一般女子要优秀一些。” “夫君为何今日要去见嘉善郡主？”妇人依旧很担心。 “郡主昨日被刺客行刺受到了惊吓，陛下着我去给郡主诊脉，莲儿不用担心，那雪莲花并不是从御药房换来的，是昨日郡主知道我需要雪莲花，便给我一朵！”郑御医解释雪莲花的来源，怕妻子担忧。 没想到妻子却更担心了“这样在宫里都少年的药材，怎么会无端与你，可是要你做什么事情了？” 郑御医摇头“倒是也没有什么，不过就是一些消息而已，我原本倒是跟莲儿想的一样，这样珍贵的材料，如何说送就送的，只是刚才我得了个消息跟郡主说的时候，郡主说了本也没有打算我做什么，平时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就好，只是感念我与你的感情，所以帮忙，但若是郡主需要，就做事就是了！” “夫君觉得郡主说的是真话吗？”这京城里的人浑身的心眼子，一句话说出口之前不知道在肚子里算计了多少次，掰开了揉碎了分析明白了才说，嘉善郡主虽说这样说了，但真的就是如此吗？ 郑御医点头“嘉善郡主虽然智慧超绝，但人品也的确值得信任，而且，对他们这样的贵人来说，我这样的身份，如何值得这样拉拢？从前世家威胁的时候要不是秦首辅帮助斡旋，也就没有现在了！” 郑御医既然进了太医院，有些事情其实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他进入太医院的时候，就曾经被世家拉拢，但是郑御医这人虽然有所求，但是却不是轻易能被拉拢的，何况他求的也只有雪莲花而已，偏生就算是世家，这等少见的药材也不是说随时就有的。 拉拢不行，世家可没有什么节操放低姿态的争取，直接就拿了他妻子和孩子甚至是整个家族来做威胁，那时候可谓最难的时候，也是秦尚任念及两人是同乡，从前也曾经受过郑御医岳父的恩惠，便出头把郑御医保下来，并且还十分君子的也没有要求郑御医必须为自己出力，但是两人关系到了，有些事情怎么也不可能不帮忙的。 现在所有人都认为郑御医就是秦尚任一派的人，也是这个原因，但实际上秦尚任真的很少让郑御医帮忙，这样朋友相交反而更好。 “郡主的人品是可信的！”郑御医最后这样说着，也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之前也不是没有怀疑，但是郑御医现在才想起来，嘉善郡主不仅仅是嘉善郡主，还是华隐秀，大儒王明的弟子。 既然你秦尚任这些师兄的人品如此，华锦作为王明的弟子，人品自然是不用怀疑的。 “何况，这样珍贵的药材，说实话，便是要我搏命也是值得的，一朵莲花就是一条人命，之前是我小人之心了，觉得这是郡主心机诱骗，却没想到我到底不过一个御医，哪里有这样的价值？”人贵有自知之明，在小老百姓心中御医已经是很值得仰望的了，但对于这些高高在上的贵人来说，跟平明百姓也没有什么区别。 “夫君不要妄自菲薄，你得了爹一身医术的真传，若非为了我，一定会继承爹的志向，悬壶济世的，现在却只能拘在这方寸之地上……” 郑御医拉着妻子“没关系，其实在太医院可以接触非常多的疑难病症案例，等到以后你的病好了，咱们一起出去，走到哪里就给哪里人看病！” “爹娘，那我们呢，我们呢？”“爹每次都只想着娘，都不想着我们！”孩子们在问自己要怎么安排。 第一零七六章 休息一会儿 “你们几个都给我好好读书，考科举，正经当官去！”御医和御厨一样，说是官，但是又不是，所以也不受重视，若是能够正经当官，当然是最好的。 “没错，哥哥们考科举，我来继承爹的医术，当个女大夫！”小女儿信誓旦旦的说着。 “女孩子家家的，学这些做什么？”小男生有些瞧不起的意思。 “女孩子怎么样了，嘉善郡主都能凭借自己成为郡主，女子当然也能有自己的努力方向啊，据说嘉善郡主还在苏州办了女学呢！”所以一边听着华锦长的多丑，多么彪悍的传言，还能把华锦当偶像也是挺不容易的。 “好好好，我的女儿就是有出息！”郑御医倒是难得不怎么死板，对于女儿这样崇拜华锦也不觉得有问题，反而鼓励。 “你就惯着孩子吧！”妇人对于夫君这样宠爱女儿，也只能这样说一句。 郑御医很振振有词“这不是惯着，而是实在话啊，莲儿是没有见过嘉善郡主，真真是非同一般，咱们的女儿这样聪明，才多大就已经能够熟读药典，以后也能有所成就也未可知啊！” 他们家是医药世家，祖祖辈辈都是做这个的，只是后来只有了一个女儿，才将女儿嫁给郑御医，并且非常大方的没有敝帚自珍，而是将一身医术没有任何隐瞒的倾囊相授，当初老大夫岁数已经不小了，就曾经说过，如果能够留下来成为家族的医术自然是好的，但是若是只是看着家族，就故意隐瞒，就有可能真的让这样的医术就此失去了传承。 无论传承下去的是什么人，只要是真正好的，能够治病救人的医术，那么是谁传下去又有什么关系呢！ 父亲的胸怀宽厚成就了女儿和女婿的博大，所以他们才想着悬壶济世，也能接受女孩子学习医术，虽说郑御医和妻子有三个孩子，偏还真的就是小女儿才更有天赋，所以郑御医并不是说笑，也是对自己的女儿有很大的期望和期待的。 “爹，嘉善郡主真的很厉害吗，她长什么样子啊，据说她还上过战场，是不是武力很高啊？”小女儿又好奇起来。 “我听说嘉善郡主之所以弄那个什么女子会所，就是她自己长相太过丑陋，才会专注研究这些的，而且，那么彪悍的女子，一定会很壮，不柔美！”小小年纪的喜好倒是很直男么！ 郑御医听到儿女们讨论，摇头“嘉善郡主是个没办法形容的女子，只有真的见到本人，才会知道，这个世界上什么叫做神奇，什么叫做无法形容，反正她不壮，也很美！”看到妻子都一脸好奇，郑御医都深深感叹嘉善郡主的魅力，不知道为什么，华锦就算有时候怠惰到可耻的程度，气人的时候也是相当的没有限制，但就是永远都会让人忍不住的想要注意她。 “若是莲儿好奇，倒是可以送帖子到郡主府，郡主性格活泼，应该不会拒绝邀请，不过，嘉善郡主对吃食上着实挑剔，一般东西难得入口，需要好好准备，否则她就算不与莲儿说，之后定然是要找我麻烦的！”郑御医说话的时候就想到了昨日华锦剥栗子的样子，跟个松鼠一样，明明很可爱的女子模样，但是不过随意之间便诱了人帮她做事。 “嘉善郡主真的会这样吗？”妇人都觉得这个样子跟想象中的那些贵人根本不一样啊。 郑御医点头“真的会，郡主真的是一个让人猜不透的人！”对于华锦，郑御医只有一句话，正经的时候真的是很正经，不正经的时候也真的是完全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不正经。 有时候哪怕是说的话，做得事情都完全是一种奇怪的轨迹，但不知道怎么的，一不小心就被她代跑，等到反应过来，她想要做什么已经做到了，你只能一脸懵。 “娘，您邀请郡主嘛，邀请嘛！”小女儿拉着妇人，赫然是一个想要见到偶像的小粉丝。 郑御医想起来什么“这怕是不好，还是我送帖子给华隐秀吧！” 刚刚各种觉得嘉善郡主一定很彪悍，一定不好看的两个少年听到华隐秀的名字的时候全都激动起来，然后，在知道嘉善郡主就是华隐秀的时候，绝望了，他们坚决不承认。 后来真的见到华隐秀之后，他们就更不相信了，明明不是一个人，绝对不是一个人。 华隐秀的簇拥者有很多抱持这个心思的，坚决不愿意相信这样一个才华横溢的少年会是一个女子，华锦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所以直男这种生物真的很难理解，承认自己比一个女子差难道就让他们这么难受吗，真正厉害的人难道不是更理性，也更知道自己的优点和缺点。 至少华锦觉得，哪怕是直男，在知道华隐秀是女子之后，也应该承认华锦是厉害的，但是华锦是一种特例，到时候她就可以让秀玉书院出来的那群女子打脸了，好吧，这也是华锦的恶趣味。 在空间里面一觉醒来，外面依旧是一片明亮，空间里好像没有时间流逝一样，挥手让空中浮现外面的状况，发现容嬷嬷她们还守在门口，外面还没有到入睡的时间。 “啊，好舒服啊！”伸个懒腰从床上下来。 她这边有了动静，某个黑白大毛团子就过来了，所以，当华锦换了舒服的衣衫出门，就看到守在门口的毛团子。 话说华锦一直不明白，为啥这么大一只毛团子会喜欢卖萌撒娇，而且，只要华锦来空间里，固定都是要抱大腿撒娇的，这都成了保留项目了。 出门就迎接什么的更是常态，有时候华锦都会怀疑，她是不是把国宝养成了宠物狗。 “毛团子，跑起来，咱们爬山去！”外面的世界纷扰，时间流逝，但是在这一方小小的空间里，她可以完全的放松自己，吃了睡睡了吃，怠惰到极致。 世家，慕容桓，邱南冲，九公主还有宁嫔，甚至还有那隐藏在暗处的敌人，所有的一切先放下，先休息一会儿…… 第一零七七章 司礼监掌印 夜里，木材铺子的后门闪出来一个身影，这人出来之后左右仔细看了一下，确定没人之后便脚步匆匆的往一个方向快步走去，等人已经走了一会儿，又有一个黑影从一旁的房顶上落在后门，悄悄的继续跟了上去。 十二监乃是燕朝内廷的部门，因为一共分为十二个部分，分别负责不同的工作，所以被燕朝人统称为十二监，其中每一监都设置一个掌印太监。 掌印太监的权利虽然很大，但到底还是太监，平日里当然都是在宫里面做事的，但是因为十二监主要是直接负责后宫和皇上的一些工作，所以某些时候跟六部的关系也是很紧密的，只是慕容桓对太监也并不十分信任，所以这些太监们能够做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利用职权卡油而已。 颠覆朝纲什么的，这些大太监们到底还是没有这个能力和号召力，大部分也没有这个野心，华锦今日光临的木材铺子背后就是十二监的大太监，但是华锦还是错估了一点，她是根据手下的人报上来的资料，知道是十二监的掌印，但是她猜想的是内官监。 华锦会想到十二监倒是也并不让人意外，虽然说慕容桓比起自己爷爷对太监并不重视，这些太监们的权力被极大的遏制，但是人性从来都是哪怕是只掌握着一个厕所进出的权利也要谋取利益的，比较一下，若是没有这十二监，也没有说用太监这个称呼给宫里面的内官了。 当初想要从箭矢的木材开始着手的时候华锦就想到过，十二监虽然看似就管着皇家一点事情，但是相互勾结，世家那边不好糊弄，这些死要钱的太监们就不同了，有足够的利益，就足以让他们动摇。 “怎么这么急的找咱家？”木材铺的掌柜进了一个十分僻静的院子，华锦手下跟着的人也悄悄潜进去。 好在这燕朝的太监们可没有前世现代电视剧和小说中那样惊天的武功，就连华锦手下这些人，若非有空间泉水的改造，怕也只是比一般人强一些，有了空间泉水的改造，才多了很多轻身功夫，超越很多人。 进去之后就发现这掌柜的正弓着身子对着坐在前面一个穿着紫色锦袍的中年人，这中年人皮肤很是白皙，只有在下巴上和人中的位置却是黑色的胡须，跟本人的面貌有些违和，声音也能听出来这人是故意压着的。 跟着这掌柜的人有些惊讶的睁大眼，在之前他们一直都猜测这铺子幕后的老板是内官监的掌印太监钱景，今日真正见到了才知道，原来传言并不可靠，眼前这位锦衣人却是十二监之司礼监的掌印太监李友德。 “今日得了一桩不小的买卖，小的自己没有办法确定，加上对方时间要求的紧，只要劳烦大人了！”这掌柜的尊敬的道。 李友德听到掌柜如此说，原本悠闲的端着茶杯的手突然放在桌子上“哦？我倒是要看看什么样的大买卖值得你这样劳动。” “大人缓些动气！”这掌柜怕是熟悉李友德的脾气，所以马上劝说道“每年一万两银子的生意，大人您听听就知道了！” 这李友德乃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司礼监被称为内官第一曙，说的就是司礼监的权势是内官当中最大的，皇上的谕旨都是司礼监负责，可以说是跟皇帝最亲近的，即使不算的得到皇上的其中，李友德在宫里面也是相当有威视的。 跟着的人影现在已经有些担忧了，之前他们的资料是错误的，华锦也是根据这些预测到她要打交道的乃是内官监的掌印，现在却是这个李友德，比起没什么机会卡油的钱景，李友德利用传旨这样的事情，能够卡钱的地方就多得多了。 一万两银子的生意对钱景来说值得冒险，对李友德却是不一定了，毕竟他能捞钱的渠道很多，没有必要这样直接自己露面。 然而出乎黑影的意料，李友德听到是每年一万两银子的生意，却是果断坐稳了身体“说来听听。” “是的，大人！”掌柜沉声说道“这乔少东家乃是南方最大的玉器铺子锦玉斋的少东家，锦玉斋在南方分店无数，以首饰的精致著称，在南方甚至能够跟长公主的铭钰阁分庭抗礼，这次来京城开拓市场也是为了锻炼少东家，只是这位少东家却是个纨绔，不过是见过了父亲如何做生意的一点皮毛，便仗着自己的聪明做生意，并不懂得变通，这次也是因为在南方用的是铁力木，所以才会说要急用这铁力木的。” 李友德垂手深思“这个少东家要求必须见到幕后的老板？” “是，这样大的生意，小的哪里能够做主，便说要乔少东家等等，谁知道这少年年岁不大，却绝对是个固执不懂变通的，只说跟一个掌柜谈生意不放心，也不符合他的身份什么的，小的想是这样的生意，也不敢做主，便过来跟大人说了。”掌柜的也不添油加醋的，只是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李友德低着头，缓缓的站起来，若这件事是真的，那一万两银子真的就跟白捡的一样，他当初开那个铺子本就是做得无本生意，那铺子里的东西大多都是他利用自己的职务之便弄出来的一些珍贵木材，至于一些平庸的不过就是随意花银子弄些，关键还是卖那些珍贵木材。 这铁力木说珍贵倒是不珍贵，南方很是常见，但是要说不珍贵，这从南方弄过来也很是麻烦，很不值得，若非不是兵部和工部每年都要制作很多箭矢，怕是也不会有这东西，之前他完全都不想打这木材的主意就知道了，一万没人要。 但是华锦给的理由非常充分，这种连锁的铺子就是很多都是一致的，要同样材料的盒子并不算意外，但李友德是个很谨慎的人，若是没有见过本人，他不相信这掌柜的口中形容的那个乔少东家。 第一零七八章 那个喜欢装男人的 “明日回复那个少东家，晚上在清远楼见面！”好一会儿的时间，李友德才跟这掌柜的说。 掌柜的听了马上点头哈腰的答应了，也没有其他事就转身离开，倒是让一旁听着的黑影有些懵，李友德这样的身份也会因为一万两银子折腰吗？ 其实这是犯了一个小老百姓经常会犯的错误，或者说是因为总是见到华锦赚银子那样随意的样子，便觉得这些当官的都是有钱人，实际上不是，有钱人家怎么可能送自己的儿子进宫当太监呢！ 正是因为是穷苦出身，加上成了太监，没有了未来，这些人才对金钱和权力越发的追逐，一万两银子对李友德来说，不是没有见过，但是白捡一样落入自己口袋这种事情，他还是不会错过的。 李友德见到掌柜的已经走了，又在这宅子里多待了一会儿，然后才离开，这黑影则是匆匆将消息送入郡主府。 于是，在空间里面带着毛团子爬山的华锦，一只手拽着毛团子的耳朵，另一只手牵着孙悟空的手，晃晃荡荡的偶尔看到路上的野花就采下一朵来，一不小心一脚踢在地上，对着那漏出来的矿石看上几眼，发现分辨不出什么时候便随手扔开。 这空间里面自从上次升级之后空间就已经很大了，这山峦叠嶂的，华锦一开始也不觉得如何，现在倒是已经有了概念，怕是这几座山大概都是很珍贵的矿石所构成的，更何况还有一些她完全不认识的植物。 还好华锦虽然有探究精神，但是也不会为了这种精神牺牲自己的安全之类的，至于那些不认识的植物，华锦也完全没兴趣，她到现在也照样分不清韭菜和小麦好不好，就她这样的，分不清难道不是常态吗？ 华锦一个人手里面牵着俩，后面还跟着一群凑热闹的，便在这山峦上攀登，就在这个时候听到了外面叫自己的声音“郡主……” 这空间是能够被华锦控制的，若是愿意就能听到外面的声音，看到外面的画面，若是不愿意，自然就是不能的，华锦一般清醒的时候还是会至少看到外面的画面，避免外面有人找自己，自己却听不到。 睡着的时候自然是完全静音状态，空间和外面是有时间差的，虽然华锦算着时间差大的吓人，但是总是有的，基本上外面的人要找自己，是绝对不会耽误事儿的。 张小花就站在华锦的房间里，一声声的叫着郡主，后面跟着的人就是刚刚跟踪了木材铺掌柜的黑衣人，正低头站在张小花身后，华锦正登山登到一半，听到外面叫自己的声音，挥手披了一件衣服就出来了。 “什么事？”白色的衣袂飘飘，华锦突然出现在房间里，窗外的清风吹拂，吹动华锦身上的衣襟，一头乌发随风飘舞。 这样的美人美景并不引得多少注意，张小花依旧的表情淡淡，身后的影子则是一直低着头，两人一起给华锦行礼“见过郡主！” 华锦点点头，手里面剥一个柚子“嗯，说吧，什么事？” “三十七号刚刚跟踪了对面木材铺子的掌柜的！”张小花说完之后就落后一步，让身后的人跟华锦说明。 华锦知道是这件事，也认真起来“他见的人不是钱景？” 这个三十七号才走了两步，正要说这件事呢，就听到华锦自己说了，不免有些惊讶的抬头“郡主怎么知道？” 抬头的瞬间见到华锦，眼睛里都是惊艳，急忙又低着头“他见得的确不是钱景，而是李友德？” 华锦没有忽略这个小男生的惊艳神色，说实话，现在的她可以说是没有任何装扮的天然状态，素颜，不过随意披着衣服，这少年之前定然也是见过她本人的，怎么还这样惊艳？ 她却不知道，她坐的位置正好背后就是床，虽说十五已经过去了，但是外面的月亮还是很圆的，一泄银色的月光就氤氲在华锦的身后，正是这样纯粹素颜的状态才真真正正的是清水芙蓉，反而越发让人惊艳。 好在她手下这些人从来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何，所以很快收敛了心思，华锦也不甚在意，何况她这也不算衣衫不整，别人看了以后觉得她美，难道还值得生气吗，应该觉得高兴吧！ “看你表情就知道了啊！”华锦听到事情不是之前计划的那样，也不是十分意外的样子“李友德？” “就是司礼监那个特别喜欢装男人的老太监？要是他就有意思了！”华锦有趣的眯着眼睛“继续说，今日都听了什么？” 三十七号将自己刚刚听到的都告诉了华锦，知道明日李友德就要跟自己见面，华锦笑着点头“虽然准备的时候出现了一点意外，但万幸的是，最终的结果还是在计划内的！” “只是这李友德……”其实李友德这个人真的要比钱景复杂，打交道的时候就更要注意。 反而是华锦不太在意，因为李友德这个人，她见过，而且，还不算陌生，正像是刚才她自己做出的评价那样，李友德在华锦看来就是个喜欢装男人的家伙，明明都已经是太监了，偏还喜欢贴着假的胡须，故意压低了声音装男人。 说实话，华锦装男人都比李友德强多了，关键是，就算李友德真的很爱干净，甚至还买了容色的香水来用，但是太监身上那种骚味却是遮不住的，岂不是掩耳盗铃。 至于这个人心机多重之类的，华锦更不在意了，有人觉得心思简单的人好对付，但是说实话，就是那种没有脑子，做事儿冲动的，反而基本上让人摸不着脉络，而这种所谓有心机的，则是反而有脉络可以把握。 所以华锦说过啊，简单粗暴有时候真的很难对付，是很好的方法，越是谋算的多，反而又破绽的。 “没有关系，明日白天我会还在铺子里帮忙，晚上与李友德见面，这期间你们倒是可以稍微收集一下这位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事情，最好打探出来他是哪里人，又是什么出身和经历之类的。”华锦说道。 第一零七九章 文火老汤 张小花他们听到华锦的要求之后，都答应了才离开，等到人走了华锦才笑了笑，进了空间，之所以调查这位司礼监的大太监，倒不是因为华锦八卦，对一个喜欢装男人还装不像，但一定要努力装的人的好奇。 而是华锦从前就听过这位司礼监大太监的名声，要说怎么也算是第一曙的老大，虽然比不上内阁六部这样的实权部门，但是怎么也不至于会为了银子就这样自己出现，这得是对自己多有信心，或者是对对方多么放心呢。 虽说之前华锦听说的都是大家对李友德的笑话，大家都觉得这个太监整日的装男人是很可笑的事情，整个皇宫里面，除了嫔妃，也只有慕容桓一个才是男人，其他的人都不是，李友德的坚持着实有点可笑了。 其实这些没了根的男人大多内心都是不能接受的，所以也会变态啊，这类人变态的很多，华锦也不是不知道，但是李友德就是跟其他人不一样，连变态都走得不是一个变态的路子。 容嬷嬷她们看到华锦又进了空间，对于那些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人也好似没有见到一样，继续安静的守在外面。 这样一夜无话，第二日一早芙蓉她们特意起的更早过来伺候，果然看到华锦已经换好衣衫，整个也是皮肤黑黑的要出门“郡主，用过早膳再出门吧！” 见到芙蓉她们，华锦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还是黑的“你们怎么这么早？” 华锦毕竟有空间在，睡觉休息什么的也都随意，这个时间出门对她来说并没有压力，但是芙蓉她们都是在外面休息的，这么早就准备好了早膳的话，那不是很早就起来了么。 “郡主在外忙正事，但是外面的饭食到底不比家里的精心，奴婢专门准备了一些包子，还是热的，郡主收起来，若是在外面吃不惯的时候就自己吃点，总不要委屈了自己！”芙蓉上前说道。 华锦叹息一声“本也不需要这样的，既然都做了我就收着了，时辰这么早，都回去睡个回笼觉再做事吧，女孩子可不能睡不好的！” 其实华锦虽然是挑剔了一点，但是绝对不是受不得苦的，也不至于在外面吃什么就多么受不了，但既然是芙蓉这样担心，还想着，怎么也不好拒绝。 将这些热腾腾的早饭收起来，华锦带着杜若出门了，茉莉带着几个丫鬟一起行礼，送华锦离开，然后也果然去睡觉休息，倒是也没有客气。 没办法，华锦不在家，华锘去了杭州，这满府里便没有了正经主子，当下人的自然也没有太多事了，其实跟着华锦当丫鬟真是很享福的事情，不说跟着她能见识很多不曾见识的，华锦毕竟不同。 就说华锦睡觉是从来不用下人守夜的，所以身边的丫鬟都是按照时间到点就能下班的，回去睡觉，第二日再起来做事，不像是有些大户人家的小姐，每天睡觉的时候都是有丫鬟在外面跟着守夜，那活儿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辛苦的很，而且还是得宠的丫鬟才能做，受苦还得感恩戴德的。 华锦带着杜若衬着天还不亮就出门了，悄悄的到了锦玉斋的后院，过来给他们开门的是春娘，天上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华锦见到春娘已经打扮停当了，还笑着挑了春娘的下巴“啧啧，春娘起的这样早，怎地气色还这样好？” 春娘瞥了华锦一眼“少爷这是在调戏春娘吗？” 华锦哈哈笑着“春娘觉得是吗？” “春娘觉得少爷应该进门，吃早饭！”春娘让开，让两人进门。 进门之后就见到已经有些人在院子里，不过都在各自做事，见到她来了，都过来行礼问好，华锦还挺意外的“我怎么记得今日我来的比昨日早？” “少爷是来的早啊，不过大家知道郡主要来，所以也早点过来了！”这毕竟只是一个商铺后面的小院子，不可能说每天都有很多人进进出出的，也不太方便，所以一般有了任务的都是在做事，闲着的则是在另外的一个宅子里生活。 一般也都是很低调，有主子有下人，看着倒是一家人一样，杜宇和春娘因为现在的身份是乔家的东家和太太，所以是住在这后面的院子的，还有一些人充当下人。 昨日大家都没想到华锦会那么早就来，所以来了以后看到华锦已经到了就有点懵，今日特意来的更早，就是不想要比华锦晚到。 “罢了，罢了，论起起早，我便是怎么也比不上别人的！”华锦倒是有自知之明，她是个贪睡的，若不是有事，她定然是要好好睡觉的，对她来说，睡觉这件事是生命中非常重要的组成部分。 所以让她不要睡太多这种事情是绝对不成的，华锦说完之后，春娘和从房里出来的杜宇也都笑着“少爷说的是！” “别以为我没听出来你们是讽刺我啊！”华锦笑呵呵的“你们早上吃什么啊，骨头汤吗，打了蛋花给我盛一碗汤啊！” “少爷没有用早膳吗，一起吃吧！”杜宇以为华锦没有吃早饭。 一直跟着华锦的杜若说话了“吃了！” 华锦嘿嘿笑着“吃了吃了，跟小可爱在路上吃的包子，有点干，正好喝点汤！” “喝粥了！”杜若又说道。 华锦狠狠地转身，敲着他的脑袋“小可爱，本郡不疼你吗，干嘛这么拆我台？” 杜若揉着脑袋不说话“喝粥了！” “喝了喝了，这样行了吗，真是的，臭小子，今天不可爱了！”华锦气哼哼的。 这下子大家如何不知道其实华锦是吃了早饭的，不过闻着汤好喝，便忍不住的要一碗喝，看着拆台的杜若也是忍不住的笑，特别是看到小少年隐约脸上露出来的小酒窝的时候，便更觉得好玩。 华锦自然也看到了，难得看到一向有些自闭的孩子会这样玩笑，她就牺牲一下自己，为了小朋友的心理健康了。 “少爷您稍等，我去给您准备汤！”春娘笑眯眯准备给华锦准备汤。 华锦这时候也就不在乎面子了，这文火煲了许久的老汤味道着实太好，她这个吃货已经忍不住了！ 第一零八零章 意外的访客 春娘给华锦盛了汤，华锦美滋滋的喝了一碗，只觉得胃里面熨帖的很，吃过早饭之后，锦玉斋也就正式开了铺子，按理说，锦玉斋这个铺子开的位置并不算太好，不过也不让人意外，这京城里面的铺子，大多背后都是有别的主子的。 锦玉斋虽然有名，但是在南方发展的好，到了京城也一样要先憋着，慢慢的发展，否则冲撞了贵人，这背后有后台和没有后台的差别就很大了。 知道李友德必然会关注自己这个少东家，华锦也是早早的到了铺子，手里面照样转着两个玉珠，抬头挺胸的晃荡进了铺子“快着点，动作都快点，别耽误了少爷我的生意！” 肤色偏黑的少年今日穿着一件蓝青色的直缀，头上则是墨玉发冠，腰间那一对价值非常不菲的禁步照样明晃晃的挂着，这种走出去很容易让人想要直接背后套麻袋打闷棍顺便劫财的打扮也亏得华锦有勇气穿出门。 今日春娘看到华锦的打扮的时候，已经是很努力的忍住不说什么呢，但是这个打扮，也真的是很辣眼睛啊，要不是华锦这五官长得精致，皮肤黑也能撑得住，恐怕会引得更多吐槽。 不过华锦对此倒是不觉得如何，本来就是么，她既然要隐藏身份，自然是要扮演跟自己没有什么相似的角色才不会让人产生联想，这要是还跟华隐秀一样，熟悉的一看就认出来了，还玩个屁啊！ 她悠哉悠哉的坐在柜台后面，对着铺子里的人指手画脚，态度嚣张的让人看着便不舒服。 原本这首饰铺子并不是靠着一些小生意过活，一般大的金玉铺子都是跟当地的一些富贵人家有合作，定时去人家家里送一些样子出去，南方的贵女们尚且还有机会出来自己选购，这京城规矩很大，未出阁的小姐鲜少有机会出门，这首饰自然也都是等着铺子老板上门送了。 因为是这样的风俗，所以一般来说，很多金玉铺子看着并不会特别热闹，但其实生意不是很好，锦玉斋也是如此，华锦这样折腾，也不过就是为了麻痹对面的人而已。 只是大概华锦这人自带搞事儿的基因，不过是才露面没有多久，便见到一个略有些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这铺子里，几个正在忙碌的人都紧张起来。 华锦看着来人，有些意外“原来是小姐来了，可是为了那祖母绿点翠的头面而来？” 这人赫然就是之前来过的九公主，比起之前还带着小姐妹和丫鬟，这次她却是一身朴素，眼睛核桃一样肿胀着，显见是哭过了的，从来娇蛮的小姐现在倒是多了几分可怜，当然，华锦不会可怜她。 同情敌人就是伤害自己，这个九公主伤人的时候可没有见到多么可怜呢！ 九公主见到是上次见过的那位黑皮肤的少年，之前也知道他是这锦玉斋的少东家，便保持骄矜的点头“没错，这是银子，可以给我了吗？” 华锦的眼光微微闪烁，说实话，那套祖母绿的头面是上次被华锦随意拿出来充数的，对外也绝对称得上精致珍贵，但对华锦来说倒也未必值得多么珍惜，只是她却好奇，这样珍贵的首饰，绝对不是一个没有出嫁的公主能出钱买得起的。 不是华锦瞧不起九公主，而是这九公主一直都是跟着誉王在藩地生活，刘太妃又是个非常强势的人，这样的母亲不可能教育出来一个非常独立和强势的女子，何况，就连慕容桓自己，也未必能舍得一下子出这么多银子买一个头面回去，因为未必值得。 九公主却突然来买，这让华锦觉得，虽然外面没有任何风声，刘家一定有了什么事情，那个刘小姐，还有宫里面的淑妃，刘太妃和誉王一直赖在京城不走，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小姐真是天之骄子，当初在下就说只有小姐这样的风姿和美貌才当得起这样好的东西，小姐稍微等等，铺子里有今日才做好的点心，还有之前高价从伊人女子会所购买的香甜的果茶，十分适合小姐，小姐您作者尝尝，东西马上给小姐送过来！”华锦点头哈腰的过来伺候九公主。 慕容画毕竟只是个小姑娘，又想着华锦根本不知道她的身份，却还是这样的夸张自己，虽然心中忧虑，但却是忍不住的心中觉得暖暖的。 皇家的子女基因都不会太差，但是也不会太好，虽说皇上选后宫的时候总要注意容貌，但也并不是说真的容貌好就足够了的，有些世家的小姐相貌都比较一般，真正容姿绝色的大多出身不高，难有出头。 慕容画的相貌也不是很好，刘太妃虽然出自刘家，当年也算是刘家最出色的一个小姐了，但相貌真的也只是比一般人清秀罢了，先帝显然对这个女儿也很不公平，基本上没有留给慕容画多少优点继承，都是缺点，所以九公主一直对自己的相貌很没有信心。 现在看到华锦这样夸奖自己，虽然是听惯了身边那些太监宫女的奉承，被一个英俊的少年这样夸奖，还是挺美的。 “哼，倒是难得你这样的眼光！”九公主这样跟华锦说道。 华锦躬身弯腰“小姐您要是这样说，在下是不同意的！”看到九公主表情都沉了，华锦才继续说道“在下说的句句都是肺腑之言，不仅仅是在下能看出来小姐乃是气质清越，相貌贵不可言，只要见到小姐的人，都是能看出来了。” 明明是奉承的话，但是华锦说起来就是那么的斩钉截铁，那么的跟真事儿一样，慕容画见到他这样认真，也相信了“是吗？” “当然是了，小姐是在下见过的最为高贵的女子，在下便是站在小姐身边，便觉得自己很有压力呢！”华锦忽悠女孩子。 杜宇和春娘他们看到华锦在忽悠人，也有些糊涂“现在怎么办，拿还是不拿？”他们还记得之前华锦说过不给那个头面的。 第一零八一章 掩埋真相 华锦耳朵最是灵的，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一个眼神看过去，两人秒懂，果然，就在华锦哄得九公主越发开心的笑着，连眼睛的红肿都没有那么明显了的时候，下人捧着一个盒子过来。 九公主见到这个盒子就一直盯着，一直到华锦把东西交给她手上，才好像反应过来一样，匆匆出门去了。 等到确定九公主已经走远了，杜宇才走到华锦身边“郡主怎么把头面给了九公主？” 别的不说，至少他们可是都知道，华锦对刘家的人，跟刘家有关系的人，那叫一个深恶痛绝，九公主和誉王还有刘太妃也是刘家的人，华锦对他们只会厌恶，根本不会有喜欢的情绪，之前的冲突和鄙视什么的都能看出来，但是现在华锦却突然改变主意了，他们当然会搞不明白主子到底在想什么。 “查查最近刘家出了什么事情，上次来的那位刘家小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华锦沉声说道。 “郡主的意思是？”杜宇若有所思。 华锦点头“九公主今日是一个人来的，并没有带着贴身丫鬟，独自一个人来到一个刚刚开业没有多久的铺子里，还买走了这样一个昂贵的首饰，我现在很好奇，这套祖母绿的头面最后会出现在谁的头上！” “所以郡主想要由此知道刘家到底要做什么啊！”杜宇明白过来。 华锦点头，又摇头“是，也不是！”说完之后就往内院走“九公主刚刚看着头面的表情十分不同，若非不是我上次说了因为看着是两位小姐的姿容会给她们折扣，今日来的也许根本不是她本人。” “她的面容显见的憔悴，按理说小姑娘不至于这样，红肿的眼睛证明她大哭过，并且距离来这里不会太久，甚至有可能进门之前还在流泪，但是坐下来之后我只是哄了一会儿她就展颜了，眼睛里偶然会有的悲痛神色也慢慢消失，今日她又没有带丫鬟，我判定，应该是因为什么原因，她的贴身宫女被处死了，所以她眼睛里有悲伤，至于她为什么一个人来，大概是一个青春期少女的妥协和坚持吧！” 华锦将自己刚刚看到的分析一下“她看着首饰的眼神也十分复杂，深沉中带着嫉妒的神色，我觉得这个首饰到底要用来做什么就不一定了，让下面的人注意一下，这个首饰的去向！” 任何细节都有可能成为事情发展的关键，华锦十分相信这个道理，九公主今日出现在这里太让人意外了，说不定当初只是用来随意忽悠人的这套首饰，就会成为一个很重要的关键，到底会串联起来什么人物，什么事情，华锦就好奇了。 杜宇他们听到华锦这样分析人，并不意外，只是听从华锦的吩咐，注意这首饰的去向，九公主身后的人大概是调查过锦玉斋的背景，知道这首饰虽然珍贵，但却在之前还没有现于人前，所以才会拿过来用。 谁都知道黄金有价玉无价，祖母绿的翡翠就更加少见，何况是这样一套完整的头面，价值很是不菲，绝对不是捧着银子就能买到的，还要有运气碰到，既然难得，又是华锦自己的东西，以后要是再看到的时候，华锦也能第一时间就认出来，说不得刘太妃为什么带着誉王和九公主滞留京城不离开，还有慕容桓为什么对这种情况也放任，以及，刘家背后到底在算计什么她也能有更深的认识。 杜宇答应了之后就去跟下面的人传递这个消息，至于华锦本人，则是招呼了下人“都收拾好了吗？” “是！”完全没有意外的回答。 华锦检查了盒子里的首饰，点点头“那就出发！” 今日会这么早就开铺子，不仅仅是因为晚上要跟李友德见面，还是因为，华锦要去见小宁氏了，从一开始见到宁怀远的时候完全没有想过他跟宁淏的关系，到现在一点点的确定宁淏母亲的家族就是宁家，关于当年的事情，她现在总算接触到了可能得知真相的一角了。 当年宁氏的事情远远没有之前华锦想的那么有影响力，至少到了京城之后打听当年的事情，几乎没有什么人会提起所谓的宁家才女，宁氏到底多么有才，当年的名声如何也完全是从你宁氏自己的话中得到的，目前为止能知道的也只是大家都知道宁家曾经有过一个嫡女。 后来这个嫡女就死了，华锦自己判断这个被宣告死亡的嫡女应该就是宁淏的母亲，但是毕竟没有真正的被确定，谁知道宁家这个看似低调宁静的家族里面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她甚至到现在都没有告诉宁淏自己在调查他母亲的事情，说实话，不仅仅是想要保护这个少年，华锦也很怕真相会让人更加崩溃，因为邱南冲，宁淏已经承担了很多了，若是真相真的让人难熬，华锦也许会选择将所有的事实掩埋。 毕竟宁淏已经长大了，已经走到了今天，曾经他最需要呵护和家人的时候没有人在过，现在已经不需要了，何必增加负累？ 对面木材铺的掌柜的见到对面华锦带着人出门，便让人悄悄的跟上，想要知道华锦是带着人去哪里的，华锦身边暗中保护的人全都发现了这个蹩脚的跟踪者，却是假装不知道，一直看到这人在华锦他们一行人进入户部尚书初大人的家中才离开。 华锦对这人的跟踪也觉得好笑，若是李友德用的都是这样的人，华锦都怀疑这个大太监是怎么混到司礼监掌印的了，显然只是这掌柜的自作主张，华锦心中为李友德这个人盖上了骄傲自负的评价之后，深深呼吸，准备去见见那位小宁氏！ 知道是锦玉斋的人来了，初府的小厮开了一侧的角门，让几人下车进门，华锦面不改色的接受这种待遇，道谢之后带着人便进府里了，初府的小厮倒是跟那位初夫人陆氏的风格。 第一零八二章 大宅门好复杂 初府并不算很大，不过三进的宅院而已，华锦进门之后就见到有两个年岁不小的婆子正等着他们，见到华锦之后还有些皱眉“这位是谁？” 华锦赶忙上前，她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一个普通商家，商人的地位普遍不高，点头哈腰都是常态的，为了调查清楚真相，她是能屈能伸的，倒是跟着华锦的杜若抿嘴咬牙，显然不喜欢看到自己向来尊重的主人这样。 华锦平日里什么时候跟人点头哈腰的，华隐秀的时候，她也照样敢在皇上和内阁六部面前侃侃而谈，想怼就怼，而且没有输过，更不用说做嘉善郡主的时候，她那是直接动手的架势，就是前朝那些个一品大元她尚且不当回事，现在却要对个仆妇如此低声下气，华锦不憋屈，下人都憋屈了。 “这位是我们锦玉斋的少东家，因为对少奶奶的这个订单十分重视，少东家便也跟着过来了，到时候少奶奶有哪点不如意，少东家在也可以直接做决定！”华锦才走了一步，突然被旁边的杜风给越过去了。 华锦有些无语，其实她的心态没有那么不好，既然伪装了身份，自然不能端着自己郡主的架子，别说是这个少东家了，就算是华隐秀，也从来不会说想要嘉善郡主的待遇的。 何况，华锦从来相信，一个人的高贵并不是在于身份，更不是在于别人如何对待，而是在于自己的心，无论是在李家村一个村姑的华锦还是现在是嘉善郡主的华锦，她从来都没有觉得自己比别人低人一等，也从来觉得自己很珍贵，值得尊重。 若不是从来没有妄自菲薄过，华锦如何能在李家村那个小小的院子里就说出让华锘拜入当代大儒的门下，而且，她还做到了，若不是从来不觉得别人高人一等，华锦如何敢算计到现在，她从来尊重每个人的存在，不会俯视，更不会仰视，至于外在的态度，那从来都是唬人的啊！ 这嬷嬷看着华锦，不过十三四岁模样的少年，皮肤黝黑，眼睛乌黑，圆溜溜的，脸上总是带着笑意，一见便知道是生意人，点了点头“在这里等一下，我去禀告夫人！” “劳烦嬷嬷了！”杜风客气的说着。 一个嬷嬷显然是进去传话了，剩下的继续盯着自己，说实话，就算是所谓的大户人家，这样的态度也挺让人郁闷的，杜若这样心思单纯的孩子已经低头抿嘴了，要不是华锦一直安抚，大概会暴起。 华锦也感觉到了，初家的风气似乎严谨的有点过分了，从前她也见过那位初夫人，明显是那种出身书香门第的女子，很有些文人的傲骨，但是并不会很难相处，各方面做得也总是恰到好处，毕竟夫君做到了一部堂官，夫人总不至于太见不得人。 但是今日他们进来还是觉得这种严谨有些过分，华锦也不是没有见过那些规矩森严的家庭，也不至于这样规矩，虽说华锦这一行人有男子，但因为是商人，只要不是单独见面，这种会面都是被允许的，若是连这个都不准，很多闺阁女子的好名声便不好传递了。 虽然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但是华锦除了用手拉着杜若安抚少年就不说话了，等着那个传话的嬷嬷回来，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个嬷嬷进来了“带人到外院花厅见少奶奶！” 说完之后，就有小丫鬟过来，带着华锦他们到了外院的花厅，到了之后也不见人离开，反而整个花厅一直守着人，华锦完全不用动地方，都知道这花厅里面至少守着十几个丫鬟婆子，但是却并不专注在他们身上，显然不是盯着他们的。 这就奇怪了，这么多人就是为了守着那个小宁氏吗？华锦更摸不着头脑了，然后头疼，所以京城里这些人家，每个人家的内里都隐藏着这么多秘密吗，她就是想要单独接触小宁氏，问一下自己的疑惑而已，现在这是个什么情况啊！ “哈哈，刚刚我才念叨说你们什么时候来，可没想到下人就来说你们来了，我之前订的翡翠佛像可是得了？”花厅正前方的侧门打开，不见到人，就听到了小宁氏的声音。 中气十足的声音看似好像很有底气一样，华锦却听出来这里面的外迁中干，听到声音之后不久，便看到小宁氏扶着丫鬟和嬷嬷的手进门了。 后面洋洋洒洒的一群人跟着，看着倒是不比那后宫的娘娘出行的场面小，华锦早在小宁氏出声的时候就看着门的方向，只见到小宁氏进门之后看到这花厅里面居然有这么多的人，眼睛里闪过一丝深沉的恨意，很快就掩饰住了，扶着人坐到上首的位置。 华锦微微低着头，心中思量开来，今日怕是没办法单独见到小宁氏，催眠也没办法进行了，看似小宁氏一身光鲜亮丽，后面跟着那么多人，出门还扶着两个人才可以，但怕是没有人会羡慕小宁氏现在的待遇，显然，她正在被层层的监视着，一举一动都没有自由，被人所控制。 “见过初少奶奶，几日不见少奶奶，少奶奶的气色可是好了许多，可是有什么好事了？”不等华锦说话，杜风就上前说话。 “甄掌柜的真会说话！”这样说话的时候，小宁氏摸着自己的肚子。 杜风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马上说吉祥话“原来是这等好事，恭喜少奶奶！” 华锦也有些反应过来，所以小宁氏这是怀孕了吗，所以才这样紧张怀孕的儿媳妇，不对，如果只是因为怀孕紧张，不会是这种监视的感觉，看着好像是照顾，但跟坐牢一样，小宁氏表情虽然很好，但是身体语言和她说的话却十分冲突，这绝对不是一个怀孕了以后很幸福的女子。 这初家内部的矛盾也十分尖锐的样子，华锦静静的分析，杜风恭喜之后就见到小宁氏满脸高兴“哈哈，谢谢甄掌柜的了，不如把翡翠佛像拿来给我看看吧！” 第一零八三章 意外的状况 别说是华锦这种最是擅长观察的，就是跟在华锦他们身后的店铺伙计都已经感觉到了在小宁氏说出自己怀孕这件事之后，周围的下人的反应中那满满的恶意，是的，甚至是非常赤裸的，直接的恶意。 华锦不由得皱眉，这初家为何对一个即将给自家诞生子嗣的儿媳妇是这般态度？小宁氏又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这样的待遇，一向最是稳重的华锦却是有些着急了，宁家这些事情对他们的大局没有太大的相关，但是若是不弄清楚当年宁家的事情，华锦心中真的会觉得郁闷。 也不见得是强迫症，只是因为这是涉及到宁淏的事情，若是可以，她希望自己能够杜绝一些可能对宁淏的伤害，很多事情她相信宁淏一个人可以应对，但是即使再坚强的人都有软肋，身世和家庭，曾经的那些事情就是宁淏很难走过的坎儿。 华锦前世是咨询师，所以非常明白，看开这两个字在简体字当中笔画真的不多，但是要做到却也许是要耗尽很多人一生的能量也未必能够做到，就连华锦做了那么多年的心理师，看似潇洒自在，看似什么都很好，但其实内里有些东西，有些曾经，便是一戳，就总要隐隐作疼，让人无法安眠的难以熬过去 宁淏也是一样的，不是没有走过，而是人的心就是这样复杂的，即使走过了，只要回忆，心中也总有一些情感，一些感慨，一些难以度过的坎儿，不见得会让人会陷入其中，但却依然会让人难过。 华锦有，宁淏也有，因为知道，所以华锦到现在对宁家所有的调查和事情都没有告知宁淏，宁淏用的人都是华锦训练出来的，内心中也从来都只遵从华锦一个人的命令，所以即使已经到了现在，宁淏都被瞒得死死的。 原本华锦以为今日就是很好的机会，她甚至难得的有那么一点紧张，以为今日就要得知真相的，但是却好似又看到了初家这个宅门里面的复杂，她没有心情了解到底初家发生了什么事情，就算初大人是户部尚书也是一样的，对她来说，这些大人们家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不值得太过于在乎，因为他们不是世家，是慕容桓的人，也不是她的敌人。 现在这个情况，即使华锦自己不想要放弃，恐怕也不是她能够做主的，小宁氏强自镇定，努力表现自己过得很好，华锦却知道她根本不是，这个从第一次见面就让华锦不是很喜欢的女人，她也只能寻求下一次单独相处的机会了。 看小宁氏这个状况，显然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被监视着的，按照她分析的性格，这个女子并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只要她挣扎，只要她反击，他们这边就应该能找到机会让她跟小宁氏见面了。 这样想着，华锦便不多说话，好吧，这个情况本来也不好多说什么，她也考虑过要不要出言试探一下，但是说实话，让华锦背后里面分析人，然后引导人可以，但是这么多人的目光之下她要用语言试探一个自己根本不熟悉的人，其难度真的很难想象。 关键是，这内宅的人心思弯弯绕绕的，华锦现在这个身份暂时还有用，没办法冒着可能被怀疑的风险试探，所以在之后，华锦便压下之前的心思，真真的把自己当做就是一个普通的少东家，带着人好好的做生意。 “初少奶奶，这就是目前咱们锦玉斋的翡翠佛像，您看看哪一尊您更喜欢一些！”华锦上前笑着，将带来的翡翠佛像拿上来。 “这位公子看着倒是脸生，可就是锦玉斋的少东家？”小宁氏看着华锦，脸上都是温和的笑意，语气拿捏的恰到好处，并不会显得过于积极，但是也不会很冷漠。 华锦躬身“正是在下，京城锦玉斋以后就是在下负责，知道少奶奶要佛像，在下特意选择了最好的过来，少奶奶您若是不满意，也可以提出要求，到时候在下定然给少奶奶准备您满意的！” “哈哈，少东家倒是有信心，那就让我看看吧！”小宁氏面上是绝对看不出来她现在是这样窘迫的情况的，仔细的看着那几尊翡翠佛像。 不过才看了一会儿，便见到小宁氏身边的嬷嬷已经不耐烦了，小宁氏也是有眼色的，便选择了一尊，然后又挑选了几个不错的首饰。 她身边的那个脸色严肃的嬷嬷付了银子，小宁氏就说自己身子重的离开，华锦他们也被送了出去。 “少爷……”从初府里出来之后，杜风对华锦要说什么。 华锦沉着脸“先回去再说！” 虽说这初府门口很是清净，但是这外面并不是说话的地方，华锦说完之后就率先上马车“都笑着，咱们可是赚了银子！”上车的时候华锦说了一声。 她说完之后，杜风他们也都扬起笑脸，高高兴兴的往回走，之前跟踪他们的人已经回去了，一路上华锦在马车上一直沉着脸，到外面传来说到了的声音之后，华锦原本沉着的脸马上变成了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爹娘还说少爷我没有本事做生意，还不是让少爷我手到擒来，爹娘，孩儿做成生意了……” 华锦下车，对面的木材铺子掌柜见到华锦这样，就知道刚才华锦他们一行人是过去做生意，放下心底的怀疑。 “哼，之前都谈好的生意，不过是让你带着人和货过去而已，怎么就成了你这臭小子自己赚的银子，把银票拿来，要是这京城的铺子你做不到，就给我乖乖的回去跟着我学做生意，不准在到处惹是生非，不务正业！”杜宇和春娘出门跟着华锦一起做戏。 华锦拉着春娘你“娘，您看看爹啊，明明就是孩儿赚的银子，爹非说不是，娘您评评理啊！” “是是是，我的乖儿子赚银子了，想吃什么好吃的，娘中午亲自给你做你最爱吃的鱼羹汤好不好？”杜宇是严父的角色，那春娘就是慈母了。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锦玉斋这温馨一家的画面就随着一家人进入后院而结束。 第一零八四章 这磨人的乱 从人们的视线可以触及的地方消失之后，春娘松开牵着华锦的手，杜宇也落后一步在华锦的身后。 对于这些人的动作，华锦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这个时代从来都是一个等级分明的时代，无论对外的身份如何，对于效忠的主人，他们都必须保持这样的尊重，这也是应该有的道理。 刚刚华锦下车的时候一脸的高兴，杜宇和春娘这些人自然也不曾察觉到什么，华锦若是存了心思要隐瞒，便基本上是不会被人察觉的，但是杜风他们就不同了，下车之后虽然表面上也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却还是被看出来端倪。 “郡主，今日可是有了什么意外？”进门之后，等到华锦坐下，杜宇和春娘上前便问。 大概是受到华锦的影响，她手下的这些人被她调理的平日里也都是各种性格多样，不正经的时候也经常有，但是若是谈及正事，却绝对不会有半点玩笑的兴致，事情做得相当专业。 华锦坐下来之后就在饮茶，显然是在沉思什么，杜风见到这个情况，便跟杜宇他们把事情都说了，知道今日的情况之后，杜宇和春娘也很困惑“之前我见那小宁氏的时候并不曾看到是这个阵仗啊？” “说说你上次带人的时候见到的初府的情况！”华锦放下茶盏。 “倒是跟从前见到的大户人家并没有不同，管家的应该是初夫人，所以做儿媳妇的自然诸多讨好，当时我便是跟小宁氏介绍了说咱们在有自己的翡翠矿，工匠的雕刻手艺也是极好的，小宁氏当时便说要看看，如果真的不错就订上一尊，到时候给初夫人当做贺礼。”春娘说道。 “我记得那时候初府的气氛谈不上多么轻松，但是也绝对不紧张，只是看着大家对小宁氏似乎颇有意见，虽然只是偶然访问，我们也有听到一些下人私下的讨论，小宁氏在初府的日子应该并不算好。”春娘把自己看到的还有分析的告诉华锦。 其实这件事华锦之前就听说了，她要承认，即使现在再听，也绝对不会想到不过几天的时间里事情就这样急转直下“春娘上次去的时候，小宁氏可是有说自己怀孕了？”华锦想到了这件事，如果非要说不同，大概这个会是。 果然，春娘摇头“没有，那时候小宁氏并没有说过这件事！” 华锦听到了以后继续皱眉“所以那时候小宁氏应该是不知道自己怀孕吧！” “应该是这样没错！”春娘点头。 这个时代对于子嗣和传承十分看重，所以一般新娘嫁人之后都是要添丁的，就拿华锦的朋友们来说吧，王兰芝嫁人之后不过才半年就怀孕了，一举得男，有爹娘支持，有儿子在膝下，可以说位置做得稳稳地。 这燕国的律法规定的非常清楚，七出之条中就有无所出这一条，但是作为正室，所谓的无所出不是生不出儿子，而是一个都没有生才叫无所出，哪怕有个女儿也没办法用无所出这个条约来休妻。 不管怎么说，这个时代的女子嫁人之后，一定要生孩子，所以基本上成婚一年还没有消息的就会被问了，小宁氏按照时间来算，成亲也有不少时间了，能够怀孕是很好的事情，但是为什么怀孕了反而被监管的更严格了呢？ 为什么在这个基本上有了孩子就会地位更巩固的时代里，小宁氏承诺为了逆流，跟别人这样的不同，初府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宁氏又作了什么死呢？ 华锦怎么都想不透了“罢了，初家发生什么事情也不是我们能管的，尽量去查一查就好，若是跟我们的事情没有什么相关，便算了！”说完之后又道“关注初家和小宁氏，若是有机会看着人出来，就过来通知我！” 现在也没别的办法，她要见到小宁氏来问一些事情，而且必须是有足够的时间单独相处，这样想着就头疼“宁海呢？” “郡主，宁海在过了中秋节之后第二日一早就已经离京了，据说是去永平府办事！”这话一说，华锦就知道了，就算她想要退而求其次，现在也没有办法了。 以华隐秀的名义跟宁海见面不难，但是要见到宁家小姐就难了，现在她能接触到的也只有这些人，华锦现在都在考虑了，要不要用嘉善郡主的身份，去拜访一下那位每天吃斋念佛，基本上不露面的永定侯夫人大宁氏了。 老天爷大概就是故意为难她呢，只要是她觉得相对捷径一点的，就总要各种问题，反而这种曲折离奇的就变得正常了，真是故意折磨人啊！ “宁海这个年纪了一直不科举为官，在外面跑，还不成亲，是什么原因？”华锦很疑惑，燕国人普遍结婚都比较早，宁海比宁淏都大却一直单身，不是很奇怪吗？ “具体是到外面做什么确实不知，但宁海的确基本上都常年在外，去过不少地方，鲜少回来，宁海的亲事在京城的贵女中倒是颇受关注，只是宁家一直以宁海不宜早婚为由没有给他定亲，最近据说宁家老太太身子已经不行了，也希望见到孙儿成婚，所以有所松动，也许很快就要定亲并成亲了，到时候宁海一定会回来！”杜风说道。 华锦听到这个理由，忍不住想要笑，所以现在这两个从没见面的宁家兄弟是都用不宜早婚这种理由在拒绝一些桃花吗，这个理由居然这么受欢迎也是华锦不知道的。 就像是华锦每次都用生病这个理由一样，有时候借口和理由真的不需要多么新颖，好用就行了。 华锦当初知道宁海这么多年连科举一道都耽搁的在外面跑就觉得奇怪，但是跟宁家不熟，也不知道宁海都去了哪里，自然很多事情都无迹可寻，只是觉得奇怪，现在宁海又出京了，华锦就只能盯着小宁氏，看能不能单独聊聊了。 “算了，已经如此，就先不要搞这件事，晚上我要见李友德，杜若一个人跟着我就行了！”事情那么多，华锦也只能放下一些，专注眼前的。 第一零八五章 直白的纨绔 清远楼顾名思义是一家酒楼，不过却并不在闹市区，反而相对偏远一点，虽说如此，因为厨师是曾经的御厨，所以生意却是很好。 到了饭点，小二哥穿着板正的站在门口，对着每个进门的客人毕恭毕敬的，虽说大家穿着低调，但光是看料子就知道这进门的客人都是非富即贵的。 李友德低调的从后门进入，这清远楼因为菜色很是好受到欢迎，但其尊重隐私的包厢设计也让很多人愿意选择在这里来谈事情，后门很是隐秘，有一些不愿意暴露身份的就会在这里进门“客官是订的哪间？” 李友德不说话，身后跟着的人露出来一个小小的牌子，门口的小二见到的确是自家订房的牌子，便尊敬的躬身行礼，派了个面容十分平常的小二带着李友德到包间里面。 就在李友德进入包间的时候，另一边的少年却是坐在马车上优哉游哉，吃着葡萄，喝着小酒，也是把纨绔这个概念诠释的再合适不过了。 不用说，这纨绔自然就是华锦了，她今日要赴那李友德的约，跟着一起坐马车的木材铺掌柜的见到华锦如此表现，心中不知道多么鄙视眼前这个纨绔，但是表面上却各种吹捧“乔少东家的确是虎父无犬子，简直是无师自通啊！” “少爷我这样聪明，不就是管一个铺子，有什么难，少爷去了初府一趟就做成了一桩大生意！”华锦一脸的骄傲，好大喜功的样子。 “没错没错，少东家非同凡响！”木材铺的掌柜真的很鄙视啊，之前都谈好的事情，不过就是带着东西给人家看看，直接下定的事情，居然也值得这位乔少东家如此夸赞，这锦玉斋以后怕是不会有什么前途了。 华锦得意洋洋的“不错不错，看不出来你这么有眼光，有没有兴趣到本少爷的铺子里当掌柜的，少爷我给你两倍的银钱！” 挖角挖的简直没有比华锦现在更直接的了，这掌柜的哭笑不得，却越发知道这生意是个大便宜，若不是碰上这样不懂行还逞强的二愣子，就那铁力木如何能值得这样多的银钱？ 宁淏以前说过，基本上，如果华锦打算欺骗什么人，那对方是根本不可能不被欺骗的，看现在的华锦就知道了，真的很纨绔，纨绔的让人想抽了她的纨绔，没有脑子还自以为是，蠢的都那样的直白。 当年的杜春花，现在的乔少东家，对任何一个将人性研究到极致的心理师来说，模仿某种具有共性的性格的人并不是有多难的事情你。 这掌柜的根本就不是自由人，不过是李友德买来的下人，如何敢背叛主人，听到华锦这样的‘欣赏’自己，还出重金挖角，掌柜的心中不屑，表面上受宠若惊一般“承蒙乔少东家看重，只是东家对在下有知遇之恩，不敢相忘！” 华锦本来也只是为了表现人物性格才这样说什么挖角的，被拒绝之后也只是撇撇嘴“得了，少爷我难得看重你，既然你不识抬举，便算了！” 情绪浅显直白到没有朋友，掌柜的被华锦这么说，也不好再说什么，马车上就陷入一片平静。 幸好这路程并不算很远，很快就到了清远楼的门口，这掌柜的迫不及待的下楼，有点受不了刚才车里面的气氛，真是不知道那乔少东家到底是怎么做到说了那样的话之后还能这样态度坦然的。 华锦见到他这样却有些好笑，刚才有很尴尬吗，沉默而已，前世做咨询的时候见得多了，有时候沉默是好事呀，真是没有眼光。 “真是的，不就是过来见面，干什么这么着急，要是本少爷闪着腰，是你赔得起的吗！”因为掌柜下车的快，华锦也跟着下车的时候险些摔着，便直接呵斥了。 掌柜觉得无语，就算以后是合作关系，就算他不是铺子的真正东家，好歹也是个掌柜的，这乔少东家却把人当下人一般，他就算真的是下人，也是东家的下人，跟这个少年有什么关系，着实太不尊重人了。 心中腹诽这锦玉斋后继无人的话，心中却决心一定要好好的敲上一笔银钱，让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少年吃点苦头，知道这世道不是那么好混的，也别瞧不起人，这生意，更不是那么好做的。 华锦一眼就看出来这家伙在腹诽自己，但是她会在意吗，当然不会，所以华锦好似没有看到一样的，下车跟着掌柜进了李友德定好的包厢里面去。 李友德到了包厢之后就让下人守在外面，那下人见到掌柜带人过来，便也躬身行礼“是乔少东家吗？” “离我远些，真是臭死了！”华锦拿着手帕捂着嘴，十分嫌弃的看着一旁的掌柜“你们东家都喜欢用这种下人的吗？” 掌柜的要晕倒，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他也是这样的吗，还有，这种下人是什么下人，看着华锦真是不可思议，你纨绔也就算了，事儿还多，居然还洁癖，自己身边的小厮都轻易不能碰，刚才他下车之后亲眼见到有人把他坐的位置的垫子都拆了扔掉了，这也太过分了，他有那么脏吗？ “罢了罢了，反正也只是谈生意而已！”说着要进门，看到下人还守在门口，华锦毫不客气“让开，这么臭还堵着门，真没眼力见！” 这个下人一直都是在李友德在外面办事的时候跟着，也算是在李友德府上很受重视的下人了，今日被一个小小的商户之子如此羞辱，脸色自然铁青，要不是李友德就在房间里，他肯定要狠狠的拧下这个少年的头。 杜若跟在华锦身后，感受到这人宛如实质的威胁和杀气，刚要警告回去，就发现自己的袖子被华锦给抓住了，华锦手上用的力量并不小，很是用力，杜若知道这是警告，忙低头不说话。 那跟着李友德的下人的确也不是一般人，而是江湖中人，手上的人命更是不少，就在一瞬间他好像感受到了一股杀气，等到反应过来，便只看到眼前的一个少年纨绔公子和身后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厮而已。 只以为是错觉，但还是担心的到处看了看，依旧没有找到才选择了放弃。 第一零八六章 东家威猛 “怎么回事，你是聋了吗，没听本少爷说了让开？”华锦皱眉的看着眼前挡着门的下人，态度很是嚣张。 这人就算多么不一般也绝对不会分辨出来她就是嘉善郡主，至于杜若，她就更不担心了，这位武学奇才学习的功夫连华锦都不了解，是家传的，而且这样的长相，完全不会让人产生有害的感觉，根本不会怀疑。 事实上也是如此，因为被华锦警告了，杜若虽然很忌惮这个身上有杀气的下人，也乖乖的不表现自己，杜宇他们之所以的不担心华锦就带着杜若一个人出来见人，不仅仅是知道华锦非同一般，还是因为，他们相信杜若。 别看杜若年纪最小，但要是单纯就说武力，他绝对是最高的其中之一，就连暗中护着华锦的人都未必比得上他，所以目前也就知道华锦一个人敢叫他小可爱啦，别人就算想叫也是不敢的，打不过啊！ “乔少东家何必为难下人，敝人可等了少东家许久了！”李友德见到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不免有些皱眉。 这位乔少东家自然是什么都不怕的，但是这清远楼就算注重隐私，这样闹将起来，也未必能够继续保持私密性了，乔少东家不过就是觉得自己来谈生意而已，但是他却不同，若是身份暴露，才越发麻烦的。 李友德这样想着，便主动才出声让下人放华锦进门，但是心中原本对华锦的怀疑和忌惮也随着华锦这种白目的表现越发安心起来，若是有心算计或者是知道他这个幕后东家的身份，是不会这样白目的。 所以华锦说过，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事情不是鬼，不是人性，而是习惯啊，惯性这个词听起来简单，但是简直是无形的在影响着人的行为，而华锦呢，作为一个心理师，她最喜欢的就是利用这种人自己本身有时候都无法察觉的惯性，引导人们做出一些行为，看似神奇，但其实理论来说就是这样简单而已。 华锦也察觉到了，若是她再这样继续闹，就会引起更多的主意，她从进入这清远楼就觉得奇怪了，她在这个时空也算是生活了许久，但却是第一次，在这个酒楼里，感觉到了类似于前世现代的气息，不是说这里有什么东西明显是出自现代的，而是这幕后东家并不为人所知的清远楼的整体设计跟这个时代的违和。 整个酒楼的设计隐约透了现代的气息，虽然只是一种感觉，而且，就算是有些现代的感觉，也有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有些想法先进的人而已，华锦并不能确定。 她故意为难下人当然也是为了让自己这种人设能够更加被人相信，现在李友德已经说话了，华锦自然也不会继续为难“少爷我倒是要看看，什么人敢这样对本少爷，都是经商的，谁比谁高贵不是？” 这时代的商人地位很低，明明掌握了很大的财富却不能直接享受，绫罗绸缎也只能在自己的家里面悄悄穿着，出门还要在外面套上布衣，华锦这样说，也是表现她只是觉得就是普通商人而已。 李友德说话之后，下人让开，虽然看着华锦的目光依旧不好，但也不敢违背，华锦甩甩袖子，提着衣摆就要进门，谁知道那人又把杜若拦着了“乔少东家一人进去即可！” 李友德不希望自己是幕后东家的事情被人知道，自然是人见得越少越好，何况结合之前的表现，李友德就知道这位乔少东家就是个蠢货，自然也不会多么防备，外面还有高手护卫，才有了让华锦一人进去见人的要求。 人生四喜是有什么来着，正愁没有招，天上掉下个粘豆包，不对，是天上掉馅饼，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华锦本来还想着要怎么设计了跟李友德单独见面呢，谁知道李友德自己就提出这个要求了。 被华锦坑过很多次，现在依然在坑里趴着出不来的云姬表示，千万，千万不要单独跟杜春花在一个空间里，否则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没有人能够知道。 这回杜若没有不开心了，他之前就听华锦说过，要想办法跟李友德单独见面的，现在这么手到擒来，当然顺从的被拦下来了。 “在外面等着吧！”果然，华锦听到了也只是挥挥手，嘴上还在嘀咕“少爷我倒是看看，是哪里来的大人物，这样大的架子！” 一边说着，一边进门，才走进一步就看到了这包厢的桌子上已经上满了饭菜，一个比华锦高一些的男子一身青色锦袍坐在一侧的椅子上，白净的下巴上还贴着很突兀的胡须，正看着进门的华锦。 华锦表示，果然是那个喜欢装男人的！ 李友德只见到一个穿着白色深衣的少年进门，少年大概是见多了外面读书人总是一身白衣潇洒的样子，却忘记了自己这样黑煤球一样的皮肤，这样的颜色穿在身上便更衬着人黑了不知道多少，特别是少年头上还带着白玉冠，两个华丽的禁步依然很闪瞎眼。 这暴发户的打扮真的是只要一见到，要不就是想要直接掐死眼前这个，要么就是想要戳瞎自己的眼睛，还世界一片宁静。 “这位就是锦玉斋的乔少东家？”李友德故意压低了声音对着华锦说道。 华锦沉默一下，果然是个喜欢装男人的，见过太监的都知道，一般宫里面的太监都是很小就净身进宫了，荷尔蒙分泌出问题之后，说话的声音自然不会有一般男子的低沉，而是很尖细，但是又跟女孩子自然的那种柔嫩不同，简单的来说，就是，不好听。 华锦进门就深深的恨自己的鼻子咋那么好使，她耳聪目明的，鼻子自然也更好用一些，虽然她还在门口，距离李友德有点距离，但是才进门，李友德身上那浓重的香水味还有骚味混合在一起，真的是，精神折磨啊！ “正是在下！”华锦拱手“久闻东家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威猛！” 第一零八七章 看我的眼神，多真诚！ 称赞一个太监勇猛到底会是什么效果，现在华锦用亲身的实践证明了，过来关门的木材铺掌柜听到华锦的一句话，差点直接腿软的摔倒，努力撑着身体关门，顺便用一种不可思议看白痴的眼神看着华锦。 华锦却好似根本不知道眼前这位是个太监一样，虽然这位整日的压低了嗓音，黏着胡须出门的大太监真的很太监，身上的味道太明显了。 其实前世的时候华锦还真是不知道太监身上会有这样的味道，就像是她也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做的那些香水，卖的最多的竟然不是给这些贵妇，反而是这些太监们，不是因为他们喜欢香喷喷的，而是为了遮掩身上的这种骚味。 因为这些太监都已经净身了，所以呢，有些部分是不见了的，于是呢，这些人的一些功能呢，肯定也是受到影响的，其中就有小便这个功能，所以呢，这些太监呢，一般都有这样的味道，就算是大太监也免不了。 就这这些太监们努力用熏香的方法来遮掩自己身上这抹不去的味道的时候，容色横空出世，香薰蜡烛和精油皂都让这些大太监们看到了光明的未来，后来伊人女子会所研发出来了香水，余韵持久，最重要的是十分方便，即使出门在外，随时都可以往身上喷一喷。 于是，越是有些权势的大太监身上的味道越是清香，一般人也都会被这香水的味道遮掩身上的味道，但是华锦的鼻子不一样啊，就算李友德身上的香水华锦都能闻出来就是她在伊人女子会所拍卖出的一款，但是即使这样浓香型的香水，在华锦这里，一样是遮掩不住李友德身上的味道的。 一般人在自己被虐的时候会这么做，哭，或者是反抗？华锦显然跟别人是不一样的，她是反过来虐，于是，一个没有毛的大太监就被华锦这样明晃晃的讽刺了。 华锦这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本事也不是一天了，这种完全不靠谱的话她说起来也是相当的没有心理压力，说完之后看着李友德还是一脸的真诚。 李友德在听到华锦这么称赞自己的时候一愣，果然看到了关门的那个掌柜的，其实李友德自己也知道，即使现在他已经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但是对很多人来说，都是瞧不起他的，因为他连男人都不是。 也因为这样，所以他才追求金钱，只要有钱，有权，哪怕是被人瞧不起又能如何，这些人照样要对他卑躬屈膝，只是虽然如此，内心的自卑却还是让他每次出门的时候，给自己粘上胡子，压低了自己的声音，好像这样的时候，他就真的可以像是一个男人。 这许多年来，李友德见过表面上恭敬尊重，背地里却是诋毁嘲笑的，但却真是第一次有人这样一本正经认真的夸赞他，威武？ “乔少当家真会开玩笑！”李友德谨慎的看着华锦的眼睛，想要看出来她是认真的还是故意这样讽刺玩笑。 少年乌溜溜的大眼睛里都是真诚“啊，我没有开玩笑啊！”说完之后，直接坐在李友德旁边的椅子上“原本看着你那个掌柜的跟个猴儿一样，还以为真正的东家也是一样的，毕竟小时候我也听过先生说过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么，没想到今天见到东家本人发现跟想象不太一样，说实话，我觉得东家应该换一个更符合身份的掌柜的，免得大家也跟我一样误会！” 少年人声音微微有些沉，似乎还带着变声期的嘶哑，说的话倒是干干脆脆，就是内容有种让人啼笑皆非的感觉，正如之前掌柜说的，这是一个有点二的少年人。 “是吗，那乔少东家觉得什么样的掌柜的合适呢？”李友德似真还假的问华锦。 华锦果断认真思考，然后摇头看着李友德，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哎，我明白你的不容易了！” “什么？”李友德觉得自己好像跟不上少年的思路，所以刚才是什么意思啊？ “还没有问东家大名，在下乔振轩，锦玉斋的少东家，别看我年纪不大，但是我做生意特别有天赋，昨天还给铺子里赚了不少银子呢！”华锦这话说的。 李友德见到华锦拍自己的肩膀，疑惑的看着她“乔少东家不是不喜欢碰别人吗？” 华锦嘿嘿笑着“那是别人，这位老哥你身上有香味，一看就是个干净人，老哥你不介意吧！”这自来熟的，不过两句话就叫人老哥了。 华锦这是自然的套近乎了，李友德反而不适应了，说实话，但凡在宫里面打拼的，谁不是浑身的心眼子，哪有什么真正的好，不过就是互相利用而已，但是李友德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身边的少年眼睛里都是真诚，不自觉的让他放松心情。 心理师身上会有一种气质，让人觉得这个人有亲切感，一般来说，干这个职业时间越多越是会明显，华锦也是一样的，即使她已经换了皮囊，但是本质没有不同。 这包厢的隔音效果还是不错的，华锦跟李友德的交谈不过隐约有一点声音而已，能感觉到少年声音轻快，听着便知道两人似乎相谈甚欢。 实际上也当得起甚欢这两个字的，华锦一直在说，一旁的李友德居然听得蛮开心，至于眼睛里的真诚，华锦表示，她眼睛里的眼屎的确是非常真诚的。 “乔老弟是想要铁力木吗？”李友德被华锦拉着抱怨了一通他老爹如何看不起自己，如何压榨自己，他又是多么有天赋，多么有水平的赚了多少银子之类的，总算说起来重点。 “哎呀，真是跟李老哥你一见如故，我必须说啊，以前看你家那位掌柜的真是觉得他的东家一定是跟我性格不合，我本来是真的担心我们这合作会不太愉快，你看都是赚银子，这跟一个合得来的一起赚，大家没事儿喝喝酒，撩个花姑娘什么的，也是有共同语言不是，你那个掌柜的一看就跟少爷我不是一类人……”华锦大气的直接站起来，说着。 ps.亲们，看我真诚的眼神，《系统之男神有毒》作者红枣豆包，大家受累帮忙收藏一下呗！谢谢啦！ 第一零八八章 蓝色太阳 此时的李友德已经非常确定眼前这个少年绝对不会知道自己的身份，这一身的破绽，什么都不懂，来了以后就把自己的底子交代的十分清楚什么的，要真是试探或者打什么主意，用这样的人大概也是蠢的。 李友德自作聪明了，而华锦，也是越来越高兴起来。 脸上甚至是止不住的笑意，李友德见到华锦这样自嗨的模样，有些好奇，更多的是不大明白她为什么这样“乔老弟这是……” 李友德站起来，话说道一半便整个人向前栽倒，华锦这样大的力气，直接伸手把人接住了，撇嘴皱眉“这一身的味儿，丫的我不侃晕你不是白白受你折磨了？” 扶着人到椅子上坐下，华锦继续说话“所以啊，我爹让我自己一个人负责京城的锦玉斋，不就是瞧不起我做不成吗，但是李老哥我告诉你，这次我一定能成，我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 伸手，华锦的手上出现了一个好像巧克力一样的东西，轻轻的按了一下上面的红色按钮，包厢里面便又是华锦说话的声音。 外面守着的人并没有怀疑什么，因为本来他们就听不到具体说话的声音，不过隐约是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而已，华锦的这只录音笔里面，则是华锦和杜宇两人录制的一段对话，时间还不短呢！ 隔着墙壁，基本上是很难听清楚说话的人，何况一开始的时候大多都是华锦唠叨的声音，外面大概也都习惯了，也不会怀疑什么。 包厢里，华锦笑眯眯的看着眼前的李友德“啧啧，毒老的东西就是有保障，不过一刻钟就晕了，以后应该常备，不对，回去把药方要来，好好的背下来，随时要，随时有，没有了镇静剂，这玩意就是代替品啊！” 云姬说的一点也没错，千万别和华锦单独在一个空间里，会发生什么都没办法预料，李友德是怎么着了华锦的道的呢，当然就是华锦随意拍的李友德那一下子啊！ 这药粉很稀薄，华锦涂抹在手上，拍的时候粉末飞起来，被李友德呼吸进入身体，慢慢的就进入了这种昏睡的状态，这药倒是没什么不好，就是有那么一点点轻微的臭味，毒老最近还在改良，试着让它的味道消失。 华锦全力支持，空间里面的所有材料随便毒老来用，当年要不是有空间那么多药材，要让毒老这么个世外高人听从华锦的话，那是多难啊！现在证明，华锦的想法是很正确的，她虽然前世也还会用药，但是她用的要根本不是中药，有一个高手毒医在身边还是很有必要的。 再一伸手，华锦的手上又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东东，华锦笑得一脸猥琐“嘿嘿，没有啥趁手的了，这玩意说不定对你也有用呢！” 白皙的手指拿着玉势，咚的一下敲李友德头顶上“喂，醒醒来！” 李友德晕乎乎的觉得好像有人敲自己的脑袋，缓缓的睁开眼睛的时候，就见到眼前是一个闪着蓝光的宝石，一个很温柔让人忍不住依赖的声音再他耳边响起“乖，看着这个蓝色的太阳！” 李友德的脑子里闪过疑惑，蓝色的太阳？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半梦半醒的时候在被人引导的时候就会自然的跟着指引做事，不是没有例外，但是很少。 当初华锦弄晕了慕容桓，结果发现这家伙不能被催眠，也不敢弄空间里，便想办法跑了，大概慕容桓也不会知道，那天下午的时候，为什么自己会在偏殿睡着了吧！ “你叫什么名字？”华锦直接拉着李友德坐着的椅子到边上，让录音笔里面的声音不要骚扰到这边她问话和下指令。 “狗剩！”李友德张嘴，一个接地气的名字说出来。 华锦张大嘴“你这名字起得真好！” “我爹说，贱名好养！”催眠时候的李友德很配合华锦的提问，哪怕华锦的问题很莫名其妙。 华锦总算还记得正事儿“你可知道仙人醉，现在谁还可能有？” “仙人醉乃是宫廷禁药，目前宫中已经没有了，但是宫里面一些年岁比较大的人也许手中有存货也未必！”华锦说的仙人醉就是箭矢上的毒药了。 “宫中侍卫用的箭矢都是出自哪里，一般都是什么人能够从中拿到箭矢呢？”华锦知道自己的时间并不多，李友德身边的下人是个高手，所以必须尽快进入重点。 李友德继续说“侍卫的箭矢并没有特殊的印记，不过材料特殊一些，价值也不是很高，所以不会有人专门要这种箭矢的！” 华锦听到他这么说，反而高兴起来，若是这种箭矢很多人想要，那样追查来源就复杂了，现在既然说了很少有要的，追查的范围会尽量缩小。 “现在，狗剩你挺好，明日之后你去将三年内都有谁去要了宫中的箭矢，这些人都有谁查清楚，查清楚之后把名单交给一个带着玉竹的人！”华锦终于说到重点。 华锦从一开始就不觉得自己能够从李友德这里得到什么重要的信息，她现在要利用的是李友德的身份，外面不管怎么努力她都有办法安排人，但是她可做不到让手下净身进宫这样的事情。 宫女要好安排一点，但是慕容桓登基以来一直没有采选，后宫都是固定的人，她也就是催眠了一个偏殿的宫女，之前的布置还不知道有什么作用呢！ 而且太监和宫女也是两套系统，现在有了李友德，有些事情就可以让他去做了，催眠其实挺好用的，就是不能太厉害，人要是变得很僵硬，会被看出来，就像是之前跟着杜春花的那个丫鬟一样，因为总被催眠，不就是有点傻，被发现了么！ 华锦给李友德的命令很宽泛，也很简单，这样一来他平时做事的时候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什么不同，但是关键的时候就会按照命令行事了。 “哈哈，李老哥是个爽快人，那咱们就这样定了，老哥尽快将铁力木送过来，只要东西没问题，以后我就在老哥这里常年订铁力木了！”木材铺掌柜的站在门口停着里面的声音，突然华锦的声音增大！ 第一零八九章 相约勾栏舍？ 华锦在做了最后的指令之后，便在李友德的耳边拍手，这声音之后，李友德缓缓的睁开眼睛，正好看着华锦满脸笑意的样子“老哥真是个实在人，这铁力木的价格虽然比南方高了一点，但是也算是不错了，咱们就这样签订合同？” 李友德第一时间觉得有些奇怪，但很快的，刚刚自己如何跟乔少当家商谈生意的画面就出现在自己眼前，瞬间便觉得清醒起来“哈哈，那就合作愉快了！” 华锦看着李友德的神色，就知道他已经接受了刚才自己在催眠的时候给他填补的记忆，一般来说催眠都是会在人睡眠的状态，否则又怎么会叫催眠这个名字呢，但是一般在现代做催眠治疗的时候都是要求患者对催眠师的信任。 配合进行的话才有可能进行催眠治疗，但是现在华锦基本上每次催眠对方都是不配合的，她当然不是抱怨别人不配合了，只是一旦对方不是配合的状态，催眠就很容易出现记忆空缺，也就是催眠的这段时间是空缺的，在记忆里面没有。 如果像云姬那种，她本身就是要睡觉状态，或者身边也没有人，这种记忆空缺她自己就会补充，不用怀疑人类的想象力，人类总是有办法填补记忆的。 李友德的情况比较特别，外面有人等着，前一刻还在跟华锦谈生意，下一刻就睡觉了，清醒之后的被催眠者可不会跟被催眠的状态一样的听话的，难道不会怀疑吗，一旦怀疑，不就不好解释了么。 所以刚刚华锦催眠的时候顺便把空缺的时间记忆给补充一下，李友德也接受了这个填补的记忆，这样一来，他被催眠这件事就不可能被发现了，除非华锦愿意将催眠解锁，比如那个蓝色太阳，就是解锁的信号。 华锦只是习惯性的催眠后留下解锁信号而已，不是真的想要解锁，也没有那么简单。 “哈哈，李老哥是爽快人，那咱们就在这合约上签字吧！”华锦把一旁之前就准备好的合同拿出来。 燕国虽然不像是现代一样有规定死的，合作双方要签订合同，但是也是有相关的约定要白纸黑字的写下来签字，也具有一定的法律效力。 华锦在燕国也算是做了多年生意了，对这些也算是熟悉，条条框框清清楚楚，李友德看到跟自己记忆中商量的内容也没有什么差别，笑着点头“乔老弟这字写的不错啊！” 听到他这么说，华锦也只是点头，这些大太监进宫当小太监的时候肯定是不认识字的，但是十二监中能当到掌印的，那不认识字是不行的，要处理文件什么的，不识字怎么搞，所以想要往上爬，这些大太监们在宫里面各种想办法学习提高自己，就是为了爬得更高。 事实上，无论是什么时代，无论是在哪里，努力和拼命还有学习都是非常靠谱的晋升之路，哪怕是一个大太监李友德，那也是一点点的努力，从狗剩变成了现在的李友德的。 不过呢，被李友德称赞的这个字，不是华锦写的，当然不是了，她那手字比她本人还有辨识度好吧，别说是代表性的草书，就是她端正写出来的字也是很有特点的，所以，这字是华锦让杜风提前写的。 杜风这家伙的字么，勉强能看而已，所以华锦估计李友德这家伙应该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就杜风写的这些基本上也就不会认错的字，也能当得起好字？ 果不其然，李友德签字画押的那个字嘛，的确是让人有点难以用语言形容，他签字画押之后便看着一边的华锦，只见到华锦左手提笔，模仿杜风的字签下乔振轩的名字。 一式两份，两个人愉快的达成了合作。至于原本点好的满桌的饭菜，最后也是一口没动，华锦邀请李友德到附近的花楼里面转转，说是难得做成了生意，又有了光明正大的时间，拉着李友德就要去。 李友德自然是敬谢不敏，虽然也不是没有宫里面的大太监有些其他的嗜好，但是李友德却没有如此，他都是在自己府上玩。 华锦本来也就是做样子，李友德这样隐瞒自己身份，肯定是不希望身份被发现，怎么可能跟她一起出门，避开才差不多。 “老哥真的不要一起去吗，凝香阁的春香姑娘真的是丰满白皙，之前小弟在街上无意中遇到，真真是天生尤物，早就想去试试了，只是没机会，老哥一起去感受一下美人儿的味道！”华锦有些遗憾的看着李友德，眼睛里却都是对美人的向往。 李友德还是拒绝“老哥可比不上老弟这样有精神，还是算了，家里的美人就足够！” “哎，还是老哥好啊，那小弟就不勉强了，先走一步！”华锦拱手告别，干脆的很。 李友德也一样拱手，送华锦离开，站在窗边看着华锦带着身后的小厮出门，才到了门口就见到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厮过来“少爷，老爷说让小的过来接少爷回家！” “你怎么在这儿，我还没谈完呢，没谈完呢！”李友德见到华锦看到这人就各种躲开，假装自己没谈完的燕子。 “少爷，您别为难小的了，上次您偷偷跑到勾栏舍去，惹得老爷生气，小的生生挨了十板子，少爷就看在小的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份儿上，跟着小人回去吧！”这小厮面带笑容，显然跟华锦很熟悉的样子，语气很温和，态度很强硬。 “啊，不是说铺子交给少爷我管了吗，爹娘什么时候回去啊！”华锦郁闷的仰天大叫，最后还是乖乖上马车了。 李友德看到这样，有些好笑，还真是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少年，不过如果不是这么单纯，他怎么有机会得了这样大宗的生意“走吧！”说着就出门，木材铺的掌柜的送人离开。 李友德经过掌柜的时候“记你一功！” “谢东家！”辛苦跑腿，要的不就是这个么，虽然这东家是个太监，但是能够给他带来富贵的，那就是祖宗，怎么供着都行。 李友德点头，带人离开。 第一零九零章 少女华锦 华锦利索的爬上马车，刚刚拦着她的小厮坐在车辕上赶车，杜若则是安静的坐在华锦身边，有些担忧的看着华锦闭目养神。 “累了！”少年抿嘴的时候嘴角的梨涡浅浅的。 华锦睁开眼，看着少年，笑着点头“是啊，累了，小可爱你会累吗，累的时候都怎么做啊？” “不累！”少年被华锦如此称呼，眉头不皱的说道。 华锦哈哈大笑“你可真好，不会累，小可爱一辈子这样也好！” “嗯！”少年狠狠点头。 华锦笑了笑，有时候她会想，也许这样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孩子，并不是有病，只是活在另一个世界罢了，那个世界里，有自己的逻辑和思维，没有现实中复杂的尔虞我诈，所以单纯而自在。 “少爷，有人跟踪！”坐在车辕上的人掀开帘子，轻轻说了这样一句话。 “嗯，回锦玉斋！”华锦并不担心有人跟踪，身边自然有人会探明跟踪的人是谁。 “是！”赶车的车夫答应了。 果不其然，不过一会儿工夫，华锦从后门进入锦玉斋的后院的时候，就看到一个打扮十分平凡的年轻男子就在门口候着，华锦一边进门一边问“什么人？” “是李友德的人，刚刚见到少爷进入锦玉斋之后就躲在一边监视。”这人低着头，沉稳的回答华锦的提问。 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李友德居然如此谨慎，大概是还是怀疑她的身份，这倒是华锦多虑了，李友德是个很自负的人，华锦今日的表现的确欺骗了他，何况还被华锦催眠了，下意识就会相信华锦这个人，李友德如何会怀疑，不过是身边有人怀疑，借机调查而已。 “嗯！”华锦表示自己知道了，再就没有说什么。 “少爷可是累了，不如先休息一下！”春娘看着华锦虽然看着很精神，但是眼睛里微微有一层倦色，便上前询问。 “不必了，这一日大家诸多劳累，明日一早杜宇和春娘就出京去吧，继续关注初府，还有尽量查明宁海这些年出去到底是做什么的！”将任务吩咐下去。 “是！”所有人都答应你了。 华锦也不想要多说什么，进了正房之后，不一会儿的功夫便换了一身粗布衣裙出来，一头乌发披散“春娘……” 听到华锦呼唤，春娘进门，给华锦简单的扎了双环，也并不戴什么首饰“小可爱就留在这边吧，注意外面监视的人，我一个人回去就可以了！” 华锦穿的不过就是锦玉斋里的丫鬟的衣衫，料子也十分平常，若是低着头，并不会被人认出来，锦玉斋的丫鬟本来就经常进进出出的，华锦出去之后，手下会有身形类似的女子代替华锦回到锦玉斋，避免引起怀疑。 拒绝了大家要送自己的动作，华锦一个人从后门离开，那监视的人看到一个小丫鬟出门也果然并不怀疑什么，华锦找到一个无人的墙角，进了空间，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便重新换了一身衣衫出来，比起刚才更加的华丽，头上也带着簪子。 虽说她已经及笄，双环髻已经不太适合，但是毕竟没有成亲，也不算多么奇怪。手指缓缓的摩擦她手中的玉雕，这玉雕的刀工显然并不算很好，粗狂的勾勒出来一个狮子的形象，却是华锦之前从空间里无意中挖了一块玉石出来，自己亲自动手雕琢的。 教她的先生自然就是宁淏了，之前华锦就曾经让弟弟华锘学习雕刻，因为这样是可以练习专注力的，但是她自己却并没有学这个的意思，反而更多的保留前世专注和思索静心时候写字的习惯。 后来见到宁淏经常自己动手雕琢什么的样子，她便也跟着学，最后好好的白玉料子，被她雕了个狮子出来，因为线条太过粗狂，倒是很多人认不出华锦雕的是什么，华锦自己倒是喜欢，没事儿的时候就那在手里，不断的摩擦，顺着线条的纹路一点点的思考一些事情。 空间里面很大，经常是没有一个人，她以前也总是在空间里面思考一些事情，可是最近事情有点多，她便想换个方式，今日李友德的事情已经布置下去，而初府的事情华锦却有些摸不透，按照她原本的理解，小宁氏这个人应该就是单纯为了揭露当年宁氏的事情，也就是宁淏的身世问题。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宁家整个都好像有很多秘密一样，就连初家也是一样的，原本好好的，结果变成了这个样子，宁海也不在京城，她现在只能想着，但愿这些事情最终都不要都牵扯到一块才好，否则才算麻烦。 秋日的京城白日短，夜更长，但是夜里却照样是有夜市的，也十分热闹，华锦扎着双环髻，两边分别用了珍珠串子装饰，还戴着一支白玉兰的簪子，簪子下面缀着半开的白玉兰，随着华锦的走动就在华锦的耳边摇晃，很是有趣。 兰花青色底子的薄袄，月白色的罗裙，只在腰间挂着一块半月形的玉璧，一身打扮十分清雅，妆容也是清淡的裸妆，看似清透没有化妆，但是跟素颜却有着很细微的差别，这样一来，在夜色中倒是难得能被认出来她就是华隐秀或者嘉善郡主。 只是这样的夜色中，虽说街上也有人行走来往，华锦这样的年轻女孩也从来是引人注意的，张小花他们跟在或者隐藏在人群中，或者静静的藏在房顶不容易被发现的地方，看到自家郡主就这样一个人走着，越发警戒周围的人，生怕有什么意外发生。 当初华锦就有过要求，随身护卫她的暗卫轻易不要暴露自己的行藏，一切都要见机行事，听从她的吩咐，不过目前为止，华锦也没有遇到危机到他们必须马上出现的状况就是了。 华锦心中有所思量，走在这街市上却又被这充实的生活气息所吸引，不由得便有些放松心情，想要看看燕国的百姓们是如何生活的，通兆县又有什么不同呢！ 第一零九一章 存在的痕迹 华锦听着街边摆摊卖馄饨的随手就下到锅里，不一会儿就是慢慢的小麦的香气，还有个老汉煮熟了玉米在卖，还各种夸张的称赞着玉米是多么好的东西。 这样走着，华锦才发现，她好像很久没有到这市井之中，到这集市上了，秋日里是收获的季节，虽然已经是夜了，倒是也有几个在卖水果的，华锦一打眼看过去，就见到了剥了壳的核桃，还有猕猴桃和车厘子。 这些在从前必然是不存在于这个时代的水果让华锦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当年她从通兆县离开往苏州去，一路上不过随意的扔一些空间的种子出来，因为都是空间结出来水果蔬菜等等之后的种子，可以说是经过了极限的优化。 在当时，华锦一方面是因为自己谨慎的性格，空间里的东西万一藏不住的时候，至少外面也有，就有了可以解释的话了，另一方面，华锦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被投放在这个时代，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背负了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但既然给了她空间，还升级了，她把这些种子散播出去。 若是能够让这个时空维度的这个国家能够有更多的水果和蔬菜，能够有更多人吃饱饭，过好日子，总归绝对不会是一件坏事。 只是一转眼几年过去了，九岁的女孩已经亭亭玉立，小小的村姑成为了名满天下的嘉善郡主，她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播撒的种子，而在今天，她却亲眼见到了，原来只要做过，就会有痕迹，也一定会有结果。 任何时候都不要忽视平民百姓的力量，当初华锦随手扔下的种子，因为是空间里面的种子，所以生命里都很强大，除非是气候和土质非常不合适的，基本上在几年里都已经生根发芽，也有了现在华锦看到的水果。 “大娘，你这水果是什么啊，怎么卖的？”华锦凑过去问那个卖水果的大娘。 这妇人四十多岁的年纪，脸上都是皱纹，身上的衣服也都是布丁，还带着一些脏污，见到是这样粉雕玉砌的小姐在自己勉强，有些局促的搓搓手“俺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反正味道可好了，我亲自尝过的，贵人你也尝尝！” 华锦眼见着妇人带着脏污的手捧着一只猕猴桃给自己，那妇人大概也看到了华锦身上干干净净的，不好意思的想要收回，哪想到却见到那样干净漂亮的小姐，居然真的接过来，也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小小的刀子，那刀子很是精巧，刀鞘上镶满了宝石。 “我可不是什么贵人，大娘您这水果我还真是没有见过，不过这外面的毛看着倒是不能吃的样子，我尝尝里面的瓤吧！”华锦笑着说话的时候，便直接用小刀将猕猴桃切开。 一股猕猴桃特有的酸甜味道瞬间就飘入华锦的鼻子，这样她有些诧异，她是个对种地这样的事情都没概念的人，她在空间里面种水果种花，那也都是挖个坑，埋点土，数个一二三四五。 连浇水都不用费事的，一开始是有水管，现在第二次升级之后，华锦对空间可谓控制的更好，不过挥手就局部下雨什么的，十分方便，因为不懂，所以她没想到自己随手扔下的种子居然真的能够野生的长大成水果。 “小姐您这样的人儿对我们小老百姓可不就是贵人么，小姐您尝尝，这果子看着不大好看，味道很好的，比苹果桃子味道都好呢！”这妇人大概也没有见识过什么别的水果，只是这样称赞着。虽然简单了点，但是很可爱朴实。 华锦削去皮，一口吃下半个“嗯，好吃！” 妇人见到华锦这样称赞自己，笑了“我就说这果子好吃，之前他们都不信，还说这样的颜色，定然不是有毒就是难吃的果子，小姐是第一个吃我的果子的。” “是真的很好吃，那这个呢，看着倒是跟我之前吃的樱桃有些类似！”华锦指着一旁的紫红色的车厘子。 光是看到这个妇人摊位上卖的东西，华锦就根本不敢小瞧这个妇人，要知道，华锦当初扔种子，一个连小麦和韭菜都分不清的家伙，也就别指望她知道南方能长什么，北方能长什么了。 而且，在现代的时候，因为交通运输的发达，什么水果在城市里都能买到，所以这种分界本身就不是很分明，华锦前世大概也就是知道荔枝在南方，樱桃北方有的程度，因为每年生活的城市都有樱桃节，她跟着一起去摘樱桃果，所以才知道。 由此就知道了，当初华锦扔种子扔的有多么随意任性了，估计车厘子，猕猴桃和核桃三种种子都是在不同的位置，就算空间距离不算很长，这个妇人能够把三种都收集起来，本来就代表这个妇人很有眼光，不是所有人都能成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的。 同样也永远不要低估不论哪个时空，这片大陆上生活的子民对于吃的追求，连核桃都能知道去了外壳出来卖，华锦也是佩服的。 “小姐说的很是，这果子就在我们村附近的一个官道附近书上结的，一开始看着倒是真的跟樱桃一样，只是不知道为何，这书上结的樱桃都比一般的大，味道倒是比樱桃的味道差一些，但是也算不错！”妇人也解释。 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只要播种子就好了，很多果树那都是要用树苗的，华锦这个闲人吧，当初一路上各种游山玩水，还真是挖坑埋了不少果树，因为她都是在官道附近种，一般的路人也不会注意突然多一棵树之类的，倒是真的都长出来水果了。 华锦听到妇人跟自己解释是怎么遇到这些水果的时候，忍不住的心中就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不说现在，曾经她以为自己只是过客而已，即使她随意播撒这些种子的时候，也从来没有想过太多，更像是一种随意促就。 可即使是那时候完全没有什么目的的行为，却也竟然在现在对这个时代的人造成了影响，不仅仅是之前推广的玉米，还有现在的这些水果。 原来，即使华锦只是把自己当做一个过客的时候，她来过，存在过，这些痕迹，也已经留下，即使没有她的引导，即使以后也许不会有人告诉这里的人，这些东西都叫什么，但这些也都会换成新的名字，在这个时空继续下去。 原来，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留下了这样多的痕迹！ 第一零九二章 登徒子 哪怕就是在现代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在夜里出门怕也是要多注意一点自己的安全什么的，所以现代男人又的毛病到了古代也未必就会变得没有，华锦这一身是清雅，但却并不富贵。 要说起来，这个时代是个等级很分明的社会，比如说华锦在被封为县主之后容嬷嬷曾经给她戴金冠，还说过若非是有封号，这金冠也是不能戴的，说的就是不同的身份有不同的打扮了。 所以有时候这个时代的人要看出来身份也是不算很难，基本上看装扮就知道了，当初华锦受封县主，虽说这种封号并不有品级，但是也有一套自己的评级标准，因为县主这个封号就相当于刚刚迈入皇家，所以容嬷嬷说华锦可以戴金冠，但那金冠到底是什么图案也是有讲究的。 就好像华锦现在的七珠郡主一样，所谓七珠，就是头上能戴的首饰，这七种珠子也是不同的材质制成的，很是讲究。 平民百姓中，男子不能用金冠这是肯定的，至于女子反而宽容一些，若是有银子，可以戴鎏金的簪子和金簪子之类的，但是花纹重量和数量都是有限的，例外的是商人女，也就是商家女眷，就算家财万贯，但是不能着金簪，甚至还不如农妇。 这只是金簪了，对于金镯子，耳环之类的规定就要少很多，主要在于头上的簪子。所以一般家中有家资的女子都会有金簪，因为这个真的是身份的象征，而很多商人家的女眷，则是会跟现在的华锦一样，只用翡翠或者玉来做首饰，或者是点翠之类的方法，反正真正的纯金簪子她们是没资格戴的。 华锦这一身就是正宗商户家的女孩子常用的打扮，衣服的料子也并不是那种违制的料子，她却并不是故意的，不说郡主的冠服，就是平常的服装也很是奢华，她不过到外面走走，若是真的穿成那样反而奇怪，何况华锦现在身份高贵，已经不是需要用这些东西来表现身份的时候了。 种种原因，华锦现在就跟一般商户家的女子一样，她这一身并不能代表身份，但是却也价值不菲的首饰，让她在出现在这街道上的时候就引起了注意，华锦自己都能感受到，至少有两伙人一直盯着自己，不用想华锦也知道这是盯上自己这一身首饰的昂贵，倒是让华锦有些好笑。 对于这些小毛贼自然完全不在意，她这么多年来练武也不是花架子，上过战场的人了，要是还被这些毛贼给威胁了，她就白混了。 所以，尽管感受到有人盯着自己，华锦依然优哉游哉的跟这个摆摊的妇人聊这些水果“所以大娘你说这个就是大樱桃吗？” 其实一般来说，现代的时候国人也都很少叫学名车厘子的，也都是叫樱桃，这妇人如此说，华锦便觉得有意思，虽然明明不是一个时空，但是莫名的就会让华锦觉得，有熟悉的感觉！ “应该是吧！”这妇人见到华锦如此好说话，很温和的样子，也稍微没有那么紧张了。 华锦笑着也挑了一个吃，她看得出来，这样新奇的东西，虽然路过的人都好奇，但是目前还没有人过来买，这妇人脚上身上都有泥，最近京城没有下雨，这妇人却脚上有泥，显然是赶长路过来京城的。 而且这妇人口音也不是京城人的口音，华锦想也知道，小地方并没有见过这样新奇的东西，就算愿意买怕也出不上什么高价格，这妇人好不容易将这新鲜东西收集起来，当然是想要赚多些银钱，便辛苦到京城来碰运气，若是华锦猜的不错，这妇人怕是到京城也有两天了，所以才会如此失望。 恐怕来之前也对大城市充满向往吧，身边不知道这些东西，京城里的人定然是知道的，哪里知道到了京城之后，居然一样无人问津，殊不知，这京城才最是容不得意外的地方，意外的东西意外的人，都会引起各方注意，突然出现的穷苦妇人也说不定背后有人支撑着做什么，这京城里尔虞我诈惯了的人们，已经不敢冒险了。 也就是华锦，因为知道这些东西的来源是什么，才会这样过来询问，听着妇人如此说了之后，华锦点头“东西倒是不错，怎么卖的？” 买回去之后，她空间里面又有不少东西可以见人了，华锦很满意。 才说完，就感觉到身后突然有人突然凑过来，其实刚刚华锦说话的时候也有注意到，就在她背后不远处有人似乎盯着自己，只是她自己背后也不曾有眼睛，自然不知道这人是谁，等到这人凑过来之后，才突然躲开。 “做什么？”华锦回头看着来人。 张小花他们就在旁边不远处，看到如此境况都要行动了，却见到华锦对着他们摇头，便低着头假装继续逛街买东西的样子，注意力却都在华锦的方向。 男人一身常见的蓝色直缀，大秋天的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歇火，竟然还拿着折扇不断给自己扇着，表面上一副庄重的神色，眼睛里却都是贪婪之色，华锦便只是看着就已经十分恶心了 “这么漂亮的小娘子怎么一个人出门？这夜了的街上可危险的紧，让哥哥们好好护着小娘子回家吧！”男人身后的青衣男子说话了。 “谁家的小娘子这样水灵，一个人不孤单么，要不要哥哥们陪着啊！”男子也说话了。 华锦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三个傻瓜，内心正在无语问苍天，为啥在苏州那么多年她都没有遇到一个登徒子，到了这京城，男装女装出门都能遇到这样的傻瓜？ 关键是，华锦的脸越发冷了，遇到了还是同一个人，什么鬼！ 邱少爷见到眼前这漂亮的小妞儿不说话了，以为是被吓到了，缓和了声音“小娘子不要怕，哥哥们不是坏人，就是想要跟小娘子玩玩而已！” 后面两个哼哈二将也跟着点头“没错没错，小娘子莫怕，这位可是兵部尚书家的少爷，不愧亏待你的！” 第一零九三章 笑死人了 华锦皱眉，她若是没有记错，邱南冲应该早已经卸任兵部尚书，现在不过一个兵部侍郎，暂代尚书的职责而已，这邱家纨绔居然还冒着父亲的名声出来，这得是脑残到什么程度啊。 幸亏宁淏不知道，这要是宁淏看到邱南冲不要自己的娘，结果就娶了这样的妻子，生了这样的孩子，大概会觉得很可笑吧！ “呵呵呵呵……”宁淏笑不笑不知道，但是华锦却笑了。 “小娘子笑什么？”原本看着这么漂亮的女孩子笑得那么开心，邱绍宗也跟着一起笑，以为是华锦真的要跟他们一起玩呢，结果笑着笑着，三个纨绔就笑不下去了，这小娘子是在嘲笑他们吧。 邱绍宗两年多前调戏华隐秀的丫鬟结果硬生生的被华隐秀身边的丫鬟抓的花了脸，丢人丢大发了，纨绔圈子里都笑话他，他原本想要父亲给自己出气，那华隐秀算什么，不过一个平民百姓而已，读书识字又能如何，连功名也不曾有，在邱绍宗看来，这报仇就真的是父亲一句话的事情。 哪想到才跟父亲说了，就被邱南冲一阵教训，还差点动了家法，要不是母亲护着，说不得脸上受伤之后还要被打板子，在家整整闭门思过了两个月才出来活动。 不过邱绍宗可算是把华隐秀给恨上了，只想着如果华隐秀在进京，定然是要找他算账，好好的让华隐秀知道自己的厉害，就算有厉害的师兄，但是就像是他被华隐秀打了父亲不能出头，华隐秀要是在他手底下吃亏，秦首辅也照样没办法出头的。 要说华锦身边的丫鬟也是相当给力的，当初可真是下了死力气的挠啊，她身边的丫鬟并不需要洗衣服之类的，就只有芙蓉因为整日的侍弄厨上的事情才修剪的干净，其他的丫鬟那都是长指甲，还做了彩绘，相当的珍惜指甲，那天回去海棠的指甲都断了，可见当时用了多大的力量吧！ 那时候邱南冲是一部堂官，夫人刘氏好歹也是刘家的人，请了最好的大夫过来看，但是邱绍宗的脸颊两侧还是留下了很浅的一道痕迹，也因为这伤疤，现在邱绍宗都更愿意白日出门，把个刘氏心疼的不得了，每日不知道在家诅咒多少次华隐秀。 但是貌似这诅咒没啥效果，因为华锦同学也没有受到什么影响，反正过的挺滋润的，邱绍宗从小稳步成武不就的，要说他老爹虽然是兵部尚书，说起来是一部堂官，但是在京城这个地界，到底也轮不到他横行霸道，但架不住有老娘撑腰。 邱刘氏出身刘家，虽然并不是什么受宠的一支，但借着这样的名声，很多人给点面子，邱绍宗闹的不大，也就没有计较，他倒是也没有别的嗜好，不过在街上调戏一下小娘子而已，只是自从他被打之后，因为华锦的一句吆喝，京城里的小娘子可比从前彪悍多了。 他之后不知道有多少纨绔因为调戏女子被打被挠，深刻展示了女子彪悍起来自己都害怕这件真谛，并且据华锦所知，目前这个趋势已经从京城向外传播，影响范围都在增大，有一天整个燕国的纨绔在调戏女子的时候都要面对更大的危险，这一天指日可待。 至于京城的纨绔，原本只是看邱绍宗的笑话，一不小心，之后他们自己也变成了笑话，虽说直接毁容的没有，但到底被女人挠的脸上都是伤，不得出门这种事情着实丢人透了，邱绍宗也成为了众矢之的，纨绔们都觉得是他开启了先河。 唯一能安慰邱绍宗的大概也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他虽然被骂的很惨，但是还有个更惨的，华隐秀被骂的更厉害，但还是老话，受到这样多的怨恨，华锦过的十分滋润，这两年过的十分好，比邱绍宗和这些咒骂她的人过的好多了。 邱绍宗和两个跟班见到眼前这漂亮的小娘子在他们说完经典的调戏语言之后，既没有有些小娘子羞涩的模样，更不像是有些小娘子直接动手，却是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一只手抓住个一块白玉雕，修长的手指都差点拿不住这玉雕了。 白皙的双手放在小腹上，华锦笑得没有一点形象，这动静着实有点大，也有人看到了邱绍宗，又看到对面的华锦，便知道是这纨绔又出来调戏小娘子了，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娘子的反应倒是有些不同。 其实现在京城小娘子对付登徒子彪悍的也只是一部分刚烈的，或者说是，地位越高越是会对登徒子不假辞色，但是一般的商家女子却未必，因为虽有绫罗却不能上身，虽有财富却只能低调的地位所限制，她们渴望改变命运的想法也会更强烈。 邱绍宗这样的身份，在华锦和一些人家眼里不屑一顾，但是对于商户女来说却未必不是一个好的选择，也因为如此，邱绍宗才会专门找那商户家没有地位的漂亮女子出手，倒是祸害了不少姑娘家，邱刘氏对后宅管的相当严，这么多年来邱南冲就表面上有两个妾，还被管的服服帖帖的。 对这种勾引男子的女人相当的仇恨，她绝对不让这种出身的女子进家门，这些商户女就算真的被占了清白，最后也一样没有结果，只能草草被嫁到外地，反正命运很是可怜，不过这种事情也是自找的，那个时候都是一样，若是人不自己尊重，就千万别指望别人尊重自己。 有人认识邱绍宗，不由得停下来看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大概也是想要看笑话吧！ 那卖果子的妇人已经傻眼了，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拉过来的果子有人要买了，结果却遇到这样的事情，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走还是留了。 “让开让开，车来了啊！”华锦正笑得毫无形象，突然一旁冲过来一辆驴车，直接冲着他们这边过来了。 听到男人说话的声音，妇人的脸色都变了，而原本正要问华锦为什么笑的邱绍宗几个，见到有人过来如此败兴，哪里还会有什么好脸色，直接沉着脸“哪里来的泥腿子，滚开！” 第一零九四章 这美人够味儿 这驴车最后就停在邱绍宗的前面，这样的大少爷如何见过驴车，自然受不得驴身上的味道，捂着鼻子对着那老汉大声呵斥着。 华锦看到那老汉被这样呵斥，吓得一哆嗦，但还是过去拉着刚刚卖果子的妇人，显然这是一对夫妻，两人就是赶着驴车到京城来卖水果的。 那驴子本就不好控制，老汉被呵斥的时候，也过去拉着驴子，只是这倔驴的话说的倒也不是假的，真的是拉不动，邱绍宗和身后两个跟班受不得，他们身后的小厮便蛮横的直接冲上来，手里面赫然还拿着刀子。 华锦眼睛里有了几分沉重，燕朝开国皇帝便十分看重武力，开国之初的时候书生都佩剑，当时也出了不少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的人才，只是随着燕朝稳定，书生真正能耐像华锦和宁淏这样有一身好武艺的已经少多了。 但就算燕朝开国尚武，但也不是说谁都能佩剑的，特别是京城里面，规矩便更是森严，比如说宁淏，在没有正式做官之前都是常年佩剑的，现在做官之后整日的穿着官服，当然不能随身佩剑。 华锦就弄了一柄软剑当腰带，也当是防身用的，因为隐秘，倒是没有被人发现，这一旦入朝为官，这对兵器就相当的主意的，你养一府的小厮没有谁说你什么，反正只要房子盖得不违制，全都塞满人，不嫌挤都是可以的，但是若是这些小厮都有武艺，并且还随身带着兵器，这件事就有点不一样了，意义就有差别了。 就连华锦一个郡主，是有资格有一定数量的府兵的，但是她在京城的宅子里，那些小厮全都是没有武器的，至少明面上是，因为一旦有，轻的是私自养府兵，重的，按照朝廷那些嘴皮子利索的简直不是人一样的大臣来说，安个谋反的罪都是可以的。 这也是皇帝很怕京城内部出事，整个京城能够持有兵器出门的只有少数，但是慕容桓和很多人都知道，这些事情都是表面上的。 眼见着这些小厮就要过去砍驴子了，华锦怎么会让，对这些少爷们来说，一头驴比不上他们一杯酒的银钱，但也许却是这对夫妇最昂贵的资产，甚至是为了卖果子借的，若是没了驴子，对于一个贫困之家来说，无异于天塌下来。 华锦一个直接站出来“住手！” 那些小厮哪里会听个小娘子的话，自家主子不说话不说，他们都跟着主子霸道惯了的，欺负不了有背景的，难道一个小老百姓还欺负不得吗？ 见到这五个小厮居然不曾停下动作，华锦皱眉，一个闪身就到了驴子面前，这老汉显然是过来找妻子的，看到她被调戏欺负，尽管自己身份低微，也没有什么能力，还是赶着驴子冲过来搞破坏。 虽然最后因为知道自己身份低微得罪不起眼前这几个少爷，只是吓吓人而已，但是华锦相信，这已经是老汉能做出的最大的帮助了，这份心，她收了，自然不会让他们亏了。 邱绍宗被华锦笑得觉得丢人，又被驴子这样冲撞吓了一跳，现在看到华锦这样，也冷哼了“现在怎么不笑了？” “怎么不笑？”华锦哈哈哈了几声“天下之大，皆可笑可笑之人！” “你，好大的胆子，这位少爷的爹乃是……”后面的跟班这么多年来连台词都不带换的，刚刚都说过了还要重复，真当别人跟他一样傻？ “兵部尚书家的少爷嘛，何必再说一次？”华锦继续冷笑“这满京城哪个不识得靠着岳家当上尚书的邱大人啊！” “你好大的胆子，不用顾忌，出事儿了少爷给你们兜着！”大概是笃信华锦定然没有什么背景，邱绍宗恶声恶气的。 对于这个纨绔的行为，华锦之后，呵呵！那几个小厮本就是逞凶斗狠之人，之前仗着有主子当背景不知道欺男霸女的做了多少坏事，现在别看华锦就一个小姑娘，他们可不会客气。 不过么，华锦连邱绍宗的老爹都想踹就踹，何况是眼前这个不上台面的邱绍宗，这些小厮也没有想到，拿着刀就冲过来。 那老汉见到华锦为他们的驴出头，真是不知道要心疼自己驴还是要担心华锦了，那妇人也是哆嗦着拉着自己男人的胳膊，看到华锦那瘦胳膊瘦腿的，满眼都是担忧“小心啊！” 才说完就换来邱绍宗的瞪视“那两个也别放过！” 华锦却不回头“谢谢大娘啊，您跟大叔躲开点啊，别遭了池鱼之殃！” 说话的时候那小厮的刀子已经就在华锦面前了，在周围人的惊呼中，华锦纤白的手指直接抓住这人的手腕，一个动作便见到这小厮的手整个就耷拉下来，踹邱南冲的时候她还收住力了，毕竟在宫中，见血总是不好的。 但是这些助纣为孽的小厮她可就不客气了，一只手将手腕直接掰断，再一脚踹上去，刚刚还凶狠的男子被华锦一脚踹了有四五米远，差点砸着一位看热闹的公子，华锦一边收拾其他人，一边还回头看着这公子“抱歉啊！” “小姐客气了！”这公子文质彬彬的，拱手说道。 华锦对他点点头算是表示知道了，两只手分别拽着两个小厮，让两人直接撞在一起，晕头转向的时候继续一人一脚的踹了出去，这回大家知道躲远点了，避免了误伤！ 一群原本以为要见到女孩被调戏欺负，恶霸获胜的戏码，谁知道反转的这样厉害，这小小的女子面容清秀优美，这力气却比一般的男人还要大，一脚下去人直接出去好远，跟玩儿一样。 一旁酒楼上看热闹的人撇嘴“看来邱老三这次遇到硬茬子了！” “这小妞我喜欢，够味儿！”一旁的纨绔抹抹嘴。 “哈哈哈，周老四，你什么时候改了口味了！”有人调侃。 “就现在就好了！”周老四也不在意被调侃，笑着说道。 可惜的是，这位周老四大概能欣赏华锦容貌也就只有这一刻，再一次遇到，他才真正的看到了，这个女子真正的面目，而那时候，周家也已经不是他现在依靠着横行霸道当纨绔的周家了。 第一零九五章 一不做二不休 因为有空间，华锦的饮食都是空间里的，那时候华锦的力气已经不小了，但是还没有这么夸张，但是在西南的第二次升级之后，华锦就已经感觉到了，这个空间经过第二次生死之间的升级之后，空间的泉水的功效明显又有了变化。 经过那一次之后，华锦的身体比从前更加的灵敏，也更加强大了，也因为如此，华锦手下的那些人才能够发挥现在这样强大的实力和能力。 就因为这个，华锦都差点考虑要不要再搞死自己一起，要是再升级一次，说不定她这边直接从种田文变成仙侠文儿呢，反正光是看着那些原来主人留下来的东西，倒是挺不符合她两辈子经历的时代的。 幸好华锦最后还是压抑住了自己的冲动，没有真的让空间升级就自己求死，她这两次能死中逃生已经是运气好了，以前她倒是不算很在乎，但是现在她所求颇多，牵绊也多，走不了，便少些好奇心吧！ 邱绍宗眼看着华锦随手就把自己身边的小厮全都给弄倒了不说，生怕这些人爬起来一样，华锦还跑了一圈，每个人补上了一脚，然后拍拍手回到邱绍宗的面前“这位邱少爷，不对，是混球少爷，小女子觉得这样真的好玩呢！” “你要干什么？”邱绍宗就是个表面功夫，早已经被华锦的彪悍吓的不行，现在看到华锦这样拍手的样子，就跟见鬼一样，直接抱着自己，活活好像被调戏的是自己一般。 华锦忍不住的在内心翻个惊天的大白眼，就算是纨绔好歹也有点纨绔的风骨好吗，要不要怂的这么快，她会很米有成就感的好咩！ “诶，怎么是小女子要做什么，难道不是邱少爷要小女子陪着您玩玩么！”华锦的脸上都是玩味的笑容“小女子真的是好几年没有见到有人敢跟小女子说，让小女子陪着玩的话来了，真的是太高兴了，忍不住啊！” “你好大的胆子，这位邱少爷是兵部……兵部尚书家的少爷，你小心吃不了兜着走！”邱绍宗身后的跟班还在强调这件事。 华锦听了哈哈笑着“知道了知道了，没有岳父当不了尚书的邱尚书大人吗，小女子知道的！” 邱绍宗这怂包，华锦出手之后，之前还敢呵斥，现在却一句话也不敢说“你们闭嘴！”只懂得呵斥后面的两个跟班，再看着华锦“刚才我是开玩笑的，没什么要玩玩的！” “本郡……”华锦沉着脸就要说话，意识到好像自称又出错了，幸亏这边热闹，倒是也没有听到华锦说错的声音，顺着本郡两个字，自然的接下去“小姐可不是开玩笑的！” “不是想要让本小姐陪着三位哥哥玩玩吗，既然你们都已经要求了，本小姐从小就受到教育，不要随便拒绝人的要求！”华锦说话的时候手握拳，关节发出声音。 “我的要求小姐可以拒绝的！”邱绍宗觉得自己倒霉啊，为啥这种彪悍的人物都让他给碰上，倒是不知道他居然两次找到一个人身上，还在一个人身上吃亏，连续两次摔在一个位置上。 要说，华锦和邱家也算是有缘分啊，虽然看起来貌似还挺孽缘的。 华锦嘿嘿笑着“本小姐忘记说了，先生还教了我另一件事。” 光是看着华锦那意味不明的笑容就已经让人不寒而栗了，但看着华锦的眼睛，邱绍宗忍不住的就开口询问了“什么事？”说完之后就敲自己的脑袋，明知道不会是什么好话，他为什么要问啊！ 果然，华锦听到他问以后非常愉快的回答“有人自己找死的时候，千万不用客气！”说话间，便直接一拳揍到了邱绍宗的一个眼睛上。 “啊……”邱绍宗都没想到华锦这么不讲规矩，不说一声就直接动手，捂着眼睛摔倒在地上，整个人都还是懵的。 “你怎么不说一声就动手！”两个跟班还过去扶着邱绍宗。 华锦忍不住的扶着脑袋，所以这京城的纨绔都是脑残吗，打人啊，欺负人啊，难道还提前知会一声，鞠躬问好再打吗？ “本小姐就喜欢这么玩！”华锦觉得自己跟这些脑残说话都是侮辱自己大脑里面的沟回。 要说平时华锦觉得自己就挺脑残的了，但是事实证明，觉得自己脑残的通常都不脑残，真正的脑残是绝对不会承认的，跟喝醉酒是同样的道理。 华锦今天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做能动手的时候千万别叨叨，因为有些人就真的是脑回路特别到不能理解正常的语言的程度。 听着两个跟班各种尖叫的声音，华锦怀疑这两只是不是娘娘腔了，女孩子都没有这么尖叫的，回头从大娘的篮子里拿了两只猕猴桃，直接塞进两张嘴中，瞬间世界就安静了。 “你居然敢直接动手，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个小贱货，浪货……”声音戛然而止，华锦摸摸耳朵，翻了个白眼，骂人的花样少的这么可怜，真让人同情。 “贱女人你居然敢跟本少爷动手，你真是不要命了！”邱绍宗被这样侮辱，周围还有那么多看笑话的，就算他是怂，但是男人么，这时候要躲开就更丢人了，硬着头皮也要上啊！ 所有人都震惊的看着事情的发展，那酒楼二楼看笑话的纨绔子弟都有点傻眼，在他们看来，这小妞就算辣，但光是看穿着就知道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出身，而且，若是真正的贵女，哪有说身边连个丫鬟都没有的，这样低的身份，有几分功夫收拾一下下人也就罢了，谁知道这姑娘会连主子一起打，邱绍宗说的没错，这还真是不要命了的节奏。 他说完之后，华锦拿着帕子擦着手“嗯，如果这样就算是不要命了，那本小姐大概是真的不要了！” 说完话之后，华锦细嫩的小白拳头就在邱南冲的面前晃来晃去“知道本小姐这手上沾了多少血吗，既然邱少爷是这样的大人物，本小姐干脆的一不做二不休好了！” 第一零九六章 狂妄怎么了（感谢轩辕御谶的打赏） 华锦说话的时候眼睛里很冷，前世长在和平年代的华锦见过的最大血腥应该也不过就是摔倒了之后破皮的血，最后一次她倒是伤的厉害，不过之后人也就此挂掉了，到底也是没有怎么见过血的。 但是真正的在西南战场回来之后，即使她吐了又吐，经历过真正的战争的华锦早已经不是从前那样，她的弓箭也是带走过人的生命之后，华锦绝对是个和平主义者，他不会掀起战争，但战争为她带来的，是她身上这种跟任何女子甚至是男子都不同的肃杀之气，这样的杀气宛如实质，寒冷似冰。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邱绍宗反正也不知道华锦现在的身份，华锦也故意让他觉得华锦现在是无所顾忌的亡命徒，反正已经如此，便不如做到底。 邱绍宗果然怕了，还在挣扎着“我……我爹是……” 华锦都无奈了，就这么一件事用得着一直说嘛，直接一拳打在邱绍宗另一只眼睛上“本小姐最讨厌话多的，聒噪！不就是老爹是兵部尚书吗！” 一旁看热闹的俊美公子看着华锦这样直接动手，脸上却是兴味的笑意，倒是一旁的小厮看到这样的情况提醒了一句“少爷，咱们不用管吗？” 男子听到小厮这么说，却是冷漠的撇嘴“既然要做了纨绔，却没有当纨绔的本事，这样的废物值得出手吗？” 声音里全是跟外表不相符的冰冷，好像邱绍宗是一个完全的陌生人。 华锦最是耳聪目明的，刚才她不过只看了那公子一眼而已，便知道这人是个极其缜密的人，只是这京城的能耐人物怕是不少，华锦也并不知道这人的底细，只能假装什么都不曾看出来一样。 张小花他们就在周围看着自家郡主玩的开心，并不插手，只是警戒的不让华锦出现什么问题。 虽然两人的对话声音很低，但是华锦还是听到了，只是却假装自己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继续看着眼前的三个纨绔“果然还是这样就清净多了啊！”说完之后手指放在下巴上，认真的思考“所以接下来要怎么玩呢，既然我打了尚书家的少爷，这次应该也是我最后一次打人了，哎呀，这么久的时间了，难得能有这样的机会，干脆打的过瘾好了！” 华锦说话的时候就跟开玩笑一样，但是谁都能知道，这个女孩子绝对不是开玩笑。 楼上看热闹的人也都坐不住了，虽然有看热闹的意思，但是总不能看着一个平民百姓家的女孩子这么嚣张“有人见过这个丫头吗，是什么背景？” “会不会是哪个将军家的丫头，这力气可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能有的。”也有人担心华锦是有什么背景才能这么嚣张。 “今日本公子倒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了，小丫头胆子很大啊！”也有人这样说着。 华锦眼睛里有如实质一样的杀气让邱绍宗鸡皮疙瘩忍不住的起来，看着华锦“你敢！” “哈哈，邱少爷这话说的着实有趣，那邱少爷说说，我是敢呢，还是不敢呢？”华锦一脚踩到邱绍宗的胸口，原本他就被华锦打的摔倒在地上，现在更是直接躺在地上，丝毫不敢动。 华锦心中一片宁静，没有怒火，今日一早在才初家没有十分顺利，虽然晚上见李友德这件事都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出于对宁淏的的担心，华锦现在更想要把宁家的事情搞清楚，眼看着时间过去，一切就像是一团迷雾一样，她看不清楚，也推断不出未来，说实话，华锦不喜欢这种感觉。 即使是前世工作的时候，她也习惯了掌控节奏，但是现在有些事情的确很棘手，她甚至没办法跟宁淏说，华锘又不在，明明已经满心烦恼了，这个邱绍宗居然自己上来找麻烦。 华锦内心毫无波动，邱家这些人对她来说就是随便动手也无所谓的，就像是那位公子说的，想要当纨绔，却没有本事担得起纨绔的能力，就算吃亏也是应当的，而华锦呢，她当得起自己所有行为的后果。 当着慕容桓的面她连邱绍宗的老爹都能踢飞了，何况是这个纨绔大少，不过她也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她跟刘家有很多账要算，邱家也是，她可不能自己就处理了，因为华锦一直相信，若是要报仇，亲自动手是最好的，否则就算华锦真的帮忙都弄好了，宁淏心中的坎儿都过不去。 她的少年身心的健康都有她来守护，华锦不会让宁淏的心中留下遗憾的。 邱绍宗睁大了眼睛，刚刚华锦用来削水果皮的小刀子现在就在华锦的手上，而那锋利的刀刃，却被华锦轻松的放在了邱绍宗的脖子上。 这燕朝的京城自然不是现代总是灯光明亮，昏暗的灯光下少女白玉的脸蛋上扬起诱人的笑容，黑黝黝的丹凤眼里面是红色的嗜血，好像只要她愿意，随意一般的就能切割眼前人的生命。 “好狂妄的女子，居然敢当街持刀！”都说过了，这京城不是谁都能拿着这种明显是兵器的刀具出门的，普通百姓更是不能有这样的刀，菜刀除外。 而且因为铁是很重要的资源，所以国家对铁器的管制是十分严格的，华锦这一柄小刀却是锋利异常，看着倒是跟玩具一般，但是那刀刃可绝不是玩具能有的。 “来人，去五城兵马司，就说这边有人当街行凶！”二楼有个黑衣的公子让下人去找人帮忙，倒是知道楼下这少女凶恶异常还不怕死，不敢自己上。 下人正要下去找人，就见到不远处一堆人骑马过来，正是刚才这人要叫的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 而邱绍宗在看到华锦拿出刀子之后，又被华锦眼睛里的嗜血和冷漠所震慑，不过须臾之间，华锦便问道一股熟悉的骚味。 忍不住的一脚踹的更狠，华锦站起来，直犯恶心，这味道很快就散出去，一群围观的人全都捂着鼻子，受不了，华锦这种五感灵敏的感受会是如何就更可想而知了“我擦，这么没用，本小姐才说两句话，就吓尿了？” 第一零九七章 揍你没商量 邱绍宗本来就是个没用的人，要是有出息也不会整日的拿着老爹的名头到外面这样当个纨绔，要不是有老娘护着，老爹的名头也算响亮，就他这样的，哪有可能在京城这样嚣张？ 只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邱绍宗之前被华锦带着丫鬟教训了一顿，成了满京城的笑话，但那也大多都是在上流社会中传播，但是今日这街边一幕，怕是真正的连平头百姓都要知道这位邱少爷的传说了。 “公子，这个女子到底是什么人，怎么敢如此嚣张？”一旁的小厮问俊美的公子。 这文质彬彬的公子听到下人如此问，只道“自然不是一般女子了！” 华锦听到他说的话之后，继续掩着鼻子厌恶的看着邱绍宗，说实话，她真的难以想象，她现在脚底下这货居然是邱南冲的种，是宁淏的兄弟，虽然不是一个老娘，但是这基因差这么多吗？ 看长相这家伙跟宁淏可是没有太多相似，宁淏的相貌并不是会让人一眼看着便跟爹还是娘相似，而是集中了爹娘的优点，华锦腹诽，大概这位邱少爷是专门挑缺点继承的吧！ 华锦会这么想也是有原因的，不说邱刘氏到底是个什么人，但是当年能把才女宁氏给逼的做外室，虽然有邱南冲在里面帮忙的原因，但是她本人也不可能是个蠢货，否则恐怕就是宁氏翻身，不是现在这个情况了。 宁氏的家族也不算太差，至少在目前华锦掌握的资料来看，宁家虽然比不上大的世家，但是也不是那种完全没名号的，否则也出不了一个阁老了，但最后宁氏的下场是什么，华锦只有冷笑三声作为评价，一手好牌被当年的宁氏打的稀烂，华锦都想要哀悼宁氏的智商，没本事争就要有放弃的勇气，什么都没有还什么都想要，自然不会有好下场。 邱刘氏华锦不了解，但是邱南冲华锦可是接触过，别看华锦把邱南冲直接从兵部尚书的位置上给弄下来，但这绝不代表邱南冲是个蠢货，就连华锦都要承认，邱南冲是个非常可怕的人，心机很深不说，还够狠，对自己都够狠，在云姬出现之前，邱南冲可以说是在世家和皇上两方人中左右逢源。 这种本事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因为朝政斗争中不怕可怕的敌人，但是最怕墙头草，这种两不相帮的基本上一旦出了问题就是双方第一个想要灭的人，邱南冲能两不相帮这么多你看还平安无事，能是一般人么！ 更不要说当年为了晋升对宁氏和宁淏做得那些事情了，这个人有野心，有毅力，要不是华锦是出其不意的打出来，邱南冲绝对不会现在这么狼狈，只能说，华锦用的招儿太偏门，谁能想到华锦会直接动手，更想不到的是华锦都这样了，慕容桓居然就这么看着放任。 即使已经被逼到底了，邱南冲还能利用世家反击，虽然自己损失了不少，但是这份决心和毅力绝对不一般，华锦一直相信，邱南冲的卑鄙和他的毅力是不相上下的。 但是看看脚底下的邱绍宗，说这货是邱南冲的儿子，华锦都觉得不太能接受，她觉得邱南冲应该每天也都在接受心灵的拷问，才能接受这么蠢的一个儿子吧！ 华锦现在就是穿着女装，本来也不担心身份被拆穿，一旁观看的公子让华锦很谨慎，她明确的知道，这个公子应该一开始就认出来她的，只是她却对对方一无所知。 “还兵部尚书的儿子呢，所以邱大人在上朝的时候也要注意不要尿急吗？”华锦憋气不呼吸，嘲笑着。 周围看到人还有楼上看热闹的纨绔们听到华锦这话说的粗俗，不免在皱眉“哪里来的这样粗俗的丫头，看她这样，少爷我还以为是哪家将军的女儿呢！” “京城里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敢这样说话，不想要嫁人了吗？”黑衣公子说着，眼看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到了。 “公子我倒是没有想到，有天还要看着五城兵马司的人帮着咱们！”有人很是不屑的样子。 “错错错，帮的是邱老三，与咱们有什么相干！”一旁的人笑着，显然看到吴成斌骂死的人来了，他们也就放心下来了。 倒是有人还想到刚才说华锦够味的周家公子“周老四，怎么样，还觉得小妞够味吗，用不用本公子跟五城兵马司的人打个招呼，晚上把人送家去？” 周老四正要反驳呢，就见到楼下五城兵马司的人已经到了这边，原本围观的百姓看到当兵的来了，也都纷纷让开。 可算是见到有人给自己做主了，邱绍宗的两个跟班直接冲过去到马前，险些让马惊着“快，抓住这个当街行凶的恶女！” 仇晖原本正要带人巡逻，便见到有人过来报信，说是这边出了问题，急忙骑马过来，才穿过人群就见到两个人冲到马前，差点惊了马，亏得他马上功夫很是不错，急忙勒住缰绳“什么人，报上名来！” 大家都看着刚刚还很嚣张的女子，想知道已经有人来了，她还会如何反应，哪里想到，华锦就跟没有听到一样，直接双脚踩到邱绍宗身上，还在上面剁了两脚，之后拽着邱绍宗站起来。 “你跑不了了，现在放手……”邱绍宗虽然刚才丢人，觉得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但是有了可以仗势的人又敢说话了。 华锦听到他又说话，啪啪两个巴掌下去“本郡有没有说过，最讨厌人聒噪？”说完之后更是讽刺的一笑“本郡倒是忘了，你那个猥琐的老爹也聒噪的很！” 邱绍宗满脸惊恐“你认识我爹！” 华锦的脸上都是冷漠，嘴角抿着微小的弧度，眼睛里都是残忍“本郡何止是认识你爹啊！” “你是什么人？”邱绍宗有了一点概念，他好像这次真的提到铁板了，还是很硬很可怕的那种。 华锦听到他这样说话，抬手又是两个巴掌下去，那啪啪的声音真的是连二楼都听得清清楚楚的，因为这边的动静，整条街已经很安静了，这巴掌声便越发惊人起来。 第一零九八章 传言中的郡主 “敢如此对本郡无礼，邱南冲真是教的好！”仇晖都已经的到了，戏耍的也足够，华锦最后几个巴掌下去，邱绍宗原本只是两个眼睛青紫脸此时也全都肿胀起来。 华锦看着眼前的这张猪头脸，突然明悟了，原来打肿脸真的可以充胖子啊！ 两个跟班虽然不知道什么出身的，对邱绍宗倒也真是相当的讲义气，看到华锦居然当着五城兵马司的人还这样嚣张的动手，直接道“大人救命，邱公子是兵部尚书家的少爷啊，现在要被打死了！” 仇晖倒是个实在人，听到这两人这么说，直接反驳“什么兵部尚书？” “仇大人这话说的不错，本郡也很想问问这几位公子，什么时候邱南冲是兵部尚书了，本郡怎么记得，现在的兵部尚书是空缺的？”仇晖说完之后，华锦接话了。 说话的时候华锦直接松手，已经被华锦打的满眼都是星星的邱绍宗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上，就别指望他能反应过来华锦现在连自称都变了。 刚才华锦跟邱绍宗说话的时候改变了自称，大家还听得不真切，现在她说话的时候声音可是不小，周围的人也都是注意到了，在这个时代，小老百姓都知道，不同身份的人要有不同的自称，华锦的一个本郡，就代表了她的身份。 这个称呼是郡主和郡王的自称，华锦是女子啊，所以大家马上都知道了，眼前这个看起来真的跟郡主没什么关系，打扮的更是好像个低贱的商户之女的年轻女子，居然是一个郡主。 “嘉善郡主！”人群中有反应快的马上就猜出来了。 嘉善郡主很神秘，但是这不代表她的成就和功劳也很神秘，反而因为神秘，她的所有一切都成了传说，坊市的茶楼里不知道有多少的说书先生添油加醋的讲故事，嘉善郡主多么彪悍，嘉善郡主多么丑陋，传说的多了，便也就三人成虎，被人相信了。 “说什么鬼话，嘉善郡主怎么这么漂亮！”有人听到嘉善郡主的名字之后，第一反应就是反驳。 “这么彪悍的郡主，应该没有第二人吧！”燕朝这么多年来公主郡主的加起来，大概也找不到第二个有嘉善郡主这样彪悍名声的人了，就连长公主都不行。 但是嘉善郡主的彪悍还真的是举国皆知啊，只是相貌看起来跟传说中不同罢了。 “怎么不同，嘉善郡主的年纪跟这个女子相当，而且传说中嘉善郡主上过战场，武力很高，这样的郡主除了嘉善郡主，还能有谁？”第一个出声的人越说越笃定。 有女孩子刚才看到华锦大发神威直接揍登徒子，还觉得这样的女子真的很彪悍，但是彪悍的让人觉得好厉害，好向往的感觉，结果现在被人告知这个女子是郡主，还是嘉善郡主。 嘉善郡主是燕朝多少平民女子的偶像啊，虽然上流社会的那些女子不少喜欢背地里酸两句的，但是对平民百姓家的女子来说，嘉善郡主可以说是她们穷尽所有都想追求的目标啊！ 仇晖原本骑在马上，看到华锦会有之后，赶忙下马“见过郡主！” “仇大人不用客气吗，起来吧！”华锦抬手让仇晖起来。 仇晖之前因为华锦被行刺的事情是求见过华锦的，不过嘉善郡主用受惊的理由拒绝了，后来在进宫回报之后，仇晖过来调查，远远的见过华锦一面，这嘉善郡主的容貌还是很难跟别人混淆的。 “郡主的身体可是没有大碍了？”仇晖询问。 华锦揉着额头“本郡在府里休息了几天，总是觉得不能静心，正想出来走走放松一下心情，就遇到这几只了。” “郡主您想要怎么处理？”仇晖小心翼翼的问华锦。 至于刚才华锦彪悍的一个人揍一群，半点亏没吃，他来了都还没停手的事情，他没看到，更不用说反驳华锦说她受惊的事情了。 百姓不知道，他总算还是知道这位彪悍郡主的名声了，何况最近才升了七珠郡主，公主之下第一人啊，而且就皇上对嘉善郡主的态度和信重，就是公主也比不得这位郡主呢！ 最重要的是，这位郡主可是到了皇宫里面，连淑妃和容嫔都照揍不误，并且还全身而退的存在，就邱绍宗这种大少爷，有什么不能揍的，老爹当着皇上的面被华锦踹的直接晕过去了，到现在大家都当个笑话听。 邱南冲现在是强撑着，华锦可不还是受宠着么，就算是个大老粗，仇晖也知道嘉善郡主不能惹，只是么，仇晖看着华锦，早就听说华公子和嘉善郡主乃是亲戚，没想到相貌居然有七八分相似，真是神奇。 仇晖之前也是跟着杨贺上过西南战场的，自然也见过华隐秀在战场上发威了，亏得华锦习惯性的化妆，只要是化妆了，跟素颜就总是不同的，才没有被仇晖看成一个人。 不过一般人也不会把一个才华横溢，天才的少年公子当成另外一个女子的，特别是在华隐秀和嘉善郡主的名声都很大，而且都很优秀彪悍的情况下，谁会相信他们是一个人啊！ “公子，您听到了吗，这个不像话的女子，居然是嘉善郡主，居然真的跟传说中一样粗俗不堪啊！”说完之后还补充一句“就是相貌比传说中好！” “是好很多吧，才回来就遇到这样的事，有意思！”这公子说了一句之后，意味不明的一笑“走吧”带着人转身离开。 华锦没有回头看，但是这人意味不明的话还有最后的眼光，都让她警惕起来，做个了手势，张小花看到之后，点点头，悄悄跟了上去。 二楼的纨绔都不说话了，惊悚的看着街上的华锦，这个一个人上街，不带丫鬟，打扮也完全不高贵的女子，这个彪悍到嚣张的女子，居然是传说中的嘉善郡主，还真是，符合传说啊！ 一群纨绔深深的感觉到传言真不欺我的意义是如何的，再看下去，便见到华锦就这样直接踩着邱绍宗走过去，虽然依然是朴素的衣衫，但确实气度凛然，让人怀疑为何有人把这样的女子当做商户之女？ 第一零九九章 宽容大度的华锦 若说二楼只是俯视，感觉不够深刻的话，周围围观的人怕是感觉更加深刻一些，明明还是那样一身衣衫，刚刚动手的时候好像市井女子一般，但是面对仇晖的时候却又变了另外的感觉。 现在的华锦已经过了需要每一次出现都闪亮登场的时候了，刚刚来到京城的时候每次到公开和正式的场合她都会盛装打扮，就是因为那对于很多没有见过嘉善郡主，只是听过这个名字的人来说的第一印象。 原本她出身就不高，若是自己每次还特别不注意，到时候就会影响形象，拿不出来，但是，现在的华锦已经受封七珠郡主，公主之下第一人，每日还要进宫议事，不仅仅有地位，还有权利，在这种情况下，即使她一身粗布衣衫，也无法掩盖她的高贵和身份。 有时候人类就是这样肤浅的生物，若是没有若是要表现，就算华锦自己从来都觉得自己的珍贵从不跟这些社会上的身份有关系，但是外界评判的时候却依然是会有这方面的考量。 依然是简单的双环髻，两侧的髻上不过用小小的米珠串装饰，除此之外不过一个小小的白玉兰花，完全不出挑的打扮，就连刚刚华锦在手里拿着把玩的玉石狮子都被她收起来，这样的女子，若非仇晖这样一本正经的行礼，光是看打扮，如何会把她看做这样高贵的身份。 此时的华锦手中拿着那把精巧的小刀，那刀刃上还一滴鲜红的血顺着华锦站起来的动作缓缓掉落，仇晖眸色深沉，这看似华丽的小刀，却是一把锋利的宝刀，只可惜太过袖珍，倒是好似匕首一般，也不知道为何有人会用那样一身技艺，做得这样一把用处不算太大的刀出来。 华锦倒是不知道仇晖会想到这里，若是知道，大概也会感叹这仇晖的眼光很是不错，她手中的这把小刀子，还真是出身不凡，乃是她手下的一个铸剑高手的作品，当初华锦不过就是玩笑话，跟这人打赌，说是能否铸造这样的迷你版的小刀出来，没想这人倒是执拗。 还真的用了不少功夫做出来，但是就算做出来了，这东西也太小巧了，就跟前世的水果刀一样，华锦看着倒是觉得这个挺有意思，硬是忽悠人给这小刀弄了个华丽的刀鞘，不知道多少人第一次看到这个小刀子的时候，都有种明珠暗投的感觉，明明是一把利器，偏太小，好说也很锋利，偏用一大堆华而不实的珠宝给掩盖了。 但即使大家都吐槽这个刀子太不实用，但是谁都不能否认这真的是一把非常快的刀，就在刚刚，华锦不过随意的在邱绍宗的脸上画了画，就已经沾了血。 身份已经不打算隐藏了，华锦站起来，又在邱绍宗的身上踩了两脚，邱绍宗虽然被打的很疼，但是耳朵是没有问题的，听到周围的人群都猜测华锦是嘉善郡主，又听到华锦说自己认识他老爹，就算被这样羞辱也只能装死，半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 他倒是想反抗，但是也得是他有那么本事才行啊，华锦的彪悍哪怕外人也只是听说，他可是亲眼看到自家老爹每天都是什么样的，第一天送回来的时候都吐血了，就算是现在，每天回来都要有大夫一直看着，那么重的伤，就是眼前这个女人一脚踹的好吧！ 这位可不是个善茬，虽然他也知道，自己这次怕是真的惹了祸，麻烦大了。 华锦对于欺负一个怂包没有太多的兴趣，反正刚刚还郁闷的情绪因为这个怂包，现在好像也松快了不少，而且，最近她正乱着呢，这个邱绍宗出现的真是恰到好处啊！ “仇大人请起！”华锦一脸的端庄，好像刚才那个大人踹人骂人的女子不是自己一样。 分裂的表现太真实，以至于围观的百姓都以为刚才是自己看错了，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错误，但是很快的，他们就知道，自己没有看错，而嘉善郡主，也真的是名不虚传。 仇晖久闻这位嘉善郡主的大名了，但要说近距离接触，这虽然是第二次，却更让他小心注意，这个女子身份不一般，皇上对她的态度也不一般吧，这样想着，不由得看了邱绍宗和两个跟班一眼。 刚才以为自己找到靠山的两个跟班现在脸色苍白，已经彻底傻眼了，怎么也想不到，他们不过随便找个小姑娘调戏，连个丫鬟都没有，怎么就会一块硬到这个程度的铁板，他们这运气也太好了吧！ 仇晖想的却是，邱家这位纨绔少爷倒是真的有眼光，居然看上了皇上也有意思的女子，这也真是不打算活的节奏了吧。 “不知郡主打算怎么处理这些人？”仇晖既然做了这个位置，在京城里处理烂摊子就已经是习惯了的，这京城里面的贵人多，惹事儿的也多。 现在这个情况明显是嘉善郡主占着理，而且背景更强，这种情况就根本不需要说什么，仇晖是杨贺的人，难道他会去帮邱家吗，怎么可能，就算没有宁淏的关系，他们跟世家都不会是很好的关系，不用卖好。 世家出事儿的时候，他们不去跟着踹两脚都亏得慌呢，这时候当然更不可能帮着邱绍宗，华锦也知道，但就算如此，对于现在仇晖的上道还是很满意的“本郡一向是宽容大度的人！” 周围的百姓都在议论，这燕国虽说是登基森严，但是哪怕是皇帝，也不至于不让人看热闹，现在的华锦，她嘉善郡主的身份已经确定之后，她现在就更不可能避免被当成猴子围观了。 对于这些议论和好奇，华锦好像没看到没听到一样，对仇晖说话，华锦这话说的，仇晖都不敢接话，哪里敢接，他从听说嘉善郡主这个名号开始，这个女子就跟彪悍，睚眦必报全都扯上关系，而且性情也很是难测，反正不管怎么说，宽容大度是绝对不会跟嘉善郡主有关系的。 “宽容，大度？”刚刚走了几步的那个公子的小厮听到华锦的话，脚步都是一顿。 倒是走在前面的男子听到了却是笑了，一向冷硬的脸上多了几分阴鹜“真是有趣啊，有趣！” 第一一零零章 愉快的昏古去 华锦自然也听到了这边的动静，却假做不知，也不理会周围百姓在听到她说话的时候的表情，继续道“这个蠢货先是冒充兵部尚书家的公子，一看这业务的熟练程度，就知道他们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作案了，若不是遇到了本郡，本郡知道兵部尚书乃是空缺了，还不知道这几个蠢货要欺骗多少人去！” 刚刚一脸从容沉稳大气的嘉善郡主不过须臾之间就消失不见了，而是变成了满口蠢货的女子，围观的人们突然放松了，就说么，这个打开方式跟刚才那个彪悍的妹砸才是一个人嘛！ “这丫的冒充朝廷命官之子，在外面招摇撞骗，还欺凌弱小，霸蛮弱女，刚刚身边的小厮持械伤人，这样的凶徒绝对不可放过！”华锦张口就给邱绍宗安罪名。 要说华锦这种给人构陷罪名的事情也不是第一次干了，当年的李家就是被华锦一个坑连着一个坑的，一串接着一串的证据和罪名给活生生的一点点的磨的消失不见，若不是因为李家的覆灭，当前的朝堂怕是还不至于紧张成这个样子，世家抱团，寒门求出头，慕容桓的掌控能力下降，来不及发展自己的人，若不是从前的积攒，现在估计被架空的更多。 若是内阁和六部的大人们看到华锦这眼睛咕噜噜转着的样子，大概就会心生警惕的，主要是在华锦这边吃过不少亏，但哪怕是仇晖还有点戒备，身边的百姓们不知道啊，就看到华锦一条一条的说的那是相当的斩钉截铁和肯定。 纷纷议论“原来这个公子哥儿犯了那么多罪啊！” 仇晖听到了，有些无奈，很想说，百姓们，眼前这个郡主说的，你们一句话也别听啊，看着有理，实际上就是忽悠人呢，他敢吗，他要是敢，嘉善郡主就得坑死他，他没那么大的胆子，最近朝廷上关于嘉善郡主的议论很是不少，不管是真是假的，至少有一点是肯定的，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小女子，非常的不好惹。 仇晖后面那些大头兵却是第一次见到华锦了，看到一堆的男子被打的躺在地上，华锦一个人站在这些人的中间，真真的亭亭玉立，纤弱单薄，却又莫名的有种非常和谐的感觉。 好吧，邱绍宗他们这些躺着的，完全不觉得现在这个状况有什么和谐，华锦这嘴巴一开一合就是给自己构陷了这些罪名，他就算是纨绔，好歹也是读过书的，从前只是听说过冒充朝廷命官是多么大的罪，啥时候冒充命官的儿子也成了大罪了，还有什么霸蛮弱女，这话要是真的是被他们霸蛮的女子说说也总算可信。 但是弱女，这女子哪里弱了，打人的手法比他们专业多了好吧！ “冤枉……”邱绍宗总还是知道自己要是真的被构陷了这么多的罪名，自己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当然要开口喊冤了。 华锦原本就站在邱绍宗的前面，刚才被华锦吓得尿裤子，丢了个大人，之后知道华锦的身份之后就直接装死了，本想着这嘉善郡主也动手打了，也就差不多了，谁知道华锦这么不安排里出牌的，都已经出气了，这边居然还要往死了整他啊！ 华锦那是什么耳朵，什么动作，距离也近，邱绍宗才张口，周围和人还有仇晖都看到华锦随意的一个后踢，脚就直接踹到了邱绍宗的嘴上，刚才还有意识的公子哥儿这回是真的彻底晕了。 “哎呀，不用扶着本郡，本郡就是受到了一点惊吓，没事的！”华锦这样一个动作，若不是看到脚下她是踹人，倒是看着要跟摔倒一样。 但距离近的都知道是怎么回事，哪想到这位传说中的嘉善郡主居然这样的没底线，自己踹人不说，还伸着手扶着自己的额头，装出一个病娇模样，已经有人看到了这一幕，悄悄的记下来了。 仇晖则是看到华锦这种光明正大的装傻和动作，也是无语，正要说什么呢，华锦却已经是脸色苍白的抬着头“对了，刚刚本郡说到哪里了？” “对，丫的他们还想调戏本郡，本郡才刚刚被行刺受到了惊吓，如何能够经得起这样的惊吓，本郡怀疑这位并不是邱少爷，而是冒名顶替的，京城里谁不知道邱大人乃是探花出身，学问极好的，怎么会教出这样的儿子来。”华锦义正言辞的继续说道“本郡怀疑他们跟之前行刺的人是一起的，仇大人一定给本郡好好的查！” 华锦本来想尝试一下骂街的，但是这个操作技术含量有点大，这么一个很好的破坏嘉善郡主名声的场合，华锦是多么想要再努力败坏一下啊，但是前世今生华锦忽悠人还是比较厉害的，但是让她去真的跟人泼妇骂街，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非常遗憾的只能浪费这样的机会，不过她今日大发神威的状况也会传出去，好歹她都已经这么给力了，总不会彪悍的名字还传不出去吧！ 仇晖看着华锦的脸好像比之前苍白了许多，额头上也都是细细的汗珠出来，虽然声音好像还很清脆的，但明显有种精神不足的感觉，不免上前多问了一句“郡主可是有什么不适？” 华锦见到仇晖总算问自己了，这大冬天的她要弄出点汗水来容易么，至于脸色苍白，没听说过裸妆其实比浓妆更厚重吗，她刚刚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稍微给脸上多补了一点，一下子就变得更苍白了。 “本郡无事，就是之前受到了一点惊吓……”远远的就听到自家人说话的声音了，华锦总算松口气，愉快的晕倒了！ 华锦晕的愉快，仇晖要疯了，这嘉善郡主可是被皇上关怀的紧，原本说是受到惊吓在家养着的，谁知道怎么到了这街上，好好的还惹出这许多事来，他都没想好要怎么进宫交代呢，结果这刚刚还中气十足的嘉善郡主，居然晕了！ “郡主……”容嬷嬷带着几个小厮驾车过来，见到华锦晕倒的样子，虽说心中知道华锦定然不会出事，还是加快了脚步，声音里面也都是担忧。 第一一零一章 戏要做全套 眼看着人群密集，马车已经过不去来了，容嬷嬷就站在马车的车辕上“我是嘉善郡主身边的女官，嘉善郡主受惊晕倒了，还不赶紧让开，若是耽误了嘉善郡主的病情，你们担待的起吗？” 容嬷嬷一身打扮气度，站在那里一声呵斥，仇晖正在棘手，他身边带的都是男子，又不能真的眼睁睁的看着郡主就这么晕倒在地上，但是他一个男子总不能过去做什么事情，嘉善郡主身份高贵不说，这玩意败坏了闺誉名声，别说他现在的官职了，怕是连命都未必保得住了。 现在听到容嬷嬷这么说，又知道是嘉善郡主身边伺候的人，马上让身后的人过去分离人群，让人进来。 见到人群让开，马车车夫赶着车进入人群，容嬷嬷急忙从车上下来，过去抱着华锦，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华锦晕的很好，大概装病的次数也多了，都已经成熟手了，完全没有破绽，就连容嬷嬷看到这样的华锦也是慌张的。 “仇大人，你就是这样负责京城中的安全的，郡主前两日才在府门口被刺杀，若不是运气好，险些就丢了性命，这两日受惊在府里休养，心神不过刚刚稳定，出来走走便又遇到这样的事情，这件事我怕是没办法兜得住了！”一边这么说着，看着华锦的眼睛里都是担忧，她希望华锦能够哪怕给她一个小小的暗示，但是没有。 这让容嬷嬷想起当年华锦沉睡的时候，心中越发慌乱，也没有了半点从容“还看什么，还不进宫请御医！” “已经去了，今日之事本官会进宫跟皇上请罪，还请嬷嬷先送郡主回府，莫要耽误郡主的病情才好！”仇晖也很晕啊，刚才打人的时候还各种精神呢，这嘉善郡主怎么晕的这样突兀啊！ 想知道是不是郡主装病，仇晖怎么都看不出来，而且，他完全想不出来嘉善郡主有什么必要装病呢！ 华锦躺得舒服，身体却一直紧绷着，今天这里的事情闹得有点大了，周围关注的人太多了，她能够分辨出来的就不仅仅是一伙人在暗中观察，既然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派来的，她也只要把戏做到底，彪悍过去之后，病歪歪还是要做的。 正是因为知道周围有很多人在观察，华锦才会连给容嬷嬷一点暗示都不成，容嬷嬷对华锦的感情一向深刻，加上也曾经遇到过华锦一睡不醒的时候，经历过之后便更容易联想，脸上不免浮现紧张担忧的神色，只要她这个神色出来了，华锦相信，一定能瞒过去。 至于容嬷嬷会不会因此生气，这事儿暂时不考虑，回去再好好解释吧，戏都是要做全套的，否则一点破绽便可能是满盘皆输啊！ “仇大人最好祈祷郡主没事，郡主好好的走在街上都会遇到这样的事情，这还是郡主有些身手呢，若是没有，还不知要遇到些什么，还有这些登徒子，为何能够身上携带兵器，郡主府等着仇大人的交代！”这样说着，容嬷嬷一个人扶着华锦站起来，将人给带上马车“快马进宫请御医，走！” 仇晖现在对邱绍宗几个人是恨的牙痒痒啊，这好好的嘉善郡主遇刺，他这调查的正毫无头绪呢，皇上问的也紧，实在没辙了出来走走想说放松一下，结果这个邱绍宗就闹出这件事上来。 杨贺跟邱南冲的关系就连面子情都没有，杨贺虽然是武官却不是没有脑子的，朝廷的很多势力的倾轧他都知道，但是作为曾经的兵部尚书，邱南冲隐瞒资料，这是很要命的大事，一线的拼命，背后的这些人却是在争权夺利，甚至是谋取个人的利益，伤害国家的权益，他能不恨这些人吗！ 杨贺既然是这个态度，他手底下的兵自然也不会是其他的态度，嘉善郡主构陷了不少的罪名，若是嘉善郡主好好的把人打了，这事儿还有得扯皮，但是现在嘉善郡主受惊晕了，这事儿就不好做了，本就是政敌，仇晖当然不会跟邱绍宗客气“把这几个夜晚持械伤人的犯人带走！” “周老四，现在怎么办？”二楼一直在观察的纨绔现在都有点不知所措。 说起纨绔这种生物，那也不是哪里的纨绔都是一样的，这京城的纨绔就算是真的草包，但是他们也知道自己没有本事，有些人是不能得罪的，有些事是不能做的，反而是外地的纨绔更舒服一些，天高皇帝远，头上的贵人也少，玩起来反而过分。 京城的这些草包们，一般都是不会得罪人的，不过就是调戏些没有背景的小老百姓，典型的欺软怕硬，装风流的时候一个顶俩，出事儿的时候都犯晕。 “什么怎么办，是邱老三自己遇到了事情，难道咱们还要跟着一起去，你们愿意挨家法就去，本少爷是不去！”他们这些纨绔也不是没有受过家法的，挨罚甚至普遍，大家不过就是一起玩儿而已，谁会为了别人放弃自己的好日子啊！ 那黑衣公子听到这些人如是说，风流自在的打开扇子“六小八这话说的就太没有人情了啊！”说完跟自己的小厮说道“去邱家送个信，把这边发生的事情说明白！” 原本是要去五城兵马司的小厮没去这里，倒是去给邱家送信去了。 “好了，热闹看够了，要是再不走，月秋姑娘可是等不及了啊！”这些纨绔多数都是世家子，已经是被家族放弃了，哪里会在意邱绍宗的死活，等通报一声就已经是不错了。 听到这人如此说，几个人也都嘻嘻哈哈的笑着，一起去刚才就说好的勾栏舍。 而华锦在被容嬷嬷抱上车之后便睁开了眼睛，容嬷嬷看到华锦睁眼，就知道华锦是没有事了“郡主……” 华锦马上握着她的手，摇头，容嬷嬷也是精明的，见到华锦这样的动作，就猜出来现在定然是不方便的，果然也不说话，马车快速的往郡主府去！ 第一一零二章 这是个误会 就在华锦坐在马车上往郡主府赶去的时候，一直有两队人也在监视着她的马车，而刚才在街边发生的事情，则是通过信鸽传递到有心人的手中。 显然两队人并不认识对方，并且也对对方的身份很是忌惮，在华锦的马车已经距离郡主府很近的时候，一队人迅速的离开，另一队的人则是逗留了一会儿，亲眼看到郑御医从车上下来脚步匆匆的进入郡主府，才好像确认了一样的匆忙离开。 “关门，今日起闭门谢客，就说嘉善郡主连续受到惊吓，必须静养！”华锦才进门，确认无人监视之后就站直了身体，从容吩咐。 华锦才说完就见到旁边有人应了，过去办事了，之后华锦才继续说道“跟咱们的客户们说一声，嘉善郡主病了，通州的女子会所暂缓开业时间！” “郡主的意思是？”容嬷嬷想了一下“这应该没有什么作用吧！” “谁知道呢，我倒是要看看，邱南冲和邱刘氏到底能为他们那个不中用的儿子做到什么程度，让人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监视邱家，出入的人，无论是什么身份，什么打扮都不能错过他们在外面做了什么！若是人手不够就从别处调派，全力做这件事！”华锦声音冷冷的，若是仔细听，便能听出来她声音里面的果断决绝。 “郡主？”容嬷嬷没想到华锦会做出这样的决定，有些不知道华锦的心思。 华锦不打算多解释什么，但还是回头想要安抚一下容嬷嬷，哪想到就看到一身常服的宁淏正脚步匆匆的过来“小六你怎么样了，我刚才听到消息说是你在街上遇到事情了，是跟今日的事情有关系吗？” 宁淏虽然现在每日都要去上班做事，有了正经事，跟华锦两人的关系又不曾过明路，平日里当然不好太多接触，这两日他一直进宫在忙活华锦交代的事情，谁知道今日居然突然听到华锦在外面出事的消息，饭都来不及吃就过来了。 华锦摇头“师兄怎么来了，今日之后我这郡主府怕是不消停了，赵青，宁大人来的时候盯梢的人可走了？” “郡主进府之后有一队人马已经离开，另一队人依然还在！”有个面容很是平常的男子出来回答，若不是华锦说话后这个人出来，怕是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宁淏也是关心则乱，没想什么就来找华锦了，却不曾想过会这样，听到说有人监视，他紧张的看着这个说话的人，这人倒是个沉稳的，哪怕被这样看着，还是语调平常的说道“不过这些人并不熟悉郡主府，并不知道侧门的所在，没有看到宁大人来！” 听到自己没有被发现，宁淏松口气“那就好！”之后却神色复杂“以后怕是不容易这样见面了吧！” 华锦点点头“到时候我去找师兄吧，我这边怕是被盯的紧一些，师兄那边怕是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在城西以华隐秀的名字买了宅子，以后我们在那里见面吧！” 进京之后华锦都十分注意，就连身边几个有些脸熟的丫鬟，华隐秀这个身份出去的时候都不会带着，就是为了避免很多问题，现在京城的局势越发复杂，小心一点总是不错的。 “好！”宁淏点头，然后看着那个刚才说话的下人，这人约莫四十多岁的年纪，不过是管着门上的几个小厮而已，平日里也是跟妻子孩子天伦之乐，但却是隐藏的高手。 华锦一看宁淏的表情就知道是什么意思，心中叹息一声“赵青，跟外面的人说一声，若是有人看到了不该看到的，就地解决！”言语间都是冷然的肃杀之气。 “是！”赵青听到了却完全不以为意，答应了下来。 芙蓉她们几个丫鬟见到华锦如此，打了个哆嗦，但还是平静下来，华锦见到几人的表现倒是有些意外，毕竟她从前看着几个丫鬟不过小女子而已，也不曾见过冷硬的战场，华锦还怕她们会觉得害怕呢。 华锦也是多想了，这个时代本就是等级分明，虽说市农工商，好像农民的地位多么高一样，但是真正有地位的人哪个会把他们当做人命，更何况百合几个是灾民，当年见过的残忍怕是不少。 她们都知道自家郡主做的是大事，她们不懂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是知道知道，华锦做得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更好，而郡主好了，他们这些下人才能过得好，至于其他，哪里来的那么多的同情心，难道自己不活了去担忧敌人？ “我没有事，郑大人一会儿就会过来，具体的事情明日晚上再谈，今日怕是还会有很多事情。”现在外面还有人盯着，她这里并不安全，就算有事情要说，也只能等明日里再说了。 宁淏也知道自己不宜久留，又看着华锦并没有什么问题，点点头，二话不说的就悄悄从侧门离开，果断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子，等着明日见面的到来。 而就在郑御医进郡主府的时候，仇晖也进宫把今日的事情禀告了慕容桓。 “什么？”正在看奏章的慕容桓听到仇晖的话之后，手中的笔啪的摔在桌子上“嘉善郡主怎么样了？” “臣也不知，郡主被身边的嬷嬷带走的时候还晕着，微臣进宫的时候有见到郑御医已经去往郡主府了，应该也是受到惊吓，并不会有什么大碍！” 仇晖也没有想太多，看到慕容桓脸色那么不好，就这样交代了一句，在他看来，嘉善郡主既然能够踹人，之前还能好好的训人冤枉人，想来就算晕倒也不会是大事儿，说不定都不见得是惊吓呢！ 他想的没错，一般人遇到这件事情都会如此，但是慕容桓却不会，因为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当年华锦为了他挡了刀子，之前郑御医就曾经说过华锦因此落了伤，表面看着并没有什么，但实际上却是伤了根本，身子是不好的。 慕容桓也是亲眼看到了华锦流了多少血的，当初九死一生才活过来，这哪里是受到惊吓晕倒的，分明是连续两次的惊吓累的原本就不好的问题爆发了出来！ 不愧是脑补帝，这思路歪的没谁了！ 第一一零三章 女主光环 “来人，多请几个御医到嘉善郡主府！”慕容桓站起来，脸上表情严肃，先说了一句，看到太监要出去传话了，又阻止“不要了，跟御药房说一声，开一些补养身子的方子，要最好的药，再开些凝神的方剂，配好了药送到郡主府！” 听说华锦晕倒之后慕容桓就不可抑制的想起华锦在西南帮他挡刀子的画面，想到自己居然之前还怀疑华锦的初衷，那个女孩子明明那时候就没有半分心机，进京之后更是跟自己的师兄们一起支持他的行为，为了他不惜搭上自己的名声，哪怕满城都诟病嘉善郡主彪悍，也不曾抱怨一句。 没有人知道，当年这个女孩子是怎么对他的，在那个时候，只有华锦冲出来了，别人都没有，而那时候华锦不过就是个小小的县主，每日也只是算计着多赚些银子过好日子，虽说有些小才华，但却是疏懒的紧，完全如本能一般的挡在自己面前，给他的震撼有多大，恐怕连华锦自己都不知道。 在这个位置上，要遇到一个完全单纯没有算计对自己好的人太难了，之前也在西南的一些臣子不明白他为什么不重用华隐秀，却不知道，他其实一直把这个人放在心里。 想到之前华锦在偏殿跟世家的人直接对抗，甚至是直接动手，他怎么就忘记了呢，那是个就算自己快死了，却也会让身边的人笑着，逞强的要命的人呢！ 明明身体就是不好的，还为了他要做的事情坚持着，现在还有人因为他的关注就想要谋华锦的性命，真当他这个皇帝是个摆设，当他是个傻瓜。 慕容桓自然的忽略了若是华锦逞强，她是怎么做到一脚就把邱南冲踹成那样的，只能说，脑补真的是病，有时候脑补太多要人命啊，这一个人光凭想象就撑起来一个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神马的，真的是，想当年脑残，好吗！ 但显然慕容桓已经对自己脑补出来的故事深信不疑，华锦虽然做了多重布置，希望能够降低之前慕容桓对她的怀疑，但是她到底还是忽视了一个多疑的人会因为一点破绽想出来什么。 一般多疑的人想象力都是很好的，原本慕容桓这个怀疑的种子已经下了，但是一场刺杀，一个晕倒，这一抹怀疑就被慕容桓给否定了，之后华锦的布置再起了作用，彻底打消了慕容桓对华锦的怀疑。 只能说，华锦的运气真的很好，女主光环很牢了。 “你先下去，给我加紧追查刺杀嘉善郡主的事情！”脸色越发深沉下来，挥挥手让仇晖退下。 仇晖看到刚才慕容桓的犹豫，也猜出来什么，只是不敢多说什么，乖乖的退下。 等到仇晖已经退下了，慕容桓才又坐下来“招了吗？” 身边的大太监听到了以后躬身答道“已经都交代了，那丫头的确是淑妃娘娘的人，只是不承认那天送了消息出去！” “好，真是好，朕真是小瞧了她！”慕容桓气的直接摔了杯子。 那日华锦被淑妃为难的时候慕容桓就有些奇怪，他得到消息的点太准了，怀疑起来，便有了排查，身边的宫女居然是淑妃安排的人，光是这一点已经让慕容桓充血了。 虽然是世家出身，慕容桓本想着不过是女子，加上刘荣一直表现的很温柔，虽说有些心机，但也不过是小女子的心思而已，他震慑得住，便也不曾在意，毕竟是跟了自己的女人，慕容桓也不想要真的太过防备。 但他虽然有温柔意，对方却是未必领情，派人监视他，是要了解前朝后宫呢，周家的容嫔又是个什么角色呢！ “真不愧是刘家的女子，世家的女儿，不一般！”就算只是当做玩具一样的存在，慕容桓也是付出过一丝喜欢的，结果却发现这个玩具其实存着伤害谋算他这个主子的心思，心中如何能舒服。 “陛下息怒！”老太监伺候慕容桓多年，最是知道这个主子的性格的，忍的起，有大局观，但是却也是很极端，最狠的就是这种算计的行为。 之前刘荣的一些小动作都不曾触慕容桓的底线，不过逗弄一下便罢了，但是这一次却不同。 慕容桓想到什么一样的“世家的女子，呵呵，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她，不如她……”似乎是想到了什么，慕容桓有些呆呆的看着某个方向。 老太监叹息一声，这许多年来，他亲眼看着慕容桓从小长到大，但却从未看到他有这样的表情，陷进去了，看不清了，但愿一切都能如人所愿，否则，便坏了事了！ 郑御医进入郡主府之后，看到华锦就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喝茶吃点心，大概是习惯了，居然都没有觉得奇怪，不客气的坐在一边，让丫鬟给自己也倒杯水“这一路上赶着的，给老夫倒杯水来！” 华锦有趣的看着他“郑大人看着倒是跟从前有些不同了！” 郑御医无语，看着华锦“下官还能做什么？” 语气很无奈，却把华锦逗得笑了“好像不行！” 郑御医看着华锦的笑容，只能微微摇头，说实话，华锦要是真的跟世家从前一样威逼利诱，他就算为了妻子的病妥协，心中也会有气，总想着会捣乱之类的，但偏偏华锦却从不这样，说让他调查资料，他来送消息，结果却告知暂时用不上。 好像他只要瞒着华锦的真实身体状况就可以了，这是正宗的阳谋，人家就是给了他实在的好处，他自然也不能不回报过来，船都上了，跑不了，那就干吧！ 这样放开了就会发现，跟华锦合作相处也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虽说是女子，但若是把人当成男子一样交流，居然还挺合得来的。 “我如果想要进宫见一见宁嫔，郑大人可有什么办法？”难的郑大人来了，华锦总算想起来宫里面还有那么一号神秘人物，若是有机会亲自见见，华锦还是会努力争取一下的。 郑御医差点跳起来“郡主你又要扔人了吗？” 华锦楞了一下，然后才忍不住的捂着肚子笑了“哈哈哈……郑大人真的是，想的很对啊！” 第一一零四章 彪悍的病秧子 华锦笑得十分肆意，哪有半点这京中的大家女子的温婉，大抵上郑御医现在也习惯了不把嘉善郡主当女子看了，是真的不能。 要说郑御医是做了御医的人，后宫的贵人娘娘们也算是见得多的，但是就算是那些真正好像地位很高的娘娘们，郑御医看着倒是也比不得这嘉善郡主，那后宫的女人争宠便最是讲究装模作样，私底下用些手段。 一边做着坏事却一定要装作自己无辜可怜的模样，但华锦却绝对不同，她也会算计，也会用手段，但是就像是她拉拢郑御医一样，她用的就是最贴心的方式，不说以德服人，至少是让人心服口服的。 到底看着更光风霁月，并不是些鬼蜮伎俩！ “郡主还是少些进宫，那次您扔了不少人，太医院可忙了一阵子呢！”虽说太医院负责的是宫里贵人们的身体状况，但是一个宫里少说二三十个宫女都被摔的不轻，断胳膊断腿儿的，他们太医院也不能不管啊，结果都要加班。 当时大家就念叨说了，还是让嘉善郡主少进宫吧，这进宫才几次，他们这都跟着出来多少次了，周大人，邱大人，再加上一个淑妃，一个容嫔，简直是彪悍到可怕，就不能体谅一下大夫的辛苦么！ “本郡怎么记得，这种小丫头的事情，都有学徒管着啊！”真当她不懂行呢，太医院可不仅仅是几个御医好吧，学徒更多，这些学徒的医术也是不差的，一般没啥地位的小宫女什么的都是这些学徒负责的。 当时她扔人的时候可没有打算要谁的命，她虽然已经沾了血腥，但也不是杀人狂魔，当时扔的还是比较注意的，一时起不来是真的，但绝对都没有邱南冲厉害，这样想想，邱南冲真正是个厉害的人物，为了自己的地位，忍人所不能忍，是个非常可怕的对手。 如果不是遇到华锦，大概这个渣男真的可以一直走下去，未来甚至一片前途光明，事实证明过，宁淏对付不了邱南冲，正常的招数都动不了邱南冲，只有华锦这种不正经的方法，才能搞掉这个人，之前宁淏弄邱南冲失败就证实了这一点。 郑御医见到自己说的话被华锦拆台也不在意，他本来也就是说说的，见到华锦吃嘛嘛香，身体倍棒，笑的花枝乱颤的样子，有点无语“郡主这样别人如何会相信郡主受惊？” 说实话，华锦受惊这种事情，基本上稍微接触过华锦一点本质的人都不会相信，这姑娘不让人受到惊吓就不错了，还让别人惊吓她，怎么可能。就连周存英他们听说华锦受惊都觉得无语，之前踹人的那个人也不知道是哪个人。 就这么彪悍的女子，说被人刺杀就吓着了，还直接卧床了，这怎么听着就这么不让人相信呢！ 他们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彪悍的病秧子！ 华锦听到郑御医这样质疑自己，只是微微一笑“别人信不信没关系，有人相信就够了！”说完之后笑得更开心“而且，本郡就是个彪悍的病娇不行么！” 郑御医无奈摇头“郡主喜欢就好！”心中却是凛然，知道华锦所说的有人相信，到底是谁，只是不知道这个嘉善郡主到底谋的是什么，然后自己摇头，一个小小女子，难道还能谋个江山吗？ 还别说，郑御医居然真相了，华锦谋的还真是这江山，不过不是当皇帝，她就是这么不走寻常路。 说笑完之后，郑御医才正经说道“宁嫔所居住的地方很是偏僻，平日里除了贴身伺候的宫女之外就没有人过去，宁嫔本人更是深居简出，从不出门，要见到她本人很是困难！” 华锦听到他说起这个宁嫔便觉得有趣“一个在宫里面这样低调的人，素来捧高踩低的那些人难道还会敬着这个娘娘？” 郑御医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也点头“这件事下官倒是无意间听说过，之前也不是有人克扣宁嫔的待遇，但是不知道为何这些人都会被拿着别的理由给黜落了，一开始大家也不知道与宁嫔有关系，后来才反应过来，不再克扣宁嫔！” 华锦觉得有趣的眯着眼睛“陛下真是个有心人！” “也未必吧，下官在太医院的时候倒是不曾听过陛下宠幸过宁嫔！”郑御医也是个男人，还是个直男，如果男人对女人有心，怎么可能就这么冷着，一个皇帝和一个嫔妃，难道跟平时小夫妻一样闹别扭吗？ “也许吧！”华锦听到郑御医这么说之后，也只是淡淡的，好像听进去同意他的说法，又好像是随便说说而已。 郑御医还要再说什么，哪里想到华锦居然直接站起来“郑大人不是给本郡来看病的吗，本郡看着时辰也差不多了，郑大人该回宫了！” 郑御医倒是没有想到，自己这才坐了一会儿，还说了两句宁嫔的闲话，华锦居然就下逐客令了，最重要的是，嘉善郡主不是要见到宁嫔么，怎么会这么随意就什么也不问了，这不合常理啊！ 华锦还真是想要见见宁嫔，但是却不是现在，以后自己找个机会也比利用郑御医的关系来有用的多，这个人不过就是用雪莲花给勾搭过来的，忠诚度还欠佳，暂时用不上，免得让人猜测出来她到底要做什么。 郑御医原本还想因此多从华锦这里讨酒喝，谁知道居然会是这样，有些郁闷，后来无意间跟宁淏说起此事，宁淏还笑话他，说他这样跟华锦耍小心眼，那个小女子反而会故意捉弄，那女子本就最是懂看人的，要是与她玩心眼，还不如直接说明自己的目的，那人反而直接给了。 郑御医虽然没有讨来酒喝，倒是也不觉得如何，反正最近嘉善郡主都要病着，他每日都来，今日不成还有明日呢，这酒总会讨来的，恐怕郑御医自己都没有感觉到，明明之前他也曾经因为华锦的利诱而担心，现在跟华锦相处却自在了许多。 让人放下心房，这就是华锦的独特魅力了。 第一一零五章 一定会抓住的 她今日闹这样一通，必然会引起一些人的注意，不论是宁淏还是世家那边都是一样的，宫里面也必然会请御医过来，郑御医因为一直都给华锦看病，第一时间到郡主府也是正常的。 而且，大夫来了之后也不能说马上离开，所以华锦才会留下人聊了一会儿，看到差不多了才直接不客气的逐客令，她还有好多事要忙了。 “小花！”等到人都走了，芙蓉去做饭，容嬷嬷带着人也都各自忙去了，华锦一个人在房间里，唤道。 才说完，一个身形有些高挑的女子从窗子里进来，这女子并不像张小花那样娇小，身材修长端正，见到华锦也是一脸恭敬“郡主，十三追着那位公子去了！” “还没有回来？”华锦听到这女子说话微微皱眉，张小花的追踪功夫是很好的，她去追踪却这么久没有回来，不免让人担忧。 “属下已经让人去寻了，应该无碍！”看出来华锦的担忧，这女子说道。 “但愿吧！”华锦来到这个时空多年，那个男子是她遇到的最奇特的人，可惜她那时候没办法全部注意去观察和研究，否则还能多看出一些什么来。 “郡主不用担心的，十三就算没有追到，总是能逃脱的！”这女子终于抬头，原本身形看着便是极好的女子，脸上却是横七竖八都是疤痕，着实有些骇人，不知道她曾经遇到过什么。 华锦见到她的脸之后叹息“还是没有想开，何必这样固执呢！女子的青春能有几年，这样浪费，以后会后悔的，我就经常与你们说，仇恨也许忘不掉，但是也不要影响现在的生活，不要让那些成为全部！” “郡主说的属下都懂，只是属下也会害怕，若是没有这些的提醒，会不会安逸的久了，便没有了那付出一切的心！”女子脸上都是苦笑。 “罢了，本郡倒是也没有劝你的资格，这世间，谁不是痴儿呢！”痴痴怨怨，都逃不掉的，她自己尚且，也说不得别人。 “郡主不要这么说，是属下自己看不开！”他们这些人，都是从地狱里硬生生熬下来的，多少年来都是噩梦缠身，若是没有郡主，他们早就没了命，也早已经疯狂，哪能像现在一样，努力的去报仇。 “马上年底了，皇商的选拔开始，今日起不要跟着本郡了，本郡和大家都会等着你回来，卸去你脸上的伤疤，真正的新生！”华锦看着这女子的脸“到时候本郡会安排你去的，开始的时候听从安排，最后你要怎么处理他们，都随你了，放心做，本郡在后面给你兜着！” 女子眼眶通红“属下谢郡主大恩！” 华锦摇头“本郡总是有私心的，以后你可是要给本郡卖命了！” “属下的命本来就是郡主救的，郡主不要每次明明是好心还说是为了自己，属下们都知道的，郡主是好心！”女子的脸上都是伤疤，但笑的时候却好像别有一种美丽一般。 华锦见到她打趣自己，甩甩手“走吧走吧！” 女子见到华锦这样害羞了，也捂着嘴，笑着离开，郡主其实也会害羞，只不过很多人并不知道，只是见到她强势的一面而已，华锦见到女子这样，心中也是欣慰，虽说穿越时空，她不再是心理师，但其实，她还在救人啊！ 女子才走，张小花就回来了，看到她脸色有些苍白，身上还有伤一样“怎么回事？” “属下没用，追踪到最后的时候被人发现了追出来，费了些功夫才摆脱了人！”张小花的声音很是无力。 华锦给她了一瓶泉水“先喝了！” 张小花也不客气，一口喝下，不一会儿时间便觉得身体里原本疼痛难受不通的地方也舒服了起来“谢郡主！” “那人是谁？”华锦收下这些人很久了，但是不夸张的说，还不曾见到这些人受这么重的伤，此时见到张小花这样，不免眸色深沉，心中思量。 张小花身体好了，声音也没有那么无力“那公子一开始去了陌生的一处宅院，出来后便去了刘家老宅！” “刘家的人？”华锦倒是没有太意外。 “应当是，但是属下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刘家不过世家而已，老宅附近却戒备森严，属下不过才靠近就差点被人发现了行踪，只能匆忙避走，即使属下已经很是注意，还是被追踪了好一会儿才被放弃，很是古怪！”张小花觉得这根本不正常。 能够被如此戒备的，除了皇宫内院，怕也就是郡主府，这周围都是眼睛，但是刘家不过是一个世家，虽说目前是世家大族中的领头的，但是他们这样的戒备明显是不正常的。 “的确是奇怪，让潜入刘家的人都注意，不要收集材料，不要露出一点痕迹，来不及传递的消息全都销毁，注意掩藏自己。”华锦觉得，也许她一开始对刘家的判断就是有失误的。 “需要如此谨慎吗，若是这样，郡主要对付刘家……”张小花很担心华锦对付刘家的时候没有足够的资料，有什么失误。 华锦却摇头“只要是狐狸，总会露出尾巴，就算是我们也同样有可能被人发现，刘家如此谨慎，刘太妃带着誉王和九公主滞留京城不离开，明显中间是有什么事情，而且不是小事情，既然谋的是大事，又如何不谨慎？小心为上，以前是不明显，但既然刘家已经入了视线，就不用担心，总会抓到把柄的。” “只是你的仇，不知道要到时日才能报了！”华锦说这话的时候有些愧疚。 张小花见到华锦这样的表情，却没有任何的抱怨“郡主要做大事，属下这仇，若不是有郡主，如何能报，若是可以，属下希望，整个刘家都能够消失，这样就再也不会有那样的将军，再也没有祸害自家百姓的人，这才是真正的报仇！” 华锦听到张小花说出的话，心中很是感叹，这个曾经生活的幸福甜美，不知道人间疾苦的女孩子，也曾经极端的恨过，但是今日，却终究褪去曾经那些极端的情感，心中有了名为大义的概念！ 第一一零六章 偷皇宫去 如果要问张小花最恨的人是谁，恐怕她张口就是能出来是那个杀死自己全村的人，还陷害村民是倭寇的畜生，曾经她努力活着的目标就是报仇。 她努力的练好武功，甚至打算无所不用其极的让那个人也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就算那个人死了又能如何呢，村民的冤屈不能得到申诉，他们村里那些善良的人们还背负着冤枉的罪名。 以前她是没有办法，只能杀死那个人渣，但是既然现在可以让那个人伏法，让她的父母和村民们洗雪罪名，即使需要等也没关系，反正生命还很长，她已经等了很久，她相信郡主，郡主这样有大能力的人，她做不到的事情，郡主一定能做到。 她不仅仅要让那个刘将军得到应有的惩罚，她还要包庇刘将军的整个刘家，附着在他们身上吸血的刘家彻底消失，这样就再也不会有同样的悲剧发生了。 华锦欣慰的是，她收下的这些人，大多数都有着苦痛的过去，张小花是，刚刚离开的那个女子也是，但每一个人虽然也带着仇恨，却能够不被仇恨蒙蔽，她觉得也许这是她做的最好的事情了。 “你放心，当初本郡答应你们的事情，即使是需要很久的时间，本郡也会让你们实现的！”这是华锦得到这些人真诚忠心做出的承诺，她既然承诺了，就一定会做到。 尽管在这个时代，那些高高在上的人永远都不会跟华锦这样呢，对自己的下人做出承诺，他们会做的从来都只是接受，而不会去付出，可是华锦不会，人活一世，不为别人如何评价自己，甚至不需要问天或者问地，只要知道自己要什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便罢了。 张小花听你到华锦这么说，也是完全信任“是，属下知道！” “下去吧！今晚别守夜了，回去休息，这是郡主的命令！”生怕张小花又逞强，华锦这样说着。 张小花知道这是郡主关心自己，虽然她喝了泉水已经舒服了，但是今日接近刘家的时候，难免有些心情起伏，也知道自己不适合继续守夜，便答应了离开。 华锦看到人乖乖听话的离开，笑着摇头，继续坐下来，等人！ 果然，不过半个时辰，华锦便听到动静呢“回来了就直接进来，在门口徘徊什么？” 才说完，果然就见到一个男子进门，这人很高，塔山一般憨厚耿直的面容，听到华锦调侃自己，进门就摸着脑海嘿嘿傻笑。 华锦见到这人的样子也是有些好笑，若是不说，谁能知道眼前这位曾经在国内犯下无数答案，是个非常有名的劫富济贫的侠盗呢，看着就跟普通农夫一样，这家伙是华锦在自家库房给抓住的，直接收归己用。 “三十八，你进门就是要跟本郡这样傻笑的？”华锦放下手中的书册，没好气的看着男子。 “不是不是，这不是不早了么，也不差这一晚上，属下怕郡主休息了不方便！”毕竟他们是男子，这个时间总是不方便的。 华锦无语“你之前到本郡府里偷东西的时候怎么没见你觉得不方便？”当年也不知道是哪个小毛贼，看着伊人女子会所赚银子，就要到华锦家里偷了东西接济穷人，结果被华锦抓了个正着。 “那时候属下还不是郡主的人呢嘛！”那么大一只男人还撒娇。 华锦翻了个白眼“郡主现在要知道你调查的是什么！”这人以前是梁上君子，轻身功夫自然是比一般人要好些，刚才两拨跟着探视的人，是他和他的一个合伙人一起去的。 “属下眼看着人是到了一处宅子，地方不是十分显眼，但是之前咱们就调查过，哪里应该是属于宫里面的一处暗桩！”终于说正经的了。 华锦听了点头“并不出乎意料，那应该是皇上的人！”虽然有常玉磊做眼睛，但是慕容桓在京城也有自己的人。 也不能说慕容桓对常玉磊不相信，不过多疑的他会更倾向于自己的力量，而且可以互相牵制，不过也就是在京城了，离开了京城，恐怕还要是常玉磊手里经营了很多年的力量才更有力。 “看来现在皇上也有危机感了，以后行动要更加小心一点！”慕容桓既然动了自己这部分的人，相信也是有了危机感，感觉到了现在朝堂上的势力乱涌，轻易不敢相信人，也生怕背后的一些算计，才会加强对整个京城的监管。 在这之前华锦可是还没有感觉到这部分的人，可见这是慕容桓的秘密武器，之前一直隐藏，现在觉得危机才利用起来。 “不过比起另外一拨人，这些人的水平倒是不怎么样！”三十八也是个耿直的汉子，光说大实话。 华锦笑了“所以了，一般来说，皇上拥有的，无论是表面上的还是私下的，看似是最强的，但通常都不是！” “那做皇上有什么意思啊，当了皇上难道不是什么都要最好的吗？”三十八不太懂。 “哈哈，三十八你悟了！”华锦笑的很开心“皇宫啊，就是个大牢笼，还是咱们这样好，好了，等你兄弟回来，让他过来跟我汇报！” “属下当年还跟兄弟说一起闯入皇宫看看的，结果还没来得及去就被郡主您给抓住了，属下觉得，比起皇宫，郡主您的库房难偷多了，以后有机会证明一下！”三十八这就是贼心不死。 华锦也是个不着调的，听到他这么说居然还支持呢“哈哈，这个不错，本郡支持你，不过到了千万别太失望啊！” 燕朝的国库都空的要命，要不然慕容桓也不用想办法赚银子，甚至想要直接灭了倭寇自己出口赚银子，她自己看着，慕容桓用的东西还是不错的，但是后宫的嫔妃很多首饰都太老了，真正的宝贝也是不多。想就知道慕容桓虽然是皇帝，小库房估计穷嗖嗖呢！ 当年还赏赐珍珠的首饰给她，她都懒得用好吧，空间的珠贝繁殖的太快，她清的时候都嫌累！违制的珍珠都好多，她没事儿在空间里面拿着珍珠当弹珠玩不说，还曾经都敲成珍珠粉，浪费的简直令人发指。 第一一零七章 心乱 三十八听到华锦这么说，也想起来华锦空间里面的那些珍宝了，当初他们一起在空间里面学习的时候，第一次看到那金砖，珍珠，宝石堆成山，那外面传说中千金难求的药材更是满地都是，都感觉自己跟做梦一样。 后来就麻木了，也是见得太多，现在他们见到外面的有些好东西都很麻木，因为见过更好的，甚至是更神奇的了。 华锦今日本来心情不好，结果揍了邱绍宗一顿之后心情好了许多，虽然其实她自己也知道之后还有很多事情，跟三十八闲聊了一会儿，这男人虽然是粗汉子，但是聊天的时候很是有趣，加上他从前是贼，去了不少的地方，每次这样说话的时候还是很有趣的。 原本华锦想着就这样聊着等三十七回来，谁知道等了好一阵子都不见人回来“怎么还没有回来，你带人出去接应一下！” 三十八跟自己兄弟也是多年感情了，久久不见兄弟回来也是担心，华锦说完之后就带着人出门了。 容嬷嬷进门的时候就看到自家郡主只穿着一件凉薄的衣衫，正站在桌前写字，秋日的夜风带着凉风吹拂华锦的衣衫，缓缓飘动，画面还是很美的！ “郡主不冷吗？”这样说着，容嬷嬷走过去，看到华锦又在写心经，便知道华锦是心中烦乱了“晚膳已经好了，郡主在哪里用？” 华锦停笔，最后一笔落了痕迹，正幅字便也没有了好处，华锦随手卷起来扔到一边，容嬷嬷暗自可惜，但还是过去，把刚才的字烧掉，这是华锦从前的习惯，写的不好的字都销毁，她在空间里面经常练字，隔段时间就会拿出来好些写的不好的烧掉，每次丫鬟们都觉得心疼的要命，明明她们看着是极好的。 “就在房间里用吧！”三十八已经带人出去接人，但是到现在都没有消息，今日她也感受到了那另外一伙人，但却不像是对慕容桓手下的人那样肯定，这一伙人，她是完全不知道来源的，现在追踪的人久久不会来，她有几分不安。 只是她也知道，越是这样的时候她就必须越是沉稳，下面的人都看着她这个当主子的，她要是自己乱了，那下面的人就会更加的慌乱，所以就算心中焦急，也不过就是写心经放松，并不说什么。 容嬷嬷也熟悉华锦这种有事儿都埋在心中的习惯，见到她这样，不说什么，点头转身去让人将完善端过来。 芙蓉带着人准备好了完善，华锦坐下来，几个丫鬟伺候她用膳，许是有担心的事情，华锦吃的很慢，食量也不是很好，一顿饭吃了一刻钟还要多，总算才放下筷子。 芙蓉很担心的看着华锦“奴婢再给郡主盛一碗汤吧！” 华锦也知道自己吃的有点少，所以点头“好吧！” 一碗汤喝了，又吃了两个点心，三十八还是没有回来，华锦继续写字静心，这一等就到了三更，眼看着守着自己的丫鬟都已经困的不行，华锦自己也累了，她终究放了人回去，自己也进入空间休息，虽说如此，人睡得也不是十分安稳。 京郊处，一个高大的身影跌跌撞撞的，眼看着到了城门口，拿出来一个钩子样的东西，连续扔了三次才算是勾到位置，这漆黑的夜里，他的呼吸声重的好像传的很远一样。 这人显然是受了伤，现在也不过是勉强支撑着，两个手臂用力，脚也踏着城墙向上攀登着，他上到一半的时候后面就已经追上来人，背后的箭矢不断的在这人身边落下来。 “额……”一枚箭矢直接穿入他的肩胛骨，从来坚强的汉子也忍不住的发出声音，却马上收了声音。 他不能发出声音，若是惊动了城门上的守卫，他就真的活不成了！ 三十八带了人出来，跟着记号也到了城门“看来是出城了，怎么办，是直接出去寻还是问过郡主再说？” “问什么问，就算问了郡主，郡主也绝对会让咱们追出去的！郡主从来珍惜下人！”另一个人说着就要继续。 三十八抬起手臂“安静，有箭矢的声音！”他闭上眼睛，仔细的听着，因为他从前是做那梁上君子的，这当贼的自然是要有逃跑的本事才可以，便也练就了这一手绝活“那个方向！”不一会儿的功夫，三十八就指着一个方向。 “是三十七吗？”一个人还问。 “不管是不是都去看看，这可是京城的城门，居然有人用箭，多大的胆子！”三个人一起过去。 才攀上城门，避开守门的将领，就看到他们找的三十七也刚好爬上城门，虽然是深沉的夜色中，但是他们马上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走！” 三人马上过去把三十七扶着，剩下一个人顺着三十七留下的钩子下去，吸吸鼻子，将城墙上留下的血液擦洗干净，动作轻巧的又攀上城门，趁着夜色离开。 外面一直放箭的人也看到人已经消失了，也追着爬上城门，然而当他们进城之后，却已经看不到任何人的身影。 华锦在空间里睡得也不是很安稳，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就醒来了，外面依旧是一片安静，没有一点的声音，她皱眉，她手下的这些人，有多大的本事她还是清楚的，三十七和三十八兄弟两人仗着自己一身的本事，当年可是犯下了不少大案子，这还是有报案的，还有一些贪官，因为财富来源不明，就算丢了也只能吃暗亏，不敢说出来，更努力的横征暴敛。 两兄弟的本事可见一斑，当初两人一直以为他们是劫富济贫，是帮助老百姓的因为华锦让他们意识到了他们偷了那些人的银钱，这些人还会更加过分的横征暴敛，真正的要为百姓做主，为百姓出力不是这样的偷盗，而是让国家有更多的好官。 所以他们才追随在华锦的身边，想要帮助华锦创造一个有很多很多好官，百姓能过好日子的国家。 但今日这样有本事的人，不过是悄悄跟着监视她的人，却这么久都没有任何动静，华锦自己心中也清楚，必然是遇到大事儿了。 第一一零八章 郡主，救命 这样想着的时候，华锦还在攀登空间的高山，即使在空间里她不过一个想法就可以移动到山顶，但是她还是喜欢这样攀登的过程，在这样的过程中，也可以思考一些事情。 在空间一侧的天空上，外面她房间里面的景象就投射在上面，她随时等着外面的动静。 “郡主，救命！”华锦的山攀登到一半的时候，终于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此时已经是寅时初，外面依旧是一片漆黑，三十八和两个人一起抬着浑身是血，已经失去意识的三十七直接闯入华锦的寝室。 这边如此大的动静，当然也不可能不吵醒就再一旁休息的芙蓉她们几个，全都匆忙穿了衣服出来。 三十八才进门说话，便看到原本空无一人的房间中突然出现了一个白色身影，可不就是华锦本人么。 “郡主，您救救我哥哥！”三十八这样粗壮的汉子，此时已经是泪流满面。 “别慌！”华锦面色沉稳。 三十七跟三十八是兄弟，不是认的兄弟，而是亲兄弟，两人乃是双胞胎，光是看相貌是十分相似的，此时男人就那么躺着，若不是胸口还在起伏，好似已经死了一样。 身上和脸上都是血污，左肩膀的肩胛骨上横穿了一枚箭矢，十分眼熟的样子“将人平放，我看看！” “衣服脱光！”华锦一句话，这边就是一个动作，无论是什么时候，华锦的命令他们都是这样一字不错的执行着。 不仅仅是肩胛骨上有伤，在他的后背上还有很深的一道刀伤，若不是三十七之前有喝华锦空间的泉水，身体素质远远超过一般人，这样的伤痕绝对不足以支撑他到现在。 看到这样的情况，华锦皱眉，挥手，房间里出现了一个大木桶，里面已经装满了空间泉水“把人放进去！” 华锦不是医生，心理医生虽然也会学习很多医学方面的知识，但是毕竟跟真正的医生不同，何况就算是医生，也区分为不同的科室，她不过就是因为有泉水才能尝试罢了。 “郡主！”芙蓉进门看到这个状况，一面看到男人裸着上半身有些害羞，但还是上前“奴婢帮忙！” 华锦点头“人参切片拿过来！” 也亏得现在所有的人都是跟着华锦进入过空间的人，所以，看到三十七被放入木桶之后，他背后那么骇人的大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虽然没有马上就好那样神奇，但是这样深的都已经见到骨头和内脏的伤口，这样的愈合速度已经很可怕了。 若是外人见到，必然会觉得这是不可能的奇迹，但是现在的所有人却都没有任何惊讶，芙蓉拿了那比自己小手臂还要粗壮一些的人参过去切片，顺便准备热水和煮一些面。 有华锦在，人定然是不会有事的，忙了一晚上怕是要饿的，总要有吃的才好。 也亏得这郡主府里面都是华锦自己的人，这样的动静也不过就是华锦这边有声音而已，外面还是一派安静，也让那些追进城的人在郡主府外等了许久也不见任何慌乱，只能到别处去找。 “怎么还不醒？”眼看着后背的伤口已经不流血，甚至已经开始愈合的没有任何痕迹了，桶里面的泉水也少了许多。 可是人一直都不醒，华锦不意外，看样子就知道人出了不少血，人类如果失血过多就会很有危险的“给他灌进去！”又是空间泉水。 三十八大男人眼睛都红了，空间的泉水是很珍贵的，他们一般也都是有了功劳才能得到一瓶的赏赐，这东西华锦一直控制使用，倒不是说少，而是太过神奇了，反而不适合大量出。 男人的嘴唇都是白色的，一看就知道是失血过多，所幸身体的底子的确很好，呼吸虽然微弱，但的确一直都是稳定的。 人也还有吞咽的反应，泉水一点点的被灌下去，塞了两片人参到人的嘴里，华锦才道“拔箭！” “是！”箭是在肩胛骨的位置，并不伤及内脏，相对来说比后背的伤要安全许多，背后的伤既然已经愈合了，就不会有生命危险。 三十八现在也已经是沉稳下来，双手握住箭矢的一头，用力的将箭矢拔了下来，鲜红的血液喷出来，落入桶里面的泉水中，不过瞬间染红，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好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华锦说三十八也知道了，直接将桶里面的泉水浇在肩胛骨的伤口上，就很快就止住血。 “已经无碍了！”华锦道。 一般来说人伤成这样，就算是到了现代，那也是要缝针，输血的，否则就算是这个时代的神医在世，也没办法将人这样轻松的救活过，亏得他们找的是华锦，不是她，这人必然是活不下来的。 三十八见到自己的哥哥虽然还没有醒过来，但是已经是呼吸平稳，脸色依然苍白，华锦的泉水能够补充生命里但是却不能补血，脸色苍白才是正常的，当年华锦自己受伤，也是失血过多，躺了半年才醒过来，何况是三十七这样的普通人了。 “谢郡主救命之恩！”三十八直接跪下来，他自己也知道，若不是华锦尽力相救，自己的哥哥定然活不过去的。 华锦赶忙把人扶起来“莫要跪，既然你哥哥是为了帮本郡办事才受伤，本郡当然要救的！” 不说她有这个本事，就算没有，对于这样效忠自己的人，她也会尽全力救治的，三十八还是眼眶通红，华锦这话说的简单，但是有几个贵族会为他们这样卖命的人付出这么多啊，空间泉水那么珍贵，他们是看过的，不过那样小小的一个池子而已，这一桶怕是就有半池子泉水了。 也是想太多，那泉水华锦自己经常能用来洗澡烹茶之类的，从来没见过少，源源不断的好不好！ “我们兄弟二人此生必将效忠郡主，死而后已！”三十八发誓。 “额，不用这样，快将你哥哥送到房间里休息吧！”这种誓言她听着还是觉得有点重的，笑着让三十八先照顾哥哥。 三十八不起来，到底给华锦磕了几个头才起来，几个人把人从华锦的房间里抬走了，留下华锦看着一旁拔下来的那枚箭矢，唇边是冷冷的笑！ 第一一零九章 谁输谁赢呢 “交代外院的厨房，材料你亲自送过去，多做些补血的东西给三十七吃着，他失血过多，需要补一下！”华锦吩咐芙蓉。 芙蓉自然行礼答应了下来，几个丫鬟见到华锦的表情就知道她现在需要一个人安静，所以也都离开，还给华锦关上门。 刚刚从三十七身上拔下来的箭矢泛着森森寒光，上面鲜红的血液凝固成点点，华锦走过去伸手抓在手里，这熟悉的铁力木还有设计，明晃晃的证明着这个箭矢跟曾经划过她耳边的箭矢是同源。 除了她的那个箭矢上还沾染着奇毒之外，没有什么不同。 “好个嚣张的家伙！”华锦拿着小小的水瓶将箭矢上的血液洗干净，露出这箭矢本来的面目“这是，第二次了！” 说完之后，华锦的手轻轻抚摸箭身，嘴角甚至浮现一层浅浅的笑容，眼睛却完全是冰冷的“真是好奇，我们到底谁输谁赢呢！” 空荡的房间里只有华锦低低说话的声音，在空气里面缓缓的飘荡着。 已经是四更天，忙活了一阵的华锦再次进入空间，三十七已经回来了，她也不再那么不安，安稳的在空间里面睡了个好觉。 就在华锦询问今晚遇到的两伙人的行踪，还有救三十七的时候，邱家正是一团乱。 邱南冲原本是兵部尚书，住的宅子并不是御赐，但是又岳家的帮忙，宅子也不算很小，三进的宅子除了地段稍微差了一点，别的倒是不错。 “什么？”邱刘氏刚刚被几个妾室伺候了用饭，又好好的教训了昨晚给邱南冲送汤水的小妾，才坐下来就听到外面有人来了。 邱南冲现在已经不是兵部尚书，但是毕竟兵部目前没有堂官，暂时他这个侍郎就是最大的，也是他暂代兵部尚书的工作，所以家里人倒是没觉得自家大人已经贬官了，用过晚膳之后，邱南冲就躺在一个最近最宠爱的小妾的院子里休息，一边处理着兵部的文件。 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的，秦尚任和张璞为首的这些寒门一派，做事完全不是从前的章法，最近平倭的事情更是如此，突然之间就加快了进程，世家这边还需要至少半月的时间，但是现在这个趋势，若是没有意外，不过几日之后就要出兵平倭了。 世家最近一直让他想办法拖延时间，但是若是从前他好歹还有点作用，现在他也受到皇上的厌弃，就算保住了这个位置，也彻底跟世家绑在一起，哪还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这样叹息的处理文件，夫妻两个身边贴身伺候的人却得了个要命的消息，匆匆过来回报。 “宗儿怎么会在五城兵马司，仇晖他好大的胆子！”邱南冲知道了以后先是一愣，然后才说道。 他和妻子成婚多年，也不过就得了这一个宝贝疙瘩，从小便被宠坏了的，虽说他偶尔会做出一副严父模样，但其实对于自己这个独苗还是很疼爱的，邱南冲也知道自己这儿子是被养坏了的，但是也没有别的办法，改也改不了，到底也下不去那个狠心。 最后所想的也不过是不让儿子不要闯大祸，反正小事儿他这个当尚书的父亲总还是兜得住的，所幸邱绍宗这么多年来除了那次被华隐秀身边的丫鬟狠狠的羞辱了一番之外，到底也没有再惹出什么大事来。 谁知道这次居然会直接被抓到五城兵马司去，仇晖虽然是杨贺的人，但毕竟官职不算太高，从前邱绍宗惹祸他也大多轻轻放过，即使是四肢发达的武将，在这京城里也没有什么嫉恶如仇的心思，到底是没办法真的给人做主的。 “刚刚外院的人说，送信的是五城兵马司的人，说是少爷在街上冲撞了嘉善郡主，意图对嘉善郡主不轨，身边的小厮违制携带兵器，已经被当做乱党带走审问了！”说话的小厮缩着肩膀，生怕自己说的话惹了主子生气。 “又是嘉善郡主！”邱南冲现在只要想到这个人都觉得恨的牙痒痒的。 邱刘氏也得到了消息“说我儿子是乱党，仇晖难道不知道宗儿是什么人吗，不知道她外公是什么人？” “送信的人还说，嘉善郡主本来因为行刺受惊，这次更是被气的直接晕倒了，已经请了御医到郡主府了，现在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那婆子这样说道。 邱刘氏听说是嘉善郡主，也是都是愤恨“又是嘉善郡主，她难道与我们邱家有仇不行！”说完就站起来“老爷呢！” “老爷那边已经有人去回报了！”婆子又说道。 邱刘氏咬牙“又去找那个小狐狸精了，去跟他说，马上去五城兵马司把宗儿领回来，宗儿从小就没有受过苦，若是在牢里面待一个晚上，身子哪能受不了，仇晖这样没眼力的，到底是怎么当官的！” 不说自己的儿子如何，一味的只知道维护，殊不知就是因为如此，才让邱绍宗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去什么去！”几个人扶着邱南冲进门“都是你教的好儿子，在街上调戏嘉善郡主，那女人是那么好惹的吗？” “什么我教的儿子，那也是你的儿子！”邱刘氏瞪了邱南冲一眼“而且，这话也就是你相信，宗儿从小到大见过多少美人儿，就嘉善郡主那样彪悍的女子，宗儿会去调戏吗，他有眼睛的好吗！” 邱南冲听到妻子如此说，表情着实有些奇怪，第一次见到嘉善郡主的人有几个不是感觉惊艳的呢，即使是他本人，第一次的时候也被那样的绝色所惊魂，后来才知道这绝美的表面下是完全不同的灵魂，从出现就让他的命运就此衰落。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接宗儿回来，那仇晖算什么东西，也敢动我的儿子！”邱刘氏见到邱南冲不说话了，不客气的直接就要他去接人。 邱南冲看到妻子这无知的样子，突然有些怀念曾经那个骄傲的女子，那样的才华美貌，那样的傲骨，却只有在他的面前，宛如一株白梅，清幽婉约。 第一一一零章 看她饶不饶你 邱刘氏看到邱南冲的表情之后，手紧紧的握拳，她就知道，这时候邱南冲就是又想起那个女人了，当初如果不是家族看中了邱南冲，她又何必选择一个没有什么背景的穷书生，谁能想到就算是个没有背景的穷书生，居然都敢在外面养外室。 现在这样怀念，当年还不是为了自己的未来放弃了所谓的爱情，最终那么多的怀念也不过是这邱家多了几个相貌总有些类似的小妾而已，真是可笑。 邱南冲也不过就是偶然想起宁氏而已，那个女子再好，不能给他带来荣华富贵就是没有任何意义的。 只是，听到妻子这样直白的命令自己，邱南冲突然抬头看着邱刘氏“先不说接宗儿事情，为何宗儿身边的小厮会带着兵器？” 原本邱刘氏还挺理直气壮的，自家的儿子不可能做错事，就算真的调戏小姑娘，那也是小姑娘自己不检点，儿子性子调皮才会这样的。 邱绍宗也十六七岁的人了，很多人家都已经娶妻生子，倒是在邱刘氏这边不过就是不懂事的孩子而已，也是真的好笑一样。 结果现在邱南冲一问，邱刘氏的表情也变了“什么兵器，没有的事情！” “没有的事情，五城兵马司的人会专门说宗儿持械伤人？”邱南冲看着邱刘氏都觉得可笑，这个女人要不是刘家的，他怎么可能娶一个蠢到家的女人？ “宗儿年纪也小，还喜欢出去玩，之前不就是身边没有人能护着，才让华隐秀身边的人给欺负了吗，我就是想好好护着宗儿，他可是咱们唯一的儿子！”邱刘氏还在找借口。 “闭嘴！”邱南冲看到她无知还理直气壮不觉得自己有错的样子，手都抬起来了，到底没有打下去“燕国律法明确规定，不允许官员的下人配备兵器，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 邱南冲疾言厉色，邱刘氏见到他这样，更是不讲理的撒泼“邱宸，你居然想打我，怎么了，京城里多少人家都有这样的家丁护卫，怎么咱们就没有，不过就是为了护着人而已！” “愚蠢，愚不可及！”邱南冲胸口迅速的起伏，被华锦踹的位置生生的疼着。 燕国有很多律法规定的严明，但是却未必被人遵守，包括这护卫的事情也是一样的，世家还是有的，不过不能呢做得太明显，也不能真的成军队，否则那就是谋反了。 但是这些是私底下，若是被政敌拿出来当理由和针对的借口，这事儿还真的是就是违背律法的事情。 华锦这次当着那么多百姓的面给邱绍宗安了不少罪名，现在才是抓了邱绍宗而已，真要是算起来，邱南冲也不见得没事，明明都不是兵部尚书了，旨意下了，为什么邱绍宗在外面还自称是尚书的儿子？是不是邱南冲不满皇上的旨意，私下说了什么呢！ 这官场上本就是如履薄冰，每一步都必须小心再小心才可以，一点点把柄有可能直接就是摔到底，邱刘氏说的并没有错，但是嘉善郡主却绝对不会放过这件事。 “你敢骂我！”邱刘氏仗着自己的家族，在家里虽说算不上压邱南冲一头，但是自从上次邱南冲要靠着她到家里说情才保住性命之后，邱刘氏的胆气也比从前大了许多，哪里受的邱南冲这般说自己呢。 邱南冲看到妻子睁大眼睛还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的样子，气的都笑了，一边笑一边鼓掌“好，说的真好，这样的人家多了，真是不少啊，来，你跟我一起，跟嘉善郡主也这么说，看看她会不会也赞成你，看她会不会不追究！” 没有政敌，人家不抓的时候，违背法令也不是什么大事，但如果有，这件事就是把柄。 邱刘氏听到邱南冲这么说之后，也有些慌了“那怎么办，宗儿可是咱们唯一的儿子了啊！” 邱南冲皱眉“闭嘴！” 现在这个情况根本没有那么简单，他想到什么一样，拉着一旁的人“报信的人有没有说，有没有进宫禀告皇上？” 现在世家这边已经有了一个共同的概念，皇上对嘉善郡主绝对不是普通心思，这段时间以来，嘉善郡主在偏殿上说的话做得是，都被世家看做是代替慕容桓说话的，也是巧合，目前位置，华锦和慕容桓的立场并没有太大的不同，所以这么分析倒是没有什么违和感。 慕容桓自己的心里也是这么认为的，这些朝臣们一个个的都盯着慕容桓不放，他哪怕遮掩，但态度还是能够让人看出来的。 邱绍宗是调戏嘉善郡主的，这件事表面上看就是冲撞郡主，结果被嘉善郡主拿捏了把柄做事，但是其中还有另一层深意，那就是，邱绍宗调戏了皇上心仪的女人，慕容桓对华锦到底多么看重，他们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在这种情况之下，如果皇上知道邱绍宗居然调戏嘉善郡主。 就算邱绍宗的那些罪名都是嘉善郡主无责任罗列的，但是只要皇上愿意，那些罪名就全都成立，想通这一点，邱南冲的脸苍白，汗珠从额头上不断落下来。 “好像是说仇大人已经进宫了！”这人也是听了一耳朵。 邱南冲整个人都瘫软“完了！” 他现在本来就不受到慕容桓的看重，或者说，慕容桓现在看他就跟眼中刺一样，他就算进宫求情也绝对落不到好，突然想起来刚才小厮还说了，嘉善郡主再次受惊了。 “你赶快去刘家，不管怎么样，先把宗儿的命保下来！”邱南冲没有别的办法，只能让邱刘氏去让刘家出头。 邱刘氏一看邱南冲这样，也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衣衫都不换的要回家，实际上，她只是刘家旁支的庶女，嫁人之前在家的地位也不算高，若不是邱南冲的确有本事，一步步的走到现在，她在家族中的地位更是不好。 之前她能够让刘家出手保住邱南冲也不是她的面子，而是邱南冲若是被撸下来，世家在六部中就会更趋于弱势，所以才会出头保下人来。 邱刘氏自己也明白，所以轻易不会回娘家求救之类的，但这次是为了儿子，不用多说，拼命她也会去。 第一一一一章 风越狠，心越浪 这一夜注定不能平静，就在百姓们安然入睡的时候，京城中有人不断的查探着三十七的去向，华锦的郡主府也被关注到了，但是因为郡主府目前都是华锦手下的人，可以说都是高手，固若金汤。 尽管出了三十七的事情，在外面却是半点不露痕迹，这些人看不出来什么，也只能去别处查探。 这些人都是高手，一夜的动作竟然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主意，怕也只有江湖人士聚集，又被华锦的空间泉水浸润过的下属们有过感觉，但也都选择了按兵不动。 晚上华锦的命令也被最快的速度传递下去，之前潜伏在刘家的人全都将手边的信息销毁，完全蛰伏，等着华锦需要的时候，再动手。 晚上慕容桓一直等着郑御医进宫回话，还好郑御医回去的倒是不算太晚。 “可看了郡主，她怎么样？”慕容桓紧张的问郑御医。 郑御医态度恭敬“启禀陛下，郡主今日被人调戏，不免动怒，之前又受到惊吓，那一日的箭矢是直接从郡主的脸侧飞过，着实让人害怕！” “郡主从前受过重伤，之后身体虽表面上看着并无什么，但伤了根基，身子并不好，京城天气越发寒冷，前几日的时候郡主有些操劳，之后又受到惊吓，便有些承担不住，需要多休息！”郑御医这话是张嘴就来啊！ 慕容桓看着这位御医“郡主的身子可能再补回来？” 当年那么重的伤，能够死里逃生已经是幸运，落下病根也并不让人意外，但是慕容桓还是想多问一句。 “其实若是没有这样的意外和大的事情刺激，郡主也并无大碍，不过子息艰难些罢了！”郑御医也是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他自己心里还吐槽呢，就华隐秀那个脉象，一般的壮汉都没有她那么壮实吧！ 慕容桓听到这样，也只能叹息一声，他也是读过书的，当然也知道大夫有时候能治病，但也不是什么病都能治好的，华锦这样伤了根本，除了好好的保养，怕也没有什么办法。 “郡主的身体你多注意些，无论需要什么药材，多珍贵的都尽管用！”最后慕容桓只能这样跟郑御医说了。 郑御医自然好好的应了，心中却很是叹息，其实他有时候想想，华隐秀为什么会选择宁淏呢，要说三妻四妾的，哪个有地位的男子不是这样的，但能让皇上有这样心思的，他怕是也就见过华锦一个人了。 慕容桓是皇帝，承担的也更重，当然不能每日只知道儿女私情，但现在慕容桓对嘉善郡主的心思和关注，已经是非常罕有了。 郑御医不过就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去看这件事，但若是华锦知道他是如何想的，到底还是有很多话可以好好说到说到的，慕容桓要的是天下，跟她何干，道不同，为何不能不相为谋，简单来说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但是慕容桓偏偏这样的地位，却硬是自作多情的要把华锦拉入这样复杂的人生，甚至觉得华锦也是自愿的，欢喜的，这就不对了。 华锦要的不是富贵，富贵她自己能得到，她要的就是自由，就是一对一的携手一生，慕容桓给不了。 而且，爱情这种事情，从来都是无稽，爱和不爱清楚明白，慕容桓对华锦再有心思，也不过只是其中的一部分，甚至是他心中很小的一部分，这不是华锦要的。 有时候男人要天下不要爱情这件事本身听起来就是个笑话，既然要了天下就别说什么要爱情，人活着千万别贪心，凭什么觉得自己只要付出十分之一，就要求女孩子付出全部，也许有这么傻的女孩，但华锦不是。 郑御医离开之后，慕容桓有好好叹息了几声，然后继续坐下来处理桌子上积攒的文件，所以这就是慕容桓和宁淏爱的差别，慕容桓不过就是吩咐下去多照顾，而宁淏，在得到华锦有事的第一时间，无论他在做什么，都会马上出现在华锦身边，关心她，爱护她。 女人活一辈子，从来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人而已，地位，天下，都不重要，华锦这样的女子，地位天下，她要的所有她都会自己得到，不需要借助别人。 这一夜的时间，华锦在空间里好好的休息了一下，第二日醒来之后，百合进来伺候她梳洗的时候便看到她一脸的精神，还觉得有些意外，正经最近事情如此多，昨日还受到挫折，今日还以为他们家郡主会有些颓废的，谁知道居然正好相反，充满了积极和动力。 “郡主今日的精神真好！”百合笑着过来给华锦安排衣衫。 海棠一边给华锦梳头也跟着说笑“真是的呢，郡主的皮肤今日也很好的！” 华锦听到他们这样说，也是笑着“是很有动力，没听过吗？”华锦对着铜镜里面自己模糊的脸，伸手从空间里拿出一个随身镜子，看着镜子中自己很有精神的脸，摇头晃脑的唱着“怎么大风越狠，我心越浪~” “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我已经做好了准备，面对！”华锦哈哈哈的笑着。 容嬷嬷和茉莉她们听到华锦这样有精神的声音，也忍不住的跟着一起笑，桔梗进门“郡主笑得好开心，奴婢听到了也跟着想要笑呢，刚刚外院送消息时候三十七已经醒了！” “好事好事！”华锦继续摇头晃脑的，惹得海棠弄头发都不太顺利。 “看来郡主是已经心中有数了啊！”容嬷嬷上前说道。 华锦摇头“没有，车到山前必有路，一件一件的解决，就算是一团乱麻，到底也是能拆开的！” 现在至少刘家绝对没有以前她判断的那么简单是肯定的，由此邱南冲的事情也没有那么简单，若是她猜测的没错，邱绍宗要定罪也没有那么容易，不过没关系，刘家最好插手，只要动手，她这边就有了可以插进去的口子。 没有动作就不会有痕迹，只要有动作，就必然有把柄，就算是敌暗我明，她也不会让自己输第三次。 遇强则强，她现在已经被激起来了，之后，就好好的斗一番吧！ 第一一一二章 八卦一番 “郡主！”华锦换了男装出门，乔少东家的身份虽然也是不错，但是毕竟要用特殊的方式把自己的皮肤涂黑，材料有限，还是华隐秀的身份相对来说更简单一点。 出门的时候正好便见到门口的青衣小厮跟自己行礼，华锦点头“出去打听一下，昨夜城门口是否有出什么事情，小心一点，莫要让人怀疑。” “是！”这人听到华锦的吩咐，直接行礼答应下来。 这京城连兵器的管制都很严格，昨晚在城外那么大的动静，正常来说不可能会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华锦觉得，这些人既然敢这么嚣张，就必然有所依仗，否则昨夜也不会三十七都已经攀上城门了，他们还敢放箭。 其实现在整个京城的安全都是杨贺在负责的，要知道有没有出事，直接去问杨贺就可以了，但是这样也会让这个非常精明的大将军怀疑，毕竟，她现在就算真的没有病，也没有道理会知道昨夜的事情。 华锦从小门悄悄离开，到了无人之处，确认周围没有人看着，才从空间里拉出小白龙，骑马离开。 华锦说的没错，昨夜发生的事情怎么可能瞒得过现在就负责整个京城安全的杨贺，三十七被救回来，华锦忙着救命的时候，杨贺这边也直接被吵起来了。 杨贺亲自带着人巡视京城，试图找到三十七还有追杀他的那些人，但整整两个时辰的时间过去，天已经大亮，还是没有找到任何的踪迹。 “都别找了，整队回去休息！”杨贺一看大家一晚上不睡都没有了精神，之前都找不见踪迹，到了白日里，便更是难以追踪了。 “将军，被追杀的人和追杀的人都是隐藏痕迹的高手，恐怕那些人也没有追上受伤的人。”手下的人过来跟杨贺汇报。 杨贺点头“让人看着京城的药房，看看有没有过去开大量止血药的！” “是！”旁边马上有人吩咐下去。 华锦骑马远远的看到这边的景象，有种得来全不费工夫的感觉。 “华公子！”这些在西南也跟华锦接触的兵士们也看到了华锦，全都十分尊敬的看着华锦的方向。 在这些兵士心中，华隐秀虽然没有功名，也不是什么官，但是跟他们一起上过战场就是战友，他们永远都不会忘记大家一起唱着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的战歌，不断冲锋，拿下胜利的景象。 他们对华锦的尊重，远远超越在京城里面无所事事的贵族少年甚至是不作为的文官的。 杨贺看到华锦过来，忍不住的瞪着人“你嫂子这几日就念叨说要去看你，谁知道遣人去问就说病的厉害不见人，我就跟她说你没有什么事情，偏她还是担心，生怕你身边无人照顾，今日还说要送帖子过去呢！” 华锦听到杨贺这么说，只是嘿嘿笑着“师兄又不是不知道小六的，哪里那么容易就病着，让嫂子莫要担忧，现在是真的不方便见人的。” 毕竟人多口杂，两人说话也不是明明白白的，但总算也互相知道对方说的什么意思。 杨贺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又看着她“昨夜又是怎么回事？” 华锦听着这些都头疼，捂着脑袋“哎呀，师兄，这都是什么时辰了，就算是今天不是大朝会，师兄有事不上早朝，但可不要耽误了偏殿议事啊！” 说起偏殿议事杨贺就更多话了，神色很是严肃“你心中也有数，便是要故意躲懒怕也最好别耽误太久，平倭的策略已经定了。” “是吗，这么快啊！”华锦脸上都是不以为然的神色。 杨贺见到她这样漫不经心的，皱眉道“什么叫快，也差不多了，再拖下去也没意义，你若是没事，最好不要继续拖着不进宫。” 华锦虽然是女子，平倭这件事她到底是说得上话的，杨贺才说让华锦不要再躲着，要进宫了。 “我知了还不成么，师兄快走吧！”华锦好似不耐烦一样。 杨贺深深的看了华锦一眼，华锦便是这么多年来从来都不是轻易被人看出来心思的，现在杨贺想要看出来自然也是不可能，连宁淏都做不到的事情，何况是他。 “今日到师兄家中用晚膳，让你嫂子看看你好好的，不能拒绝！”杨贺这样说道。 一句话歇了华锦说不的想法，她也只能苦逼点头“好！” 杨贺这回才算满意了，快马进宫，平倭这件事他的确必须参与其中，否则说不得要被刘家的那几位将军给拿了权柄，若是让他们去平倭，那就真的是开玩笑一样，绝对不能成功的。 “华公子要去哪里？”杨贺都走了，剩下的兵士看着华锦，询问。 华锦看到他们全都一脸疲惫的样子，完全没有是因为自己手下的人变成这样的愧疚感，但是也没打算继续折腾人“随处走走罢了，你们看着倒是精神不好，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了，最近京城的事情也是太多，先是嘉善郡主在家门口遇刺，到现在仇晖调查的都很头疼，谁知道那原本受惊在家休息的嘉善郡主昨夜怎么就到了街上，却被那纨绔邱绍宗调戏了，结果又被冲撞的晕倒了！”其实他们也听八卦的，只不过他们都不跟外人八卦，华锦现在是他们自己人，也就八卦开了。 华锦听着他们说，脸上的表情一脸淡定，好像这八卦的主角不是自己一样“是吗，邱绍宗不是兵部侍郎的儿子吗，当初就调戏过我身边的丫头，还让我狠狠教训一顿，这次总算踢着铁板了啊！” “华公子说的可不是么，我可是听说了，嘉善郡主也不是什么善茬，那邱家的纨绔带着两个小厮，全都被嘉善郡主一个人给撂倒了，整日的在京城里面惹是生非，总算有人能教训他了！”显然，大家对邱绍宗都没有好感。 “哈哈，没有那么夸张，嘉善郡主就是脾气暴了一点，但是也很明理的！”华锦听到他们说话夸张的口气，笑着说道。 第一一一三章 嘉善郡主很丑 几个人原本就是拿着华锦当自己人的八卦，因为华锦也总是没有架子，之前也都习惯了这个人是并肩作战的战友了。 军队这个地方从来都是令行禁止，服从命令是必须的，但是私下的时候也最是没大没小的，这些人跟杨贺都一样八卦开玩笑的，跟华锦也是各种荤段子照样玩的。 最开始倒不是没有说看着华锦这个样子就说不敢说话的，毕竟这白玉雕琢一样的精致人儿，他们这样的糙汉子，哪敢真的就说那些，谁知道这白玉一般的人儿倒是不拘小节的很，虽说不至于大家一起逛窑子，但是说话也就随意自在许多。 也因为华锦这样，才会收到兵士的尊重，真正跟他们打成一片，就是杨贺和宁淏那段时间很是头疼，就连宁淏都觉得自己好像喜欢的真的是个汉子了。 现在八卦的时候放松的很，也不曾想过华锦的其他身份，只当她是自家战友，华锦说完之后这些人才想起来，他们口中议论的嘉善郡主，貌似跟华隐秀是亲戚啊。 “没错没错，嘉善郡主这样有功于国家的女子毕竟不同，这邱绍宗如此羞辱，当然应该狠狠教训啊，这才不愧名声啊！”虽然都是糙汉子，但是也不是不懂看人眼光的，总不能当着人家亲戚的面说人家的坏话吧。 华锦呵呵笑着“不过，嘉善郡主自己也是知道自己太彪悍了的，没关系，大家说大家的，我不告诉她！” “哈哈，不愧是华公子！”几人都笑了。 华锦点头，彪悍的名声她自己搞的好吧，多传出去才好呢，彪悍咋啦，彪悍无罪，彪悍万岁。 看到他们都放松下来了，华锦好似无意一般“诸位兄弟现在在京城里做事，可是还辛苦？” “整日的守着城门能有什么辛苦，就是无趣，以前在西南的时候，随时练兵备战虽说紧张了点，但是大口喝酒，大块吃肉，爽快！”说起这个，他们这种常年作战的军人突然这样安逸下来反而不适应的。 “看门也就罢了，整日的就见到那些世家公子，还有各家纨绔在京城里面闯祸，明明知道错的是他们还只能忍着，真是草丹！”大概进京还是学了点礼貌的，但是一不小心还是爆粗口。 “哎，以前是身体累，但是每日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看着好像不累了，但是却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了。”略识的几个字的表达的清楚一点。 “皇上不是要平倭开海禁吗，现在就希望是将军领兵，咱们一起打倭寇去！”提起打仗，每个人都很兴奋。 华锦看到铺垫的差不多了，便又说道“那是自然，到时候我也一起去，那些倭寇着实过分，都是燕国人却反过来坑害咱们自己人。”又看到大家说起打仗虽然兴奋，脸上却难掩疲惫之色“几位兄弟是昨日守城门了吧，看着一脸疲惫，还是早些回去休息的，就算要打倭寇，也要休息好才好！” “要真的只是守城门就好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兔崽子，胆大包天，居然在城外直接射箭，将军的带着兄弟们找了一晚上踪迹，真是就好像消失一样的，没有动静了！”这些糙汉子们也没有太多防备和心机，华锦不过一问，也就问出来了。 “真的假的，这些人也恁的胆大了。”华锦也是义愤填膺的样子。 “可不是么，但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华公子也不要出去乱说，那被追踪的人受了重伤，血腥味很浓，但是却没有留下什么血迹，后面追踪的人马也是很厉害，态度也是嚣张，这京城里面，最近事情也是有点多啊！”华锦是杨贺的师弟，大家还是一起上战场的兄弟，这些人也就没有遮掩的告诉华锦了。 华锦听了以后也点头“各位兄弟这样相信我，我自然是不会说出去的，不过既然那人受了重伤，不如到医馆药房多关注着，若是血腥味很浓，想来对方的伤很重，需要大量的止血还有治疗伤口的草药！” 华锦这样积极的出主意，更是让这些人完全相信华锦了，听到她这么说，几个人笑了“华公子不愧是将军的师弟，刚刚将军也是这么吩咐的。” 听到他们这么说，华锦也笑了“那我要说师兄没想到的才可以，其实也可以关注一下今日死亡出城的人，若是伤重不治也是有可能的！” 燕朝的户籍也是有其政策的，这京城里面不可能突然多一个人，或者少一个人，至少短时间内都是应该有痕迹的，毕竟要走远是要路引的。 “华公子说的不错，兄弟们也关注一下吧！”听到华锦的话之后，几个人也觉得有道理，答应下来。 “不过就是一时想到了而已！”华锦很谦虚的，这件事问明白了，华锦顺便问了一嘴“邱绍宗现在怎么样了啊？” “华公子是想要帮嘉善郡主好好找这人算账吗？”这些人也是直肠子，直接就问了。 华锦哈哈笑着“倒是真的想要多踹几脚啊！”就是怕对方承不住，被她踹挂了，那就麻烦了，还不到她直接跟邱家和刘家对上的时候，也只好先留着那个脸她都想要调戏的傻叉了。 “华公子，大家都传说嘉善郡主很丑，也有说嘉善郡主很好看的，华公子肯定见过嘉善郡主吧，是好看还是不好看啊？” 这人才说完，旁边的人就直接拍他脑袋上“这还用说么，看华公子什么样的人，嘉善郡主怎么可能不好看，要是不好看，邱绍宗那个纨绔能调戏？” “对对对，两位华公子都这样好的相貌，嘉善郡主肯定也是个大美人！” “还是个彪悍的狠美人！” 华锦见到他们这么说，也煞有其事的样子“很丑，嘉善郡主特别不好看，真的！” “啊？”原本大家都努力的绞尽脑汁的措辞，想说一定要多说好说的话呢，哪想到会从华锦的口中说出这样一句话来，全都一脸懵！ 第一一一四章 皮毛而已 华锦说完之后看到大家一脸懵，偏还做出一副高人的模样“嗯，就跟本公子差不多丑这样吧！” “喂……”原本还以为华锦这是要揭示真相的节奏，谁能想到华锦居然说这样的话，一群人起哄。 “我说华兄弟不能这样啊，要是跟你这样的，那还不是个美娇娘！”大老粗也没有想太多，说完之后就看到自己的另一个兄弟正在冲着自己挤眼睛，那脸都变形了的节奏“你干啥啊，干嘛跟我做鬼脸！” 他兄弟捂脸流泪，这兄弟大概是没救了！ 旁边的人拉着他“你这样说，还不是说华公子长得像美娇娘？”哪个男子愿意被这么说啊。 当年他们其实也对这个女里女气的华公子很是不屑，但是真到了战场上，还真是个汉子，那一手弓箭技术，真真是无人出其右了。 这大老粗被人提醒了才反应过来，讪讪的看着华基金“华公子，我不是说你像美娇娘！” 这回大家都脸黑了，所以这是准备越描越黑的节奏吗？ 华锦原本还说跟他们打听一下邱绍宗的事情，但是这些大头兵怕是也知道的不多，还不如去问问手下的人呢。 但是，这家伙的话她还真的是没办法回答啊，她要说自己不是美娇娘，也不算很准确，虽然她不娇，但是她是美的啊，娘勉强也算吧，反正她不是汉子，性别问题绝对不能出错。 所以，大家就看到一直跟他们好好开玩笑，瓷娃娃一样的华公子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们，然后点点头“我还有事，今日暂别吧！” 然后，华锦就骑马，留给他们一个烟尘缭绕的骑马潇洒的背影！ “都怪你了，华公子生气了！” “对啊，好好的公子哥儿，被说是美娇娘，不生气才怪！” 说话的人捂着脑袋被谴责“我一定是一晚上没睡太累了才说错话的！” 一群人又要他马上去找华公子道歉，反正是吵吵闹闹的很。 华锦今日出来倒不是别的，一个是稍微了解一下昨夜那些人到底有没有露出行藏，杨贺既然负责京城安全，就必然要调查这些人，若是有点什么方向，她也好有点借鉴。再就是在别处见见杜风，调查邱绍宗出事之后邱家还有刘家是否有什么动静。 “公子！”华锦骑马到了初府旁边的一处三进的宅子，敲了两声门就进去了，杜风就在门口等着她。 见到杜风跟自己行礼，华锦挥手让人起来，一边进门一边问道“初府昨日还有什么动静？” “好像夜里有些热闹，清晨得到的消息，因为是内院的事情，所以并不确切！”华锦说道。 “刘家那边的人都已经通知到了吗？”华锦手下的这些人是被华锦专门教了拼音，用这种方式做消息的传递的，因为比较简单，也算是密语了。 他们的消息有专门的传递方式和渠道，所以就算是昨晚华锦才发出来的命令，华锦也并不担心没有传递出去。 “是的，消息传给他们没有多久，这边就已经联系不到他们了！”说到这一点的时候，杜风惊讶中带着敬佩。 要知道，华锦已经不是第一次做出这样近乎精准的判断了，而且，每一次都是一样的果断，哪怕是看起来要放弃已经很有可能马上成功的事情也是一样的，每一次都证明她是正确的。 他们也从一开始带着疑惑的去执行华锦的命令，到后来就完全什么都不需要想，只要是华锦说的，不需要疑问，只需要直接去做就行了。 “是吗？”华锦听到杜风这么说的时候脚步微微停下，没想到她居然猜对了，对方的动作真的很快。 “是，现在刘家已经传不出什么消息了，只是最后我们联系他们的时候，他们说过刘家动静有点大！”这个消息听起来就太宽泛了，所谓的有点大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呢，这根本就没办法说。 华锦点头“邱家有什么动静？” “仇晖派人通知了邱家邱绍宗冲撞了郡主的事情，没多久邱刘氏就坐车回了刘家，但只是停留了一个时辰就离开刘家，看赶车的速度，好像是事情已经解决了。”杜风说着。 华锦缓缓的在院子里走着，沿路上的丫鬟和小厮各尽其职，只在华锦经过的时候行礼，华锦一边听着杜风的介绍，手轻轻的放在腿的一侧，手指轻轻的有节奏的点着，听到他时候赶车的速度，她脚步停顿“车速是什么样的？” “看着那车夫并不匆忙，但大概是入夜不方便，所以也算不上太快，属下分析，若是得到的消息不好，刘氏不可能会这样从容，而且，在刘家待的时间这样短，之后又慢悠悠的，一定是事情解决了，心情不错！”杜风把自己的分析跟华锦说明。 说华锦没有对她这些属下有影响是不可能的，经常见到华锦分析事情，便不自觉的跟着学习，到底总能学一些皮毛就是了。 华锦摇头“你的分析不是没有道理！”说完之后见到杜风脸上放松的微笑，才继续说道“但是你的分析却是建立在资料并不完整的基础上，资料不够完整，你的分析就会相比起来有更大的误差！” 学过数学的都知道，误差只能减小，但是不可能消失，心理学上的推理和分析也是一样的，就算是资料完整都尚且可能存在误差，分析失误，何况是不完整的资料。 杜风当然知道自己学的不过是皮毛，其实大家都很想要学习他们家郡主身上这种神奇的本事，但是特别是对人性的观察和分析甚至不是仅仅学习那些心理学理论就足够了的，还需要时间和经验的积累。 华锦看人很准，她这种看人，甚至是因为常年做心理师的工作的时候那种条件反射一样的本能，就算不想看到也是没办法，所以她才喜欢装傻，其实她看的明白的事情非常多，但其实这并不好，有时候人真的是难得糊涂，看明白太多会很累。 第一一一五章 如果对方是傻叉 听到华锦这么说，便眼睁睁的看着华锦，想要让她给自己解惑，华锦也不遮掩，心理学是非常综合的一门学科，看似简单，但其实要成为心理学家很难，今日的分析也是一样的，综合的事情很多。 “你忽视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刘氏的身份！”华锦说道“首先，你忘记了，刘氏只是一个庶女，并不是嫡女，之所以现在在刘家稍微能有点地位，也是因为邱南冲有本事，有所成就，对刘家有用，所以才有现在看似有用的地位。” 这件事很容易就能说明白，华锦才说，杜风就明白了，嫡女和庶女的地位大不同，庶女若是运气好嫁的对象发达了，就会跟邱刘氏一样，地位还能提升，但这数据少见的。 “但即使邱刘氏的地位有所变化，也不能遮盖她本身只是个庶女，没有受到过大家教育，没有眼见，胸怀也窄这件事情。”华锦说的并不夸张，现代的时候经常看到宅斗文里面嫡母多么提防庶女这样的情节，但现实是，这怎么可能？ 不过就是一副嫁妆的事情，翻身的庶女根本就是万分之一的可能，大部分一辈子都被压得死死的，就算嫁人了以后也还要靠着娘家的关系，娘家的帮忙，斗嫡母那不是找死么，庶女的亲娘不过就是个玩物，她自己有什么本事跟嫡母斗，就算遇到个彪悍的，真的能斗倒，那这个嫡母去了，还有下一个嫡母，一辈子还是个庶女，有啥差别呢！ 庶女没有资格接受有些嫡女才能接受的教育，这是肯定的，大家族的女子也是等级分明的，邱刘氏的很多做法都能看出来庶女的痕迹，庶女没有嫡母的教导，若是嫡母心善带在自己身边教养，那这个庶女的运气是很好的，未来也会有好的出路。 但基本上庶女很少嫡母教养，都是交给自己娘亲，顶多大家族会有教养嬷嬷教规矩之类的罢了，邱刘氏当年对付宁氏的方法就是明显的妾室争宠才用的手段，很低级，也很下作，也就是宁氏那样骄傲清高的人吧，才会被这么对付了。 “没有眼光和远见的人有个最大的问题，那就是，他们很容易被骗，而且，他们的判断，有时候未必正确！”如果人根据一个傻叉的行为来判断和决定事情，就算理论是正确的，你能猜测出来这个傻叉的想法，但是有什么用呢？ 这个傻叉笃信的事情，是错误的啊，你相信了，不是跟着这个傻叉一起傻叉了吗？ “还有，你别忘了，还是你刚才说的，最后得到的刘家的消息是，刘家有点乱，你在做推断，没有把这件事也算进去吗？”华锦一步步的进入正堂，门口一对中年夫妻和两个少年以及一个女孩躬身对着华锦行礼，迎接她进门。 华锦一边说话一边抬手让他们起来，进入正堂坐下来，一旁你有人端着清新的松子茶上来“家里也没有什么好茶，幸好还有一些在苏州的时候，郡主赏赐的松子，属下就泡了来！” “杜荃你什么时候来得啊？”华锦有些惊喜的看着女孩子。 女孩儿见到华锦这样惊讶的样子，抿嘴笑着，嘴角的梨涡好似盛着这秋日的暖阳“属下知道郡主想念我了，便来了！” “哈哈，还真的是，来了就好，今日就与我回去，虽说杜松也不错，但还是没有你好！”这女孩儿却是一身蓝色劲装，跟华锦一样的男装。 这京城的人不太熟悉，但是苏州的很多读书人对于杜荃还是很熟悉的，过去两年的时间里，华隐秀身边都是这个男孩子跟着伺候，从前的时候华锦就算是男装出行都是带着芙蓉她们几个的。 那时候嘉善郡主也不是郡主，只是个县主而已，并不为人所知，后来嘉善郡主也慢慢的有了自己的圈子，华隐秀也有自己的圈子，也就慢慢的将两个人身边的下人区分开来，杜荃功夫不错，平日里跟华锦一样很爱穿男装的。 主仆两人一起出门，愣是到目前为止每一个看出来俩人不是汉子了，也不知道该说她们扮的太像呢，还是说俩人这也太汉子了。 “杜松知道了怕是要伤心，茉莉姐姐也跟着难过了！”茉莉和杜松是两口子么，杜荃知道这件事才打趣。 “她才不难过，本郡不带着杜松出门，她平时不是更能常见到杜松么！”华锦这没良心的，背后就这么说茉莉。 也不想想，茉莉可是跟着她一起进宫，在承乾宫一起大闹，扔人的啊，她居然说人家夫君不好用，额，这句话有歧义，人家的夫君，好不好用好像也不是她能评判的啊！ 华锦身边得用的人很多，但要说起来，真的跟她像姐妹一样的，还真的就这个杜荃最是的，这姑娘也是个野性子，跟华锦是一个路子的。 两人见面也只是开两句玩笑而已，华锦余光看到杜风明明有些着急的样子，但是却不敢打断自己跟杜荃说话，也不故意卖关子，说了两句就捧着松子茶喝了两口，才继续说道“任何一件事的判断都不能仅仅靠着表面。” “而是多方面的综合考量，有时候即使看起来很不显眼的事情，也有可能对大局产生重要的影响，邱刘氏非常有可能是那个傻叉，你就算看出来她放松自己，却未必是刘家真的要出手帮助邱绍宗。”华锦说道。 “郡主您的意思是，刘家不会管邱绍宗？”杜风问。 华锦摇头，杜风有点糊涂了“那是要怎样？” “邱南冲有用，但是这个人却未必好用，棋子这种东西如果有自己的思想，那就很有可能出现什么问题，邱南冲多年来一直保持中立，其实他知道自己就算倾向于世家，但若是做个纯臣，皇上也未必会拿他开刀，看似他的妻子是刘家的人，但就算如此又能如何，一个庶女而已，所以他之前才能一直不沾身的中立！”华锦仔细的分析起来。 第一一一六章 基因很重要 “就因为郡主抓住了云姬，吴牛岛地图的事情闹出来了，才会让邱南冲出事情，没办法才不得不彻底倾向于世家！”这件事杜风和杜荃都知道。 华锦看着刚刚在门口迎接的一家五口也都站在一边，竖着耳朵听着，两个少年粉雕玉砌一般的，居然是一模一样的双胞胎，都不过十一二岁的样子，女孩子约莫十三四岁，全都乖乖的认真听着。 看着他们，华锦的心中就有些叹息，也有一些复杂，都说苦孩子早当家，这样小小年纪就懂事的学习，还不是因为早早就没了爹娘么。 只是这么一想，说起可怜，她和华锘不是也早早没了爹娘，还被一家子人算计，早当家也没有什么不好，温室的花朵才没有出息呢！ “这话说的不算有错，我也只是作为一个引子而已！”这话说起来简单，内里也不算复杂，慕容桓是个很自负的人，也是个多疑的人，看他对华锦的心思就知道了，他从来没有直接问过华锦，就是直接表白，就已经好像很肯定华锦对他也是很喜欢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他判断华锦当年自己给他挡刀子就是好感，更是因为他不相信华锦会对他这样优秀的男子没有丝毫动心，某种程度上来说慕容桓这样想也没有什么错误，但偏偏华锦这家伙属于看遍了很多人情世故，所以更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最红华锦还真的就对一个帝王这样的倾心，就不屑一顾了。 邱南冲也是一样的，怕是邱南冲自己也明白，他虽然现在想要保持中立，但是之前为了往上爬，已经借助世家很多力量了，要真的剥开关系，那真的是不可能的，不说邱南冲你这个人的人品如何，但是这个家伙的政治眼光真的相当的厉害。 在先帝还在世的最后几年他就开始慢慢的让自己保持中立了，所以在慕容桓登基之后才会也信任他，若是他等到登基之后才做这件事，根本慕容桓不会相信他，这份远见和目光，还有决策能力华锦只要想想都很佩服。 那句话怎么说的，真的是天生是个政客，表面一套背后一套，人品相当渣，但智商也相当高。 所以宁淏会这么聪明也不是光宁氏一个人的基因，邱南冲的基因也是很好的，宁淏最大的好处就是，他继承了邱南冲的聪明和远见甚至还有魄力，政治方面的眼光是很好的。 但是他也摒弃了邱南冲不好的东西，品性上继承了他母亲的痴情，还有点腹黑，华锦觉得，跟宁家的基因有关系，看宁怀远就知道了，这人深着呢！ 华锦那个吴牛岛地图的事情，让慕容桓赫然发现这个看似中立的臣子根本不中立，已经是世家那边的了，加上涉及到李必义和通倭的事情，慕容桓就想要直接给撸下来。 邱南冲是个很聪明的人，对自己也很狠，但是这个人到底出身太差，从前为了向上爬付出了太多代价，洗不干净了，加上他再有远见也不会想到，多年后会有一个嘉善郡主横空出世，做事没有节奏，没有章法，看似乱打却总是乱了别人，清白了自己，然后还是没什么规则的，说动手就的动手。 所以，他输了，最后只能被世家利用，即使他自己都知道，就算现在他帮着世家，世家也是随时会扔出来他顶罪的，每一个依附于世家的寒门子都是一样的代价，出不了头，随时都可能被放弃。 命运好像从一开始就已经注定了，可是如果不顺从世家，被世家这样利用，就更没有机会出头，他坐到尚书都是殚精竭虑的谋算才有这一天的，但他已经是例外中的例外了。 华锦就跟杜风他们说了“邱南冲很有想法，很有野心，若不是出身不好，怕是早就不是现在这样了，只是吧，有时候败人品真的会遭报应的吧，所以他是这个状况！” 某种程度上来说，邱南冲的政治水平和目光不必秦尚任差的，这个人是真的聪明，但是结果差了很多了。秦尚任也借助岳家，但是赵家并不算很大，赵氏是嫡女，秦尚任的运气也是好的。 邱南冲则是直接抛弃了宁氏，选择了刘氏，败坏了人品，最后陷入这样的状况，所以有时候人还是不要太没品，真的会有报应。 “所以，郡主的意思是，世家也知道现在邱南冲并不是跟他们一条心，但邱绍宗是邱南冲唯一的儿子，若是不救，怕是邱南冲会反击的更厉害！”杜风就问了。 华锦继续摇头，大家又糊涂了“我觉得，邱南冲应该并不看好世家，虽然目前世家还挺给力的。”这个判断是华锦根据邱南冲之前的选择做出的判断，目前为止，邱南冲表面上还是帮着世家的。 每次在偏殿被慕容桓瞪多少次啊，拉仇恨的主力好吧，但是华锦就是能够确定，邱南冲不看好世家。 “如果我是世家，这么个不听话的棋子，想让他听话，就要抓住命脉，邱绍宗就是邱南冲的命脉！”华锦很笃定，她很擅长换位思考，这种换位应该是心理师都比较常用的。 “保命不放人？”杜风说了五个字。 华锦笑了“孺子可教，就是这五个字！” “如果是这样，咱们不能让世家得逞啊！”杜风有些着急。 见到杜风和下面的人都一脸着急的样子，华锦笑得好像一直小狐狸，几个人看到华锦这个表情就知道了，他们家郡主这是又要算计人了啊！ “刘家不是乱了嘛，咱们就让他们再更乱一下，说不定混乱中，就能抓住什么狐狸尾巴呢！”华锦完全不担心的样子。 “郡主的意思是，要让刘家不得不管邱绍宗？”杜风觉得自己知道华锦的意思了。 华锦抬着右手的食指，左右晃了晃“你们家郡主是用这种普通方法的人吗？刘家管不管邱绍宗有什么关系，就算他死了也没有关系！” 第一一一七章 一个坑坑不了两次 华锦从来做事都不会把关键节点放在别人的身上，简单来说，所有她计划的事情，促进发展的那些点，必须是在她控制内的，其他的不关键的出问题也没有关系，看她弄刘家的事情就知道了，南安王这么重要的一个人，她也是控制在自己手上的，常子衿也是这样的。 因为只有做到了所有关键点都在她控制中，事情才能达到，无论其他人怎么变动，事情都会不可避免的按照华锦想要的方向继续下去！ 所以华锦才会否认杜风的说法，如果要把邱绍宗当做是事情继续发展的重点，这事儿的关键就不在华锦的控制内了，这根本不是她的做事风格。 杜风他们几个人听到华锦这样说着，手指晃动，眼睛里都是自信的狡黠，心中只有佩服，佩服这女子的聪慧和能耐。 “邱绍宗身边的那些小厮，可不是邱家的人啊。”谁能想到，华锦根本就不针对邱绍宗，而是拿着这几个小厮说事呢！ “郡主是打算也用谋反的罪名弄倒刘家？”杜风试探的问，当初跟刘家并列的李家就是被华锦一个坑接着一个坑的给弄倒的，这次难道华锦还要这样。 “哎，人都说，不要在同一个坑里面摔倒两次，刘家又不是傻子，还会上当吗？”华锦继续否认，脸上都是轻松的笑意，有种一切都在她掌控中的自信。 “到时候你们自然就知道了！”知道他们都很疑惑，华锦继续笑眯眯的，有些事情提前说了就没有意思了。 杜风他们也是一叶障目，看着华锦这么自信，就以为她什么都掌控得了一样，但是她也不是神，昨天上午还在犯愁小宁氏的事情，下午才把李友德的事情搞定，晚上本来就是觉得心烦出去的，谁知道邱绍宗会自己撞上来。 所以从一开始邱绍宗就不在她的计划里，不过这个人也不是关键人物，就算不在计划内也没有关系，大方向是不会变化的，杜风还以为所有的事情她都能把控，那怎么可能，她又不是神。 就是老天爷都未必能做到呢，看她不就是不想要跟老天爷安排的对象在一起么，与天斗其乐无穷！ 杜荃见到华锦这样故意卖关子，之前她没来的时候就听到消息说郡主进京之后事情很多，情绪也并不是很好，今日见到倒是跟在苏州的时候没有太大的不同，一样的调皮还有些促狭的模样。 “周叔周婶的身体怎么样了，身上的暗伤可是都好了？铺子的生意还不错吧？”华锦看到旁边站着的一对中年夫妇。 “属下多谢郡主关心，将养了几个月的时间，毒老说已经完全都好了！”周叔上前说道。 “生意当真是极好的，周叔周婶本来就是擅长做生意，要不是被小人陷害，也不至于沦落至此！”一旁的小姑娘气鼓鼓的说着。 “夏莎不要多说，虽说这是在内院家中，但是别忘了现在我们是你们的爹娘！”周叔和周婶的孩子被人害死了，也坏了身子，之前已经不能有孩子，现在虽然说有机会，但毕竟年龄不小了，虽说是为了掩盖身份才扮演一家人，两人对夏莎姐弟三个真的是亲生的一般。 华锦看到他们这样却有些眸色深沉，杜荃在一旁看着，有些担忧的看着周叔周婶，他们这些人来自天南地北，经历背景都不相同，但也都是有着悲伤过去的人，郡主将他们救了，给了他们新生，要的是他们的忠诚，但是却未必喜欢他们互相关系很好的。 周叔和周婶也许只是对孩子的一种照顾，但是若是投入太深，郡主却未必是喜欢的。 华锦不是多疑的人，只要有空间在，这种束缚也不会让这些人有背叛她的心思，但是她手下的这些人却还是分成好几个队，互相的联系都是不紧密的，就是为了防备被人一锅端了，倒是也不至于没人性的让他们都互相没有感情。 夏莎听了以后撇嘴，不说话了，华锦则是叹息的看着女孩子，伸手“莎莎过来让本郡看看，好些日子不见，可是长高了不少，过两年要嫁人了啊！” “属下才不嫁人，属下要跟郡主一样，自己努力，让夏荣夏英有出息！”夏莎走过去让华锦拉着，看着华锦的眼睛里都是敬佩。 华锦看到她这样说话，有些好笑，其实她知道夏莎不能接受别人的关心，如果说理解，华锦怕是最能理解的就是夏莎的想法和心情了，当年的华锦自己，也不是一样的怎么都不接受么，即使到死，也都是一样的。 “好，本郡就看着莎莎成功的！”其实华锦是想要把夏莎送到秀玉书院读书的，夏荣和夏英两人则是送到厚德书院读书，她可不准备让自己手下的这些人都隐藏在暗处，有时候放在明处反而不容易被发现。 但是恰好她来京城这边需要人手，老夫妻两人不能没有孩子，就把兄妹三个带过来了，还好这府中倒是人才众多，也不影响姐弟三人读书识字，等到事情告一段落，他们回去继续读书上课就好了。 “刘家那边可能会出些事情，不要妄动，但是也还是要密切注意刘家的动静，如果有什么反应就第一时间通知本郡！”华锦吩咐杜风。 杜风点头答应了下来，华锦又继续说道“派人在李友德外面的府里出来，两天后的晚上在外面摇动这个铃铛，不用一直是一个人，穿着必须是一定的，到时候李友德会送来一些东西，若是没有，就多等几天！” 李友德虽然被催眠了，华锦不怀疑催眠的效果，但是李友德毕竟是在宫中的大太监，也不一定当时就方便出来，若是没有查到资料，就让他继续去查，这些事情就未必需要华锦去做了。 杜风也继续答应下来，正说话的时候，便看到外面有人急匆匆的闯过来。 “怎么回事，如此冒冒失失的，没看到郡主正在说事吗，怎么打扰？”杜荃看到这样没规矩的样子，觉得是丢他们的人。 这人也知道自己冒失，赶紧行礼“郡主，刚才初府有了动静！” 华锦皱眉“怎么了？” 第一一一八章 这是，谋命啊！ “原本初府昨日就说内院里面有些动静，但是因为是后宅内院，咱们并不容易打探消息。”这个赵府里面都是华锦手下的人，若是没有什么事情就用这个明面上的身份在这府里生活，看似井井有条，但是大家并不是表面上的主仆关系，而是直接平等的。 只不过大家都知道自己现在扮演的什么角色，对外的时候都是很规矩，甚至就算没有外人，也都完全在角色内，非常的谨慎。 这个进门来说明情况的男子很年轻，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普通小厮的青衣，看着并没有什么特点，但是只有真的跟他接触过，才会发现，这个小厮沉稳斯文，完全不像是正常大家看到的小厮的样子。 听到杜云说他们不容易打探到消息，华锦并没有错怪，实际上初府不像是刘家这种世家大族，不好渗透，连宁家华锦的人也都进去了，但是当年的事情下人根本不了解，有可能知道这件事的下人都已经被处理掉了，不是已经被卖了，就是被发配到庄子上去了。 要找到这些人怕是比直接找小宁氏还麻烦，何况华锦不觉得那些有可能根本不是主子信任重视的下人会知道当年事情的真相，与其到时候走弯路，还要再去求证，不如直接就找重点，看宁海和妹妹对小宁氏的态度，这个人就算跟当年宁氏的事情没有关系，也绝对跟宁家现在的一些秘密有关系。 大宁氏嫁人这么多年都不曾回过娘家，对外都说是吃斋念佛，华锦却觉得这里面透着的意思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她也不是不能见到大宁氏，只是要用嘉善郡主的名义，太过复杂了，也不像打草惊蛇。 之所以初府这边不好查探消息，也是因为他们人手有限，初府也只有一个小宁氏而已，原本就是有个借口接触一下就能解决的事情，哪有必要特别派人进去调查，目前看来，初家是皇上的人，基本对华锦的计划没有影响，华锦和宁淏做得是从上到下的结构，也就是直接先擒王，控制上层，下面的人根本不影响什么。 也是因为这样的想法，导致了他们对初家没有太多的关注，京城势力复杂，关键的有势力的不去调查，一个不偏不倚的初家，没必要浪费太多时间。 “你继续说！”华锦示意杜云继续。 杜云点头继续“昨夜邱绍宗在街上冲撞了郡主，属下们便去查证刘家和邱家的反应，初家这里只留下几个人看着，当晚就得到消息说是内院有了动静，隐约听说就是小宁氏的院子，只是并不确定。” “原本今日一早属下想说借着机会去问问的，但也只是听说有动静，只是没有传出来。”杜云说道这里的时候华锦已经皱眉了。 “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样不确定的时候吗？”这些人得到的消息都会汇总到华锦这里，她记得之前对初家的调查资料一直都很清晰的，要不华锦也不会觉得初家这边不用太上心了，调查的挺容易的。 “是！”杜云已经知道华锦说的是什么意思了“这是属下们判断失误了！” 这话说起来意思也很简单，初府之前的消息传递的那么容易，证明内部根本没有设防，或者说，就算是设防也是有限的，但是突然之间消息一点也透不出来，要么就是初家意识到有人在调查他们，要么就是，内部出了什么需要隐瞒的事情。 初家在小宁氏和她夫君婚前那件事之前，一直都是非常安定和谐的，虽然有个不太有出息的儿子，但是也不是什么大事，现在要是内部出事情，几乎可以肯定是小宁氏出事了。 这是非常简单的有一个判断和推理，按理说杜云他们应该及时察觉的，但是却没有，这就是为什么杜云会说自己失误了。 “小宁氏出了什么事情？”华锦也不多说什么了，直接就问了。 杜云咬了咬嘴唇“刚刚一直监视初府的人回来说，刚刚初府请了医婆子进府！” “什么？”华锦突然站起来，这件事不在她的想象中。 所谓的医婆子，其实是这个时代很多从医的女子的统称，其实应该是女医，但是因为女子地位低微，若是从医，男子并不信任她们看病，就算男子不介意，女医这样跟男子接触，也会被夫家的人忌讳，所以一般女医都是从事妇科。 更多的一部分是产科，也就是接生婆的样子，医婆子基本上就是妇科和产科都有所涉猎的女医，年纪都比较大了，而且因为这世道对女子学习并不支持，所谓的医婆子医术也是很少的。 某种程度来说，郑御医的妻子是正宗的女医，虽然天赋不怎么样，自己身体也不好，但是传承是正宗的医术的。 华锦之所以会如此震惊，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初府的大老爷好歹是六部尚书之一，正宗的二品大员，这样的身份，若是真的有女眷生病，哪怕是妇科也是可以找到更好的大夫，御医也不是请不来的，但是却请的医婆子。 医婆子可是一般人家才会用的，看似也是能治病救人的，但是水平相当的参差不齐，这根本不是正经治病的样子。 “请的是哪家的医婆子？”虽然参差不齐的水平，京城里还有那么两个水平比较受到认可，有名的医婆子的，华锦总觉得要出事，所以便问了。 杜云接着说道“并不是京城有名的那两位，只不过是就近一个医婆子！” “这是，要害命啊！”周叔周婶听到这样的情况之后，两人脸色都很沉，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 这话听起来好像有点吓人，华锦却不得不承认，若是真的如此，说是害命也没有什么差别了。 “去查，今早初府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华锦咬牙，现在只有想办法调查了，还有就是“将之前调查的关于小宁氏和宁家还有初府的事情都再次整理了给本郡！” 第一一一九章 承担不起 这事儿初家明显是要故意隐瞒，就算要调查，怕是根本没有那么简单，现在她只能暂时先分析之前的资料。 “是！”杜云和杜风都慌忙的答应下来。 华锦又想到了什么“如果有办法，不管怎么样，抓一个内院的丫鬟给我，不要拔了牙和哑了的，最好是小宁氏或者是初夫人身边的丫鬟。” 如果是平常，要把这样内院跟在主子身边的丫鬟婆子弄出来是很难得，毕竟这样的丫鬟婆子都是主子非常信任的，信任的心腹也就意味着这些人知道主子的很多秘密，他们一定是最忠心的，甚至他们也不敢不忠心。 但今日华锦想着却未必不能成，初府外表虽然目前看着并没有什么不同，但是既然里面请了医婆子，也说了内院有动静，那么就算初夫人有本事，也必然会引起慌乱，只要是慌乱，少个把人什么的也就不算特别了。 而且，内院出了事情，主子有事是，下人也必然会受到连累，华锦看着初夫人是个清高的样子，就是不知道她管理后宅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手了，若是稍微仁慈一点，她这边抓着人就能问出来，但若是她够狠，所有人都直接封口，毒哑了送出来甚至是直接灭口，她这边要问清楚就难了。 杜风和杜云听到华锦如此说之后，自然也是应了之后就匆匆离开。 “郡主……”周叔周婶两人见到华锦的脸色很是不好，多问了一句。 华锦本不知在想什么，转身才想起来自己还拉着夏莎，便见到她松手“你们都下去吧！” 几人都躬身行礼后退下，只留下杜荃一个人担忧的看着华锦“郡主莫要担忧了！” 华锦叹息一声“原本我想着从小宁氏这里着手看看能不能调查出来宁家当年的事情，以此为口子说不定会有些什么紧张，谁知道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郡主是觉得，初府的事情跟当前朝廷的这些势力，有什么关系吗？”杜荃询问。 华锦摇头“说实话，我不知道，现在京城看似一派平和，但其实内里隐藏着乱流，若是一个不慎，便是直接被淹没的毫无痕迹。” 杜荃问的华锦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就算她手下这些人都是有本事的，但是不代表别人就不如她手下的杜家军，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华锦咬牙“杜荃，除了出海的那些人，能够回来的全都召集回来。” “郡主是想要？”杜荃有些惊讶。 华锦手下到底有多少人，这件事恐怕除了华锦自己就没有人能够知道了，就算是杜荃也只是知道一个大概，因为这些人中，最开始的时候都是华锦亲自挑选出来的，也是目前为止最核心的人。 之后华锦将这些人化整为零，分为不知道多少小队，这些小队还会在外面吸收人，这些新人都是队长单独找到华锦，被华锦带入空间的，慢慢的再发展成新的小队，最开始能够统计，现在恐怕也就是华锦一个人知道到底有多少人了。 就连宁淏也并不知道华锦到底是怎么组建自己手下的势力的，杜荃也不知道具体的数量和名单，能确认的，这些人若是全都聚集起来，会很可怕。 “要最有天赋的天字成员，全都安排到正在建设的女子会所，十日之内，人到，我过去！”华锦觉得自己现在也没有足够的安全感，或者说，在这个时空她只有在空间里的时候稍微能没有那么担心。 华锦从来相信，这个世界上根本不能轻易指望别人，就算是空间，在不能暴露自己的情况下，在西南的时候尚且不能保住她的性命，这空间来的莫名，华锦从来不敢放肆依赖，所以即使空间有着对生物的天然束缚力，华锦对自己的下人也从来都不是说完全的不顾感情的利用，虽然即使她对他们不好，这些人也不敢有任何背叛的想法。 可是华锦会担忧，若是有一天空间不见了，是不是这些人就会是直接要了自己命的人，人还是少败人品，这样才能多点幸运。 对下人的态度都是如此，华锦在选择跟宁淏在一起，在听到大和尚说起天命的时候，就已经在给自己准备退路了，难道真的要让她带着宁淏两人在空间里面隐居吗，憋屈死了。 她让下人已经开始探路海外，若是她这边的计划失败，她就会想办法带着宁淏，直接去往海外，从此海阔天空，往前走一步，就会思考后退两步的退路，这就是华锦，看似冲动，但她从来没有冲动过。 “好，属下这就去！”杜荃没有想到，之前华锦一直不能下定决心做得事情，居然会在进京之后有这样的变化。 华锦手下的人按照资质分为天地人三个等级，顾名思义，天字成员是最有天赋的，之前他们就曾经感受到过华锦给他们的泉水中蕴含的力量，希望能够更高的提升自己，但是华锦拒绝了。 因为华锦知道，这样做得后果会是什么，她自己就是长期用泉水，特别是西南那次沉睡之后，她自己都能感受到她身体的变化，这是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玄而又玄。 就好像西南空间升级之后出现的那个小木屋中的字和首饰还有衣衫一样，这根本就不是这个世界存在的，前世也一样不存在，华锦在之前虽然能够拉弓射箭，但是让她一只手提起来一个成年人，那就是天方夜谭。 那时候的华锦只是个力气大的普通人，但是现在的华锦，却真的感觉到自己并不同于一般人了。 她一直相信，一旦某个空间中出现了超越这个时空的东西，就非常有可能让整个秩序发生变化，她承担不起，所以她拒绝了他们的建议。 她选择了一条那样曲折的路，就是不想让百姓受苦，无论是谁当权，永远都是老百姓受苦，她不想要这样，所以她选择和平演变，若是这些超越的力量不再能被她这样理智的控制，她就是千古罪人，她又如何承担得起？ 第一一二零章 对自己狠点 只是最近，特别是之前的刺杀，还有昨夜三十七追踪的人，都让华锦意识到，也许这京城并不是她之前看到的那样，而是还有隐藏的势力，她现在还大概只能推测出来一个方向，若是她再继续这样下去，谁输谁赢，她不确定。 今日的事情也是一样的，初府的事情，依靠现在她手中的那些人，根本没办法查探清楚，抓人也要找机会，若是她手下的人能够再进一步，不仅仅是力量，原本的轻身功夫也能有更大的效果，直接进入府中抓人，甚至是直接了解真相都很容易。 尽管华锦也知道恐怕那已经是违背这个世界的规则和规律，不属于这个时代的力量，她现在也只能用了，至于未来的事情，死亡和未来到底谁先来都未必可以知道呢，未来到了再说吧！ 眼看着杜荃高高兴兴的出去通知，华锦深深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华锦知道，尽管自己收下的这些杜家军都是非常忠诚于她的人，但是因为每个人都背负着自己的仇恨，所以他们非常渴望力量，之前华锦拒绝让他们变得更强，虽然华锦也说明了原因，他们也服从了。 但若是有机会变强，让他们能够更快的去报仇，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张小花一样，仇恨的对象是刘家这样的世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她也知道真正的报仇是让这个家族覆灭。 还有一些，比如在张小花回来之前一直负责在暗处保护华锦的女子，她不愿叫回原来的名字，因为本来她就该死了，只是地狱归来，要将那些曾经害死自己的仇人，一个一个的拉着进入地狱。 本来是皇商家的小姐，虽然也是商人之女，但皇商的地位总是高一些，只有她一个女孩，她从小就有经商天赋，爹娘也从来看重培养，不过十四岁的时候就已经掌握家业，但就是这样一个跟老奸巨猾的大商人接触都不落下风的女孩子，却如何想到在她爹娘时候，叔叔婶婶会贪图她家中的资产。 小小年纪虽然有经商天赋，但是却到底爹娘早逝，不知道亲人有时候却未必真的做亲人该做的事情，最后叔叔婶婶谋了她的产业，堂妹勾引她的未婚夫，未婚夫却对她情深似海，被陷害的身败名裂也不曾放弃，最后却被恼羞成怒的堂妹直接下了杀手，害死了那样一心护着她的男子。 甚至还在她陷入假死之后毁了她的容颜，谁知道她居然没有死，自己爬出来了乱葬岗，还将那个最爱自己的男人埋藏，那之后，她就不再是人，只是一个报仇的灵魂而已。 华锦遇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谋划，叔叔婶婶已经接替了皇商的位置，她背后诸多算计，埋下无数的伏笔，原本应该算计的叔叔婶婶直接被抄家灭族的，却哪想到叔叔婶婶居然背后还有跟官员勾结，那样大的罪名居然就这样被拦了下来，还差点暴露了她的行踪。 这样的世道让人多么绝望，官官相护，官商勾结，要给自己一个清白又有多难，女孩子最愤懑的时候想要直接告御状，华锦的手下在考察女子会所市场的时候看到了当初那场浩荡的商战，感觉到了这背后算计者的厉害，这个女孩最后被带到了华锦的面前。 她的编号是二二三，一个非常靠后的号码，但是却是最精锐的，负责保护华锦的暗卫的首领，这个女子天赋惊人，堪称天才，更重要的是，这个女孩子，也是华锦看到的，最有毅力，最狠的女人，甚至华锦自己都自叹不如。 她是最有天赋的，也是最努力的，所有的一切造就了她的现在，华锦承诺过，这些人的仇，她会帮忙，但最后都会让他们自己报回来。 也是因为如此，这些人都很希望自己变强，或者说华锦挑选的都是好强也有天赋和能力的人，没有人选择让华锦代替他们报仇，而是都选择自己去做，这样的他们如何不希望自己变的更强，更有能力报仇呢？ 华锦收下的这些人，其实很多都是自己报仇无力，或者是背后还有官员的身影，他们根本没办法报复的，依附在华锦的身后，才有可能直接让这些人都付出代价。 这些人的仇人中，有些人甚至只是个县令而已，现在的他们，哪怕是没有华锦，都已经能自己报仇了，也有人已经报复回来了。 即使是华锦未来的计划成功，华锦也不曾对这些被坏官欺负的人们有过什么承诺，她只是尽量让官员都能更尽职一点，只是尽量让百信能够不再受到那么多的压迫和剥削，除此之外，她也做不了太多，因为说到底，这个世界上，从来最难控制是人心。 难道她还要让每个官员都到她的空间一游，之后每个官员就都听话了，听起来还挺靠谱的，但未来呢，她不会一直活着，人心的恶和暗是永远都不会消失的。 华锦眼睁睁的看着杜荃的背影慢慢的消失，最后也只能是叹息，现在想那么多也没有太多意义，人本身就是被命运推着走的，现在她所谓的对抗老天的命运，说不定真正的真相也不过是老天的一个玩笑而已，千万别把自己看的太重要，终究是，大家没有什么不同啊！ 杜荃去召集人，华锦这边则是直接进入空间，准备分析之前得到的初家的资料，今日跟着华锦出门的，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小小少年突然出现在华锦面前“晚膳！” 面容如玉的小少年脸颊深深的酒窝，华锦忍不住的戳“晚膳还早！” 华锦这么说的时候杜若有些着急的样子，逗的差不多了，华锦才笑着“不逗你了，晚膳么，咱们的大将军应该是没有空的！” 杜若昨日没有跟着华锦出门，但是最后还是悄悄的抽空回到了郡主府，就跟三十七他们前后脚，今日华锦出门他就跟着了，只是他最是话少，一直都不曾出声，好似不在一样。 刚才杨贺要华锦晚上到他家的事情杜若也听到了，刚才是在提醒华锦。 第一一二一章 潘多拉盒子 杜若年纪不大，之前也很少跟着主子出去办事，最近被华锦暂时带在身边，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毕竟也没什么经验，就知道有事要帮主子记住啊之类的。 其实华锦也没有那么矫情，她本身也不是这个时代从小娇养的大小姐，出门没人伺候她自己也可以动手，不过身边的丫鬟都会注意，好歹也是个郡主，贵族好吗，还是七珠的郡主，这么高的地位，啥都自己动手也很奇怪。 杜荃跟在华锦身边的时候就各方面都做得很好，杜松虽然是男子，跟着出门的时候也做得不错，杜若这小朋友，华锦还得照顾他呢，就不指望他照顾自己了，顶多也就是端茶倒水而已，再细致了也是为难人。 现在杜若总算觉得自己做了符合身份的事情，提醒了主子一件重要的事情，结果却被华锦这样调戏，不免稍微有点撅嘴生气，这孩子别看是这样的性格，他其实平时表情都不多的，周围一起训练的人说话他都不插嘴，倒是难得跟着华锦还能有点撒娇的状态。 看到少年如此撒娇，华锦继续戳着酒窝“没事儿，我知道，你自己出去玩吧，不要欺负猫猫啊！” 华锦口中的猫猫是另外一个性格很是单纯可爱的小姑娘，应该是智力有些问题，虽然智力有问题，但是相貌却是顶好的，杜若就很喜欢跟猫猫玩，有时候还有点小男生的恶作剧的意思。 因为小姑娘年纪不大，其实也没有什么工作能力，没爹没娘的，华锦养着就当个宠物一般，也就是看着好看，养着乐呵，现在就跟着她的养父母在赵府里面做事，她爹娘倒是都有本事的，就是早早的失了女儿，便养着猫猫当时心灵的慰藉了。 小姑娘现在也懂点事了，毕竟有泉水的滋润，但是要变得跟正常人一样，大概还是有些困难的。 杜若听到华锦这么说，看了华锦一眼，到底也不肯答应的走了，华锦见到少年如此模样，也只能笑着摇头，这孩子不知道撒谎，大概是对华锦提出的要求不愿意的，所以怎么也不愿意答应。 不过一个小小的插曲，等到杜若离开之后，华锦忍不住看着皇宫的方向，她自然是有道理的认为今日的晚膳约定没有办法成行的，这个时辰，之前她的布置，也该开始有的动作了吧！ 云姬躺在宗人府的牢里，说实话，比起外面的天牢，这宗人府的牢房要环境好太多了，云姬重犯，倭寇集团的头领，当然也受到关注。 守牢房的兵卒这些日子倒是多少有些议论“这个叫云姬的娘皮看着娇弱的很，咋能是倭寇呢？” “外面都传说其实根本就是嘉善郡主故意陷害的，这个云姬其实只是那倭寇首脑的相好的！”几个人守着这里，无事总要闲磕牙。 “就是，那倭寇凶悍的很，这还能让个娇弱的小娘皮管着吗，那他们倭寇还算是爷们吗？” “就是，也不知道怎么得罪了嘉善郡主，才这样被陷害，看模样倒是好的很！” 几个粗汉子开始议论起云姬的相貌和身材，一旁一直不说话的兵卒鄙视的看着这些人“你们知道什么，嘉善郡主不也是女子，从前深入倭寇集团查探消息，之后在西南更是用资助西征，多少战士的兵器都是郡主捐的银子打造的，才有了西征的胜利，就算云姬是女子，怎么就不能是倭寇集团的头领？” “那能一样吗，谁不知道嘉善郡主多彪悍，之前我还听宫里的嬷嬷们说过，嘉善郡主在承乾宫，那可是直接扔人的，云姬就是个弱女子而已。”这个说法还是挺有道理的说。 云姬听到这些人的讨论，忍不住的站起来，凭什么之前她每次都输给嘉善郡主，到了现在，都已经被当成倭寇首领关起来了，居然还有人怀疑她的身份，凭什么啊，她觉得自己很受到羞辱。 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华锦还是很看重云姬的，一个女子可以让男人们为自己出力到这种程度，本身就是一种本事，但是呢，对华锦来说，云姬愿意付出的，她却不愿意，所以她就只能选择走自己彪悍的路子，大家选择不同，到目前为止，华锦也不觉得云姬用这种方式让男人出力有什么错。 她觉得不能原谅云姬的，是她居然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做大了倭寇集团，让沿海的百姓，也是自己国家的百姓受到倭寇的滋扰，过不好日子，要知道云姬自己也是沿海小渔村出生的孩子啊，她的这种行为跟恩将仇报也没有什么不同，跟叛国也没有什么不同，华锦厌烦的是这个。 如果云姬是在国内，利用男人的心思有所成就，华锦从前就说过，也许她并不会厌烦跟这样一个有手段有智慧的女人结交，只要她们没有敌对的，认识一番也没有什么不好，至于她利用男人这件事，好吧，男人自己傻，喜欢被利用，难道还怪女人有手段吗？ 这个时代可不是一夫一妻制，云姬跟徐伟的正室妻子貌似都没直接对上过，不是对手，这也是云姬的骄傲啊，这个女子肯定有不堪的一面，但谁也不能否认这个女人的手段是厉害的，而且，控制男人为自己办事真的是很大的本事。 其实华锦自己也可以做到，只能说，华锦不会选择这种方式，大概，说到底她也更重视感情一点，所以她要的是专一的感情，也或者，到底她是有能力的，而云姬，没有了男人她的确就撑不住，所以才会选择完全不同的方式。 议论的这些兵卒哪里知道自己这样帮着云姬说话，甚至是诋毁嘉善郡主的时候，云姬本人却在郁闷自己被小看了呢，这大概就是，直男癌和女王的思维之间最大的区别吧！ 云姬很想直接反驳一句，告诉他们，自己就是首领，是不必嘉善郡主差的女人，好吧，至少在她自己看来自己比华锦是不差的，虽然明明她被华锦坑了很多次了。 “对了，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老杨你怎么又问啊？” “这不是今日都八月二十了嘛，我婆娘十五的时候回娘家，今日就回来了！”老婆孩子热炕头，老爷们也会想媳妇啊！ 其他人都调侃起说话这人来，而云姬，在听到八月十九这个时间的时候，眼神突然有了一点恍惚“八月二十……” 第一一二二章 杜寒 “我要见皇上，我要见皇上……”云姬的脑海里不断响起一个熟悉的，诱惑的声音，让她好像身体不被控制一般的站起来，对着外面仍然在讨论她和嘉善郡主的狱卒喊着“来人啊，我要见皇上！” 好像说出这句话之后，云姬的脑子也清楚了很多，心底里有个声音不断告诉她，去见皇上，去说一些话。 讨论正热烈的狱卒听到云姬说话的声音，全都凑过来“你说什么？” “我要见皇上，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皇上说明，快点，我马上就要见皇上！”云姬着急的拉着狱卒的胳膊。 虽然是在坐牢，但是云姬因为是重犯，加上皇上下令这个人有大用，她的待遇还是不错的，从前保养的白皙漂亮的水嫩皮肤虽然也有了一丝憔悴，但却哪里是狱卒这些糙汉子见过的女子所能比较的。 见到云姬那白皙清透的手指拉着自己有些脏污的袖子，忍不住的摸了一把她白嫩的小手“哦，你想要见皇上啊，那我马上跟皇上说，让你去见他。”粗糙有些黑的脸上都是调笑，他说话的时候见到云姬点头，便直接哈哈大笑了“你以为皇上是你想要见到就见到的？” 其他人也跟着一起嘲笑起来，虽然他们觉得云姬是被冤枉的，觉得云姬就是个普通的娇弱女子，所以才会更欺负的过分。 云姬被占了便宜也不觉得如何，反而脸上透着一抹浅浅的粉红，语气却更着急了“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跟皇上说，你们跟皇上这么说，皇上就会见我了！” “皇上是什么人，也是你想要见就能见到的？”这些狱卒还是不肯答应什么。 倒是有人见到云姬被摸了一把就粉面桃花的模样，忍不住的伸手过去摸了一把云姬的脸蛋，不由得惊叹这细皮嫩肉的俏娘子就是非同一般“见皇上做什么，见我们不够吗？” “老吴，小心说话！”刚刚对嘉善郡主很是欣赏和推崇的那个狱卒说了刚才说话的那人，然后才认真的看着云姬“你应该知道，皇上不会轻易见你的，你先说一下到底是什么事情，若是真的要紧，我便帮你跟御前的公公说一声，看看皇上是否要见你！” 云姬见到这人不像是其他人那样粗俗，反而有种彬彬有礼的感觉，马上点头说道“我要跟皇上说的事情是关于平倭的，若是没有我说的这件事，平倭就只会是失败！” 这人显然是明白这其中的意思，最近朝廷上下都在讨论平倭的事情，据说很快就要出兵了，这个云姬虽说刚才其他人都在议论她是被冤枉的，但是毕竟是以倭寇首脑的身份被压在这牢里，万一这云姬说的是真话，到时候耽误了战局，他们这些人都得跟着赔命。 “好，那你等着，我出去说一声！”这事儿拦着他们但要担着风险，但是把话传过去只有，他们就没有什么责任了，不过就是跑腿而已。 其他人见到他这样决定，倒是也没阻止什么，他们这样的身份，高不成低不就的，当官的看不上他们，也没有什么出路，所以也就不追求什么的混日子了，这宗人府的的大牢里面鲜少关人，他们也卡不着什么油水，反正不过就是谁答应了谁跑腿就是了。 云姬见到这人答应下来，心中也松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什么在催促这她必须要尽快说明这个事情一样。 出来了这样的事情，狱卒本来也不过占点云姬的小便宜，现在这样，大家也有没有了兴致，回去继续喝酒吃菜侃大山，只有那个答应了云姬的人出了宗人府，找了他们的牢头，说明情况。 “什么？她要见皇上，她算是个什么东西，想要见皇上就能见了？”牢头也能管着几个人，便有些拿架子。 “这个云姬可是被嘉善郡主亲自抓过来的，说了是倭寇的首领，她也说了是跟平倭有关的大事，这要是真的，咱们这边拦着，等以后皇上知道了，怕是……”这人跟牢头说着。 牢头本来也没什么出息，说到底，真有背景有本事也不是做这个了，哪怕是外面的刑部天牢，总是有机会接触外人的，但是这宗人府就在皇宫里面，虽说不是内宫，但是却一直都是有宫廷侍卫守卫的，他们是半点油水也捞不着，纯粹就是一看门的。 现在听到这人一说，牢头也知道不是小事，装模作样的点头“嗯，那你就跟皇上身边的总管说一声吧，也省的出了事情又找咱们！” 这个狱卒听了以后点头答应了出门，牢头看着这个新来的，新人就是有冲劲啊，久了也就知道，这地方不过比那牢笼多了点自由而已，本质也没有什么区别，更没有机会往上爬，不过外人看着光鲜，月月能得些银子罢了。 这个男人自然不知道自己的表现被上级如此评判，便是知道也是无所谓的，他快步向内宫走去，经过重重防卫才见到了皇上身边的小太监，将云姬说的话都告诉这个小太监之后，平素对着贵人各种低声下气的小太监却是高傲的点点头，转身去跟皇上身边的大太监汇报去了。 男子见到这样的情况，冷笑“还真是捧高踩低的地方啊，没趣没趣，再过些日子就可以走了啊！” 不过低喃一句，男子转身就离开，等到他回到牢房的时候，大家还在吹牛侃大山，这回说的确实这京城勾栏舍里面最红的姑娘了，见到他回来，跟他关系最好的老吴招手“杜寒回来了！” “嗯，你们还是把酒收拾一下，若是皇上真的召见云姬，一会儿上面的人过来，看到咱们这样喝酒，可要扣月俸的。”杜寒提醒他们。 几个人也觉得有道理，全都利索的将酒菜收起来，整理了衣衫站岗，总要在上级面前表现出来自己的专业的。 之前他们可是听说过，两年多年的时候这里关着南安王，当时皇上还亲自来过，狱卒还得了赏钱呢，可惜后来不知道南安王死了，皇上迁怒了狱卒，才换了他们这些人过来，反正就算没有得到上次，好歹也不要惹祸才是。 第一一二三章 桓桓很忙 杜寒也是松垮着身子站在一旁不显眼的地方，他是新人，露脸的位置自然是轮不到他的，他倒是也乐得自在，一边站岗一边想着，这样简单的事情也不知道为什么郡主要让他来做，不过就是看着一个没有什么武力值的女人而已，真的希望早点结束出去，好歹他也是天字号的啊！ 这些狱卒怕是怎么也想象不到，这个才来了不过半个月的新人却是个高手，只是隐藏自己的身份罢了。 其实华锦布置杜寒这个人到宗人府倒还真的不是就为了云姬，毕竟那时候华锦也不会想到慕容桓会把云姬关在宗人府，主要是皇宫内院，基本上除了太监能进来，连宫女都要按照时间进行采选，也就只有这宗人府的大牢还会有牢头的空缺。 华锦总不能为了了解皇宫内的形势就让自己手下的人子宫吧，她又没有葵花宝典给他们练，只能用这种方式进来，杜寒的功夫不错，在宫里面不能说来去随意，但总算也算是能够比较从容，只可惜到目前为止，也没有查到什么，毕竟他这脸太陌生了一点，宫里面的人都很警惕。 就是杜寒查到了郑御医经常会从御药房想办法弄雪莲花，之后才有华锦用雪莲花来诱骗郑御医，郑御医以后也会给华锦提供宫里面的信息，原本杜寒继续留着就没有什么意义了，华锦直接让他关注云姬的事情，等到事情都过去再归队。 慕容桓最近的日子过得算不上多么舒坦，之前就一直担忧国库空虚的事情，好不容易把一堆跟自己挣皇位的兄弟都搞死了，自己当了皇帝，结果发现这个皇帝外忧内患，世家依旧威胁，最重要的是，他登基之后才发现国库是空的。 想要当一个能够名垂千古的皇帝，但是现在这情况怎么看都好像很难，登基之后稳定了一阵子，张璞就提出了跟海外通商赚银子的事情，这事儿慕容桓一开始觉得也有点不靠谱，海外都是蛮夷，能赚来多少银子啊。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华锦进京了，她居然抓住了所谓的倭寇集团的首领，也让他知道了，原来这里的有多大，最重要的，不仅仅是利润很大，他居然还发现，原本能够是他的银子，居然这么多年都被世家给赚了，然后世家还仗着自己的力量欺负他，这就过分了。 最近关于何时出兵平倭的议论已经接近尾声，从一开始多数人都在说以安抚为主，到了现在几乎已经肯定会出兵，就差时间问题了，慕容桓想到他许久努力之后终于就要真的平倭，很快他的国库就会充盈，有足够的银子，到时候就会是一个真正的盛世，他也会成为名垂千古的明君，心里面就不免觉得热腾腾的，甚至好像在沸腾。 老太监见到皇上那样的表情发呆，大概也才出来皇上这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也不多话，转身看到外面小太监探头探脑的，悄悄的走过去“这是什么地方，做得什么鬼祟模样？” “孙儿给老祖宗请安！”这小太监是个机灵的，见到老太监过来了，也不理会他如何讽刺自己，只行礼问好。 “你这猴儿，到底是什么事情？”老太监也就是一说，他们这些没根儿的人，也担心老了没有人养老送终，在宫里面认个孙儿之类的，以后总算有个收尸的人，虽说也是互相利用，但总有几分真情感的。 “老祖宗，刚刚宗人府牢里的狱卒过来，说是那个云姬要见皇上，还说她知道跟平倭有关的大事！”小太监收起嬉皮笑脸，说道。 老太监听说是这件事，倒是没有说这小太监多管闲事，虽说自从上次皇上召见了云姬，问了一些关于倭寇集团的事情，还让云姬跟嘉善郡主对质过，之后就好像没有问过这个女人的事情，但是这个云姬既然这么说，当然也不能忽视，定然是要跟皇上说明的。 “知道了，我去跟陛下说一句，你这猴儿乖点，不要到处乱跑，要是惹了事情，我可护不住你！”老太监还教训了一句。 小太监自然是嘻嘻哈哈的笑着答应了，跑着到一边去了，老太监看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就再次进入宫殿。 进门之后就看到刚才还坐着发呆的慕容桓已经站起来了，正站在大门口的正中央，不知道是在看着什么。 “陛下！”老太监心中微微惊讶，脚步更快的上前，拿了一旁的披风过去给慕容桓披上“陛下这样站在风口上，莫要吹着风受寒！” 慕容桓站着任凭老太监给自己系上披风的带子，看着老太监道“什么事情？” 老太监手上动作不变“刚刚宗人府那边来的消息，说是云姬说想要见陛下，还说她知道跟平倭有关的事情。” 慕容桓听到这话之后皱眉“她还能知道什么事情，平倭一事已经成为定局，难道她还要挣扎吗？” 老太监听得慕容桓这样说话，心中却知道他只是在自言自语，并不是说给什么人听呢，所以也不说话，果然，慕容桓说完之后才对着外面说了一声“去宗人府带云姬过来见朕！” 果然他才说完之后，就有人应了，匆匆忙忙的去宗人府带人，老太监也把披风给慕容桓给系好了。 “果然暖和了不少！”慕容桓感受到这披风的保暖作用，说道。 然后继续站在大门的中央，看着外面的天空，此时已经接近晌午时间，刚刚结束了内阁和六部的会议，现在平倭这件事已经定了，只是目前对于谁领军的事情，却是有了争议，不说刘家的几位将军，就连周家还有两个小世家出来的将军都在请命。 慕容桓是倾向于杨贺的，但是杨贺虽然给力，但是现在却是护卫京城，轻易动不得，别的人他却不知道实力，虽说只是平倭而已，但也是他登基之后第一次这样规模的作战，如何也不能吃了败仗，否则就算杀了领军的人，在历史上也留下了不太好看的一笔。 第一一二四章 别扭帝王 他有自己的思量，下面的人也都怀着各自心思争执着，自然，有些事情就又搁置了，突然有些怀念华锦进宫的日子了，虽说鸡飞狗跳了一点，但是却每次都有进步，现在却好像又进入了一个圈，只能绕，走不出。 转身的时候慕容桓正好看到一侧的宫室之中似乎有烟尘缭绕，有些皱眉“那处宫殿是谁住的，怎么这样大的烟尘？” 老太监看了一眼之后，马上就知道是谁了，但是也纠结起来，不免嘴唇动着，却不敢说什么“看方向倒像是长春宫的方向！” 这老太监跟着慕容桓的时间久了，早就修炼的跟人精儿一般，明明那是宁嫔的宫殿，偏生这老太监不提宁嫔，只说了一个方向。 老太监说的很隐晦，却绝对不影响慕容桓同学接收到信息，听到是长春宫的方向，脸色不免阴沉“宫里面哪里容得这样大的烟尘，去问问怎么回事？” 听到慕容桓这样问，老太监心中叹息，宁嫔并不住在长春宫，而是就在长春宫旁边的一处小宫殿，地方不大，加上地方偏僻，跟冷宫也没有太多的差别了，但就是这个地方，因为皇上的态度，成为了宫里面大家最喜欢讨论的话题之一。 老太监自然也知道皇上对宁嫔的态度着实纠结的要命，要说起来，比起对那位嘉善郡主，倒还是那位宁嫔看着更让人觉得迷惑，有人觉得这人是受宠的，偏生皇上登基只有从未宠幸过那位，之前在东宫的时候倒是有过宠幸，但也不是非常多。 但若是不受宠，若是这位受到一点委屈，皇上定然是要找个借口寻这些人的麻烦，但却从来不说是因为这位宁嫔娘娘，老太监这么多年看着，都觉得十分纠结。 所以宁嫔那边出了什么事情，下面的人是半点不敢多说，一定会第一时间跟老太监报告的，以前还有过宁嫔被欺负，受委屈的事情，这两年却是少见了。 “前两日的时候太医院的付御医曾经过来说过，说是宁嫔娘娘最近身体微恙，所以特意开了一种需要熏蒸的方子，会有些烟尘，奴婢想着既然是治病的，便交代了小心注意一些，莫要走了水就好了。”老太监是知道这件事的，他自己就做主了。 老太监也不是第一天伺候了，之前只要是跟宁嫔娘娘有关的，若是直接跟慕容桓回报，他们这位皇帝陛下定然是要别扭一番，之前发火打人板子的事情也不是没有过的，所以后来不是太要紧的事情，他这边就给处理了，免得触霉头。 反正怎么看慕容桓对宁嫔的态度真的是超级纠结，而且矛盾的让人怎么也摸不透，当初听说宁嫔这边要做熏蒸的时候，老太监也不觉得是什么大事，便直接应了，倒是没想到今日慕容桓居然就看到了，还问起来了。 “太医院的那些御医都是干什么吃的，满宫里的嫔妃，就没有一个不吃药的，就他们这样的怎么进入太医院的。”果然，慕容桓听说宁嫔生病之后就呵斥太医院了。 也不知道之前说是谁还说了依仗郑御医看着嘉善郡主的情况，转身整个太医院都没用了，也是变得很快的。 “付御医一直负责宁嫔娘娘的诊治，要不换换其他的御医试试？”老太监也不拆穿什么，而是顺着出主意。 “换什么换，不是说付御医已经是最好的吗，他都治不好，还能有谁！”结果慕容桓只是甩甩袖子，回去继续坐着了，好像刚刚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的人不是他一样。 老太监也是没办法啊，看到这样，还是凑过来“那奴婢就让付御医多用心些！” “御医给谁治病不用心的！”这个时候的慕容桓真的跟小孩子一样，别扭纠结。 “是是，奴婢现在就吩咐下去！”说话的时候便看到一旁小太监又来了，就知道怕是那个云姬已经到了“奴婢马上就去！” 慕容桓跟没听到一样，只是低着头看桌子上的奏折，老太监缓缓的走到一边，果然，小太监说明云姬已经带到了。 “等咱家问问陛下，你来的正好，去太医院说一声，让太医院的人都做事用心一些，宫里面的娘娘们总是吃药，他们也多尽心一些，免得都病了，都难受！”这个小太监大概是跟他关系不大，老太监拿着架子。 “是，奴婢现在就去办！”小太监难得能被老太监这样使唤，高兴的不得了，得了令一溜烟儿的跑去传话了。 老太监也不理会这小太监，看着被压着过来的云姬还有压着她的侍卫“等着，咱家去跟陛下禀告！” 侍卫当然是乖乖答应，看着老太监过去回报了。 云姬这是第一次进入内殿，比起上次的偏殿，这里地方要小一点，天冷了升起炭火倒是比那偏殿暖和许多，秋日的天空万里无云，大大的太阳高高挂在天生，肆意散播着自己火烧的热量。 云姬就站在侍卫中间，虽然已经是阶下囚，她的身体却尽量站的笔直，即使所有人都说她是贼，但是她要保持自己的形象和优雅，只是她的这份坚持结合她的身份和地位，便总看着好像是一场笑话一般。 小宫女们走过的时候低眉顺眼，抬头都不敢，却还是会用余光扫过云姬，那余光的眼神中代表的意义云姬就算不问也是知道的，不过就是嘲笑着，看吧，她这样的美貌的女子又能如何，再有能力也不过是这样狼狈的站在这里，还不如她们这些伺候人的呢！ 云姬让自己站的更直，昂着头，好像这样就会显得她更高贵一样，这些宫女怎么明白，当年她一声令下，无数水军如指臂使，那是何等的气象，她们这些一辈子只是伺候人的，哪里明白那种高高在上，那种所有骄傲的男人只能匍匐在她脚下的精彩。 这高高的宫墙封锁了她们的视线，她们敬仰嘉善郡主，但她从来都相信，她比之嘉善郡主，从来不差！ 第一一二五章 装本事就可笑 老太监跟慕容桓说了云姬到了，刚刚还因为宁嫔的事情别扭的不得了，跟个小朋友一样的慕容桓却迅速的压下所有的情绪“带上来！” 老太监心中点头，这就是他从小看到大的那个人，无论是太子还是皇帝，他从来都是最称职，也是最理智的一个，不是没有情绪，不是没有感情，不是没有情绪，但是在面对国家大事的时候，他永远都会把这些属于一个普通人的情绪放在一旁，所有的心思放在真正大事上。 先帝曾经无意中说起过，慕容桓天生就是做帝王的材料，有仁德之心，却又不会太感情用事，总能分辨出来什么事情是自己该做的，什么事情自己不该做，永远知道自己负担着什么。 这个夸奖慕容桓也十分认可，也一直认为自己做得很好，但若是华锦知道，大概只会嗤之以鼻，这个世界上最可笑的事情就是有人觉得自己可以一直都很理智，一直都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 就连华锦自己，在前世今生无数的岁月中，也曾经不止一次觉得自己再也放不下了，所谓的冷静自持，所谓的放下，对她来说就好像是一个笑话一样，她不能说自己是个优秀到站在顶端的心理师，但是十多年的工作经验照样无法让她做到绝对的分辨和冷静，慕容桓凭什么觉得自己能做到。 人之所以成为人，就是因为，人永远都会有情感，有情绪，有很多很多并不算太好，但若是没有那些看着很没用的感情之类的存在，人就没有人情味了。 显然，在华锦看来，慕容桓还没有修炼到没有人情味的，本身所谓的帝王的材料，那个不感情用事之类的要求本来就是悖论。 不过华锦就算知道慕容桓是这么想的，大概也不会有心情稍微提醒一下这位自以为是的帝王，她要是真的说了，不是直接就毁灭这个帝王的自信心了么，这种毁人三观，拉仇恨的事情她还是不会做的，万一这家伙恼羞成怒，岂不是麻烦？ 老太监出来见到云姬挺直的脊背站的稳稳的，虽说已经是中秋之后，这午间的阳光还是有些灼人，她的额头上满是汗水，点点滴滴的渗透出来。 见到她这个模样，老太监倒是觉得有些好笑，这宫里面做这番姿态的人他见得太多了，那不受宠的嫔妃，明明是靠着嫁妆才能生活，但每次也总要端着几分架子，生怕自己要是不这样端着，便会被人瞧不起。 殊不知，这宫里面从来都是有眼色的人，那宁嫔娘娘连门都不出，满宫里面，就算是皇后和太后都不敢轻忽这个人，端着架子有什么用，背后照样都是嘲笑。 真正身份高贵的，哪怕是粗布衣衫，也照样自然的仪态高贵，都是平民出身，之前有人还想把嘉善郡主和这个云姬相比，但他看着，却根本没有可比性，嘉善郡主哪怕就是出身很低，但是站在那里，谁都能感觉到，这个人的自信从容就是刻在骨子里的。 老太监见过太多这样装模作样的，所以完全不会高看云姬一眼，所以华锦说过了，云姬的确聪明，但是到底眼界和胸怀差的太远了。 “皇上召见，你跟着咱家进来吧！”老太监慢慢悠悠的，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却是故意这样真正的拿着架子，看似从容悠闲，身上的气势却是不弱的。 云姬见到这老太监一瞬间气势的变化，脸色也是一变，点点头，掏出一个绢帕擦干净脸上的汗珠，牢里虽说不至于给她多坏的待遇，但是总也不会给她提供梳妆打扮的东西，不过也就能有换洗的衣服，这已经是很好的待遇了。 她现在是素颜，所幸被关的时间不长，也没有受到过刑罚，她形象还是不错的，进门之前，云姬整理了一下衣襟，才故作从容的进门。 这样一幕被老太监看了，也是忍不住的摇头，也不说什么了。 “草民见过皇帝陛下！”云姬进门之后就行礼，这次总算知道自己上次直接跪下是失礼的行为了，只是俯身行礼。 慕容桓看着云姬这故意装得稳重的样子，没来由的看着不舒服，明明只是个低贱之人，甚至还是罪人，现在居然学着华锦的样子行事，倒是羞辱了嘉善郡主那一番的高贵气派“草民，朕可是不记得还有你这样的子民！” 云姬被吓了一跳，皇帝之前召见她的时候，可没有这么尖锐过，都是相对来说好奇多余苛责，毕竟对任何男人来说，一个女子是倭寇集团的首领，这件事本身就很神奇的，这个态度也让云姬以为慕容桓本身就是和煦的人，并不是那种严肃的皇帝，但今日的状况显然也提醒了她，之前都是她的误会。 “草民……”云姬一瞬间被问的有点慌“罪人云姬见过皇帝陛下！”总算想到了一个大概适合自己的称呼。 慕容桓看到她慌张的样子，心中更是看着她不顺眼，就这样还敢学华锦那丫头，要是那个丫头，就现在的情况，绝对跟他瞪眼，哪像是这个云姬，一句话就被吓成这样。 他也不想想，华锦是谁，前无古人后面有没有来者都不一定，那是心黑手狠，什么事儿她不敢做啊，她现在还算计慕容桓呢，然后慕容桓还觉得她是好人，这水平，也是够高杆的。 “你说有跟平倭有关的事情要告诉朕？”慕容桓虽然看着人不顺眼，但还是记得自己为什要见云姬的“如果你说的不是重要的事情，应该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云姬被慕容桓这么看着，只觉得前几日才撞过的脑袋伤口都又隐隐作疼起来，忍住去揉揉的冲动，她目光坚定“草民确定，这件事非常重要，甚至可能影响到整个平倭是否能够顺利胜利！” 慕容桓听得云姬说的这么笃定，便也不再质疑什么，既然知道了后果，他当然也只有成全了，于是就这样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第一一二六章 这是个天坑 “所以小六你怎么知道今天晚上皇上会急召二师兄进宫议事啊？”晚膳的时候宁淏到了之前跟华锦约好的小院子，这小院子是真的小院子，地方不大，还有些偏偏，但是却不怎么好找，宁淏也是找了好一阵子才找到。 他到的时候华锦已经在了，就在屋子里喝茶发呆，见到宁淏来了，华锦直接把人拉着进了空间，她这一天都在忙初府的事情，但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消息，也只能感觉到初府看似平静，但平静中又好似隐藏着乱流一般。 宁淏才被华锦拉进空间就拉着她的手不放，他之前就跟华锦约好了，说是今日要见面说昨日邱绍宗的事情，谁知道上午偏殿议事之后杨贺专门找到他，邀请他上家里用晚膳，还说小六也去这样的话。 当时他就有点晕，不知道晚上到底要去哪里，还好他也知道不能直接问杨贺，只是等着，到时候看看情况。 这一日倒是好像没出什么事情一般，谁知道到了晚上，他以为就应该要去杨府的，却得到杨贺传来的消息，说是皇上私下召见，宁淏简直好奇死了，为什么华锦笃信今日两人一定能见面呢！ 华锦听到宁淏这么问自己，也是忍不住的翻白眼“小哥哥，我又不是神仙，我哪能这么神啊！” “啊？”宁淏是已经习惯了把华锦看到很神，现在华锦这么说，他还有点不适应呢。 华锦看着他那个傻样，忍不住的笑话他“啊什么啊，傻瓜一样！” “嘿嘿，跟你比，师兄是很傻啊，快说说，今日皇上急召二师兄进宫，这件事背后是不是跟你有关？”宁淏很好奇华锦做了什么，为什么会出这样的事情。 “其实皇上会私下见二师兄我也有所猜测，只是并不十分确定。”华锦自己说的并没有错，她也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都算的分毫不差，总是要有误差的。 “所以真的是你啊，小六做了什么？”宁淏根本不意外，反正华锦就算是说明天月亮就变成了太阳，他都觉得是真的，因为小六是不会有错的。 华锦拉着他坐下来，给他倒了一杯茶酒“若是没有出错，今日云姬会要求面见皇上！” “云姬？”宁淏搞不懂为什么要说起这个人，一个倭寇首领而已，也许有人觉得一个女人做到这种程度很厉害，但是看看华锦就知道了，那个女人也就是那样而已，他家小六是全世界嘴厉害的女子，不对，是全世界最厉害的人。 华锦点头“军改，这件事让我们谁来说都会引起怀疑，只有云姬，她的口中说出的，皇上才会更加相信。” “你那么早开始就计划军改的事情了？”华锦跟他说起军改的事情才多久啊，这件事谋划的更早吗？ 华锦先是摇头，又是点头，看到宁淏果然昏头了，她才解释“也不算那么早就准备了，原本只是想着让军队那些尸位素餐的家伙都不行的，后来才想到，这些人的坑空出来了，与其便宜别人，不如让咱们家的萝卜去填坑。” “但是云姬若是直接指出军队事情，皇上会怀疑吧！”不是说，就云姬那样的，勾引男人帮自己做事，背后做些谋划什么的总算不能露出太多短板，但若是管理军队这种事情，她差的太远了。 有些话华锦说出来很正常，但若是换成云姬，说出口就让人怀疑了啊！ “我什么时候说过让云姬直接说军队存在的问题啊，就慕容桓那样的性格，直接说了肯定会引起怀疑的！”慕容桓那么多疑，华锦算计他的时候从来都是引导他自己往她想要的方向猜想的，这个人多疑且自大，他只会相信自己看到的，分析到的事情。 “所以呢？”宁淏见到华锦这样说话，摸着她的手安抚。 华锦嘿嘿笑着“我就是让云姬说了平倭要注意的事情，并且无意间提起自己曾经见过刘仁厚啦！”说的很是轻松。 宁淏却秒懂“所以是在某个场合才看到的刘仁厚吧！” “也不是什么特殊的场合，不过就是看到了刘仁厚带了不少属下过来参加海荣商会的拍卖，送了不少好东西给属下，很简单的事情啊！”华锦说这话的时候就跟讲多平常的事情一样。 “好大的坑，不过小六你怎么知道刘仁厚去过海荣商会？”不需要解释，宁淏就动了。 “谁知道他去没去过，事实不重要，重要的是皇上认为他去了，这就够了！”华锦陷害李家的时候也是一样用了并不是李家的罪名，这可不是什么法治时代，这是人治时代。 只要能搞掉人，这点事儿不用太过在意。 其实要说起来，华锦利用的还是慕容桓的多疑，华锦也猜测过，自己帮张璞提出了平倭的真正策略，那个策略华锦不能说是最正确的，但是绝对已经无限接近于正确的方法，是华锦结合之前观察沿海的状况，还有她读过的兵书，她前世曾经看过的海战的浅显记忆，最后还是借助了杨贺他们这些真正上过战场，领兵打仗的将领的经验，最后制定出来的。 可以说，这不能是最好的，但一定是目前为止，华锦和所有这个时代善战的人共同商议出来的，最适合的方法。 一般来说打仗就两件事，怎么打，让谁带人打，就这两件事而已，怎么打已经出来了之后，华锦就猜测现在应该是大家在商量谁领军的事情了，世家现在还在收尾，加上他们跟倭寇合作过，很了解对方，能够帮助他们干净收尾，还能让他们得到军功，这样好的事情，他们必然争取。 “所以你就判断，最近皇上的心思一定都在军队上，若是平常，云姬这样说可能没什么，但是现在，只是一句话，就能让原本就多疑，现在可能更多疑的皇上想更多！”宁淏听到华锦的判断之后，也这样问华锦。 华锦笑得眼睛都眯着“差不多就是这样了！” 第一一二七章 加个保险 潜意识这东西听起来也没有多么玄妙，就算是很多外行人知道了，也大概只会嗯嗯两声，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就是这种潜意识，却总是能够控制很多人的行为。 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实人的行为都是被潜意识控制的，即使是自己明白的思维和意识，其实本质上也是根本是被潜意识控制的。 为什么宁淏也好，秦尚任也好，总是觉得华锦这个人很神，她好像总有办法能把人看的更清楚，好像很容易就让人按照她想要的方向和结果行事，但其实说到底，华锦只是习惯了看规则，就好像是她来到这个时空最先想要学习知道的是这个国家的律法一样，她也是摸透了人性的规则，一旦摸透了这个，一切便看似神奇，但也理所应当了。 军改这件事其实一直都在华锦的心中，大概就在从前屡次平倭，燕国的大军依然拿倭寇没有办法的时候，也或者是在西南的时候看到了军队内部各方势力的争夺，都让她感觉到了，燕国的军队内部比朝廷内部出现的问题还要可怕。 军队从来都是国家机器，一旦国家机器出了问题，国家安全何在，国家也时刻处在危险当中，加上之后又遇到了张小花和很多跟她一样被自己国家的军人祸害的百姓，她眼睁睁的看着这些百姓不相信自己国家的军人，甚至是憎恨。 所以她答应了给张小花报仇，也是只是那时候只是想着帮忙出谋划策解决了那个刘仁厚就好了，其实现在想想，当她集中了这样一群人的时候，也许她的潜意识里面，也从来都会自动啊，自己不可能如她从前计划的那样，可以单纯的就这样当个普通人吧，所以才有了现在和今天。 “是，慕容桓这个人的性格非常鲜明，若是有什么事情直接告知，他反而会心存怀疑，而这样透露出一点，他让人惊叹的想象力就会发挥作用，将很多事情推断向一个方向，我大概做得，就是引导他的想象而已。”华锦耸肩，脸上带着笑，对于自己这样近乎于控制一位帝王的思维的事情，也不觉得如何。 见到华锦如此，宁淏就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女孩，而被他看着的女孩见到宁淏这样的表情，挑眉“师兄做什么这样看着我？” “师兄只是觉得，小六给皇上准备的，不是个小坑啊！”而是个天坑啊！ 华锦咯咯咯的笑着“管他是什么呢，反正今日皇上召见二师兄进宫一定会询问关于军队的事情，不出意外，很快就能定下主将了！” “你还是想要皇上亲征吗？”宁淏现在不问华锦要怎么做到了，只会问华锦想要做什么了，反正华锦想做的都会好的。 华锦点头“多疑的人如何能相信别人呢，第一步已经打出去了，剩下那个敲边鼓的就要到了！” “小六说的是谁？”宁淏问完之后想到了什么“是要我跟皇上说什么吗？” 见到宁淏指着自己的鼻子，华锦笑着摇头“师兄还是安静的当个记录官，若是皇上不主动召见，便不参与这件事吧。” “那小六准备让谁来做？”宁淏觉得，既然不是自己做，那需要谁呢！ 华锦觉得有趣，为什么这件事要是她安排呢，她虽然手下有些人，但是也不能什么地方都有她的人啊。 “啊？就是觉得小六你肯定有安排嘛，毕竟是你要做的事情。”华锦不自觉的问出口了，宁淏挠脑袋，嘿嘿笑着说。 华锦都无奈了，所以说她男盆友是不是把她给神话了啊，她虽然的确还有点本事，但是真的没有那么神。 “仇晖已经将昨日我遇到的事情上报给皇上了吧！”华锦直接问宁淏。 宁淏点头，说到这件事，他才想起来，昨日因为紧急，他到了郡主府也不过就看了华锦一眼，就被华锦给撵走了，今日来了就询问二师兄的事情，倒是忘记问昨日的事情了。 “昨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你不是在调查之前那些刺客的来源吗，怎么会一个人出现在大街上，怎么会遇到邱绍宗的，有没有受伤，我在宫里面听说你直接晕倒了，很担心你……”宁淏拉着华锦上下打量着。 见到他这样，华锦转身给他看“看吧看吧，我能有什么事，师兄又不是没见过，我多彪悍呢，不是一般人好吧，邱绍宗才惨呢！” 华锦这样玩笑一般的说话，宁淏听了也更放心，其实他总是知道华锦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但还是追问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华锦也不隐瞒，除了她正在调查的宁家的事情，华锦没有什么是需要隐瞒宁淏的。 听到华锦说完昨日的事情，宁淏的脸上表情深重“小六是想要让刘家有所行动吗？” 华锦有时候还是要佩服宁淏的敏锐的，她也是昨日看到了想要借助一下的，因为明天的事情纯属意外。 “本来我觉得就昨夜的事情应该也就足够让刘家有点动静了，但是现在看起来，貌似还差点意思，正在考虑再加把火，免得背后那个喜欢隐藏自己，很猥琐的家伙继续当乌龟！”华锦这双标的吧，她自己不想当皇帝，还各种算计慕容桓什么的，还不是也是隐藏在背后么，结果现在还说别人喜欢隐藏，明明就差不多。 “什么人啊？”宁淏觉得自己不过两日不见华锦，怎么好像很多事都赶不上，不知道的节奏了呢？ 关于有些人有些事情的推测华锦不确定的时候不想要告诉宁淏让他跟着一起担心，便没有回答他，而是转移话题“来个双重保险吧！” 宁淏跟不上自家未婚妻的思维已经都不是第一次了，听到华锦这么说，也不去猜测，直接问“什么保险？” “反正是有！”这件事华锦觉得也没什么好说的，看着宁淏的脸庞，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师兄有没有想过找一下母亲那边的亲人？” 华锦也是难得的不知所措，对于宁家的事情，不知道自己应该继续隐瞒，还是让宁淏也知道。 第一一二八章 有心，便不会醉 在华锦说完之后，宁淏深深的看着就在自己身边坐着的女孩“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声音里的笃定大于怀疑。 不怪宁淏会如此说了，这样已经是华锦第二次好似无意的提起这件事了，在从前那么长的时间里，华锦都不曾提过的事情，在京城这段时间就提了两次，宁淏若是还没有察觉什么，反而奇怪了。 华锦是很少做假设性的问题和提问的，一般来说，她的假设某种程度上就也接近真相了。 感受到宁淏看着自己的眼神，华锦叹息一声“我不知道，该怎么说！” 其实宁淏是真的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在苏州那么多年，长久的岁月中，宁氏只提起过邱南冲，只说过他的父亲，唯一的区别就是提起邱南冲的感情，有时候满是深情，觉得总有一天自己会跟邱南冲再在一起，有的时候则是浑身的憎恨，要宁淏一定做好，到时候让邱南冲看看，只有她才能生优秀的儿子。 “总有办法说的，如果是小六你想说！”宁淏端起面前的酒杯，浅碧色的茶酒一饮而尽。 见到他这样的动作，听得他这样说话，华锦伸手给他又倒满酒，其实一开始她是真的想要自己调查清楚，若是现实太过残忍，她不想要宁淏再去受到一次伤害，过去十几年的时间里，宁氏已经给过他太多伤害。 若是可以，华锦希望，在未来的日子里，宁淏的世界里有她，她的温暖，她的爱，而不是一些悲伤和痛苦。 原本以为调查这件事不会复杂的，但是现在却完全超过她的预想，说实话，哪怕是朝廷中的事情，世家，刘家还有慕容桓甚至是那隐藏在幕后的刺客，她都从来自信，自己定然斗得过，却只有宁家的事情，因为可能涉及到宁淏的身世等问题，她现在真的有些担忧，也不知道她自以为是的隐瞒是不是就真的是为了宁淏好。 “小六，不要这样看着我，永远都不要同情我，好吗？”宁淏很想遮住华锦的眼睛，也不愿意看到华锦眼睛里的同情。 华锦摇头“师兄你要知道，小六永远都不会同情你，小六哪有这个资格，说到身世，其实我们谁比谁好点呢，不过就是半斤八两而已！” 她不是同情，她只是纠结和无奈“我不知道怎么说，是不知道这些事情是不是该告诉师兄，还是直接选择就此掩埋，从此以后，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宁淏摇头“小六，你还记得你说的话吗，任何事情，出现了就只能面对，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这件事也是一样的，就好像是你也知道，华家的人很快会上京找你的麻烦，但是你只能面对，不能逃避的。” 华锦叹息“其实，现在很多事情都只是在调查中，不如等小六调查明白了，到时候再告诉师兄吧！” 宁淏苦笑的看着她“华小六，记得我说过的话吗，我永远都不会误会你，也许我也永远无法完全的了解你，但是我一定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若是能够轻松调查明白，你不会两次询问我的意见，是遇到麻烦了吧！” 有时候华锦会觉得，这个人太了解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事，要隐瞒也变得困难，他说的没错，若不是遇到困难，华锦绝对不会问他，直接查清楚，做出决定就好了。 “你说这么长久的时间，我也就瞒着你这么一件事，偏也被你看出来了！”华锦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完。 宁淏拿着酒壶给她还有自己倒酒“说吧，我撑得住，只要你在，我什么都撑得住！”好像是鼓励自己，也好像是在给华锦说。 “宁阁老，你的母亲是宁阁老的妹妹，也就是说，你的母亲不是一文不名的小户人家，而是宁家的嫡女！”华锦喝完杯中酒，再次给自己倒满，将自己目前做的事情，得到的结果告诉宁淏。 “原来，我居然还有家人啊，居然……”宁淏的脸上都是惨白，即使是酒入口，也不曾带来一点温暖。 华锦不拘着他喝酒，眼看着酒壶中的茶酒被饮了干净，便挥手，一旁的树下飞起来一个小小的坛子，她不过一个动作而已，便见到那在空间里过了很久，很是自在的悟空大人尖叫起来，被华锦一个眼神看过去，便捂着脸不敢说什么。 这酒就是猴王自己酿的酒，传说中的猴子酒，只是这空间华锦才是主人，她抢自己宠物的酒来喝当然也是可以的，悟空只能在心中决心，等主人出去之后，自己就先都喝掉。 华锦给宁淏倒满酒，浓郁的酒香迅速在空间里散开，引得龟仙人都从湖水中浮出来观望，宁淏看到酒杯中浓稠的清黄色液体，苦笑“小六是想让师兄喝醉吗？” “师兄不会醉的！”华锦说的笃定。 宁淏却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啊，不会醉的！”人若是不想醉，便总不会醉的。 “其实，有时候能醉也是好的！”华锦叹息一声，有时候人最大的悲哀就是清明，连糊涂都不得，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蚀骨的疼着，无能为力。 “小六不知道怎么安慰师兄，所以，只能陪着师兄喝酒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宁淏的面前，华锦再也不是心理师，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当爱上的那一刻，已经没有什么职业，只有男人和女人。 “所以现在初府出了事情，小六也不知道具体的情况吗？”宁淏喝酒，问华锦。 “是，师兄，是不是我们该放弃了？”华锦是真的担心“那么多年来师兄的母亲也从来没有提过家人，是不是这件事就该过去了呢，毕竟已经过去了啊！” “查清楚！”宁淏的眼前是宁怀远的样子“就因为你知道宁阁老跟我的关系，所以那天才会连宁怀远的面子也不给，对吗？”他想起来之前华锦跟宁怀远直接对上的。 华锦点头“有因为师兄的原因。”但是也不是唯一的原因吧，那个时候，华锦也没有别的选择，宁怀远这人太奇怪了，她摸不透，当然一律当敌人对待了。 第一一二九章 编剧是骗人的 “小六，有些事，逃避不了的！”宁淏最后喝下一杯酒，站起来，看着旁边的大湖，湖水澄清，能够看到湖底的游鱼从容自在“既然邱南冲都已经对上了，加上一个宁家也没有关系。” “师兄！”华锦过去牵着她的少年的手。 宁淏转身，直接将华锦紧紧抱在怀里“小六，小六，小六……” 华锦的手放在他宽厚的背上“我在，无论怎么样，我都会在！”她会陪着，无论风雨，无论坎坷，是福是祸，都没有关系，她都会在。 “谢谢你，小六！”宁淏何尝不知道就连秦尚任他们都觉得他配不上华锦，从前也许还配得上，现在却配不上了，华锦已经走到了难以企及的位置，他呢，就算不说，他也只是个低贱的外室之子。 难堪的身世让他曾经那样的支撑自己的骄傲，却也曾经在午夜梦回埋怨过为什么自己是这样的命运，但是他更感激的是，这长久的岁月中，这个女孩都不曾有过哪怕半分的瞧不起和嫌弃，而是从选择的那一刻开始，便无论怎么样，都坚持在他的身边，支持，帮助，甚至是鼓励他变得更好。 “嗯，不客气！”华锦听到他对自己说谢谢，这时候却玩笑一般的回答。 原本该是突兀的态度，宁淏听到了却有些放松的感觉，他松开华锦“我觉得我好想欠你的越来越多，这辈子都还不起了！” “那一定是我上辈子欠你了太多，所以这辈子就来还债了！”华锦嘻嘻哈哈的，然后一脸严肃“师兄，我犹豫的是，其实这些事情跟我们的追求无关，也或许会是很残忍的事实，之前我想要隐瞒师兄，自己查出来，了解一下就算了，现在我郑重的问师兄，虽然很多事情我们不能选择逃避，但是有些已经被岁月掩埋的现实，其实我们也可以选择放下。” “我知道！”宁淏也知道华锦的意思，宁家若是简单，就不会到现在越查越复杂，他们本来就要对付慕容桓的好感，还有他们自己谋划，更不用说最近又冒出来一个隐藏的势力了，要面对的事情真的很多，若是再这样翻旧账，有可能会耽误正事儿“调查这些会耽误我们要做的事情……” 华锦都无奈了，见到他还要说一些误会的话，直接垫着脚，双手捧着这个人的脸，嘴唇贴上某个说话的唇，带着猴子酒的醇香味道的吻让华锦有些享受，宁淏这家伙虽然心情不好，刚刚得知宁家的事情，但是却是马上反客为主，双臂环着华锦，回吻她。 好一会儿时间里，空间里安静的好像是没有任何生物的存在，就连平时采花的蜜蜂都老老实实的待在蜂巢中，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一个缠绵的吻结束，华锦松开了宁淏的脸，她的脸颊也泛起漂亮的浅色粉红，这个吻真的不错，宁淏低着头深深的看着华锦，看着她粉色的脸颊，感觉到心跳的不受控制，身体也有了变化。 华锦觉得，前世那些编剧也不算坑人么，这种让人闭嘴的方式还是非常有效的呀，正要继续说话，便觉得自己再次被宁淏抱在怀里“额，怎么了，还没冷静？” 宁淏声音压抑的有些闷闷的“你这样，我怎么可能冷静！”这样会让他更不冷静好吧！ 华锦也感觉到某人的不冷静了，话说对于这家伙的禁欲系，她也没有办法啊，不过呢，要是事情在不解决，她还是考虑一下主动上了吧！ 好一会儿的功夫，华锦总算耳朵里听到的心跳速度也没有那么快了，宁淏才松开自己，华锦有点尴尬的笑着，揉搓自己的脑袋，好好的发型被她揉的乱糟糟的，宁淏见到她这样难得傻里傻气的样子，整理她的头发“以后不准用这种方式让我不说话了！”说完之后好想觉得自己这话说的有漏洞“成亲之前！”还补充了一下。 华锦忍不住的翻白眼，这个腹黑男！ “再说吧！”华锦挥挥手“刚刚师兄说的不对，我才这样让你闭嘴的，你应该知道，我之所以说让师兄你考虑不要继续查下去，不是因为这件事会给我们的事情造成麻烦，而是陈年的旧事，真的弄清楚了也改变不了现在什么，还有可能让你自己心里面觉得不舒服，所以还不如就此放过，忘记也未必不是什么不好的选择。” 宁淏看着华锦说话的时候漂亮的粉嫩嘴唇开合，忍不住的舔了舔嘴唇“小六！” “啊？”华锦抬头看着宁淏。 宁淏接着说“但是就像是小六最开始想要调查的时候的想法一样，我也很好奇，明明是这样的家庭，为什么我会和母亲沦落到那样的地步，从我记事开始就一直是在外面，没有亲人，没有善意，只有无尽的白眼和折磨，为什么会是这样，宁怀远出身的宁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是在这京城里也算是立得住的家族，否则也不会出一个阁老，那为什么当年我母亲和我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如果，我说如果，哪怕那时候他们能够稍微伸手，是不是就不是这样的悲剧，是不是母亲就不会成为邱南冲的外室，还有，为什么一个好好的嫡出小姐，最后却沦为一个普通家庭出身的举人的外室，当年母亲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宁家又做了什么？”冷静下来的宁淏就不会感情用事，他的每一句话都分析到了点子上。 就好像是华锦最开始知道宁氏居然是宁家的人的时候，甚至连名字，宁氏都给宁淏取了一个跟家族有关的名字，宁海，宁淏，若是放在一起，都觉得是有关系的名字，所以她才好奇，当年的宁氏到底是怎么明明是大家嫡女，作死到成为外室的。 说实话，就她看京城这些规矩习惯什么的，总觉得要做到这一点貌似也挺困难的。 “所以，我想弄清楚，到底我宁淏这个人的悲剧，背后作祟的人都有谁！”宁淏斩钉截铁，没有任何挽回余地的说着。 第一一三零章 记得我爱你 宁氏一手好牌，居然也能把自己混成最后的样子，还连累的自己的儿子，最重要的是，华锦记得宁淏说过，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这个女人都是不清醒的，脑子里都是邱南冲这个人。 华锦要承认，邱南冲的确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这一点华锦虽然不说，但是必须承认啊，不承认不行的，即使年纪大了，邱南冲也是个儒雅的大叔，只是大概当官久了，吃的好，胖了不少。 也是别人没有注意，否则仔细分辨，便能看出来，宁淏的相貌跟邱南冲的轮廓是有类似的，宁淏是个很英俊的男子，这一点自然毋庸置疑，否则九公主也不会看上这个人。 看着九公主好像是因为自己的哥哥誉王看上华隐秀，她也故意找上宁淏一样，但是作为女人，还有一个心理师的触角来说，华锦都很肯定，那个小姑娘就是看上了宁淏，这家伙无论是相貌还是才华，都是吸引小姑娘的。 但是宁淏就喜欢她一个人，她就是这么的骄傲。 宁淏以前不知道自己母亲是这样的出身自然不会觉得如何，想想就知道了，给人的当外室的女子，能是个小户出身的都算是不错了，怎么可能是大家族的小姐。 但宁淏知道，自己的母亲是读书识字的，之前她病的没有那么厉害，还能够偶尔教着宁淏读书什么的，也自己说过她是名满京城的才女之类的，但是那时候宁淏才多大，还跟着母亲在乞丐堆里面过日子。 宁淏拼命的保护母亲，但是也受到了母亲的伤害，对于这个女人，他是从小就有亲人自然的亲近，同样的也有着抗拒的，对于宁氏当时说的话，即使那时候只是三四岁，宁淏也是不信任的。 后来他跟着王明读书识字，表现出来很大的天赋，王明就说过，应该是他的爹娘天赋都不错，别以为普通人能生出来天才，一般来说，天才的父母就算不是天才，也是很聪明的，宁淏从小就没过什么好日子，但是才开蒙就超越一般的孩子，这肯定是天赋啊。 那时候宁淏书读的不错，但是也有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不爱说话，整个人是很自闭的，他也是一点点的通过读书，接触人群，有王明和师兄们的指导，慢慢的自己调整过来。 自从认识了华锦，他才真的有了很大的变化，变得开朗了很多。 宁淏其实很早的时候，才懂事的样子，是见到过母亲读书写字的，是真的写的很好，但是他还是不相信宁氏是大家族出身，而是怀疑自己的母亲可能出身勾栏舍。 勾栏舍的女子地位非常低，而且是基本上没有可能翻身的那种，常子衿这种都已经是异类中的异类，要不是自己聪明，又遇到了一个愿意真心帮她的华锦，她也不可能有今天的。 但是勾栏舍的很多女子都读书识字，走清高才女的风格，宁氏的相貌很好，最开始刚到苏州的时候，宁淏当了身上的玉佩之后换了银子置办了小宅子，虽然不大，母子俩也有了立身之地，那时候宁氏虽然带着他，还是有很多求亲上门的。 因为宁氏的相貌还是很有吸引力的，是很美的，只可惜她时好时坏，后来病的越发厉害，慢慢的大家都知道她病了，加上宁氏就算不病，满脑子里也都是邱南冲这个男人，哪里会愿意嫁给别的男人呢，这事儿就算过去了。 宁氏的相貌很好，宁氏读书识字甚至还有才华，宁氏还是邱南冲的外室，自己说过自己曾经是名满京城的才女，结合下来，宁淏就猜测宁氏其实是勾栏舍的女子，后来被人置了外室，得罪了大妇，最后带着他出逃到外面。 这也是宁淏很长时间笃信的，并且告诉自己不要再想自己母亲的身世问题，毕竟按照他自己的推测，这个身世真的是太不堪了，也是他为什么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说问过母亲，她的身世是怎样的，还有他们是不是还有别的亲人之类的。 所以今日华锦告诉宁淏这件事，对他来说得是多大的冲击吧，本来都觉得不想要提起的事情，觉得不想那么难堪的面对的事情，即使他心中笃定，却从来不敢在华锦面前提起的事情，今日却被华锦告知，他的笃信都是假的。 他的母亲其实是大家之女，还是宁家这样的家族，那谁能告诉他，为什么他是这样的，为什么宁氏会沦落成那样，为什么要给他这样的一个出身和命运，当年的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既然选择了报仇，我总要知道，造成我今日的仇人，都有谁，也许不仅仅是邱家和刘家，不是吗？”这就是宁淏的真实想法。 这么多年一直觉得自己是妓女跟人生的儿子，他要多努力，才能让自己坚信，并且遗忘，结果现实根本不是这样，既然是这样，他当然要知道，当年的事情，既然已经报复了，让有些人逃脱，是不是也不够公平。 华锦见到宁淏这样，叹息一声“宁淏，你永远也别忘了，无论过去发生了什么事情，宁家，邱家，刘家，什么人都好，这些人做了什么让你们母子有了当年，让你们的命运变成这样，都别忘记了，即使你多么恨，他们都是过去，已经过去的过去，你可以选择报复，但是不能让他们影响你的现在。” 她捧着宁淏的脸颊“你的现在，是我，在这个现在里面，没有仇恨，只有爱，我爱你！” 华锦之前就说过，她不希望宁淏这个人脑子里只有仇恨，并且因为仇恨影响自己现在感知幸福的能力，她希望宁淏能够知道，现在的他应该幸福，有能力幸福。 在听到华锦说完最后那三个字的时候，宁淏的眼神呆滞，看着眼前的女孩，好像自己刚刚听到的都是一场假象，他这是第一次，听到这样好听的声音，这样坚定的一句我爱你，再没有什么比这个更加动听，更加的让人感动，更加的，让他知道，自己拥有美好的现在。 第一一三一章 第一个猜测 有了华锦的安慰，宁淏的情绪好转了许多，他知道，这个世界上，他唯一值得付出的，就只有华锦这一个女孩而已，所以无论多难，他都会给女孩她想要的，何况现在女孩要的是，他幸福，那他当然要幸福给她看了。 华锦看着宁淏一个人回自己的住处，宁家的事情对他来说也是打击，华锦有心帮忙，但有些事情终究是需要他自己去过的，华锦给他时间，宁淏走了之后，华锦就将守在旁边的张小花叫了出来。 “小花，走出这里，本郡再也没有办法帮你，所有的路，所有的经历，苦也好，难也好，都要你自己承担了，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偏僻的小院子里，夜很深，乌云遮蔽天空，华锦眸色竟好像比这夜色更深沉一般的，看着低头站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子。 一身的黑衣，好似掩藏在这夜中便毫无痕迹，张小花原本低着的头，在听到华锦的话之后，猛然抬头，看着华锦的眼神里有感激，也有坚决“属下知道，属下也不悔！” 杜荃看着张小花的模样，抹了抹眼睛，他们每个人都一样，只要到了那个时间点，他们都会一往无前，不悔有任何的犹豫，更不会退缩。 听到张小花这样坚定的声音，华锦竟然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有些路，终究是他们必须走过的，她能做得，真的是有限的“无论如何，你的命是本郡的，记得保护自己！” “属下知道，属下一定尽量保全自己，回来继续为郡主效命！”张小花这样说着。 还要说什么，华锦却发现自己好像说不出什么了，这是最好的时机，也是必须要做的一记重锤“去吧，本郡等你们胜利归来！” 华锦亲自倒了一杯酒给张小花，两人对饮而尽，然后，看着那个纤瘦的黑衣背影慢慢的踏入夜色中一直到，消失了所有的踪影。 “郡主莫要担心，刘仁厚罪证确凿，小花他们的仇就要报了！”杜荃安慰华锦。 华锦伸手阻止她说话“你陪本郡喝杯酒吧！” 挥手将杜荃带入空间中，这空间就是一个真正的世外桃源，无论外面如何的风起云涌，它都这样安静淡然的，好像时间都不曾流逝一般的，存在着。 进入空间之后，杜荃熟门熟路的过去那个一坛好酒，又找了一些点心酒菜，芙蓉之前在空间里面研究厨艺，准备了足够的小菜之类的放在空间，这样华锦自己在空间的时候，要是饿了也不至于只能吃水果充饥。 华锦就看着杜荃忙碌，虽说总是一身男装，装个汉子装的很是相似，但是看杜荃照顾人的样子，就看出来她跟杜松在华锦身边伺候的差别了，不一会儿的时间，桌子上就摆满了热腾腾的下酒菜。 然后杜荃就站在华锦的面前，也不说话，华锦见到她这样，无奈的摇头，伸手“坐着吧，都说让你陪着本郡喝酒了！” 杜荃这才行礼坐下，给华锦倒酒，自己也喝了一口“好酒，味儿就是正，虽说是郡主您要属下陪着您喝酒的，但是礼不可废！” 一杯酒下肚之后，杜荃看着华锦“郡主是担心小花他们吧！” 华锦听到她这样问自己，也只能笑着，看着不远处的青翠山峰“太匆忙了！” 之前华锦就有计划直接让张小花去告御状，其实告御状这件事，并不是嘴上说说那么简单，无论是告什么人，那都是要在砧板上走一番的，所以告御状也可以说是用命在拼。 之前华锦是想着在合适的时间让张小花出来，但是之前的刺客还有刘家目前的状态都让她不敢掉以轻心，况且“只是若是再不反击，怕是人家还以为本郡怕了他，他既然做了初一，我总要回他个十五才可以。” “郡主是说，刺客可能是刘家的人，不会吧！”刘家这么大的家族，又不是傻，前脚华锦才跟刘荣闹了矛盾，后脚他们就刺杀华锦，这不是自曝其短的事情吗？ 华锦之前也是这么想的，但是，之前她见到的那个最后去了刘家的年轻人，让华锦又更深入的想过，更重要的是，她见到了一个女子“如果刘家其实也要放弃刘荣呢？” “什么？”杜荃不相信，她虽然不是那种很有谋略的，但是总也还是知道一点的，那就是，刘家捧出来一个四妃之一并不是开玩笑的，这中间费的功夫和投入都是很大的，刘荣是淑妃啊，怎么会说放弃就放弃。 “而且，若是真的要放弃，也不会之前还提醒刘荣，让她看到嘉善郡主的存在啊！”若不是刘家的提醒，刘荣怎么会关心到只在后宫露面过一次，一般都在前朝跟大人们斗心眼的嘉善郡主，还故意找麻烦呢。 杜荃的思维就是一般人的思维，之前华锦也是这么想的，慕容桓这个人对于后宫的妃子并没有特别的宠爱，反而跟皇后的关系很是和睦，其他的嫔妃，哪怕是四妃也都是差不多的雨露均沾，加上他登基之后朝廷的事情很多，这后宫的事情就更少了。 按理说，慕容桓跟世家之间的关系就算不说是势同水火，其实也差不了多少了，可是看他的后宫，世家出身的嫔妃并不算少，至少跟非世家出身的算是分庭抗礼，皇后出身平常，但是四妃的位置目前已经占的两位却都是出身在世家，若是仔细想想，就知道这后宫，慕容桓用的也是制衡之术。 那天见到九公主带着那位刘小姐来到店里之后，华锦就觉得有些奇怪，刘荣在宫里面要说失宠也不至于，但是这么多年的确一个孩子都没有，刘家为什么觉得刘荣定然不会生下孩子呢，这个刘小姐真的单纯就是准备了进宫去帮助淑妃的，还是说，刘家的人也察觉到了什么，想要用这个刘小姐代替。 最让人心惊的，还是之后杜风的一句话，当时他也见到了那位刘小姐，后来随意说话聊天的时候，他只说了一句：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刘小姐看着跟郡主总有些相似一样。 第一一三二章 还缺了一角 不过就是杜风随意的一句话，却好像打在华锦的脑袋上一样，让她轰鸣一声，免不了怀疑的更多。 刘家肯定知道慕容桓对她的心思，某些时候，慕容桓并没有多么遮掩这一点，甚至故意表现的对华锦感兴趣一样，尽管华锦和慕容桓都知道，若是被人知道这份心思，华锦就有危险，但是无论是什么原因，能够做的更谨慎，不着痕迹的慕容桓依然看似遮掩，但是却又偶尔表达出来对华锦的喜欢。 不说别人，至少在六部和内阁的这些人中，有些事都已经成为了默契，没有人会说，但是大家都觉得华锦以后必然是要进入后宫的，甚至把华锦的一些话，一些夸张的表现看做是慕容桓自己不方便做，不方便说的，借华锦的口说出来。 华锦看着杜荃“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我是世家，在面对这样的情况，会怎么做，首先，我给他们找了那么多的麻烦，他们觉得我是想要进入后宫的，一定会极力阻止这件事，一个更合适的代替我进宫的对象是有必要的，这个对象还必须某种程度上跟我类似。” 杜荃听着华锦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却觉得有问题“但是，属下怎么听说，这位刘小姐是很早就被刘家选中进宫了，没道理跟郡主相似啊！” 那时候华锦还在苏州，虽说慕容桓对华锦也有些心思，但毕竟不在眼前，一个帝王心中承载那么多，也没有对华锦表现的更多，刘家怎么知道要找一个跟华锦类似的女子啊！ “他们怎么知道皇上喜欢郡主这样的女子呢！”杜荃还说着，然后捂着嘴，睁大了眼睛呢。 华锦也笑眯眯的点头“是有这个可能的，不是吗？” 她最大的误会，是相信了宁淏对慕容桓的一个判断，在宁淏看来，慕容桓对华锦的心思纯正，所以是不会存在误会的，那是他站在一个深爱华锦的男人的角度在看的，但是其实并不见得不是吗？ “其实说实话，你觉得就本郡这样的性子，是一般人都会喜欢的吗？”华锦不妄自菲薄的说，她真的不觉得自己的性格讨喜，上辈子这辈子，就算是下辈子，也许她都不是那个让人喜欢的，或者说，除了宁淏，不装模作样的华锦根本没办法真的让男人死心塌地。 前世华锦撩的汉子其实不算少，但是很多时候都像是戏谑一样，装着男人喜欢的模样，但其实她本身的性格，更是现在这样的，坚决，冷硬，甚至是咄咄逼人的，说句不好听的，男人的心脆弱的很，从来想要自己的男子汉面子，哪里会愿意被女人压过一头，越是自以为强大的男人，越是如此。 华锦相信，自己对慕容桓的吸引绝对是真的，甚至当年的意外也是真的让他感动，但是华锦更觉得，慕容桓其实在利用自己，不要期待一个帝王的爱情有多么真诚，慕容桓已经快三十岁了，在这个时代，三十岁都快要当爷爷了，还跟纯情少男一样一头栽倒爱情里，怎么可能。 三十六岁的杜菲菲都不会做出来的事情，让华锦相信慕容桓能做到，这根本就是个笑话。 “但是这说不过去啊！”杜荃不明白，如果真的是这样的，刘家到底要做什么，慕容桓又是为了什么，这京城到底有多少势力，又都在谋什么呢？ “这个世间，没有无缘无故的深情啊！”华锦说道。 到底她不是那玛丽苏小说中的女主角，只是穿越便被无数人的喜欢，也许是她本身的理性让她更能分辨出什么是真正的情深，所以她注定不会陷入所谓的失去理智的爱情当中，也并不相信存在这样的爱情。 “让属下稍微整理一下，所以，现在郡主是猜想，刘家也要谋天下？”杜荃站起来，走来走去的“他们算计的是皇上，皇上却利用郡主你在吸引注意，那他为什么这么做，他不是喜欢郡主吗，一直以来表现的都是喜欢的，这么做的原因在于什么？最重要的是，昨晚那群人那么嚣张，如果是刘家的人，是不是有点超过了？” “三方和四方人，皇上一方，刘家或者说是世家一方，咱们算是一方，还有一方，也许存在，也许不存在，我在确认，所有的一切都是一种推测，没有任何可以佐证的证据。”华锦也站起来“之前我们算是隐藏的，但是显然有个聪明人出现了，那个刺杀是为了故布迷阵，同样的，这个人在试探咱们！”华锦今天不是闲着的，她分析了所有的线索之后，才有了这个结论。 也是因为这个猜测，华锦才想说要不要先将宁家那边的事情给放一放，现在很多东西好像还隐藏着，但是却好像又有些明显了，她之前犯了很大的错误，那就是在刺杀之后，她有了动作，现在华锦已经确认，对方已经试探出来了，所以她才说，对方做了初一，她必须还个十五。 若是还继续装模作样下去，对方也根本不会相信，现在的情况就是，看似平静，但其实已经剑拔弩张，互相虽然不能完全了解对方的底细，但是也不可能让他们互相相信对方是没有野心的，现在华锦做得，对方做得，都是小规模的动手，互相试探。 “世家这么多年来都是扶植新君，从来不自己坐皇位，刘家要打破这个规则吗？”杜荃的脑袋已经转不过来了，这么多年都不曾变化的规矩，现在突然这样，是真的吗，还是单纯只是郡主的一个猜想。 虽然杜荃自己也知道，华锦这么多年，从来不做无端的猜测，至少目前为止，她没有猜错过，这是非常可怕的推理能力和直觉。 “所以，还有刘小姐啊！”华锦都不用解释太多，只这一句话就好了。 果然，就在华锦说完这句话之后，杜荃也沉默起来，这样说来，整个逻辑是说得通的，只有一点，刘家为什么能提前就准备好这位刘小姐，现在刘家突然的乱，是跟这些事情有关吗，所有的链条好像只是缺少了一个角，填补不上。 第一一三三章 深情难负 “郡主的意思是？”杜荃觉得就她自己的智慧，恐怕也是没办法判断现在要怎么做了，如果真的跟郡主推测的一样，她能做的大概也酒肆郡主吩咐了什么，她就去做什么而已。 华锦摇头“没有什么意思，就是这样说说，之后到底还是要试探一下的，而且，这只是一种可能，其实还有别的可能的！” 杜荃叹息一声“属下觉得，属下就好好的听从郡主的吩咐做事就好了，这动脑子的事情，属下实在是不擅长！” 何止是杜荃了，现在京城这个情况，怕是一般人都分辨不明白，就是朝堂上那群大臣们，自以为聪明，没事儿就怼人摔芴板的，也照样不知道这表面上看着就混乱的状态，真实情况比表面上还要让人看不清楚。 华锦能够走过弯路之后整理所有的资料，最终整理出来现在这样的思维已经是很难得了。 见到杜荃这种不想要动脑子思考的疏懒模样，华锦自斟自饮，笑着，其实现在这个情况，要比之前还要明朗一点，虽然链条还是有些空缺，但是总会补充上的，最重要的是，之前她各种算计，却终究流于表面，至少这天之后，所有的一切会更加明朗。 “这些事情郡主告诉宁大人了吗？”杜荃看着华锦一身白衣，坐在红木的椅子上自斟自饮，白皙的手指拿着翡翠的酒壶，那壶里面的黄色液体宛如流光，随着她的动作缓缓流动着。 看着这样的华锦，杜荃忍不住的有些发呆，她家郡主怎么会这么好看，哪怕就是这样很随意，甚至谈不上有礼的样子，也可以让人看着便觉得心折，这样的女子怎么会只是被人利用呢，就连她是女子都会觉得动心，怎么会有男人冷硬的只是想要利用，而不曾动心。 华锦没有感觉到杜荃看着自己的眼光，听到她问自己，她摇头“过两日再说吧，今日他也很混乱！” 就在华锦叹息的回答的时候，却哪想到杜荃把自己心中的疑惑居然直接问出口了，华锦听到她说为什么会有人想要利用自己的时候，不免有些好笑“为什么我就不能让人只想要利用？” 华锦觉得人活着千万被自视甚高，别觉得自己是世界的中心，她就是一个非常一般的人，也就别指望着自己可以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因为爱情本身就具有无理性，你知道什么是爱情吗，那就是你明知道对方有好多好多的毛病，明知道对方不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但是你还是爱对方，何况也许在你眼睛里优秀的不得了的本郡，在慕容桓的眼睛里，可能也只是很一般的人罢了！”在知道慕容桓对自己的心思不是爱情的时候，她反而轻松了。 她是个不愿承担太多深情的性格，她不懂为什么会有女孩子希望有很多优秀的男人深爱自己，而不去考虑这样多的深情是否自己能承担，是否会有负担，这个世界上的感情，亲情也好，爱情也好，最好都不要太过，若是不能回应深情，那么宁可没有也更好一点。 若是慕容桓真的倾尽所有的爱着她，她到时候才是真的负担，作为一个女孩子，有男子欣赏甚至是喜欢自己是一件会让虚荣心得到安慰的事情，但就这样好了，欣赏和喜欢都不是深情，没有太大的压力。 “郡主才不一般呢，皇上眼光有问题！”杜荃就是这样想的，看不上郡主，那不是眼光呢有问题么。 华锦哈哈笑着，然后才摇头“其实，也未必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吧！” 某种程度上来说，慕容桓也是动心的，只是这里面的感情掺杂了太多，也就不够干净了，不像是宁淏，他就单纯的喜欢华锦而已，欣赏她，喜欢她，所以她做的一切都是好的，她的所有都是好的，甚至在宁淏的心中，华锦就是完美的。 但华锦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完美好么，全世界也就宁淏一个人回这样觉得华锦，这就是全心全意的深情，这种深情是很难得的，因为人性当中本身就有自私的一面，爱自己超越爱别人才是大多数人的常态。 宁淏还是继承了母亲那种一旦爱上就付出全部乃至生命的性格，只能说，华锦和宁淏遇到对方本就是命中注定。 “他不是眼光有问题，只是怕是一开始就有人进入了眼睛，占了心，便再也容不得别人了，这样也好！”华锦最后这样说着。 杜荃摇头“不好不好，一点都不好！” “有什么不好？以前本郡还需要顾及一点，毕竟，谋划一个对自己情深的男人，本郡也是有压力的，毕竟要当绿茶真的需要很强大的意志力的说！”华锦终于喝完了一壶酒，站起来笑着，脸上真的有种很放松的神色。 “属下不懂！”杜荃不懂，她从小就被当做男孩子一样教养，说是女孩子，其实跟男子没有什么区别，思维都没有什么不同。 华锦说的这种情绪，她还是不能理解，华锦开心的过去拉着她“走，咱们去爬山！” “这个我能做，属下就适合动动手脚，这谋划的事情还是不太适合树下的！”杜荃说着。 华锦继续哈哈笑着“不懂就不懂了！没听过吗，人呀，难得糊涂。”一边说着，华锦就拉着杜荃往山上跑着。 也许是真的心中放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从前华锦虽说也在算计慕容桓，也会说慕容桓对自己不够爱，但若是这份心思是真诚的，她那样的谋划就真的是辜负一番情深，更何况之前她还曾经利用过慕容桓对自己的感情，但是现在知道了慕容桓对她也不够单纯之后，华锦真的放下了心中的那一点愧疚。 杜荃跟着华锦往山上跑着，惊讶的看着她们跑过的小路上，在她们路过的时候，两旁的鲜花绽放出明媚的花朵，好像在迎接她们过来一样，更好像是华锦现在灿烂的心情。 第一一三四章 一往无前 张小花才走了没有多远，就看到面前的阴暗角落里面藏着一个高挑的身影，她先是警惕的挺直了脊背，然后在发现对方的身份之后，放松。 “能这么快发现我的身份，果然你以前比试都让着我！”这个隐藏的人显然也知道张小花发觉是自己了，从阴影中走出来。 “我若是从前真的让着你，怕反而是侮辱你了吧！”张小花走上前，看着来人“怎么，这是给我送行吗？” 走得近了，才看到这个高挑的身影也是个女孩子，脸上全是左右横贯的疤痕，破坏了原本清秀的容颜。 “喝一杯？”女子的手上还捧着一个酒坛子，看着张小花。 “青梅酒，活死人，我今日才知道你对小花才是真爱啊！”不等张小花说话，一人穿着骚包的白衣，从旁边的屋顶下来。 才下来就过来抢夺女子手中的酒坛子，女子的动作自然也是很快的，他才下来，她就直接一个闪身，酒坛子还好好的在她的手中。 杜寒舔了舔嘴唇“行啊，活死人你这是有进一步啊！” 被杜寒称作活死人的女子，也就是之前跟张小花一起在暗中保护华锦的女子，听到杜寒这么说，冷哼了一声“是你太弱！” “杜寒，你明知道二二三最讨厌别人叫她活死人，被虐也是活该的！”不知道什么地方又有人出声。 张小花经常没有表情的脸上也多了几分动容，她知道，她明日就要去报仇了，这一次，就连郡主也不知道她会面对什么，是生还是死，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哪怕是死，她也会成功，她身上背负的，那么多村民的仇恨，那每一夜梦中啼哭的孩童，那亲人的泪水，那邻居善良朴实的脸庞，都在督促着她，提醒着她，她到底是背负了什么才活在这个世界上的。 他们这些可怜人聚集在一起，每一个人都有各自的过去，他们不去问，也从来不互相同情，唯一会做得一件事就是，在他们离开去报仇的时候，喝上一杯酒，不说未来，不问归期，便是最后的送行。 经过这样的一次，这些人再次回来的时候，却再也没有迎接，那时候，是他们的新生，一切都过去，未来只是杜家军的一员，仅此而已。 “什么叫我被虐，应该是我虐她好吧！”杜寒跳脚了，跟被踩着尾巴的猫儿一样。 二二三听到他这样说，眼神都懒得给，直接拉着张小花“人都到了，就差你了，去年郡主赏下来的青梅酒，我没舍得喝，这次可是都拿出来了！” “嗯，别的不说，酒的确是不错！”张小花也难得开了玩笑。 明日也许是断头台，对他们来说，也许这是他们最后的一次相聚，但就算如此，却也依然不诉离殇，不得不说，华锦手下的这班人，还真是她带出来的样子，一个个的潇洒的紧。 “郡主好像要重新训练天字号的所有人，大家都收到召令了吗？”他们这群人基本上都是天字号的，要不是华锦的召令，怕是他们还没办法到这么多人呢！ “肯定要来啊，虽然老子的仇都报了，但是能变得更强，谁不愿意啊！”他们聚集的地方也不算陌生，自然是周叔周婶他们这个宅院里，自己的地方，高手也多，才能说话随意。 这人是个光头，虽然现在给华锦做事，身上的江湖习气也是很重的，华锦对手下的人拘束的不是非常多，何况三教九流，调查资料的时候，都是需要的。 但是显然有人看不惯，一巴掌呼在光头上“说话注意点，别丢杜家军的脸面！” “之前郡主还说有没有想从军的，军队里面怕是比咱们要严谨许多，不过能够正经的建功立业，我还说考虑一下呢！” “无所谓，郡主需要俺们做什么，俺们就做什么，俺们兄弟的命就是郡主救的，仇也是郡主帮着报的，以后俺们的命就是郡主的了，干啥都听郡主的。” 周叔周婶听着这些人热热闹闹的，安静的不多说话，只是给他们提供足够的酒水，在想喝酒的时候就直接去喝，大方的，自在的，一切随心的去做，明日之后就是另外一天。 张小花跟其他三个人坐在一起，在今天之前，他们也只是见过一面，刘仁厚既然为了得到军功做了那等缺德的事情，当然不会只有张小花一个村子，其他的渔村也有生存者，这一次，不仅仅是张小花，其他人也都会跟她一起，明日拼命的去敲皇宫门前的那面鼓。 “没想到我们会这么快就见面，我还以为，要很久才能看到我们报仇的希望。”说话的是个柔弱的女孩，声音很轻柔，不像是张小花那样的冷和果断。 但是若要轻视这个女子就遭了，这个女子被刘仁厚的手下一起玷污，在这个贞操大于一切的时代里，经历了这样残酷的事情之后，她却硬生生的忍住所有的羞辱活下来了，哪怕是成为暗娼，都努力的活着，想办法要给自己的村人，自己的家人复仇。 张小花找到她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小官的外室，在知道张小花的背后是嘉善郡主之后，她亲自见过华锦，得到了承诺，才追随在华锦身后，目前帮着华锦收集情报，是个就算在华锦所有的手下中，也被人忌惮的人物。 虽然武力值不高，但是聪明隐忍，也十分忠诚，这一次接到华锦的通知，知道自己即将报仇，她的脸上更是灿若云霞，越发艳丽无双。 “郡主既然答应了我们，就一定会实现的！”男孩不过十五六岁的模样，黑黑瘦瘦的，眼睛却很亮，也很沉稳。 还有一个人却是个书生模样，只是在喝闷酒，不怎么说话，两人虽然模样很不像，但却是兄弟，因为书生读书少了束脩，他带着弟弟到外地做工赚钱，恰好躲过了祸端，回来却发现全村人都被屠戮，还被冠上了倭寇的罪名。 “是，明日就是实现的时候！”四个人默契的端着酒杯“成功！”喝尽杯中酒，明日，便是一往无前。 第一一三五章 果然如此 “将军不用避讳，现在军中到底有多少人是世家的附庸？”杨贺突然被传召进宫还有点莫名，要说最近他过的还算舒坦，华锦不到偏殿去议事，基本上每天就少了一个经常不知道在做什么的人。 加上现在平倭的策略已经定了，大家拉扯的就只有那领军的人是谁这件事而已，虽然说目前为止请战的人还不少，但是杨贺觉得也许会稍微浪费一点时间，但是到底皇上还是会选择他们这边的人的。 不过最近就这件事嘴炮的有点乏味，杨贺才想着说把华锦这个大杀器给放出来，反正什么难题只要华锦上了，基本上就能解决了，杨贺对华锦也是真有信心，也是忘记了每次华锦解决问题的时候，都会闹出多大的事情了。 以前觉得华锦是乱来，关键的时候就忘记了华锦每次是多么乱来了，这不是记吃不记打么，真的是！ 原本杨贺想说借口在家用晚宴的这件事，晚上跟华锦好好说说，最近他也觉得怪怪的，按理说，宁淏之前就很得皇上的信任，这次也中了状元，御前行走，可谓天子近臣，这样的身份照理说应该是大有可为的。 但是目前为止，宁淏韬光养晦的让他们都觉得这不是他们认识的这个人，之前没当官的时候宁淏还对付邱南冲，怎么现在每天偏殿议事，他居然能够看着邱南冲活蹦乱跳的，还没有什么动作呢！ 秦尚任和他还有张璞都觉得宁淏这情况有点太低调了，反而应该低调的华锦居然高调起来，遇到不少事情不说，大闹后宫，让整个京城她的传说沸沸扬扬，之后又是遇刺，又是被邱绍宗冲撞二楼。 最过分的是，这么闹下去，现在京城不少达官显贵都已经开始默认嘉善郡主以后是一定要进宫的，皇上也似乎非常认定这件事，有好多次都不加遮掩的表现自己对华锦的关心，这么搞下去，连他们这些知道华锦和宁淏是一对的人都要怀疑是不是华锦真的要跟皇上成了。 结果当事人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好像对这件事不感兴趣，而且，最近也不知道怎么的，以前算是置身事外的宁怀远也动作不断，也不知道是受到什么刺激了，总觉得好像也是跟华锦有关呢。 华锦表示自己很无辜，为啥京城里有点什么事情都要找她，她是无辜的好不好，宁怀远自己大姨妈来了，关她什么事啊，她还觉得麻烦呢，都不想管着宁家的事情了，她现在事情很多，忙得很的。 要不是宁淏还是想要继续调查下去，华锦真的会有放弃的想法，真的很麻烦的。 杨贺这莫名其妙的被传召入宫，才进门就被皇上问了这么一件事，一时有些愣神，但多年来的经验还是让他很快的反应过来“军中从来都是听从将领的，这是规矩。” 慕容桓问的好像很笃定一样，但是杨贺可不敢直接肯定作答，谁知道皇上问这个是掌握了什么，还是说只是在做试探，到底是怀疑世家还是怀疑他呢，杨贺小心的做了个没有肯定答案的回答。 “所以只知道有将军，不知道有皇帝吗？”慕容桓直接拍桌子。 这个职责就大了，之前也曾经有人职责过杨贺的军队，只听从杨贺一人的命令，不知天子为何，幸亏杨贺还是很得慕容桓信任的，就算如此，他也是直接拿着护符进宫，要交出兵权表达自己并不是拥兵自重的意思。 慕容桓当然没有收下，而是安抚他，表达自己多么信任杨贺，谁知道这事情都过去一阵子了，皇上居然又问这件事。 “微臣不敢，臣虽奉皇明带领军队，但是却从不敢擅自做主，麾下将士也从来为皇命令是从，绝无二心！”杨贺赶忙表达自己的态度。 慕容桓对杨贺还是信任的，这倒不是他信任杨贺，而是之前在西南的时候，他是亲眼见过杨贺带兵的，也见过这些人对自己的尊敬，现在护卫京城的时候也一样做得很好，特别是上次可以毫不犹豫的交出兵符，多疑的慕容桓当然比起世家的人，更信任杨贺。 “朕知道杨爱卿的忠诚！”慕容桓扶着杨贺起来。 虽说慕容桓的态度非常温和，但是他的心中也同样升起了冰冷和无奈，就算他多么忠诚，也是一样被皇帝这样警惕着，这才是悲哀。 慕容桓是个多疑的人，他的心中轻易不会完全信任人，即使现在表达的信任，也不过是比较上的。 “微臣对陛下的忠诚，苍天可鉴！”杨贺继续表达自己的心，就算心中很凉，有些事情还是必须要做的。 “朕知道，杨爱卿快请起！”慕容桓的怒气已经消失了，让杨贺起来，才继续说道“朕相信杨爱卿，但是却不相信其他人，杨将军作战经验丰富，朕命令你今日回去之后拟定一个军队改革方案上来！” 到底要怎么改革，改的是什么，就算是慕容桓不说，杨贺也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到这样的命令，他一面为自己暂时是安全的觉得放松，另一方面，却对这所谓的军改，完全摸不着头脑。 “郡主在看什么？”杜荃跟着华锦回家的时候，便看到自家郡主才从侧门进入郡主府，就站在门口，突然望着一个方向，天空中月色撩人，银色的月光好像镶嵌在华锦的眸子里，一片清亮。 “这个时辰，应该已经定了吧！”华锦低声说道，然后转身跟杜荃吩咐“到外院门房上说一声，明日一早替我给杨府送帖子，就说明日华隐秀到府上拜访，问问什么时间有空。” 杜荃听了华锦的吩咐之后，转身就往外院走，这郡主府都是自己人，华锦就算一个人也不会遇到什么，她并不会十分担心。 华锦一个人往自己的院子里走，突然好到一侧的落叶堆里面有动静，果然，白净的少年突然冒了出来，见到华锦之后还有些惊讶，华锦见到他这样，伸手把杜若头上的落叶摘下来“让你一个人回来，怎么跑叶子堆里了？” 第一一三六章 我还是我 杜若今日是跟着华锦出门的，不过华锦也担心杜若从前是跟着乔家少东家，虽说李友德那边华锦已经有所安排了，她现在也有了自己的猜测和推测，但是李友德那边还是需要调查的，也是更确认自己的推测一点。 虽然说杜若只是下人而已，但就怕真的被有心人记住了，一不小心就掉马甲，华锦现在的马甲很多，但是乔少东家这个马甲是最隐秘的，知道的人特别的少，说不定未来还会有什么作用呢，不掉是最好的。 杜若本身年纪也不大，十一二岁的少年，心思也单纯，话并不多，一身的功夫倒是很好，华锦让他自己回来，也并不担心他的安全，只是她没想到自己这才进门就看到杜若居然藏在叶子堆里。 “躲猫猫！”杜若任凭华锦把他头上的落叶摘下来，默默地回答。 华锦笑了笑“你躲在这里，猫猫找不到你的！” 杜若的玩伴也只有猫猫了，想也知道是猫猫跟着爹娘过来办事，便又凑在一起玩了。 听到华锦这么说了，杜若也点头“是没有找到！” 杜荃去了一趟外院门口，远远的见到华锦跟杜若说话呢，走过来还好奇“杜若你在这里啊，刚刚他们还说找不到你，猫猫找了好久都没找到，最后被她爹娘给带回去了！你是躲在哪里了啊？” 杜荃刚刚正好还被问杜若去哪里了，回来就看到人了，杜若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等了这么久，他的猫儿妹妹已经都走了。原本没什么表情的脸上不免就多了几分失望的神色，华锦看着少年人隐隐的酒窝，戳了戳“明日本郡不用你跟着，你现在就去找猫猫玩吧，不要乱跑，不要闯祸！” 最近乔少东家去了外地，华锦不需要出现，李友德那边有别人接茬，加上杜荃回来了，暂时用不到杜若跟着自己，也就直接给这小子放假，让他好好跟着自己喜欢的妹子玩儿去，华锦觉得自己真的是一个超级体贴的主子啊。 杜若心思单纯，只相信华锦一个人，现在华锦说让他去玩，也不说别的，直接点头答应了就走，倒是留着华锦和杜荃看着他迅速飞奔的背影，忍不住的笑“还真是个小孩子啊！” “杜若这样也很好的，咱们这些人，心思都太重了些，要不是遇到郡主，真不知道要有多少人走上歧路呢！”杜荃这样说道，他们这些人为什么这么感激华锦，不仅仅是华锦救了他们，给了他们安身之所，给了他们报仇的希望，更是因为，他们都有着太过悲伤的过去，是华锦让他们能够不再沉浸其中，而是能够感受到自然平凡的生活。 华锦听到杜荃这么说，也知道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很高兴，说到底，前世她唯一的正能量，大概就是在不断的工作当中，一次一次的解决了来访者的心理问题，让他们都能生活的幸福，都能走出心灵的荒漠和荆棘。 来到这个时空之后，华锦身上的这些技能，却好像是完全用在了其他的地方，只有对这些人，她再次感觉到了，其实她还是她，那个就算自己也一样在心中有很多的坎儿不曾走过，却依然用自己的能力走过，也帮助别人走过他们的烦恼。 “帖子送出去了吗？”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华锦帮助他们的时候，也是在提醒自己是谁的过程，这让她没有忘记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事情，不过这事情到底是不能跟杜荃他们说的，华锦转移了话题。 杜荃听到华锦问起，也点头“已经送出去了，郡主明日会到杨府吗？” 华锦点头“没有多久惠儿就要出嫁了，过去陪着看看！”这借口找的倒是挺清奇的，明明其实是为了找杨贺。 “是！”杜荃躬身行礼应了，没有多问什么，更没有问张小花他们明日的事情，就好像是华锦最后送张小花离开的时候说的一样，这条路，华锦帮不上什么，一切经历，一切所有，都需要他们自己应对。 “让人多关心一下明日的事情，若是有什么意外，让毒老准备好救命的药丸，还有泉水都带着！”到底华锦不可能完全不过问，既然是她的人，至少她会保住他们的命。 “是！”杜荃又答应了。 华锦点头“走吧！”若是不出意外，过两日的时间，嘉善郡主的病也该稍微好一点了。 走了几步，便看到三十八匆匆而来，见到华锦在这边，直接过来行礼“郡主，三十七醒了，想要见郡主！” “本郡过去看看！”杜荃本来还说，要见郡主就来求见啊，难道还要郡主主动去吗，就听到华锦答应了。 这时候杜荃才想起来三十七昨夜遇到了那样的危险，可是好不容易才捡回来一条命的，便和三十八两人跟在华锦的身后，去看三十七。 三十七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想也知道，那样重的伤口，流了很多血，就算华锦的泉水中有很强大的修补能力和生命里，但是有些东西还是需要一点点补回来的，见到华锦过来了，三十七努力从床上站起来，给华锦行礼“见过郡主！” “又这样逞强，本郡好不容易才把你的命救回来的，还不给本郡好好的养着，逞强什么！”华锦故意严肃的呵斥着。 三十八和杜若过去扶着人好好的坐下来，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是昨日那样重的伤，今日看着也不过是有些虚弱罢了，坐下来之后，三十七才不好意思的说道“礼不可废，三十七谢谢郡主再一次的救命之恩！” “好啦，咱们这些人谁不是欠着郡主的命，反正债多了不愁，这话也就别说了，你们兄弟的轻身功夫是最好的，论起追踪人，也就活死人比你们强一些，昨夜到底是遇到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伤的这般厉害？”杜荃的性子直接，对华锦自然是多有收敛，十分尊重，但是对别人就直白多了。 第一一三七章 是军人？ 兄弟两个听到杜荃这样连珠炮一样的话，不说什么，而是看着华锦，杜荃问了之后才想起来自家郡主还在，哪里轮到她说话，不过一时着急，加上关心，便有些忘了，不过她也是知错就改的性子，直接跟华锦道歉“杜荃失礼了！” “好说跟着本郡也不是一天了，怎地这脾气半点都不改过？”华锦对杜荃更多是朋友的感觉，所以她规矩上差点也不注意，但是也会注意到度。 杜荃抿嘴“郡主教训的是，杜荃以后一定改！”这家伙就是典型的坚决认错，死不悔改。 华锦看着她好一会儿，杜荃也知道自己这过去的黑历史太多，指天发誓“绝对改！” 华锦这才点头“不是本郡拘着你的规矩，到底这京城不比别的地方，说话做事都要小心一点，你以后会一直跟着本郡，有些事情多注意一些不是坏事。” “是，属下知错了！”其实华锦并不是那种很教条死规矩的人，在苏州的时候，他们这些人虽然分散在各地，或者是直接就在空间里面接受训练，华锦也不会要求他们必须做到什么规矩，只要差不多就行了。 华锦自己本身就是个追求自由的人，不喜欢被束缚，加上心理师这个职业天生就是那种会理解人的，所以对于她手下这些江湖人物，她也不会要求他们约束自己的性格。 燕朝很多贵族都有自己的清客，也能拿着不少的报酬，帮着人出主意之类的，但是束缚性也是很高的，谁能跟华锦一样，放任自己的手下全都各种奇奇怪怪的性格，只要不太变态，她也就都去放任，这些人跟着华锦过的也舒服。 虽说有空间约束，他们只能和忠诚，但是能够很舒服自在的忠诚于一个主人，难道不比被迫好吗？ “三十七你来说说，昨夜你跟着那些人去了哪里，是否能看出来这些人的出身？”跟杜荃说完话之后，华锦转头问三十七。 三十七的气还不是很顺畅，身上的伤口其实都已经好了，就是人很虚弱，说话自然也是慢吞吞的，仔细的将自己遇到的事情告诉华锦“昨夜这些人跟着郡主而来，在外面等了许久才离开，属下便悄悄的跟上去，想要查明这些人背后是什么人。” 这件事华锦还是知道的，郡主府实际上也不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窥视了，表面上郡主府这边好像什么感觉都没有一样，但是每一次其实这些人的来源他们都有查明，昨晚也是他们第一次查到了原来京城里还有慕容桓自己的人，虽说菜了点，但是毕竟是有的。 “这些人非常谨慎，而且，绝对不是江湖中人！”三十七和三十八兄弟两个从前盗了不知道多少大户，官员都被他们光顾着，虽然现在两人已经退出，不再做这梁上君子，但是江湖上一直都有两人的传说。 不说别的，每年都有冒充两人名号出来盗窃的小贼，这一点就足以明白两人在江湖上还是有一定地位的，只要江湖上混过的，基本上都知道，所谓的江湖人士，其实就是有些本事又不守规矩的人而已。 散乱是江湖人的特点，真正的江湖可不是金大师的小说中门派林立，规规矩矩的，而是各种势力都有，谁也不服谁。 果然，三十七就说了“一般江湖人都比较散乱，这些人却是统一行动，就好像是每日都会特定的训练，记得属下们刚开始被郡主训练的时候，也有过统一动作的训练，是为了训练属下们的默契和毅力，这些人的动作就有类似。” “他们连身形都十分相似，不像是当年郡主训练属下们，不过几日的功夫就开始进行小队合作的默契训练，他们很像是死士，但是却不像是死士那样一点个性都没有，反正属下当初追着他们的时候，就觉得这些人跟从前属下们见过的任何人都不同。” 三十七自己能感觉到，但是要用语言描述出来又好像有些困难，因为感觉是很虚无缥缈的，没办法形容。 华锦陷入沉思“这些人的身手如何？” “非常厉害，比起咱们小队的配合，他们更像是军队一样，不仅仅是每个人的水平跟属下都差不了多少，这些人一旦发现敌人，根本不会有任何商讨的意思，直接配合在一起直接杀死对方，不死不休！”这就是为什么三十七说这些人很像是死士一样。 “他们绝对接受过专门的训练，跟郡主训练属下们小队合作的感觉类似，非常默契，也非常的……”三十七有些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来表达的感觉。 华锦接口“没有人性！” “没错，这些看着跟人一样，但是接触的时候就会觉得，好像不是人，比死士要更聪明懂得变通一点，但是也没有感情，非常不好对付！”三十七觉得他们家郡主就是不一般，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吗。 “当时属下跟着他们，眼看着他们悄悄的出城，谁知道一个不小心踩到了一块树枝，属下的轻身功夫还是不错的，就这样细微的声音，一般人根本不会发现，但是这些人马上发现了，属下本来想说跟他们商量一下，寻个机会跑的，谁知道这些人发现属下之后，根本一句话都不说，开始对属下追杀！”三十七想起昨夜的事情就无语了，那些人真的是一句话不说就开打啊，不讲理。 对于他说先要找机会跑这样的选择，华锦根本不会怪罪，查不到人的来源没有什么，但是搭上自己的命就是不值得的了。 “这些人非常的无所顾忌，属下就算已经攀上城墙，他们依然没有放弃，甚至最后进城还在搜索，要不是咱们的人来接应属下，属下定然是要交代到他们这些人的手上！”说道最后，三十七最终也没有查明白这些人到底是去了哪里。 但是华锦却陷入思索“看来一切线索链条中缺少的那一块，差不多就快要补上了啊！” 华锦的声音很低，轻轻的，好像是在自言自语一般的，杜荃他们听的都不甚清楚，不知道自家郡主到底是想到了什么。 第一一三八章 讣告 “郡主是想到了什么吗？”杜荃有些好奇的问华锦。 华锦摇头说道“还不确定，三十七先好好休息吧，内院厨房准备的汤药都好好的喝了，先养好身子才好！” 三十七却看着华锦“是三十七无能，属下知道郡主想要再次集训天字号的成员，属下想要报名参加！” 在华锦身边保护的这些人基本上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天字号成员，也可以说是杜家军的精锐了，华锦这次准备再次训练，也没有说是强制性的，而是天字号的自己报名，不过消息都传递出去了就是了。 “属下也会参加，这些人根本不是平常人，若是属下们不能进一步，以后遇到这些人会有危险，属下们的命不足惜，若是危及郡主，就是属下的大罪了。”三十八也跟华锦请求。 华锦看着兄弟俩“你们的命也同样珍贵，先好好养着身体，到时候一起接受训练。” 杜荃也笑着“到时候咱们一起啊！”她当然也是要参加的。 华锦想的却很多，实际上，从来到这个时空之后，她基本上没有遇到过很大的困难，除了在西南的时候因为杜子章的那个奇葩的意外差点把命给丧了，可以说一切顺遂，但是现在到了京城之后，她才知道，自己也同样被这样的顺遂给迷惑的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 幸亏现在知道的也不算太晚，三十七说的一点也没有错，他遇到的这些人绝对不会是一般人，华锦没有接触过，但是这一点她至少可以确定。 她手下的这些人，大部分人都是在空间里面接受过训练的，也有一部分比较外围，也没办法连功夫，不过就是被她带入空间里算是个束缚，避免他们的背叛，就算是这些人，华锦偶尔也会给他们空间的泉水。 空间的泉水有多么神奇，华锦自己就能体验到，在李家村的时候，她不过是比一般人的力气大一点，脑子聪明，记忆力很好，很健康的不生病而已，但是在西南那次意外之后，空间升级，明显空间的泉水的密度都发生变化了。 甚至偶尔会在泉水上方飘着白色的气，看着也比之前粘稠，她的力气也更大了，她其实并不像宁淏和杜荃他们这样勤快的练武的，但是她的武力值，按照他们这些混过江湖的成员的想法，绝对算得上是高手了。 这些不是华锦勤快的缘故，都是那泉水的神奇之处，说泉水的神奇，就能知道了，杜荃和三十七他们这些人都是被泉水强化过的，如果说一般学武的人是高手，他们根本就是一群超人，每个人都超越普通高手的范围了。 本身实力很强的三十七在强化的训练之后，居然还在这些人的手上吃这么大的亏，差点连命都没有了，对方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她现在不能确定的就是，这些人到底是来自哪里，若是说刘家，但是刘家最近的表现都不像是这样嚣张强硬的个性，现在看来，这京城里的所有势力当中，其实慕容桓是最弱的，但是就算他是最弱的，那也是对比出来的，因为别人比他还要强。 这京城说到底还是慕容桓的地盘，华锦要有什么行动都避不开慕容桓这个人，都是要想办法引导慕容桓做什么事情，她的人也都是隐藏自己的，甚至她自己都在低调的隐藏实力，对方凭什么这样嚣张，是真的觉得很有实力，还是说根本就是不怕慕容桓。 华锦现在推断不出这些人可能出在哪里，但是她有个很大胆的猜测，这个猜测怕是短时间内没有办法得到证实，之后她会找机会证实一下。 “恭送郡主！”华锦答应了他们接受训练，就要离开，两人一起恭敬的送华锦离开，关于对方到底是什么人，他们并不知道，但是他们相信郡主一定能查到。 华锦身边的人对她都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信，比她自己都还相信华锦，也是没办法了。 “郡主是什么方向吗？”杜荃跟着华锦出来，看着华锦这样，总觉得自家郡主似乎是猜到了什么，只是不确定。 华锦笑得有些苦，有些自嘲“本郡一直以来都很瞧不起那只在后宅争斗的女子，这世界那么大，为什么只能看着一个小小的四方院子，甚至那些后宫的嫔妃，说到底也不过悲哀的争一些没有意义的存在罢了。” 杜荃睁大眼睛，不太明白华锦到底为什么说这个，要表达的是什么意思“这个世界太大了，明明可以做很多的事情，明明可以看到更广阔的天空，只是盯着小小的一处，一个男人，甚至是一个根本很悲哀的位置不断的斗着，努力着，其实人生都不过是悲剧而已。” 这就是华锦真正的想法，只是现在这个时候说，总觉得好像是歪楼了，偏题了，杜荃却知道华锦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静静的等着华锦解释。 果然，说道最后，华锦又看着皇宫的方向“或者说，本郡到底小瞧了那些女子吧，或者说，这片土地上，也有别的女子，跟本郡一样吧！” 杜荃发现，现在郡主又在说他们怎么也听不懂的话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在过去的很长时间里，华锦不只是一次也这样说着让人听不懂的话，有时候甚至是华锦自言自语，不是为了跟任何人说明的，就是自己在说而已。 “郡主……”杜荃不打算问华锦到底在说什么，但是还想提醒华锦时辰不早了，应该要回去了，谁知道她才开口，就看到不远处外院小厮匆匆过来。 远远的见到华锦果然在这边，这小厮松了一口气的样子，脚步匆匆的狂奔过来，幸亏家里的下人都是杜家军，体力相当的不错，过来也没有喘粗气“小的见过郡主！” 华锦看着来人“嗯，什么事情这么匆忙？” “刚刚传来初府的消息，初府已经发了讣告，初府的三少奶奶，殁了！”这消息是刚刚才传出来的。 杜风那边刚刚得到消息就过来告诉华锦了，他们怕是比一般的亲友得到的消息还要早一些。 第一一三九章 真正的对手 华锦在听到这个消息的一瞬间，脑子里过的念头也只有四个字：果然如此！ 昨日在听到初府那边的动静的时候，华锦就觉得怕是那个小宁氏有什么问题，不说别的，就说那天她带着杜风上门的时候，那种看管的架势就不是一般的，小宁氏不管怎么样，也是初府正式娶进门的少奶奶。 若说小宁氏的身份不够高贵，受到鄙视什么的也罢了，但是宁家虽然算不得什么高高在上的世家，但是本身现在就有个阁老在野，这样的人家总不至于被人鄙视。 “郡主，现在咱们要做什么？”杜荃看着华锦居然在发呆，也只能直接询问。 华锦伸手揉着眉心“有没有抓到人？” 她昨日特意吩咐下去，让人从初府抓人过来，现在都已经正式公开了小宁氏的死讯，那之前的事情应该都已经处理干净了吧！ 这个回话的小厮见到华锦询问，才道“这是送来的信！”双手捧着一封信给华锦。 “有信不赶紧呈上来，轻重缓急都不知道！”杜荃忍不住呵斥了一句，这个小厮年纪也不大，这两日才从苏州过来，因为也不懂什么，才在门上跑腿什么的。 被杜荃这样呵斥的，脸通红的，低着头觉得愧疚，华锦见到男孩这样，还安慰了一句“你是五三一吧，刚刚过来做事不适应也是正常的，不过要努力尽快跟上别人啊，否则做不好事情，可是要被笑话的。” “是！小的会努力的！”刚刚的低落被华锦一句鼓励就给磨灭了，男孩子马上就有了动力和信心。 杜荃见到华锦这样鼓励人，也只能佩服，自家的郡主其实平时跟他们相处的时候并不会故意端着架子，但是他们所有人在郡主面前，哪怕是呼吸都是带着一点小心翼翼，郡主总会给他们最好的鼓励，会让他们自己就能不断的让自己变得更好。 他们都认可的是，郡主是一个就算很亲切，就算大家都知道其实她的身世也并不是贵族的，却仍然让他们心甘情愿的尊重和不敢有不敢有半点反驳的主人。 男孩子得到了郡主的鼓励，带着自信的笑容继续去门房那边，留下杜荃将信交给华锦“郡主总是能让人这样轻易的就有了自信。” “是吗，本郡还有这样的本事吗？”华锦拆信，现在事情已经定了，着急其实已经没用了，她语调轻松的说着“本郡怎么觉得，你们这些猴子，就算没有鼓励也都挺自信的？” “哪有，没有郡主，属下们都没有现在的自信呢！”现在的他们每个人都有很不错的技能，郡主给他们好的环境，衣食住行都是极好的，还不拘着他们，除了要帮着郡主做事之外，也没有什么事情。 但是谁能想到，现在他们这些看着就优秀的，肆意自在的人，其实最开始被郡主救下来的时候，都是满身灰土，一身破烂，说是活着，其实其实根本已经只剩下一个空空的躯壳罢了。 是华锦给了他们新生，给了他们鼓励，让他们变成了现在自信的样子，他们都觉得，拯救自己的一定不是人，是天上的仙女才对。 华锦听到杜荃这样说，只是哈哈笑着，这样不是很好嘛，作为一个咨询师，即使在古代，她依然在帮助别人，依然做得很好，总不曾辜负曾经那个人的期待吧！ “是，本郡看你们是太自信了，今日这些人又聚众斗酒了吧！”华锦终于拆开了信，信上都是拼音，上面还有声调，不算太多的字数，很快就读完了。 杜荃就站在华锦身边，华锦看完之后随手递给她，她也很快看完“既然抓到人了，郡主准备什么时候审问呢？” 原来，昨日华锦的反应的确很快，在知道初府那边的动静之后，马上就让下面的人看住了初府，若是初府往外面送人，就直接拦下来，甚至是让人衬着混乱的时候在初府里面抓人。 因为有了华锦的交代，昨日杜风就一直让人看着初府，初府的确是看管的很严，但是就算主子控制的多么严格，下人总不可能一点风声都感觉不到，看似平静的表面下都是人心浮动，正好也就给了人可趁之机，杜风写信过来就是告诉华锦，他们抓了两个人过来。 听到杜荃问自己什么时候审问，华锦想了一下才道“先把人看好了，不着急！” 杜荃有些不理解，现在宁家的事情就不重要了吗，为什么反而不着急查了呢，接下来华锦的话就解释了她的疑惑“杜磊应该在路上吧，你跟杜风说一声，让杜磊不要进京，直接从外面调查宁海的踪迹，看看宁海到底在哪里？” 杜荃这才知道，华锦不仅仅要调查小宁氏的事情，现在干脆直接找宁海了，毕竟相比小宁氏，宁海也许知道的事情很多。 然而好像是还不够一样，华锦又继续说道“今日起看好了宁阁老，将他每日做了什么，见了什么人都记录下来，若是找不到宁海，本郡怕是要跟这位宁阁老见见了！” 这话说完之后，杜荃觉得有点懵，之前都是暗中调查，就是为了不让宁家的人知道宁淏的身份，现在为什么要这样直接询问了呢？ “是！”想不明白为什么突然变成这样，杜荃还是乖乖的不想太多，郡主说什么就做什么吧。 华锦的手中出现那只她自己雕刻的白玉雕狮子，她的手缓缓的摩挲着狮子上粗浅的纹路，京城局势紧张，她不能在宁家浪费更多的时间，若是有机会，直接见到宁怀远，到时候直接催眠问吧，这也是最简单的方法，这样才能把人手都空出来，专心应对其他的事情。 “去吧！”华锦说完之后，挥挥手就让杜荃去传消息，虽说拼音之前很安全，但是现在她也已经不确定了，未来还是要用人来传递消息的好，虽然很无稽，但是她隐隐觉得，那个对手，其实就在她眼前不远的地方。 全身紧张起来，全力以赴，迎接所有的可能！ 第一一四零章 小六很六 “将军可算回来了，本来都备好了饭菜说小六他们要过来，谁知道才备好就听到将军传话回来说是皇上召见，已经这个时辰了，将军可有什么想吃的，妾身吩咐厨房去做！”杨贺从宫里出来就匆匆回家，才进门就见到孙氏迎接了出来。 跟在孙氏身后的是杨惠，杨惠已经快成亲了，现在都被孙氏带着教她一些管理后宅的事情，免得嫁人之后再让人笑话，虽然是武将之后，也不能规矩上太差就是了。 杨贺才进门就听到妻子这样温柔的问候，这样的秋天里，听着这样的声音，心里面也十分熨帖温暖，他伸手握着孙氏的手“煮完热汤饼就好！” 孙氏也大方的很，也不怕女儿和下人看到，见到夫君如此，还有些担忧“可是皇上召见遇到了什么难题？” 杨贺叹息一声“我也不知，今日皇上突然召见我进宫，问了军中的事情，还说让我拟定一个军队改革的方案，我得跟师兄师弟们问一下，看看现在要如何应对才好。” “这不是好事儿吗，妾身从前记得将军就说过，现在的军队内部的制度很有问题，很多将士都是知帅不知皇帝，若是每个将军都跟夫君一样忠诚，自然无所谓，但是军中还有很多世家出来的将军，并不是跟皇上一条心，所以若是真的打仗，还有可能内部出现问题，若是皇上看到了这些，想要改变，难道不是好事吗？”孙氏也是将门之后，虽说让她上战场打仗是不可能的，但是总也是懂一些事情的。 杨贺听到妻子这样说，则是叹息“若是真的如此倒是好的，只是这京城里的将军和勋贵不止我一个，不说世家的，就是出身一般的也不仅仅是我，皇上却不知为何选中了我来说这件事，是不是最近皇上担忧我军权太重啊！” 这京城里面，这朝政的事情，任何事情，任何一句话都不是能够表面上理解的，如果真的想要进行军队改革，这事儿为什么不直接放在台面上讨论，当然了，世家肯定会反对，但是也绝对会有人支持的，单独这样找他就有点太奇怪了。 平倭这样的大事儿都要拿出来讨论，别以为收到皇帝的密旨就是好事，这中间到底含义是什么，分析不明白，做错了事情，麻烦才叫一个大呢！ 孙氏听到杨贺这么说，才想起一件事“啊，将军觉得，这事情会不会跟小六有关啊？” 杨贺听了莫名其妙“小六，跟她能有什么关系？”他也承认华小六的确是有几分本事的，但是要说她能够左右那么多的事情，杨贺还是不相信的，说到底，华小六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女子不是么？ 孙氏这样说自然也有自己的道理，便从一旁拿了帖子过来“原本今日是请了小四和小六来家晚膳的，将军不是也说要跟他们有事情谈么，但是皇上突然召见将军，本来妾身还想说就算将军不会来，也邀请小六来家坐坐，惠儿也很喜欢听她教导，谁知道小六却说今日正好也有事情要忙，就不来了。” 杨贺接过来帖子，看着上面的内容，很简单，连字都不是华锦自己写的，只是询问明日是否有空，她要来拜访这样的内容。 “但是就在将军从宫中回来之前，下人来报说是小六送了这个帖子过来，因为将军还没回来，所以妾身还没有回呢！”孙氏觉得这个太巧合了一点“虽说将军是被皇上召见的，但是小六这个帖子是不是也太恰到好处了一点？” 关键是，他们都知道华小六同学的性子，这家伙天生疏懒，别看她现在勤快了，那都是被逼无奈的，不勤快就要进宫给人当嫔妃的，对华锦来说，让她进宫跟让个男人自宫进宫的痛苦是一致的。 她为了不进宫，不感受被阉割一样的痛苦，她当然要勤快了，但就算如此，华小六也绝对是无利不起早的人，今晚她都说有事了，而且，正常来说，她现在的确也很忙，毕竟才经历了刺杀，还被邱绍宗给调戏了。 虽然这个调戏本身其实是有问题的，最后吃亏的也不是华锦，但是要说华小六不会借着这件事找找邱家的麻烦，就算华锦真的这么说了，杨贺也是不信的，在这种有的忙的情况下，她华小六居然主动要来拜访。 孙氏会猜测就完全合乎常理了，华小六这个拜访有点此地无银的意思，杨贺到一旁拿着笔蘸墨“我给她回帖子，让她明日一早就给我过来，最好这件事跟她有关！” “是啊，若是真的跟小六有关，就不会是皇上忌惮将军了！”孙氏也觉得如果真的是华锦在背后做了什么导致的，至少可以确定，华锦是不会引火烧到杨贺身上的，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啊。 虽然是这么说，杨贺一边写回帖一边还咬牙切齿的“这个华小六，现在做事越来越有自己的主意了，这样大的事情也不知道跟我说一声，皇上突然找我，亏得我反应的及时，否则万一也带累的我被怀疑，到时候又该如何？” 孙氏过去安抚夫君“小六定然是知道将军一定不会出错的，才会如此，而且，小六应该也不能什么都算计的那般明白的，也许只是知道了将军被单独召见之后，才想到了什么，主动要上门的。”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个解释是非常符合一般人，但是华锦毕竟不怎么太一般，所以孙氏太天真了，这些事情，华小六同学还真是提前就预计到了七八成的样子，只是很多细节未必明白。 而且，这个送来的帖子，也并不是突如其来的，也是华锦心中有数的，只是孙氏到底没有完全见识到华锦近乎妖孽的本事，当然判断会有失误了。 就连杨贺和张璞还有秦尚任他们，其实也只是见过华锦妖孽的一部分，只有宁淏和她手下那些人才知道，他们家郡主大人，她的存在就是为了打破很多人已经认定不可改变的固有想法的。 华小六是真的非常六！ 第一一四一章 吃货的日常 这一日着实有些忙碌，就算是华锦这样有精神的也一样有些疲惫，跟杜荃说了让她去找杜磊查询宁海的踪迹，还有他到底出去做什么了之后，华锦就进入空间休息。 以前不知道宁家跟宁淏的关系的时候，宁海这么年纪，这么多年来都没有科举入仕，而是在外奔波，华锦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是个人的选择，就好像她的马甲华隐秀，很多人也疑惑为何华隐秀如此才华，师兄们也都在朝堂上有所成就，华隐秀自己却选择了放弃这条科举之路呢。 这事儿自然也只有华锦本人知道，不是她没有那个考中的才华，而是因为华隐秀是女子啊，根本没有资格考科举，当时华锦就是觉得，宁海应该也有自己的想法，才会选择放弃这样追逐科举考试，在外面奔波。 但是现在华锦好奇但是，宁海到底是因为什么个人原因不断出门在外，家里的老祖母岁数也已经不小了，所谓父母在，不远游，游必有方，想来宁海这样到外面去，也必然有他自己的想法，华锦觉得，或者这个原因，也跟当年的事情有关。 杨府的回帖送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宵禁的时间，小厮送了帖子就从马骑马回府，外院的门房赶忙将帖子送到内院去。 “嬷嬷，外院送来了杨府的回帖！”桔梗从小丫头的手上拿了帖子，过来找容嬷嬷。 时辰的确是不早了，何况主子已经休息，容嬷嬷她们也都已经休息了，只留下桔梗一个大丫鬟晚上值班，这件事是四个丫鬟轮班的，虽说华锦这边鲜少晚上有什么事情，但毕竟不能保证一直没有，总不好留着一些不当事的丫鬟婆子在外面，有个大丫鬟在，有些事情她们就给处理了。 容嬷嬷听到桔梗说话的声音，匆匆披着衣服出来，拿了帖子看了内容才道“是回复郡主明日尽早过府的！” “那是现在告诉郡主还是明日一早再说明？”桔梗也有些犹豫，现在这个时间，郡主定然是已经睡觉了，总不好打扰，但是又怕明日郡主睡得太晚，再耽误了正事。 容嬷嬷自然也想到了，才道“明日一早再说吧，郡主这几日事情多，不会迟了的！” 想当初在李家村的时候，甚至是在苏州的时候，华锦那都是经常日上三竿才起床，结果这到了京城之后却是鲜少有睡那么迟的时候，想来华锦的心情也没有从前那么好了，是有原因的。 桔梗得了准确的处理方式，也就收起来帖子，继续守着，让容嬷嬷继续休息。至于华锦，她在空间里休息，顺便整理思路，现在华锦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暴露给了什么人，能确定的是，她现在要比从前更加谨慎。 果然，第二日清晨百合过来接桔梗的班，让她去休息一会儿的时候，就听到华锦已经起来叫人了。 “姐姐你快去伺候吧，别让郡主等着！”桔梗本来还跟百合说话呢，听到华锦叫人了，就让她赶紧过去。 百合也不客气，点点头就过去了，到的时候海棠也已经到了，两人一起进门，带着小丫鬟伺候华锦洗漱。 在空间睡了好几觉，华锦的精神已经好了很多，见到两人进来了，还问“可见了杨府的回帖？” 容嬷嬷也才过来呢，听到华锦问这件事，才进门俯身行礼“昨夜杨府就已经回了帖子，因为时辰太晚了，奴婢就没有跟郡主说明！”一边说着，一边把帖子交给华锦。 对于下人的体贴，华锦当然不会呵斥什么，而且这件事在华锦看来，也不差这一晚上的时间了，接过来帖子打开，看到上面熟悉的字，忍不住的笑了“师兄很是着急啊，看来皇上召见说的事情对他来说很是麻烦呢！” 容嬷嬷见到华锦说话的时候眉梢清扬，好似玩笑一般的，便也笑道“郡主是解决麻烦的人吗？” 华锦笑了笑“给本郡准备早膳，杜荃回来了吗？” 没有回答容嬷嬷的话，但是有些事情不用说，大家便也知晓了，她昨日专门送帖子到杨府，杨贺的帖子回的也这样的着急，昨日华锦还跟杜荃说什么去杨府，杨惠就要嫁人了这样的话呢。 但是真的为了杨惠嫁人的事情，杨贺怎么可能这样着急，不过是借口而已，何况，华锦本来还真是不确定自己的安排是不是真的能达到效果，就算是精确的数字和计算尚且有误差，算计人心便更是难得精确到极致了。 这样一个帖子，至少让华锦确信了一半，她心情好了，自然也就有了食欲，话说，貌似对一个吃货来说，无论是什么时候，都不能影响食欲的吧。 “杜荃凌晨回来的，正在休息，奴婢现在就叫她过来！”听到华锦找杜荃，芙蓉要过去叫人。 “嗯！”华锦坐下来吃早饭。 杜荃不过才休息了一会儿就被叫起来，也不敢有什么起床气这类娇惯的毛病，匆匆抹了一把脸就过来见华锦“见过郡主！” 华锦头都不抬“喝了多少？” 杜荃也没想过自己能瞒得住华锦，摸着脑袋“没多少，就一坛而已！”昨夜大家给张小花他们喝酒送行，她过去说明了情况之后，就被留下来喝酒，耽误到了凌晨才回来。 “已经走了？”华锦继续吃早饭，对于她喝酒的事情，倒是也没有多说什么。 “走了！”杜荃声音蓦然有些低沉的说着。 华锦点头，转身吩咐芙蓉“把汤给她端上来，去洗个澡收拾一下，一会儿跟本郡去杨府！” 芙蓉和杜荃一起行礼退下，接下来的时间里，整个房间里没有半点动静，只有华锦一个人安静的吃饭，好一会儿之后百合她们才见到华锦捧着肚子，表示自己吃饱了。 容嬷嬷见到华锦少见了喝了两碗粥，脸上看似满足，神色还有些担心的样子，便吩咐了芙蓉给华锦准备些山楂茶过来“郡主莫要太过伤神，一切都会顺利的。” 第一一四二章 可怕的 “到底本郡瞒不过嬷嬷，是啊，便是本郡伤神又能如何，到底不是本郡可以控制的，一切都看天意！”华锦说完之后，苦笑“但是貌似老天爷对我没有太大的善意啊，但愿苍天有眼，总不好苛待这些苦命的人吧！” “郡主说的是什么话，郡主天之骄子，自然受上天的优待的，哪里会没有善意！”容嬷嬷觉得华锦这话说的孩子气“郡主只是过于担忧了！” “豁出命的事情，如何不担心啊！”尽管她已经仔细的布置了，可依然会担心有意外发生，只是她更知道，就算担心，她能做得也就只有这些了。 杜荃洗的干干净净过来，喝了醒酒汤之后也已经不头疼了，见到自家郡主看似轻松其实也在担心的样子，心中很温暖，上前行礼说道“郡主，属下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门？” “杜荃，你这转移话题的水平还需要再练练！”杜荃才说完，华锦回头笑着说道。 杜荃嘿嘿笑着摸脑袋“郡主聪慧，属下瞒不过您！” “行啦，都别担心本郡了！”华锦挥挥手，她到底也不过担心而已，知道自己没办法改变什么，也就让自己不去想了“走吧！去杨府！” “是！”一屋子的下人见到华锦又中气十足的样子，全都行礼答应了。 华锦是从后门离开的，出门之后就从空间里把杨贺从前送给自己的那匹枣红色的马召唤出来，跟杜荃两人骑马过来。 杨贺昨夜休息的并不算好，虽然因为华锦送了帖子，都猜想也许昨日皇上说什么军改的事情，也许是跟她有关，但是杨贺混到现在这个位置上，可不是那么单纯的，只是一个推测的可能不会让他彻底放下，他还是跟自己的清客好好的讨论了一下。 但是一晚上的时间也只讨论了两个方向出来，几乎没有什么变化，到最后，还是要看是不是这中间真的有华锦的身影在里面了。 一早起来，孙氏给杨贺整理衣裳，一边还安危他“将军也莫要烦恼，小六最是精灵古怪的，她既然昨日专门送了帖子，便定然是有主意的，今日她来家里，说不定将军现在烦恼的，她已经有了解决的办法呢！” 杨贺听得自己的妻子这样说，却摇摇头“夫人是不知道小六在朝中多混球，那个小混球每次做事虽然都能达到效果，但是这期间也真是拉仇恨啊！” 华锦做事太不走寻常路了，一般人根本就跟不上她的思路，别说是对手了，就是他们这些友军也经常是懵的，跟着就跑偏了，华小六每次自己都有本事给跑回来，但是他们有时候就跑不回来了。 经常是开完会之后回去，慢慢才反应过来华锦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还是他们这些对华小六比较了解的师兄呢，难怪敌手输了都觉得自己是晕着输掉的。 孙氏抿嘴笑“小六本来就是这样的风格，她不是说过么，不管是白猫黑猫，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妾身看现在朝廷就需要这样捣乱的人，要不哪有口子啊！” 杨贺听到孙氏这话说的有水平，也摇头笑着“这倒是，就拿平倭这件事，若不是小六这种胡搅蛮缠，现在说不得还在讨论怎么打呢！” “这话也就是那些没上过战场的文官说的轻松，打仗这事儿哪有什么怎么打的，挥师而上，到了作战的时候，主将定下策略，执行就好了，搞不懂平倭为何还要讨论怎么打的事情！”孙氏虽然是女子，但也是将门虎女，那可是从小亲眼看着自家老爹是怎么打仗的。 细节也许没办法清楚，但是老爹和老公都是战场上混的，大概还是懂得的，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很好笑的事情，但是偏偏那些世家还做得一本正经的样子，有时候也要佩服这些把胡话当真话说的人才的。 “是啊，就算这样了，他们还要领兵作战呢，难道还要跟之前一样的，杀了沿海的村民冒充倭寇吗！”杨贺也是气的牙痒痒的。 就刘仁厚做得事情，世家的那些纨绔做得都不少，只是沿海的百姓那也是有限的，这事儿也不能每次都做，后来这几个纨绔还闹过矛盾，因为对方杀的太多，他们自己都没办法也用这种方式换军功了。 后来这些人居然开会商量好了，每次是谁，杀多少人，换多少军功，谁也不能争抢，这些事情，恐怕也就是那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文官装傻，皇上也被懵逼，他们这些武将哪个不知道，世家也是知道的，但是只要自家的人能够有功劳，能够登上高位，这些百姓的生死，跟他们有什么关系。 所以很多将领，特别是平民出身的将领，拼的一身剐才有了地位的将领们，经常站在这个位置上之后，才更加的绝望，因为他们比那些普通的士兵看的更明白，才知道有些事情，他们根本无力改变。 这样继续下去，燕朝的军队根本就会不堪一击，杨贺他们这些人都知道，但军队制度改革不是随便说说而已，世家的势力比想象中更大。 杨贺和大小章将军的确是掌控着很大一部分兵权，但是世家的纨绔却好像是蛀虫一样不断让军队的战斗力下降。 世家为什么不敢谋反，因为他们虽然很想努力，但是军队里面就是没有一个能出彩的将领，都是这种纨绔，有本事的都不来军队，要不是因为都是些蛀虫，之前慕容桓和老爹的算计也就跟笑话一般了。 某种程度上来说，慕容桓也算是运气好，世家这么多年，也的确是腐朽了，这种过于富贵的生活，教养不出来真正能吃苦，有本事的人才，若不是世家横行霸道的霸占着出头进取的路，也许他们早就没有办法像现在一样把控朝纲了。 有些心知肚明的事情，杨贺一直知道，只是他更知道自己没办法说明，他跟世家那些蛀虫是政敌，只要他这边开口，那边定然会胡搅蛮缠到政治斗争这件事上，最后的结果也不过是被平衡了。 这就涉及到了另一个原因了，慕容桓这个多疑的帝王，不会放心军队里面都是寒门，他要的是平衡，只是不知道，这一次是不是真的能够改变一下军中腐败的风气了！ 第一一四三章 逗闷子 杨贺本想着回帖说了让华锦早点过来，结果吃了早膳居然还没有见人影，不免叫了那送帖子的小厮过来，询问是不是把帖子好好的送过去了，生怕华锦是没看到帖子，耽误了过来的时辰。 这小厮哪里知道自己就是去送个帖子，怎么就被将军问了好几次，偏生他一直都是跑腿的，根本不会了解太多，每次都是送到了就回来，被问的都要哭了。 “华小六这是又犯了疏懒的性子，也不看看是什么事情，竟然也这样懒怠！”显然，杨贺也是知道华锦从前是什么性子的，以前就算是跟人比拼，也从来都是最后一刻才露面的人，最近倒是难得不迟到了，今日一直不出现，未免让杨贺觉得华锦这是犯了老毛病。 孙氏见到杨贺这样着急，也只能极力安抚，其实杨贺对于这件事有多么紧张和在意，怕也只有他自己才明白，军改，军改，这两个字说起来简单，要做起来从来都不是说说而已的，中间涉及的东西太多了。 现在的杨贺是既担心这件事根本就是皇帝对他的警告和试探，又满心期待真的是皇上想改变现状，真正的进行军改。 因为着急，华锦这样迟迟不到，自然也就让杨贺有些埋怨了。 “额，师兄这是哪里惹了气，一大早倒是声音不小！”杨贺这才说完没多会儿，就听见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杨贺和孙氏回头，果真看到少年一身青色长袍，身后跟着的是一个略有些陌生的少年人，这当然是华锦到了，她提着衣摆，大跨步的进门，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容。 杨贺见到如此景象，表示这画面看着是挺美好的，就是有一个问题，看着有点气人“我还当你没有接到帖子呢，正想好好处置了那送帖子的人，做事这样不尽心！” 看到华锦都进门了，杨贺一边觉得人终于到了，一边忍不住的就着华锦的玩笑，也怼了一句。 “哎呀，看来小六来的时辰真是不合适，师兄还有事情要忙，那小六就先告辞了，改日再约！”华锦在师兄们面前那都是相当的促狭的，杨贺揶揄自己，她哪能就乖乖受着啊，当然要反击回来啊。 孙氏见到华锦居然真的转身就要走，马上过去拉着人“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子一样！” 华锦回头，笑嘻嘻的看着孙氏“嫂子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小六本来就还是个孩子啊！”某人为了揶揄人，这种卖萌装嫩无底线也是相当的没有节操的。 果然，看着华锦站着比自己都高，横着比自己都长，还一脸笑容，声音萌萌的说自己还是个孩子，孙氏的皮肤上起了无数的小颗粒，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额……”她刚刚要说什么来着？ 华锦这种心理无差别攻击的能量是巨大的，孙氏一瞬间都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看到华锦还一旦单纯，眼睛里澄净的好像没有任何算计的孩子一样，孙氏再次感觉到，他们家这位小师妹果真不是一般人啊，明明她都知道华小六那是个算计人的时候一个顶俩的，但是装无辜的时候也是相当的无辜。 “将军不是还要去偏殿议事，之前还着急说要见小六有要紧事要谈吗？”孙氏非常明白的知道华锦不能忽悠，而且，万一真得罪了华小六，她就算不给你挖坑算计，要恶心你也是很容易的事情。 于是，孙氏非常愉快的倒戈，开始数落杨贺了，杨贺无语中“夫人说的真的很是！”如果他不大眼睛盯着孙氏，还有点咬牙的说这话，大概这句话会更有说服力。 孙氏也是无奈了，为啥这师兄妹两人互怼，最后是她里外不是人？ “反正都有正事儿要谈，妾身已经让人把书房都整理出来了，将军和小六过去谈吧！”孙氏眼见到做什么也没有意义，而且很容易变成自己怎么都不对，干脆一刀切，都给撵书房去，惹不起她还躲不起么！ 杨贺就是觉得华锦来的有点迟，怕没有足够的时间说明白事情，现在孙氏都这么说了，也知道不能浪费时间，点头就要过去。 但是显然他们都忽略了某个小女子的小心眼，华锦表示，她明明不止一次都说过了，她，真的，不是一个，大度的人，为什么他们都选择性忽视？ “哎呀，对不起了嫂子，小六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就先告辞了！”什么叫得理不饶人，华锦现在就是了。 杨贺瞪眼了“嘿，华小六，别以为你是女孩子我就不敢教训你啊！”还蹬鼻子上脸了啊！ 华锦长身而立“我还真以为师兄不敢，你来啊！”她天生长的一副反骨，还敢威胁她，哼！ 孙氏见到两人就这样对上了，也是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好好说事儿不行么，就一点小事儿闹成这样，像话吗！ 这样想着，孙氏也不客气了，一伸手，直接推着他们家将军出门，顺便把华锦也给扔了出去“你俩爱咋咋地，别在我这儿闹！” 杨贺心塞啊“夫人，这也是我的房间！” “怎么的，师兄要跟小六比划比划？”华锦两只手挽起宽大的袖口，露出白皙的手臂。 杨贺看到华锦这副模样，真真的叹息幸亏自家老师不在，否则一定会很伤心自己居然教了这样一个丫头出来，彪悍习惯了呀！ 看了华锦一样，直接伸手，拽着华锦的一挑发带“比划什么比划，说，军改的事情是不是跟你有关？” 杜荃一直紧紧跟着华锦，见到自家郡主被师兄这样拽着发带，不知道自己要上前帮忙，还是说就在一边看热闹，因为杨贺不是要害华锦的，暴露自己身手是不合乎规定的，但是看到郡主这样，杜荃表示，真心丢人啊！ 华锦的手掰着杨贺的手“师兄，你这样威胁我，是会被报复的，我告诉你！” 杨贺原本就是这么一问，听到华锦这么说，突然松开手，神情也不是刚才那样玩笑般轻松“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一一四四章 自私的人性 华小六刚才没有否认，以杨贺对华锦的了解，就已经能知道，这件事怕是跟华锦脱不开关系了。 逗闷子这种事情到底不是什么正经事，刚刚华锦不过玩笑几句，现在杨贺正经起来了，她也收起来刚刚玩笑的表情，神色淡定“师兄是准备跟小六在这里谈吗？” 眼看着时辰还是够的，杨贺点头，伸手请人“去书房吧！” 华锦转身要走，顺便冷哼了一声“我会报复师兄的，师兄记得！” “嘿，你还挺记仇的啊！”杨贺都无奈了。 华锦看了杨贺一眼“呵呵哒！” 杨贺摇着头跟华锦一起进入书房，杨贺走在前面，推开门就见到这书房里面已经有人在了，这人不过三十几岁的样子，还蓄着胡须，一身朴素的长衫，见到杨贺和华锦进门，这人站起来躬身行礼。 华锦有些意外的样子，说实话，从前华锦和秦尚任还有杨贺他们几个师兄也不是第一次商量事情，之前华锦也都是知道他们是有幕僚的，特别是秦尚任的人，华锦几乎都见过了，毕竟当初她为了查找南安王的去向，当时是真的用尽了秦尚任所有的人和关系。 但就算如此，秦尚任他们也从来没有让华锦直接跟他们的幕僚见面商量事情，倒不是说提防华锦，而是华锦身份毕竟特殊，何况当年不过十一二岁的时候就已经是那样的智慧和才能，天才的名声虽然不错，会作诗，会写字，甚至是会作策论都无所谓。 但是若是超越一般人的认知，那样未免就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华锦也不可能过平稳的生活，甚至是引起很多人的忌讳，那时候就不是现在这样仅仅是名声的问题了。 到了现在就不一样了，天下文明的才子华隐秀的年龄也不是十一二岁那样比较扎眼的年纪了，之前的恩科还有最近科举考试之后华隐秀的表现，虽然她没有任何功名，但是华隐秀在儒林的影响力也是很大的。 现在的华隐秀已经不再需要杨贺他们这些师兄遮掩和保护了，简单来说，华锦的才华和能力都是可以见人了，哪怕就算真的有人传出去，这件事也并不会让人多么觉得意外的。 若不是这次军改的事情牵扯很大，杨贺也不会如此紧张，带着自己最信任的人过来跟华锦见面。 “小六过来见见冯先生！”杨贺对这个人非常的尊重，跟华锦介绍。 他说话的时候完全没有注意到，就在华锦进门的时候，眼睛突然闪过一丝惊讶，这人倒是一副淡然的样子，看到华锦进门之后还认真的行礼。 华锦听了以后点后“冯……先生？”语气里带着一点点的古怪甚至是笑意。 “原来这位公子就是名满天下的华隐秀华公子，冯某久仰华公子大名，今日终于一见啊！”冯小川一本正经的说着礼貌的恭维话。 华锦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盯着人“客气了客气了！”顺便眨眼：你怎么在这儿？ 冯小川，或者是应该称呼为杜秋的男子也跟着挑眉，眼睛里闪过一丝笑意，原本年长沉稳的表情瞬间就变得活泼起来：随便借了个身份进京，就被抓壮丁了！ 杜秋也很无奈啊，还不是接到郡主的消息说是天字号的成员要到通州来参加培训，这么好的事情，他能错过么，当然是迅速结束当前的工作，换了个身份就进京了，谁知道才进京就被从前这个身份的好友给推荐到将军府了，他还想脱身呢！ 华锦也是无语中，她手底下的人可谓是三教九流，干什么的都有，眼前这个家伙功夫不弱，脑子更是聪明，虽然这两样都不是最顶级的，但是最厉害的手段是，他的易容术，天下找不出第二个。 华锦的马甲不少吧，这家伙的马甲更多，之前就曾经见到华锦的两个马甲之间的切换，对于这种神奇的宛如换脸一样的化妆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目前还没有从华锦的手中得到这化妆术的秘方。 这家伙的易容术虽然不错，不过过程实在复杂，每一次虽然的确可以做到毫无破绽，但是每一次都要弄个半天，华锦这种可能一天都要换好几个马甲的，这种易容术着实不太方便，不过他这时候进京对华锦来说，帮助着实不小，有些事情，貌似她还真的需要别的身份才可以。 按照这个情况看来，现在这个冯小川的马甲也是杜秋的其中之一，今日让华锦给逮着正着，杜秋眨着眼睛，华锦跟着眨眼，两人达成默契，不管怎么说了，现在也不能改变什么了，就这样吧。 两人这样一来一往的，杨贺出于对华锦的信任，根本就不会想到这人居然是华锦的人，何况他从来不觉的华锦要自己的人有什么用，大概这就是传说中的灯下黑吧！ “冯先生请坐！”杨贺对这个冯小川的确十分尊敬，华锦看着都好奇，不知道杜秋这个马甲到底是做了什么，引得如此重视。 杜秋自然也是见到了华锦的好奇，看着她的眼神当中还有得意的神色，引得华锦翻白眼，就他那点子本事，说不得是怎么坑蒙的呢，有什么值得得意的，论起来坑人，怕是她更厉害一点，要不要脸了吧，这俩人。 “小六，时间有限，我也不隐瞒，昨日皇上亲自召见我入宫，跟我说了军改一事，这件事背后到底是什么原因，你可有什么想法？”杨贺看着时辰也不早了，不绕弯子直接问。 华锦听到杨贺这么问，给自己到了一杯茶“既然是皇上说了要军改，那就是真的要改呗！” 杨贺见到华锦这种轻松和无所谓的样子，深深的叹息，眼睛直接盯着华锦“这件事跟你是否有关？” 听到杨贺这么说之后，华锦突然嗤笑了，直接放下茶杯，一双丹凤眼晶晶亮的，好似闪烁着火焰和光芒“师兄这是说的什么笑话，跟小六有关，小六什么时候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了？” 说完之后甚至还冷笑“一个帝王自私的心术而已，也值得这样郑重其事吗？” 第一一四五章 找个靠谱的借口 “小六……”杨贺都没想到华锦居然当着别人的面这么大胆，这个冯先生虽然是他的心腹推荐的，是值得信任的，但是就算值得信任，也不是什么话都能说得。 这话若是传出去，谁都没有好处，杨贺先是呵斥了华锦一句，然后对着杜秋道歉“冯先生见笑了，本官这位师弟年轻气盛不懂事……” 杜秋本来就是华锦的人啊，华锦到底是什么人，能说出什么话，他比杨贺还了解呢，听到杨贺这么说，也是一脸高人的表情“将军不必解释，在下倒是想听听华公子解释一下，为何军改这样的大事不需要郑重其事？” 话说的很简单，却若有似无的带着一点质疑和挑衅的意思，似乎对华锦说的话有些意见，但又让人无法辨得分明。 华锦和杜秋也有一个多月不见面了，她离开之前才让这家伙去办自己的事情，也没管他都去做了什么，虽然这些人都算是她的属下，华锦也没有精神控制他们的一切，大多数的时候都是放任他们自由，有事就会布置任务。 虽然之前完全没有接触过，两人这次在杨贺面前却非常的有默契，华锦说完之后，杜秋立即就表明了一个态度出来。 果然，杨贺在听到杜秋这么说之后就松了口气，华锦的话听着着实有些大逆不道，但是只要这个冯先生并不觉得如何，不外传，就没有问题了，其实就算传出去也未必有用，毕竟一人一口，总不能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除非有人是一定要拿这个搞事情。 不过，杨贺还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华锦，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华锦对于皇上的态度，并不十分尊重，甚至是用一种看似高高在上的态度在评断的感觉，这样想着，杨贺摇摇头，觉得是自己胡思乱想呢，皇上是一国之君，华锦不过一个小小的郡主而已，就算是比一般的郡主多了几个珠子，地位高点，也没有资格那样的态度对皇上啊！ 杨贺恐怕是想不到，华锦在空间里跟宁淏商量事情的时候，甚至会直接称呼名字，说实话，之前华锦还真的对慕容桓的身份有些不同的，毕竟穿龙袍的天子么，可以要人命的存在呀，但是时间久了，她算计的多了，也就不会再把身份放在眼中了，或者对一个来自现代的人来说，就算是皇上，也不过是一般人而已。 何况华锦前世做得是心理师的工作，有地位的人她见得过了，她能说，越是这种所谓有地位有能力的人，心理问题就更多么，那些人在她的面前哭哭啼啼，照样也是一样的烦恼，一样的哭诉，对华锦来说，这些人跟别的人没有任何的区别。 对任何一个心理师来说，来访者的身份都是没有意义的，字是来访者而已。 华锦现在分析慕容桓的时候，也是用的一个心态，所以不尊重甚至是带着一种置身事外的审视，这个态度杨贺分辨的没错，只是杨贺应该是不相信的。 “军改这样的大事当然需要重视，但是这种只是为了让咱们的皇帝陛下能够安心一点的事情，何必用太多的心思去分析背后是什么目的？”华锦的话说的越发不客气，杨贺听的都觉得心惊肉跳的。 “小六，慎言！”杨贺不得不直接跟华锦说，让她小心措辞。 华锦嗤笑的摇头“这里不过就我们三个人而已，有什么慎言不慎言的，师兄的担忧小六明白，军改的事情当然是真的，要说背后的原因，当然是因为咱们那位皇帝陛下意识到自己应该掌握兵权了啊。” 她说的轻松，杨贺的神色却越发严肃起来“小六可确定？” 华锦叹息一声“师兄难道忘记了之前的事情，一个小小的前任兵部尚书之子，在外面随意带的小厮就能带着兵器，师兄难道觉得这件事不过就是一个纨绔调戏郡主的事情？若不是嘉善郡主性格彪悍，并没有被欺负了去，谁能知道，不过就是刘家的一个庶女之子，就能有这样好的待遇？” 她没有说别的原因，张小花他们应该已经引起响动了，只是杨贺一直在将军府，不曾出门还不知道，华锦要说明这件事，大概也就只能拿着邱绍宗来说事，虽说有些牵强，但是对一个心思多疑的天子来说，一件小事引起大的怀疑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等一会儿杨贺就会进宫到偏殿议事，那时候事情就已经爆发开来了，慕容桓要军改的决心也会更加坚定，之后就要看宁淏能否引导他亲自督军了。 对于慕容桓那边的反应，华锦倒是不太在意，慕容桓这个人看似多疑，很聪明，但其实并不复杂，说实话，对任何的聪明人来说，另一个聪明人都不会是麻烦，反而有时候一些蠢人的招数，才是让人怎么都无法提防的。 慕容桓这个人在华锦这边几乎是没有什么是她不了解的，以前她把这个人看做是对自己有感情的一个追求者，所以算计的时候都还抱着一种对不起的心态，但是现在她的态度就要更放松一些。 也不是华锦觉得慕容桓对自己的感情是假的，只不过华锦更相信的是，这份感情绝对没有慕容桓目前表现出来的那样深情，人这一辈子，不是总能遇到天崩地裂的爱情的，那样至死不悔的深情也同样并不常见。 华锦为什么一直没有被慕容桓这样的专注和痴心感动，大概这都算不上一个心理师的评断，更多的是来自一个女人纯粹的第六感吧，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那样爱着自己，就算眼睛还看不明白，心底已经明白。 接触过心理师这个职业的都明白，心理师是不会给双重关系的人做咨询的，因为一旦多加了一层关系，就算是心理师这样的专业人士，也是没有办法做到在这种情况下的不偏不倚和冷静，关系越是近的，越是做不到这点。 第一一四六章 该配合你的演出 所以在之前华锦虽然也在很理性的判断，但是还是很容易受到其他事情的影响的，加上宁淏也劝说华锦慕容桓对她是真心实意的，各种事情都让华锦的判断出现了一定程度的失误，但事实证明，华锦才是明智的，宁淏说的华锦值得优秀的男人绝对的倾心，也不过是出自一个深爱华锦的男人的判断，带着很大程度的个人偏向。 对于宁淏的想法影响了自己的判断这件事，华锦是没有觉得如何的，想想也就明白了，华锦混到现在，如果连最爱的男人看着她的时候都不觉得她是有光芒的，她还混个什么意思吧，这个光环她还是理所应当拥有的。 杨贺听到华锦的解释之后，还是觉得好像不对，若是一般人只是因此作出这样的判断，杨贺大概会觉得正常，但是眼前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华锦啊，她华小六以前作出的任何判断和推理，从来都不会，怎么说呢，这么草率。 就好像是随便找个借口一样，明明是任何结论都来的非常谨慎的人，杨贺又仔细的看着华锦，发现华锦在说起邱绍宗的时候，也是咬牙切齿的，虽然努力掩饰，却还是表现的恨得牙痒痒，杨贺突然恍然，他好像忘了，他们家华小六虽然非常强大，坑人也真的跟名字一样，真的很溜，但是她也是个女子啊。 显然华锦之所以确认这件事，就是因为之前邱绍宗调戏她的事情，才暴露了身边小厮是带着兵器的这件事来，这样呢说起来就很通顺了，杨贺见到华锦这样，还觉得有些好笑，但是又觉得开心，一个女孩子，若是真的智慧超绝，他们也很有压力，这种小女儿的情态，反而让人觉得舒服一点。 “华小六，你真是……”杨贺看了杜秋一眼，想着冯先生在这边，不说也罢，只能摇头“罢了，本来就是担心皇上说军改的事情是试探我，如果是真的要军改，无论是因为什么，总是好事了！” 这样他就不用担心了，被一个帝王忌惮，他还掌握兵权，一不小心，下场可是不会太好过。 华锦听到杨贺这么说，撇嘴“本来就是！”虽然杨贺不说自己是怎么判断的，华锦这边的回答也是这样模糊，但是杨贺就这样认为华锦是默认了，只是因为冯先生在，不好意思说出这份女儿心思。 只有杜秋在一旁看似淡定，其实在笑，原来也不是只有他们这些人被郡主这样随便就坑了啊，明显从头到尾郡主都没有说什么啊，杨将军就这样自己得出结论，并且坚信不疑下去。 看着华锦这样光明正大的坑人，突然觉得，只要他们家郡主坑的不是他们，这样看着别人被坑貌似还是挺愉快的，不过么，看着华锦这么顺利，杜秋同学来了点坏心眼“将军说的的确没错，只是华公子似乎还没有跟在下解释一下，为何说是皇上自私？” “皇上登基至今，一直是勠力朝政，打压世家气焰，还整顿吏治，华公子却说皇上自私，这话有些不妥吧！”杜秋这话说的，义正言辞啊！ 华锦听着杜秋说这个，她自己都无语，就刚刚那番话，杜秋自己怕是都不相信，亏得这家伙说的还那样一本正经的，整的跟真事儿一样。 杨贺本来想着自己现在就可以直接进宫谈事情了，谁知道出现这样的事情，听到杜秋如此说，不免皱眉看着这位冯先生，没想到这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华锦也是无语的看着杜秋：所以你打算这么托身？ 杜秋眨眼：郡主真聪明！ 这俩人也是默契的不要不要的，杜秋一边坑着华锦，顺便表现了自己其实是个酸儒这样的现实，给自己找个让杨贺觉得他不合适，最后托身的理由。 有时候聪明人是很可怕的，他们做一件事，通常会算计到，无论是对方做出什么选择，都会是他们想要的后果，杨贺根本不知道这个书房里三个人，只有他是被蒙在鼓里的，华锦和杜秋两人不需要对话就有这样的默契。 “冯先生不必这样纠结，小六不过年幼，随口说说而已！”杨贺果然觉得这个冯先生虽然很有才华，但是这样不通人情，更重要的是，明显有一种酸儒的气息，让他觉得也许这个人跟他想的不一样。 原本杨贺已经出来说话了，不管到底是怎么回事，也有了台阶，这样过去就是了，但是没办法，华锦虽然觉得有些话她没必要说了，但是自己选的属下，坑到自己头上了，她也得配合下去不是么。 所以，杨贺就看到华锦直接看着杜秋“冯先生是觉得在下说的不对？” “自然不是，只是这话说的确实没有什么理由！”两人打配合么，杜秋这话也是不客气。 杨贺也想不到，这俩人跟斗鸡一样，不过一会儿工夫，居然就这么斗起来了，华锦还好，这姑娘他也是见惯了的，那是遇神怼神的主儿，所以刚才他听到华锦说了皇上自私的事情之后，虽然也觉得没有那么过分，但是也没有出声反驳。 因为他也知道，要是他说话，华锦绝对有很多话，很多道理才等着，皇上到底自私与否本来也没什么关系啊，他们这些当臣子的，只要皇上想要当一个明君，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当明君重要吗，只要国家变好了，百姓的日子好了，这不就好了么！ “是吗，那本公子今日就跟冯先生好好解释一下，为何本公子说皇上自私！”华锦冷笑，这争锋相对的气氛走得相当的不错。 杜秋看着气氛差不多了，直接站起来“原本以为是王先生的弟子，定然是忠君爱国之人，何况华隐秀才名之盛，却如何想到却是如此大逆不道，在下倒是想要听听，华公子到底有什么歪理邪说，皇上登基之后，虽说并没有做到彻底整顿，但是所有的事情都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这样的帝王若不是有为，怎样才算？” 第一一四七章 躺枪了 杨贺都有点傻眼，要说这个冯先生前几日被引荐了与他见面的时候，那是相当的低调有内涵，话不多，一派高人的气质，今日华小六不过随意说了一句，怎么就引得人这样跳脚。 最重要的是，华锦说的也不算是多么夸大的话，至少在他们这些臣子看来，慕容桓是个有野心的帝王，但是也是自己想要名留青史的野心，要说体恤民情之类的，这话也就是说说而已。 就连慕容桓自己怕也不会说什么体恤民情这样的话来，支持华锦之前提出的民贵君轻，当然也不是觉得自己真的没有那些小老百姓珍贵，是因为被世家挤压的太厉害，必须笼络人心，拉拢寒门士子。 要说起来，真正能做到体恤民情的，大概也就是历朝历代刚当上皇上那一代还能稍微有点，也要看运气，否则的话，指望那些长在富贵里的皇子登上皇位之后明白百姓疾苦，就这事儿说着都不靠谱，任何人的眼光和价值观都是跟经历有关的，没有经历，说什么体恤。 最实际的来说，慕容桓要是体恤民情，当年也不会为了压制世家而谋划三王夺位的事情，当年的争斗多少无辜百姓受难啊，以慕容桓的智慧来说，不可能不知道这其中要牺牲什么，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是什么，只不过作为一个未来的帝王，他选择了要权势，要名声，要很多。 归结一切，都是为了自己百年之后的名声而已，不过呢，华锦也知道，这个世界上哪有不自私的人啊，利他主义和利己主义根本上都不过是追求自己想要的而已。 连杨贺这种从小受到忠君爱国教育的人都知道跟一个帝王谈什么大爱是很可笑的，普通人都不会有的东西，站在那个位置上的帝王就能拥有，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之所以不让华锦说话，也是因为有些事情默契的知道就好，可是说出来就不好看了。 这样想着，杨贺看着杜秋的眼神就有些不好了，这个人若是只有这样僵化的思想，就算是再有智慧谋略也是不行的，这朝廷之上，难道真的以为这些大臣都是忠诚的吗，王明一门看似不群不党，但也都是有各自谋算的心思，说不得哪天就跟皇帝的诉求有了什么冲突，到时候他们当然是想办法满足自己。 若是有这么个人存在，那遇到这种情况可不是麻烦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纯臣不是不存在，但是基本上是很难出现的，各自心思罢了。 杨贺心中思量，华锦这边却是已经上了贼船，杜秋这家伙自己找不到借口托身，她这个当主子的还得自己出来当演员，这故事真的是听起来就有些悲伤啊！ 杜秋说完之后，就看到华锦直接从座位上站起来了“冯先生这话说的可真是好，但可莫要混淆了一点，本公子刚才可从来没有说过皇上无为，但是否有为和是否自私从来都是两回事，一个是行为结果，一个行为的初衷，这根本就是不相关的两件事。” “本公子知道，以冯先生的智慧来说，怕是分辨不出来这两个的差别的，没关系，本公子今天心情好，而且我这么善良的人，当然会好心给你解释一下了！”眼看着杜秋还要说话，华锦一句话给堵回去。 “知道什么叫无私吗，无私就是没有一点私心，不说别人，就是冯先生站在这里，虽说是为了百姓谋福祉，但归根结底，也是给自己谋个前程，虽然冯先生未来的确可以辅佐将军给百姓带来好的生活，这个结果也是很好，但是不代表冯先生你是无私的，只是正好你追求的理想，是比较积极的，可以给百姓带来福利的。” “这不影响冯先生是个不错的人，是个有能力的人，是个有为的谋士，但你不是无私的，这样冯先生应该能够理解什么叫做行为结果，什么叫做行为初衷了吧！” 杜秋也有点傻眼啊，他就是找个台阶下啊，为啥总觉得自己是真的在挨骂啊，华锦表示，她就是在骂人啊，好好的非要她配合演出，她当然要好好的表现表现了！ “华公子……”杜秋觉得这样就差不多了，杨贺只要不是傻掉了，应该不会再用这个冯先生了，他也就能去通州集合，一起参加训练了。 华锦却伸手“冯先生是要反对在下吧，没关系，本公子从来都是个讲理的人，所谓灯不拨不亮，理不辨不明，这个道理还是本公子提出来的，你一定是要说，这跟皇上是否自私是两件事对吧！” 杜秋表示，都这样了，他能说不是么，虽然是他开始的，但是，到底要怎么结束，他是没有权利的，看他们家郡主要做什么了。 “没错，的确是两件事，本公子刚刚说这话，其实只是为了解释什么叫做行为结果和行为初衷而已。”华锦喘口气“我之所以会说皇上自私，是因为，古往今来，所谓的帝王心术，都不过是一个当了皇帝的人的私心罢了！” 说完之后，就看到杜秋一脸妥协的看着她，他们家郡主最近这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啊，这怨气颇深啊！ 其实今天杜秋和杨贺绝对是躺枪，关于慕容桓对她的心思并非如此，甚至还带着利用的这件事，华锦不是没有受到影响的，虽然她一直在劝说自己说她算什么啊，怎么可能谁都喜欢啊，但是作为一个自认为还算有些魅力，也是年轻漂亮的女性，她居然被一个古人这样当棋子利用。 这简直是最大的羞辱，若是只有这点也就罢了，但是更丢人的是，在之前她是真的觉得慕容桓对她是喜欢，虽然不像是宁淏对她那样的深情，全心全意，但好歹也是真情实意的。 谁能想到呢，最后现实会这样的打脸，慕容桓对她的故意利用，这样的现实她难道不会觉得恶心么，就算她再怎么说自己没有被慕容桓给糊弄的真的倾心，也不能让她打消心中的郁闷。 所以，今天都骂出来了，杜秋受着，至于杨贺，看到华锦这个样子，只有一个感觉，他们家小师妹原来还真的是女子啊，被调戏之后这情绪大的吧！ 杨贺这个直男的脑回路，也是真绝了啊！ 第一一四八章 这是不归路 京城的中心是皇宫，生活在皇城根上的百姓们也好，就算是没有到过京城的人，大概也是知道这京城里面最起码的一个结构就是，皇宫在正中心。 燕朝的皇宫是直接延续了前朝的宫廷，前朝天子守国门，原本都城在南方的，后来才迁到了现在的京城，这处皇宫殿宇林立，很是恢弘，但有一处却从来是重兵把守，却是向来都是清清淡淡的，连蚊子苍蝇都懒得过来。 这地方的守卫也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总是很冷的样子，虽说也是守卫，但是睁着眼睛发呆这种事情倒是也没有少干，因为这里从来不引人注意，但是又十分重要，便是在御林军中，也从来是个鸡肋的职位，都是那些不怎么有背景，不受到重视的人才会被分在这里。 基本上，大家也都明白，若是到了这里，这辈子便是难得翻身了，这一日清早，宫里面的皇帝陛下马上就要上朝了，这里也总算换了下一班。 刚刚值班了一晚上的人打着哈欠准备回去，外面天都还是黑的，换班的人也是一样浑浑噩噩，昏昏欲睡的，代替原本的人站在原本的位置上。 这些人也都是熟悉的了，换了位置之后就撑着抢站着打瞌睡，原本以为这天就是跟之前的每一天没有什么差别，是个没有什么起伏，没有什么动静，也没有什么变化和新鲜的一天，然而就在天空中的太阳缓缓升起。 清亮的光晕一点点的照亮整片天空，让人忍不住赞叹今日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的时候，这已经许久不曾有陌生面孔出现的地方，不远处的巷子一头，四个身影正踏着阳光而来，他们的身后太阳升起，让他们的轮廓都变得不再分明。 “老李，有人来了！”有那刚睡醒的擦了一下眼睛里面的眼屎，确认真的有人出现了，赶忙叫正在打盹的人。 被称作老李的人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也撑着浑浊的眼睛“老王你让我睡会，昨日被几个狗崽子灌了一夜的酒，都没有睡觉！” “睡什么睡啊，有人来了！”虽然老王还是很想体谅老李同学一晚上没睡觉的辛苦的，但是显然现在不是打盹休息的时候，他使劲拉着人，让人精神一点。 “不是吧，我还以为老王你是开玩笑的，还真是有人来啊，咱们这已经多少年没见到这样的热闹了？”有那年轻的看到四个人的身影，还在开玩笑。 老李终究是睁开了眼睛，努力呼吸了一下清晨有些冰凉的空气，精神了一下，才道“兔崽子们知道是什么，咱们这边要是有热闹，那就是出大事了！” 老李是他们这里岁数最大的，守在这里也很多年了，见得事情也多，这地方虽然鲜少来人，但是他却还是见过几次的，每一次都是大事。 “想也知道，如果是小事，也不会到咱们这里！”他们守卫的地方立着一面大鼓，这面大鼓虽然立在这里许久，饱经风霜，但是看着就没有太多的是用痕迹。 虽然他们也开玩笑，但是更知道，到了他们这里的人，就绝对不会是开玩笑的，这处是皇宫唯一一个看似是对外开放的通道，这里只有一面鼓。 也是唯一一个不限制身份，可以告御状的地方，只是皇上身份贵重，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要来找皇上，那不是要乱套了么，所以敲响这面鼓要付出的代价，就是滚钉板，无论男女老少，想要告御状，就只有走这么一遭。 有了这样的警告，基本上就杜绝了有些人过来故意捣乱的敲鼓，但是若是真的有人过来，也必然是鲜血淋漓，带来了的，也从来是一番大变动。 但是敲响这面鼓，若是经过了钉板上的考验，那么作为帝王，无论如何都要受理敲鼓人的冤。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对付出生命求清白的人的一个安慰，即使身死，敲鼓人带来的状纸还有案子，是没有人能遮掩住的，这也是为什么每一次这面鼓敲响，都必然是大事的缘故，想想也知道，要不是走投无路大案，谁会拼命也要过来告御状啊！ 其实受到冤屈的百姓很多，只是很多都被官员自己解决了，能到这里的人，通常也都是很多原因早就的，就好像是张小花他们，若是背后没有华锦做支撑，这条路，就算是他们流进了血，状纸和案子交给皇上，也照样得不到什么太好的解释，斗生小民的悲哀就是如此了。 张小花他们四个人穿着整齐，满脸的严肃，阳光洒在他们身后，他们却感受不到一点温暖，眼前这条路，每一步他们都走得艰难，张小花的眼前浮现出来，在最后她亲眼看到的，自己的村民的惨状。 曾几何时，他们想要舍得这一身剐，把那作恶的魔鬼拉下马，结果却怎么也想不到，有一天，他们真的可以报仇，那时候就曾经为了报仇就不在乎的生命，现在有什么不在乎的，何况那时候他们拼命也不过带走一个喽啰而已，而现在，他们的鲜血，将会成为那些人最后恐怖。 “本郡不会让你们的牺牲浪费，你们的命，是本郡的，今日之后，本郡跟你们保证，那些参与到当初事件中的每一个人，甚至是那些背后给他们撑腰的人，所有的人，都会付出代价，本郡承诺，你们的血不会白流！”耳边是最后郡主跟他们说的话。 其实他们不在乎牺牲，若不是运气好，他们都死了，在很早之前，跟着他们的家里人，那些村民一起，只是，是郡主给了他们报仇的机会，若是可以，他们希望能够活着回来，报仇之后，用未来的余生，报答郡主对他们的提携，对他们的拯救，还有帮他们报仇的恩情。 这条路，从来无归，但是他们盼望能够归来，不为自己，只为此生，有恩未曾报答。 “站住，知道这是哪里么，若是无事，尽快避退离开！”等到张小花他们四个人走到近前的时候，几个守卫的御林军过来警告他们。 第一一四九章 御前击鼓 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知道这里的人都不是很多，来了这里的，当然也都是已经确定要怎么做了，只是老王他们还是要在规则上劝说一声的。 张小花看着眼前的大鼓，只要敲响这面鼓，他们的冤情，就可以直达天听，剩下的战斗，就是郡主来做的了。 “哪有那么多话，我直接来了！”相貌精致魅惑的女子对于这些警告无所在意，冷漠的的脸上也是没表情，直接就要过去拿着鼓棒敲鼓。 老王他们几个见到这几个人的样子，马上说道“这鼓可不是随便敲的，若是有冤情，可以到衙门里面伸冤，这可是告御状的，若是敲了这面鼓，无论适合，你们可是都要过一边钉板的！” 老王继续劝说一句，特别是看着几个人都是年轻人，两个女子更是瘦弱，不想要看着到时候几个人鲜血淋漓的，说实话，但凡有别的路子，都不要过来敲鼓，真的是九死一生。 “谢谢这位大哥了！”反而是一边的男孩淡淡的笑着，他眼睛里沉沉的，却都是坚定。 他们这些守卫在这里的护卫，并没有资格拦着人敲鼓伸冤，他们能出来劝说一句已经是仁义了，见到张小花他们坚持，也就叹息着让开，有些人见到这样的情况，已经过去准备钉板了。 “就你那点子力气，够干什么的，还是我来吧！”一直不说话的男子直接到了鼓旁边，粗壮的手臂准备拿起巨大的鼓棒。 “慢着，想要敲鼓，先过钉板！”看到他们的动作，几个侍卫赶忙拦着他们，已经有人准备好了钉板上来了。 看到那一层钉子，上面都是森森寒光，这钉板设计的十分恰好，并不会让人马上就有重伤，但是密密麻麻的扎入身体，却是会让人迅速的失血，所以在之前凡是过钉板的人，基本上最后都是耗尽了血而死。 这也是为什么这一次华锦让四个人一起来的缘故了，因为华锦知道，这边不会同时准备那么多的钉板，这玩意的用处也不大，搞那么多干什么，无论是一个还是两个，最后都会有人需要等着。 这样等着的人就可以照顾下来的人，有了华锦的空间泉水，走了钉板而不付出生命，最后还能达到他们要的后果，这就是华锦要的结果。 只是有时候要人命的也并不是这样的明刀明枪，之后的人心倾轧反而更加的磨人，告御状告的都是高官，就算不是高官，背后也定然是有人做主的人，这些敲鼓的人只要露面，总会有人故意阻止，争辩，拖延，就算是那运气好的，本来还不至于失血过多而死，最后也被他们拖死。 多数敲鼓的人都是自己就是苦主，若是苦主已经死去了，就算皇上必须受理这个案子，最后也很容易被抹过去了，所以这个虽然有法，但是其实人治的时代里，要求得一个公平，又哪里会那么简单呢！ 四个人面前果然放着两个钉板，他们互相交换了眼神，知道到现在为止，一切都没有超越郡主的掌控。 “不就是钉板么，我先来！”看似柔弱的女子却是坚决，二话不说就去滚钉板。 一群侍卫看着四个人的动作也是心中佩服，说实话，这钉板他们平日里看着就觉得可怕了，谁能有勇气直接躺上去呢，张小花也冲着两男子点点头，其中一个果然也到另外一个钉板的地方等着。 所有侍卫都看着他们，有些年轻人甚至是第一次看到他们这里的钉板真的用起来，都过来围观。 张小花和另外一个男子过来，两人直接一个人抱着男子的头，一个抱着腿，将人抬起来放在钉板上。 至于女子那边就更是容易，直接男子抱起来，把人放上去。 从头至尾，四个人都没有发出什么声音，被放在钉板上的人也好似就躺的是床一样，面无表情的就躺着，然后开始滚。 “老王，这钉板是不是好久不用了啊，怎么好像不疼一样啊？”有人怀疑钉板坏了。 老王则是直接指着滚钉板两人的衣服“自己看！” 两人的动作是很快的，又是穿着黑衣服，所以看着好像没有受伤一样，但是在日光下，还是能够看出来有些地方润了深色出来，若是这还不够明显，后面那钉板的钉子上，上面的鲜红色证明了一切。 女子咬牙撑过来，张小花直接过去，完全不管旁边发生了什么，手中的拿着两个瓶子，直接就从领子里面倒了进去，那泉水划过的地方，伤口迅速的愈合，不在出血，虽然一部分伤口并没有被泉水洗过，但是两瓶下去，这些还在流血的伤口已经不会对生命造成影响。 同样的是那边男子的动作，然后互相，张小花和另一个人一起滚过钉板，两瓶泉水下去，虽然他们的身上还在流血，但是已经不会有生命危险了。 这也是华锦给的策略，如果真的直接弄得一点血都没有，那就太假了，所以流血必须是真的，这样保住了他们的命，还不会让人怀疑。 几个侍卫看着他们近乎训练有素的动作，只是觉得好玩而已，只有那个老王看到如此现象，有了几分动容，显然这四个人是已经制定好了策略，虽然不知道他们瓶子里的东西是什么，但基本上可以确定是止血的。 显然背后有懂的人指导，否则不会每一步都好像算计好的一样，这样想着，老王心中叹息一声，背后有高人指点，怕是这四个人所求的，不会是小事，就是不知道这一次又会带来怎么样的动荡呢！ “敲鼓！”就算有了泉水，那钉板上的森森血迹和他们身上的氤氲的深色都代表了他们经历了什么，四个人互相搀扶着，脸色有些苍白，男子声音深沉的道。 张小花又套出来一个瓶子，自己喝了一口，递给旁边的人，四个人搀扶着一起走向大鼓的位置，最高的男子一口喝完瓶子里的泉水，粗壮的手臂拿着鼓棒，咚咚咚…… 第一一五零章 捅破天 随着他的动作，整个皇宫都听到了声音，这些守卫的之所以不敢真的故意拦着人不让敲也是因为此，这面大鼓乃是特质的，个头很大不说，最重要的是，这鼓一旦敲响，就会被宫里面的人直接听到，上朝的大殿和皇上的寝殿，甚至是一部分后宫的宫殿都是能够听到这鼓声的。 由此可见这鼓声的影响力有多么惊人了，所谓告御状，御前击鼓，一旦成行，即使是皇帝也不可拒绝接受状纸，哪怕也许皇上在忙更重要的事情，都要一样面见击鼓之人，这也是一个小老百姓拼上姓名为自己争取的最后一个机会。 刚刚匆匆进宫的杨贺赶往偏殿，正殿上的朝会已经进入了尾声，最近的朝局之上，可以说的事情也不过就是平倭的大事，除此之外，御史那边弹劾了兵部侍郎邱南冲教子无方，慕容桓挥挥手，之前因为教子无方被贬谪的兵部右侍郎就恢复了原职。 邱南冲满嘴苦涩，现在邱绍宗还被关着，他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可是想到刘家的要求，又不知道要怎么做出决定。 慕容桓是不理解邱南冲的心情的，就算是知道他面对了什么，这也是自己作的死，没什么好说的。 朝会结束，慕容桓带着大臣准备到偏殿继续议事，便是在路上，就听见了那许久都不曾敲响的鼓声，震动了整个皇宫。 刚刚才道偏殿，坐下来端着水准备喝的杨贺在听到这个鼓声的时候，睁大双眼，满脸惊讶的直接站起来“不会吧！” 这鼓声是那样的陌生，甚至对杨贺来说都是存在于传说中的，所以在听到的第一时间甚至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这真的就是传说中的那面鼓。 恭恭敬敬的跟在慕容桓的身后往偏殿过来的秦尚任和宁怀远他们在听到这鼓声的时候，也是全都惊愕的抬头，好像约定好的一样，一起看着某个方向。 慕容桓脚步一顿，这个鼓声他并不算陌生，至少对于他这个从小就是太子的人来说，身居东宫的时候，在他老爹还没挂的时候，他总也是听过那么两次的，只是怎么也想不到，他居然会在自己登基之后就如此快的听到这鼓声。 “去看看，是谁击鼓！”慕容桓虽然心中惊讶，更好奇到底是谁有勇气冒着风险敲响那面鼓。 想到每次这面鼓敲响的时候，都是涉及到很大问题的大案子，慕容桓的脸色也越发严肃阴沉起来，这面鼓，对百姓来说是最后的一个机会，但是历朝历代，没有一个皇帝喜欢这面鼓真的敲响，因为这意味着当前这个皇帝吏治不清。 想想也就知道了，如果吏治清明，百姓如何找不到一个可以给自己做主的官员，从上到下那么多层官员，没有一个为受到冤屈的百姓做主，才会有这样孤注一掷的来告御状的行为出来不是么。 慕容桓吩咐一句，身后就有侍卫和太监一起下去，想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华锦给张小花他们选择的时间真的是恰到好处，这时候正是朝会结束的时候，不说要到偏殿议事的内阁大臣和六部堂官，就是那些普通的京城武将文官，还有那些勋贵们这时候都是在皇宫的，这个鼓声敲响，这些人全都听到了。 本来因为朝会的时候就三三两两凑在一起议论的这些大人们在听到鼓声的时候，更是全都惊愕了，这鼓声就算有没听过的，但是不代表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思，这朝廷已经是诸多事情，却如何能想到，还有这样的大事发生。 所有人都只有一样的感觉，那就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完全不吝啬的几瓶泉水用下去，张小花他们几人身上的伤口已经好的七七八八，只是脸色依然有些苍白，完全没有生命危险。 他们一起站在大鼓的下面，一边感受着身上的疼痛，一边好似痛快的听着这鼓声震天，多年的委屈，沿海多少村民遭受的冤屈，这一次，他们真的要报仇了，这一次，他们就算捅破天，也不会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老王他们看着这四个人，看着他们训练有素的动作，看着他们在敲鼓的时候甚至是带着一种痛彻心扉的眼神，脸上却好似带着笑容一样，好像多年夙愿，终于今日达成。 有些见识的都已经明了，他们不会知道这四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想来一定是受到了很大的冤情，否则又如何会付出这样的代价，也要敲响这面鼓呢！希望这四个人真的可以用这种方式，真的能够达成所愿吧！ “到底是什么人击鼓？”刚刚得了慕容桓的命令出来的几名御前侍卫还有太监过来。 几个人还没有走近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铺在地上的钉板，阳光下那上面闪烁的红色血液尚且还没有凝固，而就在一边，刚刚流血的四个人互相搀扶着，鼓声震天！ “都过钉板了？”一个看似是做主的头头的人过来，见到四个人，询问道。 “是的，大人，四个人都已经过了钉板！”这是规则，他们这些小兵也没有什么违抗和改变的资格，听到这人问，自然老老实实的回答。 “嗯！”知道已经是过了钉板，这些侍卫和太监也不敢说什么，这鼓声敲响，皇上都没有办法说不见人，何况是他们。 几个人走到张小花的面前“就是你们击鼓？” “正是草民们！”张小花他们也都回答。 “跟我们走吧！”他们的任务也不算多难，就是把人带到皇上面前就行了。 听到这人的话，张小花他们全都掩不住的欣喜，就算张小花这样平时都很冷静的，多年的仇恨今日终于可以见到皇上，终于可以让仇人付出代价，要如何没有一点的情绪呢。 “是！”四个人互相扶着对方，脚步踉跄着，却努力的让自己的脚步更加稳定，他们不会丢人，就算也许到他们死的那天也不会有人知道，但他们是郡主的人，嘉善郡主的人。 流血流汗，不流泪，一切，都会是最好的安排，他们等到了！ 第一一五一章 那个郡主又来了 慕容桓到偏殿的神色都不是很好，本来么，最近事情就已经很多了，之前因为云姬的一句话，闹的他昨日睡觉的时候都梦到军队不受到他控制，加上最近平倭的事情也是各种受到阻挠。 慕容桓也看到世家的阻挠，想也知道之前这些世家背着皇家到底谋了多少好处，到了现在毁灭证据不说，还阻止他们皇家自己赚银子，世家真是毒瘤啊！ 眼看事情越来越多，也越来越乱，慕容桓自己都觉得心烦的很，谁知道这边那常年都没有动静的鼓被敲响了，他倒是要看看，这朝廷中还能有什么事情发生。 所以在进入偏殿的时候见到杨贺已经到了，慕容桓的表情也只是淡淡的，杨贺也不说什么，只是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今日的事情他也搞不懂。 张璞则是看了杨贺一眼，两人互相交换了个眼神，便默契的不再说什么，至于当朝的内阁首辅大人呢，秦尚任可是完全看不到刚才听到鼓声的时候的惊讶，站的稳稳地，一副事不关己的淡定态度。 满朝文武都是高手，虽然都知道今日有了事情，但是都没有任何外在的表现，倒是周存英总觉得好像哪儿不对，但是想来想去也不知道今日这敲鼓的人是谁，京城虽然管制很严格，但是作为一个大城市，每日的人员往来都很复杂，谁都不可能控制得住整个京城的人员走向。 因为在之前没有任何风声，所以就导致了，这偏殿上所有的人都认为敲鼓伸冤的人肯定跟自己无关，心中还在猜测最好是他们政敌的，这样他们也可以多搞点事情出来，好好的报一下最近被拖延的仇恨。 张小花几个人被带到了偏殿外面，有人搜身，确定几人没有带着兵器之后，便又换了一个太监端着架子领着几个人进门，他们都是小户人家出身，幸好之前跟着华锦，总是见过贵人的威仪，加上更是进入过华锦的空间，总算有些见识，到底进宫也并不曾让他们失了分寸。 “陛下，人都已经带来了！”慕容桓听到小太监说明人已经带到，便点头，让人进来。 随着这样的声音，偏殿上的人都忍不住的看着门口，好奇这敲鼓的人是谁，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姿容很是艳丽的女子，虽五官有些平淡，但却已经是媚骨天成，只是此时脸色苍白，表情也是清冷的很，便显得越发突兀起来。 跟女子并排的女孩子年龄不大，有些婴儿肥，大大的眼睛里也是同样的冷漠淡然，两个女子相互搀扶，身后则是两个男子，四个人进门之后，便见到了端坐在上位的慕容桓，一起行礼“草民见过陛下！” 几个人都是一身黑衣，看着相貌也是端庄，特别这行礼，倒是比之前的云姬更成样子，虽然算不得正规，但是也算是不错了。 “是你们几个敲鼓的？”慕容桓虽然对于有人敲鼓麻烦自己这件事谈不上多么喜欢，但是既然人已经到了，他也不会对几个斗生小民生气，还算温柔的询问几个人“有什么冤情，可以跟朕说明！” “草民有冤无处伸，但一家亲人老小的仇不能不报，独活于世也十分不安，只能鸣鼓申冤！”四人中最壮硕的汉子到底体力好一些，努力站直了身体说道。 在听到这男子说话的时候，原本好像低着头不说话的秦尚任突然的抬头，看了几个人一眼，然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低头，有些人不在意，但是张璞和杨贺在朝中对自己这个师兄是十分关注的，所以，他们不仅仅看到了秦尚任的动作，还看到了宁怀远虽然不动声色，其实也做了跟秦尚任一样的动作。 两个人如此，他们也不免多看了四个人一眼，他这边观察的仔细，那边慕容桓也准备再仔细问问呢，便见到刚才在门外的小太监进门道“陛下，嘉善郡主求见！” 这一回，惊讶就不仅仅是慕容桓了，就连宁淏都忍不住的身体一僵，他们都没有想到，华锦会在这个时候出现，之前一直装病，说是受到惊吓的人，为何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呢？ 慕容桓听到华锦来了，脸上的表情都轻松了一样的忙道“不是说受到了惊吓，怎么还来了，快让郡主进来！”说完之后还让人准备椅子，说是给郡主坐的。 如果说慕容桓这边的态度算得上是激动，周存英和邱南冲甚至是徐庆元几个人的表情就算不上好的了，之前有人刺杀了嘉善郡主，说是这个彪悍的郡主外强中干的居然被吓到卧床，他们还觉得庆幸呢，没有了这么个人捣乱，好歹事情不会跟之前一样的超出他们的控制。 虽然，他们自己都不愿意承认，其实现在的状况已经不是他们原本计划内的了。 秦尚任和张璞他们则是比较淡定，最不淡定的大概就是杨贺了，他可是刚刚才跟华锦分别，谁知道为什么华锦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啊！ 张小花他们几个听到嘉善郡主到了的时候，心中惊涛骇浪，表面上却好像完全没有听过这个名字，这个人物一样，郡主之前就说过，那天之后，他们都跟郡主无关，他们可以舍得自己的一条命，但绝对不能影响到郡主。 周存英他们几个甚至在华锦没有进门的时候，只是听到嘉善郡主的名字的一瞬间，就已经紧绷着准备应对挑战了，所以，当他们看到进门的华锦之后，都有一种世界变得好快，他们跟不上的感觉。 还是那个他们认识的嘉善郡主，华锦依旧是穿着那件红色的长礼服，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件之前穿着正好的衣衫，今日看着便有些衣带已宽的感觉，不过几日不见，怎么就瘦成这个样子？ 百合和容嬷嬷分别扶着华锦，一行三人十分缓慢的进门，今日的华锦自然也是化妆了的，嘉善郡主就连素颜那也是专门的素颜妆，那可是比一般的妆容还要复杂，更要难化呢！ 第一一五二章 他不是没长眼睛 “嘉善见过陛下！”进门之后，华锦屈膝就要行礼。 “快别多礼，既然病着，还过来做什么？”不等华锦真的行礼，就被慕容桓直接扶着起来了。 被慕容桓扶着又站起来，自始至终，容嬷嬷和百合都左右扶着华锦，生怕华锦摔倒一样，杨贺整个是叹为观止的，明明就在不到一个时辰前，华小六在他们家还跟冯先生争锋相对，这不过才转脸而已，这小脸苍白的吧！ 实话说，要不是今日他是亲眼见到过华小六同学那白里透红，健康的不能再健康的脸庞，也绝对跟现在偏殿的每个人一样，觉得华锦是真的受到惊吓，所以才会这样的。 “嘉善谢陛下关心！”华锦的声音也比之前婉约了不少，她这个样子，让刚才一直都在关注张小花他们的都关注到她身上了“原本嘉善也是在府中养着，只是接到太后娘娘懿旨，便提前进宫准备迎接了！” 虽然声音比从前小了很多，脸色也有些苍白，但是华锦的话说的还是明白的“都是嘉善自己不争气，一点小事便受到惊吓，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了，以后嘉善定然努力为陛下分忧！” “快别这样用力说话，先坐下再说，你便是真的想为朕分忧，就更应该保重身体才对！”慕容桓居然亲自扶着华锦坐下。 宁淏就在一边看着慕容桓和华锦的动作，华锦无意中眼神过来的时候，两人也不过是一触即落，好似不曾相识一般的，但他们却都看到了对方眼睛里掀起的惊涛骇浪。 官服的袖子被抓的出来了褶皱，宁淏努力压制自己所有的情绪，就在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即使心中已经疯狂焚烧，也是如此。 “诸位大人可是还在议事，嘉善没有打扰吧！”放下心中的惊涛，华锦坐下来之后说道。 转头就看到了邱南冲，华锦原本还算平静的脸上，突然挣扎的起来“本郡正想找邱大人好好说道说道呢，邱大人真是教的好儿子啊！” “郡主莫要激动，犬子若是有错，自然有朝廷，有律法的纠正，还轮不到嘉善郡主说什么吧！”邱南冲看到华锦这样，感受到自己被华锦踹的地方还痛着呢，也不客气的反驳。 邱南冲觉得这个嘉善郡主跟他简直是八字不合，若不是这个郡主进京，莫名其妙的抓了个什么倭寇的首领，那陈年烂谷子的事情如何还会翻找出来，到底让他失了尚书的位置不说，还跟世家不得不搅和在一起，现在他想要托身，却是要牺牲自己的儿子了，偏生，邱绍宗之所以会惹上事情，还是因为这个嘉善郡主，这不是天生八字反冲么！ “好好好，本郡之前还想着什么父母能教出这样的儿子，今日一见，倒是明白了，本郡是不能改变国法，但是本郡作为苦主，倒是连伸冤的资格都没有了么，国法怕也不是这样规定的！”好像是真的被惹怒了，原本华锦苍白的脸上都多了几分红润不说，额头上还都是汗珠。 都不等别人说什么，华锦就直接走到偏殿正中心，直接行礼“陛下，嘉善恳请陛下给臣做主，臣当年虽然孤身深入倭寇集团，但当时却也是为了能够为沿海百姓尽绵薄之力，然而就因为臣做出这样的决定，就活该受到羞辱，被人当做下贱的女子看待么。” “臣不后悔曾经的决定，臣做的每一件事也都相信是正确的，但是这不能成为臣不被尊重的理由，邱大人纵子行凶，欺男霸女，持械伤人，对本郡也很是不尊，将本郡看做下贱的女子，并且试图逼臣为妾，臣恳求陛下为臣做主！” 华锦这一套话说出来的吧，除了声音比以前小了点，真的是一点气都不带喘的啊！ 邱南冲差点气疯了，这个嘉善郡主简直就是个疯子啊，当着皇上的面就随便张口给人构陷罪名，还这种理直气壮的，整的跟真事儿一样。 一些人想到刚才看着嘉善郡主这样虚弱之后，皇上那样紧张的样子，看着邱南冲的眼神也忍不住的带着一点同情，还好他们的儿子养得好啊，至少再纨绔也没有惹到不该惹的人啊！ “嘉善郡主真是说的容易，本官的儿子虽然不肖，但也绝对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郡主当街将本官的儿子打成重伤，郡主怎么不说？”邱南冲也生气啊，他之前也是走了关系去看儿子了的。 虽说他对自己这不争气的儿子好像总是很看不上，总是没好脸色的样子，但是那也是他这么多年唯一的儿子了，要不是他也有纵容，邱绍宗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郡主也莫要随意构陷，宗儿也是长了眼睛的！” 杨贺看着邱南冲，又看着华锦，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们家华小六好像又在算计什么，而且，为什么今日邱南冲看起来脸色非常的不好，情绪也很暴躁的样子呢？ 要知道，就算之前被华锦踢的重伤，硬撑着再来偏殿议事的时候，邱南冲的表情都是很淡定的，虽然偶尔的时候会有疼痛的表情出来，偶尔看着华锦的表情也是都是愤恨，但是至少表面上都是装的很好，怎么这次就那么不客气了。 华锦在听到邱南冲说最后的话的时候，眼睛里飞快的闪过一丝惊讶，很快却有了一丝佩服和了然。 华锦自己尚且对于邱南冲的这种过分的羞辱无所谓，宁淏原本只是抓着袖子不说话强忍着而已，哪怕是看到慕容桓对华锦过度的关心，他也都能忍耐，但是在听到邱南冲对自己那样深爱的女子如此侮辱的时候，却是直接忍不住。 握紧的拳头，很短的指甲扎在手心里面，露出鲜红的血液，血珠子涂抹在手心和手指甲上，隐约出一片触目惊心，就好像是现在宁淏的心情。 邱南冲说完之后，一时之间，整个偏殿里面都陷入了沉静当中，谁都没有想到，邱南冲居然真的敢说这样的话来。 第一一五三章 坑要自己挖的才好 徐庆元原本就要站出来帮邱南冲说话的，这个人虽然不太好用，但是在找不到更好的代替者之前，他们这边必须要保住邱南冲，现在刘家已经在施压，就想要邱南冲彻底妥协倒向他们呢，当然不会允许邱南冲出什么问题。 只是不等他出来说话，邱南冲这种基本上等于不要命的话已经说出口了，惊得徐庆元一瞬间都不知道要怎么反应。 但凡眼睛没有瞎，都能看出来慕容桓对这个嘉善郡主有几分意思，不管世家是不是有什么打算，也是不是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在算计着绝对不能让嘉善郡主进入后宫，就算最后嘉善郡主真的没有进入后宫，但是都改变不了，现在，他们的皇帝陛下，是喜欢这个女子的。 虽然大多数在偏殿的人都觉得，这种喜欢真的很莫名其妙，燕国温柔婉约美丽的女子不知道有多少，怎么就能看上这么个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彪悍的呢！ 即使不理解，即使很多人觉得他们的皇帝陛下根本就是为色所迷，根本就是脑袋傻掉了，可是就算真的这么想，他们也改变不了慕容桓现在表现的就是喜欢华锦的意思。 然后，就这么一件大家都有默契，不点明，只是在背后各种想办法破坏的时候，邱南冲你横空出世，直接来了一句，他儿子是长眼睛的！ 好吧，你儿子是长眼睛的，所以，皇帝陛下是没长眼睛的吗，这特么不是作死么！ 徐庆元岁数毕竟不小了，看着那一脸皱纹，富态的大肚子，虽然华锦好奇这家伙是怎么活到七十多还能在朝堂上站着坑不拉屎的，但是看这家伙的状态，三高是跑不了的，邱南冲一句话出来，徐庆元都傻了，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什么了。 华锦倒是没觉得如何，说实话，今天看到邱南冲的表现之后，要不是不是一个阵营的，华锦真是很想给这家伙鼓掌啊，这家伙人品虽然渣到让人想吐，但是这个智商真的是华锦目前为止见到的所有人中排的上号的。 慕容桓也没有想到邱南冲会突然说这样一句话来，一下子被将军了，华锦见到他这个样子，心中冷笑，所以有时候利用别人的时候，真的要小心，若是做不到什么都控制在自己手里，不小心，就会露出马脚。 “邱大人说的真是没错，本郡的确不过蒲柳之姿，算不得什么，本郡现在也好奇呢，邱大人家里那个长了眼睛的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是邱大人的眼睛传给了儿子啊！”华锦拍手“本郡倒是忘记了，之前……” 华锦也不把话说全了，最后的时候只是留了一点，但是却也足够让大家知道华锦到底在说什么了，几个人都想起之前华锦掰周存英手指，踹邱南冲的时候，不是就还说过两人占自己便宜么。 “陛下，臣恳请陛下给臣做主，臣好可怜啊！”华锦最后又跟慕容桓抱怨。 到了这个时候，好像所有人都忘记了，刚才大家还在讨论的是张小花的事情，也亏得张小花他们都是华锦的属下，知道自家郡主是绝对不会故意转移注意的，这时候之所以这么做，便一定还有什么想法和计划。 刘仁厚见到现在这个情况，也知道不能让嘉善郡主继续搅和了，忙上前说道“陛下，今日这四人御前击鼓，想来是受到了极大的冤屈，郡主与邱大人之间的恩怨不如暂时放到一边为好！” 这么纠缠下去，说不得现在还能当个侍郎的邱南冲直接被撸下去，连个兵部侍郎都做不下去了，倒是今日刚刚才被恢复职位的胡忠是在华锦到偏殿议事之后第一次到偏殿说话，见到华锦这样有些叹为观止，原来传说中的嘉善郡主，还真是不辜负传说啊！ 张小花他们几个人在听到刘仁厚出来说话之后，原本稳定的身体都轻轻的颤抖着，但是他们都知道，现在不是他们说话的时候，所以，他们等，他们相信，郡主既然来了这里，就一定会帮助他们。 果然，在刘仁厚说完之后，华锦直接就气的跳脚了“刘将军这话说的倒是简单，本郡的事情就能放开了，这些人的冤屈就是冤屈，本郡就活该被不羞辱，被冲撞，被不尊重吗？” 刘仁厚还要说什么，但是显然嘉善郡主已经气的不行了，直接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本郡今日倒是要看看了，到底是什么冤情，能比本郡被羞辱还要紧，你们几个，要是不够冤枉，别怪本郡不客气啊！” 最后的时候，华锦还威胁张小花，然后又好像想起来一样的笑了“不对，要是你们几个正好是告这个刘将军的，那就更好了啊！”说话的时候，还指着刘仁厚，把他吓了一跳。 大概武将的脑袋都不太好，之前明明华锦还曾经在皇上面前意有所指的说过他的事情，只是之后华锦因为一些事情没有来偏殿议事，加上刑部还有宁怀远的调查也没有太多的结果，所以刘仁厚直接就放轻松了。 他可是刘家的人，虽然现在六部和内阁当中也就只有徐庆元算得上是刘家的人，也只是依附者而已，但是刘家就是刘家，他在沿海做了那样的时候，刘家怎么不会帮他把事情遮掩住呢，就算嘉善郡主知道什么又能如何，那些小老百姓哪里敢跟官争斗。 就算他们真的敢，最后的代价怕也不是这些普通百姓能够承担的，仗着这样大胆的心思，现在的刘仁厚完全不知道，华锦已经给他准备好了埋的地方，坑都不用华锦给他挖，他自己就挖了。 “郡主还是慎言的好，本官一向为国为民，怎么会有人诬告呢！”刘将军这话说的也算是有技巧了，用了诬告这个词，也是表达了就算有人告自己，也是陷害的意思。 听到刘仁厚这么说，华锦则是不置可否的哼了一声“最好不是！”然后跟开玩笑一样的看着邱南冲的“是邱大人也行啊！” 第一一五四章 话语权 看着华锦这跟小孩子一样幼稚的行为，慕容桓也忍不住笑着摇头“嘉善莫要任性，他们几个既然滚了钉板击鼓鸣冤，想来也是有极大的冤屈，至于你的事情，朕一定会给你个交代，如何？” “陛下就会这样敷衍臣！”原本以为华锦会直接应下来，谁知道华锦会这样说话啊！ 慕容桓听到女孩子因为生病有些虚弱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勾着人心，眼睛里一瞬间有些错乱，但很快平静下来，眼睛里都是笑意“朕什么时候敷衍你了，朕一定给你做主的！” “好吧好吧，反正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还要过一会儿才来，臣倒是也想看看，刘将军觉得比本郡的冤情重要的事情，到底是什么，莫不是真的跟邱大人和刘将军有关吧，若真是那样，臣就不计较这些人抢了臣的顺序了！” 慕容桓觉得今日的华锦比之前少了几分凌厉，但是却多了几分幼稚任性的可爱，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也哄着她一般的答应“好好好，你坐在这里听他们的冤情，若是比不上你的冤情，朕就让刘将军给你道歉，如何？” “谁稀罕他的道歉！”华锦直接又坐在刚才她坐的位置上。 谁都不曾在意的一瞬间，邱南冲看着华锦的方向，眼睛里面有些疑惑，但很快他就低着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有五感非常敏感的华锦，感受到了这一瞬间的眼光，心中对有些判断就更加确认了一些。 别人不知道华锦到底是什么情况，华锦的三个师兄却不然，他们这个小师妹没有生病，这一点他们都很清楚，装病这个古老的招数华小六这么多年一直在用，这次在用一次也没有什么，郑御医帮她打掩护也不是没有不能的。 最重要的是，华小六这个人，他们从来没见过她做没有目的的事情，若是平日里她不着调的时候也便罢了，今日却绝对不是如此，所以最后华锦说话的时候，秦尚任三个人都有了一点感觉。 三个人看到现在华锦乖乖坐在一边，脸色依然苍白，额头上还有汗水，神色也跟她说的那样，带着一点不忿，还有一种音乐幸灾乐祸希望这四个人告的真是刘将军或者邱南冲的意思。 可是他们隐约还是觉得，华锦今日来到偏殿，不是真的要找邱南冲的麻烦，更不是为自己伸冤，说句不好听的，作为一个郡主，她受到委屈，还用自己亲自到皇上面前申诉吗，五城兵马司的仇晖怕是早就进宫说了个清楚。 而且，就算真的要伸冤，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过来，那时候才是最有效果的，现在出现，外人看来是因为华锦受到惊吓，身体不适，所以今日身体好点了才进宫说事情的，但是秦尚任他们几个可是明白的很，华小六根本没有生病，相反，她健康的不得了。 就华小六那个性子，她会被吓得卧病在床，那是不可能的，这事儿就算说说都是一个笑话而已，没有了身体原因，选择这个时候抓住邱南冲说事儿是为什么？ 更让人疑惑的是，今日的邱南冲也跟从前有些不同，那明显很容易就惹怒皇上的话，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说出口的，真的单纯是因为唯一的儿子被抓被关，出了事情吗？ 这朝廷之上从来都没有小事，哪怕就只是一句话的时候，这背后到底隐藏的是什么，都是需要细心衡量的，张璞他们只是觉得华锦的目的没有那么简单，但是要让他们说出来华锦到底想要做什么，他们也只能遗憾的表示，他们看不出来。 张小花他们四个人却在华锦说话的时候，心中感动的无以复加，虽然郡主说了一切都靠着他们自己，但是却依然还是出现在这里，用了心思和手段，寻求的，不过是参与他们这件事的话语权而已。 张璞他们没有看出来的，张小花他们却轻易的知道了，就像是之前杨贺跟她说的一样，平倭的事情不过几日就会正式进行，军改的事情她也不可能一点动作都没有，军队她需要安排自己的人。 她需要一个契机再次回到偏殿议事当中，并且表现出更多的话语权，原本她还在等待合适的机会，没想到她刚刚送走了杨贺进宫，就有小厮过来送信，说是郡主府接到太后懿旨，让她今日要进宫迎接。 一般来说，太后和皇后回宫，是不会有这样大的阵仗的，华锦只是听到这个懿旨之后，就知道恐怕虽然不在京城，嘉善郡主的事情，还有跟皇上之间的一些暧昧就已经被太后和皇后知道了。 登基以来一直不曾采选不说，对后宫也只是淡淡的，不过跟皇后能好些而已，突然之间，这个从来聪明理性优秀的帝王儿子传说中沉迷在美色当中，高太后若是一点感觉都没有，这事儿就不正常了，华锦只是好奇，到底这些事情是谁告知太后的呢，是皇后呢，还是其他人？ 想到之前皇后对她善意的目光，华锦打了个冷战，古代的女人都是强人啊！ 反正在知道太后的懿旨之后，华锦知道，她的机会来了，太后懿旨，她就算是病着也要进宫，既然进宫了，总不好不来见皇上了。 只要到了这偏殿，华锦就算彻底回来了，嘉善郡主之后也会继续出现，这是肯定的，但是，本来她不在偏殿，张小花的时候自然是没办法说什么，只能想着说之后她之前的布置已经足够，但是既然现在她在，那么，她就需要有足够的资格。 嘉善郡主之所以会出现在偏殿内阁和六部的议事中，谁都知道，是因为嘉善郡主本身有在倭寇集团调查的经验，能够对平倭的事情有帮助，但是除了这件事，嘉善郡主不过一个女子，一个郡主而已，国家大事，她如何有资格参与。 不过呢，华锦以前也是不愿意跟这些酸儒对上，实际上，在他们看来女子参政是很大的事情，但是对华锦来说，她其实根本不愿意操心好吗。 郁闷的是慕容桓这个王八蛋利用她，她也上当了，现在已经深入进来，脱不了身了。 第一一五五章 都别想安睡 华锦就是那样的性子，既然已经都这样了，那就干脆做到底吧，慕容桓这家伙既然敢动利用她的主意，就别怪她了！ 今日张小花的这个案子，也是华锦一点点的，无形的让嘉善郡主，慢慢的真正的参与到朝廷中的大事当中，不是骂她牝鸡司晨么，她现在就让他们看看，有她在，这些人都睡不上个好觉！ 杨贺他们都觉得今天华锦来的蹊跷，但若是仔细推断，却也找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来，至于她装病这件事，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毕竟之前嘉善郡主因为遇刺，后来又被邱家的那位不着调的少爷冲撞的身体一直不好，只能在府中养着。 总不能说太后娘娘一道懿旨，嘉善郡主本来都必须卧床的病马上就好了吧，杨贺他们看着华锦气鼓鼓的坐在那里的样子，只能想着，大概是他们家华小六在担心太后和皇后的召见，所以情绪不太好。 一般来说，华小六情绪不太好的时候，做事儿也总是比较让人难以猜测，现在这样的表现倒是也不是没有半点可能的。 华锦本来也不担心现在这些人当中谁能知道她的目的，虽然她知道背后有人在算计，可也确定绝对不是偏殿的这些人。 杨贺他们也不过就是有了几个猜测，倒是宁怀远看了华锦一眼，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刚才跟华锦直接冲突的邱南冲却是好似悄无声息的就到了一旁，好像刚才冲动做事的不是他这个人一样，就连后面华锦说这几个人最好是告他的，也不曾引起他的一点动静。 虽然大多数人都因为华锦针对刘将军的事情引起了注意力，但是宁淏却一直盯着邱南冲看，看到邱南冲的表现之后，他的眼神越发深沉起来，看着华锦的视线也愈发复杂。 华锦不用回头都能感觉到宁淏看着自己的灼热视线，她知道自己看出来的，宁淏怕是也已经看出来了，只是这个场合，有些事情，不能说，不能做。 因为华锦突然的妥协，虽然还执着的要求必须给她一个交代，但是好歹大家还是先关注张小花他们了，慕容桓对于华锦这样任性的模样也是摇头，坐下来看着张小花等人“朕听你们说的是为了自己的一家老小都蒙受冤屈，给朕仔细说来！” 秦尚任他们也好奇的看着张小花，眼睁睁的看到了他们黑色的衣服上氤氲着深色的湿意，脚下的白袜都是红色的，看起来便知道几人受了重伤，现在他们很好奇，到底是怎么样的冤屈，让这几个人付出如此大的代价出现在这里。 听到慕容桓问话，张小花弓着身子行礼“草民不是为一家老小伸冤，还有无数的无辜沿海村民，无辜的百姓来伸冤！” 这话就说的大了不少，慕容桓听到了以后都忍不住的睁大双眼，皱眉“什么意思？你说沿海无数百姓？” 谁不知道最近东南沿海的所有事情都是敏感区，涉及到抗倭的事情都非常的要紧，听这几个来伸冤的百姓的意思，竟然也是跟东南沿海有关的，只是说什么无数的村民百姓什么的，这话就有点吓人了。 就在张小花说话的一瞬间，一直站在一旁，身形稳稳的几个出身世家的将军突然颤抖了一下，完全不受控制的看着张小花他们的方向，心中升起不妙的感觉。 “大胆草民，你们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若是夸大其词，知道是什么后果吗？”周存英是刑部尚书，上前呵斥。 “周大人何必这样着急，他们几个虽然是斗生小民，但既然是拼了命来伸冤，总要给人机会把话说明白的才好吧！”站在一旁的户部尚书初云峰见到周存英这般着急，却是不慌不忙的说话了。 现在六部和内阁都是两派斗的热闹，初云峰是皇上的人，自然不会放任周存英随便发挥。华锦听到初云峰说话之后，也是冷笑“初大人是不知道，咱们周大人执掌刑部习惯了，有了案子就想好好的上前审理一下呢！” “原来如此，多谢郡主提醒，只是下官怎么记得，这里是偏殿，这四个人是敲响了宫门外的鼓才到这里的，周大人这般敬业，本官佩服佩服！”初云峰说话慢慢悠悠的，但是到了这个位置的，老狐狸是妥妥的，随意言语之间就挖坑了。 周存英看到华锦和初云峰这样一唱一和的，气的瞪了他们一眼，赶忙上前跟慕容桓请罪“陛下赎罪，微臣只是见这四人言语多有夸张，不希望陛下被小民蒙骗！” “周大人这话说的倒是有趣了，怎么在周大人看来，陛下就是这样容易被蒙骗的么？”张璞也跟着下场了。 反正有这样的机会，不怼一下对不起自己的良心，先上了再说。 周存英哪想到这些人会直接下场，而且是不带一个通知，半点不客气的，也只能继续谢罪“微臣并不是这样的意思，请陛下明察。” “从本郡进门到现在，周大人倒是就这句话说得最是合适，陛下当然是明察啊！”华锦也跟着揶揄。 “原来周大人知道陛下是很明察的啊，之前是本官误会了！”初云峰也补充道，然后跟慕容桓行礼“那周大人还是和咱们一起让陛下明察吧！” 张小花他们是真的第一次见到这个场面，说实话，他们不过小民出身，在意外发生之前，哪里见过什么大人物，今日到了这里他们才知道，在这燕朝最高之处的人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原来他们的郡主就是在这里词锋犀利的跟人斗心眼。 这里不容半个庸人，没有人是笨蛋，每个人都不知道多少重的心思，在这里要走得通，需要的是极致的智慧和观察力，更是对大局乃至人性的绝对明了。 慕容桓听到这些大臣斗嘴，自己倒是好像无所谓一样，无论事周存英的请罪，还是初云峰的话，都是一样，只是看着张小花他们“你们继续说，朕自然会明察的！” 一句话，周存英抖了抖，然后悄然站在了旁边。 第一一五六章 打脸了 刘仁厚就站在杨贺的身后，此时那种不详的感觉也是越发的浓重起来，总觉得好像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他要阻止这几个告状的人说话，可惜的是，这里是御前，这里是皇宫的偏殿，这里的主，从不是他一个小小的武将能做的。 果不其然，就在慕容桓说话之后，就见到张小花伸手，指着刘仁厚和他旁边的几位将军“草民要状告的，就是他们！” 这一声掷地有声，犹如一声震雷敲在偏殿人的心里，所有人都看着张小花他们，就见到这四个年轻人全都一脸仇恨的狠狠看着刘仁厚和几个出身世家的将军，距离杨贺比较远的，出身平民家的几个武将见到遮掩的情况，稍微动了动。 发现四个人并没有盯着自己，总算松口气，灵活的躲在了一旁，刘仁厚旁边的一个武将也跟着要躲开，谁知道不过才有了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见到张小花马上盯着。 他们这些人的动作虽然不算很大，但是这偏殿上不过就这些人，因为张小花大家也都关注这边，他们的动作如何能躲得过这些人的眼睛。 就连杨贺自己都没有想到，这四个来敲鼓伸冤的人，居然直接就找到了这几个将军身上。 “陛下，微臣冤枉啊！”刘仁厚只觉得心中一片冰凉，一瞬间好似连呼吸都出来的是冰渣一样的刺着嗓子，马上打呼冤枉。 慕容桓最近对刘仁厚，或者说是整个刘家在军队的这些人没有什么好感，之前云姬在他面前说过的话还言犹在耳，他本就怀疑军中的事情，想要责令杨贺负责军改之事，这边就有人击鼓鸣冤，告的就是这些人。 总有种顺利的不得了，瞌睡了有人送枕头的感觉，慕容桓皱了皱眉，看着张小花几个人“你们可知道，构陷当朝大臣是什么罪责？” 张小花听到慕容桓这样说，却是更加坚定，刚刚见到刘仁厚的时候，当年她亲眼见到的，自己的爹娘还有弟弟死在这人刀下的景象就好像在眼前一样，若不是狠命的咬着牙，她早已经冲上去，恨不得吃这个人的肉，喝他的血。 见到慕容桓这么说，她声音依旧坚定“刘仁厚和其他几个狗官相互勾结，明明是自己打了败仗，却剿了我们村无辜的百姓充当倭寇，草民的爹娘还有爷爷奶奶伯父伯母，十几口人，整个村里百十口人，不过是在渔村里每日打渔为生的渔民而已，从来老实巴交，不敢惹了那贵人们，谁知道，不过一夜之间，我们整个村子都成了倭寇，一直到现在，我那一家人还不得安葬！” “都是这些狗官，草菅人命，这些年来，我们多出求告无门，松江知县听了我的话之后就将我赶了出来，好不容易见到了巡按，结果这巡按一面答应了，一面却又谋算这将我交给刘仁厚这个狗官，就算你们官官相护又能如何，我们村百十口人，生灵犹在，就算村里就只剩下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就算是拼了命，我也要你们为我们村的人偿命！” 一番话说得可谓是字字泣血，不说秦尚任和慕容桓他们如何，就连华锦，从她第一次把这个女孩子劝说回来到现在，整整两年的时间里，在空间里训练的时候她刻苦努力，从来不多话，忠诚好用，背负这所有的沉默着，努力着，她从不过节，也从不过年，张小花曾经说过，这个世间，早已经没有了跟她有牵扯的人，她生活的每一刻，都是为了报仇，现在的每一刻，她都身处地狱！ 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沉默冷清的少女，此时张口，却见到那口中都是鲜红的血色，眼睛更是一片红，说这番话的时候，她的眼睛狠狠的盯着刘仁厚，犹如狼一样，好像随时便会冲上去，狠狠的咬断他的喉咙。 “你胡说，我在沿海平倭多年，胜仗无数，剿灭匪寇无数，我看你本来就是倭寇吧，还故意这样构陷本官！”刘仁厚怎么也没想到，那时候他们这些人为了军功，的确是做过这样的事情，但毕竟这事儿不能多做，否则沿海的渔村都被屠戮干净了，他们也是被拆穿的。 他们是不在乎这些下贱秧子的命，但是也没有想过做得太过分，当时他们可是都直接屠戮干净的，就怕留下活口，之后再有什么事情，谁知道就算这样谨慎，居然还有漏网之鱼，他们绝对不能承认，一旦承认了，他只有死，就算是刘家的人，他也活不了。 “好一个胜仗无数，你们的胜利，就是杀死我们这些渔村的无辜村民吗，前一天我们兄弟才接到了消息说是娘给我们添了一个妹妹，我们欢喜的回来看妹妹，看到的却是整个村子全都消失了，我们的爹娘，我们才刚刚出生的小妹妹，都已经被杀害，不仅仅如此，我们整个村的所有人，都成了倭寇！” “倭寇，我们是倭寇，我们命不好，生在这沿海，从小就被爹娘用倭寇吓着，从前我们多么指望着我们大燕国的军队可以保护我们，但是一次一次，每一次都是屠戮，都是杀害，我们的日子过得越来越差，那时候我们兄弟没有什么想法，我们以为是因为皇上要先处理更重要的事情，总会让我们过上平静的日子的，我们努力，想要好好读书，未来亲自赶走这些倭寇。” “可是呢，最后我们却成了倭寇，暴尸荒野，我们的爹娘，我们全村百十口人的英灵就在这里看着你们，你们还敢说什么胜仗，什么胜仗，在什么地方，打了胜仗之后百姓却过得提心吊胆，没有一天好日子？”身材更瘦弱一点，书生气的男子狠狠的看着刘仁厚身后的几个人，言辞犀利。 他说的时候虽然看的是刘仁厚几个人，但是慕容桓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只觉得脸颊热的不行，这一番话，不仅仅是在申诉，也是在对皇帝，对之前朝廷无能的控诉，这就是在打脸啊，直接打慕容桓这个皇帝的脸！ 第一一五七章 苍天饶过谁 因为张小花他们说的事情实在骇人听闻，就连杨贺都不知道在沿海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他毕竟之前常年镇守西南，虽说也在军中听过这些世家出身的武将们有些不像话，但是军人军人，保家卫国乃是天职。 想要依靠军功出人头地也并不是不能理解的想法，但是军功那是要凭借真本事捞的，哪个军人不知道这个道理，但是听这四个人的话里，刘仁厚这些人为了军功，居然屠杀自己国家的老百姓，这根本就不是人干的事情。 杨贺直接回头，不敢置信的看着刘仁厚他们，以前觉得这帮人是草包，但是现在才知道，草包比他们强多了，草包至少不祸害人，这些人却是害人不浅啊！ 刘仁厚不也不是傻，这时候他能认么，当然是咬死了绝对不认“陛下给微臣做主啊，不知道是谁看臣不顺眼，让这些人到这里来陷害微臣啊！” 慕容桓是恨得牙痒痒啊，这些家伙不像话他也是知道的，但是之前他从来不觉得这些人能干出来这种事情，因为这是超越一般人想象的，简单来说，正常人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刘仁厚才说完，就感觉到一个茶杯飞过来直接砸到他脑袋上，慕容桓一时生气，直接就拿着杯子扔了。 所以说整日的在朝堂上看着那些大臣没事儿的拿着芴板敲人什么的，也不是没有对这个之前还挺温文尔雅的皇帝有影响的，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慕容桓这毛病就是典型的跟着一起黑了。 华锦看着慕容桓脸上一阵青白交替，这怕是她第一次见到慕容桓如此失态，是真的失态，不是任何带着目的假装的失态，心中却是嗤笑。 整日的做梦想要成为名垂千古的帝王，但又能如何，不过沽名钓誉而已，东南沿海有问题，这件事华锦就从来不相信慕容桓不知道，包括军队里面是有问题的，他会不知道吗，不过是帝王心术，算计着自己手里面的权势，生怕下面的人抢了一点自己现在手里的东西。 算计着平衡，即使知道比起杨贺他们这些从底层爬上来的将士，这些世家出身的将领十分不堪，也不想要彻底的让军队受到一方控制，硬生生的忽略，现在事情爆出来了，也只会找别人的错误。 有的人，永远都喜欢在自己身上找原因，而有的人则是正好相反，永远都不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习惯性的把责任推给别人。 不过华锦也能理解，说句不好听的，费尽心思，把自己亲兄弟都给搞死才登上的这个位置，手里的那点子权力，还不是要拼死也要保住么，只是最终自私还是自私的。 原本刘仁厚还要说话的，慕容桓这茶杯都扔过来了，他们哪里不知道皇上动怒了，不敢再说什么。 周存英跟刘仁厚接触是比较多的，毕竟都是世家出身，加上最近都在偏殿议事，见得也多，一看到这个情况就知道要糟，但是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总不能一句话不说，何况他还是刑部尚书。 正要出来说话呢，却见到内阁的孙玮孙阁老突然出声“陛下，这几个人身份不明，无端指控，虽说燕国律法明确规定了可以敲鼓告御状，但是这样的事情也并不是一般百姓所能知道的，这些人自称不过小渔民，如果千里迢迢来到这里击鼓鸣冤，他们如何得知，微臣以为，应该先调查出来这些人的身份，否则堂堂将军被如此无端指控，不免让人寒心！” 这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的，倒是让华锦有些对这个从前存在感非常低的孙阁老有些刮目相看，所以说这偏殿的人一个比一个有心眼，要玩得转也真是不容易啊。 啪啪啪啪啪啪，孙玮刚刚说完，就听到一阵拍手的声音，所有人看过去，才看到华锦好好的坐在原本的位置上，脸上带着兴味的笑“本郡真是高兴啊，之前还说如果这几个人是告刘将军的就好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是！” 说完之后好像还不够一样，又看着刘将军“啧啧啧，本郡今日倒是信了一句话，善恶终有报，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 听到华锦在这儿说风凉话，孙玮也急了“是本官在跟陛下建议，郡主这样插嘴，难道是觉得比陛下更明白吗？” 华锦听到他这样根本就算是毫无顾忌的就差直接说她大逆不道了，更不会客气，虽然本来她也没准备客气，早就亮了刀子，装表面的和谐难道会变得更美好吗？ “孙大人不必着急，本郡不过就是听了孙大人的高见之后，着实心绪起伏，难以遏制心中的波动啊！”华锦完全不管孙阁老给自己挖的什么坑，反正她现在也是有恃无恐了，慕容桓那个王八蛋现在还要利用她吸引火力呢，她就算做得过分，慕容桓也只会继续他的态度，那她还客气什么，刀子都挡了，换不来好处不是更亏？ “孙阁老何必这样急着给刘将军出头，皇上一向明察，若是没有的事情，这几个诬告朝廷命官的平民自然会受到惩治，至于身份，要调查明白怕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情吧！”不正经之后，华锦正经起来。 “若是本郡没有记错，本朝多年抗倭，每一次的胜仗都会记录在案，胡大人是兵部侍郎，不知道是否能够将从前刘将军，好吧，还有其他的这几位将军的胜仗记录都拿过来呢？” “下官记得，这几位的案子跟平倭也无甚相关，郡主的手未免伸得太长了吧！”孙玮圆嘟嘟胖乎乎的脸上都是汗水，看着华锦的眼神里面都是恶毒。 听到孙伟这样说自己，华锦却呵呵的笑着“本郡愿意，谁让这几个人本郡看着顺眼，本郡又看着刘将军不顺眼，怎么样？” “你……”孙玮之前都是在一边看着华锦各种气人，今日当了直接被气的那个，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做能气死人了。 第一一五八章 疯魔成活 周存英哪能让孙玮自己应付华锦啊，听到华锦这么说，也道“郡主原本只是为了平倭一事才到偏殿议事，既然这几个人跟平倭的事情无关，郡主这样插手怕是不妥吧！” “怎么不妥？”华锦脸色苍白，冷冷一笑“张尚书是礼部尚书，不如给本郡说说，本郡教训冲撞自己的人，有什么不妥的？” 张璞声音沉稳“郡主惩治冲撞自己的人，并不违背燕国律法！” 这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一唱一和了，而且张璞可不是周存英他们的人，到了这个时候不狠踩才怪，怎么可能不帮着华锦。 “郡主莫要欺人太甚，刘将军何时冲撞了你？”真的要气死了，这个嘉善郡主张口就给人安罪名。 华锦则是笑着“怎么没有，本郡被邱大人的儿子冲撞了，受到惊吓这样的事情，他却阻止本郡来好好的解决这件事，他为了邱绍宗冲撞本郡解围，就是也冲撞了本郡！” 华锦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的，倒好似真的是刘仁厚冲撞了她一样，只是刘仁厚现在因为张小花他们的指责，心里面虚了不说，更是十分胆怯害怕。 周存英他们看着这些人的表现，也是真的差点骂人了，说是草包还真是对得起这样的评价啊，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就算是真的，现在难道不是应该说死了坚持这些事情都是诬告吗，哪怕暂时拖延了时间，之后也好运作一番的。 皇上一个茶杯砸下来就给砸的怂了，这算是什么吧，草包到这个程度，真是扶都扶不起来。 杨贺刚才听到张小花他们的指责的时候也是不相信，他不相信这些蠢货草包有这么大的胆子，但是现在看周存英和孙玮都下场说话了，还有看着刘仁厚那个脸色苍白的样子，如何不知道这是心虚，这些事情根本就是真的？ 光是想一下若是这些都是真的，那他们面前这四个人到底经历了什么，之前他们都抱怨为什么这些燕国的百姓要去当倭寇，但如果所谓保护他们的军人都是这样的话，他们凭什么还相信，凭什么白白的被这些人随意杀戮，他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想到这里，杨贺突然看向华锦，华锦正直接跟孙玮还有周存英对峙，感觉到他的视线，也看了过来，那个眼神里面是冰冷的，没有任何的情绪，但是杨贺还是知道，这件事，华锦从前就知道了，到底有多早呢，也许从很早的时候，甚至在西征之前，但是她一句话也不曾说过。 但是为什么，华小六是个多么嫉恶如仇的人啊，当初就因为倭寇骚扰百姓，她一个女孩子乔装到了倭寇集团调查，这份勇气不说，更是一份想要保护百姓们的心思啊，这样的华小六如何在知道刘仁厚做出的这些灭绝人性的事情之后，却保持缄默，一句话也不曾提过，甚至，好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啊。 即使到了现在，华小六也一样表现的好像是才知道的样子，这到底是为什么？这还是他们从前认识的那个华小六吗？ 华锦也看出来了杨贺已经看出来了什么，但是她不准备解释，能说什么呢，那年她在吴牛岛的时候，是怎么从身边那个被自己催眠的丫鬟的口中套出这些真相的，还是说，作为一个心理师，就算是她有心，也无法消除那个少女的执念？ 她更是忘记不了，被催眠之后的少女，咬着牙，犹如野兽一般吼叫着即使她成了倭寇，也要杀了这些畜生的话语，可是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呢，哪个时候，是杨贺还是秦尚任有能力解决这件事情。 还是说她有本事让女孩消除执念，他们都不能，有时候人心简单的可怕，不过随便的一句话，便足以逼疯一个人，但有时候人心也复杂的让人无从分析，无从改变，她华锦，前世那么多年的职业生涯中，也不只是一次遇到她帮不了的人。 不是救不了，她没有那么高高在上，而是帮不了，那个女孩子已经近乎疯狂了，表面上的平静不过是遮掩内心的疯魔，即使是催眠状态，她也无法纠正，也无法封存，所以最后她选择了不断的催眠，吃药，让这个女孩不再有意识，这也是她做出的最无奈，也是唯一的选择。 也许在很多人的眼中，那个女孩已经有些傻傻呆呆的吧，但是至少，她不会成为下一个魔鬼，人要成魔并不会太难，但最终却一定是毁灭，仇恨让人疯狂，但是报仇却从来需要理性，那个时候，华锦就说过，这些世家，这些为了自己的利益伤害自己国家的百姓，自己的民族的蛀虫，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这一路上她也曾走过弯路，也曾经有过后退放弃的想法，但是终究，天命也好，还是她的选择也罢，她站在了这里，终究走到了这里，她说过，只要她好好活着，这些人，就绝对不会落什么好来！ 所以才有她在沿海一点点的积攒这些人，她救助很多人，一些人帮助她，如果这些骨髓中已经刻着入魔一般仇恨的人注定疯狂，那么就让他们所有的疯狂，为她所用吧，而她，则会是这些人的理智，是他们的头脑，让他们不会出错！ 这就是华锦的想法，没有任何的遮掩，从前曾经因为慕容桓的心思，为了自己爱的那个男孩，她曾经想过退却，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继续，华锦是个很能藏事的人，宁淏总说华锦总是把自己藏的很深，所以没有人能够认识真正的华锦。 这些事情，这么长久的时间里，宁淏都不曾知晓过，即使最后跟宁淏说了那一条让慕容桓只能放弃的路，甚至是鼓励宁淏成为权臣的路的时候，她都不曾说过，其实，她要消灭世家，不仅仅是因为什么控制朝廷，掌握自己的自由，那些有的没的。 其实，她只是在这条路上，寻找更多可以达成的目标和结果，她只是，让没有人性的畜生付出代价，她只是，想要让那些无辜的亡灵，安息！ 第一一五九章 还想开脱 其实有时候华锦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救人，心理师的职业跟医生终究是不同的，对医生来说，治病还是不治，能不能治好，其实都是十分容易就能判断的事情，但是心理上的病，到底是治好了么，有时候根本不那么分明。 就好像那个让她明了，那吴牛岛上的很多倭寇，其实有可能也是受到了伤害，所以选择了背叛自己的国家，便多了几分理解，虽然很多人也会说，不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也不能放弃自己的祖国。 但是若是有天被祖国抛弃，能够心无挂碍的继续爱着这个国家，有多难呢，谁都不是圣人，但是她能确认的，不管如何，即使受到了羞辱和冤屈，即使仇深似海，但是都不是反过来让自己变成恶魔，伤害无辜之人的理由，所以那个女孩子，她选择了最后让她变成那个样子，不好也不坏，这样就恰好。 杨贺深深的看着华锦，华锦也看过来，两人的眼神交汇，很快就分开，他叹息，不管怎么样，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些畜生就不能有好下场，他们就算是被千刀万剐，也抵不过那些失去生命的百姓。 “郡主这是强词夺理！”孙玮看着华锦，说什么刘仁厚冲撞她，哪里冲撞了，这样陷害人是不是有点太粗暴了？ 华锦冷笑“本郡什么时候强词夺理了，本郡就要找他的麻烦又能如何？”真是有意思，她现在就要插手这件事，说那么多也没什么意义“还有，孙大人和周大人也不用转移视线，既然这几个人是来告状的，想来也不是没有任何的证据，而且，各位大人怕是也明白一个道理，这个世界上，从来都是凡走过必留下痕迹，这事情只要做过了就必然有痕迹，同样的，若是刘将军没有做这件事，两位大人干嘛这样阻挠，早早的查明真相，给刘将军一个清白不是很好吗？” 华锦前世靠着的就是自己的专业和脑子赚钱混生活，她的逻辑思维比一般的人都要好，而且，她最擅长的就是找漏洞，特别是逻辑上的漏洞，抓住一点，然后蔓延开来，找到问题所在，打散对方从前坚持的错误的，树立一个新的正确的，这就是心理咨询过程当中经常用到的，认知疗法。 所以现在孙玮就感觉到了华锦的不同呢，用比较通俗的话来说，什么话都让华锦说了，要找到华锦的逻辑错处，倒不是没有，毕竟华锦也不是机器，哪能不出错呢，但是非常难，特别是在华锦出手，慕容桓态度不明，现在整个偏殿都很乱的状态下，更是没有人能够分辨出来。 那可是思辨高手才能做到的，暂时这些人功力还是要差点的。 杨贺见到华锦这样据理力争，不管她是用什么理由，用的什么借口，甚至有可能是看着不讲理，但是杨贺分明是看到了，华锦在努力的让事情解决，最终他叹息一声，还是看着吧，而且，就算心有疑惑，也只能等之后再问了，总不能现在质问，那不是太热闹了么？ 果然，就算现在华锦十分的嚣张，十分的过分，十分的不讲理，慕容桓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在听到华锦的话之后，还点头，看着张小花他们“既然你们指控他们杀害村民，草菅人命，可有证据？” “当然有！”就算一开始没有，现在他们也有了，有华锦在，什么都是准备的很全的。 皇上身边的老太监见到张小花从怀中掏出来沾了血的纸张，便上前接过来，交给慕容桓。 这是诉状，是他们自己亲自写的，慕容桓在看到这上面的字的时候，忍不住的有些赞赏“这诉状是你们自己写的？” 其中一个男子站出来“启禀陛下，这诉状正是草民所写？” 见到是这个有些文气的青年，慕容桓点头，光是看这一手字，至少刚才这人说自己曾经读书这件事是不假的，自然不是说这字多么好，比起华锦的书法要差很远不说，但是却也是工整整齐的，十分难得了。 “陛下既然问证据，那草民就直接说明白了，草民四个人，就是证据！”男人转身看着张小花他们，然后狠狠盯着刘仁厚“我们四个人，全都亲眼看到了自己的亲人，就死在他们的手上？” “杀害我们爹娘家人还有一村人的畜生，就算是化成了飞灰，我们也能认的清清楚楚！”这人又继续说道。 周存英是刑部尚书，虽说断案的本事差了点，整日的心眼子都用在朝廷斗争上了，但是毕竟还是接触这些的，听到这个男子如此说之后，反而有几分欣喜“陛下，只凭借这几个人的指认就认定朝廷命官草菅人命未免有些太过疏漏了！” 他自认为找到了可以攻击的点，继续看着张小花几个人“你们说你们亲眼看到了杀死自己爹娘亲人还有村民的人，但是谁都知道，那倭寇出来劫掠从来都是选择晚上，在那样暗的时候，你们如何确认你们没有错认？” 孙玮也好像找到了方向，上前补充“没错，倭寇十分狡猾，劫掠的时候故意穿着我们燕国军人的服装也不是不可能的呀，这些倭寇着实可恨，劫掠百姓不说，还这样故意陷害，引人误会，陛下英明，平倭刻不容缓啊！” 到了这个时候，为了保住刘仁厚，孙玮也不管是不是世家现在是不是希望平倭的主将是他们的人了，还主将呢，能保住命都不错了。 这两人如此恬不知耻的给刘仁厚开脱，让张小花气的恨不得直接跳起来，她狠狠的道“就算是晚上又能如何，这畜生杀人的时候生怕有漏网之鱼，火把照的不知道有多亮，我看的清清楚楚，就是这个狗官，一刀杀害了我的弟弟！”最后她指着刘仁厚“他的手腕上还被我弟弟咬了一口，那上面还有伤疤！” 听到张小花直接指出当时的情况，周存英和孙玮都有些想骂人了，刘仁厚你个王八蛋，杀人就杀人，干嘛还把自己的脸照亮了让人看清楚啊，蒙面不会吗，穷的差这点银子了吗？ 第一一六零章 华锦的套路 “陛下您可以让人验看，这个狗官的手上还有草民的弟弟咬的伤疤，小弟他还是个孩子啊，就是这个狗官，带着手下的那些人，屠了草民满村的老小，最小的孩子不过是刚刚出生而已，这些畜生一个都没放过，若不是草民贪玩出去，也逃不开一样被害的结果！”张小花红着眼眶流泪，哽咽的泣不成声。 “好姑娘年纪轻轻，倒是牙尖嘴利的很！”徐庆元突然说了一句话，正要继续说什么呢，就见到坐在一边的华锦也出声了。 “哈哈，哈哈哈……”这偏殿里都是女孩清脆悦耳的笑声，若是换一个位置的，大概徐庆元还有刘仁厚他们都会赞叹一声这笑声的动听，但是现在，听到这个笑声，所有人都忍不住的一个哆嗦。 嘉善郡主在之前的表现着实也是让人有了心理阴影了，她之前做的那些事，桩桩件件都是让人回忆起来都觉得有些肝儿颤，现在见到她如此笑，怎么不让人觉得怕怕的。 要说起来，华锦也是个能人啊，把这些在官场上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油子吓成这样子。 宁淏则是看着华锦笑得开心的模样，满脸的欣赏，他知道，华锦这样，定然不是真的就是笑着玩而已，反而，有时候华锦越是不正经的时候，其实内心已经十分确定。 “嘉善郡主这是什么意思？”徐庆元阴沉着脸，他倒是也不想说话的，但是抬头看着慕容桓居然一脸纵容的看着华锦，他能怎么办，只能绝望的自己上了啊！ 华锦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听到徐庆元这话问出口之后，那肆意的笑容突然收了起来，拿着手帕擦着眼角流下的泪水，华锦好像忍不住笑一样“徐大人这话说的有意思，难道遇到好笑的事情也不容人笑了么？” “若是有好笑的事情，笑自然可以，只是下官怎么看不出来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呢？”周存英也上了，总不能让徐阁老一个人顶着华锦吧，他倒是想，但是承担不起啊，虽然周存英觉得自己也顶不住。 华锦听到周存英这么说，将手边的帕子收起来，眼睛却越发凌厉起来“怎么不好笑，孙阁老说是倭寇冒充我们燕国的将士屠戮了他们几个村，是吗？” 孙玮觉得好像有些事情不对，但是这话是他自己亲口说的，当然也不好现在改口，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就算是非常谨慎的人，遇到意外状况的时候，反应也不会十分及时，就算有了反应，也不可能说是半点问题都没有。 刚才就是如此，他们刚刚说完就被华锦抓到了漏洞，华锦会笑，也是因为如此，孙玮不敢回答什么，生怕这会是什么圈套。 “孙大人不说，本郡就当是默认了，周大人是刑部的人，应该知道，在审理案子的时候，一旦多个巧合凑在一起，便几乎不可能是巧合，孙大人说是倭寇冒充，那本郡倒是想要问问孙大人了，既然是倭寇冒充，那这几个告状之人也是受到了倭寇的欺骗和蒙蔽，才会过来诬告，他们的才村落，应该在记录上写明的是被倭寇所灭，是也不是？”华锦的语速非常快，根本没有给人借口。 华锦说完之后，便看向慕容桓，慕容桓见到她看过来的眼神，眼睛里隐含着淡淡的笑意，点点头“刘仁厚，把胳膊亮出来！” 说完这句话之后，慕容桓又直接看着今日第一次来偏殿议事的人“胡忠，将之前平倭的功过簿都拿来！” “陛下，这些人不仅仅屠戮了我们的村子而已，在我们之后，还有好多都被屠戮，只是因为很多村落没有了幸存者，还有一些人在伸冤的路上被谋害，最后才只剩下我们几个而已！”张小花好像是怕不够重视一样，继续补充。 听到张小花这么说，终于有个年纪比较轻的将军忍不住了“你们血口喷人，我们将士们在外杀敌，保卫你们的安危和生活，你们就是这么回报我们的吗，你们到底是谁派来害我们的，还不快说！” 这人色厉内荏的吼叫让周存英他们猛地只觉得心中一颤，这个时候最是考验人的时候，若是淡定，便总是好解释的，反而这样突然说话，更显得心虚。 果然，这人才说完，他们就听到慕容桓道“既然双方各执一词，那就将证据提上来吧！” 慕容桓说完之后生怕不够一样的又接着补充“若是这些人真的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朕定然不会饶恕，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最后这话是给张小花他们说的，华锦则是看到刚才还因为张小花他们敲鼓鸣冤而觉得没面子，觉得丢人的慕容桓，此时却好像心中有了什么想法一样，表情淡定了许多不说，还这样道貌岸然的跟张小花他们做出承诺。 华锦便是一眼看过去，就知道这人怕是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她今日让张小花他们过来告状，当然不仅仅是帮他们报仇那么简单，这些世家的蛀虫看似都是草包，但是却并没有那么简单，慕容桓现在担忧军队不受控制，谁都知道一个国家的军权才是最重要的。 即使杨贺和大小章将军这些出身寒门的将军表现的多么忠君爱国，对于这位疑心很重的皇帝来说，就算如此也不足以让他绝对的信任，他想要军改，并不是说现在开始就要重用杨贺等人，华锦要让他想要用真正自己的人。 就好像是常玉磊就是慕容桓的眼睛，但就算如此他照样在京城里面有自己的人，虽然未必那样得用，但是好像这样做了就能更安心一样。 这一次，华锦给他找了一个最好的军改借口，接下来，慕容桓一定会让杨贺推进军改的事情，对于这个多疑的人来说，只有他亲自提携的人才能用着更安心，就好像是他现在比起杨贺，对宁淏更信任一样。 之后，她手下的那些人，就可以发挥作用了。 第一一六一章 怀疑的种子 张小花这样说着，慕容桓却是不再多说什么，就像是孙玮他们说的一样，这四个人好像约定好的一样，共同出现在这里，也未必没有背后是受到人指使的可能。 虽说这些人的出现的确突然，但是又莫名的好像解决了他想要解决的问题一样，慕容桓却心中犹有怀疑，何况这样的场合，他一举一动都是受到注意的，若是表现的太过积极，不免被人猜测出来他的目的，到时候说不得有什么变故和麻烦。 心中有了这样的思量，慕容桓便低头看着那三份诉状，这诉状是燕朝伸冤告诉必然要有的，也因为有些百姓并不识字，所以还要用了银子请人来写诉状，这诉状看似不过就是伸明冤情，但是要写好却绝对没有那么容易。 要知道燕朝的官员，就算是七品县官都是进士出身，怕也只有很少的是同进士出身的，有这样功名的人学问自然也不会太差，这诉状写的好，对于最后的判案可是有很大的影响的。 刚才因为一直有人打岔，所以慕容桓并没有看的仔细，苦主就在这里呢，听着他们直接说就是了，哪里用得上这般麻烦，谁知道现在一看，可不得了。 慕容桓从小就被立为太子，跟着老爹学习怎么管理朝政，怎么跟前朝的这些老狐狸斗智斗勇，当初登基的时候更是搞死了自己好几个亲兄弟，他也算是见识不少的了，但是仔细看着这诉状上的内容，却只觉得心中寒凉，若是都是真实的，他的这个国家，到底已经成了什么样子？ 于是，所有人都看着慕容桓的脸色越发的阴沉，整个身体都是紧绷的，手指紧紧的抓住三章诉状，浑身都是冷冽。 杨贺和秦尚任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慕容桓这样，这个皇帝虽说也不是没有怒气，但是通常表现出来的行为，都已经是不知道算计的多么明白了，现在这样明显的怒气，他们从未见过，不由得好奇这诉状到底是什么内容。 只有华锦心中冷笑，看到这样的内容，慕容桓的心中怕是要惊起惊涛骇浪吧，张小花他们受到这样恐怖的冤屈之前不过就是小小渔民而已，能有什么见识，就好像是在李家村的华家，各种说自己是什么世家旁支，但是他们怕是连什么是世家都不明白，王县令一句话就能吓得他们胆怯，斗生小民，不曾见过什么世面，知道什么呢！ 张小花他们也并不是没有傻乎乎的去衙门敲鼓鸣冤，但是所有人的不作为和冷漠才一步一步的将几个人推到现在，当年若是没有华锦，张小花他们几个怕是就要联合在一起，去刺杀刘仁厚了，实际上，在这之前，跟着刘仁厚一起的好几个不算大的小队长，已经被他们给杀了。 他们互相就是在提告无门的时候才结识的，这也是为什么华锦并不担心四个人一起出现被怀疑，因为四个人的关系和联结都是有迹可循的，慕容桓就算多疑，也照样看不出什么，这些人之前一直在江南活动，常玉磊的人倒是有用，但是华锦自己的人也不差，他未必能够完全了解常玉磊手上的势力，同样的，常玉磊也奈何不了她。 华锦自己私心认为，她的人还是比常玉磊的人水平高一筹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到现在为止常玉磊都不知道江南还有她的这个势力和关系网在，但是华锦却对常玉磊手下的人有个大概的概念。 常玉磊都没办法调查明白张小花他们具体的经历，大概也只能知道这四个人的确曾经一起遭受冤屈而已。 慕容桓看的越来越快，手很快的翻过几张诉状，心中的怒火更胜，他登基以来一直致力于让自己成为一个明君，让自己能够名垂千古，但是这些诉状中写的，一桩桩一件件，却是好像在一巴掌一巴掌的打着他的脸，就在他得意于自己压制了世家的势力的时候，就在江南，距离也并不算远的地方，普通百姓对他这个皇帝怨声载道。 他亲自认命的那些大臣，却是跟世家沆瀣一气，剥削百姓，草菅人命，有冤屈无处伸，他深恨那些背叛国家，成为倭寇的人，但若是有了这样的冤情，要这些不懂得太多，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普通百姓做什么，成为倭寇，哪怕是劫掠，但至少活着啊！ 这一字一句都是直接打在他的脸上，他所谓追求的治世，根本就是一个仅仅存在在他想象中的而已，现实却是这燕朝的官员，这些整日的说着勤政爱民，整日说的为民做主的道貌岸然者，逼迫着无辜的百姓走向了也许从一开始他们根本不想走的路。 被剥削还是剥削，谁都知道要做出什么选择吧！ “你们这诉状上所写都是真实的吗，若是有半点夸大其词，朕会告诉你们，欺君到底是什么结果！”慕容桓咬牙看着张小花他们。 “自然属实，草民若非提告无门，又怎么会千里迢迢来到京城，拼死滚过钉板，走这一遭？但凡是有人能够帮我们洗脱冤情，草民们何必走到这里？”青年到底是读过书的，即使被皇上如此问责，也是不卑不亢，说的明明白白。 “那诉状上的每一个人，每一个名字，都是草民们亲自见过的，那些名字来自不同的地方，草民们不过小小渔民，若非亲眼见过，受过责难，若非有所经历，如何能这样写的明明白白，不曾有一点疏漏错误，陛下想要确认也很简单，这些人的职位，怕是这两年也不曾变过，只要查查便知了！” 慕容桓其实心里面已经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了，或者说，在刚才一瞬间的震惊之后，就已经相信了，只是那时候他只觉得可能是这些世家出身的草包做得这样大胆的事情，这事儿明显就是只有蠢货才能做出来的，一瞬间的震惊之后，他就开始思考这件事他该如何利用。 但是这诉状上的内容，却让他惊出一身冷汗，若是已经官官相护到这样程度，若是世家对外面的官员有这样的控制力和影响力，他现在就开始平衡世家和寒门的势力，是不是太早了？ 第一一六二章 颠覆人生观啊 砰地一声，在听到青年说自己非常确定以后，慕容桓直接拍了桌子“来人，把他们四个，还有他们几个，都给朕关起来！” “陛下，微臣冤枉啊，请陛下不要相信一面之词啊！”刘仁厚加上他身后的几个大臣弓着身子，就怕把自己对折起来了，还在顽抗。 慕容桓见到他们还这样说，直接就将刚刚自己看的那几张诉状扔下去“自己看看，这些人告了你们什么！” 几个人赶忙抓着那诉状就看，一眼看过去就见到了不仅仅是自己的名字，还有从前在江南守卫的时候几个走得亲近的官员的名字，不过一眼望过去便是让人觉得心惊，果不其然，不等他们在说什么，就见到慕容桓直接吼出声“你们被告状告到了朕这里，还不仅仅是一桩罪名，居然还敢不想被调查，你们最好给朕祈祷，这些事情不是真的，否则朕定然扒了你们的皮！” 这个时候，不用华锦多么衡量了，谁都已经看出来，慕容桓是真的怒了，最开始被这样敲鼓告御状的时候他还没有这样愤怒，甚至是知道张小花状告刘仁厚什么罪名的时候也只是震惊同时马上就庆幸找到了一个扳倒这些人的借口，而现在，他是真的彻底的怒了，不是为了那些无辜的村民，更大的原因在于，他今日才知道，原来自己一直活在自己虚构的美梦当中，看似被打压的沉默的世家，就算在这两年，在外面依然是这样的嚣张和如火如荼着！ 慕容桓这个人很多疑，但同样的也十分的自信，看他对华锦的态度就知道了，他是对华锦有心思的，毕竟华锦是一个年纪轻轻，很聪明智慧，同样也是很漂亮的女子，他会喜欢也并不意外，同时之前华锦还曾经不要命的给他挡刀子，光是这件事就让慕容桓对华锦多了几重关注。 他利用华锦不仅仅是华锦这个人好用，还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护着这个女子，更自信这个女子便是多么厉害，也终究翻不出他的手掌心去，就是这份自信，让他肆意挥霍着在自己心中，华锦对他的那份真心。 事实证明，这件事，真的是他多想了，华锦在发现这个人对自己的利用之后，本来就没有好感，现在在心中就更是把这个人当一个可以利用甚至是斗争的对象来看待了。 这个自信是他老爹，也就是前任皇帝带着他去熟悉和整理朝政的时候给他的，也是因为这份自信，他们父子俩才敢以天下为棋，坚决不要再做世家控制下的棋子皇帝，他多么骄傲自己登基之后世家受到了打击，他甚至已经开始准备平衡寒门和世家的力量了，所以最近世家动静大了，秦尚任和张璞他们吃亏了，他有时候也不怎么出头，他要平衡朝中的力量，不能让一家独大，最终影响他的地位和权势。 然后，张小花四个人一纸诉状上来，他之前坚持的，之前努力平衡的，简直是一场笑话！慕容桓的自信心被打击，他的自尊心也出来了，此时如何不会生气。 就算刘仁厚他们一直坚持称自己是被冤枉的，但是这偏殿里面哪有一个笨人，怕是最笨最草包的就是刘仁厚他们这几个被告的蠢货了，也只有他们到了现在还判断不明白当前的状况到底如何，单薄苍白的说自己是被冤枉的是没用的。 慕容桓看了诉状之后就相信了张小花几个人，他们的诉状根本就没有一点言辞的闪躲，从头至尾有理有据，经历了什么，发生了什么，他们都做了什么，这几个人又是怎么凑在一起的，都是有证据的。 一旦接受了这四个人说的是实话这个设定，那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明了到没朋友了，刘仁厚他们在江南作威作福，他们自己蠢的用这种方式捞取军功不说，从那边上来一层层的居然没有被任何人怀疑，没有任何人给拦着，一味的直接给提上来了，想想这代表着什么吧。 最重要的是，张小花他们的诉状当中，还提到了两个说好了为他们做主的官员，后来却突然没有了消息，他们还受到了追杀，慕容桓明明记得，这两个名字之前是因为贪赃枉法，罔顾百姓，被人揭发，然后判了斩刑的。 从时间上来看，就是这两个大人接了他们的案子之后，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慕容桓不傻，他不仅不傻，他还很聪明，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把这些大臣们玩弄于鼓掌，就算做不到完全的控制，但是让大臣和各方势力之间互相制衡，他还是做得很好的。 但是，他现在发现，自己的眼睛是瞎的，他看到的，根本就不是事情的真相。这种几乎等于颠覆世界观人生观的事情，他能不火大么。 华锦见到这人的样子，心中只是觉得好笑，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想法和心思，她不说自己知道个全部，也到底看出来个七七八八。 慕容桓觉得自己现在就被人蒙骗了，外面这些人都把他当个傻瓜，各种欺上瞒下，沆瀣一气，全都帮着世家，甚至华锦都怀疑，连常玉磊这个眼睛，慕容桓怕是也要好好怀疑一番，但其实根本也没有那么复杂。 就算是在治世，也不是说下面的人吏治就清明的，所以华锦跟手下的这些人也都说过，若是有一天成事，她成为这个国家真正的控制者，她能做到的，也不是全部的吏治清明，而只是说尽量让百姓不会跟现在一样受到剥削，甚至她都不敢保证自己百年以后这个国家会不会继续保持下去。 别说华锦不想自己当皇上了，就算她真的当了皇上，自己的孩子之后也当皇上，她也不敢保证自己的思想可以一点不曾变化的传下去，有些思想也许源远流长，但是却未必能够一点不改变的被人所承继。 更何况，这个世界上，谁能算计过人心啊！慕容桓想的极端，实际上也不过就是下面几个人欺上瞒下，上面一些中层的官员得过且过，这事儿便最后成了现在这个模样。 第一一六三章 真的怒了 别看刘仁厚他们一个个的人高马大的，慕容桓不过一个书生模样，但是他这样大吼着，这几个人居然不敢说什么，整个吓傻了。 慕容桓就算再是被世家威胁，君权不够主动的皇帝，但是他还是一国之君，雷霆一怒，如何不吓人，何况这些武将并不是秦尚任和周存英他们这些平时就经常跟慕容桓近距离接触开会，在皇帝的眼皮底下算计心眼子，各种明争暗斗的。 要不是因为平倭的事情涉及到了军队的事情，他们根本没有机会出现在这里，这几日就算跟着讨论，但是其实他们能做的十分有限，世家自己怕是都清楚这几个人到底是个什么形状的草包，本来也不指望他们能做出什么事情来，每天不过就是给他们任务，坚持给杨贺他们捣乱，争取领军平倭而已。 本来世家中到军中发展的，都是那种地位也不算很低，但是又太没用的，才会被扔过去，不过让他们在军中混日子混军功而已。 现在慕容桓真的怒了，加上这几张诉状的指控条条要命，他们根本来不及反应，这事儿就算是周存英和孙玮他们遇到了都是麻烦，刚刚他们试图帮这些人推脱的时候也是漏洞百出，根本就不是平常的水平，这种没有准备的战争本来就没有那么简单的。 “陛下……”眼看着几个人居然给吓傻了，周存英和徐庆元真的是气的要命，但是这几个人现在都很重要，何况是刘家的人，刘家之前一直韬光养晦，在六部和内阁里面都是隐晦的安排人。 之后被慕容桓各种找借口削弱，现在面子上也就是邱南冲这个兵部侍郎算是刘家的人，但个中情况，也只有刘家自己知道，之前还算是比较稳妥的邱南冲，最近明显又不受到控制的状况，这样一个随时可能会爆掉的队友，让他们也很头疼，他们找不到更好的人来代替，只能想办法让邱南冲乖一点。 可惜到目前为止，邱南冲似乎妥协了，却又有时候让人觉得并不是如此。刘家也是无奈，现在都后悔，当初为什么怕风头，让李家挡在前头啊，现在徐庆元倒是帮着他们，但是徐庆元这老东西都什么岁数了，吃饭都颤巍巍的落食物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死了，他们这边就要抓瞎。 宁怀远倒是也勉强算是大家族出身的，但是因为之前的事情，刘家根本没有办法收归己用，都说政坛上没有真正的敌人，但是宁怀远这家伙就是个一根筋的，这么多年的事情了，还过不去，所以刘家也只能赌咒，只要跟当年那个宁氏有关的人，都是个麻烦。 也不知道以后他们知道华锦和宁淏跟宁氏的关系之后，又会是什么想法。 “怎么你们还有话说？”听到周存英和徐庆元说话，慕容桓直接冷冷的看过去“朕的刑部尚书和阁老还有什么说的，被告的官员下狱接受调查，不符合哪条规则法令吗？” 慕容桓这说的怒气冲冲的，孙玮他们几个见到这个情况，到底也不敢说什么了，皇上在气头上，他们说什么也没用，但还是狠狠地看着张小花几个人，这几个人一定是有人故意安排的，否则为什么这么巧合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 再看着张小花他们一身都是血和伤口的样子，心中不免要好好的算计一下，绝对不能让这几个人好好活着，这些罪名，绝对不能扣在刘仁厚几个人的身上，否则平倭这件事他们世家就没有了一点参与的可能，只靠着那些在军中职位不高的人，根本就做不到什么。 越是这样想着，孙玮就忍不住的看着杨贺，这偏殿的所有人中，有可能让人来扳倒刘仁厚几个人的，最直接的就是这个杨长吉，他们如何不会怀疑。 杨贺也感受到了这些人的眼神，倒是也不曾对自己这种背锅加躺枪的事情在意，反正他们本来就是敌人啊，难道还指望着敌人对自己多么仁慈之类的么，这种事情被敌人冤枉就冤枉呗，反正不管是怎么的，的确是对自己有好处的事情呀。 徐庆元和周存英听到慕容桓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他们哪里敢说皇上有什么问题啊，就算是真的有，现在也不是说的时候，最重要的是，他们可不是那些靠着弹劾别人生活的御史，明显皇上都已经怒了，他们还是别往这怒火上添柴火了。 “微臣不敢！”两人齐声说道。 慕容桓显然是气的不轻，两人都这样说了，他还是不依不饶的“朕倒是没看着你们有什么不敢的！” “来人，先把刘仁厚等人带下去！”慕容桓挥挥手，宫里面的侍卫就过来，将人带走，至于张小花等人则是被留下来。 胡忠刚刚派人去兵部拿资料的人也回来了，关于刘仁厚之前的胜仗记录都清清楚楚的成现在慕容桓的面前，要不怎么说刘仁厚这些家伙蠢呢，他们倒是想着直接把整个村子都屠了，没有一个活口，然后都赖在倭寇的身上。 想的倒是简单，他到底有没有大胜仗，到底这些人是不是倭寇，难道还没有痕迹么，虽说村子之间的确是小团体，但是那个村子跟别的村子没有什么关系啊，这些事情他能瞒得住是因为没人查，只要有人查，一查一个准儿的。 当初刘家和世家的这些人不是没有警告过，只是刘仁厚吃到了甜头，只当京城这些人是嫉妒自己有办法往上爬呢，哪里会在意，现在暴露出来，还是在这样的时候，麻烦才大了呢！ 眼看着这些资料都送来了，周存英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直接上前“陛下，审理案件本就是刑部职责，微臣定然会尽管查明所有的真相！” 周存英想的是很美好的，既然已经这样的，至少审判的权力能握在手里也是可以的，这样要操作的地方还是挺多的，但是他刚才一直帮着刘仁厚开脱，若是之前慕容桓以为世家已经被削弱了，少不了会得过且过。 但这时候他的小聪明耍的就不是很明白了，果不其然，周存英才说完之后，就见到慕容桓直接把那厚厚的书本扔过来“你还有脸跟朕说查案！” 第一一六四章 本郡经常被欺负 周存英这小心思慕容桓当然也知道，一下子打掉他的心思，慕容桓直接下令“来人，本案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会审，刑部着刑部侍郎吴卓！” 一下子砸的周存英不敢说话，慕容桓也不耽搁，现在证据还是比较明确的，且又是直接御前伸冤，本来就应该重视，慕容桓现在也想要看看，这案子到底还能折腾出来多少牛鬼蛇神出来，直接下令三司会审。 原本这种大案，三司会审也都是这三司主官共同审理，也是为了避免有人枉法，只是慕容桓还特别补充了一句，刑部根本不让周存英参加，这就大事儿了。 华锦的位置正好能看到周存英的脸，慕容桓才说完，他的脸瞬间就苍白了，不过到底是六部堂官之一，虽然知道事情不妙，也不敢说什么，此时更是不敢说什么自己才是刑部尚书，应该自己也参加审理这样的话来，只能从了。 “你们若是真的有冤屈，朕定然会让你们的冤情得以昭雪！”最后，慕容桓还是做好了一个有道明君的人设，跟张小花这样说了，才让人把四人也带走关押。 审理案件本就是这样的，无论是原告还是被告，全都关起来，然后仔细审查询问，最后谁是谁非，判定明白，就能有个结果了。 特别是张小花他们明面上的身份是民，民告官便更是复杂的很，张小花他们听到慕容桓这样说，也都应了“陛下英明！” 从头至尾，四个人都完全没有看过华锦，好像完全不认识她一样，一直到被待下去，华锦见到他们几个人身上的鲜血，心中有些酸涩，就在一天之前，张小花还都守在她的身边，这几个人，她也曾经一点一滴的开导教育过的，甚至他们都是天字号的成员，本来以为这告御状的事情会拖延一下，几个人也可以参加这次的训练。 谁知道，再多的计划也比不上这命运的安排，一切变成了这个样子，见到他们好像不认识自己一般的，即使被人训斥，被人质疑，最难的时候都不曾露出一个向自己求助的眼神，花阿金的心中如何不觉得心酸，却又温暖。 因为华锦知道，张小花他们不想要连累自己，就像是她之前说过的，在事情真正解决之前，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宁淏对四个人的毅力也十分钦佩，也许这就是仇恨的力量吧，仇恨会让人疯狂，也能让人承受常人不能承受的，华锦找的都是真正有毅力的人，这些人未来，也会是华锦的助力，只是，宁淏小心的用余光看着华锦坐着的位置，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已经又坐下了，好像刚才她什么事情都没有，什么话都没有说一样。 但宁淏还是能感觉到，现在的华锦心中正心绪起伏着，为了这四个人，这一切。 等到四人被带走，慕容桓下了命令，整个偏殿有一瞬间是沉静的，没有人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一般的，周存英不敢再触霉头，杨贺他们也看出来慕容桓正在火头上，也不敢说什么。 结果就是，所有人都有意无意的看着华锦的方向，居然是想要让这个明显很受到皇上看重的郡主说话。 华锦感觉到孙玮和徐庆元看着自己那种厌恶，忌惮同时期待的眼神，心里面有些好笑，既然他们都这样期待了，她也就勉强完成他们的心愿好了。 “既然这么大的案子都已经交给了三司会审，到时候自然会有一个结果的，现在陛下可以解决一下臣被冲撞的事情了吧！”华锦这话才说出来，就连秦尚任和张璞他们都吸了一口凉气。 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华锦难道真的是一点感觉都没有吗，居然还敢用这样的口气说什么自己被冲撞的事情。 “刘将军都已经被待下去了，郡主莫要欺人太甚！”刚刚还期待华锦能打破平静的孙玮听到华锦这样没底线，不要脸的话之后，气的脸都红了。 华锦诧异的看着孙玮“孙阁老这是说的什么话，本郡这样善良的人，怎么会欺负人，明明本郡都是被欺负的呢！” 华锦好像没感觉到什么的继续说着“所谓恶人自有天来收，以前本郡就很相信，今日倒是越发确信了，刘仁厚既然已经因为别的事情受到了惩罚，本郡就暂时不追究了！”说完之后看着慕容桓“陛下，臣晚些时候回府的时候，可以跟吴大人他们说一声，既然都是一个人，不如他们审理的时候，顺便也就把臣被冲撞的事情一块儿办了吧！” 什么叫做蹬鼻子上脸，什么叫做构陷，看现在华锦这堂堂正正的找人麻烦的样子就知道了，明明刚才刘将军就是说了一句不太被嘉善郡主喜欢的话，张口就给刘仁厚安了个罪名不说，人都已经被带走了，甚至卷入这样大的案子里了，嘉善郡主居然还不放过。 就这样，嘉善郡主还说自己善良，自己不欺负人，只会被欺负，对了，之前她还说自己宽容，她要是宽容，这世上是个人都心胸宽广了好吧！ 华锦才说完，孙玮就整个血管要爆掉，胖嘟嘟很温和的脸上整个变成了番茄，狠狠地瞪着华锦，他到现在也弄不明白，这个嘉善郡主到底要做什么，就算她是女子，以后是要进后宫的，难道不知道皇上的家事也不是单纯的家事，他们这些前朝的大臣照样可以阻拦她实现自己的梦想。 本来身份和名声已经十分麻烦了，为何每次在这偏殿上嘉善郡主都如此的有恃无恐，她是真的脑子有问题的傻，还是因为别的？ 孙玮疑惑了，然后偏殿上的人，包括秦尚任在内都看向慕容桓，总不会连这样奇葩不合理的请求皇上也会同意……吧？ 一群大臣眼巴巴的看着慕容桓，只想着千万不要跟他们之前看到的那样啊，然后所有人都绝望的看到了他们的皇帝陛下脸上那熟悉的笑容扬起…… 第一一六五章 都是试探 “嘉善郡主是苦主，自然是有资格追究这件事的！”果不其然，慕容桓的脸上是淡淡的笑容，看着华锦的眼神里似乎是隐忍纠缠。 华锦被这样的眼神看着，努力忍住自己打哆嗦的冲动，上前道“臣遵旨！” 就连慕容桓都想不到华锦会突然说这么一句话来，不免脸上多了几分惊愕，能不惊愕么，明明是华锦自己要求找刘仁厚的麻烦，现在说这么个遵旨两个字，倒好像是皇上要找刘仁厚的茬一样。 虽然，某种程度上来说，说是慕容桓要找他麻烦也没有错了，但是华锦这甩锅的能力还是让人十分敬佩的。 华锦才不管慕容桓惊愕与否呢，说完之后好像什么都没有感觉一样，站的端端正正的，慕容桓想要再说什么的时候，就看到身旁的老太监凑到他的耳边说了什么，听着这人说得话之后，慕容桓的脸上也严肃起来“今日便先到这里吧！” 众人倒是也猜测出来为何慕容桓这样，也都行礼告辞，慕容桓则是看着华锦“嘉善刚才是说接到了太后的懿旨才进宫的？” “正是，臣接到太后懿旨才奉旨进宫的！”这个当然不是华锦随便说说的了。 慕容桓这才点头“既然是太后要见你，你跟朕一起去吧！” 这事儿也没什么好说的，太后和皇后中秋节前出去祈福，现在回来了，虽说前朝大臣不用兴师动众的去迎接，但慕容桓作为儿子和丈夫当然还是要过去迎一迎的，正常华锦这种外姓郡主也不用这样迎接，谁知道太后会颁下懿旨来，华锦就算是病着，也得过来啊！ 华锦表示，这恶心的等级社会，权利和自由，就是这么难得的拥有。 “自当如是！”慕容桓都说了，华锦也是欣然答应。 宁淏因为是天子近臣，所以走得也比较晚，最后听说华锦要去见太后，还是奉旨进宫的，很是担心，但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看了一眼华锦便直接出门去了。 倒是慕容桓见到宁淏对华锦这样的态度觉得有些意思“之前在西南的时候倒是看着你跟这个四师兄关系很是亲密，怎么现在倒像是生疏了一样。” 他说话的时候这偏殿里面不过就华锦后面跟着的茉莉和容嬷嬷，还有他身边的老太监还在，都是信得着的人，慕容桓说话也就没有遮掩。 突然听到慕容桓说起这件事，华锦的心中微微一凛，但是脸上却是没有半点痕迹的模样，她抬头看着慕容桓的表情和脸色，才开玩笑一般的道“陛下若是不说，臣倒是还没有察觉什么，今日回去可要好好找师兄算账了，做得什么样子，好似不认识臣一样！” 华锦说的轻松，便是打了注意，哪怕慕容桓真的怀疑自己跟宁淏之间的关系，这样大方的态度想来也会打消他不少的疑虑，若是没有怀疑，这样也更是不会让人怀疑。 慕容桓听到华锦这么说，也只是笑了笑，马上说道“这样可不好，他今日挨骂了，明日过来的时候可是要跟朕摆脸色的，特别是他要是知道了是因为朕他才被教训，就更是了！” 说的好像跟宁淏关系很好一样，华锦听了哈哈笑着“若真的是这样子，那臣今日回去还真的要好好的找师兄算账了呀！” 见到华锦苍白的小脸上因为大笑多了几分红润，慕容桓忍不住的伸手点着她的额头“朕看你是想要找朕算账呢！” 慕容桓这语气说的亲切，华锦的眼底很复杂的情绪闪过，才道“这话可不是臣说的！” “好好好，朕是说不过你了！”说完之后，外面的小太监进来说人到了，他才继续说道“你身子也病着，怕是不好多走路，朕今日便也跟你一起，坐肩舆过去吧！” 十分体贴的样子，华锦听到这话之后，眼睛里都是感动，点点头“臣多谢陛下体谅！” 慕容桓还要亲自过来扶着华锦，不过才抬起手，便看到华锦伸手给茉莉，茉莉也是灵巧的，见到自家郡主的一个动作，一个跨步走上前来，扶着华锦的胳膊，至于容嬷嬷则是扶着华锦的另一个胳膊。 被两人这样扶着，其实某种程度上来说是架着的华锦根本就没看着慕容桓的方向“时辰可是不早了，咱们快走快走，陛下您也快点啊，这可是臣第一次见到太后娘娘呢！” “你倒是个急性子！”见到华锦这要不是顾忌他的身份，都要直接在他前面走了，慕容桓假装很自然的收起自己的手臂，看着华锦的眼神里面都是深沉，这样说着。 “当然急了，若是也能让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也用咱们女子会所的产品，到时候臣的生意可是要更好了，陛下没有做过生意，不懂高端客户对一个会所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华锦很自然的就转向了另一个话题。 慕容桓见到她居然说自己的生意经，表情倒好似突然放松下来一样“朕倒是想知道，你那个生意到底是做的什么，就连朕都听着嫔妃讨论呢！” 两人是一边这样说话，一边出门的，华锦听到慕容桓说宫里的娘娘们也议论，笑眯眯的看着慕容桓“陛下虽然有心有意臣的生意，但臣看着陛下的状态，倒是没有必要用的！” 慕容桓见到她打量自己的表情，还有华锦说的话，无奈的摇头“你这恭维说的真是毫无痕迹啊！” “陛下接收到了就好！”到门外，肩舆就停在门口，华锦的脸上微微渗出来细汗，看着慕容桓坐上去，她才也跟着上去。 “朕还以为你是准备不让朕感觉到这是在恭维呢，所以是想要朕知道才这么说的吗？”坐在肩舆上，慕容桓还找华锦说话。 华锦郁闷的吧，好好的赶路不行么，刚才就这一会儿的功夫，试探了她好几次，也亏得她心思细腻，每一次都感觉到了，偏还只能做出玩笑的模样，所以有时候人真的不能看的太多，难得糊涂，糊涂难得，华锦这装糊涂的，便更是难得了。 第一一六六章 装傻到底 “原来陛下是这样看臣的吗，臣什么时候是做了好事还深藏功与名的了？陛下可不要这样误会臣，臣会有压力的。”华锦继续插科打诨，这皇宫跟她的八字就是不合，她只要进宫，不是在骂人，就是在打架，或者在斗心眼，就不能那次是稍微轻松点的吗？、 有时候人换个角度看事情，事情就会展现出来完全不同的模样，就好像是对慕容桓这个人，之前华锦也自认为看的比较清楚，但是她还是不止一次陷入过疑惑，让她对这个人，对很多事都看似明白，但总好像遮着一层面纱一现陷入一片茫然雾气当中。 就是因为当初对慕容桓的很多态度分辨的不够正确，所以才会出现这样的模糊，有时候就是这样的，如果事情没有错，那么所有的事情都会是明明白白的，特别是对华锦来说，她看宁淏从来都是分明的，不会看不清楚，当然这个规则就只适合华锦一个人，其他人可没有华锦这种观察力和推测能力。 之前华锦会判断有失误，因为她一直只是看到了慕容桓对自己喜欢的这一面，并没有看到慕容桓每一次当着别人的面，对她的那种虽然隐晦，但是却直白的眼神和态度，若是慕容桓真的怕华锦受到伤害，就会更加的隐晦，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偏殿上的很多人，甚至是后宫的那些嫔妃，都知道皇上对嘉善郡主的心思很是不同。 更不会有之前皇后看似鼓励的眼神，还有这一次太后回宫专门的传旨召见，有些事情一开始看不明白，但是一旦看明白，就会非常清楚。 刚刚慕容桓对她的态度也是如此，看似亲切，却好几次都是故意出言试探，从一开始说起宁淏的时候，慕容桓就根本不是无意中想起来才提起的，而是心中有所猜测才做出的决定，大概是今日华锦的态度也让他有所疑惑。 从前华锦和宁淏最傻的一件事是，他们都觉得慕容桓根本不知道两人互相喜欢和订婚的事情，但是现在华锦判断，慕容桓就算还不知道华锦和宁淏已经定亲的事情，两人互相有好感这件事，他还是有怀疑的。 只是男人，特别是有地位，自认为有能力的男人，通常都对自己很自信，所以对于宁淏和华锦的事情，他就算知道，其实也没有太当回事，何况宁淏和华锦在京城里面的确是很少有什么牵扯，最大的一次应该还是宁淏中状元，华锦在街上赋诗赠酒的时候。 除此之外，慕容桓在京城的那些眼睛，应当是没有看到两人私下的联络的，所以一切都是慕容桓的试探，当然了，也可能还带有一点警告的意思。 华锦今日看到慕容桓试探自己，都有点笑自己是个傻子，当初她在西南中刀，宁淏的表现那么明显，慕容桓怎么会半点看不出来呢，这可是个有心计，有城府，也善于观察并且多疑的帝王。 只是么，华锦觉得，慕容桓应该误会的是宁淏对华锦有意思，华锦对他自己有意思，老天保佑，幸亏慕容桓这个家伙自信到了一个让人觉得无语的程度，要不然说不得还真的会有一点麻烦。 就算是到了最后，慕容桓看似关心华锦，但越是这样子，越是让华锦觉得心凉，她从来都知道人的感情从来都是复杂的，组成的部分甚至连感情所有的本人都未必清楚，但是复杂到慕容桓这个程度的，华锦还真的是没办法用语言来总结和形容。 所以到了最后，华锦也是在装傻，看似在说自己自己并不是做了不要回报的人，其实也是在告诉慕容桓，她不是他想的那种有心计的，会私下算计的人。 看似大咧咧的玩笑，内里却是半点都不能有一点差别，华锦心中叹息着，总算看到自己在说完之后，慕容桓的表情都没有之前的样子了，但是到底是否已经接收到了华锦想要让他接受的，怕是华锦自己也分辨不清楚。 这一路并不算太远，不过一会儿工夫就到了后宫门口，见到慕容桓过来，早早就过来等候迎接的一众嫔妃全都行礼，阵仗倒是很大。 到了这里，华锦脸皮多厚也不能继续坐在肩舆上，下来站在慕容桓身后，等到嫔妃行礼之后，她才俯身行礼“嘉善见过诸位娘娘！” 站在最前面的德妃早早就见到了跟皇上一起过来的人，走得近了才发现对方是华锦，此时见到华锦跟她们行礼，也是一脸温柔的道“早就听说嘉善郡主的名声，倒是今日才第一次见到！难怪总是能做出那些好东西，真是个美人儿啊！” 华锦清晰的感觉到了两道怨毒的眼光，还有德妃说完之后有人不屑的表情，事实上，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后宫里面便更是个是非之地了。 德妃出身不算低，但是也不算很高，是一个落魄世家的嫡女，这个世家倒是运气不好，子嗣上艰难不说，过继来的儿子也很是不争气，倒是难得有个好样儿的嫡女，本以为嫁给太子，未来太子登基之后也算是能够更上一层。 谁知道他们到底没等到德妃成为德妃的这一天，卷进了三王夺位的混乱当中，因为是过继来的儿子犯错，慕容桓也就没有追究，可惜这个家族到底已经败落了，要不是有慕容桓撑腰，德妃在宫里面的日子可就艰难了。 心中将德妃的资料全都回忆明白了，见到她这样热情的拉着自己，华锦一脸亲切的笑容也回拉着德妃“德妃娘娘谬赞了，嘉善不过是个小村姑而已，今日到了这后宫，才知道这天下的美人儿都在这里了，也亏得陛下整日的藏着掖着，不让嘉善来后宫欣赏美人儿呢！” 一番话说完，除了在一旁的淑妃和容嫔继续仇恨的看着华锦，其他人都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这是说的什么浑话，这就是传说中的嘉善郡主？就是这么个说话没有个分寸，混不吝的女子？ 除了相貌的确并不像是村姑之外，哪里都看出来她能够被皇上特殊看待的地方啊！ 第一一六七章 爱美人儿 这后宫的女子，便是出身不高的也都是小家碧玉，便是不识得几个字，也要表面上一副端庄模样，谁让这后宫里最受宠爱的是那位生了一个又一个的皇后娘娘，她便是那温柔贤淑又端庄的。 于是，这后宫里面的环肥燕瘦，便都规则出来一个模样，看着相貌倒是还有些不同，说话做事的风格也是一样，大概也跟太后还活着，这么个有地位的正经婆婆在，她们也只能照着太后喜欢的模样生活了。 所以突然之间见到最近在后宫里面传说的很是热闹的这位嘉善郡主，这位据说皇上对她的态度很是暧昧的郡主，突然出现在她们面前的时候，第一时间大家的感觉就是真的很美，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就这样一个野蛮粗陋的性子，便是有再好的相貌怕也是麻烦的很，至少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可是不待见这样的。 华锦也不知道这个德妃跟自己这样故意亲近到底有几分目的，反正她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一概的装傻到底，怎么混不吝怎么来，一边则是仔细看着，若是之前她猜的没错，也许她今日能够运气好的见到她心中猜测的人。 虽然那个人她并不知道具体的相貌，但是华锦相信，只要是这个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华锦就必然认出来，不着痕迹的看了一圈，然后心中叹息，并没有，到底是这个人本就是她臆测，还是说，真的就这样的不露痕迹？ 心中的猜测很多，华锦脸上却笑得越发温和起来“陛下，您说臣说的对不对，是不是陛下您太小气了，藏着这么多的美人儿不给臣看！” 华锦这话说的殊为大胆，就连慕容桓都是一愣，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他虽然对华锦一直都是十分热情，但是华锦本人却大多都十分规矩，谨守礼仪，就算是之前在偏殿议事的时候，她也不曾说是这样说话，现在突然好像亲近一样，倒是惹得慕容桓有些意外的，惊喜！ 虽然穿着上是郡主入宫的礼服，但是现在这样大方调侃的华锦，却着实让慕容桓想起了他跟华锦最开始见面的时候，小小的少年长身玉立，形容上便是不俗，却十分活泼灵巧的很。 现在这样调侃着不给欣赏美女的华锦，跟那时候抱怨自己被太多女子追逐的样子又有什么不同呢，到现在他还记得那时候他是怎么回答华锦的，是说让华锦千万不要随意的跟女子成婚吧，那个时候的他也是心思单纯的很。 慕容桓一不小心就开始缅怀曾经的不太青春年华，华锦则是有些无奈的看着慕容桓，看着他对着自己发呆，她就是装傻充愣一下，这件事就这么让人疑惑吗，怎么这就发呆上了呢。 “陛下看来这是认同臣的话了，所谓沉默就是承认么，陛下不够意思，明知道臣最喜欢美人儿的了！”大概是觉得自己的形象还不够惨淡，华锦在抹黑自己这件事上也是相当的不遗余力。 于是，刚刚只是低着头诋毁这个嘉善郡主就是个愣头青的嫔妃全都突然抬头，用看着傻子一样的眼神看着华锦，这女子到底是心大到什么程度，才敢跟皇上这么说话。 别看慕容桓看着挺温柔的，但是毕竟是一国之君，这整个后宫哪个女子不是百般讨好，半点也不敢违背？也就是皇后因为是跟皇上是年少夫妻，感情也好，才能稍微开玩笑，但就算是玩笑，也都是很有分寸的，谁像是这个嘉善郡主一样，这是玩笑么，这是跟皇上说话的样子和语气吗？ 突然，一群嫔妃觉得她们之前各种紧张和议论这个嘉善郡主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这肯定是谣传，皇上是不可能喜欢这样粗陋的女子的，这样没有礼貌的女子。刚才见到嘉善郡主的时候还觉得她不像是能够大闹承乾宫的样子，现在看来，这个郡主倒是粗野的很，做出那等事情来，也是正常的！ 华锦这样随意歪曲慕容桓意思，慕容桓当然不愿意，此时见到华锦更是笃信的样子，便没好气的反驳“朕什么时候承认了，你莫要曲解朕的意思，而且，嘉善你喜欢美人儿，朕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诶，陛下不知道吗，臣怎么记得跟您说过啊，如果没说过，陛下藏着美人儿不给臣看也是正常的了！”华锦一脸惊讶的样子。 华锦这做作的样子表演的十分传神，看着跟真事儿一样，慕容桓见到她调皮的样子，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跟着好心情的配合她“这是自然的，朕要是知道嘉善你喜欢看美人儿，哪会藏着掖着的啊！” “哈哈，陛下对臣真的是太好了！”华锦哈哈大笑着，按照她的五官来说，美人嘛，就算是这样肆意的大笑，那也是相当美好的画面的，就是在这人们处处小心的皇宫里面，哪里容得下这样肆意的笑容呢！ 华锦和慕容桓这一唱一和的，让一群嫔妃觉得自己从前认识的那个皇上一定是假的，那个严肃的皇帝，她们从来小心翼翼，不敢有半分逾越以对的夫君，现在居然跟这个放肆又没礼貌的女子这样的亲密来回，看着好像是在梦中一样。 德妃原本的脸色还算不错，后来见到华锦跟慕容桓说话默契的样子，不免有些阴沉，倒是一侧的淑妃看到德妃这个表情，忍不住的冷笑，当初以为嘉善郡主进宫帮了她德妃，属不知，这嘉善郡主哪里是帮人的样子。 “不过，朕怎么记得，这不是你第一次见到朕后宫的美人儿了？”慕容桓好似故意的一样，看向淑妃和容嫔的方向呢。 淑妃原本正冷笑德妃呢，哪想到皇上会突然看过来，之前因为华锦的时候，皇上是下令给她禁足的，美其名曰，闭门思过，但是具体是怎么回事大家心中都是有数的，要不是这次太后和皇后回宫，她怕是还没有机会出来。 现在被慕容桓这般看着，心中咯噔一下，忍不住的看着华锦的方向，想知道这个嘉善郡主会说些什么。 第一一六八章 送上门的不要 “陛下这就有所不知了，臣虽然喜欢美人儿，但是却跟别人有些不同！”淑妃心中惊讶的时候，华锦的脸上却都是兴味，看着淑妃和容嫔那边的眼神都带着一种嘲弄的肆意。 慕容桓听得华锦如此说，自然也十分配合的询问华锦“这是怎么说的？” “陛下可曾听说过，这百姓中有一句话是这么说，上杆子不是买卖！”华锦看着淑妃和容嫔的眼神就越发的肆意起来“臣呀，不爱那喜欢自己送上门的！” 慕容桓好像对这个话题很有兴趣一样，华锦说完之后，他继续说话“朕怎么听着，嘉善你好似在说这送上门的，都不是美人儿啊？” “哈哈，陛下，看破不要说破，您这样就不太好了嘛，毕竟哪有女子觉得自己不美呢！”华锦说话的时候转向慕容桓的方向，不再看淑妃和容嫔。 只是华锦这话说的，却真真的气死个人，淑妃和容嫔听到华锦如此说，心中都是怒火，气的不得了，但是好歹也知道自己现在才在慕容桓那边吃过挂落，若是再嚣张，说不得又吃更大的亏，所以虽然知道华锦这是故意讽刺自己，也只能吃亏认了。 说完这话之后，华锦就觉得看着自己的那两条目光越发愤恨起来，虽然对于两个后宫女子的憎恨华锦也不是很在意，反正这四方院子牢笼一般的后宫，她便是死，也是坚决不要来的，否则她现在努力那么多干什么。 费尽心思，算计那么多，她要的当然很多，华锦是个很贪心的人，也是个很懒惰的人，她懒得去看人心，但却偏偏不管怎么样她都能看的明明白白，她懒得算计别人，更懒得去争夺什么。 但也是这样疏懒的华锦，她要做，那么就一定要做的极致，懒人的极端法则，既然都已经动手了，不达成更多的目标，那不是太亏了么，同样的行为，对勤快的人来说，那就是普通的动力，普通的行动力，对懒人来说，那可是付出不知多少努力才行动的，都做了，她要的结果当然要多点，这么看，华锦还是很贪心的。 “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进宫了！”慕容桓好像是觉得这个游戏很有趣一般的，还要跟华锦一起说些什么，却听到不远处的击掌声音，还有前面特别跑来回报的小太监的话。 听到说太后和皇后回来了，慕容桓也严肃起来，站在人群前面，准备迎接太后，也就是他老娘。 这样正式的场合，华锦当然也不能再跟刚才一样，随意的拿着这些后宫嫔妃开玩笑，而是脚步匆匆的到了一个角落里，并不与后宫这些嫔妃一起。 这站的位置是非常重要的，若是在今日慕容桓这样跟华锦说话之前，华锦或许稍微表现一下自己想要进入后宫跟这些嫔妃做姐妹的心思，拉一下仇恨，这些女人们若是姐妹同心，说不得就能其利断金，让慕容桓都不敢让华锦成为后宫了呢！ 只是今日慕容桓的表现着实奇怪，华锦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小心低调一点总没有错，否则就今天跟这些后宫嫔妃见面，华锦也不至于说就这样简单的嘴上找点麻烦，顺便自黑一下，她要拉仇恨还是很容易的。 虽然说已经有了回报，但是要过来还是需要时间的，容嬷嬷跟着华锦一起站在一侧，见到他们这边距离慕容桓还比较远，便伸手拉着华锦的袖子“郡主！” 华锦没有回头，只在唇边说道“怎么？” “奴婢刚才见到一个熟人，她怕是已经认出来奴婢了！”容嬷嬷从前就是这宫里面的嬷嬷，按照她的年纪也不算是太大，之后她出宫也跟着公主，进宫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这后宫虽然年轻的宫女和女官不少，但是比容嬷嬷年纪小一点，同时又现在还在宫中做事的，也不是没有，只是就连容嬷嬷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遇到一个认识自己的人。 之前的黄公公也是认识容嬷嬷的，因为之前容嬷嬷是卷入谋反的案子当中，才会贬为官奴，一般来说，这样的人几乎是没有机会免贱的，要不是遇到了华锦这么从一开始就是逆流的人，她怕是还不知道在哪个小村落的地主家里当下人呢。 听到容嬷嬷说这件事，华锦倒是不在意“认出来也没关系，嬷嬷你的身份是过了明路的！” 华锦是真的不在意，当初容嬷嬷免贱的事情，那是正式登记过的，虽说比不得正经在皇宫里面的女官，好歹容嬷嬷这个品级，那也是正式得来，不是用非正常的方式。 容嬷嬷却没有华锦这么乐观，她的脸色有些深沉“怕是没有那么简单，奴婢刚才看着，那人不过露脸之后就匆匆离开，之前奴婢跟这人有些矛盾，只是现在在后宫也没有熟悉的人，并不知道这人现在是在哪里做事的！” 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容嬷嬷再是精明有远见的人，之前在皇宫的时候，也不是说跟谁都相处的愉快的，总有看不过眼有争夺的人，当初的容嬷嬷为了上位，做得事情也是不少，虽说比起一般没有底线的人好些，但是也不过就是不主动害人性命罢了。 只不过现在跟着华锦，她身边都是得用之人，加上华锦本就聪慧，容不得下人的各种倾轧算计，加上华锦对容嬷嬷也十分尊重，便没有那些个人和事，便收了从前的那份心思，专心服侍华锦一人罢了。 听到容嬷嬷这样说，华锦的心思也不再轻松，她是了解容嬷嬷的，若非是要紧的事情，她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先这样吧，本郡会想办法查证！” 当下这个情况，就算真的有所怀疑，华锦也不可能做什么，何况这宫里面对华锦来说都是一抹黑，今日慕容桓的行为又如此诡异，暂时华锦都摸不准这人到底是要做什么，也只能先放着，只有想办法弄清楚了！ 容嬷嬷听到华锦这么说，微微点点头，便继续低头站在华锦身边，再不说一句话来。 第一一六九章 居然也能遇到熟人 两人的对话声音非常低，加上刚才华锦站的时候，特意选择了一个跟这些嫔妃有些距离的地方，所以就算是旁边的嫔妃也不过就是看到两人似乎是说了什么，但是却没有听清楚。 加上华锦站这里都是比较低品级的嫔妃，对她们来说，本来就不受宠，这宫里面多一个少一个宠妃对她们来说也没有太大的影响，反而对华锦也好奇多了一点，没有其他的。 就这样站着一会儿的时间，便看到那在前面拍手的太监映入视线，长长的队伍走过宫中宽广的石板路，除了拍手的声音，便没有其他的声音，两侧的小宫女和小太监听到这样的声音，便全都背过身对着宫墙站着，不敢有半点逾矩。 华锦倒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阵仗，在之前容嬷嬷倒是也曾经跟华锦说过这宫里面的贵人们出行的时候，宫女和太监怎么便只能背过身去站着，半点也不能冲撞着贵人的，所以这种跑腿的小宫女想要出头那是再困难不过的。 那种因为相貌很是美丽，便能一步登天的倒不是没有，那个发生的几率比中彩票也高不到哪里去，所以这宫里面的宫女们，大多是没有那个想要爬上皇帝的床上的心思的，倒是多数追求能够成为女官，直接进入尚宫局，虽说还是伺候人的，可是这个资历以后出宫去也是不愁未来了。 华锦抬头看了一眼，感叹了一下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便继续低着头装淑女，反正现在她就是低调为主，先看看情况再说。 倒是站在华锦身后的容嬷嬷心中十分担心，只是在这皇宫里面，也不好多表现出来罢了。 前面的两排拍手的小太监到慕容桓他们这里的时候，便集体行礼，得到慕容桓的点头之后，走过去，跟之前路过的那些小太监一样，面对墙壁站着，之后便是侍卫上前复命，慕容桓鼓励几句，剩下的便是太后和皇后身边的宫女太监，之后才是太后和皇后的车架。 华锦这般看着，有种不得不惊叹的感觉，她被封为郡主之后，也是有定例的郡主车架的，当初看着她那个郡主车架的时候，便让你华锦好好的感叹了一下这腐朽的特权阶级，现在看太后和皇后的，她那个车架真是算不上什么了，这就是一个移动的房子好吧！ 最前面的是太后的车架，停下来之后便有两个女官过去打开车门，掀开车帘，之后车上鱼贯下来了四个女官，华锦忍不住的赞叹，这个承载量吧，没毛病！ 女官下来之后，之后便是两个女子扶着一个看着约莫有五十几岁的老妇人下车，华锦抬头看着的时候，有些惊讶，她倒是没有想到，原本以为最好的结果就是不再有任何牵扯的人，居然会在这个场合，再一次相见。 常玉娆双手扶着太后娘娘，跟着一起下车的动作也是十分沉稳，多年不见又生了孩子的少女到底不像是从前那样跳脱了，皮肤也比起从前白皙了许多，但比起那天生的白底子到底还是差了一些。 “母后！”慕容桓见到太后下车了，赶忙上前行礼。 太后老人家看到自己的儿子，也是一样的开心，伸手握着他的手“朝政忙碌，怎么还过来？” “怎么可以不过来迎接母亲！”两人也是一副母慈子孝的景象。 后面的马车上下来的是皇后，除了皇后，还有一个年纪约莫有四五岁大的女孩子，打扮的十分富贵的模样，女孩子下车之后见到了慕容桓，便眼睛一亮，跑着过来“父皇！” 这女孩子自然是皇后所出的三公主了，华锦看着这女孩子的相貌，倒是继承了父母的优点，团乎乎十分可爱，从前只是看过慕容桓处理朝政的样子，今日倒是第一次看到这种私下的，人性化的样子。 “哎呀，让朕看看，这不是朕的小三嘛！”华锦本来是好奇慕容桓这种私下个人的样子的，谁知道慕容桓一句话，华锦所有的感叹和好奇直接挂掉，忍不住惊讶的看着慕容桓抱着女儿的样子。 这年头，小名叫什么不好，非要叫小三，小三是能乱叫的吗，不过华锦再一想，反正慕容桓不仅仅有小三，还有小四小五小十六之类的，也就不纠结了。 也亏得华锦这时候还能想这些有的没有，没办法，她倒是想要什么都不想呢，也没办法做到啊，特别是看到皇后下车之后，路过她的时候看过来的眼光，她觉得对皇后来说，被叫小三的不该是那个小公主，而是她华锦啊。 但是她真的不想要当小三啊，她好好的小六当的挺好的，干嘛去当小三呢，华锦能不郁闷么，最关键的是，她就算直接说了自己不想跟这些后宫的女人争一个男人，也没有人信她，这个世道真是太残酷了，真话都没有人信。 所以，华锦失落了，所以，她郁闷了，所以，她继续站在那里，发呆了！ “臣妾见过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一群后宫的莺莺燕燕集体行礼问好的景象还是很壮观的。 华锦郁闷的跟着一起，这里面的人都是后宫，只有她是个特例，这不行礼吧，属于不讲礼仪，一起行礼，这不是引人误会么，她搞不懂为啥她每次都要遇到这种奇葩的没办法解决的状况。 皇后下车的时候就见到了站在角落的华锦，就算是太后也是一样的，就算这个女子故意的低调，故意的站在不引人注意的角落里，就算是整个后宫所有的美貌嫔妃都在这里，但是却没有人能够掩盖这个女子身上的光芒。 就算是随意望过去，第一时间都会看见这个人，皇后的心中不免酸涩无奈，她虽然这些日子不在宫里面，但是有些消息却还是知道的，现在见到华锦，当然会不舒服了。 还好皇后不是会把一切放在表面的，所以也是一脸端庄持重的笑容走到慕容桓身边，然身后的奶嬷嬷把公主抱过来，行礼“臣妾见过陛下！” 第一一七零章 这么等不及？ 慕容桓见到皇后行礼，让她起来，笑着道“辛苦皇后代替朕在母后身边尽孝心了！” “本是臣妾应该做的，哪有什么辛苦的！”皇后客气的说道。 太后见到他们夫妻这样感情和顺，脸上也都是满意的笑容，余光却看到了站在一边的德妃，然后就是距离稍微远点的淑妃和容嫔，脸上原本柔和的表情也沉了下来“哀家不再后宫的时候，也辛苦德妃处理宫中事务了！” 德妃听到自己被夸奖，也是谦虚的上前行礼“能为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分忧，是臣妾的荣幸！” 华锦在一旁听到，心中便有了一些猜测，不用看，一旁的淑妃的脸色也十分的尴尬和勉强，虽然表情依然是带着淡淡的笑容，尽量表现出自己的仪容，但是她的事情皇宫里面谁不知道，就算她表面做得再好，也不过那样而已。 “哀家和皇后不在宫里的时候，后宫的人可都懂事，德妃管着没有遇到什么困难吧！”太后继续问德妃。 这话说完，德妃的表情越发娴雅，太后娘娘最是喜欢这样温和娴雅的女子，德妃当年之所以能以那样不高的出身，得了德这个封号，不仅仅有皇上的看重，更是太后的喜欢，不像是淑妃，家世不一般，人却是跋扈嚣张的，不得到太后的喜欢，皇上会封她淑妃，也是因为其背后的家族。 “托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的福，宫里面除了一点小事情，倒是没有出什么大事！”德妃这话说的，看似退步，但是却又把事情都说出来了。 德妃和淑妃两人的关系本就不太好，想也知道，这偌大的后宫，四妃只有她们两个占着，大家位分都是相同的，争宠的时候也是棋逢对手的很。现在太后都已经问了，德妃怎么可能帮着老对手淑妃遮掩呢！ 只是这直接告状毕竟不太好看了一点，所以她才会看似轻描淡写的这样说的。 “小事？哀家倒是第一次知道，在自己的宫里跟外面的郡主闹的不像话，也算是小事？”原本声音还算温柔的太后突然大声。 这一群嫔妃好像是见惯了太后的这个样子，一个一个的低着头，不敢多说什么，眼观鼻鼻观心，倒是把站在一旁的华锦吓了一跳。 “郡主！”容嬷嬷的脸色都白了，拉着华锦。 之前还算表情平稳的容嬷嬷，在见到太后的时候才想起来她们都忽略了一件很要紧的事情，这皇宫里面，认识容嬷嬷的也许不仅仅是一个人，高太后从前是皇后，容嬷嬷在宫里面做事的时候，跟着公主也是见过这个皇后的。 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容嬷嬷现在心中有怀疑，但是却也不敢现在就跟华锦说什么，华锦只是以为容嬷嬷是被刚才太后突然增大声音说话给吓到了，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没事！” 容嬷嬷也不能再说什么，只能祈祷太后娘娘您已经把她这个伺候人的奴婢给忘记了，否则说不定她还真的会给郡主带来什么麻烦呢。 华锦的动作很轻，并不很明显，很快她就继续站在那里，看着太后她们的方向，心中一片冰冷的冷静，她早就知道这次被太后召进宫怕不会是什么好事，只是她到底也没有想到，这太后和皇后不过才刚刚落脚，就如此迫不及待的，急不可耐的找茬了。 就算太后做得十分隐晦，但是华锦却轻易的看出来，这个保养的完全跟华锦想象中的太后着实不同的老妇人一直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 不仅仅是太后，就连那个刚刚才下车的皇后也是如此，最好像的是，这两个女人看着她也没有什么，就连慕容桓居然看着跟太后和皇后说话，其实也是注意着她。 现在这个情况华锦看着便觉得好笑，三个人里面互相是母子，是夫妻，表面上做得是各种关系融洽的功夫，实际上却跟约定好了一样的，都关注着她，她是不是该感谢一下他们这样集体的看重和关注？ 还不知道自己一直隐晦的关注华锦的事情被当事人看的明白，太后说完之后便看着淑妃和容嫔的方向，两人如何不知道太后这是知道了之前的事情，过来发落她们了？ “太后娘娘赎罪，臣妾一时想错了，才犯下大错！”在这皇宫里面混，就算是多骄傲的人儿也得学会能屈能伸，淑妃虽然平日里仗着自己的出身高贵，没少在背后瞧不起人，但是现在该道歉的时候，那是二话都不会说的，直接上前行礼就来。 “哼，哀家不过跟太后不在皇宫这么几日，你就闹出来这样大的事情，当初皇后跟哀家说让你和德妃一起协理六宫，哀家就觉得你不够端庄，怕是做不好，是皇后再三保证了说你比从前稳重了许多，哀家才说让你试试的，结果你就是这样试的？” 这都说到自己了，皇后也不能不说话，上前安抚“母后息怒，是臣妾考虑的不够周到，淑妃妹妹年纪还小，做事还是庄重的！” 这话说完，华锦都真的想直接笑出声了，之前她还看着这个皇后跟她开玩笑，似乎是知道慕容桓喜欢她也不在意，很是觉得担心这是个圣母，谁知道圣母的不是这位皇后，大概是她自己。 她活到现在，第一次知道她还有当白莲花的潜质，看看这两人一唱一和的样子吧，皇后跟太后说淑妃做事庄重，那淑妃还闯了那么大的祸，错的是谁？ 这两人明显是想要找她的茬儿，却还在这拐弯抹角的，所以华锦就最是讨厌女人之间这种绵里藏针，表面上一片祥和，实际上多重算计，处处都是争锋的相处。 就算是前朝的争夺多么复杂，但是到底没有这样的累心，那些男子之间的谋算，虽然也一样麻烦和复杂，可是比女人之间的这种暗中争夺舒服多了。 “皇后有什么错，你是什么性子哀家最是知道的，之前这后宫你管理的也十分好！”太后这样说着。 第一一七一章 最深女人心 华锦听到了，更是冷笑，看看吧，说不定早就算计好了今天要找她的麻烦，偏偏还做出这样一幅模样，她们都很好，不好的，当然就只有嘉善郡主了呗。 这话说的，好像谁听不出来是什么意思一样，这暗戳戳的指责的样子，华锦光是看着，便觉得好笑极了，然后，她就真的笑了。 华锦当然也知道慕容桓他们这几个就家伙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就算如此，她也照样笑了。 太后这次虽然是带着皇后一起到庙里面祈福还愿，但是她们这样的身份地位，就算是到庙里面所谓的还愿，也不可能是多么吃苦，都是有人伺候的，顶多不吃肉，可惜带着御厨一起，素材也照样烹饪的味道很是不错。 所谓还愿，当然也不是真的就只是还愿望罢了，这皇宫里面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怕是没有一个是相信所谓的回报和因果轮回的，有这种信仰的人，如何能够在这样残酷的后宫之中，踩着别人的肩膀往上爬。 所谓的出去还愿，说是还愿，不过也是做给外面的人看的，毕竟连年大旱，今年总算有了收成，天下的百姓都瞧着，皇上没空，她们当然就代替了，说到底，维护的也不过是他们这一家子的地位稳固，稳定民心。 所以，在庙里的时候，太后和皇后对宫里面的事情可以说是了解的十成十一，毕竟是别人传话，少不得是要多添油加醋一点。 太后自然是震怒，对于这样一个粗野的女子都能成为郡主表达了十分的震惊，这种平民出身的郡主本当是天下女子楷模，这种粗野的样子，岂不是让天下的女子都以为这样的女子受到皇家的认可？ 震怒之余，太后甚至她一向都很看重的皇后说了重话，皇后一见到这个情况，便好像被吓到了一样，把跟华锦有关的一切全都告诉了太后，自然，也包括了慕容桓之前告诉她的，自己对华锦有好感的事情。 于是，原本应该再晚几天回来的太后直接提前就跟皇后回来了，还说回来就要见到这个传说中的嘉善郡主。 “母后若是想要见到嘉善郡主，还是发下懿旨召见她入宫比较好，之前臣妾也曾经想要召见她，陛下这么多年，除了之前……”说到这里，看到太后的脸色都变了，皇后赶忙收住了话，说别的“难得陛下跟臣妾特意说了对嘉善郡主很是欣赏，臣妾也好奇起来，还曾经到郡主府传唤，只是嘉善郡主事情很是忙碌，传旨的时候她人不在京城，说是去了通州，臣妾也就没有仔细了解过，不过之前郡主跟陛下逛御花园喝酒的时候匆匆见过一面罢了！” “小小的郡主，哀家还请不动她了？”太后气哼哼的“还当是这么多年了总算有点进步，没想到还是老样子！” 听到太后这样说，皇后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莫名的难堪，但很快就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沉默的不说话。 太后也是说完了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脸上也有了一点不好意思的羞愧模样，赶忙换了话题“皇后说之前见过嘉善郡主？” “是，只是偶遇上而已，看着倒是个精致漂亮的孩子！”皇后也好像没有听到刚才太后说了什么一样，跟着回答。 果不其然，她才说完，太后就更生气了“又是这样的女子，年轻的时候便这样，现在上了岁数还以为他沉稳些了，结果还是一般模样。” “母后息怒，嘉善郡主曾经救过陛下，毕竟还是不同的！”皇后这样说着。 太后当然不觉得真的是这样的“陛下是天子，身边侍卫无数，哪里用得上她救，哀家看着她就是抱着心思才上前的，知道皇帝是个软性子，才会这样。” “也许不是这样的……”皇后还想说什么。 “你呀，什么都好，就是这性子太软和了，有些事情，该做还是要做的，如若不然，姑息便养奸了，罢了，这事儿你处理不好，哀家倒是要看看这个嘉善郡主到底是个什么人物。”太后最后这样说着。 “都是臣妾没用，还要劳烦幕后！”皇后满脸愧疚。 “哀家在的时候帮你也就罢了，这次的事情你也跟着参与，有些事情总要你自己学会的！”太后真的像对待女儿一样对待皇后。 皇后当然是连声答应了，还说了好些贴心的话，两个女人凑在一起很是亲近了一番。 就是因为之前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太后才会下了懿旨召见华锦，还等不及就直接发难，皇后余光看到华锦居然在笑的时候，只是觉得心中越发的闷和苦涩，这个女子，是跟她抢夫君的人啊。 她知道，其实她的性子并不是最讨好慕容桓的，只是慕容桓更知道，她会是最好的太子妃，也是最好的皇后，更可能是最好的朋友，当年之后，就是她一直不说话的陪伴，所以这么多年来，皇上看似宠爱很多人，但跟她是最亲密的。 老人都已经三缄其口曾经，慢慢的，大家都以为当年的太子殿下，现在的皇帝陛下喜欢的就是皇后这种温雅贤淑的，太后更是喜欢这样的女子，对皇后和同样温厚的德妃很是宠爱，但其实还是有人记得，现实到底是什么。 她正是因为知道太后喜欢什么样子，讨厌什么样子，才会特意说明了嘉善郡主精致漂亮，加上之前太后就听过嘉善郡主弄的那些香粉之类的东西，便只会对嘉善郡主很是不喜。 全世界的人都觉得她是不会嫉妒的，但是她也是人啊，怎么会不嫉妒，当初恨的要命，现在也是，她恨当初自己什么都不敢做，这一次，她是绝对不会让这个嘉善郡主进宫的，就算她知道一辈子皇帝都只会当她是皇后，会跟她生孩子，以后也会把皇位给她的孩子，那也没关系，反正其实那人对每个人都是一样的，对她都算是好的了。 但是这个嘉善郡主不行，这个郡主如果也进入后宫，一切都会变得不同的！ 第一一七二章 好笑吗？ 当朝高太后喜欢的贞静娴雅的女子，这是后宫的嫔妃和女子们都知道的事情，就连那些最底层的宫女也是知道这件事的。 要说起来，太后之所以会是这个取向，还是在她刚刚成为皇后的时候，当初先帝的皇后过世之后，皇帝就选了高家的嫡女为继后，先帝会选择高家的原因也很简单，当初高家的确是相对来说看着好像有实力，但是明显走下坡路的世家，挑选这样一个继后，世家会比较麻痹。 果不其然，当时的世家势力还是很大的，李家和刘家也知道慕容家的人对他们世家还是很有忌惮的，绝对不会让他们两家的女子当皇后，除非他们逼宫，直接就推翻慕容家，自己当皇帝，否则保持这个状态是最好的。 高家的确是个让慕容家和世家都觉得很好的选择，只是先帝想的挺好，却怎么也想不到，高家的这位嫡女却是个对相貌很在意的性子，所谓的很在意，不是说她很在意自己太漂亮，而是因为她相貌着实是太一般了，所以对于那长的美的女子，相当的没有好感。 况且高家虽然有败落之相，但是先帝选继后的时候毕竟高家还是不错的，当时高太后的老爹也是个好美色的，家里面的妾室通房的一大堆。 老爹就是个见到美人便把什么规矩礼仪忘记的性子，所以当初高家着实在世家当中算是个丢人大户，虽不至于宠妾灭妻的程度，但是家里的那么多妾室个顶个的娇美动人，虽说高老爷这相貌太难以形容了一点，但经不住这样优秀的外貌基因的融合啊。 于是，这妾室剩下的子女相貌便十分不错，高太后自己的母亲相貌也只是一般而已，生的她这个女儿相貌就比母亲还要平凡啊，倒是跟高老爷那个抽象的相貌有很大的相似，幸亏高太后比老爹还是好看一点的，否则她估计直接变态也是没有不可能的。 所以当初圣旨下来说是指了高家的嫡女做继后，家里就犯愁啊，皇帝虽说年纪大了点，但是也不是很大，家里的女儿年纪也是合适，只是皇帝陛下向来宠爱的都是那精致漂亮的美人儿，这就算是真的把人送进宫，也不见得受宠啊，可把高老爷和高夫人给愁的不行。 就连那些妾室生下来的女儿，当年虽然不敢，背后都说高太后进宫之后一定不会受宠，直接进入冷宫什么的，高太后本来就在意相貌，知道自己相貌上差了点，要不是高家身份年龄合适的嫡女就只有她一个，这事儿都不见得轮得到她。 高太后也是个狠人，知道大家背后议论这件事，狠狠地在家好好的发落了自己那些庶出的弟弟妹妹，好好的摆了一番架子，圣旨都下了，她也是板上钉钉的，未来的皇后，这点子事情还是能做得。 其实嫁人之前发生的事情到了这里，如果进宫之后再没有别的事情，大概高太后还不至于如此，虽然她本来在家就对精致漂亮的女子深恶痛绝了，但是祸不单行啊，先帝圣旨下来的时候，哪知道高家的嫡女长的是个什么模样。 想的就是哪怕相貌上只是一般，好歹这样大家族的出身，气质总是好的，男人么，那时候完全想不到，有时候一个人的相貌到了一个程度，气质是没办法补救的，所以，大婚那天，见到高太后第一面的先帝，光荣的惊得摔了杯子。 夫妻多年，还生了孩子，但是每次夫妻生活的时候，都是要光线很暗才可以，想想就知道先帝的心理阴影面积有多大，而高太后的心理面积该是先帝心里阴影的几倍大了。 于是，在后来二十几年的后宫斗争当中，高太后一直致力于不断打击各种狐媚子，但凡是见到那打扮的比自己好看的后宫嫔妃，当时还是高皇后的她定然是要找麻烦的。 她地位也高，先帝那时候可是没有太后管着，所以她一家独大，虽然别的嫔妃也很郁闷被这样欺负和压迫，但是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于是每次去给皇后请安的时候，都把自己往难看的招呼。 先帝就有一次在高太后那边看嫔妃来请安，那天之后，先帝接近一个月没有宠幸原本喜欢的美人，反而是招呼到了从前不受宠的几个低位嫔妃身上，可想而知当时先帝到底遭受到了怎么样的冲击，说是直接毁掉世界观重塑都不夸张。 当皇后的时候都已经是这样了，现在她当了太后，那些不要脸的精致美人嫔妃，全都被她给弄得去给先帝殉葬，倒是有些嫔妃有点厉害，逃过一劫，不过也再也没可能进宫，在她面前恶心人了。 至于剩下的这些她儿子们的嫔妃，还不是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大家也都是按照太后的要求，尽量的不要精致漂亮，尽量的朴素，特别是去慈宁宫请安的时候，鲜亮的衣裳都不敢穿，那好看的都留着见皇帝的时候再说。 反正对高太后来说，相貌这事儿就是个最大的软肋，精致漂亮这样的字眼，那就是最大的陷害，只要在太后这边跟这个评价扯上关系，基本上，就呵呵了！ 皇后就是因为知道这一点，所以之前在庙里的时候，故意说华锦是个精致漂亮的美人，一般来说，女人听到这样的评价怕都是会开心的，想也知道，哪有女子不喜欢被人称赞是漂亮的，美的呢。 就算是高太后自己，要不是她自己长得太那啥，也不会报社成这个样子啊，也是幸好，慕容家的基因虽然不算太好，但是慕容桓到底没有继承母亲的相貌，还算是比较英俊。 高太后本来就不待见美人儿，华锦这种虽然不发出声音，但是却赫然是笑靥如花的模样，让她看到了当然是怒气更胜“那边那个一直笑得，哀家怎么不记得从前见过你，是哪个宫里面的？哀家刚才说的话有什么可笑的吗？” 第一一七三章 这是一道送命题 这话却是直接对着华锦这个方向说的，肯定是找不上别人的，说话的时候，高太后的脸上宛如酝酿着雷雨，面上都是青黑之色。 明明是她自己一下车就找人麻烦，自己不嫌累，也不在意等着的这些人站了多久，累不累，迫不及待的就要找华锦麻烦。 但是就算是找人麻烦，偏偏要做出一副高端的样子，摆着架子，就她们这样找茬的，这个节奏观众可是会跑的！太没有效率了。 慕容桓都想不到为什么华锦会在这个时候笑得十分莫名，但是他至少确认，无论原因到底是什么，华锦一定能把她脸上的笑容解释的清楚。 “刚刚朕还看到你在这里的，怎么跑到哪里去了，快过来见过太后和皇后！”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他老娘都已经在找华锦麻烦了，慕容桓还好像很轻松惬意温柔的模样。 华锦现在是没办法仔细分析今日慕容桓为什么如此反常了，但还是隐约感觉到，慕容桓之前对她的注意，跟太后还有皇后的注意都是不同的，甚至是就在刚才，他招呼华锦过来的时候，还隐约带着一种肆意畅快的意思，这个情绪真的是飞快的从慕容桓的眼睛里划过，华锦也是隐约捕捉到，并不十分确认。 现在太后和皇上可是都叫她过去了，华锦当然也不可能拒绝，端着架子缓缓的走过来，一直安静的站在太后后面的常玉娆倒是刚刚才见到华锦，她好似有些心事，整个人很是没有精神，看着比从前沉稳了。 因为现在太后直接找华锦的麻烦，自然她也跟着一起看着华锦的方向，在这里突然见到华锦，常玉娆微微一愣，嘴唇动了动想要说什么，到底也知道场合不对，没有开口。 倒是华锦听到慕容桓这样说了，过来行礼“嘉善见过太后娘娘，陛下，皇后娘娘！” 高太后也是个战斗力十足的，这都当了太后了，有战争也还是直接就上，本来都已经准备好了，若是这个嘉善郡主的礼仪有半点的不妥，她就要好好的斥责一番，好好的削弱一下这个郡主的威风。 谁知道华锦这被容嬷嬷从小就教导好的礼仪，那是半点错误都不带有的，容嬷嬷可是伺候宫里面的贵人伺候了许久，要说这大户人家的规矩她还真的未必是最清楚的，但是这宫里面的规矩，她简直是不要太了解了。 华锦这个草根出身的郡主，到了京城之后多次都让人感叹她不像是平民出身的，就是因为她从小跟着容嬷嬷学的这些规矩，半点不曾出错的行礼之后，华锦便站起来“多谢太后娘娘，皇帝陛下，皇后娘娘！” 等到华锦都走近了，高太后看着华锦便更加不顺眼了，这个女子真的是太漂亮，年轻又漂亮，就算脸上还有些苍白，但是怎么说呢，岁数之前她就讨厌那精致漂亮的女子，但是说到底，真正的精致到了极致的，这个嘉善郡主却绝对是一个。 从前那些所谓的精致女人，都不如眼前这个嘉善郡主，真的是表情动作，连一个头发丝都是精致规矩的，行的步子，还有她行的礼，如果说她要找茬说嘉善郡主这个礼有什么问题，大概也找不到比她做的更好的人了。 高太后终于发现了一点，这个嘉善郡主根本不是她之前想的那么简单的，没有那么的容易对付，有一种让人无处着手的感觉。 原本高太后还说拿架子，不让华锦起来呢，谁知道华锦是个脸皮厚的，不等高太后说话，自己就起来，脸上还带着那种，怎么说呢，高深而又难以猜测的表情，淡定的让人想要撕坏她那张漂亮的脸蛋。 “你就是嘉善郡主？”这种故意让人行礼不起来的事情，那得是对方有脸色，愿意配合才行，遇到华锦这种厚脸皮的，她就算有心为难，那也是很难操作的。 这种暗中给人小鞋穿的事情，高太后就算是脸黑心狠，好歹也是个太后，也不能直接放在明面上说的。 “臣奉太后娘娘懿旨进宫接驾！”华锦这话说的，真的是半点错处都没有，一字一句都十分精准，也从不多话。 倒是刚才觉得很这个嘉善郡主就是混不吝的一众嫔妃都忍不住的露出一点惊悚的神色，特么这是嘉善郡主，就刚才笑得很是粗野，跟陛下开玩笑很大声的那个，不是说混不吝么，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明明比她们都规矩好不好，闹呢吧！ 华锦倒是很想再好好的装傻一番，本来是准备试一下这个一辈子以为难美女为己任的太后娘娘的，但是真的闹大了，她这不是进宫都很麻烦呢，虽然她现在这个身份地位，基本上除非是卷进去一些要命的大案子，否则她这个郡主是跑不了的。 所以她倒是也不怎么害怕冲撞这个太后娘娘，但是她想着之前容嬷嬷说的那个朋友，还有所有逻辑思维里面那个最关键的一环，她决定先稍微忍一忍吧，反正气人这件事，直接怼是很过瘾，但是暗戳戳的气死人也是挺不错的事情。 所以，刚才粗野的嘉善郡主就变成了这样一个再规矩不过的郡主，就连高太后都有点不敢相信的事情，要不是她确定自己还没有老眼昏花，刚才是真切的看到了这个嘉善郡主笑了，真的会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不过么，仔细想了一下刚才嘉善郡主回答的话，高太后郁闷了，看似回答了，但是真的是半点漏洞都不给啊，整个人就是一种让人无处下手的感觉，找麻烦都找不到方向。 不过高太后可不是一个轻易就放弃的人，就算华锦这样谨慎，一点缝儿都不给人留下，她也照样要叮过去。 “嘉善郡主既然过来了，哀家倒是很想问问，刚才哀家教育淑妃的时候，嘉善这是笑什么呢？”就算找不到缝儿，高太后也有办法自己砸个缝儿，然后叮上去的嘛！ 淑妃听到高太后为难华锦了，脸上忍不住的就升起一种幸灾乐祸，这个问题可不怎么和善，这是一道送命题！ 第一一七四章 单纯耿直的人设不倒 不说淑妃和容嫔这等跟华锦有仇的，就是德妃还有常玉娆都有些好奇，华锦刚才到底是为什么要笑呢，惹怒了太后娘娘，现在她要怎么解释这件事呢！ 有人是单纯的好奇，有的人隐约还有一些担忧，有一些则是在幸灾乐祸，慕容桓倒是不担心的看着华锦，在偏殿华锦是怎么跟前朝那些老油条互相怼的，就是那些人都被玩的团团转，这段位就根本不是一个等级的，他不用担心。 只是好奇华锦到底要怎么解释刚才她笑了，慕容桓也觉得很奇怪，刚才也没怎么样啊，华锦到底是笑什么呢？ 对于现在的这幅众生相华锦也是相当的淡定，被太后这样直接质疑的时候，她的脸上还带着很浅的笑意，上前行礼“太后娘娘的眼神可真是好，刚才臣站的那么远笑太后娘娘都给看到了，臣本来还以为做得小心，不会被发现呢！” 淑妃只觉得牙齿都是凉的，这个嘉善郡主怎地如此大胆，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敢这样笑眯眯的不把太后的质疑当回事不说，她居然还敢这样明面的讽刺太后，这不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吗？ 华锦这话说的好像是称赞太后眼神好，但是这话从她嘴里出来，那就半点称赞的意思都没有，反而一听就是有种讽刺的感觉，华锦说话的时候脸上还都是单纯，说什么自己本来小心的，以为不会被发现什么的。 太后娘娘是在质责好吧，不知道的还当嘉善郡主这是不听话又受宠的小辈，跟长辈撒娇呢！ 但是现在这状况明显不是她表现的那样，于是，看嘉善郡主的表情那叫一个认真，真的是表现的态度上半点破绽都没有，但是就算只是站在这里，那也是满满的违和感。 高太后年纪也不算太大，华锦这前一句看似夸赞，实际上是反讽的话她自然也是听出来了，但是之后华锦又好像没有心机，是真的单纯在夸赞的表现，也是让人有种有气无处发的感觉。 高太后被气的不轻，要知道她可不是一个多么胸怀宽厚的人，见到华锦这样故意，正想说干脆直接指责说明就好了，否则就这个嘉善郡主脸皮厚的样子，还真是拿她没办法。 “性子越发顽劣了！”谁知道不等她说什么呢，这边慕容桓居然用一种玩笑一般的语气，亲昵的训斥了一下华锦。 这下子，高太后那一口气啊，那马上就要说出口，就哽在喉咙里的斥责的话，硬生生的就这么继续哽着，差点让她一口气上不来。 华锦脸上都是憨厚的表情，心中对于慕容桓这个给力队友表示了十分的认可，她这边装傻，那边慕容桓补刀子，话说，要不是她知道慕容桓心思也复杂的很，更不是一个宽厚的，否则两人还真是相当的合拍呢，每次气人都能达到双重叠加的效果，赞啊！ “陛下，臣哪里顽劣了，陛下可不要这样冤枉臣，臣明明天真可爱懂事的很！”面对慕容桓这种玩笑的一般的斥责，华锦也是装傻的用这种厚脸皮玩笑的方式应对。 德妃站在那里，本来她是对自己的定力很自信的，但是听到华锦这样夸赞自己，毫无底线，完全不要脸的给自己安上的这些优点，四妃之一的德妃娘娘生生打了个哆嗦，觉得这个世界，特别是嘉善郡主对他们真的是太没有善意了，这些话一定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么，太影响食欲了！ 慕容桓也是无语了，看着华锦那自恋的样子“嘉善你确定这些形容的是你，朕从前认识的是个假的嘉善郡主吗？” “哎呀，陛下干嘛这么当真，臣随便说说，陛下您就随便听听，随便当真就好了，这样拆穿臣，臣多么没有面子啊！”华锦也是真敢说。 这一回，德妃都撑不住了，和其他嫔妃一起，全都抬头看着华锦的方向，这到底是哪里来的奇葩啊，当着太后的面也敢跟皇上这么说话，最重要的是，不要顾左右言它好吗，太后娘娘在问你为什么笑啊！ 常玉娆看到华锦这个样子，反而是有些熟悉的样子，从小到现在，这么多年来，只有这个人，从来都没有变过吧，甚至是她都已经改变了模样，却只有华锦这个丫头，无论是身在那个小小的李家村的小院子，还是这皇宫内院，无论是面对哥哥和她，面对母亲长公主，还是面对皇帝陛下，甚至是现在的太后和皇后，她都是原来的她。 就算插科打诨，就算言笑晏晏，但是那双漂亮的，黑色的丹凤眼中，永远的凛然的傲骨，经历岁月的沉淀，她最终还是明白了，华锦当年为什么会拒绝哥哥和母亲，也明白了，这个女孩所谓骄傲，到底是什么。 “许久不见，嘉善郡主倒是不怎么变过！”常玉娆说话了，她看着华锦“本郡倒是没听说过嘉善郡主跟陛下的关系这么好呢！” 她才说话，华锦的眼睛也看着她，那眼神里面没有任何的情绪，却没来由的看的常玉娆心中有些虚，她不自觉的挺直了脊背，让自己站的更直，似乎在等着华锦的回答。 “可不是许久不见郡主了么，看郡主的形容，倒是比之前咱们见面的时候白皙丰润了不少，最近本郡还研究了好多很是好用的美白产品，郡主若是有空，也去女子会所光顾，本郡免费送会员卡！”华锦好像没有听到常玉娆质疑自己跟慕容桓的关系好一样。 这在很多人的眼里就是心虚，就是承认，反正在高太后和皇后的眼睛里就是这样的，常玉娆被华锦这样直接说皮肤的问题，虽然淡定了很多，但是被华锦这么说，也有些受不住“嘉善郡主的女子会所做得太好，本郡也是很想见识一下，就谢谢嘉善了！” 她说完之后，仿若不在意一般的，继续看着华锦“只是许久不见，倒是没想到嘉善郡主比从前爱笑了许多，本郡都还在好奇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惹得郡主如此笑？” 第一一七五章 这是毁三观的节奏 不等太后直接问责呢，常玉娆就直接拿着华锦开刀了，之前太后问华锦的时候，华锦若是直接作答也就罢了，但是她偏偏在这儿说的有的没的，现在大家都觉得华锦也是知道自己刚刚笑是不对的，所以在这儿故意有的没的转移视线，模糊焦点。 但是华锦会是被这点事为难的么，那是不可能的，虽然刚才她笑得时候根本没想过怎么解释，但是插科打诨了这会儿功夫，便绝对编出来一个超级完美的故事。 果然，就在常玉娆质疑了之后，华锦原本带着笑容的表情，瞬间就阴沉下来，她伸手拿着袖子擦了擦眼睛，原本清澈的瞳孔，眼眶也突然就泛红起来。 常玉娆自认为跟华锦也算是从小认识的，但是就算如此，也是真的第一次知道华锦居然有这样厉害的变脸功夫，瞬间就变成了另外一个表情不说，看着居然还有一点小可怜的样子呢。 常玉娆都已经这样来了，淑妃和德妃这种从前只是听过嘉善郡主凶名的嫔妃，只是觉得今天这阳光好像照在身上都不暖和，她们难道是在做梦吗，这个突然红了眼眶的是那个传说中彪悍的嘉善郡主？ 是那个第一次被淑妃召见进入承乾宫，就搞得整个承乾宫主子奴才全都集体看伤，是那个带着丫鬟大闹，一只手都能扔人，凶名昭著的嘉善郡主，开什么玩笑，嘉善郡主会这么柔弱吗？ “请陛下，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还有诸位娘娘恕罪，嘉善只是一时想到自己的身世，便有些撑不住！”华锦一边说话，一边还拿着袖子擦眼睛，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她这眼泪倒是越擦越多的节奏。 华锦站的跟高太后他们还是有段距离的，他们看到华锦哭的时候，隐约好像闻到了一种很独特的味道，似乎是薄荷的味道，但是很快就消失不见了，就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华锦借着宽大的袖子，愉快的打开风油精，涂抹一点在眼睛上。 为了哭出来，她这是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吧，风油精触碰眼睛的感觉，那叫一个酸爽，想想自己也很心酸啊！ 风油精刺激的华锦的眼眶很快就红了，然后迅速就肿了，她自己对这个效果倒是满意，除了就是难受了一点，看着的确是很有效果的样子。 但是慕容桓他们就有一种惊叹的感觉了，这情绪也来的太快了，说哭就哭啊，殊不知华锦也郁闷呢，她其实有更好的，名为滴眼液，这东西因为她前世长期伏案工作，备用的还不少，但是这辈子她身体都彪悍到这个程度了，还用说什么需要滴眼液么。 空间里存了一堆，也没有拆封，就空间那个天然的保鲜功能，也不会过期，就留着占地方了，幸亏现在的空间够大。 想当初，在前世的时候，华锦那也是见过很多明星拍戏哭不出来就用滴眼液的，她这种非专业表演的，用滴眼液也是可以体谅的，只是比起风油精，现在滴眼液的伤害性低，但是显著性又有点太高啊！ 她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仰着脖子，给自己滴眼睛，那也太明显了，所以风油精这个东西就出现在了华锦的手里，被她非常恰到好处的运用上了。当年她都不知道自己买了什么，卖家居然这么有才的送风油精，这时候给她用上了，所以不要乱扔东西，还有常年忍不住剁手神马的，也未必是坏事么，说不定一朝穿越，这些从前见鬼一样，觉得自己脑残加上疯掉了才会剁手回来的东西，就真的有用了呢！ 要说起来，能够跟上华锦思维的人真的是不多，就连秦尚任和张璞他们这些个师兄们，也是未必能够跟上她的思路，经常是不知道华锦再说什么，要等着华锦给解释才行，但是慕容桓却能轻易的在听到华锦说一句想起自己的身世的时候，马上就反应过来大概华锦要用什么理由来解释自己刚刚的笑容了。 看着慕容桓一副他都懂的默契表情面对自己，华锦也是无语，顺便骂了一句老天，这家伙简直就是男版的她，不过这家伙显然比她阴险多了，也没品多了，她虽然小气还喜欢计较，但是她还是很有品的，比慕容桓这个渣男强多了。 还不知道被华锦已经定义为极品渣男的慕容桓静静的欣赏华锦的表演，看着她不断的抹眼泪，须臾之间就红肿了眼眶“臣进京也有些时日了，原本就说想要进宫拜见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只是臣体弱多病，加上到了京城之后也有些不服水土，事情也忙着，倒是十日有九日躺在床上养着，也不曾出门，后面难得出门便遇到了曾经的仇人，当年臣为了抓住倭寇集团的把柄也是费了不少心思。” “见到这些倭寇居然这般胆大的直接出现在京城，臣如何忍得住，这一下便越发忙碌起来，到底也没有进宫给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请安，请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赎罪！”华锦这一脸凄苦的样子，还解释了自己多忙什么的。 她也知道自己要是继续岔开话题，这小气的老婆子大概就要直接跳脚了，所以也不耽搁，继续解释“臣今日受到惊吓，彻夜难眠，便想起从前爹娘还在世的时候，若是他们还在，臣也不用这样孤孤单单，一个人强撑着，今日见到太后娘娘跟陛下母慈子孝，皇后娘娘和各位娘娘们也是孝顺和美，臣心中羡慕，只觉得这画面太过美好，便忍不住的羡慕的笑了出来！” 真是叹为观止啊，这都能让她凹出来个理由，最关键的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刚才这个嘉善郡主根本就不是羡慕的笑，她是赤果果的嘲笑好吗，还带着讽刺的表情呢，就那么明显的事情，她也能硬生生的凹出来这个理由，真的是让人不佩服都不行。 高太后也是想不到了，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当着她的面，她是这个国家的太后啊，这个国家的皇帝，皇后还有一大群嫔妃都在这里，居然嘉善郡主也能这样不要脸的说出这种很流氓的话来，这特么太毁三观了好不？ 第一一七六章 可怜的嘉善郡主 这古语有云，人至察则无徒，人至贱则无敌么，需要坚持自尊的事情当然要坚持，但是现在这个时候显然坚持有些事情就没有太多意义了咩！ 而且，对付那些前朝的官员，能动手就别叨叨，话不用多说直接上才是最恰当的打开方式，换成这些女人，有时候憋屈死她们比起直接上更爽快，特别是对太后和皇后这种明显不能直接动手的，还能有什么方法呢，只能看谁比谁流氓啊！ 显然，关于这一点，华锦不认为自己会输！ 有时候战斗是需要队友的，一个人作战还是太辛苦了一点，华锦这装可怜的样子，还是非常能唬人的，这时候她是独立作战，这满场的人，连常玉娆都不是跟她一个立场的。 但是今天华锦的运气还是不错的，虽然目的性非常不明确，但是华锦还有半个队友，所以，就在华锦说完这番话之后，她的半个队友，慕容桓同学说话了。 只见慕容桓眼睛里都是怜惜之色“嘉善也真是可怜啊，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是再慈和不过的人，以后若是想念亲人了，便进宫来，跟太后娘娘相处，她老人家很喜欢你的！” 华锦看着慕容桓，忍不住的感叹啊，是谁说了，人生就是个大舞台，每一天都是现场直播，看慕容桓这个架势，这根本就是影帝级别啊，华锦已经够睁眼说瞎话的了，慕容桓这级别也不是很低啊！ 关键是，就太后这个老婆子恶狠狠盯着她的眼神，慕容桓这是得多强的心理素质，能说出太后娘娘很喜欢她的话来，睁着眼睛说瞎话已经不足以形容慕容桓的水平了好吧，这根本就是最高等级的，华锦一瞬间都有些自愧不如啊！ 皇后这样整日的端庄贤惠的性子，都在慕容桓说完话之后，睁大了眼睛看着华锦，看着慕容桓，来回的看，这还是他从前熟悉的那个夫君，那个皇帝吗，不过才几日不见，怎么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 而且，变化的方向她都看的明白，不过才多久的功夫，她那个从前持重端严的夫君，竟然好像变成了另一个嘉善郡主，这两人之间好像有种神秘的相似和默契，她便是这样看着，就觉得这秋日晴朗暖和的太阳竟然带不来一点点的温暖，好似寒冰一样将她从头浇到脚跟，每一寸肌肤，就连头发根上都好似挂着寒霜一样。 犹如坠入冰窟，又来了，她原本以为的噩梦，以为再也不会出现的，以为永远都会是这样继续下去的，所有人都认为她是受到夫君宠爱的皇后，所有人都觉得他们夫妻感情甚笃，就连她自己也假装什么都看不到，假装表面的幸福。 她以为自己可以这样继续下去的，但却从来没有想到，这么快事情就又有了变化。 华锦听到自己的友军都说话了，本来想要继续好好的表现一下了，慕容桓都影帝级的表现了，她这要是表现的不够好，那不是枉为她穿越者的身份么。 还没等她说话呢，一向对周围很敏锐，五感都比一般人高很多的华锦，突然感觉到一道火热的视线，而这个视线里，却满满的，都是灼人的痛恨。 是皇后，这个一开始表现的十分温柔，甚至最开始第一次见到华锦的时候表现出来了对华锦的接受，调侃她和慕容桓一起的女人，此时却对华锦表现出了几乎毁灭性的恨，那恨意宛如实质一般的冲入华锦这边，就算是华锦这样稳得住，心理素质和身体素质很好的，也都被这样的情绪给震惊到了。 那宛如实质的痛恨犹如一支利剑直接插入华锦的胸膛之中，华锦前世今生加起来，第一次知道，原来当小三真的是需要很强大的内心，她这种属于不小心被三的，真心扛不住这个眼神啊！ 有时候生活就是这样的，路是自己选的，错却不是自己犯的，但是错误要自己承担，明明是慕容桓这样故意表现的跟华锦亲密，结果谁都不找男人事情，只知道找她，女人何必为难女人呢！ “臣从前就听说太后娘娘慈和，皇后娘娘贞贤，今日一见才知道外面的传言非虚，特别是刚才看到陛下一家人这样和谐的相处，才明白，原来皇家不仅仅是气象为国民所敬畏，就算是这家族生活，也是为天下家庭之表率啊！”华锦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好听。 淑妃和容嫔在一片看着，恨得是牙痒痒，这个家伙那天在承乾宫简直不要太嚣张，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机会，上来就动手开打，那时候怎么不见这家伙规矩懂礼，现在倒是知道要装模作样了，可惜大家也不是傻子，太后更不是。 既然已经知道她当初是怎么大闹承乾宫了，现在她拍马屁有什么作用，还有，原本还以为嘉善郡主好歹是个郡主，从前也总是一派凛然的模样，今日才知道，这人要是没底线起来，那就真的没有流氓什么事了。 常玉娆更是一脸的惊悚，简直是第一次认识华锦一样呢，这是华锦，那个骄傲的女子，那个即使面对她的母亲也从来都是骄傲半点不落下风的人，要点脸行不行，有点底线成不成？ 作为被恭维的当事人，高太后和皇后都觉得有点怪怪，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这个嘉善郡主说的话都是正常的，怎么他们听起来就好像不是原本的意思呢？ 如果华锦知道她们是怎么想的，大概会肯定的告诉她们，嘿，女人，不要自我怀疑，你们的感觉没错。 特别是太后，华锦用了贞贤这样的字眼来形容她，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词听起来貌似没有表面上的美好。 华锦表示，怎么不美好了，贞贤嘛，后宫那么多的女人皇后不去斗，大概是一开始皇后的位置做得太稳，一览众山小惯了，所以都不去跟这些嫔妃斗争，反而跟她这个根本就没兴趣后宫争斗的人纠结起来了，这可不是真闲么，没毛病啊！ 第一一七七章 很坚挺 这高太后带着皇后匆匆忙忙回来，本来是打算直接给华锦来个下马威的，谁知道这马是下了，但是威却是不曾见到一点，从头到尾，她们眼前的这位嘉善郡主，都好似单纯耿直一般的，规矩的很，礼仪的很，让人半分错处也拿捏不到。 高太后这站了一会儿的时间不说，威风没有也不说，好几次要说的话都被自己的儿子还有华锦给硬生生给憋回去了。 皇后之前挑拨了太后找华锦的麻烦，谁能想到华锦会如此的滑不溜手，想要用力抓住，结果她却能逃得干干净净，没有半点马脚。 华锦不知道慕容桓为什么表面上要帮着她，跟自己的老娘和还有传说中十分恩爱的妻子作对，现在也不是追究背后到底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她只能借着这个力，若是不借力，她自己应付起来麻烦不说，也避免慕容桓怀疑什么，再跟着太后和皇后一起对付自己，那她就腹背受敌了。 常玉娆的神色越发的复杂起来，她没有跟着太后出去还愿的时候，就在京城听说话嘉善郡主如何彪悍的传说，只是那时候她跟华锦也没有什么牵扯，每次听到别人说起嘉善郡主，她便会想起来从前美好的时光，两人相处的愉快的那段日子，不免就不愿意听现在，下人和身边的人也都知道嫣脂斋和伊人女子会所之间的事情。 以为常玉娆是因为自己母亲和嘉善郡主之间生意做不成了，毕竟原本一直是一家独大的嫣脂斋，现在虽然依旧有容色的产品，但因为商品的种类单薄，比起伊人女子会所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新品上线的新鲜，自然慢慢的被看成是比不上伊人女子会所的。 倒是有些从前看不惯常玉娆的，背后也嘲笑她从前还多么推崇那个平民出身的女子，现在看着平民出身的女子的确不同，现在不仅仅已经是郡主，论起来，比常玉娆还有高一些呢！ 华锦也感受到了常玉娆复杂的眼光，说实话，若是可以，她从来不想跟常玉娆闹成这样，她跟常玉娆算是最早相识的，那时候就很喜欢这个女孩的单纯，就算是未来注定做不成朋友，华锦也是希望两人能够这样就慢慢的淡了，也许很多年后，她们都已经垂垂老迈，再见面的时候才能感叹曾经青春时候她们朋友过。 可是有时候上天就喜欢开玩笑，所以终究不会如想象一般的美好，常玉娆遇到的事情华锦也知道了，可就算知道了，她也只能安静的假装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她已经自顾不暇，还能管什么呢，何况常玉娆也未必想要她做什么吧！ 华锦今日进宫就已经发现了很多不一般的地方，所以今日她的态度看似跟平日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做事的时候却谨慎了许多，哪怕是之前在偏殿的时候，看似她是不讲理，干涉张小花的事情还是故意给自己找个理由。 当前的局势她看似明白，但其实有些地方已经是她目前补不上的，她需要时间去弄明白，现在稳重一点比较好，看似今天华锦好像一直表现的让人出乎意料，但是至少从表面上，今天这个嘉善郡主绝对符合之前传说的性格的，那就是简单粗暴，并不是工于心计的人。 之前嘉善郡主能够大闹承乾宫，那是因为有皇帝撑腰，加上刘荣和容嫔这俩人凑在一起也不是华锦的对手，就算是四妃又能怎么样，华锦这个郡主也不一般呢！ 那时候的嘉善郡主当然要直接动手，表现自己粗野的一面，但是今日却不同，除了表面上看似依旧皇帝是站在华锦这一边的，其他的都不相同，眼前的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后，她看似耿直的表现并不跟之前的人设冲突。 最重要的是，不说皇后就只是停留在瞪人，没有行动上这个层面，就算是高太后，也没有说直接斥责华锦，华锦假装看不出来太后的故意为难，虽然谁都知道她看出来了，但是装傻的最高境界不就是，全世界都知道了，她还是要继续么，这事儿只要她不承认，难道这些人还有别的办法么？ 所以这个世界上有句真言说的很对，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华锦现在就是打定主意走这个风格了。 高太后郁闷的看着自己的皇帝儿子，今天她也是看出来了，这个皇帝就是过来给自己拆台的，这还不算什么，更厉害的在于，高太后觉得自己的儿子变了，从前那个温文尔雅的儿子不见了，跟着嘉善郡主这个女流氓，变成另一个样子了。 “哈哈，嘉善还是这么会说话，也这么有趣，朕就知道，你一定能让太后和皇后都开心的，以后……”慕容桓继续看着华锦，张口就胡言乱语。 华锦都想要好好同情一下这位太后娘娘了，都说儿女是债，明显慕容桓这家伙就是个要债鬼，而且是那种前世是仇人的，要不然怎么会这么热衷于给自己的老娘挖坑啊，明显太后看着华锦的眼神都是一脸的阶级斗争，她说话没把太后气死都算是这老婆子命大了，居然还说什么华锦能逗太后开心。 我了个去，这是慕容桓在逗她开心吧，这是开的什么国际玩笑啊！费劲巴巴的生了这么个儿子，高太后大概也心塞吧！ 果不其然，真的很心塞的太后娘娘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还嫌给自己挖的坑不够深，不够多，还要继续坑下去，马上出声阻止慕容桓继续说下去“这一路行来也是劳顿，哀家岁数大了，到底经不得折腾了！” 到底也是自己亲娘，这老太太说了自己疲惫了，忙着挖坑的慕容桓也担心母亲太累，忙过去扶着太后“母后一路辛苦，先回宫休息吧，嘉善她……” “嘉善郡主的确是跟传闻中一样，哀家看着的确喜欢，只是刚刚回宫怕是不便，等到休息几日之后，哀家再传她进宫陪伴哀家！”她是怕了皇帝真的让华锦进宫陪着她了，她这把老骨头，也需要时间想想怎么收拾嘉善郡主啊！ 第一一七八章 脸是什么，好吃吗？ 太后是想要给自己个缓冲的时间，也意识到华锦的确不是她之前想的那么容易对付，无论这个郡主是真的就是这样的耿直单纯和直接，还是说真的就是这个样子，至少就看着自己这个皇帝儿子跟嘉善郡主的亲密，高太后也知道事情根本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这个嘉善郡主看似直白浅显，但是绝对不会是那么单纯的人，就算是她表现的多么真实都是一样的，何况之前华锦的黑历史都还在呢，这家伙就算是耿直，也绝对不是没有半点心机的。 这京城里面的郡主那么多，为什么太后和皇后回宫，别的郡主不找，却单纯就找她一个就郡主就进宫来接驾，特别是刚才太后可是直接就找淑妃和容嫔她们来说事儿，想着说这样慢慢的导出来嘉善郡主的事情，好好的打压一番。 谁能想到，不等高太后按照计划行事呢，华锦这边就笑了，她都笑了，高太后自然觉得自己抓到了华锦的小辫子，原本的计划瞬间放弃，抓住华锦刚才的笑容不放，但是却因为破坏了原本的计划，她的灵活性根本不如华锦。 其实到了最后，当华锦顾左右而言他的时候，如果是前朝的那些人，就该有种熟悉的可能会不好的感觉了，每一次华锦这样看似没有规则的说一些有的没的，或者是给人一种她好像心虚的感觉的时候，基本上就代表这家伙可能已经在挖坑了，甚至已经挖好坑了。 华锦是个习惯性把节奏抓在自己手里的人，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今天太后和皇后一下车就开始拿着德妃说事儿，又开始训斥淑妃和容嫔，华锦当然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了，这两人突然提前回来，还特意下旨让她过来，那不就是已经做好了准备要找她麻烦么。 还这么迫不及待的，那华锦能放任她们按照她们的计划和想象走么，所以她当然要破坏节奏，跟华锦第一次对上的高太后果然以为华锦好对付，以为抓到了小辫子就放弃了原本的计划，结果却是正中下怀。 所以动脑筋这种事情还是适合年轻人，岁数大了就应该好好的颐养天年，整日的找茬有什么意思，这不是自我折磨，会短命的好吧，人有时候要看得开啊！ 其实如果高太后没有上当，继续按照原本的计划训斥淑妃和容嫔，然后拉着华锦过来，询问当初承乾宫的事情，对华锦来说，就会麻烦很多，毕竟承乾宫的事情，华锦就算是再能够给自己凹借口，这事儿发生就是发生过了，她就必须得在承认这件事的基础上，再解释过去。 对华锦来说，这事儿倒不是不能做，但是明显这个关卡的难度就比之前大多了，所以华锦主动出击，换了个关卡难度，守卫关卡的boss大人，高太后被削弱了能力，然后被华锦愉快的pk掉了。 最后还有慕容桓这半个队友给力的补充，最后太后生怕华锦真的会入宫烦扰她，所以不等慕容桓说什么，自己先找个借口，不让华锦入宫，准备再好好的计划一下，积蓄力量，再对付华锦。 到了这个时候，连高太后都忘记了，她一开始要找华锦的麻烦，其实要利用的是她大闹承乾宫的事情，这件避不开的事情，就因为华锦刚才一个突兀的笑容，高太后出来找的麻烦，被这么给掀过去了。 最可怕的事情在于，高太后现在已经拿着这件事说过一次事情了，这一张牌，她用了，可是根本没有收到效果，下一次她再次拿着这个理由怼华锦的时候，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她想要有时间准备一下，难道华锦就不会准备么，论起智商来，华锦可是不输的。 太后这一次输的底儿朝天，只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呢，等到回去寻思过来了，估计就郁闷死了吧！ 听到太后说自己累了，要回宫休息些日子，还说以后要召见，正常明知道这小气的老婆子是要找自己麻烦的，少说也应该担心一下什么的，但是华锦却完全不是，而是一脸的感动“真的吗，太后娘娘真的之后要召见臣进宫吗，其实臣本来还说反正每日臣都要到偏殿议事，正好每日提前到后宫去给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请安的，只是怕打扰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臣真的可以进宫来吗？” 皇后咬牙了，这装傻装的也太过分了吧，最重要的是，谁要她进宫请安啊，每天请安那是后宫嫔妃才要做得事情，这想要进宫的意图也太没有遮掩了吧！ “嘉善郡主身体不好，不必如此辛苦了，太后娘娘和本宫若是想要见郡主，就会传召郡主进宫的！”皇后不能忍了，她这要是再不说话，以后这个嘉善郡主每天进宫请安，这不是打脸呢么，说不得大家都觉得这个郡主已经定然是能进入后宫的了，坚决不行。 太后也是点头“的确，哀家虽然很喜欢嘉善郡主，但是毕竟身份不同，天天到后宫请安并不恰当？” 这婆媳两个拒绝的简直不要再明显一点，看似说的是规矩，但又何尝不是在说，华锦要注意身份，她根本就是没有资格到后宫跟太后和皇后请安的，也是警告华锦不要妄想进入后宫的意思。 太后这话意思有几重，但是那也得接受的对象愿意接受一样，华锦这家伙既然是打算了装傻，也想要故意这样蔫儿着使坏，怎可能顺着这婆媳两个的意思，她一脸的遗憾“真的不行吗，臣真的很喜欢太后娘娘，臣从小就失了爹娘，看着太后娘娘您这样威严慈和，很是亲切，真的让臣觉得很温暖呢！” 这近乎套的简直是丧心病狂啊，要是对着那等喜欢华锦的，说不得被这样推崇了会如何的高兴呢，但是对象是高太后，这画风便很是不对了。 太后被华锦这样认真的套近乎给吓到了，这到底是什么人啊！皇后的心情很复杂啊，皇上这么多年来，最后就看上这样一个女流氓吗？ 一群嫔妃加上常玉娆集体看着嘉善郡主华锦同学，能不能要点脸，能不能？ 华锦：脸是什么，能吃么…… 第一一七九章 债多了不愁 最后的最后，高太后和皇后被华锦整个弄得无语，只能强装着正经回宫了，倒是慕容桓稍微落后了一步，看着华锦“华小六，你很可以啊！” “呃呃，陛下说的是什么意思，臣怎么听不懂？”华锦笑的那叫一个憨厚“不过从前臣还听说太后娘娘并不好相处，没想到今日见到娘娘本人，才知道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都是这样慈善好相处的人呢！” 华锦觉得，在这样说下去，连她自己都要相信自己说的这些鬼话了，慕容桓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看着华锦厚着脸皮的笑容，华锦被这么盯着，好一会儿的时间里，居然一直保持笑容，今日慕容桓几番试探，到最后也没有试探出来华锦的深浅来。 最后也只是对着华锦说道“你受到惊吓之后身子不适，时辰也不早了，早些回府休息！” “多谢陛下关心，今日臣见到太后娘娘这样看重臣，觉得身上都好了很多呢，陛下和太后娘娘还有皇后娘娘多日不见，臣就不打扰陛下一家团圆了，明日偏殿再见！”从头至尾，无论是面对什么，就算知道周围都是质疑的声音，华锦的表情和情绪都没有任何的波动，就好像她本来就是这样一样。 果不其然，看着华锦今天这么乖，慕容桓也好奇了“朕怎么记得你最是调皮的性子，怎么今日见了太后这般有礼？” 华锦听到他这么问，内心无限的吐槽，她倒是很想直接动手，那多爽啊，直接开打，看谁不顺眼就马上直接开打，关于能动手就别叨叨这种事情，就华锦这个战斗力，她当然喜欢干啊，但是，今天她面前这个家伙一直拿着她当枪使，她又不是傻，这么配合。 “嘿嘿，陛下这么说臣就不开心了，臣什么时候调皮了，臣一直都是非常正经的人啊！”华锦继续端庄着“而且臣的规矩一直都是很好的，陛下是不是记错了，臣一直都是优雅的美人呢！” 慕容桓算是弄明白了，今天华小六是别想正常了，不免心中也对自己之前的那一点有些觉得好笑，这明明就是个贪玩的小丫头，就算是跟着大儒读书，但是怎么可能那样城府算计呢！ 伸手点点华锦的额头“朕看出来你今天是不准备正常了，明天可要回复啊，来人，送郡主出宫！” 华锦白皙的手指捂着额头傻笑“陛下英明，臣先行告退！”说实话，华锦觉得，她前世今生加在一起，这演技应该是练的最多的。 如果她点儿特别背，再挂了穿越一次的话，她一定可以成为超级的影后，她这演技都要绝了，现在就连她自己，她本人都觉得自己那个耿直的人设是真的了，果然欺骗的最高境界就是连自己都骗了啊！ 慕容桓无奈的摇头，转身跟着太后和皇后她们走了，淑妃和容嫔两人见到慕容桓跟华锦这样亲切的说笑，表情也是绝对不算好，慕容桓才转身离开，华锦就看到了这两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嗯，很仇恨。 华锦冲着两人笑着，笑得很傻很天真，同时，也很气人，淑妃和容嫔气死了“本宫就不信嘉善郡主今日还敢动手么？” 听到淑妃挑衅自己，华锦继续笑得灿烂，露出她整齐的大白牙，也不说话，直接开始撸袖子“要不咱们试试！” 最搞笑的是旁边的茉莉也是跟华锦一样的动作，主仆两人颇有种跃跃欲试的感觉，容嫔一看华锦撸袖子就躲远了，不躲不行啊，她又不是傻，这个嘉善郡主根本就是个不正常的人，做事也是根本没办法推测，虽然正常来说现在她怎么也不敢对她们动手。 但是，还有个但是，当初在承乾宫的时候，她们也没想到华锦会一个人就差点拆了一个宫啊，淑妃愿意找茬就去找茬，她是没胆子对上这个凶猛的郡主。 容嫔害怕，难道淑妃就不害怕的，所以无论什么年代，这文明人都搞不起野蛮人的，华锦这种特意塑造出来的人设，还是很能唬人的。 淑妃见到华锦和茉莉的动作，脚步吓得退后一步，嘴上却不肯吃亏“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华锦已经看到了慕容桓的动作，拳头的举起来了。 淑妃和容嫔真的吓得要跑了，然后听到了宛如天籁一样的声音，慕容桓严肃的对两人说道“淑妃和容嫔做什么，你们的禁足还没有结束呢！” 两人宛如已经窒息的鱼又有了水，动作不要太快的转身，跟逃命一样的脚步跟着慕容桓，禁足好啊，禁足了这个凶猛的郡主就不能打她们了，外面太危险了，还是禁足好！ 倒是慕容桓见到华锦这还举着拳头呢，无奈的摇摇头，转身继续走，华锦这边也收起拳头，撇嘴“啧啧，胆子真小，挨过一次打就不敢了，本郡就吓唬她们一下而已，居然差点尿了，没意思！” 不说早就习惯了华锦这个风格的容嬷嬷和茉莉，一旁接了皇帝的圣旨要送郡主出宫的人都有些忍不住嘴角抽搐，这个郡主真的是，名不虚传啊！ 今日的一番交锋华锦没有被占去半点便宜，不过战争已经打响，皇宫里面这个老公活着的时候不受待见，还被鄙视的有些小气变态，老公死了之后变态的更加清新脱俗的老婆子，现在已经都盯上她了，她以后的日子怕是更加热闹了。 要说华锦也不是个好斗的人，最开始的时候她对自己的人生规划多么的没有公害啊，就是单纯的想要好好的游历，过完一生就好了，结果一个事儿一个事儿的走到现在，她都已经习惯了，甭管与什么斗，其乐无穷啊！ 她现在这就叫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这满京城里面，除了宁淏和她自己手下的人来说，她这混的一个盟友都没有，也算是前世今生继往开来了！ “果真是许久不见华锦妹妹，再次相见，竟然恍若是前世今生一般了！”一直都没有被华锦忽略的常玉娆终于在只剩下她们两个郡主的时候，开口说话了。 第一一八零章 我曾经很感激 华锦转身看着常玉娆，说实话，这个从前整日都烦恼自己的皮肤太黑，希望自己变得白皙漂亮的单纯少女，当初那样毫无保留的对她的好姐妹付出的小郡主，不过才多久的时光，却早就变成了这样一番模样。 “是啊，没有想到，我们会这样见面！”华锦也这样叹息着，对于刚才常玉娆帮着太后给自己挖坑的事情，没有埋怨，也没有说一句话！ 常玉娆见到她这样怅然的表情，心中却是越发酸涩起来“华锦，这么多年来，你永远都是这样！” “是啊，别说我们只是两年不见，就算是二十年，我也永远都是这样的，因为，我永远是我！”听到她这样说自己，华锦也直接说道。 “哈哈，是啊，当年在李家村的时候我怎么就应该看出来的，你从来都不甘于平凡的，你也从来都是最有主意的，这么多年来，傻的只有我一个人，你却是永远明明白白的，知道自己要什么，也知道，什么时候该牺牲什么！”常玉娆看着华锦的眼神里面都是复杂。 “你愿意这样想，便这样想吧！”这个人是她来到这个世界上交的第一个算得上是闺蜜的人，曾经她们亲密无间，现在却变得近乎仇敌。 华锦也是个人，对于常玉娆，她一直很可惜，如果不是常玉磊，不是长公主，也许她们可以一直那样单纯的交际下去，但是有时候命运不会顺从人的心思，就好像是现在的一切，刚刚来到这个世界，只是李家村一个孤女的她如何会想到呢！ 她不会想到，有一天她要烦恼怎么样才能不成为皇后，她不会想到，有一天她会站在这皇宫里面，跟前朝的大臣们斗心眼，更想不到，有一天她会站在太后和皇后的面前，装傻充楞，甚至是直接的怼上去。 在华锦的人生计划里从来没有这样多的心思和算计，前世她经历过太多的复杂心思，便总也不愿意在卷入这样的复杂当中，可那又如何呢，这命运的浪裹挟着她前进，她说她没有变，的确如此，她还是她，只是，她的身上，早已经不是从前只是负担自己和华锘一个人的时候了。 走到这一步，她无路可退，也只能前行，幸好，无论这一生走到哪里，是成王的得偿所愿，或者是败落的只能避逃，都有人陪在她的身边。 常玉娆本来这样质疑华锦，是想要她说什么的，哪怕是苍白无力的解释，也好，至少是说话了，至少是想要向她，向她这个从前的朋友解释，可是华锦没有，刚才明明面对上太后的时候她可以不落下风，现在却连这样都不愿意对她了。 常玉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做什么，只是这么多年来，看着眼前这个比起从前出落的越发精致美丽，气质更是凛然高贵的少女，她便有说不出的憋屈，更好似心中那些不敢说出口的委屈，只有这个人才是她唯一的纾解一样。 “你连话都不愿与我多说一句了吗？”华锦说完之后，常玉娆突然悠悠的说了这样一句话。 华锦抿着嘴唇，看着常玉娆“虽你家世出挑，也有人给你撑腰，只是这后宅之中，从来容不得半点单纯和良善，看似蝼蚁一般低贱的人，若是愿意，总也有办法恶心的你没有办法，以后自己多些注意！” 常玉娆没有想到，华锦会这样嘱咐自己，就好像是没有发生过长公主和常玉磊跟华锦闹翻的事情一样，虽然年龄比她还小很多，却好像是姐姐一样，关照甚至是指导着她，眼眶慢慢的泛红，泪水就在打转，将滴未滴！ “本以为我们此生怕是要到老死的那天，才能一笑灭恩仇，倒是想不到还有这样的一天！”华锦笑得有点无奈“我们已经不是朋友，未来，若是我们是对手，我不会对你有一丝仁慈，你也不必！” 常玉娆泪水滑落，听到华锦说这样无情的话，她猛地大声“你总是这样，好像冷血一样，你是不是没有感情，你就算是跟很熟悉的人也总是笑眯眯的，总是说些不着调的话，亲近的人都会被你迷惑，觉得你是那样的温柔温暖，但是你一直都是冷酷的，对别人，对自己，这么多年来，你唯一不变的，就是这一点！” 常玉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说出这样伤人的话，但是她还是说了，内心震惊的说了，然而即使是这样冷酷的指责，也不曾让华锦脸上的淡定从容有一丝了裂痕，好像这是一层最完美的面具，无可指摘，没有一点缺陷。 “时辰不早了，该出宫了！”华锦没有再说什么，跟身边的茉莉和容嬷嬷吩咐。 容嬷嬷和芙蓉的脸上都是担忧，特别是容嬷嬷，她是亲眼看着自家郡主和常玉娆是怎么样变成今天的，现在听到常玉娆说出这么颠倒是非的话，这么没有良心的话来，当然生气了。 “咱们家郡主是个有苦吞肚子里的性子，有什么问题她从来都不会说出来，更不会求人帮忙，但奴婢也算是亲眼见到常郡主跟咱们家郡主是怎么相处的，常郡主跟咱家郡主好的时候，咱家郡主每一次是怎么对待常郡主的，郡主自己心中有数！”容嬷嬷给常玉娆行礼之后说着。 华锦皱眉“容嬷嬷！” “郡主当然是不想奴婢说，但是奴婢还是要说，常郡主怎么想咱家郡主都是可以的，但是不要把今日所有的一切归结于咱家郡主，郡主曾经说过，出现问题永远不在自己身上找原因的，才是懦弱的表现，因为这样的人害怕面对自己是错的这件事，言尽于此，常郡主如何想都没关系，反正这满京城的，误会我们家郡主的，也不差一个两个的了！” 容嬷嬷说完之后还跟华锦行礼，华锦无奈的叹息，转身背对着常玉娆“不管你现在信还是不信，曾经，我真心感激遇到你这个朋友！” “走吧，本郡累了，出宫！” 第一一八一章 落泪 最后华锦上了肩舆，肩舆被抬着缓缓的距离常玉娆越来越远，她看着这个渐行渐远的背影，张嘴想要说什么，走了几步，伸手好像触摸这即将远去的背影一般，泪水肆意。 当年华锦关心她的时候，她想要哭，但直到最后，当年华锦说出，曾经是真心感激她这个朋友的时候，她就知道，有些东西，真的失去了就是失去了，不见了就是不见了，没了，也就是没了。 常玉娆想想她们走到今天会变成这个样子是为了什么呢，曾经即使母亲和哥哥跟华锦闹起来了，她还是那样单纯的期待着，她们还可以成为朋友，她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的，华锦之前帮了她好多，她不能抛弃这个朋友。 但是什么时候开始事情不再是原来的模样了呢，是夫君开始接了那个女人回来，还是说母亲就算心疼她也不愿回京城，可以依靠的哥哥也只能在遥远的杭州，不能回来，她想要找自己唯一信任的朋友，想要让她帮忙，但是最后她还是没有走这一步。 为什么呢，也许是胆怯吧，当初她单方面的宣布两人还要做朋友，却不敢相信华锦也是答应的，她怕自己写信过去，但是华锦不回应自己，那她就彻底的绝望了，一开始是担忧，后来便开始了埋怨。 后宅被她弄得一团乱，不敢跟母亲说，不敢让人帮忙，想到华锦之前的冷酷，便埋怨了，心中的怨怼一点点的积累，变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容嬷嬷说的很对，她只是不能面对其实是自己的错误，从始至终，华锦只是没有主动联系她而已，她以为华锦已经跟她决裂了，虽然年节的时候，嘉善郡主的节礼从来都是按时送到，但是她都忽视了。 今日听到华锦关心自己的话，才知道，其实华锦只是不说，但默默地在关心她，只是因为很多原因，这份关心，只能这样藏起来了。 她后悔了，她不该说那样的话了，但是，是不是，已经晚了？ “郡主！”乘坐肩舆到了宫门口，上车之后容嬷嬷和芙蓉就担心的看着华锦。 华锦伸手阻止她们“没关系，我没事，早就预料到了！” “郡主您总是要这么逞强，她也太过分了，知道她过的不好，郡主还特意让人去帮忙，她不知道感激也就罢了，还这样说郡主，真是没良心！”一向沉稳的茉莉难得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就连容嬷嬷也跟着点头，当年华锦和常玉娆的相处，真的是很单纯美好的，事情变成今日这样，要说是谁的错，大概也是命运的错，华锦不可能为了常玉娆就答应给常玉磊当继室，这是原则问题，就算是宁淏，如果他已经娶妻生子，华锦都不会考虑的。 常玉娆不懂华锦的坚持和自尊心，这样误会华锦，何况那毕竟是她的母亲和哥哥，华锦直接毫无遮掩的拒绝的时候，就已经放弃了这段曾经很美好的友情，只不过她没想到，她们会这样再次相遇，变成如今这样。 华锦疲惫的闭上双眼，晶莹的泪珠缓缓的从一侧的脸颊滑落“别说了，这样，也挺好！” “郡主！”容嬷嬷和茉莉也跟着哭了。 这么多年来，是较晚跟着华锦的茉莉也好，还是很早就跟着华锦的容嬷嬷，她们几乎没有见过华锦落泪，她们家这位郡主好像是个小太阳，温暖着很多人，虽然她自己总说其实自己有很多的阴暗，但是郡主很强大，除非是很伤心，是不会哭的。 但是这一次，她们见到了华锦落泪，一边哭着一边往宫外走的常玉娆，不知道华锦不是没有感情，她只是强撑习惯了，前世的时候，刚创业的时候还不上贷款，她只能去找朋友借，可是救急不救穷，借的次数多了，朋友就算不说，很有自尊心的她也不再好意思去借。 于是她用尽了方法，没有咨询的时候就出去工作，家教做过，服务生做过，甚至还凌晨起来帮人串串，一个人支撑所有的一切，无论苦还是累，她自己一个人坚持，朋友问起来，她笑着说很好，她真的很好，活着就很好，越来越好就更好。 没有人知道一个单身的女人创业到底是个什么感觉，她的强大是从软弱磨出硬壳的，她的冷静甚至是看开，是经历过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事情才具有的。 她看淡生死，她看似玩笑，实际上永远都是冷静，那是因为，她知道，如果她自己不坚持，她自己不支撑，她自己不冷静，这个世界上，是没有人可以支撑她的，前世今生，她都已经习惯了一个人禹禹独行在这一条人生路上。 谁能知道，一个心理师，在前世死亡的最后一刻，她的内心会是解脱呢，谁能知道，她不畏惧死亡，却坚持的目的呢，谁能知道，她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的绝望呢，那个人给她画上了一个坚固的牢笼，收了她一颗心，一条命，然后，她只能坚持，多苦多难，一个人坚持。 每一个冷静的女人背后，都是一颗千疮百孔的心，还有哪怕是偶然回忆，都是苦涩心酸的曾经，从小就被母亲宠爱大的常玉娆如何会明白华锦到底是怎么样的呢，会误会也没有关系。 “好了，别哭，我没事，真的没事！”华锦拿着帕子擦干眼泪，她的眼睛再次恢复清亮，笑着给容嬷嬷和茉莉擦眼泪。 “郡主就是太善良了，谁都要顾及，谁都放不下，结果还不是被这些人伤害！”茉莉哭唧唧的。 华锦摇头“没有什么伤害不伤害的，你们要知道，人活这一辈子，有一件事是不改变的，我们单独来到这个世界上，也会单独的离开，所以我们遇到的所有人，都是过客罢了！” 到底华锦是心理师，她能自己看得开，当年好的时候她不曾对不起，现在分崩离析的时候，她也不曾有过遗憾，人活着，不过俯仰无愧于天地，她华锦前世今生，深陷在心的囚笼之中，但这不代表她的心不够自由。 “这个结果，也好！” 第一一八二章 关我什么事？ “好什么好啊，郡主没听到她是怎么说你的，她知道什么啊，郡主您最善良了，她整日的能做些什么事情，郡主帮了奴婢们，还改变了更多人的命运，就算真的有轮回，下辈子郡主一定会生在富贵人家，享福到老！”容嬷嬷听华锦这么说，也道。 华锦摇头“本郡现在不求下辈子了！”想什么下辈子呢，如果可以，将上辈子死亡该给她的孟婆汤，多给她几碗吧，她这一次，一定要忘的干干净净。 这样到时候是不是就真的可以什么都从头开始，她会没有任何枷锁的遇到下一段恋情，那恋情也许是苦情的，也许是狗血的，甚至也许是背叛的，也可能是幸福的，怎么样都好，只要是新的，就好！ “郡主说什么呢，奴婢们现在可是每天都烧香拜拜，希望郡主能够长命百岁，一直护着奴婢们，然后下辈子也是洪福齐天！”茉莉过去给华锦揉着肩膀。 “你们怎么不说万福金安啊！”华锦哈哈哈的笑着，看着倒是跟刚才那样难过的样子不同了。 容嬷嬷和茉莉还是很担心华锦，但是现在她们又看不出来华锦到底是不是真的开心，也只能小心自己的观察着，华锦说完这话之后，觉得有趣的摇头，然后叹息一声“这样是真的很好，终究，以后当站到对立面的时候，也不必再有一点顾忌和心软了啊！” 她们现在是在自家的马车上，车夫也是自己人，容嬷嬷和茉莉听到华锦这么说，神色也紧张起来“郡主的意思是？” 华锦点点头，不再说什么，其实有些事情就算现在还看不出来，但是却是一种必然，常玉娆是常玉磊的妹妹，常玉磊是慕容桓的眼睛，他手上掌握的力量必然是被慕容桓所用的，那个男人虽然现在因为对华锦的几分真情而帮助她，那是因为常玉磊不知道华锦在背后到底谋算着什么。 若是知道她算计的是皇帝，是君权，常玉磊将会是她最大的敌人之一，而且不可置疑，常玉娆是常玉磊的妹妹，以后她们怎么可能美好相处，就算之前她想象中的，她和常玉娆多年之后一笑灭恩仇，其实华锦自己都清楚，只是她心中一个虚妄的美梦一样。 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一旦发生就只会继续发展下去，不会有其他的可能，华锦看的分明，只是从前不愿意面对的。 “也是，要是今日常郡主不这样，以后郡主您一定会心中不忍，今日这样，倒还真是不错的结果了！”茉莉说道。 倒是容嬷嬷听到茉莉这么说之后想的更明白“就算没有今日之事，一旦为敌，哪有什么一点同情？” “是啊，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不就是这样的么！”华锦没有反驳容嬷嬷的说法。 来自现代的，曾经是心理师的这个灵魂，的确曾经软弱过，但是她现在已经是铜墙铁壁，她不是机器人，可以真正的冷血无情，但是她一样已经习惯了冷静和理智，感情用事这四个字是上天的恩赐，只有那些从小得到美好幸运和宠幸的孩子们，才能够肆意的感知什么叫感情用事。 但华锦不能，她已经做不到了，所以华锦才会说，有些事，发生就是发生了，时间是不会回去的，就算时间过去，经历过的就是经历过的，必然已经让人有所变化。 “郡主这话说的不错，郡主英明！”茉莉拍马屁。 “哈哈哈，拍马屁这种事情不适合茉莉你，这事儿还是交给桔梗去做比较好！”华锦笑着，然后转头问容嬷嬷“回去本郡怕还有很多事情要忙，今日容嬷嬷在宫中见到的那个对手到底是什么人，是什么相貌呢？” 容嬷嬷虽然这一路上不说，其实一直都在担心这件事，当年但凡她不是卷入谋反的大案子里面来，今日她跟在华锦身边当个女官都不是什么问题，但是当年的事情毕竟是十恶不赦的大逆，现在到了这京城里，嘉善郡主又被很多人盯着，万一有人拿着她的事情搞事儿，说不定会给郡主带来什么问题，她如何不担心。 “若是按照嬷嬷的说法，也不是没有什么麻烦，不过么，本郡现在也是债多了不愁，不差这一个两个的，而且，这宫里面最近倒是有很多奇怪的人和事情呢，以前从来都没有怎么听过的宁嫔，现在的你这个对手，还要那明显指向皇宫的刺客，难道你们不觉得事情越来越有趣了吗？”华锦倒是敞亮，听容嬷嬷说完之后，还有工夫分析这些呢。 “也就是郡主您会觉得有趣，那天在府门口的一箭多吓人啊，亏得郡主正巧动了一下脚步，要不然还不知道要出什么事情呢，这么复杂，奴婢是看不懂了，只是希望不管怎么样，郡主都要好好的，健健康康的！那奴婢就觉得再好不过了！”茉莉简直都要求神拜佛了。 华锦眼睛里都是笑，对于这之后的麻烦，她当然也不是不觉得麻烦，但是有时候麻烦这种东西，不是你怕它就没有了的，所以不如干脆应对，而且，华锦觉得，其实挺有意思的，就好像是前世每次来访者正式进门咨询之前，每一次她都不知道会遇到什么问题和障碍。 但是却也总会跃跃欲试，因为这种未知，因为每一次在咨询过程中遇到问题，但是她却可以给灵巧的解决掉，那种感觉，比起任何挑战都有意思，现在面对的这一团迷雾，这未知，她也觉得的确有点意思了。 华锦大概也已经自暴自弃了，她恶心也要面对，那还不如积极一点呢！ “茉莉你这样的祈祷很不错，不过么，你们要知道，如果你们家的郡主过的很好，很快乐，就意味着，这个京城，甚至是整个燕国，前朝后宫，有很多人是绝对都过不好的哦！”华锦调戏一般的摸了一把茉莉的下巴，手感滑嫩，不错，不愧是空间出产养出来的。 茉莉睁大眼睛“他们过的不好，关奴婢什么事？奴婢就想着郡主过的好就够了！” “哈哈哈哈，茉莉啊，茉莉，你想的很对！”太直指重点，太真相了！ 第一一八三章 行动起来 笑过之后，华锦便闭上眼睛，手缓缓的，有节奏的敲击在车窗的木框上，发出叮咚的声音。 容嬷嬷和茉莉都知道这是她们家郡主正在思考问题，也安安静静的不说话，不打扰，好一会儿时间，华锦才睁开眼“容嬷嬷，一会儿本郡回府之后，就派人进宫请郑御医过来！” “郡主是打算继续病着吗？”容嬷嬷还以为华锦今日特意到偏殿去，就是要慢慢宣布自己的身体恢复健康，不再继续装病了呢！ 华锦摇头“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本郡没有身体不适，反而舒服了许多，让郑御医过来检查一下！” 她当然不能继续这样躲下去了，外面的事情她当然也要做，就算是忙一点，偏殿是绝对要去的，不仅仅是抗倭，之后的军改，甚至以后的国家大事，她都要参与，现在宁淏虽然已经在慕容桓身边做事了，毕竟品级太低，慕容桓对宁淏虽然器重，但有些事情宁淏是不方便出面的。 秦尚任和张璞他们的身份倒是到了，可是有些事不好让他们知道，很多事，依旧需要她这个郡主出面。 不过今日她让郑御医来府上，倒是也不仅仅是为这一桩事，就等着到时候再说吧！ “奴婢晓得了！”容嬷嬷得了华锦的吩咐，答应下来。 华锦点头，又继续不知道在思考什么，她现在要做的事情很多，确定的事情很多，不确定的事情更多，一桩一件，都要算计的明白。 “三十八，你现在去通知杜风和杜宇，想办法看能否查明，这两日京城，特别是跟皇宫有关的人事物当中，可否有些奇怪的现象，无论是什么事情，多么微小的，都第一时间跟本郡回报！”华锦睁开眼，声音淡淡的说着。 听到华锦的命令，就在不远处隐藏保护华锦的三十八迅速的离开，去找杜风和杜宇去了，容嬷嬷和茉莉见到自家郡主脸上的表情终于有了轻松的样子，知道自家郡主应该是已经心中有数了。 “对了，那日本郡让周生过来见我，后来因为小花他们的事情就没有成行，本郡怎么记得，他和四娘的婚事就要办了？”虽说事情很多，他们身边还是有喜事的。 茉莉听到华锦问起秦四娘和周存苇成婚的事情，脸上的表情也都是温柔的笑“郡主您记得没错，明日两人就要成亲了，原本奴婢还说要提醒郡主，您可是主婚人呢！” “明天就是了？怎么不早些提醒本郡，亏得本郡问了一句，要不岂不是要更匆忙了一些？”华锦还埋怨了一句。 “能有什么匆忙的，奴婢们做好了准备，郡主到时候过去就是了！”容嬷嬷说道“而且郡主最近事情繁忙，周生和四娘都觉得没有必要太过劳烦郡主！” 华锦摇头“自古以来，婚姻大事都是最要紧的事情之一，人生一辈子的事情，哪能随意凑合，婚礼上的礼服都订好了吗，哎呀，本郡也不知道这边办婚礼是什么样子了！” 无论是哪个时代，对于女人来说，婚礼都是神圣的，也不该有任何一点的委屈，应该是完美无缺的，这样才能在未来的漫长的婚姻生活中，委屈也好，难过也罢，总能安抚自己，曾经那美好的记忆。 容嬷嬷听到华锦这样说，都忍不住捂着嘴笑了“郡主您还是个没有成婚的姑娘家，哪里懂得这些，不过主婚人也有些事情要做的，一会儿回府之后，奴婢告诉郡主，郡主记住了，不要出错就好了！” 华锦嘿嘿笑着，这一点她还真是无法反驳，前世今生，她都不曾办过婚礼，就算是伴娘都不曾做过，那时候朋友倒是不介意她当伴娘，只是她却都拒绝了，从来这样的喜事，容不得一点的不和谐，最是追求圆满和好意头的，她当伴娘，就是闺蜜不介意，谁知道闺蜜的父母，或者是新郎和家人不介意呢？ 与其到时候给闺蜜添这个麻烦，还不如直接拒绝，至少她相信，这样闺蜜也会有一个很幸福完满的婚礼，后来她们当中就只剩下她一个的时候，闺蜜都很遗憾，到底，她们也没办法当杜菲菲的伴娘了。 “还好添箱的都已经给了，要不本郡可是无颜见周生了！”华锦摇头，她最近也是太忙了，若是没有意外，周生应该已经接到了平远县的调令了。 只是吏部知道他即将成婚，才会命他成婚之后再去赴任，至于秦安煦，早早就接到了通兆县县令的派遣令，也是因为即将成婚，何况毕竟是首辅之子，便没有催促。 茉莉听到华锦这么说，也听出来华锦这是要见周生了“郡主是想要见周生吗，那一会儿奴婢让人过去传话！” 华锦点头“嗯，本郡有事与他吩咐，既然明日成婚，怕是成婚第二日就要上路了，周家的人不会让他在京城待的太久！” 周存苇的调令还有周家在背后帮忙，华锦就说么，要不她怎么就看周存英那么不顺眼呢，这人果真是相由心生，真的不是好人，那可是他亲兄弟，明知道平远县到底是个什么名声，还故意这样让周存苇过去送死，简直是太没有人性了。 不过，周家对周存苇的态度，也让华锦心中对周家的怀疑少了几分，平远县到底隐藏着的秘密是什么，这件事，华锦怕是没办法亲自过去查探了，周存苇是她选择的，未来支撑周家的人，终究不能什么事情都让别人帮他解决，这件事，华锦只能交给周存苇去办。 这样说话的功夫，车辆终于到了郡主府门口，华锦回府，不过才入门，郡主府侧边的小门就有人匆忙出去，很快就消失了踪影。 至于刚刚送了嘉善郡主回府的马车，则是继续停留在门口，接了一个容色俏丽的丫鬟，转头继续往皇宫的方向去。 另一边，正在准备第二天大婚礼仪的周存苇接到了消息，将所有的事情交给秦四娘之后，便悄悄的换了衣衫，小心的注意是否有人跟踪的，进了郡主府。 第一一八四章 这是谋反啊 下人回报说周存苇已经到了的时候，华锦刚刚换了衣衫，正站在书桌旁边画画，听说他来了，便笑着让人进来。 “属下见过郡主！”周存苇不曾抬头，进门之后，对着华锦就行礼。 华锦放下笔，笑眯眯的看着周存苇“来，让本郡看看新郎官，这大登科之后就是小登科，是不是满脸红粉菲菲啊！” 周存苇本以为郡主传召自己过来是说正事儿呢，谁知道居然被这样调侃，阴沉冷淡的表情上难得多了几分尴尬“郡主又拿属下打趣！” “本郡这是打趣么，本郡明明就是很正经的啊！”华锦还挺喜欢看着周存苇这样变脸的，好吧，华锦同学的恶趣味之一就是，看冰块脸变脸。 说起来这件事华锦也是心塞，要知道啊，华锦身边的这些丫鬟不用说，就说华锦那些属下，十个当中有五个是冰块脸，还有三个肯定是阴阳怪气的，剩下一个是冰块脸和阴阳怪气交替出现，只有一个算是勉强正常的。 华锦这种喜欢说笑的性子，能忍受这些奇葩，那真的是前世变态接触多了才养成的休养好吧。 其实也很好理解，华锦手下的这些人，都是有过委屈的苦命人，有过那样的遭遇，要不是华锦后期在空间里面给他们做过心理疏导，说不得比现在变态多少呢，现在能这样也已经很不错了。 周存苇也是一样，没有认识华锦之前，真的是超级愤青，气质都很阴鹜，现在的他可柔和多了，一切有了希望，虽然变不成阳光男孩，但是有秦四娘，有未来，都会变好的。 “郡主娘娘快饶了属下吧，属下知错了！”周存苇也是个很光棍的人，华锦这么打趣他，可是受不了。 别看这家伙跟自己的媳妇各种口花花的调戏开玩笑，但是对于自己的主子，嘉善郡主华锦同学，他是断不会有那个胆子了，或者说，真正的见识过华锦的本事的人，就没有人再敢跟她随意的玩笑。 华锦虽然总是很爱笑，开玩笑的样子，但是恐怕华锦自己都不知道，即使她在开玩笑的时候，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也都是一种上位者的压迫之气，所以有胆子跟华锦开玩笑的都是强者，而且，也是有限度的，一旦华锦真的生气，他们都得哆嗦。 “罢了罢了，真是经不起玩笑！”华锦见他这般可怜巴巴的，笑着挥手，自己坐下来，也让周存苇坐下来。 见到华锦端着茶喝，周存苇也喝了一口，入口是他之前曾经念过喜欢的柠檬红茶，心细的周存苇如何不知道这是故意安排的，这样的细节，郡主总在不经意之间，便让人感动了。 周存苇有些感动的放下茶，才开口询问“郡主召属下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是不是平远县的事情？” 华锦点头“本郡最近是的事情忙了，倒是差点把这件事给忘记了！”这事儿的确是怪华锦自己，本来她是想着要跟周存苇说这事儿的，就是最近事情着实有些多了，让她把这事儿给忘了。 周存苇摇头“郡主事忙，属下这事情只是小事！”这倒不是他故意讽刺之类的，他是真的这么想的，华锦谋的是什么，跟他的仇恨比起来，要重要的多，也大的多了。 华锦严肃起来“今日本郡跟你说的事情，却绝对不是小事！” 周存苇见到华锦这个表情和态度，脸上也跟着认真起来，他坐正了身体“郡主请讲！” “原本本郡也是道听途说，听了这平远县的名声，加上之前的一些信息，所以才给你定了这里为官，若是不出意外，运气好，在这里为官，两年内你必然会有大的功劳，到时候本郡就可以安排你再进一步！” 周存苇点头，这件事之前华锦也跟他说过，说实话，如果是别人跟他说让他去平远县这个臭名昭著的地方当县令，他肯定会觉得对方是要害死自己，是对他有恶意的，但是如果这个人是华锦，是郡主，周存苇没有任何的怀疑。 无论是听起来多么夸张的事情，如果是郡主说出来的，那么就一定能实现，他们对华锦的信任是盲目的，郡主更是他们的信仰，所以哪怕在外人看来是主动寻死的事情，他也完全不会担忧，因为有郡主在。 “但是，就在几日之前，本郡派去调查平远县的人回来，时候平远县并不是传说中的那样，整个县的百姓日子过得还是很富足的，但十分排外，名声那么差的他们却过得好像是世外桃源的生活，好像是另外一个独立在燕国之外的地域和过度，周生，你应该明白，本郡说的是什么意思！”华锦的神色非常严肃，因为这件事本身就真的是非常不容半点玩笑的事情。 果然，周存苇倒吸一口凉气“是谁？” 也难怪周存苇如此惊讶了，华锦说的话根本就是很吓人的，别看她说的淡定，但是这其中代表的含义却要复杂很多的。 一个地区名声很差，但是现实却是这个地区的人过的很好，宛如另外一个国度一样，甚至为了掩藏这个现实，好几任的县令都被迫害的失去了性命，这意味着，有一个势力控制了这个地方，再结合华锦之前也说过，那地方很有可能储藏了非常丰富的矿藏。 要知道，因为交趾盛产玉石，这种几乎只能是作为观赏类的矿石，也值得一个国家去发动战争，虽然当年的西征原因不仅仅如此，但是带来的经济效益绝对也是原因之一，就算是当时的皇帝都不会否定这件事。 那这里呢，一个被人为的隐藏了宝藏的地方，背后的人到底在算计什么，单纯就只是为了财吗，若是如此，为何不见有大笔的铁矿贩售？那些百姓赚的银子，获得的收入，又是哪里来的？ 在一个国家里宛如开了另外一个独立的国度一般，这是什么，根本不用多说，这就是谋反，之前的每一次谋反，成功的，失败的，最开始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这样的大事，周存苇如何不会这样惊讶呢！ 第一一八五章 会死的，去吗？ 华锦有些欣慰于周存苇的敏锐，一个想要在官场上活下来，并且走得远的，这种敏锐是非常必须的，见微知著，若是没有这样的远见和目光，就算是谁支撑，都一定不能走得长远，哪怕是奸臣，甚至是弄臣，都要这份敏锐。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有什么工作是最残酷的，这古代的大臣绝对算得上一个，它的残酷在于，这个场面上，不容任何的笨人！ “不知道！”华锦是这么回答周存苇的，她的确是不知道，不说她远在京城，就算是她本人到了平远县，怕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得到除了不知道之外的答案的。 周存苇沉默了好一会儿“郡主是想要让属下做什么？” 华锦不会无缘无故的跟他说起这个，本来如果说去平远县只能算得上是危险的话，现在如果再去平远县，那就是凶险了。 周存苇也不会怪华锦，因为华锦一直都是为他着想的，想来这个消息传过来，华锦也是没想到的，而且，这京城里面，他也算是看出来了，有周家在，除了平远县这种明显是送死的地方，周家是不会给他机会的。 即使是蛰伏的，故意示敌以弱的那些穷苦地方，周家也不会给他哪怕很低的翻身的可能，就算是通兆县，如果他要去，这一路都不会太平了，现在平远县是这个情况，这意味着过去当这个县令他会有更大的危险。 但是周存苇更知道，这样的危险后面，更是一个更大的挑战和机会，一步一步往上爬也不是不行，但若是这个冒险，可以让他尽快报仇，他也愿意。 更何况，他相信华锦，相信这个当年在最为难的时候，让他的母亲起死回生的嘉善郡主，可以帮他，即时多么难的情况，都可以帮他立足，甚至是更快走出来。 华锦看着他“很危险，不对，是很凶险，本郡给你机会，若是你不愿，即时调令已经下来，本郡也可以再给你选个合适的地方！” 这是搏命的事情，华锦虽然是他们的救命恩人，但是也不会直接命令，人的一生会面临很多的选择，每一个选择都很可能改变一生的命运，这个选择，华锦会让每一个当事人自己来做，至少，无论结果如何，是自己的选择。 周存苇沉默了一会儿，点头“属下相信郡主！” 华锦苦笑“本郡现在都不敢相信自己，你们怎么这样盲目？” “属下们都相信郡主，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郡主都会保属下的命，若是最终结果依然是保不住，那也一定是因为，郡主也都尽力了！”周存苇说道“因为属下知道郡主是永远不会放弃我们的人，所以属下们永远都相信！” “你确定吗，这一路上，甚至是到了之后，都很有可能遇到未知的危险，本郡要留在京城，不可能在你遇到危险的时候，第一时间救你，所以，你可能会死，会失去生命，你的仇，也许再也不能报了！”华锦必须说明白。 “就算是臣死了，郡主也会让周家付出代价的，臣相信郡主！”这一句话，周存苇站起来，双手交叠，规规矩矩的对着华锦行了一个臣子对君的大礼。 “臣很想要报仇，每一日在梦里也想，平远县的局势凶险，但若是臣真的可以将这件事情解决，就算是周家，也再也不能阻碍臣向上，原本需要几年才能做到的事情，需要悄悄的低调行事的事情，也许只需要几个月的时间，就能解决，臣何乐不为？” “至于生命危险，难道臣不去平远县就没有危险了吗，周家一定会在路上围追堵截，与其这样灰溜溜的掩藏自己，不如冒险一试，最重要的是，臣相信郡主，郡主到现在做什么都能成功，没道理轮到臣了，就失败，那就证明臣实在是没有那个命，输了也没话可说！” 某种程度上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能够被华锦欣赏的人，一定也跟华锦的性格有相似的地方，现在的周存苇这样的坚持而自信，跟华锦又有什么不同呢！ “好，本郡承诺，会倾尽全力，保住你的性命！”华锦也承诺“周家不会放你们母子继续待在京城，若是没有意外，明日你成亲之后，吏部那边就会有人催促你赴任。” 这一点周存苇也不怀疑，虽然吏部尚书是慕容桓的人，不代表整个吏部所有的官员都是效忠慕容桓的，世家的人也是有的，只是相对力量更弱一点，周存苇不过是一个外放的县令，这样的官，不需要惊动尚书这种高官，下面的小官就能解决。 “是！”周存苇答应着。 “本郡会派人在路上与你们汇合，你的母亲那时候就会代替为咱们的人，老人家岁数大了，本就没有必要去冒险，本郡会派人好好的照顾她，保证她一直健健康康的，这样你也能够放开手脚，四娘会跟着你一起，有她在，你可以省心不少！”华锦将自己想好的事情交代。 “是！”周存苇的确也担心老母亲跟着自己，会遇到什么危险，华锦这个安排是再适合不过的，有郡主的照顾，老人家的确是不会出事的！ 至于谁代替了老人家的身份跟着他们，周存苇没有问，这并不重要，只要都是他们的人就可以了！ “这一次本郡会让天字号的人跟着你赴任，人不会太多，也不会显得夸张，引人忌惮！”这个还是要解释的，天字号的人都是精锐，这样人显得少了不少，但是战斗力和能力却是大幅度提升的。 “是！”华锦的安排很合适，周存苇也没有什么话说。 “这些人的背景资料今日本郡会给你，你全都记清楚了，不要弄错，还有，就算他们是天字号的，也不代表对方就一定比他们弱，所以，一定要记住每个人的特点，避免他们被人顶替，出现不可挽回的错误！”华锦这样警告周存苇，也是告诉他，这件事，必须谨慎再谨慎，因为真的很危险！ 第一一八六章 这才是世家 “是，臣一定会记住！”周存苇答应了。 “就算是四娘都是一样的，知道了吗？”夫妻之间总会感情用事，这件事华锦还是要单独说明一下，万一是秦四娘被人顶替，周存苇也不要被蒙蔽。 男子原本坚定从容的脸有了一刻的僵硬，最后深呼吸“是！” “很好，现在过来，根据本郡的分析，这背后的人，有这几个可能，到了平远县之后，不要着急行动，一定要多观察之后再有动作，一切都是你们自己看着办，多商量，千万不要冒进，之后也许会有人也进入平远县跟你们呼应，但是到底是什么时候，都是未必的，所以不要依靠这个，先依靠自己！”说实话，华锦的心中有很多担心，这件事交给周存苇去做到底能不能成，她不在现在盯着会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等等等等！ 但是华锦就算自己再有能力，就算空间可以让她甚至是这些属下的身体素质都可以提高，可以做到很多常人所不能的事情，但她也好，还有周存苇和那些属下的每个人都好，他们都是超越一般人的普通人而已，不是其他。 这不是像是交代华锘带人到杭州跑腿，而是把这样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完全的交给周存苇，所以华锦才会交代这么多。 周存苇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中间涉及到的背后势力甚至很可能很强大，所以对于华锦的交代他都听得仔仔细细，他的报仇之路，本来就是很难的事情，所以他可以面对。 “是！”周存苇顺着华锦的动作，跟着一起走到书桌前面。 “接应和帮助你的人会用一些方式进去，本郡也会想办法让平远县本地的人能够内部策应你们，反正本郡对你们没有更多要求，必须谨慎，懂吗？”华锦一边说话，手上便多了一个卷轴。 周存苇知道这上面的内容怕就是华锦一会儿要说的重点了，谨慎是必须的，他报复的对象是周家啊，这样一个在这土地上盘踞数年的家族，那样的大家族实力，他从前就知道要谨慎了，这一次他也许面对的是不比周家还要弱的敌手，如何能不谨慎。 “这是本郡结合目前为止京城中的势力和平远县的状况，因为信息并不完整，所以本郡只能简单的推断出来几个方向而已！”华锦说话的时候把卷轴打开。 周存苇倒是第一次见到华锦分析事情，但是看到那卷轴上面谨慎的字迹，还是能感受到郡主在推断和分析的时候是多么费工夫和小心谨慎的。 “原本在本郡的推断下，有心做这样的事情的，在燕国，不会超出一些势力之外，本郡也曾经怀疑过周家！”华锦指着一个角落的位置，那上面是周家，还有跟周家有关的官员以及牵连出来的一整个关系网。 因为华锦分析的时候都是以人为单位来进行的，这也是作为一个心理师养成的习惯，分析明白了人性和性格，剩下的所有问题，便只会寻着性格的规则进行而已。 周存苇听到华锦怀疑周家有谋反之意的时候，虽然他是周家的人，跟周家还有这样大的仇恨，但是也摇头“不会是周家！” 虽然华锦现在也已经排除了周家的嫌疑，华锦还是好奇为什么周存苇可以如此笃定这件事跟周家无关。 周存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冷笑“郡主是平民出身的，臣并不是说瞧不起郡主，只是在陈述这件事！”感觉到这样说可能会让华锦误会，周存苇解释了一下。 但是对于出身平民这件事，华锦是从不避讳的，比起那些含着金汤匙的，她一个人就冲到这个位置，她有什么觉得丢人的，伸手让周存苇继续说下去。 周存苇跟着点头“郡主可以说是咱们燕国难得的新锐贵族，是凭借自己的努力才有今天的封号和地位，所以郡主虽然也懂得很多规矩，但是却并不知道，真正的世家是什么样子的！” “哦，世家是什么样子的？”这个华锦还真是不了解了，前世今生，她还没有接触过真正的世家，想也知道了，华锦跟世家那一开始就是对手的状态，她要了解世家才怪了，世家也不想让她了解的好吧！ 周存苇表情十分不屑“世家，不过就是一滩被金尊玉贵装饰的臭水沟而已，无论在外面看着多么的漂亮，内里早就是一潭死水，早就臭了！” 华锦皱眉“周生，不能因为你跟周家的关系，就这样说，世家还是有他们比人强的地方呢。” “好吧，或者别的世家会好点，但是真的好不到哪里去，周家其实表现上在燕国的地位不错，毕竟当朝的内阁六部当中，周家的周存英一直在刑部尚书的位置上做得很稳，至少表面上话语权是很大的。”虽然是这么说的，显然周存苇并不觉得其他的世家就能好到哪里去，毕竟都是世家，就他出身的那个周家，对外也是燕国难得的大世家了。 华锦见到周存苇这样说，也只是笑着摇头，对于他这样说话也完全不介意的样子，听着他继续解释。 “就算是周家这样的世家，对外看着倒是光鲜亮丽的，但是我们这些真正属于世家的子弟，才真正的知道，世家在这片土地上存在的时间太久了，就连朝代都经历了不少更迭，但是世家却一直还在，长久的盘踞带来了庞大的财富，但是多少年下来之后，每个世家的弟子中间的争斗都不异于任何争夺，所有人盯着的都只是家主那个位置，那个名为继承人的位置。”周存苇似乎想到了什么，冷笑着。 “当官有什么意思，就算是当了皇帝又能如何，谁不知道，就皇上的私库，怕是还不如我们家族的一个受宠的小姐，看着光线罢了，而且，当年皇上撸下去很多世家当官的子弟，有些人直接是永不叙用，有的人则是没了性命，就是这些人，因为当年是被世家连累的，世家一直在养着他们，甚至不敢给他们不好的待遇，有这些人的在，其他人难道还愿意去当官吗？” 华锦想过世家并不如表面的光鲜，但是却没想到会糟糕到这个程度。 第一一八七章 这是一个大胆的猜测 “那些被撸下来的，出身世家的官员，手中应该抓住了世家的很多把柄，所以世家必须得供着他们，否则他们没有了好日子，世家自己也只能吃不了兜着走！”这一点华锦还是很明白的。 周存苇刚才话里的意思就很简单了，慕容桓和老爹为了搞掉世家的有生力量，真的是下了一盘好棋，但是真的是世家撸掉了不知道多少人，但是基本上能够进入官场的，背后都是世家的支撑。 这些支撑就不单单只是说教育和金钱了，更多的是，这些人会接触到一些其他人都接触不到的家族秘密，本来他们接触到这些是世家为了让他们怕的更高的，但是没想到的是，也是这些秘密最后扼住了世家的咽喉，就算是再也没办法做官，这些成员也受到来了很好的待遇。 “没错，所以这些人很有恃无恐，甚至是嚣张，享受着世家最好的待遇，但是却根本什么事情也不用做，世家的子弟可不是那种能吃苦受累的，甭管他们外表上的功夫做得多漂亮完美，他们的骨子里都是懒惰的性格，多年的安逸让他们根本没有了努力和抗争的骨血，郡主想也知道，之后要出力的人，对于之前这些人，会是什么想法？” 周存苇的一番话并不算深刻，这其中也没有蕴含太深刻的道理，但是却也是明明白白，华锦这样懂人性的人更是明白，有时候人天生骨子里的劣根性是无法改变的。 “矛盾，冲突，还有不稳定，但是看现在的情况，世家并没有爆出来出什么问题啊！”华锦说着，最后摇头“粉饰太平啊！” “是啊，就算内里已经乱七八糟了，世家最擅长的，对外也总是装作很太平的样子，不过这是一般世家的情况，臣之所以说周家不会谋反，是因为，周家的子弟，根本没有有野心的，甚至没有一个有能力的人，除此之外，虽然看似有周存英，周家还掌握着很大的话语权，但是周家自己都明白，除了周存英，周家就没有谁了。” 说道这里的时候周存苇脸上升起了悲哀“出息的成员被压迫欺负，压榨到了最后，甚至因为内部的斗争而被逐出，这样的一个家族，这样的成员，哪里来的胆子谋反，他们不敢的！” 华锦点头“你说的有道理，但是本郡并不认为家族变成这个样子，就不会有人想要谋反，因为人心是最容不得提前推断的，就算真的提前推断了，也未必能得到正确的结果的。” “郡主说的是，是臣想的单纯了！”周存苇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也干脆认错，并不争辩。 “若不是你，本郡对世家的状况倒是还不够了解，今日一番话对本郡的帮助很大，而且，你说的没错，周家不是这背后之人！”华锦也承认周存苇说的很对“是的，本郡现在已经排除了周家！” “是啊，若是周家真的是背后的人，怎么会促成臣去平远县呢，那可能是他们隐藏的很重要的力量，若是臣去了，发现了什么，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周存苇无奈摇头。 “没错，而且，本郡相信周家的人对你很是忌惮，否则也不会这么对付你了！”有些事情换个角度就是另一个结论了。 周存苇当年是跟着生病的老母一起被赶出周家的，不管这背后看他不顺眼的人是谁，显然这个人是知道周存苇对自己有威胁的，否则一个不足以威胁自己的存在，何必费这个功夫，恐怕他们原本以为周存苇和母亲被这样赶出去了之后，母子两人必然会活不下去。 但事实正好相反，以为必死无疑的周存苇母子回来了，甚至还是健康的，光明正大的中举了，这样一个被踩在谷底了，依旧是努力爬上来的人，如何不会引起人的忌惮。 “是啊，臣有时候倒是很感谢他们这样看得起臣的！”周存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但是他更知道，华锦说的没错。 “对你这样忌惮，却依旧努力将你推到平远县去，这件事才是让本郡相信，周家一定不是平远县背后的势力！”华锦说话的时候，毛笔蘸着朱砂，将周家整个圈起来“这头肥猪，本郡承诺了会交给你，所以本郡会努力将他们留在最后，等你处理！” “谢郡主成全！”虽然这已经不是华锦第一次说这样的话了，还是让周存苇很激动。 华锦摇头，继续指着另外一方势力“另外一个可能是，这里！” “刘家，刘家的情况也就比周家好一点，他们谋反有什么好处呢？”周存苇下意识的否定，看着华锦，等她解释。 “别忘了，刘家也许自己并不想当皇帝，但是，若是这皇位上坐着一个很乖很听话的傀儡，对世家来说，这个世界会更加的美好，不是吗？”华锦淡淡的笑着，指着这个关系网中的一个人“誉王！” “若是这样，刘太妃滞留京城的原因，就可以知道了啊！”周存苇也觉得很有这个可能。 当年刘太妃可是跟高太后平分秋色的存在，两人斗的那叫一个热闹，这老娘斗法，儿子自然也会跟着遭殃了，所以慕容桓虽然对兄弟什么的也没有太多感情，但是誉王绝对是她最讨厌的一个。 “可是为什么刘家和誉王是分开的呢？”眼看着卷轴上华锦将刘家和刘太妃分开了，周存苇觉得这样是没有意义的。 华锦想了一下“本郡现在还补不全所有的信息链，但是其实不是没有刘太妃其实和刘家并不是一个想法的可能啊，对刘太妃来说，如果誉王当了皇帝，她就是太后，她会希望自己的儿子只是个傀儡吗，她会想自己的权力被削弱吗？” 说到底，华锦分析的只是人性罢了。 周存苇点头认可华锦的说法，然后，他看到了一个完全不该出现在这里，被他们讨论的名字，而且，这个字周围甚至都是问号“怎么会是她？” 华锦也看着那个名字，想了一下“这只是本郡一个很大胆的猜测，本郡希望不是这样的，否则事情会变得越来越失去控制！” 第一一八八章 不要紧的事 周存苇从郡主府离开的时候脑袋都还是蒙的，连最后华锦说明日会按时过去给他和秦四娘主持婚礼的话都没有听进去，郡主说那是她的一个大胆的猜测，周存苇跟着华锦也算是有时间了，所以他分明记得，他们这位郡主娘娘，到目前为止，从来不做非常不靠谱的推断。 所以华锦的推断，准确率高到一个惊人，如果真的是最后那个猜测就是真相，周存苇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这其中牵扯的事情岂止是复杂两个字足以形容的呢！ 宁淏散值之后过来看华锦，就见到了周存苇这种幽魂一样的状态，宛如受到多么大的打击一样，对他祝贺明日大婚的事情，也是有种没在状态的感觉，惹得宁淏都有些莫名其妙起来，这是怎么的呢？ “刚才小六跟周生说了什么，怎么刚才见到他好像离魂了一样啊？”宁淏进门见到华锦正在桌前泼墨，十分自在的样子。 听到是宁淏来了，华锦放下笔“师兄怎么今日过来了？” “你说我怎么今日过来，今日在宫里面是被太后为难了吗？我只是听说在内宫门口耽搁了好一会儿，具体的却没有人知道！”华锦没有生病这件事宁淏是知道的，所以不会担忧她的身体，但是今日太后突然传旨召见，想也知道不会是多么顺利的事情，他下午做事的时候就一直担心着。 但是看着慕容桓倒是一直很沉稳的做事，他也不敢有半分的松懈，只能等散值之后才过来看华锦。 “原来是为这个，师兄这是怀疑小六的本事吗？”华锦笑眯眯的，调侃一句。 宁淏过去拉着她，站着欣赏刚才她的画作“我什么时候怀疑过你，我只是担忧你！” “这画，小六的画功进步不小！”华锦画画比起写字差很多，但是她也经常画，总还是比得上一般人的。 华锦摇头，将这幅画团起来扔掉，也拉着宁淏坐下“原本我还有一事要跟师兄说的，倒是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但还是告诉师兄吧！” 宁淏见到她说不是要紧的事情，就知道恐怕真的不要紧，但是又有必要告诉他，这样宁淏有些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情？”然后神色一变“是跟宁家有关？” 自从知道了宁阁老就是自己母亲的哥哥，是他的舅舅之后，宁淏看宁怀远便心思越发复杂起来，也亏得这么多年来他沉稳惯了的，才没有露出一点端倪出来。 “是也不是！”华锦将小宁氏的事情告诉宁淏“原本我看着这个小宁氏是当年事情的突破点，但是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当时混乱的时候，我也派人把几个她身边贴身的下人抓了，这几日我也忙着，等抽空我会亲自询问，不过我觉得小宁氏未必会跟这些下人说当年的事情，顶多是能够知道她到底在宁家做了什么，最后会落得这个下场！” 人早就抓到了，杜宇和杜风他们也都提前审讯过了，他们虽然比不得华锦那种催眠审查的本事，但是从几个下人口中查询出来一些东西还是可以的，可惜的是，目前为止，只有初家的事情被问出来，关于宁家的事情，这些人一概不知。 “宁家似乎是有意将很多事情隐瞒，小宁氏身边的这些下人都是她嫁人之前才被买回来的，都没有接受过正规的教规矩就跟着小宁氏进入了初家，所以她们并不知道宁家的事情，至于初家，虽然家里面的事情很是复杂，但对我们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和影响，所以我之后过去确认一下，可能就要换个调查方向了！” 按理说，小宁氏跟宁淏之间算不上有什么关系，但是毕竟是跟宁家有关的，所以华锦才说要告诉宁淏，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宁淏听了小宁氏已经死了之后，对于小宁氏到底在初家做了什么，果然也没有问什么，而是问华锦“小六是准备怎么调查？” “原本我发现这件事之后，就想着私下了解一下当年的事情，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何况宁怀远这个人让我觉得很矛盾的有趣，正好就一起研究研究，但是现在京城的局势已经根本不是之前那样了，这种对大事基本上没有什么影响的事情，我不想再拖下去，所以我会直接找到宁海，若是找不到他本人，我会直接去见宁怀远，这件事师兄不用出现，一切等我弄明白了，咱们在确定要如何做！”华锦还是想要保护好宁淏的。 宁淏也知道华锦这样做的缘由，有些心疼华锦总是这样小心的把什么都照顾好，但却经常忘记了照顾好自己“不要太辛苦，这件事情不要紧的，不着急！” 华锦拉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用脸颊磨蹭他手上的茧，有些粗糙和干涩，但是却让人安心“小六不辛苦，师兄这样安慰我一下，我就都好了！” 看着女孩子这样跟自己撒娇，白皙的脸颊上泛起浅薄的粉红，糯糯的，软软的，宁淏的心中就化成了一团甜甜的水儿一样，说不上有多么舒服和熨帖。 华锦自然也知道她这样会让宁淏的心里舒服一点，其实对于华锦自己来说，调查当年宁氏遇到的事情也不过就是旁观者，就算宁氏是宁淏的母亲，但对华锦来说，也不过是从未见过的陌生人而已。 她就算知道当年的事情，也只是会让她对身边的这个走入她的心，让她深爱的男孩更加的同情，让她更加对这个男孩的身世，并且因为上一辈的事情而造成的从小的那些苦难经历而觉得怜惜。 当年宁氏一手算得上好的牌，最后却把自己折腾到了这个下场，华锦真的同情不起来这个人，虽然这个人自然有她值得被同情和悲哀的地方，但是哪个人的人生不是自己做选择，最后的结果也都是自己承担呢，只是这样的人，最自私的是让自己的孩子也一样承担自己的错误。 从头至尾，华锦一直相信，当年所有的悲剧当中，只有宁淏，这个在当时也许是刚出生，也许是还没有出生的孩子，才是唯一真正无辜的。 第一一八九章 瞧瞧，这么大的差别 所以，华锦会直接暗示性的跟宁淏说，小宁氏的事情并不要紧，实际上，宁淏也是因为华锦的这个态度，很自然的觉得这件事是真的不要紧，最后他也的确没有问过小宁氏到底在初家遇到了什么。 华锦也是一样，她根本不在意小宁氏的死亡是只有初家动手，还是说宁家也跟着插手，这些事情不过就是两个家族做出的一种默契的选择，小宁氏死的也同样不够无辜。 当年用了不好的手段抢别人的未婚夫，成婚之后却不安生，事事都要出头，在外面丢人也就是了，知道老人家喜欢孩子，成亲之后居然与人私通怀孕生子，小宁氏到死的时候才知道，她努力争取来的夫君，其实根本就是不能生育的，就因为初家知道这个儿子有缺陷，才会一直纵容的。 原本选了肖蕊作为儿媳，也是看中她的沉稳大气，这件事两家也有过默契，说到底，肖蕊这种没了爹娘照拂的小姐，虽然名声上也是嫡女，但婚姻上并不容易，初家承诺了会对肖蕊很好，基本上也算是一桩很不错的亲事，不是肖蕊不能生，这样到时候初家不会让肖蕊吃亏的。 只是没想到不知道内里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小宁氏使了手段缠上了初家这位少爷，硬生生的挣脱了宁家给她定下的亲事，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初夫人原本也是觉得，只要小宁氏能够安稳的跟着儿子过日子就好了，结果小宁氏做出这样的事情出来。 华锦原本还觉得初家这样的大宅门，初夫人这种表面上很是规矩的夫人居然也是这等心狠手辣的，但是知道小宁氏做得事情之后，华锦真的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一次又一次的，要说小宁氏罪大恶极的该死，不至于，但是她也算不得委屈，最后落得这个下场，华锦也并不同情。 明知道别人有对象还要去插足，真的这个三观华锦是不能接受的，所以后面隐约查出来似乎小宁氏的死亡，宁家也是有关系的，华锦也只是沉默，让下面的人不要关注这个，只要查出当年的事情就好了。 因为知道了这些事情，华锦才故意这样语焉不详的随意解释了几句，宁淏对华锦也从来是信任的，所以也不纠结小宁氏的事情，此时看到华锦跟个小猫儿一样的拿着脸蹭着他的手，宁淏忍不住的伸手捏着华锦的脸颊。 捏上去才更加心疼起来“才几日的功夫，怎么瘦了这些？”从前华锦的脸颊上都有些肉肉的，现在捏着却少了很多肉。 华锦听到他这么说，直接打掉宁淏的手“我这是苗条，好吗！” “以前就够苗条了，不能再苗条了，还是有肉的时候更好看！”宁淏心疼华锦“芙蓉，你家郡主都这样瘦了，怎么不多炖些汤补补？” “是，奴婢之后会再多给郡主炖汤的！”芙蓉听了宁淏的话，笑着答应着。 “额，好吧，我要喝花胶鸡汤！”吃货的世界是强大的，她都瘦了呢，所以应该补补，补补是对的。 宁淏见到华锦这副小馋猫的样儿，也是忍不住的笑，就算外面各种算计，风雨雷电，各种困难，但是只要他们两人在一起，便是这样温柔的和煦，这样就好了！ “对了，今日太后故意找你麻烦，你是怎么应对的，没有吃亏吧？”宁淏问起这件事。 华锦嘿嘿笑着“大概有两天咱们这位太后娘娘会比较郁闷了，若是战斗力强的话，说不定过两日就会让我进宫呢！” 宁淏皱眉“你一定要小心一些，太后娘娘毕竟不是一般人，莫要吃亏。” 说起这个，华锦想起来一样“师兄这几日在宫里面的时候，有没有听说宫里面出了什么奇怪的事情？不需要有什么指向的事情，就是跟从前有些不同的地方，哪怕很小都可以！” 听华锦问起这个，宁淏努力回忆了一下，还是摇头“似乎是没有！” 见到华锦一个笑脸皱巴巴成一团，宁淏才问“你是怀疑，今日陛下对你的态度突然变化，背后有一定的原因？” 华锦看着宁淏“师兄也看出来他的态度变了吗？” “我这么会看不出来呢！”宁淏认真的看着华锦，叹息一声“对不起！” 听到宁淏突然跟自己道歉，华锦挑眉，然后便默契的笑了“不是师兄的错，毕竟师兄跟慕容桓不是一样的人！” 宁淏是个很敏锐的聪明人，今日慕容桓的态度太明显了，虽然从前他有时候也很明显，但是在之前都是有些隐晦的意思，今日却完全没有遮掩的对华锦态度非同一般，华锦感觉到了，宁淏当然也感觉到了。 宁淏自己也是男人，就算是现在，他知道华锦本来也是很强大的，她可以自己做好很多事情，她自己也很强大，但是宁淏照样不希望华锦被人盯着，希望自己挡在华锦的面前，不让她受到伤害。 这就是一个男人对真正的爱人完全发自内心的保护欲望，跟华锦是不是有能力有关，但是慕容桓呢，表现的对华锦好像很喜欢的样子，但是，明知道被这么多前朝还有世家盯着华锦会有危险，但是他没有收敛，一点都没有，甚至今日还更过分的表现了。 最重要的是，宁淏想想都会觉得心疼还有心冷的是，慕容桓根本不知道华锦其实自己是很有本事的，在慕容桓那里，华锦只是一个有些耿直，有些小心机，但是其实就是个小女人而已，但是他依然选择了让华锦暴露在危险之中。 不管之前宁淏是怎么判断的，在今日之后，他都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错误，他将慕容桓带入了自己，认为一个男人深爱自己的女人是不会忍心伤害她的，却忘记了，慕容桓不是他宁淏，他是一个帝王，一个很容易就能得到想要的女人的男人。 宁淏可以为了华锦付出一切，哪怕是自己的生命，只要是能够对华锦好，他不会有一点的犹豫，但是对慕容桓来说，爱慕他的华锦能够为他牺牲都是一种恩赐。 第一一九零章 无缘深情？ 只要一想就能知道，这其中的差别到底有多大了，所以有时候被女人宠坏的男人是不值得去付出的，因为他们已经习惯了被付出，也当做这种被付出是一种理所应当。 “其实师兄也不算错，到底，他对我也是有感情的！”有时候华锦自己也恨自己的这种理智，她在分析事情的时候基本上是不会感情用事的，多年来从事的职业，养成了这样的职业习惯。 无论是从前的常玉磊还是现在的慕容桓，华锦都坚信他们对她是有感情的，这种感情也是真的，只不过这种爱情里面掺杂的东西太多了，常玉磊是因为对长公主的孺慕，他不能，也不敢真正的对自己的母亲如何，最后他选择了一个跟母亲最相似的华锦喜欢。 这喜欢当然是真的，只是初衷不够明白，若是华锦不是这样的明白，就算嫁给常玉磊，她的生活也未必会是悲剧，常玉磊会对她好的，只是这爱情，本身就不够纯粹了，华锦经历过纯粹的爱情，而且，宁淏是她的选择，更是命中注定，她接受不了这种复杂的爱情，最后跟常玉磊也只能是这样的结果。 说实话，对女孩子来说，宁可是不爱，也不会愿意自己是个代替者，若是被代替的人还是对方的亲生母亲，华锦自己是会觉得不舒服，乃至恶心的。 慕容桓感激华锦当初站出去挡刀子，但是他是太子，现在是帝王，就算这前朝后宫糊弄他的人不少，但是想要取得他信任的人更多，冒险愿意用这种挡刀子的方法换取信任的更是不少，直白来说，慕容桓缺给他挡刀子的吗，不缺。 他会觉得华锦与众不同，是因为，华锦做了这件事情，但是其实没有任何的目的，只是单纯的去做，不是为了说要慕容桓的看重之类的，所以慕容桓对华锦的感情是真的，但是他有真感情的人应该也蛮多的，华锦也不是唯一一个。 “我没有想到，他会真的陷你于危险而不顾！”宁淏真的是恨得不行，今日之后，想必世家那边已经很确定皇上是真的喜欢华锦，甚至为了嘉善郡主没有任何底线，几乎是把华锦硬生生的树成了个靶子。 “师兄一辈子都做不出来的事情，不代表别人做不到，不过，师兄难道不该高兴小六的眼光好吗，最后小六选了一个师兄，师兄才是最好的！”华锦嘿嘿笑着，有点俏皮的歪着脑袋，好像在求赞扬。 宁淏看到华锦这样的表情，捏了捏她的小脸“我当然是最好的了！” 他从来都相信，在华锦的面前，他不输给任何人，别人就算是有多么高大的身份都没有关系，只有他一人，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华锦的男人，他从来都相信自己不输给任何男人。 “哎，你说好歹我也是一个优秀的女青年，不对，是女少年，为啥这姻缘的事儿就这么不顺，你说说我这都是遇到的什么人吧，虽然我也觉得我优秀，但是也没觉得优秀的男人都应该爱我的程度，但是每一个人凑合过来都带着些其他不单纯的心思，这世界的套路也是真的对我很残忍啊！”华锦自己叹息着。 宁淏无奈，他们家小六又在说让人不懂的话了“你有我还不够吗？” 这声音居然还有点哀怨，华锦听到了以后，开玩笑“哎，当然不够了，美男么，赏心悦目，小鲜肉么，用起来也是相当的不同，年轻就是力量啊，小马达啊，当然是越多越好了！” 宁淏听不到华锦再说什么，但是越多越好他还是听懂了的，他悠悠然的走到华锦身边，手捧着华锦的脸，一口气亲下去“我比他们加起来还好，你要我一个就够了！” “欸，你这样犯规……”华锦还要说什么。 然后宁淏又亲下去了“不要别人，就要我一个就够了！” 华锦还要再说什么，便眼睁睁的看着宁淏的脸变得更大，视觉冲击还是很大的，这小帅哥是她的啊，直接拉着宁淏胸前的袍子，亲上去“丫的，亲就亲啊大的，碰了就跑有什么意思！” 外面，容嬷嬷默默地端着盘子转身，芙蓉她们则是低着头，嘴角都是掩不住的笑意。 一吻之后，华锦摸了摸嘴唇“不错，这个玩笑带来的效果还蛮好的，以后可以继续！” “华小六！”宁淏这还沉浸在跟最爱的女人美好的吻当中，听到华锦这么破坏气氛，直接看着华锦，吼了。 华锦拉着人“嘿嘿，我饿了！” “晚膳已经准备好了，郡主和宁大人现在要用吗？”芙蓉这也是个耳聪目明的，华锦才说完，她就在门口说话了。 “要要要，赶快的！”华锦急匆匆的回答。 宁淏见到华锦那个样子，伸手戳了戳她的脑袋“也有你华小六心虚的时候啊！” “谁心虚了，我怎么没看到，师兄真会开玩笑！”华锦晃着脑袋，好像在找人一样。 宁淏还不知道她是什么性子么“好了，不用这样故意安慰我，我就是该跟你道歉的，如果不是一开始我的话给了你错误的信息，以你的聪明，不会现在才发现这件事的，那时候你的怀疑是对的。” 他当然知道华锦是怕他觉得自己愧疚，所以故意这样开玩笑的方式，让他不要纠结，只是有些事不是避开就等于没有发生的。 在当时华锦其实是对慕容桓有所怀疑的，华锦是个对自己认识的特别清楚的人，前世今生她的相貌都是不错，但是要说一件小事就一见钟情，二见倾心，生死相随，此情不渝，华锦表示，她虽然是看着琼瑶奶奶的电视长大的，所以小时候脑残过了，大了就已经治好了脑残这个绝症了。 她跟宁淏也是一点一滴的慢慢的相处来的感情，常玉磊也就罢了，因为有长公主的关系在，但是慕容桓跟华锦不过见过几次面，就因为她是穿越的，所以骨骼清奇，气质如兰，然后就爱的那么深，怎么可能？ 第一一九一章 华锦是个奇葩 所以在之前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华锦一直都觉得，慕容桓对她感兴趣，有可能是因为男人，特别是皇家男人的女人收集癖犯了。 大概的意思就是，慕容桓本来就是有这个基因的，其实也不是男性，如果条件允许，收集各型各款的帅哥神马的，也是一件想想就很美好的事情呀，前世现代的女孩子们没事儿就换老公什么的，也算是一种收集癖了。 古代的男人收集女子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所以慕容桓觉得自己的后宫缺了华锦这种奇葩的款，想要收集起来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想当年华锦还在读硕士的时候，可是一直被同学认为是脑残的，认为跟华锦一起上学那都是被拉低了智商的，关于自己是脑残这件事，华锦是不否认，就像她一直都不否认自己是个奇葩一样。 华锦的性格跟人很不同，不仅仅是她做这个职业的缘故，她本身的性格就挺奇葩的，所以就算是穿越了，华锦也觉得慕容桓会对她关注，非常有可能是因为活到这么大没有见过这样的奇葩。 就是因为这个想法，华锦也不可能真的对慕容桓真的有心思，因为从头至尾，华锦都觉得这份关注和感情都莫名其妙的，何况是之前华锦装病躲开什么的，慕容桓就真的对华锦一点关注都没有。 但是看宁淏就知道了，别说是华锦不在他身边一段时间，超过两天他就得燥的不得了，各种担心，必须见到华锦，知道她好好的才行，跟上瘾一样。慕容桓对华锦的态度根本不是这样的，他就跟对待小宠物一样，用那种玩笑一般的态度，想起来就关心一点，忙的时候根本不会想起这个存在。 “其实那时候我的怀疑也不对，我怀疑的是其他的事情！”如果详细说起来，当初华锦怀疑的也不是现在这种，至少那时候华锦是真的没有想过慕容桓有可能是在利用自己这个可能。 虽然华锦理性习惯了，也会心里面吐槽慕容桓这感情来的够莫名其妙的，但是她还是会因为慕容桓的这份感情而觉得开心，哪个女人不喜欢被人这样倾情呢。 这点子虚荣心，好歹也让华锦留下一点吧，她怎么着从外表器官来看也是个女人不是么，有女子的一些小毛病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对，如果不是我给了你错误的信息，以小六你的聪明，一定会发现的，这个我应该跟你道歉，不要拒绝，这个道歉是师兄必须对小六做的！”宁淏还是认真道歉。 华锦耸肩“好吧，你如果非要这样，但其实我觉得我真的是脑残，这世道要真是有脑残片就好了，你说说就我这样的，还幻想自己能玛丽苏呢，根本就忘了，玛丽苏的通常都比较表气，我倒是很想稍微妖艳贱货一下，可惜这玩意儿对我的演技要求太好，就算尽全力也搞不定，不得不说，这真的是非常遗憾的事情！” 宁淏的手放在华锦的脑袋上“小六，你在说什么？”他真的非常努力的想要理解华锦的话，但是也非常遗憾的发现他真的做不到啊！ “哈哈，师兄不用理会我说什么，有时候人活着呢，就是时不时的间歇性抽风一次，这才有益于身心健康，真的，师兄你也试试，真的特别好用！”华锦这忽悠人的吧。 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果断认真点头“嗯，虽然我知道你说的根本不对，但是我会试试的，如果你抽风，我就陪你抽风，所以你就要我一个就行了！” 华锦一瞬间无语，这个话题是怎么又转过来的，真的是太神奇了有木有？ “哈哈，晚膳都上来了，来趁热吃，要不一会儿都凉了！”她发现了，宁淏这要是较真腹黑起来，还真的就没她什么事儿了，话说明明她活的岁数更大一点，咋就玩不过这个小子咩？ 难道老天的指示是错的，其实宁淏才是她注定的冤家？ 宁淏见到华锦这样，等到她背对着自己的时候，嘴角是遮掩不住的坏笑，华小六居然敢开那种胡乱的玩笑，当然要给点小教训，小六是她一个人的，他也是小六一个人的，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么。 所以有时候千万不要觉得温柔的男人就不懂得心机，腹黑的时候谁都避不过这样的男人，看宁淏就知道了。 “小六你还没有回答我呢！”大概是觉得华锦这个反应好笑吧，宁淏看着华锦都转身要去吃饭了，还故意这样说。 然后，宁淏就发现自己犯错了，因为华锦发现了宁淏这家伙居然故意给她设套，所以，她反击了，本来就是么，华锦是什么性格，能被他就这么耍吗，当然要耍回来啊！ 华锦果断的回头，看到了宁淏嘴边来不及收起的笑容，内心腹诽，这个腹黑的家伙，不是想玩嘛，那就玩啊！ “首先，有一点师兄你搞错了，愿意陪我一起抽风的人有很多，去掉女人之后，仅仅是男人也有很多，而且，他们还非常信任我说的，抽风有益于身心健康这件事，显然，这一点，师兄你并没有竞争力！”华锦这话说的那叫一个干脆，蹦豆子一样。 宁淏终于后悔了，他这没事儿招惹华小六干什么，就她这个怼遍天下无敌手的战绩，他这不是要被秒成渣吗？ “其次，关于是不是只你一个，得看你表现，显然，你今天的表现让我对你有点失望，从前积攒的好感持续下降当中，继续努力吧！”最后华锦还甩甩手，一脸的傲娇。 宁淏认输“我错了！” “嗯，知错就改，但是看我心情要不要原谅你！”华锦这下子更傲娇了，仰着脑袋，那叫一个理直气壮啊。 宁淏看着就想笑，他刚才想错了，其实偶尔惹恼这人，看着她这样一副小女孩儿的模样，倒是也不错的，毕竟平时可见不到华锦这样。 “郡主殿下还是原谅臣吧，臣知道错了！”宁淏正式行礼了。 华锦这才勉强点头“嗯，本郡今日心情好，就原谅你一次了！” 第一一九二章 宁嫔的人 “臣谢谢郡主殿下的原谅！”宁淏也陪着华锦玩，容嬷嬷她们就在一旁看着两人这样玩着，至少这个时候，外面的一切都不曾打扰这里的安宁。 但是，“倒是有哪些男人愿意陪着小六一起抽风啊！” “哈哈，今天的晚膳真的好丰富啊，快盛饭，本郡好饿！” 最后的最后，在华锦故意岔开话题，宁淏也不打算计较的气氛之下，在几个下人带着怎么也忍不住的笑容伺候的用了晚膳之后，宁淏才算离开郡主府。 至于华锦说的，能跟她一起抽风的男人们，宁淏也就是故意这样问一句，看华锦的反应而已，实际上，他当然知道了，就华锦手下那群人，别说陪着华锦抽风了，陪着华锦真发疯都是完全没有任何二话的，全都没有怀疑的直接上。 对杜风他们这些人来说，华锦就是神，是信仰，这个宁淏还是知道的，对于两人对对方的心，更是确认的。 就在宁淏离开之后没有多久，外面就有人回报说是郑御医到了，华锦自然是让快把人请进来。 “臣见过郡主！”郑御医是换了家常的衣衫过来的，想也是散值只有先回家了。 华锦伸手请他坐下“郑御医请坐，您家娘子的身体怎么样了，雪莲花用的如何？” 郑御医听到她问起自己的妻子，脸上升起放松的表情“多谢郡主关心，臣的妻子状况稳定了许多，还多亏郡主的雪莲花了！” “郡主若是有什么需要臣做得，请尽管吩咐！”郑御医以为华锦说起这个，是提醒他雪莲花是华锦提供的呢。 华锦听到他这么说，也没有解释什么，笑着说道“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不过是想要问问郑御医，是否认识一个人罢了！” 她说话的时候，容嬷嬷在一侧拿了一幅画出来，这是华锦根据容嬷嬷的形容来画的肖像，自然就是那个今日她在皇宫里面看到的从前的对手了。 桔梗和海棠过来将这幅画打开，郑御医跟华锦拱手行礼一下，走上前去，看着那画像上的人物，郑御医忍不住惊叹一番“早就听闻苏州华隐秀诗书双绝，今日才知道这作画郡主也是不差的！” 郑御医也是从小读书识字的，一般大夫都是从小学习，很多书生也是会诊脉的，两家是不分家的，之前郑御医就很欣赏华锦的字，当初会上了华锦的当，进了华锦的这个坑，还是为了要华锦的酒，还有她的字呢！ “郑御医谬赞了，这画却是拿不出手的。”华锦自己对这画可不怎么自信，她前世也画画，但是就画不好，泼墨什么的她倒是还能好点，这越是精细的她倒是越差。 最近没事儿的时候倒是会在空间练习一下，不过就是打发时间而已，对于这种夸张的称赞，华锦还是不敢认的。 郑御医只当做是华锦谦虚，笑了笑，没有再夸赞下去，他仔细的看着这画像上人的相貌“郡主是怎么会见过这人的？” “这个倒是不好跟大人说明，大人看来是见过这个人了？”华锦看郑御医的表情就知道了。 郑御医果然点点头“臣只是很意外，郡主最近倒是经常跟宫里面的这位娘娘有些牵扯！” 不用多说，只是这一句话，华锦马上就反应过来这人跟谁有关了“宁嫔？” “是，这个嬷嬷从前倒是并不惹眼，没有多少人见过，但是约莫大概三个月前吧，臣倒是听说她不知道怎么入了宁嫔娘娘的眼，现在就跟着宁嫔娘娘，但是她毕竟岁数不小了，所以走动的极少，倒是宁嫔身边的那个宫女很多人都知道，她倒是只有很少一部分人知道她是跟着宁嫔娘娘的！”郑御医的点头回答，又补充道。 华锦觉得诱拐一个御医给自己帮忙是非常明智的事情，因为大夫本身就是一种很容易接触到一般人接触不到的事情，而且还是避无可避，哪怕是宁嫔这种神秘人物，郑御医也是能得到一点消息的。 听到郑御医这么说之后，华锦的手指缓缓的敲着一旁的桌子“宁嫔娘娘么，看来，还是要会一会啊！” 郑御医不知道华锦到底在查什么，反正目前看来，似乎华锦的目的也不仅仅是为了不嫁给皇帝而已，但是到底是做什么，他也没有太多在意，历朝历代都有忠君爱国的人，但是大夫是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的。 因为越是医术高明的人，越是明白生死，更是明白，哪怕是坐在那高高在上的龙椅上的皇帝，也只是一个人而已，未必比别人就活的长，也未必就比别人少生病，一切都是跟一般人一样的。 所以华锦到底要作什么，只要不是谋反这样的事情，他都无所谓，事实上，华锦也的确是不是谋反，她干的是私底下架空皇帝的事情，基本上跟世家之前干的差不多，稍微好一点的是她基本上不会跟世家那样没底线和节操。 后代她不敢保证，但是知道在她在世的时候，她可以让百姓们过上比现在好的日子，这就是她能做到的全部了。 “郑御医见过宁嫔吗？”华锦好像是觉得这个人有意思一样，询问郑御医。 郑御医的回答却让人很惊讶，宁嫔作为后宫的嫔妃之一，就算是不受宠，也不可能一直没有一点动静，没有一点痕迹，但实际上却是，就连郑御医也从来没有见过宁嫔这个人，只是听说过这个特殊的存在而已。 “没有，恐怕这整个皇宫当中，除了这个汪嬷嬷还有贴身的女官之外，也就只有太医院的付御医见过宁嫔娘娘本人了。”郑御医说话的时候也不是很在意，论起医术，他当然是不比付御医差。 只是他本来就不喜欢当官，之所以在太医院供职，也是为了雪莲花，所以他从来不出头，加上有秦尚任背后的保护，才能一直稳稳当当的，虽然看着不得看重，但是不用给皇帝治病，也意味着危险更少，毕竟那一个不小心就是大罪。 哪次宫里面有贵人出事的时候，不会死几个御医，想要行医天下的郑御医根本就不想被重视，所以对这些也是淡淡的。 “有意思，郑大人你说，如果宁嫔不在皇宫，是不是也不会有人知道呢？”华锦觉得很有趣一样的询问郑御医，却惊得郑御医冷汗出来了。 第一一九三章 下官胆子小 郑御医没想过这个问题，这个时代的人都不会有华锦这样的推测和想法，因为大家潜意识里面就有一个概念，后宫里的女人，那是不可能出宫的，基本上一辈子，除了很少次数有机会跟着皇帝出来避暑之类的活动，到死都会在皇宫里面。 所以有了这个先导概念，所以大家都会觉得这个宁嫔娘娘是个非常低调的人，而且跟皇帝的关系也十分的让人迷惑，不能用是否是宠妃的概念来形容，但是怕除了华锦，没有人会觉得，一个后宫的嫔妃经常不在宫里面露面，是不是，这个人根本有可能有时候都不在宫里面呢？ 郑御医只是被华锦突然的一个假设吓了一跳，但是之后马上就反应过来了“郡主这个猜测很大胆，但是基本是不可能的，不说皇宫出入多么严格，后宫的女子没有得到出宫准许，根本出不去！” 那可是皇宫，这个国家的皇帝和后宫生活和办公的地方，哪里是说谁都能随意出入的，就连他们这些御医，那都是有专门的时间，专门的牌子才能出入的，而且后宫更是，没有传召，他们根本就进不去。 除了一些特殊的人，可以凭借对牌进出宫门，比如说华锦，因为是级别很高的郡主，所以她的腰牌就可以让人进宫，之前百合她们去太医院请人的时候，用的就是华锦的牌子，但华锦都已经算是特例中的特例了。 要不这京城里面不知道多少人对嘉善郡主瞩目，就是因为这个郡主真的跟别人很不同，几乎是天差地别，一旦引人注意了，自然，各种传说也就多起来了。 华锦这个人本质上来说，也的确是个很容易招惹这些话题的人，而且，她还会故意出来抹黑自己，结果就是，有关嘉善郡主的各种话题，她自己抹黑的还有外面乱传的都混在一块儿，嘉善郡主于是就更加传说了。 郑御医说的并没有错，但是华锦却并不认同，等到他说完之后，华锦看着郑御医，郑御医见到华锦那个表情，忍不住的抿嘴“郡主要做什么？” 见到他那个堤防的样子，华锦嘿嘿笑着“也没什么，郑御医整日在太医院事情也不是很多，以前还为了拿到雪莲花努力，现在有本郡在，雪莲花管够，郑御医想要别的药材也都可以找本郡！” 这财大气粗的宛如暴发户不差钱的语气，深深的刺激到了郑御医，他看着华锦，这就是外面传说的郡主，传说中的那个才华横溢的华隐秀，什么风姿俊秀，什么气质如兰，都没有！ “郡主，您好歹也该记得，您还是苏州华隐秀吧，不要让下官这样欣赏华隐秀才学的人破灭可以吗？”郑御医是真的很喜欢华锦的字和诗词。 但是跟华锦接触的越多，越是会觉得有些不知道怎么的嫉妒心理，大概是，有很多人写诗作词都是理想化的，但是只有这个嘉善郡主，她生活的就跟她的文字一样，随性自在到了极点。 但是有时候华锦的行为做法，还是很让人破灭的，比如这种土豪的做派。 华锦嘿嘿笑着“本郡还以为郑大人以前就破灭了呢，没想到现在才是即将要破灭，看来郑大人的接受度还挺高的！” 郑御医嘴角抽搐“郡主，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这个真的不是夸奖！” 华锦摆手“好啦好啦，真的，这个承诺随时都能兑现，也就是就算以后郑御医已经不在太医院供职，到了外面行医看病，但是如果有需要的药材，本郡这里有，都会给你提供，怎么样，这样本郡够意思了吧！” 郑御医看着华锦“郡主想让下官做什么就说吧，下官现在已经上了船，就算郡主不做承诺，下官也是要做的！” “本郡绝对不是一个强人所难的人，这件事当然是要好好商量才可以，郑大人觉得如何？”华锦正义凛然的样子，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郑御医听到了以后也只能点头，他其实是没有选择的，华锦愿意给好处，某种程度上来说，也是够意思了，华锦见到他点头，笑得越发的诡异起来。 “郡主您就直接说吧，别这样笑了，下官胆子小，经不起吓！”郑御医直接就跟华锦说了，也是他知道华锦虽然是郡主，也的确是贵人，但并不跟有些贵人一样脾气大，所以才敢这么说。 “有吗，本郡这样貌美如花，笑容甜美，哪里吓人了？”郑御医想的很对，华锦的确不是十分在意被这么说。 郑御医无奈了“郡主有事请吩咐！”千万别跟嘉善郡主玩这些嘴皮子的功夫，论起不正经，她绝对是不会输的。 华锦也严肃起来“本郡要你想办法调查宁嫔，无论是相貌还是她的性格，饮食，等等只要是跟她有关的，无论是什么，都要告诉本郡！” 郑御医没想到华锦会真的盯上这个宁嫔“下官可以问一下，郡主调查宁嫔娘娘的缘故吗？” 然后，他就看到了一向笑容满面的嘉善郡主的脸上多了几分戏谑“郑大人不知道有没有听说过，好奇心，可是会杀死一只猫的！” “什么意思？”郑御医傻乎乎的问了才觉得自己这个问题真的特别蠢。 华锦笑着“因为猫有九条命啊！” “下官会尽量调查，但是不敢做出什么保证，宁嫔娘娘一直都非常低调，也十分谨慎，要调查她并不容易！”郑御医毕竟不是华锦的那些属下，所以他做事的时候不会是华锦命令他就会去做，而是会说明到底怎么样。 华锦也不强求，她之后也会进宫，也会想办法去调查这个人的，郑御医也是提供一个方向而已。 “可以，尽量调查这个人就可以了！”华锦点头答应。 郑御医心口一松，其实为了那些雪莲花，为了自己的妻子，就算是华锦强迫他做更过分的事情他也不能拒绝的，但是华锦一直以来都没有这样，就算是让他做得事情，要么就是不算很难，要么就算是这种不好做到的事情，也不会要求他必须达到，说实话，这已经超越他之前的想象了。 但正是这样的不强迫，他反而希望做好，毕竟自己得到了好处，郑御医下定决心只有出门了。 第一一九四章 十九年 等到人已经走了，容嬷嬷才到华锦的身边，给她端上一杯暖茶过来“郡主是怀疑宁嫔？” 华锦摇头“是确定，这个宁嫔肯定有古怪！”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奴婢当年在皇宫的时候当今的皇上还是太子，奴婢倒是记得一件事情，不知道是不是跟这个宁嫔有关，当年太子跟太子妃成婚之后感情还是不错的，太子妃虽然出身在小户人家，但是温柔婉约，样貌也是不错，奴婢从前跟着兰昭仪的时候也远远的见过太子和太子妃，两人的感情并不作伪！”容嬷嬷到底是在皇宫里做过事情的，有些事比华锦清楚很多！ 华锦端着茶碗喝茶，温热微甜的口感让人舒心放松，她示意容嬷嬷继续说下去，容嬷嬷也就继续“那时候奴婢在兰昭仪面前还算受到重视，但是太子和太子妃大婚之后没有多久，奴婢就用了手段跟着公主出宫了。之后在公主府的时候，奴婢听说了一件事，只是不能确定是否是真实的，据说太子妃有身孕的时候，太子从外面领着一个女人回来，但是因为这个消息只有奴婢偶然听过，后来也再没有听过这件事，加上奴婢当时也是不愿意掺和太多事，所以不是很在意，也就没有确定这件事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容嬷嬷还有些愧疚，那时候她整个人都是很消极的不愿意参与到这些贵人们的事情当中，其实现在想想，那时候也是她想的单纯了，最后证明，就算她边缘化的避免了人情上的问题，但是一旦公主出事，她和其他人是一样的下场，还不如跟公主亲密一点，如果能早点知道公主谋什么，她也能早点安排，至少能让儿子儿媳和孙子能有个发落，而不是最后一家子被贬为官奴。 这也是为什么现在她在华锦的身边很愿意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华锦的原因，当然，华锦的身边也没有那么多复杂的事情，她的确更舒心。 “容嬷嬷不用苛责，这些对本郡已经很重要了！”华锦安抚的拍着她的手背。 “算起来，陛下今年也有三十一岁了吧，皇家成亲都比较早，陛下成亲的时候是什么时间呢？”既然都说起来了，华锦也就仔细的问清楚。 “陛下成亲的时候是十三岁，陛下三个月前才过了千秋，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所以正好是距离现在十九年前！”这件事容嬷嬷是知道的。 “十九年前？”华锦听到这个时间之后，有些敏锐的重复。 容嬷嬷点头“没错，正是十九年前的事情！”这件事她非常的确定，毕竟当年是太子大婚，她还是跟在兰昭仪身边，兰昭仪当时很受宠的，太子大婚的礼仪也很盛大。 华锦觉得是自己想多了，不会这么巧合，但是又让人莫名觉得这个时间太巧合了“容嬷嬷您继续说，当时传说太子带回来一个女子是吗，关于那个女子是否有什么描述呢？” “具体这个女子的来历和长相奴婢并不知道，当时东宫似乎对这件事隐瞒的很深，只是被议论的很多，是因为太子当年似乎十分迷恋这个女子，一度还影响了和太子妃的感情，但是这只是传说而已，奴婢虽然听人说起过这件事，之后却没有听说东宫多了受宠的女人还是怎么的！”容嬷嬷对这件事其实也犯糊涂，只是正好今日听到华锦好奇那位宁嫔，她也就想起来当年的一桩闲事了。 “假设呢，如果这个女子是真的存在的，那嬷嬷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这个宁嫔呢？”有时候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也是很正常的。 容嬷嬷皱眉“但是据说宁嫔是出身小户人家，一度还十分受宠，最重要的是，宁嫔她在这件事之前，就已经是太子的后宫了！” 宁嫔是在太子妃成亲之前就已经在太子身边，是教导太子通人事的女子，所以地位也很是不一般，所以这件事不成立。 华锦听到容嬷嬷这么说以后，觉得自己大概是想太多了“容嬷嬷有空就多回忆一些从前的事情，跟太子和他的女人们有关的都可以，如果能找到从前在东宫服侍的老人那就是更好了，要是能跟宁嫔接触过，就最最好！” 容嬷嬷听到华锦这么说了，才也说道“郡主不说，奴婢今日也想跟郡主说说，明日开始奴婢想要在京城好好找找从前的老友，说不定能得到一些现在已经被掩埋的东西！” “好，本郡会派几个人跟着你，免得有什么危险！”华锦不拒绝，因为这件事很重要，比很多事都要重要。 容嬷嬷答应了下来，然后看着华锦“郡主今夜不是还要出门吗，先休息一会儿吧！” “嗯，你们先下去吧！”华锦点头，让人下去，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一个人。 华锦的手上出现了一个卷轴，打开“按照李友德的说法，这兵器就出自皇宫，所以只能是宫里面的人要刺杀我了，真的会是淑妃或者是容嫔吗，还是说隐藏在深处的宁嫔，或者是看似没有任何可能的德妃，对了，还有太后和皇后！” “小花，你说本郡混的是不是有点失败，这敌人树的貌似有点多啊，要抓个凶手都这般困难！”华锦好似觉得很是好笑的一样，语调轻轻的带着调侃。 女子的身影好似夜空中的幽灵一般，悄然落在华锦的面前“郡主当然不失败，是找郡主麻烦的人有错！” 华锦看到女子不同于张小花玲珑精致的高挑身影，才想起来张小花已经不在她身边守着了“倒是本郡给忙忘了，小花他们不在这里了！” 二二三看到郡主这个表情，安慰“郡主不用担心，他们都会没事的！”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没事？”华锦深呼吸，放松心情，笑着问二二三。 “他们的命是郡主的，还欠着郡主的命，当然要好好的回来回报郡主！”二二三说的是他们所有人集体的信仰。 第一一九五章 技能满点 华锦被逗笑了“二二三，你这个笑话说的不错，让本郡的心情很好！”说完之后看着二二三“如果是这样可以让你们都好好的保着自己的命，就这样信仰也没什么不好！” 一群不在乎自己生死的人，华锦有时候看着也会觉得，若是这样，生命的意义到底是什么呢，如果给他们一个信仰，可以让他们能够有努力的方向，总比没有好的。 “罢了，本郡休息一会儿，晚上你们做好准备，时间不会很多，一定千万小心，还有，让你杜寒那家伙不要过来凑热闹，就跟他说，这是命令！”华锦想到某个捣蛋鬼，特意点名。 “郡主，这不公平啊，都是天字号的，您让杜若跟着您属下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是之前郡主让属下到宗人府看牢房，那个牢房里面就关着云姬一个女人，整天就看着那些狱卒吹牛扯皮，真的超级不好玩的！”华锦这才说完，一个书生模样的身影就出现在华锦的面前，嘴上还碎碎念都是不满意的抱怨。 华锦看着杜寒，脸上还带着笑“所以你灌醉了杜秋让他代替你去？” 杜寒有点心虚“呵呵呵，郡主您怎么知道，不愧是咱们的主子，真的是太明智了，什么都逃不过郡主您的眼睛！” 华锦勾勾手指，杜寒后退了两步，华锦继续勾动手指，杜寒瘪嘴，咬牙，磨蹭上前，然后就觉得耳朵整个被揪起来了“本郡是否明智不用你说，你是不是忘了之前是怎么被本郡罚的了？” 也不怪华锦生气，要知道今天华锦才知道杜秋进京了，其实杜秋会进京倒是没什么意外的，毕竟她这边也传达了会进行一次集中训练的消息，这些天字号的成员除了手上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否则都会想办法回来的。 那些有事情的人，华锦也特别承诺了，以后给他们补上，要不华锦都怕被他们怨念的睡不着觉，这事儿的重点是，杜秋是以冯小川的身份来到京城的，才进京被介绍给杨贺，今日跟华锦见面，然后突然人就消失了。 杨贺又不是傻瓜，能不怀疑吗，就因为杜寒这家伙坑人，最后弄了个坑出来，华锦要是不动手惩罚他，还不知道这个没规矩不听话的又闹出什么事情来呢！ “哎呀哎呀，疼，郡主殿下，属下错了，属下真的错了啊！”杜寒半点也不敢反抗，只能哀哀叫着。 二二三在旁边毫不客气的嘲笑杜寒，华锦还不知道这家伙，典型的坚决认错，死不悔改，手上更加用力，直接把手指一扭，两个耳朵都被华锦捏的变形了“郡主饶命啊，属下马上过去把杜秋还回来，马上就去，属下不敢了啊！” “杜秋对我还有用，你给我乖乖守在宗人府，要不然本郡就直接除了你接受训练的机会，等他们训练出来之后，没人都挑你一次，让你当陪练！”杜寒这家伙最不认输，现在华锦这么说，才是最大的威胁。 “属下马上就换马上就换！”杜寒急忙答应了，其实揪耳朵这种惩罚，他还是能忍受的，只要能达到目的，稍微有点惩罚也是可以的，但是不能接受训练，这个惩罚是绝对不行的。 “快去！”华锦一句话把人给弄走。 杜寒果真逃的比兔子还快呢，不一会儿的功夫就不见了踪影，华锦也只能摇头，其实她也知道杜寒这性子不够沉稳，但是说实话，她这些手下的人，基本上都跟二二三和张小花一样，整日的不是扭曲就是奇葩加上变态，难得有个活泼的，华锦也就不愿意拘着他们的性子了。 但是，不能耽误正事儿，杜寒这次差点耽误正经事，不过么，华锦觉得有一件事也很重要“二二三，杜秋这酒量也不行啊，随便就能被灌醉，耽误事儿，你说，本郡让你他在酒缸里面多泡几天，会不会对他有帮助呢？” 就算是二二三这样沉稳，也是忍不住的眼睛抽搐了“郡主，您上次把杜秋踹酒缸了，他醉了三天，还差点耽误事儿呢，郡主不记得了？” “当然记得，就是觉得上次的酒度数有点低，不如这次稍微试试浓度高的酒，说不定一下子他就适应了呢！”华锦对于自己从前对人干的事情也是相当的，没有愧疚感啊。 二二三深呼吸，劝说华锦“郡主，杜秋从不在外人面前喝酒的！” “好啦好啦，看你那个表情，知道你关心杜秋啦！”华锦见到二二三便秘的表情，开玩笑的说。 女人满是伤痕的脸上都是无奈“郡主不要开玩笑，属下和杜秋只是朋友！” 华锦听到她这么说，耸肩“听起来真的有点遗憾！嘿嘿，本郡休息一会儿，你们下去准备吧！” 对于华锦的这个玩笑，二二三只能无奈接受，然后去为晚上的事情做准备。至于华锦，就真的进入空间休息。 天牢，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张小花他们四个跟被他们告的几位涉案的人居然就正好关在对面，从他们都被关进来之后，这些人就一直对着张小花四个人各种咒骂，真可谓无所不用其极。 不过张小花他们这边也不是吃素的，本来错的也不是他们，这帮人做了那等畜生才会做的事情，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跟他们呛声，啥也不说了，直接上，这回可不是有皇上在了，两方真的是唇枪舌剑，剑拔弩张。 所以华锦他们来到时候，居然远远的就听到两方在吵架的声音了，特别是张小花那很溜的嘴皮子，华锦忍不住的拉着杜荃吐槽“我怎么觉得我发现了小花的新技能啊？” 杜荃也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呢，这个平常在郡主身边话不多，在外面执行任务的时候更是基本上跟哑巴差不多的张小花，居然现在能够跟人嘴炮。 “郡主的力量果真强大！”二二三忍不住哆嗦啊，能不哆嗦么，好好的一个冷面人儿，结果跟着华锦两年，嘴炮技能满点了！ 第一一九六章 嘴炮没用 “的确如此！”杜荃正觉得目前这个情况，自己不知道要用怎么样的话才算最精确呢，听到二二三一句话，蓦然发现，这话说的恰到好处了、 饶是华锦从来都是脸皮厚的，就算是丢人也从来都能强撑着给混过去的她，现在听到这俩人居然当着自己的面，就在自己的一左一右，旁若无她的说她本人的话，她倒是很想假装这件事没有什么呢！ “你们是不是以为本郡不在？”华锦哼了一声，稍微提醒了一下这两人。 “没有啊，属下们知道郡主在啊！”杜荃和二二三一起说。 跟在后面的三十八号还有几个男子也跟着补充“但是郡主的确很厉害啊，要不是郡主，小花他们肯定没办法有这样强大的战斗力！” 我勒个去，华锦听到他们说话，要不是她知道自己的理解力没有问题，自己的智商也没有问题，还真的会以为这些人是夸自己呢，但是，根本不是，她的脑子是正常的“关本郡什么事？这个锅，本郡不背！” “但是要不是跟着郡主……”那没有眼力见的听到华锦否认，还要再说什么呢，马上被旁边的人捂住嘴“哈哈，今天这个天气真的很好啊！” “怎么很好了，月黑风高杀人夜吗？”回答他的是华锦悠悠的声音。 随着华锦说话的声音，几个人忍不住的一起看着天空上明亮的半月，他们真的知道错了，这样可以吗？ “时辰差不多了，郡主，属下开道，郡主您小心一些！”杜荃胆子大，跟华锦也熟悉，所以也直接站出来，转移话题。 “嗯！”听到华锦这样淡淡的一声，几个人都觉得突然轻松，虽然郡主年纪比他们都小，但是他们是真的好怕郡主的呀。 “看来本郡想的不错，你们这些人的确需要好好回炉改造一下了！”华锦接下来慢悠悠说出来的话宛如一个雷在几个人的耳边炸开。 果然是他们想的太天真了，华锦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就饶了他们，这不是华锦做事儿的风格啊！ 华锦是什么人，那是因为空间里面那些混吃等死的宠物宝宝们居然集体发春，想要华锦给它们找对象，华锦都能因为自己还没有成亲了，凭什么这些凶兽宝宝们可以得到满足，就各种明里暗里的打击报复。 不说别的，就连那个整天以卖萌为生的黑白大毛团子，都被华锦赶着做苦力，好好的熊猫啊，在空间里给华锦拉磨，干的是驴子的活儿，不让停都不能停的。 就这样，华锦还念叨着看毛团子是国宝的份儿上不折腾了呢，大花它们到底被折腾成什么样可想而知了。 杜荃他们这帮家伙当着华锦的面儿居然敢黑华锦，华锦能放过他们么，虽然他们觉得自己说的明明是真话，郡主从前不是教育过他们吗，要懂得说实话，不要说违心恭维的话，但为什么现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华锦才不理会这些人内心如何纠结呢，反正自己被黑了，当然要出气，反正他们这帮家伙很快就要回炉，她好好想想，多搞出一点东西让他们感受一下，让他们明白什么才是正确的价值观，还有如何才是正确的行为方式。 虽然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但是杜荃他们的行动是很快的，从之前让四个人今日告御状，华锦就已经准备好今夜必须见到四个人，无论四个人被关在什么地方，她都必须过来。 之前华锦以为自己不会在偏殿，毕竟这件事她想着稍微避嫌一下也没有什么，但是没想到今天接到了太后懿旨，她正好也担心四个人，就顺势进宫了，结果就是今日的收获还真是很多，特别是慕容桓的态度，真的可以说是一大进步。 今日她见到张小花他们身上血迹斑斑，心中如何不担忧，虽说看着他们在偏殿说话倒是没问题的样子，但是毕竟还是有些担忧他们故意逞强，在她面前不表现出来，不过现在看到这么中气十足的跟人干架的样子，华锦觉得她是真的想多了。 “是谁，好大的胆子，这是天牢，来人啊！”听到华锦他们这边的动静，刘仁厚大声叫着，似乎是想要叫人来。 他才说完，就听到扩大的天牢里面传来女孩儿软糯清甜的声音“刘将军不用叫了，你就算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的，咯咯咯咯咯……”华锦忍不住的自己玩了个梗，然后自己笑得开心的不行，杜荃他们也是满脸的茫然，然后还有适应，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 刘仁厚听到女孩笑得这样开心的声音，觉得很耳熟，然后，就见到了一身黑色长袍的华锦缓缓的进来，明明是在这大半夜，不该是女子出现在这里的时间，但是女子却好像是跟走入偏殿议事一样，缓缓的踏着沉稳的脚步，不为任何事情和人所动。 就算是脸上，也都是刘仁厚十分熟悉的妆容和表情，好似她出现在这里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一样“果然是你！” 刘仁厚脸上又惊讶，但同时也带着一种原来如此的放松“嘉善郡主，没想到我们真的低估了你！” “你低估本郡还是高估本郡，跟本郡有什么关系，本郡也不是来看你们的！”刘仁厚说话的语气还有一种对手的豪情，但华锦却是不客气的直接反驳了。 “你……嘉善郡主真的以为这件事就没有转圜的余地了吗？有时候不要太自信，不得不说，你一个小小的女子能够让我们世家手忙脚乱一下，也已经是很有本事了，但是你也就这样了！”刘仁厚淡定的将他笃信的结果告诉华锦。 听到刘仁厚这样的大言不惭，华锦哈哈哈大笑着，她真的是忍不住笑，不算慕容桓那个基本上现在被人当个提线木偶在玩的皇帝，整个京城当中，他们世家的势力是最弱的，真不知道他是哪里来的自信。 杜荃他们过去给张小花他们看伤，华锦笑的直接捂着肚子不放，然后才沉着脸“本郡倒是想看看，你们是怎么让本郡就只能这样了！” 第一一九七章 夜访 “不过是一个小小平民出身的郡主，能到现在真是好运气，不过也别太自信了，你以为你做得毫无痕迹，其实我们都已经猜到是你了，现在确定了，我们是不会放任你的，你与其现在站在这里保护他们，不如想想怎么赶快逃走说不定还能保住一条命呢！”刘仁厚居然话还挺多的。 华锦表示，她总算知道为什么坏人总是死于话多了，因为坏人，无论有智商还是没有智商，都话很多！ 张小花他们被杜荃他们几个上药，现在听到刘仁厚对华锦这样妄自尊大的威胁，十分生气的要反击，却被杜荃他们威胁了“你们别凑热闹，今日郡主心情不太好，让郡主好好发火！” “杜荃你少这么没正经，郡主今日来是做正事儿来的，你们别耽误郡主的事情！”二二三受不了杜荃的不正经，说道。 张小花这才知道，华锦这个时间过来，不仅仅是看他们这件事而已，华锦对刘仁厚的大眼不错也是不在意的很“嗯，刘将军这个建议本郡觉得还真是不错，不过就算本郡要走，刘将军能不能给本郡稍微解惑呢？” 刘仁厚见到华锦好像魔术一般的变出来一个黄花梨的椅子，直接放在天牢的走廊上，悠然自在的坐下来，她的手上还出现了一个酒杯和酒壶，一边给自己斟酒，一边做出好像仔细倾听的样子。 见到这个景象，刘仁厚整个眼睛睁大，好像在看着鬼一样“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你不是人！” 华锦悠然给自己倒酒，一杯饮尽，如玉一般白皙的脸蛋上浮现森然的冷笑“你知道的太多了！” “别杀我，你到底要什么，我都给你，我帮你逃跑，我让家族的人都不追杀你，不找你麻烦！”刘仁厚看着人高马大的，但是却是个怂蛋，看到华锦这种根本不可能是人能有的能力之后，如何不感觉到害怕，恐惧的直接求饶。 出彩的表现让对面关着的张小花真的是差点直接暴走，他们一家人，他们全村的人居然就是这样的脓包给害死的，就这样的也好意思说自己的军人，保家卫国的军人！ 华锦也同样觉得有点难以置信，好歹刘仁厚也是当初有胆子直接屠村的人，就算算不得一个英雄，好歹也应该有干出这样的事情的胆子吧，居然秒怂。 张小花和华锦他们都是习惯了华锦这个技能，他们还去过华锦的空间，对于知道到底真相是什么的他们来说，这种宛如随手之间就变出来的能力，实际上不过就是从空间里拿出来而已，道理是很简单的，虽然也神奇，但是并不会让人觉得吓人。 特别是他们跟着华锦，华锦并没有对他们直接施展过作为主人的强势和威压，他们跟华锦熟悉，又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觉得华锦的确是很神奇，非同凡人，可是就不会惊讶了。 刘仁厚他们这些人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不知道华锦根底的，之前也不是没有被华锦给虐过，刘仁厚为什么刚才话那么多，真的是对自己自信吗，怎么可能，从嘉善郡主进京之后，从一开始大家根本不在意这个人，甚至是家族谈正事儿之后闲谈的时候说一句的不在意。 到了从嘉善郡主进入偏殿议事，基本上每一次下一步做法的调整，都避不开这个嘉善郡主，刘仁厚他们是草包，但是不代表他们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嘉善郡主这个女子没想象中那么的好对付，世家现在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只是本来想要行动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嘉善郡主遇刺了。 好好的郡主突然遇刺，嘉善郡主一定会加强警惕，他们要做什么就会更加的困难，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世家这边都在想办法能够把这个看起来越来越棘手的郡主给弄到了。 但可惜的是，每一次，世家都是节节败退，而嘉善郡主却是一直气势如虹，各方面都不曾落入下风，世家就算不觉得华锦这个郡主多么有手段，多么厉害，就算是凭运气，嘉善郡主都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现在更是直接对他们表现出来这样根本就不该在这个世界上出现的能力，刘仁厚受到这些的影响，本身他也不是坚贞不屈的类型，直接怂了是很正常的事情。 “对对对，下官今日没有见过嘉善郡主，没有见过！”刘仁厚旁边的一个将军也说话了。 这帮子从小就不学无术混日子的小混子，到了现在就更是只想到保住自己的性命了，就像是刚才嘉善郡主说的，他们知道的太多了，所以他们必须表达一下他们其实很识相的。 “从前本郡倒是听说过你们都是一群草包蠢货，今日倒是知道什么叫做名不虚传啊！”华锦听到他们说话，不客气的讽刺。 “是是是，我们是草包，我们是蠢货，郡主殿下饶命啊！”眼看着华锦的手上不断的变换东西，一会儿是刀剑，一会儿是酒杯，最后甚至还有水果，明明这天牢里面应该什么都没有的，简直根本就不是人能做的事情。 “罢了罢了，本郡今日的心情还算不错，不如本郡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要是回答的好呢，本郡满意呢，就饶了你们，怎么样！”华锦站起身来，看着刘仁厚他们几个人说道。 “好，郡主殿下请问！”几个人慌忙的回答着。 之后便眼巴巴的看着华锦，希望自己能回答的满意，华锦看到他们几个人这样的表情，不得不承认，周存苇说的一点错也没有，世家现在真的是看着表面光鲜罢了，看看这些家伙吧，就这样子世家也要给弄到将军的坑上占着。 那么大的家族，居然连个智商是正常水平的都找不到，看着再势大又能如何，所谓杀人诛心，怕是慕容桓早就看出来世家面临的窘境了，所以才会跟他老爹一起消灭有生力量，看这个情况，就算是刘家和周家这样的，靠谱的后人都少见了啊！ 第一一九八章 又见面了 原本华锦还说一个一个催眠了搞呢，但是她对军队的体制什么的都不了解，这几个怂货愿意提前说一点东西出来，倒是也省去她不少的功夫，不过么，有点小麻烦大概需要解决一下！ “热闹应该看够了吧！”转头看着一个方向，那边却是一处阴影，一片漆黑，完全看不到是否有人在那里。 刘仁厚他们突然听到华锦对着这个方向说话，还觉得有些莫名其妙呢，那边也没有人，为什么要说话，难道是有人在看热闹，倒是跟着华锦一起过来的杜荃还有一直在这里的张小花他们都露出不屑的表情来。 说话的时候华锦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枚游戏玩的小飞镖，通红通红的倒是很可爱“本郡的耐性有限，也没兴趣演戏给人看！” 红色的小飞镖被华锦好像没用力一般的，绵柔的扔了出去，但是那飞镖却好像是长了眼睛一样的往华锦看着的拿出阴暗飞去，并且速度飞快。 刘仁厚他们几人见到华锦这样的动作，还有那个飞镖的速度，全都睁大了眼睛，这京城的贵族这些日子一直都在传闻嘉善郡主力大无穷，十分彪悍不讲理，之前他们都见过华锦一脚把邱南冲踹飞，但是今日他们才发现，原来这位嘉善郡主，根本不仅仅是外面传说的那样。 是的，比起那些彪悍的名声，华锦刚刚这个动作，透露的却更多，刘仁厚虽然手上的功夫不咋地，但是好歹身边总接触武将，总知道这样指着哪里就能够中哪里的，可绝对不是运气那么简单，需要的是练习，只有那些受到过专业训练的弓箭手才能做到的事情，嘉善郡主做的这么轻松。 这之前，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嘉善郡主有这样的能力，就算大家都说嘉善郡主的这个郡主位置是靠着军功，但是他们自己都知道，军功这种事情，要造假也不难，何况不说平倭是嘉善郡主乔装打扮的调查，就说西南战局，明明嘉善郡主只是出了银子，然后在后方看着战场而已，根本就不是传说中的嘉善郡主亲自上的。 一直他们都觉得嘉善郡主的彪悍就是单纯的性子粗野，在他们看来，出身贫寒的女子，就是这个样子的，然后，在今天，他们知道自己当初是多么的井底之蛙，之前对这个郡主的判断又有多么的失误。 华锦手中的这个玩具小飞镖就是现代在酒吧常见的一种，因为她的工作室距离小学和幼儿园很近，所以闺蜜有时候会把孩子暂时放在她的工作室，为了哄孩子，华锦的工作室里面有很多小孩子才喜欢玩的玩具，还有好多盒的乐高玩具，还没有拆封呢，华锦之前整理的时候还说，以后要了孩子都不用担心玩具了。 她倒是没有想到，居然没等她孩子出生玩这些，自己倒是先用了，就是貌似这玩具玩的有点血腥，红色小小玩具飞镖飞过去之后就迅速的没入黑暗，然后在那里原本无声的地方，出现了一个人的闷哼。 “怎么一镖还不够吗，本郡可不保证，下次的准头还是这么的恰到好处了！”华锦说道。 刘仁厚他们几个人在听到这声闷哼的时候神色都是微微变化，他们不知道，午间时候他们本押解过来，一直以为这天牢里面只有他们而已，不曾想过还有其他人也关在这边。 “邱公子倒是沉得住气，本郡之前也是小瞧了邱公子了！”华锦又这样说着。 大概是听到华锦这么说了之后，知道自己已经被辨认出来了，这人总算一点点的挪出来，他的一侧手臂上，红色的飞镖就直接的插在上面，鲜红的血液一点点的滴下来。 “跟我没关系，我只是不想打扰你们而已！”邱绍宗也怕死的不行，原本他被关进天牢之后还以为自己老爹老娘怎么也会就自己出去的。 虽然他是调戏了那个非常被皇上看重，甚至传说会进入后宫的嘉善郡主，但是之前他也记得父亲无意中提起过，嘉善郡主一直跟世家作对，跟皇上站在一边，加上还踹了他父亲，所以父亲说了，世家和他是不会让嘉善郡主真的进入后宫，让他们更被动的。 所以他觉得自己虽然调戏了嘉善郡主，但是也败坏了嘉善郡主的名声啊，这样不好名声的女子，肯定不会被皇家接纳的，别说是皇家了，就是邱家也不会接受这样的媳妇，当妾都不行。 邱绍宗以为这一次他仍然能够跟每次一样，吃点苦头就能出去，但是前两日他母亲给他捎衣服行李的时候带了话，说是他可能要在天牢多待一阵子，父亲还专门写信骂了他，他才知道自己真的惹了大祸。 便在天牢里乖乖的，不敢再惹什么事情，等着爹娘把自己给捞出去。 这天牢里面原本就关着他一个，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加上有人特意交代了多照顾，邱绍宗的日子过得也还算不错，只是谁知道今日突然进来了好多个人，他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但是总算还有点脑子，知道自己现在惹的麻烦就不小了，不敢乱掺和。 所以这家伙干脆就躲起来了，一直悄悄的在一旁看着张小花他们和刘仁厚几个打嘴仗，倒是从里面也得到了一些外面的消息，只是跟他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张小花他们毕竟功夫不弱，特别是张小花本人，所以她其实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人是谁，只是想着这家伙从前调戏郡主，有机会好好教训一下。 倒是刘仁厚他们，光忙着跟张小花他们嘴炮了，根本就没有发现，本来他们就不像是张小花那样是个高手，所以这会儿见到邱绍宗出现，才有一种，对了，这个家伙也被关在天牢的概念。 “是吗，那本郡还真是要感谢邱公子这样体谅啊！”听到邱绍宗这样说，华锦似模似样的点头，然后才冷笑“但是，本郡觉得，邱公子就算只是存在，都让本郡十分不舒服呢！” 第一一九九章 老鼠胆子坏基因 邱绍宗看着华锦比起那天晚上精致了不少的眉眼，就算是现在这个情况，邱绍宗也得承认，这个嘉善郡主真的是很美貌的。 但是比起那天的清秀淡然，今日的她却十分凛然，跟那天最后的时候，大家知道她是嘉善郡主之后的感觉是一样的。 华锦也看出来邱绍宗看着自己的眼神了，心中不由得冷笑，这小子倒是好大的色胆，当初她那样直接动手揍了人，现在这家伙居然还敢用这种眼神看着她。 都是邱南冲的儿子，想想就知道刘家的基因到底多差了，邱南冲相貌是很不错了，现在这个岁数了，虽然中年肥胖，但是还能看出年轻的时候的底子的，智商就更不用说了，光是看他最近在朝堂上的动作就知道，这丫的绝对是一个厉害的人物。 但就是这么一个超强基因的老爹，邱绍宗都能长成这个样子，不得不说，刘家的基因真的是太差了。 京城里，睡梦中的刘太妃打了个喷嚏，继续睡觉！ 看看她家少年，宁淏同学也是邱南冲的儿子，相貌不用说，那智商，那情商，腹黑起来她都招架不住好不好，虽然痴汉了点，但是没关系啊，只对她一个人痴汉那就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要啥自行车啊！ 邱绍宗见到华锦打量自己的眼神，只觉得连骨子里都泛着冰冷的凉气，真的忍不住的打哆嗦，特别是看着华锦居然朝着他走过来了，还越来越近“郡主殿下饶了小人吧，小人真的不是故意偷听的，而且，这天牢里面就这么大的地方，小人这不是怕小人在，打扰各位大人们谈正事儿么！” 华锦听到他这流利的辩解，表示虽然刘家的基因真的很差，但是邱绍宗这个纨绔到底还是比那几个草包长脑子的。至少他还能知道，现在这个情况，给自己多辩解，比说什么威胁的话都有用很多。 哪像是刘仁厚那几个蠢货，刚才还在那威胁她，也不想想，这可是天牢，华锦带着这么多人悄无声息的进来，外面的守卫都没有半点动静，进来之后这边那么多的声音，外面也没有人进来。 光是看着这个情况，就知道华锦根本不好惹，别说世家自己都分析过嘉善郡主并不怎么好对付，这些家伙也都知道，居然还敢说那些话，邱绍宗看起来就识时务很多了，该求饶就求饶。 她倒是忘了，当初她是怎么把邱绍宗打的跪地求饶，直接吓尿了的，邱绍宗也就是色胆太大了，明明被华锦教训过来，现在看到华锦这么美，也忍不住伤疤不好就忘了疼，露出了一点痴迷之色。 但总算还记得疼，马上就收敛了，比起刘仁厚那些蠢货，邱绍宗可是用自己干脆的疼还有被关在天牢出不去的现实，给了自己一个最大的教训，他又不是想死，还敢对华锦不尊重。 邱绍宗哆嗦着想要后退，但是他本身就已经在角落里了，那小小的红色玩具飞镖，不过就是最前头有一端尖尖的头，前面也比较钝。 但是华锦的力量很大，加上之前她是弯弓射箭的，准头也还练习的可以，虽然比不上专门的弓箭手，但是刚才那一下还是将飞镖前面的尖头全都插入了邱绍宗的手臂，现在那个红色的小飞镖就在他手臂上扎着，鲜红的血液缓缓的流下来。 “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郡主您说，要我怎么样，我马上就去做！”邱绍宗觉得自己这是无妄之灾，而且他是不是跟这个嘉善郡主八字不合啊，不对是他们邱家跟嘉善郡主不合。 算起来，他们父子都伤在嘉善郡主手里了，邱绍宗还在求饶，这天牢里面都是金属的栏杆，一般来说是没有人能逃出去的，现在邱绍宗就只是希望这个栏杆能稍微保护一下自己，但是他也是太天真了。 杜荃看到华锦的动作，放下张小花就到了邱绍宗的这个房间，手上一个小小的针，过来不过两下就打开了锁，还做出了请华锦进门的动作呢，邱绍宗觉得自己真的是不好了，为啥到了天牢都躲不掉这个嘉善郡主啊！ 虽然这个郡主真的很美，但是他真的惹不起这个美人啊！这个真的是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华锦一步一步走近，一直走到了邱绍宗的面前，此时的邱绍宗已经跪下了，刘仁厚他们也都好奇嘉善郡主要做什么，要知道就在今天，在偏殿上，明明说的是他们的事情，嘉善郡主还要找邱绍宗的麻烦呢。 顺道稍微鄙视了一下邱绍宗的眼光，嘉善郡主虽然说是皮囊好看了一点，但是就这么个母老虎的性子，真不知道邱绍宗怎么看上的，还敢胆儿肥的去调戏。 邱绍宗直接跪下了“郡主饶命！” 他其实现在也很想知道，那天晚上他到底是眼睛出了什么问题，为什么没有看到那平静清秀的女孩子背后这彪悍的灵魂呢，最后把自己给玩天牢里来了。 “呵呵，本郡这个人从来都是非常宽宏大量，非常大方的，所以对于有些看着讨厌的东西，一般也不会太计较的！”华锦轻轻的伸手把小飞镖从邱绍宗的手臂上拔出来。 原本已经有些不流血的伤口又继续流血，华锦拿了一条丝帕擦着小飞镖上的血迹，看到邱绍宗还是一脸惊恐，没有因为她说自己宽容就放松，也觉得这个纨绔倒是上进了。 邱绍宗能不上进么，上次他被华锦怎么搞的，身上的伤都还没好呢，嘉善郡主说她宽容，她要是宽容，他能下天牢吗？ “但是，对于主动凑上来恶心本郡的，本郡就觉得，怎么也不能这么欺负老实人对不对！”刚刚擦干净的小飞镖被华锦直接凑在了邱绍宗的脖子上，那上边冰冷的尖锐让邱绍宗更是满脸的惊恐。 很快就能看到他跪着的地方，一滩液体，这家伙的胆子也是称得上胆小如鼠了，居然又被吓尿了！ 华锦看着那一滩，恶心的干脆抬起手，然后，被吓傻了的邱绍宗，直接晕倒了！ 第一二零零章 智在掌握 “我擦，这特么是什么老鼠胆子吧，这么不禁吓！”华锦是真的忍不住吐槽了。 刘仁厚他们也觉得有点夸张，华锦就说了那么两句话，就把人给吓尿了，直接吓晕了，嘉善郡主都没有表现出来那种可怕的能力呢，邱家的这个少爷也太脓包了！ 这时候他们倒是忘记刚刚看到华锦随手变出来东西的时候，他们是被吓成什么样了，不过华锦也并不在意他们怎么想，反正之后这些事情他们都会忘掉！ “郡主，您先出去，这边属下解决！”三十八号过来，准备自己帮华锦解决邱绍宗。 “你，你不会要杀了他吧，这可是天牢，人若是出事你们都逃不了的！”这天牢还是挺空旷的，事实证明，古代的地价就是便宜，要不就京城这里，怎么可能盖牢房呢，还面积这么大。 刘仁厚他们听到三十八号说要解决邱绍宗，以为是要杀人，脸一下子刷白，他们倒不是担心邱绍宗，邱绍宗虽然是邱南冲的儿子，但是邱绍宗跟他们本来就不算是一条心，现在两边还博弈呢，依靠的还是邱南冲最重视的这个儿子。 就算都这样了，邱南冲依然在努力的挣扎，不想要彻底的倒向世家，要知道他可是只有这一个儿子，都能够撑着不妥协，可见邱南冲是个多么有眼界的人，当前这个局势，多少人看不清其实世家已经注定要退了，但是邱南冲看到了。 要不是当初他被华锦给从尚书的位置上弄下来，想必他现在已经想办法跟世家努力撇清关系了，但是当时那个情况，他要保住命，就只有让世家出手，付出的代价也很大，他要再撇清，基本上就等于不可能了。 刘仁厚他们是刘家还有其他世家的人，现在世家连成一气，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内部不管是不是也有分歧，但是很多消息都是通的，特别是他们这几个能入偏殿的，所以邱绍宗这个棋子到底是做什么用的，他们是知道的。 也或许是今天华锦出现在天牢中本来就打乱了他们的思维，他们从前在偏殿和朝堂上勉强能够正常发挥，也多数是因为背后有人指导，这些草包蠢货现在背后没有人告诉他们怎么做，自己思考根本就跟不上华锦这边的思维。 要知道别说是他们了，就是世家所谓的聪明人，孙玮，周存英，甚至于是徐庆元，这些人在偏殿还不是被华锦带着节奏，玩的一愣一愣的，就他们几个这个智商，能知道华锦是怎么做到进入天牢，来天牢是来做什么的才怪。 他们一开始就被带到了一个误区，他们以为张小花他们是气不过才会跟他们嘴炮了这么久，但其实是华锦提前就跟他们通过气，他们告御状之后，必定会被带到天牢。 华锦让他们在自己到之前，想办法不要让这些人跟外人接触，所以他们这边就一直闹事啊，刑部这边也不是一块铁板，他们这边闹事儿，外面就有人拦着他们跟人接触。 慕容桓因为被华锦设计，现在已经认定了军队这边出了问题，张小花他们这个案子是他能够安排人把我军权的契机，作为一个多疑的帝王，他相信的只有自己的力量，杨贺他们现在已经掌握兵权的虽然不错，但是帝王心术就是制衡，他需要有人也忠诚于他，并且能够跟杨贺抗衡。 所以华锦才会笃定，外面一定会有人也阻止刘仁厚他们跟外人接触，基本上他们这些人，没有外人在，就等于没有了大脑，也就没有了智慧，要弄他们就简单多了。 军队里面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这些萝卜走了，那些坑就可以给慕容桓来控制了，宁淏现在还比较得到慕容桓的信任，华锦相信宁淏的智慧和实力，引导慕容桓控制军权，进而御驾出征看似很狂想，但是只要找准了契机，就能做到。 只要慕容桓想要安排自己的人到军队，华锦手里面这些个一直隐藏身份为她效力的天字号的属下，就可以在军队中出头，杨贺是军改的领头，只要安排的好，军队这边基本上就被华锦控制了。 只要军权拿到手，华锦的护身符也就到手了，若是慕容桓想要撕破脸，大不了华锦就直接自己当皇帝，或者推选一个，但那时最差的结果。 现在华锦更担心的是，貌似有人真的已经在打主意谋反了，不过这事儿不耽误华锦自己的事情，说不定军改的时候也能好好的了解一下，到底是谁在背后算计这些呢！ 所以刘仁厚这些草包恐怕到现在也不知道，从今日张小花他们敲鼓告御状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在华锦的算计之内，今日大概唯一意外就是，慕容桓的态度，还有一个意外，她没想到张小花他们这么有战斗力，居然受伤了还跟刘仁厚他们嘴炮了这么长的时间。 对此，华锦真心佩服！ 这要不是大毅力都做不到，但是她觉得，也许张小花他们也很爽的，因为真的直接就骂人了，最后这些人都会死在他们手上，这是华锦对属下的承诺，她会让他们亲自手刃仇人。 “你们觉得本郡会怕这些吗？”华锦没准备杀死邱绍宗，当然不是为了宁淏和邱绍宗的兄弟爱了，而是因为，他可不想邱南冲没有了牵制。 邱南冲这人太聪明，有个牵制他的，华锦这边能稍微控制住他，要不然没有了儿子，这家伙要是发疯，可能会给她造成一点麻烦，何况，邱家是她留给宁淏的。 她不知道宁淏最后会怎么对自己的亲生父亲，是放手，还是彻底的报复，但是华锦会尊重他的选择，那是他的仇，她可以感同身受，但是这个仇恨，最终还是要宁淏本人来报。 说实话，华锦一向相信，亲情的联系也从来不仅仅是血脉联系，对一个从来都没有血缘关系的父亲，到底怎么样的态度是对的，华锦没有办法给出一个标准答案，因为人心和情感从来就是没有标准答案的。 第一二零一章 很傻很天真 忍不住的想起现代的时候，那个疼爱她到不行的妇女，还有总是一脸崇拜着她的小女孩，她能够支撑那么多年，也是因为，有闺蜜，有朋友，也有家人拉着她，不让她放弃吧！ 她离开的时候感觉到了解脱，但也欣慰，至少小小的女孩也已经长大优秀，足以支撑一个家庭，小小的公寓虽然不大，但是卖了价格还是不错的，以后一家人应该也可以过得不错，好歹也是她的弥补了吧！ 华锦有些发呆的时候，刘仁厚他们却直接生生的吓得脸色苍白，他们没想到华锦真的敢动手，而且是这样嚣张的直接承认，没有任何避讳的意思。 邱绍宗死了就死了，但是他们不能死啊！ 见到他们这种吓得要死的样子，华锦心中有了一点恶趣味，她给了三十八号一个眼神，三十八号整日的跟在华锦身边，跟她倒是默契的很，不过一个眼神，他便反应过来，点点头，直接把邱绍宗换了个地方，干净一点，然后让开。 “这个登徒子冲撞了本郡，本来就是该死，本来本郡想让他受到法律的制裁，没想到你们世家倒是好本事，人都到了天牢居然也不曾有什么结论，那本郡也只好自己动手了！”华锦这样说着，手上出现了一个匕首。 到了邱绍宗面前，拿着匕首就直接扎入邱绍宗的胸膛，鲜红的血液喷洒出来，惹得刘仁厚后面的男子直接尖叫起来。 “你怎么敢？”刘仁厚也慌了。 更让他们慌的事情继续发生了，因为，就在邱绍宗被华锦用匕首杀死之后，他的尸体，就在华锦挥手之间，消失了！ 刘仁厚终于知道为什么嘉善郡主有恃无恐，这般嚣张了，就算她在天牢里面把人杀了，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他们消失，这太可怕了。 “你们说，本郡为什么不敢？”华锦轻轻的舔了舔那匕首上的鲜血。 本就是红色的嘴唇，被鲜血晕染的更加的嫣红，明明是那样高贵潋滟的气质，那样明艳的相貌，此时在刘仁厚的眼中，华锦却宛如恶鬼一般，犹如来自地狱，来收割他们的性命。 “郡主殿下饶命啊，饶命，您想要知道什么，我们都说，我们知无不言，饶命啊！”刘仁厚还稍微支撑了一下，他后面已经有人吓尿了，直接跪下来求饶。 张小花气疯了，直接站起来骂“就你们这样的还去当兵，还保家卫国呢！” 直接冲过去对着几个人拳打脚踢，他们几个本来就是带着泉水去敲鼓的，虽然衣服上看着血迹斑斑，好像是受了很重的伤，但其实伤的并不重，刚才也都被治疗好了。 看到张小花打人华锦没有说话，剩下的三个人也都过去直接动手，华锦看到这样的情况，还是稍微补充了一句“别打脸！” “是！”几个人得了肯定能打的话，更是打的过瘾了。 “毕竟他们要是表现的好，总不好让人看到几位将军是被人打过了啊！”华锦坐在椅子上，悠悠然的说道。 一句话，本来还想着反正要死，还不如不要这样受着，反抗就算了，虽然他们也发现了，这个嘉善郡主身边都是高手，他们这种平日里都是仗着护卫才耀武扬威的，根本就打不过。 但是华锦说完，知道还有机会活下来，本来就怂的人怎么可能有勇气反抗，他们对嘉善郡主还有用，郡主不会看着他们让人打死的。 所以这就是华锦对人心的把控了，有时候人是需要希望的，一旦有了那么很小的一个希望，就不会做很极端的事情，但是那个希望到底真的是希望吗，这就不一定了。 杜荃看到他们打人，凑到华锦耳边“郡主英明！” 华锦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本郡一向很英明！” 她说完之后，二二三还有三十八他们也都笑了，其实刘仁厚他们这几个人还有用的，要不然华锦能不让张小花直接手刃敌人得了么。 但是这刘仁厚可是好好了解刘家还有军中情况的突破口，甚至是给世家搞点麻烦的一个切入点，华锦怎么可能弄死他们，不过就是吓唬一下他们。 也难怪华锦会这样，这还真的不是她的恶趣味，主要是，这几个人也太特么的脓包了，张小花他们几个多优秀的人啊，就算是在华锦救的这些人当中，他们几个都是能顶的上号的成员了，他们能不骄傲吗？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他们有多骄傲，就有多么的憋屈，就特么是这些东西，杀死了他们一家人，还有全村的父老乡亲，直接让他们家破人亡，然后他们报仇都无门，若是这些人真是是能人也就罢了。 但是偏偏他们是蠢货，还是暗中蠢到不能再蠢的，想想之前他们付出的努力，就那样都报仇无门，他们现在看着仇人就是这么一群东西，能不怄气么！ 华锦也知道他们蠢，但是她真的很讨厌蠢人啊，所以干脆玩一下提心吊胆，这些家伙，直接杀了有点对他们太好了，多折磨一下说不动还能舒服一点，虽然也很怄！ “好了，差不多就行了，本郡还有事情要问几位将军们，总不能让他们一直不能说话，是不是？”好一会儿，刘仁厚他们觉得自己都要被打的吐血了，华锦终于说话了。 听到华锦说话，几个人松口气，张小花他们也都很听话的停手了，气还是出了一些的，但就像是华锦说的，就算如此，也还是很怄，很憋屈！ 刘仁厚带着人继续跪在华锦的面前，华锦的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个鞭子出来“现在本郡问你们几个问题，你们要抢答，打的不好的就不要怪本郡手里的鞭子了！” 刘仁厚他们还能说什么，他们倒是很想不同意，但是他们敢吗，当然不敢，只能努力的集中精神，一定要自己回答的好才可以！ 华锦满意的点头，看看吧，对付这样的贱人，做得好是应当，做得坏要惩罚，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嘛！ 第一二零二章 夜间来客 华锦带着人在天牢里闹的动静着实不小，但外面却好似感觉不到一样，安安静静的，之后的时间里，华锦愉快的拿着小皮鞭，好好的审问了一下刘仁厚他们，之后还专门一个一个打晕了催眠确认了一下，抹掉了他们今晚的记忆。 至于刚才被华锦一刀捅死的邱绍宗，华锦也把人从空间给弄出来，那个魔术匕首被华锦好好的收起来了。 要说华锦也是无聊，她空间里经常有些看着就莫名，用处就更莫名的东西，比如这个整人的魔术匕首，看着跟真的匕首一样，但实际上根本就是个玩具，真的捅上去的时候，刀子就缩回去，还会喷出来鲜红的好像血液的东西。 这个小东西是华锦给一个十八线小演员做咨询的时候，那个小演员拿给她玩的，别问为什么他要送华锦这个东西，毕竟前世找到华锦来咨询的人，都是一些心理上有点问题的，所以做事跟别人不太一样也是非常可以理解的。 反正当时华锦从这个演员手里面拿到这个匕首的时候，是真的有种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感觉，但是好歹是对方的一片心意，也就把人手下了，后来她还在网上看过这人主演的网剧，对于当今的化妆和拍摄技术的魔性，她表达了万分的敬意，帅的跟她见得不是一个人一样，后来才反应过来，大概去了一趟思密达，所以帅多了！ 反正华锦自己本来就是那种会在某宝上剁手买一些奇奇怪的东西，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她的客户也经常送一些怪怪的东西给她，也可能是因为华锦本身接触的人就很复杂，各种都有，所以才会这样。 穿越之后这些奇怪的东西偶尔拿出来还是挺好用的，华锦对这些奇葩的礼物表示感谢！ 刘仁厚他们睁开眼的时候，就见到对面的张小花他们对自己怒目而视，那眼神简直就差直接过来生啃了他们了！ “你们这些贱民，说，到底是谁指使你们谋害我们的！”几个人全都站起来，对张小花他们怒吼。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们当年对着手无缚鸡之力的村民大肆杀戮的时候怎么没有想过，天道好轮回，呵呵，谁指使我们，是有人指使我们，就是我们那些已经死去的亲人，那些无辜被害死的灵魂指使我们，给他们报仇，他们现在就在我们耳边叫着，要用你们的命，祭奠他们的亡魂！”书生模样的人说话并不尖锐，但是却好似夹杂着寒冰一样，好似剐蹭着人的精神和魂魄。 “呵呵，那咱们就看看，到底是你们告倒了我们，还是我们让你们知道不是什么人你们都能得罪起的！”刘仁厚只觉得不知道为什么，身上很是疼痛，拉起来袖子就看到自己的手臂上都是青紫。 他正觉得奇怪自己身上怎么会有这些，就见到天牢的护卫脚步匆匆的进来，还全身戒备，结果却发现所有人都在，有人不免对带头的头领多了几分抱怨，这不是一点事都没有么，怎么好像出了什么大事一样。 这个领头的也是自己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但是到了天牢才发现人都在，最后也只能当做是自己想多了，张小花他们也是一脸淡定，完全不怕华锦带人来天牢的事情露出端倪或者被发现。 最后果然看到这些狱卒又都出去守着了，他们就知道，自家郡主做事怎么可能有一点马脚出来，对华锦，他们是完全的信任。 “刘将军还是不要太自信的好！”狱卒走了，张小花继续跟刘仁厚打嘴仗，刚才已经打了一顿了，出了不少气，但是能怼还是要怼的。 刘仁厚被怼了，也跟着反击过去，于是，被华锦他们打断的嘴炮又在天牢中继续，至于那个躺在地上一直起不来的邱绍宗，他在不在都没关系。 张小花他们不睡觉的跟刘仁厚打嘴仗，他们几个是什么精力吧，不说年纪比刘仁厚他们年轻，身体素质也比他们好太多了，刚才华锦他们过来的时候还给他们准备了泉水和吃的，几个人是战斗力十足，刘仁厚他们哪想到这几个人还接受了战斗补给啊，真的是被怼的脑子都傻掉了。 头疼起来，跟着就忘记了，刚才他们身上的那些青紫，到底是哪儿来的，为什么会那么疼。 另一边，华锦带着杜荃他们趁着夜色回到了郡主府。 “郡主您可回来了！”才进门就看到容嬷嬷居然没有睡，还在等着她。 “本郡出门的时候不是让嬷嬷先休息就好，怎么这时候还在？”华锦一边脱下身上的大氅给容嬷嬷，一边有些奇怪为什么容嬷嬷还在。 容嬷嬷将大氅收起来“郡主出去办事，奴婢放心不下，就在刚才，有人来访！” 一般来说，若不是急事，下面的人也不会这样的时间来找华锦，听到容嬷嬷说有人来访，华锦皱眉“知道了，本郡这就见他，还有，二二三，你跟那群家伙说一声，若是想要明面上的身份，进入军队的，都把名字报上来，无论现在是做什么职位，天地人字号的都可以，只要自己想要就可以报名。” “本郡可以给他们机会，但是在军中要出头却不是本郡轻易能帮上忙的，最后能做到什么程度，是建功立业，封妻荫子，还是说战死沙场，都未可知，而且，一旦身份明朗化，任务就会变成其他，跟他们都解释清楚了，一生的决定，不用着急，做好了决定报名就行了！”华锦又补充了一下。 二二三知道这是华锦之前就已经计划好的安排，所以听到了以后便行礼答应“属下马上去办！” 对于这个时间二二三就去传话，华锦倒是也没有阻止，这夜色是极好的遮掩行踪的方式，晚上出门也没有什么不好。 “到底是谁这个时间来找本郡？”处理了这件事之后，华锦又问。 “属下见过郡主！”说话的功夫华锦已经带着容嬷嬷到了内院门口，便见到熟悉的身影就在院门口。 第一二零三章 陌生女人 华锦是真的觉得很意外，她今天上午的时候才知道这个人已经进京了，虽然也想过找这人帮忙做事，却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在这样的时间里，出现在华锦的面前。 “杜秋？你醒酒了？杜寒呢？”华锦记得晚上的时候她还专门找了杜寒的麻烦，让杜寒赶忙进宫把杜秋给换回来，这才多久的时间，杜秋就出现在她面前了。 杜秋再次跟华锦行礼，听到很华锦问起他醉酒的事情，有些不好意思的摸着头“属下已经跟醒酒了！”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过来是做正经事的。 “郡主，属下今日匆忙过来，是因为一桩很重要的事情！”杜秋严肃起来。 华锦点头，领头进房坐下来，容嬷嬷行礼后下去给两人端上来浓茶，华锦伸手“先坐下，喝杯浓茶提神，让你这般着急的过来，是很重要的事情吧！” 要不是真的要紧，杜秋没道理半夜过来，只是不知道今日杜秋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属下今日见到了一个女人，她来到宗人府看云姬，因为属下知道郡主让人盯着云姬的，所以知道这人是来见云姬的，所以多关注了一点，然后发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杜秋从袖子里套出来一个箭矢，华锦一看就很眼熟。 要说起来杜寒和杜秋两人也算是损友了，杜寒被华锦安排到了宗人府的牢房里面当狱卒，要说起来这活儿做起来倒是真的不算很辛苦，就是吧，对于性子有些跳跃的杜寒来说，着实有些无聊了些。 但是华锦不下令，杜寒也不敢违背，只好一直乖乖的在自己的位置上做事，这不是最近事情多起来了，华锦这边又要重新训练一批人，他这心也就跟着浮躁，今日见到杜秋回来了。 杜寒就特别没打好主意的跟杜秋喝酒，把人灌醉了让杜秋答应帮他客串一段时间，其实要华锦来说，杜秋的本事和性格的确是更适合杜寒这个事儿，杜寒这样倒是也不是很麻烦的，华锦从前对这样的事情也不会特别禁止，因为毕竟大家都有可能有事儿，互相代班什么的也正常。 杜秋今天才见过华锦，因为故意表现的不是杨贺欣赏的模样，杨贺果然之后对他还是客气，但是态度也没有那么亲密倚重了，这个结果也是杜秋想要的，本来再来两天，杜秋就准备以自己并没有受到看重这样的原因跟杨贺请辞，把自己给脱身出来。 谁知道多了杜寒这一杠子，杜秋倒是个讲义气的，虽然被杜寒坑了，他也看出来这事儿他更适合做，正想着既然来了京城，就给郡主好好分忧呢，就直接答应了杜寒，但是他是说两人互相代替的。 也是赶巧了，杜寒正好是今晚要在牢房晚上值班，杜秋酒醒了就去了，哪想到之前一点事儿都不曾发生，唯一的一次还是云姬主动说要见皇帝的时候，今日居然突然有个女子过来探望云姬。 “属下觉得如果是正经要查看，没有道理选择这个时间，所以就多注意了一点！”杜秋还在继续说着晚上发生的事情。 这个女人来的时候杜秋就觉得奇怪了，因为宗人府大牢一般是关皇室罪人的，云姬也是情况特殊才给关在这里的，否则一般就算是大逆罪也都是关在天牢里面，最重要的是，这个女人形迹十分可疑。 晚上牢头也在，可能是收了好处，也或者是知道对方是谁，也是放开了让这个女人见云姬，对别人来说云姬就是一个普通的犯人而已，但是杜秋却敏锐的发现这情况很是不对，更加的主意。 “那女子在夜里过来，还特意遮掩了面容，显然是不敢见人的，属下生怕这人扰乱了郡主的计划，所以便直接用针让云姬睡着了！”杜秋很擅长用针，这些针都是毒老出品，功能各异，唯一的特点是，全是精品。 华锦听到杜秋说起这个女子，皱眉“可能初步判断这个女子的身形和年纪之类？” “很难，那女子穿的很厚，不知道是怕冷，还是故意这样混淆视听的！”杜秋摇头。 华锦神色更加深沉了，要知道杜秋是易容专家，很多人以为易容高手就只需要将脸弄得跟人一样就可以了，但其实不是的，真正的易容高手，必须有非常强的模仿能力，不仅仅是脸，就算是身形甚至是一些动作习惯都要模仿的几乎一样。 只有这样，才能宛如变成另外一个人一样，比如华锦那种换个男女的服装就出来的易容，对杜秋来说根本就是一眼看出破绽的，只是这样的高手毕竟很少，华锦本身的化妆技术和一些化妆品也的确超越这个时代，才会能够一直瞒到现在。 华锦之所以会问杜秋能不能判断这个人的身形，就是因为，以杜秋的观察力，他是很容易观察到别人观察不到的特点的，但是现在这个女子连杜秋都不能分辨，要么是高手，要么就是谨慎到了极致。 无论是哪种可能，对华锦来说都并不是一件好事，这可能意味着更强大的对手，还有麻烦。 杜秋的反应是很快的，云姬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被杜秋这么一弄，自然是晕倒了，这个女人见到怎么都弄不醒云姬，似乎也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匆匆离开，杜秋特意乔装了跟踪了上去。 “她非常的谨慎，虽然没有功夫，但是一直都在躲避，也许是有些匆忙，属下看着她跑的时候，身上掉下来了这个，属下就捡了回来！”杜秋说的是他刚才拿出来的箭矢。 杜寒今日跟杜秋说了郡主遇刺的事情，还说了箭矢的特点，正好今日杜秋看着这个箭矢很像杜寒形容的样子，便匆忙拿回来，本来是想着第二日一早过来说明的。 “原本属下是想着明日一早过来跟郡主禀告，后来想到郡主一早就要进宫议事，这事情宜早不宜迟，而且这一次她没有跟云姬对话，说不定之后还要找借口，避免影响郡主的大事，属下就马上过来跟郡主说明情况了！”杜秋说道。 第一二零四章 昕雪苑 华锦点头“你做得很对！” 这件事看着好像没有什么，但是突然之间出现的神秘女人，还专门找上了云姬，云姬这个人从来都很关键，华锦要用她做很多事情。 虽然华锦有信心云姬这个人会被她控制在手里，毕竟已经被催眠了，就算是云姬想要对华锦做点什么，有些事情也注定是做不成的，但是这个神秘女人到底是谁的人，这一点代表的意思就多了。 要知道今日真的发生了很多事情，不说一早的朝会，偏殿的议事，就说今日有人击鼓告御状，当朝的几个将军都被下了狱，关了起来，指控的还是那等骇人听闻的事情，之后就是太后和皇后娘娘突然提前回宫，在宫门口就找了嘉善郡主的忙。 华锦毫不怀疑，自己回来的这段日子，嘉善郡主被太后娘娘看不惯为难的消息就已经开始传开了，今日发生的事情那么多，正常来说影响的人是很多的，所以晚上突然出现的神秘女人，会不会跟今日白天发生的事情有关呢！ “你做的很好，李友德之前调查的名单，也拿出来了宫里生产的箭矢，虽然十分类似，但是细节之处却有差别，所以本郡也怀疑这些箭矢的来源，你拿的这个却跟那天行刺本郡的箭矢完全一样！”华锦说道。 之前华锦用乔少东家的身份跟李友德做交易，让他帮忙才查箭矢的来源，原本华锦以为这些箭矢定然是来自皇宫里面的，当时华锦甚至是直接怀疑了慕容桓本人，但是后来证明，慕容桓虽然不知道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思在利用华锦，但是至少他不想华锦死。 加上慕容桓在京城私下的人和势力华锦这边也已经查探清楚，明显不是慕容桓，就算是李友德，也只能确定一点，这些箭矢跟皇宫制造肯定是同出一宗。 “是，属下特意确认过，这个女子本来故意躲进一处下人居住的宫殿，属下守着亲眼见到她进入了昕雪苑！”杜秋还说了一件非常重要的消息给华锦。 “昕雪苑，这是什么地方？”华锦是个路痴，她虽说记忆力不错，但是空间知觉能力差到一个会被宁淏一直嘲笑的程度。 而且燕朝皇宫很大，后宫就更大，华锦也不是公主这种从小在皇宫长大的，当然不可能知道这后宫一处宫殿的名字到底住着什么人了。 正好容嬷嬷进来，听到华锦的话，说道“昕雪苑算是十分偏僻的一处宫殿，一般来说，都是非常不受宠的嫔妃才会住在这里，应该只是比冷宫好了那么一点。”容嬷嬷也只能知道这一点了，具体现在这个昕雪苑住的谁，她是不能知道的了。 华锦皱眉“罢了，这个怕也只能慢慢查探，明日一早让百合起来到郑御医家中拜访，不用多问，就问问这昕雪苑现在是哪个嫔妃在住着吧！” “郡主可需要属下做什么？”杜秋也毛遂自荐。 华锦摇头“总有用你的时候，本郡记得你从前也算是正经清白的人家，过段时间本郡可以安排一部分人进入军中，再也不用隐藏身份了，你若是想要，本郡也帮你安排！” 杜秋摇头摆手“罢罢罢，属下闲云野鹤习惯了，跟着郡主做点事情，郡主成了大事之后，属下就继续过自在的生活，那些名利权势，属下早就看透了！” 华锦见到他坚持，也不勉强，毕竟自己人生，要怎么走也是自己的选择，别人哪有什么权利说太多，她也不过就是提供一个选择而已。 “嗯，你暂时到周家休息，杨将军那边，尽早脱身，若无意外，三日内就会开始训练！”华锦看着时辰真的是不早了，脑子里还是有好多完全摸不着头绪的事情，但也知道自己现在是想不明白，让杜秋休息，自己也进入空间。 空间里面鸟语花香，凶兽们在空间玩习惯了，也不叫着出去了，华锦懒得理会他们，将自己今日得到的消息全都记录下来，她隐隐觉得，自己之前一直猜测的，缺少了信息的链条，似乎正在一点点的显露出来。 “十九年前，这件事是纯粹的传说，还是真有其事呢？那个女子到底是不是存在的，如果存在，会是谁呢？是今日那个住在昕雪苑的人吗？”华锦的手指一下一下的点着昕雪苑神秘女子的字，她总觉得，好像有些事情真的已经都在她面前了，但是却又好似多了一重迷雾，看似通透，却又有些分辨不清。 “慕容桓的态度，之前这个渣男虽然渣，但是至少还有做出想要保护我的行为，虽然是微乎其微的小动作，但是好歹是有的，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慕容桓如此放肆的利用这个几乎被所有人都认可的，他喜欢的女子呢？”华锦总觉得今天所有的事情应该都有联结，仔细想，又怎么也联结不上。 “还是说这个神秘女子是太后的人，不可能，那个心胸狭窄的老婆子没有那么高的智商，今日她都未必反应过来了，难道是皇后，后宫我的敌人还有淑妃和容嫔，这俩的智商也不太高，刘家都已经要放弃淑妃了！”华锦背着手，在小木屋外面绕圈圈，一边绕一边思考和推测。 “对，刘家要放弃淑妃了，但是淑妃自己知道吗，那位刘小姐明显是刘家准备的代替淑妃的，淑妃若是知道了这件事，难道会心甘情愿吗？但是淑妃如果知道了就不会对付我吧，应该先解决内部问题，也不对，淑妃那种脑袋跟别人的回路不太一样的，被刘家利用了直接对付我也不是不能的！” 华锦叨逼叨的绕圈圈，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直接双手抓住头发“啊，为什么这么乱，到底这些人之间有什么联系啊！” 现在华锦是真的要抓狂了，就今天发生的事情已经是千头万绪了，关键是，华锦以前总觉得自己是能够摸透的东西，好像被什么影响的，变得不再被她很容易分辨，比如慕容桓，在华锦看来，虽然这家伙是渣，但是没道理今日会突然这样直接把她放在明面上，被人直接盯着。 这对慕容桓没有好处，明明不适合做的事情，但是慕容桓还是做了，华锦就有些摸不透了！ 第一二零五章 总会有个结果 也难怪现在华锦想要发疯了，她是学心理的，前世做心理师这个职业就有十年的时间，不能说她是专家，也不能说她有什么资深的经验，但是她的职业水平绝对算不上是差的那类。 所以她看人是很准的，推测和判断的能力也超越一般人，但是心理师的推测都是有理可循的，也就是说，所有的推断都是从每个人的经历还有性格为出发点来进行的。 就像是华锦说的，只要知道了一个人的性格，那么这个人在面对什么事情的时候，做出什么选择和决定，其实都是固定的，潜意识对一个人的影响巨大到根本不容许你去否认。 现在的最大问题就是，慕容桓的行为模式，出现了差错，他今天做的事情是不符合华锦从前对慕容桓的推断的。 用华锦的话来说，慕容桓这个人的毛病很多，被女人宠坏的自恋，还有就是多疑，心胸也算不上多么宽广，甚至华锦说他是渣男，但是他的渣是华锦按照现代要求来判断的，用宁淏作为对比来的。 但实际上，华锦永远都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慕容桓那个下意识的选择，那时候他们互相是第一次见面，对慕容桓来说，那时候的华隐秀不过就是一个年纪不大，有些才名的小少年。 在那个时候，用高大哥这个身份跟小少年的建议，华锦相信那是发自真心的，对慕容桓来说，他的确在那时候就下意识的认为若是不能负责，就不能把人娶回家，慕容桓是相信爱情的。 不管这听起来多么好笑，但是慕容桓就是这样一个人，但是慕容桓一面相信爱情，但是他却并不能全身心的投入爱情，这是慕容桓本身的成长经历给他来到的东西，这也是符合这个人的成长规律带来的性格。 所以华锦相信，慕容桓虽然渣，但是就跟宁淏说的一样，他不会想要华锦死，当年华锦的确是用自己的命挡了刀子，别管当年的真相是什么，最终这件事让慕容桓把华锦看在了眼里，放进了心里。 哪怕不是最重要的那个，但是毕竟是在慕容桓的心中占了一个位置，华锦相信，慕容桓的性格来说，他会给自己留下一点温柔，那一点在慕容桓心中也许都能称得上施舍的温柔，华锦可以不屑，可以拒绝不要，但是不能否认这个温柔的存在。 以前慕容桓所有的行为，在华锦这里，就算是矛盾，但是都是合理，因为符合人的矛盾心理，但是今天，慕容桓这种基本上就要把华锦放在火坑里推，把她放在火上直接烤的行为，明显是矛盾的。 华锦笃定的相信，最近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件事情对慕容桓来说一定很重要，她一定在分析慕容桓的时候，忽略了慕容桓在成长路上遇到的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否则不会出这样的问题。 然后，话题又重新回来“十九年前，这个传说，必须查清楚！” 作为太子，慕容桓可以说是活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他的成长经历可以说是直接曝光在所有人面前的，多大的时候开始读书，什么时候成人，什么时候娶妻，什么时候开始辅助皇帝处理朝政，以及后面的一步一步。 跟老爹的谋算等等，华锦都能推断出来，但是今日的慕容桓她有些陌生，华锦相信，对于这个人，她把握了百分之九十，但是剩下的百分之十，也许也很关键，华锦有意识，也许跟十九年前的那个女子有关。 那个只存在口耳相传的传说中，现在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女子，应该就是慕容桓变成这样的点，只是那个人是谁，华锦不敢确定。 “宁嫔，宁嫔，应该不会是宁嫔吧！”几乎是第一时间华锦就猜测是这个人了。 “不可能啊，这个人的背景太清白了，明明白白的，虽然神秘，但是家庭背景，连进入东宫的时间都不太恰当，但是不是她，还能是谁呢！”华锦觉得自己的脑袋都要大了。 然后，华锦又想到了十九年这几个字“十九年前的京城，到底发生了多少事情呢！” 回答她的是整个空间的沉默，凶兽们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却不敢发出太大的生硬生怕吵到华锦，而华锦则是静静的站在小木屋前面的院子里，看着远方青山如黛“总会，有结果的吧！” “先做正事儿要紧了！”最后华锦也只能把这些放下，就算努力的想要把事情都搞清楚，但是在当前这个情况，除非是神，才能知道这些乱麻当中到底隐藏了什么。 华锦走到书桌前面，一点点的磨墨，回忆今日从刘仁厚他们口中套取的信息，之前因为周存苇，华锦对世家内部有了一定的理解，而今天，因为刘仁厚，她对刘家也有了更多的认识。 比较可惜的是，刘仁厚知道的事情并不到，刘家的人大概也知道刘仁厚他们几个太蠢，真正有价值的东西还是比较少跟他们说的，大多数都是最近因为他们能够进入偏殿议事，所以才会告诉他们每天要怎么做，除此之外倒是能够知道的不多。 不过就算如此，华锦也能够知道不少东西了，她跟刘家，注定会有一战，哪怕是为了宁淏，这一步都是必然，她会做好准备的。 空间里没有了华锦抓狂的声音，傲娇慵懒的大花在树下换了个姿势，继续睡起来，最近它的睡眠比从前多了好多，华锦经常进入空间就看到它在睡觉。 只是华锦事情忙，以为只是巧合，也就没有多关注什么。 容嬷嬷候着到半夜等华锦回来，一直到杜秋离开，华锦休息，她也才休息，不过才躺了一会儿就觉得天似乎亮了，外面也有了悉悉索索的声音，急忙起来，果然见到时辰已经不早了。 出来果真见到华锦已经换了衣衫准备进宫，她匆忙过来“郡主，今日是四娘和周生成亲的日子，郡主尽早从宫里面回来，不要耽误了事情！” 第一二零六章 华锦被打脸 华锦正在吃早饭，虽然昨天一大堆的事情弄得她脑袋都要大了，但是这件事好歹她是记得的，自从入京之后，事情一大堆，可以说，没有一件好事。 这总算有了喜事，华锦怎么会忘记呢“嬷嬷就算不提醒本郡，本郡也记得这件事，今日嬷嬷陪着本郡进宫吧，这样咱们出宫之后，在路上正好告诉本郡，这个主婚人要做些什么，免得到时候只能傻站着，可不是丢人了么！” 听到华锦这样要求，容嬷嬷犹豫了一下，点头答应“这样正好，奴婢就跟着郡主进宫吧！” 一看她那个表情，华锦就知道她是担心跟着自己进宫遇到麻烦，便开口安慰“嬷嬷不用担忧，当年的事情本来也不关嬷嬷的事情，而且，若是有人要找本郡的麻烦，就算是本郡没有问题，他们难道不能找出问题来找茬吗？” “所以啊，嬷嬷就该做什么做什么，就算天塌了，还有本郡给你们顶着呢！”华锦拿着帕子擦手和嘴，话说的霸气。 “没错没错，昨天晚上奴婢看着嬷嬷唉声叹气了好久，也劝过，但是嬷嬷就是不听，奴婢们只要相信郡主，郡主让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绝对不会有事的！”芙蓉跟容嬷嬷熟悉一些，所以知道她烦恼什么，也会多劝说一点。 “可不是么，就算不相信自己，难道还不相信郡主么，嬷嬷就不要忧心了，有郡主在，一切问题都不是问题！”海棠也十分爽利的说道。 容嬷嬷听到大家都这么安慰自己，心里面感动安慰，但是担心却也还是没办法完全放下“郡主本来事情就已经很多了，奴婢又给郡主添麻烦了！” 华锦过去伸手，容嬷嬷和茉莉两人也默契的伸手扶着华锦的胳膊，一起往外走“有什么麻烦，嬷嬷再麻烦，有本郡自己麻烦吗，本郡自己本身就是个麻烦啊，所以不怕了！” “郡主这么多年来，总是这样的真相！”芙蓉捂着嘴笑话华锦。 华锦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小美人，别以为本郡听不出来你这是说本郡是个麻烦，本郡现在看着我的小美人芙蓉也是麻烦，年纪也不小了，今日正好问问师兄，看看给芙蓉小麻烦找个下家！” “郡主！”被华锦拿着这话题揶揄，芙蓉羞的直跺脚“您每次都用这招！” 华锦哈哈笑着，一大早就看着美人似嗔似怒的表情，就算这样也是美的不行，真的是让人心情好啊，所以谁不喜欢美丽的人事物呢！ “芙蓉这是忘记了，本郡以前可是说过，这招数么，不怕老，管用就行啊！”华锦乐呵呵的出府上了马车。 “今日宫里面没有车架过来接吗？”华锦见到是自己家的车，有些意外的样子，昨日华锦也是乘坐自家的马车进宫的，那是因为本来昨天华锦是不用进宫议事的。 是突然接到了太后懿旨，华锦才会奉旨进宫，但是昨日华锦既然已经露面，正常来说，慕容桓一定已经知道华锦今日会进宫议事，之前的时候，华锦每次进宫都是宫里面专门派了郡主车架来接的，不说别的，这个待遇就够显眼的。 按照华锦的推断，昨天慕容桓故意让华锦变得更加的引人注意，半点从前那种还带着保护，隐藏的态度都没有，显然是换了利用方式，或者是觉得华锦没有了需要继续隐藏的原因，所以今日必然会更加盛大的态度，让更多人都知道，皇帝对嘉善郡主到底是什么心思。 但是就好像是故意打脸一样，华锦对慕容桓的推测，开始频频出现失误，今天慕容桓并没有派人来接，居然是让华锦一个人乘车过去。 说实话，这样有些事情逃出把握的感觉对华锦来说是很陌生的，她早就习惯了一切尽在计划内，就算那不在计划内的事情，也是在她算计中可以接受的程度，但是现在的情况就是，整个京城的状况都在失控。 就算不说，华锦自己也知道，她现在已经进入了一个真正需要面对挑战的时候，从前的是偶她走得太顺利了，就算她心态平稳，但是不免也是有些骄傲自大了一点，但从那一箭过来的刺杀开始，华锦就知道，她真正的对手出现了。 并且，这个人现在仍旧隐藏在暗处，甚至这个人，也可能是这些人都知道华锦的某些底细，知道华锦不是一个人，也不是目前表现出来的简单，甚至华锦手下的人，对方也是知道的。 一切都在暗潮汹涌当中，华锦猜测不到这个人下一步要做什么，华锦甚至不知道这个人是谁，更不知道这个人的目标是自己还是别人。 所以，只能走一步是一步，努力的想办法把一切给弄清楚。 看到华锦确认宫中没有派人来接之后，脸上的阴沉，容嬷嬷和茉莉都十分担忧“郡主？” “郡主什么郡主啊，上车，进宫，不接咱们就不去了吗，不接本郡也要去！”华锦甩甩袖子，直接自己上车了。 容嬷嬷和茉莉随之跟上，华锦上车之后却有些好笑“幸亏本郡没有强迫症，要不然，就现在这个情况，就得疯了！” “也未必是大事，毕竟之前郡主进宫，都是固定的，昨日郡主突然进宫，也是意外，那些人不知道郡主今日还要用车呢！”容嬷嬷安慰华锦，只是这话怕是她自己都是不信的。 华锦摇头“嬷嬷不用安慰本郡，本郡倒是好奇，这些人，到底是要做什么！” 这是华锦真心的想法，慕容桓到底想要做什么，原本华锦很笃定，现在却充满了意外“不过，这样倒是比之前有趣了许多！” “从一开始就知道结果的战争打起来并不会有趣，从一开始就能看到结尾的事情，做起来也不会有趣，不就是未知么，本郡难道还会怕吗？”华锦最后坐在马车上，轻笑着说道。 容嬷嬷和茉莉低头不说话，但是却心悦诚服，华锦经常会笑，但是这样微微扬起一侧的唇，眼睛里仿若闪烁着光芒一般的笑容，却是那样的自信，让她们看着便觉得，只要是郡主想要做的事情，便除了成功之外，没有其他的结果！ 第一二零七章 皇帝罢朝 车马脚步匆匆，趁着微光的晨曦往皇宫走去，按照华锦的想法，既然慕容桓定了三司会审，这几日应该就会正式开始调查，刘仁厚这几个蠢货刘家是不会保的。 不过也不一定，这件事注定会牵扯的很大，慕容桓既然起了心思，动了军权的主意，这次就必然会让自己的人以这件事为借口，尽量空出足够的位置来，正好又是平倭一事，若是华锦猜测的不错，慕容桓会延迟平倭出兵，到时候就可以给他足够的时间安排合适的人到军中。 她这边的动作怕是要快一些了，她手下的那些人，要尽快出现在慕容桓的面前，受到看重和器重“二二三，跟他们说一声，有家人的若是愿意从军，就更好了！” 二二三倒是话不多，华锦说的声音不高，一般来说，他们跟华锦的距离也并不算近了，要是一般的护卫，哪怕是暗卫也是没办法这样清晰的接收这些信息的，但是他们互相都是耳聪目明的，倒是省事了不少，免得华锦跟神经病一样，对着空气大吼，而且，还有什么秘密可言。 也不问华锦为什么要有家人的，他们这些人倒是互相之间有看对眼结成一对的，也有一些从一开始就是有家人的，听到华锦有这个要求，只是当做自家郡主是有自己的想法，悄悄的就退出去，传消息去了，剩下的人则是继续秘密护卫着华锦往皇宫去。 当初秦尚任给华锦选的宅子，本来就是原本李家的宅子，距离皇宫还是比较近的，关于这点，华锦十分感激秦尚任，省了她多少时间，可以多睡一会儿了！ 因为住的近，她进宫其实不需要太多时间的，很快就要接近宫门口，原本华锦每日过来的时候，都是早朝接近尾声，甚至有时候都能看到官员退朝开始出来，各自到各自的工作部门上班去，三三两两的热闹样子。 但是今日却是一派森严的模样，宫门口的护卫聚集了许多，把守宫门，还有很多前朝大臣，都站在门口，一脸忧心之色。 “这是怎么了？”华锦看到秦尚任他们都不早，倒是看到了不远处的邱南冲站在一边，脸上阴沉着不知道想什么。 华锦的车马已经到了宫门口，一般来说，华锦的车马都是能直接进宫的，昨日华锦也是同样这样坐在车上进宫的，今日却直接被拦住了，想也知道这是出事了，还是宫中出事。 负责守卫宫门的小将也认识华锦的车夫，毕竟最近几乎每日都能见到不说，昨日才见过，总不能给忘记了，有见到车夫拿着华锦的腰牌要进宫呢，这小将上来行礼“下官拜见嘉善郡主，郡主恕罪，下官是受命严守城门，今日就麻烦郡主自己受累进宫了！” “可是宫中出了什么事情？”听到这小将说让自己走着进宫，就知道肯定是宫里面出事了，只是华锦想不到，正常来说这皇宫就跟牢房没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会有事发生，连她的人在在皇后都轻易搞不得事情来，这样的皇宫，还能出事吗？ “郡主若是想知道，进宫之后便可知晓，下官也不知道，只是受命护卫而已！”小将说道。 华锦一看小将的表情就知道，这人倒是真的没撒谎，显然也并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就麻烦了，她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再进宫，虽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也重要，但是这种很有可能非常有危险的状态，进宫就不一定要面对什么了，别看现在这个小将还客气，谁知道会不会有谋反呢！ “郡主是否要进宫呢？”这小将大概是看出来华锦有些犹豫了，所以便又跟着追问了一句。 华锦知道这个小将肯定是没有说谎的，便寻思开了，若是谋反，不可能不动兵，当前在京城的可能谋反当皇帝的就是路王和誉王，路王根本就没有那个胆子，誉王虽然也看着没胆子，但是背后有刘家。 若真的是谋反，兵变一定会惊动杨贺，杨贺那边却没有任何动静，所以怕不是谋反，只是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居然如此严阵以待的样子。 小将似乎还要问什么，就看到一个相貌很是朴素的年轻官员走到了华锦这边“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嘉善郡主能够进宫，我们就不能？陛下自登基以来一直勤于朝政，除了一些特殊的日子从未罢朝，突然这样，总要跟我们说明到底是什么原因吧！” “没错，陛下是因为什么才没有上朝的啊？”有人出头问了，一直忧心的，在宫门外等着的官员也纷纷出声了。 华锦看了那个最开始说话的官员一眼，没有再说什么“开门，本郡进宫！” 小将听到华锦要进宫，也二话不说的让开，不过只是华锦带着身边两个女官进门，那车夫驾车到一旁等待。 刚才华锦就犹豫自己是否应该进去，是否应该掺和这份未知，但是马上有人过来抗议，正好解释了华锦疑惑的事情，想也知道这人应该是故意的，只是华锦并不确定是不是秦尚任的人，毕竟嘉善郡主就是华隐秀这件事，知道的人并不多。 大概是今日事情很是紧张，大家都很心慌，所以倒是忘记关注今日其实是传说中的嘉善郡主这样公开的在他们面前露面，从前他们一直各种参牝鸡司晨的正主儿，因为太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就没有注意嘉善郡主了。 进宫之后，华锦脚步匆匆，现在她必须先找到熟悉的人，了解到慕容桓到底在哪里，刚刚在门口的那个年轻大人说的没错，甭管慕容桓是因为什么才这么勤政，他绝对不是个随便就不上朝的人，突然罢朝，肯定是出事儿了。 “郡主，咱们现在要去哪里？”进宫之后才发现这皇宫里面也跟平日里面很是不同，茉莉看着就很心慌。 这偌大的皇宫之前总是是护卫，太监，宫女，虽然人不多，但是却一直有人走动，还是有些人气的，但是她们现在走来，居然没有人，一个人都没有，便有些不对劲了！ 第一二零八章 出大事了 华锦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是去皇帝寝殿还是说跟之前一样往偏殿去，只是见到皇宫的这个气氛，就知道这回定然不是小事。 不由得就想起昨夜杜秋连夜过来说的事情，慕容桓遇到的事情，是否跟昨日的那个女子有关呢，按照时间来说，今日皇帝上朝的时间，跟杜秋到府中找她的时间，也不过就差上不到两个时辰而已。 华锦之前就吐槽过，这当皇帝的简直凄惨，每天都起的比鸡早，天不亮就要准备了去上朝了，就算华锦每日都是朝会之后道偏殿议事，但是对华锦来说都是每日要早起了，因为不过太阳刚刚升起，基本上每日都是踏着晨曦微芒进宫。 所以只要推断一下时间，就能察觉这期间其实差别的时间不大，如果说慕容桓今日不能上朝，一定是他出事了，这一点华锦是不怀疑的，慕容桓是个很勤奋的帝王，这燕朝虽然看着风调雨顺，平安富足的样子，实际上内里有很多东西都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对于一个想要名流千载的帝王来说，他当然要勤政爱民了。 慕容桓这么多年来，也不是说没有生病过，但就算是病了，也是吃上药就上朝，每日的朝会和偏殿跟内阁六部的议事除了一些大的节日偶有休息，是没有停过的，这样的慕容桓若不是出了比较大的事情，绝对不会不开朝会。 只是现在华锦不知道的是，到底慕容桓出的大事是什么，昨日的那个神秘的女子，又是否真的跟这些事情有关。 这样想着，华锦便道“去偏殿！”原本想着进宫之后找人问问，但是现在根本没有人，她也只能先去自己熟悉的地方，若是没有，就直接去皇帝寝宫。 “拜见郡主！”倒是巧，华锦一行三人脚步匆匆，往偏殿走了好一会儿，居然见到了一队骑马的侍卫过来了，带头的人倒是认识华锦，过来行礼。 “免礼，陛下现在在什么地方，可是出了什么事情？”好不容易见到了人，华锦当然要问了。 “刚刚秦首辅还让下官带话给郡主，说若是郡主来了就往乾清宫去，至于到底什么事情，不如下官路上跟郡主解释！”这侍卫也是个干脆的，并不隐瞒。 华锦点头，看着一个侍卫，伸手“马给本郡！” “这……”这侍卫不敢答应，看着自家队长，见到队长点头，便下马，依依不舍的把马交给华锦。 “容嬷嬷和茉莉慢慢往乾清宫过去，容嬷嬷应该是认识路的，本郡骑马现行，这位大人，跟本郡一起过去！”华锦也不啰嗦，接过缰绳直接上马，动作很是利索。 这些侍卫从前也是听过嘉善郡主从前是上过战场的，只是对于女子上战场这件事，本来就很是当做笑话一般，没想到今日看华锦这利索的动作，就知道华锦不管是否上过战场，至少绝对跟京城那些娇养的小姐是绝对不同的。 那侍卫的队长听到华锦的命令之后，答应了“是！”转身对自己的属下“你们继续巡查，千万仔细了，若是有可疑的人，无论是谁，都直接拿了交给杨将军，万不能有一点松懈，这可是大事，若是因为你们出了问题，咱们的脑袋，都保不住！” “是！”这些宫廷侍卫听到了，也都是严肃的答应了。 都交代完毕，华锦把自己的腰牌交给了茉莉，骑马往乾清宫过去“你跟本郡说说，陛下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今日是因为什么才不开朝会的？” “下官这就跟郡主说明，现在陛下还在乾清宫躺着，整个太医院都在，却是束手无策，昨夜宫里面不知道怎么的来了刺客，陛下中箭，秦首辅知道今日郡主怕是也要进宫议事，便特地吩咐了带郡主到乾清宫！”要说起来，几句话也就交代明白了。 华锦倒吸一口凉气“刺客，这皇宫怎么会有刺客？” 也是不怪她会这样惊讶，夜里杜秋来找她的时候，分明宫里面还没有任何事情，要不然杜秋不会一点都察觉不到，只是跟踪了那个神秘女子，原本以为这个神秘女子就是要针对她，但是偏偏昨天晚上还出了这么大的一件事情。 也难怪这皇宫里面一片整肃，没有一个人，这个国家的皇帝遇刺了，整个皇宫所有的人，都有可能，一点点蛛丝马迹都不能错过，当然所有人都要抓起来询问了。 若不是慕容桓现在还躺着，怕是就要更乱了！ “就是说呢，杨将军也是半夜就过来了，跟刑部尚书周大人，大理寺卿吴大人连夜在审查可疑之人！”这个侍卫也是莫名其妙的，要说这皇宫多少侍卫啊，他们这么多人都没拦住刺客。 现在是因为他们还有用，之后他们这些宫中的侍卫，怕是一个都跑不了的。 华锦脸色阴沉，她本来为了装病，就特意把连抹得很白，毫无血色，现在看着便是更加严重了些，这侍卫见到华锦这样，心中对之前听到的传说，更信了几分。 乾清宫距离宫门本就不算太远，华锦他们快马，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到了宫门口，事情已经跟华锦交代清楚，这侍卫便骑马又继续去巡逻，华锦则是一个人匆忙进入乾清宫。 “本郡还带了随身的女官过来，只是事情匆忙，她们是自己走来的，一会儿来了你们暂时稍微安置一下！”华锦到底还是在进门的时候，记得跟门口守卫的人交代一声。 现在确定是皇帝遇刺，而且怕是情况还有点奇妙，华锦身份尊贵，要进去看看倒是简单，但是容嬷嬷和茉莉虽然是女官，但这皇宫里面的女官着实不算少，何况她们这种跟着郡主的，其实就是下人而已，若是华锦不交代，华锦怕再有其他的什么事情，有人稍微安置一下，她也放心。 这些守卫的人跟华锦也认识，听到她这么说，都答应了下来！ 华锦不过才走了几步，就见到郑御医就跟其他两个大夫在争执着，显然是对慕容桓的情况没有把握，所以一直在开会，华锦见到郑御医那个表情，惊愕的发现，可能慕容桓现在真的不太乐观！ 第一二零九章 怎么醒来的？ 郑御医作为太医院的成员之一，虽然算不上多么受到重视，但是能够进入太医院的大夫，又有哪个能是庸手呢！现在慕容桓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当然不会还就指望了付御医一个人，所有的御医都过来会诊。 因为正在忙，华锦进来的时候郑御医根本不曾看到她，华锦本来也没有打算计较这些，不过看了一眼，便沉着脸脚步匆匆的进门。 华锦跨门进来就见到皇后正拉着一个约莫十几岁的小男孩，看装束这小男孩应该就是目前的太子，慕容桓就躺在床上。 皇后看着气色有些憔悴，眼睛也是泛红，想也是哭过了，现在硬撑着，一侧的偏殿里不断传来低低的哭泣声，高太后则完全不见昨日找华锦麻烦时候的刻薄，正沉着脸在一边看着几个御医商量方子。 这里面的空间不小，秦尚任他们在一侧的位置站着，好似都在等着什么一样，看到华锦倒了，秦尚任招手让华锦过来，华锦进门之后看到秦尚任，也二话不说的直接往他们这边走。 “可是已经知道现在的情况了？”秦尚任问华锦。 华锦点头，看了一眼慕容桓躺着的床“现在陛下怎么样？” “只说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有可能一直这样！”张璞说道。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华锦之前也有所感觉，如果慕容桓真的快挂了，这宫里面绝对不会这样平稳，慕容桓还年轻，太子不过才是个孩子，若是现在皇帝驾崩，谁都知道一个完全没有能力的新帝对这个国家来说无异于一场灾难。 才刚刚打压下去一点气焰的世家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寒门学子也不过都才刚刚崭露头角，秦尚任他们虽然沉默着，但是其实心中都明白，现在如果慕容桓死了，接下来他们会更加的麻烦。 秦尚任甚至有点后悔之前为了得到皇帝的信任，低调了自己的势力，否则的话，怎么会面对一旦皇帝出现意外，他们就只能被打压这样的境况呢！ 华锦听到是这么说的，也是点点头，心头却有点复杂，她考虑过很多种可能，但是从未想过，这样一个发展。 想也知道了，慕容桓年纪并不大，原本就应该是最有动力和冲劲的年纪，这样一个帝王，怎么可能会出现意外呢，华锦从前知道的有限的历史当中，她几乎没有听过，哪个统一王朝的皇帝，是被刺杀身亡的，基本上都是病死的。 所以华锦根本不会往这个方向发展，现在却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所以她努力那么久了，最终这个人只要一死了之，一切就不会再有什么问题，皇帝对嘉善郡主有意思，这话也会随之变成一个笑话，因为不会有人承认的。 但是，华锦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个人真的会就这么样下去了吗？ 张璞见到华锦这样，想到了什么，拉着她“你从前也有很长时间都是这样躺着睡着的状态吧，当时你是怎么醒来的？” 秦尚任和张璞都不用商量太多，他们都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如果慕容桓不在，以后他们的麻烦会很大，他们还没有站稳脚跟，看似身处高位，但是根基不温，一不小心就会满盘皆输，在这种情况下，他们第一反应是要把人给救活！ “你也说了，是我本人睡着，我怎么知道自己是怎么醒来的啊！”被这样拉着问，华锦也直接没好气的道。 张璞问了以后才觉得自己这样问是没有道理的，知道自己是慌了才会这般死马当活马医，有躲到一边。 秦尚任也听到两人的话了，见到这里面还是这个情况，才对华锦说道“我知道你今日定然会进宫的，本来陛下出了这样的事情，什么事情也该放在一边，但是现在宫里面的刺客没有半点痕迹，杨将军跟着查了一晚上也没有找到丁点痕迹，所以我还想问问你，能不能帮忙查一下刺客的事情。” 华锦听到了以后有些犹豫，其实她是真的怀疑昨日那个神秘女人跟慕容桓被刺杀的事情是否有关，但是要让她去查这件事，她是绝对不会做了，太过惹眼了，私下想办法查一下倒不是不行了。 秦尚任见到华锦这样果断摇头，也只能叹息，本来是对华锦抱着一点希望的，看到华锦都摇头了，他也不能勉强，毕竟在他看来，华锦也是深明大义的，明知道他们面对的状况怎么样，如果还是直接拒绝的话，未免就有些过分了。 谁都想不到，华锦会真的明知道要怎么找人，还依然选择了不作为。 “太后娘娘，这毒乃是从前宫中有过的，因为太过阴毒就被毁去了方子，只是不知道怎么最近会突然现世了，之前嘉善郡主遇刺的时候，那箭矢上也都是这毒，没想到这次是陛下！”太后面前站着一个御医，跟她说明慕容桓的情况。 高太后绝对称不上是一个多么沉得住气的人，之前还没当上太后的时候有人压着，总算还能稍微收敛，但是现在她当了太后，除了慕容桓，谁能压得住她呢！ 刚刚华锦进门的时候她就看到了，只是今日这个情况，她连找华锦茬的精神都没有，只是关切自己的儿子，皇后更是直接忽视。 只是两人都见到华锦跟外臣这样直接接触和说话，对华锦更是没有好印象。 华锦根本没想到，慕容桓都已经这样了，这两个女人还有工夫盯着她找麻烦，她本来也是不想让这俩人对她满意，现在倒是顺了她的心意。 现在御医突然说了之前华锦遇刺的事情，太后听到嘉善郡主这几个字都觉得头疼，又看着华锦跟秦尚任他们在一起，一时生气，直接道“嘉善郡主什么郡主，皇帝是什么身份，她是什么身份，还用得着你相提并论！” 直接一脚就踹过去了，华锦在一边听着老婆子这样意有所指的话，更是冷笑，这老婆子倒是好精神，现在还能有功夫找自己的麻烦，她倒是好奇了，自己到底是做了什么，让这老婆子如此眼中钉。 “微臣不敢，不敢！”那御医被踹了也不敢说什么，还不断告罪！ “微臣已经将解药给陛下喝下，若无意外会在三个时辰内醒来！”这当御医的，外面的大夫羡慕，但说到底，地位也高不到哪里去，就算被怎么骂，还是跟没事儿一样的说明情况！ 第一二一零章 毒中高手 听到御医这么说，皇后直接就红了眼睛，眼泪忍不住的掉，虽然之前也有埋怨，觉得自己的夫君对自己不够好，但是这么多年来，哪怕慕容桓只是把她当做生活伙伴，只是一个朋友，那也是相伴了这么多年。 从前那么多埋怨的地方，到了现在，看着人已经躺着，完全没有了声息，就算是要欺负她都不能了的时候，那些也就变得没有意义了。 十多岁的孩子早就懂事了，看着自己的父皇躺着不动，太子也只是乖乖的在一边等着，不说话。 高太后之所以这么生气，倒不是她到了现在也不关心自己的儿子，只想着跟华锦生气，否则刚才华锦进门的时候高太后都过来找茬了，华锦虽然对慕容桓现在的这个情况感觉很复杂，但是如果高太后真的找她麻烦，华锦也不可能真的半句话也不说，好好的，她一个七珠郡主，不犯大罪，就是太后娘娘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所以有时候华锦也觉得高太后的确是不太聪明，如果她是高太后，她要是知道一个特别讨厌的女人想要嫁给自己儿子，儿子还喜欢这个女子，华锦才不会之前作对呢，先把人给弄进来，直接在中间离间，最后让这个女子什么都得不到。 所以华锦能保持节操的做事情，某种程度上也是要感谢她的理性的，如果华锦有心害人，不夸张的说，基本上她可以不换花样的玩儿，没办法，华锦前世的工作就是给人出主意，创意无限么！ 只是她有时候这性子太懒，所以很多人也得感谢啊，要不是华锦真的是懒，可能更受罪的说。 所以华锦就是觉得高太后很蠢啊，华锦现在的身份虽然听起来也不算太高贵，但好歹公主之下第一人，比起这个太后，甚至是皇后，华锦在民间的名声都好的下人，别看关于华锦的黑很多，奇葩的传闻也很多，但是这也是因为，百姓们对这个跟他们相同出身的郡主，是有一种认同感和自豪感的。 真的做到了华锦现在的这个位置，要动她是很难的，除非是华锦犯大罪，但那是不可能的，太后抓不到华锦谋算的那些事情，别说是高太后，就是慕容桓都做不到的事情，华锦可不觉得高太后能做到。 那就算怎么为难华锦，那又能怎么样呢，还不如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旦华锦进入后宫，那就是皇家女眷，看似地位提升，但是其实头上能管着她的人反而便多了，所以华锦必须得说，这个高太后，甚至是皇后，都太鼠目寸光了。 当然了，这个假设只是假设而已，华锦这战斗力，一般人是绝对玩不过她的。 高太后不知道自己被华锦直接归类为蠢货一个等级，听到这个御医说三个时辰内会醒来之后，更是气的不慈宁宫“你还敢跟哀家说三个时辰，现在都什么时辰了，皇帝还没有醒来！” 能不生气么，本来这些御医信誓旦旦的，说这个毒虽然失传了，但是太医院还是保留了解药秘方的，到时候必然能够救回来，说的倒是好听，药也喂下去了，结果呢，现在人还是躺着，一点动静都没有。 华锦本来不知道慕容桓中毒是中了什么毒，但是刚才高太后和御医的对话，让华锦反应过来，这刺客的来源怕是跟之前刺杀她的，同出一源！ 又听这御医说了用的是原本的解药，不免叹息，刚才秦尚任说有可能一直这样的状态，她还以为是怎么了，现在倒是知道原因了，之前毒老就研究过之前刺杀她的那个箭矢上的毒，一开始毒老也只是单纯的以为就是曾经被湮灭的毒。 可是后来毒老还特别觉得有意思的招华锦说过，那个箭矢上的毒，并不是那么简单，而是多添加了一味药，让这个毒的作用没有那么的可怕，但是更麻烦，毒老很是佩服这个修改药方的人。 当过大夫的都知道，成了方子的药品，无论是毒还是治病的药，都必然是经过千锤百炼，多次试炼之后的精确药方，这种已经成了定例的毒，要加入一方还能有一个效果和稳定性，本身是需要很多次的实验的，并不是简单的问题。 用毒老来说，对方定然是不弱于他的水平，要知道毒老已经是难出其右的毒中高手了，能被他这么认可，对方的厉害可想而知，华锦当时只是觉得对方还真的是厉害人物。 但是毒老也说了，这毒性虽然厉害，但是对华锦或者是他们这些在空间里强化过的身体，其实影响都比较小了，华锦不用说，基本等于百毒不侵，就是他们这些人，中毒之后，有泉水都是可以解开的。 所以，华锦略过对着御医发火的太后和忍着泪水的皇后，看着躺在床上的慕容桓，神色越发的复杂起来。 因为现在是变体的毒，太医院的这些人医术不是不高，但是对解毒，却绝对不如毒老，加上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就疏忽了，以为就是一个毒，直接用了原本的解药药方，原本用药后三个时辰后会醒来，但是已经三个时辰了，慕容桓依然躺着。 “微臣，微臣真的尽力了，太后娘娘饶命啊！”说话这个御医直接跪下来。 高太后怎么可能会听他的求饶，这太医院也向来不是一个安乐的地方，宫里面的贵人就那么多，要受到看重才有更大的可能，付御医跟郑御医一样都是在太医院，但是付御医因为是给皇上看病的，所以在外面也受到器重，多少人捧着银子让付御医诊脉。 反而他们这些普通御医财源就差远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郑御医一样能够安于清贫的，刚才就是这个御医出头，坚持表明自己有办法让皇上在三个时辰后醒来，结果急于出头拿功劳，最后却是什么这样的结果。 “哀家饶了你，你耽误了我儿的治病，算谁的，来人给我拖下去，斩了！”高太后气哼哼的挥手，侍卫就把这个御医给带走了。 剩下一个被高太后踹了一脚的，则是努力的缩着身体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生怕自己也被盛怒的太后处死，他只是个从犯啊，不是主犯，应该罪不至死！ 第一二一一章 借口 眼看着这样的情况，华锦觉得自己在这里也不能做什么，或者说，她就算想要做什么也不方便，秦尚任他们之所以要守在这里，不是为了帮忙什么，不过就是如果皇帝出了问题，这继承人的事情，必须有肱骨大臣出主意。 否则国家都会跟着乱，六部堂官，刚刚才恢复职位的胡忠暂时代替了兵部尚书的职责，还有内阁的六个人，所有人都沉默着，但心中也是各有心思，不知道思量些什么。 华锦正想找个借口出去，也顺便找宁淏商量一些事情，就见到郑御医跟着一个约莫四十岁左右的男子进来了，给太后行礼“微臣拜见太后娘娘！” “付大人请起，可是想到办法了？”太后对付御医非常的客气，可见对他的医术也是认可的。 付御医说道“微臣跟几位御医商讨之后，已经确定陛下中的毒经过了改良，原本的解药已经不能用了，现在原本的解药进入了陛下的身体，不仅没有解毒，反而变得十分复杂，所以之后微臣和太医院的所有御医，会共同想办法给陛下解毒！” 到了这个时候，太医院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这件事他么躲不开，只能往前冲，每一次只要遇到这种贵人们出事，太医院死几个御医都是在正常不过的事情。 甚至有过整个太医院被清洗的事情发生，毕竟对于活着的人来说，死亡本身就不能接受，被迁怒是很正常的事情，至于刚刚硬是要出头，结果要被处死的御医，所有人都直接忽视，那就是自己找死，在太医院，从来都是宁可平庸无功无过，也从来没有人敢说这样直接担保做承诺的。 因为一旦出头，若是成功了自然是好，但是当大夫的谁不知道，这给人治病，哪有说一直都能治好的呢，总不能永远就靠着运气生活吧。所以越是老油条，越是会混。 只是今日这个情况，付御医也是没有办法，只能出头，因为除了他，别人都不敢，现在躲在后面，就算解毒了虽然得不到功劳，但是若是皇上出事，他们也不用担责任啊，保命要紧。 “好，哀家就知道付大人有办法！”高太后好像找到了方向一样，将希望都交给付御医。 华锦在一旁看着郑御医就跟着浑水摸鱼，倒是觉得这人到底是在太医院混了许久的老油子，不出头，但是也不出错，总是这么潜着，倒是听说郑御医的医术其实比任何人都是不差的。 “一切都交给付大人了，无论是需要什么，都尽管要用，若是宫里的御药房没有，就直接下皇榜到民间召集！”皇后也是擦干眼泪，过来跟付御医说道。 付御医自然是答应了，也说道“微臣倒是的确需要一味药，名为灵芝，御药房虽然一直备有灵芝，只是年份都要轻一些，效果也会差一点。”付御医也不客气，这个时候了，客气也没用了，有什么肯定是要什么的。 灵芝这个材料就跟人参一样，算不上多么珍贵，但是一旦年份上来了，那就珍贵了，比起人参的常见，灵芝倒是越发不常见了一点，所以听说是要上年份的灵芝，连高太后和皇后都知道并不容易。 华锦的表情微微一变，看了一眼躺着的人，才心中叹息一声，上前道“若是付大人要有些年份的灵芝，不知道多少年份合适，本郡府上有一株约莫两百多年的灵芝，若是合用，本郡便带进宫来！” 高太后原本见到华锦过来，就觉得很是不开心，她对华锦很不看重，甚至是瞧不起的，结果现在却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包括皇后在内，表情也都复杂起来。 要知道昨日华锦可是半点都没有对她们客气，今日这样的危急关头，华锦却突然冲出来，华锦如果知道她们误会自己，大概也会直呼冤枉。 她进宫来本来就是想要第一时间了解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若不是她现在直接进来，就看这个情况，消息传递出去怎么也要今晚甚至明天了，现在已经知道怎么样了，她这边也有犹豫的事情，本来就是想要找借口出宫的。 才想找借口，付御医这不是把借口给送上门了么，谁知道都这么时候了，高太后和皇后都能想到那方面去，也是让人醉醉的。 高太后和皇后见到这个嘉善郡主如此积极的要给慕容桓治病，更觉得这个女人就是想要进入后宫，见到华锦虽然有些苍白却遮掩不住的精致面庞，想到华锦昨天那样的态度，心里真的是很怄，但是又不能表现出来，憋屈的站在那里。 郑御医听到华锦说自己有两百多年的灵芝，表情很淡定，华锦能够定时提供给他雪莲花，就代表这个华隐秀有自己的渠道拿到在外面看来十分珍贵的药，自然这有年份的灵芝也是相同的渠道了。 “郡主府上就有灵芝吗，那就太好了！”付御医倒好像是不知道嘉善郡主跟太后之间的矛盾一样，听到华锦说自己府上有，就高兴的不得老。 “太后娘娘，刚刚微臣和几位御医商量了一个解药的方子，这方子中的一味药引子就要百年灵芝，只是御药房的灵芝百年的只有一株了，因为保存的不太好，药性也受损，若是有这两百多年的灵芝，效果定然更好！”郑御医跟高太后说道。 高太后还想说什么，余光却看到了自己的弟弟就在一边，用不容易的眼神看着自己，高太后虽然一直螃蟹一样横着走，但是对自己这个弟弟还是有些怕的，何况这是为了救自己的儿子，她就算是再不着调，也是一个母亲。 “既然嘉善郡主府上有灵芝，那就速速取来吧！”最后高太后这样说道。 说完之后高太后果真看到了自己的弟弟不同意的眼神，但是也不肯再多说一句好话，正经这样珍贵的药材，哪怕是民间百姓贡上来，也是要有赏赐的，华锦是郡主，但是也是外姓郡主，关键时候献药，高太后连一句谢谢都没有，不免失了风度和礼数。 第一二一二章 人心难测 高太后这样表现，皇后在一边也是抿嘴，不想跟华锦道谢，好像这样就输了一样，最后还是只有十一岁的小太子工工整整的给华锦行礼“本宫多谢郡主赠药！” 小太子这样有礼的表现瞬间就让高太后黑了脸，华锦也不会跟小孩子计较什么，何况孩子这般少年老成呢，便也只是点点头“太子殿下客气了，本郡不过是尽了绵薄之力罢了！” 说完之后，华锦特意跟高太后和皇后两人行礼，华锦的礼仪规矩却是相当的完美“臣现在就回去给陛下取药，先行告退！” 果然，见到华锦这样的有礼，一下子便显得刚才她多么不讲理一样，高太后看着华锦的眼神更加不好了，这个嘉善郡主好像生来就是专门跟她作对一样。 总算皇后还知道这药的事情可不是小事情，马上就准了华锦出宫。 华锦客气的行礼之后就出了乾清宫，容嬷嬷和茉莉却是刚刚到，就见到自家郡主出门了，赶忙迎上去“郡主！” “嗯，回府！”华锦的表情很沉重，比起之前的担心，现在却是真正的沉重，容嬷嬷和茉莉也不知道这宫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不敢多说什么，直接小心的跟着华锦出门。 乾清宫相对来说距离宫门也是比较近的，华锦看着她们出来的时候，依然有宫中的侍卫在巡逻，显然还在找那个刺客，然后便沉默的从宫门出来。 宁淏是没有资格上朝的，但是他每日也是要早早进宫，做好准备，在皇帝身边准备一些文件之类的事情，某种程度上来说，他的工作类似于文秘吧，只是今日他要进宫的时候，却直接被拦在外面。 原本华锦刚刚过来的时候，他看着华锦受到为难，加上一直站在门口不敢进门的样子，有心想要给华锦解围，但是想到外面的人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关系，到底还是忍住了。 后来见到有人给华锦解围，还特意记住了这个人，然后就一直在宫门口等着，其实因为今日突然罢朝，很多有资格上朝的官员都很慌乱，除了六部堂官和内阁的人已经进宫了，就算是朝廷勋贵都没有什么消息，可见这次对外消息封锁的多么严重。 守在宫门口的这些官员也是慌张，生怕有什么事情不能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现在见到宫里面居然出来人了，全都跟着围上来“嘉善郡主您怎么出来了，陛下是因为什么今日罢朝的呢？” 华锦神色严肃，团扇半遮面“秦首辅交代过，没有什么事情，诸位大人还是不要守在宫门口，若是有什么折子，可以先送往内阁，之后就各自处理公务就好！” 知道华锦要出宫，秦尚任特意过来交代了一下，因为乾清宫人很多，说话也不方便，秦尚任也只是这样正经交代了事情，旁的事情没说，就算要说，怕也只能等着真的出事的时候了。 所以华锦出宫之后才跟这些朝臣说了这话，这些人还要再问什么，华锦却是一句话也不再回答，脚步匆匆的上了马车。 很多人见到这样的状况，更是不明白了，他们听明白的一件事情是，嘉善郡主说的是内阁首辅秦大人的口令，也就是说，现在有什么公务，都暂时交给内阁。 对于内阁，之前大家也都知道是国家的中枢，但是真正的做决定的，还是皇帝，甭管这个决定权是实实在在的，还是就表面上的，至少没有慕容桓同意，很多事情是绝对不能交代下去的，但是现在秦尚任却说一切事物暂时交给内阁。 虽然说了让大家回去继续做事，可是一群人精哪有反应不过来的，肯定是皇帝出了什么事情，不再能够处理公务了。 宁淏当然也听明白了是什么意思，所以看着华锦一脸的阴沉表情，便知道她是因为什么了，之前他们这样诸多算计，现在事情变得越发复杂起来，皇帝这个可以说是核心的人物却突然出现了问题，别说华锦，就是他也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 想到这里，宁淏转身让书墨把马牵过来，一旁穿着青色官袍的大人见到他这个动作，还有些惊讶“宁大人这是要回去了吗？” 这人乃是跟宁淏一起名列三甲的榜眼，也算是出身名门，平日里有些傲气，虽说出身一般，但是却对出身大儒王明门下的宁淏态度很好，觉得宁淏才配跟他结交这样，不过这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的想法罢了。 “既然秦首辅说了让咱们做自己的事情，想来今日陛下也没有需要咱们的了，不如回去，明日说不定就好好的进宫做事了呢！”宁淏淡淡的说道。 “哎呀，宁大人怎么能相信这个什么嘉善郡主说的话呢，就算是真的，突然这样怎么会那么简单，咱们还是多看看的好！”这人倒是把宁淏当自己人了。 宁淏摇头“苗大人若是担心，就多等等吧，本官先行回去了！” 想着华锦已经出来了，定然是知道宫里面出了什么事情，而且看华锦的表情，必然是有些为难的，宁淏心中只想着去跟华锦见面，哪里愿意跟这人啰嗦，随意说了几句，便在这人失望的眼光中，匆匆骑马离开。 邱南冲看着宁淏离开，又看着华锦已经走远的马车，才叫了马车过来，也准备回府，聪明人都知道，今天就是等也绝对等不到什么消息，秦尚任既然只传出这样的话来，明明内阁和六部堂官都在宫里面，却没有半点消息传出来。 想也知道里面恐怕根本不好传话，嘉善郡主带出来的，已经是唯一能带出来的消息了，到底要做什么，恐怕也只有他们自己猜测了去做。 果然，华锦说完之后，很多人直接就选择了离开，好像是听从了秦首辅的话一样，实际上却是诸多猜测跟他们效忠的主子说罢了。 “郡主，今日是四娘和周生成亲的日子！”就算知道这事儿不好提，但是也不能不说啊，容嬷嬷只好在车上跟华锦说了。 第一二一三章 不是只有谋反才死人的 华锦点头，这事儿她没有忘记，说到底，躺着的人是慕容桓，不是宁淏，还不至于让她失去冷静理智呢，要是宁淏出事，她可能还会慌乱一点。 “本郡记得今日的吉时是申时？”平远县事情拖不得了，周存苇必须尽快出京，现在京城局势越发的让人摸不透，周家对周存苇也是十分的赶尽杀绝，他若是继续留在京城，说不定引起周家的杀机，到时候就得不偿失。 更重要的是，华锦总觉得，平远县的事情也许跟刺杀她和慕容桓有什么关系，没有任何根据，只是她的一个感觉，所以她也觉得必须先去平远县，至少找出一点眉目来，这样说不定整个线路都能找出来。 听到华锦问起吉时的事情，茉莉点头说道“是的，今日只有申时和亥时是吉时，亥时有些晚了，所以定了申时正式行礼！” 既然是办喜事，当然还是要看看黄历，看看什么时辰合适的，这个时间华锦之前听容嬷嬷说过，所以记得。 “嗯，一会儿本郡回府之后，马上将灵芝拿出来送到皇宫去，本郡会直接出门，对外就说本郡因为出门收了些风寒，身体不适，郡主府闭门谢客，无论是谁，哪怕是师兄们的人，也全都这么回答！”婚礼华锦肯定要参加，别说慕容桓还没有死呢，就算是真的死了，这个婚事她也必须办了，比起别的任何事情，她自己的事情都是最重要的。 华锦还要去见宁淏，刚刚在宫门外她见到了宁淏，就算两人没有任何的眼神对视，也没有说话，但是华锦相信两人的默契，一会儿正好见面把谈谈，之后就去参加婚礼。 只是她可以离开，但是今日怕是魑魅魍魉，不会那么清净，她不担心秦尚任真的找她来，今日这个情况，秦尚任找她说的事情在乾清宫已经都说了，华锦该拒绝的也都拒绝了，连华锦都能知道，今日怕是会乱，秦尚任和杨贺他们就更是知道，不会轻易劳烦到她身上的。 她更担心的是，有人会趁乱对郡主府做什么事情，甚至是故意陷害之类的，所以才会如此交代下去，不管有什么阴谋诡计，这边全都拒绝，至少在她回来之前，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告诉杜荃，让她看好杜若，这几日怕是有很多事，无论怎么着，都给本郡乖乖待在郡主府，郡主府彻底戒严，不接待任何人，让杜荃跟杜宇和杜风他们都报信，所有人，记得，所有人，全都隐藏身份，所有的任务暂时停止，不要泄露行踪，什么事情都不要做，等本郡的决定！”就在马车上，华锦把自己能想到的全都交代给容嬷嬷。 她现在也是庆幸，今日进宫是专门带的容嬷嬷，本来容嬷嬷还想说自己的身份不好，说不定老进宫会给华锦惹不需要的麻烦，或者是让人把她当做借口找华锦的麻烦，华锦却拒绝了。 因为昨日容嬷嬷见到了自己从前的老对手，今日突然她进宫就不带容嬷嬷了，若是真的跟容嬷嬷想的一样，有人想要借着容嬷嬷的事情找华锦的麻烦，她这样才反而给别人借口，说她是心虚，所以她今日特意带上了容嬷嬷。 容嬷嬷虽然现在也跟在华锦身边伺候，但其实主要的工作都是几个丫鬟在做得，茉莉掌握着大方向，而容嬷嬷更多的是做一些官家的工作，若是华锦不在府里，整个郡主府所有的事物和运转，都是容嬷嬷在安排的。 所以华锦现在直接吩咐容嬷嬷，这些事情容嬷嬷就会很快安排下去，她正好时间也很急，没有太多时间说其他，这样路上就安排好了，一会儿她进府之后就能马上出门。 容嬷嬷见到华锦说的这样严肃，当然也知道这不是开玩笑的，马上答应“是，奴婢回去就会交代的！” 茉莉脸上都是惊慌“郡主，宫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 容嬷嬷到底是有些经历和见识的，听到茉莉这样问，也只是淡淡的道“不管是什么事情，总不会是谋反这样的事情就是了！” 听到容嬷嬷如此说，茉莉才想起来，容嬷嬷当年是亲身经历过一场谋反的，虽然那场谋反现在看来就跟一个笑话一样，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彻底结束了，但是毕竟是一场现在想起来，都好似能看到当时血流成河的悲惨状况。 正式曾经经历过谋反，所以容嬷嬷才相信，今日就算是气氛诡异的沉闷，连一向总是对什么事情都很自信的郡主都好似有了几分担忧和犹豫，可是却绝对比不上那时候的恐怖。 华锦看着容嬷嬷的表情，叹息一声“有时候，未必谋反才是最可怕的，当年的谋反不过就是一场笑话和蠢货的策划挣扎而已，今日却要复杂很多！” 这么说的时候，见到两个下人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华锦叹息，哪怕是容嬷嬷这种从前在宫中服侍，见过不少贵人，也算是见过场面的下人，其实也不过只是局限在后宫甚至是后宅而已，并不能理解，当前的状况，怕是比当年她经历的那个谋反还要恐怖。 至少在华锦看来，一个不小心，是定然会比那时候死的人更多的。华锦毫不怀疑，若是一直查不到那个刺客是谁，宫里面会不会干脆进行大清洗，而且，这后宅也好，后宫也罢，平日里一派平和安静和谐的时候，便好似大家都是个好人。 可到底有人的地方便总有江湖，藏污纳垢的后宅和后宫哪里会有那么多清白人物？当年王夫人查大观园的时候查了多少魑魅魍魉的事情出来，一旦要查，就必然会惹事，就连华锦也不是没有受到影响的，她从前匆忙安排的几个棋子，说不定也就直接消失了，一切从头再来。 想想躺着的慕容桓，想想宫里面的状态和形势，华锦只觉得脑仁都要疼了“罢了，你们就好好的守着门户，让二二三换了本郡的衣衫，暂时躺在本郡的房间里，府里做出本郡的确生病的样子出来，紧张一点，必须要真实！” 第一二一四章 小心谨慎为上 华锦回府之后果真从库房里面找了那只灵芝出来，华锦空间里面各种珍贵的药材都跟萝卜一样让那些凶兽随便吃，那些凶兽反而不当什么好东西，都去追着鹿什么的吃肉，也是，都是食肉动物，也不可能一直跟着华锦吃草吧！ 虽然有空间在，药材也好，食材也好，放在空间里面是最安全的，但是毕竟空间不能见人，一个郡主府里面总要有明面上能见人的一些东西，哪怕就是障眼法也是需要的，所以华锦的库房里是有东西的，在外人看来很珍稀，在华锦这边随便扔的东西更多，这个灵芝就是装在一个盒子里，随便扔在库房的。 亏得百合性子沉稳，她是整天都会收拾，眼看着保存的不好的，就找到华锦，将那坏的用了，换个新的出来，所以郡主府的库房里面东西都是齐全的。 “郡主回来了！”百合她们在府里正一边做活一边说笑，还说起今日秦四娘就要嫁人了什么的呢，突然听说郡主回府，全都有种自己听错了的感觉，匆匆出来迎接。 华锦也没工夫解释更多“百合，海棠，给本郡找男装出来换上，本郡马上要出门，之后你们都听从容嬷嬷的吩咐！” 杜荃正在院子里练剑，听到华锦说要穿男装出门，便准备也换了衣服一起，华锦却摆手“杜荃你今日在府中不要跟着本郡了，这几日京城或者会有混乱，郡主府也可能会有宵小之辈过来，你让外院的人都紧张起来，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除了本郡和宁大人的本人，其他无论说是什么人派来的，全都拒绝！绝对不能放任何一个人进府，也不能让任何人出府，看着点杜若，若是这几日调皮，就跟他说，本郡会直接撤销了他接受训练的机会！” 杜荃原本以为就是华锦要出去办事，自己跟着保护呢，谁知道华锦一边被伺候着换衣服，一边却说了这样一大通出来，不免脸上也多了几分沉思“郡主，可是宫里面出了什么事情？” “嗯，不过未必是本郡想的那样，反正多加注意！”华锦也没工夫多说了，换了一身衣服就要出门。 容嬷嬷到库房拿了灵芝出来“郡主，奴婢现在就让人送入太医院！” “嗯，这个事情太医院已经吩咐下来了，让人直接送过去就好，现在这个情况，没有人敢在这个上面……”华锦说到一半，觉得有些不对。 想了一下，这时候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虽说这时候应该不会有人还要陷害到她这个郡主身上，毕竟现在大多数人都觉得嘉善郡主是奢望进入后宫的，若是皇上出事，嘉善郡主所有的念想都只会变成痴心妄想了，不会这时候找她的麻烦。 但是，谨慎为妙，华锦转身道“杜秋在吗，让他给二二三易容成茉莉的模样进宫送这个灵芝，路上小心谨慎，这个灵芝必须在送到太后面前之前不能被别人触碰，并且要求御医马上验药，不要出错！” 越是紧张的时候就越是应该谨慎，现在华锦就要谨慎，毕竟最近她可是有被打脸，未知的敌人还在，她不知道是谁，能做得就是暂时低调。 “今日暗卫不要跟在本郡身边了，本郡自己没有问题！”华锦又这样吩咐了。 从华锦手下这些属下之后，她的身边基本上最少都要有三到四名的暗卫在身边保护她，就算是在江南基本上没有任何危险的时候都是如此，现在京城这个情况，华锦突然要撤了暗卫，这让大家有些害怕。 “郡主，前些日子才有人要刺杀郡主，若是属下不在郡主身边，万一有什么危险怎么办！”三十八现身说道。 华锦阻止“说不定有人正盯着本郡，想要以此来逼迫你们出手，现在谨慎为妙，就算你们不在，也没有人能伤的了本郡的性命！”这一点，华锦还是自信的。 她虽然不像是这些人一样整日的练武功，但是她是空间的主人，她的身体素质很好，毒对她来说无用，若是真的有刺杀，她也能躲起来，反而现在她手下的这些势力，暂时隐藏起来比较好，何况现在她暂时也不确定接下来要做什么。 三十八还要说什么，华锦也不愿意和颜悦色的解释了“这是命令，不要跟着本郡了，本郡进宫的时候你们也没有跟着，本郡不一样没有什么事情，好了，本郡没有太多功夫，你们都在府中待着，注意是不是有人暗中监视郡主府！” 没有那个蘑菇时间，华锦说完之后，就直接匆匆的离开，留下的人就算担忧，但是对华锦也十分有信心的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随着华锦的吩咐，整个郡主府都动起来了，二二三有点无奈“郡主让我进宫送药，那府中谁扮演郡主啊！” 华锦今日也是急了，匆匆吩咐的时候，给二三三布置了两个任务。杜荃在一边听到了，看了自己的身形，说道“还是我进宫吧，我的身材跟茉莉的更想象一些，二二三你的身材跟郡主的更类似，扮演郡主更要紧一点，扮演茉莉并不难！” “没错，我就是一个小丫鬟，从前虽然跟着郡主进宫，但是对我熟悉的人是很少的，谁扮演我都轻易不会被人拆穿，但是郡主这边就要紧多了！”茉莉也说道。 送药这件事不过是华锦一时想到的，怕中间有人故意使坏弄些幺蛾子，茉莉在宫里面根本就是个小丫鬟而已，跟在华锦身边进宫几次，就算是陌生人扮演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情，杜荃也是这么想的“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杜寒还在宫里面，我也跟他通消息，让他注意云姬，不要出什么意外！” 杜荃不是爱动脑子的人，就算是动脑，她也比不上别人，但是今日华锦如此匆忙，总有没有想到的地方，她想到了还是补充一下的，自家郡主在云姬身上还是有很多要用的，不能让这个棋子出问题。 第一二一五章 救，还是不救？ 杜秋也在，对杜荃的这个决定也十分支持，便直接行动起来，整个郡主府就算是在外面也能听到一片喧闹的声音。 另一边，华锦从侧门悄悄出来，从空间拉出来白马，小心确认了没有人跟踪之后，才往一个方向走去。 宁淏早早的就回家换了一身便服，他不过就是个小人物，一般是不会有人盯着他的，但是他也是很小心的到了之前跟华锦约好在外面见面的那处小院子，到了以后便一直在房间里，好像很安静的在读书写字，心里面却是在焦急的等着华锦出现。 华锦是走着过来这里的，因为这个小院本身就是为了遮掩行踪，特意选择在了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若是骑马过来，说不得要引人注意，所以华锦才走过来。 推门进来正好看到宁淏看过来“来了！” 华锦点头，回头把门关上，进入房间，再次把房间门也关上，然后才拉着宁淏进入空间。 “宫里面出什么事情了，是不是皇上出事情了？”才进入空间，宁淏就拉着华锦的手询问。 听到他问，华锦点头“昨夜有人行刺，他中了毒！” “行刺，怎么可能？”宁淏听到之后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生活毕竟不是前世那些电视剧中的情节，现实生活中不会有那么多的刺客，皇帝也不会那么容易被刺杀的，之前慕容桓在西南能遇到，那是因为在西南战场，一个国家被另一个国家侵略了，难道不会反抗吗。 但是在燕国国内，甚至在守卫森严的皇宫，皇帝怎么可能被刺杀呢，这是不可能的，真当皇帝跟华锦这个郡主一样啊，光明正大的，身边连个守卫的人都没有，就这么被人刺杀，搞笑呢吧！ 但是华锦却还是重复的强调了一遍“是真的！” “那现在他是什么情况？”宁淏有些反应不过来，一直以来给他们带来了那么大的压力，甚至每次想到要对付这样一个对手，一个情敌，都让你宁淏会觉得有些困难，同时又觉得，自己能有这样强大的情敌，也是值得骄傲的事情，总之就是复杂的。 结果现在突然之间，这个人被刺杀了，那就好像是一个人心心念念的要复仇，结果那个仇人居然已经病危，自己就要死了的感觉一样，好像之前他们所有的谋算都是笑话。 “他中的是跟我上次被刺杀的时候一样的毒！”华锦过去拆了一坛酒，给自己和宁淏倒上。 宁淏听了以后皱眉“改了方子的毒？” 这件事华锦跟宁淏说过，那天刺杀她的箭矢上的毒，最早出现在宫中，但是那次实际上方子发生了一些变化。 华锦点头“是！” 原本情绪有些复杂，但是努力沉稳子自己的宁淏，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也忍不住的把自己面前这杯酒全部喝掉“你想怎么做？” 宁淏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今日华锦的脸色这样的复杂了，是真的复杂，可以说，到目前为止，除了上次跟他说起宁家的事情的时候在华锦的脸上有这样茫然的表情，现在是第二次。 这么多年来，能够让这个从来胸有成竹，总是沉稳有自信的女子会有如此表现的事情，几乎没有，可是现在遇到了。 而且，宁淏苦笑，这件事明显比之前宁家的事情更难抉择，宁家的事情说到底只是私事，只是家事，而现在这件事，却是看似简单，实际上决定了太多人的命运。 果然，他说完之后，华锦脸上也是苦涩“我不知道！” 当初是否要告诉宁淏宁家的事情，华锦只是犹豫，但是心里面未必不是清楚自己要怎么做的，但是现在，她是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是啊，到底是救，还是不救？”最后宁淏还是说出了其实这件事最本质的选择。 华锦又喝了一杯酒，宁淏说的没错，说到底，对华锦来说，没有以后怎么做，也没有什么她想怎么做，归根结底，也不过就是，救不救的问题而已。 “我想问问师兄的意见！”华锦又给自己和宁淏倒酒，抬头看着宁淏。 宁淏见到她这茫然的表情，叹息一声，喝下杯中酒“小六，他死，天下必然大乱！” 谁都知道，太子年幼，誉王和他背后的刘太妃甚至可能是整个刘家不知道有什么谋算，世家看似被弹压，实际上却一直在暗自蓄力，寒门士子不过才慢慢被扶植，力量更是薄弱，一旦慕容桓死亡，高太后身后的高家必然不会继续这样的悄无声息。 而一直妄想控制和压制君权的世家也必然会让小太子成为一个傀儡，可以说，慕容桓和先帝之前用尽了心思，诸多算计，甚至赔上了不知道多少人的性命才经营来的现状，完全功亏一篑。 但是，一旦慕容桓真的死了，华锦就不用在需要去算计和谋算了，说到底，华锦最大的威胁就是慕容桓想要把华锦收入后宫，而华锦不想，还有那个所谓的天命，说她又凤于九天的命，也就是她会成为一国之后。 只要慕容桓死了，她也不可能跟那个小太子有什么吧，所有的天命，还有她挣扎着不想要的那些东西，一切都不会在压在她的身上，她可以放下重担，单纯的去卖化妆品，去做女学，甚至是去游山玩水，做个富贵闲人。 一切的汲汲营营，都不再需要，华锦想到这些，苦笑“哪怕只是想想，都觉得这样的生活很美好！” 宁淏听到华锦突然说了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看着这空间里远方青山绿水，动物们在这个偌大空间里随意玩闹，有时候想想，作为人，是不是真的太累了，还不如这些动物“是，很美好！” “小六以前就说过吧，在李家村的时候，就想要以后过怎样的日子！”宁淏总是对华锦的一切记得那么清楚，他会忘记自己的生辰，却不会忘记偶尔华锦说的一句话“师兄知道小六是个懒怠的人，但是……” 第一二一六章 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师兄不用说了，小六知道师兄要说什么，更知道这个决定之后意味着什么！”宁淏没有想到华锦会直接打断自己说的话。 要知道，别看华锦总是有种不受规矩的随意，好像是不受束缚一样，但是她却永远是把很多事情都做到最标准的那一个。 她可以超越规矩，但是有些必须应该守的，她也从来守的没有任何差错，比如对人的尊重，这种宛如刻在骨子里的礼仪和习惯，让华锦前世今生都几乎不会打断别人的话，除非对方真的不值得尊敬，很过分这样，否则华锦都会把话听完才发表意见。 特别是对值得尊重的人，她都会做得很好，但是今天，宁淏还没有表达自己态度的时候，华锦就打断他了。 “小六！”宁淏看着华锦那个好像马上就要崩溃，哭了的脸，除了这两个字，赫然说不出其他的内容。 华锦的脸上好像狰狞成了魔鬼，却又好似跟从前一样平静“你不要叫我，宁雅川，你应该清楚，如果我救了他，以后我们要多废多少头脑，甚至以后，我们还要见到不少我们身边人的付出与失去！” “是，没错，但是华小六，你应该比我更清楚，什么叫天下大乱，什么叫生灵涂炭！”宁淏的眼睛都红了。 谁不知道，慕容桓如果活着，他们的姻缘，他们的幸福，他们的婚姻，就只能被掩藏，只能是秘密，他们必须努力的不着痕迹的让慕容桓放弃，因为知道慕容桓不能，他们甚至用了手下所有的力量，谋这个江山。 说的再好听有什么用，他们做的，就是颠覆朝纲，就是谋江山，只不过遮掩了一层面纱，然过这件事显得没有那么的难堪和赤落落而已。 “是，没有人比我更清楚！”华锦闭上眼睛，之前她一个一个的救的人，她现在手下的那些杜家军，每一个人都是经历过地狱深处的绝望，每一个的他们，都曾经是这篇国土上最平凡的百姓，因为上位者的一个玩笑，一个不够明智的决定，甚至是一些私心，他们的家园毁灭，家族灭亡，他们成为了被这个世界抛弃的存在。 是她一个一个的，在这个空间里，给他们每个人的心，每一个被黑暗伤透了，不再有希望，绝望的心，再次温暖，再次希望，还有给了他们生命，这些人经历了什么，华锦记得清清楚楚。 她是心理师，她是一个心灵垃圾桶，她永远在接纳人心中最冷酷，最黑暗，最难以接受和恶，所以她永远是最明白，什么叫做黑暗的人。 “华小六，我爱你，爱你爱到想要现在就得到你，爱到恨自己的无力，爱到怀疑自己是不是一辈子都配不上你，我想要现在就跟全天下每个觊觎你的男人说明，你华锦是我的爱人，我深爱着你，你也深爱着我！” “所以，就算见到了你的光芒也没办法，就算被你的魅力征服也没办法，就算欣赏你的一切也没办法，因为你已经是我的了，是我的爱人，我自信全天下没有人比我更爱你，我想让所有人都只能嫉妒我，嫉妒我宁淏，可以拥有你这样的爱人！” 宁淏是个沉默多于表达的人，他总是心有城府，却并不善于表达，他习惯了压抑自己，只有在华锦面前，他才能多一些年轻的少年人的活泼与自在，可是在今天，他却是第一次，对华锦如此的剖白自己。 “我是这样的自卑，生怕有一天你会不会突然觉得，其实我配不上你，你写了那首词，我只是看了一眼，却记在了心里，你既无心我便休，我知道，如果你要是想放弃，无论我做什么都挽回不了你，所以我真的很想定下来，想要把你实实在在的娶进门，让你成为我的妻。我会忠诚，我会努力，我会一直爱你，我们好好的过一辈子，我真的很想！” “可是，我们的幸福背后，不该是天下苍生的鲜血，小六，你不仅仅是华小六，你还是华隐秀，还是这个国家的嘉善郡主，是那个被百姓们议论，但是崇拜着的，出身平民的嘉善郡主，你是那个为了国家，为了沿海的百姓孤身闯入倭寇集团的人，是那个为了天下百姓的富足和平安，明明可以兴起战争，却选择这样和平算计的人！” “我的小六，就算我不阻止你，你也不会做出那个马上就让我们幸福的决定，因为那个幸福，不是我要的，更不是，你要的！”说道最后，少年也已经泪流满面！ 华锦的的眼泪不断的从眼眶中落下，她红了眼睛，忍不住眼泪，却不忍错过眼前的少年，她知道他想了很多，也知道就在现在，他们都很苦涩。 “为什么，你永远都是最了解我的那个人！”华锦抽噎的问宁淏。 宁淏一边笑一边流泪“是啊，有时候我真的想更了解你，但是今天，我真的不想了解你的如此明白，更不想了解自己的这么明白，我真的很想自己不是自己！” 这话说的好像很复杂，但是华锦却懂，会不会有人想要自己不是自己呢，会的，因为华锦现在就跟宁淏一样，她也希望，自己不是自己，她也希望，自己可以真的跟她自己从前经常说自己的那样，是个彻头彻尾的小人，是个可以自私到极致的人。 她可以直接的说着‘天下苍生与我何干’这样的话，然后放任那个人彻底的离开，从此以后，她可以完全不觉得这天下大乱，这百姓流离，这百姓的所有的苦跟她有关的过自己的小日子。 但是，她做不到，宁淏也做不到，因为他们是这样的相似，他们没办法踏着鲜血独自幸福。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宁淏重复了这样一句话，这是从前华锦写的一句话，也因为这句话，才让宁淏更知道，虽然出身贫寒，虽然总是不着调，没正经，但是华锦这个女子，她是胸怀天下的。 华锦哭了，没有嚎啕，只是泪珠不断的从脸颊滑落，听到宁淏的话，她抽噎的不断说着“天下苍生与我何干！” 只这一句，不断的重复着！ 第一二一七章 难的，岂止是一点 女孩平日里总是挺直的身躯和脊背好似被这样沉重的负担压弯了，她弓着身子，低着头，泪珠儿断线一般的不断的落下，滴在面前的那本装满美酒的酒杯里，在酒杯澄澈浓郁的酒香中，一滴一滴荡出一圈圈的涟漪。 喉咙里面宛如干涩着一块海绵，唯一能从唇缝中溢出的言语，不过是那断续而哽咽的一句‘天下苍生与我何干’，本该是那本狂妄的一句话，此时说在华锦的口中，听在宁淏的耳边，却都是委屈，却都是负担，却都是沉重。 该有多委屈，才会不断的重复着这句根本不该是她所想的话，该有多倔强，才会努力的压抑自己所有的天性，想要让自己去做出不符合本性的决定。 “够了，真的够了！”宁淏走过去紧紧的把华锦搂在怀里。 从前那样虽然单薄却显得强大而自信的女孩子，现在瑟缩成一团，如此的纠结和痛苦，她就好像是在催眠和欺骗自己一样，说着一句自己根本都不相信的话，想要强迫自己做出不该自己做出的决定。 宁淏紧紧的抱紧女子，伸手一点点的去用力松开华锦紧紧握住的双手，修剪的很是漂亮得体的指甲明明那么干净，却是已经深深的陷入扰乱的手心，鲜红的血主子缓缓的顺着掌心的纹路，勾勒出异常繁复的缭乱。 就好像是他们现在面对的一切，那样的乱，那样的没有头绪，更是那样的，无能为力，宁淏努力的掰开华锦紧握的手指，亲吻她带着鲜血的手心“够了，不要逼自己，没有关系，就算多难，就算是未来的结果是死亡，我都会跟你在一起！” 有时候命运和人生好像给了人一个选择的机会，但是看似可以自己做主的选择，其实并没有其他的可能，就好像是华锦曾经说的那样，一个人的行为，永远都不会超过他本身的性格，所以任何的选择，都是必然，没有其他的可能。 所以华锦总会说，不要回头说当年的如果，因为就算真的回到过去，真的有如果，结果也会跟现在没有什么不同，因为生而为人，自己就永远是自己，人是不会做出不符合自己的决定的，永远都不会，所以华锦也会说，其实人生根本就没有第二种可能，从出生开始，性格的塑造开始，一切都已经是注定。 就算做出改变，也不过有限而已！ “我知道，当然知道，可是，明明可以，明明可以……”华锦的一双丹凤眼哭的红肿，泪眼模糊的看着宁淏，她努力的召唤心中的恶魔，让她不要做那个太善良的人。 宁淏也流着眼泪看着华锦，不断的摇头“小六，我们不想那么多了，好不好，难一点也没关系，好不好，就算可以，我们一起放弃，好不好？” “难的，岂止是一点点！”华锦闭上眼睛。 如果可以选择高高在上，谁会选择平凡，一番成就之后的享受平凡是顿悟，从未成就一直的平凡，就只是平凡而已，如果可以选择顺遂的人生，为什么人要选择坎坷，人为的给人生增加了坎坷，并不会让人变得幸福。 这一路上，他们其实走得并不容易不是吗，她要怎么样才能说服自己，放弃唾手可得的幸福，去选择一条真正艰难的路？ “师兄，我若是不救，你会怪我吗？”华锦站起来，声音犹带着哽咽。 宁淏扶着她起来，听到华锦如此问起，摇头“我怎么舍得，若是小六真的做出这个决定，最痛苦的，是你自己啊！” “是的，也许是永恒的噩梦，也许是一辈子都不能原谅自己的心结！”有时候华锦都恨自己总是这样的明白，这么的理性，她习惯了理性的分析一切，所以一切便再也没有冲动。 就好像是今天，就在现在，即使不说，宁淏和她都明白，这其实并不是一个选择，而只是说服自己去接受而已。 “从前我们准备的一切，功亏一篑，所以那些努力让百姓们不要继续受到剥削，能够有更多的机会和权力的想法，全都要放下，就好像是鸵鸟，把头埋进沙子里，欺骗自己，这真的是很可笑啊！”从宁淏的手中接过帕子，华锦擦干眼泪。 泪水有时候是很有用的，可以让人的情绪爆发出来，但有时候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哭过之后，这让人无奈，好似压的人喘不过气来的现实，终究还是要他们自己去面对。 “但其实一开始的时候，我真的没有想要那么多，只是怕自己轻易就被人夺去自由，怕自己没有保护自己的力量，担心自己连一点反抗的可能都没有，但是走到今天，原来我曾经想要的，已经变得不那么重要，而我背负的，却已经比最开始的，多太多了！”华锦苦笑“你说是不是我已经本末倒置了！” 宁淏听到华锦这么问自己，一时间竟然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们最开始的时候，想要的是什么呢，他想要的，是复仇，让邱南冲和邱刘氏付出代价，母亲临死之前都不能放手的执念，他想要去做。 但是后来呢，因为华锦，他知道了仇恨虽然重要，但是现在的幸福也很重要，他拾起了先生王明一直以来想要的理想，努力的让自己成为配得上华锦的人。 见到宁淏陷入沉思，华锦也沉默的不说话，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华锦只是单纯的很怕，是的，就是很怕，她不怕死，但是她也不敢真的求死，若是她能够求死，她就不会前世那么痛苦的依旧坚持，因为她的命不是自己的。 就算前世出现了意外她死了，但是来到这个时空，还带着前世的记忆，她是觉得，这是对她的惩罚，她做不到把现在的生命算是一个新的开始，因为曾经那个人给她的枷锁依然在，在她的灵魂深处。 华锦看着眼前的湖泊，这空间里面总是一派平静，无论外面出现了多么大的风浪，这里都是一片世外桃源的乐土，可是作为这乐土的主人，华锦的心中却只有惊涛骇浪的波澜！ 第一二一八章 哪有什么选择 华锦表面已经完全平静，只有红肿的眼睛还能看出来，就在刚才，女孩才经历过一场撕心裂肺的痛哭和难以遏制的疼痛，她静静的看着空间的湖泊。 “师兄，其实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害怕而已，但是现在我觉得我从前怕的，其实已经发生了！”华锦说道。 她看似明目张胆，其实却也胆怯的在这个世界上生活，她寄希望于命运给她一个结局，而不敢用自己的力量去追求那个结果。后来认识了宁淏，她开始想要为这个人，继续留下来，也更主动的求活。 可是一心求死的时候只觉得是活着都是煎熬，等到求活，求幸福的时候，才知道原来比求死，更难！ 宁淏不知道华锦到底怕什么，华锦也知道，也许全世界，不对是两个世界，包括前世的那些朋友都不知道她在怕什么，明明时间在走过，那个名叫杜菲菲的女子，却好像是自顾自任性的抛下时光，让自己停留在某一刻。 看到华锦脸上的茫然和脆弱，宁淏没有问华锦怕的是什么，他只是站在华锦身边，握住华锦的手“怕也没关系，我会在，如果小六怕了，我帮你！” 华锦笑了，这是进入空间之后，华锦露出来的第一个真正的笑容，带着一点轻松，还有一点点的清苦。 她总说她想要自由，她喜欢一切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感觉，是因为她怕一旦失控，就会有伤害，她害怕去后宫，不是对自己的能力害怕，而是她怕，自己变成一个连她本人都嫌弃的，面目全非的样子。 那一日常玉娆跟华锦说，两年的时间过去了，很多事情都变了，华锦却还是原来的样子，没有任何的变化，就连宁淏都没有发现，华锦固守着一直都做现在的自己，所以三十六岁的杜菲菲，还有现在十五岁的华锦，以及曾经九岁的华锦，都是一样的，习惯，行为，所有的一切，除了外表的变化，内里都是没有不同的。 华锦甚至不能接受自己的进步，就好像是在某个时间点上，她自己给自己冻结了时间，身体在成长，而她却让自己的灵魂，永远的停滞在一刻，她经历过很多，但是却不曾有任何的变化。 华锦知道，一旦进宫，她不可能控制一切，她霸道的说着，若是进宫就会反抗，什么宁可当女皇，但是说到底，她怕的，是自己不是自己，那个她用尽了所有努力停滞住的时光，会真的继续往前走。 但是时至今日，华锦才发现，在她遇到宁淏的那一刻，在她发现自己动心爱上这个男子的一刻，其实一切就已经开始发展了，就算是她不愿意，也在无知无觉中，变成了今天的样子。 这是属于华锦的纠结，宁淏好奇，但是却莫名的知道自己不该问华锦到底怕什么，更不该问为什么华锦会说现在已经变了“无论小六变成什么样，我都在你身边！” 华锦听到他这样直接告白的语言，最后也是轻轻叹口气，也许是老天也看不下去她那样固守的一切，所以催促着她前进吧，现在的她，终究不会从前的杜菲菲了。 “好，未来，师兄也陪着我吧！”华锦也握紧宁淏的手。 “好！”宁淏当然点头。 “虽然一开始的时候，我就是单纯的不喜欢慕容桓，也不想要进后宫而已，但是师兄，小六必须要告诉你，当前的局势和情况，已经不再单纯的只是这件事而已了，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拒绝要进入后宫这个目的，都不是要紧的了！”华锦认真的说起。 她从不否认她也会懦弱，人类总会有自己的缺点，但是她是华锦，她的坚强，是就算怕，也会努力去克服和坚持着。 泪水过后，一切恢复，她还是那个她，继续努力向前的她，只是从今天开始，她要慢慢学会接受流逝的时光，接受自己慢慢的变化，接受她已经不再停留在那一刻。 “是，我之前也想这么说了，当前的局势，若是皇上出事，之后会引起一大片的混乱！”宁淏也点头。 其实现在京城里面但凡有点门路的都看得出来，现在京城里面的局势就是一片混乱，各方势力都在角力，世家有自己的心思，皇上努力想要平衡，寒门努力想要出头，隐藏着的，有华锦和宁淏在谋君权，更有现在连华锦都不知道是谁的人潜伏着，不知道在谋算什么，平远县的事情也几乎确认了有人要谋反。 更不用说不知道是什么心思的刘太妃和誉王那边滞留京城到底在谋算什么了，所以现在的京城，看似表面平和，私底下早就是暗潮汹涌。 在知道慕容桓出事之后，脑子里当然会想到如果这个人死了，他们最大的困难就没有了，但是其实华锦和宁淏的理性回归之后，都明白，也许慕容桓死了，之后才是更大的困难和问题。 有这个人在，至少大家都会维持一个表面上的平和，私下斗和算计，若是慕容桓不在，一切斗争维持在表面上，到时候，华锦怕是能救更多的人，杜家军也可以增加很多人了。 一旦国家乱，百姓必将受苦，这一点是肯定的，所以宁淏才会说，生灵涂炭，流离失所，这个结果，华锦不会想要，就算杜家军因此力量会变强，也不是她想要的。 “是啊，哪有什么选择啊！”华锦也苦笑一声“这只是让我认清现实罢了！” 今日的事情，只是让华锦明白的认识到，她现在背负的到底是什么，她在这个位置上，早就不是一个人，从一开始她为了保护自己，给自己增加力量收的这些人，现在这些人的每一个，对华锦来说，都是她必须负责的存在。 这些人都出身百姓，那么的平凡，她会帮他们报仇，同样的，所有人都希望，华锦可以给他们一个更理想的国家，让他们的悲剧，不要再这样频繁的发生。 之前华锦不愿意面对的，今天她就必须面对，她现在的追求的，就是天下苍生，不是她一个人的个人幸福！ 第一二一九章 你做初一，我做十五 “今日周生和四娘成婚，明日我就会安排人跟着他们一起到任上了！”既然已经没办法改变什么，改做得事情还是要继续做。 “宫里面，小六是怎么认为的？”听到华锦说起怎么安排周存苇和秦四娘之后，宁淏又问起这件事。 华锦说道“刺杀皇帝的，跟刺杀我的根本就是同一拨人，毕竟连毒都是一样的，所以现在基本上可以肯定，这人是隐藏在后宫的，但是具体是谁，根本没办法确定。” 关于华锦的这个说法，宁淏当然是认可的“没错，就是太后和皇后，都未必是清白的！” 宫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怕是就连那些在后宫生活的嫔妃，甚至是慕容桓都未必能够搞得明白，慕容桓遇刺这件事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怕是华锦是没办法弄得清楚的。 “二师兄一直在宫里面查询刺客的痕迹，但是我觉得他们是找不到的！”华锦说道“不过我这边倒是有了一点方向，只是还需要时间，现在能给皇上解毒的，除了我们，大概也就只有真正下毒的人了！” “但是，慕容桓的确是要醒来，但是到底让他什么时候醒来，却是咱们需要商量一下的！”华锦说了一句让宁淏都有些惊讶的话。 听完华锦这么说，宁淏想了一些“小六是准备利用这次机会，试探一下这京城的水深吗？” 华锦笑了“没错，不说平远县的事情，那边有周生在，总会有个方向和结果，师兄不觉得，这京城的水，可是越来越浑了啊，原本咱们都觉得不过就是报复邱家，灭掉世家，培养咱们自己的力量，架空皇权，掌握主动就可以了。” “但是实际上做起来，根本没有咱们之前想的那么简单，不是吗？从前咱们不在京城的时候，看到的不过就是邸报上那些内容，推测的也不过就是前朝的斗争，顶多能看出来点后宫争宠，以及慕容桓这个皇帝到底在烦恼些什么。” 宁淏点头“但是现在的局势却是看着越来越混乱了！” 宁淏现在也是在御前行走，他当官之后，反而基本上跟秦尚任还有张璞这几个人交流的少了，一直以来王明一门都是不党不群，所以才能简在帝心，能够被慕容桓这么个疑心病的家伙信任，那可不是一般能做到的事情。 秦尚任也好，宁淏也好，甚至是杨贺，他们之所以被信任，就是因为他们一直表现的只忠诚于慕容桓，并且从来没有任何结党的行为。师兄弟几个虽然也会有聚会见面，但是从来都不会很频繁，甚至多数都是控制在一定的频率里面，保持着一种不亲密，但是也不故作冷淡的合适距离和状态。 但是宁淏跟着慕容桓身边，其实很多事情看的清楚，现在这个局势，怕是连秦尚任他们这些不知道华锦和宁淏在谋算什么的，也能感觉到暗潮汹涌，平倭的事情原本可以很简单，但是为什么拖延了这么长的时间，却一直没有个结果。 华锦遇刺，背后到底是谁指使的，这件事还没有弄明白，就连华小六自己都还没有查明白，这边慕容桓这个当皇帝的遇刺倒下了，这其中一定隐藏着很多事情，只不过现在大家没有功夫去调查，更没有办法真的关注在这件事上罢了。 “没错，反正他都已经中毒了，有那么多御医在，就算治不好，短时间内也不会有事，不如趁此机会，让我试探试探，这背后的人，到底是弄的什么鬼，这人到底是谁！”华锦就是抱着这样的心思。 这也是为什么在之前华锦会选择全部低调起来，因为她怕这京城里面也有其他人想要趁乱摸清一些事情，他们这样全员低调起来，避免乱中出错，暴露了自己。 “小六想要弄明白那个隐藏的人是谁？”之前华锦就说过，她怀疑目前为止，京城中还隐藏着一个势力的存在，具体是谁，她还没有方向，只能肯定是跟皇宫有关的。 “没错，我之前怀疑过，这个人会不会就是慕容桓本人，也怀疑过后宫神秘的宁嫔，但是这些怀疑全都是一种猜测，根本没有根据，宁嫔那边我会让郑御医帮我继续关注，至于慕容桓这边，很显然，他自己都遇刺了，总不会他自己这么玩吧！”华锦说着说着，有种惊悚的感觉。 “不会吧！”看着宁淏，华锦一脸惊讶。 宁淏苦笑“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之前让师兄想想最近慕容桓身边有没有发生一切什么事情，很小的事情都可以，感觉跟从前有些不同的，师兄可是有想到吗？”华锦问宁淏，她之前就跟宁淏说过了，宁淏现在官职不高，但是每天跟慕容桓接触的时间是很多的。 “虽然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但是苦肉计玩成这个样子，要是真的，我觉得我从前应该是眼瞎了！”她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对慕容桓猜测的很明白啊，看到很清楚的样子，这要是真的慕容桓自己玩的，这不是打华锦的脸么。 虽说华锦最近的确也不是第一次被打脸了，但是这样被打显然并不在她的计划内的。 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也只能叹息，以前他什么都愿意相信自己下意识的一个判断，因为很多事情的确就是符合常态的判断的，但是现在他再也不敢做出这样的确认了。 “这京城的水深，局势复杂，人也比我们从前想的更加复杂，是很正常的！”宁淏最后也只能这样说“小六你说的很对，若是我们继续这样下去，也只能一直陷于被动，与其这样，不如利用这样的机会，试探一番！” “不仅仅如此，毒老之前就研究出来了毒的配方，但是解药也是需要时间做出来的，要想马上把人给救过来，根本也是不现实的，那还不如这样利用一下，而且，自从来了京城，这帮人做了初一，没道理咱们不能做十五吧！”华锦说道。 然后看到宁淏站在自己身边，脸上表情好似有些纠结的样子“师兄？可是想到了什么？” 第一二二零章 太巧合了 宁淏本来是的确有些纠结的，没想到华锦会马上发现，现在听到华锦这样问自己，便也说道“之前你不是让我回忆皇上身边或者宫里面是不是有是什么不同寻常的事情发生吗？” 华锦点头“没错，昨天我进宫的时候就发现了，慕容桓对我的态度发生了一些变化，跟从前有些不同，因为昨天之前我也好几天没有进宫了，所以我不能确定是这几天的哪天发生了什么引起了他对我态度的变化。” “昨日我仔细回想了一下，倒是不曾发现陛下接触过很多别的人，但是之前因为我担心你，那天很奇怪的是，明明还有事情要处理，但是好像有人过来找陛下说了什么事情，那天陛下就宣布提前让我们都回来。” “就是仇晖进宫回报邱绍宗冲撞我了那天吗？”华锦听到宁淏说起，仔细的确定。 她记得很清楚，在之前她在自家门口被刺杀，但是因为根本不知道刺客的来源，更不知道这个刺杀的最终目的是什么，当时她选择了将计就计，直接说自己受到了惊吓，加上在宫中的很多事已经不需要她出面了，所以她装病在外面自己调查刺客的来源。 就在见李友德的那天，也就是在初府没有达到她想要的直接跟小宁氏确认当年宁家的事情之后，华锦心情郁闷的在外面遇到了邱绍宗，跟邱绍宗起了冲突，之后仇晖就进宫将事情告知了慕容桓。 也就是那一日，知道华锦出事之后，宁淏早早的过来看华锦，怕她是真的有出什么事情，因为宫里面都传说嘉善郡主被冲撞，受到了惊吓晕倒了，宁淏对华锦关心则乱，就算知道华锦根本不是一般人，身体也没有那么脆弱，知道了这个消息还是慌乱的过来找华锦了。 宁淏果然点头“就是那一日！” “我记得，那天慕容桓就表现出来了对我十分的关心，之前就有些扩散的关于我和他之间的传说，那之后几乎愈演愈烈，就连坊间都开始有了传闻！”顺着宁淏的思路，华锦也开始进行推理。 然后两人互相看着对方“太后和皇后也是这之后突然决定提前回宫的！” 太后和皇后两人之前是打着为天下百姓还愿的理由去庙里面祈福的，而且这架势端的很足，甚至为了表现自己的诚意，连中秋节都不曾回来，在庙里吃素，虽然华锦他们这种跟达官显贵接触多的都明白，所谓的去庙里面还愿，其实对太后和皇后来说，根本算不上多么吃苦，照样有御厨伺候着。 但是天下百姓却不是这样想的，知道两人的行为，只会称颂罢了，某种程度来说，两人的一个行为，收买了不知道多少民心。 并不会吃多少苦，就能让你百姓更加的信任皇室，更加的稳固皇室的地位，这个生意做得很对，要知道，慕容家也算是当了几代的皇帝了，但是因为世家势力太大，盘剥百姓，百姓的日子过得不好，也就是最开始带着百姓反抗，最后当了皇帝的开过皇帝名声好一些，之后的慕容家着实算不上得民心。 慕容家自己知道他们其实是苦逼的被皇室架空了，但是小老百姓的眼睛里，皇室就是最高贵的，这个国家的主人就是慕容家，世家如果欺负他们了，那就是皇帝没能耐，管不好下面的人，实际上呢，下面的人是谁他们都搞错了。 说了这些，都能看出来皇室要获得民心是很重要的，太后和皇后这次明明做得很好，但是突然提前回宫，却让这件事打了个折扣，虽然对外宣称的是太后身体不适支撑不住才回来的，但是这事儿最后的确是没有达到一开始想要达到的效果，这是肯定的。 而就在华锦和邱绍宗发生了所谓的冲撞事件，其实是华锦被邱绍宗那个纨绔给调戏，结果华锦把这个纨绔给收拾了这件事之后，太后和皇后就回宫了，并且在回宫的时候，还专门派人给华锦下旨，要在回来的第一时间见到华锦，点名要见华锦这个人。 并且，甚至不愿意遮掩一点目的之类的，就在皇宫门口，直接给华锦下马威，无论目的是什么，至少要杀杀华锦的威风是有的。 “而那个时候，慕容桓很分明并不帮着自己的母亲，而是有意无意的站在我的这边，也因为如此，最后太后根本拿我没办法，皇后为了装贤淑，也几乎没有做什么！”华锦说出当天的事情。 然后宁淏和华锦一起苦笑“太巧合了！” 有些事情不就是这样的，不去想的时候不觉得如何，若是一旦把事情都联系起来，就会发现一种可能十分骇人听闻的事情，甚至有可能是事情的真相，现在华锦和宁淏分析了这么多，他们不能说分析出来真相是什么，但是至少这些事情要说一点关系都没有，华锦和宁淏都是不信的。 “这样，我就更搞不懂慕容桓到底要做什么了，他这么做，能得到什么，目的又是什么，我觉得一定在慕容桓之前的生活当中出现过什么不被人所知的事情，否则不会偏离我的分析那么多，大方向来说，慕容桓都没有发生大的变化，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这样了，难道师兄不觉得奇怪吗？”华锦不相信自己从前的分析是错的。 但是现在的慕容桓又的确不符合之前她的推测，所以华锦只能判断，之前的慕容桓和现在的慕容桓，这中间一定有一些节点被她错过了，之前这些节点一直没有发挥作用，这跟之前华锦分析慕容桓的行为模式没有差错是温和的，而现在之所以出现了问题，就代表这些节点开始起作用。 这些关键节点改变了慕容桓的行为模式，让华锦对这个人的预测能力，出现了失误！ 其实这话说的好像很复杂，但是简单来说，其实就是刺激，在心理学上有一种心理问题是隐藏性的，在平常的时候不会有任何的症状，也不会让人察觉有什么不同，但是一旦受到某种刺激，人就会好像被打开某个开关一样，跟平常有很大的不同。 华锦怀疑慕容桓就是遇到了这样的节点和刺激，才会让她失去对这个人的完整把控。 第一二二一章 准备后路吧 也是因为身为心理师的敏锐，所以华锦在之前就因为慕容桓对自己的态度的变化，变得十分谨慎，在之前哪怕对慕容桓这个人是持一个怀疑的态度，但是至少这个男人对自己是有点意思的，并且是有一个男人对女人天生的保护欲这一点，华锦还是能感觉到的。 后来她知道了这个人对自己的利用，她也并没有觉得意外，华锦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真正的爱情，但是她更相信的是，这个世界上的真爱，它发生的频率绝对是难以想象的低，前世今生，她能遇到都是幸运了。 真的玛丽苏到被无数个优秀的男人爱的死去活来？这种事情早在杜菲菲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根本不相信了，人是这个世界上最复杂的生物，人心更是，而越是成功的人，心思就越是复杂。 因为谁都知道成功不会那么简单，所以经历过太多黑暗的人，让他们去相信阳光都是一种困难了，就连华锦自己，因为作为心理师，就算自己调整，也不是没有受到哪些负面东西的影响的，不过她本身负面就蛮大的，最后反而不显眼了。 所以成功人士的爱情未必不真实，甚至是很多成年人的爱情里面都掺杂了其他复杂的成为，慕容桓利用华锦是真的，喜欢华锦也未必是假的。 哪怕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华锦本人虽然有点觉得丢人，但是尚且能够接受这个现实，因为包括这件事，也是华锦对慕容桓这个人的性格特征进行详细分析之后，认可这种可能是有的，所以可以接受。 但是之后的慕容桓对她的态度，却已经超越了华锦之前的分析，所以昨天在偏殿的时候，华锦的行为要比之前谨慎了很多，之前她根本不会说插手张小花的事情还要给自己专门找到一个借口，做那么多的铺垫。 当初直接跟周存英和邱南冲动手的时候，华锦何曾这样小心过，因为那时候她非常确定，慕容桓无论对她的心思是有多复杂，短时间内是站在保护她的这个方向的，但是昨天并不是。 之后就不用说面对高太后的时候慕容桓看似对华锦各种支撑和温柔，实际上几乎是挑战了高太后的耐性，直接让他老娘对华锦更加的厌恶，华锦应付的看似自在，在昨天她面对的却是多重压力。 那时候华锦不敢露出半点痕迹，只能想办法暂时解决问题，并且无奈的接受自己以后要跟那个心胸狭窄，不讲理的老婆子对上，并且还宽慰自己正好多进宫，可以自己查询一点东西。 但其实这件事慕容桓是有办法帮华锦给解决的，至少在华锦看来，这个男人如果还是跟之前一样对华锦有那种怜香惜玉的心思，就会让高太后不要这样那样针对华锦，慕容桓的智商可不低，跟她说慕容桓想不到这件事，华锦不相信，也不接受这个理由。 “看来线索又断了啊！”华锦最后也只能叹息一声。 虽然华锦现在手下的人很多，但是也必须承认，对于皇宫，华锦就真的是两眼一抹黑，那对她来说完全就是未知的荒漠，而且，因为皇宫里面的人十分复杂，又是一入宫门深似海，所以华锦也根本没有办法真的安排人进去。 从前她也不过就是催眠了一两个宫女，勉强能够传递一点消息，这些宫女还大多数已经是有了效忠的人了，所以对于皇宫，华锦行动起来反而越发小心，因为里面的势力太复杂了，一不小心，不仅找不到自己的方向，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甚至可能把自己给暴露了。 最终的结果就是，很多事情明明就指向皇宫，比如刺客，比如那些反过来杀三十七的人，这些人华锦到现在也完全没有头绪，只能有个方向而已，今日宁淏也是一样，给华锦的资料也只有这么多而已。 宁淏也是无奈“都怪我，什么都帮不到你！” 华锦摇头“算了，至少可以肯定，这宫里面水怕是比咱们想的都要深，反正不管是谁，总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既然他们有动作，我总会有抓到他们的时候！” “嗯，我相信小六！”宁淏点头“我会继续关心宫中的事情，只是我毕竟是外臣，很多事情很不方便，小六之前不是让李友德调查了事情么，这个人是司礼监掌印，也是内官，相对来说权利很大，说不定更有用一点呢！” 华锦捂着脑袋“那个喜欢装男人的，差点把这人给忘了，我看看给他补一下效果，让他做点事情吧！” 宁淏见到华锦这样，也是笑了“你不要瞧不起太监，都是苦出身，但凡有其他的选择，谁愿意走这条路，李友德这人虽然贪婪，但是也不是不能为你所用的！” 华锦摇头“师兄也不是不知道小六，我可是从来不白让人帮忙的，别人我都能帮忙，这个喜欢装男人的，我大抵上是无能为力的！” 华锦说的隐晦，宁淏却马上反应过来，忍不住的敲了敲华锦的脑袋“又调皮，这话也就跟我说说罢了，要是让别人听了，还嫌你的名声不够差啊！” “师兄此言差矣，没看我现在是华隐秀么，才子么，开个黄强，不风流哪能叫才子呢！”华锦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一些。 宁淏笑着捏了捏华锦的脸蛋，然后两人并肩看着前面的湖泊，微风拂过，阵阵花香果香透入鼻子“之后怕是会越发艰难，小六，无论遇到什么事情，若是以后真的有什么危险，千万记得，保住自己，你之前就说过要去海外，船还是准备着吧！” 之前华锦就曾经说过，如果有机会，就要乘船出海到海外去，但是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走到了现在，出海已经不那么现实了。 眼看之后的局势不知道要变成什么样子，宁淏终于开始开口让华锦准备后路，也让华锦如果真的遇到危险，就自己离开，不要顾念他。 第一二二二章 良心会痛 华锦如何会答应宁淏的这个要求“师兄做什么对自己这么没有信心，小六虽然不敢保证一定会是赢到最后的那个人，但是至少可以确定，我们绝对不会输！” 倒不是对自己的盲目的自信，说实话，对华锦和宁淏来说，最差的结果也不过就是他们现在谋算的一切都不能成功，也就是说他们想要完成的政治理想。 但是就算真的做不到，不成功，又能如何呢，华锦一开始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成为那站在顶峰的人，否则她不会拒绝慕容桓的示好，不会完全不想成为后宫，甚至老和尚都说了天命，她宁可逆天，也不愿意顺从这种天意，可见她对于站在高位，就算是当女皇也未必是多么喜欢的。 华锦之所以会走到今天，也是很多不同的原因共同作用，也是因为见过百姓辛苦才有的恻隐之心而已，就跟前世她坚持的原则一样，若是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只能，尽可能的做好事，这是她作为一个小市民最底线的善良而已，所以在她现在有能力做些事情的时候，她就去做，并且也可以体验一种不平凡，没什么不好的。 华锦不觉得所谓的站在高位是好事，所以她不会追求，她享受，但是她不想要付出现在拥有的自由和快乐还有幸福，她见过不知道多少所谓的成功者，便更加明白，成功的路上从来不是一帆风顺，也从来满是荆棘，但是真的走到那天，才是真正的高处不胜寒。 慕容桓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他就永远都只能是帝王，他永远都不敢轻易的相信别人，更不敢放心，因为他的身边就是充满了猜忌，前世华锦见识过很多黑暗，所以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反而是过的比较单纯。 所以，对华锦来说，从来就没有什么输，顶多就是理想没有办法成就，但是命是肯定保得住的，如果到时候真的失败，又能如何，她就带着手下的这些人，直接出海去，这个时空的美洲大陆还等着她去征服呢！ 说不定那又是另外一个人生，一个结果，也未必是不好的，到时候她说不定真的可以成为女皇，就是多养几个男宠小鲜肉什么的，有宁淏在，就不考虑了，有人爱，弄那么多小鲜肉也没有意思，人还是需要精神的，不仅仅是肉体嘛！ “不过呢，船还是造着呢！”最后华锦这样说着。 宁淏知道华锦是个一向谨慎的人，后路想来就算他不说，华锦也是会做好万全的准备的，他只是担心，现在这情况明显就连华锦自己也不是像之前那样对什么事情都很有把握了，一旦事情超出预料，也就意味着，危险会变高，失败的可能也变高了。 他不在乎自己的危险，虽然如果可以选择，宁淏会希望一直跟华锦相扶到老，但是若是必须有一个选择，他会选择让华锦继续活下去，就算自己会死去也没有关系，只要华锦好就好了。 有时候，人的命运就是这样的，看似重启一个新的开始，但其实不过是重复曾经的人生罢了。 “解药小六准备什么时间送过去呢，用什么借口？”今日的事情，说到底这件事才是最重要的。 华锦想了一下“如果真的是慕容桓自己玩，他没有玩脱的话，会自己准备解药，到时候就让郑大人好好的看看，到时候是什么情况了，若不是慕容桓自己搞的事情，那么我会把解药的药方交给郑大人！” 宁淏皱眉“据我所知，郑大人并不喜欢太出头，今日这样的大事，若是他出头，未免不符合他的想法！” 他们都明白，郑御医这个人之所以会来到太医院，也都是为了给自己的妻子治病，只是当一个江湖郎中，要弄到珍贵的药材太难了，雪莲花这种药材特别难以采摘，只有皇宫的御药房才能有，他才凭借医术到了这太医院，如果他的妻子治疗好了，郑御医会毫不犹豫的辞官，继续自己曾经的理想，只是当一个给平民百姓治病的好大夫，而不是伺候达官显贵的狗腿子。 某种程度上来说，郑御医的很多想法跟华锦都是类似的，有一种悲天悯人，对普通百姓的同情，他愿意跟这些单纯的百姓接触，也不愿意跟达官显贵跪舔，虽说百姓也有那等不讲理让人很是郁闷的，但是到底也舒服一点。 或者也知道华锦是出身平民，并且一直帮助普通百姓能够过的更好，郑御医爱会看似被诱拐，但其实认真在帮助华锦吧！ 小人物的大理想，也可以这么说。 “我当然知道，郑大人有自己的追求，其实如果可以，未来若是我们成功，可以让郑大人实现理想，只是现在谈这些都是空想，到时候再说吧！”华锦听到宁淏这么说以后，说道。 “到时候只要有了方子，想要出头的人还不是多得是，到时候自然有愿意上前争夺这份功劳的！”太医院难道还能新闻联播一样和谐美好的跟天堂一般的地方么，还不是互相争夺，互相算计。 到时候给郑御医找个帮他出头的，真的是再简单不过了，华锦说完以后，笑得那叫一个阴险“关于找背锅侠这件事，我可是专业的！” 这么多年来，华锦也不是第一次找背锅的了，这一次要做也没有太难，宁淏见到她笑得那样，也是只能笑着摇头“你知道怎么做就好了！” “不过其实倒是可以稍微挑选一下，要是慕容桓遇刺这件事整个就是个让人上套的大阴谋，师兄觉得，咱们是弄一下刘家好呢，还是搞一下刘家好呢，还是玩一下刘家好呢！”这三个字用的精妙极了。 刘家这个存在，对华锦和宁淏来说，无论是出于公还是出于私，那都是不能放过的，当年宁氏被坑的那么惨，可以说是三方势力的角逐，不说宁家当时那些人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就说邱南冲和邱刘氏，邱南冲是个渣男，悲剧的最直接原因很肯定，但是若不是邱刘氏仗着刘家的背景，怎么敢做出那等草菅人命的事情来，所以刘家跑不了。 这么多年来，不知道多少人仗着刘家的势力做了坏事呢，放过他们，华锦的良心会痛的！ 第一二二三章 为你束发 宁淏知道华锦都有安排，一切心中也有了一定的概念，虽然对于未知的对手还是有些担心，但是有时候就是这样的，怎么可能什么都弄得明明白白。 华锦现在能够有一个方向已经很难得，之后不过就是小心求证罢了“既然小六有了安排，师兄便直接配合罢了，到时候有什么事情，小六直接让人给我带话就好！” 点点头，华锦看着自己这一身装束，转头看着宁淏“一会儿我要去给周生和四娘主婚，师兄就先回去，这两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师兄自己小心一些，我们不要见面了！” 宁淏听到华锦说要给别人主婚，又看到华锦比起之前更加秀美的容颜，心里面难免有些酸涩，周生和秦四娘相识不过才多久的时间，就已经要正式的成亲了，他们在一起这么久的时间，就连订婚这件事，也都不敢轻易说出去，一对比，简直不要太明显了。 “今日我没有带着人，自己过去，我去换一身衣服，不管怎么样，好歹也是大喜的日子，总要喜庆一点，正好师兄过来帮我束发！”华锦拉着宁淏到自己的小木屋去。 宁淏被华锦说的这个建议给弄得下了一跳，这挽发的事情，可是非常亲密的关系才能做得，他们虽然已经订婚了，但是这种近乎于闺房之乐的事情，小六是怎么做到这么自然的说出口的。 宁淏满脸纠结的被华锦拉着走，华锦则是根本没有想那么多，当年她初到这燕国，就在李家村，一开始的头发都是随便用个发带束一下，不让头发乱七八糟的披着就可以了，后来隔壁的赵二丫会给她弄，之后她就买了丫头回来，这发型事情，自然有下人操心。 要说起来，华锦会的发型，还是前世那种简单的马尾之类的，比起古代，相对来说太没有规矩了，就算男子的发型要简单一些，对华锦来说都一样很困难，但是宁淏就不一样了，要知道，宁淏同学可是连饭都是会做一点的，最开始的时候，他家中也不过就母子二人。 宁氏那样的状况，根本也照顾不好小时候的宁淏，那时候宁淏都是自己努力，不过宁淏做饭的水平呢，大概也就比华锦好点，因为华锦根本就不会做饭，她是个连原料都有好些认不明白的存在啊！ 本来她还觉得自己这么乱着头发去人家家里不方便，但是也没办法，到了以后让丫鬟给她弄头发，结果今天见宁淏的时候想起来了，她家这位少年可是从小自己照顾自己，弄个男子束发什么的，难不倒她。 “你在这里等等，我先去换个衣服，让你进来你再进来啊！”都快到小木屋了，华锦才让宁淏留在外面。 宁淏进过不少次空间，但是却真的没有一次是到这个小木屋里面的，也是尊重华锦的意思，被华锦拉过来，也真的就乖乖在一边等着，并不多话，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听到华锦在木屋里面叫他进去。 “不是换个衣服，怎么弄成这个样子？”看着华锦一身宝蓝色绸缎的直缀被她穿的也不是很整齐，宁淏有些无奈的笑着问她。 华锦听了他的话之后也是叹息一声“我算是知道什么叫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了，我还以为我这挺好的，结果整天被她们伺候的，衣服都整理的不明不白的！” 华锦这其实只是换个外袍而已，这要是换整身，不知道还要多麻烦呢！ “穿个衣服小六也能说出一番大道理来！”宁淏走过去，伸手帮华锦的衣服都整理好，又将她腰上的金玉腰带好好的给华锦系好。 华锦也跟模特一样乖乖的任凭宁淏摆布“你看，要说么，这男人的事情还是男人弄得明白，我平日里虽然汉子，但是到底还不是真汉子啊，这不就显现出来了么！” “话多！”宁淏拍拍华锦的小脑瓜。 “嘿嘿！”华锦转圈感受了一下宁淏给自己穿上的衣服，满意的点头，乖乖的坐在梳妆台前面，将梳子递给宁淏“麻烦师兄了！” 宁淏也算是认命了，华锦有时候看着规矩是明明白白的，但是有时候确实有些小迷糊的，比如现在，其实也是因为对宁淏太信任，反而一些需要动脑子思考一下的事情，华锦在宁淏面前就不会做了。 毕竟，如果一个人连自己最爱和最信任的人都藏着掖着算计心思的话，其实也是没有什么意思的。 宁淏拿着梳子一点点的梳着她的头发，看着镜子中华锦清晰的脸，一开始对于华锦有这种可以一下子就把人看的清清楚楚的镜子的时候，宁淏和其他人一样，都觉得这真的是太神奇了，后来想到华锦这个空间的存在本来就很神奇了，也就不说什么了。 “煦儿的婚事已经近了，咱们做长辈的，你是准备送些什么呢？”虽然是在这寂静的跟外界隔绝的空间里，但是安静的只有两个人的气氛却让宁淏觉得两人宛如已经成婚，这样一起商量着小辈的婚事。 “差点把这件事忘了，他是要去通兆县当县令的，而且师兄和嫂子怕是给准备的齐全的很，我看不如就送一些珍贵些的玉石之类的，这东西咱们用着不觉得如何，但是官场上应酬，来往礼仪之类的，倒是很能当的住事儿的！”华锦最近事情太多，秦安煦的婚事都给忘到一边去了。 宁淏听到她对秦安煦这样不甚在意的样子，心里面却十分受用，听到她说起这个，也道“你说的也不错，我的资产都是小六你帮着管的，师兄也就全都交给小六来安排了啊！” 华锦回头“欸，小哥哥，你这样剥削我的劳动力，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明明最近她比较忙，这位小哥哥很闲好吧，虽然说那些产业的确是她管，但是这种把事情都给她做得行为，她是坚决要抵制的。 宁淏将头发给华锦梳起来，又用一个金玉镶嵌的发冠给她固定，听到华锦这样捧着心谴责自己，忍不住的笑“好像，不怎么会痛啊！” 第一二二四章 什么时候学坏的？ 一直到都已经从空间出来了，华锦还在深刻思考一个非常非常深刻的话题，那就是，她家这位小哥哥是什么时候学坏的呢？ 虽说以前的时候这位小哥哥也算不上什么良善之辈，额，不知道宁淏同学知道自己的未婚妻给他这样的一个评价会是什么感觉，公平点来说，宁淏同学虽然的确不算太良善，但是这个腹黑的家伙已经把自己所有的温柔善良和美好都给了华锦好不好！ 以前呢，华锦觉得自己的这个师兄心里面压抑了太多事，还很沉默，压抑的久了，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秉着好歹大家也是一个老师的份上，而且对方还是一个小鲜肉，华锦用自己的专业拯救了一个还没有变态，即将变态的少年。 后来这个腹黑的家伙温水煮青蛙一般的把她给炖了，不对，是把她给勾搭，好像更不对，反正就是让她对他也动心了，她华锦也不是个矫情的人，她矫情起来不是人，额，反正就是在发现自己动心之后，她也就半推半就的拉扯了一下，就答应了。 之后华锦同学就开始走上了致力于让宁淏同学变得更加活泼，青春少年，于是，在经过长久的努力之后，华锦终于发现，她家小哥哥活泼了，但是更腹黑了。 她又在纠结，为啥小哥哥学坏了呢，还不是她自己搞出来的。 带着这样无所畏惧的纠结，华锦终于到了周存苇和秦四娘租住的院子，这次两人的婚礼办的十分简陋，只是之前到了官媒那里进行登记，媒婆也只是选了一个差不多的，可以说是十分低调。 华锦进门的时候，周存苇还拉着秦四娘红着眼睛觉得自己委屈了秦四娘，秦四娘原本没有觉得如何，但是被他这么说的，也红了眼睛。 秦四娘从前为了报仇，并不是第一次披上嫁衣，这是最简陋的一次，但是却也是最真实，最美好的一次，她本来以为自己此生都不能获得幸福，现在却能够嫁给这样优秀的男子，她已经一生无求了。 “怎么你们这是太思念本郡了么，本郡不来你们这眼睛就红的跟兔子一样啊！”华锦没进门就听到了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进门的时候故意这样调侃两人。 小丫鬟见到华锦来了，恭恭敬敬的行礼，秦四娘和周存苇也慌忙过来，老太太岁数大了，身子骨也不是很好，是在另一个房间里等着一会儿正式拜堂的，所以华锦进门就见到新娘和新郎两人。 “见过公子！”因为今日华锦不能以郡主的身份过来，也是为了避免他们之间的关系被人感知，华锦又不想拒绝两人要她主婚的一片心思，才会一身男装前来。 今日华锦穿了金丝宝蓝绸缎的直缀，腰间和发冠都是金玉镶嵌，并不会夺了周存苇的光芒，却也十分华丽正经，可以说是专门过来给两人撑面子的。 “快起来吧，今日你们可是最大的！”华锦笑着扶两人起来，然后仔细端详着秦四娘“嗯，都说新娘是最漂亮的，果真是很美！” 秦四娘不好意思“公子您又这样了！”整天的就喜欢这样调戏女孩子，亏得大家都知道郡主喜欢的是宁公子，不知道的，还真的以为郡主就喜欢女子呢！ 华锦哈哈笑着“四娘这是害羞了，倒是难得一见，本郡来的值得了！”华锦喜欢的是美人儿，好看的东西有什么不好的呢！ 秦四娘被华锦这般调侃，红扑扑的脸，也只是面目瞪着华锦，却越发多了几分妙色，惹得华锦都舍不得了“哎，本郡这养的上好的美人儿，就这样不属于本郡了，想一想，本郡也是有点小情绪呢！” 今日宫里面出的事情不小，但是华锦却不想要影响这对新人的心情，就想是很多人都知道的那样，对任何人来说，婚礼都是一辈子一次的事情，因为京城周家一直盯着周存苇，不能大办已经很委屈了，若是再烦心其他的事情，那真的是就太过分了，所以华锦都是轻松调笑，就连之前因为哭得太厉害而红肿的眼睛，现在都没有一点痕迹了。 神奇的空间泉水，效果还是可以保证的！ 秦四娘越发害羞了，倒是周存苇大大方方的“多谢公子！” “哈哈，不错，你是该多谢本郡！”华锦也光明正大的接受了。 “只是因为我的身份特殊，到底委屈了四娘，不能给她一个盛大的婚礼！”为了低调，所有的筹备都是匆促的，也不敢露出半点他们有钱的样子，生怕引起周家的注意，再有什么意外的事情发生。 到时候不仅影响周存苇自己报仇，甚至也会影响到郡主的计划，秦四娘是能够理解的，但是周存苇还是委屈，按照华锦给秦四娘的那些压箱，还有她这些年自己的积攒，其实是很丰厚的嫁妆，明明可以风光的，因为要嫁给自己，却如此委屈。 华锦见到周存苇这样不作伪的表现，却是笑了“你有这份心思肯体谅才是好的！” “四娘选了你，自然不是图你的什么，只是看你周生这个人足够好，有时候表面上奢华的婚礼，日子却是过的满心苦水，那华丽又能有什么意义呢，不过是有的人活成了面子，有的人活成了里子，若是你能够体谅她的这份体贴，能够也多体贴她，那就算没有盛大的婚礼，对四娘来说，也是甜蜜幸福的！” 华锦说话的时候有些感叹，其实有时候女人要的从来都不多，但可惜的是，通常女人所要的这一点，也经常是男人不肯愿意付出的。 秦四娘听到华锦说这番话的时候，也是心有戚戚焉，她跟周存苇在一起，真的不是图什么，而是因为这个人是真的把她当回事“四娘不觉得委屈，虽然没有盛大的婚礼，甚至没有那么多的亲朋好友观看，但是准备婚礼的每一刻，都是你陪着我的，这对我来说，就是最美好的婚礼了！” 周存苇听到秦四娘这么说，更是满心感动，华锦在一边看着，也是笑得温柔，这样两个人互相珍惜，也懂得主动表达的人，又怎么会不幸福呢！ “不错不错，本郡这就宣布，你们正式结为夫妻了！”华锦这个没正经的，才说完，果然得到一对新人的怒视，再随便也不能这么主婚吧！ 第一二二五章 一代毒后 秦四娘和周存苇的婚礼，除了一个媒人在场，就只有老太太和华锦一个郡主，就连跟四娘十分熟悉的茉莉她们这些丫鬟都没有过来。 其实大家的心中也是有遗憾的，只是有些事情是真的没有办法，不像是之前在苏州的时候，因为关注华锦的人不是很多，她们就算跟着华隐秀出门也没有什么，后来华锦本身的身份越来越高，她们也正式成了女官。 加上作为郡主，华锦不可能一直低调的不跟人接触，一旦开始接触，她们这些丫鬟也跟着一起暴露了，所以之后华锦男装出门的时候都是不带着芙蓉她们几个女官的，都是带着杜荃出门，也是避免有些意外发生，虽然男子和女子的社交圈本身就是有差别的。 但是江南本就风气更开放一些，慢慢的很多贵族夫人和小姐都熟悉了芙蓉她们就是嘉善郡主的丫鬟，那些最开始在华隐秀身边见过几个丫鬟的，也都没有了更深刻的印象，只记住了杜荃跟着华隐秀了。 就是因为几个人跟嘉善郡主已经彻底的分不开，今日连华锦都要换了身份才能过来，避免被人看出来周存苇和嘉善郡主的关系，她们当然不可能过来，何况，周存苇和秦四娘，还有华锦都相信，虽然婚事能够顺利进行，但是周家那边不可能盯着周存苇。 要不是最近周家自己的事情很是不少，加上周存苇在周家看来已经是定了死刑，之前去平远县当县令的没一个活下来的，周存苇就能例外么，所以连周存苇成婚，也没有说再出手，而是就这么看着周存苇跟秦四娘成亲，不过就是把这一家人当做必死之人罢了。 必须有媒人，成婚没有媒人就是无媒苟合，这是不行的，剩下的就无所谓了，反正老太太也在，也有高堂，成亲也都是很顺利，华锦作为主婚，也说了几句话，都是规定好的，华锦必须说，比起现代各种花式的婚礼，这个时代的婚礼真的很单调。 但是这种古朴简单和低调的感觉，真的也有一种摒除了所有噱头，单纯就是那种两人约定，情牵一生的承诺，非常的感人，反正华锦觉得这种婚礼的方式也是很好的。 华锦绝对是个知情识趣的人，人家这新婚燕尔的，她参加了婚礼，就十分乖觉的准备离开“明日一早你们就启程吧，事情本郡都已经安排妥当，没有其他交代给你们的，就是稳妥小心，一定谨慎，有什么问题宁可不要行动，安全为上，也不要轻易冒险，平远县背后不知道隐藏了什么，一切你们都要小心！” 临走之前，华锦还是千叮咛，万嘱咐的，周存苇和秦四娘两人也都是一直点头答应，对于华锦这份真诚的关心，心里面也是十分感动，作为主子，还是郡主，其实真的没有必要这样关心他们，但是华锦却是总能让他们这些属下觉得温暖。 嘱咐了清楚，华锦便匆匆离开，现在皇宫里面这个国家的皇帝还躺着，京城里面还不知道又有多少魑魅魍魉乱离，她也一样要小心行事，更要看看，这一番行刺，背后到底又隐藏这什么大的阴谋。 华锦从周存苇这里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时间，刚刚跟周存苇夫妻二人喝了些酒，用了些酒菜，出来见了风，便有些微醺，好在华锦本身酒量不错，骑在马上优哉游哉的，好似普通书生一般，不曾引起多少人的注意，便找上了一个草堂。 “公子要那解毒的方子？”毒老听到华锦跟自己问起那个解毒的方子，还有些奇怪“郡主又没有中毒，要那方子做什么？” “本郡就是想知道怎么了，毒老你可是还有好几颗珍贵的药材在本郡这里呢！”华锦也是有意思，一言不合就威胁。 毒老听到华锦这么威胁自己，也是吹胡子瞪眼“郡主怎么这般不讲道理，那药材本来就是小老儿的！” “此言差矣，进了我的地盘，这东西自然就是我的了！”华锦深刻的表现了身为一个女人的这种完全不讲道理。 毒老看着华锦也是没办法“郡主要方子就要，属下怎么会拒绝，但是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选择这种威胁的方法啊小老儿岁数大了，有点受不得惊吓！” 说话的时候老人家还可怜巴巴的，不知道的还当华锦怎么欺负一个老人家了呢，殊不知就是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甚至有点可怜的小老头，一手毒术精湛无比，天下闻名。 “不要，本郡喜欢，本郡乐意，本郡就要这样！”华锦也是任性了。 毒老也是没办法的叹息，把药方好好的写下来“郡主真的不考虑跟小老儿学毒术吗？郡主这样聪明，又有那样的神器，一定可以超越小老儿的！” “学了有什么用啊，我用泉水就能解毒了，我自己百毒不侵呀！”华锦算得上学霸，但是千万不要觉得学霸都是喜欢读书的，比如华锦同学就是那种非常聪明，智商很高，但是厌学也很严重的类型。 只不过前世的华锦，也就是杜菲菲很小的时候就明白，就算不爱读书，这也是她唯一可以走出去，出头有一番事业和天地的出路，她只有学习好，才能出人头地，才能争气，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所以一边恶心，一边学习，幸亏她聪明，虽说恶心，到底学习这件事也没有浪费她太多的精力。 华锦这话说的直白，毒老的脸上也是一阵黑白，要不是这青天白日的，华锦都以为自己见到黑白无常了，也亏得毒老这么多年来一直坚持，其实愿意跟他学的人很多，但是毒老是个有节操，不对是个相当有追求，很傲娇的人，他就看中华锦了。 于是，之后这长久时间里，只要有机会，毒老是一定要问问华锦是否改变主意跟自己学习的，他一直觉得，上天给了华锦这样一个神奇的空间，肯定不是让她像现在这样，用来当储物柜的，一定有其他的深意，说不定，就是成为一代毒后呢！ 华锦知道太多想法之后，深深觉得，一代毒后，不是这么用的，好不好！ 第一二二六章 要出事啊 毒老推销的及笄，但是华锦偏偏觉得自己学了没用，一直拒绝，他也不放弃的一直想要教，变了好一会儿脸，毒老总算想到了一个好主意“郡主虽然自己百毒不侵，可以轻松给人解毒，但是郡主现在觉得自己过得很舒服么，很安全么，难道没有一些让郡主觉得特别讨厌的人么，学会用毒，郡主就可以给别人下毒了，郡主想让他们痒，他们就痒，想让他们吐，就吐，不好玩么！” 事实证明，老毒物这种生物，基本上还是会比较变态的，看看毒老说的这话就知道了，不变态还真的说不出来。 华锦听的时候一直点头“嗯，有道理，但是我觉得能动手就绝不叨叨，下毒多麻烦，看着不顺眼直接打不就行了么！” 有时候明明有简单粗暴并且非常容易操作的方法，为什么要舍近求远的用一种更复杂的方法呢，下毒也太不干脆了吧！ 就在华锦说完之后，就看到毒老用一种完全在看着一个奇葩的眼神看着华锦，华锦还笑得一脸灿烂，对于自己这么调戏一个老人家半点心虚都没有。 “如果您不是郡主，不是帮属下的人，属下真的就给您下毒了！”毒老真的很想尝试啊。 华锦依旧笑得一脸灿烂“我百毒不侵，你下了也没用！” 毒老郁闷了，所以他这是怎么就遇到个专门克自己的啊！ “好了，毒老不是写了一本书么，给本郡吧，本郡若是有空，就看看！”华锦也不逗人玩了，其实她今天找毒老，还真是有想要学习一下的意思。 以前华锦的想法是，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就好像是前世的她是心理师，那么让她给人做手术肯定不行，但是心理方面的疾病找个外科医生他也照样治不了，这就是专业的差别，社会总是要分工的，要不谁能做到全能啊。 但是对方现在明显是已经用毒了，华锦的信念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对方既然用毒了，她这边总也不好反击，虽然暂时不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但是平时的时候就要做好准备，当找到目标的时候，那就一击必中，否则等到目标出现的时候再准备，很容易错过机会的。 “毒老在草堂若是无事，不如研究一点有趣的东西，药材本郡会给你准备，无论是什么，本郡都会弄到的，咱们搞一点有意思的，只是改变一下原本的毒有什么意思呀！”华锦眨眨眼，小恶魔的形象也是相当的闪亮。 毒老看着华锦的那个眼神吧，简直是比看到自己媳妇还要闪亮呢，他就知道，郡主嘴适合继承他的衣钵了，光是聪明有什么意思，要成为一代毒后，那绝对是要有一股别人都没有的气质的，就是现在嘉善郡主有的这个感觉。 光学会用毒没什么意思，关键是，要不断的创新，想要创造更多有趣的东西出来，最重要的是，这个邪气的味道，才是他毒老的风格么！ 毒老显然非常喜欢一代毒后这个中二且跑题的封号，华锦绝对是拒绝的，对于毒老觉得她的气质符合自己的感觉，华锦同样是拒绝的，她哪有那么变态，她很可爱的。 毒老高高兴兴的把自己努力写成的一本毒术交给华锦，对于自己是华锦的属下，华锦跟着自己学习应该叫他老师什么的事情，他也完全不在意，这种表面上的东西并没有太大的意义，有意义的是他这一身本事能够传下去。 华锦认真的接过来，将书收进空间之后，却是郑重的给毒老行礼，她不会叫他一声师父，因为她已经拜师在王明门下，但是既然她学了人家的东西，至少要尊敬这位老师，至少这一点，她是要做到的。 倒是把毒老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他当年跟着他师父老毒老学习的时候，也没有很多师徒规矩，他们这一门从来都不讲究这些，挑选后人的眼光也是很奇怪，每一个都奇葩，但是也都是一身毒术无人能敌，并且持续发展下去。 华锦在毒老这里找解药的时候，就在华锦离开郡主府之后，二二三就在杜秋的巧手之下打扮成了华锦的模样，在郡主府装病，另一边，杜荃则是扮成了茉莉的模样进宫去送灵芝。 一开始知道华锦这边有灵芝的时候，高太后和皇后还有太医院这边都是说他们这边派护卫来郡主府取，但是华锦拒绝了。 那时候她倒是没想过会不会有人掉包的事情，只是更多的出自于对高太后和这皇宫的人的不自信，因为有这个下意识，后来在郡主府的时候才会突然想到茉莉进宫送灵芝也未必是安全的，想到让个有功夫底子的，想办法避免自己被陷害。 “千万小心，你切记你现在是茉莉，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表现自己的功夫，进宫的规矩茉莉教给你了，千万不能有半点错误，跟太后她们说明的时候，更是一句话都不要自己发挥，千万不能有一点问题才可以！”容嬷嬷和茉莉在送杜荃进宫的时候，还担忧的嘱咐着。 杜荃虽然平时跟假小子一样，也并不是怎么细心的人，但她也是知道轻重的，此番进宫看似不过就是送个东西，但是现在皇宫里面守卫森严，那做下此等罪行的凶徒肯定也是惶惶，此时就算做出什么事情来也不是不可能的。 今日郡主回来做了那么多的布置，他们都明白，现在的情况，便不是之前可以稍微任性的时候，若是真的坏了郡主的事情，他们每个人就算赔上性命，也不足以补偿。 “是，我会注意的！”杜荃严肃的点头。 茉莉看着眼前这张跟自己几乎完全相似的脸，感觉有点奇怪，但也还是亲自送了杜荃出门。 眼看着内院的门关上，百合和海棠几个来到茉莉的身边，安慰她“杜荃虽然没有进宫过，但是规矩你都教了，定然不会出事的！” “你们是没有见过现在皇宫里面是个什么境况，连郡主都要这般小心注意，怕是要出事啊！”茉莉想想今日皇宫里面的状况，心中越发忐忑起来。 第一二二七章 验药 却说杜荃既然得了这样重要的任务，当然是更加的小心谨慎，她此时的样貌又是茉莉的模样，茉莉经常跟着华锦进宫，宫里的一些守卫也是对她面熟的，现在杜荃这样捧着红色的盒子，循规蹈矩的模样，还真的是跟茉莉以前的样子十分的想象。 “姑娘，到了！”赶车的小厮看到宫门口已经到了，恭谨的说道。 杜荃缓缓的从车上下来，小厮也好似对茉莉一般对她十分恭敬，只听到杜荃小声吩咐了“在这里等着我，郡主还急着等我回去复命呢！” 小厮当然是答应下来，坐在车辕上，安静的看着杜荃进宫，杜荃从前虽则是胆大包天，但是也都是跟着华锦在外面横行，这皇宫对她来说哪怕是几个时辰前也不过就是传说中的地界，现在突然要进宫，还要做事，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在这样一个封建社会的皇权时代，皇家对大多数的百姓来说，都是仰望和传说的存在，毕竟不是谁都跟华锦一样，心无挂碍，所以无所畏惧。 幸亏杜荃也不是个怂的，虽说心中有那么一点紧张，但还是稳重的站在宫门口，拿出华锦给她的身份玉佩“我是嘉善郡主身边的女官，今日是奉命进宫送东西的！” 这事儿之前守卫宫门的护卫们就已经接到了旨意，知道今日嘉善郡主会派人进宫送药材的，又看到是茉莉的熟脸，牌子也都是正确的，也就放了人进去“原来是嘉善郡主身边的大人，请进吧，太后娘娘正着急着呢！” 茉莉点点头，把玉佩收起来，脚步匆匆的进门，倒是跟着那守门小将身边的一个士兵看着杜荃进门的样子，还凑过来说笑“头儿，这嘉善郡主自个儿就是个花容月貌的，身边的小丫头们也都是好样貌啊！” 才说完就被呵斥“小心点说话，嘉善郡主的人你也敢调侃，不要命了，而且，什么姑娘，没看着人家盘发了吗？是郡主身边的姑姑！” 茉莉其实比百合和芙蓉的年纪也不算太大，不过当初因为有了心上人，嫁人之后才在华锦身边当了这个女官，她们整日的跟着华锦用空间出产的东西，保养的好，面向自然是嫩的，可是茉莉既然已经嫁人了，发型自然跟少女是不同的。 燕朝的女子在嫁人之前都是要散发的，就好像是华锦，虽说已经及笄，到了可以嫁人的年纪，但是也只是将上半部分的头发盘起来，下面的头发还是散着的，额头前面还会有留海，这是少女的发型，但是一旦嫁人，即使比华锦的年龄还小，那头发也是要全部盘起的，额前面也不能留留海。 光是看发型，就能知道这女子到底是不是嫁人了，按理说，茉莉这种状况，嫁人之后是没有资格成为女官的，特别是在皇宫里面，哪有女人是结了婚的啊，只是外面的郡主身边定例的女官，才会规矩没有那么严格，若是郡主着实喜欢，已经嫁人了也可以跟着郡主做女官，但是在在职期间不能生孩子，所以茉莉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要孩子。 华锦倒是也没有觉得这样不人道什么的，毕竟茉莉说到底年纪也才二十而已，这个年纪生孩子都算早了，再晚两年也没啥。 而且，这个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反正华锦也不在后宫里面，以后就是她生孩子，这职位给她留着，也没人能管到一个外面的郡主头上来。 杜荃进宫之后就按照茉莉之前给她的指导的路线往乾清宫走去，一路上虽说她目不斜视，但是身体却是一直紧张的状态，就怕真的像华锦说的那样，有人故意过来捣乱，打她送的药的主意。 却没想到这一路竟然十分安静，走了一会儿便看到一队护卫行来，杜荃急忙给这些人让路，领头的人有些出乎意料，却是杨贺，杨贺看到是自己熟悉的面孔，便停下来“哪个宫里面的，怎么在这乱走？” 杜荃行礼“将军，奴婢是奉郡主之命进宫送药的！” 杨贺微微一愣，虽说表面上嘉善郡主跟他是没有什么牵扯的，但是茉莉跟着华锦进宫那么多次，在偏殿上也露面过，这个婢女是绝对认识他的，今日却好像不认识一样，也不知道是避嫌还是因为别的原因，让杨贺有些觉得怪怪的。 不过这些问话倒是例行询问，确认不是什么不明人士，杨贺还专门让两人送了杜荃去乾清宫送药，就算觉得今日见到这个茉莉有些怪怪的，但是他好多事情要忙，也没有多想什么。 “太后娘娘，这灵芝之前到郡主手上的时候，那人说是两百二十年的，郡主也不知道这药材怎么看年龄，所以这次郡主让奴婢进宫送药的时候，特意吩咐奴婢，先给几位御医大人验一下药，若是药效不合适，或者并不到年份，也免得用在陛下身上有什么问题！”杜荃站在高太后面前，手捧着盒子，不交给任何人，却说了这样一番话来。 一番话说得头头是道，句句都是为陛下着想一般，实际上却是半点也不肯把责任落在自己身上，高太后和皇后两人那都是经历过多年宫斗的人，这点子语言上的逻辑总还是听得懂的，见到杜荃的这个态度，心中也不是没有不满意的。 但是杜荃说的也没有错，这躺着的人，对他们来说都太重要了，这药材这般重要，她们本就应该小心谨慎的。 “郡主一番心意，这样的安排也是合理，太后娘娘和皇后决断！”秦尚任和张璞他们听到这边的动静，也过来帮忙说话。 华锦要做的事情，他们也不能给拖后腿不是么，皇帝出事儿，本身就不是家事了，这时候太后虽然看眼前这个跟着嘉善郡主的女官很不顺眼，也不能为难，毕竟有更重要的事情，便点头，让付御医他们过来验药。 倒是张璞和秦尚任看到华锦这样谨慎的模样，都有一种感觉，他们家这位华小六，是绝对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的突然谨慎的。 第一二二八章 真的动手了！ 杜荃自己都没有想到一切顺利异常，华锦空间里面出产的灵芝，不用说也知道这灵芝是很好的，一群御医见到这样的药材，就算是背后的主子是世家的，到底也说不出什么话来，这东西都不是用钱能买到的，那都是天地灵气聚集而生的灵药了。 高太后显然对华锦身边的人也没有什么耐性，何况现在自己的儿子还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药确定没问题之后，挥挥手就让人把杜荃给撵出来了。 “真是见识到了，这宫里面的人把人的付出当做理所应当的样子，也真是让人不舒服的很！”杜荃从乾清宫出来之后，小声念叨着。 原本这皇宫里面从来都是宫女太监来来往往，十分热闹，今日到底特殊，也没有人听到她念叨了些什么，出来之后，杜荃看着四下无人，就悄悄的转个方向，往宗人府的方向过去。 华锦从毒老这边出来之后，已经是傍晚十分，这京城中到了傍晚却也十分热闹，街市上都是摆摊的人，华锦路过的时候，又看到了那对夫妻在卖果子，这次倒是不像之前那样都是新花样，不过看着那猕猴桃都堆在那里，华锦也只是摇摇头没有再过去说什么。 这对夫妻一看就是勤劳的人，妇人还懂得收集这些果子到京城来卖了赚银子，上次的事情她也有些对不住，那样的情况，明知道他只是个弱女子，两人还是想过要帮助华锦的，只是后面反转的厉害。 这样想着，华锦从空间里挑了个最小的银锭子，看着也有五十两的样子，有些好笑，她这爱存真金白银的毛病倒是不错，只是这银子她拿着倒是不错，若是直接给了这日子怕是很拮据的夫妻，恐怕不是什么好事，反而是祸端了。 华锦收起来银锭子，又找了一个小荷包出来，那里面是她之前过年的时候特意打了一些小银鱼，赏给下面的小丫头玩的，一袋子也有个五两银子，算是当做当初对他们的精神损失了。 随手找了个小娃儿，用个小银鱼让孩子给夫妻两人送过去荷包，她才转身往郡主府行去，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便也不过如此，欠的，还了，也许便再也没有什么牵扯了。 夫妻两人打开那荷包以后发现是一群小银鱼，想到孩子带来的话“郡主说这是感谢你们之前相救的，之前给你们惹来了麻烦，这是补偿！” “嘉善郡主是好人啊！”夫妻两个看到这些小银鱼，眼睛都红了，其实那天所有的水果都散了，好像对他们造成了损失，但是那些新鲜的果子，很多人没有见过，还以为有毒不敢吃，根本就不值这些银子的。 可是嘉善郡主遇到那样的事情，之后还能想着补偿他们，这份善良仁慈，他们如何不感动，最重要的是，夫妻两个之所以这样拼命想要赚钱，也是儿子生了重病，需要银子治病，这一下，有了华锦的这些银子，他们的儿子就有救了。 夫妻两人不知道郡主在哪里，但还是在离开京城之前，特意到了郡主府门外，给华锦郑重的磕了三个头，之后才离开京城，华锦也不曾想到，就因为这时候她出于良心，小小的做了补偿，后来这燕朝才有了一员震惊天下的将军，并且一直都非常敬重嘉善郡主，视她为救命恩人，这都是后话了。 华锦回府，距离郡主府不远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些不对劲，神色一沉就进了空间，果然，她才消失，就见到一些穿着平常的人看似随意，却是有目的的接近郡主府，在空间里，华锦看到这一幕，忍不住冷笑“我还当你们多能忍，到底还是忍不住了吧！” 她不知道杜荃在宫里面没有遇到什么事情，还顺利的见到了杜寒，交代了目前的情况，让他注意看着云姬，并且千万要隐藏好自己的身份，也不要做什么事情，还顺利的出宫。 只是没想到，她回府的时间跟华锦回府的时间却正好撞在了一起，还没等她从马车上下来呢，就已经感觉到不对劲了“什么人？” 那车夫自然也不是一般人，郡主府上上下下就连看门跑腿的小厮都不是庸手，整个郡主府的三进院子被守的跟个铁桶一般，就在杜荃感觉到有人，情况不对的时候，那车夫也已经感觉到了“姑娘，至少有二十多人，不同的方向过来，都带着兵器，装束看不出来出自哪里！” 杜荃咬牙“不管是谁，也休想进入咱们郡主府！” “是！”这车夫也是这么想的，郡主府是他们的家，这些人明显是冲着郡主来的，他们会放过才怪呢！ 华锦今日会特意让杜荃他们注意郡主府上的安全，甚至放出话来要死守，不仅仅是因为宫里面的事情，还因为，华锦非常确认，有人想要她的命，之前的刺杀华锦推测非常有可能是试探，但是现在结合前后的事情，特别是三十七遇到的事情，华锦就更加肯定，那天的刺杀，试探的意思是有的，但是也不是没有要她命的意思。 三十七的事情更是让这些隐藏着的人意识到，嘉善郡主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至少华锦的身边是有人保护的，有一番势力的，这番势力却不是他们之前预料的。 如果是华锦，在面对这样的情况的时候，也会想办法找机会更大力度的试探出来华锦背后的势力到底如何。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华锦的想法跟这背后之人倒是撞在了一起，她之前就觉得今日是个很好的机会，虽然老百姓们没有感觉到什么，还是照样平静的过日子，但是其实京城的守卫都集中在了皇宫，连杨贺都在皇宫里面。 甚至内阁的阁老，六部的堂官，全都在宫里面等慕容桓的消息，无论是生是死，他们都是要时刻关注的，这个时候，想要华锦的命，或者是试探，都是最适合的。 而这些人，也真的没有出乎华锦意料的，真的动手了！ 第一二二九章 既然来了，就都留下吧 之前华锦就发现了，这些人十分的嚣张，要不她也不会怀疑到了慕容桓身上，因为这京城里面可以这么嚣张的，表面上看也就慕容桓了，但是后来华锦就知道自己想错了，慕容桓这家伙明面上的确是最大的，但绝对不是那个敢最任性和嚣张的。 一切最后又落在了未知上了，华锦在空间笑着看这些人“既然来了，就都留下了！” 她不知道到底是谁，顶多只能有个方向，既然都这样了，还不如直接把人弄过来直接查，而且，这人既然都已经有动作了，她若是不好好的还回去，还真当她华锦是个软柿子，随便谁都要来捏一捏呢？ 反正大家都下场了，她也让人知道知道，她华锦，不是个随便可以利用的，更不是个随便被牺牲的，慕容桓也好，刘家也好，还有那隐藏在幕后的人也罢，所有的一切，她华锦，都会一一的压下去！ 杜荃和车夫正要出去行动，便见到一个蓝色的身影突然进了马车“别在外面动手！” 见到华锦，两人一起行礼“公子！” “到底还是来了，既然来了，就休想再离开！”华锦笑容清淡。 杜荃看着这些人已经越来越近了，有些担忧“这些人完全看不出来路数，穿着上也没有什么特点，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 华锦看到这些人有序的动作，却是有了更多想法，只是不方便多说“看不出来路数，就都留下来好好研究！” “进府！”明明都看到这些人已经就在门口了，华锦还这样说道。 郡主府里面的人也都是严阵以待，他们都是被千挑万选才到了这郡主府的，一直以来都并未发挥他们的作用，今日总算是能够展现一下自己的能耐了。 谁知道就在这个时候，杜荃这边却要进府，也是没有办法，守门的人见到也只能开门放他们进来，马车进府之后，见到华锦居然在马车上，他们还有些震惊“郡主！” “嗯，总共二十三人，三个方向有放风的，不算很远，八个弓箭手在四方的房顶上，剩下的人都会进府！”华锦也不说什么废话，直接道。 “是！”知道这是华锦在安排他们做什么了。 “望风的人杜荃会处理，首先是西方，她得手之后会发出信号，得到信号之后，从那个方向出去十人，近距离格杀弓箭手，之后是北方，最后是东方，剩下想要杀了本郡的人，试探本郡的人，全都给本郡放进府来！” “郡主这是要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啊！”杜秋听说华锦回来了，也过来说道。 华锦却只是神色淡淡，嘴角扬起很微小，却冷漠的弧度“既然人来了，就一个也别想回去！” 杜秋听到华锦这么说，有些诧异，倒不是觉得华锦会这样无视生命之类的，只是之前华锦一直都表现的低调，他们都觉得郡主会一直压抑自己，不让自己引起人的注意呢，谁知道这次华锦会这么直接干脆啊！ “无论生死，一个不能给我放出去！”华锦说道。 杜秋和众人听了以后全都干脆答应“是！” 之后所有人就行动起来，杜秋站在华锦的身后，看着大家行动起来，原本他就不是武力见长的，倒不是说不会，只是比起杜荃和杜若他们这样的，就要差的远了。 这些人虽然不少，杜秋却知道根本不至于多么为难，只是站在一边，有些好奇华锦为何这次会如此干脆，毕竟刚才华锦出门的时候，还表现的十分低调呢！ “郡主为何突然改变主意？”杜秋询问道。 华锦想到之前自己的吩咐，还有现在的态度，说道“谁说本郡改变主意了？” 杜秋被噎的没话说“额……” “不是本郡改变主意了，而是一味退让只会让人觉得咱们好欺负，这些人既然如此明目张胆，本郡就要他们背后的人明白，本郡不是个软柿子，想要来捏的，就做好了被反咬一口的准备！”说完之后，华锦又说道“这京城，要乱了！” 杜秋的神色也是严肃起来，他是读书人，这京城之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表面上尚且不够平静，私下更是称得上暗潮汹涌四个字了，就算是这样，之前华锦都没有说过这京城要乱了的话，可见之后并不是现在这样的简单。 “不仅仅是这京城，怕是这燕国，也要乱了！”果然，华锦接下来的话就更加的让人觉得惊悚了。 慕容桓遇刺这件事不管背后的人是谁，是慕容桓自己故意用苦肉计试探，或者是有人故意想要谋害皇帝，继而控制君权，还是说打了要直接谋反的主意，这其中不管真相到底是哪一个，有一点是绝对可以确定的，那就是，所有的势力，大家都下场了！ 慕容桓这件事就好像是一个催化剂，原本还在暗处各种明争暗斗的势力，这次之后，全都露出了爪牙，华锦和宁淏作为这些势力的其中之一，现在要做的不仅仅是架空君权那么简单，而是必须稳住时局。 简单来说，当国家平稳的时候，他们可以算计君权，通过和平演变的方式将权力抓在手上，谋的，不是江山，是他们自己的自由，还有那些受到剥削的普通百姓的平稳生活，所以，当慕容桓真的出现问题，要他死，不是华锦和宁淏的选择，因为这会让国家混乱。 就像是华锦说的，若是国家出现了明面上的战争，无论结果是什么，最后也都是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受到影响，华锦自己就是普通人出身，至少在她看来，她做不到自己成为所谓的上层阶级之后，就不把百姓看在眼里。 就在这样的乱象之中，若是不表现出来自己的实力，就会被别人认为她是好利用的，好欺负，继而做出一些伤害性的行为，与其到那时候再反击，各种被欺负了再打别人脸，还不如现在给某些人警告。 特别是今天如此嚣张的直接来郡主府的人，如此有来无回，想要试探她的实力，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先试探出谁来了！ 第一二三零章 空间法则 其实华锦也是憋屈吧，慕容桓利用她，把她当做棋子，还故意让她引起太后的注意，不喜欢她，为难她，甚至把她当靶子。 还有人想要她死，世家也看她不顺眼，她到了这京城里面，努力的把自己经营的所有势力全都隐藏起来，各种低调的谋算，本来想的也不过就是不引起人的主意，但是事与愿违。 有时候现实就是这样的，你越是低调，人家就会觉得你非常好欺负，根本就不会重视你，现在大家都已经下场，她不是没有依仗这件事也已经被隐藏的势力知道了。 既然都已经这样了，还装做自己很弱什么的根本没意思，对方既然这么嚣张，想要用这种方式来试探出她到底拥有什么实力，那她就让他们好好试探一下。 有道是你做初一，我做十五，隐藏的再深，难道就不会有任何痕迹么，以前她的风格是让人觉得她不显眼，她只是无关且彪悍没有脑子的嘉善郡主，她搞坏自己的名声，让慕容桓没办法把她给弄后宫去。 甚至为了这件事，还有手下这些人的委屈，她打算谋了这江山君权，都是用这种低调隐藏的方式，但是现在她要改变风格了，她已经都站出来了，也已经被人看到了，特别是有些人，装疯卖傻什么的骗不过去了，那就让他们看看，她华锦的实力，他们测不出来。 “只希望不要影响咱们燕国百姓的生活啊！”听到华锦说燕国都要乱了，杜秋有些悲哀的说道。 华锦身边聚集的这些人，没有一个是出身高贵的，商户出身的，小农出身的，大家从前都是过苦日子的人，当然也都知道作为一个斗生小民，到底是一种多么无力的感觉。 对于万千的老百姓来说，他们不知道这天有多大，也不了解这皇帝到底做得怎么样，他们在乎的，也不过就是眼前这一碗饭，但是每一次神仙打架，都是小鬼遭殃。 好像当个最普通的老百姓就是他们的原罪，因为低贱，因为多，因为没有权利，所以永远是他们被剥削，被欺压，被牺牲，被压迫一切他们不想承担的一切。 正是因为了解，正式看到了自己为什么会受到这么多的灾难和痛苦，所以他们才依偎在华锦的身边，因为只有华锦，这个跟他们一样出身不高贵的郡主，才真的能理解他们的痛苦，也能够给他们想要的一种可能。 其实说起来，当年慕容家起兵谋反的时候，又何尝不是对百姓们做出了各种的承诺，不过三代而已，慕容家跟之前的没一个皇帝，又有什么区别呢，说到底，这些承诺也好，这些事情也好，最终也不过就是看人的良心而已。 这些人寄希望给华锦，华锦其实也不能承诺什么，她只是说过，会努力，让百姓能够多点好日子，甚至都不能保证这种状态在她死后能够保持，也许正是她的这份不遮掩，才让这些真正最早觉醒自己悲剧来自何方的人，信任她吧！ 华锦的声音里没有那么多的悲天悯人“尽人事，听天命，说再多的希望，也不能改变什么！” 她甚至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逆天而为，还是说她现在所有做得一切，都是应了那个老和尚说的命运，最终她会凤于九天，本来人活着，很多以为就真的只是自己以为而已，她只能确信自己做的每个选择，都是顺从自己的内心，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是！”杜秋听到华锦这么说，点头答应“属下也过去帮忙！” 不等华锦说什么，杜秋就直接走了，留下华锦一个人安静的站在这里，看着大家忙碌，看着空气中慢慢的弥漫起血腥味。 “抓住人之后把牙敲碎了，不要让他们有机会服毒，给本郡想办法留下活口！”华锦淡淡的道。 “是！”华锦的声音不高，但是每个人都听到了，答应着。 若是外面的人看到华锦和这些人的配合，会非常的惊讶，行军打仗，最大的问题就在于信息的沟通，主将的命令必须最有效的让下面的人能够接收到，最快的做出适当的反应，单纯的声音吼出来显然是没有效果的，所以现在的军队用的都是鼓声，还有旗语。 有一定的私密性，但是一旦被破译，战争中就能被对方获知这边要怎么打，所以也很麻烦，但是华锦和这些属下却不同，华锦站在门口的长廊处，她一身蓝衣，还是去参加婚礼时候的装饰，一只手背后，一只手端着放在腹部的位置。 下达命令的时候，华锦的声音根本不高，但是就算是距离很远的后门位置，大家都好像听得就在耳边的声音，所有人都能第一时间得到华锦的命令，马上就做出反应。 可以说效率比现代的电话和对讲机还要迅速，这是只有华锦和自己手下这些她亲自在空间训练的人有的特有的现象，就好像是之前空间里面那些凶兽，无论跑到了什么地方，华锦永远作为主人是可以找到他们的。 这些人也一样，进入空间就有了空间的印记，华锦之前还吐槽过，这个空间原本的创造者不知道是谁，反正是很霸道的，空间的法则也是很残忍的，除了主人，一旦被空间贴上印记，就必须服从空间主人的所有命令。 因为这个空间法则，华锦对自己的属下的命令，才可以达到这种有效性，也亏得现在只有他们自己的人在，这些刺客也都会被华锦的人都给拿下，否则就是华锦露出来的现象，就足以让所有人对她忌惮，先要除掉华锦。 空气中慢慢开始弥散清淡的血腥味，华锦就这样端正的站在那里，脊背挺得很直，她看着那些活生生的人一个一个的被拿下，被打掉满口的牙，脸上身上都是一片鲜红，却是不动如山，完全没有一点动摇的神色。 她这样的稳重，就让郡主府上下所有人更加的有信心，笃定的做他们自己的事情，一个一个的把人都留下。 第一二三一章 扒光了 杜荃从外面回来的时候见到华锦就站在一边，好似一尊雕像一般的就站在哪里，不动如山，无论这飘散的血腥，还是这残忍的屠杀，都不曾让她有半点动摇。 见到杜荃进门，华锦一眼看过去，此时杜荃依旧还是茉莉的装束，一侧的脸上却沾染了血液，在她的身后，两个小厮正抬着三个人进府。 “闭门！”华锦知道这三人就是最开始她让杜荃先解决的三个望风的人，之后八个弓箭手也全都被抓了回来，无论死活，没有一人逃脱。 听到华锦说话，门口的小厮直接关上了郡主府的大门，那外面庄严的石狮子还有平静的无人街道，都好似感受不到这郡主府里面发生的事情一般。 杜荃在一旁对着华锦微微躬身行礼，就要去帮助别人，却见到原本安静稳重不动摇的华锦手中突然出现一把弓箭，不过须臾之间，箭矢飞过，原处正要飞跃府墙的人瞬间就掉落下来。 至此，不过两刻钟的时间，所有今日攻击郡主府的人，全部被留在了郡主府中，原本之前都是各种做着最简单的工作的人，此时却都是凶煞之气，哪有之前的平凡小心？ 永定侯府跟嘉善郡主府不过就隔着一家的距离，都是在这一条街上，傍晚时分，永定侯夫人大宁氏刚念完经出来准备用晚膳，却隐约觉得这空气中有种肃杀之气，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脸色微变，叫了身边得力的嬷嬷过来“去外面看看，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夫人是说什么事情？”这嬷嬷跟着大宁氏许多年，也十分受到倚重。 对于自家这位出身不高的夫人，下人们都是半点也不敢违抗，当年这位夫人作为填房嫁进来，当初多少人看不起，受到不知道多少的为难，明明背景不够强硬，相貌，才华等等都不是能站稳脚跟的，但就算是现在好像整日的就吃斋念佛，这整个永定侯府的一切，却都逃不开她的眼睛。 大宁氏一派的慈眉善目，听到下人这样问自己，也不多话“去查！” 这嬷嬷打了个哆嗦，不敢再有半点疑问，俯身行礼之后就退着离开，脚步匆匆的出去调查她自己也不知道大宁氏到底要调查的东西。 大宁氏看似平静，神情却有些紧张，不是她这样夸张，而是她本身就比一般人敏锐一些，今日虽然看似平静，但是却隐约是有一种很重的压力的感觉，就好像是先帝在的时候，兰昭仪联合公主谋反，那时候就是这样，看似平静的表面下，却隐藏着波澜。 他们永定侯府已经败落，并不多参与朝中事，但是有时候就算是想要独善其身，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若是华锦知道大宁氏居然如此敏锐，大概也会十分惊讶，今日这些人的行动甚至不在华锦笃定的计划内，她不过是隐约有些猜测罢了，并且虽然人不多，但是论起实力，却都是高手，若非华锦手下的这些人也不是庸手，要留下这些人根本没有那么容易。 那嬷嬷脚步匆匆的带着人出来，整条街走了一遍，却是半点什么特殊之处都没有看出来，每一个府门口都是一派安静，嘉善郡主府外面看着也跟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最后也只能觉得是自家夫人想的太多，回去跟人汇报。 不过两刻钟的时间而已，今日所有攻击郡主府的人就全部被抓住了，郡主府所有人轻轻松松的完成了任务，并且干干净净的打扫了战场，完全看不出来郡主府刚刚经历了这样一场危险的攻讦。 那些人打扮的虽然一般，相貌也是如此，但是行动却非常有规矩和节奏，一看就知道是受到过专业训练的，若是其他人对上这些人怕是要吃亏的，但是非常不巧合的是，这些人遇到的是华锦和她亲自训练出来的人。 这些人脸上的表情十分麻木，只有人在看到华锦的手上凭空出现了弓弩，并且弯弓射箭的时候，才露出一丝惊愕，明白他们在跟什么人作对。 “郡主，这些人应该是死士！”杜秋和杜荃见到华锦过来这些人所在的地方，过来说道。 三十七被自己的弟弟扶着过来，见到这些人的行动，也是眼睛通红“郡主，那一晚就是这些人！” 华锦点点头，就在这院子里，有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气息，死的透透的，还有些人却是因为华锦让他们打碎了牙齿，没有办法服毒，只能喘息的躺在地上，眼睛里都是漠然的情绪看着华锦。 杜荃和杜秋拿了一个椅子放下，华锦安然落座，静静的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就好像是在同一批工厂中生产的一样，眼前的这些人连情绪都没有太大的波动，杜荃和杜秋说这些人是死士，并没有错误。 但是就算是死士，也跟这些人是不同的，那些人也是有情绪的，因为就算是死士，说到底也是人，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成为了甘愿随时被牺牲的存在，或者是从小接受一种忠于自己的主人的洗脑教育，才会迂腐的只懂得服从主人的吩咐。 这些人比起死士要更冷漠，没有半点情绪，若是现代，华锦大概都会怀疑这些人是机器人了。 “想死？”华锦轻轻的笑着，掏出个帕子遮掩住口鼻，好似闻不得这近在眼前的血腥气味一般。 这些人不说话，就好像没有听到华锦再说什么一样，华锦并不意外这些人的反应“来人，都给本郡扒干净了！” “郡主！”杜荃他们这些人跟着华锦，本就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论起道德规矩，对他们来说也不过是笑话而已，听到华锦这么说，都干干脆脆的去执行，却没想到因为担心华锦，容嬷嬷会出来。 见到眼前的景象，容嬷嬷脸色苍白，脚步踉跄，但是还是撑着要阻止华锦，郡主是女子，这些死士都是男子，怎么可以扒光了看啊！ 华锦眉头微微皱起“嬷嬷怎么出来了，这里不方便，来人，送嬷嬷回去休息！”完全强势的不允许人说话。 第一二三二章 升级 容嬷嬷就在嘴边的话也不曾说出口，就被人直接给架着回了房间，华锦见到她的背影，也只能是叹息一声，倒不是她故意这样为难。 华锦自己是心理师，明白过去的经历会给人带来什么，当年容嬷嬷是亲自经历过公主府被满门抄斩的，当年平叛的将士冲入郡主府，可以说是完全不留情面，一个不留的杀戮，那个时候，容嬷嬷也失去了自己的丈夫，还有失去了一个儿媳妇。 最后还是她自己拼了性命，加上有点运气，才没有被杀，可那曾经横贯在她脸上的疤痕，也生生镌刻了当年她是经历了怎么样的景象和伤害。虽说之后生活稳定富足，跟着华锦，华锦也十分尊重她，甚至还免了他们一家人的贱藉。 但是人的心不就是这样的么，它是不受控制的，当年的事情给容嬷嬷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就今日府里出现的事情，她见到了怕是又要做恶梦了，晚上她过去给容嬷嬷催眠治疗一下吧。 作为一个心理师，华锦经常说的话是，遗忘比起记忆要来的困难许多，因为记忆是可以凭借努力做到的，除非是脑子受到伤害，基本上肯努力，总是可以记忆，但是遗忘却正好相反，无论多么努力，都不可能忘记，甚至越想要忘记，就记的越清楚。 华锦不想要容嬷嬷想起那段经历，让自己的心中难过痛苦，但同样的，有些事情她也不能因为容嬷嬷害怕或者担忧，就什么都不去做，眼下这京城里面，就算是她有一丝仁慈之心，但是却没办法感动那些想要让她死的人。 既然刀剑都已经架在脖子上了，谁死谁活的选择，其实就没有选择不是么。 最后华锦倒是没有真的将这些人都扒的干干净净，而是让人给这些人用了短裤遮羞一下，虽然对一个心理学专业的人来说，解剖这一门她不可能不涉及，但是既然都已经来了这个时代，也有了心爱之人，她虽则任性，却是不能把宁淏对她的体贴这样浪费。 到底还是要保持，就算她自己不觉得如何，她也到了这个时代，总要尊重一下这个时代的规则的。 等到人都扒干净了，华锦安静的看着这些人，每个人的牙都被打碎了，这些人没有了寻死的机会，华锦轻笑着看着几个人“你们的主人一定没有告诉过你们，这个世界上，比语言更真实的证据，是什么！” 虽说这些人几乎已经麻木了，但是在听到华锦说话的时候，还是一瞬间的露出疑惑的神色，华锦继续坐下来“来人，把那几个死了的抬上来！” “本郡从前听过一句话，死者的身体，就是他们最好的表达！”华锦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甚至带着一丝轻松惬意，话语中却有着一丝森然之气。 这话华锦说的随意，也不过前世看电视的时候，正好听了一耳朵，但是对于现场这些土生土长的人来说，却宛如是来自地狱的声音。 这个时空的人还是在古代，虽说没有跟前世那个时空古代一样各种规则，但是这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概念却也是稳稳地，更讲究入土为安，就因为这一点，这时代破案，仵作有时候都是不敢轻易验尸的，就因为这个规则。 华锦说的狠毒，她其实前世的实践经验并不是很多，只是到这个时候，华锦若是不能摧毁这些人的意志，要问到有用的消息是很难的，这些人跟别人都不同，华锦不知道直接催眠是否合适，也只好先这样了。 杜荃和杜秋他们这些人虽然没有什动作表情，但是听到自家郡主这话的时候，心底也依然放出寒气。 华锦已经顾不得这些人会不会对她再生出什么看法来，她必须最快的速度找到那个人是谁，否则他们在明，对方在暗，她不是每一次都能幸运的推算出来的，她虽然是优秀的心理师，甚至比一般人都要敏锐，但是她华锦，终究不是神！ “郡主！”毒老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接了过来，此时外面的太阳已经下山，月亮也悄悄升起来。 “这些人的身上所有的伤痕，都来自什么武器，从什么角度所成的，先验证一下，之后将人的胃剖开，看看他们吃了什么！”华锦对毒老说道。 毒老见到华锦这样沉稳的吩咐，心中更是觉得华锦就是他衣钵的最好继承者，要知道这样的事情，很多人根本就是难以想象的，但是学医的人哪有说不曾这样直接研究人体的事情呢！ 眼看着天黑，华锦让人直接拿出夜明珠出来，她自己的手上，更是直接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亮珠子，杜荃的手上还有一个太阳能充电的小台灯 这小台灯自然是来自某宝，不过是她买一个太阳能车载空气净化器的赠品，空气净化器在车上，她是没有放空间的，自然也没有带来，倒是这个赠品随着空间一起到了这里，之前华锦也用不上，她到了晚上就经常在空间里，空间是常年都是天亮的状态的，但是又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灯什么的她是用不到的。 今日这倒是正好了，至于华锦手里的那个珠子，就不是华锦从现代带来的东东了，而是之前华锦在西南差点就挂了，在那之后空间就升级了一次，在那个小木屋里面有前任主人留下的一点东西，其中就有这个很亮的珠子。 华锦也算是有推断能力，前世那样信息爆炸的时代，好歹她也是接触过很多不同的信息的，所以她一看这些东西，就知道这个空间的前主人并不是一般人，所在的地方背景想来也是更加的复杂。 所以之前她都把这些东西藏起来，这个时代要保守很多，她拿出来这些东西，只会引起轰动和一些小人的觊觎，关键是，她连台灯都用不到，这个跟白炽灯一样的珠子，她当然更用不到了啊！ 对于空间下次升级会变成怎么样，华锦也不是不好奇的，但是她经历过两次死而后生的经历之后，也大概摸出来，这个空间应该是个挺高级的存在，并不是简单的在里面种菜种草就行了，每一次的升级都会对她这个空间的主人的身体进行改造。 第一二三三章 无他，强撑着罢了 第一次她刚穿越，才适应华锦这个小丫头的身体，所以感觉不大，但是之后的第二次升级，华锦很明显的感觉到了这种身体的变化，就好像是这个空间觉得主人的实力太差，迫不及待的催促着华锦进步一样。 对于这件事，华锦不免会有种自己其实并不是自主的，而是被人刺激和控制着往前的感觉，因此她对于空间，虽然有依赖，但是也控制自己的欲望，并不主动促进空间的升级，无论什么时候，最可怕的事情都是，未知！ 华锦今日拿出这个珠子，倒是为了震慑一下这些人，这些人怕是受到过专业的训练，从见到她开始，也只有她从空间拿出弓箭的时候曾经引起他们的一点惊讶，除此之外心境一直没有太大波动。 要不是受到过专业的训练，绝对是达不到这个程度的，所以华锦今日用的是前世她也十分慎用的一种治疗方法，不过这次不是为了治疗，而是为了摧毁，暴冲治疗，这是一种用于治疗恐怖症的方法。 这种方法在治疗恐怖症的时候，其实是走得破而后立的风格，但是对被治疗者的心理和意志都有极高的要求，因为这种治疗非常有可能直接让人彻底的疯掉，只能破，而无法立，所以在前世，华锦从业那么多年，不过也只是用过不上十次这种方法而已。 今日华锦当然不是给这些死士治病了，她是要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打开他们这些人的心理防御，最快的让他们崩溃，只有他们心理上崩溃了，她这边才能有办法问到她想知道的问题。 华锦拿出来这个珠子一看就知道不是这个时空应该有的，果真这些人看到了以后，眼神也都有了一些变化。 华锦却淡淡笑着，毒老手下的几个人过来，拿着不同的器具检查这些尸体身上的疤痕，并且有时候甚至会直接剖开，然后将大概受伤的时间，以及大概是什么形状的武器记录下来。 这些人见到如此景象当然会觉得可怕，因为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查找信息的方式，华锦却一直盯着这些人，他们的一点表情都不曾错过，见到他们动摇，华锦脸上淡定，心中却在笑。 就现在这样的科技水平，验尸怎么可能做出如此精确的推断呢，不过是华锦判断这些人互相之间怕也是不熟悉的，就算是互相合作，但是受伤这种事情，每一个伤疤大概什么时候，什么兵器伤的，他们也不可能记得清楚。 不过这事儿差不多就行了，多了就会被发现，果然，很快毒老就拿了一片很薄的刀片上来，直接就切开了尸体的胸腔，那鲜红的血液瞬间就弥散出来，本来才有些淡的味道，有瞬间浓郁起来。 华锦身边这些属下很多都是亡命之徒，也不是没有见过杀人的，但是人都已经死了，这样折磨尸体的，他们还真的从来没有见过，杜荃和杜秋看着华锦宁静的侧颜。 嘉善郡主风姿绰约，这样的光线下肌肤如玉，每一个五官都立体而又漂亮，一双丹凤眼中也都是清淡的表情。 杜荃到底是跟着华锦的时间短，若是宁淏或者是容嬷嬷在，怕是就能知道，现在的华锦也只是强撑着罢了，她虽然前世学的是心理学，专业是要学习解剖的，但是他们这个专业，解剖并不需要十分的详细的学习，操作也并不会很多。 华锦从前也只是看过老师操作，自己简单操作过一样，在现代，可以用来教学的尸体那可是非常珍贵的资源，也不是每个学生都能有机会这样实操，特别是心理学专业的，至少比起那些以后肯定是要上手术台的外科医生，他们不用那么受到重视的。 要不然华锦也不会之前亲手杀人之后自己也吐的不行，甚至自己给自己好久的时间来做调整，很久之后才走出来，就算是那样，那之后华锦也不再是从前的那样了。 法医这种专业性非常强的工作，华锦前世也不过就是辅助警局破案工作的时候，跟法医有过接触和交流，隔行如隔山，所以华锦现在也不过是在强撑着而已。 “容嬷嬷，您没事吧！”芙蓉和海棠两人也是脸色苍白，她们虽然之前跟着华锦上过战场，但是却不曾真正的看过战场的残忍，今日这样的血腥一幕，对她们来说是很受到刺激的。 容嬷嬷被扶回来之后，就一直脸色苍白的坐在一边，两人现在也知道怕是自家郡主在外面做的事情，并不适合她们去见到，或者说，今天，她们才见到自家郡主的另外一面。 百合和桔梗两人却并不是坐着，桔梗的面前放着好几个空的盘子，就这一会儿的功夫，她已经吃了不知道多少点心，胃早就撑着了，却是停不下来一样，一直在吃着！ 百合却是拿着绣花针，说是要做衣裳，却是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的，神魂都不附体一般的慌乱着。 容嬷嬷见到两人过来安抚自己，努力晃动自己僵硬的脑袋，今日这一幕幕，让她猛然想起在公主府遇到的事情，虽说并不相同，也是他们这边完全的碾压，但是毕竟是这样血腥残忍的状况，让她想起过去，心中跟着害怕担忧。 特别是刚才出去，看到华锦一身蓝色的丝绸袍子，就俏生生的站在那些被俘虏的人的浅眠，从前清秀淡然的面容好似没有什么变化，却又好像多了几分冷酷，不把人命看在眼中的高贵。 一直以来容嬷嬷都觉得华锦这个小女子从一开始在李家村到现在成为名满天下的才子和郡主，她虽然地位高了，但是却一直对人亲和，也总是体谅人，虽然有时候关心人的方式都是傲娇的。 但是今日的华锦，让容嬷嬷有点陌生“我没事，只是……”觉得变了而已！ 百合她们几个人听到容嬷嬷这未尽的话语，不免全都沉默起来，终于还是芙蓉打破了沉默“没有什么只是，要不是为了咱们，郡主何必这样？” 说话间，芙蓉艳丽漂亮的脸上，眼泪已经泛滥，眼眶更是红红的！ 她说完之后，因为今日的事情有些害怕的几个人，都有些愧疚的低下了头！ 第一二三四章 不负其名白莲花 “嬷嬷怕什么，郡主会害我们吗？”芙蓉是从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华锦的，当年若不是遇到好心的李婆子，她这样的相貌，早就被自己的爹和后娘给卖到什么大户人家给人当妾了。 但就算李婆子小心，也愿意帮她，每次有人过来买丫鬟的时候，正经买丫鬟的都看她相貌太好，生怕有了什么别的心思，这样的相貌也不是她们能够扛得住的，虽说李婆子一直强调说她没有那个心思，也没有让人动心的。 其实那些人说的也没错，就算是她自己没有这个心思，但是谁敢保证家里的爷们会不会看到这样的绝色有了什么心思，到时候就算她不同意，难道还能翻出天来，日子过得好好的，这种未来非常有可能给家里带来事情的下人，谁愿意买回去呢！ 那时候芙蓉真的恨自己这样貌，她甚至想过不如毁了，亏得李婆子劝说她，她才坚持着，她那时候都在想，为什么弟弟们相貌都只是一般，只有她是这样的，好像是上天故意为难她一样。 也许对有些大户人家的小姐来说，有一个好的相貌是很好的事情，但是对她这样出身的姑娘，没有能力和背景，这相貌也不过是祸端而已。 被拒绝了一次又一次，一直到遇到华锦，她永远忘不了李婆子带她到郡主面前的时候，她从前总是被人夸赞的相貌，那一天是第一次在一个身量还未成熟的小少女的面前，失了颜色。 那时候的郡主还只是小小的村姑，没有了爹娘的依仗，一个人却也顶起了门户，她以为又是一次失望，却没想到郡主会干脆的要了她，她终于有了可以落脚的地方，之后她跟着郡主去江南苏杭，去西南参战，到现在来到这京城里面。 芙蓉一路跟着华锦走过来，她是亲身感受到华锦对他们每个人的保护和呵护，明明比她年纪还要小呢，却要支撑起这个家，并且她真的做的很好，现在这样一个偌大的家业，从小小的村姑到现在的郡主。 一步一步，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有过多少艰难，难道她们不该是最清楚的吗，她们现在有什么资格害怕郡主，郡主若不是为了保护他们，不是为了帮助那些人完成他们的心愿，帮助他们复仇，难道郡主真的是没有后路吗？ “别说咱们能帮郡主什么，郡主有什么本事，咱们是最清楚的，当年宁公子就想过直接挑明了一切，干脆的一起远走高飞，郡主这样厉害，要隐居避世，日子照样能过的很好，但是郡主没有做不是吗，她说了很多大道理，实际上是因为郡主知道自己根本不能扔下这么多人，那时候她也好，我们所有人也好，都要撑下去！” “我不觉得郡主可怕，因为我知道，郡主是在保护我们，没有郡主，我就没有家，别说郡主是杀了这些想要害死郡主的人，就算是不是，那也是郡主必须要做的，这个时候如果连我们都不能理解郡主，拍着良心的我们想想，你们对得起它吗？”芙蓉直接大哭出声。 茉莉也抹了抹眼泪，过去拉着芙蓉“你激动什么，我们如何不知道郡主辛苦，都是为了大家，好了，别哭了，我们都明白的！” 芙蓉不理会他，转身哼了一声，继续生气，茉莉忙继续拉着她“你也给我们时间接受啊，当年郡主去西南的时候，我们几个也没有跟着，哪里见过这样的事情，还以为当初在承乾宫里面扔那些太监宫女们就是极限呢！好歹也该给我们点时间适应不是？” 这话说的倒也不是没有道理，芙蓉听了茉莉这样说，表情也好了一点，但是一旁的容嬷嬷却有些难受“是我想错了！” 其实茉莉她们这些人都是难民，苦过来的，现在这样的生活对她们来说来之不易，今日的事情虽然对她们来说是挑战，也是刺激，但到底跟着华锦的日子多了，知道自家郡主做得一切事情，说到底都是让他们这一大家子过得好。 他们郡主府，还有郡主手下的每个人，都要过好，她们早就不是那等什么也不懂的没见识的小姑娘，跟着华锦这么多年，是亲眼见过自家郡主到底是什么人的，看着好像各种说自己不是好人，各种傲娇，各种装坏人，但是她们家郡主却真的切切实实的是个烂好人吧！ 这么多年来，华锦虽然的确为了自保建立了自己的势力，但是最开始的时候那些人才是真的为了救急，后来华锦救的这些人，真的是各种意外遇到了，有潜力就收归旗下，没有潜力的也给了他们可以谋生活下去的资费，让他们能够生活。 在很多人看来，帮助别人就是给人钱财，让人可以有钱生活，但是她们家这位嘉善郡主还真的当得起这个称号，绝对是好善良郡主，帮人都是给人希望，这才是真的善良，有人救的是命，但华锦救的每个人，都是给了他们人生。 这么多年来，华锦的身边之所以会有这么多人，还真不是她故意去收拢的，不过这看似太平的国家不过是一片粉饰的太平而已，江南倭寇骚扰，世家出身的这些草包们打仗不成，败坏自己国民倒是有些本事，造成了那许多的悲剧。 当年华锦能够为了一个翠儿，毫不犹豫的深入到倭寇集团，就算是背后是因为肯定了自己没有危险才做这件事的，都足见华锦会保护弱者，维护普通百姓的平稳和生活，不是因为她是什么身份，不过就是为了大爱而已。 “嬷嬷也不要想那么多了，郡主跟以前那个谋反的公主不一样的，郡主从不想要挑起战争，也从未想过要权势，但是百姓这样的日子，若是可以平稳的过度，让大家的日子变好，有什么不好呢，今日郡主也是反击而已，若是今日咱们什么也不做，下一次，也许我们的这个家，就没了！”茉莉也能理解容嬷嬷的这份心情，可是到底现在跟那时候是不同的。 但这种事情，最终还是要本人想得开了！ 第一二三五章 深不可测 容嬷嬷听到了芙蓉的一番话，才觉得这个女孩居然比自己看的更明白，有些事情竟然比她更通透一些，她却是陷在自己的那一番过去当中呢，忘记陷在的情况跟当年是绝对不同的。 当年的兰昭仪和公主是自己作死，看着老皇帝岁数不小了，便兴起了不该有的心思，贪婪的以为自己可以得到什么，结果却是自讨苦吃，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 现在的京城却是已经呈现乱像，各方势力互相的试探甚至是直接明刀明枪的对上，现在这个时候，是不允许任何人有哪怕一点的失误，一点的仁慈的，因为一旦退后，也许就是悬崖，粉身碎骨。 从他们踏入京城的那一天开始，战争就已经开始，没有结束，甚至没有失败的婉转，只能向前冲。 其实要认识到这一点，并不容易，即使是几天前的华锦，怕是也没有意识到现在这个情况是这样的，但是慕容桓遇刺，那个完全相同的毒，还有遇刺之前慕容桓的态度变化，皇宫里面隐藏的力量，华锦现在甚至还在怀疑，从头至尾两次刺杀都是来自慕容桓。 更不用说世家了，世家现在不可能不知道嘉善郡主跟他们是完全对立的，原本她派去刘家潜伏调查的人在那次她让他们所有人都不要动作之后，便没有了半点的消息。 不是不想知道刘家到底经历了什么，邱刘氏明明担心儿子的去了刘家求助，出来之后的态度也让人有些不分明，刘家具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华锦根本不得而知，还有就是，平远县的事情明显不是短时间内造成的这样一个景象。 所以非常可能，就在华锦根本还是个小村姑的时候，就已经有人在做这样的打算了，华锦就算绞尽脑汁，唯一能想到的要夺得皇位的人就只有那个誉王，虽然他的确是个草包，但是刘太妃显然是个有脑子的人。 至少在华锦看来，刘太妃绝对是个比高太后聪明了很多的女人，若非因为出身在刘家，先帝多加预防，加上大概是刘太妃太聪明了，脑子都长在自己身上，没有分给儿女，一双儿女都太不聪明，否则就先帝还在的时候那后宫的争夺，怕是也不比什么金枝欲孽显得更美好和谐一点。 因为是这样的情况，华锦已经意识到自己不能走错，她背着太多人的命运，而且，此时也不是她能够全身而退的时候了，她不知道那隐藏在幕后的人到底是谁，但是华锦可以肯定的是，这个人，或者是这方势力，对她嘉善郡主华锦没有任何的亲近意思，反而是带着恶意的，想要让她死。 要不是她记性很好，这么多年来都记得自己得罪了什么人，还真是在怀疑是不是她无意识的时候惹了什么人，要不怎么会这样的狠心，或者是慕容桓其实已经知道了她和宁淏的事情，因爱不成转成恨，直接要弄死她。 反正最近华锦的脑子都是混乱的，她前世今生，除了那段时间好像是行尸走肉一般的脑袋根本就是糊涂的，怕是最近这几天是最乱的，一切都失去了她从前引以为傲的控制，一切都要她重新衡量，从前她笃定的，相信的，现在都不再具有可相信和借鉴的意义。 容嬷嬷明明昨日才跟着华锦进宫，亲眼见到自家郡主面对的是什么状况，只是因为今日这样的血腥场面，一时就因为过去经历错怪了华锦，也难怪芙蓉会生气。 也只有心思单纯，从前没有太多经历的芙蓉才能看清楚自家郡主的内心深处吧！ 华锦正强忍着恶心和难受看着毒老给每个人剖尸，若是知道自家的几个下人把她评做这世界上绝无仅有的白莲花，她是绝对不会承认的，她不是白莲花，她是一个自私的坏人啊！ 担不起白莲花这样伟大的称号，华锦也不要跟这个称号扯上半点关系。 场面非常的血腥残暴，虽说华锦经常自己说简单粗暴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但是这种暴冲的刺激却真的太大了，对每个人的素质都是考验，怕是就连张小花几个经历过真正的亲人被残害的场面，见到这样的场面也很难面不改色。 毒老倒是满脸自在，完全没有害怕的感觉，华锦亲眼看着，那些死士的脸上开始有了波动，人就算被训练的冷血，但是人到底是恒温动物，也是有感情的，哪怕一直被训练，也不可能完全磨灭人性，何况，在华锦看来，对方怕也是个聪明人，明白一旦人没有了人性，那又怎么有资格称之为人呢！ 野兽是无法被控制的，不是所有人都跟华锦一样，有空间在，所有生物都要无条件的服从她这个主人，开挂到她这个程度肯定是一本书的主角，总不能连配角都开着神圣守护出来的吧，那作者就不是亲妈，是后妈了！ 毒老接到华锦的眼神，知道自己做的正是华锦需要的，于是动作越发的残忍起来，就算是死士又能怎么样么，人可以不怕死，但是华锦现在就告诉他们，有时候，死不可怕，还有比死更可怕的事情，就在他们眼前。 一再用血腥的和残忍的画面刺激这些人，无论他们受过训练之后到底是多么的冰冷没有人性，只要心境上打出一个缺口出来，华锦就有办法催眠，掏出她要的线索，对方到底是谁，她这次也该好好的会一会了。 华锦会这么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外人都觉得华锦这个催眠的本事很厉害，那是因为在这个古代，催眠就真的是盲区，没有人懂得什么叫催眠，所以也不会防备，但是催眠不是万能的，慕容桓不就是没办法被华锦催眠吗？ 催眠的存在自然有它的好处和用处，但是它不是万能的，意志非常坚定的人是不可能被催眠的，什么叫不可能被催眠，就是哪怕是用了药，也是不可能进入被控制的催眠状态，这个世界上不是没有大毅力的人。 这些死士就是受到了非常严苛的训练，意志力非常强，这样的人很难被催眠，说实话，华锦都庆幸，这些人还保留一点人性，要是真的跟以前她看到小说一样，干脆做成人蛊，彻底成为杀人工具什么的，她除了杀死这些人，就没有办法了。 华锦怀疑，就连空间都没办法控制这样根本一点灵性都没有的杀人工具。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华锦正准备进行催眠问话。 却没有想到，她很是灵敏的耳朵听到了非常熟悉的，但是绝对不该出现的声音在她的背后响起！ （第五卷完） 第一二三六章 你好，老乡 “躲开！”在听到这样的声音的时候，华锦脸色迅速的泛白，高呼一声“趴下！” 此时跟在华锦身边的都是她的手下，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家郡主会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却也都是非常干脆利索的趴下来。 华锦的动作飞快，迅速收起一旁那个小台灯“收起光源！” 她自己也是将那个硕大的发光的珠子收了起来，只是她的动作和反应虽然很快，但是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却不是一般人类能够躲过去的，就在大家慌乱的收起夜明珠的时候，便听到一串的轰鸣之声。 就在不远处宛如雷声一般，杜荃在华锦身边见到如此状况，就要起身去追，却被华锦一下子拉住“别动，不是你能应对的！” 就在轰鸣声之后，便听到几个被绑着的俘虏几声闷哼，新鲜的血液味道迅速弥漫。 “郡主！”芙蓉她们几个听到外面的动静，从院子里跑出来，这一日的天空中不过小小的弯月，掩映起整座院落中的绿树，让人看不分明。 可就算是如此晦暗的夜色中，几人还是看到了华锦一张泛白的脸“全都给我趴下，不要动！” 杜荃和芙蓉他们都乖乖的趴在地上，不敢发出一点声息，却也心中怀疑，为何自家郡主现在是这般模样。 就在郡主府不远处的一座房屋的屋顶，一身黑色的身影笑得冷然“hello，同乡！”之后便趁着月色渐渐没入月色当中。 “郡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好一会儿的时间里，大家只是觉得一片安静，杜秋才小心的询问华锦。 但杜秋望过去的时候，才真真是第一次看到自家郡主如此黑的脸色，整个人都是一片沉郁。 听到杜秋问自己，华锦不说一句话，却是悄悄的用耳朵听了听，才站起来“都起来吧！” “郡主，是有什么事吗？”杜秋又问。 杜荃是个急性子，直接就要走“属下这就去追！” 毒老过去检查那本来还活着的俘虏，显然，经历刚才的变故，他们全都已经去见了阎王“这伤口，如何做到的？” “难道是什么神明不成？”就算从前是不相信世间有神明的，见到华锦的神奇之处，也是不得不相信这世间是有这样的存在的了，有人低声这样的怀疑着。 华锦的脸色简直是堪比白月光了，整个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她的眼睛里泛起红色，说话的时候也咬牙着“真是，本郡怎么没有想到！” 说话间，华锦看着那个人离开的方向“hi，我的老乡！” 她的五感比一般人更加敏锐一些，刚才那个人说话的声音被她听了个真真切切，华锦根本不用去看这几个已经被杀死的刺客，因为那伤口她前世在熟悉不过，在电视上经常看到的，枪伤！ “哪有什么神明，将这些尸体全都交给杜风，让他整理出来所有线索给本郡！”华锦只这样说道。 大家如何相信事情如华锦说的这样简单，但是现在看着华锦的神色，却也不敢再多问，沉重的做着自己的事情，本来以为今日会有一些收获的，结果却是什么也不曾得到，大家的心情都不算太好。 而且，就刚才这些人被杀的手段，真的是已经超越了他们的想想，看着几人胸口的琐碎伤口，还有脑袋直接碎裂的状态，真的是感觉到了，他们面对的敌人，为何能让自家郡主如此紧张，又是多么的强大。 “郡主！”芙蓉她们几个过来扶着华锦。 华锦拒绝“你们去休息吧，本郡还有事！” “郡主莫要担忧，不管怎么样，奴婢们都会跟郡主一起面对的！”哪怕在前一秒钟还因为华锦的残酷而觉得不安，但是下一秒她们就知道，自己最该站的位置。 华锦苦笑“本郡现在的担忧的，就是你们在！” 她前世今生经历过太多，自从那件事之后，她就告诉自己，无论做什么都要三思后行，一旦决定就绝不回头，永远不要让自己后悔，所以她敢做的事情，就必然敢当。 她永不会退缩，永远都会承担，她意外来到这个时空，做了很多事情，在李家村的时候跟华家的人对抗，开铺子，赚银子，她一切顺从本心的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她不求名利，但是现在却是权势加身。 可是今日这件事，却让她真的有些担心，更隐约生出后悔之心，拖着这些人到自己的身边，真的是，正确的吗？ 之前她从来没有担忧过，更没有后悔过，即使走到今日，太多的事情已经不是她能把握的，但是既然走到了现在，那就去面对自己当初选择造成的结果，无论这个结果是什么，尽力去做，去争取，去得到和把握，就好了。 即使因为这些，她本来单纯的目标已经变得复杂，被卷入这京城的一滩浑水之中，她也不曾担忧过，她甚至是高高在上的，因为她前世今生积累的智慧。 然而就在刚才，她才发现自己有多么的不像话，她居然以为，这个时空就只有她一个人，对手也不过就是这个时代的人而已，现实却一再的打她的脸。 “本郡也许，护不住你们了！”华锦的声音里都是疲惫，脸上本来的淡定从容都消失不见，眼睛也少了曾经的神采。 杜荃和杜秋他们看到这样的郡主，不知所措，他们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家的郡主会突然这样，华锦正觉得无力的时候，便感觉到自己的袖子被拉扯，转头，清秀的少年抿着嘴唇，嘴角的酒窝浅浅的陷进去，清澈的眼睛里都是担忧的神色，正看着她。 “我没事！”华锦勉强挤出来一点笑容。 杜若摇头，倔强的拉着华锦不放，他心智不过还是个孩子，但是正是这样的单纯，才更能清晰的感觉到华锦此时的情绪，笑容都不是真实的。 如果可以，华锦真的很想继续露出坚强的，自信的笑容，但是不过三两日的时间，她真的遇到了太多的事情，仅仅是今日，她就遇到了太多，她已经无力坚强，也坚强不起来了。 第一二三七章 我没有后路了 华锦试着再说什么，至少安抚一下倔强的孩子，便听到一阵急促混乱的脚步声，宁淏跌跌撞撞的从侧门闯进来。 郡主府刚刚经历了这样一场大事，大家都很紧张，见到宁淏来了的时候，还差点动手，认出来是他本人才放人进来。 “小六！”宁淏的衣衫都是乱糟糟的，一侧的带子甚至还漏出来了，连领子都系错了方向，就这么狼狈的闯了进来。 华锦没想到这个时间宁淏怎么会过来，今日她跟宁淏也见过面，因为事情还有很多，所以就分开各自做自己的事情了，按理说，这个时间宁淏应该在休息，怎么会突然出现？ 华锦伸手扶着差点摔倒的宁淏“师兄怎么来了！” 宁淏的脸真的是一片惨白色，杜荃和芙蓉他们见到这样的情况，全都悄悄的躲开，原本他们看着自家郡主的那个脸色就已经很可怕了，没想到宁大人的状况比起自家郡主更加的严重。 “小六，小六……”宁淏用力的把华锦抱在怀里，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感觉到，这个人还在，人间！ 若是从前，华锦定然会在这个时候安慰一下宁淏，但是此时她却是已经散发不出半点温暖和力量，华锦整个人无力的趴在宁淏的怀里，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肯说。 经历了所有的打击之后，只有这个少年的怀里，是她唯一能够觉得安全可依靠的一方。杜荃他们转身走了没几步，就感觉到华锦和宁淏突然消失，知道这是自家郡主带着未婚夫进了那一方空间。 大家也都不说什么，杜荃拉着杜若的手，看到他还不断回头，不舍的样子，也只能哄了两句，将人带走。 “师兄怎么会这个时间过来，郡主府的事情应该不会传出去的！”好一会的时间，华锦安静的跟宁淏拥抱，然后才这样问道。 这一点自信华锦还是有的，今日的事情本就突然，他们这边解决的也快，正常情况下，决计是不会引得外人的注意的，所以能知道消息的，也就只有对方，也就是派杀手过来的人了。 宁淏听到怀中的女子问这件事，才稍微安抚了内心的焦虑和担忧，但还是拉着华锦的手，感受着她比起一般人稍微冷一些的温度，才能让他确信，这个女子还在“今日我回家之后便一直整理你告诉我的那些事情，准备明日若是方便，就跟你好好商量一下，要怎么做。” “但是就在不久之前我突然觉得心中惊悸，便担忧会不会是小六你出事，刚刚我快到的时候，还听到一阵轰鸣犹如雷声，还觉得心中一片哀戚绝望，小六，你是不是难过了？”宁淏担忧的看着华锦。 华锦听到宁淏这么说，心中也是且惊且喜，她之前不知道这个人居然跟自己还有如此联结，只是现在却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她要怎么告诉宁淏，现在他们的处境，她要怎么告诉他，她根本就不是华锦，而是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她要怎么告诉宁淏，她今天的试探虽然没有完全的成功，却也到底试探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出来，他们要面对的对手，可能来自现代？ 甚至华锦到现在都不明白，在这样一个时代，为什么对方会有现代的武器，那可是抢，纯粹的热武器，在这样一个冷兵器的时代，有了热武器到底意味着什么，华锦只要是想一下，都觉得汗毛直立。 但是，她却更清楚另外一件事情“师兄，在几个时辰之前，我还觉得我至少有一条后路，但是就在刚刚，我才发现，天真而又愚蠢的我，那么多的事情都判断正确的我，却犯了最大的一个错误。” “师兄，怎么办，我没有退路了！”最后的最后，华锦声音颤抖，宛如幼兽一样的，那样的胆怯和无助。 宁淏不忍见到华锦这样的眼神，他伸手捧着华锦的脸“我到底多没用，才让你担起这一切？” “不是的，师兄，不是你的问题，是我，是我太大意了！”华锦听到宁淏这样说，安慰他。 宁淏苦笑的拒绝“小六，不要说了，那样只会让我觉得，我更没用！” 华锦无力的站着，若是从前，她还能用语言劝说和引导，但是今日，她也没有了劝说的力量，她今日，是真的很累！ “我本来以为到了京城，我考中了状元，就总能赶上你的脚步，但是你却已经是郡主，我想要帮你，想过孤注一掷的放弃所有，哪怕是没了命，也好过继续这样憋屈，我想过很多事，但是最后却都被你说服了，只要是你想要的，我都给你，可是你现在这么的累，甚至是绝望的时候，我却只能站在一边看着，看着你一个人去面对风霜刀剑，所有的一切困难，华小六，我一直给你你想要的，这一次，可不可以，你给我我想要的？”说到最后的时候，宁淏的声音有些可怜。 “呵呵，呵呵……”听到宁淏这么说，华锦捂着眼睛，好像这样就能遮住泪水肆意一般。 宁淏却慌张了，他好像又错了，但是他看着华锦这样，真的担忧，真的心疼“小六！” “我到底是多么失败，才会把自己混成了这个样子？”华锦流着眼泪，冷笑的讽刺自己。 “不是的！”宁淏没想到自己的话会被华锦这样曲解，他想要解释“不是的，是我太没用，我想要帮你，却什么都做不到，是我的错！” “够了！”华锦的手从眼睛上放开，抬头看着宁淏，泪水已经花了她整张脸，她的脸上却是笑着的，笑着流泪“宁淏，前世今生，这须臾数年，你总是那个宠坏我的人！” 宁淏有些疑惑，却不忍心看着华锦如此流泪，上前给她擦干泪水“小六你不要哭，我不说了，我什么都不要了，只要你开心就好了，我都没关系，没关系的！” 华锦闭上眼睛，压下自己所有的情绪，任由少年有些粗苯却轻柔的用柔软的帕子擦她脸上的泪水。 宁淏却发现自己却是越擦越多，整个帕子都浸染了华锦的泪水，眼前的女子就这样闭着眼睛，不断的流泪着！ 他发现，比起每一次华锦将他的情绪拿捏的恰到好处，他却完全不知道要如何平复所爱的人的情绪！ 第一二三八章 我真的错了 “对不起，我不说了，你不要哭了，我不说了，对不起，我真的错了！”最后的最后，宁淏也只会傻傻的重复这样一句话而已。 华锦听着少年熟悉的嗓音不断的只懂得说这样的一句话，却是泪水流的更凶，她睁开眼睛，夺过帕子“宁淏，你没错，明明是我的错，为什么不说我，为什么你不直接指责我，不要这样惯着我，我已经被惯坏了，我忘了我是谁，我骄傲了，我犯错了，我让我们走到今天，无路可退，我总说我做什么决定，我都可以承担，我也不会后悔。” “但其实那只是我的自傲而已，所有的一切，让我搞砸了，宁淏，我后悔了，那个时候，我们就应该直接脱开这一切，这天下到底如何，这皇帝到底是谁，这些人的仇恨，到底跟我们有什么相关，这一生，明明就该是只属于你跟我的，但是我骄傲的想要反抗天命，想要逆天，想要改变，贪心的想要帮助很多的人，但最后证明，我特么连我自己都帮不了，还带累了你！” “为什么不骂我，每一次都是我拖累你，任性的我让事情变成了这个样子，现在我没有退路了，对手也强大到可怕，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以为我爱你，我努力的维护一切，甚至忘记了，在爱情的世界里，从来都不是一个人，我任性的让你迁就我的一切，自以为是的做那些我以为的，对你好的事情，最后却什么都没做好，一切都一团糟！” “宁淏，你为什么要爱我这样的人？他们每个人都不爱我，为什么就你这么傻？”华锦没有哭的撕心裂肺，但是宁淏却感觉到，就在现在，眼前这个他爱到骨子里的女子，撕开了自己的心，还有神魂。 曾经那属于这个女子的光芒，自信的，耀眼的一切，都好像正在消失。 “爱你，是我一生永不悔的决定，因为你值得拥有最好的一切！”宁淏不知道今日华锦到底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华锦为什么突然这样的茫然和害怕，甚至好像否定了自己的所有，他现在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告诉华锦，她值得。 “那些人利用你，也不是不喜欢你，只是他们更贪心，要的更多，不是你的错！”宁淏安慰华锦“我爱你不是因为我傻，而是我看到了你所有的好，所以不要这样说自己，会让我觉得是我眼光不好，明明我不是的！” 有时候相爱的两个人是需要互补的，就好像是现在，华锦严肃的说着这些，甚至是怀疑不自信的时候，宁淏能够这样反过来给华锦力量。 “说那么多，就是因为你傻，跟我在一起，你得到什么好处了吧！”华锦抹眼泪，她其实知道自己错了很多，前世今生，她一直都有错，只是从前她错了，自己承担，这一次，她却要带着太多人，一起负担她的错误了。 “既然小六你都这么问了，我也就直说了，师兄仔细思考过，跟小六在一起呢，首先，师兄得到了一个美貌如花的未来妻子，其次呢，未来还会得到一个美貌又聪明的孩子，还有呢，还能被不知道多少人崇拜的机会，我可是嘉善郡主倾心的男人呢！”最后的时候宁淏故意捏着嗓子，摇晃着脑袋，开玩笑一般的说着。 明知道这人是故意这般逗着自己开心，华锦还是笑了“什么时候学的，油腔滑调的！” “哎呀，要说起这招儿，当然是跟我们嘉善郡主学习的了，这个叫什么来着，对了，忽悠！”宁淏哄着华锦开心“我的小六，怎么样，师兄忽悠的不错吧！” “不错，太不错了，比赵本山大叔都不差，要不你也试试出去拐卖一下？”华锦被宁淏这样努力的样子逗笑。 宁淏看到她的笑容，总算松口气，伸手拍拍华锦的脑袋“可算是笑了！” 华锦抽抽鼻子“宁大人，你真的不会觉得我不值得吗？” “华小六，永远别在我面前说这样诋毁自己的话，因为在我的心里面，你永远都是最好的，也是最完美的！”宁淏严肃的纠正华锦。 叹息一声“但是师兄，这一次我真的要翻车了！” “虽则我不知翻车是什么意思，但是师兄认为，小六不用想的太多，其实有些事情是时也命也，并不是你我能够控制的，无论是在江南，在西南还是在京城，也许做选择的是你，但是这未知又缥缈的天命在其中又做了什么作用，咱们何尝知道呢！”宁淏到湖边把帕子洗干净，给华锦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华锦任凭宁淏在自己脸上动作，抬头看着他“真的有天命吗，我现在都怀疑，那大和尚是不是根本在诓我呢！” “大和尚回来了你自可以去问问看，他要是不说，师兄帮你教训他！”宁淏攥着拳头，好像真的要打人的凶悍模样。 华锦伸手握住他的拳头，摇头“那可是名满天下的大师，师兄倒是敢打他？” “嗯？师兄怎么不知道，小六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按理说，这事儿不该是华锦最积极吗？ “呵呵，小六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在师兄心里是这样的形象啊！”说完之后还故意斜着眼睛睨宁淏，好像生气的样子。 宁淏一看这样，好吧，这是又生气了，能怎么办，自己选的媳妇，咋也得哄啊，还不等说话就见到华锦笑开了“要打也要蒙上脑袋打嘛，否则被发现了，不好！” “调皮！”宁淏点点华锦的鼻尖，然后才拉着华锦坐下来，到一旁的小炉子上端了烧开的水过来，给华锦倒杯茶，又到一边的泉水那边，盛满了一盆水，浸润了帕子，给华锦擦眼睛“眼睛肿了，擦擦吧！” 华锦自己拿着帕子擦眼睛，宁淏坐下来，看着华锦“今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引得小六如此慌张？” 刚刚是来不及问，更重要的事情是安慰华锦的情绪，现在情绪平稳了，这件事当然是绝对避不开的了！ 第一二三九章 干掉他们 要知道今日知道慕容桓遇刺生死未知，华锦都不曾慌张到这样的程度，那时候想来华锦对很多事情都是有一定的底子的，但是现在的华锦却慌的好像失去了主心骨，整个人没有了从前的精气神，还有她的自信，宁淏当然能猜到，是晚上出了什么事情。 “那好似雷声一样的声音，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院子里那些人，是今日到府上捣乱的吗？”宁淏也是很聪明敏锐的人，只是从前都是掩藏锋芒，把所有的光芒都留给华锦而已。 今日华锦如此情状，他如何猜不透是出了什么事情，至少在上午两人见面的时候，华锦虽然哭过，也痛苦的抉择过，但是对华锦来说，就像是宁淏自己说的那样，其实没有选择的。 华锦和宁淏都不是那种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就掀起大乱的，有时候就是这样，看起来有多么不正经，就有多么深情，华锦整日的都是开玩笑的，不正经的，但是她对人的大爱，是超越了很多人的。 华锦是心理师，她前世是救人的，她自己对于现在这样，也不是觉得享受的，她前世一直在帮助人走出困境，即使她自己也偶尔会困在困境中，甚至到了现在，她心中依然有没有解开的结，但是出于对人的尊重，她做得那份职业，若是没有大爱，是做不到的。 但是现在她做得事情却经常是违背前世她所接受到的教育，华锦从不会说自己是个多么伟大的人，但是她却也的确有着一个平常小市民的善良，这份善良，在她不再只是小小的一枚社会成员的时候，发挥出来的力量是巨大的。 在李家村的华锦过的是轻松的，她没有太多的压力，能赚银子，最大的烦恼也不过就是报那五十板子的仇，还有跟华家那群自以为聪明的亲戚斗来斗去的，对华锦来说那根本就没有什么困难，那时候的华锦虽然轻松，但是她其实是没有着落的。 没有方向，反而是在来到苏州之后，她开始接触这个社会，融入这个时空，因为翠翠，她去倭寇集团，她开始找到人生的价值，就算华锦也会说，以后就要不断的游览，她前世也的确是个到处说走就走的性格。 但是怕是华锦自己心里面都清楚，前世她能够说走就走的潇洒，是因为她本身就有事业作为她的依靠的背景，也有了这样的底气，如果只是单纯的游玩，对于一个前世算得上自己创业的独立女性来说，华锦未必也能感受到旅行的自由自在。 后来一步一步，她收拢了这些人，其实也让华锦在给他们治愈和报仇的过程中，华锦让自己这个心理师，没有变成摆设，她还在救人，这件事对华锦来说，真的是特别安慰的事情。 所以宁淏也会说，其实走到现在，根本就没有什么对错，华锦或许有对现状的误判，但是华锦也不是神，不能预料一切，而且，宁淏看着华锦“无论今日小六遇到了什么，都不该轻易的说出口自暴自弃的话，就算是没有退路，咱们也给他冲出来一条向前的路，咱们只要胜利，不就都解决了吗？” 听到宁淏这么说，华锦抬头看着宁淏，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也许是前世的她经历的太多了，年龄也大了，所以哪怕现在华锦是比宁淏小的，但是华锦其实经常会把宁淏看作是没有长大的小孩子，不自觉的规划出来一切事情，让宁淏只要顺着走就可以了。 其实不是华锦觉得自己高高在上，不过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一点，懂得更多一点，所以可以让宁淏能够轻松一点，但是今日看着宁淏，华锦才发现，其实从他们两人开始准备谋这天下的至高权势的时候，她就错了。 哪怕是当初秦尚任他们一起谈事情的时候，都是要带着宁淏的，宁淏不是个无知的少年，相反，其实他很智慧，也能做很多的事情，只是华锦强势的揽过一切，让宁淏没有了发挥自己的可能。 进京之后，宁淏几乎就是考了状元，之后就好像没有了自己的存在感一样，甚至很多事情都是在华锦分析明白，确定了做法之后，才告诉宁淏，特别是宁家的事情，其实宁淏虽然会激动，但是他是能自己承担并且处理的。 现在这个冷静的说着，既然没有了退路就冲出去的少年，才是宁淏，是那个站在西南战场上，一往无前的少年，曾几何时，他们并肩作战，互相信任，为何现在华锦却要独揽一切呢！ “好，师兄帮我一起！”想明白了一切，华锦干脆的点头答应了。 宁淏听到华锦如此干脆的说话，诧异了一下，有些疑惑，还有些犹豫，他有些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说，该说什么。 华锦却好似理解他疑惑什么一样，看着宁淏说道“师兄说让小六这一次顺着你的心意，小六觉得很好！” “额，小六，不要跟师兄说气话，师兄就是说说的！”宁淏以为华锦是跟自己生气，还要解释。 “对不起，我道歉，之前的很多事情！”华锦并不是那种有错也不认的，在认识到自己的确做错了事情之后，华锦干脆的道歉。 宁淏纠结了，现在他要怎么回答，小六才能不生气啊！ “现在我们面对的事情很复杂，对手也比我们想象的更加强大，师兄，小六一个人不行，你要帮我！”华锦认真的看着宁淏“对不起的是，我将师兄，还有其他的所有人，一起带到了现在这个没有退路的境地，任性和庆幸的是，我知道，师兄你一定会帮我！” 宁淏笑了，他觉得，眼前的这个小女子，也许一辈子到死的时候都会让他出乎意料的“是，我帮你！” “既然没有退路，我们就只能杀出一条血路来，无论对方是谁，咱们一起，干掉他们！”华锦握拳。 宁淏伸手，大大的手掌包裹住华锦小小的拳头，小麦色的肌肤和华锦的莹白对比“我们一起，干掉他们！” 第一二四零章 同乡凶徒 两人相视而笑，却在这个时候，找回了共同在战场上的默契和感觉，无论面对什么，敌手多么强大，他们都会并肩，作战！ “今日我从宫里回来的时候就觉得皇上遇刺的这件事很奇怪，到了现在也依旧很奇怪，所以特意出门的时候没有带任何人，并且交代杜荃假扮茉莉进宫送药，避免有人借着这个空虚而陷害到我的身上！”华锦开始解释现在遇到的情况。 “那杜荃进宫可真的遇到过什么人？”宁淏也跟华锦一起坐下来。 “杜荃说没有，但是我觉得，并不是我太谨慎，师兄今日不曾进宫，并不晓得皇上遇刺之后宫里面是个什么境况，基本上侍卫一直在巡逻，我只是看到了这个时候是陷害我的好机会，却忘记了，现在宫里面是最危险的地方，但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华锦说的话获得了宁淏的认可“没错，宫里面的人很多，现在陛下遇刺中毒，生死不知，宫里面必定加强戒备，这时候他们要是有所行动，不小心反而是会被抓到行迹！” “我还是怀疑这件事跟皇宫有关，排除一切的不可能，即使那个不可能多么的不可置信，也是事情的真相，我保留对慕容桓这个人的态度，这个人我现在要承认，我摸不透！”华锦可以分辨出来很多人，就算是在眼前的宁淏，她也能够看得清，但是慕容桓，现在她差了一点关键线索。 这一回，宁淏不再跟从前一样直接得出什么结论了，听到华锦怀疑，也只能叹息一声“你怀疑的也不是没有可能！” 这京城里面的人，各种各样什么都有，慕容桓会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还真的是不一定的说“不过，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呢，还有，今日这些刺客呢，也是他的人吗？” 华锦听到宁淏这么说，脸色就越发沉重“这就涉及到了另外一件事，今日这些刺客的来源，有可能跟我来自一个地方！” “一个地方，这个人跟你是同乡吗，李家村，还是通兆县，那跟煦儿说一声，让他到了通兆县之后多注意一点！”宁淏下意识就是这么反应的，然后猛然反应过来，看着华锦。 “没错，师兄也看到了，这个空间，说起来不算什么神奇，但是师兄应该也发现了，这个空间里面有很多东西，有些奇怪，并不属于师兄你这么多年的成长过去和经历能够接受和理解的存在！”华锦说道。 “小六是神仙中人！”宁淏还是这么觉得，看小六的相貌，气质，本来就是跟仙女一样么，大概是因为什么原因要留在人间吧！ 好吧，有时候不要忽略一个男人的想象力，他们想象起来，也许脑补的更加厉害，慕容桓是这样，宁淏现在也不差。 华锦扶着脑袋“我不是神仙好吧，不过这个空间的上一个主人有可能是！”说完之后发现歪楼了“这个不是重点，反正我今日会这么紧张甚至是觉得可怕，就是因为我发现了，这个国家，就在慕容桓身边，有可能跟我来自一个地方的人！” “你不就是李家村的人吗，户籍都明白着呢！”宁淏脑子大概僵硬了，不明白了。 华锦抓住宁淏的手，一口下去“听不懂就自己想，现在听我说完！” 宁淏看着自己手上的牙印，嘿嘿傻笑“好好好，小六你说，仔细着别咯牙啊！” 华锦无语了，都这样了，她还能说什么啊，她板着脸“严肃，反正你就记得，我继承了这个空间，这里面存在的东西，来自另一个世界，而现在，我怀疑慕容桓身边有一个也是那个世界来的，这就很麻烦了！” “怎么麻烦，就算也是来自跟小六一个世界，难道对方也跟小六一样有这么神奇的空间和泉水吗，总不会比小六厉害吧！”华锦的迷弟上线了这是。 华锦叹息一声“你不了解，那个世界和这个世界一样，有人平凡，也有人非凡，有人善良，自然也有人邪恶，我不过是最平凡普通的一类，是大海中的一滴水，简单的融入普通的人群，但是有的人，却是邪恶的！” 华锦听得很清楚，那人说的话虽然有英语，但是后面的中文是很标准的普通话，而且，这燕朝目前为止根本就是不开海禁的，外国人在京城是非常惹眼的，所以华锦可以肯定是跟她来自一个国家。 作为现代社会的一个斗生小民，最大的人权大概也就是在微博上帮助一些人申诉一下，刷一下热门引起有关部门的主意，华锦在现代社会真的是再没有存在感不过的一个人了，普普通通，不够出挑。 所以她会的，也大多都是九年义务教育会的，但是现代社会有枪的，特别是共和国这个枪械管制的很厉害的国家，会用枪的，还用想吗，绝对不是善茬啊！ 现在根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的，对方不是一般人，今天要不是她反应快，她可能都被枪子儿来个对穿，直接让空间在升级一次都有可能了。 华锦就算是个心理师，心理素质再好，真的对上一个非常明显的凶徒，这人还拿着抢，并且表现出了对她的全部恶意，华锦也是会怕的，会胆怯的，会想要躲开逃避的好不好！ 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也有些理解“小六的意思是，对方有可能是非常穷凶极恶的凶徒，并且小六的这些本事，对方也有可能是会的，并不足以震慑对方？” 华锦摇头，又点头，把宁淏给搞糊涂了“小六你还是仔细解释吧！” “催眠这种技术即使在那个地方，也是非常专业的，不是受到过专业训练是绝对不可能会的，所以对方会的可能性不高，但是对方能有抵抗力这件事，我觉得有可能！”华锦真的想问啊，她真的是主角么，好不容易开个挂，没事儿就给她罢工算什么。 她都遇到几个不能被催眠的了，华锦之所以会一直怀疑慕容桓，就是觉得，这个家伙居然不能被催眠，简直是可怕，那得是多么强大的意志啊，这样的人，真的那么容易被控制吗？ 第一二四一章 有缺点就行 华锦看到自己说完之后宁淏还是有些不能理解现在的状况的样子，最后也只能叹息一声“反正现在的情况就是，咱们遇到非常大的麻烦了！” 宁淏看到华锦对自己这个态度“小六是觉得师兄太笨了吗？” “嘿，小哥哥，你啥时候这么玻璃心了？”华锦无语中“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反正就是麻烦事儿来了！” 宁淏同学眨眨眼“玻璃是什么？” “玻璃是由二氧化硅和其他物质融合在一起的结晶体，有时候也可以指代两个男子之间不同寻常的暧昧关系……”宁淏问的那叫一个认真，华锦一不小心，回答的也认真了，之后就跑偏了，不小心泄露了点什么！ “宁淏，说正事呢，这个不重要！”华锦丹凤眼难得能瞪的这么大。 宁淏跟安抚炸毛的猫一样，过去安抚华锦，然后认真严肃起来“我知道，无论多大的麻烦，我和小六一起面对，我会护着你的！” “哎，我真是不知道要感叹你的单纯，还是要无语你的愚蠢了！”华锦最后叹息。 “额，小六，你骂我！”宁淏这句话还是听懂了的。 “好吧，我收回说你愚蠢的话，你好歹还知道我是骂你了！”都这个时候了，华锦居然还有工夫跟宁淏逗贫，不都不说，华锦同学这心大的，怎么说的，晒干了都比倭瓜还大呢！ 宁淏只是不想见到华锦满脸愁绪，但是正经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对方很强大，但是就好像是小六你这么厉害，也是有缺点的一样，我相信对方一样也是，只要是有缺点，就不是不能被打败的不是吗？” 华锦真的要换一个眼光看身边这个少年了，这话说的，一下子点醒了华锦，华锦今日在看到对方居然有枪这样一种超越了这个时空的热武器的时候，第一反应就跟现代的每个普通人一样，这种大的杀伤性武器，还有对方能够熟练运用这种武器的状况，都让华锦会觉得是那种很可怕的凶徒。 就是那种会犯下连环杀人案的可怕凶徒，这也是一种误区，因为华锦前世做得是心理师，变态真的接触了太多，犯罪分子也是一样会接触到，不小心有这种误解的联想也是正常的。 但是，宁淏却用这个时空惯有的态度说了这样一番话，超越了现代的那些经验，其实宁淏说的没错，没有人是没有缺点的，哪怕是华锦其实也是有的，如果她没有缺点，事情就不会搞成这样了，她早就把事情解决，然后开会所赚银子，开个书院教育学生，没事儿就跟着宁淏两人游山玩水，双宿双栖很美好了。 “我有没有说过，小哥哥，你真的是太聪明了！”华锦双手抓住宁淏的两侧手臂，满眼放光的看着他。 宁淏有点傻眼“没有，而且，就在刚刚你还说我愚蠢！”这家伙还带记仇的呢！ “诶，小哥哥，说话要凭良心啊，我什么时候说你愚蠢了，你有证据吗，还有，做人，特别是做男人，要心胸宽广，不能总是介意那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你说对不对！”华锦捶了捶宁淏的胸口，笑的可欠了。 宁淏目不转睛的看着华锦，把脸皮厚的华锦都看的要恼了，才说话“我希望以后咱们的孩子能够跟小六这样，可以把白的说成黑的！这个本事真的不错！” 可不是不错么，话都让华锦给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只能承认加答应啊！ 华锦咬牙笑“呵呵，谢谢夸奖啊！” 宁淏这个腹黑的，听到华锦这么说以后，原本还一脸严肃，突然就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小六这是答应跟我生孩子了吗？” “生你个头啊生，给你点阳光就灿烂，赶紧过来，说正事！”华锦干脆的一脚踩某男子的脚背上。 果然一脚下去，笑容去无踪，宁淏忍着疼跳脚“反正你刚才答应了啊！” 华锦都转身走了，听到宁淏这么说，直接回头，冲着宁淏笑的那叫一个深意“是啊，要不要咱们现在就生一个试试？” 本来以为自己占了上风的宁淏立马歇菜，他发过誓的，这辈子不会做跟父亲一样的事情，若是不能负责，就不会让女子跟着自己不明不白的，外室之子这个标签会跟着他一辈子，他不会让自己心爱的女子也跟母亲一样，未婚，生子！ 华锦心中哼了一声，秒杀了吧，跟她开车，当她前世那么多年是白活的？就这口头上的调戏，小意思。 “我用泉水敷一下，马上过去！”某宁大人被秒杀之后老实过去给自己的脚消肿，不敢玩笑了，这不是玩笑，这是玩火啊！ 也就是在空间里面，有空间的时间魔法，所以华锦和宁淏才可以这样稍微放松的说笑玩闹，然后也不耽误正经事。 “这一次不要让我只是在旁边看着吧，很多事，其实我可以做！”宁淏脚都好了之后过来站在华锦的身边，说道。 他难过的是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到京城之后，所有的事情都是华锦在做，他的身世，他的仇，还有所谓的天命，外面的烂桃花，以及这个朝堂所有的争端，所有的所有，都是华锦一个人在担着。 但是华锦也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而已，她也许比很多人都聪明，都大胆，也都能把事情做得很好，但是宁淏不想要自己好像是一个成果的享受者，而是想要站在华锦身边，跟她一起，面对一切。 这一次华锦没有拒绝，她看着的这个少年长大了，灵魂并不小的她该改变态度了，何况现在她的确一个人也扛不住了。 “怎么的，师兄你以为你能逃得了吗，到时候可别喊累啊！”华锦的眉眼轻挑，笑得粉面桃花“这一次，咱们谁都跑不了！” “跑不了就不跑了，迎难而上，小六来说说，现在咱们要从哪里开始？”宁淏的手不自觉的放在华锦的眉梢，抚摸她的温柔婉约，只要两人在一起，大不了不就是死么，能死在一起就行，下辈子再续前缘！ 第一二四二章 两人之力 “好，首先，宁家的事情目前我看不到跟京城的事情有很大的相关，但是之前容嬷嬷跟我说过一则十九年的传说，那时候容嬷嬷还在京城做事，所以听过关于当年还在做太子的慕容桓的一桩旧闻，虽则不能确定什么，但是十九年前，是很特殊的时间不是吗？”华锦把这件事告诉宁淏。 其实现在华锦自己也是有一种钻到迷雾中的感觉，看似琐碎，但是却隐隐好似有着什么联结一般，所以华锦经常是犹豫着，是不是什么可以放下，暂时做更重要的事情，但是很快就会发生一些事情，让她又觉得，其实这些线索都是在联结出来一张大网。 这也是为什么华锦越来越忙不过来的感觉，因为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了，十九年前的事情，华锦无法给慕容桓催眠，以及慕容桓到底经历了什么隐藏的曾经，是什么刺激了他改变了之前的做事风格，变成了现在这样。 以及，策划了谋反的平远县的背后之人是谁，今日又直接冒出来一个跟华锦一样来自另外一个时代的穿越者，那个人清浅淡薄的一句hello，对华锦来说是多么大的震撼，光是看一向沉稳，心理素质一直很好的华锦都直接差点崩溃，直接对自己失去了信心，就知道这件事对华锦是多大的刺激了。 现在的京城就是一个巨大的黑色大口，吞噬了无数的秘密，也好似要吞噬无数的生命一般。 现在两人一体，很多事情华锦也不能一个人去面对了，干脆都提出来，一起解决。 宁淏听到华锦说起十九年前的事情，也是皱眉，事实上之前的确是华锦想的太多了，她一味的想要保护宁淏，却没有想过，宁淏这么多年走过来，虽说有心理上的创伤和痛苦，但他到底也成熟了，很多事情，他是可以面对的，包括，自己的身世。 “十九年前，也就是我出生的那年，那年到底京城出了多少事情？”华锦的怀疑并没有什么奇怪的，甚至是很正常的怀疑，因为为什么不是十八年前，不是十年前，而是十九年前，若是巧合，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是啊，也是因为这个时间点真的太奇怪了，所以到现在为止，我不敢轻易放弃这个线索，生怕是很重要的东西被我错过了，影响整个局势的判断！”华锦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是纠结，看似就是一个传说而已，用现代的话来说，可能就是一个无稽之谈的绯闻。 但是现在华锦非常的谨慎，她不敢轻易的冒险，今日会先提出来，一方面是这件事非常有可能跟宁淏的身世有关，另一方面，也是想让宁淏帮她掌掌眼，这事儿到底要不要继续追查下去。 “不能错过！”比华锦的犹豫，宁淏斩钉截铁“不管是真是假，这件事既然有传说出来，甚至好像故意很快就被掩埋，本身就代表这事情本身并没有那么简单，小六不是在怀疑为什么慕容桓跟小六分析的不一样吗，这件事说不定是有关的！” 宁淏表现出了比以往完全不同的强势“只不过当年的事情必然只有经历过当年的人你才知道，这件事交给容嬷嬷去办！” 华锦听到宁淏如此说，也点头“师兄与我想到一起去了，我也准备派两个人跟着容嬷嬷，让她去拜访一下当年自己的那些老朋友，顺便好好话一下当年！” “嗯，这京城里局势十分复杂，万不能有半点的行差踏错，你我都是一样的，哪怕是非常细小的线索，我们也不能轻易就此放过，当年的事情必须弄清楚，哪怕只是确定真的跟咱们现在谋的事情无关也要去做！”宁淏有自己的想法。 “师兄想的正是我要说的，只是我担心自己会不会想的太多，让事情变得复杂，既然师兄也如此想，我会让容嬷嬷带人去调查！还有宁家的事情，师兄的身世已经肯定就是宁家的血脉，这么多年来宁家对于师兄母亲的态度并不能十分明确，我原本想着是衬着过两日女子会所成立，邀请永定侯夫人大宁氏到女子会所，亲自会会这个宁家人，到时候也许能有什么结果，说不定关于十九年的那个传说，也有什么联系也未可知！”华锦也说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宁淏听说到自己的身世的时候，沉吟道“原本我以为我母亲当年的事情，还有我的身世跟目前我们要谋的事情没有什么关系，但是小六你的感觉没错，不仅仅是你，就是我也觉得有些奇怪，当年我母亲明明也算的上是大家族的嫡女，却为何最终变成那样的结果，宁怀远这样的出身，是凭借什么年纪轻轻的补位了李必义进入内阁的呢？我总觉得，当年的事情，也许并不是咱们之前想的那么简单，反而有可能在当时就发生了一些事情，才导致了现在，甚至是所有的一切！” 华锦刚才也说了，她就是直觉上觉得宁怀远这个人很让人摸不透，她现在也不知道这个人是敌是友。之前她是真的觉得如果继续这么混乱下去，不如暂时将宁家的事情放下，但是偏偏好像很多事情都不是她想的那样，一切好似又指向什么一样。 宁淏的感觉也是一样的，之前不知道也就罢了，只觉得宁怀远这个人一直好像是和稀泥，什么都不沾的感觉，后来从华锦这边知道了宁怀远就是他的舅舅，宁淏回去也仔细研究过宁怀远这一路上的痕迹，也是觉得，这个人有些奇怪。 “不说别的，那个小宁氏，她的死亡背后到底是什么，据说宁家对小宁氏也是十分看重甚至是溺爱的，但是我之前接触过宁海和他妹妹，两人对于宁氏的态度可绝对称不上多么友好，在宁家，小宁氏到底是一个什么身份呢，初家如此大胆的谋命，就真的不怕已经是当朝阁老的宁怀远报复吗？”华锦越是去看，去推理，就越是觉得，很多事情，都没有一个方向和理由，只觉得是一团迷雾，很多疑惑。 第一二四三章 隐秘的事情 说起小宁氏的事情，宁淏想起来之前华锦就说过她会自己再去问问抓来的下人，今日见到华锦提起这件事，便问道“能让一个家庭直接不管女儿死活的，恐怕也脱不开自己理亏的事情，只是我虽然没有见过小宁氏，但是这样大的事情，没道理初家这样大的胆子，宁家也没有半点动静吧！” 宁淏虽然是男子，没有见识那许多的后宅争斗，但是说到底不过都是一样的算计，每个人做事都是有目的的，宁家对小宁氏的态度也的确是跟华锦说的一样，奇怪了些。 “我怀疑，小宁氏的死不仅仅是初家的态度，宁家也可能参与其中！”华锦的话让宁淏大惊失色，好歹也是挂着宁家小姐的名字，如果现实真的这样，未免有些太过骇人了些。 华锦说道“虽则还不确定，但是小宁氏的这件事，我倒是有至少八分的把握，我研究不明白慕容桓，研究不出来哪里来的老乡，几个下人我倒是还审问的明白的！” 宁淏静静的看着华锦，等着她解释清楚，华锦也没有卖关子“那天其实杜风他们已经问出来了一些，因为都是初家的下人，对于小宁氏在宁家到底如何，她们并不十分清楚，但是细节上代表态度，至少有一点，宁家对小宁氏，并不是外面传说的那样完全的宠爱！至少，恐怕在她嫁给初家少爷之前，就已经不是传说中那样了！” 关于华锦说的小宁氏嫁给初家少爷的事情，宁淏问都没有问，这件事在京城传说的还是比较厉害的，宁淏无意间也听到同僚说过，其实这些整日一本正经的大臣也是八卦的，就是平时装的样子很正经，好像从来不做这样的事情一样。 当初小宁氏硬生生的抢了别人的姻缘，不要嫁给本身宁家给她选择的对象，本身就代表了很多事情，小宁氏的身份虽然不详，但是好歹宁家有个宁阁老在，愿意的话，给小宁氏谋个差不多的婚事总是可以的，但是小宁氏的那个婚事，其实并不成样子。 小宁氏于是才自己努力，选择了初家，只是没想到就算搭上了名声，孤注一掷，最后的下场也并不是她想要的，直接被谋了性命。 宁淏是知道后宅争斗有时候不比朝堂上的争夺更好看，也是充满了血腥的，十九年前的宁氏，还不是被邱刘氏用手段差点害死，怕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邱刘氏都想不到，当年的宁氏居然活下来了，孩子都健康的长大到了这样出彩的年纪。 “小宁氏有问题！”宁淏很确定，一个女子嫁人之后，甚至都有了孩子还被夫家给谋命，这是很奇怪的。 小宁氏是明媒正娶，不管之前是用了什么手段，至少当时为了两家的名声，礼数上是做得周全的，这样娶进门的妻子，甚至初夫人还曾经带着小宁氏出门应酬，到华锦这里来过，初夫人出自书香门第，人是有些傲气的，但就算这样，那时候也是当小宁氏是正经儿媳妇带出来的。 哪怕因此和闺中密友搞得关系都不好了，也依然的带着来了，这样一个正妻，哪怕一开始恶心，可是娶回家之后，基本上哪怕为了名声，怀孕了都会为了孩子留着人的，谁知道好好的一尸两命，就这么没了？ “是，初家这位备受宠爱的少爷，十分风流，但是没有生育能力，不能要孩子！”这件事是非常隐秘的了，要不是华锦直接审问这些被初家给处理掉的下人，根本就想不到。 一个根本都没有生育能力的男子，居然会成为这满京城里面，有名的风流浪子，甚至还传出过有那勾栏舍的妓子追逐着他的身影，可见初家对于自己这个儿子，是多么的保护，半点不好的名声都没有牵扯出来。 宁淏惊讶“那小宁氏的孩子……”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很明显，这个孩子根本就不是初家的，如果是这样，小宁氏就是跟人有染，还要把孩子赖在初家的身上，初家会直接狠心下手，把这个心术不正，并且肯定守不住的媳妇给搞掉就不意外了。 “其实本来我也是有些奇怪的，顾氏和陆氏据说从前的关系很是不错，后来出了小宁氏和初家公子的事情之后，两人的关系就变得非常不好了，顾氏我接触过，虽然有些小气没见识，毕竟是个大家族的主妇，按理说，就算是儿女惹了这样的祸端是比较没有面子，好歹两人也算是这么多年的好友，也都成全了名声给肖家那位小姐退亲，两人不至于闹僵到这个程度才对啊！”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华锦也想明白了一些事情。 “若是顾氏本身的确是个宽容对那肖小姐是真心照顾，知道了初夫人明知道自己的儿子不能生育，还要定下肖小姐，自然不会再这样关系和睦下去！”宁淏说道。 华锦表示，她家这位少年不仅仅在朝堂上很有潜力，连宅斗也是非常有潜质的嘛！ 这件事怕就是顾氏和陆氏最终关系变差的真相吧，那肖蕊虽然并不是顾氏的女儿，但是肖蕊的爹娘早逝，她作为婶子多加照顾，给肖蕊选结婚对象的时候，定然也是觉得初夫人跟自己熟悉，初家公子也是还不错的对象。 毕竟肖蕊虽则有婶子教养，却也是五不娶中的丧妇长女，虽则身份也算是有些出身，但是要找到非常合适的结婚对象，并不是说说那么简单的事情的。 结果这样的信任却被陆氏如此轻慢，这样重要的事情瞒着，若是真的结成亲事，婚后肖蕊知道此事，难道不会埋怨，更何况顾氏的公婆也是还在的，到时候她这个婶子可不是里外不是人么！ 所以在那之后华锦也在府中邀请人过来，陆氏虽没有再带着小宁氏，但是顾氏跟陆氏两人却也只是表面上的功夫了。 “若是如此，有些事情就说得通了，当年为何我母亲落得那样的下场，对宁家来说，这样的女儿怕是丢人现眼的，恨不得直接杀了，没有这个女儿的存在才好！”宁淏说完之后，虽然语调沉稳冷静，但还是能听出来声音里的苦涩。 第一二四四章 当朝局势 华锦听到宁淏这么说，真的试图劝说或者解释，但是张开嘴，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能说什么，如果连她自己都是这么觉得，她要怎么劝说别人不相信呢？ 宁淏不是别人，如果是敌人甚至是来访者，华锦都可以站在一个理性的角度，给出一个其他的答案，但是宁淏是她的爱人，她终究是做不到理性的立场，也只能有口，不能言了！ “这也只是一个推测而已，并不能确认！”华锦真的感觉到了，有时候语言是这样的无力，一句完全没有力量的话语，给不到任何的安慰。 “那还要怎么确认呢，十九年前他们是怎么对母亲的，现在又怎么对小宁氏不是吗，这个女儿丢人了，那就让这个女儿消失，难道不是吗？”宁淏苦涩的说道。 “其实他们做的也没有错，那时候的母亲，终究是给他们丢人了吧，这样的家族，本身势力已经不算什么了，好不容易有个有才有前途的儿子，怎么会甘心为了一个不像话的女儿就影响儿子的仕途呢！”宁淏说的苦涩，但是这个选择，有时候却未必不能理解。 华锦摇头“先不要想太多，这件事只是说明了小宁氏的死亡，目前为止，可以确定的是初家还没有跟我们谋的事情有关，师兄们也是如此，小宁氏的事情也不能直接推断到十九年前！” 看到宁淏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华锦下了一剂重药“据我所知，当年宁怀远考中科举之后，先帝对他也十分看重，但是他却坚持到地方为官，之后许多年都在外面做官，并且辗转了多个地方，宁海是他的嫡子也是长子，比你的年纪还要大。” “我跟宁海直接接触过，风度翩翩，才学稳重，并不是无能之人，但是连你曾经守孝，到现在也已经中状元了，宁海却依旧才是秀才而已，并且常年不在京城，就是这次的秋闱，他也是在京城不过几日，就再次出京了！” 宁淏看着华锦“你想说什么？” 华锦笑着摇头“师兄怎么会不知道小六要说什么，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宁淏道“我要怎么去相信？” “就算不往好处想也没关系，这么多年来，宁怀远父子明显在外面寻找着什么，小宁氏的身世很复杂，我虽然不能肯定，但是怀疑小宁氏并不是宁家的血脉，只是收养的而已！”华锦不想多劝说什么，人总是这样的，旁观的时候总是最清楚的，但是轮到自己切身的一切，便怎么也不能保证冷静了。 宁淏会带着情绪才是正确的，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曾经受过那么多的苦，多少年来，若不是有王明夫妻和几个师兄在，他便是孤苦伶仃也不夸张，就算有王明夫妻的关心，有师兄弟的陪伴，但其实华锦明白，宁淏依然是一个人孤零零长大的。 有这样的经历，却让宁淏能够理解宁家，华锦做不到勉强。 “之前我亲眼见到宁淏和妹妹对誉王和九公主也十分的不客气，说实话，宁淏你自己想想，虽然也有可能当年宁家也有问题，但是也有可能当年并不是咱们想的那样不是吗？血肉至亲跟外面收养来的外人，能做类比吗？”华锦不得不去劝说，也在说服自己，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愿再见到宁淏再去接受更多的残酷了。 这个少年此生到现在这时候，到底还能再接受多么残酷的命运，她真的觉得，就算命运对一个人再残忍，再不公平，到了这样也真的足够了。 “暂时先不要轻易的下结论，十九年前的一切，只有当年的人才知道，别忘了，就在刚才，师兄也在怀疑十九年前这些事情是否有什么关系不是吗？我已经派人到外面去找宁海了，若是师兄等不得，咱们就去直接会一会宁怀远，都可以，只是不要轻易做出伤害自己的决定和理解，因为也许事实并不是这样的！”华锦说道。 宁淏摇头“我竟然不知道，小六是这样乐观的人！” 一句话，说的华锦沉默，她从前就说过，她从来不惮于用最大的恶意去衡量人，现在却如此积极乐观的跟宁淏如此说。 “好吧，也许我之前真的说的太多了，但是我是真心的，如果可以，我真的希望事情不是咱们想的这样残酷！哪怕只是希望而已，至少在结论之前，我们先这样相信着，这样也能让自己能够稍微舒服一点！”华锦过去牵着宁淏的手。 “不过自我欺骗罢了，宁怀远这个人我们都摸不透，贸然去见他说不定反而对我们要做得事情有影响，他到底是帮谁的都不确定，当年的事情就先这样吧！”宁淏到最后也只能是这样。 “现在连我都说服不了你了，罢了，宁海我会继续找，并且会想办法了解到他这么多年来到底在做什么，既然师兄都已经做好了接受这样残酷结果的准备，那么小六去寻找真相师兄也莫要阻止了！”华锦说道，心中也在想，说不定这样反而会有惊喜也不一定呢！ 宁淏听到华锦如此说，也没有说什么，也许他的内心深处也还有一点希望吧！ 华锦打起精神“反正十九年前的事情要调查，不过我觉得宁怀远这个人还是比较值得我们去确定一下的！” 之前说的算是私事，但是华锦现在说的，却正经的算作是政治上的事情了，现在朝堂上看似不过三个势力，但若是细细划分那就没有那么简单了，至少内阁六个人当中，可以确定的是张幼山和秦尚任两人算是结盟，虽然也有算计慕容桓的心思，不过算得上是保皇一派，想要通过提高自己的存在感，争取到寒门的权利，这是王明多年来一直想要达成的愿望，作为弟子，秦尚任追求这一点不算意外。 徐庆元之前和李必义都是世家的人，李必义死了之后，原本看似世家在内阁就没有什么优势了，但是一向很是和稀泥不说话的孙玮也终于露出了面目，他是世家的人，跟徐庆元算作一派。 第一二四五章 小哥哥，重口味啊 光是看内阁，单纯是寒门和世家的势力其实就是这样两派而已，之后便看剩下的两人，一个就是高明达，高明达是后族，慕容桓在从前打压世家的时候，对高家也并没有手下留情，本来后族就并不是十分强大的世家，勉强不过比宁家好一点而已，当年老皇帝给自己选继后的时候，也是考虑过不要让太子的母族势力太过强大的缘故。 经历过之前的事情之后，现在的高家可以说也就只有一个高明达还在，太后也还在撑着，高明达这个人在朝中的存在感算不上太高，也好似并不会倾向谁的样子。 “宁阁老本来一直在地方为官，李家倒了，李必义被处死，当初举荐入阁的官员有很多，皇上思虑许久之后，最终将地方为官的宁怀远调入内阁，当时一片哗然，及至现在，仍旧有人觉得宁怀远并无资格出人内阁大学士！”宁淏说道。 入朝为官，好歹这些牌面上的人物都要有个研究，否则不小心做错了事情，那是要舍了一辈子的前途的，宁淏会知道宁怀远的事情没有什么好意外的。 华锦嗤笑“那起子整日便只会动嘴皮子的，在他们的口中，哪个是有资格入阁的？”这话倒不是华锦随便乱说，所谓文人相轻，包括秦尚任在内，每个入阁的大人，背后都有议论的，倒不是宁怀远这独一份，他还没有到那个水平和程度。 宁淏也点头“虽说如此，但是宁怀远入阁的过程还是有些让人费解的，在之前并无这人的半分踪迹，出现便直接入阁，比起师兄都要更扎眼一些！”宁淏沉稳的道，给自己和华锦倒茶，然后才又继续“原本大家都猜测是不是宁怀远入阁之后会有什么动作，但是却恰恰相反，宁怀远入阁之后并没有任何指向性，甚至也没有表现的支持陛下，让人很是费解！” “所以啦，我就说这位宁阁老真的有点让人摸不透啊，师兄你看啊，他明明就是依靠慕容桓抬举才上位的，但是上位之后却并不帮助慕容桓，这不是奇怪吗？”华锦说道“不过他这么做，我倒是隐约猜测出来一点目的！” “我要说的是，师兄，宁怀远这个人非常的矛盾，就是一个矛盾共同体，要不是现在局势真的很乱，没有那个功夫，我是真心有兴趣好好研究一下这个人的！”作为一个心理师，看到一个心理状态比较奇怪的，就有研究的心情，这大概是一种通病，华锦也是如此。 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倒是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华锦“华小六，你不是看着人家长得好吧？”这醋的真是毫无道理，毫无痕迹啊！ 华锦听到宁淏如此说自己，倒是微微一愣，似乎想到了什么，等到反应过来就发现身边少年脸都要黑了，宁淏早就发现华小六同学的毛病了，这家伙对于长得好看的存在，都有一种特别的青睐，大概就是，会独特的温柔一点而已。 但是这个度华锦并没有超过，他之前看着，也是知道华小六就单纯的觉得美好而已，但是宁怀远不行，宁怀远有可能是坏人啊！ 华锦嘿嘿傻笑，作为道明叔的忠实粉丝，华锦必须要说，这种帅大叔还是很有魅力的，但是真的她觉得有趣的原因，相貌只是占了一点点而已。 宁淏一看华锦傻笑就知道她是心虚，直接看着华锦“还真是啊！” “真是什么啊，这醋吃的没道理，我只是单纯的觉得宁怀远这个人矛盾的非常值得研究，别的就没了，我可是对你一片丹心啊！”啧啧，这话当年是谁对华锦说的，华锦现在就还给谁了。 宁淏抿嘴“我要跟皇上说明白，不让你上朝了！” “嘻嘻！”华锦这脸皮厚的吧，故意笑着，还伸出手指，点了点宁淏的嘴唇“你这醋吃的，哎呀，真可爱！” “华小六，这招没用！”宁淏整日的跟华锦相处，就差所有的精神都用来研究华锦这个人了，她这点滑头宁淏一眼看穿。 “好嘛好嘛，只有一点点是觉得宁怀远的气质不大适合朝堂啦，师兄不觉得他身上那种疏懒又随风飘逸的气质，真的有那种隐士的感觉么，与朝堂有些格格不入，而且，好好一个名仕风骨，不知道为啥勉强自己做不想做的事情，师兄不会好奇吗？”华锦承认了。 宁淏沉默“不管他是以为了什么勉强自己站在这里，他既然选择了，就要自己承担，小六不要太多好奇，我倒是觉得宁府的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当年不简单，现在也不简单！” 宁淏说话的时候，手就放在华锦的耳朵上，揉着她的耳珠，似乎在思考着。 “好吧，这个议题暂时搁置，高明达的态度基本上不会离开高太后的态度太远，高太后并不是有远见的人，至少之前的接触，我可以确定她就是个心胸狭窄的老婆子，所以慕容桓遇刺这件事可以排除高太后的嫌疑，除非慕容桓还有什么奇怪的身世之谜，比如高太后也认为自己和南安王一起生了这个儿子之类的奇葩狗血剧情，基本上作为母亲，高太后没有必要杀死慕容桓！”整个京城的人事物就是串成一串的，一个挨着一个，看似联结在一起，但是又打不成一个完整的链条，麻烦的很。 “你说宁怀远不站队的缘由你有想过，是不是觉得他非常有可能还是皇上的人，只是故布迷阵？”宁淏则是说起另一件事“我倒是觉得，就算这种可能在小六你看来是非常奇葩狗血的，但是在这京城里面，这皇宫里面，倒是也未必就没有真的可能！” 宁淏真的不是一般人，华锦不过随口吐槽，并且因为前世的经历对很多事情觉得不太可能的事情，反而是这家伙更能接受，让华锦不佩服都觉得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行啊，小哥哥，这口味挺重啊！”华锦竖出大拇指，对着宁淏，表达自己的崇拜！ 第一二四六章 辣眼睛啊 华锦说话的时候表情那叫一个随意自在，手指抖抖，大腿抖抖，妥妥一小痞子的形象出来。 宁淏一看华锦这样，真心还是有点头疼的，虽然他的小六的确是很聪明，做事也很睿智，特别是跟人比拼的时候，怼人的时候，那简直是会放光传奇的存在，但是有时候人设崩塌的时候，也是相当的让人想要直接假装自己不认识这个人多好。 “你就是这么扮演纨绔的？”宁淏伸手抓住华锦的两个手，道！ 华锦听到他问，义正言辞“怎么可能，虽然我不是表演系毕业的，但是没吃过猪肉，我还没看过猪跑么，小混混和纨绔大少还是不同的！” 宁淏嘴角抽搐“你还知道你刚才那样像小混混啊，好样儿没有，要是儿子以后被你教成这样，看你咋办！” 也真是想太多，华锦听了炸毛了“儿子什么儿子，你重男轻女，是不是我跟你成亲了，生不了儿子，你还给我纳妾去啊！” 宁淏也就是这么一说，谁知道华锦居然炸毛啊“没有，我就是觉得小六你这样其实不太好，要注意形象，你可是百姓都推崇的，属于他们的郡主呢！” “说好话，晚了！”华锦哼了一声“你知道人有时候着急说的话，那就是真话，你就是想要儿子，我这还没有跟你成亲呢，成亲了我要是生了女儿，我们娘几个不是要被你欺负啊，我这命啊！” 眼睁睁的看着华锦开始装哭，干打雷不下雨，宁淏投降“我发誓，我要是欺负你们，我就一辈子生不出儿子！” 华锦本来就是装哭的，这个誓言出来，华锦就真的要哭了，指着宁淏“你自己作孽，发誓干嘛拿我们的儿子发誓？你有没有良心？” 看到华锦这样，宁淏一个没憋住，笑了，华锦瞪了他一眼“笑什么笑，刚才说到哪儿了？” “说到我们的儿子！”宁淏这个腹黑，一脸淡定的说这样的话。 这俩人也是绝了，感人和逗趣之间简直无缝切换啊！ “差不多行了啊！”华锦白了他一眼。 宁淏忍不住的拉着华锦到自己怀里，在脸颊上偷了个吻“谢谢我的小六，答应跟我生儿子！” 华锦一脚下去“没完了是吧，要不要现在生？”华锦这陈年的老黄瓜，到底也升起一抹薄红色。 “好好好，小六说什么都对，那我们继续！”有时候两口子商量事儿吧，不小心就会从正事儿变成了谈感情，然后虐个单身狗什么的，之后会继续又歪楼回来。 “嗯，师兄是觉得南安王的事情也未必就真的完全跟现在的事情扯不上关系是吗，但是我可是从南安王的口中直接听说的，说他跟高太后之间只是有婚约关系而已，并没有其他关系，催眠状态啊，总不会他那时候还骗我吧！”华锦觉得这件事比南安王真的是慕容桓他爹还更惊悚。 “那小六问过南安王，他是说跟高太后之间就一次都没有过吗？”说话的时候宁淏的脸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色出来。 华锦惊讶的抬头，然后恍然“我擦，你不说我还真的忘了，这倒是啊，万一南安王跟高太后之前为爱鼓掌一下什么的，倒是也不是不可能的！” 想到了什么画面，华锦整个脸抽成一团“额，这样算来，这俩才是重口味啊！” 想想高太后现在那张脸，还有猪一样的南安王，再脑补一下这两只床单上滚一滚的画面，额，口味相当重口，太辣眼睛了啊！ 其实慕容家的基因勉强还不错，至少在华锦看来，比起之前几个朝代的皇帝，好歹长相都是正常人，一个鼻子两个眼睛一个嘴，对称的也还算恰到好处，高太后也不是说丑，就是吧，不太好看。 再加上这人比较刻薄，相由心生，这老婆子看着就着实让人没有什么亲切感了，南安王那纯粹是胖的没有形象了“这事儿，我写信给子衿，让她回忆一下，看看之前南安王有没有说过！” 宁淏还真是清纯少年，刚才说了那种已有所指的话就十分不好意思了，谁知道他自己腼腆害羞了，忘记了他眼前这个是个彪悍的，根本对于这种为爱鼓掌的事情，相当的随意，甚至还脑补了画面，辣了一下眼睛。 “这个不太好吧，而且，南安王不会说的！”当年南安王被抓住的时候，华锦基本上就只想着利用这家伙扳倒李家了，对于他跟高太后这段风流韵事，反而不太重要。 不过华锦觉得当年那个南安王也是挺狡猾的，他当初说的是自己跟高家的女儿一见钟情，这话就是放屁胡扯呢，就高太后那个模样，南安王要是真的能看上，华锦就坚决相信南安王是瞎了。 所以当年的事情，南安王怕也不是什么好鸟，算计了不少，最后还给自己谋了不少好处，可惜这家伙就是太贪心，跟外敌合作，要不然估计也不会把自己给玩死了，想想也是，南安王这家伙要不是有这样的缺点，也就太可怕了。 人么，还是需要有缺点的，太完美了就不好玩了啊！ “师兄这话说的就没经验了，男人么，在床上的时候，说的话可就复杂多了啊！”华锦说完之后才觉得气氛有点奇怪，果然，看到宁淏同学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 “额，这是子舆和孟坚之前说的，难道不对吗？”华锦眨眨眼，随手就把锅给扔了。 正在苦逼的看状纸，给百姓伸冤的赵轲和陈固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额，一定是出来当官的时间久了，爹娘惦记他们了！然后，继续做自己的事情，完全不知道自己躺枪了。 宁淏眨眼“以后不要跟他们在一起玩，被带坏了！” “对吗，我就说，他们两个真的是太不像话了，这种事情怎么可以乱说呢，这不是教坏小孩子么！”事实证明，别指望华锦有什么节操之类的，找人背锅这种事情她干的太多了。 也就是宁淏还会滤镜这么深的觉得华锦还能被带坏，她不带坏别人就算是她仁慈了好吧！ “刚才说到哪里了？”好吧，歪楼了好一会儿，总算还记得他们有正事儿呢！ 第一二四七章 很快，快疯了 “额，我哪里记得，歪楼歪的这么快，要不我们回想一下？”华锦嘿嘿一笑，见到宁淏瞪眼，才说道“没错，我更倾向于宁怀远是慕容桓的人。” 华锦说大概能猜测出来宁怀远到底是谁的人，其实就是跟宁淏说的这样，这个答案不是她根据宁怀远的行为模式发现的，因为谁都发现了，宁怀远进入内阁之后整个人的态度都十分的高深，简单来说，就是有种他专门过来到内阁，就是占个坑的。 这么久的时间，这家伙在自己的坑上，也是不拉屎啊，世家那边也是对宁怀远存有疑惑的。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这样的态度，怕是怀疑的人不少，说不定反而能起到其他的作用！”宁淏说道。 “嗯，世家虽然也会怀疑，但说不定也能试探一下之类的，这中间的事情，怕也就只有世家和咱们这位宁阁老才能知道了！”华锦说道。 “这几日恐怕皇上也不能临朝，我想去见李友德，这个人是司礼监的掌印，很多事情咱们不方便做，他却是方便的，咱们不能只用自己的人，毕竟我们的根基太浅了，李友德这人贪婪，也有野心，但是他们这些内官并不受到重视，且也没有根基，看不到未来，若是能够许以足够的利益，短时间内也是一个还不错的合作者！”宁淏说道。 华锦听到宁淏这么说，也叹息“大概是我对这些黄门的意见有点深吧！”其实作为华锦，曾经了解过古代那些太监变态做出来的事情，能对太监没偏见才怪，但华锦自己都知道，不是没有好的太监，郑和不就是好的太监么。 “这些没有了根的人，并不是那么好控制，要用可以，但是光是利益的联结，怕是不保准，师兄说的很对，我们不能一直用自己的人，这京城的水很深，这里本身的人我们可以拉拢利用，但是也必须小心，别把咱们自己给摔进去！”华锦说道。 “我明白！”宁淏知道华锦是个非常谨慎的人，她的顾虑也并没有错。 华锦的谨慎在于，她就算是经营自己的势力，她用的人也同样有利益相关，因为她不知道这个虚无缥缈的空间会在她身边跟到什么时候，万一到时候没有了空间的绝对束缚，这些人还会忠诚于她吗。 天生的这种不安全感让华锦做事的时候必然会受到影响，若非现在状况的确复杂，华锦怕不会轻易答应用这种在她看来不足以建立牢固的利益链的人。 “不过李友德这个人倒是也有趣的紧，也不是不能合作的，师兄可以跟这人谈谈，之前他帮我做的事情，也算是做的不错，只是不用暴露我的关系，他是不记得我这个人的，我抽空把人给弄空间里去！”华锦说道。 “可以，只是不知道他是否会被皇上遇刺的事情连累啊！”这皇宫里面现在这个情况，会变成什么样还真是没办法说呢。 华锦却完全不担心，给自己倒杯茶喝掉“这我倒是不担心，能一己之力做到司礼监掌印的人，若是这般轻易就被撸下来，咱们也没必要跟他谈了！” 宁淏得承认华锦说的很对，也很喜欢今日两人这样商量事情的方法，从前每一次华锦虽然跟他说一些事情，但是有时候更像是通知和告知，而不是像今日这样，两人一点点的分析，然后各自都要做很多事情。 就像是华锦说的，现在她的确要依靠宁淏了，为此，少年觉得自己浑身都是动力。 “皇上绝对不会出事，等到皇上没事之后，我估计会经常进宫，高太后不会放过我的，正好我也好好会一会那位神秘的宁嫔！”华锦说到了另外一个神秘的存在。 “之前我听过你说宁嫔的事情之后，倒是私下打听过，这位宁嫔其实并不显眼，好像当年伺候太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的时候曾经犯错，但是毕竟是教皇上通人事的女子，皇上对她还是有怜惜之心的，所以就算是不宠爱了，也不允许她被冷落！”宁淏说道。 华锦看着宁淏，她也发现了，虽然之前宁淏好像每日都不曾帮她做过什么，但是她说的每一句话，她的每一个怀疑，其实宁淏都听在耳中，记在心里，并且回去会想办法去了解，去调查，希望也许在某个时候可以帮助到华锦。 若是她一直还坚持自己撑着一切，也许会把这个人对自己这样深沉的心思，完全都忽略的吧，她突然觉得庆幸那个突然出现的同乡了，若不是这个人出现让她混乱，她也许依然硬撑着。 “怎么了？”发觉华锦看着自己，宁淏转头问道。 华锦摇头“没有，就是突然觉得之前我真的做错的很多，想要跟你道歉，我很早就一个人支撑很多事情，习惯了什么都自己解决，不会求饶，更不会依赖被人，但是好像因为我这样，以前反而让你被忽略了！” “没关系，我都懂，师兄也知道小六是不想要师兄太累，不是故意忽略！”他们都在努力的适应对方，想要用对对方最好的方式，只是有时候一不小心，就做得不是那么恰到好处，心是好的就够了。 “好了，不说这个，高太后的事情如果按照师兄的说法，也是不能忽略，这样反而麻烦了，因为比起高太后，我觉得皇后这个端庄贤惠的女子好像更难对付一点呢！”本来华锦是根据高太后的动机来判断她基本可以排除跟本次慕容桓被刺杀有关系的。 结果被宁淏这么一说，高太后这个已经被华锦划拉到不可疑范围内的人，就这么又回来了，她本来想说的是，按照动机，其实那位皇后的动机更大的，但是现在这么脑洞大开之后，事情根本没有变的简单啦！ 结果宁淏却说道“高太后暂时可以放在一边，因为就算慕容桓和南安王真的是父子，对她来说也没有必要杀死慕容桓，除非慕容桓不是她亲儿子！” 宁淏还没说完呢，就看到华锦直接捂着脑袋要疯了“小哥哥，咱们还是别继续做假设了，我觉得这么下去，真的有无限可能啊！” 第一二四八章 牵扯 “但是，这个都可能是真相啊！”宁淏也觉得头疼，但是问题在于，在没有任何可以确定的证据的基础之上，任何可能都是没办法直接排除的啊！ 宁淏也是没办法啊，现在他们也不敢轻易的把某个人给排除，因为没有足够的证据，特别是宁淏从前也算是吃过亏的，当年是他信誓旦旦的觉得慕容桓是不会坏华锦的，但是事实证明，这家伙真的就是在利用华锦啊。 所以吃一堑，现在好歹也长一智吧，这事儿宁淏真的不敢断言了，干脆就把所有可能都给列出来了。 “小哥哥，咱们是在讨论正经事，其实真的不需要脑洞开的那么大的，就算慕容桓不她的儿子，但是她已经是太后了，弄死慕容桓她有什么好处，说不得就让刘太妃给捡着个便宜，最后誉王当了皇帝，难道她的日子会比现在过得好吗？”华锦仔细的想过之后，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太靠谱。 有时候也不要随便的开脑洞的，哪怕慕容桓真的是有身世问题，也不是说就会造成这个后果啊，比如高太后，华锦觉得，除非她脑残才会害慕容桓。 “但是小六你之前不是说过，慕容桓利用你打击高太后么，这对母子之间，你能确定没有关系？”宁淏坚持自己的，自然也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华锦翻了翻白眼“好吧，这件事我是搞不懂的，不过师兄也要明白，有时候母子闹个别扭是很正常的！” “母子随便闹个别扭，就直接利用你这个嘉善郡主，把你拿出来做筏子？”显然，宁淏对慕容桓这么利用华锦还是很看不过去的。 说实话，要不是慕容桓是皇帝，他绝对二话不说给他死，管他才怪。华锦倒是觉得王明是个很厉害的人，就宁淏从前经历的那些，能够不变态都感激上苍了，王明居然能教育处宁淏这种还挺爱民，挺正能量的，光是这一点，华锦觉得王明不比她这个心理师差了。 “嘿，我居然发现我说不过你，那这个你自己去调查，我不管了，反正我觉得高太后不会脑残到要弄死慕容桓，没好处！”华锦放弃说服宁淏，说道。 “可以，我来查，而且我觉得高太后针对你的事情，恐怕不仅仅有慕容桓在推波助澜，还有可能有其他原因，高太后这个人和高家要比其他人好调查很多，说不定是突破口呢！”宁淏也不客气，直接说道。 听到宁淏说起这个，华锦才想起来另外一件事情“刘家的那位小姐，之前我曾经见过，杜风和春娘他们都曾经说过，那个小姐跟我有些相似！” 其实华锦也是个一般人，所以事情发生了太多，很多细节就会被她一不小心的给忽略了，偶然想起的时候，才会细思恐极。 “怎么可能？”听得华锦如此说，宁淏下意识就觉得这是不可能的。 这个世界上，找不到一个能够跟华小六媲美的女子，宁淏始终坚信这一点。 华锦皱眉“不对，不是相貌上的相似，而是感觉，没错，就是感觉，不知道怎么形容！” 当时华锦亲自见过那位刘小姐，她还自己下场忽悠过，那时候她自己也有种莫名的熟悉的感觉，只是那时候她忙着掩饰自己的身份，试探九公主慕容画的目的之类的，给忽略了。 “这就是刘家的事情了，邱绍宗被关在天牢也有几天了，邱刘氏除了去了一趟刘家，之后就没有任何动静，是不是有些不符合邱刘氏做事的风格？”宁淏说道。 华锦摇头“刘家现在是一块铁板，比较幸运的是之前我派出去的人都没有被发现，可是也没办法给我传递出来有用的消息，周生之前倒是与我说过世家的状况，只说刘家跟他们家也没太大的差别，但是目前我却明显能感觉到，刘家很深，周家不过走狗而已！” 这一点华锦也是有点郁闷的，刘家自从上次华锦觉得有些不对劲，马上断绝所有的联系，并且让自己的人马上销毁找到的很多东西，先暂时潜伏起来，保住自己，那些人也非常的听话，根本没想过为什么华锦会突然这样的命令，但是都二话不说的做了。 他们服从命令了，这也是华锦从刘家接收到的最后的消息，所以华锦能不郁闷么，她最大的两个对手，一个在皇宫，一个就是刘家，结果现在这俩地儿对她来说都是荒漠，根本查不到什么东西出来。 “我怀疑刘家现在所有的行为都不是之前的人在把控的了，只是并未听过刘家的家主发生变化，所以这件事我不能确定！”宁淏说了一件让华锦都惊讶的事情。 华锦严肃起来“师兄为何会这样感觉的？” “之前我还在苏州的时候，虽然不曾进京，但是跟陛下是有书信往来的，其中陛下有说过刘家的一些事情，何况我每一期的邸报都会看的，之前刘家的作风跟现在也有些不同，最重要的是，刘太妃进京之后的一系列的行为，一直滞留京城不离开，但是跟刘家却看似亲密联系又有些区别的样子，我便觉得奇怪，刘家做事的风格看似好像还是一样，但是却又感觉到跟从前有了区别，是那种自然在改变的！”宁淏毕竟不是真的才刚刚接触政治，他看得角度跟华锦并不相同。 “是用了一种希望外人都感觉不到的方式，改变刘家整体的方向和做事风格！”华锦说道。 果然，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宁淏果断点头“没错！” 因为真的是非常细微的在做出调整，所以外人都不会有明显的感觉，华锦和宁淏会有这种感觉，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敏锐细心，更是因为，他们之前在做一件非常相似的事情，他们就是试图在小心的一点点的把慕容桓变成提线木偶，架空他，让整个朝廷的决策都是根据他们的想法来进行的。 不过一个是刘家，一个却是天下，相比较起来，华锦和宁淏才是真的胆大包天，不过就慕容桓这个又渣又缺德的存在，也是活该被华锦和宁淏这么对待了。 第一二四九章 分头行动 “这个人一定是最近几年才出现的，不错，我马上让人去查，这几年内进入刘家的客卿，或者是突然回到刘家的远房亲戚之类的，排除一下！”华锦觉得很欣喜，在之前她完全没有发现这件事。 所以这就是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宁淏其实能够给华锦提供不同的思考方向，她从前自己硬撑着，反而是本末倒置，搞错了很多事情。 宁淏点点头“的确可以，现在虽然刘家十分的谨慎，并且控制严格，但是从前的时候必然不会也这样严格，想办法接触到从刘家出来的一些下人之类的，说不定能够发现一点事情，周家不足为虑，留给周生以后自己报仇解决就好了！” “师兄与我想到一起去了，现在周家看似风光，但是其实不过只有周存英一个人支撑而已，周家几个将领也都是跟刘仁厚一样关进了天牢，若不是皇上突然遇刺，怕是现在调查的工作已经进行了，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华锦说道。 “说起这件事，小六你之前曾经去过天牢，刘仁厚和那两个姓刘的将军都是刘家人，你不曾从他们口中得到刘家的一些境况吗？”宁淏问起这件事。 说起这个华锦就郁闷“还说呢，我还真是想要问问，但是谁知道刘仁厚这几个草包，在刘家都是草包，整个就是个木偶，从前在偏殿说话做事，一举一动都是提前一天被教育好的，多的话一句话也不敢说，真真是没脑子的木头娃娃，我就问到了很多军中的事情，之后军改要如何安排我们的人进去，我已经有结果了！” “好吧，军改的事情若是不出意外，皇上会利用这次平倭的机会，只是突然他这样遇刺，还中毒，要让他御驾亲征怕是难了！”谁不怕死啊，身体都不好呢，慕容桓不可能自己出门打仗。 其实御驾亲征本身就很噱头，一般来说，没有皇帝真的自己带兵出去打仗的，除非是打天下的皇帝，否则很容易出事的。 华锦反而摇头“不会，慕容桓遇刺中毒这件事，不过就有两个可能，第一，他自己作死，为了试探什么做出来的事情，第二，有人要弄死他，这两个可能都不会是他醒来之后放弃军改和御驾亲征的理由，反而是个促成！” 有时候两个脑子想问题的方向就会不同了，华锦这样说了以后，果然宁淏好奇的看过来“若是第一个可能，他试探的也许就是某人或者是某些人的忠心，但是中毒这件事，我觉得是他玩脱了，这不在他计划内，那他醒来之后，必然会意识到，自己这个皇帝位置并不稳当，以前他只是觉得有人想架空他，现在是真的有人要弄死他，反正太子虽然年纪还小，但是也有十岁了，十岁，可以当皇帝了，比他这个有脑子的皇帝好控制多了！” “第二种可能，有人要害死他，皇上会更有危机感，小六说过他非常多疑，所以他必然不会信任其他人，只有他亲自选择的人，亲自得到的信任，他才能稍微安心，不御驾亲征，如何直接接触军队，只是接触这些上层的将领，不足以满足他，皇上也不敢用！”宁淏接着补充。 华锦笑了“就是这个道理！”这事儿还是很明白的。 “好，不管皇上身边那个跟小六来自同一个地方的人是谁，至少我们可以确定这人是在皇宫的，明日我会想办法接触到李友德，看看能否合作，让容嬷嬷马上就接触当年认识的人，想办法了解十九年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是否跟皇上现在有关系！”其实到了这个时候，还是有很多未解之谜，但是至少两人找到了暂时能够做的事情，也有些突破口。 “我来调查刘家的事情，刘家给慕容桓准备的那位刘家小姐，还有就是，如此缓慢的改变的做事风格，以及刘太妃到底谋算着什么，我会从誉王还有九公主那边下手，平远县的事情肯定与京城是有关的，我已经安排了人跟着周生还有四娘，并且提前已经派人想办法深入到平远县，到时候若是有什么发现，就会第一时间将消息发回！”华锦也干脆说道。 “我觉得高太后那边非常可能是一个突破口，我在外想办法接触高家，皇上醒来之后，你想办法接触到高太后，我觉得母子之前若是有什么矛盾，没必要这样利用你，甚至故意这样陷害的感觉，两人的桎梏到底是什么，有可能是一个节点！”宁淏也说着。 “这个可以，同时我会多观察皇后，这个女人非常的不简单，而且，她内心藏着很多的秘密，我觉得也许比起高太后，这个女人藏的更深一点！”华锦对皇后这个人是持有很大的怀疑的。 大概都是女人，所以华锦能够从皇后看似温婉大方的态度里面，感觉到蕴藏的一丝冷笑，那是一种她什么都明白，看着所有人都很愚蠢的感觉，而且，华锦从不觉得这个世界上存在一个女人深爱着自己的男人，却还心甘情愿的看着那个男人爱着别人。 皇后自己都不知道，她看着慕容桓的眼神是什么样的，那样的痴恋的表情，华锦完全不怀疑这个女人是深爱这个男人的，只是那浓郁的感情中还有更深的绝望。 若非华锦从前不知道解决了多少失婚失恋的案子，她真的不见得能够马上那么敏锐的发现这个女人眼底的疯狂，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宛如隐藏着即将爆发的火山，随时就要吞噬理智和生命。 华锦自己也是女人，是从来不会看低女人的力量，甚至是疯狂的，女人看似脆弱，但若是绝望的坚强起来，便真的是无坚不摧的，这就是女性的力量，反而是男子，看似强势，但是爆发力之后反而是必然的脆弱和衰败。 “好，进宫可以，千万要注意自己的安全，有事就躲进空间，宫里面的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是你的那个同乡！”宁淏并不阻止华锦去做什么，只是关心不要受伤。 第一二五零章 撩人的情致 从空间出来的时候已经是月上中天，外面月影婆娑，原本空气中沁着的血腥味还淡淡的飘着，容嬷嬷和茉莉带着人在院子里泼水打扫，并且专门用了伊人出品的香水在院落各处洒着。 院子里便霎时间弥漫着一股子花香的味道，若不是华锦这等鼻子灵敏的，便决计是闻不到血腥味的，两人突然出来，引得一个正在洒香水的小丫头吓了一跳，特别是见到自己居然泼在了华锦的身上，更是惊到了。 “郡主，属下，奴婢不是故意的！”小丫头赶忙行礼。 “你是杜四家的二丫头吧，是本郡出现的太快了，干活去吧！”华锦一眼就认出来这人是谁，不过笑笑，哪里会生气。 小丫头也是从前接触华锦的时间少，见到华锦如此和气，便笑眯眯的继续做事去了，倒是茉莉她们几个看到华锦和宁淏出来之后，自家郡主脸上的表情都轻柔了许多，纷纷凑上来“郡主，宁大人！” “嗯，都忙着吧！”华锦见到几个人，本来有些担忧容嬷嬷会有些什么心情之类的，看过去倒是见到容嬷嬷一脸从容，好像都想明白了一样，本想问问的，但是觉得此时也不方便。 对华锦来说，容嬷嬷是一直陪伴她的人，虽然也不至于当做真正的长辈，但是却是一个新人和依靠的，她并不希望两人之间有什么不好的误会。 “宁大人匆匆过来，郡主也是忙了一整晚，是不是还没有用饭，奴婢刚刚在厨房准备了点心汤水，若是郡主和宁大人有胃口，奴婢就端上来！”芙蓉上前俯身行礼道。 听到芙蓉这么说，华锦才想起来自己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芙蓉准备了什么，快端上来给本郡！” 宁淏身上的衣服也换了一套，亏得华锦空间也大，宁淏这几年的四季新衣服都是华锦这边给准备，空间里总有差不多的几套，宁淏之前来的时候狼狈的很，此时两人心中有了底子，至少已经通晓对方的心意，形象上也要注意一点。 原本茉莉她们都有些担忧自家郡主的状态，因为刚刚宁淏来的时候，华锦整个人就真的好像彻底的失去了希望和灵魂一样，身上散发着的气质，都是绝望和冷冽。 但是现在她们却看到自家郡主又有了笑容，还捂着肚子一脸贪吃的样子，仿佛之前好像还没有入京的时候，那时候在苏州，自家郡主就是这样每日只想着吃吃喝喝，玩玩闹闹，好似无忧无虑一样。 只是到底是她们想的浅薄了，其实无论是在苏州还是在京城，她们家的这位郡主娘娘，却是从来都没有过真正放松的时候，不过人活在这个世界上，谁能真正的完全的放松和自由呢！ 华锦不知道她们如何想自己，她不过是今日跟宁淏在一起，有人陪着她一起面对，加上也有过一些分析，虽则不知道他们行动之后事情会往什么方向发展，那个跟她一起的同乡到底是打的什么主意，是否真的强大到无坚不摧。 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华锦心中却有了方向，便有了向前的动力，也无所畏惧了！ “芙蓉想的周到，有没有热汤的面条，给我打个鸡蛋，放一些蔬菜！”宁淏折腾了一趟，刚刚在空间里是各种动脑，吵闹，打趣，思考，规划，虽然在外面看来是没过去多久，但还真的是觉得肚子空空，有些饿了。 “还点餐的啊，加餐吧，这些素三鲜的豆腐皮包子，蒸好了分给大家吃吧！”华锦呵呵笑着，挥挥手，一旁的石桌上就多了很多笼屉，这都是从前芙蓉包好的包子，不过没有蒸熟了，放在空间里，随时想吃了，蒸了吃就好了。 芙蓉见到华锦如此作为，心中也知道，今日好些人都亲眼看着毒老剖尸，就是对那些死士都是很刺激的画面，杜荃他们这些人要说没有冲击是不可能的，这些人从前也算是混江湖的，讲究的是快意恩仇，杀人不过头点地，折磨人什么的，他们也是有些受到冲击的。 尽管，大家都知道，自家郡主做得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一个目标，但是说实话，也真的有点变态。 现在这个时间，刚刚才跟这些人斗了一场，大家体力消耗是很大的，要说不饿是不可能的，但是怕是也没办法马上就吃下去肉什么的了。 华锦准备的这些比较素，大家也有些胃口，芙蓉急忙指着几个小丫头把那些笼屉都端着，一起往厨房去“奴婢现在就去蒸包子，宁大人也稍等，奴婢马上给您煮面！” 虽然时间也的确比较晚了，让人这么晚做事有点不太人道，不过呢，今日大家都很累，芙蓉她们刚才一直躲在房间里，相对来说都比较轻松的了，这点子事情，忙就忙吧！ “这里的味道真是不好，我们去书房吧！”说完了话，容嬷嬷带着人继续收拾，华锦五感敏锐，对于这若有似无的血腥味，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便直接拉着宁淏去了书房。 宁淏也放松自己被华锦拉着，也知道现在华锦闻到这些味道心情怕是不太高，便故意调笑“小六那句诗是怎么说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看着今日这月色不错，虽说比黄昏后晚了些，倒是也值得赏月一下！” 说话间，华锦突然停下来，把宁淏弄得一愣，然后就看到拉着自己的小女子回头给了他一个白眼，抬头指着天上的半拉月亮“小哥哥，你觉得就今天这月色，也值得赏一赏吗？” 宁淏一步上前，脸颊贴着华锦的，呼吸带着温热在华锦的耳边“妹妹，哥哥赏的不是月，是人！” 丫的还撩开了，华锦直接伸手，挑着宁淏的下巴“小哥哥，人可不是随便就这么赏的？特别是这样的人间绝色，是你想赏就赏的吗？” “哦，就是不知道，妹妹是觉得怎么样才能赏的呢？”今日两人解开了互相的心结，现在的宁淏说话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撩人慵懒的情致！ 第一二五一章 谁是魔鬼 华锦咬牙，这家伙撩人的时候，就不能稍微收一下身上的荷尔蒙么，关键是，宁淏同学这是从哪里学会的撩人技能吧，难道雄性天生就有孔雀开屏的天分不成？ 想她华锦纵横许多年，什么人没有见过，小鲜肉，老腊肉她都在电视上看多了，还差一个小小的宁淏不成，只见她伸手，推了宁淏一把，瞬间就把人给推离开自己的身体，减少这人在自己身边的压迫感，撸袖子“我先试试货，成的话就肉偿！” 宁淏整个就懵逼了一下，然后看到华锦撸袖子就要上，慌张“小六你要干什么？” “小哥哥不是问我要怎么能赏么，妹妹这不是告诉小哥哥么！”华锦同学邪魅的一笑，好吧，她绝对不承认这笑容师承小明同学。 眼见着斯年居然开始脱衣服了，这个节奏也是太遛，宁淏必须深刻的意识到一点，那就是，他是绝对玩不过他家小六的！ “我饿了，咱们先吃饭吧！”宁淏眨眨眼，找了个借口。 “哎呀，小哥哥饿了啊，正好妹妹也饿了，那咱们就别耽误了，妹妹等着试吃呢！”华锦一双丹凤眼中都是风情，十五岁少女初初成熟的纤秾合度的身材，更是在这月色下宛如惑人一般。 宁淏咽了咽口水“额……”貌似，他们说的吃不是一个吃啊！ “吃……什么？”宁淏舔了舔嘴唇。 华锦笑得一脸荡漾“吃你啊！” 宁淏看到华锦这样的表情，直接跳起来“我认输！” “小哥哥，这就不好玩了嘛，来啊，不要客气嘛！”华锦还往前。 “我错了，我认输，小六我再也不敢了！”宁淏干脆直接的举手，表达自己对之前调戏华锦的诚恳认错态度。 华锦眨眨眼，袖子放下“早这样不就得了！”其实心中还是有点遗憾的，以前看着眼前这少年还没成熟，不免心中有那么一点老牛吃嫩草的感觉。 但是这日子久了，眼瞅着这小草长的鲜嫩多汁，她的身体好歹也是另外一株小花，不免就有生啃了的想法，可惜，她虽然有心，少年却很有自己的坚持，她也只能望草兴叹，沾沾小便宜就得了。 这该死的慕容桓，还有那个该死的同乡，等她灭了这帮人，再好好享受。事实证明，自己做的孽，后果是苦是甜都是要自己承担的，婚前撩拨的太狠，婚后下不了床神马的，也只能算是活该啊！ 小鲜肉不愧鲜这个字，电动小马达还是很够意思的，可惜现在的华锦同学是享受不到了。 宁淏松口气，他觉得自己很苦逼，放着眼前这么鲜嫩的未婚妻也不能动，关键是这个未婚妻还真的很撩人，撩了还不管灭火，过分。 一个不能得到纾解的男人到底蕴藏着多大的力量呢，很快，很多人就会知道，两个不能纾解的聪明人凑在一起，到底对他们的敌人意味着什么。 郡主府的下人们听说郡主专门吩咐了弄得素包子给他们，都知道这是华锦的暖心的关怀，全都暖和的吃了一些包子，并还喝了些热汤才各自睡下休息。 至于华锦和宁淏这边，互相挑逗了一阵子，坐下来也真是觉得饿了，好好的吃了一顿，趁着月色，华锦眼看着宁淏从郡主府离开，又小心的吩咐人在暗处保护宁淏，才缓缓的回到房间准备休息。 却说宁淏趁着月色出门，本就十分引人注意，虽说杨贺带人在皇宫里面查案，京城的巡逻却依旧是井然有序的，皇上遇刺虽则是大事，但是这个时候内阁的作用就出来了，就算没有皇帝处理朝政，内阁也可以在首辅的带领下暂时安稳朝局。 所以不算混乱，京城里晚上是有宵禁的，只是这个大概也只是对小老百姓有点作用，对于有本事的人却没有什么约束作用，否则今日晚上也不会有那些人光明正大的袭击郡主府了。 宁淏脚步匆匆回去的时候，还在思考要怎么才能接触高家还有李友德，就在他出门之后没有多久，便有一个黑色的身影悄然离开，宛如鬼魅一样的身影掩藏在这凌晨的深沉夜色当中，不一会儿就来了一处宅院内。 这却是个身材纤瘦的黑衣人，只见到这黑衣人进门之后便匆匆往正院过去，原来这院子外面一片黑暗，这正院的正房却一片光明，黑衣人进门之后，便直接跪下回报“主人猜测的没错，刚刚属下的确看到宁翰林匆匆离开郡主府，想是知道了今晚郡主府的事情！” 这人跪着的方向却是一个厚重的帘子，帘子后面匆匆掩映着一个灰色衣衫的身影，听到黑衣人的回报之后，这个隐藏的人却是发出一阵笑声，声音有些沙哑，又有些隐约的尖锐“华隐秀，嘉善郡主，有意思！” 这人笑声刺耳，说话的声音也是冷冷的仿若刺骨一眼，跪着的黑衣人却是低着头，身体甚至有些颤抖，不敢发出任何声音，一会儿的时间，便见到一个白的宛如透明，手上甚至可以看到青色血管的手拿着一个纸条给黑衣人“将嘉善郡主就是华隐秀的消息传出去！” “是！”黑衣人双手接过来那张纸，低着头后退离开。 直到整个房里又是一片灯火通明，只剩下一个人，那黑衣人才抬头擦擦额头上的汗水，果然又听到一阵铜镜摔碎的声音，似乎想到了什么，脚步越发匆匆，好似不敢多做一点停留的离开。 阵阵碎裂声音之后，有水红色衣衫的小丫头们进去收拾满地的东西，她们全都低着头，不敢抬头，正收拾着的时候，便听到那个恶魔突然说话“华锦，谁让你非要进京，自己找死，本来我还想放过你的！” 这样安静的环境里突然有人说话，一个小丫头手上的动作被吓得落下，发出明显的碎裂声音，所有的女孩子全都哆嗦着，整个人都僵住不敢有任何动静，然后，就见到那个犯错的小丫头被苍白的手抬起下巴，这时候才能看到，这打扮的精致的小丫头的脸上，居然都是纵横的疤痕，竟然没有任何一点好的颜色！ 第一二五二章 不会怪罪 就在华锦和宁淏安静的睡眠的时候，京城一户人家处理了十几个不听话的小丫头，不过就是草席子裹着便扔了出去，乱葬岗上风起，吹散了一处草席子，才能看到，那小丫头的脸居然已经是血肉模糊，看不出半点原本的面容，黑洞洞的眼睛就那么睁大，好像还保留着临死之前恐惧的情绪。 今日跟宁淏两人也算是心意相通，并且也暂时确定了之后要做什么事情，虽说晚上经历了一些事情，但到底华锦也算是上过战场，亲手杀过人，见过死人，上辈子还上过解剖课，该吐的她也吐过了。 今日她本来担忧的也不是这件事，而是那个突然出现的同乡，不过就像是宁淏说的，都已经没有退路了，说什么也没有意义，而且现在没有直接对上，直接就怯了自己的声势也未免太过懦弱，既然连她华锦有这样逆天的空间尚且是有缺陷的，是有她不能做到的，对方又怎么可能呢一点弱点都没有。 有时候拼了才有结果，直接放弃不是结果，华锦得承认，在她最崩溃的时候多亏有宁淏在自己的身边，能够一起面对一切，有了这样的想法华锦才会有动力，更无所畏惧。 心情放松之后，这食欲也就上来了，加上芙蓉今日大概是想到大家居然误会华锦，夜宵也做得十分精致上心，华锦一不小心就吃撑了，宁淏要匆匆回家，总是一个运动，华锦可不敢直接吃了就睡，便在空间里面有好好劳动了一番。 大概就是把空间里面那些凶兽每一个都好好的折腾了一下，比如让大花享受一下飞上天的快感，让龟仙人上雪山上感受一下雪莲花的美景之类的，一时间整个空间可谓一片鸡飞蛋打，热闹非凡。 折腾的差不多之后华锦心情更舒服了，这家伙就是典型的看着别人过得不爽，她就会觉得爽了的性子，也是够了。 “什么时辰了？”第二日华锦醒来的时候，金乌已经挂起，华锦一边被伺候这洗漱更衣，一边问时辰。 “已经是辰时三刻了！”海棠一边给华锦梳头一边这样说着。 一旁芙蓉带着小丫头们将早膳端上来，整个屋子里便都是那饭菜的香味，华锦听到已经是这个时辰了，等到海棠给自己束发之后，看着窗外“这个时辰，怕是已经离京了！” 容嬷嬷挥手让服侍华锦洗漱的那些小丫头们下去，过来道“郡主说的是周生吧，昨日奴婢得到周生和四娘的消息，说是已经成亲，今日一早城门开了就会出京，就不跟郡主辞别了！” 华锦点头“本郡晓得了！” 回头坐下来用早膳“算算时间，小锘应该也已经到杭州了吧！” “按照时间来算，前两日正经应该到杭州了，江南对少爷来说也很是熟悉，又有人在身边保护，郡主不用太过担心少爷的安全！”容嬷嬷听到华锦问起华锘，说道。 这一点容嬷嬷说的倒是对，何况华锘也已经是十一岁的大孩子了，正经农村十一二岁男孩子都可以当成一个劳动力了，杭州华锘也去过，何况少年这么多年来也有练武，身边还跟着人，总是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华锦对自己亲自教育出来的孩子还是有信心的。 点点头，认同容嬷嬷的说法，但还是笑着道“虽说知道他定然是不会有事的，但是眼看着人不在身边，到底还是挂念的很，便是事情做得不好，人安全就好！” 容嬷嬷看到华锦这般，倒是熟悉的紧“郡主这就是当了家长的心态了，奴婢也是这样，虽说挑云早就娶妻生子了，但是出门办事的时候，奴婢也是一样担忧他什么做的不好，其实心中也知道他定然能做好，不过是做家长的担忧罢了。” “嬷嬷说的不错！”华锦喝完最后一口粥，等着一旁的丫头过来，自己洗了洗手，擦干净嘴，才起来坐到一边去“今日嬷嬷就出去找一下从前的老朋友吧！” 容嬷嬷听了华锦的吩咐，也点头“就是郡主不说，奴婢也想要说这件事呢，奴婢近日也不方便跟着郡主，就算跟着怕也做不了什么，正好可以去查查当年的事情！” “嗯，还有宫里面那个嬷嬷到底是怎么回事，容嬷嬷您也可以一并问个明白！”华锦想的是，突然出现在那个场合里的人，总觉得不大可能没有什么关系，既然要查了，一并弄得清楚，免得错过重要信息。 宁淏有一点说的没错，现在他们就是在抓瞎，什么都不确定，也只能广撒网，什么都不错过了。 “是，奴婢一会儿就带人出去，这次进京之后，奴婢倒是也见过几个从前认识的朋友，不过之前因为怕给郡主惹什么麻烦就没有多联系，这次多走动一下，聊一下当年的事情，想来也并不惹眼！”容嬷嬷行礼的说道。 华锦看着容嬷嬷这样，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昨日让容嬷嬷不愉快了吧？” 容嬷嬷听到华锦如此问自己，马上行礼道“郡主折煞奴婢了，郡主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保住大家，给奴婢们一个安全的家和归属，奴婢还是分得清的，郡主不用挂怀！” “嬷嬷若是能想的明白就是最好了，本郡从李家村一路走到现在，不问别的，自问也算是无愧于心，只是有时候地位上来了，权势也上来了，担的责任也同样不一样了，现在我们郡主府已经深陷在这京城的泥淖之中，若是有那么半点仁慈，便有可能面临的是比当年公主府同样的悲剧，本郡无路可退，你们既然跟着我也是一样无路可退！”华锦不仅仅是说给容嬷嬷，也是说给芙蓉她们，还有整个跟着她的所有人听的。 “当年是本郡买了你们，救了你们，既然本郡担着你们，就会担到底，即使未来变身恶魔，本郡也终究会护着你们！”华锦声音很淡，却很坚定“这话，本郡只说这一次，未来本郡怕是也没有时间与你们解释了，若是不能接受本郡的做法，所有人都可以离开，我不会怪罪！” 第一二五三章 魔鬼是我 华锦这话才说完，就见到屋里屋外所有人都跪了一地，要知道燕朝是不行跪礼的，就算是草民见到皇帝也是不用跪，而是正经行礼，下跪非常正经的礼，只有对自己的长辈，还有祖宗这样祭祀的时候才会行礼。 现在因为华锦的一句话，所有人却都跪下来“奴婢（属下）誓死追从郡主！” 华锦却是苦笑的看着他们“我算什么，值得你们誓死追随呢！” 人生是一条一旦开始就没有回头路的单行线，目的地叫做死亡，倒了现在，华锦不是不曾后悔自己当年拉着这些人入伙，说实话，若是没有这些人，她跟宁淏也许早就过了自己想要的生活了，也不至于陷入到京城中的一切。 但也许没有这些人，他们会陷入更大的麻烦当中，没有人知道自己当下的选择会成就什么样的未来，但是当初她做了选择，现在她就必然要背负起自己曾经的选择所造就的一切，这些人，仇恨，追究，理想，她必将负责到底。 “郡主莫要妄自菲薄，若不是当年郡主相救，属下们早已经成为一堆白骨，不仅仅冤情无处可伸，更不能体验报仇和活着，是郡主救了我们的命，更救了我们的人生，无论郡主做什么，都必然是有一定的道理，属下们会誓死效忠郡主！”二二三说道。 “对，属下的命是郡主的，郡主想要回去，属下二话不说就给郡主！”一旁的三十七和三十八兄弟两个也是很坚决的说道。 华锦无奈摇头“不要跪着，男儿膝下有黄金，就算是女子，也不要轻易跪拜别人，你们永远记得，你们是我嘉善郡主的人，天地君亲，永远记得你们的背后是谁，你们的一举一动代表了谁！” “是！”所有人都站起来，对于华锦的嘱咐也都是记在心里。 眼看着大家都听进去了，华锦正想说别的，结果却见到容嬷嬷居然还跪着，她伸手过去扶容嬷嬷“嬷嬷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是奴婢的错，是奴婢狭隘，昨日犯了错误，连芙蓉都懂得的道理，奴婢却因为曾经的事情而误会郡主，奴婢甘愿受到一切惩罚！”容嬷嬷的心里面是真的愧疚，她是亲眼看着自家的这位小姐怎么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的。 就像是芙蓉说的，华锦根本就是一个对别人好都要别扭的好像自己贪图别人，生怕别人知道她是真的好心对别人一样，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就算华锦不说，难道受了她的好处的不知道这是华锦的心思吗？ 就华锦救下来的这些人，可以说是华锦改变了他们的命运，她要这些人效忠自己，但是同时也给自己背上枷锁，想办法给这些人复仇，这些事情本来华锦是没有必要做得，但是她做了，她说这是一种交易，她从来不会强迫下人不想做的事情。 看似她说的是交易，但是大家都知道这是华锦的好心，所以被救了的每个人都是真诚的想要报答华锦的。 容嬷嬷就是觉得自己是魔怔了，她看着华锦长大，这个女孩到底是怎么样的，她居然还会误会，甚至不如芙蓉和这些后来才跟着华锦的属下，她觉得很丢人，更愧疚自己曾经的怀疑。 找遍整个燕国，他们也绝对找不到另一个会为了他们这样的下人，说出即使自己化身魔鬼也会护着他们的，这才是主子，当得起每个人拼尽性命的效忠。 “郡主慈和，是奴婢想差了，请郡主责罚！”容嬷嬷坚决跪着不起来。 华锦有些无奈“嬷嬷你这样叫本郡该怎么做，难道本郡也要跪回来吗？” 容嬷嬷也见到华锦要跪，哪里会真的让华锦把这动作做完，忙扶着华锦起来“郡主莫要折煞奴婢了！” “容嬷嬷也莫要折煞我了，咱们就不要讲究这些了！”华锦松口气说道，其实华锦并不喜欢太过复杂的人际关系和相处，但是偏偏她现在就担着这么多人的关系，也要相处。 “属下们都懂，郡主您想要做什么就直接吩咐属下们去做，属下们绝对会拼尽所有也完成郡主的吩咐的！”二二三认真说道，他们最明白的是，只要郡主愿意，随时可以放弃他们，远走高飞，有空间在手，郡主是不会过不好生活的。 但是郡主没有，她不会做逃兵，但是也是为了他们所有人，护着他们，就像是华锦说的，既然人是她选择救了，护在了自己的羽翼之下，她就会一直护到底。 “好了，口号就不要说了，本郡的话一直有效，任何时候，觉得本郡做得不符合你们的想法和要求，你们不愿再继续追随本郡，都可以选择离开，只有一个要求，我会抹去你们的一些记忆，这也是为了保护剩下的人！”华锦最后也说道。 见到有人还要说什么，她直接摆手，又对着容嬷嬷“嬷嬷不用愧疚，本郡明白当年经历的事情会让嬷嬷心中有很大的心结，所以没有关系，本郡也不会惩罚嬷嬷，嬷嬷如果真的要惩罚，那就好好的把本郡需要了解的事情好好的调查清楚吧！” 容嬷嬷毕竟年龄不小了，从小又看着她长大，华锦当然不会惩罚，只是做了这样小小的任务当做惩罚，容嬷嬷也知道这是华锦宽容，把她看做一家人所以并没有惩罚，心中决定一定要帮着郡主调查明白十九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情，特别是关于现在的陛下的那个传说，更要弄明白。 “是，奴婢一会儿就带人出去见那些老友！”容嬷嬷说道。 华锦点头，挥手让你所有人都下去，她今日会这样打预防针，是因为她自己明白，对方能够熟练使用枪支，并且可以这样随意杀人，更是能够训练出来那么多有素的手下的人。 “若要对付魔鬼，也只能自己舍身成魔啊！”最后的最后，华锦叹息的说出这一句话，对方并非常人，她若是用常人手段，便只会一败涂地。 以暴制暴，华锦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未来会变成什么样子！ 第一二五四章 脑残粉是很可怕滴 华锦不过叹息一声，便让人小心的调查一下九公主，刘太妃之前突然以进京过团圆节的名义回京，之后又以要为九公主寻一门靠谱的亲事，滞留京城不肯离开。 所以这几日的京城里面，最热闹的当然是华锦这个嘉善郡主的话题，除了嘉善郡主，就是那位滞留京城的誉王殿下的风流韵事，这誉王却是出名的喜欢玩那年轻貌美的少年，在京城里调戏男孩也传出了好几桩新闻出来。 倒是不必嘉善郡主被调戏，邱绍宗被关大牢这样的事情受到的关注小，至于慕容画，之前就盯上了宁淏。 因为华锦想着要从九公主这边入手，还特意问过，要说起来，这位九公主倒是挺有意思的愚蠢，驸马一向都是虚职，当了驸马的人便不可能在政治上有什么发展了，基本上尚公主的都是一些不太有出息的勋贵次子，还是那等真的没啥追求，不想要通过宅斗把兄弟们干掉，自己继承家产的。 否则但凡有点追求都不想娶个祖宗回来，虽说驸马也不是不能纳妾，但是哪个男人愿意一辈子被个女人压在底下，所以不说燕朝，就是之前的朝代，这公主都是个不小的麻烦，之前公主都用来和亲了，但是慕容家的老爷子打天下的时候，最是疼爱小女儿。 便定下了燕朝不用和亲换取和平的国训，这下子公主就更加难嫁了，用很多家族的话来说，皇上看谁不顺眼就把公主嫁过去，保证以后没工夫做那些让皇帝不顺眼的事情了，可见大家是怕了公主了。 华锦会说九公主蠢呢，是因为她居然真的看上了宁淏，倒不是说宁淏不是个能够吸引怀春少女的相貌品性，而是九公主明明知道宁淏已经是状元，现在是天子近臣，清贵翰林，可以说是前途一片光明。 王明门下已经出了一个最年轻的首辅，王明的七名弟子，年龄上差别却着实不小，张璞比秦尚任的年纪小了约莫十岁，当年也是状元出身，以后就算不能为首辅，入阁也是有资格的，至于宁淏，年纪比张璞差了很多，也是状元，之后入阁的可能怕是比张璞机会还要大一些。 一个是没有了未来的驸马爷，一个确实前途无量的阁臣甚至是首辅，基本上只要不是脑残都知道自己应该怎么选，当状元的还能是脑残吗，当然不可能。 要是九公主是从高太后肚子里爬出来的，这事儿说不得还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毕竟自己的亲妹妹神马的，但是当年刘太妃在高太后的手下走了不知道多少招，两人掐的死死的，最后高太后想要让刘太妃给先帝殉葬，刘太妃却硬生生的找了脱身的办法，跟着儿子女儿到了封地。 刘太妃可不是当年的曾梨，没有背景还突然被宠幸，最后这些所谓的皇帝挚爱的美人儿，越是受宠的越是被高太后都给一起殉葬了，反而那些不受宠的，都打发到尼姑庵修行去了。 高太后这老婆子可不是个什么心胸宽广的，跑了个自己斗了半辈子的敌人，对于誉王和九公主还能有什么好感么，慕容桓是高太后的儿子，至少暂时明面上是，就算不是，慕容桓对世家那么深恶痛绝，还会对誉王和九公主有什么兄弟姐妹的情意不成？ 明明半分可能都没有的事情，九公主慕容画却是抱着这种虚妄的希望，想要在宁淏面前留下什么念想，就宁淏当官这些日子，倒是在宫里面遇到了这位九公主两次，每一次都用那种少女的别扭和爱慕同时存在的态度跟宁淏说话，然后宁淏不客气的怼了过去。 宁淏都这么高冷了，慕容画倒是有自虐倾向一样，居然也不曾放手，华锦知道九公主的这些做法之后，也只能对宁淏爱莫能助，没办法，帅哥遇到脑残女之类的，她的确是没办法啦！ 只是她现在想的是，到底怎么样才能接近慕容画，说不定进而能够接触到那位刘小姐呢，她需要好好规划一下！ 就在华锦思考着怎么从九公主这边入手呢，那边刘太妃和九公主以及誉王居住的院落却迎来了一队士兵。 “放肆，你们这是要做什么，知道本宫是什么身份吗，还不给本宫速速退下！”刘太妃一身端庄，语调严厉的训斥这群士兵。 仇晖脸上都是笑容，他这样的小官在这京城里面负责治安，可不是要见到谁都要行礼么，主要是这京城里面的大人物和贵族太多了“太妃娘娘，下官也是奉命过来寻九公主进宫问话，不过几句话，问完下官就会护送公主回府，这是要紧的事情，太妃娘娘也请体谅！” “什么问话，本宫乃是公主，你们这起子小人是要怎么害本宫，有什么话就直接问本宫，本宫还怕了你们不成？”虽然脸上都是害怕，九公主却是故意大声说话，好像这样就能壮了声势一般。 “仇大人！”誉王毕竟是男子，虽说不靠谱的时候很多，但是这时候总要出来说话的。 仇晖见到他出面，也行礼“下官在，誉王殿下，这是宫里面的旨意，殿下也不要为难下官啊！” “什么宫里的质疑，皇帝哥哥都已经中毒快死了，还能给你们下什么旨意啊！”华锦说的一点错也没有，九公主不仅仅是蠢，她还是脑残。 果然，九公主还没说完呢，刘太妃就捂着九公主的嘴，但是也已经晚了，因为仇晖已经听到了。 仇晖的脸色瞬间沉下来，两手交叠给誉王行礼“誉王殿下，下官虽然只是小官，只是今日怕是没办法通融了，九公主请跟下官进宫，解释清楚为何陛下遇刺的事情公主却知晓吧！” 誉王都是对自己这个妹妹无语，就算是蠢也不至于蠢到这个程度吧，但是偏偏慕容画就真的蠢成这个样子。 刘太妃也是恨的不得了，这个女儿是她掉了好几个孩子才保住的，生的时候都已经快四十岁了，老来得了女儿，自然是多疼爱了些，谁知道就给娇惯成了这个样子“既然是要进宫调查，本宫要跟公主一同前去，这应该不违规吧？” 第一二五五章 就这一招吗 “若是太妃娘娘坚持，请！”仇晖倒真的不是那等见着人落魄了就往死了踩的，刘太妃要跟着去，他也没说什么，直接一起带着进宫。 誉王见到自己的母亲和妹妹都被带进宫，眼底闪过决然，却被刘太妃一个眼神压了下去，誉王没有办法，只好陪着笑容“本王的母亲和妹妹身体不好，还请仇大人多加照拂！” 仇晖摆手“太妃娘娘和公主进宫之后自然有专门人来负责询问，誉王殿下不用担忧，若是解释的明白，解除嫌疑，很快就回来了！” 誉王听到仇晖这样油盐不进，半点也不肯泄露信息的态度，也只能暗自忍下来，思考是否要去老宅求救，后来又想着不管怎么说，他们顶多就是窥视皇帝的罪责，本来就跟这次的皇帝遇刺有什么关系，稍微有些放松下来。 要是只有慕容画一个人进宫被问话，就说不定会怎么样，但是如果有刘太妃在，至少不至于直接被扣上什么莫须有的罪名，想到这里，誉王不免深恨那个刺杀皇帝的人，闹出这样的事端来，惹麻烦。 华锦是在慕容画和刘太妃已经进宫之后，才听到下人来报说是慕容画被带进宫问话了“确认是五城兵马司的指挥使仇晖亲自带人去的吗？” “是，属下是亲眼见到仇晖带着九公主和刘太妃上车的！” 华锦觉得有点意思“看态度如何？”问了以后才觉得自己问的不对，那仇晖乃是杨贺的老部下，之前在西南战场的时候，华锦也是远远的见过这个人的。 何况之前华锦还跟仇晖本人接触过，仇晖这个人聪慧而不外露，做事的时候也都是守着规矩，但是又不死板，捧高踩低这种态度上的变化，在别人的身上尚且能够作为判断的依据，但是到了仇晖这里，就真的是半点可以借鉴的可能都没有了。 哪怕是对方确认了大罪，仇晖也不会落井下石，也是因为他这样的作风，才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的那么稳。 “罢了，这怕是看不出什么！”华锦摆手，然后说道“去宁大人那边问问，九公主前日是否进宫见过他！” 这人听了命令转身就要走，华锦又让人回来“过去跟宁大人说明白，九公主和刘太妃被带入皇宫问话了，若是宁大人问我怎么样，就说还好，除了九公主和刘太妃的事情，不要多说什么！” “是！”这人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交代，但是他会一字不差的把事情说明白，告知宁淏。 “秋日里风凉，郡主莫要一直这样站在窗前，再着凉！”芙蓉进门见到华锦还站在窗前，京城晚秋的风有些凉，猎猎的吹过来，打在脸上虽不至于凛冽的冷，却也是刺人的。 “奴婢刚刚煮了些热奶茶过来，还放了不少杏仁，郡主好些日子没有喝奶茶了，尝尝奴婢的手艺退步了没有！”芙蓉说话的时候端着一壶杏仁奶茶到华锦的身边。 华锦伸手端着瓷白的杯子，喝了以后，入口的滑嫩香甜让华锦的心情些微放松“芙蓉的手艺当然是最好的了！” “总算见着郡主笑容了！”芙蓉见到华锦这样笑得轻松，却是叹息了一句。 华锦楞了一下，看着芙蓉“之前本郡不曾笑过吗？” “也不是，只是从前郡主就是笑，看着也觉得郡主好累，今日郡主这样笑的时候，却好像放松了许多，奴婢不懂什么，也不能帮什么，但是奴婢希望郡主不要太累，郡主现在已经做得很好了，奴婢一直都理解郡主，也知道郡主不容易，奴婢只能一直准备好吃的食物，让郡主吃了以后能放松一些！”芙蓉一群话的全都说出口了。 华锦没想到自己的疲惫被这样直接的看穿，也只能摇头笑着“我以为我瞒的很好，其实却是全世界瞒着我啊！” “郡主？”芙蓉不懂华锦再说什么。 华锦摇头“没什么，我的小芙蓉的关心，本郡收到了，吃了小芙蓉做得好吃的，本郡的心情一下子就好很多了呢！” 芙蓉对这种熟悉的调戏都觉得感动，她很感激宁大人，昨日明明是积累的太久，郡主也撑不住的要崩溃，但是因为有宁大人在，让郡主又变得轻松乐观开朗了很多。 华锦喝了半杯奶茶的功夫，刚才去找宁淏送信的人就回来了“郡主，宁大人说了，那天宁大人本来是想要提前回来看看郡主的，谁知道要出宫的时候遇到了九公主，多耽误了一会儿功夫，否则还会提前来看郡主的！” “宁大人还说了什么？”华锦心中暗道巧合，又问。 “宁大人说自己晓得了，请郡主不要担心！” “嗯，你先下去吧！”华锦听到宁淏说自己知道了，就不用担心了，要说这点子事情倒是不算太麻烦。 只是谁能想到这么巧合呢，慕容画这次就算能洗脱嫌疑，怕也还要受点罪，修长的手指，修剪的整齐漂亮的指甲缓缓的点着一旁的桌子，发出有节奏的扣扣声音。 华锦还在思考着要怎么接近慕容画呢，就见到杜秋匆匆忙忙的闯进门来，就在一旁伺候华锦的茉莉见到他这样冒失，也不客气的训斥“怎么回事，这么不通报一声就来了？” 杜秋都不顾得上回答茉莉，慌乱的走到华锦面前“郡主，属下刚刚在茶馆听到已经有说书先生在说那平民郡主女扮男装成为一代才子的故事了！” 华锦挑眉“指名道姓的说是本郡吗？” “这倒不是，只是燕朝这么多年来只有一个平民出身的郡主，就算不直接指名道姓，大家听了也都知道就是说的郡主您！”杜秋摇头，这些说书先生也不敢真的指名道姓的说故事。 华锦听到杜秋这么说之后，却是忍不住的笑了“就能想到这点招数对付我吗，看来，倒是我高看了你！” 杜秋听到华锦这样自言自语，心中着急，但是也等着自家郡主的命令，这事儿可没有那么简单，若是真的确定这一点，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怕是要引起儒林的震荡的。 第一二五六章 舆论纷纷 华锦从来就不觉得自己这两个马甲可以一直同时存在下去，对华锦来说，一开始男装华隐秀不过就是给自己开了个方便自在行事的小号，但是一不小心，这个小号居然火了，引起了完全不该是小号应该引起的注意。 虽然之后她本来的大号，也就是嘉善郡主的名声也上来了，但是因为两个马甲的身份差别太大，这么多年来并没有引起什么怀疑，可是华锦也必须要说，她绝对算不上是直接隐瞒，否则在苏州的时候，楚流云还有静怡郡主也不会知道这两个是一个人。 不过华锦自己没想到的事情就是，这两个马甲最后被她都给玩大了，都成了大号，嘉善郡主受到的争议不说，就是华隐秀，之前也算是在儒林出过不少风波，一直到现在，华隐秀的书法作品都是受到无数追捧，可以说是千金难求，更不用说华隐秀的那些诗词作品了。 儒林的那帮直男可不愿意接受一个女子居然才华凌驾在他们之上，比起当年的清先生，华隐秀的才华已经是天才的级别，当年的清先生尚且引起了多方的争议甚至是批斗抵制，也让这个骄傲的女子一辈子孤身一人，老了才被华锦劝说到了秀玉书院当了山长了。 “既然人家都出招了，本郡倒是不好什么也不做！”华锦的表情很轻松，虽然杜秋一脸紧张，但是她自己本身却好似不怎么在意的样子。 这样杜秋的紧张都稍微缓解了一下“属下看着，应该是有人故意在这各大酒馆坊市之类的地方散步这个谣言！” “哎，看来我是要掉马甲了啊！”华锦笑眯眯的说着。 杜秋躬身行礼“郡主的意思是？” 华锦抿嘴笑的一脸惬意“不过，虽然本郡不在意，但是就不让他知道！”说话的时候有点小女生的任性，让人有些摸不清华锦要做什么。 看着一群下人一脸懵逼的样子，华锦嘿嘿笑着打量芙蓉他们几个，然后才道“二二三！” 鬼魅一般的身影在华锦说话之后突然出现，给华锦行礼“郡主！” “不错，真是有意思，以为本郡在乎掉马甲吗，真的以为真相就会被人接受吗，本郡就好好让他知道，有时候，真相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大家想要接受什么！” 华锦说完之后拍手“明日就是女子会所的开业仪式了，咱们搞点事情！” “是！”杜秋和二二三看到自家郡主这个笑容都忍不住打哆嗦，只觉得自家郡主这是又要搞事情出来了。 于是，就在杜秋从郡主府出来的时候，表情都有一种惊讶中带着一种要看热闹的激动，之后，原本只是才开始传播的嘉善郡主女扮男装，也是才子俊杰的传说故事，居然传播的更加广泛了。 “什么，嘉善郡主是华隐秀，这些人说的什么，虽说两人是同乡，也是远房亲戚，但是明明是两个人，居然有人做这等完全无稽的传言，真是可笑！”别看皇帝距离挂也不远了，这皇城跟下的老百姓们照样吃饭睡觉聊八卦。 “之前就听闻华隐秀和嘉善郡主相貌上十分相似，而且都是同乡，只是倒是不曾听过两人同时出现过，这样说来，倒是有些蹊跷！” 这茶馆向来就是大家坐下来谈天说地的，一边听着故事一边议论起来，倒也是热闹！ “怎么可能，嘉善郡主凭借的是军功受封郡主，传说中是个非常彪悍的暴力女，我虽然没见过嘉善郡主，但是我可见过华隐秀本人，端的是君子如玉，清隽风雅，怎么可能是女子？” “可不是，当年在苏州的时候华隐秀这才子的风流韵事可是不少，走在大街上姑娘小姐们扔的帕子鲜果无数，如果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那些小姐们难道没见过嘉善郡主吗？” “那可未必，若是两人为一人，想也会知道华隐秀并非一般人，这样聪慧的天才，隐瞒身份也没有什么奇怪了！” “诸位兄台不要争论，其实之前在苏州的时候就有过传说，说华隐秀乃是女子，并非男子，只是并没有人相信而已！” “当然不能相信，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写出爱莲说，写出少年说，写出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这样的句子？” “你们这些人不过就是听这说书人随便讲述的故事就带入嘉善郡主和华隐秀，但凡是见过华隐秀的字的，就知道华公子是胸中有沟壑之人，怎么可能是女子！” 说书人的故事都不能阻止这些学子们的议论，这京城里面也有不少的书院，读书的人很多，对嘉善郡主他们这些人大多只是知道有这么一个不走寻常路，并且参与政事的郡主，对国家有功才从平民出身受封郡主。 但是就算嘉善郡主多么的不一般，也不能诋毁他们心中的大才子华隐秀，这个时代的粉丝力量其实也是不容小觑的。 “真是可笑，若是真如你们所说，华隐秀乃是胸中有沟壑之人，为何这些年来，王先生门下弟子七人，就算是最小的华信之都已经中了童生，只有这华隐秀不曾参与科考，不是说策论写的并不差吗？”这人还是很犀利的，这一点，也是很多人不理解的，有才华若华隐秀，为何就偏偏不参加科举考试呢？ “这位兄台说的不错，若是有才有沟壑却不参加科考，未免有些矛盾，若是华隐秀本就是女子，甚至是已经凭借其他方式有了封赏和成就，无需用这种方式就说得通了！” 就好像是华锦自己从前说的那样，关于她的两个马甲，就算是她真的站出来说两个都是她，说华隐秀是女子都未必能够受到全部的承认，因为对这群大直男来说，让一个女人压在自己的头上，他们不能接受也不敢接受，当然也不会承认了。 承认自己比女人弱比要他们命还可怕，那还不如坚持相信华隐秀就不是女子呢，有时候自我欺骗也是有助于缓解压力和心理健康的维护的。 第一二五七章 时机不到 但是一旦有人开了这个口子就必然会引起讨论，这事儿哪怕不信的人很多，可是一样有人会相信，人多了起来，智慧积累，华锦和华隐秀从来都没有一起出现过这种很明显的漏洞也会被人发现了。 至于华锦，面对这样的情况她是大概知道对方要玩什么，本来她是不在意的，不就是怼人么，以前她怼那么多次她也没有输过，不过么，这一次她准备换个玩法，说不定能引出对方其他的动作呢！ 不过一日的功夫，就连刘氏和赵氏她们都已经隐约听到了传闻，三个人犹豫了再犹豫，见到华锦这边没有任何的动静，到底还是送了帖子要过来，华锦居然没有拒绝。 三个人带着心腹到郡主府的时候，进门就见到华锦正在书房里写字，还是那样疏阔凌厉的笔锋，华锦一身家常的蓝衣，头发也不过只用蓝色的发带在身后束着，秀色如玉的手指上端正的拿着毛笔，笔走龙蛇。 她们进门都不曾影响华锦的动作，一篇写完，便见到一旁的桔梗和百合分别过来，一个接着华锦的毛笔，另一个则是端着清水沾湿了帕子给华锦擦手“三位嫂子怎么今日有空过来？” 说话的时候，华锦看了那副字一眼，挥手“烧了吧！” 才说完，赵氏和刘氏都忘了她们过来是要说什么的了，着急的阻止“好好的字，做什么烧了？” 三个人中孙氏的学问是最差的，但也是读过书的，只是要她欣赏这些文章诗词什么的到底差了点，但她好歹也知道华隐秀的字现在可是价值连城啊，虽然这个价格也只是对于那些喜好收藏书法的人来说。 赵氏和刘氏倒是学问好些，看华锦一幅字写的很是不错却要烧掉，当然会心疼想要阻止。 虽然她们说话了，茉莉还是直接收了这篇字，行礼之后去烧掉，华锦则是笑着解释“这字写的不好，若是被人见了未免丢人，毁了更好！” “可惜啊可惜，外面的人要是知道你这样浪费自己的字，还不知道要多么捶胸顿足的心疼呢！”刘氏觉得可惜的说道。 “可不是，我看着倒是挺好的！”孙氏只是看着那字，就觉得很有气势，挺让人舒服的。 “哈哈，心乱了，这字自然是不好的！”华锦施施然过来坐下，芙蓉带着人给她们端上点心还有饮品。 赵氏她们跟华锦熟悉的紧，都是一家人，也是不客气的自己选了自己喜欢的吃喝，才看着悠然喝茶的华锦道“我还当你多稳如泰山，没想到也会心乱啊！” “我的好嫂子，小六也不过是一般人，何况这些日子事情也多，各种事情积攒，本就少见了嫂子们今日这样来了，小六如何能继续稳重如山啊！”华锦笑眯眯的，话也说的好听。 三人见到华锦这样，一瞬间觉得她们大概是在白担心，就看看华小六现在这个状态吧，哪有半点说是紧张或者是受到影响的样子，连这甜言蜜语的水平都没有发生变化。 “最近京城的确是事情很多，皇上现在又是这个情况！”赵氏叹息一声。 “这也罢了，朝政的事情自然有男人们操劳，只是今日突然之间坊市中就都是小六的传闻，真是不知道要不要庆幸最近陛下都病着，否则这要是传出来，总归不好的！”刘氏也很担忧。 孙氏就直接多了“小六，这事儿你知道了吗，你有什么打算？” 三人一起看着华锦，华锦眨巴眨巴眼睛“我？这个需要什么打算，华隐秀和嘉善郡主就是远房亲戚啊，不是一个人！” 孙氏她们觉得真的是够了，所以华小六就是华小六，就算是这样了，她照样可以这样的一本正经说瞎话。 “不是开玩笑，这是正经的，华隐秀在儒林士子中可是广受推崇，要是让他们知道华隐秀是个女子，到时候你怕是不好过去了！”赵氏年岁最大，也更明白这根本不是掉马甲的事情。 说到底这个社会主流还是男尊女卑，就算华锦现在以郡主的身份参与朝廷重大事情的议论当中来，但是毕竟只是在偏殿议事，没有直接上朝，就算如此也已经受到不少攻讦了，若是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的事情确定，这些读书人们会做得事情可绝对不会跟之前那样可爱。 听到赵氏这样说，华锦冷笑一声“我什么时候怕被人骂了？” 这是实话，论起怼人华锦从来都不怕，好吧，论起暴力，这些个读书人就算练了些花拳绣腿的，也断不能跟华锦的身手对比的。战斗力方面，华锦绝对是超越这些人的。 刘氏几个人互相交换了眼神表示，果然这位小师妹是个让人头疼的，这件事明明是可能引起大骚动的事情，但是对华锦来说，居然只有简单粗暴到她不怕这三个字那么简单，简直让人想要直接把她掐死得了，事情不能解决的这么简单粗暴好不好。 “小六，你不是要跟这些人对上吧？”刘氏跟华锦接触的多，也比较了解这个师妹的性格，要说起来，谁都要承认，华锦是一个比大多数的男子都要优秀的女子，无论是哪个方面，但是就算这样也不能说什么女权啊。 华锦表示，她什么时候是女权主义了，她只是觉得男女平等罢了，至少在她的力量不够强大，秀玉书院才刚刚起步的时候，她是不会直接说什么女子的权利这种事情，越是这样的事情，需要的越不是疾风骤雨，而是缓缓的一点点的改变，然后突然之间，这帮子直男癌就发现，女人们彪悍了，强大了，然后他们得尊重了。 “当然不是！”华锦笑眯眯的“现在时机还没有到！” 她才说完，孙氏她们就又胆战心惊了，好好的说话不行么，说话的时候可不可以不要这样带着遗憾的语气？ 所以时机不到的意思是，以后如果觉得合适了，华小六同学就会站出来，一人对上天下男子吗，想想就觉得好像有点期待呢！ 事实证明，就算是被洗脑了多年的这片土地上，女人也不是习惯了被这样被压制的，而是想要得到更多的权利。 第一二五八章 本来就不是一个人啊 而华锦虽然没有说过什么，但是因为华锦凭借自己的努力成为了郡主，加上她在苏州办的秀玉书院，虽然很多人都觉得是玩笑，但是很多人也能看出来，这是华锦在做可能颠覆的事情。 何况华锦这个人本身就是个难以用正常的态度和眼光评价的存在，就算是现在的京城，不知道多少男人都在郁闷当年因为邱绍宗得罪了华隐秀，最后引得从京城开始往外延展，很多被调戏的女子都开始直接反抗了，扣眼挖鼻踹下面，小拳头，手指甲哗啦啦的上，彪悍的指数都各种增长了不少。 “好了，嫂子们担心什么小六是知道的，放心，没有事情，明日小六就会解决的！”因为孙氏她们提了，华锦顺着一说，但是今日她们来找自己是为了什么她还是知道的。 这一次华小六同学非常乖巧的给了她们一个肯定的定心丸，没有卖关子，利索的让人觉得这个华小六不是从前的华小六。 “明日？”赵氏敏锐这个日子。 “明日不是通州的女子会所正式开业吗？”通州的这个伊人女子会所从华锦进京之后就开始筹办，因为只是改造已经成型的院子，加上华锦给的银子很足，这秋日里忙完了秋收，劳动力也着实不少，所以工程进行的很快。 前两日的时候，京城的很多贵族夫人小姐都收到了邀请函，华锦也是很讲究的，基本上送的除了一些跟她本人关系很亲密的，都是地位比较高的，若是那没有名号的郡主，她都不曾邀请。 这些接到邀请函的，基本上也同时收到了定制的会员卡片，不过送的级别都不会很高，到时候可以按照意愿再花钱升级。 对于盘剥这些腐败分子，华锦还是非常有积极性和动力的，这些女人整日的在家都没什么事情，出来怎么不会攀比，到时候只是收升级会员卡的费用，就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剩下的一些邀请函就是广撒网，不过没有会员卡送，也只是通知了一声伊人女子会所就要开业了，时间地点写明白，旁的不多说。 因为是开业，所以不接受没有邀请函的人参加体验，不过开业当日是可以办理会员的，第二日过来体验就行了，反正等级社会，等级消费，就是这么简单的道理。 这已经是伊人女子会所的第五家分店了，很多事情都有专门的人，华锦根本不需要一直盯着，婢女都是专用的，最近又多了很多进京参加华锦训练的一些人，都暂时蛰伏。 华锦之前没有时间，正好这次趁着开业，也准备过去把这些人给弄空间里来，她的那个老乡可是自己训练了人出来，既然已经对上了，她这边总不好一点准备都没有不是么！ “是，明日！伊人女子会所开业，嘉善郡主隆重出席，其兄苏州才子华隐秀会携新作降临！”华锦笑眯眯的在说这件事。 “什么，你怎么做到？”孙氏她们听到华锦这么说，全都睁大眼睛，这话说的简单，但是根本不可能发生的。 华锦却笑了笑“所以小六说了啊，华隐秀和嘉善郡主本来就是两个人，外面的那些谣传不过就是有心人随意玩笑罢了，何必当真呢！” “我真是……”孙氏到底最年轻，听到华锦如此说话，最后无奈叹息。 她们算是明白了，就她们家这位师妹，真的就是一句话，没招没招的，她们都知道华锦华隐秀嘉善郡主就是一个人，但是华锦就能这么一本正经的，把完全不是真事儿的事情说的跟真事儿一样。 “罢了，倒是我们担心太过了，既然小六心中有数，那样就好了，只是宫里面陛下毕竟还病着，你自己把握一下程度！”慕容桓遇刺中毒倒下的事情到现在为止是秘而不宣的。 何况出事儿到现在也没有多久，华锦这边都不着急呢，毒老也说了，这毒死的没有那么快，既然不会很快死，那么多御医在宫里面伺候着，要是这样还把人给弄死了，华锦也只能给慕容桓点蜡，默哀三秒钟。 这事儿都能被慕容桓赶上，也只能说他点背不能怨社会，命苦不能怨政府了！ “我心中有数，明日嫂子们到了就知道了，明日女子会所有些不错的东西，不过嫂子们倒是也不用抢购，喜欢的记下来，到时候小六从库房给嫂子们准备就行了，没有必要跟那些不理智的剁手党抢购！”华锦十分自信的说道。 “小六啊小六，要是让她们知道你是怎么说她们的，你看看她们还支持你的生意不！”赚着人家的钱，然后还鄙视人家，做事不能太双标啊！ 华锦听到了以后却不在意的笑着“她们不怕变丑变老，不支持就是了！” 这就是华锦的自信，任何时候，垄断都是绝对的高盈利的，依靠空间，那些产品的效果都是最好的，可以说，她在就是唯一的垄断，她若是不在了，这一切的辉煌，这些化妆品，全都会就此消失。 “你呀，反正你心中有数就行了，倒是我们几个瞎担心了！”赵氏说道。 “多谢嫂子们关心，煦儿的婚事马上到了，大嫂最近怕是忙的很，还要为小六担忧，小六感念！”华锦还是很感激她们的关心的。 “不关心你关心谁，偏生你最是能闯祸的！”赵氏孙氏还有刘氏三个人年纪都比华锦大了不少，孩子都差不多跟华锦一般大了，看着华锦的心情真的跟看女儿差不多，但是这个女儿吧，还是那种不大受到控制的那种。 华小六同学这么多年来，成熟冷静处理所有事情的时候有，但是犯二蠢萌的时候也有，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就跟华锦处理问题的能力强大一样，她闯祸的能力也是一样的彪悍。 “哈哈，有吗，没有吧，我就是自带被找茬的体质，这问题不在我啊，谁知道为什么总有人要找我的麻烦啊！”甩锅技术哪家强，华锦绝对是最棒！ 第一二五九章 风雨过后见彩虹 “你呀！”赵氏叹息一声“希望陛下能够早日醒来，否则煦儿这婚事也不好办了！” “师兄他们一直没有回来过吗？”听到赵氏叹息，华锦问了一句。 “说没回来也不算对，不过就是匆忙过来换了衣服，交代了没两句就又进宫了！”因为皇上出事，谁都紧绷着神经。 华锦听说以后也只是点点头“哦！” “小六进宫看了一眼之后就没有再进宫吗？”刘氏看着华锦，正常来说，华锦对慕容桓也不至于这样冷淡吧！ 被这样问，华锦心中微微有些惊讶，但马上笑着说道“陛下病了，身边自然有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御医们照看着，小六不过是个郡主而已，做的多了反而倒是不合规矩了！” 几人见到华锦脸上的苦笑，也就不再怀疑什么，华锦跟宁淏两人是两情相悦，感情很好，并不想要跟慕容桓有什么，虽然慕容桓之前一直表现的对华锦很有意思，让孙氏她们都觉得，哪怕只是作为朋友，华锦也不该跟现在这样冷淡。 好似并不关心一样，因为哪怕是秦尚任和张璞，现在都跟着上火着急，没道理华锦居然还能清清淡淡的做自己的事情，若真的如此，未免过于凉薄了。 外人不明真相，或者对事情一知半解自然会如此，但其实华锦对慕容桓到底死不死，还真的是没有那么在意，哪怕是在慕容桓前两日把她放在火上烤，直接拿着她作筏子对上太后这件事情之前。 华锦就算知道慕容桓利用自己，也不会这样冷情，毕竟到底慕容桓对她还是有几分感情是真的，只是因为他性格和认知问题，觉得女人就算被他利用都是理所应当的，这个华锦都不怪罪。 但是之前他把华锦直接放出来给太后和皇后对上，真的是渣到了华锦彻底冷了，无论目的是什么，至少慕容桓没有把华锦的安危放在心里，就在知道华锦之前才被刺杀过，依然选择这样做。 对于一个不在乎自己生死的男人，华锦就算是天性善良，也没有到可以随意原谅这样一个人的程度，甚至华锦都怀疑刺杀自己的人就是慕容桓本人，今次的事情也是慕容桓为了试探什么人，或者是有什么她现在还不能推断和猜测出来的目的才会这么做。 既然有了这样的想法，她干嘛还把慕容桓的安危放在心里，要不是怕天下大乱，她管他去死呢！ 只是有些事情不好说的太明白，就算是秦尚任和张璞他们，知道了华锦和宁淏居然在谋什么也不会支持，这可谓是大逆不道，但凡是有家族，有什么牵绊的人都轻易不敢做这样的事情，也就华锦和宁淏这两个光棍，敢这样一己之力直接刚所有的人，所有的事。 在孙氏她们疑惑的时候，华锦适当的表现了自己的苦涩，她话说的不多，但是只要提了高太后和皇后都在，孙氏她们自然也理解了“也是为难你了，你们两个这婚事也着实艰难了点！” “哈哈，风雨之后见彩虹么，也无所谓了。”华锦打了个哈哈，其实现在他们的婚事真的不是重点，怕就连慕容桓是否已经知道了都不一定。 就算是知道了也不至于做什么，当前京城里面乱的是其他的事情，华锦为什么怀疑慕容桓遇刺的所有事情都有可能是慕容桓自己在做戏，就是因为，在华锦看来，以慕容桓的智商，他不至于对京城这样的乱流没有任何的感觉。 华锦和慕容桓在之前很多思维都能达到一致甚至是同步，这也是让华锦经常吐槽的，老天为了把他们凑一对也是费劲了心思，虽说现在她已经对慕容桓的一些事情猜不透了，但是对这个人的只想还有谋略，华锦是信任的。 设身处地的想一想，华锦就觉得，慕容桓干出这事的可能性还是不小的。 所以在孙氏他们看来华锦这样努力都是为了能够跟宁淏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还不影响两个人的前程，特别是宁淏的政治前途神马的，其实对俩人现在做的事情，根本就不是这点小事，她们以为华锦和宁淏要的是面包，却不知道，华锦和宁淏现在谋的是一顿满汉全席，丰富的很，很大的那种大餐。 “你能这样想就好了，现在太后和皇后娘娘都回宫了，看样子之后皇上醒来之后就不会让小六你继续跟皇上有什么太多的联结，想来很快你们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成亲了！”孙氏和赵氏劝说。 刘氏看着华锦觉得有那么一点奇怪，不是别的，华锦现在的情绪感觉不像是之前说起自己和宁淏亲事的时候那种感觉，但要让她说明白到底差别在哪里，她也无法说清楚，因为华锦本来就跟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样，对于婚事华锦并不会害羞，反而一直大方。 “呵呵，希望如此吧！”华锦笑着说道。 眼看着已经到了晚膳时间，说了一会儿话，华锦就留三人吃饭，刘氏她们却有自己的事情要忙，想着明日会所开业总会见面，就的带着人匆匆忙忙的回府了，从头至尾，她们都没有见到一直跟在华锦身边伺候的容嬷嬷。 更没有注意到，之前一直被华锦和宁淏收藏起来不曾带在身上的那半块的玉佩，今日就在华锦的腰上系的好好的。 “娘娘，时辰不早了，明日一早还要起来伺候陛下，早些休息吧！”景仁宫里，女官见到皇后坐在梳妆台前面低头看着什么，过来劝说道。 “是啊，娘娘，这几日陛下病着，您也跟着辛苦，还是要保重自己才能照顾好陛下才是！”另一个女官也过来劝说。 两人走近了才看清楚皇后手中的帖子，那熟悉的青色纸张，还有那上面镂空雕刻的‘伊人’二字，以及放在桌子上的闪烁光芒的卡片，无一昭示着这邀请函的出处。 “娘娘！”两个女官很想问，为什么皇后娘娘会在这个时候看伊人女子会所的开业邀请函，最后却只是行礼，低着头不敢说什么。 第一二六零章 妾室之争 说起这个帖子的来源，倒是也算是稀奇，这帖子乃是她们在寺庙祈福的时候嘉善郡主特意递了折子送进来的。 虽说华锦已经是郡主，但是毕竟跟内宫还有差别，进宫都是要提前申请，或者受到召见才可以，同样的，华锦要往宫里面送什么东西，也是需要专门递了帖子，按照礼仪送进来。 这个帖子是华锦特意送进来的，也当得起麻烦，整个内宫，华锦只给了高太后和皇后送了帖子，也算是相当有勇气。 就因为这件事，德妃和淑妃以及有位分的嫔妃私下都不知道多么生气，毕竟在之前她们都听过华锦办的这个伊人女子会所的名声，更知道的是，从伊人女子会所办理开始就说的很明白，只有正室妻子还有嫡女才有资格成为伊人女子会所的会员。 最开始华锦弄这个女子会所的时候，这个规矩在很多人看来都是个玩笑，而且，若是根本就没有什么人愿意消费，规矩这些有什么意义呢，但问题是伊人女子会所办起来了，而且里面提供的产品和服务就真的是非常有效。 非常有用，并且是外面在哪里也找不到的，就算是长公主的嫣脂斋里面的容色，也比不上伊人女子会所的一切，就像是最开始华锦所说的，在燕国，现在的伊人女子会所是女人的天堂。 它引领潮流，也是无数人追逐的对象，到了这个程度，很多人才发现，华锦最开始立下的这个规矩到底意味着什么。 妾室多么受宠也没用，不是会员，根本没有资格购买伊人女子会所的产品，就算是会员都是不同的等级享受不同的待遇，男人多宠爱都没用，因为男人不能进入女子会所。 不知道多少的正室妻子和嫡女因此而扬眉吐气，这就是身份带来的好处，这就是一个基本的准线，达不到就没有资格。 最开始的时候很多人是不信邪的，想着嘉善郡主也不过就是个平民出身的贱丫头，难道还能瞧不起她们这些给人当妾室的人么，透过各种方式要见到华锦，反正就是多少银子都行，只要是伊人女子会所的东西就好。 所有的试探和问话，华锦这边却是坚决的一口回绝，问华锦为什么瞧不起给人当妾室的女人，她当然瞧不起，虽说现代都是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但是华锦她就是恶心给人当小三的，能怎么样。 别说现在这个时代女人当小妾都是理所应当的，错了，就算是这个时代，女人有出息，有理想，不想要给人当妾，是绝对不会有人能强迫的，除非老子娘特别不是人，把闺女卖了。 但是这样的是少部分，大部分的母亲，哪怕是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那些不知道外面世界有多大的泥腿子，普通的村民，都知道不能给人当小妾，当了妾就不是人了，只是个玩意而已。 什么叫玩意，就是随便能够给卖了，有理由甚至可以直接杀了的东西，不能算做一个人，就算是生下来的孩子也低人一等，就这么铁血的法令在，只要不是傻，没人愿意给人当妾的。 良民更是，虽说欺压百姓的不少，但是真的说仗势欺人非要强娶人为妾的也都是少数，大部分给人当妾的都不过是贪慕虚荣而已，看着那富贵的生活便迷了眼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每一年不知道多少被逼为妾的女子宁可自杀求得尊严都不愿为妾，燕朝的女子比起现代的有些女子有骨气多了，华钰那样的女子最开始都不想给人当妾呢，何况是其他。 所以华锦可以毫不客气的去鄙视这些给人当妾的女人，虽说这样一刀切的确会有人无辜，但是没办法，至少大部分都一点都不冤枉。 这到还好，华锦自己也是郡主，好歹也有些身份地位，这些宠妾吃了闭门羹，也只能吹枕头风，可惜这件事男人们就是没办法。 最大的事情应该是一位王爷侧妃想要成为女子会所的会员，结果却被嘉善郡主妾室不能成为会员这个理由给拒绝了，谁都知道王爷是可以娶正妃还有两个侧妃的，一般人是不会把王爷的侧妃称作妾，但其实就是妾，不过是因为男人地位高，换了个好听的称呼而已。 这件事大家就是心里面清楚，并不会直接说出来，但是华锦居然敢说侧妃是妾，还直接给拒绝了，那时候华锦嘉善郡主的名声天下传。 侧妃回去之后告诉了自家王爷，王爷生气的直接找到华锦，想要好好的分辨一番，但是华锦是什么人，她跟人斗嘴就从来没有输过，王爷自己来，带着人来，整整三天的时间，就王爷侧妃是不是妾的这件事，进行了非常良好而激烈的沟通。 最后的结果是这位年纪不小的王爷气的吐血，回去病了好久，并且，侧妃就是妾这件事也没有任何的改变，这一战，让嘉善郡主在燕国所有的贵族女人当中得到了广泛的认同，很多人都把嘉善郡主看做偶像。 也是这一战，华锦亲口说过，不仅仅是王府侧妃，就算是皇宫嫔妃，也只有皇后是正妻，其他嫔妃，哪怕是皇贵妃也都是妾。 并且斩钉截铁的说过，只要是妾就不能成为伊人女子会所的会员，这话说的简直是让人无话可说，但是却也心服口服，很多正妻知道这件事之后，真的是对嘉善郡主各种推崇，敢这么说话的人太少了。 之后大家都怀疑华锦如此出言不逊，一定会引起一定的风波，但是结果是没有任何事，这也让大家都觉得可能宫里面对华锦的说法也是认可的。 其实华锦也不算是什么斗士，她说的这些话不过是大家都认同的事情，就是因为一些人身份高贵，所以有人不敢直接说出来，华锦说出来了。 就因为这件事，后宫这些嫔妃们都攒着劲儿呢，对嘉善郡主可是没有什么好感，只是华锦进京之后闹出来的事情又太大，所以这些后宫嫔妃的记恨什么的，对华锦来说，那就真的是小意思了。 根本没有被华锦放在心里，记在心上，也没有给华锦带来什么麻烦，的确就是毛毛雨！ 第一二六一章 一样没出息 好像是为了言行一致一般，华锦进京之后就宣布筹办伊人女子会所通州的分店，之后也曾经在自己的郡主府专门有过小规模的发布会什么的，那时候她邀请的就都是正经的嫡妻和嫡女。 之后到了正式开业发帖子的时候，进宫送的帖子居然也只有太后和皇后两人的，最后因为这个帖子在后宫又兴起什么波澜，就完全不在华锦的考虑在内。 “娘娘怎么还在这坐着，好不容易得了空早早休息，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忙呢！”两个女官就躬身站在一边不敢说话，却见到一个年岁不小的嬷嬷进门了。 说话的这位乃是皇后娘娘的奶娘，后来皇后进宫了，这个奶娘也就跟着进宫来伺候，很是受到皇后的重用，说话的时候自然也多了几分大方，她进门之后见到皇后还坐着，就过来催促着皇后先休息。 结果一眼看到那个帖子，也是瞪眼“娘娘看着劳什子做什么，不过是外面那起子没有见识的女子故意搞出来的噱头而已。” “你们下去吧！”皇后挥手让两个年轻的女官退下，然后跟自己的奶娘说话“嬷嬷那日也见到了这嘉善郡主，觉得她怎么样？” “能怎么样，不过是那不上台面的小贱人罢了！”虽说是皇后的奶嬷嬷，但是皇后本身出身就不算高，身边的奶娘也算不得是什么有学问的，说话总归是多了几分粗俗，不过自己人说话，本来也不用那么多的俗礼就是。 皇后听到奶娘这么说，想起之前见到了自家夫君对嘉善郡主的态度，眼神却越发深沉起来“怕没有那么简单！” “娘娘总是想太多了，以前在东宫的时候，这些个后院的女人见着娘娘宽和，一个个的全都不把娘娘看在眼里，娘娘您那时候就是想得太少，之后就因为那个贱婢……”这奶娘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却想太多了，这男人么，总会是贪花好色的，那个嘉善郡主虽然出身低劣，名声也很差，却是个好颜色的，自然是吸引男人喜欢了！” 这奶娘的话也算是话糙理不糙，说的有几分道理，皇后听到她这么说，摇头“本宫也很想是我自己想太多，但是这位嘉善郡主，却是想要不去想太多也是难的！” “娘娘的意思是，这嘉善郡主还曾经扮男装的事情？”奶娘听了以后也是压低了声音。 “是！”对自己信任的人，皇后也没有遮掩什么，直接就这样说道。 奶娘听了以后沉默了好一会儿“但越是这样，怕这嘉善郡主就更没有进宫的机会，之前娘娘您一直都是保持自己支持的态度的，有太后娘娘在，定然不会让这小贱人有机会进宫的，毕竟，同样的错误不会有第二次的！” “嬷嬷这话说的倒是也没有错，只不过本宫这心里面总觉得有些忧心！”皇后叹息一声的说道。 “娘娘是担忧陛下了，不过不管陛下如何，太子殿下这位置都稳当的很，娘娘本也不需要担忧这些旁的事情，总归没有坏处就是！”奶嬷嬷一番话说的隐喻重重，却也是真相。 哪想到皇后听到她如此说，却突然严肃起来“这话不要让本宫再听到第二次，陛下年轻鼎盛，定然会遇难成祥，这次也不会有事的。” 这奶娘听到了也只是答应下来，不敢再说，心里面却对自家小姐的这份痴心，有些叹息，古往今来，从来痴情是女子，就算陛下这样对别的女人，皇后也一样对慕容桓一片情真意切。 奶娘叹息一声，只是她这年岁活的大了，见得多了，却总是见到的是女子痴情错付，一辈子都在苦水里熬着，这便是少女怀春，成婚之后便慢慢的，明白什么才是现实。 同样的时间，慈宁宫也是一片安静，清幽的香气缓缓的弥漫在太后寝殿，几个丫鬟伺候着高太后洗澡，高太后懒散的靠在一侧，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哀家记得，好像之前那个嘉善郡主送的什么邀请函上，写明了她那个伊人女子会所的开业时间是明日？”这安静的空气中突然响起高太后的声音。 她身边的女官听到了这话，急忙应了“是，正是明日！” “原来……”听到这回答之后，高太后却突然没了声音，好像在思考什么一般。 一个年岁略长了些的嬷嬷悄悄的进来，从宫女的手中接过来巾帕，给高太后洗澡“娘娘是想到了什么吗？” 高太后听到熟悉的声音，转头看着来人“怎么是你？” “奴婢也许多年没有伺候娘娘沐浴了，今日好好再伺候娘娘一次！”这人一派的慈眉善目，只是眼睛里经常闪过一丝阴鹜，若是容嬷嬷在，就会发现，这人赫然就是当年与她有仇的那位仇家。 “也是，一晃多年了，那人现在如何？”高太后听到这人如此说，脸上有些笑容，沉吟的说道。 “能是什么样子，知道娘娘您压制着她，她这样的贱皮子，最开始的时候倒是想着用些什么手段，不过哪里逃得过娘娘您的算计，又见到陛下也不曾关心什么，便彻底没了声音，整日的泡在药罐子里，看着也不过就熬日子罢了！”她说的语气夸张，态度谄媚。 高太后却十分吃这一套，听到她这么说，也是恨恨的道“哀家真当她能翻天去，结果也就这个样子。” “是，这宫里面的人，有哪个能翻出娘娘的手掌心去！”这话恭维的恰到好处，高太后听了满意的点头，脸上也多了几分轻松的神色。 这嬷嬷见到高太后的表情之后，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不屑，然后才好似无意中的说道“奴婢一直没有在娘娘身边贴身伺候，今日才听说娘娘因为那嘉善郡主而困扰，娘娘也不必为这起子没见识的小人生气，不过就是自己乱蹦跶而已，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高太后原本轻松的表情变得阴鹜“居然连你都听说了，看来真的是闹的不小！”然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一样“一个是这样，两个是这样，这么多年来，还是一样的没出息！” 第一二六二章 同样的错误 “娘娘说的是，不过总算有娘娘您在宫里面主持大局，定然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这个嬷嬷怕是已经明了高太后的脾气，所以每次说的话都能让高太后十分熨帖。 果然，高太后听了以后满意的点头，好似有她在什么事情才都不出事情一样“你看着她到底还能撑多久呢，若是我儿这次出了问题，哀家就成全她的一片心意了！”说话时声音里都是杀戮之气，这个成全到底是什么意思，不用问也知道了。 嬷嬷听了以后才道“不过就是硬拖着呢，只是陛下一直都让御医好好的看顾着，倒是也能拖着，奴婢看着，若是能够直接来个干脆，怕她反而愿意，现在这样拖着，又不能见到皇上，现在她也是满腹怨言的很！” “哀家就知道她是那守不住的，既然是拖着，那就让她继续拖着吧，何必成全她来个干脆呢！”高太后这话说的轻松，语气也十分平淡，却根本无法遮掩她态度的冷厉。 那嬷嬷听到高太后这样说了，也是点头“娘娘说的是！”眼底有一种对所有事情都料到的笃定和自信。 “只是娘娘若是要对付嘉善郡主，还是多一些小心注意，原本奴婢也是不担心这些，娘娘您在这宫里面这么多年，谁能是娘娘的对手，在娘娘面前，也都不过是跳梁小丑而已，只是今日奴婢出宫见自己的亲戚，却是听说这满京城里面都在传说平民郡主女扮男装，丰姿俊雅，竟然也得了一番才名的故事！”铺垫的足够，她终于说到了重点。 高太后听到她说的这话，直接坐直了身体“怎么回事，你仔细跟哀家说说！” “奴婢今日出宫探亲，亲戚知道奴婢在宫里面伺候，便跟奴婢打听嘉善郡主的事情，这嘉善郡主本就是平民出身，自己努力成为了现在的郡主，因此在外面的平民百姓中十分受到推崇，奴婢听到他们打听，本来只是以为因为她是平民出身，所以好奇，但是太后娘娘也晓得，奴婢平日里也都是不这么出门的，哪里见过嘉善郡主，怕是还不如外面的人见得她多一些。” “所以奴婢也没有遮掩，直接说明了奴婢并未见过这位郡主，然后还问了他们为何这般好奇，才知道最近京城里坊市里都在讲平民郡主的传说故事，还说什么曾经女扮男装，如何有才名，这故事传说出来之后，大家就猜测到了说的就是嘉善郡主的故事，于是大家更是又推测这平民郡主女扮男装成名的才子是谁，便推测出来苏州华隐秀华公子出来。” “娘娘从前也听过这华隐秀公子的作品，十岁拜入大儒王明门下，诗词和书法可谓一绝，在读书人当中很是受到认可和推崇，这华隐秀传说与嘉善郡主相貌尤为相似，说两人是远房亲戚，但是却从未同时出现过，现在百姓们都传的沸沸扬扬，说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两人实际上是一个人。” “奴婢原本听了也是不相信的，但是所谓空穴来风，必有缘由，到底还是宁可信其有，不能信其无，若是这个嘉善郡主和华隐秀的确是一个人，恐怕是没有那么好对付，娘娘也是小心谨慎一些，免得吃了亏！” 她说的好像对高太后多么担忧，多么生怕高太后会吃亏一样，但是否是这样，就要高太后自己分辨的。 果然，听到她说的话之后，高太后的眉头皱起来“你说你出宫，哀家怎么记得，最近宫里面是不允许出宫的？” 高太后到底也还是没有人家说什么就相信什么，她进宫就是皇后，之后就是太后，整日的这些过来凑近乎的人见得可不算少，哪怕真的是个傻子，这整日的见得多了，总也历练出来几分灵敏来。 高太后倒是也算不上傻子了，马上就发现了漏洞，只是看这个嬷嬷的表情和态度，对于这个所谓的漏洞，也早就找好了理由。 “太后娘娘恕罪，宫里虽然都严禁出门，但是奴婢一直都在一处待着，杨将军他们也觉得奴婢并无什么嫌疑，因为奴婢的侄儿生了病，家里缺银子给他治病，奴婢年岁大了，也没有成亲生子，本来是打算老了出宫这侄儿尽孝送终的，奴婢很是担心侄儿，才特意求了人，出宫送银子。” “奴婢私自出宫，奴婢有错，太后娘娘请惩罚奴婢吧！”这嬷嬷直接就跪下请罪了。 高太后见到她态度很是真诚，加上这个侄儿的事情从前也不是没有听过，好一会儿才点头道“你那侄儿怎么样了？” “幸亏老天庇佑，奴婢去看了才知道侄儿已经好了许多，不多日就能继续出去做活了，总算放心下来！”一问一答，没有半点疏漏出来。 高太后听了心中最后一丝怀疑也就不见了，这人一直都是她的人，她用的也不错，那侄儿既然病好了许多，家里人有心去关心这些传说什么的，倒是也不足为奇。 之后，脸色就越发的阴沉起来“女扮男装，好一个女扮男装！” “娘娘息怒，想也是巧合罢了，那华隐秀才华横溢，乃是王明的入室弟子，跟秦首辅和杨将军都是一个老师，曾经也是进宫来面圣过的，若真是一个人，总不会前朝的大人们都不曾认出来，这传闻总是有几分失实的，只是若是这华隐秀真的跟嘉善郡主关系亲密，想来也并不好对付！” “秦尚任，杨贺，好啊，哀家之前倒是不知道，他们跟嘉善郡主还有如此关系！”高太后的神态跟刚才的淡定从容完全的不同，硬生生凛冽出几分酷寒出来。 “奴婢虽然也不知道这传说真假，但是既然知道了，总不能瞒着娘娘，才过来跟娘娘您说一声，不要轻敌了，让那嘉善郡主再得了好处！”她说话字字句句都是好像为高太后着想，但是挑拨之意却也十分明显。 “哀家不会再犯一样的错误，这件事你做得好，有赏！”高太后不知道思考到了什么，表情闪过一丝狰狞的残酷。 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见到这个嬷嬷从慈宁宫门口出来，神色从容的离开。 第一二六三章 高贵女人的心思 却说这嬷嬷从慈宁宫出来之后，便七扭八拐的到了一处偏僻的宫殿，敲了敲门，便走了进去，好像刚才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 “来人，让皇后过来见哀家！”人刚刚离开不就，慈宁宫就又有两个小宫女匆匆出门，往景仁宫的方向而去。 让身边的人都退下，皇后一个人看着那张华锦送来的帖子，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表情冷了下来“来人，从我私库中拿了那只玉芙蓉出来！” “是！”外面听到的人应声答道。 似乎是完成了一桩心事，也下了什么决心一样，皇后缓缓的往床上过去，准备休息，谁知道这样的夜里，上天却好似不让人能够可以休息一般的，两个跑腿的宫女匆匆而来。 听说是太后让她马上过去，皇后哪里敢耽搁，马上换了衣裳就出门，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进了慈宁宫。 所有的下人都出去，整整半个时辰的时间，守在门口的宫女太监只听到殿中传来拍桌子和碎裂的声音，一阵喧闹之后又平静下来，半个时辰之后，皇后出门，隐约能看到她的一侧脸上泛起红肿，眼睛也是红彤彤的，似乎是哭过。 表情是试图努力坚持的冷静，并不曾说过什么话的就离开了慈宁宫，这一日，这皇宫里面最高贵的两个女人所住的宫殿灯火通明，显示出来两人并不平静的心。 而在这皇宫里面的另外一个高贵的女人，日子却是过的不太好，杨贺和周存英几个负责调查本次行刺事件的负责人已经连续两天没有休息，从慕容桓出事到现在，一直在多方调查当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惜的是，到目前为止，那刺客就好像是幽灵一般，突然出现，又突然隐藏起来，找不到任何痕迹。 “大人，喝杯浓茶休息一下吧！”杨贺揉着眉心看着审问的口供，有个狱卒端着茶过来。 杨贺看着这人一脸谄媚的样子，皱眉挥手让人退下，因为这次事件牵连甚广，他们为了调查，又要互相监视，避免有人徇私舞弊，工作量十分巨大，人暂时都关在一处，这审问的地方，也就暂时征用了基本上一直闲置的宗人府。 别的倒是还好，只是这宗人府的狱卒难得有机会接触到这么多的大官，不免有人就抱了些进一步的心思，各种谄媚，让杨贺不堪其扰，对于这些人的短视，更加觉得不堪。 杜寒也在，他并不上前凑，而是专注在云姬的身上，他非常确定，那一日突然过来探视云姬的人，必然不是抱着什么好心思，只是突然之间变成这样，想也知道那人也不方便行事，但是他们是不会放弃的。 云姬这个人看似并不算很重要，她自称是倭寇集团的首领，却一个人只带了很少的人手到了这京城闯荡，之后虽已经定了平倭的策略，这个云姬所提供的资料，也并不能让人尽信任，怕也只有华锦才知道，这个云姬到底有多么关键的作用。 对方能找到云姬，本身就已经是一种危险了，杜荃传过来的消息也是让他务必护着云姬，不能轻易让她损了，否则会耽误华锦的事情。 至于那晚出现的女子，剩下的狱卒已经都告诉了杨贺他们，可惜的是，他们还没有找到这个人的存在，让人惊心这宫中居然有人可以轻易隐藏行踪。 “那天没有确认行踪的有多少人了？”杨贺询问一旁的周存英。 周存英揉了揉脑袋“将军若是想知道，自个儿去问下面的人就是了，本官又不是专门给将军说这个事情的！” 杨贺看了他一眼，懒得多说什么，本来就是政敌，说的多了，也没有什么意义，正要找人问一下呢，就听到一阵喧闹声“何人喧闹？” 刘太妃扶着身边的女官，怒气冲冲的进来“谁给你们的胆子拦着本宫的！” “太妃娘娘！”杨贺和周存英全都过来行礼，虽说刘太妃已经是出宫的太妃，但是毕竟名义上还是太妃，级别还是很高的。 “既然不尊重，何必做这些表面功夫，杨将军和周大人好好说说，叫了九公主来这里，到底是什么意思？”刘太妃也不是个好欺负的，当年在后宫跟太后斗的不落下风，今日更是盛气凌人。 “杨贺，周存英，你们好大的胆子，本宫乃是当朝的九公主，你们居然敢囚禁本宫！还不放本宫离开！”九公主慕容画也跟着进门，见到杨贺和周存英之后，更是不客气。 杨贺只觉得头疼的很，周存英和刘家的关系不错，毕竟都是世家，只是皇帝遇刺的事情毕竟不是小事，他就算是想要求情说什么，也不敢多说，担不起责任啊！ “公主如果不能说明皇上遇刺那天为何突然进宫，下官是没办法放公主离开的！”杨贺十分干脆的说道。 杜寒在一旁看着杨贺的表现，忍不住点头，自家郡主的师兄这气势的确很不一般，那周存英看起来就猥琐多了。 九公主听到他们问这件事，不由得有些心虚，看了刘太妃一眼，才说道“本宫是公主，进宫难道还需要理由吗，本宫儿时在后宫长大，现在进宫过来怀念一下，难道还需要什么理由？” “仇晖！”听到九公主这样强词夺理，杨贺看着仇晖。 仇晖就站在一边，上前行礼道“将军，下官刚刚请九公主进宫的时候，九公主亲口说过她跟陛下遇刺的事情无关！” 刘太妃狠狠地瞪了女儿一眼，九公主心虚的缩了缩肩膀，她这不是一慌就说错话了么。 杨贺看着刘太妃“陛下昨日遇刺的事情之后就一直封锁宫门，就是为了保证不要有任何消息传递出去影响时局不稳，九公主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呢？” “本宫就是随口一说，你们听错了！”九公主到这个时候还在否定。 周存英都看不下去了“太妃娘娘，公主殿下，不是下官们故意为难，但是此时正是调查刺杀的事情，若是没有合理的理由，怕是没办法放公主和太妃出去！” 第一二六四章 不缺聪明人 刘太妃看着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今日的事情，根本不是那么好说的，最重要的是，周存英的话中隐约的带着警告。 “刘太妃和誉王殿下还有九公主滞留京城数日，前些日子嘉善郡主在府门口遇刺，之后陛下在皇宫里面就遇刺了，若是皇帝陛下出了什么事情，得到好处的人是谁呢！” 两方人正在对峙的时候，突然之间有人把所有的一切都点破了，瞬间刘太妃的脸就黑了，看向这个人的方向，这人却是大理寺卿吴庆峰。 这话其实大家心中有数，不过没人敢随便说出来，因为牵扯着实很多，这大理寺卿却是个混人，从前便一直是个直臣，最是什么话都敢说的，很多大人都认为他是比御史台的御史还要更敢说话的人。 本来这样审问，就算是年轻人都熬不起，何况他们就算是杨贺都已经四十岁，所以若是累了撑不住就在一旁休息一下，起来继续做事，吴庆峰之前就在休息，结果刘太妃这么冲进来说话，把他给吵醒了。 然后他就犯浑了，这话直接说出口，瞬间这宗人府的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污蔑皇族是什么罪责？”刘太妃铁青的脸指着吴庆峰。 吴庆峰站起来行礼“太妃娘娘赎罪，只是陛下遇刺这样的大事，太妃娘娘和公主殿下却不肯配合说明那日的具体情况，下官也只能做出合理怀疑了！” 九公主有点傻，得到刘太妃指责了，才反应过来“你这个昏官，你是说本宫和誉王哥哥谋反吗，你……” 话都不等她说完，刘太妃一巴掌就扇了过去“闭嘴！” 杜寒在一旁看着这场戏，觉得有些好笑，明显这刘太妃是个有心计的，就是自己心眼子长的太多，不小心生的孩子都是个蠢货，这话哪里是九公主能说的，就连所谓的混子吴庆峰也不过就是隐隐的指责，九公主才是直接捅破了窗户纸。 “你是华锦的人？现在我已经把事情都办好了，她什么时候兑现承诺放我出去？”杜寒正看热闹呢，就感觉到云姬悄悄的凑上他耳边说话。 “聪明的现在就一句话都不要说，现在想要你命的可不少，我在这里，才保得住你性命，时机到了，自然有你的好处！”杜寒听到她问，只是这样说道。 “她答应了放我一条生路，所以让我活命就是让我一直关在这里吗？如果再不给我准确的时限，就别怪我了！”云姬咬牙，她在这宗人府关的都不知道岁月，没有白天黑夜的，再继续下去，就要疯了。 “你觉得你还能做什么，你信不信，就现在，你出去，不出一个时辰就只剩一个冰冷的尸体，就算是你在这宗人府大牢里面，要你命的人都一直在窥伺，要不是我在这护着你，你以为你还能活着？乖乖的听话，若是你自己找死，谁都救不了你！”杜寒根本不怕威胁，反而冷冷的告诉现在对她来说，是个什么情况。 云姬恨的牙痒痒，最后也只能无力的继续坐下来，她是聪明人，她当初被抓之后就投了诚给皇帝，世家因此遭受的损失，她平时在这牢里面，只要算算就知道，现在世家担忧她手中还有什么要命的证据，早就想杀了她了，若是华锦不出手，她很难活下去的。 杜寒见到她的那个表情，不屑的撇嘴，当初领着倭寇害人的时候怎么没有想到自己这个下场，若不是还有用，郡主怎么会还留着这个人。 另一边，九公主被一巴掌直接打晕了“母妃，你居然打我，你居然打我！” 刘太妃狠狠的闭上眼睛，任凭女儿的手掌打在自己身上，想她刘鑫一辈子争强好胜，从来都骄傲自己的智慧，从前在宫里面，就算是先帝对于世家多有忌讳，她依然在这后宫里面站稳了脚跟，世家那么多的嫔妃，也只有她留下了成年的儿子。 但她这样的骄傲和努力，却到底败在了两个孩子身上，哪怕有一个能够继承她的聪慧也罢了，偏偏都愚蠢至如此！ 若不是儿女不争气，她又怎么会让那个愚蠢的高氏当了太后，这么多年来，她好不容易有了希望，结果今日却又陷入在此。 看到九公主那疯狂的样子，杨贺和吴庆峰甚至是周存英都忍不住的叹息，甚至能感受到刘太妃此时的无力。 “陆大人说的不错，我儿是现存的几个王爷之一，若是陛下出事，我们的确是有可能受益的！”虽然心中都是失望，也有对自己一辈子的聪慧无人继承的遗憾，但刘太妃毕竟是当年在后宫叱咤风云的女人，不过一会儿工夫，就把所以的情绪压下，冷静的说话。 对于因为被自己打了巴掌还在疯狂的女儿，刘太妃不管不顾，任凭她动作，但是随着她这话说出来，九公主也傻了“母妃，您在说什么啊？我们留在京城，明明就是为了给我寻一个合适的驸马，跟什么遇刺有什么关系？” 吴庆峰和杨贺他们听到刘太妃如此说，也是心中警惕，这个女人果然是非同一般，到了这个时候，直接自己这样说出口，反而置之死地而后生，因为双方都很清楚，动机，刘太妃有，誉王也有，甚至九公主也有。 但是证据，他们都没有。 “我们可以配合调查，仇大人说的不错，今日九公主的确说了刺杀的事情跟我们无关，是的确无关，只是陛下出事之后，我们从宫里面得到了消息。”刘太妃干干脆脆的承认了另外一件事，不可谓不聪明，避重就轻，承认他们有人在皇宫里面。 虽然这等同于窥伺皇族的罪责，但是这件事到底是个什么性质，可以说的道道就要宽松多了，果然，刘太妃道“本宫回京之后，从前伺候本宫的来人挂念本宫，本宫也十分牵挂他们，之前便有些联系，皇上出事之后他们就传了消息过来，本宫和誉王殿下还有九公主也十分惊讶会出这样的事情。” “这样私下通消息是本宫有错，但是陛下遇刺的事情绝对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刘太妃声音坚决的说道。 杜寒在一旁见到如此状况，心中暗自沉吟，果然，这皇宫里面，从来都是不缺乏聪明人的！ 第一二六五章 男主也有烂桃花 能够在这后宫中出头的，怕不仅仅是聪明二字就足够了，刘太妃不过一个后宫女子，在如此自己没有任何优势的情况下，居然也能够瞬间做出这样的反应，果真是能人。 “太妃娘娘客气，吴大人也不过就是说说而已，关于窥伺皇族的问题，到时候下官会如实向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禀明，只是虽然如此，还是请公主殿下说明那日为何出现在皇宫为妙。”杨贺恭敬的道。 事儿到了这个时候，姿态就很重要了，没看就连刚才说的的吴庆峰都沉默着，好像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么。 “说！”刘太妃不回头，只说了一个字。 九公主却是咬牙“本宫就是进宫过来看看，能做什么！” “公主殿下，若是您如此坚持，那天若是除了您殿下的贴身侍女能够给公主作证，没有其他人，恐怕下官只能留公主在宗人府多调查一下了！”杨贺说道。 周存英想了一下“将军也不用这样严苛，公主这个理由也并不是不成立不是吗？” 好歹他们世家是联盟的，虽说目前刘家做的事情让人有些摸不透，但是现在他若是不说话，怕是以后刘家再找什么麻烦。 都不用杨贺说话，一旁的吴庆峰直接就怼了“周大人若是能够给公主做个担保，倒是也不是不行！” 杜寒目光微微闪烁，看着吴庆峰的表情有些玩味，这个传说中很混的吴大人，倒是跟传说中差别不小么，果真，这京城，这皇宫，这前朝后宫，哪里有真正的纯直之人。 一句话看似简单，却是直接拉着周存英下水，并且挑拨了两者的关系，看看九公主期待的表情对着周存英就知道了。 只是九公主傻，刘太妃却不傻，这个明显的离间她总是反应的出来的“不必，既然不是我们做的，就没有什么不能说的！” “母妃，女儿真的就是……”九公主还要坚持自己的说法。 刘太妃这次可算是下定决心了，不等慕容画说完，她一巴掌有打了上去“闭嘴，我真是把你宠的不成样子，从前你随便任性也罢了，今日必须说明白！” 她宠爱女儿，女儿想要的她都会努力给，她如此聪明，如何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之前会撒谎骗自己，不过是觉得不要紧，便宠着随意罢了。 这一巴掌打的很重，九公主的脸瞬间就红肿起来，刘太妃的眼睛里闪过心疼，但很快又坚决起来，今日的事情没办法善了，今日女儿受的委屈，等到日后她定然要报复回来。 这宫里面貌似没有真的大度的女人，高太后一样，刘太妃也差不多，好吧，用华锦的话来说，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大度的人，会白莲花，会大度，那是事情没有发生在自己的身上，真的痛在自己身上了，每个人都小气的很。 刘太妃只想着暂时委屈自己的女儿，以后再想办法报仇，却忽视了她的女儿并不是聪明到知道能屈能伸到底是什么意思的，从小受宠不曾吃苦，更别说她此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自己母妃拍巴掌，心中不知道有多么的恨。 “母妃，你会后悔的！”九公主闭上眼睛，泪水滑落，她不愿说，何尝不是女儿心思，明明那人只是见过几面而已，明明那人根本对她十分冷淡，但是她却着魔一般的总是想着那人。 母妃告诉她，王兄也告诫她，她跟那个人是不可能的，但是她没有办法，她不喜欢别人，她就喜欢那个人而已，母妃不帮您她，王兄也不帮她，她就自己努力，母妃从前就说过，自己想要什么，就努力去争取。 只是一次次的她都被那人冷冷的拒绝，宁可对着一个男人笑容温柔，那人也不愿给她半分的温柔，她如何甘心？ 刘太妃听到女儿这样仇恨的声音，心中都是酸涩痛苦，但是此时，她不能弱一分，今日看似简单只是调查，但是一个不慎，就可能招致更大的麻烦，就算是女儿受委屈，也只能受着，等以后再好好补偿就好。 只是刘太妃不知道，她教的女儿不懂理解，更宠的她不知道天高地厚，有些生气，终究是因果，并不是她能够控制的。 九公主觉得很丢人，但是被打了巴掌之后也只能说实话“本宫进宫见到了宁翰林！” 刘太妃听到这个名字，只觉得脑袋轰鸣一声，睁大眼睛的看着九公主，她没想到，她怎么能想到，她警告了那么多次，那个人不可能，不仅仅是状元身份，不仅仅是受到皇帝器重，更是因为，那人乃是寒门，跟他们世家乃是政敌，没有半分可能的。 可是她的女儿居然背着她还在纠缠别人，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打脸的？ “你……我跟你说过什么，我跟你说过什么？”刘太妃真的差点又一巴掌打过去了。 九公主则是恨恨的看着刘太妃“母妃还要打我吗，您打啊，反正你也不能给我想要的！” 除了刘太妃，更惊讶的怕也就只有杨贺了，宁翰林到底是谁，他如何不清楚，见到九公主这样，杨贺也是苦笑，自己这师弟和师妹还真是优秀，惹得男男女女的纠缠，每一个都是不小的麻烦。 一个吸引了皇帝的专注，一个惹的公主痴心，偏生这两人却是相爱的挤不进去任何人，为了能够在一起一直努力想办法可以得一个成全。 这缘分，也真是坎坷的让人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他这般想着的时候，华锦正在跟下人说明日女子会所开业的布置，一时间打了个喷嚏，倒是惹得下人着急忙慌，生怕华锦生病，最后还是华锦自己摸摸鼻子“谁没事念叨我啊！”才算把事情过去。 不说华锦如何反应，却说这宗人府里面，到了这个时候，也要继续下去啊！ “这，是宁大人，杨将军觉得如何？”吴庆峰看着杨贺。 杨贺道“来人，去请宁翰林到宗人府来！” 他能觉得如何，当然是把人叫过来，调查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第一二六六章 艳福不浅 周存英是个缺德的，何况杨贺和宁淏都是他的政敌，虽然目前为止因为宁淏的官职太低，没有做什么，但是宁雅川十分受到皇上的器重，以后肯定是一个大患，此时有了理由，他如何会放过。 眼珠子一转，看了九公主一眼，他不如就好好成全了九公主的一片痴心吧，这般想着，周存英说话了！ “本官之前听说宁状元大登科，媒婆上门说亲还被拒绝，宁大人只说已经心有所属，并且八字不适合太早成亲，没想到宁翰林的心上人就是九公主，还要恭喜王先生和杨将军，以后师弟做了驸马，可是风光了！” 周存英这话说的好像宁淏和九公主已经怎么样了一般，用心可谓险恶，杨贺心中正在感言华锦和宁淏这对小儿女缘分的艰难，听到周存英在这恶心人，冷笑一声“多谢周大人关心，这驸马一向都是世家子最受青睐，我们这些出身寒门的，高攀不起！” “杨将军慎言，公主乃是天之骄女，难道宁翰林还嫌弃不成？”周存英这帽子扣的吧。 两人说话说的随意，没见到刘太妃脸都已经黑了，周存英也好，杨贺也好，根本就没有顾及到，九公主还只是个未嫁的姑娘，被男子如此讨论，哪里是正经事儿。 周存英当然算不上是有什么好心，但是杨贺的态度也着实太气人了，就算真的如此想的，居然这样直接说出口，不就是因为他们母子三人现在没有了什么依靠，才只能被欺负么？ 不得不说刘太妃也是想的太多了，杨贺这样说，还真是不是因为他们没依靠什么，而是本来就不该是一路人，特别是现在周存英如此态度，他这边不坚决拒绝，之后说不得有什么传闻出来。 他们这几个师弟当中就宁淏最被老师看重，华锦也是个聪慧的，这两人在一起，以后前途不可限量，绝对不能因为这些乱七八糟没有意义的人，影响了宁淏终生的幸福和前途。 跟华锦商量了之后，宁淏就在考虑要怎么接触到高家的人，毕竟是后族，虽说也算是没落了，要接近也是没有那么容易的，白日里出去做事，傍晚在外面用饭想着打听一些事情，说不定有些什么思路，结果却听到了有关平民郡主女扮男装的故事，着急的想要找华锦问问看是什么事情你。 谁知道宁淏这边才要准备从茶楼出来，就见到两个青衣小厮带着一个熟悉的人来了，见到仇晖的一瞬间，宁淏也有些诧异，因他是知道仇晖最近一直在宫中忙着调查皇上遇刺的事情，现在突然跟着他的小厮过来，也的确有些奇怪。 “仇大人！”宁淏跟仇晖行礼。 仇晖对宁淏十分客气，毕竟是自己当年的上司的师弟，他必然尊重“找到宁大人就好了，劳烦宁大人进宫一趟吧！” 宁淏楞了一下“好！” 仇晖松口气，要是每个进宫接受调查的都这么干脆，他也不至于这样麻烦，一边请宁淏上马，两人骑马往皇宫走去。 “不知道这次进宫是什么原因，宫里面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虽说从华锦那里知道了慕容桓遇刺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毕竟宫里面还在封锁状态。 仇晖道“也不是什么大事，既然宁大人就要进宫来了，我也就不瞒着了，前日晚上的时候陛下在宫中遇刺，身上中了一箭，并且确认已经中了毒，也是巧合，竟然跟上次行刺嘉善郡主的毒是一致的，那日到现在杨将军和周大人他们就一直在审问这件事！” 宁淏一脸惊讶“什么，陛下现在怎么样了，可有抓到什么嫌疑人，之前听说行刺嘉善郡主的箭矢上的毒来自宫廷，这一次难道也是宫里面有人出手？” 说完之后更惊讶“就算如此，让我进宫是调查什么啊。” 不得不说，跟着华锦混的时间久了，宁淏这装模作样的本事还是不差的，这表现的完全不像是之前就已经知道了慕容桓已经中毒了，更看不到跟华锦讨论是慕容桓或者是太后皇后在背后行刺之类的事情。 仇晖见到他这样说，也是摇头“本来倒是跟宁大人没有什么关系，只是那日九公主不知道为何进宫，还留了不短的时间……”剩下的都不用说了，看宁淏的表情就知道了。 宁淏自己之前都没想到这件事，那天他急着出宫去见华锦，白日里华锦才见过太后和皇后，并且传说起了一些冲突，他担心华锦出事，也是赶巧，那日不知道为何慕容桓突然让他们都提前离开，说是想要休息还是怎么的。 那时候他根本没有想太多，只是庆幸可以早点去见华锦了，谁知道出门的时候居然被九公主给堵着了。 宁淏自问跟九公主不过见过几面而已，算不上多么熟悉，但这却是他在宫里面被九公主堵第二次了，那天他正好着急，话说的比之前要难听许多，两人争执了许久，后来宁淏干脆的甩袖子直接离开，后来九公主做了什么，什么时候出宫，他就不知道了。 “这样啊！”现实是，宁淏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能说什么，所以只能这样说道。 倒是仇晖开玩笑一般的看着宁淏“宁大人这魅力非凡，艳福不浅，被当朝公主倾心啊！” 宁淏脸上一阵白一阵青的“仇大人莫要开玩笑，下官自然知道自己算不得多么有魅力，但是却也知道不能轻易诋毁女子的名声，更何况，若是这名声传入下官的心上人耳中，到时候又是一番麻烦，下官现在都还未让她家人同意婚事，这个玩笑可真是开不得！” 仇晖也是个粗人，其实他也知道宁淏和九公主不可能是真的，所以开玩笑而已，没想到却得了宁淏这样一番话，不由得严肃起来“我就是开个玩笑，宁公子莫怪！” “在下自然知道是仇大哥开玩笑，只是这玩笑我却开不得，若是坏了这番姻缘，我这辈子可就只能后悔了！”宁淏特别的严肃正经。 第一二六七章 试探 仇晖和宁淏在西南是一块儿喝过酒的，一起上过战场，也算是有交情的，要不然不会这么玩笑，但是在今日之前却清楚的记得，宁淏从未说过自己心上人的事情，可见对这件事的谨慎和珍惜。 现在说起自己心上人的时候，更是眼睛里都是温柔的光芒，如此小心注意态度，半点也不愿意有瑕疵的对待心上人的样子，更是能感受到他对那个心上人的尊重和重视，甚至隐约好似能感觉到那人并非一般人家一样。 “是大哥这玩笑开的不合时宜，不过哥哥从前似乎没有听到老弟提起过这位心上人，还以为老弟准备再晚些日子才准备考虑亲事，没想到居然已经有了这样的好消息了！”仇晖知道宁淏并没有自己的玩笑生气，便笑着这样问道。 听到仇晖这般玩笑，宁淏也是微微笑“还没有确定呢，我必须得表现的好点才可以！” 其实仇晖见到宁淏居然如此大方的说这样的话，还是有些惊讶的，倒不是别的，而是现在的男子就算是惧内的，在外面总要好几分面子，哪会跟宁淏这样，小心翼翼的讨好都不曾有半点避讳，还隐约带着骄傲的样子。 “看老弟这样子，我倒是好奇未来的弟妹是什么样的了！”仇晖说着，也看到宁淏不愿说到底是哪家姑娘的样子，便没有再多问，想也知道，这种没有正式定亲的事情，若是没有定下来就在外面说，不免影响人家女子的声誉。 宁淏听到仇晖这样说，心中却有些好笑，到时候知道他要娶的就是嘉善郡主的时候，可以想象一下仇晖的表情了，要知道这京城里，跟嘉善郡主接触的比较多的，除了那些姑娘小姐妇人们，前朝的官员除了偏殿议事的内阁和六部堂官，也就只有仇晖见华锦见的最多。 华锦遇刺，他去调查，华锦在外面被邱绍宗调戏，顺便大杀四方吓人的时候，也是仇晖亲眼见到的，现在却说好奇弟妹的话，虽然不太适合，但是还是很好笑的。 “到时候可是要好好的喝你的喜酒！”仇晖最后说道。 宁淏笑得很开心“这是自然！”继续往皇宫走去，宁淏想起来什么一样“前日那几个告御状的，可是还关在大牢，陛下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们的案子不知道要怎么办呢？” “这个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那几个小民也算是胆大包天，这次算是捅破天了，不过要不是他们，谁知道刘仁厚他们做出这样的事情，等到陛下醒来，那些人怕是也脱不开，现在陆大人周大人都在忙着查刺客的事情，他们也只能先放着了！”仇晖不知道是宁淏在试探的套话，直接的说着。 宁淏敏锐的听到关键“仇大哥这样说，我就放心了许多，之前听说陛下中毒了，还以为做么要紧，现在听大哥的意思，陛下应该很快就醒来了，可算是上天庇佑！” 仇晖表情有些暗淡“希望如此吧！” “仇大哥怎么这样说，难道是？”宁淏现在就在调查高太后是否有可能是刺杀的主使，同样的也知道华锦怀疑是慕容桓自己搞事情，所以到底慕容桓怎么解毒，这是很重要的一个点。 “别随便猜了，上次御医得了嘉善郡主遇刺时候那箭矢上的药，不过匆促的检查一下是从前宫里泛滥，后来就消失的一种毒药，之后便也不曾多加注意，因为没有任何刺客的痕迹，最近早就查不下去了，谁知道这次之后才发现那毒根本不是从前的那个，而是有了一些变化，现在御医正在想办法，之前嘉善郡主也将府上的灵芝送入皇宫，希望一切顺利吧！”可看出来仇晖和宁淏是自己人了，这些事情路上也都交代的清清楚楚。 宁淏听了之后只是沉吟着，时间还早，解毒的事情还是可以再观察一下，而且，就算是要送解药也一定要小心注意一点，小六说的很对，这个刺客的出现实在是太诡异了。 转眼间就已经到了宫门口，两人下马进宫，脚步匆匆的往宗人府去。 “仇晖吗？”吃了晚膳正拿着剪子修建一盆菊花的华锦听到来人的回报之后低声说着。 “正是，小的们在家守着，便见到仇大人过来，并且说了要带大人进宫问话，大人离开之后我们就过来跟郡主回报了！”说话的人赫然就是刚才带着仇晖找宁淏的两个小厮。 宁淏身边的人都是华锦派去的，虽然是伺候宁淏的，但是都是忠诚于华锦自己的，宁淏对华锦也十分信任，并不说自己再经营什么人和势力，全都用华锦的，华锦也没有那么闲，对于宁淏每天做什么，一些私下的事情也从不多问。 两人既然选择在一起，到底不能说一点信任都没有的。 “仇晖倒是忙碌的很，先是九公主和刘太妃，然后又是他，看来这宫里面也是热闹的很啊！”华锦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仇大人也不曾透露让宁大人进宫是要问什么话，不过他神色并不慌张，隐约还能看到一丝轻松调笑的表情，应该并不是什么大事！”两个小厮也是敏锐聪慧的，把自己观察的和判断的都告诉华锦。 “嗯，本郡晓得了，你们不要在郡主府久留，悄悄回去吧！”华锦挥挥手，让人退下，两人慢慢的后退，退出房间之后也不说什么话，脚步匆匆的悄然离开。 芙蓉过来把华锦剪下来的枝叶全都好好的收起来，见到自家郡主这波澜不兴的样子，有些好奇“郡主不担忧吗？” 华锦听到了却是一笑“他还不至于要我担忧！”哪怕是昨日的时候说不定华锦还要担心一点，但是昨天两人一起议事，分析事情什么的，都让华锦意识到宁淏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样还是个小孩子，他成熟而敏锐，是个很有能力并且可以依赖的男子。 宁淏的能力足以应付很多事情，何况“他如果要出事，怕也只有我和他谋算的那大事儿才有可能了！” 现在哪怕是她和宁淏两人是已经定亲的事情传出来，都未必能够引起很大的事情，慕容桓显然比他们想的更加无力，说到底，虽然因为这些力量让华锦无法随意的做自己的事情，更是负担了很多，但是她也的确因此有了更多抗争的力量。 第一二六八章 神吐槽 就算被知道了怕也不至于如何，只不过呢，现在华锦却觉得，慕容桓怕是要卷入更大的麻烦之中，到时候也没工夫关注她如何，华锦这人还是有自知之明的，那人对她的关心，其实根本只是很小的一部分而已，有更重要的事情的时候，她就是那个随便被扔出来当炮灰的。 至于慕容桓到底要遇到什么麻烦事，华锦是没有任何肯定的证据的，只能说，按时属于一个女人的第六感吧！ “郡主说的是！”芙蓉不懂华锦说的意思，也只是笑着应承。 华锦呵呵笑着“不过么，本郡倒是觉得，主角大概不是我，我这么久以来，苦逼的遇到的各种桃花，就没有一个正经的，论起质量，到底是比不过他的！” 不知道为什么，芙蓉觉得，好像这话中有那么一股子难以忽视的酸味呢？ 其实华锦一直觉得自己还算是个比较大度的人，并不会跟人多计较，心胸么，也尚且还算宽广，好吧，这真的是她自己以为的。 但是对于自己穿越过来的苦逼命运，华锦还是非常想要吐槽一下的，不说别的，好歹穿越有个金手指，有个万能的空间很不错，但是挂一次升级一次算是什么鬼，搞得她经常在纠结，她是不是需要再死一死，看看空间再升级一次会怎么样，或者她会不会变成女超人，还是说直接踏碎虚空，飞升成仙之类的。 华锦也承认自己大概是有点想的太多，但是不管怎么说，她这穿越之后遇到的事儿，基本上都是她自己前世的技能搞定的，没怎么用上空间。 这个也就算了，本来她真的是觉得自己这辈子就把弟弟给供着读了书，算是自己借用这个躯壳的补偿，之后她就可以种种田撩撩汉，游山玩水不亦乐乎，结果悄悄这本来就是种田文的走向，硬生生的搞成现在这种根本无法定义的奇怪走向。 这个她也就认了，反正她前世今生的遇到的事儿也多了，也不差什么了，但是好歹华锦觉得她应该是主角吧，但谁能告诉她，哪家主角跟她这样的，别家女主都是玛丽苏啊，一群优秀男人爱上女主，怎么到了她这里，就特么一个个的全都各种乱七八糟的心思，就遇到一个真诚的。 要不是好歹给她留个宁淏这独苗，华锦分分钟直接自杀升级空间，直接从种田升级到仙侠，飞升成仙去问问安排剧情的老天爷，有这么玩的么。 “一看你这话说的就不真诚！”华锦放下剪子，跟芙蓉这么说着。 芙蓉嘿嘿笑着“郡主不要冤枉奴婢，奴婢是非常真诚的觉得，郡主说什么都是对的！” 华锦捏了捏她光滑细嫩的脸蛋，比鸡蛋滑嫩多了，比较满意“是吗，本郡就是觉得，果然换了什么时代，就我这样的女孩子也是少有被直男喜欢的！” “奴婢不知道郡主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奴婢觉得很多人都会喜欢郡主这样的女子的！”芙蓉则是反驳。 华锦夸张的叹息，摇头“其实像我这么优秀的女人，嫁给男人已经是浪费了，就应该直接弄个十个八个美女，都是一个性别的，自产自销，挺好！” 容嬷嬷从外面回来的时候，就见到华锦用一种感叹的神色望着天空，一旁的几个丫鬟全都是无语的表情，就知道自家郡主这是又发神经了。 没错，就是发神经，对于这个形容，最开始也是她们家郡主自己说的，但是自从知道了这个词语的存在，她们就深刻的感受到这个词语的恰到好处，真的是再没有比这个词更恰当的适合她们家郡主了。 也难怪华锦这么感叹了，华锦不用掐指头自己算一算，她穿越这么多年来，对她有好感的，也就那么三个半，常玉磊是个恋母的，好吧，也许还算不到这种程度，但是他喜欢华锦并不是华锦本人，而是因为华锦跟长公主很相似，让他觉得喜欢。 之后就是慕容桓算一个，但是这个家伙华锦都不愿意承认，她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渣男体质，这玩意儿到底是怎么缠上她的，哦，对了，是因为杜子章那个兔崽子，这家伙居然躲在西南不会来，她到时候一定得好好的找他算个账。 慕容桓就是个多变体，怎么说呢，他有多多变，他就有多变态，想想华锦都觉得是黑历史，她居然还因为这个人对自己表达了好感而觉得挺开心，证明自己还是能够吸引男人的么，结果特么遇到的是变态，阴阳怪气的不说，所谓的好感甚至少于利用，这也罢了，居然，这家伙还觉得她付出，她牺牲都是应该的，谁让她对他一片痴情么。 华锦前世今生，还真是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吃了苍蝇的恶心感觉，真的是，要不是她是个心胸宽广，博爱天下的，就这次他中毒，华锦分分钟再多下几种，保证让他死不了，但是也起不来。 嗯，华锦的确是个很心胸宽广的人呢！ 之后还有半个应该就是秦安煦那个孩子了，她自己都莫名其妙，最后结论就是，那孩子可能有点被虐倾向，要知道两个人从认识开始到相处，时间不多就不用说了，每次她都在各种玩儿秦安煦，这孩子被如此虐待，居然能喜欢她，这个取向，华锦也觉得挺重口味的。 不过没长大的青少年都比较重口味，君不见那现代的中二少年还喜欢自己的老师么，这是什么概念，这就相当于令狐冲爱上了岳不群啊，你说重不重口味吧！ 所以华锦觉得这勉强算是半个，剩下唯一一个靠谱且正常的，就是宁淏了，所以华锦觉得，自己还是非常明智的选择的，就这三个半她还选了唯一一个靠谱的。 仔细思考一下自己的穿越人生，真的是说多了都是泪啊，到底是她是渣男体质还是怎么的，还是老天爷故意这样的，但是不是说她是凤于九天的命吗，难道老天也这么重口味，觉得慕容桓那家伙作孽太重，所以才让她过去当皇后？ 第一二六九章 人情要往大了做 容嬷嬷回来见到自家郡主就在房间里仰望窗外的天空，发神经，芙蓉她们几个根本不知道刚才华锦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一开始她们都觉得自家郡主大概不太正常。 她们是绝对不会承认最开始她们也曾经怀疑过，她们家郡主怕不是个傻子吧的！ 后来慢慢的知道自家郡主的神奇之处，她们从此以后，对仙女这两个字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对女神也直接崩塌。她们的确是认为自家郡主就是仙女或者女神的，所以一不小心，被女神经震的世界观崩塌了。 时间久了，容嬷嬷也好，芙蓉和茉莉她们也好，都习惯了自家郡主这犯神经的状态，这个时候她们家郡主无论说什么，她们都可以当做没有听到，因为，没有任何意义。 “郡主说的对，时辰不早了，郡主饿不饿，奴婢给您煮碗面吃呀？”长久的历练过来，让芙蓉可以非常淡定的忽略自家郡主犯神经时候说的每一句话，把她们和郡主隔离在两个不同的次元。 “吃，给我多放点香菜！”刚刚还在发神经的华锦听到这句话，吃货的本质彻底打破所有不正经的吐槽和女神经的泛滥。 茉莉拉着一旁的百合偷笑，果然，没有什么是一顿饭不能解决的，如果不能，那就两顿！ “容嬷嬷回来了，辛苦了啊！”华锦转身见到容嬷嬷，笑着说道。 容嬷嬷行礼“奴婢今日出去见了几个老朋友，不过她们现在都在富贵人家给人当教养嬷嬷，不过匆忙说了几句话，过几日奴婢准备宴请她们几人，不知道女子会所那边，可否安排个地方？” 说来说去都是人情，要知道当年的事情，当然也不能直接上来就问，就是要这种闲着相处的时候，聊天的时候就出来了，一开始容嬷嬷考虑说在郡主府宴请，她在京城也不曾有什么个人住的地方，其他人倒是有，但毕竟是容嬷嬷自己张罗的，用别人家总是不好。 只是这郡主府看着倒是跟别家的深宅大院没有太多的区别，但是说实话，那是郡主府很少宴客，之前虽然华锦办过聚会，但是毕竟因为那些新奇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力，这些宫里面出来的老人儿都是人精，现在这郡主府，不说别人，就杜若一个小子，到时候说不得会有什么花样出来。 而且，郡主府还是要保持一定的神秘感的，也是为了安全，这些人虽说之前是她的朋友，但是到底现在不一定效忠的什么人，小心谨慎些总是不差，所以容嬷嬷才想到了伊人女子会所。 只是伊人女子会所是对那些贵族女子开放的，就算是要让这些嬷嬷们去，怕正式的时间也不合适的。 华锦听到容嬷嬷这么说，果然想了一下“倒不是不可以，倒是也不用太谨慎，到时候容嬷嬷带着人从后门进入，可以开门之前参观一下，直接用给本郡留下的那个房间就行，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是本郡赏赐嬷嬷的机会，就一次！” 有时候这做人情，就不能小气，否则说不得事儿办不成，反而惹了不该惹的气和麻烦回来，女子会所是她开的，虽说让这些宫里面的下人过去是有些不合适，但是如果只是参观，只是参观，不享受有些服务什么的，也不碍着什么。 作为郡主，赏赐下人这样一个撑面子的机会倒是也不是不合适，那些个嬷嬷们见了世面，到时候给容嬷嬷准备一份差不多的小礼盒送过去，这事儿也就里子面子都弄得好好的了。 “这样会不会影响女子会所的口碑？”容嬷嬷还是有些担忧。 “本郡的会所，规矩自然是本郡订的，没关系，若是有人质疑，就说是本郡说的，有能耐就别来女子会所消费！”什么叫垄断，她这都垄断了还各种低声下气，她像是那么侮辱自己智商的人么！ 见到华锦说的很随意，容嬷嬷考虑了一下，到时候多低调一些，倒是也没什么，其实华锦说的才是没错的，伊人女子会所的东西，不说那些衣服或者首饰之类的，大不了就不用，但是女子会所提供的那些美容化妆品，这些东西根本就除了华锦这里，其他地方根本就没有。 所以这些女人就算是不满意，也只能顺着华锦的思维，而且，她们都要庆幸赶上这个时代，这些传说中的东西，在华锦去世之后，也会随着她的离开彻底消失，就算方子还在，但是没有空间提供的材料，效果就会大打折扣了。 既然容嬷嬷回来了，华锦一边等着面条，一边跟容嬷嬷她们说起来明日开业典礼的事情来。 至于宁淏则是跟着仇晖进了这宗人府的大牢，进来的时候正好感觉到一双晶亮的眼睛，虽然此前没见过，宁淏却马上就能感觉到，这个人熟悉的气息，马上就知道这个看着自己的年轻狱卒，应该是华锦的人。 杜寒当然也有同样的感觉，不过两人都十分默契的并不做出任何表现，好像完全不认识一样。 “下官见过太妃娘娘，公主殿下！”刘太妃从前也只是从女儿的口中听过宁淏的名字，不曾见过宁淏本人，现在听到这声音，便转身看和门口。 不曾蓄须，一身黑白色的深衣，因为不曾上朝，也没有进宫做事，显然是在外面的时候被叫进宫的，所以是一身常服，头上用了一块通体无瑕疵的白玉发冠和簪子固定，玄色腰带一侧悬着的玉佩很是不同，半块白玉佩，蓝色的穗子。 男子的步伐稳重，缓缓的踏入这宗人府，明明已经是黑夜，他一来，却好像带着清冷的月光一样，并不刺眼，却清冷的淡薄。 刘太妃的目光闪烁，从前不过只是听过这位宁状元，比起那位师弟的天才和名满天下，好像他没有任何光芒一般，但是却是一招中举天下惊，天下学子也十分推崇他的才华。 今日一见，刘太妃才叹息，明白自己的女儿为何会这样执着于这个男子了，有的男人，看似温柔，并不惹眼，但是一旦看进眼里，便再难看到别的人。 第一二七零章 孤男寡女 九公主早在见到宁淏进门的时候，眼睛就已经移不开视线了，王兄曾经很奇怪为何她会看上宁雅川，明明这个人的相貌，虽说也算得上优秀，但却并不是时下被追逐流行的美男子，反而更平庸一些。 明明那日他们第一次相遇，在宁雅川的身边有个真正的美男子，更是名满天下的才子华隐秀，面如冠玉，才华横溢，相貌更是俊雅秀逸，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引得女子侧目的公子，为何慕容画就看上了明明被华隐秀一比就比下去的宁雅川呢！ 九公主被这样质问，一开始的时候直说她就讨厌华隐秀那样的美男子，因为哥哥的身边都是这样的男子，小白脸为了富贵就没有了文人的底线，就算是相貌多么好又能如何，不过是个花架子，不过是小人。 但是宁雅川不同，她说不出这人有什么不同，但是她就是觉得，这个人真的很好。不得不说，九公主这人虽然是蠢了点，但是小动物的触觉，反而能够发现真正的真相。 刘太妃活到这个岁数，不敢说别的，见识还是有的，今日见到宁雅川的时候，也只能叹息，大凡这世间的男子，要么就是真正风姿俊秀，才华横溢的，比如宁雅川的那个师弟，华隐秀，真正的是优秀到世间少有，据说华隐秀不仅仅诗词好，字写的好，也常年练武，几乎可以算是完美了。 但是这样的男子，在世间也不过是凤毛麟角，但是还有一种男子，则是需要女人的慧眼才能看重，就好像是宁雅川，他不是那个最吸引人注意的，但是如果注意到这个人了，便能感觉到这个人身上的光芒，不会像是华隐秀这样的天才少年那样灼热的让人觉得无法高攀，只是远远的望一眼就觉得此生足够。 这个人的光芒的柔和清冷的，却是让人不会觉得太过光亮的，平日里隐藏自己的存在一般的低调，真的注意到了，才会感觉到这个人的魅力和优秀。 “你就是宁翰林？”虽说心中对宁淏已经多加判断，刘太妃的架子做得还是很足的。 今日第一次见到宁淏的，现场怕也就只有刘太妃了，剩下的人都是同僚，宁淏又是天子近臣，又是状元，从前都是见过的。 对于宁雅川这个状元，周存英他们这些世家的人都觉得这个人好像太平庸了，就连科举考试的时候的策论做得都是四平八稳，但是隐约又有锐意进取之意，可谓将度把握到了极致。 入朝为官之后也并不曾像是他的那些师兄一样引人注目，反而低调，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一个人不敢轻易忽略这个人的存在，这样的年纪，做事却十分张弛有度，不作出丝毫的失误，光是想一下，就知道宁雅川这个人在之前是多么敏锐的摸透了什么规则。 “下官正是宁雅川！”宁淏不卑不亢的答道，然后对着周存英他们行礼“见过几位大人！” 杨贺看到宁淏之后很是亲切“嗯！”但这种正式场合，规矩还是有的“既然人都来了，有话我总要问问你的，你直接如实做答就好！” 宁淏沉稳点头“是，将军请问！” “前日晚上陛下突然遇刺，那一日九公主曾经进宫，九公主说了她进宫曾经见过你，可是有这样的事情？”杨贺是向着自己的师弟的，所以问的问题也是非常的严谨，没有任何的指向性和引导性的。 宁淏点头“是，那一日陛下因为疲惫提前放了我和几位大人离开，我正要出宫的时候就遇到了九公主！” “你确定是见到了九公主本人，那时候你们说了什么话，分开的时辰呢？”杨贺这正经的审问的态度还是不错的。 刘太妃见到他这样都觉得放松了许多，今日虽然已经如此，但是作为一个母亲，她还是不想自己女儿的闺誉受到什么影响的，这样正经的询问只是当做两人遇到了而已，相对来说影响是不大的。 虽然跟杨贺算得上是敌对的，至少在此时，刘太妃对杨贺的态度是不错的，她也是想太多，杨贺会这样是不想自己的师弟跟一个公主扯了什么关系，惹了什么绯闻，若是真的一不小心当了驸马，才是浪费了师弟的才华不说，更是坏了宁淏和华锦的好姻缘。 两个孩子本就是苦命人，好不容易能够这样互相扶持，他可不想要再给两人之间创造什么坎坷了。 听到杨贺如此问，宁淏才道“陛下放我们离开的时候应该是寅时末，卯时初的样子，我简单的收拾一下就要出宫，才走到顺德门就遇见了九公主，之后我们有说过一会儿话，大概一炷香的样子，之后我就出宫了！” 杨贺点头，看着九公主“不知道九公主是什么时辰出宫的呢？” 其实杨贺这么问绝对是正常审案了，毕竟两人到底说了什么之类的，根本就不重要，只是时辰更重要一点。 九公主咬了咬牙，幽怨的看了宁淏一眼“本宫卯时末出宫的，宫门口的侍卫可以作证！” “这样……”杨贺还要再说什么。 没想到，他还没有说什么呢，就听到周存英在一旁你说话了“杨将军厚待自己的师弟，这问话的事情倒是简单的很呢！” “周大人有什么要问的，也直接问就是了！”杨贺一看周存英这样，就知道他没安好心，但是又不能阻止。 倒是一旁的宁淏表情很淡定，好像面对谁的质问都是一样的一般，让人不得不侧目。 周存英笑了笑“那本官就不客气了！”走到宁淏面前“宁翰林和九公主是什么关系，为何孤男寡女两人居然说了这么久的话，应该不是简单的只是偶遇吧！” 比起杨贺的正经问话，这一句话中指代的意义就深刻多了，一男一女两人在这宫中相见，还说了整整一炷香时间的话，就这一件事，想理解的单纯点就能单纯点，但是要是故意误会甚至是引导，那么就很容易不单纯。 刘太妃的脸都黑了，周存英，周家，真的是好样的！这样给自己的女儿抹黑，她刘鑫记住了！ 第一二七零章 宁淏也会挖坑 “周大人这话是什么意思？”宁淏被这样的问，居然没有直接回答什么，而是这样反问。 杨贺在一边见到宁淏的反应就有些觉得不对劲，他是知道自己这个师弟对华小六到底是个什么态度和情感的，可以说，只要是华小六要的，哪怕是去摘那天上的月亮，宁小四就能直接去搭梯子。 没有任何的犹豫和怀疑，只要是华锦要做的事情，宁淏都会去做，拼命都无所谓，对于这样的宁淏来说，怎么容许什么质疑，陛下对小六又心思那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身份特殊，但是宁淏是绝对不会让九公主和自己扯上关系的，偏偏这句话却好像有点心虚一样。 刘太妃是最郁闷的，女子的名声到底有多要紧，这是京城，规矩一向森严不说，公主本来就是难嫁，现在若是惹了别的风声，怕是更不会有个好的未来了，她利用女儿寻觅夫婿的借口留在京城谋算大事是一回事。 但是刘太妃从来没想过真的影响到女儿的婚姻，她就只有这一子一女，作为母亲，哪怕自己过得不好，也要给孩子最好的，她定然会给女儿寻一个好的夫婿，但是今日当着这么多人，就算处理的多么好也一定会影响名声了。 “本宫也想问问周大人，这是什么意思！”刘太妃恶狠狠的看着周存英。 周存英见到她这样的脸色，眼底闪过不屑，不过是一个已经没了依靠的太妃，儿女也不争气，若不是有刘家撑腰，难道谁会在意他们，既然已经退出了最高权力的斗争，就要有概念，不要还以为自己多有地位呢！ “太妃娘娘恕罪，下官不过是想要问清楚而已！”周存英态度十分懒散的这样说着。 之后又看着宁淏“宁大人当然知道本官说的是什么意思，老夫也不是没有年轻过，这少年慕艾，也是一桩好事呢！” 九公主一直低着头，偶尔抬头也是看着宁淏的方向，一旁的刘太妃和杨贺看到她这样，一个是觉得心疼又思量的看着宁淏，是不是要成全女儿的心思，另一个则是带着一点同情的看着九公主和周存英。 杨贺是真的同情，这几个人居然敢觊觎华小六的人，华小六是个多么护短的人，她的人从来都是护的好好的，这些人居然胆大到直接想要算计宁淏了，不用想，华小六知道以后，这些人怕都落不到好，九公主也是。 周存英其实想的也不算错了，九公主的名声在华隐秀的那次众人面前写诗词之后，不说别的，至少九公主和誉王在读书人心中，那基本上形象已经毁了，九公主要找一个有学问的夫婿那是不可能的，但凡读过书的都读过华隐秀的诗词，知道九公主的名声，当驸马都够丢人的了，当九公主的驸马，那基本上是不要脸了，不用见人的节奏。 现在周存英就是故意要把宁淏和九公主给绑在一起，到时候秦尚任都会觉得恶心，变成这个样子，至于九公主嫁给宁淏之后会过什么日子，他如何会在意，就算是公主，也不过是女子罢了。 “周大人慎言，下官一向洁身自好，周大人这样牵强附会的已有所指，下官可承担不起！”宁淏说话的时候见到周存英还要说话，不等他开口就继续说道“下官虽不成材，也有自己的追求，周大人若是有什么证据就直接说，下官受着，若是没有，周大人还是不要说这样引导性的话，就算下官的名声不重要，好歹周大人也要看顾着公主的名声！” 这可以说是宁淏第一次这样直白的应对质疑，在之前也就是殿试的时候曾经跟慕容桓有过对话，之后他虽然是状元，又点了翰林，但是毕竟官职还小，就算是天子近臣，却是不能直接参与很多事情的，上朝的资格也没有。 之前宁淏郁闷的也是在这，他们面对的情况凶险，但就算是他努力往上爬也是需要时间的，就只能看着华锦一个人面对很多事情，让他觉得心疼，也觉得自己无能。 结果今日被质疑的时候，周存英和吴庆峰他们才发现，他们从前基本上没有怎么在乎的这位宁翰林，也是秦首辅的师弟，也是不愧王先生的入门弟子的名声。 一句话说的铿锵有力，不仅没有闪烁，反而直接将军，并且挑拨了刘太妃和周存英的关系。 “宁大人果真的怜香惜玉，九公主可算找到良人了！”周存英也不是个随便就能打发的，就算宁淏如此义正言辞了，还是故意说这些暧昧的话。 慕容画也是个蠢的，听到周存英这么说的时候，居然还抬头看着宁淏，以为宁淏真的是顾及自己的名声，周存英在一旁看着更是冷笑，这刘太妃就算自己再有头脑又能如何，还不是儿女不争气，这样根本就是故意说出来的话，就连嘉善郡主那个乡下的粗野丫头都能瞬间分辨，九公主从小受到皇家教导，结果居然相信他说的这话。 杨贺总觉得这不是宁淏的水平，不是因为别的，他跟宁淏是一起在老师的门下读书学习的，宁小四这个人虽然话的确不多，但却从来直指终点，今日却好似故意示弱一般，虽然刚才的应对也算得上是很不错，但是宁淏绝对可以做到更好。 宁淏终于明白他家小六从前说的，引导一个人的行为是什么感觉了，他的确是故意示弱的，小六曾经说过，天要让人灭亡，必先让人疯狂，周存英现在自以为占了上风，一步一步的掉入了陷阱，那他就不需要再客气了。 “哦，原来是这样！”宁淏若有所悟的点点头。 “什么？”周存英觉得宁淏很莫名其妙，然后又觉得现在这一幕，怎么好像有点熟悉呢？ 杨贺的眼底闪过好笑，可是怕别人不知道两人是一对了，这套路别人的时候，风格都是这样的类似，不过宁淏这套路用的，不是华锦那样花哨的风格，反而是一种沉稳的诱敌深入的风格，表面有所差别，但是效果么，还是不错的。 第一二七一章 看赖到谁身上 “前些日子下官回府路上见到周家大公子和九公主拉拉扯扯，十分亲密，下官还想着九公主和周公子不过小儿女一起玩闹罢了，今日下官观周大人形容，看来那天事情没有那么简单啊！” 真以为张口就给人定个什么罪名是华锦才会的技能吗，当然不是，宁淏同学随口也照样是一条构陷出来。 周存英都想不到，刚才各种低调，说话也只是注意礼节的宁淏会突然说出这么尖锐的话，他尚且是稍微引导的说话，谁知道宁淏会这样的直接？ 这时候周存英就忘了刚才他是怎么说九公主遇到好男人的话了，这话可不是一样的直接么？ “你胡说！”周存英十分生气的指着宁淏，脸都红了。 也难怪周存英如此，周存英年纪不小了，按照岁数来说，比周存苇的老爹也就年轻一些，虽则两人不是一个辈分的，当年周家内部争夺的时候，两人却正经是对手，之后周存苇母子被迫害，周存英也是出力过了。 六部堂官已经是正二品的大员，这样的官员是很少有年纪很小的，都是依靠年纪熬上来的，就算是张璞，当上尚书的时候也已经三十四五岁了，他都是最年轻的尚书了，王明门下多出天才的名声是怎么传出来的，就是因为王明的门下这些弟子，都是年纪轻轻就成就斐然了。 周存英比秦尚任还要大一岁，秦尚任大儿子都已经到地方上做官了，以后说不得能继承他的衣钵，秦安煦这个小儿子都已经考上科举，不日成亲就要到地方为官，但是周存英呢，之前正妻妾室通房之类的一大堆，也只得了一群娘子军，好不容易他妻子生了个儿子，就是宁淏刚刚口中的周公子了。 周存英到现在也就只有这一个儿子，年岁倒是比九公主还要小上一岁，倒是也算得上有点小聪明，可惜被宠爱的厉害，跟邱绍宗着花花公子关系倒是还不错，整日的跟着一起出去调戏个姑娘之类的，还是个男女通吃的货，相当的非同一般。 虽说大家都知道这个周公子不像话，但是周存英只有这一个儿子，还是疼爱的很，知道儿子读书稀松，本来是准备定下个靠谱的亲家，到时候就算他不行了，也能护着儿子一世周全。 但是这个靠谱的亲家，应该是实权的，绝对不能是公主，他的儿子更不能去做驸马。 宁淏这是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几句话就把火烧到了周存英这边，慕容画本来听到周存英的话之后还一脸期待的看着宁淏呢，谁知道宁淏会说这样的话出来。 刘太妃真的气的肝儿疼啊，好歹自己的女儿也是娇养大的，身份也尊贵，结果却被这样嫌弃，是的，不说周存英是嫌弃的，就连出身低微，官职也不怎么高的宁雅川，居然都是不屑的。 宁淏本身也不曾遮掩自己的这个态度，全世界的女子都比不上他的小六，九公主这样除了身份高贵就没有什么优点的女子，更是比不上小六，他宁淏虽然自觉配不上小六那样的女子，但是慕容画却也配不上他。 更何况，就慕容画还想跟他的小六竞争么，真的是可笑！ “我没有，宁雅川你听我解释，那天……”慕容画见到宁淏一副笃定自己跟那个周公子多么熟悉的关系的表情，急忙张口解释。 刘太妃恨恨道“闭嘴！” 刚刚挨了两巴掌，九公主也是有些怕了的，刘太妃说完之后，她就哆嗦了一下，不敢再说什么，但一双眼睛还是看着宁淏，眼睛里都是恳求的神色。 刘太妃看着女儿如此卑微的样子，心中都是苦涩，偏偏那个被期待，被专注，被看着的男子，那个看似平庸平稳的宁雅川，却是一脸的淡定，眼神里更是只有对自己女儿的冰冷和不屑。 刘太妃修剪的十分整齐漂亮的手指甲掐的狠狠地，好像感受不到疼痛一般的，只能站直了身体，强撑着。 周存英这回明白什么叫做有个猪队友了，原本这事儿九公主不说话，他这边硬是指责宁淏是故意构陷也就算了，总算是能解释的通，但是谁想到九公主会突然出来说什么要解释，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正好说明她真的跟周公子有拉扯么。 杨贺在一旁看着倒是不觉得奇怪，周家和刘家算得上是结盟的关系，就算是李家还没有倒的时候两家都是关系不错，也曾经有过联姻，九公主和周家的这些公子小姐也都是认识的，小儿女既然是认识，这私下里面聚在一起见面什么的情况总是有的。 要说宁淏真的见到九公主和周公子拉扯么，当然没有了，如果有那也运气太好了，但是推断一下这件事说了就会中的，事实证明，宁淏也赌对了。 此时主动权已经彻底翻转，宁淏看着周存英，表情依旧是淡淡的，眼睛里却闪过杀气“周大人自己不满意九公主这个儿媳妇，又何必将人赖在下官身上？” “宁雅川，你好本事……”周存英气疯了，九公主根本不是良配，现在宁淏却是打定了主意要赖给自己的节奏。 杨贺在一旁插花“周大人何必生气，怪道刚才周大人听说九公主跟宁大人说了一会儿话就这样阴阳怪气的，周大人尽管放心，本官可以作保，我这师弟最是个懂规矩的人，也从来不会跟女子有什么暧昧关系，不用因此就和九公主怎么样的！” “真是恭喜周大人了，周大人口中这样优秀的好女子，以后就是周家的媳妇了！”杨贺把话说出来，宁淏就把这件事砸结实了成为现实。 师兄弟两人第一次的合作，非常的默契，在没有任何提前沟通的基础上，非常愉快的就一切搞定。 周存英气的不得了，倒是刘太妃表情带着若有所思，她虽说整日的念叨着给女儿找个良配的，但是最近也着实碰了不少壁，特别是那些青年才俊，后来还知道那华隐秀写的促狭诗词，女儿不太好嫁是真的，周家的这位周公子身份年龄倒是合适，又是从小就认识的，以后成事了，也好弹压。 第一二七二章 有什么不好 慕容画这脑子不够用的，现在也总算反应过来这些人现在到底再说什么，也是，宁淏和杨贺还有周存英现在这话是半点内涵都没有，全都是大白话，要是连这话都听不懂，怕就算不是个傻子，距离傻子也是不差太远的。 周存英此时是真的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原本今日杨贺这样随便问问，没有太大的问题就直接过去了，偏生他要算计宁淏，结果没算计到宁淏，反而把自己那宝贝儿子给算计进来了。 “宁大人真是好口才，只是这黑白却不是好口才就能颠倒的，小儿与九公主乃是从小一起长大，情同姐弟，就算是一起游玩也不过是姐弟情谊，倒是宁大人这样转移话题，不肯说明自己跟九公主谈了什么，难道是有什么不可见人的么，九公主和宁大人本不该认识的，突然如此亲密，本官倒是奇怪了！”周存英的战斗力自然不是一句话就能搞定的，继续跟宁淏怼。 宁淏冷笑出声“既然周大人非要下官说明，下官倒是也不能不说，只是周大人这样急着撇清关系，小心遭了自家儿子的记恨！” 这话说的一本正经的，好像真事儿一样，连周存英自己都心中担忧，是不是自家那个不宝贝蛋真的看上了九公主，但是转眼看着九公主，就觉得是自己想多了。 九公主这相貌，半点也没有继承亲娘的基因，一眼看过去跟看着先帝一样，就这个长相，能看上的都得是重口味，宁淏会拒绝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这些事情不用宁大人关心，宁大人还是把事情说清楚吧！”周存英不管那么多了，现在不管怎么样都不能让九公主赖上自己儿子，就算赖不到宁雅川身上也不能砸自己手里。 宁淏神情冷漠的看了一眼九公主“周大人说下官跟九公主不该认识，倒是忘记了，下官的师弟曾经就在下官中举游街的那天跟九公主有过相见，这件事，周大人和在座各位都是知道的吧！” 九公主的脸色瞬间苍白，那天的事情很清楚，她原本是去见宁淏的，想要看着他中状元跨马游街，想要看他风光的样子，只是都怪那个华隐秀还有宁家兄妹，要不是他们，她如何会惹了那么多事不说，还最后也只能远远的看了他一眼而已呢！ 刘太妃咬牙，事情到了现在已经没有办法能够阻止了，自己的女儿这名声也根本就毁了，刘太妃看着宁淏还有周存英，最后还是瞪着周存英，就是他，要不是他一开始非要追着不放，非要问那些没用的，宁雅川本来是没有打算说出来的。 刘太妃不会承认，她是觉得宁淏这个人太过阴沉冰冷，让人拿捏不过来才会选择了周存英，既然事情都是他惹出来的，刘太妃也只能冷哼一声，就只要让他接了这所有的一切，她的女儿真的是下嫁了。 “那日九公主拦着本官，要本官解释师弟为何要写那样的诗词，更是直言因为这件事耽误了自己的亲事，下官能够理解九公主这个年纪求嫁心切的心情，故而多劝解了几句，可惜九公主执迷不悟，依然怪下官的师弟，下官十分生气，多争执了几句，见到九公主冥顽不灵，下官才只能选择离开。”宁淏措辞严谨的说着。 “让周大人失望了，九公主只是少女心事，生怕自己的这些名声影响了在周公子心中的形象，才会用这种方式想要让师弟收回那些诗词，倒是一片真情，下官当时就劝说九公主，若是真心相对，这些外部的名声其实并无意义的！” 宁淏一番话说得真的是特别的美好，特别的善良，特别的有道理，如果这话是真实的，那就更好了。 “宁雅川！”九公主现在算是明白了，宁淏根本就是这样故意跟自己撇清关系的，更过分是不仅仅要撇清关系，还要将她推给别人“我到底有什么不好？” 什么面子，什么顾忌，到了现在慕容画都顾不得了，她虽然相貌不是最好的，但是也是金尊玉贵的公主，有什么不好的，要被宁雅川这样鄙视？ 周存英本来觉得宁淏都已经说这些话了，正努力想要怎么继续反驳呢，结果这边九公主居然说话了，不管宁淏怎么解释，说的多么通，现在九公主一句话就可以把一切定格。 宁淏听到九公主这样说，并不看着她，只是说道“九公主一番少女心事，只是下官的师弟做得事情，下官也是没有办法控制的，何况隐秀从来做事都很有规则，公主也并不算是冤枉，以后莫要再犯错，多做好事，大家自然也就会忘记这些事情了！” “宁大人还是好好回答一下九公主的问题吧，九公主这样的身份地位，有什么不好啊？”周存英幸灾乐祸。 刘太妃真的是快被女儿气死了，还嫌自己的名声不够差吗，本来宁淏这样的解释，其实已经避讳了很多问题，虽说说的也不算好听，但是女孩注意自己的名声，为难一下别人什么的，并不算是多么不能理解的，之后她这边施压，让周家直接跟她定亲，这事情反而会变成一桩不算太难听，甚至是好听的佳话。 但是现在九公主一问出口，这事情就不好解释了，刘太妃到底想了什么根本不在九公主慕容画的思考当中，她只是看到了自己那么喜欢的男人就这么给自己一个背影，从进门到现在，没有一句话跟她说，甚至连眼神都是冰冰冷冷的，只有那么两眼而已。 现在甚至还故意把她给甩给别人，凭什么，她有哪里不好，这个男人要这么对待自己，此时见到宁淏依旧不回答自己，慕容画红着眼眶看到了宁淏腰间佩戴的那块玉佩，如此的熟悉，又如此的特别。 “本宫问你话呢！”不知道怎么想的，慕容画一个胯步过去，伸手就抓住了那块白玉的玉佩。 第一二七三章 还是用脚踹 杨贺只觉得眼睛一阵抽搐，之前他也并不曾注意这玉佩，但是被慕容画的动作吸引，马上就看到了这十分熟悉的玉佩，一般玉佩都是完整的圆形或者是正方形，这种明显是半月形的玉佩，基本上都是一对的。 也经常是被用来给兄妹，姐弟还有定亲的时候才会用，否则基本上不会专门用这种形状的玉佩。 杨贺记得之前就曾经在华锦的腰间看过同样的玉佩，不过看穗子的颜色是跟宁淏的不同，是红色的，想也知道这应该是华锦和宁淏定下终生的时候交换的玉佩。 宁淏的这个玉佩非常的特别，因为当前玉佩的穗子，基本上就只有红色或者是玄色甚至是棕色，黄色这样的颜色，黄色是皇子御用的不说，他这个蓝色的穗子十分的特别，基本上也就华锦能想出来用这个颜色。 这个穗子还不是这个时代才有的，是华锦在空间中选择了，自己亲手系在玉佩上，其中的意义不言而喻。 见到这款玉佩，杨贺怎么会不紧张呢，这玉佩的意义重大，又是跟华小六有关的，这九公主居然抓这个玉佩，宁淏怕是要发疯，果然，九公主才抓了这玉佩过去，宁淏就动作了。 “小四……”杨贺张口就要阻止宁淏，但是已经能晚了。 只见到慕容画抓住玉佩的一瞬间，宁淏突然转身，见到她抓住自己的玉佩，直接一脚就踹到了慕容画的胸口。 慕容画本就是身娇肉贵的公主，哪里撑得住这样的动作，根本反应不过来呢，胸口就直接中了一脚，整个人飞起来，原本抓的稳稳地那块玉佩也随着她惊讶的被踹的动作，张开手，掉了下来。 宁淏连一个眼神都不曾给慕容画，眼睛只盯着自己的那块玉佩，动作很快的伸手给接住，握在手中。 他的动作可谓是一气呵成，十分连贯，等到大家都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是耳边砰地一声，九公主慕容画整个人都摔在一旁的墙壁上，疼的尖叫“啊……” 就连刚才一直想要构陷宁淏跟慕容画之间有奸情的周存英现在都一句话都不敢说了，这要是有私情还这么踹人家，怎么说也说不过去啊！ 吴庆峰原本只是在一旁看热闹，现在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也是忍不住的嘴角抽搐，要知道宁淏是一个成年男子居然这样踹一个女子，这得是多大仇恨啊！ 倒是周存英有种这一脚怎么这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之前也见过什么人这么利索的踹人来着。 “宁雅川，你好大的胆子！”刘太妃这辈子真的是第一次这么狼狈，哪怕是先帝去世，被高太后逼着给先帝殉葬的时候，她都可以凭借自己的智慧淡定的全身而退，但是今日，她面对的却都是难堪。 杨贺无奈的看着宁淏，就算那个玉佩十分珍贵，但是对方是公主啊，当朝公主，就算再不受宠那也是公主，他本来以为华小六就够是能闯祸的了，但是现在看看，华锦算什么，她不过就是当着皇上的面踹了一个侍郎而已。 现在他们家宁小四居然直接踹了公主，宁淏见到杨贺这个眼神看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没办法，这是条件反射，谁让九公主抓的是这么要紧的玉佩，哪怕是过来抓他本人，宁淏都没有这么大的反应好吧。 “太妃娘娘息怒，这个……”杨贺总不能不管这个烂摊子，想要说什么。 “杨将军还有什么话说，是看我们母女好欺负是吗，我女儿再不济也是当朝的公主，一个小小的七品官就敢如此对待当朝公主，宁雅川，你有什么话说！”刘太妃过去扶自己的女儿起来，满脸都是担忧心疼。 然而心口疼的尖锐的慕容画却眼睁睁的看着宁淏，那疼痛分明提醒着，她那样倾心的男人，对她却是如此的冷酷残暴，甚至不曾愿意给哪怕一点点的温柔。 “宁大人为了撇清自己的关系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不过是仗着公主痴情，所以才恃宠而骄，不过宁大人这事情做得未免不地道，公主不过是个弱女子，怎么当得起你这样一脚？”周存英虽然也惊讶宁淏的行为，但是依旧不放过把九公主赖给宁淏。 怎么也不能让这个九公主落在他儿子的手上，虽然当前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九公主是对宁淏的单相思，宁淏对九公主却是半分好感都没有，甚至是冷酷无情的。 “袭击当朝公主，来人给本宫把他压下去，周存英，这是什么罪行，怎么惩罚！”刘太妃挥手就要让人拿宁淏。 杨贺悄悄走到宁淏身边“用脚踹也过分了吧！” 宁淏“用手我怕她说我毁了她的清白，到时候小六会切了我的手的！” 杨贺无语了，这个理由也是很强大的，用手怕毁人清白，用脚难道就不会了吗，今天九公主的各种面子里子都丢尽了好不好。 周存英这边还想着为难宁淏呢，被刘太妃这么一问，居然问住了，这不是废话么，他虽然是刑部尚书，但是燕国的律法他也是不能马上就背住的啊，他这个岁数了，刘太妃怎地还这么为难人呢！ 宁淏听到刘太妃这样说，淡淡的道“根据燕朝律法，抢劫罪是为……” 杨贺到一边站着去，现在他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一切看宁淏自己的吧，不过么，他看着宁淏背燕国律法的样子，为什么有一种被某两个小儿女的美好爱情给酸了呢，可是怕他们不知道他跟华锦是一对么，连背燕国律法都是一致的。 在燕国，能够背下来整套燕国律法的，基本上也就宁淏华锦和华锘三个人了吧，周存英答不上来别的，但是宁淏说的话么，有点不对。 “什么抢劫？”刘太妃气的真是昏了头，听到宁淏居然再说什么抢劫，问了。 “九公主不经过下官的同意就拿了下官的玉佩，这玉佩不说料子多么珍贵，意义却十分重大，九公主这样难道不算抢劫的，刘太妃还是教好九公主，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为妙！”宁淏这个刻薄的吧，他踹了九公主，还敢说错都在九公主。 第一二七四章 狼崽子 杨贺都有点看不过眼，一个男子这样对女子，就算九公主是自己作死，也是自己犯贱，但是宁淏这样的行为还是有些过分的，但是现在这个场合，就算是他觉得宁淏这样不好，也是不能真的马上说出口的。 也难怪杨贺会这么想，这么多年过去了，他已经忘记了，最开始拜入王明门下的时候，宁淏还是个咬人的狼崽子，论起感情，他都是这么多年来才有的，就算如此，他也只是把亲近的人放在心中，剩下的人，无论男女，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宁淏可以兼济天下，博爱百姓，但这是因为这个价值观是王明的，是他尊敬的老师坚持的，现在更是华锦坚持的，说到底，宁淏的大爱不是出自自己，而是身边的人的。所以，他对于自己踹了一个弱女子，没有任何的心虚或者觉得不好的情绪。 曾几何时，宁淏就算是被自己的亲生母亲差点掐死也不说一声，曾几何时对于觉得有危险的人，宁淏可以毫不客气的撕咬，他从来都不是大家以为的样子，为何有人觉得他就该是温文尔雅的，他所有的温柔，都只是留给那个名叫华锦的少女的。 “你……”刘太妃今日才算是长见识了，人居然可以强词夺理到如此程度。 “周大人，他袭击皇族，是否当斩！”刘太妃也是个狠人，直接就要宁淏的命了。 周存英听到这么问，刚要点头，结果却听到一旁的宁淏说了“太妃还是注意言辞的好，袭击皇族，要当斩的，特指的是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太后娘娘，除了这三人之外，袭击皇族都是要视情况而定的！” “宁大人莫要强词夺理，你袭击的是公主，这就是涉嫌羞辱调戏皇族，按律当斩！”周存英好像记得有这条。 宁淏根本不介意他说什么“周大人这刑部尚书当的还真的是简单，根据燕国律例，这一条适用于有外臣调戏后宫嫔妃或者是公主的时候，现场这么多人，谁见到本官调戏公主，倒是周大人，一直想要牵扯下官和九公主，周大人才是其心当诛！” “不过周大人可看明白了，下官没有调戏公主是大家都看到的，刚才九公主不经过下官的允许就拿下官的玉佩，下官也说了，这玉佩十分珍贵，意义重大，都说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九公主抢劫下官的财物，这又要怎么说呢！”宁淏可不打算为了打了一个九公主就死，自然是据理力争了。 “宁雅川，你好狠的心！”九公主扶着刘太妃的手站起来，眼睛都是赤红的，狠狠地看着宁淏。 宁淏表情却都是冷漠“九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下官从小习武，冬练三九，夏练三伏，从来不曾休息过，一时间觉得有人盗取身上最珍贵的物品，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有了动作，九公主说下官心狠，下官对偷盗贼人要如何温柔呢？” 一口一个贼人，宁淏的每一句话都好像直接插进慕容画的心脏一样，她之前就见过这个男人多么心狠，第一次的呵斥她无礼，后来的每一次见面，从来都没有过一句好话，但是偏偏对自己的师弟那样的宠爱，恨不得捧在手里的样子。 “呵呵，咳咳……”慕容画只觉得自己说话的时候心口都在疼痛“宁大人说的好，只是宁大人只说这玉佩珍贵，为何不说明，到底如何珍贵？” 她为什么会去抢这个玉佩，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她亲眼看到过，另外半块玉佩就在那个华隐秀的身上，她倒是要看看，宁淏敢不敢说出这玉佩多么重要。 “这玉佩乃是下官亲自设计图样，特意挑选了雪白无暇的玉雕刻而成，乃是下官跟心上人的定情信物，九公主觉得这不重要吗？”宁淏回答的也是铿锵有力，没有一点点避讳的意思。 “是吗，就是不知道宁大人的心上人是谁呢？”慕容画还是盯着宁淏，她就不信了，宁淏敢说。 豢养小倌这种行为在燕朝算不上是多么避讳的事情，但是也没有到成为大家都推崇的程度，更不用说什么断袖之癖了，龙阳之好一旦有了传闻出来，必然会影响官途，她今日就看看，宁雅川为了自己那个师弟，到底做到什么程度。 “反正不是公主您！”宁淏最后却是这么回答的“公主自然有好奇的权利，下官自然也有保密的权利了。” 今日周存英真的是见识到了，之前一直闷不吭声的宁雅川居然是个这样狡诈的人，耍起流氓来也是相当的熟练，今日这样的行为，明明是很重的事情，他也能折腾的好像大家都有错一样。 “宁雅川以下犯上，按律……”周存英决定干脆就出结果。 杨贺能让他这么草率吗“慢着！” “师兄的话也是下官要说的，所谓以下犯上，上特指得皇上，今日下官不过就是踹了郡主，称不上以下犯上，按照律法，公主抢劫财物，当重责三十大板，下官袭击公主，虽然并不是故意，也是因为保护财物不得不为，但是公主身份尊贵，按照无意中伤害上官的律法规定，重责五十大板！”宁淏这一条一条的，说的明明白白的。 说完之后，就直接放松自己，看着一边的公主“公主，请吧，一起受罚！” 要是华锦也在现场就能看出来，宁淏现在这个做法那就是典型的流氓做法，从前华锦经常用这招，简单来说就是语言上不断的压制，然后在律法上找到依据，也亏得现在慕容桓是躺下了，否则这事儿真的不好解决，现在没有最大的，这事儿基本上也就只能凭借律法了。 倒是可以找高太后或者皇后来解决，但是么，刘太妃大概是不愿意的，高太后知道九公主被踹了之后不拍手叫好就不错了，给她撑腰，做什么梦呢！ 杨贺在一边见到自家师弟如此流氓，深刻的意识到，他们家这个老实沉默的师弟，真的是被华小六给带坏了啊！ 在郡主府布置明日的开业流程的华锦打了个喷嚏，表示这个锅她不背，狼崽子一直都是狼崽子，本来就不是好人好不好！ 第一二七五章 都是流忙吗？ 要说这事儿赶得也是很寸，慕容桓倒下了，高太后那个老婆子跟刘太妃是世仇啊，根本不会做主，皇后看着倒是跟刘太妃没有什么仇恨的样子，但是作为儿媳妇，她还能跟自己的婆婆作对么。 要是慕容桓好着，就算是不喜欢誉王和九公主，表面上总要做主什么的，现在这个情况，没有能做主的，宁淏又一副摆正了大家都有错，一起受罚的态度，简直是招人恨的要命。 杨贺深刻的感受到他们家华小六从前说过的话，流氓其实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今科状元这文化人耍流氓起来，那真的是，无敌了！ “请……”宁淏那叫一个大义凛然，直接伸手邀请慕容画，额，一起打板子。 刚刚被踹了一脚的慕容画真的是差点吐血啊，她之前怎么就没有认清楚眼前这个男人是这个本质呢，虽然，看着还是那么的有魅力，大概，可能，也许，差不多，九公主慕容画是有点被虐倾向吧！ 刘太妃瞪着周存英，现在人家拿着律法出来说事，周存英是刑部尚书，难道不该出来反驳么，居然让九公主挨板子，关键是，刚才九公主特么才被这个男人踹了一脚，人都被踹飞了，结果现在居然还要挨打，这还有天理了吗？ 宁淏对于刘太妃还有慕容画的瞪视十分淡定，他家小六说的很好，虱子多了不痒，债多了不愁，就算现在跟刘太妃和九公主好好的相处，难道以后他们还能一起把酒言欢不成，就算是能他也不敢啊，他跟别的女子把酒言欢，华小六会拆了他吧，或者直接关在空间里，再也不放他出来，貌似，这样也挺有趣的。 某位当朝状元，被无数读书人推崇的才子，天子近臣，很受到重视的宁雅川宁翰林宁大人，想法有点小危险嘛！ “宁雅川……”慕容画盯着宁淏，怎么也想不到，这个男人居然这么对自己，刚刚踹了自己一脚，现在居然要让她跟着一起挨打。 宁淏觉得有点无趣，为什么燕国的女子都这样的腹中草莽呢，这都多长时间了，堂堂公主，居然就只会不断的一遍一遍的喊他的名字，顶多是换换语气和强度而已，太弱了有没有，这要是换成小六，早就直接把他给徒手拆成肉丝了好吧，果然他家小六才是最棒的。 宁状元这个取向，怕不是危险，是有点变态了吧！ “慢着！”宁淏坚持着伸手邀请的动作，慕容画跟他对峙着的时候，杨贺和周存英两人大概是从同朝为官之后第一次如此的默契，说了同样一句话。 周存英是无语了，被刘太妃这么盯着，他要是一句话不说，好像真的会被生吞活剥了一样，就算说话阻止了，他暂时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杨将军也有话说，您先来！” 杨贺心下一个算计，笑了笑“没有没有，周大人您先来，本官就是交代一声师弟，玉佩这么珍贵，一会儿受刑的时候我帮他保管着！” 这装傻装的简直是把别人都当做白痴一样，偏偏杨贺说的还那样的真事儿一般，周存英和刘太妃真的差点气的吐血，所以王明门下的这些弟子全都是流氓吗？ 远在苏州的王先生正在跟妻子侍弄花草呢，一不小心就因为弟子被连累的背锅了，流氓这件事，明明是被华小六给传染的好不好！华小六真是作孽啊，好好的人都被她搞成这样了！ 谁都知道杨贺刚才阻止，要说的话肯定不是这个，但是他现在就是这么装傻，谁也没有办法，都看着周存英去了，周存英真是差点咬碎一口满目疮痍的牙齿，他本来就是冲动阻止的，根本还没想到要说什么，本来以为杨贺也阻止，让他先说，他这边好好想想要怎么说话呢，结果杨贺那个缺德的直接装傻了。 “受刑的事情倒是不急，今日让九公主和宁大人到这里来是为了调查陛下遇刺的事情，刚才宁大人说的，九公主是否也是这样认同的呢？”周存英非常强大的找了一个方向。 然后，刘太妃脸更黑了，本来现在都已经把这事儿给过去了，转移到了自己女儿被打了这件事，结果周存英居然又给绕过来了。 九公主听到周存英如此问，能说什么呢，她总不能说，她拦着宁淏是要缠着他，还说了什么自己多么好，毛遂自荐要嫁给宁淏什么的吧，要是说这个，还不如被打板子呢！ 宁淏一开始就知道慕容画根本不敢揭穿他的谎言，他和华锦最大的不同在于，华小六做事的时候是按照另外一个世界的眼光在评判事情，虽然她也懂得这燕国的律法和规则，但是她更多的是把这个当做游戏，自己游离在外的。 但是宁淏不同，他真的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对于很多东西他看得更清楚，比如说，九公主就算敢单独找他，但是却绝对不会敢在这么多人的面前说自己是怎么纠缠男人的，一个女子，若是真的做出这样的事情。 别说公主自己丢不起这个人，就算是皇家也不会愿意有这样一个败坏的公主的，燕国的公主本来就没有什么实权，已经很难嫁了，嫁人之后连驸马纳妾什么的都要忍着，说到底，就算是皇家公主也只是弱女子而已。 更何况公主要作为燕国女子的典范，有人规矩他们的行为，当初华隐秀那一篇讽刺的诗词出来，都让九公主和誉王丢了大人，甚至慕容桓专门派了教养嬷嬷，多丢人的事情啊。 就因为这样，狼崽子宁淏才会根本有恃无恐的，张口就来。 “他不是已经说了吗，就是那样的！”刘太妃怕自己的女儿再说错话，直接自己就回答了。 刘太妃倒是错估了自己的女儿，虽然没有什么大局观，但是慕容画还是个普通的女孩子的，这种直接丢人的事情，刁蛮如她也照样做不到。从这一点比，华小六同学比她彪悍多了就是了。 不过华小六也不会把自己给弄到如此境地就是了，慕容画咬牙，今日已经这样了，好歹不能让自己的名声变得更坏，否则更不会被他看上了，都这样了，居然还对宁淏念念不忘呢！ 咬牙跺脚“是，本宫就是因为他师弟才找他麻烦的！” 第一二七六章 还有这种操作 一句话，之前周存英想办法要把九公主赖给宁淏，让宁淏当驸马的这个可能，基本上就等于没有可能，至少现在想要赖上宁淏是不可能的，之后周存英还会做什么，那就是之后的事情了。 “原来是这样，那九公主进宫就没有什么可疑的了……”周存英好歹还记得不能让刘太妃和九公主牵扯上皇上遇刺的事情。 而且，就这个事情，别人不知道，他们是盟友，虽说最近刘太妃的行为的确也引起了不满，但是毕竟还算是一条船上的人，皇上遇刺的这个事情，他还是知道不是他们的人的，就跟那天突然嘉善郡主遇刺一样，他们世家这边其实也是蒙的。 虽然他们也都很想要嘉善郡主死，但是他们没有那么快的反应，更不至于在这京城天子脚下做这等太着痕迹的事情，他们也都在猜测嘉善郡主遇刺到底是谁做的的时候，这边皇帝居然也遇刺了，周存英心中感叹着，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闪烁，压下很多思绪，面对眼前。 “慢着！”周存英是想要直接过去，杨贺则是因为现在状况不明，加上宁淏也在这里，所以不会轻易做一些事情和决定。 但是这不代表别人也愿意周存英这样随意就略过去，吴庆峰突然的说话让刘太妃和周存英差点骂娘了，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慢着多少次了，还能不能把事儿说明白了啊！ “周大人这话说的倒是简单了，九公主和宁大人的冲突按照燕国律例解决就是，但是本官有些问题还是要问一下九公主和宁大人的！”吴庆峰一脸的耿直“根据侍卫的供词，宁大人在跟九公主分开之后就匆匆出宫离开，这个毋庸置疑，但是下官想请问九公主，九公主为何在一个多时辰之后才离开皇宫，这期间九公主又做了什么事情？” 宁淏看了九公主一眼，直接道“吴大人，周大人，杨将军，需要问下官的应该都已经问清楚了吧，剩下的也不需要下官说什么，不如先解决了刚才的事情，时辰也不早了，早早打完了下官也好回府休息！” 谁能想到宁淏会说这样的话，一般这朝廷中的人，对于皇帝遇刺这样的大事，调查的时候恨不得多了解一点事情的缘由之类的，怎么到了宁淏这里，居然说什么要急着回去，着急先打板子。 就连仇晖也用一种自己从前是不是看错了，这人怕不是个傻子的眼神看着宁淏，杨贺倒是觉得自己的这个师弟十分的聪明，今日他被叫进宫里来问话就已经很是不简单了，本身他这个师兄也在，又是牵扯到皇帝遇刺的大事，看似多了解一点好像会不错，但是一不小先，说不得陷进更大的事情当中来。 此时躲开，才是真正的韬光养晦呢！ 刘太妃这叫一个气啊，所以把这个宁雅川给弄过来，最后就是她女儿挨了一脚，还要被打三十大板不说，脏水还在她们身上，根本没有洗白白，这上哪儿说理去，没这么玩儿人的吧！ “这个在理！”吴庆峰这家伙做事也是没有个套路，听到宁淏这么说之后，思考了一下，居然点头了。 周存英感受到刘太妃瞪着自己的眼神，那跟刀子一样刺着他一样“这个嘛，刚才公主已经受伤了，若是打板子的话……” “没错，虽然是公主有错在先，但是宁大人毕竟也是动作过大了，公主已经受到了教训，宁大人自己也只是因为太过小心，这件事双方都有错，不如公主和宁大人的板子互相抵了，至于宁大人剩下的二十板子，还是要打的，这样如何？”不等周存英说完，杨贺直接就上前说话了。 他说完之后一脸的淡定，满屋子的人全都看着杨贺感叹，这大将军大元帅就是不一样啊，就这主意，那一般人能想到吗，不能！ 周存英听了以后也看着刘太妃，刘太妃恨得牙痒痒，但是也没有办法，这满屋子的人，她们母女两个也就只有半个盟友，就是周存英，就这半个盟友刚才还坑了她们好几次，现在自己女儿已经被踹了，明显宁淏和杨贺就是拿着律法说事，半点错着和把柄都不露出来。 她这边要是不同意，板子就绝对会落下，周存英根本就是不当事的，帮不上什么忙，宁雅川年轻力壮，打五十板子也不至于伤了筋骨，但是自己女儿才被踹了一脚，如何经得起打，刘太妃心中暗恨，以后，今日这些欺负她们母女的人，她一定会让他们都付出代价。 “好，就这样吧！”刘太妃答应了下来。 也不知道是因为被自己的心上人这样窝心的一脚踹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九公主对于这个决定，没有说什么话，反而在宁淏说自己要出去受刑的时候，担心的看了宁淏一眼，可惜的是，只看到宁淏小心翼翼的将手上的玉佩交给杨贺，小心让他保管，莫要摔着什么的。 相当的不在意别人如何看自己，一旁的周存英见到这个玉佩，总觉得好似有些熟悉一般，但是却一时想不起来，对于宁雅川口中的这个心上人，他倒是有心想要知道是谁，毕竟之前从来没有听过宁雅川与哪家女子亲近，更何况之前也有传说宁雅川的八字不好，所以说不好太早成婚的。 没想到这定情的玉佩都已经戴着了，也是有点意思的。 刘太妃看到自己女儿这么没出息的样子，更是心中说不出的苦闷，她就这一双儿女，偏生都是不省心的，哪怕有个聪慧能干的，他们母子三人何至于被人如此欺负，果然是成王败寇，若是当年是她的儿子坐上那个位置，今日又有谁敢这么欺负他们。 宁雅川不过就是个小官，也敢直接对公主动手，之后更是当她们是软柿子一样的随意拿捏，真的当她们不知道刚才根本就是宁雅川故意这样为难，杨贺跟自己的师弟也是沆瀣一气，只是欺负他们这孤儿寡母罢了。 若她是太后，女儿就算是要嫁给谁，又有什么不行的，状元又能如何，状元也不是只有一个，只要她女儿看上的，谁都得接受。 想到今日受到的委屈，刘太妃的心中更是愤懑，似乎想到了什么，心中更加有了决心。 第一二七七章 真是孽缘啊 “今日你冒险了！”二十板子很快就打完了，杨贺的人执法，也都认识宁淏，所以看着好像很重，但是不过皮肉伤而已，背后一片血淋淋被抬着出门的时候，杨贺把玉佩放在宁淏交到他的手上，在他耳边说道。 疼的脸都有些苍白的宁淏却笑着“省的总有人想要把我跟别的女人联系到一起，到时候还惹得小六生气！” 杨贺见到他都这样了，居然还在笑，也是无奈“你呀，真的是魔怔了，回去好好养伤吧，也好！” 这话前面的意思倒是很容易理解的，后面却让人有点摸不透的意思了，什么叫也好呢！ 宁淏却明白杨贺说的是什么意思，努力的笑着“嗯，也好！” 杨贺看着几个士兵抬着宁淏出去，他的意思很清楚，宁淏也顺利的接受到了，现在这宫里面乱的很，这个时候宫里宫外一定是各种牛鬼蛇神的到处乱走，但是皇帝虽然是倒下了，但是毕竟没有人知道后果是什么，若是这个时候动作如果太过，等到慕容桓醒过来，算账的时候就要到了。 所以宁淏看似今日被打了板子，但是却恰好直接避开了所有，不管是有心的拉拢，还是什么陷害，或者是什么试探，宁淏这事儿一出，基本上直接全都给避过去了。 很多人都觉得会不会皇上就此再也醒不过来，或者说是有生命危险，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接近太子太傅等太子身边的近臣，幸亏目前为止皇子都是皇后所出，这些人虽然有心思，但是皇后却十分严谨，一直束缚东宫还有几个皇子。 作为母亲的皇后这样的表现，也可以说是稳中了朝廷的人心，暂时不会乱，但是这些有心人的行为不过也只是暂时的，一旦这种状况持续下去，必然会乱的。 虽则杨贺张璞还有秦尚任三人自从皇帝出事之后就一直不曾出宫，却不代表三人没有任何的交流和概念，看似三个人是各自在做各自的事情，但是三人却已经有了默契，这一次皇上不会出事，付御医非常的有信心，太后和皇后看着也非常淡定的样子。 这个情况看下来，陛下的醒来不过早晚而已，这时候若是有什么太过的行为，说不得适得其反，三人有了这样的默契，今日宁淏进宫，虽说并不曾直接说明什么，不过一句话，宁淏就已经反应过来。 想来有宁淏在，外面他们的势力就会安静下来，不会轻举妄动，反而落了下乘。 眼看着人都被抬走了，杨贺转身回去准备继续查询，谁知道才转身就看到了一脸复杂的站在门口，也看着宁淏离开方向的慕容画，杨贺几步上前，行礼“公主殿下！” 九公主红着眼睛看着杨贺“本宫知道他喜欢的是谁，你们为什么要放任他这样，他跟那个人是不会有后的！” 杨贺汗水都下来了，这位九公主的戏也是真的太多了啊，今日这样的情况，现在居然还是一片痴情的样子，他从前怎么没看出来宁小四还有这个魅力呢，之前不都是姑娘小姐们追华小六么？ “公主殿下这是说的什么意思，下官愚钝，不知道殿下是说？”杨贺这家伙心里面各种腹诽，但是在慕容画面前装傻装的不要太逼真，真的是超绝了。 九公主见到杨贺这样，也不说话，看着宁淏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了“本宫要的，就一定会得到，你们等着！” 杨贺打哈哈“公主里面请，下官还有一些问题需要公主回答！” 慕容画不说什么走了进去，那表情却是透漏着，她说的话是真的，对此，杨贺也不能说什么，只想着之后一定提醒一下宁淏和华锦就好了。 “多谢两位辛苦送师兄回来，进来喝杯茶休息一下！”宁淏被抬进门的时候，就见到一身玉色长衫的华锦就站在门口，满脸的笑意，一脸的自然。 宁淏的手指抓紧了玉佩，小心的抬头看着华锦，月色下华小六的表情，嗯，黑的十分的不自然，他缩了缩肩膀，不敢说什么。 书墨见到这个情况，忙让两个小厮接过来抬着宁淏，至于这两个送人的士兵，华锦好好的塞了荷包，看着两人眉开眼笑的离开，才算打点的清楚。 “怎么会被打了？”华锦正准备关门好好收拾一下某个人的时候，一旁的院子里有个男子走过来，却是张玉友听到这边的动静过来了。 知道是他在问，华锦只是点点头“今日师兄突然被传召入宫说要问话，刚刚突然接到消息说是挨了板子，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呢，这么晚了，倒是打扰你了！” 张玉友听到宁淏被打了，表情微微一变“可严重，派人请大夫去了吗？” “皮肉伤，倒是没什么大碍！”华锦也是知无不言的感觉。 张玉友又犹豫了一下“可是跟这两日皇上罢朝有关，隐秀，你可有什么确定的消息，宫里面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 也难怪张玉友会这样直接问华锦，他虽然比宁淏早中举，但是之前能够走到今天，可以说都是因为宁淏和华锦还有秦尚任在背后的谋算，就算是不说，他也明白自己到底是谁的人，现在这个情况，他之前也接到过宁淏的示好，算是初步达成了一致的目标，现在这个情况，张玉友也当了多年的官，怎么会不担忧呢！ “具体的我不好说，不过最近这些日子，张大人还是低调一些，不要关心太多没必要的事情，在家多读书，多弹琴都是好的！”华锦没有直接说什么，但是却正好跟杨贺他们商量的意思一样，现在就要低调。 张玉友听了华锦的话之后也是若有所悟的样子“这样，正好前几日我得了一本古书，这几日就在家中研究一下吧，若是雅川有空，不如一起！” “这自然好，明日我却要去趟通州，参加那边的一个赏菊大会，也不能陪着师兄，若是玉友你有空，一起读书是最好的！”华锦带着淡淡的笑意说道。 第一二七八章 犯贱找虐 见到华锦如此放松的表情，便知道应该没有什么大事的张玉友点头答应，然后才反应过来华锦是说了要去通州，便正好想起来今日他妻子罗氏与自己讲的街边传说，十分可笑，却还是有板有眼的。 他之前就曾经听说那位传说中的嘉善郡主的什么女子会所就在通州，罗氏因为有银卡会员，今日特意早早的睡下，说明日参加什么开业典礼，现在听华锦也说要去通州，便有些反应过来“隐秀也听说那些街边传闻了，平头百姓没什么见识，这般不靠谱的事情，倒是也相信的很，隐秀不必介意。” 华锦眨眨眼“我不介意啊！” 想着宁淏被抬进去了，虽然知道有杨贺照顾，想也知道是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但是不免还是有些担心，华锦便说道“时辰不早了，玉友兄还是休息吧，我进去看看师兄怎么样了！” 虽说两家住的近，但是毕竟还是两家，张玉友听到华锦这么说，也不坚持什么，点点头就回去继续休息，只想着明天起来之后过来看看。 最近他们这些小官倒是闲了不少，也不是没有事情，六部堂官和内阁的阁老依然都在工作，只是到底跟之前是有些不同的，张玉友也没有上朝的资格，不过大朝会的时候需要上殿回报些事情而已。 但就是他这样官职不算很大的官员，最近因为皇上不上朝也是一样心中惴惴不安的，大家就算做事心中也是好似装着什么事情一样，隐约好似有人在蠢蠢欲动着。 “你们下去吧！”华锦跟张玉友告别之后就进了厢房，宁淏已经趴在炕上了，见到华锦进来，还要挣扎的爬起来呢。 华锦挥手让书墨还有小厮都退下，书墨同情的看了自家少爷一眼，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留下宁淏一个人面对华锦“这么晚了小六怎么来了，师兄真是夸张，还这么劳动你，明天不是还要去通州么，今晚这样过来，明日不会没有精神吗？” “宁淏同学，你知道人紧张的时候话就会变得特别的多，你觉得这个结论是不是非常正确呢？”华锦慢悠悠的走到宁淏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顺便鄙视的看着宁淏，看他怎么挣扎也爬不起来，废话，再是一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好歹也是被打了那么多板子，这才多会儿功夫，马上就能好好的直接站起来，又不是超人，怎么可能。 宁淏心里面恨啊，为什么师兄要告诉小六啊，眼前在这情况也太狼狈了，正这样想着呢，就听到耳边传来华锦熟悉的声音“嗯？” “额，小六说的都对！”宁淏果断的回答问题，不回答是不行的，会没命的，然后抬头，大大的眼睛看着华锦，可怜巴巴“小六，我疼！” “哦，这么可怜啊，哪儿疼啊！”华锦语气那叫一个淡定，白皙漂亮的手指，粉嫩的指甲上还有粉白色的半月，指甲也修剪的整齐干净，然后，这手指就直接戳到宁淏被打的最狠的地方“是这里疼吗？” 宁淏咬牙强忍着，还努力的笑着“嗯，是这里疼！小六，我疼！” 见到他这样强撑着的样子，华锦哪有不心疼的，就是心疼华锦才更生气“你有毛病是吧，那是九公主，你以为是街边上随便的谁啊，你就算是看不顺眼，等我有空的时候，咱们套个麻袋再揍啊，你居然给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揍她，你是不是傻？” 华锦直接掐腰开骂了，她都准备休息了，结果突然接到消息说是宁淏在宫里面被打了板子，正被抬出来往家里送过去，这已经都是宵禁的时间了，华锦是匆忙的换了件衣服就出门了，路上才知道这家伙居然把当朝的九公主给踹了，她觉得自己就够嚣张的了，她当着皇帝的面踹了邱南冲，一个前任的兵部尚书。 没想到宁淏同学居然有一套学一套的，当着一群大人的面踹了个公主，这特么是一回事吗，九公主就算是在已经不受宠，没什么影响力和地位了，那也是皇族啊，他居然敢直接揍，虽然最后凭借机智只挨了二十大板，但二十板子不疼吗，一板子打身上也疼的好不好！ 宁淏被华锦这么教训，果断的趴着，抬着脑袋，两个手放在耳朵旁边“小六，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这狼崽子撒娇的时候还是很厉害的，华锦一看宁淏这样，也是真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宁淏也是打蛇随棍上，见到华锦表情是哭笑不得了，马上拉着华锦的手“我其实知道这样会有点冒险的，但是现在都已经够乱的了，要是在扯上九公主，这不是更麻烦吗，我想着不如干脆一点，一块儿解决了，所以就动手了！” 华锦伸手掐他耳朵“你还真是聪明啊，所以呢，九公主被你解决了吗？” 宁淏瞬间就怂了“好像，没有……” 他也算是聪明的了，之前就看出来虽然已经这样了，慕容画居然还很执着不放弃，说话的时候宁淏偷偷的看华锦，他自己是知道喜欢的人被别人纠缠的滋味有多么不好受的，现在他身边也有人纠缠，他不想华锦也跟着难受啊！ 华锦无语的撇嘴“废话，你以为女人是这么容易打发的？” 华锦跟九公主也算是有过接触的，那是一个典型的没有受过什么挫折的大小姐，不过地位更加高贵而已，这样的人华锦前世接触过，在很多人的想象中，没有受到挫折，没有受过苦的大小姐，这样的生活一定会让女孩子更加的娇养，更加的自尊自信之类的，但是不是的。 这样的女孩子，经常会在长大了之后自讨苦吃，自己找一个根本就不合适的对象，那个人甚至可能完全就配不上，但是女孩会跟着魔一样的就喜欢这一个人，哪怕被虐，哪怕被渣，哪怕被分手，也一直不离不弃，跟被虐倾向一样。 前世华锦自己都很想研究一下，为什么这样的女孩子那么多，如果只是一个就算了，但是真的是，非常多，非常非常的多，多到有时候华锦都会怀疑人生的程度，九公主慕容画就是典型的这种背景和经历的女孩子。 如果宁淏真的是上赶着的追求，慕容画说不定还觉得恶心，看不上呢，但是宁淏每一次都板着脸，各种不理会她，她反而觉得有魅力，要追着宁淏跑，这个类型的女孩子，就是这样的，喜欢自己找虐。 第一二七九章 我改还不行吗 “我不知道！”宁淏也很苦恼，他接触的最多的女性大概就是师母赵红霞，赵红霞出身在一个书香门第，温柔娴雅，是非常好的贤内助，就算王明一辈子不曾当官，一辈子只是个教书先生，夫妻两人也可以这样和睦的生活。 之后就是对宁淏影响更为深刻的宁氏，宁氏性格很拧，当年的事情若不是宁氏坚持又倔强，最后的时候更是为了自尊一个人离开到江南，结果也许又是不同。 最后就是宁淏爱的女子华锦了，华锦的性格并不是倔强，但是有她固执的一面，她并不会不听别人讲道理，但是必须是真的有理才会真的听，但华锦的自尊自信真的是非常理性甚至是冷硬的。 宁淏一直知道爱的很深的是他，华锦不是不深爱，但是华锦若是感觉到不合适，或者是背叛，即使很爱，她也是可以放手的，她的尊严不会允许她放下自己的底线去挽留，哪怕这个放手，可能是抽去骨头一般的深入骨髓的疼痛，华锦都会去做。 身边的每一个女子都是这样有自尊的人，宁淏怎么会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女子就算是被这样直接的，被喜欢的男子直接羞辱了，居然还能用那种崇拜的，深爱的，不放弃的眼神看着这个男子呢，这简直是太不能理解了，这也不正常吧！ “不知道还贸然行动，挨了打，也没有达到目的，活该！”华锦气哼哼的说道。 “那小六，我真的不想跟那样的女子有任何的牵扯，否则以后我们成婚之后，还会有人拿着你跟她做对比，凭什么，就她那样的，哪怕是一百个在一起也比不上小六你的一根头发，我绝对不允许她这样羞辱你！”宁淏赌咒发誓一般的说这话。 华锦叹息一声，当年她答应跟宁淏交往之后，王明曾经单独叫她谈话，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当年宁淏到底经历了什么，最开始他们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他是什么样子，那时候真的是幼兽一般的，对整个世界都没有任何的善意。 “虽然这许多年来，好像他已经跟每个同窗没有太大的差别，除了话少了一点，他甚至会开玩笑，会懂得天下大义，懂得民生，懂得苍生，但这其实都是表面现象，他是狼，他维护好自己的圈子，他接受甚至是现在坚持的所有，都是因为，这是我们坚持的，所以他只是按照我们的喜好生存而已，他的大爱，是建立在小爱的基础上的！”王明的话并不简单，华锦也没有觉得多么的惊讶。 “我知道！”华锦的回答也只有这一句话，前世今生，她见过太多人，不同性格，不同经历，不同的价值观和人生观，有一心求死的，更有一心求生的，有作恶了会噩梦的，也有犯罪了却觉得自己理所应当的。 宁淏的心中有很大的阴影，他爱的执着而放纵，在华锦的面前可以放下自己的一切，尊严甚至是生命对他来说都没有华锦一个人重要，宁淏不仅仅一次的说过，只要是华锦想要的，他都会给。 “有些羞愧的说，我和你师母曾经考虑过让他做我们的女婿，虽然兰芝的年纪比他大点，但是其实也是合适的，但是最后我们还是放弃了，因为兰芝的性子太大咧咧了，她管不住宁淏，也控制不了他，就算知道小四会对她好，一辈子的好，但是我们也还是没有做出这个决定，小六，你应该知道，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个！”王明看着华锦。 “我知道！”华锦还是点头“但是，先生，他不会的，就算没有我，他也不会的！” 王明笑了“所以他喜欢的是你，爱的是你，选择的也是你，你也会回应他，因为就像是动物的触觉一样，他自然的选择了一个懂他，爱他，一辈子不会误会他和支持他的人，我知道你们一定能过的很好，小六你隐藏了很多秘密，你一定有不愿跟任何人提起的过去和记忆，老师不要求你别的，我只是希望，若是他是兽，作为他的主心，他的灵魂，他追逐和围绕的对象，请你一定保持理智，永远保留你心底的一份善良，只要你扛得住，我知道，他会是这个国家最好的大臣，也是能够给这个国家的百姓带来美好生活的人！” 华锦抬头看着王明，最后的最后，也只有三个字“我知道！” 其实算起来，就算是前世当了那么多年的心理师又能怎么样呢，她有很多的技巧，但是到了最后，王先生这样有过人生经历的人，其实把什么事情都看在眼里，也都看的更加明白，这是时间和岁月带来的智慧、 华锦甚至根本不意外王明能够隐约感受到她隐藏的前世经历和记忆，也感激王明这么多年的信任，最后把他最担忧的弟子，就这样交到她的手上了。 看着华锦发呆，宁淏小心的过去扯着华锦的袖子，生怕华锦真的跟自己生气，华锦被这么扯袖子，从回忆中回来，一见到他这个样子就无奈了，每一次都是这样的，撒娇躲赖，想办法让她拿他没办法。 就连容嬷嬷和茉莉她们这些跟在华锦身边的人都直说宁大人多么沉稳，殊不知两人的时候，这家伙腹黑有过，算计有过，撩有过，这种撒娇，还有装可怜神马的，基本上只要能达到目的，宁淏在华锦的面前，完全不介意自己的形象变成什么样了。 “脱衣服！”华锦没好气的说道。 宁淏捂脸“这个不太合适吧！” “还敢跟我贫嘴，赶紧的，我给你上药！”华锦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宁淏后背上，额，本来都已经不怎么出血的地方，又毫不客气的嫣红成一片。 宁淏苦哈哈的忍着疼，他哪知道女人这么奇怪啊，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为嘛九公主会看上他“我真的没想到啊，小六，我都不知道他看上我什么，要不我哪天问问，我改还不行么！” 第一二八零章 复杂的心情 听到宁淏这么说，华锦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说话的时候顺手又拍了一下宁淏的后背。 “哎呦，小六我疼！”宁淏装可怜。 华锦拉开宁淏的衣服，看他身上血肉模糊的样子，眼睛忍不住的有些酸涩“怎么不疼死你啊！” 宁淏本来只是为了让华锦不要生气，谁知道会真的让华锦难过啊，现在突然听到华锦有些哽咽的声音，急忙撑着身体爬起来“小六，我开玩笑的，不疼，真的一点都不疼！” 他想起来的动作才做，就被华锦一个巴掌给拍回去“老实趴着！” 宁淏苦笑了“好好好，我趴着，那小六也不哭了好不好，打板子的都是自己人，没下重手的，不过看着吓人而已。我刚才是怕你生气，所以故意装的，你别担心我……” 宁淏把华锦捧在手心里宠的，哪里见得华锦难过啊，不用华锦说什么，自己就全交代了，本来华锦还有些心疼呢，结果看宁淏这么主动交代，又给气笑了“你是不是傻？” “嘿嘿，我就为了你一个人傻！”宁淏听到华锦的声音没哽咽了，傻笑着。 把华锦都给弄没辙了，她拿出来一瓶云南白药，一边给宁淏上药一边跟他说着“你这次受伤是摆在明上的，我不给你一下用空间泉水都治疗好，免得引起有心人的注意，现在我给你上的是止血的药，效果会慢一点！” 虽然宁淏是晚上被送回来的，但是现在大家表面上是一派平静，实际上大家都在关注宫里面的情况，宁淏被叫到宫里面问话这件事情怕是还没等宁淏进宫就已经传入有心人的耳朵里了，现在他被这样送出来的事情也怕是躲不开有心人的关注。 “小六说的对，今日我出宫的时候二师兄也暗示我们不要轻举妄动的，我现在既然有了明面上的借口，便更是需要把戏做的完美一些才好！”宁淏听到华锦的话之后也说道。 华锦在知道杨贺的态度之后，眼睛里若有所思“你说师兄暗示吗？” 许是因为华锦在自己身边的缘故，宁淏觉得背后都没那么疼了，现在听到华锦这样的语气，也知道她说的大概是什么意思“小六想的跟我想的一样！” “看来，咱们准备的解药是用不到了！”果然，宁淏说完以后，华锦就叹息了一声说道。 两人这话看似说的没头没尾的，但其实还是很明显的，杨贺若不是得到什么相对确切的消息是断然不会如此暗示的，现在皇宫几乎可以说是完全戒严的状态，消息很难传出来，倒不是传不出来，只是目前的情况就是，哪怕消息传递出来，也必然是滞后的。 就连杨贺都只能暗示宁淏而已，可见宫里面到底是个什么光景了，如果慕容桓真的要出什么事情，秦尚任不可能没有任何的动作，哪怕他多么的忠君爱国，也要为了跟从自己的那些寒门弟子做一些准备，但是现在杨贺却暗示他们莫要轻举妄动，一定是慕容桓是比较确定会醒来的。 “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人给陛下解毒的呢？”宁淏保持趴着的动作，说。 华锦低头看宁淏后背敷满白色粉末的后背，果断从空间拿出来一瓶泉水，干脆的直接倒在宁淏的后背上“不管是谁，你都不能趴在床上了！” “什么？”话题转的太快，宁淏同学有点跟不上节奏啊！ “我会让人代替你趴这里，你给我起来出去调查高家的事情，最重要的是，李友德需要你去联系，我明日要去通州，没办法做太多事情，现在我都被盯上了，你行动比我方便多了！时间有限，你不能一直这么趴着！”华锦一大瓶空间泉水哗啦的全倒在宁淏的身上，刚才她给宁淏后背上的药全都被冲洗干净，他后背原本的血肉模糊在泉水的作用下迅速的结痂，然后脱落。 很快，宁淏的后背就光洁一新，所有的痕迹都消失，就好像没有受伤过一样。 宁淏也上就觉得一阵冰凉的感觉，之后背后原本的隐约作疼以极快的速度消失殆尽。 “好了！”华锦见到他背后的伤痕都已经消失，便从空间里拿出来一套男子的衣衫出来，另一只手则是拿了一块巾帕擦干宁淏的后背“穿上衣服！” 说话的时候华锦便进了空间，宁淏对他家华小六的工作效率表示佩服，从床上起来把衣服穿好“小六，我好了！” 才说完，宁淏也从房间里消失，他眼前的景色一变，入目的便是空间熟悉的景色，他家华小六就在一棵树下，似乎是刚摘了果子，一只手拿着啃的开心，见到宁淏进来了，华锦挥手招呼了一只黄皮的大柚子，冲着宁淏飞过来。 宁淏伸手接过柚子，也不用华锦说什么，到一边拿了刀子过来，将柚子皮切开，一点点的给华锦剥柚子皮！ “我们对宫里面太不了解了，必须最快安排一个关键并且有用的人帮我们传递消息，师兄说的不错，李友德是司礼监的掌印，虽比不上慕容桓身边的大太监，但也算是有一定的自由和权势了，之前我曾经对他进行催眠，他帮我查了不少有用的资料，我之前在他的潜意识中下过一个心理暗示，师兄去找他的时候只需要做这样的动作……” 一边看宁淏剥柚子皮，华锦一边交代宁淏去见李友德。 “小六怎么确定李友德明日就能出来与我见面了呢？”宁淏对怎么接触李友德没有半点怀疑，华小六的本事他还是知道的，但是现在皇宫可是查的十分严格，人都出不来的。 华锦为何这么确定明日李友德就能从宫里面出来呢？ 听得宁淏这般问自己，华锦笑了一下，身上拿了一片柚子肉吃“我既希望明日他不醒来，又盼着他明日能醒来，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想师兄明天能见到李友德了！” 看到华锦说话时候的表情，宁淏叹息一声“不管是什么，明日也会有个确定的结果吧！” 第一二八一章 真是玩脱了？ “谁知道呢，是确定的结果还是别的什么！”听见宁淏说的话之后，华锦却只是这样叹息一声。 宁淏伸手牵着华锦的手“没关系的，我在！” 华锦回头看着宁淏“嗯，我们都在！” “陛下不会容许自己躺下太久的！”一句话后，两人沉默许久，宁淏才突然又说了一句话。 华锦也点头“是啊！他当然知道，若是他躺下的时间太久，国家会乱的！”说话的时候，华锦突然睁大眼睛，眸中闪烁光芒“所以他不会让自己消失太久！” 宁淏显然对华锦的话是认同的，这也是为什么华锦会那样复杂的原因，之前他们一直都怀疑之前的那次刺杀华锦，现在的这次皇上遇刺都可能是慕容桓在幕后指使的，第一次的时候因为宁淏的话，华锦最终放弃了对慕容桓的怀疑。 但是现在宁淏已经给华锦道歉，承认自己当初的分析是想当然了，他认为不管遇到什么事情，一个男人都不会对自己倾心的女子做出伤害她的行为。 可后来的很多事情当中，慕容桓不只是一次的将华锦放在很明显的危险境地，甚至还有过在太后和皇后面前故意表现的好像对华锦倾心的样子，让本来就对华锦有不满的她们直接的针对华锦，到了这个时候，说是无心已经没办法解释慕容桓的行为了。 这绝对不是一个男子对恋慕对象的态度，从前建立在慕容桓真心喜欢华锦的推断就没有任何的意义了。 到了这个时候，一切从头再来，从前的怀疑也自然还是怀疑了，这次慕容桓的遇刺时间太奇怪了，就算是华锦确定的确有人是要谋反的，也不该在这个时候刺杀皇帝，就算现在慕容桓死了，也不过就是让本来就乱的京城更混乱罢了。 到时候各方势力必然都会有动作，最后会鹿死谁手反而不能确定，如果是华锦自己要谋反，也不会选择在这个基本上成功率很低的时间点来刺杀当朝皇帝。 “这个时间很奇怪不是吗，就算他死了，皇帝的位置最后会是谁的都不确定不是吗？”华锦看着宁淏！ “我们都清楚，若是现在慕容桓死了，有机会当皇帝的人有很多不是吗，誉王，太子，甚至是路王都有可能，无论要谋反的是谁，他能那么多年经营平远县的事情，怎么看都不是鼠目寸光的人，这时候慕容桓死了，这个背后的人就能确定自己能当上皇帝吗？每个人做事都是要有目的的，我认为，真的想要慕容桓死的人，反而不会这么轻易就动手！” 华锦不知道谋反的人到底是谁，是她的老乡或者是其他人，甚至可能要到真的跟对方面对面交手的时候华锦才能知道具体的真相是什么，但是华锦却有信心，就算她现在被打脸了，她的分析大概率上是绝对没错的。 谋反不外乎就是求权，就连华锦和宁淏都不曾超越这个范畴，一个那么心思缜密的人，为什么突然做出根本不符合他之前行为模式的事情，只有两个可能，一个是这个人突然受到什么刺激，另一个就是，刺杀慕容桓，根本不是想谋反的人所为。 简单来说，这个时间点选的太尴尬了，就算慕容桓死了也不一定谋反成功，这么没好处的事情，脑子瓦特了才会做吧！ “所以，这背后绝对不是那么简单，一定还有些别的什么！”宁淏也说道。关于这一点，宁淏跟华锦的想法是一致的。 “没错，非常有可能这个所谓刺杀，就是一场戏，包括之前我遇刺也是一种试探”华锦想到什么一样的冷笑“如果说是试探，慕容桓这一番倒是卓有成效，这两日京城可不是牛鬼蛇神风起云涌么！” 慕容桓这么多年思虑诸多，为把握君权付出诸多，好不容易坐了这个位置，一上来就各种巩固君权，一开始他怕是也颇觉得有所成效，谁知道现实会这么不客气的打他巴掌。 不说之前的云姬，就算是最近的刘仁厚的事情发生之后都必然让慕容桓心惊，华锦都可以想象到他有多惶惶，面对这个情况，他企图用这种方式来考验京城的势力状况，试探背后都有谁算计自己，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这样说看似合理，但还有一个是说不通的，那天他为何要刺杀你，当时你还只是普通的郡主，根本不会对人有任何的威胁，他杀了你有什么好处？”宁淏听到华锦的分析之后有疑惑。 “如果那时候他并不是要我的命，而是试探我呢？”华锦也知道他们现在掌握的证据不全面，各种分析也不过是片面的，但还是得去分析啊。 “所以在试探之后，他知道我背后是有势力的，所以我再去偏殿议事的时候，他对我的态度发生了非常大的改变！”华锦越说越觉得自己似乎触摸到了事情的真相。 宁淏听着也觉得好像是可以说的通的，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大对劲的感觉“这么说的确有几分合理，时间线索也对的上！” 不等宁淏说出他觉得不对的地方，华锦自己都发现了“毒！”两人一起说道。 “没错，看似非常合理的一个推测，但是毒这一点说不通的，如果这样，他为何要用变体的毒给自己？”宁觉得没那么简单“这个毒，小六你别忘了，若不是他遇刺，大家都没发现，这个毒跟传说中的不一样！” 慕容桓就算有心要试探，为什么会用变体的毒，他如果愿意，用原本的那个毒不是更安全吗，也不会到现在还躺着不能起来，用华锦的话来说就是，他玩脱了。 明明没必要冒险他还要冒险，这是矛盾的啊！ “是啊，为什么会这样呢，难道？”华锦和宁淏一起看着对方，他们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到的都是对方惊讶并且带这一丝笃定的表情。 “还有别人！”两人异口同声的说了一样的话。 之后两人便又沉默下来，因为他们都猜到了一个让他们不敢置信的答案，那个神秘的老乡，有可能不是慕容桓的人？ 第一二八二章 通州女子会所 第二日宁淏起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跟自己完全一模一样的一张脸，饶是他心理素质很高但还是受到了一点惊吓的。 眼看着那人跟自己行礼之后就躺在床上，扮演自己生病的模样，宁淏有点分裂的被杜秋换了模样。 “你过来的时候你家郡主可出门了？”宁淏询问杜秋。 杜秋一边给他易容一边回答“今日通州事情颇多，郡主一早就出门去了！” 宁淏也知道今日华锦有事要忙，听杜秋如此回答也不曾意外“嗯！” 杜秋并不是多话的人，见宁淏不问，他也不多说什么，继续手上的动作。 至于华锦这边，晚上跟宁淏分析出来结论之后两人都不知道还能做什么，虽说一切都只是推测，还需要时间确定，可他们两人都已经相信了八分。 因为如此，华锦和宁淏就更闹不明白她的那个老乡到底从哪里冒出来的，又到底要做些什么呢！ 最后两人也只能暂时搁置这个议题，留待以后再去解决，华锦和宁淏依旧是分头行动，华锦先去把最近外面的那些华隐秀和嘉善郡主是一个人的消息先解决掉，虽然他们现在都觉得这件事情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影响，但对方既然出了这一招，华锦哪怕是为了迷惑对方，也必须有所行动。 “我觉得对方应该是觉得我很在意身份的事情，所以才会用这种方式来企图破坏我的计划，我猜测对方并不知道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只是凭借猜测来行为！”只能说对方出乱招，本来晚上对方派那么多人来郡主府，特别是那个老乡出现之后华锦是很慌乱的。 也不怪华锦会慌张，突然之间就冒出来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老乡，还很明显是那种实力很强大的人，对她更是心怀恶意，突然之间接到这样的现实，华锦第一反应就是乱，她甚至都做好了会输的准备。 华锦做了最坏的打算，那就是对方已经完全掌握了她自己所掌握的势力，甚至华锦还有宁淏私下在谋算什么也已经暴露，所以华锦才会说自己连累了宁淏和她手下所有的人，说自己无路可退。 她也在宁淏的安抚下打算好了要拼尽全力，对谁能想到，对方生怕来不及一样的出手，却相反暴露了他根本就并不是华锦之前所推测的那样，相反对方就是不了解才会用这种方式试探。 既然华锦已经知道对方的大概实力，虽则还不知对方到底目的何在，却也不影响华锦做点事情来好好让她的那位老乡，看的越发的迷糊和糊涂了。 “既然对方不了解咱们，咱能做的事情就要多很多了！”宁淏觉得他进宫一趟虽然没解决他的那一朵烂桃花，九公主的麻烦依然在，但是能知道那个最神秘的敌人的一点信息，比解决烂桃花有意义多了。 毕竟，九公主这种水平的情敌还真不是华小六的对手，他自己解决不了，不是还有他家小六在么，宁淏同学一如既往的对自家小六很有信心啊！ “说不得咱们互相的了解都是半斤八两呢，看来也没到我们怯战的时候，还有得玩嘛！”华锦对这个现状暂时还是比较满意的。 最后华锦和宁淏做出的决定是，华锦先迷惑对方，宁淏则是继续找李友德，等华锦处理好通州的事情之后，再一起去探查所有一切背后的真相。 “可都准备妥当了？”清晨京城的大门才打开，华锦的马车便匆忙出城，昨夜的奔波不曾在华锦的脸上落下丝毫的痕迹，她的妆容精致又富贵，跟每次嘉善郡主出去见外客并没有什么不同。 跟着华锦身边的是茉莉几个，自从来了京城，她们也是许久不曾出门过了，本来华锦也是觉得自己在京城未知的敌人并不少，也怕她们出去再遇到什么事情，便不怎么让她们出来。 今天华锦要到通州去，之前有才发生过袭击郡主府的事情，加上最近大家都关注宫里面皇帝遇刺的事情，想也知道不会有人这时候盯着她不放，于是华锦就做主把人都带出来了，就当是出来散心了。 茉莉还好，之前一直跟华锦进宫什么的，芙蓉和桔梗却是兴奋的不得了，还讨论今日女子会所开业会来多少人什么的，见到她们这般叽叽喳喳的热闹景象，华锦一瞬间都忘记了自己现在到底面对着什么。 出城门走了一阵子之后，华锦张口问起今日的准备，本来正坐着跟百合说笑的茉莉听到华锦询问，马上停下笑声说道“嬷嬷今日离开前特意嘱咐了奴婢，奴婢都细细的记了下来，必然不会耽误郡主的事情的！” 华锦听到茉莉这样说，点点头，安静的听丫鬟们说笑，偶尔插科打诨一下，一路上尽是热闹，不过一个时辰就到了通州的伊人女子会所。 就跟当年在苏州的女子会所一样，地址还是一个很大的宅院内部修改，重新装修了一下，因为还没有开业，所以正门的牌匾都用了红布盖着。 晨光中华锦带着丫鬟从后门进入女子会所，虽然时间还早，但因为知道今日开业，自家郡主必然会一早过来，所以华锦进门的时候，就看到排列整齐的婢女全都站在门口，看到华锦进门之后就动作一致的俯身行礼“见过郡主！” 一群女孩子都是最好的年纪，声音自是清脆悦耳，晨光中宛如乐音一般，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精气神十足，端庄的站着。 “嗯，起来吧！”对她们的规矩华锦却是都习惯了的，表情淡淡的挥手让她们起来！ “郡主！”婢女中为首的两人上前行礼，见到华锦点头之后两人便转身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这两个年级稍微大一些的自然就是通州女子会所的店长了，在两人说话之后，一群婢女便行礼后离开，她们会按照之前的训练，在她们自己的岗位上为一会儿参加开业典礼的会员服务。 第一二八三章 天字号 “郡主，今日女子会所开业，奴婢已经按照郡主的吩咐都安排妥当，请郡主示下！”等到婢女们都已经离开，为首的两个婢女上前道。 华锦点头“你们也不是第一次承办开业典礼了，前面生意的事情你们看着安排，跟从前一样就可以了！” 华锦从开始创办女子会所也有几年的时间了，从最开始的时候很多地方一点一点的修改和寻找合适的方式，到现在已经形成了一套完善的管理系统，并且有一套属于女子会所的晋升和培训制度。 所以华锦开那么多家的女子会所，虽然用的不同的团队和领导，但是却都是一套规则，所有分店统一规则，也是亏得有空间在，她才能有这么多可用之人。 两人的确跟华锦说的一样，已经是很成熟的店长了，听了华锦的话之后，两人果然行礼之后就去安排和忙碌开业的事情去了。 等到她们都离开以后，华锦才无奈的看着剩下的一群，额，牛鬼蛇神，这帮家伙见到华锦看他们，还全都露出一致的傻笑“属下见过郡主！” 礼倒是勉强还能看，华锦无语的瞪着一群人“你们这都是什么样子？昨晚上干什么去了，劫狱了？” 也难怪华锦生气，瞅瞅眼前这群人吧，一个一个的，身上原本好好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被他们怎么磋磨的，整个一大群乞丐，亏得他们脸上没灰，要不华锦真的会以为自己带领的是丐帮呢！ 恍惚间好似自己成了黄蓉，手里还有一根打狗棒，好吧，华锦的手上的确有了一杆翠绿的竹子。 杜荃和杜若他们看到自家郡主手里的竹竿之后，集体打了个哆嗦，当年他们可没少被这个其貌不扬的竹竿折磨。 现在又看到这个竹竿了，杜荃和杜若马上要解释，不解释不行啊，别看这就一简单的竹竿，但其实真的一点都不简单，这竹竿乃是空间的一根翠竹，常年受到空间泉水的灌溉，便长的十分的坚固，可以说是无坚不摧。 当年华锦最开始收留他们的时候，真的是温柔的不要不要的，给他们好吃的，好喝的，好穿的，那时候他们真的觉得自己遇到了仙女，但这美好的想象很快就被这一根竹竿打破了。 “郡主……”杜荃出声要解释。 华锦根本不理会她要说什么，挥挥手“都给本郡进去吧！” 然后，本来一群乞丐们，瞬间就从后院中消失了，只留下茉莉和芙蓉她们几个，嘴角忍不住笑意，努力憋笑到低着头，肩膀一直在抖动。 华锦当然知道她们笑什么了“看的挺开心啊，你们一起？” 茉莉和芙蓉还有桔梗，百合集体退后一步，摆手“奴婢们就不必了，不必了！” 她们可不敢掺和，当年杜家军怎么被自家郡主给训练出来的，她们可是都看在眼里的，那真的是非同一般人可以承受的，要不然也成就不了那些变态啊！ 华锦见到她们这样，哼了一声“你们去忙吧，正式开业前半个时辰过来叫本郡！” “是！”心里对即将要被自家郡主训练的人稍微的默哀一个呼吸算是表达对他们的同情，茉莉她们幸灾乐祸的去帮着准备开业的事情了。 只有华锦么，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就直接进了空间！ “郡主，请听属下们解释！”华锦才进空间，就看到刚刚被她扔进空间的一群人站的非常整齐，横平竖直的列队，每个人都双手抱头，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华锦。 一旁被扰的睡眠的大花同学张了张嘴，对又见到这群人不满的翻了个白眼，姿态优雅的从树上跳下来，往远方的大山跑去。 华锦瞟了一眼大花，那原本跑远的身影瞬间僵硬，苦哈哈的挪着缓慢的步伐过来，华锦见到它这般消极，也不多说什么，继续看着眼前这群乞丐，嗯，求饶的乞丐。 “本郡一向都是非常大度和仁慈的，既然你们已经要求了，本郡怎么也不好不答应是不是！”华锦这话说的，简直不能再温柔了。 然后，本来抱着一线希望求饶的一群人全都耷拉肩膀，每次他们郡主如此说话的时候，通常就代表有人要倒霉了，而现在，很明显，倒霉的是他们。 “是！”命知道自己的命运有多么的凄惨，但是如果不回答郡主大人，他们会更惨烈！ 华锦对他们的识时务表示满意“嗯，本郡现在宣布，天字号回炉晋级训练，正式开始！” “本郡很期待你们的解释呢，不如，先热个身，再好好的解释！”华锦笑眯眯的。 “是！”听自家郡主说热身，一群人更加生无可恋的答应。 “老规矩！”华锦点了一下大花“跟大花赛跑，列队！” “是！”整齐的队伍一起转身。 一旁被华锦一个眼神给威胁过来的大花同学也迈着优雅的步子到队伍的一侧站好，之后便听到华锦一声令下，大花就跟离弦的箭一般飞奔出去。 随着大花的动作，队伍的人群也迅速的奔跑起来，华锦挥手招来一把椅子，随手拿了一只橙子剥开“第一天本郡就不为难你们了，被大花套一圈一百个俯卧撑，一百个蹲下起立，一百个抱着木头伏地挺身。” 华锦才说完就感觉到大家的速度又变快了一点“许久没见到你们的实力和进步了，好好给本郡表现看看，要是表现的跟你们今日的打扮一般，统统给我两倍训练量！” 随着华锦说话的声音，之前让一群人闻风丧胆的竹竿在华锦的控制下飞了起来，就跟在队伍的最后面，只有有人落后了，那竹竿就会毫不客气的直接打上去，被打的地方迅速就红肿起来。 但是被华锦这样训练甚至是惩罚的每个人，就算是很疼，却一句怨言都没有，只因他们都知道，只有经历这样的残酷的过程，才会有他们的脱胎换骨！ 见到他们的表现，华锦满意的点头，又挥了挥手，原本一片和风的空间，湖水犹如喷泉一般向上飞起，在空间的顶上散开，犹如落雨一般的淅沥而下！ 第一二八四章 另一个自己 这湖水的水有一部分是来自空间中心的泉水，上次空间升级后华锦就发现这湖水也有一定的治疗功能，就是比不上空间泉水。 因为华锦的动作，整个空间开始下雨，正在跑步的被华锦操控的竹竿打的位置红肿迅速的消失不见，原本跑起来之后带来的疲劳也随之被雨水带走。 眼看着自己这样一番动作之后，就正好的进入了一个良性循环，华锦心中松口气，她现在面对的对手是拥有热武器制造能力或者有什么其他的奇遇的人，反正可以确定的是，对方并不好对付，以前她担心自己若是肆无忌惮的利用空间的这些资源，甚至是根本超越这个时代的东西，会影响这个时代本身的发展规则和节奏。 华锦不是圣人，她自然是有自己固执和缺陷的一面，可她到底也还是知道，有些东西未必是错的，这个时空也有它错误的，落后的地方，但就算是那些在未来证明了是正确的一些东西，拿到这个时代也可能并不会促进发展，而是破坏。 无论是因为什么原因，华锦带着空间来到这个时代，这个时空，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是个闯入者，她利用前世的知识和智慧做了一些事情，但一首诗词或者微微超越这个时代的一些理论并不会影响这个时空大方向的发展。 要说起来，华锦这些年来做的最可能影响这个时空发展的行为，是她建立的女学，就这个华锦都没有说期待真的能改变什么，她自己也说过，她就是在播种而已。 因为她并不想改变这个时代本身的发展节奏，她做任何事情都是小心翼翼的，就是不想破坏这个时空本来的节奏和痕迹，从前的时候也是如此，她不是没有能力让她手下这些人拥有超越一般人的能力，只是她不想破坏，作为一个闯入者，她没有资格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去破坏这个时空本身的发展和节奏。 原本华锦这个想法也没什么，她也一直做的不错，只是现在对方并不在乎自己的行为会对这个时空的秩序造成不可挽回的伤害，肆无忌惮的用超越时代的武器，而且还是对华锦抱有很大恶意的，华锦为了自保，也为了保护身边的很多人，她也只能跟着破坏。 只是，华锦看着空间里正在训练的人，这些人无论什么时候都必须掌握在她的手里，不能落入别人的手中。 “郡主！”华锦正在思考的时候，旁边一直安静站着的人说话了。 华锦回头，见到一张跟自己完全一样的脸庞，还是有点不适应的感觉“额，突然看到自己的脸在自己面前的感觉还真是奇妙啊！” 二二三听见自家郡主如此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头看自己的打扮“属下也觉得有点奇怪！” 华锦绕了一圈，点头“你身量与本郡很相似，不仔细分辨是绝对看不出来什么的！” 也是亏得杜秋进京了，要不华锦被这样质疑想要分辨还真是有点困难，但是现在有了杜秋，易容是他专业的，因为今日一早杜秋还要在京城给宁淏易容，所以昨天的时候就给杜荃弄好造型了。 此时看着，除非是对华锦非常熟悉的人，基本是很难分辨出两人的差别的，此时的二二三是比较厚重的妆容，因为自从进京之后，嘉善郡主现于人前便多是浓妆，这也是华锦想着要跟华隐秀相互区别的，所以目前见过嘉善郡主本人的熟悉的都是她的浓妆打扮，就算所谓清淡的裸妆都是非常复杂的妆面。 在现代最开始流行裸妆的时候，很多人都觉得裸妆是淡妆，但真的接触过就知道，裸妆其实比浓妆要更复杂，要用化妆的技术人为的塑造一种没有化妆的感觉，看着好像很自然，其实跟原来的相貌还是有所区别的。 而华隐秀每次出现的时候却都是不施粉黛的，符合华隐秀的身份，其实对比就会发现，反而华隐秀的皮肤和相貌给人的感觉更好更舒服，华隐秀的气质相对内敛而嘉善郡主的气质则是非常外放的凌厉，可以说，华锦为了让大家不要把他们联系起来，还是做了很多努力的。 现在的二二三就是非常熟悉的嘉善郡主的打扮，玄色缂丝云肩长衫，朱红色岁寒三友织金阑裙，短短的留海，头上珠翠环绕，最明显的就是一侧发髻上的七颗翠色翡翠的珠子，那也是嘉善郡主身份的象征。 “嗯，很不错，以往本郡都是在镜子里见到自己打扮起来的模样，今日见到立体的，本郡这打扮果然还是能唬人的！”直接看一个立体的自己，华锦对自己的形象十分的满意的。 二二三见到自家郡主这样绕着自己转，一脸的欣赏不说，还说出来这般自恋的话来，就算是一向表情不多，话也不多的她也有一种想要吐槽的冲动的说。 突然有那么一点想跟那些人一起跑步的节奏啊！ “一会儿你记住了，嘉善郡主还病着，所以你不用说什么话，短暂露面之后就去后面休息，等本郡回来你就算完成任务了！”华锦又仔细交代二二三。 “是，属下记得！”二二三看到华锦一脸的严肃，也知道这才是正经的事情，也认真的答应“到时候属下就让茉莉她们应对就可以了！” 华锦会特意嘱咐，也是外表可以易容，但声音却不是可以伪造的，华锦本人的声音是有些清甜软糯的，二二三的声音却因为当年伤到了嗓子，有些沙哑，这个是绝对假扮不了的。 其实她扮演华隐秀会更合适一点，身形相似，声音也有些类似，但没办法，华隐秀同学的技能却是完全不能复制的，如果只有外貌，就算再相似也终究不是那个人的。 嘉善郡主比起来就好扮很多了，毕竟名声也是差的没边了，加上身份高贵，又众所周知的在生病，到时候高傲一点不说话什么的，也不会引起怀疑，会怀疑的也只有是知道一定真相的，如果到时候真的有人怀疑或者找茬，华锦反而开心了，她一下就找到一个线索。 那个隐藏在背后的老乡会不会真的就此露出马脚呢，华锦还真的是有点小期待呢！ 第一二八五章 小迷糊 茉莉和芙蓉她们看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准备到院子里叫自家郡主，结果她们到的时候就见到了两个郡主在她们面前，一个是胜盛装的嘉善郡主，一个则是男装飒爽的苏州才子华隐秀。 几人互相交换了眼神，然后一起走到华锦的面前行礼“见过郡主！” 华锦有些惊讶的看着她们“你们怎么知道是本郡？” 一旁的二二三陪着自家郡主玩，她一开始就知道外人或者还会分不出来，但是芙蓉她们每天伺候自家郡主，对华锦最是熟悉的，怎么会认错呢！ “郡主的气势独一无二，属下就算易容了，也不过就有个空壳子罢了，芙蓉她们当然不会认错的！”二二三认真的说道。 桔梗她们几个也跟着点头“是啊，虽则一眼看的时候好像一模一样，但仔细一看就能知道哪个是郡主您了！” 连大咧咧的桔梗都没认错，华锦有点小失落，转身见到两个店长也过来了，华锦一脸期待的看着两人，她们两个看到二二三和华锦的时候也愣了一下，但是也很快就走到真正的华锦面前，行礼“见过郡主！” 华锦一脸的无语“你俩是怎么这么快分辨出来的啊？我们区别很大吗？”华锦都怀疑自己这个混淆视听的方法是不是没办法奏效了，难道她要继承慕容桓把自己玩脱的衣钵，她不要啊！ 两人也没想到自家郡主居然会问这个，便笑着说道“郡主和二二三初初看起来十分类似，但是奴婢们跟郡主接触的毕竟多，还是能分辨出来郡主跟二二三的不同的。” “当然是有区别啊，一看就能看出来另一个不是郡主啊！”桔梗也在一边点头，这个根本不需要问啊，也不需要找什么原因，郡主就是郡主啊！ 华锦觉得自己真的要自我怀疑了，她今天这一出戏不会演砸了吧！ 倒是一旁的茉莉看出来华锦的想法，笑着上前说道“郡主是不是忘记了奴婢们都是进入过郡主的那个空间的？” 她说完华锦才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来，她手下的这些人全都是进入过她的空间的，一旦进入过她的空间，就会自动被空间记下印记，这个印记会让他们所有人都会跟华锦建立一个主仆的联结，不能背叛，同样的，因为这个联结，他们所有人在华锦面前的感觉肯定也是不同于其他人的。 这种感觉玄而又玄，很难用语言来形容，但是却绝对可以让他们立即分辨出来眼前哪个人才是他们的主人！ “我就说么，要是谁都能认出来，那今天本郡也成为某人第二，玩脱了，那就丢人了！”华锦知道不是他们不像，而是因为芙蓉他们是自己人，所以才能马上分辨出来，她瞬间就放心了。 “是！”几个丫鬟围着华锦一起行礼。 华锦点头“那本郡就先出去了！”今日可是华隐秀和嘉善郡主同时出现的大日子，她一会儿就可以闪亮出场了。 华锦走了几步才发现有点不对劲，回头见到几个丫鬟全都站着目送她呢，她自己身边却有点空落落的，才拍了一下脑袋“瞧我这记性吧！” “出来吧！”华锦随意的挥挥手，一个浇成落汤鸡的狼狈身影还保持着正在跑步的动作，突然的出现在华锦她们面前。 “额，郡主？”杜荃这在空间正跟着一群人跑的如火如荼，顺便感受湖水的灌溉，正痛并快乐着呢，突然一下子眼前的景色就变了，她就从空间出来了。 芙蓉和茉莉她们见到杜荃这样，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从前她们见到这些人受到训练的时候就已经够凄惨的了，今天看杜荃这样，貌似这次训练更惨啊！ “去换衣服，跟本郡出去！”华锦虽然看着的确跟以往没什么不同的样子，但昨天和之前的一番折腾到底还是有点影响的，她今天居然忘记了，华隐秀出门也是有跟班的。 刚才她自己一个人往外走才感觉有点不对劲，没过脑子就把杜荃给弄出来了。 杜荃听到是自家郡主的命令，一脸懵逼的点头，然后，不等她再说什么，就被华锦又扔空间里去了。 茉莉她们见到自家郡主如此迷糊的样子，也都是笑的，其实对这样的华锦她们反而是熟悉的，以前在苏州的时候，每天她们都是跟着郡主做生意，研究一些吃的什么的，每日的生活也十分悠闲。 那时候的郡主就是，虽则大部分时间她们家郡主都是一副很精明的样子，但是偶尔也会犯一些小迷糊，宁大人，那时候还是宁公子就总会说，就郡主这样大事儿明白，小事儿稀里糊涂的性子，要是没有他在身边可怎么办。 想到这里，茉莉叹息一声，哪想到自从她们家郡主进京之后，便哪有从前那样半点迷糊的时候，整日的精神抖擞的各种事情，还要谋算很多人，很多事。 她们也就再也没见过自家郡主今日这般迷糊的样子了，突然这样见了，也是有些轻松和亲切。 华锦自己并没有发现，之前她一个人撑着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东西都被她自己压在心里，压在身上，华锦自己觉得自己可以，自己能做到，也觉得自己做的不错，但是这样的重重的压力压在她的身上，哪怕她自己就是心理师，她可以自己调节，她也不是并不会累的。 只是那时候她努力的强撑着而已，但是之前她跟宁淏互相沟通了，她所以的脆弱还有从前的强撑，现在都不在了，尽管她现在知道自己面对的情况会比从前更加凶险，可是现在她不是一个人面对了。 因为有宁淏在，华锦就算不说，她的内心也是觉得放松的，心里有了依靠，从前因为面对压力而不敢有半点松懈的神经也就能够偶尔放松一下了。 这就是有有人依靠给华锦带来的精神上的轻松，所以才有那句话，女人的小任性，小可爱，还有骨子里面的慵懒自在，其实都是被宠出来的。 第一二八六章 非一般人 女人强大未必有什么不好，也会有自己的魅力，但那小女子的娇嗔可爱，却必然是有人疼着宠着才会生出来的。 关于这一点，就连华锦自己都没觉得，不过就是有觉得自己比从前轻松了许多，不用什么都要自己一个人去硬撑。 这边华锦带着丫鬟为了开业做准备，那边刘氏和赵氏还有孙氏却是搭伴一起坐车往通州过来。 “这宫里面还没个确定的消息，小六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这个世界还有给她的这个什么女子会所办什么开业典礼！”刘氏在马车上忍不住的念叨着。 “小六肯定有自己的想法，她毕竟与我们是不同的！”孙氏其实也不明白华锦为什么明知道宫里面皇上中毒未醒，却还是这样高调的给自己的女子会所开业，但她素来都是知道华小六并不是她们这般的后宅女子，而是有更大的远见和目光的。 现在他们也得到自家夫君的消息要低调，不管外面有什么声音，什么人说什么话她们都不要相信，他们不在家的这些天，遇到什么不能处理的，不知道如何应对的就去问华锦或者宁淏。 就是因为得了这样的话，也让赵氏她们明白，华小六是关键时候能掌握方向的人，所以就算不了解为什么华锦要在这个时候选择继续给她的这个铺子开业，她们还是都过来支持了。 赵氏在一旁听到孙氏的话也点头“不错，现在宫里面的形势并不明了，这几日京城也并不平静，小六不是随便的人，现在的局势怕是她比我们都清楚的很！” “最近京城里关于小六的传闻很是热闹，消息就好像是突然传出来一样，明显是有人故意用这件事情攻讦小六，我家大人听说这件事情之后也只是说让小六自己应对，只说也不知道是针对小六还是针对我们寒门！”刘氏说起另一件事情。 其实宫里面出了事情，就算是对外封锁消息，外面也不可能真的完全一点消息都听不到，就好像刘太妃和九公主最后为了脱身，也是暂时承认自己窥探后宫，她们毕竟从前就是宫里面出来的，在宫里面有几个熟悉的，能跟她爆料的人什么的不算什么。 就算承认了，之后只要找个借口还是比较好脱开自身的，不过就算如此，承认这一点也是要冒险的，不过在当时的情况下，刘太妃也没有其他的选择，刺杀和谋反跟窥伺皇族比起来真的算是小罪行了。 孙氏和赵氏听到刘氏说起这个全都沉默起来，她们在京城也有年头了，但是今年这样复杂的气氛和习惯就连赵氏都没经历和感受过，不免有些不知所措。 其实又岂止是她们，京城里面的很多人家都是人心惶惶的，不过不敢表现出来罢了，一旁的张婉华和杨惠还有秦安然见到母亲神色担忧，也都是不敢有一点的玩笑，一时间，车上都是严肃的气氛。 “好了，也别担忧那么多，小六是亲自进宫过的，她既然选择这时候依然开业，想也知道是有什么想法和确定的，她可不是那种莽撞的人啊，咱们既然出来了，就不要苦着脸了，特别是惠儿，没几日就要成亲了，今日也是难得能出来吧！”赵氏见到气氛太尴尬了一点，故意开玩笑的放松气氛。 杨惠被这样突然出来，说的还是成亲这样的事情，不免一脸羞涩，不好意思说什么，只低着头不说话，跟个鸵鸟一样。 她自从定了成亲的日子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在家里绣嫁妆准备出嫁的事情，今日要不是是华锦这个师叔的新店开业，她怕也是不能出来的，只是出来是出来了，面对这种话题，她哪里好意思的。 毕竟不是每一个女子都跟华小六同学一样，成婚这种女子听了都会害羞的话题，对她来说完全跟普通话题没啥区别，她还能跟人讨论的热闹呢。 用华小六的理论来说，她自己的婚礼，为什么她要不好意思说啊，没她还没这个婚礼呢！ “哈哈，惠儿姐姐害羞了，娘您快别说了，再说惠儿姐姐的脸都要变成红萝卜了！”张婉华和秦安然凑做一堆取笑。 惹得一旁的杨惠气的直要打她们“你们还说，你们就不嫁人了不成，到时候看我怎么取笑你们！” 三个女孩不一会儿家闹作一团，刘氏她们几个也就看着她们玩笑“真是一群疯丫头！” “也怪道惠儿害羞，怕是咱们燕国找不出小六那样大方自在的了！”刘氏说起华锦来。 “小六本来就不是一般人，自然不一样的。”赵氏和孙氏笑着，一起说道。 刘氏也跟着点头，可不是非同一般么，古往今来第一个平民出身的七珠郡主，以郡主的身份到国家中枢议事，女扮男装也闯荡出来一番才名来，不说后无来者，但是前无古人却是一定的了。 “就是不知道小六是打算怎么应付外面的这些传闻！”现在外面都在传说平民郡主的故事，传播的还非常快，不免让她们担忧是有心人背后不知道算计着什么。 “小六的想法一向让人摸不透，昨日看她话说的很是轻松的样子，还说什么华隐秀和嘉善郡主本就不是一个人，真的是让人对她没什么话说了！”孙氏说起华锦昨日的表现的时候都觉得无奈。 要说她们是别人，是外面不了解事情真相的，华锦这么说也就算了，偏生她们却是对这内里再了解不过的，华锦还在那睁眼说瞎话，她们能不无语么。 “她机灵古怪的，说不定真的有什么办法，今日咱们看看就知道了！”赵氏还有点期待华锦今日到底会做什么呢！ “就是不知道今日会有什么人来了，应该有很多人不会来吧！”刘氏猜测。 “谁知道呢，华小六做得事情一向就跟人都不相同，到底今日会是个什么境况，恐怕也只能到了，亲眼看到才能知道了！” 一边聊天说话，一边猜测的，马车徐徐前行往目的地！ 第一二八八章 换人的四大才子 “欸，你听说了吗，最近京城里都在传，苏州华隐秀其实是女子，就是那个嘉善郡主呢！”通州一处园子里菊花吐蕊，竞相开放，一群穿着统一的书院深衣的书生们聚在一起，赏菊论诗文。 就有人正好说起这几日十分热闹的传闻来，一旁有人听见有人开头，便也凑过来“你们也都听说了吗，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 “哪里传来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事儿是不是真的！”有人觉得这个才是重点啊。 “我倒是听说过，那嘉善郡主和华隐秀乃是亲戚，相貌上有相似也没什么奇怪的吧，而且不是说那嘉善郡主乃是一个彪悍的粗鲁女子，从前我远远的见过华隐秀一面，却是个十分优雅的少年才子，若说是一个人，好像跟传说的不同吧！” 皇上遇刺还是中毒什么的是大人物们操心的事情，他们这些读书人只在意下一次的科举，何况那等重大的事情，如何会传到他们的耳中。 所以一群读书人照样读书，赏花，游园，顺带聚起来八卦一下，其他的事情就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内了。 “此等无稽之谈也有人相信，妄你们还是明辨是非的读书人，从前读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你们自己想想，你们这班从小就读书明智的大男人，你们读书这么多年了，你们可能写出那少年说吗，还是你们可以写出来春江花月夜，你们能写出来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的句子来吗？” “若华隐秀是女子，你们每个人，连个女子都比不上！”一个约莫二十几岁的书生直接过来打断这些人的八卦。 “市井小民不读书不懂道理，为了吸引人注意就编造一些故事来引人关注和议论，你们这些读书人也这般听信如此无稽之谈，你们这样的若是有朝一日入朝为官，也必然是不能自己判断，理智相信的！”这人显然地位不低，他这样说话直接，那些人也都不敢说什么，只在一边乖乖听着。 “仲山何必这般气愤，那市井小民的传说本就无稽，大家也不过随便议论热闹罢了！”一旁有人过来拍着书生的肩膀，笑着圆场。 这人说完以后也是一脸认真的说道“我们读书人读书明理，以后科举取士，光耀门楣，为国家效力，既然有这个志向，就不要做有辱斯文之事，这些不上台面的传闻哪里是你们这样的读书人该议论甚至听信的，那华隐秀乃是苏州难得的天才少年，才学极高，诗词做得也好，你们若是见过他的字就明白，若非胸中沟壑，断然写不出那样大气的字来的。” “是，师兄，我们不议论了！”这些人也是受教，听了两人的训诫也都答应了。 “啧啧，许久不见仲山兄和博彦兄，这师兄的范儿倒是正的很！”他们才说完，就听到有个讨厌的声音传来。 刚刚说话的两人听到这声音都回过头来，皱眉看着眼前的人“你怎么来了？” “怎么，今日的赏菊大会难道还限资格不成？”齐元若大秋天的打着扇子，自以为潇洒的说道。 “你们几个也不用听你们这两位师兄胡扯，那华隐秀本就长得跟个姑娘一样，才学也不过就那样，若是真的有才，为何多年不参加科举，想也知道是有毛病的，大家会这样猜测也没什么，若他不是女子，为何不出来解释证明一下呢，一个大男人被误会成女子，居然一句话都不说，也不是男子能做出来的事儿吧！”齐元若不客气的诋毁华锦。 刚才说话那两人还要反驳什么，没等开口便听到一个声音“今日难得本公子出来凑个热闹，居然就听到这熟悉的狗吠声，真是破坏本公子的好心情！” 齐元若他们听到这个声音，全都回头，便见到一个清雅公子的身影，华锦今日穿着一件玉色直缀，发上束着白玉冠，腰间为同色绣纹腰带，一侧挂着一块半月形的白玉佩，红色的穗子随着华锦的动作微微飘动。 因天气已经是深秋，华锦自然没有跟齐元若一样拿她那个有名的白玉折扇，刚才议论的几个书生都忍不住的看着华锦，他们议论的对象就突然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隐秀！”最开始训斥人的那个书生见到华锦，眼前一亮。 华锦也没想到，今日居然遇到这些熟人“仲山兄许久不见了，风采依旧啊！” 这人却正好是当年在苏州与华锦切磋过的林峰，林峰见到华锦比起当时见面更加秀美的相貌，一面有些惊叹华锦的好相貌，一边因为华锦的话有些不好意思“多年不见，隐秀你还是这般性格啊，论起风采为兄哪里及得上你华隐秀？” “仲山兄客气了！”华锦笑呵呵的拱手行礼。 因为有林峰在，大家都已经知道了，眼前这位相貌很是俊雅的少年，正是名满天下的才子，华隐秀！ “仲山兄略等等，小弟先处理一下私人的事情！”华锦看着一脸阶级斗争的对着她的齐元若“哟，这不是传说中的江南四大才子吗？” 华锦的语气要多讽刺就多讽刺，说完之后，还打量了一圈“欸，这四大才子换人了啊！”华锦的记忆力是很好的，明显今天跟着齐元若的三个人不是之前败在华锦手上的那几个。 齐元若也是没想到啊，他这就是趁着华隐秀不在现场，故意说些话诋毁一下他，谁知道一直不怎么参与这种热闹的人居然出现了“我当是哪位呢，原来是传说中的女扮男装的大才子华隐秀啊，怎么，今日不用在阁楼做绣花了吗？” 刚才那么多人听到他说华隐秀的坏话，齐元若现在也只能硬上了，语气讽刺的怼华隐秀“这地方可是男人待的地方，小娘子还是不要到这样的地方为好，很危险的！” “齐元若，你有什么证据这样诋毁华公子？”林峰气不过的说道。 齐元若却是狠狠盯着华锦“是吗，如果华隐秀不是个女儿家，那就脱了衣服，证明一下吧！” 说话的时候，他便直接冲着华锦过来，赫然是要脱华锦的衣服。 第一二八九章 都不是好人 林峰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朋友“显然，这就是传说中的华隐秀！”他其实也有一点惊吓，但还算可以接受，毕竟关于华隐秀的传说还是不少的，关于怼人什么的林峰也是听过的，就是他之前不知道华隐秀还会这么暴力打人啊。 这样想着，林峰不免看着周围，果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其他人在看着华锦这样直接打人的时候也脸上带了怀疑，毕竟在之前的传说中，那位嘉善郡主就是一个十分彪悍的女子，何况这齐元若乃是世家齐家的嫡子，虽说齐家并不是刘家和周家这样的大世家，但是在朝中也并不是没有自己的力量的。 华隐秀不过就是一个平头百姓出身的书生而已，顶多也就是依仗几个师兄的力量和背景，就算传说中王明的弟子都十分护短，但华隐秀这可是直接废了人家的嫡子，大家都是读书人，现在齐元若的情况他们还是十分清楚的，那右胳膊必然是废了的。 本来这齐元若的性格的确是非常让人讨厌的嚣张，但是学问还是不错的，当年在苏州赢了那么多次，最后才被华锦给灭掉，可见他学问还是好的，本来按他的年纪和学问，今年是该跟宁淏一起参加科举的，可惜的是因为他的祖母过世，他必须守孝，所以才错过了今科的科举考试的。 虽则错过了，但齐家还是对这齐元若抱有很大的希望的，现在好好一个人就这样被华锦给废了，齐家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华隐秀的。 所有人都有这个概念，就算华隐秀的师兄是当朝首辅，也未必能护着他，若他有一点的担忧也罢了，偏生华锦表现的好像完全不怕一样，华隐秀不是笨蛋，他们能知道的事情，华隐秀必然也知晓。 明知道自己闯祸了还如此嚣张，肯定还有别的依仗，他们想不到别的可以给华隐秀依靠的人，那华隐秀本人就是嘉善郡主这个说法如果是真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于是，大家也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华锦。 那几个一直跟在齐元若身边的书生显然也知道华锦如此的表现会被人如何怀疑，所以就算华锦这样的不客气，却依然是揪着华锦不放，齐家的宝贝疙瘩已经伤到了，他们也不觉得多么的难过，那齐元若平日里就十分嚣张，经常仗着自己的身份就随便欺负人，他们为了出头不得不做他的跟班，跟奴才一样的伺候人，还一直被羞辱。 若非自家还要依附齐家，他们早就希望齐元若死了，现在这个嚣张的少爷废了，齐家也不会在放精力在一个废人身上，他们自然知道如果现在马上请御医尚且有一线机会，但是他们救了齐元若，难道继续被这个少爷欺负吗？没有一点好处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要付出心力做？ 反正齐家也不是就这一个嫡子，人废了也不是他们的缘故，他们现在想办法让华隐秀这个罪魁祸首付出代价，也算是将功补过了，抱着这个心思，几人默契的抱团，一起为难华锦。 林峰一见到大家那个表情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好解决了，而要证明自己非女子，却是只有脱衣服来证明，但就算是华隐秀这样证明了自己并非女子，用这种有辱斯文的方式，丢的是王明一门的脸。 “仲山，现在怎么办？”林峰一旁的好友显然也看出来了这一点，担忧的询问他。 “不知道！现在这样……”林峰自认为自己到这个境况也没有别的办法证明，现在华隐秀已经被架上来了，无论是后退还是向前但是坑，进退不得。 华锦今日专门出来做了诸多准备，就是为了让大家都认识到华隐秀和嘉善郡主不是一个人，现在这些人故意为难自己，却是正好中了华锦的下怀，她根本不在意别人怀疑，还怕别人不怀疑呢！ “华公子真是好口才，不过，你华隐秀若真为女子，那我们天下的读书人都有资格质疑，一个女子如此混淆儒林的秩序，这样的女子不守闺誉，违背伦理道德，必须受到惩罚！”这三个跟班还是有些智商的，不拿着齐元若说事，而是扯什么读书人的大义之类的。 直男癌的发言让华锦真的是很想骂人，好好教训一下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告诉他们，要好好的尊重他们的老娘，不要忘了自己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没女，哪里来的他们，不过这场合不大对，华锦也只好暂时忍耐。 “按照几位的说法，我华隐秀若是不证明自己的男子身份，就成了罪人了不成？”华锦冷笑的看着周围的人，眼神里面都是讽刺的神色。 那眼神就好像利刃一样的扎人，好像在骂他们就是一群蠢货一样。 “华公子这话严重了，不过女子本就不曾有资格读书，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略识的几个字便足够了，现在华公子引起这般争议，必然会影响儒林的风气，若华公子没有什么心虚，为何不直接证明自己，若一切都是我们误会，在下也会与华公子道歉，对于外面那些无稽之谈，我们自然也会出来给华公子证明，免得华公子一直被这样的传闻所困扰！”有人看似公道的出来说话了。 不过这话看似是为华锦着想，却处处是为难，不过是表面上好听而已，林峰见着人如此说话也是怒目，虽则现在华隐秀被逼迫至此，但这时候落井下石也未免过分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若我怀疑你是女子，你又要怎么证明？” 林峰气哼哼的看着说话那人，那人被如此疑问也是厚脸皮的很，直接道“这也简单，在下曾经与几位同窗一起赤膊舞剑，看到的人还是不少的，可以为我证明，书院里大家同吃同住，也可以做明证！” 这人着实厚脸皮的很，根本不怕被人质疑，华锦见到这些为难自己的人，眸色深沉“这话说的倒是为本公子着想的很，可是，本公子却不在乎别人如何议论，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就不劳这位兄台担心了！” 第一二九零章 本公子不在乎 林峰用一种同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朋友“显然，这就是传说中的华隐秀！”他其实也有一点惊吓，但还算可以接受，毕竟关于华隐秀的传说还是不少的，关于怼人什么的林峰也是听过的，就是他之前不知道华隐秀还会这么暴力打人啊。 这样想着，林峰不免看着周围，果然，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其他人在看着华锦这样直接打人的时候也脸上带了怀疑，毕竟在之前的传说中，那位嘉善郡主就是一个十分彪悍的女子，何况这齐元若乃是世家齐家的嫡子，虽说齐家并不是刘家和周家这样的大世家，但是在朝中也并不是没有自己的力量的。 华隐秀不过就是一个平头百姓出身的书生而已，顶多也就是依仗几个师兄的力量和背景，就算传说中王明的弟子都十分护短，但华隐秀这可是直接废了人家的嫡子，大家都是读书人，现在齐元若的情况他们还是十分清楚的，那右胳膊必然是废了的。 本来这齐元若的性格的确是非常让人讨厌的嚣张，但是学问还是不错的，当年在苏州赢了那么多次，最后才被华锦给灭掉，可见他学问还是好的，本来按他的年纪和学问，今年是该跟宁淏一起参加科举的，可惜的是因为他的祖母过世，他必须守孝，所以才错过了今科的科举考试的。 虽则错过了，但齐家还是对这齐元若抱有很大的希望的，现在好好一个人就这样被华锦给废了，齐家不会那么容易放过华隐秀的。 所有人都有这个概念，就算华隐秀的师兄是当朝首辅，也未必能护着他，若他有一点的担忧也罢了，偏生华锦表现的好像完全不怕一样，华隐秀不是笨蛋，他们能知道的事情，华隐秀必然也知晓。 明知道自己闯祸了还如此嚣张，肯定还有别的依仗，他们想不到别的可以给华隐秀依靠的人，那华隐秀本人就是嘉善郡主这个说法如果是真的，一切就都说得通了，于是，大家也都用怀疑的眼神看着华锦。 那几个一直跟在齐元若身边的书生显然也知道华锦如此的表现会被人如何怀疑，所以就算华锦这样的不客气，却依然是揪着华锦不放，齐家的宝贝疙瘩已经伤到了，他们也不觉得多么的难过，那齐元若平日里就十分嚣张，经常仗着自己的身份就随便欺负人，他们为了出头不得不做他的跟班，跟奴才一样的伺候人，还一直被羞辱。 若非自家还要依附齐家，他们早就希望齐元若死了，现在这个嚣张的少爷废了，齐家也不会在放精力在一个废人身上，他们自然知道如果现在马上请御医尚且有一线机会，但是他们救了齐元若，难道继续被这个少爷欺负吗？没有一点好处的事情，他们为什么要付出心力做？ 反正齐家也不是就这一个嫡子，人废了也不是他们的缘故，他们现在想办法让华隐秀这个罪魁祸首付出代价，也算是将功补过了，抱着这个心思，几人默契的抱团，一起为难华锦。 林峰一见到大家那个表情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怕是没有那么好解决了，而要证明自己非女子，却是只有脱衣服来证明，但就算是华隐秀这样证明了自己并非女子，用这种有辱斯文的方式，丢的是王明一门的脸。 “仲山，现在怎么办？”林峰一旁的好友显然也看出来了这一点，担忧的询问他。 “不知道！现在这样……”林峰自认为自己到这个境况也没有别的办法证明，现在华隐秀已经被架上来了，无论是后退还是向前但是坑，进退不得。 华锦今日专门出来做了诸多准备，就是为了让大家都认识到华隐秀和嘉善郡主不是一个人，现在这些人故意为难自己，却是正好中了华锦的下怀，她根本不在意别人怀疑，还怕别人不怀疑呢！ “华公子真是好口才，不过，你华隐秀若真为女子，那我们天下的读书人都有资格质疑，一个女子如此混淆儒林的秩序，这样的女子不守闺誉，违背伦理道德，必须受到惩罚！”这三个跟班还是有些智商的，不拿着齐元若说事，而是扯什么读书人的大义之类的。 直男癌的发言让华锦真的是很想骂人，好好教训一下这些自以为是的男人，告诉他们，要好好的尊重他们的老娘，不要忘了自己是从哪里蹦出来的，没女，哪里来的他们，不过这场合不大对，华锦也只好暂时忍耐。 “按照几位的说法，我华隐秀若是不证明自己的男子身份，就成了罪人了不成？”华锦冷笑的看着周围的人，眼神里面都是讽刺的神色。 那眼神就好像利刃一样的扎人，好像在骂他们就是一群蠢货一样。 “华公子这话严重了，不过女子本就不曾有资格读书，所谓女子无才便是德，略识的几个字便足够了，现在华公子引起这般争议，必然会影响儒林的风气，若华公子没有什么心虚，为何不直接证明自己，若一切都是我们误会，在下也会与华公子道歉，对于外面那些无稽之谈，我们自然也会出来给华公子证明，免得华公子一直被这样的传闻所困扰！”有人看似公道的出来说话了。 不过这话看似是为华锦着想，却处处是为难，不过是表面上好听而已，林峰见着人如此说话也是怒目，虽则现在华隐秀被逼迫至此，但这时候落井下石也未免过分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若我怀疑你是女子，你又要怎么证明？” 林峰气哼哼的看着说话那人，那人被如此疑问也是厚脸皮的很，直接道“这也简单，在下曾经与几位同窗一起赤膊舞剑，看到的人还是不少的，可以为我证明，书院里大家同吃同住，也可以做明证！” 这人着实厚脸皮的很，根本不怕被人质疑，华锦见到这些为难自己的人，眸色深沉“这话说的倒是为本公子着想的很，可是，本公子却不在乎别人如何议论，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就不劳这位兄台担心了！” 第一二九一章 同框 “华公子若是心虚自然不需要证明什么，毕竟如果华公子若真的是女子，我们这样要一个女子证明自己是男子，岂不是欺负弱女子，若是坏了女子的名节，咱们这儿这么的男子，可是不知道那跟愿意负责了啊！”其中一个跟班态度咄咄逼人，好似非常确定华锦就是女子一样，见到华锦还拒绝便越发过分。 这话说完之后，就连林峰都忍不住的看着华锦的脸庞，若华隐秀真的是女子，那定然也是十分美貌的吧，想想了一下女子装扮的华公子，林峰有些呆住了。 不仅仅是林峰，许多人也在听到这话之后看着华锦，见到她这样的美貌，不免也想入非非起来，若是一般的女子被一群男子如此看着，怕早就害羞的撑不住了，但华锦来自开放的二十一世纪，不就是被这样看着，比起那些在路边随便搭讪的，那些路上猥亵的，还有那各种性变态的，这些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华锦这种变态看多了的，根本不会被这样的景象吓到，林峰看到华锦这样淡定的表情和动作，便更加相信华隐秀不可能是女子，没有女子可以如此镇定的面对这些质疑和眼光。 “本公子本来还当你不知道自己多猥琐呢，没想到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啊！”这人说话羞辱华锦，华锦也是不客气的讽刺回来。 “啧啧，女子还是不要这般牙尖嘴利的好，否则名声已经坏了，可是没有男子愿意娶回家了……”那三人却是凑做一堆大声嘲笑起来。 说实话，这三人就真的溅到欠揍的程度，连林峰和他的朋友都看不过去了，刚想说话呢，就见到华锦却是一个跨步到三人的面前，啪啪啪十分清脆的三声，三个嘴贱的全都受了华锦的巴掌。 “嘴贱就别怪别人人家揍你！”华锦冷笑的看见三人的脸迅速的红肿起来。 “你，好个刁蛮的女子，难怪会做出这等伤风败俗之事！”其中一人要反击，却被另一人拉着，然后说了这样的话。 “信口雌黄，这样子虚乌有，不可能发生的事情，相信的全都是傻子，你们自己傻相信这些，还想别人与你们一样傻吗？”华锦不客气的道，然后转身看着林峰和他的朋友“仲山兄可相信此等无稽之谈？” 林峰果断道“隐秀兄书法已成大家，更才名天下闻，我相信说隐秀兄是女子乃是故意诋毁！” 华锦听到林峰如此说以后笑了“虽则这儿的蠢货不少，但好歹还是有聪明的！” 被华锦这样直接说是傻子，许多书生表情有些不忿，对华锦怒目而视，有些则是纯粹看热闹，对传说中的华隐秀好奇而已。 “你们都觉得那些传闻可信，是吗？”华锦又转圈看着周围的人。 很多人沉默不语，华锦脸上升起一丝苦笑“不是说自己是什么男子汉吗，自己怀疑的都不敢承认吗，蠢不可怕，自己犯了蠢还不敢承认的懦弱才可怕！” 华锦的声音瞬间提高，好像是针刺一样的刺入周围人的耳朵和心中。终于有人被华锦刺激的站出来了“我不懦弱，我承认，我之前怀疑过华公子的身份，是我自己犯得蠢，我现在就跟华公子道歉，之前是我一时想不明，才会相信那些无稽之谈！” “是，我们是男人，不能不承认，华公子才学冠绝天下，并非一般人可比，说华公子是女子的确无稽！” “没错，华公子的诗词大气磅礴，足见华公子乃是胸怀宽广的人，哪里是女子能有的，是在下之前犯蠢，想错了！” 那三个陷害华锦的人脸色都变了，他们明明有了机会，没想到这个华隐秀居然如此狡猾，几句话就忽悠的人都边了态度，知道今日他们没有别的选择，齐元若已经如此模样，若是他们不能给齐家有一个交代，他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林峰身边的公子叹为观止的见到华锦一句话就让大家改变了态度“这苏州华隐秀果真非同一般！” 林峰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刚才也不知道是谁还惊叹眼前的人跟传说中的不一样呢，现在又一脸崇拜是几个意思啊！ 那三人见到华锦如此随意解决了他们好不容易才引起的共同意向，也是气得不行，没办法，有的人天生就是这种影响力很足的人，华锦前世曾经给人演讲的时候把人讲哭，这种情绪感染力简直是天生的，她一句话有时候比别人的一大通的话还要有效。 前世的时候周围的朋友都说过，华锦简直天生就是适合做这行的，天赋技能都很强悍。 这三人知道自己若是不能把华锦牵扯进来，回去之后不免落不到什么好，即使到了华锦已经把人都说服了也不愿放弃，他们也不能放弃，要继续找华锦的麻烦，不等他们开口呢，他们就听到华锦说话了。 “所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大家能够直接面对自己的错误，才是男儿本色！”华锦笑着说道“不过，既然外面一直有这样不靠谱的传闻，在下虽然是身正不怕影子斜，但今日既然如此恰好，不如就好好澄清一下吧！” 华锦就是这样任性的人，她就算要证明，也得是她自己愿意，谁逼迫都是不行的，她说完以后就见到林峰想要说什么，摆手阻止他“不过咱们这样的风雅人，此处又是山明水秀的，若是我这样衣不蔽体的，怕就是太有辱斯文了！” 大家听到华锦如此说，也点头应是，之后就疑惑华锦要如何证明自己呢？ “诸兄大概也疑惑今日秀为何出现在此地吧！”华锦一派的风度翩翩，笑着说道。 林峰他们这才想起来，此地乃是通州，不是京城中心，他们是得了帖子才过来赏菊的，华隐秀没有接到帖子，为何出现在这郊区呢？ “师兄有所不知，秀今日来通州却是护送在下的妹妹的，小妹在通州做了一些小生意，今日是开业的日子！”华锦终于说到了今日的重点了。 第一二九三章 自作自受 华锦一脸的宠溺的表情，杜荃看着自家郡主这对自己爱怜，自恋的表现，努力才能忍住打哆嗦和起鸡皮疙瘩的冲动，这表情真的是，要不是她素自家郡主，她分分钟打过去好不好。 “我那小妹从小一个人辛苦，后来在苏州我们兄妹认亲了之后，我也是尽量满足那丫头的要求，本来我不过也做了一点小生意，那丫头看着有趣，便也求着我要加入，我哪里舍得拒绝她，不过一点银子而已，若是她开心，怎么都好！”华锦这好哥哥扮演的十分恰当啊。 林峰他们听到华锦说起才想起来，传闻中华隐秀与嘉善郡主乃是远亲，本是不曾见过的，谁知道两家落寞之后，却在苏州相遇了，之后就一直往来，只是那嘉善郡主身体不是很好，所以不怎么出门，又是女子，大家也不怎么注意。 现在外面传说的就是，华隐秀和嘉善郡主乃是一个人，之前大家但只是被人引导，加上男子的事情基本不会说想到要联系到女子的身上，男人的事情么，现在华锦一说，大家就想起来了，如果华隐秀和嘉善郡主不是一个人，只有两人同时出现，那么所有的谣言不就不攻自破了吗？ 之前大家之所以会觉得那些传闻是真的，不就是因为，这么多年来嘉善郡主和华隐秀皆是名满天下，但如此亲密关系的两人却这么多年不曾一起出现过，所以才会被这些不靠谱的传闻所欺骗，觉得这有可能是真的。 结果现在华隐秀居然如此大方的谈起自己那个妹妹，还一脸宠溺的表情，显然两人感情很好，从前不一起出现不过就是巧合罢了，何况嘉善郡主可是女子，本来就不该经常被他们这些男子见到的。 “之前又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要弄什么女学，还要我给题字，没办法，自己的妹子，就算是这样也得好好宠着吧，之前她那什么女子会所的牌匾就是在下所题，今日小妹的女子会所又开业，在下一面是护送小妹来通州，一面过会儿还要给女子会所题字，用小妹的话来说，那就是要好好的吸引一下人气，弄些热闹，不要我这个哥哥一点用都没有！”华锦一边说话一边还摇头，很无奈的样子。 “华公子的妹妹？那不就是那位有名的嘉善郡主吗？”众人听华锦这样说的时候就议论起来。 听到华锦说自己的妹妹做的是小生意的，那家里有女子就是女子会所会员的，全都苦涩的很，伊人女子会所如果也只是小生意的话，还有什么算大生意啊，一家分店每天的流水就上万两银子，这能叫小生意吗？ 至于听到华锦说起题字的事情，有人也笑了，不说那他们不曾去过的女子会所，那女学门口的石碑可是非常有名啊，多少人过去拓下那石碑上的书法和诗词回来临摹，也因此更是可惜不能见到华隐秀的真迹呢。 这些事情之前也只是传说而已，不提起的时候也不至于如何，但突然华锦说起来的时候，大家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他们怀疑是女子的少年，可是燕国多年来第一个被承认的最年轻的书法大家，诗文双绝。 再听华锦的话里面的意思，显然是说一会儿她是要亲自题字的，这意味着他们这些人今日即将有机会见到这位传说中的书法大家，少年天才的真迹，要知道现在华隐秀的书法真迹可是天价，而且还是有价无市的。 很多收藏家都相信，华隐秀必然会成为传说，现在不过才十五岁的华隐秀已经是书法大家了，未来他的前途将不可限量，何况华隐秀和其他的书法大家还不同，别的书法大家就算闻名之后也是会有作品流出来的。 毕竟书法大家也是有朋友的，聚会之类的写的字不就流出来了么，但华隐秀就低调到了一个可怕的程度，早期书法不曾大成的时候还曾经有人带出来过，后期的时候华隐秀简直低调到了一个没朋友的程度，基本一直不出面。 无论是有人挑战还是别的什么，华隐秀一概不理，这次入京之后还有过一点动静，之前在苏州的时候基本上也就那一篇《齐公赋》了，之所以会有这个作品，另一个主角还是就在现场的齐元若。 华隐秀在儒林的影响力是十分惊人的，不知多少人想要见识华隐秀的字，华锦自己身边的人不觉得如何，甚至会觉得华锦这形象很破灭，但对于华锦的才华，她从前留下的那些传说，却也不会有人敢去否定的。 基本上读书的人都会听说过华隐秀的传说，什么劝学啊，什么爱莲说啊，还有她一人芙蓉诗词震撼苏州才子，之后更是天下闻名，更何况还有那篇有名的少年说，那民贵君轻的言论呢。 她一人以一敌四勇斗四大才子还大获全胜的所有过程被撰写成篇，不知道引得多少年轻才子心驰神往，现在，他们见到了眼前这个在传说中的人，并且有机会亲眼见到华隐秀亲笔题字。 要说华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引起那么多的传说，也是奇怪，她从不想引人注意，也从来低调，从来不会说故意引起人的注意，甚至一度不想被人关注而找了个背锅侠，后来曾梨进宫的时候华锦还曾经愧疚过，当年要不是她故意散布消息，曾梨的才名也不会如此丰盛。 她进宫后虽然也很受到宠爱，但想也知道，那高太后在，后宫的女子能有什么好日子呢，虽然曾梨的悲剧不是华锦一个人所造成，她远曾经想过如果有可能，她希望能帮她的，可惜她因为中了那一刀沉睡半年，醒来的时候已经换了皇帝，曾梨也殉葬了。 她就算这样百般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却莫名的，她每次只要是写诗作词，都必然是一番轰动，之后就全都变成了苏州才子华隐秀的传说，她的名称也就因此更盛！ 第一二九四章 风流才子 不知不觉的华锦就成就了现在的名声，之前还顾着八卦的一群人在听说华隐秀这次来通州就是专门过来给自己的妹妹新店的开业典礼题字的，全都用一种期待和崇拜的眼神看着华锦。 被这样的眼神期待的看着，华锦表示她有那么一点压力“若是在下不曾记错，那坊间传闻是说在下和妹妹乃是一个人吧？” “是，因为这么久的时间可不曾见到华公子跟嘉善郡主一起出现过啊，难怪大家会误会啊！”有人见到华锦如此大方的面对这些传闻，也大方的说道。 华锦听了只是笑“这话说的，现场诸位有妹妹的应当也不少，你们可曾带着妹妹出来抛头露面的？” “哈哈，女儿家本来就该大门不出的，教养在深宅，哪能跟我们这般糙汉子一起出来啊！” “就是，就算我们想要带，也得冒着被爹娘家法的险吧！” 一群人也笑开了，那三人如何得见华锦这样轻松呢，听见华锦如此说，也故意道“咱们的妹妹自然是那大家闺秀，只是那嘉善郡主却不大一样吧！” 这话其实说的一点也没错，华锦这个嘉善郡主可不是大家闺秀，反而是彪悍的名声大的吓人，之前的是军功，现在是直接到偏殿议事。 华锦听到他们这么说却笑得灿烂“小妹不像是在下，在下就是个不学无术的，只想做个富贵闲人，小妹却是巾帼不让须眉，是个不弱于男儿的女子，在下也只能叹服了！” 一个这般不规矩的妹妹，按理说一般的人都会谦虚甚至是觉得不好意思，觉得自家家教不严才养出来这样的女儿出来，结果现在看华锦的表情居然是很骄傲的表情。 一群人有种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的感觉，称赞吧，不符合他们的价值观，批评呢，人家嘉善郡主自己的哥哥都不觉得如何，他们有什么资格说话，何况他们可是刚才见识到了华隐秀的实力。 那架势，打人跟玩一样，身边那个护卫更是看着武功就不差，这种自己作死找打的事情，他们还是没有什么兴趣做的。 林峰的朋友见到华锦的笑容，眼神里带着惊艳“仲山，听说那嘉善郡主的相貌与华隐秀十分相似，我观华公子的样貌，若嘉善郡主果真与华公子相貌相似，那定然是好相貌啊！” “我记得你可是还没定亲呢，怎么想与隐秀成亲家吗？”林峰听见朋友如此询问，笑着问了。 “这样的好相貌的确不错，只是这目光着实有些……”他居然如此认真考虑了起来。 林峰无语的看了朋友一眼“你以为嘉善郡主能看上你吗，你若是不信，自可以去问问隐秀，看他能不能看上你！” “不是吧，郡主虽然高贵一些，但这位嘉善郡主可是名声坏了，那样粗俗的女子也有人不介意娶回家吗？”这人听到林峰如此说，好奇的询问。 林峰讽刺的一笑“也怪道老师不让你走科举的路子，就如你这般的眼光，若是进了官场，怕是被人啃得渣子都不剩！” “不要卖关子了，难道这嘉善郡主背后还有别的什么意义不成？” “燕国立国以来第一个平民出身的郡主，更是在不久前晋升了七珠，公主之下第一人，娶了她不用跟驸马一样不能参政，却能获得嘉善郡主背后的支持，不说别的，你真的以为外面传说的那些嘉善郡主的名声吗，老师曾说过，嘉善郡主不是一般人的！” 林峰看向华锦的方向“不说别的，你觉得华隐秀这样的人的妹妹会是一般人吗，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被那个女子所惊叹！” 若是华锦听到林峰的话，大概会惊讶的不得了，这番看重可非同一般，要知道到现在那些大的世家可是还没有意识到嘉善郡主会是强大的对手呢，林明泽却凭借现在混乱的状况是发现华锦这个不太被重视的人的存在，还十分看好的样子。 林峰见到朋友在自己说完话之后就陷入沉思，推了人一把“别打不该打的主意，嘉善郡主不会嫁给一般人的，别说你这样的旁支，就算是我本人也未必能入了她的眼，现在京城局势复杂，咱们家族一向守望相助我才告诉你的，不要瞧不起这对兄妹，他们都不会一般和碌碌！” 林峰也只是警告了自己的朋友，至于其他那些没有自知之明的要做什么，就不是他关心的了，反正不过自己为了自己的行为承担后果罢了。 “舍妹事情也多，比我这做哥哥的可是要忙多了，我这整日的游山玩水的不务正业，妹妹那么忙，哪里有功夫陪我玩，她便是愿意，我也不敢耽误她的时间，保不住就耽误了什么国家大事呢！”华锦特别大言不惭的自夸着。 “不过今日大家也是凑巧了，本来我便觉得不耐烦在那里等着，却哪里想到不过出来散散，就遇到这里一片热闹，既然今日大家让在下凑了热闹，若诸位愿意，一会儿但随在下到那女子会所门口参加开业典礼，到时候大家可以见见我妹妹了！”华锦终于发出邀请。 “若是能看到华公子亲笔题字，自然是好的，只是我听说那女子会所可从来只招待女子，咱们若是去了，若是冲撞了佳人，咱们的罪过可是大了啊！”有人担忧这个。 这就是读书人的规矩了，虽说想要看华锦写字，但也是要注意规矩的。 “哈哈，这位兄台说的极是，不过因为今日是开业，所以才专门在门外给我空了地方出来，那些女子不过就是在一边的楼上看罢了，这规矩当然是要规矩的，只是这位兄台怕是忘了，我也是个大男人啊！” 华锦随意的说笑着“虽说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可也不能唐突了佳人不是，对那好女子，咱们可是要尊之，重之，赏之，悦之，这才是雅事呢！” 好一副风流才子的模样，此时哪里还有人会怀疑这样一个风流才子乃是一女子啊，完全超越他们的想象好吧！ 谁能想到华锦是个进宫都能拿着皇帝后宫的美人玩笑的奇葩呢！ 第一二九五章 我认输 一群书生被华锦的一番风雅的女子发言刺激了一番，分分钟被华锦身上这种独特的风雅和风流所折服，看着华锦的眼光都不一样了。 “不愧是名满天下的才子，这话说的也极其风雅，你说就华隐秀这样的风流才子，在苏州的时候没有女子追逐吗？”朋友好奇的问林峰。 林峰听他问这个，不知道想起来了什么，忍不住的笑“这事你只要问问任何一个来自江南的人怕都能回答你，隐秀这样的才子，相貌也如此好，自然是女子心仪的对象，那江南与咱们京城的风气极是不同，女子对心仪的对象也十分大胆，直接表达！” “这个我也曾听说过，不过这跟华隐秀风流才子的名声有什么关系吗？” “因为华隐秀相貌也俊秀，加上更有无双的才华，所以，每次他出门但会有许多仰慕他的女子扔些香帕香果与他！”林峰想起什么了，笑的憋不住。 “我就说他这样的风流才子哪能真的那么低调啊，真是羡慕啊，能这样谁都女子的欢迎！”男人么，都有那个公孔雀心理，喜欢自己受到异性的关注和喜欢。 林峰笑得更大了“是吗，如果你真的这么受欢迎，你就该困扰了，因为仰慕他的女子很多，甚至还有来自外地的，为了引起心仪才子的注意，他们无所不用其极，若扔的一直只是香帕子之类的，也不过是一桩风流雅事，可因为隐秀的名声越来越大，吸引的女子也越来越多，那些女子为了能够被华隐秀注意，居然开始扔一些其他的东西，包括鞋子，甚至一些比较大的水果，比如说木瓜！” “额，那么大的水果，打身上不是很疼吗？”想象一下那个画面，有点残暴啊。 “对啊，所以之后好多次隐秀出门但被砸的受伤挂彩，他便不爱再出门了，很多江南的文人都说，就是因为这些不规矩的女子，才让原本就低调的华隐秀越发低调，基本不出门，据说后来他请了武功不错的护卫，加上他本人也勤练武功，才稍微敢出门，但却已经厌恶名气带来的一切麻烦，所以一直这样闲云野鹤，自在的隐居。”林峰总算讲完华锦的悲伤过往了。 “若是如此，那些女子的确惹祸了，若不是她们这般不规矩，也许我们可以见到更多华隐秀的传世之作了！” 林峰摇头“我倒是觉得也许华隐秀本身就不喜欢这样的名声吧，否则只是女子的一些小的行为，也不至于如此忌惮！”林峰和华锦接触过，他可记得，华锦不是一个胆怯的人，所以这种传说到底也不能完全相信的。 朋友还有再说什么的时候，两人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仲山兄，为何我觉得耳朵发热，好像有人在说我坏话啊！” 华锦的手拍在林峰的肩膀上，力气不小，惹得林峰缩了缩肩膀“欸，隐秀你这话说的不贴切了吧，你在苏州的事情也不是什么秘密啊，我就是把大家都知道的事情转述了一下，你敢说那些都不是真的吗？” 这将军将的真的是非常有理啊，但华锦是不会被他一句话就忽悠的“是吗，在苏州不是秘密的事情，在京城却还是秘密啊，你这样败坏我的名声，你要如何赔偿我？” 听到华锦如此要求，林峰也是相当的大气“既然隐秀你都已经这样提出了，为兄也不好不满足你的要求，我愿意跟你单挑，你尽情虐我吧！” 当年他不服气输给华锦，还曾经放言说要再来比过的，可惜这时间过去，他成熟了太多，对自己的实力也有了更明白的认识，他看过华锦最近的作品之后，更明白自己现在依然比不过华锦的。 华锦无语的翻了个白眼，使劲的拍了拍林峰的肩膀“仲山，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岁月在你的身上到底做了什么，让你变成了现在的模样啊？” 当年虽然是傲娇了一点，好歹也是一本正经的俊杰少年怎么就变成了现在的模样，这不要脸碰瓷的手法和态度不要太遛啊！ “哈哈，许久不曾见过，隐秀兄既然也变了，为兄总不好落后太多么！”林峰笑的很大声。 华锦继续无语中“我一定是见了一个假的林仲山！” 林峰不管华锦说什么，搂着她的肩膀“怎么样，为兄的这个补偿还算有诚意吧！” “是在下输了，仲山兄你赢了！”华锦认输，她是有多么的想不开才会觉得这个是有诚意的补偿啊！ “欸，隐秀你这样为兄多不好意思啊，既然是为兄伤害了你的感情和自尊，当然要好好补偿你了，放心，为兄已经做好被你虐的准备了，你不用跟为兄客气的，放心大胆的报复回来吧！” 华锦顿悟了，岁月不仅仅能让人变得更加成熟，还能让人变得更流氓，好好的少年居然变成了如今的模样，岁月还真的是诲人不倦啊！ “他这么流氓你们都知道吗？”华锦拉着林峰问大家。 结果就看到一群一向规矩的很的书生们集体摇头“这个哪算是耍流氓啊，华公子还是答应仲山的补偿吧！” “就是，这补偿多有诚意啊，答应吧，我们与华公子做个见证啊！” 这帮家伙也是没节操的，刚才还一本正经的说什么规矩，现在居然一起忽悠人，怪道这燕国的朝堂总是充斥着一群流氓呢，都是他们这群人，一群天生的政客，睁眼说瞎话！ “得得得，我算是认清你们了啊，我不要补偿还不行了吗？”华锦直接认输了。 “不行！”大家也算是异口同声了，说完以后大家也都笑了。 其实平时聚会的时候他们也不是这个风格，总要有人出来斗一下诗词歌赋什么的，今日见了华锦却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她这疏懒挥洒的性格和做事风格给影响了，集体变成了这副模样。 那三个之前为难华锦的跟班此时却一边背着齐元若，一边恶狠狠的看着华锦这样如鱼得水的说笑，感受到周围人那些犹如实质一边的嘲笑眼光，心中越发记恨，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上浮现冷笑来。 第一二九六章 好戏开场 却说华锦一路带着人往女子会所这边过来，刘氏她们几个议论了一圈，也得不到什么确定的结论来，但也猜测可能跟之前华锦说的要让别人都认识到，华隐秀和嘉善郡主不是一个人，就是她们怎么想不出来到底华锦要怎么做到，也只能一会儿好好看看了。 另一边，茉莉她们见时辰已经差不多了，便过来帮二二三做准备，也算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二二三此时却觉得自己手脚冰凉，感觉自己的身体都不是自己控制的了，一脸的紧张。 “二二三，你不要一会儿也跟个木头一样吧！”茉莉和芙蓉见到她肢体僵硬，无奈笑着。 二二三虽然大多数时候都一脸严肃的没朋友的程度，但此时见到几个人这样不客气的笑话自己，也是不再沉默了“换你们扮演郡主看看，你们能不紧张吗？” 这可不是别人，是她们都仰视和崇拜的嘉善郡主，是她们当做神仙一样崇拜的存在啊。 桔梗和海棠见二二三这般说，也是点头，换了她们自然也是一样要紧张到木掉吧，但是： “美女啊，你也不是第一次扮演郡主了，之前不是都好好的吗？”之前二二三就正经在府里面给华锦做过替身的，这都不是第一次了啊。 “那能一样吗，那时候我不用见人啊，就是在屋里面躺着而已，现在我是要以郡主的名义跟人见面的啊，郡主那样的气质，我哪里能有半分相似啊，要是一不小心演砸了，坏了郡主的大事，我几条命都不够补偿的！”二二三觉得自己这样紧张真的不是怂啊，而是这个真的很难啊。 “明明你们几个比我更适合，就因为你们是贴身丫鬟，结果最后还是让我来！”可见二二三是真的紧张了，话都变多了。 听到她这么说，芙蓉几个都不说话了，其实扮演华锦的确没有想的那么简单，不说别的，华锦那通身的气度就不是一般人能模仿的，华锦那种看似随意，但实际却精明的，敏锐的，并且多变的气质，基本上也就她一个人才会有的。 二二三虽然是华锦的暗卫，但是毕竟也只是跟着华锦不过才一年多的时间，论起对华锦的熟悉，自然比不上茉莉和芙蓉这样跟着华锦许多年的人了，要模仿出来华锦的气质，她们几个也的确更容易一点，但是不说身材是否相似这件事，嘉善郡主身边的几个贴身丫鬟却已经是被大家知道了，突然少一个会很奇怪。 这么说吧，如果今日就是华锦本人在场，那别说少了一两个丫鬟，就算是全换人也无所谓，毕竟没什么需要被人诟病的，但今日既然是做戏了，当然就要表现的越发没有值得人怀疑的地方。 加上华锦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名声如何，彪悍的二二三可比芙蓉她们几个弱女子更不容易穿帮呢，关键时候直接飚力量，基本就没有人怀疑了，否则就芙蓉她们那点子力气，说不得反而漏出来马脚呢！ “我们这不是还有别的事情啊，其实也不用你应对那些人的，我们几个会帮你打发了，你其实还是跟之前在府里一样，做个样子就行了，不用你说话的！”百合安抚二二三的情绪。 “对啊，你不用这么紧张，有我们在呢，之前我们都习惯应对这些事情了，几个女子会所分店开业我们都参加的，也就一开始的时候需要有些寒暄的，等到正式开始的时候，大家就都去关心那些好东西和服务了，根本不用再应对什么，你不要紧张，郡主都说你可以的，你肯定可以！”桔梗也鼓励着。 “可不是么，何况现在京城的这些夫人和小姐们哪有不知道咱们家郡主受了惊吓病了，所以哪怕规矩上错些也不会有什么的！”芙蓉说道。 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是胆怯她们也得上，这次的事情还不容许有半点错误，几人这样劝说这二二三，顺便帮她打气呢，就听见她们这房门打开了，几人马上闭嘴，茉莉皱眉“不是说了郡主吩咐了开始之前都要休息，谁都不见吗，还有不是不让人进来的吗，怎么郡主的吩咐你们也敢违背？” 一边回头一边还在说话，倒是几个正对着门口的见到来人，都松口气的感觉“容嬷嬷！” 原来是容嬷嬷不放心她们几个，特意过来了“嗯，都准备好了吗，今日人也多，千万小心，不要出错！” “哎呀，容嬷嬷快别说了，本来二二三就在紧张，您这样说了，她怕是不敢出门了！”桔梗她们几个听到容嬷嬷的嘱咐之后说道。 容嬷嬷看着二二三，果然见到她一脸的紧张。又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上下仔细的检查的清清楚楚的，然后点头“不错，这样的打扮足够唬住人了，若不是仔细的看，怕是很熟悉郡主的都认不出来了！” “这样就行，一会儿在外面的时候不要说话，反正大家也都知道咱家郡主的身体不是非常好，身份也高贵，一般人远不敢轻易直接盯着郡主看的，一会儿茉莉你尽量压缩前面的那些步骤，尽快进入正题，到时候大家都会被商品和服务吸引注意，然后让大家到一边的阁楼上，只要你和郡主一起同时出现，之后就借口休息就可以了，一切结束！”容嬷嬷说道。 二二三听到容嬷嬷都说可以了，也稍微有了一点信心，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自己是过不了自己心里面的坎，其实杜秋的易容术这么多年还不曾出错过，她哪怕是扮演别人都不会如此紧张，不过因为华锦在她的心中地位不同一般罢了。 “好，我知道了！”二二三深深的呼吸，放松自己，说道。 容嬷嬷满意的看着她们“时辰差不多了，你们做准备吧，我自去忙我的了！” 今日容嬷嬷也要在女子会所招待自己的那些老朋友，所以不能跟她们一起，茉莉她们点头，送了容嬷嬷出去，继续做准备。 第一二九七章 冒牌货 “嘉善郡主到！”一群过来参加女子会所开业典礼的妇人和小姐们听到这一声的时候，全都停下自己刚才议论的或者好奇参观的动作和眼神，一起看着一侧院子的正门，话音刚落就见到一个身着华贵的身影迤逦行来。 早晨的阳光下，女子一身的富丽堂皇，简单的分肖发髻上以一支朱雀的发簪固定，一侧的发髻上则是代表其身份的七颗宝石的珠子，她身体笔直，妆容也十分精致华丽，只是就如此，远能看出来嘉善郡主的身体不是十分好的样子，脸色有些苍白，也比从前看着瘦了些许，这样一身的华丽，却还是有些衣带宽的憔悴之感。 “咦……”杨惠见到这个嘉善郡主之后，总觉得有些不大对劲的感觉，但若是她说出来哪里不对劲，她却是完全说不出来，就是感觉而已。 二二三这人绝对是那种临场发挥的类型，现在她表情端正，哪里看得出来就在刚刚她出门的时候还紧张的同手同脚呢！ “见过郡主！”一群女子行礼问好。 二二三一脸的淡定，一旁的茉莉见到大家行礼，出声道“大家快起来吧！” “多谢各位夫人小姐们今日拨冗前来参加伊人女子会所的开业典礼，今日充值会员可以八折优惠，若是想要提高会员卡的等级，也可以跟负责接待大家的婢女说明，她们会为大家提供一对一的服务！”海棠站出来，声音嘎嘣脆的说话。 华锦的女子会所开了好几家了，每次开业的时候都是差不多的流程，茉莉和海棠她们也早就熟悉了，一般这些话都是华锦自己说的，类似于开业致辞的意思，不过今日她不在，二二三是个冒牌货，这些话就留给茉莉她们来说了。 “有点奇怪啊！”孙氏拉着刘氏和赵氏“到现在她一句话都没说呢，是不是有点不对啊！” “看着好像跟昨天见的时候也有些不同了啊，怎么一个晚上就瘦了好多的感觉？两位嫂子，你们说小六不会真的生病了吧，看她这样子好像是真的啊！”孙氏觉得华锦现在这个不健康的表现有点太真实了。 “那年在西南的时候，小六就是这么苍白瘦弱的样子，今日这样大的事情她居然自己不说话，是不是真的病了啊？”孙氏想起那年华锦生病的时候了。 “再看看，那天咱们见她的时候她可看着很好啊，而且，就华小六的那个体质，一般不会病了的吧！”刘氏觉得还是再看看比较好。 赵氏也一直盯着二二三不放，怎么看都觉得好像哪里不对一样“咱们什么也别做，今天小六不知道有什么打算呢！” 她们不知道华锦在算计什么，显然也不需要她们帮忙，刚才她们几个已经反应过来刚才为何茉莉她们好像与她们不熟悉一样，恐怕华小六是知道了什么，故意这样把嘉善郡主和他们的关系给故意拆开来的。 她们都觉得今日必然会发生一些事情，不过具体是什么她们也只能看看接下来的发展了。 “为什么我觉得今日的师叔有点陌生啊，没有之前的亲切感？”秦安然看着二二三，觉得有些奇怪。 “我以为就我自己觉得有点奇怪呢，没想到你们也这么觉得啊，你们说，师叔是不是要使坏啊？”杨惠也说道。 张婉华看了好一会儿，才笑了“这个不是师叔！” 若论起来，跟华锦最熟悉的应该就是她了，在苏州的时候张婉华可是被华锦带在身边教育过，基本是同吃同睡的节奏，对华锦张婉华也是再熟悉不过的，刚才她一见到二二三就觉得奇怪了，再仔细一看马上就分别出来眼前这个嘉善郡主不是她之前熟悉的那个六师叔，她身上没有华锦的那个味道。 “真的吗，师叔今天是要玩什么啊？”秦安然好奇了，她们都不过是被保护的很好的女孩子，哪里明白华锦每日都面对的是什么啊，还以为华锦是玩呢。 “反正看着就知道了啊，别说话，别人可都没看出来呢，要是咱们坏了六师叔的事情，到时候可是要吃不了兜着走的！”杨惠的话获得了一致认同。 不一会儿的时间，茉莉和芙蓉两人就把开业的致辞说完了，也是非常遵从容嬷嬷的吩咐，迅速解决，并且只说了一些重点，也不介绍太多了。 这些妇人和小姐们也有一些之前就见过华锦的，现在见到她一句话不说，也都觉得有些奇怪，肖蕊和肖云姐妹在一起，见到华锦如此，肖蕊觉得有些奇怪，肖云却是早就被这女子会所的新鲜玩意吸引了注意。 “云儿，你看嘉善郡主一直也不说话，之前就听说郡主被冲撞的受到了惊吓，一直病了，之前我还说要去探病呢，只是因为连续的事情和惊吓，郡主一直闭门谢客才不曾探望，今日一见，郡主的确是比以往憔悴了许多啊，也是不容易，跟咱们一样的年纪却遇到这些事情，还无人能帮忙，只能一个人勉力支撑！”肖蕊有些同情的看着华锦。 肖云见到自己姐姐这样，却撇嘴“姐姐是想多了，之前不是就听说了吗，嘉善郡主是有大造化的人，以后可是高贵的娘娘呢，哪里用姐姐这样担心啊！” “云儿，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不说外人如何诋毁议论，到底之前郡主是怎么对我们的，你说这样的话的时候，有没有想过郡主也不过是个女子，被传出这样的名声是多么影响闺誉的事情，别人不曾与嘉善郡主见过，接触过，听信这些也罢了，你居然也说这样的话，若是郡主知道了该多难过和伤心啊？”肖蕊直接说话了。 肖云却想起之前华锦对她不客气的样子，撇嘴“姐姐你愿意舔着脸讨好她，我可不愿意，你把她当朋友，她可不是把我们当朋友的！” 肖蕊见到自家妹妹如此模样，眼光闪过一道利芒“你是不是听到三叔三婶说什么了？我告诉你，他们可不会真的为了你好，你千万别他们说什么你都相信，若是到时候铸成大错，爷爷都救不了你！” 第一二九八章 离心 “够了，整天就知道这样说教我，自己没有好姻缘，难道还见不得我能有好姻缘吗？”肖云满脸的不客气，显然对自己姐姐的一番话并不感冒。 “你，你真的是……我是为了你好！”肖蕊差点被气的哭出来了。 肖云也意识到自己的态度不好了，见到姐姐真的难过伤心了，也过来安抚她“姐姐不要生气，是妹妹不好，不该这样跟姐姐说话，还不是姐姐就帮着嘉善郡主说话，我才是你的亲妹妹呢！” 肖蕊见到她虽然认错其实还是对自己的话不以为然的态度，也只能压下自己心中的酸楚，她不过一个孤女而是，能做得也已经做了，以后就算是出了什么问题，她也没有什么责任了，不过就是有这样的出身，就妄图那攀高枝的心思，却也不想想，那高处跌死的人又有多少呢。 她自己的姻缘尚且没有着落呢，何必操心其他的，有了这样的心思，肖蕊见到肖云道歉，便也直接顺从的接受，一起继续看着嘉善郡主的方向。 就在大家都在怀疑为何今日这嘉善郡主一直不说话，是不是真的病重的时候，在两个丫鬟说完话之后，就听到嘉善郡主开口说话了，她似乎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才张口道“今日乃是伊人女子会所通州店的开业典礼，谢谢各位的光临，今日典礼除了有新品发布之外，本郡还专门请了苏州才子华隐秀为我们女子会所题字，一会儿华公子就会在会所门口直接题字，因男女有别，但本郡知道大家也有些人听过华公子的名声的。” “若是有兴趣一观华公子题字的可以到东侧的二楼，那里可以直接看到华公子题字的现场，华隐秀乃是我苏州有名的天才，也被誉为当朝最年轻的书法大家，他的字千金难求，本郡前两日便听了一个十分荒谬的传言，诸位大概也听说过，那传言自然不尽不实，不过有一点倒是真的，本郡和华公子乃是兄妹，因此相貌也十分相似，大家今日也可以鉴定一下，华隐秀的相貌到底如何！” 这声音赫然就是华锦自己的声音，只是比起之前虚弱了几分，却依然是女子清甜软糯的调子，一番话说得也极其幽默，更是直接打趣那最近很是热闹的传闻。让许多从二二三进门之后就暗自观察的一些人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位嘉善郡主居然如此大方，一起她们还觉得空穴来风，必有缘由的，谁知道居然是这结果，不免觉得无趣。 也有一些人则是神色深沉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什么？”刘氏和孙氏睁大眼睛的看着华锦的方向，觉得是不是她们的耳朵出问题了，刚才华小六说的什么话？说她们要见到谁？ 赵氏也惊讶的睁大眼睛，毕竟是首辅的夫人，见过大场面的，虽然也很惊讶，却还能保持表面的淡定。 “婉儿你说错了，这个就是六师叔的声音啊，你怎么说不是六师叔啊？”秦安然听到说话的声音以后，拉着张婉华不放，觉得是她说错了。 杨惠却笑了“如果咱们眼前这个是师叔，那一会儿我们要见的题字的人是谁啊？”一个人不可能分成两个啊，那哪个才是真的呢？ 肖云也睁大眼睛“她说的那个传闻，就是说郡主和华公子是一个人的那个故事吗？” 肖蕊也是感叹“不愧是嘉善郡主，就算是被人这样议论了，也如此大方的直接面对！” “那样的传说也有人相信吗，怎么可能，华公子那样的才华，诗文双绝，哪里是嘉善郡主这样没内涵的女子能扮演的，何况，哪有女子堪当如此天才名声和才华啊！一听就不是真的！”肖云语气里面对华锦很是看不起。 肖蕊没有纠正她的态度，也知道自己就算说了也不会被放在心里，到底自己吃了亏，才会明白自己信错了人吧！ “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自然是有人信的，若是传的更广泛一点，一个女子的名声如此，婚姻也必然不会顺利，哪个男子愿意娶这样名声的女子呢，就算知道一切都是有心人的陷害也一样顶不住世人的眼光吧！”肖蕊有些感叹。 “哈哈，我觉得姐姐你想太多了，就算没有这样的传闻，嘉善郡主的名声难道还好吗！”这话说的语气讽刺，好像从前那个说起嘉善郡主就一脸崇拜的女孩不曾存在过一般。 曾经的崇拜此时却换成了讽刺和瞧不起的态度，那样的极端和讽刺，肖蕊一看妹妹这样，就知道她已经被人忽悠的昏头了，也不管那么多。 她就是再疼爱这个妹妹又能如何，当初那么难堪的经历，她那般的不愿再提起，这个自己当亲妹妹一样疼爱的，她一直觉得是单纯没有心机的妹妹，却是一再的在别人面前提起这件事情，让她一次一次的面对各种难堪，甚至不如根本与她不熟悉的嘉善郡主来的尊重和善意。 就算是任性，也不该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践踏别人的自尊，今日更是说出那样让人伤人的话，她以后可不要再多管什么了！ 一对曾经最好的姐妹就这样离了心，那边嘉善郡主说完话以后就引起一片议论纷纷。 “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天才吗，据说他的字写的极好，根本不是这个年纪的水平。” “之前我听我表姐说过，在江南不知道多少女子都想要一见那华隐秀华公子，却一直不得见面。” “我读过华公子的诗词，爱莲说那一句，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真真写的极好。”说话的这是一个小妇人，出身不高的庶女，却运气极好的成了一位侯爷的续弦，还十分受宠，自然喜欢这样的词句。 “我只是听说这位华隐秀华公子不仅仅是天才，相貌也是极其好，之前听说和嘉善郡主乃是远亲，相貌却是出奇的相似，也是难得的缘分，之前我见了郡主之后还说，若是那华公子真的与郡主相貌相似，那也真的是翩翩佳公子了！” 第一二九九章 什么麻烦 “哈哈，我却是在苏州见过华公子本人，后来第一次见到嘉善郡主的时候还吓了一跳，那模样若说是一个人也是有人信的，宛如双生子一般，不过嘉善郡主虽是气质高贵，但却不及华公子的淡泊清朗！”还有见过华锦的人呢。 而且这属性貌似还是迷妹的样子，提起华锦的时候那眼睛里面都是崇拜啊！ 茉莉和海棠见到大家这样，内心难掩骄傲，她们口中崇拜议论的人是她们的主子呢，她们家郡主果然是天下第一。 二二三努力的让自己放松，将手里那个小小的机器收起来，这个录音笔是华锦离开的时候给她的，虽然华锦地位高，但是也不能一句话都不说的，所以华锦特意在这录音笔里面录了几段话，到时候让二二三对口型就可以了。 这也是为了什么大家觉得今日华锦说话的声音比以前要小了，毕竟录音笔的播放扬声器不会太大，又是被二二三这样攥在手里，所以大家也不过是将将听得到而已。 现在也算是完成了一阶段的任务，二二三告诉自己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一会儿自家郡主过来题字，他们这样同框一下就好了，这样想着，二二三的脸上也多了几分轻松的表情！ 交换了一个眼神，茉莉和海棠默契的一笑，茉莉上前说话“大家若是有兴趣去观赏华公子题字，就尽可以跟我们郡主去东边的二楼去，各位可以带着自己喜欢的饮品和点心，女子会所的点心和饮品也都是有美容功能的，今日很有特色的奶糕奴婢十分推荐，杏仁奶茶也不错，郡主今日十分推荐哦！” 海棠接着茉莉的话说道“若是不想去看华公子题字的，就可以开始选择自己喜欢的服务了，若是不了解自己适合哪个美容服务的，可以询问婢女，她们会给出适合每个人的建议，因为每个人的皮肤状态不行，请各位一定不要随便乱用，还有就是，如果各位太太小姐对什么过敏请一定登记，避免有些产品有可能会过敏的成分而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茉莉继续接话“也请各位放心，即使各位太太小姐们对什么过敏，伊人女子会所每一种的美容方案都不只有一个，请大家放心，即使一个方案不能用，也会有适合的方法让大家可以变美的！” 两人这样接替的就把该说的都说了，之后两人也看着二二三，她似模似样的点点头，茉莉和海棠也行礼，之后对着所有人道“各位请！” 刘氏和孙氏她们本来就距离二二三她们很近，此时见到她们说的话，心中都是疑惑的凑过来“几日不见郡主，见郡主似乎是瘦了啊，前几日听说郡主受到了惊吓，现在可大好了吗？” 刘氏试探的来到二二三的面前，仔细的看了也没看出什么来，于是似模似样的出声询问，孙氏则是凑到茉莉旁边“你们家郡主这是在做什么？” “夫人一会儿自然就知道了，郡主之前吩咐了，嘉善郡主和华隐秀虽然是亲戚，但毕竟是两个不同的人，互相还是注意一下交流比较好，免得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茉莉也悄声说道。 赵氏则是到了芙蓉的身边“你家郡主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眼前这人是谁？”她虽然看不出来什么破绽，但是却就是知道眼前这个嘉善郡主绝非华小六，不是相貌，完全是二二三没有华锦那跟人完全不同的气质，华小六给人的感觉是独一无二的。 如果说在外人面前华锦还会遮掩一些什么，但是在他们这些比较亲近的人的面前，华小六那种这个世界上根本无人可以模仿的感觉和气质，甚至是说话的语气，那都是跟别人不同的，眼前这个哪怕相貌身材都十分相似，却少了华小六身上的特点，外人分辨不出来，她们还是可以有感觉的。 “夫人有什么还是直接问我们郡主吧，奴婢们也不能说什么的！”夫人被赵氏如此疑问，也只是这样的答了，不多说什么，也不解释。 这本就是规矩，芙蓉她们是华锦的丫鬟，刘氏和赵氏她们就算是跟华锦很熟悉，也是不可能让几个丫鬟听她们的话的。 “罢了，到时候我问你们家郡主吧！”孙氏也是一样没有得到答案，和赵氏只能这样说了，只等着见了华锦好好问清楚。 外面的那些议论她们也是担忧的，不然她们不好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还专门去找华锦询问她要如何应对，知道华锦必须要解决这个事情，但是，她们好奇的是，看着跟华锦一模一样的二二三，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连说话的声音都是一样的啊，她们不会听错的。 二二三都觉得自己后背都湿了，原本见到她们在这边的，有几个妇人和小姐似乎想要过来说话问话或者是凑近乎之类的，二二三一开始看到这些人的眼神就觉得胆怯的很，不知道自己要如何应对这些妇人小姐。 说实话，在二二三看来，杀人要容易多了，面对这些女人才难呢，她已经在体验什么是女人是老虎的感觉了。 也亏得是刘氏她们几人先过来，二二三与她们也熟悉，加上是自己人，她也能放松一点，刘氏她们也看出来这个冒牌货在紧张了。 “张夫人，抱歉，郡主自前些日子受了些惊吓就身体不适，昨日有受到了些风寒，喉咙里着实有些不舒服，不便回答夫人，不过奴婢可以替郡主回答，郡主虽还有些风寒，但已经无碍了！”茉莉扬声说话，似乎在说给谁听一样。 刘氏也十分配合“我说今日郡主怎么不太说话呢，原来是不舒服，不要紧，郡主的身体要紧，需不需要现在回去休息一下啊？” “郡主今日好不容易求了华公子来题字，若是一会郡主不出面，华公子怕是直接就不写了呢，所以郡主也要去看看的！”茉莉笑着应对，半点差错也不曾有。 第一三零零章 郡主驾到 “哈哈，小六那个古怪的脾气，怕也就只有你们家郡主能请得动他了，连我们家大人前几日说让他帮忙写几个字，他也是说有心情了再说，我家大人也是无奈的很！”赵氏也笑着这样说道。 一群女子这才想起来，秦首辅和这华隐秀华公子可是师兄弟，难怪她们之前就似乎与嘉善郡主认识了呢。 也亏得刘氏她们在这里，她们三人身份也贵重，加上大家也都听到茉莉说了郡主不舒服不能多说话，也就不过去凑趣了。 一个年纪约莫有四十岁左右的夫人见到她们这样，凑上来“见过郡主，以前便听说郡主这女子会所做得如何精致独特，今日一见果真名不虚传……” 这人一上来就开始巴拉巴拉的说话，不时的还要抬头看着二二三，眼睛里面似乎都是崇拜和仰慕的感情一般。 但二二三是见过真正的恶意的，这人眼睛里面的试探她如何会看不清楚呢，茉莉和百合她们几个想到自家郡主之前的吩咐，全都愈发的精神，二二三更是回想自己之前看到的华锦的样子，对着这个妇人点头。 “这位太太客气了，郡主不过就是自己喜欢，也为了天下女子提供便利罢了，当不得什么的！”茉莉小心措辞的说话，表情却十分的轻松一般。 这妇人见到茉莉说话，郡主却一个字都不曾张口，便要在说些什么，结果就听到一旁的嘉善郡主说话了“到了！” 抬头才发现这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这东边的小楼，她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海棠就说话了“这位太太请，华公子是个才子，脾气也素来是有那么几分的，咱们不如先欣赏一下才子的题字，也算得上一桩雅致之事，太太有事不如略等等，今日郡主会在女子会所待许久，太太也不用这般着急了。” “哈哈，茉莉姑娘这话说的不错，齐家太太不是也有一位颇有才名的公子么，今日也来看看华公子的文采，以后也能有个对比么！”有认识这位妇人的说笑开来。 不高似乎这个妇人的人缘不是非常好的样子，说话的人的语气里面颇有讽刺的意思，果然，这个说话的妇人说完以后，就在一边站着的年轻妇人也拿着帕子捂着嘴，笑得一脸优雅“嫂子做什么说这个，齐家太太听了可是要不开心的！” “欸，瞧瞧我这记性吧，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了啊，之前咱们这位华隐秀华公子好像就是以一敌四对抗四大才子，还提出了那个有名的民贵君轻的策论，一篇策论天下惊，皆言天才唯隐秀啊！”第一个说话的夫人说的那叫一个夸张吧。 “哎，嫂子也知道这事情呀，妹妹还当姐姐不知道呢，当年那被华公子一人力挫的，领头的就是齐家姐姐的嫡子呢，齐家姐姐先可不是不愿见到华公子么，毕竟曾经输在华公子的手上呀！”那年轻妇人也是牙尖嘴利的很，声音也是不小，她们这一番做作，大家几乎都知道这个跟嘉善郡主凑近乎的，就是当年输过华隐秀的人的母亲。 “可不是我糊涂了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记了啊，齐家姐姐现在还要上去看吗，是啊，总要见见那曾经打败自己儿子的人，那话是怎么说的来？” “嫂子真是的，怎么这样记不住事情呢，那话是说了，要先了解敌人，才能打败敌人呢！” “哦，怪道齐家姐姐居然还舍得来这女子会消费呢！” “一个银卡会员而已，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齐家姐姐哪里出不起这点子银钱呀！” 这架势，人家都没说什么，这两个妇人就一番言语奚落了人家，还好像怕别人不知道一样，简直是广而告之的节奏。 茉莉她们几个都有些叹为观止，这京城的女人也比别处厉害许多啊！ 若是华锦本人在这里，大概会对这个齐家姐姐有那么一点熟悉的感觉，毕竟她才废了这位齐家姐姐的宝贝儿子的一个胳膊，现在那齐元若还哎哟着被抬到了这边，等着被华锦再虐一次。 茉莉几人根本不认识这个妇人，现在这么一闹还有些尴尬的样子，倒是一旁的赵氏见到三人这个样子，冷哼一声“呵呵，世家！” 不过一句话而已，那语气里面却都是不屑的态度，说完以后赵氏就直接自己上楼了，结果却闹的这三个人都没有了脸面。 一开始华锦做这个女子会所的时候想的也是很简单，不过就是赚些银子，再就是获得一些有用的消息之类的，作为她对自己的保护，想的也是在这女子会所里面大家就放下外面的那些地位身份一类的，单纯的享受服务。 但女子会所发展到现在，却也着实证明了，当年华锦的确想的简单了，女子们聚集在一起，哪里可能真的摒弃身份，也照样是抱团守着各自的圈子，就算华锦规定了每人只能带一个丫鬟，但斗争和互相的比较却一直是存在的。 就好些是现在这样，也是大家各自有各自的圈子了，所幸华锦现在也不规矩太多，圈子就圈子呗，她在女子会所专门弄了许多私密性很高的包间，大家一样用的开心。 这边一时之间就尴尬了起来，二二三也不知道如何处理，她也不能说话，对这已经到了最后偏还惹了麻烦这件事情十分郁闷，不免也就黑了脸，大家见到二二三黑脸，只当她们如此表现惹了郡主生气，便越发不敢多说什么。 也难怪大家如此，毕竟在京城，嘉善郡主的名声也着实有点吓人了一点，她们有些还是在路王府亲眼见过华锦抓人的，哪里不怕她黑脸呢。 一时之间大家都绞尽脑汁的想要说点什么来缓解现在的尴尬，却无人敢开口说话，怕自己这个出头鸟被嘉善郡主给惦记上，于是，越发尴尬起来。 “大家楼上……”海棠觉得不能继续尴尬下去了，结果话还没说完呢，就见到一朵金黄的菊花从天而降，还伴随一阵她们十分熟悉的肆意笑声传来。 二二三和茉莉所有人全都松口气，终于，她们家郡主，到了！ 第一三零一章 什么心思 二二三将那开的绚烂却被摘下的金黄色的菊花那在手里，心中有一种好笑的感觉，果真是她们家郡主才能做出来的事情啊，这花从天而降。 一开始华锦就没有把今日的事情策划的太过死板，就像华锦自己说的，计划赶不上变化，若是计划做得太详细了，到时候如果有了意外的状况出现，反而会不知道如何应对，反而做的粗糙一点，大面子上的方向不变，细节就自己发挥就好了。 今日也是一样的，不说赵氏她们，就是今日那齐家的妇人和那两个女子的这一番来往，那也是不在计划里面的，幸亏事情发生的时候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之前也有孙氏和赵氏她们保驾护航的，才能如此顺利。 二二三这样拿着鲜花，茉莉和海棠两人心里面给自己擦汗，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齐家妇人也是毫无好感，不过她们几人这么多年来跟着华锦也算是见识过不少人了，见过的世面也不小，虽心中不喜欢，她们表面也是完全淡定的表情。 “看来是华公子来了，各位太太小姐楼上请！”茉莉这样笑着请大家上楼。 至于海棠则是跟刚才冲突的三个人也语气温和的道“三位有什么话不如晚些时候再说，今日华公子可是郡主好不容易才请来的呢，这花都送了，怕也是等不及要一展才华呢！” 海棠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的说笑，刚才那样尖酸的刻薄对话也好像没有过，更好似是几日普通的寒暄一样，淡定的把一切都抹过去。 “哈哈，姑娘这话别人不信，小妇人却是相信的，华公子的字可是千金难求呢，只是不知道今日是否有机会得到一副真迹，若是如此，今日小妇人归家倒是可以跟夫君好好炫耀一下了！”说话的人一身秀丽的水红色的孺裙，眉眼也是大方爽朗的模样。 她说完之后，身边也有跟着凑趣的“妹妹这话说的不错，不过我怎么记得你家大人和华公子乃是同窗好友呢，怎么还与我们这样没见过华公子的人的抢这公子的书法啊！” 许多人已经人出来，那一开始说话的人就是之前种植玉米的张大人的妻子罗氏，张大人虽则出身不高，但种玉米这样利国利民的大事他有参与，必然也是功在千秋了，现在这位张大人年纪不大官职也不算太高，但却十分受到皇上的器重，是简在帝心的人物，所以罗氏虽诰命不高，倒是还有些薄面的。 她这样出来圆场，大家也都顺着这个台阶下来了，倒是那个一开始出口讽刺齐家太太的妇人还要说什么，抬头却见到嘉善郡主正冷眼看着自己，那眼睛里面甚至好像带着杀气一样的，宛如实质一样的撞入她的心里，瞬间便好似结了冰碴一样。 虽则对刚才赵氏那样不屑的说她们世家，但那赵氏地位很高，当朝首辅的夫人，剩下几个也是一品两品的夫人，都是实权的家眷，可不是有些不过面子上的一品夫人，地位自然不同，其实她们这样出身世家的，若是出声反驳几句，想也知道秦首辅也不能说什么的。 毕竟大家一直以来就有这样的冲突，互相也都是针对的，不过现在她们见到嘉善郡主这样的眼神，不免想到这位郡主的名声，虽然出头反驳赵氏她们几句也不至于如何，毕竟她们世家也有自己的人脉路子，用不到别人，也不怕被找麻烦，因为就算她们什么也不做，麻烦也是要互相找的。 不过她们不敢得罪这个嘉善郡主啊，不是她权力比人家赵氏这些首辅夫人大，而是这位嘉善郡主乃是出了名的混人，她会直接动手啊，邱南冲这样的前朝大臣都照样揍呢，世家的荣耀和名声自然重要，但是她们的命更重要啊，她们可是见过嘉善郡主多么彪悍的打人的，那根本就是个武夫啊！ 显然，就连华锦自己都不知道，之前她在路王府那一次的亮相到底惊了多少人啊，其实那时候华锦还真的没想到破坏自己名声的事情，那时候她光顾着抓云姬了，也算是歪打正着，就因为那时候真的很多人亲眼见到华锦多么彪悍，之后哪怕一切都结束了有了结果，华锦的名字那都是被用来吓唬人很管用的。 简单来说，洗不白了，幸好华锦自己也不在意这些。 两人安静如鸡的不敢说什么，乖乖的上楼，至于一开始被羞辱的那齐家妇人也一直低着头不说话，好像自己是无辜被欺负一样，可惜这京城的圈子也就那么大，她到底是什么人，别人也都是知道的。 一群人上楼的时候还各种私下议论这位齐家的妇人还有她那所谓才子的儿子，绝对是嘲笑的态度的，大家也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人。 罗氏见到这个妇人低眉顺眼的样子也是不屑，她走到二二三身边“今日也不知这个齐太太怎么吃错药一样，以前可是嚣张的很，不知道打了什么主意，她能教出来齐元若那样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人，郡主还是小心些，说不得算计些什么呢！” 罗氏和华锦关系的确亲近一些，此时这样的态度也十分正常，二二三不能说话，一般的茉莉则笑着应对“奴婢也看着这个妇人不顺眼的很，原来她居然是那齐元若的母亲，这就不奇怪了，不过那齐元若可是咱家华公子的手下败将啊，怎么今日居然这样的态度了。” “反正这人都讨厌的紧，不要搭理就是了，你家郡主既然病着，怎么还来这里，总归不过就是生意，哪里比得上身子要紧，这样强撑着过来说不定还要被人这样惹来气，何必呢！”罗氏也是个大方的，拉着茉莉就说开了。 茉莉对罗氏的热情也是看过习惯的，以前到郡主府就一家人一样的做活，自家郡主似乎也喜欢罗氏这样热情单纯的，所以两人十分的熟悉，在京城也见过几次，罗氏和华锦也算得上不错的，比较亲近的闺蜜了，现在听到罗氏这样拉着自己说话，茉莉也笑着听着。 第一三零二章 掷花 又拉着二二三“我前两日便听说你遇到那样的事情，心中着实担心的紧，本来说去探望你的，结果你这病的直接也不见人，我家大人也让我不要担心，说是有御医照看着，不会有事的，今日怎么见你瘦了好些不说，这脸也还这么苍白啊，你以前的身子骨就不是那么结实，一年当中十二个月倒是有十个月是病着的，平日里也多出来动动，不要总这样躺着，反把身子养的虚了！” “你这女子会所汤汤水水的不少，却都是那虚华的，光是能美容有什么好的，也该多弄些补身子的汤水，这身子康健了那才能好看，你现在还没嫁人，自然不知道这多要紧，只有这身子养的好了，以后成亲生孩子才稳妥呢！” 这话却是罗氏第一次跟华锦说，以前她倒是不曾说过，芙蓉她们一直在华锦身边伺候，以前罗氏拉着自家郡主说的东西她们也还记得，现在听到罗氏居然和华锦说这个，都有些灵光一闪的意思。 “太太可是有了什么好消息？”海棠直接问了罗氏。 芙蓉她们几个可不是什么笨人，哪怕一开始不聪明的，被华锦那空间里面的食物养着，也就都养的聪明了，一见到罗氏这样，便觉得怕是罗氏自己得了好消息，才会这般热情有话唠的很。 “嗯，已经一个多月了！”罗氏果真捂着肚子一脸的喜气洋洋。 芙蓉和海棠几人一起交换了个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齐声恭喜她，就说么，好好的说起生孩子的事情，以前可没这样啊。 二二三也是觉得自己这一路走的太辛苦了，就在罗氏这也热情的关心和唠叨中，她们也登上了二楼。 这东边的楼房其实并不跟外面临着的，华锦当年第一次弄这个女子会所的时候就考虑了这个时代的女子重视自己的闺誉，这样女子的生意便越要注意私密性，所以女子会所的院子外面华锦亲自设计了有一个不窄的隔离区，这里一直是没有人的，两堵巨大的墙隔离出来一个空白区，表面上是无人在的，但其实华锦自己有派手下的人暗中守护，避免意外，至于外面，除了本地的官兵守卫之外，华锦还将自己明面上的府兵放在外面守护。 基本可以说，每一个女子会所，如果遇到攻城这样的事情，都可以是守卫到最后的，安全和私密做得非常好，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里不异于另一个世界。 今日因为要让嘉善郡主和华隐秀同框，所以华锦特意安排了这个楼，这个楼正好可以看到外面的那个隔离区。 此时这些女子上楼之后才发现，那厚重的两堵墙之间的空白处，此时却已经是摆着笔墨纸砚和书桌，若只是如此也不至于引起多么的惊讶，而是现在登上二楼的所以女子都惊叹于嘉善郡主的谨慎小心。 刘氏见到下面一排的守卫圈出一方空地，华锦他们一干书生就这么在一块小小的地方站着或者坐着，幸亏这地方也不算太小了。 “隐秀，你这妹妹不是一般人，这样的严防死守啊！”林峰他们跟着华锦过来以后见到这个状况，忍不住的感叹。 就这样的安排也能看出来这个郡主根本不是传说中的那样只是粗俗的人的，这样既照顾了规矩礼教，又能让这样的男女一起热闹，哪怕是之前路王府的聚会，也不曾做得如此没有丝毫破绽。 华锦听到林峰如此说，哈哈大笑“那是自然，我妹妹那样的标致的人儿，万一被你们给冲撞了，我可以要发火的！” 这不要脸的样子吧，真当大家不知道嘉善郡主到底是个什么名声呢啊！ “不过这样一来倒真是绝了咱们这偷香窃玉的心思了啊！”林峰的朋友说道。 他们这样的风流才子，见得美女变赋诗一首之类的也不算是什么调戏，不过一桩雅事，那女子这样的事情也是觉得荣幸的，不会生气，大家标榜的都是风流而不下流的。 大凡这个时代的读书人也都在规矩里面，风流韵事多的也不过是和青楼的女子玩玩，正经对嫡妻都是十分尊重的，不过么，这一群读书人聚在一起，也知道这楼上都是美人，自然是要跃跃欲试的表现一下自己的风流多情，甚至有那没成亲的，还希望能运气好的得到美人的青睐呢。 于是一干人便起哄起来，说要寻个方法得了那里面美人的注意，这些书生也是有眼光的，他们如何不知道嘉善郡主的这个女子会所里面的会有都是非富即贵，全是正经的嫡出大小姐，若真的成绩一桩姻缘，那可是再好不过的事情。 不过今日这个阵仗还是稍微打击了他们的积极性的，华锦一看这些人的表情都知道他们这是想什么呢，不过也不意外，毕竟如果有一个好的岳家，的确对自己的仕途很有积极的帮助。 秦尚任能够成为最年轻的首辅也是有岳家的帮助的，当然，他自己也很有能力也就是了。 “哈哈，这追求女子可是要有好的方法，既然今日大家来了，咱们不如就玩玩这掷花的游戏，鲜花配美人，若是真的让哪家的小姐得了鲜花，那掷花的人就要为那女子赋诗一首，若是做不到，也没怎么惩罚，不过人家小姐到底如何看，就不是咱们能控制的了！”华锦说道。 “这玩法倒是新鲜，我也参加！”林峰道。 “仲山都定亲了，怎的还参加这个游戏，不怕你那未婚妻打翻了醋坛子吗？”基本上，这些书生到底也是男人，说起女人的时候也差不多这个调调了。 京城的礼教的确更严格，但年轻男女隔了这么远的距离玩这样的掷花游戏肯定是无碍的，而且大家也都清楚，这样玩，其实那些女子是有选择的，若是愿意出面就自己出来，若是不愿，不过扔掉鲜花假作不知，互相也不丢面子。 这女子有那喜欢低调的，自然也因那喜欢被人追逐的，又不影响闺誉，大家热闹一下也是佳话，华锦也是知道这样不违背规矩，便凑足了兴致玩。 第一三零三章 这个不是重点 本来也是，哪怕是做戏，这么多人都来了，就看她一个人写诗词就散了，那话题哪里能够啊，若是加上这样的游戏那就不一样了，引得注意也大一些。 “隐秀兄这游戏却着实为难人吧，这墙如此高，要把花掷过去可不那么简单啊！”有人看了一下这个距离和高度，现状有点虐啊！ “这话说的，咱们燕国谁不知道这女子会所的规矩大的很，一般身份的小门小户的可是根本没机会入这个门，既然是高贵的小姐，当然是值得的！” 华锦也看着这个说话的人，一身书院的普通深衣也遮掩不住的风华，虽朴素却气质内敛，华锦看他的时候，他也看着华锦，神色十分大方。 华锦看着这热的时候，与他眼睛对视的时候也是露出一个绚烂的笑，眼看这人表情似乎是愣了一下，之后又继续保持淡定。 “这位公子说的不错，高贵的小姐自然是要有高贵的态度啊，这点脑筋都不愿动的，也不必说什么追求女子了，人家可是看不上的哦！”华锦这风流公子的范儿正的很。 “昭文兄和隐秀兄说的都没错，这没本事的就不要那么多的废话了！” “原来这位兄台表字昭文吗？”宛如不经意的，华锦问那个说话的公子。 那个书生听到华锦问自己，也是双手交叠“在下柳昭文！久闻华公子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柳兄客气了，不过是外人夸大其词罢了，一点虚名，不足挂齿！”华锦也客气的还礼。 “这样的好时候，隐秀兄应该不希望这样客气来客气去的吧，不如公子先请？”柳昭文一身的随意爽朗，即使是这般的玩笑，也不会让人厌恶的程度。 其他的人听到这柳昭文如此，全都跟着一起起哄，显然这个柳昭文十分受到推崇，人缘很是不错。 或许是知道华锦也许不认识这个柳昭文，林峰凑过来给华锦解释“这位柳昭文柳公子乃是京城十分有名的才子，要说起来，隐秀你与他倒是经常被放在一起比较，他诗词和策论也做得极好，不过最有名的却是画，虽比不得隐秀你这样已经大家的水平，但已经十分难得了，他与隐秀你一样，也是说过自己不要考科举的，不过也是一个白身。” 朋友也过来补充“没错，因为你们两人一个在南，一个在北，都是年纪轻轻就已经才名很盛，也都说过不会考科举，所以大家把你们二人相提并论，南隐秀，北昭文就是你们两个了。” 林峰不屑的道“不过是沽名钓誉之徒罢了，若真的不想科举，何必这样高调，两年前他进京的时候可是没人知道他这个人，不过才多久就被鼓吹是与隐秀齐名的天才，也不想想自己比隐秀大了多少岁，隐秀天才成名的时候才多大，也亏得他自己好意思，那些吹捧他的也如此厚颜！” 林峰虽成熟了不少，但世家弟子，师从大儒，也是从小就聪慧被人追捧的，轻易是不会服气的，就算是华锦，当年也是直接虐了他，这么多年来华锦的一次次的文采飞扬，一次次的文章诗词的硬实力砸出来，尽管她有许久低调的让人议论苏州的天才华隐秀江郎才尽，但秀玉书院的一块石碑迅速打了那些怀疑华隐秀的人的脸。 林峰自从输给华锦之后也一直努力读书，但每次还是觉得自己不及华隐秀的胸怀和才华，所以对这种自己吹嘘的天才，他自然是看不过眼的。 “就他的学问，与我也不过相当，倒是吹嘘的天上有底下无的，我都替他寒碜！”林峰这样说道。 所谓文人相轻，一般文人也很少说自认自己输了一着的，因为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文学上的事情的确不是那么简单可以论输赢的，除非华锦这样不要脸的拿了前世一个世界的经典出来虐人的。 华锦拿出来的都是前世现代那么长久的历史中层层的大浪淘沙出来的经典，自然每一个拿出来都只有让人震撼的了，所以华锦这天才的帽子这么多年来从来没人质疑过。 试问整个燕国，有哪个人可以写出那么多经典的作品？而且华隐秀的年纪还那么轻，这是绝对实力，无人敢质疑，这个时代的文人虽然也经常掉节操，但跟现代那样直接不要脸碰瓷的还是没有的。 所以柳昭文这样的就让人看得很不爽了，即使在华锦看来，这个柳昭文还是有才华的，比起前世现代那些自己也没货还要碰瓷炒作，假装自己有货有能力的，已经算有节操的炒作和碰瓷了。 “哈哈，我居然还有这样的名声呢？仲山兄如果不说我都不知道呢，不过这种虚名本来也没什么意思，我这样不学无术没有什么追求的，哪里当得起这样的推崇，大家也是夸大了啊！”华锦听到那个南北的称号，也是觉得特中二了些。 “你呀，就是这样不在意才被人这样踩，你知不知道他那些推崇者狗腿的很，还诋毁隐秀你的字根本不好，否则为何只见传说，不见真迹？若写的好，如何这样不让人看到，如何被质疑也不出来解释之类的，着实是读书人的毒瘤，败坏风气！”林峰大概是真的看不惯柳昭文吧。 “好了，只有提这人你就这样，到底真相是什么，明白人自然不会受到欺骗，何况隐秀的字本就好，此前隐秀曾经挥笔写字，大家也都是看着的，没看他们现在也不敢诋毁了吗，这样的人一直都有，你何必如此生气，到底谁的作品能够流传于后世，以后青史自然有结果，他们最后也不过是记载于青史上的跳梁小丑罢了！”朋友劝说林峰不要这样生气。 一番话说得华锦都没话说，她真是谢谢他们这么看得起啊，她自己都不觉得自己厉害，她低调也是知道那些诗词终究不是自己的东西。 不过么“说我诗词不好我能忍，居然说我的字不好，这就过分了，今儿个我就让他们见识见识！” 林峰和朋友听到华锦说的话，一瞬间无语，华隐秀同学，你确定，这个是重点吗？ 第一三零四章 都是蠢货 “既然柳兄如此要求，那隐秀就不客气了！”那柳昭文不过就是客气一番的，原本这个时候互相都是有谦让一下什么的。 谁知道华锦这样不按牌理出牌，他这边还等着华锦客气，他这边也再客气一下，之后就借机自己抢先于华隐秀呢，谁知道这个传说十分低调的华隐秀居然这样不客气，就这么应了。 林峰和他朋友却有些解气的意思，他们一下子就看出来柳昭文的意图，还觉得恶心呢，不想华锦给别人当梯子，为别人做嫁衣，谁知道一直看着就很不靠谱的华锦会这么给力啊，此时见到那柳昭文一瞬间错愕的样子，心中着实要给华隐秀鼓掌，觉得这样不客气的踩这种碰瓷的才好。 华锦当然也是故意的，这帮家伙要是说她的那些作品不好，那么华锦就是虐他们也就轻轻的虐，她毕竟不是原作者，因为作品被人说不会就虐人什么的，貌似华锦觉得自己欠缺一点资格，但是，这帮兔崽子居然说她的字不好，这她就不能认了。 她的字不好，她的字那可是前世今生都不曾放弃努力的一直努力的练习才有的成果。 她用了多少的时间和精力，不说前世她几乎每天工作结束之后都要练习，她手上因此留了厚厚的茧子，怎么保养都无法回来了，这辈子华锦那么忙，事情也多，但她依旧利用自己的空间和时间差来练习，才会有了这大成的书法，她自己努力得来的成绩，这些人随便张口闭口的就说她写的不好，凭什么？ 至于说什么她为什么自己不出来解释什么的，她特么要是早知道能不出来虐他们吗，她整日的光顾着赚银子和自己那摊子事情，她是干大事的人，哪会有时间在意这些碰瓷的啊！ 于是，觉得自己被羞辱的华小六同学卷起袖子，准备开始虐人了，至于这个柳昭文么，华锦冷笑，她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柳昭文也没想到华锦会这样的不客气，但风度很好，见到华锦已经说了先来了，便伸手让华锦先开始。 “早前听闻华隐秀乃少年才子，学问是极好的，今日一见，虽不知他学问如何，不过这脾气到着实不一般，颇符合传说呢！”果然，那柳昭文自己不说话，却有人说话了。 华锦听着那熟悉的声音，回头“额，你们几个还在呢，本公子的脾气如何大家自然很快就会了解，不过现在在下却是对各位的脸皮有了比较深刻的认识啊！” 原来说话这人赫然是之前那三个齐元若的跟班之一，之前就各种诋毁他，那齐元若已经只剩下半条命了，他们却把人抬到这里来为难她，华锦不知道自己要不要感叹一下自己这魅力，还有这拉仇恨的能力。 华锦说的不客气，可以说是直接的讽刺了，这几个人也感觉到大家那讽刺的眼光了，华锦心里冷笑，这些人如果不是知道了什么消息，如何会这样追着她不放，她倒是没想到，这京城里面看她不顺眼的人比她想象的要多太多了啊。 “何必这样呈口舌之快，在下今日就看看华公子怎么把花送过去！”被讽刺了以后，那男子却是阴沉了脸说着。 “就是，就是不知道那位嘉善郡主是否真的会出现呢，还是就只有一个你华隐秀啊！”居然还如此说话。 华锦笑着看着几人“本公子倒是好奇的很，这传闻不过几日的功夫，大家就算有疑惑也不过是疑惑而已，为何你么这般笃定在下与妹妹不能同时出现，我们不是一个人这件事似乎只有你们笃定的相信的，在下倒是想问问几位，谁给你们的自信，老天爷吗，还是什么鬼神？” 她懒得跟一群蠢货计较，他们就真的当她华锦是蠢了吗，他们都已经表现的如此明显了，她又可比客气，如果她连合理的怀疑都不曾有，怕是反而奇怪了。 之前大家也不觉得如何，毕竟传闻是很热闹的，大家会好奇，会怀疑也正常，但是这几个人的确如华隐秀所说的，太笃定了吧，好像已经确定华隐秀和嘉善郡主是一个人一般的，语气十分自信，并且一直抓住不放的感觉也很明显。 这就不太正常了，大家看几个人的眼光都有些怀疑起来，今日来这通州赏菊的书生都是来自不同书院的，算是构成比较复杂，包括的人也比较多，这也意味着大家都不是一伙的，自然就并不好达成一个一致的意见，也不会只听从一个人的。 三人被华锦如此怀疑质问的时候眼睛里面都是慌乱，柳昭文见到几人这样，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个不屑的表情，之后就饶有兴趣的看着华锦，似乎是想看到华锦会如何处理眼前的人。 “你们齐家的这位公子当年跟本公子可是公平约斗，文人比学问一向都是尽力而为，愿赌服输，齐元若之前赢了我苏州无数才子，我苏州可有人出来诋毁齐元若，你们齐家所谓世家，输了比赛却到处诋毁我名不副实。”华锦不客气的训斥了。 “我华隐秀素来不是重视这些虚名的，天才也好，蠢材也罢，我华隐秀俯仰无愧于天地，字写的好不好，也是我自己一笔一划，一字一句练出来的，我不比别人多什么三头六臂，也不见得比在座各位的学问好多少，不过我向来觉得无论是做什么事情，可以做得不好，却不能人品不好！” “你们如果这样输不起，就不要跟人约了比斗，赢了你们就要被这样诋毁，谁受得了你们这样的！” 华锦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理由，这个理由听着十分合理，但其实只要是有点脑子都明白，今日这些人的态度哪有这么简单呢！ 不过华锦可不打算现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找他们算账，见到她说话的时候三人明显放松的表情，华锦不免内心嘲笑这些人的愚蠢。 ‘都是蠢货！’ 第一三零五章 好戏 华锦这样想的时候，就听到一个细微的说话的声音，那人说话的声音故意压低，不过就是自己说给自己听得而已，但是华锦自己的五感十分敏锐，自然听得清楚。 此时听到有人说了她心中所想的话，华锦看着谋个方向，心中更加冷笑：是啊，可不是都是蠢货么！ “罢了，今日是在下的妹妹的生意开业的好日子，本公子懒得与你们这样的人计较，到底今日大家能不能见到在下的妹妹，大家一会儿就能看到了！”华锦跟那三人说完一番话之后，故作大方的说道。 “既然是大家都见美人兮，思之不忘，在下如果再客气就是浪费大家的时间了，不如在下就来个抛花引玉，但愿不要被我那妹子接了，那样在下回去怕是没有好果子吃了！”华锦这样说的时候，也看时间差不多了，从一旁的花瓶里面拿了一支金黄色的菊花出来，撸了撸袖子。 手臂用力，一下把那菊花给扔了出去，众人就见那菊花直接的飞过高高的墙，过了那二楼，飞进去了那院子里。 “好！”林峰鼓掌叫好，这能扔过去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情，看华锦这轻松的样子还是值得叫一声好的。 “不过隐秀为何说如果被郡主接了这花，你就没有好果子啊，难道郡主还不喜欢被人送花吗？”林峰的朋友好奇的询问。 华锦一直没见到二二三她们出现，本来是有些着急的，亏得她的耳朵好，刚才已经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了，特别是罗氏的一堆话，也是让她无语，心疼了扮演自己的二二三一秒钟，之后就知道自己可以开始了。 她只是没想到，居然有人可以这么的配合自己，要知道今天她本来的打算就是单打独斗的，杜荃不算，她是保镖，只负责动手的，结果没想到遇到了林峰不说，他什么还带了这么一个小可爱，简直跟她不要配合的再好了。 现在既然他已经问出口了，华锦自然也不用再铺垫什么了，直接就扔了花笑着解释了。 “之前在下与妹妹初次相遇的还说这样的相似却是难得的缘分，哪想到这缘分还带了这样的烦恼，居然有人觉得我们是一个人，我家妹妹第一次听到人这么说的时候可是气的不行啊，现在若是知道在下带着大家如此掷花玩，怕是在下要有些日子不被允许上门了！”华锦自黑的非常开心。 隐约她已经见到了那二楼上有人出现了，不由得心中松了口气，她虽对自己的计策自信，却也怕这其中有什么意外出现，不过现在见到女子会所的人已经上楼，她也知道，虽中间耽搁了一会，一切还是在计划里的。 “说与你相似怎么会让郡主生气呢，在下看着华公子这相貌，说句不尊重的话，若是女子有您这模样，那也是绝色美女啊！”有人听了华锦的话也搭话了。 华锦哈哈笑着“可不是这么说嘛，在下也是这么跟妹子说的，结果她嫌弃在下没出息，可不愿与在下是一个人，还说什么，若她是男子，那定然是要考个状元回来的，大家说说吧，她倒是说的简单，当这状元是随手就能捡来的呢？” 此时那三个跟班看华锦的眼神真的复杂的不得了，有惊疑，也有不忿，更多的却是奇怪，眼前这个少年如此笃定，如果她是女子，那也太爷们了一点，一群汉子如此调侃的语言，她居然也能接的愉快，完全没有一点违和感，真的就是跟个狂生一样。 话说就华小六这样，宁淏看了都得哭，不过哭过了也就算了，他家小六调戏姑娘什么的比他可熟练多了，这一点他也比不上。别说是现场这些跟华小六不熟悉的了，就是宁淏在这里，也分分钟怀疑自己订婚的是个汉子好吧。 “哈哈，女子都是这样的，不知道这科举多难，华公子也是不容易啊！”大家听到华锦这么说，也纷纷笑着。 华锦连连点头，内心不断翻白眼，有多难，能比公考难吗，哼！ “哥哥这是在做什么，我怎么不记得今日还请了别人？”众人说笑的时候，便听到那一旁的二楼上传来一个脆生生，甜糯的说话声，声音很好听，就是内容貌似不太友好啊！ 华锦心中满意的笑着，抬头看着二二三，见到她手上的菊花的时候，惊得一下子跳着退后“哈哈，妹子，那花怎么在你手里啊！” “华公子这又是做的什么热闹，今日这里都是女眷，不过是想要见见公子的书法，怎么今日居然这么多人？”茉莉上前说话。 刘氏和孙氏看着楼下的华锦，不能不惊叹啊，这是怎么做到明明是一个人，居然分成两个同框啊！ 刚才二二三出现的时候，这些书生看着二二三，又忍不住的看华锦“这个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样相似的人啊！” “难怪被人传说成一个人，若不是亲眼见到，怎么也不会相信这居然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 他们不断的看着华锦，再看看二二三，最后还是得出结论：还是华隐秀的气质更磊落洒脱，郡主则是女子的富贵雍容。 不过就算气质比不得华隐秀，所有人的心中也有了一个概念，这嘉善郡主果真不像是那平民出身的，这气度很是高雅。 “哈哈，妹子，咱们可真的是有缘分啊，我这花扔过去居然家正好被你接到了，可见我们真的是上辈子就注定的兄妹缘分啊！”华锦笑的厚脸皮，且尴尬。 茉莉继续说了“郡主可生气的很，少爷还是好好解释一下为何要有这么多人在吧，郡主可以说了今日只请了公子你一人啊！” “哎呀，你这丫头说的，怎么不劝说你们家郡主，这点子小事怎么也值得生气啊！”华锦自导自演的这场戏，她自己玩的蛮嗨的。 “哥哥别打哈哈，妹妹就求你这点事情，你还不愿意吗？”众人都看到，那站在楼上最前面的嘉善郡主说话了，语气有点委屈。 一群大男人听到这样的委屈的声音，都对华锦怒目而视，居然这样忽略美女的要求，太过分了，果然无论是到了哪个年代，这雄性本能都是不变的啊。 第一三零六章 传个绯闻什么的 华锦这自己跟自己演的开心的吧，刘氏她们三个却一脸的不能理解，她们听的她们身边的冒牌说话的声音就是她们熟悉的华锦的声音啊，但她们明明看的清清楚楚的，楼下那个戏演的很开心的才是华小六啊！ 这技术也太高超了啊，简直让人无话可说啊，秦安然拉着张婉华和杨惠“师叔这个厉害啊，要是咱们也会，就可以不用自己去上课了啊！” 不愧还是小朋友啊，居然只想到这个技能可以逃课，不过么，一旁的张婉华和杨惠拉着她“也是定亲的人了，不要跟小孩一样，师叔这是做正经事的，而且哪有那么简单啊，没看今日这个嘉善郡主都不怎么说话么，一定是不能多说话的啊！” “我就是说说啊，反正我现在也已经学会女红和弹琴了啊！”秦安然也就是想到了一说。 张婉华和杨惠笑着摇头，这丫头若是不用这样遗憾的语气说这话，大概还更有说服力一点，她们三人在一起，也似乎不想与人交流的，肖云本来要过去与杨惠她们一起说话的，结果被一个熟悉的小姐给叫住了，之后她们的关注点就都放在楼下的华锦身上了。 “妹妹的要求哥哥当然是喜欢的，只是妹妹也是知道的，哥哥比较害羞，妹妹这样让哥哥一个人在这里写字，被这些小姐看着，哥哥这不是害羞么！”华锦一个人的演出很精彩。 “公子这是打算不再登门了吗？”海棠声音清脆和调侃的语气“公子还是最后说些正经的理由，郡主今日身子也是不舒服的很，公子如此敷衍，是不是有点过分啊！” 大家听到这个丫鬟如此干脆直接，也都笑着看华锦，害羞什么的他们都不信好吧，刚才也不知道是哪个一脸风流公子的模样，他们就算今日是第一次见到华隐秀，也知道这家伙觉得不是会害羞的主啊！ 果然，华锦听了这话叹息一声“妹妹不是因为大家说我们是一个人生气么，本来身子就弱的很，哥哥不忍心妹妹生气难过，正好刚才出去的时候见到这些朋友，都是有名的才子，学问人，人品也好，哥哥就带他们过来给咱们做个见证，看以后谁敢说咱们是一个人！” “是不是，大家给在下做个见证啊！”华锦和周围的人说话。 “是啊！”“郡主和隐秀怎么可能是一个人呢！”“今日我们都是见证啊！”…… 一群人也是配合的紧，也是盯着那二楼的郡主不放，这位嘉善郡主真的是哪有传说的野蛮啊，明明是个温柔娴静的美女啊，气质也很高贵，二二三要是知道这些人的评价，大概，会不客气的觉得这些人就是眼瞎吧！ “算你还有点良心，这个理由我暂时接受了，给我的题字一定得写好啊！”就在大家纷纷感叹嘉善郡主是被传言耽误了，甚至华锦自己都已经直接听到有人说嘉善郡主真是温柔啊这样的话了。 结果，楼上一句任性的话传来，说话的纷纷僵硬，他们刚才说什么了吗，没听到啊，这个郡主还真是跟传说中一样刁蛮啊！ 事实上，华锦的自黑水平绝对是最高的，比任何技能都要高！ “哈哈，妹妹说的很对，哥哥现在就写，保证完成任务！”华锦嬉皮笑脸的拿着笔就写。 她转身见到周围人还傻乎乎的坐着或者站着呢，提醒“傻站着干啥呢，快扔花啊，能不能撩到美人拒看现在了！” “刚刚在下的花被我妹妹捡到了，在下就写一首诗给楼上的芙蓉姑娘吧！”华锦朗声说道。 二楼上也听到这些公子们要玩的游戏，也觉得有趣，一起来凑趣，现在听到华锦说要给芙蓉写诗，全都看着芙蓉，芙蓉也听到了，不免也是满面桃花，粉面菲菲的，一副羞涩的模样。 下面的这些人也是跟着起哄，大家可是都记得，当年华隐秀那么多芙蓉诗词实力碾压，一举赢了天才和才子的名声，大家之前就传说华隐秀之所以能有这么多芙蓉诗，就是因为身边有个心仪的丫鬟也叫芙蓉，今日一见，大家却是确定了这一点。 “都别起哄啊，在下可认真了，不要打扰啊！”华锦说是这么说的，但是表情却是笑的一脸就是这样的模样，于是，大家起哄的更厉害了。 华锦眼看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于是拿着笔墨就开始写起来，今日她要写的也不是别的，就是这伊人女子会所名字的来源，那前世十分有名的《蒹葭》！ 林峰和朋友这样看着华锦写字，刚才还一个风流纨绔一样的华锦，此时却是一脸的认真，即使有人在掷花，还各种说笑，也不曾动摇她的专注。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林峰和朋友看着华锦挥洒自如，那字的确自成一派，并且犹如含着肃杀之气一样，即使是这样婉约的词句都依然这样的气质凛冽，暗含锋利。 “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之前就说，但凡见了华隐秀的字的，就绝对不会怀疑他是女子，这样的胸怀和气魄，若是女子，咱们男子怕也是太丢人了啊！”朋友不得不感叹，若是女子能写这样一手字，他们男子也就是被个女子比了下去啊！ “说的就是这个道理，这么多年来，华隐秀做的那些事情，说的那些话，还有这一手书法，女子何来这与的气魄和胸怀啊！”林峰笃定。 华锦写完以后听到两人的对话，忍不住的内心翻白眼，她发誓，以后一定让他们知道自己就是女子，虐死他们这些直男癌。 华锦写的内容自然也被人直接念了出来给芙蓉和楼上的女子听，一群女子都被这样的婉约而动容，芙蓉却是羞红了脸，见到大家都恭喜自己，她也是直接行礼，羞的跑走了。 二二三见到这样，也是严肃脸“跟哥哥说，自己惹的人，自己惹的祸，让她自己解决来，本郡累了，暂时休息一下！” 说完之后，二二三带着丫鬟追着芙蓉去了，华锦也听了这话，一脸的苦笑“大家先玩着，在下去哄妹子去了啊！” 在大家的起哄之下，华锦也离开这里，进了女子会所的后院，她离开的背后，有几道目光一直看着她的背影，一直到看不见她。 第一三零六章 狐狸是有尾巴的 “郡主！”华锦带着杜荃才进了后门，二二三她们全都在门口行礼。 华锦点头，挥手“杜荃，你们走，芙蓉一起！” 此时芙蓉的脸上还带着浅浅的潮红色，听见华锦这么说，也是行礼，华锦把二二三弄空间里面，两人不过呼吸之间就换了衣服出来，二二三此时穿的是华锦刚刚的衣服，出来之后她行礼“属下先行离开！” “走吧，估计会有人跟踪，不需要再意，不用理会他们即可，如果有伤人的意图，也一样不用客气！”华锦匆忙吩咐了。 几人点头，便见到芙蓉突然大声说话“公子做什么又这般作弄奴婢，奴婢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哎，芙蓉你不要生气了啊，这不是也没别人了啊，没事，你嫁人的时候本公子亲自跟你未来的夫君解释！”华锦和茉莉几个人见到芙蓉这演技，也是佩服的，这是天赋啊。 “公子以为您解释别人就相信了吗，奴婢不相信公子了，郡主，请恕奴婢无理，奴婢先回府了！” “芙蓉你也知道哥哥就是这样的性格，不是故意侮辱的啊！” “奴婢先走了！” “傻站着干什么，你要是不给本郡解释明白了，就别上我的家门了！” 因为是后门，所以不会有人看着这边，不过有两个被婢女带着匆忙路过的，见到这边的景象就是嘉善郡主一脚踹着华公子出门了。 至于是不是还有其他人看到这一幕，那就是另外的事情了。 “郡主，您确定会有人看到吗？”茉莉见到马车已经离开后门了，担忧的问。 华锦听了也只是笑“需要看到的自然就会看到的！” 百合和海棠过来给华锦整理衣服，确认跟刚才二二三的妆容和衣着都没有什么区别，才松口气“不管怎么说，虽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到底一切是顺利的过来了。” 华锦听到她们这么说，也问了“出什么意外了？” 几人就把今日的事情都交代给了华锦，华锦听了也冷笑了“狐狸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啊！” 几人都不知道华锦到底在说什么“那齐家的妇人不知是什么心思，一直好像要讨好郡主一样，但奴婢明明记得，当年那齐家可不是这样对郡主的！” “那时候齐家面对的是华公子的态度，跟对待郡主不同也可以理解啊！”桔梗这样表达。 “你也想的太单纯了，这燕国现在谁不知道郡主和华公子是亲戚啊，除了那些知道郡主和华公子是一个人的，不可能分开看公子和郡主吧！” “呵呵，齐家，本郡还以为会是哪家，却差点忘了他们！”华锦想到什么一样的笑着说话。 “奴婢刚才见那齐家的妇人似乎还要和郡主说什么，估计一会儿她还会来见郡主！”茉莉和华锦说。 华锦摇头“她不会来见本郡了，她应该有更重要的事情，那两个直接出言讽刺的女子都是什么身份？” 正如华锦所说，那本来打算还要找嘉善郡主的齐家妇人在二楼见到了自己的宝贝儿子，那几个跟班也没想到自己能遇到她，也是心慌的不行，因为这个时候，那齐元若已经早就昏死过去了。 “好啊，你们居然如此对若儿，你们给我等着！”齐家妇人让自己的随身仆从扶着齐元若上车，对三个跟班咬牙切齿的“来人，把他们三个都给我抓起来！” 三个跟班也不是傻，这齐元若已经这样了，齐家的这个妇人也不会再被看重，他们现在被抓回去那不是白白的受罪么。 都不用说什么，三人直接就跑了，那齐家妇人本也担心儿子，也不顾的上抓人了，只能恨恨的看着他们逃跑，一边看着伊人女子会所的大门“华隐秀……”那声音里都是刻骨的仇恨。 之后马车就匆匆离开了，守在伊人女子会所门口的护卫见到这个情况，几个跃起，跳入女子会所里面，去跟自家郡主通风报信去了。 华锦带着丫鬟到了女子会所里面自己的专属房间，不过才进门就见到那个护卫过来说了那齐家的妇人已经带着齐元若离开了。 “本郡知道了，你下去吧！”华锦听到那齐家妇人对华隐秀的痛恨，也毫不在意的样子。 等到那护卫离开了，茉莉和百合过来给华锦端了热的果茶，一边则是疑惑“郡主为何那样对待齐元若？” 按理说，他们现在的敌人已经不少了，如果可以，不要多拉仇恨比较好，但今日华锦如此差对那齐元若，据说那齐元若十分受到齐家的重视，这样直接动手，齐家若是抓住了不放，不是因是一桩麻烦吗？ 华锦却看着茉莉笑，把茉莉笑的浑身起鸡皮疙瘩“是奴婢问的有问题吗？” 华锦想了一下，也没多说什么“本郡这么多年了，还没有吃过那么大的亏呢，他既然做了初一，本郡好歹也要做了十五，这回也让他们受到些麻烦，只挨打不还手可不是本郡的做事风格啊！” 茉莉她们几个越发觉得摸不着头脑了，她们家郡主在说什么啊，华锦见到几个丫鬟这样懵逼的样子，笑的更开心，更畅快了。 刘氏几个人过来找华锦的时候，远远的就听到了华锦的笑声，马上就分辨出来，这个笑得欢快的，绝对就是她们十分熟悉的那个华小六，那个刚才还跟一群书生一起写诗，一起调侃游戏的华隐秀，他们的六师妹。 “郡主……”茉莉她们见到自家郡主只是笑，也不告诉她们到底笑什么，委屈的看着华锦。 华锦摇头“你们这些小傻瓜，不用知道那么多，只需要知道，齐家不会找你们家的郡主，也就是本郡的麻烦，而从前找我们麻烦的，本郡把麻烦给找回来了！” 茉莉她们见到自家郡主都已经这样说了，也知道自己是得不到答案了，但是见了自家郡主这样欢快的样子，也忍不住的露出笑容，只有她们家郡主开心，她们也就开心了。 外面的婢女听到这房间里面的笑声，也都忍不住的露出微小，刘氏和孙氏还有赵氏过来见到这样，也是忍不住的摇头，她们也许永远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华小六的每个下人都这么的跟她一条心，半点别的心思都没有。 几人见婢女进门去找华锦汇报的背影，感叹着！ 第一三零七章 低调一点 “郡主，秦夫人，杨夫人还有张夫人还有三位小姐来了！”婢女进来跟华锦说道。 华锦正笑得开怀，一个手还抱着杯子，听到婢女如此说，她喝了一口果茶“快请进来吧！” 婢女行礼以后退下，就算华锦收敛了笑容，但是刘氏几个进门的时候还是看到了华锦脸上的笑意。 “嫂子们快坐！”见到她们来了，华锦乐呵呵的让她们坐下。 杨惠带着张婉华给华锦行礼“郡主！” “你们几个丫头怎么今日如此跟师叔客气啊，今日女子会所有心弄了些不错的点心，味道很是不错，我知道你们三个今日必然要来，特别吩咐了给你们留的，你们也尝尝啊！”华锦笑着让她们起来，说道。 说完之后还吩咐了外面的婢女把她吩咐的点心拿过来，那婢女得了命令，直接就去了。 杨惠她们几个是和华锦这个师叔玩的好的，平日里没规矩的时候也多，华锦也不在意这些规矩，她们在没外人的时候也是相当的随心。 行礼起来以后张婉华就坐到华锦的旁边，伸手捏华锦的脸“是师叔啊！” “婉儿，怎么对你师叔呢！”刘氏见到女儿这样的动作，呵斥。 华锦自己却不在意“嫂子不用这般严肃啊，那么多规矩还有什么意趣，这样自在的才有小姑娘的样子嘛！” 之后也看着张婉华，挑眉“怎么几日不见师叔这是不认识了？” 张婉华当年是跟着华锦，被她亲自带着玩的，即使母亲训斥她也不怕，只皱巴的脸“婉儿不认识刚才才师叔！” 华锦捏捏她的脸蛋“不认识就对了，那也不是婉儿的师叔！” 赵氏见到华锦这样直接就认了，也担忧的问华锦“小六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那宫里面已经日如此情况，你还要开业，今日大家也都虽然不说，其实都在看你现在是什么意思的！” “对，今日不知道多少人是为了看你的态度才来的，你今日这一出又是什么意思？”孙氏也好奇。 不怪这些妇人小姐会如此重视华锦，不说她们自己，哪怕是她们家的男人们也未必能够跟华锦那样直接参与国家大事的，目前为止也只有华锦这个郡主是亲自进宫见过皇帝，并且是出来的。 有能力的自然是可以从宫里面得到消息了，但好多人其实根本也只能大概能感觉到宫里面是出了大事，别的根本不知道，他们也只能看嘉善郡主是在做什么的。 “麻烦是有，不过应该不是我的，也不是师兄们的，这几日蹦跶的厉害的怕是要麻烦了，嫂子们不用担心，这次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不会有什么事的！”华锦被这样问的时候，身体自然的放松，懒洋洋的靠在身体后面的软垫上。 几日见得华锦如此，赵氏和孙氏还是有些不适应的，倒是刘氏和张婉华觉得很熟悉，在京城见惯了华锦严肃的样子，特别是这次进京，事情一直很多，华锦便也总是一脸严肃和忙碌的样子，倒是让人忘了华锦在苏州的时候，那是出了名的疏懒，整个厚德书院都知道这位少年天才学问极好，但也着实是个让他们的山长十分头疼的一个存在。 现在华锦这一个懒洋洋的模样，看着形象是差了太多，但是却是她真正放松的样子，再加上她脸上那个笑得一脸自得的表情，谁都不能忽视她的好心情啊！ “小六的意思是，皇上不会有事？”赵氏都想不到华锦敢如此说，要知道秦尚任之前回来，也没说出来这么肯定的话来。 华锦听到赵氏如此问，才反应过来，昨夜杨贺跟宁淏说的话并没有传给孙氏他们，她才解释“我还当师兄们与嫂子面对说了呢，昨日我去见四师兄，他是直接从宗人府出来的，二师兄有暗示这样就很好，意思是让他和咱们都低调，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了！” 虽然是大家自己人在这里说话，华锦也不直接说明白，但赵氏她们也是跟着自己的夫君在京城里面，见过不少世面的，华锦这么说，她们也就弄了个大概，也知道华锦说的是什么意思了。 华锦见到她们的神色也知道她们已经明白，又接着解释了“这件事其实一开始就不复杂，不管那宫里面的刺客是什么人派来的，皇上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太医院一直在救治，那么多的御医，哪里救不回来啊！” “不是说中毒了吗，若是不能醒来，会一直沉睡！”孙氏心直口快的问了。 华锦点头“中毒是真的，不过我进宫看的时候，御医已经察觉那毒与我那次遇刺用的是一种，既然知道是什么毒，基本解毒也只是时间问题，御医的水平不用说，不会太久的！”华锦不会把自己和宁淏的推测说出来，不过她这个分析和结论还是非常合理的。 “原来是这样，我说小六你怎么这么平静呢！”孙氏她们几个这样说着，然后想起来什么一样“那这几日有动静的几家，怕是……” 华锦笑了，若慕容桓真的是自导自演这一出戏，结果怕是也是只有希望，不说她自己这边一直稳得住，她推断的几个可能的势力，真的跟她一样谋这天下的，可是都沉得住气啊！ 就算有趁乱做事的，居然也不是针对帝位，而是找了她的麻烦，慕容桓自己以为自己能试探出来什么，其实也不过是被他们所有人，包括华锦自己，都当成了傻瓜，不足为惧的一个存在，一个帝王混到这个程度，华兄都替他心疼加可悲啊！ “别家如何我们可是管不住，嫂子们记得最近就继续跟我一样，与平常一样的过日子就可以了，不要做什么变化，过几日必然要变天的，这些消息本不该被几位嫂子知道，避免到时候城门失火，却殃及池鱼！”华锦这样说道。 “还有就是，今日之后一段时间里，华隐秀和嘉善郡主必然会分开，我现在被不少人盯着找麻烦，嫂子们与我还是稍微保持一点距离才好，哪怕是表面功夫也是要做的！”华锦又这样说道。 第一三零八章 苦口婆心 刘氏她们几个见到华锦这样说，也知道她说的很对，不过此时见到华锦说的轻松，全还是担心她的安危。 “既然是这样的情况，回去我们自然低调行事，假做自己一切都不知道，不过小六你这样引人注意，不会有什么危险吗？”刘氏一脸的担忧。 想也知道了，这样的情况，华锦一个女子，就算自己也的确有本事，但这样被提在明面上，之前华锦可是已经遇到了一次刺客，运气好才没有事情，结果现在连皇帝自己都中毒了，现在华锦岂不是比以前还危险了？ 孙氏也是皱眉“是啊，小六你这样也太危险了，不管别的，那朝政的事情也不是你愿意去管的，看看你现在的名声吧，就因为这些事情，大家都是怎么传说你的，这样继续下去可如何是好，之前我听说太后娘娘也找你的麻烦，实在不行，咱们想办法让太后赐婚给你和小四，也省的你继续掺和这些事情，闹的自己名声都臭了！” 赵氏也看着华锦“这个想法是我们几个一起想的，你自己不觉得如何，我们素来是知道你不在意外面的人如何看你和评价你的，不过你也要替小四想想，你也说了，他本该前途无量的，你不想耽误他的未来所以不要他冲动行事，只是你不明白，如果你的名声太差了，他的官声也是一样会受到影响的，我们都觉得已经差不多了！” 华锦看着几人“嫂子们是为我们好，我知道！” 刘氏她们几人听了，就知道华锦对她们的建议不接受了，刘氏知道华锦看着是脾气很好，也不怎么计较大方的，但却主意很正，轻易是不会动摇的，但也还是劝说“我知道你好强，也都有自己的主意，不过你到底是个女子，总归是嫁人的，你现在这样与男人一起结交和相斗，现在小四与你感情也好，你们也没成婚，他自然是不会介意的，哪怕是介意他也是不会说的，但你们是要过一辈子的，时间久了，他也许会有一天介意这样的事情，我们都是过来人，也是为了你好，咱们女人不能太好强，不会有好结果的，小六你就算现在不想太这些，我们也还是要说，有时候我们也该委屈自己退后一步的！” 刘氏的一番话说的十分真诚，字字句句都是在为华锦着想，也十分的现实，这些话即使刘氏不说，华锦自己的心中也不是不曾想过的，作为一个心理师，她见过太多的悲欢离合，只不过。 “嫂子说的我都懂，所以我一开始就不曾想过说自己可以成亲，不过人活一世总是要任性的，我选择我想要的，也接受一起这任性带来的后果！”如果委屈自己，变成另一个人才能得到世人眼中的幸福，那她会选择，不要这幸福！ 该她还的，她会还，如果结果不尽如人意，那她也接受。 刘氏见到自己如此说也不能说通华锦，也只能叹息“你这孩子，怎么就那么倔呢！” 华锦只是笑，其实想太多也没有意义，现在他们要面对的，也不是他们两人的婚事这么简单了。而是更复杂的现实，说实话，以前华锦想过她和宁淏未来会如何幸福，但是她现在已经不敢想了。 那个不知道是有什么目的的老乡好像是一个悬在她头上的利刃，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所有一切会是一个什么结果，更不能预测，她拼了所有，最后的结果是不是她胜利。 一开始她穿越的时候，她以为自己是主角，但是现在她不敢这么相信了，她努力支撑，却不代表她不胆怯，她已经不敢去幻想未来，能拼的也只有现在，那就珍惜她现在拥有的一切吧，以后的事情，走到哪里算哪里吧！ “不管你现在怎么想，小六，我们都是为了你着想的，你自己也考虑一下吧！”赵氏最后说道。 华锦笑着点头“好，我会考虑的！” 刘氏她们三个叹息，见华锦这个态度就知道，这个考虑也不过就是随便说说罢了，其实她根本不会考虑。 几人也没有办法，华锦这么多年来何曾妥协过，她一向就是这样的坚持自己，因为这样的倔强成就了她自己的现在，却也必然会影响她的未来！ 一时间，这房间里面陷入一片宁静，每一个女人都不知道此时应该说什么。 就在这个时候，通兆县李家村里，李贵的院子里聚集了很多人，赵二丫抱着孩子跟在自己男人身后，她旁边是她亲娘桂花婶。 “娘，锦丫头真的已经是郡主了吗？”赵二丫有些茫然，那个曾经跟她一起玩过的女孩，居然一下子就变成那高高在上的郡主了吗？ 桂花婶的神色也十分复杂，那个一开始便不像是他们这村里的姑娘的女孩，她一直都觉得那女孩不会只是他们李家村能留住的，只是她却怎么也想不到，那个女孩会走得那么远。 他们也不是没有听说过嘉善郡主，他们平民百姓出来的郡主么，代表的是他们百姓，那些关于这个平民出身的郡主的传说他们都听过，就因为嘉善郡主，多少女孩子即使平民出身也不放弃自己，努力的生活，她们就算不能成为嘉善郡主，也一样可以凭借自己的一双手脚过的很好！ 可是突然之间，那个宛如传说的郡主突然就成了她们曾经见过，接触过的女孩，一瞬间好像做梦一般的。 “应该是吧，那时候看着她就去不是一般人，咱们村要不是她，也不会有现在的生活啊！”桂花婶回答自己的女儿。 “哎呀，二丫你们走了运了，那时候跟郡主关系亲近的可不就你们两家吗！”有人说话酸的很。 王兰香也在，听到这么个酸话，不客气的道“就是关系好了怎么了，你们现在倒是想抱大腿呢，不过你们没机会！” 她们那时候也没想过华锦那丫头能有这样的未来，她们也是好心，根本没想那么多，现在这些人见到她们与华锦关系好了就酸里酸气的，那时候她们背后议论华锦命不好，克亲人的时候怎么不说了。 第一三零七章 李家村旧事 结果现在说什么华锦那时候看着就不一样之类的，好像之前她们与华锦多么熟悉一样。那人被这样讽刺了，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憋住了。 桂花婶也是拉着王兰香，她们也是昨日才得了消息，那有名的嘉善郡主就是原来他们村里的华锦丫头，一开始大家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他们也不会怀疑，回头想想那个时候，华锦还在他们李家村的时候，那个女孩就已经十分与他们不同了。 若是说别人能成为郡主，他们也许还会怀疑一下，但是如果是华锦，他们完全不会有怀疑的想法。 桂花婶拉着王兰香也是因为，现在村里已经知道了华锦是郡主，从前他们两家跟着华锦也得了不少好处，华锦是感激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是她们过来照顾的，虽然他们给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那个时候的帮助也是最难得的。 他们想起来最后华锦离开的时候也给了他们银子，一直也是十分照顾他们的，那时候他们两家得了不少好处，村里的让也是看的明白的，现在华锦地位不一样了，富贵了，他们两家自然也引人嫉妒，这时候没有必要在出头，也会让人觉得嚣张！ “别说了，有个什么意思！”桂花婶劝说王兰香。 王兰香呸了一声“我这不是看他们不顺眼么，锦丫头就算是做了郡主又能如何，关他们什么事情，人家已经是个凤凰了，难道还会回咱们这小村子不成？” 这么多年了，王兰香的性子倒是没什么变化“而且，当年锦丫头离开的时候可是被逼走的，走的时候户籍都已经迁走了，人已经不是咱们李家村的人，就算知道人的锦丫头富贵了，难道还能得些什么好处吗，整日的做些什么白日梦，真当人家锦丫头傻啊！” “你这脾气，多少年了也没一点变化！”桂花婶这样说道，又叹息一声“这些人净想些美事，当年锦丫头就不是个肯吃亏的性子，何况锦丫头也是个有善心的，要不是她把那做肥皂的方子给咱们村，咱们怎么可能有现在这样富足的生活啊！” “可不是说么，得了锦丫头那么多的好处，现在见到人家厉害了，还想贪，也不想想，锦丫头多大的年纪，一个人居然能成了郡主，能是他们能算计的吗？”王兰香虽然不识得几个字，不懂读书，但是小民也有自己的智慧，很多事情她都看的明白。 王兰香说话的时候也是意有所指，桂花婶也是顺着看那与李贵一起说话的华家人。 华家也跟着一起做肥皂，村里的日子都过的好了，华家也是不算太差，不过比起他们这些人家过的富足安稳，这华家却是一直闹出事情来，此时大家也都看着那个打扮的一身周正的小娘子。 自从这个小娘子入了那华家的门，这华家连三日的安静都没有，几乎隔一天就要闹出一点动静来，虽说不过就是那妻妾争斗那一套，却也让李家村这些没见过后宅争斗的人涨了见识。 华家自己虽说乱了一些，但是李家村的那些婆娘倒是舒服了许多，他们李家村的日子过得好了，这爷们自己手里有了银子哪能不贪花好色的，也不是没有想着给自己添个妾的，不过见到这华家因为一个妾就乱的不成样子，到底也阻了一些想纳妾的男子的心思。 当然也有那不在意的，也弄了妾室过来，本来还老实的妾，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也许是他们这李家村的风气还是风水之类的，几乎哪个妾在家都闹腾的很。 这华家从前就是个笑话，现在也照样是他们村里的话题人物，不过要说起来，这个江氏的成名之战，应该是那华老二受了那华钢的蛊惑，设计要把江氏卖给一个秀才做妾，结果江氏知道了以后不仅没有说出来和告状，还故意假装自己上当。 最后算计的华老二夫妻不得不用自己的女儿与那个秀才为妾，本来这华家的大丫头都已经定了一桩不错的婚事，就这样毁了。也因为这件事，华玎一家也彻底和华家老爷子老太太离心了，那时候虽说他们铸成了错，其实如果家里出上三百两银子，也是可以挽回的。 华玎都想去借高利贷了，结果却硬是让那华老太太和华老头硬是给拦住不让，华玎和李菊花虽然不像话的爱算计，对自己的女儿那还是疼的，他要去借高利贷的事情也是那个江氏与老人说的，至此，他们算是结了大梁子。 虽说因为华锦提供的那个方子，他们村子靠着这个技术也算是过了不错的日子，但那肥皂也不过是小本生意，他们也不过就是过得比一般的村子好一些罢了，加上这秘密知道的人也多了，哪能一直都守着的，现在这边肥皂的方子也是有别的大商户知道了在赚银子，不过也不至于谁都知道罢了。 所以李家村的人日子也不过一年多个十几二十两银子的进项，比原先是好了许多，也不过如此，当年那华玞和华钢父子的事情闹的不小，就算是得了华锦离开之前的那些银子，也不过才勉强保了一命，也欠下不少的债，这几年虽说华家也赚了银子，却都添了窟窿了。 华玕老实，年纪也小，又不曾娶亲，这样的日子他过的虽苦，可也能接受，那华玎和华玖哪里愿意自己赚钱给华玞父子花呢，这些年不知道闹了多少次的分家，那华玞因为被打的腿废了，也知道自己那个儿子不争气，当然也不愿意分家。 分家了他们哪能过好日子了，于是也是不断的给老头老太太灌迷魂汤，说什么自己的小儿子读书有天赋，那不过才多大的奶娃娃硬生生的被说成了天才，老头老太太居然也听信了，一直不分家。 本来这父母在就不该分家，提分家是不孝的事情，结果这事情拖了那么多年，那江氏好处得了不少，她生的那个小儿子现在还去读书呢，她也整日的太太的模样，经常出来走动，也是让人看了就可笑，这华家除了那已经分出去的华锦，都过的和笑话一样。 第一三零八章 华家心思 原本华家这些人一家子混在一起过，那华玎本来也是想分家的，因为华钰的事情，他们夫妻也算是发了狠心，也不说什么分家的事情，憋住了想要让这个江氏得不到什么好下场。 也难怪他们如此，他们算计江氏，怎么可能给她找一个合适的人，那秀才年纪不小了不说，最大的问题还是性子暴躁，打人打的狠。家里的条件也不过是一般而已，他们本是要害江氏的，结果却害了自己的女儿，他们如何不恨？ 华钰去了人家之后倒是也努力笼络那个秀才，那秀才也是贪花的，倒是不至于天天挨打，日子也算可以，不过对于自己只能过这样的日子，她也一样不忿，只想等自己的夫君得了功名，做了官，以后她定然要让江氏没有好下场。 江氏心中也不是不怕华钰以后发达了自己得不到什么好处的，不过她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坑吧，她的儿子那般的聪明伶俐，以后读书了以后定可以让她活的堂堂正正的，她那不堪的出身必将被掩埋。 不过华钰没想到的是她那个秀才夫君真的中了举人，更想不到的是，即使中了举人也不能当官，一直只能在京城这样浪费时间，直到遇到了华锦。 那举人匆忙离开京城回来，到了通兆县时候连家门都不入的就到了李家村，华家才知道那个每一年被他们拿出来嘲笑不听话不懂事，最后也只得了那样的下场的华锦和华锘姐弟，现在根本不是他们能嘲笑的了，人家已经是那高高在上的郡主了。 “这是真的吗，就那个丫头，去了外面早就死了吧，哪可能有这样的身份地位？”华老头嘴角苦涩，不能相信。 “那可是钰儿亲眼见到的，嘉善郡主自己也没有否认的，那就是咱们家的华锦啊！”男子一脸风霜，语气笃定。 “这个死丫头，我就说她那时候就是做戏，哪能就真的病的那么厉害！”华玞腿虽然废了，但是这脾气可依旧嚣张啊。 “大哥这话说的就不对了吧，那时候我们可是亲眼见过锦丫头和锘小子的样子，那就剩了半条命的样子我现在都记得，就算那样，爹娘还是把他们救命的银子给要了回来救你的命，那时候咱们不管他们的死活，就算锦丫头现在是郡主了，她不记恨我们，报复我们就千恩万谢吧，还指望她对我们如何？”华玕看不惯一家人这样。 “小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那锦丫头是我们华家的人，她就是贵为郡主，那也是要尊敬爹娘的，要给咱爹娘尽孝的！”华玞说道。 这嘴脸难看的很，可那华老头和华老太太却觉得十分合适，一直在点头，华玕是老实人，那又是自己的爹娘，是自己的大哥，有心要说什么，他也只能闭嘴。 倒是一边的华玖知道华锦已经是郡主之后低头不知道想什么呢，一家人说了很多算计，就连那华钰的夫君也都忍不住的心惊，对这一家人生了几分戒备。 华玖和孙氏回了自己的屋子，便匆忙关了门“玖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啊？” 华玖和孙氏这么多年感情也很好，孙氏聪明，知道怎么笼络华玖，华玖也是聪明的，也顾家，只是为了自己的妻子孩子做打算，夫妻两个一起，虽说是不分家，却也自己攒了不少的私房，他们也争取了给自己的小儿子去读书。 当年华锦姐弟离开的时候孙氏怀的那一胎是儿子，华玖夫妻疼爱的很，这孩子也随了爹娘的聪明，读书是不错的。 孙氏刚才就见到自家男人不怎么说话，就知道华玖是有什么打算，果然，华玖听到孙氏这样问了，也笑着卖关子“秋娘不如猜猜！”说话的时候还拉着孙氏的手。 孙氏软软的拍了华玖一下，才道“你们爷们比我见识的多了，我哪知道那些啊！”示弱的态度让华玖十分受用。 华玖呵呵笑着拉着妻子坐下“我看着他们算计的挺多，不过怕是不成的！” 孙氏其实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她不露自己的聪明，而是故意疑惑“是吗，我看他们说的挺好的。” “呵呵，爹娘岁数大了，什么都听大哥的，那个江氏在家搅和，他们也放任，但你男人可不傻，你想想当年锦丫头在村里的时候，咱们在她手上落了什么好？”华玖一向是自信于自己的聪明的。 “那咱们不是得了银子了吗，当年锦丫头离开的时候可是狼狈的很！”孙氏以来崇拜的看着自己的男人，这感情却绝对不是假的。 华玖也十分喜欢被自己的妻子如此崇拜，手拍着她的后背“那时候的事情另外说，据说最后锦丫头只拿了她那个院子卖了的银子离开，那时候不说她，锘小子也病重了，她就拿着那么一点银子，居然现在成了一个郡主，你觉得一般的女子可能做到吗？”华玖想起那时候见到的华锦的一双丹凤眼。 那双眼睛无论何时看过去都好像能看出来什么一样的，带着一种看透一切的了然，甚至是嘲讽。 “不能吧！反正我自己是做不到的，我也不像是玖哥你这样聪明！”孙氏说。 “哈哈，是啊，你不能，就连我也不能，但是华锦那丫头做到了，他们真以为锦丫头还是以前吗，以前她被那样对待，心里面不知道多恨呢，以前是因为孝道她没办法，但是，现在华锦和咱们可是已经彻底断亲了！”华玖冷笑了，他可是知道华锦那个丫头的，当年被打了五十板子分家，她对华家可是没什么温暖的感情。 以前还愿意客气一点，不过是为了那点子名声罢了，但哪一次他们从华锦那里得了好处，自己也牺牲了很多，从分家到最后的银子。 “华锦那丫头不是一般人，现在她已经与我们分家了，与我们也不曾有什么感情，最重要的是，她现在可是郡主，那样的身份地位，根本不是我们能算计的了！” 第一三零九章 胆大包天 孙氏虽然也觉得华家这样算计的是不能成的，不过对华玖如此说还是不了解“不是说现在身份高的更怕名声受损吗？锦丫头既然已经是郡主了，若是有不好的名声，对她是有影响的吧！” “呵呵，那个陈举人也没有什么好心思，他是这么说的，但我却不信的，咱们一点理都不占，怎么去影响她的名声，那可是京城，你以为是我们有能力，还是高高在上的郡主？” 孙氏听了这样的分析，也觉得有道理“如果是这样，他们如果去找锦丫头，算计她，到时候可是落不到什么好啊！” “岂止，所以我们不能与他们一起掺和，这家日子已经过成了这个样子，咱们必须想办法分家，咱们也不是二哥，自己坑了自己的闺女，咱家的钥儿也快到说亲的年纪了，如果我们能够趁着这次机会分家，咱们才是得了最大的好处！”华玖看的分明。 孙氏想着华锦这样的富贵，还是有些心思的“锦丫头这样的厉害，若是能带咱们家一把，咱家钥儿的亲事也一定有好的，小宝读书以后也有了出路！” 说来说去，这做了父母的也就是为了自己的孩子着想了，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孩子有出息呢，至少可以有一个好的未来。 华玖听到孙氏如此说，也知道“锦丫头不喜欢别人算计她，不过咱们如果愿意帮忙，她总会愿意给我们些好处的，你想想，那铁柱他们家也不就是最开始锦丫头落魄的时候多照顾了一下，就得了多少好处，要想从锦丫头哪里得好处，不能算计她，得帮她！” 这华玖的确是个难得的聪明人，他现在说的这些的确十分合理，孙氏也觉得有理“玖哥的意思是要帮着锦丫头吗，那爹娘那边，是不是？” 华玖嗤笑一声“如果大哥不是之前得罪锦丫头得罪的太狠，现在巴结的他都会是第一个，他是自己知道，就算他巴结锦丫头，锦丫头也不会给他好处的，他只能算计，也就是爹娘老糊涂了，还做什么自己的孙女是郡主的美梦吧！” “我也不懂那些，我就相信玖哥的，你一定可以让我们娘几个过好日子！”孙氏的大眼睛里面都是对华玖的信任。 华玖点头“咱们明日到了村长家里也不要多说话，村长是个明白人，爹娘的要求不会认的，你明日一早让人去一趟岳父岳母家里，让三弟弟过来一趟，就说爹娘病了，咱们到时候就以去看望爹娘的名义离开，到了那边，我先进京一次，你在这边想办法拖着不要让爹娘进京，只说既然要谋好处，那就一个儿子都不能落下才可以！” “这也不是不行，不过他们如果问我你去哪里了，我要怎么说啊！”孙氏觉得这个不好解释。 “这也简单，到时候让爹去一趟永平府，就说我陪着爹去看病了，这样就能说得通了，我快马加鞭，回来与爹汇合在回来！”华玖以前也悄悄与人一起走商过，也能骑马，这时候就用得上了。 “好，那我知道了，你自己路上小心啊！”孙氏也是个能拿得住事的，得了华玖的吩咐，也干脆的答应了。 至于那华玎夫妻，也是一样熄了灯说了好晚的话，第二日华家一家人便来了这村长家里，不过才进门就见到有人过来找了华玖过去，华玖也顺利的离开，去了自己岳父家里。 “什么，你说锦丫头就是嘉善郡主，这是哪里听来的，你们当年撵了锦丫头和锘小子离开，他们姐弟也没有银子，身子也病的厉害，能不能活着都不一定呢，你们华锦还嫌自己闹的笑话不够多吗，这种事情如果让县令听了，你们一家不想活，可别牵连了我们李家村！”李贵听了华家人的话只是觉得这家人怕是疯了。 当年他们对锦丫头做得事情他们可是都看在眼里，根本不在意锦丫头和锘小子的死活，那样逼迫，这些年里李贵也不是没有想过，那对姐弟是不是早已经化作一堆白骨了，一想到这里，就觉得自己当年也是无能作孽啊。 要不是华锦那丫头，他们李家村还是个穷村子，他们的了华锦的好处过了好日子，却把恩人给逼死了啊。 “当然是真的，我这孙女婿就在京城，我孙女亲眼见到的嘉善郡主就是锦丫头！”华老头说道。 “就算锦丫头已经是郡主那又怎么样，你们别忘了，你们已经断亲的，那断亲文书还是我亲自送到衙门记录的，你们和锦丫头已经没有关系了！”李贵还是不信，不过也见到华家人这样的笃定，多了几分怀疑，想着去城里打听一下去。 就算心里是这样的打算，李贵却也是对华家一家人不客气的很，他们这样激动高兴的可不是笑话吗，那锦丫头与他们也已经是没有关系的，那衙门里面白纸黑字的写的清清楚楚的呢。 华老头听到李贵这么说，也是讪讪笑着“这个我们是知道的，所以才找了村长您呢！” 李贵听了这话皱眉“什么意思？” 华玞见到自己的爹这样说不清楚，直接自己说话了“村长，您看锦丫头如果是咱们李家村的人，咱们李家村可不是这十里八乡的名村了吗，不说这名声的事情，大家如果知道咱们村里出了个郡主，以后可不是都会觉得咱们村的风水好，最重要的是，以后谁也不敢欺负咱们村，村里的女儿也好嫁，儿子也好娶媳妇了，这是多好的事情啊！” “是很好，不过那户籍已经说得很清楚，华锦和华锘单列一户，户籍也已经迁走了，锦丫头别说是郡主，她就是成了皇后，她也不是我们李家村的人了，更不是你华家的人。”李贵做了这么多年的村长，事儿还是看的明白的！ “村长您这话说的，她是不是咱们李家村的事情，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情不是？”华府说了这样一句话，让李贵一下子就惊呆了。 “你们说的什么浑话？”李贵完全想不到啊，这华家居然如此胆大包天啊！ 第一三一零章 正确的决定 就在华家人去找村长的时候，华玖和孙氏出了村子就分开了，孙氏去了自己的娘家，至于华玖则是直接去了通兆县，他原想着买些路上要用的吃食，再买一匹马，也亏得他们夫妻这些年也攒了一些私房，也足以承担他去京城的路费。 不过他在路过知县衙门的时候，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的，去了后院求见王县令。 那王县令和王李氏从京城回来以后就低调了许多，在京城的事情也不多说，他们夫妻也是这县里最有身份和地位的，大家也不敢多说什么。 原本王县令觉得自己能保住这个县令的位置就已经是很好了，却哪里想到，不过几日的功夫，他就接到了调令，之前怎么努力往上爬也不得，现在却来的如此简单。 王李氏也现在对华锦也是只有怕，哪里还会说什么，她只是庆幸，之前她对华锦虽然也算计过，但到底没有做得更坏，要不就看华锦这个安排官职的能力，弄死他们简直再简单不过，她是个聪明人，知道自己家的男人都有靠着华锦过日子，态度也转换的十分自然。 这几日她一边准备迁居的事情，王县令升迁了，他们自然也不能继续住在这里，得给新县令腾地方，他们也知道新县令是秦首辅的儿子，自然不敢留下什么漏洞了，不过王县令这么多年来虽然算不得什么廉洁的，到底也算是一个负责的县令，所以这个倒是无事情。 除了这件事，王李氏忙着给嘉善郡主准备中秋的节礼，虽然这中秋已经过了，不过这路远，准备的晚一点也是可以接受的么，所以这几日衙门里外也是一片忙碌和热闹。 不仅仅是王县令，因他升迁，所谓做熟不做生么，这他用惯了的师爷他也觉得满意，准备一起带走，那师爷知道这样的好事自然也是乐不得的跟着去，在县里当师爷一辈子也就是师爷，这要是往上爬爬，他得了上官的喜欢，说不定也能得个县令做，那可是直接做官了，他当然高兴，对王县令不知道多么感激呢。 于是华玖求见的时候，衙门也是一片忙碌的，王县令听回报说是华玖求见，即使忙碌，也还是马上答应了见华玖。 华玖是个聪明的，虽说那陈举人说的言之凿凿的，毕竟也只是一言之词，他不认识更高的官了，县令是他能接触到的最大的官，他只是想再确认一下，原本他以为自己的求见不会得到回应，那县令是多大的官啊，哪能随便见他这样的小民呢。 谁知道自己不过就是报了一下自己的名字，不一会的功夫就有人让他进门了，这个样子让华玖已经确定，他那个侄女的确已经是高高在上的郡主了，这王县令应该是已经是知道了，只有这么想想，华玖就觉得自己的后背一片冰冷。 他如果不是自己想开了，若是与华家一起算计华锦，会是什么下场，华玖不敢想，如果王县令已经知道了华锦是嘉善郡主，但是却一直半分消息都不透露，是不是华锦虽然没有回来，实际上对他们华家已经在警惕了呢？ 一边这样浑噩的想着，华玖就被带着见了王县令“草民见过王大人！” “嗯，你找本官可是有什么事情？”王县令这官威还是不小的。 华玖犹豫了一下，还是直接说了“草民昨日得了消息，说草民原先的那位侄女华锦现在已经贵为郡主，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草民斗胆过来询问大人！” 王县令也没想过这个事情能一直瞒着，毕竟那华钰也是见了嘉善郡主的，此时见到华玖这样问，也笑了“你不必与本官耍心思，你今日到底要做什么，直接说便罢了！” “草民没有什么心思，不过想到草民那侄女以前在李家村着实受了不少委屈，现在知道她安好，草民也十分欣慰，不过家里一些旧事，想着去亲自见见郡主娘娘！”华玖现在也不需要去确定了，而是说明自己要做得事情。 这王县令是官场上混的，华玖这看似弯绕的话对他来说却十分直白，他有些意外华玖的选择，毕竟当年华锦被欺负，这华玖就算没有亲自参与，似乎也不见得多么清白啊，现在居然做了这样的选择啊！ “本官可以问问，你为何这样决定的吗？”王县令直接问了，他是官，华玖是民，天然的高低之分让王县令不需要多客气，直接就问了。 华玖心里面哆嗦了一下“草民以前自然有错，不过总也不能继续错下去啊，毕竟郡主也是草民血缘上的侄女啊！” 这话说的王县令嗤笑，这个理由他可是不会相信，不过么，他看着华玖，倒是个聪明人，这个选择至少避免了他的灭顶之灾吧，那位郡主可不是个好对付的，他当年都看走了眼呢。 “你这不是实话，不过本官也无所谓，你是个聪明人，本官马上就要升任了，继任的县令乃是当朝秦首辅的儿子，你可能不知道秦首辅是谁，你只要知道，他是最大的官就可以了，而秦首辅和嘉善郡主的一个远亲是一个老师，那个远亲叫华隐秀，是名满天下的才子，也是秦首辅到底师弟。”王县令说话。 “你应该知道，嘉善郡主她是不缺亲人的！”这也是王县令说的最后一句话。 华玖就这样被送了出来，脑子里还是震惊的，从昨日知道华锦是郡主到现在，他才终于有了一个概念，原来那高贵人的生活是这样的，可笑他们居然还想算计华锦，现在华锦不找他们麻烦都是慈善的了。 如果愿意，华锦可以一直指头就把他们全都灭了啊！现在的华锦已经不是他们印象里面那个，她接触的人，她所在的世界，早就不是他们所能想象，也不是她他们所能理解的了。 华玖呼吸了一口凉气，他知道，自己这一次的决定，是正确的！他也庆幸，自己做了这个选择！ 第一三一一章 弱者 王大人从房间里出来就见到了自己的妻子，王李氏行礼以后走到他身边“大人这样直接点那华家人，若是郡主知道了，是不是？” 王李氏很担心华锦会不开心，所以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夫君，王县令听了以后却摇头“郡主不是一般的女子，她所忧心的事情比我们想的要多，这华家不过是小事情，不值得郡主浪费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当年的事情你也是知道的，这华玖当年也不过算是从犯不像是那华玞直接害了郡主，既然郡主能原谅你，自然也可以原谅他，这个华玖是个聪明人，也知道怎么做出适合的决定，有他在，也能减少郡主的麻烦！”王县令是男人，看事情的角度也不一样。 在王李氏看来，华锦是郡主，但是王县令已经分明感觉到了，华锦不仅仅是郡主，她甚至是能左右朝廷的一些事情的，不说别的，就说他晋升的事情，若不是华锦，他自己都知道，自己能不能保住这个县令都不一定。 他是知道嘉善郡主也已经每日偏殿议事的，就因为这件事，朝廷里面的声音已经很大了，但华锦每日不是依然稳稳地去偏殿报道吗？ 一个与内阁和六部堂官每日一起处理国家大事的郡主，她的目光和胸怀自然不是王李氏她们这样的女子所能理解的了，不管华锦受到多少争议，现在他已经是华锦这条船上的人了，别的船也不要他呢，他所以的官途和未来就在华锦的身上了。 既然如此，他想办法不要华锦受到这家人的影响那也是应当的，不过么，王县令想了一下“这边的事情怕是不能瞒着郡主，你今日就把节礼准备好，我书信一封与郡主，将这里的事情告诉郡主！” 王李氏没想到会这么急“还有些礼没有备好呢，这样急是备不齐整了！” “差不多就可以了，郡主是见过世面的人，咱们准备什么她不曾见过啊，左右不过是心意，何况这样不年不节的送的太惹眼也不好，不如好好准备一下年礼，你就尽快，今日必须准备好，我去办点别的事情。”王县令吩咐了就匆忙离开了。 “都要走了，大人这里还能有什么事情啊！”王李氏听见这话疑问的看着王县令离开的背影。 “师爷，你想办法啊去一趟李家村，让他们村子的里正过来一趟，悄悄的，不要惊动人！”王县令让师爷去李家村。 师爷也不知道他们这马上就离开通兆县了，怎么又要见那李家村的人啊，不过他也不多说什么，也不假手他人，亲自往李家村去了。 却说刘氏她们几个劝说华锦，不希望她继续这样败坏自己的名声，也是为了她好，不希望她太倔强的影响自己和宁淏的幸福，结果华锦的反应却只是听了而已，其他的就没有了，几个女人对华锦这个倔脾气也没有什么办法。 “好了，嫂子们也不要做得这一副马上就世界末日的样子吧，现在的很多事情可不是我们想的那样了，我自己心里有数的！”华锦最后笑着说道。 赵氏她们也是没有话说了，见到华锦这样懒洋洋的靠在软榻上，一派的疏懒模样，此时她的妆容也是富贵雅致，一双丹凤眼微微眯着，一只手捧着一个瓷白的杯子，眼睛里面含着笑意的看着她们。 不得不说，忽略华锦那自己败坏，别人议论栽赃的名声，那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美人，慵懒随性，富贵雍容，就好像那绚烂的牡丹花，绚烂的耀眼，若不是亲眼见到，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着随性慵懒的女子，却是一个可以杀伐决断，在男人堆里面混着也不弱的女子呢。 孙氏也只能笑着“虽然说了那么多，但我是真的羡慕小六你这样的生活，给我们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们也只能是一个后宅女子而已，你却是独一无二的，罢了，当年你跟着夫君他们去战场的时候我担心你，你一个人去倭寇集团的时候大家也都担心你，可是这么多年来，你却从来都是成功的那一个，我只是希望你不管在哪里拼，你求什么，要什么，都不要忘记自己也是一个女子，有些事情你可以不看做唯一，却不能把它忽略！” “可不是就是这个意思，你现在已经是很厉害了，唯一一个参与朝政的女子，即使你不是上朝，你也足以被史官记载了，我们也是担心你过犹不及啊！”赵氏也说，其实她们也是佩服和羡慕华锦的。 她们这些女子从出生的时候就被教育的，一辈子最大的追求也不过就是嫁人，生儿育女，靠着男人的拼搏或者儿子的成绩得诰命，老了这样一辈子也就是极限了，但她们现在看着华锦，也会想，是不是女子也可以有另外一种选择和人生呢？ 就像华锦建立的那个秀玉书院里面的校训写的那样，让女子也可以有机会不依靠任何人，只是自己努力，去成就一番，即使是品级大妆的一身，也可以自己得来，而不是随着男子，一旦夫君没了官职，女子也就什么也不是了。 看华锦吧，她年纪轻轻，她名声也不好，可是她是名满天下的才子，她得了宁淏的专注与深情，最重要的是，她的品级，她的地位不是依靠任何男子，她们现在警告的华锦的未来，如果是别的女子，一但婚姻不幸她们面对的只有苦悲。 可是华锦不一样，即使她不再拥有婚姻的幸福，她也是这个国家的郡主，一个传说的，出身平民的郡主，这是不会变的，她不需要，也不怕任何抛弃和男人的辜负，也许心也会疼，可她永远都是这燕国公主之下的第一人。 她们女子嫁人的时候家里准备了足够的嫁妆，即使是死的时候的棺材和寿衣都准备好，不过也是为了给女子出嫁之后的保证，所谓父兄娘家自然可以依靠，可父兄会离开，也可能会意外，甚至家族会败落，到时候多少的嫁妆也还不是保不住么。 有时候，现实永远这样的残忍，所以女子才一直都是弱者啊！ 第一三一二章 榴莲千层 但是她们就算偶然想起的时候会羡慕华锦的自在，如果她是她们的女儿，她们就不用担心她会在嫁人之后受到夫家的慢待，即使她们的夫君是高官厚禄那又如何，嫁女儿的时候也是一样的担心的。 就好像是秦安熙，父亲是阁老又能如何，还不是一样要经历失败，所以她们即使觉得华锦这样是有底气的，可是即使是华锦也不过是独一无二的，这个国家不会再有另外一个华锦，不会有另一个嘉善郡主。 哪怕是现在的华锦自己，不是也在走一步看一步吗，她一个女子与那些男子一起在朝堂上争夺，看着似乎是有了权势地位，但又怎么不是走钢索，一不小心也许就是粉身碎骨，所以她们也怕华锦最后走到不能有退路的那一天。 她们不知道华锦最后能走到哪里，也许会成为古往今来的第一人吧，会被有名有姓的记载在史册之上，也会被后人瞻仰，可也有可能被钉子耻辱柱上，华锦自己整日的去忙朝中的事情，不知道现在对她这个嘉善郡主的评价已经多么可怕了。 现在好好的嫁人也许不会成为那么伟大的传说，可至少可以安稳的过一生，如果可以选择，也许平凡和平庸不见得耀眼光芒，可却也是一种安全的幸福啊！ 所以她们才会劝说华锦的，现在她已经做得够多了，太后既然不喜欢她，直接让太后赐婚，皇上是明君，他不会为了一个一个女子就做什么，宁淏的官途也许也会受影响，可是做个一副小官也没什么不好，华锦的郡主地位也在，夫妻平平淡淡的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 这是她们自己的想法，不是秦尚任他们说的，她们只是作为女子，想华锦可以有个更安稳的未来，可惜的是，她们的想法是好的，却不适合华锦。 不说现在华锦面对的是什么，就说之前，华锦也不好选择这条路的，不仅仅是因为宁淏自己的那份埋在深处的恨，也不说宁淏自己的理想和才能，华锦也不想要那么憋屈的生活吧，她死过一次了，所以她真的不怕死，不过如果最后只能憋屈的，夫妻两个一起假装平静的生活，那何必呢？ 她既然已经来了这里，曾经她也想平静的度过自己的一生，能笑的时候就笑，累了，难过了就哭，可是她遇到了宁淏，她希望可以看着这个可以光芒的少年站在高处，她能给他的，她会付出一切的给，所以华锦一直觉得，自己的路，哪怕走到现在没有后路，也不过是必然而已，因为她是她，所以她的路，她的人生就是如此。 “嫂子的担心小六都知道，不过现在的事情也不是之前那么简单了，太后赐婚自然没什么问题，皇上也绝对不会为了我做什么，不过，现在是有人想要我的命啊，他们可以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啊，我既然走到了现在，就必须走到底，那想害我的，我也会让他们知道，我华锦从来不是一个软柿子，欺我，瞒我，骗我，利用我，所有的人，我都不会放过！”华锦说的霸道，即使那个人是皇帝，她现在不能动他，以后他也必然会让慕容桓付出代价。 不好意思，她华锦是天蝎座，非常的记仇，连常玉磊这样不过是心思不单纯的她都可以直接不再有一点联系和牵扯，慕容桓他利用自己，也不在乎她的生死，她当然会好好的还回去，不过现在时机不到啊！ 几人见到华锦如此说，也知道这是她自己的决定了，不会动摇，也不说什么了，不过她们也真的很想看到，这样坚持的华锦最后会走到哪里呢？ “好吧，大概是我们想的简单了，你无论怎么样，记得要保护自己啊，别的我们也不懂了，不过你如果需要帮助就找你师兄，我们一直帮你！”赵氏和刘氏她们最后这样说着。 “嗯，谢谢嫂子，不过就算嫂子不说，小六也是绝对不会客气的！”华锦眨眨眼，调皮的说着。 几人捡着华锦刚才还一副霸气的样子，现在马上变得软软的，也只能笑“我们也是搞不懂小六你了，反正三弟妹说的不错，你一直自己都有数，也不曾失策过，我们就相信你了！” “哈哈，我一直觉得自己还是很值得信任的！”华锦玩笑的说着，正好有丫鬟敲门进来，是过来送华锦吩咐的点心的。 “来来来，不要说这些事情，今日可是我女子会所开业的好日子，这点心可是通州女子会所先上的，其他的会所都没有不说，外面也觉得没有这样的好味道，嫂子过来尝尝！”华锦那眼睛里面都是对事物的向往还有满满的诱惑。 这丫鬟端上来的是一个圆饼状的点心，不过才进门，刘氏她们便已经闻到了那浓郁的味道，不过不是香味，而是臭味。 孙氏还好，她在西南的时候也是见过榴莲的，不过刘氏和赵氏却不曾见过这东西，于是，一下子就被这榴莲的味道给震撼了。 刘氏拿着帕子捂着嘴“这是什么味道啊，好臭！” “可不是么，这已经坏了的食物就不要吃了啊，还好是我们看到的，如果是让外人见了你居然吧食物弄坏了与她们，她们可是不会这么好说话啊！”赵氏还关心了一下华锦的生意呢！ 孙氏和杨惠则是惊喜的样子“没想到可以在京城见到这个啊！” “小六你是怎么弄到的啊？”孙氏愉快的让自己的丫鬟过去给自己切一块过来“我去年的时候还想这东西吃，不过那西南偏远，你师兄让人送来了几个，还坏了一大半，跑坏了好几匹马，我一看这么麻烦，再就没要过，哪想到你这里居然有。” 杨惠也笑了“六师叔可是中了母亲的心思，母亲她最爱这果子的味道！” “嫂子爱吃我晚些时候让下人去给嫂子送几个过去，以后这女子会所也会有这点心，嫂子要吃就过来吃，管够！”华锦可是知道这榴莲的魅力的，喜欢吃的那是相当的爱吃，不喜欢的那是味道都不能闻的。 刘氏和赵氏一脸的惊讶“你们说这个是果子？” 第一三一三章 内涵了 刘氏和赵氏完全不敢相信，她们的眼睛里，那果子不是应该是香甜的吗，就算不香甜，酸的也不该是这样的味道啊，这个果子居然是臭的，居然有臭的果子吗？ “不会吧，这个好臭啊，一定不好吃！”秦安然一脸不能接受的样子。 刘氏则是看着华锦“这个不会就是之前在苏州那个传说很臭的水果吧？” 张婉华也想起来了“所以那个传说是真的啊，真的有臭的水果啊！” 原来在刘氏和张璞还在苏州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就传说了从海外来了一艘船，那船上别的东西没有，只有一种很臭的东西，那个船上的人非说这个是水果，不过那时候大家哪里见过这么丑，还这么臭的水果啊，所以根本不信。 不过大家只是当传说，私下的时候说笑罢了，从来不曾有人当真的，刘氏和张婉华也是要不是今日见了华锦弄得这个榴莲千层，大概也不好记起这么个传说。 华锦嘿嘿笑着“嫂子还记的这个事情啊，正是，这个水果我都叫它榴莲，虽然它的外表不怎么美好，它的味道也比较差强人意，不过呢，它却是非常有内涵的水果，味道特别的好！我特意让芙蓉做了这榴莲千层来，今日推出，就是让嫂子们好好尝尝这不能错过的好味道！” 华锦笑眯眯的强烈推荐这个蛋糕，她可是非常喜欢榴莲的味道呢，前世的时候自己都能吃一个榴莲千层，不过那时候也因此胖的不忍直视，她也只能控制自己，加强锻炼，但就算是这样，她隔一段时间也是要吃的。 她现在守着空间，不过她以前在某宝买的种子可没有榴莲啊，所以，那个船上的所以榴莲就是被华锦给买下了，还特别的便宜，因为只有华锦买，她特别大方的给了两百两银子，那人也是千恩万谢的走了。 华锦还有点后悔，她大概出的价格有点高啊，不过千金难买心头好，她为了这些榴莲，被坑也值得了！她把这些榴莲放进空间里面，一些则是种起来了，现在空间的榴莲可是不少呢！ 这次华锦就把这个榴莲当做秘密武器给拿出来了，其实也是因为，芙蓉的体力终于可以打更多的奶油出来了，要不那么多的奶油可是会累死人的，就算如此，女子会所的这个榴莲千层也是限量的，料虽然华锦这边不少，不过奶油难得，何况她那些榴莲也不能无止尽的一直有，会露馅的吧！ 不过显然刘氏和赵氏对华锦的邀请抱有非常大的怀疑，她们不能接受这么个性的水果啊！ 倒是秦安然年纪小，见到自己崇拜的六师叔也喜欢吃，华锦和孙氏一起不客气的切了一块，拿着银子的小勺子吃的那叫一个开心吧，如果不是闻着那样极致的味道，真的会觉得华锦吃的是多么好吃的东西呢。 “这个味道我可是受不了，你亏得小二媳妇你居然喜欢吃这个！”赵氏不能理解啊，平时虽然她们几个女眷里面孙氏是最大胆的，毕竟出身将门，不过这吃的水果也如此大胆，还是很让人意外的。 孙氏吃了几口放下勺子笑着“一开始我见到这个果子的时候，也是跟嫂子一样，难以置信居然还有这个味道的水果，不过那时候我是陪着大人出门应酬那些本地的土司，人家盛情，我么也是第一次去，也不能给咱们大燕国露怯不是，所以也就硬着头皮吃了，谁知道啊，这一吃，就被这味道征服了啊！” “不过在西南的时候我却一直记不住这果子的名字，小六说叫榴莲，这个倒是好记多了！”孙氏笑着说了“嫂子们别看这果子的味道闻着不好，不过吃着却是香甜绵柔，味道特别好，不要被它的外表吓到，才不会错过这样的好东西啊！” “没错没错，咱们都是有眼光有素质的人，不能看事情这么肤浅，这个水果没有外表，可是它内涵很丰富啊，何况水果么，吃的口感才是最第一等要紧的，其他的也不用那么在意了，嫂子好歹也尝尝再说喜不喜欢啊！”华锦吃的也很开心，见到她们用身体拒绝的样子，笑着说道。 刘氏和赵氏依旧在疑惑，却听到了敲门的声音，丫鬟进门道“郡主，时辰马上就到了！” 华锦脸上轻松的表情瞬间收敛了“嗯，本郡马上就会出去，一切都准备好了吧，今日十分要紧，莫要有半点失误！” “已经都准备好了，必然不会坏了郡主的事情！”来的是两个店长之一，见得华锦如此严肃，语气也严厉，也是不弱了声气的沉稳作答。 华锦见到她这样回答，点了点头，之后她站起来“这榴莲千层可是十足的好味道，小六可是希望两位嫂子可以尝试一下，如果试了不喜欢吃也无所谓，就怕不去尝试，错过了这样的好味道，以后可是遗憾了！” 说完以后又接着道“今日的推新品就要开始了，今日也有不少不错的衣裳还有首饰样子发布，婉儿你们三个若是有喜欢的就告诉跟着你们的婢女，到时候师叔帮你们留着！”说话的的时候华锦看着张婉华她们。 “小六一会事情可能比较忙，怕是不能一直陪着几位嫂子了，你们几个好好的跟着，几位夫人小姐如果有什么需要，一定要满足，知道了吗？若是没有伺候好，就不用本郡说什么了吧！”华锦出门之前这样吩咐着。 刘氏她们见到华锦如此，也不关心那榴莲如何了“小六这是要做什么？” 她们奇怪了，今日虽说是开业的日子，华锦算是老板，按理说她是应该出现的，不过她现在的身份地位，哪里用得着自己亲自去接待客人。 这可不是女子会所刚建立的时候，大家都不了解，华锦也不过才是个县主，现在的华锦地位足够，若是真的亲自去做那接待客人的事情才是不合乎规矩的事情，所以华锦今日出现本来就是应该露面一下就好。 顶多是加上今日华隐秀的事情，结果现在她们觉得今日必然不忙的华锦居然这样急匆匆的，好像一会儿没时间与她们继续说话一样。 她们如何不奇怪，如何不好奇呢？ 第一三一四章 终于来了 最后她们的疑惑也没有得到解答，华锦只是说了自己的确是有事情，别的也不多说，刘氏她们也只能留下自己的疑惑，在心中想着华锦到底也是有自己的秘密，但是毕竟华锦与他们多么亲密也是两家人啊，有自己的事情也是正常的。 一群今日过来参加华锦这个女子会所开业典礼的女子之前见了华隐秀的书法和相貌，之后也有喜欢热闹的与那些书生一起，玩了一会儿掷花的游戏，不过不知道为何，在华隐秀写了诗词离开之后就没见到十分出彩的诗词。 她们这些女子虽然是喜欢被这些书生赞誉，但毕竟大多是出身比较高，也不是那等不怎么样的作品能讨好的，不过一个时辰以后就各自回了这女子会所的院子，那些书生见到几个有名的才子都离开了，今日也见了那传说中的嘉善郡主，便笑着各自散去，至于他们是继续他们的赏菊会，还是说各自回家，就不是华锦和这些女子们关心的了。 这女子会所虽说是在京城这边才成立，不过之前建立了那么多的店，女子会所的一些特色也早就传出来了，虽说她们今日进门之后也见了一些好东西，不过也都知道，这女子会所还有其他的好东西。 果然，她们略坐了坐，有人不过简单的做了一个皮肤保养，那感受自己那已经许久不见水嫩的皮肤多了就几分紧绷，那原本困扰她们的脸上的皱纹也都好转了不少，纷纷赞叹这女子会所果真名不虚传。 “姐姐的底子也好，这样一弄好似年轻了不知道多少岁了呢，这皮肤白皙水嫩的，好像能掐出一把水来！”就在女子会所的一处，一个大约四十几岁的妇人做完了护肤，几个其他的妇人围着她满口赞叹。 “瞧你们说的夸张，我这个年纪了，还能跟那些小丫头们一样啊！”这妇人也照镜子，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虽然不至于那么夸张，当时的确是好了许多。 其他的女子见到她这样的表现，心中无不赞叹的，她们之前就听说南方那些女子进了这女子会所就豪掷千金，甚至有人直接就包了房间不愿离开，直说这女子会所里面哪怕是白水也比那外面的好喝。 今日她们算是知道为何大家要为这女子会所疯狂了，这近乎返老还童一般的效果，这一次就见效的可以见到的美容效果，那个女子不为之疯狂？ 她们这些人都是陪着自己的男人一步一步的爬上来了，结果自己管好了后宅，也为他们男人生儿育女，自己却落了一身的毛病，当她们的容颜老去，得到的不是男人们珍惜女人为了她们熬的白头，而是所谓的嫡妻的尊重，好像她们年轻的时候不肯从她们的身上下来的不是他们，也好像那些厚颜笑着说喜欢她们，去她们的父母面前信誓旦旦的说着会对她们一辈子好的少年不是他们。 她们不得不就扮演嫡妻和主母的位置，忍受丈夫用给她们分忧的理由纳妾，一个又一个的，不管那嘉善郡主如何的名声，她的这个女子会所不给那些妾任何的机会，无论多少银子都不得入内的这个门槛，让她们出了多少气？ “若不是郡主，咱们只能这样随着年华老去啊！”有个妇人感叹了一句，她有话没有说出口，因为有了这个女子会所，她们除了地位还有了美貌，那些狐媚子如何还能翻天去？ “女子老去并不是一个多么可怕的事情，岁月会给我们女子独有的沉淀和魅力，女子会所做得不是留住时间，而是让我们女子可以即使老去，也依旧是美的。”这个妇人说完话之后，就听到一个说话的声音。 回头，熟悉的衣着打扮，还有她头上的珠子，几个诰命品级低的给华锦行礼“见过郡主！” 华锦淡淡的让人起来“这女子会所里面都是寻找美的女子，也不必这般多的规矩，本郡来京城的时间不是很长，半数时间又在病着，好的时候也是只在忙着一些其他的事情，倒是不曾见过几位太太，不知道？” 华锦态度礼貌中不失她的傲气，不认识也不强装，这些人听到华锦这么说，也纷纷笑着“郡主忙于国家大事，与咱们自然是不同的！” “小妇人的夫君是兵部侍郎于禁！” “小妇人的父亲是……” 这些妇人大多是勋贵家的女眷，就是侍郎家的那个女眷也是出身在勋贵家族，几人都介绍了自己之后，见到华锦看着那个之前一直被大家夸赞的妇人，才笑着介绍“这位郡主您没见过才是正常的，宁姐姐已经许多年不参加这些聚会了，也就是郡主这女子会所才能让姐姐出门了啊！” “见过嘉善郡主！”妇人一身的檀香味道十分醒目，要知道这女子会所里面，每一个的护肤的面膜之类的都有精油在里面，不能少的还有空间泉水，所以这里面的味道也多是这些精油的味道。 华锦因为怕味道多了反而不舒服，所以这女子会所是极注意通风的，这个妇人才做了一个护肤的保养，按理说身上应该都是那精油的味道，但那样浓郁的玫瑰味道都不曾压下她这一身的檀香，这人间的富贵花和那檀香一起，诱了人一身奇异的香！ “快起来，本郡可受不得您的礼！”华锦伸手把人扶起来“这位姐姐是？” “我夫家是永定侯徐家！郡主唤我一声徐夫人即可！”这妇人说道。 华锦听了却笑了“本郡这可是丢人了，这居然不认得邻居了，还请徐夫人见谅，不要与本郡计较才好！” 大宁氏听到华锦如此说，也是淡淡的笑着“郡主客气了，我许久也不曾出门，之前只是听说郡主搬去了那隔壁的宅子，原本该去拜访的，不过我这身子骨也不争气，一年中半年都病着，便一直没有机会亲自拜访，是郡主见谅才对！” 华锦自然也是客气的寒暄，笑容满面，刘氏她们几个见到华锦与这些人说话，依旧是摸不着头脑，只有华锦心中明白，那宁家的秘密，她等了许久的机会，终于来了！ 第一三一五章 漫无目的？ “徐夫人客气了，本郡这女子会所可是不少的好东西，徐夫人这次来了以后，怕就不会不想出门了啊！”华锦笑呵呵的说着。 大家虽然与华锦不是多么熟悉，不过见得华锦这般亲切的与她们说话，自然也都笑呵呵的，比起那些文人对嘉善郡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她们这些武将勋贵家的女眷可没那么多说法。 她们自己祖上也是粗人，现在别人也总是嘲笑他们是粗人，所以华锦这个看似名声很废却大方的郡主，她们却是没什么意见的，除了一些别有心思的，毕竟燕国的大部分勋贵几乎都是富贵闲人了，跟杨贺一样有实权的勋贵已经十分少见了。 一群妇人听到华锦这么说，也都笑了“郡主这女子会所的确名不虚传啊！” “的确不错，之前咱们就一直想这说什么时候开业呢，哪想到会是今日啊！”这妇人说话的时候被人拉着，才好似说错话一样的闭嘴。 华锦则是好像没有听到一样“大家喜欢就好，如果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吩咐负责的婢女即可，本郡还有事，就暂不奉陪了！” 华锦表情温柔，面带笑容“给几位太太送一个今日特色的水果蛋糕过来！”华锦吩咐婢女，然后笑着与她们说道“本郡的一点心意，不是什么好东西，各位尝尝看，若是喜欢也可以买一些回去，孩子和老人应该是会喜欢的！” 几人自然道谢，华锦也微笑行礼之后离开，留下几人看着华锦的背影，好一会儿的时间才见了有人说话。 “这嘉善郡主和传说可不太一样，虽说身体不好也一直努力招待，礼仪做得也好！” “你们说，她是不是知道什么才会这样淡然的？” “谁知道呢，这几日进宫还出来的就她一个，如果真的那么危机，她敢这样淡然的开业吗？” 大宁氏也是一样的看着华锦离开的方向“不要说了，那贵人们的事情哪里是咱们议论的，咱们勋贵也不掺和那些事情！” “是！”大宁氏似乎是这些人的中心，她说话之后大家也都乖乖的听了。 大宁氏则是叹道“不过，这位嘉善郡主可不是表面那么简单”说完以后自己也笑了“也是，与那些大臣一起议论朝政的女子，怎么能一般啊！” 既然说话的时候跟着她们的婢女去取蛋糕了，见到那些婢女拿了蛋糕过来，几人的注意力也被这些漂亮的蛋糕吸引了注意。 那些鲜嫩的水果和奶油软糯香甜的口感，一下子就征服了热爱甜食的女人，几个人兴奋的也想尝尝别的口味呢，结果过去一看价格，也是震惊了一下，这华锦口中不值得什么的小东西，也是真的一点也不是不值得什么啊。 华锦似乎只是随意的应对，在与大宁氏说话之后，她又见了一些人，所以大宁氏她们也不算是多么明显，虽然她的目的就是这个人。 孙氏她们本来见得华锦这样与人交流之类的觉得奇怪呢，不过现在看她主动去认识人，也是好事，否则大家知道的就是那些传闻，不知道华锦到底如何，她们以为华锦这是利用这种方式来洗白自己，殊不知华锦就是单纯的分散注意罢了。 “你们何时来的，之前本郡都不曾见得你们呢！”见得肖云和肖蕊，华锦一脸的见得老朋友的欣喜。 肖蕊行礼“郡主这么忙，我们可不要给您添麻烦了，这女子会所的确是与传说的一样啊，郡主厉害！” 相比之下，肖云的礼也不过是敷衍一下“郡主，您这里的会员已经要银钱了，到了里面还要花银子，郡主真的会赚银子呢！” 华锦见到她如此语气，微微诧异了一下，不过也没太放在心里，这个被宠坏的大小姐，以后自然也会有让她吃亏的人，她可没心情去教育人了，她倒是一直喜欢这个肖蕊，大方懂礼，做事也是有端法。 “如果说别的本郡好歹也是谦虚一下，不过这赚银子嘛，云儿说的倒是不错，本郡的确擅长的很！”华锦笑着，大方的应了下来。 本来肖蕊还怕嘉善郡主因为肖云的话生气，只是这样的场合，她便是道歉也太着痕迹了一点，结果却见到眼前的嘉善郡主对她眨眨眼，显然没有因为肖云的态度就不喜欢她了，肖蕊一面叹息嘉善郡主的明智，一面对自己这个不分场合的妹妹越发无奈起来。 这京城里面多少的女子，那些个妇人小姐们今日就怕是聚集了快一半，肖云这样说话以为是刺的郡主，实际上却是泄露了自己的无礼，反而那个传说的无礼粗俗的嘉善郡主，这反应却是恰到好处，让人心生好感。 华锦对肖蕊会看重一点，倒不仅仅是因为肖蕊这个女孩的确是让人喜欢，也是因为之前的时候，在前朝通令候曾经帮她说话，她心中也是记得这个人情的。 华锦现在不知道如何报这个人情，以后她若是有机会，必然是要还了这个人情，她一向是有仇必报，有恩必还的呢。 此时那女子会所的新品介绍依然在继续，店长带着婢女在各种推荐那个臭臭的榴莲千层，华锦则是转了一圈，与人聊天，漫无目的的。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华锦便扶着脑袋，借口自己的身子不舒服，大家也看到她脸色比较苍白，说话到后面也没了力气，加上之前也听说这嘉善郡主本来身子底子就不好，又受到了惊吓，此时见她依旧勉力支撑了与她们说话见面。 现在才说不舒服，也都客气的送了她去后面休息去了，孙氏是第一次到这女子会所，赵氏和刘氏虽然以前见过，毕竟已经许久了，此时也已经被这些新鲜的东西吸引了注意，她们没发现的是，不仅是华锦不离开了，还有一个人，也是觉得头晕，去了后面的房间里休息。 “姐姐真的可以吗，要不我们送姐姐回去啊！”妇人见到大宁氏不舒服的样子，说道。 “不必了，一点老毛病，我略休息一下就好了，今日这样热闹，又是难得打折的，我可不耽误你们，你们去玩，我休息好了就过去了！”大宁氏的声音比较清楚，一看就知道她不是那么难受。 这妇人把大宁氏送到房里的软榻上躺着，自己就离开了。 第一三一六章 大宁氏 大宁氏只觉得自己的头晕乎乎的，不是十分难受，就是有些犯困而已，身边的嬷嬷见到她这样，也以为是她在府里的时候都要歇中觉，今日到了时辰便也跟着犯困了，所以扶着她到了房间躺下。 “夫人可有哪里不舒服，若是难受，奴婢去请大夫？”嬷嬷恭敬询问。 因为这女子会所是定了死规定的，一个人只能带一个贴身的丫鬟，无论多高贵的身份都是一样的，所以现在大宁氏身边只有这个最信重的嬷嬷。 其实到了这女子会所就知道了，华锦说的不需要带那么多丫鬟是对的，女子会所的婢女也可以服务的很好，那些婢女就算来了也不过就是占地方罢了，大概唯一的例外就是华锦自己了，她在女子会所里面也是带着几个女官的。 大宁氏挥手“无事，睡一觉就好了，你下去吧！” 她们的房间很安静，里面是很舒服的一种清幽的香气，闻着便让人胸怀舒畅，那嬷嬷见到大宁氏如此说了，也听令的去门口守着，不过她才出门就闻着一阵青烟，人直接被两个女子扶着到了一边去。 “郡主！”那嬷嬷被带走之后，便看到华锦带着人也过来了，几个婢女行礼。 “嗯，里面怎么样？”华锦这样询问。 “应该马上就要睡了！”婢女这样回答。 华锦点头，挥手“让前面的人注意一下，不要再让别人也吃了那蛋糕！” 她等着今日见大宁氏等了许久，今日原本她也不是抱着希望的，因为她调查的很清楚，大宁氏这些年一心礼佛，不曾出门的，不过华锦也依然是送了今日女子会所开业的帖子过去，她只是想着，但凡这个大宁氏所谓的礼佛不过就是个借口幌子。 但凡这个女子也是追求美丽的，这个帖子的诱惑绝对是足够大的，何况华锦还送了一张金卡与她，为了让大宁氏出现，她也算是废了心机。 因为华锦现在也没有办法，宁家的事情一开始他们都以为也就是与宁淏自己的身世有关，但是十九年这个时间点出现以后，华锦和宁淏都有些担忧，他们也希望那是个巧合，不过既然已经这样了，他们也不能光寄希望于一切的幸运啊。 查清楚是必须的，华锦已经派人去找宁海了，不过那外面大千世界，她手里面再有人手，她也不能那么容易找到一个在外面跑，他们也不知道他目的的大活人，这里可不是什么现代的信息社会，要找人太难了。 时效性太低，她都已经想过了，如果今日不能把大宁氏吸引出来，她也就只能去找宁怀远了，这个事情不能继续拖了，哪怕以后会惹得宁怀远怀疑，她也必须去做。 华锦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不过幸运女神大概还是比较喜欢她的，今日她做好了一起准备，也真的见到了大宁氏啊！ 要让大宁氏没有一点怀疑的单独到这后面的房间里，华锦特意选了蛋糕，她刚才不仅仅是送了一个人，大宁氏的蛋糕里面就算是拿去检测，也是找不到一点有毒的成分的，华锦从毒老哪里得的方子有用，今日那大宁氏做得护肤保养里面的一味成分，与那蛋糕的成分互相作用，就会变成一种迷药。 是那种无形的，并且中了的人也只是自然的觉得犯困而已，华锦为了怕人怀疑，连时间都定在这种大家容易犯困的时候，结果果然就一切顺利了。 只是华锦担心那些蛋糕再遇到一样的事情，所以特意吩咐了一句，婢女听了以后自然是应了，之后退下。 “你们回去守着吧！”华锦吩咐茉莉她们，因为现在嘉善郡主应该也在休息，就算房间里面没人，茉莉她们也得守在门口，避免有人闯进来。 吩咐了茉莉她们也离开，华锦对着守在门口的婢女道“好好守着，无论是谁，就说徐夫人身子不适已经睡下了，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徐夫人的贴身嬷嬷已经被弄晕了，这门口就是那个从大宁氏进入女子会所以后就跟着服务的婢女守着，这个婢女也不是提前选中的，毕竟这样也太露了行藏了，是大宁氏自己选择的，不过华锦手下这些个婢女即使随便拿出来一个也是得用的，所以刚才一直十分顺利， 现在这婢女得了华锦的吩咐，也是面容沉稳的答应“是，郡主！” 已经都安排妥当，华锦便进门去，她进门的时候大宁氏也只是意识隐约，还没有完全陷入沉睡当中，她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想要说一声她不是让人不要打扰了吗，不过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能说话。 “宁静，宁静……”大宁氏隐约的听到有人叫自己闺中的名字，这个多少年都不曾被人叫过的名字。 那声音里面带着一点点的亲切和温柔，即使早就已经成为了侯夫人，不愿被人这样称呼闺中的名字的她，也忍不住的觉得亲切，之后她便陷入了沉睡中。 华锦也感觉到人已经彻底被催眠，便坐下来，开始问起十九年前的事情。 “你是宁静吗？” “是！” “你可是宁家唯一的女儿？” 大宁氏的脸上浮现愤恨的表情，即使已经是在催眠的状态，那情绪也那般的激动的“不是，不过她就算是嫡女又能如何，不过是宁家丢人的存在，现在宁家也不敢直接承认她，我却已经是侯夫人了，最后的胜利者是我，是我，一个她瞧不起的庶女！” 华锦见到她这样的激动，努力的平静她的情绪，不过也不是十分意外，这大宁氏表面上一派的温和，淡然的样子，但华锦却知道，真正的她当然不是这样的，这样的装模作样，不过是想要让别人觉得她淡然罢了。 她之前也打听过大宁氏的事情，这个女人从来不出门，也不怎么应酬，就连她的夫君出去鬼混她也不在意，一个这样的主母，连夫君都不怎么尊重，可是这个好像每天淡然礼佛的大宁氏，在徐家却不是一个摆设。 第一三一七章 凭什么？ 华锦的人打探不到徐家内部的事情，不过却能感觉到，那家里所有的下人，对这个夫人都是一副敬中带着怕的态度，别看只是几个下人的态度，但其实能代表许多事情，所以华锦一直觉得，这个大宁氏真的比较白莲花，装模作样的很。 今日见了大宁氏华锦更加确定了这一点，她平复了一下大宁氏的情绪之后，继续往下问，她对徐家内部的事情不好奇，一个落魄的勋贵而已，对她的事情也没什么影响和帮助。 大宁氏为了自己现在的身份地位骄傲，华锦看着也只是觉得可笑罢了，就算是一个落寞勋贵的侯夫人，其实也不过如此，也就表面的风光罢了，不过人不就是这样吗，没有什么，就一定要假装自己有什么。 华锦不想浪费时间，大宁氏情绪平稳以后她就继续询问，大宁氏也十分配合，十九年前的那些事情，也一点一点的，彻底暴露在了华锦的面前。 就在华锦对大宁氏一问一答的时候，换了身份的宁淏见到了李友德，因为华锦之前给他下过一个心理暗示，所以要见到李友德也不是一件多么难的事情，不过可以这么简单也是出乎宁淏的意料的。 “你这样轻松就出来了吗？”宁淏问李友德“宫里面不是在严查刺客的事情？” “咱家也没有什么可怀疑的，早前就已经放了咱家了，不过因为陛下一直没醒，所以才不让出宫的，刚刚陛下醒了以后就下令不用着急的查，咱们这样没有嫌疑的，也就可以继续自己的事情了！”李友德这样回答。 宁淏大惊，他和华锦之前就猜测了，如果慕容桓今日就醒来，那基本可以确定这一次他遇刺的事情是他自导自演的一场戏，因为慕容桓即使想要试探，也不会说耽误的太久，结果今日他居然真的醒来了。 在惊讶之后，宁淏的心中升起一阵愤怒，他想到了华锦也遇到了一样的刺客，如果不是华锦自己机警，运气好，之前华锦就已经遇刺了，但凡华锦是个普通人，现在早就没了华锦这个人。 宁淏一辈子都不会忘记之前在西南的那半年，那个他心心念念的爱到了骨子里的女孩，满身是血的躺在他的怀里，还一脸笑容的嘱咐自己的遗言，他那时候就知道，那个女孩是不怕死的，即使她拥有的那么多，可是她不怕失去。 哪怕自己已经面对死亡，她也可以笑着说告别，他也知道，这个女孩一定经历过什么，所以不怕失去，也不在意得到，即使她每日似乎都努力的去做很多事情，追求很多事情，但她就是其实不在乎自己得到的是什么。 那时候他真的怕，怕那个女孩就此消失，怕自己好不容易爱上的人就这样离开，他拼了全力，努力的祈求上苍，哪怕是让这个女孩不是他的，哪怕是要他的命都可以，只要能让华锦活着，他都可以，他怎么都可以的。 但即使如此，那个女孩还是沉睡了，那半年的时间，多少次他从噩梦中惊醒，把手放在女孩的鼻子上，确定那呼吸还在，才能让他有那么一点的放心，哪怕一辈子只是睡着他也无所谓，只有她还在，他都可以。 可是今日他愤怒了，他那样珍惜的女孩，他爱的那么深，深到哪怕付出一切也愿意的女孩，居然被人如此的轻贱利用。 宁淏不介意敌人利用华锦，也没想过让所有人都爱华锦，如果真的谁都爱华锦的话，他反而会吃醋，可是他不能允许一个男人用爱作为借口肆无忌惮的伤害，慕容桓凭什么一边说自己爱华锦，各种让那么多人都觉得他喜欢华锦到放弃了自己的原则，实际上却用这样的理由，以爱为名的伤害，陷害。 甚至亲自动手的去谋华锦的命，宁淏不知道那时候慕容桓是真的要华锦的命还是试探，这个一点也不重要，他只是看到了那个男人对华锦多么的心狠，以前他一直把慕容桓看成与自己一样，即使也许爱的没有他这样的付出一切，他以为至少那个感情是真的。 可是今日他觉得自己可笑，他以为的那个感情居然只有利用，也许对一个帝王来说，他心中装的是天下，是那前朝后宫，女子和情爱不会是一个帝王所以的专注，这一点宁淏可以理解，可是这样肆意挥霍和利用女子，就不是一个男子应该做的。 如果慕容桓一直不表现的自己多么喜欢华锦，多么的倾心华锦，就单纯利用也罢了，一面说爱，一面这样的陷害，利用，宁淏觉得，慕容桓有什么资格说爱和喜欢，这样的利用，他连个男人都不算，男人应该保护心爱的女人，但不是利用。 宁淏这样想着，脸都气得铁青，李友德见得宁淏如此也是小心翼翼，他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见到那拿着这个铃铛的人，内心深处就有一种惧怕的感觉，不过对方似乎也没有什么恶意，也与他不错的好处，所以他也算合作的愉快。 只是今日这个人突然就变了脸色，他也只能小心的看着宁淏“先生这是怎么了？” 宁淏见到李友德这样的疑惑，也努力的收敛自己的情绪，他从小就被老师教育了忠君爱国，他心里也是不以为然，不过既然那些亲近的人如此，他也就也如此吧，不过比起那所谓的君，他却觉得他的小六说的很对，与其忠君，不如多体会感念百姓的疾苦，那才是有意义的，否则帝王不明，即使忠了又如何。 之前他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才华，可以成为什么贤臣，他不过是想要让当年抛弃自己和母亲，害了他们母子一辈子的人报仇，那些外人眼中的成就地位，对他来说不过是为了报仇才去争取的，后来他认识了华锦，小六说他可以幸福，他知道了自己的幸福就是和小六一起。 所以他追逐的目标变成了可以成为配得上她的人，一直到了现在，以前他努力不过是因为小六想要，现在他去有了目标，那个一边说爱小六，一边却不断的利用伤害的人，他会让他付出代价，他那么珍惜捧在手心的人，他凭什么这么利用？ 第一三一八章 旧事是什么 恐怕华锦和慕容桓但没想到，就因为这么一件事，护妻的宁淏怒了，他准备要跟慕容桓死磕了。 华锦没想到的是，她一直觉得宁淏想要的其实宁淏也不是那么想要，他之所以追求也是为了配得上华锦，其实华锦根本就不在乎宁淏是不是多么有成就，她只是不希望一个明明可以走到高出的人却因为自己而失落，她怕以后宁淏会因此而怨自己。 结果两个都希望对方好的人，在这方面就没有了默契，不过也不耽误他们的感情就是了。 “没事！”宁淏冷静了自己之后，这样与李友德说道。 “哦，不知道先生这次过来见咱家可是有什么事情？”李友德也猜不透眼前这个先生是因为什么生气，不过大家只是合作，他也不多问。 宁淏拿出来自己专门带过来的一个卷轴，打开以后，那上面栩栩如生的画着一个人的形貌“你在宫里可见过这个人？” “隐约似乎是哪里见过，不过大概只是匆忙见得，所以印象不算深刻，先生是想打听这个人吗？”李友德这样询问。 宁淏点头“这人是宫里的一个女官，与我们家主人有些牵扯，你吧这人的背景查明白告诉我！” 李友德这个人在宫里面的人脉的确不错，也是可以用的，不过一些十分重要的事情宁淏还是不信任，也不会找他，以后如果他做得好，或者是小六能确保他的可用，再说其他的。 李友德听了这样的话，也是笑了“这个自是不难，不过……”不用接着往下说了，宁淏也懂。 “若是你做得好，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好处！”宁淏拿出一章银票“这是五千两银子，暂时与你做个定金，你做得好自然有更多的好处，你若是诓骗了我家主人，到时候你会是什么下场，我可是不保证的！” 李友德对宁淏的威胁不以为然“咱家不过是求财，你们家主子做什么事情自然是与咱家不相干的！” 宁淏也不说什么，其实很多人都看不起这些太监，但也是这些人，若是用的好了比一般人都有用，一群没了根的人，哪里有什么安全感啊，于是便是只求那银钱，就算没了根，只要有了银子，以后也不愁好日子，所以这些太监就只有一句话，银子。 只有给银子，那只要是不威胁他们自己性命的事情，他们都是二话不说就去做的，不过一但别人有了更大的好处，他们也一样背叛的勤快，不过么，估计这京城里面愿意与他们打交道，还能随便一点事情就拿出一万两的人，大概也就只有华锦了。 那些世家不是没有这些银钱，不过世家也是家大业大的，那银子也不是随便一个人可以支配的，要花银子都是要申请了以后得了批准，账房那边才会给银子，这样大额的银钱走动，可不是谁一句话的事情，那些世家的家主都是不行的。 也就是华锦这样的财大气粗，拿银子自己就做主了，而且她银子还不少，几个女子会所一直都是大额的盈利，不知道多少女人的私房入了华锦的口袋，就算秀玉书院一直在耗费，她的银子也是怎么花都花不尽的。 李友德求的是财，此时他得了好处，哪里还会在意其他的事情，皇帝的死活都不关他们的事情呢，皇帝死了那些个嫔妃才要担心殉葬的事情，他们这些太监那可是可以继续做下去，到老了直接出宫过自己的富贵日子，有什么不好的。 所以宁淏也说，这样的人不是不能用，不过用起来的确需要谨慎就是，他见到李友德这话说的随意，便想起来什么一样“你可知道这宫里面哪个娘娘最受宠了，太后与皇上的关系又如何呢？” 李友德听到他这么问，心中微微诧异了一下，不过他是聪明人，不该问的就觉得不会问的，现在听宁淏问这个，也猜出来眼前这个人口中的那个主子怕也是身份不简单的，否则不会问这个，不过他也不介意说一下，反正他知道的这些大家也都知道，不过没人往外说罢了。 “若论起来，自然是皇后娘娘最得陛下的心，不过这个也只是表面现象，不说别的，咱们这位皇后娘娘，说好听的呢是贞静贤淑，不好听的也简单，那就是平庸，不过身份合适做了那太子妃，之后又直接做了皇后，一路上顺的很，陛下对皇后的感情与大家对嫡妻的感情差不多，毕竟是嫡妻，嫡子也是需要她生的，总要多几分尊重的！”李友德一边喝着汤水，一边说的自在。 这些话一般也是他们宫里面的人才会议论的，到了外面一个个全都守口如瓶，不过该知道的总是知道的，所以李友德也说的没有什么担心。 “若说喜欢，陛下怕是对哪个都是平淡的紧，看不出对哪个十分喜欢，不过最近宫里面都传说陛下对现在十分有名的那位郡主，就是嘉善郡主是十分喜欢的，不过也有一些宫里面的老人说了，陛下只是借着郡主看别人罢了，不过那些人说的神秘兮兮，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假的。”李友德的年纪不小，不过似乎对十九年前的事情也不是很知道。 “陛下年轻的时候和太后有过嫌隙，不过毕竟亲生母子，也不至于真的伤了感情，据说陛下因为早年的事情与太后也经常生气别扭，咱家偶尔也见过，不过也就是一时的，一会儿就好了！” 李友德的话说的不多，不过宁淏还是抓住了一个重点，那就是他一直说的那个，曾经的旧事，李友德不多说，也不知道是他自己本身也不知道呢，还是说故意这样隐瞒的。 “所谓的旧事，具体是什么呢？”宁淏询问。 李友德原本一直拿着的勺子顿了一下，又放下“这咱家可就不清楚了！” 他虽然如此说，宁淏却分明知道，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他选择了隐瞒不说。 第一三一九章 已经知道了 “可是银子不够？大人知道的话尽可以说，好处必定是有的！”宁淏要李友德说话。 李友德则是打定了主意一般“这个咱家怕是真的不知道了，咱家也奉劝一下先生，不管您家主人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事情，这有些时候好奇心还是少一点好，毕竟大家求得不过就是富贵荣华，没有必要去冒险不是吗？” 宁淏既然已经都问到了这里，哪里愿意放弃，何况十九年前的事情可不仅仅关于慕容桓的，还有他自己的身世似乎也有些什么牵扯一般。 “如果我家主人就是好奇感兴趣呢？”宁淏又拿了一张银票出来，那是另外的一张五千两的银票。 李友德被宁淏的大手笔震撼了一下，眼睛里面闪过贪婪，不过似乎想了什么有恐惧的放弃“这银子自然是好的，可惜咱家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宁淏没想到这么贪婪的人居然舍得放弃这样大的好处，想要继续加码呢，就听到李友德说了一句话“咱家有些好奇，先生家的主人到底是谁了！” 一句话就让宁淏放弃继续询问的决定，他一时因为李友德所说的旧事而乱了心思，却忘记了隐藏自己的身份，当年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了，到了这个时候会急切的想知道的，也只会是一部分人而已，宁淏如此急切，可是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了。 因为这样的一句话，宁淏也知道这件事今日他是问不出来的了，不过见到那李友德这样离开的背影，宁淏也是试探的道“你说的那所谓的旧事，应该是在十九年前吧！” 李友德没有回答宁淏，但是宁淏分明察觉到，在听到十九年前的时候，李友德的身体停顿了一下。 宁淏眼看着李友德的身影渐行渐远，眼神越发的深沉起来，想来，那十九年前的确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似乎大家都三缄其口，若不是容嬷嬷记得曾经的事情，怕是这个会被他们直接忽视，现在他只是在想，十九年前的事情与她的母亲可否有一点的相关呢。 宁淏与华锦两人努力的去做自己的事情的时候，华锘也终于到了杭州，常玉磊听到华锘求见的时候和有些不可置信，他的夫人挺着大肚子，听说了这个陌生的名字，也是好奇“妾身从前怎么不曾见过大人的这个朋友，远来是客，妾身现在去吩咐下人准备一下！” “不必了，我去见见他即可，夫人休息就是了！”常玉磊不知道华锘找自己是为了什么，不过心中也是有猜测的。 “这样不好吧，既然来了，招待的准备也不是多麻烦的！”女子一脸的温柔。 常玉磊继续拒绝“真的不必了，夫人若是有空就多去陪陪母亲吧！” 妇人见到夫君如此坚持，也不敢说什么了，又听说了常玉磊让自己去配公主，心里面虽然是不愿，不过也乖乖的应了，她嫁过来以后虽然是填房，前面的夫人也留了孩子下来，不过夫君对她也温柔尊敬，院子里的这些女子也没有淘气的，她日子过得十分舒服，不过就是觉得自家的夫君也着实特孝顺了一些。 那长公主也不知道为何，整日的吃斋念佛的，对她夫君和她也都是淡淡的，她总是觉得那个公主婆婆有些可怕，这大概也是她嫁人以后最不愉快的事情了，但即使她这样也已经满足了。 常玉磊换了衣衫去见华锘，见到华锘的一瞬间，才发现那个曾经一脸幼稚到孩子，现在已经是长身玉立的少年，不可避免的想到了，现在那个女子也已经是亭亭玉立的年岁了啊！ 那言辞犀利的训斥他的语气好像还言犹在耳，彼时那个年纪还小的女子已经是那般的气质，现在想已经是另一番风度了。 心中无数的感慨的，常玉磊进门，华锘行礼“见过常大人！” “呵呵，多年不见，我怕是听不到你叫一声大哥了吧！”常玉磊笑着说道，曾几何时，那个女子也曾经娇俏的称呼他一声大哥啊！ 华锘有些尴尬，因为姐姐的事情，他们已经变成这样了，现在这样他又如何叫一声大哥呢，即使其实他一直对这个常大哥是喜欢的，毕竟在李家村的时候，是这个人出现过，让华锘第一次感觉到什么是真正的君子模样。 “罢了，我记得你与……”常玉磊犹豫了一下，继续道“你与隐秀不是进京了吗，最近的邸报上可是一直见着她的名字啊！” 华锘见到常玉磊没有继续纠结称呼的事情，而称呼自己姐姐的时候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一个舒服的称呼，他眼睛都有些酸，其实那时候姐姐也是想过他们就这样以朋友的方式继续相处，她对常玉磊来说只是华隐秀而已，不过最后也不过是事与愿违罢了。 “姐姐也是被逼无奈，不过是被架在火上烤而已！”华锘客气的说道“这次是姐姐让我过来找常大人的！” 常玉磊是真的诧异了“你姐姐怎么还会找我？”之后摇头“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华锘自己也不好意思，说实话，他们这样的关系着实是尴尬的很，现在突然要让人家给自己帮忙，是真的不好开口，华锦自己也知道这件事自己过分了，不过她也是没有办法了，只能这样。 华锘尴尬的笑了笑，硬着头皮把姐姐让他带的话跟常玉磊说了，原本华锘以为常玉磊要么是拒绝，要么是答应，但却不会是现在这样的表现。 他听到华锘带来的华锦的请求的时候，坐下来叹息一声“如果是别人求我，我肯直接以不方便为借口拒绝了，不过既然你姐姐找了我这里，怕也是遇到了麻烦，那我也就不隐瞒了，如果是你姐姐和宁淏婚约的事情，我这里是一直没有上报的，但是陛下是否知道，我却是不能确定的！” 这话说完以后，常玉磊见到华锘一脸的惊讶，也知道自己这话可能在别人听来就是借口，可是偏偏这不像话的事情，就是真的。 “我知道你怀疑，不过这个事情已经发生了有一段时间了。” 第一三二零章 死生不见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现在也不是十分清楚，我留在京城的一部分手下也是慢慢的没有的消息，我怀疑陛下自己已经培养了自己更信任的人，也可能是为了与我互相牵制，所以我现在手里的这些力量，现在也不是陛下唯一的耳朵了。”常玉磊这样解释。 “我本来以为陛下已经知道你姐姐和宁淏的事情的，只是看你的态度，居然似乎不是的！”常玉磊其实一直都没有直接告诉慕容桓，不过他也猜测因为他隐瞒这件事，也让本来就疑心重的慕容桓不再对他完全的信任。 之前他发觉慕容桓的态度发生变化之后也想过要不要把华锦的事情都如是上报，不过最后衡量利弊以后，常玉磊选择了继续下去，一面自然是他也自觉对不起华锦，那时候他的确是昏头了才觉得华锦会愿意做他的续弦，也难怪那时候华锦如此生气。 他看过华锦去京城以后做的那些事情，这样一个不弱于男子的女子，比起他的母亲长公主也只强不弱的，他明明知道那个女子的自尊多么的强，那时候自己的母亲为了自己选择了威胁，之后他也是感情冲昏了头脑，哪怕是他单独与华锦说这件事。 常玉磊自己是与华锦认识许多年的，总是对那女子有一些了解，若是好好的单独与华锦表达他的感情，华锦即使不同意他的请求，也一定会尊重的，好好的拒绝他，两人也不会是现在这样，只是当年他错了就是错了，华锦表明了不会与他见面。 如果那时候处理的更好一些，他们也许现在也可以笑谈过往，不过到了现在，就像是华锦让华锘过来求他帮忙，也会说自己欠了他一个人情以后会还一样，他们已经不会回去原来那样了。 就算是他自己，那一日华锦一番话给他和母亲插了刀子，现在他们母子的相处都带着尴尬，那时候他是昏头冲动，但华锦做得一切，又何尝不是彻底断绝了他们直接哪怕是成为朋友的可能呢。 常玉磊不会与华锦见面了，他们之间没有了恨，也谈不上更深刻的感情了。 “居然是这样！”华锘也想不到，他离开的时候华锦依然在努力的算计慕容桓，希望自己不要嫁给慕容桓，结果他到了杭州居然得到的是这个结果，而且华锘隐约觉得，似乎常玉磊遇到的事情，与京城最近的变化也是有关系的。 “是的，所以你的请求我不知道如何能帮，我一直都不曾把你姐姐的事情直接报上去，不过陛下是否知道你姐姐的事情，我却也同样的不知道！”常玉磊说道。 华锘知道自己今日也只能得到这些了，所以，他看着常玉磊“信之代替姐姐多谢常大哥，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对信之来说，你是我的常大哥，以后若是有需要，信之一定尽力！” 即使那时候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常玉磊也能坚持不把姐姐的事情告诉皇帝，这一点华锘是感激的，即使姐姐说过了，可是华锘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也许对姐姐的感情不是最单纯的，但一定是真实的，只是姐姐那样的女子，她要的是最好的，也值得最好的，这样一份复杂的让人分辨不清的感情，也注定了现在的结果。 “有你这句话，我也足够了！”常玉磊欣赏的看着华锘，这个少年长大了，那个女子真的很厉害，不仅仅自己很优秀，也把自己的弟弟教育的很好，他的眼光不错，只是那女子太优秀又太骄傲了啊！ 华锘听了常玉磊这样说，也只是笑着，他只是觉得常玉磊还是值得相交的人，姐姐也从来不会管他那么多，他这样也没关系。 常玉磊也看着华锘傻笑，最后叹息一声“替我问你姐姐好，之前那次是我有错，京城的水深，让你姐姐自己小心，我知她打定了主意便不会改了，她与宁淏的婚礼我就不参加了！” 隐藏在常玉磊话语中的，还有他的未尽之言，他们此生，也最好不要再见了！ 华锘听出来了常玉磊话语中的未尽之意，也只是叹息一声“常大哥不用道歉，姐姐让我过来之前也特使嘱咐过，她说那时候她也是气昏了头脑，所以才会说出那样一番话来，你虽然也伤害了她，可她也一样给你扎了钉子，有些事情她可以不说的，可是却冲动的做了，这个结果她对不起的更多，所以让我跟你道歉，她无以弥补，也只能这样了！” 其实华锦这些年来，对那时候直接与长公主和常玉磊说了这样一番话也是愧疚的，她前世是救人的心理师，可是她那天真的是都这对母子插了一刀，如果她不说，其实以后不过母慈子孝，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不过是她自己受伤了，于是不忿的反击了，最后她违背了一个心理师的原则，给了伤，而不是治疗心理的伤。 这是华锦的遗憾，也是她觉得自己对不起的地方，不过事情已经做了，其实那时候她自己也一样受到了侮辱，所以他们这辈子就互相欠着吧，也算不清了。 常玉磊听到华锘的话，也是笑了“她愿意这样说就好了！”之后笑得更开“不过，她那样的性子，怕也不会原谅我吧，罢了，罢了，这些也无意义了！” 华锘也尴尬了，因为常玉磊说的不错，即使说了这样的话，他姐姐也不打算原谅常玉磊，不过她自己的错她认，这不代表她不恶心常玉磊这个人就事了，华锘也没办法，他那个姐姐就是这样的性子啊。 常玉磊一看华锘的表情就知道了，不过他现在也不想与华锦怎么样了，本来就打算一辈子不见面的，所以也就无所谓了，他换了话题“你既然来了，你嫂子还备了饭菜，信之留下来尝尝！” 华锘还有事情，哪里会留，而且也尴尬的很，所以直接告辞，常玉磊也不过客气，他都没有让妻子准备呢，所以也客气的送了华锘离开。 第一三二一章 皇后旨意 “母亲！”华锘离开之后，常玉磊去见了长公主。 “嗯，我听说那个女人的弟弟来找你了？”房间里面只有长公主和常玉磊，那个曾经雍容的公主此时却苍老了，脸上也带着显见的苍白，说起华锦的时候不仅用了那个女人来代替，那眼睛里面也都是仇恨。 “是，不过路过，所以过来打个招呼，孩儿已经把人送走了！”常玉磊态度十分尊敬的这样说道。 才说完就看到一个茶碗扔过来在地上摔碎“没出息的，不过一个女子，你就这么放不下吗？” 常玉磊似乎已经习惯了“母亲想多了，她只是个女子而已，哪里比得上母亲！” “贱人！”这话似乎讨好了长公主，她喘了几口粗气，咬牙这样说了。 常玉磊对这句话没有一点反应“母亲累了，休息一下，我让珍娘吩咐下人再给母亲煮一碗参汤去！” 似乎是发了火就累了，回答常玉磊的是一阵的安静，常玉磊也似乎习惯了，安静的离开，那些贴身的丫鬟进门收拾干净了，继续陪着长公主。 常玉磊一脸的淡然，离开了公主的院子好远，才突然停下脚步，看着园中盛开的牡丹“其实，根本是不同的，我分的清了，也来不及了！” 像是突然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之后，常玉磊就低着头，那笑声就在他的嗓子里，压抑的，沉沉的，却隐约带着蚀骨的遗憾！ 华锘从常玉磊这里得了这样一个结果出来，也觉得事情不太对劲，也来不及多做停留，当日就急匆匆的北上回京，连给王明的礼都是派人送去了，自己也不曾露面。 华锦这边终于见了这大宁氏，以前她疑惑的那些问题，此时定然是要问的清清楚楚，今日女子会所开业，新鲜的花样的确是不少，那前面的妇人小姐们，虽然今日抱着的目的也不一样，今日又发生了华隐秀的事情，不过女人么，一旦见了那漂亮的衣服和首饰，可以让她们变美的一切，眼睛里面哪里还装得下其他啊。 哪怕是一开始送了大宁氏过来的那个妇人也已经把人给忘记了，反正大宁氏自己说了没什么，这女子会所一直都有人无微不至的服务，不会出问题的。 于是，华锦在房间里面问的特别顺利： “所以你是利用了妹妹的贴身丫鬟是吗，那个丫鬟呢，是跟着你妹妹一起走了吗？”华锦问了。 “怎么可能，我们华家虽然不算是那大的世家，也不好容得这样的丫鬟，自然是责罚了以后被卖了！”大宁氏即使催眠状态也是一派的骄矜自傲。 “那你们知道她被卖到哪里去了吗？” “一个下贱的奴才而已，哪里值得我们这样关心！”果然，大宁氏的回答不出华锦的意料。 华锦这边问大宁氏的时候，这从京城往通州的官道上行来一对人马，那路上的行人被飞灰弄得灰头土脸，本是要骂人的，不过看到那车队上的标志，全都闭嘴，不敢多说什么了。 却说华锦从大宁氏这里得了那宁家当年发生的事情，正思考着什么的时候，就听到外面传来茉莉的声音“郡主，皇后娘娘懿旨，天使就在外面等着呢！” 华锦一愣，看了一眼依旧睡眠状态的大宁氏，做了最后的收尾，开门出来“怎么回事？皇后的懿旨？” “是，突然过来的，前面过来说了，郡主是不是得出去迎接？”茉莉记得之前自家郡主和太后还有皇后之间可是剑拔弩张的，今日这女子会所开业，也不知皇后这是要做什么。 华锦想了一下“你亲自去前面，就说本郡身子不适在休息，得知天使驾临已经在收拾了，让他们等一会儿，今日咱们做了不少的蛋糕，你亲自去招待了他们，我先去处理一下大宁氏身边的嬷嬷！” 皇后要做什么华锦自己也捉摸不透，不过事情发生了她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今日做得事情可是不能露出什么痕迹，既然已经做到这个时候了，她就更不能留什么尾巴。 茉莉听了华锦的吩咐，带着人就去前面了，华锦自己则是去了那个嬷嬷的地方，她倒是处理的比较简单，比较华锦也不问她什么了，只是让她忘记自己被弄晕了这件事，免得露出痕迹，让大宁氏怀疑。 海棠带着人守着人，见到华锦来了，上前行礼“郡主！” 华锦点头“嗯，一会儿你们把她带到大宁氏那个房间的门口。” 她进去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好了，出来的时候海棠和桔梗都在等着她，脸上都是担心“郡主，皇后娘娘这时候突然来这样一出，会不会是？” 华锦摇头“不用担心，如果是太后那个老婆子，说不定会是什么坏消息，不过皇后可是个聪明人啊！” 桔梗和海棠都不明白华锦说的是什么意思，不过这不影响她们了解，自家郡主说了不会有什么问题，所以一边让婢女把那个嬷嬷送回去，她们则是给华锦整理衣着，这皇后可是直接下了明旨，可不是之前那种随便派个嬷嬷来请人那样，华锦这边自然也必须正规的礼仪对待。 “嘉善郡主到！”女子会所里面大家全都聚集在一起，也空了一处给来传旨的人，大家见到茉莉招待这些人，议论纷纷。 许多人都是知道宫里面出了事，皇帝陛下遇刺还躺着呢，都怀疑是华锦这个时候还这么大肆给自己的女子会所办这个开业典礼，所以惹怒了皇后，不由得担心自己今日过来是不是也惹了皇后的不喜。 一时之间，大家互相埋怨起来，虽都压低了声音，也是一片慌乱的样子。 之后，大家听到华锦来了，也把注意力放在华锦的身上，她依然是之前的那身装束，脸色似乎因为休息了一下有些好转，不过也看着不太舒服的样子。 华锦走到这几人的面前，给他们行礼“见过几位天使！” 一般来说，华锦的身份高贵，这些个太监的身份低微，是应该给华锦行礼的，不过因为他们是过来传明旨的，身份不同，所以华锦需要行礼以示尊敬。 几个太监也就算身上有职责，也不敢这样大方的受了华锦的礼，所以也急忙回礼道“郡主客气了！” 第一三二二章 神秘女子 华锦见到他们这样客气，心中有数，不管皇后这意思到底是什么，但肯定不是坏事，否则这些个太监可不会如此客气。 “既然郡主来了，咱们就宣旨吧！”几个太监尖着嗓子说道。 华锦也是相当的配合从善如流的行礼，等着皇后的旨意，只见到那太监打开皇后的旨意，说道“嘉善郡主敏智聪慧……今女子会所开业之喜……特赐……以示鼓励和嘉奖！” 这居然是皇后特意过来祝贺女子会所开业的旨意，之前觉得嘉善郡主这次得罪了皇后的那些妇人小姐此时都不好意思再说什么，也有人愤恨的看着华锦，那眼睛里面喷火一般。 华锦也有感觉，余光看过去的时候，居然看到了肖云，不由得心中叹息，之后领了皇后的旨意，谢恩。 虽然华锦对皇后这一出一点也不谢，只是觉得疑惑，按理说，她虽然给太后和皇后送了这女子会所的开业典礼的请帖，但是也只是客气的，何况华锦可是这点这对婆媳看她不顺眼的很，突然这样的动作却宛如示好一般，华锦觉得，除非皇后这人是人格分裂，否则这里面怕是有秘密啊！ 华锦一边吩咐了婢女去准备一些女子会所的特色礼品，既然皇后已经把东西送来了，她这边也不好不回复什么，还好这女子会所别的都缺，这女子用的东西是觉得不缺的。 “这是本郡的女子会所最近做的一个香水礼盒，几位大人一路辛苦，这点小东西就请不要客气了！”华锦请了这些传旨的太监在外面的一个房里休息，把婢女手里的香水礼盒拿出来给这几个人。 因为太监都阉割了，他们就算洗的干净身上也是有味道，所以他们是很喜欢香水的，不过华锦的女子会所只对有身份地位的女子开放，一些商户家的女子也是花了巨款才可以入门，但是权限是很低的，从女子会所能买到的东西也有限。 那些身份高贵的哪里会去讨好他们这些太监，也就是那没有背景的商人，有时候用那香水贿赂一下他们，不过那也是很少的。 为什么华锦的这个女子会所做得这么大，还做得这么有名，就是因为她这个入门的门槛，现在女子都以能用伊人女子会所的东西作为身份的象征，特别是有些商品是只有地位足够的女子才有资格买，所以越是有地位的，越是要那符合自己身份的商品。 华锦抓住了女人这种攀比的心思，自然生意做得好，她送的这些礼盒也不过包装好一些，里面的香水也不过是一般的商户女子可以买到的几款，尽管如此，这样齐整的，也是不小的一份礼物了。 果然，这礼物送的十分符合几个太监的心里，这可不是银子能买到的东西，哪怕是宫里面那十二监的掌印，也是没那么容易有这些好东西的，有人已经想好了回去送给上司，说不定得了个巧宗的活计，以后他们可就不是这跑腿的了。 “多谢郡主，郡主真是客气了！”几个太监嘴里客气的很，那收礼物的动作不要太麻利了。 华锦则是笑着“本郡之前进宫看着陛下也病着，一直很是担心，不知道现在陛下如何了？” 这话华锦随便说说，这几个太监也随便听听，他们可是知道，如果这个嘉善郡主真的是对陛下那么担忧的，至于今日还如此大张旗鼓的弄这个女子会所开业的事情么。 就是那皇宫里面，怕真心希望陛下早点好的，也就是那些嫔妃了，她们是怕陛下死了她们也没了现在的富贵，真的是担心陛下的，也就是皇后单纯一些了，不过这些太监在宫里面混了许多年，事情见得多了，也知道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可以。 所以此时见得华锦一副担心的样子，也是一样的笑着应承“真是老天保佑啊，今日一早陛下就已经解毒了，不过龙体还有些虚弱，陛下知道自己几日不曾早朝，才好一点就要处理公务呢！” 这个事情不是秘密，皇上醒了也是好事情，所以几个太监也就直接说了，华锦听了只是在内心道了一声果然。 就在这几个太监去宣旨之前，慕容桓醒来以后不顾自己的身体安危，一定要起来处理公务，御医检查了他的身体也无大碍之后也同意了他工作。 只是陛下进了养心殿之后就摒弃了下人，一群宫女太监都在问外面伺候了，那养心殿一点声音也没有。 “你骗我！”慕容桓看着眼前的女子“那个毒与你说的不一样。” “不过一时搞错了而已，陛下何必这样紧张，我不是也给你解毒了吗？”女子声音娇柔，慵懒的坐在一侧的椅子上，仔细端详自己的指甲，似乎不觉得慕容桓的质疑算什么。 “你说错了，华锦没有什么势力，她没有算计我！”慕容桓提起了华锦的名字。 “你自己亲眼见到了她和宁淏的定亲文书，她难道没有瞒着你吗？”这女子被慕容桓的话激的站起来“而且，你这样病着，中毒危在旦夕，她可是没有关心那么多，还去弄她那个女子会所啊！” “那是因为她需要让外人以为我没有什么事情，安稳人心，否则不知道还会出什么事情，华锦虽然是聪明，可是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而已，她与宁淏定亲的事情我也不曾问过，而且不过是订婚而已，我相信她！”慕容桓这话说的斩钉截铁的。 女人笑得很讽刺“你相信她，慕容桓，这么多年来，你除了自己，你还相信过别人吗？”之后又严肃“那个华锦不是一般人，她的力量比你想的强大很多，你若不信，我也没话说了！” “蕊儿，你不要这样，她一个女子这样被我利用已经十分不容易了，我知道你是气我对你这样，不过我保证，很快我就会给你一起，你想要的一切，那个华锦不会是你的威胁，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你的！”慕容桓的语气里面都是满满的痴情。 一起怀疑帝王没有感情的华锦大概听了这话和语气也不会再说什么慕容桓没感情，不懂爱情这样的话了。 第一三二三章 拉仇恨的 那女子听得慕容桓如此神情的话语，也只是哼了一声，似乎是对慕容桓的解释接受了，也似乎依旧有想法“这话我可是听了太久了，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还能等到不！” “你这话说的，要不是我登基以来事情一直很多，哪里至于这样，那世家也着实可恨，蕊儿也不想以后咱们的孩子也要面对这些吧，咱们一定要提前解决了，才能没有后顾之忧呢！”慕容桓对这女子十分的好脾气，这女子如此小性子也一样的迁就。 听到慕容桓说起这个，女子低头，眼里闪过一道利芒，之后又笑了“是啊，为了我们的孩子啊！” “既然华锦没有什么问题，那之后的军改我会采用她的意见，蕊儿不要生气，这朝中的人也是派系林立，这一次王明门下的几人都表现的不错，他们是得用的人，比那些世家不知道强了多少呢！”慕容桓见到女子似乎不同意，这样劝说。 那女子见到慕容桓这般重视华锦和秦尚任他们，也是冷笑“陛下这样信任那个华锦，可是真的对她动心了？” “你一开始就知道的，她就是为了吸引别人的目光的，只有大家都去看她，蕊儿你才能更安全啊，我哪里对她有什么感情啊！”慕容桓继续哄着女子。 女子也是一脸讽刺的看着慕容桓“真的吗，在西南的时候看着人家这么不怕死的给你挡刀子，后来知道人家是女子，你一点也没有动心吗？” 慕容桓大概也习惯了这女子的刁蛮任性，所以也苦笑的解释“你别说了，那时候我还以为有这样不怕付出真心待我的女子，我本以为除了你，这世间不会有另一个女子的，哪想到一切都是杜子章搞出来的事情，我不是都把他给调到西南去喂蚊子了吗，蕊儿不要冤枉我，我最爱的是你啊！” “是啊，最爱的是我，却和别的女人生孩子，哼！”女子似乎还是不愿意。 听到女子如此说，慕容桓也没有话说了“这是没办法，谁让蕊儿你身份低了一些，而且那么多人看着，我若是没有嫡子，哪里有机会坐在这个位置上啊，蕊儿你是能理解我的吧！” 女子见到男人这样的解释，嘴角抿着倔强的弧度“是啊，我理解你，我不理解又能如何呢，已经这样了！” “蕊儿你一定相信我，我真爱是你，别人都不是，无论是华锦还是别人都不行，我承诺给你的，一定会实现的，你想要的，我也都会给你！”慕容桓一再承诺着。 女子也听腻了这样的承诺，不说话了“真的这样就好了！” “当然是真的，我不骗你的！”慕容桓见到女子答应了，语气和软了，马上高兴的说着。 虽然躺了两天才起来，慕容桓见到女子难得软了声音，起来过去抱着女子，亲亲热热的用唇贴了女子的脖颈。 那女子被慕容桓这样抱着，眼睛里却闪过挣扎，最后依旧是放松了身体，从了慕容桓。 养心殿外，皇后站在门口，她身后的女官捧着盘子，那上面是热气腾腾的汤水，因为担心自己的夫君才好了就处理这些国家的公务太辛苦，她特意吩咐了御厨做得，亲自去取了端过来，结果面对的却是养心殿紧闭的大门。 那里面没有什么声音，但她就是隐约的似乎看到了什么画面，听到了什么声音，她以为自己是胜利者，可在那个男人那里，她却一直是输了的那一个。 “娘娘，刚才陛下吩咐了要安心处理公务，娘娘不如先回去，这汤留下，奴婢一会儿亲自给陛下端进去，娘娘这样体恤陛下，陛下知道了必然会感动的！”慕容桓身边那个老太监笑得一脸慈祥。 皇后见到他这样，忍不住的憋屈“是吗，陛下处理公务还真是辛苦了！” “可不是么，最近这前朝的事情着实太多，陛下之前又病了几日，积攒了不知道多少公务呢，也亏得皇后娘娘贤德，陛下即使辛苦，也能放心不少呢！”这老太监一追查跟着慕容桓，即使也听出来皇后的语气不一般，也是装傻的当真一样。 直把皇后气的不行，只是她是沉稳的人，今日既然已经如此，就更不能录了痕迹，所以也只是把那汤留下，愤恨她这样的用心居然用了那样没用的地方，才离开了养心殿。 皇后回去之后没有多久，慕容桓就过来了，一面谢了她送自己那汤，只说味道十分不错，说话的时候语言多有试探，不过皇后这人一旦沉稳了自己，便是一点痕迹都不会有的，慕容桓自然不曾试探了什么。 “陛下身子才好就辛苦处理公务，不知道来臣妾这里可是为了什么事情？”很好客气的询问，让自己忽略自己的男人身上那属于别的女人的味道。 慕容桓见到她问了，才说道“我刚刚才听说嘉善郡主的女子会所也开了，她那个女子会所对女子颇为惠及，你是皇后，对这样的行为也应当嘉奖一下的！” 慕容桓这话说的已经和直接让皇后奖赏华锦没什么区别了，皇后本来今日心情就不是很好，不过是憋着而已，结果今日这事情也是让她更憋屈了“陛下说的与臣妾想的一样，只是这次陛下生病，嘉善郡主却忙着自己的事情，着实有些，所以……” “这个皇后想的不对，那日朕遇刺中毒，她进宫来探望之后还献了灵芝，已经十分尽心了，她之后一直这样行为，也是让外面的人不要惊慌，自己做自己的事情来稳定人心而已，她做得很好，应该嘉奖！” 皇后的后槽牙都咬的紧紧的，听到慕容桓这么说，也笑着说道“这倒是臣妾短视了，以为那嘉善郡主这样是因为不关心陛下呢，若不是陛下这样解释，臣妾怕是会一直误会郡主的好心，既然她这样的辛苦不容易，那臣妾马上拟定旨意，对郡主奖赏！” 慕容桓这样细心的人，自然也看出来皇后其实已经气的不行了，至于那蕊儿的事情他想皇后不会知道，至于华锦，这吸引仇恨还是很不错的！ “嗯，皇后马上就做吧！”慕容桓说了这事之后淡然的离开！ 第一三二四章 笼络 皇后这样莫名的生了一场气，之后又被慕容桓如此对待，虽说也不敢违背皇帝的请求，也是特意的准备了庆贺的礼和旨意，看似没有什么，却也是让皇后对华锦越发厌恶起来。 华锦还不知道自己这什么也不做，那慕容桓就又给她找来一桩事来，不过就算知道了也是只能无语，她是发现了，这古往今来，女人似乎都特别喜欢为难女人，那皇后怎么不想想，如果是她自己的老公管得住自己，哪里有这么多的事情，一个男人愿意为你自律，那么一切的莺莺燕燕也不过是个笑话。 不说别人，就看宁淏就知道了，一个男人愿不愿意为你守，和他是不是能守是两回事。皇后这样的女人和那些有了问题之后找女人撒气的是一回事，不过是不敢和自己的男人闹翻罢了。 不说皇宫里面出了的事情，却说华锦这边客气的送走了几位传旨的太监，茉莉几个都十分不屑这些没了根的居然如此贪婪，不免在华锦面前嘟囔几句，让华锦听了，少不得要多教训几句。 “你们几个自小是跟着本郡习惯了的，本郡也说了，在自己人面前不需要拘着规矩，不过这京城里面水深的很，所以以后在外面且记得小心谨慎一些！”华锦也说了，那些太监的事情也不是多么要紧的，毕竟不喜欢和排斥的许多，华锦也不想改变什么。 只是最近华锦看着京城已经是越来越混乱了，她这些丫头忠心她是不担心的，不过她也担心如果她们没了谨慎，再着了什么道，不管怎么样，多说一句，几个丫头警觉一些，也不是坏事。 “是！”茉莉她们几个其实也就是在华锦面前才会这样的随意，平日里在外人面前最是规矩的，跟着华锦一起捣乱的时候不说，几个丫鬟的名声，要说起来，怕是还受了华锦这个主子的牵累，不过几人也不在意，跟着自家郡主见识的也多，那些个名声这般虚无缥缈的东西，她们也不是十分在意。 只是几人见到华锦这一日如此是忙，与那大宁氏见面说话之后，虽说之后郡主表现的十分正常，可是他们都感觉到了，自家的郡主现在已经十分的紧张，想法也知道，现在面临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否则她们这样自己随意的说几句，也没得引起华锦这么多话来。 “算来算去，我们这些人，居然都不如姐姐的运气好，之前遭了那么大的难，现在居然得了这样的主子和未来，比起姐姐，我们可是艰难许多了！”这一日乃是女子会所开业，华锦也不是个拖拉的性子。 所以也不拘着时间，直接当日就让容嬷嬷请了她那些还在京城的好友来这女子会所，今日这女子回去前面那些贵人们享受的，她们今日也可以享受一次，这样的机会，她们怕也只有一次，若不是华锦隐约觉得十九年前的旧事似乎与现在的许多事情都有所关联，华锦也不会轻易破了自己的规矩。 之前容嬷嬷也带着几人去了外面绕了一圈，这些嬷嬷现在也早就不在宫里面伺候了，出来之后因为是在宫里面做事过的，日子倒是也不难混，给一些后宅的小姐做个教养嬷嬷，也算是过得舒服，只不过也是伺候人的，也不过就是那样罢了。 也有是在公主府做事的，以前她们是亲眼见着容嬷嬷卷进那滔天的巨案当中去，那时候容嬷嬷就算是侥幸活命已经是万幸，那时候她们就觉容嬷嬷与她们是不能见面了，哪里知道，才几年的时间，容嬷嬷好模好样的回来了，而且借了嘉善郡主的光，原本一辈子是官奴，儿孙也没有什么未来的。 结果现在她不仅仅是女官，还是郡主府里面十分说话有用的管家，受到郡主的信任，外人看着她们伺候的那些公主听着很可怕，其实她们内里面知道，那些公主大多也不过是空壳子，不过与那些富贵人家的女眷差不多，原本公主也是能有些权力的，不过因为之前公主谋反，先帝就觉得公主不知事也是挺好的，基本是加空了，说句不好听的，怕是那郡主也比公主自在一点，毕竟地位要第一等，多一些自由，也少了几分忌讳。 华锦则是郡主中的特例，没有任何背景的，自己一个人就爬上来了，一般来说这样无根基的，是不容易挤进上流社会的，大家对华锦这样的出身有天然的排斥，不过嘉善郡主可不是需要去巴结人的，就她弄得女子会所里面的东西，这些个女子哪有不追逐的，她在定死了只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才有资格成为会员。 一下子就让她接触到的都是贵人，这样的经历，就算是小门户出身的，也一样是历练出来了，华锦比她们想的做得都要更好，不仅如此，现在还得了皇帝的重视，每日进宫议事，这哪里是一个郡主有的资格，最近京中这些贵人女子们聚会和在后宅一直议论的都是这个郡主，也有些同情那位皇后娘娘。 平日里做得多么贤淑当得什么用，到底也比不上女子的一张脸，那嘉善郡主名声那么差，比那男子还要凶猛，就因为有一张好脸，也一样能赢的男人的倾心，甚至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现在很多未嫁的女子不知道多羡慕嘉善郡主可以从一个平民走到现在，以后若是入宫了，按照这个郡主的手段，以后的皇位还不知道是谁的，到时候，那才是翻天了，这女子也会传说的。 华锦对这些女子的议论并不知晓，刘氏和孙氏她们倒是知道，不过她们与华锦接触的多，别人不知道，她们也知道自家这个师妹，那可是非同一般，她如果想要做皇后和太后，哪里会让人看出半分端倪，她们即使不说，不代表她们看不出来，不说别的，就华锦笼络宁淏的手段，她要是愿意，难道不能笼络糊弄慕容桓吗？ 第一三三五章 试探 她们都是成亲的人了，男人么，不就是那么一回事么，华锦为什么不去笼络，一开始她们觉得华锦拒绝和慕容桓继续那样发展是因为她不喜那些妻妾的争斗，后来与华锦认识的久了，到底也看出来了，华锦不是不喜这个，她其实就是瞧不上皇帝这个人。 虽说这话说出去，这燕国的男女怕都觉得是个笑话，可是刘氏她们就是知道，华小六的想法与别人都不同，她就是看不上慕容桓，即使全天下人都觉得宁淏再好也不可能比得上一国之君，可在华小六的眼睛里，宁淏就是最好的，简直是奇怪了。 最后刘氏她们也就是觉得，华小六这个人吧，一般的常理是算不明白的，不过她们可以肯定的是，如果华小六要隐瞒别人做什么事情，那么没有什么人是可以发现的，这些人议论华锦的名声，何尝不是华锦自己想要让大家这么议论的呢。 华小六这个人，给人看的，永远是她想要别人看的一面啊！ 不过，华锦的名声传的这么厉害，也不是华锦一个人就可以做到的，一定有人在背后渲染，估计世家都以为是华锦这家伙得罪人太多，所以大家一起抹黑华锦，哪能想到这个世间居然有女子这样自己抹黑自己，还黑的不亦乐乎的呢？ 那些女子如此议论华锦，也未必没有心中嫉妒的意思，一个没有背景，出身贫贱的孤女，凭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女人么，有时候见不得比不上自己还比自己混得好的，这个新人也是人类的劣根性了。 却说容嬷嬷请的这几个人，以前她们到的确是有些交情，但也不过如此，毕竟那时候的容嬷嬷一直想的是低调，不想掺和到那些事情当中，所以就算是有交情，这么多年了，剩下的也有限了。 如果不是现在容嬷嬷是华锦的人，也混的十分光鲜，这些人怕也不会认她这个朋友，容嬷嬷自己心中有数，也知道她自己是为了给华锦办事，不对这些所谓的朋友抱如何的希望。 “姐姐们客气了，当初我哪里有姐姐们明智，去了公主府也是受了冷落，哪像几位姐姐，这品级可是比我高多了，也受到公主的喜欢！”容嬷嬷这样说道。 这些嬷嬷可是宫里面混出来的人精，容嬷嬷突然这样联系她们，还如此的大方，她们也不是不怀疑的，不过这女子会所的诱惑也的确很大，这次拒绝了，怕是她们到死也不能见识一下这传说的地方了，就算进来了，不过是跟着主子，如何享受这些主子贵人们享受的东西？ 容嬷嬷听到她们问，也拿了想好的说辞出来“也是我们家郡主心疼我，本来我说哪天在郡主府请了几位姐姐过来的，大家一起聚会乐呵一下，也全了我们当年的感情，哪想到郡主听说姐姐们好奇这女子会所的样子，就直接给了恩典，让我请大家今日过来了！” 说话的时候容嬷嬷的语气十分的骄傲，用一种低调的想要炫耀的表情说出口，果然，容嬷嬷这样一说，几人的疑惑也就去了大半，毕竟如果是她们，当年那么狼狈的离开，现在这样的光鲜，也是十分愿意在朋友面前这样炫耀一下的。 她们也见了今日容嬷嬷的打扮也是富贵，一身的新衣服不说，那首饰也是珍贵的很，不违了规矩，看着可不像是伺候人的下人，而是个富贵人家的妇人了。 “姐姐的运道好，得了郡主的看重，我们看了也开心的很！”几个嬷嬷这样笑着。 也有那疑心重的，见到容嬷嬷这般解释，也觉得哪里还有些奇怪，便又问了“妹妹进京一段日子了吧，怎么才有时间联系我们几个？” 容嬷嬷暗道一声来了，也从容的叹息一声“要说起来，我们家郡主也是个苦命的，早早的就没了爹娘，也没有个靠谱的亲族，在苏州的时候也不知道是入了什么魔，非要去斗那倭寇，那时候就落了病，之后在西南的时候更是厉害，人差点就没了，就这样也是好强的很，我一个做下人的，哪里劝得住啊！” 几人即使做得是教养嬷嬷，也不是那十分高级的，不免在主家也会受些气，一起她们更是伺候贵人们，现在听到容嬷嬷的话也是同意“可不是么，主子的事情哪里那么好管，若是不管反而也吃挂落。” 容嬷嬷也叹息“可不是说么，所以郡主这些年看着倒是好的，其实却落了病，一不小心就得躺上几天，那药跟饭一样的吃着，就这样也是只逞强，这不是才一进京，事情也多，陛下对郡主也看重，身子骨也是一阵一阵的，我整天的悬着心，哪里有什么功夫啊！” “不是说郡主是军功起家的吗，怎么身子这样不好？”几人也是好奇。 不过容嬷嬷倒是也没有傻到以为这几个人真的只是与她叙旧的，说不得也打了什么试探到底意思，不过容嬷嬷也是将计就计了“哎，可不是说么，郡主这身子骨，也是让我们无奈的，好的时候是的确不错，不过那病起来也是一样严重的很，郡主自己也是个倔强的性子！” “不过我家郡主的事情也是多，这郡主府的事情郡主也没办法一直管着，这郡主去劳心那国家大事，宅子里这点子小事我总是可以帮忙的，加上那时候我离开的也着实有些难看了些，也怕见了几位姐姐，我自己觉得寒碜，所以便一直没联系姐姐们！” 容嬷嬷这个理由可是她之前在府里面仔细琢磨过的，不能有半点差错，虽说这些人也不过是下人，好的不过是个白身，可是这京城里面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一切都小心一点，不要有纰漏才好呢！ 这个理由是十分说得过去的，毕竟当年容嬷嬷离开的时候，那也是相当的不好看，回来了以后不去找她们也是合理，不过如果这样说的话，那时候容嬷嬷聚的丢人，现在就不觉得了吗？ 第一三三六章 人情要做大 容嬷嬷心中暗道可是来了，才说了“其实我本也不愿见的，没得那么丢人。”见到她如此说，几人都安慰她想太多，容嬷嬷也是各种感激的样子。 之后才说道“可巧我前几日随着郡主进宫的时候遇到了一位故人，一时想起我们当年一起帮扶着在宫里面的日子，便没忍住……”她唉声叹气的，与华锦处的日子多了，这做戏的本事也是不错，不过她本身也是个端得住的就是了。 如是这样以解释，本来大家的那点子隔阂也去了不少，她们当年在宫里面的时候，也是连成一气的，毕竟那吃人的地方，一个人毕竟势单力孤，所以她们几个人就联合在了一起，也是互相帮忙，别的不说，这样互通有无，总也比别人多几分机会。 最开始的时候大家也是没有了别的办法，她们这些入宫做宫女的，也是分了不知道多少的类型，每隔几年的时间宫里面采选良家女子，一部分是那些贵人们送着贵女进宫搏出身的，这样的女子进宫虽说也是从宫女做起，可是有家族作为背景，哪里需要真的吃苦，不过走个形式，很快就会成为主子。 至于她们这样苦出身的，那真的进宫是去伺候人的，她们依靠不上那些有背景的，人家也不屑她们，所以她们一块去的，暂时也结了盟，最开始也不过是互相依靠和利用罢了，不过时间久了，总也是有几分感情。 在场的这些人也是恰巧了，当年在宫里面的时候，也没有大的竞争和冲突，特别是容嬷嬷，她后面就熄了争什么的心思，自然也是最无为的了，其实她们一起的人当中，也不是没有攀高枝的，得了先帝的宠幸的，也不过是一时的露水姻缘，先帝驾崩的时候，那越是受宠的嫔妃，都被高太后一起给殉葬了。 理由也是光明正大的很，既然生前陛下喜欢，不如去底下陪着陛下，至于那不受宠的，则是给送庙里去当尼姑了，一辈子青灯古佛，这已经是保住命的最好下场了，不过也只有一个结果，慕容桓可不敢光李治一样给老爹原谅色一下的。 她们当时那个得了宠幸的，现在就是在当尼姑敲木鱼，她们几个这样也算是享受人间富贵，也算不错了，有高枝的，自然也有与她们反目的人了。 几人听了容嬷嬷这样说，也都想起一个人来“你是说夏欣然那个贱人！” 容嬷嬷今日既然请了她们过来，自然不是说随便弄几个熟悉的人才可以，容嬷嬷自己是在宫里面出来的，这些个宫里面出来的人，那没有一点的智慧和心思，要么是被欺负死了，要么也是混到出宫也是个宫女，没有出息，容嬷嬷她们这样可以做了女官的，别个品级多高，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都不是蠢货。 容嬷嬷既然想与她们套话，哪里没想过如何有个突破口呢，这个夏欣然就是之前容嬷嬷在宫里面见过的那个仇人，而容嬷嬷与她的仇恨也不是最大的，这屋里面的人，与那个夏嬷嬷的仇恨也是不小啊！ “那个贱人居然还在宫里吗？”说起这个共同的敌人，大家也忍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当年这个贱人害了我们，自己想要攀高，那时候我们可是留下了个大坑给她，不是说她必然是过不去的吗，现在怎么还在，不会是妹妹看错了吧？” 她们之前可是不共戴天的仇人，之前她们也觉得差不多出宫了，一起谋算的害了那个夏嬷嬷，她们这么多年来一直也没进宫，加上之前听说夏欣然也是吃了苦头，所以就没有继续关心的，毕竟她们那么记恨的夏欣然，在那满地贵人的宫里面，也不过就是个奴才罢了。 只是没想到今日容嬷嬷说自己又见了她，不免让她们想起多年前的一些事情，大家都是有经历的人，加上还有些共同经历，有了共同的讨伐对象，这说话的气氛也就热烈了起来。 容嬷嬷不动声色的加入讨论，适度的引导一下，大家的话题也就在她的控制内了，要说容嬷嬷也是个有计谋的人，可是若不是跟着华锦，也不知道这说话的技巧也那么多，如果运用的好，那对方不自觉的就可以把她想知道事情说出来。 大家的气氛热烈，加上容嬷引导的十分自然，一场下来她也把自己想要打探的事情，至少这几个人知道的事情问了个七七八八，至于这些东西是否有用，容嬷嬷自己是不能判断的，只等着到时候告诉华锦，一起看自家郡主的安排。 一开始的时候大家也都有些戒心，不过今日在女子会所容嬷嬷的确招待的不错，又一起说了好多话，她们的年纪也不小了，难得这样的谈天，也觉得舒服，还约了以后再聚会。 容嬷嬷自然答应了“因是这贵人们的地方，我也不便多留姐姐们，若是姐姐不嫌弃，哪日有空我和郡主禀明了在府里招待各位姐姐！” 容嬷嬷见到她们这样做了护肤之后容光焕发满意的样子，客气的说着“郡主今日事情也多，加上又病着，本知道是我的朋友，说是要见的，我想着大家也都在京城，也没得非今日扰了郡主！” 见容嬷嬷如此说，几个嬷嬷自然也是说着这样是对的，不是不好奇那位传说的郡主，不过容嬷嬷说的多好，她们也不是不怕那个凶名的郡主的，不见就不见了。 “郡主也是心疼我，所以吩咐了送给几位姐姐这小礼盒，倒也不是多么金贵的东西，不过除了这几家女子会所，这燕国定也是找不到的，几位姐姐也不用客气了！” 就像是华锦说的，既然人情已经要做了，自然要往大了做，免得做了人情却是不上不下的，对华锦和容嬷嬷来说，这些个精油和纯露根本算不得什么，但对外面的人却意义不同了。 就和容嬷嬷说的一样，不说别的，就这些东西，出了她们这里，找不到其他的地方可以有，而且这可是她们知道的，以前贵人们才能用的，她们也知道嘉善郡主不是不治礼的，即使送她们，也不会是那最好的，不过即使是一般的，对她们来说也是她们只能做梦才能得到的了。 第一三三七章 这么极端 “妹妹客气了，这样重的礼我们如何受得起！”虽然客气，但是捧着那木盒子可不愿意撒手，这样的好东西，她们可舍不得拒绝啊。 “不过是郡主见我这么多年伺候的好又忠心，才得了这样的恩典，的确不是什么珍贵的玩意，姐姐们喜欢就好了！”容嬷嬷客气着。 “一定要代替我们与郡主道谢！”她们隔空对着女子会所内院的方向行礼。 容嬷嬷自然是笑着应了，亲自看着她们上了马车，才缓缓的进入女子会所，打算与华锦汇报今日的收获。 不说容嬷嬷，几个人上了马车以后，一时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好一会的时间，才有人叹息“以前哪里看的出来，咱们这些人里面，居然是她得了这样的前程！” 那时候一起在宫里面，虽是互相帮助，也不是没有私下衡量过她们中哪个更有前途，只是原本她们见容嬷嬷出宫也受到冷落，男人也不与她一条心，之后更是卷入那谋逆的大案当中，原本她们都以为她们不管混的如何，也必然比容嬷嬷好的。 谁知道，不过几年而已，容嬷嬷摇身一变成了这燕国最受宠的郡主的心腹，那一举手一投足之间与之前也不是一样的气度了，她们今日见面也是以容嬷嬷为中心。 “她混得好也没什么，毕竟谁也想不到他能遇到这样大的机缘啊，都已经做了官奴了，被个平民女子买回去，一般人也只会觉得不可能翻身了，哪想到这个普通的农家女子，居然有一天可以是这名满天下的郡主，不仅有地位，更有名声和钱财啊！” 几人听了这嬷嬷说的话，也是忍不住的点头，有的人命就是好，她们都这个年纪了，有些事情也是看得开。 “也不知道郡主送我们的是什么东西啊”说话的嬷嬷一边打开盒子，一边说道“不说别的，之前我与主家请假的时候说了是过来女子会所赴宴，当家的夫人还不相信呢，今日得了这好东西，我看她们还不尊重我！” “你难为你在那样的家里也做得下去，那样眼皮子浅的，哪里见过这样的好东西啊！”说话的时候一起看着那打开的盒子，有三个嬷嬷看着一脸的艳羡，她们虽然也得了这东西，今日回去也是要上交的。 何况用这东西给自己谋一些好处，可比直接用了强多了，虽然如此，作为女人，今日也是在女子会所感受了一下那护肤手段的厉害，她们几人不过做了那最下等的一次，今日就觉得好像年轻了许多一样，如果可以，她们也想用啊，可是不能。 那自己在外面做教养嬷嬷的人虽然是辛苦一点，也经常没了活计就困难一点，不过的确是自己做主，得了这样的好东西，自然也可以自己用了。 “居然是这一套，之前我见过主家太太用的，可是珍贵的紧，说是高价买来的，嘉善郡主真的是财大气粗啊！” 几人见到容嬷嬷给她们的居然不是是这样的好东西，不是她们之前想的那样十分不上台面的，一面羡慕那可以自己用的，一面大家不知道又想了什么，表面一派和谐，这私底下却是多了许多的心思。 “郡主！”容嬷嬷进门之后与华锦行礼。 华锦今日着实折腾了一番，不过她本来体质也是好的，只是性子特别懒散，所以在房间里面也是懒洋洋的躺在软榻上，手里捧着茶水，看着窗外的景色呢。 “嗯，人可是都送走了？”华锦伸手把自己手里的茶碗交给一旁的百合。 “是，奴婢得了郡主的吩咐，今日没有问的太多，不过她们做了护肤之后都很惊奇，得了那礼盒也是说要谢谢郡主呢！”容嬷嬷说话的语气特别的平淡。 华锦点头“做得不错，既然是你露面，那问的时候就不要太着了痕迹，这几个人的背景也是不见得清白的！” 华锦想知道十九年前的事情，可是她也不想一下子落了行踪，那人还不知她的具体根底，她之前那样雷厉风行的灭了那些个人，对方不可能不警醒，她现在做事情就越发隐藏了自己的痕迹，免得那人继续破坏。 所以今日她也没有让容嬷嬷故意问的太多，避免落了痕迹，至于问了多少她也没关心，因为今日之后，自然有人知道，她嘉善郡主是有银子，不差钱的。 她又是有名的受到皇帝的看重，既然那慕容桓利用她这样的烈火烹油，那她也不介意用一下慕容桓这个人气，好好的谋划一下，人都是有私心的，不管是谁都是一样的，今日容嬷嬷的表现，一言一语，一字一句，每个动作甚至是打扮，都会刺激到某些人，而足够的利益，就足以让华锦得到她想要的了。 “是，奴婢与她们熟悉的时候也是之前在宫里面的时候，之后奴婢跟着公主出宫，之后的联系就少了许多，这些人这么多年来，与当年也不能是一样的，与其用感情去搏，不如这样许了好处，不过今日我这样引导了一下，倒是引得大家说了不少事情，只是奴婢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事情是否有关，不免有些杂乱。”这人闲聊的时候说的话，可不是东一句西一句了吗？ 容嬷嬷虽然跟着华锦，见过华锦引导人的功夫，可是这说话的技巧，那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何况华锦之所以可以做引导让人说出她想知道的话，不仅仅是华锦有好的表达技巧，还是因为，华锦前世咨询的时候积累的足够经验。 想要做到华锦的水平，不仅仅是需要说，还需要观察，就容嬷嬷那点子皮毛的功夫，问的也是有限的，不过这样放松状态下说的话，也是经常会是一些无效信息就是了，不过一旦分辨的清楚，这样的状态下得到的信息，要么是大话不靠谱，要么，就是特别的有用。 就是这么的极端，没有中间的概念，对别人来说分辨很复杂，对华锦来说，一点也不复杂，不就是分辨来访者的谎言么，简单！ 第一三三八章 美人香消 “嗯，容嬷嬷坐下来喝点水，桔梗去吩咐外面拿些嬷嬷爱吃的点心过来，今日与那些人周旋，一顿饭大概也吃的不安稳吧！”华锦十分的体贴细心。 容嬷嬷自然是知道这是华锦体恤自己，见到华锦这样，也是谢了以后坐下，将今日与这些人闲聊的时候说的那些话一一的转述给华锦。 若是刚才那几个嬷嬷见到眼前的景象怕是要惊呆了，容嬷嬷居然一字不差的把她们的话都记得了，这记忆力哪里是一般人。 而华锦和茉莉她们对这样的状况却完全不奇怪，有什么奇怪的啊，只要她们愿意，她们也能做到的啊。 只能说，空间真的是一个大杀器啊，作用忒强悍了一点。 华锦仔细听着容嬷嬷的叙述“所以十九年前关于慕容桓和那个女人的传说的确是有过，不过好像非常快就没有了消息？” “是的，因为奴婢与她们也是闲聊，奴婢故意说起早年的旧事，大家说话的时候自然的议论起来，现在奴婢可以确定，不仅仅是奴婢，她们其实也听过当初的传闻，不过那时候也是大家听了一耳朵，很快就不讨论了，有个姐姐在东宫做过一段时间，她说那时候似乎是上面下了死规定让人闭嘴，之后大家不敢谈了，如果不是奴婢与她们都是宫里面出来的，怕是这件事她们也不会与人说的！” 听到容嬷嬷这样说，华锦也觉得有理，其实十九年前的事情也真的是昙花一现，那时候还有上面的警告，这些在宫里面混出来的宫女和女官，哪个不是见过或者听过宫中秘辛的，那些个事情她们就是知道了也只能烂在肚子里，因为一旦说出去，说不定给自己会惹来杀身之祸。 也是因为这一点，所以华锦才让容嬷嬷去问，因为都是一起曾经在宫里面出来的，哪怕是小心注意，这回忆过去的时候也会自然的说出一些事情来，今日容嬷嬷也是一样只是大家坐在一起看着闲聊天罢了，只是说起过去的时候，总是要讨论一些有的没的传闻。 之前容嬷嬷也只是隐约记得听说，今日与这些老朋友一见面，可不是聊天的时候就确认了吗，华锦觉得，这样得来的信息比起去找李友德要更让华锦觉得可靠一点，毕竟是不设防的时候说的话。 “在东宫做事的那个嬷嬷现在在哪里做事？”华锦问起那个在东宫做事的嬷嬷。 “那个姐姐现在在一户人家做教养嬷嬷，日子过得似乎也不是很好，她不过是在东宫做过一段时间，因为一些事情，后来就到了别的地方，因为这个经历，所以她认识一些东宫的人，知道一点我们不知道的东宫的事情！”容嬷嬷这样说道。 她们这些人虽然是一批进入皇宫的，但是去哪里伺候人可不是她们能决定的，虽然她们自己也能稍微谋划一点，不过也是有限的，之前太子的位置做得牢固，虽说别的皇子也是折腾，可是东宫一向是肥缺，那个嬷嬷也是运气好做了一段时间，不过因为没有背景，很快就被人顶替了。 “说起来，那个顶替她的人，后来成了太子殿下的后宫，现在是婕妤的封号，也不算受宠，不过一般而已！”光是这一件事，就能看出来，那时候慕容桓的东宫也是不知道多么热闹呢。 华锦听了以后道“既然人家日子过得似乎一般，嬷嬷与她也算是相识一场，多联系，多帮忙才好啊！” “不知道那时候东宫的女人们，是个什么情况啊！”现在那些东宫的嫔妃已经是这皇宫里面后宫的嫔妃了，现在看到的，与之前的时候是否不同，也是需要时间判断的。 容嬷嬷也跟着点头“那个姐姐不是一个特别机敏的，不过却也不是那么笨拙的，她今日也说过，她在东宫做事的时候，听说太子，也就是咱们现在的陛下最宠爱的是一个美人，说那个美人地位不高，不过相貌极好，奴婢听了也就跟着好奇问了几句那女子的相貌如何的好，听她的描述，似乎与郡主有些类似！” 这个事情是并不能乱说的，不过那人说的相貌她听着的时候就是觉得莫名有些熟悉的样子，后来刚才见了自家郡主，才发现这个描述与自家郡主有几分类似“不过据说那个美人恃宠而骄，没多久就失去了宠幸，亡故了。” 这话说的，容嬷嬷自己都觉得不吉利，可是她也不能不说啊，这个可能很重要的，华锦听了也不是很在意，听课容嬷嬷这么说以后，也问了“那美人的相貌是她亲自见到的，还是听说的？” “那时候她地位也不高，不曾见过这个美人，只是听说而已！”这个就不好说了，没见过，只是传说而已，不可信啊！ “这个美人死的时候大概是什么时间呢？”华锦隐约琢磨出什么一样，只是好似还差临门一脚。 容嬷嬷说道“奴婢之所以会说这件事，就是因为，这件事就在那个传说出现后，宫里面都专门下了禁口令之后没有多久，似乎也就只有两三个月的样子，之后就有这个美人的传闻，之后就说那个得宠的美人死了！” 如果只是一个单纯的东宫嫔妃死了，容嬷嬷也不好特意提起这件事，不过是这个时间的确卡的很寸。 华锦也皱眉“宁家十九年前的事情，与东宫的事情会是有关系的吗？” 容嬷嬷知道自家郡主在思考事情，也继续说话“郡主，奴婢在宫里面做了几年的事情，之后又到了公主府，从未遇到过上面直接下封口令的事情，而且，据那个在皇后宫里面做过事的姐姐说过，她见过几个皇后的贴身女官议论说那时候皇后和太子有过争执，似乎闹的比较厉害！” 皇宫里面人很多，那些贵人们也整日里争宠，总要惹出一些事情来，大家哪有不私下议论的，一般他们注意一点也不会有什么，顶多是如果被发现了打板子，之后大家说起来更小心就是了。 第一三三九章 冲突 只是这人聚在一起的时候哪有说不八卦的呢，但是之前哪怕是她们这个宫女女官议论皇后甚至是皇帝嫔妃，只要是私下说话，也没有人故意找茬也没说话直接禁口的，只有这个传闻，那时候上面是郑重其事的强调了不是真的，并且禁止任何场合说起。 “此地无银三百两，自然是因为这件事是真的，所以才会如此，若是没有猜错，这事儿怕是高太后做的，那宫里面大概也就是她能做的如此简单粗暴，愚不可及！”华锦语气里面都是嘲笑。 华锦可以这么说，容嬷嬷她们也只是听着，自家郡主能做的事情，她们可不敢说什么。 就在华锦与容嬷嬷这样说话议论事情的时候，前面肖蕊也是一脸的尴尬，肖云则是一脸倔强的对着自己的母亲。 顾氏也是很铁不成钢“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说话也不知道谨慎一点，你真当她们听不到吗，乖乖的闭嘴，蕊儿看着你妹妹！” 要不是这是在女子会所，人很多，顾氏说不定直接要行家法了，她一辈子生了几个混小子，就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偏偏是个讨债的，以前的时候听了别人说那嘉善郡主如何的勇武，就把人家郡主当做目标，说要和郡主一样上战场杀敌。 离家出走，折腾了不知道多少次，这次好不容易嘉善郡主进京了，她带着肖云去见了那个嘉善郡主，结果见到那个传说中彪悍勇武的郡主却是一身的优雅矜持，礼仪比她这个正经的闺秀都好，这一开始也不觉得如何，后来看到人家郡主对她们的态度好一点。 便也不注意个尊卑，被郡主呵斥之后心里面也是不忿，私下里说了那么多的郡主的话，亏得府里面规矩大，否则这样的话传出去，那嘉善郡主就是一个面善心冷的，看着温和，但是看她做得那些事情，就知道这个女人可不是一般人，连侯爷都说了，那嘉善郡主以后是有造化和未来的，要不为何老侯爷要上朝的适合帮着她说话？ 他们这些勋贵已经是开始走下坡路了，如果再不努力谋个自身，他们如何保得住现在的荣华，那杨贺不过才多大的年纪，就已经手握重兵，而且十分得到陛下的器重，现在也是侯爵的封号了，现在陛下提拔寒门，他们这些勋贵也得自己心中有数啊！ 连老侯爷都看好嘉善郡主，她自己见得嘉善郡主也是个深不可测的，结果她生的这么个蠢女儿，居然还在这么多人面前非议一个郡主，这不是自己作死么，在家里自己说说也罢了现在这样不小心就是要给家里惹祸的。 “是啊，我是不如姐姐懂事啊，不过我可没跟姐姐一样被人抢了婚事，现在那个小宁氏已经死了，姐姐还是可以做初家的儿媳妇的！”肖云听见母亲让肖看着自己，直接出言讽刺。 就算她们说话的声音也是压低了，不过今日这女子会所的人还是很多的，大家也会注意不要靠的太近，但肖云这话的声音可是不低，也让不少人听到了，即使不会没有礼貌的直觉议论和指点，不过许多人也注意了这一点。 肖蕊本来因为之前的那一庄婚事丢人了，马上都成亲了却被退了婚，虽然那个小宁氏其实也没落得好，初家的少爷是个不顶事的，她不用嫁过去其实是逃过一劫，不过那毕竟是初少爷的隐私。 初大人还是六部堂官，十分受到陛下的信任，所以即使他们这边吃了亏，也只能继续保密，即使小宁氏死了又能如何，她这名声已经受到影响了，本来她就因为爹娘死了，自己也没有正经的母亲教养不好嫁人，出了这档子事，祖父祖母也说过她婶婶，只能等事情都过去了，再帮她找个合适的亲事。 可是每一次大家都不议论了，她这个妹妹，亲妹妹就会这样恨不得别人不知道她被退婚过一样的，各种提起来，还每一次都以自己年纪小，不懂事为借口。 她婶婶是亲娘，就算对她好也不过是面子功夫，哪一次她受了委屈，也只是得了一句道歉罢了，到底受到宠爱的是自己的亲生女儿，她早早的没了娘，她就活该这么被热糟践吗？ “肖云，你太过分了！”肖蕊自小的教育不允她直接骂人，可是不代表她不会生气。 顾氏听了女儿的话也觉得不好，不过想着肖蕊一向是好脾气，还说要女儿跟姐姐道歉，只有姐妹两个说开了，大家就算觉得不好，也不至于影响自己女儿的名声，女子一向是最重视名声的，一旦坏了名声，哪里好找好人家啊。 谁知道一向忍着的肖蕊这一次不忍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了，这下子那些眼光可就没有那么好看了，而且都是向着肖云的。 肖蕊之前一直都是贤淑文雅的，若不是那样的身世，许多人家都喜欢她的，反而肖云这样的脾气则是并不受到那些妇人的喜欢，哪家找媳妇也喜欢大家闺秀，这等野蛮的，如果是背后的家世的确庞大，可以给女婿不错的支持和资源那还好一点。 不过通令候这样的老牌勋贵，家族里面的男人也大多是挂着虚职的，不过表面光鲜罢了，哪有什么背景，所以肖云的婚事顾氏虽然一直张罗着，可是她看上的人家也是看不上他们，至于主动提亲的，那人家和条件也是让她想骂人了。 顾氏带着自己的女儿和侄女出来见人，也是为了让人见见她们，看看有没有看上她们的，可之前看上肖蕊的都比肖云的多，顾氏即使装的大方不在意，可是自己的女儿被人看不上，心里面哪有不涟漪的啊！ 之前肖蕊一直都低调，也不多话，有了委屈也不说，她也就不说什么了，今日居然如此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毁了自己女儿的名声，也是太过分了。 所以有时候遗传是很可怕的事情，肖云会如此任性自私，也是顾氏这个母亲养的。 第一三四零章 本郡订婚了啊 肖蕊今日自觉丢了大人，也知道今日自己这样必然会让婶婶对她有怨言，可以她也是人生父母养的，也是通令候府的嫡女，她为什么一定要活成这个小可怜的样子？ 这里的事情自然也不能瞒着华锦，所以婢女马上告诉了华锦，听说肖蕊自己在会所里面乱跑，还要自己回府，华锦让身边的茉莉去把人领自己这里来。 “见过郡主！”肖蕊被领进门的时候，见到华锦正懒懒的躺着喝茶呢。 华锦见到她眼睛红红的，让她坐下“好好的哭什么，有了事情解决就好了，不就是名声这点问题么，你看本郡名声如何，她们说她们的，本郡过本郡的，有什么相关！” 华锦笑着说，婢女拿了一个冰袋过来，让肖蕊自己拿着冰敷眼睛，肖蕊也红脸了“让郡主笑话了！” “有什么笑话的，这话说的好像本郡没哭过一样，都是哭过的人，本郡也没资格笑话你啊！”华锦说的好笑。 肖蕊很羡慕华锦“如果我能和郡主这样坚强就好了，也不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哎呀，我说妹子，你现在才多大，哪里说得上下场这个词，以后的日子还长呢！”华锦说话的时候挥手让人下去，茉莉她们也就退下了。 等到只有两个人的时候，华锦才问了“今日是怎么了，之前本郡见你的表情就不是很好，可是遇到什么问题了，现在只有咱们，你若是愿意就与本郡说说。” 肖蕊之前一直很喜欢华锦，因为比起来，华锦也是早早的没了爹娘，论起来比她的经历还更差一点，可是今日华锦却已经是七珠的郡主了，而且，那些名声又能奈何郡主多少，陛下喜欢就足够一切了。 因为这样有些类似的经历，现在见到华锦这样温柔的表情和声音，肖蕊也就不避讳的说了自己的心事。 “不怕郡主笑话，这些事情我除了和郡主可以说说，怕也是不能与别人说了！”因为肖蕊见过华锦之前知道了自己的事情也没有议论她，还态度与之前没有不同的对待和尊重她，所以肖蕊觉得华锦这样的女子才是真的贵女。 不是把礼行的多好，把规矩做得多么严格，外面表现的多么好看就高贵了，看眼前的嘉善郡主，她的姿势不是那贵女的要求，可是她的心却让肖蕊真的感觉到了高贵，真的贵女是不会因为自己的身份就看低别人，甚至是拿着别人的事情当做玩笑。 “我爹娘去世的早，因为那时候意外，爹娘护着我，我才得以活下来，就因为如此，祖母一直不喜欢我，就把我交给了婶婶教导，我与肖云是一起长大的，只是这待遇自然不能说能一样，我其实也没有要求那么多，我一个女子，不过是到了年岁找个合适的男子嫁了也就算了。” “只是之前的退婚的事情婶婶被祖父埋怨，之后也把气放在我的身上，肖云在外面也有意无意的总拿着我的身世和之前退婚的事情说话，今日又是这样，我心中委屈才爆发出来！”肖蕊自己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样的家事弄成这个样子。 华锦听她这样说也只能叹息，这家家都有难念的经，她虽然穿越到这里的一个穷苦人家，可是她却心里面舒服，比起这样的大家族，其实穷反而是最好解决的。 “你也不容易，不过本郡之前听说你去外面庄子上了，本郡今日见你也在，还好奇了一下呢！”华锦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家事么，所以问了其他的。 没想到肖蕊听到华锦问这个，她还好奇呢“郡主不知道这件事吗，说起来也是与郡主有关的！” 华锦是真的不知道“与本郡有关，什么事情？” “我也只是听说的，好像是世家那边的消息，说陛下既然青睐嘉善郡主，这份心意也是难得，所以说要进言进行采选，说是这样可以充裕后宫，郡主您也可以直接入宫了！”肖蕊看着华锦，笑着说道。 华锦睁大眼睛“什么？”她不知道，这件事她一点消息都没有，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 肖蕊见到华锦这样的反应，有些回过味来了“郡主不知道此事吗，我听说是世家那边牵头的，主要是为了郡主和陛下才如此的！” 正经这样的事情，嘉善郡主作为当事人不可能不知道，就算是进宫，对女子来说也是嫁人啊，这也的事情也不能一点都不通知，就直接做了吧！ 华锦抿嘴“这消息是世家那边传的吧？” “是，肖云自从得了这个消息就想借机进宫呢，说是陛下既然喜欢郡主这样的，她与郡主性子类似，也觉得自己有机会！据说刘家也要送人进宫呢！”肖蕊说道，这个事情现在也只是一部分人得了消息而已。 肖蕊也是以为华锦作为当事人之一，按理说不可能不知道这件事，只是没想到华锦居然真的不知道。 华锦笑了“陛下是喜欢她那样的性子，至于我嘛，怕是不见得！”不过是一会儿的功夫，华锦已经有了想法，所以这样笑着说了。 “郡主就是谦虚，现在京中都在说陛下对郡主十分喜欢，这一次世家之所以这样做，也是希望可以借此讨好陛下呢，我们这些哪怕被送进宫，也不过是郡主的陪客呢！”肖蕊以为华锦是在谦虚。 “这是哪里传来的消息，比本郡和华隐秀是一个人还不靠谱呢，本郡已经定亲了，哪里会进宫啊！”华锦哈哈笑着说了。 肖蕊震惊了“什么，郡主您定亲了，怎么没有听说过啊？” “这也不需要大肆宣扬啊，如果有人来府里提亲，本郡自然就告诉了，不过也没有，所以也没必要说吧！”华锦说的十分随意。 肖蕊觉得自己现在晕了，她明明听说陛下对嘉善郡主一片真心，还让郡主去偏殿议论朝政，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一直维护郡主，这分明就是直白的喜欢了，可是现在郡主本人却说自己已经订婚了，这是什么道理？ 第一三四一章 釜底抽个薪 至于华锦说的无人到府上求亲这件事就更好理解了，都知道嘉善郡主得了陛下的喜欢，谁敢和陛下抢啊，何况就嘉善郡主这个名声，基本上也是那不怕死的敢去求亲啊！ 明明是华锦自己故意瞒着自己已经订婚的事情，可是现在她这语气好像说的自己也不是故意隐瞒的，只是这个事情也不好专门多说一样。 “主要是本郡的未婚夫也是命格不太好，所以不适合早成亲，本郡自己也觉得那么早成亲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定亲以后就准备晚一些再成婚的，哪里想到居然能听到这样不靠谱的传闻啊！”华锦也是一脸的无奈，跟真事一样。 肖蕊不知道要用什么表情来面对现在的情况，这和她知道的不一样啊，华锦则是心里冷笑，世家打的好主意，想把她送入后宫，断了她干政的路，这也罢了，居然还想借她的名义送他们的人进宫。 还真的是一个个的当她是个随便是个人都能捏的软柿子了啊，今日她可是已经知道了慕容桓已经醒了，特么那个王八蛋就是自己玩了一场这个刺杀的戏，如果没有猜错，他试探的不仅仅是那些蠢蠢欲动的人，也是为了试探她。 只是她反应很快，不说在刘家的那些探子，那日从宫里面出来之后她的人就全部蛰伏起来了，没有任何的动作，她现在已经知道那个王八兔崽子渣男是利用自己，那她有没有订婚其实也没什么关系。 特别是想到那时候慕容桓对她的眼神，装的也是够像的了，这一次慕容桓试探她，她已经通过，如果猜的不错，她可以有机会与慕容桓好好的谈一下了。 她也可以稍微利用一下慕容桓，去了解一下她的那个老乡，事情发展到了这个时候，她会让人利用她吗，不会的，不过么，如果有人愚不可及的想要进宫，华锦倒是不介意让他们可以成功，可惜的是，他们想让自己不参政，那是不可能的！ “我可以问问郡主定亲的人是什么人吗？”肖蕊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在崩塌啊，大家都议论陛下是瞎了的时候，居然现在华锦告诉她，瞎的不仅仅一个，而且之前人家就已经与华锦订婚了。 “这个么，也不用隐瞒你，这人啊，现在也在朝中做官的！”华锦笑嘻嘻的说着“具体不说，以后成亲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了！” 华锦现在主要的目标不是别的，包括慕容桓在内对她来说都不是大的问题，她的对手就只有那一个，那就是她的那个老乡，今日她已经从大宁氏这里得了有用的消息，之后她要继续弄明白十九年前和现在她的那个老乡有没有关系。 另一件事么，这一次世家出的招数华锦觉得有点昏啊，以前她看着世家那边做事有些规则和方向，怎么这次突然又变了呢？ 那个一点点的不察觉的影响世家的人她也必须找出来，她怀疑那人就可能是她的那个老乡，她只是一个猜测，所有的都需要她去确定。 “那与郡主也是匹配啊！”肖蕊见得华锦那样笑容灿烂，也是由衷祝福华锦。 华锦喜欢笑容这个女孩的地方就在此，她经历了那么多，变得成熟却不极端，心灵一直都是善良的，这样的女子，值得好的未来。 “谢谢，其实如果你若是不介意，本郡倒是愿意帮你看看有没有不错的姻缘，不过本郡认识的人可能与本郡自己一样，都是没有什么大的家世背景的，自己努力奋斗的，如果你不介意可能需要跟着一起吃苦，本郡可以帮你看看，不过你自己也见了，本郡自己也是一步步爬上来的，你心里有数，自己考虑，如果愿意，随时送帖子到郡主府就可以了！”华锦喜欢肖蕊这个女孩，她手下光棍不少。 优秀的光棍也不少，因为华锦打算供一批人科举入仕，他们的妻子必然是要有些要求的，总是要能上台面的，以后自然可以从秀玉书院选择，现在已经适婚的，她这个当主子的也不能不管，何况自己的人，也不能说随便那一个就行。 只是她手下的人，大概周存苇就是个有背景的了，就算如此那也是被赶出家族的，而且他直接自己和秦四娘看对眼了，秦四娘的条件其实各方面也差点，不过也算是与容嬷嬷一起学过，一点点的总能应付，最关键的是，秦四娘的虽然犯下那么多大案，可是她其实性情是比较稳的。 可是华锦手下的那些人，因为之前受到的刺激，一不小心变态的更多，华锦准备让他们这种变态互相之间就消化了。 肖蕊也没想多华锦会和她说这个，一时诺诺“婚姻大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己哪能做主啊！” 华锦看着她“蕊儿，你自己也知道你没有爹娘了，祖母也不喜欢你，祖父虽然对你喜欢，可是毕竟是男人，现在没人可以替你着想，你就应该自己有数，毕竟那是你的未来，你过得不好难道合离回来吗，侯府会帮你吗？如果你自己逆来顺受，那未来的命运你如何自己去面对，别到那时候了，依然只能到本郡这里哭诉自己的委屈，即使你是女子，没人疼爱，可是你自己依然可以拼一个想要的未来，至少婚姻你不能害羞，你得自己选择自己未来的命运！” 什么都是没用的，哪怕是父母，他们也不见得是看的正确，只是他们有经验了，毕竟看人准一点，如果家里强势可以做主，如秦家，秦安熙过得不好可以拿着嫁妆合离，回家以后依旧被爹娘疼爱，之后可以再嫁一个不错的人家。 这是人天然的优势，可是如果没有这个优势，那么什么礼教什么规矩都是放屁，可是不用那选择的人跟这个男人过日子了，随便弄一个就可以，最后还不是你自己和这个男人过，过不好的时候，那个做决定的能负责吗，不能的话就自己去看，去听，去选择，去争取。 人的命不是让来的，是拼来的，甚至是抢来的！ 第一三四二章 命是拼来的 肖蕊听了华锦的一番话，才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天下那么的女子，出身高贵的，出身贫家的那么多，却只有一个是嘉善郡主，也只能有一个华锦这个平民女子，成了这高高在上的郡主！ “本郡的话你可能觉得不好听，也可能不符合你学习的那些大家闺秀的规矩，可是本郡希望你明白什么是对你最好的，无论你是要什么人帮你决定婚姻，也记得，和那人过日子的人，是你，一辈子会过得怎么样，有时候选择大于努力！”华锦是真的喜欢这个看着温柔和煦，而且十分有章法的女孩子，也不想她自己最后被毁了。 这个时代的女子，婚姻是可以决定终身的，不能随便做选择的，肖蕊也不是不懂事的，这么多年来，怕是也只有华锦说过这么真的是替她着想的话。 “我知道的，郡主是为了我好！”肖蕊说道“也是，我的名声已经这样了，以前出去见人的时候，也有人不嫌弃爹娘已经离世的，虽然只是庶子或者是一些小门小户的人家，现在连这样的人家已经没有了，我若是继续放任，也许真的是落不到什么好了！” 华锦点头“这世间对女子的规矩太多了，可是即使有这样的规矩，也不需要只活在别人的眼光里，别到死的时候才说自己憋屈，活就好好的活！”华锦即使是经历过一次穿越的人，也是信奉不畏惧人言的。 现代也好，古代也罢，多少人活成了别人眼中的自己，而忘记了自己想活成的样子，她前世活成了自己，这辈子依然活成了自己，所以她不畏惧死亡，任何时候也不留遗憾。 肖蕊也下定决心了“郡主如果有合适的人，我想见见！”与其去迁就那些条件太差的男子，不如看看郡主推荐的。 出身差又能如何呢，嘉善郡主不是也不过是平民出身么，现在那些个高贵血统的郡主谁能比得上她？秦尚任也是一样的普通出身，现在是当朝首辅，她相信会和自己说这样一番话的郡主，不会存心害她。 她未来的生活要自己争取，不能被人控制，华锦见到肖蕊这样的决定，笑了“好，到时候本郡给你下帖子，你自己过来，可以提前多了解，否则盲婚哑嫁的，不合也不能退了，麻烦！” 肖蕊见到华锦说话的时候表情温柔，也好奇的问华锦“郡主和自己的未婚夫也是之前就认识的吗？” “哈哈，你既然问了，本郡也不好不回答啊，这是自然，如果不是他一直追着本郡不放，本郡也实在拗不过他，也就应了！”华锦的表情的确是比起任何时候都温柔，这是只有在提起宁淏的时候才有的表情。 若说刚才肖蕊是一时的激动，现在见了华锦的表情之后，则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如果可以，她也希望和一个能让她露出幸福笑容的男子度过一生，那样一辈子才不白活呢！ 华锦会这样，也是因为她真的喜欢肖蕊，都是爹娘早早的去了，另一个么，则是因为她还欠着通令候的人情，华锦这人不喜欢欠人情，所以这个也算还了。 “对了，你之前说肖云想要进宫？这次既然是世家要送人进宫，不过他们大概也不知道自本郡已经订婚的事情，如果肖云想进宫，本郡可以让她代替本郡这个名额进宫的！”华锦既然要还人情，不如这个一起捎带着。 至于那个在她面前都直接敢露出瞧不起自己眼神的女孩进宫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面临什么结果，她就不能控制了，慕容桓那个男人戏做得挺好，说不定真的足够傻的可以混的不错，只要不怕被利用。 “这个，可以吗，陛下也会……”肖蕊觉得这样似乎不合适。 其实这个消息传出来的时候，也是说了可以选拔几个人的，肖云是自己想当然，现在可以确定能进宫的只有嘉善郡主和刘家那位小姐，所以华锦说把自己的名额给肖云，意味着肖云可以不用受到选拔，直接进宫了。 华锦也看着肖蕊“如果蕊儿自己想进宫，本郡这个机会给你也可以，反正本郡已经定亲了，不可能再进宫的，所以这个机会与其浪费，不如让给合适的人，之前你祖父通令候曾经在朝中帮本郡说话，这个人情，本郡是该还的！” 肖蕊听了急忙摆手“我不去，我不去，那宫里面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我小的时候母亲就说过了，要给我找一个本分的人家，那样滔天的富贵我可要不起！”、 虽然肖蕊的爹娘去的早，可是毕竟去世的时候她已经懂事了，所以母亲说的话她是记得的，华锦听了肖蕊这么说，点头“你有一个好母亲！” 肖蕊听了以后也怀念而感激“是的，他们是最好的爹娘！”哪怕他们早早的离开了，让她受了委屈，可是她依然感激着。 华锦一看她这样，就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人，肖蕊这个女孩子遇到的不公平不少，可是那么多的负面也不曾打击她的积极和善良，这样的女孩子理应得到幸福的。 “嗯，这是本郡的承诺，如果肖云愿意，无论什么事情，本郡都可以让她进宫的，你回去以后可以与她说说，如果有了结果，告诉本郡即可！”华锦淡淡的笑着。 “好！”肖蕊自己本来也做不了主的，而且她自己也觉得，肖云说自己好郡主的性格很像其实一点也不对，郡主的性格看似直白粗鲁，其实是个有谋略的人，肖云是被宠爱的太厉害了，哪有郡主这样的聪明啊！ 可惜她在那个府里，说话也是没有人听得，所以她也不准备说了，她如果阻止，说不定许肖云还会觉得是自己嫉妒她呢，她趁着这个时候给自己的亲事谋划一下，哪怕为了肖云，到时候家里面也会给她定下郡主推荐的人。 “郡主，肖夫人过来寻肖小姐了！”两人有说了一会儿话，就听到茉莉敲门进来说道。 第一三四三章 那点心思 华锦听说是顾氏和肖云，也不大有兴趣见她们，主要是不愿意见到那个不懂遮掩自己眼神和表情的肖云，虽然即使有人在她面前遮掩，其实华锦也是看的分明的。没必要的人的没必要的心思，华锦也懒得去推断。 “哦，蕊儿去吧，本郡也乏了，今日就不招待肖夫人了！”华锦挥挥手说道。 肖蕊也给华锦行礼，跟着茉莉一起离开，顾氏也是找了一圈，婢女才告诉她肖蕊去见了郡主，肖云因为受不了别人的眼光，叫着要走，没办法顾氏才过来找肖蕊的。 肖蕊随着茉莉一起出来，走了一会儿才见到顾氏带着肖云等着自己，若不是与华锦说过话，她现在心里怕都是心酸忐忑，不过现在她心中已经有数了，也有了依仗和决心，所以也是大方的到顾氏面前行礼“婶婶！” 茉莉也过来“原本肖夫人与肖小姐过来郡主应该见见的，不过今日郡主身子有些不适，也有些劳累，现在需要休息，请肖夫人见谅，下次一定好好亲自招待夫人！” “郡主客气了，今日蕊儿叨扰郡主了，改日我带着她与郡主道谢！”肖夫人客气的说着。 只有肖云低声咕噜了一句“既然累了还能见她，就不能见我们了啊！” 肖云说话的声音非常低，连顾氏也听不清楚，不过茉莉她们这些经过空间滋养的，耳聪目明的很，所以她才说完，就感觉到郡主身边这个女官居然目光如炬的瞪着自己，肖云也是个怂的，见到茉莉瞪自己，缩了缩身子。 这样的来往自然也瞒不过顾氏，不过想到现在嘉善郡主如何被陛下看重，今日还得了宫里面皇后的封赏，也知道他们侯府不适合与华锦对上，所以也是看了一眼肖云，然后用自己的身体挡着自己的女儿，对着茉莉说道“既然郡主身体不适，我们就不打扰了！” 茉莉见到她这样护犊子的模样，也是淡淡的“你们送夫人小姐离开吧！” 那几个女子会所的婢女脸上依旧是礼貌的笑容，不过比起之前，她们也只剩下这个礼貌的笑容了，这几个人居然如此不尊敬她们家的郡主，要不是这是在女子会所里面不方便，她们一定好好给她们一个教训。 肖云都不知道自己逃过一劫呢，上车以后对着肖蕊指责“姐姐今日太过分了一些吧！我就是一时生气，说话才没注意，姐姐这样的反应也太大了啊！” 肖蕊见到一旁的婶婶一句话也不说，默认的态度，压下心底的酸楚，又是这样，每一次肖云破坏她的名声都是有理由的，她是姐姐，就要维护自己的妹妹，哪怕自己的名声已经毁了也一样。 肖蕊现在都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婶婶一开始就知道初少爷其实是有毛病的，她努力的让自己不要这么想，因为真的是这样的话，那她也太悲哀了啊！ “妹妹也不小了，现在与我说话如此也罢了，若是嫁人以后也这样，可不是谁都迁就妹妹的！”肖蕊也说话了，不过却不是顾氏以为的道歉，而是这样的一句反击。 肖云也没想到一向让着自己的肖蕊会反驳自己，也直接说了“我倒是想嫁人呢，谁让有个嫁不出去的姐姐呢！” “云儿！”这话已经太难听了，顾氏阻止自己的女儿。 结果那个原本应该最生气的人，肖蕊的表情似乎没有如何，大概是已经知道了，哪怕有一点不顺心，肖云就会根本不怕多么伤害她的说这样的话，比起她说的那些明显是为了肖云好的话，肖云的话才真的是一点也不顾及，也毫不犹豫的伤害啊！ 顾氏见到自己的这个侄女如今的表现，即使很难以置信，但真的就是见了那个嘉善郡主不过半个时辰而已，现在却好像变了个人一样，让她都有点看不清了，那个嘉善郡主是什么人吧，可以如此就变了一个人呢？ “蕊儿不要与云儿计较，她年纪小不懂事！”这个千篇一律的理由肖蕊都已经记住了。 肖蕊也笑着说道“是的，蕊儿记得，不过云儿妹妹既然有了那进宫的心思，还是多注意一点比较好！” 顾氏听到肖蕊这样说话，一面觉得这个逆来顺受，一向规矩懂事的侄女居然如此说话，一面又敏锐的发现了什么“蕊儿今日与郡主说了什么啊？” “也没有什么，今日郡主的身子也不适，我哪里敢多说话啊，不过也特意恭喜了郡主和陛下即将喜结连理！”肖蕊正想把华锦说的话告诉她们呢，这么一下子，可以直接说了。 “是吗，郡主是怎么说的？”顾氏也问了。 肖蕊这才笑了“也不知道世家怎么犯这样的错误，郡主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也觉得好笑呢！” 肖云也忍不住了“什么意思，所以不是要选人进宫吗？” “是不是要选人进宫郡主也不知道，不过她肯定是没办法进宫的，因为郡主说了，她已经定亲了，只是因为对方的命格不适合特别早成家，所以郡主也只是在长辈的主持下定亲了，等晚些时候再成亲！”肖蕊说的时候果然见到顾氏和肖云都惊呆了。 “怎么可能，大家不是都说陛下对郡主……”肖云受到打击了，她以为自己进宫最大的胜算是自己和嘉善郡主的性情类似，那就是陛下喜欢的类型，如果是这样，她还有什么机会？ 顾氏却正好相反，定亲的事情郡主是不可能随便乱说的，她以前明明也听侯爷说过，陛下对嘉善郡主的确不一般，可是一旦郡主的确定亲了，即使是陛下喜欢也不能破坏这样的婚约，除非陛下不要脸面，也不要历史后人的名声了。 那如果嘉善郡主不能进宫，那与郡主性情类似的女子就有机会了，即使是个代替品，只有能够得了富贵，那他们侯府也就有依靠了！ “你确定吗？”顾氏紧紧盯着肖蕊，怕她故意欺骗。 肖蕊笑着“这个事情我哪里敢乱说，郡主那样的人，如果知道是我胡说，我能有什么好结果啊，郡主也说了，既然世家要送人进宫，就算郡主自己不去，她这个机会倒是可以让给合适的人，知道云儿也有兴趣，也说了愿意帮忙呢！” 第一三四四章 顺水推舟 “帮忙，为什么？”顾氏第一反应是不相信。 肖蕊也说了“也不是别的，郡主也说了，云儿这个性子的确是陛下喜欢的，而且之前祖父曾经帮着郡主说话，她欠着祖父的人情，这个事情她以前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不说别的，保一个名额上去还是可以的！所以才特意让我回来与婶婶问问，还说如果定了告诉她一声，她这边可以处理好的！” 顾氏听到肖蕊说起那个人情，也就相信了，沉默的不知道思考一些什么，至于肖云则是拉着肖蕊“姐姐真的听到郡主说陛下会喜欢我这样性子的女子吗？” 肖蕊笑容浅浅“是啊，我亲耳听到的！”今日她算看出来了，不仅仅是肖云自己，她这个婶婶也是有心思的，既然已经有了这个心思，她何必泼凉水呢，至于郡主是否说过这样的话，她们不会去求证，而且也不重要。 果然，听到肖蕊这么说之后，顾氏陷入沉思，肖云则是不知道做着什么美梦去了。 至于茉莉这边，送走顾氏她们之后就回了华锦这里“那个肖云真的不像话，郡主以前对她多好啊，现在居然这样说郡主，一点良心也没有！” 华锦正说着这边也没有什么事情了，差不多就回京了，现在听到一向沉稳的茉莉居然这样说话，容嬷嬷她们都好奇了，茉莉也就把刚才肖云和顾氏的表现说了，语气里面十分气愤。 “以前奴婢还听说那大户人家的小姐多么的高贵，现在一见，真的差远了！”桔梗也生气。 华锦见到几个丫鬟这么义愤填膺的样子，摇头笑着“这样被宠坏的小公举都这样啊！” “郡主您不生气吗，她算是什么身份，不说她了，就是她祖父本人，在您面前也不敢这样直接瞧不起吧！”海棠也是个直接的性子，这样说了。 华锦继续笑了“是啊，不过本郡也不能阻了她的态度啊，毕竟这是她自己的事情，所以本郡也就勤快一点，帮她完成是个梦想吧！” “什么？”几个丫鬟懵了。 容嬷嬷是反应最快的“郡主是说世家搞得那个什么送人去后宫的事情吗？” 果然看着华锦点头，被容嬷嬷这么一点，大家也反应过来了，世家是为了对付华锦，也是利用她送自己的人进宫，只是华锦知道这件事之后，也是果断的把自己已经定亲的事情说了。 “不过若是那我知道郡主已经定亲了，会不会有什么麻烦啊？”容嬷嬷更担心的是这个。 华锦摇头“他要的是个挡箭牌而已，到时候你们看着就知道了。” “是！”对于华锦，她们一向是信任的，既然自家郡主说了没关系，那么即使天塌下来郡主也能顶着，她们就是这么信任华锦。 “不过，就肖云那个性子，进了宫，呵呵呵……”茉莉笑了。 “我刚才还听她们说呢，那个肖云说自己的性格和郡主类似，陛下如果喜欢郡主，也会喜欢她的，也不知道她哪里来的自信和勇气和咱家郡主比啊！”海棠都忍不住嘲笑了。 那个肖云一看就是被宠坏的小姐，自以为是，自家郡主那可是个人精，那敏锐的观察力，那随机应变的速度，更不用说那控制人心的本事。 就一个肖云也敢说自己和华锦相似，真的是脸大。 “我看她是脸大如斗吧，这话也就是她自己敢说，谁信啊！”桔梗也讽刺了。 百合的性子沉稳，做不得与她们一起讽刺的事情，也说话了“郡主不是一般人可比的，郡主是独一无二的！” 华锦被几个人伺候的整理衣服，听着她们这么实力吹，也是笑着“我谢谢你们这么看得起了啊！” “郡主本来就是这样的，哪个人也比不上！”别说一个肖云了，哪怕是公主也比不上。 “你们几个这拍马屁的本事见涨啊，都有赏！”华锦哈哈笑着，心情很是不错。 容嬷嬷也在一边笑，今日她们的收获不少，那等自己就蠢钝如猪的，她们何必为那些人担忧，不过么“就肖云那个心计，也值得你们这样嘲笑，好歹也嘲笑个与你们几个相当一点的！” 华锦则是想到什么一样的“通令候府后继无人了啊，也就是老侯爷活着还能多撑着，否则怕是要落败了！” 至于和世家一起打后宫的主意，华锦就只有一个评价，那就是，蠢，不说别的，就现在这样的情况，慕容桓自己怕是都知道自己的位置不稳，世家送人进宫是为了控制他自己，慕容桓娶了那么多的女人，后宫里面除了皇后生了孩子，也只有两个背景干净的有一个小皇子，一个小公主。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能让世家后人生下皇子，那淑妃看着受宠，但是她宫里面燃着的香却是一种促进血液循环的，也就是，让人容易流产的，华锦虽然那时候没有跟着毒老学习，不过总是因为毒老接触过一些东西的。 那时候华锦就知道，这些来自世家的女子进宫之后是不会怀孕的，慕容桓会宠着，安抚世家，可是他不会允许自己的儿子继续被世家控制的。 所以即使华锦这样的釜底抽薪，让自己不要被世家利用的安排人进宫，他们也不会放弃的，刘家那个小姐一定会进宫，也一定后受宠，慕容桓心里有数。 这么明显的一个事情，通令候府如果也看不明白，以为那个肖云所谓的与她的性子类似就能得到慕容桓的喜欢，那就去宫里面好好的知道，什么叫做绝望吧！ 华锦是真的不介意别人怎么看自己，不过既然有人这么当面的瞧不起自己，她自己懒得动手，不过让蠢的人可以好好的犯蠢，她还是可以做到的。 “郡主，马车已经备好了！”婢女进门告诉华锦已经准备好。 华锦点头“今日事毕，之后本郡没空管理这边，如果有事就派人到府里找本郡！” 现在女子会所是华锦的钱袋子，不过她自己也事情忙，早就不会每日过来看着生意了。 “是！”两个店长忙答应了，这个其实华锦不吩咐，她们也能做好的。 “嗯，回府！”华锦这样说着，带着一群人迤逦着出了女子会所的大门。 第一三四五章 愚不可及 华锦带人回京路上的时候，顾氏带着肖蕊和肖云回了通令候府，进门甚至来不及去给老夫人问好，直接去了前院通令候的书房。 老侯爷的岁数也不小了，今年五十多岁了，不过因为是武将，身子骨倒是不错，世子年纪差不多的时候，老侯爷就把爵位让给了儿子，自己悠闲的过日子，不过即使现在顾氏才是通令候夫人，这个家里还是老侯爷和老太太做主的。 “爹！”“祖父！”顾氏带着肖蕊肖云给老侯爷行礼。 “嗯，回来了啊，今日玩的开心吗？”老侯爷对自己的孙女还是十分疼爱的，笑着问两个孙女。 “不好玩，那个嘉善郡主特别欺负人！也不看看自己的出身，我和母亲去见她，她居然不见，只见姐姐，我才是侯府嫡出的小姐呢！”肖云以前虽然也有这个心思，不过只是在顾氏的面前说过，今日因为听了肖蕊说了陛下喜欢她这样的，以为自己得了远大的前程，不免就有些得意忘形起来。 “你说什么？”老侯爷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是个特别有谱，也明智的人，现在听到自己的孙女说这样的话，哪里不知道这话是顾氏教的。 顾氏忙拉着女儿“云儿，你说什么呢？” 肖云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马上低头道歉“祖父，是云儿错了，云儿只是看郡主只喜欢姐姐！” 老侯爷最不喜欢的就是犯错还不认的，如果好好认错，基本也不会有大问题，老侯爷也知道，这一点是顾氏与女儿说的，看着一脸沉静的肖蕊，他那个大儿子和大儿媳是最沉稳不过的。 那时候因为想着是要继承侯府的，所以教育的也更用心，妻子也选了十分上台面的，谁想到会出那样的意外，小儿媳成了这侯夫人，却的确是差的太多。 “不要让我在听到你说这样的话！”老侯爷这样说了“回去抄写女则一百遍！没有规矩，哪里像侯府的小姐？” “是！”自己被罚了，肖云也不敢说什么，低着头应了。 老侯爷对这个儿媳妇越发不满了，儿女都教育不好，真的是，影响家族啊“你可是有什么事？” 顾氏也知道自己不得老侯爷的待见，就是因为如此，所以她看着那个与她那过世的大嫂越来越类似的肖蕊才不喜欢呢！ 可是今日她说的事情也十分的重要的，所以也不说别的，把路上肖蕊说的话，还有自己的心思也告诉老侯爷了。 老侯爷恨铁不成钢的看着顾氏也肖云，之后问肖蕊“蕊儿你也想进宫吗？” 肖蕊果断摇头“蕊儿不过中人之姿，比不得嘉善郡主的颜色，性子也不是陛下喜欢的，加上名声也不好，进宫也得不到陛下的喜欢的！” 老侯爷眸色深沉“我问你的是，你想不想！” 肖云一见到这样，也不满意了“祖父，我也是肖家的孙女，如果要进宫，我也应该有机会吧，祖父为什么只问姐姐，不问我啊！” 老侯爷不看肖云，只看着肖蕊，肖蕊抿嘴“孙女不想进宫？” “为什么？那是多大的富贵啊，为什么不想要？”老侯爷问她。 “娘还在世的时候就说过，希望蕊儿以后嫁个平凡的人家，蕊儿希望能按照母亲的愿望去生活！”肖蕊没有说别的，可是老侯爷如何看不出来。 “你说的不是所有的原因，可是祖父很欣慰，至少这侯府里有人是看的明白的！”老侯爷说话的时候看着顾氏和肖云“至少你不是与她们一样，愚不可及！” “祖父息怒！”肖蕊见到老侯爷气的脸都红了，急忙安抚。 肖云也没见过祖父这样愤怒，吓得傻了“祖父！”她一向得宠，不免无法无天的，老侯爷也觉得家里的女孩子不用懂得太多，所以肖云一向以为祖父是很和蔼的老人家，今日才知道老侯爷生气这样吓人。 “爹！”故事要说什么，老侯爷则是冷冷的看着她“滚，让你男人自己过来与我说！” 如果顾氏不是儿媳妇，而是儿子和女儿，老侯爷已经直接动手打人了。顾氏见到老侯爷这样生气，哪里还敢说什么，自己带着肖云走了，也没有管肖蕊。 老侯爷无力的坐下来，他一辈子就两个嫡子，本以为大儿子那样出息，一定可以让侯府继续繁荣的，一场意外他白发人送黑发人，老大一家就只剩下了肖蕊一个女儿，老妻也怨肖蕊命硬，不喜欢这个孙女。 那不懂事的小儿子继承了侯府，她现在活着的时候还能压得住，若是他不在了，这个侯府怕是必然衰落吧！ “祖父莫气了，婶婶也是为了侯府好的！”肖蕊去安慰祖父。 老侯爷摇头“为了侯府好是假的，为了她的面子是真的，如果你爹娘还在就好了！” “祖父这样，爹娘泉下有知，也不好安心的！” “你与祖父说说，今日郡主与你说了什么？”老侯爷说着。 肖蕊犹豫了一下，还是都说了，她不忍心隐瞒这个真心对自己好的老人家，老侯爷听说华锦要为她选一个夫婿人选，还让肖蕊自己相看，自己决定的话之后，不仅没有说华锦说的不对，反而叹息一声“大家都瞧不起女子，不过我看着，咱们这个燕国，怕是要被这个小小女子影响国运了！” “祖父的意思是？”肖蕊想了一下简单的嘉善郡主的模样，觉得这样的话夸张了“不会吧，郡主不过弱女子而已！” “傻丫头，弱女子是说不出郡主说的这样的话的，也做不到今日嘉善郡主做得一切的，你既得了她的青眼，是你的福气，你的婚事就按照郡主的安排决定吧，不过你选了以后带来给祖父见见，你祖母哪里我帮你解决了，放心！”老侯爷说道。 “是，孙女知道了！”肖蕊乖乖的听话。 老侯爷看着肖蕊那与自己大儿子相似的面容，放她离开，他们侯府说不定未来还要指望这个丫头呢，至于他那个儿子，如此短视，一点远见也没有，他不能让他多做什么了，哪怕平庸，也不能彻底没了。 老侯爷目光有神，下定决心，因为她这个觉得，多年后，通令候府依旧可以存在，只因为侯府里出了一位一品夫人。 第一三四六章 一个婢女引发的惨案 不说那顾氏从华锦这里得了这样的消息，心里面不免起了心思，等现任通令候回来以后真的去找了老侯爷，却说华锦这边一路顺遂的回到了郡主府。 “恭迎郡主回府，郡主您还没有用晚膳吧，奴婢做了一些，郡主是现在用还是晚些时候用呢？”华锦一进门就见到了芙蓉，一脸的笑意盈盈。 “二二三呢？”华锦问起和芙蓉一起回来的人。 “她在院子里练剑，郡主是要出门吗？”芙蓉也知道今日华锦从通州回来，必定是要出门的，所以才早早的把饭准备好了。 “嗯，百合，更衣！”华锦果然是换衣服出门的，今日从大宁氏那里得来的消息，华锦也不想耽误，马上告诉他，而且慕容桓既然醒了，之后怕是还有许多事情。 见到芙蓉有些失望的脸，华锦过去捏捏她的脸蛋“我的小芙蓉不开心可不行啊，快去把晚膳准备了，本郡拿着与宁大人一起用！” “是！”之前还不开心的芙蓉立即开心了，转身就去给华锦准备晚膳去。 华锦一边进门一边问今日看家的人“少爷有消息吗？” “没有，几日前得了消息说是少爷去见了常大人，之后就没有消息了！”这人听到华锦问起，这样答道。 感受着秋日越来越冷的温度，华锦吩咐了一句“尽量联系少爷，让他不要多逗留，尽快回来！” “是！” 华锦再也不能多说什么了，这毕竟是古代，交通并不发达，所以信息也必定滞后，之前她让华锘去带的消息，现在看来已经不用了，只是要回来也不是跟现代一样，一句话飞机就飞回来了。 百合伺候了华锦换衣服出门，至于二二三，自然继续在府里扮演病娇的嘉善郡主了，宁淏见了李友德之后又去打探了一下刘家的事情，看着时辰差不多了就去了之前与华锦见面的那个院子。 他不过进门半个多时辰，华锦就也进门了，华锦进门抬头看着宁淏，忍不住的想笑“小哥哥你这个扮相也是蛮有特点的呢！” 宁淏见到华锦笑得一脸轻松，也跟着松了口气，捋顺自己的胡子，摇头晃脑“多谢隐秀夸奖。” 华锦表示，她家这个小哥哥比以前幽默了许多，有木有！ 只是这样笑了笑，华锦看着月亮已经升起来了，也问宁淏“你吃饭了吗？” 果然见到宁淏摇头，华锦过去拉着人进空间“我也没吃，正好我们边吃边说！” 正经的大户人家可是食不言寝不语的，不过华锦和宁淏也不拘着那个规矩的，所以边吃边聊什么的，也是两人经常的活动。 “你尝尝这个！”华锦给宁淏夹了一个包子，说道。 宁淏去湖边把自己脸上那些易容的东西洗干净，恢复了本来的面貌，坐下来吃华锦给他的包子，问了“今日可见了人？” “见了，也问清楚了！”华锦也不隐瞒“根据大宁氏所说，师兄的母亲并不是一个从小就不守规矩的人，反而在小的时候她是宁家最规矩的嫡女，规矩好，才艺好，更不用说相貌好！” 宁淏吃掉包子，一双眼睛专注的看着华锦“那是因为什么突然变成后来那个样子的？” “哎，师兄你别插话了，我直接说吧！”华锦想了一下，这其实也不是一个多么复杂，而且不是多么狗血的故事了，不过这其中的事情也的确有些奇怪的关节。 宁淏自然是从善如流，认真的看着华锦，听她说明，华锦被这小哥哥如此看着，心里面不由得荡漾了一下，之后又正经起来“伯母是嫡女，各方面也压着大宁氏一头，她自然很不忿，之后就要说起伯母十岁那年发生的事情了，伯母出门的时候救了一个自卖自身的女孩子，那个女孩不过也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伯母把她带回了家。” “伯母十分喜欢这个女孩，就把她带走身边做了自己的贴身婢女，也十分信任她，那时候开始，这个婢女一直鼓动着伯母做了一些事情，也开始有了才名，后来伯母认识了邱南冲，也是这个婢女帮着伯母隐瞒家里与邱南冲见面，而且鼓励伯母去追求爱情之类的。” “所以就因为这个婢女，伯母与家里也闹翻了，与原本的定亲对象也吹了，对方直接退婚，之后的事情师兄也已经知道了，最后伯母没有追求到她要的爱情，却被邱南冲背叛，伯母怀着你一个人离开了京城，辗转流落到了苏州！” 华锦说完之后没有说什么，沉默的把时间和空间留给宁淏自己去接受所有的事情，其实在华锦看来，那个婢女虽然是有错，可是一个受到足够教育的世家嫡女，居然会这样被一个比出身低也没有地位的婢女所蛊惑，最后害了自己也害了自己的孩子，华锦不认为宁氏自己没有问题。 太单纯容易被蛊惑不说，宁家的规矩也差的太多，一个嫡女频繁的和外面的男子约好见面，居然没有被发现，而且，宁氏自己选了那样的路，最后居然自己逼疯了自己，邱南冲是渣，可是宁氏自己的悲剧她自己也有错的。 大宁氏说起那个婢女的时候华锦就觉得熟悉了，这个婢女的做事风格有明显的现代风格，所以华锦可以确定这个人应该与她是一个地方来的，如果是这样，那么这个婢女和现在她的那个老乡是一个人吗？ 毕竟已经是十九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婢女除了做了一些比较新奇的吃食和那些比较出格的婚姻自由之类的言论，就没有其他的痕迹了。 这样一个婢女真的可能在十九年后变成一个势力很强大的人，甚至和宫里面有关系吗，如果是这样，这个人的经历比她也不差了吧！而且，如果有那个能力，为什么那时候只是做个婢女呢？ 华锦听了大宁氏的话之后，其实也是只在思考这件事情的。 宁淏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又看着华锦“如果只是一个婢女，怎么可能有这么大力量，怕是大宁氏自己也没有少掺和吧！” 华锦点头，后宅嫡女庶女争斗起来，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么？ 第一三四七章 宁家的事 宁淏的智商可不低，华锦虽然不说，可是他依然猜到了，大宁氏后来也嫁给了之前和宁氏定亲的男人，虽然是个填房，可是现在也是被人簇拥的，谁会在意她以前不过一个庶女，在意她是个填房，她生了孩子是嫡长子，即使是落魄的勋贵，可是她依然是侯夫人，有几个庶女能混到她这个程度的。 “这个婢女是大宁氏最先遇到的，她一开始就觉得这个婢女说话十分大胆出格，她是庶女，规矩本就比嫡女严格，她哪里能解救她，不过大宁氏给这个婢女出了一个主意，所以那个婢女才被伯母救了！”华锦也不隐瞒这个事情已经是十九年前发生的了，发生就是发生了。 “可笑！”宁淏笑得讽刺，他以前之所以不觉得自己的母亲出身不错，是因为宁氏并不具有那种大家小姐的远见。 连华小六这种出身的女子也对自己的行为有数，华锦是不会做自己没把握的事情的，可是看看宁氏做得那些事情，自己担不起还去做，哪家教出这样的贵女，那也是没规矩极了。 “伯母因为相貌也好又聪明，十分受到父母的喜欢，特别是现在宁家的这位老夫人，当年十分偏爱伯母，也因此让大宁氏不满了，她不过就是希望有这么一个不规矩的婢女会让伯母多做错一点事情，也跟自己一样得到教训，可是她自己都没有想到那时候伯母的事情闹的很大，她也受到连累，定好的亲事也被退了，之后才填房嫁入现在的定远侯府！”华锦也说了，大宁氏自然可恶，可是华锦依旧认为，宁家的教育很成问题。 “那个小宁氏是什么意思？”宁淏问起小宁氏的事情。 这个说起来怕是有些不好听，华锦犹豫了一下，继续答道“当年你母亲给人做外室，这样的行为是十分败坏名声的，所以那时候宁家把伯母直接逐出了宗族，那时候宁家也以为最后邱南冲是会把伯母接回家的，即使是个妾，可是没想到邱刘氏十分霸道，带着人直接把伯母打的差点丢了半条命，那时候也已经有了你。” 那时候宁氏其实也是抱着一点希望的，希望那个对自己说了甜言蜜语，做了海誓山盟的男人会来兑现自己的承诺的，可是邱南冲没有，他当着宁氏的面对邱刘氏保证自己一辈子都不会把宁氏接回家，那是压死宁氏的最后一棵稻草，宁氏做的美好爱情和深情的美梦就此破灭了。 说实话，华锦觉得邱刘氏虽然手段激烈了一点，但是作为正室这么对小三，华锦也觉得应该啊，既然自己犯贱做了外室，被正室妻子打骂也是活该啊，宁氏太蠢，邱南冲太渣，最后才这样的。 “那之后你母亲曾经就医，之后就从京城消失了，之后宁家才得了消息，老夫人也十分心疼，特别是知道自己的女儿怀着孩子一个人离开，老人十分的担忧，所以一直到现在，最开始是宁怀远，之后是现在的宁海，一直在外面找寻伯母和你的行踪，伯母那时候已经有你的这件事，也被宁家给拦下来了。” “几年都没有你的消息，所以宁怀远就收养了小宁氏，算是代替你母亲吧，她在宁家享受嫡女的待遇，外人都觉得她身份不明，自然亲事不好定，毕竟是不知出身的孩子，所以后来就有了肖蕊被小宁氏抢了姻缘，之后又与别人有了孩子，之前我的感觉不错，小宁氏是宁家和初家一起决定除掉的！” 毕竟那小宁氏占着嫡妻的位置，做了那等丢人的事情，宁家如果不想结仇，这是唯一个办法，说到底是因为宁家把一个平凡出身的女孩拉入这个世界，最后女孩自己也不能认清自己的身份了，宁家依旧是不负责任的直觉把这个人弄死了事。 华锦对宁家做事的方法不能理解，如果真的疼爱宁氏，为何当时不好好的规矩，即使没有教育好，后来也惹了事情，华锦自己也从宁淏的性格里看的出来，宁氏自己也是一个倔强而且好强的。 一般这样性格的人是真的很容易极端的，那时候如果不是无处可依，哪怕宁家释放一点温暖，哪怕要面对非议，把女儿接回去，想办法把孩子打了之后送到外面避一避，之后多给些嫁妆，嫁一个小门小户的，说不定没有了宁淏，可是却有了一个活的平淡的宁氏。 可是这家人一开始的时候定了把宁氏驱逐，之后又对外宣布宁氏死亡，墓都弄好了，既然要保住自己的名声，那句话怎么说的，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完，都这样了，之后有做得什么后悔的样子？ 用那么多年去找宁氏和宁淏的下落，华锦不信他们不知道宁氏和孩子活下来的几率小的可怜，若不是运气好，宁氏疯疯癫癫的，宁淏才懂事就比一般的孩子聪明，和个狼崽子一样硬是撑下来了，现在哪有宁雅川？ 最奇葩的是这家人居然还养了一个女孩做代替品，这是能代替的吗，而且，这是没找到宁氏，如果找到了他们要怎么对小宁氏？这不是又搅和的家无宁日吗？ 显然宁淏知道这家人的做法之后也是不感激的“母亲是那样的女子可以代替的吗？” 宁氏的确是有错，可是她的确也是有学问的，也有自己的骨气和自尊，她放弃这些，是因为她以为的爱情是唯一的，所以当她遭受到爱情的背叛就彻底的崩溃了。 可是那个小宁氏，华锦都不知道要用什么话来说了。 宁淏之后也苦笑“错的人很多，可是到底是母亲太执着了啊！”其实他也和母亲是一样的，一旦陷入一段感情便什么也不顾。 要知道，即使到死的时候宁氏依旧没有从这段孽缘和痴恋中摆脱，邱南冲的确是个有魅力的男人不假，宁氏这种爱就爱的全部投入，犹如飞蛾扑火一样的爱情观才是问题所在，哪怕那个婢女也只是诱因而已，如果宁氏少一点感性，多一点的理性，也许就不是这个结果了。 “宁家的事情就是如此了，他们现在依旧在找师兄呢，是否相认师兄自己决定，宁怀远之前一直是闲云野鹤的人，因为妹妹的事情所以进入了朝野，这些我不说师兄怕也知道，所以一切师兄自己决定吧！”华锦把该说的也都说清楚了，自己站起来到一边去，把时间留给宁淏自己。 第一三四八章 你比什么都重要 华锦也没有去别的地方，就是饶了一圈，去见之前她扔进空间里面做训练的那些家伙，他们进行了非常残忍的体力训练之后，因为一会儿华锦要和宁淏说事，所以暂时停了体力训练，换了另一个训练。 这些人每个人都是一个小板凳一个桌子，此时正一脸纠结家痛苦的对着那些鬼画符学习呢！ 要说自从慕容桓遇刺，之后华锦从宫里面出来，遇到了她的那个老乡，她手下的这些人也是十分的安静，他们还真的不是白白安静的，而是最近被华锦安排了开始学习另一门语言。 华锦自己也不是十分的愉快，以前以为这个时代就她一个现代的灵魂，她手下这些人的消息传递一直用的拼音，反正这个好学，一个语言环境么，结果现在有个也认识拼音的了，华锦也是没办法，直接换语言吧！ 所以，现在杜若他们在学的是即使在现代的时候，许多人也比较陌生的语言，俄语，华锦同学是小语种考生啊，也亏得她还会这个，要是只会英语她就得跪了，毕竟现代的时候会英语的不要太多，基本每个上过学的都会啊！ 华锦现在就不信了，那个老乡不会连俄语也会吧。 一群努力学习的人见到华锦过来之后都站起来行礼“郡主！” “嗯！”华锦点头。 之后感觉到有人抓住了自己的衣袖，回头，看到杜若可怜巴巴的一双眼睛“郡主，这个，难！” 华锦捏了捏他的小脸蛋，肉嘟嘟的手感特别好，此时华锦的笑容也特别美“嗯，那就不学了！” 杜若皱起小脸“呜呜！” “不想学的可以不学，什么都不学了！”华锦笑容可灿烂了，可是每一个看着她这个笑容的都打了个哆嗦，背单词的声音更大了。 杜若这小可怜也一样留给华锦一个孤单的背影，继续去学习了，华锦也只是过来看一眼，见到大家都学习呢，也就去看别的了，也别怪她对他们太严厉，如果不能密码的进行消息传递，他们都会面对灭顶之灾。 她在现代的时候也看过什么摩斯密码之类的，可是她不会，也没有研究过，所以一个新的，这个世界没人认识的语言是有必要的，她也没能力自己研究一门新的语言，俄语也是可以的，如果对方也读的懂她就认了，不认也不行啊，这得是多大的天敌啊！ 华锦去检查这些人学习的时候，宁淏一个人站在湖边，看着那鱼虾成群，这空间安静的似乎可以听到他的呼吸声，他在回忆母亲和自己经历的那一切。 其实刘氏对自己母亲做的这些事情，即使宁氏是自己的母亲，可是受到的教育也告诉了他，一个正室这样对一个外室其实也不能说是错的，不过的确是太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了，出身大世家的女子的嚣张吧。 说到底是邱南冲这个男人一面贪图刘家给的权势，一面又喜欢宁氏的体贴，最后却对宁氏那样的冷漠，理性来说，很多事情他都可以看得明白，可是他忘不了那个一辈子心心念念只有一个男人的母亲，也忘不了他过去的十几年是怎么过的，如果不是遇到了华锦，他不能想象自己变成什么样子。 宁怀远一直在找他们母子，那宁家的老人也在期待着他们母子回去，华锦说让他自己决定如何对待宁家，宁淏以为自己可能有恨，可是知道真相以后他也只是想笑，可是原谅似乎也不可能。 “无论外面发生了什么，这里一直都是这样的平静啊，师兄需要问我的意见吗？”华锦悄悄的出现在宁淏的身边，牵着他的手。 宁淏看着华锦“我不知道我还需要这些家人做什么？” 华锦想起那个看起来就很矛盾的宁怀远，以前她不知道，现在知道了，也许对宁怀远来说，他如果可以选择，不会是现在的宁阁老，而是闲云野鹤，自在的过自己的人生，可是因为自己的妹妹之前的经历，所以他站出来，做了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才会让华锦看着就觉得这个人如何气质矛盾到了纠结的程度。 可是他即使矛盾和痛苦又能如何，宁氏的悲剧已经注定，改不了，动不了，一切也回不去，其实华锦不说，她是不愿意宁淏继续纠缠在这样复杂的家庭和关系里面的，正如宁淏自己说的，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需要这些家人做什么。 “大概是他们的爱？”既然宁淏问了，华锦也答了。 宁淏嗤笑“我有小六的爱就够了，他们这也的爱，我要不起！”他不恨宁家人，可是他也喜欢不起来，哪怕他们能做得更好一点，也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了。 华锦摇头“师兄，你自己想明白了，无论宁家之前做了什么，现在用了这么多年一直不放弃寻找你，他们对你们母子的愧疚是真的，即使当年他们做错了事情给的伤害也是真的，所以如果你认了，他们会补偿你，可一样的你也要负担这个家族，那时候我相信宁家也有自己的考虑和无奈吧！” “不过如果你不认，之后一切都不会有变化，你只是一个父亲早逝的孩子，和宁家也是陌生人而已，那些家人可以给你的呵护和爱，师兄，我不是全能，我给你的只有那么多，不会比几个人一起给的那么多，所以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陪着你，我都可以理解！” 华锦自己是孤独惯了的人，所以她不在意自己的孤独，现代的时候独生子女也习惯了一个人长大，可是宁淏毕竟是不同的，宁淏真的是太孤单了，所以如果他想要温暖和家人的陪伴，华锦会支持她，即使这意味着华锦也要与那样一个她其实不怎么可以理解的家族接触也一样。 宁淏看着华锦，伸手抱着她“谢谢你，小六！” 华锦拍着他的后背“谢谢我做什么？以前什么事情你都陪我一起，现在你遇到事情，我也陪着你一起，因为我们是一体的啊！” “我知你不喜他们，可是你愿意为我迁就，所以谢谢你！”宁淏说道“不过，小六，我真的只需要你就够了，你一个人，比他们所有人都重要！” 第一三四九章 美人计 愧疚也好，补偿也好，过去就过去吧，母亲也已经死了，就当他们没有任何关系就好，那些因为对母亲内疚而给他的补偿，他受之有愧，也不需要。 华锦也知道这是宁淏的决定了，不说问，也不去劝说，她只有一句话“好！” 这个世界对华锦来说她只是孑然一身，即使是她的弟弟也不过是身体的血缘，所以无论宁淏选择什么，无论这个决定带来的是什么，她陪着她一起面对，一起走，不去质疑也不去疑惑，就像是之前宁淏对她做的一样。 有这样一个家庭并不会给宁淏带来什么，宁淏自己对宁家人的之前的选择也是可以理解的，理解不代表可以接受啊，就像是华锦说的，他们给他的只有因为对母亲愧疚带来的那些补偿和温暖，可是他却要对着当年想害自己母亲的大宁氏叫姨，这些说不上是仇人还是亲人的关系，宁淏不想去处理了。 简单的和他的小六在一起，解决现在所有面对的问题，之后他们一起生几个孩子，过他们自己的家庭和生活，这样更好。 这样觉得之后，宁淏也松了一口气，两人再次坐下来“既然师兄已经决定了，我尊重师兄，以后师兄想改主意我也尊重，不过现在我们还有别的事情必须解决一下了！” 宁淏笑了“我不会改主意的，我认定的人和事情，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小六应该知道！” 华锦被宁淏这么看着，也是抽抽鼻子“小哥哥，你这么撩我，会出事的啊！” “哈哈哈哈……”宁淏大笑“我其实还真的想知道会出什么事呢？小六，我们什么时候成亲啊？” 突然变成这个话题，华锦一愣，下意识的道“那明年吧！” “真的，明年我们成亲吗？春天不错，苏州的花也开了，有黄历吗，我看看哪天好！”宁淏一听说成亲，那叫一个兴奋，宁家的那些什么事统统抛到脑后。 华锦见到他这样就笑，笑的宁淏慢慢反应过来“哎，大业未成，何以为家！” “你刚才可没看着这么有出息啊！”华锦不客气的讽刺他。 宁淏看着华锦的眼神也是可怜啊“我其实特别想没出息，可是现实不让啊！” 华锦乐开了“行了，做得什么样子，春天估计太匆忙了一点，夏日太热，秋天不错，就选在秋天吧，具体的日子看看黄历定！” 宁淏傻眼“小六是说真的？”之后又想到什么一样的“可是现在也不能公开我们定亲的事情啊！” “我已经公开了，估计很快就会传开我嘉善郡主定亲了！”华锦笑眯眯的说了这么大一个消息。 “啊，那慕容桓那里怎么办？”宁淏不知道华锦打的什么主意。 华锦就把今日肖蕊与她说的告诉宁淏了“世家看到我的威胁，想要把我弄后宫去，这样可以利用后宫不可干政这一条阻了我的路。” “这是什么昏招啊？”宁淏听了都觉得好笑呢，他们这知道华锦不想嫁给慕容桓的自然是另一回事，但是世家可是不遗余力的阻止华锦嫁进宫啊，几天前还这个风格呢，突然之间就换了风格，这节奏不对啊！ “是啊，出招的大抵上是个蠢货吧！”华锦继续笑嘻嘻的。 “岂止是蠢啊！”宁淏也觉得这已经不是蠢了，不过这样华锦就把自己定亲的事情传出去，似乎也不好应付慕容桓啊！ “嗯，我今日在女子会所得了皇后的赏赐，师兄你觉得，咱们的皇后娘娘得多郁闷呢？”华锦说的事情也是各种的没规律的样子，但是宁淏直接秒懂。 “慕容桓知道我们的事情了，小六你确定吗？” 华锦点头“在他醒来之前我有六成的信心，他今日一早醒来就急着处理公务，还有皇后的这一出，基本让我九成确认他已经知道了，若是猜的不错，他应该是要用我所以才会试探我的！” “你说这次的刺杀事件，目标其实是你？”宁淏觉得不可思议，无缘无故的为什么试探一个没有什么力量的郡主呢？ 慕容桓的眼里华锦这个嘉善郡主就是没有什么势力啊，也就是他们几个师兄而已，可是秦尚任他们几个可是简在帝心的人，真的是不党不群，十分被慕容桓信任的，没道理突然怀疑华锦吧，而且，他把华锦给亮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所以，有人失策了啊！”华锦笑得和小狐狸一样。 “有人？”宁淏想了一下“小六说的是那个老乡？” “嗯，我现在猜测，我的那个老乡，非常有可能就是刘家突然直接换了做事风格的，那个背后的操控者，这个人和皇宫有一定的关系，也可能与当年那个鼓吹伯母追求爱情的婢女有关，还有就是齐家，今日齐家的人特别笃定华隐秀和嘉善郡主就是一个人，而且试探过几次，我怀疑齐家与宫里面也有一定的关系！” 华锦把自己得到的信息串联起来“而宫里面的人我怀疑是宁嫔，这些人共同成为一个完整的串联，不过我不大明白，刘太妃和九公主还有誉王他们到底是在做什么的，平远县那里背后的人是刘家吗，那刘家是想推誉王吗，所以现在……” 华锦看着宁淏，宁淏被华锦这么看着，打了个哆嗦“小六你别这么看着我啊！”总觉得似乎他要倒霉了。 “嘿嘿嘿，我家小哥哥这相貌真是不错啊，所以说长得好还是不错的！”华锦摸着下巴端详宁淏。 宁淏被华锦这么看着，有一种特别不祥的预感，他看着华锦“小六你到底要说什么啊！” “嗯，师兄这样的，难怪迷得九公主那样痴心绝对啊！”华锦越看越觉得自家小哥哥的确不错。 宁淏觉得他家小六不怀好意啊，而且是对他不怀好意，特别是华锦还说起九公主“九公主哪里比得上小六，我对你是一片丹心啊！” 华锦愉快的点头“我相信师兄，所以，这个美人计师兄用起来我是没压力的啊！” “什么美人计？”这个名字听起来对他似乎就不怎么友好“小六你没压力，我有压力！” 第一三五零章 臣妾真的做不到啊！ 华锦表示，一个大男人居然还有这样的贞操观呢？ “你个大男人有什么压力，我都不介意呢！”华锦拍了宁淏的肩膀一下，这话说的特别大气，然后突然话题一转“不过你要是让那个什么公主真的占了便宜，我就让师兄去和李友德做个伴去！” 最后一句话说的那是一个杀气十足啊，宁淏直接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小六，我能拒绝吗？” 华锦一脸微笑的看着宁淏“师兄说什么？” 宁淏眨眨眼，叹息一声“我去，我去还不行吗，不过我不知道美人计怎么用啊？” “不就撩妹子吗，这都不会，而且那个九公主哈你哈的要死，简直非君不嫁了，师兄这么聪明的人，利用一下这个现实，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也是没什么困难吧！”在华锦看来，这简直再简单不过了。 宁淏看了自己的小身板一下“小六，这个其实很难的！”最重要的是，他的美色是给他家小六看的，他才不要便宜别人，某少年大概是跟华锦同学在一起久了，这自恋的水平见涨啊！ 华锦看着宁淏“这个很难？要不我易容一下，代替你去？”华锦考虑这件事情的可操作性。 宁淏立即拒绝“不行，小六不能，我可以的！”刚才还用自己全身拒绝的某宁同学主意也是改得太快啊！ 华锦笑眯眯的看着宁淏“师兄如果不行的话，小六是不介意代替的！” 宁淏表达决心“小六你相信我，我一定可以的。”就差赌咒发誓了。 华锦这才哼了一声，更不满意了“师兄是不是喜欢人家公主啊，这么积极的想去勾搭人家，你对我好像都没有这样积极呢！” 宁淏同学表示，媳妇越来越难哄了怎么办，明明刚才是小六让他去美人计九公主，现在还这么说，于是，华锦就见到宁淏的脸上出现一种，宝宝心里苦，可是宝宝不说的表情。 也是苦了宁淏了，遇到华锦这么个主儿，自己未来的媳妇比自己有魅力，而且还情敌无数，可怕的是撩妹子的手段比他这个大男人还厉害，导致他的情敌都和他不一个性别，想想也是心塞。 华锦表示，只能吸引妹子难道不是她这个真女人应该心塞吗？好吧，这个不太重要吧！ “那就这么定了，注意分寸啊，要是让那个九公主占了便宜……”华锦威胁。 宁淏一脸乖巧状“不要小六动手，我挥刀自宫，自宫！”之后有小心的问“我可以问一下，不能占便宜的水平，大概是什么程度吗？” 这是什么见鬼的美人计嘛，这是要命的计吧！ “触碰！”华锦的回答只有俩字，宁淏生无可恋，所以他一定是做错了事情，他家小六其实就是直接想太监了他是不是，这还有的玩吗？ 华锦笑了“好了，不与你玩笑了，尺度你自己把握，不过师兄你心里也有数，如果过了，小六可是不介意宫一下的，是吧！” “嗯，小六放心，我一定保护自己的贞操！”宁淏郑重保证。 华锦满意的点头，拉着宁淏坐下“刘家这次的行为特别的奇怪，如果谋反的是刘家，他们肯定是要扶持誉王和刘太妃的，毕竟是自己人，不过之前刘太妃和刘家之前似乎是有矛盾，不像是友好合作的样子。” 这是开始说正事了，宁淏也点头“我今日也打探过最近这几年刘家对我的消息封锁的越来越好了，所以消息不多，所以我多往前的时间打探了一下，发现大概是在三王夺位的时候，刘家突然开始做事风格有了变化，所以小六也应该发现了，虽然是所谓的最大世家，实际上刘家在朝中似乎并不如我们想的那么的有存在感。” “没错，我分析过邸报，大概就是那个时候，刘家给我的感觉就不一样了，不过背后的人特别的聪明，他变动的特别缓慢，所以在大家不觉察的时候，刘家慢慢的变成了现在这个模样！”华锦这样说着。 “嗯，可是因为那时候距离现在也有时间了，所以那时候刘家到底出过什么事情也不容易打探到，我之前的打算是查一下京城那一年的大事件，这个人绝对不是凭空出来的，而且这样有大才的人，除非他有不能见人的秘密，否则这个人不会一点痕迹也没有，小六你想从九公主这边下手，的确会更有效率一些！”宁淏也得承认，华锦用的方法的确是最有效率的。 即使他需要牺牲色相，华锦也是这么想的“是，我也是今日突然想起来的，刘家这样前后不一，而且这一次送人进宫的事情更是一个大昏招，之前我埋在刘家的人现在都不能动，与其这样的猜测，不如主动出击！” “若是没有什么意外，九公主身体好了以后会主动找师兄的，师兄你不要特别积极，九公主是个蠢的，不过刘太妃可是不蠢，其实我本来想自己去找誉王的，不过誉王这个人比起九公主要聪明一点，不好应付，有师兄在，小六也就不自己冒险了！”华锦这么说的。 宁淏可开心了“小六这么想就对了，我能帮你做事的，不用你衣服么都亲力亲为！”说完以后也是皱眉“不说别的，刘家的行为十分的矛盾啊，他们到底是要做什么，如果他们要谋反，这个女子送入宫就太亏了吧，慕容桓倒了，作为后宫之一，这个女子也不能再用了，不如留着做联姻的打算，可能好处更多一些，难道他们的目的就是小六你一个人？” “师兄真是太瞧得起我了，自然有人是看不惯我了，不过不是这个出昏招的刘家，可能是之前那个刘家啊，至于宫里面的，怕是连慕容桓都不见得真心想我进入后宫吧！”华锦讽刺一笑。 “罢了，这件事我家交给师兄去做了，若是没有什么意外，这几日慕容桓必然见我，几日试探过了，他就该用我了，只是他想要的，可能未必得偿所愿啊！”华锦这样说着。 宁淏总觉得今日的华锦怪怪的，似乎知道了什么，似乎又只是猜测而已，有些让人摸不着头脑！ 第一三五一章 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军改？”宁淏看着华锦，说了这样两个字。 华锦笑着点头“聪明！” “倒是误打误撞了！”宁淏忍不住的感叹，这个算是运气好吧。 华锦却笑了“错了，不是我运气好，是有人想要算计我，可惜的是，慕容桓不受控制啊，不过我是好奇了他为何与我的对上，算了，以后总有机会见面问问的！”华锦说完之后又说道“希望不要跟我推测的那样，如果是，这怕是麻烦了。” “小六这话说的，好似现在就不麻烦一样！”宁淏说了。 华锦摇头“不是现在这种麻烦，而是更大的，不过也可能是我想的太多了，咱们走一步是一步吧！” “嗯，今日我见了李友德，他会替我去查那个宫女是谁，不过不是已经知道了那个夏嬷嬷是宁嫔的人了吗，这个宫女那天突然去见了云姬，之后就出现了慕容桓遇刺的事情，还有她身上的那个箭矢，所以她应该是陛下的人吧，为何还要去调查！”宁淏好奇的是这个，那个人不是已经确认了吗，今日既然慕容桓醒了，那之前的两次刺杀不都是慕容桓自导自演吗？ “就是有可能不是一个人我才调查啊，不过先这样吧，具体等李友德查出来之后的消息，今日师兄与李友德见面可得了什么消息？”华锦和宁淏交流今日的收获。 宁淏沉着脸“十九年前的确是发生了很多事情，而且李友德面对那么大的诱惑，居然也没有说，那时候出的不会是小事情。” 华锦也把今日容嬷嬷得到的消息说了“容嬷嬷与那些嬷嬷说话的时候那些嬷嬷是这么说的，当时那个传闻是被明令禁止的，也杀了人，之后大家也就不敢讨论了！” “如果这样，就更能证明当时的东宫的确有出现这样一个美人，如果是这样，那个美人到底是什么来源，与现在的事情有什么相关呢，而且，已经是那么多年的事情了，李友德为何到现在也如此的三缄其口？”宁淏说出自己的疑惑。 华锦想了一下“如果这个人依然在，而且有足够的势力和能力，如果有人说了当年的事情，就不会有好下场呢，李友德是惧怕这个，所以一句话也不说？”华锦合理分析。 “那些嬷嬷可以这样大方的讨论，是不是因为她们也只是知道了皮毛，加上已经不在宫里面生活，又都是熟人，所以议论了，这证明在她们的心里面那时候的禁口令已经没了，可是李友德这个司礼监的掌印却一直禁口中……” 说到这里，华锦和宁淏看着对方“她还在宫里面！” “是，而且李友德这个家伙是绝对知道当年具体的事情的，可能比我们想象的知道的还多，还有那个之前在东宫做事的嬷嬷，突然离开了东宫可是却没有一点合理的理由，我怀疑她也知道当年的真相。”华锦站起来。 “我必须见他们，李友德和那个嬷嬷都要见，而且……”华锦顿了顿“师兄做好准备，也许我们的真正对手就要出来了，她是个疯子，脑子与人也不太一样，而且，之后会如何我已经不知道了！” “小六可以确定吗？”宁淏见到华锦这么严肃，说道。 “如果我知道了十九年前的完整真相，我可以确定，现在只是猜测，只是一种我认为的最坏的可能，我不能告诉师兄，因为这个我也只是猜测，师兄只需要做好准备，有可能，那人要的，不是这个国家，而是毁灭！”华锦说道。 宁淏愣了一下，看着华锦“我知道了，我们尽力吧，无论面对的是什么。” “除了尽力，大概也没有别的了，对了，齐家有点不一般，我把齐元若给废了，齐家如果找师兄就证明没什么，如果他们不说话的认了，咱们这边就要注意齐家了，具体齐家与这些事情有什么关系我不知，不过一定是有关系的。” 说完之后，华锦说道“希望我暂时那个迷惑的招数可以作用的长一点，不过我这一次怕是真的要成为靶子了！” “好，我这边会去调查刘家的事情，刘太妃做什么我也可以一起调查，小六你把军改的事情处理好了，如果有人别有用心，那军权是非常关键的，二师兄那边是必然没有问题的，其他的我们就不能肯定了，换了我们的人，哪怕遇到什么大的问题，咱们也能有个比较快的反应，不能被动挨打！” “军队这边我尽量吧，之前到我府里行刺的那帮人有非常明显的军人风格，对方不会那么容易允许我插人进去，只希望咱们那位陛下不要糊涂，既然已经试探过了，总会对我信任一点吧，我们订婚的事情不瞒着是对的，这样慕容桓这种多疑的才会信任我！”华锦说道。 “谁知道呢，希望小六你的猜测不要是真的吧，对了，小六你觉得那个我母亲身边的婢女和这个人是不是有关呢？”时间都这么巧合。 “师兄为何这么想？”华锦看着宁淏。 “因为小六说过，排除一切的不可能，那么剩下来的无论多么的不可置信，也是事情的真相，这个世界当然有巧合，可是所有的巧合在一起，那么就不会是巧合了！”宁淏说道。 华锦也点头“除了年纪上让我有些疑惑，我基本可以确定那个婢女和现在宫里面的人是有关的，我以前怀疑是宁嫔，我现在依然怀疑，可是就算如此，依然有几个地方是对不上的，所以我需要知道十九年前的真相，只有知道了那时候发生的事情，我觉得一起就会大白。” 现在华锦已经觉得自己距离真相十分的接近了，只是还差那么一点，所以她必须一个一个的去见人，一个一个的去把疑团解开，她心里面已经有了一个猜测，不过几乎所以的推断证据都是推测，而且那个推测华锦自己也不愿意去相信，因为如果那时真相，那这之前所有的一切，世家，她，慕容桓，乃至这个国家的前朝后宫，都是那个人的棋子罢了。 那太可怕了，华锦不想去往那个方向去信，虽然她隐约觉得这也许就是最残酷的真相！ 第一三五二章 宁阁老的帖子 “那就去找，没事，不管是什么，总会有办法的！”宁淏安慰华锦。 华锦看着这个空间“是啊，不管怎么样，至少我还有这里，到时候咱们就躲在这里也总是可以的，师兄，你说我要不要把这里再升级一下啊？” 这个想法很危险啊，宁淏一听马上就抱着她了“不准！” “好吧，我就是这么一说，毕竟我其实也是怕死的，哈哈，是吧！”华锦是真的开玩笑啊，打着哈哈。 宁淏才不信华锦了“华小六，我知道你不怕死的，你甚至期待死亡，你只是不会故意寻死罢了！” 华锦不意外这人对自己的了解，也认真的与他说“我承认以前有，可是现在我想要与你一起活着，我们明年秋天就会成亲，我们会有儿女，我们会有自己的家庭，所以我哪里舍得死啊！” 宁淏看华锦的眼睛里面都是认真和真诚“谢谢你，小六！” “是不是傻，这个有啥谢谢的，咱们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一心同体，克服一切！”华锦笑了。 “你愿意为了我这样，我很高兴，小六，我很高兴！”宁淏抱着华锦不放。 华锦知道是自己的错，她没有给这个人足够的信心，即使她的心里面没有别人，也只是爱着这一个人，可是依然没有让宁淏十足的相信，可是她能怎么样呢，这就是她啊，她会努力的改吧，毕竟他们有一辈子的时间呢。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又简单说了之后要做的事情，两人离开这里，各自回家。 “郡主！”华锦才进门就见到二二三一脸激动的过来，她这一天当郡主也是束手束脚的要命，她之前只见了自家郡主那随意的样子，今日算是知道了，即使是那样的随意，也不是那么容易出的事情。 华锦看着她“不错，今日扮本郡扮的很像！” “郡主可是不知道，这一个晚上奴婢们就一直听她念叨，说当郡主可比当丫鬟难多了，郡主您评理吧，奴婢们这么伺候她，她还嫌弃呢！”海棠揶揄二二三。 二二三被这么笑话，也是作势要打人，海棠躲在华锦的身后，还嚣张的做鬼脸呢，华锦见了这府里的热闹，也是忍不住的露出笑容。 容嬷嬷见到她们几个如此没有规矩，原本想着教训一下的，结果看到华锦的笑容之后也不说话了，事情那么多，哪怕在家里能这样简单的笑一会儿也是好的。 “你们几个促狭鬼不要欺负老实人啊，别人不知道，本郡还不知道你们啊！”华锦笑着给二二三做主了。 容嬷嬷见华锦那个表情，也说话了“好了，多大的人了，还这么闹腾，芙蓉去吧你给郡主准备的夜宵端上来，郡主今日累了一天了，不如早点歇息吧！” “嗯！”华锦点头，晚上华锦还得在空间收拾空间里面的人，所以吃点东西，睡觉去空间里面睡吧，现在时间紧张啊。 “容嬷嬷看看想办法把那个曾经在东宫伺候过的嬷嬷给请进府里做事，不要太流于痕迹，具体怎么做本郡也不能说了，容嬷嬷与那个嬷嬷也是早前认识的，比本郡要熟悉一些，这个事情不能太明显，不过越快越好！”华锦吩咐容嬷嬷。 容嬷嬷听了华锦这样的吩咐，自然是应了“她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她从东宫出来之后一直没有什么好的去处，所以出来以后也只是在一些小门户的人家做个教养嬷嬷罢了，奴婢用一点时间，应该可以把人请来，是她对郡主很有用吗？” “嗯，有些事情，本郡需要与她确认！”华锦也不瞒着，说了。 “她其实早年与奴婢的关系还是不错的，她曾经欠了奴婢的人情，如果是别人奴婢怕是要为难一下，若是她，倒是容易一点！”容嬷嬷也不问华锦需要问什么了，把人弄来了，华锦问的时候是不会避着她的。 “嗯，去准备帖子！”华锦又容容嬷嬷拿帖子过来，容嬷嬷点头“是用郡主的帖子还是宁公子的？” 现在这两个帖子可是不同的，华锦听了以后道“郡主的！” 容嬷嬷在一侧的笑抽屉里面拿出来一个镂空了梅花的花笺“这个可以吗？” 华锦目光闪烁了一下“嗯，就这个吧！” 在华锦说要帖子的时候，海棠已经在桌子旁边开始磨墨了，几人在华锦身边伺候了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华锦的动作，所以那帖子被容嬷嬷放在桌子上之后，华锦提笔蘸墨，用板正的楷书写了帖子出来，之后放着晾干“明日一早送去宁阁老府上。” “郡主？”容嬷嬷没想到华锦会写这样的帖子，有点不可置信的样子。 华锦看了容嬷嬷一眼“嗯？” “是，奴婢明日一早就安排人去送。”容嬷嬷见到华锦这样的威严，不敢质疑什么了。 以前华锦还小的时候，也只是普通平民家的女儿，那时候容嬷嬷尚且会被华锦身上的气势所折服，现在的华锦位高权重，早不是那时候的小女孩了，不过一个眼神，一个嗯，也足以让人不敢兴起任何的质疑。 华锦自己怕是都没觉得，可是容嬷嬷她们这些伺候的下人却是明明白白的！ “二二三，传递消息过去，必须亲口，不要动任何的笔墨，不要留下任何痕迹！”华锦又把二二三叫过来，这样吩咐了。 二二三得了消息就换了衣服出门了，现在华锦的身边是没有暗卫的，她现在也不敢用，毕竟她现在必须先得到慕容桓的信任，如果有这些人可能就被怀疑了，慕容桓本来就是多疑的性子。 安排好了一切，华锦还特意吩咐容嬷嬷“这边得了宁阁老的回复，马上告诉本郡！” “是！”想着自己的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正好芙蓉也端着夜宵来了，华锦自己坐下来吃夜宵。不免想起被她安排出去做事的弟弟来“也不知道现在到哪里了，何时能够回来！” “郡主无需着急，少爷也是大人了，之前少爷这个年纪的适合，郡主可是带着奴婢们从那么远到了苏州呢！”芙蓉听华锦惦记华锘，笑着安慰。 华锦也笑了“是啊，都长大了呢！” 第一三五三章 我把你当朋友，你却想睡我 皇帝遇刺醒来之后的第一个朝会显得格外的平静，无论是这期间折腾过的，还是这段时间平静的，整个朝会下来，若不是之前还在各种内忧外患的吵的热闹，怕是给人感觉是一种这国家是国泰民安，没有什么事情的感觉。 也就是特意着人继续调查刺客的事情，除此之外，大家大概是想要体谅一下慕容桓的辛苦，都不说话了，至于今日的偏殿议事，也不知是因为如何，大家也不吵闹，对于慕容桓提出的平定倭寇的几个方法也没有多说什么，完全没有之前的剑拔弩张。 可越是如此，明白人便越是知道，这样的平静下面怕是酝酿了更大的旋涡，今日华锦也在偏殿，自始至终她一句话也没有说，无论是对世家还是慕容桓，给人的感觉就是她真的是过来看看的，不掺和，可是见过她之前表现的都知道，她之前是多么的强势。 所以最后慕容桓留下华锦一个人的时候，除了秦尚任几个师兄略微表现了一点担心之外，其他人也不是很在意的样子，实际上，今日慕容桓自己也觉的怪怪的，不过想着自己才醒来，的确也不适合有什么特别大的动静，也就不说什么了。 偏殿很快就只剩下华锦和慕容桓以及他们的下人，慕容桓挥挥手就下人都下去了，茉莉也看了华锦一眼，见到她点头，也退了下去。 “你的下人倒是忠心啊！”慕容桓看着坐在一边淡然喝茶的女子，打破安静。 华锦笑了笑“自然是比不上陛下的。” “嘉善的身子可是大好了？”慕容桓看着华锦的脸色依旧是苍白的，似乎关心的问着。 心中冷笑到了这个时候慕容桓依旧这样的试探，不过华锦也是完全不表现自己的不满“自然是比以前好些了，不耽误陛下的事情。” “啪”的一声，就连守在门口的茉莉他们都吓了一跳，茉莉更是担心的看着紧闭的宫门，怕自家郡主有什么事情，他们的反应就能看出来，慕容桓这桌子拍的是多么的用力吧。 可是距离他最近的华锦听了以后却是放下茶碗，慢悠悠的捂着胸口“陛下这是做什么，吓了臣一跳！” 慕容桓被气的笑了“你吓了一跳，朕怎么没有感觉到啊！” “陛下大病初愈，不要这么大的火气嘛，有什么话好好说啊！”华锦继续那随意的态度“臣胆子小，不过脸皮厚，装的没被吓到而已，陛下这么明智，臣也不敢欺君啊！” “华锦，你这是跟朕一点也不装了啊！”慕容桓气的又拍桌子。 华锦这下可不得不站起来了，还一脸的委屈“陛下说的什么话，臣一直都是这样的啊，而且臣真的被吓到了，陛下看臣的脸都白了呢！” 慕容桓见到华锦与自己赖皮，也是坐下来，看着她“华锦，你真当朕不知道当年你替朕挡刀子的事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和宁淏的事情，你是不是有话需要与朕解释一下？” 华锦一双丹凤眼睁大“臣什么时候给陛下挡刀子了，那时候不是杜大人把臣给弄过去的吗，臣这样的小身板，胆子也小，哪有那个胆子啊，而且陛下这么龙马精神，自己武艺也好，身边的护卫那么多，也不需要臣这样的小弱鸡去挡刀子啊，臣那时候就是运气不好啊，被杜大人给抓了壮丁了，那以后臣觉得虽然臣活的憋屈，可是救了真龙天子，那也是死的光荣啊！” “臣其实那时候也是觉得不错的，死的比较壮烈和有意义，谁想到臣命大，居然睡了半年醒了，虽然之后身子就不好了，不过也没关系，那时候的事情臣是知道的，所以臣这么多年真的是不好意思见陛下啊，万一陛下误会了臣，以为臣对陛下有救命之恩，臣虽然脸皮比一般人厚，也不能欺君啊，陛下不会真的误会了吧，陛下这么英明！” 慕容桓算是看出来了，今日华锦她就是个滚刀肉，也是之前他们互相欺瞒，所以都没有互相把这个事情点明白，结果现在华锦这么说，也是可以说得通的。 “朕今日领教了华隐秀的好口才了！”能不好吗，他问了一句，华锦的一番话说得，真的是半点漏洞都没有。 “陛下这么夸臣，臣是受之无愧的，嘿嘿嘿！”华锦傻笑。 “你有本事！”慕容桓看着华锦的表情都是猜测。 华锦认真起来“臣没有本事，这次陛下遇刺，臣也没有能帮忙的地方，臣有愧！” “明人不说暗话，有人和朕说了，嘉善郡主私自经营自己的势力，企图颠覆朝纲，你说朕是不是要找你呢？”慕容桓又一句试探过来。 华锦眨眼“陛下是说有人说臣要当皇帝吗，臣不要啊，现在臣已经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猫头鹰晚了，如果当了皇帝，不是比现在还惨啊，臣不要啊！” 慕容桓听着华锦说的话额头的筋都在跳，这话说的他都不想当皇帝了好吧，多少人拼命要这个皇位，到了华锦的嘴里，怎么听着都这么遭嫌弃呢？ 慕容桓可能还是不信华锦，又说了一句“朕真心倾慕于你……” 不等慕容桓说完呢，他就说不下去了，满头黑线“你那是做得什么表情和动作？” “臣就知道臣这样无法遮掩自己的魅力的女人会引来这样的觊觎，陛下深陷在了臣的魅力当中了啊，可是，可是，可是……”连续三个可是被双手护着胸口的华锦说着。 “可是什么？”其实慕容桓是不想问的，但是见到华锦这样，他忍不住自己提问的冲动呢！ “可是，臣把陛下当朋友，陛下居然想睡了臣，臣委屈！”华锦这话说的。 慕容桓跳起来“华锦！” “臣在！”华锦严肃行礼。 “不装疯卖傻了？”慕容桓看着华锦，没好气道。 “嘿嘿，是陛下先开始的啊，臣只是见到陛下有兴致，就配合了一下！”华锦也是相当的有理由。 慕容桓则是看着华锦“如果，朕是真的倾慕你，或者是，让所有人都以为真倾慕你嘉善郡主呢？” 第一三五四章 重头戏来了 听见慕容桓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华锦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因为她知道，今日的重头戏终于来了。 “臣可以问陛下这是为何吗？”华锦没有直接说自己要多么忠心帮忙的话，而是这样的说道。 慕容桓见到华锦这样问缘由，认真看着华锦，表情则是愠怒的样子“怎么朕这么说，你还想拒绝吗？” “陛下应该知道，臣这样的性子，有个愿意不怕臣还愿意娶臣的男子也是臣运气好，遇到宁淏他眼瞎，陛下您如果要这么做，臣也得考虑一下自己的姻缘吧！”华锦这样说道。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慕容桓看着华锦“如果他不敢娶你，朕就迎你入宫！” “额，陛下，臣必须要说，您这个想法很危险啊！”华锦捂着胸口笑着“臣胆子小，陛下不要与臣开玩笑，臣可能会晕倒的！” 慕容桓一脸严肃的看着华锦“如果真说，朕是认真的呢，朕想你进宫，不要嫁给宁淏！” “臣觉得陛下不会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华锦也特别认真的笃定这件事。 慕容桓觉得可笑“哦，华锦你的意思是你很危险吗，对朕？” 华锦忍不住的吐槽啊，当了皇帝的都这么变态，所以她才不要做皇帝嘛！ “华锦自然不能对陛下有什么威胁，不过天性喜欢自由，臣心情不好就会很想要搞事情，陛下的后宫可能会比较热闹！”华锦的表情严肃了许多。 慕容桓看着华锦，他知道华锦是真的拒绝，却有些忍不住一样的说了一句话“如果朕封你为公主呢，你觉得他还会娶你吗？” 一旦华锦有了公主的身份，她的夫婿就是驸马，也一样是不能参政的，所以慕容桓要这么说，华锦听到慕容桓这么说之后，一脸的严肃，抬头看着慕容桓。 慕容桓以为华锦一定会说出拒绝的话，或者是为了宁淏说话，可是那里想到，华锦直接笑了“陛下要封臣为公主，那臣自然好好谢恩啊！陛下现在就拟旨吗？” 慕容桓没想到华锦会这样，一时间不知道自己是失望还是开心“你倒是对宁翰林有信心！” “哈哈，陛下说的什么话，臣都是公主了，还成什么婚啊！”华锦笑的肆意。 慕容桓看着华锦“你什么意思？” “陛下，相爱的人如果有爱，即使没有那一直婚约的约束，依然可以白头偕老，可是如果不爱，哪怕是成婚也不过怨偶而已，陛下若是爱过一个人，就应该明白，有时候虚名不重要，而爱，是唯一！”华锦似乎是故意说了这一番话来。 慕容桓陷入沉思，也好似想到什么一样，华锦见到他这样，也是忍不住的在心里暗自心惊着。 “陛下？”华锦看着差不多了，叫了慕容桓一声，慕容桓也醒来看着华锦似乎怀念什么“如果是你就好了！” “什么？”华锦一脸的疑惑。 “朕说你，嘉善郡主是什么身份，说的话也不要这么肆意妄为了，这些话就当朕没有听过吧，你既然对宁翰林这么有信心，朕之前说的事情，你可应了？”慕容桓继续干脆的要求。 华锦也认真说道“臣从小受到圣贤教育，老师也一直教育臣要忠君爱国，所以臣虽女子，如果是为了陛下和这个国家，无论刀山火海，臣义不容辞！” 有时候这表达自己的忠心也是需要时机的，之前表现了犹豫，现在又说了只要是为了国家和陛下，把王明再提出来，这个表达也就层层递进到了合适的时候了。 “好，朕就知道朕没有看错你，华锦，这一次朕要御驾亲征，军中都是世家多控制，朕要在这个时间收回兵权，朕不在京城的时候，你在京城中吸引世家的视线，这会很危险，不过若是真成功归来，会亲自为你和宁翰林赐婚，你，可敢应？”慕容桓站起来，说道。 华锦双手交叠，躬身行礼“臣，遵旨！” “好，朕就知道你们都是朕可以信任的，之前朕遇刺中毒的时候你做得很好，安抚了人心，只是朕亲征的事情怕是还会有些困难，之后在偏殿，隐秀你可要帮朕的忙啊！”慕容桓亲自过去扶着华锦起来。 华锦也是一脸认真“之前是得了师兄的吩咐，知道陛下受天护佑，必然没事，臣留在宫里也不能帮陛下什么，出去才能让有些人不要轻举妄动，所以臣虽也担心陛下安慰，可是一直做自己的事情！”随口华锦就给自己找了个背锅的，在巡逻的杨贺忍不住的打了个喷嚏。 “陛下需要臣做什么，臣定当尽力完成！”之后华锦也表达了自己愿意为慕容桓做事，肝脑涂地，死而后已这样的态度。 慕容桓听到华锦这么说，也点头“好，朕果然没有看着你！” “还请陛下说明，这一次需要臣做什么！” 慕容桓拉着华锦坐下，开始说起他需要华锦做得事情，华锦也是一直认真听着，有疑惑的地方也特意的多问几句，整整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就一直在说话。 “可记好了吗？”都交代好了以后，慕容桓问华锦。 华锦点头“臣已经记好了！” “嗯，这些事情你一人知晓就好，不要透露给第二人知道！” “臣知晓了，这事情臣一人知道足以！” “嗯，既然如此，朕就看隐秀明日的表现了。”慕容桓的脸上带着鼓励的笑容。 华锦也是无语，这人多有意思，求人和坑人的时候就这般客气，骂人的时候便说的是直接的称呼了。 “臣定不负皇恩！”华锦继续表达忠心。 “嗯，那你退下吧！” “臣告退！” 慕容桓眼看着交代了所有的事情就让华锦退下，华锦也乖乖的退下，不过就要到门口的时候，华锦突然问了一句“陛下，臣如果做得好，陛下会给臣和宁淏赐婚是吗？” 慕容桓见华锦脸上还有点羞涩，也是笑了“怎么，不信朕的话？” “不是不是，这不是臣本来也难嫁的很，怕嫁不出去么！”华锦嘿嘿笑着有点尴尬。 “刚才是谁说了有爱就……”慕容桓不放过华锦。 华锦也是理直气壮“刚才臣这不是想表现自己的魅力和与众不同吗？” “华隐秀，你就不能多点正经！” “臣其实一直都很正经的！” “快滚蛋！” “是，那臣就当陛下答应了啊！” 第一三五五章 标点符号都不能信 华锦说了最后一句话，好像是怕被慕容桓抓住不放一样的，拉着自己的丫鬟就跑出去了，慕容桓见到她这样，也是露出了一点笑容。 老太监进门见到陛下这个样子，也是上前“陛下真的不会后悔吗，嘉善郡主虽然性子野了一些，不过规矩是极好的，若是能在后宫，陛下也能爽快一些！” 慕容桓挥手让所有人下去，只留下自己和老太监，笑了“她若是在宫里面，朕这个后宫怕是要被她闹的一团乱，之前就大闹承乾宫了，而且她已经定亲，朕如果硬应她入宫，这帮贤臣们怕是要骂死朕了，而且，这么多年来，朕已经有负蕊儿了，她这次帮朕这样的大忙，便成全她的一桩姻缘又能如何？” 老太监担心的看着慕容桓“可是奴婢却见到陛下每次见了嘉善郡主才会这样的开心，反而那位娘娘……” “住嘴，这话朕不想听到了！”慕容桓突然发怒。 “陛下赎罪，是奴婢的错！”老太监马上认错。 慕容桓扶着他起来“朕知道你是为了朕着想，不过朕心中都明白的，朕和蕊儿只是等的太久了，以后都解决了，就什么都好了，若是这话被蕊儿知晓了，她怕是有要与朕生气的。” “陛下对娘娘一片情深，是奴婢想错了！” 慕容桓看着一侧的书架“刚才华锦说了，两个人之间能不能走到最后是因为爱，而不是一纸婚约，你说，如果那时候蕊儿也这么想该有多好，那若儿也不会出事了吧！” “陛下与嘉善郡主是相遇的太晚，奴婢不懂这情爱，不过现在娘娘也都理解陛下了，陛下以后和娘娘还会有皇子的！”老太监轻声安慰的。 “是，罢了，朕也累了，去让付御医过来，这一次解毒之后，朕似乎比以前嗜睡了一点，让付御医与朕看看吧！”慕容桓扶着额头，说道。 “陛下刚刚解毒就忙碌于朝政，龙体也没有休息好，陛下还是需要多休息的好！”老太监扶着慕容桓坐下。 “这前朝后宫那么多的事情，朕如何能休息！”说完之后见到老太监不同意的看着自己，慕容桓妥协“好好好，朕今晚会早点休息的，可以了吧！” “陛下可要说话算话才好！”老太监说了，出门叫人去传御医。 此时正是正午时分，那御膳房的过来询问是否可以传饭了，老太监检查了一下菜色，才人进去回报，慕容桓说了自己不饿，要再等等，老太监也出来，说话的时候站在大日头的地下，那么炙热的阳光晒着，不知道却让老太监有些心中悲凉。 今日他见陛下与那嘉善郡主说完话之后表情不知轻松了多少，而那个陛下自己觉得喜欢的蕊儿，却已经许久不能让陛下过得欢快，反而这样的麻烦，可若是按照陛下的安排，那嘉善郡主以后得知了真相，怕即使陛下说什么也不会原谅了吧。 至于那个所谓的赐婚，若嘉善郡主真的帮陛下做这事情，能不能活着看着自己赐婚的圣旨也不一定呢，老太监吸了一口气，这秋日的空气已经带着了丝丝的寒意，他是从小跟着陛下的，亲眼见了他经历了一切，现在却担忧，慕容桓自己亲自坏了一桩好姻缘！ “老祖宗怎么不进去伺候，这外面刚才还是一片阳光，忽的就阴了下来，老祖宗您这里站着，别再受凉，披着点衣服吧！”小太监过来讨好。 老太监披着衣服，又不知胡乱想着什么的又站了一会儿，眼看着付御医来了，便继续进去伺候了。 却说华锦拉着茉莉一脸偷笑的离开，连茉莉都以为陛下和自家郡主说了什么好事情呢，谁知道她看着自家郡主那个表情是很愉快的，可是一路上一直到宫门口，居然一句话也没有说，这不免让茉莉觉得有些奇怪，不过她也知道这宫里面不说说话的地方，所以也安静的跟着华锦出宫了。 一直到上了自己的马车，那车夫是自己人，华锦才终于冷哼了一声“还真是把本郡当三岁小孩一样哄了啊！” “郡主！”茉莉感受到了华锦身上特别显而易见的怒气，她伺候华锦也有些年头了，却知道自家郡主是个情绪掩饰的非常好的人，她大多时候表现出来的脾气都是轻松和直白的，可是实际上她的性子却和直白没有太大的关系。 这样的华锦自然也不会表面出来特别明显的怒气，之前她这样郡主的威严，不过沉着脸已经是十分生气了，今日自家郡主的怒火却如此明显到不容错认。 华锦会生气也是正常的，之前她就已经知道了慕容桓对她不是之前表现出来的那般认真痴情，可是今日一番交手，慕容桓一直对之前的事情不说，而且三翻四次的试探，她一直以为慕容桓会让她帮忙军改的事情，可是最后，那人却用了这么不像话的理由来留住自己，做的也是那样的事情。 “郡主，是不是今日陛下说了什么？”茉莉见到华锦生气也不能就在一边看着吧，便这样想办法安抚。 “可不是说了什么呢，说的还好多呢！”华锦的确是第一次被气的这么失去理智呢，她前世今生，真的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的当个傻子一样的利用。 以前她以为这个人利用自己是因为不知道她的能力之类的，可是这次的试探之后，慕容桓居然依旧把她当个傻子，真的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郡主息怒，陛下之前也一直是利用郡主，若是郡主因此而怒，说不定就中了小人诡计了！”茉莉也不知道华锦气什么，也只是估摸着劝说。 华锦咬牙切齿，今日慕容桓这个王八看似说了好多话，还给她了那么多任务，冠冕堂皇的很，但是华锦是什么人，她就算不能催眠慕容桓，也不至于被人当着面蒙骗。 “特么浪费本郡的时间，连个标点符号都是废话！”华锦坐下来“加快速度，回府！” 第一三五六章 华锘归来 华锦说的一点错也没有，今日慕容桓和华锦说的一句话都不是真的，全是糊弄华锦给他做事的，华锦一向是聪慧至极的人，特别是看人，她之前对慕容桓的判断失误也是因为错过了资料，现在资料更齐全的情况下，她对慕容桓的判断自然不会继续出大错了。 今日慕容桓单独与华锦说的一番话也不过是试探加利用而已，十足的把华锦当个傻子一般的玩弄，偏还要华锦做出感激的颜色来“特么本郡还在乎你给我给赐婚吗？活该被整死了！” 茉莉也知道自家郡主这是气大了，所以也安静的在一边，不敢多说话，好在华锦的情绪并不是特别情绪化的人，如果她是个情绪外显的人，也不会活到现在，更不会说是让宁淏经常患得患失的了，所以华锦把自己的气出了，也就好了。 果然，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华锦脸上的表情也好多了，茉莉给华锦到了一杯茶，端着给她“郡主也不必为这些事情太过生气，奴婢虽然不知道贵人们的心思，不过既然他算计了郡主，郡主也算计回来就是了，不过如此，难道郡主还怕他不成？” 华锦也是个厉害的，把自己的丫鬟教的都只知道她，不知道皇帝和天下，这一点也是华锦的个人性格和魅力吧，茉莉她们本来也不是什么多高贵的出身，如果不是朝廷不及时的下放赈灾粮食，她们哪里会饿死那么多的亲人朋友，她们是运气好，买她们的主人是华锦。 可是多少她们一样的人被卖入勾栏甚至已经被主子折磨的没有了性命，虽然现在折磨下人名声会不好，可是位高权重的人哪里会在意这一点。 她们的命运因为那一年的灾难有了改变，即使她们自己现在混得好，也不会说出感激那灾难和自己经历的一切的事情来，所以她们对这个朝廷其实没有什么好感，世家在这片土地上作威作福了这么多年，积攒了太多民怨，说到底，平头百姓不在乎谁当皇帝，在乎的只是能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而已。 所以华锦之后做了种种，茉莉她们也不觉得这是大逆不道，她们的信仰就是华锦，自家主子做的事情就一定是对的，其实华锦自己都知道，她现在这样，如果她要不顾很多事情去危害，怕也是一场灾难，幸亏华锦是个心底十分有数的，有自己的底线。 华锦听了茉莉这么安慰自己，也是笑着摇头“本郡当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啊！居然因为这也的事情而生气。” 其实说到底，华锦多么理性，她哪怕做了那么多年的心理师，她可以很专业的处理许多事情，可是她自己的生活里，她不是心理师，她没有那么多的身份和能力，她也会有自己的任性，有自己的固执，以及自己的误解和错误。 她不知是天命或者是因为慕容桓是她关注了太久的人，这个男人对她的利用和欺骗，以及即使到了现在也选择欺瞒，选择继续利用的态度触及了华锦的自尊心，她可以在常玉磊和长公主侮辱自己的时候，没有一点客气的反击，因为她有身份，也有所依仗，可是对着慕容桓，因为他的身份和位置，所以她就只能看着，只能受着，这所有的一切都积攒在一起，如何不让华锦失了从容？ “郡主只是一时气愤罢了，现在不是已经都好了吗！”茉莉继续安慰华锦。 华锦摇头“罢了，我本欲相帮，今日却是我自以为是，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我不会有什么希望了！” 马车已经到了郡主府的门口，茉莉依旧不大明白自家郡主说了什么，只是扶着华锦下车，华锦似乎也心中有了决定，脸上也没有了之前的气愤，也只是一片平静而已。 “可有宁阁老的回帖？”经过门房的时候，华锦问了一句。 “暂时还没有，属下去送帖子的时候那小厮也说了，宁阁老去了内阁，这帖子怕是只有晚上才能看到了！”门房上的人说道。 华锦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的确如此，今日也不是什么休沐，而且内阁作为这个国家中的权利机关，就算是休沐也不是没有值班的，不会说六个阁老一起休沐的情况，今日华锦那个帖子送去的时间宁怀远已经上朝了，只能等晚上他回府才能见到了。 芙蓉她们听说郡主回来了，也都一起出来迎接“郡主！” “你们这是怎么了？”华锦还奇怪呢，她之前每天也都进宫议事的，可没见到她们这么热情，今日居然到门口迎接了。 “姐姐！”华锦才问了，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回头，半个多月不见，少年似乎又抽条一样的长了个字，与华锦有几分相似的脸上此时都是高兴的笑容“姐姐，小锘回来了，弟弟不在京城的时候，姐姐过的可好？” 华锘一本正经的与华锦行礼，华锦看着这小子调皮的样子，也是忍不住的笑容啊，若不是这么分别，她便是每日都只是见得华锘少年老成的模样，哪里会有这样的轻松逗趣。 “你这小子可回来了，我这几日就念叨你，连一点消息都没有，快过来给姐姐看看，是才到的吗，怎么一脸的风尘，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怎么回来的，一路上可遇到什么危险了？”华锦直接迤逦着衣裙过去拉着华锘进门。 华锘被自己的姐姐这么拉着不放的说话，也是笑嘻嘻的听着，一边仔细打量自己的姐姐“姐姐，我这才进门您就问了这么多问题，也要弟弟一个一个问题的答啊，是不是？” “你这小子，姐姐这不是担心你吗，那你一个一个的回答吧！”今日虽然到了一些糟心的事情，不过见了弟弟回来，华锦的心情也好了许多，比起那些不相干的人，弟弟重要多了。 既然不相干了，她管他去死呢！ 华锘不回答华锦，而是不眨眼的看着华锦“小锘看着姐姐比之前似乎清瘦了一些，而且怎么又做这样的妆容，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第一三五七章 翩翩少年 不得不说，华锘是华锦亲自教出来的孩子，今年不过十二岁的年纪，虽然比不得自己姐姐那样已经是才名天下，可是儒林里对于王明这个最小的弟子也是相当的看好，倒不是因为别的，而是他虽然才名不显，可是学问做得好是有名的。 比起华隐秀的偏门，华锘更像是宁淏的路子，看似不显，可是底子扎实，大家自然看好，毕竟宁淏现在可是发展的不错，知道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的，更是知道以后华锘的路子不会太差了。 少年的确已经没有华锦刚来这个时空的时候那样的粗陋，而已经是温润的少年人了，比起华锦的光华耀眼，华锘则是内敛的，不过他既然小时候就被华锦教导，自然也得了华锦的许多真传，比如这观察力，特别是对自己姐姐的观察力。 所以今日他一见到华锦，一下就发现姐姐眉眼之间虽因为见了他而开颜，却有些郁郁之气，何况华锦今日也是故意做的病娇妆容呢，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也不至于今日这般，所以华锘见了才有这么一问。 华锦见弟弟这样观察自己，也是好笑，戳了戳华锘的脑门“连姐姐都这样观察了啊，我能有什么事情，如果你姐姐有事，那让你姐姐有事的一定更有事！” 说了以后见了华锘依旧是担忧的表情，华锦也笑着道“好了，进去再说，你不在京城这段时间，也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你回来的正好，有些事情也可以帮帮姐姐！”拉着人进了房间。 “郡主和少爷怕是没有用晚饭呢，奴婢今日特意做了少爷喜欢的吃食，可要现在就用膳？”芙蓉笑眯眯的上前询问。 华锦这时候也反应过来了“我说你们几个今日怎么这么积极的到门口迎接我呢，合着是来见他的啊！” “郡主有所不知，今日郡主出门之后不久我们就接了消息说今日少爷回来，所以特意算着时辰出去迎接的，巧的是郡主也是这个时候回府，便撞上了！”容嬷嬷上前解释。 华锦这才知道是这样一回事，点头说道“嗯，所以你们现在是对少爷比本郡热情了，本郡这是失宠了啊！” 华锘见姐姐依旧这样和自己开玩笑，也跟着笑了“我也好奇呢，今日怎么大家这么热情，我可说了啊，这次匆忙，可是没有与你们带礼物啊！” 刚才在门口见华锘回来，华锦一时激动，直接把人拉着过来了，现在见华锘还一脸的疲惫，便说道“可烧了热水？” 百合和海棠上前说道“奴婢们想着少爷一路辛苦，便做主烧了泉水，少爷洗了可以去乏！” 华锦见丫鬟们体贴的很，心里满意，毕竟她自己忙了，弟弟的事情顾不到，她们能想到也减轻了她的负担，所以华锦看着华锘“你一回来，我的确都不受到重视了啊！” “哈哈，小锘这么多年来也有让姐姐吃醋的时候，倒是也值得了！”说完之后又与华锦行礼“姐姐，我这身上的确有些乏，我先去洗洗，一会陪着姐姐用膳！” 华锦点头“去吧！” 华锘往自己的院子去，华锦想到什么一样的“芙蓉，用泉水去泡一杯茶送过去，给他解乏！” 芙蓉嘻嘻笑着“哪用郡主吩咐，奴婢已经备好了！” 容嬷嬷也上前说道“少爷今日回来，郡主不如开一坛酒，这些日子不在郡主身边，少爷怕是早就想喝了！” “本郡是看出来了，他那些个酒瘾都是嬷嬷给惯出来的！”虽然是这么说，不过华锦也从空间里面拿了一壶酒出来，也是华锘最喜欢的。 茉莉她们几个见到华锦这样，也是笑笑不说话，郡主还说她们惯着少爷，实际上最惯着少爷的明明是郡主自己。 她们也是因为郡主这样的态度，也对华锘跟着好了，不过她们是不会说的。 华锘一路的确辛苦，因为担心京城姐姐遇到什么问题，所以可以说是快马加鞭的回来，也亏得现在运河还没有结冰，否则怕是困难的很。 特意用了空间的水，虽然不是那泉水，不过那湖水也是有不错的功效，那泉水功能强大，大部分只是喝的，或者救命才会用，华锘只是解乏而已，不需要那般的重视，不过那准备好的茶水倒是入口生津，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华锘就觉得身体舒服了许多，也不由得赞叹这水的神奇。 小厮见华锘已经洗好了，特意拿着一身新衣服过来给他换了，华锘也不耽搁，才换了衣服，头发也不等擦干就去找华锦去了，华锦见了他披头散发的样子，也是让人进门，亲自拿着帕子给他擦头发“多大的人了，头发不干就出门，也不怕头疼！” 华锦此时也换了舒服的衣衫，之前进宫特意梳的头发也都散开，舒服的用了一条绣着兰草的发带随便的绑着，又一边给他擦头发的絮叨着，华锘的眼睛有点热“姐姐还是这般的唠叨，我这样的身子骨，哪里会那么容易生病，不过姐姐可是许多年不曾这样给小锘擦头发了！” 华锦见他说起，也想起她刚成为华锦，刚到李家村的时候，也是亲自把还是小泥娃娃的华锘洗干净，把他那个奇葩的发型一点点的洗净，一点点的梳好。 后来家里有了下人，后来他们大了，毕竟性别不同，就再不能那般亲密了，一转眼也七年的时间了啊！ “那时候才分家，我挨了板子，你和个小泥人一样的去挖野菜，我给你洗澡，看着你那一身没有二两肉，一把的骨头，我就想啊，亏得分了家，要不还不知道能活多久啊，爹娘走了，就留下我们姐弟，我怎么也得把你养大成才，现在我的小锘真的成才了，已经是翩翩少年了！”华锦不免回忆那时候。 那时候那个大头娃娃，睁着大眼睛把脏兮兮的野菜放在她面前的时候，也是第一次让她有了继续在这个陌生的世界继续活下去的一丝决心，之后便一步步的，她终究教出了眼前这个好少年啊！ 第一三五八章 兄弟生嫌隙 “是啊，我现在可以保护姐姐不受欺负了！”华锘把手从耳侧伸过去拉着华锦，姐弟两个相视而笑，其实经历的的确太多，可是他们的确也已经不再是那时候的样子，也终究强大了！ 华锦听见弟弟依旧锲而不舍的这个愿望，也是笑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时候在李家村的时候，老宅的那些人为难她，那时候还只是小豆丁一样的孩子站在自己面前，说着他们已经分家了，他是当家人，只有他可以决定姐姐的事情。 那时候华锦来到这里，其实也没有什么目标，她只知道，无论去了哪里，只有记忆还在，她就只能活着，好好的活着，可是也许即使灵魂也不属于这个身体，可是到底血脉是很神奇的地方吧。 因为这个孩子，华锦的确是有了方向，即使内心依旧如前世一样的，看似乐观，也一样是努力完成任务一般的，活着罢了！ 只是没有想到，转眼这么多年过去，他们姐弟两个也是熬过了那么多的春夏秋冬，走到了现在。 容嬷嬷和茉莉是与他们姐弟一起走过来的，见到姐弟这样温馨的画面，也是忍不住的想起那个李家村的小院子，那时候华锦不过一个九岁的小姑娘，没有现在这富贵加身却也是一身的傲气，一身的凌厉，那时候即使容嬷嬷见过了那么多的贵人，也从不曾见过华锦小小年纪身上的气势。 所以她选择了这个主人，也成就了今天的她自己，她一辈子做过许多决定，最幸运的，也是一生最不悔的，也是认了这个主子。 “好好好，这次你回来可是需要帮忙了！”华锦笑着说道。 “嗯，我肯定可以帮姐姐的！”华锘也高兴姐姐愿意让他帮忙。 不过华锘也感觉到了，现在京城怕是的确有许多的问题，也十分的动荡，因为他素来知道自己姐姐是多么好强的人，如果不是说自己的确不能解决，她轻易不会说让他帮忙的，哪怕是宁淏华锦也会去求助，却不会找自己唯一的弟弟。 因为在华锦的眼里华锘还是个孩子，完全不去想她十二岁的时候已经是名满苏州的大才子了，现在她居然还把华锘当个孩子，不过这次华锦让弟弟自己出去跑了一趟，也知道自己的弟弟也长大了，不再是个需要她一味呵护着的孩子了。 而且现在也不是华锦能护得住的时候了，所以也不打算继续隐瞒，而是让他一起面对，华锘心里有数，也不多问，而是说起自己一路的见闻。 “我看姐姐也是着急，所以去的时候也是尽快，一路上没有停留，路过苏州的时候也没有去拜见老师，不过我有派人送去礼，也写信说明了情况，老师应该可以理解的！”华锘说起路上没有拜见王明的事情，因为的确来回太着急了，所以只送了东西，人没有去。 “嗯，你见了常玉磊，他是怎么说的？”华锦给弟弟擦干了头发，一起坐下来用膳。 华锘见了一壶酒，眼睛一亮“我就知道姐姐疼我，这世间我就馋了姐姐的酒呢！” “馋猫！”华锦说了一句。 华锘笑嘻嘻的给姐姐和自己倒酒，继续说道“见常大人比较简单，知道是我求见，他很快就见我了，之后我把姐姐说的话告诉了他，他与我说，陛下现在似乎有了更得用之人，对他也不似以前那样的信任，不过他也说了，姐姐和师兄的事情，他一直没有说过，不过他也说了，其实陛下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了。” 华锦点头“是，他的确已经知道了！” “真的吗，如果是这样，是什么时候啊，之前姐姐进京的时候还不曾有这个感觉吧，陛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华锘也是没想到。 “是我想错了，如果没有猜错他应该很早就知道了，杜子章是他的侍卫，他很早就去了西南，可能就是因为这个，不过也只是我的猜测，也不排除是某人希望他知道，在一个他觉得合适的时候告诉了陛下！”这个事情华锦是不能知道的，她即使可以推断人心，可是她不是神，不可能分毫不差的。 华锘也看着姐姐“常大人说京城可能要乱，让我给姐姐捎口信回来，京城水深，让姐姐自己小心！” 常玉磊的确是从小就在京城长大，很早就已经掌握了那么大的一个力量，所以他的政治敏锐程度是真的很高，现在京城已经是一片乱流，可即使就在京城的人，比如说那个现任的通令候，也没有意识到现在这个时候避开锋芒，不要惹事才能保全自身。 没有那个实力，就不要去贸然加入一些事情，因为聪明人的游戏里，是不允许笨人的。 华锘说完之后就看着姐姐，果然见了华锦点头“他倒是敏锐，现在的京城乱象已起，他怕是知道自己若是掺和也会有问题，所以才一直蛰伏！” 按理说，慕容桓和常玉磊是表兄弟的，两人的联盟应该比起任何人都要更可靠的，可是慕容桓这人太过独裁，也太过多疑，怕是因为常玉磊没有说起她和宁淏的事情，就对常玉磊生了疑心。 常玉磊也是个聪明人，所以感觉到了以后也是不仅没有说解释什么，而是选择就这样放弃，今日他让华锘带话过来，怕也是说了自己的态度，这京城的事情，如果慕容桓不亲自去好言好语的请，他是不会掺和的。 想到这里，华锦心里面一凛，那背后的人对慕容桓和常玉磊的脾气都十分了解，所以知道如何让这对本来应该互相依靠的表兄弟生了嫌隙。 慕容桓多疑这一点华锦是知道的，常玉磊这个人也是个聪明和有心计的，华锦即使之前拒绝了这个人，可是华锦从不否认那个在李家村初见的男子其实十分的优秀，他一样的很有自尊和骄傲。 若非华锦知道常玉磊是这样骄傲的人，当初她断然不会用那样的方式拒绝，因为她分明知道，那样的拒绝，是对常玉磊最大的打击，也是最大的伤害，更是最残酷的拒绝，华锦在当时选了一个最让对方疼的方法。 第一三五九章 徐小五 “你到底要什么，毁了这个国家，还是这个世界呢，利用一个男人对你的喜欢，利用你对他的了解，你的目的是什么？”华锦忍不住的低头思索着。 华锘在一边见到姐姐陷入沉思也不去打扰，之前他也见过姐姐这样，一旦这个时候，就证明姐姐想到了一些关键的东西。 不过，他也听了姐姐说的话，不得不说，一家子耳聪目明的，的确也不是什么特别好的事情，自言自语之类的也是第一时间就会被发现了。 “姐姐可是想到了什么？”华锘见姐姐似乎发呆了，也不吃东西，还是提醒了一下。 华锦抬头看着弟弟，想了一下“不知道，我现在也不确定，不能说，我只能说，以后咱们要面对的是之前都不会遇到的人和困难，不是慕容桓，甚至不是世家，不过到底是怎么回事，我需要时间，需要更多的信息，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吧！” 华锘有些皱眉“姐姐不会又要和师兄一起解决问题吧！”之前姐姐就不爱带着他，华锘不愿意了。 华锦笑着摇头“你说起这个，正好下午与我一起去看看师兄，他受伤了，躺着呢！”说完以后觉得不对“嗯，趴着呢！” “什么意思？”华锘现在觉得自己不在的时候，似乎是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啊。 华锦见到他这样疑惑，便把之前的事情仔细的和华锘说一遍，这时候华锦可是不发呆了，仔仔细细的，真的是一点也不隐瞒的都告诉了华锘，华锘已经不是孩子了，他以后也是要进入官场的，而且这些事情发生了，她这个姐姐既然卷了进去，甚至是被针对的，如果华锘什么都不知道，反而危险。 也是巧合，在华锦和华锘姐弟进府的时候，一个年轻人也是风尘仆仆的骑马入了京城的大门，他一身素色的深衣和同色的发带，马上还挂着两个包袱。 “这京城的天气着实冷了一些，我去找哪个师兄好呢，罢了，大师兄他们家大业大的，住着也规矩多，还是小六和小七那里比较好，不过他们的府邸在哪里啊！”年轻人进城之后自己念叨着。 这人自然就是华锦和华锘的五师兄，徐深徐浅哉，他之前因为自己的事情没有跟着一起进京，这些日子也一直跟着王明学习，不过因为没有一起学习的人，不免无聊枯燥，他年纪也不小了，王明得到华锘的消息之后，见了这个师兄居然每日只是在书院读书，还不如师弟已经出门办事了。 之前徐深的母亲身子不好，他不方便出院门，现在因为华锦他爹娘的身子也好的很，王明一看他读书读的也差不多了，华小六也说了不能一味死读书，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这学了知识哪里不能用啊，何况他也听自己的弟子说起过，加上自己也有猜测，就知道这京城怕是有事情。 虽然这样危险多了一点，可是华小六他们都在，也护得住徐深，干脆直接把徐深也给弄过来了，跟着学做事吧！这样以后入了官场也不至于不知道如何做事，到时候再学习也晚了。 得了王明的命令，徐深自己在苏州也有些无聊，于是他特别欢快的回家收拾了行李，与爹娘辞别就踏上了来京城的路，他年纪也不小了，又是男子，父母也知道他师兄都在京城，倒是也放心。 只是这师兄多了也是有不好的，家大业大的住着就没有那么方便，所以徐深这到了京城第一时间想的就是一直有好吃的好喝的华锦家里，年龄差不多，而且家里华锦自己就做主了，而华锦同学的那个做主呢，也是没那么多的规矩和事儿的。 毕竟秦尚任和杨贺他们也是师兄，年纪差的多了，即使是师兄也总是感觉是多了个爹管着自己一样。 徐深考虑了一下就去打探嘉善郡主住在哪里了，这京城不大也不小的，要找一个郡主的府邸可也不算难，徐深也是问着了，别的郡主不出名，不过华锦这段日子在京城着实引起了不少的话题，所以那五城兵马司的就给他指路了。 他骑马才走近就见了郡主府门口的小厮，这些小厮有在苏州就伺候的，看见他一眼就认出来了“徐公子您怎么进京了？” 徐深下马，把马交给小厮“我怎么不能进京了，小六就是有本事啊，这京城的府邸居然不比苏州的大，你们家郡主和少爷在府里吗？” “郡主和少爷都刚刚回府，小的这就给您带路！”那小厮眼看着有人进去通报了，过去把徐深的东西拿着，又与他引路。 华锦和弟弟正说起最近的事情呢，听到慕容桓只是利用自己的姐姐之后，华锘十分的气愤“真是太过分了，大男人治国，拿着女子作筏子算是个什么，若是想成为千古一帝，靠着利用女子就可以了么，亏我以前还觉得他心有大志宏图，是有为之君，我也真的是瞎了眼！” “还是姐姐有眼光，他果真配不上姐姐，师兄比他强多了！”人么，不对比不真相嘛，所以华锘现在就真相了！ 华锦听着弟弟为自己打抱不平就特别温暖，其实华锦这样的性格，这样的经历，她需要的不是那个可以给她撑起一片天的人，因为如果愿意她可以自己撑起一片天，可是她需要的就是这样无条件的支持和信任，无论发生了什么，无论面对的是谁，永远的向着她，永远的替她着想，这是最让人温暖的。 “好了，你知道就好了，在自己家这样说说便罢了，在外面可切莫这样的口无遮拦，哪怕是对师兄也一样！”华锦笑着说道。 “姐姐当我是吃奶的乳娃娃吗，这事情我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姐姐，既然是这样，姐姐也没必要去帮他，一点真诚和信任都不愿付出的人，凭什么要别人的所有付出和真心啊！”华锘继续不忿的说着。 第一三六零章 又来一个 “好好好，你这话说的，当姐姐自己不知道吗，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的，不过他毕竟身份特殊，所以总要多几分小心的，放心吧！”华锦安抚弟弟的情绪。 姐弟两个正说话呢，就见到有婆子过来回报“郡主，少爷，徐公子来了！” 这一句话，华锦和华锘姐弟一瞬间以为自己是在苏州呢，才得了消息就见了徐深正大跨步的进门，见了他们还特别兴奋“小六，小七，好久不见了啊！” 华锦和华锘姐弟一脸懵“五师兄，你怎么在这里？” 徐深一听这语气不对啊，几步走过来“怎么？小六和小七这是不欢迎师兄了？”徐深与华锦年纪相当，华锦和华锘又是他师弟，自然是不客气的。 华锦也只是稍微反应了一下，不过马上反应过来了“师兄进京怎么不写信提前说声，我们也好去接你！” 徐深也是坐下“小芙蓉，给本公子准备一副碗筷！”因他进门的时候华锦姐弟也正在吃饭，他也是不客气的很。 如果这是赵氏和刘氏她们，少不得客气一下，再为徐深准备一份，不过到了华锦姐弟这里，的确规矩少多了，华锦一边让芙蓉去拿碗筷，一边说道“这菜都凉了，师兄略等等，家里有备好的汤，芙蓉给你煮一碗鸡汤面吧！” “那也可以，这些日子我是吃不到你家里的饭食，着实想念的紧！”徐深也是欢喜的很，因为华锦家里的饭食做得好，所以徐深经常会过去蹭饭去，并且对于宁淏可以天天在华锦家里吃饭这件事，十分的羡慕。 华锦看着他“师兄是直接过来的吗，这次进京打算住在郡主府吗？” 徐深点头“自然了，大师兄他们家里规矩大的很，不如你这里自在，小六你不会不愿意吧？” 华锦想到自己现在遇到的事情，也是有些皱眉“如果是平日里师兄过来，我自然是愿意的，不过最近郡主府一直被人盯着，加上有人针对了我华隐秀的身份和嘉善郡主为一个人，所以师兄若是一直来往这里，怕是不大方便！” 徐深也不是个笨的，听了华锦这么说，也是询问“老师也说最近京城怕是有事情，所以才让我进京的，说是也跟着一起历练一下，看来这京城的确是不太平啊，可是与小六有关？” 华锦看了华锘一眼，华锘解释“师兄也看出来了，不说这个，今日陛下也寻了姐姐进宫，她每日都去偏殿议事已经十分惹眼，陛下又给了她其他的事情做，之后怕是姐姐要惹了更多的注意了，这个时候师兄住家里的确不合适，不说师兄，就是我自己也是打算搬出去住呢！” 华隐秀和嘉善郡主都是有一个弟弟，不过华锘被人知道的都是华隐秀的弟弟，也是师弟，嘉善郡主的弟弟则是没有人见过，是个比嘉善郡主还要神秘的人，所以刚才姐弟也说把华锘安排到外面去住。 本来华锦是想让华锘和自己的那些属下一起的，不过既然徐深也来了，也就不好这样了，宁淏那里其实不错，不过华锦和宁淏经常一起说事情，慕容桓也已经知道两人的关系，徐深去了也不方便。 想了一下才道“师兄若是觉得去师兄家里不方便，可以和小锘一起住，去买个小院子，我再安排几个下人，至于吃食也会有府里不错的厨娘，味道师兄也是不用担心的，而且府里也会送过去，这样师兄和小锘一起出去访客或者请人来家里也十分方便！” 这样华锘的身份也明白了，而且也在华锦的保护之下，至于徐深，他既然来了，京城里面的一些事情，也不可能一直瞒着他，不过具体告诉他什么，也是等以后再说了。 徐深以前是在秦府住过的，倒不是说秦尚任和赵氏对人不好，不过毕竟客居，有些事情即使是亲密的师兄弟关系，总归是有些不便的，而且三个师兄的官位也是太高了，交友都不便。 也是徐深不像是华锦，因为来京城待的时间长，又一起议事，所以也熟悉，毕竟徐深和几个师兄的年纪差的大了一点，不想多几个爹娘照顾什么的，与华锦姐弟也是熟悉，自然也自在一点。 “这样也好，不过现在京城这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怎么会牵扯的事情那么多，不是说你们这次进京，主要是为了你和师兄的亲事吗，怎么看着事情不是之前那样啊？”不得不说，徐深的消息还是比较落后的。 这可是华锦他们进京的时候要做得事情，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这事情发展成这个样子，是不是有点变得太快啊？ 华锦也不知道要怎么说起，也只能含混过去“这朝中事情也是发生了许多，倭寇首脑云姬被我抓了，之后世家一直阻拦，前些日子又有人御前击鼓鸣冤，告的是世家的几个武将，我曾经被刺客刺杀，不过因为我运气好所以躲过一劫，这也罢了，前几日的时候陛下遇刺，停朝了三天，今日才又恢复，若不是现在我这个嘉善郡主已经是人人盯着，师兄来了我也不会不亲自在府里安排师兄住下了！” 这一番话里面的内容也是太丰富了，徐深都反应不过来，芙蓉煮了面过来，华锦请他先吃面，继续说道“既然师兄也来了，下午就与我一起去看看四师兄吧，他之前冲撞了九公主，被打了板子，这还养病呢！” “什么，四师兄被打了，这京城里也发生了太多事情了吧！”徐深不用多听都可以知道，这京城里面的水有多么深了啊！ “具体的一会儿可以路上说！”华锘说道，又吩咐自己的小厮“你跟着一起安排一下住处，今日我与师兄就搬出去！” 那小厮就在门口，听了马上答应“是！” 华锦看了茉莉一眼，茉莉也知道怎么回事，去换了衣服就带着人去处理住处的事情了，至于徐深他们，则是先等徐深吃了面，华锦换了男装，三人才骑马出门。 第一三六一章 独一无二龙凤佩 宁淏被华锦着了要用什么美人计，之前的事情都不用去做了，做那姜太公钓鱼让九公主自己愿者上钩，他被打板子这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今日便没有上殿，只是在家里装病，不过他是只怀疑华锦说的九公主会主动找他这件事。 毕竟那时候他已经表现的十分过分了，一个女子被她那样直接动脚踹了，基本如果正常的也不会继续纠缠了吧，可是华锦偏偏就特别笃定的告诉他，九公主一定会找他的。 华小六同学的原话是这样的“九公主这样的性子，自然是从小没有受到什么挫折的，所以对轻易就可以得到的东西和人反而不在意，可是对那求而不得的却绝对不会放手，她既然看上了你，得到之前就不会放弃的，不信你就看着吧！” 其实人都是对求而不得的追求，而近在眼前的则会忽略，普通人也是如此，被宠坏的公主更是如此，华锦为何对宁淏用这所谓的美人计特别的有信心，也不怕宁淏被占便宜呢，因为她知道，九公主这样的就是欠，给她好脸没用，就是得虐着她，她才觉得开心呢！ 前世华锦见过多少没有吃过苦，受过罪的大小姐放着那与自己门当户对，各种对自己好的男人不要，非看上那没有能力的，也对她不好的男人，就和有自虐倾向一样的，明明一直那么顺利的人生，自己却一定要找点什么坎儿才痛快。 因为见得多了，所以对九公主，华锦是相当的有信心，宁淏也只能听话的在家等着那个自己上门的兔子，趴着在房里读了一天的书，整个人都懒散了。 “所以师兄是因为什么才被打了板子的？”三人路上的时候徐深问华锦。 要知道他们燕国是十分重视读书人的，读书人如果犯错了，那也是不会用这种没有面子的惩罚，何况宁淏可不是一般的读书人，他可是状元啊，也是天子近臣，居然被打板子了。 这个事情华锘也不知道，所以俩人一起看着华锦，华锦骑着马与他们并列“也不是什么大事，前日的时候宫里面出了事情，也是恰好，出事的那天晚上九公主也在宫里面与师兄见过面，也说过一会儿话，所以被叫进去问话。” “这样也会挨打吗，难道师兄和九公主？不对啊，如果是这样，打他的该是小六吧！”徐深也是个脑洞大的。 华锦嘴角抽搐“师兄要不要听我说了啊？” “你说，你说！”徐深不打扰了。 “那周存英就拿着九公主和师兄说话的事情作筏子，只想说他与九公主有什么亲密的关系，师兄自然拒绝，九公主十分不忿，碰了师兄十分喜欢的玉佩，师兄一向练武，身手是极好的，所以一不小心就踹了公主一脚，所以就被罚挨了二十板子，用刑的是自己人，也不是十分严重，你们不需要太担心！”华锦最后还安慰了他们一句。 华锘看着姐姐腰间的玉佩“那个玉佩是和姐姐为一对的这块吧？”那块玉佩他是知道来历的，可以说是师兄和他姐姐的定情玉佩。 那料子是师兄精心挑选的一块极其难得，通体透白的和田羊脂白玉，又亲自细细的描绘了花样，找了苏州最好的雕刻师傅，先在绿玉上练习了几次，才正式开始雕刻，那之前练习的玉佩都被师兄收起来销毁了，就得了这全天下独一无二的一对玉佩，那图案也是特意要求了工匠不能继续雕刻。 这图案因为十分特别，的确是特别的麻烦，又没有特别的意义，不过是宁淏为了给华锦这份独一无二而已，所以工匠得了足够的银钱，也没有说想费功夫做这个玉佩，这玉佩看似不过只是个半圆的龙凤呈祥的玉佩、 只是因为毕竟华锦和他都不是皇家，那龙凤自然也不是那五爪金龙，但是关键是宁淏绘图的时候特意合了他们二人的名字，宁淏的那半块如果是拿起来对着阳光细细的看，就会隐约透出华锦的一个锦字，而华锦的这一块自然是淏字。 这也是为何这个玉佩宁淏只是画出来已经十分困难，自己也不敢直接雕刻的缘故，他自己虽然也会雕刻，但是毕竟不是专门做这个，粗略的做是可以的，之前那红翡的簪子也是多朴素的样子，不过料子到底不同一些，也衬着华锦的肤色和气质，这玉佩是顶要紧的，宁淏不敢自己动手毁了料子。 也怕这么难得的寓意吉祥的东西有了不好的阴影，所以才如此小心谨慎，得了这样一块玉佩，华锦也是十分珍惜这玉佩，也是知道这玉佩的难得，更难得是宁淏对自己的心思，宁淏自己心里面对这玉佩的重视自然就更不必说了。 如果是别的玉佩华锘是不信的，不过如果是和他姐姐有关，四师兄做出多么不理智的事情都是正常的！ 果然，华锘问了之后华锦也笑着点头“是的，九公主也不是没有见过好东西，不过一块玉佩而已，她如何就这样的直接动手去拿，也是巧合了，才得了这么一桩事情，也真的是误伤啊！” 徐深也看着华锦那块玉佩，他记得那是在华小六和四师兄定亲之前两人就突然戴着这么一对玉佩，他们看着也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啊，这对男女是真的怕别人不知道他们是一对一样。 不过，为了一块玉佩把公主给踹了，这也太传说了吧！ “华小六，你可真的是厉害！”徐深看着华锦，说了这样的一句话。 华锦也只是笑笑，不说话。 其实徐深一直不能理解，虽然他也承认啦，华小六的确是有一副不错的相貌，可是一个女子这般的没有规矩，之前就各种在外面和同窗一起喝酒作诗，其实这个也还好啊，大家有共同语言。 可是四师兄不觉得华小六作为一个女子太彪悍了吗，不仅仅是学问做得好，也聪明，关键是武力也不差，这样强悍的女子，他自己也是男子，着实也觉得即使华小六有个好相貌也抵不过她的强大，被媳妇压制的太狠会有心理阴影吧！ 徐深会这么想，大概也是被华锦虐的太多次了的说！ 第一三六二章 这么迫不及待？ 知道了宁淏是因为什么挨了打，华锘是觉得正常，而且也很满意，本来嘛，已经与自己的姐姐定亲了，他姐姐可是七珠的郡主，公主下的第一人，而且是世界上最美丽，最厉害，最好的女子。 他师兄前世做了多少好事才得了这一世的运气，可以被自己的姐姐喜欢，可以能和自己的姐姐成亲度过一生，如果师兄不珍惜，他第一个不放过，至于那个什么九公主，华锘不屑，不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么，除了占了一个所谓的皇家血脉，哪里也比不上他姐姐。 不过面对这样身份的女子，宁淏可以这么的不客气，也是让华锘更满意的，专心对自己的姐姐，这一点他还是认可的，也因此把之前积累的因为宁淏抢了自己姐姐的账，稍微放松了一些。 徐深是不得不感慨，在小六入门之前，他一直觉得四师兄就是那样的性子，倒也不能说多么的冷，可是也着实不能说暖的，即使他是护短的，对他和兰芝都是一样的护着，只是安安静静的，不怎么说话，于是，便总是让人觉得有了几分清冷。 后来华锦姐弟入了门，一开始的时候徐深自己也知道，那时候不知小六是女子，所以师兄对小六的心思与对他也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当师弟那样护短的护着，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就似乎有了那么一点不同，后来师兄和小六越来越亲密，他也是眼睁睁的看着宁淏的脸上有了更多的情绪的。 人也不再是以前那样的清冷，他被小六逗笑，也会为了小六惹得事情无奈的解决，更会在小六一个人冲在前面，何人比斗也好，与人切磋也罢，他会眼睛里面都是光的看着华小六，一点点的，好像因为华小六，他那个四师兄也慢慢的变了一个模样。 所以即使徐深自己不理解为何是四师兄和小六，也知道华小六已经让宁淏变得更好了。对于华小六，徐深一面是被打击的厉害，可是他也承认，在内心深处，他也十分敬佩这个女子，毕竟大家一起学习，出身是那样的，可是华锦一个女子就是有了现在的地位和身份，这是不可否认的。 只是看着宁淏这样为了华锦付出一切，也到底是让徐深对这样的感情，有了几分复杂的心思，一面觉得这样很好，可是想到一辈子只对着一个人，那个人的模样在他心里却没有一个大概的想象，所以便也糊涂了起来。 其实他这样的纠结，也不过是没有遇到那个人而已，三人骑马去往宁淏家里的时候，一顶轿子停在了宁淏的家门口。 因看着这样富贵的马车，隔壁院子的罗氏不免多看了几眼，果然见了一个穿着珠翠玉绕的少女从车上下来，不过看了两眼，因为那女子有侍卫护着，她也不敢多看，不过看了一眼就躲了。 不过心里未免也有念叨“这女子不知道是何人，不是说宁大人已经有王先生做主定亲了吗，怎么又有这样的女子上门，不会定亲的女子就是这个了吧，那一身的打扮可真是富贵，不过看着倒是比嘉善郡主差的很远啊，这些贵女的相貌也不过就是这样吧，还不如咱们平民出来的郡主呢！” 一旁的小丫鬟伺候着罗氏一起做针线，也不多说的听着自家的奶奶念叨，知道罗氏也只是这样说而已，不是想得到什么回答。 宁淏也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本来以为他这么可怜的在家里装病，他的小六好歹今日也会过来看看的，哪里想到小厮出去一看，却说是个不认识的女子，宁淏听了不免心里一个激灵，不会是九公主真的来了吧！ “人呢，还不给本宫开门！”慕容画一向是脾气大的，现在见到宁淏家里的小厮见了自己居然不开门，当然直接就说话了，语气也是横的很。 就连华锦自己也没有想到九公主会这么快就找来，好歹也是个公主，不要面子的吗，也得稍微在家里矜持一下，然后再来啊，可是这不过才第二日，怕是宁淏踹的那一脚的胸口还疼着呢，慕容画居然就来了，这也太迫不及待了吧！ “不知尊下何人，可有拜帖？”小厮不认识九公主，自然是循例要问的。 “本宫是谁你们都不知道吗，本宫是当朝公主，还不给本宫开门！”慕容画也没想到居然自己不能进门，气的不得了，她身边的护卫已经是要去直接砸了这破旧的院门了。 “小的见过公主殿下，公主没有拜帖，小的现在去问问大人十分方便见客！”这小厮也是个厉害的，即使知道对方是公主，也是不卑不亢的，也是，华锦训练出来的人，能不厉害吗？ 宁淏本来趴那么久是身体乏的很，现在知道慕容画来了，是觉得头也跟着疼了，可是他自己得接近慕容画来查刘家的事情，何况即使他不想见，对方可是个公主啊，身份摆在那里，拒绝得了吗？ “下官身体不适，不宜见客，你出去回了吧！”即使这么想的，宁淏也是先拒绝，不得不说，华锦能想到的事情，宁淏是不可能想不到的，他心里虽然是需要和慕容画接近的，可是突然转变态度就太让人怀疑了。 即使慕容画的确是蠢的，毕竟她还有一个有心计的娘，宁淏也需要注意一点，万一这九公主把他们的事情告诉刘太妃，那不是麻烦了吗。 其实宁淏也是小心大了，因为之前在宗人府的事情，九公主和自己的亲娘刘太妃在生气，刘太妃自己动手打了女儿，心里面也是觉得愧疚，知道女儿怨恨自己，也是不敢多拘束着她，而且刘太妃因为之前的事情，也是心里有了决心，这几日一直在忙着自己的事情，对九公主也是放任了。 就公主之前得了刘太妃的警告，也知道自己和宁淏是不可能的，心里面也想着放弃的，不过因为之前的事情，她却不愿意听话了，见宁淏这样对自己，她更是直接不顾忌什么的，只想要不管怎么样，她也要得到这个人。 第一三六三章 送上门的兔子 不仅仅如此，她的心里，也对刘太妃真的有了恨和怨，不过刘太妃一向宠爱女儿，这几日又忙着，也就没有注意到女儿的这点情绪，就算注意了，也不过安慰几句，殊不知慕容画只觉得自己的亲生母亲在那么多人的面前不给她一点的面子，特别是在她喜欢的男子面前打了她，如果不是连母亲都不给她撑腰，宁雅川也不会那么的不客气。 居然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怨给了刘太妃，因为这个想法，慕容画也不顾及其他，既然她想要的母妃不成全，她就自己去抢夺，她是公主，难道比不上华隐秀那个硬邦邦的男人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她知道宁淏和华隐秀是师兄弟，不过那个人是男人，不能和宁雅川成亲，也不能生孩子，这样的男人，她是女人，她不信自己会输，所以她过来找宁淏了。 九公主这脑回路的确是和别人不同，她是忘记自己是个被嫌弃的公主了，燕国的公主最难嫁，即使是那合离甚至被休妻的女子也比公主好嫁一些，因为这样的女子虽说名声有碍，可是她们不会断送了夫君的事业和未来啊，可是做了驸马，这辈子也就只能是个闲职了。 大家都避之唯恐不及，也不知她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前途一片光明的宁淏会愿意和她一起，就算宁淏真的想要和女子成亲了，正常思维的都知道，他也会选择一个普通的女子，哪怕是农家女也不会是一个公主啊！ 不过对慕容画来说，这个不重要，既然她看上了宁淏，宁淏就一定会是她的，就是这么的简单。 所以听到小厮出来传达了宁淏不愿见自己的话之后，慕容画也是不客气了，直接让护卫拆墙了，要知道，这里华锦买下来就是方便他们自己积累力量的，所以居住的也都是一些刚刚开始做官的人，租金便宜，地段也可以，不过这院子的确不是那结实的，用力就很容易被毁掉的。 “你们做什么？”小厮见到他们如此，一脸戒备的说道。 罗氏也透过窗户看着这面的情况，知道对方居然是公主之后，罗氏更鄙视了“之前倒是听了不少说嘉善郡主出身不好，所以很是粗野没有规矩的话，那时候我还当这所谓的贵女们多么的有规矩，怎么这个公主看着还不如郡主呢，啧啧啧，之前我就听大人说过什么闻名不如见面，今日倒是见着了！” 那丫鬟也是第一次见着活着的公主，也是有些惊讶，罗氏这话不过在家里说而已，她一个妇道人家，即使张玉友和宁淏是不错的同窗关系，可是她也不能去管人家家里的事情，而且她这身份也是管不起的，不过在家里说几句而已。 丫鬟看了以后也同意罗氏的话“奶奶这话说的不错，这个公主看着可不如郡主看着优雅尊贵！” “你倒是难得有这个眼光，那一日你在女子会所也看了，那么多的夫人小姐的，在咱们嘉善郡主面前也只能自惭形秽罢了！也难怪陛下也这么重视郡主，那通身的气度，哪里是那些装模作样的可以比的，至于这个公主，也是不像话的很。一个未婚的女子，居然这样硬闯未婚男子的居所，也不嫌丢人。” 罗氏虽然是江南女子，的确比起北方的规矩，南方要宽泛许多，小姐也可以出门游湖，甚至与男子一起聚会，不过即使如此也是大家一起，那两人私会也是不可以的，更不用说这样直接闯入男子的家里居所了，那可是相当不要脸，没规矩的行为。 喜欢一个男子所以扔个花草香果帕子之类的不过是一番风雅，这直接上门可就是不守规矩，损害闺誉了，所以罗氏才如此鄙视慕容画，即使是公主，那也是女子，是要守规矩的。 嘉善郡主自然是不规矩的，不过她不是出身不好么，大家议论的时候也都归结于她出身不好，但今日慕容画这个公主也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罗氏虽然不是什么大官的夫人，不过张玉友因着之前种玉米的事情，也是十分受到慕容桓的重用的，所以罗氏在京城里面也是有自己的圈子，她今日见了这些，可是没有打算给九公主遮掩一下什么的，这京城的妇人圈子也就那么大，一个消息传出来的，不过几日的功夫，大家也就都知道了。 九公主本来因为华锦之前写的那首诗词就已经是被嘲笑，名声不好了，之后又有这么的消息，就是那些娶个公主不打紧的家族，也是断然不会娶这么一个女子了，就算可以做驸马，可是公主也得是个善解人意的公主，一个这样没有规矩的女子，难道指望她可以教育好子孙吗？ 刘太妃知道这些的时候也已经晚了，所以的事情已经传出去了，九公主自己不在意，一味只想着宁淏，刘太妃见到这个情况，也知道自己女儿暂时不好嫁出去，也不急着，等大事成了，也就不怕什么了。 那都是后话了，慕容画让护卫直接拆了院墙，直接冲了进去“宁雅川，本宫是你想不见就能不见的！” 这样的没有规矩，这样的粗野，宁淏也是懂了真怒“你太过分了！” “哈哈，本宫是当朝公主，有什么是过分的，你之前对我动手的时候，你怎么不说自己过分？”九公主听了宁淏的话之后，也是不客气的说着，同时进门。 结果进门见到宁淏在一边的床上趴着，一脸的怒气，心里面不由得一软，那时候她亲眼看着他挨打之后被抬出来的，不由得脚步上前“你没事了吧，还很疼吗？” “不劳公主费心！”宁淏不看九公主，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冷。 慕容画挥手，跟着她的女官搬着凳子过来在宁淏一边坐下，宁淏冷眼看着，之前他也是见着华锦这样说话做事的，那时候他看着华锦，只觉得自己的小六即使是不讲理的欺负人也是可爱的。 今日见了慕容画这样的无礼粗鲁，这样的摆架子，却是看着便厌烦的很，如此的仗势欺人，居然是这个国家的公主，着实让他看着就不舒服，而且居然这样还想他喜欢她，他又不是瞎！ 第一三六四章 杀机已起 所以对任何人来说，自己爱的人即使是在别人眼睛里面做得是多么不规矩，多么粗野的事情，在他们的眼睛里面，那也是可爱的，可是如果这一样的行为被别人做了，便是说不出的厌恶。 不过宁淏看着的确不错，华锦自然也是有这样嚣张的时候，可是她毕竟不是九公主这样被宠坏的，她所谓的嚣张，也有自己深刻的意义，而且华锦的规矩的确不是白学的，真真是做到了以势压人却依旧让人觉得她优雅和高贵的。 比起华锦那种骨子里的自在和优雅，九公主这点自然是不够看的，要知道前世的华锦也同样是一个有素质和气质的女人，两世的积累，可不是慕容画这种被宠坏的小女孩所能有的，大人经历了以后的单纯和没有经历的单纯也是不同的呀。 “宁大人倒是硬气的很，如果不是本宫之前为了你的面子，不说你那所谓的心有所属的人是谁，你以为你还能现在这样吗，这满朝文武都会议论你是个断袖之癖！”慕容画本也不是个可以做低伏小的，即使见了宁淏心里面就喜欢，可是被他冷言冷语的，她说话也是不客气。 宁淏听到慕容桓这么说，也是冷笑着“公主尽管去说吗，本官既然做得，还怕人说不成？” 说到底，这个世道对男子的要求比对女子要低了太多，喜欢同性这种事情传出去，自然算不得多么好听，可是也不至于就影响什么官途，到底这为官，名声上有碍的是宠妾灭妻，是不孝，是受贿，是渎职，这些才会影响官途，喜欢男子能怎么的，不过是喜好而已，只要正经娶妻，大家不过背后议论罢了。 比起对女子的苛刻，显见对男子要大方太多了，所以九公主的这个威胁，宁淏也自然不在意。 “是吗，如果你为了一个男子不娶妻，也没有影响，宁雅川，本宫既然看上了你，是你的福气，无论付出什么，你也终究会是本宫的人！”这话说的也是有公主的气势，就是忒不讲理了一点，特别是对男人来说，被说这样的话，那就是彻底的侮辱。 宁淏对华锦多么迁就，华锦对他不客气也好，是不讲理也好，霸气也好，任性也好，因为那个人是华锦，是宁淏爱的人，所以华锦做什么宁淏都是喜欢的，因为爱，他宽容理解甚至是卑微。 可是那所有的待遇都是对华锦一个人的，对陌生人，他一直都是那个一旦被伤害，就会毫不犹豫咬下去，甚至咬死也不会松口的狼崽子，作为一个男人，慕容画一句话，也是激的宁淏内心一片激荡。 “笑话！”嗤笑一声，宁淏的心里咬牙，对这个公主，俨然已经动了杀机。 慕容画却不知自己是怎么伤害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她即使对誉王，自己的亲哥哥也不曾客气过，哪里知道一个男人最厌恶的就是女子这样的强势，甚至是把他当做一个可以争抢的玩物，宁淏自小出身不好，又被母亲灌输了那复仇的心思，其实是个很极端的人。 后来华锦在他身边有给他调整性格，宁淏愿意以华锦的要求为准的做事，不代表他自己的准则就是这个，有些事华锦不曾想过改变，宁淏自然也是没有变化的。 别看华锦其实也不是那柔弱的软妹子，不过华锦有一点是慕容画比不上的，那就是，华锦在宁淏的面前虽然也会表现自己的强大，可是她从来不避讳自己的柔弱，她痛哭的时候在宁淏身边，她脆弱的时候也在宁淏身边，她把自己柔软的一面给了宁淏，所以宁淏会越发疼惜她。 哪个女人，哪怕是男人也不是一味强大的，不过是在有些人的面前，是硬撑罢了，因为华锦这样，所以宁淏对华锦爱而疼惜，欣赏信任却也心疼，两人的感情才会越发好起来，华锦在宁淏的面前可从来不霸气的，她还是很女人的，虽然也许和别人的女人方式不一样，不过目前宁淏是很受用的。 慕容画仗着自己是公主，对自己喜欢的男人如此不客气，而宁淏如此受到折辱，心里的愤懑之气也是积攒起来。 “宁雅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宫有什么不好，华隐秀他是个男人，你和他在一起，能有孩子吗，就算你自己不在意这些名声，那名满天下的才子也不在意吗？” 不得不说，慕容画也是难得今日有了一点智慧，今日进门怕是只有这句话有那么一点脑子，带着一点挑拨的意思，如果华锦和宁淏的确都是男子，这一句是会有可能挑拨成功的，不过么，华锦是女子，宁淏心里只有这一个人，对未来是再笃定不过的了。 所以慕容画这挑拨，自然也不能影响到宁淏，而且，宁淏自己都觉得自己还在乎一点外人的说法和名声什么的，他家小六那才是一点也不在乎所谓的名声的，如果她在乎，她会自己到外面抹黑自己吗？ 不说别的，就现在嘉善郡主的那些个有的没的黑料，一半都是华锦自己放出去的，想想就知道了，华锦在乎名声才怪，她就是个自己活得自在，管别人怎么说的人，而且她也不说很想当那个什么才子，九公主大概不知道，不是所有人都喜欢站在人前的，比如华锦，她就喜欢做那个暗戳戳在背后操控的人，安全不惹是非。 面子不重要，里子过得好更重要的！ 不过现在慕容画依然已经说了，宁淏也不能不回应了“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宁雅川，也有你怕的事情啊，不是既然做了，就不怕说吗，哈哈哈，本宫当你真的什么都不在意！”慕容画自认为自己占了上风，废话一堆。 “小六不可以！”宁淏痛苦的皱眉，看着慕容画的眼睛里面也带了担忧和惊惧。 慕容画还要说什么呢，突然听话背后传来说话的声音“我有什么不可以，既然师兄你不在意，我又有什么在乎的？” 回头，却是华锦他们一行人也到了！ 第一三六五章 可以这么嚣张 宁淏是得了华锦的要求从九公主这里入手调查，因为华锦也说了，九公主一定会自己上门的，所以让宁淏在家装病的守株待兔即可， 所以之前宁淏一个人的时候，也不是说一点也不想的，他预设了一下大概自己遇到九公主要怎么应付，之前华锦与他说的时候他虽然是不愿意的，他不喜欢和别的女人有多的牵扯，不过因为他知道这是最有效率的方式，刘家背后的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宫里面的那个人，那个计划谋反的人是不是也是这个人之类的，通过九公主是最简单的方式。 华锦之前也说了，她派进去刘家的人目前还没有任何的消息，而且因为那个背后的人与华锦是一个地方来的，华锦也不敢真的让他们冒着被发现的危险，这个时候如果要知道刘家具体的事情，也只有九公主是个比较明显的突破口了。 而且华锦还记得那个曾经出现在锦玉斋的刘家小姐，那时候杜风他们就说过，那个女子与她有几分相似，可是华锦出头也不过几年的时间，华锦第一次进京也不过两年前的时候，那时候她也只是华隐秀，不是嘉善郡主，刘家怎么知道慕容桓喜欢的是华锦这个类型的，所以特意做了这样的准备呢？ 华锦一直觉得那个宁嫔有奇怪的地方，可是若是调查，那个宁嫔又是来历和出处明明白白的，所以华锦现在也不能确定，可是至少她已经知道，她的那个老乡，一定是和宫里面有个关系的，只是具体的还需要去了解。 如果知道刘家为何要准备那个刘小姐，一些目前华锦不确定的事情，她也就能够肯定了，她不相信刘小姐是个巧合，这个世界上哪里有那么多的巧合啊，刘家给宫里面准备的娘娘，却恰好和华锦又几分相似，而华锦这个嘉善郡主则又正好现在传说的是非常被慕容桓喜欢的，这不是巧合，这是一个非常完整的逻辑链条不是吗？ 因为这些事情，宁淏是愿意去做的，不过这事情说起来简单，什么美人计也好，别的计也好，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宁淏预设了许多如何让九公主上钩，可是今日真的见了本人，才知道其实一切都需要临场发挥的。 一开始的时候宁淏的确是反应不及，不过他一向理性惯了的，所以即使一时反应不及，也是并不露端倪，之后这慕容画如此羞辱，已经让他动了杀机，即使如此，他也是隐藏的，没有任何的外显。 至于之后，宁淏就已经在一点点的引导了，他明知华锦是不在意这些外面的名声的，如何会被慕容画威胁，这慕容画连对手都不了解就贸然冲过来做事，也是注定她是要栽跟头的。 所以宁淏顺着九公主的威胁表现出来了惧怕，就是想顺势被威胁，之后就可以便宜行事了。 不过不仅仅是慕容画没有想到华锦会这么巧合的出现，就连宁淏自己也没想到华锦他们这时间把握的这么寸。 宁淏有些担心华锦不能跟着自己的思路，看了华锦一眼，华锦一双眼睛是光华潋滟，似乎燃烧着巨大的怒火一样的，他见了这样的华锦，心中却是定了！ 今日即使徐深没有过来，华锦也是要过来的，只是因为华锘和徐深也来了，所以他们一起过来的，他们一路上也是说说笑笑，之前因为慕容桓中毒了，所以京城的气氛看着轻松，实际是紧张的，现在慕容桓已经可以上朝理政务了，所以这气氛也就随和多了。 虽然敏锐的人依旧可以隐约嗅到这京城平静表面下酝酿的风雨雷电，他们一路行来遇到了一队巡逻的，见到是他们，因为一起上过战场，也寒暄了几句，才一起到了宁淏这个小院的门口。 “这是怎么了？”徐深没想到自己过来会看到宁淏这院子的墙都被扒了，也是惊讶的不得了，要知道这可是京城，而且即使显得简陋一点，这也是朝廷命官的家啊，怎么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什么人这么的嚣张？”华锘也跟着皱眉，这个也太不像话了。 华锦却笑了，她知道慕容画不会等太久，不过也没想到会这么快，毕竟是个公主，不要面子的吗，不过现在看来，慕容画大概也的确不怎么要面子的，华锦也是应该骄傲一下自己的少年居然有这么大的魅力啊！ “这京城里面可以如此嚣张的，自然是嘉善郡主这样的贵人了！”华锦这话说的，如果不是知道她自己就是嘉善郡主，华锘和徐深都以为这说的就是嘉善郡主过来找茬了，但正主的郡主是华锦，自然不是了。 华锘和徐深也想到了是怎么回事“真是可笑，公主就可以这么嚣张不讲道理了？” 华锦见到他们这样义愤填膺的样子，笑的更自在了一些，手掂量了一下腰间和宁淏是一对的玉佩，心里面似乎也谋算着什么一样大的说道“嗯，连嘉善郡主都可以那么嚣张，公主自然可以更嚣张一点了！” “师兄（小六）你到底是要说什么啊？”俩人听不懂，那就直接问了呗！ 华锦眉眼内敛，目光中闪过冷厉之色，说道“一会儿你们不要说话，如果不知如何做，就顺着我或者四师兄的话说话，知道了吗？” 华锘对自己姐姐的这个表情也是熟悉的很，自然知道这是正经的事情，点头，至于一边的徐深也是严肃的点头，他们曾经一起并肩作战，也是一起读书的师兄弟，是互相极其了解的，徐深可是记得，之前他每次见到华小六露出这表情的时候，都会有人特别的惨。 不过那个公主这么嚣张，什么人不看上，居然敢打四师兄的注意，徐深觉得，自己找死是一件没救的事情啦！ “好！”心里已经可以确定那个公主要被虐了，徐深半点同情心都没有的答应了下来，至于对女子要怜香惜玉，他们家小六说过了，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在理智正常，没有疯狂的状态下，徐深当然是选择对敌人残忍啊，敌人是不分性别的，而且，他要是敢怜香惜玉，华锦和师兄会对他残忍的！ 第一三六六章 刻薄华锦 华锘和徐深都得了华锦的吩咐，华锦也有了打算，于是三人便一起进门，宁淏的这个院子可是不算太大，他们之前在门口的时候还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屋里面自然也听不到他们说话。 不过进了院子没几步就已经足以听到屋里面的声音的，九公主如何威胁宁淏的徐深没有听到，不过华锦这样耳朵灵敏的，却是听的大概，没听到的也是可以猜了个大概，于是，几步进门，眼睛里面都是浓郁的怒火，看着一边的九公主说了那样的一句话。 “小六，你怎么来了？”宁淏这说话的声音也是虚弱的不行，看的华锘在一边得乐死了。 徐深不知道宁淏其实没事，脸上都是担心，华锘知道自己姐姐的本事，而且姐姐与师兄那样好的感情，哪里舍得师兄这么疼着啊，这其实华锘说错了，一开始华锦是没打算把宁淏直接弄好的，用的是云南白药，不过因为其他的事情，她又改变主意了。 所以千万不要低估华锦到底有多坑，她生气起来自己人都坑的！ 好在华锘也是知道自己现在不能看笑话，而是要入戏，没错，就是要入戏，因为这个，他的脸上也是不可掩饰的担心，就是第一次这样演戏，有点过了，熟悉的一看就奇怪，不过慕容画和她的那些护卫也不了解华锘，以为他是真的关心呢。 “如果我不来，你就这样任凭她欺负你？”华锦的语气之激动，情绪之饱满，也是很叹为观止的，至少徐深已经忍不住赞叹了。 “放肆，你是什么东西，敢这样与公主说话？”九公主身边的一个婢女突然这样说话了。 “你才放肆！”宁淏和华锦就跟约好的一样，一起对这个婢女。 两人的默契让他们相视一笑，却也惹了一边的九公主红了眼睛“你们真是不要脸！” “公主也当真自己好意思说出这话来，您一个云英未嫁的女子都可以带着一群男人闯入未婚男子的家里，说我们不要脸面，不如咱们今日让外面的这些邻里一起评理，是你这样的女人不要脸，还是我这个来看受伤师兄的师弟不要脸？”华锦这骂起人的时候那是不带卡壳的，呼啦啦就是一串，都没给慕容画插嘴的理由。 “好啊，一个小民居然这样对本宫，谁给你的胆子，来人，掌嘴！”慕容画说不过华锦，不过她可以动手啊。 华隐秀再厉害，那也只是个没有功名的书生而已，九公主拿着自己这身份就可以虐华隐秀了，华锦另一个马甲她是虐不到的，七珠的郡主，即使只是郡主，比慕容画这个不受宠的公主也给力多了。 “说不过就动武了啊，本……公子还以为你这个公主小时候不好好读书上课没有学过女子的规矩，看你这样心虚，原来是学过的啊，明知不对也要去做，九公主真乃公主的典范，不对，是天下女子的典范！”华锦这嘴，损人的时候没人可以招架的住。 护卫自然不是没有动手，不过华锦也不是吃素的，这么多年练武也不是玩的，身体素质更不是一般人比的，所以华锦一边躲着一边继续高声骂着“不过看九公主这样的，也是开了公主嫁人的先河的，若是公主都这样，哪里还要陛下愁公主难嫁，这公主自己看上了哪个男人，直接带着护卫把人给拖回家，吃干抹净了事，哪里还用愁嫁，想嫁谁就去抓谁，对了，这要是惹得那些个青年俊杰不敢出门可怎么办啊！” “对了，公主嘛，没有关系的，嚣张嘛，霸气侧漏嘛，直接带着公主府的护卫，看上哪家的公子，直接冲进门去，把人带回家，九公主今日这事情做得也是功在千秋啊，以后咱们燕国的公主可是要谢谢九公主了，以后她们可就不用担心嫁人了，而且是想嫁什么人就嫁什么人！” “喜欢别人有什么要紧，你是公主啊，金枝玉叶，已经定亲有什么要紧，你是公主啊，谁与争锋，年轻有为得陛下信任有什么要紧，你是公主啊，天下你第一！”说道最后的时候，华锦已经是字字诛心。 徐深看着华锦，也是佩服的不得了，要知道现在华锦面对的可不是那些没什么背景的普通人，她面对的是这个国家的公主，即使他们这些人没事背后也会议论公主如何的不好，也不屑尚公主。 不过这不代表他们敢在真的公主面前这么直接的讽刺，不过这话怕也只有华锦说得，她虽是华隐秀，可她也是嘉善郡主，她如何讽刺九公主也没有关系，何况她是女子，这般讽刺女子，之后大家知道她是女子，也不会有刻薄的名声。 其实华隐秀刻薄这个名声已经都传出去了，毕竟华锦之前写的那些东西，好是好，讽刺别人的时候写的也是不少的，每次都把人压的死死的，估计大家都知道华隐秀是个不大宽容的人了。 华锦最后的话如果是刘太妃听到了，一定会直接想杀了华锦，因为她知道华锦这几个字中的内涵是什么，可是慕容画就没有这个智商了！她现在被华锦这么直接的讽刺，只想着抓住华锦，好好的打一顿出气。 也是难怪慕容画是这个想法了，她心里华锦可是自己的情敌，也是宁淏喜欢的男子，今日这样说她，华隐秀也是因为恼羞成怒，知道自己是男子，会给宁淏带来麻烦，所以这样找到了她的身上。 事实上，慕容画这个公主的脑袋的回路的确是和别人的有区别的，也不知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华锦说完之后看着围过来的护卫，看似从袖子，实际是从空间拿出了一节绿竹，直接迎了过去，华锦与人交手不多，她毕竟是郡主，又是女子，和师兄在一起的时候，宁淏不会劳动她，郡主的时候也不会遇到强力的敌人，不过她却是和宁淏经常对招的。 宁淏的武艺可不是花架子，他是真的上过战场的，所以华锦即使没有特别多的实战经验，这几个护卫她是可以搞定的。 第一三六七章 狗血奇葩一起上 宁淏在一边一脸欣赏的看着华锦，看着她骂人，看着她打人，不遮掩自己眼底的喜欢！ 一边的华锘和徐深也是看热闹，因为他们知道华锦的能力的，这一点事情她一个人就可以应付，九公主也是看着华锦居然把自己的护卫都打趴下了，恨的直跺脚“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 余光看着宁淏那一脸春光灿烂，看着华锦的眼神里面都是柔情蜜意，这心里面的酸楚和痛恨就越发的激越起来，她这个好好的女人放着不喜欢，宁雅川居然喜欢那个没有规矩礼貌的男人，如何让她过得去！ “你好大的胆子，连本宫的护卫都敢打！”慕容画也就会拿自己身份这一招对付人了。 徐深和华锘表示，对手着实有点太弱，看着也不过瘾啊，不免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着慕容画，难得今日这么的热闹，居然不能更精彩，这太让人遗憾了啊！ 这俩人也是真的过来看热闹来了，也是对华锦和宁淏特别的有信心啊，即使他们现在面对的是公主，他们也不觉得有什么问题，以这个公主的战斗力，就是华小六一个人都可以玩死她了，何况很明显那对从见面几乎就没有说过什么话的男女，已经默契的组团起来。 他们一个人就已经很可怕的，如果俩人合伙，呵呵，徐深和华锘只需要替他们的对手祈祷一下，希望可以给他们留个全尸了，毕竟这已经是华锦和宁淏的对手最好的下场了。 “你是不是傻，他们都要打我了，我除非是傻我才不反击的吧！”华锦一脚踩着俩护卫，看着慕容画一脸的鄙视。 慕容画是真的被气疯了啊，这都是什么人吧，她对上宁淏落下风也罢了，怎么遇到华隐秀一个普通人，她还输？ “华隐秀，你有胆色！”慕容画看着华锦，愤恨而阴狠，她看着华锦腰间带着的那块玉佩，正是之前她看到的，与宁淏是一对的，看着这玉佩，慕容画的心里更是添了一层愤怒，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护卫都被华锦给打趴下了，见了那玉佩就去夺。 “你不要脸！”华锦居然明目张胆的与宁淏一起戴着这块玉佩，慕容画见了便只有一个想法，她一定要毁了这块玉佩。 如果以后别人知道他的夫婿和别的男子戴这样的一对玉佩，她的面子要往哪里搁，这脑子和思维，也是奇葩，宁淏都这个态度拒绝了，她居然心里已经把宁淏做了自己的驸马了。 因着这样的心思，慕容桓伸手去抓华锦的玉佩，华锘和徐深兴奋的睁大眼睛，这戏，似乎也没有那么的无聊嘛！ 于是，他们就看到，那慕容桓不过才靠近了华锦，手都没有碰到玉佩呢，整个人就又飞起来了，比起宁淏，华锦的脚下的力气，只强不弱！ 慕容画只觉得自己的胸口一阵剧痛传来，人就已经被华锦给踹飞了，一直到落在地上，她都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 这不过才几日的功夫，她上次被宁淏踹的地方还疼着呢，今日居然在不同的地点，在她身体的同一个位置，又被华隐秀踹了一脚。 谁给华隐秀的胆子？慕容桓有些呆的看着华锦“你居然敢！” “额，下意识行为，本公子有个不好的习惯，对我特别要紧的事情就护的厉害，这有人想动我的东西，就会没等我反应过来就直接动手了！”华锦摸了摸脑袋，说道。 华锦那一脚没有用全力，因为现在华锦的力气太大了，单比力气，宁淏比不过她，她如果全力踹下去，慕容画直接就没气了，这不是以后人还有用么，华锦哪能给踹死啊！ 不过，华锦也想了，以后没用的时候，这个居然敢打宁淏注意，而且折辱他的人，她自然是不介意教教她，下辈子的时候记得先看看什么人可以惹，什么人不能！ 慕容画被华锦这话说的吧，一脚没有踹的她吐血，这话听了快让她吐血了，之前宁淏特么就是这么解释自己为什么踹她的。 这师兄弟是约好了吗，怎么就什么都如此一致的，似乎还嫌慕容画受的刺激不够，华锦又继续说道“公主这样的金枝玉叶，天下第一，怎么这样的眼皮子浅，本公子这玉佩自然是好东西，公主也不能直接动手抢啊，难道是掳男人都习惯了，所以这喜欢的东西也这么抢吗，既然公主做得这样的事情，的确是如公主所说，你不要脸了！” “咳咳咳……华隐秀！”慕容画没有吐血，不过也快了。 再看着宁淏，居然见到他担忧的看着华隐秀“你没事吧！那东西哪里有那么珍贵，你护着它做什么？” “哪里不珍贵了，不珍贵师兄你身上这伤是哪里来的，这是你亲手给我的，是我们之间的情意，无论是谁也不能夺去！”华锦满脸的倔强。 宁淏叹息“你我之间，就没有这玉佩，也依然是有那么深厚的情意的，我心中只有你一人！” “我自是知道，可既然师兄你不要命也护着它，我自然也不是懦弱的，我既与你在一起，便什么事情都与你一起承担的！” 这突然从武力动作片变狗血爱情剧的节奏让一边的徐深和华锘忍不住啊，特别是华锘，如果不是一直提醒现在他只是师弟，华隐秀只是师兄，真的已经要对宁淏动手了，没这么拐骗他姐姐的。 “你为什么这么傻，公主是金枝玉叶，你一个平民如何可以这样对公主，若没有人护着你，你该如何，如果你出了什么事情，我也不能独活了啊！”宁淏一脸的温柔担心，真真是对华锦一片真心。 徐深和华锘见到这个情况，也是说话了“四师兄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就去找大师兄和二师兄他们，一定不会让小六（六师兄）出事的！” 慕容画被自己的婢女扶起来，她一巴掌挥过去“待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去通知五城兵马司，说本宫被人打了！” “是！”那婢女被打了也不敢说什么，就要得令出门。 “咳咳，慢着！”这个时候，宁淏突然说话了！ 第一三六八章 默契组团，坑你 华锦今日是男装出行的，她和宁淏戴着是一对的玉佩也不是第一次出现在慕容画的面前了，之前她就是看过的了。 今日慕容画过来找宁淏，也是打算了是要劝说一下宁淏不要继续喜欢华隐秀那个男人的，她整日的研究这个，外面传说的华隐秀和嘉善郡主是一个人的说法她也是听了的，不过完全不相信，她虽然没有见过嘉善郡主，她见过华隐秀啊，怎么可能是女子啊！ 所以华锦的出现根本就不在慕容画的算计里，所以一开始华锦到了之后，慕容画是有些反应不及的，华锦进来之后，与宁淏只有一个对视，不过在慕容画没有看到的地方，她摸了摸自己腰间的玉佩。 她的动作十分的随意，就好似自然的就触碰到了一样，哪怕就连华锘和徐深也是没有看出来什么，可是和华锦已经是心灵相通的宁淏却是马上反应过来，没有什么大的动作，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已经是彻底有了默契。 所以之后华锦说话讽刺和刺激慕容画，明明知道自己的反应会刺激她，宁淏却配合的十分恰到好处，所以华锘和徐深都觉得有些日子不见他们，华锦和宁淏怎么画风变了，这么肉麻兮兮的，其实是他们故意的。 慕容画既然受了刺激，她那样的个性如何会吃亏，自然是会让护卫动手的，华锦也一样会还手，也是，如果华隐秀不得罪九公主，宁淏如何把这么一个把柄给到慕容桓手里呢，所以华锦果断的打了。 而且似乎还怕这样不够刺激，她说了和宁淏那时候几乎一样的理由，不客气的讽刺，慕容画即使是个好脾气的被这么羞辱也是忍不了，何况华锦和宁淏这样是真的一起组团虐她，一样的话从这么一对在慕容画眼里是可恶至极，一个是她未来相公，一个是她情敌的口中说出来了。 而且她居然又被踹了，这可不是小事，她可是公主，就算多么不受陛下待见，可是她也是公主，公主不是给人随便踹着玩的，就连宁淏做了以后都要挨板子，慕容画因为心里喜欢宁淏，也可以原谅。 可是华锦是不会有这也的待遇的，这所有的事情都加在一起了，慕容画就不会想起，她是为何会注意到华锦腰间的那块玉佩的，毕竟那不是个脸盘那么大的东西，浅浅的颜色，穗子的确醒目了一点，可是这个时代的人都会有这样的装饰，也不会有人专门注意，九公主也不喜欢华锦，做什么看的那么清楚。 不过是华锦说话的时候故意用了动作引了慕容画看到了，也知道这个必然会刺激到她，所以华锦和宁淏不过就是一个眼神的交流，就十分顺利的让慕容桓这个蠢货上钩了。 宁淏也是怕慕容画真的蠢透气，连叫人这个事情都忘了，还特意借着与华锦说话的时候，几乎是直白的提醒了慕容画她是九公主这件事来。 然后也是显而易见的，慕容画这个蠢的也的确是听出来了宁淏的提醒，直接去要自己的婢女去叫五城兵马司的仇晖。 不得不说，负责京城内部安全的仇晖是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啊！到了这里，基本华锦和宁淏这俩人一起谋划的事情，也就算是有了结果。 宁淏一直在慕容画面前表现的对华锦一片痴情，不过他也的确对华锦是一片痴情的，所以现在看着华锦就要因为不敬公主有危险了，如何舍得，就有了他顺势阻止的话来。 慕容画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华锦，华锦一脸的倔强，这时候华锘和徐深也是看出几分滋味来了，他们不是一天认识华锦和宁淏，哪怕华小六是个厚脸皮的，可是宁淏不是啊，他虽则对华锦一片痴情，可是却不会如此直白的表现，特别是在外人的面前，少说也是有点矜持的。 不过今日却是反常的与华锦一直黏黏糊糊的，他们都有些不适应了，何况心里面喜欢宁淏的慕容画了，不过他们就是看出来了也不会提醒慕容画就是了，他们得承认，被华锦和宁淏合伙坑不是一件愉快的体验，不过看着别人被坑就不一样了，有种非同一般的爽快之感。 “宁雅川，你还想说什么，他如此侮辱当朝公主，有多少条命都不够死的！”慕容画也是发现自己现在可以正大光明的除掉情敌了。 华锦冷笑的看着慕容画“公主也得做符合身份的事情才行啊！” “本宫不与你呈口舌之快，一个小小平民，本宫看你这次怎么脱罪！”慕容画那叫一个高高在上，刚才被华锦踹的地方都没那么疼了，看着那个不走的婢女“还不快去，傻站着做什么！” 宁淏无奈的看了一眼华锦“小六，不要说话了！” “师兄，明明是她有错！”华锦指着慕容画。 “小六，师兄不是每一次都能护着你的，以后不要这么冲动了！”之后则是撑着身子继续组织那个婢女“你先不用去了，公主可否看在我的面子上，饶了小六？” “小六小六，你叫的可是亲切！”慕容画哪怕是看着两人说话都心里面嫉妒的不行，有机会弄死华锦这个情敌，她是想到愿意的。 “小六她年纪小不懂事，公主只要可以饶了他，有什么条件尽管提！”宁淏这话说出来的时候，即使没有提前约定过，华锘和徐深以及华锦都是一起惊讶了“师兄你说什么啊！” 可是见了宁淏这样的慕容画却更生气了“你们倒是情深，如果本宫不答应呢？” “那下官自然也做不得什么，不过小六去了哪里，我便也去哪里罢了，即使生不能一起，至少到了地下，我不能让她孤单！”这话虽然是为了糊弄慕容画，可以有情人之间说的情话，便哪有一句是假话呢。 自然是极其真诚的在说着心里的话，宁淏是真的想与华锦这么说的，他们现在这样面对的困难重重，可是他想和华锦说，无论是什么，他都陪着她，即使那个一起，是死亡，也是一样的。 第一三六九章 鱼儿上钩 这发自内心的真诚那么的感人，华锘和徐深两个即使知道现在怕是他们两个在算计什么，也忍不住的动容了，古往今来，只有最真实的爱情才可这般动人吧！ 不过，他们感动了，有人却是酸涩的不行了，这样一个痴情的男子，为何痴情的人是不是她呢？ 慕容画没有见过这样只看着一个人的男子，所以心里便越发只认定宁淏一人，不过现在见到他如此痴情的样子，也是十分看不过眼“你以为本宫会让你们死后可以一起？” “公主即使身份尊贵，可是这死后的事情，也容不得公主都可以做主了！”徐深说话了。 “可不是么，公主可是厉害，这人死了如何葬也能管得住吗，可真是老子天下第一啊！”华锘也是不客气的讽刺。 “师兄不用担心，今日的事情我会告诉师兄，小六自然有错，这不讲理的公主也不是没错的，我倒是想看看，是不是公主就真的可以自己随便掳了男人就可以了，师兄就算位卑官小，可也是陛下亲自封的朝廷命官，在自己的宅子里好好的被这么的羞辱，难道还是我们的错不成！”徐深也说道重点了“如果小六有事，我们也不会让这个公主得了半点好处去！” “师兄不用担心，若是六师兄的确被害了，即使拼死，我也会让你们在一起的！”如果徐深的话是威胁，华锘这话说的无疑就真诚和真实了许多。 不仅仅因为华锦是他的姐姐，也是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的如此，这怕也是宁淏的所愿，而四师兄对他虽然好，可是他依然最爱的是姐姐，不想她死后孤零零的。 所以这半真半假的装模作样中，到底也就多了几分真诚，徐深也是有所感觉，不由得叹息，这三人一个比一个的执着，华锦怕是最不在意的，可惜的是，如果她一个人出事，两个都得疯。 华锦听了好笑，她虽然自己说了没有后路，可是只有她那个空间还在，她就有最后的保证，死这个事情距离她是比较远的，而且，她说不定会赢呢！ 哪想到就这样，还当着慕容画的面，宁淏和华锘两个男人就这么达成了一致，华锦也是觉得幼稚可笑了。 “你们……”慕容画是真的无语，她的确是蠢，所以她很容易被糊弄，而且她好歹也是知道规矩的，今日她这样闯入宁淏的家里，已经是失了先机，宁淏的确没什么大的官职，她不懂什么简在帝心，什么天子近臣，她至少知道，眼前这四个男子有三个非常了不得的师兄。 不说杨贺这等有兵权有能力的，光是一个首辅的力量就是很大的，她是希望宁淏和她在一起，如果闹的太大，之后惹了麻烦，可没有人护着她了。 因为刘太妃的疏忽，慕容画已经不信任她了，现在事情都她自己在做，也不信母亲会护着自己，衡量了一下自己的力量，也想明白了，现在与其这样拿着华隐秀不放，不如用这个给自己谋点子好处。 “本宫可不怕你们的威胁，说出大天去，华隐秀一个平民冲撞了公主，就是该死！”慕容画继续装模作样。 华锦也回报了丰富的戏“你让我死，我就和你同归于尽，有什么了不起的！” “华小六！”宁淏说完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好像不够虚弱，又做作的咳嗽了几声。 余光小心的看了华锦一眼，果然看到了华锦白眼他了，他心虚啊，这不是第一次么，发挥有点不够水平，下一次一定更好。 “师兄！”华锦咬牙的看着宁淏。 “不准任性了！”宁淏说完之后继续与慕容画交涉“我说到做到，公主也看到了，如果闹开了大家都落不到好，不如我们各退一步，公主也提出你的要求，如何？” 慕容画也已经心里面答应了，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要本官放了他也可以，你给我做驸马？” “不行！”华锘和徐深的戏都很深啊，一起这么说道。 “你敢！”华锦的回答自然要不同一些，他们是有爱的一对嘛。 “公主这个请求，我不能答应！”果然，宁淏没有答应。 “那就是没得谈了！”慕容画也是稳坐钓鱼台的很。 “真是不要脸，也好意思说别人，一个公主这么缺男人啊！”华锦骂人。 “你给我闭嘴！”不等慕容画说什么，宁淏训斥了。 “你居然骂我，你为了一个女人，你骂我，你太过分了，你是不是看上她了，你想做驸马了，是不是，你答应我的，你忘了吗？”华锦觉得咆哮马也不大容易啊，这个戏路有点需要体力。 “公主，你应该知道，这个是不可能的，公主考虑一下吧！”宁淏不回答华锦，而是继续商量。 慕容画见到华锦这么闹，心里面不知多么开心呢，这样不懂事的人，哪里配得上宁大人这样的风姿，她得表现一下自己宽容大方“本宫也只有这一个要求，不过，本宫不是不讲理的人，显然让你答应自然是有些为难，不过我要你与他彻底分开，以后本宫要见你，你也不能拒绝！” 先把情敌给隔离，之后自己想办法接近，这个法子倒是难得有点智商，华锦表示，难道女子天生就有在男人方面争夺的本事吗，要不这么蠢的女人是怎么想到这一招的。 慕容画也觉得自己这主意实在是太好了，见到宁淏似乎还要拒绝“这是本宫的底线，若是你不答应，那么你这亲爱的师弟的命怕是保不住了，就算有秦首辅在也不行的！” 这个是实话，华隐秀如果不是嘉善郡主，就刚刚那一脚，的确是死的不能再死的大罪了，不过如果是嘉善郡主，这个就简单了，姐妹一起玩闹嘛，不是大事！差别是很大的，不过现在这个不是重要的，华锦也想着以后有机会下狠力踹一次，这公主看着太贱，特别想让人动手。 “你敢答应！”华锦心里面都开始鼓掌了，这耽误了这么久的时间，可是快结束了。 第一三七零章 玉碎瓦全 宁淏看着华锦“小六，以前我就教你做事要有分寸，以后师兄怕是不能一直护着你了，你自己一定要小心，多听几个师兄的话，我们，我们……”即使是演戏，宁淏也绝对无法当着华锦的面说出分开的话，所以这最后，他也只是闭上了眼睛。 “公主的要求，我应了，公主以后都不要找小六的麻烦了！”说到这里，宁淏已经是有气无力。 慕容画听到宁淏已经答应了自己，立即觉得自己赢了一样的，带着胜利者的骄傲看着华锦“本宫也是个信守承诺的人，只要你们不再纠缠，本宫自然也不会找他的麻烦！” “看什么看，还不快滚，本宫今天心情好，饶你一命！”最后慕容画又看着华锦，说道。 华锦说了，这做戏嘛，肯定是有做全套的，于是华锦不敢置信的看着宁淏“师兄，你是说真的吗，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了吗？” 不得不说，华锦这戏虽然是夸张了一些，不过那情绪也是饱满的不行，漂亮的丹凤眼里面盛满了不可置信，宁淏看着华锦，即使知道他们的默契，知道华锦这时候是假的，可是看着华锦这样伤心的表情也是心里面一阵一阵的抽疼着“小六……” 想说什么的，不过却到底记得自己要做的事情，没有说出口，果然，华锦继续她的戏，苦笑着“果然，什么都不可信的，既然师兄已经决定，小六也没有什么话说了！” 不，不要说这样的话，即使知道是假的，宁淏也不想听到这些，他也会心疼的无以复加，他努力的坚持和忍住自己，不让自己感情用事，因他说了自己要帮小六的，他说了要帮她分担的，所以无论是什么，他都可以的。 只是这样的语言，即使心里面告诉自己是假的，依旧是让他无法不难过，可是，似乎还嫌这样不够，华锦接着的动作更是让宁淏目眦欲裂“不要，小六，不要……”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自今日起，我们，恩断义绝！”华锦把玉佩拽了下来，放在手里仔细的抚摸的，那么的珍惜，然后高高举起。 啪嗒一声，那玉佩在地上摔的粉碎，一直不说话的书墨差点忍不住冲出来了，却被他旁边的华锘硬是拉住了。 “不……”宁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那郁在胸口的血顺着嘴边溢出，人也彻底软软的晕过去了。 “华公子这是做什么，大人如果不是为了你，如何会这样，你还要怎么伤害大人啊，你有没有心，你有没有心！”书墨上前去看宁淏。 华锦自己也没想到会这样，心里面担忧着，又埋怨宁淏这傻子，一句话不说的转身离开，华锘给了徐深一个眼神，追了出去“师兄，你要去哪儿！” 徐深则是冷眼看着慕容画“公主现在满意了，满意就请离开，四师兄和六师弟是信守承诺的人，他们既然说了，就不会再有牵连，恭喜公主得偿所愿，毁了别人的幸福，希望公主不会做噩梦，麻烦一下，师兄这样，今日醒来也不想见你，公主就是多着急要男人，也略等等吧！” “你……”慕容画气道，徐深十分的不客气，不过今日她见了华隐秀和宁淏已经分开了，也是满意的很，便也直接带着人离开了。 看着她这样，徐深冷笑“就这样的女人也配称爱！”不过是贪心罢了，宁淏因为她而吐血，这九公主却只想着自己这一次占了上风而已，这样的爱，谁受得起。 徐深记得华锦说过，举凡这世界上的真爱，无论是亲人的爱，还是情人的爱，都是一样的带有牺牲自己的精神，因为爱，所以委曲求全，因为爱，所以迁就，因为爱，所以退后，委屈也不说一句话。 不愿意迁就对方，不愿意牺牲一点自己的，都不是真爱！徐深看着书墨慌忙的要去请大夫，又过去收拾华锦扔的那个玉佩的碎片，也是皱眉“别捡了！” “为什么不捡，徐公子知道这个玉佩少爷多用心吗，不知道多少个日夜的不断画，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还说那配不上郡主的风姿，便又继续开始，就这样废了多少功夫，才得了这满意的花样，又亲自求着那匠人雕刻的，就这么碎了，我要给我家少爷都收起来，都收起来，这是我们少爷的心意啊！”书墨一边捡一边哭。 徐深又要说什么，却见到宁淏悠悠转醒，他不过是一时心情上来了，急怒攻心便吐血了，其实没有什么问题“你醒了，师兄你和小六是玩的哪一出吧，这不是真的吧？” “你是不是傻！”不等宁淏说什么，这屋里面就是华锦说话的声音，因为着急，她即使男装也是没有压低声音，女子软糯的声音也是一派的气急败坏。 “你还敢来！”书墨看到华锦回来了，生气。 “小六，小六……”宁淏刚刚醒来，脑子里还是刚才华锦摔玉的一幕，现在见了华锦就伸手，要拉着她。 华锦也是无语了，过去抱着人，让他靠着自己，一边还数落“我还当你明白的很，一直配合的也是好的，哪知道最后你这样！”数落的时候，华锦假装从袖子里拿出来一个瓷瓶，给宁淏喝，这自然是空间的泉水了。 “玉佩，玉佩……小六，你不能不要我，不要恩断义绝！”宁淏不喝水，抓住华锦的手不肯放开。 “恩断义绝个鬼，你想我也不放你呢，就我这样的，除了你谁肯娶我啊，赶紧给我喝了，居然给我气吐血了，你这戏也是入的太深了！”华锦气急败坏的，是气自己，也是气宁淏。 徐深在一边看着表示，他真是第一次知道华小六这么有自知之明啊，其实宁淏不是意志不坚定的人，可是毕竟涉及的是华锦，哪怕不是华锦本人在他面前如此，他也不至于如此慌乱，因为是华锦，是他最爱的人在他的面前，那么真实的说了那样的话，他即使告诉自己是演戏，可是依旧是忍不住的信了。 而书墨这个小厮则是有点傻，然后看着那些碎片“这个不是少爷的那块玉佩啊……” 第一三七一章 是傻啊 “废话，那么珍贵的玉佩，我为了演戏我就摔了，你以为我和你们主仆一样傻啊！”华锦没好气的说道，她刚才假装自己舍得摸着玉佩的时候就把玉佩和空间里的一块玉佩给换了。 她才不舍得摔了这玉佩呢，要知道这可是宁淏亲自设计的图样，他们定情的信物，宁淏为了这一块玉佩宁可挨板子，她华锦就算心里不觉得感情需要这些外物来证明什么，不过既然宁淏这样重视，她也不是那么没有心的人，怎么可能会这么破坏。 华锦就是没有想到，平日里也是精明的人，怎么今日就这么傻，明明都是假的，怎就不多点信任，这样明显的事情也急的吐血，让她也跟着担心的不行，原本今日出了事情时候她不该留下的，不过华锦既然见了宁淏这样，现在又哪里舍得，只好在空间里面略躲了躲，见九公主的确离开了以后再回来。 “小六，小六……”宁淏可怜巴巴的拉着华锦不放，现在感觉华锦就在他身边，感受着这个人的温度，才又些安心了一些。 “嗯嗯嗯，是我，华小六，你的小六，我真是的，你傻不傻吧，你既然和我配合的那么好，又如何不知我是做戏的？”华锦也不是不明白，只是因为明白，反而心疼，到底是有多怕，才会让这个男人即使理智知道是做戏，也依旧情感上这样的撼动呢？ “对不起，可是，即使是做戏，小六，我不想听你说这样的话！”宁淏也有些愧疚，可是他不想听到他的小六说那样的话，哪怕只假的，他也受不了。 华锦无奈了“知道了，也就这一次了，九公主已经是信了，之后我与你怕是不好经常见面，你自己小心一点，把这个喝了！”说实话，华锦自己也不敢了，她如果之前知道宁淏会这样的话，是断然不会那么做的，反正那个慕容画挺傻的，戏做的不那么足也没关系。 宁淏听到华锦答应了，安心了许多，他知道华锦既然应了，是一定会做到的，所以就着华锦的手喝了泉水，其实他本来也没有多大的问题，这泉水喝下去就觉得身体一阵舒服，才有心情说笑“不过今日这样，怕是九公主不会怀疑什么了！” “师兄这是想说因祸得福吗？”徐深见两人关系依旧这么好，也就不担心了，至于未婚的他们这么亲密什么的，能怎么办，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他也习惯了。 宁淏可不敢说这个，手臂悄悄的过去搂着华锦的腰，心里面享受的很，华锦也感觉到这家伙暗戳戳的动作，瞪了他一眼，宁淏马上可怜巴巴的看着华锦，也是弄得她无奈了，啪的一声拍了他的手“你没事就好了，我抽空过来看你，现在不能继续待在这里了，五师兄和小七你们留在这里收拾一下吧，我得出去感伤一圈去！” 这戏不是没完全结束么，华锦如果不是担心宁淏都不会回来，她说完以后见到徐深和华锘都看着自己，知道道“具体的事情让师兄告诉吧，我先走了！” 宁淏这个装病的适合做这个事情，她绕一圈回去之后还得等宁怀远的回复呢！几个人都在这里也好，她去见宁怀远的事情也不要告诉他们了，所谓的身世问题，她和宁淏自己知道也就罢了。 这么想着，华锦便匆匆出门离开了，留下徐深和华锘把这边收尾，书墨也是傻乎乎的拿着那一堆碎了的白玉片“大人，这个要怎么办啊？” “拿来我看看！”徐深说道，拿了一片出来仔细看着，撇嘴“也就是小六这样的舍得用这样好的东西摔了唬人，九公主不信可是不行的了！” “没有这个，她也是信得！”宁淏不屑的说了，三人正说话呢，就听到外面有动静，却是隔壁的罗氏见华锦和公主都走了，过来看望。 如果是一般的关系，罗氏自然是不便的，不过张玉友和宁淏本就是同窗，现在又是连成一股的，她家大人不在，这里出了事情自然是需要过来问问的。 尽管如此，她也没有进门，不过在外面问了一句罢了，书墨得了宁淏的令，也是客气的应了，直说没有什么事情，罗氏也不过客气问问，也不多说什么，见书墨也说没事，也就回去了。 “宁大人也是不容易，受了这样的折辱也只能认了，这什么公主也是过分了！” 小丫鬟也是非常气愤的样子，罗氏听见她这么说了，也是气愤的很，不过不仅仅是为了宁淏受到折辱，宁淏虽然是她男人的好友，可哪里比得上她自己的好友，罗氏想到之前大家如何说嘉善郡主多么无力粗俗的话。 可今日她算是看明白了，这所谓的高贵的公主还不如嘉善郡主了，凭什么就因为郡主的出身，平白无故被人这么议论，今日华锦那些诛心之言没有压低声音，甚至还故意大声，罗氏自然是听了的，不仅仅是她，这附近的宅子里面的女眷也都是听到了。 “没听说么，人家是公主，老子天下第一呢，别人自然是没办法比的，公主可不是咱们这样的女人，只可惜了嘉善郡主，那样金贵富丽有规矩的精致人，居然被传说成那样，公主可比郡主厉害多了呢！”罗氏不客气的说了。 “奶奶说的可不是么，不过也是没有办法了，谁让她是公主呢！”婢女听了罗氏的话，也是这样的道。 罗氏则是哼了一声，没有说什么，今日的事情宁大人为了自己的面子怕也不会多说，不过她可不管那么多，凭什么就议论郡主，这个什么没有规矩的公主才应该被挂在耻辱柱上，被人骂，被人说，被人践踏议论。 罗氏本来是要回去的，不知想了什么，又道“这乱糟糟的我心情也不好，你去锁了院门，跟着我出去走走吧！” 这丫鬟也不知道自己奶奶这是要做什么，不过也是乖乖听话的去锁门，不一会儿的功夫，罗氏便出现在一个巷子，进了一个小院，若是熟悉的，便知道这里住着一个小官，而这小官的妻子却是个最八卦的，这京城里面有了一点事情，她也是马上知道的！ 第一三七三章 那就成亲吧 之前华锦说了要成婚的事情，也是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既然在一起，就总是要成亲的，不是为了别的，也没有想的太多，可是今日宁淏的表现却让华锦有些惊到了。 她自认和宁淏在一起这么多年来，也是互相信任和依靠的，她性子倔强，有许多不好不愿迁就的地方，宁淏却尊重她，欣赏她，也信任她，她虽然没有那么柔软，可是也一直用自己的方式爱着他，也体谅和信任并且依靠着她。 可是最近好几次，华锦都发现自己可能搞错了什么事情，宁淏似乎不知道自己对华锦有多么的重要，她虽然一个人撑着，可是每每她脆弱的时候，觉得累了撑不住的时候，那个唯一让她可以依靠和相信的人都只有宁淏，所以她的确不能一个人担着的时候，也只会去找宁淏。 所以她累的哭了的时候，是宁淏看着的，连芙蓉她们都说少见华锦哭，可是宁淏见过多少次，她把自己所有的柔软给了一个男人，可是因为不曾说过，宁淏却是那样的没有安全感。 之前觉得自己没用，不能帮华锦，一直让华锦自己承担那么多，今天是最明显的，华锦可以肆无忌惮的演戏，即使宁淏说了分开的话华锦也不会放在心里，因为华锦相信宁淏爱自己，相信他们的感情，可是宁淏却因为华锦的一番话而这样的失魂。 宁淏不是一个那么容易被影响的人，他小时候经历过那么多的事情，哪里会如此脆弱，可是独独面对华锦的一切，宁淏不那么笃定，因为爱的太深，也因为，他的确怕华锦会离开他。 华锦反思自己，可是有的事情她自己说不明白，说了也没用，华锦是十五岁的一个小姑娘，没有太多的过去，更不用说什么感情经历了，可是杜菲菲不是，她有过感情经历，甚至是深刻的，她也曾经因此不愿向前走一步，想就留在那里，仿佛这样那个离开的人也可以一直在一样。 也许这是对宁淏不公平的，可是她能怎么办呢，那些过去她忘不掉，即使她现在说一百遍的我爱你，宁淏这样重的心思，也是一样不会完全的信任的，所以华锦只能说，如果是这样，那一纸婚约可以让宁淏少一些怀疑，多一点安全和自信，她有什么理由去拒绝呢？ 她自己信爱而不信婚，可宁淏作为这个时代的普通人，他是信任这婚姻的，所以华锦想不如定了日子成亲，如果不是现在事情太多，而且成亲不是说说就好的，华锦也想尽快一点呢。 华锦知道，自己不能给宁淏更多的信心了，因为她忘不掉，即使努力也一样带着前世的记忆，而且就算没有那段感情，华锦也是这样的，似乎早已冷了心，便总也烧不到那滚沸的程度了。 “怎么这样奇怪的眼光，本郡要成亲很奇怪吗？”华锦说完之后自己发呆，结果发现茉莉她们也一脸尴尬不知用什么表情的样子，这就尴尬了，她说自己成亲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茉莉和芙蓉她们见华锦问了，也是行礼“不是奇怪，只是奴婢们一时觉得突然罢了！” 之前都不说这个事情，现在突然说，也是奇怪的很！她们也是觉得很突然啊。 “哦，等容嬷嬷回来看看日子，有些东西需要提前准备的就备着吧，让苏州那边弄，京城这里事情也多，那么多人盯着，不方便的！”华锦还真是把这个当个事情了，也吩咐了。 她自己不觉得如何，倒是晚点的时候容嬷嬷回来了，听芙蓉说了华锦吩咐自己成亲的事情，一下子就红了眼睛，只说自家郡主早早没了爹娘，这样的事情居然要自己筹备，连个正经长辈都没有云云。 一番话说得茉莉她们几个一起红了眼睛流泪，都是没了爹娘的，她们的婚事自然有华锦这个当主子的可以做主，华锦的自己的婚事居然也要自己选日子，自己去操办，也是无法，因为宁淏那边可是光杆的很，宁氏去世了以后，他把那丫鬟都打发了。 因为知道华锦有自己用的惯的人，他一个男人也不需要丫鬟伺候，所以那之后他家里的事情，需要女人的，要么就自己凑合，要么就是华锦这边给弄了，之前在苏州的时候宁淏的饭都是在华锦这里吃的，四季的衣服华锦也都是提前给宁淏准备了。 可是说，华锦和宁淏没有成亲，可是宁淏这屋里屋外的事情，几乎也都是华锦管着的，宁淏那边也没有长辈，所以他们这婚事也是他们这边给准备，因为宁淏家里没人，想想就心酸了。 倒是华锦自己不觉得如何，现代的时候结婚也是两人商量了以后自己去安排，什么婚庆啊，喜糖啊，还有宾客的位置啊，请帖啊，都是自己安排，也不能是老爸老妈去做这个事情吧，所以她自己定自己成亲的事情也不觉得委屈。 至于她自己的人去弄，华锦自己就是有心，她自己想了，宁淏怕是也不会真的让华锦去忙活，按照华锦的性子，她怕是也不在意那些细节，她前世都那个岁数了，少女心这个东西其实也没有多少了，婚礼差不多就行了，少年宁淏就不同了，怕是心里面有许多期待。 到时候用着华锦的人，不过一切怕是他亲自去弄的，这一点华锦自己都清楚，所以她也不过吩咐了看看有什么日子合适，再就是这两家合并为一家，她可是不打算让宁淏直接住进郡主府的，那也太侮辱宁淏了。 这边容嬷嬷心疼的很，别的不说，自家郡主既然吩咐了，也是先去找了书墨，毕竟宁淏这边的下人也就是他正经是宁淏的人了。 容嬷嬷开始算计如果明年秋天成亲都要准备什么的事情之类的，别看似乎有一年的时间，可是这成亲要准备的事情可是不少，这时间也不过就是够用而已，还算不上是多么的充裕的。 倒是晚上躺在家里养伤发呆的宁淏听了书墨过来说容嬷嬷问他成亲的事情，因为白天的事情还有些失落的宁淏瞬间生龙活虎起来“什么成亲的事情，你具体与我说说！” 第一三七四章 我们是一伙的 华锦说了成亲的事情以后，也想着现在的事情这么多，这事情便是要做，怕是也得等此间事了，而且这还有接近一年的时间，也是不急着什么的。 一般的闺阁女子这定了婚事便很快定成亲的日子，之后便是要不出闺门的在家养着绣嫁妆，还有自己的嫁衣那也是新娘自己准备的，不过华锦却是不必，女子会所也是承制嫁衣的，她这个女子会所的老板，这嫁衣自然也是有女子会所准备。 至于其他的，也不过就是嫁妆而已，华锦自己有自己的产业，之前住的宅子给了华锘，之后给他留着一些银子，不过华锦也想着，明年她就算成亲了，华锘年纪也不大，直接跟着他们一起住，以后娶了媳妇，到时候自然也就是自己当家了，所以在华锦的眼睛里面，自己要成亲是非常简单的事情，没有那么复杂。 不过她自己这么想的，可不代表别人也这么想，所以宁淏知道容嬷嬷特意找了过来，也是激动的要紧，哪里还记得今日的伤心难过，积极的各种询问成亲的事情。 华锦怕是自己也没有想到，她这么一个想法说出去，倒是平白让宁淏多了几分动力，虽则以前他也是极其有动力的，不过之前是有一种哪怕拖久了也没有关系的感觉，结果好的话，哪怕慢点来也没关系，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他的小六要与他明年秋天成亲呢，这事情拖得久了可不行。 宁淏心里面激动啊，华锦这样的女子嫁给他，又是郡主，这样的身份，他必须得给她一个配得上她的婚礼，样样都得是最好的，他之前就算计过要给华锦的聘礼，之前在西南的那两个翡翠矿自然是要给华锦的，不过这是不能见人的，其他的他也得准备的好，这么仔细算着，一年的时间哪里够。 不说别的，那南海的沉香木，哪怕运过来也是需要时间的，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准备，自然是需要早点解决现在的问题了，这么想着，宁淏已经开始动脑筋了，怎么能快点从九公主哪里套出话来，这时候他是不在意自己是不是被占便宜了！ 至于华锦，宁淏想的这些对她来说没有意义，不管是什么木头，她的空间里面都有许多，她不过是下了一个决定，至于其他的还没想呢，因为现在她要处理当前面对的事情啊！ 望海楼，换了衣衫的宁怀远着急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仆从守在门口，一直看着门口的方向，宁怀远自己也是一会儿看着外面的楼下，可惜的是，一直等了许久才见到那个他等的人姗姗来迟。 华锦把事情交代下去之后，也是淡定的在家里吃饱了饭，又去空间里面看看依旧训练的那些人，在时间魔法和空间神奇的作用下，这些本就天赋就很强的人几乎在以可怕的速度进步着。 一直差不多到时间了，华锦才带着茉莉出门，也是十分不紧不慢的样子，就因为华锦这样，家里的人，芙蓉和茉莉她们都以为华锦这做得不是什么要紧事的。 “宁大人！”进门之后，华锦微微俯礼。 宁怀远见华锦这样客气了，也是双手交叠回礼“下官见过郡主！” “宁大人客气了，您若是下官，本郡便是民女了！”华锦笑了笑，自顾自的坐下“本郡喝不惯外面的茶水，家里自己做的茗茶，宁大人可有兴趣？” 华锦说话的时候茉莉已经要了一壶热水过来，进来给华锦冲茶，宁怀远心里面诸多疑惑，有心要问，不过却见到茉莉也在，不知如何说起。 原本他以为茉莉倒茶之后就会离开，哪想到茉莉一直在一边伺候华锦用茶，宁怀远也是郁闷的不行，以前他倒是不知道这个嘉善郡主居然如此讲究的。 其实华锦的确是十分讲究的，前世她也十分讲究，现在身份地位银子都不缺，她自认更不会委屈自己，茉莉也被宁怀远看的莫名其妙的，她这好好的伺候郡主呢，这个大人干什么一直瞪着她啊，不会是看上她了吧，不过她虽然模样也是不错，不过和郡主比起来也是一点颜色也没了，这样都能看上她，眼光是不是有问题啊！ 宁怀远自然不知自己被一个婢女在心里如何的鄙视和评价了，他瞪着茉莉好一会儿，以为这婢女一定是有眼力见的自己出去了，结果是，他都瞪得眼睛酸了，茉莉依旧淡定的在一边伺候嘉善郡主喝茶，一点都没有离开的意思。 “郡主那帖子说的是什么意思？”宁怀远原本就有些摸不透这嘉善郡主，现在主动权也不在自己的手上，也不说别的，直接就问了。 “宁大人这样着急做什么！”华锦却淡淡的“今日陛下留下了我，未来怕是有一段时间，还请宁大人帮忙了！” 宁怀远眼睛里面纠结了一下“陛下已经与你说了？” 华锦冷笑“看来宁大人真的是陛下的人，不知刘家和周家知道他们一心拉拢的人，而且摇摆不定似乎合作的对象其实已经是有了自己效忠的人，会怎么样呢！” 宁怀远也是好像没有听到华锦这语气里面的讽刺一样的“明人不说暗话，嘉善郡主是聪明人，你今日约了我到这里来，不会就是为了说这样的事情吧，你之前就一直对本官有敌意，不过郡主可要记得，即使你不喜本官，我们也都是效忠陛下的，这一点，你即使不喜，也不能拒绝！” “真是遗憾，宁大人这话说的本郡居然没有办法反驳，本郡有些挫败！”华锦笑眯眯的，即使被宁怀远这样刺激，端的是一点点的破绽都不曾露出来，一副无所谓的淡定模样。 宁怀远故意这么说，自然也是为了试探，之前他便觉得这个嘉善郡主有些让人摸不透，他不知是谁的人，今日在试探的时候便越发的猜不透这个人了，包括她为何今日特意送了帖子来他的府上，又这样与他见面，他无从推测！ 第一三七二章 婚事 所以在华锦各种哀伤的出了宁淏的家里，又去了这京城有名的古刹，去了那书生的聚会，遇了林峰他们喝酒作诗，便做了一首极其哀怨的《你若无心我便休》，大醉一场，扬长而去，不日，华隐秀受了情伤一事便传说的沸沸扬扬，华隐秀也似乎是因为受了这伤害，延医开了药方便一直是在家养病，许多人传说似乎是郁结于心，怕是自己看不开，也是活不多长了。 不免，大家有些叹息少年英才都是这样的坎坷，而作为正主的华锦则是看着差不多了，便愉快的换了女装回去了郡主府。 而就在华隐秀这病的不行的传说各种甚嚣尘上的时候，关于公主抢男人的事情，也是在各个酒馆里面被说书先生淋漓尽致的演绎着，特别是那句我是公主了不起，老子天下第一这样的话是传的几乎人人知道。 而在华锦回到郡主府不过才换了衣服而已，宁怀远也回府了，才进门就见到小厮过来，手里还捧着一个帖子，一边从丫鬟的手里拿过帕子擦手擦脸，皱眉道“我不是说了，那些没用的帖子不用递上来吗？” 宁怀远现在可是阁老，每日过来巴结关系的就不知有多少，他自然不能自己去处理这些事情，所以是有专门的人管着这样的事情，不仅仅是他，华锦也是一样的，每日那么多的事情，哪里有功夫看这些个东西，所以都是交给容嬷嬷去做的。 所以今日见了这小厮的动作，宁怀远才有这么一问的，那小厮也是马上说了“这是嘉善郡主一早送来的帖子，管家说是要事，需要大人您亲自处理的！” 宁怀远听到这个陌生又熟悉的名字，也是一愣，他可是记得那个嘉善郡主对她态度可不算多好，之前他们也算是有过争执，虽说那时候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他倒是意外了，他隐约总觉得这个嘉善郡主对他似乎有敌意，如果不是年龄不符合，他怕是有别的怀疑了。 想起今日在偏殿议事他和嘉善郡主也有过见面，今日也是因为慕容桓才第一天上朝，所以他看着嘉善郡主也是低调的很，大家和和气气的把事情也都说完了，宁怀远想到之后陛下留下了嘉善郡主说话，不知想了什么，目光微闪，伸手拿着帖子“嗯，下去吧！” 宁怀远虽然不知华锦找自己是何事，不过也知道最近华锦的动作不小，既然她已经主动上门了，他这边总是要看看华锦为何找他的，打开帖子，看着那上面几行字，宁怀远的手颤抖着“来人，来人……” 哆嗦着把帖子放在怀里，宁怀远顾不得其他的就要出门，同样的，郡主府华锦却是拿着筷子准备吃饭“少爷和徐公子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吗，膳食呢，都备好了吗？” 茉莉行礼“一切都准备的好好的，郡主不用担心，郡主今日不是过去看过了吗？” 华锦也是笑着摇头“也是，本郡也是关心则乱了！” “也难怪郡主担心，奴婢从伺候郡主，这么多年来除了前面一段时间少爷不在，也是天天见的，突然这人不在这里住了，也是着实有些不大适应！”芙蓉笑着给华锦布菜，一边这样说着。 “哎，孩子大了就得飞了，我也得放手了！”华锦现在特别有那种看着孩子离开父母的信心情，不过每个人都有这一遭就是了。 “少爷已经是大人了，何况都是咱们自己的人照看着，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茉莉也说着。 华锦拿着筷子用膳，也是笑着不说什么了，她不过用了一半，便看到外门的婆子带着人进来，那小厮一身普通的青衣，进来便行礼道“郡主，宁怀远回府之后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匆忙换了衣服出门了！” 华锦听了以后眼睛一亮“嗯，知道了，你下去吧，近日一定要小心行踪，低调行事，与杜宇和春娘说了，全都不要妄动！” 这人自然是答应了，之后就悄悄离开，华锦拿着筷子继续吃饭，心里面已经有了思量，因知道这京城里面有势力在暗处针对自己，华锦手下那些人现在几乎都是做自己的生意活计，没有别的动静，不过慕容桓既然已经把招数拿出来了，华锦知道，距离那图穷匕见的时候，怕也是不远了。 “郡主是在想今日的事情吗？”见到华锦发呆，茉莉她们以为华锦是担心见宁怀远的事情。 华锦却摇头“本郡在想，明年秋日寻个万事大吉的好日子，这婚事，也该办了！” 茉莉她们没想到华锦居然会突然说起这个，有点不知道说什么的感觉，实际上，她们一直觉得自家郡主和宁大人，除了那个仪式，怕与成亲也没有多少的差别了，之前在苏州的时候，宁淏不仅仅是在府里用饭，而且还偶尔住在客房里，她们也都是把宁淏当做为了姑爷在伺候的。 所以突然听到华锦说起成亲的事情，也是让她们不知道要说什么，因为一般的人家，这成亲的事情也都是家里长辈做主的，不过她家郡主和宁大人正经算是长辈的是王明和赵红霞。 可不过也是面子上的，华锦和宁淏的婚事到底是他们自己做主，他们定了事情与老师和师母说了，之后王明和赵红霞去办，也不是说他们过分，或者是王明他们不负责任，主要华锦和宁淏的确也是情况特殊了一点。 之前她们见郡主这样，一直觉得郡主其实对成亲没有多么的着急，因为这样的相处似乎也不错的，也是柴米油盐酱醋茶，今日难得她们居然看到自家郡主对这件事是期待的了。 其实茉莉她们感觉的不错，前世华锦是一直未婚的，一个人孤独的惯了，对现在这样也不是不满意的，不过她可以当着慕容桓的面说做了公主就不用成婚了，因为有爱就可以了，可是她也知道，作为这个时代传统了男子，宁淏已经对她十分的宽容了。 所以宁淏一定是想要和她有个婚礼，无论是盛大还是温馨，之后两人这样美好的一起生活着的，所以她现在已经在考虑这件事了。 第一三七五章 来扎刀子和打脸 华锦现在是稳坐钓鱼台的，今日慕容桓自然也没有与她说宁怀远会与她配合，否则今日华锦为何如此生气，就是因为慕容桓这个人既然是要用她，之前也那般试探过了，可是今日与她说话的时候也是不尽不实，遮遮掩掩的。 他慕容桓这样的没有诚意，不过空口白话说一句自己会给华锦和宁淏赐婚而已，却要华锦甚至是宁淏感恩戴德的付出一切，为了他效忠，而直到最后慕容桓也没有说为何他需要华锦做这些事情，不是他没有给华锦解释，而是慕容桓给的解释哪怕是有点智商的都知道不是真的，可以说是一派胡言。 所以华锦今日与宁怀远见面，也是顺道糊弄一下，哪里想到今日宁怀远也是见了今日慕容桓的确见了华锦，之前他的确也得了慕容桓的命令，说了之后他需要配合嘉善郡主的动作，不过也说了多监视一下。 宁怀远其实也知道，他们这位陛下是个心思重的人，有多疑的很，怕是这事情只交给他们中的谁都是不放心的，所以便有了这样的话，不过是让他们互相监督，免得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宁怀远自己心里面无愧，对这个倒是无所谓。 不过今日华锦这般试探，也让他心里面有了一层警惕，最重要的是，一个没有什么野心和实权的郡主，为何知道他一直在查的事情呢，宁怀远怀疑是不是华锦知道他是陛下的人所以提前调查他了。 “郡主有什么话就直说，还是有什么事情要老夫帮忙，何必这样与老夫绕圈子！”宁怀远心里有了猜测，说话的时候自然也更多了几分小心和试探。 听到一个相貌堂堂的美大叔自称老夫的心情华锦是比较不适应的，华锦也得说，自从见了宁怀远，她对以后宁淏老了的样子也都有了几分信任，以后他也定然是一个美大叔啊，这家族的基因不错。 不过听了宁怀远这么说话，华锦心里也得承认，可以坐到阁臣这个位置的，都不会是简单的人，今日宁怀远这话说的似乎是妥协的意思，可是这自称却又下官变成了老夫，别看这只是自称的一个变化，可是意义就多了。 宁怀远知道华锦拿捏了自己想知道的答案，今日见她又叫了自己过来，便是觉得华锦是为了威胁自己，何况之前她还试探了自己是不是陛下的人，可是他对慕容画虽然不是没有一点的怨言，可是他也记得自己忠心的是谁。 所以他的退步，是以个人的身份，而不是宁阁老，不过一句自称而已，这态度是很鲜明的，华锦这样敏锐的人，自然也是知道的，不过今日宁怀远是想错了。 华锦知道他是慕容桓的人也无所谓，她要对付的不是慕容桓，而是其他人，对这位自以为是的陛下，华锦的态度是非常明白的，那就是，她管他去死！ “宁大人这样说，本郡可是不好意思的，以后我们二人还需要好好合作，毕竟我们都是陛下的人，要帮助陛下实现自己的宏图理想啊！”华锦纤细白皙的手指拿着碧色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水。 宁怀远看着华锦这优雅的模样，若不是亲眼看到，谁能想到这个小女子一脚就可以把个大活人踹去半条命，在后宫里面肆意撒野，直接动手，可就是这样一个小女子，宁怀远承认，他活了这么多年，也半点也猜不透她。 看着宁怀远面上显见的不耐烦和猜测，华锦原本温柔的捧着茶杯的动作突然强烈，那茶盏直接被华锦啪的一声放在桌上“本郡看宁大人倒是不耐烦的很啊，本郡以为宁大人既寻了这么多年，总是有些耐性的，也对，本郡倒是忘了，人找不到，宁大人这边不也找了个赝品吗？” 说道最后的时候，华锦的声音已经是很低了，可是那显而易见的讽刺之意却刺激的宁怀远险些跳脚“嘉善郡主果然厉害，这样隐秘的事情居然也知道，就是不知道陛下可知道郡主这样的本事！” 这其实是威胁了，关于那个女人的事情，宁怀远一直是不喜欢的，之后的确也出了这样的事情，这样的丑事被华锦当面讽刺，宁怀远哪里可能不说话呢！ 华锦笑了“那宁大人去告诉陛下啊，本郡既然说了，有什么不敢当的，至少本郡做不得为了面子害死家人的事情，既然已经做得，这些年来你做得这戏又有什么意思？” “嘉善，你欺人太甚！”宁怀远之前还忍着，到这句话的时候，也的确是忍不住了，直接的站起来，指着华锦说话。 华锦一双丹凤眼里面犹如炙热着熊熊火焰，面对这样的指责，也是毫不退缩“宁怀远，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本郡，那些事情难道是谁逼着你们做的吗，既然你们做得，又何必这样惺惺作态的不敢去面对？” 其实华锦会这么气愤，也是为了宁淏，那个男人如果不是幼时经历了那许多，也不会如现在这样的没有安全感，也不会那样的小心翼翼的，惧怕失去，因为这些人，宁淏的心里留下了一辈子的阴影，即使之后数年的时间里，他们这样的找寻又能如何，终究是这些人已经给了伤害，人的心一旦有了伤痛，便是回不去的，那伤是不会消失的。 因为心疼宁淏，即使现在她也知道，对于宁家，最好的选择不是报复，因为也没有那个必要，他们当时做的选择未必不是错的，之后他们也的确在努力想补救，可是宁淏也好，她也好，对于这数年积攒的愧疚，也没有打算接受的打算。 既然他们都已经是这样孤单的模样，以后便这样继续下去吧，只有他们两人一起，便一切都是好的，因为有了这份心思，所以华锦和宁淏有了一样的默契。 可是华锦还是想见见这个人，她有自己的不忿，哪怕是就此放手，她也要给这些人的心里，留下一道疤痕，就像是之前他们对宁淏做得。 第一三七六章 能做什么 宁怀远以为华锦有多少的心思，也不过是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华锦的格局，所谓的试探，不过华锦随意，他也不足以影响华锦的什么，即使是慕容桓尚且不能，何况是他。 她今日过来就是专门扎刀子和打脸的，没有其他的目的！ 在华锦看来，宁家当年的时候就是自己监管不力，宁氏一个大家小姐，正经规矩的人家不会要那来历不明的婢女的，就连华锦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她见的不过是那一方天地，别说华锦因为前世的经验有些见识。 她一个现代人来了这陌生的时空和时代，她能知道这里的什么，最开始的时候华锦甚至不知这时代的皇帝是谁，因为李家村的大家也都不知道，不知道也不影响大家过日子啊。 之后来这时空她得到的每一个信息，做的每一件事，其实都是在这个时代的人的指导下做得，她守孝的时候不知自己只能穿黑白灰色和一点深蓝色，她不懂的事情都是这个时代的人教的，之后她学了律法，熟读之后这时代的规则便懂了。 可是她为何都知道如果要买下人需要去牙行，找合适的中人，之后挑选自己喜欢的人买回去，这牙行的人也宅子也都是提前把背景查的清清楚楚的，不会说有来历不明的人和东西被买回去。 私下也不是没有这样的交易，不过大多是来历不明的，也可以说是黑市，连华锦当时不懂这些的时候，她都知道去牙行，这华家如此一个大家族，他们不知道来历不明的丫头不能收吗，可是他们纵容了宁氏，让那个来历不明的丫鬟留下了。 之后种种，宁氏自然是不明智，可是宁家到底是怎么教自己的女儿的，宠爱还是害呢，连那大宁氏都可以知道为自己打算，嫁过去之后那后宅一把抓，可是为何嫡女的宁氏是那样的下场？ 哪怕宁家当时鼓励宁氏的好心，为何不好好的给那个丫鬟银子，让她去过自己的日子，可以做个有钱的自由人，她为何愿意做个丫鬟，说到底，宁氏那时候才多大，如果华锦的女儿做这样的事情，她绝对不会把自己都不知来历的人放在自己那么疼爱的孩子身边，因为这样的纵容，那才是害了她。 这宁家之前做的错事又何止这些，他们把宁氏教的傲气又任性，单纯又脆弱，而在她因为这样的个性而犯错之后又选择的抛弃，之后那些寻找有什么意义呢，离京的时候宁氏的精神已经快崩溃了，宁淏在这样的环境里面出生。 不用想也知道，在遇到王明以前，他和宁氏过的是什么日子，怕是才学会走就知道要护着自己的母亲了，一面被已经崩溃的母亲时不时的打骂伤害，一面还护着自己的母亲，这一路过来，宁淏是怎么撑过来的，这是他们宁家找了这么多年就可以一切放下的吗？ 他们选择的放开，已经是最大的宽容了，可华锦还是为宁淏委屈，为他受过的一切，也为他在自己面前的所有委曲求全，所以华锦今日站在这里，哪里要那么多的算计心思，她不过只有一个目的而已，既然他们让宁淏那么疼了，她就要他们也一样的疼着，他们一辈子最大的惩罚，是即使知道错了，可是也永远也不能弥补了。 宁淏和她都不会给他们一个让自己的良心安下来的机会。 宁怀远被华锦这样不客气的指责，原本站着呵斥华锦的动作也是忍不住的退后两步，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么多年了，即使找到了又怎么样，错了就是错了，找到了也不是从前的人了，可是不找能怎么办呢，他多少了夜里，梦到小时候他去偷了爹的酒，爬到树上偷偷吃，一觉醒来便看着树下那个坐着看书的女孩，那花瓣和落在她的衣衫和头上，在树上也不过看着她发上的一片蝶叶的坠子而已。 之后便见到他最疼爱的妹妹似乎是知道他醒了，抬头的时候却已经是看不出样貌了，这么多年来，他其实只是想看看，自己的妹妹，到底去了哪里，他这个没用的哥哥，是不是有机会弥补当年的无力和错误。 他年轻的时候不学无术，爹就只有他一个嫡子，本给予了厚望的，他也十分的聪明，读书也十分不差，学问做得也好，可是偏对这些提不起半点兴趣，每日不过爱的是烹茶饮酒，吟诗作对，他以为自己可以这样过完一生。 可是他没有想到，他这样的肆意，却让他在妹妹的这件事上没有一句发言权，只因他没有功名，只因他不是那个可以让宁家光明的儿子，所以哪怕他拼死了说不要，妹妹却依旧被除了宗。 即使以后他努力又把妹妹写了回来，那又如何，他的妹妹，他最疼爱的妹妹，那个会在他饮酒之后给他煮上一碗解酒汤的妹妹，已经消失了，就好像她从来没有出现过。 祖母一辈子都在遗憾，现在也撑着一口气要见到妹妹，他也努力的放下所谓的饮酒作诗，他考了功名，他与那个自己喜欢的姑娘退了亲，他知道她很痛苦的匆匆嫁人。 可是他这样的家世，如果要出头，如果要权势，没有别人帮忙，他做不到，他娶了可以帮自己的妻子，即使一辈子他在妻子的面前都不会有那怦然心动，即使一辈子也不过相敬如宾，这样他觉得很好，如果不是他，妹妹怎么会如此，他有什么资格和自己爱的人在一起，有什么资格幸福？ 他在岳家的帮助下走到了今天，他已经是这当朝阁老，他几乎已经是位极人臣，他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只是想让妹妹能够知道，能够看到她的哥哥在等着她，可是这许多年来，他何曾等到过？ 本以为一声都会继续寻找，可是今日嘉善郡主的一个帖子，把那些曾经压在过去岁月里面的一切，残忍而血淋淋的彻底撕开。 宁怀远无力的坐在椅子上，是啊，既然当年错了，这么多年惺惺作态有什么意思，可是除了这个，谁能告诉他，他还能做什么？21089 第一三七七章 故事 “那你告诉我，我能做什么，我能做什么？”华锦说完之后就看着宁怀远进入了显见的崩溃状态里。 眼看着他无力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已经用尽了所有了力气，也不堪这样的一句指责，之后便见了宁怀远突然抬头，眼睛里面也已经是一片赤红色，他狠狠地瞪着华锦，一字一句仿若从他的心里，骨子里甚至是灵魂深处发出的。 如果之前就已经错了，也已经无法改变了，除了这样的去弥补，宁怀远也想知道，他还能做什么，如果可以，哪怕付出一切他都愿意，可是那个让他值得付出所有的人呢，他的妹妹不在啊，不见了啊，他除了用自己所有的力量去找到她，他还能做什么？ 看着华锦的眼睛里面没有了以前总是氤氲着的让人摸不透的雾气，现在只有满目的红色，悔恨，以及茫然，现在的宁怀远不是那个智慧的，能力的宁阁老，只是一个失去了妹妹的普通人而已。 他没有了之前对华锦的猜测试探，而只有茫然，一向清雅的人也没有了此前的气质，而是狼狈的看着华锦，他似乎是在问华锦，也似乎是在问自己，他已经找了那么多年了，这么多年的时间里，他一边努力的往上爬，一边的死命抓住每一个机会，同时日夜担心着自己的妹妹，这样的日子他整整过了十九年。 这接近二十年的时间里，他不曾有过一点的舒服，哪怕有一日睡了一个安稳觉都觉得自己是个罪人，自己的妹妹被害的不知流落在何方，他恨邱南冲，可是刘家护着他，他多么的算计，那人也都避了过去。 他要做那么多的事情，每一个为了妹妹做的事情他似乎都没有做到，即使他自己也找借口，这朝廷的事情根本不是那么简单的，可是他到底是什么也没有给妹妹做不是吗，他只是害了她，只是给自己的无力找一个一个的借口罢了。 这所有的一切本来只是掩藏起来的，今日所有的掀开，一切都无所遁形，宁怀远悲哀于自己的无力，他其实，一直什么都做不成的。 “是啊，不过惺惺作态，可是你知道吗，明明知道自己错了，每一天都厌恶和憎恨自己，可是却只能这么担着，连个可以去弥补的希望都没有，如果是你，你能做什么，除了这一番你所说的惺惺作态，能做什么？”宁怀远无力的闭上了双眼，一行清泪缓缓的落下。 华锦看着这样的宁怀远，她是有多么的心疼宁淏呢，所以今日她站在这里，可是见了宁怀远如此之后，华锦真的不知自己能说什么了。 那样几乎可以肉眼可见的悲哀，那样的绝望，她是个心理师啊，她几乎是完全的感受到了宁怀远内心的所有的情感，几乎可以崩溃的理智，她手里的刀子，她不知是否要继续插下去了。 接近二十年的时间里，这个人到底是过着怎么样的地狱一般的生活呢，因为知道自己错了，所以一切的喜好，一切会让自己幸福和愉快的所有的事情，都被他摒弃在生活之外，他一定做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好像这是他给自己的牢笼。 即使他在那么多人的眼睛里是位高权重，即使那么多人觉得他的成功，其实他自己知道，这是他的惩罚，自己给自己的惩罚，还有冰冷的监牢！ 这让华锦想起了自己，她也曾经这样的无力着，那人也给了她一个牢笼，可终究那人是爱她的，所以她终究也会因为爱而解脱，可是宁怀远呢，自己给了自己一个无期徒刑，不断的自我折磨着。 华锦突然觉得，也许曾经的一切都该真的过去了，宁淏也许受伤了，可是眼前这个人，这个应该被宁淏称为舅舅的人，也一样的受了折磨，宁淏有她的拯救，而宁怀远却是拒绝了任何解脱的可能。 这样的惩罚，也足够了，二十年了…… 华锦也闭上了眼睛，有些沉重“是啊，即使是我，也一样做不了其他！” 之后睁开眼睛，她已经做好了决定“过往宁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多年过去了，本郡说什么也没有意义了，你问本郡为何一直对你怀有敌意，到了今日，本郡便把事情与你说明白吧！” “说起来也是很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本郡不过是一个孤女而已，带着弟从家乡出来寻医问药，为了给弟弟和本郡治病，路上我遇到了一个妇人，她满是风霜，还抱着一个女孩子，大概是实在没有了办法，在街上自卖自身，只求救救她的孩子。” “本郡那时候弟弟也病着，正好要去见大夫，而且见她哭的这般伤心，本郡也是感同身受，便一起带了去，那大夫的医术的确不错，本郡和弟弟的身体好了起来，而那个女孩子，即使本郡已经说了不计金钱，可是拖得实在是太久了，而且大概是之前的日子过得也不好，那小姑娘的身体一直虚弱，病的时候补也来不及了，所以，不过撑了几日便就没了呼吸！” “孩子没了之后，妇人也几乎是没有了魂魄，本郡怕她想不开，便借口她欠了本郡的银钱，让她给本郡做事抵债，也许是真的没有的希望，即使本郡这样激她，她也没有撑过三个月，在临死之前她把自己的事情告诉了本郡，也不是为了别的，不过是求我若是有机会来京城，给她的家人带个话而已。” 宁怀远看着华锦，不断的说着“不可能，不可能……” “那时候本郡也不过一个平民家的女儿而已，心里面即使同情她，也有心帮她，到底也没有这个能力，时间久了便也放下了，之后本郡有了现在的身份，又进京之后，便记得她的委托。” “本郡也想知道，这么多年来，她既然是过得那样的日子，你们又当如何，可是本郡很失望，你成了高高在上的宁阁老，而那个害了她的，坑了她一辈子的男人，依旧在高位上，你们所有的人都过得很好，只有她，已经香消玉殒！” “所以你如何怪本郡恨你？”6646 第一三七九章 我来认罪的 “不可能，她不是我妹妹，不是的，我妹妹还好好的，她小时候就是个特别漂亮的姑娘，她以前答应过我的，如果有一天走丢了，就会在原地等着，等着哥哥去找到她，带她回家，她答应过的！”宁怀远不相信的看着华锦。 华锦叹息着“也许吧，我只是一个传话的，后来我知道你们居然还找了个女人代替她，就替她更气愤了，我更气愤的是，即使你们那么对她，她居然到死的时候也只是念着你们好，也许，这就是亲情吧，即使被伤害了，依然会原谅！” “本郡今日把她最后要带的话带到了，她离开的时候说了，她一生最对不起的是你们这些家人，她是宁家的罪人，与你们说对不起，也对不起自己受到的疼爱，这是她留下给你们的，拿着吧！” 华锦拿了一方帕子出来，这是宁氏在世的时候用的帕子，也是宁淏寄放在华锦的空间的，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毕竟是他母亲的东西，都让华锦帮他收起来了，今日华锦就拿着给了宁怀远。 宁怀远拿着那帕子一看便知道是自己的妹妹绣的，手轻轻的捧着帕子，手指抚摸着那一朵绣的十分精致的牡丹花，这是宁氏生前最喜欢的花，她自己的院子里便有许多，因为喜欢这样的花，所以便刺绣也都是选的这花样。 “这是囡囡绣的帕子，是囡囡的！”宁怀远拿着帕子流泪。 华锦知道这囡囡怕是宁氏的小名，看着宁怀远这个样子，华锦不知道自己是对是错，她会把所有都告诉宁淏，他们之间是无解的局，一切在过去的岁月里面定格，伤害已经存在，改不掉，恕不了，不如就把所有在这一刻都停止，这之后，便是什么都没有了吧。 本来华锦是编造了一个更残酷的故事和结局的，最后她改变了主意，这一把刀，她到底也是没有忍心的插下去，宁怀远已经给了自己太多的惩罚，她到底也不忍心给了！ “此间乃是私事，本郡已经把话带到，前尘往事，人已经离去，便都过去吧！”华锦看着宁怀远拿着帕子发呆流泪叹息的转身离开。 “她们在哪里？”在华锦就要出门的时候，宁怀远突然问了。 “她说她对不起宁家，也是宁家的耻辱，所以留下话来和女儿葬在一起，人之将死，不过这一点愿望而已，本郡不能答应你！”华锦这么说了。 “她是我宁家的人，那孩子也是！”宁怀远抬头看着华锦，似乎是争辩，却十分无力。 “本郡只尊重她的意愿，本郡虽然是外人，不过她最需要家人的时候，你们都不在，你们每一个人，何必！”华锦不理会宁怀远在说什么，今日她已经不知见宁怀远是对是错，她累了。 “她是我宁家的人，是我宁家的女儿……”即使已经上了马车即将离开，华锦依旧听着他说着一样的话。 “郡主，咱们之间回府吗？”茉莉今日也是吃一起听了所有的一切的，所以才会问的。 “去宁大人家！”今日的事情是华锦自己擅自做主了，总要告诉宁淏一句的，华锦进了空间，空间里面最近热闹了许多，一群人在空间里面盖房子，他们自然是不敢过来打扰华锦的，不过也是让这空间里面多了不少动静。 这个空间其实不小，若是看着，便和个世外桃源一般，华锦过去换了一件衣服，之后又略微休息了一下才出去，不一会儿的时间里，就已经到了宁淏他们家的巷口，此时已经是夜里了，没有现代的灯火，一片寂静里，华锦慢慢的到了宁淏家里。 那院子依旧是坏的，这时辰本该读书的宁淏因为得了容嬷嬷的信，正拿着笔算计着自己要置办一套怎么样的聘礼才好，至于那成亲的日子，他也是拟定了几个，想着这成亲的时间虽然是女方家里定的，不过他这帮忙参考一下也是可以的。 所以突然听说华锦来了的时候，宁淏以为她是过来与自己说成亲的事情的，于是，华锦才进门便看着少年一身简单的素衣，站在书桌旁，看着她的表情也是欣喜非常“小六，你来的正好，这京城的事情了了，我就想着谋个外放，所以这成亲的宅子就先暂时用师兄的吧，我本来想说你的宅子也可以，不过如果在你的郡主府成亲，可能也不大好，所以不如和师兄借个宅子。” “我想着在苏州买宅子，那里也算是我们的家乡了，老师也在，以后我们有空也可以回去看看老师，至于具体哪里的，小六你过去看看，我是怎么都住得惯的，你看看你喜欢什么料子，我提前让人去买回来，提前做了，我之前看你家里那个懒人椅子你十分喜欢，不过那样子我看着有些单调了一点，小六你如果放心，我亲自画一点图样，到时候应该也不错，还有……” 宁淏的脸上都是兴奋的神色，自从容嬷嬷过来说了既然定了明年秋天成婚，有些事也是需要好好的准备起来了，他就一直是这个样子，把书墨给弄的没办法，也无话可说，有什么可以说的呢，他们家大人不就是这样的吗，只要是郡主的事情，总能轻易左右他的情绪。 华锦看着他这么激动的样子，让书墨出去，宁淏见了华锦似乎有些疲惫，过去捧着她的脸“怎么了，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师兄，我是过来与你请罪的！”如果可以，华锦也不想自己这样的打断宁淏这样的憧憬。 可是有些事情不能不说，光是听宁淏说话，看着他脸上放光的表情就知道了，这个人有多么期待一个家，一个他和华锦一起的家，可是宁氏宁淏母子和宁家的那一摊子烂账，也是算都算不清了。 今日她本是去惩罚甚至是宣判的，可是最后她给的是解脱，至少他给了宁怀远自我惩罚那么多年的唯一一个出口，一切到底是结束了。 只是华锦自作主张，也彻底掰开了宁淏和宁怀远之间相认的一切可能，所以她过来认罪了。89 第一三八零章 两不相欠 宁淏见了华锦这么说，也是严肃起来“可是与宁家的事情有关？” 华锦点点头，便把今日与宁怀远见面以及宁怀远说了什么都告诉了宁淏“今日是我自作主张了，我看得出来他也是非常痛苦，也是不能原谅自己，可是宁家这笔糊涂账，到了现在，我们都已经算不清了。” 华锦说完以后解释自己的做法“那时候我也来不及过来问师兄如何了，而且说实话，我觉得即使问了，师兄也不知道如何去解决这些事情吧，伯母已经离开了，现在说那么多已经没有意义了啊！” 其实华锦想的是，宁氏一直到死也一直沉浸在自己的那段感情里面，这件事情被宁怀远他们知道了也未必是一件多么愉快的事情，十九年前大家都有错，是不是宁家内部还有一些其他的事情其实也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现在有资格说起过去的事情的是宁氏，她已经死了，就是没死，她也是说不出什么的。 迷迷糊糊的活了那么多年，她给了宁淏一生都挥之不去的伤害，也给了他生命和抚养，这些怎么算呢，宁淏也不是没有恨过宁氏，可是那毕竟是他的母亲，是他唯一的亲人，可是爱不起，恨不得，能怎么办呢，现在面对宁怀远何尝不是，恨的资格华锦自然没有，宁淏其实也没有，可是说原谅的资格，其实他们也都没有。 所以华锦最后用了那样一个故事，将一切都抹过去，让这所有的一切就此停止，就这么一直在那个地方吧，以后便舍去一切，各自过自己的生活，这也是华锦能想到的唯一的合适的解决方法。 宁淏听到华锦说了宁怀远说的那些话，也叹息一声“我知道小六这样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谢谢你！” 如果是他自己，其实最后也是一样的处理，可是毕竟他要亲自去面对宁怀远，只是听着华锦说，他都能想象到宁怀远这么多年来有多么的痛苦，可是他们中的每一个人，除了邱南冲，有哪个是不痛苦的呢？ “他也是个可怜人！”宁淏对自己那个一辈子也不会认的舅舅，也只有这一句话的评论。 “是啊，可是现在想想，我们谁不是可怜人呢！”华锦这样说了。 宁淏沉默了许久，其实说到底，最后华锦也是为他着想，因为她给宁怀远的故事里，虽然有宁氏的原谅，可是也熄灭了宁怀远这么多年一直寻找的希望，但那所谓的原谅是为了给宁怀远一个解脱，又何尝不是给了宁氏一个最后的形象，比起死之前也在念着邱南冲的之痴迷不悟。 这最后所谓的顿悟，已经是给了宁氏一个死后的体面和成全了，当年为了宁氏做的事情曾经把人逐出宁家的人，这个结果也许也是宁家最愿意接受的，华锦尽了最大的努力，给了他们所有的成全。 “这样罢了也好！”宁淏听了这所有的一切之后，居然有了松一口气的感觉，至少他知道了，这么多年来，有人的确是为他们母子担心着，也知道他们也过得不好。 这是一场宁家人的两败俱伤，大家都过得不好，也就谈不上什么原谅了，现在宁怀远心里面有愧疚，可是知道宁淏的身份之后，宁家也未必会知道如何与宁淏这个突然出现的陌生亲人相处，何况宁淏这性子也是有宁氏那样执拗的地方。 他们都是已经一个人孤独的过来了，一个人的撑着，一个人的别扭着，所以已经不适合去进入一个大家族，这样继续别扭下去吧！ “师兄不怨我自作主张吗？”华锦也觉得这样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就绝了宁淏和宁家的关系，她自己的确是不喜欢进入一个大家族的，她也说过尊重宁淏的选择，可是这次她也不否认有自己自私的心思。 宁淏是了解华锦，他伸手捧着华锦的脸庞，额头贴着她的额头“以后我就只有你一个人了啊，小六你不能抛弃我！” “我有留一个口子的，如果师兄想认，也是可以的！”华锦以为宁淏是因为宁怀远的事情心里面感动，想认亲人呢。 宁淏否认“华小六，记不记得我说过，我永远也不会误会你？” 华锦看着宁淏的眼睛，点头笑了“嗯！”她知道，这一次，他的少年依旧没有误会她，人生，得这一人相知相许，还有什么遗憾呢。 “我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宁怀远虽然有愧疚，可是这么多年来，他这样的自我折磨，这样的让儿子不去求功名的来寻我们，现在你这也说了，一切结束自然是最好的，可是真的找到了，宁家真的不会对耽误他们宁家子孙前途的我没有一点心思吗？” “他自我折磨是真的，可到底也不过如此了，他现在已经是内阁的阁臣，我也有自己的路，我有几个师兄，我既然也借不上他的力，也不需要他给的所谓亲情，十九年了，三岁的时候我不过刚懂事就已经不期待这亲情的关爱，何况也许是夹杂着复杂心情的关爱，小六你说的很对，其实感情这种事情还是单纯一点好，像你对我，我对你这样的，多好！”宁淏心里明白着呢。 这么多年发生多少事情吧，如果宁家不过普通人家还好一点，可是就现在宁怀远的身份，宁家这个样子，认了不是找到亲人，而是一家子可能复杂的人际关系，最重要的是，他现在和华锦做的这些事情都有可能被拖累，一个当朝状元，一个是有名的嘉善郡主。 华锦和宁淏都知道，他们不是普通人了，也不能把自己看成普通人，与其到时候把那点子不太纯洁的感情也磨掉，这样已经不错了，宁怀远以后会一直的愧疚，这是他应当对当年事情的补偿，而他也不需要继续耗费自己儿子的未来了，这也是华锦和宁淏给他们的解脱。 “是啊，之后我们面对的是许多事情，他是慕容桓的人，我们不会是一伙的，就这样吧！”华锦也是一个想法，他们这个身份，少点牵扯，做事简单多了。 “这样，也就算是两不相欠了！”宁淏最后这么说了。89 第一三八一章 未来的妻 这件事解决了以后，宁淏不仅没有觉得不舒服，反而放下一桩心事的样子，没有自己去面对宁怀远，一切也都没有了需要去顾虑的，这样很好。 其实就和华锦说的一样，不仅仅是华锦自己已经不适应这样进入一个大家族了，宁淏也是一样的，他一直和宁氏一起生活，过得看似寡淡，可是他自己是舒服的，他也不是那等热络的性子，与几个师兄，除了因为华锦和华锘是不一样的，其他也都是一样的距离相处。 这是宁淏这么多年来已经习惯的距离和相处模式，不仅仅是华锦会担心和一个家族相处，宁淏也是，这样他们自己做主，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多舒服呢，何况那一家人华锦和宁淏其实都不大看好，去称呼大宁氏为大姨，这个事儿别说是宁淏了，就是华锦也不接受。 华锦和宁淏的性子里都有独的这一面，所以他们注定是这样两条独狼，一起过日子是最恰好的了。 宁淏自己想开了也就把宁家的事情撩开去了，以前是为了宁氏委屈，不过现在知道宁怀远他们的确是过得不过，他也安慰了，至于宁淏自己，他只要小六就够了，不需要家人的，所以他拉着华锦“这个事情小六你处理了就行了，今晚容嬷嬷特意派人过来，说商量一下我们明年成亲的事情，虽说看着也有接近一年的时间呢，不过我想着既然是我们成亲，这也不能随意，所以许多东西也是需要提前准备的，我之前看着挑了几个日子，我知道这成亲的日子本来该你和小锘定的，不过我选了一下，你和小锘可以参考一下。” 不开心的事情过去就算了，宁家的事情也就这样了，代替宁氏的小宁氏已经死了，大宁氏嘛，华锦心里自然有数，而且她也罪不至死，以后再算账就是了，现在宁淏心里想的至于和华锦的婚事，这个是唯一的大事。 华锦也没想多容嬷嬷这样的着急“嬷嬷倒是着急的很，我本是想着等京城事了，到时候我们也有了各自的去处，再议这事也不急，日子的话我可不敢自己做主，小锘这些年可是记了你不少小账，如果这个日期我也做主，怕是到时候你更要被为难了！” 华锦虽然在家里是当家作主的，可是论理家里有男人在，哪怕她是姐姐，这个事情也是该华锘出来做主的，这是规矩，也是道理，不过他们一群都是年轻人，对这些规矩守的没有那么紧，但是对于华锘这个一直觉得师兄抢了自己姐姐的，这个事情不和他说，他估计是会不客气的找宁淏麻烦的。 “额，小六，我好歹也是师兄啊！”想到华锘那个姐控的家伙，宁淏也头疼啊。 其实华锘这个年纪，现在华锦和华锘大了也都是分开住的，宁淏也是经常在华锦姐弟家里吃饭，偶尔还住客房，其实除了一个仪式，以及正式住在一起，成亲对华锦和宁淏来说也没有大的差别，对华锘也是，华锘这个年纪也没有到独立的时候。 如果宁淏是大家族的，华锦嫁过去了不免不好带着弟弟，可是他们论起来就三个人，华锦即使不说宁淏也是知道的，之后他们也是要一起生活的，不仅仅华锘是他的妻弟，还是他师弟啊，带着他是正常的。 可是他们这么想，华锘不这么想啊，他可是不想自己姐姐那么早嫁人的，免不了是要别扭的。 华锦听了宁淏这么说，也是无奈的拍着他的肩膀“这个我是帮不了你了，你自己加油吧！” “小六，又不是炒菜，加油有什么用啊，那这些我还是与小锘商量吧！”不用想也知道自己会被为难，宁淏这个心情啊，十分的复杂。 “小六，还是你想的对，这个事情啊，就是得提前一年才有得商量！”宁淏觉得他家小六也是明智的不行，他都想过了，这成婚也是会被为难了，过关斩将的需要的都是时间啊。说完以后还叹息“幸亏小六你就一个弟弟！” 这如果多几个弟弟，他还混不混了吧！ 宁淏这么夸张的样子，把华锦给乐的不行了，不过见宁淏没有因为宁家的事情心情不好，她也是觉得自己说要成亲的事情是对的，有这么一件喜事被宁淏惦记着，不说现在的事情他更积极了，至少会让宁淏只去想未来的美好，不去想过去经历的那一切。 虽然他们每个人的现在都是过去所塑造的，可是说到底日子是要往前过的，永远回忆过去就只会活在过去里，而看向未来，那才是有无限可能的。 “师兄，我有没有说过，其实，我已经在向前走了，因为遇见你，我想要和你继续走，不想停留了？”华锦把脸贴在宁淏的肩膀上。 不知不觉这么多年过去，这个之前有些单薄的少年已经成熟的可以与她分担一切，之前宁淏就感觉到华锦似乎固执的守着什么，不愿往前走一样，他不曾说过，只是安静的等着，等着华锦自己走过，彻底的走到他身边来。 “当然没有说过！”宁淏的手放在华锦的后背上。 “我以前的人生规划里面没有你，遇见你之后，我觉得我未来的人生里面不能没有你！”华锦从宁淏的怀里抬头，脸上是笑容，眼睛里面都是星星，那么的闪亮。 宁淏微微低头，吻上她的额头“我也是，我未来的每一天都要有你！我爱你！” “我也爱你！”华锦继续投入宁淏的怀里“今日你吓到我了，以后不要这样了，这一生，除了你，不会是其他人了，所以你一定得好好的，陪我过完这辈子！” 宁淏如何不知道这是华锦在安慰自己，怕他为宁家的事情忧心，也怕他担心，怕他不信她，其实他不是不信华锦，而是经常觉得自己在做梦，自己如何能得到这样好的女子呢，他不信的，是自己。 不过他会努力让自己相信起来，因为还有一年的时间，这个小女子就是他的妻了，唯一的妻，一相守一生的妻！89 第一三八二章 为了成亲 “好，为了我们可以按时成亲，我们必须要把这些事情，尽快解决！”听到宁淏答应自己不会跟今日这样了，华锦从宁淏的怀里跳出来，握紧拳头，给自己加油。 宁淏见她这般可爱的模样，忍不住的拍了拍她的脑袋“好，我们一起解决京城里面这些事情！” “嗯，今日慕容桓单独见了我，与我说了一些事情，如果不出意外，明日他就会提出自己御驾亲征之后还借此机会来了安排他相信的人在军中。” “不过这个事情没有那么简单的，世家不会给他机会伸手！”华锦也想安排人在军中，可是根本没有那么简单，寻求杨贺帮助也是可以的，不过杨贺的部队已经有了秩序，收归他的人几乎就等于跟自己人抢人，抢自己人的墙角。 华锦虽然不算是多么有节操的人，可是到底也是有那么一点良心的，而且杨贺和她是一伙的，之前华锦想把慕容桓架空的时候自然算是理念有冲突，但是多亏她那个老乡和慕容桓自己作死，现在华锦不需要架空慕容桓了。 所谓自己作的死，自己要担着，慕容桓自然有自己的去处，现在华锦和宁淏就是把那个老乡给处理掉，这京城没有了针对他们的人，他们自然可以成亲过自己的小日子去。 “武器我已经给他准备了，小花他们也是被关了许久了啊！”华锦说了，云姬那边她完全不担心，现在她只能信任华锦，要活命也只有华锦可以救她，所以有云姬在，刘仁厚这帮子草包必死无疑。 “刘家背后的那人不会看着这些人灭了，这几年刘家一直似乎收敛自己的力量，似乎是有了别的算计，这些人如果也都折了，表面上，这刘家可是没有什么人在重要位置上了！”宁淏不看好这个事情。 “刘家自然有自己的算计，不过具体这人是不是我那个老乡也不一定，师兄这些日子就和九公主好好的培养一下感情吧，刘太妃这几日动作也是不小，只是不知是她一人的意思，还是刘家也是这一个意思。”华锦笑呵呵的看着宁淏，还调侃他。 宁淏一把抓住华锦“师兄为了调查事情这么牺牲，小六不给点奖赏吗？” 华锦可不会听他的，戳了他肩膀一下“小哥哥，你这么牺牲是为了什么，是为了你自己娶媳妇，想早点娶媳妇就多出力！” “小六，你都不珍惜我，我被人占便宜怎么办！”宁淏两个手搂着华锦不放。 这是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华锦不客气的瞪着他“呵呵，被人占便宜，我剁了你！” 宁淏打了个哆嗦，为了的媳妇有点暴力啊，不过好可爱啊，他的小六果然爱他，宁淏心里面美滋滋的。 华锦看着他笑得和个傻子一样，也是无语的翻个白眼“小哥哥，比起你的贞操，我觉得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说。” “嗯，小六的清白更要紧！”宁淏这脑子转的吧。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劈了你？”华锦握拳，居然这时候给她开玩笑，不想活了吧！ 宁淏秒怂“我不说了，小六你说！”之后嘿嘿笑着，大大的手掌握住华锦的笑拳头“放心，刘家的事情我一定可以查出来的，十九年前的事情与宫里面有关系，如果确定刘家背后的人就是那人，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明了了！” “嗯，你说了，李友德居然一直都惧怕这个事情，那人一定就在宫里面，宫里面有权势的也就只有嫔妃和大太监了，也可能是慕容桓本人，这个需要时间确定，我有怀疑的对象，可是我不确定，一切还需要证实！”华锦也说了自己的猜测。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今日陛下找你可说了什么，只是说了自己要御驾亲征的事情吗？”宁淏还急着这个事情呢。 说这个华锦就想吐槽了“你别和我说这个，一早过去气够呛，就他这样的，既然要用我，居然也不说实话，说了一堆有的没的，也是我脾气好，要不然我分分钟直接片了他涮火锅！” “其实这事情与你和九公主的事情倒是有了一点关系，慕容桓需要我吸引人的注意力，预计未来一段时间皇帝对我痴心一片的话题就会热闹的很，之后你和九公主的事情，哪怕我们成亲的事情都爆发出来，怕是也不会引起什么，也免得引起话题，大概就是我们各自被他们给看上了，互相背叛之类的，简直郁闷，而且这么搞，估计咱们成亲以后也得面对议论，慕容桓这个缺德货，他不会有好下场的！”华锦郁闷呢。 宁淏安慰他“没关系，只要我不在意，你不在意，这世间的人怎么议论我们有什么关系，不过看他这个态度，我倒是觉得他应该是用你来遮掩自己真的在乎的人，那之前说的那个美人的事情，怕也是真的了，如果那个美人没有失宠，没有死，他这么护着美人，也是可以的吧？” 华锦也点头“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嘛，刘家可是要送一位刘小姐去宫里呢，据说看过那个刘小姐的都说过，那个刘小姐与我有几分类似！” “怎么可能，这个世间哪有比得上小六风姿的女子！”说完以后觉得不够一样的，宁淏又补充了“不对，男子也比不得小六的风姿！” 说完以后自己点头，肯定自己了一下“不知是谁说这么不可能的话，哪里有比得上小六的人！” “你这反应有点夸大，不过不得不说，我是真的喜欢的！”华锦被自己爱的男人这么推崇，心里面当然是开心的了，她从空间里面拿了一坛酒，给自己和宁淏倒了一杯。 “不过这不是重点啊，你不觉得奇怪吗，那刘小姐据说是几年前被接进刘家的，以前不过旁支，名声不显，那时候我可还在苏州和师兄们赏花喝酒呢，他们怎么就找了一个和我有些类似的，而且不是相貌，据说是气质类似，有没有觉得，这个事情有点意思？”华锦眨眼，喝下一杯酒。4689 第一三八三章 奇葩华锦 宁淏听了华锦的说法也是点头，不说刘家这个事情做得多么蠢了，肯定是刘家主事的人有了变化，或者是有了其他的追求，不管是哪个，他们可以之后去调查，可是这个刘小姐的事情就有些意思了。 就和华锦说的一样，刘家弄这个刘小姐进京的时候，华锦可是孩子外面呢，现在是华锦比较引人注意，所以有人说刘小姐与华锦有些类似，可是按照时间来说，华锦可是后入京的，所以是华锦和这刘小姐有些类似。 不管宁淏是多么认为这个世间没有女子可以比拟华锦，这些人说的类似都不过是眼瞎，可是按照正确的顺序，的确不是这么说的，而是华锦和刘小姐类似，如果是这样的，现在说的因为刘小姐和陛下喜欢的嘉善郡主类似而希图她进宫得宠的话就根本没有一点的根据了。 可是肖蕊是这么说的，肖云更是觉得自己和华锦相似，有机会进宫得宠，可见这个说法即使没有传开，可是也在这些有机会入宫的人家里面都知道了。 大家只会觉得是因为华锦所以有这所谓的相似，可是这个事情如果仔细分析就有特别大的一个漏洞，嘉善郡主第一次出现在京城是在华锦进京的时候，那时候大家也只是听说嘉善郡主这个人而已，说她病重。 那时候除了秦尚任他们这些人，也不过慕容桓见过华锦一面，华锦出去见人的时候用的都是华隐秀的身份，包括见皇帝也是，之后就是这一次华锦和宁淏一起进京了，这时候华锦的动作比较多，大家也都见了嘉善郡主这个人。 论起来，嘉善郡主的名声在京城声名鹊起不过也只有这几个月的时间，结果就因为华锦在偏殿的一些事情，可是受到了不少的针对，之后又有了世家拿着华锦做借口，这些人为何不想想，华锦才来京城多久，那个刘小姐又多久了。 “看来师兄与我想到一起去了，如果其实我和刘小姐都是和另外一个大家都不知道，刘家知道的女子是类似的，所以世家其实也知道，所谓的陛下对我的喜欢，也不过是一种代替，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像刘小姐，刘小姐像她，那么，也就是说我像那个女人，而且是气质！”华锦看着宁淏，笑的一脸的冷漠。 “气质，你的气质哪里是别人可以有的，你是独一无二的！”宁淏说了“如果非要说类似，也就只有一个可能了！” 华锦也觉得自己是独一无二的，因为世间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暂时不说这个，华锦自己知道自己，哪怕在现代，她也不是那种大街上随便见到的女孩类型，因为很多的事情和过去，以及她的经历乃至职业，华锦的性格和一般的女孩都有差别。 这话说的似乎复杂，可是简单来说就一句话，华锦这丫的在现代也是个奇葩，她过得就不是一般女孩的人生和日子，自然她的性子也是不一样的，气质更是。 在现代那样个性化的社会里面华锦也是个奇葩，到了这个时代还用说么，她的性子不是不好，也不是好，而是特别，她自己都知道，那么与她有几分类似的，也只可能与她来自一个地方的人了。 那个刘小姐华锦可是亲自接触过的，其实只是一种感觉，说是类似，也只是华锦身上一种不在意的感觉，可是华锦是因为自己有本事，所以她的傲气和肆意是有基础的，也是有底蕴的，可是那个刘小姐则是有一种看似高傲，可是有自卑的感觉。 这其实就是差别了，所以杜宇他们也只是说有一瞬看着有些类似，之后就知道完全不同。刘小姐在这三个类似里只能是个中间参考，说到底，华锦和那个美人的类似才值得讨论。 “最明显的其实是慕容桓对我的态度，师兄应该也发现了吧，他判断我的时候，其实不是按照我的性子，而是似乎另一个与我类似，可不是我的人，如果是这样的话，一切都很明显不是吗？”华锦也说了，其实她在现代也是个性格古怪的姑娘，她自己都认可的一件事，所以即使都是来自现代的，华锦也可以说，她和自己不会有完全的相似，不仅仅是两个人的差别，还是因为，即使在现代，一百个姑娘里面也找不出一个和她那么奇怪的类似的。 如果这穿越了都能遇到一个和她一样奇葩的，那老天爷也是看她太不顺眼了，所以慕容桓对华锦的很多事情，他判断的都是有些失误的，他本质是轻视华锦的，因为这时代的女人，就像宁淏觉得华锦是独一无二的，他定然也觉得那个美人是独一无二的。 “嗯，所以你那个老乡是个女子！”宁淏完全不会误解这个结论，不过说完以后他也是忍不住的感叹“你们老家的女人都这么的……” 华锦笑得可灿烂了“彪悍，是吗？” 宁淏觉得自己如果点头可能会送命，可是他内心真的有这样的感觉啊，华锦多彪悍不用说，比男人都厉害，那个老乡也是个厉害的，他都好奇了，华小六的老家到底是个什么世界啊？ “哼！”华锦哼了一声“我们老家是个自称男女平等，可是男女一直不平等，不过男权主义和女权主义都存在的一个地方，在那里有彪悍的女人，也有弱小的男人，一切皆有可能，不过这次你运气好，遇到的都是彪悍的！” 华锦这话说的已经比较委婉了，现代的女人，貌似柔弱的已经少了，装柔弱的白莲花也是战斗力爆表的啊！ “真的好奇什么地方可以养出小六这样的女子出来！”宁淏是真的好奇啊。 华锦笑了“我不是时代的产物，我只是自己选择的变成了这样，不过，那个世界也没有什么好的，你们这个时代的男人爷们多了，至少没有一个花老婆的，靠着老婆养着的，有好有坏吧！” “不说这个了，所以按照这个推论，那个美人已经肯定了，至于她到底隐藏在宫里面的哪里，我们就得去查查了！”华锦最后说道。2589 第一三八四章 黑红也是红啊 “对了，那一日我在女子会所曾经见过一个男子，这人名为柳昭文，据说是京城有名的才子，师兄之前可曾听闻过这个名字？”华锦想起这个人来。便问了宁淏。 华锦自从进京来便一直是郡主的身份活动，这京城的文人雅士之类的她见得不过，但是宁淏不同，他毕竟是过来赶考的，即使他为人一向低调，可是也一样会出去见人什么的，华锦想着问一句。 “我倒是听过，这人也是有趣，与小六你一起成为什么南隐秀，北昭文，我看着他的画倒是有几分意思，至于其他的不过尔尔，一个沽名钓誉之徒罢了！”宁淏没有想到华锦会问起这个人，不过也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华锦。 说起来这个人宁淏一早是听过的，不过宁淏听了这个所谓的南隐秀，北昭文之类的话便十分无语，不说别的，就柳昭文的那个诗文，大概也就是平平，怕是与他自己比起来也弱了不少，偏这人还把自己与华锦所类比并列，宁淏会有好感才怪。 宁淏他们自然知道华锦不参加科举是因为她是女子，而且即使是女子，华锦一样凭借自己的能力有了现在的郡主之尊，如果华锦是男子，宁淏和几个师兄哪怕是王明都觉得，华锦在科举一途上也未必比宁淏哪怕差一点什么，不过因为是女子不可以罢了。 而这个柳昭文么，宁淏看来“他那学问自称不参加科举，不过是怕自己丢人罢了，因为即使是考，他也不过平平！” 林峰也说了这人比他的水平不如，林峰的老师也是当代大儒，给他的教育自然是好的，可就是林峰自己，对于科举也一样没有完全的把我，不是考不中，而是进入三甲的把握。 可是宁淏科举是状元，华锦认真起来与他比策论，那可是不曾输过的，这么一比就明显了，华锦如果可以考，那绝对不比宁淏差，不过她不能考，没那个资格，而且享乐主义的她基本不喜欢每日那么辛苦，否则她干嘛不去当皇帝啊，千古一个女皇帝，历史多评说啊，可是人活着不是为了历史，也是自己的自在。 华锦追求的是无愧于心，她不是为了那所谓的名声而活的，因为这个，华锦的态度才是如此的，用宁淏的话来说，这柳昭文便是活到死也不会有他家小六的风骨和胸怀。 华锦对宁淏这种实力吹自己也是相当的习惯了，毕竟对哪个女子来说，在别人心里如何无所谓，可是在自己的爱人眼里，自己必须是独一无二的魅力的。 不过今日华锦说柳昭文可不是为这个“他学问如何我不知，可是我知道他藏着秘密，据说他也是几年前突然出现在京城的，据说是柳州人，看着不过与华隐秀一样是个闲云野鹤之人，可是这人不是表面那么简单，那一日齐家和他的表现让我觉得奇怪，而且师兄有没有觉得齐家真的奇怪？” 华锦那一日是把齐元若给废了的，她记得在女子会所的时候就听过那些女子议论，那齐家太太是个脾气不好也护短的，因为之前华隐秀曾经赢了她儿子，也不知在背后说了多少诅咒和诋毁华隐秀的话，这可不是一个大方的人啊。 可是这已经也有两日了，齐家居然一直没有找华隐秀的麻烦，虽然华锦他们自己知道华隐秀是嘉善郡主，可是外人是不知道的，只知道华隐秀是白身啊，一个白身废了齐家那么宝贝的一个嫡子，他们居然这么消停。 “齐家不过是一个小的世家，不过却似乎十分低调，除了那时候被李家拿着出去找咱们的麻烦试探，李家败了以后就一直十分安静，也不掺和到刘家现在的事情里，现在看着都不如宁家更显赫一点，宁家至少有个宁怀远支撑门庭，齐家据说也就指望齐家的那位大儒，以及这个据说很有未来和才华的齐元若，按理说你废了齐元若，齐家不会放过你的啊！”宁淏也是了解过的，对齐家的事情也是一片明白。 华锦也点头“我有时候会觉得，一直隐藏的未必没有关系，而看着便十分显眼的，却也未必不是故意吸引的，不说别的，那齐家一定知道我就是嘉善郡主，也是华隐秀，那天几个跟班的表情简直我想误会都得瞎眼，你说齐家这个看着低调都不行的人为何那么找我的麻烦，又为何知道我身份的事情呢，别说是无意知道的，我在苏州那么多年，华隐秀见了多少人，郡主见了多少人，那么多人除了后来查了户籍的，基本没有知道的，即使查了户籍的也有不愿相信的，师兄觉得齐家是凭什么呢？” 宁淏也知道华锦说的不错“嗯，这个齐家怕是有问题，只是那柳昭文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怀疑他和刘家的事情有关，这个人出现的特别突兀，可是又给人一种他故意这样要名声的意思，师兄应该知道，我这才子的名声不是自己要的，是别人给的，这个人却似乎追求的是大家都知道他这个人，我不喜欢被人知道，因为我觉得这么被关注没有意义，我毕竟还是女子，一个才子的名声也没有什么意义，男子的身份也不过是我觉得做事方便一点就是了，可是他要这名声做什么？” “人故意站在一个被大家关注的地方，是为了被大家崇拜，可是会不会有可能，这个人是希望用这种方式，避免他突然悄无声息的消失而没有人注意？”华锦不可能只看了一眼就完全知道这人到底是谁，具体做了什么事情，目的是什么。 可是每个人做事都是有原因的，有才的不用自己说什么自然就有了名声，如华隐秀，可是才华没有那么厉害却这样给自己贴金，引得林峰他们这样的读书人对他这样的不满，这个时代的人没见过现代那黑红的套路，华锦怎么看着，这人是哪怕被人这么厌恶，也不想自己是无名小卒呢？2289 第一三八五章 有点甜 “小六的意思是说，柳昭文是故意这样引起注意，让大家都关注到他，其实是为了自保，可是他是什么人，什么身份，居然需要如此大费周章，而且，如果那想要他命的人的确厉害，他这样的招数怕也没有什么用吧！”宁淏看着华锦，倒不是说不可能，只是总觉得这样其实也未必可以保护到他。 华锦也是摇头“我只是确定齐家和这个柳昭文怕是也与我们的事情有些关系，不过具体如何得去查证！” “那就查看看吧，你的那个老乡到底是不是那个神秘的宁嫔，以及，刘家谋什么，齐家扮演了什么，我们一起去弄清楚！”宁淏说了。 “也是，你先从九公主哪里入手，至于我这里么，未来怕是要好好的当个靶子，不过这也是个机会，我会和太后还有皇后好好的打交道一下，这宫里面的事儿呢，我就不信我还弄不明白了！”华锦的拳头和放在手掌里，说了。 “嗯，那就这样，今日之后我们不好这样频繁见面，你自己多加小心，至于成亲的具体事情我会和小锘商量的，之后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们再说吧！”宁淏和华锦说了，既然他现在已经要去接近慕容画，宁淏也不好与华锦见面，不过华锦自己也事情许多，所以这般分头行动也是不错。 “嗯，对了，你说那个什么木头的，其实也不要弄的复杂，木材之类的我空间里面就有，不过具体的花纹我的确也不了解，你多弄一些来我选比较好，最好多弄一些手巧的工匠，不要废了那些个料子就好了！”这个正事说完了，还有另外的正事。 “既然是我给你的聘礼，也不能用你的东西吧，你放心，这点银子我是出得起的！”宁淏不想什么都用华锦的，他可是娶媳妇，总不能什么都不出吧！ “但是你花银子买的那些也比不得我那些啊，可不是白花了银子么，既然都要做了，也是我们的家，东西自然是要最好的，你买那些哪里是最好的，你如果非要出银子就买宅子吧，我买了许多宅子，也不买了，我这郡主的身份，好歹咱们可以住个大宅子了！”华锦知道宁淏不想用她的东西的心思，可是有好的干嘛花钱弄些不好的。 其实现在宁淏的银子也都是华锦管着的，他最大的进项就是西南的翡翠矿，这些庶务宁淏也不是不会管着，不过既然华锦自己也有，不如一并管着了，反正他的就是华锦的，现在这要准备成亲了，宁淏手里可是没有多少银子，找华锦要也怪怪的。 “算算日子，差不过这个季度的利润也送来了，到时候你直接拿去吧，估计怎么也够师兄用的，如果不够用，下个季度的利润也给你吧！”华锦自然不会让宁淏尴尬，这银子的事情也都安排好了。 宁淏的翡翠矿三个月能出多少银子的利润她也是有个大概念的，不会多多少，也不好少多少，现在一般人家嫁女儿，也不过几千两到上万两，基本三万五万的嫁妆已经是十分厉害的了，华锦给宁淏的可不止这么多，他就是什么都瞧着最贵的买怕也是够了，何况嫁妆华锦这边准备呢！ “那行，不如下个季度的先都放我这里吧，我用的时候直接用就是了！”宁淏也是知道自己的矿的利润的，但是还是怕不够，这么说了。 华锦无语“一个季度的利润就少说也有两万两银子了，就是成个亲，师兄是打算送个金山给我吗，我提醒师兄一下啊，金山我已经有了！”不过虽然这么说，华锦也答应了“那之后先让他们给你报账吧，等成亲以后再交给我！” “好，这样好，金山小六自然是不缺的，不过既然是我们的婚礼，总要做得漂亮一点，我只想给你最好的！”宁淏也是这个心思，银子他不在乎，吃什么，住哪里，他一直都是无所谓的，可是给华小六的，他是一定一给最好的。 也亏得华锦自己也不在乎这些银子，她赚银子也容易，所以出这些也无所谓，哪怕宁淏用十万两给她准备婚礼，那也是这个男人的心意，而且华锦自认为自己也是受得起的。 财大气粗的华锦对这个也是无所谓，她是喜欢赚银子，不过这银子太多了，有时候也就那样，变成个数字了。 华锦笑着看宁淏“我已经得到最好的了！” 宁淏捏了捏华锦的脸蛋“今天小六的嘴上是抹了蜜糖吗，这么甜？” 华锦垫脚亲了亲“那师兄尝尝！” 不过一触即分的一个亲吻而已，却也是撩的人乱的心跳，宁淏的眸子也越发深沉，舔了舔嘴唇“嗯，果然是甜的！” 华锦哈哈哈的笑了，这之后他们怕是各自忙碌，华锦也是怕宁淏的心情有什么不好，所以特意这样安抚了一下，不过看宁淏这吃人一样的眼神，似乎撩的过了一点啊。 宁淏的两只手拉着华锦的，认真看着华锦笑得开心，眼睛里面都是火花一样的“恐怕我是得更努力一点了！” 以前知道成亲还早，宁淏这样的年纪，哪里能没那点子心思，同年纪的要么和张玉友这样已经成婚快当爹了，要么是比他年纪小还只是定亲而已，不过这样的也是风流的很，妻子没有，这丫鬟婢女的也是有的，可宁淏一个好好的小伙子，身边只有一个华锦，还自己憋着不敢碰。 现在已经知道成亲的日子了，在见了华锦这样，宁淏那心里面的火热啊，便是不大容易压得下去了，所以见了华锦这样笑的，即使心里面也已经是痒痒，也不过是咬牙下决心，一定要努力的，快一点的，把事情都解决了。 然后，就可以好好的把他们的婚事好好的议论一下了！ “嗯，师兄你加油，小六支持你！”华锦笑了一阵子之后见宁淏那火热的眼神，便已经知道是如何的意思，如果她真的是十五岁的少女自然不懂的。 不过作为一个刷了绿漆的老黄瓜，她也是人道的不再撩拨“时辰不早了，我走了，有事师兄可以让他们联系我！”46 第一三八六章 神秘男子 宁淏也没有多留，可是看着华锦进入了夜色里，他内心却已经是充满了动力，不得不说，如果没有成亲的这个事情，宁淏未必不会因为宁家和宁怀远的事情烦恼，不过现在因为有了这么一个喜事，他现在所以的精神就放在如何能快一点的娶媳妇这一个事情上了。 华锦这个财大气粗的，也不在乎银子，这么自然的把宁淏的翡翠矿的收入给了宁淏，既没有让他自己不舒服，也是给了他面子，实际呢，这银子花了也是给了她自己，大家都舒服。 就在华锦和宁淏说事的时候，刘家也多了几分热闹。 “什么？”刘家现任的家主看着刘太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那守在门口的丫鬟一顺的低眉顺眼，不过有个样貌十分普通的也是耳朵动了动，只是她这样低微的身份，不过这样小小的动个耳朵而已，自然也引不起多少的注意的。 刘太妃看着刘家的家主“比起那不知根底的，不当用的，我可是刘家的血脉，之前那么多年，刘家的亏没有吃够吗？就刘仁厚他们这些个蠢货有什么可以用的，亏得你们还把他们当宝贝，不过是给人做了那手里棋子，若是父亲还在，咱们刘家如何是现在这个模样，哥哥你也看看，再这样下去，我们刘家就是第二个李家！” “你以为现在我们还是以前的刘家吗，不说别的，哪怕是他死了，你以为誉王就担得起这些吗？”刘家家主也是气的脸通红。 刘太妃虽然自己也知道自己那一双儿女没有出息，不过听了别人这么说自己的儿子，还是这么当着面的说，心里面可是不觉得开心的“我儿有什么不好，现在这位倒是好的，可惜本事大的很，咱们刘家都玩不过，还反而被玩，如果不是我说，你们怕是都不知他这次自己做戏，打的是试探的主意，就你们这样的，还想抱着这所谓的第一世家的美梦到什么时候，到被灭的时候吗？” “他既然是不死不休，也有了更信任的人，现在刘家连个可以在朝廷上可以有力说话的人都没有，你以为徐庆元可以一直帮我们，还是孙玮那个只谋算自己好处的，刘仁厚是他的连襟，不过你以为如果不是是刘家，孙玮会在乎一个连襟，他可不是只有一个妹妹，自己不强大，有什么意义？” “愚不可及，什么低调，低调就是让人看不起罢了，现在那人已经不是刘家可以掌控的了，灭掉就是，也不知是从哪里弄来的野丫头，还指望着一个女人做得什么大事，说什么与嘉善郡主相似，别说一个不上台面的丫头是否相似，就是真的一嘉善郡主，在慕容桓的心里也一样比不上那人的一点，整日的就这样的愚蠢，刘家已经如此还不知道已经是生死存亡不说，居然还信那么一个不知根底的。” “我儿哪怕没用，那也是我的儿子，是和我们刘家最亲近的皇子！”刘太妃也是掷地有声的。 这刘家的家主是刘太妃的哥哥，不过也不是亲哥哥，刘太妃虽然是进了宫，可是也不是嫡系，毕竟老皇帝也不是傻的，没办法才纳了世家的女子，也断是不会找一个嫡系的，那样太危险了，所以刘太妃与这家主自然也是有些距离的亲戚。 但现在她是太妃，自然是有所不同的，也可以和刘家的家主这么的说话，刘家家主也是听了她的话有些犹豫，今日刘太妃的说的确是对他有很大的冲击。 不过她说完以后，刘家家主目光闪烁，犹豫的时候，突然有人不客气的直觉闯入他们说话的房间。 “太妃娘娘这话说的真的是让人动容，一字一句都是为了刘家着想，不过小的倒是有一个疑问需要问问太妃娘娘了！”这人不过十几岁的年纪，看着是年轻的许多，话还没说便是笑意盈盈，即使是这样质问的话也是说的随意。 刘家家主见了这年轻人也是惊疑不定“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走了？” “之前是在下想差了，大丈夫建功立业，既然已经做了这许多，总不好前功尽弃的，所以我自然是要回来，和刘家一起共图大事！”这男子也是十分自信的与刘家家主说话。 看这个态度便知道，怕是之前他与这刘家家主也是极其熟悉的，所以说话也是这样的随意，似乎见到刘家家主犹豫，这男子继续说了“家主可记得，之前李家覆灭不过一刻，那时候刘家也几乎被牵扯的，刘家可以保住是因为如何，既然当年我选了刘家，今日便轻易是不会放弃的。” 说完看着刘太妃，也是一脸的质疑“刘太妃这话大多是不错的，不过我倒是要问问，若是以后誉王登了大宝，太妃可是随着我们刘家的一切，誉王自然是我们刘家的人，太妃自然也是，不过坐了那个位置，怕不是所谓的亲族就好用的吧，何况刘太妃可是个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啊！” 刘家家主也是心里担忧这些，誉王自然没用，是个不错的傀儡，可是这刘太妃可不是帮助家族的人，如果她的儿子做了那皇位，到时候可未必被他们控制。 “既然已经如此，为何我们要选一个不好控制的，而不是一个年幼的幼主扶助？你说我刘家愚蠢，我看是刘太妃觉得我刘家愚蠢吧，如此肆意利用！” 刘太妃被这男子一番话说得是不可反驳，也是自己心思被这人揭穿的慌乱，她自然不是普通女子，只是今日这男子如此咄咄逼人，她没有做好准备，也就落了下风“你就算得什么东西，我刘家以前何等风光，天下只知刘家不知陛下，现在呢，这么龟缩在这里，没有了以前的名声，就是存在又能如何，不过是何时败落罢了，你不过一个外人这样操纵刘家，你又是什么心思？” 刘太妃说话的语气自然也是声势不小，不过这语气里面便怎么也带着几分心虚，看着那男子的眼神里面便也都是愤愤的憎恨，若是可以，怕是恨不得把这个害了她好事的人给胜坨活剥了！89 第一三八七章 不是对手 被刘太妃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这男子却是完全不在意也不慌乱的样子，这刘太妃被拆穿了心思，本就是色厉内荏罢了，男子也是见过这样大世面的，毫不客气的直接对上了刘太妃。 “我的心思自然比不得太妃你复杂，不过太妃一个女子都有那比天高的志向，我一个男子，自然也是想有一番事业了，不过我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都离不得刘家的扶持，而刘太妃这心思就多了，以后这到了高位，有没有刘家又能如何，当今的太后和皇后也一样没有什么家族支持，不一样这富贵荣华，权势加身嘛！”男子这话说的可以说是字字诛心，一字一句都是直接冲着刘太妃而去。 “放肆，我是刘家的女儿，若是得了权势，难道还会背弃家族吗，到时候不重用自己家人，重用何人，你这样挑拨我和刘家的关系，又是居心何在？”刘太妃也是气的牙痒痒。 她这次带着儿子和女儿进京本也是有一番自己的谋划的，她本是这宫里面高高在上的四妃之一，除了在那个高家变态老婆子之下之外，也是被人尊敬和行礼的对象，可是和儿子去了封地之后，空有太妃的名字，日子过得却不是之前那样。 都知道她这个太妃是不得高家那老婆子喜欢的，所以封地里面那些个妇人小姐与她都不敢多做联络，生怕与她亲密了一点就被太后记恨，她们自己便罢了，不过女子，如果影响了自己男人的仕途，那耽误的可就不是一般的事情了。 她一个太妃，以前被人多么恭敬着，这两年过生日都没有几个人过来庆贺，不管之前那些人巴结她还是怎么的，她喜欢被人这么捧着感觉，现在这么落寞，凭什么，她比不过那个高家老婆子吗？ 那个毒妇有什么资格当那个太后，心里憋屈的难受，见了自己的儿子也是仪表堂堂，而且那处理朝政的事情又有多么的难，就算皇帝糊涂一点，不是还有内阁的，只要登基以后组建一个忠诚的内阁，自然一切安枕无忧，有了这个心思，那心里面便多了几分痒痒。 于是趁着这次中秋节，她带着儿子和女儿进京，她记得刘家的家主可不是个明白人，她是做准了主意必然可以说服家主的，不过来了才发现这刘家居然不是她想的那样，所有的事情都是被一个小小的外来的年轻人所控制的，刘家的家主也都是听他的建议。 刘太妃也没有想到家里是这样的情况，这个年轻人年纪虽然不大，可是做事却十分有自己的法则，这刘家被他控制的和个铁桶一般，她这个刘家人要做点什么事情都没有办法，她可是刘家的女儿，也是这刘家出来的太妃，居然比不得嫁到邱家的那个庶女，她如何能过得去。 她用了不少的心力挑拨这男子与刘家家主的关系，本以为那女子已经是底线了，这人被如此背叛刺激必然是要与刘家分裂，没有了他，这刘家所有的力量还不是她刘鑫所用。 可是她想的那般好，之前也似乎一切顺利，现在这人为何居然出现在这里，之前做的那所谓的情真意切便也是假的吗，到底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富贵，就一切都背叛吧！ “到底是谁在挑拨关系太妃您自己清楚，我虽然不是刘家的人，不过三年前既然来了刘家，帮了刘家，便已经是与刘家在一条船上，如果刘家成功，我自然也跟着富贵，而刘家不会，我自然也逃不了，而太妃不过一个嫁出去的女儿，还有儿子傍身，就算刘家彻底没了，又如何连累到太妃的身上？” “我也提醒一下太妃娘娘，这里面可不是只有您一个是聪明人，比起和一个目的和可靠性都不可捉摸的合作者，显然我们刘家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哪怕男子说的是故意挑唆也就罢了，偏偏他说的就是事实，刘太妃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的，她以前是打算用自己和儿子都是有刘家的血脉这话得了刘家的信任的，之后如果誉王得了那皇位，自然不会只做个傀儡，既然坐了那位置，那权势自然必须是他们母子的。 刘鑫自己算计的好，不过她却太过自以为是了，她的那些个理由上却不足以取信刘家家主，这个家主岁数不小，也已经是快糊涂了尚且如此，她的那些个动作和心思，又能瞒过多少人。 从来这朝堂和权势的斗争便总是只容得下聪明人，刘太妃在后宫作威作福久了，便以为在这外面自己也是个厉害的人，殊不知这外面的人没有一个不是人精，哪里是她一个普通女子，不过只看着后宫那一亩三分地的女子所玩得转的、 就现在京城这个局势，可以说是一群聪明人在角力，大家一起飙智商，连华锦这样精明的，看的明白的，还是开了挂的也会一不小心就吃说错，刘太妃还以为这是后宫女子那样的算计心思便够了啊，他们算计的可是这天下！ 连华锦都是说过自己没有退路，也一直自己摸着石头过河的，刘太妃倒是觉得自己一定可以利用刘家达到目标，甚至连之后怎么摆脱刘家都算计好了，刘家是傻子吗，不知道她不是那么可信的。 “是吗，我倒是不知道你们有什么合适的，我倒是怀疑了，你到底是谁的人？”刘太妃话说的越来越没有章法，也更心虚起来。 她的确是惧怕这个男子，因为这个男子之前表现出来的能力是吓人的，刘家被他这么控制着，她也是完全做不了什么，否则她也不会想办法把这人排挤出去了。 “太妃还以不要挣扎了，我也奉劝太妃一句，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便罢了，京城水深，不要贪心得不到自己想要的，最后什么都丢了！”男子一开始就知道自己必然是胜利的，所以现在也是高高在上的态度对刘太妃。 在他的心里，这么一个贪心毒辣又没有足够智慧和远见的女子，也从不是他的对手！89 第一三八八章 齐家所图 “老爷，您要为我儿做主啊，老爷，若儿的手废了，他以后的前途该如何啊，那华锦如此欺辱我们，咱们齐家的嫡子就这么被人羞辱吗？”齐家太太跪在这秋日里冰冷的地上，哭的撕心裂肺。 前几日她带着齐元若回来，他们运气已经是不错了，宫里面陛下醒了，御医也都可以休息一下，他们才请了御医过来给齐元若看，可即使是这医术高超的御医，也只是保住人的命，至于他的右手，也是坐实了不能再用的了。 齐元若一直都是齐家的希望，整个齐家最会读书的人，如果不是老太太过世，现在齐元若本来已经是举人，或者是去了哪里做了一方官吏，也是开始为了自己的前途努力了，可是因为要守孝不得参加科举也罢了，现在右手也已经废了。 燕国律法也有写明，这身有残疾的人是不得科举的，比起那相貌差的不能为官属于大家的默认，这一条可是固定的，就因为华锦一个人，他们齐家最有前途的嫡子就这么折了，齐家太太哪里愿意放过，这两日一直在齐家说这个事情，要齐家去找华锦的麻烦。 被齐家太太称为老爷的是齐家的家主，知道齐元若被毁了以后他也是一样气愤，可是“闭嘴，你个无知妇人，如果不是你纵容，若儿如何愚蠢至此，明知道那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居然这样故意说话，齐家，就是齐家又能如何，那嘉善郡主就是刘家现在也不敢轻易直接对上，你说羞辱，如果不是你没教好他，他会有今天吗？” 如果不是这齐家太太不是家主的妻子，他怕是直接就一脚踹上去了，现在齐元若已经毁了，不过他本来对自己这个侄子就不是十分看的上眼，读书要说好，却连那女子的嘉善郡主也比不过，更不用说与齐家几乎其名的林家那个林仲山了。 就这点底子还自以为是，真当这官场是那么好混的，齐家已经不是世家的第一梯队，自己没有本事，以为家族可以帮什么忙，那宁家之前如何落寞了，就因为出来了一个宁怀远，还不是马上就有了复兴的气象，宁怀远可是没有一点家族的帮助啊！ 而且，齐家家主想到那个阴沉的女子，眼睛里面越发幽深起来，他们齐家的未来可不是靠着一个什么齐元若，而是其他，之前他们一直这般低调，如果被这一对母子给坏了齐家的好事，那他才不会放过。 “她不是，那华隐秀不过是和嘉善郡主相貌类似而已，今日我亲眼见到了华隐秀和嘉善郡主一同出现，兄妹两人还说了好多话呢，嘉善郡主我们得罪不了，难道一个没有功名的白身齐家也必须得这么憋屈着吗，就算齐家自己不介意，老爷你就不怕外人看了觉得我们齐家丢人吗？”齐家太太不忿啊。 她才不管是什么华隐秀还是嘉善郡主呢，她的儿子既然被毁了，她就不会让那个人有什么好下场，她就这么一个儿子，如果她不说话，就没有人会帮了。 比起齐家家主顾虑多多，她显然只想的是自己的儿子，不过这话她自己说了，那家主却是不信的，那一日华锦在通州玩的那一通自然是一件传开了，之前在茶楼里面着实有些火热的话题现在也换了那刁蛮公主抢亲记，不得不说最近京城里面的吃瓜群众日子过得也是舒服的要紧，比起之前那些个无趣的画本子，现在的故事可比之前热闹和有新意多了。 那见了华隐秀和嘉善郡主一起出现的人可是不少，即使要传说也没有几个信的了，不过这两个身份是一个人在一些人的眼里也从来不是秘密，只不过知道的人自己知道也就够了，那齐家家主自然也是知道这个事情的，见齐家太太拿着这个说事，便越发看不上她的作风。 “愚蠢，他们是不是一个人我们自然是知道的，而且你当华隐秀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事情，没有依仗她会如此，自己不自量力，以后就好好在家学习庶务吧！”一句话，这齐家的家主就给齐元若的未来宣判了。 “不……老爷，明明我若儿才是齐家的嫡子，齐家的希望，你只偏心那一位，这是什么道理，我儿被人折了手臂，一辈子都被毁了，你们却只关心偏院里的那个，如果不知道的，还当那人是齐家的嫡子，未来的希望呢！”齐家太太也是口不择言。 “你给我闭嘴，如果让我听着你把这话说出去，即使是你男人也保不住你！”似乎是被抓住了痛脚，齐家家主疾言厉色的道。 “被我说中了吧，还是那人是你的私生子，齐明浩，如果你不给我儿一个交代，就别怪我不顾及齐家的脸面，自家的嫡子受了羞辱你们也不说一句话，也是，你们怕是也不在乎脸面了！”为了自己的儿子，女人也是疯了，连这么威胁的话也说得出来。 “好好好，我真是小看了你，连我你都威胁！”齐家家主危险的看着女人。 还要再说什么呢，便看着一个中年男人匆匆过来，这人自然是齐元若的亲爹，也是齐家太太的夫君了，那男子过来之后马上请罪“老爷，内子鲁莽，不是故意顶撞威胁的！” “是吗，我看着你们怕是早有了心思了吧！”齐家家主说了。 “自然不是，亲子受了这样大的打击，内子自然是委屈的，不是故意威胁！”这人低声下气的“而且若儿也是一片好心，知道那位是想拆穿嘉善郡主的真面目，不过没想到那华锦如此嚣张，居然不把我们齐家放在眼里！” “你不用这样拿着话试探，那位的确是要对付华锦，可是却从来没有说过让我们齐家做什么的，你们这样自作主张，没有治你们一个暴露身份的罪责已经是宽容了，还给你们出气，如果因为你们露出马脚，被人发现了行踪和目的，齐家被你们连累，到时候你们死多少次都不够！” 第一三八九章 毒苹果 齐家家主一番话可谓疾言厉色，说完以后也是眼睛都是警告的看着眼前的两个人“你们儿子的委屈齐家自然不会放过，不过不是现在，好好的都给我闭嘴，这件事等到以后你们便是把那华锦怎么大卸八块我也不会拦着，不过你们如果现在坏了那人的好事，到时候被大卸八块的就不见得是谁了！” 这话里面有安抚的意思，更有警告，说完以后也不说什么，到底他是齐家家主，这两人现在这也激动也不是没有情有可原的，不过如果为了一个齐元若就坏了齐家谋划的好事，那他不会放过破坏的人！ “老爷，三少爷来了！”说话的时候有下人过来通报，齐家家主本来一脸的肃杀的，在听到这三少爷来了以后，脸上都是慈爱的表情“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快请进来！” 齐家太太看到这区别的对待，心里面越发愤恨起来，不过是一个外室之子，齐家却供着，她儿子是这家里正经嫡出的少爷，结果还不如这么一个不知来历的贱人，什么坏了大事，那人图什么她不知，她只知道，这个人夺了她儿子本该有的一切。 “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若儿受伤了需要好好养着，有什么需要的尽可去库房里面取了用，我会吩咐的，你们先下去吧！”齐家家主直接撵人了。 齐家太太咬着牙，都咬出血来，和她夫君站起来便见了一个大约十一二岁的少年一身富贵，正风风火火的冲进来“老爷，昨日那几个送来的鸟我看着有些意思，据说是送来给你的，可否借我玩几天！” 齐家家主见他这样风风火火的样子，马上笑得慈爱“不就是一点小玩意吗，哪里值得如此，你喜欢我马上让人给你送去，现在天气可是凉，这么跑着出汗惹了风，别感冒了才好！” 如果不知道的，大概会以为这少年是齐家家主的主子吧，那谦和带着卑微的态度也不是一般长辈对小辈的态度，更不是家主对人的态度，称不上一点威严，特别是对比他刚才对齐元若的父母的态度，便越发明显起来。 “付老头过几日便会过来给我把脉，他说我身子好着呢，不会有事的，既然你同意了，那我让人把那些鸟都拿走了！”这少年大概也是习惯了被这么对待了，所以说话也十分的不客气。 齐家家主乐呵呵的答应了“好好好，你拿走吧！” 少年开心的拿着自己喜欢的鸟出去玩了，离开的时候连和家主告别也没有，即使如此也没见那齐家家主生气。 “老爷，小的看着，少爷这相貌，日子怕是不好太长了！”等人都走了，也不知哪里冒出这么一个人来。 “什么相貌，她已经说了，不用等的多久了，本来一切好好的，不知哪里冒出一个嘉善郡主，希望这个郡主不要坏事，否则的话……” 话不过只说了一半而已，不过大家心里面也有数了，至于那齐家太太和夫君离开主院以后，也是克制不住“你个没用的老东西，你就这一个儿子啊，你居然去请罪，我们若儿有什么罪，要受这样的折磨！” “你冲着我发火有什么用，好好的在家里读书不好，非要出去，明知道现在京城乱着，出去也罢了，还这样故意对上那嘉善郡主，她是好惹的吗，邱南冲可是当朝的兵部侍郎，她照样直接动手踹，你以为她凭的是什么？”齐元若的父亲被这么骂了，自然也不会不说话。 女人听了夫君这么说，也是气不过“就算是那样又如何，若儿不是他的儿子，他自然不当一回事，把那个野种看的重，我看那就是他自己在外面生的！” 其实这气也不是一天了，齐元若是齐家的嫡子，外面也都知道齐元若的名字，可是在齐家，所有的人都知道，最受到宠爱的可不是这个嫡子，外面吹嘘的多好，在这家里，所有人都围着那一个少爷转。 一开始齐太太生儿子的时候，儿子是一家人的独宠，就这么一个嫡子，大家自然都给他最好的，可是就在十几年前，突然家里就接了一个孩子回来，还说什么是代替别人照顾的，更说什么这孩子身份贵重，这之后她的若儿便没有了以前的所有好处，自然比起那些个庶子是好了许多，可是那庶子如何与嫡子比较，明明是这家里最珍贵的身份，居然比不上那个不知来历的。 她看着若儿为了得到家族的承认越发努力，可是十几年过去了，即使齐元若已经有了才名，被誉为齐家的希望，可是在这个家族里面他永远不是第一位的，这一次也是她得了消息，想着让自己的儿子也讨好得了那个神秘的人物，她自己也去试探那嘉善郡主，本是想着可以得些好处的。 谁知道结果是她的若儿被废了，而齐家居然一句话也不说，也不给她的若儿出气，凭什么那个少爷就这么被推崇，她的儿子以后就只能管理这府里面的庶务，努力经营都给了别人做嫁衣裳。 “是，若儿和我也是傻，以为努力就可以得到家里的喜欢，可是这还不是因为家里这么不重视若儿吗，现在我倒是看出来了，怕是咱们一家子都比不上那个少爷，不过你可明白，若儿没有出息齐家也不会如何，那家主也自然是做他这个老爷，可是我们没有了若儿以后怎么办，你以为齐家这些人还会对我们好吗，夫君你得明白，我们才是一伙的！” 既然齐家不做，那她自己做，别人都怕那嘉善郡主，可是她不怕，为了若儿，为了给儿子报仇，她哪怕命赔上也去做。 “你想做什么，如果被那人知道了，我们都会完蛋了！”男人也是感觉到了妻子说话的危险，不由得冲口而出。 “是吗，如果那人知道齐家的家主没有护得住那少爷呢！”女人说了“别忘了，那个所谓的贵人我们可从没有见过，我看着那个孩子也不是什么贵人，是他故弄玄虚，其实是为了这齐家家主的位置罢了，夫君你想想，是不是这样的？” 诱人的毒苹果有时候不见得是被人拿出，而是一直藏在人的心里，一不小心，便被放了出来！ 第一三九零章 肖二小姐，不错 华锦与宁淏告别之后就回府，她回去的时候也是不早了，便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去空间里面休息，顺便看看那些人的训练如何，原本是要休息的，她却不知怎么的去看这空间里面有了什么。 今日说起成亲这件事的时候，华锦其实没有特别的放在心上，不过是见了宁淏那样的没有安全感，便觉得如果说了那人可以安心舒服的话，那就定吧，因为华锦自己也知道，这辈子，不是这个人也不会有其他人了，有了这样的概念，便也知道成亲也不过一个仪式，是早晚的事情，既然早晚都是这样的，那不如早一点。 只是说了以后她便去忙着思考别的事情，待见了宁淏那么高兴激动的样子，才让华锦隐约觉得，好吧，她的确是要成亲了，那个她不曾想过的，她和宁淏的家还有未来，其实也是可以想一下的，即使想到了也不知自己是否可以实现，不过至少，哪怕失败了，空间还在，他们也可以闲云野鹤。 尽力争取，也接受失败的所有结果，因为努力过也依旧不成，也可以说服自己放弃的去享受那之后的自然生活，这样也好吧！ “郡主是想看什么呢？”杜荃看着华锦发呆，过来询问。 “我在想，我来了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还有，未来我们会如何！”华锦笑了笑“不过我也是想太多了，其实未来不是想出来的，终究是，努力争取来的！” “郡主不要太累了，不管发生什么，属下们都会跟郡主一起的！”杜荃说了。 华锦点头，让她继续去训练，其实华锦知道，自己没有那么孤独，即使她总是即使在纷扰的人群里也总是觉得只有自己一个人，可是到底她其实身边是有人的。 手放在一棵沉香木上“大花，我要成亲了，到时候给你找一头可爱的母豹子吧！” 跟在华锦身后的豹子在听到华锦的话的时候，那一双蓝色眼睛里面好似闪着泪光，他光棍了这么多年，终于也要熬出头了吗？ 华锦感受到大花的感慨，笑了拍了拍他的脑袋“那就都跟我一起努力吧！” 大花看着华锦收起她手里的一枚金色的圆圈，去了自己的小木屋休息。 第二日华锦起来的时候，百合和海棠过来伺候她换衣服，容嬷嬷则是拿了个帖子过来“郡主，通令候府的帖子！” 华锦说不上是意外还是肯定“是老侯爷的，还是谁的名义？” 这送帖子也不是说随便的，是用谁的名义以及身份都是不一样的，华锦会问这个，自然也是看看她是需要还人情的，还是只是朋友的，如果是肖蕊过来，这自然就是好友见面而已，如果不是，那自然得看看送来的人是哪位了。 “是通令候夫人！不过用的是侯府的帖子！”容嬷嬷现在管着郡主府的人际往来，这帖子她是最熟悉的，哪一家是什么帖子都是明显的。 如果是女眷的平时走动，其实倒没有如何，用些普通的帖子就好，如果跟华锦一样有些讲究的，那帖子自然精致一点，毕竟女眷出来见面也不需要那么的正式，可是府里的帖子就不同的，基本是比较正式的约了见面了。 华锦听说是侯府的帖子，接过来，笑了“看来本郡欠的这人情，也是可以还了！” “郡主的意思是回复他们见面时间吗？”容嬷嬷问了。 “嗯，就明日下午吧，今日本郡怕是没有那个空闲！”想想今日自己要遇到的事情，也是无奈的很“对了，昨日让你们请了折子进后宫，你们可都递上去了？” “已经送过去了，也得了太后娘娘还有皇后娘娘的同意的！”华锦与慕容桓见面了，即使被这家伙恶心的不行，不过有些事情，哪怕是表面功夫，也是必须得做的。 何况，她也想着进宫看看能不能见见那位宁嫔，这家伙看似低调，而且怎么也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华锦就是觉得慕容桓的整个后宫嫔妃里面，这个宁嫔也是太特别了一点。 反正一个驴也是赶，两个一起也一样，所以华锦干脆一块儿做了，有慕容桓那个交代做掩护，她这行动起来也方便一点，不得不说，之前慕容桓做的那场戏，华锦也算是得了一点好处的。 只是这好处华锦自己有感觉，实质是看不到的，她既然得了好处，那想害她的人，那个老乡，自然就没有好处了，这样压了对方一头，华锦心里面还是受用的。 “那奴婢就去回复！”容嬷嬷也干脆的答应了去回复帖子。 倒是海棠她们几个听了自家郡主的话之后，有些意外的样子“通令候不会真的以为肖家那位二小姐进宫可以给他们肖家带来富贵吧？” 百合说的时候都不可思议，那个肖云她们也是见过的，说实话，她们跟在自家郡主身边，也是经常看着华锦那脑子和算计厉害的不得了，觉得自己可是个十足的笨蛋的，可是就她们觉得自己笨的，都知道那后宫可不是谁都能进去了也玩得转的。 那个肖云没脑子的样子，居然以为自己可以进宫得了宠爱，陛下是那么容易哄的吗，说什么性格像郡主那就更是可笑了，郡主这样的风姿才华，那可不是仅仅有外表，而是内里就蕴藏着风华的。 就肖云那样的，也就是自己觉得自己和郡主相似吧，华锦说话肆意的时候也是带着算计，什么时候做没脑子的事情了。 华锦之前和肖蕊说话的时候她们也听了，之后和容嬷嬷说话的时候也不避讳着她们，华锦也不想把几个丫鬟养的什么都不知道，芙蓉她们几个跟着她也有了见识，哪怕年纪大了嫁人，有这女官的经历也是许多出身一般的小官所期待想要的。 既然她们跟了她，华锦自然也会给她们一个好的出路，她可以给她们依靠自然不必说，可是到底自己有本事才是厉害的，她们这么跟着见得多了，以后哪怕做个官家夫人，也绝对是一点都不会弱的。 “肖家二小姐，不错！”华锦只说了这么一句意味不明的话来，却让百合她们几个生生的打了个哆嗦。 第一三九一章 姻缘一线牵 不管怎么说，顾氏也是手腕厉害的很，即使老侯爷多么反对，到底这侯府已经是顾氏和他夫君做主了，所以这帖子一早就送到了华锦的这个郡主府。 不仅仅是肖云和顾氏以及通令候府，其他几个家族有适龄女儿的，也是一样得了这样的消息，肖蕊那日与祖父见面说话之后便安静的做自己的事情，她倒是想着去找华锦，不过也知道华锦不似她这样的每日闲着，而且这几日她也见了自己叔叔婶婶忙着热闹。 现在如果她去找嘉善郡主，如果肖云的是事情顺利也罢了，如果不顺利，说不得她又得被编排一点什么，何必这样上赶着给人机会和借口呢，因此便一直在自己的小院子里面绣花种草，也是悠闲。 “姐姐怎么整日的就做这些，今日母亲叫了京城锦玉斋的掌柜过来，说是让我们挑一下自己喜欢的首饰呢，姐姐和我一起去吧！”肖云过来找肖蕊。 肖蕊见她来了把人让着坐下，不说话先笑“妹妹是人逢喜事，这气色也是好的，那首饰是婶婶给妹妹选的，我就不要了，才被退了亲，又得了那样的事情，若是打扮的热闹一点，没得惹人议论。” “姐姐管那起子人做什么，今日初家夫人也来了，拉着娘说了好一会子话，也不知说了什么，姐姐和我一起挑首饰去吧！”肖云被夸人逢喜事也没有否认，肖蕊便也知道叔叔婶婶的意思了。 见肖云故意这样，也是有炫耀自己的意思，毕竟祖父总是夸她，肖云心里也是不舒服的，现在拉着肖蕊这样，也是表现自己厉害了的意思，肖蕊不免觉得无趣，这样的厉害，她也是不需要的。 不过肖云无意中说的一句话却是让她惊的有些慌了，不过她一向心思沉稳，知道她这么说，便拉着肖云“初夫人今日来了，可算是好了，之前见了婶婶因为我与朋友有了嫌隙，我便是心里面觉得对不起的很，现在身上与初夫人和好，我这也不用担心了！” “母亲和初夫人的事情，她们自己会解决的吧！”肖云不大在意。 肖蕊一面被拉着去挑首饰，心里面也有了几分着急，顾氏自然不至于害她，可是也不见得真的为了她好，这初夫人以前可是都不上门了，现在突然来了，那小宁氏也不过去了没多少时日，据说初家就已经开始寻填房了。 初家的儿子自然不是多么优秀，可是架不住他有个好爹，通令候如果可以和六部堂官有了姻亲，那可是有好处的，她可不想自己被卖了，此时她也不能去担心别人如何想自己了，不过应付着与肖云选了首饰，之后她便去禀告了老侯爷。 老侯爷知道她去找嘉善郡主，自然也没有多说什么，放了她去，肖蕊因为着急，没有送帖子，直接到了郡主府也没见华锦本人，便一直等着。 芙蓉几个与肖蕊也认识，也知道自家郡主喜欢这位小姐，就一直陪着说话，那想着本来都已经搬出去住的人了，徐深和华锘却回来拿东西。 “芙蓉，师兄和我今日与朋友一起聚会喝酒，我便过来从你家郡主这里拿些好酒来！”徐深也是莽撞的，知道这个时候华锦是不在的，也怕华锦不给他们，便过来要酒喝。 他们和华锦一起长大，也是亲人一般的，所以规矩自然是少了一点，直接便冲了进来，肖蕊本来是坐着与芙蓉海棠她们一起说话的，突然在这里听见有男子说话的声音，也是慌张的不行，就要躲起来，却没见到有可以躲的地方。 徐深进门便看着一个陌生的姑娘，也是瞬间知道自己这么没有规矩是极其无礼了“啊，抱歉抱歉，我这走错路了！” 华锘是在徐深后面的，也看到了那个陌生的姑娘，一面埋怨师兄莽撞，又担心坏了姐姐的事情，便上前道“在下苏州华信之，这是师兄徐浅哉，本是过来找郡主的，不想冲撞了小姐！” 肖蕊羞得满脸通红，只避过头去，也不说话，亏得她的贴身丫鬟看着，不过也不好意思训斥，芙蓉就不客气了“徐公子和华少爷这是怎么回事，郡主在的时候也没有见这么无礼，华公子不是还病着，你们倒是有兴致喝酒作乐！” “哎，这不是想着大家这样说话谈笑一番，隐秀的心情也能疏散一点，芙蓉姑娘就许我们一点好酒吧！”徐深说好话。 他们也是反应快的，见外人在，自然说话也注意了几分，芙蓉也只是说说，华锘可是家里的主子，既然亲自来要酒，哪里不能给，便着了几个小丫头去那酒，徐深他们也是客气的走了。 等到两人走了以后，芙蓉才和肖蕊解释“小姐莫怪，郡主与华隐秀华公子是远亲，所以和华公子的师兄弟也是熟悉的，郡主府里酿了一些美酒，他们这是看着郡主不在，过来讨酒吃来了！” “也是我们没有注意，以后可注意一点，今日就冲撞了肖小姐了！”百合也笑了这样说了。 肖蕊想起刚刚见的两位公子，那大的与她不过一般年纪，而小的不过少年，但是却都是长身玉立，又听说是华隐秀的师兄弟，便也猜出这两人是谁了，之前华锦也和她说过自己已经定亲了，她便好奇的问了一句“那位徐公子可是郡主定亲的公子吗？” “什么？”芙蓉和百合海棠异口同声，主要是这个话说的有点莫名了一点，她们听着自然惊讶了起来。 肖蕊以为自己说错话，便道歉“我只是看着以为是，便多问了一句。” “哈哈哈，肖小姐倒是有创意，不过这话如果被徐公子听了，他可是要怕了！”芙蓉觉得好笑。 百合也沉稳解释“也难怪小姐这么想，徐公子的确是优秀，不过郡主的未婚夫婿是另有其人的！” 肖蕊闹了个大红脸，低着头不好意思，那一边徐深也打了个喷嚏，华锘念叨他“师兄也真是的，要酒就要酒，这样的乱闯，也不知那个小姐是什么人，莫要坏了姐姐的事情才好！” 第一三九二章 憋屈的靶子 “小七，那个小姐一看就年纪不大，你以为哪个女子都和你姐姐一样那么彪悍啊，这个小姐肯定是过来找你姐姐说话的，就是女孩子说的那些私密话！”徐深觉得无所谓，摸了摸下巴“不过这京城里面的小姐和咱们苏州的地区有些不同啊，不过无意中见了而已，倒是红透了脸！” 华锘翻白眼“我谢谢师兄对姐姐的评价，这话我会一字不差的告诉姐姐的，不要客气啊！” “华小七，你这样就不好玩了啊，这话如果你姐姐知道了，再让师兄也知道了，他们男女混合双坑我，我还有活路吗？”徐深拉着华锘不放。 华锘毕竟年纪小，听了徐深称赞肖蕊也不觉得如何，倒是肖蕊闹了这样的笑话，等华锦回来知道了以后，也是笑着觉得这姻缘一事，便是最无法预料的了。 却说既然这慕容桓已经是好了，这每日的朝会和之后的偏殿议事自然是要继续的，华锦昨日已经去了，又得了慕容桓这样的命令，今日自然也是要去的、 “郡主！”不过，即使是容嬷嬷她们，送华锦出门的时候见到宫里面来接自家郡主的居然是这样一辆车也是担忧的不行。 华锦是郡主，这是毋庸置疑的，之前慕容桓派车过来，也都是一般的郡主车驾，今日却与之前的有所不同，富丽堂皇，却不是一般女子可以乘坐的。 在这个等级分明的燕国，穿什么衣服，戴什么首饰，别说是大处，就是小小的细节也是不能半点错误的，自然这车驾也是如此，前面可以跟着几个人，后面跟着几个人，这车由几匹马拉车，都是有一定的讲究的。 今日来接华锦的车却不是郡主的，甚至不是公主的，而是公里只有四妃才有资格乘坐的，基本除了宫里面的高太后和皇后，这个待遇已经十分不正常了。 即使华锦已经被称为公主下的第一人，可是即使是第一人，华锦也不是公主，即使她的权力比公主还大，说话比公主有用，她也不是公主，这是不可改变的，但是今日华锦的待遇却是如此，也难怪容嬷嬷惊讶的 “倒是不错！”然而华锦见了这车却只是笑了笑，便扶着茉莉的手上车了。 华锦上车之后便往宫里面去，不过陛下用了这样一辆车来接华锦的消息却是飞快的传了出去。 华锦今日来的也不算早了，不过倒是十分意外的，今日她到偏殿的时候慕容桓和六部堂官以及内阁的几位阁臣也在，昨日开始，华锦已经在这偏殿见不到邱南冲了，不得不说，虽然舒服了一点，但是不能虐这个人，也是让华锦有些遗憾的。 宁淏自然今日是休息的，他这个官职虽然是品级小了点，不过的确是天子近臣，一直在一边，可惜这样正经议事的场合，他是断然没有说话的资格的，他现在养病呢，不出现倒是也无碍。 这偏殿里的大臣怕也只有胡忠是对华锦最不熟悉的，之前华锦在这偏殿议事的时候对邱南冲在的，现在换了他，他是慕容桓的人，也只是观察而已。 “陛下今日朝会结束的好早，还是臣今日来的晚了？”依旧是一身的红衣，最明显的是头上的七颗红翡的珠子，和衣服相互辉映着，便衬着华锦的脸上也是多了几分颜色。 就好像没看到那中心站着的张小花他们一样的，华锦莲步轻移，语中带着笑，缓缓的进门，原本是一脸铁青的慕容桓在见到华锦之后也是马上就温柔了些许，眼睛看着华锦，余光却不知为何还是看了一旁原本宁淏站的方向，想看看他的表情如何。 结果看过去才想起宁淏因为挨了板子，这几日都告假在家里休息，不由得有些失望，却也不知到底失望什么。 看着华锦的时候，便又见了华锦腰间那一块之前一直戴着的玉佩，那么明显的半圆，居然也不见了踪影，不由得怀疑是不是华锦和宁淏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心思不知转了几个，其实慕容桓也不过就是这么余光扫了一眼而已，接着又看着华锦“嘉善你来的正好，哪里是晚了，来人，给郡主看座！” 这满屋子的人，品级高的，品级低的，都是站着的，只有华锦一进门便得了这样的优待，大家不由得看着华锦和慕容桓，总觉得似乎有些不同了。 倒是杨贺甚至秦尚任都忍不住的看了华锦一眼，之前他们也是见过慕容桓故意与华锦表现的好似有点亲密的，那时候偶尔还有些遮掩的样子，而华锦也多是表现的十分注意礼仪和距离，即使被慕容桓那样亲密对待，也是好似不支持，紧守本分。 即使是遮掩，之前也已经传出来了不少的名声，可看今日的样子，怎么觉得他们家华小六似乎和陛下有些眉来眼去的意思呢，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华锦也感觉到了他们的注视，不过她也没办法解释了，慕容桓拿了她做那靶子，自然是有护着的人的，只不过那个被他这么护着的人，怕是不见得是喜欢这么被护着的，昨日慕容桓见她的时候废话说了许多，不过目的倒是也十分明确，他要做那情圣，而华锦则是当这个靶子。 至于高太后和皇后那边，自然也是华锦去应付，说到底，慕容桓即使看到了华锦在朝堂上做得这些事情，也到底不过把她当做一般的女子的，不过华锦也相信，小瞧她们女人，慕容桓的亏也是吃定了的。 “多谢陛下！”华锦这声音也是柔情蜜意的，她自己都被恶心到了，有点庆幸宁淏之前的冲动了。 如果现在宁淏在这里，又见了华锦这般做戏，即使知道都是假的，这要再吐血什么的，也是麻烦的很了。 不在这里，她也可以不受影响的做自己的事情，好好的做一个被慕容桓利用的靶子，一个憋屈的靶子，想到这里，华锦的心情持续低迷了，她觉得，今天她不让别人陪着她一起憋屈，就白受罪了啊！?? 第一三九三章 祸国殃民 想到这里华锦就咬牙，之前她的名声也就是彪悍这样的，毕竟见了她的人也知道，她嘉善郡主的规矩还是很好的，可是现在因为慕容桓，这水性杨花的名声也是跑不了了，作死的，华锦绝对要看着慕容桓没有好下场，绝对！ “你身子不好，本就不需要劳累，你来的正好，今日这几个人你之前也是见了的，不是说以前冲撞了你吗，不如一气儿都审了吧！”慕容桓笑得与华锦说着，那眼睛里面汪着水一般的。 华锦拿着帕子遮着嘴“臣可不敢多说，之前臣不过就是说了两句话，便被御史骂的不行，陛下还让臣掺和这些，以后臣被骂的时候，陛下如果不管臣，臣可是没活路了！” 这话说的好似女子和心爱的男子撒娇一般的，不过若是这闺房之乐便也是正常的，可是在这偏殿之上，这话说的便绝对不是女子撒娇的意思了。 不仅仅是杨贺和张璞，连秦尚任在听到华锦说了这话之后也是惊讶的看着她，华小六这是要做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吗？ 华锦心里冷笑，她既然被利用了，总要给几谋一些好处不可，之前她不过在偏殿说说话就惹得前朝那些个老家伙一堆的话和是非，现在她还就不老老实实的只管那么一点事情了，名声已经担着了，这祸国殃民的事情不做一做，岂不是很委屈，她要的，是参政权！ 慕容桓也没有想到华锦会突然说这个，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也马上听出来华锦的话里面的意思，不由得看着华锦，之间女子一双极其漂亮有神的丹凤眼，那眼睛里面都是璀璨的光芒。 没有一句话，慕容桓只是被这一双眼神看着，便似乎读懂了女子表达的意思，想着自己要华锦做的事情，到底慕容桓忍不住的点头“谁敢骂你，是朕允了你的！” 这霸道的失去理智的爱美人不爱江山的范儿也是相当的正，华锦见他这么说倒是有些意外，她不过是这么试探的，如果现在慕容桓顾左右而言他，她自然也是要想办法去说服他，现在既然慕容桓答应的如此痛快，倒是省了功夫。 慕容桓说完这话以才觉得心情有些复杂，那话真的就是被华锦这么看着，便一时冲动的答应了，原本他以为自己心里面会有担心和后悔的，可是却没想到没有，一点也没有，他似乎比自己想的更信任这个女子啊！ 华锦自然不知道她不过这么一句话，便在慕容桓那里得了这样的结论，不过她也不是第一次见了慕容桓自己嗨潮的画面了，谁知道他是真的还是假的，就算是真的华锦也对这些不在意，反正不管怎么说，慕容桓也是一个觉得华锦付出一些是应该的，因为他许了好处给华锦。 对这种宠坏的家伙的，真的不要试图去理解他的逻辑，因为会显得自己特别蠢。 “陛下……”徐庆元今日就觉得十分奇怪了，现在见到慕容桓和华锦的对话，更是觉得事情遭了，所以出来说话。 孙玮也是一样的站出来“陛下，嘉善郡主不过女子，的确不宜妄议朝政！” 这都是客气的了，大概也是怕华锦又直接一言不合就上脚踹吧！ “孙大人这话说的有趣，不说别的，本官可是没见到郡主什么时候妄议朝政了！”哪想到没有等华锦反驳呢，便见了一边的宁怀远突然说话了。 居然是直接的维护华锦，这就奇怪了，这宁阁老从进京到了这内阁，简直是要比高明达还要低调了，存在感低的不行，议事的时候也是多不说话发表意见的，哪怕是说话也都是打圆场的，除了之前的时候有过一次比较直接的态度，而且那时候嘉善郡主可是怼了他的。 如果不是宁怀远这样的态度，也不会让世家的人觉得他是可以争取的，之前他们也是见了宁怀远和嘉善郡主可是有矛盾的，怎么今日他居然帮着嘉善郡主说话。 华锦自己也没有想到，不过看了宁怀远一眼，想也知道宁怀远之所以会如此，总是跑不了因为昨日的事情的，这人倒是不负今日这地位，他既然是慕容桓的人，现在虽然是帮着华锦，也绝对不会引起慕容桓的注意，便以为他因为是自己的人才做的。 不得不说，宁怀远即使小时候只想做闲云野鹤，现在也已经的确是这内阁的阁臣了，做事的时候总是带着那么一点算计的意思，这怕是他自己都不觉得，只一味觉得自己是勉强了自己，走了这许多年，为的也只是自己的妹妹而已。 他这样帮华锦，华锦也没有多少的感激的，不过顺势而为罢了。 “宁大人今日倒是让本官大开眼界，之前怎么不知宁大人与嘉善郡主这般的亲密？”周存英这家伙大概是喜欢这样栽赃了，这话说的，好似华锦与宁怀远怎么样一样。 不过华锦和慕容桓怕都不是宁淏和九公主，所以他这话才说完，便见到慕容桓的脸黑了。 华锦现在已经黑的不行了，所以，她无所畏惧“呵呵呵呵，周大人这以己度人的本事倒是修炼的不错，不过本郡这容貌风姿自然不错，可也不是每个老头子都和周大人这样没有底线的！” “郡主这是什么意思？”周存英最近是有点傻，因为他发现因为宁淏和九公主的事情，刘太妃居然真的透露出来与他联姻的意思。 这不是闹呢嘛，他就那么一个宝贝疙瘩，那九公主的脾气如此，真的娶回家还不是得欺负他儿子啊，幸好最近外面传说了那九公主的事情，名声这么差，他一直拿着这个理由搪塞着，据说九公主一直抓着宁雅川。 所以最近周存英都在算计这个事情，这说话的时候便没有了之前那么有章法了，不过如果忽略慕容桓对华锦的态度，他这么说话也不算错，可惜慕容桓听不得，黑脸了。 他黑脸的原因华锦也是没心情去猜测的，她现在有心情的是好好的做个靶子，祸国殃民的那种祸水！ 第一三九四章 以彼之道还治彼身 “周大人自然知道本郡是什么意思，本郡好歹也是个未出嫁的姑娘，之前也不知是谁伸出那咸猪手，如果不是本郡有点子防身的本事，那日还不知是什么样子，老人家岁数大了倒是有心，可惜也不知有没有力了，本郡的郡马倒是考虑不得您这样的老树皮了！”华锦这话说的，那就一个讽刺的过瘾。 秦尚任看着华锦，以前华锦其实也是嚣张跋扈，可是她的不客气也都是有一定分寸的，哪怕是直接动脚踹的时候，也是有目的的，可是今日的华锦就嚣张的十分没有道理了。 今日从华锦进门之后，他便觉得今日的华锦十分不正常，也是，那和嘉善郡主不熟悉的人都发觉了今日有些奇怪，何况他们这与华锦十分熟悉的了，自然是更明显的感觉到华锦的状态不对了。 华锦也不理会他们如何看自己了，她也知道，不管自己现在做了什么，至少这几个师兄是不会和她作对的，不过之后她也是需要好好的和他们解释今日的事情就是了。 其实周存英算是撞到枪口上了，如果可以，华锦是非常想骂慕容桓的，可是她只能私下骂人，当面不能，哪怕她心里面也已经有所猜测，知道这个人自己作死，必然不会有好下场的，可是有人得罪了你，你自己弄死他，和别人弄死的爽感那是绝对不同的，所以华锦郁闷着呢。 名声也搭上了，她现在还有什么怕的了，周存英既然敢说，她自然也是敢骂，她都遗憾周存英站的距离她远了，否则再好好的踹一脚，肯定比现在更解气。 周存英和这些大人也不是傻，他们做到这个品级，和多少人斗智斗勇才来的，自从邱南冲被华锦给踹了以后，在偏殿，那就没有几个敢站的距离华锦一步之内的。 手脚可到的地方，方寸之地无人，都是怕华锦动手的，华锦见了他们这样也是无语，很想说的是，她的速度来说，只要她想踹，他们这些老头子一个都躲不过的。 “你，郡主就是这样做天下女子表率的？”周存英居然来了这么一句，大概被华锦这完全粗俗的话给刺激了。 华锦撇嘴“周大人慎言，这天下女子的表率可是皇后，本郡不过一个小小的郡主，哪里算得这个，大家不是都说本郡这个出身贫贱的，那些个血统高贵的可没把本郡做典范，还是周大人觉得，本郡比皇后做得还好？不过本郡倒是第一次见到前朝大人这么关心陛下两口子的事情，倒是有趣的很啊！” “所以陛下也觉得臣是女子的典范吗？”华锦说到最后的时候问慕容桓。 慕容桓狠狠的瞪了周存英一眼，又笑了“就嘉善你这性子，燕国有你一个便也够了，如果你做了典范，燕国的男子怕是吃苦了啊！” “陛下这话说的有意思，臣做了典范又能如何，男子便是吃苦，那也是自己愿意的不是！”华锦眨了眨眼睛，好似与慕容桓如何亲密一般的。 见了他们如此互动，这偏殿的人的脸色都不好了，深沉的很，不知道在想什么，秦尚任和杨贺还有张璞也都脸色十分不好，今日华锦做的这一番情状已经不是可以用什么缘由可以解释的了。 一个女子，即使之前华锦的确是和一般女子不同的，她懂得多，学问也好，甚至有着不错的政治目光，她的确是个堪比男子的女子，可是她还是女子，还是一个定亲的女子，华锦是他们的师妹，可是也是宁淏未过门的妻子。 以前华锦是比较注意自己和慕容桓的距离的，说话也一向有自己的规矩，今日华锦的行为则是无异于大声宣布了她和慕容桓的关系非同一般，而昨日慕容桓和华锦更是单独见过，他们如何不能猜测是不是华锦真的背叛了宁淏呢。 杨贺看着那一块玉佩都被华锦摘了，心情十分的复杂，他们也知道华小六不是这样的人，可是又见到这么真实的景象，不得不怀疑。 而且，哪怕是做戏，华锦自己难道不知道自己是女子，还是个美貌的女子，这样的撒娇说话，这样的一番情致，哪怕是假的，也是让人动心的吧，张璞的毕竟信任华锦多一点，所以虽然觉得不舒服，依旧下意识的去想，是不是华锦遇到了什么事情。 华锦既然从慕容桓这里得了任务，就算多郁闷，即使私下她自然有自己的谋划，这表面上她样子还是做得的，而且，她也不意外慕容桓看着她巧笑倩兮的样子而眼睛深沉。 她被坑了是真的，可是既然已经做了，没道理只能人家给她插刀子，她就只能受着吧，反正仇恨已经拉了，她就好好的让某人也感受一下，失去和蚀骨之痛，以及更深的背叛。 华锦就是故意的，她就是故意让慕容桓看着她的好，至于是为了什么，那自然是不用说的了，他慕容桓之前以喜欢和爱的名义做了多少事情，不是理智么，不是只是利用吗，不是不爱吗，她倒是看看，他到底能理智到什么程度。 她也要让慕容桓知道一下，被利用感情的感觉到底有多爽，这是昨日她被慕容桓忽悠了以后做的决定，不过这样她和宁淏可是差不多了，一个和公主混在一起，一个和皇帝暧昧，就是不知道到时候他们成亲的时候，又能引起多少的风声了。 “是是是，男子自然是自己愿意的！”这话说的，慕容桓都不需要过脑子，见了华锦这模样，自然便说出口了。 周存英也是气得不行，不过华锦这给人构陷罪责的本事了不得，陛下看着他的眼神都已经是冷的很了，他也不敢继续诋毁华锦，只能先给自己解释“陛下，微臣不是这个意思。” “周大人何必如此，周大人怕是没有听过一句话，这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周大人果然心思重的很，据说周大人的嫡女与本郡的年纪十分相当，也是还没有定亲，本郡十分佩服周大人思虑之远大！”华锦最后还给周存英挖了个坑。 第一三九五章 正式的资格 “陛下，嘉善郡主在殿前如此构陷，请陛下圣裁！”徐庆元说话了。 杨贺他们看着华锦，如果是以前被这么说话，他们这个师妹怕是要怼的人话都说不出来，不过今日却不是如此，华锦居然不说话，看着慕容桓，好似真的就等着陛下决定一样。 见到华锦如此，所有人心里面都觉得坏了，嘉善郡主这人他们见的时候都是不着调的，正经的时候也是少的，也不讲理的很，可是华锦也有一个习惯，那就是每次她都是自己说话，自己亲自下场的。 这也不奇怪，这偏殿就她一个女子，别人也不是她这一帮的，秦尚任他们虽然与她有些关系，不过那点关系也不至于明着说什么，所以每次他们见的都是嘉善郡主说了什么，之后他们那位陛下就各种答应，把自己对嘉善郡主的态度表现的再明显不过的。 那时候好歹嘉善郡主似乎有所顾忌，慕容桓也是暗戳戳的，今日这两人却好似通了什么一般的，似乎越发的不怕眼光了。 慕容桓听了徐庆元这么说，也是干脆道“徐爱卿可主注意了，嘉善郡主在这里说的是正经的事情，朕也想问问，周大人为何说这样的话，是对郡主有心思，想做了那郡马，还是说想多了解一下朕的后宫呢？” 这话哪怕是一个普通男人质疑别人都不是个小的指控了，何况说这话的是一国之君，周存英被一句话吓得哆嗦的跪下了“微臣不敢！” “是吗，朕以为你周大人没有不敢的事情呢，周家的这几个将军也一样是胆大的很！”慕容桓突然就转了话题“嘉善郡主于国家有功，理解世情，议论朝政也是关怀民生，何来妄议之说，这是朕的命令，朕不想听到有人再这样的议论！” 一句话说的，让所有人都惊了眼睛，女子干政一直都是被忌讳的，这满朝堂的大人，没有一个是女子自然不必说，之前也不会允许女子如华锦这样，只是之前华锦是嘉善郡主，而且是曾经直接去过倭寇集团，用的是可以协助平倭才来了这偏殿的，就这样已经是议论纷纷了。 结果现在慕容桓一句话，华锦就不止是可以参与平倭的事情了，而是其他的事情她也可以说话，表达意见，简单来说，慕容桓一句话给了华锦合理合法的一个资格，而这个资格，在之前，没有女子有过，前无古人。 “陛下三思！”话说的简单，这内里的意义太深远了，满屋子的大臣全都行礼，想让慕容桓收回成命。 只有华锦在自己的位置上缓缓的站起来，行礼“臣多谢陛下看重，定不负陛下所托！” 今日的事情顺利的超过华锦的预料，不过她得了自己想要的，这帮子之前说什么牝鸡司晨的，她就说过，她有一天让他们每天都看着她司晨，恶心死他们！ “三思什么，你们今日倒是把郡主的事情当个正事办了，怎么，这几个你们是打算就放过吗？周存英，负责审理此案的人呢，怎么不来？”慕容桓都不接他们的话茬，直接说别的了。 “陛下，这偏殿议事本就是六部堂官才可上殿的……”周存英现在有点后悔，今日他本就有事，居然因为嘉善郡主又出了事情。 慕容桓啪的一声把茶杯扣在桌子上“周存英，你好大的官威啊，是把朕着了别人查案的圣旨当假的吗？” “臣不敢！”周存英又行礼请罪。 慕容桓也是哼了一声“嘉善你觉得他是不敢吗？” “陛下又问我做什么，我和他有仇，陛下要问我，我自然是觉得他可敢了呢，他连我都敢非礼了呢！”如果话都说到这里了，也就没有什么继续下去的了。 “刑部尚书周存英道德败坏，疏忽职守，先在家思过，这几日也就别上朝了！”慕容桓说了。 华锦笑眯眯的“陛下这个主意出的好，臣虽然觉得周大人这个年纪还这么不服老的确是不大好，臣也不像找这样猥亵的郡马，不过回去休息一下，也给周大人时间好好的处理一下儿子女儿的事情，毕竟周大人做不了郡马，儿子还是可以做个驸马的，是吧！” 这家伙居然敢陷害宁淏，华锦可是记仇的呢，今日一块儿收拾了，一边的秦尚任他们见了华锦这样，隐约也猜出来华锦似乎是故意这么找周存英的麻烦，而且似乎就是因为之前周存英把九公主推在宁淏身上这件事。 这可让他们糊涂了，看着华锦这锱铢必较的样子，怎么还和陛下这样，这是怎么回事啊！ 心里虽然有疑惑，当下也不是可以说这事的机会，所以周存英给发落了以后，便又集中在今日刘仁厚几个人的事情上。 慕容桓因见了这几人无能，今日已经提出要自己御驾亲征，不过这才提出，便受到了强烈的反对，华锦来的时候，慕容桓也在说这个事情，大家反对，慕容桓这不是拿了刘仁厚作筏子呢么！ 这理由华锦给慕容桓也找的好好的，他自然拿着去用，华锦的仇恨拉的差不多了，也不准备继续刺激，之后也只是微微表达了一点自己的想法，大多只是支持慕容桓的，顺便讽刺一笑刘仁厚，贯彻她看着他们不顺眼的态度。 倒是宁怀远之后也帮着华锦和慕容桓说了几句，似乎已经打定主意表现自己的态度了，华锦看着慕容桓的表情，这事情怕是两人已经都商量好了。 今日这事情自然没有那么容易解决，差不多时辰的时候便散了，等着明日继续谈，华锦却又被慕容桓给单独留下了“你今日是故意的？” 华锦眨眨眼，凤目里氤氲着浅浅的朦胧“陛下这是后悔了吗？” “朕说的话自然不会后悔，可是你也得给朕一个理由，朕给你这样的权力，总要为你负担的吧？”慕容桓看着华锦说道。 华锦笑了“怎么我这般给陛下出力，陛下也不给我点好处吗？” “这是一点好处？”慕容桓觉得华锦说的太轻描淡写了，也觉得自己似乎猜不透眼前的女子。 第一三九六章 文艺加绿茶 华锦则是继续笑得开心，那笑容直达眼底，便是看着都觉得是发自内心的在开心一般的，这笑容缓缓的变出一点顽皮出来“他们不是说什么牝鸡司晨吗，这回让他们难受去吧！” 这话说的带着小女儿的调皮和任性，却是让慕容桓一个浅笑，是他想多了吧，华锦虽然的确聪明，不过也只是个小女孩罢了。 华锦一看慕容桓的表情就冷笑，前世那些专业的演员尚且分不清自己的感情，何况是一般人，慕容桓也许自己都没发现，他以为的对她的利用，也是有真心的，不过华锦不打算提醒，而是打算让这份无知觉的感情加深。 这样她的那位老乡大概会过得特爽快吧，她果然是个胸怀不大宽广的人呢！ “你呀，怎的这么多年了，依旧是调皮的要紧啊！”慕容桓无奈摇头。 见华锦似乎要反驳的样子，慕容桓又说道“你别想反对，不说别的，你与朕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是活脱脱的少年公子，朕可是都被你骗了的，这也罢了，还开玩笑呢！” 慕容桓今日不知怎么的，居然与华锦这样说起过去来了，华锦心里则是好笑，不过面子上不显“陛下这说的什么话，那时候臣可是不知道那个高大哥就是陛下了，自然是随意的说了！” 慕容桓看着华锦“为何这么多人，你选了宁雅川，他应该是家世最差的吧？” 这旧情人一起回忆过去的情景是几个意思，华锦也是不知说什么好了，可是也不能不答啊“陛下这话说的，人么，都是重感情的，这心哪里是那么容易控制的呢，不过是一不小心，便遇见了一生的劫难了！” 这话说的慕容桓也跟着多了几分感慨，华锦看着他这样，心里的主意便越发的笃定起来，所以才有这番心有戚戚焉。 “你是好的，不在乎身份！宁淏那小子命好！”其实慕容桓也知道自己不该和华锦说这个的，但不知今日怎么的，见了华锦这样一番的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便忍不住的想要和华锦说一说这些和别人无法说的事情。 华锦表示，心理师有亲和力是错吗，为啥到哪里都要做垃圾桶呢，她摇头“陛下高看我了，我自然也是在意身份的，如果爱了，哪能不在意呢！” “也是，毕竟爱了！”慕容桓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 华锦可不想和慕容桓谈那么多，所以见了这显然不能继续深入，该试探的，该挖的坑也有了，便笑了“陛下可不能反悔，我整日的见着他们这样的一番规矩道理的，倒是话都让他们说了，这回我也让他们难受难受！” “你也是胆大，不过你本就如此，罢了，虽然如此，你也注意一点分寸，朕虽然可以帮你，可是过分了，朕也是不好处理的，那帮御史的话也是许多。”慕容桓也是不喜欢那些个御史就是了。 “他们才不会说这个呢，明日陛下就看着他们说我魅惑，说我各种不规矩，这黑历史怕是都被翻找出来了！”华锦嘻嘻笑着。 “你委屈吗，怕吗？”慕容桓见了华锦这样随意不在意的样子，鬼使神差的这么说了。 华锦看着慕容桓，淡淡笑了，眼睛里面都是温润如清澈的山泉水“没有什么，只是希望陛下得偿所愿，时辰差不多了，臣要去给皇后娘娘还有太后娘娘请安，就先退下了。” 把话说的这般的动人，让慕容桓的心里面微微有些刺痛，也想着自己该说什么的，可是华锦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说了话就转身离开，在华锦看不到的地方，慕容桓伸手做出了挽留的动作，却最后仿若察觉自己不该如此的，收回了手！ 华锦忍住自己起鸡皮疙瘩的冲动，今日这文艺且绿茶的话她也是说的自己直恶心，她也搞不懂今日她不过稍微表现了自己的魅力，所以面对的居然是，慕容桓和她一起回忆过去，搞清楚吧，她和他有什么可以回忆的，真的是让人无语。 偏偏为了恶心别人，她还得做出这样的态度出来，华锦觉得慕容桓和慕容画这兄妹俩虽然不是一个娘，可是这欠虐的变态脾气，也是没有什么大差别呢，话说她和宁淏是什么命吧，怎么就被这对给缠上了呢？ 表面一派的冷静，华锦的心里一直在摇头，她搞不懂这是老天的安排还是怎么的了，一步步的走到现在，慕容桓这个人和她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呢，曾经她以为自己和慕容桓是互相最了解的人，之后又以为有些是老天的安排，可是现在她却已经搞不懂了。 “应该，不会吧！”华锦想到了什么，说道。 “不会什么？”华锦自言自语之后，哪里想到居然听到有人在她旁边说话。 抬头看着依旧穿着英姿的男子，不过即使如此，也能看出这个人的憔悴“原来是宁大人，不知宁大人可是有什么事情？” 华锦说话的时候耳朵一动，看着一旁的影子，丹凤眼里闪过利芒“如果宁大人没事，本郡就先离开了，今日本郡还要去后宫和太后娘娘还有皇后娘娘请安的！” 不由得有些急切，如果不是宁怀远在，她怕是就差不顾及礼仪的跑了，不过宁怀远显然不是真的找华锦无事的“她们在哪里？” “什么？”这话问的，华锦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抬头看着宁怀远。 “她们，葬在哪里了？”宁怀远又重复了一次。 华锦咧嘴笑了，十分讽刺“怎么你宁家还有另外一个宁小姐可以下葬吗，还是一个坑里面埋两个人？” “嘉善你不要过分了！”宁怀远被华锦这样的表情和话刺激，也忍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本郡过分，宁大人说说本郡哪里过分，死者为大，她死的时候亲口所说，她是有对不起，可是她也不想回去了，左右她不过一个丢人的存在，回去难道就比在外面好了吗，既然当年赶了出来，现在可不可以别这么惺惺作态的，你自己看着不觉得，本郡看着却是恶心的很！”因为着急，华锦这话说的，自然就更不好听了。 第一三九七章 骂你咋地 其实那一日华锦也算是给了足够的宽容和温柔，因为就算华锦觉得这账是算不清的，心里面也觉得这样结束是最好的，可是毕竟这事情宁淏自己不知道，她属于善做主张，若是以前，华锦自然是不会多想的。 毕竟宁淏对她一向都是极其宽容的，只要是她想要的，哪怕是会伤害自己他也会给，可是现在华锦觉得自己以前太自以为是的，她正在努力依靠宁淏，也希望自己不要什么都自己大包大揽的。 所以那时候她自己去见宁怀远，自己就代替宁淏做这个决定，她是心虚的，只是宁淏显然自己不愿去做这个事情，可是她之前也已经听了下面的人说了，苏州似乎有人开始打听人，那形貌几乎与宁淏还有宁氏一般。 如果不去解决，真的被宁怀远找到了，以后反而麻烦，不如这样解决了，华锦这么说谎，自然不仅仅只是做了这样的准备，包括那对母女都是有迹可循的，免得有什么问题。 即使她做了这么多，可是也都没有告诉宁淏，昨日她把自己做的事情与宁淏说了，宁淏也觉得这样是最好的，华锦那一点心虚就不见了，对宁怀远也就更不用在意了。 “嘉善，你欺人太甚！”宁怀远以为之前嘉善郡主看着比较好说话的，哪想到今日华锦这么的不客气啊。 “本郡欺人太甚，既然宁大人你都这么说了，本郡今日就好好的和宁大人说清楚，你自然是付出了，你努力了，你这么多年来受苦了，你以为本郡会和你说这个，她活着的时候你们自以为是的教了她，你们自以为是的害了她，之后你们又自以为是的后悔着，她过得好不好，到底过成了什么样子，你说你们愧疚，可是你们哪里愧疚了，本郡怎么没有看出来，你们好吃好喝的，你们健康且快乐的，连你宁大人都是这燕国内阁的阁臣，你宁家更是越发荣光，你们的愧疚就是找个不三不四的养女，还是那划掉又写上去的家谱，还是那埋着别人，写的却是她的名字的墓碑，如果这就是你们的愧疚，本郡也全你们一句，不必了，她不需要！” 华锦气死了，她明明看到了那一日试探云姬的宫女，相貌一看便是，只是她十分的警惕，如果不是宁怀远，华锦追过去也好查查这人的底子，说不得就把她的那个老乡给找出来了呢，结果因为宁怀远，那人已经没了踪影。 搁着谁遇到这事情也会生气的，华锦没了人的踪影，这气哪里出，只能找宁怀远了“宁大人问本郡她们在哪里，知道了在哪里你们要做什么，是风风光光的把人接过来，恢复她宁家大小姐的身份，还是不在乎所有人视线，所有人看着你这位极人臣的阁臣的难堪承认自己有这样的妹妹，多少年了，你们这么多人，眼睁睁的看着害了她的人活的自在，还当了大官，你们都只是看着而已，你说找她们，找了做什么，带回来给邱南冲继续当外室，还是做个妾？” “搞清楚一点，不是本郡不告诉你她们在哪里，而是到死的时候，她也不想回来，你们这样的家人，她要不起，她的孩子更要不起！”华锦气的死死的。 现在事情也是多的不行，不过邱南冲也到了必须得收拾的时候了，宁淏怕是想自己下手的，但是华锦不希望他惹了这样的是非，不是怕他身上惹了血，宁淏也是直接上过战场的人，可是那人毕竟是他的亲生父亲，若这世界真的有轮回，也不好惹这样的因果的。 所以华锦是打算在慕容桓不在京城的时候把人给处理掉的，不过她现在还在犹豫要不要和宁淏提前说呢。 宁怀远以前就是知道嘉善郡主嘴皮子是厉害的，但之前他一直都没有直接对上，昨日见面的时候华锦也算是比较客气的，今日他才知道，原来华锦火力全开是这样的，一字一句，全是往你最疼的地方扎。 “你说的轻巧，邱南冲是堂官，你以为灭了一个六部堂官是玩的吗？”宁怀远自己这理由说的都没底气。 华锦冷笑，拍手“宁大人这理由真的好强大，本郡竟然无言以对！” “你……”宁怀远也知道自己说的没有理由，可是他有什么办法，他在这个位置上，不往上爬就不能在家族有话语权，可是要有话语权他就必须得虚与委蛇。 他也想直接杀了邱南冲，可是陛下看着他合适，护着，他能怎么办呢，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和嘉善郡主一样的，不高兴就直接踹人，郡主是女子，就是过分了也不过就是嫁人，也不能如何，可是这朝堂里面，他如果一个不小心便是满盘皆输，他只能一点点的徐徐图之。 华锦都懒得说了，这还不是为了自己的地位和富贵，才没有去找邱南冲的麻烦，华锦其实是个特别能理解人的自私的人，可是她不能理解自私又给自己找借口的。人可以怂，也可以没用，可是不能不认不是吗？ “我什么我，她死之前留下的遗言，死后不入宁家，就当宁家没有这个女儿吧，之前那么多年，你们做的不是很好吗？继续这么做下去就是了！”华锦懒得理会，挥手把人推开“浪费本郡的时间，本想给你们体面的，非逼着本郡！让开，本郡还有事呢！” 宁怀远看着华锦“至少让我可以去祭拜她们！” “宁大人是听不明白吗，她不想被外人祭拜！”华锦不客气了。 这些虽然都是华锦编的，不过宁淏与华锦说过宁氏离开之前都做了什么，不得不说，宁淏爱了华锦，便对她没有一点点的保留，即使是心底里的所有的阴郁和黑暗也是如此，而华锦也从来对得起他这样的坦白，对宁淏所有的一切，她都接受。 宁氏其实到最后，唯一的清醒也不过是安抚了宁淏几句，对家人也的确有说对不起，不过更多的却只有她爱的那个男人而已，即使邱南冲害了她一辈子，她依然是执着了一辈子。 第一三九八章 捉襟见肘 宁淏亲自与她说过，他母亲其实对家里是有愧疚，可是也很绝望的，如果不是这样的打击，一个好好的人也不至于疯成那个样子，其实华锦也想不明白了，其实理智想想就知道了，这样是最好的了，宁怀远只需要接受，之后就不需要再做什么，一切就这么过去就得了，不知道为何要这样又来问华锦。 “郡主以为你不说，我就查不出来吗？”宁怀远被华锦骂的没有面子，反击道。 华锦都要走了，听着这句话以后也回头看着男人，表情如此执拗，她却只觉得幼稚“人在的时候不好好的对人家，死了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你们自私的爱她，自私的恨她，自私的驱逐她，自私的愧疚她，自私的弥补她，现在继续自私的去怀念她，去打扰她，本郡有什么不相信的，你想去就去吧，她若是对你们有一点怀念，你们不如自己想想，这么多年了，你们有梦到过她吗？” 既然做了，华锦哪里怕宁怀远查到，不过是觉得宁家一家人都奇葩的，其实宁氏也好，宁家的每个人也好，都太自私了，反而宁淏是难得的不那么自私的，不过也好不到哪里去，宁淏的心太小了，只看得下华锦一个人，不过华锦是个眼界宽的，所以都可以。 宁氏一辈子自私的只追逐那所谓的爱情，最后连自己的儿子也顾不上，如果不是吃宁淏自己厉害，自己运气好，恐怕这个人都没了，可就算如此，活着的宁淏又是过的什么日子呢，不过是孤独的，一个人去看着这个世界的变化。 不说别的，就华锘这样的，也因为华家人的行为受到了无数的伤害，华锘还有姐姐在，华锦一直护着，一直疼着，可华锘的心里也一样有了伤口和痛苦，那宁淏的心里又积攒了许多黑暗呢。 华锦用了多少的时间想让宁淏能开朗一点，可是到了现在宁淏也已经是个深沉的人，不过在华锦面前多了几分爽朗而已，他只是对华锦这样，对几个师兄师弟也好一点，只是比不上华锦，宁淏有才学，有能力。 但是他的世界就那么大，这一切自然和遗传有关，可是也和他小时候的经历有关，这一家人的性子，华锦没有话说，不能说不好，可也是让人不大舒服的。 华锦说完之后转身就走，茉莉也跟着华锦，她听了所有的一切，当然知道现在的郡主心情可是不好的很。 宁怀远看着华锦离开的背影，咬牙的也离开了，在他也离开之后，不知哪里出现了一个小宫女，见已经没有人了，便脚步匆匆的不知去了哪里，只见她七拐八拐的就到了景仁宫，那守门的也是认识这宫女的，见到是她，直接就让人进去了。 “娘娘，嘉善郡主已经过来了！”这小宫女进来以后行礼。 皇后今日可谓盛装打扮了，这后宫里面自然规矩不小，不说别的，那普通的勋贵官吏家的后宅都是有规矩的，妾室按时给正室请安，所以一早这后宫里面大笑的嫔妃都要到景仁宫报到的。 皇后自然也是需要齐整打扮的，不过今日可比之前更郑重了，一身黄色的凤袍，这颜色可是只有皇帝和她可以用的，连首饰都十分彰显她的身份和富贵，宫女说话的时候，皇后的手拿着茶杯，拿杯盖不断的撇着茶末子，只是这动作着实机械了一点，似乎在想着什么，心思自然是不在这茶水上了。 听了宫女这么说，她把茶碗放下“不是说早就散了吗，怎么这么晚？” “的确是散了的，不过奴婢看着别人都走了之后，嘉善郡主又待了一会儿，奴婢也不敢多问，不过听几位大人说是陛下单独留了郡主说话！” 这宫女不过是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而已，哪想到话没说完便见到皇后挥手把茶碗摔了，那茶碗在地上四分五裂，失了温度的茶水散的到处都是。 “贱人！”似乎是憋了许久，才听得皇后这么一句话出来。 宫女们全都低头，不敢多说一句话，距离皇后近的几个女官互相看了一眼，有一个说话了“娘娘息怒，那出身低劣的女子一向是不要脸面的，不过她就算得了陛下的喜欢又如何，名声不好，前朝后宫都不同意，太后也不愿意，陛下也不能和这么多人对着做的。” “可不是么，而且娘娘才是这后宫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她现在还不是得乖乖过来和娘娘您请安，娘娘就是心里面有怒气，有怨气，也得先忍着，以后有她好看的时候！” 几个女官继续安抚，皇后的脸色却一直没有见到好转，这些个女官哪里知道皇后在担忧什么。 十九年前的事情不能再发生一次了，而且，皇后的眼睛里面都是决然，那嘉善郡主以为自己是被陛下喜欢的吗，其实也不过是被人当做替代者罢了。 就是不知道，如果嘉善郡主知道了，这样的少女懵懂，春心萌动的年纪，是不是还愿意自己做一个别人的代替者呢？ “你继续说，嘉善郡主和陛下说了这么久的话吗？”皇后心里有了主意，又让这小宫女继续禀告。 宫女也继续说道“今日陛下和郡主不过说了一会儿话而已，奴婢见郡主出来的时候神色深沉，看不出说了什么，之后嘉善郡主被宁阁老给拦着了，他们说了些什么话，似乎是争吵的十分激烈，所以又耽误了功夫，之后奴婢看着郡主似乎十分气愤，又往这边来了，便也回来和娘娘回报！” 皇后听到华锦居然与宁怀远有争吵，不由得皱眉“他们怎么扯上关系的？” 其实皇后和太后现在看着华锦自然是哪里都不顺眼，可是她们在后宫，华锦却是个在前朝和男子一起议事的，她们就是为难也不好做，最重要的是，她们都不了解华锦。 所以也不好抓华锦的错处，自然每次出事想为难的时候，便这样的捉襟见肘的了。 第一三九九章 原来是她 却说华锦也是抚平了怒气，脚步匆匆的到了景仁宫的门口，不过她还没有进门，便听到了这里面说话的声音，话题居然是她自己。 “郡主？”茉莉见到自家郡主走到门口突然不说话了，有些疑惑。 茉莉她们毕竟和华锦是不一样的，虽然她们用的也是空间的东西，论起身体的敏锐程度，总是要差一点的，所以华锦在门口就听到的声音，茉莉就听不到的。 “本郡还当是谁呢，原来是她！”之前她和宁怀远说话的时候，华锦看到了那个之前杜秋见过的女子，她本是要追的，可是因为被耽误了，没能追过去。 那时候华锦也是感觉到了其他人在的，但是她也不是透视眼，也只是知道有人盯着自己，之前华锦还猜测是谁这么盯着自己呢，没想到居然在这里听到了这说话的声音。 有些叹息，有时候女子天生就是弱者吧，她犹记得那时候她与皇后的第一次见面，那个女子似乎打趣一般的和慕容桓说话，那时候她觉得不能理解一个女子怎么可以这么大方，想来那时候这女子也不是真的那么平静吧，只是嫁了这样的夫君，有些事情终究只能忍着了吧。 但是华锦还是觉得，那时候的皇后不是有那么深的心思的，会变成这样也是因为那个人吧，那个十九年前让慕容桓疯狂的女子，也可能是她的老乡的那个人！ “嘉善郡主！”华锦和茉莉不过在景仁宫的门口站了一下，就有宫女和太监见了他们，过来行礼。 “嗯，本郡过来给皇后娘娘请安！”华锦收敛自己的心思，脸上浮现一个微微的笑。 见华锦笑得一脸从容，宫女和太监也只马上低头“郡主稍等！”进门去和皇后回报去了。 虽然心里面算计着华锦，不过皇后可以没打算给华锦个下马威什么的，不仅仅如此，她还特别客气的把华锦请进来，华锦进门的时候这地面自然也是收拾干净了，不过华锦也是闻到了那茶香，看到了地上的水渍“嘉善见过皇后娘娘！” “快起来，都是一家人，如何这么客气！”皇后这态度热情又不失礼貌的回答“快赐座！” 华锦不由得哂笑，果然这女子便是坐在一起，斗起来便是这样的掐字眼罢了，一边说着什么不用客气，却连个座位都用了个赐字，姿态这么高，可是一点都不热情啊！ “多谢皇后娘娘！”华锦也是一点礼仪都不出错。 皇后看着华锦，之前她听说这个嘉善郡主曾经女扮男装做了个才子，之后又听过她在后宫大闹承乾宫，便觉得这个女子是极其没有礼仪的，不过今日见了，才觉得，有人可以把那骨子里透着的规矩还有这飒拓的气质融合的这好。 想起之前陛下和她说这些的时候，她的脸上不由得有了一丝惆怅，也有了一点失意，其实她要的也不多，哪怕只是那样做个知音或者朋友也是好的，可是那个女子回来了，所有就变了，那她以为一直会这样对她好的男子，也不再是原来的样子了。 心中一阵抽痛，抬头就看着华锦白皙近乎透明的手指端着杯子，缓缓的摩挲着，那动作轻柔而优雅，却不知为何，让她想起了那个人。 之前有许多见过那个女子的人都说华锦与她是类似的，可是之前她是不信的，那个女子如此没有规矩，如此的不像话，眼前这个女子却每次都把规矩做得这样的完美，如何相似，可是现在这么直接的看着，她却觉得，大家说的是对的，她们的确是那么的相似。 打起精神，皇后又笑了“这是前些日子进上的什么白茶，本宫喝着倒是没有什么意思，嘉善你见得市面也多，可以品鉴一下！” 华锦笑了“这茶的确不错！”如果这里面没有加什么料的话，就更好了，她这不过才两日的功夫，便急不可待的这样给她使绊子，看来她这个仇恨拉的不错啊。 可惜，护着的是别人，只是不知那人十分担得起她华锦的牺牲！ “嘉善喜欢吗，本宫倒是不惯这个味道，还有一些，你不嫌弃就拿回去喝吧！”皇后笑着说了。 华锦也是淡淡的放下茶杯“这怕是不方便，娘娘大概是不知，臣这身子可不是多么好，倒是受不得这样的东西，女子总是需要孩子的！” 皇后一惊“什么意思？” “臣的意思是，如果皇后不是看臣不顺眼，那么就是有人看着娘娘您不顺眼了，这东西还是少喝一点，皇后虽然已经有了孩子，可是喝多了这个，以后可是身体有碍的！”华锦也不避讳的说了。 皇后没想到华锦会说这样的话，一般人就算知道了也不会不说不说吗，她脸上气急“来人，把所有的白茶都收起来！”皇后脸色变了，黑着脸吩咐。 “你为何要跟本宫说？你不觉得是本宫害你吗？”皇后看着华锦。 “娘娘害我做什么，我不过一个小人物而已，而且我不过就是偶尔进宫请安，喝个一次两次的能有什么用，这个肯定是给娘娘您准备的啊！”华锦特别淡定。 没想到她会直接说吧，那个幕后的人肯定也没有想到，有意思，即使她和皇后的确不是一伙的，不过那人凭什么觉得她华锦会帮着一个要她死的人，搞清楚，皇后不过是为了个男人争宠而已，说到底，她可不是那个最招人恨的啊！ 皇后也没想到华锦会这么直白，不过这个和之前华锦那个有些直白愚蠢的感觉又有些类似了，脑筋微微一转，皇后说话了“哎，倒是让你看笑话了，本宫还以为怎么这些日子一直没有消息，怕是不仅仅是这茶，其他的也不干净吧！” “娘娘客气，如果不是臣经营的女子会所里面有药膳，怕是臣也看不出什么，不过娘娘还是要自己注意一点吧！”华锦依旧笑的矜持。 皇后满脸的感动，过来拉着华锦的手“我就知道你是好的，那一日回来本宫就想见你的，不过没想到之后事情多了起来，便没有空了，今日见你本宫就知道了，你是个好的，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了……” 隐隐约约的，似乎有了许多未尽之语…… 第一四零零章 瞌睡有人送枕头 华锦没有否定什么，也好似没有听出来这暗示的意思一样，也握着皇后的手“不过是一点小事，娘娘不需要这样，以后娘娘有什么需要的，华锦万死不辞的！” 皇后本来见华锦不搭话，以为自己的暗示不够呢，没想到华锦说了这一句话出来，女人么，一句话便总可以绕出许多话来，马上就顿悟了“傻孩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本宫这么多宫女，哪用得着你做什么，不过你愿意听我说说心事也是好的！” “臣自然是愿意的，娘娘可是有什么愁事？要不臣给您讲个笑话，对了，今日臣还带了女子会所的化妆品，也算不得什么，娘娘可不要嫌弃啊！”华锦似乎是讨好皇后一样。 皇后一见华锦这样便心中凉了，看这少女怀春的意思，她哪里不知是什么意思，只是这嘉善郡主怕是不知道，这后宫里她虽是皇后，可是也不是谁都听她的。 想也知道，这么主动讨好她，也是这少女自作主张，以前她也是读过华隐秀的作品的，不过现在看了，即使多么高深的才华，到底遇了这男女之情也变成了另外一个样子了。 “嫌弃什么，你那女子会所的东西本宫以前也是用的，的确是好东西，之前你进上来的本宫还没用完呢，你这又送来了！”皇后拉着华锦说了。 “娘娘喜欢就好了！”华锦低着头装娇羞，对一个女子来说，假装她自己没有的东西绝对是足够的折磨了，华锦正在受到这份折磨。 “嗯，这宫里面如果有你这样体贴的就好了，哎，可惜一个个的都是惹祸的！”皇后拍拍华锦的手。 “娘娘是这后宫之首，是皇后，还有什么人敢和娘娘作对吗？”华锦继续装模作样的。 “哎，真是个傻孩子，本宫不过是有个名分罢了，你这孩子是好的，比那宁嫔是好多了……”这最后的话说的声音极低，似乎是无意中说出口的，但又可以让华锦听得那么清楚。 华锦心道来了，一脸好奇“娘娘说的是那个一直生病的宁嫔娘娘吗，嘉善以前也听过她呢，陛下和娘娘果然是好心，这么多年来都一直顾着她！” “哈哈，是啊，可不是得顾着呢！”皇后故意表现的心酸，之后又说了“哎，之前本宫也听过陛下说你扮了男装出去玩，你的诗词本宫也是读过，的确不错！” “不过是小时候贪玩，嘉善早早的没了爹娘，家里也没有个教规矩的，便随着性子来了，不过进京来见了这京中贵女的礼仪，才知道自己做的太差了，以后嘉善有做不到的，娘娘可多教教嘉善啊！”华锦可亲昵的拉着皇后的袖子说话了。 皇后看着华锦的脸，十五岁少女正是极其好看的年纪，说话的时候也是一脸的单纯，让她怀疑自己如果发火是不是会吓到人。 华锦心里面暗笑，诓骗了她去做那出头鸟，虽则她也是想做的，不过也不能一点都不还击吧！ 其实这话听着是没有什么意思的，不过，谁都知道，这没出嫁的女儿的规矩那都是长辈教的，所谓的长辈自然是女性的长辈了，比如说祖母，外祖母，母亲或者是其他的伯母，婶婶之类的，这是充当教育资格的人。 肖蕊的母亲早早就没了，所以是顾氏在充当教养的责任的，所以华锦现在说让皇后教自己，其实是把皇后当长辈的意思了，皇后自然也理解了这个意思，所以也是郁闷生气，想黑脸的，不过她现在要用华锦，又不能说什么。 所以，她只能憋屈着了。 华锦也没打算把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放在皇后的身上，她以前怀疑过慕容桓的事情和她遇刺的事情是皇后有关的，不过现在看来，一个爱男人爱的这么深的，似乎不至于想杀了慕容桓，毕竟这个时代的女子就是重感情，也是从小见过男子三妻四妾的，华锦相信第一次皇后见她的时候，那个调侃和笑都是真的。 她在意的不是华锦这个人，皇后忌惮的是另有其人，如果不是那个人，皇后知道，其他人都无所谓，所以是华锦或者是其他的什么女子，她其实都是不在意的。 “傻孩子，你这规矩再好不过的了，比起那个……好多了！”皇后被刺了以后再接再厉。 “是宁嫔娘娘惹了娘娘生气吗，太过分了，她这么一直病着，陛下和娘娘还这么照顾她，现在居然这么不知道感恩，娘娘怎么不打她板子，让她敢这么不听话！”华锦眨眨眼，说了。 皇后也是叹息一声“罢了，她不是本宫可以惹的，嘉善是过来给太后她老人家请安的吧，你先去请安吧，回来再过来景仁宫坐坐！” 也是差不多了，皇后说话了，华锦也是受不了这么继续皮笑肉不笑了的，于是也行礼告辞“那嘉善就先行告退了！” “嗯，去吧，本宫等着你！”皇后这贤良的名声的确不是假的！ 从景仁宫出来，华锦就感觉到有人跟着她们，茉莉自然也是有感觉的，凑到华锦身边“郡主，咱们现在怎么做？” “什么怎么做，皇后都已经就差明示了，本郡不去看看不是让她失望了吗？”这句她是低声说的，之后又故意大声“皇后娘娘这么好的女子，怎么居然被欺负了，走，我们去昕雪苑看看，到底是个什么人，居然这么嚣张，看本郡给娘娘出口气！” 说话的时候华锦还故意撸袖子呢，后面那个宫女见到华锦这样，似乎是确定了什么，就回头了。 “郡主，人走了！”茉莉说道。 华锦点头“瞌睡了有人送枕头，走，我们去会一会那位宁嫔娘娘！”说话的时候她又从袖子里拿了两个热包子出来“这破地方，就知道利用人，连口吃的都不给，不过给了也不敢吃，你快也填点，一会儿说不定是一场大戏！” 茉莉不知自己郡主说的大戏是个什么意思，不过她也不是没有见识的，以前和华锦大闹承乾宫了，现在华锦让她吃，她接过来就啃着吃，又和华锦一起往偏远的地方去。 第一四零一章 愚蠢 “娘娘，奴婢刚才听到嘉善郡主要去昕雪苑呢！”宫女进了景仁宫这样与皇后说道。 皇后笑了“她见了那人之后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吧！”忍不住的想笑，一个接着一个的在她的心里插刀子，都以为陛下喜欢的是她们。 嘉善郡主又能如何，七珠又能如何，也不过是个代替品罢了，她倒是要看看，那个自以为得到爱情的女子知道自己这样尴尬的身份的时候，又会如何，还会心甘情愿的做一个女人的靶子，替别人受人攻击和伤害吗？ “郡主，为何皇后一点也没有怀疑郡主？”茉莉吃了包子，见着四周无人，她们的耳朵既然听不到，也就可以肯定无人可听到了，便问起了自己的疑惑。 华锦听了她这么说，也是笑“其实理智的说，自然是可以看得明白的，不过女性这种生物呢，天生就不是理性的，如果一个女人特别理性，那么她必然是经历过很大的伤害，所以心死了，绝望了，便可以一切冷硬的看着。” 女人不就这样吗，她们不知道男人出轨其实不见得只是男人的问题，可是所有的女子都依然会选择去为难女人，这就是女人，不是不懂，不过感性的她们自然的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了。 本来茉莉听着这话，最后听了华锦说这话，却猛然一惊，如果是这样，她们郡主为何可以这样的冷静呢，她又是经历了什么呢？ 华锦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就让自己的丫鬟想到哪里去了，继续往昕雪苑去，并且思考着，今日她是否可以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宁嫔。 “你来做什么？”本来想着悄悄出去找华锘讨论一下他和华锦的婚事的，结果宁淏这边没来得及出门，便看着九公主慕容画来了，他皱眉，不得不继续趴着。 慕容画见到这个人居然又这样冷漠的对自己，咬牙“你这院子也忒破旧了一点，还住在这里干什么？” “下官现在是连住在哪里也得听公主的安排吗，那是不是需要下官直接收拾了行李和公主一起住啊？”宁淏见不得九公主这主动的样子，讽刺的道。 “这自然不行，母妃不会同意的，得等着找个好时候成亲！”九公主居然没有听出来宁淏在讽刺她，还笑眯眯的。 连一边的她的宫女都一副无语的表情了，有时候命好就是没办法，蠢能怎么了，虽然蠢，可是她是公主啊！ 宁淏气结，他就知道这个什么美人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特别是遇到一个蠢透气的，他这只有生气的份儿。 “下官可当不得公主这么青睐，我以后不会与小六见面了，公主可以满意了吧！还有，我住在哪里也不管公主的事情，麻烦不要过来打扰我了！”宁淏也只能直说了，他郁闷，小六说得好，有时候骂人也是一门艺术，这若是不够优雅和从容，一旦粗俗起来，就不好看了啊！ 九公主还沉浸在自己美好的想象中呢，结果就受到这样的冷言冷语的，瞪大眼睛“宁雅川，你别忘了，是你自己答应了，以后不会拒绝与本宫见面的！” 宁淏哼了一声“下官承诺的自然是有效的，不过这是下官的家，招待不起公主！” “你知道本宫为你牺牲了多少就可以了，你这里也的确是破旧了一点，好歹你也是一个官了，怎么就住这样的地方！”九公主不满意的四下打量着。 宁淏是差钱的人吗，当然不差，可是给他的小六花十万两一百万两他是一点都不皱眉的，不过其他人，他不坑了别人的银子给小六就不错了，还想他给别人花。 搞清楚，宁淏自己都不舍得给自己花银子呢，都给小六，给未来的媳妇，而且小六那么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也从来没有到了这里就嫌弃，这小院子是小了一点，不过干干净净的，有什么不好。 宅子是华锦买的，现在宁淏都是给华锦租金的，看似华锦给他管着产业，可是因为没有正式成亲，华锦的账目都是清清楚楚的，每一年都给宁淏看着，其实宁淏也有些不好意思的，华锦其实是多费功夫做了他该做的事情了。 “下官就这么穷，没银子住好宅子，而且住在这里也很好，我们这样出身寒门的，自然是没有那好宅子住了，不过燕国给我们的俸禄，这里是最好的了！”宁淏厌烦说这些。 其实慕容画做得事情自然算不上多么让人愉快，可是如果在喜欢她的眼睛里面，便是这不讲理也多有几分可爱的，这抱怨也是有几分心疼的，可是在宁淏这样对她没有好感的男人眼里，便是只有厌烦了。 所以男人这种生物天生是有征服欲的，他们喜欢追求，也喜欢被追捧，可是他们几乎不会接受主动追求自己的女子，就是这么矛盾了，所以女孩子多矜持一点总是没错了。 慕容画是公主，蠢是蠢了一点，不过蠢也有好处，好骗啊，有人就喜欢这样的，只是宁淏却是见惯了华锦的强大了，所以他欣赏的也是华锦这样通透的女子，而不是蠢的，所以能看慕容画顺眼就怪了。 比如华锦知道他考中之后就选了这处小院子，不惹眼，环境也好，他住在这里这一阵子，因为华锦一直忙自己的事情，他也结交了许多人，这些人脉比起住在多么好的宅子里更有帮助。 所以有了华锦在，无论他想要做什么，都是知道有个人在自己的身边，是可以放心依靠的，这个感觉，只有强大的华锦可以给宁淏！ 慕容画只看着这里住的环境不好，可是却忘记了，宁淏是住不起好宅子的，他出身寒门，也是靠着俸禄生活而已，那钱大人出来见与宁淏他们喝酒，妻子都要把自己亲手绣的东西拿出来做人情，小官哪有过得那么好的，除非是世家子，或者本身家里就有资产的。 而且，因为官职小，他们连想贪污都是没办法做到的。所以慕容画说这些才让宁淏更觉得厌烦，这样的道理也不懂。 第一四零二章 踹碎宫门 “你……想这样本宫就不理你了吗，你想错了，你最好遵守你的承诺，否则你那个可爱的小师弟的下场，本宫是不能保证的！”慕容画威胁一句，看宁淏变了脸色，特别的爽。 宁淏是真的生气，他的确还做不到华锦那样可以自在的演戏的程度，华锦似乎是习惯了用不同的面目去面对别人，宁淏自然也可以，可是如果事情涉及到了华锦，他的所有情绪就不受理性控制。 所以华锦说了宁淏是她的命中注定，其实她也该是宁淏的劫难吧！ “你敢！”宁淏瞪着慕容画。 “哈哈，你还真是痴情啊，可惜的是，你那个小师弟可是恨极了你呢，本宫今日来的时候还打探了一下，说是病的厉害呢，也是本宫也是他那样的贱民能动手打的吗？”慕容画心情畅快。 宁淏也是故作生气，不过心里知道华锦是不会有事的，华小六整日的用自己病着做借口，可是她那个身子，要病都是难的，想也知道这是华锦故意放出来的风，只是比起调查一下刘家或者齐家的事情，他也是不耐烦和这个蠢女人打交道。 “你随便吧！”宁淏气哼哼的，好像说不出别的话来了一样。 九公主以为自己赢了，心情越发自在，只有宁淏心里面盘算着，到底多久可以让这个公主可以死心塌地，可是看着现在的情况，九公主死心塌地是没问题的，只是要让刘太妃不要干涉，那就要差点意思了。 宁淏在计算自己怎么用这个美人计的时候，华锦带着茉莉总算也是接近了昕雪苑。 “郡主，这里？”茉莉走近以后就已经有些惊讶了。 连茉莉都看出来的事情，华锦如何看不出来，她看着一边高高的宫墙“这可真是个好地方啊！” 不过一墙之隔便是宫外，这的确是一个不比冷宫好的地方，不过却一定是困不住人的地方，这宁嫔住的地方，也真是，没有出乎意料啊！ “郡主，现在咱们怎么做啊？”茉莉疑惑她们现在要做什么？ 华锦笑眯眯撸袖子，这时候正是午间时间，秋日暖阳照在华锦白皙的小手臂上，宛如透明一般，她双手搓了搓“嘿嘿，当然是，大闹昕雪苑！” “又来？”茉莉睁大眼睛，这都第二次了，不会玩脱了吧？ 华锦拍了拍她的肩膀“放心，本郡不会玩脱的！” 皇后那样的各种小心的引导试探，还不是想拉着她和这个宁嫔作对，而且她看着，皇后怕是知道嘉善郡主见了这宁嫔是不会好的，所以才会故意这么挑起战争的。 所以与其说皇后是信任华锦，不如说，她们都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罢了，皇后这么做，也正好是华锦想要的，她之前就一直想过来见一下宁嫔，不过这后宫虽然都是女子，华锦是郡主不错，可毕竟是外面的女子，要进来可是不容易。 这次她本来就打算来试探一下的，不过皇后这么努力的引诱她，她也就将计就计了，而且皇后利用她，她顺便恶心了皇后一把。 而且，华锦今日还可以确定一件事，如果今日昕雪苑里面的那位宁嫔有什么问题，比如说，她不在，也许皇后不会这么笃定的让华锦过来。 皇后的之前的表情说的十分明白，她相信华锦是真的喜欢慕容桓的，也就是她的夫君，在皇后的眼睛里，华锦是他们夫妻的小三，所以华锦故意表现的自己对慕容桓十分喜欢和倾心的样子。 一个女子最大的打击是什么，那就是以为爱着自己的男人其实爱的是别人，通过你看着的是别人，皇后必然是知道那个女子是谁的，而且知道华锦见了那个女子，就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 她不自己出手做事情，而是让别人出手，让华锦和宁嫔去斗，自己只看着享受就可以了，这个态度让华锦肯定，今日她过来，一定是最容易见到宁嫔的，皇后算计这么多，一定可以给她做好许多准备。 她何乐而不为呢，至于慕容桓喜欢的是谁，她管他去死呢！ “好吧，郡主是不是看着奴婢已经嫁人了，所以每次这样的事情都找奴婢来，这些日子杜松都说见奴婢有郡主的感觉了呢！”茉莉也摩拳擦掌。 “妹砸，说这话的时候好不好不要这么积极？”华锦觉得，茉莉这暴力分子的气质也是她给带出来的啊，很有成就感。 “郡主，这门是关着的，奴婢去敲门！”见了昕雪苑的们是关着的，茉莉说道。 华锦呵呵一声“茉莉，今儿个本郡就教教你，什么叫做大闹，承乾宫那点儿事儿算什么！” 说完之后，就看着华锦一脚踹在朱红色的大门上，这一次华锦可是没有收力，那厚重的大门被华锦一脚踹上去，本来是纹丝不动的，让人便发出咔嚓的声音，茉莉睁大眼，呼吸之间便看着这大门碎裂开来。 “有人在吗，还不过来迎接本郡！”华锦踹开门，掐腰就进门了。 茉莉也跟着进来，然后就有些意外，这昕雪苑不是正经大的宫宇，所以地方不大，地方也十分偏僻，她们中景仁宫过来走了许久，原本这里应该是想象中的比较残破的，之前在外面看的时候也的确有些破旧。 可是进了这昕雪苑之后便让人惊讶，好似宝石蒙尘一般的，掀开外面的一层，便是璀璨的宝石，这昕雪苑居然别有洞天，如果不是见过自己郡主那个空间的神奇，这里怕是茉莉见过的最神奇的地方了。 “你是什么人，胆敢擅闯昕雪苑！”一个女官回头，对华锦怒目，呵斥道。 华锦笑了，笑得十分的畅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眼前的这个，可不是之前杜秋亲眼所见的，晚间想要见云姬的那个女子了吗，那刺杀她的箭矢的来源，她也终于找到了！ “茶印，是什么人？”不等华锦说话呢，便听到这正房里面传来女子说话的声音。 到了这个时候，倒是依旧摆架子啊“宁嫔，你不过一个小小的嫔，居然对皇后娘娘无理，娘娘宅心仁厚，不计较，今日本郡就教教你这给人做小老婆的规矩！” 华锦知道，自己这么说那个人一定会出来的，如果是她猜测的那个人，就一定会出来的！ 第一四零三章 你也好，老乡 粗鲁这样直接的闯进门来，华锦却是十分紧张，直到她听到了那说话的声音，之前一直悬着的心，也好似落到了一处一样的。 却说那一日华锦被她那位同乡震惊的了得，虽然听了那人说话，不过因为距离的确不近，而且也是她心中震惊慌乱，那人不过说了几个字而已，她虽则听着清楚，却竟然没有听出来对方是男是女的。 所以在猜测的时候，不免会多想几个方向，之前她以为是她之前遇到的那位柳公子，不过那人藏头露尾，隐瞒自己的身份和行迹，又故意那样引起注意，表面看着是他性格着实嚣张不好相处，其实却是因此故意这样引人注意，可是如果这样引起别人关注，这人居然故意压低了嗓子说话。 如果不是华锦自己也是经常扮男装出门，也经常压低了嗓子说话的，否则怕是不会注意到这个人与她一样的特点，每个人自然的声线是不同的，现代她自然也见过那一个人便可以发出多种声音的配音大神，那都是专业的，也妖孽的很，可是如果平时说话的时候故意不用自己本来的嗓音，那说话的时候必然会有些不自然。 包括华锦自己也是一样的，她压低声音说话的时候语速会变慢，公子的身份让她即使慢悠悠的说话也显得十分有风度，所以相得益彰，其实本身华锦自己的声音说话的时候，她的语速是非常快的。 这柳昭文和华锦一样，因为是风流才子，说话的时候语速慢一些，也无人说什么，可是一旦压低了声音说话，胸腔那里是不一样的，华锦一下子就看了出来了，那时候华锦就怀疑他是不是自己的那位老乡，声音毕竟不同，而且这个人华锦也隐约猜出来大概是做什么了，可是因为她自己也只是猜测，不能肯定，宁淏现在又有别的事情，所以她便没有说的。 但是她也提醒了宁淏注意这个人，想来如果她的推测不错，和九公主在一起的宁淏也应当很快就遇到这柳昭文吧。 之后便是之前华锦一直怀疑的这位宫里面十分奇怪的宁嫔了，她没有见过这个人，不过她现在可以肯定的是当年那个在宁氏身边的丫鬟必然是和她来自一处，只是不知道那个丫鬟最后流落何方，是否和慕容桓十九年前宫里的美人有关。 之前她便考虑过要来看看这位宁嫔，只是她虽然是郡主，入宫却不比一般人来的轻松，之前种种的迹象都已经表明宫里面是有人对华锦抱有恶意的，她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宁嫔，宁嫔又是不是她的老乡。 今日华锦终于因为皇后得了这样的机会，便好好的过来看看，确认一下，刚才听到那说话的声音的一刹那，之前所有的猜测也终于落到了实处。 “放肆，这里是宁嫔娘娘的住处，哪里来的野蛮人，来人，去叫侍卫过来，把这个野蛮没有规矩的丫头撵出去！” 华锦抬头，便看着一个女子正站在门口，一张似笑非笑的含情美目，白皙犹如凝脂一般的细腻皮肤，即使前世今生见惯了美色，自己现在也是个妖娆的大美人，华锦也不得不说，眼前这个足以倾国倾城。 如果忽略这女子身上去不掉的血腥味，那就更好了，华锦因为有空间在，她的五感本就比一般人敏锐一点，这女子身上有香粉的味道，压着她的血腥味是极其单薄的，不过华锦却依然可以闻到十分清晰的血腥味，而且是带着些许臭味的。 其实香的和臭的都在一起，真的反而让人不舒服极了！ 这女子不过端着架子站在门口，那一双美目秋泓好似不在意的看着华锦，说话的这人就站在女子的身旁，一看便知道这是女子的身边的女官了，类似于茉莉在华锦身边这样的身份的样子。 “本郡找的就是宁嫔，本郡还当是个什么人，原来也不过是这样，之前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回宫的时候本郡便好奇这六宫中所有的嫔妃都去了，怎么就没有宁嫔娘娘，今日如果不是娘娘说了，你一个小小的嫔，还想怎么为难皇后娘娘？” “本郡也劝说宁嫔一句，哪怕是嫔，那该是妾也是妾，就要守着做妾的规矩，你这样为难皇后，是哪里的规矩，燕国的律法可是不容的！” 华锦理直气壮，伸着手指指着宁嫔的鼻子骂人，看着这女子故作清高的样子就觉得好笑，论起装白莲花，她华锦也是高手好吧，那一双眸子里便是盛满了愤恨和杀戮，这女子还以为自己做得这样一幅清高模样，便可以瞒骗什么人不成？ 而且这女子的皮肤明显的不自然，怕是个极度喜欢自己美貌的，不仅如此，她见了华锦的一瞬间，那目光里面的恨意，华锦如何感觉不到，不过既然这女子装的如此模样，华锦也只好把戏继续演下去了。 宁嫔的手狠狠地缴着帕子，已经恨不能生吃了眼前的嘉善郡主，什么天人之姿，什么才华，什么天才，不过是个抄袭者而已，这样便得了美名，她却要过这样的日子，本来她华锦在南，她在北，各自过各自的便是了，她都不打算找这个人什么麻烦了，可是她居然进京，还扰了她的计划，那她如何能留着她！ 听到女子说她不过如此的时候，看着这女子居然天生的好相貌，她如何不恨，如果不是理智控制，她多想过去把这个人的脸划的血肉模糊，到时候这女子还如何的嚣张，可是她知道自己现在不能去做。 华锦也是感觉到宁嫔压抑的怒气，也是，她这专门往人家最疼的地方扎，人家如果还觉得开心，那才是奇怪了呢！ 宁嫔端着架子，也是怕自己压抑不住自己，便不说话，她一边的女官却是听了华锦如此诋毁，也是站出来“我们家娘娘如何也轮不到你来说什么，也不知是哪里来的野丫头，居然扰乱宫廷秩序，又侮辱娘娘，来人啊，掌嘴！” 第一四零四章 娘娘驾到 这女官大概是把华锦当成这宫里面的宫女一样了，居然这么命令，不过这昕雪苑因为故意低调，伺候的下人也不过只有那么几个，说话这女官算一个，一边的夏嬷嬷又是一个，再就是一个年纪最小的宫女了，之前似乎是做什么事去了，才刚刚过来。 “娘娘，咱们的宫门怎么碎了啊！”这宫女年纪不算多大，不过看着也有十八九岁的模样，只是有点清秀而已的脸蛋上都是惊讶。 看到华锦的时候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你是什么人，为何擅闯昕雪苑？你好大的胆子！” 华锦无语的翻了翻白眼，所以她这个老乡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身边的丫头都蠢成了这个样子，门她都踹了，她有什么不敢的，她们就的宁嫔难道比淑妃还贵重吗，承乾宫她都闹了，怕昕雪苑吗？ 她这心里面吐槽的欢乐，这宫女也得了命令，过来要打华锦巴掌，华锦自己似乎不多么在意一样的，茉莉可是不会看着自己在郡主还吃亏，要看着她巴掌挥下来的时候，直接伸手抓住她胳膊，一个甩手就把人给扔出去了“放肆，郡主也是你能碰的？” “好大的架子，这是皇宫内院，哪里容得一个小小郡主嚣张？”夏欣然也是看着华锦，她与华锦也是有过见面的，不过只是她单方面见过。 嘉善郡主自从进京便是这京中的热门话题，大家也都关注，可是她们昕雪苑却不放在心上，虽然看着低调，可是这昕雪苑有的东西怕是皇后都没有，主子这般的受宠，何况也是个有本事的，她们自然心安，也忠诚。 至于这个嘉善郡主，也不过就是个挡箭牌而已，还自以为自己多么厉害呢！ “本郡过来教教你们的规矩，宁嫔娘娘可以得学会一点，这燕国律法可是写的清清楚楚的，宁嫔娘娘说是不是？”华锦笑眯眯的看着宁嫔。 宁嫔的一双极其漂亮的眼睛也是和华锦的丹凤眼对视，丹凤眼自然也是好看的，不过比起宁嫔那样的大眼睛，自然要没那么受到喜欢的，此时两人便这样对视着。 看着宁嫔那样故作淡定的表情，华锦最终也看不下去了，恶心啊，她微微的躲开了一下视线，宁嫔却似乎自己赢了一般的笑了“嘉善郡主是打算用这律法说事吗？” “宁嫔是觉得本郡说的不对吗？”华锦低着头，让人看不出表情。 “你说的自然是对的，只是听了嘉善郡主说规矩，本宫也是觉得好笑的很！”宁嫔的嗓音不是华锦声音那样的软糯娇俏，实际上，华锦自己倒是不大满意自己的嗓音的。 宁嫔的嗓音却又是另外一种，华锦在扮男装出门的时候，自然会压低自己的声音，让自己的声线显得粗哑一点，宁嫔却是正好相反，她的嗓子似乎之前受过什么伤害，所以说话的声音应该是那种烟嗓，有些粗粝的沙哑。 现在她却故事尖着声音，让自己的声音有女子的温柔一点，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华锦这样敏锐的，都没有马上分辨出来她的声音。 “是吗，本郡觉得你这么笑话本郡，更好笑！”华锦眨眨眼，说了。 宁嫔看着华锦“你什么意思？” “就是你听来的意思啊！”华锦笑了“你以为陛下会向着你吗，你有这么自信吗？” “你……”宁嫔的脸上都是惊异之色“你知道什么？” 不等华锦说什么，便听到外面一阵喧嚣说话的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不过这一会儿的功夫，皇后居然就来了，华锦心里面好笑，所以说么，这个世界上可以随意利用她的人还没有呢，既然想着要利用她，就得承担后果不是吗？ 这么想着，华锦一脸期待看着皇后，这人都来了，戏要怎么玩才比较精彩呢？ 半个时辰之前，知道嘉善郡主已经去昕雪苑了，皇后心里面不值得多么舒服呢，想着那嘉善郡主见了昕雪苑的宁嫔，怕是什么事情都知道了，之后岂不是要闹起来。到时候她便可以坐山观虎斗，陛下既然表明了喜欢嘉善郡主，怕是他自己都不知道，可是作为他的妻子，那么多年来也是这么朝夕相处。 陛下以为他对嘉善郡主只是利用，只是因为那时候她头也不回的离开，又知道了郡主是如何对他，救了他性命了，心里便有了几分心思，之后那女子居然又回来，自然看郡主不顺眼，陛下那么多年前一直把宁嫔看做自己的遗憾和真爱。 自然就暂时放下了嘉善郡主，不过宁嫔就是笼络人心的厉害，可到底也有年纪了，嘉善郡主这样好的相貌，她知道，她的那个夫君对郡主也不是没有心思的，不过是暂时被宁嫔给笼络住了而已，到时候两人对上，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娘娘，午膳已经备好了，可是现在用？”贴身的女官见皇后心情好，过来问了一句。 “传！”这样说了以后又吩咐“注意昕雪苑那边的情况，虽是和本宫回报！” “是，奴婢已经着人去盯着了，必然不会坏了娘娘的大事！”这皇宫里面奴才的命运都系在主子一人的身上，所以她们都会只为一个主人尽忠，是皇后的人，那么就只效忠皇后的，所以这做事也都是极其尽力的。 皇后心情好的点头，准备用饭，想着用了午膳过去处理昕雪苑的事情，还特意吩咐了去找陛下。 似乎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可惜的是，她想着利用华锦，华锦却不会白白的给人当个抢使，只是言语中怼一下是根本不够的，华锦什么时候是那么容易就拉倒的性子了，于是，皇后刚刚听了太监回了说陛下听了消息不顾用膳便去昕雪苑了，这边便得了消息。 “娘娘，奴婢刚才得了消息，嘉善郡主把昕雪苑的门给踹碎，已经硬闯进去了！”这话说的，小太监自己要不是亲眼看着，也是不相信啊，可是那个彪悍的嘉善郡主，她居然就干出来这事儿了！ 第一四零五章 来吧来吧，都来吧 皇后的筷子都失仪的从手上掉下来了，那银筷子在盘子上闹出极大的响动，一边伺候的太监宫女全都吓得行礼，低着头不敢说话。 这宫里面的规矩是极大的，食不言寝不语也已经是平常的规矩，原本安静的环境突然有了这样的声音，宫女太监也是没遇到过的，自然吓得行礼，怕自己惹了什么事情出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皇后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刚才听得是真的吗？ “娘娘，嘉善郡主踹了昕雪苑的门，已经闯进去了！”这太监也是又说了一遍，虽然这个内容他自己说几遍都觉得不可思议。 可是他就是亲眼看到的，要说那嘉善郡主看着不过瘦瘦弱弱的一个女子，怎么那一脚居然如此厉害，不过踹了过去，那宫门应声便是碎了，虽然昕雪苑不是景仁宫这样的大殿主宫，那门的材料也不是白费的，这可是皇宫内院，什么东西都是好的。 可是就那么结实的一个门，嘉善郡主一个女子，自己一脚就踹碎了，不是假的碎，而是那大门真的碎了。 “她好大的胆子！”皇后觉得自己以前是认错了嘉善郡主啊，这哪里是粗鲁，这简直是莽汉啊，可是那写出如此多的美言绝句的也是这个人啊，到底哪个是真实的华锦？ 突然想起来她派人去通知了陛下，而且不说别的，这宫里面的人怕是都知道，哪怕是她这景仁宫出了什么事情，积极还是要有的，毕竟她是皇后，可是怕也比不得那昕雪苑的事情，如果出了什么错，那下场可是会很惨的。 所以这么大的动静，怕是陛下那里也得了消息，皇后心中张皇起来“来人，摆驾昕雪苑！” “是！”一群人跟着皇后往昕雪苑过去。 华锦离开的时候也已经是快到了午膳的时候的，慕容桓今日与华锦说话也是心情好，本是说留着华锦一起用膳的，哪里想到华锦溜得快，他想着华锦今日的确还要去请安什么的，而且他留着华锦也没有其他的事情了，便也没有又把人找出来。 按理说了，这个时辰了，皇后或者太后也是会留着华锦用膳的，总不至于让华锦饿着，因为这个心思，所以慕容桓到了时辰便用膳了，哪里想到皇后居然那么有效率，来不及和华锦一起吃饭，就在华锦自己的配合下，忽悠的人去出头了。 不过皇后本来也不喜华锦，会说这么多话也是想着利用的，所以对华锦吃不吃饭自然不在意，所以华锦郁闷的被饿着了，她路上啃了个包子，心情不爽的要虐人了。 “陛下，刚才得了消息，说是嘉善郡主从皇后娘娘处离开之后便往昕雪苑去了！”老太监得了消息，也顾不得慕容桓在吃饭了，进来就说了。 他是知道慕容桓对宁嫔多有心思，虽然他隐约觉得其实陛下对嘉善郡主也是有心思的，而且宁嫔娘娘毕竟这么多年来一直不在陛下身边，不是在宫外，回来便借口休养，也是不见陛下的，但是两年多前不知为何开始又和陛下说话了，就是说话便总也是脾气阴阳怪气的，很是难以猜测。 老太监自己觉得宁嫔早不是原来的那个人了，只是无奈陛下自己喜欢，他一个老奴才，也说不得什么，知道陛下对昕雪苑的所有都十分在意，现在自然更是不敢耽搁的过来说了。 慕容桓正吃的美滋滋，想着刚才华锦与他说话的时候那温柔的眉眼，其实他自己之前也觉得华锦一直与他是保持距离的，他利用华锦，故意做得亲密，其实也是有些失望这女子对他一直是差不多的，没有真的动心与他。 但不知为何，之前把事情说好之后，他却似乎觉得自己和华锦的心意多了几分灵通，华锦与他相处起来也自在了许多，便是让他心里面多了几分舒服，这么想着的时候，慕容桓便觉得今日的御厨菜做得极好。 一直到老太监进门来打破他的好心情“什么，你说谁，去了哪里？” “陛下，嘉善郡主从景仁宫出来之后便去昕雪苑那里了！”老太监只重复了一遍。 其实这个也比较明显，知识城太后的慈宁宫和昕雪苑是两个方向，昕雪苑也是个极其特殊的位置，几乎那个方向除了这么一处宫殿，其他的大多都是宫女太监居住的，也是残破的很，华锦一个郡主，也不可能往那里去，所以过去也就只能是去昕雪苑了。 “她去那里做什么，来人，让人带嘉善郡主该来见朕！”慕容桓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心虚，不希望华锦和那个人见面的感觉。 老太监点头就要出去，却见了另一个小太监过来了“公公，嘉善郡主踹坏了昕雪苑的大门，闯进去了！” 不等老太监惊讶呢，实际上他也的确惊讶极了，他是一直跟着慕容桓的，自然也是见过这位嘉善郡主彪悍的作风，可是哪怕之前在承乾宫里面，那也只是拿着宫女太监出气罢了，哪有说什么硬闯的啊，这还是郡主么，这是强盗吧，不过他还来不及说什么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他伺候的那位君王的声音“什么？” “陛下！”那小太监只是个跑腿的，养心殿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他每次都是回老太监的话，也没有见过慕容桓，今日见了可是吓得不行，不过也规矩行礼了。 慕容桓现在哪里顾得上说什么礼仪的事情了，只是不可置信，他印象里面华锦不是这样的人啊，可是想起之前华锦利索的踹邱南冲的时候，还有之前仇晖也说了她揍邱绍宗的模样，又觉得自己以前大概是对华锦太放心了，怎么会以为她有个文人雅士的名声就做不出那粗鲁的事情呢。 关键是，华锦她也不是这么不讲理粗鲁的做事的，只是之前闹承乾宫的时候他看着也开心，毕竟他自己对世家出来的妃子也都是不顺眼的很，有人这么出气他还觉得舒服呢，不过如果那个被华锦为难的是他心尖尖上的宁嫔，他果断的头疼了。 “去昕雪苑！”慕容桓揉着脑袋，说道！ 第一四零六章 人比人，气死人 皇后毕竟距离昕雪苑还近了一点，所以到的也快一点，眼看着昕雪苑越来越近，两旁的宫女太监匆忙的避退，随着她走近，便看到了那昕雪苑的大门，之前她只是听说华锦把门踹了，现在亲眼见到了才明白为何那太监说话的时候是那个表情。 说是踹碎了也是一点都不夸张，那朱红色的大门，在门环那里有个大洞，以这个大洞为中心，两扇门便如蛛网一般的碎裂开来，这地上赫然还有一些木屑。 这得是多大的力气才能把一个门给踹成这样吧，皇后看着也是心惊，觉得自己似乎对华锦不够了解，之前她虽然也听说嘉善郡主在偏殿踹人，可是她也听说那邱南冲第二日也来偏殿了，想也知道不是多么厉害，如果真的厉害，邱南冲怎么可能还进宫议事呢。 所以皇后也是误会了，华锦虽然没有用全力踹邱南冲，就她那个护短的，还能多饶了邱南冲不成，如果不是踹死了麻烦，她说不定也就干了，宁淏对他这个名义上的父亲可是没有什么好感，当年有了机会，邱南冲可是差点被宁淏整的抄家灭族呢。 只是殿前撒野虽然不算什么，慕容桓都可以说是女子任性之类的，可是杀人的话怕是不好抹过去了，就因为这个，华锦颇为遗憾。 而且皇后也是见过华锦本人的，瘦瘦弱弱的女子，据说身子骨也不是很好，经常生病，所以她一直觉得京城传说嘉善郡主多么彪悍这话是谣传，世家故意诋毁，毕竟他们也不想这么一个和他们作对的女子进入后宫才会如此。 这时候忘记了华锦的作品可从来都不是那么超然的，颇有狂生的飒拓，而且一个扮男装与男子比较才学的女子，哪里是普通的女子，心思必然和一般女子是不同的。 因为之前对华锦实力的误解，今日皇后也尝到了苦果，她是自己想做好人的，毕竟慕容桓对她也算是尊敬，这是慕容桓亲自与她说的，她是皇后，他会给她这个位置有的尊贵。 但是这怕是慕容桓唯一能给她的了，她多么努力才可以做这个男子的知音，可惜她多么努力也终究比不得那所谓真爱的一句话，甚至是一个表情，她自知自己不容易得到喜欢，所以怎么会做会引起慕容桓讨厌的事情，不过是背后算计，自己做那好人罢了。 可是这次她引着华锦入瓮，想让华锦和宁嫔互相斗起来，哪想到嘉善郡主居然真的如此野蛮，居然就这么直接冲进去了，如果她再为她说什么话，陛下如果也来就麻烦了，偏就算这事情解决了她也落不到什么好，不管怎么说，她是皇后，这昕雪苑也是后宫的，所有都是她管着的，她把后宫管成这个样子，又是一番为难。 皇后一边进门一边后悔，她怎么就不好好问问嘉善郡主要怎么做呢，如果知道她居然如此莽撞，也好引导一番，避免现在的尴尬了，郁闷的皇后进了昕雪苑。 “见过皇后娘娘！”见到皇后来了，华锦和宁嫔也都行礼。 华锦是小时候就学过规矩的，容嬷嬷一点点严厉的教出来，容嬷嬷以前是跟着公主的，规矩自然都是最好的，她对华锦也是严格，即使那时候华锦还不过一个村姑而已，那也是一点都不马虎的，那时候容嬷嬷自然没想过华锦有现在的造化，不过是见了华锦这样的好相貌，本身气质便已经是不一般了，这规矩上如果特别不好，当然也是美的，但是毕竟有点看着便不舒服。 那时候华锦也算是逆反了一下，但是后来还是都学了，现在到了京城，因为那时候学得好，她哪里在别人面前有过露怯的行为，也被人称赞说不像是出身低的，这就是学规矩的好处了。 那宁嫔之前不觉得如何，她礼行得不好，她走路也晃动，她规矩也是不好，可是这都没关系，她美啊！ 之前她是觉得这古代规矩着实恼人，可是今日和华锦一起给皇后行礼的时候，便看着华锦站在一旁，转身的时候那裙摆缓缓的只微微飘起小小的弧度，动作优雅完美的转身，那头发上的金簪玉翠都不曾有半分动静不说，连耳朵上的坠子都好似不动一样的，哪怕是这时代的贵女，怕都无法做到如此程度了。 更不用说行礼了，都是行礼，她每次与人这样俯身行礼的时候便觉得自己是低人一等的，可是看着华锦，偏让人觉得她这样行礼是优雅得体，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她是比别人低的，反而更显得高贵自在。 如果没有对比，只要有美貌便好似所有都可以遮掩过去了，可是一旦有了对比，华锦的优雅高贵和她那不合乎规矩的礼便显得越发粗俗了。 皇后自己也不是什么高贵的出身，自然，进宫之前也是被嬷嬷教养了规矩的，可是即使是她，看着华锦那圆融的规矩和礼仪都觉得有些心酸的难受，作为天下女子的表率，她的仪态甚至不如一个低出身的郡主，她的心情如何能舒服呢。 不过皇后自己虽然难受，看着一边的宁嫔便觉得自己好多了，这女子之前便一向仗着自己的美貌，还有一些奇怪的言论，把陛下勾搭的失了自己的魂魄一般的只知道看着她，以前她的美貌可以让人忽略一切，可是现在有了另一个绝色，而且规矩极好的嘉善郡主对比，她的那些缺点便无所遁形了，这么想着，皇后便觉得十分的舒爽，好似自己这么多年因为宁嫔受到的委屈都稍微缓解了一点一样。 华锦行礼的时候便感觉到了宁嫔对自己的注目，心中不由得冷笑，真的以为自己出格的言谈举止便可以吸引所以男人，以为自己的美丽可以征服男人吗，这个宁嫔看之前做的事情倒是有点勇谋的，可惜怕是在现代的时候也不是什么成功女人。 见识短浅，什么叫做成功，什么叫做碾压，那就是不仅仅在你弱的地方压过你，哪怕是你为之骄傲的地方人家也比你强，华锦自己在家里和熟人面前也是不规矩的，可是在外面，她是半点错也没有。 第一四零七章 三个女子一台戏 “免礼！”皇后伸手，让华锦和宁嫔她们起来，看着华锦的眼神也是复杂的很。 这个嘉善郡主是怎么做到让她这个想利用她的人也郁闷中又带着爽呢，一面看着宁嫔被怼的好似顽石一样，一面又想到自己这也是跟着一起麻烦，她都不知道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了！ 华锦看着皇后，笑得眼神十分的真诚“这点子小事怎么惊动了娘娘！” “嘉善郡主如此暴力闯宫，合着郡主觉得这是小事情吗？”夏欣然气哼哼的说话了。 皇后皱眉看着宁嫔“宁嫔怎么还是教不好自己的奴才，如此没有规矩？” 华锦即使不是这宫里面的女子，可是也是一个郡主，是个主子，这宫里面的女官，即使品级高了也一样是下人，不管华锦这个郡主说了多么不靠谱的话，也没有说下人奴才说话的道理。 再看着华锦身边的茉莉，人家就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一边不说话，知道自己的本分和规矩，茉莉不知自己这样被皇后如此评价，其实也是想多了，她其实是知道，自家郡主这实力，那是绝对不吃亏的，所以在一边掠阵就好了。 “我自己的人，我怎么教规矩，也轮不到皇后管吧！”皇后说完之后，便听到宁嫔说话了。 华锦诧异了一下，所以她这个老乡也是非常嚣张呢，这么比起来，她以前是不是太低调了一点，不过又闻到了宁嫔身上的血腥味，她皱眉，还是算了，她还是做一个白莲花的小仙女好了，这种恶毒女配的人设不适合她！ 华锦这自知之明也是让人没有话说了！ 皇后脸都黑了，哪怕在慕容桓的心里她只是个妻子，占着这个位置的一个合作者，一个朋友而已，可是她也是这皇宫的皇后，是六宫之主，可是这个宁嫔，以前是这样的不客气，现在依然是这也的不客气，仗着陛下的喜欢一点尊重都不可得。 宁嫔的美目看着皇后“丑人多作怪，我记得之前就说过了，我昕雪苑不欢迎皇后娘娘！” 华锦也是大开眼界了，她这次可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嚣张啊，后宫的嫔妃对皇后这么不客气，她敬她这个老乡是个汉子！ 宁嫔也看到了华锦那外显的惊讶，心里面冷笑，看着皇后的眼光也是鄙视，一个没有了姿色的女人而已，装模作样自己的大方，之前还多么客气的过来与她近乎，见她不耐烦，不容易被哄也还做得这样的假象，也是虚伪的恶心。 她厌烦这样的装模作样，有什么就直接说什么就是，看着满嘴的仁义道德，其实不过是恶心的模样。 至于华锦，宁嫔的眼睛里面仿佛看着死人一般的，挡着她的路的都会死，自己弄了几个人，以为多大的势力，这个世界上只能有一个穿越者，只能是她！ 华锦被这个眼光看着，心里吐槽，这眼光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用眼光杀死你吗，她好怕怕啊，以前她是找不到人，现在知道了对手是谁，就有得玩了呢！ “你放肆，你不过是一个妾而已，居然如此不尊重嫡妻，难怪被陛下厌弃了！”华锦愉快的跳出来骂人了。 毫不意外的看到在她说宁嫔遭到厌弃的时候，看着这个一直装作表面平静的女人眼睛里面纠缠着近乎毁灭的疯狂，前世她在有些人身上也见过的，每一次都必然可怕的疯狂。 华锦看着这个女子，她的老乡，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一个现代的女子变成了这个样子，什么经历，还是仅仅是为了那个男人，慕容桓真的有那么值得吗？ “嘉善郡主不过外人，怎么也这样的干涉后宫的事情，我是妾，难道高高在上的郡主也一样上赶着想做妾吗？”宁嫔也刺激华锦。 华锦跳脚了“你说什么……”余光看着人已经来了，华锦的心里面有点激动，慕容桓，你到底会怎么做呢？ “皇上驾到！”果然，华锦还没说什么呢，就听到了老太监说话的声音。 华锦低头行礼的时候便看到了宁嫔的自信，今天华锦就要看看，如果那个宁嫔笃定会站在她那边的男人不再站在她那一边，她会如何？ 恨吗，不过是自以为是罢了，如果不是爱的那么深，哪里来的恨，她华锦被慕容桓多么利用，多么的欺瞒，她可曾恨之入骨，不过是恶心一下，不管他去死罢了，报复他，没得浪费那个时间。 所以以为自己是恨的吗，她现在就让她感受一下，什么才是真的，可恨！ “陛下！”华锦的礼依旧行的十分规矩，完美又漂亮，她这样的样貌，即使被嘉善郡主的暴力所吓，可是见了女子如此的优雅，还是引得人忍不住的去看。 “都起来了，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在这里？”慕容桓看着连皇后都在这里，也是皱眉。 “之前不是说了昕雪苑的事情你不用管的吗，怎么又过来了？”慕容桓也是习惯性的，他登基之后就把这里给了宁嫔，也知道宁嫔不喜皇后，所以便说了不让皇后过来的。 所以之前宁嫔说的皇后为何要来这里，也是有迹象可寻的，只是慕容桓这样说出来，未免太不顾及自己这个发妻的面子。 华锦在一边看热闹，所以无论是哪一家，什么地位，这妻妾的斗争都是十足的热闹呢！ 皇后被自己的丈夫如此不尊重，她可是正经占着嫡妻这个位置的，明明已经是气的不行了，却依旧咬牙道“臣妾是这后宫之首，听说嘉善郡主过来这边了，便也过来看看，免得又闹出来！” 一边看热闹的华锦表示，这个皇后不是好人，她是过来替她出气的，现在这家伙把她拿出来当挡箭牌！ 慕容桓看着那个被华锦踹碎了的大门，还有一边睁着无辜的研究看着自己的华锦，有种无力感，又看向宁嫔，却发现心爱的女子一双美目气呼呼的看着自己，即使一句话也不说，也好似说着他为什么不给她做主这样的话一样。 一瞬间慕容桓都觉得，是不是自己不该出现在这里啊！ 第一四零八章 薄幸 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已经生气了，慕容桓是很想安慰的，可是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所以也只是简单的眼神安抚一下，看着华锦“嘉善，你这是怎么了？” “陛下不是知道的嘛，臣是个路痴的，今日也不知怎么的就犯了毛病，许久找不对路，到这附近就闻到了花香味，臣就只是打算问几句的，可是里面居然没有人应声，臣就只好自己努力了！”华锦一脸的委屈，说话的时候也是扭捏着声音。 她声音本就是那种腻人的甜，是和华锦自己那种比较艳丽的相貌有些冲突的，可是华锦这样微微压着声音，一字一句便好似在撩拨着什么一样，配合她那个表情，便是简单的对话怕是都多了几分暧昧，看着她这样与慕容桓说话，这暧昧几乎成为了全部事实。 慕容桓看着华锦这样的笑容，这样的眼神，和这样和他说话的声音，那心忍不住的便乱跳起来，眼睛也离不开了华锦，听了华锦这么说，好似身子不受控制一样的，自然的瞪着华锦“又调皮！” “嘿嘿，陛下知道就好了，不过就是一个门嘛，再安一个就是了！”华锦眨眨眼，承认是自己调皮了。 宁嫔在一边看着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这样的打情骂俏，也是只觉得气的好像胸膛都要撑破了一样，有些情绪喷涌而出，可是张口的时候才想起自己的声音已经是毁了的，便压抑着自己的丢人，愤怒狠狠瞪了华锦一眼“陛下，妾身这昕雪苑也不碍着什么人，皇后看不顺眼直接说便是了，何必拉着别人过来找麻烦，嘉善郡主进门就说我没有规矩，不尊礼法，作为一个妾就必须有妾的规矩，妾身是不是有规矩还是陛下来说吧！” “你是这么说的吗？”慕容桓看着华锦。 华锦眨眨眼“臣什么时候那么有规矩了，这不是不小心把门给踹了嘛！” 慕容桓看着华锦那个心虚的样子，也是无语了“所以你心虚还自己先说别人不好，朕该怎么说你？” “陛下可以夸臣很聪明，刚才臣自己都被自己的机智惊呆了！”华锦嬉皮笑脸的。 慕容桓和华锦接触的久了，第一次见华锦的时候她就是男装，加上华锦自己本身也是个男子的性格，所以慕容桓自己都没感觉，这样自然的和华锦说话，如果说是对一个男性朋友自然不算什么，可是如果是对一个女子，便已经是过了那个分界线了。 “机智什么，不想被打板子就好好待着，朕一会儿找你算账！”慕容桓笑骂一句，他说完之后华锦就躲到慕容桓身后的，又惹得慕容桓摇头笑着。 “既然门都坏了，马上着人来修，皇后没有看好郡主，这个事情就皇后去办吧！”慕容桓对着皇后说道。 皇后恨得牙痒痒，也只能应下，只是对华锦和宁嫔一起恨极了，不过这对老乡似乎对她怎么恨自己也不是多么在意的样子。 慕容桓又看着宁嫔，看着她看着自己的眼睛里面多么委屈和谴责，可是现在他不能解释，如果他马上直接给宁嫔做主，这宫里面马上就会有宁嫔复宠的传闻，之后便是更多的麻烦，不到时机，他什么也不能做。 “今日不过误会，你也别计较了，再给你安个门便罢了！”最后慕容桓也只是这么说了。 宁嫔大大的眼睛看着慕容桓，这个她曾经爱极了，也恨极了的男人，在这个时候居然说了如此的话，没有一句给她做主，没有一句安慰，比起对这个可恶的华锦的说笑，对她是这么的冷淡。 “呵呵，陛下这么说了，妾身还有什么话呢！”宁嫔呵呵笑着，说了一句。 只是转身进门“妾身这昕雪苑地方小，也不招待各位了，陛下和娘娘还有郡主请吧！” 一个小小的嫔而已，居然如此的对皇帝和皇后下逐客令，华锦今日自己参与，也看了一场精彩的好戏，一看这几人爱恨纠葛的人便只觉得比那什么雷的电视剧都好看太多了。 慕容桓看着宁嫔如此，嘴唇动了动，似乎要说什么，可是到底没有说。 然后，华锦捂着肚子“嘿嘿，皇后娘娘，修门的银子臣是可以赔的！” 慕容桓听到声音，低头看着自己身后的华锦“门也踹了，饿了？” “陛下英明！”华锦这个体格不是假的，她这幅体格，一个包子够什么的，饿了正常的！ “那走吧！”慕容桓离开之前还看了宁嫔那边一眼，看到没有回应，也只能叹息着与华锦一起离开。 华锦笑眯眯的答应了，似乎看不出这三个男女的混乱一样“走吧，走吧，陛下吃饭了没有，没有的话臣能蹭个饭吗，这宫里面的酒好不好喝啊？” “好酒自然是有的，朕可是听说你很会酿酒的，怎么还想着朕的酒喝？”慕容桓只想着晚上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再过来安慰心爱的女子，又听到华锦说的有趣，在他旁边笑得一脸嫣然的样子，便也暂时略过。 “陛下这是和臣小气吗，不是说这宫廷玉液酒是贡品么，都是好东西，臣自然是想尝尝了！”华锦故意说的大声，又好似凑近一样的说话，慕容桓被华锦这样的目光看着，也是忍不住的与她一起笑着，把许多遗忘。 “对了，臣是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的，不能吃饭了，得走了！”华锦似乎才想到一样的，说着。 “等你想到就晚了，惹祸的本事够大的，朕已经让人去和太后说了，你下次再去吧！”慕容桓这样说了。 华锦本来找太后也是为了接近宁嫔的，现在人都已经找到了，也遇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她自己也懒得应付那老婆子，而且是不讲理的老婆子。 “娘娘！”女官过来提示皇后。 皇后咬牙，甩甩袖子“回宫！” 摇摆迤逦着一群人回景仁宫，宁嫔站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慕容桓和华锦说话离开的背影，手指被她掐的出血也好似没有知觉一样的，夏欣然过来安慰“陛下是不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向着娘娘，晚上一定会来找娘娘解释的，娘娘不要为了这点事情而难过了！” 第一四零九章 臣是个讲道理的人 “贱人！”宁嫔鲜红的蔻丹应声便碎了，鲜血直流。 即使见了华锦和皇后甚至是皇帝都没有一点胆怯的夏欣然她们却因为宁嫔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全都下跪直哆嗦“娘娘息怒！” “华锦，你真当我不能耐你如何吗？”宁嫔咬牙切齿，想到今日她被华锦衬托对比的好像是个玩笑，连陛下都不看她在眼里，不给她一点的面子，宁嫔就只觉得心里，骨子里都是一片的火辣辣，如果华锦在她身边，她不得生生的撕了华锦。 “怎么了？”慕容桓和华锦已经走了好远了，见到华锦居然突然回头，似乎看着什么，脸上也是放着极其炫目的笑容，不由得问了一句。 华锦笑眯眯的说道“嗯，臣觉得有点愧疚，陛下一定不要拒绝臣赔偿大门的银子，这点银子臣是出得起的！” 慕容桓的眸色深沉了一点“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华锦低着头，掩饰她眼睛里面的诸多心思，抬头看着慕容桓的时候便已经是一派清明了“陛下说臣知道什么，陛下私下与臣说的那些算吗？” 慕容桓看着华锦“你今日为何找宁嫔的麻烦？”说完看华锦似乎要解释，又补充“朕要听实话！” “哎，好吧，臣就知道瞒不住陛下，其实皇后和臣说了自己的委屈，陛下是知道了，臣是个再感性不过的了，所以不免对娘娘口中的宁嫔娘娘好奇，但是臣也没打算去找宁嫔娘娘，臣是打算去慈宁宫的，只是不知道这宫里面的路也是乱的很，臣就迷路了，之后闻着那院子里传来的花香，陛下知道臣那个女子会所就研究这些，闻到了就想看看，早知道宁嫔娘娘是个大美人，臣怎么也得注重点风度啊！”华锦一句实话都没有。 “真是这么简单？”慕容桓看着华锦，试探。 华锦眨眼，一脸单纯“陛下觉得能有多么复杂，臣不过是外臣而已，和宫里面的娘娘难道还能有些什么为难，臣的性子一向都是很单纯的，谁骂臣，臣就打回去，宁嫔也没有骂臣，也没有打臣，臣怎么会做那么不讲理的事情呢，臣一都是个特别讲理的人的！” 慕容桓见到华锦和自己提起之前自己交代她的事情，他自然是有所隐瞒的，可是华锦这做得也太好了，在蕊儿的面前表现的和自己的亲密，这不是惹麻烦么！ “怎么了，陛下不要赐御酒给臣吗，臣觉得今日做得特别好，很快大家就知道臣和陛下的绯闻了呢！”华锦好似保密一样的悄悄凑到慕容桓的耳边，说了。 慕容桓真的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也是啊，是他亲自和华锦说了要故意表现的亲密的，为了转移视线和注意力，华锦现在也是按照他的吩咐做得，一点毛病也没有的，他还能说什么呢？ 华锦一看就看出来了慕容桓的郁闷了，心里面暗笑，一个个的都把她当棋子用，既然事情他们做了，她怎么可能乖乖被利用呢，总要搞点事情才算是可以的嘛。 “不是吧，臣做得不对吗，陛下您说的不是这样的啊！”华锦一脸惊呆的样子，好似自己明明是按照吩咐做得，怎么还做错了的委屈啊！ “是皇后和你说了宁嫔的事情吗？”慕容桓看着华锦这样也是头疼，问了其他的事情。 华锦点头笑着“皇后真的是个娴雅的人，和臣也是一见如故，说了好些心事呢，不过就是宫里的茶难喝了一点，居然加料了，哎！” “是吗，你怎么知道的？”慕容桓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微微愣了一下，说道。 “巧合了，臣以前喝过这个茶水，而且臣的女子会所也是做许多药膳的，懂那么一点，倒是可惜了那好茶了！”华锦摇头晃脑的。 慕容桓见她这么说，道“不就是一点白茶吗，朕那里还有一些，给你包一些去就是了。”说完也是一惊，转身看着华锦一脸的惊喜“那臣就多谢陛下了！” 暗自叹息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太敏感了，慕容桓看着华锦点了点头。 “臣就说么，臣这次表现的这么好，陛下怎么会不给奖励呢！”于是，本来都有些忘记这茬的慕容桓记得这丫头给自己惹了什么祸了。 然后又看着她一无所觉的样子，也是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了，憋屈的一句话“奖励没有，你出宫吧！” “啊，陛下可是一国之君啊，答应了让臣蹭饭吃的，怎么这样啊！”华锦嘟嘟囔囔的。 慕容桓忍不住的拿手敲了一下华锦的脑袋“你出宫吧！”他怕继续和华锦这么说话，会直接自己给自己憋屈死。 华锦噘嘴，低着头行礼“臣先出宫了！”说完转身就走了。 “她还有脾气呢啊！”慕容桓被华锦这样给气的笑了。 一边的老太监看着陛下这个样子，又看着华锦离开的背影，心里越发担忧起来，陛下怕是自己都没发现吧，自己和嘉善郡主在一起的时候笑容特别的多，都是不自觉的就笑了，哪怕嘉善郡主是在调皮，甚至是做一些不合规矩的事情。 即使是今日见的那位绝色的主子，浓情蜜意的时候也未必是这样的温柔相待呢，可是陛下却一直以为自己是利用嘉善郡主，还以为自己爱的是宁嫔娘娘，可如果那只是一时的迷恋，现在才是爱又如何呢？ 老太监这么想的时候便觉得心中一惊，那嘉善郡主已经是定亲了，现在也只是为了配合，便是真的如此，又何必这样提醒了，否则又是一桩说不清的事！ 心中有了这点思索，老太监便放下，如果一辈子也这样误会的说不清也没有什么吧，毕竟宁嫔现在和陛下也挺好的。 于是，老太监低下头，好像自己没有看到慕容桓脸上的笑容和不可忽视的温柔一样，慕容桓也看着华锦走远的背影“这京城里面，怕也只有你和她敢这么对我了！” 之后似乎觉得自己的话说的好笑，慕容桓摇摇头，继续往养心殿去了。 第一四一零章 渣男渣女 “郡主？”茉莉看着自家郡主一边走一边忍不住的笑，那笑容简直是肆意的，甚至还带着眼泪。 不由得好奇，今日为何郡主会笑成这个样子，华锦见她一脸的疑惑，过去拍拍她的脸蛋“今天本郡心情好，回去让小芙蓉做一顿大餐吧！” “好！”茉莉见自家郡主笑的那样明媚，一看就是真的开心的样子，也不多说什么了，只这样点头答应。 “傻乎乎的！”华锦摇摇头“知道本郡为何这么开心吗？” 茉莉摇头“不知道！” 华锦听了她的回答也只是摇头，继续快步出宫，一直到了自己的马车上，华锦才总算放肆的大笑起来，把茉莉都给弄呆了“郡主您怎么了？” “好笑啊，好笑，今日咱们这个国家的帝王和皇后怕是过得不怎么舒服了啊，哈哈哈，帝王家的夫妻，帝王的恩爱，都特么是笑话！”华锦笑着笑着，又无奈的叹息了一句。 “郡主是什么意思啊？”茉莉怕华锦笑的抽过去，过去拍着华锦的后背。 “你不懂，不懂！”华锦继续笑着。 其实今日她进宫的收获是大的，慕容桓御驾亲征是必然的，因为不仅仅是她，有人也需要他离开京城，不过那人可不是如华锦这样对慕容桓那么温柔啊！ “我一向觉得自己是个记仇的人，心胸也算不得多么的宽广，不过比起她来，我果然是一朵盛世白莲花啊！”华锦喃喃自语。 皇后和皇帝各自有心思不说，一边说着要和皇后生孩子，一边却是给皇后下药，慕容桓这一出可是玩的溜啊，她不过说了皇后宫里的茶水多了料，根本没说是什么茶，慕容桓怎么知道是白茶？ 还直接说要送她白茶喝了，如果不是心虚，为何说完之后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了，还特意看华锦是否发现了没有，华锦一向是五感敏锐的，连走了那么远宁嫔骂她的话她都听得一清二楚，身边的慕容桓的一点点的情绪，她如何感觉不到。 华锦是个十分善于掩藏自己情绪的人，即使是了解她最深的宁淏有时候也会迷惑哪个才是真的华锦，还是每一个都是，慕容桓自然无法从华锦这里看出来什么，宁淏说过，如果愿意，华锦总能做到让人只看到她想人看到的。 今日见了宁嫔，她心里自然有许多疑惑，可是至少也有一点她也是确定了的，宁嫔的眼睛里面缠绵的爱恨，是她前世咨询的时候见过不少的痴男怨女的眼睛里面见过的，只不过到底这宁嫔是她见的最疯狂的人了吧。 一边疯狂的恨着，偏又怯怯的带着希望，希望这个男人说的话是真的，以为男人是会站在自己这边的，可是期待什么呢，一个帝王的真心吗，一边觉得自己遇到了渣男，可是男人不是自己选的吗，遇到了，恨极了，又何必犯贱的再去希望？ 这世界上的人便都是些痴男怨女，要活的清明便也只是个玩笑罢了。 茉莉不懂自家郡主为何多了这许多的感慨，不过也是陪着华锦一起笑而已。 “郡主回府！”门口的小厮看到华锦的马车已经到门口了，呼了一声，过去迎接。 华锦一下车看到了容嬷嬷还意外呢“嬷嬷怎么到这里来迎接了？” “郡主！”容嬷嬷一向是最规矩的，先行礼“人已经说服了，明日过来！” 华锦挑眉“嬷嬷的效率不错，本郡正好有些事情需要确认一下！” “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对了，今日郡主进宫后没多久肖家小姐就来了，之前也没有帖子，知道郡主不在就一直在等着，少爷和徐少爷过来讨酒喝，和肖小姐有遇到过！”容嬷嬷会站在门口，也是为了和华锦说这个。 华锦疑惑“肖蕊来了，看来这是有决定了，只是怎么连个帖子都不曾有？” 一般来说，除非是特别要紧麻烦的事情，是不会说不送帖子就来的，这是很无礼的，肖蕊即使是勋贵武将家的女儿，从小也是学着规矩长大的，哪里做这样的事情，而且就算一时想起来了过来，见主人不在也会回家等着下次，也不会一直等着。 至于遇到徐深和华锘的事情，这个不重要，少说嘉善郡主和华隐秀的关系也是定的，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也不是说不通的。 “怕是有什么急事，在哪里等着呢，让她再稍等一下，本郡换个衣服过去！”华锦现在一身的常礼服，进宫这是规矩，见人这样就夸张了，也不是说必须摆出身份架子的场合。 “是！”容嬷嬷应了，先去花厅与肖蕊说话。 倒是芙蓉听说华锦回来了，也过来迎接“郡主今日回来的倒是晚了，奴婢午膳都热了几次了，郡主可是现在用膳？” 华锦这么折腾，到底在宫里面也没有吃饭，所以还是饿着出来的，因为芙蓉是负责吃的的，所以华锦现在见了芙蓉就饿了“快，给本郡先端上来一点，垫一垫，今日做一顿大餐来吃，本郡心情好！” 芙蓉见华锦居然是真的心情好，而且要大吃一顿的意思，喜不自胜的答应了“那奴婢先去准备！” 华锦突然想起来“这个时辰了，肖小姐一直等着，没有用膳吗？” “奴婢一直劝说小姐先吃，小姐说等着郡主的！”芙蓉也无奈了，自家郡主是个大忙人，一出门就是一天也是平常，她们自己虽然议论抱怨，可都是习惯了的，可是这人来了是客人，她们也不能饿着人啊。 偏偏这府里的人是不少，一个正经主子都没有，所以也只能看着。 “既然没吃，就和本郡一起吃吧！”华锦听到这个情况，知道今日肖蕊找自己怕是急事，不过对华锦来说，通令候府的人，肖云的确是个让她不喜欢的，也不至于她主动做些什么事情，因为现在他们和她在做得事情，没有关系。 所以回了自己的房间换了舒服的衣衫，又换了妆容，这才出来见肖蕊“本郡一回府就听着你来了，怎么不提前送帖子过来，倒是劳的你等了这许久！” 第一四一一章 表白忠诚 “见过郡主！”肖蕊已经知道华锦回来了，所以见了华锦，马上行礼。 “免礼，没吃饭，饿了吧，先和本郡一起用膳！”华锦请人坐下吃饭。 肖蕊就是自己着急，自己不饿，也不好意思让郡主饿着陪着自己，便也坐下之后吃饭，不过华锦也不注意那么多，坐下以后便道“我们边吃边说，你突然找本郡，可是心里有了决定？” 肖蕊自己从小的规矩学的就是食不言寝不语的，突然华锦说话倒是让她不是十分适应，但是华锦也不是十分在意这个，规矩这种见鬼的东西就是做给外人看的，自己在家也不需要这些，至于肖蕊是不是出去说，嘉善郡主的名声还可以更差了吗，无所谓啦。 肖蕊擦擦嘴，喝了一口茶，又说道“婶婶今日见了初家夫人，之前因为我的亲事，婶婶已经和初夫人不怎么说话了，不过平时应酬的时候见了，也只是面子过得去，可是今日初夫人突然上门了，我听云儿说了，恐怕我那婶婶想要继续把我嫁到初家做继室的！” “之前我便已经是决定了麻烦郡主帮忙推荐几个不错的人选的，只是这几日叔叔婶婶一直在忙碌云儿的事情，郡主事情也多，我想着过去这几日，至少也不要婶婶他们觉得是我妨碍他们，只是没想到出了这样的事情，一时着急，便直接过来打扰郡主了，希望郡主海涵！” 肖蕊和华锦也不隐瞒，这样说了，华锦也是喝了一口果茶，才说话“把你嫁到初家去？” 说完以后笑了“到也不是没有脑子，这初家既然理亏，以后在一些事情上，总是要多帮忙一点的，你叔叔婶婶不过是勋贵而已，在朝中话语权是不高的，可是初大人不一样啊，陛下十分的信任的！” “怕是为了给你妹妹以后在宫里面铺路吧！”华锦听了以后笑了，这京城的局势乱了，居然也有这样盲目做事的，真的以为世家是那么简单的送人进去吗？ 肖蕊自己没有想那么多，她只是不想自己嫁给初家公子，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所谓的尊重有什么意思，而且那个初少爷还有那么坏的名声，她好好的女儿家，可以选择的话，为什么要嫁到那样的家里啊。 “郡主，我不想这样，肖云想进宫是她的事情，可是我不想因为她被牺牲，郡主是好心人，我知道自己也不值得什么，只是郡主如果帮我这次，以后我一定为郡主肝脑涂地，无论做什么都可以！”肖蕊是不寄托给别人的同情心的，即使是自己的亲人也没有过一点点的同情，外人又能好到哪里呢。 她现在也没有什么可以付出的，可是祖父说了嘉善郡主不是一般人，对她释放出善意自然是因为之前的人情，也是因为她合了郡主的眼缘，但也不是没有一点心思的，郡主说了是她这边的人，不说别的，如果郡主这个时候帮了她，她也必须有个态度，以后是要站在郡主这一队的。 通令候岁数大了，其实不糊涂，只是人老了，权力也不在自己手上了，嘉善郡主的身份许多人不知，不过敏锐的都会发觉自从嘉善郡主进京之后，这京城里面的状况就变得越发紧张了，许多事情都是与这个郡主有关，看似她不过是个受到陛下喜欢的郡主而已，可是她的力量也绝对不是现在表现的那样。 没有无缘无故的示好，肖蕊得了祖父的话，也觉得有道理，才说了这样一番话来，华锦自然是有点心思的，但是也不那么重要，她自己做的事情，可以用的人不少，也不差这一个，不过肖蕊现在愿意这么说，总是有意义的。 “你这丫头倒是与本郡客套了，既然本郡之前应了你，自然就不会食言的，你且在本郡这里玩一天，回去的时候便把本郡的信给你婶婶，其他的事情你便不用管了，具体本郡给你安排的什么人，你等着本郡让那人与你见面吧！”华锦说道。 “蕊儿多谢郡主救命之恩！”这一日的恐慌，在得了华锦的确定话之后，肖蕊也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来吃东西，发生了什么事情也别饿着了，可不是自己难受么！”华锦笑着说了。 肖蕊红着脸点头，果然吃东西也比之前香甜起来，华锦吃完饭的时候一边漱口净手，便想起另一件事情来“本郡听说我那哥哥的师兄和师弟今日来讨酒喝，和你撞上了？” 女孩本来今日就是火急火燎的悬着心，等着的时候不知道多怕郡主又不帮她了，出什么意外，又遇到了外面的男子，自然是羞的不行，之前都已经忘记了，被华锦这么提起来，便脸刷的一下红了。 “是我没有下帖子便来拜访才打扰了的！”肖蕊道歉，自己不提前送帖子，就因为自己的事情过来，也难怪遇到这样的事情。 “不用，他们不过一群狂生，规矩什么的最是不在意的，本郡倒是怕惹了你不开心，你不介意便是好的！”华锦看着女孩红的脸，却不知想了什么，说道。 “没有没有，是我太心急了，亏得郡主您不介意！”女孩低着头继续认错。 说实话，华锦见过不少所谓的贵女，肖蕊不是那种大胆出格的，可是却绝对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当中少有的有韧性有聪明的，规矩礼仪也都是好的，如果不是因为爹娘的事情，这样的姑娘断然是不愁嫁的，反正华锦看着，可以和肖蕊一比的也就只有她那个好闺蜜楚流云了，哪怕是陆妙贤也是差点意思的。 “本郡也是不耐烦那些规矩的，你只要别嫌弃他们鲁莽就是了！”华锦说了。 华锦又留着肖蕊说了几句话，后来看着肖蕊也是担心的模样，知道若是事情不定，她怕是心里不安，也就没有继续留，当着她的面写了信封好，她自己也知道信中的内容，便让人送她回去。 只是这人刚送走，华锦便着急起来。 第一四一二章 齐心协力 “芙蓉，做点好吃的，今日送到华隐秀的府上，给本郡换男装！”等看着肖蕊已经走了，华锦也突然着急起来，匆匆换了衣服就要出门。 “对了，把信都送到师兄的家里啊！”华锦离开之前还吩咐下人给自己的三个师兄送帖子。 容嬷嬷她们见华锦这样着急，也只是匆匆的答应了，看着华锦一个人出门去，华锦现在出门都不怎么带着人了，其实她自己本身也有自保之力，而且一个人毕竟没有那么显眼的。 “说来说去还是你姐姐的酒是最好的，只是每一次都不得尽兴，小七你可记得，等你姐姐和师兄成亲的时候，一定要多准备酒水，我可是要喝了还带走的！”徐深抿嘴，回味他们中午的一顿酒，觉得意犹未尽的。 华锘一听到徐深说起自己姐姐成亲的事情也是急了“什么成亲，我姐姐年纪还小呢，不急，再有的五年八年的嫁人也是可以的！” 徐深惊呆了“小七，四师兄以前得罪过你吗，不说八年了，就是五年，四师兄都时间二十四五岁了吧，这个年纪都是当爹的了，还没成亲会被笑话的，而且你姐姐二十岁都不嫁人，那也不像话啊！” 徐深有点同情自己的师兄了，这娶媳妇没见过这么难的吧，五年啊，那也太久了吧，华锘则是有自己的道理“我姐姐那样的女子，师兄能娶到都是前世修来的福气，为了我姐姐，连一点眼光和议论都受不起，还谈什么娶我姐姐？” 这话说的，徐深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如果说就你姐姐那个名声，基本上大多数的男子已经被吓在了起跑线上，剩下的那些有勇气的，也要去掉那些心思不纯的，之后剩下的还要优秀的。 这么筛选下去，留下的屈指可数的好不好，这么说又好像贬低了华锦，因为这个女子的确是光芒的，可是如果作为妻子，的确也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最重要的是，徐深觉得，华小六即使一直一个人不成亲，似乎她也可以过得让所有人都羡慕她的自在和潇洒，这一点是无可比拟的。 “我现在确定你的确和四师兄有仇了！”徐深最后也只能这么说。 “好了好了，成亲还是没谱的事呢，说这个做什么！”华锘觉得现在也不着急的事情，不用多说，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和师兄已经把婚期都快定下来了。 他们今日中午的时候和一些同窗喝酒，不过酒虽然好，可是到了这京城，人似乎也少了在江南的快意，有些无趣，便早早的结束了今日的聚会，两人商量着去找宁淏，他们虽然也有玩心，可是到底在京城也不是玩的，只说问问看自己能帮什么忙吧！ 只是两人才这么说着到了巷子口，便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小六（六师兄）！” “老远就听着你们说话了，你们这是去哪里？我现在有事与你们说呢！”原来是华锦过来找他们了。 “我们中午这酒喝的有些无趣，还说去找四师兄的，小六你怎么过来了？”徐深说道。 “四师兄你们别去了，去了今日也只是惹气，让师兄一个人去好好会会公主吧！”华锦知道他们说要去看宁淏，这么说道。 “你怎么知道啊？”昨日九公主那样闹了一通，也不至于这么着急去找男人吧。 不过他们也都一起往回走，昨日的事情他们可是有许多疑问呢，华锦来了正好，一起问了。 “姐姐你用膳了吗，不过是刚刚从宫里面出来吧？”华锘看着时辰，担心姐姐没有吃饭还饿着。 华锦摇头“饭吃了，我从家里过来的！” 进门到了书房坐下，宁淏过去给徐深和华锦到了茶水，之后又一起坐下来，徐深也不绕弯子“昨日小六和师兄是怎么回事啊？” “对，那九公主是什么意思，姐姐和师兄现在到底在做什么，有什么是我们需要帮忙的？”华锘也说了。 “老师让五师兄进京是说了京城要乱，也让师兄历练一下的意思吧？”华锦看着徐深。 “是，老师说了，我现在的学问已经差不多了，不过年龄小一点，运用的不够，你们都在京城，我来了可以历练，而且也能帮忙，可是我到京城之后发现现在京城的情况和我想的不一样，看着似乎平静，不过是表面而已。”徐深也是看着华锦和宁淏做事这么谨慎才这样感觉的。 华锦点头，她那位老师本事是一等一的，为了不引起世家的嫉妒，所以弟子收的少，可是即使看似师兄弟里面资质最为平平的徐深也不过是和华锦还有宁淏他们这样的天才比起来差了一点的，进京这才多久就感觉似乎有些不对劲了。 这可是已经比许多人强了，所以王明一门可以出头成为寒门的领头不是玩笑的。 “现在京城的局势是，有人试图谋反，具体的人选目前锁定了后宫的宁嫔身上，还有一个可能是刘家，刘太妃那里，齐家知道我的身份，也是有关系的，不过他们具体的关系，我还没有查出来！”华锦简单几句话说了现在的情况。 “现在这个情况，很多事情都是乱的，五师兄来了也好，许多事情的确是需要大家一起做，比如说齐家，五师兄如果可以，最好去旁敲侧击一下齐家的一些事情，我总算觉得齐家似乎隐藏的深了一点，我大概可以猜测他们背后的人是谁，可是我不知道的是，她为何选择了这个家族！”到了现在，有些事情，的确不是华锦一个人去做的。 其实许多事情华锦心里面是有猜测的，今日见了宁嫔之后她也已经有了一个比较完整的信息链条，只是她即使心里面有信心自己的猜测，可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不是她一个猜测就可以定的，所以未来的一段时间里，她就是把所有确认了，之后不用说，便是直接对上的时候了。 “那我呢？”华锘想知道自己做什么。 第一四一三章 局势反转 华锦看着自己的弟弟“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华钰知道了我的身份，也见了你，如果我计算的不错，在半个月内，华家必然会有什么反应过来，这一家人我已经没有精力去面对，我们是与他们断了亲的，不过他们怕不会轻易就过去。” “现在陛下已经知道了我和师兄之间的关系，也知道之前也都是因为杜子章，之后他要用我做一些事情，我则是利用陛下的事情调查其他的事情，这期间种种复杂自然是不必说的，华家自然只是小人物，可是如果有人利用他们来对付我，我必然也是要麻烦的，小锘你也不小了，之前我们在李家村的时候，姐姐还没有你的年纪大，你一直都说自己是男丁，华家的事情姐姐这次交给你去处理了！”华锦现在没有那么多精力，她必须在之后复杂的情况里面和许多人周旋。 华家的事情她也就不好去自己处理了，有时候事情也不能她一个人担着，她也担不起了。 华锘沉默了一下“好，这个事情我必然处理好了，不会让他们妨碍姐姐，刚刚姐姐说陛下已经知道了，什么时候，为何之前没有发觉？” “具体什么时候不知道，不说自然是试探，也是我有用了，因为是涉及到谋反的大事，这一次我们必须一起把问题解决了，我已经送了帖子给三位师兄，他们今晚会过来，我们一起商量吧！”华锦说了。 其实她心里面有所考量，她自然也没有什么帮助慕容桓的心思，她现在的确是对这个对她满口谎言，只是利用的男人没有哪怕是半点的同情，种什么因，结什么果，他有什么后果，自然是他自己之前做的事情得到的。 只是有些事情的确不是华锦和宁淏单独撑得起来的，之前她的目的自然还是要做得，这表面的谋反也是可以依靠几个师兄的力量了，至于结果，华锦心里没有特别大的底子，只是看宁嫔疯狂到程度了。 “既然是谋反这样的大事，为何不和陛下说明？”徐深看着华锦，觉得谋反这么大的事情，陛下得需要知道的。 华锦知道为何老师说要徐深出来历练了，这个话就是华锘也是说不出的，果然，不用华锦解释，华锘都说了“五师兄，姐姐都说了啊，那个背后的人是宁嫔，即使不知道陛下对这个娘娘的态度如何，一个后宫女子可以掀起这样的风浪，也不会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如果直接告诉了陛下，陛下是信自己爱的女子，还是信我们，就算陛下信我们，我们有证据吗，一不小心就是倒打一耙，到时候我们都得玩完！”华锘觉得这个道理是很明白的，姐姐虽然没有直说，可是现实就是这样的。 听到华锘说的话之后，徐深也意识到为何老师要他历练了，的确，他虽然也有自己的敏锐，可是思考的事情的确不够政治，这样的问题他能问出来，连一直跟着华锦一起议论事情的华锘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眼界，到底是他差了一点。 但是徐深心态一直很好，即使发现自己被华锘比下去了，也马上调整心态，努力学习“是我想差了，的确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具体的事情等师兄过来的时候再说不迟，小锘，华家的人不会那么容易应付，其实现在这样，他们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你只要压住他们，不要让他们被利用就可以了，你已经不是小孩子，所以不怕，即使有什么问题还有姐姐在，放心吧！”见到华锘还担心的样子，华锦安慰一句。 华锘见了姐姐这样忙碌，许多事情都是她一个人撑着，有些心疼，也下定决心“我一定可以做好的，不会劳烦姐姐！” “努力就可以了，现在京城里面的水很深，之后我怕是要人人喊打，我不怕华家如何，我怕的是他们被有心人利用，那就麻烦了！”华锦叹息的说道，如果只有华家，这个事情自然好解决的，可是想到今日宁嫔在她离开之后的话，华锦也不得不防啊！ 不过她不后悔自己今日做的事情，之前慕容桓说有人举报她结党营私，企图颠覆朝纲这样的话，显然这话就是宁嫔和慕容桓说的，至于之前的刺杀，她以前以为是慕容桓，今日见了宁嫔便可以确定，这背后的人却是她这个老乡。 是的，她非常确定这个说话的人就是她的那个老乡，不仅仅如此，还有她身上的那个血腥之气，她这个老乡怕是也有自己的一番造化，可惜到底把自己给搞成了这个样子，而且宁嫔非常的嫉妒和恨她，这个情感华锦接收的太明确了。 只是那时候宁嫔是想要试探华锦的实力，同时是为了在慕容桓那里给华锦说坏话的，其实很好笑不是么，既然觉得这个男人对不起你，为何还这样记恨一个自己的男人喜欢的女子？ 连华锦自己都不觉得慕容桓对自己有多么深刻的感情，可是宁嫔却自己一个人一边恨着男人自己，一边又想华锦也死，真是不知道这个女子到底要做什么，可惜的是，不说第一次的时候华锦是自己躲开的那个箭矢，之后慕容桓自己亲自下场试探，华锦也十分谨慎的直接就压下自己所以的势力。 眼看着陷害不成，她自己还派人直接攻击郡主府，可是想不到的是华锦居然如此厉害，把人直接全都留下了，还试图找这背后的人是谁。 她也只好亲自出面，把这个烂摊子解决，可惜的是，宁嫔自以为自己藏得好好的，背后算计着，华锦其实在很早之前就已经怀疑这个人了，她不是怀疑宁嫔是自己老乡，而是觉得这个人的存在就是一个看似不起眼，可是却很关键作用的人，只是后来所有其他的证据让华锦知道了她居然是和自己来自一个地方的罢了。 再来见到宁嫔这个人之前，可以说，华锦他们在明，宁嫔是在暗的，而今日之后，所有的局势，翻转！ 第一四一四章 大兄弟的亲事 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都不是敌人，而是未知，华锦之前不知自己面对的是谁的时候也一样胆怯，可是一旦见了这个人，哪怕这个人是和她来自一个地方，她也有了底气。 她华锦在前世的时候也不是一个谁都能欺负的，作为一个强大的成功女人，一个也来自现代的女子并不可怕，有了她的空间，那女子的所谓能力和实力，自然也不是不可以克服的。 最重要的是，她前世治疗的最多的人便是偏执障碍，治好的人可是是她，可是把人引导的彻底疯了，不好意思，作为一个优秀的心理师，虽然违背职业道德，可是心理师也不是什么白莲花，她这每天接触那么多的负面信息，自己不变态都是上天恩赐了。 让她被人这么害了还继续给人治疗，她大概是做不到的，显然，对一个心理师来说，对付一个精神病并不会让华锦害怕。 “没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自然是有办法应付的，大家都一起尽力，把事情过去就好了，今日我来这里，倒是有一个事情问问五师兄！”这个事情暂时不需要谈了，至于华锦和宁淏还有九公主昨日的那一场戏，也不需要解释了，知道现在局势如何，华锘和徐深也就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刘家也是可能参与其中的，通过九公主去了解到底刘太妃和刘家的事情，这的确是最有效率的，毕竟现在不是去计较许多事情的时候，最有效快速的把事情弄明白了，把事情解决了，大家也都可以好好的继续自己的日子。 徐深没想到自己现在面对的是这些，一时便开始想着今日华锦说的这些事情，别看华锦只是说了这么几句话，其实这里面的内容是很复杂的，所以现在突然听到华锦问自己，他自己还有些糊涂呢“找我，什么事情啊？” “小六记得师兄现在还没有成亲，可是有什么相好的姑娘了，或者是伯父伯母心里面有什么要求，师兄自己有什么想法呢？”其实今日华锦要见几个师兄，也是为了这件事。 她虽然看着肖蕊不错，不过她也只是个师妹而已，论理也不该是她管这个，所以只是问问说说，如果不行，她就从自己的人抓几个合适的，问问他们的意见，推荐给肖蕊。 她倒是觉得肖蕊这个小女子挺不错的，而且身份也算是合理，虽然说在科考和官场上未必可以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可是毕竟现在徐深和秦尚任和杨贺他们那时候不一样了。 秦尚任当初科举进入官场的，前面没有师兄的帮忙，一个有力的岳家和他自己的能力相得益彰，才成就了现在的最年轻首辅，之后的杨贺还有张璞都是如此，但是到了宁淏的时候，三个师兄已经足够支撑不说，如果王明一门继续和一些势力联姻，之前塑造的不党不群的形象也就快塌了。 宁淏和华锦这个郡主一起，华锦其实也算是对宁淏有了很大的帮助了，所以华锦自己想着，小七和五师兄如果可以的话，最好不要找那特别有权的人家，像初家这样的人家，如果继续联姻，怕是会引起人的忌讳的。 而且说到底这日子是自己过的，肖蕊那个女子可以说是上得了台面，细细说起来，徐深倒是不大配得上，毕竟他现在只是个秀才，以后科举的时候还不知是什么情况呢，即使王明一门多出天才，他也的确是王明的弟子当中最平庸的，不是宁淏那种故意低调隐藏，徐深是真的他们七个中最平庸。 华锦觉得徐深性子活泼，也有跳跃的时候，肖蕊稳得住，徐深以后即使做不得阁臣，有这么多师兄在，他做个二品大员是绝对可以的，这样的妻子到了什么时候都是不丢人的，华锦也觉得自己和肖蕊做个妯娌也不错，也是今日听说他们撞了人家小姐，肖蕊又是满脸通红的样子，所以兴起了这个想法。 徐深和自己的师弟妹倒是也不客气，何况华锦是他母亲的救命恩人，本来都是不行了的，因为华锦，现在他母亲活的好好的，所以便直接说了“我中了秀才以后有许多来家里说亲的，爹娘觉得我现在的功名还差了点，老师也说不如等以后考了举人之后也能找个更好的，毕竟是妻子，以后也是需要出来应酬见人的，如果太小门小户的未免不上台面！” 如果是一般的书生，自然这成亲的事情不用这么谨慎，毕竟以后能不能考中当官都是不确定，可是徐深其实未来是不会差的，有现在这么多的师兄在，他就不会差了，即使他是他们中最平庸的，可是比起一般的人也是厉害的。 因为注定以后是有高位的，王明对自己也十分自信，他的学生必然是有出息的，所以不希望这婚事太草率，徐深的父母也没有多少见识，可也知道自己儿子更好了，才有更好的妻子。 所以徐深现在也没有定亲，也是大家都为了他着想了！ “如果是这样，小六今日倒是有个不错的人选，我看着人是不错的，不过比师兄大了几个月，已经十六岁了！”华锦与徐深说了“就是今日师兄和小锘看着那位小姐！” 徐深一愣，觉得华锦是玩笑“小六莫要开玩笑，那小姐一看便是富贵人家的，身份也是不低，哪里看的上我！” 好歹徐深也不是个小孩子了，他这个年纪的，订婚的许多，成亲的也不是没有的，所以他也不是什么也不懂的，肖蕊是嫡女，而且是侯府嫡女，即使顾氏其实心里面不喜她，可是侯府的嫡女出门该有的体面是绝对不能差的，否则丢的是侯府的面子。 所以徐深一看肖蕊的打扮便知道她身份必然是不一般的，所以看过便没有了什么心思。 “不说人家配不配的起师兄，只说师兄觉得那女子是不是合适吧，其实我是真的喜欢她，我现在的身份，接触的身份贵重的小姐多了，她不是那身份最尊贵的，可是论起性情的确是很好的，只是这不过是我自己的一点心思，到底这事情得看师兄的意思，如果你不确定，我也可以安排师兄和她见面，反正定然不会影响了她的闺誉，不行便当没有过这个事情就可以了！” 第一四一五章 姻缘一线牵，珍惜这段缘 徐深见到华锦这么积极的样子，都忍不住笑了“小六是多喜欢这位小姐，才这么的积极！” “师兄也莫笑，她祖父之前也是帮过我的，我算是欠了她祖父一个人情，之前便想着还了，不过一个后宅女子而已，今日她与我说的话却是不同，想是她家里那位老侯爷点了什么，既然如此，我自然得给她找个好亲事，她是个极好的女子！” “我知道师兄是看小六这样的性子，怕我喜欢的也是这样彪悍的，师兄放心，她是个正宗的侯府嫡女，规矩是极好的，今日撞了你和小锘便已经是觉得自己失了规矩了。”华锦也不是说笑的，毕竟这涉及到的是终身幸福。 徐深也是认真起来，他素来知道华小六这人看着不正经的时候蛮多，不过正经事情她是决然不开玩笑的，不过听了华锦说那位小姐是侯府嫡女，也是担忧“小六，侯府嫡女哪里看得上我这样的出身。” 有些事情不是他们自己妄自菲薄，即使是宁淏，看着已经是状元之才的，也不是什么人家都觉得好的，他们的出身太低了一点，秦尚任和杨贺还有张璞的妻子也不是大户人家，这侯府的女儿，还是嫡女，哪里是他们能配的气的。 华锦听到他这么说，也叹息了说道“说起来，她也是苦，我把她的情况说说，师兄你看看是不是考虑了，如果师兄不喜，我就从自己的人这边找一个，不说别的，总是可以给她一个好好的诰命就是了。” “她八岁那年与爹娘出门的时候遇到了匪盗，她父母为了护着她，自己是殒命了，小姑娘自己也不过是运气好才能活下来，她父亲本是侯府世子，她合该是正经的嫡出小姐的，可是因为这个意外，侯府落了现在的这位手里，她也被交给了婶婶教养，自然该有的体面是有的，可是如果要多点温暖，怕也是不得的！” 其实肖蕊的命是可怜的，华锘听到这个女子也是早早的没了爹娘，想起自己和姐姐这许多年的相依为命，便知道这小姐也是可怜的。 “的确是不容易啊！”徐深也没想到居然这里面还有这样的事情“不过就算如此，也不至于如此低嫁，可那个叔叔婶婶心思不好？还是有些别的？” 如果是侯府的庶女，嫁给徐深是合适的，可是即使遇到这样的事情，那也是嫡女，身份贵重着呢，怎么也轮不到现在只是秀才的徐深。 华锦点头“那叔叔婶婶自然不能是多么好了，之前倒是给她定了一桩看着合适的亲事，便是这户部尚书的嫡三子，看着倒是门当户对的，不过在成亲之前，这个初家少爷和宁家的小姐混在了一处，侯府即使落魄了也忍不得这个，便退亲了。” 其实肖蕊这经历也的确是波折了一点，听着就能想到一个小女子到底受到了什么委屈，华锦看着徐深也有了思索，其实她是真的觉得除去这些，肖蕊是很不错的，对徐深也是合适的贤内助，只是缘分不可强求，所以她也是尽责的说明白所有的事情，看徐深自己的意思吧。 “你们也知道，我们燕国这被退亲的女子，自然是要被人指指点点的，她本就因为母亲不在人世不好说亲，这之后便更麻烦了，这也罢了，只是她那婶婶的确不是为她着想的，看着那初家的少爷是门当户对的，不过这人其实是个不能人道的，如果她顺利嫁过去，不过得了嫡妻的尊荣，可是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这也太过分了，她可是嫡女，也不能这么欺负人吧，就因为没有爹娘吗？”华锘气不过的说了一句，大概也是想起他们姐弟之前被欺负的时候了。 “所以我那时候也安慰她，没嫁过去倒是躲过一劫了，昨日她又急匆匆的找我，那小宁氏嫁给了初少爷之后不过几个月便已经是没了，现在初家有意让她做填房，她听过我说愿意帮她，虽然是觉得羞涩丢人，也顾不得了，好好的一个女子，相貌规矩哪怕是家庭都是好的，却要这么给人做填房不说，一辈子也不能有自己的孩子，我这人同情心是不多，可是也不好这么看着她入火坑。” “现在她的那个叔叔婶婶是有事求我的，我已经写信过去，直说我这里有个不错的人选，不过还没说是谁，因为我看着她是个好的，也觉得如果师兄觉得好，也是一桩不错的姻缘，今日便也说了，说实话，我觉得这是师兄和她的缘分，因为哪怕是师兄来的晚一点，你也不会与她撞上，我也不会想到师兄，这是实话！” 华锦这个是没有一点隐瞒的，一般来说，需要这么低嫁的肯定是有原因的，看好徐深的人是不少，可也不至于让一个侯府嫡女这样的下嫁，家世好有学问的又不是没有，比如说林峰这样的，只是这个原因如果不是女子自己的问题，其实就好说了。 “小六觉得她不会瞧不起我们的家世了，我自然有信心她如果嫁我，我会给她争取一个诰命，不过如果她因为自己身份高贵就瞧不起我爹娘和妹妹，我是不愿的！”徐深是大哥，即使他在王明一门里面算是比较小的了，可是长嫂毕竟是不同的。 身份高贵低微他其实不在意的，徐深甚至考虑过如果可以，就从华锦的秀玉书院里面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女子，他在意的是这个媳妇能不能尊重自己的爹娘家人。 “这个我没有与她说过，我了解的她是个特别有规矩的女子，她爹娘已经去世了，现在侯府里面怕也只有那老侯爷对她是真的心疼，你觉得，她这样的家里，如果伯父伯母多疼爱她，她还会觉得不好吗？”肖蕊是个特别明白事理的女子，而且她最好的地方在于她看事情看的明白，也知道自己的能力，不会做出不符合自己能力的事情。 华锦也觉得肖蕊不是那等嫌贫爱富的，否则不会与她有交流，现在瞧不起她这个平民出身的郡主的可是不少，即使她们见了华锦也得行礼，也是一样的。 第一四一六章 一生一世一双人 “而且，师兄也不必妄自菲薄，师兄也是地主，也不是说自己下地做活的，连大嫂以前都和大师兄一起去地里做活呢，所以不要说起这样的贵女就觉得她们是吃不得苦的，那也是分人的。” 徐深想了一下“你和她说说我家里的情况，不说别的，作为男子，我自然是会努力求功名，自然也不会负了她，可是她是不是可以不嫌弃我的家人，也把我的家人当做自己家人，小六你去问，我相信你看人的眼光，如果她可以做到，我与她见见！” 华锦听到徐深这么谨慎反而放心了，想也知道，如果不是的确是重视，也不好如此谨慎的态度了，即使华锦问过以后也要亲自见见再说。 徐深也是有自己的心思，他其实和宁淏华锦相处的比较多，即使嘴上说着华锦这样的女子太彪悍了，自己怕怕的之类的，可是看着华锦和宁淏这样可以一起做学问，一起说笑，一起好像只是两个人安静的就可以度过所有的人生和岁月，他其实是羡慕的。 哪个男子没有说三妻四妾的心思呢，他也没见过师兄的妾，可是看着那妾生的孩子怯怯的样子，一辈子也难出头的样子，便觉得心酸，因为父亲的贪恋美色，孩子却是那样的，他自己的爹娘一辈子吵吵闹闹的，可是感情是那么的好，时间久了，便也想和华锦宁淏这样的，一人一世一双人。 如果是这样，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妻子是符合自己所有想象的，她应该是美丽的，也许不是小六那么的惊艳，也应该是温柔的，也可以是和他有话说的，否则两个人如何才能过好这一生呢。 因为有了想法和期待，所以他不会那么简单的应承，而是认真的考虑，其实华锦考虑的是很合适了，私下见见，聊一聊，再说其他的，反正现在华锦的身份在那里，她压着，肖蕊的婚事顾氏就不敢说什么的。 “好，我现在就派人去送帖子过去，我这些日子也是忙着，不过这婚姻大事比较重要，我尽快安排，这只是我的想法，今日见了三位师兄，也要问问他们的意见！”华锦又说了，这个事情自然不该是她这个做师妹的做主了。 徐深笑了“你华小六想的事情，哪有不合适的，师兄们来了也必然是同意的！” 这话倒是真的，华小六提出的事情一般都是思考的比较完整了，而且她不是单纯女子的思索，考虑的事情也是比较多的，即使是秦尚任他们，也不过是和华锦差不多思考到那里罢了。 所以即使是徐深，见到华锦说娶这个女子是合适的，他也是不怀疑的，华锦的胸怀和远见都不是一般人所具备的，她说的，也一定是非常合适的选择，只是毕竟是婚姻的事情，所以不是一句合适就足够了。 在华锦和徐深说起这事的时候，肖蕊也是回到了家里，才进门就被叫去她婶婶那里了。 “婶婶！”即使知道这个婶婶也不过是面子上的照顾，肖蕊的礼仪也从来了是不出错的。 顾氏一见到自己这个侄女就想起那个处处都表现的完美的大嫂，总是什么都做得好，便把别人衬托的好似低了不知几层一样，现在也是，没了爹娘的丫头，居然比她自己的女儿名声还好。 不过就是那样又能如何，因为嘉善郡主，她自己的女儿有了好的机会，这个丫头便也不过与人做个填房，连个自己的孩子都是不能有的，也不要怪她这个婶婶，他们侯府已经败落了，如果她嫁到初家，也就给自己的女儿争取了一个有力的盟友，别看是那后宫的事情，但是后宫的事情那时候离得开这前朝呢。 既然要把女儿送进去了，便定然是得捧上去的，他们侯府的未来，可是靠着自己的女儿了，和眼前这个丫头可是没关系。 “嗯，你去见嘉善郡主了，郡主可说了什么？”顾氏现在怕的是嘉善郡主改变主意，所以十分注意华锦那边的消息。 “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拉着我多说了几句，不过我告辞的时候郡主有托我带一封信过来！”肖蕊也是不动声色的，好似不知这信里面的内容的。 顾氏听了以后，她身边的嬷嬷过去把信拿过来，她则是说道“郡主倒是喜欢你！” 虽然是这么说的，可是心里却是吐槽，好好的嫡女，倒是得了那泥腿子出身的郡主的喜欢了，顾氏也是出身大家族，对嘉善郡主的出身看不起也是有的，特别是看着自家女儿不被华锦喜欢之后，自然就更如此想了。 只是她不敢直接表现出来，不说陛下的看重，就是嘉善郡主也不是个好对付的，一不小心得罪了华锦，会被报复的。 她显然不知道，华锦同学已经开始报复了，所以对于蠢货，最好的办法就是完成他们是诉求，自己就玩死自己了。 “郡主的确与我有些投缘，今日还与侄女说了好一会儿话呢，不过我看着郡主从宫里面出来之后似乎有些疲惫，便没有多留的回来了！”哪怕之前她是多么着急才去找华锦的，现在也必须做出这样不在意的样子才是对的。 顾氏听着肖蕊这语气平静的陈述，反而更觉得这个侄女是故意炫耀的，这京城里面谁不知道那嘉善郡主得陛下喜欢，一个女子，一个郡主居然参与到朝政当中，生意做的也好，银子赚得多，不仅如此，相貌也是一顶一的，但这个郡主性情彪悍不说，也是不怎么喜欢与人亲近的性子，来了京城这些日子，居然没有几人是与这郡主搭上关系，都不过面子上过得去而已。 可肖蕊居然是真的得了嘉善郡主的喜欢，这不是打脸吗！ 心里不愿意，不过顾氏也不至于表现出来，她打开华锦的信，看着里面的内容，直接皱眉了，看着肖蕊“这信的内容你知道？” “不知道，郡主只是说了这个是顶重要的事情，让我回来务必马上交给婶婶！”肖蕊自然知道内容，可是不说。 “嗯，我知道了，你回去休息吧！”顾氏看了肖蕊一会，发现的确看不出什么，就让她回去。 第一四一七章 明理 等到看着肖蕊已经离开了，顾氏拿着信问自己信任的嬷嬷“你说她是真的不知道郡主说了什么吗？” “大小姐是个有心思的，奴婢看着倒是不像是知道的，如果知道，她好歹是个嫡女，那嘉善郡主自己就算因为陛下的心思比人多了一点地位，可毕竟也只是个泥腿子出身，村姑认识的人能是什么人啊，她知道了也不会愿意的吧！”这个嬷嬷一边过来给顾氏按肩膀，一边说了。 “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这次我和侯爷怕是要借用一下她的名声，这点人情也是不得不给的，初家那边拒绝了吧，不过嘉善郡主这是为了谁这般的用心呢？”顾氏也想不明白，肖蕊值得嘉善郡主这么关心吗。 “夫人有没有听说过，嘉善郡主是有一个弟弟的，不过嘉善郡主自己的身子骨不好，她的弟弟似乎更差，这么多年来也不曾出来见人，据说是一直在家里养着，不便见人的，会不会是？”嘉善郡主的传说多了，真真假假的，这个嬷嬷也是想起来了。 顾氏皱眉“你的意思是，郡主这是为了自己的弟弟，如果是这也的话倒是说得通，只是那不能见人的还不知是什么模样，她自己知道了，会愿意吗？”顾氏有些担心了，她虽然是婶婶，现在也是可以做主肖蕊的亲事的，可是如果肖蕊自己反驳，闹到了老侯爷那里，也就不好说了。 “她现在这个名声，本也嫁不到好的人家了，夫人也可以说了，初家的人是愿意迎接她回去做个继室的，可是她这辈子也得不到个孩子了，初家也只能给她嫡妻的尊重，如果是应了郡主的婚事，郡主的弟弟不管如何，好歹也是个正常的，她可以做母亲的，她自己不会选吗？”这个嬷嬷说了。 “这倒也是，如果能和嘉善郡主攀上关系，以后对云儿的好处更多，也好，谁让那丫头那么好，被人家郡主看上了呢！”顾氏说了这个以后，便把信收起来了。 华锦在信中也说了，如果他们要送肖云进宫，就给她一个回复，她这边可以想办法给肖云谋一个不错的位分，当然也只能如此，之后怕就要肖云自己努力了，不过也提出了自己有个合适的人想和肖蕊谈谈婚事。 看似客气，可是许诺了好处，又提了要求，这交换的意思也是很明显的，顾氏看着这个信，便知道嘉善郡主怕是选的不是什么身份合适的对象，不过牺牲了一个不怎么喜欢的侄女换自己女儿和一家的富贵，这不是很明显的一件事么！ “小姐，小姐，刚刚正院里过来说的，说是郡主是要把小姐嫁给自己那个生病的弟弟，小姐，据说嘉善郡主是个快死的病秧子，小姐嫁过去是要守活寡的，那个嘉善郡主看着是好人，其实就是坏心眼的人……”肖蕊的贴身丫鬟匆匆过来说道。 “闭嘴！”肖蕊突然大喝一声。 那丫鬟不过十八九岁的模样，也是第一次看着自家小姐这么生气，呆呆的看着肖蕊“奴婢知错！” “紫萝，如果你不觉得自己有错，何必认错，你年纪也大了，我会和婶婶说，给你嫁个好人家，必然不会委屈你的！”肖蕊叹息一声，说道。 这回紫萝也真的是知错了，行礼“小姐，奴婢是真的知错了，真的知错！” “紫萝，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对我是忠心的，我知道，现在这样，我的婚事也没有多么好的，我知道你的心思，不过不论是初家还是郡主的弟弟，我也没有选择，你自己应该明白，如果我嫁了那样的人家，你的心思是不成的，所以你自己考虑清楚，如果你想嫁人，我会给你选择个好的，如果你跟着去，我也告诉你，你那些想法，不成！”肖蕊也不生气，这样平心静气的说了。 这个叫紫萝的丫鬟被肖蕊说的红了脸，似乎要坚持说什么，可是肖蕊已经不在意的挥手让她出去了。 “小姐，紫萝虽然有心思，可毕竟忠诚，而且，如果真的是这样，小姐也可以去找老侯爷的！”肖蕊的奶妈过来说话了。 “如果郡主是小人，一开始就没有必要说这些，而且传闻又怎么可以尽信，之前没有见过嘉善郡主的时候，大家都说她多么的丑陋，多么的没有规矩，可是见了本人呢，哪怕是所谓的公主，哪里比得上郡主的一点风度？我相信郡主，因为她不是那等一面装好人，一边算计的人，而且我不过落魄侯府的嫡女而已，郡主便是算计我，我有什么值得的呢，嬷嬷担心我是好的，可是有些事情是没有必要的，郡主害我也没有必要的。” “祖父说的很对，嘉善郡主不是一般的女子，未来说不定是有什么造化，而且，如果郡主真的不喜，也不会是针对我，只会是别人，郡主之前也说过，她可以给我介绍姻缘，不过必然不是什么所谓的大家族，有可能是寒门，我既然求上门了，自然也是同意的了。” “既然是寒门，也许就是小门小户的，紫萝的心太大了，留着反而麻烦，不如好好的嫁了，总全了这么多年的主仆之情！”肖蕊想的十分明白，嘉善郡主哪怕真的是为了自己的弟弟，那弟弟是有病的。 可是如果是有这么一个大姑子，哪怕是伺候一个病人她也觉得不错，她喜欢嘉善郡主，喜欢她那样自在的随意，不过她觉得婶婶猜测的方向是错的，因为郡主之前也说了，给她说的不会是什么好的家族，虽然郡主自己出身的确是低的，可是现在她已经是郡主，郡主的弟弟又哪里是什么寒门了。 “这么多年，可苦了小姐了，连嫁人也是如此！如果老爷夫人还在，哪里会让小姐这么的委屈！”肖蕊的奶妈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肖蕊反而看得开“嬷嬷别哭了，郡主的哥哥可是华隐秀呢，现在咱们的首辅也是寒门，当初秦夫人嫁过去的时候，秦大人也不过小小举人罢了，多少人那时候说秦夫人低嫁了，可是现在谁有她的诰命高，郡主说的很对，未来是自己争取的，我给自己选一个最好的，以后我必然也过得好！” 第一四一八章 狠毒的女子 华锦还不知自己一封信倒是把华锘给惹了出来，其实如果不是华锘的年纪比肖蕊小的多了一点，她倒是也愿意给弟弟定下呢，主要是华锘年纪还小，也不到定亲的时候，所以就给了徐深。 华锦记得徐深应该是比肖蕊笑了半年的时间，其实年龄是算相当的了，身份贵重的女子不少，华锦开的是女子会所，自然见的更多，不过跟肖蕊这样明智明理的女子少见了，而且被这么的亏待，这个女子的身上没有那么多的愤怒之气。 她不是软的觉得哪怕自己被欺负也无知觉，而是心里面有自己的一个原则，漂亮的女子哪里不好找，可是漂亮的有礼的明智的女子的确是不多见的，否则华锦也不会这么帮忙，不过是珍惜这样一个可以一直心灵干净而明白的女子罢了。 “小六那些酒来喝，咱们可是许久没有一起了，可惜小四还伤着，也没办法过来！”张璞听了要过来，直接换了衣服就来了，饭都没吃，一进门就要酒吃。 “师兄怎么每次见小六都是要酒吃啊！”徐深笑着说道，一边跟着的是华锘。 张璞看着他们两个还惊奇呢“小五小七你们也在啊，小五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和师兄说一声，小七不是出去给你姐姐办事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师兄！”说笑一句之后两人行礼，才说道“昨日到的，回来之后事情也多，才今日和师兄们见面啊！” 说话的时候秦尚任和杨贺掀开帘子进门，看着除了宁淏居然都在，也笑了“我当小六这是怎么叫了我们过来，原来是小五和小七都来了，小六，今日可不能不给好酒啊！” “师兄们，你们要不要每次见了小六就要酒吃啊！”华锦无语的抱怨一句。 “那谁让你这里的酒好喝呢！”大家都是常服，这样私下聚会也是轻松的很。 “可惜小四不在这里，否则我们可是都全了啊！”杨贺也笑了，他们这些师兄弟天南海北的，倒是难得聚集在京城了。 “还不是因为小六，你们这到底是做什么吧，好好的非惹了这么多事情来，白白挨了打，你嫂子在家还说呢，是不是给你们俩好好算算你们的姻缘，怎么就这么难呢？”张璞也想说了，这咋就这么多事情呢。 华锦无语中“师兄们，这事情总找不到我身上吧，我都没说四师兄招蜂引蝶的，我已经十分大方体谅了！”说完以后又笑了“今日除了大的正事，小六倒是要与师兄们说说五师兄的一桩更大的正事了。” “什么，现在咱们除了你和小四的亲事，还有别的正事吗？”张璞过去给秦尚任和杨贺倒酒，说话。 一杯喝下肚子，那是一个爽快“还是和你们这么喝酒爽快，你们嫂子要是在，又得念叨起来，女人就是喜欢叨叨！” “额，师兄，你是不是忘了什么？”张璞说完之后徐深一脸坏笑，张璞也感觉到一道冷漠的眼神，回头，果然见到华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错了，错了，说错了，小六和一般女子是不一样的！”张璞马上改。 华锦笑的大大的“呵呵，师兄不用解释，这话我会直接告诉几位嫂子的！” 秦尚任和杨贺喝酒喝得开心呢，听到华锦这么说，马上炸了“小六，我们也没说，你可不能这样啊！” “师兄们没有听说过有一个罪名叫做，连坐吗？”华锦不理会，自己坐下来。 “华小六，你是不也有什么需要和我们解释一下啊！”杨贺换了一个角度，如果不是之前华锦还在说别的，还真是以为他是说正经的呢。 “解释的有，不过该说的小六也会说的！”华锦那是会轻易放过的事情吗。 “狠毒的女子！”几个师兄忍不住的感叹，然后同情心泛滥“可怜的宁四！” “呵呵！”这是华锦的回答，之后又说了“说现在的正事之前，还有一桩和五师兄有关的事情要说一下，小六看着有个不错的姑娘，觉得适合五师兄，几位师兄看看小六说的对不对？” 华锦之后吧肖蕊的情况也都说了，秦尚任他们儿子女儿都有成亲的了，自然经验也多了一点。 “如果肖小姐是这样的好女子，配小六倒是的确不错，不过这到底是需要过一辈子的，小六说的对，安排着亲自见见，最好谈谈吧！”张璞说道。 “的确，咱们这一门现在比较惹人眼球了，如果继续和比较大的家族联姻，必然影响我们在陛下心里的地位和形象，无端引得人猜忌。”秦尚任也同意，他们那位陛下本来就是个容易起疑心的人。 如果娶一个背景强大的妻子，徐深以后的路反而会被压制“不错，通令候不过是落魄勋贵，肖小姐正经的爹娘也已经去世了，等小五入朝的时候，老侯爷和老夫人怕是也都已经不在了，这样一来，也不会因为岳家太大反被压制！” 因为他们这些师兄已经厉害了，连华锦这个师妹现在也都已经是郡主了，所以徐深和华锘反而该低调一点，用政绩往上爬，只要这些师兄在，他们的政绩功劳就必然不会说被埋没的。 可是即使低调，这毕竟是以后见人的妻子，也不能说找个不上台面的，而且妻贤夫祸少，宁淏有华锦是不用担心的，华锦可是什么都一把抓的，对宁淏是最好的辅助，现在这个肖小姐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错，你们嫂子也说了，小四和小六是已经定了的，她还说打听一下有没有合适的女子给小五呢，没想到也让小六占了先，这个就这样吧，小五自己去看看，如果觉得合适，如果可以，我让你嫂子亲自上门，这事情也不好小六一个未出嫁的姑娘做得！”秦尚任和杨贺他们想了一下，也觉得合适，便这么说了。 他们也不是说说死的，到底还是看徐深自己的意见的，毕竟以后过日子的是徐深，徐深自己也是这个打算，所以也没什么好说的，便把这件事放下。 第一四一九章 为何答应 “这个事情就先这样，小六，你和小四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你在偏殿似乎与陛下似乎亲近了许多，今日我还听说了九公主与小四的事情，虽然只是几个人私下议论的，显然也不是一个人知道了，你们两个到底是在做什么，是闹别扭了吗，还是说你们遇到了什么事情？”张璞倒是最关心华锦和宁淏的事情的。 说道这里，也就说到了正事，华锦看了几位师兄一眼，才说道“前日陛下留下我来，与我单独说了一些话，所以之后师兄们怕是也得继续看着我与陛下这般亲近了！”其实这段时间发生了许多事情，是华锦和宁淏没有与他们说的，不过现在也没必要隐瞒了，有些事情是需要群策群力的。 “什么意思？”秦尚任楞了一下，又道“陛下是用你做什么事情？” 不愧是做到首辅的人，的确十分的敏锐，华锦点头“陛下说他打算推进自己亲征，嘉善郡主平倭有功，可以支持他！” 好吧，这种标点符号都是假的话，华锦自己说的时候都替慕容桓臊得慌，果然，华锦说完之后几个师兄都皱眉了“这是把你往火堆上烤啊！” 杨贺看着华锦“小六，你和小四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你和小四的事情是不是陛下已经知道了？”如果不是知道了，又如何有这样宛如是交易一样的内容，这也不是一个男人对自己喜欢的女子的态度。 华锦并不意外杨贺的敏锐，也爽快点头“是的，所以杜子章一直被发配在西南！” “这么早？”杜子章是在慕容桓继承帝位没有多久之后就被扔到西南去了，如果那时候慕容桓已经知道了，那么之前他做得那副样子，又是什么意思呢？ 华锦低头笑着“咱们这位陛下一向是有心思的，他这么做，自然也有这么做的理由便是了，师兄问我和四师兄瞒着什么，倒也不是什么，不过也就是陛下为了试探我而自己给自己下毒遇刺，也不过就是怀疑我是不是有什么势力，就派了杀手，现在也不过就是，把我当成一个靶子，一个祸国殃民的女子罢了！” “小六！”张璞看着华锦，听着她说着这样的话，皱眉“你为何答应？” 他们素来是知道的，如果可以，她华小六绝对有能力拒绝，哪怕陛下已经知道了她和宁淏的事情也是一样的，她只要愿意，一定可以，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师兄是知道的，可是华锦明显是答应了，这不是华锦的作风。 “为什么，因为我也一样需要这个借口调查另一桩更重要的事情，陛下是为了试探我，之后用我，可是也有人真的想要我的命，想颠覆这个燕国的朝纲！”华锦说了“所以即使是这样的烈火烹油，被人挑着记恨，我也得上。” “是刘家和刘太妃？”秦尚任和杨贺交换了个眼神，问了。 并不意外他们能想到这里，华锦摇头“不确定，有可能，也可能不止刘家，或者还有其他的人，现在京城的状况十分复杂，大概之前的时候，和师兄同科的进士周存苇，因他与我手下的一个女先生定亲了，便过来与我说过，他即将去的平远县有些奇怪的地方，我已经让他把那边的事情如果看出什么端倪来就告诉我了，如果我没有猜错，也许平远县就是那个企图颠覆朝廷的最大的秘密，现在我也在等周存苇的消息！” “周存苇，周家的人？”这个名字虽然秦尚任没听过，还是马上反应过来。 倒是一边的张璞若有所思“原来是他！”他是礼部尚书，科举考试是他主持的，所以他对这一届的举子必然是熟悉的，周存苇的学问自然比不得宁淏这般，可也是不差的。 “我会派人过去查看！”秦尚任和杨贺一起说了。 “那里的局势十分复杂，这次周存苇因为是被周家所厌弃，所以特意给他找了这样一个去了便必死的地方，他过去最名正言顺，也是最不让人怀疑的，周存苇是个可用的，也是为了给自己报仇，与其继续派人过去打草惊蛇，不如这样放手给他，因为京城里面一样有许多事情需要我们做！” “所以小四现在和九公主的事情，也是你们商量好的！”张璞说的特别笃定，不仅仅是因为华锦现在说的这些话，还因为，他是知道华锦和宁淏到底感情多好的，他们是不可能突然互相不好了的。 或者说，他们都觉得宁淏是绝对不会放手的，这也是为什么他们看着华锦和慕容桓突然这样亲近，黏黏糊糊的会担心，反而听了宁淏和九公主的事情，就觉得这其中必然是有事情呢，因为宁淏对华锦的心思他们看得太清楚了，他简直是为了华锦一个人活着的，哪里会背叛华锦呢。 但是华小六就不一样了，华锦有时候显得有些凉薄，看着温暖，其实是外暖内冷，宁淏也差不多，不过他只暖自己认可的人。 “这是自然的，如果不是，师兄们以为现在咱们还能好好的一起说事情吗，大概是要给四师兄去收尸了吧！”徐深忍不住的说话了，这不是很明显的吗，如果不是华小六让的，借宁淏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去和别的女子有那么一点点的亲近。 华锦其实不会说管的多么严格，可是宁淏是那种自己就会归束自己的类型，而且华锦看着好像有些事情不在意，不过如果是真的被宁淏背叛，她绝对干得出来灭口，挫骨扬灰的事情来。 “师兄这么说，小六还真的是受之有愧呢！”华锦笑眯眯的。 徐深打了个哆嗦“我不说了，小六，你别这样，吓人啊！” 看着徐深这样，张璞他们几个年纪也大了的，看着便觉得开心，他们这些师兄弟年纪差的比较大，所以有些时候这样说事情，也是让他们能稍微的放松一下，多开心一点，这政途本就艰难，大概也就他们这一屋子的师兄弟，可以互相带来这样随意的自在说话吧！ 第一四二零章 我们都知道 “哼，师兄们不要打岔，今日也是有正经的事情要做的，现在我可以肯定的说，有人要谋反，这个人具体是谁我也不确定，可能是刘家，可能是刘太妃，也可能是别人，陛下现在是有自己的心思的，兵权一直在别人的手里他不放心，这次御驾亲征必然会促成，四师兄接近九公主也是为了调查刘家，这是接近刘家最好的方式，也会是最快得到有效信息的！”华锦继续说明。 “嗯，因为九公主特别的蠢！”华锘和徐深这么说了。 秦尚任他们几个师兄本来听了华锦的话一脸的严肃，现在被他们两个小的一句话说的也憋不住的笑了“你们啊，好歹公主也是女子，做什么如此刻薄？” “可不是，就算是，也不必这么说出来啊！”杨贺和张璞也是不正经的很。 华锦“嗯，这种事情就憋在自己心里嘲笑就行了，说出来就失去那神秘朦胧之美了！” 补了刀子以后，华锦自己都憋不住的笑了，一下子，这之前的紧张气氛也去了不少。 “你们呀，好了，我们不如接着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吧，其实最近京城里面的确是许多乱流，我似乎隐约觉得陛下是被什么人给影响的，我最近也在查，只是后宫毕竟不好弄，所以现在也不过开始试探而已，小六这样借着这个机会，倒是的确十分的合适，也不会惹眼，只是这样被人盯着，不说你以后的名声，万一一个不好，你可不仅仅是身败名裂，还有可能是更厉害的后果，小六可想明白了？”不仅仅是华锦自己的人察觉了许多事情，其实秦尚任在这京城里面，看似不党不群的，可是他绝对不成什么都不知道的，反而十分敏锐。 所以华锦说起这个事情的时候，他也马上就把自己的感觉说了，杨贺也点头“是，小六你这样太冒险了！” “可是不这么做，我能怎么样呢，这可是圣旨啊！”华锦无奈的说了，她拒绝也麻烦，而且她既然被宁嫔盯上了，哪有可能跑得了呢！ 张璞也叹息一声“的确，既然哪有试探了，如果一味逃避，说不定得了更多的麻烦，也没有什么好处，不如主动出击，我今日倒是看着刘太妃的动作不少，至于刘家，出了那个刘家小姐的事情，似乎又沉寂了起来。” “你说的也是我想说的，小六是女子的事情传出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有些奇怪，这个消息不该这样快的，而且是这么的直接针对小六，不过刘家的事情我更倾向于他们内部出现了一点问题，不说别的，那个刘小姐很奇怪不是吗，如果刘家自己谋反，送一个女子进宫有什么意义吗，陛下可不是贪色的人啊，还是师兄说的，那后宫里面的事情，刘家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这样直接的做事情吗？”杨贺说了。 “刘家和刘太妃的心思怕不是一样的，刘家之前所以有那个刘小姐的事情，不过也不排除他们是为了把小六给困在后宫，所以这么做事，只是没想到小六会直接公开自己已经定亲，可是如果已经定亲了，陛下还这样让小六做事，之后怕是要引起不少的议论的！”张璞也接着道，说到后面的时候也已经是担忧起来。 秦尚任点头“我倒是觉得这刘家不知道是怎么会是，藏着什么一样的，至于小六，她应该是有自己的心思吧，既然已经有人想要小六的命，这样直接的针对，与其躲避，不如面对，小六是想直接自己对上吧？” 华锦点头“没错，我的名声自然是受到影响的，不过到底不会出什么大事，反正我已经定亲的，而且，四师兄和九公主这样在一起，以后论起名声，我们也差不多，配的很！”说话的时候华锦眨眨眼，也是十分放得开。 “你这丫头倒是有心思，你们做的很对，现在这事情不过落在这么几处，咱们自己去查也不过就是如此，刘家的事情落在九公主的头上，怕也是最好弄明白的了！”秦尚任说了。 “没错，师兄们也看了，现在的京城局势就是如此，所以说多了也没有太多的意义，今日除了说一下五师兄的亲事，便是这些了，我必须提示一下，现在试图谋反的绝对不止一方，可能是两方的人，也可能是三方，或者是看着是三方，但其实是被一方控制的，这些都有可能的。”华锦说了。 “必须亲征这个事情，是不是？”杨贺是打仗的人，总觉得慕容桓现在收回兵权不让人觉得意外，可是出征这个事情，似乎又显得时机太特别了一点“如果一旦路上陛下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 杨贺的确是厉害的，这件事华锦也非常遗憾，路是她出头引导的，云姬，之后的张小花现在都在做的事情，华锦一开始不知道她的那个老乡，也就是宁嫔的存在的时候是为了颠覆，所以想因此安排自己的人进入军中。 但是现在显然她是为他人做嫁衣，慕容桓这次的亲征会很危险，不过也不一定，因为她总觉得宁嫔要的似乎是这天下，但是她也不是想做女皇啊，而且她对慕容桓的感情也不是假的，所以华锦也是有点摸不透的，这个女人到底要什么，还有她那身上的血腥气又是哪里来的呢？ 华锦隐约觉得宁嫔似乎对自己的相貌十分的在意，容不得一点点的不好的话，也不容许自己被对比下去，这其实很奇怪，因为华锦自己也是个美人，她不需要自己多么谦虚，她的确就是个特别美丽的女子。 如果不是她性格太彪悍了，光是她的这个相貌还是可以唬人的，可是华锦自己知道自己美，也对自己的美在意，可是她也同样可以欣赏别人的美丽，怎么说呢，华锦是个特别圆融适意的人。 前世华锦自然比不得现在这样的美丽，可是她也一样是个有气质素质加成的女子，因此到了现在，她也是十分自在随性的，虽然美丽，可是也不好仗着自己多美就如何，反而气质干练起来，宁嫔的在意是超越一般人的，有点过度了。 第一四二一章 算计什么 “我不知道，师兄，就现在京城的局势，谁能说自己看到的就是真实的呢，我也是普通人，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陛下亲征会不会有什么，或者是不是背后有什么计算，我只是建议师兄们，陛下已经定了心思，否则也不会这样与我说，让我配合的！”华锦隐约能猜出来军中有宁嫔的人，可是她是不是要慕容桓的命，她不确定。 不仅仅华锦自己是犹豫的，而是宁嫔自己都是矛盾的，慕容桓当着华锦的面说的是让她帮亲征的事情，其实华锦一向是知道的，慕容桓是个特别有数的人，他是不信别人的，他只信自己，所以他既然和华锦说了亲征的事情，这个事情便一定是做好了一切准备，不是谁可以阻止的。 反而，越是有人阻止，他也许越会去做，因为作为一个多疑的人，慕容桓不信任别人，越是多疑他便必然自己去确定，而他欺骗华锦，其实是用华锦站出来被人看到，实际上去保护他真的在意的人。 华锦看到了慕容桓的心思，之前在宫里也见到了慕容桓对宁嫔隐秘的关心，尽管慕容桓表现的对宁嫔只是淡淡的，可是华锦看的很清楚，慕容桓喜欢那个女人，或者是爱的，只是帝王的爱，或者是一个大权在握的男人的爱，本就不可能是单纯的，慕容桓也终究还看了别人。 而且，慕容桓这种故意用华锦来挡箭牌的行为，显然也没有让宁嫔觉得温暖接受，反而因此记恨，只是这份复杂的感情，也是因为华锦今天故意的刺激，否则也未必如此。 “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小六的意思我们也懂，现在先这样查探着，我们有了什么消息就互相交流吧，希望不要闹的太大了！”秦尚任怕华锦误会，这也解释了。 他们见过华锦那神乎其技的推断能力，所以遇到了什么事情都想看看华锦是不是能多看出来一点，倒是忘记了现在的京城里面可谓各自心思，没有那么简单的，即使是华锦也是一样在这旋涡之中，哪有逃脱之力。 华锦也是说出自己的想法，她自然也瞒了一些事情，可是她也的确是自己还有许多疑惑的，不说也是正常的，点点头，华锦说道“嗯，我所知的就只有这些，现在大家一起，不要让这件事真的闹大了才好，若是真的兴起战争，也不过是苦了百姓而已！” “希望如此吧！”一时之间，大家都有些沉重。 “好了，这也不是一天两天，三言两语可以说清楚的事情，慢慢查着，那些人也未必马上就做什么的，不如我们说说喜事。”一边的徐深见到大家如此沉重，一面叹息自己这次进京的确是要经历许多，一边调节气氛。 “哈哈，对啊，说说喜事吧，这狗屁倒灶的事儿先放下，反正不是马上的事情，可是煦儿的婚事却是马上了啊！”华锦也笑了，秦安煦之前对定亲的事情也不上心，秦尚任和赵氏也不管他，只随他自己的意。 只是那时候他毕竟年纪小，而且功名未成，可是现在已经是中举了，又要外放做官，赵氏也不像儿子在外面连个屋里人都没有，没有个知冷知热帮衬的，便要给秦安煦定亲。 也是奇怪，之前还是激烈拒绝的秦安煦这不知是想开了还是怎么的，居然就这么答应了，所以就在华锦忙着和慕容桓还有那个不可捉摸的老乡斗智斗勇的时候，这亲事也马上就办了。 也亏得秦尚任的官做得大，所以秦安煦一直没有去通兆县赴任也没有人说什么，但即使如此，他这亲事办了之后就得马上出京了。 华锦只所以说这个，也是因为后日便是秦安煦的婚礼了，他们这些师叔也是需要去的，华锦自己说完以后还笑了“华隐秀这些日子可是病着，日子过得不好，这婚礼怕是不能去了，也只能劳动一下嘉善郡主了！” “你这鬼丫头不是能让华隐秀和嘉善郡主一起吗，怎么不一起了？”张璞也笑了，今日的事情的确沉重了一点，可到底他们只是为人臣子的，有时候皇帝换了也未必会动了他们，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就行了，何况这样的大事，知道了也越发不能露出一点行迹出来才是。 “你嫂子那日回来与我们说的时候，我便好奇呢，小六你是怎么做到的？”杨贺也是好奇的很，他们都知道明明都是一个人的，华锦是怎么变成两个人的。 华锦嘿嘿笑着“不过是一点小把戏，也当不得什么，不过，华隐秀出现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终究不好坏了侄儿的婚礼！”华锦眼睛咕噜噜的转着，不知又有了什么主意。 “他一个小辈的，能碍着什么，都是为了大事，陛下之前才遇刺醒来，而且婚后马上就去通兆县了，本也不准备大办的，你要做什么就去，现在正经事重要！”秦尚任大方的说道，与其说他不在意儿子，不如说他相信华锦的分寸，他这位师妹做事可是一向有自己的章法的。 “若是这样，小六就少不得助四师兄一臂之力了！”华锦其实也不打算做多么过分的事情，不过是多传些名声罢了。 秦尚任几个听了华锦这么说，果然都反应过来了“小六，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宁淏和九公主牵扯不清，华锦自己又成了陛下喜欢的女子，他们自己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外人未必，这等名声传将出去，以后华锦和宁淏成亲的时候，怕会引起不知多少争议，不知会引起多少的议论，更会让他们成为别人眼里的笑话，一对名声臭到家的夫妻。 看着不过就是被人议论而已，可是并没有那么简单的，以后他们会接触许多人，会一直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的。 华锦想起什么一样的，露出诡异的笑容“我知道师兄是担心我们，不过没有关系，人的面子不是靠讨好别人得到的，我现在既然做得，以后自然也可以让那些想笑话的都不得不闭嘴！” 一时间，大家看着华锦这个笑容，都觉得汗毛竖起，似乎感受了什么寒风一样，这是谁被华小六盯上了？ 第一四二二章 如何乱世 见了华锦这个表情，秦尚任他们都为华锦即将算计的人稍微的同情了一下，倒也是问了一句，不过华小六也是没有告诉他们，她到底在算计了什么。 “好吧，反正你自己注意一点，虽然小六你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可是毕竟还是能避免就避免的好！”张璞和杨贺他们见华锦不愿意说自己到底想做什么，也就不问了，华小六这么多年来也不曾做过失误的事情的。 倒是一开始说起喜事的徐深许久不能插话，终于见到大家说完了，才说话“我说的不是煦儿的婚事啊，是小六你的婚事！” “什么？”说话的人却不是华锦或者是几个师兄，而是一边坐着安静听着的华锘。 要说起来，华锘的性子也不知是随了谁，按理说，华锦是个性子很尖锐直白的，可是华锘却少有少年人的意气，倒也不至于和宁淏一样的沉闷，只是到底也是不活泼的。 又因为年纪也小，不像自己姐姐那样智慧天才，所以这样的聚会时候他大多是安静的听着，他也知道自己现在还不足以参与这些事情，倒是和徐深他们一起的时候，他反而会多说一点，因为大家年龄也相仿一点。 因为他一般都是在一边安静听着，一边学习姐姐和师兄如何处理事情，今日大家都在，所以他便做了那倒水的，也是不说话的听着，之前那些他也听了姐姐说过了，所以不过听着，后来说起秦安煦的婚事也是如此，但是现在徐深说起华锦的婚事的时候，他可是不能继续这样安静的听着了。 “什么婚事，我怎么不知道姐姐要成亲了？”华锘有些受伤和失望的看着姐姐，他自然是知道自己的姐姐是个有主意的人，姐姐和师兄的亲事也都是注定的了，可是要成婚了却不告诉他这个亲弟弟，他如何能说服自己不在意呢？ 华锦也是头疼，她这几日也是实情很忙，本来自己要嫁人这件事弟弟就不是十分接受，华锘记事的时候开始就一直是和姐姐一起的，后来一起分家，断亲，支撑门户，一步步的走到今天，他也许偶尔见了华家的人也还是会心软，可是他心里面明白，这个世界上，他和姐姐才是最亲的亲人的。 因为相信，因为懂得，便更是不舍得，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姐姐不能一直不嫁人，嫁给宁淏以后，因为也是他的师兄，以后大家还是一家人，可是他已经是大人了，姐姐即使强大，也不该连亲事都自己去决定的，不合规矩的。 “五师兄从哪里知道我要成亲的？”华锦皱眉，她记得不错，宁淏既然没有和小锘说，就不可能先告诉徐深，宁淏不是做事这么鲁莽的人。 徐深摸摸脑袋“没有啊，我就是自己想的，既然陛下也知道师兄和小六定亲了，那是不是就可以成亲了啊？” 华锦松口气“我说呢，婚自然是要成的，不过这个事情也不是我议论的，自然有师兄和小锘来负责的！” 听了华锦这么说，华锘也总算松口气，这规矩才是合适的，这么一打岔，倒是忘记了他一直不想姐姐太早成婚的事情，倒是秦尚任见华锦这个态度，隐约也知道了，怕是华锦和宁淏这对小年轻，距离成婚也是不远了，似乎也是有些什么计划一般。 事情说完了，大家也各自散开，秦尚任他们出来的时候外面距离宵禁也已经是没有多久了，路上也已经是夜深人静，几人也是弃了车马，缓缓的走着。 “小六和小四怕是自己在计划些什么啊！”好一会儿的时间，杨贺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说完之后大家都沉默了，之后张璞才说了“小四也是做官的人了，而且都是老师的弟子，总做不成错事的！” 秦尚任看着天上的月亮，叹息一声“有些事情不承认也是不行的，小六自然是有本事的，其实他们可以互相这样羁绊和牵制着，总也是好的！” “师兄说错了，我是看着小六和小四长大的，他们都是好孩子，我倒是觉得，今日小六虽然隐瞒，倒是重点的事情都已经说了，其他的事情也是因为涉及到隐私，所以瞒着，师兄还是不要想那个什么大师说的话了，小六就是小六，她疏懒，她其实没有掌权的想法的，否则，师兄们觉得，小六想要，她得不到吗？”张璞对华锦十分的自信。 “至于小四，以前老师的确是担心过，不过有小六在就不会有事的，我们就一起把这京城的事情都捋顺了，之后好好的给小四和小六办婚事，他们两个是苦孩子，也没有什么亲人长辈，合该我们多用心的！”张璞是个乐观的。 “也是，小三说的不错，倒是我们想多了！”杨贺和秦尚任一起看着张璞进了自己的府门，又继续往前走了。 这时间也已经是过了宵禁，不过杨贺和秦尚任这样的身份，自然也没有什么，巡逻的见到是他们，也都纷纷让开，杨贺看着自己的师兄，在告辞回府之前便问了一句话“师兄是故意安排煦儿去通兆县的吧，你担心什么呢？” 秦尚任的脚步一停，转身看着杨贺“这么多年来，小六到底是怎么样的，好听的说是天才，不好听的那便是妖孽，你也是隐约发现她和小四不一般吧，这京城里面势力驳杂，可绝对有一群是他们的人，我如何不担心？” “可是师兄有没有想过，小六也许都知道，只是因为不愿意和师兄计较，也自认无愧于心，所以师兄这样的算计她也不说什么，师兄也说了，小六犹如妖孽，可是如果她真的有害人的心思，真的有毁民的心思，便是我们，真的可以阻止她吗，她是说过民贵君轻的，可是她也说过，兴百姓苦，亡百姓苦的！” “一个有这样胸怀的人，又如何会成为乱世之人呢？”杨贺叹息一声“师兄在这位置上自然关心的事情多，可是总也该分辨明白，什么是可信的，今日小六说的话，如果她真的有其他心思，还会说吗，师兄自己想吧！” 第一四二三章 心里只有你 不说秦尚任从杨贺这里得了这样的话之后回去到底思考出来了什么，晚上的昕雪苑却是一片腥风血雨。 “大胆，谁给你们的胆子拦着朕！”慕容桓今天白天里没有理会宁嫔，本就是打了晚上过来安抚一下的，哪想到这才到了门口，那被华锦踹坏的门都被收拾了，本应该畅通的门居然有人守着。 夏欣然被慕容桓这么吼的直打哆嗦，可是也不敢移动半步，皇帝自然是能要她的命，可是如果违背了屋子里那位，就不是死那么简单了，而且只要那主子护着她，就算是陛下，也不会把她怎么样的。 “陛下，娘娘今日身子不适，陛下若是有什么话，不如改天再说？”夏欣然给自己鼓劲，努力的说了这样的话来。 “放肆，你是个什么阿物，居然敢这样拦着陛下，还不快来人，把这个以下犯上的奴婢拖出去打死！”老太监见此情况，尖着嗓子要拿下夏欣然。 夏欣然是真的哆嗦，她走到今天，什么事情都做过，也肯付出，她这么拼，可不是为了死的，是为了活的，还要有地位的活着的，可是现在她拦着的人，却一句话就能要她的命。 “公公您怎么这样大声，陛下这时辰过来，怕是也不想惊动他人吧！”夏欣然一边怕的要死，可是主子吩咐的话，她是半句也不敢应付的说出口。 老太监也是因为看着慕容桓被这么拦着，一时气愤忘记了，不过被夏欣然这么怼，这个在宫里面十分有地位的老太监自然也是不愉快的很，但到底知道自己现在犯错了，于是马上行礼“陛下，奴婢有错，请陛下惩罚！” 慕容桓被这么拦着已经是十分不耐烦了，又见到这夏欣然这样的坚持，本是想着既然拦着他，他便也走了就是了，可到底想想女子的容颜和往日的情意，便把那几重的怒气收了又收。 “让开，别以为有宁嫔护着你，朕要你的命，容易的很！”慕容桓瞪着夏欣然。 他虽然也生气了，可是到底不是个蠢货，这奴才拦着他，自然不是因为别的，只能是他心爱的女子因为今日的事情生气了，自从醒来他便一直忙着计划亲自出征的事情，一直没怎么休息，今天华锦又闹了这么一大通。 想着自己这般努力的收回权力，就是为了能和女子自由的在一起，不用受到那么多的钳制，之前一直帮着他的女子，为何现在这样的任性了呢？ 这样想着，慕容桓便只觉得头有些疼，忍不住的扶着额头，一边的老太监看着他这样，忙过去扶着他“陛下，可是要传御医？” “没事，不过有些乏了罢了！”这感觉不过一阵，他自从醒来以后便比之前容易疲劳，想是因为之前中毒了，解毒之后身体也没有完全恢复，又一直忙着算计许多，事情多了，身子便有些受不住。 “怎么，陛下还嫌我这门被毁了不够，是要把我这里的主子奴才一起都毁了吗？”慕容桓挣脱了老太监的搀扶，要继续说什么的时候，便听见熟悉的说话声。 说实话，宁嫔的嗓音特别的不好听，可是在别人的面前有些不羞于说话的宁嫔在慕容桓的面前却是一点也不遮掩，大咧咧的用自己的破锣嗓子说话。 其实宁嫔也的确有着让男人为之疯狂的美丽，只是她这说话的声音与她的外貌也实在是有些不符就是了，她的美是那种一见到便会惊心动魄的，可以说是完美的五官了，每个角度看过去都是那么的精致和美丽。 比起来华锦自然也是美的，不过华锦更吸引人的是她的气质，让人迷乱，论起相貌，华锦肯定不是完美的，不过也因为宁嫔太过完美，便看着不够真实了，反而华锦是那种现实的，生动的美。 “蕊儿，嘉善郡主只是被皇后蛊惑而已，自从你回来，她一直不说什么，朕以为她是已经接受了，没想到她会和嘉善郡主说那些，嘉善也是因为听了朕的吩咐，所以才会误会的做了这些，朕知道你委屈了，以后朕在这宫里给你建一个大园子，都种着蕊儿你喜欢的花，谁也不敢冲撞你，好不好？” 慕容桓抬头便看着女子缓缓的出门，这昕雪苑是极其偏僻的小院子，之前便是那下人居住的，慕容桓登基之后却是把这里好好的费功夫弄好了，所以这院子便是别有洞天的意思。 因为地方不大，宁嫔身边也不过那几个伺候的人罢了，好在宁嫔自己也不喜欢有那么多人在身边，面子上便也只有这些罢了，慕容桓看过来的时候，女子一身桃粉色薄袄，搭配牙白色的织金马面裙，两边的宫女各自提着一个浅黄色的灯笼，小心的照亮了女子前行的地面。 那门口廊上的红色灯笼颜色有些昏暗，可即使是这样的光线，在女子走出来的时候，便让这月色，这满院子的花都失了颜色！ 慕容桓本有些不耐烦的表情在见到女子这样站在门口的时候，便都收了起来，一双眉眼是再深情不过的看着女子。 宁嫔在听到慕容桓对自己说出的承诺的时候，面上冷了一冷，托着这灯光的昏暗，加上慕容桓见了人便有些松懈，且他身子也是乏力的，到底是错过了女子这一闪而过的表情。 “陛下这承诺做得越来越多，以后要是都实现不了可怎么好，我可比不得那高贵的嘉善郡主，陛下找我来做什么，怎么不去找那郡主，以前倒是只听你说这嘉善郡主多么的彪悍，今日我才见了，难怪陛下整日的把人唤在偏殿议事，这样的大美人，我可是比不上的！”宁嫔这话也是尖酸的紧。 这话说的极其自然，便最是现代的女子和男友这样不讲理的样子了，可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宁嫔说完之后自己都觉得怔了怔，之后才又恢复之前的表情。 她这愣了一下的表情却是正好被慕容桓见到了，以为女子是因为自己而心酸难过，几步过去，揽着女子，安慰起来“蕊儿，朕的心里只有你！” 第一四二四章 到底谁变了 女子被慕容桓这样的安抚，却好似是多么难受一般的忍不住的躲开“陛下，我有没有说过，不是真的就不要说，做不到的就不要承诺，明知道是假话还是要哄人，明明做不到还承诺，岂不是笑话吗？” 居然是这样毫不客气，不给面子的说话，慕容桓本是一脸的热情，也到底被这样一盆冰水给熄灭了不少，看着女子那样精致完美的面容，慕容桓叹息一声“蕊儿，朕到底要说什么你才可以不生气了？” 女子也是说完以后才觉得自己不该这样的说话，可是今日自从见了华锦之后，又见了华锦与慕容桓那样的亲密，她便只觉得心里面被那细密的针扎了一样的，刺痛着，即使她不断的告诉自己，这个男人就是这样的，说着深情，其实也不过是个渣而已，可是她却还是会因为这个男子和别人的亲密而心痛。 随着时间的过去，她的心里面便憋屈的越来越难过，就好似被人扼住了咽喉一般，她自然知道这个男人不是什么好的，可是就算是她不屑的东西，也不能自在的去和别的女人如何。 这样的情绪不断的随着时间积累，终于还是发酵了出来。 其实宁嫔自己知道，现在不该和慕容桓使性子的，她心里有所求，有所想，这个男人对她来说也十分的有用，不管她心里面多么恶心这个男人一边说着爱她，一边还和别的女人生了一个又一个的孩子，还美其名曰的是为了他们的幸福。 说是因为她不在，等等的借口，可是她也知道自己还需要这个男人，哪怕是假的，这个男人还是愿意说他心里只有她一人的，即使他也依旧是管不住自己的裤腰带！ 慕容桓见宁嫔不说话，又叹息了一声“蕊儿，为何你会变成这样，朕一直以为你是最了解朕的人，这前朝，这后宫，即使是朕的母亲，都是那样的复杂心思，以前你是最支持朕的，朕知道朕有做得不对的地方，可是现在朕想护着你，嘉善郡主不过是个替你被关注的牌子罢了，朕的心思何时瞒过你？” “如果没有嘉善郡主做得这样引人注目的事情，蕊儿你就会成为大家攻击的对象，她今日做的这些，也不过是误会了朕和她说的话而已，不是别的，蕊儿不要误会，不是蕊儿你和朕说过的，嘉善郡主和宁雅川已经定亲了吗，为何还这样呢？”最后的时候慕容桓说的委屈极了，有种自己也没做错什么，为何还被这么为难的感觉。 宁嫔听到慕容桓说起之前的事情，眼睛里面也不免的怀念着过去的美好，可看到一边的男人，却只有失落，现在也留给她的，也不过是这个在她的面前称孤道寡的男人罢了，一口一个朕，谁能想到，曾经也是这个男人，笑眯眯的用着与她平等的态度，关怀，喜欢，爱护她。 那美好的时光便好似是一场梦境一般的，也只是偶尔在梦中才会出现了，慕容桓问她为何变成了现在这样，她何尝愿意，她也想问问，为何这个男人做了帝王，便不是曾经的模样了，宁嫔想到这里，眼底都是嗜血，或者，这个人一直都没有变过，一直都是个自私的野心家罢了。 “陛下……”心思纷乱，宁嫔今日拒绝让慕容桓进门，是有白天见了华锦之后的情绪，也有她不想见慕容桓的意思，即使她已经下了决心，可是见了这男人温柔的眉眼，还是忍不住的动心着。 女人啊，即使知道自己被骗了，即使已经是伤痕累累，却依然会这样无药可救的陷入，不能自已着，即使是她，即使，是她！ 最后宁嫔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怕说出口也只有无尽的痛恨，伤人的言辞，说这个男人如此假惺惺的样子让她恶心，说她其实受够了这些虚伪的谎言，可是她什么也不能说，因为她还有自己要做的。 放低了自己的声音，不过是两个字，便也带着无尽的委屈一般，慕容桓便是累的，便是不理解的，听了也只能叹息一声“蕊儿，我们不要吵架了好不好，最近朕也很累，不过就快了，等朕出征回来，这前朝和军队都是朕掌控了，便无人可以左右朕的决定，朕跟你保证，你会成为这后宫最尊荣的女子，好不好？” “蕊儿，朕需要你帮忙，无论是皇后还是太后，更不用说嘉善郡主，他们都不值得朕相信，朕只相信你，只有你！”慕容桓又过去抱着女子。 这一次，宁嫔没有拒绝，她放松自己在男人的怀里，低垂了眉眼“是妾身想太多了，陛下也不要与嘉善郡主那般亲近，妾身不喜欢！” “她哪里比得上蕊儿，朕有蕊儿，还觊觎一个心有所属的女子做什么，蕊儿的确是想太多了！”见到女子服软，慕容桓总算有了几分笑模样。 宁嫔笑了“还不是妾身太在意陛下了，今日陛下和嘉善郡主那样的亲密，妾身真的觉得好难受呢！” “是是是，朕知道蕊儿是太在乎朕了！”慕容桓心满意足的抱着怀里的女子，好像这样心里面就可以平静，也忽略自己心里的不安，好像一切和从前一样。 一边的老太监看着两人如此，也是眼中都是厉色，可似乎想到了什么，到底低着头不说话了。 “陛下今日还回去吗？”柔弱无骨的手放在慕容桓的胸口，女子的眼里闪过魅色。 慕容桓一把抓了女子的手放在唇边，落了一个浅浅的吻“朕还有事情要处理，今日不能陪着蕊儿了。”虽是如此说的，那一双眼睛便是粘着女子不放的。 “也用不了多久的，陛下！”女子眨眨眼，又说了。 这话说完，慕容桓也是忍不住了，双手抱着女子“用不了多久，朕看蕊儿是记错了吧！” 回答慕容桓的，是女子低着头羞涩的模样，老太监和夏欣然也是懂事的退后，把时间和空间留下来。 第一四二五章 华锦，该死 慕容桓应该的确是有事的，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便是匆匆离开了昕雪苑，夏欣然和几个宫女见到慕容桓已经走远了，才进门伺候。 “娘娘，热水已经准备好了！”夏欣然进门行礼。 不敢抬头，不过即使低头余光也看着她的主子坐在床上，之前碎了的指甲狠狠的在白嫩的肌肤上留下血色的红痕，好似要把刚才所有的痕迹都销毁一样。 “多放精油，多加香皂！”夏欣然果然听到了这样的吩咐。 “是，奴婢已经多加了！” “那就再多加！”这声音压低了，便好似淹在喉咙里一样的，嘶哑的让听的人都难受。 比起之前她和慕容桓说话声音的虽然嘶哑又有一点的温柔，现在的声音更是没有一点的美感，夏欣然得了吩咐，又继续脚步匆匆的去准备。 如果现在华锦见了宁嫔的模样，和她说话的声音，大概也是会惊讶的，她的这个老乡居然是这样的，而且，居然也是用她女子会所出产的保养品的。 大大的木桶里面都是温水，那水汽蒸腾着浓郁的玫瑰花香气，宁嫔脸色暗沉的进入桶里，挥手把人都撵了出去。 夏欣然和宫女也是习惯了自家娘娘洗澡的时候不让人看，全都乖乖的退下，只留着宁嫔一个人。 “华锦！”一个人泡在木桶里面，好一会的时间里都只是一片宁静，之后便听着宁嫔压低着声音，满含杀意的一句话。 随着她说话的时候，便见到宁嫔每一寸都细嫩白皙的肌肤，好似魔法一般的，缓缓的浮现出来密密麻麻的疤痕出来，那疤痕有些似乎还泛着血色，特别是耳朵和脖子那边，更是整整一条宛如巨大的黑色蜈蚣，横贯在肌肤之上，而这时的宁嫔哪里有之前的精致和完美，反而好似一张已经支离破碎的人皮一般。 抬手，看着自己胳膊上那些凸起的疤痕，宁嫔的眼睛里面都是一层厉色，一边拿着白色的瓷瓶，用瓷瓶里面的水抹着那些疤痕。 这瓶子十分的熟悉，如果有燕国的贵族女子看到的话，便可以辨认出来，这瓶子乃是伊人女子会所的包装，也是独一无二的，有独特的印记，宁嫔现在用的化妆品，居然是华锦做的。 宁嫔十分的小心，那四五个瓶子，不过一会儿的时间便被她都涂抹在自己的全身，因为华锦也说过这女子会所的这些化妆品都是鲜花或者一些植物提炼，她虽然有空间，可是也不好太过惹眼，毕竟这些东西已经十分神奇了，总不能让人看出来什么，所以女子会所一直对外都是限量的。 也因为原材料十分有限，到了冬天这些精油之类的还会涨价呢，就因为这个，连芙蓉她们都说这银子赚的容易，而且自家郡主也是个黑心的商人啊，这并不是贬义，她们也是学到了，原来把自己有的是的东西这样限量了，价格居然可以有那么的高呢！ 就因为这是限量的，所以才会被女人趋之若鹜，不同等级的女子拥有的权限也是不同的，所以女子会所的产品，真的也一直是供不应求的，恐怕这个燕国里，出了华锦身边的人，也绝对见不到宁嫔这样用这些东西的了。 “你倒是有点作用，可惜！”抹完了那些纯露精油的，宁嫔没头没尾的说了这样一句话，便又不知从哪里拿了个玉盒子出来，打开里面是白色的膏脂，看着这盒子里的东西，宁嫔的脸上闪过复杂的神色，之后便挖了一块，一点点的涂抹在身上。 也是神奇，这白色的膏脂涂在她身上之后，那之前显露的诡异丑陋的疤痕，那些血色斑斑的痕迹，便一点点的在宁嫔有节奏的按摩之下，缓缓的消失了，不过半个时辰不到，宁嫔再次变成那个精致完美的美人。 随手拿了衣服披上，宁嫔小心的把玉盒子收起来，坐在妆台前面，看着镜子里面那精致的妆容和眉眼，宛如透明一般白净修长的手指抚摸她的脸颊“华锦！”想起今日见到的华锦那精致漂亮的相貌，镜子里似乎也映着华锦的脸，她一把挥开前面的镜子“你该死！” 嘉善郡主府里，吃着火锅唱着歌的华锦打了个喷嚏，把一旁看着的容嬷嬷和芙蓉她们吓了一跳，生怕自家郡主生病，即使围着炉子吃火锅，依旧是让华锦多穿衣服。 “哎呀，你们不要这么夸张了，本郡身体好得很，怎么会生病啊！”华锦夹了一块毛肚，就着火辣的汤汁，占着美味的酱料，一口吞掉美味。 芙蓉在一边给华锦看着锅里的菜，不要老了就不好吃了，一边的容嬷嬷则是一脸的坚持“郡主的确是身体好，要么就一直好好的不生病，一病便是半年，郡主就行行好，奴婢这岁数也是不小了，您也不要让奴婢整日担心郡主了！” 华锦听容嬷嬷说起这个事情，一边把烫好的牛肉放进嘴里，吃掉之后才道“嬷嬷这是冤枉本郡了，那时候本郡不是生病，是受伤啊，平时哪有生病啊！” 那时候华锦可是当胸中了一刀，那一刀下去本是要了她的命的，可是因为她身怀重宝，到底是保住了一条命下来，可也是躺了那半年的时间恢复身体，华锦自己的感觉是，只要她经历生死大劫，这空间和她本身就会更融合，也会发挥更大的作用，现在她在自己的空间里面便近乎是神一样了，可是在现实的时候，她自己的身体也不过就是强化了而已，可也比以前强悍了许多。 容嬷嬷也是这么一说，她也是关心则乱，也不想想，当初华锦九岁十岁的时候，在那么北方的通兆县她整日穿的也不多，还不是一点问题也没有，之后在江南的时候便更是了，现在来了京城，虽说也冷，可也比不得通兆县的，只是见华锦这样打喷嚏，便担忧起来。 华锦坚持了一下，她是真的不冷啊，而且，吃火锅穿那么多，是真的很蠢啊！ 第一四二六章 刁蛮公主抢亲记 “好了好了，我披着衣服还不行么！”华锦虽然是解释了一下，看着容嬷嬷依旧看着自己，也只能妥协，而且看着容嬷嬷这幅相貌，她也是一边穿衣服，一边笑“不过容嬷嬷可不能说自己上了年纪什么的，本郡看着，嬷嬷比起前几年倒是看着更年轻了一样！” “郡主有笑话奴婢，奴婢还能返老还童啊，那不是老妖精了啊！”容嬷嬷看着华锦听话了，也笑了。 华锦也是哈哈笑着“老妖精也好啊，女人要是到了还能做个妖精，那得是保养的多好，精致美丽的一辈子呢！”如果一个女人可以美丽的活一辈子，这该是多么美好的事情呢！ “郡主总有道理，不过这样的天气，又这般围着炉火，怎地还打喷嚏呢？”容嬷嬷说了一句，又有些疑惑。 “奴婢看着，一定是有什么人想念郡主了，今日郡主可是没有见宁大人呢！”海棠是个大胆的，捂着嘴笑着调侃华锦。 平时在外面的时候几个丫鬟也是规矩的，可是在家里这样轻松的时候，华锦也不介意和人玩笑的，现在听了海棠这么说，华锦也笑了“哈哈，宁大人现在可没有功夫想念本郡这个蒲柳之姿，他可是温香软玉，有公主红袖添香的！” 也亏得宁淏听不到华锦这么说，否则便不知如何委屈的呢，他可不喜欢慕容画，现在牺牲色相也罢了，还被华小六这么调侃，不开心了啊！ “郡主，难道不是刁蛮公主欺负才子吗，怎么奴婢们听的版本不是这个啊？”百合看着桔梗在一边嘴馋的不得了，示意她自己去拿点心吃。 “真是受不了你们，郡主也是的，这外面的刁蛮公主抢亲记可是十分受欢迎，被议论的很，而且，奴婢可是记得这些都是郡主您亲自写的，亲自让人传出去的！”芙蓉有些受不了，这外面的传说别家不过是听着玩笑，可是他们却是所有故事的源头，结果一群始作俑者居然还装傻，还是当着全部知道真相的人这样，也是不知该说什么了。 “哈哈，芙蓉是不喜欢这个故事吗，如果不喜欢，本郡就再编个更有趣的！”华锦笑眯着眼睛，拿着筷子吃了贝肉。那贝肉是空间来吃嘛的珍珠贝，肉质也是香甜可口，一口下去便是鲜嫩的汤汁，华锦吃的享受的很。 按理说，九公主做得这个事情，一般也是不该传这么快的，不过架不住有人故意煽风点火了，华锦那天故意说的很大声，罗氏是听得十分清楚的，什么老子天下第一之类的，罗氏与华锦是闺蜜。 要说起来，华锦来这个时空许多年来，算是闺蜜的，也不过就这么几个人而已，王兰芝，陆妙贤还有楚流云都不在京城，倒是罗氏和她近一点，华锦自己都没想到，罗氏会那样不遗余力的去把九公主的事情往外传。 而且是为了华锦自己委屈，因为罗氏就觉得嘉善郡主明明是好的，外面却说她没有规矩，这个公主明明更没有规矩，所以在京城的贵族女子里面，慕容画现在也都是个笑话，至于这坊间，华锦特意编了故事传出去，不得不说，前世雷剧看的多了，小说看的也不少，所以华锦这故事编的，比这个时代的话本有趣得多了。 京城的百姓大概也是惊喜吧，之前是女扮男装的郡主的故事，现在这个是刁蛮公主的故事，背后都是来自现代的穿越者，这故事自然是狗血的很，可也十分被百姓们喜欢，就是华锦做得没有宁嫔那么明显就是了。 “这个故事就够了，郡主还是不要弄的更精彩了！”这个故事里面有个可怜的未婚妻，芙蓉她们都觉得这是自家郡主为了以后给自己洗白的。 不过她们也觉得自己想多了，就她们家这位郡主，自己黑自己的时候都是下死力的，什么时候见华锦在乎自己的名声了？ 芙蓉她们想的很对，华锦的确没想过给自己洗白什么的，之所以有那么个故事，是因为如果只有两个人物，故事就太不丰满了，冲突也少了，吸引力也不够了，虽然这个时空也没有那么精彩的故事，不过华锦既然编了，虽然做不得那写文大神的水平，那也不能太差不是么，好歹也是现代多少网络大神的结晶呀。 华锦也不过是这么一说而已，其实刁蛮公主这个棋她走得看似是为了抹黑慕容画，其实也是为了引出刘太妃，华锦觉得刘太妃一定是有了心思，那就是一个过惯了被人捧着日子的老太太，现在被人这么忽视，她能受得了才怪，受不了了自然会有心思。 不过华锦也觉得，如果刘太妃有这个心思，按理说也不该等到现在，刘家现在都已经蛰伏了，她动静这么大有些不对，华锦总觉得这背后没那么简单，所以这样试探看看再说。 至于刘家，华锦一直都十分的注意，以前她是以为这刘家背后的人就是她那个所谓的老乡，刘家对邱南冲保护的很，肯定不会是为了邱刘氏，不过是一个庶女而已，哪里值得，可是现在邱绍宗在牢里也待了不少时日了，怎么不见邱刘氏有动静呢？ 邱南冲是个有心思的，虽然邱绍宗是他唯一的儿子，可是那自私的人一向也是只想自己的，哪怕是唯一的儿子，关键时候放弃也不是不能，何况他一向是沉得住气的，之前如果不是被宁淏逼急了，想也不会落入现在的境地。 可是邱刘氏和邱南冲不一样，那是个把儿子当宝贝疙瘩的，怎么现在也沉得住？这是华锦不能理解的，所以对刘家华锦现在依旧十分忌惮，比对宁嫔也不差的警惕着。 华锦一时便因为九公主的事情，想到了刘家，只希望她那位小哥哥的色相值得，好好的探探刘家的底吧，因为到现在为止，这刘家护的和铁桶一般的，华锦自己的人都是安静的很，一点消息也没有。 “如果不是宁大人，那是什么人念着郡主了啊？”玩笑之后，一边的茉莉倒是问了一句，华锦打喷嚏，如果不是宁淏，可是别人念叨华锦了吗？ 第一四二七章 你死我活 因为茉莉这一句问题，华锦便从自己的思维里醒来，看着茉莉笑的开心“自然是有人看着本郡不舒服的，要不你们以为本郡为何吃着火锅唱着歌？” 她今日在宫里可是好好的让她的那个老乡郁闷了一番，宁嫔自然不是个正常人，华锦也不在乎这人是有多么疯狂，是怎么疯狂的，可是这人既然想要她的命，华锦也不是个圣母，人家欺负到了门上了，她难道还憋着。 以后交手的地方怕是还多，她还会好好的给宁嫔扎刀子的，想要她的命，她就让宁嫔看看，她的反击可没有那么的简单粗暴，她可是要钝刀子割肉，一点点的磨死她。 华锦这样肆意的玩笑，几个丫鬟和容嬷嬷也都明白过来，自家郡主今日怕是的确遇到了什么让她开心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如此。 想也是了，这大半夜的时间吃火锅，就算是在空间里面，也有些怪怪的啊，华锦却是吃的欢实，一边还催促着空间里面的一群人训练，也是舒服的不行。 宁嫔不会让华锦活着的，以前华锦不知宁嫔就是她的老乡的时候，自然也看不出什么，但是现在华锦是很肯定的，宁嫔是要她死的，其实不是今天，华锦有好些地方也是想不明白的，今日知道了宁嫔是老乡，也是穿越来的，之前有些想不明白的，现在也有了几分明白。 也难怪了，华锦进京之后，怕是无意识的坏了宁嫔的几桩好事吧，本来好好的事情，因为华锦有了变化不说，就像是华锦知道自己最大的对手是宁嫔这个老乡一样，宁嫔也知道，这个时代，这个时空，可以影响她们互相的人，也只有她们互相。 因为只有她们互相是来自一个地方，即使不是一个背景的，可是教育却是几乎一样的，她们可能是学着一样的线性几何，背着一样的英语单词，甚至是经历过一样的高考的，限制这个时代的人的所有事情，都对她们没有限制。 华锦是个喜欢把事情都把控在自己手里的人，她不喜欢事情大幅度的超越自己的控制能力，宁嫔显然也是一样的，现在她们互相都是她们自己计划里面不可控的元素，所以她们也清楚，两个人最后只有一个结果，你死我活！ 人一旦遇到这也的事情，基本是没有人觉得死的人是自己的，都是想办法灭掉对方，现在的华锦和宁嫔自然也是这样的。 华锦在空间里面好好的吃了一顿火锅，茉莉她们把东西收拾了，华锦在空间里歇下，一直到了第二天。 “郡主，今日通令候夫人就来了，郡主打算在哪里见她们呢？”一早华锦收拾了进宫议事，出门之前芙蓉过来问了。 以前容嬷嬷管家的，只是这几日容嬷嬷也忙着帮华锦调查事情，便不能一直在府里，茉莉倒是合适，也是跟着容嬷嬷学着的，不过她每日都陪着华锦进宫，于是这府里的事情便交给芙蓉和百合两人决定了。 但是华锦不在府上，基本也不会有什么大事，不过就是一些小事，处理一些拜帖之类的罢了，只是通令候夫人顾氏的事情其实是定了的，芙蓉她们也知道华锦是对肖蕊有自己的心思的，所以便多注意，也多问问。 华锦倒是没忘记这事情，毕竟现在这京城里面，水深的很，这样自己作死，自己找死的，华锦这等算是见识多的，也真的是第一次见到的说，印象可谓深刻。 芙蓉这么一问，华锦又想起那肖云了，皱眉“想她们也不会晌午里过来，午膳过后在内院花厅见她们吧！” 华锦不怎么介意别人瞧不起自己，或者是什么异样的眼光，前世她自己就是心理师，也知道这人如果是活在别人的眼睛里面，便是找不到自我，更没有所谓的快乐和幸福了。 所以她不为这些没有必要的人的议论或者眼光生活，也不是她什么人，她何必去讨好这样无所谓的人呢，不过华锦不在乎是一回事，可是肖云这样不掩饰的在她的面前直接瞧不起的，华锦自认为还没有那么大的度量。 本来么，肖云如果安静的不出现，华锦也不至于去主动找麻烦，毕竟她的事情也没那么重要，忙完了大事之后再好好的收拾这样的人也来得及，不过么，有人自己作死，自己想送出，华锦自然也愿意好好的推一把了。 “是，那奴婢就去准备了！”芙蓉和百合行礼答应。 如果是罗氏或者肖蕊这样和自家郡主关系好的，都是在房里见的，都是女子，穿着也没得讲究那些，可是这花厅，那关系就比较一般了，得了这命令，她们就知道用什么规格招待人了。 恰好容嬷嬷也要出门，过来多问了一句“郡主，她已经动心了，估计这两日便会答应来郡主府做事！” 容嬷嬷说的自然是她那个从前的旧友，也是之前在东宫做事的嬷嬷了，因为之前在宫里这嬷嬷也不是得势的，所以出宫以后，因为官职不高，所以请她的人家也都不怎么上台面，日子过得的确是不够好的。 容嬷嬷这么积极的请她，这嬷嬷也不是个傻的，容嬷嬷也不是和她一样是个自由人，而是个有主子的，想也知道她这样的身份，一定是嘉善郡主是有事要问她的，可是日子已经过得这样了，看容嬷嬷这过得好，她哪有不动心的。 她自然也知道自己所知道的，到底是什么当算是值得被人这样拉拢的秘密了，犹豫过之后，已经是动摇了。 这个事情华锦之前也是知道了，现在听了容嬷嬷这么说，便答应了“你尽可以答应她的条件，本郡是不亏待跟着本郡的人的！” “是，奴婢晓得的！”容嬷嬷最是知道自家郡主对下人的护短的，这答应也十分的真挚。 华锦点头，扶着茉莉的手上了马车，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宁嫔就是她的老乡，现在她疑惑的是，她的这个老乡和十九年前宁淏母亲身边的丫鬟是不是一个人，毕竟那个丫鬟明显就是个穿越者。 宁嫔的身上还有许多秘密，她要知道的更多，知己知彼，才可以百战不殆！ 第一四二八章 仇恨难消 今日在偏殿上，嘉善郡主再次直接的支持慕容桓，不知得了多少的白眼，慕容桓也是说了要自己亲自执掌军队亲征的事情，自然，他这心思是被拒绝的，不过慕容桓既然要做，也是准备的十分充分的。 刘仁厚几个被张小花告御状的，慕容桓和华锦一起配合着，刘仁厚直接判了斩立决，妻儿也充军了，倒是没有牵连到刘家，至于周家的那几个，第一世家的刘仁厚都是这个下场了，他们自然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孙玮眼见着自己和刘家最亲密的联结就这么不见了，不敢把怒气发到慕容桓身上，看着华锦的眼神简直是死人一般的，华锦现在也是不在乎了，不说他们本就不是一伙的，现在华锦这个靶子是当定了，她如果不做得过分，之后那位宁嫔如何才能被认可。 华锦想想也有趣的很，慕容桓为了宁嫔也算是用心了，虽然别的女人他也照样睡，可宁嫔怕是把慕容桓恨死了吧，华锦想想也是觉得有意思，即使是现代的男人都没有多少可以做到一胜仗专情，宁嫔又是如何这般的要求慕容桓，女人么，说到底还是得看得开。 就好像是华锦，来了这个时代，她从没有想去追求所谓的一生一世一双人，而是只想一个人自在的过一生，她不是不信爱情，不过因为经历过，所以才知道真爱多么难得的，只是到底是华锦自己运气好，又遇到了宁淏。 可就算是宁淏现在爱她至深，华锦也从来做好了这个人以后会变的准备的，爱的时候勇敢的付出爱，可是如果对方变了，不爱了，那么也会干脆的放手，终究人这一辈子，也都是一个人来到这世界上，最后也是一个人的离开，如果不爱了，放手不仅仅是放过对方，何尝不是放过自己呢？ 华锦不知宁嫔现代的时候是什么身份，又经历了什么，可是一个现代独立的女子，明明有能力，却依旧为了一个男子而毁灭和疯狂，真的是，太难看了。 是的，这就是华锦的结论，这样真的是太难看了，用现代的话来说，这样太不酷了，何必呢，放过自己不好吗，当对方不值得爱的时候，背叛爱的时候，也意味着，这个人失去了伤害你的资格，不是吗？ 大抵上华锦是太看得开了吧，她一向觉得恨其实容易放下，困顿人一生的，其实反而是爱！ 刘仁厚几个人得了这样的结果，慕容桓也算是雷厉风行，根本没有给世家拖延的机会，直接变下了诏令，几个人在偏殿就被拉下去了，周存英作为刑部尚书倒是想多说一点什么，不过刘仁厚他们的罪证可以说是十分确凿，华锦既然让张小花他们来了，就不会给刘仁厚他们翻身的机会了。 何况慕容桓也不仅仅是为了刘仁厚犯的事情才这么处理的，说到底这几个人也不过是慕容桓为了警告刘家的一个方式，让他们知道，慕容桓对执掌军队的一个决心，相当的强势。 也就只有那么一个多时辰的时间，几名之前还风光的将军就被送上了断头台，华锦其实心里是有一点遗憾的，刘仁厚他们这种祸害自家百姓的，如果可以，华锦倒是希望能直接凌迟，这些滥杀无辜的人，就是活该一刀一刀，一点点的把这人的命耗尽，血流干，让他们下辈子记得，爱国，是生而为人最低的底线。 张小花他们倒是对这个结果是满意的，至少暂时是满意的，因为未来的时间里，他们会跟着自家的郡主，把刘仁厚这些蛀虫的背后依靠都消灭！ 华锦在偏殿这里好好的惹怒了一群人，华锦之前不过是暗戳戳的引导，现在却是对朝政直接干涉了，而且是慕容桓默许的，一边的秦尚任看着华锦如此，即使之前就听华锦说了自己是被陛下命令着做得，也是心里面越发担心起来。 华锦现在这样，看着是被陛下信任，可如果引起了众怒，真的可以全身而退吗，古往今来，哪个祸国殃民的女子有好下场呢，华小六现在是走在刀尖上，一不小心，便是身死名裂的下场。 即使秦尚任私下也是怀疑华锦的，不过昨日得了杨贺的点拨，到底也知道自己不该小人之心的，现在看着华锦这样做，看着这偏殿之上的所有人的眼光心思，更是担心华锦不能全身而退。 华锦自然不知自己现在被师兄如此担忧着，她这仇恨拉的不错，其实看似她是应了陛下的要求，但她现在何尝不是在宣布自己的强势存在，至于全身而退，她不做难道就可以全身而退了吗，现在她面前也只有这么一条路不是吗？ 眼看着刘仁厚他们被拉出去行刑了，华锦也是生怕自己不招人恨一样的，说要去观行刑，顺便给了张小花他们几个恩典，其实华锦自己对这个没什么兴趣，不过是砍脑袋罢了，只是她知道张小花他们怕是想看着自己的仇人的下落，也就提了要求。 她自己不觉得如何，不过几个听到她这样要求的世家官员，却是心思更沉了一些，这个嘉善郡主比他们想的难对付啊！ “多谢郡主！”张小花他们就站在华锦不远处，其实算起来，他们的距离还是挺远的，可是张小花他们还是低声说了出来。 因为他们知道，这样的声音华锦是可以听到的，这么多年来，他们忍辱负重，多少次被人欺瞒，差点被人谋了性命，为了报仇，他们甚至做了去直接刺杀，和这些人同归于尽的准备，可是他们终就是遇到了华锦，才有了今天。 华锦的耳朵动了动，没有回头，看着行刑的表情却多了几分欣慰，这些人是她的负担，她承诺的，她答应的，她都会努力做到，也许需要许多时间，也许现在陪伴她的人也会离开，最后只有她一个人，可到底，她在做，在成就！ “一切，就从这里开始吧，所有，都从这里！”华锦闻着这弥漫在空气中的血腥，那么恶心，可是腥气中却又泛着隐约的甜，华锦唇边扬起，这第一滴血之后，便终究是，血流成河了！ 第一四二九章 算什么男人 刘仁厚他们这一桩官司有了结果，张小花几个告御状的自然是被世家给恨着，但世家也不是傻子，暂时是不敢动张小花他们的，几个人也被直接放了出来，他们派人跟着，图谋以后找机会罢了。 不过张小花他们几个也不是没有什么关系的，而且这追踪的本事他们也不差，所以那些追踪的人不过一会儿时间便被他们给甩脱，四人顺利的找了杜宇他们，暂时隐藏了起来，几人突然的消失，也让世家警惕了起来，知道现在这京城里面局势不是一般的乱，不知多少人谋着不同的心思。 华锦这边看了行刑之后也只是和慕容桓说了一句就出宫了，也是把骄傲莽撞的角色诠释的十分恰当，慕容桓见华锦这么的配合，心情极好，还特意赏了宫里面的缎子和首饰，华锦不眨眼的收了，回去便都扔空间杂货箱子里。 也不怪华锦这样，她本就瞧不上慕容桓这做事的风格，宁淏也说了，男人征战天下，征服世界这是男人的野心，本没有错，可是一个男人有野心，却不能是利用女子来成就的，慕容桓有心握权，自己争就是了。 可是之前就装傻，故意表现的喜欢华锦一样的，百般试探之后便是这样的利用，这不是个男人做出来的事情，若说保护自己喜欢的女子，这也没有什么，可是一直以来，伤害宁嫔的可不是华锦，反而是为了宁嫔，华锦挡了多少刀子？ 哪怕对华锦怀疑担忧她祸国的秦尚任都担心华锦这么作下去，自己该怎么全身而退，慕容桓利用华锦的时候，哪有过哪怕一点点的担忧？ 宁淏恶心这样的男人，华锦何尝不是，而且，不是华锦说笑，就慕容桓给她的那些东西，那首饰，同样的种水的翡翠，华锦都用来雕刻成盒子用了，戴在头上，她还嫌差呢，更不用说那亮闪闪的金子了，华锦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金子银子。 她空间里面铺了一大片，杜荃他们在空间训练的时候每天被闪瞎眼，都不带感叹的，还嫌弃占地方呢，就这些，算什么赏赐。 看宁淏就知道了，自从华锦这边许了婚事，一直折腾的就是把他自己玉石矿里面的最好的料子拿出来，全都不卖出去，留着他看着给华锦做些什么，给华锦的一定要是最好的，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在一起，自然不是为了他的钱，可是一个男人如果连钱都不舍得给女人花，那女人也没必要说那么多了。 不是贪慕钱财，而是花钱已经是最低等级的用心了，这点子事情都不愿做，嘴皮子上说那么多的爱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哄人罢了，所以千万别说什么有情饮水饱，没钱就是没有能力，没能力，谈什么爱别人，护着别人呢，这本身就是悖论。 就连秦尚任他们这些周围的人便都知道宁淏是怎么对华锦的，所以最后华锦哪怕是被这国家的帝王青睐也不曾动摇的只喜欢宁淏一人，她周围的人都没有人怀疑过，哪怕是整天说宁淏配不上自己姐姐的华锘心里都是满意宁淏对华锦的呵护的。 一边的茉莉也是看到了陛下赏赐了什么，不免有些看不起，这御赐的东西也太不像样了，虽然也足够富贵了，可是她们家郡主从来吃的用的都不仅仅是富贵罢了，还是这世界独一无二的唯一一份，陛下只送了这个，给那普通人家还差不多。 “以前奴婢听郡主说宫里面的东西说不定还不如咱们府上，这些日子奴婢冷眼瞅着倒是一点也不差，陛下赏赐的也不过如此罢了！”都是自己人，茉莉说话也是直接的很，这是华锦养的规矩，在外面不随便，在家不规矩。 华锦笑了“要不你以为本郡以前是说笑的吗，慕容家得天下之前也不过是个泥腿子罢了，得了世家的推举才有了今天，这国家的百分之七十的财富都在世家的手里，皇宫不过是看着富贵，哪里比得上世家？” 说完以后华锦又笑了“否则你以为咱们女子会所的银子哪里赚来的？” 世家为何这么招人恨，华锦为何说了自己一定得灭了世家，就是因为如此，她一个女子会所，可以说是面对了这个国家最高等级的消费者，她的女子会所针对的是这个国家百分之十的人，这些人却掌握了大部分的财富，华锦赚他们的银子，又建立了女子书院，也帮了许多人，只是她不敢太过惹眼，所以帮忙也都是私下的，不求名声而已。 “也是，奴婢之前看着那些个妇人小姐不眨眼的花银子，也是不相信的很呢，奴婢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一年也到不了一两银子的嚼用，这些个妇人小姐，为了一个小瓶子的花露便几百两上千两银子的出，也是把奴婢吓到了！”茉莉也想起自己之前的生活了。 其实华锦在李家村的时候，也是这样过日子的，她只是有了空间，所以银子赚的容易一点，李家村的人日子也都是这么清贫过的。 其实这就是问题所在了，没有人可以一直被压迫还不反抗，之前的西北大旱，死了多少人吧，这帮子朝臣还整天的做着国泰民安的美梦，其实只是一层虚妄的梦境，这下面的真实是百姓们过得不好，否则杜荃他们也不会希望华锦以后掌权，因为她是平民出来的郡主，一定可以理解他们穷苦百姓的疾苦，可以让他们过好日子，而不是和现在的那些当官的一样，只会涂抹出来一个虚假的盛世。 “是啊，不患寡而患不均，小小的不公平也不能如何，但如果大了，便必然引起矛盾了，社会矛盾！”华锦淡淡的说了。 茉莉有些听懂了自家郡主的意思，但是又似乎不大明白的样子，才要问什么，便听着一阵喧闹的声音，女子和孩童的哭声阵阵的，在这寂静的街上倒是十分引人注意，只是华锦一上午忙着和一群老狐狸斗智斗勇，还得应付慕容桓，听着便有些心烦。 茉莉见此，也顾不得自己那点小疑惑了“外面什么事？” 第一四三零章 狐媚子 “是属下的错，倒惹了郡主不快！”车夫也是按照往日的路线行车的，华锦也不是第一次进宫了，这路线他自然也是熟悉的。 只是今日毕竟多了点不同，今日慕容桓在偏殿发落了几家的家眷什么的，刘仁厚那都是立即斩首了的，大理寺那边见到陛下这样坚决，哪里敢耽搁，得了旨意便出来抄家，把刘仁厚几人的家抄个底朝天，家眷更是一个都跑不了。 世家那边也没有想到这次慕容桓居然如此雷厉风行的，居然直接就这样了，本以为他们可以拖拖，可以捞人的，谁晓得慕容桓偏就这么快，世家这边一点准备都没有，刘仁厚他们的家人也不是不担心，不过背靠大树习惯了，也觉得家族不会不管，哪里想到，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一家就要流放了。 说起来这京城其实也不是非常大的，华锦回府的路上总是不免遇到那么几家，其实车夫注意一点，绕一下，避过去就是了，可惜他今日疏忽，把这事情给忘了，这不就给撞上了么？ “属下现在就绕过去！”以前慕容桓派人接华锦，都是宫里面的太监过来的，但那个也不方便，华锦便直接和慕容桓说了用自己府上的车夫。 自己的人，说话做事也方便许多，这也不是什么大事，慕容桓没有反驳，所以现在是华锦自己的人赶车。 “不用，直接过去！”华锦听车夫说了以后，沉声说道。 车夫也从来只是听华锦一个人的罢了，现在自家郡主说了不用，也就不绕了，直接过去。 华锦本也不需要绕，她哪里需要躲避呢，做错事情的又不是她，躲开了反而显得她多么心虚一样，至于可怜，华锦也是没有的，说句不好听的，之前仗着自家男人的权势过好日子的时候怎么不觉得如何，现在被牵连了便可怜了，做人还是不要太双标的好。 既然以前享受了，现在便是一起受苦，有什么不对的吗？ 华锦不在意的坐在马车上，按理说，这抄家可是没有那么快的，大家哭哭闹闹的，老人孩子的，也是一团乱的，这时候路上行过一辆马车哪里会引起什么注意，但前提这马车是个普通的马车才可以。 不说华锦现在是公主之下第一人，她资格就在那里了，身份更是，现在慕容桓让她出来做了靶子，给她的是四妃同地位的车驾，这可不是普通的马车了，可以说，这满京城里面，可以坐这车上的，十个手指头便可以数的过来。 而这路线又是从皇宫往郡主府去的，那些人哪里不知道这马车里面坐的就是嘉善郡主，今日他们所有结果的始作俑者？ “嘉善郡主，你还敢来！”刘仁厚的妻子孙氏看着这马车，一双眼睛里面充血了一样，如果不是这个嘉善郡主，他们一家的日子过的好好的，可是现在呢，什么都没有了。 眼看着自己最喜欢的首饰都被装起来收走，孙氏怒气上头，既然她男人都已经死了，与其流放，她也不能放过那害了自家的贱人。 一边正抄家的兵卒看着嘉善郡主的车驾也是惊了一下，完全想不到嘉善郡主为何这时候出现，这位郡主以后可是要有大造化的，他们可不敢让这位主儿伤了。 这小将乃是京城守卫的军士，平素也是住在京城里的，之前他便偶然听到妻子说起嘉善郡主已经定亲的事情来，这消息颇为无稽，谁不知道，这位嘉善郡主以后必然是进宫做娘娘的呢！ 便十分不当回事的让妻子不要胡说了，他妻子也不过一个妇人，也只是随便说说而已，被夫君说了，也就不说了。 因为知道这车里的是嘉善郡主，他正说一定不能让这些罪人冲了郡主，哪想到孙氏动作那么快，居然直接就冲过去了。 华锦这车驾是六匹马的，车也是十分宽敞精致，若不是这一路从郡主府到宫里面的时间短了，她倒是可以在车里好好的睡一觉的。 孙氏一个妇人而已，也不可能冲到车上，可是万一惊了马，怕是麻烦更大，看着孙氏如此动作，小将挥手就让自己的人过去拦着孙氏。 可他的动作还是慢了，华锦的手下都不是一般人，赶车的自然也是，见这情况便直接减缓了速度，一边的人迅速的下车，动作十分利索的便拦住了孙氏。 孙氏是用了全身的力气在冲的，可惜撞了车夫的怀里，形貌越发可怜起来“滚开，嘉善郡主，我家将军到底如何得罪了你，你要这般致我们于死地，我家将军这么多年来在战场杀敌，最后居然落得这样的下场，嘉善，就因为陛下喜欢你，你便这样为所欲为吗？” 这话说的声音凄厉，倒是也好似像那么一回事了。 小将看到孙氏被拦住了，松口气，过来抓人，顺便给郡主道歉，这位主儿传说中可不是个好惹的呢！ 才走过来的，便见这马车的车门开了，一个二十岁许的妇人装扮女子扶着车门，又伸手，他们便看着一双修剪的极其精致的指甲和纤细白玉般的手指，然后是大红色的常礼服。 “你就是孙玮的妹妹？”华锦高高在上，低头看着孙氏。 小将和一边的几个兵卒都傻眼了，以前他们也只是听过这嘉善郡主的威名，只想着这大概是个母老虎，今日见了才知道，这世间便有如此一眼便惊艳的女子，这样高贵的身份，可嘉善郡主的打扮却不是那样的富贵。 不过一排象征身份的红翡的珠子在发上装饰，却是把人衬的更是明艳，偏看着又觉得这女子是那么的端庄，十分矛盾，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是下官的失职，惊扰了郡主！”虽然见了这样的角色不免惊艳，可他们也知道这样的美人不是他们可以觊觎的，而且，这位嘉善郡主这些日子以来，可是一直都表明了她不是个好惹的，是个带刺的玫瑰，一不小心，便是被这女子吞了命的。 “哈哈哈，我还当传闻的嘉善郡主如何呢，今日一见，也不过是个狐媚子而已！”孙氏现在也是不要命了，见了华锦这样的美貌，这样讽刺。 第一四三一章 流放 那小将觉得自己这命都要没了，那么多家都要抄家，他怎么就挑了这个，虽然是见了这位传说中的郡主，可是这霸王一样的郡主被这么骂了，他这也得不到好啊！ 华锦被人骂狐媚子，也是眼睛里面利芒闪过，她自然是不在意这些不算得什么的人说她什么，不过华锦也从来有自己的底线，说什么这人也不能当着她的面说什么，肖云是这样的，这个孙氏也是这样的。 “本郡本是好奇那倒行逆施，连稚童都不放过的畜生有着什么样的家人，今日见了才发现本郡以前倒是见识的少了！”华锦嘴角扬起，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春风拂面一般的笑意，可看着确实冷的让人打哆嗦。 “不过是一群罪民而已，哪里当得起郡主这般关注，下官马上把人带走！”小将虽然第一次见这个郡主，可还是感觉到了嘉善郡主的确不好惹。 华锦笑了笑“这位大人倒是不用忙，本郡这好好的走在路上，突然被人这么冲上来骂了，本郡总也不好笑着就过去了，本郡虽然出身低微，也是个没有地位，没用的，可到底也是陛下亲自封的郡主，就是本郡自己不介意，好歹陛下的面子还是需要顾着一点的，这位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一番话也是柔中带刚，语气温柔，可是这其中的意思却是多的很，小将可不想为了这些罪人惹怒了华锦，不说是想着把事情解决罢了，华锦现在都说来额，他哪里还敢说什么，再说什么，那就是不顾陛下的面子了。 他又不是不想要脑袋了，自然点头“郡主说笑了，这些个不上台面的东西，下官是觉得没得污了郡主的手！” “本郡的手污不污，自然有人评说的，也轮不到几个下贱人说，是不是？”华锦笑了笑。 小将吓死了，他也不是没见识的，他现在的官职都是自己军功打下来的，可上了战场他都不惧怕的，在嘉善郡主面前却是吓得哆嗦，这郡主果然不是一般人啊！ “自然是如此，郡主可以随意处理！”小将也不在意这些人的命了，都抄家流放了，还能翻身不成，世家那边都放弃的人了，没希望了。 “周二，掌嘴！”华锦也不回答这小将，说道。 那拦着刘孙氏的车夫自然也是姓杜的，只是华锦不方便当着外人的面说号，便随意说了个名字。 大抵上外人也难以想象，华锦和自己的下人说话的时候，名字都是随便叫的，但哪怕是如此，下人也绝对不会耽误华锦的意思。 所以她才说完，那车夫便一巴掌打下去了，既然被选了在华锦的身边，这车夫自然不是普通的车夫了，说句不好听的，现在华锦那个郡主府，哪怕就是个倒夜香的都是高手，跟着华锦身边的更不用说了。 蒲扇大的巴掌下去，如果不是车夫一只手还抓住刘孙氏，她怕是直接就飞出去了。 男子的力气本来就大，小将一边看着，这车夫打的时候可是一点力量都没省的，不过三个巴掌，这刘孙氏便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脸也已经是彻底肿了起来。 小将再看嘉善郡主，这样好样貌的，美丽高贵的女子，对这般血腥的画面却好似不在意一般的，华锦冷笑连连，以前她躲着，藏着，可现在她不要了，敢侮辱她，她就让人知道，侮辱她的后果，她什么时候做白莲花了？ “好了，让你打便这般不知收力，几下子便快弄死了，多没意思！”华锦看着自己漂亮的手指。 之后又看着那小将“哎，本郡这下人着实是笨了一点，这人总不好让你带死的回去，这样便罢了，免得你不好交差！” 小将端是看着这郡主喜怒无常的样子便已经是怕了，现在华锦这么说，他哪里还有什么话说，自然是点头答应着。 “不知他们都要流放到哪里去？”华锦笑得十分温柔，可丹凤眼里面的冷厉却也是不加掩饰的。 小将忙说了流放的地方，华锦仔细的听了“哎，本郡也是个心软的，看着他们流放的那么远也不好，既然孙阁老的妹妹都求到本郡的身上了，本郡也不好沉默着！” 这一番颠倒是非也是让人看得叹为观止，小将不免又哆嗦一下，他以后再不敢瞧不起女子了，这女子厉害起来，也真的是太厉害了啊！ “茉莉，拿着本郡的帖子去大理寺一趟，就说本郡觉得东北苦寒，刘家这老的小的，哪里经得起，换换吧！”华锦和茉莉这么说着。 茉莉一板一眼的行礼应了“是，郡主，奴婢现在就去，郡主真是慈心的人，就是不知道这起子贱人知不知道感恩！” 华锦笑得一脸慈和“你这丫头，好心哪里需要人感激呢，快去吧！” 一直到那小将把孙氏都给带走，他也想不明白最后为何嘉善郡主要给孙氏求情，那郡主一身的锋利，哪里是个轻易原谅人的呢，可偏他亲自听了这样的话。 他想不明白，也只是自己想罢了，可就在他把刘家这些人给押过去的时候，便听着大理寺那边果然改了这刘家的流放之地，的确不是东北了，而是更远和苦寒的西北。 西北本就苦寒，民风彪悍，前些年更是大旱，现在还没有养回来的，关键是，去西北的路更难走，说是流放，其实真的到流放地的基本没有几人了。 说是流放，其实不过是听着好听而已，其实和处死也没有区别，去东北距离要近一点，也好走一点，若是打点好了，路上有人照料，安全到达总是可以的，但西北，照顾也只是说说的，就是护送的官兵都有回不来的呢。 这惊天的翻转让小将惊的不行，自己怎么也想不明白，后来问了一个熟悉的人，才算是明白过来了，嘉善郡主那哪里是求情，说什么东北苦寒，殊不知是嫌弃东北太近，他听的是表面，大理寺那边可都是人精，都这样了，嘉善郡主的人情他们如何不送。 小将今日算是明白了，这些个位高权重的人，便是一句话里面，也不知藏了多少心思，他怕是一辈子也做不到这个程度了。 第一四三二章 求人的态度 不过是路过遇了这么一桩事情，华锦说了几句话，也知道那大理寺的人是人精，之前她这个郡主说话可能还没有这样大的作用，不过自从昨日起，她这样的嚣张跋扈，又被慕容桓那样的照顾。 不说别的，怕是大家心里都把她当做了未来的宠妃，慕容桓自己这昏君的帽子不见得多牢固，嘉善郡主这祸国殃民的名声是定了的。 有了这样的背景，大理寺那边自然不敢得罪华锦，她不过一句话，那边必然后谨慎的说话，何况大理寺也不是世家控制的，而是皇帝的人，世家也管不了，刘仁厚他们几个成为了警告猴子被杀了的鸡，都已经死了，也没有了救的意义。 华锦今日见了刘仁厚这些人得了应得的下场，又好好的跋扈了一下，才又往家里走，因为上午的事情多了一点，华锦进门的时候已经是午后时间了。 芙蓉她们也是早早的准备了午膳，百合和海棠过来给华锦更衣“郡主今日回来的略晚了一点，通令候夫人和肖家两位小姐已经在花厅等着了！” 之前通令候夫人就特意递了帖子过来，华锦也是回了今日有空，不过她整天的事情也多，所以也没有说什么具体的时间，可是但凡知道嘉善郡主身份的，就知道她每天上午都是要去偏殿议事的，所以一般也都会选择在下午过来的。 只是没想到顾氏倒是积极的很，这么早就过来了，果然，华锦听了百合这么说之后，笑了“倒是着急的很，让她们等着，本郡先用午膳，容嬷嬷可回来了？” 华锦可没有那个心情不吃饭就应付这些人，以前倒是还多些注意，现在她也不注意那些了，她这妖精都做了，别说一个通令候府，就是当着慕容桓本人的面，她也该如何就如何，这还是慕容桓求着她做的呢！ “嬷嬷回来过一次，看郡主没有回来就离开了，留话说了下午会带人回来，让奴婢们结和郡主说一声！”海棠过来给华锦松开头发，说道。 华锦点头“知道了，人到了先安排一下，等本郡亲自见她！” 得了吩咐，几个丫鬟答应了，芙蓉吩咐了丫鬟传了午膳，华锦换了舒服的衣服做下来用膳。 同时间，花厅里面，肖云看着端庄坐在自己对面的姐姐，看着肖蕊端着茶杯喝着果茶，淡然微笑的表情，这种好似在自己家一样的自在便有些不舒服。 “姐姐不是得了郡主的喜欢吗，怎么我们也要这样等着？”她们早早的来了，结果到了才被告之嘉善郡主还没有从宫里面回来，然后她们就被安排到了这处花厅里面。 其实这花厅也不是多么不能见人的地方，正经待客都是这样，只是之前肖云过来，是有直接被带着去见华锦的，不是在这里，现在这样的待遇，不免让她心里觉得不舒服，何况她以前不过是侯府的小姐，现在想着以后自己就是宫里面的富贵人了，看着事情的眼光也变了许多。 被这么晾着等着，肖云心里面酸的很，倒是肖蕊淡然的很，今日的事情本就与她无关，之前她带着郡主的信回去了，也知道自己的亲事有郡主插手，初夫人那边也不来府上了，现在她也不担心别的了，比起她的婶婶，她现在更相信嘉善郡主是个君子。 “之前我来拜访郡主也是在这里等的，本就是这个规矩，而且郡主还没有回府，我们多等等也没什么的吧！”以前的时候肖蕊想着肖云是自己的妹妹，自己的亲事也掌握在顾氏的手里，总是小心一点的，现在她倒是没之前那样的小心了。 果然，她才说完，顾氏便看了肖蕊一眼“蕊儿比之前倒是不一样了！” “婶婶这话说的，其实我和郡主也不过一般关系而已，咱们毕竟是求着郡主办事的，昨日我还听爷爷说起，说是陛下对郡主十分用心，这到底是郡主府，说话小心一点总是没错的！”肖蕊客气温柔的笑着。 这花厅看着是只有她们三个主子和丫鬟，没有郡主府的人，可华锦这里怎么可能放着陌生人这么一起待着，所以房梁上便是有人的，现在听着肖蕊这满脸笑容，柔中带刚的话，也是佩服自家郡主看人的眼光，肖蕊这个女子的确是不一般的。 肖蕊只是觉得自己这妹妹看着是爽朗大方的，其实却是个见识短浅蠢钝的，今日过来本是来求人的，她的事情还指望着郡主，还没有进宫如何呢便这样的瞧不起人，还是在人家郡主自己的地方，这不是傻吗？ 如果人家郡主真的是故意冷落就算了，可是她们进门之后，郡主府这边一直按照规矩招待的，说句不好听的，嘉善郡主府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除了之前曾经有过的聚会，郡主府可几乎不招待人的，多少人送帖子，想巴结都不得。 如果不是祖父曾经帮着郡主说话，真的以为嘉善郡主会理会她们吗，自己到底有几斤几两都不知道，人家客客气气的，还自以为自己能得到更高的待遇不成？ “姐姐现在只跟着郡主好，也是野蛮多了，不懂规矩！”肖云得了肖蕊这样说，又嘟囔了一句。 肖蕊听了她的话，也只是笑笑，有些事情，说多了无意义，只希望她的叔叔婶婶还有妹妹不后悔自己的决定，祖母总说他们家族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她觉得的，便觉得荣也只是肖云的荣，损也是她的损了，她何必那么多事？ 女子一辈子也够苦的了，她丢人也丢的足够了，郡主说的不错，人的命是拼来的，哪怕她低嫁到尘埃里又能如何，看郡主还不是一步步的走到现在，哪怕是她婶婶这样的侯夫人，也只能求上门，只能这么等着，她站到了郡主这一方，哪怕不能成为另一个嘉善郡主，也不会过得差了。 一个女子，不到最后的时候，都别说自己过得比别人好！ 第一四三三章 真是帮忙吗？ 肖蕊低头喝果茶的时候，余光看着一边似乎有一抹浅蓝色的裙摆飘过，回想了一下今日她见得人，便越发低调了起来。 另一边，桔梗匆匆的过来见华锦“郡主，奴婢本来是过去看看她们是不是需要什么的，谁知道那个肖云真是没有礼貌，还埋怨说咱们让她们等呢，也不想想，别说是她们了，就是当朝阁老，尚书，不是一样得等着，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华锦一边用饭，一边听着桔梗描述几人的对话，对顾氏和肖云她并不在意，如果有远见她们就不会出现在这里，天下将乱，没有那个能力，还贪心自己得不到了，之后的苦果自然是他们自己承受，倒是听了肖蕊的反应，华锦十分满意。 “通令候府倒是难得养出这样的姑娘！”华锦笑着说道。 “郡主您怎么不生气啊，还给那个肖云帮忙！”桔梗噘嘴，觉得自家郡主真是太善良了。 好吧，这真的是个误会，华锦前世今生好事做得的确不少，可是和善良这种可怕的词语还是扯不上什么关系的。 华锦哈哈笑着“你这丫头，快去和通令候夫人说一声，本郡马上就到！” “是，奴婢就要去了，不过郡主以后不要那么好心了，真是好心没有好报！”桔梗还是觉得自家郡主太好了。 华锦也只能摇头“你真的以为本郡是帮她们吗，罢了，说多了你也不懂，以后你自然就知道了！” 茉莉看着这边也不需要自己，既然人家都抱怨被冷落了，她过去看看，提前招呼一下也好，便拉着桔梗“奴婢和桔梗一起过去吧！” 对于茉莉这样的有想法，华锦是满意的，容嬷嬷现在也已经是脱籍了，只是因为现在在京城里，华锦需要她，之后必然是要和儿子离开的，不能一直伺候华锦，茉莉以后就得接替容嬷嬷的职责。 所以现在华锦也是都带着她出去做事，让她长见识，茉莉倒是有悟性，做得不错。 茉莉见华锦点头了，拉着桔梗一起去花厅，见桔梗还傻乎乎的，也只是好笑“你说说你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好事，就你这么一个贪吃的丫头，居然也得了郡主身边大丫鬟的位置！” 当初容嬷嬷选桔梗，其实也是为了她贪吃幼稚，可以给华锦取乐的，可以说是找了一个吉祥物，这傻丫头这么多年了，倒是一直这么单纯的。 “郡主身边的聪明人多了，我做那个傻的就好了！”桔梗嘿嘿笑着。 茉莉愣了一下，倒是明白了许多，其实除了她和容嬷嬷两个，四个女官中每个人都有各自擅长的，桔梗也知道自己比不得别人，所以一直这样，未尝不是她自己的定位和明白。 知道了这一点，茉莉也不求别的了，其实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没看桔梗这样傻傻的，郡主说话的时候也开心么。 肖蕊不搭话，肖云找不到说话出气的对象，也只能一个人生闷气，她虽然是整天的说着自己是个大方爽朗的人，所以不怎么注意规矩的，可到底被肖蕊这么说了以后，也总知道自己现在说话总是要注意一点的。 这样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这时候茉莉便带着桔梗来了“倒是让夫人和两位小姐多等了，我们郡主刚刚从宫里面议事回来，马上就过来了，之前可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这果茶点心用着还好吗？” 茉莉微微俯礼，笑着询问，肖蕊见桔梗的裙子，便知道自己之前看的人便是她了，但是虽知道了她也假作不知，起来还礼就不说话了，有长辈在自然轮不到她说话的，如果是她一个人，她和茉莉她们也是熟悉的，倒是可以自在的说会话。 “是我们来的早了，郡主府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顾氏就是心里瞧不起华锦，也不会直接表现出来的，规矩是不会错的，何况她最是擅长装样子的呢！ 茉莉也笑着“那夫人和两位小姐略等等，郡主马上就过来了！” 客气了几句，茉莉便带着桔梗出来，也不多留，其实这样她们的规矩的确是不错的，可也绝对称不上热情，华锦也不喜欢顾氏和现在的肖云，所以她们也懒得好好对待。 肖云见她们说了话就走了，嘴唇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到底还是知道不适合，没有说出口，华锦那边则是换衣服。 见客总不好穿着进宫的礼服，换了衣服华锦便带着人去花厅见人“让人过去把五师兄给叫来，既然今日肖小姐也来了，正好一并见了，想想有什么想问的，都想好了问问，也不要提前通知，女子没有什么准备，自然答的也是真实的，去吧！” 华锦事情也多，这年轻男女的事情华锦一向觉得自己去见，去说比较好，如果徐深自己看着合适，之后的事情自然有长辈去做的，她这边的事情就算是结束了，也好忙其他的事情。 得了郡主的吩咐，这边果然找人去叫徐深过来了，徐深昨日才得了消息，哪想到华锦这么的有效率，今日就让他来见人，考虑了一下，也没有多收拾，不过就整理了一下衣服便过来郡主府了，倒是华锘本是要过来看热闹的，哪想到宁淏家的小厮过来叫了他过去，说是有事情，便也只能遗憾看不了热闹了。 不说徐深和华锘如何，华锦这边却是已经进了花厅，顾氏她们本来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的，听见说华锦来了，便都站起来了，顾氏的品级不低，不过华锦的更高，给华锦微微俯礼“郡主！” 肖蕊和肖云只是一般的官家小姐，见了华锦的礼就要大多了，肖蕊心里面敬重华锦，这礼行的也十分真诚，肖云就敷衍了许多了。 “哈哈，今日偏殿的事情多了一点，本郡回来的倒是晚了，让夫人久等了，都是熟人，不用讲那么多的俗礼，快坐吧！”华锦眼看着几人的礼都行了，才又笑着这么说了，坐在主位上。 第一四三四章 见笑了 见华锦这样，肖云不免又有些撇嘴，只是到底在华锦面前，被华锦的气势所震慑，也不敢多么明显，也是个怂的。 肖蕊抬头的时候，便见着上首的华锦穿着一件蓝色缂丝的比甲，秋香色的上衣和月华裙，头发也没有那么的繁复，只挽了个分肖髻，用了龙眼大的粉色珍珠固定了，便没有多其他的首饰。 可穷人家的朴素和这高贵人的朴素到底是不同的，华锦这一身打扮的自然是素雅简单的，不过看着低调，实际却是十分的富贵，不说别的，就这缂丝的比甲，侯府怕是之后顾氏这个侯夫人和老太太有那么两件。 所谓一寸缂丝一寸金，这缂丝的衣服本就是难得的，就是得了也不会平素穿着，可肖云和肖蕊也不是第一次见嘉善郡主了，这位郡主却是经常的穿，而且也不重样的，可见日子过的如何奢华了。 何况看着朴素，这一身打扮，身份不到的，哪怕是侯夫人，她也是不敢穿的，等级分明，看似华锦十分客气，可是就这样的一身打扮，顾氏便知道了，这位郡主看着是温和的，但这架子却也不是假的。 “是我们来的早了，郡主这样忙碌，倒是我们打扰了，还麻烦郡主！”顾氏是来求人的，这态度自然是放的比较低的。 华锦微微笑着，伸手，一边的桔梗把白瓷的茶杯放她手里，她抿了一口，才又说道“夫人也不必客气，老侯爷以前也曾经仗义执言的，才不过两日不见云儿，本郡看着倒是比之前见的时候气色更好了，陛下以前就和本郡说了，这女子么，还是这样有气色的，活泼的才有意思，否则一点也不活泼，看着便也沉闷的很！” 华锦有意无意的说起慕容桓，只是她说的话么，肯定不是慕容桓说的了，那家伙怎么会和华锦说这个呢，每次说的都是让她怎么做，忽悠她做事而已。 顾氏却是担心华锦改变主意，没想到华锦会这么自觉，顾氏看了一边安静坐着的肖蕊，看来嘉善郡主是真的要给自己那个病秧子的弟弟娶肖蕊了，否则怎么会这么积极啊，这样也好，她本就看着肖蕊也不是多么喜欢，郡主的弟弟，嫁的也是不错了。 这么笃定了以后，顾氏便笑了“郡主说笑了，她小小年纪的，也没有什么见识，哪里比得上郡主的风姿啊！” 华锦对于这样的夸奖很是无所谓的样子“本郡是个什么出身，风姿什么的倒是担不得！” 说完以后才看着肖云和顾氏“既然夫人今日过府来了，想也是定了主意，不说别的，有本郡的保举，这入宫的资格定然是有一个的，只是这进宫毕竟是大事，本郡是可以豁出面子去做这个事情，可到底也怕有些什么意外，是不是？” “多谢郡主帮忙，我家就这样一个丫头，也不指望别的，不过谋个出身罢了，郡主帮忙斡旋了，侯爷和我感激郡主！”顾氏没想到这么顺利，其实自从刘家传来这消息不知道多少人家抱着希望呢。 想也知道了，皇后的位置看着是稳着，太子也已经立了，可是陛下才三十几岁，还年轻着，慕容家的遗传也是不错，都是活的时间长，时间久了以后会如何谁能保证，哪怕是一个宠妃，也可以带给侯府足够的好处，大家族的女儿本就是联姻的，这最好的联姻难道不是皇家吗？ 只要以后生了皇子，以后的日子就不会差了，看看那些现在活着的太妃吧，生活也是不错的，家族也能受到帮助。 “夫人这话说的就客气了，府上的两位小姐本郡都十分的喜欢，以后说不得有其他的缘分，有了夫人和侯爷的这话，本郡也有底了，择日不如撞日，这几日本郡进宫便会与陛下说起此事，肖小姐就在家等好消息吧！”华锦这话说的不明不白的。 顾氏却以为说的是肖蕊会嫁给郡主生病弟弟的事情，自以为默契理解的点头，一边的肖云也听了母亲的话，看着肖蕊的眼神里带着同情。 肖蕊身后的贴身婢女被这么看着，也是气鼓鼓的，不过到底她不是之前的那个丫鬟，所以也只是生气而已，不敢违背自己的小姐。 “那就麻烦郡主了！”顾氏本来以为今天还得寒暄一下的，没想到华锦这么干脆。 也是了，华锦一天天的忙着的事情多了，肖云这点子事情不过她一句话的事情，哪里用得着她多么操心，至于进宫的事情，她自然也是想看看刘家怎么玩了，消息传了这么久，说不得是有了什么变化，她好好的和陛下说说，他是不介意宫里面多一些摆着好看的美人的。 而且，不知道那个一边恨着一边又嫉妒她的宁嫔娘娘，她的那位老乡，看着这么多的新人进来，又会是个什么感觉呢，想想也觉得是挺有趣的事情。 “嗯，本郡倒是有一事跟夫人说起，本郡之前看着肖大小姐的刺绣做得鲜亮，正好本郡也现在也在学刺绣，不知可否让大小姐留着教教本郡？”华锦随意给自己找了个借口留下肖蕊。 这其实也是变相的撵人了，顾氏也没有傻透气，她这边和嘉善郡主说了云儿的事情，华锦马上就要留着肖蕊，想也知道，这就代表之前信里面写的交易成立了，这是要好好的相看一下肖蕊呢！ “自然是好的，难得这孩子得了郡主的喜欢！”顾氏二话不说的答应了，一个侄女的姻缘换来亲生女儿的富贵荣华，这一桩买卖，做得是再好不过了。 茉莉亲自送了顾氏和肖云离开，留下肖蕊和华锦在花厅里面，肖蕊也知道了自己为何被留下来，毕竟是从小受教育的大家闺秀，脸红红的低着头，跟着她的婢女也担心的看了一眼，又看着华锦那样的人物，暗自给自己的小姐祈祷这次可以遇到个好的姑爷。 “你这婶婶和妹妹挺有意思的！”等到人都走了，肖蕊听到了郡主说话。 肖蕊抬头“让郡主见笑了！”她何尝不觉得丢人呢！ 第一四三五章 相看 “是挺可笑的，但本郡憋住了，这条路，福祸相依，结局不好，你怕是要落埋怨，怕吗？”华锦声音都懒懒的。 肖蕊心中一凛，无奈叹息“我能做什么呢，他们是长辈，便是我说什么也不会被听进去的吧，路是自己选的，祸福相依，谁知道不是福呢！” 华锦笑了笑，有她在，就不会让肖云有福，何况宫里面还有个比她还危险的存在呢，她也只是说一声，别到时候肖蕊再圣母，她还麻烦。 “但更可能是祸！”华锦不遮掩的说。 肖蕊看着华锦“我知道郡主想要我说什么，既然我选了让郡主做主婚事，便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虽然是女子，可到底也是人，不是不会痛和失望的，有些事我自当尽力所为，可不该我承担的我也不会去承担，我奋力拼命，搏出来的未来，不是为了别人，是为了自己和我的夫君和孩子，女子出嫁从夫，我懂得！” 她说完以后，便看着华锦拍手“说的好！” 女子又能如何，看的明白自己，分辨得清别人，便是个好的，肖蕊如此通透，虽是后宅养大的女子，却看人十分分明，华锦自然是满意的。 “郡主谬赞了！”没想到华锦会如此，肖蕊有些害羞。 华锦嘿嘿笑着“还不快出来，师兄，该做的我可是做了，你若是继续这般躲着，倒是小人了！” 肖蕊听见华锦这样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随之一惊，所以之前她们说话是有人听着的，果然，华锦材料说完便看着徐深摸着鼻子出来“你这耳朵还这么好用啊，我才到就被你发现了！” 突然见了外男，肖蕊又是低着头，站起来，手缴着帕子，不知道该怎么做的样子，华锦呵呵笑着“谁让你不好好的过来见人，做什么小人的样子，丢人了吧！” 华锦笑嘻嘻的嘲讽技能全开，之后站起来过去拉着肖蕊“你别害羞，我这师兄也不是没规矩的人，不过我今日让他过来见你便是迫不及待来了，他也是才进门的！” 她不说还好，说了以后肖蕊的脸便更红了，她倒不是没有被人相看过，可是都是这样的年轻男女，单独相见却是第一次的。 “小生苏州徐浅哉，见过小姐！”徐深也是第一次，本来是打算偷偷看人姑娘一眼的，这娶媳妇好歹也得看看好不好看么，男人么，总也是视觉系的。 那知道他这才看一眼便被华锦给抓出来了，也只能这么拘谨的行礼，生怕人家大家闺秀觉得自己孟浪。 其实站在华锦的身边，肖蕊便被衬的颜色更为不好，但她却是个气质十分舒服的，相貌也是不差的，徐深整天看华锦习惯了，倒是对这样兰花一样气质的女子，是喜欢的。 “徐公子！”肖蕊也是俯身行礼。 “师兄自我介绍的倒是快，来，本郡给你介绍，这位徐公子乃是华隐秀的师兄，王明门下入室弟子，不过一个穷酸书生而已，你有什么话尽管问就好了！”华锦拉着肖蕊说了一句。 “好了，咱们走吧，留着你们说话，自己的事情都好好说清楚了，我就不掺和了！”华锦觉得这样她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剩下的他们自己说去了。 肖蕊也没想到华锦居然这么大方，简单介绍一下就这么离开了，整个花厅不过瞬时间就只有了一对男女。 华锦也不好奇那么多，只自己回去房间写字，倒是放心的很，只留了茉莉这个嫁了人的等着，人如果说完了，便把肖蕊带过来。 也就半个时辰的样子，华锦便见着茉莉跟着肖蕊回来了，至于徐深也是已经离开了，毕竟这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 “人你也见了，不满意也没关系，以后本郡再给你找，你可是需要问问本郡的意见，还是说本郡现在就送你回府？”华锦笑着问了。 肖蕊的神色十分复杂“郡主真的觉得我配的起吗？” 其实肖蕊自己不说，心里也觉得华锦是要把她嫁给弟弟的，哪里想到今日见的却是一个这样的青年才俊，徐深的确不是王明一门最优秀的，反而是最平庸的，可是也看看他是和什么人比，论起学问，徐深是绝对不比林峰差的。 柳昭文那等沽名钓誉的就更没得比了，不说别的，有这几个师兄，徐深的未来不用想也知道不会差的，这样的男子多少女子想嫁呢，她这样的名声，嘉善郡主居然介绍给她，她没办法说自己心里的滋味。 “这要问问你自己了，也可以问问徐公子！”华锦没有回答肖蕊，而是这样说道“王先生一门都是寒门，靠的是自己，论起家世自然是差的，可是好处是什么你也是知道的，如果你自己不能决定，不如回去问问你的祖父？” 有些事情她说多了不好，所以也只能这么点了一下，看着肖蕊，女子咬着嘴唇，看着华锦“不，不用，如果徐公子不介意我的名声，我，我愿意！” 对一个从小受到大家闺秀教育的女子来说，这句话几乎是用尽了肖蕊所有的力气，可她还是想争取，即使觉得自己这样是有些配不得的，可是，想起刚才和自己说话的那如玉公子，秀雅如玉，如果他不嫌弃，她为何不嫁？ “好！”华锦也不多说什么，更没有承诺什么，只是这样一句，毕竟她也得问问徐深的意思。 看着肖蕊心情也是复杂的很，便没有多留，让人把肖蕊给送回通令候府了，肖蕊一路的心情都很复杂，想着自己之前经历的一切，差点嫁给一个不能人道的，名声也是极差的男子，被人抢了未婚夫婿，整个京城的人都嘲笑她被退婚。 之后又差点嫁去做填房，她以为自己就要嫁给一个清贫的男子，或者是一个注定病了一辈子的男人了，可是嘉善郡主的磊落大方却是超越了她的预料，不知不觉的，泪水便模糊的双眼！ 一直到进了通令候府，她还激动的流泪，这消息也是马上就传到了侯府许多人的耳朵里！ 第一四三六章 小人之心 肖蕊进了老侯爷的书房，便见着自己的祖父一脸担忧慈爱的看着自己，之前还有些憋着的眼泪，又落了下来“祖父！” 老侯爷看着自己这么疼爱的孙女落泪，也是气愤不已“嘉善郡主欺人太甚，你好歹也是我侯府的嫡女，便是之前有过那些事情，她又不是不清楚，居然用这样的条件威胁你嫁给她那个病秧子的弟弟，着实是太过分了！” 老侯爷本是不知道这个事情的，哪想到无意间听着下人议论，去找了老夫人问，老夫人也是觉得如果可以让肖云进宫得了恩宠，哪怕牺牲一下肖蕊也是可以的，侯府的女儿本也都是联姻的，郡主的弟弟也不算是亏了肖蕊，毕竟不是填房，嘉善郡主又是个地位高，有背景，厉害的，郡主府也有银子，嫁过去哪怕夫君不好，可日子总是富足的。 老夫人都觉得肖蕊能嫁过去都是运气好呢，顾氏因为自己只是婶婶，又有老侯爷压着，对肖蕊面子上总是好的，老夫人反而是不加掩饰的讨厌，这么多年了，一直觉得自己那么优秀的大儿子是因为肖蕊才早早的死了，优秀又能如何，不过一个丫头而已，不能继承侯府，侯府也只能更落寞了。 虽然老夫人不喜肖蕊侯府的都知道，但是外人是鲜少有人知道这个事情的，家事，也不是好看的事情，不说是对的，这也是为何肖云总不忿的，在家她才是最受宠的女儿，到了外面大家都夸肖蕊，她自然不开心了。 顾氏自己推测的，告诉了老夫人，这两个女人就这么误会了华锦的想法，老侯爷知道了以后也是气的不行，觉得自己是看错了嘉善郡主，这个郡主居然是这样趁人之危的人。 肖蕊听着祖父骂人了，一边拿着帕子擦眼泪，一边摇头“祖父，祖父，不是的，郡主是好人，是我们小人之心了！” 她因为着急，这话说的也是急匆匆的，这要是老侯爷还不是老侯爷，他年轻的时候，估计直接提着刀就找嘉善郡主算账去了，现在老了，脾气也没有那么冲动了，听着孙女这么说，老侯爷就看着肖蕊“怎么回事？” “之前孙女也听婶婶身边的丫头说可能郡主是想把我配给郡主的弟弟的！”肖蕊解释。 老侯爷看着孙女叹气“你这丫头，怎么不和祖父说，如果知道郡主是这么作践你，祖父如何会同意，那嘉善郡主自然不是一般人，可咱们侯府的嫡女也轮不到她这么轻视的。” “祖父看着孙女自然是好的，可是因为之前退亲的事情，还是被人那么抢走了夫婿，孙女这名声早就坏了，现在上门求亲的都是什么人，祖父怕也是知道的，孙女自己也有自知之明的，不敢期待那么多，没有多少人见过郡主的弟弟，都只是说那位公子是个病秧子，孙女看过郡主，据说郡主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可看着也还是不错的。” “孙女觉得郡主很好，郡主的弟弟也不会很差的，哪怕是以后真的遇了什么意外，有郡主照顾，这样的一个大姑姐，孙女觉得日子过得也不会很差，所以即使是郡主那个生病的弟弟，孙女也是愿意的！”肖蕊其实是做了最坏的打算的。 这时候她想的那么多，后来嫁给徐深，知道嘉善郡主和华隐秀就是一个人，而郡主的弟弟是个比徐深还要有学问的才子，也是觉得自己这时候想的太多，丢人的不行。 老侯爷看着自己这个最疼爱的孙女，这个孙女是最像他大儿子的，聪明懂礼，而且不是那小家子气的，只是也是他忽视，因为没了儿子，对许多也不上心，反应过来的时候，事情已经是这样了。 “你这个傻丫头，怎么这么想呢，名声算什么，大不了庄子上住些日子，祖父给你找个外地的人家嫁过去就是了，你是你父亲唯一的血脉了，祖父哪里舍得你受委屈！”老侯爷叹息。 肖蕊笑了“孙女不想祖父这么为难的，不过今日孙女才知道，原来之前是孙女小人之心了，今日郡主便让孙女见了一位公子，还让孙女过来问问祖父！” “公子，郡主的弟弟？”老侯爷疑惑的问了。 肖蕊摇头“不是，今日与孙女见面的是王先生门下五弟子，苏州徐浅哉！”说起徐深的时候，肖蕊有些不好意思的脸红。 “苏州徐浅哉，你确定？”老侯爷本来还生气呢，怎么也想不到会有这样的反转。 他自然也是心疼孙女，可肖蕊不好嫁也是事实，早早就没有了爹娘，虽然是侯府嫡女，可侯爷是她的叔叔，想借用侯府的力量，她这个身份也是不能的！高不成低不就，又有那么一个名声出来，这事儿明明是初家的问题，但偏他们这边不好得罪六部堂官。 这燕国的才子千千万，有名有姓的自然也是不少，可是徐浅哉在这么多的读书人中也是受人瞩目的，因为他是王明的弟子，因为他有个师兄是这当朝首辅，有一个师兄是沐皇恩的大将军，有实权的新晋勋贵，更不用说还有一个礼部尚书的师兄张璞，以及刚刚状元及第的师兄宁淏。 哪怕用脚趾头想，这徐浅哉也会有十分光明的未来，盯着的人也是不少的，这位未来的准至少二品大员的夫人，不知多少人想当呢！ “自然确定，苏州徐浅哉，郡主称呼他为师兄，想应该是随着华隐秀华公子一起叫的，孙女看着郡主和徐公子是十分熟悉的！”肖蕊十分确定，这样私下的见面，隐瞒身份也没有什么必要的。 老侯爷听了以后又沉默了“师兄？”不知想了什么，摇了摇头，又看着自己的孙女“的确是我们小人之心了，如果是苏州徐浅哉，这怕是一桩再好不过的姻缘了，徐浅哉虽然是寒门，家世也只是普通，可是有这几个师兄和先生，未来必定有着不差的前程，嘉善郡主是真君子啊！” “是，所以孙女离开之前也回复了郡主，如果徐公子愿意，孙女答应了这一桩亲事了！”这个其实有点不矜持，可是态度很重要。 第一四三七章 我能不同意吗？ 肖蕊说话的时候，想起今日见的男子，有些羞涩，但心里面却是稳稳地，没有好的家世没关系，她会好好的过日子的，好好的孝顺公婆。 以前她也不是没有远远的见过这京城里面所谓的才子，可是那些人是那般的浮夸，不像是徐公子，他很真诚，问她的也都是特别实际的问题，她知道那个人是认真对待她的，她很开心，能够这么尊重自己的夫婿，哪里去找呢。 老侯爷不知想什么“你与祖父说说，今日徐浅哉与你说了什么，别隐瞒！” 肖蕊听了以后也不隐瞒，便说了“孙女第一次这样和男子见面，也不知如何，徐公子似乎也不知所措，后来他便问了孙女几个问题，他说他家世一般，过不了郡主府这样的或者是侯府这样富贵的生活，他现在是秀才，之后必然是走科举一途的，以后也会尽力拼搏，他还说他的爹娘也只是普通人，问我能不能接受，没有那么大的家，可能也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他是怕你嫌弃他的出身，所以特意见面和你说了确认的！”老侯爷说道“不过愿意问你这些，也证明他的确是真诚的了！” “是的，孙女也是这么说的，我也说了我以前订过的哪一桩亲事，也说了自己的一些顾虑，祖父，他说了他知道这些，也不介意！”肖蕊眼睛亮亮的。 老侯爷笑了“祖父也不需要问蕊儿是因为喜欢，还是觉得合适了，想那位徐公子必然是一表人才了。” “祖父……”肖蕊有些害羞，但心里面却是认定的，如果徐公子不嫌弃她，她便一定会做个好妻子，与他同甘苦，共患难！ “嗯，祖父知道了，你接下来就不用管了！回去好好的准备绣嫁妆吧！”老侯爷笑着把肖蕊撵走。 肖蕊脸红红的离开回去见了顾氏，顾氏和肖云也听了她哭着回来的事情，看着她也是一脸的同情，肖蕊也不说什么，误会就误会吧，反正对他们来说这都是交易，只要可以换来肖云的未来就足够了。 一直到最后，肖蕊也没有和老侯爷说过自己以后会站在郡主一边的话，下意识的把这些都隐瞒了，老侯爷一个人在书房里面，心里面有了更多的思量。 “郡主，刚才徐公子离开的时候说了，如果郡主有空便过去一趟，他有话要说！”徐深见了人以后就离开了，可这个事情到底也不能就这样了，所以留了这样的话。 华锦听了以后笑了笑“本郡也是个劳碌命呀，师兄的亲事也要这样关心，连本郡自己的亲事都不曾这么麻烦呢！” 茉莉她们笑的不行“那是因为宁大人都为郡主把事情办了啊！” “就是，况且还有少爷呢！”芙蓉也笑眯眯的，说来有意思，关于成亲的事情华锦几乎就说了这么一句话，之后的事情就和她没有关系一样的。 一家三口人，她这个正主是对这个最不上心的，都是宁淏忙活，还单独找了华锘。这边华锦换了衣服去见徐深的时候，华锘也到了宁淏的那个小院子里。 “师兄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华锘进门之后询问宁淏。 宁淏现在还在装病，但是在华锘面前是不用装的，毕竟华锘也知道自己的姐姐有什么本事，所以看着宁淏一身干净的宝蓝色长袍站在书房里见他的时候，华锘只觉得自己的眼皮子挑，总觉得今天要发生什么大事。 要说宁淏可以说是看着华锘长大的，亲自教他学问还有练剑，可就这么多年了，他这个师兄今日在华锘面前却十分的紧张，还特意穿了这么一件正式的衣衫，生怕显得自己不够正式。 “如果没有事情的话，小七就是姐姐那里看五师兄的热闹了！”意识到可能不对，华锘就要躲开。 “信之！”宁淏一开口就是正式的称呼华锘的字，这称呼便已经是十分正式了。 华锘离开的脚步停下来，回头看着宁淏“师兄请说！” “余身无长物，事业未定，自知无力，但愿以余生之力，护一人安宁，信之，今日不是以师兄的名义，只是一个男子，请信之同意，将你姐姐许嫁与我！”宁淏是正正经经的双手交叠，躬身行礼。 之后就一直弓着身体，华锘沉默的看着宁淏，其实没有必要这样的，只是宁淏知道华锘的感觉，他一个人孤单的长大，母亲也是疯疯癫癫的，可他知道，只依赖一个人到底是一种什么感觉，所以每次看着华锘不喜欢自己亲近姐姐，甚至觉得自己会抢走姐姐还故意为难。 宁淏从来不生气，虽然有时候会很无奈，可他是理解的，也知道自己现在的这个请求，是合情合理的，可也是一样会让华锘不心里面不舒服，即使他和华锦说再多以后三人还是一起生活的也是没用的，到底对华锘来说，姐姐不在是他一个人的姐姐了，还是另一个男人的妻子。 华锘也看着自己的这个师兄，作为师弟，这个礼他受不得，可是作为姐姐的弟弟，这个礼他却是勉强可以受的，华锦自然是有本事的，可这个国家也终究是男权社会，女子的婚事出面的必须是长辈，可是做主的也必须是男子，华锦姐弟已经和华家断亲了，所以现在华锦的婚事，是要他这个弟弟做主的。 他早就知道会有这一天，他的姐姐必然是要嫁人的，可是突然这样，还是有些不能接受“我可以说我不同意吗？” 宁淏站起身来，无奈的看着华锘“小七，我已经快二十岁了，张玉友已经马上做爹了！” 华锘噘嘴“姐姐才多大啊，不急！” “小七！”宁淏依旧是无奈的。 华锘撇嘴“你和姐姐都是坏人，都已经决定了，还这样和我说，我能不同意吗？”华锘也是有委屈的。 也难怪他觉得委屈了，昨天徐深还说起这个事情呢，那时候华锦也没有说什么，今天宁淏就找他说这个事情，他只是觉得明明姐姐和师兄都决定好了，现在只是通知他一声而已，觉得自己没有存在感了！ 第一四三八章 许嫁 宁淏叹息“小七，那你觉得怎么样才好呢，我与你姐姐相识也有五六载的时间了，这么多年来，我便认定的是她一个人，你姐姐也是一样只有我的，你姐姐知道你心里面不舒服，也怕你觉得是失去了姐姐，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去你们家里用膳，其实就是想跟小七你说，即使我们成亲了，一切都是不变的，除了我不仅仅是你的师兄，还是你的姐夫这件事之外，没有任何的变化。” “如果你不同意，我和你姐姐是不会成亲的，我没有亲人，你姐姐也只有你一个亲人，对我们来说，你是我们心中最重要的弟弟，所以没有你的祝福和同意，我们不会成亲，只是考验也好，怎么也好，小七，总是要有一个时间的，若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你也可以说，但你不是小孩子了，也不能任性了！” “我和你姐姐这么多年来，走过来也经历了许多，如果可以，我们想珍惜现在的每一天，你即使反对，也慢慢的接受这些变化，可以吗？”宁淏也是无奈，对于华锘，他有心疼，也有头疼，其实这个事情如果是华锦说，华锘即使心里面不舒服，也会同意。 但华锦没有这么做，而是放了给宁淏去做，因为她也不希望自己身边最重要的人因为这个事情不开心，华锘不是不懂，他只是想不开而已，他的确不是小孩子了，可也只是个少年而已，早早的爹娘就没了，他跟着华锦。 这个姐姐对他来说太重要了，姐姐在的地方他就有家的感觉，这个给他安全感的人，突然要成为别人的妻子，即使对方是他也十分信任依靠的师兄，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 宁淏尊重，可是也不会纵容华锘这么继续任性，华锦不会一辈子单身，华锘也总有一天必须自己出去闯荡，独立，分离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必修课，华锦虽然可以护着他，可是到底飞去哪里是华锘自己来决定的。 最终自己的人生是自己来走的，华锦没有想过护着华锘一辈子，即使她心里面如果愿意，不希望华锘经历那么一点点的风雨，宁淏也是一样的，他也是华锘的师兄，所以他也说了这么一番话。 华锘听着宁淏这么说，也知道其实师兄不是不委屈的，他和姐姐的这段姻缘，看着便是最合适的，最恰当的，可是也到底经历了太多。 华锦的性子不是那柔和的，有时候主意也正，会顾及不到别人的想法和心思，之前在西南的时候，他们并肩作战，华锘都是见了的，那时候华锦躺了半年的时间，宁淏也是陪着他一起无望的等待着。 其实在华锘的心里师兄也已经是自己的家人，只是一时觉得委屈，没有转过那个劲儿和想法来，现在听着宁淏这样说着，有对他的妥协，可是也在教育他不要任性的。 这些话都是对的，他听进去了，也知道是自己有错，心里面还是别扭的，问宁淏“师兄是和姐姐都商量好了，才通知我的吧？” “是我等不及要娶你姐姐了，我已经等了这么多年了，既然陛下都已经知道我们已经有婚约了，还有什么需要顾及的呢，你姐姐只是同意了，可也让我亲自来与你说，她真的十分在意你！”宁淏也没有傻到直接说是华锦先提的成亲，如果这样说，华锘心里面又觉得难受了。 毕竟年纪还是小的，有自尊心，善意的谎言还是有必要的！ 华锘对这个回答比较满意，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个理由总是充分的，他抿嘴说道“我这边看看拟定一下婚期吧，今年这么多的事情，也乱的很，明年秋天冬天吧，京城的事情了了，时间也充裕一点！” 这话就算是彻底同意了的意思了，宁淏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管怎么样，终究是同意了。同时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啊，亏得一开始的时候就说的明年，提前就准备，如果明年再和华锘说，说不得给拖到后年去了。 “好，时间本就该是你们这边准备的，我也是这么想的，要做许多准备，这里面的许多事情，还需要你和我一起商量的！”只要答应了，之后的事情就好说了。 华锘看着宁淏“师兄可不能亏待姐姐，既然要办，那便是必须风光大办，我记得在律法中有着规定，姐姐现在是郡主的身份，就按照郡主的最高规格来办！” 宁淏果断点头“当然，必须是最好的，因为我现在是在京城做官，我现在的想法是，这京城的事情了了，便去外放，所以这成婚的宅子，我想着不如先借了师兄的用，然后在苏州买个合适的宅子，那算是我们的老家，老师和师母都在那里，这样我们回去方便，之后看看能去哪里，再看看给你姐姐建个郡主府！” 其实华锘也就是这么一说，他就是不说宁淏也是要给华锦最好的，比谁都积极，华锘看着宁淏这样，也得承认，他就是心里不舒服也得承认，自己这个师兄对姐姐的确是最上心的。 “这个倒是可以，至于聘礼方面，姐姐都是要最好的，也不是置办不起，师兄有什么想法吗？”华锘想了一下说道。 这个安排是合适的，华锘也是想得开，师兄不会欺负姐姐的，他继续为难也没有意思，而且，未来谁被谁欺负这事情怕是都不一定呢，既然答应了，就也不矫情了，两个这个世界上最爱华锦的男子在一起，便是张罗着必须给华锦一个最好的婚礼。 无论是前世还是现在，这婚礼的事情，若是要简单一点，自然有专门的官媒和铺子做这个事情，可如果要做得复杂，那就有很多需要去确定的事情，不想华锦受到一点点的委屈，华锘和宁淏可谓是尽心尽力。 华锦自己都不知道，最后她和宁淏成亲的，宁淏整整用去了他那两个玉石矿接近一年的收益，亏得华锦自己也是不差钱的，否则这接近十万两银子就是为了一个婚礼，她大概会想把这两败家玩意给直接活剐了！ 第一四三九章 定了 华锦到了她给徐深和华锘准备的院子里，明面上华隐秀也是住在这里的，不过华隐秀受了情殇，这病的厉害，一直卧床不出门的。 “小六？”徐深看着进门的黑皮公子，一瞬间有些不敢认，之后才有些反应过来，这黑皮的公子居然是华锦。 华锦翻翻白眼，不得不说，因为她那个黑底子，这白眼翻的，特别的白！ “哈哈哈哈……华小六，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啊！”徐深忍不住的笑啊，他见惯了华锦要么是少年如玉的模样，要么就是绝代风华的样子，今日这小黑鬼一样的，也是和她以前的形象差的太多了。 华锦不该一直是那么好看的吗，现在这样让徐深深深的意识到，所谓的一白遮三丑的话是再正确不过的事情了！ “笑什么笑，要不是为了这大白日的见师兄，我用得着这样吗？”嘉善郡主的马甲不适合来这里，毕竟华隐秀和嘉善郡主不是一个人，徐深和华锘和郡主亲密也没有什么好处，说不得还影响做事。 但是华锦就那么两个好用的马甲，华隐秀这不是大病着么，以前是晚上出门，这黑灯瞎火的看不出什么，她也就混了，现在这大青天白日的，她怎么混啊，倒是可以找杜秋，可是就这么一点事情，也没有什么意义。 而且，徐深可是不知道华锦手下有那易容的高手的，到时候认不出来可不是闹笑话了，于是，华锦又把黑粉拿出来，把自己搞黑了，才这样出来。 徐深就是觉得好笑，但是听着华锦这么说，也意识到华锦现在这么为他的事情操心，其实也是不容易出的，她自己身上担着的事情那么多，可是这么一桩不错的姻缘，她即使那么忙着，还是这么用心，如果不是觉得肖蕊的确不错，如果不是徐深是她的师兄，她便是把肖云介绍进宫就是了，哪里用得着费这些功夫呢！ 所以徐深也严肃起来“快进来坐吧！” “算师兄还有点良心！”华锦哼了一声，坐下来说道“师兄见了肖家这位小姐了，觉得如何？” 徐深这跟着华锦混出来的厚脸皮被华锦这么问的时候也觉得有那么一点羞羞哒，不过只是一点，男人么，到底还是大方一点的“这件事，师兄要多谢小六了！” 这话就是觉得喜欢的意思了，只是简单的见面说话自然不能和华锦与宁淏多年相处来的更踏实，可是徐深见了肖蕊之后，却十分喜欢这女子身上的轻柔。 不是华小六的那种气场强大，那种尖锐，而是温和的，但是又不是那种畏畏缩缩的，他看得出来女子也是羞涩的，可是依然大方的表达自己的一切，不会小家子气，说话做事也十分的让人舒服。 虽然是勋贵家的女子，可是却不是那目不识丁的，说话很有几个嫂子的感觉，虽然不能和华锦这样学问好的惊人，但是可以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这其实就很好了。 “我故意说话的时候用了几个典故，她也是听得懂的，应该是读过书，懂些道理的，而且我也说了，我的家庭如何，她不能瞧不起，她见我这么问她，还特别激动的说了她不会，我觉得是个好姑娘，既然小六和师兄都说了娶她对我是好的，我也觉得她人不错，所以便可以了！”徐深其实是和华锦同年纪的，不过大了几个月而已。 他其实也知道自己现在不懂的太多，可是入朝为官，听秦尚任或者华锦的是没错的，因为他们本身就是胜利者了，现在他见了肖蕊本人，也是满意的。 华锦也觉得这样挺好的，其实他们这一门出了一个秦尚任，以后要再出一个首辅已经是难了，张璞以后能不能入阁还不一定呢，毕竟他和秦尚任的年纪相差的不大，秦尚任不卸任，内阁不可能有两个出自一门的，这个事情大家心里都有数。 宁淏和徐深相差的更是不大，所以宁淏在，徐深是不可能做到首辅的，他本事才华也是比不得宁淏的，何况宁淏背后还有华锦这个郡主在，反而到了华锘的时候，因为他年纪还要小，说不定还有些机会。 王先生也说了，有人是为相做宰的资质，比如秦尚任，比如说华锦，有人是做能吏的，比如说张璞和徐深，徐深以后的未来，最多便是六部堂官了，就是如此，他也不会是少年成才，也是注定打破王明一门天才传说的存在。 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三十几岁就入中枢的，徐深不是不聪明，只是就是差了点意思，徐深自己也知道这个评价的，他也不觉得如何，说句不好听的，那么多读书的人，出了他们这一门的，谁敢说最平庸的弟子只能做到六部堂官呢？ 有人一辈子都是县令呢，这样的前途也是挺好的了，他的策论做得就是十分实用，但不够有大方向，甚至不如华锦，他也都知道的。 所以妻子在事业上不能多帮助他，他也是不介意的，男人到底是靠着自己的，真的和师兄那样的，就是成功了，说不得背后也被议论是因为妻子的功劳吧！ 徐深觉得自己可比不得四师兄那么的坚持，也担得起，这样就很好了。 华锦也是一样觉得合适，徐深和肖蕊看着八竿子打不着，可是华锦是研究心理学的，这俩人的性格是互补的，以后只要不出现不可抗力，不作死，还是可以过得好的。 “她从小也是跟着母亲读书的，她母亲出身清贵，只是家道中落了，但是书香门第，所以也没有说是无才便是德，后来即使她爹娘不再了，她也是读书的，她定亲之前都是跟着先生的，我和她说话的时候也看得出来，不是花瓶草包，否则我也不会觉得适合师兄，师兄这学问那么好，总得找个有共同语言的嘛！”华锦对徐深这样试探的心机也只是笑笑。 毕竟是一辈子的事情，多问问，多看看，多考察一下，这才是正经的事情，也是负责的做法。 第一四四零章 远方消息 “既然你是这个心思，便自己去寻了嫂子去提亲吧，别找大嫂子，在吓着人，二嫂子更好！”这一回，就真的是没有华锦什么事情了。 外人当她身份高，可到底她也是个没嫁人的姑娘家，这男女的婚事也不是她该管那么多的，有大人来做，至于联系苏州那边什么的，这都不需要华锦了，也就是周存苇和秦四娘这样的，也没有什么其他亲人了，才会让华锦过去给他们主婚，也就是凑合罢了。 正经的做亲事肯定是不能这样的，之后的事情便交给孙氏去做就好了，都是勋贵人家，孙氏本身自己也是勋贵家的女儿，身份也高，总不会辱没了侯府的面子就是了。 果然，徐深听了也是点头“我今日就送帖子去二师兄府上！”倒是急脾气。 华锦见他这样，也是抿嘴笑“师兄也不用这般着急，明日是煦儿成亲的大喜日子，师兄和嫂子必然是也在的，你到时候和师兄说一声就是了！” 秦安煦明日就要成亲了，到时候大家都是要去的，送帖子过去说这个事情，孙氏怕是也得忙完了秦安煦成亲的事情才说呢。 徐深这才想起来他们那个侄儿要成亲了，也答应了下来，倒是也调侃了几句华锦和宁淏何时成亲这样的话题，不过华锦一向和别的女子不同，对于自己的婚事也是大方的很，徐深说着无趣，这事情既然定了，之后的事情哪怕徐深作为正主，其实要做得事情也不是很多，自然有家里的长辈做主，肖蕊那边也是一样的。 徐深现在也不是没有事情做得，亲事的事情有了定论，他是要帮着华锦做事的，问了一下自己具体要做什么，便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了，大丈夫成家自然重要，可这正事也重要的。 华锦这走了一通，没有什么事情就往郡主府回去，路上特意换了马车和衣服，到了府门口下车，便想起今日容嬷嬷是说了见人的，还说今日可以把人带过来，便问了一句“容嬷嬷可回来了？” “郡主，嬷嬷还没有回来呢，不过之前有捎回口信来，说是今日可能晚一点的！”小厮说道。 “嗯！”容嬷嬷办事华锦是放心的，点点头进门。 小厮一边过来牵着马车，一边有人凑过来，双手捧着一封信“郡主，今日收到通兆县来的节礼，还有这一封加急的信件！” 通兆县这个地方似乎已经在华锦的生活里面消失了许久了，突然听到以后她皱皱眉，点点头，一边的百合接过来信件，也没有立即给华锦看，主仆二人一起进门。 “容嬷嬷如果回来了，让她马上过来见本郡！”华锦又和门上的小厮吩咐了一句，得了他们的答应，便进门去了。 华锦带着百合才进了内院，便看着这房里居然一片热闹着，也不知是说了什么，芙蓉和海棠她们不说，一边的茉莉都笑成了一团，见华锦回来了，一直过来行礼都没收起她们脸上的笑容。 “你们这是遇到了什么好事，这般笑得？”华锦也笑着问她们，自从来了这京城，事情也多，这郡主府里面也有许多麻烦，倒是许久没见得她们这样开心了，华锦都有些好奇是怎么了。 芙蓉面颊粉嘟嘟的，行礼“郡主回来的正好，之前郡主刚刚出门不久，府里就收到了老侯爷派人送来的帖子呢！” “老通令候？”华锦听到芙蓉说老侯爷，第一反应就是这个人。 也不奇怪了，华锦这个郡主身份自然是高贵的，可是她接触到的侯爷，最多的也只有两位，一个是杨贺，因为战功赫赫，杨贺已经被慕容桓封了侯爵，领大将军衔，也可以说，杨贺也是这燕国目前最有实权的一位侯爷，而且还年轻。 比起那些老牌的勋贵，杨家这样的后起之秀那可是更难得，不过杨家没有老侯爷，就只有杨贺一个侯爷，剩下的就只有通令候府了，华锦一想就知道了，肯定是肖蕊回去以后和老侯爷说了她见的人是谁，所以老侯爷才送帖子过来的。 果然，华锦打开了帖子，几眼看完，便笑了“派人去把这个送去给徐公子，他自己未来的亲家，他自己去应付去！” 原来老侯爷这是专门下了帖子过来，内容倒是也不复杂，没有提起顾氏和肖云的事情，只是说起了肖蕊的亲事，语气也比较委婉的表达的对这桩亲事的是同意的，不过老侯爷想要亲自见见徐深这个意思。 如果是那不能见人的沽名钓誉之辈，这要求自然是怕的，但徐深的才华不是假的，相貌虽然不是宁淏那样好的，毕竟宁淏的老爹邱南冲是个可以让女子癫狂一辈子的，相貌自然不必说，至于他娘宁氏，别以为有名的才女就只是有才就足够了，没有相貌，哪里来的那么多追捧。 无论是哪个时空，颜值都是重要的，所以可是说，除了华锦，宁淏算是他们师兄弟里面相貌最好的了，而且不是文弱书生的那种好，而是那种健康的感觉，倒是华锘，其实和华锦是一个爹娘，相貌胚子也是好的，可到底就是比起华锦差点意思，这大概就是灵魂加成了！ 相貌才华都是不必任何差的，徐深也是不怕见人的，老侯爷要看便去看吧，说实话，如果不是肖蕊的确十分的大方，是目前徐深可以娶到的最适合的妻子，哪怕以后徐深成了朝廷大员，在京城或者是地方，这样的妻子都是不会给他拖后腿的。 毕竟现在不同以往，秦尚任和张璞的妻子其实也都出身世家，赵氏不用说，只是个小小的旁支，而且赵家也已经落寞了，至于刘氏，其实和现在这个第一世家的刘家是连着宗的。 不过刘氏本就是旁支了，又不知远着几重关系，现在早就没有什么亲密了，也是因为刘氏的家族不是十分给力，所以张璞的路走得比秦尚任也艰难，加上有那么一个师兄在头上顶着，现在不过做个六部堂官而已。 要知道，秦尚任在张璞这个年纪，已经是快入阁了，张璞却差远了。 第一四四一章 越笑越苦 所以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张璞自己就卡在这里了，不过王明是个很明智的人，他收这几个弟子的时候便也算计过，一般年龄差的不大的，都是各自擅长。 秦尚任做事大气，有远见，是为宰相的料子，又有岳家的支持，最后是可以入阁的，之后杨贺王明也是问过他是打算继承自己的家族的，投笔从戎是必然的路子，所以这不会受到秦尚任影响，而且文武官可以互相帮助。 至于张璞，其实和徐深一样，是个做事实的，他做不了掌舵的那个，做到内阁的阁老就是到头了，首辅他是做不得的。 所以这样自己门下的弟子至少不会遇到互相竞争的时候，不仅仅是王明，其他的大儒对自己比较看重的弟子，在收的时候也都是注意的，不是为了别的，而是避免一派出现内讧，那样反而麻烦，一个老师教出来的，互相竞争，最后弄得很难看，老师面子也是不好看的。 华锦考虑肖蕊给徐深，也不仅仅是看着人好，而是因为徐深不能娶个有实权的，世家的女子更是不可能，哪怕是那些势力不大，也不参与的一些小的世家也是如此，因为慕容桓也好，华锦也好，甚至是秦尚任也好，都是打算了必须把世家的势力彻底的灭掉。 以后世家出身的妻子不会是徐深的一个优势，反而拖累，小户人家又撑不起，勋贵就简单多了，现任的通令候和夫人都蠢，可是蠢也有蠢的好处，他们只懂得用个女儿换个富贵，其他的他们不敢做，估计一直都是这样的，一直这么落魄着就挺好的，肖蕊和他们也不亲近，多好啊！ 华锦说完以后，百合拿着这帖子送去门上，那边果然拿着老侯爷的帖子给徐深去了，至于他和老侯爷怎么见面，华锦就不在意了，徐深也是不惧怕见人的，他就是比不得华锦和宁淏，好歹也是老师的弟子，还不至于丢人的，怎么会惧怕见人呢。 这个时候怕了，以后朝堂之上又该如何？ 至于华锦把帖子送出去之后，便有好奇的看着自己的丫鬟，连刚刚收到的王县令的信件都不是多着急的样子“你们不是为了老侯爷的帖子就那般笑的吧，这相看一下的事情也值得你们这样笑的吗？” “奴婢们自然不是为了这个，只是今日得了老侯爷的帖子，海棠便说起来，以后奴婢们定亲的时候，也要这么提前相看一下，以后才安心呢。”茉莉捂着嘴笑着，她是嫁了人的，说话也是顾忌的少的。 华锦听了也是笑了，倒是难得听着自己的丫鬟说起这个，不过这话倒是海棠能说得出的，海棠是最泼辣的脾气，心思也多，也灵巧，但是没有什么坏心思，跟着华锦时间久了，被教的也没有了以前那喜欢与人争强的毛病。 也是了，华锦的丫鬟哪个不是比别人强的，何必和别人比，何况华锦也是个公平的主子，收了那些复杂的心思，海棠现在这么单纯的过日子，还更舒服呢！ “这倒是海棠说的话，也是，本郡也要成亲了，你们几个也快到年纪了，得给你们仔细相看着了！”华锦笑呵呵的说了。 一般现在燕国的贵女嫁人，娘家是会挑选了好拿捏的陪嫁丫鬟，其实就是为了以后笼着夫君心思以后提着做姨娘的，也是为了表现正室妻子的大度。 到了华锦这里，她怎么会在意别人怎么说自己啊，宁淏更是完全没有其他的心思，每天就只看着华锦一个人，之前在苏州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都在华锦这里吃饭，华锦身边的这些丫鬟他见得多了，从来只是看一般的下人一样。 眼睛里没有其他的想法，华锦身边的丫鬟也都没有那个心思，毕竟好好的她们现在也都是女官了，以后不说别的，嫁给个举人，或者是小官做个正室好得很，跟着华锦时间久了，她们自己也是有追求的，不是那只想爬床的丫鬟的。 海棠被华锦这么取笑，多泼辣也是红脸了“郡主也拿着奴婢取笑！” 芙蓉也是笑眯眯的接话“她既然这么说了，奴婢也说了，咱们自己相看也未必看的对呢，不如郡主亲自看了的好！” 茉莉也笑“所以芙蓉就说了，以后她是不嫁人的，如果郡主一定要她嫁，她便听郡主的，郡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啊，芙蓉这么说了，奴婢们便笑了，之前郡主不是还说过么！”桔梗也是笑的脸蛋红扑扑的。 果然，桔梗说完，华锦也是忍不住的笑了“人生三大谎言:第一是生意人说自己赔钱卖；第二是大姑娘说自己一辈子不嫁人；第三是老人家说自己活够了。” 果然，华锦说完之后，大家都笑了，芙蓉也是羞红了脸，不好意思说什么了，这还是之前华锦说起的前世现代的一个段子呢，倒是难得她们记得，今日又拿出来取笑了。 这么日趋紧张的境况，能这样简单的说笑一句，也似乎是十分难得一样的，华锦笑得也是十分开心，一开始的时候芙蓉她们看着华锦这么开心，也跟着笑，之后便看出来了，自家郡主看着是在笑，其实又那么的累。 最后也跟着一起，越笑越苦，华锦的确是累的，她不是不知道这时候突然收到王县令的信件，必然是有麻烦事的，可是这一件件一桩桩的，如果不是有空间的时间差，她真的会觉得自己快累死了，可是她必须得撑着。 还好现在有人帮着她，总不是之前她一个人坚持了，说笑了一会，芙蓉过去给华锦煮了她爱喝的杏仁茶，华锦坐在书房里，打开了王县令的信。 百合和海棠几个丫鬟就在门外候着，看着华锦一个人坐在那书桌前面，单薄的身子挺直的脊背，端正的坐着，低头看着那双手拿着的信件，那身影，只是看着，便有些心疼，有些难过，这样一个身躯，孤独的承担着那么多，那么重！ 第一四四二章 华家何用 “也不知这些事情什么时候可以过去，以前在苏州的日子多好，自从来了京城，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而已，比之前在苏州两年的事情都多，之前看着郡主每日多自在啊，出去游湖赏月，吟诗作对，在家做做胭脂香料，自在的很，进京之后便整日的悬心，事情也多，咱们可是许久不见郡主真的开心的笑了！”海棠看着华锦这样，叹息一声说了。 茉莉也看过去，其实她们都知道自家郡主很累，怎么不累呢，说到底，比她们的年纪还小呢，可是整日要关注多少的事情吧，所有算无遗策的背后都是常人难以想象的努力和付出，只是没有几个人看得到罢了。 “希望以后再不要这么辛苦，以前我还羡慕那些人呢，现在看着，整日的操心，事情多的不行，反而不如我们平头百姓过得自在一点，每日不过就是担心那灶上的一点事情就是了！”桔梗也说了。 “你们这是做什么，以前教你们的规矩都忘了？”几个丫鬟凑着一起说话呢，便听着容嬷嬷的声音. 果然，回头便看着容嬷嬷就在她们几个的身后，华锦身边的这些丫鬟都是容嬷嬷教出来的，所以她们也都是怕容嬷嬷的，见了她也都马上不说话了，倒是一边的茉莉不同，她和容嬷嬷接触的多，又是容嬷嬷钦定的接班人，自然不同的。 “嬷嬷您回来了，郡主之前还说让您回来就见她来呢！”茉莉说了。 容嬷嬷今日也是经历了一点事情，所幸一切顺利，人也是好好的带进府，安排了下来，因为一进门的时候便得了消息说郡主要她过来的，她这边把人安排了就过来了，却见到几个人在这说闲话。 其实说个闲话也不是什么要紧的，就华锦那个耳朵，她晚上不在空间睡觉都会被吵的不行，空间里面那个小木屋可以隔离声音，非常适合华锦休息，所以她们几个现在说的这些，也是没避讳华锦，华锦也是可以听到的。 “嗯，郡主在做什么，你们怎么在外面，不进去伺候？”容嬷嬷也知道百合她们也不是年纪小的时候了，按理说也不会这样聚在一起说闲话了。 茉莉便把今日的事情都说明了，又说她们如何觉得郡主辛苦什么的“自从进京，郡主哪里有过休息的时候，每日便都是各处的谋划，事情多的很，我们看着便觉得辛苦，今日郡主从徐公子那里回来的时候，正好通兆县王县令送来了节礼，还特别加急了一封信件，郡主正在看信呢！” 容嬷嬷听了茉莉这么说以后，也是叹息一声“就是心疼郡主也不该忘了规矩，现在是非常时期，咱们府上也是不招待人的，以后郡主不可能也是如此，因为郡主出身便总被人看不起的，我们若是规矩做得再不好，又不知道引得什么议论，所以哪怕是现在，也记得规矩，扣你们半个月的月钱，以后记得莫要这样了！” 这惩罚也算不得什么，她们几个都是小富婆，这要是出去买地做个地主婆什么的是很轻松的，容嬷嬷也知道，不过是个意思，几个人被这么训诫了，也都是欣然接受，正好也差不多到准备晚膳的时间了，几个人又各自准备起来。 只留着桔梗和百合在华锦身边伺候，正要各自散开的时候，便听到华锦说了“容嬷嬷何必这么罚她们，本郡本也是担了这没规矩的名声了，以后怕是会更臭，既然是担了，又何必再做得多好，便是做得好了，难道大家就觉得本郡不是个平民出身的吗？” 听着华锦说话，容嬷嬷忙整理了衣服，打了打身上几乎没有的灰尘，进了书房的门，行礼“郡主！” “都是一家人，嬷嬷也别这般客气了，今日的事情可是遇到了什么不顺？”华锦还是坐在椅子上，刚才她看的信就被她随手放在桌子上。 容嬷嬷道“倒是遇到了一点问题，不过已经都解决了，人已经安排在了府里，只是受了一点惊吓，若是郡主想问她什么，大概需要等明天了！” 华锦倒是也没有急到这一日都等不得，所以点头“这倒是不急！” 容嬷嬷见华锦脸上似乎是有所思量，也看了一眼那放着的信件，说道“郡主可是为什么事情为难？” 王县令的信件到了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容嬷嬷是管家，一进门就得了这消息也没有让华锦意外，现在听到容嬷嬷问了，华锦脸上好似嘲笑一般的露出讽刺的表情“华家还不值得本郡为难！” 这话说的自信，容嬷嬷听了以后也知道是自己用错了字眼“倒是奴婢说错了，以前在李家村的时候，那些人也当不得郡主为难，何况现在？” “本郡其实前世今生都特别的讨厌蠢货，聪明的人有脑子，做得事情便总是有迹可循的，哪怕是疯子，本郡也照样有办法，可这蠢货就不同了，他们是没有脑子的，这样的人，也就只能往死了打，不暴力，没合作！”华锦转身看着外面夕阳西下，说道。 这一番话里面些许字眼容嬷嬷不懂，不过大体意思她倒是明白的，显然，华锦的意思是华家那些人，都是麻烦的蠢货。 “郡主是想怎么做呢？”容嬷嬷其实有时候会觉得，自家郡主对那些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人，除了华锘之外，其实并不是有什么感情的。 之所以放过，大概是那种上位者懒得计较的心思，大象不会介意拦路的蚂蚁，因为一脚就可以轻易踩死了。比起华锘来，华锦显然对华家没什么感情，更没什么留恋。 所以现在华锦突然说什么暴力之类的，其实她便隐约想到了几分心思，华家最好不要惹什么愚蠢的麻烦，他们不知道，即使是现在，自家郡主便已然动了杀机。 华锦的确不是还在李家村的时候了，西南她亲自参与了战争，她见了许多人的死，手也沾染了鲜血，以前她愿意留一线是为了华锘的名声，可是现在华锦觉得不需要了，有她这个姐姐，华锘注定没有什么好的名声。 可也因为他的姐姐是嘉善郡主，他的未来必然是一片坦途，这是华锦的自信，名声不重要了，那华家留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第一四四三章 谁要害她 看着容嬷嬷一脸若有所悟的表情，华锦心里笑了笑，如果不是这一封信，她倒是把华家的事情都放下的差不多了，此时的一封信，便免不得的让她想起在李家村的那些日子，其实现在想想，那时候日子过得还是好的，毕竟那时候的她最大的麻烦也不过是华家这些人罢了。 那时候的华锦对华家也是不在意的很，因为对华锦来说，这一家人好解决的很，只是麻烦，那时候的她不够狠，也没有那么多的心思，只是想着过自己舒服自在的生活罢了，可世事无常，即使她诸多计划，当她启程去苏州的时候，一切便已经发生了改变，她有了如今的身份地位，也有了和她现在地位相符合的敌人，人生多有意思，总是看似奇妙的，却又是那么的公平。 华家是个麻烦，这个麻烦还是可大可小的，看着太阳缓缓的落山，府里也都亮起了灯火，芙蓉她们说这段日子比在苏州两年还累，其实是真的，可是对华锦来说，她的提高和增长也是肉眼可见的。 “华家的事情，郡主可打算告诉少爷？”容嬷嬷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了，其实如果是自家郡主来解决，这个事情肯定是最干脆的，反而放给少爷，就是无事也会生出一点事情来。 华锦想了一下“把信交给少爷吧！” 又想起了什么一样的，华锦道“芙蓉呢，这几日怕是会有人来府上，派人去门口盯着，如果人来了她就暂时留着，等本郡亲自见人！” 这说的自然是华玖了，王县令既然在信里面说了，想也知道华玖也不会多久就会到来，容嬷嬷听了以后有些疑惑“郡主是说什么人会进京吗，是华家的人？” 华锦冷笑出声“蠢的不少，可到底也有聪明的，罢了，本郡也懒得计较了！”之前华玖对华锦姐弟也没有多好，现在这样突然示好，华锦心里也不是没有一点不舒服的，可是现在这样，华锦也着实尴尬。 就这么一家人，本也不值得华锦亲自下场去做什么，可是这家人却也是个麻烦的事情，若是纠缠上来，说不得会影响她现在的大事，如果华玖愿意帮她们姐弟，也的确容易一点，因为华锦是记得的，华玖是个聪明人，他有心思，与其她自己去应付这么一家人，不如让他们自己咬来咬去的，也省去许多麻烦。 至于华玖想要在她这里得的那点子好处，对现在的华锦来说是再简单不过的，华玖最好不要太贪心，到时候华锦也不介意随手帮一下，如果起了其他的心思，她自然也会让人知道死这个字是怎么写的，只是华锦是觉得，华玖虽然书读得不多，不过却绝对不是个笨蛋，这一次他能这样单独过来投靠华锦，便已经坐实了这人是个聪明人了。 华锦一向喜欢聪明人，因为越是聪明，越是有迹可循，也因为，她最能研究这聪明人的思维了，他们也最容易出心理问题。 “好，奴婢也会注意着的！”因为认识华玖的都是之前跟着华锦姐弟在李家村的，现在也就芙蓉和她两个见过华玖，所以这个事情只能她们做。 容嬷嬷之前一直在做的事情就是把人给华锦招揽过来，为的是弄清楚十九年前宁氏身边的那个婢女，还有现在这个宁嫔的关系。 容嬷嬷现在既然已经把人带来了，之后便没有更多的事情，至于那个夏欣然，暂时还不需要容嬷嬷做什么，华锦听了容嬷嬷说这个，把华家的事情暂时放下，问她“今日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容嬷嬷这才想起今日她去接人的时候遇到的事情，便扶着华锦坐下来，说道“今日倒是好险，本来奴婢今日出门时候，想着不过是把人接过来便是，她本是在一户人家做个教养嬷嬷，因为要的银钱多了，那户人家也是不满意的很，之后见她来了郡主的女子会所，好不容易多了几分尊重，可到底那样的商户，什么也比不得银钱重要，所以她离开是十分容易的。” 容嬷嬷说起这几日自己做的事情“哪想到奴婢要走的时候，门上有几个小厮说郡主吩咐了跟着奴婢，奴婢本觉得没有必要，但既然是郡主吩咐的便也答应了，今日倒是多亏了他们跟着，否则这人怕是带不过来了，我还没有到她那里的时候便遇到过两拨不怀好意的人，被他们打走之后，到了地方才发现她被人用了腰带挂在了房里，如果不是奴婢带人过去的早，这人怕是已经没了。” “因遇了这样的事情，不免就耽误了一些，奴婢安抚了她一下，她之前本也是为了过的好一点，这一次遇了这事情也是吓的不行，也知道她一个人怕是不行，更积极的奔着郡主来，这样倒是好的，免得她不尽心，也是麻烦，所以奴婢特意捎了话回来，说会晚一点，就是这样，这一路回来还遇到了两拨人，亏得都不是什么厉害人，具体是什么人奴婢也不好判断，跟着奴婢的几个小厮也都在外面候着，等着郡主问呢！” 遇到这样的事情，也亏得容嬷嬷胆大，见的世面也是多了，所以就是这样也没觉得如何，想也知道了，当初她在公主府卷了那谋反的大案里面，当初多少士兵闯入了公主府，杀了多少人，容嬷嬷见得那些，之后在郡主府也见识过不少，今日的事情对她来说倒是不如何了，反正有府里的人护着，必然不会出事的。 华锦听着容嬷嬷这么说，却是没有一点的诧异，如果今日没有遇到这事情，反而让华锦觉得她见的这个嬷嬷怕是不知道什么，但是今日这些事情出来，必然意味着这个嬷嬷知道了有什么秘密，至于人没有之前的厉害，想来这所谓的秘密也不至于多么厉害，或者是因为其他的事情才会如此吧。 “随本郡去看看！”那个嬷嬷今日差点被人杀死，想也知道现在也不是问话的时候，见见今日那些小厮，看看那些人的来源再说吧！ 第一四四四章 这是为什么呢？ “郡主！”几个小厮看着不过平平，平时的时候便是在门上看门跑腿而已，看不出有什么不同的，但见了华锦都是规矩行礼。 一般贵族都是可以有自己的府兵的，不过不能很多，如华锦这样的郡主，有个十几个亲兵意思一下，比较正经的出行的时候有便罢了，华锦明面上的府兵也都是被她安排在了女子会所，是过了明路的。 反而她这个郡主府，看着是一个所谓的私兵都没有的，可是这府里的每一个人都不是一般人，不能说都是杜荃他们那样的人，可也都是会不错的功夫的，平时的时候也都是做那些小厮该做的事情，需要的时候，比如说今日容嬷嬷出门办事这也的事情，华锦吩咐一句，随便来两个人出去，便是十分可用之人。 关于吩咐人跟着容嬷嬷的事情，其实是昨日华锦知道今日容嬷嬷要做得事情便决定了的，倒不是华锦有什么预测能力，只是她毕竟现在能了解宁嫔的渠道也太少了，她倒是想着是不是可以催眠一下宁嫔的，可是之前她不能催眠慕容桓，她就觉得会不会是宁嫔在后面搞鬼。 之前她可是亲眼见了那热武器，她这个老乡绝对不是个一般人，催眠这个方式好用是好用，可也不是没有限制的，所以华锦想着暂时先不用，她不了解宁嫔，宁嫔也不足以了解她，这是她的优势，可如果她擅自做了什么，说不定反而暴露了自己的缺点，甚至可能是空间，那样她就被动了。 出于对这个人的重视，华锦吩咐了一句，倒是没想到居然真的出事了，她心里面也是更紧张了，如果对方能知道自己这边的行为，想也知道是在监控他们这边的，郡主府里面必然没事情，但这出来以后肯定是被人监视着的。 “嗯，你们说说今日见的人，是不是和之前三十七见的是一样的？”华锦坐下来，几个小厮都一身的青衣，冷着脸，看着是没有受伤的。 “之前属下们也听过三十七说起过他遇到的那些人的样子，这次属下们遇到的人不是他们那一拨的，不过看着出自一脉，只是不如那些人训练有素，也不够成熟，属下们与他们交手，他们也很容易就被打下去了！”其中一人这么说道。 华锦若有所思，其实现在华锦身边也没有什么高手，之前的时候一直是有暗卫在她身边护着的，其实华锦自己不是没有自保之力的，又有空间，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只是空间是不好见人的，如果可以明着就护着，也没必要动用到空间的。 后来因为华锦意识到慕容桓突然搞事其实是试探了她，就把这些都给撤了，之后天字号有潜力的都被她弄空间特训去了，到现在还训着呢，华锦现在用的人也都不是最厉害的一波了。 只是华锦这便是这样的，为何对方也没有出尽高手，这原因又是如何呢，几个小厮可以打跑的人，也是弱了一点啊。 “你们看着他们目的是什么？”华锦又问了一句，总觉得有点奇怪，如果是想要那个嬷嬷的命，没道理又派这样的人出来，难道对方也是把自己手下的高手弄去做什么了，所以用不上人，如果真是如此，她是要做什么呢？ “对方是想杀死目标对象，只是似乎力有未逮，看着都是尽力的的，具体为何他们这么弱，属下也不知道！”小厮又这么回道。 怕也只能问到这里了，不过短暂交手而已，的确不能问出什么来，华锦挥手让他们去休息，又特意给了赏赐，既然出了力，华锦自然是要赏罚分明的，再回去的时候，便不免陷入了沉思，对方到底是要做什么呢？ 一直到用晚膳的时候，华锦也是沉默的在思考这个事情，最后华锦也只能猜测说是这个嬷嬷知道的事情没有那么重要，可是如果没有那么重要，为何要故意这么过去想杀死她，还用的是吊死这也的方法呢？ 在华锦看来，如果是想灭口就更坚决一点，这么弄几个不上台面的，最后事情没做好，还被人察觉了目的，这事儿做得也蠢了一点啊！ 而且，用腰带勒死，其实是故意做出人自己想不开寻死的模样，一个小小的已经出宫的嬷嬷，华锦去找她之前，几乎就已经是过的十分不好了，一直没有人找她，也没有什么事情，怎么华锦一找到她，就有人要她的命，还要这样好似故意隐瞒她是被人害死的方法呢？ “要隐瞒的肯定不是我们，那会是什么人呢？”华锦忍不住的思索，今日容嬷嬷遇到的这个事情看似简单，华锦却觉得也许这里面还有什么事情，而且其中有许多矛盾的地方。 芙蓉她们几个见到华锦一边坐着吃饭，一边还想着这些事情，一边伺候了她用膳，一边又觉得心疼，以前自家郡主每日便是研究这些吃的喝的玩的，多么潇洒自在的，现在倒好，这满桌子的美食，都是芙蓉用心整治的，香味扑鼻，可是自家的郡主却是担心其他的事情。 便是这美食也似乎没有了好的味道，她们是见过华锦以前吃货的模样的，现在看着华锦如此，这落差如何不让她们心里面觉得难受。 芙蓉也觉得自己没用，除了会做点吃的，也帮不得什么忙，只希望这日子快些过去，以后再不要这样多的事情才好。 一个人用了晚膳，华锦吃的也不算多，之后便直接让丫鬟们休息，自己一个人进了空间，有些事情，她需要时间来思考。 就在华锦进了空间，试图把今日的事情都想明白的时候，皇宫里面的昕雪苑也有了动静，说了多少甜言蜜语的慕容桓，也不过是躺了一会儿就离开了，宁嫔表面上还是那个被帝王别扭的，不受宠的存在。 “废物！”肤如凝脂的女子拥着被子，遮掩住身上的星星点点，看着那跪着的黑色身影，沙哑的嗓音呵斥了一句，那脸上和身上的肌肤都升起极其绚丽的粉红，美丽而妖娆。 第一四四五章 娘娘息怒 “滚！”若不是手边除了被子什么都没有，宁嫔便是要拿着东西把人砸死一般的，最后也是怒气冲冲的把人给撵走。 那黑衣人本来就是是战战兢兢的，现在突然被这么直接得了可以走的命令，脚步飞快的便跑了出去。 几个昕雪苑伺候的宫女和嬷嬷互相看着，推诿了一下，最后还是夏欣然站了出来，她几步到梳妆台上拿了一个精致的盒子出来，过去给宁嫔行礼“娘娘莫生气，要小心自己的身子！” “让奴婢给您抹一下这膏子吧！”夏欣然问了一句。 宁嫔深深的闭眼，点了点头，她这样点头，几个宫女都松了口气，好歹这算是过去了，夏欣然过去给宁嫔抹她身上的那些青紫色，宁嫔这一身的皮子是光滑水嫩，却是极其容易受伤，之前洗澡之后已经揉的没了痕迹，因为宁嫔生气，便又出来了，夏欣然她们一开始的时候也好奇为何宁嫔是这样的，时间久了，见了这位主子的厉害，便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人呢，可有什么事情？”闭着眼睛的宁嫔突然问了一个问题。 “刚刚得了消息，说没有什么问题，付大人也已经去看了，说不过是皮外伤，没什么大碍！”一边的一个女官听了以后这么说道。 “让你爹多注意一点，还有告诉齐雨航那个老家伙，如果在出这样的事情，我剥了他的皮，给我把查，到底是什么人在作怪！”宁嫔本来声音便是沙哑的，这样突然大声的说话，便更是刺耳了一些。 也亏得这宫里面伺候她的人也习惯了她说话的声音，现在听了她这么说，也都是点头“齐老头也说了，一定会查清楚，必然不会误了娘娘的大事，娘娘顾着自己的身子要紧，大事未成，娘娘总要顾好自己的！” 几个人一起劝着说话，按理说，这劝说的也是十分合理的，却怎么也没想到，即使是这样的关心，那宁嫔却突然坐起来，纤白的手指狠狠的甩了一个巴掌过去，还在缓缓给宁嫔按摩的夏欣然一个不妨，便被这一巴掌给打的滚到了地上，发出咚的一声。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原本有那么一点放松的宫女们突然吓得都跪倒“娘娘息怒！” 就是夏欣然也是一样的跪着的时候都是哆嗦的，不难看出来她们几个是真的很怕宁嫔，宁嫔也是红着眼睛看着她们“我看你们是盼着我死了，你们就解脱了吧，告诉你们，我就是死了，你们也得给我陪葬！” “奴婢不敢！”听着这么恶狠狠的威胁，几个人继续哆嗦着说道。 “都给我滚！一个个的都见不得我好，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宁嫔赤红的眼睛转了一圈，看的几个跪着的宫女嬷嬷都低着头，浑身哆嗦的不行，才又叫她们出去。 夏欣然几个也都是松了口气，脸上带着些许劫后余生的表情退了出去。 如果外人见了这一幕怕是要惊讶的不行，燕国十分注重礼仪，不管是什么世家还是自以为贵族的人家，这规矩都是极好的，也是受到先贤的影响，这礼仪想来是极其优雅好看的。 即使被卖了伺候人，也多不会以奴才这样的侮辱性称呼来形容，即使是草民见了陛下也是不下跪的，而是正经的双手交叠行礼，所谓礼仪之邦，不外如是。 所以在这宫里面也是一样的，皇后也好，什么娘娘也好，自然是地位高的，但是也没有说让宫女太监行跪礼的，都是有着不同的俯礼的，即使是皇后那边的宫女，比如午膳的时候皇后掉了筷子，那些宫女也都是屈身低头，而不是跪着，因为跪礼是不好看的，不符合礼仪的。 而且，跪礼也一般用在祭拜先人和神明的，也就是一些祭祀的时候，或者比较长久的拜别父母这也的情况才会有，这也重的礼，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受的，即使是皇后这样的身份，按照这燕国的说法，这可是要折寿的，也不大吉利。 可就这这样一个不符合这个时代的礼仪，偏偏在这小小的昕雪苑居然还在实行，并且夏欣然这些人都没有觉得奇怪，最重要的是，这些人居然对宁嫔那么的惧怕，十分真实的害怕，特别是宁嫔说她要剥了她们的皮的时候，几个人的怕就更大了，也是奇怪的很。 夏欣然几个退了出去，便又听着这房间里一片摔东西的声音，这样寂静的夜里，声音特别的突兀，又因为他们这宫门白日里被华锦给踹坏了，盯着这边的人都听到了这些声音。 “娘娘，陛下在昕雪苑待了一个多时辰便回去了，刚刚奴婢听着那位在宫里面发火，摔了不少东西呢！”已经是凌晨时分，本是大家睡觉的时候，景仁宫里该休息的皇后却是精神的很。 正坐在一边不知看着什么，听了这宫女的话之后，她把手边的好似账册一样的东西放下“宫门都被人给踹了，还不是得憋着，摔吧，都摔了正好，本宫记得之前太后那边有一座翡翠的如意，明日让人给昕雪苑送去，陛下心尖尖上的人，怎么也不能慢待了！” “是，奴婢马上就去办，那起子人最是喜欢讨好的，这事情他们是最愿意做的！”一个女官这就要走。 “讨好……”听着这女官如此说，皇后冷笑了一声，倒是也没再说什么。 “今日那嘉善郡主虽是过分了一点，不过到底是让那个人吃了亏，陛下也只是过去安抚了一句，也没有多做什么了，娘娘的计策是有效的！”一个老嬷嬷过来和皇后这么说道。 皇后则是苦笑“本宫本以为是让她们狗咬狗的，可是看今日这情况，怕是没有那么容易，这嘉善郡主果真是个混不吝的，本宫怕她虽然是一把利刃，却是个不好把控的啊！” 今日的事情虽然是她有意的引导，可是事情最后发展成了这个样子，却没有和她之前想的那样，将她自己给排出去，反而牵扯了进来。不免觉得自己是不是走错了这一步。 第一四四六章 这真是一个误会 “娘娘想多了，奴婢看着今日那郡主的做法倒是莽汉一般的，那女子本就是个彪悍的，做事不动脑子，奴婢也劝着娘娘，这样的人与其之前那样的引导，倒是不如直接的说明了，她便不会误会了，反而故意这么引导，她说不得做出什么来！”这老嬷嬷却觉得皇后是自己想多了。 皇后也不过是小户人家出身的，本这样的出身不过也就是嫁给一个门户差不多的人家的，哪里想到她得了这样的气运，嫁给了太子，她本也不是那等从小读书的书香门第，往上三代也不过是个耕读之家罢了。 虽则在闺阁的时候也跟着学了读书，不过也只是那么一点点，当初她和慕容桓才成亲的时候，也不是没有过好日子的，她相貌自然比不得宁嫔和华锦这般的，可到底也不是太差的，性情也是温和。 好歹是少年夫妻，一开始也是有过如胶似漆的日子，那时候慕容桓亲自和她一起读书识字，夫妻的感情也是好的，只可惜这好日子没有持续了多久，本她是对自己这亲事满意的，夫君的身份贵重，对她也是尊敬，可在那个女子出现之后，一切就变了模样。 她从开始的时候把人当姐妹一样，到后来一点点的学会这些算计心思，那时候她才知道，如果一辈子只是这样和夫君那样的相敬如宾，她便也没有其他的心思了，偏那个女子出现了，让她知道了自己的夫君居然可以这样对别的女子。 也让她知道了，原来相敬如宾不是最美的爱情，曾经她也贪心更多，可是经历了太多之后，她便不求其他了，可之前尊敬她这个正室的男子，终究也只把她看成了一个正室，犹如那前朝的某个官职一样。 孩子会与她一起生，他尊敬她的身份，不会给她为难，可即使是生孩子也不是因为爱，而是因为那是继承人，必须是她这个正室的妻子生的孩子才有资格继承未来，看着那女子失了肚子里的孩子，而她这边一个接一个的生，可悲凉的却是她，而不是那失了孩子的人。 她其实知道自己要的太多了，可是怎么办呢，凭什么那个突然出现的女人轻易就得了那些，她这个本该最有资格的，却只能安静的做皇后，也只是皇后。 她以为那女子如果消失，一切就会回来，那女子失去孩子以后也的确不见了，可即使登基做了帝王，她那个夫依旧给她留了宫殿，还定了宁嫔，她知道，宁嫔两年前回来的之后，也不是整日的都在宫里面的，她得了陛下的信任，住在那里，经常出去。 “她为什么要回来！”皇后想到宁嫔，咬牙说道。 “娘娘！”一边的嬷嬷担心的看着她。 那个女子不在的时候，明明一切都好好的，陛下和她一起说起过很多的事情，其实就和那个女子没出现之前是一样的，她已经不贪心那么多了，因为除了那个女子，陛下和她是最亲近的，其他的女子也都做不到，这样不是很好么，可是她为何突然回来了，还是就在陛下登基之后不久，她再回来，以前那个愿意和她一起谈事情的陛下，又不见了。 她已经要的不多了，为何还要连这一点都要夺走呢，都是那个女人，如果不是她回来了，之后的两年的时间里，她多次想把那个女子再次赶走，太后和她一起都不能动摇那个女人，其实她也知道是因为陛下的护着，她那时候便想到了华锦，那个在女人离开的日子里，被她的夫君提起的女子。 她都知道的，说是出去办事的夫君，当朝的太子殿下实际上出去不是办事，而是去找那个女子，可就在那找女人的时候，居然又有人又出现在了男人的口中，之后哪怕是华锦离开了京城，她也没有忘记，她等着她再次回来，这一次，她不需要出手，自然可以让这两个抢了她夫君的女子互相斗了。 皇后想着自己这许多年过的是什么日子，便只是觉得心里面都是酸楚，她计划的不错，可不知为何，今日看着华锦这表现，总觉得也许这个人不是她以前想的那把好利用的刀子。 如果华锦知道她的想法的话，估计会给她一个白眼吧，为啥这对夫妻都特别喜欢把她当工具来用，她是个人，而且，是个比他们都聪明的人好不好，自己蠢就算了，还要小瞧别人，这可不好啊！ “娘娘，不过都是小贱人罢了，娘娘何必为了她们而担忧，今日陛下对嘉善郡主也是关心的很，那位心里面可不会多么舒服，嘉善郡主可比那个阴险的女子好对付多了呢！”这嬷嬷劝说。 皇后皱眉“嘉善郡主可不是只有这一个身份，不说她现在和前朝的大人一起议论朝政，她之前的那些诗文也是不差的，能在儒林有那么大影响的人，真的只是一个莽汉吗？” 皇后也没有傻到那个程度，许多人都只是觉得嘉善郡主不过就是个粗鄙的人，那是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华锦还是华隐秀，那么多优秀的诗词的作者，这样的女子真的只是她表现出来的这样的粗莽吗？ “娘娘是被那小贱人骗的怕了，娘娘您仔细想想，就是那个小贱人，其实也不过是看着聪明罢了，说到底也不过是狐狸精魅惑住了男人，男人最是贪花好色的，她那样的相貌，心心念念的也是正常，嘉善郡主所谓的议事，娘娘不是也打探过吗，不过就是胡搅蛮缠而已，仗着陛下的喜欢就横行了！”这嬷嬷说了。 “至于那些诗词更是，她既然能得了陛下的喜欢，那些个读书人岂不也是男人，这样的女子，引得男人追逐也是正常的事情，其实说起来还是那相貌引起的，这古往今来，哪有女子是凭借才华得了什么成成就的，都只是靠着男人的吹捧罢了！”嬷嬷这一番话说得十分合理。 其实，如果不是华锦是个不可以按照常理判断的人，这话说的，的确也没有什么，但遇到华锦，这些分析，也只能是一个误会了！ 第一四四七章 华锘的心结 “小七？什么时候回来的？”徐深看着夜已经深了，华锘却一直没有回来，虽然说华锘一般也不会出什么事情的，他也担心的出来找，谁想到才出门便看着门口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一个人寥落的站着，也不知在这里有多久了。 听到徐深问自己，华锘才好似活过来一样的，身子动了动，转身看着徐深“五师兄！” 徐深到底年纪也大一些，平日里被华锦碾压的厉害，可是对于自己的师弟和师妹，他也是十分关心的，现在见到华锘如此，伸手把人拉着进了他们的院子“快进来，怎么在门口站着，我看着你一直不回来，还担心你怎么了，现在这京城里面事情也多！” 华锘抹了抹脸，声音有些沙哑“一时想着事情，便忘记了！” “而且现在大家看的也只是姐姐，怎么也不至于找到我这里来的，我倒是希望担着这些，也免得姐姐这么辛苦！”之后华锘又说道。 徐深一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不是一般的事情了，过去把昨日从华锦那里拿的酒拿出来“行了，师兄陪你喝一杯！” 华锘看着那一坛酒，点点头，一起坐下来，打开坛子给徐深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也不等说什么，便一口饮尽。 “哎，这酒可只剩下一坛了，你省着点！”徐深说完以后，也是一口喝完，看着华锘给自己和他倒酒，又说了“我之前只当你有小六这样的姐姐，也都习惯了的，没想到也会有压力。” 外人总觉得他们这一门的人都是天才，也的确他们这一门的人比一般人聪明，可是不仅仅是因为他们有天赋，也有王明的教导，而且因为天才之名已经出来了，他们也只能努力让自己更符合这个名声。 可就算都是有名，徐深作为夹在宁淏和华锦中间的一个，才学比不得两人，其实也不是没有过看不开的时候，毕竟师兄比自己强也罢了，毕竟年纪大，也努力，可是看华小六，比他也只是小几个月而已，还是个女子，如果只是作诗作词的便罢了，可是华锦偏和一般小家子气的女子是不同的。 家国天下，华小六看的比他们这些男子还要明白，那科考的学问，他需要努力的背一晚才可以，可是华小六居然只是看一眼便都记得不说，还可以有自己的理解，更妖孽的有许多旁人不及的本事。 这样实力的差别，他这个师兄其实也是郁闷的，更何况华锦即使不考科举，但是已经是郡主了，现在更是每日进宫去宫里面参与朝政的议论，往来接触的不是勋贵侯爷，就是内阁阁臣和六部堂官。 对比起来，他这个师兄就差远了，有时候徐深都觉得自己好像是师弟，不是师兄，即使华锦对他也是尊重的，可到底也是让他自卑过的，后来他把自己疑惑问了老师，王明才和他说了许多，他也明白了自己有自己的优势，华小六也有她的强势，遇到这样的人是运气，也是压力，可如果没有华小六，也未必不是其他人，人不能望着别人不好，这样显得自己好，而是让自己变得更好，因为人可以自己努力，却不能勉强别人。 之前徐深以为自己心态不好，因为华锘更是被自己的姐姐碾压，明明是很聪明也很有学问的，可是因为华锦，自己却没有一点名声，今日见了华锘这样一个人郁闷，又说了自己也想承担的话来，便以为华锘也是因为这个不舒服。 华锘听了以后却是摇头“姐姐不是一般人，便是比我强的，我知道的，只是我觉得自己太无能了，总帮不了姐姐！” “你这是怎么了，不是今日去见四师兄的吗，怎么回来便这样了？”徐深还奇怪呢，好好的人怎么见了一眼宁淏之后就这样了“师兄和你说什么了吗？” “没有，不过是和我说了师兄和姐姐的亲事，我这边得定一下具体的时间，这边也该做一些准备！”说起这个，华锘的情绪就更不好了。 徐深也是看着华锘这样，觉得自己明白华锘的心思了，他拍拍华锘的肩膀“原来是为了这个，小七，你该明白，就是师兄和小六成亲了其实你们也是一起过的，也是一家人的，你不是失去了姐姐，你是多了一个亲人的关心，四师兄也没有什么亲人了，以后也就只有你和小六，其实我之前也想说了，如果可以还是不要拖的好，师兄现在已经进了官场，有些官面上的事情也是需要女眷参与的，师兄没有妻子打理这些事情，也是麻烦！” “何况之前我也听师兄说起过，其实师兄也希望早日与小六成亲的，他虽然不明说，可是小七也知道的吧，你姐姐是个什么样的人，其实想想也知道了，有这样的一个未婚妻，其实也很不安吧，即使师兄也是很优秀的人！”徐深说道。 其实大家都不傻，华锦那种随意的潇洒，看着便好似她是那种遇到了什么就可以随时抽身离开的感觉，他们都知道了，宁淏不安也是正常的，只是华锘卡着，还有许多外面的事情耽误着，原本也到了年纪该成亲的他们也一直这么拖着，徐深以前就觉得这么拖着其实师兄很累的。 反正看着华小六对这个事情倒是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或者说，他们也看不出华锦到底在意什么。 徐深本以为这次好歹自己猜对了吧，结果也看着华锘点头了，可是又这么说道“姐姐心里也是在意的，只是她从来是自己担着，师兄说的道理我都懂，可五师兄毕竟不是我和姐姐，不会明白，之前的那些日子我们是怎么过来的！” 华锘喝了一杯酒，许是因为一些事情，也或者是其他的，便回忆起从前的时光。 许是看着华锘喝着酒，看着窗外的树影婆娑，眼眶也微微泛红了，他之前知道华锦姐弟之前日子过得不好，之前在苏州的时候，那么多年也只不过他们姐弟而已，从未听他们说起过什么家人，只是那些苦和难，他知道了也不过说一句不易，他这样长在幸福美满家庭的人，到底也是不能感同身受的。 第一四四八章 一封信的愧疚 “之前也听你们说过，可是事情过去就过去了，现在你们也过得很好，小六是郡主了，你以后考了功名，也可以位列朝班，到底你们是过好了的不是吗？”徐深不知怎么安慰，也只是拍拍肩膀，这么说了。 “其实那时候我们过得什么日子，师兄不会知道，如果不是姐姐拼了命要分家，也许没有了我们的现在，可能很早之前我和姐姐就已经是一抔黄土，怕是现在那坟头上的野草都丰茂的紧了，没有人会记得我们，也没有人会怀念我们。” “其实到了现在，我对爹娘的印象已经不多了，那时候我太小了，只记得每天跟着姐姐出去做事，对爹娘的印象也只是他们回来了就有好吃的，爷爷奶奶和大伯他们也会让我们少做一点活，爹娘出去的时候，我就跟着姐姐，去山上打猪草，去摘蘑菇，去砍柴……”说道这里的时候看到徐深不敢置信的样子，他苦笑“难以想象吧，姐姐现在这样精细的人，那时候在家里就是这么过日子的。” “吃不饱就偷偷的摘果子吃，那山里的果子我和姐姐都吃过，有的好吃又不会有问题，有的好吃会拉肚子，有的不好吃可是没有毒，有的难吃还有毒，这些都是姐姐带着我学会的，那时候我才多大，现在想想，那时候每天想的就是什么时候可以吃一顿饱饭呢，后来爹娘去世了，那偶尔他们回来的好日子也不见了。”华锘那时候都三四岁大了，营养不良，但他又不是个傻子，哪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过得啊！ 徐深没说什么，喝了一杯酒，他家自然算不得什么富贵的，可是在乡下也是有不少田产的，供着他读书，吃喝也是不愁的，他不是没有见过那过得不好的，只是从来不会不会把那穷苦和现在的华锦和华锘联系在一起。 这样的各处都讲究和精细的样子，说华锦以前是这么过得，便总觉得不是一个人一样，其实，也的确不是一个人。 “因为太苦了，我偷偷的找姐姐哭，说想多吃一口窝窝，我才多大，那时候也不懂这对姐姐来说有什么为难，姐姐就抱着我哭了一夜，第二天姐姐就提出了分家，家里的事情都是姐姐做的，爷爷奶奶还有我那些大伯叔叔哪里愿意，师兄你不知道，姐姐从小就是个倔强的，她若是还在意你，便是可以忍得，可若是她不忍了，那便是没有了一点回转的机会。” “我大概到死也不会忘记，姐姐被打了五十板子之后那身上，院子里的鲜血，那之后我好久都做梦梦到姐姐死了，醒来看着姐姐还在，便才能安心，说起来丢人，一开始姐姐说不能与我一个房间的，我怕了很久，真的，的确在分开之后许久我晚上都会做梦，睁着眼睛看差不多了就去见姐姐，看着人好好的在才安心。” “如果不是那时候姐姐拼命分家，没有我的现在，那时候姐姐其实是拼了自己的命的，那时候我们吃都吃不饱，身体能多好，别说姐姐那时候只有九岁，哪怕是个大人也经不起这个的，我多后悔，如果我再撑着，我不哭着要一口窝窝，姐姐也不会那么冒险，一直以来，都是我欠着姐姐的。” 徐深看着华锘一杯一杯的喝酒，这些话，华锘这么多年，没有和姐姐说过，没有和别人说过，却在这一天，终于爆发出来，倾诉给了徐深。 “师兄说的我都懂，可是那么多年来，我几次差点失去了姐姐，我只有这一个亲人了，在通兆县的时候，我是亲眼看着姐姐已经没气了的，是我一直哭着，一直哭着我一个人怕，姐姐才又回来的，姐姐是我唯一的依靠，我的理性告诉我，我不会失去姐姐，我已经是大人了，姐姐和我一个年纪的时候已经是闻名的天才公子了，可是我还是担忧着，是我欠了姐姐的，她这么多年来也都只是护着我，为我操心了！” 怕是华锦都不知道这些事情，对于之前的那些记忆，华锦接管这个身体时候，其实也是不记得许多了，所以她不知道，原来一开始的分家，契机是因为华锘哭着要吃的，也不知道她曾经断气过，又被华锘给哭了回来，于是便也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了，华锘多怕失去她，也多愧疚因为自己让姐姐被打了那么多板子。 她不断的安抚着失去了爹娘的弟弟，却哪里想到，弟弟的依赖里面是有着这样的恐惧呢。 “小七，师兄不知道怎么安慰你，你该走出来的，我相信小六那时候会那么做，也是心甘情愿的，也一样是不悔的，事实也证明了，小六当初的冒险值得，你们有了今天，小六现在是这个国家的郡主，被人尊敬，被人议论，她建立了女子会所，还有女子书院，哪怕就是现在你姐姐什么也不做，她也会是咱们这个燕国的历史上必然留名青史的女子，前无古人，也后无来者！”徐深劝说。 过去只能留在过去，会影响现在，可是总要学会，总要懂得，理解，之后着眼现在。 华锘点头“我都懂，都明白，我也以为以后我就可以帮姐姐了，可是我现在才知道，我不是不能帮姐姐的，只是姐姐知道，我最可以做得是什么，而什么，我也绝对做不好！” 说了那么多，华锘总算是说了他现在最大的痛苦，他对华锦的依赖太多，小时候也好，现在也好，建立在愧疚之上，他考察宁淏，也是怕自己做错了决定，再让姐姐受伤，他怕这个人不是那个对姐姐最好，最合适的人。 他顾及的太多，便看着好似不讲理一样的，其实他只是怕宁淏不能对姐姐好，怕自己一个点头，未来姐姐委屈了，他会觉得自己该死。 可是今日宁淏和他说了许多，也是语重心长，他有自己心里迈不过的坎，可也一样不能再那么的任性，这么久的时间，足够他去看明白宁淏是不是适合华锦的，他答应之后，失落是有的，可今日为难的，却来自那一封信。 第一四四九章 能心疼一下她吗？ “少爷，奴婢只是今日收到的通兆县的来信，郡主特意吩咐送来给少爷的！”华锘从宁淏那里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他答应了自己姐姐和宁淏的婚事，之后便有许多事情需要商量的。 其实都是为了华锦好，希望给她最好的，所以一时之间，两人想起来的事情便多了，如果不是怕第二日九公主又要来宁淏家里，宁淏需要应付她，说不得华锘就住一宿了，所以回来的时候便晚了一点。 结果这还没进门便看着容嬷嬷带着人在门口，似乎也是才到，看着他回来，便把那信件交给了华锘。 华锘接过来信，虽然也好奇里面的内容，但是您却没有急着看，而是放起来，看着容嬷嬷“这等送信的小事怕是不用劳动嬷嬷的，嬷嬷今日来了，可是有什么事情与我说？” 容嬷嬷现在在郡主府做得是管家的工作，每日事情颇多，加上现在有些事情华锦也需要借助容嬷嬷以前在宫里面做事的一些经历和人脉做事，所以几乎这等小事是不可能让容嬷嬷做的。 即使是在李家村的时候，这送信的事情也不是容嬷嬷，现在容嬷嬷也已经脱了奴籍，身份比起以前也不一样了的，现在却这样专门带着人过来送信，想也知道没有那么简单的。 容嬷嬷见到他这么敏锐，也没有说什么，这一家的两个主子都是聪明人，这点子事情总是可以看出来的，她叹息一声“少爷之前不在京城，不知这些日子到底发生了些什么，郡主府那一日喋血，还有这些日子的宛如走在锁链上，郡主可以说是步履维艰。” 华锘安静的听着，这样一个夜里，万籁俱寂，便只有容嬷嬷有些沧桑的声音“郡主是个凡事自己撑着的性子，现在这个样子，郡主其实也是许多压力和苦恼，可事情既然来了，怎么也不能去避过，总不能假装没有过，所以这一次郡主也说了华家的事情交给了少爷来处理。” “其实郡主知道少爷未必能处理好，今日要人送信过来的时候，也是考虑过是不是她自己也处理了，后来是知道现在郡主自己的确忙不过来才这样的，有些郡主不会说，她累或者她苦，可奴婢是看在眼里的，奴婢只是个下人，少爷您是主子，论理奴婢也没有什么资格说少爷您什么。”容嬷嬷说话。 华锘摇头“这么多年来嬷嬷一直跟着我们姐弟身边，我心里待嬷嬷和长辈一边的，您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的。” “少爷您心软，其实以前说不得还曾经不理解郡主为何那么冷漠，对华家的人无情，之后几次少爷见了华家人也都是会受到影响，少爷虽然心里是重视郡主的，可是对华家其实也不是没有感情，这也是为什么郡主担心少爷你无法解决这些事情，如果不是之前断亲，郡主和少爷没有这么多年的清净日子。” “但凡郡主有时间和精力去处理华家的事情，郡主不会交给少爷，但是现在既然交给了少爷，奴婢也大胆说上几句，少爷看着郡主每日不过是进宫议事，殊不知郡主每日要与许多人斗智斗勇，这偌大的京城，少爷得明白，真的是完全理解郡主的，站在郡主一边帮她的，就只有少爷和宁大人而已。” “郡主不说，不是不担忧害怕，现在这个情况，一不小心，几乎没有退路，一着不慎便是粉身碎骨，华家不是什么大人物，可是他们贪心而没有智慧，如果被人利用，对郡主的打击是很大的，奴婢不想多说什么，只是提醒少爷，这么多年来了，郡主护着少爷，护着这个家，但凡少爷看着别人怎么可怜，也别忘了看着光鲜的郡主也不是不可怜的，到底是谁更重要一点，少爷心软也好，怜悯也好，总要心里面明白。” “奴婢这些年看着郡主一步一步的走到现在，吃苦也好，受罪也好，什么都好，郡主都是笑着，少爷是郡主唯一的亲人，她一个人撑着一切，却不是为了让亲人觉得她是无所不能，不去心疼的。” 容嬷嬷这话说的委婉，其实是在为了华锦鸣不平，在李家村的时候华锘的年纪小，所以对那些所谓的血缘亲人重视，放不下，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可是之后一次又一次的，再次面对华钰，他心软，他不能狠心拒绝，容嬷嬷也是看在眼里的。 容嬷嬷知道自家郡主是想看着弟弟自己去吃亏，自己去明白，去成长，反正出了事情她可以给护着，善后，可是她是真的心疼华锦，那一日进了李家村的小小院落的时候她心疼过，那一个无条件信任她，给她了新生的小女孩，这么多年来，她依旧是那么优秀，又更有光芒，可是为何连亲弟弟都忘记了，多心疼一下这个一直强撑的女子呢？ 华锘的每一次的心软，难道不是一把扎在华锦心中的刀子吗，这么多年来，华锦付出一切把弟弟教养成才，没想过得到什么回报，可是该怎么去想，怎么去做，难道已经这么大的华锘不知道吗？ 因为他自己依赖姐姐，所以华锦和宁淏一再的迁就，可为何华锘没有想过，自己的姐姐其实也是需要依靠的，也是需要被人心疼的呢，他做不到宁淏一样的能力和守护，却为何不放手，对华家那些对他们姐弟残忍的人，他那样的同情着，心软着，却为何不能对姐姐心软一点呢？ 难道就是因为华锦什么都能做好，比别人都强大，就不需要被人心疼了吗？ 今日容嬷嬷看着华锦已经下了决心，如果这一家人再继续有什么事情出来，她是会直接动手灭了的，即使未来华锘知道了会恨她，她也顾不得了，其实，若不是知道华锘做不到真的自己去解决这些事情，华锦又如何这么的担忧呢？ 所以容嬷嬷考虑了一下，亲自来见了华锘，她知道自己是外人，可她一个外人尚且知道自家郡主的为难，为何华锘不知道，郡主不愿多说的，她便代替郡主说了吧！ 第一四五零章 会死的 “我没有觉得姐姐冷漠，他们那么打姐姐，他们不是好人！”华锘听了容嬷嬷的话，下意识的反对这种说法。 “是，他们的确不是好人，可是是少爷您的亲人！”容嬷嬷一句话就说明白了重点。 华锘的脸都白了一下，沉默的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了，因为容嬷嬷说的没错，即使离开了李家村，他也一直觉得那里是自己的家，华家都是坏人，可是也有好人，小叔叔就是好的，而且，就是华家不好，可也是他的亲人，即使，他们已经断亲了。 容嬷嬷一看就知道了，其实这就是问题所在“在郡主的心里，郡主只有少爷一个血缘亲人，没有其他人！” 看着华锘那样苍白的样子，容嬷嬷也是无奈的，其实这对许多人都是为难的，哪个人不是对家族，对亲人有期待呢，华锘会这么想也不是不能理解，可是哪怕是以前的时候，他们总有时间让华锘自己去看，自己去被这些人磨的没有了那点子温情。 “郡主一直知道少爷是这么想的，也并不强求少爷也和她一样想，只是现在是一招做错，就会满盘皆输，奴婢今日会和少爷这么说，也是想提醒一下少爷，如果华家的事情不能解决，最后死的，可能是郡主！”容嬷嬷这句话就是今日她要说的重点。 这不是一个游戏，即使有空间的保护，也未必是完全的没有危险，自从那一日刺客进了郡主府之后，这些日子以来她是亲眼看着郡主看似一直不变的做自己事情，可是明显睡觉的时候少了，就是在府里的时候，便也总是在思索算计着什么。 以前的郡主不是这样的，她是那么的强大，做什么事情都好似带着戏谑一样的，玩笑一般的便做了，现在却根本没有这个感觉了，特别是最近通令候府里两个小姐的事情，看似郡主是因为肖云得罪了她，所以做这些。 但其实这个对目前郡主自己要做的事情根本没有什么好处，可是华锦做了，即使现在事情那么多的基础上，她还是做了，之后就是肖蕊的事情，郡主居然去管了徐公子的亲事，这其实不是那么要紧，也不该是她管的，可是容嬷嬷看着，便总觉得，似乎郡主是在努力的把许多事情尽力自己去完成，这样如果她出了什么事情，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她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所以有些事情告诉了秦尚任他们，有些事情她不告诉，只是自己和宁大人一起去做，其实不告诉的解释有时候不仅仅是不信任，更是一种保护不是吗？ 容嬷嬷知道，在自家郡主的心里，她是愿意和宁淏一起的，自从西南的事情之后，宁大人便说过，如果郡主不在乎自己离开，他便也要跟着，生死相随，她那时候听了便十分震撼，却知道郡主和宁大人都是说真的，那时候郡主答应了，会为了宁大人想努力活着，可是更答应了，如果真的是赴死，也必然会带着这个人。 反而是华锘这个弟弟，华锦其实把人养大了，也给他找了好的先生，好的师兄，以后她就是不在了，华锘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只有华家，所以之前没有动过杀机的华锦，这一次是动了杀机。 只有没了这些牵累，华锘一生便不会有太多的坎坷了，哪怕是一个人也会好好的活下去，也会有成就，这也是华锦占了现在这个身子的回报。 容嬷嬷毕竟年岁活的大一点，茉莉和芙蓉她们都没有感觉的事情，容嬷嬷却看出来了，她看着自家郡主把一切都自己担着，既然对付的是魔鬼，便自己也成魔，这是郡主自己的决定，容嬷嬷也尊重，可是至少能不能让这个被郡主保护的好好的少年，不要继续那么的懵懂，哪怕一点点的，懂得一点点事情就好了。 华锘突然身体哆嗦，抬头狠狠的看着容嬷嬷“你说什么，姐姐怎么会死？” “是啊，少爷的心里，郡主那么的强大，强大的包容少爷的所有任性，护着少爷的一切，也不需要一点点的怜悯，所以便宁可把那份怜悯的心，给少爷心里明知道的坏人，也不愿多给郡主一点，少爷别忘了，郡主不是不会死，她以前，就曾经差点死了！” 再强大又能如何，也是会疼的，也是会难过的，也是，会死的，容嬷嬷隐约都在想着，郡主之所以现在张口说要与宁大人成亲，说不得也是知道了，自己现在面对的这些事情，也许结果不会好，所以才这样的。 人总是这样的，对笃定的事情便不会在意，反而不再笃定了，便也没有了那一份自信和从容。 以前华锦不在意婚姻，也相信他们终将会成亲，而现在，华锦其实已经在怀疑了。 “奴婢言尽于此，华家到底想做什么，这信件里面也许没有说清楚，可很快就会有人跟少爷说明的，奴婢没有资格说什么，只是希望少爷如果可以，多想想郡主这些年的不容易！”容嬷嬷该说的也都说了，多了，便过了，如果华锘明白，便自然知道怎么做的。 “你等等，姐姐现在面对的那个人，很危险是不是，有生命危险是不是，你之前就知道，为什么姐姐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不阻止姐姐去做？”华锘一脸的慌乱，他的确没想过，有一天姐姐真的会消失，会死掉。 哪怕那时候在西南的时候，姐姐躺着那么久，可是还是活下来了，现在也好好的，他知道自己姐姐有秘密，不是一般人，便觉得不会出什么事情了，可是今日容嬷嬷一说，他才觉得也许自己想的不对。 “姐姐那么厉害，至少也可以自保的，容嬷嬷，你别吓我！”华锘不信。 容嬷嬷叹息一声“少爷，您读了这么多年的书，可知这世界上有万无一失的事情，郡主不说，自然是护着少爷的，奴婢说，是因为想少爷多关心一点郡主，至于会不会危险，少爷不信，为何不去问问宁大人，至于阻止，少爷，奴婢只是奴婢，而且，现在这京城里面，也早就不容人抽身而退了，不过是，大家都疯狂，罢了！” 第一四五一章 请罪 容嬷嬷最后跟华锘行礼的离开，她要回去请罪，今日这事情她僭越了，也说的多了，她不会瞒着郡主，因为她知道，如果她不说，宁大人是不会说的，因为在宁大人的心里，大概是一切遵从郡主的。 所以华锦不说的事情，宁淏即使知道也不会说的，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华锘一个人呆呆的站在门口，将刚才收到的信拿出来看，王县令的确没有说什么具体的事情，也只是说了华家的事情，以及华玖进京的事情而已。 看完之后华锘不仅仅没有安心，反而整个人回忆起过去，今日容嬷嬷没有直说，其实他听出来了，是谴责他的，其实这么多年来，姐姐做了许多事情，出去与人比斗诗词，去倭寇集团，去西南，他都是那个跟从者，其实一开始他也是想着他是男子，是要护着姐姐的，可是什么时候开始，他便忘记了自己需要护着姐姐这件事了呢？ 大概是姐姐一个人去倭寇集团也安然回来，去西南也那么的强大，知道了姐姐的秘密，他便觉得姐姐是那么的厉害，那么的强大，不需要他保护的，他便只顾着自己的那些事情，开始只是索取，而少了实质的回报，他说着自己要护着姐姐，可是这么多年来，除了之前他去找常玉磊之外，他其实没有帮着姐姐什么事情，反而是姐姐这么多年来给他安排好了一切。 如果不是容嬷嬷说起，即使是现在，他也不会意识到自己其实忽略了姐姐，而那个他排斥的，他怕以后对不起姐姐，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可以把姐姐交过去的宁淏，那个被他考察了那么久也从来都顺着他的未来姐夫，这么多年来，即使看着姐姐那么的强大，即使看着姐姐什么都可以做好，却一直是那么的发自内心的怜惜着姐姐。 他以为姐姐和他一起生活才可以不受伤害，今日才知道，原来都是他一个人的多想，没有护好姐姐的，是他，而不是四师兄，他真的是，太失败了。 这发愣便是许久，一直到徐深出来把人给接回去，之后便是这样的一番，他不敢承认自己其实也有过不理解姐姐为何哪怕对小叔叔这样的好人也这么的残忍，他的确是心软过，怀疑过，可容嬷嬷说的很对，他同情这些人，为何不同情不被他理解的姐姐呢，连容嬷嬷都知道的事情，姐姐那么敏锐的人，如何不知呢？ 今日他才觉得，自己似乎是错了太多。 徐深听了华锘的话，也不知自己怎么安抚他，其实华锘做得不能说是多么的错误，因为即使是徐深自己，也是不自觉的信任和依靠着华锦，总觉得她是无所不能的，不小心便忘记了华锦其实不是无所不能的。 “容嬷嬷可回来了，郡主知道您去送信之后就一直一个人在书房里，也不让我们进去，现在也不知道是怎么了！”那边师兄弟一起喝酒说心事，这边容嬷嬷才进了郡主府的大门边被茉莉拉着了。 容嬷嬷听说华锦这样，哪里不知道是自己这样自作主张被郡主知道了，可她如果不说，也许未来有麻烦，甚至也许是非常大的遗憾，即使被郡主厌弃，她也必须得做，因为这个国家，这个世界上，除了她之外，也就没有人会说了。 “嬷嬷您到底是要和少爷说什么啊，这好好的，昨日郡主还开心的不行，今日事情虽然不少，可也到底一切都是好好的，怎么到了晚上又落了这么大的气！”茉莉也不懂为何郡主只听说了容嬷嬷去给少爷送信，便一下就这样了。 要说起来茉莉觉得自己跟着郡主的时间久了，就是不能和容嬷嬷这样什么都是明明白白的，也觉得自己算是可以的了，可是今日看来，她还是差了许多，因为今日容嬷嬷和郡主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是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容嬷嬷没说什么，只问了一句“郡主可用了晚膳？”华锦回来的就不早了，该是用晚膳的时候的，这个时辰也该是吃过了。 “还没呢，我们哪敢说什么，只芙蓉在门外问了几句，郡主只说了现在不想用，厨房那边热过几次了，眼看着热的不行了，芙蓉就特意吩咐了先把材料都备好了，这边郡主如果想用膳了，现做，还好汤多炖一会儿也没事的！”茉莉听到容嬷嬷问，便也说了。 别家的主子不知道，但是他们郡主府的主子，特别是她们家郡主，如果不吃饭便是最大的事情，即使是那天刺客进府，之后郡主也是吃饭了的，现在突然这样，也难怪她们心慌，不知道怎么回事了。 “你跟芙蓉说说，马上备着吧，这些日子也多炖一些汤水给郡主，郡主整日的忙，需要好好补补，我这就去见郡主，一会儿郡主就会用膳了！”容嬷嬷又这么和茉莉说了，在书房门口看着芙蓉她们就傻傻的守着，她点点头，便敲了门。 “郡主，是奴婢！”容嬷嬷敲门。 “进来吧！”果然，之前芙蓉她们说什么里面华锦都没有任何的反应，现在就让容嬷嬷进来了。 容嬷嬷直接推门进去，之后又从里面把门关上，她进门的时候便看着华锦就站在书桌一边，一件单薄的粉色长衫，宽阔的袖子露出一截香腻白净的手臂，头发也是随意的披着，左手背后，右手拿着笔墨在纸上挥毫。 容嬷嬷进门之后几步走到华锦身边，扑通一声，直接跪下“郡主！” 华锦写字的动作一顿，眼看着一副写好的字便这么毁了，缓缓的伸手把镇纸拿下来，最近因为天冷，这房里已经少了炭火，她随手把这幅字扔进火里，便看着那鲜红的火舌贪婪的吞噬了那白字黑字，其实心乱了，字又怎么好呢？ “嬷嬷这是做什么，本郡年纪小，当不起这样大的礼！”清甜软糯的声音了也多了几分冷然。 “奴婢知道自己有错，过来跟郡主请罪！”容嬷嬷深深的躬下身子，沉声说道。 第一四五二章 爱自己一点吧 “嬷嬷有什么罪，有罪的怕是本郡，好好的已经脱籍的人，本郡非留着，嬷嬷的心大了，本郡也是理解的！”华锦站着看容嬷嬷。 这许多年来，华锦一直把容嬷嬷当一个特别的朋友，从身体年龄来说，容嬷嬷到了家里之后，几乎是充当了一个长辈该做的所有职责，她的规矩，对这个时代的许多认识都是来自容嬷嬷，现在到了京城，华锦依旧是依靠着容嬷嬷。 华锦心中信任她，也想着无论以后事情会如何，她必然会安排好这些跟着自己的人，只是没有想到，容嬷嬷今日会这样不问她一句，这样的自作主张。 这是华锦不能接受的，她心里有自己的打算，现在容嬷嬷这样，如果大家都跟着学，以后又像是什么样子？ 容嬷嬷继续跪着“郡主说这样的话，奴婢该死！” “嬷嬷为何这样自作主张？”华锦看着她这样努力的请罪，到底是叹息了一声，问了。 “奴婢只是不希望郡主这样什么都一个人担着，少爷的确年纪还小，可到底也不是个小孩子了，有些事情，如果郡主担心未来他一个人无法承担，等不及自己成长，便现在就去经历吧！”容嬷嬷这么说着。 华锦苦笑，伸手把容嬷嬷给扶起来“嬷嬷这话说的，本郡不知如何说了！” 容嬷嬷低着头“是奴婢自作主张了，可是郡主什么都自己担着，什么都不告诉少爷，其实少爷不是不懂，可是没有人告诉，点化，又如何明白呢，奴婢不去做，郡主和宁大人怕是一直都不会说，如果是以前那样，时日久了，少爷慢慢的大了，经历的多了，总也是可以明白郡主和宁大人的苦心的，可现在这样，郡主真的觉得还有时间给少爷自己去明白么？” 华锦惊讶于这样一个女子的敏锐，其实她做得很小心，几乎可以说是没有什么痕迹的，可是容嬷嬷居然感觉到了，不知是这在宫里面做事的女子本就是不同，还是说恰好她遇到了这样一个精明细致的人。 “嬷嬷这是说的什么话？”华锦沉默了一下，说道。 “之前奴婢还只是猜测，现在看郡主如此，怕是奴婢之前的猜测是对的，宁公子自然是要与郡主一起的，徐公子和少爷也有安排，奴婢们呢，郡主打算怎么安排？”容嬷嬷的眼里犹如含着尖锐的锋芒。 华锦看着容嬷嬷“嬷嬷不要想多了，罚你一年的月例，以后莫要再犯了！”最后华锦就只是这么说的。 容嬷嬷叹息“郡主，说句托大的话，就是郡主您自己也是奴婢亲眼看着长大的，郡主自然不是一般人，也容不得别人看的分明，可至少这一次，奴婢还是看出来的，奴婢今日去和少爷说的，也不过就是让他明白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样少爷对上华家，总知道自己如果一个心软，后果是什么。” “郡主是个有主意的人，想有些事情也有了定论，奴婢也好，其他人也好，命是郡主救的，无论以后郡主是做了什么决定，奴婢们是必然都会跟随的，这是奴婢的本分，郡主说奴婢已经脱籍了，这话不假，可在奴婢的心里，一辈子都是伺候郡主的下人，这是不变的。” “嬷嬷，本郡真的是教的你们……”华锦无奈了，她自己便是个思维敏锐并且口才好的，前世便是这样的，这辈子自然也是如此，只是她嘴利习惯了，这身边的人也变得厉害了“放心，既然你们跟了我，我总要保你们的平安的。” 容嬷嬷却更好似生气了“奴婢们算什么，这郡主府里面有一个算一个，不过都是早就该死的人罢了，没有郡主，我们都活不下去了，郡主不必为了我们委屈自己，请郡主自己也疼惜自己一点吧，奴婢不知郡主到底是在担心什么，但既然如此准备的，怕是极其危险的，请郡主保住自己，如果有危险了，让我们上，为了护着郡主，即使是死了，我们也是值得的。” “郡主比我们都重要，请您就不要担着我们，也不要让我们一辈子都欠着郡主的命还不起了！”容嬷嬷有时候不明白为何华锦这么不珍惜自己。 一边说着自己的自私，可是一步一步，她为了那沿海的百姓去抗倭，为了一个小姑娘就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西南的事情不必说，是为了躲开这中原的乱象，可之后呢，这一路行来，一开始明明是为了宁大人才得了这些人，这些势力，本他们这些人该是辅助郡主做事的，怎么就变成了郡主帮他们实现愿望，报仇雪恨呢？ 明明，救了他们的命就已经是极大的恩德了，事情不该是这样的不是吗？ 华锦退后一步“容嬷嬷想的多了，该用的人，本郡不会不用，可是既然我用了你们，总该做好主子该做的事情，本郡自然知道就是我不做，你们也一样忠心，可以随时牺牲自己，可是本郡活了这许多年来，总是要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 “你担心本郡遇到危险，也去和小锘说话，想也知道是希望他懂事一点，对付华家就干脆一点，不要给我再惹了什么事情，你的心自然是好的，可是这对他不公平啊，那是他的家人，让他对他们那么冷漠，甚至是残忍，对他那样年纪来说，太难了，我便做了，以后他总会明白的！”华锦自己可以做到，是因为她不是真的华锦，对华家没有什么感情。 可华锘是这个时代的人，他对华家的那点眷恋也不少的，不是每个人都是宁淏，即使是宁淏，其实也不是没有考虑过原谅宁家回去的，只是理不清，也知道华锦不愿，现在又是做了这么危险的事情，不如就这样他们两个去冒险了。 华锦心里面是觉得愧疚的，所以她尽力把华锘带成才，也多是迁就的过了这么多年，即使是这时候，她也打算自己把危险消除，至于他是恨还是什么的，以后大了自然也是理解的，这样虽然弥补不了一个孩子在父母身边长大的遗憾，可也是华锦能做的所有了。 第一四五三章 后事 挥“郡主……”容嬷嬷还要再说什么。 华锦却是没有什么精神的样子，挥挥手“你下去吧，本郡想一个人静静！” 到底是没有让容嬷嬷把话说出来，容嬷嬷也只能行礼“奴婢做错了，郡主惩罚奴婢便是了，也莫要不顾着自己，时辰不早了，郡主也用膳吧！” 华锦看着容嬷嬷，见她眼睛里面都是坚持，也只能笑了“罢了，本郡也饿了！” 容嬷嬷这才出去让人传饭，华锦却是一个人站在这书房里，看着这外面的一泓月光，她其实知道有人会看出来的，宁淏应该是最先知道的，因为她对他总是不隐瞒的，也答应过无论遇到什么都会带着他，所以有些事情，华锦相信他们是有默契的。 隐瞒许多亲近的人宁嫔和自己是老乡的事情，不仅仅是因为华锦身上本身的特殊需要隐瞒，更是因为如果有了什么事情，他们是打算自己承担的，不想再去连累别人。 华锦必须得说，即使现在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但她对自己获胜的把握，并没有那么大，她的确擅长应付病人，可她毕竟不是神，她看出了宁嫔的疯狂，却不知这个女人到底还隐藏着什么，也不知自己会应对什么，她想来不是个只去看积极一面的人。 所以在一切开始的时候，便已经开始准备一些后事，其他的好说，对华锦来说，基本她最担忧的就是华锘，所以她和华锘说了，让他亲自去处理华家的事情，也心里打算了，她若是没有机会继续在华锘身边引导维护，便直接一劳永逸了。 徐深的事情也是有这样的心思才会做得，虽则大多是巧合，这么多年来，华锦也一直把徐深看做自己的弟弟一样的，虽然名义上徐深是她的师兄，看着合适的人了，她便多废了一点时间和精力去做了，这也是她唯一能做的。 容嬷嬷说的不错，在这个时候，华锦不该去关心这些的，她有许多事情要做，也有许多要面对，每一日都有着诸多的算计，诸多的心思，可是即使是这样，她却还是费功夫去管徐深的亲事，肖蕊就是再好，也不值得她这样的，其中的心思自然也就不简单的。 华锦向来是个把自己的心思藏得深的，所以看出来的人并不会多，即使每日陪着她一起进宫的茉莉也觉得自家郡主之所以这么积极，是因为肖云太不客气了，又恰好刘家做了这样的事情之类的，毕竟她们这些跟着华锦时间久的，都知道自家郡主不是一个大方的人。 只有容嬷嬷越来越觉得不对，看出来一点，今日和华锘说了，也是劝说了华锦，其实容嬷嬷说的话华锦如何不懂呢，她其实也是心疼华锦一个人要去面对这些，希望华锦该用她们的就用，也希望华锦不要担着她救的这些人背后的那些，那其实不是华锦的本分，因为在华锦救了这些人的时候，救命之恩已经是极大的恩德了，其实也是在说，她们可以为了她死，希望华锦不要想错了，太过珍惜，却伤了自己。 华锦知道她的心是好的，所以最后也没有说什么，至于这后事她自然还是会准备，有些事情要提前做准备，在自己好的时候就好好的安排好了，这样哪怕突然的意外也可以有好的结果，她现代的时候死的意外，可是她的那点小小的资产却是都已经定好了遗嘱的，不存在其他的问题。 现在她做得和前世也是一样的，只不过这一次她牵扯的太多，所以要提前安排的也多，虽然结果也可能是好的，可终究有可能是坏的，不是么？ 华锦会努力求生，可也不敢冒着一点点的危险，她占了别人的身体，别人的身份，别人的弟弟，这许多年来，总要做点什么，才对得起自己的良心的。 这么想着，华锦去了房里吃晚饭，芙蓉她们在一边伺候的时候，也感觉到了，虽然自家郡主在吃饭，可是心情也不是很好，因为容嬷嬷也没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们不敢多问，只是小心伺候了，就连容嬷嬷也是沉着脸，只是让她们觉得，是自家郡主和容嬷嬷出了什么事情。 吃过饭之后华锦又把人给撵了出去，只一个人在房里，一片沉默，茉莉看这个情况，到底是鼓着勇气去问了容嬷嬷，容嬷嬷也没有瞒着，只说了郡主现在怕未来结果不好，所以在准备好自己的后事，避免到时候出了意外，有些事情来不及安排。 这下子，茉莉带着芙蓉几个丫鬟全都哭了“怎么可能，郡主现在好好的，哪需要不知什么后事，我去和郡主说，当年她救了我，我一辈子伺候她的，她还说得看着我嫁人的，现在做的这是什么准备？”芙蓉不能接受。 “谁要郡主死，就踏过我的尸体！”海棠咬牙的道。 “你们也别说这些了，郡主自己有想法，茉莉之后跟着郡主进宫的时候更多点小心，想来郡主会担心自己有意外，也是因为那宫里的宁嫔，你……”容嬷嬷看着茉莉，说了。 看着容嬷嬷说话之后有难言之隐一般的说不下去了，茉莉自己却接话“嬷嬷你放心，拼了我的命，也会给郡主谋个躲进空间的时间！” 容嬷嬷其实也觉得这么说不大好，可是其实说起来了，也就是这么回事罢了，茉莉见容嬷嬷这样，也是笑了，十分理解“我们这么一群人，如果不是被郡主买回来，现在不知是过得什么日子，这么多年来，我和我男人过得舒服，跟着郡主也是见识了多少女人一辈子见不到的，如果我这一命能换了郡主的一命，有什么不值得的呢？” “我明日会和郡主说，以后我每日也跟着郡主进宫，茉莉姐姐一个人不够，还有我，舍了这一命，我也护着郡主的周全！”百合说道。 “对，我们都去，本来我们就是郡主身边的女官，跟着郡主进宫有什么不行的，我们都去，我们是没有杜秋杜荃他们有本事，可是至少也可以给郡主一个躲进空间的时间！” 芙蓉她们几个说这话的时候没有一点的犹豫，不仅仅是因为空间的束缚，而是因为，华锦这么多年来对她们的真心相待，值得她们这样的付出。 第一四五四章 生死我陪着 孤容嬷嬷眼眶都红红的，她看着大家，不仅仅是芙蓉，还有其他的人，以前她们郡主很孤独，可是现在有这么一群人都在郡主身边，即使郡主觉得不好，他们也没有什么能力，可是他们都会尽自己最大的力，护着他们的神，他们的天。 这一日之后，华锦手下所有的人，除了正在做十分紧急任务的人，第一次没有经过华锦的传唤，聚集京城！ 第二日华锦起来用饭之后进宫的时候，便看着自己这几个丫鬟都要跟着她一起，哪里不知道这是容嬷嬷把事情都告诉她们了，也是没有办法，其实她是个习惯提前准备的人，现在她和宁嫔之间，还没有到她们真刀真枪的直接对上的时候。 宁嫔自然有自己的顾忌，华锦这边也有她要考虑的，这京城的局势不是那么的简单，现在秦尚任他们也都已经下场了，华锦这边是在尽量的希望能够以最小的损失把事情解决，说到底，百姓是无辜的，华锦手下的那些人也都是无辜的，上位者的争斗，不该去牺牲下位者，这不人道。 自己作死活该的人华锦不会管，可是无辜的人，她也尽力不要连累，所以秦尚任他们也是一样的，她和宁嫔之间的成败，没有中间值，不是她绝对的胜利，就是华锦一切的获得，所以她和宁嫔都十分谨慎的一点点的再试探，互相博弈。 “得了，你们别这么紧张，没到那个时候，素日我都是带着一个，今日突然带着这么多人进宫，成什么样子，别人也会看着奇怪，本也没有到那么紧张的时候，你们就过好自己的日子，放心，这事情到了最后，总也不会到需要用到你们的时候，如果真的需要，本郡自然会叫你们的！”华锦摆手这么说道。 海棠她们还要再说什么，看着华锦坚持，也只能放弃，倒是茉莉知道自己的重要，进宫的时候更是瞪大了眼睛，十分的小心，让华锦是感动也有，也有好笑，其实她只是准备了最坏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她们都觉得她现在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呢？ 其实结果是好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所以她也说了明年秋天成亲啊，她们不会觉得这里的事情明年也解决不了吧！ 可惜在这些总觉得自家郡主就是要自己牺牲，也不要她们帮忙的丫鬟和下人看来，这些就是借口，根本不信，华锦也是无奈了，她就是这个习惯了，前世她没出意外的时候立遗嘱也不是因为感觉自己快死了，不过那时候她的闺蜜也是担心了她很久，怕她自杀，也是够了。 虽然是个笑话，也引了一些话语出来，华锦心里倒是暖洋洋的，熨帖极了。 到底她还是带着茉莉进宫议事，而宁淏那才修好的小院里，也来了一个算得上是不速之客的人。 “小七，你怎么这么早，吃早饭了吗，没吃就与师兄一起吃点，我还说昨日关于花轿的事情有些不妥，今日要找你再商量一下的呢，你来的正好，我是觉得，既然你姐姐是郡主，我倒是想着，不如到时候请了陛下赐婚，再看看能不能多得点恩赐，用公主的銮驾，虽则小六只是郡主，可毕竟比公主也差不得什么了，这样更符合她的身份，也风光，你觉得呢？”说起自己和华锦的亲事，宁淏的脸上都是喜意。 华锘看着他这样，神色越发严肃起来“我以前只是觉得师兄这般积极是因为等了许多年，今日才发现自己看的不明白，师兄这样积极，是不是也知道，也许没有那一天，别说是明年秋天，也许今年冬天也没有，是不是？” 本笑的开心的宁淏突然听着这样的质疑，那手也顿了顿“小七这是说什么呢？” “师兄，你如果还当我是你的师弟，当我是你未来的妻弟，你告诉我，现在到底有多么的危险，是不是不是姐姐说的那样，为什么姐姐和师兄现在都好似在准备后事一样的，不要瞒着我，我有资格知道！”华锘说到最后的时候便已经是泪流满面。 宁淏挥手让人守着门口，过去拉着华锘坐下，递给他帕子“哪有那么厉害，你是哪里听说的。” “师兄不是骗我，姐姐是不是，有生命危险？”华锘哽咽的问。 宁淏笑了笑“既然来了这京城，立了这朝堂，哪一日没有危险？” “师兄，你知道我问的什么意思，分明不是这个意思的！”华锘生气的说道。 宁淏摇头“我知道你的意思，也只是告诉你现实，这一路行来，哪一次不是成便是活的灿烂，败便是死的落寞，没有差别不是吗？” “不对，现在分明是不同的！” 宁淏叹息“你想听我说什么呢，说是的，这一次比之前的每一次都危险，哪怕是你姐姐也只是努力而不求结果而已，还是你想听我安慰你，你姐姐或者我都不会有危险，小七，你长大了，之前的事情你姐姐也告诉你了，其实我知道的和你知道的一样多，可是你却来问我，明明，你姐姐一直都没有瞒着你不是吗？” “我……”这明明只是陈述，为何却好似在谴责，是的，这就是在谴责。 “你会来问我，是想知道自己之前的猜测是错的，还是希望继续自欺欺人呢，小七，你姐姐只是个普通人，我没有忘，是你忘记了，即使你说着自己要护着姐姐，其实你心底也已经不这么想了，所以她明明说了，你也依然没有想到不是吗？” “一切你心里都明白的不是吗，现在我能告诉你的，也不过是，今日这一切，未来的一切，她面对的，我陪着她面对，她做的决定，我与她一起承担，我这辈子没有得到过什么，努力了一辈子，也就只有一个她而已。” “她生，我与她一起生，她死，我与她一起死，若非做好了这一切的准备，又如何能这样坚定的畅想未来，又努力现在呢？”宁淏话不多，可是每一句都是重锤在华锘的心里。 第一四五五章 只能是我 受“居然是真的，怎么会是真的，明明那么危险，你为什么让她去做，这么多年来，她受的苦还不够吗，你为什么不拦着她？”华锘气的口不择言。 宁淏也只是看着他，华锘被这样的眼光看着，双手捂着脸，低头“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 其实华锘知道宁淏说的对，也知道之前他回来的时候姐姐就已经说了自己遇到了什么，可是他只看到了姐姐的辛苦，也说了自己要帮忙，之前一向都是自己撑着的姐姐这次突然让他帮忙，又给了他具体做得事情，这许多的细节都有。 只是他那时候真的没有想的更多，比如姐姐为何这次居然放手了，比如说，姐姐除了辛苦，也面对着更多的危险，他见过姐姐的强大，也习惯于服从和听从姐姐，只要姐姐在，他便不需要太强大了。 这么多年来，他一直只是那个被姐姐护着的小孩子罢了，一面说着自己要护着姐姐，可是他似乎也只是没有给姐姐更多麻烦罢了，还几次因为华家人的事情让姐姐心烦，失望，甚至是伤心，他总说自己是男人，要支撑家门，可是他没有做到过，从来没有过。 “姐姐不告诉我，为什么师兄也这么瞒着我，如果不是容嬷嬷说了，我也许只有等到真的失去时候才能明白过来，师兄不觉得这样对我太残忍了吗，她是我的姐姐啊，她有时候性子会左，可师兄为何连这个也只顺着呢？”华锘现在懂了，他心里有决定，可是他不明白为何宁淏也这样。 华锘也知道自己姐姐那个性子，做了决定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可是如果姐姐决定了，为何不让他也跟着一起，承担一切？ 宁淏摇头的看着华锘“小七，我也是个普通男人！” 看着华锘一脸不懂的表情，宁淏也只能解释“小七，我很爱你姐姐，爱到可以拿我的命去换她的一笑，爱到只要是她要的，我拼了全力也给她，最开始的时候，我觉得只要她在我身边就好了，可以和我一起说笑，一起读书，只是这样也是好的，后来她也喜欢我了，之后我们定亲，我也是个普通男人，以前的时候我想用自己的命换了她活着，哪怕她未来爱上别人也是好的，可是现在我想陪着她一起去死，我不想留着她一个人孤零零的，因为我怕她一辈子一个人的熬着。” “如果我死了换了她生，她一定会这么孤独的一个人守着，她不会寻死，甚至是会努力笑着活着，可是哪怕这世上所有人看着她都是开心的笑容，看着她是幸福的活着，可是她自己到底在经历什么，也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罢了，她好强倔强又喜欢强撑着，我留着她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她活着还不如死了，这样煎熬着，不如一切忘记了重新开始，所以我改了主意。” “你姐姐是个不修来世的，我却是希望着，如果我们这样一起走了，是不是下辈子也能这么在一起，少一点波折，哪怕是平凡简单了一点，可我想和你姐姐一辈子的柴米油盐，这是我的梦想！” 说到最后，宁淏带着笑容看华锘“小七，这是我的梦想，我一个人的梦想，作为一个普通男人的自私，如果有人陪着小六一起死，我希望那只有我自己，我的梦想里面没有你，这我并没有抱歉，活着我和你姐姐总是迁就你的，可到底，这梦里，我们可以只想着自己了！” 一番话说得可以说是没有一点遮掩，也是最直白的剖析，也带着之前的许多怨念吧，一直因为华锘不想姐姐早嫁人，之后便是他们的迁就，即使现在成亲，也是要昨日那般的哄着。 今天宁淏用了一句他的梦想里面没有华锘，完成了一击必杀，华锘睁大了眼睛，他不知道，原来是这样的，以前他觉得自己做的都好，可现在却发现自己做的哪里都十分的失败。 “我到底是多么失败，被你们惯坏了，却觉得自己做的很好？”华锘苦笑。 宁淏摇头“你做得没有多么不好，宠着你是我们一起的决定，只是小七你也讲讲道理，如果到了最后，好歹也让我和你姐姐可以干干净净的两人一起走，你就不要掺和了吧，你好好的去找自己的缘分不好吗？” 原本也是正经的话题，不知为何看着宁淏无奈苦笑，倒是觉得多了几分有趣一般，华锘看着宁淏“好吧！” “这就对了，而且你也不要想太多，其实我们的赢面很大的，你姐姐只是担心有其他的意外，所以才会这样，不用担心太多，尽力把自己该做的事情做好，我和你姐姐的婚礼，还需要你和我一起商量筹备呢！”先说了许多刺激的话，之后又这样的劝服，宁淏这一手也是玩的六了。 果然，华锘听了以后也坚定的表示“嗯，我也会护着姐姐的，不说别的，华家的人绝对不会影响姐姐要做得事情，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至于这成亲的事情，师兄还是等等的好，这事情本就琐碎，不如我们用所有的精神把这些事情极快的解决了，我和师兄保证，这京城的事情解决了，我亲自去请人过来定下婚期，绝对不耽误师兄和姐姐柴米油盐。” 原本对成亲最是积极和着急的宁淏听着华锘这么说，却是笑着点头“好！” 不过一日的时间，之前也只是个被姐姐和师兄护着的少年，便好似一瞬间成熟的大人一般的，不再任性，对自己心里的那些不安，也学会了自己去处理，自己去抵抗，自己去撑着，每一个少年也终究会成长为大人。 在这个过程中，不断的失去，也不断的得到，宁淏欣慰于华锘的成长，因为他更知道，说了这句话的华锘，也已经做好了拼尽全力，也接受一切结果的准备。 未来到底后如何，华锦也好，他们每个人也好，都不知道，可付出全部努力，便是他们唯一可以做得了。 华锘如此，即使未来他和华锦真的遇到什么事情，他一个人，也可以坚强下去，这样，就好！ 第一四五六章 这是贿赂 的第二日也是秦安煦成亲的日子，华锦进宫议事略微耽误了一点，倒是秦尚任也是敬业的不行，几乎是和华锦一起回去的，也亏得今日的吉时是下午，总是来得及的。 “郡主是不是换个衣服再去？”茉莉看着自家郡主还一身进宫的礼服，这去人家婚礼，似乎有些隆重了一点。 华锦摇头“无碍的！” 嘉善郡主明面上和秦尚任便是有些关系的，之前和赵氏她们也都是熟悉的，本来好好的关系，这样直接从宫里出来就过来也显得她重视，何况今日这样的情况，不知多少人私下看着她们呢。 秦尚任和赵氏本来也是没有打算大办的，秦安煦的妻子也是出身望族，和秦安煦是门当户对，有了这样的一个女婿，婚礼低调一点也不介意，毕竟就是不大办，也不会有人忘记自己的女儿嫁的是这当朝首辅的嫡子。 只是秦尚任这个位置注定了他就是想低调也会引起注意，不说别的，秦尚任这边还没有出宫呢，慕容桓的赏赐都来了，华锦现在不积极一点，又不知引起多少猜测，何况她现在也该是被人议论的，吸引火力的么。 “是！”茉莉答应了，她今日在宫里面就一直紧张的很，出来了倒是放松一点了，但也比之前紧张。 秦府，秦安煦已经换了衣服，正准备出门去迎亲的时候，看到了来人，行礼“四师叔！” 宁淏今日是不便露面的，礼是已经送去了，只是他毕竟还是好好的，又因为之前的一些事情，所以特意悄悄的过来看了他，现在见了秦安煦和自己行礼，宁淏也扶着他起来“恭喜你，倒是在师叔的前面了！” 秦安煦苦笑“侄儿以前有不对的地方，希望师叔不要计较！”这却是说的他对华锦之前的那一丝不该有的思念。 宁淏笑着摇头“你懂了就好，你六师叔知道了也会欣慰的，我知道你明日就会启程去通兆县，那里是你六师叔的家乡，别的倒是无所谓，你且记得，自己见的是什么人，莫要误会，如果华家出了什么事情，也多问我和你六师叔一句，此事，是我们拜托煦儿了！” 宁淏最后也是认真的拜托，秦安煦听着宁淏说自己和华锦是我们，心里也还是有些心酸，可到底知道自己不是个小孩子了，有些想法，有些心思，一开始便不该有的，现在也必须放下“侄儿晓得！” “哈哈，我就知道师兄今日怕是要过来的，怎么今日九公主没有找师兄吗？”两人说话的时候，便听着女孩熟悉的清甜的声音。 秦安煦已经许久没有见过华锦了，现在突然听着她说话的声音，抬头便见着一身大红色郡主礼服的华锦正缓缓行来。 比起一身男装时候华锦的潇洒，现在的华锦走路虽然也是快的，可是却是裙角微动，一身的优雅，华锦进宫的时候都是盛装打扮的，今日的妆容也是如此，整个人便比起她素颜的时候，多了一种骄狂的旺盛，气质也越发的精致凛冽。 这是秦安煦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华锦，这样的师叔，不是不曾见过她女装，只是这样的繁盛却的确是第一次，果然，他名义上的这个师叔有太多面，可惜，他已经没有了了解的资格和机会。 宁淏也回头看着华锦，见得她这样装扮的和个花树一般，也只是笑着“怎么这样就来了？” “嘉善郡主一向都是这样的，怎么师兄看不惯了，还是看九公主习惯了，没办法，我自然是比不得公主那样的仙姿了！”华锦撇嘴笑着。 宁淏无语了“小六，你不要侮辱仙姿这个词好不好，她也当得起这个，给你提鞋都不配！” 华锦听着宁淏这么说，大概能感觉到这位同学最近颇受九公主的折磨，以前虽然这家伙也不是个宽容的，可今日这般公开的刻薄，倒也是少见的很。 一边的赵氏更是看着他们俩不知道说什么了“你俩怎么一见面就这样掐，并不是说要来看看你们侄儿的吗？” “嫂子不知道，这是我们独有的表达爱的方式，您以后就习惯了！”华锦嘿嘿嘿笑着，拉着赵氏的手。 之后又看着秦安煦，看着他一身黑色与红色为底的喜服，更衬着本就不错的眉眼多了几分精神“煦儿今日看着倒是精神，比你师叔强，我们俩这成亲倒是在你之后了！” “小六，这不是怪我吧，我倒是一直想早点成亲的！”宁淏不满的道，这自然是现实，可是他明明也想早点成亲的。 华锦瞪了他一眼，亲自走过去，笑眯眯的从一边的茉莉手里拿了一个红色的木盒子，亲自打开“成亲了，就是成家了，也是大人了，嘉善郡主的礼已经送了，这却是师叔单独给你的，以后和妻子琴瑟和鸣，幸福一生！” 秦安煦咽下心里苦涩，结果华锦递给自己的盒子，打开，那里面躺着一对春带彩的翡翠玉佩，石榴和芝麻的图样不是简单的龙凤配，也是极其新鲜的，石榴寓意多子多孙，芝麻则是寓意步步高升。 是极好的贺礼，只是秦安煦收的心酸“煦儿谢谢六师叔！” “不用谢我，这可是贿赂，你到了通兆县，如果华家惹了什么事情，也不用客气，如果太大的事情便送信与我或者你四师叔说了，我如果不方便，他便可以做主的！”华锦一直就是长辈对小辈的态度，没有一点点的暧昧。 “你这和我倒是想一起去了，我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呢！”宁淏也在一边道。 华锦白了他一眼“我可是送了好礼，师兄是白白让你侄儿给你做事吗？” “我知道小六你备了，我也不麻烦了，我那点子银子都得留着给你准备聘礼呢！”宁淏也是脸皮厚的很。 华锦对他这样也是无话可说，人都厚脸皮成这样了，还有什么可以说的，不过在华锦他们身后进门的徐深和华锘就是不同了。 “师兄这么说，小七可是期待师兄以后给姐姐的聘礼了！”华锘说话间进门。 也是凑巧，因着今日是秦安煦成亲的日子，大家居然都聚集在这里了，赵氏都看着好笑，这几个师兄弟倒是默契的很！ 第一四五七章 谆谆 锦“姐姐！”昨日的事情之后，华锘这是才见了华锦，过来给她行礼。 华锦这么多年也见不到他这么拘谨的模样，捂着嘴笑着“你倒是难得这么有礼，我不让你起来，多给我行礼一会儿，我也多感受一会儿！” “姐姐！”华锘被姐姐这么调戏，也是跳起来，抬头看着姐姐笑得一脸明媚，知道她是和自己开玩笑，便也摸摸脑袋，也知道姐姐不曾埋怨过自己。 “行了，和我还这样多礼，不知道的还当咱们闹什么别扭呢，小锘和五师兄居然也过来了，现在不是该在前面吗？”今日事情也多，应酬的也多，他们不该去帮师兄吗？ “过来看看煦儿，好小子，以前和我一起到处玩，现在也是要成亲的人了，倒是在咱们前面了！”徐深和秦安煦熟悉一点，笑着说了。 “五师兄和我在前面应付了一阵，看着那些人的做派便不舒服的紧，过来躲一会儿清净再过去，没想到姐姐和师兄都在这里！”华锘说明了真相，前面都是些应酬，虚伪的很，他们应付了一会儿就不耐烦了，躲出来的。 徐深见华锘都说了，也不遮掩了，直接看着华锦“我倒是佩服小六了，这整日的和那些个皮笑肉不笑的伪君子打交道，也是难为你了！” 华锦呵呵笑着“五师兄想多了，我在偏殿的时候，他们都不敢和我皮笑肉不笑的，对伪君子，不是和他们比虚伪，关键的时候直接动手就解决了！” 赵氏在一边看他们说笑，又听着华锦这么说，也是笑着“亏得小六你敢这么做，也敢这么说，现在这京城里面大家可是都在议论，陛下怎么是这样的眼光，还猜测倒是是谁那么想不开和你定亲了！” 一句话可是包含了不少的信息，这才多久的时间，嘉善郡主已经定亲的消息便已经传出去了，这背后说不得有什么人在出力吹风，之后就是她这个虽然定亲也依旧被陛下一片深情的人设，看起来也是稳得住了。 “哈哈，自然是有个被公主看上的倒霉蛋了！”华锦笑嘻嘻的看着宁淏。 宁淏觉得就因为九公主的事情，他得一直被小六嘲笑了“小六，我被公主看上是倒霉，可是和你定亲是最大的幸运！” “额，煦儿都准备好了吗，这玉佩很是不错啊，是你六师叔送你的吗？”徐深受不了宁淏和华锦这样，话说以前他看着这两个挺矜持的啊，现在怎么这么的大胆？ 自然是已经定了要成亲了，宁淏也不顾忌其他了，心里有什么话就说，他自己不觉得如何，外人看着便觉得有些过分了。 “是！”秦安煦一边看着华锦和宁淏站在一起，即使好似谴责一般的说话，华锦的眼里面也都是温柔的笑意，这样的秋日阳光里，却是只有一片冷一般。 这两个人，无论是什么时候，男装也好，女装也罢，只要站在一起，便觉得世间没有比他们更般配的了，从一开始，这两人之间便容不得任何其他人的。 “不错，都是好的，不过师兄你身上没事了吗，看着倒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徐深好奇的看着宁淏。 宁淏笑笑“小六给了我不错的药，已经好了许多了！”说着看了看日头，才道“小六一会去和女眷一起吧，时辰不早了，我不好多留，先回去了！” 现在这个时辰人还不多，他也不容易被发现，如果晚些时候，人多了，被看到也是不好的，说完之后宁淏凑在华锦的耳边“我今日里悄悄去见那李友德，你今日忙完了到我哪里一下吧！” 华锦听了以后也只是点头“嗯，那你回去吧，我今日估计要在师兄这里待一会儿，回去的时候去家里找你，晚上一起用膳啊！” “嗯！”宁淏和华锦说完悄悄话，也就先走了。 一边的徐深看着他们这样，拉着华锘“你现在看着都淡定了啊，怎么不见你生气？” 也不怪徐深这么说，以前的时候华锦和宁淏如果太亲密了，华锘就是不说，那脸色也是要沉一沉的，可是今日居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华锘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我姐姐和未来姐夫亲近一点又能如何了，明年姐姐和师兄就成亲了，是一家人！” 徐深看着华锘这么认真，笑着摇头“你倒是突然顿悟了一样，以后师兄倒是少了许多麻烦！”只是这语气却是遗憾自己不能多看笑话了。 “你俩也差不多一点，前面那么多的事情，你还过来躲懒，我刚才让人送了一车酒过来，你们也过去看看安排一下，今日我允了小锘喝酒，但是你自己注意分寸，若是喝的太多，可仔细我以后找你算账！”华锦看着这俩人无所事事的，打发他们去帮忙。 华锘听着姐姐答应他喝酒了，自然开心的不行，拉着徐深就是看酒了，这里便又只剩下了华锦，赵氏和秦安煦。 “可算是清净了，六师叔也不打扰你，以后在通兆县也好，在什么其他的地方也好，有需要的时候都可以来问师叔，别的不说，你媳妇未来的保养品师叔却是管了的，你去忙吧，我与你母亲去见那些女眷了！”华锦过来也不过送东西，顺便交代一下通兆县的事情，别的也没有了。 至于秦安煦对她的那些个心思，本就在她看来是一时迷恋，所以没有放在心里，秦安煦看着华锦这就要离开了，也知道，今日一见，之后便是山高路远，再相见不知是何时，有些话他知道说了不合适，可到底还是想问一句。 “师叔可是真的希望侄儿和妻子一辈子琴瑟和鸣？”这话问出口便已经是暧昧，一边的赵氏听了也有些惊讶的睁大眼睛。 华锦回头看着秦安煦，眼角眉梢都是浅淡的笑“自然是的，煦儿，男子立足于世，责任一词最必不可少，娶了回来，便好好的对人家，把日子过好！” 秦安煦一直都是知道的，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但还是想知道，哪怕只有那么一点点，她是不是知道，自己对她的心思，她的倾心，可他最后依旧什么都没看出来，只看到了一个长辈对一个小辈的谆谆教诲。 第一四五八章 试探 “多谢六师叔的教诲，煦儿谨遵！”最后，秦安煦深深的看了华锦一样，庄重的双手交叠，前推，躬身行礼。 这是一个对长辈极其尊重的礼，华锦看着秦安煦，依旧笑得平静“很好！” 痴也好，念也好，怨也好，最后的拼劲全力，也不过是只有那么一句话，而他能得到的，自始至终也不过是这样的分明而已。 她从未给他过一点点可能的念想，也不曾给过他一点点的回应，没有过一点点的暧昧，从开始到结束，也只是他心里的那一点仰望的痴念罢了。 她对他只是小辈的关怀，他豁出去的一问，得到的也不过是这样的一句话，两个字，很好，果然，这样就是很好了。 到底，他这份痴心，没有被她知道过，在她的心里，便一辈子他只是师兄的儿子，一个曾经和她别扭过，也曾经被她玩过闹过的，侄儿罢了，今日之后，他会和妻子相敬如宾，这一切，也终究可以彻底放下了。 秦安煦眼看着那一抹大红色的身影，迤逦着裙摆缓缓的离开他这处小院，不知觉的想起那天的第一次见面，彼时他不知她是女子，不过当是一个很是没有规矩的师叔，不喜过，还埋怨过，可他却不知为何，心里总不断的重复着她踏马而来，利索的在他家门口下马的那一幕。 这么久过去，那一幕却不曾被他遗忘过，可时间过去了，这个女子，现在一步一步的离开，就好似不曾有过任何的告之便出现在他的生命，现在又再次淡然的离开，原来，只是过客。 华锦没有回头，她当然知道他的心思，只是这心思在她看来只是一点而已，也没有必要去回应什么，这样过去就好了，至于秦安煦刚才试图想看出来她的心思，只能说，秦安煦太嫩了，华锦这么多年来，出了宁淏，又有谁可以看出她的几分心思呢？ 赵氏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样的行礼，明明最是规矩的，却突然让她想起来，从儿子和小六见面相识，似乎他对小六从来不会这样认真的行礼，多是敷衍的。 那时候她只觉得是儿子不喜欢这个六师叔，所以别扭，没有多想，今日看着自己的儿子突然这么行礼，即使是一个背影都带着一股子绝望一般的，突然觉得也许是自己想错了，那也许不是不喜欢，而是另一种的感觉。 想起儿子本来一直不说成亲的事情，后来不知为何突然答应了，似乎就是在什么时候，她当时是觉得儿子终于大了懂事了，可现在看着，倒不是那么的简单的。 她还记得，那时候下人也过来和她回报，说是看着宁公子去见了少爷，那时候她听了也不觉得如何，毕竟宁淏是师叔，也会指导儿子的学问，见面也不是多么奇怪的事情，好像就是那时候之后，她便听着儿子答应了定下婚事，是不是这些事情都是相关的呢？ 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一直看着华锦离开的背影似乎若有所思，而华锦却是头也不回，赵氏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她印象里儿子和华小六之间单独的接触也不是很多，也就是那么一次去见南安王，之后便就是见面，也是与其他师叔一起，怎么会有那么不像话的心思呢？ 可是现在看秦安煦的那个表情，好像失去了全世界一样的绝望，要知道他可是今日的新郎官，最是喜庆日子居然是这样的表情，还有那最后一句问小六的话，怎么不见他问宁淏或者是徐深，只问了华锦？ “郡主？”茉莉也觉得刚才的气氛似乎怪怪的，可是也没有想歪了，因为不管华锦和秦安煦的年纪如何，这辈分是固定的，既然辈分是固定的，就有了分界和本分，自家郡主一直做得很好，茉莉也不会多想。 但就是觉得之前有些怪怪的，所以现在跟着华锦，便问了一句“刚才？” 华锦笑着看了她一眼“刚才什么？” 茉莉见了华锦这个眼神，再不敢多问什么了，如果是真的，那便是最大逆不道的，与其去问了刨根问底，不如就这么过去，郡主怕也是这么想的了。 赵氏站在秦安煦的面前，看着自己一直宠大的儿子，看着儿子也这么看着自己的眼睛，那眼睛里面有许多情绪一般，可又似乎什么有没有“母亲也忙着吧，孩儿要去迎亲了！” 听着儿子冷静的说着这样的话，赵氏忍不住的问了一句，对着秦安煦离开的背影“煦儿，这亲事，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其实他们都知道，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可是赵氏却怕以后儿子会过得不好，可就是问了，又能如何呢，他们都做不了什么了。 秦安煦的脚步停了停“母亲放心，这样很好！”他会和妻子好好的过一辈子，就像是六师叔说的那样，很好。 现在赵氏便也已经确定了，脚下一软，这可怎么办啊，一边的丫鬟扶着赵氏“夫人，郡主还等着您呢！” 华锦倒不是不熟悉秦府，可是她毕竟也只是外人，所以走了几步见着赵氏和秦安煦说话，她便在一边等着，一会儿一起走，所以赵氏的丫鬟才会这么说的。 赵氏听着这话，一时不知怎么面对华锦，可是看今日这情况，似乎华小六也不知什么，今日也是长辈对侄儿一般的嘱咐着，不见有一点暧昧，不得不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去和华锦汇合。 “嫂子也不用担心太多，煦儿是男子，娶媳妇回来，儿媳妇也是嫂子亲自选的，想也知道是个好的，以后必然是会和煦儿过好的，很快让嫂子再当上祖母，到时候您可就没时间担心了！”华锦见赵氏过来，笑眯眯的开玩笑，完全看不出什么来。 赵氏见了这样的华锦，忍不住的走了几步，问了一句“煦儿他，不是故意不喜小六的。” 这话说的不是真的，却绝对是试探，赵氏说完之后便看着华锦，发现华锦听了笑得越发开心起来“嫂子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一个长辈还和他个孩子计较吗，而且他喜不喜我不重要，喜欢他媳妇就好了，之前我见他的时候还是个孩子呢，现在也成家了，大人模样了，今日这礼我可是受的熨帖，以后看他还之前那样，我可是让他媳妇收拾他！” 果真一番话说得，半点暧昧也无！ 第一四五九章 孽子 赵氏一见华锦这样，便知道不管华锦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她是半点也试探不出来了，而且，赵氏也很无奈，她作为女子虽然也是帮着秦尚任处理一些事情，可毕竟只是后宅女子，即使敏锐也不过如此而已。 可是华锦却是个和男子一样入了朝堂的人，即使是和那些男子面对面，也不仅仅是不落下风，甚至经常把那些前朝的官员鼓掌之间，这样的女子的心思，也不是她一个后宅女子看出来什么的。 可至少看着华锦现在这个态度，对煦儿是一点暧昧也没有的，想也知道了，她作为母亲自然看着儿子是个好的，可是除了儿子有个好的家世和爹娘，真的是比不上宁淏的才华。 她是看着华锦和宁淏是多么好的，这么多年来，宁淏作为男子，对华锦做得那些出格的行为都是哄着宠着，从不说一句不好的话，哪怕在外人看来是多么没有规矩的事情，华锦去做，他在后面鼓掌，出了事情，他陪着一起，兜着，看着，护着。 宁淏自己也是那么的优秀，可是却从不在意自己的光芒被华锦抢走，他反而欣赏着华锦的一切，也包容着一个女子不符合大家所认同的一切，那样的倾心，那样的痴恋，又如何是别人可以干涉的。 从一开始知道华锦之后，她便一直知道他们是一对的，每每看着他们在一起，也觉得是再相配不过的，哪怕是知道，赵氏也明白，即使没有这根本无解的两人辈分关系，华小六也不会看上煦儿的。 华锦说的话是真心的，她相信秦安煦慢慢会长大，以后就会成熟的知道他对她不过就是一时的好奇罢了，这个世界上有许多爱情都只是误会，秦安煦对她的就是这么一种。 不该相配的，便该适当的放下，她没有暧昧，也真心秦安煦这样很好，就像是她觉得自己和宁淏这么互补的在一起，也是最相配，最好的一件事一样。 赵氏带着华锦去了女眷聚集的后院，此时来的人都不多，也多数是和秦家有些交情的，赵氏本是该应酬的，却因为心中不安，让孙氏和张氏帮着张罗一会儿，自己去找秦尚任去了。 华锦到了以后大家看着她这一身的红色礼服，也纷纷行礼，孙氏和张氏忙着，也不管她，让她自己随意，反正都是自己人，华锦便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吃些点心，似乎对什么都不经意一般。 “什么，你说的什么疯话，小六是煦儿的师叔，而且他们本也没有什么交集，怎么可能，今日是煦儿成婚的日子，你这个做母亲的怎么说这样的话！”秦尚任被赵氏这么突然拉出来，又是说了这么不像话的话，语气也是严厉的很。 “大人怎么也不想想就这么说了，如果不是今日见了煦儿看着小六的眼神，妾身也想不到的！”赵氏也委屈“大人说话之前怎么不想想，之前大人亲眼见了煦儿和小六见面的时候吧，妾身也不想这个是真的，妾身也是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秦尚任其实突然听到了第一反应是不相信，说完以后也知道自己这妻子不是随便说话的人，现在突然这么说，也必然是有什么根据，他沉着脸“这个畜生，怎么起了这样的心思！” “大人是觉得如何呢？”赵氏就是觉得自己今日看着儿子那个样子，觉得心疼。 秦尚任看着赵氏“能如何，那个畜生自己也知道自己那心思是不对的，要不怎么会答应现在的亲事，小六和小四一直感情很好，之前一直没有成亲是因为一些事情，现在陛下已经知道两人是定亲的关系，预计明年这京城的事情结束，他们就会成亲，一切都好好的，你还能如何？” “我这不是怕小六也有什么心思么，如果不是，煦儿也不至于……”赵氏说话的时候便看着自家大人看着自己很凶的眼神，也不敢多说了“我就是心疼煦儿！” “心疼他什么，心疼他大逆不道吗，小六可是一直把他当亲侄儿疼爱的，他成亲，小六也是十分祝福，他自己有了那不该有的心思，别被小六知道了才好，没得这么丢人！”秦尚任也是气啊。 他自己儿子，他也是了解的，可他更了解华小六，华锦这么多年来，别看着好像玩笑一般的，也迟迟不许嫁，可是他们这些人心里面都知道，在华小六的心里，眼里，她一直也只看得到宁淏一个人而已。 “小六连宫里面高高在上的那位都看不上，你以为煦儿如何，快别多事了，就当没有这个事情，以后也别再提了，还好小四不知道，否则我怎么见他！”秦安煦也是头疼的很“小六怕是知道的，这个畜生，真是惹事！” 赵氏也是担心这个“我今日试探了小六一句，倒是没有什么，态度也是说祝福煦儿的样子，是长辈的态度，小六一向是个聪明的，便是知道了，怕现在也是假作不知罢了，可是之前我记得小四找过煦儿单独说话，那之后煦儿就答应我帮他寻个合适的亲事了！” 所以赵氏也不是不知道华锦看不上自己的儿子，只是这件事如果华锦和宁淏已经知道了，其实是很尴尬的，好好的华锦和宁淏在一起，他们这当师兄的，没把孩子管好，还有了这么亦一桩事情，秦尚任说会尴尬，自然不是假的。 而且也丢人啊，哪家教孩子也不是这么教的，这人伦可是个最基本的规矩，看华锦是个不大注意守着规矩的吧，可是看她对几个师兄的孩子的态度，哪怕是比她年纪大的，长辈就是长辈，没有其他的可能。 华锦哪怕是捉弄杨惠或者秦安然玩，好似朋友一般的，但是看看张婉华她们几个孩子就知道了，一个个的都十分尊敬华锦，因为华锦即使是玩，也是把身份定位的十分清楚，孩子们也知道师叔可以陪着她们说心事，可以一起玩笑，可她是长辈，是和她们爹娘一辈的。 到了秦安煦这里，之前对华锦规矩做得不好也罢了，还起了这样的心思，岂止是丢人了，秦尚任听了赵氏的话之后都觉得自己脸都没地方放了，他居然教了这样的儿子出来。 “这个孽子！”秦尚任气的不行。 “大人，所以怎么办啊！”赵氏也是不知道了。 秦尚任毕竟是男人，气急了也稳定下来“先假装不知道，今日的事情结束了再说！” 暂时有了定论，两人各自先去忙碌不必说。 第一四六零章 负心薄幸 华锦与这些女眷也有过照面，所以她坐下之后倒是有一些过来和她说话的，不管私下多么瞧不起华锦的出身，现在她是郡主没有错，被陛下看重也不是假的，名声什么的都是外物，如果可以给他们带来好处，那便是什么都无所谓的。 何况与秦尚任关系亲密的几乎也不是什么大族出身的，张幼山那样的已经十分奇葩了，加上华锦前世做得就是沟通的工作，与人沟通对她来说再简单不过的，所以她这里倒是聊的热闹。 “我家大人一直很喜欢华公子的作品，只是华公子这么多年来鲜少有作品流出，今日如果华公子也来了，我家大人怕是欢欣的很！”一个约莫不到四十岁的妇人站在一边，和华锦说话。 她这才说完，就发现周围的气氛都变了，一时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只是她这两日一直照顾病了的婆婆，哪里知道就这么两天的时间外面便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之前大家可是都听了那华公子是受了情殇，现在也是在养病，今日怎么可能会出现呢！ 有与这妇人相好的拉了她一下，看着华锦，有些不知所措的样子，华锦听了倒是冷笑一声“本郡那哥哥也当不得什么名声，便是真的有才华又能如何，不过是为他人做嫁衣罢了，现在本郡的哥哥病着，有人倒是风流快活的紧，本郡倒是盼着，这般踏着别人的真心，他又能过得多么安心呢！” 几句话也是都是怨气，几个妇人见了华锦这么说话，也想起只之前她们听过的消息，那时候她们也觉得是谣传，现在看郡主这样，也有了几分相信，何况今年宁雅川中了状元，那华隐秀可是在路上与宁雅川共饮，现在说起来都是一桩佳话，只是那时候大家也只觉得是师兄弟的感情罢了，现在看来怕是大家误会了。 这般想着，几个人连安慰都不知应该怎么安慰了，气氛也是尴尬的很，倒是杨惠一直看着这边，她也快成亲了，如果不是和秦家这样的亲近，也不该过来的，现在也是帮着母亲孙氏在张罗，大家看着她出事稳妥，也多是夸赞，知道她已经是定亲了，也只能遗憾这好人家的女儿都被定了而已。 “郡主在这里就好了，刚刚郡主府的下人送来了一下点心，有些倒是新鲜的很，秦府的下人看着便没有了头脑，不知可否劳动郡主身边的这位姐姐过去看看？”杨惠眨眨眼就想了一个借口出来。 华锦该说的也说了，也顺着台阶“你怎么找本郡这里来了，既然东西来了，本郡身边那个丫头便一定也是跟着，你让他们问就是了！” 有了这个借口，几个围着华锦说话的妇人便有了借口，纷纷离开，杨惠坐在华锦身边“六师叔这是做什么啊，最近惠儿可是听着好多人骂四师叔呢，说什么负心薄幸的，六师叔和四师叔这又是做什么，小心以后成亲的时候，大家都觉得你们是假的！” 杨惠和华锦本是同岁，只是差着辈分而已，在西南的时候一起玩的，杨惠也知道华锦不是那喜欢端着长辈架子的，说话也稍微随意一点，这就过来八卦了。 “负心薄幸？”华锦听着这个评价，忍不住的笑“这个词用得极妙！” 也不知是怎么的就传出这样的话题来，华锦之前出来悲春伤秋的作了什么诗词，之后就一直说自己病的快死了，按理说，这京城里面该是传说九公主抢婚的话题的，可是居然华隐秀和宁雅川的断袖情也是异军突起，被许多人议论着，甚至还有人把之前华锦和宁淏公开出来的诗词之类的拿出来，编造出来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出来。 好吧，其实华锦自己也参与了一下，前世雷剧雷的多了，到了这个时空雷一下大家，貌似也是愉快的很，反正现在华隐秀宁雅川和九公主这一段缠绵悱恻的故事，还是很受欢迎的。 所以也就传出来了宁淏这个负心薄幸的名声，虽然他负心的是另一个男人，华锦也是佩服，这个时代的人的确是，嗯，开放啊！ 杨惠见了华锦这个表情，也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的“街上那些故事不是师叔你自己写的吧，四师叔这是做错了什么，六师叔你这么惩罚他？” 这么搞下去，以后可怎么办啊，她觉得以后哪怕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的事情出来，大家也不会接受的，因为现在的传说也太多了，加上许多人可是亲眼看过华隐秀和嘉善郡主同时出现的，以后四师叔成亲的时候，会不会更多人骂他啊！ 像是知道杨惠怎么想的，华锦笑眯眯“不用担心，反正到时候有我陪着他，一起被骂！” 杨惠表示，六师叔你真的想得开啊，现在四师叔是负心薄幸，嘉善郡主就是水性杨花好吗，她真的很想知道，四师叔和六师叔成亲的时候，会有多少人觉得他们就是渣男配贱女，各种骂他们的。 人家结婚都是祝福，说不定他们结婚就都是诅咒，不得不说，把自己的生活过成这样，也是一种天赋和才华啊！ 现在大家都看着陛下对嘉善郡主如何，甚至都给了郡主四妃一样的车驾来回宫廷，现在大家虽然议论宁淏，可是议论的更多的却是华锦啊，这个女人太厉害了，定亲了居然还能被陛下这么喜欢什么的，背后骂人的话可未必比那些乡野妇人说的好听，只是这话杨惠她们也不好和华锦说。 而且，她们也知道华锦根本不在意别人说什么，她们这位师叔天生就是这么过得自在的人“好吧，惠儿就知道师叔不在意！” “我当你在哪里，居然到这里躲懒来了！”张婉华和秦安然也是应付了许多人，转头就发现之前与她们一起的杨惠不见了，过来看着杨惠和华锦在一起，也坐下了。 “师叔你可来了，我们刚才还听她们私下议论你呢，最近听了许多两位师叔的故事，四师叔真的被公主给掳走了吗，师叔你打算怎么收拾四师叔啊？”张婉华也是个胆大的，看自己师叔的笑话也罢了，居然还亲自来问。 华锦见她这样八卦自己，身后敲了她脑门一下“小丫头，少八卦！” 第一四六一章 他家遇故知 其实也不怪几个小丫头这样，她们一看自己爹娘那个态度，就知道这些传说也没有什么的，何况之前华锦就是个话题人物，经常就是各种奇怪的传说，之前传说她丑，她五大三粗，她彪悍，之后又有其他的，现在不过是多了一点什么水性杨花而已。 一开始她们知道华锦那么多奇怪的传闻的时候倒是也有那么一点惊讶的，但是经不起华锦这一直传闻很多啊，所以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不觉得奇怪了，而且，自己的师叔是什么人，外人有她们知道的多吗？ 张婉华是被华锦带过的，也是有点被她的性子影响，现在把那些传闻都当个好听的话本子来看呢，也是心大的很。 现在她被华锦这么敲了，也只是嘿嘿傻笑着，杨惠亲自看着华锦故意用一些话去让传闻更过分，想也知道这怕是自己这师叔，甚至可能爹娘是要做什么了，她只是个闺中小姐，这些事情都管不得，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就行了。 刘氏和孙氏她们也是跟着忙活，眼看着找不到她们几个，过来见到她们居然凑着华锦一起喝茶聊天，一个接一个的把人给带走了，华锦觉得自己两个马甲也是不错的，至少嘉善郡主和秦家的关系只是一般，这就省了多少事情了。 赵氏回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人过来，许多人见了来人纷纷行礼，来人有些富态的脸上只是淡淡的笑着让人起来，进门之后便一直左顾右盼的，似乎在找什么人。 “郡主您随意，我这边还有一些事情！”赵氏一看就知道常玉娆这是有事情的，所以也就不多说什么，把时间给了她。 “秦夫人先忙吧！”常玉娆客气了一句，果然在一个角落里看到了自斟自饮，自得其乐的华锦，说了一句就往华锦的方向去了。 也亏得赵氏脾气好，今日又事情多，也没有介意她这么没礼貌，按理说常玉娆和秦家的确关系一般，之前也是因为华锦才勉强有一点关系，后来华锦和长公主交恶，连华锦和他们常家也都已经是淡了的，何况秦家。 所以常玉娆今日出现也是奇怪的很，她也没有接到邀请，可是她这样的身份，主动来了，秦家也不可能说是把人给撵走，只好也接待了，常玉娆似乎不觉得自己来是个麻烦一样，进来之后就找华锦。 远远的便看着华锦是自在的坐着喝酒，自得其乐的很，几个女官守着她，把人伺候的好好的，又是一段时日不见，常玉娆看着华锦，这个女子似乎一直都是原来的模样。 “华锦！”常玉娆走得近了，却又有些犹豫着不敢靠近，好一会儿才叫了这么一声。 这个名字，华锦又多少年没有从别人的口中说出来了呢，大概是有许久了，她现在身边的人，下人和外人都是叫她郡主，那些读书人都是隐秀，熟悉的师兄都叫她华小六，哪怕是进宫议事的时候，也只是被人称呼为嘉善，而华锦这么名字，是属于很久之前的华锦的，是那个还只是一个普通村姑的华锦的。 听着常玉娆叫自己，早就知道她到了的华锦抬头看着她，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原来是常郡主！” 没见面的时候觉得胆怯，见了不说话的时候也觉得尴尬，可是说了这第一句话，似乎就不再那么尴尬了，常玉娆带着婢女到华锦身边坐下，看着华锦选的这一处“你倒是会选地方。”说出口之后才发现是不合乎身份的熟稔，有些尴尬的沉默了下来。 “是吗，我也觉得这里不错，世人皆醒我独醉，清净！”没想到华锦好像没察觉她的尴尬一样的，淡淡的笑着说道。 常玉娆不由得轻松了一下，之后又有些懊恼，不知自己为何会这样，她坐在华锦旁边，脸上都是低落的神色，她们曾经明明是无话不谈的亲密朋友，现在却是连说一句话也好像要想一下才可以，生怕失了分寸，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华锦怎么看不到她的懊恼呢，以前她也失落过，但其实成长的路上本来就是一直在失去，她没有对不起过常玉娆，她唯一有那么一点对不起的，大概也就只有那个其实对她有过真心的男人吧。 “郡主来找我怕不是闲聊的，有什么事情便直接说吧！”华锦其实现在倒是难得感觉轻松的时候，不管怎么样，至少现在这个时候不会有其他的什么意外发生。 其实哪怕不是作为以前那样好闺蜜，华锦也没有想过和常玉娆如何，只要这个人不是她的对手，至少也是可以温柔以对的，只是似乎常玉娆没办法好好的说话，那么也不必浪费她的时间，也搅了她的好心情。 常玉娆也没有想过华锦会这么不客气，也是又羞又恼的“我还不能找你说话吗？” 这话说的，华锦就不开心了，她看着常玉娆“姐姐，你这态度可不是和我话当年的意思！” 听着华锦和之前一样的略有些玩笑的语气，常玉娆有种感动，真的一瞬间，好像她们没有经历这么多年，她没有经历那后宅的重重心思，华锦也还是那个笑眯眯的研究吃喝的小女子。 可眨眼之间，眼前的华锦一身大红的郡主礼服，厚重的妆容，即使看着好像不变的也已经是变了的，何况看着都已经是变了的她们呢？ “你现在怎么这么讨厌了！”常玉娆抿嘴，说道。 华锦懒洋洋又嘻嘻的笑着，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着常玉娆“我以前也是这么讨厌的，你那时候不讨厌我，大概是因为那时候你和我一样讨厌！”说完之后又问了一句“金桔酒，要来一杯？” “谁喝你的酒！”先说了一句，又气恼的反驳“我没有你讨厌！” “嗯，我比你稍微讨厌一点！”华锦还是亲自给她倒了一杯酒，这么说道。 常玉娆看着华锦这么欺负自己，突然气哼哼的表情就不见了，忍不住的笑，笑的都流泪了“我真没想到，有一天我们还可以这样坐下来，说这样的话！” 华锦优哉游哉“活久了什么见不到，我们都老了！” “你果真比之前讨厌多了！”常玉娆看着华锦，得出结论。 “谢谢夸奖啊！”不仅讨厌，她其实现在脸皮也比之前厚了呢！ 第一四六二章 送来消息 华锦和常玉娆这样的身份，在这京城里面也不是说那等常见的，她们这么凑在一起说话，也是让一群人看着就奇怪了，这两个本来应该就是不认识的人，是怎么认识的，看着似乎还有些熟悉。 常玉娆看着华锦那副无所谓的态度，也是无语的端着酒杯喝酒“我不是夸你！” “没事，你是不是夸我是你的事情，我怎么理解是我的事情，你慢点喝，喝多了我可不负责啊！”华锦又给常玉娆倒了一杯酒。 “以前看着你可没这么小气，就一杯酒还跟我计较！”常玉娆解恨一样的，又喝了一杯，还故意伸手让华锦给她倒酒。 别人不说什么，一边的茉莉看着她这样都有些生气了，之前在宫里面的时候这个常郡主可是给自家郡主还设套的，虽然那时候也没有惹来什么麻烦，可是毕竟做过这样的事情，以前觉得怎么一不会有什么关系，甚至以后就是敌人的，怎么今日居然这么厚脸皮的过来说这个。 只是她们都是下人，看着郡主这样，也不敢说什么，倒是一边的常玉娆的丫鬟看着她这样，有些担忧的样子，常玉娆又喝了一杯，这金桔酒的度数不高，但在华锦酿制的果酒里面也算是高的了，连续三杯酒下肚，常玉娆的脸上泛起一点点的红润。 “对不起！”常玉娆红着脸，也红着眼，说了这样一句话。 华锦给常玉娆倒酒的动作微微一顿，又继续倒酒“你这一句，我却是当不起的。” “你还是小气的很，你当回事的，便一直是怎么都护着，可是你不放在心里了，便怎么也不会有一点点的温柔的！”说完以后笑得有点苦涩“干什么这么看着我，不是只有你懂我的，之前那么久的时间，我总也懂你一点！” 华锦笑着摇头“其实我们之间，你变得更多吧！” “是啊，嫁人了就不一样了，真的羡慕你，早早的就知道自己喜欢的是谁，以前我觉得哥哥什么都好，现在倒是明白了，我们这样的家族，就已经是不好了，宁雅川多好，看着无依无靠，你又是哪里需要依靠的了！”常玉娆这么多年来，终究也明白了许多了。 见到华锦有些惊讶的看着自己，常玉娆笑了笑“好久的时间了，心里面有许多的事情，我想了很多人，可是想来想去，居然也只有你是单纯为我着想的！” “今日成亲的人与你虽然亲近，不过你现在的身份怕也不能做什么，不如我们就这样说说话吧！”常玉娆的声音里有苦涩，却没了怨怼。 华锦叹息“我能拒绝吗？” “你不会的，华锦，我知道，哪怕是别人都会，只有你不会拒绝我，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那些个后宅里面的东西，其实说来说去也不就是那回事，其实我今日过来，也是想过，我知道自己没脸见你，可是我想了想，好歹我做错的事情也没有给你带来更大的伤害，我就厚脸皮这么一次吧！”常玉娆给华锦倒了一杯酒。 华锦让自己忽视眼前这个女子身上的草药味道，以及她手腕的伤痕，最后也只能放弃，是的，对于常玉娆，她的确是没有办法真的放下，也许是因为，在她来到这里最落魄的时候，她们那么单纯的好过吧！ 只要常玉娆不直接站在华锦的敌对方，华锦总会留给她一点点最后的温柔，就像是现在，她坐在这里，听着她说话。 “对不起，你不原谅我我也得说，之前在宫里的时候，以及之前的许多，其实我只是怕而已，你和母亲还有哥哥闹的那样，我不管你说什么的要和你继续做朋友，可是之后我却好怕你其实不愿意，担忧的多了，怕失去你，反而就真的不能联系了！”常玉娆也真的是剖白自己。 华锦端着酒杯喝酒“后来便怨我吧，所以才会想看我出丑！” “是，我知道自己不对，可是我不敢承认，怨你了，那天你跟我说的话，其实我知道，就是你不说我也知道，你这个人看着总是不在意的样子，其实你只是轻易不去在意，可一旦真的在意了，你一定会付出真心，直到完全被伤害的绝望那一刻，对不起，我希望我还没有让你绝望，可即使你已经放下了，这个对不起，也该是我说的！”常玉娆自顾自的喝酒。 华锦放下了酒壶，也不再喝酒，其实话说到这里，反而不知该怎么继续了“没有必要，过去就过去了！” 犹豫了许久，华锦也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常玉娆笑了笑，喝酒“谢谢，至少你对我还愿意真诚，我知足了！” “说出来轻松了许多！”常玉娆的脸上带着轻松，之后给华锦倒酒“对不起说完了，该说谢谢，谢谢你之前一直真心的帮我，的确帮了我许多，包括现在，你愿意听我说话！” 华锦看着那玉色的酒杯里面的的橙色的酒，很香，眸色深沉“我不知该说什么。” 常玉娆不强求华锦说什么“今日我来找你，是为了一件事，我知道你废了齐家嫡子的一只手，华隐秀做得事情，应该是你没错吧！” 这个事情现在也传出来了，华锦之前就说过，齐家如果是来找她算账，就证明这家没有大问题，但如果自己忍着了，就一定预示着这个家族里面还隐藏着更大的事情，不能被华锦，或者说不能被别人发现的事情。 “他们现在不找你，但是之后一定会找你的，现在齐家有人在争夺家主之位，我得知他们家有个身份很奇怪的少爷，据说是现在那个齐家老爷的外室所生，但是齐家对他比嫡子还好，你小心一点，别让他们给算计了！”常玉娆最后这么说道。 这其实也是她今日这么自己吃找过来的最主要的事情，说完之后，她喝了最后一杯酒，站起来要离开“今日的酒就喝到这里吧！” 看着她扶着丫鬟的手臂转身要走，华锦沉默，常玉娆的心里面有些酸，但又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才是对的，直到听到背后传来华锦清甜又有些淡然的声音“好，改天我们再喝！” 第一四六三章 更大的好处 一　　众人只看着这京城里面有名的两个郡主坐在一起喝酒，说了一会子话，也是好奇的很，其实长公主在京城的时候，特别是先帝在的时候，这京城的贵女里面，怕没有比常玉娆更尊贵的了，母亲是长公主，她这郡主也是受宠的很。 只是后来她嫁人了，据说日子过得也算不得多好，但是也不会差的，好歹她这个郡主不是假的，但是之后先帝去世，长公主也跟着儿子去了南方，这京城没有了可以给常玉娆依靠的，大家对她也就没有之前的那样捧着了。 没有多久嘉善郡主就代替了常玉娆的位置，也是，嘉善郡主的话题性很高，而且也十分受到关注，比起常玉娆，大家显然更喜欢关注一下华锦，如果不是最近这段时间常玉娆和宫里面的太后关系不错，怕是大家都忘记了之前还有一个这么被人捧着的郡主呢？ 京城里面的人一直都觉得嘉善郡主就是那种平民出身的，所以没有什么背景，也跟大家没有什么关系，就是她熟悉的赵氏她们，也都是因为华隐秀的关系有些交情而已，都以为嘉善郡主是不认识许多人的，特别是常玉娆，之前大家都知道，那容色的香皂之类的东西都是在长公主的嫣脂斋卖的。 之前多少人趋之若鹜，后来伊人女子会所横空出世，出售的精油之类的比嫣脂斋好许多，花样也多，嫣脂斋现在虽然也依然有这些东西，只是用的就都是所谓的下等了，有身份的都只认女子会所的东西。 只要看看这女子会所的利润，看着就眼红了，那嫣脂斋是长公主的产业，以后必然也是给常玉娆的，这么大的利润被人夺走了，怎么看常玉娆和嘉善郡主都不会是多么好的关系，之前大家也觉得她们是不合的，但是今日看着两人喝酒说话，似乎并不是不熟悉，好似关系还是不错一样。 两个郡主这样突然的交际也是让人看得不是分明的，常玉娆得了华锦的一句话，本来要离开的她回头，眼睛里面有了星星点点的晶莹“好！” 华锦也只是点点头，其实她们都知道，就算是现在所谓的和好，也回不到从前了，可是常玉娆有心给她消息，华锦不想什么也不说，这大概是独属于华锦的温柔吧。 常玉娆今日本来就只是为了见华锦的，和华锦说了话，也不耐烦去和别人应酬，这京城里面捧高踩低的她看的多了，也见不惯这些人的阿谀奉承，更知道自己在这里也不大受欢迎，她这样出身一开始就高的，和这些寒门出身的家眷也不大相熟，所以她也是和赵氏说了一声，找了一个借口离开了。 “郡主！”茉莉看着人离开了，想问问华锦是什么意思“常郡主这是来和郡主示好的吗？” “这个人心思不好，郡主还要和她一起玩吗？”桔梗不高兴的说道。 华锦则是继续自斟自饮“人这种动物呢，其实说到底是群居动物，所以一个人是会孤单的，她遇到了事情，想和人说说话而已，没事！” 之前华锦其实怀疑过常玉娆和害她的人有什么关系，所以已经是下定决心和这个人彻底断开牵扯，如果以后注定对立，有些情感的确是没有必要的，可是后来她查出来了宁嫔，还有慕容桓他们的各种算计，更不用说刘家和齐家之类的，也知道之前在宫里面常玉娆也许会说那些话，也只是气不过而已。 她没打算说什么原谅的话，毕竟这话说起来容易，做不到也没必要去说，可是既然不会是敌人，也没必要和斗鸡一样的，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至于齐家，常玉娆今日和她说的事情其实她已经知道了，就齐元若的那个事情不可能不让她警醒，之前她是真的把这个家族已经给忘记了，毕竟在她心里只是跳梁小丑的存在，就是没想到居然还能有这么多的牵扯。 现在华锦手下的人都非常低调，但是也不是没有人在做事的，齐家那边可不是刘家这种不知为何因为什么就突然防备的厉害，齐家这样的规格，还到不了那个水平，所以华锦的人已经在齐家了，也查出来了一些奇怪的地方。 那个齐家的外室子是最奇怪的，华锦也在考虑齐家到底和这目前的所有势力中，到底是有了什么关系呢，看似齐家是个独立的线，但华锦觉得，这其中不会是真的表面那样的简单，她那个老乡看着的确不是个多么聪明的，但是也没有多傻，至少也是有智商的，有些布置和算计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而且，华锦又怎么会看低了人心，那齐元若可是齐家的嫡子，大概的地位就类似于宁家的宁怀远，因为宁怀远，宁家从一文不名的小家族，现在变成了大家族都不敢忽视的存在，一个厉害的继承者代表的可没有那么简单的。 可以说，如果有了一个好的继承者，可以带领一个家族的兴荣，齐家除了齐元若，没有人是有这个潜力的，这样一个潜力股被华锦说废了就废了，之后居然一句话也没有，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个怂的，也要过来抗议几句呢，齐家是怎么做的，当这个事情没有一样的，到现在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不是奇怪吗？ 不仅这次，之前也那么重视一个外室子，多奇怪了，据说那个外室子读书什么的也不行，年纪也不过才十一二岁的模样，整天就是溜猫逗狗的，什么时候这样的人比齐元若更有潜力了，齐元若那家伙自然才华不咋样，可也是有真才实学的，现在被一个纨绔给比下去了，一直在齐家受委屈。 如果不是这个外室子可以带来更大的好处，齐家的家主又不是傻，不会这么做的，只是华锦现在不知道的是，这个外室子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是为何被这么重视，她已经派人出去查了，暂时只能等结果。 也难怪齐元若的爹娘也是发狠心和那家主对抗起来，现在齐家可是有些热闹呢！ 第一四六四章 负荆请罪 秦安煦的婚礼办的不是很大，到底是控制住了规模，没有引起慕容桓那小心眼的眼光，华锦也只是在后宅和这些女子说笑，没有去前面，之前秦尚任以为华锦今日会做些什么，可是最后似乎她什么也没做，也可能做了他不知道。 秦安煦去了新嫁娘的家里把人给接过来，在这边拜堂成亲，之后就是送了新娘子回房，他自己出去应酬喝酒，他这边在喜房里完成了所有的仪式，才出来就看着自己的父亲怒目金刚一样的看着自己。 “父亲！”心里有些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秦安煦还是行礼。 “你个孽子，还不过来和你师叔请罪，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一个不像话的，你怎么不学学你哥哥，真是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了，恁的什么心思都敢动！”秦尚任也是不客气的训斥。 主要这事儿说起来都丢人，华锦是个什么人，是他的师妹，他之前多少次误会华锦了，华锦说过什么吗，要说那么敏锐的女子，怎么可能不知道，可是因为他是师兄，他做得那些，华锦都是一句话都没说的应了，也不埋怨什么。 结果他枉做小人，这都够丢人的了，自己的儿子居然对个长辈起了不该有的心思，他能觉得高兴吗，真是觉得自己以后也是没有脸见华锦了。 “父亲说的是什么，我做了什么让师叔不高兴吗？”秦安煦不敢认啊，今日他听了华锦跟他说的话，已经知道自己没有希望了，也想着把所有掩埋了。 秦尚任看着他这副模样，更是气的不行，扬手就要打人，一边的赵氏拉着秦尚任“老爷，今天是煦儿成亲的日子，他还有去前头应酬呢，何况媳妇也在这边呢，听着又成什么样子？” 赵氏心疼儿子，而且今日这事情本就不该闹大的，对小六和煦儿都不好，这么过去就好了，只是秦尚任想的不一样。 这个事儿不是过去的事情，华小六是不可能跟秦安煦如何的，这是肯定的，关键是这个事情他恶心人啊，华锦和宁淏两个人，一个是他师弟，一个是他师妹，不说之前大家一起做事，一起在这朝堂立足，就这么一重关系在，他自己的儿子这个事情，让他怎么有颜面和小六他们一起同朝。 他还是大师兄，不好听的，和半个父亲差不多的位置，这事情太恶心人了，他以后怎么端着自己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说什么，自己立身不正了，所以秦尚任才生气，自己怎么能教出一个这么不像话的儿子呢。 “你当你师叔是真的不知道，连你四师叔都知道了，她那么敏锐的人，能不知道？她给你几分颜面，给你父亲颜面，假作不知，不过是顾着大家都是一门，你是怎么敢今日还问她那些，你是嫌弃你给我不够丢人吗，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秦尚任也是恨铁不成钢。 秦安煦被这话说的脸苍白，其实他自己也猜想其实六师叔是知道的，因为连四师叔都过来说过这话，只是六师叔在他面前真的是一点痕迹都没有，完全看不出什么，所以他总觉得师叔是不知道的，今日被秦尚任一说，他以前的自欺欺人都变成了一场笑话。 “你这是数祖忘典，她是你什么人，有这心思也算了，到了今日你还问她那样的话，她如果想瞒着你，你能试探出来她什么来，幼稚，没有头脑，也不知伦理礼仪，我就该让你除了功名，省的以后给我丢人！”秦尚任作为父亲，教训儿子当然是不客气。 秦尚任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就看着华锦在一边急匆匆的跟着秦安然过来，一边走一边安慰秦安然呢“你这丫头哭什么呢，不就是一点小事呢，你爹爹吃了酒，拿着你哥哥出气呢，有你师叔在，一定让你哥哥没事就是了，好了，别哭了，花了脸可不好看了！” 说话的时候进了这院子，华锦看着这喜气洋洋的布置，笑得开心“嫂子就是个能人，这里布置的真是不错，等以后我成亲的时候，倒是也请嫂子指点指点，嫂子是不知道，自从说了要成亲的事情，小锘和师兄就一直在写写画画的，不知在忙活什么，我也是不知道最后他们折腾出来什么。” 说话的时候走过跪在地上的秦安煦，直接到了秦尚任和赵氏这边，赵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点头“这点事自然是不必说，小四那么用心，又一向尊着你的，必然到时候给你最好的！” 秦尚任虽然骂的不客气，可是也都是把下人给遣走了的，就是那喜房里面也只有新娘子一个人而已，秦尚任是恨自己儿子不争气，可也是知道有些事情只能内部解决，一点声音都不能出来的。 只是他们没想到华锦会来的这么快，还是他们自己的女儿给请来的，不免有些尴尬，华锦自己倒是不觉得如何，看着赵氏这样，也是好笑“师兄和嫂子也别生气了，这大喜的日子，孩子哪里做的不好，直接说便是了，这么自己生气也没有意义，孩子都是要教的！” “他都多大了，还孩子，小六你比他年纪还小呢！”秦尚任看着华锦来了，也是不好意思，可华锦说话了，他也能接着说。 华锦嘿嘿笑着“师兄这话说的，我这也天赋异禀也少见了！” “你呀，也别装傻了，这小子的事情我们也是今日才知道，也是我和你嫂子没教好他，让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你今日在正好，我让他和你请罪，好好的让他知道知道规矩。”秦尚任作为父亲没有顾忌到儿子也是要脸面的，只是想着自己的面子。 华锦听了也是摇头“师兄不必这样，他年纪轻轻的，一不小心想法多了一点也没有什么，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如果我真的生气，也不会一直不说什么了，煦儿现在也成家了，懂事了，以后就好了，师兄这么大张旗鼓的教训，倒是弄得小六不好意思了！” 第一四六五章 顶天立地 秦安煦现在是真的觉得丢人了，所以六师叔是真的知道他的心思的，只是不说而已，之前他也听爹娘说过，六师叔是个只把她想给别人看的一面给别人看的，如果她不想被人看到的，谁也看不出来，他之前觉得夸张，现在却是信了。 “孽子，还不给你六师叔道歉，说你再不敢了！”秦尚任见华锦这样说话了，其实也是有了台阶，这么和秦安煦说道。 “……”秦安煦说不出口，他丢人，可是又有一种总算说出口的爽快的感觉，又心里觉得酸。 “还不快道歉！”赵氏见秦尚任的脸越来越黑，也催促。 华锦一看秦安煦那个脸色就知道这孩子又不知想到哪里去了，便回头也看着他“煦儿，你可是不觉得自己有错？” 秦安煦不说话，华锦叹息一声，所以说了，青春期，叛逆期的孩子什么的，也是麻烦的不得了好吧，她这还得帮着教育。 “你是知道自己有错的，可是人心本来就不是能被控制的事情，你也不想的，你也努力，可是结果不尽如人意，你能怎么办呢，你其实也是委屈的，你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这样的，对吧？”华锦一番话说的秦安煦也是低着头了。 “既然我是你师叔，哪怕也许你之前没有这么把我当做长辈，我便也僭越的说几句话给你，男子立身于世，便应该是顶天立地的有担当，所谓有担当不是你说出来的，而是你的行为，你既然做得，就有承担的能力，你不该自己做了，结果错了，却是别人，特别是你的爹娘来承担。” “男人要承担责任，你只觉得自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自己也没办法，自己也努力了，可是却没有死命的放弃不是吗，你的心思我是知道的，从一开始的时候，所以我在你的面前也一直是端着长辈的架子，你自己怕是没有发现，我对宽儿他们反而不会如此，把我尊敬为长辈的，我会把他们当朋友，可是你，我却让你记得我是长辈，我提醒了你，而你不接受，还觉得自己没有错。” “心的确是不好控制的，可是也不是不能的，你今日的试探我也是故意绝了你的希望，其实你本就一直没有希望的，我告诉你，你最大的错误不是动心，而是你不知道你不该动心，你不知道，即使你动心了你也一辈子不能表现出来，何况，师叔觉得你不过是一时新鲜罢了。” “你忘记了你不是一个人，你是父母的孩子，在这京城里面，他们看着是这朝廷重视的首辅和夫人，可你作为他们的儿子，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呢，你本就站在一个容不得一点错误的位置，可是你却觉得自己错的也是理所应当，你应该庆幸，几乎没有多少人知道我就是你师叔，否则你这心思被人发现，你父亲便是被撸到底都是正常的，现在你还觉得自己没有错吗？” 秦尚任在一边看着华锦这么教育自己的儿子，也是很惊讶，说实话，华锦的年纪比秦安煦还小呢，可是说话的时候却是头头是道的有理有据。 果然，华锦说完之后，秦安煦终于抬头，看着华锦，也看着秦尚任和赵氏“是煦儿错了。” “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有些感情其实说穿了不过是执念而已，你也是，你且记得，你不是那吃奶的娃娃，该去承担自己该承担的，作为男人，作为儿子，你有义务成为父母的骄傲，作为夫婿，也有义务尊敬妻子，更重要的是，男子汉你可以错，这一点问题也没有，可是你不能一错再错！” “担得起，负责任，你才是真爷们，懂吗！”华锦把人给扶起来。 秦安煦低着头看着华锦，现在看来，其实华锦在他的面前都是长辈的样子，即使她的年纪比他小，可是她的确是长辈，也比他懂事，知道他犯错也包容，而今日一样好好的告诉他怎么才是对的。 “谢谢师叔，煦儿知道错了，以前是煦儿不该，请师叔原谅！”秦安煦这回是真心的道歉。 华锦笑了笑“我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还以为就宁四一个人眼瞎呢，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再过几年你自己回头看看现在的自己都觉得幼稚又好笑，好好做官，别让你爹娘担心了！” 本来秦安煦也是觉得丢人的，被华锦这么玩笑的说了话，也轻松了许多“四师叔不是眼瞎，是有眼光，师叔也有眼光！” “嘴甜的很，得了，你今天娶媳妇，外面人都等着你呢，出去吧！”根本没有问过秦尚任和赵氏，就这么打发了。 秦安煦倒是不至于只听华锦一个人的，小心的看着秦安煦和赵氏，见到他们点头，才脚步匆匆的出去了，留下华锦三个人有些尴尬的气氛。 “师兄今日也是大动干着，煦儿其实也都明白事的，只是小时候经历的少了，不免容易走入歧途，现在这样有什么不好的，非得挑明了说，孩子不要面子吗，都娶媳妇的人了！”华锦说道。 “也就是你这样大方，这事儿他如果真的能自己过去，今日何必又问你，小六你也不用给我面子，这儿子是我没教好！”秦尚任也是承认。 “哪有什么教好不教好的，师兄之前也和他说过的，何况都娶媳妇的人了，日子久了，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哪里还记得年少轻狂的时候做的事情，我就不信师兄你年轻的时候没有轻狂过，我倒是想着让宁四那家伙有点少年人的轻狂样子，整日的过得和个老头子一样，没趣极了！”华锦撇嘴笑着，顺便黑了宁淏一把。 看着秦尚任不好意思，连赵氏也是不知怎么面对她的样子，华锦只好又说道“就是怕师兄和嫂子太把这事情当回事，我们才没说什么的，我们是长辈，怎么不懂这些，没事的，他犯错了，我们还不知道分寸吗，今日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他以后就在外面自己做官了，成熟一点是不错的！” 华锦这话说的，一边的秦尚任和赵氏都觉得不知道说什么还好，都说那没有父母的孩子没有教养，可是看看华锦和宁淏，却都是极好的，一点错误也没有的，年纪比秦安煦还小呢，什么都明明白白的。 第一四六六章 坏了心情 “好了，嫂子今日可是重要人物，不好离得太久，我们回去吧！”华锦扶着赵氏回去。 赵氏一边和华锦过去，一边则是叹息着“小六，如果你爹娘还活着，得多骄傲有你这样的女儿啊！” 一直笑着的华锦听了这么一句话，一直在脸上的微笑蓦然淡了点“他们不怨我就不错了！” 其实华锦想说的是恨的，后来觉得如果这么说就太奇怪了，所以最后用了这一句怨字，占了他们女儿的身体，把自己的名声搞成这样，连和华家也都断了亲，谁知道如果爹娘在世会不会恨死她了。 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活着的是她，她怎么做就怎么是了，反正她的债也早就欠的太多了，也就无所谓了。 “你这傻孩子，说什么呢，我要是有你这样的女儿，不知道心里面多开心呢！”赵氏拍拍华锦的手背，笑着说了，只觉得华锦这么说是开玩笑。 华锦眯了眯眼睛“是吗，那多谢嫂子这么看重小六了，小六可不能辜负！” 听着华锦这么说，赵氏没来由的有那么一点心虚，又觉得不知道为何，现在的华小六似乎突然就不大一样了。 “到了，今日我和四师兄还有事情要谈，就不多留了，嫂子快去忙吧，小六先告辞了！”本来华锦的心情还是不错的，不过提起了那已经去世的华家父母，她也没有了什么玩闹的心情。 那满屋子的家眷，也没有几个是和她真的相熟的，她一个人躲在角落里面喝酒也是无趣，有这个功夫，不如自在的回家，总也不用这么难受。 赵氏因为今日的事情也觉得不大知道和华锦怎么相处，加上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说了什么话，所以现在华锦这般不开心，也就没有说什么的答应了，就秦安煦这么一桩事，怕是需要一点时间才能过去。 其实也算是一个光明正大的结束，既然对方说了，她也不好说什么的，只是赵氏最后说什么她爹娘会为她骄傲之类的话，也的确是让人不舒服。 华锦是个对自己人都比较放下心里屏障的，所以她也只窗口秦尚任一直对她和宁淏是有几分小心的，在秦尚任的心里，他自己是个忧国忧民的，华锦和宁淏却是那会为了一己之私而不在意民生的。 就看似大家都是出身不高，可是有没有爹娘教养，对这个时代的太多人来说都是不同的了，即使是肖蕊这样的人家，没有了爹娘的教养，也是一样平白比别人低了一层，连那么没有规矩礼仪和教育的肖云都觉得自己比肖蕊高级一点。 华锦这样小户人家出身的，和华家还断亲了，即使这其中有许多事情，可是在大多数人的心里，这断亲就是很无情的行为，秦尚任对华锦的人品怀疑，华锦也不想说什么，毕竟她也不是什么金子银子好东西，非要幼稚的要人理解自己。 加上她之前也平白在人前显示了自己的本领，即使她解释过，可是这世间哪有解释了就说得通的事情呢，怀疑和不理解简直是太正常了，说实话，如果她知道自己有一天会站在那朝堂上，和一群朝臣讨论这些国家大事，她那时候一定不会直接表现出来自己。 那时候的她其实是做好了打算，以后就安心的嫁给宁淏，她就是做什么事情也不用自己出头，不过是给自己手底下的人报仇之类的，她的事情就是宁淏的事情，交给宁淏去处理就是了。 所以就是有什么能力，只要她不再显示出来，慢慢的也就淡化了，可惜的是，这一路行来，她不仅没有慢慢的淡出，反而越来越对这个国家的许多事情有了一定程度的影响，以前觉得她这个能力好，现在却也怕她的心思不正，于是便成了如此。 其实华锦和宁淏也不算是被冤枉了，他们也不算是心思多正的，他们爱着这个国家的平凡百姓，爱着这片土地，可是对于那皇位上的人却没有太多的尊敬，甚至是毫不在意的为了自己的事情而去谋划算计，只是秦尚任拥君是为了百姓，他们夺位又何尝不是呢？ 可惜的是，这些事情，华锦和宁淏都不能和秦尚任说，大概是明白说了也只会让秦尚任更疑心吧，而且，华锦不免想到了什么一般，低头看着自己纤白的手指，今日那指甲被她染了鲜红的蔻丹。 没有其他的颜色，鲜红而艳丽的衬着华锦的手越发雪白，她即将化身为魔，也就不在意了。 “郡主，车已经备好了！”茉莉安静的跟在华锦的身后，之前华锦说话训秦安煦的时候，她是唯一跟着的下人，华锦是说了不要她跟着的，但是她坚持，自从知道自家郡主有准备后事，几个丫鬟就说了，无论怎么样，华锦的身边必须她们至少一个人在。 都是为了关键时候帮着华锦挡刀子，替她去阻挡危险的人，华锦心里面感念她们的忠心付出，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答应了，所幸这些事情她也不怕瞒着茉莉她们的。 芙蓉她们过来看着华锦的时候就有些莫名，不知刚才郡主急匆匆的被叫做是为了什么事情，现在怎么又突然这么着急的离开。 茉莉其实心里面也不好受，她但凡蠢一点，听不出好赖也不会如此，那赵氏是郡主的嫂子，虽然不是什么亲兄弟，可是既然是一个先生，总还是亲近的关系，之前的时候郡主为了保住他们夫妻的面子，亲自出来说了那么多。 就是一开始的时候知道了也不点明这么丢人的事情，也一样是顾及了秦尚任夫妻的面子的，大家师兄弟，说出来了不好看，连宁大人也是这个心思，可是今日郡主给了他们台阶，好好的说什么郡主的爹娘也算了。 之后怎么说出什么如果有郡主这样的女儿会如何的话来，如果是真话也罢了，这么的客气，她都能听出来，好是郡主那般敏锐的，好好的心情，因为他们一家子自己的事情，倒是惹得自家郡主坏了心情。 第一四六七章 到底是瞧不起她 所以也不怪自家郡主脸色不好，连她都不开心极了，想也知道，好好的真诚以对的人，人家却这么敷衍你，是个人心情都不好。 其实茉莉也知道，自家郡主怕是也知道，这几个嫂子里，张刘氏是真心和华锦关系好的，之前在苏州的时候大家互相交流的也多，互相亲近，刘氏还特意把孩子交给郡主养过，真真仔细说过如果张小姐有郡主这份本事和魄力，她才是不愁的。 之前张小姐的确是胆子小了点，这不是被自家郡主带的大方多了，现在虽然年纪小，可是这在外礼仪做得好，对内也有嫡女的威严，做事再没有比张小姐更有章法的，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罢了，不过是和这京城里面那些个闺阁里的闺秀没有什么区别，木头一般的规矩好了，可是却没了灵气。 张小姐却不是的，她规矩好不说，却不会说失去本事的灵秀，性子活泼天真又聪慧，现在也是一家有女百家求，求的人家也都是好的，如果不是自家郡主带着，一点点的教了，哪有现在的张小姐。 自然刘氏本身也是个大方得体的人，她也一样把孩子教的好，那才是真真欣赏自家郡主的样子。 至于孙氏，之前在西南的时候就一直处着，又是将门女子，对自家郡主也是一样没有一点偏见，杨小姐还当个正经先生一样跟着郡主学习，现在订了亲事，对方都夸赞没想到会是这么得体聪慧的模样，满意的不得了，这聘礼也都给的大方，没嫁过去呢，便已经是得了一家子的喜欢。 人家都不觉得自家郡主有什么不好，如果不是郡主出身低了，就是那宫里面的公主，但凡有一个比得上自家郡主的茉莉都不说什么，可就是这样，还有人背后说一些酸话，这也罢了，毕竟是外人，可是赵氏是什么人，居然看着好，实际不是这个心思。 茉莉气鼓鼓的，一边的桔梗她们问了几句也问不出什么，只说回去了再说，不想自己再在郡主面前提了让郡主不开心。 想想就生气，这么久的时间里，郡主帮着秦家多少事情，可以说，几个师兄里面，华锦帮忙最多的就是秦家了，除了那个没有见过的秦家大郎，秦安熙再嫁是华锦给张罗的，可是华锦这好好的过来一趟，他们家的儿子居然对一个长辈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这事情难道还能怪在郡主头上不成，郡主被这么折辱，还要为了他们的面子忍着，后来还客气的给他们台阶下，就这样也没有落得好，也不看看，几个师兄弟，那么多的少爷小姐，怎么就秦家出这么多的事情？ 是杨家的少爷年纪不合适吗，也是和郡主年纪相当，可是哪有不规矩的时候，从来是恭恭敬敬的，赵氏自己一向拿着自己的出身说事，可自己的孩子教的是这一辈当中最差的，自己心里没有数，还这么不真诚，真是一片真心给了狗肚子里了。 茉莉继续气鼓鼓，这郡主的马车缓缓的离开往郡主府去，华锦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傍晚暮色，沉默的不知道在想什么。 茉莉怎么想的她不知道，其实也不关心，说来说去，她这几个丫鬟心思都是好的，只一味的想着她一个人，少不了就是抱怨什么的。 华锦其实也没有太多想法，她这个人看着聪明，其实有些东西很执拗，也有些笨拙，被人害的多了，其实也怕多付出什么，所以便总表现的好像什么不在意一般的，可是又好似个蜗牛一般的，迟钝的不行，所以经常是告诉自己不在意的时候，不经意就是在意了。 比如对宁淏，其实她本打算这辈子就这样的，有些事情吧，忘了挺好的，简单的各过各的，没得牵扯些乱七八糟的情缘出来，看着多么感人一样，其实也就是折腾。 她心里面有人了，以前都那么一直想着念着那么多年了，其实再来一遍，不过是延长一点时间而已，最后都是要死的，有时候吧，这些事情，不去想其实也没有什么，爱情有时候不就是执念吗，放开了其实也有种美好，不过是偶尔一点点的心酸也没什么，一瓶红酒，大梦一场，起来了，依旧是自在的生活着。 可偏偏这人就看上她了，也巧着心思的凑过来，她这迟钝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心都已经给了，到底是逃不过，她也就送人了，至于有些账，来日到了地府里，自然是要好好算清楚的，但现在也就这样了，她动心了，她认了，这个人如果一辈子不变，她也就死磕一辈子了。 其实秦尚任和赵氏也一样的，可是华锦得承认，她现在已经开始失望了，终究不该是过分亲密的人吧，所以以后结束了，距离远一点，这样就是很好的，一个母亲总不愿自己的儿子委屈，所以心里有了怨气，解释的多了也没有意义。 既然觉得自己伟大，自己才是唯一怀抱天下的人，觉得宁淏这样小时候受了罪的会没有大爱，觉得华锦这样妖孽的也没有那所谓的底线，她和宁淏其实也没必要解释。 就好像前世即使离婚已经那么多见，现代朋友介绍对象说起她的家庭的时候，也会被人笑着拒绝，有些歧视，其实只是大家不说，心里是有的，她也好，宁淏也好，其实这样挺好的。 如果她嘉善郡主真的攀上个什么高级的婚事，说不得又有什么心思，宁淏如果以后做了什么，这人又是如何议论，到底他们俩才是天生一对了。 也许是她太敏感，也许她的要求过高了，她觉得如果待人以诚，却被用不是真心的谎言来敷衍，其实有时候不说也没关系的，何必说自己都不信的话呢，她可以理解赵氏的心情，理解她为何那么说。 但是理解就只是理解而已，不会再有其他了。 “回府！”华锦放下马车的帘子，吩咐了一句。 车夫应了一声，在沉默中，往郡主府离去，得到，失去，拥有，放弃，分离是人这一生的必修课，而所谓的离开，不仅仅是空间的实际距离，还有一种，名为心的距离，一旦分离，便散落不依！ 第一四六八章 渐近的真相 华锦回府之后换了衣服就出门了，宁淏在自己家里看到华锦的时候也是有种不敢认的感觉，唇边都是笑意的看着华锦。 没错，华锦今日又是用的那黑美人的装束出门的，也是和之前完全不是一个模样了，看着宁淏笑的贱兮兮的样子，华锦瞪眼“怎么，师兄是看着小六这样太好看了吗？” 宁淏那是多了解华锦的人啊，一看华锦这表情都知道这绝对是一道送命题啊，被这么问的宁淏毫不犹豫的点头“好看，今日师兄看着小六才知道，美人哪怕是黑了，也是超级美的，小六你太棒了！” 大概之前小六实力吹的事情做得多了，宁淏这话说的都是一套套的，也是溜得很，华锦看着宁淏笑嘻嘻的那个样子就不信“宁四，你在哪儿学会这么哄着女子了，难道这几天都是这么对九公主的？” “冤枉啊，她哪里用我哄，她自己就黏上来了！”宁淏大呼冤枉，慕容画那女子一点矜持都没有，都是自己追着他不放的，哪用得着他用心哄着啊。 华锦撇嘴，挥挥手，俩人一起进了空间“暂时信你一次，师兄见了李友德了吗，可是已经约好了？” 华锦之前和宁淏是打算把李友德给催眠的，只是这几日忙的很，又见了宁嫔，所以暂时给放下了，今日也是奇怪的很，那李友德居然主动要见宁淏，也是有意思的很。 提起这个，宁淏的神色也严肃起来，拉着华锦到一边的椅子那边坐下，自顾自的过去烹茶，一边提水过来一边说道“李友德今日突然找我，说给银子便把之前我问的事情告于我，我见他似乎是急匆匆的，遇到了什么事情一样的，就没有答应……” 随着宁淏的陈述，今日的事情便被华锦知道了，时间还是要从宁淏离开秦府开始，他被打了板子之后就一直没有做事，现在都是休假的状态，所以即使是明面上的侄子秦安煦成亲，他也是不该露面的，只是悄悄的从后门出来，见了见秦安煦。 就好像是华锦没有把秦安煦当成一个正经的追求者，宁淏也没有把秦安煦太当回事，之前就已经说过了，现在也是把他当个不大听话叛逆期的孩子一样看，几乎和华锘一样，比华锘还差点呢，华锘大部分的时候也是懂事的。 因为这个态度，所以宁淏去见秦安煦，也是当个正经长辈一样说了几句话，算是祝福，又和华锦见面说了几句话就去见李友德了，李友德的消息也是华锦的人传给他的，他从秦府出来之后就让杜秋给他做了造型。 这也是为什么华锦过来见他也只能黑着来了，因为杜秋不在，华锦也没有其他的造型可以做了，弄好之后宁淏就去见了李友德。 “李大人怎么今日突然来见在下，倒是让在下惊喜的很！”宁淏一进门便发现今日的李友德十分的慌张。 李友德一看就是着急，但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露出慌张的神色，所以强迫自己装作冷静的样子“先生客气了，之前先生问在下的问题，做出的承诺，在下回去考虑之后，觉得先生也是值得信任之人，所以，不知道先生的承诺，是不是？” 宁淏有些奇怪，之前的时候李友德可是强势的很，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快，这几日宫里可是出了什么问题，一句话已经引起宁淏心里多种思考，他面色不变，淡然道“在下的承诺自然是有效的，只是在下更想知道，李大人为何改变主意？” 如果宁淏不问反而奇怪了，李友德听到这个问题，也是笑着道“没有人和钱过不去是不是？” 宁淏深深的看着李友德，然后也笑了“这倒是！”说话的时候拿了一张五千两的银票出来，也是恰好了，因为华锦知道他要筹备婚礼，所以让他们把矿里的利润都交给宁淏，宁淏这里才得了银子，正好就用上了。 否则宁淏这里可没有那么多的银子，倒不是华锦不给，而是宁淏自己用不到，他不是追求一些富贵的性子，有华锦打理，给他穿什么，吃什么的，他都觉得好，就那么一点点的俸禄，他都能省下来跑出老远给华锦买这京城传说的最好吃的桂花糕什么的，都给华锦花了。 真的需要钱的时候，宁淏都说的明明白白自己要做什么，要的时候华锦都怕给的少了，总的来说，他们真的就是那种不大在乎这些的就是了。 李友德看着那实实在在的银票，想过来拿，却被宁淏好好的拿在手里，笑着看李友德“李大人着急什么，总要让在下了解一下，李大人说的这些，值不值得这些银子吧，钱的确是好东西，大家都想要，在下的银子也不是白来的，是不是？” 这五千两是之前说好的，而且，宁淏心里有了打算，倒是也不介意拿着这五千两出来钓鱼。 李友德没有办法，便把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诉宁淏了，宁淏这人以前就都是冷脸习惯了，华锦没和他在一起的时候都调侃他整天一副生无可恋脸，这李友德说话的时候宁淏也是发挥实力，那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李友德都看不出自己说的到底对宁淏来说有没有价值，只能把自己想说的都说到。 “我敢保证，这个事情我是知道的最多的，先生想知道的，也绝对就是这些！”李友德说完之后，和宁淏说道。 宁淏则是看着李友德“李大人怎么知道这些就是我想知道的呢？” “你想反悔？”李友德一脸惊怒“先生最好还是不要了，否则我也不客气了！” “凭什么不客气，凭借你在这客栈外面那几个人？”宁淏不屑的说道。 果然，李友德在听到宁淏说话之后都是惊色“你怎么知道？” “我还知道你很蠢呢！”宁淏都不想说啥了，转身就要走，李友德不忿要跑，直接从窗户那边跳了出去。 也是慌张的很，也不想想，宁淏既然连他的人都已经知道了，哪里会给他逃走的机会呢！ 第一四六九章 渣男大不同 “他今日说了不少的事情，我怀疑是他要逃走，只是这宫里面也没有出什么事情，他一个司礼监的掌印，怎么会这么慌张呢？”宁淏烧了水给华锦泡了一杯茶，也给自己倒茶，之后坐下来“我看着他那样就知道不好，也亏得小六你之前提醒我说着人突然主动见我，说不定有什么事情，所以也多了几分小心，多带了几个人过去，要不倒说不得真的让他给跑了。” “而且，有一事奇怪，手下的人说了，他们抓人的时候，不仅仅是找到了李友德的人，似乎还有其他的势力，看出处，他们说了，似乎是和之前袭击郡主府的来源一致，是不是？”宁淏把今日的事情都告诉华锦。 果然，华锦听了以后就点头说道“宁嫔！” 宁淏的脸色不变“果真是她，确定了？” “确定了，那一日我听得说话的人，就是她，除了她，没有别人了！”华锦这一点是非常肯定的。 就宁嫔那个嗓子，要认错为别人除非是耳朵聋了，华锦自然是不会认错的，一边的宁淏喝茶呢，听着华锦这么说，也是惊讶“她本人？” 也不怪宁淏惊讶了，宁嫔好歹是皇帝的后宫，这后宫的女子，哪怕是皇后也不是说可以随便出门的，那都是要在宫里面蹲着的，无论是受宠或是不受都是一样的，进去了到死连家人见得次数都是有限的，这就是后宫的女子。 所以华锦之前也说了，这皇帝的后宫不过就是一个看着光鲜的金色牢笼，能自主选择的不进宫的都是聪明的，肖云那样的才是个蠢的，爹娘但凡明智一点，不想着用女儿来换富贵，也都会好好的给孩子找个正经人家嫁过去了，虽说如果远嫁也未必能常见父母，这来往一定也是容易的，不远嫁在家门口就不用说了。 这个事情不说华锦知道的，宁淏一个男子都是知道的，可是偏偏宁嫔一个后宫的女子，居然那天亲自出现在了外面，而且亲自参与了袭击郡主府，这就不是那么简单可以解释的了。 华锦也知道为什么宁淏惊讶，她也喝了一口茶，点头“她本人！” 其实华锦一直点心的是如果宁嫔得了一番什么奇遇，能够制作出来那为力强大的热武器，如果她建立一个现代化的部队，那不仅仅是对华锦一个人来说，哪怕是对这个时代来说都是一个冲击，不该出现的东西就不能出现，超越的太过带来的不是进步，而是混乱。 只是目前华锦也没别的办法，军队里面是她的势力的荒漠，就是大概知道了宁嫔在军队里面搞事情，她也只能慢慢的，借助慕容桓平倭的时候，安排进去自己的人，而且，华锦还有怀疑“她本人，我怀疑宁嫔和陛下之间似乎也是有什么合作的，但是，不说慕容桓自己，宁嫔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昕雪苑的位置非常特别，看着偏僻，但是那里绝对是罪接近宫外的地方，也就是说，宁嫔其实是非常容易就出宫的，可是昕雪苑这个地方不是宁嫔自己选的，而是在慕容桓登基的时候就他亲自下令建造的，看似冷宫，实际上那个位置却十分便于出宫。” “说实话，师兄也知道咱们这位陛下的秉性了，你觉得宁嫔出宫的事情，可能瞒着他吗？”华锦问宁淏。 宁淏摇头“不可能，宁嫔是陛下的枕边人，也不可能不知道！” 不说别的，宁淏和华锦这样的关系，也是互相十分了解的，说句实际的，两个人的默契都不用言语就可以了，慕容桓和宁嫔即使做不到他们这样的，也不会说是完全不互相了解，至少慕容桓这个家伙，其实要被看透不难的，就像是华锦看明白宁淏也没有多难，宁淏却到现在也没有明白华锦。 同理，慕容桓被宁嫔所知，而慕容桓对宁嫔却未必，差别只是华锦会对宁淏更真诚，有些事情她隐瞒，她会说她不想说，而宁嫔的隐瞒则是蒙骗，所以慕容桓的信息会错误，他评判华锦也好，宁嫔也好，都有失误。 “所以知道自己的女人会这么容易的出宫，慕容桓为什么还放任，只有一个可能，宁嫔出宫的事情他是默许的，一个女子出宫为何要被默许呢，也只有一个可能，宁嫔出宫做得事情，至少在慕容桓看来，是在帮着他做什么的。” “大胆推测一下，也许宁嫔对慕容桓来说，就像是我对于师兄，他们不仅仅是好的情人，也是好的伙伴，平素慕容桓一定会花言巧语，也许慕容桓这个男人自己不觉得，反而是真诚的承诺了什么，可是在宁嫔那里则完全不是一回事，所以慕容桓对宁嫔很信任，而宁嫔现在则是复杂的心思。”华锦说道，她前世见的渣男多了去。 因为任何一个人，在心理师的面前都是把自己本心暴露出来的，而作为咨询师也必须在不违背法律的基础上给每一个人保密，否则也不会有所谓的咨询关系了，就是因为这样，华锦前世见到的都是渣男，花样很多，有自己也知道自己渣男的，有觉得自己不是渣男，自己做的很好的，反正她是见得多了。 所以慕容桓这一款呢，她也是见过的，所以她大概也是可以推测一点点的，具体的她怕是不知道的。 宁淏皱眉“他们和我们不能比，我和小六是互相信任的，也不会背叛对方！” 华锦笑了笑“师兄又怎么知道，他们互相之间，就没有一个蜜月期，爱到只有对方，并且许诺了只有对方一个人，互相不背叛呢？” 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以后沉默了，华锦只是笑了笑，继续道“人这种生物呢，比起一般的动物多了智慧，也就多了狡猾，大雁没有那么多的智慧，自然也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可是他们互相就真的只有一个伴侣而已，因为忠诚是它们的本能，而人类的本能一定不是忠诚，情绪来的时候说的话都是真的，可是后来背叛的时候也一定是很真心的，这就是人类，也是人性。” 第一四七零章 你个小心眼 一　　“好了，不说这个，只是说慕容桓这么多年生了多少个孩子，师兄也是知道的，宁嫔和我来自一个地方，在我们那里，虽然那里也有男人有了钱权就找小三，但是主流的思想肯定的，男人和女人一样，成亲了那就只能唯一一个，宁嫔可以接受这样的慕容桓吗？”华锦最后反问了一句。 其实华锦几乎没有和宁淏说过自己到底来自哪里，大概也只有宁淏一个人在和华锦接触了许久之后，隐约知道华锦到底是怎么回事，连华锘都不知道，看华锦和华家的那些人不怎么亲近之类的，其实他就大概知道了，华锦大概不是真的华锦，这个事情呢他可以知道，华锘是不可以知道的。 所以到目前为止，华锦把他带进来这个空间里，也有许多其他的人，只有华锘华锦不带，华锘也不是完全知道自己的姐姐到底有什么不同的，顶多是知道自己的姐姐是不同的，有些能耐。 只有对宁淏，华锦会偶尔自在的说出或者表现出自己不是这里的人的意思，毕竟哪怕是空间里面也有许多不是他可以理解的东西，华锦本人看着却觉得正常，这也是为什么宁淏在听到华锦说起她的老乡的时候，没有一点点的意外，因为在这之前，他就知道华锦不是这个地方的人了。 也因为这个，所以他才特别努力的想抓住华锦，怕有一天这个人又消失了，或者出现什么事情，所以哪怕不符合这个时代的规矩，他还是每天都见华锦，去她家里吃饭，被她照顾着，就是因为这种危机感，所以才会有这样的行为。 其实宁淏本人也是这个时代的人，做事的时候自然也是脱不开很多传统的思想，只是有华锦一直在影响他，加上他是真的怕华锦突然就不见了，所以才会这样。 而今日华锦是第一次说出自己来的那个地方，之前他一直觉得华锦是瞒着自己什么事情一样的，想也是来自另一个世界，所以华锦说这个不能说，所以也承诺以后会好好爱他。 “一夫一妻？一生一世一双人？”宁淏问了华锦。 华锦摇头“不，在婚姻存续期间就只能是一个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如果和其他的人发生关系，情感或者身体的，都是违法的行为，如果不爱了，不想继续过日子了，可以选择离婚，互相结束关系，之后各自寻找合适自己的人！” “简单来说，那是一个几乎可以说是平等的规则！”华锦最后总结。 宁淏则是有些明白过来了“所以小六以前的时候不打算成亲，是因为这里不会有人可以做到只守着你一个人吗？”说完以后自己都摇头否定“不是的，如果小六愿意，这样的人你可以遇到的。” “哈哈，师兄太看得起小六了，不说我如何了，师兄和小六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其实哪里的规则都是没用的不是吗，只要两个人在一起，一直一直只看着对方，互相爱着对方，这些条条框框的没有什么意义的。”华锦转移了话题，只是没有回答宁淏的问题。 “宁嫔这个人有能力，这不可否认，师兄也知道的，一旦男女平等，男人和女子一起读书，一起学本事，那女子还会和那些大家小姐一样的没用吗，不会吧，所以宁嫔也是一样的，我相信慕容桓和她之间不会只是相爱感情这么简单，如果只是这样，慕容桓不会放手让宁嫔出宫，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 “最后补充一句，我觉得慕容桓是真的爱宁嫔的，只是他天生就不是专一的人，一个专一的女人遇到一个注定爱很多人的男人，这个故事难道不该是注定的悲剧吗？”华锦最后这么说道。 宁淏知道华锦是不想说她的许多事情，其实他和华锦心里都知道，有些事情过去就该过去，如果一味抓着不放，反而会影响现在，好好的过好现在比什么都重要。 “所以他对小六你也未必不是真心的，是吗？”宁淏呼出一口气，放弃去追究那些，而是开了一句玩笑。 这辈子他们已经是注定，他知道华锦要的是什么，他会给他的小六所有他想要的，那么之前的所有，便是都放下才是最好的吧。 华锦听得宁淏如此玩笑，也点头了“是，他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这样的，毕竟他心里面有了一个真爱了，不过，旁观者清！” “所以小六这几日做了什么刺激了宁嫔，而宁嫔也做了什么，影响了李友德，之后李友德想跑，找我们要钱，最后被我给抓了，是这样吗？”宁淏不问其他，只是顺着华锦的话说了。 华锦被宁淏这么问，也只是嘿嘿笑着“师兄很聪明？” “嗯，嗯，我只是很聪明的猜到了小六你到底和慕容桓做了什么，引得人家这么大的醋意！”宁淏这话说的，华锦绝对要假装自己没有感觉到他在咬牙，以及她没有闻到这话里面的酸味。 华锦都说到这里了，宁淏怎么可能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宁嫔和慕容桓既然是这样一种关系，之前的日子过得好好的，李友德之前也是赚银子赚的开心，而且态度也是强硬的很，显然那时候各种事情都是好好的，这突然之间李友德就这样了，总是要有原因的。 他之前就猜测是宫里面出事了如果是宫里面出事，这些日子能搞事的就他眼前这么一只有可能，宁淏不难猜出来。 之前华锦不心虚，这时候她是不可能不心虚了，她哈哈傻笑“师兄你说慕容桓这个人还真是渣男属性啊，心里面觉得自己爱的是宁嫔，还和皇后生崽，现在还给皇后下药，一边说要和皇后生孩子，一边和别的女人亲热，一边还给她下药，皇后如果变态什么的，也是正常的啊！” 说到孩子，宁淏想起今日李友德说的话，看着华锦“嗯，小六现在和陛下的后宫真的是特别熟悉啊！” 华锦无语，看着宁淏，宁四你个小心眼！ 第一四七一章 换脸 一　　“师兄，男人要胸怀宽旷，你觉得呢？”被宁淏这么暗戳戳的吃醋，华锦一口把茶水都喝了。 宁淏听到华锦这么说，一边拿着水壶给华锦添水，一边淡淡的道“胸大不是女子的事情吗，和男子或者君子无关！” 华锦如果不是那一杯茶水都已经咽了肚子里，她真一口喷出来了“你居然是这样的宁四！” “嗯？我是怎样的，小六不如解释一下！”宁淏哼了一声，他的确是很爱华锦，可是也不是不会吃醋的。 别的男人多么喜欢华锦他都不在意，那是男人自己主动的，可是华小六故意和别的男人暧昧，这个事情他如果也不说，那怎么可能，心里面得有数，但是该说的还是必须要说的。 华锦就知道，她以前都知道宁四这家伙根本就是个腹黑，她瞪眼看着宁淏“师兄是不是忘记某位人比花娇的公主殿下了？” 他们明明是半斤八两，凭什么她就得这样，华锦反击，宁淏一身淡青色衣袍，素手缓缓的端着茶杯，一杯香茗入口，满意的品了品，才悠悠然道“九公主是主动缠着我的！” 这话说的也真的是现实，但是也真的是，欠扁啊，这暗戳戳的说华锦是自己主动的是个什么意思。 果然，华锦直接拍桌子“宁四，你想咋地，这日子过不过了，不过拉倒！” 宁淏一双眼睛看着华锦一张不熟悉的黑脸，故作怒气的样子，黑色的眼睛里面闪过一丝无奈，一丝宠溺，以及一丝了然“小六不用太愧疚，以后对我好点行了！” 有一个太了解自己，太聪明的男票神马的，真的有时候很心塞，不过郡主大人脸皮非同一般，所以华锦继续假装怒气，反正戏都开了，也不能放弃表演啊“所以过不过了？” 宁淏叹息一声，过去拉着华锦坐下“过，哪敢不和你过啊！” “所以你这不是自愿的？”华锦顺着台阶就坐下来了。 也不是第一次被华锦这么不讲理了，宁淏没办法的摇头“自愿，简直太自愿了，小六你愿意和我过，我简直太高兴了，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话夸张的吧，华锦听了以后沉默了一瞬，不知道是想了什么，有马上都是傲娇的笑容，拍拍宁淏的脸颊“哼，这还差不多！” 腻乎了一会，华锦和宁淏又继续说正事“李友德知道宁嫔一个很大的秘密，李友德之前是东宫的太监，并不是非常受宠的，我之前也有查过李友德这个人的，他之前也被冷落过，大概就在陛下登基之前，不知道为何突然受到重用，之后在陛下登基之后，更是直接指定了他为司礼监的掌印太监！” “所以那时候我就觉着他应该是有人提拔，而且不大可能是陛下，毕竟如果真的被陛下重用，也是陛下身边的那位总管，没道理是他，而且，陛下对太监不喜，也不大爱用，就是现在跟着的太监总管，也是因为从小伺候的情分，至于其他的太监，陛下的态度一直都是淡淡的！”宁淏说道。 这一点华锦也点头认可，前世华锦也读过历史，太监祸国事情不少，但是燕国的太监其实没有太多的大权，皇帝也不是很看重这些没有根的人，连世家那些人都不屑于用他们，所以这些太监有了点权力，那是真的死认钱，因为除了钱不会看不起他们，别人都会。 之前李友德会被一万两引来，也是因为太监都只爱钱，这一点华锦看的是明白的，所以现在听着宁淏说起李友德的发家史，也是皱眉想起什么“师兄的意思是，李友德是宁嫔的人？” 如果是这样的，没道理之前李友德会被她给吸引出来，还给她做事了，虽然是因为被催眠了做得，可是宁嫔和她一样来自现代，催眠她不会，可是她也一定知道，何况宁嫔不是差钱的人，她进宫的时候可是看到了那位夏欣然身上的打扮了，看着低调，那首饰衣服可不是一般的嬷嬷能有的。 如果李友德是宁嫔的人，那么这作风也和宁嫔目前被他们看到的那些手下的风格差了太多了，之后华锦想起宁淏说起还有其他一波的人监视李友德，抬头“所以李友德是怎么作死知道了宁嫔的把柄的？他倒是好大的胆子，宁嫔可不是个一般人，居然放他活到现在！” 华锦有点佩服这个李友德了，居然和一个疯子这么玩，而且居然没有把自己玩死，这也是运气和实力的体现啊！ 宁淏点头“是，其实李友德十九年前也只是一个东宫的小太监而已，只是在十二年前，他做了一桩事，那时候有个人突然让他把一个刚出生的男婴送了出去，他那时候也不过十几岁，也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之后回来就传说那时候太子最宠爱的一个女子小产了，之后这女子便失去了恩宠！” 这才是重点，华锦睁大眼睛看着宁淏“那个女子是谁！” “这个女子在十九年前被太子亲自带回东宫，在失去孩子之后没有多久据说就死了！”宁淏说道。 “宁嫔还活着，这个女子不是宁嫔吗？”华锦觉得有点乱。 “李友德以前也不知道宁嫔就是那个女子，毕竟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之前怕是做了一桩极其可怕的事情，惶惶了许久，以为自己会被灭口的，只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没有人找他，他自己也知道这事情他就是死也得烂在肚子里，那个小产的女子既然死了，这件事就过去了。” “一直到两年多前他见到了宁嫔，李友德这个人心思十分缜密，而且他记忆力特别的好，也算是他自己的本事和秘密，他没有和其他人说过，他见到了宁嫔，发现这个宁嫔的脸换了，变得特别美，并且，他发现这个宁嫔和以前的那个美人不是完全的相似，可是却有完全一样的习惯动作。” 华锦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换脸，所以这是宁嫔身上的血腥气的来源吗？ “那时候他被人打压的厉害，所以去找了宁嫔，他没说孩子的事情，只是说了他熟悉宁嫔而已，之后他就成为了司礼监的掌印太监！”宁淏看着华锦，说道。 第一四七二章 风骚的操作 华锦皱眉，宁淏说到这里也是说不下去了，看着华锦思考什么“小六是想到了什么？” 听到宁淏问自己，华锦一脸正经的抬头“换脸这么骚的操作她是怎么办到的，这可是高科技整容了，医美都没这么厉害的！” 华锦是真的有点看不懂了，所以她这个穿越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回事，换脸啊，她有空间都做不到，哪有反派的技能这么强大的，所以她真的不是主角吗？ 宁淏也是无语了，这个真的是重点吗，华锦则是在想，不知道宁嫔这个技能能不能转让，这样以后女子会所就可以把医美也上架了，那不是可以赚更多的钱钱吗？ “小六，你觉得这个是重点吗？”宁淏觉得自己不提醒一下，华小六一定都不知道思维歪到哪里去了。 华锦看着宁淏，眨眨眼“我决定了，搞掉宁嫔！” 宁淏捂着脸叹息“小六，你以前就这么决定过了，不用强调一遍，而且，如果你不搞掉宁嫔，宁嫔也是会搞掉你的！” 华锦嘿嘿笑着，师兄如果知道她是为了什么更增强了决心，会不会揍她呢，没事的，宁四打不过她，有什么怕的“嗯，师兄，我们继续！” “继续什么，李友德也只知道这么多而已，那个孩子到底在哪里不知道，也不知道宁嫔为什么换脸了，他知道的是陛下对宁嫔一直十分喜欢，也十分听宁嫔的话，也可以确定，宁嫔就是十九年前被陛下领进后宫的美人！”宁淏说道。 华锦补充“更是十九年前那个在伯母身边的丫鬟！” 这才是重点，这样就对上了，十九年前宁嫔是宁氏身边的丫鬟，在害得宁氏身怀六甲离开京城之后被宁家抛弃，却也是有本事的很，不知为何被慕容桓给带了进宫，之后就是这十几年的磕磕绊绊。 宁淏听着华锦这么说，沉默了一下，点头“是的！” 宁氏的悲剧，要说是一个人的错误真的是不对，可以说是一群人的错误造成了悲剧的后果，而宁氏身边这个丫鬟所扮演的角色是非常重要的，也几乎是决定性的，如果不是她，宁氏一辈子也许都不会想着自己去选择自己的姻缘。 家世也许不是多高，可是好歹也是个小小的世家，有自己的传承，还是正经的嫡女，哪怕不至于嫁的多么富贵，可是总是能有一个门当户对的对象，可是那时候的小丫鬟出现了，说着现代的言语，传递着现代的自由平等理念，便轻易的让一个人生观还没有定性的少女，一个单纯的不知道这个世间险恶的女子，就这么走向了悲剧。 所以华锦哪怕在前世的时候，作为咨询师的时候，甚至哪怕是一般与人说话的时候都会特别仔细的斟酌言语，因为她自己知道，也许自己的一些话，甚至是一些字眼，便可能影响人的一辈子，这是她作为咨询师的职业道德，也是她的责任。 而她的那位老乡显然不知道人在没有能力的时候是没有资格说什么自由的，自由这个字眼现在的华锦可以说，因为她自己一步步的成了现在的嘉善郡主，她有能力去为自己的理想和追求负责，或者说是，付出代价。 但那时候的宁氏没有这个资格，一个普通的闺阁少女而已，所谓的追求自由，不过是奔者妾而已，只能说，她的老乡无知，而且十分的不负责任。 只是这个老乡还是有本事的，居然又进宫了，还能在宫里面搞风搞雨的，想到这里，华锦又皱眉“所以，跟着伯母的时候，那个丫鬟是多少岁了？” 宁氏如果现在还活着，正常是三十四岁，十九年前怀着宁淏的时候，她只有十五岁，正式怀春少女的好年华，而今年慕容桓正好是三十三岁，这么算起来，宁嫔的年纪可是不小了，这可不是现代，女人哪怕四五十也可是美美的现代，有许多美容手段，保养手段的现代。 现在燕国的女子，几乎在三十几岁的时候都有许多做了祖母了，也不会有什么美丽的容颜，可是她之前见到宁嫔的时候，那个女子比华锦自己还是要美丽的，华锦一向不是一个只看自己的人，客观的说，华锦也觉得宁嫔的五官十分的美丽。 之前她见的时候只顾着感叹这个人似乎是每个角度都是美的，跟个芭比娃娃的假人一样的，顺便感叹一下居然真的有女人长得和芭比娃娃一样，之后就没有什么了，毕竟华锦也不会想到这个时代有人可以换脸，虽然宁嫔可以自己搞出来热武器，但是美人和热武器，这根本是不搭嘎的吧！ 如果不是今天宁淏说，华锦都忽视了一个问题，那就是，无论是那个给慕容桓通人事的丫鬟还是现在这个宁嫔，她们的年纪都已经不是十几岁了，这个时代保养的好的也是有，可是没有一点岁月痕迹的，不可能有。 但是宁嫔连皱纹都没有，她又不是华锦有个空间，里面的东西可以抗衰老，所以她是怎么做到的？ 宁淏不知道华锦为什么问这个，说道“这个小六你才知道吧！” 因为那个丫鬟的事情是华锦问的大宁氏，之后和宁淏说的时候，华锦也没有说的那么仔细，因为那时候来看，这个人其实没有多么必要去关注，华锦听着宁淏这么说以后，也点头“所以宁嫔都已经三十几岁了，就算是以我们老家的标准来说，她也太年轻了啊！” 女人即使自己不认也不行的，一旦过了三十岁，保养就是一项重要到不行的事情，能在三十几岁的时候和十几岁一样的，不是照骗那种的，现实看着没有岁月痕迹的，背后付出的保养是很难想象的，那是时间和金钱共同给予的。 宁嫔在这个时代居然保养的这样，华锦敲了敲脑袋，觉得自己也是傻了“我就是我看着宁嫔总觉得怪怪的，原来在这里，她的形象和她的身份是矛盾的，我也是傻了，居然没有想到！” 第一四七三章 那个孩子 看着华锦自己敲自己的脑袋，宁淏心疼的过去拉着她“本来这事情就匪夷所思的，你想不到也是正常的，不用怪自己，敲疼了吗？” 还给华锦揉她自己敲的那个地方，怕她疼着“不就是一时没有想到么，干什么这么折磨自己啊！”宁淏看着华锦这样就心疼的很。 华锦嘿嘿笑着，让宁淏给自己揉着脑袋“其实之前我就该想到的！”说完之后拉着宁淏的手“不用揉了，不疼的！” 宁淏看了她一眼，也是无奈了，华锦的五感比一般人都敏锐，触感虽然要差点，可是放在别人身上一点点的疼，在她这里就深多了。 给华锦把茶水放在手里“其他的以后再说，现在重点是，宁嫔有一个被大家都认为死了的孩子，宁嫔一定知道这个孩子在哪里，你说，她现在做的这些，会不会也跟那个孩子有关呢？” 这个想法是非常符合常理的，因为母亲不都是心里面只想着孩子一个人的吗，而且，如果那个孩子是好好的，现在也不小了，比现在的太子也大。 华锦笑了笑“我想，我知道那个孩子在哪里！” 宁淏大惊“你怎么知道的？” “我也不想知道啊，但是没办法，我就是知道了！”华锦都没话说了，其实之前她也在想齐家那个外室子是怎么回事的，结果今天李友德过来就给解密了。 见到宁淏一脸疑惑的看着自己，华锦继续给他解惑“你记得之前不是京城里面有人传说华隐秀和嘉善郡主是一个人，那时候我为了转移注意力，让二二三扮演我和我一起出现，那时候我曾经见过许多读书人，和齐家的那位嫡子齐元若有过冲突，那时候我还怀疑过那个柳公子，记得吗？” 宁淏也是记得的，点头“是，那个柳昭文有点意思，最近我也听到九公主无意中说起过，我猜测他就是刘家背后的人，但是我还需要再确认一下！” “这个之后再说，我要说的就是齐家，我说过，齐家其实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除了之前曾经到苏州挑战我们的时候有过动静，之后就一直是安静的，你有没有觉得奇怪，为什么一直不闻其名的齐家之前会突然找我们的麻烦，我之前其实也有点想不通，但今日把所有的消息整合之后，便有些明白了！” “齐家这几年也不是没有出过事的，齐元若之前是师从齐家的那个大儒的，但是那位大儒在三年前去世了，之前想不通的现在也想得通了，齐家实际一直都在隐藏自己，因为齐家在十二年前也接了一个外室子回来，并且一直对他十分的好，在这之前，齐元若作为齐家最有希望的嫡子，一直是最被宠爱的。” “据说齐元若以前也算是个谦恭有礼的孩子，后来不知道怎么就变成这样了，我手下的人之前也曾经给我消息，说的就是齐家有这么一个奇怪的孩子，我之前只是觉得这是齐家内部的事情，没想到这里面还有其他，难怪之前我还得知付御医也会到齐家给那个孩子照顾身体，表面上是齐家家主和付御医的关系很好，现在看来，这都是表面，都是为了遮掩这个孩子的身份而已。” “不过，如果真实的情况是这样的话，宁嫔倒是不难对付了，只要那个孩子在我们的手里，她便投鼠忌器，不会做什么，但是，我觉得我们不能太乐观，因为我觉得，宁嫔没有那么在意这个孩子！” 华锦最后这话说的，宁淏听到了，说实话，如果不是这话是华锦亲口说的，他是不会相信的，毕竟母性这种事情真的是很感人的，宁淏自己的母亲其实算不得多么疼爱自己的孩子了，这和她本身的性格有关，也跟她后来病了有关。 总不能说，那个被慕容桓爱的深刻的宁嫔，其实也是病的很深吧？ “不会吧，那是她自己的孩子啊，而且，陛下既然爱她至深，总不会也和……一样！”终究不愿说出自己的母亲，宁淏这么含糊了过去。 华锦叹息一声“师兄的意思我懂，但是我也还是要说，没有那么简单，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师兄别忘记了，李友德还说了一件事，美人小产之后就去世了，可是宁嫔一直都在，你不觉得这太巧合了吗？” 说道理这是个李代桃僵的事情，背后慕容桓必然是知道的，可是为何这样是这样的，好好的生了孩子之后送出去，得了一个小产之后不被宠爱，死了这样的结果，实际上却是代替了别人的身份生活。 宁嫔现在的这张脸有几个人看过，为何她能够这么自然的代替别人，慕容桓又是为了什么，太后和皇后是否也知道，又为何是现在的态度，还有就是“李友德有没有说过，这么多年，他是否见过宁嫔？” “没有，他再次见到宁嫔本人的时候，就是在陛下登基之前了，之前据说宁嫔病着，一直都是不出现的！”宁淏似乎知道华锦要说什么了。 “这样就对了，这个孩子也许也只是她的工具而已，她所求的，不是这个孩子，如果她只是单纯的一个母亲，怕是这件事就好解决了，只是我倒是没想过，我不想要的，她倒是求的很！”华锦冷声说道。 华锦见得多了，这个世界上有为了孩子不惜牺牲自己的母亲，也有只是把孩子当做累赘的，更有觉得孩子就是自己的克星的，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如果不是亲眼看到，谁能想到这个世界上有亲手杀死自己亲生孩子的母亲，可是终究是有的。 见得多了，也就明白了，就是有这样的，哪怕不能被人理解，那也是有的。 “皇后？”宁淏不知道宁嫔要的是什么，不过他知道华锦不想要的是什么，在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惊讶的看着她，说道。 华锦听到宁淏的这个说法，也是不屑的笑了“师兄你太看不起我老家的女子了，既然做了，皇后有什么意思？” 第一四七四章 女皇 宁淏看着华锦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骄傲，即使觉得也不大合适宜，可是宁淏也得说，这个样子的华小六，即使脸都被涂黑了，可是她说话的时候都好似发着光一样的，让人忍不住的想要膜拜。 “所以是，太后？”别小看皇后和太后的差别，看了不过一个字的区别，但是一个是寡妇，一个不是，这么说，差别看着就大多了吧！ 宁淏之所以不信，是想不到有女人可以狠到这个程度，连自己的夫婿都要害死，而且慕容桓虽然的确是不爷们，也小人，多疑，反正一身的毛病，可是只要慕容桓对宁嫔是真的好，现在牺牲小六出来挡刀子也要护着她，但是那个狠毒的女子居然要他死，他很难理解。 其实华锦不难理解宁淏的惊讶，对于这个时空的男子来说，慕容桓对宁嫔已经算好的了，宁淏愿意对华锦从一而终，也只是他心里只看着华锦一个人而已，他母亲前世就是这么执着的看着一个人一辈子的性子，他也有这样的一点，但宁淏从来不觉得纳妾是不好的，是错的，他自己不过是尊敬妻子，也是爱华锦，可是别的男人做，他也觉得正常。 这是这个时代的男子必然的一个想法，华锦都知道，她一个现代的灵魂选了这么一个男子，岂止是冒险，所以她其实也都做好了接受一切的准备，所以说她是个天生的悲观主义也是不错的。 宁淏看不上慕容桓，不是他见一个爱一个，只是因为慕容桓欺负华锦，利用华锦而已，不是其他的，所以说完之后他一脸的震惊。 华锦看到他那样，恶趣味的笑了“师兄很惊讶吗，既然他违背了誓言，什么下场都该是自己担着，不是吗？” “宁嫔是疯了吗，那是她的夫君？而且，一个女子怎么可以，陛下对她不薄啊！”宁淏不能理解，这是个什么思维，说到底宁嫔也只是陛下一个妾而已，凭什么要求那么多？ 华锦冷笑“你们男人承诺的时候甜言蜜语，骗人的时候一个顶几个，担责任的时候跑的比什么都快，说谎的时候有人拿着刀逼着你们吗，如果没有，话说了就得担着，如果不是慕容桓承诺了什么给宁嫔，我坚信我们老家的女子也不会这么发疯，说到底是祸从口出，说话的时候多想一下，别什么天打雷劈都往外崩，真的被天打雷劈的时候就忘了！” 对于宁嫔这个疯子，华锦也不觉得她好或者什么的，但是宁嫔报复慕容桓的这些做法，华锦一点都不觉得过分，别勾搭人家女孩的时候说的都是山盟海誓，做不到的时候又说什么自己尽力了之类的，男人也是人，做不到别承诺，谁逼着了。 哄人骗人的时候话都说了，做不到的时候又说自己是随便说说的，那是嘴还是屁股啊，随便什么都能崩吗，前世华锦就见了不少被小三的，可怜巴巴的盼着男人可以真的离婚和她们在一起，华锦都懒得说。 女人么，千万记得，如果男人真的爱你尊重你，婚姻是基本的一个承诺，连底线都做不到的，说什么爱啊！ 宁淏看着华锦这样就觉得陌生，说实话，在这之前宁淏一直觉得华锦是那种对爱情信任和向往的人，他们在一起也都是好好的，虽然似乎华锦也因为一些事情不会对爱太热情，可是今日宁淏才发现，其实他们之间有许多事情的认知是不一样的。 比如慕容桓这件事，华锦也要对付宁嫔，也不觉得宁嫔是好人，可是华锦显然对宁嫔恨极慕容桓的事情，是可以理解的“小六，所以你们老家的女子，都是这样的要求吗？” 宁淏想起来有些后怕，他为人冷情，一辈子也不过就把华锦一个人装在心里罢了，而且华小六于他来说更是一本怎么读都没有尽头的书，所以他只会看着华锦一个人，也对别的女子没有什么心思，如果他不是这样的，是不是他们之间没有任何可能，或者说，如果不是今日因陛下和宁嫔的事情，他以后若是不小心犯了错误，他们之间，会是更可怕的悲剧？ “痴的都会这样，师兄放心，我不是这样的，如果师兄以后做不到你现在承诺的，我不会和宁嫔一样的，人活一辈子，好聚总要好散的，好好的也不是没有本事，相貌也是好的，干嘛那么想不开，就在一棵树上吊死，女人又不是没有男人不能活！”一直以来，华锦不说，可是表现的很清楚，她一直都是一个强大的大女人，不靠任何人都可以过得很好。 宁淏不知自己该哭还是笑“小六，我既然说得，自然做得，罢了，男人一诺千金，陛下承诺了做不到，的确是不对的！只是小六你说的也对，哪怕是男人做的不好，好歹也是她孩子的父亲，她的行事，极端了！” 华锦忍不住的觉得好笑“宁四，你也好意思说别人极端吗？” 明明因为儿时的经历，宁淏自己看事情的时候都很极端，现在他居然敢说宁嫔，华锦说了以后宁淏也知道她笑自己什么，但是他是真的觉得宁嫔这做事的风格，的确是太极端了。 “不过，师兄有一点想错了，我们女子又不是比男子差，做太后就满足了吗，说到底，太后也不过是个高高在上的寡妇而已，看着光鲜而已！”华锦觉得这个时代的男人的思想真的是禁锢了他们的想象力啊！ “那是什么？”宁淏果然想不到其他的答案。 “男人靠不住，自己有本事，我有病还当个太后被人架空，管个朝政都有人说三到四的，男人都要弄死了，当然是要那个皇位了！太后算什么，一个空架子而已，我们老家的女子，怎么可能那么没有追求！”华锦不屑的说道，那表情，真的是看着就觉得桀骜的很。 “女皇？”这个几乎就没有在宁淏的思想里出现的字眼突然出现，然后他震惊的看着华锦“小六你也想过，是不是？你也想过，至少想过，对吧！” 说到最后，已经是十分肯定了！ 第一四七五章 她只是她 这件事华锦没有打算隐瞒，听着宁淏问自己她就直接大方的认了“是，我也想过！” 宁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想说你们老家的女子真的都这么大胆吗，又觉得自己不能这么指责华锦，于是，一脸的纠结。 华锦笑着喝茶“如果之前慕容桓一定要我进宫，做他的小妾，我也会如此，人么，反正也不能和命争，即使落入泥淖里，我也得开出一朵花来，这才是最高的追求呢！” “而且，师兄想想，如果我真的坐了那个位置，是不是也可以做好呢，说实话，宁嫔这人吧，有野心，也有能力，但是在感情上看不开了，那个位置自然是好的，可惜的是，不是光有能力有野心是不够的，那是一个注定称孤道寡，一辈子都必然孤独，不是在算计别人，就是被别人算计的位置，基本上，我认为那是一个最惨淡的结果，所以我哪怕背会遥控我也不坐那个位置，太冷了！” “宁嫔不过是凭借了一腔怒气愤愤不平的做这个事情，这么重感情的人，就是她真的成功了，也不会有多久的，帝王无情，做不到的，大家都痛苦，其实这个意义上来说，慕容桓做得很好，可惜他太贪心了！” 看着宁淏一副不能理解，一脸纠结的样子，华锦淡淡笑着“怎么师兄不敢相信我是这也的吗？” 宁淏下意识的摇头“不是，小六就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也是被逼的，不是真的要这样的，我相信小六。” 好似恶趣味一般的，华锦笑得一脸邪恶“师兄不用给我找理由，宁嫔何尝不是被逼的，我华锦一直都不是一个善人，我愿意做好事，可是如果被逼无奈，我一样可以不客气的毁灭一切，只是到底我没被逼到疯的份上！” “华小六，你真的是！”宁淏都不知自己要做什么呢。 “怎么，师兄怕了，凤于九天，可未必只是皇后呢！”华锦故意的这样。 宁淏咬牙“华小六，这辈子你都没那个机会，我说的所有我都会做到，一辈子我都会守着你一个人过日子，你就别想了！” “哈哈哈……师兄也是太可爱了！”华锦捂着肚子笑到不行，好像之前她说的一切都是玩笑。 但是宁淏知道，那不是笑话，是真的，华锦骨子里也有这样的疯狂因子，只是她一向自制力强，而且能力大，知道自己要什么，她自己说的不错，她没有遇到过宁嫔那样的被逼到份上的情况，否则华锦未必不会这么做。 如此想着，宁淏就觉得庆幸，小六是现在的小六，不是其他的。 华锦也只是说说，现在也不会是之前她想过的后果，而且，就宁嫔的这个选择来说，她还是觉得她没有蠢到家，被男人骗了还知道这个世界只有自己最靠得住，自己坐那个位置，自然不容易，可是总比受制于人强一点。 “小六，你记住了，只要我活着一天，就不会让你陷入和宁嫔一样的境地，我们只有好聚，不会有好散，因为我们会一直好好的在一起，我不是慕容桓，他心里有野心，有天下，我只有你，所有的荣华富贵，所有的名声成就，曾经我付出的一切是为了报仇，是小六你让我放弃了报仇，告诉我可以追求我的幸福，而现在，我的幸福就是你，所以我现在努力的这些，也只是因为小六你而已。” “什么母亲对我的期许，其实我知道，母亲她只是想我去在邱南冲面前去争气而已，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么多，我答应，是因为我那次知道了，你希望我能有所成就，所以我去做，你就是我所有的追求，除了你，我没有其他，没有野心，也没有什么天下，只有你而已！” 宁淏一直都想说这些话，今日华锦说这些，也许只是既然说起来了，就说下去，也许是说了警告他什么，都没有关系，宁嫔只是宁嫔而已，会变成这样，何尝不是她自己选错了人，比如他的小六，即使慕容桓表现了喜欢，可是她一直都没有动心过，因为她知道如果接受这样一个人会付出的代价。 而那个代价小六不想付出，也不是她想要付出得到的生活，更不值得去努力付出，所以华锦自始至终选的都是他宁淏，因为他可以给她想要的一切，而功名荣誉地位，华锦可以自己努力得到。 所以宁嫔和华小六终究是不同的，所以她们也注定了不同的结果。 华锦看着宁淏，笑了“师兄不用这么紧张，我一直相信你的！”相信现在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至于未来，何必想那么多，明天和未来都是不可推测的，好好过当下就可以了。 “好了，这个不是重点，我也不想要那个位置，多无聊啊，天天对着一群老头子，没意思，我说的也只是一个猜测而已，所以也可能不是的，师兄自己心里知道就好了，宁嫔已经对皇后动手了，慕容桓纵容，不过皇后是不会觉得是自己的夫君想害自己的，皇后希望利用我对付宁嫔，不过么，我打算也让宁嫔好好热闹一下！” 宁嫔的这个事情其实可以慢慢调查，反正现在大概他们也已经知道宁嫔在算计什么了，这就简单说了，宁嫔应该是知道华锦会坏了她的计划，所以不止一次的想害死她，只是她显然现在要利用慕容桓，所以做事也是束手束脚的。 “所以小六才对肖家的事情那么积极？”宁淏看着华锦说道，肖蕊的确适合徐深不说，肖云也的确讨厌不错，不过华小六现在这么忙，也不会单独这么耗费时间针对一个人。 哪怕是为了准备后事也是一样的，华锦从不会做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她是个目的性很强的人，尽管外表看着她似乎对许多事情都不在意的样子，但她就是这样的一旦行动，必然是要得到什么结果的。 用华锦自己的话来说，作为一个懒人，能让她动起来的，当然得有一个结果，还必须得是好结果，否则哪值得懒人这么努力啊！ 第一四七六章 意外来人 华锦从宁淏家里离开的时候，直接和九公主派来的人给撞在一起了，她这黑脸的妆容的好处就来了，那个慕容画贴身的女官之前也是见过华锦本人的，可是现在看着这么一个黑脸的，居然硬是没有看出来是华锦。 “宁大人，今日公主去刘家赴宴，请宁大人有空亲自去接公主！”这贴身丫鬟还是客气的，也知道这位大人连自家公主都不客气的很，她哪儿敢摆架子。 以后可是他们公主的驸马，怎么也不是她一个小小的女官能得罪的，行礼以后也是客气的说明。 一边的华锦正要出门，听到了以后扬了扬眉，笑了笑，所以么，这美人计还是好用的，只要可以确定刘家不是平远县背后的人，或者说证明刘家和宁嫔没有什么牵扯，这京城里面的局势，也就尽在他们的手中了。 宁嫔想做什么，那就不是她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的了，到时候就看看吧。 果然，宁淏听着是去刘家赴宴，也是知道了什么一样的，不停的动心思，他如果可以参加这个宴会就是好的。 “本官没空，今日我侄儿成亲，我要去秦府赴宴！”宁淏说道。 华锦一听宁淏这么说，就知道事儿成了，和他点了点头“雅川你没事便好了，你有事先忙，弟先行告辞！” “杜公子慢走！”宁淏也是客客气气的，眼睁睁的看着华锦一点点的走远。 之前在空间里他和华锦的对话就好似在耳边一样“他罪不至死！”宁淏看着华锦，如果之前他有些事情还不清楚，可是现在也已经明白了，虽然知道自己不该说，可是不知道为何还是问了这么一句。 一直坐着喝茶的华锦手顿了顿，之后抬头淡淡的看着宁淏“要他死的，不是我！” “而且，几次试探，那飞来的利箭，师兄，我没有死，还活的很好，是因为我是我，不是他不想我死，就是他不想，他也一样不在乎我死，既然他不在乎我的死活，师兄告诉我，我为何在乎他的死活，大家都是人，这样很公平不是吗？” 说话的华锦看着是那么的淡漠，一点点的感情都没有的淡漠，宁淏被问住了，最后也是笑自己“我以为自己其实没有看重所谓的君臣，但到底不如小六你，你说的对，是我想错了！” 最后华锦没有说什么的和他一起从空间出来，他知道自己不该问，只是好像慢慢的知道了，原来小六那从容欢快活泼的表象下，其实是和他一样淡漠的灵魂，她甚至可以爱那些距离很远的，无辜的百姓，却绝对不会给任何一个轻忽她的人第二次的机会。 其实这样也好，如果小六太好了，他反而会害怕自己配不上，现在看来，他们果然是天生一对。 华锦出门之后就绕路回去，感觉周围没有人的时候，进入空间换了郡主的衣服出来，又缓缓的回府。 其实宁淏能想明白，又问她那些，华锦都能理解，也能明白，更知道宁淏自己会懂她的做法，秦尚任担心他们也不算有错，他们都因为小时候被人抛弃，所以骨子里是冷漠的，所以为何她那么的理解宁淏，就因为她也是一样的。 也因为理解和懂得，所以华锦都不担心一点点的误会，一边伺候华锦的茉莉看着自家郡主这样，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她也只是跟在华锦背后而已。 “刘家！”华锦走到某个位置的时候，看着一个方向，又忍不住的笑了“后悔了吗，可惜晚了！” 茉莉不懂自家郡主为何这么说，只是安静着，却也感觉到了，之后的日子，只会比起现在，更乱，安稳的时间也许不会再有了。 一路缓缓的到郡主府的时候，已经是太阳西下，华锦带着茉莉还没有到门口呢就看到她那个一向安静的郡主府居然一片喧闹。 看着华锦皱眉，茉莉上前“怎么回事，何人在郡主府喧哗？” “见过姑娘，这些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突然过来说要找自己的儿子，我们就一直拦着！这些人怎么说也不走！”这些看门的小厮也都是有本事的，可是他们也是苦出身的，看着这些人也都是衣着破烂，心里面便不大落忍去直接撵走。 茉莉却是皱眉，让小厮过来，低声训斥“也不看看现在是个什么时候，这人在门口闹是个什么样子，也不知是哪里来的人，便是看着可怜，就真的是可怜了吗，这个时间出现的奇怪，你们把人带走好好的问问，不知哪个背后又算计郡主呢，你们自己也想想，之前郡主府经历了什么，你们突然这么进京，如果是这么给郡主惹麻烦的，那还不如赶紧回去！” 原来这人不是之前看门的人，而是知道华锦有危险，所以大家都积极的过来，这不是距离近的已经到了，就过来给华锦看门了，才第一天就遇到这个事情，不知道怎么处理，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如果是之前的精英，是断然不会有这样的犹豫的，因为后来的还没有亲自见过华锦经历了怎么样子的危险。 “我也是看着他们不是装的可怜，所以就一时不知怎么做了，他们也是刚到，姑娘教训的是，我这就去处理！”这人既然能被送过来到郡主府，也不是那等粗苯的，不过一时没有想好怎么应付，茉莉说了几句，他也就知道了。 一会儿的功夫，几个青衣小厮过来把这一对老夫妇给请进了郡主府，至于到底去了哪里，自然是有这些人的去处了！ “郡主，看形貌不是作假的，说是过来找儿子的，也不知背后是个什么算计，奴婢已经让人带着下去好好审问一下了，如果只是误会，会暂时让他们闭嘴，如果是别的，到时候再请郡主示下！”茉莉跟着华锦时间久了，处理事情也都干脆果断的很。 可以说是得了容嬷嬷的真传，以后做得郡主府的管家是什么问题也没有的。 华锦则是皱眉，她看人是分明的，虽然有些距离，但是这几个人的感情表情都是真的，所以这找儿子的事情是真的，只是不知这人是怎么来的。 第一四七七章 下马威 “嗯，好好审问明白了，最重要的是他们怎么知道自己儿子在我郡主府的！”华锦觉得，这人出现的总不是突然的，她现在这个郡主府可是惹眼的很，背后不知多少人算计她，突然得了这么一桩事情，也是奇怪的很。 “是，奴婢已经吩咐了，有结果会马上跟郡主说的！”看着华锦迈步进府，茉莉一边跟着，一边说着。 华锦点头“问问容嬷嬷，带回来的人可以见人了吗？”这问的是容嬷嬷带回来的人，今日得了李友德那边的信息，华锦觉得，那个遮掩在宁嫔身上的神秘面纱，也许可以揭开了。 听着华锦问起这个事情，容嬷嬷也是点头“郡主问的正好，奴婢也问了她，郡主府日子安稳，奴婢也承诺了会护着她，她现在已经是可以和郡主回话了！” 其实才遇到之前被人差点害死的事情，这个嬷嬷其实也是惶惶的，好在这郡主府地方不小，而且的确是很安稳，而且之前她跟着容嬷嬷回来的时候也的确被护着，而且，毕竟是在宫里面混出来了的，她现在也知道自己是惹了有些人的注意，如果要保住命，也只能巴着这位嘉善郡主。 否则她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华锦了，她现在哪怕是怕死了，也不敢说端着架子怠慢，若是惹了这一个能救命的贵人的不痛快，她能有什么好下场，所以尽管心里面还是担忧的，她脖子上的勒痕都没消失呢，就要和华锦说自己知道的那些事情了。 主要她也看到了，嘉善郡主虽然也是个有地位的，可是对自己人的确是护着她，她知道自己唯一的价值怕也就是知道那么一点秘密了，所以积极一点，说不定还能得一点好处呢。 果然，华锦听着容嬷嬷这么说就笑了“倒是个明白的！” 容嬷嬷点头“她不是个笨的，知道现在只有郡主护得住她！” “把人带过来本郡见见！”华锦说道，她这边说话呢，便看着一人骑马过来，那却是这郡主府的小厮，看着华锦就在门口，快到华锦门前的时候下马“郡主，芙蓉姑娘让属下来报，华玖进城了！” 华玖也是知道自己的时间有限，居然几乎和王县令的信件同时到的，这边华锦才接到消息，他就已经进城了，他原本想着进京之后打听一下郡主府在哪里，没想到华锦这边得了消息，芙蓉就除了做饭的时间，几乎都在城门口等着，所以他这才露面就已经被芙蓉看到了。 “华玖！”风尘仆仆的才进了城门，就听到有人叫自己，华玖迷迷糊糊的顺着声音转身，便看着一边的夕阳下停着一辆马车，说话的人家站在马车的车辕上。 少女一身纤秾合度的身形，水红色的小袄搭配牙白的罗裙，头上戴着银子和珍珠做的簪子，说话的时候手腕处叮叮咚咚的银丝镯子和翡翠声音悦耳。 这一身打扮比那通兆县里面的大家小姐还要富贵一些，更不用说着相貌的艳丽无双，华玖看了好几眼才可以肯定，这说话的女子居然就是之前在李家村，他侄女什么身边伺候的丫鬟。 之前他便看过华锦身边的这个丫鬟，的确是难得的绝色，可是如果要说美到什么程度，还是差点的，毕竟美貌这件事见仁见智不说，也和打扮和气质有关，芙蓉这个丫鬟自然是难得的美女，但是和华锦站在一起的时候，依然不会让人把视线注意到她的身上，所有的风华都是华锦一个人的。 这就是衣着身份和气质的加成了，何况华锦本来五官也是极其精致美丽的呢，所以之前的时候华玖虽然见过芙蓉，对芙蓉的印象也是华锦身边那个相貌不错的丫头罢了，但是今日这么直接见了芙蓉，才真真切切的看着芙蓉的美丽，以及，即使是一个丫鬟，已经是这也的富贵的。 其实芙蓉也只是个村里的穷苦出身，即使相貌好，一开始的时候也没有什么见识，气质自然不好，但是她现在已经是华锦身边的女官，跟着华锦去了苏州，去了西南，见识的多了，也当然不是之前那副样子，所以说她比一般的小户人家的小姐还要有气质，那是不差的。 而且，之前芙蓉见了华玖可是要好好的行礼说一声老爷的，毕竟他是华锦的长辈，不过现在已经断亲了，就不用说这个了，所以芙蓉见了华玖之后，便直接称呼一声“华玖！” 容嬷嬷也说了，现在她们是郡主府的人，怎么也不能落了郡主的面子，所以这该有的架势，那是一点都不能少了。 华玖被一个丫鬟这么称呼，心里面有那么一点不舒服，毕竟之前芙蓉可是下人，在他面前也只有听话行礼的份儿，虽然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芙蓉其实也没有怎么见过他，行礼什么的，可是毕竟是要有的，那时候连华锦见了这个长辈都要行礼呢。 但是现在呢，一旦断亲就不是一家人，也没关系了，华锦是郡主不用说了，连芙蓉都是女官，他一个平头百姓，反过来得给芙蓉行礼呢！ “发什么呆，这位是嘉善郡主身边的女官，见了怎么不行礼？”赶车的小厮也是自己人，这下马威也是十分给力。 华玖必须得说自己很憋屈，可是他也知道自己不能不低头，因为芙蓉现在的确是女官了，虽不是男子的官职，可也比他们这普通百姓强一些的。 “姑娘怎么在这里，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也是恰好，仇晖巡逻的时候也看到了这边是嘉善郡主府的马车，又见到是郡主身边的贴身女官，以为又遇到了什么，过来多问了一句。 见了仇晖，芙蓉就不能端着架子了，微微俯身行礼“仇大人这时分还在巡逻，之前郡主还特意说过仇大人这般敬业的着实难得，今日倒是让我看到了！” 仇晖哈哈笑着“当不得郡主夸赞，回去的路上看着姑娘在这里，可是郡主有什么事，还是遇到了什么麻烦？”说完之后看着一边的华玖“你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谁家的马车？” 第一四七八章 今非昔比 华玖这才进门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情，也是慌忙的很，他就是再聪明，那也只是村汉而已，之前见了芙蓉富贵，毕竟也是之前见过的人，心里有点不甘，现在见了仇晖，这一身的戎装不说，后面还跟着不少的兵卒，如此大的官威，他连见了王县令都得担心呢，何况是现在。 而最让他明白自己现状的，是芙蓉居然如此自在的和这样一个大官玩笑说话，让他必须得认，自己那个侄女已经不是他原来认识的那样，其实进京之前他也想过现在的华锦是什么模样，之前在村里的时候他看着华锦就不是一般的姑娘，但现在更是知道自己的想象已经不能穷尽现在华锦的地位和身份。 “多谢仇大人，也不是什么事情，只是郡主等的人来了！”芙蓉说话的时候不卑不亢的。 仇晖听着是嘉善郡主要的人，也只是点头“既然是郡主要见的人，本宫正好还有事情，就先行告辞了！” 其实也不怪仇晖这么积极，不说现在陛下对嘉善郡主荣宠更盛的事情，之前他可是亲眼见过陛下对嘉善郡主多么优待的，他虽然忠直，可也不是没有脑子的，多讨好一句也没什么坏处。 “仇大人慢走！”芙蓉把人送走。 这回华玖不敢多说什么了，好好的拱手行礼“芙蓉姑娘！” “嗯！”芙蓉点点头“郡主得了信说你会进城，你跟我进府吧！” 说话的时候便进了马车，之后另外一架马车过来，小厮亲自请了人上车。 华玖就这么糊涂的上了车，之前心里面还是笃定的，觉得自己过来主动投靠华锦，怎么也会受到欢迎，得了许多好处，现在他却知道他们一家人算计的那些宛如一个笑话，在李家村听到的那所谓的富贵，所谓的身份，也都是他们无知而已。 原来这才是郡主，不仅仅是所谓的富贵身份，而是华锦现在接触的人已经不是普通人了，连华锦身边的小丫头都可以那么自然的和大官说话，他想着华家那些个算计，简直是可笑，以华锦现在的身份，真的是一只手就可以碾死他们了吧，他们居然还想算计华锦！ 简直是无知到了一种境界了，华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能得到什么好处了，只是看看到时候怎么办吧！ 这边华玖往郡主府来呢，那边华锦得了华玖已经到了消息，皱了皱眉“罢了，先见华玖吧！” 不仅仅是芙蓉，华锦现在也懒得称呼什么了，也都是直呼名字。 容嬷嬷想了一下“郡主，这人知道的似乎不少，奴婢想着，如果郡主想留着用，不如放空间里面养着，她现在虽然说自己可以说话了，奴婢看着倒是慌得很！” 其实除了宁淏，这些下人都不知道进了空间意味着什么，空间的束缚是来自灵魂的，进去的人也都是感觉自发的想顺服华锦，自己是不会察觉的，但是空间的确是可以安定心神的，所以容嬷嬷才这么建议。 华锦听了容嬷嬷这么说，也考虑了一下，说实话，她那个空间里面人不老少了，所以还是考虑一下吧，又想着这人既然能被宁嫔追着杀，一定是有点作用的，留着必然是有好处的，这般想着，也点头“本郡先去见她！” 之后又和门口的小厮吩咐“华玖到了以后先整理一下，之后带去花厅见本郡！” 容嬷嬷一边又问了“需不需要请少爷也过来？” 华锦犹豫了一下“让他过来吧，小心一点，别被人看到！”看着现在也是晚了，如果晚上过来，也不大容易被见到。 华锦现在事情多得很，李家村这么一家子的事情她没有那么多的精力对付，之前便想着交给华锘的，现在她问问情况，直接交给华锘就好了。 她这边才说完，门上就有小厮出门了，华锦则是过去见那个被宁嫔要杀死的嬷嬷，于兰花。 因为时间紧张，华锦也懒得说话，见了人也不说什么，直接把她和容嬷嬷一起给弄空间里了，具体怎么解释，让容嬷嬷去说吧！ 华锦这边过去换衣服用膳呢，华玖也到了郡主府门口，华玖下场便看着一扇朱红色的大门，两边立着雪白的石狮子，那门顶上挥毫着嘉善郡主府五个大字，他也是识的字的，之前见过华锦的字，一看便觉得这是华锦的字，只是比起他记忆里的，这字显然比之前好多了。 那大门紧闭，门口倒是站着七八个小厮，似乎是有人过来送帖子，在说话“有礼了，这是我们家夫人的拜帖！” “怎么又是你们，郡主整日的进宫议事已经是辛苦了，你们那点子事情也值得郡主用心么，这帖子你还是收回去，你们家大人犯得这个事情，只有去刑部或者是大理寺去了，我们也给你指一条明路，如果真的觉得冤枉，那宫门外面的鼓还在呢，到时候自然有陛下给你们做主，是不是！” 说话的是负责门上事情的管事，这是一个家族里面的小官遭了冤枉，也不知是怎么知道了郡主说话有用，便一直过来送帖子，只说自己是冤枉的，之前华锦也进宫议事，但因为几乎只是为了抗倭的事情，所以讨好的居多，但是现在华锦的权力已经不仅仅是一件事，而是广泛的参与的朝政当中。 所以这过来求她办事的也多了，可以说现在华锦一句话怕是比秦尚任都好用的，只是华锦这里几乎是不见人的，无论是真的冤枉还是假的，她都没有那个心思，门上见得多了，也都知道怎么应付。 他才说完，华玖就看到那个送帖子的人拿着一个荷包，有跪下来说了什么，那门上的人看着他这么不受教，也是直接把人给撵了。 “看什么呢？”走在前面的芙蓉见到华玖站着不动不知在看着什么，回头皱眉问道。 华玖不敢多说什么，现在只想着先见了华锦再说“没什么，现在就能去见郡主了吧？” “想的倒是好的，等着！”芙蓉下车，一边候着的小厮过来给她行礼“姑娘可回来了，郡主刚才还寻姑娘呢！” 芙蓉笑了一句“郡主已经回来了吗，可用膳了？” 第一四七九章 恭喜，少年 “这倒是不知内院是否传饭了，不过我们倒是要用饭了，应该郡主也用膳了！”那小厮说话的时候好奇的看着华玖“这位就是老家的人？” “你倒是好奇的很，没听过郡主说了，好奇心会害死猫的吗？”芙蓉笑着说了一句。 “哎呀，也就是问了一句，这不是郡主只才要进门的时候就听说是李家村来的人，脸色马上就不好了，而且今日也不知是闹的什么，居然还有来郡主府找儿子的，也难怪郡主糟心！”小厮也是把这事情和芙蓉说了，毕竟是郡主身边的女官。 芙蓉皱眉“我知道了！” 华玖便见着那正门不开，一侧的小门开了，马车便缓缓的进府，前面芙蓉的马车倒是容易，到了他这里，几个小厮过来客气道“麻烦了，下车检查一下！” 听着他们这么说，华玖看着芙蓉，芙蓉解释道“这是规矩，先去换了衣裳再去见郡主吧！” 说完她自己就进门了，留着华玖在一边，几个小厮过来检查了他的行李，特特的替他拿着去了一边的客房，又有小厮拿了一件崭新的棉布衣裳过来，让他自己亲自换了，又有小丫头端着水盆过来，好好的洗干净了手和脸，才又领着他往外院花厅去。 “郡主现在正在用膳，你先在这里等着，郡主空了就会有内院的姐姐过来说的！”小丫头把人领到了花厅，把水果点心送上来之后，说了一句便行礼离开了。 芙蓉是女官，自然是不用行礼了，她们这些小丫头可是没有品级的，对华玖是要行礼的。 不过一会儿功夫就只有几个在门口守着的小丫头在，大家都出去了，从进京到现在，华玖连华锦的面都没见到，却已经是见识了这郡主的威严。 这傍晚的时间本来就是吃饭的时间，郡主府的小厮过来找华锘的时候，他和徐深也在用膳，得知华玖已经到了之后，华锘的脸色也是一变“不是才得了信说来了，怎么这么快，我现在马上就过去！” “少爷用了晚饭过去也来得及，郡主回府之后也在用膳，人到了也需要一会儿的功夫，小的来之前郡主还特意吩咐了，这也不是多么着急的事情，让少爷您好好的吃了饭过来就行，人已经来了，也不差这会子功夫！”这小厮说道，这还是华锦特意教叫住他吩咐的。 华锘听着姐姐这么说，也不急了，继续坐下用膳“这功夫郡主府怕也是用膳的，你也先吃着，一会儿与我一起回去！” “小的多谢少爷！”这小厮也是活泼的性子，笑着答应了。 华锦那个郡主府门上的小厮不少，虽说都是背负仇恨的，可是这见人的时候也不能都是苦大仇深的，所以特意多挑了不同的性子的小厮在门上，这样见不同的人也有不同的小厮，免得给人一种这郡主府的小厮都是苦哈哈的感觉。 大概几个性子活泼的都在这里了，内院的丫头们倒是也都是各种性子，除了他们，这外院的小厮都是一本严肃的样子，华锦都他们要求也不高了，不要太变态就可以了。 “快去吧！”果然，本来知道华玖到了华锘还有点担忧的样子，因为姐姐说的话，加上这小厮活泼的样子，倒是冲淡了不少。 “你们家的人这动作倒是快的很，之前才说得了信，今日人就已经来了！”徐深一边吃菜一边说道。 这大户人家讲究的食不言寝不语，不过么，他们这些个出身不高的，也没得那么多的规矩，用华锦的话来说，这规矩都是给人看的，那蹲在厨房就吃饭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何况一边吃一边说话了。 听着徐深这么说，华锘的手停顿了一下，严肃道“我的家人只有一个，他可不是！” “你做了决定了？”徐深有些意外，其实华锦和华锘这对姐弟的性子看着有许多类似的。 毕竟可以说华锘是华锦教出来的，但是其实也不是一样的，华锦更冷静，甚至有时候她是无情的，但是华锘不一样，也许是被华锦宠着长大的，他心里有许多软弱温柔的地方，这是他和华锦不同的。 当然了，华锘的软弱只是心软，也只是针对那一部分人，其中就有华家那些人，可他到底也不是不受教育的人，华家的确会让他心软，可是和华锦比，什么都不如他唯一那个疼爱他，养大他的姐姐重要。 知道自己的姐姐现在面对的是这样的情况，他如何会再去有那么一点点的同情心，说到底，这些人里面有谁心疼过他们姐弟呢，他又何必为了他们伤了姐姐的心，他又不是傻的。 被容嬷嬷教育过了，又和宁淏谈过，已经足够他想明白了。 “这决定本也不是我和姐姐做的，离开李家村的时候，是他们做的决定，现在这么说已经不对了，我之前只是觉得，我们现在已经过得好了，没有必要算计，但是姐姐说的很对，哪怕只是小人物，如果一不小心，也许惹来的是大的麻烦，他们不算什么，可是如果碍着姐姐的事情，我也不会放过的！” 少年的脸上是难得的坚毅，那么多年了，他小时候便说过自己会护着姐姐，现在他大了，也可以去真得做，而不仅仅是说了。 “恭喜你！”徐深倒了一杯酒给华锘。 华锘笑看着徐深“师兄恭喜我什么？”这没头没尾的。 “舍得舍得，当你懂得什么该舍，舍了又能得到什么的时候，你便长大了，所以，恭喜！”徐深也比华锘大，虽然自己也被华锦还有师兄看成孩子，但其实行华锘现在经历的，他已经经历过了，成熟这件事，有时候是许久，也有时候是一瞬。 “谢谢师兄！”华锘知道徐深的恭喜是这个意思，笑了，端着酒杯一口饮尽。 少年终究会变成大人，之后就有了大人的样子，只是有些错误和迂回，那些必然要撞上的南墙，却从来是不可缺少的过程！ 第一四八零章 等着 华玖这么一路赶来已经是十分疲惫了，路上也都是吃一些干饼子，他手里本也没有多少银钱，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还觉得自己攒了家底的，哪想到出门才知道，那点子银钱什么也不算。 看着那些丫鬟都端正的站着不说话，也不斜视，华玖小心的拿了一个在他旁边的点心，吃了一口，入口即化的香甜也是瞬间让人欲罢不能，又看了一眼就在手边的茶碗。 只见这茶碗上是一株粉色的海棠，那放点心的碟子也是配套的，十分的精致，华玖出去走商也不过是和那些个商户打交道，还不是那大户，今日进了这郡主府，不说那门口多么的阔大，就是这待客的外院花厅，看着简简单单的，可那桌椅都是正宗的海南黄花梨的，正中依旧是挂着华锦自己作的一幅画。 也是一副海棠，富贵又清雅，哪怕这待客用的碗盘，也是都是华玖之前完全没有见过的，不是那种可以明面上见到的富丽堂皇，可是单独是看着这么一个花厅，都已经是觉得不大一般。 也是他没有见识了，华锦一向都是个精致的人，前世她也是工作就辛苦努力的工作，但享受也是一样放肆享受的性子，到了这个时空，有地位有身份，也有资格和能力用最好的，华锦就更不会亏待自己。 这个郡主府华锦搬进来之后都没有怎么弄，这外院因为招待的都是一些不大亲近的外人，所以更是随意，花厅里面的桌椅在别家怕是已经足够富贵，可是在华锦这里也只是用了银子随意置办的，反而是内院，因为是华锦自己住的，那东西才是极好的，许多都是空间里的材料制作的，如果不是知道自己也不会一直住在这里，华锦估计会更用心的布置一点。 宁淏听了华锦答应与自己成亲之后就一直在想着他们的家要怎么布置，也是因为他知道华锦对这些是很有要求的，追求精致的生活，所以用心。 把日常过成华锦这样的，怕是连宫里面的人都没有，但是要震撼一下没有什么见识的华玖之类的，倒是再简单不过了。 华玖一边看着一边感叹着，一不小心那几碟子点心就被他吃没了，不由得有些丢人，心里面也有些来气，就算华锦是郡主了，他好歹之前也是她的长辈，居然这样让他等着，不过这想法也只是一瞬而已，华玖还是知道，现在的华锦和他已经不是一样的人了，人家的确是高高在上的。 倒是一边的小丫鬟见到他把点心吃了，又端了一盘一模一样的点心和茶碗上来，也是客气的很，华玖这回不好意思再那么吃了，看着这些精致的点心，这样的点心怕是在通兆县成里也是没有的，如果拿回去给媳妇孩子，她们定然是欢喜的，不由得想起自己那虎头虎脑的小儿子。 他现在委屈一点又能如何，只要得了华锦的帮助，以后他的儿子就不会和他现在一样了，爹娘耽误了他一辈子，但是他可不要连儿子也一辈子只能这样做个泥腿子，看着这富贵的生活，他要自己的儿子以后也可以过这样的生活。 被怠慢的委屈什么的，哪里及得上儿子和他的未来，他站对了位置，以后才能出头呢！ 芙蓉进门之后先去换了衣服，整理了头发才过去见华锦，到的时候便见着自家郡主正在用膳“郡主，今日奴婢特意炖了这温补的鸡汤，郡主用着可喜欢？” 华锦本来的身材也是恰好的，但是昨日百合和海棠伺候华锦更衣的时候，便发现华锦似乎比起之前瘦了一些，回头便告诉了芙蓉，芙蓉记在心里，今日特意炖了许久的汤给华锦。 这鸡汤是芙蓉的独门秘方，专门把那鸡肉剁了沫子，之后再煮的汤，最后那鸡肉沫子都飘在汤上，全都捞出来，剩下的汤便十分的滋补，又不会有太多的油腻，之前华锦便是爱喝的，又加了一些虫草在里面，味道好不说，也十分有营养。 之前华锦便十分爱喝这汤，今日见芙蓉做了倒是难得的多喝了两碗，十足受用，现在见芙蓉问自己，华锦便笑了“你的手艺自然是好的，人已经接过来了吗？” “已经来了，现在安置在外院的花厅，住处在西院！”一边伺候华锦用膳的海棠见芙蓉来了，看着她在一边洗手，便让了位置给芙蓉。 芙蓉笑着接过来筷子，和桔梗一起服侍华锦“一路倒是风尘的紧，奴婢看着比起之前倒是有些变化，也是恰好，奴婢正和他说话的时候，赶上仇大人带人出来巡逻，见了多问了一句，本来还没如何，倒是真的把他唬了一跳，进府的时候就老实多了！” 华锦低头把芙蓉给自己夹的一块青菜入口，听了她这么说，点了点头“仇晖倒是个懂事的！” “都是看郡主的面子！”一边的桔梗笑着说道。 “他如果没有这点子见识，五城兵马司指挥使也不是他了，师兄教出来的人的确是不同的！”华锦也只笑笑，仇晖不知道嘉善郡主和杨贺的关系，所以现在也是看着一边华锦得了陛下的重视，所以多给点关心。 做官的么，这点机灵都没有，那就做不好了，但仇晖这人也就这样而已，真的原则的事情他是不会违规的，所以华锦才夸他。 杨贺是仇晖的老长官了，关系不一般，仇晖这傻大个见了华隐秀的时候那可热情多了，虽然一开始的时候他也不明白为什么华隐秀和嘉善郡主怎么会那么像。 一边站着的百合和海棠则是知道华锦一会儿要见华玖，所以问一下一会儿她穿什么。 “郡主一会儿穿什么衣服，用什么首饰？”百合和海棠问道。 “你们看着办吧，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没得费心思！”一般来说，如果是见比较重要的人，华锦都会自己看看穿什么。 如果不是多么要紧的，也就让百合和海棠做主了，华锦的衣服什么的太多了，挑的都眼花了。 百合和海棠听了，互相看了一眼，便去准备！华锦的衣服的确多，换个衣服都要提前准备许久呢！ 第一四八一章 较劲呢 因为华锦不怎么在意，所以用膳之后见了百合和海棠准备的，也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你们这是做什么？” 华锦的一年到头新衣服都穿不过来，所以衣服也大多时候都是穿了一次，之后就不知哪里去了，而且她两个身份，女子的装束，男子的装束都有，说实话，如果不是有空间，华锦出门说不得要弄多少箱子出来呢。 但是到了京城之后华锦进宫都是穿常礼服的，一般来说，作为有诰命的命妇，华锦的是有大礼服和常礼服两种，这礼服一般都是有专门的制造，但是华锦这样的身份，自己在家做了穿也是可以的，只要符合规矩就可以了。 所谓的大礼服一般一年也就在大年初二所有命妇进宫的时候才穿，或者是非常重要的祭礼才用得上，而华锦进宫都穿的常礼服，比起大礼服来说没有那么的厚重复杂，又能彰显正式和身份，其实也可以说是类似于平时上班的官服这样的。 平日的时候华锦几乎都是男装出门，倒是很少穿郡主便服的，只是偶尔需要见人的时候才需要，但即使是便服也分为的确朴素低调的，以及看着低调实际奢华的，比如华锦见通令候夫人顾氏和肖家小姐的时候，就是一身的缂丝，看着似乎也是朴素的色彩，但是却是富贵已极。 华锦本身的相貌，怎么说呢，她自己也得承认，看着便不是那清雅的类型，特别是化妆的时候，越是艳丽的颜色便越是衬着她的风姿，平素她倒是很少那么艳丽的装扮，都是干净的素颜，结果今日百合和海棠居然给她准备了一套极其富贵的。 是那种表面上可以看到的富贵，不是那种低调的，也难怪华锦看着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倒是一边的芙蓉满意的很“这套不错！” “我们也是这么想的！”百合也嘻嘻笑着，她们其实也是为了华锦好，之前私下的时候也听过芙蓉和容嬷嬷说起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郡主是怎么被人欺负的，她们心里面也是有出口气的心思。 之前居然那么欺负人，现在郡主这样的身份，就要疯狂碾压才对得起现在的身份才对，至于对顾氏她们那一套低调的碾压，显然不适合没什么见识的华玖，他没有那么眼光，只有这真是的真金白银，才足够震撼呢！ “得了，你们愿意打扮的和灯泡一样的，本郡可不想，那些个金子都给本郡收起来，留个一件就够了，用那一套粉珍珠就可以了！”华锦无语。 说完以后才发现今日自己这几个丫鬟也是跟约好的一样，居然都是打扮的十分精致富贵，华锦自己是不差钱的，她们几个又是她的贴身丫鬟，平时华锦随手赏的都不是一般货，她们的月钱也不少，只是跟着华锦久了，见惯了好东西，所以用的也都是好的，何况华锦手里有那么多翡翠矿，芙蓉她们真是好东西不少。 只是华锦自己本人平时就是低调的了，所以她们几个跟着华锦也是一样的，那好东西一次也只戴个一两件出来，不敢说多戴出来，便和个暴发户一样的难看，结果今日真是好家伙，都把好东西给戴着出来了。 华锦之前还说为什么她看着自己这几个丫鬟有些怪怪的，现在才是看出来了，这是见华玖来了，几个人想显示一些她有多厉害呢，心思是好的，可是这看着简直和圣诞树一样，太好笑了。 “你们两个过来伺候本郡换衣服，你们几个都给本郡把头上那一堆好好的弄了去！”华锦伸手叫了两个小丫头伺候自己更衣，一边指着几个，包括茉莉在内的都去把那些夸张的首饰摘了去。 见华锦都这么说了，还是笑着说的，知道华锦是没有生气，几个人互相看着对方也觉得有点夸张，乐呵呵的去摘簪子去了，华锦这里则是指挥这小丫鬟给自己换衣裳。 华玖都不知道自从知道他来了，这郡主府里不知道多少下人卯足劲的想给他个下马威，让他知道自家郡主现在多么厉害，所以今日从见了芙蓉开始，一直到这在花厅里，整个郡主府里面几乎所有的下人都拿出自己最好的衣服首饰，别看这下人的衣服都是一样的，可是首饰不一样啊，所以一群人也是幼稚的和华玖较劲呢。 反而是华锦自己和华锘都不怎么在意这些，差别那么大，哪用得着这么用心应付啊，没得浪费那个精神。 一番小事之后，芙蓉几个也都整理好了衣服，华锦也换了衣服，有小丫鬟看着这边都好了，脚步匆匆的和外院的丫头说了，这么一个一个传的到了外院的花厅。 “郡主已经用饭结束了，马上就过来，你准备一下，规矩都是懂得吧！”小丫头和华玖说道。 华玖现在也算是看开了，也被这么对待也是客客气气的“懂的，懂的！” “姐姐！”华锘看着姐姐，躬身行礼。 “嗯，你这赶得及时，可用膳了，今日芙蓉做得那些个素包子我吃着很不错，不过我想着你和五师兄怕是不爱这一口，特意换了三鲜的给你们送过去，你们可吃了？”华锦拉着华锘问他。 就好像不知道容嬷嬷和华锘说了什么一样的，其实容嬷嬷说得对，有的话的确不适合华锦亲自说，现在她说了华锦也不好问，便这么当做没这个事就是了。 华锘听了也笑着看着姐姐“还说呢，我和师兄都吃完了，看着姐姐让人送来的包子，我又吃了一个，师兄更厉害，又吃了两个，捂着肚子直哼哼，我出门的时候师兄还说去一趟四师兄那里，说是消食！” 听华锘说起宁淏，华锦道“我和师兄的亲事和你说了吧，你是什么意思呢？” 大概也就是华锦姐弟这样的，可以这么大方的说自己的亲事吧！ “我和师兄也定了日子，明年秋天不错，九月初三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就定了那天，至于其他的怕是还需要一些时间准备！”说起这个的时候华锘表情还是有些怪怪的，可也算是比以前一提起华锦成亲就炸毛好多了。 第一四八二章 再见郡主 “我和师兄也定了日子，明年秋天不错，九月初三是个万事皆宜的好日子，就定了那天，至于其他的怕是还需要一些时间准备！”说起这个的时候华锘表情还是有些怪怪的，可也算是比以前一提起华锦成亲就炸毛好多了。 华锦见他这样，也知道孩子也是长大了，想开了，笑着点头“一转眼我的小锘长大了，是大人了，姐姐的亲事也能操心了，再几年该姐姐给你相看亲事了！” “姐，我才多大，不着急，姐姐不会嫁人了以后就要和小锘分家了吧！”华锘听着姐姐这么说，拉着华锦的手，不乐意。 华锦哈哈笑着“哪敢啊，小锘哭了，还得我和师兄哄！” “姐姐，我不是小孩子了！”华锘见姐姐这么和自己开玩笑，咬牙说道，但是看着姐姐笑得这么开心。 恍惚才想起来，似乎许久没有看着姐姐笑得这般开怀了，他现在做的都是对的吧！ “好，小锘不是小孩子了，以后可以帮姐姐分忧了，是大人了！”姐弟说着话一起过去见华玖。 “今日我与你一起见见他，之后因我每日要进宫做事，那宁嫔和刘家都有不少的事情，何况我算计着时间，周存苇这个时间怕是也已经到了平远县，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也不过这几日的功夫怕是就有消息，师兄有事情忙！” “华家的事情毕竟是我们的家事，师兄和我们也是一家人，可是我也不想他掺和这些，何况他现在得应付九公主，我也有一些事情要他帮忙，所以我会给你一些人用，对于华家我只有一个态度，想办法在京城的事情完全定下来之前，把人给怎么都压下来，至于用什么方法，什么手段，这个我不管你那么多了，只要等着京城的事情都了了，咱们就有时间和他们好好的把账弄清楚。” “之前我也没见华玖，现在华家到底算计什么我是不知道的，千万记得别忽略华钰还有她那个夫君，别的我是不怕的，就怕这些人蠢的被人利用了对付我们，即使名声无所谓，可是一不小心，说不定就惹了其他的事情。” “你心里警醒一点，华家的所有人，即使是现在过来投靠我们的华玖也一样，千万要小心，你是个心软的性子，姐姐本来也不打算多改你什么，毕竟这也不是什么缺点，只是你且记得，这世界上总是有人值得你同情，有人是不值得的，千万一时同情给了不值得的人，你处理不好总有姐姐在后面给你处理，但是不惊醒的被人伤了，姐姐也不想看到，好吗？” 华锦相信华锘不是个傻子，他只是心软，而且年纪也小，考虑事情不成熟，可是如果要应付这么一家人，他但凡能把之前分析也好，对付也好那些政敌的时候的聪明敏锐拿出来一点对付华家，也绝对不会让华家惹出什么事情来。 华锦一直怕的都不是华家，而是有人会利用华家人做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情来，她自己是没什么的，对于那么一家人她本来也没有什么感情，可是华锘毕竟不同，如果一不小心出了什么意外，华锘心里不会好受。 不说华锘和她这么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感情是真的，就说华锦自己占了人家的身体，还过得这样风风火火的，结果爹娘没了不关她的事，可她总得把华锘这唯一的血脉给人留着，华锦自己不在意这什么血脉之类的，可是华锦姐弟的父母应该是在意的，她把这孩子培养成才，也是华锦唯一能做的给这一家人的补偿，如果因为她现在遇到的这些事情，最后影响了华锘，华锦是不想的。 这也是为什么华锦一直希望护着华锘，她会拉着宁淏和自己一起死，可是却会留下华锘，这大概也是爱人和亲人的差别吧！ 华锘听着姐姐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的，眼睛有些酸涩，在这之前其实经常会对姐姐这样的关心不以为然，因为姐姐一直在说啊，可是今日听着这么熟悉的嘱咐，却是感受到了这言语之下殷切的关心，他一直以为自己成熟长大，现在才知道是姐姐把他宠的自以为是了。 即使是华家这些小事，一边吩咐他去做，一边鼓励，一边又说好了让他放心，她会在后面虽是给他收拾所有的一切，他之前怎么好意思觉得自己已经都可以了呢，如果以前没有做到的话，现在开始他不会让姐姐失望的。 “好了，每次都这样车轱辘话的来来回回，姐姐是不是忘了我可是一个人去过杭州，也办了许多事情了？”华锘一边心里决定了，一边拉着华锦笑着埋怨一般。 “你个臭小子，嫌弃姐姐唠叨了啊，可把你能的！”果然，听着弟弟说自己唠叨，华锦也是白了他一眼。 “姐姐不唠叨，姐姐说的都对，放心吧，如果我不能处理的就来找姐姐，绝对不自己逞能，也会警觉，不会让他们有机会惹事的！”华锘举着手，保证道。 “哼，现在说好话，晚了！”华锦见弟弟答应了，还故意傲娇的不接受呢“我已经生气了。” “姐姐你最好了，弟弟知错了啊！”华锘一看姐姐这样，马上就哄着，心里却十分开心，姐姐一直都是这样的，对他这个唯一的亲人，唯一的弟弟如此的玩笑，如此的亲密。 华锦被华锘拉着晃啊晃啊的，那耳朵上的红翡坠子也是跟着晃着，面容粉嫩，脸上也慢慢的憋不住笑，华锘一看她这样，就知道自己这么多年唯一的一招还是有用的“哈哈，姐姐，我们到了！” 这么说笑的功夫，姐弟也终于到了外院的花厅门口，至于华玖，本来一直是坐着的，可是看着之前一直站着不说话也不动的小丫头们突然都动起来，还有人在外面喊了一声“郡主来了！” 华玖深深呼吸，从座位上起来，仔细的整理了自己的衣着，一路辛苦，等了这么许久，整整五年过去了，他要再次见到自己的那个至于，也是这国家高高在上的嘉善郡主！ 第一四八三章 只会更好 “郡主，少爷！”华玖只听着外面都是小厮和丫鬟行礼说话的声音，之后便是一个甜糯的女声“都起来吧！” 这声音华玖有些熟悉，又有一点陌生，他犹记得当初在那个小小的院子里，也是这样一个声音，便是把那院子给了外人也不给他，那时候的华锦即使是一身粗布衣衫，也依旧是好似难以侵犯的凛然。 接着是一个少年说话的声音，清脆而柔和“你们怕是还没用饭，都去吧，换别人过来！” “多谢少爷！”之前一直站着不动，老老实实的小丫鬟和小厮们听着这少年说话的声音，都高高兴兴的笑着道谢。 华玖便见着一直站在花厅里面的所有丫鬟排着队有序的离开，而另一些穿着一样款式衣服的小丫鬟们则是过来替换这些人。 在这些人完成替换的时候，花厅的大门外传来说话的声音“郡主到！” 这一次再没有让华玖再等一等，他终于看到了那缓缓迤逦而来的身影，银红色的缂丝小袄，上面有精工织就的牡丹，随着华锦的走动在烛光下立体的泛着光泽，薄袄的下摆用了一串串的珍珠作为装饰，到了尾部的时候是一个大一点的金色珍珠，那下面缀着的金色珍珠和华锦玄色织金襕裙下摆的织花浅浅的触碰着。 每一步都是光晕，华锦只是做了淡淡的妆容，不会如上朝一样的郑重，可是也不是素颜，简单的分肖发髻，用了龙眼大的珍珠串子给装饰了，这衣服是女子会所最近才设计制作了出来，送来以后华锦便十分喜欢，特别是那珍珠制成的流苏她更是喜欢，平日里也没有什么机会穿，今日看到了就拿出来穿了。 华玖有些呆呆的抬头看着进门来的华锦和华锘，比起华锦还故意打扮了一点，华锘就比较随意了，一件宝蓝色的深衣，在衣领和袖口衣摆处都是精致的绣纹，只是看着便只得称赞一声翩翩公子。 穿了自己喜欢的衣服，华锦的心情倒是不错，她也不至于为了见华玖就故意这样，只是她这样的身份地位，便是随意拿了一件衣柜里的衣服也都是这等富贵的，她本来也不是会委屈自己的性子，所以才会如此。 约好的一样，芙蓉她们几个也是难得居然换了官服出来，她们是做了记录的女官，只是和宫里面的不同的是，宫里面的女官每日做事都必须是穿着自己品级的衣服，首饰也是规定好的规格，但是她们这些宫外的女官就没有那么多的规矩，平日里也不穿这一身出来，其实料子也不是很好。 今日她们想了一下，穿着这一身比较有震撼力，于是，便这么出来了，连茉莉都和她们一起。 茉莉是后来才跟着华锦的，所以她是没有见过华玖的，进门便见着一个三十岁许的男子一身家里常见的棉布衣裳，看着五官和自家郡主没有什么类似，倒是和少爷有那么几分想象，他们一进门就呆呆的看着她们，着实没有礼貌。 “放肆，见了郡主还不行礼？”茉莉跟着容嬷嬷学了不少日子了，她总是跟着华锦，也是最注意规矩的一个，这华玖已经和郡主断亲，便是没有断亲，他只是一个平民见了郡主居然这么抬头傻看，简直没有规矩。 一声呵斥，好像平地一声雷一般的，华玖才算反应过来，忙躬身行礼“见过郡主娘娘！” 低着头的时候华玖的内心也是难掩震惊，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他便看着华锦不是个一般的，那么多次家里算计他们姐弟，一次也没有占了便宜，也就是到了最后的时候，他们得了那些个银子，可是看看之前主力打了华锦的大哥，却是自己和儿子华钢一起挨了板子。 就算拿着药把命保住了，之后也是个废人了，何况又有了那江氏进门，看着华锦姐弟是被驱逐的，可是之后华家的日子过得可是不好，多少次他都听着爹娘说什么如果不听话就和华锦姐弟一样的话。 一家子都觉得他们姐弟离了他们华家就是多么凄凉一样，倒是忘记了之前华锦要分家的时候，家里也觉得他们姐弟必然活不下去的，可是最后呢，华锦把院子盖起来了，日子过得也好起来了，往来的都是那县里他们之前想都想不到的贵妇。 他有时候也想着，那姐弟现在真的是已经死了吗，还是会和之前一样，被他们不看好，其实自己混的很好，他总觉得那么有能耐的华锦，不会真的就那么死了的，他想着也许华锦会在某个城里，过着也不错的生活之类的，可是当他知道华锦就是嘉善郡主的时候，才知道即使他觉得自己看透了，也是看轻了这个女子。 现在看看，离开了他们华家华锦只会过得更好，之前在这华锦面前他便只觉得女孩有着不属于她那年纪的高贵，等今日再见到华锦本人，华玖只有一个感觉，也许从一开始华锦就是落难的凤凰吧，这哪里有一点他们村里姑娘的样子呢？ 看着华玖躬身行礼，华锦缓缓的坐在上座，华锘坐在一边，小丫鬟捧着一杯茶过来，她轻轻的端起来，笑着说道“算一算，我们倒是许久不曾见过了！” 这话说的带着一丝笑意，却没来由的让华玖更是紧张，也不敢起来说话，果然，之后便听着华锦说道“起来吧，这一路辛苦的很，莫累着你！” “多谢郡主！”华玖站直了身体，低着头还是不敢说话。 一边的华锘看着之前他看着十分害怕的人现在居然是这副模样，突然觉得时光真的是过去了，之前他怕的，早已经是没有那么可怕了！ “你这一路怕是急的很，本郡这才接到王县令的信，你便来了！”华锦把茶碗放在一边的桌子上，说话的时候也是缓缓的，甚至带着一点笑意“倒是让本郡有些意外，既然你来了，本郡倒是想问问，你是来做什么的呢？” 第一四八四章 什么主意？ 所以说芙蓉她们这些丫头也是有意思，觉得一定要给华锦多么隆重的打扮起来，表现自己家的郡主现在多么的厉害，让华玖怕什么的，羡慕什么的，不敢搞鬼什么的，这想法本身就很好笑了。 如果华锦只是自己做生意，只是有钱的话这样也算了，但是华锦现在是郡主，比许多公主都要有地位，现在慕容桓这么器重她，看看她进京都做了什么，她一脚踹了一个六部堂官，还是当着陛下和内阁六部的人一起。 不仅仅如此，她还闹了不少其他的事情来，古往今来哪有女子参与到朝政里的，但是华锦可以，她是唯一的一个，别看现在她这好像很有地位一样的，但是这几天弹劾她这嘉善郡主的折子都不知道有多少了，甚至都有人直接指着鼻子说华锦是祸国殃民。 但是那又如何，慕容桓不为所动，华锦的地位越发高了，现在多少人都想着攀着华锦的关系，她当着顾氏那么摆架子，那么好面子，那么拿着自己这侯夫人的身份当回事的顾氏也不敢说什么，这就是华锦实际的地位，哪怕她就是一身粗布衣服，别说华玖这种没有什么见识的小民了，那些大人有几个不得给她行礼的？ 她不需要什么外表的加成了，特别是对华玖这样的身份，故意摆架子，没得降低了自己的格调，华锦都丢不起那个人。 就看现在，华锦只是这么端坐着，淡淡的几句话，华玖敢有其他的心思吗，大概也就是那些没见过郡主威仪的华家土包子把一个郡主看成是隔壁村子的地主，是可以随便算计的，还想着不讨好华锦，反而算计着在她这里谋什么好处，简直是开玩笑好吧！ 果然，华玖听着华锦这么淡淡的问他是来做什么的，华锦的语气不是讽刺，也不是什么其他的语气，就是那么轻轻的淡淡的笑着问一句，便已经是让他心惊，什么花言巧语都不敢说出来了。 原来这就是郡主威仪，别说华锦这样从来认为自己就是高贵的，没错，哪怕是在现代，华锦都一直觉得自己是高贵，每一个自尊坚强的灵魂都是高贵的，她自然也是的，就是整个人傻钱多好骗的九公主，那也不是一般人家的女子可以比拟的，这是身份带来的东西。 华锘现在天天看着姐姐倒是不觉得华锦怎么了，现在看着姐姐都问了华玖都不说话，也是皱眉“你有什么就直接说，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没得弄些有的没的事情出来，姐姐也没有那么多功夫应付！” “小锘！”华锦说了一句。 华锘道歉“是弟弟着急了！”他就是觉得既然来了，有话就说，傻站着干啥，他是不知道华玖是被他姐姐现在这范儿给镇住了。 华玖现在觉得，之前他觉得华家人那么算计华锦是傻子，他想靠着什么投靠得了华锦的好处也没有多么聪明，堂堂郡主哪怕那些算计，不过人已经来了，他也鼓起勇气，又行礼说道“小民许久没有见过郡主，有些慑于郡主威仪，这些年来，小民也想过郡主想应该是过得不错的，今日才知道是小民眼光低了！” 芙蓉几个听到他这么说，不屑的撇嘴，他这样的怎么知道自家郡主的厉害，不过这一句话倒是把自己放低了，又说了华锦的好话，态度和立场做得还是很足的。 华锦也只是笑笑“本郡能过得好，也是本郡自己的本事不是吗？” 华玖点头“这是自然，郡主本就不凡！” “行了，你有什么事情便直接说吧！”华锦之前还觉得这华玖有些聪明，结果现在见了以后又有种，怎么说呢，失望吧。 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觉得这家伙也是有智慧的，结果现在看来也不过村夫而已，其实看着她一直是强大的，但她其实也在进步的，现在整天的和那些个大臣动脑子，比起在李家村的时候，她的眼界也是不同了的。 华玖也知道自己也没啥资格和华锦说一下过去，维持什么感情什么的，之前最后他们也不是多么愉快，说多了说不定惹了华锦不快，什么都得不到，便直接把自己要说的话说出来了。 “那小民也就不说其他了，这次小民进京是为了和郡主说华家的事情，前些日子华钰那丫头的夫君突然回来家里，说是郡主是郡主了……”华玖说到这里的时候，便听着坐在上面的华锦笑眯眯的问了一句“夫君？” 华玖听了便知道了，有些事情怕是华锦也都是知道的“华钰是那个举人老爷的妾！” 这事情华锘是不知道的，难以想象为什么华钰会只是个妾，妾的地位到底如何大家总是知道的，何况他记得自己那个二叔虽然小气自私，可是对孩子是真的疼爱的，怎么会让女儿做妾。 华玖也看出来了华锦对这些不在意，但是一边的华锘似乎有些疑惑，但是也很快就把这点疑惑放开了，显然对这些都是打算放开的，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继续把华家的打算说出来。 其实就华家一辈子没出通兆县的见识，他们能谋划出来什么东西来，就这个还是那个江氏在其中出谋划策的，她也不是傻子，之前华玞得罪了华锦，现在想讨好也都是来不及了，她之前便听过华锦在村里的时候的为人，那可不是会以德报怨的，对她好的，华锦都给了好处，对她不好的，那也都是吃亏的。 华玞既然已经这样了，不能讨好，那就只能想办法算计了，所以她想了半天，得了一个结论，如果华锦还是他们华家的人，那么她别说是郡主了，就是皇后，也得把他们家人带着一起富贵，所以，他们打起了那断亲文书的主意。 一家人找到了李贵，因为之前断亲这个事情是他亲自去办的，而且故意让村里面的人都知道了华锦现在已经是嘉善郡主了，如果郡主是他们李家村的人，他们村会有多大的好处，各种想忽悠着村子里的人一起作证华锦其实和华家没有断亲。 第一四八五章 愚蠢的算计 华老头和老太太知道华锦已经是郡主之后那心里面不知道多么不是滋味了，但是那断亲文书都已经签了，现在华锦多富贵和他们也没有什么关系，就这个时候，江氏特意过来说话了。 “爹娘，咱们家现在日子过得越发不好了，做肥皂的生意也不如以前，既然现在侄女已经是这样的地位，她哪怕拔根毫毛，那也比咱腰粗呢，以前不是听说嘉善郡主不仅仅是自己有本事，生意也做得好，这怕是不会少了银子的，怎么说爹娘也是侄女的爷爷奶奶，她总不能不管爹娘是不是？”江氏说话的时候都是温温柔柔的。 只是这么大言不惭的说华锦是她侄女，倒是好大的脸，别说已经断亲了，就是没有断亲，华锦正经的姑娘，也没得称呼一个妾是长辈的，只是这江氏这些年在华家也是过得舒服，和个奶奶一样的，便把自己真的当回事了。 华老头也没有糊涂，听了江氏这么说，也说道“那死丫头和我们都已经是断亲的了，之前分家就没怎么孝敬，更何况现在了！” 华老太太就不一样了，以前就糊涂，现在岁数大了，更是稀里糊涂“老头子你说的什么胡话，不管怎么样，她也是我孙女，她就得孝顺我！” 老太太自从知道华锦是郡主了以后，就一直做着自己是老封君的美梦，孙女是郡主，她能是一般人么，也是忘记了之前华锦和他们关系就是不怎样的，现在更不用说了。而且，就是关系好，华锦是郡主没错，她也只是个普通人家的老太太，没有什么关系的。 因为女子的封赏是不同的，一般来说，女子想要得到诰命，改变自己的出身地位，基本就两个途径，一个是嫁给夫君，夫君的地位官职提高，妻子的诰命也会提高，比如之前的莫氏，她的诰命就是随着常玉磊的品级提高的。 还有就是华锦这种的，她是自己凭借本事得的郡主的位置，这也只是她自己的荣誉，不说别的，连和华锦那么亲的弟弟的华锘现在也不过是个布衣，根本不会受到什么其他的好处。 但是一个郡主的姐姐，对华锘的帮助是无形的，类似于有一个郡主的妻子这样的吧，反而如果男子贡献比较大，比较有成绩，皇帝会赏赐母亲也有诰命，简单来说，女子自己得的荣誉，其实是不会影响到其他人的。 所以华老太太是做梦呢，华锦也不会给她什么好处就是了。 “爹这话说的，侄女现在可是郡主，如果她是咱们李家村的人，和她是其他地方人能是一样的吗，这断亲的事情知道的有几个人，只要我们关系到位了，那个金樽的郡主，还不是咱们通兆县的人？”江氏这么说道。 本就是好面子，又贪婪的老头老太太被这么一说也心动了，如果真的把断亲的事情抹平了，之后华锦那丫头就是不想管他们也得管，否则她还要不要名声了，一个不孝的帽子下来，说不定连郡主都不能当了。 这些人也不管如果华锦被撤了郡主的位置，他们也没有了什么好处，反正如果他们不能借光，华锦就是过得多么好他们看着也不舒服，不如大家都不好呢，之后一家子就找了李贵去。 把他们的心思说出来了，其实华家想的也简单，那断亲文书的确是在衙门来吃面记档了，但是既然是在衙门里面，只要把县太爷和那些衙门里的官爷买通了，把这个给弄没了，那就没有什么断亲的事情了，华锦还是他们华家的人，也是这李家村的人。 之后他们一家子就上京，好好的住在郡主府享受富贵，至于李家村么，他们到京城之后让华锦亲自表扬一下李家村，说不定还能从皇帝那里求来什么其他的封赐，以后他们华家过得好了，李家村乃至通兆县都能有这么一桩好事。 不说别的，如果嘉善郡主是他们李家村的人，以后他们村里的姑娘嫁人可是都更容易了，还能嫁给高门大户，这好处简直不要太多，只需要把断亲的事情弄好了，一切就简单了。 所以哪怕是江氏或者是华家人都犯蠢，连华玖都知道，现在华锦是站在高处的，她有身份有地位，那王县令又不是疯了，居然和华家人一起算计华锦，他能有什么好处，为了华家给的那些银子，他如果要银子，华锦可以给的更多，简直是异想天开。 但是华家就是觉得这个主意天衣无缝，只要证明华锦和他们不是断亲的，他们就可以一飞冲天了，华家人发疯，李贵也不会跟着发疯，他是识得几个字的，家里也有读书的，这事情如果他们真的做了，好处不会得到，只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江氏之所以敢这么干，也是拿捏住了村民的心思，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华锦是这样的地位，如何甘心自己得不到什么好处，所以把个李家村的人一起拉着算计华锦，谋好处，而恰好，人心是不值得算计的，不是么？ 华玖就是知道了这一家子谋算这个，也知道华锦是不可能被算计的，但是如果他们这么做，一定会有麻烦，或者会给华锦带来麻烦。 “他们说了，如果郡主你不给他们好处，他们就要告到皇帝那里去，说你不孝，让郡主这位置也保不住，小民也没有什么见识，但是也怕如果他们真的如此，给郡主带来什么麻烦，所以特意进京来，跟郡主说一声！”华玖说完之后，也不说自己想得到什么好处，只是说是为了华锦着想。 “告诉陛下，这主意倒是不错，你回去可以和他们好好说说，找个身子骨硬朗的，告御状的钉板可不是谁都能走一遭的！”华锦听着这愚蠢的计划，都笑了。 一边的华锘从头至尾都不说话，华玖说完之后才暴起“真是欺人太甚，姐姐是郡主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居然这么不要脸的谋算，想得什么好处，真是想的美！” 第一四八六章 朦胧的好处 华玖这心里哪怕是已经接受了现在华锦姐弟是今非昔比了，可是看着之前从来都是小心翼翼的躲着的华锘都可以这么大声气的说话，那感觉，还是有点复杂的。 “你什么时候这么沉不住气了？”华锦劝说了华锘一句，然后又笑了“好好坐着，又不是什么大事！” “姐姐，这还不是大事啊，他们这也太欺负人了，而且，是把人当傻子一样欺负呢！”华锘也是没好气。 华玖也这么觉得，这简直是愚蠢了，这么算计一个郡主，接着就听着坐在上方的华锦冷笑了“如果这也当得起大事，小锘你也别去考科举了，这如果是大事，我每日应付的都是什么，天大的事情吗？” 说完之后又看着华玖“本郡还当他们什么打算呢，既然他们自己找死，倒是没关系的很！” 这么说着，华锦便说道“来人，立即送信到秦首辅府上，就说我要见秦安煦，有事情要交代！” 一边的华锘被姐姐说的愧疚，的确，不过是华家这么一点事情，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还是不如姐姐那么的冷静，感情用事，还不是把他们看做一家人，所以被这么算计才那么的生气，可是仔细想想，如果华家把他们当亲人，怎么会这么狠毒。 不说断亲的事情，就是如果姐姐不满足他们，他们就让华锦连郡主都做不成，这哪里是亲人，是仇人吧！ 他那些所谓的心疼，所谓的心软现在看来也都是玩笑一般，华家的人根本不需要同情，因为他们只懂得算计而已。 今日是秦安煦成亲的日子，不过华锦会这么直接把人叫来，也知道因为明日他就要赴任，今夜怕也不会多么安生，反正都要麻烦了，也不在意麻烦多一点了。 至于华玖，华锦则是道“你这大老远的过来，既然来了，本郡知道你的心思，本郡旁的不说，跟你无关的事情，本郡自然会保住你，至于其他的，本郡也不指望你做什么，不过在李家村的时候，这华家做了什么事情，你去和县令说一声就可以了！” 对于华家她要怎么对付也是不多说什么，只是这么说了，之后又道“本郡记得本郡和小锘离开的时候，你媳妇带着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不小了吧，可读书了？” 华玖知道，他这跑了一趟过来，既然华锦说了要他做什么，也必然是会给他好处的，所以忙站起来道“多谢郡主记挂，生的是个儿子，今年也五岁了，也开始读书了，以后想着能考个功名出来，也好过和我们一样泥土里刨生活！” 说起孩子的时候，华玖的脸上都是骄傲和喜悦，一边的华锘看着都心酸，如果他们爹娘活着，看着他们姐弟现在过得这么好，也会很高兴吧！ 华锦看着他这样心思就多了一点，她一直知道华家这些人都是自私的，华玖和孙氏也是一样的只顾着自己的生活，大概华玕能好一点，可是也不过是老实，不敢多说什么，一家子也就那回事了，因为知道是这样的，所有哪怕华锘对她自私了一点，或者少了些许体谅，华锦也都不会说什么。 她有理亏的地方，占了人家的身份，总要付出一点，华锦是相信基因的影响的，有这样的基因，会做什么她都是可以理解的。 只是现在看着华玖这样，她也得认可，寻常的人大概都是和华玖这样的吧，即使有许多别人看不惯的毛病，但是也是有优点的。 可惜这些优点也不是对别人，只是对自己人而已，所以最后还是自私，这么想着，华锦面上也只是淡淡的“那是不错，多读书总是好的！” 华玖不知这是什么意思，问了又似乎好像只是随意问问一样的，也不知这是要给什么好处，还是不要给的，这就是他不能理解了，华锦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说话也是多直白的，因为接触的人也多是村妇，说的复杂了对方也未必能理解，可是现在她整日的和那些个人精拌嘴。 这日子久了她说话都是半含半露的，聪明人也马上知道她是个什么意思，就好像是之前的刘仁厚的女眷的事情，她需要直接说她觉得流放的太好了吗，不需要，一句话，一切搞定了。 所以为什么说这朝堂上是容不得蠢货的，能活下来的都不是笨蛋，就是一开始笨的也都给历练成人精了，所以现在华锦这么说了，其实聪明的就知道，这已经算是许诺了好处了，以后华玖的儿子读书她会给帮助的，只是她不会直接说。 听着华锦这话，华玖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不知华锦这是什么意思，倒是一边的华锘见他这样，就知道他是不理解的，也有些好笑，以前的时候怎么就觉得他是聪明人呢，现在看来，也不过是眼界不到，便觉得他已经是聪明的了。 那边的确也一直在忙活的秦尚任听到华锦叫秦安煦过去，想着大概可能是和华锦老家的那些人有关，今日华锦卖了他们夫妻好大的人情，又看着儿子也比之前受教了许多，赶忙催着秦安煦就去郡主府了。 所以也不过才一刻钟的功夫，秦安煦就进门，倒是没有至于穿着拜堂的喜服“师叔！” 华玖只是看着一个富贵的公子进门，他知道这大概就是华锦之前叫的人过来，可是看着人家这一身的打扮，见了华锦和华锘那礼也是实在的很。 倒是华锦看着他这么认真的跟自己行礼，便也知道这孩子是真的想开了，以后会把她看做长辈，所以笑道“本来我也知道你忙着，只是这事情也只能与你说明白了，否则你明日赴任了，写信反而不见得明白！” “师叔有事尽管吩咐！”秦安煦也笑着，有些事，想开了，也就过去了，听着华锦这么说，他也是笑着答应。 “倒是也没有别的，不过让你见见眼前这人！”华锦指着一边的华玖。 又对华玖说道“你认识一下了，这位就是马上去通兆县上任的新任县令，以后华家的事情，你就都告诉这位大人就可以了！” 第一四八七章 自作孽，不可活 华玖心中惊的不行，华家一群人还算计着让县令和他们一起坑华锦，结果看看吧，通兆县的新任县令居然是华锦认识的人，而且对她都十分恭敬，太过惊悚的华玖连秦安煦是称呼华锦为师叔都给忽略了。 秦安煦听说了以后也点点头“父亲也侄儿说过华家的事情，既然是断亲的关系，本就是没有关系了，如果有什么事情，也不该找到师叔身上，这事情侄儿心中也有数的！” 华玖在一边一句话也不敢说，只能听着，华锘听着秦安煦这么说，也是道谢“师兄事情那么多，倒是难为他一直想着我们这点小事情，回去和你父亲说我和姐姐都谢谢了！” “师叔客气了，都是一家人！”秦安煦笑着答了，又看着华锦“六师叔今日叫侄儿过来，可只有这一件事？” 这才是重点，如果只是见人，明日出城的时候把人带过来看一眼就是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特意把他给叫来，应该不仅仅是这么一点事那么简单。 华锦点头“也没有其他，不过是怕你年纪轻，又面皮子薄，以后做官的时候看着一些刁民，以为我这个当郡主的，怕被落了什么面子之类的，便做了什么人情出来，今日便提醒你一句，咱们这么大的国家，这么大的土地，其实县官是最多的，也是最重要的，以后你管着一方水土，便切记四个字，秉公执法！” “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道理你父亲怕也是教过你的，所以旁的我不多说，只记得我与你师叔与人已经是断亲了，这断亲到底是怎么回事想你也知道的，你年纪小，也没有管过事，如果不知道怎么做，便先好好的看着，送信到京城给你七师叔，他如果做不得主，还有我在呢！” 华锦这话说的，现场的所有人，大概除了华玖都听明白了，眼看着自己出面的事情都结束了，又对华玖说道“本郡今日也乏了，小锘，接下来的事情都交给你了！” “好，姐姐去休息吧！”华锘客气的说道。 一边的秦安煦仔细品了一下味道，察觉出来了滋味，不过也怕自己理解错了，准备一会儿问问七师叔，回去再和父亲说一声，这便绝对是万无一失的了。 不过一会儿功夫，华锦便迤逦着裙摆带着一群人离开了，这里面只剩下三个人在，华锘看着秦安煦笑了“之前我和你爹一直都在前面，之后就回来了，还是要恭喜你的！” “嘿嘿，师叔客气了，这时辰不早了，不如？”伸手请华锘与他一起，他今日的确不少的事情，也不能留太久。 华锘知道是什么意思，吩咐了一句“时辰不早了，你们带着人先用饭，之后等我回来！”又看着华玖“你一路也辛苦了，姐姐事情忙，先回去休息了，你先吃饭，我再与你说话！” “是，少爷！”奴婢们这么答应了，华玖也是点点头，他现在脑子还有点糊涂，得仔细寻思一下之前的事情，还有之后自己该怎么做，以及，到底之前华锦说的是什么意思。 “师叔，今日六师叔的意思是，那华家闹了什么事情，我便直接处理就可以，不用寻什么人情，是吗？”秦安煦一边走一边问了。 华锘便把之前华玖说的华家要做得事情告诉秦安煦，果然，秦安煦知道华家这些算计之后也是气的不行，更是觉得可笑“这些人也是无知的很，不说县令是我，就算是和师叔没有关系的，也不会傻到和他们一起算计一个郡主，以前我只是听着父亲说过师叔们和家人的事情，倒是我低估了他们的无耻！” “你自然是不知这人无知的时候，便是什么蠢事都是做得出的，姐姐的意思是，那华家你就看着他们做错了事情，之后好好的给把人控制在通兆县，他们做的这事情算是伪造文书，这不是小罪，何况之前华玞就做过这么一桩事情，把那青楼的女子纳为妾室，这都不是小罪，所以你去了以后也可以先让他们做事的！”华锘说道。 秦安煦以为自己是理解错了，没想到居然真的是这样的，如果这样的罪还秉公执法的话，这华家怕是没有多少活路了，如果不知道他们怎么算计华锦姐弟，秦安煦大概会觉得华锦这处理方式太过无情，可是现在听了，倒是好了许多。 “我知道你怕是觉得我和你六师叔太无情了一点，其实如果华家什么事情都不折腾，以后他们过得怎么好都与我们无关的，本也是断亲的关系，我和你六师叔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哪有心情与他们这些人算计，只是这些人实在太过愚蠢又自以为是，不付出却只想着算计，而且，他们怕是忘记了，现在姐姐已经是郡主了，他们还把姐姐当以前那样的算计，实话说，如果他们不做，哪里有什么秉公执法的事情呢？”华锘也是下狠心了，跟姐姐比起来，华家所有人加起来都比不得她一个人。 其实道理就是这样的，如果华家什么都不做，华锦是没有心情去找他们的麻烦的，但是他们自己做错了事情，就该自己承担后果不是么，而且，别以为华家人知道自己这是错的就不去做了，他们也知道这是错的，是陷害华锦的，可是他们想的也简单，如果华锦不跟着他们的节奏。 他们就拼命把华锦毁了，也不让华锦一个人这么高高在上的得好处，这样真的是仇人，说什么家人啊，别说华锦了，华锘都已经忍不了了。让他们自己作死，自己去死得了。 秦安煦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点头“那行，我知道怎么做了！” 华锘又怕他不尽力，补充了几句“之后这段时间京城怕是要乱，你父亲应该也与你说过，你去了地方倒是好的，但是切记，不管怎么样，这段时间不能让华家有机会进京，否则不仅仅是我们有麻烦，怕是到时候连你父亲和其他师叔都要受到影响，如果你不知道怎么做，就快马送信到京城给我和你父亲，这一点，你不能松懈！” 这话说的，就已经是非常严肃了。 第一四八八章 秦尚任的怀疑 以前的时候秦尚任一定不会和儿子说那么多，但是现在秦安煦也入朝为官了，别看只是一个县官，那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一不小心都不一定陷入到什么里面呢，而且他还顶着秦首辅儿子的名头，所以很多事情现在秦尚任也不瞒着他，都是直接说的。 所以这京城里面的事情，他也是知道的，只是他没想到这华家的事情居然也可以牵扯这么多出来，又见到华锘这么严肃的警告，也严肃起来，答应道“我知道了，人我一定控制着不要他们离开通兆县！” “嗯，别的倒是没有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就尽管来信，我和你六师叔对通兆县还是有些了解的！”华锘这么说道。 “多谢师叔！”秦安煦答应了，骑马离开。 顶着月色回到了秦府，才进门就听说母亲叫他，不说他了，连他那个才新婚的妻子现在也都是在忙活着整理东西，不过想了一下，他还是先去了书房找父亲。 “父亲！”秦安煦行礼。 秦尚任正在书房里面看文件，见到他来了，让他进门“你六师叔找你是什么事情？” “也不是别的，只是让我见了一个名为华玖的人，这人是华家的人，似乎是故意过来投靠的，之后六师叔又说了一些话给孩儿！” 秦尚任把今日见到华锦之后所见所闻告诉秦尚任，秦尚任沉思了许久，才道“既然是你师叔特意交代的，你便做好，那华家如果是打着这样的心思，你就秉公执法就可以了，也不用其他的！” 秦安煦有些好奇“孩儿听着师叔的意思，似乎这华家的事情如果不小心会影响京城这边的事情，这是为何，毕竟只是六师叔一个人的事情不是吗？” 刚才一路上他都在想为什么会这么大的影响，华家不过是小人物，看着这行事作风便知道他们也没有什么智慧，不过是自己妄自尊大的异想天开而已。 可为何这么一家人，居然似乎是对京城的局势有什么影响呢，他怎么想也觉得似乎没有道理，但是他也知道，华锘那么认真的和他说了，也不会是随便说的，一定是确有其事，这就让人摸不清头脑了。 听着秦安煦怀疑，其实秦尚任自己也是有疑惑的，他最近也在调查平远县的事情，只是隐约觉得华锦之所以说平远县的事情，好像是故意把他的注意力给转移走一样的。 华小六不是个随意做事的人，她是目的性很强的，她为什么这么心甘情愿的被陛下利用，陛下利用她到底是为了做什么，单纯的只是想让小六去做，去护着别人吗，还有宁嫔，华锦说的时候就是那么简单的提了一句，可是他却觉得，也许现在所有的事情里，最重要的人物不是什么谋反，而是宁嫔这个人。 这只是他的一个感觉，没有其他的来源，只是觉得华小六一定是那种把重点故意忽略的，他猜测这里面没有那么简单，宁四怕是也知道，只是这两人到底在做什么，他想自己就是问也问不出来的，只能看着，别惹了更大的祸才好。 “这也不是你所想的，你就好好把通兆县处理好就行了，有什么疑惑就写信送过来，我和你师叔与你一起解决，你和你师叔都说了什么，你也都告之我！”秦尚任又补充了一句。 说到这里，秦安煦也就知道了，怕是这其中的事情连父亲也是疑惑的，或者说，就是父亲知道也不适合告诉他的，今日他也算是经过了沉重的教育，心思也沉稳了许多，见父亲这么说了，也不过于追求什么，点头退下“母亲也正在找孩儿，那孩儿先退下了！” 秦尚任点头，看着他一点点的离开，又忍不住的嘱咐一句“出去做官，万一自己处理不好也是有的，别独自逞强一个人撑着，遇到了事情不要怕事，可是也不要过于冲动，实在不知怎么做，就问问我跟你说的那位大人，或者直接写信给我！” 说到底也是自己的儿子，从小看到大的，虽然这些年他官做得大了，也没有那么多的功夫一直看着儿子，可是也不是心里面不希望他能望子成龙的，看着孩子走歪了闹了这京城风流的名声，也看着他一点点的成熟。 现在得了功名，雏鸟也终于要自己一个人飞了，他作为父亲，一面是欣慰了，一面也是担忧着的，所有的一切便只是融于这么一番话来了。 “父亲放心，以前孩儿错的，以后再不会错了，便是以后不能做父亲的骄傲，可是以后也绝对不会给父亲丢人的！”秦安煦不是第一次离家，可是也知道这一次怕是会很久远。 不是距离的长远，更是他们各自为官，以后见面都是难得，只是通信罢了，回头看着父亲已经有些斑白的头发，秦安煦也是酸酸的“父亲也不用担心那许多，六师叔虽然不守规矩，可是却一向分得清是非的，看孩儿这件事便是了，父亲每日公务辛劳，切记注意休息，孩儿以后不在身边，不能尽孝，希望父亲自己保重自己，莫让孩儿担心！” 一番话说的温情暖暖，秦尚任这样一个见惯了大场面的男人，也是有些动容“知道了，臭小子，去见你娘吧！” 秦安煦也笑着真的离开了，秦尚任看着儿子缓缓离开的背影，一直严肃的脸上，也都是笑容，那个之前被他抱在怀里，在他身上撒尿，不懂事的拔他胡子的小娃娃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孝顺了。 好好做官，好好做人，父亲需要的不是骄傲，只是希望孩子好好长大，有立足于世的根本，哪怕是他不在了，也可以有过得好的本事，这样就够了。 秦家一番父子的温情，秦安煦去赵氏那里又说了好些话，而华锘这边送了秦安煦离开之后，便慢慢的回来，想着怎么与华玖说明白，以及这华家的事情，到底要怎么解决。 华玖吃饭的功夫，他已经是想的有几分明白，两人再一次的在外院花厅，见面！ 第一四八九章 都是苦命人 “郡主，要不要奴婢过去听她少爷都说了什么？”眼看着华锦就这么出来了，一边的芙蓉上前说道。 华锦正准备回去好好休息呢，听着芙蓉这么说，也是笑了笑“不用，交给少爷处理就好了！” 虽然是这么想着，华锦还是回来把容嬷嬷从空间里面放出来，让她多去关心一点，好说也是有经验的老人了，至于她自己，百合和海棠几个伺候了她更衣洗漱，之后便吩咐了一句“如果少爷过来找本郡，就说本郡乏了，休息了，有什么事情明日下午再过来！” “是！”几个贴身的丫鬟行礼之后退下，华锦自己一个人进了空间。 才进来就差点被个人影吓了一跳，却是之前被华锦扔空间里面的嬷嬷于兰花“叩见郡主！” “嬷嬷这是哪里学的规矩，本郡这里可不兴这跪礼，你先起来吧！”华锦看着她居然和自己下跪，说道。 这一日也是忙活的很，即使是一向有体力的华锦，也是有些疲劳，于兰花之前已经被容嬷嬷安抚了许多，且现在看着这个空间，也知道嘉善郡主不是一般的，更是对华锦心悦诚服。 “如果不是郡主，奴婢这一条命怕是已经没了，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请郡主受了奴婢的礼吧！”于兰花这跪拜的还真不是做作，她知道如果不是之前容嬷嬷过来，她怕是已经死了。 尽管她心里面也清楚，如果不是一开始的时候容嬷嬷找了她，她也许也不会被人灭口，可是她既然有了这些秘密，其实也不过是早晚的事情罢了，现在有了嘉善郡主，她也有了托庇之所，心里是真心感激的。 华锦皱眉看着她“你有什么所求的，便直说就是！” 这人也不会无缘无故这样的，人么，总是有私心，这空间的束缚自然神奇，可也不是说就限制了人本身的追求的，这于兰花今日这一跪，想也知道是有事情的。 于兰花嘴唇动了动，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奴婢也没有什么本事，郡主是个怜贫惜老的人，奴婢这一辈子也没有什么，不过只有一个儿子，求郡主能护的他周全！” 可怜天下父母心，于兰花三十岁出宫，年纪也已经是不小了，她命也是不好，回来之后家里看着她在宫里得了不少的家资，好思谋着贪了她的钱财，把她嫁了一户人家做了填房，说起来她也不知算是好还是不好，那人虽然是年纪大了一点，但是也是颇有家资，对她也十分尊重。 她也不是那等求高的性子，之前的正室没有儿子，她嫁过去没有多久就添了一个儿子，原本也是日子过得好好的，她都知足了，只是天不遂人愿，她男人五年前突然染病去世，这也罢了，有地有房子，她一个人把儿子养大也是可以的，可也不知怎么的，莫名她那片地便被刘家看上了。 这刘家巧取豪夺，把原本她的地硬生生的低价买了回去，之前好好的日子也过不下去了，没有办法，她只好回到京城继续给人做个教养的嬷嬷，只是她毕竟嫁人了一段时间，在宫里面的时候也不是那等品级高的女官，不怎么管着大事，所以都只是一些普通人家请她。 因为带着儿子也不是十分方便，毕竟她这样的教养嬷嬷是为了教育小姐规矩的，住在主家也省去不少嚼用，所以她便把儿子放在了寺庙养着，她现在出了这样的事情，怕连累了儿子，毕竟她也只有这一个儿子而已，所以见了华锦才就算知道不合适，也还是求了。 华锦听了她说的话之后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只是不得不感叹自己这吸引人的水平，怎么到她身边为她所用的，都是苦哈哈的，没有一个过得好的，其实某种程度来说，也证明现在的大燕也真的只是表面的光鲜罢了。 其实这件事对华锦来说不那么复杂，而且，于兰花就这一个儿子，如果华锦救了她的儿子，以后她便会为她所用，不会再兴起其他的心思，所以华锦听了以后便道“二二三，三十七！” 这空间不小，二二三这些人正围着跑圈呢，于兰花她们来的时候他们还是依旧，就是华锦来了，他们也还是继续自己的训练，一直到华锦说话。 看着华锦不过轻声说的，却是每个人都听得清楚，脚步匆匆的过来“郡主！” “你们去寺里把她的儿子接过来！”说完之后，华锦就把于兰花他们三个都给弄空间外面去了。 揉着脑袋，华锦觉得自己该休息了，正要走路便感觉自己的大腿被抱住了，黑白的大毛团子依旧是延续它抱大腿的习惯，明明是凶兽，最爱的居然是卖萌，华锦戳了一下它的脑门“毛团，自己玩去，否则让你出去卖苦力！” 毛团子在空间里面待的久了，这智慧显然有所提高，华锦只一句话它便明白了，想着上次被主人弄出去掰那铁条，毛团非常自然的怂了，一边松开爪子，一边把爪子放在脑袋上，恭送华锦去休息。 华锦看着它那副模样就忍不住笑，又见到这些训练的人疲惫了，挥挥手，那空间的湖泊又升起旋涡，每个训练的人都享受了水鸭子的洗礼，之后华锦才晃荡着去休息了。 另一边二二三和三十七这么突然被扔出来了，也是莫名的很，幸亏他们也是听清楚了华锦的命令，问了于兰花在哪个寺庙，又是个什么形貌之后，便急匆匆的出门，却正好遇到了送了秦安煦出门回来的华锘，见他们急匆匆的，便知道是做正事的，也没有多问什么，自己坚定信心去处理自己该面对的事情去了。 华玖看着这一桌子的山珍海味，这京城的秋日里已经是冷了，华锦只着薄袄已经是她自己身体好的，那身体不好的，却是已经穿着厚实，京城毕竟地北，到了这深秋，绿色的菜就已经是少见了，所以看着这桌子上翠绿的菜蔬，便已经是新奇了。 第一四九零章 好处是有的 这菜是外院的厨房随意整治的，比起一般下人的吃食略好一点，食材也是外面买的，所以倒和外面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华玖这种在家的时候吃一顿鸡都是过节才可以的，见了这么一桌，还是十分惊奇的。 还好华玖知道自己现在是做客的，总是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注意了自己的形象，只是吃的时候便想着，以后便一定让自己的媳妇和孩子也过上这么好的日子，又对自己现在投奔了华锦更有了几分信心。 也是舟车劳顿，人困了，也乏了，也累了，所以华玖不一会儿功夫，这一桌子的饭菜都是让他用了一半，要知道，这一桌子便是四五个人吃也是够的，小丫头们收拾的时候虽然一脸严肃，但背后还是笑过的。 等着华玖吃完饭再到花厅的时候，便看着一个约莫十四五岁的少年伺候在他身边，才倒了一杯茶给他“少爷，这个时辰了，若是再用太浓的茶汤，晚上怕是又不好入睡，小的特意去内院找姐姐们讨来的梅子茶，您尝尝如何？” 本来低头想着事情的华锘听着自己小厮这邀功讨好的意思，也是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就你机灵，可问了姐姐现在休息了？” “都是郡主和少爷教的好，小的问过桔梗姐姐了，她说郡主今日入宫议事忙了一些，回来又忙着其他，身上乏了就先休息了，还和少爷说如果有什么事情您先自己定了，如果再有重要的事情，就等着明儿个郡主从宫里面回来再说！”这小厮的话传的还是利索的。 华锘听着小厮这么说，也是叹息一声“倒是累着姐姐了，好在若无意外这抗倭的事情大概这些时日便定了！” “是！”那小厮也是西北来的，不过么，在这郡主府里面，被倭寇坑过的人着实有点多，大家都是苦命人，平时说起的时候，也是恨的不行。 他这跟着一起对倭寇也是一样恨的，所以听着华锘这么说，还在一边附和，倒是惹得华锘有些好笑“是什么是，好像你真懂得一样！” “小的哪里比得上少爷，不过既然是郡主和少爷操心的事情，便一定是对的！”这人倒是惯会说话的讨巧。 “你这嘴可是真会说话！”华锘见了小厮如此，也只是笑笑罢了。 虽然是这样讨好的性子，但是这郡主府里面用的人，哪有一个不是忠心的，只是有人天生便是沉稳少话的，有人便是喜欢这样说话的，各有各的用处，华锘这小厮做事还是很好的。 主仆只是这么闲聊而已，不一会的功夫便见着有小厮领着华玖过来了，华玖还觉得新奇呢，之前的时候他看着这伺候的也都是写丫鬟，虽然也有小厮，但是的确不多，可是华锦走了之后，除了伺候他用饭的是一些小丫头，居然剩下的都是小厮，路上也见得都是小厮，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心里面赞叹以前在李家村的时候，华锦身边不过就那么几个人，今日他可是看着那芙蓉都已经是华锦身边的大丫鬟了，穿着都是富贵的很，所以这几个丫头故意穿着自己的官服出来，其实对华玖来说一点用都没有，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她们是女官。 至于换了小厮，这还不简单么，华锦是郡主，伺候的人也多是女子，小厮不好多见面的，虽然华锦是他们的救命恩人，说起来见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是在京城里面，规矩是必须的，所以之前都是丫鬟，现在换了华锘这个男子见人，自然也都是小厮过来伺候了。 华玖进门见到华锘之后有些尴尬，比起华锦实实在在的已经是郡主，华锘现在没有什么官职，但是又显然不是一般人，还好华锘看见他来了，也没有说什么的道“可用完饭了？先坐吧！” 一边小厮过来把水送上来，之后一起下去，这花厅里面便只剩下华玖和华锘两个，华玖有些尴尬的看着华锘已经是富贵人家的少爷模样，尴尬道“之前你和你姐姐离开的时候还只是个孩子，一转眼你也都这么大了！” 说完之后便看着华锘本来端着杯子的手顿了顿，华玖不由得想敲自己的脑袋，这话也不该是他说的，之前华锦姐弟离开的时候华锘可是病的不轻，而且华家也是落井下石的不在意他们姐弟的死活，现在他这么说，可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么。 “呵呵，是我说错话了！”华玖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也是光杆的道歉。 倒是一边的华锘有些感叹的样子“若是你不说，我倒是快忘记之前在李家村过得是什么日子，偶尔回忆的时候，也是诸多感慨啊！” 华玖不知道这话怎么回，而且显然华锘不是吃真的怀念，之前他们在李家村过得是什么日子，他怎么会不知道的，只是努力想着说什么话题才好“以前的事情也过去了，现在你和郡主也都过得好了，这次我是急着过来的，所以，不知郡主的意思是？” “姐姐的意思还不明白吗？”华锘笑了“你有什么事情就和新任的县令，也是今日你见的那位公子说就是了，如果他暂时不能处理，也可以去找王同知，对了，就是现在通兆县的县令，你找了他们，这事情自然会被我姐姐和我知道！” “你说的不错，过去的事情呢，的确也都已经过去了，没有必要再说什么，这次你既然辛苦的来了，如果我们还拿捏着过去的那点子事情，倒是显得我们没有那个容量了，左右你也来了，这事情如果你做得好，自然也是少不得你的好处！”华锦拿捏着腔调这么说道。 如果说之前华锦的话说的不明不白的，现在这华锘的承诺就是做的十分明显了，想也知道，有些话华锦一个郡主是不好和华玖这样的身份说的，但是华锘却是合适，何况华锘可是看明白了，这华玖之前从头至尾便都听了姐姐和秦安煦的对话，可是倒是根本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所以，他不得不直接点明白才好，否则他不一定懂得！ 第一四九一章 冷了心 “多谢郡主和少爷了！”华玖这样的人，也不见得有什么尊严和节操的，不仅仅是他，其实在这么一个等级社会里面，没有身份的平头百姓，有几个会有所谓的尊严呢，得到了好处，这谢谢也是真诚，称呼华锘的时候，也是没有任何的不舒服的意思。 若不是能看清自己的身份地位，明白自己现在得仰仗着华锦姐弟，华玖也不会做出这样的选择，这么多日的赶路过来，辛苦一场，他要的也就是这么一句承诺而已。 “你也别急着谢我，这事情你若是办的好，我刚才听你说你儿子现在也读书了，别的倒是不说，你先带着他开蒙，若是资质还不错，我便给他寻个不错的先生，若是他有出息，你自然也是有好的了！”之前说的只是一句话，现在给的就是实际的承诺了。 “多谢郡主和少爷开恩，豆豆特别的聪明，书读的也好，先生都夸他有出息呢！”提起自己的儿子华玖就十分的骄傲。 他说的话是真的，不过华锘听着也就是听听而已，倒不是别的，以前他自己也不读书，不考科举功名之类的，对这些也知道的少，所知也不过就是县里的先生，那王县令是举人而已，只是现在他自己也读书，往来的都是非同一般的才子，便知道那小地方是难得好先生的，如果当年不是他姐姐华锦明智的出来了，给他寻了王先生为师，他怕是也不是现在的出息和成绩的。 因此现在听着华玖说，面子上也不过淡淡笑着，小地方的人，倒不是瞧不起人，到底是市面不足的，一边的华玖看着他这表情淡淡的，也不敢多说什么，闭了嘴。 “论理，我和姐姐也是李家村出来的，只是毕竟这户籍也迁走了，若是关心的多了，倒是平白惹了其他的事情来，这华家的想法我与姐姐也说了，别的不说，只告诉你，便怎么说，别让这家人进京就行，你若是做成了这样的事情，自然我和姐姐保你以后的富贵。” “但是嘛，这事情怎么也是有个但是，若是连这点事你也做不得，虽则你这一路过来送的消息是辛苦了，可是你多辛苦，事情做不好，我和姐姐也没那个善心与怜贫惜弱的，毕竟之前我和姐姐在李家村的时候倒是也没有被别人怜惜过，总不好现在让我们去怜惜你们！”华锘说这话的时候还是有怨气的，他对华家以前是有心软，可是当初他受到的伤害又不是假的，怎么会心里面没有呢。 所以现在想起来那些个事情，心里面也是难受的，何况这事情又和姐姐的事情休戚相关，他便是更是如此了。 倒是华玖被这么一番话也怼的低着头不敢说什么，如果说华锘这是故意仗着身份欺负人，也便罢了，但是华锘说的这些话，偏一句也是不错的，之前他们怎么对的华锦姐弟，这个他就是狡辩也是没用的。 “是，是，我都明白，事情我一定给办好！”华玖不多说什么，这么说道。 看着该敲打的也都敲打的明白了，华玖又对着外面说了一声“人呢？” 之前在他身边说话的端着盘子进来“少爷，在呢？” 华锘一看那盘子里有一个荷包，还有一张银票，便知道是按照他吩咐的准备的，点头道“姐姐每日还要进宫和陛下议事，今日看你是远道来的，也是面前抽空见了一面，我现在每日事情也多，倒是也不多留着你了，以后有机会了，你总是有机会好好在这京城玩玩的！” 华玖脑子晕晕的，可是听着华锦每日都进宫见皇帝都已经是惊的不行，那可是皇帝，这个国家最大的主子，华锦居然天天都能见到，华家还说要去告御状什么的，也是好笑的不行。 听着华锘这么不客气，也是低着头答应“是，我懂得！” “今日你便在这郡主府休息一晚，也别耽搁了，有什么事情可是和下人说，若是不大必要的也少打扰我，姐姐忙的是大事，也没工夫管着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这事情跟你也是相关的，你看着什么时候想走了，和门上说一声就是了！” “既然你来了，辛苦一番也是情分，何况回去也是给我和姐姐办事，姐姐和我也不是亏待人的人，这是十两的碎银子，你拿着路上用，还有这是一张在通兆县可以兑换的银票，也不多，不过五十两银子而已！” 华锘说话的时候小厮已经把荷包给了华玖，华玖都哆嗦了，说实话，他就是小心翼翼的偷着出去走商，这么多年来也不过才存了二十两银子的私房而已，路上过来一路辛苦，花了快十两银子，可是现在华锘随手就给了这么多，不说别的，他这一趟倒是跑的值了。 “我记得永平府的学监出自厚德书院，你回去好好办事，办得好，我便修书一封，到时候送到官学里面去！你路上辛苦，旁的东西便也不给你了！”华锘最后说道。 似乎又想着说什么，后来还是没有说出口，华玖心里面感激的不行，华锘看着他一身打扮，也是皱眉，想了什么，还是只摇头没再说什么“我这话也就说明白了，你还有什么疑惑，倒是可以现在问问的！” “郡主她，现在是不是很被皇上器重？”华玖只是好奇这个，今日看着这番气象，便有这疑惑，还是想问问。 “怎么，还想着去告御状呢？”华锘笑了“你倒是可以鼓励他们好好的去做，有些事情，不做了怎么知道是错的呢，对不对？” 华玖听了华锘一句话已经只觉得哆嗦了，以前那个就是挡在姐姐前面对抗他们的小孩子，现在早也不会哆嗦，不仅如此，他那么高高在上，整个华家都不放在他的眼底了，特别是最后一句话，已经不是暗示，而是明示了。 华玖的确是眼皮子浅，没有见识，可也不是傻子，就这么一句话，他就知道，华锦姐弟对他们华家可是一点感情也没有，更不用说什么怜惜，早在断亲之后又被逼走之后，这姐弟两个已经和他们华家没有任何的关系了。 “是，我懂得了，我回去也知道怎么做了！”华玖这么说道。 华锘满意的笑了“那就好，今日晚了，你回去休息吧！”挥挥手，有小厮过来，领着人走了。 第一四九二章 注定的棋子 第二日秦安煦带着新婚的妻子，被赵氏亲自送出城，而秦尚任这个父亲则是按时去了皇宫里面行事，二二三和三十七两个人则是非常有效率的把于兰花的儿子救了回来，没有受到一点点的为难，也不知是本来她把孩子藏得好，还是说宁嫔那边没有时间去管她的事情。 因为就连华锦也瞬间忙碌了起来，之前所有的积累已经到了一个程度，刘仁厚被砍了脑袋，家人也都充军了，刘仁厚这些年在东南沿海做得那些事情，哪怕世家想要遮掩，华锦也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大家族一向是家大业大的，到了这个时候，也知道有些人，有些事情是不能继续支持了，所以壮士断腕，注定的牺牲，但是他们做事，刘仁厚这些人的事情也是一点也没有牵扯到自己的身上。 之后就好像是打通了任督二脉一样，刘家不知是什么心思，一直在反对慕容桓亲自带兵围剿倭寇的，这次也突然就松了口，慕容桓也根本一点也不耽搁的，定在了九月十五正式带兵离开。 不说别人，杨贺和华锦这些日子几乎每日都是在宫里面吃饭的，所有抗倭的一些事情，她都有参加，而一直关在宗人府的云姬在经历了许久的冷淡之后，这些日子也经常被提出来，为的是了解吴牛岛的具体信息。 云姬十分的配合，该说的都说，眼底里也都是带着希望，因为华锦让杜寒和她说过，等陛下正式出兵的时候，就会把她带出来，华锦之前也承诺过保住她一命，她这个人的存在几乎已经所有的功能已经用尽了，刘仁厚这步棋是她最大的用处，至于通倭的世家，华锦手里有名单，也不需要她说什么了。 知道自己要获得自由了，云姬每日都充满了希望，至于杨贺，这次慕容桓没有让他一起去东南沿海，想也知道，杨贺本来在军中就已经十分受到爱戴了，他既然是为了兵权，又怎么会让杨贺也去。 而华锦也借助现在这个形式，着手将自己的人安排在了军中，一切都没有任何的问题，甚至有几个人因缘巧合的被慕容桓看重，都视作自己的亲卫，华锦的渗入计划顺利。 因为要打仗了，所以到处的事情也是十分的多，宁嫔这些日子也不知是忙着什么，也没有找华锦的麻烦，不过华锦想着，如果宁嫔是有心思的，这些日子怕是比什么人都要忙一些才对。 华玖是在第二天就回了通兆县，这件事也没有引起什么人的关注，也没有其他的消息了，连续忙了七八日的时间，华锦连听她于兰花的话的时间都没有，这些日子倒是收到了通令候府的几个帖子，华锦也知道这是催促她呢。 宁淏这几日也正式又上班了，毕竟他那个伤也不能一直不好，只是这七八日的功夫里，他和九公主之间的绯闻倒是传的热闹，他已经慢慢被人信任他和九公主是可以真的成的，这其中最开心的倒不是别人，而是周存英，要知道之前刘太妃可是打主意要把九公主许配给他那个唯一的宝贝儿子，他可不愿意娶个祖宗回来，是公主不说，还是个不怎么被喜欢的公主，不懂理，和别的男子牵扯的公主。 现在看着宁淏居然被拉着了，他好几日都特特的用一种恭喜的表情和宁淏说话，让本来就郁闷的宁淏心里面下了决心，以后怎么也得好好教训一下这老东西。 他在刘家获得的成果还是不错的，虽然只有七八天的时间，在慕容画的口中已经确定这刘家的确是有个清客的，具体是谁还不能确定，但是目前华锦和宁淏都猜测有可能就是那个柳昭文，但这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却大概还需要一点时间。 现在可以确定的是，除了慕容桓自己想出征之外，这京城里面的几个大的势力，华锦一方也是必然的，另一个势力必然是宁嫔，这个女子对慕容桓的影响力不容小觑，还有就是刘家似乎也是有了什么心思。 而周存苇那里也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自从人去了以后，到目前为止，一点点的消息也没有，秦尚任和张璞现在看着这京城里面的情况，也只有一个感觉，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一日偏殿议事之后，华锦又单独的留了下来，这次可不是慕容桓主动，华锦现在已经十分引人注意了，就是不留着她单独说话也够了，这些日子华锦也对他的出征十分的配合，但是华锦这度掌握的不错，虽然会说话，但是有些话她会让云姬来说，不让自己优秀到慕容桓警惕她的程度，现在她这个名声和地位她都需要，不能因为被慕容桓忌惮就改变，影响她自己的计划就麻烦了。 “怎么这些日子还不够你忙的，你不会现在这是要跟我邀功吧？”这几日一切顺利，慕容桓又得了几个人才，心情也是好了很多，之前因为中毒，醒来之后便偶尔会觉得头疼疲惫，现在看着倒是好了许多。 大概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吧，现在看着华锦也这么开玩笑，华锦倒是看着他的脸，有些话倒是不能说的，自己的决定，这后果总是要自己承担的。 “陛下如果想好好奖励臣，臣虽然觉得差点资格，也少不得厚着脸皮受着了！”华锦最后也只是轻松的笑着说道，有些事情，她不该知道，也不能知道。 宁淏和华锦甚至还有宁嫔都知道，在这场两个女子的博弈中，从来就没有慕容桓这个人的身影，他不知这是两个女子的斗争，更不知的是，他一直只是这其中的一枚小小的棋子，曾经他以天下为棋，所有人都只是被他利用的工具，也得到了他想得到的。 而现在，他自己也只是一个棋子而已，宁淏之前就说过，有时候想想慕容桓也是很悲哀的，更厉害的是华锦他们家乡的女子！ 华锦听着也只是笑笑不说话，其实哪里是女子厉害呢，只是被瞧不起惯了，便有些女子自己也瞧不起自己了，但都是生而为人，女子又比男子弱到哪里去呢？ 第一四九三章 来吧，坑 慕容桓见华锦笑的一脸灿然，也是哈哈笑着“你还是这般厚脸皮，也亏得宁爱卿……”说到这里的时候大概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慕容桓不说话了。 华锦可不打算给慕容桓想起什么的机会，现在这样就很好了，如果慕容桓真的反应过来他对华锦不仅仅是他想的利用哪里简单，万一再玩一个什么痴情帝王什么的，华锦不是要玩不下去了么。 她呀，见不得不够深情的人做得那深情的样子，而且，到时候她如果一点都不回应，倒是显得好像是自己的问题一样。 “臣的脸皮也厚，就当这是陛下夸奖臣就好了！”华锦拍拍脸皮，嘿嘿笑着。 看着华锦这样，慕容桓又是一阵大笑“你呀，总有自己的歪理，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么主动留下来和朕说的话，怕不是什么好事吧！” 慕容桓的心情的确不错，这神采飞扬的，和华锦说话的时候都是一阵的欢快，现在还和她开玩笑呢，一边的老太监看着陛下这样也是笑眯眯的，但还是有些担心，只是他人微言轻的，也说不上什么的。 倒是华锦嘿嘿笑着，好像慕容桓笑的不是自己一样的“陛下这说的，臣这如果说的是好事，怎么好似对不起陛下的期待一样？” “贫嘴，小丫头，什么事快说，朕午膳后还要去军中看看呢！”慕容桓看着华锦在这逗闷子，笑着说道。 “哎呀，知道知道，如果不是这样，臣今日怕是又要喝到陛下的宫廷玉液酒了，这些日子在宫里面吃的多了，回去怕是连自己家的那些粗茶淡饭都不适应了！”整天在宫里面做事，华锦这些日子几乎都在宫里吃饭的，她也是光棍的很，那些个东西她吃的也完全不在意。 也是她艺多不压身，这身体本也是百毒不侵的，而且她这么吃着，大概宁嫔心情会好很多的，同时也会很郁闷吧，就是不知道她这老乡是不是忙的连郁闷都忘了。 “臣不卖关子了，臣说的还真的不是什么坏事，而是陛下的大事，按理说陛下后宫的事情，也不该臣这个外臣说什么的，只是这些日子倒是接到不少过来请求的，臣这得了好处，总也不能不做事，好歹现在臣这地位也是陛下身边的奸人啊，不做点可以影响陛下的事情，臣自己都委屈自己担了名声呢！”华锦说道。 慕容桓听了华锦这么说，也是挑眉“你又得了什么好东西不成？” “陛下这宫里面什么东西没有，倒是惦记臣得到的那点，臣今天回去之后分一半给陛下总成了吧！”华锦撇嘴，她现在这祸国殃民的很，送礼的的确不少，她也不能都不收，所以挑拣着收了一点，免得这位疑心病的陛下又不知想哪里去了。 只是她收了什么也从不隐瞒慕容桓，慕容桓见她这样，反而会找她要这些礼“一九分！”慕容桓听了华锦说给自己一半，不满意的说道。 “陛下”华锦跳起来“好歹臣这名声也担着了，陛下您也不能自己吃肉，连一点汤都不给臣啊，一九分，是陛下这么大气的人说的话吗？不能对不对？” “不对，朕能！”慕容桓被华锦逗笑，之后严肃道“这是圣旨，今日送进宫！” 华锦直接耷拉着脑袋“陛下这也太欺负人了，臣都选好自己想要的了！” “小丫头胆子好大，居然选好了以后剩下的给朕来！”慕容笑了，之后严肃“看来这东西送的不少，倒是你和朕说说，都是求你办的什么事情？” “能有什么事情，不就是之前刘家说要送个小姐进宫给陛下开枝散叶的，这些日子也不知怎么的没了消息，这不是许多人家就想着过来走走臣的关系，臣原本想着这事儿也不是臣可以管的，不过臣现在不是奸人吗，又觉得连这事情都做不到，好像也不符合自己这名声，加上吧……”华锦说话的时候有点扭捏。 慕容桓严肃的看着华锦“加上什么，你尽管说，朕不怪你！” 华锦心里撇嘴，才怪咧，这家伙心眼小的和个针眼一样，她如果说了被记恨到死还差不多，心里这么想着，表面华锦似乎受到鼓励一般的继续说道“臣这不是看着杨家送来的翡翠如意，周家送来的……” 华锦掰着手指，一个一个的数着这些人家的礼，之后才说道“臣也是个见识短的，看着这好东西就一时想不开，就答应了！” 她数完一个，慕容桓的神色就沉了一分，华锦则是好像看不到一样的，最后数完了，还十分的遗憾“早知道这些东西都被陛下要走了，臣就不答应了！” 华锦说的这些东西，有些是之前在宫里面就有的，不知道怎么就不见了，还有一些，如果不是和海外通商也必然是没有的，这些世家以为自己把通倭的罪证都消灭了吗，怎么可能，这么滔天的富贵，那些海外来的东西他们会都扔了不用吗，只要用，只要被怀疑了，这一次慕容桓的出征，他们就不会有什么好处。 “朕说你怎么这么舍不得，原来是这样的好东西，这些人倒是有心思的很！”慕容桓心里面气的很了，想着自己的东西被这些人偷走了不说，这帮蛀虫居然靠着通倭，过的这么富贵。 这样好的东西说送给华锦就送了，显然这些人家的富贵是难以想象的，慕容桓看着华锦“不就是多几个人吃饭么，择日不如撞日，来人，拟定旨意，都有哪些人家，你一个一个都说了，千万别少了，这事你做得对，朕重重有赏，他们送你的你都送进宫！” “是！”就好像是之前的讨价还价不存在一样，华锦行礼答应了。 这个时候也不是玩笑的时候，华锦也从不是在意那些东西的人，她今日不过是拿着这件事作筏子，也从不觉得自己的要求慕容桓会拒绝，对一个皇帝来说，宫里面那么多的女子，多一些，少一些他也不在乎，毕竟这后宫的女子已经是够多了。 只是有些人知道这个消息，怕是心里面的滋味，毕竟难受了！ 第一四九四章 都是贱人 这后宫进人的事情慕容桓自己定了，也得和他的正妻，也就是皇后说明的，因为这些人进宫之后要怎么安排是要皇后做主的。 “娘娘，陛下下旨迎了一些女子入宫！”景仁宫里，在一边看着内务府新送来的首饰的皇后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之前一直拿在手里，好好的玉簪子应声而落。 那翡翠在地上发出一阵鸣翠的声音，也亏得这宫里铺着厚厚的毯子，到底没有摔坏，即使如此，因她这样的动作，一群宫女太监也吓得都低着头，俯身行礼，不敢说话。 皇后压下自己的神色，淡淡的道“陛下现在要出征，后宫虽然不能帮着陛下做什么，多俭省一点也都是好的，这些都拿回去吧！” “是，娘娘想的周到！”内务府的太监和女官笑着说了一句，也知道现在皇后的心情可是不好，所以不敢多说什么就退了出去。 等着他们都离开了景仁宫之后，皇后才一脸怒容“说，这个功夫了，不都是忙着出征的事情，怎么突然让新人进宫？” 这时间也太奇怪了，之前因为华锦的话，她好好的查了她这宫里面的东西，果然不仅仅是那白茶，许多东西里面也都下了寒凉的药，都不至死，可是用了便肯定不好又有孕的。 有些甚至是陛下亲自赐的，皇后怎么会怀疑自己的丈夫，自然是怀疑到了后宫其他女子身上了，宁嫔更是她主要怀疑的对象。 只是她也不是没有城府的，知道这事情不好宣扬，所以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自己警惕而已，不说别的，慕容桓本来也不差那种经常来后宫的皇帝，这些日子忙起来几乎一直都是自己住养心殿，连昕雪苑都只是去过一次而已，就这么个时候，怎么也不该突然想着什么女色的。 这期间要说没有什么事情那是不可能的，皇后这心里面火辣辣的，她虽然也告诉自己，这宫里面的女子，除了那个人，其他人都没有什么不同，她们还没有她的皇后位置高贵吗，可是那是自己的丈夫，突然要和别的女人那样了，她心里面怎么会没有一点感觉？ “是不是又是昕雪苑的那个贱人做得法子？”皇后不做他想，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宁嫔。 宫女见到皇后这么问，忙行礼道“奴婢听说今日议事之后嘉善郡主留下与陛下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这话虽然没直接说今日这事情是因为华锦，不过也和直说差不多了，皇后皱眉“你仔细与本宫说说！” “奴婢也只是在一边看着，最近因为出征的事情，陛下和众位大人每日都要忙到很晚，今日却结束的早，只是那么多的人，奴婢没有见到嘉善郡主，倒是听到几位大人说了嘉善郡主自己留下不知和陛下有什么事情的话来，之后过了两刻钟才见到嘉善郡主也出来了，陛下也和她一起，陛下和郡主神色匆忙，看着没有什么其他的，之后就听着传出这一道圣旨来了！”这奴婢不过小小宫女而已，华锦和慕容桓都不是那等什么都放在面子上的人，出来之前便早已经是把情绪掩饰的好了，她能看出来什么。 所以看着他们倒是愉快的，只是这两人心里面到底在想着什么，怕是也只有他们两人清楚了。 皇后气的一把摔烂了茶杯“居然是那个贱人！” 一边那些皇后身边的女官看着她这样也是不敢说话，这几日嘉善郡主一直都是在和前朝的那些大人们一起商定这抗倭的事情，根本没有到后宫来，之前她一脚搞掉昕雪苑的大门的事情在后宫里面好好的传了一番，据说太后听了以后心情也是相当复杂，不知道该高兴宁嫔吃亏，还是郁闷又来一个彪悍的。 这些日子这京城里面都是讨论嘉善郡主的事情，说她果然不是什么好出身的女子，已经定亲了还和陛下这么纠缠不清，说和她定亲的男子也不知是哪位，这也太丢人了一点，也有人则是没有那么多的节操，过去讨好华锦。 这些个事情现在连后宫里面都传开了，皇后也知道，只是这事情现在这个样子她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何况如果她真的下令不让传说，反而好像这是真的一样。 “真是引狼入室！”皇后咬牙切齿，她原本是想着用华锦来对付宁嫔的，结果这事情发展下去，宁嫔的气焰似乎也真的被打击到了，现在连后宫都知道陛下现在对嘉善郡主十分看重，以后这嘉善郡主说不定就是这后宫的宠妃呢。 但凡华锦真的是这后宫的女子，皇后也好，太后也好，总是有办法对付她的，可是她不是，她是个自由的郡主，平白占了陛下对她倾心的名声，结果还是个自由人。 “娘娘息怒，今日这事情其实也不过就是进来几个人的事情，说句实话，陛下马上就出征了，这回来也需要时间，何况这宫里面的女子一向都是不少的，多这么几个也没有什么，娘娘依旧是皇后，还不是都受到娘娘您的管教，只是昕雪苑那位得了这消息怕是也不会多么舒服，而且，她可不是娘娘，地位崇高，有孩子傍身，奴婢倒是觉得，这事情娘娘倒是没必要多做什么才对，至少在这后宫里面，娘娘总是母仪天下的！”一边的嬷嬷过来说道。 “而且，嘉善郡主现在也已经是定亲的人，她不知是什么心思，不说自己定亲的是谁，这样的女子，那男子能受得了吗，不如，娘娘好好成全郡主的一段姻缘？”这嬷嬷也是出了主意。 皇后听到了以后也是计上心来，是的，华锦那个贱人不论怎么被陛下喜欢，这件事也不能轻易放在明面上，看陛下现在也不说什么就知道了，想也是因为这嘉善郡主已经定亲了，只是她以前只是知道华锦女扮男装的事情，到底华锦和谁定亲，她也是没有一点头绪。 以前她只当华锦是个好控制的，今日她看出来了，都是贱人，想抢她的男人，她一个都不放过，皇后现在也是有气了！ 第一四九五章 好礼 对于宫里面这些女子因为她的一句话到底这心里油煎火烧的还是怎么的，显然华锦是不怎么在意的，她既然今日提了，便是可以肯定慕容桓必然是会答应的，而慕容桓也的确都答应了。 “郡主！”看着这么多日，难得华锦居然这么早就回来了，容嬷嬷和府里的人也是惊喜一般的过来迎“今日郡主回来的好早！” 华锦看到容嬷嬷之后，想着倒是正好“嬷嬷在就好了，前些日子府里不是收了好些好东西吗，都好好的封了，连着礼单一起，送进宫去！” 华锦今日在慕容桓面前说的话不是假的，也不知是怎么传出去了，华锦之前承诺了肖云的事情之后这求上门的人也是不少，想想都知道，这后宫的事情前朝的那些个大人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但是华锦这个郡主就不一样了，她虽然也是在前朝和大人们一起议事，可是她是女子啊，又受到陛下的喜欢。 都已经定亲的女子了，居然陛下也不在意，想也知道这是喜欢的不得了了，大家都觉得不管怎么样华锦以后最少也会是个宠妃，何况现在连前朝的那些个大人们都是对嘉善郡主这个人有很多的忌惮，一方面觉得她这么直接女子参与朝政不是个事情，另一方面，许多人也是担心如果真的把嘉善郡主送进宫，之后也可能会造成更大的麻烦。 现在大家郁闷的就在于，他们这位陛下的确是对嘉善郡主十分的器重，可是传说都已经那么甚嚣尘上了，可是慕容桓却一直没有承认自己对嘉善郡主是什么感情之类的，两人一起把暧昧玩的很溜。 现在华锦也是惹了不少人的觊觎，不说别人，孙玮和周存英这样的都在查嘉善郡主背后的一些东西，想把她扳倒，所以在背后算计她，这面子上反而显得好像没有什么事一样的。 这些自然是那些前朝大人，以及和华锦是政敌的人做的，也有那想着靠着一个女子给自己的家族翻身的，就求到了华锦这里，而这其中的有许多就是小的世家，之前参与到通倭的事情里面的。 之前刘家都牵头要送人进宫了，现在不知是怎么想的突然没有了动静，华锦都说了这动作和行为简直蠢透了，现在突然不做了华锦可不想，所以刘家不动她就正好顺势做了，为什么笃定慕容桓会答应也简单的很，一面是她这个靶子现在做的称职，慕容桓不会不给她这个面子，何况是让她显得更跋扈的事情，另一面慕容桓这个多心的人，本就对世家很多的意见，华锦如果是暗示或者是其他的他也许不上当，但是现在华锦就是摆明了一副他们是一伙的态度。 慕容桓是利用华锦的，看着华锦那么听话，华锦这么直白的说着，他能衍生出来的想法，那就多了去了！ 至于这些钓鱼的礼品，华锦还真的是一点也不在意，这些家族还是很下血本的，送的都不是简单的东西，想也是因为知道华锦自己开着女子会所，用的东西也都是好的，知道一般的东西怕是入不了华锦的眼，只是这东西足够好了，依旧是不能让华锦入眼是另一回事，但是在慕容桓那里是绝对入眼且惹眼的。 容嬷嬷听着华锦这么说了，也是急忙答应了，最近送礼的有点多，大部分都被拒绝了，有些她也是按照华锦的吩咐收起来了，只是他们家收礼真的大部分都只是看个面子，因为华锦几乎是不用空间外面的东西，连她自己那些的衣料除了开始的时候是外面的，后来都是用空间出产的蚕丝或者是棉花织造的，这些礼也几乎都被扔在库房生灰了。 说句俗气的，大概对华锦来说送真金白银是最实在的了，只是一般人都觉得嘉善郡主那么精致的人，不是会喜欢这等俗物的，这也是个误会。 “是，奴婢这就让人送进宫去！”容嬷嬷得了华锦的腰牌，答应道。 “嗯！”华锦淡淡的点头。 “郡主，今日郑御医有过来一趟，又拿了一棵雪莲花回去，之后还说看看郡主什么时间空了，他有事要说！”一边的百合看着华锦进门，把今日的事情告诉华锦。 听到郑御医来了，华锦也不惊讶，她之前承诺了给郑御医提供足够的雪莲花，也只是想着帮一把，顺便也帮她在宫里得到一些消息什么的，但是这些日子倒是没见到什么消息，只是按时过来拿雪莲花。 虽则这东西华锦的确是有许多，也不怎么在意，可是在外面这可是难得的药材，好几次海棠和桔梗她们几个丫鬟都有些生气呢，觉得这郑御医也是脸皮厚，得了郡主这么大的好处，居然真的什么都不做，倒是华锦本人也不是很在意什么，也都不让他真的做事。 “他来了正好，本郡之前的时候还说有些要问问他的，空闲的话得再看看了！”华锦这些日子也是忙的，她今日能早点回来都是赶上了，明日估计又要整天的在宫里面。 “还有，去这几个送礼的府上送消息，旁的不用多说，只说明白了，他们的请求本郡也也已经是应了！”她可不是个做善事的人，这些人都是通倭卖国才得了财富，她这边占一点是一点，之后都送给慕容桓，好好的让慕容桓心里面感受一点，到时候他们送进宫的女子也能好好的被优待么。 “是！”听了华锦的话，有人直接出去通知门上的小厮，赶紧办事。 别看这圣旨慕容桓已经下了，可是要传出来也是需要时间的，因为也不是那种着急的案子，所以都是要经过审核以后定了传旨的人，之后还要焚香沐浴之类的，各种事情都弄好了之后，才大张旗鼓的出来，颁布圣旨。 所以别看宫里面皇后她们都得到消息了，现在华锦回府了，这消息怕也只有她一个人知道，也是恰好，华锦这才回来，本想着今日暂时休息一下，前些日子哪怕有空间作为补充她也比较累的，结果这才吩咐了几件事，饭都没吃，就有人来报说通令候夫人带着小姐来了。 第一四九六章 哪里来的资格？ 这突然的造访是十分没有礼貌的，正经人家的交往，提前哪有说不送帖子的，可以这么突然过来的那都是交好熟悉的，甚至根本就是一家人，才不需要这么提前送帖子，可就是一家人也是需要提前让人来府上问问人是不是真的在家的，如果不在也就不来了。 这问也不问的突然就来了，也是没有这么做事的，所以华锦听着下人来报说顾氏和肖云来了，不知想到了什么，之后冷哼道“本郡怎么不记得收到过她们府上的帖子？” “就是突然来的，现在在门口等着呢，也不知是怎么的了，这一家子倒是难怪教出来一个没规矩的小姐了！”其实之前肖蕊也做过这个事情，只是她和华锦的确要熟悉一点，也得了华锦的看重，即使那样，她也是知道自己这事做得不规矩，还特意的和华锦道歉行礼，也是因为着急才会这样的。 只是肖蕊毕竟才刚满十六岁，还没有出阁的女子，就是做事欠了一点规矩，看着事情紧急的情况其实也不会怎么样的，这顾氏却不同，哪怕是真的急了，华锦可不是和他们家有什么多好的交情，这么做事也是太不尊重人了。 果然，华锦也是皱眉“没有帖子就来，这是哪里的规矩？”想了一下说道“就说本郡现在没有空闲，茉莉，你去见见人，芙蓉，摆饭！” 直接干脆的没有理人，之前她愿意客气一点是为了肖蕊，可是一次又一次的这么不尊重人，她又何必客气，承诺的事情她也都做了，肖云是绝对会好好的进入后宫的，至于她能不能在皇后和宁嫔这两座大山的打压下出头，那也不是华锦能管的事情不是吗？ 虽然是这样，华锦却莫名的突然说了这么一句话“本郡记得，似乎今日二嫂亲自去了通令候府？” 徐深和肖蕊的婚事进行的很顺利，老侯爷就是再不掌权他也是老侯爷，他亲自见了徐深之后十分满意，定下了这桩亲事之后就是正式的提亲和定亲什么的，这个因为徐深的长辈都在苏州，所以是孙氏去的。 至于徐深的爹娘，为了能够得到同意，还是华锦用的她手下的传递消息的方法，信鸽飞过去的，因为这几日的功夫，就是跑断了马腿人也是无法来回的，倒是这鸟飞的容易，她隐约记得昨日已经得到了徐深爹娘的同意，孙氏这些日子也是过得比较清闲，积极的说今日就去侯府。 这事情近几日华锦和孙氏之间也是有互相通信联系，所以都是知道的。 华锦说的当然是不错的，其实在之前顾氏亲自过来见了华锦，也得了承诺，之后老侯夫人和顾氏还有肖云都断定了以后肖蕊会是嘉善郡主那个病秧子弟弟的妻子了，只是时间没到所以没有来提亲。 肖蕊也是沉得住气的，这边没有任何消息她也好像什么都不知道，这侯府里面连下人看着她都是一脸的可怜，她自己那院子里也没有几个是她自己得用的人，而且她也想着自己以后嫁的人家不过平常，所以不打算带很多的人，那几个顾氏的眼线她也都不用了不说，就是之前她用的好的，那有其他心思的也都被她安排的嫁人。 只是有些丫鬟心大，对这样的安排不满意，毕竟那是嘉善郡主府上，哪怕姑爷是个没用的，可是进了郡主府以后说不定有什么前途呢，所以这些日子也是闹的挺热闹的，肖蕊也是完全的强势，根本不管这些丫头怎么说，一味的自己安排，不愿接受的那她也不说什么，反正到时候真的她和徐深定亲的事情被知道了，这些人怕是跑的厉害。 侯府的这些个家生子，从出生就过的富贵惯了，吃的穿的用的都是好的，知道她嫁的只是个穷书生，哪里愿意过去受苦，至于说什么以后徐深的前途，那都是多少年的事情了，之前过得苦，连累了他们的好日子，他们能愿意嘛！ 因为见过徐深本人，肖蕊是个有心思的，看着徐深穿着也是朴素的很，所以这些日子，连嫁衣都是尽力用一些不打眼的料子，不想因为自己出身比人家高了，再给徐深的爹娘家里什么压力。 她自己是为了以后和徐深家人好好相处，但是肖云过来看着她准备的那些，不免这话说的就不大好听了，觉得她不要这么寒酸什么的，也因为她想着自己有了前途，这私下里也都是对肖蕊很是同情之类的，肖蕊也不在意这些，以后到底是谁过得好那可不一定呢。 华锦只是个郡主而已，可是比起那宫里面的娘娘又哪里差了，聪明的女人在哪里都是过得好的。 所以就在华锦和宁淏各自忙着调查事情和这国家抗倭的事情的时候，侯府里面倒是只关心他们家的大小姐嫁的人是哪位，各种对肖蕊的态度都没有之前那么好了，之前也只是面子上客气而已，现在却是当面都不客气了。 也亏得肖蕊依旧没有笑眯眯的，好像根本不在意一样，她其实也是真的不在意，这亲事她是再满意不过的！ 只是连顾氏都笃定的这件事，在今日孙氏上门之后就变了模样，肖蕊嫁给不能生孩子的六部堂官的公子是可以的，做填房也是好的，嫁给嘉善郡主那个随时会挂点的弟弟也是好的，但是怎么可以是一个有名的青年才俊呢？ 而且，还是一个必然会有光明前途的才俊，有那么几个厉害的师兄不说，徐深自己也十分有才华，几乎可以说，除了出身差了点，这简直是最好的乘龙快婿了。 别看华锦他们自己内部都是认可徐深是他们这一派里资质最平庸的，但是别忘了王明一门是有名的出天才，徐深之所以显得平庸，是因为其他人都太妖孽了，换在一般人里面，徐深的资质已经是上上的了，至少不比张玉友差，在儒林自然不能比华隐秀那样的名声，可是也一样是有名的。 所谓青年才俊一点都不夸张的，所以孙氏突来来了，把顾氏和肖云，甚至是老侯夫人，乃至整个侯府的下人都给惊呆了，所以之前他们以为的都是错的！ 那怎么可能，肖蕊有什么资格嫁的那么好？ 第一四九七章 节奏不对啊 “今日突然到访，倒是是我做的不足，昨日我送来的帖子肖夫人没有收到吗，我这只收到了老侯爷的回帖，这也是看着再好不过的亲事，着急的就过来了，我以为夫人也是知道的呢！”孙氏虽然是个大方朗阔的性子，可是出门做事的时候还是十分有架势的。 因为看着顾氏一副不知自己是过来提亲的，她这一番话说的，既把她这积极的态度表明了，又说明了自己是得了老侯爷的回复来的。 顾氏还有点傻“夫人是得了老侯爷的回复才来的，是为了肖蕊那丫头的亲事？” 这简直不可置信，这京城里面谁不知道那丫头被人退亲，被人抢了亲事，这么差的名声，怎么会有好人家看得上，就是觉得她是好的，也经不起以后被人反复议论嘲笑啊！ 按理说，孙氏和顾氏都是侯夫人，只是孙氏的确是品级要高一点，毕竟杨贺是现在实打实的实权派，战功赫赫，这都不是假的，顾氏则是继承的爵位的侯夫人，看着都是侯夫人，但是这差别还是有的。 所以孙氏听着顾氏这么说就有些瞧不起这人了，好好的长辈没有个长辈大气的样子，侄女的亲事变成这样她难道就没有责任和错误了吗，还这么盼着侄女的亲事不好，心也是坏的。 “可不是么，我之前便看着她是个好的，倒是也没有想别的，后来我家大人的五师弟进京了，他年纪也到了，也算是有了一点功名，他爹娘说是信任我们的眼光，让我们给选一桩合适的亲事，算算年纪我这也是能当他娘的了，所以这么仔细一想，就看上你们家的大小姐了！”孙氏客客气气的，好像没看出来顾氏的不情愿一样。 “今日孩子我也带来了，夫人您亲眼看看！”孙氏也是个爽快的，今日来就打算定亲的，所以她直接把徐深带来了。 之前顾氏就是觉得这事情翻转的太快，等见了徐深之后，那心思就更是不好受了，徐深这皮相也是个好的，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他那一身的气质自然是好的，说话做事那个稳重规矩，也都是看着就让人喜欢。 他们这一派的人都是这样的，外人眼前总是各种都严肃端庄的，到了自己人面前，那就是另一个样子，顾氏一脸心酸的看着徐深，只觉得这少年哪里看着都好，只是她不想肖蕊嫁给这么好的人家。 即使徐深在许多人家看来也有很大的缺陷，可是就这样的人家她也不想“夫人既然这么有诚意，徐公子的人也是好的，按理说，这事情我不好拒绝的，只是所谓一女不二嫁，我之前也已经是答应了嘉善郡主，现在怕是不行了！” 顾氏拿着华锦出来拒绝，孙氏一听也皱眉了“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是之前就查过了，您府上的大小姐只有之前那一个定亲的记录，之后就没有再定亲，怎么夫人现在却说已经许配了人了，嘉善郡主又是为了哪个提亲的？” 孙氏直接拍桌子，非常的不客气，就差指着鼻子说顾氏拿着这个借口故意拒绝了，这时候就看出来都是侯夫人的差别了，孙氏这么发火顾氏也只能受着，夫婿都是侯爷又能怎么样呢，一个日暮西山的侯府，和一个如日中天的年轻派侯爷，那差别就太大了。 “夫人息怒！”顾氏的脸色也不是多好，毕竟她一直对自己能成为侯府的女主人而骄傲的，结果现在这么没面子，她能好受才怪了。 “你们最好给我一个解释，怎么，王先生的入室弟子，当朝首辅的师弟还配不上你们侯府的小姐吗？”孙氏这火大的很。 倒是徐深在一边做着等，看着孙氏这样也是一句话也不说，显然之前他知道了肖蕊所遇到的事情，对顾氏也没有好感，虽然他现在也不明白一向大方的二嫂今日为何这么不一样，也不妨碍他知道这怕是又有什么事情，因为孙氏一直没有说自己是因为嘉善郡主所以来的，这期间怎么可能没事！ 徐深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怕是华小六故意这样的，其实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这家里怕也之后老侯爷一个人是心疼肖蕊的，闹起来也没什么！等以后肖蕊嫁给他，自然有他和家里人疼着，不再受气了。 顾氏就是再自己知道自己这身份不如孙氏，被这么指着鼻子骂，那也不能一点火也没有，坐直了身体，看着孙氏道“夫人也莫要这么质问我，嘉善郡主是个什么人，夫人您也是见过的，您可是比我还要熟悉一点，既然是她亲自来信说要给蕊儿介绍一桩亲事，我这人小言微的，哪里敢拒绝，我们侯府可比不上夫人家大业大的，陛下的怒火也担得起！” 这话说的就难听了，也是十分心机的把事情都推到华锦的身上，一边的徐深都叹为观止了，只是不知为何，他在一边看着孙氏似乎也在等着什么一样，而且，吵起来的两位夫人似乎忘记了，之前就说过了，这亲事是老侯爷决定的。 孙氏也是第一次这么嚣张的上门摆架子，以前她没感受过，这次因为华锦她倒是知道华锦每次直接揍人的感觉了，那种直接打人脸的滋味，太好了！ 徐深觉得有点奇怪，这样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虽然他心里也心疼肖蕊在家里被这么慢待，可是这毕竟是结亲，不是结仇啊，这么吵下去，华小六都被拿出来背锅了，是不是发展的方向不大对啊！ 不过徐深不会说，只是自己思量，这个做事的风格，不知道为什么，他似乎看到了华小六的影子，看着诡异的发展趋势，结果背后必然有的算计，他自然是帮着小六的，而且这顾氏也太过分了，怎么说小六也是帮他们的，这拿着当借口也算了。 还没怎么呢背后就这么说，而且还借着华锦现在的名声来威胁别人，这人品也是叹为观止了。 孙氏又余光不经意的看了门外，果然看着有人来了，悄悄松口气，终于来了！ 第一四九八章 断了关系 “见过夫人和杨夫人，老侯爷今日遇到了事情，一时忘记了今日是夫人上门的日子，这是老侯爷吩咐小的拿过来的大小姐的庚帖，非常感谢夫人给大小姐介绍了一桩这么合适的婚事！”来人顾氏是绝对不能错认的，是老侯爷身边十分重用的一个管家。 顾氏的脸色都变了“父亲什么时候定的这桩事情，怎么不说一声？” 徐深看着他们这一套都腻歪的很，余光不经意的捕捉到了一侧的屏风后面露出的裙摆一脚，不由得更是皱眉，这样大户人家居然这般的没有个正经规矩，徐深一看那就不是普通的丫鬟，之前他是见过肖蕊的，也看过肖蕊的打扮并不会特别的夸张，而是符合身份的清雅，说实话，比起华锦那种艳丽的风格，肖蕊的确更符合他的审美的。 这个裙摆一看就是那富贵的，想也知道就是这侯府的另一位小姐了，之前听过这侯府的事情，也让徐深对这侯府更是没有好感了。 肖云在孙氏来之前是在和母亲顾氏说话的，听着孙氏来了，顾氏也是莫名其妙，便让肖云先离开了，只是肖云也不是那听话的，只是假装出去，想知道这个从来和自家没有什么关系的夫人怎么来了。 结果就看着孙氏还带着一个英俊的少年郎，她现在年纪也大了，之前她那庶出的小叔叔和婶婶一直撺掇着她以后是可以嫁给这天下间最高贵的男人的，现在她也是真的有希望了，每日不知多含春，想着自己以后有多么的富贵。 她也不是没有读书，只是不必肖蕊那样的读的好，自然也没什么脑子和见识，只觉得入宫当了娘娘是最好的日子了，家里又希望盼着她以后带着侯府再繁荣，自然也都和她说进宫是好的，她也都当真了。 只是这人都是贪心的，她以为自己是得了好的，可是每每看着肖蕊自己绣着自己那个大红的嫁衣，想着自己就算是多么富贵，这一身的红衣也是不能的，因为就算是贵妃，那也只是个妾，不是正妻，这颜色是必然不能用的，可是肖蕊是正经嫁给人做正室的，嫁衣当然是当得起这个颜色的。 不免多是酸涩的说些话，肖蕊也不是十分在意，让她一拳打在棉花上，没处着力，也只能私下想着肖蕊嫁给的是个病秧子，可能才嫁过去就要做寡妇这样的现实来安慰自己，所以今日孙氏带着徐深过来提亲，其实最打击的是她。 顾氏毕竟年纪大了，知道徐深看着多好也只是寒门，嫁过去其实过不了什么好日子的，光说什么以后，可是前头吃的苦也是苦啊！ 但是肖云不这么想，她看着徐深这么一身的优雅，根本不是之前认为的那个病秧子，气的不行，一个之前名声那么差，被人抢了亲事，被人退亲的女子，凭什么嫁给这样的青年才俊？ 之后看着顾氏拿着华锦当借口拒绝，她也是心里面觉得理所应当，更是看不惯孙氏那样的嚣张，只是没想到会被老侯爷一下子横插一杠子。 一时更是气愤的转身就走“太过分了，这个孙氏是什么东西，居然这么对母亲无礼，以后我进宫了，定然要在陛下身边好好的说说这人，太嚣张了！” 这还没有进宫呢，就一样想着怎么用自己的权力了，也是想的太简单，怕是这话连华锦都是不敢说的，她只会做，比如这次就给人美好的下绊子了。 “可不是么，奴婢在一边瞧着也是气的不行，还不是咱们侯府没有个能出力的么，以后小姐进宫了，看她们谁还嚣张！”肖云的贴身丫鬟也是顺着她说。 “跟我去看看姐姐，她这么淡然，是不是知道自己要嫁给的根本不是郡主的弟弟了！”肖云气冲冲的去找肖蕊去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顾氏虽然是肖蕊明面上教养的长辈，可是这祖父给肖蕊定了亲事，她也不能说什么，而且比起肖云以后的富贵，徐深真的不是多么好的对象，只是比之前想的那个嫁过去就要当寡妇的病秧子，徐深就好多了。 今日都不仅仅是提亲这么简单了，看老侯爷这效率，直接是换庚帖了，这就是等于直接过了明路，定亲了。 孙氏心里不知对华锦如何佩服呢，之前她便接到华锦的信，只让她今日如何的操作，也说了这侯府是个没有本事还心大的，肖蕊的确不错，不过这侯府除了老侯爷可是没有聪明的，以后这联姻了以后不知怎么，所以远点也没有什么不好。 而且华锦自己也想着和他们脱离关系，肖云进宫之后这日子过得是不会好的，免得之后再过来找华锦做什么，所以拿着今日的事情和顾氏还有肖云断了关系，以后也少了一些麻烦。 这事情是华锦单独和孙氏说的，徐深是不知道的，华锦也没有特意告诉他，没有太多的必要，女人嫁人不就是这么回事么，嫁了就是别人家的了，说什么支持牵扯，那也是家里厉害的，替着女儿着想的，肖家可不在这里面的。 孙氏还是问过了自家男人的，杨贺看着华锦这一番布置，却觉得有更多的深意，只是华锦不会说，也让她按照华锦的吩咐做就是了，孙氏只是佩服，华锦说了今日老侯爷会耽误一会儿把庚帖送过来，让她过分一点的闹起来，强势一点，居然全都被华锦说中了，光是看这个，她就觉得，难怪那么多的女子，什么公主郡主的都不行，就华锦一个人可以和那些男子一起立足朝堂，的确是厉害。 “我就说么，之前我可是接了老侯爷的帖子来的，还以为侯府这是瞧不起我家大人这师弟，既然庚帖已经来了，那我这边就拿着一起去衙门登记去了！”孙氏笑眯眯的说道。 之后又看着顾氏“肖夫人真是有意思，我的确是和嘉善郡主熟悉一些，倒是不知郡主有什么了，有什么不满想拒绝就直接说就是了，嘉善郡主也不是砖，总不能哪里需要哪里搬吧，还是拿着当借口！” 第一四九九章 小六的算计 一般这个情况，庚帖也拿来了，亲事也定了的，孙氏也该差不多就行了，顾氏都想着说几句话就把这事情过去呢，谁知道孙氏居然这么不给面子，劈头盖脸的骂了过来。 “倒是难得大小姐那样的聪明规矩！”孙氏最后冷哼一声，带着人直接不打招呼就走了，不用想也知道，今日肖家和杨贺他们家是不会再好了，这亲结的，莫名其妙不说，好像还把关系弄得更差了。 孙氏今日这叫一个过瘾啊，大声的把人也骂了，出门都已经坐上马车，走了挺远了，才突然捂着胸口，笑起来“我算是知道每次小六骂人的时候是什么感觉了，之前在家准备惠儿的亲事，这心里面焦躁的很，今日这么骂了一顿，突然觉得自己神清气爽的，可惜这样的机会难得，还是小六想得开啊！” 孙氏以前总是碍着自己的身份，也不好说什么，而且她是武将家的女儿，嫁的杨贺虽然也是武将，可是杨贺是读书人啊，虽然也打仗，可是和那些粗暴的汉子还是不同的，她这一点点的也收敛了自己的脾气，今日倒是找回自己一点了，只是这种事情也只是偶尔，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和华锦一样，抹黑自己跟玩一样，对这名声也是完全不在意。 其实孙氏和赵氏她们也想过，华锦现在有了宁淏，名声多不好总是不愁嫁人的，可是以后他们的孩子有这样名声的父母，可怎么嫁人啊！娶媳妇都不大容易。 后来证明的确是她们想多了，华锦和宁淏的孩子不仅仅不愁这个，还被人追求的很，排队打架的程度，只能说，华锦的确是彪悍的存在了。 徐深听着孙氏在笑，总也明白过来味道了，下车之后便在孙氏旁边问道“通令候府是有什么不好？” “能有什么不好，落寞的勋贵，还能更落寞吗，就是小六那边嫌麻烦，想着因这事和他们闹一桩，省的她这好心帮了肖家那位二小姐，之后还要负责一辈子！”孙氏把华锦给的理由告诉徐深。 徐深听了以后点点头“这倒是他们能做出来的事情，小六也算是帮着不少的忙了，今日居然这么说小六，也难怪小六如此了！” 徐深觉得这家的人品太差了，华锦用自己的面子把肖云送进宫，如果没有华锦，就肖家现在这模样，怎么可能轮到他们，可是看看顾氏刚才是怎么说华锦的，字里行间也都是鄙视，徐深听着都生气，也不知这样的人家怎么有肖蕊那样的姑娘。 孙氏看着媒人都记录好了，这亲事就是定了，赏了媒人银子，媒人喜气洋洋的说了好多吉祥话就离开了，之后就是侯府那边定下成亲的日子，现在天也冷，估计怎么也要过年之后了。 “你心里明白就行了，那样的人家也没必要当正经岳家看待，那一家也就老侯爷是个明白人了！”孙氏这么说道。 徐深想了一下“小六做事可不会那么简单，这么撇开关系，怕是这侯府还有一点其他的，罢了，拜托嫂子，这亲事既然已经定了，还是尽快就把婚期定下吧，免得再生什么事端出来！” 孙氏倒是没想到，徐深会说这样的话出来，因为杨贺也是说了几乎一样的话，所以孙氏也是打算尽快和老侯爷把婚期定下的，联系肖蕊之前遇到的事情，也的确尽早定亲的比较好。 “你想的周到，那你让你爹娘也早早在苏州准备，虽说这定亲的事情换个庚帖就可以了，成亲却还是要在苏州的，京城的事情，有我们在呢！”孙氏也答应了。 徐深认真行礼“多谢嫂子！” “客气什么，当初我和你师兄成亲的时候你才多大，一转眼也是要成亲的人了，以后好好过日子，只是连你都成亲了，倒是小四在你之后了！”孙氏客气几句，就和徐深分开了。 徐深想了一会儿，总觉得这里面似乎有别的事情，于是转身去找华锘去了，华锦那边他就是找了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华锦不想说的事情谁都没辙，不过华锘就好说话多了，说不定知道呢。 另一边，孙氏才走，顾氏就翻了桌子“杨孙氏！”她这发火，所有的下人都低着头，不敢说什么，她气鼓鼓的又道“来人，把大小姐叫过来，她自己的亲事，总不能不告诉她吧！” 下人出去之后，有丫鬟过来给她胸口顺气，她脸色依旧阴沉的“你说，这事情那丫头是不是知道？” “不会吧，杨家和嘉善郡主的确是有些交情，但是也只是因为华隐秀而已，看着也没有多些亲近，这些日子据说她一直在绣嫁衣，也不与人见面之类的，怎么也不会连杨夫人都被她利用了吧！”一个婆子这么说道。 “是吗？”顾氏还是有些怀疑。 “可不是，现在看来是杨夫人和老侯爷给定的亲事，之前据说老侯爷就不满意夫人您把她许配给郡主的弟弟，侯爷突然自己这么给大小姐定亲，也可能是这个原因！”大丫鬟也说道。 顾氏觉得这样比较合理，之后就是脸色一变“遭了！”人一下子起来“来人，把二小姐叫来，给我换衣服，备车，去嘉善郡主府！” “夫人，没有送帖子，直接过去怕是不见得遇到人吧，而且，是不是？”大丫鬟提醒了一句。 “让你准备你就去，哪里这么多废话！”顾氏今日被这样的一番变故气急，一巴掌就打了一向最器重的大丫鬟。 她都这般生气了，那丫鬟又哪里敢说什么，肿着脸去做事了。 “姐姐你是不是以前就知道自己是要嫁给谁的，还是和那徐公子已经是有了默契，以前祖父总说姐姐是最有规矩的人，今日你和我去见祖母，你就是这么有规矩的吗？”肖云进了肖蕊的院子就大声嚷嚷。 引得一片喧闹，不说肖蕊了，她贴身的丫鬟也已经是怒了“二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些日子大小姐一直在房里绣花，您哪里听着这么不像话的话，不说替大小姐说话，还当真一般的过来说这些话，二小姐也过分了吧！” 第一五零零章 闹起来了 “好啊，这是有了一门好亲事，连丫鬟都不给我的面子了，真是好大的架势，自己做了事情，难道怕人说不行，我就不信你不知道今日那个什么杨夫人带着徐公子过来提亲了！”肖云气的直哆嗦！ 肖蕊看着自己从小就疼爱的妹妹今日这一番模样，心里面只有酸楚，更是决绝，她一开始就知道的，但凡真的把她当做是亲姐姐，也不会这般的不盼着她好！ 肖蕊放下自己正在绣的嫁衣，因为特意选了不那么富贵复杂的样子，她这嫁衣已经是快完工了，站起来看着肖云“妹妹是在气什么呢，气姐姐嫁给一个不是病秧子的人吗？” “云儿，我是被退亲的人，你之前也是说过，坏了名声，嫁也嫁不好的，我其实也没有了什么想法，无论是什么人总是要有一个着落的，你马上就要进宫做娘娘了，我也碍不着你什么，我真是不知道云儿到底在气什么，至于什么徐公子我也并不知道，这女子的婚事本来也不是我们自己可以插手的，都是长辈做主的，所以我不懂，云儿今日这样生气的过来质问我，到底是因为什么？” 肖蕊的语气一点也不气，反而十分平稳，一字一句清楚的说了自己的疑惑，也完全是不认识徐深这个人，不知道今日的事情的样子，之前华锦就说过，论起城府，便是几个肖云怕也不是肖蕊的对手。 华锦第一次见到肖云的时候，倒是觉得女孩子单纯，连什么心情都在面子上，如果不是之后也看出来了肖云不仅仅蠢还坏，大概对这样的丫头她也不会多费什么心思，她哪有那些个功夫，有那个精神，不如算计一下邱南冲呢。 只是肖云偏自己蠢还不知道罢了，只是蠢总也可以看做呆萌，女孩子么，蠢了点，没什么坏心思，总可以赞一句娇憨可爱的，可惜的是她却是还没有好心思，这就不大好了，华锦本来连蠢人都不大喜欢呢，何况又是个坏心眼的蠢货。 比起来，肖蕊就要好多了，有心思，不过不是很坏，即使遇到这么多的事情也不会说侯府的坏话，但华锦也看的清楚，这姑娘早就被伤透了心，其实对侯府已经没有什么感情了，也就对老侯爷有点心思，也是因为老侯爷是真心的疼她，否则华锦怎么会把她给了徐深？ 和一个这样的人家牵扯起来，麻烦很多，别看现在肖蕊十分的弱，不计较的样子，那是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婚姻大事没定下来，等嫁人以后她的命运不再被辖制，她就不会是这副模样，外软内强，华锦看的清楚，徐深有这么一个夫人，以后在官面上是决然不会对人的，而且还能帮着他稳定心思，华锦的用心可见一斑。 之前气哼哼觉得自己质问的十分有理的肖云被肖蕊这么一问，一下子就没有了声音，一切都是她的猜测，而且肖蕊说的也不错，在哪里看来徐深和他们这样的人家，说句不好听的，如果不是徐深是王明的弟子，几个师兄已经身在高位，连勉强和侯府嫡出大小姐门当户对都不算。 但凡是一般侯府的大小姐，结这么一门亲事也都是低嫁了，她肖蕊现在嫁给这样的人家，比起已经被嘉善郡主承诺了可以入宫做娘娘，谁更高都是很明显的事情不是吗，肖云凭什么生气？ “云儿，这么多年来，我对你如何你自己清楚，我自认也不负自己良心，我以为你知道了我的亲事定了会过来祝福我，我不知那徐公子是哪位，但不是郡主的病弟弟，健健康康的，我是满足的，可是你却来气愤的质问我，那我也想问问云儿，是不是我嫁给一个马上病死的人，嫁了以后做寡妇，你就不会这么怀疑和质问我，也不会生气了？” “我们是一家子的姐妹，以后嫁人之后好歹也是互相帮助的，现在看来，倒是我一厢情愿了，怕是妹妹也觉得不需要我照应你的！”肖蕊说道。 肖云本也是好强又没本事的，听着肖蕊这么说自己，也是气道“我以后是进宫的，哪用得着你一个穷书生的妻子帮忙！” 跟着肖云的丫鬟都觉得这不好了，这话就是私下说可以，当着面这么说，就是撕破脸了、 果然，肖蕊听了以后也是自嘲的笑了“看来的确是我想多了，希望未来的娘娘以后富贵亨通，至于我的亲事，家里定穷书生也好，是病秧子也好，我都是没有什么想法的，肖家的女儿，自然是肖家的长辈做主！” “只是”肖蕊说话依旧温柔，好似没有怒气一般的，直到最后，她看着肖云“听着今日妹妹这话，怕是姐姐的亲事也定了，以后要忙着备嫁，我这里以后就不欢迎妹妹来了！” “来人，送二小姐离开，二小姐身尊娇贵，想来也是不屑我这里了！”肖蕊命令道，看着下人都不说话，肖蕊更是冷笑了“合着我连你们也用不动了，那就都走，反正我也只是个穷书生的未来妻子而已，你们得不到什么好处，趁早离了正好！” 几个肖蕊身边信任的人开始撵人，顾氏一开始遣的人也来了，只在门口看着闹起来了，也说了顾氏让肖蕊过去，肖蕊也是气了“好啊，去就去啊，这亲事的事情我什么时候说话了，还不是怎么安排怎么是，合着现在女儿先过来说话了，人这还没走呢，婶婶也来了，真是欺负人了，我倒是看看婶婶想说我什么，还要构陷我与人私通不成？” 那个送信的丫鬟都不知怎么回事，看着肖蕊不同于之前的闹，肖云在一边也是一副理亏努力强撑的模样，也不知该做什么。 顾氏这两拨人来的时间间隔也不是很长，肖蕊的话才说完，又有人过来了，肖蕊一看又是顾氏的人，更是怒了，这还没完了，不就定亲吗，怎么她就不能有半点好了“好啊，这一个来了还不够，还要再来，我现在就去问问婶婶，到底要把我怎么踩在地上才好，我过去给她亲自踩，还不可以吗？” 第一五零一章 郡主很开心 “哎呀，大小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还没恭喜大小姐呢，今日杨夫人亲自带了徐公子上门，老侯爷亲自做主的，已经是定了亲事，大小姐好好准备了嫁个好相公吧！”这人要有点面子，所以这么说道。 肖蕊看着她说这话，本是打算再说什么的，不过一看她就是着急的样子，也知道自己的婚事已经定了，她这院子里估计又有许多的事情，便不说什么，由着这婆子找了借口把肖云带走。 等着人都走了，她借口生气回了房间，却是冷笑了“可笑，这亲事做不成，倒是成了仇了，嘉善郡主果然是个厉害人！” “大小姐的意思是？”此时房里也只有肖蕊和自己最信任的丫鬟两人，今日这么一出出来之后肖蕊这亲事是定了，只是不是这些下人以前想的那富贵的郡主家里，只是一个书生，那之前愿意跟着肖蕊出嫁的，现在可是要想着怎么摆脱了才好。 他们有这样的心思，加上肖蕊自己不让人进来，自然是各自去忙着自己的事情不说，倒是肖蕊身边的这个贴身丫鬟对她极其忠诚，她是打算带过去的，这丫头不是什么家生子，对跟着肖蕊嫁到徐家也十分愿意，所以肖蕊的事情也都是不瞒着她的。 “你呀，以后到底还是看的多一点，你难道忘记了，徐公子是郡主与我介绍的，好好的今日居然是杨夫人过来，就算是师兄的妻子，名义也是嫂子，可是如果是想好好结亲，为何不说自己是郡主让过来的，偏故意瞒着，好像是杨夫人自己看上我一样的，想也知道了，这怕是郡主担忧什么，故意为之！”肖蕊也是跟着祖父一起说起过华锦的事情，对这个郡主之前做得一些事情梳理过后，便知道那人看着是个厉害的，其实怕是比他们想的还要厉害许多呢！ 之后肖蕊忍不住的冷笑“怕是我那妹妹的想法要落空了，否则，以后也不会好了！” 那丫鬟倒吸一口凉气“小姐的意思是，郡主其实不看好二小姐，所以……那大小姐岂不是……” 这都不用说下去了，好好的是嘉善郡主和肖蕊露了口风说陛下喜欢她这种类型的，之前肖云也不过是被小人撺掇着有些心思，但是刘家自己想做的事情，他们这样的勋贵，一般也是没有什么资格掺和的，所以那时候也只是肖云的一厢情愿。 为何事情变成了这样，就是因为肖蕊听了郡主的话，告诉了肖云和顾氏，之后这通令候府里面便都把这事情当真了，肖蕊自然知道之前那起子小人撺掇着肖云，其实是打了让她得罪嘉善郡主的心思，只是没想到的是这事情居然是这样的发展，这些日子不知在家里多么郁闷呢。 如果以后肖云进宫之后得了封赏，有了好的前途，这好处自然也落不到肖蕊的头上，可是如果肖云进宫之后不受宠，之后这埋怨却是一定要到肖蕊这里的，因为最开始是她传的话，从她把话说出口的时候，肖蕊就注定只能和嘉善郡主一面的了。 其实那时候肖蕊也隐约觉得嘉善郡主是故意说给她听得，她又何尝不是顺着华锦的话去做呢，她其实没有那么邪恶，可到底这么多委屈，她也受的太多了。 “我怎么，我已经是定亲的人了，没几日就嫁到别人家，你当嫁人的姑娘还能被他们怎么样吗？祖父现在已经是对婶婶不满了，虽说嫡子继承家业，可是没有嫡子的，也不是没其他的办法！”肖蕊只是觉得好笑，她那祖母婶婶甚至是叔叔都把希望寄托在肖云一个人的身上，却不知老侯爷已经开始悄悄在旁支寻优秀的孩子。 这通令候府以后可不一定是谁当家了，不过那也不关她的事情了，反正这侯府的所有人，也没有几个是盼着她过得好的，自然她就是混的好了，他们也是不屑求她帮忙的，她倒是看看以后谁过得好！ 这贴身的丫鬟今日才知道这侯府里面居然是这样的情况，只是她想着自己直跟着小姐就是，徐公子她也是见过的，以后小姐一定过得好，这侯府啊，看着光鲜了，其实内里的事情多的不行，离开了也好。 “大小姐说的很对，怪道今日后来这婆子说话也是不通的很，想是急了，去寻郡主呢！”丫头幸灾乐祸。 肖蕊点头“不提这些，你出去与他们吩咐一句，我这位大小姐也不是什么金贵人物，以前他们跟着我也委屈了，现在我这亲事定了，以后也不是什么富贵人家，嫁人除了你和刘嬷嬷，其他的人我是一律不带的，所幸我这出阁也是需要一些日子，他们尽快自己给自己寻个去处，别到时我走了，他们没了活计，到怪我！” “小姐仁慈，我去他们说说去，不带着他们倒是省事了！”丫头点头答应就出去了。 肖蕊则是笑着看着窗外的一树落叶“是啊，清清静静的挺好的！” 通令候府就因为孙氏这突然上门的事情，也是突然在平静里又好似沸腾着什么一般的，华锦在郡主府里面却是一番自在。 从宫里出来之后，进门便去用膳，芙蓉在旁边伺候着，原本想着今日遇到了事情，郡主的心情怕是不怎么好，结果便看着华锦用膳用的十分开心的样子，完全不是被今日顾氏和肖家小姐贸然登门这件事受到什么影响的样子。 之后便觉得，今日的这件事怕也不是那么简单的，反正自家郡主这样子看着倒是似乎对今日的情况也没有之前说的那么不满意。 到底是茉莉和容嬷嬷有些经验，看着华锦食欲这么好，也是试探的问了“郡主今日似乎心情不错？” 华锦吃了一只汤包，笑眯眯的看着他们“怎么会，顾氏和肖云如此不尊重，本郡非常不开心！” 看着华锦这个样子，容嬷嬷和桔梗几个也是无语了，显然，郡主今日的确是心情很好，都愿意这么和她们说笑呢，华锦看着她们的表情也是笑得不行了“行了，把人给请进来吧，这戏呀，总是得演的好看才可以呀！” 第一五零二章 给郡主的好处 “母亲，这可怎么办啊，如果郡主生气了，那是不是就不帮忙了？”在车上肖云就心里难受的很，也是十分的担心。 也是不怪她如此，本就是好大喜功的，得了那可以入宫做娘娘的好处，不知多少日子都坐着自己是贵妃的美梦，甚至是想着陛下多么喜欢自己，以后直接破格升了她为皇后，那可是母仪天下，这天下最尊贵的女子了。 本来因为华锦只是说了一句陛下喜欢她这个类型的女子之类的，便已经是让她心猿意马，之后看着嘉善郡主传说已经是定亲了，陛下居然也这样的信任，更觉得只要自己进宫，这些好处便都是她的，这时候哪里记得她这个模样与华锦到底有几分相似？ 性情吗，去问问那些和华锦为敌的政客们，他们是否觉得华锦是个好对付的人，华锦的飒爽在外，却从来是个心思缜密的，连秦尚任偶尔时候都觉得自己摸不透华锦这个人，何况是别人，肖云所谓的爽朗，也都是蠢的，这差别就是她自己不清楚，那通令候府一整个府里的人都不知道吗。 只是看着华锦说了一句话，又自己猜测华锦会这样是为了给自己的弟弟娶肖蕊这样的媳妇，所以就自以为是了，也不想想，嘉善郡主的弟弟就是真的是个病秧子，如果想娶妻，也不是说没有好人家的女儿愿意的，毕竟现在嘉善郡主已经是非同一般了，能抱着她的大腿，好处可不少。 偏顾氏一边借助了华锦的力量，一边又觉得这是公平的交易，其实只要聪明的仔细想想嘉善郡主这么做背后的事情，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惜就连通令候府的老侯爷也以为这是华锦还他的人情，不知这背后的事情，实际上，华锦还老侯爷的人情是落在了肖蕊的身上了，之后他们自然知道。 之前肖云还因为肖蕊得了个全须全尾的夫婿而生气，转眼她引以为傲的东西就要消失了，她如何不火烧火燎的。 “慌什么！”顾氏见不惯女儿这般沉不住气的样子“瞧瞧你那样子，我还没说你今日居然找你姐姐去了，她和你比算什么，不过就是有些才名的书生而已，就是以后坐到首辅的位置，难道还能越过你去，之前我是怎么说的？” 肖云委屈的红着眼睛“学习嘉善郡主做事的风格，可是嘉善郡主就是个彪悍的啊，她都是直接说不过就动手的，女儿怎么学啊，而且，我就是我，也不是她那样的贱秧子！” “闭嘴，这话以后再也不能说，就是当着我的面，别以为我不知是谁在你耳边撺掇着，你要是不懂事，我便把你身边的人都换了好用的，之前的时候郡主对你和你姐姐一般好，甚至更喜欢你一点，也不想想为什么现在郡主怎么就看上了你姐姐！”顾氏气道。 现在京城里面都传说嘉善郡主就是定亲了也不能让陛下忘情，其实是肖云都在学习华锦，连那些个大家小姐都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既然连这九五之尊的陛下喜欢的都是这样野蛮的，自然大家也不拘着了。 肖家既然打着注意送肖云入宫，更是让她学华锦，只是大家都被骗了，用秦尚任的话来戳，想学华锦的做事风格那几乎是不可能的，必须有极其高的逻辑思维不说，观察力也得十足，华锦哪次闹起来的时候是白闹的，只看着外面的表象，那只会变得很惨了。 “我可不像她一样会讨好人，母亲也知道我最是耿直的！”无论是那个时空，永远有以耿直为借口掩饰自己的没有素质和礼貌的。 “罢了，都怪你祖父，这突然闹了这么一出出来，一会儿你可乖乖说好话！”顾氏想想就头疼，手里捧着的盒子，手一点点的摩挲着，显然是十分珍惜的样子。 “母亲，这样好的东西，真的要送给她吗，之前母亲说了给我带进宫的！”这盒子里是顾氏特意整理了送给嘉善郡主的，自然是希望能让华锦继续帮忙的。 顾氏也是舍不得，可是现在这样，如果嘉善郡主这边出问题，他们的计划盘算都没了不说，能作为交换的肖蕊也没有了利用的价值，老侯爷亲自定的亲事，她怎么也是不敢说什么的，她夫君都不敢呢，也只能用金钱来换好处。 “嘉善郡主见多了好东西，不是这个，你以为可以打动她？希望你祖父之前的面子能有点作用吧！”顾氏说道。 母女两个急匆匆的出门，却不知她们才到郡主府的时候，宫里面的圣旨也是出来了，各自到各家去宣旨，她们错过了。 所以华锦虽然这午膳吃的开心，但其实一直看着时间，如果这人被拦着没有了耐性，突然回去了，这戏就演不下去了，她为了耽误一会儿老侯爷也是废了不少的功夫呢。 “肖夫人，肖小姐，您这连帖子也没有，小的也不好直接放你们进去，郡主一向是规矩的人，小的如果这冒犯了规矩，是要被惩罚的！”看着顾氏和肖云来了，门口的小厮一脸的客气，只是拒绝的语气也是非常明显的。 “劳烦你了，郡主可是回府了，的确是要紧的事情！”顾氏客气的道，今日她也是郁闷，一早被孙氏落了面子，之后今日居然被拦在郡主府门外。 “这个……真是不好意思！”小厮依旧是不答应，只是看着门口出来了一个婆子。 那婆子到了门口顾氏面前，也是行礼道“原来是肖夫人，郡主之前听着没有帖子就上门，还以为是哪位，肖夫人，肖小姐请进，郡主才回府，正和杨夫人一起用午膳呢，您和小姐略等等就可以和郡主见面了！” 一边和徐深分开回家路上的孙氏耳朵热热的，不知自己被华锦拿着做了借口，心情愉快的回家了。 “母亲！”肖云一听到杨夫人和嘉善郡主居然已经见面用饭了，显然是把今日的事情告诉郡主了，她进宫的美梦，要消失了！ 第一五零三章 华锦盛怒 “慌什么！”顾氏听着女儿这样的慌张，脸色也已经是黑沉了下来，只是努力撑着自己的仪态，仔细的看了身边丫头捧着的盒子。 这些小厮自然不知自家郡主今日这是做的什么戏，不过总也看出来今日顾氏和肖云可不是之前那样的有架子了，一边传话的那个妇人却是个伶俐的，她是被芙蓉特意吩咐了过来看顾氏和肖云的样子的，显然是之前看着顾氏和肖云对自家郡主只是表面客气，甚至有时候连表面都不客气了，心里不忿，故意过来看热闹的。 顾氏现在也是孤注一掷了，肖蕊的事情是个意外，可也不是她能做主的，大不了她多付出些财帛而已，那嘉善郡主开了女子会所，那么会做生意，想也是喜欢银钱的，付出的足够总是动心的。 肖云见母亲又吼自己，更是委屈，一面怨愤姐姐只顾着自己的好日子，之前看着郡主不喜她了，怎么也不为她多说点好话，如果和之前一样郡主喜欢她，今日也不至于如此，另一面又觉得嘉善郡主这个人也未免奇怪了，自己已经定亲了还和陛下那么亲密，不顾及自己和未来夫婿的面子不说，反正她自己是不可能进宫里和陛下双宿双栖的，她这样性子被陛下喜欢的进宫，也是给嘉善郡主帮忙吧。 本来好好的互相都有好处的事情，怎么好像是她们求着嘉善一样，真是个小人，也不想想，如果不是她，难道嘉善郡主帮了别人，别人没有这个资格吗？ 这个世界上总有人自视甚高，觉得别人都是比不得自己的，只是却不知道，在别人的眼里他们也只是个笑话罢了。 肖云心里委屈，又恨肖蕊又是很华锦的，反正只想着以后自己一定要出头给她们看看才好，让所有这么为难她的人知道厉害，大概没有经历和见识的人都以为自己是力量惊人，是世界的中心吧！ 这一次顾氏和肖云进门之后倒是没有多等，只是刚坐下没有多会儿，就看着华锦沉着脸过来了。 看到华锦，顾氏和肖云行礼“郡主！” “本郡倒是有失远迎了！”之前总是说话带着几分笑模样的华锦此时一脸的冰霜，眼神刀子一样的剜着两人。 “郡主您听我们解释，这事情不是我们做主的，您和杨夫人也是认识的，这本来都是定好的，不知怎么杨夫人和老侯爷却突然定下了肖蕊的亲事，这真的只是个意外，郡主！”顾氏一看华锦那个表情和语气就知道瞒不住了，仔细解释着。 “夫人也不用和本郡这样解释，本郡这小门小户的，自然是配不上你们这高贵的大小姐，我那弟弟也是个没福气的，好好的女子你们拿着哄本郡的，骗了本郡给你们出头，你们好壮的胆气，你们好贪婪的心思！”华锦这话一声比一声越是张扬起来。 她本来就不是吃那等温柔的气质，不说相貌，只是她这从现代开始就自信张扬的脾气，气质也从来是尖锐的，此时说话的时候又是这样大声的呵斥，之前她在前朝的那些人面前如此，都让那些人无话可说，何况是现在的顾氏和肖云。 如果顾氏和肖云聪明，就该看出来今日的华锦和以前她们所接触的截然不同，而且这气质根本不是华锦口中说的肖云和自己类似，至少肖云自己也该看出来，自己这一身的气质与华锦哪里是类似，反而是完全的不同，只是到底这顾氏和肖云也没有这个智慧，现在看着华锦如此怒火，已然是吓坏了。 “郡主息怒，这事绝对不成我们故意欺瞒，只是突然出了意外，我们知道这件事马上就来和解释了，我们愿意补偿郡主”顾氏到底已经做了许久的侯夫人，年纪也比华锦大许多，在面对华锦如此冲天怒火的时候也是暂时强撑着。 一边的肖云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她见过的最厉害的场面也不过就是祖母和祖父生气之类的，哪里见过更厉害的人物如此盛怒。 华锦本是吃饱喝足了，今日她是必然不能与这顾氏还有肖云作罢，其实也是因为之前顾氏和肖云在她面前的不尊重，说实话，华锦一直好奇，为什么这些人都觉得她是个好性儿的呢，她其实真的特别的记仇，而且是那种会报复的记仇。 “放肆，本郡差你这点子东西！”华锦看着顾氏捧着的盒子，心里面微微惊讶了一点，那盒子里面确实一大盒的东洋夜明珠，这东西在京城里面是无价之宝，皇宫里面都没有。 但是华锦的空间里面有，还有很多个，她自然是不缺的，只是她没想到的是，这东西居然出现在了顾氏的手里，以前觉得这通令候府也不过是落魄了而已，现在看看，虽是落魄了，倒是看着不缺钱一样。 以前以为是家里的妇人擅长做生意，现在看来，她还真是小瞧了这通令候府，真是好大的胆子。 一大盒的夜明珠被华锦拂袖给挥的落了一地，别说顾氏一脸的目瞪口呆了，就是知道今日自家郡主是做戏的，也是被她今日这怒火给吓到了。 芙蓉几个全都低着头，华锦是个什么眼色，不过这么一个动作，这一盒子的珠子，数目便已经被她看了个清楚，内心更是怒火盛了，她倒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也会看走眼，肖家真是好样的！ “郡主息怒！”茉莉和一众丫鬟都行礼，请求华锦息怒。 她们之前也是觉得这次自家郡主是故意生气的，是演戏的，可是到了后来她们才发现，自家郡主似乎是真的盛怒，似乎就是被这一盒子的夜明珠气的，她们不知为何，只能这么劝解。 “还真是少见的好东西，可惜的是，再贵重也抵不过本郡的脸面，你们这次如此利用本郡，还真当本郡这个郡主是纸糊的吗！”华锦冷笑的看着顾氏和肖云，这些东西到底是哪里来的，之前她怎么不记得在肖家人的身上看过来自东洋的东西呢？ 第一五零四章 放屁的你弱你有理 大家都没发现的是，之前一直是气势强盛的华锦在这个时候气势已经弱了一点，只是语气依旧咄咄逼人，一边肖云之前也是被吓得不敢说话，之后看着华锦这么不珍惜这本来她的嫁妆不说，还这么的不客气，也是气的不行。 “郡主就是多尊贵也是得讲理的，母亲也给你赔礼道歉了，也说了今天的事情不是故意的，是祖父心疼姐姐给她定了亲事，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如果郡主觉得姐姐好，就去和杨夫人说啊，她不去找祖父，不去提亲，姐姐也不会定给别人！”肖云也是大胆的很。 也或许是在华锦刻意的引导下，她之前不知多少时候都被人说着让她学着华锦做事的风格，她的心里到底不能说是没有一点不忿的，一开始是不忿，之后久了便觉得自己也比华锦不差，现在看着华锦来了脾气，她这脾气也来了。 “我还想问问郡主呢，如果不是郡主一边应了我们，一边却是没有任何的动静，这些日子陛下都要出征了也没有办这件事，母亲也不会一直不说提姐姐的亲事，这事才出了意外的，现在这个样子郡主怎么不去找那个截胡的杨夫人，倒是拿着我们出气，不就是看见我们侯府比不上人家吗，这事但凡郡主早点办了，也不会是今天这样的，我们还要过来被郡主这么为难，这是什么道理！” 一开始肖云说话的时候也是心虚，只是人么，有时候一句话说的次数多了，久了，就连自己都觉得是真的了，她这一口气说了许多，倒是她自己的真实想法了。 一边的茉莉她们真的是目瞪口呆，居然还有这般倒打一耙的人，不说别的，这些日子自家郡主连自己的事情都没得忙，几乎每日都在宫里面，那皇帝既然是打定了主意，哪里会给人其他的时间，华锦每日都是帮着他做事不说，这期间还有诸多的自己算计。 连罗氏这些日子都特意送信过来关心郡主了，谁不知现在嘉善郡主是这京城里面的大忙人，备受陛下的信任，可是看看这肖云说的什么话，只是恨不得直接说是因为华锦答应了她们不尽快做事了，这简直是倒打一耙，不讲理了。 而且，现在看肖云说话的语气，还把这个说的理直气壮一样的，茉莉她们倒是今日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奇葩，顾氏在一边听着女儿如此说话，其实也是心里认同的，只是看着华锦那越发看不清楚，阴沉的面孔，到底也还是胆怯的很“云儿！” 肖云越说越觉得自己有理，已经是说痛快了，但是听着母亲说话，看着华锦那阴沉的脸，也是突然身体冰冷，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闯祸了。 “郡主，云儿年纪小不懂事，只是一时生气而已，郡主您……”顾氏试图解释。 “好，真是好，本郡今日倒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倒打一耙，什么叫做没有廉耻，本郡不过是想找个合适的日子在提这事情的，平素本郡倒是听惯了一些人私下议论本郡是个没有出身的，没有礼仪的，今日本郡倒是见识了，这京城里面的女儿家居然都是这么自己过问自己的亲事的，这样的还没有定下，连几日的功夫都等不得着急，真是好有礼仪，还一个勋贵家的大家小姐！”华锦这回不咆哮了，她语调阴沉的看着肖云。 “肖小姐再说说，本郡到底还有那些错，本郡也好好听听，看看本郡怎么可以改的更好一点！”华锦看着肖云，这么说道。 肖云不知为何，之前看着嘉善郡主咆哮发怒已经是怕了不行的，可是现在的华锦明明不是之前那样大声的咆哮，反而是好声好气的平稳的说话，但是却好像比之前更可怕一样，她更发现了，现在的嘉善郡主和之前她们见过那个说话带着笑的，客气的郡主是不同的。 原来嘉善郡主是真的特别厉害，也真的是特别的凶悍，那些个传说都是真的，这么厉害的女子，难怪大家都不喜欢她，议论她，陛下肯定也不是真心喜欢她的，谁喜欢这么厉害的女人啊，一定是这样的，否则陛下应该早就娶她了。 都这么时候了，肖云的脑子里也不过是男欢女爱的一系列的思想而已，完全不知道现在自己到底面对的是什么。 她被华锦吓的内心一边觉得鄙视，一边又是怕的直哆嗦，嘴唇颤抖的说不出话来，一边的顾氏看着女儿之前闯祸的本事一流，平白学了郡主的那口才，却被一吓就说不出话来，也只能上前“郡主，云儿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看着母亲这样，心里难受才这样的，不过是小孩子的话而已，不能当真的，郡主位高权重，心胸开阔，就不要和个孩子计较了！” 芙蓉都气死了，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郡主的身边就总有这么自以为是的人，就因为郡主厉害，因为郡主以前是村姑，所以就不能有胸怀天下，就各种怀疑，就因郡主厉害，所以就不需要被怜惜疼爱，就因为郡主的地位高，他们弱，郡主就必须得原谅他们。 放屁，都是人，凭什么你弱你有理，你穷你高尚，郡主的地位是自己拼来的，郡主的财富是自己赚来的，比不得郡主是自己没本事，小人之心的揣度郡主的是自己小人，关郡主什么事。 她就知道这几个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郡主哪次不是好声好气的对她们，还帮忙她们，总是顺着她们的心思的吧，结果她们呢，居然这么对郡主。 “是吗，果然还是个孩子，本郡这样的身份，是不该和她计较的，孩子吗，也不着急嫁人的，不是吗？”华锦听着顾氏这么说之后，也是满脸的讽刺，这些人还真是不要脸到了极致，也是好笑，这家人和华家那些人倒是一样的，难道这勋贵人家几代传下来，一个个的都养成了傻子不成？ “来人，给本郡更衣，本郡现在进宫面圣，好好的和陛下说一下通令候府的小姐年纪小不懂事，不该早早的定下亲事，还是要长大一点，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不该说以后，才好谈什么嫁人的事情！”华锦转身就要走。 第一五零五章 就是以势压人 这时候肖云就是真的慌了，她年纪不小了，如果不是年龄合适，也不会抱着这进宫的念头，那刘家想送进宫的小姐今年都十七岁了，那都是大的了，她这个年纪，定亲成亲的不少，做了母亲的都不少了，如果真的被嘉善郡主进宫说了这样的话给陛下，她这辈子就是玩了，别说是进宫做什么娘娘了，就是嫁人都是不能的了。 难道陛下真的会认为一个适婚年龄的女子是个孩子吗，就是真的这么想的，一个在陛下那里都得了不好的女子，前朝的这些人，谁知道如果娶了这么个妻子，会不会哪天上朝的时候陛下给想起来了，就是不能找肖云的麻烦，难道不能找他们的麻烦吗？ 何况就现在陛下这么看重嘉善郡主，真以为前朝没有一点动静吗，那些个言官，御史什么的不知在上朝的时候活着谏，死着谏，那两位老御史在朝堂上一块儿都撞了柱子。 现在两人都已经在府里养伤了，看看嘉善郡主呢，依旧是每日进宫，各方面的和前朝的人参与到政事当中来，据说规模最大的一次，前朝所有的大臣一起谏嘉善郡主妄言朝政，不合规矩，女子主国，是亡国之兆，想想吧，大朝会多少官员，几乎七八成的大人这么一起想把嘉善郡主拉下马来。 结果陛下硬生生的抗住了，就是嘉善郡主对平倭有功，不能抹杀，那么多大臣，有几个是真的不怕死的，又不是都是御史，那都是靠着撞死来名留青史的，所以现在这弹劾嘉善郡主的奏章跟雪花一样的往陛下那养心殿送，不仅仅有京城的，这些日子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连一些地方的官员和书生都已经惊动了。 只是现在毕竟消息传得慢，估计这么继续下去，嘉善郡主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但在最后陛下把嘉善郡主真的处理掉之前，现在她一句话就是比任何人都有效，而且，也不是没有人觉得嘉善郡主是女子，现在是现在参与朝政了，可是这朝政也是稳定的很，老百姓能过好日子，就比什么都重要了，所以现在也暂时没有兴起风潮。 许多人都觉得女子参政祸国，但其实祸国这件事，也是男人做的许多，比起那些个弄臣**臣，显然目前华锦做得都是对国家好的事情，所谓的那些个女子不能参政的结论，至少在百姓那里，根本是不怎么在意的，代表他们百姓的郡主就是有了权力，也是给他们做主的。 古往今来，纯粹的都只是普通百姓而已，而复杂的，永远都是领导者。 肖云至少也知道现在陛下是很喜欢嘉善郡主的，也知道今日如果嘉善郡主进宫之后真的说这样的话，她这辈子就完了，之前被引导也好，不知怎么来的勇气早已经是不见了。 “郡主，不要！”见到华锦这么利索就要出门进宫，顾氏伸手拉着华锦。 今日华锦没有穿的多么的华丽，只是一件家常的素衣裙，水蓝色的底子上绣着雪花，十分的淡雅，只是这料子未免薄了一点，被顾氏一拉，便听着撕拉一声，那料子应声而破。 顾氏一愣，便只见自己手里拿着华锦的一个衣角，她本人却完全不被耽搁的样子，正急匆匆的出门，那边百合和海棠两人更是听了华锦的令，出去准备衣服了。 看着华锦这义无反顾的样子，他们怎么不知道今日如果不能把华锦留下，以后别说是做什么当皇妃的美梦了，就连未来都不知道了，嘉善郡主如此跋扈嚣张以后必然不会有好下场，可是在嘉善郡主有自己的下场之前，他们就已经没好下场了。 肖云看着母亲无力的跪在地上，手里还拿着郡主的衣角，也是红着眼睛，流泪，扑通一声的跪下了“郡主赎罪，是肖云的错，郡主怎么惩罚都可以，起来郡主不要进宫和陛下说！” 这宫里宫外的，整个大燕也没有说随便给人跪下的，但是也有一些特殊的情况，比如之前刘仁厚他们被控告，他们也是跪着的，最后受罪受刑也是，所以跪这个动作，除了祭拜祖先的意思，也有认罪的意思。 这个跪的对象就不一定是谁了，反正没有说随便跪的，肖云这么多年，也就是惹祸的时候被家里给安排着去跪祠堂思过，这一次倒是她第一次这么跪人。 这一声跪下，便也是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对任何人来说这都是一种羞辱，对肖云也是，她也是满脸通红，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反正低着头跪着，到了这个时候，其他的心思只能放下，必须让嘉善郡主不要进宫，不能在陛下那里得到什么不好的名声。 “郡主！”茉莉看着华锦。 此时的华锦脸上已然没有所谓的怒气，她真实的怒气也不过一阵而已，前世今生，她见过太多的人，听过不少的谩骂，早不知理智到了什么程度，就这些人也不值得她真的特别动怒，只是之前有些羞恼她居然看错了一点，不过她前世也都是经历过的，就是多资深的心理师也一样不是每一次都是完美的，没错的，所以接受自己的错误她是可以做到的。 之前肖云在她的面前不是第一次不尊重了，就是现在华锦也知道，即使她跪了也只会心里更不忿，但是华锦不在意，以前觉得通令候府不是什么好牵扯的对象，因为太蠢。 现在她更是觉得要和这家人多离了关系才好，至于肖云，现在这样也只是个开始罢了，进宫之后自然还有宁嫔等着她呢。 而且，肖云是借着她的命才进宫的，这件事很快就会被知道，一个被别人看做是她嘉善郡主眼线的后宫嫔妃，她倒是要看看，皇后和宁嫔这两个女子到底是会怎么撕了她。 肖云跪下之后，顾氏回头看着自己的女儿这委屈的样子，内心更是憋屈，如果不是侯府不是以前那样强盛了，怎么会面临今日这样，那杨夫人算是个什么，如果她是那有依靠的家族，怎么会被人今日连番欺辱！ 不管如何，以后云儿一定要进宫，侯府只要出一位贵妃娘娘，看谁还能这么欺负他们！ 第一五零六章 别太天真 见女儿这跪下之后更是显得弱小的身子，因为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况而羞的不知自己能说什么的样子，顾氏咬牙，既然已经如此，便一定要让她女儿这一跪有足够的价值。 今日的一切她记住了，等以后，嘉善郡主，她会让她跪在她们母女的面前！ 所以什么母亲什么女儿，这从来是不差的，顾氏怎么不想着华锦本是说好了帮她们的，她们现在自己违约了，不管华锦这边的打算是什么，至少在顾氏和肖云这话，华锦是帮她们，可是她们心里却真的是一点感激也没有，还觉得现在她们这样是华锦故意折辱。 华锦自然是故意的，可是她们到底也没有多无辜吧，华锦是看不惯她们如此，现在看着她们的表情就更是知道。 “郡主，云儿一时胡言，请郡主赎罪，陛下国事操劳，何必拿着这样的小事去麻烦陛下呢！”见到华锦的步子停下了，回头看着她们，顾氏这么说道。 “好啊，你们倒是做得好戏，好处你们占了，坑了本郡给你们出力，之前答应本郡的你们却不答应了，现在又弄了这么一出，倒是好像本郡有错一样，好样的，你们真的是好样的！”华锦冷笑的看着他们。 这话的语气就有些不对了，顾氏来不及反应呢，便看着华锦挥手，好似挥蚊虫一般“真是让本郡恶心，来人，送侯夫人和小姐离开！” 几个健壮的婆子好像一直等在一边一样的，过来直接把顾氏和肖云从地上抓起来，也不理地上丢的满地的夜明珠，便拉着出门，顾氏还想说什么，肖云被这么架着，便觉得没有更丢人的了，只低着头。 就是这样，便还听着嘉善郡主吩咐呢“吩咐出去，以后肖家的人本郡都不欢迎，容嬷嬷，不用和他们家有任何走动了，反正他们也瞧不上本郡，通知五家女子会所，但凡与肖家有关系的女子，从此以后除去女子会所会员的资格，会员费给他们退了，以后他们一家子的生意，本郡是做不起了！” 一边的茉莉见华锦这么说，又道“郡主，那肖蕊也是肖家的，毕竟是华公子师兄的妻子，如果连她的资格也给除了，是不是华公子那边听了不大好？” “他的面子是面子，本郡的面子就不是了吗，为了一个男人便病的不成个样子，本郡都没觉得他如何呢，他师兄又能如何，本郡说什么就是什么！”华锦气哼哼道。 “之前杨夫人还特意和郡主讨女子会所的化妆品，说是给未来的弟媳妇做见面礼，当场面的，郡主之前也答应的，若是这样，是不是？”茉莉的话越来越不能被肖云和顾氏听清。 “就是本郡反悔了，你告诉杨夫人，她抢了本郡看好的亲事，本郡不与她算账已经不错了，一个个的，不就是看着本郡好欺负么……”也只是听到了这里而已，顾氏和肖云再就听不到了。 几个婆子把顾氏和肖云都架着到了门口，不客气的扔出了府，她们宝贝的拿着的箱子也被这些婆子扔了出来“都好好看仔细了这两张脸，可别说我们不提醒你们，这两个刚才可是好好的骂了郡主一通，也是不打算和我们郡主府有什么来往的了，以后你们要是不开眼的放她们进门，到时候被郡主怎么处罚，可别怪我们现在没提示你们啊！” “几位老姐姐这话说的，我们肯定记得了！”门口的小厮听了这警告，也是答应了。 之后更是看着顾氏和肖云“之前我便是奇怪了，咱们府上来往的人，也多是那有身份地位的，便是那首辅夫人以前来的时候也从来都是礼仪规矩的很，这两个来了几次倒是毛病不少，现在居然连郡主都骂，也是好大的胆子。” “可不是么，仗着咱们郡主是个好性儿的老实人，便这么欺负人，哥几个，今日咱们也给郡主出出气。” “长得这般难看，以前郡主还说人都是相由心生，今日看着倒是不错，倒是为难你们下得去手了，我是不敢的，万一被这丑女人给赖着，我这青春健壮的人生，岂不是被玷污了？” “哈哈，就你还健壮呢，和个小鸡崽一样的，但是你这话说的不错，之前我也听说了，这个什么肖家虽然是什么侯府，但是家里却都是没规矩的很不说，这小姐到了年纪都嫁不出去，才过来让郡主给提亲呢！” “你才小鸡仔呢，你可看了，就她这样的，连我都是看不得的，那些富贵人家的好儿郎，能看上才怪呢！” 华锦手下这些人以前那都是普通百姓，也可以说都是下层人，读书什么的也是不多，就是现在认识的几个字，那也是跟着华锦之后被她亲自教的，虽然现在跟着华锦规矩多了，那也是在合适的时候，到了关键的时候，他们这说话绝对是损的不行。 顾氏和肖云这么等着夜明珠给捡起来的功夫，便是被这些小厮给羞辱的不行，她们都已经是躲在马车里了，可是仗不住这些个小厮大声的说啊，一番羞辱也是让肖云直接红了眼睛要出去教训这些个贱人。 可被顾氏拉着了，好不容易华锦才不进宫了，再惹了什么出来让她改了主意，倒霉的可还是她们自己。 “母亲，他们这些个奴才居然这样，你让我下去好好教训他们！”肖云气不过，嘉善郡主是厉害，可是她一个好好的侯府小姐，也不是这么随便被人侮辱的吧！ “你还想怎么骂，你如果是那贵妃，别说这起子不上台面的下人，就是那更富贵的，你便是怎么教训就怎么是，今日的屈辱你可记得了，以后到了宫里面，怎么也要知道，你只有有了地位，做了贵妃，才能让嘉善郡主给你下跪，今日的仇你才可以报！”顾氏这么教育自己的女儿。 肖云一脸惊喜“母亲是说，没有郡主，我也可以进宫？” “母亲来想办法，肖家以后怎么样，就靠你了！”顾氏眼里都是坚定。 “嗯，以后我一定会是贵妃，甚至是皇后，我一定会让她把今日我跪的，给我跪回来！”肖云也是充满了期待。 她们一定不知道，宫里面有一个被慕容桓十分宠妃的女子，就在不久之前，被华锦一脚把宫门踹了，所以，人活着，不要太狭隘，更不要太天真！ 第一五零七章 算什么娘娘 在华锦这里受到了十足的羞辱，顾氏和肖云回府的一路也是柔肠寸断，想着以后一定不会再被人这么羞辱，哪想到才道侯府门口，就见到侯府一片热闹。 大管家看着顾氏和肖云回来了，也是急匆匆的过来“夫人，小姐，你们可回来了，快过来接旨，陛下降旨了！” “什么，怎么可能这么快？”肖云以为是嘉善郡主和陛下说了什么，连都白了。 顾氏到底有经验一点，一看这管家的表情，就知道不是什么大事，何况又想着今日嘉善郡主那恼怒的样子，心里不由得一动“是什么旨意？” “恭喜二小姐，陛下亲自下旨，明日迎接二小姐进宫，特意封了小姐为贵人呢！”这管家也是一脸的喜色。 肖云捂着嘴不敢置信“真的吗？”她梦了那么许久的事情，今日是成了吗，今日她还在嘉善郡主府上受到了折辱，居然有这样的反转吗？ “马上伺候我和二小姐沐浴更衣，好好招待了天使，侯爷和老侯爷呢？”顾氏毕竟是当家主母，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后就脚步匆匆的进门，走了几步又吩咐了一句“让人去嘉善郡主府看看，不用进门，只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动静。” “是！”下人出门去了。 顾氏冷笑着进门，难怪今日那嘉善郡主这般的生气，看来是之前就把这事情办了，结果肖蕊居然和别人定亲了，真是一报还一报，今日的仇，以后她母女二人必然会报回来。 这接圣旨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必须衣着齐整，沐浴焚香，以示尊敬，顾氏和肖云也是急匆匆的换衣服，总不能让人多等。 肖云这一路上不知多么风光，那路过的下人丫头婆子一个个都是人精，见了她都行礼将她肖贵人，她心里只觉得自己终于可是出息了，以后更是一片坦途。 “大小姐，圣旨下来了，二小姐被封为贵人呢，据说不仅仅咱们侯府接了圣旨，还有许多家，刘家也接到了圣旨呢！”肖蕊在房里绣花呢，贴身丫鬟这么说道。 “只是不知别人家是什么品级的娘娘了！”这丫鬟也是不懂行的，随意说了一句。 一边的肖蕊放下绣花针，笑着看着自己的丫鬟“你这丫头胡说什么，咱们燕朝陛下的回宫里，以皇后为尊，之后有四位妃子，再就是八位嫔位，嫔位之上才可以称呼一声娘娘，因为他们的品级是二品，之后就是婕妤，昭仪，贵人，美人等数目不一而足，贵人也不过才四品而已，哪里能称得上是娘娘啊！” 肖蕊的母亲是书香门第，也是个才女，对她的教育都是极好的，这些女子品级的事情，也是早早的说过了，不说别的，哪怕现在肖云进宫做了贵人，也是比不过华锦这个郡主的，因为现在华锦用的车架是和四妃一致的，相当于一品了，虽然女眷的品级本就没有分的那么细。 简单来说，什么美人和贵人是皇帝的女人里面最低的一个品级，基本也就是比一般的女官好点，因为容嬷嬷都是四品的女官呢，只是皇帝的女人么，毕竟地位还是有的，只是称呼一个贵人娘娘，那就好笑了，哪有这个资格啊！ “是这样的吗，奴婢之前出去的时候看着那些个下人婆子和丫鬟什么的一路都这么称呼二小姐，还说二小姐进宫做娘娘了，还以为这就是娘娘了呢！”丫头不懂这些，听了就以为是真的。 肖蕊笑着说道“这府里的人便最是喜欢凑着巴结人的，这是讨得好处呢！” “可不是么，奴婢过来的时候，见着二小姐院子里的管事婆子在赏赐人呢，从库里拿了拿了好几篓子铜钱来，一人两把的发，奴婢都没去，不就是进宫当贵人么，陛下都三十多岁了，老了，咱们未来的姑爷才是青年才俊呢！”丫鬟的确是个懂事忠心的。 肖蕊则是说了一句“这话在不该是你说的，妹妹能进宫得了这天大的富贵，是好事，我记得我这里有一只蝴蝶簪子，你好好的拿着去送给妹妹，就说是我恭喜她得偿所愿吧！” 什么贵人，什么娘娘的，还不是个妾，一顶小轿就接了进宫，之后是福还是祸，便只能自求多福了，肖蕊淡淡的，没有半点的羡慕，以前母亲在世的时候就和她说过，不求她以后能有什么地位身份，能有一个稳定的婆家，安安静静的过日子就是好的了。 这么多年来在这侯府里面她也委屈过，她读书比别人好，规矩礼仪，琴棋书画，素来都是好的，也不是想过有一天把人踩在脚底下，可是到底还是记得母亲的教导，爹娘用命救了她，不是为了她这样争强好胜，去为了那些没必要的人牺牲自己的幸福的，所以她放弃了所谓的站在高处。 就是夫君只是平凡人家又能如何，祖父说的很对，陛下是个有抱负的君主，他不会只看着后宫，就是真的只会看什么人，也只会是嘉善郡主这样的，而不是其他人，她以后一定不会过得很差。 不仅仅是通令候府，好几户之前走过嘉善郡主关系的人家都接到了圣旨，在这个陛下即将要出征的时候，极其诡异的陛下居然招了十几个女子进入后宫，也是让人完全想不明白了。 倒是有些人打听了一下，便知道怕是和嘉善郡主有关，只是这些接了圣旨的，却是再也没有去对华锦表示一下感谢，好似之前拜托华锦的人不是他们一样，也亏得华锦本来就是坑人进宫去恶心宁嫔，顺便看看刘家到底是个什么主意，那柳昭文又是个什么心思的，不在乎这些人是不是感激她。 其实，不感激还是好的，因为以后他们必然是要恨华锦的！ 同样接到圣旨的刘家也是闹了起来，少女一脸的慌乱，满眼泪水的去了某个院落，又不知是怎么的突然吩咐准备马车出门去了，少年也是脸色铁青“嘉善，我与你势不两立！” 吼了一通，回到府里自己房中写字的华锦觉得耳朵有些热热的，跟伺候笔墨的桔梗说道“怕是今日不少人要在背后念叨本郡了！” 第一五零八章 你说谁死了？ “不是那些人之前求了郡主帮他们和陛下说么，怕是要感激的不得了吧！”桔梗一边磨墨一边说着。 华锦拿着毛笔在纸上画的随意“感激他们怕是没有的，但是本郡也不大在意他们如何，反正到底以后都是要恨本郡的！” 之前慕容桓拟定圣旨的时候华锦就在身边不说，那圣旨的字还是宁淏亲自所写的，连那些女子都是什么封号，都是慕容桓随意说了，华锦特意提了肖云和那位刘家小姐，刘小姐一下子就从本来的一大堆贵人里面出头了，被直接封了昭仪，这一进宫的品级可是不低了，至于被华锦专门提过的肖云，别看也只是贵人，但是华锦已经让故意泄露出去，肖云是她推荐来的。 毕竟，这么多人家里面，勋贵里面就他们一家，看着都已经是奇怪了，再有华锦这么一个提示，她都可以肯定，皇后必然对付刘家，而宁嫔也必然会盯着肖云，看看吧，只是这一个动作，以后慕容桓的后宫就要热闹了，只是她们能这么热闹的时间，怕也是不多了。 “那些人自己求的这些，以后又凭的什么恨郡主您啊！”海棠在一边和百合拿着熏香给华锦的衣服熏香。 华锦的空间里有许多的水果，她作为空间的主人，也是经常一身的果香，只是这香味毕竟淡了一点，所以百合和海棠总是喜欢给华锦衣服上也多熏一些果子和花的味道，让味道显得更好一点。 现在听着华锦这么说她们也是不忿，不说别的，进宫这个事情是他们自己求得，总不能以后不好了都赖自家郡主吧，自家郡主是有本事，看出来以后这陛下的后宫不是那么简单的，他们自己没有那个智慧看出来，只能怨自己傻吧。 华锦淡淡笑着“这人吧，但凡遇到了挫折，便都会想着办法把这原因找到，怨愤别人是再简单不过的，只是希望他们到时候倒是还能怨本郡，不过他们如果还能怨本郡，本郡怕是也已经不怕他们如何怨愤了！” 她如果活着，这些人自然落不到什么好来了，如果这些人能好好的活着怨恨她，怕是她和宁嫔的这一场斗争里面，她便是必然输了的，那样她怕是就是活着，也必然是没有了踪影声息。 这话说的深意满满，一时几个丫鬟都不知说什么好了，因为她们懂了，只是很无力！ “肖云的确过分，不过郡主怕是觉得这肖云是有用的吧，否则也不会这般布置！”茉莉倒是觉得自家郡主那做事的风格，一向都是看着好似随意的乱做事的，但每次其实都是有自己的目的。 茉莉整日陪着华锦一起进宫，总觉得，这肖云进宫怕是为了宁嫔的事情，反而对于皇后自家郡主似乎要淡了一点，大概知道皇后到底是追求什么吧！ 华锦被人这么猜测，也是不说话，笑眯眯的写字，此时也是午后，这么久的时间了，倒是难得看着华锦可以这么自在悠闲的样子，之后便看着婆子进门来报“郡主！” 华锦的身形不动，依旧落笔自在“什么事？” “刚才门上的小厮说了，到现在已经有六七家来门口这边看过了，只是都没有进门，看着都是接了圣旨的人家，通令候府的人也来了，一直没有走！”这婆子看着老态，其实是个相貌显得老的，说话也是利索干脆，便把门口的事情都说了。 华锦放下笔笑了“这帮子家伙求人帮忙的时候都是不错，只是这卸磨杀驴的行为本郡还是也看不惯的，难道他们是怕我整死他们有罪恶感，所以都这么的不出乎意料？” 茉莉几个看着华锦这样，也只有一个表情，他们家郡主又在说他们听不懂的话了，就是这么久了，她们还是不能马上和郡主的想法能一致，大概天才和平凡人之前就是有着这么大的差别了吧！ 那婆子也不懂，但是她和茉莉这些大丫鬟一样，也知道郡主这话不是和她们说的，所以低着头不说话，华锦就是自言自语的，其实她也没打算要这些人感激，说实话，华锦一直觉得自己这人吧，有点太重义气。 她这也不是抱着好心思给这些人家铺路了，本就是打算了好好的把人给算计了的心思，这万一他们这真的是千恩万谢的，她这岂不是也受之有愧，想害他们她都会有那么一点罪恶感了呢！这样其实挺好的。 至于这些人过来看郡主府的反应什么的也是正常的，毕竟这事情她一直也是没有给过实际的答应，就这么突然之间的居然成了，这些人的心情怕是也很复杂。 华锦挥手让婆子退下，那婆子也是恭敬的下去了，原本想着进空间看看那些人在训练什么，也去睡一觉休息一下，今日这一场她吼了好久，有点伤啊！ 谁知道她这挥手要吩咐茉莉几个呢，就看着容嬷嬷带着一个人脚步匆匆的又来了，华锦也看到来人了“有趣，本郡这难得有着半日的清闲，这事情来得倒是颇多，罢了，倒是让本郡听一下，这又是什么事情！” 茉莉她们也看着容嬷嬷的脸色似乎也是有些严肃，又见了华锦这般轻松的模样，到底也兴不起其他的心思，只过来扶着华锦坐下，芙蓉给华锦倒了一杯奶茶，一时间，也是满屋子的奶香的甜。 “郡主，要紧的事情！”容嬷嬷进门之后说道。 华锦有些惊讶“咱们这府里现在有什么不是要紧的事情，说吧，到底是怎么了！” 这话说的倒是不差的，这些日子他们嘉善郡主府里面出的事情都是要紧的大事，不过今日容嬷嬷要说的也的确不小，只是之前还有些紧张的，现在看着华锦一脸轻松的样子，容嬷嬷才也放松心情“刚才杜宇他们派人过来说，邱绍宗死在牢里了！” 华锦一直端着茶杯和奶茶的动作听着这话猛地一顿“你说谁死了？”她这边都还没动手，怎么会死了？ 第一五零九章 戳到痛处了 华锦之所以一直放着邱家的事情不做也是有许多的原因，邱家和现在她面对的这些比起来，显然是更容易对付一点的，而且邱南冲本人和刘家也是有着牵扯不断的关系，华锦现在对刘家所求还不是十分明确，特别是那背后之人是不是柳昭文，这个柳昭文到底是为了什么。 所有的事情都要在那刘小姐进宫之后才能知道，否则刘家这样的人家，是不该在这次华锦故意引得慕容桓忌惮的名单里面的，当然慕容桓对世家其实一直都很忌惮，可是那些小一点的人家要好对付多了。 都是刘家的附庸，她一点点的把刘家的爪子掰断了，之后就是刘家和周家覆灭之日，那位刘小姐就是华锦故意为之的，本想着等着慕容桓出征之后，便谋个合适的时候把这家人给解决了的，她也未曾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容嬷嬷看着华锦也难得失了一直以来的稳重，便又说道“是邱绍宗，已经传到邱家了，现在邱家已经乱了一团，具体邱家的消息还需要一点时间。” 华锦的脸色也已经是变了“邱家所有的事情必须第一时间给本郡，还有，邱绍宗好好的，到底是怎么回事，谁做的？” 邱家在京城里面算不得什么大人物，以前邱南冲是尚书也罢了，现在他已经不是尚书了，自然地位不一样了，现在慕容桓要出征，兵部这边一直空着尚书的位置显然不是办法，只是这位置要谋的人是不少的，目前算计的很是热闹。 据华锦所知，这些日子邱南冲一直在想着自己再回去的，毕竟他有经验，做过，可是他之前就是卷入了刘仁厚几个人的事情当中的，刘仁厚可是被砍了脑袋，家人也是都充军了，光是想想便知道了，以慕容桓的疑心，想再启用他是不可能的，能不继续把他给打下去，也是有刘家护着罢了。 征倭这件事里面的干系不少，利益更多，这兵部一向是有权的，油水也是不少，刘家这边其实一直在推邱南冲，只是不知是什么原因，刘家这样的人家为何对邱南冲这么一个不怎么亲的外家这么的支持。 只是这突然之间邱绍宗居然死了，还是在天牢里面死的，之前人活着邱刘氏便已经是恨极了嘉善郡主，这一回中间的事情怕是更复杂了。 “是宁阁老！”华锦想了一下，这京城里面和邱家有大仇的，除了她和宁淏，也就是宁怀远了，所以便问了一句。 结果却是出乎了华锦的意料，容嬷嬷先点头，又摇头了，华锦见到她这样，知道这么问也问不清楚，直接让杜宇派的人过来说明。 “郡主，邱南冲那边我们一直都有盯着，只是郡主也说了暂时不对付他们，所以也只是盯着看而已，天牢那里也是，今日晌午的功夫天牢突然有人的到访，却是那宁家的大公子宁海，那时候属下们以为他是为了找邱绍宗说事，也只是看着，毕竟那是天牢，也不会有人真的做什么，但是不知是怎么回事，没过多久刘家也派人来看邱绍宗了，那邱绍宗吃过午饭不到半个时辰就去了，大夫到的时候早就没气了！”这小厮干干脆脆的把今日的事情说了。 所以现在到底是宁海做得还是那个刘家人做的，现在没办法说，毕竟这毒不一定是谁下的，只是按照常理来说，刘家和邱家的关系是盟友，不会突然做出杀了邱绍宗的事情，而宁家则是和邱家有大仇。 宁怀远这些日子以来虽然也是一直忙着慕容桓出征的事情，可是华锦是知道的，他已经派人出去查自己的妹妹葬在哪里，华锦也已经布置了下去，他也查到了那墓碑，所以知道自己的妹妹和孩子是那样的一个死法，宁怀远冲动的要杀了邱南冲的儿子来报仇也不是不可能的。 但是这么符合逻辑的事情，在华锦看来却不是宁怀远可以做出来的，说句不好听的，但凡在政治上走到一定地位的，说有多少的怜悯之心，就算是有的也不能说有很多，感性和冲动这样的字眼和政客就更是没有关系了。 能做到顶尖，那都是不知算计了多少人，又避过了多少人的算计，这么露出痕迹的事情不是宁怀远能做出来的，他自认是因为宁氏的事情对邱南冲恨的，可是之前他都能压制住自己，一直谋自己的身份地位，现在突然就扛不住了，这不是华锦看到的宁怀远，压抑自己的天性走到现在的宁怀远做不出来。 听着属下的回报，华锦皱眉看着他“你来说说，皇上的圣旨进入刘家的时辰，在晌午还是之后，不对，这消息有动静会更快才对！” 华锦更怀疑这是刘家做得，虽然华锦不知道刘家做这个事情是为了什么，因为宁怀远不至于做这样的事情，毕竟太有痕迹了，不符合这个人智商。 如果是刘家，那么突然之间这样华锦也只能先猜测是不是刘小姐进宫的事情传入刘家，在圣旨下达之前，之后便有人故意这样杀了邱绍宗，引起邱南冲对刘家的记恨，邱南冲作孽太多，就这么一个儿子，多不好，多不经事，除非是涉及到了他自己的生命，否则邱南冲怎么也会保着儿子的。 而且邱南冲也是个稳得住，狠心的人，儿子就是因为他死了，他也只会记恨别人，这一招几乎已经是把邱南冲和刘家正式给断开，这人恨得怕不是邱家，而是刘家啊！ “属下盯着刘家的时候，也只是看着有小厮进门，具体进了刘家之后的事情，怕是需要刘家内部的人才知道了！”这属下果然也是这么答的。 刘家这样的人家，不会像肖家这样的落魄勋贵一下得到消息的慢，刘家势力大，这宫里面的风声他们必然是盯着的，怕是华锦这边不过才出宫，这消息就已经在路上了，华锦的放下手里的茶杯，手指有节奏的敲着桌面“看来，本郡是真的戳到你的痛处了吧，柳昭文，或者说，柳相原！” 第一五一零章 邱南冲的决心 之后突然的站起来“告诉杜宇，刘家之前蛰伏的人全都给本郡动起来，刘家到底在谋算什么，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消息都给本郡第一时间送过来，通知门房那边，宁怀远来了的话，本郡不见！” “是”下人听到华锦的命令，干脆的应道，各自做事不提。 “你个没用的，我的儿啊，就这么一个儿啊，姓邱的，你是怎么和我承诺的，你说儿子不会有事的，就是在牢里受点苦而已，我答应你了，我等着你把儿子救出来，你就是这么救的，你唯一的儿子没了，你这回高兴了！”邱刘氏看着匆忙回来的邱南冲，上去就是一阵厮打。 几个小妾一看邱南冲那脸上都被划得一道道的，便一个个的冲上拉着邱刘氏，这家里就那么一个男丁，平素也是宠着的厉害，她们这些个生不出儿子的，也是被邱刘氏欺负压制的很，她的娘家也是厉害，这些小妾看着邱刘氏这样，心里不知怎么开心呢，只是不敢说出来而已。 邱南冲虽说年纪大了一点，但是形象总是好好的脸此时也好像是不敢置信一样，他突然接到刑部那边的通知，整个人现在是不敢相信的，虽说平日里他也知道自己那个儿子不像话，在外面名声也不好，可是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如何心里面不重视，只想着以后娶个合适的媳妇，有了孙子之后慢慢总是可以教好的。 那是他唯一的儿子啊，他怎么会不重视，即使总是给他闯祸，可也是他唯一的儿子，之前为了保住儿子他和刘家达成了一致的交易，也是牺牲了许多，结果现在突然之间告诉他，儿子死了，还是突然之间的，他以为这次努力一把自己再次到了兵部尚书这个位置上的时候，到时候儿子的事情总就有了转机。 看着妻子这么发疯，邱南冲才终于知道了，他那个宝贝的，唯一的儿子，是真的没有了，一把把邱刘氏推开“我没用，你怎么不想想，儿子是怎么被你教坏的，小时候也是好好读书的，被你硬惯成那个样子，真是个好的，怎么会出去惹祸回来！” “老东西，你现在怨我了，你整天睡在这些个狐狸精身边的时候，不顾着我们娘俩的时候，你怎么不看着儿子被我教坏了，这京城里面比宗儿更不像话的多了去，怎么没见到他们这样，老东西你自己没用，连个尚书的位置都坐不住，还能指望你什么！”邱刘氏见丈夫这般说自己，也是不客气的指责起来。 说话的时候还过来要打邱南冲，只是他一个大男人，现在也是反应过来了，看着邱刘氏一张油腻没有保养的脸，此时哭的也是难看，邱南冲一巴掌就打了过去“你再敢说我没用！” 邱南冲这么多年在官场上混了，之前是一时反应不过来，现在突然反应过来了，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死的蹊跷，今日这情况刑部的人也告诉他了，他就是不再是兵部尚书，可也是侍郎，这事情他们也会不隐瞒的告诉他的，看着好像是和宁怀远有关，可是之后那个刘家去的人，他有什么看不出来的。 想到这些日子刘家一边答应了说把他推回去到尚书的位置，一边又是各种找借口，逼着他必须站在他们一边，打的还不是这次陛下征倭的物资的想法，只是他一直态度模糊，只想着先得到好处，再想办法和刘家这样贪婪的人家摆脱关系，只是他这还在拖着，刘家居然真的敢动他的儿子。 “嘉善郡主，宁怀远，刘家，你们等着！”邱南冲心里恨极，如果不是华锦一开始针对他，有怎么会有现在的一切，至于刘家，既然他们不仁，就别怪他无义了。 之前他对邱刘氏可以，忍受这么一个蠢妇，不过是看着刘家的力量而已，现在既然刘家如此对他，这般的不讲情意，他如何还有什么耐性对她？ 邱刘氏嫁给邱南冲这么多年，便是一直以来都没有说过被这般对待过的，在家里作威作福这么多年，突然之间居然邱南冲动手打她，直接就疯了“老东西，你居然敢打我，我跟你拼了！” 这邱刘氏也不是个吃素的，半点亏也是不愿吃，被邱南冲打了之后，圆滚滚的身子疯狂的冲了过来，把邱南冲撞的一个趔趄，邱南冲看着这些妾室都在一边看着，更是觉得没有面子，狠厉的又打了过去，吼道“傻看着干什么，还不过来把人拉开！” 这才让人反应过来，过来把老爷夫人给拉开，邱刘氏看着自己这个多年的枕边人一脸的冷色，半点情理也没有的样子，心中更是寒了许多，曾经她骄傲于自己从宁氏手里抢了这样的男人，现在看看，她和宁氏有什么不同，都是被这样无情的男人哄骗罢了。 “邱南冲，你好样的，来人，备车，我要回家，你等着，没有我刘家，你就是一个没用的臭虫。我会让你付出代价的！”到了这个时候，也是正式的撕破脸了。 邱南冲根本是一点也不屑“你以为是谁害死了你自己的儿子，蠢货，就是你自己的刘家，你以为他们是为了你着想吗，你去啊，看看他们还让你进门不成！”邱南冲好笑的很。 真的以为这样的威胁对他还是有用的吗，刘家现在的态度已经十分明显了，他的儿子死了，他再也不会被刘家所用，刘家既然让他断子绝孙，他也不会放过这些人的！ “你胡说，不可能的！”油乎乎的脸上都是眼泪鼻涕，邱刘氏的形象让邱南冲更是嫌弃。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个如兰一般的女子，如果当年他知道未来的宁怀远会是阁老，他如何会弃了那样的好女子，和这样的一个蠢妇生活，连儿子都继承了母亲的愚蠢，到底让他没了继承人！ 不由得有些悲从中来，之后他的眼神更坚定了，还没到绝望的时候，没了这蠢妇，他可以在生一个继承人，谁都靠不住，那他就一个人拼个康庄大道，想到什么一样的，邱南冲更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的。 “那你就去试试！”邱南冲拂袖离开！ 第一五一一章 怎么你合离了？ 邱家的消息被不断的以各种手段传到了华锦这边，听着邱南冲已经和邱刘氏决裂，一边的海棠倒是笑了“这倒是难得见到，他们这样的狗咬狗一嘴毛！” 她说完之后一旁的茉莉便是严肃的拉着她，瞪了她一眼，怎么说那邱南冲也是宁公子的亲生父亲，她这话说着看似合理，可到底有些不尊重了一点，有些话郡主和宁公子都可以说，她们下人还是要有分寸和注意的，何况这话说的也不是多么好听。 她们这样的一番动作，本来是该引起华锦的注意的，结果几个人便看着自家郡主居然没有注意她们的动作，似乎是在想着什么一般的，对邱南冲和邱刘氏之间真的决裂了也不是十分高兴的样子，显然是有自己的一番想法。 容嬷嬷见到这情况，挥挥手让人出去，自己也跟着退下，显然现在郡主有事情思考，她们在这里打扰也是不好的。 华锦也的确在思考一些东西，现在这京城里面便是牵一发动全身的情况，看着不过就是邱绍宗死在了牢里，一个兵部侍郎的儿子而已，连功名都是没有的，可是谁都知道，这邱绍宗背后牵扯的却不是那么简单。 手一点点的把手里的折扇一点点的打开，又一点点的合上，华锦看着窗外“柳昭文，你真的只是为了她吗？” 郡主府门外的大街上出现了一架青皮的马车，那马车上还有女子说话的声音“云儿，你这突然到访，郡主万一不在就不好了！” “就是突然来才有惊喜呢，华小六这家伙说走就走，这些日子可是在京城做了不少的大事，我可要好好问问她，让她带我也参与参与！”女孩的声音也是脆生生的，带着些玩笑的意思。 “你呀，结了婚的人了，也亏得贤儿不计较！”这个说话的人似乎年纪不小了，有些无奈的样子。 “哎呀，娘，华锦什么时候那么讲规矩了，她呀，那规矩都是讲了给别人听得，最是不屑这个了，这些日子她做得那些事情都是知道了！”女子又说道。 只见这女子盘着一个简单的随云髻，一侧簪了兰花的白玉簪子，碧色的短袄衬着窈窕的身子，月白的裙子上绣着海棠，十分清雅的年轻妇人的打扮，说话的时候还拉着那年长的夫人撒娇的很。 妇人听着女儿这般撒娇，也是无奈，神色也是严肃起来“你自己带着丫鬟去见郡主，若是见了人，便多问问这京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父亲这样突然接到圣旨进京，怕是有许多事都弄的不是十分明白，她也不是一般的女子，怕是知道比你父亲那些同僚都多呢，我倒是不方便了，你去问了正好！” “好了，娘，我一定把这事情办好，不就是打听一点消息呢，我问了她还敢不说不成，放心吧，娘！”年轻女子打包票，之后便扶着丫鬟下车“娘先回去吧，我晚膳之后再回去！” “你呀，到时候我派车过来接你！”妇人笑着说了，看着女子进门了，才离开。 华锦这边还发呆呢，就看着有人过来报“郡主，楚小姐来了！” 这话听到华锦的耳朵里，她一开始没有反应，之后突然跳起来“你说谁？” “郡主，是楚小姐！”容嬷嬷说完以后才反应过来这么称呼也是不对的，又道“是苏州的陈二奶奶！” 这么说华锦才是反应过来了，这说的居然真的是楚流云，因为楚流云的夫君就是姓陈的，在家行二，所以楚流云现在都是称呼为陈二奶奶了，只是这称呼对华锦和大多数人都是陌生的，因为华锦都熟悉了就叫楚流云了。 “快请进来！”华锦都蒙了，如果是在苏州遇到楚流云便是再正常不过的了，毕竟都在苏州，但是这可是在京城，何况楚流云已经是成亲了的，嫁了人，出来都不容易，何况是突然到了京城。 华锦的话音刚落，便看着女子脚步匆匆的进门不说，还自来熟的数落华锦这府里的布置，倒是真的不把自己当外人。 “华锦，我来了你怎么不来迎接，之前我以为你这京城的郡主府多大呢，看着倒是比苏州的还差一点，就是你只是暂住，也没必要这么的不用心，这外院布置的真是没眼看，倒是内院还有点样子！”楚流云进门看着华锦这匆匆出门的样子，笑得十分开心。 “臭丫头，来京城这么久，一封信都不给我，可是不把我当姐妹了是吧！”要说楚流云这性子，认识华锦之前还是比较温柔的，自从认识了华锦，连华锦自己都莫名其妙的，突然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泼辣了许多。 “楚姐姐你怎么来京城了，莫不是楚姐夫终于看清了你的真面目，和你合离了？”华锦也是不客气的玩笑起来。 “臭丫头，我这么好的妻子，他乐还差不多！”之后掐腰看着华锦“谁合离了，你说谁合离了，你别以为我嫁人了就不敢拿你怎么样啊！” “还有，什么我的真面目，他从小与我一起长大的，有什么看不到的，你家宁四难道不知道你是个什么面目？”楚流云气鼓鼓的过来，看着华锦这小脸，捏了捏“臭丫头，你这来了京城怎么折腾的，以前着小脸上就没有半两肉，怎地现在瘦成了这可怜样！” 华锦被这么掐着脸也不生气，看着楚流云笑“楚姐姐你嫁人之后比以前更厉害了，楚姐夫嫌弃你你也不用不好意思和妹妹说，以后我在给你寻个更好的啊！” “你再说，你再说我就告诉你姐夫去，让他找你家宁四，不过怎么不见宁四，去上工了还没回来，你说你们整日的就这么一个府里住着，还拖什么拖啊，赶紧成亲得了，你也不想想，就你这个脾气，除了宁四眼瞎，脑残之外，谁能想不开要和你成亲啊，你又不像是我，早早的逮着一个，他都不敢不娶！”楚流云这话说的，对自己还是认识的很深刻的。 “许久不见楚姐姐，楚姐姐说话还是这么的一针见血，所以楚姐夫真的还没有认清姐姐的真面目吗，这真的是让人意外啊！”华锦继续贫嘴。 第一五一二章 密旨进京 “你给我少贫嘴了，芙蓉呢，有什么好吃的，给我端上来，这才进城就过来了，真是饿了！”楚流云到华锦这里真的就和到自己家一样。 芙蓉听了楚流云的话之后，也是笑着行礼，下去准备吃的了！ 华锦把楚流云的手爪子从自己的脸上扒下来，拉着人进门“楚姐姐这倒是和进了自己家门一样的，不过姐姐运气着实不错，这几日芙蓉经常炖汤给我，这次你也尝尝！” “这些日子以来，我是最想着你家芙蓉的手艺了！”楚流云笑着说道。 等着两人坐下，华锦才有些好奇的问“楚姐姐怎么会突然进京了？” “不仅仅是我啊，过几日妙儿也要进京呢！”楚流云说到。 也是奇怪了，说起来这社交也真的是个圈，华锦和陆妙贤是好友，现在王兰芝和夫君也在泉州，两人在泉州倒是也熟悉起来了，楚流云和华锦是后认识的，但是在之前和陆妙贤也是认识的，只是两人不是多么熟悉，因为华锦的关系，这四个人倒是也熟悉起来了。 “这不是听着她也要进京来，我在家待着也是无趣，正好跟着我爹娘一起进京了，到时候咱们在京城聚聚多好！”楚流云说的简单。 华锦却是皱眉“妙姐姐怎么也要进城，这京城还是什么好地方不成？” 也难怪华锦这样了，陆妙贤也是嫁人的了，这么多年一直在泉州，连苏州都没有回去两次，泉州距离京城这么远，说来就来，又不是孩子，这拖家带口的，没有事是不可能的。 楚流云看着华锦这样，也知道她不是那等见识短浅的，便道“自从你进京之后，我在苏州都听着你不少的事情，也不知你是怎么想的，这般高调，现在对你不满的声音还是不小的，你还是多注意一点吧！” “妙儿倒不是为了别的，只是她那夫婿本来也是个安稳的，只是最近沿海那边也是乱的很，陛下征倭的消息一直传出来，他们那边就有些浮躁，所以这人特意进京来疏通一下关系的。”楚流云说道。 华锦听着是为了这个，直接皱眉了“怕没有那么简单吧，我记得前些日子陛下刚刚定了要征倭，还是御驾亲征，之后可是发了圣旨下去，现在沿海都已经开始做准备了吧，妙姐姐可是惹了这件事上？” 华锦多敏锐的人啊，楚流云不说，她就有猜测了，毕竟这些圣旨之类的都是她参与一起商定出来的，如果不是出事情，没事出来走动什么，何况连楚流云自己都来了。 “楚姐姐怕是也不仅仅是为了出来玩的，可是为了妙姐姐过来与我说什么情的？”华锦一语道破。 楚流云有些尴尬的看着华锦“恁的就是你最聪明，她写信来给我，我倒是不好意思，何况我爹也是突然接到圣旨，说是提了他到兵部尚书，我知道你在京城里面一直都有参与这些事情，爹娘也想着我与你的关系，说不得能帮着我爹的忙，所以也让我跟着来了，你看……” 华锦喜欢楚流云的就是在这里了，有事情她是绝对不瞒着的，哪怕是父母让她试探华锦的，她也都是直接和华锦说了，因为相信华锦不会瞒着自己，会帮着自己。 果然，华锦听着这件事也是惊讶的很“姐姐的意思是说，楚伯父是进京来出任兵部尚书的？” 这个消息华锦一直都不知道，如果不是现在楚流云过来与她说，她怕是明日进宫议事见了楚大人才知道了，她站起来，背着手皱眉“也是，那胡忠自然是好的，也有经验，可是现在兵部的当务之急是抗倭，比起胡忠来，出任苏州知府的楚大人显然对沿海的情况会更了解！” 之后华锦的眸色深沉起来，慕容桓突然如此做，怕是已经有所怀疑，胡忠这人也可能有些不妥，之后联系最近刘家笃定的要邱南冲回复尚书的位置，怕是这胡忠也被影响了，所以才会有这时候的空降。 华锦之后又皱眉猜测，如果是这样的，刘家突然对邱绍宗下手，会不会也是因为知道邱南冲这人是扶不起来了呢？ 今日这事情倒是赶在一边了，特别是楚大人的进京，只这件事内涵就太丰富了，之前华锦还想着邱南冲会怎么做，现在看来，怕是邱南冲要爬起来太难了，这六部的堂官就那么几个人，哪个位置都不是轻易能被拉下来的，邱南冲之所以会下来，还是真的犯了大问题的，剩下的那几个可都是人精，短时间内这位置是不会空下来了，何况邱南冲也不大被慕容桓喜欢呢！ 如果不出意外，之后怕是有可能，只是华锦可不会让邱南冲有那个机会，她这么想着，又道“和门房的人说，如果宁阁老来了，请进来，等着本郡去见他！” 外面的人听着华锦的话便出去传话了，倒是一边的楚流云见华锦这般威严，倒是有点陌生的感觉，倒不是之前华锦在苏州的时候不威严，可是毕竟那时候的华锦还没有经历在朝堂上的许多事情，就是威严也是不同的。 “你现在倒是威风了许多，我已经把事情都告诉你了，你可跟我说说，这京城现在是个什么情况，陛下怎么突然要自己御驾亲征，我父亲现在来了又是个什么情况？”楚流云说完以后才道“之前倒是没见了陛下多看重父亲，这次突然这样，又是密旨进京的，父亲也是有许多的担忧。” 华锦坐下来“楚伯父的担忧是对的，现在的京城是最好的时候，也是最坏的时候，不过这事情怕是不好让姐姐去传话，如果楚伯父有空，不如明日去见见在苏州看好的读书人之类的，总是半个同乡嘛！” 这话说的，虽然不是明着说，但是也是说了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这京城的水很深，不是那么容易掺和的，不过华锦也说了，自己会把事情告诉楚大人，只是么，这京城里面是势力那么多，一旦来了，站队的意思也是很明确的。 “华锦，这些日子不见，你倒是长进了不少！”楚流云也不是笨人，华锦几句话她便已经是明白了！ 第一五一三章 是自卑吗 听着楚流云这么说自己，华锦也只能苦笑“姐姐这般说我，我倒是不知该怎么回答才好了，姐姐怕是不知，自来了这京城里面，我便是个囫囵觉都是没有好好睡过的！” 慕容桓现在这么一来，之前的许多她的计划又要有所变动，之前她是不打算理会宁怀远的，邱绍宗死了这件事，要说和宁海一点关系都没有，其实也没有那么简单的，这京城里面大概和邱南冲有大仇的也就是宁怀远了，除了他，也就是华锦这个嘉善郡主有可能，毕竟宁怀远不知道华锦和宁淏是未婚夫妻，更不知宁淏就是宁氏的儿子，所以这个事情，如果她是宁怀远，这么一个非常好的，直接把邱南冲给灭掉的机会，他不会不找她的。 只是之前华锦是想着摆一下姿态，而且邱南冲这人她是觉得暂时也不需要马上去对付，只是现在机会都来了，刘家那边也除了乱子，那她就看看宁怀远是个什么打算再说。 楚流云见华锦脸上这苦笑并不作假，也知道她并不是故意如此，而是真的不那么容易，也叹息道“你从来是好强的，这些日子我也随着父亲看过朝廷的邸报，不说别的，你的性子我总是知道一点的，你这次这般的高调，怕是也有自己不得已的地方，姐姐不想说别的，只是你好歹也自己注意一点，别把自己给折进去才好！” 华锦笑了笑“我有什么好折的，不过就这么一条命而已，现在这游戏也不是我能选择玩不玩的，我倒是多劝说姐姐一句，妙姐姐的事情我不知是怎么回事，想来既然可以进京打点，怕是这人还是好好的，如果是这样，还是不要进京来的好，等过些时日这京城必须要大的动静，之后如果我还好好的，如果他们家不是连累到了通倭的事情上来，倒是可以说上几句话，说实话，现在这个时候不牵扯什么官职，反而是好事！” “至于姐姐你自己，我也劝你不要在这京城里面逗留，楚姐夫这官做得不大，明年春日之前还是不要做什么事情的好，这段时间就是能保持平稳，等这段时间过去再说其他的，姐姐也尽快回去吧，莫要在京城多待！” 华锦也不说别的，只是让楚流云尽快出京，天可怜见的，要不是和楚流云的确是好的感情，这话她是不能说了，这话出来，楚流云自己便是不知是什么意思，楚大人这官面上混的却必然能品出什么滋味来的。 果然，楚流云看着华锦这般严肃，也是正经起来“我知道了，妙儿的事我也只是和你提了一嘴，她怕是已经出门了，你最好亲自写信给我，我看看给她送过去！” “好，我马上写！”华锦也没耽搁，笔墨备好了就写了一封信，也没有瞒着楚流云，内容也都是她之前说的。 楚流云把信收起来，看着华锦说道“你今日说的话，我会直接告诉父亲！” “可以，也不用给伯父说太多，无论伯父做什么选择我都是尊重的！”华锦笑着点头，又看着芙蓉带着小丫鬟端着饭菜过来了，才说道“罢了，这些个事情也是麻烦的很，倒是也不差一会儿功夫，姐姐难得来了，咱们姐妹好好坐下来吃饭喝酒，不知楚姐姐这些日子可有趣秀玉书院教书，那些女孩子们又怎么了？” 楚流云看着华锦如此表情，便也知道了这些事情怕是也没有急切到必须马上说的，所以也只是点点头坐下“我还当你把秀玉书院已经忘记了呢！” 说完之后叹息一声“自从有消息说陛下要亲自出征剿灭倭寇这件事之后，百姓们真的是很期待，你离开这期间秀玉书院又收了一些女孩子，真的是九成都是受到了倭寇祸害的村里的女孩子，可怜的很，现在已经有更远处的孩子过来了。” “也是亏得你这个嘉善郡主的名声，一个女子立足朝堂，不知道多么传奇，之前看不起秀玉书院的现在也是不敢说什么，不过也有许多酸秀才话不少，只说你这是有违人伦，只是日子还短，没有传的厉害，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了！” 楚流云其实也对华锦现在这样的高调很担心，但是又真的觉得秀玉书院做得的确是好的，所以说起来也是话不断。 华锦听了也是不屑“只是不知这些人知道嘉善郡主就是华隐秀，还能酸些什么样子，到底是多自卑才能说出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有能耐就读一样的书，有一样的机会，看看这些大男人是不是也处处比女子强，除了力气还有多了那一块，他们还强些什么？”华锦一直觉得，古代的男人真的是很自卑。 如果不是知道女子真的厉害，那么打压女子干什么，前世的古代许多经验不也说了吗，谁说女子不如男，现代社会娇养出来的没用男人有多少，能力惊人的女人有多少，女子若是自己瞧得起自己，肯努力，便绝对不会比男子差的，都是人，哪里来的那么多的优越感呀！ “哈哈，这话怕是也只有你华小六说出来才能让那些男人闭嘴吧！”楚流云也笑了，之后才道“看着你倒是比之前在苏州的时候沉郁了许多，以为你会变了的，没想到还是这样的，我相信，你办的秀玉书院在未来很久以后，会让所有人都明白，女子从来是不差于男子的！” “楚姐姐这是瞧不起我了，无论遇到什么事情，我哪里会变的，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不是我华隐秀这个女子出来说这句话就让人信服，而是未来无数个我和清先生这样的女子都出来说这样的话，声音才真的能振聋发聩的！” “只有这样坚持和持续的力量，无数的优秀女子站起来，告诉那些男子，他们能做的事情，女子一样可以做，读书识字骑马打仗，一定会有女子比他们做的更好，而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即使也许那时候我已经不在这世界，但我相信，这成绩里面，必然有秀玉书院的名字的存在！” 第一五一四章 你俩有毒吧 楚流云看着华锦“你知道吗，每次看着你，我才会知道，为什么是你，不是别人，成就了青史！” 这话说的对华锦可谓是相当的推崇了，其实华锦自己不知道，她们这些和她关系好的闺蜜是真的都十分佩服她，不是因为别的，因为华锦做到了这个世界上大多数女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她是真的做到了与男子争才华，也做到了与男子共谋朝政。 她优秀到了，哪怕是她们和那些个书生说华隐秀是女子，是嘉善郡主，都没有人相信，是啊，谁愿意相信能写出那么一手字的人是个女子，那样的胸怀阔达。 对于这些夸赞，华锦从来都是受之无愧的，不说那些诗词，直说她的字，可以说是前世今生，她一点点的努力练习出来的，书法这件事从来都没有什么捷径，只有苦功夫，她唯一的好处就是，有空间的时间差，她在空间里得到了更多的时间，可是练习的苦功夫，没有人可以代替。 没有人的成绩是随便就有的，华锦也是，她用了所有努力所以才有了现在的成绩，这就是她，所以华锦从来对别人夸赞自己的字是无愧的，至于那些诗词，她的确是抄的，所以因此得到的光环，她自己也不会骄傲。 “青史留名，我怕是不怎么想的，只希望不是一片骂名就好了，不过现在苏州那些人还是不信我就是华隐秀吗，其实这户籍查查就知道了吧？”华锦笑了笑，这件事她有时候也是有趣的。 真的以为华锦那么天才，华隐秀和嘉善郡主是一个人这件事在之前一点点都没有被人发现吗，当然不是了，之前苏州就已经有人知道了，有意思的是，无论是女子还是男子，他们就是知道了这个是事实，也不愿意承认。 女子那边还不是重灾区，毕竟也有一些如楚流云这样的女子，觉得华锦可以做到比男子还厉害是特别牛的事情，觉得华锦太厉害了，大概就是有那种女子之光的意思，男子那边才是重灾区，表现就是，他们坚持华隐秀和嘉善郡主不是一个人，而且还是有理有据的。 其中坚持这一点的人当中，几乎都是华隐秀的粉丝和簇拥，可以说是对华锦的每一个作品都如数家珍的，哪怕是抠字眼也要说华隐秀和嘉善郡主不是一个人，死也不承认，另一些人心里面是认的，只是口中坚持不认，那就是才华比不上华隐秀的人。 说句不好听的，如果是清先生这样的确是比一些人强，但是也有男子强于她的存在，他们总是能拿出一个人来打击一下清先生，找一下自信和存在感的，但是可怕的事情在于，华隐秀目前为止，几乎每一次大家觉得她是江郎才尽的时候，她都能出来打人的脸。 而且华锦目前为止，正统男子学的那些个东西她做得都不必别人差，你说画画比不上一般人，那个也不是科举考试的大道啊，可是华隐秀的策论做得都是好的，光是这一点就比多少男子强了，更何况华锦的字那么好，她写的那些个诗词，一个一个的，他们都不知道华隐秀是怎么想出来的。 比他们强的太多了，他们这就是想找个可以碾压华隐秀，他们也找不到啊，那就只能不承认华隐秀是女子了，好像这样他们就能有点面子一样。 “你还好意思说，之前不知道多少人都信了华隐秀是女子了，只是不知怎么京城里面传说华隐秀和嘉善郡主一起出现了，不可能是一个人，这下子还有谁信啊，我还想问问你呢，你信不信之后你就是亲口说了自己就是华隐秀，也会有人不信？”楚流云还郁闷呢。 “而且，我这路上还听着那茶楼里面讲那个什么平民郡主记，那故事我便是听着两耳朵都是和你有关的，也不知是什么人故意这么传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流云好奇的问华锦。 华锦哈哈笑着“楚姐姐不觉得刁蛮公主抢亲记的情节更跌宕起伏吗，这故事的本子更不错，姐姐有空可以好好听听，有趣的紧！” 楚流云一脸奇怪的看着华锦“你不会在京城也和在苏州一样的到处传些话题吧！”看着华锦点头之后一脸的无语“华小六，你这都是什么毛病，你知道嘉善郡主这一身的脏水，大部分是你自己泼的吗？” 她就没见过这么喜欢黑自己，这么喜欢传自己的一些黑料的人，华锦是怎么做到这么自在的黑自己，还觉得开心的呢！ 之后反应过来一样的“所以那个刁蛮公主抢亲记，抢的是你？不对啊，难道你现在不仅祸害自己，还祸害别人了？” 那个被华锦祸害的对象刚刚散值在回家的路上，打了个喷嚏，结果才进了他那个小院子的巷子就看到了一群人，每天忍不住的就皱起来了。 宁淏深呼吸的去应付刁蛮公主，这边华锦听了楚流云的话也是笑的不行“楚姐姐你猜呢？” “这有什么好猜的，除了你们家宁四那个从来哄着你的，还有谁这么心甘情愿的被你祸害啊，青年才俊状元才啊，你知道宁四中了状元之后多少他的传说吗，苏州那边要不是知道他已经定亲了，王先生哪里的门槛都要给那些提亲的人踩坏了，偏现在又传出这些有的没的，你倒是不担心王先生听了被刺激啊！”楚流云都懒得猜。 这个世界上只有宁四那个家伙会在华锦同学说月亮是方的时候点头赞同，还能解释一通华锦说的才是对的，加上华锦在一边洗脑，谁能明白大家回家的路上看着圆圆的月亮说是方的，被人看傻子一样的表情啊？ 用华锦之前形容别人的词语来说，华锦和宁淏这俩人，有毒啊！ “不会，老师知道我和师兄的性子，不会相信的，只会当个笑话听听就算了！”华锦这话说的，那叫一个自信吧！ 楚流云吐槽“我明白，反正你们一向虐的都不是自己人，这么多年了，我不习惯都不行了！” “谢谢理解啊！” “不用，我怕有报应，这么昧着良心！” 华锦…… 第一五一五章 谁怕谁 华锦这边话闺蜜闲话，却说宁淏这边，宁淏这些日子也着实繁忙了一点，他是天子近臣，看着职位不高，可是这皇帝忙起来的时候，他便是没有个正经闲的时候，这都还是看在他和华锦的关系不一般，已经减低了他的存在和工作的基础上了。 其实宁淏一直觉得慕容桓看着他的眼神是很复杂的，那其中可能蕴含的东西十分的复杂，宁淏只假作不知，倒是无意识的表现了自己的痛苦，适当的让慕容桓感受到自己现在可以和所爱的人在一起的愉快，免得他总觉得宁淏比他过得好。 华锦知道宁淏这么做的时候还好笑呢，有时候男人的醋也是来的莫名其妙的，她和慕容桓之间，哪里还有其他的可能呢！ 其实宁淏也就是这么一说，他这么做也是避免自己的存在影响华锦做什么，只是这朝廷的事情就已经不少了，这些日子以来九公主也是纠缠的紧，这位公主可是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看着华隐秀这些日子以来一直病着不出来，据说已经是快死了，宁淏也没有去看他那个心爱的师弟。 虽说宁淏对她依然没有什么好脸色，慕容画也是十分的愉快，每天恨不得天天跟着宁淏，还时不时的邀请宁淏去参与她自己所熟悉的人组织的聚会，都是一些个不食人间疾苦的少爷小姐，做得无病呻吟的姿态，如果不是有自己的目的，宁淏哪里有那个心情与这些人牵扯。 之前他去了刘家参加酒宴，那一天也是正式见到了之前华锦口中说的那位刘小姐，也是据说的和华锦有些相似的那位刘小姐，结果自然是十分的失望，相貌不一样不说，那故作姿态的气质便也是差了许多，不过看慕容画似乎是和这刘小姐比较投缘。 除了这刘小姐，他还见到了那位柳昭文，之前宁淏与柳昭文也是有过见面的，毕竟都是这京城的读书人，就是不熟悉，总是在一些场合擦肩而过的见到过的，那一日一起宴饮的时候，他总算是见到了这个被华锦怀疑的人，之后便越发疑惑柳昭文在刘家的身份。 这些日子宁淏一直都在想办法查明刘家的心思，九公主还是比较配合的，最近刘太妃似乎是很忙，都不怎么管她。 “你怎么又来了，又有什么事？我这些日子每天进宫做事，你别过来麻烦我！”宁淏远远的看着九公主的人就在自己家门口，也是不客气的很。 隔壁的罗氏现在也是每日在家养胎，张玉友这些日子也是忙的很，毕竟皇帝要出征，这期间牵扯的人也是很多的，可以说现在大家都是跟着一起忙活，之前看着九公主过来还看看热闹什么的，现在都已经习惯了。 “奶奶，那九公主又来了，真是让奴婢叹为观止啊，居然这么上赶着自己找男人，公主就是不同！”罗氏的丫鬟一边过来拿着针线过来做活，一边说着。 罗氏眯着眼睛小憩，听着丫鬟这么说，也是慢悠悠的道“公主嘛，老子天下第一，有什么不敢做的，这皇家也真是让人看不透了，宁大人可是已经在苏州定亲了的，倒是替宁大人的未婚妻觉得难过，说不得真的被这刁蛮公主抢了亲事呢！” “不是吧，就是公主也不能坏人的亲事吧，既然说了是定亲了，那必然是已经在衙门里面记档了，总不会再有什么事情吧，就是皇帝也不能随意就给人把这亲事拆了吧！”丫鬟有些惊讶的样子。 罗氏淡淡的“罢了，大人也说了，现在京城里面可是乱的不行，我们还是好好的养着胎，不管发生了什么，总有爷们顶着，宁大人到底会如何，也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丫鬟也只是八卦一下，见自己的主母如此说了，也不再多话，低着头继续做事，罗氏则是闭着眼睛，想着这些日子嘉善郡主怕也是忙的很，她现在听着这外面的风言风语并不少，也是有些担心郡主，希望不要再有什么大事才好。 “宁雅川你是什么意思，我来看你怎么了，还是你只想你那个好师弟来看你，可惜啊，你那个师弟身子不行，怕是快病死了，活不了几天了，哈哈！”九公主本来是有些着急的过来的，结果被宁淏这样的不客气，也是立即就反击。 即使知道这九公主说的师弟是华锦，华锦一直都是好好的，今日上午在宫里面还一起见面过，但是现在听着九公主这么说华锦，宁淏还是忍不住的一阵怒气，看着九公主“你再说一句，就给我滚出去！” “宁雅川，你再说一次，你让我什么？”九公主在一边疯了，她是公主，哪里被这么对待过？ 之前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捧着她的，之前宁淏虽然不给她好脸色，可是也没有这样直接骂人的，现在居然这么直接让她滚，慕容画的脸色阴沉沉的，每次都是这样的，只要是和那个华隐秀有关，这个人就一定会是这样的，那个人怎么不去死，那个人死了，就再也不会在宁雅川的心里有痕迹了，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什么阻碍。 “我让你滚，公主又能如何，你如果再这样诅咒小六，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得逞！”宁淏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都觉得酸呢。 如果不是碍于身份，如果不是没有到时候，如果不是这慕容画还有用，他必然要亲自结果了她，没有人可以伤害他的小六，即使只是言语上的诅咒，如此的侮辱他，如此的羞辱小六，宁淏的心里恨到了极致，眼神也是冷的吓人。 “好啊，宁雅川你好大的胆子，你羞辱公主，你以为会如何？”慕容画气急了。 “辱人者恒被辱之，公主哪里值得我尊重！”宁淏在慕容画的面前那是连基本的规矩都是不讲的，反正他怎么做慕容画也不会把他如何。 “宁雅川，你以为我不能把你如何是不是，好，来人，去把华隐秀给我抓来，本宫要好好的和他说说话！”慕容画也会威胁了。 宁淏看着慕容画，冷笑“你敢，我就死在你面前，我倒是看看逼死朝廷命官的公主又能是什么下场！” 第一五一六章 刘苏是谁 这些日子宁淏也算是对慕容画的脾气有了一点拿捏的，虽然宁淏自己也不懂为何九公主怎么就看上了他，还这么的执着，真的是他完全一点好脸都没有给过慕容画的，比起对华锦的殷勤，这根本就是两回事，但是慕容画就和着魔了一样的，依旧是追着他不放。 说实话，但凡他能知道慕容画喜欢自己什么，他也可能去改的，可惜没有，慕容画的喜欢来的莫名其妙，没有一点点的痕迹。 至于现在慕容画的所谓的威胁，宁淏也完全不怕了，因为他知道慕容画对他是有要求的，她不敢真的逼着宁淏到极限，因为慕容画也知道宁淏是个说到做到的事情，他答应了不和华隐秀见面，这些日子也的确没有见过华隐秀，即使华隐秀现在病的十分厉害。 之前九公主亲眼看着宁淏的师弟过来骂他，说他怎么这么不知变通，哪怕悄悄的去看看小六什么的，宁淏虽然十分痛苦，可是依旧是拒绝了，只说让师弟照顾好小六，说自己和小六的缘分到了什么的。 慕容画看了以后一边觉得宁淏的确是答应了就去做了，另一面，也明白现在已经是他的极限了，如果逼的太狠，之后的事情的确就不是她能想象的了，只要她贪心宁淏这么人，这个问题便是无解的，她不敢逼迫宁淏。 慕容画这个人，用华锦的话来说，的确是没有脑子，但是虽然对其他的事情没有智商，可是对男人她还是稍微有点脑子的，就好像是什么都能做好，理智的女孩华锦在感情里面其实是有点迟钝的，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了。 慕容画在男女感情上倒是还能有点智商的，也大概只在这方便能聪明一点吧，可惜挑错了对象，看上了宁淏这个一心只想着华锦的，也许慕容画看中的也是宁淏的这种只看着一个人执着吧。 只想着他把对华隐秀的心思都用在自己身上，那么便是没有再好的了，可惜这只能是她的一个妄想。 “你……”慕容画见到宁淏如此油盐不进，也是咬牙恨恨的。 宁淏也是瞪眼“你可以试试，我说到做到！” 慕容画怕的就是宁淏这一点，她心里何尝不委屈，她到现在也不懂，自己一个女子，怎么就比不上个硬邦邦的男人，男**阳调和才是规矩不是吗，怎么到了宁雅川这里，他就只喜欢那个男人，就因为华隐秀会写诗作词的吗，她也可以啊，这些日子她都有努力读书了，可是那些个书本文字什么的，她看了也看不进去啊！ 每次听不到自己心爱的男人说的是什么，她心里面也很委屈的，也努力了，可是为什么宁雅川一点点都不理解，她真的有努力做到最好了啊！ 宁淏冷哼，好似没看着和慕容画在一起的那位刘小姐一样“公主没事就先离开吧，我累了！” 慕容画那叫一个郁闷啊，气的不行，宁淏这幅油盐不进的样子，也是让她没有办法，刘苏本是着急的过来找公主求救的，哪里想到九公主知道是怎么回事之后居然就带着她来了这里见宁淏，她与宁淏也只是这些日子多见了几面，也不是多么熟悉。 何况她想着之前也被警告过不要与宁淏多亲近的，她心里发虚，对宁淏也是不敢多说话的，可是哪想到慕容画进门之后就和宁淏这么吵起来，她在一边又是着急，又是尴尬的，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反应才是对的。 现在看着这个情况，也只能过来拉着慕容画“你这是做什么，我来找你是为了我的事情的，你二话不说就把我给带过来了也罢了，现在就是为了让我看着公主和人这么别扭的吗，公主也想想，现在宁大人都已经是答应了与那华隐秀不再见面联系了，你又何必这样逼着人，以后人与你成亲了，慢慢也就淡了，何况那华隐秀还不知活到什么时候呢！” 刘苏也只是为了安抚慕容画，毕竟现在她指望着慕容画，所以顺着说了几句，这话说的其实也不算错，现在也不是一个人在说那苏州有名的天才少年华隐秀怕是不好了，说已经是病重，现在甚至都有人传说过不了这个冬天的话来了。 所以她也不过是拿着这些大家都传说的话出来劝说慕容画，却哪里想到，宁淏虽然不是华锦那样有空间所以五感比人都要强烈许多，可是也是跟着华锦一起吃着空间出产的，耳朵也是好用的很，尽管刘苏是小声说的，可是他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所以刘苏说话的时候，就好似感觉到一个冰冷的眼神看着自己，想去看看是谁的时候，那个方向却有许多人，而且只是一瞬间的感觉，好像是她的错觉一样。 慕容画本来也是气的不行，只是就是宁淏这么对她，她也是没有其他的想法，反而觉得刘苏这话说的很是中了她的心思，便拉着她的手“姐姐不用担心，你这事情，我一定会帮你的！” 刘苏一脸的感激，心里不由得想起那人和她说的话，和九公主好好相处，九公主身份贵重，人又不是多么聪明，到关键的时候可以帮她，现在看来还真是的。 宁淏在一边看着刘苏也在的时候，心里早就算计开了，今日他在宫里做事的时候还没有得到其他的信息，只是看着本来应该做事的宁怀远突然说自己有事，提前离开了，他也只是以为是宁怀远家里有什么事情，他自己事情也多，倒是也没有多么上心。 即使知道了宁怀远是他的舅舅，宁淏本身也不会对这个人更多的担心，大概是这么多年来，本来也不是他生命中的人，而他本身也是个稍微有点冷清的人吧。 所以现在看着九公主把刘苏给带过来找自己，宁淏只是猜测是因为陛下的那道圣旨，之前他去刘家的时候，也看出来大家对这刘小姐的尊敬不是假的，只是不知不是那种真心的尊敬，而是没那么自然的感觉，还有说送刘苏进宫的事情，似乎也是个禁忌话题，不容许被下人提及。 宁淏只要一想，今日这情况怕是和这事情都是有关的吧！ 第一五一七章 所以定亲了没？ 宁淏对刘苏也是有关注的，这关注自然不是男女的，在宁淏的心里和眼里，这个世界上怕是没有比华锦更好的女子了，别的女子和华锦比起来便只不过尔尔，何况这刘小姐即使装的大方规矩，可是却有些小家子气。 想起之前华锦分析过柳昭文这个人，也说了这刘小姐也是有点奇怪，现在看来，也许他们之前疑惑的事情，今日可能会有个解答呢！ 刘苏有些尴尬的笑了笑，说实话，她今日面对的事情的确是紧急的，可是她却不想被宁淏参与，如果她知道慕容画要带着她过来见宁淏，她都不会来的，可是到了现在，有些事情也不是她能挽救的，特别是九公主的性子，根本不是她能控制的。 “公主愿意帮我，我心里自然是感激的，只是没有必要多么麻烦宁大人了，宁大人事务繁忙，我们先回去，回去再说！”刘苏还是想挣扎一点。 宁淏觉得很有意思，之前的时候他就觉得这个刘苏似乎是有意识的避讳着他，这是很奇怪的，他跟着慕容画去和这些年轻人聚会，即使大家也知道他是寒门，可是见慕容画和他亲近，也都是把他看做是未来的驸马的，虽说心底也是瞧不起的，说话的时候也多有讽刺，可是到底也是知道他不管怎么的，宁淏也进了他们的圈子。 之前还有几个驸马过来与宁淏说话什么的，觉得他们是一样的，在大家都是这个态度的时候，刘苏一直都是十分忌惮他，尽量远离他，不说话的态度，这就有点奇怪了不是吗，说句不好听的，宁淏可不是华锦那样名声在外，大家知道的他不过就是个小小翰林，状元之才，这样一个形象必然不是被人担忧害怕的，可是刘苏明显因为什么忌惮着宁淏这个人，这就有点意思了。 刘苏这么想着离开，只是一边宁淏看着，慕容画的个性可不会离开，特别是之前他这么直接撵人了，现在慕容画就会故意不离开，小女孩的幼稚，以为这样自己就没有输的厉害一样的，不说她所谓的喜欢是不是爱情，但是在感情的世界里，先动心的就是弱者。 在宁淏的面前，慕容画这辈子也不能是赢的，除非她脑子里的水突然都没了，智商也突然高了，否则就没有可能，所以什么自己没有输，她其实一直都是输的。 “不用，他是本宫的人，自然得帮我出主意，你这个事情本来我是可以跟我母妃说的，让母妃和陛下说一声就好了，只是母妃这些日子病了，我都好些日子没见到母妃了，哥哥那人不靠谱，他是状元，经常见皇兄，肯定知道怎么做！”慕容画果然不接刘苏的话茬，拉着她看着宁淏。 宁淏一脸的冰冷，即使好奇刘苏到底是不是为了进宫的事情过来的，也是不露出一点的姿态。 刘苏也是快哭了，她是个小女子，本也不懂太多的，以前不过是被人警告了做事，现在眼看着拦不住，不由得着急的看着外面，似乎想看着有人能帮自己一样的，可惜，她期待的人似乎没有出现，她也只能失望的低着头，不知所措的缴着帕子。 宁淏也看出来她这副慌张的样子了，不由得有些奇怪，为什么刘家的人觉得刘苏像华锦，根本是完全的不同吧，而且之前似乎也没有这样，今日却露怯了一般，就是那个肖云的娇蛮的样子都有一点华锦的模样，刘苏是真的今日完全没有那个感觉了。 想到之前的时候他见到刘苏的时候必然也会见到的一个人，宁淏突然想到什么一样，所以刘苏是因为那个人在所以才会有底气，气质也会显得好许多，有华锦那种即使出身不高，可是却自信的模样。 只是华锦这个人是非常的自信，所以那一身的气质和凛然都是来自于她自身，便哪怕是对着皇帝，她也是一样的有气势的，可是刘苏却不同，她的自信不是来自自己，所以现在身边没有了那个人，她会慌张的找人，找不到之后便直接没有了一点点的气势，变成了懦弱的小女子。 所以刘苏和柳昭文是什么关系，为何看着这般的亲密不一般，刘苏怎么如此依赖柳昭文呢，还有刘家之所以突然不送刘苏进宫了，是因为发现了这个女子其实不是陛下喜欢的类型，还是因为其他？ 如此诸多的疑惑，刘家的秘密似乎也掐在了这两个人的身上。 “你不用怕，他也就是对他那个宝贝的师弟才会那样，其他的都没事，我帮你问他！”慕容画看着刘苏这么低头不说话，以为她是害怕，拉着她安慰了一句，又看着宁淏。 “宁雅川，要我不找华隐秀的麻烦也可以，你帮我解决姐姐的事情，皇兄不知道这是发什么疯，今天突然传旨说让刘姐姐进宫，不是说现在都忙着出征的事情，居然还有时间想着这些，刘姐姐有喜欢的人了，她不能进宫！” 慕容画说的理直气壮的，宁淏看着刘苏和九公主“刘小姐有喜欢的人了，可定亲了？” “定了……”刘苏被人宁淏这么问的时候，下意识的点头，之后有摇头“没，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人，我就是不想进宫！” 宁淏哪里会错过她之前的回答，有些皱眉“刘小姐，这事情再简单不过了，如果你已经是定亲了，即使是陛下也不能随便就把你接进宫，只要拿着定好的婚约，让刘家进宫和陛下说明，陛下必然是可以理解的！” 他说完之后，便看着刘苏抓着帕子的手更紧了，慌忙的摇头“没有，没有，我没有定亲，我就是不想进宫，没有别的！” 宁淏的眼神越发深沉了，看着刘苏“刘小姐定亲的对象是哪位，柳昭文吗？” 一句话便试探出来，刘苏听了以后突然抬头看着宁淏“你怎么知道的？” 突然意识到自己不该这么说的，马上又捂着嘴“宁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没有的事情！” 她这样的遮掩水平，别说是宁淏了，一般有点智商的人也瞒不住的，何况是宁淏这样的细心谨慎有精明的，此时看她如此，也十分确定了。 第一五一八章 聘则为妻奔为妾 只是，刘苏和宁淏都忘记了一边还有个慕容画，只见慕容画拉着刘苏“你干什么逼着她，姐姐胆子小，你别吓着她，姐姐和柳公子是互相喜欢的，就是没定亲怎么了，那皇兄也不能这么拆散他们！” 慕容画也是理直气壮的很，觉得自己说的这话再是没错不过的“有情人怎么可以被这样就拆散了呢，皇兄那么多的女人，干什么非要姐姐进宫啊！” 宁淏都想为慕容画这话鼓掌了，她是怎么做到自己光明正大的破坏宁淏和华锦，一边又说着什么有情人不能拆散的话呢，小六那话说怎么说的，别既当又立，理都给她一个人讲了啊！ “公主居然还懂这个道理，真是让我叹为观止，既然公主这般的相信，不如亲自去和陛下说，看看陛下可不可以成全一对有情人！”宁淏这话说的讽刺极了。 “对，没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没有定亲便和人私相授受的有情人，我今日算是知道为什么公主之前可以那样的拆散我和小六，原来是这般想法，有情就好了，不定亲也是真爱，就该被理解！” 宁淏这人说话刻薄的时候也是一点都不客气的，因为慕容画这话说的就是个笑话，说句不好听的，就是宁淏喜欢华锦，也从来是和老师提前就说过了，也是在长辈那里过了明路的，只是因为他守孝，所以不能真的直接定亲。 因为作为男子本来就该对自己心爱的女子如此的负责的，不问长辈，那就是不遵循礼仪，那就是违背伦理，也是害了女子的名节，多喜欢都是没用的，宁淏的母亲当年不就是被这所谓的真爱洗脑，最后的结果也是十分的明白，宁氏一辈子都在阴影里面不说，连宁淏自己都受到的影响，什么真爱，都是不负责任的想法。 慕容画说这样的话宁淏自然会怼，即使他看出来刘苏和柳昭文之间根本不是慕容画的说的那样单纯的互相喜欢，被身份阻挠什么的，怕是柳昭文和刘苏都知道慕容画这人傻，所以故意这么哄着利用她做事而已。 真为刘太妃伤心，生了一对儿女都是个蠢的不说，还被人这么明目张胆的利用，偏自己被利用了都不觉得，真是悲哀，所以当母亲的别太聪明了，说不定儿女就报应回来。 慕容画怕是现在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人这样利用，还这般帮着刘苏说话，现在听着宁淏如此不客气的说自己，慕容画的脸上也是一阵青黑“你什么意思，你到底帮不帮？不是说你什么状元才，不是被皇兄信任么，为了当官不愿意当驸马，怎么你就这点本事啊？” 倒是难得慕容画居然还能知道这激将法怎么用，可惜的是，宁淏不吃这一套“公主慎言，我是不喜欢公主才不要做驸马，和我是否做官没有什么关系！” 论起打脸来，宁淏也是不必华锦差的，而且是直接打脸，以前他倒是和九公主还客气过，可是慕容画这人的脑子大概是有点问题的，这话如果说的曲折了，她是不懂的。 “你……我不管姐姐也没有什么错，你必须帮她！”慕容画被这么说了，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胡搅蛮缠。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外臣，天子家事如何是我可以管的，倒是公主是陛下的妹妹，比我有资格多了，公主自去进宫和陛下说就是了，陛下怎么还不给你这个妹妹面子吗？”宁淏看了刘苏一眼，心里想着，今日得过去让小六查查这刘苏和柳昭文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刘苏被宁淏这么一眼看过去，只觉得自己的那些个心思便被看的个清楚，这人和柳哥哥都一样的，很厉害，刘苏心里这般想着。 “我要是能进宫说，我还找你干什么，你就说你帮不帮吧，你如果不帮，我就真的找你那个好师弟去，看看他愿不愿意帮忙了！”慕容画又拿着华锦来威胁宁淏。 只是却忘记了，之前宁淏就已经不被她威胁了，何况现在刘苏显然是利用慕容画，而且是隐瞒了实际的情况，最重要的是，这刘苏是小六特意要给弄进宫去的，宁淏自然不会帮忙。 “不可能，我也劝说一下公主和刘小姐，这素来年轻人的婚事都是长辈做主的，就是家里没有了长辈，那也是要有媒妁之言的，如果没有，总也该知道聘则为妻奔为妾，这古往今来的规矩都是如此的！” “别跟着公主的时间久了，便也学的什么老子天下第一，什么都自己由着自己的性子就好，圣旨怕是已经入了刘家的门，刘家虽然势大，可抗旨不尊的罪名怕也是担不起的！” 宁淏一番话说的有理有据的，也是说的刘苏脸色泛白了，她看着宁淏一副要守规矩的脸，听着他说什么聘则为妻奔为妾，也是连涨得通红。 “明明不规矩的是刘家，我没有和人私奔！”说完之后刘苏的眼睛都红了，一直落泪，直接就跑了出去。 慕容画看着她这样，也是跺脚“你给我等着，我不会放过你的！” “公主这话说的，好像我不这样你就能放过我一样，慢走不送！”宁淏完全不在意慕容画怎么威胁自己，赶苍蝇一样的把人撵走。 等着九公主的人都已经走远了，宁淏才皱眉，看刘苏的反应，这期间倒是有许多的内容，没有私奔，所以是正经的在一起，还是说，柳昭文和刘苏其实是有定亲的，如果是这样的，那刘家又是为何这样呢？ “有人吗，去郡主府送信，就说我有事要和郡主说，让她过来一趟！”宁淏想着要见华锦。 “师兄找我有什么事情要说吗？”哪想到宁淏自己才说完，便见到华锦一身白衣，眉目如画的就站在宁淏小院的门前。 “小六，你怎么会过来，快进门，用饭了吗，想吃什么，我让他们去准备！”宁淏一见到华锦就满脸的微笑，哪有之前对慕容画的冷言冷语。 华锦进门“看着师兄和佳人谈的愉快，小六也不忍打扰呀！” “怎么这般怪声怪气的，她们也算得上什么佳人，比不上小六的一分！”宁淏这样见了华锦就开心的不行了，见她揶揄自己，也笑着反驳。 第一五一九章 收网的时候 一边的罗氏和丫鬟见到华锦进门，也是意外了一下“不是说华公子病着吗，怎么看着好似挺好的？” “外面的消息从来夸张，可能本来也没有什么事情吧！”听着丫鬟这么惊讶，罗氏说了一句，便继续做着自己的事情。 “小六你怎么就这么过来了，可有人看着？”宁淏看着华锦身后居然没有跟着人，也是有些疑惑的。 一般来说，华隐秀出门身边也会跟着人的，不是杜荃就是杜若，今日倒是没有人跟着，一个人过来的，虽然知道华锦应该也不会遇到什么，宁淏也是问了一句。 华锦笑了笑“也不是别的，杜若和杜荃都在训练，而且杜若的身世怕是有点什么问题，不方便出来，我自己也挺好的，这时候了也没几个人看到，便是看到了也没什么，反正也没多少日子了！” 这话说的，宁淏也是严肃起来“你的意思是，刘家，还是周生那边有消息了？” “这话却是不少，坐下来说吧！”华锦拉着人进门。 说话的功夫还把她手里提着的食盒交给一边的书墨“去把菜热了来，再让厨房煮点粥过来，这日子越发冷了，喝点热乎的舒服！” “是，小的这就去办，郡主和大人先聊着！”书墨笑眯眯的行礼之后就下去，知道郡主来了就是要单独和少爷说话的，也不打扰。 华锦倒是看着他这样有些奇怪了“他这是怎么了？” 以前可没见书墨整天这笑得和个二傻子一样，今日怎么就这样了，难道是遇到什么喜欢的姑娘了？ 宁淏也是无奈的摇头笑着“自从知道咱们明年秋日里就要成亲，他便是这样了，估计得过些日子才能好！” 书墨也是很小就跟着宁淏了，这么多年来一直十分忠心，也的确是心里面只想着宁淏一个人的，现在看着宁淏和华锦的感情好，也要成亲了，整天乐呵呵的，他这每日都跟着宁淏进宫，之后在外面候着跑腿的，许多人见他这样，还以为他是因为宁淏马上要当驸马了，他也知道这事不能说，所以也不告诉别人，自己一个人傻乐呵。 华锦都觉得无语了，要说起来，她似乎是唯一一个对这件事没有多少感觉的吧，其实两人在一起就是了，婚姻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约束两个人关系的是感情，而不是其他的，不是吗？ “他倒是个忠心的！”华锦扶着宁淏的手坐下，看着这房间里的一副丹青，想了一下“今日发生了一件事，若说起来，倒是和师兄有点关系，但是又不是很大的关系。” 宁淏过去给华锦倒茶，听着华锦这么说，回头笑着“小六你怎么也和我卖关子，什么有没有关系的，这京城里面，除了师兄弟和小六你，还有什么与我相关的，我可能听师兄说有什么事情！” 之后反应过来一般的“可是邱家出什么事情了，其实今日我倒是也有一桩事情和你说说呢！” 把杯子放在华锦的面前，宁淏也坐下来，华锦想了想，直说了“和邱家倒是有些关系，邱绍宗死在了牢里！” 宁淏皱眉“死了，这个时间点，突然就死了，不对吧！”之后又想起来“不是宁阁老动手的吧，他不至于做这样的事情啊！” 一个阁老，要扳倒邱家也不是多难的事情，没必要做得这么明显，落人口实，还挡了自己的官路，而且“不能是他，我今日看了宁阁老送上来的折子，弹劾的就是邱南冲，如果已经是做好了扳倒邱南冲，他针对邱绍宗也没意思，毕竟邱南冲倒了，他也落不到好处来。” 这件事是今日宁淏不小心扫到了，之后便知道不知是怎么想的，之前一直对邱南冲不做什么的宁怀远突然就这样了，他还想问问华锦，这背后是宁怀远一个人的想法，还是背后其实有慕容桓在背后的指使。 听着宁淏说起，华锦也点头“是，宁怀远没有那么蠢，但是宁海却未必，我得到消息，今日去看了邱绍宗的有两拨人，先是宁海，之后是刘家的人，都是直接表明身份的。” 最后的字眼华锦说的特别清楚，看着宁淏也是若有所思的样子，便笑了“师兄也知道了对不对！” “好一记挑拨离间，只是这人是谁呢，和刘家的仇怕是不小！”果然宁淏也想到了。 其实道理非常简单，宁海的年纪小一点，也没有入官场，做事冲动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可是华锦是见过宁海本人的，看着不是那么冲动的人，所以突然过去见邱绍宗，不一定是为了什么事情，华锦更多的是觉得他只是为了奚落都是有可能的。 因为宁海哪怕是自己傻，总不至于想弄死人也自报家门，告诉人家自己去了，害死人了，宁怀远如果只教了这么一个儿子出来，他还放着这个儿子到处去找自己妹妹的行踪，他就不是能自己到阁老位置的人了。 何况华锦手下的人也不是没有接触过宁海做事的风格，这事情不是宁海能做出来的，至于他到底是去做什么，怕只有他自己知道了，有趣的是刘家的人，刘家现在还要用邱南冲，而且态度也是争取他继续做兵部尚书的，突然之间杀死他的儿子，这是合作的意思吗，这是故意分裂吧。 所以宁淏也说了，这其实是有人在挑拨离间，想让刘家和邱南冲之间出现问题，而能动用刘家的人，把这事做下，这人必然在刘家有很高的地位，并且对刘家可谓是恨之入骨。 如果是一天之前，怕是华锦也不能确定这个人是刘太妃还是别人，但是在今日，华锦得到了一份调查来的消息，也已经非常确定这人到底是谁了。 看着华锦一脸的淡定笑容，宁淏和她相视一笑“柳昭文！” “是，或者说，是柳相原！”华锦补充。 多少日子的所有努力，在今日，也可以说，所有的拼图都已经完成了，只差了平远县的事情，但是华锦心里对平远县也有了猜测，并且已经派人过去了，所以，一切的事情，也终于快到了，收网的时候。 第一五二零章 痴男怨女 “看来小六心里也已经有数了，今日我看着那个刘苏也是慌张的很，似乎背后也有算计，我看着她和柳昭文的关系可是不一般。”宁淏也好奇的看着华锦，他以为自己已经知道了许多，没想到这边华锦似乎也知道了的样子。 华锦笑了笑“这个师兄的确说的没错，其实那一日我见过柳昭文之后就觉得这人隐藏的很深，所以一时想着这京城里面乱的很，也不能掉以轻心，便让人去查了这柳昭文。” 其实华锦查的时候也没有想太多，只是后来慢慢的觉得这人似乎是和刘家有什么关系的样子，之前因为华锦的命令，她的人在刘家都蛰伏起来，可是他们依旧在收集资料，在华锦今日突然让他们传递消息之后，刘家的许多事情一起到了华锦这里，而之前柳昭文的调查结果今日也到了华锦的手上，整合所有资料，刘家的事情就已经大致清楚了。 “他的确是个有本事的人！”听着华锦这么说，宁淏也认可道。 华锦笑了“岂止是有本事，我倒是觉得怕是比我们都厉害呢，一个人能有多少了七八年呢，为了做一件事而付出这么多的时间，也是一种毅力了，我只是没想到，一直我以为最难对付的刘家，会变成这样一个可笑的状况！” 其实这柳昭文和刘苏的故事并不复杂，不过是世间的痴男怨女之一罢了，只是到底是没有什么身份，所以便是只能被人霸凌。 柳昭文本名柳相原，说起来和华锦自己的出身倒是差不多，不过是京城附近一个农家的小少年，只是柳相原是个难得的聪明人，家里虽然是很穷，却得了那村里的一户人家的看重，供着他读书识字。 他也是有出息的，即使不能说多么的天才，可也是不错，这户人家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叫刘圆圆，说起来这位刘姑娘也是个温柔的，这户人家这么看重还支持柳相原，自然也不是没有所求的，心里也是认了他做女婿的。 柳相原和刘圆圆从小青梅竹马，也是一起长大的，所以早早的就已经是定亲了，只是怎么也想不到，看着不过是比村里的人家过得稍微好一点的刘家，居然是这燕国有名的刘家的人。 刘圆圆的父亲是刘家的一个旁支庶子，因为姨娘美貌受宠，他得了记恨，所以才到了这乡下生活，本来刘圆圆的父亲也是不写的争取什么，那么大的家族，整日的勾心斗角的也是累的慌，可惜他虽然想平静的过日子，他那嫡母却不想。 也不知是怎么算计的，已经都已经定亲的刘圆圆居然突然被通知要被接了进入刘家，以刘家大小姐的名义被送进宫，刘圆圆的父亲得知这消息之后便是气的一病不起，她母亲本来就是病重，居然没有多久就双双去世，刘圆圆一个孤女便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只能被人拖拉着接了进府，只是那嫡母不知和刘家是怎么说的，她进府之后并没有被看重，又替了别人的身份，在家里被人欺负，虽然是乡下的姑娘，可是刘圆圆也是被爹娘疼爱的，哪里做过粗活，可是在刘府里比那粗使的丫鬟还不如。 柳相原出去考试回来才知道刘圆圆发生的事情，也拿着自己的婚书想去给自己讨回公道，只是他定亲的人是刘圆圆，而刘圆圆现在也已经是刘家的小姐刘苏了。 柳相原和刘圆圆是真的有感情的，他幼时家贫，刘圆圆却是从不嫌弃，而且还一心对他好，现在眼看着自己喜欢的姑娘变成了这样，他便去了刘府，想办法进府看了刘圆圆，本想着如果女子过的好也便罢了，毕竟金尊玉贵的大小姐比和他一起吃苦要好多了。 结果却看着自己那么喜欢的姑娘被人欺负，被人打骂，之前好好的姑娘也变得憔悴不堪，如何不知道如果再这么继续下去，女子怕是经不起折腾，也活不下去了。 所以那一天开始，刘苏的身后就有了一个人的支撑，她的说话做事一点点的变得好起来，柳相原自己更是想办法的进入了刘家，得到家主的信任，甚至进入了刘家的中心，一直到控制了整个刘家。 所有人都不知道，柳相原是多么的恨刘家，他和刘苏又是个什么关系。 “根据调查，这些年里，柳昭文曾经专门高价寻教养嬷嬷，但是那个嬷嬷教的却不是什么大家小姐，而是一个男子，不仅如此，还有许多，几乎刘苏会的许多才能，所谓的大家小姐的气质和技能，柳相原都是有过记录自己学过！”华锦有些唏嘘的说着。 宁淏也是忍不住的叹息“一片痴情啊，刘家作孽！” “刘家横行多年，哪里会在乎这些，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招惹了个什么人过来，根据调差，从刘苏进入刘家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七八年的时间了，刘圆圆的年纪也不是十八岁，而是已经二十一岁了，好好的姻缘就被这么坏了，柳相原多么恨刘家呢，所以刘家这么多年来一直在被瓦解不是吗？” 有些事情之前不知道的时候便好似多么神秘一般的，现在知道了也就明白，其实就是这样的，这之前华锦就奇怪了，连周家都有一个周存英在尚书的位置上，可是刘家居然只有一些武将，还是一些个草包，孙玮和徐庆元自然是世家这边的，可是盟友多么可信，哪里比得上自己家的人呢。 可是偏偏刘家就是这么的没有存在感，可是在之前的动荡里，所有的世家都受到的影响，刘家又是没有受到影响的，这期间的内容，现在算算，华锦都要佩服柳相原这个人的算计，这人不仅有谋略，而且还知道在什么时候应该做什么事情，明明恨极了刘家，可是却能放低姿态蛰伏，一点点的谋算。 不仅如此，还特意故意放大自己的名声，保护自己，如果不是华锦这边突然触动了刘苏，把人送进宫，怕是他还会继续这么一点点的把刘家内部一点点的耗尽了，十足老辣的报复方式，不佩服都不行了。 第一五二一章 新的帝国 这柳昭文儿时家贫，被人瞧不起，那么多年也就只有刘圆圆一家把他当人看，对他来说，这家人的意义自然是不同的，所以在刘家只有刘圆圆一个人的时候，他也是这么执着的一直护着刘圆圆，不曾放弃。 何况这京城的刘家世家做得久了，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刘圆圆也已经是定亲了的，他们还把人给抢过来，这就是夺妻之恨，但凡是个男人怕是也受不了的，何况华锦看着资料也显示了，这柳昭文是个非常有尊严的人。 别说刘家是无辜的，那个嫡母在里面搞事是真的，可是以刘家的力量怎么可能不知道刘圆圆已经定亲了，只是怕是刘家的确没有合适的，或者是合适的也不愿意这样的牺牲，因为宁淏之前和九公主和刘家的年轻人接触的时候就发现了，和刘苏年纪相当的女子是没有了，可能也都是已经嫁人了，而且，说实话，即使宁淏不是什么颜控，也得说，刘家这孩子都长的，也是太挖瓜裂枣了。 也亏得先帝能受得了，不说高太后那老婆子相貌到内心都是个变态，刘太妃也是相貌一般的，看刘太妃的两个孩子就看出来了，慕容画的皮相也是一言难尽的很，如果不是因为身份高贵，打扮的高贵，怕是更没眼看了，倒是淑妃也不知道怎么的，相貌还是不错的。 本来慕容家的基因就不大好了，娶的媳妇还这样，亏得慕容桓居然能基因突变，相貌还是不错，刘家也是不知怎么搞得，反正那个刘苏的确是相貌不错的，比不得宁嫔和华锦，可也是有自己的风格，连宁淏都是认的。 想也知道，怕是刘圆圆就是因为她这一身的样貌，何况她那个原本的亲生奶奶既然是个能让主母嫉恨到不行的妾，怕是这相貌也不是一般的，刘圆圆的相貌好便是可以理解了。 作为世家第一，以前李家还在的时候他们还有牵制，也稍微能被压制一点，后来李家不见了，他们虽然断臂求生，可是毕竟根底没有受到影响，最后的结果就是，他们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坏了一对男女好好的心事，不仅如此，觉得刘圆圆和他们期待的有差别，还冷落对待。 柳相原那样的性子，不知道刘圆圆过得不好的时候都是对刘家恨得不行呢，知道了刘圆圆过得过得不好，自己心爱的女人被人欺负，那还用说别的吗，肯定是拼命啊。 “不得不说，这柳相原是个人物，虽然没有什么大的胸怀和才华，可是这阴险算计人的本事却是一点也不差的！”华锦自己都承认，说实话，如果是她遇到这样的事情，怕是也未必能比柳相原做得更好。 不过如果她是刘苏，大概也会努力挣扎，不轻易的顺服，就和柳相原做得差不多，如果实在不能抗争，怎么也想办法让刘家与她一起陪葬，只是柳相原更贪心，他不仅仅的延迟了刘圆圆进宫，还一直在削弱刘家的力量。 宁淏听着华锦如此评价，也是点头“虽说大男儿志在四方，不过这夺妻之恨，也难怪他如此，如果是这样的话，今日慕容画带着刘苏过来求我的时候，她的表现就能解释的通了！” “而且，刘家的家主因为柳昭文帮着刘家躲过那时候的浩劫，保留了大部分的力量，也是对他十分的信任，只是在之前我的人说过，柳昭文在外面曾经比较频繁的露面，似乎是和刘家闹了矛盾，之后就又好像什么都没事一样的，他再次到了刘家家主身边，继续为了刘家出谋划策。” 柳昭文这个人华锦第一次见得时候就觉得不是一般人，作为一个心理师，她一向是敏锐的，所以提前就开始查这个人，这些东西要查出来，即使是华锦用了不少人力，也是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消息。 “我记得慕容画之前说过，似乎说是柳昭文之前和刘家的家主有过什么矛盾，好像是知道了刘小姐和他的事情，想来就是那时候刘家是想把他放弃的，只是不知是怎么的，两方面又和解了！”宁淏这些日子和慕容画在一起，还是了解过许多的。 “我推测也是这样的，只是柳昭文这人怕是也没有那么无辜，这人虽然一开始是为了给刘圆圆报仇，但是现在也不是那么简单了，我留在刘家的人也说过了，柳昭文在架空刘家家主，并且不在满足自己只是一个幕僚，野心大了！”如果只是刘圆圆和柳昭文这样的感情，华锦也不会故意设计刘小姐进宫。 毕竟柳昭文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也是的确把刘家给削弱了，可是这人是野心家，现在也不仅仅是要爱情那么简单了，因为华锦还查到一件事情“柳昭文似乎和别的人有什么牵扯，只是他为人十分谨慎，所以我在刘家的人也没有直接查到，可是杜宇今日告诉我，似乎是见过柳昭文见的人的风格，和之前刺杀我的人十分类似！” 宁嫔的手下人，做事风格简直只是见过一次就不会遗忘，毕竟那是不属于这个时代的现代军人的感觉，又是死士，所以看过一眼便被记下来也不那么意外，今日华锦要说的，重点来了。 “是宁嫔？她到底要做什么，刘家，齐家，不会那刘太妃背后也是有她在搅和吧！”宁淏现在不明白了，宁嫔这是要做什么？ 她自己训练了那么大的一个势力，之后又把这些人都联络在一起，这到底是求的什么呢，是为了什么呢？ 华锦笑了笑“新的帝国！” 别看华锦说的容易，就哪怕是前世的时候，武则天当皇帝也不是老公死了她就登基了，而是先立了太子，好几个她自己的儿子当皇帝，她背后控制，但是武则天登基为皇帝，连史学家也得承认，是顺势而为的。 什么叫顺势而为，就是那个时候，其实大家都认可了武则天的执政能力，她登基是大家觉得合适的，百姓也觉得可以让自己过得好的，至少在大面上来说大家都认可的，要做到这一点，想也知道不是那么简单的，她自己的算计是有的，时机运气更是缺一不可。 第一五二二章 徒有野心 武则天登基可以说是在朝中已经经营的足够，所以受到的反对自然是有的，可是支持的人也不少，最后她自己当皇帝也是比较顺利的，和那个时候大家也思想的开放程度，还有大家的都已经接受了那个天后都不无关系。 这种一点点的发挥自己的能力，之后时机成熟了再登基是最好的选择，如果是华锦，除了这个她也想不到更好的方法，其实这就是一种和平的温水煮青蛙，等着时机，如果要做到这一点，宁嫔需要支持，这个支持不能只是一两个人，而是足够大的势力，刘家是最大的世家，齐家也不差，还出过一个大儒，为了那个孩子，他们也会支持。 可是孩子么，大了就有心思了，反正这古代的医疗水平，一不小心就没了也不是没有的，大权在握，孩子没了，到时候她就是女皇，这大燕也是她一个人的，新的帝国！ 宁淏苦笑的看着华锦“小六，我现在好奇你的老家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了，怎么就能养出小六你这样的女子，又有宁嫔这样的女子？” “师兄这么说我怕是不大开心的，师兄要拿着我和宁嫔看做一起，小六怕是不敢应承的，我可没有她那么蠢！”华锦不客气的道。 没错，华锦就只有这么一句话，宁嫔怕是也知道前世的武则天是怎么当上女皇的，那么一个传奇女子，怕是不读历史，看看那些电视剧也知道这个女人到底做了什么才当上帝王的，如果换了华锦，她也未必能有其他的办法，毕竟就是华锦自己不认，这个社会对女子也是天然的瞧不起的。 别说是当皇帝了，就是华锦这个女子在儒林的那点名声，还不是被这些个酸儒不承认吗，宁可睁眼瞎也不承认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死也不承认的掩耳盗铃，这就是这个社会的现实。 所以必须先改变观念，比如华锦之前做的那个秀玉书院其实就是一个种子，华锦也只能这么一点点的渗透，因为这不是那个思想开放的大唐，而是相对保守的一个时代。 宁嫔最愚蠢的一件事是，自以为扶植了刘家，或者是利用别人控制了刘家，刘家就会和之前支持慕容家那样来支持他，但是却忘记了世家这种东西在这片土地上盘踞数年，已经是毒瘤了，连慕容桓这个已经当了皇帝的登基之后都在想办法削弱世家的势力，想办法增加自己的权力，为此甚至不惜自己冒险出征。 好好的皇帝不当，万人之上，至尊的位置稳稳地，慕容桓为什么还要这么折腾，他一开始登基的时候可没有人想着把他给弄下来，是他一直不断的打压世家，世家那边才有了反击的意思。 如果他想和世家和平相处，就不会折腾这么多，这是为什么，还不是因为慕容桓和先帝都清楚，世家已经威胁到了君权，世家如果好好的，他们的位置便只是个看着高贵，实际上根本是个空架子的位置。 宁嫔是慕容桓的枕边人，不说别的，慕容桓这么多年筹划这些的时候，宁嫔但凡不是个傻子，也知道这个男人的心思了，可是她一边自己想着要做帝王，可是却选择了保留现在已经有的体制，心甘情愿的做个傀儡皇帝，华锦可没有这个心思，她只想把皇帝变成自己的傀儡。 宁嫔自己怕是也知道这样其实也是饮鸩止渴，只是她心思重了，报复心更重，所以想着背后操纵更多的人为自己所用。其实也是一点点渗透，只是没有算计到人心。 “好吧，小六说的不错，是我表达的不好，宁嫔的确是有心，只是无力！”宁淏听着华锦这么说，也是同意，这不是故意的诋毁，有这个心思的确是厉害的，只是人不是有心思就够了的。 “可不是么，要是换了我，我可不会这么干，辛辛苦苦的把皇帝都搞死了，自己坐在那个位置上，只当个傀儡，那怎么行，我就是祸国，那也得是我亲手祸害的，反正这青史上留名的也已经是自己了，不过我倒是看着她只看着这位置的光鲜，看不到这其中的辛苦，这可比上班痛苦多了。上班还能请假呢，大不了辞职，这位置坐上去了，除了死，根本没别的可能，被人一直盯着也是烦躁的很。” “所以了，如果是我，我倒是想当个纨绔皇帝，找几个愚忠的大臣，我就天天应卯，每天遛狗逗猫的，应该也不错！”华锦这话说的，一边的宁淏都有些哭笑不得的。 “小六，我才说了你那个老家的女子都这么有想法追求，你现在就说自己努力了以后做昏君，这是什么啊，你努力到最后，就是为了当个昏君的吗？”宁淏觉得大概自己一辈子都不能理解华小六的想法了。 华锦翻白眼了“忧国忧民的明君很难做好吧，束缚太多了，人活着拼命努力不就是享受生活吗，我好不容易到了那个位置了，自然就是到享受的时候了啊！” “那百姓呢，你就不管了？”宁淏也是无奈的问了，他记得华锦是个挺有想法和胸怀的女子，比一般的男子都厉害。 华锦听了以后若有所悟的点头“所以我还是不要做皇帝吧，这位置就适合那些脑残，有自虐倾向的，我适合当个纨绔！” “小六，你对自己的认识真的是一点都不明白啊！”宁淏很想说，觉得自己是和做纨绔这件事，真的是小六同学的一个误会。 “哎呀，说这个干什么啊，我也不想当皇帝啊，现在说的是宁嫔这家伙真的是徒有野心，折腾了半天，居然还想保留之前的方式！”华锦觉得他们似乎又歪楼了，说道。 “其实也不见得，刘家自然是盘踞多年的毒瘤，可是如果是新的世家就不同了，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也没什么谁被利用和傀儡的了！”宁淏想了一下，其实宁嫔也不是没有想法的。 第一五二三章 人蠢就要多读书 所以华锦才嗤笑“所以呢，刘家一开始就是刘家，还是李家一开始是李家，师兄别忘了，一开始的时候，这些个所谓的世家也都是个小小的家族而已，可是时间多可怕，一点点的就这么变成了毒瘤。” “永远不能忽略人心的贪婪，如果有了野心，便更明白，权力只有在自己的手上，才是最安全的，政治一途哪里来的稳固的合作伙伴，两口子都能互相扎刀子呢！”华锦知道宁淏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这太理想化了。 看现在宁嫔做得这些事情吧，真的以为她自己可以控制所有人吗，疯狂的压迫下必然导致疯狂的反抗，她自以为自己可以控制的事情，齐家是和她一心的吗，根据华锦得到的资料，这家人早就已经有了其他的心思，支持她的家主也陷入内斗。 至于刘家就更好笑了，柳昭文这个人背后算计人是很厉害的，步步为营的好似毒蛇一样的把人吞噬，可是毒蛇再毒也不会是百兽之王，因为没有那个胸怀。 柳昭文这个人自视甚高，也有些聪明，但是就是刘家现在他一个人怕是都不容易搞定，而且翻脸无情，就这样的人是宁嫔可以随便控制的吗，说不得现在又滋生出更狂妄的心思。 为什么一开始华锦的计划也只是控制慕容桓一个人，因为没有谁比华锦更清楚，就是她这样研究人心的，并且总是比一般人了解的多一点的，也一样是只能算计一个人的人心，多了她也照样控制不了。 她控制一个帝王容易，因为帝王也是个人，可是宁嫔没有那个能力，却试图以自己为纽带，控制两个大的世家，刘太妃，甚至还有军中的人，她想的很美好，可是人却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的。 千万不要忽略这个时代的那些个直男的威力，他们骨子里都是不屑女子的，怎么可能会顺服一个女子的统治，一两个人可以压制，可是两个家族里面多少人，哪里是一句话的事情。 真的以为管理一个国家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政治课本上还写着实事求是呢，不看看这时代的情况就想当然，只会乱了。 华锦读了那么多的书，可以说之前的几年里面不仅仅是通读了这个国家的律法，对官场上的事情，还有地方等等都有了认识，就是这样华锦都不敢说自己当了皇帝就能做好，只能说不会做的更差，也是只能一点点的试探着去做。 这可是个辛苦活，基本上不是被逼着到了一个无路可退的地步，华锦是不会这么做得，就是之前被逼着，她也只是想着自己背后当个土皇帝，甚至想着反正宁淏聪明，让他去做就是了，华锦这人的属性是懒。 前世她就是个不求上进的，最颓废的时候工作半年，休息半年，赚够了就出去玩，所以也存不住什么，她是个绝对的享乐主义，只是她的享受建立在她自己努力的基础上。 宁嫔作为慕容桓喜欢的女子，相信也是和慕容桓一起接触了许多，但是怕也是没有读过这个时代本身的书的，毕竟比起现代社会的知识爆炸，这个时代的书读起来真的是无趣极了。 慕容桓也不会和王明他们这样把华锦放男子一样的教，其实一开始的时候王明也没有教华锦治国策略的意思，女子么，不用会那么多，可是没办法，华锦自己争气，偶尔听一耳朵学的东西就和宁淏认真学的差不多了，后来也被捉着专门学过。 否则王明为什么经常感叹华锦只是个女子，如果是男子，直说华锦必然是治国之才，他为何那么失望，华锦如果只是作诗写字之类的哪里当得起王明那么的可惜，可惜她是个女子，甚至欣慰华锦和宁淏能够一起，这样华锦的才能不会被浪费，就是因为华锦这个人的胸怀的眼光就不是女子该有的。 前世华锦就是个高知，书读的多，懂得也多，什么都涉猎，到了这个时代，华锦从来没有瞧不起这个时代的文化的著作的意思，虽然一开始的时候她也觉得自己用不到学这些，她懒嘛。 但是王明拉着她跟着一起学的时候，她也是很认真的好好学了，有了这些打底，华锦才能在前朝这么多的事情当中，完全不露怯，甚至可以碾压别人。 慕容桓是这个时代典型的直男，对宁嫔怕是不会这么上心，宁嫔不会接触到真正的东西，所以只能利用现代的眼光来做事，而且，就连华锦有时候也会带着一种高高在上，觉得自己是有现代精神的存在。 宁嫔接触的现代东西怕是更多，否则也弄不出来枪来，贬低本土的东西，最后只能是捉襟见肘的疲于应付，低估了自己的能力，偏要做大事。 真的以为自己是吼住姐呢，现在她其实已经都扛不住了，这不是个想想就坐的事情，这是一个国家，这是千万的百姓，是可以玩玩就可以的吗，现代历史上起义的有多少，成功的有多少，宁嫔太想当然了。 其实也不是不能做好，只要宁嫔可以好好的钻研这时代的脉搏，也是可以的。 “所以说了，人蠢就要多读书，书读的多了，就知道自己的能力在哪里，不会自大的以为自己可以做的多好，也更知道自己的能力极限在哪里，真不想承认她是我的老乡，虽然我老家的蠢人也是不少的，只是宁嫔这家伙，大概思想停留在中二时期！” “那真是一个又极端又愚蠢，又难以回去的单纯的，每每回头想想都觉得自己是个笑话的好时候啊！”华锦感叹着！ 宁淏则是笑了“小六一向都是最棒的！她这个样子倒是不错，怕是她连自己做的这些事情的反噬都难以支撑啊！” “可是她犯蠢，最后可能闹出大事情啊，这国家都可能就乱了，大家一起完蛋，谁也没有好日子，所以我讨厌和蠢人接收烂摊子！”华锦摊手，一开始她还以为自己的对手多厉害呢，现在也只能说，好吧，这可真的是个误会了！ 第一五二四章 联手御敌 本来华锦也是有点担心邱绍宗的死会不会对宁淏有什么影响什么的，毕竟那也是他血缘上的兄弟，只是没想到宁淏对这件事十分的平静。 “不说这个了，柳相原和刘圆圆自然有自己的可怜之处，可是一开始可怜的他们，在有了更大野心的时候，便必须为自己做的选择承担后果，今日怕是柳相原也没想到九公主会带着刘苏过来找师兄你，看这个意思，怕是他对刘家也已经失去耐性了！只是不知这背后到底是他自己的意思，还是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华锦笑了笑说。 这世界的可怜人不少，野心这东西也不是坏的，只要自己担得起，做便是了。 华锦只是不知道现在的宁嫔是不是也后悔过自己的选择，是不是会有捉襟见肘的感觉，又是否担得起自己现在的一切。 “我今日过来，一边是和师兄说说刘家的事情，你多看着刘太妃一点，看看是不是也和宁嫔有什么联系，刘苏进宫的事情是必然的了，之后的事情就看看宁嫔到底护不护得住这位刘小姐了，今日我来，主要说说宁家的事情，现在邱绍宗死了，牵涉到了宁海，刘家那边为了争取到邱南冲，一定会想办法把罪名扣在宁海的身上！” “我已经留话给郡主府的门房了，直说如果宁怀远过来找我，就留着他，我见见他，之前我是不打算管着这个事情的，只是邱南冲这个样子怕是也不能继续留着了，师兄你看看怎么办，还是你想自己去处理这个事情！” 虽然华锦知道宁淏对邱家一群人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也没有什么好感的，可是她也不能自己随便就处理了这家人，这可和她踹了人一脚是不同的。 宁淏听着华锦这么说，也是想了一下“小六现在忙得很，邱家的事情还忙的过来吗？” “倒是无妨，毕竟宁怀远也不会放过邱家的！”华锦的意思也很简单，宁怀远哪怕为了护着自己的儿子，也得不能放过邱家。 和刘家比起来，宁怀远的确是势力小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刘家现在需要邱南冲这个兵部尚书，但是楚流云的父亲已经进京了，兵部尚书这个位置已经定了是他，刘家现在怕是也在想办法怎么做呢。 华锦之所以肯定宁怀远会来和她合作，就是因为，在这京城里面只有华锦看着是和邱南冲有仇的，也是知道宁家和邱家的关系，她之前狠狠的踹过邱南冲，如果邱南冲上位，嘉善郡主必然被他记恨。 到了这个时候，宁怀远斗不过整个刘家，可是如果和华锦合作，却可以把邱南冲的罪名坐实，只要证明这邱南冲一家都是该死的，那么所谓的宁海害死邱绍宗也不用说了，至少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一开始的时候华锦没有接到柳昭文的消息，也是不打算管着这个事情，因为她自己这边还有宁嫔来对付，如果华锦算的不错，他们直接对上的时候也马上就到了，所以她现在有许多的事情和准备要做，不想麻烦。 但是知道刘家的事情之后，事情有了其他的变化，所以才又想着见见宁怀远，不能继续放着邱南冲这么晾着，万一再影响什么，只是这一次华锦和宁怀远出手，想也知道了，是打算一个都不放过的。 也就是说，也许在这一次之后，宁淏除了宁家，就真的失了一门真正的血亲，那邱家除了邱南冲，还有几个庶出的女儿，这些东西华锦不能不告诉宁淏。 “哪有什么没有时间这个说法，只是这件事背后的事情我也不好不告诉师兄，宁怀远以为妹妹死了，便会更恨邱南冲，现在又涉及到了他唯一的儿子，如果我和他合作，邱家不会有什么好的，师兄也多考虑一下吧！”其实他们都知道到了现在，和华锦说的一样，邱南冲不能留着了。 “对了，慕容桓密旨招了苏州知府楚大人进京，说是要就任兵部尚书的位置，今日楚姐姐和我见过，如果不出意外，兵部这边会是我的人了！”这意思就更明白，如果邱南冲真的被推上去，兵部这边就麻烦了，但是如果是楚大人，他们就是不做同盟，那也不会是给他们拖后腿的。 “小六不用这么看着我，你说的我如何不明白的，你心里怕我不舒服，所以这样问我，可你却不知道，哪怕是现在，我怕也是这世界上最恨他的人，邱绍宗死了与我有什么关系，母亲自然是有错的，可是邱南冲但凡是个负责的男人也不会如此，一味只哄着女子做了这等事情，最后又这般无情，如果不是小六，我现在又是个什么样子呢！” 说话的时候宁淏的眉眼中有放开，哪怕是提起恨意也不再是那么的极端，他不是不恨，只是不会满心只有仇恨，他会去更多的去爱，而不是只想着恨，这已经是他的超然了。 “而且小六别忘了，之前我便是想着让邱家彻底覆灭的，只是我那名义的父亲到底是技高一筹，让他给逃了，所以别顾及我，一点也不用，小六尽管去做就是了，你只记得，我的心里小六是我唯一的爱人，师兄弟们就是我的亲人，没有其他了！” 他们之间，这么多年，这么多的事情，其实早已经不需要去解释太多，无论是什么都是可以清楚明白的，华锦的顾忌是为了宁淏着想，宁淏又如何不懂华锦的心意，因为理解，因为明白，所以不会有一点点的误会。 华锦听着宁淏这么说，也没有什么意外，因为就像是宁淏了解她一样，她也是那么的理解这个人，喜与悲，所有的一切。 “好，那我就去做了，刘家的事情现在也差不多了，师兄多关注一点刘太妃那里，如果不出意外，怕是马上这些人都会有一些动静了，今年这年恐怕是不会过得舒服了！”华锦看着时间不早了，就想着回去，离开之前还这么说着。 第一五二五章 千刀万剐不足 “郡主这是怎么了？”华锦是从侧门回来的，因为知道华锦出门了，一会儿会回来，所以茉莉和桔梗都守着这里等着华锦。 自从知道华锦会有危险以来，她们每次都不放心华锦单独出去，让华锦心里面感动又觉得好笑，今日华锦这样自己一个人出门，她们也是在偏门等着，结果看着自家郡主这进门之后还捧着脸呢。 “没事！”华锦捂着自己的脸，她倒是越活越回去了，刚才离开的时候宁淏不过就是捧着她的脸说了一句话。 好吧，华锦得承认，自从考中了状元之后，宁淏这少年越发的成熟稳健，魅力加成，她这老黄瓜有时候也是承受不住这么撩的。 看着自家郡主这脸蛋红扑扑的样子，又想着郡主是去见的谁，茉莉和桔梗哪里不知道这怕是与宁大人有关，看着两人关系这么甜，她们也是开心的，只是奇怪难得看着自家郡主这样，毕竟她们是知道的，华锦这人脸皮厚。 虽说是知道的，可是她们也不敢真的笑话一下华锦，所以茉莉也不说什么“郡主，宁阁老家送来了帖子！” 其实今日华锦吩咐了说如果宁阁老来了怎么样，她们也觉得奇怪，毕竟之前宁阁老也只是她们听着自家郡主在宫里面看过，或者是在外面见的，这人是从来没有说上门的，结果虽然不是华锦说的亲自上门，倒是送了帖子过来，也让她们觉得自家郡主料事如神。 华锦压下心里被宁淏撩拨的羞涩，听着茉莉这么说以后也是笑了“倒是难得他沉得住气，回复他们，就说本郡也没什么功夫，如果有事就说清楚了！” 这政客做得久了，这脑子里弯弯绕绕的多了，明明是他宁怀远求着华锦的，倒是还敢和她摆着姿态，她还能惯着这什么臭毛病，就是联手也得分个主次，这个时候她更不会主动，她倒是看看，宁怀远真的会让自己的儿子也到牢里走一圈不成。 “是！”华锦这个态度很明显了，茉莉于是也吩咐下去，反正主子想什么，要做什么也不是他们做下人的可以管着的，反正他们相信郡主不会害了他们就是了。 华锦自去休息不提，那宫里面却有点不同的动静了。 “放肆，他好大的胆子，那邱南冲本宫说了有用的，是谁给他的胆子这么挑拨，给本宫准备一下，本宫现在就要出宫！”昕雪苑新做的比之前那个结实了许多，可是也拦不住这人发怒的声音。 “娘娘，现在这宫里面也是看着严实，陛下如果知道了……”夏欣然也是上前劝说，自从陛下要出征之后，她们这位娘娘便越发的喜怒无常起来。 有时候半夜她们便能听着宁嫔娘娘恐怖的冷声诅咒，好似在和什么人说话一样的，她们到了夜里也不敢出门，只隐约听着便骇人极了，何况这昕雪苑虽然不大，可也是一处宫殿了，一向人少，又种着许多的植物。 白日里阳光明媚便是清爽的，到了夜里便好似鬼魅一样的，阴森森的恐怖，今日这样一个没有月色夜里，看着宁嫔那样一张看着精致完美的不像是人该有的脸，一片白色不说，更是红唇好似厉鬼一般。 夏欣然她们每个人都心里面只哆嗦，素来外面的人见了自家这个娘娘都觉得是多么的美貌的，可是她们却知道这娘娘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一开始被重用的时候还有些欣喜，可是知道的越多，她们便更是只能在这一条船上，必然是不能摆脱的，只是她们不知道的是不是自己就是这么忠心，就能换一条活路。 这宫里面的下人都活的不容易，可是她们却比任何人更为不易，今日宁嫔知道陛下下旨要请人进宫之后就已经是发了一通火，洗澡也洗了比之前多的时间，出来的时候还是一身冷气，那身上之前都是遮掩的好好的疤痕也露了许多，她们几个惊悚的不敢抬头看，更不敢提醒。 之前她们就亲眼看着宁嫔把那看到她身上疤痕的宫女生生的挖了眼睛，那刀子十分的锋利，至今她们都记得那宫女的惨叫，这昕雪苑看着娇花照月，最是风雅的地方，连有些不知道真相的宫女太监都暗自议论说宁嫔这样的好样貌，也不知是怎么得罪了陛下，可是只有她们自己才知道，在陛下面前的宁嫔那温柔的样子都是假的，真正的宁嫔是魔鬼，来自地狱的恶鬼。 “滚！”夏欣然也是不敢不说，她其实现在对慕容桓虽然也是怕的，可是却未必比得上对宁嫔的惧怕，因为慕容桓只会干脆的要命，可是宁嫔却是个折磨人的。 只是夏欣然也是知道宁嫔在做什么的，之前宁嫔也不是不能出宫，可是也不是说随着她的喜欢，而是要看着陛下的同意，今日陛下下旨之后就一直没有过来，所以她不能不说一声。 “娘娘息怒！”夏欣然带着人跪下来了“娘娘您也说了，大事未成，陛下是个谨慎小心的人，如果知道娘娘擅自离开，还不知有引得什么，不过是一些女子进来，也不是多高的位分，就是来了，娘娘想把她们怎么样还不容易么，随着娘娘想怎么揉捏都可以的！” 一番话也算是说的有道理了，夏欣然现在也知道自己是脱不开了，富贵险中求，既然已经如此了，便更是专心只帮着宁嫔，如果宁嫔成功了，她便是富贵逼人，现在的这些个委屈又算什么呢。 宁嫔的手狠狠的攥着，之前便崩裂的指甲随着她的动作又是碎裂“华锦，华锦，你千刀万剐不足！” 这声音随着宁嫔嘶哑的声音说出来，不大，可是却带着森森的寒气，夏欣然几个跪着，不敢再说一句话，他们都知道，这宫里要进人的事情，是那个嘉善郡主提议的，他们更知道的事情，嘉善郡主就是华锦，也是最近宫里面一直传说的，陛下心中真爱之人。 “娘娘息怒！”几个人一起又是重复了这么一句。 第一五二六章 命运的车轮 “都给本宫滚出去！”最后到底宁嫔没有说自己要出宫的话来，只是嘶吼着自己的这几个下人离开。 夏欣然几个看到她这样，反而松口气，至少今日过去了，至于明日如何过，那就等着明日再说吧。 等着人都已经去了，宁嫔更是眼里冒火“华锦，好一个华锦，以后有我没你！”最后的时候紧紧咬着嘴唇，一直到满口的腥甜。 昕雪苑的主子下人这一夜都是没有睡好，何止是她，那承乾宫里面的淑妃，那最是稳重的德妃，或者是那母仪天下的皇后，每一个都在自己那华丽的床上翻来覆去的烙饼一般，不过才睡着便已经是天亮起来了。 于是，今日的早上请安所有的妃子似乎都是心不在焉的，皇后也是没有心情，只是草草说了几句便散了。 “爹娘，我走了，你们不要担心我，我一定会得宠，到时候让你们过好日子！”时间不过是清晨，通令候府的门口就已经停了一顶轿子，门口肖云含着眼泪和自己的爹娘告别。 肖蕊也起了个大早，她的亲事已经是定了的，现在大家都去恭维肖云了，她受冷落了也是不在意的样子，只是今日这个场合，她这个姐姐总是不好也不出现的，虽然这进宫其实也不过就是进宫给人当个妾而已。 “大小姐过去做什么，从昨日就看着府里面的下人都笑话大小姐你只能嫁给个穷秀才，二小姐却要进宫做娘娘了呢！”肖蕊的贴身丫鬟气不过，不想自己的主子好心过去，还被人笑话。 肖蕊却不在意“你且记得一句话，这也是嘉善郡主与我说的，在这世界上，有的人活成了面子，有的人活成了里子，面上的荣光又算得什么呢，到底过得好不好，也不过是如人饮水，我却觉得我这亲事是再好不过的，到底是好不好的也不是看着现在的嫁妆，看着当前的富贵，不到死的那天，都别轻言说谁才是有福的，未来的一生时间，最后总会有答案的！” “别噘嘴了，今日可是侯府的大日子，出来一个贵人，以后这侯府可以指望着这位贵人，我们好好的去祝福一下吧！”肖蕊说道。 丫鬟看着自家小姐这样，无奈“大小姐怎么总是这么相信嘉善郡主说的话，连做事都好似和郡主一样了呢！” “哈哈，这怕是极大的夸奖，我要是能做得她那样的女子，这辈子还有什么委屈难过了，可我到底是做不到的，只学些皮毛已经是受益匪浅了！”肖蕊站起来，抚了抚裙摆，带着人出门。 不理会所有人看着她嘲笑的目光，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的挺直的脊背，她也许一辈子也不会和嘉善郡主那样的女子一样，容不得一点沙子，更容不得一点点的欺辱，自尊自信，自我自在，可她终究是可以自己得到好的日子的。 “今日的天气真是不错！”肖蕊走路到一半，看着天光亮起的一抹碧蓝，笑了，她没有被其他的影响，爹娘希望的她的幸福，她会得到的。 “没出嫁的丫头这是说的什么话，进宫之后一定好好伺候皇上，有什么困难就写信过来！”已经岁数不小，满头白发的老侯夫人也亲自出来送自己心爱的孙女。 “祖母，孙女要走了，您记得想念孙女啊！”肖云拉着祖母继续哭。 “都大姑娘了，还这么哭，你是祖母的还孙女，好孩子！”一家子倒是情深意切的很。 倒是让过来的肖蕊有些无趣，她这来了倒是和个外人一样，只是不来的话，怕是之后不知又多什么麻烦，如果她和郡主说了提前成亲的话，会不会显得她太不矜持呢？ 肖蕊真的觉得这日子过得有点慢呢，一边这么想着，一边上前“好歹没有来晚，总是赶得及送妹妹出嫁的！” 这话说的好像是客气的，只是看着肖云一身宫里面特意送来的衣裙，怕是匆匆找来的，也不是十分合身，晚上让人改了之后也到底不敢大改，所以平白也少了几分姿色。 其实肖蕊和肖云姐妹都不是那等十分出挑的相貌，比较起来，倒是肖云的容色更好一点，毕竟顾氏如果不是相貌好，也不会被侯爷看中了，门户不相配也硬是娶进门了，老侯爷想着反正是次子，便也没拦着。 顾氏的姿色便是不错的，肖云自然，肖蕊的相貌反而差点，但是因为母亲出自书香门第，所以气质更好一点，这娶媳妇的事情，大家喜欢的自然不是华锦这种打扮起来便是艳光四射不太良家的，而是看着温柔典雅的。 只是之前平日都是肖蕊比肖云差点的容色，今日却是调换了，肖蕊今日只穿了一个红色的小袄，搭配着碧绿的裙子，因过来天冷有披着一个黑色的披风，手里拿着一个绣着玲珑扣的袋子装的手炉，因是家里，所以也只是左右各的环髻上用了赤金的扣子固定了，扣子下缀着就会梅花模样的坠子。 肖蕊走路时候也不见那坠子多动，缓缓的过来，和肖云今日这一身宫里提供的衣服比起来，她便多了几分姿色，口中说着的话却是祝福肖云嫁人的话来，只是知道肖云是进宫的，这宫里面除了皇后之外，谁能是嫁人呢。 后宅和后宫一样都是等级分明的，肖云进宫也不是嫁人，不过是个通房或者妾一般的地位，至于后宫的女子当上皇后，倒不是没有的，不过除非是为了立太子才会扶成皇后，否则几乎没有几个皇帝会把妃子立为皇后，所以要出头，有多难呢。 妃子的衣服都是有些花纹不能绣，有些衣服不能穿，有些首饰不能戴呢，肖蕊的丫鬟看着现在的肖云，有些明白自家小姐说的里子面子了。 肖蕊这话说的讽刺，顾氏和老侯夫人也是听出来了，正打算呵斥呢，便听着自己最疼爱的肖云看着肖蕊这么祝福自己，也是得意的道“姐姐的祝福妹妹收下了，本来我想着如果姐姐不来，我便是以后怎么也不帮姐姐了，既然姐姐你来了，真心祝福我，我也不和你计较了，以后如果遇到什么事情，就和我说，我帮你！” 第一五二七章 真面目 还没有什么地位呢，便开始许诺了，肖蕊看着自己的祖母和婶婶被肖云弄得话也说不出的样子，更是好笑，她这妹妹的心机怕是也只留在她自己觉得有心计的程度上，如果进宫之后不争不抢，大概总是有点日子可以过的，否则，也自己苦自己吃吧！ “那姐姐就多谢妹妹了，只是我这人微言轻，怕是也没有什么需要妹妹帮助的，今日是妹妹进宫的日子，姐姐就祝福你能够富贵长安！”之前的讽刺也已经够了，做得太多，她就刻薄了，毕竟她是个温柔贤惠的女子，不是吗？ 肖云撇嘴“姐姐就瞎逞强吧！以后别到时候自己打脸，哼！” “好了，你们姐妹有什么话以后再说吧，不要让人久等了！”顾氏和老侯夫人也是觉得不能继续说了，便这样提示肖云。 “那我走了！”肖云这么多年里哪有长时间离开爹娘过，现在突然离开，心里不舍得，也有对未来的期待。 肖蕊觉得祖母大概是老糊涂了，后宫的女子连四位妃子出宫省亲都是得陛下的恩赐呢，那是很受宠才有可能，肖云不知道，她们难道不知道，今日一别，怕是再见已经太难了。 “恭送贵人进宫！”所有人俯身行礼。 肖蕊则是道“祝福贵人进宫之后可以步步高升！” 肖云一个一个的看过去，她们这样的拖拉，那等着的太监已经是不耐烦了，如果不是得了点好处，怕是更烦的不行“贵人还是快些吧，莫要让皇后娘娘等着！” 知道不能再耽误了，一起送着肖云上了轿子，肖蕊站在门口，看着那一顶青色的轿子渐行渐远，也许，她们这会是最后一次见面，无论是好还是坏，都是自己选的路，小时候和她最好，一起玩一起闹过，也曾经是那么单纯的互相喜欢看重过，慢慢的各自走向不同的命运。 时间过去，她们都回不去了，只能继续向前。 “夫人！”肖蕊心中有些感慨，想着她们也是有过单纯的好时候的，只是慢慢的变了，哪想到她的丫鬟却看着顾氏直接的冲着大小姐过来。 还举起了巴掌，丫鬟也是着急，可是顾氏作为这个家里的主母，她也不敢说什么，只想着自己过去挡着。 闭着眼睛已经等着巴掌打在自己脸上了，却发现一点也不疼，睁开眼就看着顾氏就在自己的面前，对着自己身后怒目“肖蕊，你好大的胆子，敢不尊长辈？” 以前是肖蕊也有用，现在她自己的女儿都已经顺利进宫了，而且昨日她在嘉善郡主那里受气了，看着肖蕊更是觉得都是她惹来的不说，想着之前肖蕊还用什么嫁人的话来讽刺自己的女儿。 其实他们何尝不知道这进宫看着好像是好看了，可是不是皇后，其他的后宫女子出头太难了，可是他们侯府落魄到这样，如果连这个机会都不把握，以后之后继续更落魄下去，所以把所有的荣光都挂在了肖云一个人的头上。 说到底顾氏虽然心疼自己的女儿，可也是自私的，肖蕊的母亲却从来是看得开的，侯府如何是男儿去奋斗的，如果努力了也注定落魄，那就承担，也不会说牺牲女儿的幸福，因为女儿是葬送一辈子的，真的心疼女儿的，是不会往宫里送的。 所以之前肖蕊的母亲也总是和她说，不求别的，只求她能平安喜乐，她记住了这是母亲的心愿，所以一步一步的，终究没有看错，也没有走错，做出了最好的，也是符合去世的爹娘期待的选择。 “就是侄女做错了什么，婶婶直接教育侄女就是了，这么突然之间动手，侄女也不明白自己到底错了哪里，婶婶不如好好说说，我到底哪里不对，劳动侯夫人这样直接动手？”原来是肖蕊直接抓住了顾氏打过来的手，那巴掌就在丫鬟的脸颊旁边，哪怕再晚一点点就打在脸上了。 “好啊，总算是露出真面目了吧，这才定亲就连我这个婶婶都看不起了，母亲，您这孙女我可是管不得了！”顾氏咬牙切齿。 看着肖蕊这一身打扮就更是生气，自己的女儿只能那么可怜的抬着进宫，凭什么肖蕊就能好好的出嫁？ 老侯夫人自然不喜欢肖蕊，可是也知道这定亲的女子就是定了是别人家的人了，也是家里的娇客，除非是犯了极大的错误，断然是不能打的，就要说话呢，便看着一架马车过来，孙氏扶着丫鬟的手下来，后面还跟着杨惠。 “哎哟，可是我来的晚了，昨日才得了消息说是你们家二小姐得了恩典进宫了，这不是一早想说过来恭喜一下，可是已经进宫了？肖家的小姐就是了不得，就是聪明伶俐！”孙氏笑着下车。 看着顾氏和肖蕊这样，也是好奇“可是我来的不是时候，夫人这是处理家事呢？” 孙氏怎么也是外人，顾氏再不像话也不敢继续下去，只能放下手臂“原来是杨夫人啊，亲事也已经是按照夫人的要求定了，怎么现在连婚期也都等不及了吗？” “夫人这话说的，这不是昨日我才得了消息，说是老侯爷已经是定了婚期，我这一看啊，下半年的确就只有这天是个好日子，只是急了一点，这礼仪怕是做得没有那么周全，这不是我一早就来了，看看肖大小姐可是能快点收拾，后日就出京？” 孙氏好像嫌弃自己这话不够吓人一下，一早过来又放了一个消息过来，肖蕊本来也说肖云进宫之后这家里怕是她过得不好了，还不如早点成亲呢，她见过徐深之后心里满意，哪怕是苦点也是甘心的，这大家族里面的事情她也是不耐烦了。 只是哪想到她只是这么想想，杨夫人就来了，还说后日就要出京了，这简直是太急了吧！ 老侯夫人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了，她年少时候和老侯爷也是相敬如宾的，后来因为肖蕊的事情也是不好了，这次肖蕊的亲事老侯爷自己决定没和她说，她心里也不舒服的很，结果现在连成亲的时间都定了，她居然还不知道。 也不怪她不知道，昨天才定亲的，光是忙着肖云进宫的事情了，哪里还记得不被自己喜欢的大孙女呢。 “这事情老夫人和夫人都不知道吗？”孙氏一脸的惊讶，肚子里已经笑的不行了，只觉得华小六也太厉害，怎么就能打的人根本反应不及呢！ 第一五二八章 华锦又在算计 顾氏的脸色都变了，昨日她这才被孙氏那么给下面子，今日孙氏居然又来了，偏她就是有个女儿进宫了，那也暂时比不上孙氏，杨贺大权在握，除非肖云受宠，甚至是生下儿子，否则顾氏在孙氏面前她就只能弱了一头。 倒是老侯夫人毕竟是岁数大了，稳得住“原来是杨夫人，既然是为了我这孙女的亲事，便进来商量一下，毕竟以后咱么也算是亲家，做得不好亲做不成，做得别的，是吧！” 孙氏面上全是微笑，但是心里也是紧张起来了，这老侯夫人可不是顾氏那么可以欺负的，不过也不见得多么聪明，只盼着肖云那个不顶事的丫头，不知自己的大孙女才是个宝贝，让他们给捡着了。 “老夫人说的自然是，也是我心急了，本想着我那师弟得了这么一桩好的亲事，便迫不及待起来了！”孙氏笑着说道，其实这么说，也是她退了一步了。 老侯夫人心里也知道，便点头道“杨夫人请进！”说话的时候便又吩咐自己的儿子“去把你爹也叫来，既然是他自己定的事情，总也得亲自过来看看！” 杨惠小步跟着孙氏，孙氏这才想起来什么“这位是我家丫头，非要说跟我来看看自己那个未来的婶婶，我便带过来了，那就是你未来的婶婶了，你还不去见见！” 杨惠听着母亲这么说，也是笑得开心“肖小姐！” 肖蕊一看这本来可谓剑拔弩张的情况现在也是消失不见，也给杨惠行礼“原来是杨小姐，既然是长辈谈论亲事，祖母，叔叔婶婶，蕊儿便带着杨小姐到自己院子里说话了！” 这倒是个正经到的道理，老侯夫人也不知为何说着要谈成亲的事情，怎么孙氏非带着女儿过来，可是人家也说了是要过来看看，总也是个道理，所以只能答应了。 于是肖蕊便请杨惠过去自己的院子里“来人，去厨房那些果子点心过来，我与杨小姐用！” 才进了院子，肖蕊和杨惠坐下来，她就指使了人都出去，只自己和杨惠两个人，倒是杨惠见她这般，也惊叹于她的机灵。 “之前就听师叔说肖大小姐是个极灵秀的女子，今日一见倒是不负你的了师叔的这番评价！”杨惠大方的打趣。 肖蕊一时之间不知杨惠说的师叔是什么意思，只能笑着“杨夫人也不是不知礼的，只是不知杨小姐特意过来，是要说什么事情？” 肖蕊一看杨惠也来了就觉得奇怪，她昨日便听着是杨夫人过来定下的亲事，祖父不在，还闹的不大开心的样子，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是在嘉善郡主的安排下才见的徐公子。 怎么到了现在郡主又突然没有了动静，反而是杨夫人出面，她一开始也以为是因为郡主毕竟是没有嫁人的姑娘，这女儿家成亲的事情不好她亲自来说，虽然杨惠也觉得嘉善郡主大概似乎不是这样的性子。 可是之后她知道了杨夫人和她那婶婶发生的事情之后，便已经是知道了，嘉善郡主这是故意在算计。 “肖小姐是觉得我是有事情说的吗？”杨惠微笑，不应。 肖蕊也是沉了脸“既然是做得亲事，我倒是想知道，郡主既然存着离了我们侯府的主意，又何必如此？” 她说完之后，就一直看着杨惠，想看看她会是什么反应，结果却是，什么都没看出来，杨惠的表情依旧是笑眯眯的“是吗，肖小姐既然发现不同，怎么不和你那婶婶说？” “也免得你那婶婶和妹妹到郡主府被人羞辱，不是吗？”杨惠好似随意一般的说出话来。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肖蕊承认，她看不透杨惠，不知为何，她以前也觉得自己是难得聪明灵秀的女子，可是见了嘉善郡主之后，看了更多的女子比她更为聪慧。 杨惠噗嗤笑了，把肖蕊笑得更是莫名“你到底怎么了？” “我笑师叔又使坏呢，我又被婉儿给骗了一个荷包！”这么说着，杨惠站起来恭敬行礼“杨惠见过未来的婶婶！” “啊？”肖蕊不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了。 “其实今日是我要来的，也是师叔特意让我过来的，也是怕你心里有什么芥蒂，师叔其实是真的看好你，所以才特意说把你介绍给了五师叔的，只是这其中也有其他的一些事情，师叔之前就说了，肖小姐就是知道了这其中有些奇怪也不会说什么，今日一见，倒是又让六师叔说中了！”杨惠解释道。 肖蕊有糊涂了“杨小姐的六师叔，可是那位名满天下的华隐秀公子？” 杨惠这才想起，自己居然忘记说了“我倒是给忘了，肖小姐不知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呢！” “什么？”肖蕊站起来“那个传说是真的，怎么可能？” 一个是有名的郡主，一个是才子，都是人中龙凤，成名的方式都是不同的，居然真的是一个人，她想起来了，之前郡主也是称呼徐公子为师兄的，她那时候以为是郡主随着华公子，只是“不可能，我亲眼见过嘉善郡主和华公子一起出现，他们明明是两个人！” “额，师叔经常有这些神奇的小把戏，肖小姐以后和她接触了就知道了，不过是看着大家传的开心，所以这么让大家迷惑了玩的！”杨惠笑着说道。 肖蕊不大能接受，其实她更疑惑的事情如果在华公子和嘉善郡主是一个人的时候，就有些明白了“郡主要你给我带什么话来。” “你也别误会我们的想法，六师叔其实十分的尊重老侯爷，可是现在京城里面的事情很多，师叔只让我问你，可知道你婶婶有一盒子夜明珠，价值千金？”杨惠说道。 杨惠脸色变了“这是有什么吗？” 说起别的她怕是不见得知道，这盒子夜明珠她却是听着肖云不止一次说过以后是给她留着做嫁妆的，所以她也是知道的，那时候肖云只是想看着她羡慕，可是却不知道，其实肖蕊的母亲的嫁妆里面许多的名贵字画，哪里会羡慕她这个呢。 现在听着杨惠提起那夜明珠，她马上就想起来了。 第一五二九章 夜明珠（今天木木过生日！） “倒不是别的，这夜明珠六师叔以前倒是在一本账册上看过，具体的却是不好说，只能说与陛下出征有关的，肖小姐也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的，所以现在我母亲也已经和你祖父定了成亲的日子，你收拾一下东西，也不用多带什么，到了苏州，六师叔女子会所的东西你尽管去选了用，到时候必然是个风光的婚礼给你便是！”杨惠说道。 肖蕊马上就明白了，现在京城里面最热闹的事情就是陛下出征这件事了，现在杨惠说了什么夜明珠，之后又说了和陛下出征有关，她如何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那两个没眼界的叔叔婶婶通倭了。 而且，这事情怕是连她祖母都是知道的，怪道她总看着侯府的用度说是落寞了，可是用的却好事不错的，祖母有时候赏赐的也大方，她只以为是婶婶会张罗生意，哪里想到那么多。 现在这么一说，她哪有不明白的，可是她怎么也是这肖家的女儿，知道侯府落了这大的事情里面，哪里能说自己走，怎么也不能让她的爹娘死后都不能有个好名声吧。 “如果这家里只有我一个人独活，那还有什么意义，杨小姐，你让我见见郡主，我见见她！”肖蕊拉着杨惠求她。 “哎，六师叔就知道你会这样，所以没有来信，而是让我与你说，这事情她已经点了你祖父，你祖父必然知道如何去做的，而且你是不了解我六师叔，对自己人一向是护短的很，你既然是五师叔的妻子，怎么也不该给你一个太差的出身，肖小姐你自己想想，是也不是？” 为什么华锦怎么都要杨惠跑一趟，主要这事情必须得是个得体的身份的人好好的和肖蕊来说，毕竟这是大事，肖蕊再怎么稳重也只是个闺阁中的女子，一时慌了又不知做出什么来，而且这个事情毕竟是算计，如果不说，华锦也不想自己和肖蕊有隔阂，毕竟她是徐深的未来妻子，所以好好说清楚。 华锦也是因为看着顾氏带着的那盒子珠子，才想起来之前的时候她便看着顾氏和肖云有些不对，想来也是穿着了，这京城里面落魄的勋贵过得比那普通寒门还凄凉的不是没有，现在的通令候只有一个闲职，这吃穿用度可不是落魄的样子，而且用的东西偶然很珍惜，这怕也是他们低调了，否则便更是过分。 那一盒子夜明珠看着不打眼，但是各个饱满，品相也十分的好，不说华锦自己空间里面那些，在外面是极其难得一颗的，可是顾氏有这么一盒子，这夜明珠比珍珠可是贵重多了，这一盒子的夜明珠，那根本不是随便就能有的。 恰好，华锦就记得云姬说过，因她喜欢夜明珠，所以举全部吴牛岛之力，就有了一盒子的夜明珠，晚上的时候放在房间里赏玩，后来她被那些人不服，便自己来了京城，想投诚朝廷换富贵，当初她离开吴牛岛的时候十分的匆忙和狼狈，这夜明珠也没带着。 这么一盒子吴牛岛这么多年，所有的倭寇一起用心收藏来的夜明珠，根本不会有第二盒，这么难得的东西，居然出现在了顾氏的手上，说她和倭寇没有关系都是不可能的，华锦那一日看过之后便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所以一开始的时候只是想着引开老侯爷，之后他是会回去的，只是之后知道了这件事，华锦又在老侯爷回去的路上，让老侯爷看到了一些事情，所以那一日自己最心爱的孙女定亲，老侯爷一直没有出现。 这也是那一日孙氏过来提亲的时候，之所以老侯爷被耽搁的一直没露面，就是为了这个事情，华锦想办法的提示了老侯爷一下，这事情华锦相信不是老侯爷做得，如果老侯爷知道了还去做，那么华锦也不说别的了。 幸好老侯爷的确不知道通倭的事情，也更是心疼孙女的，所以这边便主动提出要提前把这亲事坐实了，也算是把肖蕊给脱开了，还好肖蕊也不受宠，所以嫁妆不会很厚，倒是中了心思，老侯爷也没有阻止肖云进宫的事情，因为进宫便不能大办婚礼。 至少可以遮掩住他们侯府这来路不明的财富，否则顾氏和肖云的性子，必然会把婚礼大办，到时候就真的遮掩不住了，就因为这个，老侯爷还特意谢谢了嘉善郡主，肖云虽然进宫是损失了，可是和整个家族比起来，也差远了。 其实华锦发现这事情也不是多早，一开始把肖云弄进宫也不是为了这个事情，这个谢谢她也是不大当得起，肖云对华锦来说有其他的作用，只是这事情也不知是怎么的就遇到一起了。 而且，华锦也没想过一个已经落魄的侯府居然惹了这事情出来，她这边也其实尴尬的很，好好的师兄的妻子的一家差点被她这个师妹给都搞死了，还好发现的早了，所以她现在也是在看老侯爷的处理方式，想办法配合老侯爷把侯府保住就是了。 怎么也不能让徐深的妻子家庭是个罪人，那对他以后的官路有太多影响了。 只是这些是华锦和老侯爷之间的事情，肖蕊本来是低嫁，以徐深的家庭，她的嫁妆薄一点反而能得到多一点的好感，毕竟徐家也怕一个太强势的媳妇来家里。 就因为这里面的事情其实复杂的一时难以说清，何况陛下亲自出征倭寇，想也知道，这通倭事情一旦被人知道那就是灭顶之灾，偏现任的侯爷和顾氏都不是那等有见识，有能力的，否则那盒子夜明珠如何被华锦看到，如果不是被她看到了，被别人看到了，那才是只能死了。 徐深和华锦虽然是同岁，她其实是当个弟弟一样看到大的，她不想自己做的事情让肖蕊心里面不舒服，所以特意让杨惠好好的解释了，肖蕊是个聪明的，她见不到华锦，只要和祖父说这个事情，就不会有什么误会了，老侯爷还是个能人的。 “六师叔也说了，如果你不信，尽管可以去问问你的祖父，他这两日忙着，也是为了这个事情的！”杨惠继续安抚。 第一五三零章 秀恩爱（生日了，很快乐） 杨惠见肖蕊还是不敢置信的样子，又见了丫鬟怕是一会儿就回来了，便继续拉着她坐下，拿着帕子给她擦泪水“哎呀，这要是让我五师叔我把未来婶婶给惹得哭了，怕是要找我算账的！” 肖蕊本来也是一时因为这些事情惊得如此，其实在杨惠说了可以去问祖父的时候，她便知道，这事情应该没有她想的那般厉害，只是一时情绪收不起来罢了。 “郡主真的不是骗我的？”肖蕊问杨惠。 “我那六师叔骗人的时候不少，可是她却从不骗自己人，如果你实在不放心，问过你祖父也不放心的话，师叔说也可以在你离开之前见你一次，只是你知道的，六师叔事情也忙，这些日子一直在宫里和陛下议事，所以也不会有多少时间留给你的！”杨惠见她似乎还担忧，也只能把华锦信中说的话说明白了。 “小姐！”之前出去拿点心果子的丫鬟回来了，见门关着，便在门外说话。 肖蕊把眼泪擦了擦，让她进来把东西放下，吩咐她继续在外面守着，便又坐下，有些不好意思“倒是让你见笑了，我相信郡主，我现在就收拾东西！” 其实说来简单，这个事情发生了，如果华锦愿意，根本可以找个理由或者借口把这一桩亲事再次毁了，肖蕊是已经被退了亲的女子，再被退一次也没什么，至少可以避免卷入这些麻烦事情里。 可是祖父知道了这事情以后说要尽快成亲，嘉善郡主那边明知道是为了什么，依旧是答应了，只是故意这样与侯府撇开关系，这已经是十分仁义的了，而且也说了不会说造成她担心的影响，这已经是非常大的恩义和承诺了。 她其实担心的是侯府的名声，担心祖父的性命，这事情她即使不说，嘉善郡主与她说话的时候怕是已经是明白的了，现在愿意和她说明白，也不够是怕她误会，不想她心里有什么想法而已，这般的尊重，如果她还要给嘉善郡主造成麻烦，也太不懂事了。 “未来婶婶不用这般担忧，只要相信六师叔，她说的事情就一定能做到的，这时辰也不早了，我估计母亲也谈的差不多了，后日就要出门，时间也紧急的很，我便不耽误你了！”杨惠口中对华锦十分的信任，好似觉得华锦无所不能一般。 “那我送你！”肖蕊擦擦面颊，整理了自己的形象，杨惠点头“好，对了，还有一件事，这个是五师叔让我给未来婶婶带来的，他已经今日一早就回去苏州准备了，婚期定的是九月二十，虽然有些紧张，不过那边有六师叔的人和女子会所在，必然不会耽误婚礼的！” 杨惠说话的时候从口袋里拿了一个荷包出来，那荷包不过只简简单单的，却是一点点花纹都没有，打开之后却是一个紫檀木的木兰簪子，手艺很是粗劣，一看便不是能工巧匠做得，心里一动“这是？” 杨惠看了以后倒是觉得好笑“五师叔这怕是学了四师叔的习惯，四师叔就喜欢自己亲手给我六师叔做些簪子什么的，倒不是做得多好，只是四师叔说这样是一份心意，六师叔那般精细的人，倒是不嫌弃这个！” “不过这个簪子可是比四师叔的手艺差多了，四师叔做得那红翡的簪子十分的漂亮，我看着都羡慕，五婶婶你嫁给师叔之后可是好好的让师叔多磨练一下，这工艺也是太粗糙了，亏的五师叔拿得出手！”杨惠在自己人面前，也是打趣自己的师叔。 杨惠是因为肖蕊是她未来的婶婶，以后大家都是一家人了，所以也怎么遮掩什么，只是一边的肖蕊先是因为知道这簪子是徐深亲手做了给她的羞涩不已，之后听着杨惠话中的意思，便想起之前华锦与她说过自己已经定亲，只是未来夫婿不适合太早成亲，所以一直没有成亲。 她之前也听过徐公子的四师兄也是今年的状元，是个顶优秀的俊杰，一直没有成亲，倒是和自己的六师弟有些暧昧的关系，这东西不过是大家无事的时候随便传说的玩，她听着也没有当真，可是今日听杨惠这么一说，这传说也不见得都是假的。 不过如果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这亲事也是一桩好姻缘，只是她怎么记得最近这些日子一直她还听着传说今年的新科状元和九公主很是亲近，这里面未免复杂起来。 她这听着杨惠口中的描述，便好似宁大人和嘉善郡主之间的感情很是不错，可是现在这两人却分别在传说中被别人喜欢，这么一来，便让人琢磨不透了。 “未来婶婶这是太欢喜了吗？”杨惠拉了肖蕊一把。 肖蕊纠结了一下，便把自己担心的事情问了杨惠，她们此时也已经整理好了衣服要出门了，杨惠听了哈哈笑着“五婶婶以后就知道了，六师叔本就是这样玩笑促狭的性子，我四师叔也从来都顺着，没有不依的，外面那些个话听听就罢了，等以后婶婶与六师叔再熟悉些了，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那些个传说，当不得真！” 杨惠也没有说明具体的情况，肖蕊也不懂这些，只是见她说了每什么，便觉得都是外人胡乱传说，也就放过去了。 真的是巧合的很，两人到正院的时候，孙氏和老侯爷他们也是已经说明了，这家里老侯爷说话还是算数的，他之前那些年，也是被打击的糊涂了，现在家里出了大的事情，老爷子也是立即精神起来，不能让家族都毁了。 所以这老侯爷做主的婚事，别人也没有什么插嘴的余地，何况肖云已经进宫了，顾氏也见不得肖蕊嫁的太好，说了几句这么匆忙嫁妆来不及筹备的话来，被孙氏用了之前不是马上要成亲了，怎么还没准备的话怼回来。 也就不说什么了，但想也知道，这嫁妆不会给肖蕊很好的，但后日肖蕊就必须出发去苏州准备成亲的事情，是定了。 第一五三一章 步步算计（所以，愉快的加更） 肖蕊和杨惠到的时候便看着孙氏她们也是出门的样子，还有一个十分威严的老人，想也知道这位就是那位老侯爷了，果然肖蕊见着这一群人之后，就是行礼“祖父，祖母，叔叔婶婶，杨夫人！” 杨惠也是一样的礼貌行礼，其他人都是之前见过杨惠的，老侯爷却是第一次见，看了杨惠“原来这就是令嫒，果然是娴雅的好丫头，可定亲了？” 孙氏忙笑着“多谢老侯爷夸奖了，她已经是定了亲事，下个月就嫁人了。” “嗯，杨夫人会教育女儿！”老侯爷这话说的，反正内里的意思大家怕是明白的，顾氏和老夫人都有些变脸。 只是孙氏今日已经是达到了目标，也不打算掺和到人家的家事里面，所以客气几句就出门了，倒是老侯爷看着肖蕊“蕊儿来我的书房！” “是！”肖蕊本来也打算和自己的祖父说一下今日的事情的，所以答应了，祖孙两个缓缓的离开。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顾氏没说什么，倒是看了一眼皇宫的方向“也不知道云儿到了没有？” 倒是老夫人看着和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夫婿这样的表现，皱眉了一下“信儿，你看看你父亲这些日子都在做什么！” “啊，是的，母亲！”肖长信不知道自己母亲怎么突然说起这个，听了也不大放在心里，他的概念里，父亲已经老了，所以也没有什么冲劲和动力了。 “那个杨家小姐可是今日与你说过什么？”进了书房，老侯爷问肖蕊。 “祖父，他们说的是真的吗，怎么办啊，祖父！”肖蕊也是慌乱了。 “傻丫头，看你慌的，没事的，祖父还在，这家就不会有事的，只是你这次去苏州，祖父怕是不能过去，你那个婶婶也是个不像样了，你自己一个人嫁过去，徐浅哉那小子虽说比不得他那些个师兄们，可是未来总是有前途的！”老侯爷一脸的慈爱。 “祖父素来知道你是个聪明善良的孩子，什么都看在眼里，只是不计较，所以你该有好的未来和姻缘，以后好好的过日子，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就去和你夫君多交流，多听听他的意见，就是他糊涂了，也可是找他爹娘老师或者是他父母做主，我和他谈过，是个好家庭教养出来的孩子。” “咱们看人以后不是只看那门第，好的爹娘怎么也都会养出好的孩子的，徐家不错，你也聪明，以后日子总是过得不错的！”老侯爷到了现在，也知道自己这些年不管事的颓废害了孙子，也害了这侯府，只是看着肖蕊这般懂事，总还是有些欣慰的。 “祖父，家里会怎么样？”肖蕊担心的只有这些，又把今日杨惠和她说的话都说了。 “果然，我就说呢，华隐秀，嘉善郡主，总看着故弄玄虚的模样，原来真的是一个人，如果是这样我就更放心了，哪怕以后祖父不在了，你多学学嘉善郡主做事，她是个仁义的，这次有她在，咱们家总是保得住的！”老侯爷这才有些明白过来，他年纪是大了，可是有些事情还是能看清的。 肖蕊红着眼睛“祖父一定要好好的！” “哈哈，丫头别哭了，只是委屈你嫁的匆忙，这里是五千两银票和京城两个庄子的地契，你好好的拿着，你婶婶怕是不会给你多体面的嫁妆，这些都是祖父的私产，本来就该是给你父亲的，也只有这点是干净的了，你好好拿着，祖父这样也放心了！”老侯爷给了她这些东西。 “祖父，孙女不好，祖父自己留着，自己用吧！”肖蕊总觉得现在这个样子，怕是不大好的。 “给你就拿着，就是不给你也拿不下什么了！”老侯爷叹息一声“孩子，以后咱们侯府还能不能好起来就看你了，无论你多么发达，便记得现在祖父对你的一切，莫要怨怼你祖母和叔叔婶婶，以后多帮衬一下府里，祖父不要求你更多，只这样就足够了！” 老侯爷也知道今日这怕是最后的见面了，肖蕊远嫁到了苏州，要回来多么难呢，所以这一次该说的也都说了。 肖蕊已经哭成了泪人，她马上就要离开这个家了，即使可能之前也不止一次想过，离开了就不用再去应付这些复杂，可是看着祖父年迈的脸庞，还有那鬓间的白发，她舍不得了。 “别哭了，丫头，你能好好的就够了！”老侯爷到最后也没有说更多，他那个大儿子，贤德明智的大儿子，本来是这个家的希望的儿子，拼命也护着的这个丫头，他总是把她安排的好了。 也不负这一生的父子之情，祖孙之情了“记得，嘉善郡主是十分仁义之人，以后若是祖父不在了，也多听听她的！”好像这是最后的交代一般，老侯爷嘱咐。 “祖父你不要做傻事，嘉善郡主说了，她会尽力的，她会护着我们的，祖父要看着我夫君金榜题名，看着孙女诰命加身，看着孙女生儿育女！”肖蕊怕祖父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你这丫头，祖父还不知道怎么做吗，快回去吧，自己选好了自己喜欢的人，把东西收拾了，后日一早就去吧！”老侯爷笑了，安抚道。 肖蕊一步三回头的，哭着离开了老侯爷的书房，看着这丫头不舍的模样，老侯爷的眼睛里，也多了一点浑浊，伸手从桌子上拿了一封信出来“嘉善郡主，华隐秀，到底是你懂得算计人心！” 那信中赫然是华锦十分熟悉的字迹，狂放随意，又揣度精准了人心！ “好一个嘉善郡主，好一个华隐秀，连老夫这最后的一步也算得如此清晰，罢了，我终究是老了，人在希望就在，便是出头被利用，也就这样吧！” 说话的时候，老侯爷将那信投入到了一边炉火中，火苗迅速的吞噬了所有的字迹，也吞噬了华锦和老侯爷所说的一切，老侯眼睁睁的看着信件被火烧没，又转身看着渐渐深的天空，不知是想了什么，又决定了什么。 第一五三二章 另一个美好（生日更了四章，幸福！） “小六怎么知道老侯爷会答应你的建议呢？”后来宁淏知道华锦的这些安排之后，有些好奇“当年的肖老侯爷是个出名的炮仗，也是个从来不会与人示弱的，这样一个近乎狼狈的退路，还给你当了枪来用，并不符合老侯爷的性格啊！” 彼时两人已经成亲，不过一起坐着闲聊过去的时候，说起这时候的事情来，听着宁淏这般问自己，也只是一边喝着汤一边淡然解释“师兄也说了，是老侯爷，当年多么大的冲劲，到了老了也不会再有，年轻的时候总觉得自己能征服世界，也从来不觉得老或者死亡是多么的可怕。” “可是真的老了的时候，却又都是充满了留恋，人都是会变得，如果这是二十年前的老侯爷，我便是说出花来这事情也是不成的，但是二十年后的老侯爷已经没有了失去一切的勇气，何况我特意让杨惠去告诉了五嫂子那些事情。” “五嫂的性子必然是要问的，她又是个仁义的，哪怕是那时候老侯爷已经是下定了决心，可是看着孙女的期待，本来以为嘉善郡主只是帮着哥哥的师兄介绍一下的，总不是孙女在我这个名声不大好，看着也不大好相处，有些凶悍的郡主手底下讨生活，这样他是放心的。” “可是一旦知道了我这个郡主就是华隐秀，他不会怀疑的，因为我听过肖蕊说过，她的祖父对嘉善郡主很看好，你说，老侯爷这见识那么多的一个人，会对外面的传说一点没有分辨能力吗，他也许之前都有猜测了。” 华锦说起来的时候十分的懒散随意，其实每一步分析的都是人性，都是人生。 宁淏过去到华锦身边坐下“所以知道你就是华隐秀，也知道你会是肖蕊未来的兄嫂，更是小五的师妹，这样的关系不会比小七显得不亲密，甚至未来小五的会如何也得被你影响，他一边看着肖蕊这样远嫁情感上舍不得，另一边也怕他不在了，明白侯府没有他更会落魄，所以就是多么的不甘心，他也只能顺着小六你给的路走。” “没错，这几乎是他唯一的选择，如果不这样，未来的冒险太大了，作为一个父亲，即使儿子不像话，可是到底不想舍了，可是他得护着这侯府的荣光，所以我之前告诉他的时候，就想过老侯爷一个人顶下所有的罪责，保住侯府，用自己一生的戎马功劳和生命，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给五师兄介绍的就不是好姻缘了，大家也会有隔阂，而且这很不聪明不是吗？”华锦也说着。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你和大师兄和嫂子还不是这么多年来一直隔阂着，你这人啊，把人看在眼里了，便真真的只有好的，若是失望了，便也是绝对不会回头的，所以你总会给人机会，让人觉得你是可以退缩的，可是一旦到了底线，便真的说什么也不行的！”宁淏了解华锦的脾气。 彼时他们已经成婚多年，可是对于宁淏的这番话，华锦也只是笑笑，不会说什么，到底怎么样又能如何呢，那时候也都是顺利就好了，不是么？ 第二日华锦去宫里议事的时候，看着慕容桓这脸上倒是难得多了几分黑沉，好在这出征的事情进行的十分顺利，并且也正式任命原来的苏州知府楚大人为兵部尚书。 所有人都没想到，就在大家各种斡旋，想谋这个位置的时候，会突然空降一个，一时起来反对，只是慕容桓心意已决，就是大家不同意也执意孤行。 “小六，等等！”议事出来的上吧，宁淏过来拉着华锦。 这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了，两人一起并行出来，华锦有些疑惑的看着宁淏“师兄这是有什么事情？” “你有没有觉得，这些日子以来，陛下的情绪似乎会这样阴晴不定的？”宁淏比较细心，总看着这样子好像有些奇怪的样子。 华锦听了他这么说倒是好笑“师兄这话说到怕是客气大了，他现在哪里是阴晴不定，他是易燥易怒，情绪的起伏很大！” “小六你知道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宁淏就是觉得现在的慕容桓的状态不大对，虽然提起要出征的时候，都是各种兴奋，可是感觉那个兴奋都不是正常的。 华锦摇头“师兄，别管那么多了，自己做得孽，自己去承担，他的事情，与我无关！” 宁淏一看就知道华锦怕是知道这其中的事情，更肯定的是，她知道了也知道怎么解决，可是她还是不想管。 “师兄是觉得我无情无义，觉得我不该这样对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华锦上车的时候，回头看着宁淏。 宁淏也跟着上车“我不是，就是觉得，如果什么都不做，是不是也是放任宁嫔呢？”宁淏也不至于为了外人就对华锦有意见，只是觉得这样下去还不知是怎么样呢，毕竟还有一个宁嫔在。 “师兄可听过一句话，若要让人灭亡，必先让其疯狂，她不疯，我还解决不了她呢，师兄，还有不到一个月，再不收网，死的就是我们了！”华锦从来不是个有太多善心的人，她坚信的准则永远都是，尽可能要多做好事。 不伤害自己的前提下，可以做好事就做，可是如果会伤害到她自己，她也不会说还是没来由的去发善心。 “还有，师兄不要忘了，你也好，我也好，慕容桓也好，慕容画也好，我们所有的人，都必须得为自己的选择和行为承担，如果不是慕容桓，我和师兄好好的已经在苏州成亲，你考中科举，我们成亲，一起去外放做个地方官，一起造福一方，多年后回到中枢，你做你的一代贤臣，我经营我的会所，办我的秀玉书院，我们不用这样和人算计。” 华锦从来没有说过，她其实也想过，如果在过去的某个节点的时候，做出的是另一个选择，会不会变成另一个可能与结局，华锦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只是偶尔的时候，会想着也许在另一个空间里，那个华锦和宁淏在享受着另外一个不那么光鲜亮丽，为人所知，可是却简单的生活，另一个可能，很美好的可能。 第一五三三章 始作俑者 “如果不是他有了宁嫔还对我表现喜欢，如果不是我就是死也不想成为那后宫里面的一缕香魂，没有这些前提，我们只会是这芸芸众生的一个，不会比其他人好，也不会过得多么坏，而不是现在这样，这国家，这百姓，我们都要顾及，我们都要这么算计。” “如果不是他喜欢了宁嫔又放弃，又花心，又刺激的宁嫔发疯，我们根本不用这么冒险去做这些事情，大不了就是控制着慕容桓不要介入我们成亲就好了，比起现在，那时候难道不简单吗，可是是他把我和师兄给牵扯进来了，而我的出现又引起了宁嫔更大的反应，更加针对我。” “他利用我的时候，在乎我的死活吗，他由着宁嫔的挑拨试探我的时候，又何曾在意过，师兄，慕容桓这个人他不爱任何人，他爱的只有自己，他所谓的爱也都只是谎言而已，而他自己做出的伤害，就应该他自己去担着，即使是他自己的命。” “可是我们何其无辜，师兄有没有想过，那么多年我做了那么多事情出来，宁嫔这个女人没有说过一句话，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只要我不妨碍她，她根本就不会对我做什么，可是因为慕容桓，我和你都卷了进来，在我第一次见到他的那一刻，一切都已经注定了。” 看起来他们所有人都是被命运推着走，没有人知道如果不是这个选择，如果不是这样，是不是会另外一个结局，可是现在华锦也很累，高高在上真的不是那么的愉快，她从来没有想过一定多么厉害，她只是顺从自己的所有遇到，努力的适应和过好，因为她答应过，无论如何，不会主动寻死，也会好好的活着。 可是她把自己过到了现在，为了自己，也为了宁淏，更是因为慕容桓，说实话，在知道宁嫔的存在的一刻，即使在之前她也不是没有过猜测，可是确定之后她真的是恨慕容桓，即使她也知道慕容桓其实未必全部都是错误，可是她不是圣人，慕容桓自己作孽自己去担着死也好，活也好，死去活来也好，那他自己担着啊，可是就因为看了一眼，偏又表示什么好感，惹了宁嫔的嫉妒，一切就此失控。 华锦没觉得自己多无辜，她自然也是有自己的追求和自私，但既然她是个人，也自私，为什么一定要圣母的去在乎慕容桓，在她和宁嫔的这场博弈里，起点是慕容桓，可是到了现在，这个男人也成为了那个被两个女子都抛弃的人。 这就是现实，谈不上什么无情，人么，利用别人的时候就做好了自己被人利用的准备，老天饶不过任何人，看她不就知道了么，死了一次，还不是一样的熬着。 宁淏看着华锦这么激动，也拉着她的手“对不起，小六，我就是问问，我知道你说的都是对的，我就是怕如果放宁嫔这么得意，会不会影响到我们，我相信小六，你说可以就是可以的！” 每每到了这个时候，宁淏都会觉得华锦距离自己真的很远，她一定有过很苦，不能忘记的记忆，他甚至想过，是不是华锦还爱过别人，在知道她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时候，他多少次冲口而出的疑问，可是最后还是沉默，他怕问了，他们之间就变了。 华锦其实没有多么激动，她就是觉得特别累，这些年，特别是进京以来的这些日子，真的累，以前在李家村的时候和华家的那些人说话也好，斗也好，她没有觉得累，可是现在她是觉得累。 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了，无论是苦还是甜，过了一天，便必然是少了一天的，也永远是无法回头的。 华锦看着宁淏有些沉默的眉眼，一时也不知自己应该说什么，她前世就是靠着和人沟通说话来讨生活的，可是她救过许多人心，她救不了自己，或者说，她已经救了自己，可是也不能把许多抹去，特别是面对宁淏这个人的时候。 她打定了主意瞒着一辈子，即使她知道宁淏是好奇的，宁淏也会因为这个难过的，但是怎么办呢，就算是对他的惩罚吧，毕竟她也是那么的痛苦，在知道一切的时候。 “我没事，刘太妃那边师兄多注意一点，今日你与我一起坐马车回来，不出意外，我就是华隐秀这件事会马上传播出来，后宫之后的日子不会特别安静，我这边也是，现在就等着时间周存苇那边的消息过来，所有的一切，都会有一个结果的！”华锦最后说道。 宁淏有些失望，可是也答应了“你放心，我知道的，你放心，我会把事情都做好的，小六你不要太累，不要总一个人担着，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帮你的，你不是一个人！” 宁淏好好的安慰华锦的情绪，华锦也只是摇头，拉着他的手“师兄，我有没有说过谢谢你，虽然我觉得我理所应当，但是谢谢你的迁就！” 宁淏有些不懂华锦在说什么，可是也摇头“是我该谢谢你，你这么好的女子，却能看上我！” “那我们也别这么互相谢谢了，在慕容桓出征之前，邱家的事情必须解决，因为之后会更忙，师兄如果看不过这个，请假也是可以的，文书的工作也不差什么，多注意刘家的动向就可以了。还有齐家，我已经让人把所有的消息都给师兄送去了，那边师兄也多看着一点，五师兄因为要去苏州成亲，而且这些事情他还是不要牵扯比较好，免得再被连累，咱们自己便罢了，总不好牵连了他人。” 华锦又说起其他的事情，宁淏听了也拒绝“不，我忙得过来，我进宫陪着你，你这次把人给弄进宫去，触动了不少人的敏感，我在也能帮你，对了，前几日的时候郑御医来找过我，似乎是有急事找你，你看看想办法和他见面，我问他，他不说！” 郑御医是知道华锦是华隐秀的，所以去找了宁淏，也是知道他们是定亲的。 “嗯，我会找他的！”眼看着要到了，宁淏下车，另一边的轿子里，宁怀远恰好看着这一幕，放下帘子不知在想什么。 第一五三四章 定时炸弹 “嘉善郡主和宁翰林之前很熟悉吗，你们去查！”好一会儿的功夫，便听着宁怀远这么吩咐。 果然有人听着就答应了去查了，一边的一个管文书的小厮则是上前说道“大人，这宁雅川是苏州人，据说嘉善郡主与苏州华隐秀乃是亲戚，宁雅川是华隐秀的师兄，想来也是互相认识的！” 宁怀远摸着胡子“不是说嘉善郡主定亲了吗，可是已经查出来定亲的对象是谁，还有宁雅川的户籍资料，去吏部查查！” “是，小的马上联系吏部的人查！”这小厮答应了。 宁怀远又想到什么一样“小心一点，莫要露出痕迹。” “是，小的知道！”几句简短的对话之后，轿子又缓缓的往郡主府过去，而宁怀远坐在轿子里摸着胡须，不知在思考什么。 就在宁怀远这边在想要查华锦的时候，在楚大人离开苏州府之后，继任的大人终于也到了衙门，才刚刚看了交接的文书，便是立即要求打开户籍仓库，查找嘉善郡主的所有户籍资料。 这燕国的户籍管理虽然赶不上现代，可是在当地的衙门里面是必然有留着档案的，从哪里迁入，还有就是一些基本的资料，性别生辰，如果定亲了也会记录在案，也因为是用的这样的户籍政策，所以要离开自己的家里，如果没有路引是不行的，路引也是非常难办的。 所以燕国的百姓人口流动是很小的，几乎只在一个小范围内活动，路引也分为不同的，当初华锦和华锘是为了直接迁入外地，这个路引是非常难办的，但是常玉磊给解决的很好，他们姐弟到苏州之后就落户在苏州了。 所以无论华锦在外面多么拿着两个甚至是无数个马甲搞事情，这户籍上都是写的清清楚楚的，嘉善郡主就是华锦，华锦一开始的时候没有字，用的就是自己的本名字，之后有了字之后，倒是许多人都不提她本来的名字了。 可是看了户籍就知道了，这苏州符合年纪的就只有一个华锦，也是华隐秀，也是被陛下亲自封的嘉善郡主，已经是正式定亲了，定亲的对象是苏州的宁雅川。 “好一个华隐秀，好一个嘉善郡主，来人，快马把这信送入进京！”新任知府当日便把消息传了出去。 苏州华锦的家里，有小厮跑的飞快的进门，进门之后就去了西边的一个小院子“容管家！” 容挑云在华锦进京的时候就特意留下来看着苏州这边，毕竟这边也不是说一点事情也没有的，而且也需要一些往来什么的，看家的，苏州的所有事情都是他在做主的。 “什么事？”容挑云见小厮这般惊慌“怎么慌慌张张的？” “容管家，刚刚得到消息，新的知府到任之后就差了郡主的户籍，已经看了有人从知府衙门里面出来，看着是送信的模样，会不会耽误郡主的事情？”华锦就是不在苏州，这苏州一些动向，他们府里也是多看着的。 容挑云皱眉“马上让人把人给留下！”说完之后站起来“留着活口，咱们的人先把信送给郡主，看着郡主的安排。” “是！”这小厮得了消息，马上去安排人了，虽然现在精锐大部分都在京城，苏州这边也还是留着一些人用的，果然很快就有人出门了。 “夫君这是担心郡主会遇到什么事情吗？”容挑云的妻子看着他这样沉默，过来问了。 “郡主那边最近也有消息过来，咱们这边不好打草惊蛇的！”容挑云也不知道这个事情是不是真的特别重要，会影响郡主的计划之类的，只是既然这消息传出去了，如果半路有人拦截，说不定反而引起什么怀疑，不如把事情拿过去，让郡主自己处理。 “也不知道婆婆如何了！”妇人知道自己不懂这些，也只是安慰容挑云一句，担心容嬷嬷的安危。 “母亲在郡主身边，必然不会有事的，只是不知这事情何时有个结果！”容挑云也是看着京城的方向，看郡主的来信，怕是也快到了刀兵相见的日子，也不知这结果会是如何了。 再次回到京城，今日华锦和内阁六部的一群人都是在宫里面议事了一整天，距离正式的出征日期越来越近，事情就更多了，不仅仅是他们这里，许多地方也开始征兵了，粮草还有怎么打之类的，都是事情。 吴牛岛那个地方是易守难攻的，现在这个领头的是谁，以及背后真正的倭人的力量什么的，其中的事情也是复杂的很，何况打海战也是不容易的，国内也有富商捐助战船，军备的筹备也是重重困难，因为慕容朝廷是财政赤字呢。 现在没有钱，可是如果不把倭寇这个毒瘤给去了，怕是会继续积贫积弱下去，倭寇本事积攒的财富不说，之后如果开放通商，商贸发达，这国家就会继续发展下去。 只是现在的问题就卡在一点上了，没有钱！ 这一日华锦也是和一群人扯皮了一天的时间，到最后也是还是一句话，怎么也倒不出足够的银钱来，慕容桓也是气的拍桌子，说难道要宫里面卖珍宝来换银子不成，户部也是不说话，至于华锦则是在等，等一个最好的时机。 宁怀远作为内阁之一，今日自然也是和华锦相处了天，只是都是公务，大家都在一起，所以根本没有机会说话，好不容易太晚了，也没有什么结果，华锦就直接提前说累了回来，她这属于编外人员，不是正经的官员，所以也随意一点。 可怜徐庆元他们这些老大人，天不亮就起来上朝，这都晚上了都没机会出来，不出意外，可能又是熬一个晚上了。 宁怀远用了家里出事这件事请假出来的，慕容桓也知道他儿子的事情，也问过这个事情，宁家和邱南冲的这个事情，当年在京城里面传的不比现在的刁蛮公主抢亲记热度低，何况还有宁嫔的事情，所以他也是知道的。 只是毕竟宁怀远是他信任提拔上来的，所以也给了点同情，让他先处理儿子的事情，但是也没有多少时间，不能占着位置，只去管自己的家事吧！ 第一五三五章 孤独终老 所以，华锦回府之后也不过是才进门没有多久的时间，就听着下人说宁怀远也来了。 “这宁阁老也是，就是自己不用膳，也总容得郡主用膳吧，怎么就这么着急！”芙蓉本来都是准备好了饭食的，结果人这么突然来了，她觉得华锦没时间吃饭了。 华锦一边站着让百合和海棠给自己换衣服，拆了头发上的那些个首饰之类的，听着宁怀远来了，又听了芙蓉这么抱怨，便笑了“先带到花厅去，准备点心给宁阁老好好垫垫，只说本郡马上就过去！” “郡主不先用膳吗？”芙蓉看着自己亲手安排的一桌饭菜，热气腾腾的，她很用心做的，最近郡主都不怎么在家里吃饭，她都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存在的意义了呢。 华锦哈哈一笑“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怎么不吃！” 说话间挥挥手，眼前的一桌子饭菜带着几个丫鬟都已经是进了空间，百合倒是还好，已经把衣服都准备好了，就差给华锦换了，海棠才把头发给华锦松了，这进了空间之后，没有了首饰，也是麻烦的很。 “郡主，您放奴婢出去，奴婢去选几样首饰过来！”海棠只关心这个。 华锦也是无所谓的摇头“不过就是见个人而已，也没必要太复杂，你们不是在空间里也备了一些首饰么，便用那个吧！” 见宁怀远也不用多么上心的打扮，不失礼就可以了，海棠听了华锦这么说，也是急匆匆的过去找华锦的首饰去了，芙蓉开心的过来和桔梗一起服侍华锦用膳，茉莉去烹茶，之后又跟拉着没事的百合过去看那些训练的人。 到了空间里她们都从容自在了许多，毕竟她们在这里多长时间，外面也没有多久，一开始芙蓉她们也是神奇的，可是时间久了也就习惯了，每次进来了都不想出去，只去摘果子吃，又拉着大花几个抱着玩闹，很是开心。 所有来这空间的人都觉得，这里似乎就是一个世外桃源，如果可以一直在这里生活，也是自在的很。 “她们两个倒是有这个兴致，每次来了都要自己去摘那些个果子，一边现成的也不知道用！”华锦吃饭的时候看着茉莉和百合摘柚子和火龙果，各自挎着个篮子，满脸都是笑容，很是自在开心的模样，忍不住的吐槽。 她能说她除了一开始的时候看着这么大的空间，激动的种了好多果树和植物之类的，又喜欢自己摘这些东西吃，之后发现根本不用亲自动手，她就完全就挥挥手解决的，根本不会动手了，一开始她还迷恋上了积累，毕竟时间差好多，她有段时间会只要果子熟了就都给弄下来，存到一边，最后积攒了好多好多，根本就一座山一样的，回来就没有兴趣了，很难想象华锦这空间里面不仅仅有一个小的金山有山，满地闪亮，还有一个特别巨大的，都是水果积累的山。 好在这空间里面的动物也不少，现在已经也是自成一个循环了，杜荃他们这些人一直在这里生活，生火做饭什么的，都是自给自足，可是也什么都不缺的。 “奴婢虽说也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但是每次来都觉得身心舒适，心情都好了许多呢！”芙蓉笑着说道。 “是啊，之前奴婢们还说，以后如果可以一直在这里生活就好了！”其实一开始这里地方也不大，各种动物什么的都有些乱糟糟的，后来在西南的半年之后，空间升级，更大了，这地方怕是赶上一处小世界了，除了没有白天黑夜，也是真的好像是神仙住的地方了。 华锦哈哈笑着“那可不行，你们这都活了许久了，出来一看，以为自己老了，其实还年轻呢，是不是！” “哎，所以每次进来就多待一会儿，心情也好许多！”茉莉过来把她们才摘了的水果切好了给华锦端上来。 华锦自己在空间里也比较自在，现在几乎睡觉都要在空间里才可以，因为她的五感已经比一般人敏锐太多了，宁淏和芙蓉这些丫鬟虽然因为也吃空间里的东西，也比一般人敏锐，可是都不是作为空间主人的华锦这样敏锐。 有时候能听到别人听不到，看到别人看不到的是特别麻烦的事情，前世华锦就出门经常不自觉的看着有些人的行为，会觉得挺尴尬的，你路上看着一个西装笔挺的道貌岸然的家伙，可是他的一个表情动作让你看出来他是个渣男之类的，偏偏这男人身边可能还有一个傻傻的被骗的美女。 说实话，作为一个女人，真的一开始的时候会特别想提醒傻女孩不要被骗，如果正好是渣男贱女也就算了，毕竟相配么，可是好好的女孩子被骗，也是心疼啊，好在后来时间久了，华锦也适应了，麻木了。 所以别以为咨询师是有爱的，的确是有，可是分裂开工作状态和平常状态是需要时间的，华锦自己也是慢慢一点点的把工作和生活分开的，还根本不可能分的完全清楚。 现在华锦的五感那么敏锐，真的是不能她自己选择和控制的，所以只能晚上在空间里面休息，因为这里可以彻底隔绝外面的声音。 只是这么说笑而已，几个丫鬟知道这里好，可是也知道自己不可能一辈子一直伺候郡主的，除非和茉莉这样的，嫁给家里的下人，可是也意味着一直伺候人了，见识的多了，她们也是想过嫁给不错的人，有个未来的。 跟着郡主虽然不错，可是也只能这样了，华锦也都从来不想着她们伺候自己一辈子，好好的年纪轻轻的花季少女，都好好的嫁人过一辈子，生儿育女多好，毕竟不是所有女子都和华锦这样的，对于爱情，她不苛求，遇不到便一个人自在了。 只是恰好华锦她也遇到了好的爱情，那就更不想几个丫鬟孤独一辈子终老了。 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华锦便吃饱了饭，百合和海棠一起给华锦换了衣服和头发，这才从空间里出来。 容嬷嬷看着几个人突然又出现了，也只是笑着不说话，看着茉莉跟着华锦出去见宁怀远。 第一五三六章 本郡可没好事！ 宁怀远故意拖着今日才见嘉善郡主，自然也是有自己的算计，一直以来，宁怀远这么多年在这官路上走过来，也算是对自己眼光有几分自信的，可是对嘉善郡主这个人，他一直是看不清。 他不是陛下，陛下看着嘉善郡主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看做是一个女子，但凡一个男人看着女子的时候，便不会是冷静理智的看的明白，所以在陛下的眼里，怕是只觉的嘉善郡主是个普通平凡的女子，最多是有点才华和胆识而已。 可是他和那些和嘉善郡主有过交手的人才知道，这个女子年纪轻轻，看着一副花瓶的美丽模样，本来该是祸国殃民又没有头脑的女子，可偏偏他们自己才清楚，这个女子有多么的难缠。 做事的时候不拘一格，你永远不知道她下一步会做什么，没有规则，没有意图，甚至到现在他也不知道这个郡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更不知她今日做到现在的程度，到底是求些什么。 她心甘情愿的被陛下利用，败坏自己的名声，明明已经是定亲的人了，可是却愿意空担着迷惑皇帝的名声，说她聪明，可是她把自己架在这样的位置上，说她笨吧，可是仔细想想，这京城本来也算是一边安宁，自从这位郡主突然进京之后，便好似好多事情都发生了。 不说别的，从嘉善郡主进宫议事到现在，看着似乎跟她没有任何牵扯的，倭寇的首脑，那个名叫云姬的女子被抓了，之后便是好好的兵部尚书邱南冲，这人老狐狸的很，和刘家那么斡旋也是不沾身，还能利用刘家的力量的，他之前也想过扳倒邱南冲，让这个害了自己妹妹的人付出代价。 可是他即使坐在了内阁阁老的位置上，依旧是根本不能把邱南冲如何，那个老狐狸知道他会针对，几乎是谨慎到不给任何的口子，他不能借题发挥，何况他到这个位置上的时间也短，也之能先观察着。 可是就这么一个人，嘉善郡主直接就踹，看着好似无礼一样，可是为什么每次这嘉善郡主狂妄也好，无礼也好，都好似有一定的根据，也从来不会因为她这样的行为给她自己带来什么不好的代价，尽管看似每次她也得不到好处。 可是宁怀远总是怀疑，是真的对嘉善郡主没有好处吗，这些日子相处下来，他越是和华锦认识，接近和相处，就只觉得这个女子是他摸不透的，也不知嘉善郡主到底求的是什么，要的是什么，又到底在谋什么。 嘉善郡主进京了，进宫议事了，邱南冲一直坐着稳稳的位置下来了，之后就再挣扎也不能起来，周存英这个老油条在嘉善郡主这里吃了多少的亏更不用说，连世家的几个将军，不知道怎么的也被杀头抄家了。 看着这些事情都是和嘉善郡主无关的，可是为什么这么多的事情，在嘉善郡主没在京城的时候一点事情也没有，这个郡主真的就是那么很随意的说话做事，没有任何目的吗，她帮陛下又求的是什么呢？ 就像他自己和陛下是有约定的，宁怀远也想着陛下和嘉善郡主也是有约定的，可是这个约定的内容他不知道，他总觉得嘉善郡主这个人藏得很深，所以哪怕是寻求合作，他也找不到其他人的情况下，也是小心提防着。 宁怀远不是没有自己的力量，他那个位置，真不经营反而不正常，只是他在京城的根基还是浅了一些，他想了许久，这事情除了这个是敌是友都不清楚的嘉善郡主，没有其他人可以合作，可是仍然故意晚了一点过来，免得好像他只能求着嘉善郡主一样的。 可是今日他也是直接从宫里面出来，回家换了衣服就过来了，因为是嫌疑犯，宁海已经被关在刑部，刑部是周存英的地方，周存英和刘家也是穿一条裤子的，他其实心里是急的，怕儿子在牢里被下什么黑手。 他以为自己也算是沉得住气的，可是他到了郡主府之后便被放这里等着，还给他准备了点心，好像知道他是没有吃饭就过来一样，等的时间越久，宁怀远就觉得自己似乎更落了下风，更被人占了先机。 无意识的吃着点心，喝着水，总算是看着有人过来“宁大人，郡主马上到了！” 宁怀远站起来，果然看着华锦带着茉莉一行人缓缓过来，他觉得十分长久的时间，其实也不过不到半个时辰而已，宁怀远看着华锦这一身和之前在宫里面不同的打扮，苦笑的不得不相信，比起他这样故作的不在意，嘉善郡主是真的完全不在意他所担心的那些。 “宁大人！”华锦进门看到宁怀远，说了一声，便一步步的走到前面的位置上。 “郡主！”宁怀远心里觉得自己坚持的似乎没有一点效果，脸上倒是一片沉稳的表情。 华锦一眼就看出来他这紧张的情绪，以及见到她换了打扮的失落，这人的情绪她从来是最敏锐的，自然是看的明白，只是她也不说，伸手“宁大人请！” 伸手，温热的茶杯被茉莉放在她手上，里面是一片蜜色的蜂蜜柚子茶，这屋子里都是果子和蜂蜜的香甜，华锦端着茶杯吃了一口，才说话“宁大人真是稀客，倒是不知这时候突然到访可是有什么事情，本郡之前听说大人的家里好似有些事情一样！” 明知道宁怀远过来求的是什么，华锦也是装傻的厉害，宁怀远看着华锦这么一番高高在上的做派，哪里不知道她这是知道自己求的是什么，只是沉稳道“本官过来寻郡主，自然是有一桩好事是想和郡主合作了！” 华锦似乎听了什么可笑的笑话一样，懒懒的捧着杯子，放在一边的桌子上“好事？”之后又笑了“这话本郡听着倒是新鲜了！” “本郡怎么不记得本郡有什么好事是需要和宁阁老合作的，而且，本郡记得，似乎这京城里面对本郡来说是好事的，对别人似乎都是坏事啊！”装傻这一招虽然是烂，可是关键是怎么用都好用啊！ 第一五三七章 这是想威胁？ 好一个稳坐钓鱼台的模样，宁怀远看着华锦这一副不动如山装傻的架势，也是忍不住的一阵无力和气愤，昨日的事情虽然看着不过是个兵部侍郎家的儿子出了事情，可是哪个不知道这其中不是那么简单的。 何况可别忘了，那邱绍宗之所以进了大牢里，罪名可不是别的，是冲撞了这位嘉善郡主，现在这朝廷内外哪个不知道嘉善郡主是陛下的新宠，虽然不是后宫的人，也已经定亲了，可是陛下依旧是没有任何缘由的信任。 就是所谓的冲撞，大家又如何不知道这是那纨绔子弟调戏错了人，得了这么一桩罪名，现在知道陛下这么看重嘉善郡主，那个敢调戏郡主的人就更不敢轻易被放出来了，连周存英都不敢明目张胆，只是看着邱绍宗在牢里，不动他而已，哪知道就这样好好的也给人弄死了，周存英这两天也是郁闷呢。 偏偏现在因为慕容桓好出征的事情，大家都是忙的很，这事情他又不能不管，还涉及了一个阁老的儿子，就是宁阁老不是他们这边的，他这边也不能随便动作啊。 所以现在周存英也是在扯皮，看的是邱南冲和刘家的态度，如果这两家的关系直接拉到了，邱南冲被放弃，他这边也就不用多做什么，反而简单。 可就是这现实明显邱绍宗的事情不可能说和嘉善郡主无关，事情她也已经知道了，偏偏现在这女子在他面前就是做得不关她事情的样子，让宁怀远直接就知道，这态度怕是和他之前算计的最坏结果有关。 “郡主应该知道邱绍宗死在牢里了吧，邱绍宗是邱大人唯一的儿子，当初这邱绍宗是怎么进了刑部大牢的，郡主总不会忘记，现在他死了，郡主不会真的觉得这些事情和自己无关吧！”宁怀远看紧紧盯着华锦，想看出来什么。 可也只是看着华锦微微笑着，一双极其漂亮的丹凤眼也是明媚着光一般的笑意盈盈，听着他说的话之后，也是露出一个好笑的表情“宁阁老这话说的有趣，那邱绍宗被抓进了刑部大牢，自然是因为他触犯了刑则，所有要受罚，只是本郡也觉得这样的纨绔，不事生产又只会为祸百姓的，的确是大罪，可是有法律，有刑部在，这自己杀人灭口，其实也是犯法的行为，本郡觉得这不好！” 一番话说得义正言辞的，根本是不接宁怀远送过来的话茬，宁怀远看着华锦“下官过来的时候，倒是第一次知道宁翰林和郡主这般的熟悉，从前并未看出来呢！” “啪”的一声，突然响在这样的环境里，一下家把所有人的视线吸引过去，华锦的手重重的把杯子摔在桌子上“宁阁老这是威胁本郡？” 如果不是华锦看出来宁怀远根本不知道她和宁淏的真正关系，只是怀疑，也知道现在已经不但有自己和宁淏的关系被人知道了，因为华锦猜的不错，不过几日的时间，华隐秀和嘉善郡主的事情就会传出来，京城这帮人也不是傻子。 这几天她进宫的时候，都感觉到有人背后的议论和算计，她如果一开始就打算瞒着自己是华隐秀这件事，怕是会做的更不露痕迹一点，可是在苏州的时候华锦自己也根本想不到自己未来会在这京城里面，和这些王公大臣斗心机，和皇帝算计心眼，和她那个也不知道到底是开了什么挂的老乡你死我活。 所以她在苏州的时候，真的就是觉得这样方便而已，只是不说自己是女子，但是如果有人发现了，有人知道了，她也是从来都不会说否认的，在她看来，男装出门就是更方便，而且读书什么的也自在一点，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她这么不拘小节，之后慢慢的，嘉善郡主和华隐秀因为其中许多的事情，就慢慢好似变得分离开，又好似紧密联系一般的。 华锦自己都知道自己这两个马甲是有破绽的，一开始的时候没想过要分开，所以也不会特别注意，其实能瞒着这么久已经是出乎华锦的预料了，要不是因为那些个直男不愿意相信，自欺欺人，说不定早就被人知道了。 只是，她不在意是一回事，可是被人这么威胁这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宁怀远本来也是今日看到了试探一下而已，可是他在嘉善郡主的脸上什么看不出什么，好像自己和宁淏熟悉也并不怕被人知道一样，他不免一看这样，就又没有底了。 “郡主何必说的这么难听，就算是郡主说了，那邱绍宗本来就应该受到国法的制裁的，可是现在他却是被人杀死了，邱南冲可是受了郡主一脚，现在儿子也因为郡主才进了牢里，又被人杀死了，郡主不会以为邱南冲会觉得这事情跟郡主无关吧！”宁怀远看出来自己也试探不出什么了，就又好好的劝说华锦。 华锦则是似笑非笑的“宁阁老倒是算得明白啊！邱南冲被本郡踹，那是因为他老不要脸，自己做了事情，受了惩罚也是应该的，他那儿子也是学的他一个毛病，都是应得的下场，宁阁老这么说本郡可是有点不明白了！” 华锦知道宁怀远是要做什么，可是华锦也必须说，她非常不喜欢宁怀远的态度，明明是要她一起合作的，却又故意表现自己不着急，还不是为了争取自己的主动权，说实话，邱南冲的事情她的确也需要和宁怀远合作，可是就是不合作，她也不是没有办法，就是麻烦一点而已。 所以华锦根本就不吃宁怀远的这些算计，想合作可以，求她，就是这么简单，邱南冲她自然是要对付的，可是现在着急的不是她，而是宁怀远，他的儿子可是被关着呢，如果这定罪了，以后的功名都要受影响的。 宁怀远根本不知道华锦和邱南冲是多大的仇，因为他不知道宁淏和邱南冲的关系，也不知道华锦和宁淏之间的具体关系，就是知道了也不会想到宁淏居然是邱南冲和宁氏的儿子，在华锦的操作下，宁怀远已经以为宁氏生的是女儿，她们都死了的。 因为知道这些，华锦就稳坐钓鱼台，分寸不让，看着宁怀远这种想办法的试探，明明想把华锦拉下水，还不愿意付出一点好处，怎么可能！ 第一五三八章 都是戏精 宁怀远是看出来了，这嘉善郡主明显是知道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他之所以敢直接过来找嘉善郡主，也不仅仅是因为嘉善郡主和邱南冲是有旧仇的，也是因为现在这个形势，陛下是非常疑心重的人。 如果宁怀远这个时候找一些之前不怎么多联系的人，被慕容桓知道了就会对他怀疑，但是华锦是不同的，慕容桓在之前就说过自己出征之后让他们两个有合作，这其中的事情自然不用说了。 所以宁怀远找嘉善郡主合作是最安全的，也是最不会引起慕容桓的怀疑的，而且恰好嘉善郡主和邱南冲之间也是有一些问题的。 宁怀远只能深深叹息“明人不说暗话，今日下官过来寻郡主，就是为了我儿卷入邱绍宗被杀一案这事情来的，郡主自认为光风霁月，只是下官和邱大人也是宿敌多年，对他总是有几分了解的，邱绍宗的死虽然和郡主是没有关系，可是他却未必不记恨郡主。” 到了这个时候，其实宁怀远就已经是说明白话，不拿着其他的心思了，华锦这回也不继续拿架子了，她自己搞掉邱南冲也是可以，可是她现在更多的精力都在宁嫔那边的身上，邱南冲这边能有宁怀远出头，她也是省心的。 “居然这样过分，那宁阁老可是有什么想法，本郡无愧于心，他还能怎么找我报仇吗？”华锦一脸正气。 宁怀远都没话说了，到了这个时候，他愣是没有从这个小女子的脸上看出来她一点的看法，就是到了现在也是看不出态度的样子，以前他看着华锦就觉得这小女子藏得很深，现在他倒是明白了，难怪连那个疑心重的陛下都这么信任嘉善郡主，这小女子真的是，一点破绽都不给人留。 “不过本郡想着他这般的作风人品，还教育出来这样的儿子，本郡便觉得和这样的人同朝为官也是难为宁阁老了，真是太可恶了，这样的人品怎么给朝廷做好事！”宁怀远正想着怎么和华锦说呢，就听着华锦说了这样一句话。 宁怀远只能说这嘉善郡主也是谨慎到了一个程度，这其实也是华锦给宁怀远的一个台阶，别的不说，只说那邱南冲人品不行，不配做官之类的，看着不过是一片正义，其实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宁怀远果然也顺着话题“就是如此，邱南冲年轻的时候便是个为了向上爬什么都能做得出的小人，现在更是如此，之前陛下一时没有看清这人的真面孔，现在作为臣子，我们怎么可以看着陛下继续受到蒙骗呢！” 一番话说得，好像是这两人多么正义一样的，一边的茉莉她们几个看着这样的郡主，也是有种，原来这些当官的果然是官字两个口啊，随便说说而已，她们就真的觉得邱南冲真的罪大恶极到了极点，真的是其罪当诛，虽然在之前的时候她们也知道邱南冲是挺恶心的，但是也没有现在这一番话说的那叫一个罄竹难书啊！ 看自家郡主和宁怀远宛如知音一样的说着当前的朝政多么的繁忙，而邱南冲之前作为兵部尚书就已经是渎职，现在作为兵部侍郎更是专权跋扈，不思悔改，纵容儿子在外面欺压百姓，施压给刑部不处分自己的儿子，简直是作恶多端，国家的罪人，朝政中的蛀虫！ 刚才还有些剑拔弩张的两人现在真的是如果不是性别不合适，马上都要勾肩搭背的觉得自己是遇到了知音的模样，真是一场好戏。 这么古怪的景象，怕是外人看着都觉得奇怪，倒是华锦自己和宁怀远没有什么感觉一般的。 “只是可惜，邱南冲是刘家的女婿呢！”谴责的够了，气氛也够热络了，华锦装模作样的叹息了一声，说道。 宁怀远看着华锦，真是个小狐狸，到现在才总算露了一点口风出来，可是偏还套他的话，只是他现在就是不想说也不行，如果他不说，华锦这边就更是蚌壳一样的，问不出什么话来。 “说起来郡主怕是不知道，邱南冲的妻子只是刘家旁支庶女而已，只是有一番机缘得了家主夫人的喜欢，所以才会如此，只是嘛！”宁怀远也开始说话了。 一来一往的，华锦见他如此，也没有继续矜持，给了他台阶“什么意思，其实本郡倒是好奇的很，这邱绍宗是死在牢里，本郡怎么记得令公子是个文雅的读书人，也并不是会冲动做事的人，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这个倒不是华锦故意试探什么的，而是她真的好奇，她之前以华隐秀的身份是见过宁海的，虽然宁海和宁淏是表兄弟，可是气质上也是有一些类似的，宁海也是一个非常稳重的性格，说话也是温文尔雅，实话说，论起气质，比宁淏是要好的。 她总觉得宁海不那等沉不住气，冲动做事的，才有这么一问。 说起这个，宁怀远也是心里苦涩，儿子的个性自然不是冲动杀人的，可是遇到了有些事情，总是不同的。 “郡主也见过小儿吗？”宁怀远果然奇怪，嘉善郡主在京城的这些日子里，宁海也不过在家里待了五六日，出去也只有那么几次，一般来说也不会让嘉善郡主见到的。 华锦听到他问也只是含糊的笑了“那一日华隐秀公子讽刺九公主的时候，倒是远远的见过一眼。后来才知道这样的才俊居然是宁阁老的儿子，倒是很有阁老的风骨！” 宁怀远也没有怀疑什么，毕竟状元跨马游街的时候，街上真的许多人，华隐秀那时候闹出来的动静也是不小，所以见过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只是看着华锦说起这个，宁怀远的心情也十分的复杂“说起来，倒是也不是跟郡主无关的！” 华锦扬眉“愿闻其详！” 虽然之前她是好奇，现在听着说与她有关，也有了一些猜测，只是她真的没有想到，明明因为这些事情，耽误了自己的未来，可是宁海居然是真心的在寻找那个小姑姑和孩子的下落。 有些意外，便想着听听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邱绍宗到底又是怎么死的！ 第一五三九章 相貌平平？ 宁海从开始记事除了读书，就一直被父亲说起曾经的那位美丽活泼的姑姑，虽然姑姑离开家的时候他还很小，可是记忆力那个抱着他玩的女子，却依然在他的心里。 所以他看着父亲这么多年来辛苦的寻找姑姑还有那个可能的弟弟或者妹妹，也十分理解，只是他母亲见不得父亲总是念叨那个妹妹，也和他说了，他姑姑虽然也有可怜的地方，可是自己也不是一点错都没有的。 可是他虽然听着，也不以为然，后来他大了就代替了父亲亲自到处去找，去不同的城市，见许多许多的人，各大的牙行，保人，还有一些勾栏舍，许多年的时间他都在外面，引得他母亲都十分抱怨，倒是妹妹十分理解。 虽然姑姑离开的时候，妹妹宁静才刚刚出生不久，他一直觉得，小姑姑那么活泼开朗的人，那么的美丽，一定会好好的活着，他只要努力便一定可以找到。 “说起来，郡主说的不错，我的确是做得不够多，只一心扑在自己的这些工作上，所以那许多年来，都是海儿在外面寻找，甚至耽误了他自己求学和仕途，他自己也不在意，我知道，这么多年来，他那时候虽然小，可是还记得妹妹！”宁怀远有些叹息的说着。 “郡主见到妹妹的时候不知她是个什么模样，她小时候是个极其活泼的个性，聪明又懂事，只是单纯了一点，所以才会被小人算计！”说到这里的时候，宁怀远的语气也是愤恨不已。 华锦不说话，说实话，她一直觉得，宁氏最后死了也没有与宁家的人见面未必是一件好事，看现在的宁怀远就知道了，说起宁氏的时候都是一脸的怀念，他怀念的是那个记忆里美好的女子，而不是那个已经彻底疯了，没了一点灵气的女子，那个已经变得神经的女子。 如果见到了，也许之前所有未见到的想象崩塌，变得不堪，与其这样，真的不如就这么怀着美好的思念下去，他们总有一天也会相见的，华锦相信，也许人离开这个世界之后，还有到一个地方，在那里每个人都是自己最美好的模样，当再次相遇，仍然是那么的美好幸福！ “小人算计，本郡倒是听她说起过，那时候自己是受到了人的鼓吹，只是她自己也说了，如果她自己懂事一点，也不会被人说说就信了。”华锦有心试探。 不说别的，怕是对宁嫔的事情宁家的人是最了解了，毕竟宁嫔之前的轨迹里面，最直白被华锦所知的就是在宁家了。 只是，华锦总觉得还是有点奇怪，现在这个宁嫔似乎又有点奇怪和矛盾的地方，可是要她具体的说，她也不知道，今日既然宁怀远说起来了，她便顺着问问，也不会引起什么怀疑。 这个事情宁怀远也是许多年不说了，他也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妻子也腻烦了，母亲岁数大了，他说起来的时候母亲也是难受的很，儿子常年在外，他一个父亲也不好拉着小女儿说这些，这些年便只是自己一个人憋屈着。 主要这是家丑，也不能和外人说，倒是华锦难得是知道一些的，现在又说起自己妹妹死之前的时候，也是想着听听妹妹的事情，也是为了说了让华锦对儿子有点好感之类的，赚点同情，免得一会儿狮子大开口，怎么说嘉善郡主也是女子，总是心软的嘛。 宁怀远也是想多了，华锦的心软真的特别有针对性，而且是时不时下线的。 “那丫头看着样貌平平，当时母亲看着也是老实的，一时发了善心，就留在了妹妹身边！”宁怀远突然这么说道。 之后又好似发现什么一样的突然抬头看着华锦，果然在华锦的脸上看到一丝疑惑“什么丫头，所以那蛊惑的人是个丫头？” 完全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样子，不知情的，宁怀远没有说什么，继续说道“是的，那时候妹妹看着一个卖身的丫头，看着可怜就给救回来了，哪里想到，那么一个貌似憨厚的丫头，居然存了这样的坏心思，她自己便罢了，还害了我那可怜的妹妹啊！” 华锦一开始是好笑宁怀远这样的试探，宁怀远显然对她居然知道宁氏的事情，而且还这么故意问起有些怀疑，尽管已经查过了，刚才还是故意试探，直接就说了那个丫鬟什么的话，看华锦这边是不是知情的。 只是华锦也不是个笨的，她既然这么问了，便不会露出一点痕迹，只是听着宁怀远这么说，华锦有些奇怪了，之前她倒是没问过大宁氏这女子的相貌，但是想也知道了，能后来进宫做了被宠爱的美人的，必然不会是个差的长相。 所以华锦对宁嫔的美丽是完全不怀疑的，人么，都喜欢看着好看的，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喜欢的不可能不是美人。 可是现在作为一个直男的宁怀远，那个时候也是个怀春的少年，却说那个丫头看着憨厚，憨厚这个词是绝对不能形容华锦的，就是有人形容了，别人也是不信的。 同理可以说，如果说宁嫔憨厚，就是她那个破锣嗓子也不能说她憨厚啊，这个她那个同乡是个美人的预设矛盾啊！ “这么说来，倒是引狼入室了，哎，难怪那时候她自己也说，当年也是她自己有问题，信了不该信的人，本来以为是什么奸佞小人，没想到倒是个看着面容平凡的丫头！”华锦一边顺着宁怀远说，一边则是带着试探。 宁怀远之前看着华锦是不知情的，便也不再遮掩，听着妹妹也说过自己是相信了人，也是点头“那丫头是个聪明嘴甜的，也是奇怪，后来她跟着妹妹出去，倒是每次见了都好似变个人一样的，越来越好看，妹妹说是因为日子过得好了，所以这面容看着也好了，奇怪，后来好像那个丫头变得好看很多啊！” 如果不是华锦这么说，宁怀远也是不记得这个事情了，毕竟一个丫头的相貌也不是他这正经的少爷该去关注的，而且直男么，基本记不住女子的细微变化。 第一五四零章 死的不冤 华锦听着宁怀远这么说已经是奇怪了，只是心里虽然有怀疑，她却不说什么，听着宁怀远这么说，也只是笑了笑“宁阁老这话说的有趣，人的相貌还能真的变不成，怕是时间久了，阁老记错了吧！” 宁怀远则是认真的回忆起来“说起来，那个丫头也是邪门的很，说话做事都特殊的很，那个相貌也好似有真的变好！” 这事儿也只是过了宁怀远的脑子，反正在他的记忆里那个丫头怕是早就死了，那时候可是被打了很多板子，卖了出去的。 “罢了，那个丫头后来也被家里处理了，害了我的妹妹，她也没有什么好下场的！”宁怀远说道。 之后又继续说道“海儿那时候年纪虽然小，可是对自己的小姑姑是很有印象的，说句惭愧的话，这些年来反而一直是小儿一直为了寻找他姑姑的下落在外面奔波，在得知郡主给下官的消息之后，小儿也是不信，一直到看到墓碑。” “所以回京之后海儿也是不忿，才冲动的过去找了邱绍宗，他其实没有其他的心思，只是写的打几拳，给他的教训而已，那毕竟是牢里，海儿从小读书，说实话，就是真的有心思要他的命，也没必要这个时候，只是却怎么知道如此恰好呢！”宁怀远这说说的避重就轻。 华锦抿了一口茶，才淡淡的笑着“怕是不仅仅是大人说的这般简单吧，既然宁阁老也已经亲自来了，不如好好说明一下，令公子到底做了什么，咱们也好继续谈下去，您觉得呢？” 是的，华锦根本不信宁怀远说的宁海只是做了那么简单的事情，如果真的只是出气这么简单，跟邱绍宗的死一点关系也没有，宁怀远的本事，给儿子脱罪也是可以的，没必要拼着在这个紧张的时候，把邱南冲拉下来。 现在楚大人继任了兵部尚书，邱南冲注定是爬不上来了，刘家不管是个什么心思，至少在邱南冲这个人的身上的确是表现出来了无力，和之前的强势态度已经有了变化，这京城里面的人精可多了，看似刘家似乎是和邱南冲闹翻了，可是聪明的人都知道，这意味着刘家的力量已经不足够的强大了。 这样的家族，一旦不能提供足够的保护，被人怀疑，之后的麻烦还多着，华锦相信这一定是与柳昭文有关，就是不知柳昭文在刘苏进宫之后，还会做什么。 宁怀远本来安定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其实从他进了这郡主府，几番试探，无论是威胁，哄骗，劝说，甚至是故意寻求同情，可以说是花招尽出，可是依旧看不出眼前这个郡主的深浅来，看着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可是又好似藏着什么一样的。 可是就在好像一段的闲话之后，这个小女子不过才一句话，便是直接指出了重点，他之前的所有遮掩，所有的言语，可见是半点也不曾影响到这个小女子，宁怀远就知道，嘉善郡主这个人，从来就不该被人小看的。 “郡主这话的意思是？”宁怀远依旧不说。 啪的一声，华锦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宁阁老若是没有这个真诚，也不必浪费本郡的时间，宁氏自然是可怜的，可是都是成人了，哪个不是为了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实话说，贵公子也是一样的，既然事情做了，总要付出代价的，是也不是？” 华锦本来也没打算在宁怀远面前示弱，因为这本就不该是她让出来的事情，只是以前她觉得先把邱南冲的事情解决，今日倒是发现和宁怀远合作还能有其他的收获，但她也懒得说这些了。 宁海绝对是要对邱绍宗做什么的，只是他根本没有想到之后柳昭文会也行动，之后邱绍宗死在了牢里，把他这个人也给连累了出来。 说起这个，华锦也是觉得，如果真的是两家一起算计，邱绍宗也算是死的不冤了，这么算计，能活着命得大，运气也得是逆天了，显然邱绍宗还不具有这个逆天的运气。 宁怀远没办法，这嘉善郡主就是油盐不进了，只是他还是觉得奇怪，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嘉善郡主还是愿意和他合作呢，反正虽然看着合理，总让他觉得嘉善郡主这个人似乎与他们家的事情总是有着若有似无的联系。 “郡主不要着急，倒是老夫真的想错了，以为不说郡主便不会察觉了，是的，小儿的确也是算计了，只是他给邱绍宗下的不是毒，而是药！” 听着宁怀远的叙述，华锦也只能说，这邱绍宗也是活该到了死期，宁海的确是知道自己那个记忆立的小姑姑已经死了，而且是过得凄惨的，生下了孩子，女儿因为没有银钱看病死了，自己也熬不出的离开了。 他本来是不信的，可是根据一些线索的确是看到了母女的墓碑，并且打听到了相貌，确认了这件事之后，宁海回京就恨的不行，这么多年他一直找自己的小姑姑，哪怕一开始是为了父亲分忧，一开始是因为记忆里那个温柔的姑姑，可是一件事坚持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是他骨子里的执念了。 知道自己这么多年都没有找到，以后也没有机会了，他回来以后看着邱南冲虽然已经不是尚书，可是刘家一直帮他，邱绍宗这么个纨绔，去了牢里居然日子过得还不错，这所有的事情都积攒在一起，让宁淏恨极了邱南冲，也不想他这样好好的，还有个儿子送终。 所以他是打算给邱绍宗下药，买通了大夫，想着给他制造一个因病死亡的假象，只是他这才下手，按理说真的出来也得三五天的时间，这就已经是洗脱他的嫌疑了，邱南冲就是想直接动他，也是不能服众的。 可惜他算得好，之后刘家那边也去了人，也下了药，而且，也不是一下子致死的，都是打算弄个意外病故的游戏，可是这两个药撞在了一起，邱绍宗承受不住，就一命呜呼了。 说别的都没意义，这事情就是寸到了这里，所以连柳昭文也没想到有这样的意外，刘苏进宫，他那边也在着急灭火呢！ 第一五四一章 出头的椽子 听着宁怀远说起整个事情的真相的时候，华锦也总算是明白了，为何之前是慕容画带着刘苏去找宁淏，可是柳昭文却没有出现。 因为按照华锦对这个柳昭文的性子分析，这个男人年纪不大，可是却是个刚愎自用的，小心眼，计较，心机深沉，并且控制欲十分的旺盛，这样的一个人对刘苏的占有欲也是十分强烈的，怎么会这么放心刘苏一个人出来。 特别是在知道刘苏其实根本撑不起事情来的时候，现在宁怀远说起这期间的事情之后，华锦也就明白了，想也是因为邱绍宗这边出了意外，他作为刘家的幕僚居然这样做事，刘家就是再傻也不可能一点感觉都没有，他自然就被牵扯上了。 这么一来，刘苏进宫的事情他便有些捉襟见肘，怕是这段时间有的他忙了，如果他真的有本事把刘家忽悠住了，估计就会直接对付华锦了。 “听起来这邱绍宗倒是死的不冤，仇结的这么多，也是难怪了！”华锦听了所有一切之后，突然是笑了。 宁怀远看着这样的嘉善郡主就觉得心惊，说实话，闺阁中的女子他不是没见过，就是他自己的女儿宁静也是个娴静贞雅的女子，倒不是说没有见识和能力，但是这种知道有人死了之后的淡定，那种坦然自在，真的不是什么女子可以做到的，如此的冷漠，淡定。 华锦也感觉到宁怀远看着自己的眼神了，只是不在意，如果是前世的她，她也不过是个长在和平下的普通人，可是在这个时代，她去过倭寇集团，她自己上过战场，她亲自杀死过人，经历过太多，又怎么和那些温室的女子一样呢。 何况邱绍宗这家伙在华锦这里其实也不至于死，可是死了她觉得也没有什么可惜的，想也知道了，这家伙以前可是想调戏华锦的。 “事情就是这样的！”宁怀远说道“邱绍宗的确该死，只是这事情老夫也认，小儿也称不得无辜就是了！” 到了这个时候，说一些别的就没意义了，其实宁怀远就是为了犯了罪的儿子想办法的脱罪。 邱绍宗就是真的罪无可赦，也自然有法律的制裁，只是在这个时代，说什么依法治国也挺可笑的，华锦也没有说普及这个思想的意思，因为邱南冲一家，一直都在华锦和宁淏的死亡名单上，不过是早晚而已。 “少年人有些锐气倒是也不错，只是这做事到底是欠了几分妥当，如果邱南冲真的如大人所说，这般的小心眼，没有胸怀，倒是的确是麻烦事了，不知宁大人今日来，具体想和本郡说什么呢？” 所有的前提和事情交代清楚了，接下来的事情就进入了进入最大的正题，合作，要怎么合作。 宁怀远今日在华锦面前是一点便宜也没有占到，现在也不能说什么，只把自己的计划说出来。 华锦也一直只是安静的听着，一直到了最后“近日陛下也是因为出征的粮草十分的忧心，宁大人说的是不是？” 宁怀远听着华锦这么说，想到了什么一样，对眼前的小女子却越发警惕起来“自然是，下官今日就回去拟定折子！” “辛苦大人了，希望大人这次得偿所愿！”华锦淡淡的笑着，逐客！ 宁怀远看着华锦“也希望郡主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莫要贪多算计，反而赔了进去！” 他这话说到不好听，连华锦身边的几个丫鬟的脸色都不好了，但是华锦却好似没听到一样的，表情淡定的看着芙蓉给自己的茶杯里面添了果茶，浅浅的喝着“多谢宁大人关心，本郡等着大人的好消息！” 见华锦这样，宁怀远也只能拂袖离去，华锦也没有去送，心里不由得暗自笑，不过是多出一点力，多出一点头而已，倒是就这般的不愿意，说到底，这人啊，都是自私的吧，明明那宁海现在这个情况也不是无辜的，偏一边想着联合她一起救人，又好似这不是求她一样的。 一步一步，一次一次的被她拆穿了目的，最后还这般羞恼，实际她也不过是让他出头说句话而已，就好似她逼着他什么意义，没意思啊，没意思。 “郡主，他这是什么意思？”桔梗气哼哼的“明明是他来求郡主合作的，怎么好似郡主逼着他一样呢？” 华锦哈哈笑着“是本郡逼着他了，谁让他儿子惹祸了呢！” 其实华锦还是能理解宁怀远最后这么生气的，之前宁怀远的意思很简单，邱南冲在兵部尚书的位置上那么久，宁怀远也是收集了一些证据，他希望华锦能够利用自己在慕容桓那里的信任，把这事情砸结实了。 其实这个事情比较简单，在宁怀远看来不算很难，而且就是她说了，哪怕是多疑的慕容桓也不会说真的怀疑的很厉害，因为慕容桓知道邱绍宗是调戏华锦被关的，邱南冲被她踹过。 小女子任性一点牵累了别人，证据充足的情况下，邱南冲完蛋，宁海的罪名不成立，一切就去解决了。 可惜华锦听了这个消息之后，没有说同意不同意，而是说了陛下担心军费的问题，这话听起来说的简单，但是却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很明显华锦是打算拿着这件事说事，只是前朝需要有人提这个事情，而且这些日子里，因为军费的问题大家都在想办法，华锦也说过，那就打几个贪官，不就有银子了吗。 这话说着好像就是小姑娘随便说说一样，宁怀远今日和华锦如此交手，哪里会觉得华锦是个普通的小姑娘了，那之前她说的话也就没有这么简单了。 他立即知道华锦说的是什么意思，知道自己被华锦拿着当了枪来用，心里面也是郁闷，而且，这事情华锦可以说着玩一样的说，但是他这要是出头，那可是要顶着不小的压力的。 所以他觉得华锦是为难他，可是现在他如果不听华锦的去做，就华锦这个脾气，非常有可能给他捣乱，他可不想牺牲自己的儿子，所以生气的拂袖离去了。 以前华锦总觉得宁怀远这个人矛盾的很，好似觉得自己厌恶这些什么官场上的事情，心里是个白月光那样，但是华锦这么骂了几次，他倒是官味十足，以前的矛盾也不见了，人么，还是要接受真正的自己。 时间过去，人也是会变的呀。 第一五四二章 各样心思 不说华锦这里算计了什么，皇后一大早就见到了今日进宫的女子，十几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子，穿着一样的衣服，只除了一个人。 刘苏也是心里面只哆嗦，也不敢说什么，这一次总共进宫了十三个女子，十二个都是贵人，只她一个是直接封了昭仪，毕竟她是刘家送来的，这些世家的女子一般进宫都不会给特别低的封号。 可是也只有这点好处了，慕容桓对世家的女子一向苛刻，断不会真的宠爱的，现在的容嫔和淑妃都是世家的，看着位分也是不低，只是这宠爱也的确是有限的。 皇后只看着这些水葱一样的姑娘便已经是心酸的不行，可是她是皇后，母仪天下，就是心里难受也不会表现出来。 “你就是淑妃的妹妹吧，看着和淑妃倒是没有什么相似！”皇后看着刘苏，又问了一句淑妃。 今日在场的自然不仅仅是皇后，德妃和淑妃也是在的，德妃一脸的淡定，这圣母的模样也已经是修炼的成了精，半点看不出心思，只是看着淑妃努力压抑自己，还摆出一副贤良的样子的时候，那嘴角总是上扬了几分。 “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虽则她是妾身的妹妹，倒是没那么亲近的，妾身之前便听过，今日倒是第一次见到本人，真的是娇花一般的美人啊！”淑妃拿着帕子捂着嘴，笑着说道。 皇后也是见到这些人的表情，对于淑妃这样其实就不在陛下心里的女子，皇后也不是多么在意，只是看着她难受，她也是愿意的“倒的确是个美人！” 刘苏慌了一下，这么多人，一下子就提到她，她也是急忙行礼“娘娘谬赞！” 虽说看着慌乱了一点，倒是难得礼仪没有什么大错，毕竟是专门学过的，皇后见到她这个样子，本来也是不在意的，因她知道，但凡这世家的女子，在慕容桓那里就不会被多么看重的。 所以也不说什么“既然是和淑妃是姻亲，看着淑妃妹妹也这般喜欢刘昭仪，刘昭仪就住在淑妃的承乾宫吧！” 这皇后也是恶心人的，知道淑妃怕是看着刘苏不太顺眼，便故意这么安排，这个心思也不难猜测，淑妃心里如何不知，只是这后宫的女子，都得听从皇后的安排。 所以也只能牙掉了和血吞，生生的笑着收了“妾身多谢皇后娘娘体贴！” 刘苏自己也行礼答应了，皇后倒是十分关注刘苏，之前她就听说过刘家说是有一个和宁嫔有几分相似的姑娘，说是要送进宫的，在宁嫔离开的那些年里，她也是担心有其他类似的女子进宫来，再夺走了陛下的心。 可是这消息不知道传了多久，这刘家的小姐却是一直没有消息，从一开始大家私下传说是和宁嫔相似，之后又说是其实是和嘉善郡主相似，皇后是见过宁嫔的相貌，也是看见过华锦本人的。 今日见了刘苏，这心里便更不是滋味了，虽然陛下对世家的女子的确是差点，可是她也得承认，刘苏的相貌的确是自有一番风流，只是毕竟不如宁嫔本人精致，而且礼仪规矩做得太好了，反而不是宁嫔身上那股子别人都没有的野气。 只也是第一次见面，也看不出什么，毕竟一开始几年的时候，宁嫔也是个温柔善良的，她们还曾经好过，只是后来却完全变了模样。 这一批人进来，所有人其实除了盯着位分最高的刘苏，便是都看着另一个，皇后也早就看到了，只是忍不住的皱眉，这肖家的小姐是如何得了华锦的喜欢，还特意推举过来了呢？ 肖云进宫之后就觉得自己眼睛看不过来一样的，只是觉得这后宫真的很大，走了许久，可是到了地方之后又有些失望，以前她只当这宫里面必然是金碧辉煌的，看着就富贵，可是她看着这皇后的景仁宫里面摆的东西也不见多么富丽堂皇，倒是还不如她在府里自己的房间呢。 不由得有些失望，待看着皇后一身的打扮的时候，她总算满意了许多，还有看着淑妃和德妃，就是看着一身的端庄，可是那打扮就是不同的，不由得想起之前看到嘉善郡主的时候，对比起来，悻悻然的撇嘴，真不知道那下贱的种子是怎么有那般的好运气，得了那通身的富贵。 刘苏的住处暂时安排了，剩下就待慢慢的观察，之后皇后就看着那个站都站不好，一直左顾右盼的清秀女子“那位是通令候府的二姑娘？” 肖云意识到说的是自己，马上站起来行礼，倒是也没有错了规矩，这时候，肖云便看着其他的女子看着她的眼神也不大一样了，心里面不由得得意，一定是陛下说了什么，才会这么重视她的。 皇后在见这些新进宫的女子的时候，昕雪苑则是一片安静，夏欣然伺候了宁嫔起来，看着她一脸的阴沉，也是不敢说什么，只想着伺候好了就下去，哪想到那捧着首饰盒子的宫女才走近，便看着宁嫔一巴掌挥过去，直接给了宫女一巴掌，那盘子上的珠翠也是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 夏欣然带着人一起跪下“娘娘息怒！” “人呢，可是已经都进宫了？”宁嫔的声音嘶哑难听。 虽然没有说问的是什么人，夏欣然也是知道的，忙道“是的，今日一早十几个小轿便进宫了，现在正在景仁宫见人呢！” “去看的人来了吗，肖家的小姐是什么人，什么样，住在哪个宫里面，安排人给本宫把人查清楚！”宁嫔冷哼一声。 “启禀娘娘，已经是查了，现在消息还没有回来，还有那位刘家小姐是直接封了昭仪的，是不是也打听一下！”夏欣然小心的多问一句，她也不想多说话的，只是如果她不说，之后如果宁嫔自己想起来了，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皇后就那么点心思，能怎么安排，既然进宫来了，自己没本事谁能护着她不成！”宁嫔满脸的不屑。 “只是昨日外面送来的信中也说了……”夏欣然说了一句。 “滚！”也不知是怎么就惹了宁嫔的怒气，她一声吼，夏欣然忙和其他人一起退下去了。 她们出门的时候，便只听着宁嫔冷冷的笑着“好一个痴情汉，我倒是要看看，有多痴情！” 几个人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不敢再听什么！ 第一五四三章 暗涌 肖云被这么提出来，皇后和淑妃几个看着她这模样，也是忍不住的皱眉，之前的时候，她们听说这位肖家小姐是嘉善郡主特意举荐入宫的，还以为是个怎么样的绝色佳人，可是今日见了，不仅仅是规矩上差了一点，相貌别说是宁嫔那样的美艳，便是那嘉善郡主的模样也是不及的。 也不知为何居然被嘉善郡主这么青眼的看上了，皇后看着肖云傻乎乎得意的模样，有种自己是不是看错的感觉，以前她也觉得嘉善郡主是不大聪明的莽夫那种，可是后来许多的事情都能证明，华锦根本不是傻，而是非常的精明，这个肖云既然被华锦看重，怕也是一样的，万万不能因为她看着没那么聪明就掉以轻心。 这般想着，皇后也是好好的夸了几句，还特意安排她住在了德妃的宫殿。 这后宫的宫殿不少，可是作为主宫的娘娘也不过就是那么几位，嫔以上才能作为主宫的主人，所以她们才有资格自称本宫，之下的那些女子虽然也算是皇帝的女人，因为品级低，所以都是被安排到主宫下的一些小的院子住的。 目前慕容桓一朝的所有后宫女子都是这么安排的，只有宁嫔的昕雪苑除外，那是个单独的小院子，地方也很偏僻，本来还曾经作为冷宫，现在却是这个宫里面最神秘的存在。 德妃听着皇后把肖云安排到自己的院子里，也是气的咬牙，她本来也不是多么受宠的，但是也不是太差，比起淑妃容嫔这种背后是世家，引得陛下忌讳的，她的背景简单，也不怕有什么事情，反而还能得到一些恩宠。 可是这也是三年前的时候了，自从那个女子回来，她连那一点点的恩宠都是已经没了，只是她是个聪明人，她们这些很早就跟着陛下的老人都是见过当年陛下怎么宠那个美人的，之后也是亲眼看着宁嫔回来，好像完全是变了另一个样子，陛下说她不是以前的那个女子，可是她们都知道，她就是那个人，没有变化。 想想一个好好的人，出去十年的时间，回来就变了一个人的模样，她心里也是忌惮的，所以这三年多来她也是尽量不去掺和到那些事情中来，只是偶尔看着淑妃日子过得不好，心里还是暗爽的，她比淑妃的命好，之前的时候得了一个女儿，也不威胁到皇位，所以现在也是好好的。 这次新人入宫她也觉得不对劲，只是想着大概是皇后，宁嫔还有嘉善郡主之间的斗争，倒是淑妃的妹妹进宫了，滋味不大好受，她天天伺候太后，都已经是想着和自己无关了，谁知道皇后居然吧肖云安排到了她这里住，非要拉着她下场。 “按理说，皇后娘娘安排妹妹住在妾身那里是信任，只是妾身那偏殿前几日的时候不知怎么走了水，因为没造成什么损失，妾身也就没有报上去，只是那瓦有些漏水，现在怕是不好安排的！”德妃眨眼就想到了个借口。 皇后其实也是想到了，只是看着德妃这么拒绝，知道她怕是不愿意惹事的，所以看了容嫔一眼“妹妹也是的，既然是坏了，怎么不和本宫说，一会儿让内务府的过去看看，早些修好了才是！” 之后又说道“既然这样，那肖贵人就住在容嫔的宫里吧！” 容嫔本来以为没自己的事呢，现在皇后说话了，也不敢说什么的答应下来，不过看着肖云的眼神可是不大好，想也知道了，之前华锦大闹承乾宫，容嫔可是跟着没落到好。 现在知道肖云是嘉善郡主的人，这好的公报私仇的机会她还能不抓住吗，皇后看着她这样，觉得自己这个安排不错，先让宁嫔试探一下这个肖云的本事，到底是怎么被华锦看上的。 “罢了，各自先安排住下吧，陛下这些日子忙碌，你们才进宫，有什么事情多问问自己的主宫娘娘，别到处淘气乱跑，给陛下和本宫惹了什么麻烦，等到需要的时候，陛下自然会传召！”皇后看着这些年轻小姑娘，想着都是她自己夫君的女人，心里也不好受，看着该说的都说了，挥挥手，让人离开。 看似不过平静的见面说话而已，只是这期间的风起云涌，暗地里的算计已经是沸腾起来，德妃直接去了太后那里，知道这边的事情以后也只是淡淡的“难得皇帝想得开，虽说这管理国家是正经事，可是这绵延子嗣也是正经事，登基以来便一直不纳新人进宫，那个嘉善郡主倒是难得做了一件正经事！” “是，妾身看着那些个丫头都水葱一样的好模样，特别是刘家的那位小姐，倒是肖家的看着只是清秀干净！”德妃笑眯眯的，一点酸味也看不出来。 太后听着她说话，也是哼了一声“又是刘家，净出一些狐媚子！” 德妃不敢多说什么，她也是知道先帝的时候皇后和刘太妃的那些个事情的，太后本来对皇帝的后宫也不管什么，毕竟都是儿子的女人，只要是乖顺的，她也知道儿子有分寸，只除了那个女人“这些日子那个贱人可是还有些什么动静！” “妾身却是不知道，这几日公主身子有些不舒服，妾身一直照顾着，便没注意这些！”德妃听着太后问起，打了个哈哈。 “你倒是和个佛爷一样，去吧，当娘的，照顾公主去！”太后变了脸色。 德妃也不辩解什么，宁嫔这人她看不透，这宫里面她位分也够了，也不求别的，皇帝是个重情的人，怎么也不会让她怎么样，她这样就行了。 “之前没看出来她这般的小心，半点也不沾身！”等看着德妃已经走了，太后才说。 老嬷嬷笑眯眯的“毕竟像太后这般有决断的女子也是少见的，她有女儿，陛下也只是淡淡的，这样倒是不冒险的安全！” “罢了，你去问那个嬷嬷，把这些日子来她做得事情都与哀家说说！”高太后觉得，宁嫔似乎有些不对劲。 第一五四四章 送行 第二日华锦难得起了个大早，好在她现在都是在空间睡觉，休息总是够了，今日楚流云就要离开京城回去苏州，也亏得华锦虽说每天都要进宫做事，可是毕竟一早是前朝的官员上朝的时间，她不需要每日都去那么早。 虽然如此，华锦也是好好的穿了礼服出来的，因为送了楚流云之后就要立即进宫的，简单朴素的青皮马车，还有一群护卫，楚流云站在车上不断的看着城门的方向，楚夫人见到她这样，也是只能笑着无奈，女儿嫁人了还依旧是这般的少女模样，虽说也许看着规矩差了点，但能这样的任性何尝不是福气。 她很满意给女儿找了现在的这个夫婿，虽然也许不会大富大贵，可是夫妻这样感情好就什么都是好的，说到底，富贵未必幸福，平凡也未必是辛苦，到底自己过得自在重要一点，她眼神有些暗淡，夫君的地位越来越高，现在还有人送一些女子过来，她却已经年老色衰，便是诰命在身，也总是心里有不舒服的，希望女儿能够比她过得好吧，即使没有那么高的富贵。 “你看看都嫁人多久了，居然还是这样毛躁的性子，以后我和你爹就不在苏州了，你也不要再任性，好好的安慰了，先生了儿子是个正经，你婆婆虽然也是你小姨，可是你也不能太由着自己的性子了！”楚夫人拉着女儿教育。 “娘，您说这个干什么啊，我这不是才成亲吗，锦丫头都说了，才成亲要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否则有了孩子，就只能围着孩子转了！”楚流云也是觉得现在挺好的，听不得母亲这样的话。 “你个傻丫头，她是郡主，身份地位都在那里不说，宁大人是怎么对她的，她本事大，怎么任性都有人由着，又没有正经的婆婆，与你能一样吗？”楚夫人听她说华锦，也是没好气的说了。 华锦可是嘉善郡主，自己多大的本事，以后成亲了自然也有底气，自己的女儿要是学华锦一样，那可不行的。 “好了好了，回去就生，可以了吧！”楚流云远远的看到了一个豪华的马车，撇嘴“以前看着锦丫头没有这么喜欢这种夸张的架势啊！” 不仅仅是楚流云这样惊讶，连楚夫人和也来送行的楚大人都十分惊讶，这几架马车，前后簇拥的架势，的确是他们也不曾见过的。 华锦下车之后倒是十分意外的看到了楚大人“楚大人今日没有上朝吗？” “刚刚接了兵部的工作，许多事情都要整理，反正事情也多，不如请假先来送流云！” 楚大人和华锦也不是第一次接触了，笑着说道，华锦听了也是哈哈大笑“果然还是楚大人的风格！” 楚流云看着华锦这般架势，撇嘴看她“爹自然还是这样的，倒是你呀，真是好大的郡主架子！” 楚夫人看着女儿这么和嘉善郡主说话，也是拉了她一把，就是真的熟悉，现在的嘉善郡主也不同以往了，这么说话万一真的惹了华锦不开心，何必呢。 显然楚夫人才是想多了，华锦听到楚流云这么说自己，反而笑了“哎呀，这话怕是也就你敢跟我说了，我这每日进宫看着这架势都是无语的很，没办法，我现在也是在其职谋其政，也只好顺从安排了！” 华锦这样的盛装，楚夫人看着倒是比楚大人还陌生一点，毕竟之前华锦和楚流云也是闺蜜，在苏州的时候互相往来，和楚夫人也是见到的，那时候华锦偶尔男装，偶尔女装，虽然也化妆，都是淡淡的，自然的模样，虽说五官艳丽了一点，可是总也多了几分淡雅。 只是现在看着她这一身大红色的礼服，加上浓艳的妆容，真的是哪怕是女子，都觉得艳光四射的，这样的浓郁牡丹一般的气质倒是更适合华锦一般的，可惜说话的时候就露馅了，还是以前那个大咧咧的模样。 “我看你是得了便宜还卖乖！”楚流云根本不在意现在的华锦是不是已经是这个朝廷里面对所有朝局都有影响的实权郡主，她依旧是把华锦看做是自己那个好友而已，说话也依旧是不客气。 “姐姐这话说的，我但凡是有一点乖，也早就卖出去了，到了姐姐这里，哪里还有剩下的卖给你了！”华锦也不介意这些。 楚流云下马车，走到华锦的面前“我可跟你说了，我不在京城，我爹娘如果有什么事情，你可记得多看顾着点，否则我可是和你绝交！” 这是交代华锦照顾自己的爹娘，楚大人和楚夫人都觉得这样不好，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说，结果就听到华锦干脆答应了“姐姐的爹娘我自然是不会不管的，你就放心的回去陪着夫君吧，别真的合离回来，到时候我可是会笑话你的！” “去你的，你合离我都不合离，那我去了，你自己也注意一点，等有空了还回去看看我啊！”楚流云有些舍不得。 华锦点头“好，姐姐生了娃娃我就回去亲自给姐姐送礼去！” “这可是你说的啊！”楚流云和华锦拥抱。 华锦笑着点头答应了，那时候她要是没有死，就能去祝福了。 楚流云也看出来华锦脸上笑容浅淡中带着点点的忧郁，其实她也不傻，知道爹娘和华锦遇到的不会是小事情，只是她更知道自己留下也做不了什么，所以什么也不说，只能离开，至少不要成为累赘和麻烦，她会默默地祝福一切都顺利，期待着爹娘好好的，哪怕不再平步青云，期待着华锦回来，她们一起去给秀玉书院的那些女孩子们上课。 看着楚流云干脆的上车离开，楚夫人过来跟华锦道谢“多谢郡主。” “夫人何必与本郡这般客气，之前在苏州的时候，本郡还多亏楚大人和楚夫人的照顾呢！”华锦在他们面前没有摆什么架子，十分真诚。 楚夫人看到她这样的态度，也是松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到了现在，他们在这京城里面还是有些不明不白的，有华锦这个明白人在，总是能有点方向。 “郡主可是要进宫，不如同行？”楚大人看着时辰不早了，邀请华锦一起进宫。 华锦欣然答应“楚大人，请！” 楚夫人也是上了马车，郡主的车驾迤逦行去，有人离开，有人回来，一切都在向前发展，一切向也都会有一个结果。 第一五四五章 宁嫔的网 华锦和楚大人是一起进宫的消息也是没有瞒住，大家不免猜测这位新任的兵部尚书到底是和嘉善郡主什么关系，楚大人是陛下亲自提拔的，必然是陛下的人，只是怎么会和嘉善郡主也这么的熟悉呢？ 慕容桓倒是大概知道一点的，毕竟华锦以前一直都是在苏州生活的，一个是郡主，一个是知府，总是应该有些交道的，华锦也是知道他那个小心眼的性子所以回来的时候也特意和慕容桓说了他和楚大人是怎么回事，也免得他自己又脑补出来什么。 华锦自己现在也是快修炼到无所畏惧了，反正距离最后的日子也不远了，她这边都已经在收网了，那边宁嫔也是动作频频的，大家都在做事，华锦只是在猜测，以宁嫔的性子，那么大的一桩事情，明知道华锦是个不受控制的存在，只要在就有可能会破坏她的计划。 如果是华锦自己，她必然是想着要在大事之前把威胁给灭掉的，华锦现在就在想，宁嫔选的机会是什么时候，还有，她真的觉得自己一个人，一己之力，可以联系那么多的关系吗。 “小六！”出宫的时候宁淏看着华锦在自己的面前，便直接说了一句。 华锦回头看着他“师兄！” 宁淏几个快步走到华锦身边，华锦让太监把自己放下来，又让他们不用今日抬着肩舆送她出去了，和宁淏一起并行出宫“这几日就会有动静了，师兄如果不想看，就和陛下说了休息吧！” “那么多年了，我也早就不会被这些事情影响了，你都安排好了吗，宁阁老会按照你说的做吗？”宁淏问起华锦的安排。 华锦笑了笑“他会去做，邱南冲这个人可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但凡他自己可以一点痕迹都没有的扳倒，他不会找我，他收集的那些证据我看过了，这些年邱南冲很是小心，那些东西远远不够，可惜他虽然是聪明谨慎，可是谁让他眼光好，娶了一位好夫人呢！” 宁淏懂了“是这样啊，可是跟这次进宫的几个女子有关，还有通令候府？” “师兄看出来了？”说话的功夫两人已经出了宫门。 宁淏和华锦没有任何避讳的直接上了马车，许多人看着这一幕已经是诸多猜想，之前大家都只是听说这位年轻俊杰的状元是九公主的入幕之宾，怎么现在看着和嘉善郡主也这般熟悉呢？ 有人想起之前大家都说华隐秀和嘉善郡主是亲戚的关系，如果有这么一层关系，两人也不能说是不认识的了。 华锦和宁淏上车之后继续说了“师兄可是把刘太妃的事情都查的清楚了，柳昭文这几日怕是有些忙吧，今日一早我便得了消息，前日慕容画带着刘苏去找你的时候，柳昭文一边在处理邱绍宗的事情，但是还派人和应该是宁嫔的人见面了！” 最近华锦的东西很多，宁嫔也是一样的，两个女子都在为了自己的目的做了许多事情，所以这几日哪怕是一般的京城百姓，虽说看着日子过得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可是总觉得似乎周围的气氛都是怪怪的。 只是这京城向来都是最安全的人，除非是乱世，否则怎么说一个国家的都城都是最安稳的了。 毕竟连都城都乱的话，这国家估计也是要没了，所以百姓们也不想那么多，继续听着刁蛮公主抢亲记，过自己的日子。 “和我在刘家留下的人送来的消息是一致的，不过我现在不知道这些消息会不会已经被宁嫔知道了，刘太妃那里呢，也和宁嫔有关系吗？”华锦不意外宁淏说的话，因为她这边也有过猜测的。 就柳昭文的能力来说，还有他的内涵和远见来说，说他自己能想到更大的图谋，华锦是不信的，不是瞧不起人了，人蠢就该多读书，可是读书多了也不开窍的有的是，柳昭文的心胸狭窄，不是谋国的人，没那个见识。 所有能做什么行为出来，也只能是有人说了什么，开启了野心，而华锦之前是做心理师的，也从来知道许多人的心里都有阴暗面，只是有人可以控制，被道德伦理束缚，而有的人却不能，所以释放了自己内心的魔鬼，所以变成了另一幅模样。 因为知道人性的这一面，所以华锦是从来不敢主动去勾起这些的，因为人心是这个世界上最难控制的了。 而能做出这种蠢事的，华锦也之能想着一个人，一个自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一切的，想一己之力去挑战人性黑暗的她的同乡，到底她为什么觉得自己是可是让这些不同心思的人只服众她一个人呢。 如果没有空间，连华锦尚且不敢保证的事情，就是华锦自己也不是没做好有一天没有了空间，被反噬的准备的，宁嫔又是怎么觉得这件事简单呢，所以有时候真的是无知者无畏。 宁嫔放出了这些人贪欲和野心，可是当这些人的野心一旦被放出来之后，便之后变得越来越贪婪，从一开始小小的一点，变得要求更多，宁嫔终究没办法给他们这么多，到时候，这些人的贪欲便会毁灭宁嫔。 华锦相信，现在的宁嫔应该也在慢慢的感受到自己对这些失控的感觉了。 听到华锦问起这个，宁淏也是严肃起来，看着华锦“小六，刘太妃不是突然就进京的，她进京之前，是非常突然的，我昨日听慕容画亲口说的，她见到有人给她母妃送了什么信件之后，母妃就突然说要进京来庆祝中秋，在这之前，她从来没听到刘太妃说起过这件事。” “而且，这些日子九公主也说过，府里似乎多了一些人，面无表情的，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因为不听话，她还惩罚过，但是那些人就是被惩罚也是没感觉一样的不说，还因为这个事情，刘太妃训了她！” 慕容画是被刘太妃宠爱大的，从来在母亲那里是没有过被训斥之类的，可是之前刘太妃打了她一巴掌，之后她便不相信刘太妃，更是和刘太妃对着干，这些日子见面不多，可是每次九公主和刘太妃都要起冲突，也因为这个心情不好，所以慕容画更是喜欢拉着宁淏说话。 因为宁淏对她虽然不客气，可是她说什么，宁淏倒是勉强还是可以冷着脸听的。 第一五四六章 最后的拼图 “这倒是不错，如果猜得不错，我就是华隐秀的消息大概在十日内就会传开，九公主那边师兄自己看着处理一下吧，如果猜的不错，现在就差最后一块拼图了！”华锦忍不住的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天空。 此时已经是夕阳西斜，路上只有一些也回家的官员，看着华锦的车驾过来，纷纷躲避，也有人看到了和华锦坐在一起的宁淏，引得不少的猜测。 宁淏松了一口气“该知道的也差不多了，刘太妃也知道自己的女儿是什么性子，所以细节的许多事情没有说，那之后怕是要闹一场，还有，周生那边一点消息都没有吗？” 他现在也知道，华锦说的最后一块拼图就是周存苇那里，按理说应该是早就有消息的事情，只是没想到一直没有消息过来，所以总是差了一点意思。 “其实就是没有消息也是几乎可以肯定了，只是具体的细节怕是得到时候问宁嫔才能知道了，她制造的那些武器需要的材料是哪里来的，想也知道是和平远县有关系的了，那里可是盛产铁矿啊！”其实到了这里，宁嫔这些年做了什么事情，就是不能说已经完全确定，华锦已经可以推测了。 “这倒是，只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我们必须切断那边的提供！”宁淏看着华锦，说道。 “我已经派人去了，很快就会有消息！”华锦把帘子放下，笑了，有种松口气的感觉。 “所以时间已经确定了吗，陛下出征的事情呢？”宁淏听着华锦这么说，也是有种兴奋混合着其他情绪的复杂。 他们进京之后经历了许多的事情，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更做了很多的事情，而现在一切终究进入了一个倒计时，一切终于要有个结论了，这其中有担忧，有兴奋，也有许多许多的的说不出的情绪，宁淏无法表达。 “具体的怕是还需要时间确定，宁嫔那边准备的也差不多了，我已经让杜秋扮作李友德进了皇宫，暂时躲着宁嫔还没有什么问题，不出意外，以宁嫔的脾气，估计也是打算最后的时候一起灭口了！”华锦说自己的安排。 “小六的意思是，你训练的那批人？”之前宁淏也是见过华锦训练了一批人的，只是最近他都在九公主的身边调查刘太妃和刘家的事情，所以不知这期间华锦布置了什么。 “是，他们已经都出去了，都在皇宫里面，还有军队里面的事情，也都已经安排妥当，之后，陛下出征，十月来临之前，一切尘归尘，土归土，你我也好，宁嫔也罢，都会有结果！” 华锦说起这话的时候语气有着难得的冷厉，没有什么肃杀之气，也没有调侃或者其他，只是陈述而已，到了现在，说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没有回头路，他们只有向前，甚至连主导一切的都不再是他们。 而这个时间说出来了，也意味着，未来的一个月内，将会是最深沉的黑暗，他们已经尽力布置了，只是宁嫔的反噬非常有可能不仅仅是连累了她自己，还影响了华锦他们的计划，除了他们应该不会死这件事有八成的可能，其他的，都是未知的。 “这段时间会有很大的动静，我的事情师兄也逃不开，所以面对吧！”华锦最后还是笑了“不过宁嫔自己也不会多么好受的，倒是有一个事情我想和师兄说说！” 宁淏也不谈这些了，该布置的已经布置了，他们能做得都做了，说了也没用的，该说的华锦会说，不需要的也没必要浪费时间。 听到华锦语气轻松了许多，宁淏有些好奇的问华锦“是什么事情？” “按理说，宁阁老的审美是不成问题的，但是之前他跟我说了一个奇怪的事情，那个蛊惑伯母的丫头，据说每一次他看着都觉得好似比以前好看了一点，你说，这是不是奇怪？” 华锦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笑着看宁淏“师兄你觉得会让一个守礼的哥哥关注到亲妹妹的丫头的相貌的变化，意味着什么呢？” 宁淏眸色深沉“小六你的意思是，那个丫头有其他的古怪？” “我一会儿要见见郑御医，他用了我不少的白莲花，也该拿点利息过来了！”华锦抿嘴笑着，意味深长。 宁淏看着华锦“好，小六你什么时候想告诉我，就告诉我！” 华锦叹息一声“我只是希望，宁嫔没有我猜的那么悲哀，或者变态，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会告诉你，如果需要的话！” 这是华锦以前说过的话，她曾经就和宁淏说过，有些东西她不会说，而且是一辈子都不会说，这些事情不会影响她爱他，只是她不想说，也让宁淏不要问，到该他知道的时候，他自然就知道了。 所以宁淏也没办法，他本来就是拿华小六没有办法的，何况华锦就是这么堂堂正正的，不说就是不说，也不瞒着，但是他问也不会说的，但是也说了不会影响到她对他的感情，最后宁淏也就认了。 除了那一次，这是第二次华锦说了，有些事情她有可能不会跟宁淏说，虽然是说的可能，宁淏也只能叹息“小六，我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你其实不需要瞒着我的！” 宁淏听着华锦说那个丫头的事情，就猜测怕是又跟自己的母亲有关的，所以华锦才会这么说。 华锦笑着“师兄，你知道吗，人活一世，难得糊涂，有些事情能不知道是好的，可是这件事，我便是想瞒着怕也是难的，我会找机会，还有，别想太多，不告诉你的，就是因为我任性，我一直都是这么任性的人，对我和你之间的感情没有任何的影响，无论什么时候，我都告诉你，我爱你，只爱你一个人！” 宁淏看着华锦眼睛里面的光芒，清澈的映着他自己的面容，他会相信，因为华锦在正事上从不骗他。 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只要互相心里有对方，就够了！ 第一五四七章 女王和小白脸 “好了，我还有许多疑惑的地方，需要问问郑大人，这几日他便找我来着，我一直没空出来！”华锦说道，之后又看着宁淏“我这些日子忙着，师兄有空就去多见见小七，他年纪小，五师兄又不在京城了，做事再没有个方向，师兄也多看着点！” “所以我现在的行使未来姐夫的权利和责任了吗？”宁淏听着华锦这么说，笑着问华锦。 华锦哈哈笑着“难道不是吗，宁四，我们是一家人！” 看着华锦这么笑着，宁淏也只能拍着她的后背，心里面是熨帖温暖的，是啊，因为他们是一家人。 好一会儿两人都没有说话，华锦懒洋洋的靠着宁淏身上，抓着他的手指玩，宁淏也不说话，享受这一刻什么都不去想，那些外面的算计，那些所有的一切，都忘记的两人时光。 “小六，事情结了之后我想外放，估计不会是很小的官，这段日子我想了许多，其实功成名就是很累的事情，我想休息一下，做一点实事，我们去沿海的某个城市吧，不去想那么多，就这样简简单单的过日子！” 不仅仅是华锦累了，宁淏其实也是累的，所以也想休息了。 “好啊，如果搞完了宁嫔，你就领个开市的活计，我们去海边和那些外国人通商，我们的国家会越来越开放富有，你知道我最会做生意的，到时候赚好多好多的银子，等我们四十岁的时候就乘船去海外，看看这个外面的世界，我以前的时候就想着把小锘养大了，给他娶媳妇，之后就一个人带着丫鬟出海，环游世界，自由自在的！” “后来遇到了你，觉得你那么努力的读书，也有才能，怎么可以浪费呢，但是其实这段时间我也觉得这些东西特别没意思，以后我们一起出去环球旅行吧，我们把我们国家的丝绸，瓷器还有许多好的东西传到国外去，然后把生意的版图开到更大的世界去！” 两人一起畅想未来，他们在一起了许久的时间，也一起经历了一切，看着这些人与人之间的斗争，看着争权夺利，只觉得有些累了，其实放下这一切也没有什么不好的。 “以前是你想陪着我实现理想，现在我想陪着你去许多地方，其实没有什么才能不才能的，浪费不浪费的，这辈子我就想和你好好在一起，其他的无所谓，就当个闲散的郡马，只要是你，我也觉得很好！”宁淏听华锦说起这些，心生向往。 也许真的是到了最后的时候了，两个人也愿意去畅想一下未来，也可能是期盼着，因为这个未来不一定是怎么样的。 “如果咱们失败了，估计就要人人喊打了，到时候就卷了铺盖，出海找个岛占山为王，我来当女王，你当女王的小白脸，哈哈哈……”不知道想了什么，华锦又笑的不行了。 从宁淏的怀里起来，捏着他的脸蛋，说实话，说宁淏是什么小白脸什么的，也是华锦的粉丝滤镜有点重，宁淏这个肤色，大概是做不成小白脸的，小麦脸还差不多。 宁淏见到华锦这般与自己调皮玩笑，一把把人又给捞的固定在怀里“小白脸就小白脸，不过女王大人可只能有一个小白脸呀！” 也难得这个一向沉稳的人与华锦这般玩笑，华锦被他这么说的，更是笑的整个人扑在他怀里“哈哈，师兄就不能多点追求啊，小白脸要一个就行了，不过得给女王大人处理公务，到女王好累的！” “华小六，你这疏懒的性子，是怎么能当上郡主的！”宁淏自己是个勤勉努力的，可是偏看上的女子就是华锦这种能躺着绝对不坐着的，除了每天正经的运动瑜伽塑型之类的，真的是懒得动啊。 不仅仅是身体懒得动，做什么事情都是疏懒的不行，宁淏看着她这样，都有些无语，那些天天不知道多努力的都不能到华锦这样的成就，可是看着华小六吧，该玩的都照样玩，可是事情也都做好了，想想也是挺不公平的。 “我运气不好当上的呗！”华锦也是脸皮厚，根本不在意宁淏说什么，之后又爬起来一脸激动的看着宁淏“记得杜子章那个兔崽子吗，我已经和慕容桓说了，把他给弄过来，他答应了！” 一看华锦笑得那个样子就知道是憋着什么坏招呢，宁淏捏捏她的鼻子“所以你打算怎么玩，说好了，不能不算我一个！” “肯定的，往死了整他，不是他，哪里来的这么多的事情！”华锦也是重重的点头。 “真好！”宁淏看着华锦笑的开心的模样，伸手把人搂着在怀里，整个人都是满足的“小六，我们能这样一辈子该多好，就我们两个人，这样一直一直的在一起，说话，玩闹，你弹琴我舞剑，多好！” “师兄是想差了吧，我弹琴，那和弹棉花有区别吗，而且，两个人是什么鬼，也不知道是哪个非要我生儿子呢，哼！”华锦这是故意找茬。 宁淏则是抱着人不放，低头看着华锦“所以小六是答应和我生儿子了吗？” “呵呵哒，宁四，不耍流氓我还可以和你做朋友！”华锦撇嘴。 “小六，我不想和你做朋友啊，我想和你做夫妻！”宁四同学嘿嘿笑着。 华锦深深的看着宁淏“看不出来啊，和九公主在一起时间久了，连流氓都会耍了，有进步啊！” 这个话题有危险，容易送命啊，宁淏哆嗦了一下“小六，我这个是发自内心对你的深爱，和别人无关！” “嘴倒是甜了，看来慕容画也不是一无是处！”华锦掀开帘子，看着也已经差不多快到了，捧着宁淏的脸，亲了亲少年的薄唇“敢在别的女人面前这么油嘴滑舌，我就拆了你！” 说话间一脚把宁淏给踹下了马车，把坐在前面的茉莉和车夫都下了一跳，宁淏自己也是晕乎乎的，还好从小就习武，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没落下，所以飞出来的时候就翻身落地了。 一脸苦笑的看着华锦一脸坏笑的站在车上，宁淏看着华锦“小六，我哪敢啊！” 华锦笑得肆意“给你个警告，免得师兄不知道怎么做，哼！” 宁淏看着华锦这副刁蛮的模样，也是无语，他觉得，就和九公主这点黑历史，他怕是要被小六说一辈子，罢了，能被说一辈子，想想都觉得挺开心的！ 夕阳下，一对男女，一个在车上，一个在车下，相互看着对方，笑得灿烂！ 第一五四八章 倒数计时 “见过郡主！”郑御医见面看着华锦依旧是一件家常的穿着，正捧着杯子喝着奶茶，看着表情很是不错，精神也是不错，心情很好的样子。 说实话，看着华锦这样郑御医还有有点晕乎乎的，因为现在他都觉得这京城里面事情也是怪怪的，大家都似乎在忙，而且是暗潮汹涌的很，连他一个小御医最近做事都是小心谨慎的，感受着这样凝重的气氛，但是应该是作为中心的华锦本人却好似很轻松，看着就有点奇怪了。 “郑大人来了，你媳妇怎么样了，可是好些了？”华锦看着他行礼，也抬头笑着问他。 郑御医听着华锦说起这个就十分感激，是真的感激，一开始的时候他以为那些雪莲花也就是和宫里面的那些差不多的，可是后来用的时候才发现，华锦给他的雪莲花都是精品，药效都非常好，他妻子病了那么多年，这些日子以来气色都已经是开始有了好转。 说实话，郑御医一开始还担心华锦是为了利用自己做事什么的，但是这么长时间里，华锦按时给了他雪莲花，可是几乎没让他做什么事情，他自己都有些过不去了，现在他和家里的所有人都很感激华锦。 所以现在帮华锦做事，他心里都甘心了许多，在宫里面有什么消息也都想着第一时间告诉华锦，对她比秦尚任还更亲切一些呢。 只能说，华锦这也算是收买人心了，只是她做这事情不会有那么明显的目的性，反而不会让人难受。 “已经是好了许多了，还要多谢郡主娘娘，我妻子这些日子就一直说有机会亲自过来谢谢郡主的，只是下官也知道郡主这事情忙的很，所以就没过来打扰！”郑御医这话说的真心。 华锦听了也笑了“以后空了一定见见，郑大人的医术高超，本郡也只是给了药而已，关键还是郑大人的药方好的！” “郡主客气了！”郑御医客气了一句，才又坐下来“郡主，下官有事想和郡主禀报。” 华锦点头“本郡这些日子也的确是忙了一点，之前就听说你要见本郡，只是没得到空闲，可是在宫里遇到了什么事情？” “是，其实也不是别的，陛下自从登基以后就一直都是付御医在把脉，之前下官也和郡主说过这件事，付御医是宁嫔的人，一直以来昕雪苑那里就只有付御医可以进去，给宁嫔娘娘看病，陛下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但是付御医的事情却是比较隐秘，如果不是那一次不小心下官撞到了，怕是也不会有人知道，之前下官就觉得隐藏这件事有些奇怪了！” “只是郡主也知道，下官对这些个富贵荣华地位什么并不十分在意，不过是钻营着过日子，换雪莲花来给妻子治病而已，可是后来郡主让我注意，我也多盯着一点，付御医一直故意隐瞒了给宁嫔看病的事情，但是陛下是知道的，也故意给封口了！” 华锦听着他这么说，也点头“这事情本郡倒是知道的，你是不是发现了其他的什么？” 郑御医脸都变了“下官一直都没有机会给陛下诊脉的，但是之前一个同乡来求我，说让我给一个太监看看，下官去了才发现这个太监是给陛下试菜的，但是下官诊脉的时候发现，这个太监的脉象有些古怪，但是具体的又看不出来什么！” 郑御医不受重视，他的医术是很好的，否则他进不来太医院，可是他一向不喜欢何人斗争，也不掺和这些事情，秦尚任也只是给当个旗子而已，所以郑御医算是在太医院比较不上档次的了，连去给容嫔看病什么的，都是捡着便宜才能去的。 他虽然不掺和这些事情，可是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傻子，给陛下试菜的太监出问题了，看着只是个太监的事情，可是往大了说这就不是小事，他也知道这件事非常可怕，所以只是含糊了几句，给开了方剂，之后就出宫想找华锦说这件事了。 “这事你可告诉了师兄？”华锦听了这个话，脸上一点惊讶都没有，郑御医一看她这个表情，心都冷了。 “没有，这个事情太大了，下官不敢说！”郑御医也不知道为什么连秦尚任都没有说，反而告诉了华锦。 大概下意识的觉得，华锦这个人反而可以保住他吧！ “不说别的，你和本郡说说，那个太监明显能看出病状，到死，需要多少时间，莫要哄着本郡，你妻子是这世上难得的疑难杂症，本来是绝对活不过现在这个年纪的，你居然可以吊着她的命一直到现在，甚至还可以让她健康，本郡知道你的医术是什么水平！”华锦看着郑御医。 郑御医哆嗦了一下“郡主知道，陛下，陛下他被……” “郑大人，你给那个太监诊脉的事情不会一直都是秘密，没有人护着你，你觉得你有几条命，既然你告诉了本郡，本郡会给你一条活路，现在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了吗？”华锦也是一脸的严肃。 郑御医果然吓得脸都白了，也知道华锦说的一点错都没有，便把自己的发现说了“下官给他开了药，他的病非常奇怪，这几日下官在家也想过，看了许多医书，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救治的办法，他的生命在缓缓的流逝，就好像是在倒计时一样，只是表面看着没有什么，偶然有些不舒服，有时候还可能会表现的非常好，气色也很好，可是这是在透支生命，这真的是我见过的最奇怪的一种病症了！” “下官只是给他开了一点强身健体的方子，但是就是这样，他这样的身体，抗不过半个月，必然出现衰败之像！” 郑御医其实自己也很疑惑，其实那个太监悄悄的来找他是可以理解的，因为是给陛下试菜的太监，他们一旦身体出问题就会被换下去，他自己也怕丢了位置，所以有点小问题都是自己先看看再说。 免得只是小事就没有工作，只是他去了以后才发现这些奇怪的，按理说，这小太监只是个试菜的，他吃的是少的，陛下吃的更多，想也知道了，毒性会更深的。 关键的是，这个毒他根本没有见过，也没听过，太可怕了。 第一五四九章 死期 免得只是小事就没有工作，只是他去了以后才发现这些奇怪的，按理说，这小太监只是个试菜的，他吃的是少的，陛下吃的更多，想也知道了，毒性会更深的。 关键的是，这个毒他根本没有见过，也没听过，太可怕了。 华锦的手指点点的敲着桌面，她自然知道慕容桓的生命在倒计时，她好歹前世也是学过基础医学的，虽然望闻问切之类的不见得厉害，可是偏偏她对一种药剂是非常熟悉的，所以看出来了。 何况她还跟着慕容桓一起吃过饭呢，那些饭菜里面到底有什么，她这味觉，清清楚楚的。 她问时间是为了一个更要紧的事情，那就是宁嫔具体的计划，现在时间紧张，华锦也担心之前那种拼音传递消息会被宁嫔破解，可是那么多的人，时间又紧张，换其他的方式已经十分难了，所以现在只是加了一重密码。 所以她现在对宁嫔具体的发动时间是不能确定的，而郑御医现在推测的这个时间，就非常有可能是宁嫔发动的时间了，因为按照年纪什么的，慕容桓和这个小太监比起来，也差不多，因为有付御医在，控制着慕容桓的状态，和华锦之前推测的时间是差不多的。 “半个月吗，的确是差不多了！”华锦淡淡的这么说道。 郑御医已经是满脸的惊慌，皇帝驾崩，天下会乱的，何况现任的帝王不过才登基三年的时间，太子年纪还小，之后这个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他看着华锦，想问问这个一脸淡定的女子，是不是一切都是她策划的，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只觉得他见到的一切都只有可怕，华锦也是一样的，他从未看过这么心机深沉又可怕的女子。 华锦知道大概的时间以后，心里已经在调整自己之前的安排了，结果看着郑御医一脸看见鬼的表情，努力遮掩也遮掩不住的恐惧，华锦笑了“郑大人是在怕本郡吗？” “下官不敢！”郑御医知道自己看不透眼前的女子，所以只能恭敬的行礼。 “哈哈，不敢，但并不是！”华锦笑了“罢了，有些事你不知道也好，你既然发现了，怕是被她知道了，你也麻烦，明日去给皇后诊脉，你只有一个机会，皇后出事，你会被夺去御医的身份，出宫之后本郡会安排人送走你们，记住，不要问，也不要关心宫里的事情，你什么都不知道！” 郑御医真的以为自己会被灭口的，哪想到华锦会说这样的话，安排的如此谨慎，甚至是皇后生病都有“郡主，是你吗，你要做什么？这国家，会乱的！” 华锦看着郑御医，皱眉“郑大人觉得本郡在意那些吗，本郡做得，是拯救！罢了，不该知道的你就不要多问了，马上就乱了，你一身医术难得，如果继续在做御医，本郡也不敢保证护得住你！” “本郡的人会护着你离开，你需要的雪莲花，如果本郡还在，就会按时给你的！”华锦也真的懒得解释了，动一点脑子就知道，她才进京多久，能有那么大本事在皇宫里面搞这么多的事情吗？ 郑御医看着华锦，有些羞愧，他只是一时被这些事情给惊了，在之前他也只是猜测，可是看着华锦这么笃定的样子，便一下子觉得这事情是华锦做得，但看着华锦这样，到了这个时候还给他安排好退路，还记得给他雪莲花的事情，他便知道，眼前的这个郡主不是这么不在意生命的。 “是下官想错了，只是郡主千万小心！”郑御医说道。 华锦看着他“本郡对你也算是有恩了，你说你以后想行医天下，但是你妻子怕是还需要一些年头才能跟着你一起出来，本郡在苏州建立了一个秀玉书院，需要一个先生教女孩子们医术，这几年，你可愿意？” 郑御医看着华锦，他以前觉得自己看不透她，可是现在似乎又有点看懂了，也许这样能有成就的女子，本该看的就和一般的女子不同吧！ “我答应！”郑御医说道“医道本不该这样封闭，只有传播出去才能救治更多的人，我的师父没有因为我不是他的儿子就藏着，我也不会，郡主要做的事情我可以帮忙！” “好，本郡谢谢了！”华锦真的高看了郑御医一眼，在许多男人都觉得女子不该学习这些的时候，郑御医却可以摒弃偏见，他当得起华锦的谢字。 郑御医摇头“郡主客气了，我的妻子其实比我在医道一途上更有天赋，只是因为是女子，若行医便是被人瞧不起的，可是郡主的出现，也许就是在说着，其实女子也是可以做许多事情的，大千世界，男人女人，都有权利得到医生的救治，女子也是一样的，我希望妻子的遗憾在未来不是遗憾，郡主也许不知道，我的女儿其实也在学医，而且学的很好！” “看到郡主我会想，也许我的女儿有一天可以不用偷偷摸摸的，而是去把自己的医术大大方方的拿出来救人，我会去苏州，也等着郡主实现的那一天！” 郑御医知道自己其实没有太多的智慧，他一生痴迷在医术上，空有一身的医术，可是却总是不会做人，可是也因为是这样，他才心性更单纯，也更能不在意世俗的一些东西。 “谢谢你！”华锦从未想过，她可以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人的口中，听着这样一番的鼓励，所以，也许很痛苦，可是她做得这些事情总是有意义的吧。 “郡主不必客气，其实今日我来见郡主，除了这一件事情，还有其他的事情！”郑御医知道自己明日怕是就要离开了，又继续说道“宁嫔那边有些古怪，我之前也不怎么接近过，只是这些日子付御医经常主动值夜班，也似乎听着说晚上昕雪苑有奇怪的声音，十分可怕，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是觉得古怪，和郡主说说。” 结果看着华锦那个表情，他也想到什么一样“看来这其中的确是有古怪了，原来是宁嫔，所以说我们男子哪能瞧不起女子，看看郡主和宁嫔，也真的是让我没有话说了，难怪了，宫里面是这个情景。” 第一五五零章 上瘾 华锦没有否认，但是也没打算仔细的解释“你说宁嫔的事情，倒是本郡也有一点疑惑想看你能否为我解惑，以郑大人的医术来说，以现在的条件，如果做了整容手术，代价会是什么？” “整容手术，是什么东西？”郑御医有些疑惑。 “就是换脸，如果要做到换脸，需要的是麻醉剂，还有许多的东西，可是我之前见宁嫔的时候，发现她的身上一直有血腥的味道，可是却看不见伤口，以郑御医你的医术来说，有没有可能做到？” 华锦会这么问郑御医也是因为，她熟悉的是现代的医术，对这个时代的医术是不了解的，按照华锦的想法，既然已经可以换脸，其实就是做整容手术了，一定是有一套现代的设备才能做到，如果有，为什么还有后遗症，她不会错的，宁嫔身上就是有血腥味。 郑御医大惊“换脸，怎么可能？”之后又沉思起来“难道是，但是那个只是一种说法，不大可能啊？” 华锦就知道自己可能问到了，她看着郑御医“你知道什么，你说！” “其实在我还只是跟着岳父学习的时候，老师曾经见过一个怪模怪样的人，自称是医生，那真的是个狂徒，他就说过可以通过改变人骨头的形状，达到变成另外一个人的目的，只是他说的十分诡异，而且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哪能随便这么切割，他见与我岳父的理念不合，就离开了。” “郡主不用问了，那个人是个疯子，后来他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被人以为是鬼附身，已经被烧死了，他那个时候就说过，他有一种药，可以做到掀开人的肌肤，只是会留下很重的疤痕，用他的药膏遮掩，但是……”郑御医说话的时候都是不忍，一个大夫见惯了生死，他都会觉得不忍的，想也知道是何等的折磨。 “伤口会一直不愈合，并且百倍的痛苦，而且一旦使用，就不能停下，因为被遮掩住的痕迹会越来越重，不用就会腐烂溃败，那是非常违背人伦的，可是他那时候就和岳父说了，既然要换成另外一个人，另一个完美的形貌，这代价总是要付出的。” “这个想法和岳父救人的理念完全不同，所以之后也完全没有接触，如果不是郡主问起换脸的事情，怕是我都已经忘了这个人了，可是那个人也已经死了，就是不知道他是否还有后人。” 郑御医那时候年纪也不大，所以不过就是在一旁听了几耳朵，也是因为那时候他已经是学医入门了，所以才知道那个人说的有多么可怕，因为他说的不仅仅是换脸，还有改变身高身形什么的，这已经不仅仅是医术的范畴了，所以到现在他也记得。 华锦听着他这么说，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宁嫔身上总是有这样的血腥味，更不明白的是，为何她做出这样的选择，她的嗓子，是否也和换脸有关系呢？ “这件事本郡知道了，你千万不要再和任何人提起了，就当不知道这件事，还有我问你，你可曾听过宁嫔说话，如果真的换脸，会不会伤害到嗓子？”华锦很奇怪，无缘无故的，宁嫔的嗓子怎么变成这样的？ 这个郑御医就不知道了“我没有见过宁嫔本人，但是按照那个狂人的说法，只是掀开人皮肤，剐去骨头的形状，即使是我来做，也不至于伤害到嗓子的，除非做的时候出现了其他的意外，这个就没办法说了！” 郑御医也不是不动刀子的，只是这种属于外伤的范畴，和换脸整容也是不同的，所以这么说。 “并发症吗，换脸的意义在哪里呢，是不是连声音都变了的话，那么除了血型和基因，根本就是可以说是另一个人啊！”华锦仔细的思考着。 郑御医看着华锦不说话，犹豫了一下，看着华锦“郡主，您是不是知道陛下吃的是什么，还有，是不是不仅仅只有陛下？” 华锦一直敲着桌面的手猛地停下来，抬头看着郑御医“本郡可以告诉你，可是你却未必承担得起，知道的少点，也能骗自己容易一点，你是个明白人，是吧！” “下官知道了，郡主自己小心，下官不过一般人，也未必明白，只有一个请求，请郡主以天下苍生为准，百姓总是最无辜的！”郑御医不敢再多问了，也许嘉善郡主说的不错，不知道是最好的。 “去吧，明日你回家之后就会有人带着你离开！”华锦没有接他的话，而是喊了一声“五四一，二六二，你们出来一下！” 郑御医便看着角落里无声无息出现了两个身影，两人过来给华锦行礼“你们二人安排人护送郑大人去苏州。” 之后又看着郑御医“看好了这两人，除了他们，别人都不要相信，到苏州之后，除非听到很重要的消息，不要从秀玉书院出来！” 郑御医行礼答应了，不管怎么说，嘉善郡主也算是护得住他这一家的性命，只是他的那些个同僚，这一次却怕是逃不得了。 可惜他也不过是这点能量，之前他们抢功劳的时候倒是也没顾忌过什么同僚的感情，便自求多福吧！ 看着郑御医离开，华锦继续一个人坐在自己的房间里，茉莉在一侧看着她这样，好一会儿那香甜的果茶也都慢慢变凉，没有了之前的香甜，过来给她换了一杯，疑问“郡主是在疑惑宁嫔的事情吗？” “addiction！”华锦这才从自己的思索中反应过来一般的，喝了一口温暖的果茶，有些讽刺的一笑“我只是在想，这世间又怎么有那么多的痴男怨女呀！” 茉莉听着华锦这似真似假的感叹，也是笑了“大概是因为我们都是人，所以就有各种的期盼，各种的贪心，以及各种的情绪吧！” 华锦笑呵呵的“去吧，本郡休息了，明日一早还要去送行呢！”说完之后又低头笑着“这样想想，似乎从什么时候开始，我就一直在送人离开了！” “郡主？”茉莉要走的时候看着华锦。 华锦却摇头“没事，你下去吧！” 也许从这一刻起，生离与死别，都已经进入了倒计时！ 第一五五一章 华钰，人心 一夜自然无话，只是一早百合和海棠她们过来伺候华锦的时候，看着难得自家郡主的面上有了些许疲惫之色，便猜测怕是昨日郑御医说的一些事情又引得自家郡主想了许多。 只是这事情她们这些丫鬟也帮不得什么忙，顶多就是伺候好华锦，不让她有什么事情，跟着她，有什么危险的话，她们拼命护着罢了。 “什么时辰了？”华锦晚上在空间动了一晚上的脑子，后来觉得自己头都大了，郁闷的在湖里游了一个时辰的泳。 把龟仙人都吓了一跳，不知道华锦这是做什么，之后华锦又把空间里面那几头凶兽折腾出来，一个一个的玩了个遍，这些都快成了精的家伙，见到华锦这样，虽然郁闷的不行，也只能乖乖的被华锦磋磨。 所以华锦就折腾它们玩了好久的时间，然后没怎么睡觉，今天也没有什么精神，好在折腾一番之后，到底许多事情也想明白了许多就是了。 “郡主，现在是卯时中，不着急的！”芙蓉带着丫鬟把早饭端上来。 “哦，今日应该是不会有什么事情，耽误不了什么时间！”华锦这么说道，就笑眯眯的去吃饭了，倒是不像昨日那般的心情不好的样子。 几个丫鬟看着华锦心情好，自己也就跟着心情好了，虽然不知道自家郡主是因为什么这样的，但是看着郡主笑，她们也跟着开心，殊不知华锦空间里大花被折腾的反白着肚子，深刻的检讨那时候为什么一定要跟着华锦呢，好好的山大王，现在被人这么揪着毛玩，一身好好的皮毛被华锦给用墨水涂黑了，还一点点的扎成小辫，它的毛也不厚，这得是多无聊才能一根一根的搞啊。 折磨人的方法也是花样太多，大花觉得自己很悲催，毛团子看着大花郁闷，也捂着脑袋，想把自己脑袋上的蝴蝶结弄掉，华锦也不知道怎么沾的，使劲弄也弄不掉，它也很想哭，它的麻麻为什么要把它送人，它想麻麻了！ 华锦玩的尽兴，心情也就愉快了，果然，看着它们不好她就舒服了，她养着它们，给吃的，给喝的，不让她玩，她还要他们何用？ 华锦同学还是十分有理的！ 就在华锦好好的吃了早饭，优哉游哉的准备去见肖蕊，好歹也见一见，免得有什么误会，以后再解释也是麻烦一点，何况通令候府那边怕是也不会对肖蕊多么热情，她去了，也省的画面太清冷了。 京城的城门才开，守门的就看到一个年轻的小妇人已经等在门口了，被他们盯着，小妇人也是不敢说什么“官爷，我是来等人的！” “到一边等着吧！”这些守门的也看她只是个弱女子，便没在意什么。 华钰哆嗦的收拢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小袄，背后的伤口还隐隐作痛着，一边看着城门外面，她昨日突然得到消息，说是爷奶还有她爹娘他们今日一早就要来了，她也不知道真假，只是看那消息诡秘的很，想着自家爷们出去的日子，倒是也差不多该到了。 所以这一早就过来等着，也是恰好，这城门才开，就看着有人过来给城门的护卫送红包，每一个里面都是一两的银锭，得了好处，这守城的也是客气的笑着“老侯爷家的孙女出嫁这样的喜事，我们当然是要行个方便的，之前倒是听说侯府的小姐进宫做了娘娘，没想到这又出嫁了一个啊！” “都是侯府的女儿，一样的！”管家是老侯爷的人，老侯爷这些日子忙着，今日这样的事情也只是在家送了肖蕊，但还是派人过来打点一下，总是要好好的送走的。 华钰看着这银子就眼馋的很，她现在每日给人做活计，一日也不过赚十几个大钱，连碳火也是不敢多用的，她之前还看着华锦那个贱丫头，出门都是前簇后拥的，偏是一点也不舍得给她，华钰咬咬牙，爷奶就要来了，到时候她也过好日子。 她身子小小的在一边等着，也不引什么注意，其实这遇到送嫁的事情，她如果愿意嘴甜的说上一句话，肖家也不会差一点银子，会也送个红包的，只是她心里刻薄，又觉得嫉妒羡慕，不愿上前，她不说好听的，谁又能给她好处呢。 那管家到了没一会儿的功夫，便看着街上一队马车过来，那守门的看着这样朴素，也是惊讶了一下，好说也是侯府小姐送嫁，怎么看着如此简单，只是这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他得了红包，也不多说什么。 “只略在门口等等，大小姐这次是远嫁，想着再与朋友见见，说几句话就走，多谢几位大人行方便了！”管家又送了小将一个荷包，里面有三十两银子。 小将收了银子，点头答应了，马车缓缓的停下来就在城外，这时辰虽然还早，可是已经有百姓进城来了，只是知道这是富贵人的马车，所以也都不敢驻足，只有华钰一直站在那里等着。 还好也不过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便又听着迤逦的马车生以及熙熙攘攘的脚步声，之后便看着车驾过来，那守门的小将看着这车驾，也是脸上惊慌“是嘉善郡主，没听说郡主今日要出城啊，都站好了，莫阻了郡主的路！” 这整个京城里面，用得起这样的车驾，而且还能随时上街的，也就只有华锦一个人，小将昨日也是见过的，自然认得。 而华钰听着这小将说到了嘉善郡主的名字，又如此的严阵以待，也是回头看着那前簇后拥的架势，在家的时候这个人还和个丫头一样的伺候她，给她端尿盆的人，现在居然这么高高在上，如此的架势，凭什么，华锦这个贱丫头凭什么踩在她的头上？ 华钰眼睁睁的看着华锦的车驾走近，看着芙蓉就站在车辕上，一身的穿着比起她还有富贵，连头都不低着的，目中无人的模样，她咬咬牙，等爷奶来了，看她华锦还怎么嚣张，如果不给她好处，她便看看，如果不是郡主，华锦那贱丫头还能怎么高高在上！ 第一五五二章 又见冲突 她恨的牙痒痒，心里面也是酸的不行，可是那守门的看着华锦已经接近了，高声行礼“见过嘉善郡主！” 之后华钰便听着那熟悉又陌生的甜糯女声“曲大人不用如此客气，本郡只是过来办点私事的！” 说话之间，便看着芙蓉和茉莉一起打开了马车的车门，扶着华锦出来，她一身华丽的大红色的礼服，头上也都是珠翠，妆容更是盛大。 其实华锦自己对这种架势也是不大适应的，可是她没办法，答应了慕容桓的事情，好歹慕容出发之前怎么也得把这面子都给做好了，可是这两日偏偏她还有私事，又要进宫去议事，没办法的，只能这么出来了。 这城门的小将昨日也是见过华锦的，只是昨日华锦是过来送楚流云，今日却是为了与肖蕊见面，那小将见到华锦出来，几步上前，行礼“见过郡主！” “嗯，本郡不会耽误多少工夫，你管理好秩序，不要耽误百姓入城！”这时辰还是早的，但是百姓都是勤快的很，也已经是有人进城了，只是这又是送嫁的队伍，又是华锦这边的队伍，一下子阵仗也是不小的了，百姓也是小心的看着这边，只是好奇那传说中的郡主的模样罢了。 好在华锦也不是那故意不让人看的，所以对这些目光也是不怎么在意，那小将听着华锦这般客气，也是答应了“郡主请便，下官会维持秩序的！” “好，那曲大人先忙着！”华锦说话从容，声音也是甜甜的，好听的样子，偏相貌又是那艳丽的，小将也不过二十多岁，见华锦这模样，心里也感叹嘉善郡主难怪能得到陛下那样不顾的倾心了。 但是也只是过了个脑子，多的是不敢的，这个郡主的名声可是不是一般呢。 肖蕊也听着华锦说话的声音了，从马车里出来，看着华锦这一身，也是上前行礼“见过嘉善郡主！” 华锦几步过去拉着她一起上车“本郡知道你怕是有所疑惑的，今日便来见见你！” 肖蕊眼神复杂的看着华锦“云儿怕是不会好了吧，还有，我侯府真的不能保住了吗？” “肖云是自己找的，今日在这里我便也不以郡主的身份，只是以师兄的师妹的身份与你这未来嫂子说说吧，侯府不会有事，既然你是我嫂子，我不会让师兄的未来被牵连，只是你叔叔婶婶做得事情，既然做了就需要承担，老侯爷也不会有事，至少我可以保证他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怎么样，至于肖云，你且记得，便当没有这个妹妹便罢了！” 华锦也不卖关子，有些事情，她嫁给徐深之后也会了解，那些更细节的东西，华锦是会告诉徐深的，因为毕竟是他岳家的事情，现在她只是不希望肖蕊带着心结去苏州嫁人。 肖蕊听着华锦这么不遮掩的话，心里有些凉，但也松口气，即使在车上不方便，她还是郑重的行礼“郡主大恩大德，肖蕊无以为报！” 其实在知道自己的叔叔婶婶做得事情的时候她就知道了，华锦现在这个承诺其实有多大的价值，以前如果说是感激，现在她是更感激，如果不是遇到华锦，她不知要嫁给什么人，又过什么样的生活了。 华锦见她这般懂事，也笑了“我也不要什么报答，以后我们是一家人了，你好好的和师兄一起，就是好的了！” 肖蕊红着脸答应了，想着怎么也要好好的和徐公子一起，孝顺公婆，不能对不起这样一番缘分。 “最近我倒是总在送行，一会儿我还要进宫，便也不与你多说了，以后总会再相见了，提前祝你新婚愉快，百年好合！”华锦说话的时候，茉莉捧着个小盒子过来“这个给你的添妆！” 这一个动作，让肖蕊心里很是感动，她们的身份其实差了许多，可是华锦却愿意这样表示对她的和善态度。 华锦也没有打算煽情的意思，本来她对肖蕊就的确是喜欢的，以后也是一家人了，便没得那么客气，东西给了，说了一句就从马车里出来了。 肖蕊打开盒子，那是一对以她和徐深的名字定制的翡翠杯子，虽然不是那顶级的料子，但是也十分的清雅，华锦下车，送嫁的队伍再次动身，肖蕊掀开帘子看着华锦就站在门口看着她，带着淡淡的笑意。 虽然这样嫁人，没有父母亲人的相送，可是有夫家那边人这样的看重，也足够了。 华锦挥挥手“今日倒是结束的快，走，进宫！” “是！”茉莉答应了。 她这样的答应着，却发现一边的芙蓉一动不动的，似乎看着什么方向，茉莉拉了她一把“芙蓉，走了，郡主还有进宫呢！” 这个时候，华锦也看到了“华钰？” “我还当你这做了高贵的郡主，就不认识我这样的穷亲戚了！”华钰本来站在角落里，现在被看到了，也出来，看着华锦说道。 看着华锦一身的富贵，只觉得自己这一身更是不能见人，眼睛里面都是嫉妒，华锦则是嗤笑“本郡可不记得有什么穷亲戚！” 对华钰和华家的人她怎么会在意呢，只是不知道这一大早的华钰为何出现在这里，华钰看着华锦这般对自己不屑，也是恨得不行“贱人，你以为你还能这么嚣张的，等爷奶过来了，看怎么收拾你这不孝的贱人！” 她这话说的过瘾，哪里想过这城门口还有许多人看着，见到一个显然是平民的妇人居然对郡主如此不敬，也是惊呆了，同时又忍不住八卦，什么穷亲戚，所以这个妇人是郡主的亲戚不成？ “掌嘴！”都不用华锦说什么，茉莉也是厉声呵斥。 随着她说话，便有两个健壮的婆子过来，压着华钰就打了两巴掌，华钰被打的一直尖叫“华锦，你不敢让我说，是不是觉得心虚了，你不孝，自己有了本事，根本不管家里人，爷奶来了就告你，去衙门告你！” 那小将本来想着昨日嘉善郡主过来，也不过就是送人说了几句就走了，今日是送嫁，相比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哪想到偏就出事了。 带着几个人过去也压着华钰“是下官失职，让人冲撞了郡主！” 第一五五三章 华家进京 “放开我，放开我，我是嘉善郡主的姐姐，她不孝，你们这是助纣为虐！”华钰还在说话。 小将也有点不知道怎么办了，看着华锦“郡主，这个？” 华锦冷笑“什么这个那个的，本郡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弟弟，哪里来的姐姐？给本郡送到衙门去，她不是想告本郡吗，就去告！” 小将其实也是怕这人真的和嘉善郡主是亲戚的，毕竟谁不知道嘉善郡主出身也是不高的，有什么穷亲戚之类的也是正常的，哪想到华锦自己一点也不在意的就要把人送官。 “华锦，你怎么敢，你作为郡主这样不孝，不怕皇上砍你脑袋吗？”华钰也是急了，她之前就被华锦送去挨过板子，现在看着华锦又这样。 也是看到周围有许多的人，故意这么大声喧嚣的“大家也来评理啊，这个嘉善郡主是我的妹妹，可是自己富贵了做了郡主，就不认家里的人了，我只是姐姐也就算了，她连爷爷奶奶都不顾着，她不孝，你们真的觉得她有资格做郡主吗？” 许多进城的百姓也被这边的热闹吸引了，华钰现在也有点脑子了，知道如果自己不闹，就是被华锦给弄去挨打，她以前又不是没挨过打，现在看着有人在，就故意这么说，让大家都议论华锦。 这个也是有人告诉她的，华锦是嘉善郡主，她这样的身份本来就是出头了，如果名声上有什么不好，哪里还有什么资格做郡主呢！ 华钰也是个自私的，华家本来是想着利用华锦的身份得到好处的，如果得不到好处就怎么也不让华锦能好好的当这个郡主，但是华钰根本只想着自己不能挨打，也嫉妒华锦日子过得好，这时候感觉自己被威胁了，就直接诋毁华锦了。 也的确引起了百姓的注意，只是大家看着华锦那一身的气度，再看着华钰这狼狈的模样，说她们是什么亲戚，看着都不像，何况他们这样的小老百姓，嘉善郡主这样的身份，也不是他们能说什么的。 一时之间，没有任何人说话，华钰见这个模样，也更是慌张“你们不用怕她，她既然如此不孝，等我们的爷爷奶奶来了，就去告她！” 茉莉和芙蓉看着华钰在这大放厥词，也是皱眉，看着华锦“郡主先进宫吧，这里的事情交给奴婢处理！” 华锦摇头“怕是要耽误一会儿，罢了，有些事情倒是本郡该躲不过的，有人既然想送上门来，或者以为这样就能耽误本郡什么，本郡就让她看看，什么叫无用功！” 茉莉和芙蓉见华锦这么说，也不知道郡主是为何，但总是知道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才会如此，后来看着华钰被压着一直在挣扎不说，也是一直看着城外的方向，看着似乎是等着什么人一样。 心中一惊“郡主，她似乎在等着什么人？” 芙蓉脸都黑了“是华家的人！” 芙蓉是和华家有过接触的，她刚才就看着华钰一直看着城外的方向，而且这个时间突然出现在这里，看着也不是说知道今日华锦会过来的，那么就一定是过来等人才对，华钰在这京城里面也不认识什么人，会让她这样等的，只能是家人，而让她有勇气这么说华锦，又一直在提什么爷爷奶奶的，就更可以确定了。 她等的就是她口中的爷爷奶奶！ 也是华锦血缘上的爷爷奶奶，否则她怎么会这么大胆的说这样的话，华钰也不是个傻子，之前可是因为冲撞了华锦被打过板子了，这一次还敢这样，还不是觉得自己这次有华锦的把柄了。 小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做了，这人他还是压着，而且就现在嘉善郡主被陛下那么重视，怎么也不能让郡主在这里出什么事情，已经有人去找人了，这里的事情怕是不是他一个守城的小将能做主的。 倒是通令候府的管家这时候居然也没有离开，一直站在这里，看着这边的事情，华锦自然也是发现了，并不在意。 “本郡以前倒是听过一句话，叫做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闯进来！”华锦看着慢慢走近城门的两辆破旧的马车，微笑。 华钰也知道是她等的人来了，更是挣扎的期盼着，茉莉可不管那么多，见她这样，又是吩咐“人呢，谁让你们停的，掌嘴！” 两个婆子本来是压着华钰的，结果被小将代替了，这打巴掌的动作也被打断了，现在听了茉莉说话，也是又过去，继续打巴掌。 “怎么，觉得郡主这是欺负人了吗？”茉莉见到居然有人似乎在说这个郡主好霸道这样的话来，看着这些看热闹的人“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嘉善郡主是陛下亲自封的郡主，小小的平民上来就骂郡主，又随意这样的诋毁，这样的东西冲撞了郡主，怎么还不能打吗？” “打的就是你这样随便诋毁的贱人！”芙蓉更不客气。 倒是华锦见到她这么说话，严肃道“芙蓉！” “郡主，她这太欺负人了！”芙蓉也是气不过，华家这些人怎么就没完没了了。 说话间，那马车也已经是到了城门口，自然，这马车上的人也是听到了这边的动静，李菊花和华玎也穿过人群看到了自己的女儿，也是迫不及待的从马车上下来“你们这些挨千刀的，快放开我闺女啊，你们是什么人，知道我们是谁吗，我们是嘉善郡主的家人，你们还敢这么不尊重！” 他们之后，下车的是两位老人，华家老头和老太太，华锦看着那驾车的人似乎要跑，直接冷道“来人，把人给本郡留下，本郡倒是看看，什么人有本事把他们给送进京来的！” 守城的小将都不知道嘉善郡主怎么突然说这个，可是却满目惊呆的看着之前赶车的站在华锦身后的男子突然快速跑过去，根本是他反应不及看的迅速。 这嘉善郡主的身边居然有这样的高手，这个郡主真的就只是一个郡主而已吗，上过啊战场的人才明白，那出来的人怕是不仅仅是高手可以解释的了。 第一五五四章 就是嚣张怎么了 此时华锦也不在乎被人看到了，她本来想着怎么也拦着华家不进京的，毕竟她在京城里面事情也是许多，华家就是个鸡肋，要处理起来得费时间，但是又没有什么价值，何况有华锘在，一个不好伤了他们姐弟的感情，也是没有意义的事情。 至于其他的其实还好，反正这一家子的丢人的家事宁淏也都知道了，她也不避讳，而且宁淏怕是自己也知道，华锦对这一家子是没有感情的，毕竟华锦也承认了自己不是这里的人，至于为何是华锦这个身份其实也不重要了。 可是华锦到底也没想到有人居然还是钻空子把这一家子弄进京来了，她心里有猜测，更是不愿意轻饶，反正到了这个时候，也不过就是时间的问题。 随着华锦一声话音刚落，她身边的属下就已经去追那预备要跑的车夫了，华家老太太和老头就看着一路上一直带着他们进京的车夫十分灵巧的躲了出去，之后被两个人缠上了，又不知哪里来了几个人过来帮那车夫的忙。 几个人立即就打了起来，华锦也是看到了这边的情况“好好好，真的是看得起本郡，就这么几个人，还当得起这些人护卫，人呢，给本郡抓活的，本郡倒是看看，到底是谁算计我！” 狠狠的甩甩袖子，华锦也是冷笑，声音里都带着寒气，仇晖来的时候就看着几个人打成一团，嘉善郡主一脸铁青，还有两个中年男女哭闹着拦着郡主的手下在掌嘴，一对老人气哄哄的冲着嘉善郡主过来了。 仇晖二话不说就下令“都不许动，控制，抓人！” 几句话，身后的兵卒就分做几个目标行动起来，华锦其实也看出来自己那两个手下不敢太出力，对方的实力也是不差，又比他们人多，这也是因为华锦的命令，这些人都是在空间里接受训练出来的，可以说实力已经超越了人类理解的范畴了，华锦不希望在真的大事那天暴露，所以让这些人就是出来的时候都收敛着。 这两个人得了这样的命令，又看着这时候人也是多的，所以也一直收着，倒是也不知今日是什么好日子，正打的难解难分的时候，居然有人加入帮助华锦他们，这人却是之前华锦特意派了去往平远县的人。 这些日子都没有什么消息，居然今日回来送消息，便遇到了，虽然不便直接和华锦相认，还是可以出手帮忙的，加上仇晖带的人，五个人都被抓住了。 “仇大人，小心些，留个活口！”华锦看着仇晖，这么说道“本郡也想问问看，这人特意把已经和本郡断亲的人给送进京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仇晖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可是至少现在看着就知道嘉善郡主遇到了麻烦，她地位高，身份贵重，之前不过是因为邱绍宗的冲撞，就在陛下那里惹了不少事情出来，现在他自然的先护着华锦才可以。 “好的！”仇晖听了就要命令人留活口，谁想到那几个人居然一起服毒自杀了，不过须臾之间，就是五条人命。 到了这个时候，那些之前看热闹的都已经后悔了，也早已经是惊慌失措，可是因为被拦着，也不敢动，只能惶惶的看着那个高贵的嘉善郡主。 华锦的身量不高，但是也不低，她又被一群人围着，十分的显眼，仇晖看着这些人死了，表情也是青黑，这可是国家的都城，本应该是最安全的地方，可是就在城门这里居然出现了死士，他自然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郡主，可知道这是什么人？看身手，应该是什么人养的死士！”仇晖过来问华锦。 华锦冷笑“仇大人这话问的蹊跷，本郡如果知道他们是什么人，还留着活口做什么，便直接带人找上门去了！” 华锦今日的确是气的不轻，倒是那华钰这会子功夫就被人打了三十几个巴掌，一张脸连一块正经好模样的地方都是没有了，更是直接被打晕过去，婆子见她晕了，也过来问“郡主，她晕了！” “怎么，如何做事还要本郡亲自教你们不成？”华锦听着她们来问，又是哼了一声。 也是寒意森森，显见是真的怒火朝天的，华玎和李菊花下车之后就看着自己女儿被打，他们夫妻虽然是自私了一点，可到底是疼爱孩子的，只是被人拉着，他们动不了，之后官兵来了，又压着他们不让动。 眼睁睁的看着女儿被打晕了，结果华锦说完话之后，那婆子居然又拿了路上给华锦用的热水过来，还带着白色的热气的热水，就这么泼在了华钰的身上。 华钰尖叫的醒来，婆子继续打巴掌，从始至终，华锦连一个眼神也不曾给过。 不过这么一会儿功夫，从下车到看着华钰被打，再加上后来车夫几个死了，华老头和华老太太根本反应不及。 “华锦，你敢再打钰儿，我和你拼了！”李菊花眼睛都充血的看着华锦。 华锦都根本不回头，倒是芙蓉回头看着她“仇大人，直呼郡主姓名，可算不尊重？” 仇晖点头，华锦再是出身不高，她也是郡主，名字哪里是随便什么人能叫的，特别是平民百姓，更是不可能。 芙蓉笑了笑，声音都不大，淡淡的“掌嘴！” 她也早已经不是在李家村的模样，这些人连她的身份都不够，居然敢这么不尊重郡主，以前的她对这些欺负自家郡主的人不能怎么样，但现在她芙蓉就要告诉华家的人，他们也只配被她这个丫头来惩罚。 “华锦，你敢！”华玎恶狠狠的看着华锦，这个侄女是他从小看大的，分家之后也的确是心大了，可是怎么敢这么对他们。 “奴婢倒是想看看，郡主是有什么事情不敢的！”茉莉和芙蓉这几个丫头，跟着华锦时间久了，什么阵仗没有见识过，听着华玎这么说了，直接亲自过来给了李菊花一巴掌，之后还冷笑一声“你倒是个好命的，上次被我打的，可是那宫里面的娘娘！” 根本没有资格得到华锦的回应，只是她身边的女官就已经是足够教训，更是毫不客气又嚣张。 第一五五五章 话什么当年？ 仇晖和那守门的小将现在都是一脸的惊讶，仇晖更是觉得头疼，别人不知道，他如何不知道嘉善郡主是个什么性子，别说是这里她地位是最高的，就打人这件事，嘉善郡主在陛下面前都敢干。 他倒是弄不明白了，这些人到底是哪里来的，居然敢这么对嘉善郡主，这可是嘉善郡主啊，在陛下面前都是得用的，连陛下都挺她的郡主，而且，还是个特别难搞，特别大胆，进京以来，闹了后宫，踹了堂官的嘉善郡主，几个斗升小民，甭管和郡主是什么关系，哪里来的这么大的胆子和嘉善郡主对上？ 李菊花在家的时候就是个不讲理的，也不是没有在村里和别人撕扯，只是现在她却不是和什么人对抗，而是毫无反抗之力的被压着打嘴巴。 “华锦，你在做什么，还不放开他们！”华老太太总算是看到了眼前的一幕，一眼看着自己以前最是看不上的孙女现在却是这样的打扮，那衣服，那首饰，那一身的气度，便已经是红了眼睛。 这么多年来，他们一家子过得粗茶淡饭的，这死丫头居然是过这样的好日子。只觉得自己是被华锦蒙骗了，更是横得很。 华锦根本不说话，不说别的，现在她是嘉善郡主，周围那么多人，她这样的身份本来就不需要和华家这样的身份说话，如果没有断亲也就算了，但是断亲就没有关系。 仇晖现在也看出来了，这家人怕是和嘉善郡主是有关系的，否则不敢这么直接的说话，又这么的不客气。 但是更显然的是，这家人的不客气，嘉善郡主本人是不在意的。 “你们是什么人，见了郡主还不行礼？”仇晖想了一下，还是站在了华锦这边。 倒也不是别的，主要是他也是看过嘉善郡主做事的风格的，那是到现在为止，名声是坏了不少，可是却是半点亏也不吃的，如果嘉善郡主真的心虚，就不会这么强势。 他猜的也不算错，华锦现在只是在生气呢，这一家人来了还以为会得到什么好处，殊不知是撞在枪口上了。 “我是她奶奶，她见了我怎么不行礼！”华老太太看着比五年前老了许多，但是这刻薄的嘴脸却是没有任何的变化。 “放弃，居然这般攀亲郡主！”芙蓉又呵斥的了一声。 “你个死丫头，敢这么跟我们说话！”在李家村的时候，哪次芙蓉见了他们不客客气气的行礼，结果现在居然这么呵斥他们。 华老太太还没看清楚自己是个什么身份，居然还把芙蓉看做是李家村伺候人的丫头，芙蓉看着老太太“我乃是朝廷亲封的女官，你又算是什么东西，仇大人，这等无理之人，您还要放任他们羞辱郡主吗？” 芙蓉看着时辰也不早了，自家郡主每日都是要进宫议事的，而且看着华锦绷着脸不说话，也知道自家郡主现在怕是真的生气了，何况她以前在李家村的时候就看着华家人不顺眼，也没问华锦的意见，直接就想着先把这些人都关牢里再说。 仇晖也无奈，所谓清官难断家务事，现在他也不知道嘉善郡主和这家人是什么关系，看着仇晖沉默，芙蓉又补充了一句“仇大人通读律法，应该记得，平民女子受封不荫家人吧！” 这是燕国律法写的明白的，能影响下一代的封赐那都得是正经的皇族血统，华锦这样不是皇族血统的，又是女子受封的郡主，是不能影响子女的，连子女都不能，就不用说其他的亲属了。 仇晖没想到嘉善郡主身边的一个小小女官都能通读律法，这话的内容说的是半点错也没有，便见他点头“来人，这些人不尊重郡主，先拉下去，送衙门！” 华老头还没说话呢，就看着一群人过来要抓人了，也是狠狠的敲了敲拐棍“慢着！” 说话的时候，看着华锦“锦丫头这是想做什么，我是你爷爷！” 老头岁数毕竟大了，如果是壮年人，就是动手抓人被看着也没什么，但是这人老了，一旦还这么被人对待，大家看着就不好看了，一时之间，大家的动作都停了。 “锦丫头，你别忘了，你出生之后是在哪里生活的，你爹娘死后又是谁养着你们姐弟的，怎么现在你做了郡主，高贵人了，就不认我们这些亲人了吗？”华老头比起老太太能打多了，这话说的，让人都觉得是华锦过分了。 “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当年是怎么对郡主的，你们一个个的恨不得谋去郡主的命，现在还敢说当年！”华锦都一脸的淡定呢，芙蓉已经气死了，之前自家郡主在李家村是怎么被这些人逼迫欺负的，如果不是郡主自己聪明有本事，早就不知道变成什么样了，这些人怎么如此不要脸。 茉莉却觉得芙蓉今日这般是错了，之前大家也不知道华家这些人和郡主的关系，现在她这么说，便是把自家郡主是华家人这件事给定了。 一时之间，就是知道华锦身份高贵，也有人看着华锦的神色不大一样了，自己富贵了就不认亲戚什么的，的确过分，而且还是养大她的爷爷，这么大的恩情，不报就是不孝了吧。 所有人都看着那一身高贵的女子，好像这会儿功夫几乎没见到她说话，除了一开始的时候去抓那些人之外，而现在，似乎大家都在等着她的回应。 之后，周围所有人都看到，华锦缓缓的揉了揉手里的暖炉，声音淡淡的“仇大人，怎么这是等着本郡亲自来抓人吗，还是仇大人觉得本郡这个郡主就该是被如此不尊重的？” 居然根本不理会华老头说了什么，反而只是这么淡淡的和仇晖说话，仇晖看着华锦这般，明明是没有什么表情的说话，可是却是一凛，他不会忘记，这个郡主可是站在朝堂上的，还是被陛下信任，更是被怎么的弹劾都不曾动摇过的存在。 “下官不敢！”华锦都这么说了，仇晖哪里还敢做什么，反正是嘉善郡主自己要求的，其他的事情再说吧！ 第一五五六章 又掌嘴 这里已经是拥堵起来，时间过去，已经更多的人进城了，因为华锦这边的事情，大家也都被拦在了门口，人越来越多。 所以看热闹的也越来越多，所有人都以为，在这个老爷子说出这些话之后，会得到嘉善郡主的什么回应的，毕竟是说着当年的事情，可是怎么也没想到，一脸淡然高贵的女子居然会毫不留情。 仇晖这边得了华锦的话，也再没有客气，要过去拿人，华老太太尖叫着骂华锦，那话尖锐刻薄，不堪入耳，华老头则是狠狠的看着华锦“华锦，你真的要这样吗，你真的不怕所有人都看着你这般不孝吗？” 华锦的态度很明确，无视，他说什么她都跟没听到一样的，甚至还把手炉放下，接了一杯暖茶过来，显然是表明了，无论他们说什么，她这里都没得商量。 仇晖也看出来这位目前在朝中都十分有影响力的郡主的态度，没有任何犹豫的抓人，华老头也是挣扎的看着华锦，宛如看着仇人一般，和他口中说的自己养大华锦也是矛盾的很，但是这些围观的人可是看不到，只觉得这个嘉善郡主的确是冷血无情，对养大自己的人都这样。 对这些熙攘的议论，华锦听得清清楚楚，可是她不在意，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她凭什么要按照这些跟自己无关的人的想法去做事，他们的期待，他们的意见关她屁事，她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对得起自己就够了，这些个无关的人的意见，和放屁有什么区别。 至于名声，她何曾在意过，不就是被黑吗，她便是遗臭万年又能如何，她活着的时候就要自在。 “慢着！”本以为到了这时候，不管怎么样，这嘉善郡主这么无情，冷酷，可是这事情也是解决了。 听着这说话的男子声音，华锦端着茶杯的手缓缓的把杯子给身后的丫鬟，心里冷笑，总算肯出来了吗？ 不过小小的勾栏舍的女子，心黑手狠的小人而已，这点沉着也是极限了吧！ 仇晖都无语了，怎么这么多人拦着他做事啊，还好这些五城兵马司的兵卒也算是知道了，虽然有人说话，他们还是把华家的所有人都给抓起来了，包括华老头和老太太。 至于仇晖自己则是看着那马车上又下来几个人，男子腿很是不便，被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年轻妇人扶着一起出来，还有一个青年在这三人身后，一脸阴沉的看着华锦“这么多年不见三妹妹，架子倒是比以前大了许多！” 芙蓉有些惊讶的看着来人，和她印象里的那个华钢比起来，现在的青年阴沉冷郁，眼光也是狠狠的，好似毒蛇一般的，跟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完全的不同。 何止是华钢呢，李小麦也是一身破落，低着头不说话，只是扶着华玞而已，华玞本人比起之前看着胖了不少，只是看着华锦的眼神里面也都是算计和阴狠。 “钢儿这是怎么说话呢，锦丫头可不是咱们李家村时候那样了，是郡主了，还不见过郡主！”这次说话的是那个年轻的小妇人，妇人一件红色的小袄，怀里还抱着一个五岁大的小男生，虎头虎脑的，好奇的左看右看。 江氏说话的时候也是做作的给华锦行礼，笑得一脸温柔的样子。 茉莉看了一眼自家郡主，笑了笑，淡淡的出口“来人，掌嘴！” 根本不搭话，直接就动手，这风格仇晖倒是已经适应了，只是人家好好的行礼，嘉善郡主还这样直接动手，这怕是就不讲理了。 果然，议论声音更大了一点，都觉得嘉善郡主这也太跋扈了一些，不是说了自己也是平民出身的吗，怎么还这般大的架子，也有人说了，虽然嘉善郡主不是之前传说那样的凶悍模样，而是个美人，可是这脾气倒是符合传说啊中的彪悍可怕呢，不愧是战场上混出来的，凭借军功封的郡主。 华锦根本不在意这些人怎么议论自己，之前华玖过来就说过了，算计她的主力就是这么一家人，结果别人出头，他们一家子却是躲着，她耳朵灵敏，已经是听到他们也来了，所以才不说话，一味的强势，既然都来了，她总不能只抓几个人，放过另一些，不大公平不是吗？ 芙蓉的耳朵也是尖的，自然也听到了大家在议论什么，虽然知道郡主自己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但是还是冷哼着看着江氏，看着她一脸无辜“郡主，民妇做错了什么，就算要掌嘴也要有缘由吧，还是说郡主是真的心虚，所以不允许民妇说话？” 这江氏在李家村的时候作威作福习惯了，李小麦又不被儿女待见，在家里过的和奴婢一样的，她便好似做了那大奶奶，家里的事情都她做主一般的，只是到底是勾栏舍出来的女子，能有什么见识，来了以后在华锦面前还这般故意的做作，行礼说话什么的。 却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她是妾，正经进门都只是个妾而已，何况她是勾栏的女子，贱藉，哪里来的资格自称民妇？ 在这个等级森严的社会里面，穿着打扮，乃至自称都是有规定的，皇宫里面贵人不能被称作娘娘，除了皇后之外不能在皇帝面前自称臣妾，民妇这两个字必须是民才能自称，而贱藉是贱民，没有这个资格。 没有免贱，在华锦这样的郡主面前自以为是的行礼说话，还自称民妇，江氏以为自己有资格做的事情，其实根本就没有资格。 芙蓉是知道江氏到底是个什么身份的，她抱个庶子过来把自己当正室一样说话，也不看看，就华锦那几个师兄的庶子庶女，从来都是不敢在华锦面前多露面的，没那个资格，所以江氏这是多么的不尊重，想也知道了。 “好一个做错了什么，仇大人，可好好看明白了，郡主是个什么身份，也是她一个不上牌面的妾能过来行礼的，谁给她的资格大放厥词？”芙蓉冷哼着“郡主也是她这贱人可以羞辱的，行礼，她有资格吗？” 第一五五七章 打的就是你 芙蓉的声音也不算小，就是那看热闹的人此时听到了也都闭嘴，看着江氏的眼光也都是鄙视，一个妾而已，穿成这样子，这么做事，难怪嘉善郡主要打她呢，这是多大的羞辱啊！ 一个妾而已，嘉善郡主是什么身份，别说只是个平民的妾，就是大官家里的妾也不敢在华锦面前这样，因为没有行礼的资格，主母也不会把这样的东西弄出来恶心人，嘉善郡主多讨厌妾这件事，怕是许多人都知道吧。 女子会所到现在都只有嫡妻才能入会员，如果是妾，多少年，怎么求情，哪怕是正室妻子自己来说情都是没用的，这件事燕国许多人都是听过的，也不觉得嘉善郡主做得过分，因为妾本来就是这样的存在呀。 江氏这才脸色一变，她只想着赶紧出来说话，不能让人真的把老太太和老头给抓了，他们虽然和华锦也是亲戚，毕竟是差了一层，不像是他们是亲的爷爷奶奶，只是光想着出来救人了，却忘了自己的本事，还有自己的身份。 “等等，是我让她说话的，她代表的是我，你们不能打！”华玞对江氏这个小娘子倒是真爱，看着江氏要挨打了，出来说话。 这话说完，大家议论的更厉害了，这么对妾也真的是没规矩极了，这进城的人大多也是京城附近的村里的百姓，日子也不见得过得多好，可就是他们这穷苦的，也知道妻子是妻子，妾不能当正经的玩意对待，那是不对的。 这个是深入人心的，至于那当官的人就更是要这样了，一不小心被人告了宠妾灭妻，乌纱帽都得被摘了。 所以看着华玞这样，也是觉得不像话的很。 华玞想的简单，只是这些人可不会听他的，他们只看着华锦一个人的眼光而已，仇晖都是看出来了，这一家子跟嘉善郡主肯定是有关系的，只是关系也不会多好，以后发生什么他控制不了，但是现在他得听嘉善郡主的话来了做事。 ‘啪啪’江氏被人压着，开始打巴掌。 “夫君……”江氏可怜的向华府求救。 “华锦，我让你停下来，我说了，是我这个夫君让她说话的，不关她的事！”看着华锦不为所动，华玞狠狠道“华锦，别以为你没有把柄了，现在你停下来，好好的说，我便让你也好好的当你的郡主，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放肆！”芙蓉呵斥了一声，之后看着仇晖“仇大人可都听到这小民说了什么吧，到时候在衙门可是要好好的说明！” “这是自然！”仇晖答应，觉得这家人还挺疯子的，就他们这样的身份，还敢如此威胁嘉善郡主，不知道这京城里面多少世家和官员想把嘉善郡主给拉下来，但是一直都做不到吗，他们几个小民也是真的敢说啊！ “郡主，时辰不早了！”茉莉看了看天，和华锦说道。 华锦看了华家所有人一眼，淡淡的“嗯！” 华锦本来今天的计划也是给肖蕊送行，之后就直接进宫，她今日本想着早点进宫与慕容桓说点事情的，只是没想到居然因为华家耽误了一些，但看着时辰，华锦也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耽误了，好歹她也是不能迟到的。 “华锦，你要做什么？”华玞看着华锦，一脸的愤恨，他们在李家村的时候算计的那么多，可是这才和华锦照面而已，却发现华锦连一句话都没有和他们说过。 那种完全是不屑的态度，想误会都不行，华玞想到他们进京的时候那人跟他们说的话，本来他其实也不想华锦做不成郡主的，毕竟她不是郡主他们也没有什么好处，可是现在看华锦居然这么对他们，眼底闪过疯狂，如果华锦不给他们好日子，他们也不会让她好过。 华锦不理会他们，看反而看着仇晖“仇大人可看清楚了，这些人不知是被什么人带进京的，那些人死的也十分蹊跷！” 这话华锦说的不夸张，那几个死士的确奇怪，不知是为了什么，又不知道来源，而且，他亲眼看着有几个人是从城里出来的，这意味着在他五城兵马司管辖范围里有不知名的力量在，不知来源，不知目的，这意味着什么，就是华锦不说，仇晖自己也是明白的。 “陛下这些日子一直为征倭的事情忙着，倒是不大有精神管着这些个细节的事情，也是对仇大人的信任，仇大人莫要辜负了大人的信任才好！”华锦这话说的温和，似乎没有什么语气一样，可是这内容里的警告还是明显的。 “下官知道怎么做的！”仇晖也知道华锦说的意思，所以答应道。 “这些人和不明人士进京意图对本郡不轨，让京兆尹好好查查这些人是哪里来的，本郡晚些时候亲自去衙门里问他！”华锦看了华家的人一眼，说道。 仇晖本来也想着这人给弄哪里去呢，现在华锦说了，自然是知道了“是！” “嗯，麻烦仇大人了！”说完这些，华锦笑了笑，又伸手“今日本郡赶着进京，暂借大人的马一用！” 不等仇晖反应过来呢，就看着穿着礼服的华锦干脆的上马，拉着缰绳“谢谢仇大人了！” 仇晖也不是第一次和嘉善郡主打交道了，说起来也自认为对这个郡主比别人多那么一点点的认识的，只是之前看嘉善郡主做事都是肆意的，今日倒是也这个风格，但是看着华锦对着自己的笑容，就觉得有些眼熟。 “驾！”华锦哪里知道仇晖想什么啊，这个时候了，就她那一拖拉的车马，再回去都要许久了，她骑马过去时间还是绰绰有余的。 仇晖还觉得熟悉呢，华锦已经是扬鞭骑马而去，这骑马的动作也是利索干脆，一看就常骑马的人，这还不是奇怪的，他看着华锦离开的背影“怎么看着嘉善郡主有些眼熟呢？” “大人，以前都说嘉善郡主和华公子很像，今日看着郡主骑马也这样熟练，倒是更相似了呢！”也参与过西南战争的小将在仇晖旁边笑着说话。 仇晖突然反应过来“所以刚刚郡主的原名也是华锦？” 第一五五八章 身份曝光 “好像是吧！”他这一惊一乍的，小将都有点不敢确信了。 仇晖这样见过市面的人了，也是亲自见过华隐秀在西征的战场上弯弓射箭的，也是忍不住的一脸震惊“不会吧！” “大人？”小将对自己这位上司也是搞不懂了，不就是被郡主借了个马吗，怎么就惊讶到这样，仇大人以前看着也不是这么小气的人啊。 仇晖仔细想了一下，在西南的时候，他们西征真的是非常困难，特别是朝中没有给他们足够的粮草，可是那一场战争他们还只能成功不能失败，本来以为这会是一场恶仗的，可是突然之间将军就调走了一些人，不过几日的时间就有了粮草，那时候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些粮草是怎么来的。 后来他也问过，说这些人是根据华隐秀公子的安排过去的，他还以为是华公子想的办法，觉得十分感激，有足够的物资他们就可以活更多的战士，那时候他和军队里面的所有人都是把这个人情记在华隐秀公子身上。 又看着作为一个文弱的书生，瘦瘦小小的居然还参与其中，所以他们对华隐秀和宁淏甚至是徐深都是看做战友的，都是当做自己人。 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他们却听说将军上折子的时候却把粮草的功劳都给了他们根本没有见过的那个什么嘉善郡主，那之后仇晖都觉得不公平，其实那时候他们都没见过那个郡主，只是看到宁公子和华公子和他们并肩作战，结果付出的却没有功劳，反而嘉善县主变成了郡主。 也因为这个，仇晖对嘉善郡主的印象不是很好，觉得她的地位都是华隐秀公子努力挣来的，不是她自己的本事，只是仗着哥哥疼爱才有今天的地位的，他也不是没有听过传闻说华隐秀和嘉善郡主是一个人，只是他一直都不相信。 如果华隐秀真的是女子，他想他真的没见过那样一点女子气都没有的女子，那明明就是一个洒脱的少年，和他们在军队里面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一起说美女，谈天说地，这怎么可能是女子啊？ 一个都比大多数的书生还有飒拓的公子是女子，怎么可能，他不信，只觉得是百姓不懂什么的乱传说，毕竟嘉善郡主这个名字还是很传奇的，可是今日他看着嘉善郡主这么利索的骑马，还有那份随意的笑容，即使是那么浓重的妆容后面，也能看出郡主的洒脱气质，更是让他熟悉的。 仇晖更不会忘记，华隐秀公子的本名就是华锦，这个根本不会错的，虽然自从取了字以后，大家都自然的以字来称呼，可是他们这些和华公子一起上战场的战友，可是都知道他的原名是华锦的。 结果就在刚刚，他亲耳听到了嘉善郡主也叫华锦，这个名字怕是更没几个人知道，都是郡主了，原本的名字谁会在意，都知道她是嘉善郡主就可以了。 长得像可以说是亲戚，可是不仅仅长得像，连名字都是一个，那还用说什么，华隐秀就是华锦，华锦就是嘉善郡主，原来那个和他们一起喝酒的华公子居然真的是女子，还是那个嚣张的嘉善郡主，这个信息太冲击了，他有点接受不了。 “大人，您怎么了？”部下看着仇晖发呆，问了一句。 仇晖看了几个一直跟着自己的部下，想了一下“你们觉得，如果华公子是女子，如何？” “大人说的什么话，嘉善郡主跋扈，华公子可是个洒脱干脆的人，那些个谣言都是乱说的，大人怎么也……”说着说着，傻了“刚才他们是怎么称呼郡主来着？” “你们几个，刚才说郡主的名字是什么，本名？”仇晖看着华玞几个人。 “华锦，你给我等着，你以为这样就能掩饰你做得事情了吗！”都不用华玞回答，华玎狠狠的盯着华锦离开的方向，怒吼。 几个人面面相觑，他们这次绝对没听错，所以，华公子家世嘉善郡主，这个事实太打击人了，他们需要静静！ 仇晖还是沉稳一点的，挥手“城门继续通行，这几个人都先送京兆尹府，那五个人尸体一并送去，就说嘉善郡主亲自说了，把这几个人的底子都先查个干干净净！”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行动起来，华家人根本就想不到，他们这连京城的门都还没有进，就已经被抓起来了。 而在不被注意的地方，通令候府的管家悄然离开，之前帮着嘉善郡主一起抓人的那个高手也不知什么时候没了踪影，更有人匆匆忙忙的不知赶往什么地方，而华锦自己则是快马进宫。 华家的人是被谁弄进京的华锦心里自然有数，只是这人怕是太把这家人当回事了，她不愿他们进京也是嫌弃麻烦，这样的小人物，费心都是浪费，只是这事情她今日陛下进宫和慕容桓通知一声，以后真的是要有不小的麻烦。 华锦只顾着自己进宫办事，却不知道，就在华家被压着去京兆尹府里的时候，出去买笔墨的华锘突然被人拦着塞了一个纸条给他。 “抓住他！”华锘好好的走在路上，他这几日事情不多，也没什么好做的，就一直安心的读书，也算是个正经的事情，华锦和宁淏都忙，他自己玩的也是不错。 今日想着出来走走，也是想着姐姐交代他的，平远县的消息和齐家的消息都在他这里处理，只是一直没有得到平远县的信息，他也有些担心，怕耽误了姐姐的大事。 出来松口气的功夫，突然就被人这么塞了纸条，华锘反应极快的让手下抓人，可惜这人身手似乎是不错，逃脱了。 “连你们都抓不到，可能看出来是哪里的人？”华锘听着没抓到人，皱眉问道。 小厮摇头，不是他们之前接触过，看不出来源，华锘也没办法，打开纸条，脸色一变“走，去京兆尹府！” 说完之后，顾不得刚刚看好的笔墨，脚步匆匆的往京兆尹府方向而去！ 第一五五九章 上套了 于是，在仇晖把人送到京兆尹府的时候，就看到了也刚刚赶到的华锘，哪怕之前也是有了猜测，现在看到华锘在的时候，那一切猜测也都已经成为了现实。 因为他们都知道，华锘是大儒王明最小的一个弟子，更是华隐秀的亲弟弟，之前在西南的时候，还只是个小少年的他也是和自己的哥哥，或者说是和自己的姐姐一起上的战场的。 之前他们和华锘也不是没有见过，甚至还曾经和徐深三人一起去喝酒，可是就算这样，他也没想过华锘也是嘉善郡主的弟弟，其实这事情也是他们一叶障目。 想也知道了，嘉善郡主年纪是十五岁，有一个弟弟，只是据说病弱，不怎么见人，华隐秀今年也是十五岁，有一个弟弟，也是自己的师弟，十分聪明也有才名，这几年偶然有诗作流出，也是不错，还有人给他们兄弟取个雅号，大华小华。 只是华锘毕竟年纪小，才名不显，所以这也只是个打趣而已，毕竟华信之的才名比起华隐秀还是差一些的。 这么多的巧合，只是他们都不相信一个女子真的可以做到无论是学问，乃至还可以上战场，如果是一个人，那么这个女子岂不是没有什么不能做的了，他们怎么会相信，连他们自己都做不到的事情，一个女子能做到呢？ 但偏偏，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女子，她叫华锦，她做到了。 “仇大人！”华锘看着那纸条上说了华家的人进京被带往京兆尹府了，一时惊慌就过来了，看到仇晖一脸惊讶的时候，才突然发觉自己可能做错了事情，可是现在他已经露面了，再离开或者推脱已经不可能了。 不禁骂自己果然是欠了历练，也不知是什么人故意把他给吸引过来，显然是为了揭穿姐姐的身份的，他现在都不住在郡主府里，就是避免大家知道了他不仅仅是华隐秀的弟弟，还是嘉善郡主的弟弟，让华锦的身份曝光，可是现在他在仇晖这些人面前出现，这些就真的瞒不住了。 到了这个时候，华锘也只能上前和仇晖行礼，他还不是什么官身，见了仇晖是必然得行礼的。 仇晖心情有点复杂“华公子，你和郡主可瞒的我们好深啊！” 华锘想解释什么“这个……” “华锘，你快让他们放开我们，你是我华家的孙子，你敢让你的爷爷奶奶坐牢吗，你这是不孝，还不快放开我们！”华玞一眼看着华锘的时候，也是有点不大敢认。 当年华锘离开的时候才多大，又是一脸苍白的病容，看着好像是活不下去的样子，而现在呢，少年长身玉立，一身打扮也是清雅淡然，气质如竹，好在模样还是能看出来是他的。 “仇大人，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华锘询问，他既然已经来了，就必须正面面对，好好的弄清楚。 仇晖便把今日一早遇到的事情说了，华锘这才知道是姐姐让人把他们给送过来的，遂点头“既然是姐姐说的，那大人就先这样做吧！” “华锘你敢，我是你奶奶，你敢不孝，我去告你！”华老太太是做着当老夫人的美梦进京的，可是那梦现在似乎也只能是梦了的样子。 华锘咬牙，如果这些人好好的待在李家村，不给姐姐和他惹什么麻烦，他也真的觉得相安无事也罢了，所以他一直期盼着，但凡这一家子能稍微长点脑子，有点心机，也知道再不要来惹姐姐和他生气，他们也能过好日子。 可是偏就要这么做，一定要亲自过来，既然是自己找死来了，他何必在去心疼这些人，当年在李家村看着他们姐弟要死的时候，这些人又什么时候给过他们姐弟一点同情。 “闭嘴，不要再说这样的话，我只有一个亲人，是这大燕国的嘉善郡主，身份高贵，和你们有什么关系？”华锘说的很大声，一脸怒火冲冲，今日他这样被人套路，显然是上了当，有人要用姐姐的身份说事了，还不知道会给姐姐带来什么麻烦，华锘如何不气“你们知道攀扯贵族是什么罪名吗？” 仇晖今日算是看明白了，这华家的一群人和嘉善郡主姐弟肯定是有关系的，只是那也是之前的事情，刚才在城门的时候一片慌乱，他忽视了一点，过来的时候他才隐约记得嘉善郡主说过，有人把和她断亲的人给带进京城，她想知道这人是谁这样的话。 如果他没有听错，那就是说嘉善郡主和华锘已经和这家人断亲了，断亲这件事是在燕国的律法中有明文规定的，只是燕国人注重人情，除非是闹的特别过分，大不了就是分家过日子，不会说真的闹到断亲的程度，因为断亲几乎可以和除宗差不多了。 比如华锦和华锘和华家人断亲，他们两个和他们的爹娘可以说就等于不在是华家的一宗的人了，现在人都讲究认祖归宗，如果不是真的到一定程度，不会说断亲的。 不是所有人都和华锦一样来自现代，现代是小家庭社会，个体为单元的家庭也是不少的，所以断亲对华锦来说根本就是摆脱麻烦的一个非常好的方式。 或者是和宁淏一样，被自己的亲生母亲疯疯癫癫的刺激着，长大了都恨不得把邱家都毁了，都宁家也没有什么好感，所以冷情。 他们这都是比较特殊的存在，所以仇晖现在看着华锘也这样的态度，就知道怕是这其中有其他的事情，而且看姐弟两个这么义正言辞的样子，想就知道了，如果是正经的断亲了，嘉善郡主和华锘就是怎么不理会这些人，至少在律法层面上，那是一点错都没有。 虽然，真的对这些人不管不顾的，会让人觉得姐弟过去无情，太过冷酷了。 “华锘！”华老头一直没有说话，只是脸阴沉沉的，之前看着华锦对他的那个态度，他已经知道华锦不会给他们想要的了。 现在看着连华锘都这么不客气，就更是脸黑着“你们姐弟真的要这样吗，你们如果现在把我们放了，咱们一家人还好好的，否则，你们也别想好过！” 华锘心都是冷的，这就是自称是他爷爷的人啊，可现在见了他，只有贪心，得不到，就是威胁！ 第一五六零章 狠毒的心思 华锘根本不理他们，这也是他对自己姐姐的信任，华锦既然是说了让仇晖把人弄到京兆尹府来，想也是有自己的安排的。 “你们怎么还好意思说是我和姐姐的爷爷，当初我和姐姐是怎么离开李家村的，你们才是一家人，为了你自己的儿子，你们何尝在意过我们姐弟的死活，我们是命大活下来了，如果我们死了是不是你们就不剥削了？现在说什么好好的一家人，你们自己不觉得可笑吗，你们想告就去告，到时候就把你们怎么对我们的，你们做的那些事情，都说个明明白白！”华锘还是伤心的，看着华家所有的人。 其实他跟着华锦离开李家村的时候真的年纪不大，可是自己受过的苦，他也不是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就是因为有印象，才会不懂是为什么要那么逼迫他们。 “不让我们好过，这话你们说的时候不可笑，我听着都可笑，从以前到现在，你们什么时候想让我们姐弟好过过，差点打死姐姐不够，还是把姐姐好不容易攒下来的银子都要走也不够，那是我们姐弟救命的银子啊，你们做这些的时候，想过我们也是你们的家人吗，去告，我倒是看看，这老天爷到底还能对我们姐弟多不公平，倒是这天下还有没有天理！”华锘一声声，说到最后也已经是动了真情，眼眶都是红的。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今天又给姐姐惹麻烦了，如果他不来这里，也许背后想要搞事情的人也需要其他的方式和理由，可是他来了，就给了那背后之人诋毁姐姐的理由。 所以在第一时间华锘就想到了，哪怕必然有那些不好的诋毁和言论出来，他现在也不能把话都让别人说，他跟着华锦的时间久了，反应也是不慢的，心里失望是真的，可是也是有自己的算计才说这样的话。 城门的时候嘉善郡主闹出这样的事情，跟着过来看热闹的闲汉也是有的，现在听着华锘说这样的话，也是全都集中注意，很想知道这有名的嘉善郡主的绯闻。 华锘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华锦的保护下长大，以前不见面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对华家有什么想象的，或者有那么一点点的留恋，可是今日见了他便知道了，那么多年的时间过去，他和这些人之间，真的没有太多的感情的，他以前的那些留恋和感情，也真的只是在心里自己修饰的记忆和美好而已。 就算如此，华锘说到最后的时候，感情和委屈也都是真实的，在李家村的日子历历在目，姐姐被打的浑身是血的样子就好像在眼前，那时候如果姐姐死了呢，他们还能这样光明正大的过来威胁吗？ “你们凭什么，我问你们，你们凭什么，这么光明正大的继续攀着姐姐，在你们为了银子不管我和姐姐病重的时候，在你们签下断亲文书的时候，我们早就和你们没有关系了，什么养育之恩，让我们一直做活，让我们差点饿死，连分家都差点把姐姐打死，这也叫养育之恩吗，爹娘到死拼命挣得银子都给了你们，姐姐拼命攒下的钱也都给了你们，还不够吗，怎么才够，我们死了你们就够了吗？” “你们不是要告吗，那就去告，咱们去陛下哪里去说理，去让这天下人来评理，你们哪里来的资格！”华锘一番话说的，不带喘气的。 仇晖也是不知道怎么办了，京兆尹也已经出来了，看着这围着的人，看着生气发怒的少年，看着随着少年说话，华家人越发阴郁。 “侄儿，这些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那时候你爷奶也是没办法，也是为了救命才这么做的，现在你们这不是好好的，你姐姐还是郡主了，何必记着以前的这些不好的事情，咱们还是一家人，以后我们保证好好对你们！”华玞说道。 华玎咬牙，看着自己的女儿被打成这样，求情的话他说不出口，华锦既然敢这么对他们，他们不会放过他们的。 “谁和你们是亲人，我和你们没有关系！”华锘不理他这话。 “华公子，这些人冲撞了郡主，又和未知人士联系，如果是华公子的亲人，麻烦华公子也跟着一起接受调查！”仇晖按章办事。 华锘摇头“我和他们没关系，在五年前就已经是签下了断亲文书了，这些都有档案，这些人以前就曾想要害死我和姐姐，你们好好查查这些人的底子！” 仇晖答应“既然是这样，京兆尹你来审查！” 京兆尹也过来答应“下官马上审问，只是不知这些人和嘉善郡主的关系是，还有郡主是怎么说的？” 这个华公子说什么他不在意，只是草民而已，仇晖也只是同僚，管不了他怎么做事，但是嘉善郡主的话他是不能不听的，现在陛下面前的红人。 华锘也不知道姐姐的意思，也看着仇晖，仇晖这才说道“郡主忙着进宫和陛下议事，离开的时候也说了，这些人与人合谋要害郡主，让京兆尹大人仔细的把这些人的底子好好的查干净了，郡主忙完会过来亲自问！” “好，那下官马上就去带着人审问了！”京兆尹知道华锦今日还会亲自来问，也不是没听过嘉善郡主做事的风格的，所以积极的答应了。 华老太太岁数大了，就这样被压着的时候还挣扎的骂人，说自己是嘉善郡主的奶奶，他们不能这么对她，倒是华老头听着华锘说的一番话，后来见到华锘与仇晖和那个京兆尹说话，也是明白华锦姐弟的态度了“华锘，你确定要不再回到我华家了吗，想想你的爹娘！” 华锘看着他，心里只有冷“华家，我是嘉善郡主的华家！” “爹，我就说了，这两个小畜生根本不会领你的人情的，现在你知道了吧！”华玞说了一句。 华玎则是狠狠的看着华锘“什么断亲，你们姐弟分明是拿了家里的钱自己跑了，否则你们小小年纪，怎么还能赚那么多钱，去那么远？” 一句话，心思狠毒到了极致，也是想整死华锦的态度！ 第一五六一章 陛下给臣做主啊 华锘听着他们这么说，心中道了一句果然，如果之前没有华玖过来说过，他听过以后已经是气过了，怕是现在突然听着他们这么颠倒是非，说不得要被激怒的多么冲动呢，但是因为之前就知道这家人是要怎么算计自己的，所以现在听着也只是冷哼一声。 “真以为这是你空口白话就能说的，一切麻烦京兆尹大人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可以找姐姐和我来问！”比起之前的怒气冲冲，现在的华锘也是非常的配合。 京兆尹见他这么说，有心想问这是不是嘉善郡主的态度，但是想着仇晖也说了晚点的时候嘉善郡主会也过来，就没有多问，让人把华家的人都给压下去了。 至于华钰是不是被打的脸都肿了，老太太又是怎么尖叫咒骂什么的，也是完全不会让他有什么动摇，在这个位置久了，见得也多了，至多这次涉及的人是嘉善郡主这样的人物罢了。 华锘看着仇晖神态复杂，也是叹息一声“仇大人，可方便同行？” 其实他们之前和仇晖都是一起出生入死的，战友的交情也不是用语言可以形容的，所以对仇晖，他还是想好好解释的。 仇晖正好也是有事，他心情应该更是复杂的，因为和华锦一起上战场，到了京城之后，他怕是唯一一个和华锦接触的比较多的，几次嘉善郡主出事都是他过去处理的，可是那么多次，华锦都好像和他只是同僚而已，明明之前他们一起喝酒，那样的交情，想一下都觉得好像心里有点不舒服。 “姐姐有自己不方便的地方，我作为弟弟也不好多说，到时候姐姐会和仇大人亲自说的，但是仇大哥要相信，我和姐姐都是真心对大家的！”华锘一边走，一边和仇晖解释。 两人一起离开，京兆尹的衙门暂时没有了热闹，人们也是纷纷议论着离开。 却说华锦也是一路疾驰到了宫门口，守门的看着她这般骑马硬闯，也是吓了一跳，仔细看了才发现是之前一直排场不小的嘉善郡主，都有些惊讶的样子，从前只是听说嘉善郡主是因为军功所以被册封的，而且是真的有上过战场，只是平素他们见的嘉善郡主都是慵懒富贵的模样，倒是难得今日有了传说中的飒爽！ “开门！”华锦直接道。 “是！”嘉善郡主在宫里是可以做肩舆的，自然也可以骑马，只是在外面，内宫是不行的。 果然，大门打开华锦夹了夹马腹，匆忙进宫，就是这般着急，华锦进入偏殿的时候大家也都已经到了，看着她来了，还这样的着急的样子，慕容桓还问了几句，华锦也随便应付起来。 又是讨论从哪里可以有足够的粮草，老生常谈的很，这事情都已经是说了两三天了，还是一点结论都没有，慕容桓看着这些不作为的大臣也是气的不行，偏偏现在真的没有什么方法。 “陛下！”到了中午的时候，六部和内阁的人都离开，华锦单独留下。 慕容疲劳的揉着眉心，看着华锦“你又怎么了？这几日你也忙得很，不会又给朕惹事了吧？” 虽然很是头疼，看着华锦，慕容桓还是忍不住的开玩笑，难得在华锦面前有这么一点放松，只是他自己怕是都不知道。 华锦听着慕容桓和自己这般玩笑，心里有那么一点叹息，才又说道“陛下，你要给臣做主啊！” 慕容桓一看华锦这模样，表情有些新奇的样子“你这丫头还有需要朕帮你做主的，朕还真是好奇了，你来说说！” 华锦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心道如果不是他招惹了她那个变态的老乡，她至于现在这样么，不过她宁嫔既然做了初一，她总是要还个十五的，这么多女人进宫了，也够让宁嫔难受的。 至于华家人，宁嫔以为会给华锦造成麻烦那就差了，还有她身份的问题，都这个时候了，兵戎相见，居然还以为她华锦是想保护住自己的两个身份的，也是脑残的很，本来就是一个人，她何尝在意过，以前故意遮掩也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宁嫔居然真的以为她在意。 她一个女子现在都敢这么立足于朝堂，被人怎么批判都不动摇，她还是才子又能如何，真以为华锦怕被那些人骂呀，想多了。 “你是和家里断亲了？”慕容桓听着华锦说，有些意外，断亲这事情十分少见，一般不会发生的，华锦姐弟居然和家里断亲了。 今天华锦在慕容桓面前就是给宁嫔上眼药的，当然了，华锦自己都没想到，除了宁嫔，她倒是还顺便拉了另一个人一把。 “断亲之事自古少见，只是那时候却也不是臣和弟弟主动的，当初臣和弟弟的爹娘去世之后，天天做活也吃不饱，一天只能吃些清水，我们分吃半个窝窝，臣自己便是死了也无所谓的，可是弟弟是爹娘唯一的儿子，臣怎么能让他怎么样，便受了五十大板，分了家！”华锦必须得说，因为这件事估计很快就会传开，与其到时候被人在奏折上胡乱的编造，华锦不如亲自和慕容桓说明。 “五十大板，那时候你才多大？”听着五十大板好像不多一样，可是慕容桓可是知道，便是一个壮硕的男人，五十大板打下去也得伤筋动骨的，如果是女子便必然是去了半条命，华锦那时候还是个小女孩，五十大板看着是什么家规，但分明是要华锦的命啊。 华锦苦笑“臣那时候九岁！”这个不用隐瞒，真的华锦也的确是死了。 “竟然如此过分！”慕容桓以前从来只是看着华锦干净漂亮的形象，古灵精怪，聪明，可是从没想过华锦还有这样的过去，所谓的平民出身，竟然其中还有这些。 所有人看到的都是嘉善郡主一个平民出身的女子，今日却是被人敬重，七珠郡主的身份，甚至被皇帝重视，可是这一路上的甘苦，有哪里是别人能够理解可明白的呢，华锦所有的光鲜背后，隐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努力和经历。 第一五六二章 上眼药来了 华锦看到慕容桓对自己同情的眼神，心里也只是笑笑，如果真的是原本的华锦，姐弟怕是早已经是埋进土里，坟上的草都很高了，也不会在这个世界上留下什么痕迹，就是她自己，何曾想到有一天她会站在这个国家的帝王面前，说着这样的话，谋着这样的事情。 大概唯一可以欣慰的事情，就是不管怎么样，这些事情，宁嫔也好，倭寇也罢，谋也罢，江山和百姓也罢，无论是什么，也终究快要有个结果了，她也可以放松了。 这般想着，华锦继续和慕容桓说着这其中的事情，既然她发话了给京兆尹去差底子，这些就必然会被人知道，也必须得说出来。 “臣到底命大，可是那时候便已经是伤了根本，一年后臣的弟弟病重，这一年的时间里，臣也是赚了一些银子，那时候他们为了臣身上的一百七十多两银子，跟我们断亲了，陛下，燕国以孝为美，臣也知道，可对于不在意臣和弟弟性命的亲人，臣实在要不起，所以断亲之后臣带着弟弟一路到了苏州，再也没有回去，他们便一直以为我们都是死了的，我们也不想再和他们有什么关系，毕竟已经断亲，便不是一家人，也没有关系了！” 华锦说话的时候依旧带着伤心和绝望的语气，慕容桓突然觉得自己不认识眼前的小女子，似乎总是夸张的，不懂事的小女子，原来也有这样的苦痛，只是她从来不说，便好似也没有人在意，更没人心疼，而他看着这样的华锦，却有了一点点的心酸。 一路经历过什么，才能走到现在呢，又受过多少伤，才成了现在的她？ “你做得不错，是他们对你太过分了！”慕容桓这么安慰华锦。 华锦摇头“没什么错不错的，只是臣现在也已经过自己的生活了，不愿再去想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只是本来臣也都不和他们联系了，不知是什么人把他们给送进京来了，今日才耽搁了，陛下，臣怕这其中是不是有人因为臣现在的作为故意想谋算什么，所以虽然是不堪的家事，也跟陛下说明了。” 慕容桓听着华锦说了今日的事情之后，果然也是沉思起来，华锦是他故意用来试探人的底线的，所以他几乎完全纵容着华锦许多的不讲理，用华锦的行为试探出底线，以后他便知道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做到什么程度是最安全的。 看着华锦一脸认真，美丽的脸庞，慕容桓难得有几分心虚，他这样利用一个从小受苦的女子，是不是有点过分。 华锦一看他那个心疼的表情就知道现在不能让他继续想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下了狠心，也有了决心，这复杂的温柔，她便是要不起了。 “而且，是陛下让臣这么干的，臣这也是完成的很好了，陛下总是得负责一下售后啊！”华锦眨眨眼，俏皮的笑着。 直接打断了慕容桓的思考。 她今日来不是为了真的让慕容桓给她做主，因为对于华家人她早就有自己的想法，她一向是喜欢提前做好准备的人，又如何会给人留下把柄？ 但是既然宁嫔已经做了，华锦觉得自己不到慕容桓面前给她上点眼药，就有点对不起自己的良心了，她这现在可是为了宁嫔挡刀子的，这家伙这么不感激，华锦也不能太圣母不是吗？ “什么？你再说一遍？”宁嫔这几日便是惹了不少的气，陛下征倭的事情虽然一直在推进，但是卡在了粮草上，她这边有心帮忙，偏外面刘家那边出了事情，刘太妃也是不断的找她要承诺。 更不用说华锦还故意送了一群女子进宫，还是慕容桓自己愿意的，柳昭文把刘家的事情搞砸了，还要她照顾刘苏，她能饶了她的命都得是看着柳昭文那个农民是不是能好好办事呢！ 之前她试图在对我揭开华锦的身份，之前她还是后宫女子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酸儒还盯着那时候还是太子的慕容桓不放，让她不要耽于美色什么的。 她就不信，如果他们知道嘉善郡主现在不仅仅是参与朝政，而且还以女子之身欺骗了那么多的文人才子，大家还能放过她？ 布置许多，只是本来的计划似乎出了一点问题“东西不见了是什么意思，那东西怎么可能不见？” “今日十分也是凑巧，嘉善郡主今日一早在城门给肖家大小姐送行，正好和进京的华家人撞上了，嘉善郡主十分敏锐，发现了我们的行踪，两个车夫和接应的人都已经死了，因为人太多了，具体通兆县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暂时已经无法得知！”说话的人穿着太监的服饰，低着头，声音却没有太监的尖锐，而是沉稳。 啪的一声，之前在宁嫔手里的茶杯被摔在地上“废物，本宫养你们是做什么的，这点事都做不好！” 宁嫔站起来，皱眉，华锦这个人必须得尽快除掉，这个人如果还在，她的计划很有可能被破坏。 “娘娘，嘉善郡主身边高手如云，很难近身，她也十分敏锐，今日一早五城兵马司的仇晖也在，人很多，无法趁乱做什么的！”这个人对宁嫔如此暴躁，根本是见惯了的模样，继续说明。 宁嫔坐下来“之后呢，那家人现在在哪里，华锦是怎么做的？” “人全都因为冲撞嘉善郡主的罪名，被送到京兆尹府了，她自己则是骑马进宫议事，现在应该在和陛下还有内阁六部议事，说是出宫亲自去京兆尹府问明情况的！”这个人显然是看过全部过程，宁嫔问的他都是知道的。 宁嫔咬牙“所以你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好不容易接过来的人就这么被抓走了，那你们跑出去做什么？浪费这个时间干什么？” “京兆尹府可有咱们的人？”宁嫔咆哮之后又问这人，这人面对宁嫔如此，居然可以依旧淡定。 “娘娘放心，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本来已经是没办法了，但是华锘突然出现在京兆尹府门口，而且和华家的人见到了，虽然有意外，可是华锦是华隐秀这件事，瞒不住了！”这人又说道。 第一五六三章 战争已经打响 宁嫔听着他这么说，也是皱眉想到“想办法找到他们，让他们继续做！” “是！”这人不问没了东西，这些人还继续做的话会有什么后果，只是干脆的答应了。 “你去吧！”宁嫔揉了揉脑袋，这些日子她睡也睡不安稳，事情也多，没耐性的把人撵走了。 养心殿里，看着华锦这般玩笑的模样，慕容桓之前的那点心酸也不见了“古灵精怪的，这事朕知道了，会查的，华家的事情你尽可以去做，既然是断亲的了的，就不是一家人了！” 虽然华锦是玩笑一样的说得，但是慕容桓还是笑着跟华锦这么承诺了，也算是华锦给慕容桓的一个预防针，不出意外很快会有人弹劾她，但是，相信慕容桓想的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的。 果然，华锦说完以后就请假出宫了，说是要处理自己的私事，倒是宁怀远看着华锦这超然的态度很是气愤，事情是她想的，可是出头的却是别人，能不郁闷么。 慕容桓看着华锦已经走了之后，便问道“去问问，这几日宁嫔可出宫过，还有什么人去过昕雪苑！” 老太监听了以后马上找人去问了，慕容桓却是仔细回想今日华锦说的一切，特别是送华家人进京的人“是他们吗？” 华锦出宫的时候就看到在门口等着她的宁淏，还有芙蓉和茉莉，她们是跟着车架的队伍过来的，因为没有华锦的信物，自然不能进宫，所以就在门口等着，见到她们华锦也不意外，倒是看着宁淏居然也在，就有些奇怪了。 “师兄不用做事吗，怎么这时候出来了？”华锦一边扶着宁淏的手上车，一边询问。 两人现在也是不怎么避讳人了，宁淏听着华锦问自己，有些谴责的看着华锦“小六遇到事情了，怎么也不和我说？” 华锦这才知道他居然也知道华家人的事情了，笑着抱着他胳膊“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这不是一大早遇到了事情，我也来不及和你说，之后又和慕容桓提前说一下，而且，也不是什么棘手的事情，我自己就能处理了！” “你心里可有数了，这怕是专门针对你来的，那些人现在还可以自欺欺人，知道你的身份之后，也许会有很多人说不好听的话！”宁淏也是敏锐的，一听说华家人来了，也猜测这怕就是针对华锦的。 两人一起上车坐下，看着宁淏坐好以后，华锦在他身上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接着说道“师兄真当一切要到最后一刻在开始啊，其实现在就已经是我和宁嫔的对抗了，她虽然的确是有点蠢，可是她也知道，她要成事，我是最大的阻碍，事实上，现在除了我和师兄，没有人知道她在算计什么，对吧！” 宁淏一只手抱着华锦，让她舒服一些，一只手接着茉莉递过来的热茶，给华锦端着“小六，你也不想想，这事情哪怕你就是说，谁相信啊！” “所以我就不懂了，你们直男的想法到底是什么，承认有的女子比男人厉害有那么难吗？非死不承认，这就有面子了啊，她做得这些事情，换是个男人早就被发现了吧？”华锦差点直接站起来。 宁淏举手投降“小六你说错了，我没不承认，你看我就一直知道小六比我厉害多了！” “油嘴滑舌！”华锦白了他一眼，从宁淏的手里接过来杯子，一口干掉“不过就宁嫔的脑回路，就真的是个男人，一般人也是理解不了，也猜测不了！” 听着华锦这么说自己，宁淏坚持“小六，我对你说的话，都是真心的！” “哼，九公主那边呢？”华锦搭理他这茬。 宁淏道“还好吧，她这两日因为刘苏进宫的事情不开心，我也放松一下！” 华锦想到什么“估计我和你定亲的事情也是瞒不住了，宁嫔一定会在这半个月内想办法杀死我，我会在师兄身边多安排一些人保护，免得她疯狂了做出什么事情来！” 听到华锦这么说，宁淏担心她的安危“那小六你呢，怎么办？” “我没事，我自己可以自保，而且暗卫现在也已经恢复了，他们在我身边，宁嫔现在需要做的事情比较多，怕是焦头烂额的很，人手怕是也没之前那么够用，所以应该不会有大事，她大概是想要利用舆论来打压我，杀不了我，也不能让我影响她的计划。”华锦对宁嫔的分析是一直在做的。 宁淏点头“但是我怕她会突然冲动做什么！”他和华锦一起分析过宁嫔这个人，也感觉到这个人是不能以常理来判断的。 虽然华小六这人也不能以常理判断，但华锦是理性的，她思维也是明白清楚的，更是个聪明人，但是宁嫔看着就不是这种类型，他会担忧。 华锦知道他是担心自己，也笑着摇头“师兄不用担心，之后的时间里她不会有空间，也不会有那么多精力来只针对我，我虽然麻烦，可是她要布置的事情更多，早已经是捉襟见肘，何况，哪怕她真的忙得过来，我难道会让她有空闲不成？” “师兄，我可不是只站在这里白白给人打啊，我也在做事，华家的人来了也没关系，本来我这身份也差不多得揭开了，难道还一辈子两个身份啊，一切都已经布置完毕，战争已经打响，到底是我赢还是她输，也很快就有结果了！” 华锦说的一脸自信，宁淏看着她这样，捏了捏她的脸蛋“我相信你，我陪着你，但是你也千万注意，好好保护自己，如果你有什么意外，我也……” 话到底是没有说完的，华锦一把堵着他的嘴“说什么丧气话呢，她输，我赢，我们只有一个美好的结局！” “好，我不说了，小六一定要好好的保护自己就行了，现在突然事情多起来了，我可能也不能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所以你一定自己小心！”说话的时候把华锦抱得更紧。 华锦笑眯眯“嗯，我没事，一切都在控制范围内，只有华家人，还好也只是他们，也不是问题！” “我要去京兆尹府，师兄你现在回去吧！”华锦看着差不多到了，和宁淏说道，他果然下车，看着华锦离开！ 第一五六四章 不忘初心 嘉善郡主的亲人进京了，只是马上就她亲自下令给抓去了京兆尹府，这事情不过半天的功夫，就已经是入了许多人的耳朵，比起来，今日有一个小御医给皇后娘娘看病的时候落了错误，被免去了御医的官职的事情，似乎就显得十分的微不足道。 秦尚任得到这个消息之后就去找了郑御医，两人这么多年来也算是知音，虽说现在秦尚任事情忙的很，没有时间总是见面，可是遇到了事情，秦尚任也是会关心的。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以你的医术，如何会犯这样的错误？”秦尚任看着在收拾行李的朋友，质问。 郑御医看到他这样，也只能拉着人一起坐下说话“举重你是知道我的，这官我一直便也是不爱做的，只是为了慧娘的病，这些年来，一直在太医院跟着那些人斗心眼，哪里还有什么钻研医术的心情，老师一直希望能够行医天下，真正的用医术救更多的人，我是他的弟子，这个心愿老师没有完成，我想去完成！” “那弟妹的病呢，不是需要足够的雪莲花才可以？”秦尚任就是觉得这事情太突然了一点。 郑御医也道“慧娘的病已经好了许多，也不再和以前一样需要那么多的雪莲花，官我已经是做够了的，现在，我要去实现曾经的抱负了！” 到最后，郑御医也没有说出这期间和华锦的关系，嘉善郡主愿意这么帮着他，而且那些个秘密，有时候不知道反而是好的，所以郑御医没说。 秦尚任则是看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所以要逃开，现在这京城里面有人在算计着颠覆朝纲，想谋反夺帝位，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郑御医对秦尚任这样故意自爆的试探也只是摇头“我不知道什么，我只知道，这京城要乱了，早点离了这里才是好的，何况我本也不爱在这里与人算计这些有的没的！” 秦尚任看着怎么也试探不出来，也只能放弃，在郑御医送他离开的时候，秦尚任无意识的问了一句“你这些日子可见过小六？” 郑御医没有回答，秦尚任心里已经是有数了“她是我的师妹，我如何不信她，只是她毕竟年轻，做事又经常是只顾着自己的性子，小四又是从来只顺了她的，我只是怕她在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你如果知道小六在做什么就告诉我，我不会阻止她，只是不想她走错！” 郑御医想了一下，还是道“举重，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你一个聪明人，也不是只有你自己做的决定，看的世界是正确的，你说不想郡主做错，说你信任她，可是如果信任，难道不是应该不问那么多的信任吗，虽然我和郡主相交不多，可我也知道，郡主心怀大爱，虽然是女子，却是兼济天下。” “举重，其实难道不是你在强求吗，是你说着信任，其实是怀疑了啊，你不用试探我，我并不是那些和你说话的时候也是一句话不知藏着多少心思的人，你不用试探我，我真的不知郡主想要做什么，但我相信她一定会记得自己说的话，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她不会让无辜的百姓受苦！”郑御医把话说到这里，也就不说什么了。 秦尚任被他一番话说的有些不知怎么回复，其实不仅仅是一个人与他说过类似的话，可是他似乎还是不足以信任，大概是见过那小小的女子的能力，总觉得那不该是属于一般人的，又见到她做事总是不拘一格，也似乎对许多事情没什么在意和牵绊一样的。 华小六和宁小四都是没有了多少亲人的人，少了对这个世界的许多牵扯，他便总是担心，他们做不到他这样的。 “我今日就会离开，未来也不知何时才能相见，知音一场，举重，无论你在什么位置，切莫不要忘记自己最开始的模样，你虽然已经是首辅，可到底不是只有你自己才是对的，我还记得自己想做的是给天下人治病的大夫，你是否还记得呢！” “郡主说，不忘初心，方得始终，我觉得这句话说得极好，但愿举重也记得！”郑御医亲自把秦尚任送出门，再没说什么。 华锦得知秦尚任去见了郑御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郑御医也已经走了，她听了以后也没有说什么，大家是一门没错，可到底也是不同的人，变了也是正常的，不是不能理解的。 对于郑御医这边的事情，在从他那里得到足够的信息之后，他的作用就已经是达到了，华锦给了他好的方向和出路，已经是做到自己该做的了，至于秦尚任到底怎么做，又是什么心思，她不想多去猜测。 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啊，不是吗？ 宁淏和华锦分开之后，自己回家，结果才到巷子口就看到了华锘，正可怜兮兮的蹲在他的门口，也不知为何不进门，他快步过去“小七，怎么在门口，不进去？” 华锘听到宁淏的声音，抬头，可怜巴巴“师兄，我给姐姐惹麻烦了！” 宁淏惊了一下，拉着人站起来“出了什么事情，你先说说，我看看怎么给你解决！” 华锘站起来的时候，腿都已经是有点麻了的，跟着宁淏进门，两个小厮过来也是无奈他们也是看到了华锘，让人进来他非在门口等着，也没别的办法，他们也只能看着。 “先喝口热茶，你说的麻烦，可是和华家的人进京这件事有关？”宁淏想了想，今日能说得上惹事的，怕也就只有这么一桩了。 华锘见宁淏也知道了，便把今日自己做的事情告诉了宁淏，宁淏皱眉“你说你是收到纸条过去的，把纸条给我看看，人也没抓住，可看得出人出自哪里？” “人很滑溜，身边的人没有抓到，这是字条，显然这些人是想对付姐姐，我真的笨，怎么就上当了，自己过去了！”华锘打了赞成脑袋一下。 宁淏打开字条，看着自己，那是非常一般的馆阁体，没有丝毫的特色，纸张也看不出来源。 看着这东西，宁淏皱眉“你现在去京兆尹府，你姐姐在那里！跟她说尽早回来，这送纸条的大概是其他人！也许你姐姐是知道的！” 第一五六五章 恶毒的心思 京兆尹府距离刑部衙门并不是很远，只是这职责和权力却是差了许多，一早发生了热闹，上午的时间过去之后，也已经都恢复了平静。 但这种平静是真的平静还是隐藏着其他，怕是也只有极个别的人可以知道了，所以华锦的车驾到的时候，还没下车，她便已经是听到了不少隐藏的声音。 “郡主？”本来要扶华锦下车的茉莉见到华锦突然不动了，便疑惑的问了一句。 今日跟着华锦进宫的是茉莉还有海棠，她们其实耳朵也比一般人灵敏许多，只是毕竟比不得华锦。 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的人，她们听不到，但是华锦可以。 “可是有什么不好的？”海棠紧张的想要挡在华锦的身边。 华锦笑了笑“陛下身边这消息传得倒是快的很，怕是本郡这才出宫，这消息就出来了，都在这里候着本郡呢！” 茉莉和海棠担心的看着华锦“郡主，需不需要清除一下！” 如果是有很多眼睛的话，不如先把人都给清除掉，再说其他的事情，华锦听了直接道“不用，本郡倒是看看，他们想做什么？” 说话的功夫就要下车进门，才下车便看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回头就看着华锘骑马过来，利索下马，眼睛还是红红的“姐姐……” 华锦看着他“发生什么事情了，怎么还哭鼻子了？” 看着姐姐这么温柔的问自己，华锘更是觉得自己做错了事情，把今日自己遇到的事情和华锦说了，此时京兆尹也已经出来迎接嘉善郡主，便一时有撞在了一起。 “原来是这个，的确是你太不小心了，以后记得莫要冲动做事了！”华锘本以为产出闯了这么大的祸，连累了姐姐，姐姐会说什么的，结果却只得了这样的话来。 “对不起，姐姐，是我失误了，被人利用了！”低着头谴责自己，如果因为这个影响了姐姐，甚至是害了姐姐，他真的是死不足惜。 华锦过去牵着他“小锘，你这一生中会遇到许多的事情，也必然有着不怀好意的算计，你年纪还小，总是容得你出错，姐姐也在，但是每一次跌倒之后，也千万记得，从中学会，今日的事情你做得的确不好，以后更谨慎一点，想的更多一点，他们既然已经是做好了要陷害的陷阱，你必须比敌人想的更多，才可能不上当！” “嗯，姐姐，小锘知道了！”华锘受教“但是今日的事情，是不是？” 华锦见到他担心的模样，笑得肆意而自信“不用担心，今日姐姐就告诉你，未雨绸缪，才是能立于不败之地的，想算计我，他们还差的远呢！” 华锦的笑容十分的大胆，这话说的更是嚣张，如果是别人这么说，大概会让人觉得十分不舒服，可是华锘看着姐姐这样，本来的担心却消失了不少，姐姐说可以那么就一定是可以的，他不信别人，不信天，不信命，他相信姐姐。 京兆尹心惊胆战的看着姐弟两个人说话，他没见过华锘，可是总是有人见过他，知道华锘是华隐秀的弟弟的，而且他已经是审问了华家的人了，便对华锦姐弟的事情知道的更多了一点。 “郡主！”京兆尹见华锦说完话看着自己，行礼。 华锦点头“大人请起，人可是已经审了，有问出来什么吗？” “这些人只说郡主是他们华家人的人，他们进京是来投靠的，再没问出什么来！”不过两个多时辰，那么多人，他这边就是问，也没那么快的。 华锦带头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听着京兆尹说话，听说华家的人是这么说的，也完全不意外的笑笑“他们倒是好大的胆子！” “真是可笑，居然敢如此算计姐姐！”华锘也是气的不行，之前听着华玖说过，他只是没想到，这家人真的敢这么做。 华锦则是淡淡的“既然他们是这么说的，怕是也不承认本郡已经与他们断亲了吧！” “是，他们说衙门那边没有记档，就不能是断亲！”京兆尹也这么说着。 现在关键点就在这里，现在虽然对资料和档案是有管理的，但毕竟不是现代那样的信息库联网的，所以一般来说，这些文件档案都是当地衙门记档，本人会拿着作为证明的。 现在华家这么说，其实就卡在这里，需要去通兆县寻找资料，确定到是不是真的断亲了。 华锘听着他们这么说，突然沉着脸，看着华锦“姐姐，他们根本不是为了证明姐姐没有断亲，他们是为了别的目的！” 华锦听着他这么说，拍拍他的脑袋“倒是还没有笨到家！” “姐姐，都这样了，你想怎么办？”华锘干着急，华家人是蠢的，那资料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件事根本是很好查的，也就是华家这些没见识的，才会觉得他们这么说，就能真的把华锦给拉下来。 道德这种东西虽然看着倒也是重要的，可是真的混到中枢的，哪个身上没有什么黑点，这东西根本不是最致命的，最致命的是自己没本事立足，嘉善郡主的传闻，黑料不多吗，可是她现在还是天天议论国事，是这个国家比皇后还受人注目的女人。 之前华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华家这时候进京就是为了缠着姐姐和他要好处，可是现在他猛然反应过来，断亲这个事情根本是不能反驳的，华家进京也不会影响什么，何况他们姐弟手里有不少的证据，以华锦现在的身份地位，让他们死都太简单了。 那有人把他们给送进京是为了什么，是为了揭穿一件事，嘉善郡主这个女子，不仅仅是大逆不道，牝鸡司晨，她还女扮男装，欺骗众人，当他出现在华家人的面前，当华家人来到京城，是否断亲姑且不论，嘉善郡主就是华隐秀这件事，是绝对瞒不住了。 就是他们想瞒着也不可能，因为一定有人对外宣扬，现在的嘉善郡主已经是引人注目，又被人盯着，就差找机会把她给拉下来，如果这件事也出来了，有该有多少人反对华锦，如果一旦民愤起来，会是什么结果，什么下场。 华锘脸都变了，这心，太恶毒了！ 第一五六六章 好戏在后头 华锘已经是想到了这里，脸色变了，倒是华锦看着他这样，笑了“别这个脸，好戏也只是才开锣，不用着急！” 华锘听着姐姐这么说，着急的看着她“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华锦淡淡的“没有什么意思，先去见见咱们那些家人吧！”说完之后冷笑“哎，真不想承认，本郡居然有这样愚蠢的亲人啊！” “姐姐说的这是什么话，他们本来也不是我们的亲人，都断亲了，文书写的清楚！”华锘对这一家人也是真的一点点感情也不剩了，愚蠢又无情，被人利用，如果因为他们的作为害死了姐姐，他不会放过他们的。 什么家人，只会欺负算计他们姐弟的人，他从他们那里得到过什么，他现在终于明白了姐姐之前为何对他们根本就是一点感情也没有了，这家人真的不值得浪费一点点的感情，真的一点点都不曾把他们当做亲人过。 其实有时候华锘也不明白，为什么爷爷奶奶对别的孙子孙女就可以好，对他们姐弟就没有一点点的喜欢，只是一味的欺负，后来也有了那么一点点的明白，也许这一家人就是这样的吧，从小看着他们爹娘就是老实好欺负的，慢慢的便觉得欺负也成了理所当然，觉得他们不逆来顺受反而是他们的错误。 京兆尹内心已经是不知该怎么说了，有心想问问是不是嘉善郡主就是华隐秀，又想着这嘉善郡主以前听着便是个野蛮的脾气，之前连兵部尚书都是说踹就踹，陛下都不曾把她怎么样，他官小言轻的，这要是惹了这位郡主，说不定会怎么样呢。 虽说是这么想的，可他还是忍不住的看华锦，这样一个女子，真的是那个写过《春江花月夜》的华隐秀，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那些作品怎么会是出自一个女子之手。 “带本郡去看看他们吧！”华锦进来以后，也不说别的，只说要先去看华家的人。 华锘也不知姐姐到底是要做什么，但是刚才他也听着姐姐说今日要让他看看，所以只安静的跟着，不再多说什么了，但心里也已经是决心了，如果这他们真的要给姐姐惹麻烦，他便是也不会有半点客气的，这家人真的当他们就有资格说什么话吗，当他们自己没有把柄不成。 “你们住手，我们是嘉善郡主的家人，她不忠不孝，你们都只帮着她，不怕皇上知道了砍你们的脑袋吗？”华老头看着自己的儿子被抓着用刑，大声的叫着。 “老爷子说的什么疯话吧，以为我们会相信你们这些个贱民的话吗，嘉善郡主是什么人，陛下都看重的，你们说是郡主的亲人，那就拿出证据来，哥几个保证放了你们，和郡主好好团聚去！”牢里的衙役听着华老头的话，嘻嘻笑着，显然是不信的。 华老抬头听着他们这么说，恨的不行“那个死丫头就是自己过了好日子，就不管我们了，我们要去和皇上告她，她不孝，让她当不成郡主！” 华锦进门的时候便听着老太太的说话声了，忍不住有些好笑，之前在李家村的时候，她便看着老太太是个糊涂的，这些年时间过去，倒是比起之前更糊涂了，这话也是随便说的。 大牢门口的衙役看着自家大人陪着一个女子来了，一边忍不住眼底的惊艳，一边恭敬行礼“见过郡主！” “嗯，起来吧！”华锦挥挥手，进了牢里。 等到华锦的身影已经不见了，那门口的衙役才惊醒一般的“难怪连皇上都迷恋，这嘉善郡主真的是个美人啊！” 他这话才说完，就被人一巴掌拍后脑勺上“说什么浑话呢，不要命了，贵人也是你们能议论的，好好守着，那可不是个你们随便能议论的人！” 几个人不免想起之前关于嘉善郡主的传说，果然都闭嘴了，他们这样的身份，贵人的事情本来也不该说什么的，小命要紧啊。 倒是海棠也听着他们说话了，气的眉毛都竖起来“郡主，这些人！” 倒是茉莉稳重许多“别说话！”她这些日子每日跟着华锦出门，不知道听着多少私下议论郡主的声音，一开始也是愤怒的，时间久了也知道根本没办法堵上这些人的嘴，反正也不会过分，真的过分的时候郡主也不会放过的。 华锦自然也是听到了，但并不在意，她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女子，被人看几眼也不值得她多么的在意，她一步一步的进了牢房，看着被挂起来的华玞和华玎，还有在一旁的李小麦，李菊花，以及江氏。 他们人很多，所以审问到现在，虽然没有用重刑，但是这些衙役审问也不会说就好声好气的聊天而已，所以几个人都是已经挨过打了。 只有华老头和老太太岁数大了，单独被关在一边，毕竟年纪大了，如果用刑审问，很容易直接就打死了，到时候反而麻烦，毕竟嘉善郡主也只是说让查，没说其他的，京兆尹做事也是留了一点余地的。 华老头和老太太看着自己最心疼的儿子被打，已经是心疼的不行了，突然看着华锦居然来了，也是疯狂的差点冲出了牢房“华锦，臭丫头，你快让他们放了你大伯二伯！” 听到老太太这理所当然命令的语气，华锦冷笑一声，挥手，便见到有衙役拿着椅子到了华锦这边，茉莉拿了帕子出来，沾了水，仔仔细细的擦了椅子，海棠在一个小的白色瓷瓶里面倒了一些香水出来在帕子上，又擦了一遍椅子。 茉莉接着拿了软垫出来放在椅子上，又拿着靠垫在椅子背后，之后两人才扶着华锦坐下来，这仔仔细细的讲究，便已经是让人看花了眼睛，原来还可以这般的细致着。 华锦缓缓的坐下来，她身上还穿着入宫的礼服，这礼服不是特别好的料子，可这一身的大红色，在这阴暗的牢里，却火一般的引人注意。 “你是跟本郡说话吗？”进了这牢里之后，华锦终于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第一五六七章 华锦，你不怕吗？ 华锦的声音是女子都少有的甜糯，本应该是听到了就会觉得心动的味道，但是这许久以来，却从来没有人在嘉善郡主的身边，感受过这种和声音相配的味道，反而每一次都被她一身的凌厉气势多震撼，忽略了这个女子本身声音的软糯。 这次也是一样的，从她进门开始，不曾说过一句话，可是简单的一个坐下来的动作，两个丫鬟的几个动作，那般的讲究，那么的精致，便是在这牢里，她是那么的突出，让人忍不住的看着这个女子。 华锦懒懒的靠着，手里捧着手炉，缓缓的抬着眉眼，看着华老头和老太太“见了本郡，怎么不行礼！” 华老太太还要尖叫着骂人，华老头狠狠瞪着她“闭嘴！”老太太是个不讲理的，但是对自己的爷们到底也是怕的，被吼了之后便不敢再说什么，只狠狠的看着华锦，好似看着什么仇人一样。 江氏因带着孩子，加上一直躲着，所以没有怎么被审问，现在看着华锦坐在那里，一身的富贵，通身的气度，她在李家村的时候便觉得这华家出来的孙女气势便有些吓人一般的，可是那时候他们接触的不多，之后又为了夺华锦姐弟的银子给华玞治病，所以不过见过几次而已。 她最后的印象是华锦脸色不健康的苍白，以及一身的素色，脸色难看的模样，之后许多年过去，她也和华家的人一样，坚信那时候的姐弟两个离开了便活不下去了，直到接到消息，知道嘉善郡主就是华锦。 五年多的时间过去，此时华锦的脸上没有了半点那时候的苍白，她高挑而高贵，便是哪怕头上的一个簪子都是她从来不敢想象的，现在只是这么简单的坐着，也是气势逼人，是她忘记了，那在李家村不打扮一身素服的少女便已经是美丽，而现在的少女，更是出落的不凡。 这个少女不是她印象里的那个华锦，她以为自己已经穷尽了想象，却在今日相见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华锦已经不是她能够想象出来的模样和地位了。 如果那时候没有断亲，如果不是她那个没用的男人早早的得罪死了华锦，他们又何至于这样只能谋算，便是好好示弱，说不得也能有好处，江氏看着华锦一身的打扮，嫉妒的红了眼睛。 她这眼神自然瞒不得华锦，但华锦自己却根本不在意她，当年她离开的时候便已经是留了她一命，想让她把华家好好的搅乱一番，根据华玖所说，这女子出身虽然低了一点，可是到底也是有本事的，华家这么多年也被她弄得一团糟。 但是，到底是在农村生活的久了，连自己的身份还有问题都忘了，还想算计她这个郡主，那到时候就好好的把账，都一起算算吧！ 华老头狠狠的看着华锦“锦丫头，你是真的要与华家再无联系了吗？” “本郡一向是个怜贫惜老的人，这些年来，倒是惯得人觉得本郡是个好性儿的人，什么人也敢来本郡这里搭个关系，反正本郡也是个心软的，看着老人可怜，也就施舍几两银子，当是做善事，只是本郡这心善了，倒是引得有人觉得本郡是个好欺负的，谁都过来想踩上两脚，从本郡身上刮点好处出来！”华锦这话说的，语气里都是疏懒随意，只是这内容却是完全不是如此的。 “于大人，您来说说，本郡整日的被人这般攀关系，可不是麻烦的很嘛？”华锦突然点了一遍的京兆尹。 京兆尹就站在华锦的身边，他的品级不算高，所以上朝也都是大朝会才有机会，对于这个传说中厉害的嘉善郡主他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可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便看着这位郡主说话都是温温柔柔的，偏那字字句句里面却含着不知多少深意和杀机一般的。 现在突然被点到，他也是冷汗直流，终于明白为何独独这个女子可以每日在偏殿和陛下还有六部内阁一起议事了，为什么这个女子在陛下面前都可以随意踹了六部堂官，真真的不需要故作夸张，如此平静已经是威仪。 “这是自然，这些刁民顽固不化，郡主身份高贵，哪里是他们随意攀扯的！”于大人想了半天，还是顺着华锦的话说，但是也不多说，免得再多说多错。 这朝堂上的官便从来都是这样的，从来不会说给什么准确的话来，滑溜的很，好在华锦也没指望着家伙明白的支持自己，所以听了以后也淡淡的笑着“多亏于大人体谅，本郡这性子总是个实在的，陛下也说本郡还是改改这心善的毛病才好，以前本郡倒是不觉得如何，毕竟本郡以前也苦过，能帮助一下倒是也没什么，但是现在看来还是陛下英明的很，这善心啊，果然还是不该对谁都有的！” 这一番话说的看着合情合理的，却是连皇帝都给搬了出来，特别是到了最后，这语气里都是冷冷的杀气，京兆尹都忍不住的打哆嗦，这上过战场的郡主果然不同，身上的杀气便不是假的。 华老头就看着华锦这般做戏“锦丫头，你真当如此，你爹娘也不想你这样吧，还有，你就是郡主了，这天下总也脱不开个理字，你真的不怕吗？” 华锘本来一直安静的，看着自己的亲爷爷现在还威胁姐姐，也是气不过了“所以呢，姐姐需要怕什么？别拿我们爹娘说事，你们若是把他们当做亲人，当年会那么对我们吗，我倒是想问问你们，断亲这件事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姐姐身上的五十大板，我们姐弟最后的救命钱，一桩桩一件件，我更想问问你们，有什么资格和我们说这个？” “我姐姐一人之力深入倭寇集团，捣毁了倭寇集团的窝点，我姐姐不仅资助了西南战争的物资，还亲自上了战场杀敌，姐姐用自己的努力拼命换来的这郡主之位，堂堂正正，你们倒是直接说说，姐姐需要怕什么？” 华锘听着都觉得好笑，姐姐这么多年来，自己努力有了今天，说姐姐怕，这天地之间，有什么是她姐姐需要心虚的，又是需要怕的？ 第一五六八章 终于来了 “小锘！”华锦听着他说的一番话，理是不错的，但是说的时机不对，如果华家的人懂得这些，又哪里会发生现在的事情，既然做得了，华锘便是说这些也必然是没有意义的了。 华锦唤了一声，华锘本是替姐姐觉得憋屈，虽然这些年来他们姐弟过得已经好了许多，但是真的再见到华家的人，那些痛苦的事情都又浮现在心头，那些个委屈，被欺负，饥饿的记忆里，都是这些人的冷漠。 “老人家这话是和本郡说的吗？”华锘被华锦叫了一声不再说话，她自己则是看着华老头，一双熟悉的丹凤眼，从前总是带着点点的冷漠，而现在则是玩弄不屑的戏谑模样。 好似在说着，他们现在心心念念，所有算计的心思，都是被她看的清清楚楚，也必然不会让他们得意。 不过一个眼神，一句话，便好似他们都已经无所遁形，华锦淡淡的看着华家人，哪怕在李家村的时候，她不过一个小小的孤女，没有什么身份地位，也不曾觉得华家是需要自己多费什么心思应付的，何况是现在她已经是郡主。 一直以来，都是华家人的自视甚高，罢了！ “你是胡说，根本没有断亲的事情，是你自己过好了，不想理会家里人，所以才编造出来的！”江氏看着华锦，说话了。 华锦微微一笑，伸手，茉莉把茶杯放在华锦的手上，她慢慢的喝了一口，那茶带着水果和蜂蜜的香甜，即使是在这阴暗的牢里也无法掩盖这样的好味道，见华锦不说话，华老头则是看着她“锦丫头，你应当知道，你自然是身份高贵，可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确定非要这样吗？” 听了什么好笑的话一样“老人家这笑话说的不错，可惜本郡没有那个耐性听啊！”把茶杯递给一边的茉莉，华锦看着他们“本郡觉得，与其现在说这个，不如你们来和本郡说说，谁把你们接进京的？” “没有什么人！”华玞憋着一口气也这么坚持着。 华老头摇头“没有什么人！” 华锦故作叹息“看来这问话也没有什么意义，本郡就不浪费时间了！” 京兆尹那些人对华锦不是多么熟悉，所以看着华锦这样也不觉得如何，华锘则是觉得姐姐怪怪的，他素来见姐姐做事，看着不紧不慢的，甚至是做了什么跟正经事情无关的，好似让人摸不着头脑一样的，但实际上通常姐姐都是有什么目的的。 到底是什么人送他们进京的，这件事就是不问华锘也相信姐姐是知道的，可是现在华锦居然还在问，不免给人一种，其实她在等着什么一样的感觉。 “锦丫头，你和华家没有断亲，你这样对长辈家人，真的不怕？”华老头看着华锦，说道。 想看看华锦会因为他的话有什么反应的，可惜他失望了，华锦没有任何的反应，依旧是那个表情“老人家这笑话说的比上一个更好笑，本郡真的笑了呢！” 华锘本来想说话的，最后还是没说话，倒是一边的京兆尹看着这情况，说话了“郡主，这些人说郡主没有和他们断亲，郡主之前是说过已经断亲了，不知可有文书？” 又看着华家人“你们说自己和郡主没有断亲，这是否断亲可是有证据的！” “没有断亲，是他们自己伪造的断亲文书，不信你们去衙门里面查，根本没有这个文书！”江氏急切的说道。 京兆尹敢要说什么，就听着又有人来了“首辅秦大人到！” 居然是秦尚任来了，京兆尹觉得自己今日可是见了大人物了，忙出去迎接，倒是华锦只是慢悠悠的站起来，看着秦尚任进门，秦尚任看着华锦，有些纠结，华小六，你到底在做什么？ “见过秦大人！”京兆尹行礼，秦尚任让人起来。 华锦微微俯身“师兄！” 秦尚任见华锦这么称呼自己，愣了一下，才看着她“小六！”又看着华锘“小七！” 之后又看着华锦“嘉善郡主，有人殿前击鼓，告你不忠不孝，欺瞒众人，现在陛下已经接了状子，你速速随我进宫吧！” 华锘只觉得眼前一黑，他就知道一定会出事，但是，怎么会这么快，这才多久的时间？ 倒是华锦自己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微微笑着“劳烦师兄了！” 其实华锦早就知道自己这身份的问题不会瞒着太久了，何况盯着她的又不仅仅是宁嫔一个人，她这仇恨拉的太深，邱家，周家，刘家，齐家，柳昭文，九公主，孙阁老甚至是还有宁怀远，皇后，许多人都是看着她，也盼着她出问题呢。 她哪怕是没有问题，这些人说不得还要构陷什么问题出来，何况是她本来就是有的问题，她之前做的那出戏，让二二三假扮自己一起出现的时候，就知道这只是拖延时间而已，也做好了一切都被揭开的准备。 只是到底还是比她之前计划的快了一点，华锦淡淡笑着，倒是也不错，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这些事情，她何足畏惧？ 因为知道必然瞒不住，苏州的消息她也得知，所以今日秦尚任来的时候，她根本就不掩饰自己的身份，见秦尚任看着自己的眼神复杂，华锦微笑“现在就进宫吧！” 秦尚任虽然是真的怀疑过，可是毕竟是自己的师妹，还是跟着华锦一起出来，等着这边押解华家人一起进宫的时候，拉着她问“小六，你到底在计划什么？这一次又是怎么回事？” 华锦本想着先进宫的，但听着秦尚任如此问自己，也停下来，看着他“师兄觉得我能谋划什么的，谋财害命，还是祸害苍生？师兄，我没有资格去决定这天下的命运，我做得只是护着自己，护着我和宁四那家伙而已，只是这一次，怕是连累几位师兄了！” “一开始我只是觉得方便而已，毕竟我又不科举，也没瞒着老师，可到底无缘无故的有了这才名，又到了今日，既然事情是我自己做出来的，我自然也会自己好好的解决了！”华锦这么说道。 第一五六九章 被告御状了 秦尚任气的拉着她“华小六，你当你师兄是什么人，你出事了我就顾着自己吗，我的确是有想过，可是我现在更担心的是你和小四自己去扛着，我们都是老师的弟子，我承认我担忧过，可是我相信你们，我更担心的是你们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 “小六，我爬到这个位置，不仅仅是为了实现老师和我自己理想的，我做得这首辅，也是为了给你们这些师弟师妹撑腰的！”秦尚任说道。 他岁数不大，比起内阁的老大人是年轻了许多，可是比起宁淏和华锦来说，又已经是老了许多了，所以想事情会有固执的地方，可是郑御医也在问他初心，他当然还记得初心，他只是不喜欢现在华锦这么自己做事，不告诉他们，他们怎么不担心，怎么不会胡乱猜测，可哪怕到了最后，他仍然是相信，华锦是他们这一派最优秀的存在，她不会做出他猜测的那些事情。 秦尚任看着华锦，不知该说什么，他也是人，也会犯错，不是吗，但是华小六就一点问题都没有吗。 华锦见到这么大岁数的一个男人，还依旧是当朝首辅，这般与自己气急败坏的，倒是放下了什么，叹息一声“师兄想多了，没有事情，而我不说，也不是不信任师兄们，而是这些事情与你们无关！” 华锦这是真心的，这件事还真的和秦尚任他们无关，有关的是谋反的事情，她也告诉他们了，至于她和宁嫔之间的这场博弈，连和慕容桓都无关，何况是跟秦尚任他们了。 秦尚任很无力“小六，我也是想帮你，也可以帮你！” “师兄，有些事情，我说无关，不是不信任你们，也不是客气的，而是因为这些事情就是跟你们没关系，也不需要你们做什么，该说的我之前也已经和师兄说过了，至于今天的事情，其实师兄也应该知道是早晚的事情，对吧，我是华锦，也是华隐秀，更是这个国家的嘉善郡主！” “之前穿着男装的是我，今日被人说欺骗，我便也自己应对，师兄看着九公主和刘太妃那边，还有刘家，这个却是和师兄有关的！”最后华锦也只是说了这些。 秦尚任很是无力的看着华锦离开的背影，也许他们是师兄弟，他们之间不会有利益不同的时候，但终究他们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人，所以也难以互相理解。 华锘和一个也跟过来的御前侍卫说话，这人也是以前去过西南的，和华锘也认识“华公子真的是嘉善郡主，这也太不可置信了，那时候射箭，华公子可是比徐公子都厉害多了，一箭打掉帅旗的居然是个女子，我不是做梦吧！” 何止是他，今日他们也是突然得知又有人在御前击鼓了，人自然是滚过了钉板，只是这人状告的内容，却是他们听着不可思议的事情。 陈桥一个人来敲鼓告状嘉善郡主不孝老人，欺瞒身份，女扮男装和男子共同读书等罪名，因为他是举人，算不得民告官，所以钉板也没有那么重就是了。 华锘听到陈桥这个名字之后，想了一下才想起来，见了华玖之后他特意看了一下目前华家人的资料，这陈桥就是华钰的夫君，现在依旧只是个举人，没有得官的状态。 华锘听着是这个人，也是恨恨的“我怎么忘了他！” 倒是看的自己的小姐姐一脸自在的样子，就知道姐姐怕是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有告诉他而已。 “华七，你瞒的我们好苦啊，我之前还和华公子说约了一起去勾栏喝酒的，如果华公子是嘉善郡主，天啊，我到底做了什么！”侍卫捂着脑袋，觉得自己以后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嘉善郡主了。 华锘听着他说这个，倒是奇怪“姐姐又不是没去过勾栏舍，这有什么啊！” “额……”侍卫被问傻了，所以，嘉善郡主是女人吗？他以前没听过正经的女子去勾栏舍的，后来想着华隐秀和常子衿的事情，那常子衿就是妓女，怎么办，他现在怀疑郡主是男人了。 哪怕嘉善郡主是男人，他觉得也比华隐秀是女子可以接受，不仅仅是他一个人在纠结这个事情，宫里面还有好多也在纠结，所以和他们一起喝酒聊妹子的，居然也是个妹子，他们不能接受啊！ 他之所以会跟着过来，也是为了过来亲自求证，以前也看着像，可是谁能把这两个完全不同，又同样优秀的人当做一个人啊，结果看到嘉善郡主直接称呼秦首辅师兄的时候，看到嘉善郡主身边的华锘的时候，不信也得信了。 华锘觉得他们纠结的很奇怪，而且，被骗的更惨的是那些读书人吧，比如张玉友这些和华锦一起读书，曾经还可惜华隐秀那么好的才华居然不科举的，一直觉得华隐秀是比他们厉害的所有人，知道嘉善郡主被告御状之后，全都傻了，工作都不能做了。 华锦这次是被告，提前进宫去应诉去，秦尚任拉着华锘“小七，你姐姐这些日子在谋算什么，可否有什么危险，今日又是个什么打算，小六不是没成算的人，今日她想做的是什么，你别跟你姐姐一样瞒着，她做什么，我们在，也能帮忙！” 华锘被问的都晕了“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姐姐做的自然是她自己的事情啊，又和师兄没有关系，而且也不需要帮忙的，我现在也整天就是读书而已，本也就是看看华家有什么事情的，之前还特意和煦儿说了，希望别让华家再惹什么事情，结果不知道什么人把人给弄进京了，我和姐姐现在都是糊里糊涂的，现在突然又有人告御状了！” “哎，这些日子姐姐帮着陛下做事，怕是挡了人的路，今日显然是针对姐姐的，师兄，现在这个情况，我是不是也不算不相干的人，可否也跟着进宫呢？”华锘其实也不大知道华锦要做什么，他只能猜出来，华家是被人利用了。 第一五七零章 互相下绊子 背后的人可能是宁嫔，而且自己的姐姐应该是打算借着这件事也跟着做什么，但要做什么就得看接下来如何了，反正他看着姐姐的神色，今日这事情应该没有太复杂，但隐约华锘也觉得，今日的事情怕也会成为许多事情的开端，这表面平静的京城，估计马上不会这般平静下去！ 秦尚任本来也没有抱着什么希望，他也是看过华锦是怎么保护华锘的，华锘现在才多大，也不懂什么的，毕竟哪里会有那么多和华锦一样年纪很小就很妖孽的，华锘不过是比一般人聪明一点，但是要说能和华锦一起做什么谋划和事情，他觉得还是不行的。 华锘不知道自己被看不起了，但是秦尚任想的也不错，他其实一直也没做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几乎所有的事情都是师兄和姐姐在忙了，但是宁嫔的事情他是知道的，而且也特意被吩咐了不要说出去。 而且华锘知道的也只是一部分，真正的全部华锦没有告诉他，因为如果说了，华锦也不是这个时空的人这种事情也瞒不住了，对华锘来说，知道这个姐姐不是以前的姐姐也是挺残忍的事情了。 秦尚任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带着华锘进宫，同时宁淏送了消息，到了今日，就是宁淏自己不主动进宫，怕是他们这些师兄，一个也是都跑不掉的。 养心殿里，慕容桓扶着脑袋看着华锦进门，有种头疼的感觉“你这丫头，这时候了倒是还有这样的事情，这个陈桥是你什么人？” 虽说是谴责的话，因为之前华锦离开前特意留下来把自己在李家村的事情都和他说了，华锦就是知道对方不会给她足够的反应时间，何况华家这边也未必真的当得起那些个刑罚和审问。 如果是华锦自己，要做这样的事情也一样不会给对方缓口气的时间，必然也是这样尽快行动的，所以她到了牢里，根本没打算和华家质问或者是拷问之类的，对质更是无从谈起，她等的就是到了慕容桓这里，把一切都揭开。 华家的确是被人利用了，可他们的心里若是不想算计华锦，也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华锦一向觉得这种不怎么用力就能打发的人物，不自己找死，她是不愿意浪费自己的精神主动去找他们的麻烦的。 之前的那么多年，她也不过在前两年的时候了解了一下华家在通兆县怎么样，但也只是了解一下，没有别的心思，后来几年华锦自己的事情忙起来了，便直接把这一家人给彻底抛下了。 本来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关注也是浪费自己的时间而已，只是没想到，因为现在的事情，他们居然再次出现在华锦的身边，还死性不改的继续算计，那就自己吃下自己种的苦果吧！ “陛下这话说的其实有点不大对，这陈桥绝对不是臣的什么人，就是一定要是什么人，也只能是仇人啊，他可是过来告臣的呢！”华锦说的很无奈。 慕容桓见到她这赖皮的模样，一把把手边的一个扇子给扔过来“你还有理了啊！” “陛下，就是陛下您听了不开心臣也得说，这个臣是真的有理啊，臣也不明白了，明明白白写明的断亲文书，他们现在居然还不承认，那时候的银子臣可是都给了的！”华锦利索的接了扇子，撇嘴“陛下，臣赚银子很辛苦的！” “是吗，那用不用朕帮你辛苦？”见得华锦这般得了便宜卖乖，慕容桓哼了一声。 “陛下是做大事的人，这做生意是小事，还是臣这样闲的没用的来做吧！”华锦嘿嘿笑着，之后才道“陛下，臣这次怕是有麻烦了，他们说臣骗人，其实臣也没有说过自己是男子啊，而且在苏州的时候，那么多女子给臣扔帕子，臣都不厌其烦呢，但是都一直不让姑娘们的心思难过，都没回应她们，臣骗什么人了，陛下，臣觉得这种指控不合理！” 华锦看似只是诉说自己的委屈，慕容桓看着她这样，眼睛里也都是深意了“你现在这般被朕看重，自然做什么都是错的！” 听着他这么说，华锦心里暗道一声果然，宁嫔有自己的算计，慕容桓自然也有他的算计，两个人应该是有什么约定的，但是宁嫔会对慕容桓欺瞒，慕容桓对宁嫔到底如何，这件事华锦就不得而知了。 华锦这些日子一直都参与到朝政中来，但其实每一日她做事都十分注意，小心拿捏分寸，在慕容桓出征之前，她必须是那个在慕容桓心里，能拉仇恨，但是不该是有更多谋算心思的存在，所以华锦这些日子做事就越发小心。 偶尔还装傻，或者犯错误之类的，免得引得怀疑，这也是为了让慕容桓更坚定的相信，现在的嘉善郡主是和他一边的，如果嘉善郡主被人针对，那么也是因为华锦在帮他做事，甚至可以说，针对的是他这个陛下，不仅仅是是华锦。 华家的事情也是一样的，华锦不说别的，只说这家人进京的莫名，不知是什么人送进京的，仇晖必然把今日城门外的事情告诉慕容桓，这没什么奇怪的，本来这也是他的职责，华锦的说法，仇晖的说法结合起来，慕容桓这么疑心重的人，一定会怀疑到宁嫔身上。 所以华锦才和宁淏说了，宁嫔不想她捣乱自己的计划，想办法要华锦的命或者是让华锦不能有什么作用，她这边就是防备也不能完全，但是她也不是傻子，就傻傻的被打，她也会反击的。 而且，比起华锦现在几乎所有的事情一点点的收网，都在计划内，一己之力来收拢好几个不同力量的宁嫔本来麻烦就大了，还想对付华锦，华锦这边动一动，她都没别的办法。 刘苏进宫了，她如果不能护着刘苏，柳昭文不会继续忠诚于她，何况柳昭文心也大了，刘苏到底是真的复仇的原因，还只是一个借口都不一定，谁能算明白人心呢。 第一五七一章 又是试探 至于齐家，家主斗争还热闹的很，不说别的，这些日子以来要不是有付御医在，那个外室的孩子怕是要死了几次了，她还不是一点办法也没有，更不用说刘太妃这个女人了，刘太妃在后宫活生生的蹦跶那么多年，高太后那样的变态老婆子都拿她没辙。 宁嫔以为刘太妃真的会按照她说的那样，宁嫔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吗，可是目前从宁淏那里得来的消息可以确定了，刘太妃可是有着不小的心思，动作也不小的。 比起宁嫔来华锦有一个先天的优势，她的空间对人的束缚，不管是否人道，华锦身边的人都只会忠诚，华锦虽然也说了，自己这也是吸引的都是苦命人，自己也是苦命人，可是华锦身边的围拢的人却都是相信华锦，真心的替华锦着想的。 华锦手下的这些人，小了说，感激的是嘉善郡主对他们的救命之恩，都是经历过大的苦楚的人，这么多年来，华锦也帮了他们做了许多事情，所以他们所有人的人给华锦都是舍命的忠心。 可以说，比起宁嫔的用一些手段压迫，华锦更是一种用心的相处，华锦不说自己是君子，可是前世今生，她便从来都是得到什么，也会付出相对的东西，她不会白白的得到好处而不付出，这是她做事的原则。 所以这些手下也是一样的，她得了他们的效忠，所以即使难，她也会达成他们的心愿，替他们报仇，真心的用心对待，对这些千疮百孔的可怜人来说，哪怕没有空间的约束，就已经是足以让他们动容的付出了，何况还有空间的约束。 这是小了说的，往大了说来，无论是弃了自己的姓名以杜这个姓生活的，还是依旧是用自己姓名的，大家都是苦命人，在遇到华锦之前，他们对自己的人生，对这片国土，这个国家都失去了信仰和希望，倭寇集团里面有多少人自己就是被倭寇所害的呢，国家不能护着他们，他们就自己努力。 这些人也是一样的，在他们近乎绝望的时候，华锦出现救了他们，给了他们生命，给了他们希望，对杜秋他们这些人来说，华锦是神，这半点都不夸张，他们效忠于华锦，是因为他们想看到，华锦让这个国家是他们的国家，而不是现在这样他们被人欺负和压迫的国家。 可以说，他们与华锦共同拥有了一个目标，所以众志成城，不怕死，因为他们有信仰，这个信仰就是华锦的信仰。 这个事情就是华锦自己也不是故意去做的，她一路行来，做过许多事情，很多时候都是发自内心的，没有想过什么后果，她是个天然的悲观主义者，她做事的时候，考虑的从来不是成功会如何，而是想着如果失败，最差的结果是否能接受，但就是这样，她还是做了那么多的大事，帮了那么多的人，虽然，也害了一些人。 这样两相对比起来，华锦身边的力量强大而忠诚，而宁嫔这边在遇到华锦的时候，就必然会出现各种问题，人多了自然无法一个心思，完全相同，可是总要有一致的目的才好一起前行，宁嫔整合了许多不同心思的人，也是怀着不同的目的，仅仅依靠压制，总会有反弹的一天的。 所以从一开始得知这个老乡的时候华锦的近乎崩溃，到现在真的几番对面，交手，还有即将就要彻底面对的现在，华锦反而更为轻松了，她做好了接受一切失败的准备，可是她同样也对自己充满了信心。 这些日子以来，华锦做的许多布置都是十分的顺利，所有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在她的计划里，走向他们注定的结局，小处的意外她也都能解决。 “陛下这么说臣就安慰了，臣真的付出了很多，今日这一遭，臣从前不愿提起，觉得不堪的过去怕是也要传遍天下了！”见慕容桓果然已经开始有所怀疑了，华锦反而不做任何引导，免得引起不必要的怀疑。 反正到了现在，这其中的事情，就是华锦不说，慕容桓自己也必然是可以找到一个方向的，她只需要这样装可怜，免除慕容桓对她的疑心和关注就够了。 慕容桓见到她这么说，目光闪烁，神色有些淡淡的“朕听说前几日宁阁老去你府里拜访了？” 这话问的十分不经意，好似只是想到了突然问起一样的，但华锦却从来知道，慕容桓这个人越是在意的时候，反而越会装作不在意的模样，她叹息一声“臣也算是完成故人心愿，倒是惹得宁阁老多了几重心思！” “什么旧事，你这丫头难道还和他那儿子有什么牵扯不成？”慕容桓笑着问他。 明明是得到了消息以后有所怀疑，可还是故意这样好似说笑一般的态度，华锦心里冷笑，宁嫔的动作倒是不慢，她这出宫去京兆尹府的时间能有多久，之前慕容桓可是完全没有说起这件事，她这才回来就突然被问起了。 真的不遗余力的想要慕容桓怀疑她，想办法扳倒她啊，可惜，她华锦既然知道宁怀远会来找她合作，就不会没有任何的准备，宁怀远虽然效忠慕容桓，可也不是一点心思都没有的。 “陛下这话说的，臣以前作为华隐秀和宁公子有过一面之缘，不过这旧事倒是和宁公子无关，还是臣之前在游历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桩事情，那时候臣和弟弟也是病重，出来求医，身上的银子都给了家里，还好那时候还有常大人的资助，总还是撑得住，路上就遇到了也求医问药的母女，臣看着他们可怜，正好臣和弟弟也去看大夫，便一起去看。” “可惜拖得太久，小姑娘到底还是没救过来，臣和弟弟倒是好起来了，这妇人失了唯一的孩子，没多久也去世了，本也只是臣路上遇到的事情而已，哪里想到那妇人去世之前托付了臣一桩事，臣本来也只是答应尽力，毕竟燕国那么多人，也不好找的，但没想到，居然让臣找到了，那妇人就是十九年前失踪了的宁阁老的妹妹。” 第一五七二章 臣认怂啊 亲爱的们，新书《骄宠盛世》已经发了，大家帮忙收藏一下，手里有各种票票的给投一下，新书女主心狠手辣，很黑化，男主是我目前写过的最深情的男主了，谢谢大家！ 华锦说这句话的时候，仔细的观察慕容桓的脸色，发现他神情看似沉稳没有变化，但在听到她说起宁怀远的妹妹的时候，也有了几分变化。 华锦今日会说这个，也不仅仅是为了解释自己和宁怀远见面的事情，更是试探，慕容桓到底知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宁嫔到底是不是那个搞事的奴婢，那个时候宁嫔是怎么出现在他的东宫的。 她整合了所有的信息，今日看着慕容桓这样，心里也更确定，慕容桓是知道宁嫔曾经是宁氏的婢女的，再多的华锦也看不出来了，何况她也不能一直盯着慕容桓的脸看。 “原来是这样，朕以前倒是也听他说起过，倒是难得让你遇到了！”慕容桓又这么说了一句。 华锦心里不由得感叹，其实这件事并不值得多说什么，华锦这般解释了也算是过去了，偏慕容桓又说了这么一句，怕是他自己都没发现，如果真的对之前宁氏的事情不知情，现在听了要么就是好奇，要么也不过就是觉得无所谓的过去，何必在多此一举说什么自己也听说过呢。 只是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罢了，当年的事情华锦现在是真的好奇了，也有了更多的推测，不由得也有些好笑，这许多年来，她和宁淏经历了这许多事情，落得今日，居然都是十九年前的这一桩事，真真是造化弄人。 “就是因为这个事情，臣和他也说了，臣本来想着不说的，好歹等宁公子的事情过去，哪想到这事情都凑在一起了，也是该着！”华锦又淡淡的说道。 慕容桓看着华锦也是叹息的样子，似乎不愿继续这个话题一般的，便转了话题“既然陈桥敲鼓告御状，这案子朕也不好不接的，你也算对他们仁至义尽，到时候你便是把事情都说清楚，不该是你的错，便是谁也不能落到你的身上！” 华锦解释清楚，除了慕容桓的疑惑，所以他也给了华锦承诺，这个结果也是华锦从见到华家人之后果断的行为，一步一步的让慕容桓相信她而做到的。 如果她今日没有先和慕容桓说华家的事情，又好好的渲染一下自己小时候经历的苦楚，怕是当陈桥这鼓敲了，告状的时候，她就是有理，那宁嫔多构陷一些东西，她便也有许多麻烦。 可惜华锦比宁嫔更果断，她完全没有给宁嫔在中间再搞事情的机会，慕容桓目前也更倾向华锦，也相信她。 华锦苦笑了“臣这一点家事，倒是在这样的时候闹的天下皆知，臣自己丢人便罢了，现在这个时候，也不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啊！” 也不是只有宁嫔可以在中间搞事的，华锦自然也是可以的，上午的眼药上了以后，显然效果还不足够，现在她就再加一点。 这话说起来简单，也好似是忧国忧民的样子，可是听在慕容桓的耳中那就是另外一层意思，华锦猜测的不错今日宁嫔的确是给了他消息，就是华锦和宁怀远见面的这件事，慕容桓不明白，他自己都说了，华锦的存在是为了给她挡枪的，是为了试探底线的。 现在他做得一切都是为了以后宁嫔自己可以更光明正大，可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宁嫔故意误解华锦了，他不明白的是，从前那个心爱的女子是最理解他所追求的，也总是支持他，可是为什么现在要一直看华锦不顺眼，一直抓着华锦不放。 慕容桓听到华锦说完这话之后，仔细的看着华锦，只是个普通的小女子而已，比一般的女子多了几分智慧，也聪明，可也只是个小女子罢了，就是现在被人这么传说，好似传的神了一般，也都是因为他给的她这些名声不是吗？ 哪里值得蕊儿这么的针对，难道就因为这调皮的丫头把她宫门给踹了吗，慕容桓看着华锦“怕是不仅仅是这么一点家事吧，华隐秀，嗯？” 慕容桓这一色的表情心思，华锦便已经是看在了眼里，她必定看不出人具体思索了什么，可也必然不会看错了慕容桓的疑惑和疲惫，还有看着她的眼神中不自觉的审视。 “这个，臣也没有说过臣是男子啊，臣喜欢穿男装，这是臣自己的习惯，也不行吗？”华锦低着头，眼睛咕噜噜转着，抬头的时候故意这般说话。 慕容桓一看她这心虚的模样，本来的审视也都不见了，忍不住的笑“嗯，你这个理由不错，到时候你去和那些个大人们说说？” “额，陛下，您别拿着臣打趣，那些个老大人陛下都搞不定呢，臣去了他们得集体去撞柱子，臣现在这已经是黑的不行了，您还是放过臣吧！”华锦摆手，姿态强烈的拒绝。 慕容桓看着她都觉得有趣，神态也更是深沉起来“他们也就会这么一招，一派的酸气，就这么定了，既然是告御状，那么就朕亲自，公开审理！” 华锦张大嘴“陛下，您说真的吗，那个，臣能拒绝吗？”华锦的手指藏在袖子里，如果这样，这一次的事情，便比她之前计划的更要大了。 宁嫔怕也不会想到，慕容桓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吧。 就是本来有开玩笑的意思，看着华锦如此，又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宁嫔数次的针对，还有今日听着华锦说起自己小时候的经历，出征的事情也已经是定局，既然事情发生了，不如这一次就直接掀开，以后再不让华锦担着不该自己担着的，蕊儿也不会再去因为华锦而心里难受了吧。 本来只是一时想起来的事情，仔细想想似乎也是不错的想法，慕容桓看着华锦拒绝的样子，笑开了“就这么定了，给朕争口气，让他们都闭嘴，省的每一日的酸话不断，有用的东西半点也无！” “陛下，臣认怂，臣做不到啊！”华锦口中说着，心里已经在盘算，又仔细看慕容桓的脸，想知道他这一番动作，又是个什么心思。 “这是圣旨！”结果慕容桓更是坚定。 华锦最后也只能行礼“臣，遵旨！” 第一五七三章 人生第一次蹲号子 新书《骄宠盛世》，前世他为了留着她在身边，无所不用其极，用尽了所有手段，而她也因此遍体鳞伤，再次回来，他依旧求的是她身边的一个位置，只是这条路，似乎有那么一点艰难！求收藏，求票票，各种求，谢谢支持！ 慕容桓看着华锦便觉得满意，这丫头真的是怎么都好用，还听话，之后大手一挥“有人吗，嘉善郡主作为被告，暂时押解宗人府，明日一早再行审问！” 都不等华锦反应呢，慕容桓就说话了，几个御前侍卫进来，看着华锦有些纠结，他们几个里面有一半是和华隐秀一起西南战场上并肩过的，今日突然有人告御状，说嘉善郡主就是华隐秀已经够惊悚的了。 现在他们看着嘉善郡主这一身的装束，柔美的很，也是心态复杂，不知道如何下手的感觉。 华锦站在这些人的围困中，惊呆的看着慕容桓“陛下，臣是冤枉的啊！” “朕知道你冤枉啊，但是你看你这现在是被告，朕要是放了你回去，那些老大人看着，言官又要说话了，反正明天一早就审了，就一晚上而已，你就去吧！”慕容桓脸上都是打趣的神色，觉得华锦现在这样看着便十分好笑。 华锦心里苦啊“陛下，您不是说了，那些个老大人就只会说些没用的酸话，既然没用，就不用听了，臣在西南的时候受了重伤，住在牢里会病发的！” 慕容桓显然被华锦这种努力挣扎的样子逗笑了，也觉得有趣，看着她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笑得不行“是吗，那朕让御医随时待命，一定让你撑到明天！” 华锦表示，这都是什么恶趣味啊，她好歹也是郡主，居然去住牢房，和云姬做邻居，命运为何对她如此不公啊！ “陛下，您这样，您会失去臣的！”华锦撇嘴。 “别搞怪，明日好好表现，做得不好朕有罚！”慕容桓被华锦耍宝弄得心情也好了许多，也想到明日之后，宁嫔再不会怀疑华锦的心思，不要继续针对，他就不用那么疲惫了，便更是愉快。 他们俩这么一来一往的，其实慕容桓心情好的时候，和华锦都是比较随意的，大概是因为华锦在最开始的时候，也真的实实在在的叫他高大哥过，又平等的相处过，所以偶然这样他们说话都自在的很。 只是侍卫听着嘉善郡主和慕容桓这样说话，就别提多么震惊了，真的是完全没有过，也没见过。 当然，他们更是亲口听着华锦说自己在西南的时候重伤这样的话来，这件事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在去过西南，参与过战争的人，都是亲眼见过那时候华隐秀给陛下挡了一刀的。 就是没亲眼见过，也是听过的，何况那时候真的闹的不小呢，也不免明白了为何陛下这般信任嘉善郡主，一个舍身护着自己的人，又怎么可能不信任呢。 “陛下，好歹让臣回去换身衣服吧！”其实住在牢里对她的影响不大，比起这个，明日的事情才是重点呢。 慕容桓华锦一眼“郡主身边那个丫头呢，明日一早过来给你们郡主梳洗打扮！” 好么，这就安排下了，不允许反驳的，华锦也只能认了，准备走“明日给本郡拿男装过来吧！” 对华锦的话，慕容桓完全没有打算说什么的意思，随着她自己的安排，大家都非常明白，现在重点根本就不在华家人的身上，而是在华隐秀这件事上，嘉善郡主作为女子如此参与朝政，之前已经是引起了许多不满，现在又闹出这么一个事情来。 给的是大家借口来阻止嘉善郡主继续做这些事情，对慕容桓来说，这其实也是试探大家的态度，是为了宁嫔以后能更发挥自己的能力做的。 这件事是慕容桓年少时候的承诺，也是他许多年来的坚持，在宁嫔离开的时候，他曾经也怀疑过，想过放弃，他遇到了华锦，也觉得自己是不是可以不再执着，可是宁嫔回来了，华锦的救命也只是一个误会，便一切都只能就此掩盖，他依旧去看着那个貌美的人间难得的女子，也补偿自己曾经的愧疚。 慢慢的，慕容桓自己都忘记了最开始是为了什么承诺，还有现在的宁嫔和他之间到底还剩下什么。只是自己坚持的执着着，只剩下这个而已。 “嘉善郡主，请！”一个侍卫伸手请华锦出去。 华锦看着这人，笑了笑“好，王大哥！” 这护卫听着熟悉的称呼，而且不是他们之前听过的，嘉善郡主甜糯的嗓音，而是华隐秀拿着有些低沉的声音，果然，华锦说完之后，好几个护卫都呆了，华锦忍不住的笑了，她就是故意的啦。 看着他们这样傻呆呆的，还挺好玩的，几个人看着华锦笑得开心，也是忍不住的无奈看着她“郡主可瞒的我们好苦！” 华锦伸手大而化之的拍拍他的肩膀“哈哈，王大哥，我可从来没说过我是男子啊，而且，有什么区别，之后有空了，再一起喝酒！” “郡主……”这话他们怎么答吧，和华隐秀一起的时候，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一起谈姑娘，唱小曲，和郡主这么干他们不在意，郡主的夫君也在意的吧！ 想到郡主的夫君，所有人眼前都浮现一个身影，以前有些觉得奇怪的，摸不透的事情，在知道华隐秀和嘉善郡主是一个人的时候，再联系了嘉善郡主已经定亲的事情。 这时候都猜不出来那就是傻子了，嘉善郡主定亲的那个人，除了那位到了战场上比他们都不逊色的宁公子，还有什么人呢，以前不想的时候不觉得，现在联系在一起，便真真只有一个感觉，再没有比这两人更匹配的了。 “小六！”说曹操曹操到，才想到那位状元大人，就看着宁淏进宫了，正一脸担心着急的看着华锦。 华锦看到宁淏也是惊喜的很“师兄也来了啊，正好回去和小锘说一声，我今日不回去了，让他回府去住，明日估计他也要被传召的，做好准备啊！” 宁淏见到华锦居然还带着笑模样，先是放松了一点，看华锦这样，应该不会有大的危险，但还是上前，护卫拦了一下，被别人拉开，宁淏对几个曾经熟悉的战友笑了笑，过去拉着华锦的手“怎么回事，刚才我听说你进宫了，这怎么晚上不能回去了？” 华锦也不在意被宁淏这么拉着，笑眯眯的“师兄不用担心我，因为陈桥殿前击鼓，我作为被告，明日审问之前的关起来，就去宗人府住一个晚上，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第一五七四章 绝配 新书《骄宠盛世》已发，苦过，痛过，一辈子，一身伤，还有冷硬的心和一身的本事，上天既然给了她重新来过的机会，如果她过得好，其他的所有人，都休想过得好！至于变态侯爷什么的，先虐了再说！新书求各种票票和收藏，不是种田，但也是最黑化的女主，最神奇的男主，谢谢大家的支持，么么哒！ 两人一直拉着手，宁淏只觉得华锦的手在他的手心画着什么，仔细的记下来，此时他们说话也不方便，华锦也只能简单的用了几个字交代。 “这样的话，晚饭呢，我让他们给你送过去吧！”宁淏又关心了一句。 “宫里还差我这一顿了，我自己会小心，府里的事情暂时交给师兄和小锘了！”华锦懂宁淏担心什么。 仔细几下华锦在他手上记录的信息，宁淏面上依旧是关心的“那你一定好好照顾自己！” 华锦拍拍他的手，在他的耳边细语“九公主！” 宁淏点头“放心！” 毕竟这是押解华锦去宗人府的，虽然是因为和宁淏关系好，所以让他们能说会话，但是也不能太久的时间，所以几句话之后，就有人提醒他们不能继续了。 宁淏依依不舍的离开，就算知道华锦不会有什么事情，有空间在，也不会有危险和少了吃喝，但还是担心她在牢里过得不过，哪怕只是一个晚上而已，华锦哪里住过那么粗糙的地方，平日里就是十分精细的，连空间的小木屋都是收拾的齐齐整整的，那牢里的环境差的不行，宁淏怎么不心疼华锦要住在那里。 华锦自己倒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她以前在李家村的时候住的也不怎么样啦，她不是也能住吗，她觉得自己的适应能力还是可以的，何况有空间在，杜寒那家伙也在宗人府窝着呢，能有什么事情啊。 大概也知道现在也没什么拖延的时间，所以慕容桓也不拖拉，直接定了第二天就把事情解决了。 看着是好像故意开玩笑一样的把华锦给关起来，又何尝不是这样拦截了别人和她的联系，说到底还是担心华锦有什么问题，或者搞什么事情，对于慕容桓这个多疑的作风，华锦都已经是适应了，他要是真的完全信任她了，华锦大概反而惊悚了。 只是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华锦本来就是做研究人心工作的，研究别人的性格个做事风格什么她是专业的，而且她现在还一直研究慕容桓一个人，所以对慕容桓的行为，华锦怕是比他自己都清楚，何况之前连宁淏都惊悚华锦和慕容桓之间有一种特别可怕的类似，那种思想上的。 华锦的解释是说她比较能够摸索人心，不是她和慕容桓是相似的，但显然宁淏并不这么觉得，他就是觉得，虽然小六对慕容桓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他们之间是有什么联系的，只是一种感觉而已，那个大和尚说的话他还记得，总担心会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发生。 所以现在虽然这么突然要被关到宗人府去，华锦也并没有十足的担心，她和宁淏也没有多说什么，因为该做的安排都已经安排好了，她发生什么事情，也不会影响之前的计划。 “姐姐！”也是凑巧，宁淏才和华锦说完话，担忧的看着华锦被压着去宗人府，和秦尚任一起进宫的华锘也到了。 不仅仅是他们，还跟着被押解进宫的华家，也是为了过来见皇帝受审的，结果才进门就看着华锦被押着，华锘担心的叫出声。 华锦看到他也来了，挥手笑笑“小锘也来了，今晚我不回去了，你在家好好休息，明天再见啊！” 这话说到那叫一个轻松，好像是做什么平凡的告别，出去玩玩一般的，华锘可没有华锦这么好的心态“王大哥，这是怎么回事，姐姐有什么事情，为什么要扣着她？” 王大哥表示为什么都是找他啊，但也仔细说了“今日陈桥御前击鼓，状告嘉善郡主，陛下亲自下令，先将嘉善郡主关入宗人府，明日一早，在前朝陛下亲自审理！” 这个不是秘密，而且华锘是亲属，是要说明白的，华锘睁大眼“什么？” 宁淏见到这已经耽误了时间了，又看到华锦给自己的眼神，过来拉着华锘“小七，你姐姐是无辜的，这是应该有的程序，我们先回去！” 秦尚任皱眉看着眼前的情况“就算是有人告状，郡主这样的身份，没有确认罪责之前，怎么可以被关起来，我去问问陛下！” 甭管秦尚任对华锦有多少担心和纠结，可是他到底是护短的，不容华锦真的被关着。 华锦听到他这么说，反而说话了“师兄不用这样了，只是一个晚上而已，我若是无辜的，明日自然天下人都知晓，我若不是无辜的，便坐牢也是应该的，没事的！” 秦尚任看着华锦清澈的眉眼，最后也只能叹息一声“罢了！” 华锦继续被押着去宗人府，华锘狠狠的握拳，看着华家那些人“都是你们，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明日陛下亲自审问，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我看你们怎么颠倒是非！” 华家的人看着这偌大的皇宫已经是傻眼了，他们不明白，他们就是想让自己的孙女给他们一点好处，怎么会闹到皇上那里，就算华锦是郡主了，可是也不是公主啊，居然是皇上亲自审问，这事情是不是大了！ 华钰脸肿的和猪头一样，听着是自己的男人过来告状的，又看着华锘这么生气，心情却是很好“哈哈，让那贱丫头嚣张，现在也被关起来了，等皇上知道她做得那些事情，看她还怎么做这什么郡主！” “啪！”华钰这话才落了，便看着茉莉一个巴掌打过来，平素清秀的面容也多了一丝冷酷凛然“郡主这样的身份，也是你这样的贱民可以骂的！我就替郡主好好的教教你规矩！” 华钰这一直被打巴掌，牙都被打掉了几个了，本来是看着华锦被押走了，才这样说话出气的，哪知道华锦不在，她的丫鬟也在呢！ “姐姐这动作太快了，这种力气活，姐姐也该给我一个机会啊！”不等华钰反应过来呢，海棠也是疏懒着声音，一巴掌挥过去，之后仔细端详着指甲“哎，倒是可惜了这新做的指甲！” 这一番做作，着实是不把人看在眼底了，连那京兆尹和秦尚任都十分不在意的样子，倒是和华锦的作风有那么几分相似来。 第一五七五章 打你当然有资格 “多大点事情，没见识的，不过就是个指甲，回去让女子会所的师傅来府里给你做一个就是了，也值得你可惜，见天的跟着郡主，也不见涨些见识，没得给郡主丢人！”茉莉似模似样的训斥。 “姐姐教训的是！我哪里是不舍得这个，就是这样的指甲，倒是为了这样的贱民给舍了，多不值得！”海棠刻薄的说道。 华老太太也就是个窝里横，之前在牢里的时候还能对着华锦骂，这进了皇宫之后就怂的一句话也说不出了，倒是华老头现在也是哆嗦，但看着连华锦的丫头都这般欺负人，气的不行，他那个孙女是郡主了，厉害一点，他不想说什么，但是凭什么连丫鬟都这般的高高在上。 “这位大人，这些丫鬟也能这么随便打人吗？”华老头觉得好歹自己是民，这些伺候人的都是卖身的，贱藉哪有资格欺负他们农民？ 京兆尹被问到了，也是纠结的很，好在茉莉和海棠是眼色的，也没打算为难别人，茉莉说道“大人，这人对我们不尊重，小小的教训了一下，不会给大人惹什么麻烦吧？” 京兆尹自然点头“自然如此，两位大人教训的是！” 他也是无奈了，茉莉和海棠都是郡主身边的女官，还是五品的女官，茉莉的品级虽然也是五品，她和容嬷嬷其实还是要高一点，只是没有分的那么细，但十足她们是有品级的女官的。 这一点毋庸置疑，只是女官和男子的官职本来就是两个系统，他不需要这么称呼茉莉和芙蓉的，但是现在这个情况，他这称呼倒是更合适一点，也表明自己的态度。 果然，华锘看着华老头“您还是看看清楚的好，姐姐现在可是郡主，身边的婢女自然也都是有品级的女官，可不是那随便的什么人！” 华老头看着这个完全不熟悉的孙子，心里十分复杂，他一直想着能供出一个读书人，改变华家现在的身份，可是华钢是个不着调的，之后又是江氏的儿子，可他怎么也想不到，最后这一身清雅的读书郎，居然是他最不待见，甚至为了儿子放弃的孙子，有这样的一天。 如果那时候没有分家，就算是分家了也不要断亲，好好的处着，那华家是不是真的会出一个大官，更不用说还有一个郡主？华老头也不知道了，他现在只看到孙女对他只有讽刺和嘲笑的目光，还有现在看着他都是仇恨的目光的孙子。 “你居然这么跟爷爷说话，锘小子，你……”华老头受不得华锘这般看着自己，扬声又要训斥。 “老爷子要教育人，还是去找自己的孙子，便是怎么打骂都是可以的，但我可不是随便被没关系的人教训的！”华锘看着都觉得好笑，他现在是冷了心，一点感情都没有了，凭什么这些人还这么把他们当一回事啊！ 说完之后华锘也不理会，直接拉着宁淏就往外走“师兄，我们回家了，来了也好，一次都解决了，免得以后再被这些人算计姐姐！” 宁淏看了一眼秦尚任“师兄也一起出去吧，陛下说过明日亲自审理，小六本是清白的，到时候自然就都明白了！” 秦尚任想了一下，也跟着宁淏出去，他相信现在宁淏说这个不会是没有什么缘由的，从华小六那边问不到什么，他也正好问问宁淏，说不定有什么收获呢。 宁淏离开之前，又问了一句“这些人可是有什么安排？” 秦尚任也想问这个呢，才问了，有个小太监过来说道“陛下说了，今日时辰不早了，这些人也一起关在宗人府大牢里吧！” 这个布置听着没有什么问题，宁淏却是目光闪烁，想到了什么，秦尚任面无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京兆尹倒是放松了许多，这牵扯了嘉善郡主的案子，他审问起来也是有压力的很，也怕惹了什么责任来，现在不用他看着了，他就不用怕被牵扯了。 华家的人再次被押走，宁淏他们则是出宫，才出了宫门秦尚任就留下宁淏，对华锘说道“小七你先回去，我和你四师兄有话说！” 华锘蔫蔫的，听到了以后也不愿意，他以前身边一直都有姐姐在，他做什么也安心，现在姐姐被关起来了，虽说今日看华锦的态度也不是多担心的样子，可是现在他只有能依靠和信任他心里的亲人，也是他未来的姐夫了。 宁淏也知道华锘的想法，华锘毕竟才十岁，小孩子呢，心里没主意，这时候只怕不安的很，所以他和秦尚任说“师兄有什么就直接说就好了，也没有什么不是他不能听的，只是这时候小六更要紧一点，如果不是多么重要的事情，等小六的事情过去了再说也来得及的！” 秦尚任觉得自己头疼了，一起上马车“那你就说说，小六这些日子到底在做什么，是不是有其他的事情？” 看着宁淏要否认的样子，秦尚任直接堵着他的话“别用那不可信的话敷衍，当年南安王和李家是怎么被小六一个坑一个坑给搞死的，我知道，小六不是做事没目的的人，她现在想要的是什么？” 秦尚任直接这么看着宁淏的眼睛，询问，宁淏的眼神一派的平静无波，反而在秦尚任问了之后，有些自嘲的笑了笑“师兄觉得小六能谋算什么呢，这天下，还是其他？” “师兄，你想怎么怀疑就怎么怀疑吧，小六和我都不想去解释，也不想去在意了，师兄现在问我，是不是也问过小六了，那我就回答吧，小六说的就是我要说的，我们便是到死也不会违背这么多年来老师教给我们的一切，也没有瞒着和师兄们有关系的事情，这就是我们所有的回答！” 秦尚任被宁淏一番话说的面子都没了的感觉“小四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师兄，小六会隐瞒的，一定是因为师兄不需要知道，因为与师兄们都没有关系，是小六的事情，也是我的事情，就这样吧，还有，师兄，不是只有你才会胸怀天下，也不是只有你和几位师兄才是老师的弟子！” 第一五七六章 这是告白 宁淏今日的情绪不太好，如果是其他时间，秦尚任这么问他也许会好声好气的解释一下，可是今日他看着华锦被押走到宗人府，心里惦记着，偏这时候秦尚任不担心华锦，还问这些有的没的。 是的，在宁淏看来，这些就是有的没的，比起华锦的安危，比起小六好不好，舒不舒服，快不快乐，其他都是没有什么意义的事情，他可以理解秦尚任作为师兄的担心，他是大哥，岁数也比他们大很多。 小六又从来是个做事不拘一格的人，他这般懂得小六的心思，小六的好的人，对小六的所有都是信任的，但是旁的人看着小六这般做事，会担忧也是不是多么不能理解的， 毕竟杨贺和他们一起上过战场，亲自看过小六为了战争的胜利付出了多少，张璞在苏州那么多年，几乎是看着华锦长大的，自然信任，秦尚任不同，和华锦也是后来见面，虽然也知道华锦以前做的事情，但是毕竟接触的少，会这样怀疑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小六就曾经说过，她是可以理解，但是她为什么要去理解那些不理解她的人，现在宁淏也觉得很有道理，他也不想解释，反正一切结论的时候，都有结果。 “师兄出身在一个贫穷却温暖的家庭，嫂子嫁过来以后也一样是温馨平静的，所以对我和小六这样出身在这样家庭的人，总觉得比起你们，我们就该阴暗的，就该没有那些爱和胸怀的，其实我都知道！”宁淏根本不去遮掩，面子什么的，他也不想顾及。 尽管他知道秦尚任其实也是关心他们，只是这份关心经常还掺杂了其他的东西，或者还有怀疑。 “可是，师兄总有一天会知道，小六是这个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子，也是最有大爱的女子，不，哪怕是男子也比不得她，她有能力做的事情很多，可是她善良的为了更多人着想，她选择了不做，这世间也许到她死的那天都会有人误会她！” “这些人甚至是就在小六身边的人，可是我永远都不会怀疑，不会误会，我信任她做的每一件事情，尊重她做得没一个决定，对小六，哪怕是她把刀子扎进我的胸膛，哪怕是全世界都把她当做妖孽，我都相信，她之所以这么做一定是因为这是唯一的选择！” “如果她想杀了我，那一定是我做错了，一定不是她的错，她如果做了坏事，她自己也不会原谅自己，当她有一天无奈的把刀子扎入我的胸膛的时候，她一定比我更疼。” “师兄，你不会理解我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如果没有小六，疯的是我，是她让我像个人一样好好的活着，还去担心这天下，这百姓，这世界，你以为是我拉着她，其实我们之间从来是她带着我，积极的，向上的！” 这番话，哪怕是在华锦的面前他也未必会说，因为他不说小六也懂，对宁淏来说，这个世界上他对许多事都不自信，但这一件事他很自信，华小六一辈子都不会误会宁淏，就像是宁淏一辈子都不会误会华锦一样。 他们之间的默契不需要言语的装饰，只要一个眼神便是全然的理解和明白。 “小四！”秦尚任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在听了这么一番真情的告白以后。 是的，这是告白，宁淏对华锦的告白，全部的信任，全部的付出，也把自己放在了低处，来解释华锦到底有多么的棒。 华锘也在车上，在听到宁淏的话的时候眼睛都红了，他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说实话，在很久的时间里，他都习惯了姐姐和他的相依为命，他是姐姐最关心的人，可是宁淏出现以后，姐姐分了心思给了师兄，他心里也酸过，不好受过。 可是今日听着宁淏的一番话，才知道自己真的是太狭隘了，因为他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明白，原来自己真的比不上师兄对姐姐的爱。 他对姐姐的爱是喜欢姐姐的关心，姐姐的付出，姐姐对他的保护，可是宁淏不同，他对姐姐的爱是不求回报，近乎卑微的，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祭一般的给了姐姐，却没祈求过华锦同等的付出，哪怕是现在这样，可以在一起就已经是足够他满足了。 这份爱，哪怕是亲人也比不上，所以，他甘心认输。 秦尚任突然觉得自己真的太不堪，也尴尬的很，所有的人，和小六和小四熟悉的人，除了他以外的所有师兄，杨贺，张璞，哪怕是和小六同岁的小五徐深，他们从来没有对华锦有一点点的怀疑，只有他，也只有他。 可是这么多的师兄，只有他的儿子不尊重小六，还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小六知道了以后也没有说什么，私下解决给他的面子，就是最后他觉得没面子闹起来，也是小六亲自过来好好的和儿子说清楚。 比起他这个父亲还认真的教育孩子，最后也给了他们夫妻的面子，作为长辈，华锦从来没做出出格的行为，一直对小辈照顾的很好，也都是帮忙做事，为了帮他展现了那么耸人听闻的能力，明明她有资格知道秦安煦的心思之后，对他们夫妻也有意见的。 可是一直以来华小六都没有，哪怕在今天，他质问小六的时候，她也没有说别的，什么担心，什么为了他们着想，其实也只是不信任而已。 可到现在为止，华小六又何尝做错过事情，走过歪路，只是小六做得事情不会事无巨细的告之他，也经常是他摸不着头脑，似乎和他做的事情不同的，他就一下子觉得不和自己站在一方的华锦，就是在谋划着不好的事情。 偏见的是他，一直不说什么，体谅的是小六和小四，他只想着这些日子华锦和宁淏与他们不再那么亲近了，却如何想过，其实小六那般敏锐的人，是看出来了他心底的怀疑。 甚至看出来了因为儿子的事情，而心里对她有了芥蒂的赵氏，她什么都懂，只是不说，只是她可以选择，只去亲近永远都不会误解她的人。 所以，真的不堪的，错的，是他，他明明知道，却不愿承认啊！ 第一五七七章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秦尚任最后也只是弱弱的说了一句道歉，宁淏的回复也是极其简单的一句话，他接受，小六就曾经说过，我们不能要求别人的做法和想法，所以也别强求别人必须按照自己的想法和思维去做事。 宁淏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他懒得应付，这些日子见到小六这般殚精竭虑的谋划，其实他们不委屈吗，也委屈的，一开始他们都没求过这些，小六去西南，参与西征，是为了躲避许多事情，可是一步一步的，最后走到了今天。 命运就是这样的，让你本不想求的你必须去求，你本不想做的你必须去做，可人总不能因为自己是委屈的，就觉得这天下所有的人都该理解自己的不容易，怎么可能，人都那么自私。 秦尚任自己都不知道，他在登上那首辅的位置之后，即使他自己无知无觉，可到底还是变了的。 “师兄，姐姐可留下什么话来？”等秦尚任已经走了，进了郡主府大门华锘就迫不及待的问宁淏。 今日宁淏说的话自然是让人感动的，可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好好的就被关起来了，又说明日一早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来审理，这事情难道不是闹的太大了吗？ 宁淏一边进门一边吩咐过来迎接的芙蓉几人“芙蓉去做饭，我和小锘吃！” 芙蓉看着华锦没有回来，也是着急，但也不多问的行礼去准备，之后宁淏又吩咐容嬷嬷“嬷嬷多注意一点，今夜郡主不回来，明日一早你们进宫到宗人府给郡主做准备，还有，估计明日小六回来会比较疲惫，多烧好热水，让芙蓉炖好了汤，她这般辛苦，多给补补！” 容嬷嬷听着华锦是进了宗人府大牢，一边记下这些吩咐，一边问宁淏“宁大人，郡主这是这是出了什么事情？” “也不算什么，不用担心，明日郡主就回来了！”宁淏也没说别的，只是忍不住的皱眉“小六身边可有暖炉之类的，这天气，牢里怕是不暖和的！” “有的，郡主身边这些东西都是备着的！”茉莉和海棠这么说道。 “那就好，你们先下去吧！”宁淏挥挥手，让人下去。 郡主府里都知道郡主和宁淏之间的关系，对他的话也都是听从的，宁淏进了书房之后又问道“杜寒可一直还在宗人府？” 才问完就听到有回答的声音“是的，他一直在！” 宁淏又松口气，华锦有空间在手，基本是不会有危险的，她又敏锐，只是毕竟是一个人在牢里，他可是不会忘记这宫里面还有一个危险人物，宁嫔可是心心念念的想华锦死的。 今日慕容桓这番布置既是为了防着华锦，同样也是保护，在别的牢房出事情还好说，这宗人府的大牢里面也出事，慕容桓自己都会觉得他头上是悬着一把刀，如何会安心。 宁嫔就是想做也会注意一点，前提是她没有疯了，现在杜寒也在，有这么个高手护着，华锦的安全就是双保险，宁淏轻松了许多。 解决了这些，宁淏才看着华锘一直还等着他的回答，才说道“你今夜也好好休息，明日说不定也要上场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华家的这点子算计，怎么能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是谁想把事情闹大，又是为了什么，姐姐这次会受到什么样的影响，有危险吗，还有宁嫔到底什么时候发作，怎么解决她？”华锘把自己刚才思考的许多问题，一块儿问了出来。 宁淏听到他问这些，倒是觉得他其实考虑的已经很周全了，以他的年纪来说“你问的倒是周全，你姐姐也没有说什么，今日的事情华家不过是被利用，断亲这种事情，但凡是读书懂事的都明白，不会华家随口说说就不是一回事，何况你们姐弟一直拿着文书，也只有华家自己才会觉得他们说说就能改变什么。” “华家被宁嫔给接过来，不是为了别的，而是为了带出今日陈桥击鼓告状的事情，目的自然也是简单的，现在只有你姐姐是阻碍她的人，她必然想在成事之前把你姐姐灭掉，就是不能灭掉也不能让你姐姐继续阻碍，而她攻讦你姐姐最大的一个底牌，就是你姐姐女扮男装的事情了！” 华锘听着宁淏这么说以后，也是皱眉，直接站起来“姐姐女扮男装又能怎么了，难道还犯了什么法律不行，那燕国的律法上从来也没说过女子不能读书吧，怎么姐姐就不行，姐姐虽然装男装出来了，可是她没有科举考试，更从来了没瞒着自己是女子的事情，怎么就成了被攻讦的点了！” 宁淏也点头“你说的都很对，可是没办法，那些人不会这么听，必然会拿出来女子的三从四德来说事，你姐姐的问题不在于她是个郡主，这国家里有名没名的郡主很多，但是被陛下这么看重的，可以左右朝局的，却就她这一个，这些人早已经是看着你姐姐不满了，现在就是木秀于林，这些人只需要打的你姐姐不能参政，就已经算是赢了！” “何况，小六虽然没有科举，可这么多年来，天才华隐秀这个名字又在儒林造成多少影响，好好的被一个女子如此压制，这些人一旦有了愤懑，天下才子的不满的帽子下来，谁也护不住她！” 宁淏说的也是事实，这事情就是这样的，到时候怕是之后慕容桓能勉强护着华锦，可是慕容桓根本不会这么做，对他来说，华锦的利用价值没了，他能保住华锦的命那已经是他的尽力和仁慈了。 宁嫔很了解慕容桓，也知道华锦不是轻易能杀死的，所以用的是这种打击方法，一旦华锦不再在朝中有话语权，影响力就会变弱，到时候的确就不会给宁嫔要做的事情造成麻烦。 “不就是有才华吗，这世间那么多的男子，比不过姐姐，难道还怪姐姐太优秀了吗？”华锘气不过。 第一五七八章 她没输过 最后和大家说一声，明天，也就是2号晚上的19点我本人会在QQ阅读app上进行直播，有空的欢迎大家来一起玩，还有新书真的很需要推荐票，大家手里如果有的话帮忙收藏投票一下吧，新书前期的数据很重要的，多谢大家！ “是，在很多狭隘的人的心里，女子有才，有德，有能就是有罪，甚至这样的人有好多，小七也不看看，就是咱们的师兄，其实看着小六这么厉害也一样会心里有所怀疑，何况是其他人。”宁淏很现实。 华锘听着也很郁闷“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真的让人这么破坏吗，宁嫔如果赢了，这天下，我们所有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这更是现实，华锦现在给宁嫔使了那么多绊子，如果以后宁嫔是胜利者，到时候可不会宽容的原来华锦这个老乡，当然，华锦也是一样的，对宁嫔，华锦也没想过放过。 什么老乡，你死我活罢了。 宁淏点头“宁嫔算的清楚，一旦告御状，皇帝陛下必须得接受，这是一个常理，大家都知道，但是一般之后不会是皇帝亲自来审理，一般都是放给负责的衙门来审理，以你姐姐的身份来说，几乎约定俗成的方案就是三司会审，可是宁嫔算计了许多，你姐姐也不是没有准备的，在这样被突然打击的情况下，她先是和陛下说了自己和华家的关系！” “又特意说了华家是突然被不明人士估计接进京的，慕容桓是个非常多疑的人，你姐姐这么说之后，他必然和仇晖确认，一旦确认之后就不会那么简单了，你姐姐匆忙出宫来见华家人，不是她真的想见他们，因为这个时候他们根本就不重要，不说别的，就是之前华玞伪造文书的罪证，还有就是江氏的身份，这些对华家来说都已经足以致命，他们不动，你姐姐不会主动找他们的麻烦，但是他们一旦动了心思，那么这边便等于是自寻死路。” “连你我都知道的事情，你姐姐如何不知道华家不足为虑，她之前一直说控制这家人进京，就是不想他们被人利用，只是这样也没有防住，今早她很生气的！”宁淏叹息。 华锘闷闷的坐着“所以现在怎么办，我们要怎么做呢？” 宁淏突然笑了“宁嫔自以为自己算计的好，可是慕容桓却不是那么容易算计的，本来你姐姐的案子如果放在三司会审反而麻烦，所以你姐姐当机立断的引得慕容桓怀疑，以为是针对的他本人，甚至是存着用这件事试探的意思，才闹的更大！” 华锘看着宁淏“所以现在主动权在谁手里？” 宁淏摇头“平局，但是赢面在咱们这边，别忘了，你姐姐这么多年来，和人对抗，争斗的时候，她从来没输过啊！” 说这话的时候宁淏想起之前每一次华锦一人之力对抗所有人的样子，每一次都是那么的闪闪发光，无论是在苏州和文人比拼才华，还是在这宫廷之中和前朝官员对峙，她一直都是那么的从容自信。 宁淏的语气里都是赞赏，他一直相信，只要小六亲自出手便只有一个赢的结果，再没有其他。 “放心，你姐姐还有别的安排，她写了一个字给我，等，之前她就已经是有了安排，这一次不会出大的问题，只是明日之后宁嫔那边一定会用更极端的手段，害不成，便会真的动手了！”宁淏担心的是这个，其实他和华锦一开始的心思都是不要在慕容桓离开之前太刺激宁嫔。 毕竟这人是个疯子，万一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是很麻烦的，只是今日看来，华锦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之前华玖来的时候，他们都觉得怎么也能把人控制在通兆县的，何况秦安煦也去了，总不会连这么一家人都搞不定。 但华锦都没想到宁嫔的动作这么快，华家又真的是愚不可及，自己找死，所幸现在还不算超出之前的计划。 “我联系杜宇他们，加强戒备！”华锘听到宁淏这么说以后，最后说道。 “嗯，暂时你姐姐的事情倒是也不至于太麻烦的，明日我也会过去，你晚上好好休息，明日千万记得，不问你就不要乱说话，你自己注意分寸，要记得你一个不小心便会牵累你姐姐的！”宁淏看着芙蓉过来叫他们吃饭了。 两人一起坐下来吃饭，他担心华锘年纪小担不住，所以多吩咐了几句。 “师兄不用担心我，我知道怎么做的，明日我会小心看着师兄和姐姐怎么做，必然不会惹麻烦的，何况与我有关的怕是华家的事情，这其中也没有什么意外，之后怕才是硬仗呢！”华锘懂事的说道。 宁淏吃了饭出门，听着他这般懂事的话，拍拍他的肩膀“你长大了，我今日回去还有事情，明日我们一起进宫！” “好！”华锘没问宁淏要去处理什么事情，想也知道是要紧的事情，否则也不会如此。 张玉友回家以后，看着隔壁宁淏还没有回来，整个人都是一种好像做梦一样的表情，罗氏怀着孩子，这些日子倒是多在读书，少有做活的，现在看着自家夫君这般模样，也是忍不住的笑着问了“大人这是怎么了，怎滴回来就是这个表情？” 张玉友看着妻子，坐下来摸着她的肚子“我记得你和嘉善郡主关系很是不错，你觉得嘉善郡主如何？” 罗氏今日没有出门，自然不知道华锦的事情已经曝光了，所以听着张玉友问，也是兴致勃勃的说着“那能如何，妾身这么多年便再没见过这般有本事的女子，相貌也是精致漂亮，都说是村户人家的出身，但那次见到都是一身的贵气，但又不骄矜，整个人都是开朗自在的，爽气的很，而且心里是极其有数的，对人也是界限分明的，真真的每次看着郡主，都觉得这世间居然女子还能活成这个模样！”罗氏说起华锦的时候，语气里面都是羡慕和敬佩。 显然对罗氏来说嘉善郡主就是一个崇拜的对象，是个几乎完美的人物，但是显然她也没有把嘉善郡主和华隐秀联系在一起。 “那你可知道嘉善郡主的姓名？”张玉友又问了一句。 第一五七九章 拆台子啊 最后和大家说一声，明天，也就是2号晚上的19点我本人会在QQ阅读app上进行直播，有空的欢迎大家来一起玩，还有新书真的很需要推荐票，大家手里如果有的话帮忙收藏投票一下吧，新书前期的数据很重要的，多谢大家！ 罗氏觉得今日自己的夫君有些奇怪，居然回来就一直问嘉善郡主的事情“大人怎么一直问郡主的事情？可是郡主又被什么人陷害了，现在这些人就是看不过人有本事，过得比自己好，整天的自己没本事，就知道说人的坏话，其实都是嫉妒，大人你可别相信那些话，郡主是个特别好的女子的，一点都不彪悍！” 罗氏愤愤不平“而且，就是郡主真的怎么样了，也一定是因为对方做了很过分的事情！” 罗氏就是华锦的一个迷妹，或者说，苏州许多女子都是嘉善郡主的迷妹吧，这个女子做了她们都做不到的事情，只是罗氏和华锦也关系比较近的。 看妻子这般维护嘉善郡主，张玉友记得以前他也听着罗氏说起过嘉善郡主，可是那时候只觉得女子的事情，也不怎么关心，今日听着同僚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这出身苏州的又被问了是否见过华隐秀之类的，便觉得自己以前认识的那个是个假的华隐秀。 那么一个飒爽的少年，喝酒写诗，弹琴舞剑，他们一起聚在一起，和人比诗词，和人斗才华，那能说出民贵君轻的少年，说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人，这样的胸怀，那样的气魄，怎么会是个女子？ “没事，你先说说，可知道嘉善郡主的姓名？”张玉友还是不敢相信，怎么可能呢，他都佩服的才华，居然属于一个女子。 罗氏暗道一声奇怪，还是想了一下“郡主那样的身份，妾身这样的身份，也不怎么有机会知道郡主的姓名的，只是以前我好似听着郡主身边的女官训斥丫头，说那个丫头的名字冲了郡主的本名，那丫头的名字似乎是有个锦字，所以郡主应该是叫华锦吧！” 华锦身份高贵，基本上到了一定地位以后也不会有人直接称呼名字，除非是很亲近的长辈，但是华锦也没有正经的长辈啊，王明和赵红霞倒是算，可是他们经常把华锦当男孩养着了，反正就华锦那个性子，也没啥差别的。 至于其他人都是称呼她为郡主，皇上都是称呼她是嘉善的时候多，本来女子的本名就不好多问的，亲近的人，比如楚流云是知道的，罗氏和华锦虽然也熟，可是毕竟还没到闺蜜的程度，所以也只是无意中听过一耳朵而已。 而男子读书以后，在一定的年纪就会有字，基本都是在弱冠之后，但是也不一定，也有年纪很小就有字的，比如华锦的字就是拜师之后王明给的，至于华锘，是华锦想的，直接就给了。 读书人有个讲究，一般都互相称呼字，反而称呼名的少了，所以现在大多数人也都只是知道华隐秀的名字，当然了，真的研究过的也知道华隐秀原名是华锦的，但是关键是，大家不知道嘉善郡主也叫华锦啊。 嘉善郡主的真名知道的人太少了，她闺蜜也只有那么几个，所以陆妙贤说嘉善郡主和华隐秀是什么远房亲戚，这事儿都没让张玉友他们这些和华隐秀关系不错的人有什么怀疑，这个东西除了自己去衙门查户籍资料，谁能知道，而且，没有人闲的没事去查一个根本看着一点都没有什么问题的人的户籍啊。 因为张玉友他们根本就没把华隐秀看成女子过，虽然这位才子的相貌也的确是太出挑了一点，可是男生女貌也不是没有的，何况华隐秀真的是，完全没有女人味的啊！ “所以你看着郡主不觉得她很，男性化？”张玉友纠结的问罗氏。 罗氏惊到了“怎么可能，郡主很美丽的啊，夫君是没看过，郡主那相貌，真真是找不出第二个，气质高贵雍容，真不知道和郡主定亲的是谁，运气真好啊！” 张玉友撇嘴“能是谁，还不是咱们隔壁那位？” 这回罗氏更惊讶了“隔壁，宁大人？真的假的，怎么之前没见大人说过！” “还用说吗，和华小六亲密无间的，除了宁四还能是谁！”张玉友都咬牙了“这两个家伙，真真是把我们骗的好惨！” “华小六不是华公子吗，这也有关系，难道是华公子从中做媒的，倒是不错的姻缘，宁大人也是状元，很是匹配的！”罗氏自以为想到了缘由。 张玉友看着妻子这单纯的模样，更气了“什么做媒啊，嘉善郡主就是华隐秀，他们是一个人！” 罗氏听完了以后笑得不行“大人是看着妾身这些日子太无聊了才拿着这个过来给妾身解闷吗，这个消息不是已经说是假的了吗，怎么大人还说啊！” 张玉友更生气了“不是假的，华隐秀原名华锦，今年十五岁，有一个弟弟华锘，嘉善郡主今年也十五岁，有一个弟弟，她也叫华锦，而且，她已经自己承认了！” 罗氏这回是真的惊呆了“不会吧，怎么可能？” 作为一个女子嘉善郡主就已经是很厉害的了，如果连华隐秀都是她，那这个女人得多厉害？ “是啊，所以华小六这混蛋不考科举，所以她不读经史子集，根本就是因为她是女的，没资格考！”张玉友咬牙了。 罗氏觉得这话说起来虽然可能不好，可是她还是忍不住的反驳“大人说的没什么错，可是华公子不是不怎么读那些个经史子集，但是也学的很好嘛，大人以前还说过没见过这么妖孽的天才呢！” 罗氏这迷妹做得还是合格的，即使现在这情况她自己都还糊涂着，可还是要说，结果说完以后就看着张玉友更是气鼓鼓的，这有这么拆台子的吗？ 罗氏打了个哈哈，却正好听着隔壁院子有人回来的动静，刚想说宁大人回来了，就看着自家夫君直接出去了“宁四，你过来，这么多年，你们师兄弟，不对，师兄妹倒是把我们瞒的好紧啊！” 宁淏就知道自己得被问，他们是出自一处，可以说是亲密的联盟，最近他们也的确一直都一处商量事情，何况之前在苏州的时候他们的关系也是不错的呢。 第一五八零章 没什么要紧 最后和大家说一声，明天，也就是2号晚上的19点我本人会在QQ阅读app上进行直播，有空的欢迎大家来一起玩，还有新书真的很需要推荐票，大家手里如果有的话帮忙收藏投票一下吧，新书前期的数据很重要的，多谢大家！ “有话进屋说！”时辰也不早了，宁淏把人拉着进屋，罗氏犹豫了一下，还是跟着来了。 张玉友也没说什么，住的这么近，也没那么多讲究的，他狠狠的看着宁淏“说什么吧，如果不是今日那陈桥告御状，你和小六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 宁淏果断摇头“好歹我们成亲的时候，你们也得知道啊！” “宁四，你还敢说！” 宁淏见他这样，也理直气壮了“张玉友你有什么值得生气的，那你说说，小六和我说过她是男子了吗，你们问过小六吗？” “所以我们如果问了，你们就会说吗？”张玉友觉得宁四这家伙比之前是滑溜多了。 宁淏想了一下“但是你们都没问过啊！” 张玉友告诉自己，读书人不能暴力解决问题，绝对不能，然后就冲过去了“所以你们还不是故意瞒着的！” 被张玉友抓着肩膀狠狠盯着的宁淏觉得虽然是现实，如果他现在回答是可能会因危险，刚想说话，就听着罗氏反应过来一样的捂着嘴“呀，所以华公子就是嘉善郡主，没想到郡主这么厉害啊，我要送帖子过去，明天去拜访郡主，真的好棒啊！” 所以对一群直男来说非常过分的事情，对女子，特别是华锦的迷妹来说这完全不是问题啊，而且以前看作两个人的华隐秀和嘉善郡主合二为一了，天啊，太有魅力了好不好。 宁淏听着罗氏这么说，回头笑着感谢“多谢嫂子的看重，小六的确是很棒棒的！” 张玉友看着自己没出息的妻子，这么重要的事情被瞒着，为什么不生气，好歹也得说几句，谴责一下这两人的没良心吧，怎么一言不合就实力吹，看着笑着回答妻子的宁淏，张玉友更是觉得，眼睛疼啊，以前怎么不觉得看着宁四这么不顺眼呢！ “你去看什么，明天一早嘉善郡主将直接在文武百官面前受审，没空见你的！”张玉友没好气的说道。 罗氏惊讶的睁大眼睛“什么意思，郡主好好的，谁诬告她！”什么叫迷妹，这就是了，还是脑残忠诚的那种，这情况不问华锦被告了什么，先说她是被诬告的，张玉友觉得自己很心塞。 宁淏听了他这么说，请他们坐下“明日小六怕是艰难了！” 张玉友也是气哼哼的“早知道的时候干什么非扮作男装，你也是的，小六是你未婚妻，你就这么纵着她？”张玉友其实也是为了华锦和宁淏着想的，他现在只想想之前他么和华锦的相处都觉得头疼死了。 哪怕华锦本人是个非常注重分界的人，其实大家也不会说一点感觉都没有，但偏偏华锦这家伙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真的就和个普通的男孩子没差别，说不好听的，有些性子内敛的男孩子都未必和华锦那样大方呢。 虽然也不至于勾肩搭背的，可是一起喝酒，一起作诗，他们还一起讨论女人，不用怀疑，就是自誉为读书人的他们，总也好几分风流，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会谈谈美女的，那时候的华隐秀同学是什么反应，简直比他们还积极，各种评价什么的。 就那么直男的表现了，他们怎么可能怀疑他是女子，那个女人和男人在一起的时候一点女子的痕迹都没有，有时候还有比较亲密的行为，比如拍拍肩膀之类的，虽说不多，毕竟宁淏也是会吃醋的。 可是这普通男子一起的时候会做得，如果一个是女子那就是问题了啊，华锦一个女子居然可以毫不在意，这也太心大了吧。 宁淏想了想“我没纵着她啊，小六就是这样的脾气，而且她诗词做得好，字写的好，当然要让大家都知道才可以，要不你们怎么能知道我有一个这么优秀的未来媳妇！” “宁四，我看你这些日子混的是，不要脸了吧！”张玉友看不惯他这一副我媳妇最棒的表情“是啊，真棒，现在嘉善郡主就是华隐秀的事情已经传出来了，你知道我这没回来在衙门里面听的就都是大家议论不像话的话来，这事情你说说，怎么解决？” 张玉友也是个直男，但还没到癌的程度，何况他在厚德书院读书，王明是比较开明的，加上苏州文人骚客的多，女子有才学的也不是没有的，只是没有一个和华锦这么大胆，一个女子弄了一个天下才子的名声，其实他也能理解大家知道这件事之后觉得不像话，更觉得憋屈的心思。 他自己也是，以前的时候看着华锦才学比自己好还可以说是天才，可是如果这个天才居然是女子，比他年纪还小了那么多，那诗词和字他都是亲眼看过的，实力碾压有没有，能不郁闷吗，其他人会有这个反应也是正常的。 “总能解决的，小六也没有犯法！”宁淏只能这么说，但还是看着张玉友“小六不在这里，我给你们道歉，其实小六一开始就只是觉得这样出门方便的，而且她本身也是这种疏阔的性子，与你们相交的时候也都是真诚，不是故意隐瞒，这些你应该也是知道的。” “那时候大家这么相处也觉得舒服，就没必要说这个事情，还是那句话，如果那时候你们直接问，小六也没打算隐瞒的，只是她大概就是这种男孩子的性格，也没让你们看出来，所以就没说，但我们成亲的时候大家就知道了，也没打算一直瞒着，所以他也说了自己不喜欢女子，也说了自己不考科举啊，只是没说原因而已。” 宁淏还是郑重的道歉，其实这其中没有什么故意蒙骗的意思，华锦不考科举，就自己闲云野鹤的写诗写字的，是男的女的有什么关系呢，大家是交流的才华，是相处的人品，宁淏和华锦都觉得这么相处舒服，那么这就是最好的方式不是吗？ 张玉友听到宁淏这么认真的道歉，也点头“我自然是明白的，华小六这家伙还有你，这事情过去之后，好好的亲自给我们几个赔罪，还有子舆和孟坚他们，我们这些跟你们熟悉的，居然都不知道！” “多谢！”宁淏道谢。 “明日我也会上朝，小六也是赶上了，明日可是大朝会，估计苏州籍的大人都会帮着说话的，我也一样，只是到底会如何就不见得了，好处来说总不是致命的事情，就是天才华隐秀的名字以后怕难有之前的影响力了！”张玉友说了最实际的一句话。 第一五八一章 大朝会 今天晚上（12月2号）19点我会在QQ阅读和起点app上有一个直播，QQ阅读和起点app上点开发现，里面有个现场（活动现场），在那里就可以进入直播了，新书很需要收藏和推荐票这些数据的，大家如果手里有票就帮忙投一下，比心感谢！ 张玉友也是纠结过的，但是到了最后，他还是明白，他和华隐秀这么多年的交情不是假的，一起读书，一起讨论学问，就是他最开始得到的机会，以前他还以为是因为宁淏，现在想想，这其中哪能没有华小六的影响在里面。 就好像是宁淏说的，相交的是真诚，而不是什么身份，如果真的算身份，华锦可是郡主，在从西南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郡主了，她什么时候因为这个比他们都高贵的身份就摆着什么架子呢，反而每一次都是平等的相处， 最后到底是理解了真心，也是真的作为朋友才担心第二日华锦会遇到什么，所以也说了到时候会站在华锦的角度，帮她说话。 也真的是巧合，燕国的朝政，慕容桓是每半个月会进行一个大朝会，平素的时候就是小朝会，小朝会的时候一般都是一定品级的文武官员参奏事务，不会耽误什么大事。 大朝会则是一些品级比较低的也可以参加，也是避免了大官偏听偏信，给小官有申诉的机会，但是每一次大朝会的时候，几乎也没什么小官出头，都在朝廷上混的，越过上官来做事那是很冒险的，除非有底气可以一击必中，并且立即出头。 所以这么多年来，但凡大朝会会说话的小官几乎是两个极端，要么就是彻底是绝了以后的前途，要么就是平步青云，没有中间的选择。 而慕容桓说的第二日一早审问华锦的这个案子，就正好遇到了大朝会，以前华锦这个嘉善郡主可从来没有上过正殿，虽然这些日子以来，不知道多少次她都是这朝会批判的对象，但是真的见过嘉善郡主的还真的是没有几个人。 而今天就更有趣了，有的人是见过嘉善郡主的，有的人是只见过华隐秀的，还有就是两个都见过的，天不亮就起来，所有人都想看看那个胆大包天的女子，嘉善郡主到底是个什么模样，今日又会是个什么结果。 茉莉和桔梗她们也是天不亮就起来了，乘车赶往皇宫，为华锦今日受审做准备。 昕雪苑里，夏欣然看着宁嫔手里握着茶盏看着窗外，这时辰天还不亮，可是宫里面已经开始动起来了，陛下每日都是一早起来上朝，宫里面自然也是早早就有了动静。 “娘娘今日起的倒是早，早膳已经在做了，晚些时候才能好，娘娘要不再睡一会儿起来吃？”夏欣然又上前。 宁嫔咬牙，挥手摔了茶盏“华锦贱人，又是你！” 夏欣然这回不敢说话了，他们早已经习惯了宁嫔的喜怒无常，只是她不懂的是，明明嘉善郡主今日要受审了，怎么不见他们这位娘娘有半点的开心。 宁嫔气的很好的掐着手指，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心慌，明明告御状是她让陈桥去做得，也是她把人请进来的，可是为什么慕容桓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如果是三司会审，不管怎么样也可以拖延的，但是这样的大场面就很容易有意外，虽然一旦定了嘉善郡主的罪名，她便更不能翻身。 “娘娘，慈宁宫前日让奴婢过去，奴婢推脱了一次，但若是再拖延会引起怀疑，娘娘可是有什么需要奴婢做的？”夏欣然摸不准宁嫔是为了什么生气，只能想办法转移个话题。 果然，宁嫔听着她这么说以后，嘶哑着嗓音冷笑“那老婆子找你能有什么事，还不是那些事情，不用说别的了，这后宫里面的所有人，都不需要我们再去应付，全都一样，一样！” 说话的时候宁嫔语气里都是疯狂还有狂热，即使她那之前总想着掩饰的破锣嗓子都不再遮掩，眼睛里面也燃烧着火焰一般的，好像看到了她创造的未来。 夏欣然看着这样的宁嫔也只是低着头，不知在想着什么，可是手却忍不住的颤抖着，她不知道自己选的这条路是对还是错，可是已经她没有回头路了。 到底一开始不知息怒的宁嫔因为夏欣然的话而不再发疯，而前朝，官员们也都赶过来上朝了，只是今日还是和之前有些不同的，虽说以前的时候大家路上就会讨论许多事情，很是有些热闹，今日却更是不同，大家都在讨论着嘉善郡主的事情。 张玉友和宁淏两人是一起的，一路上见到大家议论，也是神色沉着，张玉友知道今日最紧张的怕是宁淏本人，拍拍他的肩膀“别担心，小六一向都是奇迹的创造者，相信她吧！” 宁淏点点头，他是相信的，但还是会担心昨天小六有没有休息好，担心会不会影响她的状态，担心很多很多。 而被宁淏担心的华锦却在宗人府里面一脸的自在，昨夜她虽然是关在宗人府里面，但是也没有真的把她这么的郡主给关到牢里，而是单独给了她一个单间，也就是没有人伺候而已。 华锦昨天到了以后也是光棍的很，看着杜寒也在，只告诉他看着点不要让人进她的单间，趁着人不注意的时候，到空间里面捞了个身形和她差不得的人出来，换了和她一样的衣服，代替她自己住在宗人府里面。 华锦自己在空间里面哼着歌，撸着豹子和国宝，吃着水果好好的休息，一个晚上睡得香甜不说，还彻底放松了心情，为了第二天的大战做好了最好的精神准备。 所以茉莉和百合她们几个拿着衣服什么的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郡主神采奕奕的，几个人本来一晚上的担忧，在看着华锦如此的时候也总是放心下来。 对他们来说，如果郡主这样轻松就不会有什么事情，就是这样的盲目自信。 “郡主，先用早膳吧！”芙蓉把盒子里的吃食端上来。 华锦点头，坐下来吃，虽然她在空间里面也吃东西了，不过她也不会做饭，就是随便吃的点心水果而已，现在这样吃口包子，喝点粥，才是正经身体舒服熨帖呢！ 第一五八二章 华锦上朝 今天晚上（12月2号）19点我会在QQ阅读和起点app上有一个直播，QQ阅读和起点app上点开发现，里面有个现场（活动现场），在那里就可以进入直播了，新书很需要收藏和推荐票这些数据的，大家如果手里有票就帮忙投一下，比心感谢！ 至于一样被关在宗人府里面的华家人可是没有这么好的待遇，天不亮就被弄起来了，早饭什么的更是没有，一家人都是又冷又饿的，江氏更是担心孩子，她本想着不敢让孩子离身的，哪想到孩子年纪小，经不起折腾，就是没有被审问受刑的，在这样阴冷的地方待着，似乎身上就有些发热。 她求着狱卒给孩子一口热粥，好歹暖暖身子，当然是被拒绝了“当自己是个什么身份，还要吃的，有没有命活着都不一定呢！” 江氏再怎么心里面憋屈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的，抱着孩子跟着一起往外走，结果出来就看到昨天跟在华锦身边的，十分嚣张的丫鬟就也在，不仅仅是那两个，还有芙蓉这个以前在李家村见过的也在，五个女官全都站着伺候华锦一个人坐着吃早饭。 “知道郡主今日起的早，这宗人府夜里阴暗，所以奴婢特意煮了汤水，郡主暖暖身子！”芙蓉亲自给华锦盛了一碗汤到面前。 华锦拿着瓷白的勺子喝了一口，笑眯眯“还是芙蓉的手艺最好了！” “郡主又打趣奴婢！”芙蓉被这般夸奖，也是满脸的欣喜。 虽然是一大早，天还没亮，华锦这边却是灯火通明不说，那桌子上琳琅满目的菜品，热气腾腾的散着香气，不仅仅是没怎么吃饭的华家，就是看了一晚上的狱卒也是嘴馋的很。 这可是郡主府的餐点，贵人们吃的东西，他们以前听都不曾听过的，如何见过，不免忍不住的咽了咽口水，这其中最是嘴馋的倒不是别人，而是杜寒，其他人是没吃过郡主府的东西的，他这吃过的才知道那是怎么样的好味道，他这些日子以来吃的都少了呢。 华玞看着都是要去受审的，他们这些告状的苦哈哈的，反而华锦这个被告的居然过得这么滋润享受，气哼哼的问人“为什么她能有吃的，我们没有，连一口热米汤都不给我儿子？” 其实华玞会这样，也是看着儿子不舒服的，他虽然无情，可是对江氏还真的是有几分感情的，对小儿子也多几分疼爱，现在见到华锦这般待遇，总觉得自己作为男人得出头的。 杜寒都忍不住冷笑了“也不看看你们是个什么身份，郡主又是什么身份，倒是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不说华老太年纪不小了，这么来回折腾已经是没有了精神，因为宁嫔着急用他们害华锦，所以这一路上根本没怎么在乎他们好不好受，快马赶着来京城，也亏得华家这些人到底还是庄户人家，华老头和华老太岁数虽然不小了，可是身体还硬朗，撑着到了京城。 本来华家人想的明白，到时候见了华锦，华锦是不敢不管他们的，就是真的撕破脸，那个接他们进京的人也会说话的，哪知道他们这才到京城门口就和华锦遇到了不说，起了冲突之后就被关起来了。 这牢里阴冷的很，他们又不是云姬这样被陛下吩咐了还是要好好对待，以后有用的存在，自然不会有什么好的待遇，而且杜寒这些日子也和大家混熟了，怎么也不会让这些人好好对他们的。 “都老实点，民告官，真是厉害，今年这新鲜事真的是遇到了不少，之前的那几个倒是冤情昭雪了，这次不知又是什么结果。”狱卒说的是张小花他们那一次的事情。 “天下冤屈的多了，没看郡主一脸淡然吗，还闹的这么大，怕是其中没有那么简单吧！”这些狱卒没什么见识，可是大小那些个贵人们落魄的样子总是见过的，所以才能说这么几句。 “有什么事情是你们能议论的吗，赶紧把人带走，反正也不会再回来了！”牢头出来说话，要把华家人带走。 自始至终，他们都只看着华锦安静的，淡淡笑着坐在那里用膳，一个眼神都不曾给过他们，华老头心里涌现不安，现在的一切都已经超越了他的预料，如此淡然镇定，完全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华锦也让他不安。 以前在李家村的时候，华锦尚且会有担忧或者委屈其他的情绪出来，被他们欺负的时候也总是会或者逃避或者反击，可是这一次他们再次见到华锦，却发现已经很难在华锦的身上看到对他们的在意了，反而是华锘会对他们有情绪。 华锘只是个普通的读书人，年纪也不大，但华锦却真的是完全忽视他们，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的，地位的差别好像是一道巨大的天堑，分离了身份，也分开了两个世界。 华老头觉得自己从前的所有预设似乎都错了，华锦这个孙女真的已经没有半分李家村的模样，而是真正的贵人，这个国家的郡主，即使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郡主是出身平民。 华家人都已经走远了，华锦也没看一眼，本也不该是她关心的人，今日之后，华家也自然会因为自己做的事情得到自己应得的下场，自己的决定自己承担，如果不是心有贪念，宁嫔又如何诱惑的来他们。 同样是华家的人，华玖就能识时务，就能审时度势的做出好的选择，无知有时候是一种无奈，出身和身份就决定了不能看更广大的世界，困在这大千世界的一个小小角落，可照样有着小市民的智慧，便总也能不会惹了麻烦出来。 自己没有那个智慧胸怀和本事，却算计着需要这些才能得到的一切，最终还不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么，敢作敢当，成年人的游戏里面规则从来残忍，华锦会为自己的选择承担一切后果，宁嫔也是，自然，华家也是。 “芙蓉看着他们做什么？”海棠看着芙蓉发呆，拉着她一把。 芙蓉想了一下，说道“我就是在想，为什么他们一家要这么做，其实本来好好的日子过着不是吗，他们不做什么郡主也不会找麻烦的，为什么觉得他们有能力撼动郡主呢？” “小丫头，你难道不懂什么叫做小人物的狭隘吗，他们的目光只能看到通兆县或者是李家村，所以不知这世界的大，不知外面的情况，想想你没离开李家村的时候，可想过这京城是这副模样，贵人们不是用金锄头种地的吗？” 华锦说完之后站起来“更衣！” 第一五八三章 这样很美 今天晚上（12月2号）19点我会在QQ阅读和起点app上有一个直播，QQ阅读和起点app上点开发现，里面有个现场（活动现场），在那里就可以进入直播了，新书很需要收藏和推荐票这些数据的，大家如果手里有票就帮忙投一下，比心感谢！ 听着华锦说什么金锄头种地这话，茉莉几个也是忍不住笑了，不得不说，这个形容还真的是很传神的说。 云姬在牢里听着外面的这番动静，本来睡得好好的，眯了眯眼睛，她在这宗人府里面住的太久了，已经不知外面的时日，只是最近已经被通知，嘉善郡主承诺给她的生路也快到了，所以这些日子她也算是配合工作，老老实实的把慕容桓需要知道的都告诉了。 反而让慕容桓觉得她这配合的太好，有些怀疑她，这就不是云姬所关心的了，昨日华家也住在这里，一晚上闹的不行，她觉得自己应该补个觉。 华锦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便看着杜寒他们跟着牢头已经押了华家人出去回来了，看着她这一身的打扮，所有的狱卒一起行礼，之后更是忍不住的感叹着了“嘉善郡主今日这一桩，也真是硬干了啊！” 杜寒倒是看着华锦离开的背影，眼睛里面都是光芒，他相信，郡主今日必将得胜归来。 这大朝会也不是只说审问华锦这一件事，一开始大家也是心不在焉的说了些其他的事情，慕容桓看着这些人的状态，也知道都是想着华锦的事情呢，也不多话“昨日朕这里收了一桩案子，倒是有趣的很，之前诸位爱卿便一直和朕参奏她，这回朕就让你们亲自与她说说吧，宣嘉善郡主进殿！” 随着慕容桓的话，宁淏他们都一起看着大殿的门口，便见到那小太监一个接一个的宣布着慕容桓的话，又等了一会儿，才见到一个白衣的身影缓缓的她这楼梯出现。 对于今天上朝的许多人来说，嘉善郡主这个名字似乎都是近在他们耳边的名字，可是也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个人，他们中许多人甚至写过折子反对过这个女子，可实际他们根本就没见过嘉善郡主本人，只是一味的黑而已。 不仅仅是他们，就是之前一直在偏殿和华锦一起议事的周存英，徐庆元和孙玮他们，除了秦尚任几个师兄，在见到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华锦的时候，都有些不可置信。 其实他们也是最近知道了华隐秀和嘉善郡主是一个人，要知道，在嘉善郡主之前，华隐秀就已经是进宫见过他们的，只是那时候他们根本就只是当做一个书生一样看待，又因为华隐秀是不考科举的，所以更是看不上什么。 那时候的华隐秀便已经是擅辩了，一个人便是巧舌如簧的解决了不少的谋害，也让那时候想陷害张璞的阴谋就此落空，张璞坐稳了位置，那时候他们就对华隐秀有了很深的印象，只是之后华隐秀两年时间便没在京城出现。 就是在苏州也是安静无声的，否则那时候也不会有人传说这个天才已经陨落了，如果不是后来华隐秀在秀玉书院的门口那块石碑，还有上面的字和诗词，这个消息差不多都是要落实的节奏，可是凭借一首诗，华隐秀就打了所有人的脸。 但也只是这样，之后华隐秀似乎就又没有了什么大的消息，其实仔细想来，华隐秀和嘉善郡主虽然没有同时出现过，但是他们在空间上几乎都是同时的，嘉善郡主在京城，那么华隐秀一定也在，在苏州，华隐秀也在苏州。 只是那时候没有人会把一个依靠所谓的战功得到郡主位置的女人，和一个文质彬彬的英俊书生牵扯到一起去。 而且，周存英几个看着今日的华锦也是难掩愤愤，嘉善郡主这些日子几乎每天都进宫议事，可是每一次都是艳丽无双的妆容，可谓是华丽富贵到了极致，当然这打扮也的确适合嘉善郡主的气质，十分的雍容。 但是事情不能看表面，今日看着华锦这样出现，他们用脚趾头都知道了，每次嘉善郡主那么重的妆容是为了区分自己和华隐秀。 张玉友和宁淏回头看着女子踏着晨曦而来，一件白色绣着墨色竹子的大氅，内里是白色的交领上衣，领口处绣着青色的兰草，搭配天水碧色的裙，下摆白色的兰草，这是一身十分素雅的男装。 头发也只是简单的只梳在头顶，本来这一身便是再正经不过的男装，偏固定头发的簪子华锦却选了白玉的，一侧却缀着珍珠和红翡的小梅花，一下子让这本是清雅的男装就多了几分柔美的滋味。 本该是不伦不类的一个打扮，男装配的女簪，可是今日看着华锦这般穿着，倒是莫名觉得适合又和谐的样子。 今日的华锦没有往前浓妆，而是淡淡的一个素颜，缓缓的进了这几乎没有几个女子出现的地方，这国家的朝堂。 张玉友拉了一把宁淏“你家小六这是什么意思？” 宁淏笑着摇头“她本来就总有自己的心思的，而且我看着她这样倒是好看，很适合！” “什么时候了，你倒是只注意这个，你看吧，一会儿就会有这些老大人出来谴责这一身打扮的！”张玉友觉得宁淏也真的是不注意重点“不过的确挺适合的，我觉得这辈子能见过小六这样的女子，也是一场难以想象的经历了！” “我还会娶这样的妻子呢，不过你就别羡慕了，小六看不上你的！”宁淏看着华锦气色不错，心情放松了许多，还能开玩笑呢。 “宁四你也心太大了吧，不担心吗，饿狼环饲，危险着呢！”张玉友觉得现在不是宁淏能开玩笑的时候。 宁淏倒是轻松“我家小六还没输过呢，我相信她！” 两人还能闲聊，张璞和杨贺站在文武百官的前面的位置，也是看着华锦走近，一瞬间看着华锦这样上殿的样子，会觉得这个女子不是过来被审判的，而是就是有堂堂正正站在这里的资格一般的，和他们并肩而立。 秦尚任心情复杂，难以言表。 “嘉善见过陛下！”华锦今日穿着男装过来，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她这样的五感灵敏，周围的眼光和议论便是听得清清楚楚，自然也听到了宁淏说对她有信心的话来。 所以路过的时候，华锦还给宁淏笑了笑，得到了宁淏的回应，之后便再不看什么人，一直走到殿前行礼。 第一五八四章 来吧，战 慕容桓今日心情很是不错，坐着低头看着华锦“朕倒是想着，好些日子见不到你这般打扮了！” 看似只是这么打趣一般的说话，对许多没看过华锦和慕容桓相处的官员来说，都有些陌生和神奇，之前他们只是听说陛下都嘉善郡主十分看重，就算是知道嘉善郡主已经定亲了，也依旧十分倚重。 只是因为嘉善郡主并不上朝，每日只是在偏殿和内阁还有六部一起开会而已，见过嘉善郡主的人都是少的，倒是郡主每次上朝和回府的时候那个郡主的车驾队伍还是很夸张的，以前只是存在传说中的，所谓陛下对嘉善郡主的看重，在今天突然就实质的展现了。 更多的人是看出来了其他的，比如说，慕容桓是见过嘉善郡主这样的装束的，也就是说，嘉善郡主女扮男装这件事，他们这位陛下见过，也是知道的。 有几个人已经开始重新打腹稿今天怎么参奏了，至少一开始准备的想把嘉善郡主往欺君之罪上弄就不行了，这招应该是最狠的，因为欺君就该死了，之前华隐秀以男子的身份在偏殿和六部内阁的人怼的欢快。 如果那时候慕容桓不知道华锦是女子，那么这欺君之罪还是可以称得上的，可惜的是，慕容桓这家伙现在一句话就堵死了这条路，他知道华锦是女子。 果然，所有人就看到他们那位陛下说完以后，嘉善郡主也淡淡的笑着“今日臣倒是可以做回自己，这样更舒服！” “哈哈，你便是这般假小子的个性，昨日朕也说了，陈桥殿前击鼓告你这嘉善郡主不孝并且女扮男装欺瞒天下人的罪名，今日到底是要做什么，你可知晓了？”慕容桓哈哈笑着，直接问华锦。 两个人以来一往，根本不给别人说话的机会，华锦听到慕容桓这么问，也果断点头“臣知晓了，但臣是清白的，这些人是诬告！” 慕容桓见华锦这么说，看着差不多了就可以问案了，哪想到徐庆元仗着自己岁数大，资格老，居然突然说话了“陛下赎罪，老臣今日有话却是不得不说了，嘉善郡主说自己是无辜的，可是有什么证据，那华家人的确是郡主家人没错吧，郡主又是做了什么倒行逆施的事情，才让家人都不维护，老臣也是好奇的很，还有今日嘉善郡主上殿受审，这样正式的场合，这样的打扮是否符合礼仪，老臣还想问问郡主，也问问礼部的张大人呢！” 徐庆元很清楚，不能让华锦和陛下继续说下去，之前在偏殿的时候，这对君臣也不是第一次配合默契的打击他们了，这满朝文武有主意的人是不少，可是看陛下脸色的人更多。 跟陛下直接对着干的代价不小，现在连刘家都看似势弱了，没有个依靠的，哪里敢做什么冲动的事情，被煽动的时候义愤填膺，看着陛下态度柔和，便瞬间没了反抗的胆气的，才是大多数。 嘉善这女子本来就是十分狡猾，他们这些人在这女子身上亏吃的多了，也总有几分反应的对策，一开始慕容桓先声夺人，已经是让有些人退却了，这般的亲近，得罪一个如日中天的帝王，牺牲的非常可能是一辈子的前途，这个险敢冒的本来不多，再让两人说下去，胆怯的会更多。 所以徐庆元也仗着自己年纪老，所以突然横插一杠的为难，也是为了打破华锦和慕容桓之间插不进别人的对话和气氛，避免继续下去。 和华锦对付的时间久了，徐庆元他们还是总结了一点招数出来的，不过他们这么搞也玩不过华锦，自然是因为他们这点子招数，放在华锦这里，那是一点用都没有的。 听着他质疑自己，华锦看了看自己的打扮“徐大人问的这个问题，本郡倒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了，既然大人也说了本郡是来受审的，又不是上朝，又不是正经进宫议事的，本郡思考了半日，才觉得这般朴素的来才是尊重，怎么到了徐大人这里，本郡就是不尊重了？” “那不如徐大人说说，难道本郡穿着郡主的礼服进殿就是尊重？朝服进殿，徐阁老的意思难道是想本郡上朝吗，本郡只是个郡主，这一点本郡可是不敢应承的，只是从前倒是没看出来徐阁老这般有心思，本郡佩服佩服，不知徐阁老家可有适龄的小姐，可是进宫了吗，真真是有远见啊！” 宁淏在后面看着华锦这样也揶揄人，有些好笑，也一点也不担心，他从来相信的是，自家小六若是论起嘴皮子和胡搅蛮缠，那真的是没有能赢了她的。 而且这话说的也是厉害，谁不知道前几日陛下接了女子入宫，徐家也趁机送了一个旁支的女子进宫，这事情还是嘉善郡主促成的呢，这才几日的功夫，这在殿前就被嘉善郡主拿出来说事了。 华锦这话好似是故意给徐庆元挖坑，但是怕是真正的坑徐庆元自己都是不知道的，徐家只是小世家，甚至比起宁家还不如，都是出来一个阁老，宁家的宁怀远今年才四十出头，年富力强，徐庆元已经是老态龙钟，每天颤颤悠悠的上朝，还熬着做事，人都快糊涂了，谁不知道他这差不多就等于暂时占着位置，说不定什么时候没了，那就是别人的事情。 徐家自己也不是不知道这情况，危机感是很深的，所以这次才会也送人进宫，只是和肖云一样，只是想美事而已，这一批进宫的女子都是进去当炮灰的，就宫里面镇着的两个大佛，皇后不要她们的命，宁嫔也一个不会放过。 所以华锦坐了这档子事以后，没得到这些家族的道谢什么的，也完全不介意，毕竟她还有点良心，坑了人还要人道谢这样的事情还是少做了，虽然是他们自己蠢！ 徐庆元气的差点吐血，他和嘉善郡主也不是第一次交手了，但是每次都能被这女子的胡乱一杠子给插话到不知道哪里去，这一次也是一样的，他明明说的不是这个，可是嘉善郡主就能几句话变成其他的。 偏这歪理说的好总是有几分道理一般的，他家里又真的送人进宫了。 第一五八五章 硬钢 华锦看着徐庆元被自己气的不行的样子，其实这些日子以来，每一次她怼徐庆元的时候，都非常担心这岁数的老爷子受不了刺激，但是她觉得自己也是想的太多了，从她第一次见徐庆元的时候，还是以华隐秀的身份，那都是两年多前的事情了。 那时候这老家伙就颤颤悠悠的看着快要挂了一样的状态，可是这都两年多过去了，老头依旧是这个状态，华锦必须得说，他保持的很好啊，倒是这几日熬夜的时候多了，的确显得更老迈了。 一般人听着华锦说徐家送人进宫的事情，便觉得华锦的坑是埋在这里的，但是宁淏却知道自家小六不会做这事就只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因为就是徐庆元家里真的送人进宫了，一个女子的事情，也不会有人相信徐庆元真的是想女子能入朝的。 这是不可能的，华锦就是说的多么像一回事，让别人相信徐庆元有这个心思也没有这么容易，明知道大家不会相信，华锦为什么还这么做，宁淏仔细的看着慕容桓，果然，他看着慕容桓在华锦说完之后，皱了皱眉，显然不是因为徐庆元的事情，但是又和华锦说的话有关。 华锦是天生只要站出来就会吸引人注意的，无论是作为郡主还是华隐秀都是一样，优秀的人总会引起人的瞩目，今日这朝堂上这么多人，只有华锦一个女子，她本来就是大家关注的对象，不仅仅是之前没有见过嘉善郡主的官员，就是孙玮他们也不自觉地在华锦进殿之后只看着她一个人。 只有宁淏知道，今日小六做的事情不会那么简单，所以还一直观察这慕容桓的反应，而现在他看出来的有一点，那就是华锦一定提前给了慕容桓一点什么引导，所以今日她这么说了一句话，便已经是引起什么来了。 “你胡说，一个女子这般巧舌如簧，如此无礼，简直可恶！”徐庆元哆嗦的道。 华锦听着他这么说自己，拿着袖子捂着嘴“徐阁老这话说的越来越有意思了，怎么女子被冤枉了就不能为自己辩解吗，那本郡倒是盼着以后徐家的女儿都好好遭遇一番，看看一句话也不说，到底能不能有个清白，还有，本郡今日上殿，就是陛下恩准了本郡来为自己辩护的，就是知道你们这些个男子恨不得本郡没罪也给本郡来个什么罪名，所以让各位大人亲自看看，本郡清清白白，俯仰无愧天地，就是在哪里谁也休想冤枉本郡！” 说完之后，华锦一脸正色的看着慕容桓“陛下，臣谢恩陛下给臣自辩的机会，免得臣被这些有偏见的人乱栽了罪名！” 这话说的就过分了，连张玉友的脸都一下子白了，拉了一把宁淏“小六这是怎么了，这话能这么直接说吗？” “他们既然做得，怎么就说不得，如果今日小六的案子真的放到三司会审，小六可还有一条活路，玉友怕是也心里明白的吧，他们就是恨不得小六不存在，或者把她打成妖孽，好似这般就能显示他们这般平庸的人的高贵，我倒是觉得小六骂得好，这些人就该被骂！”宁淏不客气的说道。 “我就知道不该问你，就你这样的，别说华小六骂人了，就是直接戳刀子你也觉得正常的，不过我算是明白了，华小六这次是打算真的闹大了啊！”不用想都知道，今日必然会很热闹，只是他也好奇了，华小六凭什么敢这么说话。 慕容桓听着华锦这么说，也想起自己心里的女子了，宁嫔有样貌也有才华，可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太子呢，这些个老大人就好多话，说什么不能纵容这样的女子，本来他都要和蕊儿有孩子了，就因为这些人失了孩子，之后他们之间也再不似之前那般的亲密，好似有了隔阂。 一转眼这么多年来，这些人还是这样的只想着这些，宁嫔是这样，华锦也是这样，她们做错了什么，就要被这么对待，这般想着，慕容桓果然看着华锦“如果嘉善是无辜的，朕自然要给你一个公道，有朕在，无人敢冤枉了你！” 华锦点头“臣谢过陛下！” 徐庆元这一下子出来，被华锦这么马上给打击了回去，一时间许多人看着华锦的眼神都变了，这个女子的确不是可以轻视的，孙玮看到这样，也是出来说话了“郡主是不是冤枉的，自然是有证据说话，只是今日郡主进殿是来受审的，这样不男不女的打扮难道是合乎礼仪的吗？” 说完看着张璞“我倒是忘了，礼部的张大人是华隐秀的师兄啊，就是不知张大人可知道自己这师弟其实是师妹嘛，还是连王先生都不知道的呢？” 欺君如果不能坐实，现在孙玮就是想把华锦女扮男装欺瞒先生的事情给坐实，实际上，如果华锦是女子，不告诉王明还拜师，这个其实某种程度上也就比欺君能好点，就好像是华家人现在告的华锦不孝这件事。 如果真的坐实了，那么华锦这个郡主做不下去也是可以的，因为国家以仁孝治天下，孝顺从来是大善，自然不孝就是大恶了。 现在孙玮出来就是拉着张璞也下水了，毕竟华锦和他们是一个先生，张璞这位置上坐的稳稳地，而且昨日就知道今日华锦会上殿来审问这件事，哪里不知道今日会被为难什么的，所以听着孙玮问自己，他便也出列。 “孙阁老不知问的是什么意思，王先生门下七名弟子，在下行三，下面还有三个师弟，一个师妹，这师妹自然就是嘉善郡主，有什么不清楚的呢！”华锦是女子的事情一开始也只是没说而已，但他作为知府是第一时间就知道的。 而且一开始华锦也没瞒着王明，而是在知道华锦是女子之后，王明仍然收下了这个弟子，这个是怎么说都能说得通的“至于孙阁老怀疑老师是不是被郡主欺瞒，倒是多谢孙阁老担忧了，老师一直把郡主当做女儿一般疼爱，郡主的笄礼和定亲都是老师主持的，这个回答不知孙大人可否满意！” 孙玮其实也想过这件事打不倒嘉善郡主，听着张璞这么辩论之后，又马上质疑“那嘉善郡主今日这番穿着，张大人别告诉我是符合礼仪的！” 第一五八六章 人心难测 谁都知道嘉善郡主没有犯法，华家所告的所谓不孝另外来说，看嘉善郡主这样子也知道她有底气，他们也不是没看着华家的表现，就是没看到的，总是听说过城门发生的事情了，至于在京兆尹那边受审的内容，怕是有些人比华锦自己还要清楚呢。 华家撑不起场面，所以现在他们就想办法把华锦打成异类，简而言之，一个不尊重礼教的女子，虽说这公主们不讲究礼教的多了，可是毕竟那些公主都是自己关着门玩，没有和嘉善郡主这样的已经是影响到了前朝的一些事情了。 宁嫔也是看出来了华锦这些日子已经是引得众怒，所以才出了这么一招，其实是压迫华锦的影响力和能力，避免耽误和阻碍她要做的事情。 所以哪怕只是一个穿着，也让孙玮他们这般的揪着不放，其实这些人不针对华锦，她反而觉得麻烦，因为只有她被攻讦了，慕容桓才会知道华锦是遵从他的命令在做事的，而且这个事情她做得非常好，也能达到效果，现在这些大人说的是华锦，其实在慕容桓这里，就是和他本人在对着干的。 朝廷里面的事情，的确一旦造成巨大的声势就会很麻烦，哪怕是皇帝也不能说继续固执己见，但是别以为想造成这样的声势是简单的，如果今日华锦是被三司会审，宁嫔在外面闹出重大的声势出来要简单许多，可是文武百官都在的这里，他们亲眼看到了华锦本人，听着她的辩解。 这就已经是有了许多可以伸缩的余地了，有些人再看着慕容桓对华锦的态度，也同样会削弱很多人的气势和想法，华锦都说了，慕容桓是个十分多疑并且有些小心眼的家伙，华锦知道，难道这些大人们不知道吗。 武将奋力争夺军功是为了封妻荫子，是为了成就，文官十年寒窗也是为了改变自己的命运，跟陛下对着干未必能名留青史，反而有可能影响自己的前途，除了那每天就想着撞柱子的言官，有几个会这么拼命的，大家都那么努力是为了过好日子的，不是为了牺牲的。 华锦今日为何穿着这样一身出现，不是故意硬抗着，而是故意表现出来一种中性化，否则她以郡主的盛装出现在这里，太过于刺眼，更容易引起不好的观感，论起研究人心，小处的算计，华锦一向都是专业的。 慕容桓也知道这些大人的心思，所以他才会拿着华锦出来试探，说到底，这段嘉善郡主被重视的时间里，不过是君臣之间的一种互相试探，对方的底线在哪里，本来是好好的，可惜宁嫔心有算计，也不相信慕容桓对她的承诺，或者这些承诺对她来说本来就比不得自己站在高高在上的位置更来的吸引人。 她害怕华锦破坏她的计划，所以她用自己的人把华家接进京了，其实宁嫔自己的想法是能要华锦的命最好，不能要就想办法压制住华锦，等她成功了再要华锦的命，这是她的算计，可惜她没想到本来计划的好好的事情出现了意外。 扶不起的华家居然在京城门口就被华锦给堵到了，华钰提前暴露了这件事，本来是个可以说突然给华锦打击的方案的，结果根本没有达到效果，华锦第一时间见到了华家的人，同样的，她更是一点都没耽误的进宫了，第一时间就把这些给慕容桓交代了。 等到宁嫔也得到消息再去和慕容桓说什么的时候，慕容桓这里已经被华锦下了暗示，所以才有之后华锦再进宫的时候慕容桓的试探，以及最后变成这种群臣讨伐的情况。 就像是华锦说的，宁嫔自以为自己可以什么都能控制得住，但是人生里面永远都有意外，人心更是，小小的华家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其他的人家了。 就是华锦自己也从来不觉得自己一定会是赢的那个，毕竟这个世界上总有万分之一的意外，而哪怕是万分之一，一旦发生，也是最大的关键。 而现在，慕容桓以为宁嫔是嫉妒华锦，也觉得试探的足够了，最后一次再来一个试探，而华锦也因为有郑御医的话知道了最后的日子，唯一的拼图是平远县那里，虽然华锦自己没回去，但是今日已经回来人了，在宁嫔努力想办法补充自己的计划，剔除一切障碍的时候，华锦已经完整了自己所有的网。 到底是谁更从容，到底最后是谁抓了谁这件事，也在今日开始打响最后的战役，宁嫔今日也会知道，她控制不住华锦，因为她唯一能抓住的拉下来华锦的底牌，今日就已经正式掀开了。 果然，孙玮说完以后，慕容桓也淡淡的看着他，又问张璞“既然孙阁老已经说了这话，张大人不如说说吧，朕也好奇今日嘉善穿的不合规矩呢！” 这淡淡的语气，显然是对大家抓住嘉善郡主穿衣服这件事不放是不满的，整天和慕容桓接触习惯了，对这位陛下的习惯还是知道了，敏锐的已经是打算先观察看看了。 倒是华锦语气很委屈的表示“陛下，臣只是穿个衣服而已，怎么几位大人这般在意呢，而且，臣明明查过，律法中也没说臣这样是不合法的啊！” “胡说，你这样不男不女的，怎么是合法的！”徐庆元大概是休息了一会，又有了战斗力，突然说道。 华锦皱眉看着徐庆元“徐大人真的是岁数大了，大燕立国以来就在太宗皇帝的主持下修了律法，徐大人年纪大了糊涂便罢了，说话总还是要有根据的，这所谓的不合法，那说的是不符合律法的规定，不是你徐大人说不合法就不合法的！” 说话的时候华锦回头看着所有的大人“本郡十岁便已经是通读了燕国律法，从未在我燕国律法中看到过，女子不可着男装这样的文字，本郡倒是想问问大人，有谁在律法中看到了本郡穿男装是不合法的内容，如果真的有，那么这不合法着装的罪名，本郡二话不说的领了！” 第一五八七章 辩论和道理 一番话说的是掷地有声，没有一点的犹豫，她今日敢这般穿着出现，当然也是有依据的，真的论起对燕国律法的研究，如果华锦自称第二，怕是就没有第一的了。 虽说这古代说不上什么依法治国，可到底这律法修出来不是摆在那里看着的，还是要遵守的，华锦说的也不是没有什么道理的。 “你……”徐庆元再次吐血，这都不知道是第几次他被嘉善郡主说老了，谁不知道徐阁老最不喜欢被人说他老，都这个岁数了，半个多月前还提了个丫头做姨娘呢，那是相当的不服老啊。 偏华锦每次都这般直接说他老，一点都不客气的，他能不气死了吗，孙玮则是暗道一声不好，他们都看着华锦是嘉善郡主，之前也只是当做郡主相处的，但是却忘记了，嘉善郡主就是华隐秀，今日穿着这样出来，本来就是承认这件事的，华隐秀天才之名也不是作假的，据说华隐秀就是很小就已经通读律法了。 之前华隐秀见陛下的时候就曾经说过这个事情，所以想说她犯法这件事真的很难，因为他们没办法妖孽到华锦这样的把律法都背诵下来。 慕容桓看到华锦这气人的功夫依旧在，心里面暗自笑着，说实话，每次华锦骂这些个老家伙的时候，他心里就是爽的，岁数不小了也不愿意让位置给年轻人，非要自己占着位置，老古板，都糊涂了还贪权势，一直以来他都想建立一个年轻的内阁，偏偏一直不能如愿，都是因为这些人。 “咳咳，嘉善，既然是礼法上的事情，还是问问礼部尚书吧！”慕容桓做作的道，又看着张璞“张爱卿说说看，这律法可不是你随便说的，不能因为郡主和你是师兄妹就胡说维护啊！” 张璞听到了以后忙道“臣不敢！” 而且，又不是傻，没有的事情他就是维护了说，那不是把自己也给陷进去了吗，张璞行礼之后说道“臣执掌礼部也有时间了，可以确定嘉善郡主说的不错，在律法中从未明文规定过女子不可着男装的，且江南文风鼎盛，风气也更为开放，许多女子都会穿男装，大家也都觉得没有什么奇怪的！” 这个是真的，南方毕竟发达，有些小姐穿着男装出去玩什么的，完全不会说是违背了规矩什么的，只是毕竟身份是女子，还是要注意男女大防的。 如果说华锦自己的反驳只是说自己没犯法，那么张璞的话就是说了，华锦不仅没有犯法，也没有违背所谓的人们的认知，因为在江南，穿着男装在外面跑的不仅仅是她一个。 只不过那些女子就只是女子的才华，也从来被人看出来了她们是女子，但是华锦不同，她的才华超越的男子，而且也完全没有被看出来这件事。 “就算如此，别家女子出门可曾和嘉善郡主这般不守着男女分界，女子三从四德才是规矩，这总不能说她符合规矩了吧！”周存英出来说话了，他也是恨啊，之前怎么没看出来他们居然是一个人呢。 “周大人慎言，所谓女则女戒是教诲女子的书本不错，可是从来没有说过本国的女子要把这些封为窠臼，女子如果自愿自然是可以守着贞操的，同样的，想要再嫁也不是不守妇道的事情，周大人说本郡不合乎规矩，本郡倒是还想问问，本郡为何要守这些不在法律中的规矩，本郡守着自己的规矩有什么不可以的？”华锦根本不在意这个，女则女戒这玩意她看过，简直是丧心病狂，她干嘛守着。 而且，还是那句老话，提出来了可以，愿意守着的就守着，可是法律可没有说过女子必须得守着这个，灭人性的东西不少，可是到底华锦记得清楚这个是不在法律内的，律法只是规定了基本规则，是女子基本的道理。 “而且，所谓三从四德，女子未出嫁之前是从父的，本郡的父亲已经去世，只有一个弟弟，弟弟作为一家之主，本郡也从来跟从的，这种事情本来是本郡的家事，连本郡的弟弟都没有说过什么，诸位大人操的哪门子的心？”华锦冷笑的看着人。 “就算弟弟年纪小，也是被本郡教育出来的，可本郡的弟弟华信之乃是燕国大儒王先生的入门弟子，不巧，本郡自己也是王先生的弟子，本郡是不是三从四德，是不是守着女戒，连本郡的老师都不说什么，诸位大人倒是很替本郡担忧，怎么是想做本郡的长辈吗？” “可惜诸位大人虽然有心，本郡可是看不上有你们这样的爹！”华锦神气活现的气人。 “你，巧舌如簧！”孙玮气哼哼的。 华锦看着他“本郡以前的时候便说过一句话，理不辩不清，道不辩不明，道理这东西不是骂人，也不是别的，就是要好好的说出来，才能分辨的清楚，孙大人说本郡巧舌如簧，那就说说，本郡哪里是有错的，本郡也好看看，本郡哪里是错的！” 所以说了，这逻辑漏洞这种事情，华锦才是专业的，知不知道什么叫心理咨询，知道每一次心理咨询的过程都是什么吗，就是抓住来访者表述中的逻辑漏洞，从而一点点的将来访者本身固有的一些思维进行引导，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所在，这就是认知疗法，适用于许多一般心理问题和严重心理问题。 华锦前世也会用的一种方式，要抓别人的漏洞，简直是她的本能反应了，辩论，她还没输过呢！ “就算是家里的男子不觉得如何，倒是不知道郡主觉得自己这般行事，以后可否对得起自己夫君，女子嫁人之前本该是谨守礼仪，嫁人之后相夫教子，这才是应有的规律，郡主却不遵从，世间是存在礼法，可是也有道德，是大家约定俗成的规则，郡主是平民出身的郡主，便更是应该作为女子表率，而不是这样的打破规则，郡主以为如何？” 一个身着青色袍子的男子出来说话了，华锦回头看着这人，直接冷笑“静斋先生教的好弟子，本郡的手下败将，你的问题，本郡不屑回答！” 第一五八八章 华家进殿 “你……”这人可不是之前和华锦有过争执的那位十五郎嘛“郡主如果觉得自己没理，便是默认了就是！” 华锦见他依旧不依不饶，嗤笑“十五郎，本郡为人最是个疏懒的，但是偏天生有了点与别人不同的本事，过目不忘，记性好的让本郡自己都烦恼的很！” 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让慕容桓都跟着糊涂了，倒是宁淏看着华锦一脸的笑意，张玉友也不问那么多了，现在是华小六的表演时刻，虽然被一个女子比下去的心情不大舒服，可是他还是得说，不愧是他们苏州的天才，即使在这样的场合，真的是大将之风。 “十五郎，知道退避三舍四个字怎么写的，你现在距离本郡太近了！”当年这家伙打赌就输给她了，现在还敢出来说话，那就好好说道一下这件事吧。 “当年是谁与本郡比试，输了便承诺了我华隐秀所在之处你退避三舍，十五郎，真当本郡忘记了吗？”当年在蜀州这小子就一直找茬，她本是不打算出风头的，结果师兄都镇不住他，到底华锦亲自出面才算是让他闭嘴了。 这些人能做官的机会还是她华锦给的，倒是现在和她作对了，她倒是想看看，今日这人还能有什么话说。 这个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毕竟是在自己家门口被夺了面子，他本想着华隐秀虽然有才华，可是毕竟已经说了不会科举考试，以后他是走官途的，他也不会去苏州，一般不会再遇到的，所以便不把这赌当做一回事。 转眼这几年过去，他倒是已经把这事情给忘记了，当然也可能他是故意这样忘记，好像不说这事情就没发生一样，而且华隐秀这些年来，哪怕是最近在京城也不怎么出现，他以为华锦也给把这事情给放下了。 又知道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想着自己当年居然被一个女子给赢了，还是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从昨天开始不知道抓耳挠腮的难受了多久，就想着今日怎么也要踩踩华锦的，可惜他却忘记了，在华锦的面前他可是从来没占过什么便宜。 “郡主既然也说自己是华隐秀了，一个女子居然这般的嚣张，还受着读书人的推崇，难道也是合乎礼法的吗？”十五郎急切的反驳“还有，虽然有过赌注，但是今日下官是来上朝的，总不能为了一个赌就枉顾了自己的指责，相信陛下也能体谅微臣的不得已！” “呵呵，刚才孙阁老是怎么说本郡的，哦，巧舌如簧，本郡看着静斋先生的弟子才真是当得起这几个字！”华锦哼了一声。 “郡主还是别顾左右言他吧，你女扮男装，欺骗众人，引得儒林的规则大乱，这一桩你不能不认了吧！”周存英抓住把柄一样的说话了。 本来华锦是要反驳的，却见到慕容桓说话了“好了，这件事以后再说，不是陈桥击鼓告状的吗，说是嘉善不孝，让华家人上殿，先说说这件事吧！” 好好的，慕容桓这样岔开话题，无端就给人一种这个事情陛下和华锦是心虚的感觉，有人又有些跃跃欲试了，华锦倒是完全不意外的样子，慕容桓拿着她出来当出头的椽子，说是为了宁嫔，又何尝不是在试探这世家现在在朝廷里面，到底还有怎么样的影响力。 今日华锦的把柄已经全都揭开，显然未来想再这么利用华锦就已经没有那么简单了，他自然不想错过这次机会，所以在这个时候故意压下华锦的反驳，他是知道华锦必然有办法反驳的，慕容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就对华锦这般的相信，大概每一次不知是巧合还是故意，华锦总是可以和他配合默契的。 华锦也不在意，今日的好戏本来就不在她身上，她所做得一切也只是让华隐秀和嘉善郡主这两个身份在天下间正式公开，再也不会成为华锦的把柄被人拿捏，宁嫔以为华锦是在意的，以为华锦做得这些事情就是很有问题的，甚至是该死的。 大概是因为曾经的她也这么做过，结果却是另一个结局，她痛苦，她被欺辱，甚至失去了很多，所以才会理所当然的认为华锦这样违背礼教，就该也是没有好下场的。 但是今日华锦就要用现实告诉宁嫔，这个世界上有各种各样的人，有的人是聪明人，有的人是平凡人，有的人则是蠢人，宁嫔被人盯着打压，最后落得不好的下场，不是她做错了事情，而是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而华锦不是皇帝的什么人，她已经定亲了，身份的不同要求自然不同，否则那么多公主养面首，还不是日子过得好好的，但是皇帝的嫔妃养个面首试试，分分钟灭族抄家，没其他的后果。 而华锦一向都奉行一个原则，自己做的事情自己承担后果，作为一个成年人，华锦既然做了这个事情，就从来没有担心过大家知道了华隐秀是女子这件事，是宁嫔自己想差了，自然，也有华锦在之前差点被宁嫔拆穿身份的时候，故意用二二三出来做出一种她其实也担心的迹象。 宁嫔信了，华锦都觉得好笑，这么一件华锦自己都不相信的事情，宁嫔居然相信了，还拿着鸡毛当令箭，想着把她拉下来，可惜，她想的很美好，结果却注定出乎她的预料。 华家所有的人都关在一起，倒是一个也不少，只有提前赶来京城的华玖一家，还有被留着看家的华玕没有来。 在听到陛下召唤他们觐见的时候，华家人哆嗦着被带着上殿，华家这样的人家，此生倒是难得进了一次天下不知多少落第的读书人向往的地方，也是这个国家的中枢。 他们从李家村出发的时候，从来没想过自己会面对这些，只是因为华锦，这个一直被他们欺负的女孩子，他们来了，一切也再没有回头路。 第一五八九章 贬的很随意 一群人呼啦啦的被押着进殿，宁淏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说实话，他今日倒是第一次见小六这些所谓的家人，以前也知道这些人欺负小六，但看过去以后，也是失望的，果然不是这里的人吧，这样一家子的气质，哪里生的出小六那一番风骨？ 有这样想法的有岂止是宁淏一个人，随着华家进来之后，许多人都忍不住的皱眉，华家人从相貌来说自然是不差的，否则华锦和华锘也不会有这样好的皮相，可是所谓相由心生也不是假的，这一家人刻薄又小气，这面相上看着便是不好的了。 何况本就是农民，土里刨食的人，从来没见过大世面和大阵仗，赶着一路匆匆的到了京城，这都没进城呢就被华锦给撞了个正着，稀里糊涂就被关起来了，中途还换了个牢房，期间被打巴掌的，审问的时候也被打过，这么折腾了一天，上殿的时候还能有什么形象，自然是不好的。 所以好的相貌如果没有了内涵，那么也不过就是个空架子，华锦相貌是好的，又何尝不是有气质的加成呢。 华家人都不知道什么华隐秀事情，被拉着上殿之后一个一个的都傻乎乎的跪下了“叩见皇帝大老爷！” 坐在龙椅上好好的慕容桓突然听了这样的称呼，差点从椅子上掉下来，这倒是他第一次听到的新鲜称呼“哈哈，你们这个称呼朕听着新鲜，嘉善，这就是你的家人？” 华家人吓得哆嗦，这周围全是他们以前见都没见过的官老爷，有时候也是无知者无畏吧，反而是什么都不懂的华老太觉得自己是郡主的奶奶，抬头看着站在一边的华锦。 华玞他们听着陛下这般亲切的称呼嘉善郡主，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这个嘉善就是他们家的华锦。 “皇上大老爷，俺是郡主的奶奶，我老头是她的爷爷！”华老太说话，华老头倒是着急自己这不懂事的老婆子乱说话，可是到了这个地方，他也不敢多做动作。 华老太说的简单，哪想到她说完之后，这些人都好似没有听过一样，倒是一边的老太监呵斥“没有问你们话，不准殿前喧嚣！” 华锦倒是看到了慕容桓一脸揶揄的表情，根本是没有遮掩的嘲笑，那脸上就好好的写着，你华锦也有这样的家人啊，还以为你是天生就高贵的呢，结果还不是有这样的蠢亲戚。 华锦气结，一双丹凤眼难得的睁大了，似有反驳一样的看了一眼慕容桓，果然，慕容桓看着华锦这眼神里面的郁闷，更欢乐了“嘉善，这个老妇人说的可是真的。” 嘉善看着他这样，告诉自己，这个人也是因为被药物控制这情绪才会阴晴不定的，被笑话就被笑话吧，劝服了自己之后，才说道“臣作为这大千世界里面的人，这幅躯壳自然是有来处的，臣不否认这躯壳的确是和他们有关系的。” “郡主何必这样打花腔，这老婆子分明说了你是他们的孙女，既然郡主承认了，那么就是真的自己过了好日子，却让自己的爷爷奶奶这般过日子了吗，据说郡主爹娘早逝，是爷爷奶奶养大的郡主，虽然是隔着辈分，可是这该尽的孝道总不能不尽吧，而且，燕国的律法也写明了这种情况是要尽孝的。” “可是郡主你自己就穿着这一匹要上百两银子的云锦，这些人却是满身褴褛，下官倒是想问问郡主要怎么解释这件事了！”十五郎这次又说话了。 结果华锦听着他说话，直接回头看了他一眼，又跟慕容桓说道“陛下，这个十五郎以前赌输了臣，臣对这种说话不算数的小人有天然的讨厌，和他在一个空间会影响臣的发挥，臣请求这个人可以履行承诺的对臣退避三舍，陛下如果真的喜欢看着他在，那么臣恳请不听着他说话，臣听了想吐！” 对于这种自己上门找羞辱的，华锦一向乐于满足他们的想法，华锦话都没说完，已经有人看不过眼了，当年慕容桓被华锦引导着也是用了一些人的，只是南安王和高家太后那个老婆子之间的事情他也是半信半疑的，静斋先生的弟子们也着实有点菜，所以慕容桓用他们办了点事情觉得不好，也就放下了。 他们这一门一向嫉妒都是寒门，偏陛下信任看重的都是王明的弟子，静斋先生也说过让他们多和王明的弟子联合什么的，可惜他们这样的能力和心胸，秦尚任看都看不上，也就没什么联合的事情了，倒是需要的时候让他们出来顶缸或者是拉仇恨之类的，很是有用。 今日除了这个十五郎，还有另外两个同门也在，本来看着华锦这么强势，而且也沉稳着暂时先观察的，结果看着华锦这么咄咄逼人，也沉不住了“郡主何必拿着那天的赌来说事，下官们也是为了讨论国家大事才来，为国家出力怎么在郡主里的倒是不如您喜不喜欢来的重要呢？” 华锦不屑“本郡倒是没看着你们关心国家大事，倒是关心本郡的家事了，无胸怀之官，如果治理好国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连修身都做不到，说那么高的志愿也未必显得高贵！” 这话说的，张璞他们这些见过华小六的本事的完全觉得正常，其他人包括慕容桓听着都忍不住感叹一句这话，如此道理偏居然是一个女子说的，这女子的胸怀如何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吧。 “陛下，臣对这几个人生理学不适，臣一向觉得，男人么，可是输，但是不能怂，输不起的也好意思说自己是大丈夫吗，臣听到这种虚伪的人说话会特别想吐，臣所求句句属实，如果陛下不相信，臣现在就吐给您看看！”华锦这番话说的，有点恶心人。 慕容桓一看华锦那个认真的表情都无语了“停，这大殿进来的女子都少了，嘉善你来了不说，还吐，那真是第一人了，这几个人也是聒噪的很，都逐出去，降到没资格上朝的品级，看看表现吧！” 第一五九零章 阴晴不定 亲爱的们，新书《骄宠盛世》男主就要出场了，是目前我写的最深情的男主哦，新书期间数据非常重要，大家手里如果有推荐票帮忙投一下，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也收藏一下，可以养肥了在看，但是也要给作者一点小小爱的鼓励，是不是，给大家道谢了，么么哒！ 这几个人也是蠢，如果慕容桓是看重他们，想用他们的，早就给他们要紧的位置了，不说别人，看今年才中状元的宁淏，天子近臣，一直是被重用的，不说他，就是张玉友也一样是重要的职位。 就他们现在这位置，本来就不具有什么话语权的，不出现的话慕容桓估计也不会记得他们，今天偏偏来找茬，慕容桓挥挥手，撸到底了。 “陛下！”徐庆元出来说话，他倒不是为了这几个人，而是觉得如果今日这般让慕容桓随意处置了，整个局势他们就没有了主动权了。 慕容桓看着他“徐阁老有话说，朕怎么不记得徐阁老和寒门也这般熟悉？” 这话说的简单，内里的含义就太深了，徐庆元也是了解慕容桓的，一看这慕容桓的表情，就知道这一次又让嘉善郡主抓住了缝隙，显然这几个人怕是也不得陛下喜欢的，所以嘉善郡主才拿着他们出来杀鸡儆猴，偏陛下还纵着，一副配合的样子。 “臣没有，只是毕竟是朝廷命官，这般无缘无故就降了品级，是不是不大好！”徐庆元就是知道了也得说一句，只是态度就不坚决了。 “理由，也是，你们这些人便是最喜欢和朕讲理的，朕做点什么都得有原因有道理才可以，朕看着他们跟嘉善郡主一样恶心想吐，这个理由可以吗，徐阁老能同意朕的处理了吗？”慕容桓突然冷笑，这般说道。 徐庆元以听着慕容桓这个态度，立即弓着身子，一下子快把这老迈的躯体折了对折一样“微臣不敢！” “徐阁老这是做什么，你岁数大了，朕这年纪轻轻的，还得仰仗徐阁老指点朕做得对不对呢！”慕容桓却不让徐庆元起来，淡淡的说道。 “臣不敢，陛下英明，陛下说的是！”徐庆元完全不敢搭话了，只能这么说。 这一来一往之间，静斋先生这几个弟子就已经被夺了帽子，这样被陛下在朝上突然的贬官的，以后也别想有什么出头了。 这其实还好，毕竟几个小官而已，三年一次的科举，总能补充上人的，也不重要，但华锦和慕容这么一唱一和的配合，还有慕容桓这根本阴晴不定的态度，也让更多人都谨慎起来。 连徐阁老这岁数和资历的都已经是被这么对待了，他们就要更小心一点了。 秦尚任昨日被宁淏驳了面子，今日都不好意思看华锦和宁淏了，而且他是首辅，现在又是大家都知道的嘉善郡主的师兄，所以有时候多沉默，关键的时候说话才好，此时看着慕容桓这样不客气的态度，也是忍不住的皱眉。 别人不知道，他们这些整天和陛下接触的久的，都觉得最近陛下的状态似乎和之前有些不同了，有时候就是开心快乐的不行，还会和他们开玩笑，有时候又这样阴阳怪气的，讽刺噎人，这些日子就有好几个宫女太监被打死了。 这和以前的陛下的做事习惯完全不同，以前的慕容桓虽然是小心眼多疑，但总的来说也是个沉得住的，有追求的皇帝，不会随便就有这么外泄的情绪的，他现在觉得好像有点怪怪的，今日徐庆元这样突然插话自然不对，可是这么不给面子的处理，也有些过度了。 华锦也看到了秦尚任的表情，心里叹息，又看着慕容桓，阴晴不定，癫狂，宁嫔果然是爱得深，恨的真，也下的狠手呀。 “臣觉得臣一个人吐就可以了，陛下如果跟着一起，臣会觉得有点愧疚的！”谁都想不到，在这个不上不下的时候，出来给台阶的居然是华锦。 她不是为了徐庆元，而是慕容桓现在这个情绪需要的不是顺着，也不是反对，就是岔开，这里所有的人当中，也只有她有这个资格，也有这个能力了。 果然，慕容桓本来一直压着徐庆元的，听着华锦说话之后，又笑了“就你是个灵巧的，话都给你说了，朕怎么不记得你这般有良心的？” “陛下可别冤枉臣了，臣一向是个心软又善良的小仙女，陛下不能诋毁臣啊！”华锦捧心搞怪。 “你这丫头，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搞怪，人都已经来了，那你来说说什么叫不否认躯壳的关系？”一来一往，之前的危机瞬间接触，连徐庆元都忍不住的想，不说别的，就嘉善郡主这个能耐，也难怪被陛下这么看重了。 华家的人从上殿以来就是糊涂的，他们不明白，这周围的大官们，还有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帝，他们似乎都在说着话，可是那些话到了他们的耳朵里，就怎么也不明白到底说的是什么了。 这期间慕容桓和华锦之间的故意杀鸡儆猴，慕容桓和徐庆元的一来一往，还有华锦无声无息之间的化解了慕容桓的情绪，看着不过几句话而已，可是这其中又哪里是这么简单的。 他们就像是突然闯入不该是自己世界的人，然后发现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超过了他们的理解。 好歹现在慕容桓说的话他们是听得懂的，想要说什么，想到之前还被训斥过不能随便说话，可是又看着华锦居然可以和皇帝这般玩笑，哪怕有人糊涂，那一向聪明算计的华玞和江氏已经是心里面明白了。 这一次他们要把华锦拉下来，真的是他们想太多，也是糊涂了，可惜他们居然已经没有了退路。 华锦看着慕容桓的情绪好了一点了，才说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啊，臣作为一个普通人，自然是有爹娘的，爹娘也是有爹娘的，而这两位老人家，也的确是臣爹娘的爹娘，从血缘来说的，没错。” “不过，现在臣和他们没有一点关系！”华锦都不等别人质问了，直接就说了“臣在八岁那年，距离九岁生辰只有三四个月的冬天，爹娘就去世离开了，那时候臣的弟弟只有四岁，这一点，华家的人，你们应该也不会否认吧？” 这个的确不错，只是他们不敢真的回答，而且没得到同意他们也不能说话的，华锦本来也没想着他们能回答。 第一五九一章 高傲的天鹅 亲爱的们，新书《骄宠盛世》男主就要出场了，是目前我写的最深情的男主哦，新书期间数据非常重要，大家手里如果有推荐票帮忙投一下，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也收藏一下，可以养肥了在看，但是也要给作者一点小小爱的鼓励，是不是，给大家道谢了，么么哒！木木的读者群：685589373，欢迎大家来调戏作者君，哈哈！ 她之前就说过，有些人自己找死，她就会成全，好好的在李家村过日子，便是怎么样华锦也不会无聊的去找他们的麻烦，反正他们自己就够作死的了，但是偏这么贪心，那么就自食恶果吧！ 周存英好似抓住了什么把柄一样的说话“郡主何必说这个，到了这个时候，就不必顾左右而言他了吧！” 华锦看了他一眼“周大人不必着急，本郡既然说这件事，自然是为了解释清楚，免得有些人再拿着这点子事情没完没了的找茬。” “爹娘去世之后，本郡和弟弟跟着他们一起生活，在分家之前，每天家里人吃的饱饱的，本郡和弟弟连窝窝都得磕头求着要，还不见得有，如果这个也叫养，那么本郡和弟弟到底也受着他们几日的教养的！” “可惜一个冬天下来，本郡和弟弟就已经是撑不住了，每日还要一直做活，所以在刚刚过了九岁生日，本郡亲自提出了要分家，因为那个时候不分家，本郡和弟弟就会被饿死了，那么本郡想问问这些自称本郡不帮你们，不孝顺你们的，本郡分家的时候，你们提出了什么要求？” “你们怕是不好意思说吧，本郡九岁，生生的受了五十板子，要不是命大，早已经是被你们打死了，本郡倒是问问，是不是你们院子里本郡的血都已经洗干净了，才让你们觉得本郡活该被你们剥削！” “老人在堂不分家，诸位大人怕是想要说这句话吧，本郡现在就说了，老人在堂是不分家，可是如果本郡拼了一条民换来的分家，算不算合情合理合法？”华锦回头看着所有的人，她的脖子犹如高傲的天鹅，挺的直直的，她高昂着自己点头颅，骄傲而凛然。 “本郡用命换来的分家，有什么不能认同的，这件事有人不信自然可以去李家村调查，对了，这件事不仅仅是李家村，那通兆县的十里八乡都知道，不相信的自然可以去查！” 到了这个时候，那就一一摆上来说吧，华锦冷笑的看着，以前一个个的都嘲笑她的出身不高，现在她就把所有的都拿出来，就算如此那又如何，她就是这样的出身，可是她依旧站在这里，在他们所有人的前面，自信又高傲！ “就算如此，分家也应该尽孝的！”周存英说了一句。 华锦点头“周大人果然是个懂礼法的人，本郡虽然那时候也不识得几个字，但这个规矩也是懂得，他们分了我们姐弟一个茅草屋，几颗菜，几粒米，本郡拼了一口气才活了过来，这分家文书上写的清清楚楚，一个月给三十文钱，本郡每个月都不曾少的给过，是也不是？” 说不尽孝，那么怎么还叫尽孝“在李家村，一个庄户人家，一个月的嚼用也不过五十文钱，本郡为了活下去，一个月给他们三十文钱的条件，本郡应了，不是本郡相信自己有钱，那时候本郡才九岁，能想到什么，不过是想着大不了去给人家做工，总也不至于被饿死折磨死！” “只是老天怜悯，分家之后本郡无意中研究出来了一种花露，日子才过的好起来，现在你们说本郡没有尽孝，本郡倒是想问问，你们想本郡怎么尽孝，这一身骨血给你们榨干了才知足？”华锦冷冷的看着华家人。 徐庆元恢复了一点精神，又说话了“那时候是那时候，现在郡主既然富贵了，总不能只给三十文钱了吧，对郡主来说，别说三十文，就是三十两也不多吧！” 华锦冷笑了“徐大人这话说的倒是有意思，所以本郡活该拼死拼活的过了好日子，就要必须给他们花才可以吧，不过如果他们是本郡的家人，本郡倒是也不介意了，只是这家人但凡有一点人情，本郡断然不会如此！” “你们说本郡不孝，那本郡就来说说，什么是孝，孝是对自己的亲人长辈的，现在本郡想问问咱们在场的所有大人们，谁能给本郡解释一下，断亲的人，还能称作亲人吗？”华锦回头看着这堂上的所有人。 “本郡受了五十板子，本去了半条命，身子便一直不好，到现在也不过看着光鲜，内里早就损了，这些施与本郡伤害的却还想从本郡这里得到好处，本郡和弟弟出生在李家村，为何要长途跋涉到了苏州，因为在当时，本郡和弟弟都生了重病，可是这家人却逼着本郡拿出来救命的银子。” “他们要的不是银子，他们要的是本郡姐弟的命，我们姐弟两条命，救命的银子都给了他们，换来的是永生和这家人断亲，本郡倒是问问，哪怕换成一个月三十文钱，接近二百两银子倒是是多少个月，够不够尽孝的银钱。” “断亲文书一签，衙门记档，本郡和弟弟还有爹娘已经是分了成单独的一家，说本郡不孝，现在有资格的只有本郡死去的爹娘，还有就是苏州大儒王先生，本郡华锦字隐秀，弟弟华锘字信之，现在是地地道道的苏州人，爹娘早逝，没有其他亲人！” 华锦在说这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铿锵有力，没有一点点的犹豫，眼神清明而刚烈，她是嘉善郡主，也是华隐秀，她和这家人没有关系。 “你胡说，没有断亲这回事，你骗我们，你有银子，你还骗我们，我们没有分家，你们不要听着她胡说，死丫头你为了当郡主连我们都不认了，我们能要你多大的好处，你呼奴唤婢的过日子，指缝里漏点给我们都够了，你好狠的心，你是人吗，你配当郡主吗！”华玞突然站起来说话了。 华锦冷笑看着华玞“大家看看，这个人就是华家的大儿子，曾经本郡要称呼他一声大伯，本郡那五十板子，结结实实，都是他亲手打下来的！” 不孝这个罪名其实很大的，如果可以坐实，华锦这个郡主都未必保得住，陛下想重用也得看影响，周存英不想华锦这么过去，说道“如果真的是郡主所说，他们的确有不当的地方，可是这断亲的事情他们不认，这个也不能只听一面之词吧！” 第一五九二章 欺君之罪 亲爱的们，新书《骄宠盛世》男主就要出场了，是目前我写的最深情的男主哦，新书期间数据非常重要，大家手里如果有推荐票帮忙投一下，如果方便的话，麻烦也收藏一下，可以养肥了在看，但是也要给作者一点小小爱的鼓励，是不是，给大家道谢了，么么哒！木木的读者群：685589373，欢迎大家来调戏作者君，哈哈！ 华锦点头“断亲的文书在衙门里都有记档，本郡这里也有，他们手里应该也是有的，本郡倒是不知他们为何现在要否认这件事，当初李家村的里正办的案子，当时的县令王大人亲自盖章的，本郡现在有手里的一份！”说完之后，苏籽嘲笑的看着周存英“本郡一向是个守法的人，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既然说了，自然是有根据的。” 周存英见到她这么看着自己，恼了“郡主是什么意思？” “周大人这真的是老眼昏花，糊涂了，本郡说的是，本郡可不是和周大人这样，说话都没个根据！”华锦不客气的道。 华玞见到华锦拿着那个文书出来，突然说话了“没有，这个文书是她造假的，她是郡主，为了不理会我们，摆脱我们这个穷亲戚所以造假的文书，她和我们没有断亲，她是郡主，那些官员都帮着她！” 华玎见到这个情况，也跟着一起肯定“就是的，这个臭丫头就是故意的，她就是不想跟我们有牵扯，所以伪造文书，她有罪，她骗人！”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必须的咬死了这件事，只要这件事能定了，死的就是华锦，不是他们，哪怕华玎对华玞和江氏都有恨，现在也只能一条心，他们想到之前收到的消息，说了只要他们这么说，死的一定是华锦，他们会得到好处的，所以全都咬死了这一句。 即使一直佝偻着身子的华老头也看着华锦，两个儿子已经把话说出口了，他其实没想到华锦已经是这国家的郡主了，身份尊贵，居然毫不忌讳的把之前在李家村自己遭遇的一切说出来，那时候他们华家自然做得不对，可是华锦现在这样的身份，说出来也只是自己丢人而已。 但没想到华锦根本不在乎说出来，不由得想起那些接着他们进京城的人说过的话，告诉他们说华锦是在乎自己的名声的，如果名声不好了，华锦这个郡主也不会做的稳妥，可是看看现在，华锦哪里是在乎名声的情况，反而根本不在乎的自揭其短。 华老头脑子有些糊涂，昨晚他累的没有休息好，华老太还闹腾，最心疼的儿子还被打了，现在只是隐约觉得，之前那个人和他们说的，现在看来似乎哪里是不对的。 果然，华玞和华玖说完之后，慕容桓也有趣的看着几个人“你们说嘉善郡主和官员勾结，可是有什么证据，朕倒是看看，谁这般的胆大与嘉善郡主狼狈为奸，你们说，都是谁？” 慕容桓这话说的温柔，还带着笑容，华玞和华玎看着他这么柔和的态度，也都是信以为真了“就是的，皇上老爷可以去查，她就是骗人的，什么断亲，都是没有的事情！” “你们怎么说呢？”慕容桓又看着华老头和华老太。 “我儿子说的对，这个死丫头就是仗着自己当个郡主，所以骗人呢！”华老头没说话，老太太说了。 张玉友都忍不住了，他这也和慕容桓接触的多了，一看现在陛下的态度就知道是不好的，这些人居然真的以为他是在问他们吗，这明明就是警告啊，拉着宁淏“他们是怎么生出小六这样的聪明人的，我算是知道有时候小七笨笨的随了谁！” 宁淏一直盯着华锦不放，他的小六真的太棒了，听着张玉友这么说，也是道“小六是天才，自然不同，就是小七也是老师的弟子，怎么会差了！” 张玉友觉得有道理，但还是得说“我觉得华小六做得最聪明的事情，一定是离开李家村去苏州。” “小六和小七是苏州人，玉友你不要弄错了，他们是苏州人，不是其他地方的人，是我们的老乡！”宁淏这么强调，什么李家村的，华锦和华锘现在是苏州人，这一点没有任何可以置喙的。 “是我表达失误了，好吧，今日陛下怕是要恼火了！”张玉友一看慕容桓那个表情，就觉得华家这些人真的是找死。 能不找死吗，说华锦是骗人的也就罢了，都可以说是华家想要好处，而且总是一家人的事情，哪怕是断亲了也好说成是家务事，但是他们居然说华锦和官员勾结，小小的百姓，居然当着皇帝的面说他的大臣和郡主勾结在一起，这不是当着面打脸吗？ 而且，最好笑的是，他们说嘉善郡主和官员勾结，居然只是为了他们这么一家人，这简直就是笑话，就嘉善郡主的身份，真的和官员勾结，他们早就死的利索，坟头上的草都老高了。 自己蠢也就罢了，还真的以为嘉善郡主和他们一样，每天什么都不想的就和他们这么一家子作对啊，如果嘉善郡主真的是这样小家子气的，又怎么会现在让大家这么麻烦。 果然，他们说完之后，慕容桓已经是突然沉着脸了“嘉善，你来好好解释一下这是怎么回事吧？” 华锦微微行礼“臣遵旨！” 之后又看着华家所有的人，摇头笑着“既然你们这般指控本郡，本郡便问问你们，可知道在陛下面前说谎，是个什么罪名？” 不等华家有人说话，华锦突然大声呵道“欺君之罪，按律，严重者全家斩首，轻者流放边关，你们真的以为所有人都和本郡一样，听着你们胡说也不计较吗？” “还有，民告官知道这又是什么罪名吗，你们既然说本郡欺骗你们，拿出证据来，还有，本郡和那个人勾结，是那李家村的里正还是通兆县那时候的县令，在这里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的，拿出证据来！” 华锦说完之后就拿出来之前的断亲文书“断亲文书一式三份，这是本郡自己手里的一份，上面所有的印鉴都可以查到，本郡接受任何质疑和检查真假！” “还有，质疑这份文书的也可以去李家村问问那时候的里正，如果没有意外，当时的里正李贵现在应该依旧是里正，而且本郡倒是想问问，这断亲文书上写的清清楚楚是在五年前断亲的，那时候本郡只是个乡下丫头，本郡有什么本事让人冒着死罪，伪造这么一个文书出来？” 华锦拿着手里的断亲文书，问华家，也问所有想要质疑她的人。 第一五九三章 蠢透了 华家这些人不知道是被什么迷了心思，这衙门的文书都是有防止造假的手段的，连纸张都是一年一换，避免年年都是一样的纸张，容易作假，每年都在变化，要全部对上的造假那根本就不容易，只有非常了解，就像是华家说的，联合官员造假，但是这东西可不是县令一个人弄的，过手的人太多了，如果真的是假的，那牵扯的就更大了。 为什么说文书造假是很大的罪名，就是因为燕国这样的一个其实相对来说比较完善的管理政策，所以文书造假要么就是一下就能看出来是假的，要么就是真的真，背后的利益是很大的。 “本郡带着弟弟外出求医，五年之内从来没有去过李家村，说本郡和他们勾结，什么时候本郡勾结的？时间呢，地点呢，本郡给了什么好处，让人不怕死的做这么一个文书出来，既然都已经勾结了，为什么本郡不直接给你们安一个罪名，直接灭口了不是更好，也省的你们像现在这样过来给本郡找麻烦，还是你们觉得本郡和你们一样的蠢？” “通兆县地处偏僻，所以衙门每年用的纸张都是来自两处，每一家会用一年的时间，这两家的纸张用的是不同的木材，所以纸张是有差别的，十分容易分辨，但是在那一年有一个意外出现，就是因为西北大旱，东北的天气也受到了影响，所以那一年的木材受到的影响，不得不用了麦秆来造纸，所以那一年衙门用的纸张都有一种特殊的麦秆的气味，就算如此，那一年的纸张也产量很低。” “当年永平府的大多数读书人几乎用的都是江南运过来的纸，这种产量非常低，并且质量不怎么好的纸张几乎都被被强制要求用这两家纸张的衙门使用了，更巧合的是，第二年造纸技术就提高了，这种带着麦秆气味的纸张就只有用了一年的时间，几乎没有剩下的。” “本郡的这个文书的纸张是不是符合那一年的要求，自然可以让人随便验看！”华锦朗声说道。 “所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说本郡想要摆脱你们这些穷亲戚所以勾结了官员，伪造这个断亲文书，所以本郡为了你们这几个人，也不过就是贪图那么几两银子，本郡就不怕死的和官员勾结，这也罢了，说不定本郡被你们生的脑残，真的这么本末倒置，然后本郡费尽心力去找了那一年产量极少的纸张，做得这么一个断亲文书，本郡付出了这么多不说，还好好的把这个把柄留着给你们，让你们过来了到陛下面前好好的告本郡。” “你们以为自己蠢，本郡也一样蠢吗？真是笑话，好贪婪的心思，好大的胆子！”华锦最后骂道。 周存英他们倒是想把华锦和官员勾结的罪名坐实，这伪造文书的罪名如果成立，华锦也吃不了兜着走的，可是他们做不到啊，空口白话的说勾结就是勾结，华家可以这么蠢，他们不能这么蠢啊，一不小心是带累了自己。 “郡主这话说的看似有理，但是郡主既然已经认了这些人在的确是生下你父母的血缘亲人，那么说不定郡主真的会这么做呢，如果不是这样，那通兆县的县令为何会亲自拜访了郡主，之后吏部就派官给他继续任县令，郡主总不会说这件事也没发生过吧！”徐庆元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他说完之后，华锦却是看了一眼慕容桓，果然看着他已经是疑心了，好在这件事她也不是没有准备的，她面向徐庆元“徐阁老真是厉害，这么久的事情本郡自己倒是都忘记了，徐阁老也知道，还记得这般清楚。” “没错，本郡是见过王县令，因为本郡在通兆县的时候曾经受到他们夫妻的帮助，那时候所有的救命银子都被他们给要走了，我不得不卖了身边的奴婢，后来因为之前我和县令与夫人有过见面，他们给了本郡十两银子，也算是救命的钱吧，所以本郡一直对他们十分感激，他们来见，我自然是要见的！” “至于派官的事情本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不是吏部的事情吗，徐大人这般问我，难道觉得本郡可以左右什么，这本郡却是不敢应承的，哪像是徐阁老一句话便把自己的侄儿给送进了刑部，俸禄都比别人领的多呢！”华锦知道，有些事情她越是否认，慕容桓越是会怀疑，但是她坦荡了反而更好，而且王县令的事情是她和秦尚任说的，她相信秦尚任不会露出什么痕迹，真的连这点事都出问题，他这个首辅就是真光靠着运气坐上的了。 徐庆元又郁闷了，就这种事情他都不知道嘉善郡主怎么就这么清楚的，不过不等他反击说华锦消息灵通呢，华锦自己都说了“徐大人怕是不知道本郡怎么知道这件事吧，巧合了，本郡一向喜欢赚银子，刚好买了一片小院子，租给那些个俸禄不高的年轻官员，你这位侄子俸禄丰厚，对住在小院子里的同侪狠狠的奚落过，本郡怎么也得记住这看不起本郡的小院子的人，是吧！” 好不容易逮着个华锦的尾巴，就这么被华锦给解决了，今日华家本来对华锦来说，就是来受审，来得到他们最后的结果的，而现在，华锦看了看时辰，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啊。 “陛下，臣如果要勾结大臣，可以做得事情有许多，没必要只是应付华家人，至于这文书是真是假，陛下也可以着人去查，华家没有任何证据就指控臣这样大的罪名，臣现在要反控他们污蔑郡主，伪造文书，欺君之罪，请陛下明察！”华锦加快速度。 “臣一直的想法是，既然之前积累了不少的怨念，臣已经和弟弟过自己的生活，断了亲，便各自过好自己的罢了，但是显然他们与臣的想法不同，昨日臣见到他们来了，被他们羞辱之后，便让京兆尹去查他们是怎么来的了，今日臣也有一个人想要让华家的人看看！” 华家的人，特别是江氏在看到被华锦带来的婆子的时候，整个人真的傻了！ 第一五九四章 斩首 这婆子当年华锦就留着看是不是什么时候有用的，没想到倒是真的有能用的一天，这婆子这么多年已经是被磨的没了脾气，何况江氏这么多年都不管她，之前的一番主仆情深已经是消磨的没了。 这婆子把华玞伪造文书的证据都拿出来，一切就已经注定，一群自己就伪造文书的逆徒，把个勾栏舍的贱藉女子纳为妾室，还比正室妻子更看重，违背的是法律，更是道德。 “果然是好大的胆子，好贪婪的心思！”华家本来就是炮灰，一切证据都明明白白。 华玎还想要反驳，他只想着那人说了，只要他们咬着不放就一定不会有事的，就是要查，他们也会给他们铺平路子的，可惜，那只是宁嫔为何忽悠他们来罢了，怎么会真的在意他们的死活。 “陛下，这些人心思恶毒贪婪，又企图诋毁郡主，伪造文书，以妾为妻，更是在犯了欺君之罪，按律当斩！”宁淏突然站出来说话了。 慕容桓想了想“的确如此！” 哪想到华锦说话了“陛下，伪造文书是华玞一人所为，臣请陛下开恩，只处理华玞一家！” 之前觉得华锦过于无情的都暗自点头，嘉善郡主其实也是有感情的，只是这一家人太不争气了。 华玞和江氏猛地回头看着华锦“贱人，你就是记恨那时候是我打了你！” 江氏则是抱着孩子哭“郡主，郡主，您饶了我和孩子吧，他年纪还小呢，也没有对郡主做什么啊！” “哪儿那么多的废话，小贱人，你只顾着自己好，根本是抢了我们家的好运气，我杀了你！”一直阴沉着脸不说话的华钢到底来到了他人生中的高峰，不知从哪里拿出了一个小小的刀子，直接冲着华锦过来，要杀死她。 宁淏心中一慌“小六！”就要冲动上前护着华锦，却被张玉友一把抓住“别动！” 随着华钢拿出匕首的一瞬间，几支利箭射入他的胸膛，华锦连一步都不曾退却，这里是皇帝每天上朝的地方，更是这个国家守卫最森严的地方，华钢想一击必杀，也不看看这些御前侍卫可不是吃素的。 慕容桓这些日子本来情绪就十分不稳，居然看着有人在他的面前直接拿刀子，整个人一阵盛怒“好一群逆徒，断亲了还这般污蔑嘉善郡主，如此心思恶毒，不严惩如何以儆效尤？” “来人，都拉出去，今日午时问斩！”华锦现在也不求情了，本来她也只是为了卖个好，免得之后所有人再因为这个攻击她。 可是她都想不到华钢居然这么自己作死，一家人也是彻底被害死了。 “不，陛下饶命，是有人让我们进京陷害郡主的，我们不是故意的，陛下，是有人让我们来的啊！” “陛下，我和他们没有关系，我们也和他们断亲，是有人故意让我们进京来陷害郡主的，只要我们这么说郡主就做不成郡主了，皇上大老爷饶命啊！” 华玎也傻了，今日他们根本就说不上什么话呢就要被处死了，之前那个人告诉他们的不是这样的啊！ 最糊涂的就是华钰了，她被打的晕乎乎的，人都是傻得，就要死了。 “拉出去！”慕容桓都懒得说话了，挥手让人把人给弄走，看的华锦站在一边的样子，忍不住都生气“嘉善啊嘉善，你说你怎么就弄了这样的事情出来？” “陛下，这事情不是臣弄出来的啊，是有人看臣不顺眼，想着把臣给拉下来啊，臣也好多年没见过华家人了，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比之前更奇葩了，陛下这么说臣，臣觉得冤枉。”华锦还叫冤枉呢。 “郡主和华家已经是断亲了，这个案子自然不必说，只是郡主还是得说清楚，这么多年来，你女扮男装引得儒林书生推崇，作为女子，这样可是守着女子的规矩和妇道呢？”一见到华家这边已经不能动摇华锦了，有人又出来拿着之前的话来说了。 华家处理了，也就只能拿着华锦女扮男装的事情来说了，华锦听着这样的指控也是淡然一笑“这位大人指控本郡女扮男装欺骗人，本郡倒是想问问，是谁被本郡欺骗过了，可以给本郡看看！” 张玉友一瞬间都想举手了，但是憋住了，华小六这么说一定还有后招，果然，华锦继续笑了笑“本郡倒是想问问觉得本郡骗了的，本郡什么时候说过本郡是男子，还有，本郡是不是有说过，本郡喜欢的是男子，本郡读书多年，一直深入简出，除非必要，从来不会主动显露自己的才学，不够低调吗？” “还有，本郡学习多年，一直是跟老师学习，顶多就是到书院里面上几节课而已，这也称得上是欺骗吗，本郡怎么不记得主动和谁说过，本郡是男子？” 这个就是事实，华锦的确在苏州的时，也没有故意隐瞒，虽然也没有故意暴露自己身份就是了。 “你强词夺理，作为女子本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你作为女子却抛头露面的，难道还有理了吗？”有人出来说话了。 “这话说的怕是不妥，郡主乃是苏州人，苏州本来就不似北方这般拘束，女子出门也是常见的，就是穿着男装出游也不少见，如果要这么说，怕是江南大半的女子都是有问题的了！”张玉友出来说话了。 “不仅如此，嘉善郡主这么多年来，都是被人挑衅，或者是在苏州才子不能争气的时候才会出头，作为女子，嘉善郡主从来没有主动将自己的作品外传，是大家因为看着她的作品太好，所以忍不住的鉴赏，如果说这件事郡主有错，就是郡主的才学实在是太好了！” “而且，即使是女子，有了这么出众的才学也是给苏州才子争气，苏州可以出一位女才子，以后就会有更多的才子，女子尚且可以如此优秀，何况男子，天下才子仰慕的从来是才华，而不该是身份和男女不是吗？” 第一五九五章 恃宠而骄 “如果嘉善郡主的才学不足以服众，她是男是女都不影响对她才学的评断，同样的，如果郡主的才学本来就是好的，那么她是男是女也不能遮掩她本身的才学不是吗，郡主这么多年来从来不会主动送出自己的书法作品，这两年诗词也不曾外传，只是自己欣赏而已，诸位大人觉得，嘉善郡主还要怎么做才符合你们所谓的女则呢？” 宁淏一直以来给人的印象就是沉默，少言寡语，没想到今日居然可以如此侃侃而谈。 华锦一脸微笑的看着宁淏说话，她就知道，她的少年总有一天也可以这样的闪闪发光，因为她一直知道宁淏是那么的优秀，即使受过多少的困顿和伤害，也一样努力变成更闪耀的少年。 华锦的心里一瞬间有老母亲一般的欣慰。 “就算如此，江南女子出门也都会注意男女分界，或者有亲兄弟陪伴，总是注意礼仪的，可是华隐秀却和男子一起称兄道弟，这不能说守礼吧！”有人看了周存英的脸色，出来说了一句。 不等宁淏说话，华锦也开口了“这位大人说得好，但是本郡每次出行都是有弟弟陪伴的，还有就是，一个女子是不是守礼，是不是守了妇道，这件事难道不应该是家事吗，还值得这么郑重其事的讨论，本郡的未婚夫婿觉得本郡这样做得很好，而且也支持本郡，这样的解释可以吗？” 华锦一直很喜欢一个词，恃宠而骄，只是这简单的四个字，却是代表了一个人受到的极致的宠爱，而宁淏给她的，就是这样的爱。 所以华锦一直任性的做自己，无论是她做了什么，好的坏的，对的错的，宁淏永远是那个在一边鼓掌支持的人，所以她在他的支持下，华锦永远都不用在乎别人怎么想的，也许她天生就不是那种在乎外界那些无关紧要的人的性格，因为在她的心里，只要宁淏不会觉得如何，她就无所畏惧。 她乐于享受自己被宁淏的这种没有任何底线的宠爱，也愿意让自己因此恃宠而骄。 随着华锦这一句话，这件事就又陷入了僵局，因为现在的女子地位不高，女子不守妇道自然是有父母长辈教育，就是犯了七出之条那也是丈夫出来写休书的，女子作为男子的附庸，她们是否犯错，是否不规矩，根本不是官府管着的，如果女子与人通奸，私下宗族都可以浸猪笼，之后报告给衙门就可以了。 这也是为什么华锦敢直接说自己没有犯法的原因，因为男子守国法，女子守的是家规，明白清楚的一件事，所以宁嫔也好，这些人也好，都忘记了这一件事，华锦作为女子，哪怕是地位很高的女子，她的许多准则也是女子的规则，而女子的规则没有被修入立法。 一开始因为瞧不起女子的地位，男尊女卑，所以只把女子作为男子的附庸，可是也因为这样，在华锦这样一个女子出现之后，才发现这所谓的法律是没办法规矩她的，而且，论起来，燕国的公主虽然不掌权，可是地位高，养面首的也多得是，还不是照样好好的。 在华锦说了这句话之后，殿中果然陷入了一片沉默，作为女子，一个已经定亲的女子，她规不规规矩不是他们有资格说的，而是看她的夫婿怎么说，如果夫婿自己戴着绿帽子都不觉得如何，他们就不能说什么，私下怎么议论都可以，但是没资格管着人家的家事。 “不可能，你一个女子这般不受规矩，可男子如此不守着界限身份，哪个男人受得了你这样的！”这话说完之后，绿袍小官便受到了一上一下两双目光的注视。 一个自然是宁淏，对于诋毁小六的他自然是要好好记得，以后怎么也得找机会让人吃点苦头，他都不舍得说小六一句，这人倒是评头论足的开心，至于那龙椅上的慕容桓则是自己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听着这个小官说的话心里面觉得不舒服，他怎么不觉得华锦这丫头不守规矩啊。 之前在宫里面的时候不知道躲得多远，喝醉酒都要保持距离，虽说那时候他也是跟宁嫔赌气，因为宁嫔不相信他的心意，所以故意和华锦亲近刺激，可是那时候华锦拒绝的态度他可记得清清楚楚呢。 所以现在说华锦和男子没有界限，那他算什么，慕容桓又看了一眼说话的小官，这个人怎么看着有点可恶，真不想看到他，回去看看贬了吧！ 小官也是被授意说话的，结果他说完，满朝不知道多少人都看着他们那位陛下一下子就沉着脸，突然觉得现在这个情况有点复杂，嘉善郡主说自己已经定亲了，而且之前张璞也清清楚楚的说过，嘉善郡主的婚事还是王明做主的。 所以现在陛下对嘉善郡主的心思是真的的话，那不是不伦了吗，突然好多人看着华锦，如果坐实了嘉善郡主定亲了还和其他男子这样那样的，那么嘉善郡主的那个未婚夫，也会受不了了，可惜，他们也只能是想太多了。 因为宁淏看着华锦一脸骄傲的说着自己的未婚夫都不介意的话的时候，本来就很是清澈的眉眼突然绽放出绚烂的光明“谁说小六没有守着规矩，我怎么不知道！” 在这一刻，关于嘉善郡主和慕容桓之间的绯闻，以及嘉善郡主的定亲对象，在传说了这么久之后，也到了不再需要继续的时候。 “宁大人这又是做什么，不能因为嘉善郡主是你的师妹，就这般颠倒是非吧！”这小官其实也感觉到了陛下看着自己的眼神，可是话都说了，认怂也来不及了，只能希望自己狠命出力，刘家和周家这边可以保住他了。 他说完之后便看着宁淏笑了“本官未婚妻的事情，我为什么没有资格，我说，我家小六很有规矩，我家小六怎么做都是好的，我支持她，我鼓励她，她出去读书，饮酒，作诗，比斗，我都陪着她，我看你们才是没有资格，我媳妇喜欢怎么玩都有我宠着，我支持着，你们这些外人才没资格对我媳妇指指点点的吧！” 早在看着宁淏突然说话的时候，徐庆元和周存英都觉得有些奇怪了，只是来不及反应，已经这样！ 第一五九六章 媳妇是我的 一开始宁淏还比较客气，但是看到华锦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就知道这是在鼓励自己了，宁淏之后就更干脆了，直接用了媳妇这个称呼。 慕容桓见到宁淏站出来的一刻，听着他这样干脆坚决的说着支持华锦的话，看着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不舒服的，完全自在的把华锦划归到自己的保护范围，一瞬间心里有些不舒服，余光不由得看到了一侧出现的衣角。 被吸引过去主意的慕容桓也是沉稳下来，想到那个陪伴他许久的女子，又看着宁淏与华锦在这朝堂之上四目相对，他们互相之间没有言语，却又好像表达了万语千言，心中一动，未来的某一天，他和蕊儿也会有这么一天的。 为了这一天他已经布置了太久，也准备了太久，到时候便一定是他和蕊儿最快乐的一天，之后他们就会一直好好的在一起，再次有一个孩子，韩清宴的目光里多了对未来的向往。 华锦站着的位置余光便可以看到慕容桓的神色，本看着宁淏出来的时候她也有些担心慕容桓再发现什么，毕竟慕容桓并不是一个笨蛋，只是作为一个普通人，总是有一些不可避免的缺点而已。 其实这段时间华锦也会想，她这一路上遇到了几个男人，或者各自都抱着不同的心思，可是连华锦自己都不能否认，其实常玉磊和慕容桓对她都不是没有真心的，只是那真心中间掺杂了太多，在宁淏的纯粹面前，便没有了一点点的竞争力。 她和宁淏是命中注定，常玉磊也终究有了自己的命运，而她现在看着慕容桓，其实有时候的感觉也很糟糕，虽然不是纯粹的，可到底也是感情啊，她只能在关键的时候，让慕容桓记起宁嫔。 怕是连宁嫔自己都不知道，其实慕容桓真的对她爱的很深了，虽然对一个帝王来说，这爱不纯粹，她更想不到的是，在这个时候，是华锦不断的在慕容桓的面前让他坚定自己对宁嫔的爱情了。 现在看着慕容桓的表情，说实话，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华锦大概会以为他是那个读到了王子和公主从此以后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的小孩子，觉得那就是世间所有爱情最美好的结果，可是小孩子似乎总是忘记了，恶毒的王后在从前也是邻国那个美丽善良，被国民爱戴的公主，而在一起的两个人，也会被生活和嫉妒还有许多改变了面容。 慕容桓追求不到他所向往的幸福结局，因为他恶毒的爱人给他编织的，是一条通往地狱的不归路，就算咎由自取，也挺悲哀的。 自然，那闪过的衣角不是宁嫔的人，而是华锦的安排，为了避免出现什么不可控的事情，这些她都是提前安排的，毕竟，之前在空间里面训练的那些人，几乎全部现在都在皇宫里面了，她做事还是比较方便的。 华锦也不过就是感叹一下，如果让她救慕容桓，她倒是也没有那个好心，大概是因为华锦也知道，就是她救了慕容桓，这个家伙大概也是会一直怀疑的，她厌烦死了一个这么疑心重，心思多的男人了，相处起来都累死。 周存英和徐庆元在听到宁淏说话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果然！ 实话说，师兄妹的关系本来期间就复杂的很，之前他们忙着想对付嘉善郡主，倒是忘记了，在之前宁淏中了状元，华隐秀在状元游街的时候，他们共饮三杯酒，到现在也是一桩佳话。 宁雅川和华隐秀之间的关系不仅仅是师兄弟这样的话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听到了，之前他们看着宁雅川和嘉善郡主这两日走得近了，还觉得是因为华隐秀的关系呢，就是发生的太快了一点，从他们这边得到华隐秀是嘉善郡主的消息到今日早上这件事，也不过才有一天的时间。 最近他们也是忙得焦头烂额，出征的事情，邱绍宗的意外，还有刘家的那个小书生，更不用说嘉善郡主这两日和慕容桓一起联合，在朝中给他们不小的压力，要不他们也不会想要把嘉善郡主先给斗下去，因为知道不能继续放任，这个女人太难对付了。 结果就因为准备的不够充分，把这件事给忽略了，如果宁雅川就是嘉善郡主的未婚夫，这之间的事情就好解释多了。 “什么，宁大人和嘉善郡主，怎么会！”六部堂官和阁老到底是沉得住的，所以宁淏说完之后也不说话，可是底下的小官就不一定了，一脸的惊讶。 说实话，他们都是看着宁雅川这个人到底是如何优秀的，不说出身的问题，实际上，这朝中家世不好的官员真的是不少的，但是有几个和宁雅川一样有才华，一开始他这般品貌，又是状元，被陛下也看重，不知道多少人知道他没成亲要做媒的。 但宁雅川被问到这件事的时候，都是说了自己不适合早成亲，也说明了王明已经给他定好了亲事，到合适的时候就会成亲，所以大家才不说什么，只是每次同僚问起宁淏他的未婚妻子是哪户人家，是什么样的女子的时候。 所有人都能看到宁淏本来总是平淡少有笑容的脸上一脸洋溢的灿烂，满眼都是柔情，并且特别骄傲的说自己的未婚妻是这个世界上最优秀的女子。 那时候他们就觉得，宁淏对自己的这个未来妻子应该是极其喜欢的，而且暗戳戳都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能得到这样的评价，可是宁淏一直不说到底是什么身份，只说这燕国再没有比他未婚妻子更好的女子了。 也因为这个，和宁淏比较走得近的官员，对宁淏和九公主的事情完全不当真，不说别的，家看宁淏说起自己未婚妻的样子，说他能看上九公主那样的，怎么可能啊。 只是他们也想不到这个人居然是嘉善郡主，那个彪悍的不行的女子居然是宁雅川的未婚妻，这两个人看着应该不合啊，因为他们这些人素来是知道的，宁雅川看着不温不火，可是强大又有才华，这样的男子居然受得了嘉善郡主这个性子，有点难理解。 第一五九七章 真爱感人 “今日下官也有些奇怪了，为何大家这般关心下官的家事，嘉善郡主是下官的未婚妻，也是下官未来的媳妇，下官自己对媳妇满意的不得了，倒是你们这些不用娶我媳妇的，倒是对我媳妇有诸多意见，还是请诸位大人给下官个解释比较好！”宁淏得理不饶人的。 “可不是么，原本我都奇怪呢，华家这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被不知什么人给弄进京来，还告御状来说我和他们没有断亲，这也罢了，小地方出来的，见得以前自己看不上的穷亲戚过得好了，就起了贪心就是了。” “本郡倒是好奇了，陈桥还说本郡骗人，这就过分了，本郡骗谁了，难道本郡和未婚夫一起出个门，一起逛个街也成了不规矩了，本郡倒是不知道了，咱们大燕国的女子居然有这个规矩，那是不是以后都不能出来见人应酬了啊，好可怕啊！”华锦也跟着宁淏一唱一和。 这帮家伙不是说华锦不守女子规矩吗，华锦就直接告诉他们，她每次出门的时候不仅仅弟弟在，她还带着自己的未婚夫，什么是未婚夫，那就是未来的夫君，未来她的天，她的天都不觉得她哪里不好，还支持她，鼓励她，带着她去聚会，去写诗，去喝酒，这些人倒是来意见了。 所有人都觉得一阵无力，今天他们来的时候都觉得这一次嘉善郡主被他们抓了个正着，不死也得脱层皮，可是到了现在怎么就变成他们没事管人家的家事了？这不是他们预先想到的发展啊。 “小六不用担心，以前师兄带着你出去玩，以后便是咱们成亲了，你做了娘亲，师兄依旧带着你出去玩，你尽管做你喜欢做的事情，那些个不人道的，其他家庭男人弄出来的奇葩规矩，咱们家都没有，你是我媳妇，你怎么做事我同意就行了，我觉得好就够了，其他外人怎么想你都不用在意！”宁淏这话说的，真的是一点都不遮掩，也是完全的不客气。 张玉友在一边看着，都觉得以前怎么没觉得宁雅川这小子嘴皮子这么溜，而且这态度，这话，他都可以确定根本不是这小子之前做过什么准备，绝对是他现在，当时，此时此刻的想法，现在想想过去他们和华小六的交往，这小子的确一直都在。 然后华小六写字他磨墨，华小六虐人他掠阵，简而言之，言而总之，张玉友可以说，过去那么多年里面，宁雅川就一直是跟他说的一样，完全没有任何底线的宠爱着华锦，她做她喜欢的，宁淏则是陪伴和支持的人，如果需要了，他就出来挡枪，简直真爱到感人了。 来自江南的官员不少，有一些甚至就是出自厚德书院，也是在朝不同的位置，对于嘉善郡主的这桩事情，说实话，他们听到了之后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更不可思议的是，在睡了一晚上之后，居然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的。 苏州的才子出了不少，才女也不少，可是嘉善郡主这个才存在是超越了这两个等级，她是个传奇啊，苏州得多人杰地灵才能出来这么一个传说，哪怕之前没什么想法的，在听到华锦光明正大的，铿锵有力的说出自己是地地道道的苏州人的时候，江南的许多才子都意动了。 难得家乡出来这么个人物，想想吧，他们这些和华隐秀和嘉善郡主同期的人，在未来的史册上都会有一笔名字，想想就觉得也不错，至于说嘉善郡主牝鸡司晨，还有才华比男人还厉害，那么妖孽什么的。 哎呀，他们男人这么多年来出来了多少个才子了，女人这么多年才修炼出来这么一只变态妖孽的，从比例上来说，也不能说女子比男子强啊，只是恰好出来了这么一个，才学又的确好，没办法昧着良心贬低的才华，反正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们苏州出来的，又不是祸国殃民的，实际上，到现在嘉善郡主除了名声不大好之外，似乎也没闹出什么大事出来。 连定亲都老老实实的，和陛下也没什么暧昧，如果真的有什么，今天宁大人敢这么出来说话吗，仔细一想，突然觉得嘉善郡主挺好的。 华锦之所以坚持自己是苏州人，不仅仅是因为在苏州她更有归属感，亲近的亲人朋友都在苏州，更是因为她之前就算计过，江南读书人更多，文峰鼎盛，所以这朝廷里面，官员也三分之二来自江南。 江南的世家也相对比较少，因为地处南方，风气更开放，经商的也比较多，所以所谓的寒门倒是大多出自江南，这个寒门是和世家对应的，北方的世家比较多，南方有钱人多，但是一直被北方瞧不起。 所以华锦其实也是利用了南方人的一个心思，就像是她自己所说的，对南方人来说，女孩子出门不是什么大事，连作诗作词什么的都不是大事，只需要守着规矩礼仪，男女大防，华锦这样跟着未婚夫出门的更是无所谓了，年轻男女成婚之前见见面，谈谈感情，以后成亲也避免感情不好呀，他们江南的男女都是真性情的，规矩哪里比得过人过得好不好啊！ 本来就有这件事了，现在宁淏自己出来了，说华锦做得一切他都支持，这对之前说华锦没规矩的人来说就尴尬了，人家自己的正经夫君都觉得好，他们这些外人好像真的管不起。 “说得好！”张玉友看着差不多了，也说话了“也亏得雅川你这样的好脾气，咱们自个儿的娘子怎么养着，怎么宠着，怎么对待都要被别人说上几句，这男人做到这样也是没趣，咱们江南的女子都是真性情，郡主这样的好才华，以前就是太低调了，有机会可要给我写一幅字啊！” “没错，没错，这规不规矩的，总是有家里人管着，宁大人作为未婚夫都满意，外人的确没资格说什么的！”许多大人也跟着符合起来。 周存英咬牙“郡主和宁大人倒是厉害，但不要模糊了焦点，郡主一个女子却参与朝政，这难道也是正常的吗？” 第一五九八章 诡辩 慕容桓听着宁淏说着让华锦只需要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好了，他会一直支持华锦，真的看着两个人这么大方的表达自己，隐隐的心里都有些羡慕，宁淏这样的身份反而可以不受到任何的束缚，喜欢怎么样就怎么样，不会总有人在旁边指点你该怎么做。 即使华锦做的那些事情的确是违背大家所认识的规矩的，可是就像是这律法中说的那样，女子守的是家规，自己的男人支持，那么外人就没有资格说什么，因为女子是这个男人的附属，不是别人的附属，有资格教育的自然也是女子的男人。 慕容桓看着华锦和宁淏这样一唱一和的默契，不由得想起曾经蕊儿和他说过的话，蕊儿总是不忿为何女子就只能是附庸，如果女子也有才华的话，为何不能表现，为何女子无才便是德，那时候他不能反驳什么，只能说这是祖上的规矩说法。 可是今日见了华锦这般一字一句的，铿锵有力的反抗这些个所谓的规矩，才突然明白，也许即使不满，也从来不该直接说出来或者反抗，而是像华锦这样吧，一边可以做自己做的事情，表现自己的能力和才华，却又利用尽了这世间所有的规则，让所有守着死规矩的人也说不出话来。 都说女子只是男子的附庸，那么所有的其他男人，又如何有资格说别人的妻子，别人的女儿，别人的未婚妻到底做得好不好，没有资格不是吗？ 慕容桓隐约的发觉，也许华锦这个女子比他想的要更聪明，可惜华锦不会给他思索的时间，在周存英说话之后，华锦果断的给慕容桓行礼“本郡什么时候参政了，不过是因为本郡之前和倭寇打交道过，所以和那个云姬一样提供一些帮助而已，这也是陛下亲自同意的，周大人是觉得陛下做得不对吗？” 华锦自己也知道，她自己身上那么多的事情几乎都能让她狡辩过去，但是唯一的这一件她参政这个事情，是她诡辩不得的，不过么，之前的事情都已经给过去了，这个事情自然可以交给慕容桓来解决了。 本来这个事情也是慕容桓做得，而且，华锦计算了一下时辰，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宁嫔想要拿着华家来打击她的事情已经是不行了，至于女扮男装什么的，有宁淏这个未婚夫挡在前面，她就是不规矩也轮不到别人说，宁淏愿意能怎么样，背后说就是了，也不能管到别人的头上，外人么，没那个资格。 也就是参政这里的事情，华锦也给了一个理由，她没上朝过，谈不得祸国殃民，以前他们还能说她这个郡主样貌是好的，定亲了还和陛下暧昧什么的，但是今日宁淏这么站出来，这之前看似暧昧的男女关系却再也说不出什么来了，而且有趣的是，华锦这个郡主这些日子谈国事的时候，宁淏这个未婚夫也是在的。 一下子本来觉得的暧昧都好像不暧昧了，就是真的想说嘉善郡主和陛下有什么，也只能说宁淏这个人没底线，不在乎妻子的名节什么的，但是说就说了，也没别的办法，不能拿着这个理由治罪吧。 果然，她说完之后慕容桓便看着周存英“周大人是对朕的决定不满，嘉善郡主不过只是辅助，还是周大人有比嘉善郡主更合适的人选，也可以，说来听听，如果能代替嘉善，朕就不让她议事了，还是说周大人自己就很了解倭寇的那些事情？” 周存英立即行礼“臣不敢，只是虽然臣等知道郡主只是辅助，但是外人看着便觉得嘉善郡主如此行事，的确是不规矩的，请陛下明鉴。” 这时候就看出来六部尚书和其他小官的不同了，这样的试探和压力下来，周存英还能有所反应，给自己说的话找一个理由。 “外人不明真相，那就想办法让人明白，周大人这话说的有意思了，难道外面的民众看得少，容易被煽动，所以还让咱们这些做官的，还是陛下来按照百姓的说法来行事了吗？如果有人怀疑，那么就解释清楚才对，为了这些不懂事的百姓的一些不明白的想法，就让对征倭有帮助的郡主不再参与。”这回说话的人却是红色的官服，是近日才就任的兵部尚书楚大人。 “本官倒是很想问问周大人，如果没有郡主的帮助，征倭遇到更多的困难，那些百姓说我们朝廷不利的时候，周大人也听从他们的说法，觉得我们朝廷没用吗？”楚大人是福建人，说话也是典型的南方口音，但是言辞却十分犀利。 “楚大人真是维护嘉善郡主啊，不知道的当你们是多好的关系呢！”周存英气哼哼的道。 “周大人才是故意为难，百姓们一般见识不多，读书不多也看的不够深远，所以这也是为何我们大燕国是科举取士，因为读书人才能明智通达，才能管理国家，才能知道怎么做对国家和百姓更好，如果外面的那些百姓说什么就是什么，那咱们这些人站在这里做什么，百姓就能管理好国家了。” “陛下也好，我们这些人也好，做了一些决策百姓不能明白深意，他们觉得陛下不明智，不合格，我们也要听从吗，难道不是好好的教育他们，陛下是为了他们好，是为了他们能过好的生活，这道理难道不是才是正确的吗？” 楚大人言辞慷慨，这也是这位兵部尚书大人在就任之后第一次出来说话，他干脆利索，说话的时候大家显然看到了慕容桓的表情很是欣赏。 至于那个被讨论的中心任务，华锦却一直安静的站在一边，不说话，宁怀远看着华锦这样的表现，心里面便越发觉得可怕了一点，手里拿着的折子也似乎感觉到了汗津津的，这个明明是陛下亲自提拔上来的尚书，这样维护嘉善郡主到底是陛下授意的，还是嘉善郡主已经有这样的能力了。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这一次和嘉善郡主的合作，真的是正确的吗？ 第一五九九章 除宗 楚大人说完之后，徐庆元又站出来要说话，便看着一个太监突然匆忙上殿“陛下，通令候府的老侯爷宣布将通令候除宗了，老侯爷就在外面等着陛下决断呢！” 这一番变故也是让人听着便很是难以置信，燕国立国这许多年来，老牌的勋贵已经是落魄了太多了，通令候府也是一样的，按理说今日是大朝会，通令候是应该上朝的，但是老侯爷告病，今日却是不在的。 老牌的勋贵人家已经是不会有什么动静了，也就是这么混着而已，多数也没有特别优秀的子弟，不过就是这么养着罢了，哪想到今日居然也能闹出这样的事情来，慕容桓也是有些奇怪，怎么就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了呢。 如果说慕容桓和诸位大人都是觉得有点莫名和奇怪的话，那么有一个人就觉得这大概是开玩笑呢，今日一早他上朝的时候还什么事情都没有，不过就是站在这里看了嘉善郡主的一桩热闹，正说着嘉善郡主也不是好人，既然和华隐秀是一个人，还故意与他妻子为难，就突然得到消息说自己被除宗了。 除宗是什么，那是整个被逐出家族，都是犯了很大的罪责之后才会有这样的处分，而且也不是一句话可以做到的，可是眼前这个情况是，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不是通令候府的人了，而且，他现在还是通令候呢！ “陛下，臣的父亲年岁大了，所以才做得这样的糊涂事，臣现在就回去处理家事！”通令候站出来说话。 慕容桓想了一下“也不是小事，既然老侯爷来了，就请上来吧！” 本来还在想着要什么时候递折子的宁怀远也皱眉头，他之前就得到嘉善郡主的消息说是今日要做事的，可是今日嘉善郡主自己有了麻烦不说，之后又来了这么一个事情，他总觉得，这其中看着似乎没有什么联系，但是又似乎有什么的样子，不免在意的看一边站着的嘉善郡主。 秦尚任一直不说话，他现在的位置十分要紧，所以反而轻易不说话，何况今日的事情有张璞在，华锦自己也是给力，他这样高高在上不说话就已经足够了，张幼山和他是一派的，也是不说话，只看着如果情况对华锦的确不利了，再看看怎么帮忙而已。 可就在通令候站出来行礼说话的时候，好像是约定好了一样，秦尚任和宁怀远居然一起都看向了华锦，都带着疑惑，想从华锦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来。 特别是秦尚任，他素来是知道华锦办事从来不会没有提前布置的，哪怕每一次看似很急切的事情，似乎她也总是在之前有所准备，所以十分从容，今日也是这样的，明明华家人是昨日一早进京的。 按理说，今日一早她就被拉着出来受审了，可是今日便看的分明，她完全没有受到什么影响的，那些个指责她也是完全的清清楚楚的给反驳了回来。 之前的所有理由她说的都很明白，什么不孝，什么断亲，什么女扮男装骗人之类的，她都已经驳回了，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华锦身上最麻烦的一桩事情，是她以女子的身份管理国家的朝政，这个要洗白白是最麻烦的。 因为之前华锦女扮男装这个事情的确不能说她是犯法的，因为她不是说去考科举，只是平时的时候穿着男装与人说话见面之类的，说规矩的确是有点不合，但是说犯罪也不是，所以比较好说清楚，可是这后宫不得干政，公主无实权是写入律法的，这个就不是那么好洗白的。 明明说到了最关键的时候，居然横生枝节，还是这种比较夸张的事情，闹的不小，一下子就把注意力给转移掉，再有楚大人之前那番似是而非的话打底，明明是瞬间让大家不再盯着华锦不放了。 而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今日是把嘉善郡主的一切事情都给打压下去的最好机会，之后再不会有今日这样的契机，等大家反应过来的时候，再想找华锦的麻烦，也只能和之前一样，嘉善郡主每日只是在宫里面和六部还有内阁的人议事，他们这些前朝的人就是疯了的上折子，也不会影响到华锦。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因为今日这么一个意外给打破，华锦得到的好处却这么大，秦尚任不相信这其中没有华锦的计划和算计。 可惜怀疑华锦的宁怀远和秦尚任在华锦的脸上什么也看不到，她依旧是淡然的表情，就真的好像和这些无关一样，让人看的不分明。 一下子通令候府闹出这般大的事情来，大家也都不再关注华锦，而是看着现任的通令候，中年人也是吃的不错，身材有些胖，大概是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所以整个脸上也都是惊慌之色。 说实话，这个形象也挺丢人的，慕容桓便看着他如此作态，心中不是很喜欢，但他喜怒不形于色惯了，所以也不过皱皱眉而已。 张玉友也看着这一番变化有些神奇，今日居然能这般连番的热闹，比起秦尚任和宁怀远的怀疑，宁淏却十分笃信今日一切都是华锦安排，华小六这个人往好了说是细致小心谨慎，但是其实就是想太多，她不是没有决断的人，可是她也从来不会匆忙的决定什么，而是做好所有的准备，所以她在面对所有的事情的时候，无论是表现的肆意还是冷静，她其实内心都是有谱的，她会计划好每一步，也从来会把所有的可能，包括那最坏的可能都想好，也能接受。 其实这也意味着华锦必须必任何人都要思考的更多，思虑的更多，如果她只是个一般人，这样的个性便意味着她必然要耗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还好有空间，她才能做到一切计划详尽。 宁淏知道华锦的这个个性，所以今日的事情他一开始就没有那么担心，身份的问题小六一定早就有所感觉，虽然昨日华家进京是意外，但是大方向是不会有什么变化的。 所以，跟华锦有关的许多事情，无论看着多么是意外和巧合并且毫不相关，都是华锦的精心策划，宁淏一直这么相信着。 第一六零零章 丹书铁券 “什么，你再说一遍！”宁嫔今日一早起来便觉得今日的事情已经超过她之前的计划了，可是到底想着之前她便因为和慕容桓太近亲，不过是看了几眼奏折，便被多少人斥责女子不得干政，被人拿着这个理由打击。 当时还是太后的老婆子更是用这个理由不断的欺负打压，那时候的太子妃也是一边当着好人，一边却是阴毒的算计，都是女人，华锦为何就可以参与朝政，她就不信，这一次她还能逃掉。 至于华家，居然这么没用，是死还是活她也不在意，也不想想，连华锦这个他们正经的亲戚都不在意他们的死活，倒是觉得别的人会在意，未免太玩笑了一点。可是在慕容桓决定今日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来审问华锦的时候，她便觉得有些意外了。 她这里才得到消息说华家已经被判了斩首，不由得冷笑，都是女子，她自己训练了人来用，慕容桓居然过来问她什么时候这般残忍血腥，真的是好笑，她训练的人也都是其他人或者是孤儿，那华锦呢，连亲人都不在意的她难道就是个小天使了吗？ 这世间的男人啊，爱着你的时候便是觉得你哪怕是任性都是好的，可是一旦变了心，你便是做的再好，那也是错的，她便是有这样的美丽容颜又能如何，也不过是一样的命运啊。 看着铜镜里面的面容，宁嫔细细的指甲在脸上划过，一道道的红色痕迹，许久都不见消失，这药给了她如雪的肌肤，却也让她的皮肤脆弱如纸，轻轻的一戳便是破碎。 华家没有成为搬到华锦的利器，她从来是知道的，这一家人太蠢，本来她也想着利用一下，搞坏华锦的名声，但居然有了这样的意外，便不能用了，也没关系，华家就是死了，她也会让华锦背上污名。 从古到今，平民百姓都是最容易被忽悠的，让他们觉得华锦仗着自己的能力把家里人都灭口也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她不仅仅要华锦的命，还要她这个老乡，到死也不能有一个好名声，名垂青史，这待遇有点太好了啊。 哪知道本来都已经在指责嘉善郡主干涉朝政了，她已经在等着得到华锦这个嘉善郡主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的嚣张，等着看慕容桓再护不住华锦该有多么的郁闷，对啊，现在的慕容桓可是非常容易就会生气发怒呢。 结果突然夏欣然过来与她说了什么，说什么通令候府的老侯爷来了，还闹起他们的家事来，既然是家事就在家办，闹到朝堂上是个什么道理？ “娘娘，老侯爷今日突然将现任的通令候开除宗族，并且今日是亲自捧着丹书铁券进宫的，兹事体大，所以现在陛下正在和诸位大人处理这件事！”夏欣然把今日打探的事情告之。 他们这些一直跟着宁嫔的，其实一则是怕，一则也不是没有冒险的意思，她不像是付艳珠那样的愚蠢，还做梦自己以后能借着宁嫔的力量成为宫里的娘娘。 她要的不是这些虚妄的身份，她要的是实打实的权力和富贵，她在这宫里汲汲营营这么多年，也曾经掉落尘埃，所以便知道什么也比不得自己有能力，有本事，有权势，所以她跟着宁嫔这个女人。 因为如果这个女真的成功了，她也会是这世界上富贵的女人之一，她想要成功，可是计划进行了这么久的时间，她一直都觉得这样小心的布置一定是会成功的。 可随着距离真正的日子越来越临近，她反而更加的惴惴不安起来，特别是那个华锦，嘉善郡主，她亲眼看到了蓝胭脂（容嬷嬷）那个女人在华锦的身边，那个女人之前没出宫的时候便是个有心计的，看着不争不抢的，可是该是她的东西，便从来都能得到的。 如果不是她自己起了心思激流勇退，哪里有她们这些人的机会，可惜运气不好，到底被连累了，但就是这样一个本该已经消失的人，居然又出现了，她们之前在宫里面便互相是敌对和算计的，而现在她们的主人居然也是这样宿命的敌人。 以前她没有赢过，最好也不过是和蓝胭脂打平而已，而现在她还是觉得，宁嫔的状态似乎不是很好，这些日子几乎不怎么睡觉，人也变得更加的喜怒无常，这昕雪苑里面的几个人以前总是不至于直接被打的，这些日子也受到了打骂，似乎连陛下怎么看她都不能注意了。 这样的情况不免让夏欣然更加担心起来，也许，她也该给自己准备好后路了！ 宁嫔这边已经是因为突然的意外快气的疯了，但是上朝的大殿之上却是另外一个光景，老侯爷一身的戎装，上殿的时候却是双手捧着一个东西。 现任的通令候看着这东西的时候也已经是吓到了，这东西一直以来都是在府里的宗祠里面供奉，每年不过过节的时候才会见到，那也是他们肖家在太宗立国的时候，辅助太宗，立下战功赫赫所换来的丹书铁券，那是他们通令候府的荣光，是他们肖家的骄傲。 他们是有丹书铁券的勋贵侯府，这就是他们肖家最大的底气，那丹书铁券是实打实的可以免了死罪的东西，也是肖家最珍贵的东西，本来不该这么简单就能见到的，可老侯爷居然请了这东西出来，通令候便觉得今日这事情，怕是不简单了。 “老臣肖荣拜见陛下！”老侯爷一步一步走到前面，行礼。 慕容桓见他居然把丹书铁券都请了出来，本来也不怠慢的，现在更是如此，下来亲自扶着老侯爷“老侯爷这是做什么，有什么事便直说来，怎的还请出这丹书铁券来？” 老侯爷见得慕容桓如此问题，便更是直接跪下，一脸正经“老臣特来请罪！” 慕容桓见到他这般，又是要扶着人起来“老侯爷有话便说，跪礼朕如何受得！” “陛下，老臣有罪，请允许老臣陈述罪情！”老侯爷虽然岁数不小了，小时候也是上过战场的，慕容桓到底没扶起来，还是坚持跪着。 慕容桓一见如此，该做的也做了，便回到座位上，准备听着。 第一六零一章 自首 老侯爷一脸的决然，从进门就没有看过华锦一眼，但是这位嘉善郡主给他的信件里面所写的一切却就在他的眼前： “老侯爷的爱子之心本郡自然懂得，只是老侯爷也应该明白，燕国立国多年，三朝过来，还留着丹书铁券的人家已经很少了，新贵的爵位可是都没这个的，老侯爷自己担着罪名去了便也不能如何，可是也要想想这侯府的未来，您跟着父亲一起付出了什么才有了现在的家业，是不是值得本郡相信老侯爷也可以自己衡量。” “肖家大小姐很是不错，本郡也很高兴师兄有这样一位岳家，老侯爷也是本郡十分尊重的长辈，以后我们互相往来，也是不错的！” “也是巧合，本郡从苏州进京的时候遇到了一位十分优秀的少年，学问是极好的，又跟着先生练武，可惜就是出身低了一点，本郡一时起了爱才之心，便也留心注意了一下，一时倒是知道了居然是先世子的血脉，具体如何老侯爷亲自确认便是了。” 信纸里面并没有说太多的话，也不过客客气气的说了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的，可偏偏说了丹书铁券的不易得到，又说了肖蕊以后是徐家的人了，之后更是拿出杀手锏出来，查出来一个遗漏的他大儿子的子嗣。 可以说是把他自己出来顶罪的路堵个死死的，这么多年来他对肖蕊这个聪慧的孙女的疼爱不是假的，而且老侯爷很悲哀的是，他也知道，如果他死了，这个侯府就会落到现在的儿子手里，可是偏偏这个儿子根本就没有远见，早晚是要惹出祸端了，到时候可能是整个肖家都完蛋。 他这两日去见了那个少年，有时候人生真的充满了意外，肖蕊的父亲都不知道自己当初就那么一次的酒后乱性，便得了这样一个儿子，那女子也是个倔强的，知道和自己一起的男人身份不低，便是进府也只能做个妾而已，虽然只是个农户女子，却自己出来生下孩子顶立门户。 这些年辛苦做活养着孩子，倒是儿子被教育的十分不错，自然，华锦说的偶然遇到也是假的，而是特意让人查到的，本来是想看看如果老侯爷真的想不开自己求死，她也好找一个有关的人来继承侯府，毕竟她不能让徐深的岳家真的落魄的太厉害。 哪想到居然查到这么一桩事情，一开始华锦的信里面也多是劝说和压迫，得知这个消息之后，把那孩子的亲自送给老侯爷看了，又写信说明了，老侯爷才更坚决了决心，华锦对肖家也算是仁至义尽。 老侯爷本来是在想着从旁支找个优秀的孩子过来，衬着他年纪还可以，有精神就好好教着，这一次不能再养废了一个继承人了。而现在有了大儿子的子嗣，他便更是坚定了，断尾求生，牺牲是不可避免的，可是如果子嗣有能，家族便必然兴旺。 “陛下，老臣教子无方，今日才得知儿子居然与倭寇勾结敛财，老臣有罪，已经将不肖子驱逐肖家，请陛下治老臣的罪责！”老侯爷年轻的时候跟着父亲打仗，也不是那文绉绉的性子，有话也是直说，干干脆脆的就直接说了。 现任的通令候听着自己的老父亲居然亲自说自己通倭，也是突然跪下“陛下，臣冤枉啊，父亲年迈，一时受到了蒙骗，请陛下明察！” 他一边否认，一边心里恨极了自己的父亲居然没有一点预兆的就做了这样的事情，之前一点点的迹象都没有，连他今日早朝出门的时候都好好的，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他们父子在争辩这件事呢，所有人也只注意着这边的情况，都忽略了在老侯爷说出自己的儿子通倭的时候，宁怀远本来一直紧绷的身体突然震惊的动了一下，一眼就看着站在他旁边的嘉善郡主。 他这动作十分小心，所有人因为老侯爷的话而震惊，便没看到他的动作，倒是华锦自己五感敏锐，感觉到了他的视线，淡淡的回头看了一眼，那一双丹凤眼中极快的闪过一丝什么情绪，之后又再没有了什么动静。 宁怀远拿着折子的手已经都是汗津津，如果之前他只是怀疑今日老侯爷来的太恰好了，可能是这个嘉善郡主的安排，现在他就是已经确定了这件事。 因为他手里的折子分明也只有那么一件事，只是本来他想着自己这一次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没想到却还有个老侯爷自己来自首。 慕容桓惊的不行，通倭这个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没有什么契机，之前华锦私下就和他说过，抗倭没有银子，就抓几个贪官这样，但是这个事情华锦说的简单，也不能随便去做，毕竟这其中牵扯很大，也是因为华锦自己说了这个主意，慕容桓才觉得这个女子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智慧，这主意真的是太简单粗暴了。 也是慕容桓不熟悉华锦，如果是秦尚任他们这些人，见得华锦这么说，便一定知道她心里面有了计划的，甚至已经开始有什么布置了，所以在之后慕容桓从华锦的手里拿到了那些个为了送女儿进宫的家族的贿赂，引得慕容桓的疑心。 这些名单就是华锦为这次慕容桓征倭选择的钱袋子，当初她在吴牛岛的时候便说过，这些个背叛国家，只顾着自己利益的蛀虫，她会让他们一个个的都付出代价，云姬给她的名单上的名字，她一个都没打算放过。 “陛下，老臣本来也不相信，没想到却在家里搜到了许多来自东洋的东西，老臣已经全部封禁，请陛下派人确认！”老侯爷也是个杀伐决断的人，既然决定了就不打算有一点的回转余地，话也说的明明白白。 现任的通令候见到这状况，如何不知道自己已经是没有机会了，他一把扑到老侯爷身边“爹，我是你亲儿子啊，你怎么如此害我！” 到了此时，是否有罪已经不需要问了！ 第一六零二章 正菜上了 老侯爷看着这个被自己一直忽视，长在妇人手里的儿子，眼睛里都是疲惫还有失望，这也是他自己的亲生儿子啊，他如何不心疼，可是他也不会忘记了，自己除了是一个父亲，更是肖家的家主，他们这样一个大家族的兴衰都在他一个人的肩膀上。 以前他因为大儿子的离开而颓废，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侯府已经不成样子，他在开始去管着这个小儿子，却发现他说的话已经不能被儿子听进去了，他眼睁睁父亲打下来的这个家族一点点的腐败和落寞，他如何不着急心酸。 他知道自己有错，给家族选了一个不合适的继承者，可是嘉善郡主说的更是没错，他的的祖上拼了性命才有了他们现在的地位，他们的家族，还有他们家里的这一个丹书铁券，可以免去七次的死刑的丹书铁券。 “那我想问问你，当你和那些倭寇交易，从他们那里得到财富和好处的时候，可想过这个国家，这些百姓曾经和你的祖辈一样，可曾想过，你的爷爷和父亲是怎么辅助太宗立下这一片大燕国土，守护这一方百姓的？” “你可曾想过，你的祖父，你的父亲在这丹书铁券上的荣光？你再不肖我也不曾觉得如何，落寞的家族那么多，也不差我们肖家一个，但你可以没用，你不能背叛和伤害我们的国家，你问我是不是你的亲爹，我是，可我更是这个国家的臣民，是陛下的臣子，你犯的错，到现在也不觉得错吗？”老侯爷一字一句都是铿锵。 通令候整个人不敢置信的看着自己的老父亲，他不懂，为什么要这么对他“你胡说，你就是看不上我，你只喜欢哥哥，哥哥就什么都是好的，到了我就什么都是不好的，你偏心，如果是哥哥做了这样的事情，你根本不会这么做！” “孩子，你错了，无论是你还是你哥哥，如果做了这样的事情，都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教好你们，我都会一样亲自来请罪，但是，你哥哥不会做这样的事情，因为他懂得肖家所有的一切是你祖父怎么不容易得到的！”老侯爷叹息的说着。 他知道小儿子还是听不懂的，可是他不能不说，倒是华锦没觉得如何，现在的正义凛然，其实也是因为知道，即使他请罪，有丹书铁券在，也会饶过他们一命，只是侯府必然会更落寞，以后会如何就要再看了。 “你就是偏心，只要是哥哥做得就什么都是好的，我就都是错的，我不服，我不服，我做了这位置，为了维持家里的生活多么不容易，我也努力了自己的所有，为什么还说我是错的，我也想能让家里更好啊，可是为什么我的努力在你看来就是错的！”通令候愤愤不平。 “而且，通倭的那么多，我为什么只有我要付出这个代价，不是因为别人，是因为爹你啊！” 本来这父子相杀的景象是让人没话说的，而且老侯爷的一番话真的是很有力度，震撼了不知道多少听到的人。 倒是宁淏听到了只是淡淡的，他和华锦在一起的时间久了，看人的角度便和之前总是有那么一点不同的，老侯爷这一番话自然是有真心的，可是和平的日子过得那么久了，哪里还有这样的激情，只不过是既然已经如此，总也要换来他这样一个大义灭亲的形象出来。 以后侯府的孩子再入朝也不会因为通倭的事情受到影响，这前朝里面，就像是华锦说的，从来都是不容得一个笨人的，因为笨蛋在走到这个位置之前，便已经是死了。 今日这事情来的突然，大家也不觉得如何，可是在通令候说出不止他一个人通倭的时候，徐庆元便已经是觉得不大对劲了，刚想说话，想把所有的事情控制在通令候府一家的这个范围内。 便见到比他年轻了许多的宁怀远突然站了出来“陛下，臣有本启奏！” 慕容桓这心里有点复杂，实际上自从这征倭的事情定下来之后，这些日子便一直都是烦恼粮草的事情，偏偏国库是真的空虚，不说国库了，就是他自己的私库都空的很，之前秦尚任和张璞就提出过开放口岸对外通商。 但是前提得把倭患解决，解决了倭患就可以赚更多的银子，国库就有更多的钱，但是要解决倭患需要有粮草，粮草是银子买的，这成了个圈，解决起来就变得很复杂。 而今天突然因为通令候府里的事情，这通倭的事情就突然被拿出来了，而且看着通令候这话里的意思，不仅仅是他一个人，那么就还有其他的人家啊，慕容桓这几日也算计着怎么把之前挑出来的通倭的家伙都给抓了，拿着他们的银子买粮草呢，结果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今日就齐活了。 原本慕容桓想着要继续问通令候还有什么人，接下来就是正式的开始查抄了，结果居然看着宁怀远站起来说话了，不免皱眉看着他“宁爱卿可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这般的着急要说？” “启禀陛下，微臣前几日接到了有人举报通倭的事情，这几日整理查证之后，本打算今日奏请陛下的，只是之前一直讨论嘉善郡主的事情，既然现在通令候也卷入此事，微臣也想要请陛下一并查明王侍郎家，兵部邱侍郎……”宁怀远一脸的淡定，将名单一个一个的全都念出来。 这个名单自然是华锦给他提供的，里面的人也很多，但是和之前华锦选择的那些进宫的名单又有差别，不明真相的外人怕是看着就觉得人很多，但是这懂内情的却是明白，这名单绝非那么简单。 看着没有那么多人，可是却从来都是以点带面，一捞就是一大片出来，华锦做事，永远都是这么的滴水不漏！ 随着宁怀远的话，一个接一个的大人出来，全都跪下，大呼冤枉。 不说这些人必然都不是冤枉的，宁淏看着那个本来该被他称呼一声父亲的人，即使一向沉得住的邱南冲也是突然惊讶于自己的点名，出来大呼冤枉，这么多人里面，倒是也只有他勉强算得上冤枉了。 第一六零三章 一锅端了 宁淏就那么静静的站着，余光里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一脸的淡然，带着对所有事情的笃定和尽在掌握的自信。 而邱南冲就在一群人中间，见到宁怀远这般直接参奏自己，也是大声呼喊着自己的冤枉“陛下，臣冤枉，宁阁老与臣素来有私仇，臣的儿子死在牢里，宁大人的儿子就是凶手，宁大人这是公报私仇，请陛下明察！” 他是这么说的，自然其他人也是各自有自己的说法，宁怀远却完全不听他们说什么，把自己奏折的内容都说完之后，便双手捧着“陛下，此名单来自举报，臣本来不信，只是跟着举报一起的还有相关的证据，请陛下查看！” 老太监下来把宁怀远拿着的所有东西都呈上来，慕容桓欣赏的看了一眼宁怀远，虽然他的动作也算是隐晦，但是宁怀远还是感觉到了，本来因为一次性得罪这么多人的担忧也有了一点缓解，他不知道华锦是怎么做到收集了这么多证据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让慕容桓这么多疑的人一点怀疑也没有的，可是现在他不仅没有引起怀疑，还得到了慕容桓的看重，这总是好事。 徐庆元也是跟着喊冤“陛下明察！” 慕容桓则是看着那些资料，不过翻看了一点，便已经是怒不可遏“好啊，如果不是看了这些，朕还不知道朕的朝廷里面还有这么多的蛀虫！” “陛下，冤枉啊！”几个人一起喊冤，气势还是挺大的。 慕容桓冷笑“冤不冤的查出来就分明了，杨贺，仇晖，带着人去查，先把这些人都抓起来，朕要亲自审问！”说到最后语气里面也已经满是阴沉，显然是动了真火。 周存英一看这个情况，马上站出来“陛下这些日子为征倭之事劳累，审案本是刑部的责任，臣……” 他都没说完呢，便看着一本奏折被扔了下来“怎么朕说话对你们来说，就是废话吗？” 周存英也是没办法，这些人中大部分都是世家的人，他不说话的话，这些人出了问题，他们世家也是一下子被打击到了。可惜他只顾着着急揽事，却忘了现在这个情况已经很是严重，慕容桓又动了真怒，哪里会容得他说的这些。 果然，一个动作下来，所有人都看到了盛怒的慕容桓，这位陛下一向喜欢喜怒不形于色的，最是不喜欢有这么明显的情绪，除非怒极，大部分的时候便是生气了也都是浅浅的样子，今日如此明显的怒火旺盛，一时之间，无人敢说话。 华锦也完全不出声音，到了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已经被更大的事情压下去了，此时距离宁嫔的计划也不过只有十天的时间，只要拖到最后，这些事情就不再需要她担心，一切也都结束了。 现在她如果说话，保不齐这些人又要拿着她来说事，虽然她的事情显然比这通倭的事情小许多了，可是蚊子再小也是肉，这些人疯了的时候，什么做不出来啊。 宁淏也看到了华锦这高高挂起的态度，对于这些人的下场他完全不会怀疑，只是看着邱南冲的时候，不免还是有些复杂，曾几何时他想过不管怎么样也要看着他后悔，也想着报仇的是他自己来做。 可到了现在，所有的事情到底是华锦来做得，他最心爱的女子，其实他明白，这也是不想他揽上不该的罪孽，而现在的他，其实也不想要邱南冲的遗憾或者对不起了，原来放下了，这些就没有了任何意义。 张玉友不知宁淏与邱南冲的关系，也不知宁怀远和邱南冲之间的私仇，可是看着眼前这一幕，再看着华锦淡定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的拉着宁淏“不得不说，咱们小六真的是扛得住事儿，真有面子！” 宁淏对他的说法表示抗议“什么咱们小六，是我的小六！” 张玉友一时不知怎么得了这么一句反应，重复“我的小六！” 然后看着宁淏的脸果断黑了，忍不住的嘿嘿傻笑“活该，宁雅川，你也有今天！” 前朝这里已经是这样的情况，慕容桓动怒，御林军出去查抄通令候府和被宁怀远弹劾的几户人家。 而这些人都没发觉的是，在最近这几天里，有一些活契的下人都拿了银子赎身，因为都不是特别要紧的人，所以都走得十分简单。 随着他们的离开，华锦身边的人更加的聚集在一起，再次去做其他的事情，所有的人都在忙碌着，为那最后的一天。 华锘今日也被带着进宫，只是他身份不够，所以被安排到了内阁办公的外面等着，原本想着今日既然是他姐姐被告了，他这个做弟弟的说不得要上殿来证明什么的，哪里想到他等了许久也不见有人找他，也只能自己悬着心继续等着消息。 华锦本来也想着今日怕是要让华锘上殿的，只是没想到开始的时候就废了好些时间，华家人也太过不济，根本就没说几句话，顶多是最后的污蔑，但是华锦自己准备的充分，也没有人是真的想保住他们，帮助他们的，事情解决的容易。 到底用不上华锘了，华家的结果也是华锦之前预料到的，自然是相对来说最差的后果了，她因为和老侯爷说过了他来的时间，不能来的太晚，也不能太早，所以便控制了一下时间，最后没用到华锘，但是这边的消息，还是有人第一时间和华锘说了。 “少爷！”看着倒是个太监模样，和华锘十分客气的说话。 华锘对自己姐姐手里的人也不见得都认识，可是这个他却是见过的，大概华锦也怕他再被什么人给骗了，才用的华锘认识的人。 “别行礼了，快说，现在是什么情况，姐姐怎么样了，华家呢？”华锘着急的问。 这个人也是把慕容桓对华家的处理告诉了华锘，华锘先是一呆，之后重复了一句“今日午后就问斩了吗？” 见到这人点头，他还是问了一句“姐姐呢，现在是什么情况，可有受到牵累？” 杜州看到华锘在这个时候都是先关心华锦，心里也是觉得舒服，才又把华锦遇到的事情说给华锘听！ 第一六零四章 上路 华家最后的结果的确是很残暴，所有的人都被直接斩首，连小孩子都不放过，没来的华玖和华玕本来也是要一起的，因为伪造文书，还有之前华钢科举舞弊的事情，那时候是压下去了，但是现在查就会查出来，这都是大逆不道的罪责。 按照律法，虽然不至于抄家灭族，但是加上诬告郡主，还有毁灭证据之类的，最重要的是他们是在皇帝面前说谎，欺君之罪，可以说是数罪并罚，才得了这个结果，就像是华锦说的，他们要为自己的贪婪而付出代价。 他们这么多的罪责当中，诬告和欺君之罪是最大的，华玖和华玕既然不在，就躲了过去，但是今日上殿的所有华家人都一样没有好下场，唯一逃脱的还有陈桥，毕竟是举人，被夺了举人的功名，以后三代不能举官，这惩罚也是很大的。 所以知道这个消息之后，华锦手下的这些人就很担心华锘会不会觉得不愉快，毕竟之前自家郡主和弟弟之间的矛盾他们也是见过的，所以今日见到华锘知道了消息先问的是姐姐，而不是华家的人，心里才放下了担心。 “郡主还在前殿，那些人一直攻击郡主女扮男装的事情，但是郡主准备的充足，而且也不曾触犯律法，宁大人亲自也出来说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现在就差郡主参与朝政的事情了，这个郡主之前有过安排，但是小的过来的时候还没什么结果，一般不会有大的问题，，少爷不用太过担心，郡主心里有事的，宁大人也在！”这个属下也是利索的，明明白白的说明白。 华锘听到这个情况，还是有些纠结，看着时辰也还早，想了一下“可知道华家受刑的地方在哪里，如果我过去，你们可以第一时间把姐姐的情况送过来吗？” 他自然是担心姐姐，可是好歹这些人是华家的，他总还是想过去看看，也许是想看看他们是不是有后悔吧！ “少爷要去自然是可以的，但是受刑的位置是在宫外的，消息传出来怕是要慢一点的，少爷如果不着急就略等等，受刑是要午时，现在这个时辰，前殿的事情估计很快就有结果了，如果确认了不会有什么事情，少爷再去不迟！”华锘的年纪小，他们也都会多说一些，最后选择还是他自己做的就是了。 华锘想了一下，还是不放心姐姐，他以前抱着的那点子希望，早在华玖进京说过他们的打算，还有亲眼看着华家这么算计自己的时候，完全的被消磨殆尽，他离开李家村的时候还是小的，分辨能力也差了许多，所以那时候虽然也伤心，可是到底是有留恋的。 现在他读书识字，见得多了，认识的多了，早已经不是那时候的小孩子，所以再面对这样的情况的时候，便更能懂得自己姐姐的选择，对于华家的这个结果，其实他之前就已经有所感觉了，也没觉得不应当，有时候人就是要为自己的贪心承担所有。 就好像是现在的他们每个人，宁嫔也好，慕容桓也好，哪怕是华锦自己都是一样的，他们做出了自己的决定，那么便必须得承担这个决定的后果的。 “那好，我还在这里等着，你有什么消息尽快给我！”岁月流过，小小的少年也终于成长，懂得了取舍，知道了什么才是对自己重要的了。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华锘这边就已经得到了消息，前朝已经开始议论通倭的事情来，陛下动了大怒，已经不用他了，华锦的事情也被转移走了，没有人再关注“那我先出宫了，姐姐下朝的时候你和姐姐说一声，我去去就回来了！” 之后又想了一下“这个事情姐姐也不用再去了，免得又引起什么事端来，让人回去吩咐一声，做好准备，姐姐昨夜在牢里休息，怕是没休息好，多做点姐姐爱吃的，炖些汤水，晌午我必然回去陪着姐姐吃饭的！” 离开之前，华锘还是特意吩咐了一下，这种马上就问斩的事情，他自己去看看就行了，也不想姐姐面对这些，不想姐姐劳累，这人自然是好好的答应了，才看着华锘出宫。 “陛下饶命啊，我们不是故意的，我们是被人指使的，是有人要我们故意陷害郡主的，锦丫头，我们错了，饶命啊！”一直到直接被宣判了死刑之后，华玎他们才算是反应过来。 他们都被骗了，那个告诉他们嘉善郡主如果有了不好的名声，一定做不成郡主，他们一定可以得到他们想要的人都不见了，他们做的美梦也都消失了，现在已经要去死刑的路上。 “华锦，你怎么敢见死不救，我是你奶奶，嘉善郡主不管亲生奶奶的命了啊！”押往刑场的路上，还在说话。 押解的人都是不说话，见到他们喊得声音大了，就呵斥一声“都老实点，连贵人都敢冤枉，嘉善郡主可没你们这样的亲人！” 昨日嘉善郡主在城门的事情也是开始有传说，之前就有人信了这华家的话，以为那嘉善郡主自己过得好便根本不认亲戚了，哪想到这不过才一日的时间，这些人居然就要被斩首了。 “官爷，这些人是犯了什么罪啊，是跟那个平民出身的嘉善郡主有关系吗？”也有好奇的拉着兵卒询问。 “这些罪民构陷嘉善郡主，罪犯欺君！”这兵卒也不遮掩，顺口就答了。 说话间已经马上要到刑场了，便听着后面阵阵马蹄声，却是华锘过来，华家人见到是他，眼睛里面升起希望“小锘，你来了，你快和他们说说，我们是被人指使的，我们可以配合，是有别人想害了嘉善郡主的！” 华锘下马，眼睛怜悯的看着华家所有的人，到了这个时候，他们都不知道，他们做错的事情岂止是那些，华钢居然藏着兵器上殿，这和谋逆都没什么大的差别了。 “华公子！”兵卒对华锘还是客客气气的，自然因为他是嘉善郡主的弟弟了。 华锘点头“大人客气了，虽说已经断亲了，好歹让他们吃饱了再上路吧！”华锘来也只是为了这一句罢了。 第一六零五章 悔之晚矣 “什么意思，小锘，你能救我们对不对？”华玞突然要扑过来。 华锘看着他们“在你们选择进京的时候，这条路就已经注定了，既然贪心，就承担贪心的后果吧！” 江氏本来是傻乎乎的，现在看着华锘来了，突然抱着孩子跪着给他磕头“我有罪，我有错，可是孩子还小，他是无辜的，你看看，他是你弟弟啊，我死没关系，是我们贪心，被人利用，是我们自己找死，我们自己担着，但是他才五岁而已，他什么都不懂啊，华锘，你看看，他真的什么都不懂，他可聪明了，还会读书，你救救你弟弟好不好？” 不论是什么身份，什么心思，到底也是一个母亲，江氏那么努力就想要有一个未来，想争口气，可是她现在都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那时候就鬼迷心窍的想要算计华锦，现在想想，一开始是他们自己心大了，想差了，里正都不帮他们，就是看的明白，可是他们还是不愿意，还是贪心。 她是只想着好处了，以为一个郡主就和她之前算计华玞改了她的贱藉一样简单，就是出了什么岔子也没什么事情，大不了就是还过以前的日子而已，之后还有人那么的笃定，言之凿凿的鼓励他们，他们就真的觉得自己能过上人上人的富贵日子了。 可是昨日到了京城之后他们才知道自己的见识有多么的短浅，所谓的贵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有见到了现在的华锦才能明白，身份和阶级的不同注定了他们对华锦来说只是蝼蚁，在他们想着算计华锦的时候，她从来都不曾把他们放在眼里。 她只是在一边冷笑的看着，他们和小丑一样的去挣扎着，去走向他们自己给自己定下来的一条死期，她现在看明白了，可是已经来不及了，江氏怕死，可是如果她死了可以换回来孩子的一条命，她不在意自己去死。 那是她拼命要的孩子啊，她这样的出身，要多么难才能有一个孩子，她跪在地上，一遍一遍的磕头，每一下都重重的，额头也都是鲜血。 华锘看着她这样，也有些感叹，这些人可恨，同时又那么的可悲，江氏到了最后只想着孩子，这是一个母亲的本能吧，看着她这样，华玎和李菊花也反应过来一样的，也给华锘磕头，保住他们的孩子就好了，也后悔他们为何带着孩子过来了。 “华公子？”见到这样的景象，一边的监斩官小心的问了华锘一句。 虽然大家都明白，这命令是陛下亲自下的，根本没有人有转圜的余地，别说是华锘这个没有功名的普通人，就是嘉善郡主本人也不能，何况，他们本来就是害嘉善郡主的，郡主如何会帮助他们呢？ 果然，华锘看着他们这样，本来想过来看看他们现在是不是后悔了，看了以后他才觉得没有必要，这些人一开始便没把他们姐弟当做亲人，所以才百般算计，到了这个时候也只护着他们看重的人，他们渴望他们姐弟的怜悯，可是这么多年来，谁又曾怜悯过他们姐弟呢。 “那就劳烦大人了！”华锘跟监斩官行礼。 监斩官点头答应，一般到了最后，也不会说苛刻的脸一顿饭都不给的，华锘的请求不过分，华锘吩咐了小厮去买些吃食过来，之后看着一直磕头的他们“别磕头了，你们自己应该明白，没用的！” “江氏，你说他是无辜的，可是这孩子的亲生哥哥在陛下的面前挥舞兵器，你知道这是什么罪名吗？”华锘帮不了他们，也受不得他们的礼。 江氏听了华锘的话，就要冲过去死了华钢，华钢那一次的冲动似乎耗尽了所有的力量，又再次沉默起来。 兵卒拉着他们到刑台上，华钎一下子跪下来，抬头看着华锘，她的身边，华钐和华钶也一起跪着“小锘，你和郡主说说，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们是无辜的，我们都是跟着大人来的，饶了我们的死罪吧！” “以后我们做牛做马的报答你们，求你了！”华钎一直求着。 华锘想起以前姐姐说的话，人到了最危难的时候，人性的虚伪自私和贪婪便是最凸显的时候，华钎以前的时候就和她的父亲一样算计许多，她这个年纪本来是定亲了的，只是知道自己一直看不上的姐姐居然是这国家的郡主之后，硬是和定亲的那户人家退了亲事。 只想着他们一家人跟着到了京城过上好日子，她这样的品貌，也不差钱，姐姐还是郡主，一定可以嫁到富贵人家去的，可怎么也想不到，连话都没有说一句便已经是要死了，她如何能甘心。 “现在你们求谁都是没用的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当初本郡要分家的时候，你们是怎么说的，家规就是要打五十板子，你们连家规都知道那不是说笑的，那是实实在在要守着的，现在你们违背的是国法，知道什么是国法吗，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就是国法，若是犯了法只要这样恳求，说自己可怜，说这样的话就能被原谅，那犯法的代价是有多么的低？” “如果这个国家只要犯法了，求情就能免除刑罚，那么这国法存在的意义在哪里，对我们每个人都有的约束力又算什么，错了就是错了，犯罪就要被惩罚，路是你们自己选的，在做之前没想过这最坏的后果，只想着成功，现在又接受不了这个后果了，你们以为自己是老天爷，什么都是你说的算？” 不等华锘再说什么呢，便听着熟悉的声音，是华锦，依旧是今日上朝时候的装束，清雅而淡然，一身的凛然，她就站在马车上，富丽堂皇，不遮掩，不避讳的说出这样的一番言语来。 所有人看到华锦，监斩官和那些个兵卒还有刀斧手都一起行礼“拜见郡主！” 华锦挥挥手“都起来吧，本郡今日过来只是看看而已，不用这么多礼！” 说完之后再次看着华钎，从昨日到今天，华钎一直没怎么说话，但是却不止一次的盯着华锦了，她以前就知道华钎的性子，倒是想不到她居然在这里给华锘挖坑。 第一六零六章 该死 华锦到刑场之前，慕容桓动了真怒，就看着一队队的官兵各种出去查抄那些被宁怀远参奏的所有人，而之前一直是所有人的关注中心的华锦却轻易的不再被人注意，每个人都被这更大的事情而担忧，各自算计这之后会影响到什么，华锦这边就被放下了。 这一次连徐庆元都被连累了，可见不是小事，现任的通令候被抓了起来，老侯爷请出来了丹书铁券，总是保得住一条命的，只是他被赶出了家族，也不再是通令候了，本来就已经在走下坡路的侯府以后会更艰难，但好歹老侯爷主动请罪，相对来说已经是损失最小了。 这么大的事情出来，之后也没有什么好说的，慕容桓也是气哼哼的直接宣布散了朝，本来之后还是要到偏殿议事的，但是华锦也知道自己今日已经是十分显眼了，便借口昨日没有休息好，要回府休息。 想来今日要说的事情也和这通倭的事情有关系，宁怀远今日可是捅破了天，和华锦也不能太亲密的说着什么，反正华锦之前与他说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事情，之后邱南冲到底会如何是不用他做什么的。 现在他只能等着看华锦到底做了什么布置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所有人都紧张，匆匆的出宫，宁淏都没有和华锦一起出来，也是为了避免再有什么事情，先出宫以后再说其他的。 所以华锦才出来就见到茉莉到她的耳边说话“郡主，少爷去刑场了！” “嗯！”华锦不意外，华锘的性子到底还是随了爹娘中柔弱的那部分的，华家这也是最后的结果了，他不去看才奇怪。 茉莉也怕自家郡主再想什么，还把华锘一系列的吩咐说了“少爷十分关心郡主呢！” 华锦倒是没想到茉莉她们居然会这样的态度，不免觉得好笑“我还不知道他怎么样吗，罢了，既然出来了，就去一趟吧！” 说话的时候便匆匆的出宫，外面马车也在等着华锦，同时等着的还有宁淏，华锦几步过去“上车再说吧！” 宁淏点点头，扶着华锦上车，之后自己也上车“昨日休息的可好，那牢里阴冷，可冻着了，别落下什么病才好！” 宁淏担心的看着华锦，仔细看了以后发现她的脸颊粉嘟嘟的，一看就是很好的样子，才放心了不少，华锦笑着任凭他看着，之后才说道“师兄不用担心，我晚上在空间里休息的，今日之后十几天的时间里，京城必然会一直这么纷乱着，师兄也做好准备，必然人心惶惶。” “不过虽然如此，短时间内倒是不至于有咱们什么事情了，师兄先到我府里，昨日一早我见着平远县的人已经回来了，咱们今日便把最后的一块拼图给拼起来吧，之后再好好看看宁嫔具体的计划是什么，我们也好做应对！” 宁淏见华锦这么说，便知道她是还有别的事情的，想了一下“小六是要去刑场看行刑吗？” 华锦先是点头，又是摇头“我是要去刑场，但不是去看行刑的，而是去未雨绸缪的！” 华家的这个下场是最开始的华锦不曾想过的，但是最后他们的这个结却和她也不能说没有关系，宁嫔想要害了她，华家成了牺牲的工具，这一点是非常明确的，但也是因为他们这般的贪心才会如此，这一点更是明白。 到了这个时候，他们自己去承担他们的选择造成的后果，她也不想小人得志一般的跑去在华家人的面前显摆自己的胜利，没有那个意义，也没那个必要，只是今日的事情必然不会一直没有消息，传出去说不得又是什么名声，她出现以后，也能在宁嫔搞事之前先发制人。 “小锘去了，我也怕再有其他的什么事情，反正午时便问斩了，回去倒是赶得及吃中饭，你带着芙蓉回去，除了她做得，我吃着也不合口味！”华锦最后解释了。 宁淏想了一下，摸摸华锦的手“真的不需要我陪着你吗？” 他怕华锦自己撑着，那些人总还是她血缘上的亲人啊，哪想到华锦一下子就看出来他想什么担心什么一样的笑了笑，眼神有些冷“也不是所有的血缘亲人就有资格被当做亲人，他们不是我的亲人，从一开始到现在，我就没认同过他们，又怎么会为了他们而烦恼，一直以来，他们也不过就是蝼蚁而已，我便是懒得和他们计较罢了。” 宁淏捏了捏华锦的脸蛋“你有我，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那砍脑袋也是血腥的很，没必要亲自看了再回来的，我回去等你，你早点回来！” 对于华锦，宁淏一直都是尊重的，她要去他就让她去，但是也会多关心一句，华锦听着他这么说，也点头答应“到时候看情况吧！” 之后又想起来什么一样的“对了，九公主的事情，师兄怎么解决的？” 那个刁蛮公主如果知道她是女的，宁淏和她也是定亲的关系可是要闹起来的，只是不知道为何，这消息怕是已经传出去了，怎么不见她有什么动静，也没来闹呢？ 宁淏听着华锦问起慕容画，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华锦一看他这心虚的样子就觉得他大概是做了什么，瞪着人“师兄你做什么了，不会是真的被占便宜了吧，到底是哪里，好好的给我洗干净！” 胆大如宁淏也被华锦这严肃的表情吓了一跳，马上摇头“没有没有，怎么可能，我可是对小六你一片丹心的！” 之后才又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本来想着她也没什么好影响的，刘太妃那里我也查的差不多了，就想让人把她绑了，到时候扔给宁嫔一起解决就是了，但是怕打草惊蛇，所以我让杜秋给一个与我身形相似的人引着她出京了，她会在最后的时候也进宫的！” 前面也罢了，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虽然是那么简单的内容，宁淏却说得阴沉的很，华锦看着他这样，也是撇嘴“看来是真的被占便宜了，哼，回去我找师兄算账！” 宁淏苦笑“真的没有，只是她太过分了！”有摸着华锦的脸颊“羞辱你的，都该死！” 第一六零七章 华锦说法 见到宁淏这般深情的眼神，华锦的脸颊微微一热，有瞪了他一眼“倒是会说好话，既然师兄有安排，别影响大事就可以了！” 并没有十分在意宁淏对慕容画兴起杀机的事情，因为知道宁淏不是轻易被人胁迫的人，唯一能够让宁淏没有底线妥协的人之后华锦，也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华锦是他最爱的人，所以他一切都心甘情愿，如果是别人宁淏根本不会这样，他只会为在意的人妥协，可是又从来有自己的原则，只有华锦是在他所有的原则之外的。 华锦自己本人知道宁淏对自己的态度，她看似不讲理，其实大部分的时候都是把程度把握的很好，不会真的强迫宁淏去做他真的一点也不喜欢的事情。 所以说看似任性又不在意别人的华锦，其实也是小心的维持和在意着宁淏的，这一点，两人互相都是清楚的，可是慕容画这个女子只是见到了宁淏对华锦的好，对她的疼惜在乎，却只懂得一味的要求威胁和命令，如果这也罢了，宁淏懒得计较，可是慕容画不止一次在宁淏的面前诋毁华锦，各种羞辱。 那只是一个少女对情敌的敌意和故意污蔑，但是到了宁淏的耳朵里便是最大的罪孽了，宁淏以前就说过，可以侮辱他，但是不能侮辱华锦，华锦是他心里最重要的存在，超越一切，所以早在慕容画做出这些事情的时候，宁淏已经动了杀机，不想这个人继续存在下去。 这些日子九公主和宁淏的绯闻那么多，如果这个九公主以后也在，就是他们成婚了以后也会被困扰，只有消失的人才会被人遗忘，才不会继续困扰。 “好！”宁淏见到华锦这般答应了自己，手指放在华锦的脑后，在她额头印上一个浅浅的吻“不会耽误小六的事情，我先回府等你了，小六也别耽搁太久，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宁淏的唇软软的，有点微微的凉，但是却珍惜而舒服，华锦答应了以后看着宁淏下车，她自己则是赶往刑场。 距离午时正还有一个时辰的时间，本来过来看热闹砍头的人今日也打听了知道了今日被砍头的是嘉善郡主以前的亲人，只是已经断亲了，一般行刑的时候都会有公告说明这人是犯了什么罪行的，有人负责读给老百姓听，也是让百姓们知道什么事情是不能做得，后果是什么，算是一种法律教育吧。 所以一般人家即使不识字，不读书，可是对这些律法上的事情也总是懂得一点的，大家现在都知道这家人居然污蔑嘉善郡主不说，还伪造文书，罪犯欺君，也难怪一家子都被砍头。 但是也有人看着江氏还有华钎他们磕头，觉得她们可怜，有些女子心里也是难受，作为女子，本来也不掺和什么的，结果出了事却总是一起担着，女人就是命苦啊。 华锘的确是不擅长处理事情，年纪到底还是小了一点，他只想着到了最后要顾着体面，可是却忘记了华家这个样子，他这形象就收到影响了，现在他还小也就算了，以后读书科举为官的时候，今日这些事情就很有可能成为政敌攻讦的点。 这也是为什么一开始华锦想着让他也跟着一起面对华家的事情，可是最后综合考虑之后，还是降低了他的存在，她自己的名声不好其实没什么的，毕竟已经不能更差了，而且她和宁淏都是那种真的有能力扛得住这些压力的人，华锘则是不同，虽然有空间的滋养，的确是聪明了许多。 可是总差点意思，还需要历练，华锦希望这个孩子能走得更通顺一点，所以她亲自来了这里，见到华钎哭泣引起大家同情的时候，说了这么一番话。 周围的百姓，无论是之前有同情还是没有的，在看到华锦的时候就已经彻底被吸引了注意力，看着她一身淡雅的男装，偏是女子的发簪，本来这么打扮是有些奇怪的，可是有奇异的和谐，十分适合的样子。 “郡主请上座！”监斩官给华锦行礼，邀请她上座。 华锦摆手“大人莫要客气，今日的监斩官是您，也不是本郡，本郡只是过来看看而已！” 监斩官也是客气，毕竟之前华锦也说了自己就是过来看看的，果然，华锦说完之后又看着跪着的华钎几个人。 “你们觉得自己无辜，也觉得自己可怜，是不是？”华锦没有下车，她高高在上的站在马车的车辕上，高高在上的俯视着华钎她们。 因为她站的高，所以过来看热闹的百姓也把她看的更是清楚，华锦又看了周围的人“本郡嘉善，想来应该有许多人听过本郡的名字，或者有人听过本郡另外的名字，华隐秀！” “今日本郡过来，是为了成全曾经也是一家人的缘分，倒是没想到居然遇到这样的情况，大家可否有觉得这几个磕头的人是无辜的？”华锦完全不避讳自己就是华隐秀的这件事，与其到时候让有心人去乱传，她现在就要大大方方的直接面对。 她这样问了，没有人敢点头的，只是毕竟有人觉得不服气，华锦淡淡的笑了笑“你们不说本郡也是知道的，有人觉得他们无辜，但是不要忘了，不反对不阻止不参与，这三件事做起来一点也不难。” “华钎，本郡问你，你在之前可知道你爷爷奶奶，父亲母亲，叔叔婶婶，你爹你娘你爹的这个小妾，他们所有人做得事情是错的，是犯罪的？”华锦低头看着华钎几个人。 华钎的确是有心思和机灵的女孩子，这一点华锦从来不否认，对于没有什么见识的女孩子来说，她已经是难得懂得思考的了，只是她思考的事情并不该是她思考的，若是只想着嫁个好人，过小富即安的生活，不会是今日这样。 在华锦这么问的时候，她立即点头“是的，我知道他们做的不对，可是他们是亲人长辈，我们这些小辈能做什么呢？姐姐，我真的是无辜的！” 第一六零八章 你不无辜 茉莉听着她又这么称呼华锦，也是马上皱眉就要呵斥，没想到华锦阻止了她，她听着华钎这么说以后，却又淡淡的问“既然知道是错的，可阻止过，可反对过？” “我有啊，可是他们也不会听我的啊，这不是很正常的吗？”华钎理直气壮的。 华锦笑了，她今日没有化那么浓重的妆容，纯粹的素颜在阳光下皮肤都莹润着光泽一般，透明而清澈，此时笑的时候更是犹如牡丹盛开的艳丽而雍容，让人移不开视线。 “所以你觉得自己是无辜的，你说你不能阻止，不能反对，可是为何要来，华钎，你今年已经十四岁了，如果你坚持不来参与，今日这砍头的刑场上，就和你的四叔和小叔一家一样，不在这里，所以现在你还说自己是冤枉的，是无辜的吗？”华锦话说的声音不大，可是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 “不要说年纪小不懂就是无辜的，如果真的只是小孩子，那么爹娘做事的时候就要明白你到底在拿着什么赌，拿着什么冒险，也别说自己不能阻止，如果真的知道是错的，不能阻止，你可以不参与，宫门口的大鼓就在那里，衙门的鼓也从来不会让你去敲，你做不到大义灭亲，也做不到不去阻止，明知道是错的依然一起过来，你哪里来的无辜，哪里有资格喊冤？” “江氏，既然拿着孩子下了赌注，就要愿赌服输，既然选择了做这样的事情，以后哪怕是投胎了也记得，做事的时候都想清楚，你们所有人，都不无辜！”华锦干脆的说道。 “陛下和国法不会放过一个有罪之人，也不会冤枉一个无辜之人，国法不讲人情，不要犯错的时候只想着得到好处，遇到了问题就哭着要求别人可怜，如果国法如此，那么谁还怕犯法，那我们的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街上到处都有窃贼，偷了东西哭一哭就可以被放过，看着什么东西好就可以抢劫，哭一哭就可以被原谅，甚至这街上的女子看着喜欢就可以调戏强奸，看着谁不顺眼就可以一刀杀了对方，说一说自己是无辜可怜的就没什么关系了，你们想要生活在这样的国家吗？想要每天都这么胆战心惊的生活吗？” “如果不想，希望每个今日看到华家下场的人都能引以为鉴，做事之前多想明白，担得起最悲惨的结局再去做，别到了最后再说自己无辜，就像是华家一样，当他们在这里的时候，就一定不可怜，也不无辜！” 华锦说到最后的时候，看的不仅仅是华家，还有周围所有围观的百姓，她要说的不仅仅是华家的事情，还有这国家的法律，这个社会的秩序。 果然，那些百姓们看到华锦这么看过来，也都觉得自己之前的同情是不对的，同情是不能代替法律的，如果犯法没有代价，那么他们将会生活在一个到处都是犯罪的环境，那才是可怕的。 只有有了这些法律和规则，百姓才能安居乐业，才能过上安稳的日子，才能让一些人不敢放出心底的恶魔，不敢去犯罪，不知是什么人说了一句话“郡主英明！” “郡主说的对！” 百姓们也跟着一起对着华锦呼声，华锦淡淡的松了一口气，今日她这一遭做完，之后宁嫔要毁了她的名声，怕是需要时间了。 那个监斩官也是没想到嘉善郡主居然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逻辑分明又能让人信服，又想到这位郡主的另一个身份，倒是也不意外了，当年华隐秀宛如震雷一般的提出民贵君轻的说法的时候，多少人都震惊了，之后虽然证明了是先贤曾经说过这样的话的，但是那时候也让华隐秀这个名字更加的受到关注。 现在看着嘉善郡主，想着她就是华隐秀，就有一种，陛下让这个女子参与朝政也不是那么让人不能理解的感觉，论才华和和眼光胸怀，嘉善郡主的确是有这份能力和魄力的。 见到大家都喊着她的名字，十分有力，华锦压了压手，让人都安静下来“本郡只是一般人，和大家出身一样，在这个位置上，如果可以，本郡也希望可以给大家带来更多的帮助，如果本郡真的英明，那也是这片土地，和你们一样的百姓给了本郡这样的智慧，是本郡该谢谢大家！” 华锦最后微微欠身，十分客气，本来大家对华锦这个平民出身的郡主就有许多好奇的，今日第一次见到之后，只觉得这个郡主真的非常的高贵，但是又不会端着架子，还能给这么谦和的和他们说话，看着华锦的眼神都是崇拜。 华锘看着姐姐几句话就收服人心，也只有佩服，这大概是姐姐的魅力吧，她总是能让人信任她，华锦看着也差不多了，便和监斩官说了一句“好好的让他们吃一顿好的再行刑吧，本郡也不耽误大人执行公务了！” 正好华锘之前让小厮买来的食物也都送来了，兵卒把华钎几个人一起压着过去，准备到时辰就行刑，知道自己避免不了死期，华钎也不顾得上其他，大声的骂起来“华锦，你自己过了好日子，不管我们，你爹娘在天上看着你这么对爷爷奶奶，你不会有好下场的，我就是变成鬼也不会放过你！” 本来之前还觉得他们可怜的那些百姓见到他们露出这样的面目，也是一脸吃惊，倒是华锦一脸的淡然，她一只手背后，另一只手轻轻的捻着一侧的半圆玉佩“本郡不愧天地，你们要来，就尽管来！” 活着的时候她都不怕，还怕死了的鬼吗，华锦语气坚决，神态坚定，完全没有心虚的样子，也更是让人知道，华家不委屈，嘉善郡主不愧疚。 说完之后，再也不去听华家人喊叫什么，她转身进了马车，华锘也是看了一眼华家人，也翻身上马，他有些腻歪和这家人再有什么牵扯了，该做的已经做了，华家也不少没留下什么人的。 第一六零九章 死心塌地 华玖和华玕都还在，华家总不至于断了传承，随着华锦的离开，百姓行礼恭送，同时，监斩官身边的文书宣读华家所犯下的罪责，已经陛下亲自下的圣旨，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细数了他们的罪，也明白的说明了，对不曾参与的华玖和华玕的体谅，从侧面作证了华锦之前说的话，不参与就不会被连累，真的无辜的人也不会被牵连。 百姓们看着华锦的话，就连华锦的车马行的远了，才又忍不住的议论纷纷起来，无论是她的装扮，她的相貌，还是她今日说自己也不知道，因为她今日的这么一个亮相，也让京城里面的女子开始流行穿男装，下到普通百姓，上到闺秀，都受到了影响。 这种流行从这一日开始慢慢有了影响，之后数年时间里，女子穿男装都变成了一种流行，而不是不规矩无礼的表现，甚至是女子极力追求的流行，而这些都是因为华锦这个女子开启，作为第一个和皇家毫无关系，并且出身平凡的郡主，一身男装加上女式簪子的出现在前朝。 所以她成为许多女子心里独一无二的偶像，更是引领这个时代女子的前进方向。 “今日又是姐姐帮了小锘！”华锘骑着马在华锦马车的旁边，有点愧疚的说着。 马车是打开的，华锦笑着和两侧的百姓问好，听着华锘这么说，挑眉了看着他“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终究会成长变得更好！” 华锘被夸得不好意思，抬手摸了摸脑袋“这些事情如果顺利结束，我想自己出去走走，姐姐以前说行万里路，读万卷书，我读了很多书，但是还是见识的太少，以前都是姐姐在我身边护着，这一次我想试着自己出去走走，自己去经历。” 今日华家的结果也让他有了思考，这段时间以来他经历了许多，也感觉到自己有很多的不足，他一向知道自己是比不上姐姐的，但还总是想着自己应该保护姐姐的，其实他这么弱小，姐姐那么强大，他真的帮不上什么，所以他觉得也许他该离开姐姐的保护，去强大自己，这样以后才真的可以成为姐姐的依靠。 华锦对他有这个想法也没有太多的意外，人总是在慢慢成长，从孩子变成少年，一点点的成熟起来，这是一个必然的成长路线，她也会不舍得，可是同样会欣喜的看着少年长大。 “好，到时候想带着什么人去，你自己做主！”华锦答应了，没有任何迟疑，她也不会再陪着弟弟。 华锘长大了，这段时间以来真的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即使有空间在，她的精神也还是偶尔会觉得疲惫，不是身体上的，而是那种精神上的疲劳，所有的事情之后，她唯一想的就是和宁淏成亲，然后再也不去想太多其他的，就是安安静静的过自己的生活。 其实她喜欢那么慢慢的享受生活的，而不是一直这么算计忙碌，和宁淏一起，在秀玉书院里面教书，或者一起骑马出去喝酒赏花，以后就那样的生活吧。 华锘听华锦答应，也没有觉得失落，如果说之前他还想赖着姐姐，或者是嫉妒姐姐会成为别人的妻子这样的想法，在听到宁淏的那一番告白之后，他就彻底放心了。 姐姐本来就是很强大的，他会心疼姐姐的坚强，可是他更明白的是，如果非要说，那么这个世界上最爱姐姐的男人，不是他而是宁淏，把姐姐交给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姐弟两个相视一笑，此前因为华家而产生的所有分歧都消失不见，他们是这个世界上互相唯一的亲人，也是互相的依靠，也许未来他们之间还会有不能一致和矛盾的时候，可是都不影响他们是互相相爱的亲人这件事。 宁淏回府之后就去了外院他的书法，这也是在苏州就养成的习惯，在苏州的时候华锦和他已经定亲了，但是毕竟没有成婚，外面知道他们也都是师兄弟，加上宁淏每日都是和华锦姐弟一起在家吃饭的，所以有时候读书晚了都会在华府休息，只是会在外院，容嬷嬷对规矩还是十分讲究的。 到了京城之后宁淏几乎不会在郡主府休息，可是华锦还是特意吩咐了准备了他的房间，有时候他来了也会在那里读书，今日也是一样的，郡主府的下人也都知道他的身份，都是当正经主子一样的看待，所以突然接到帖子说是常郡主来访的时候，这些下人就把帖子拿给容嬷嬷，容嬷嬷考虑了一下就拿给宁淏了。 宁淏也听过常玉娆的名字，但也只是听过罢了，他连常玉磊也没有见过几次，何况是常玉娆，但是见到这帖子说了是担心华锦所以想过来看望的，也不好拒绝“既然是来看望的，就先应了吧！” 又看到了罗氏和张玉友送来的帖子，还有一些家乡在江南和苏州的同僚之类的拜访，估计也是因为嘉善郡主是华隐秀的事情，所以送了帖子要来拜访，如果是以前，倒是见见也没什么，只是现在这个时候他们怕是没有那个时间。 “至于这些人，还是等小六回来看看她有没有时间吧，平远县回来的人呢，怎么还不过来？”宁淏回来就说要见人的，结果到现在也没见着人。 容嬷嬷有点不好意思“他昨日便回来了，只是这边人手不大够用，所以就调了他出去了，等郡主回来他也就差不多回来了！” 其实是因为昨天华锦是在宗人府里面，大家都怕华锦出什么事情，所以都想办法去护着华锦去了，结果昨天华锦布置了要去有些人家搞事情，弄罪证什么的，杜风和杜宇还发了一通火，用人的时候找不到人，所以这人才回来就被紧急拿着做其他用处去了。 宁淏听着人不在，也不能说什么，倒是也大概猜测出来到底为何会这样的，也只能对华小六这种让人死心塌地的信任和忠心的特质佩服，既然人不在，他也只能等着华锦回来以后一起见了。 第一六一零章 要去哪里 “对了，我记得你之前还去请了那个于嬷嬷，怎么这些日子不见人，以前一直跟着郡主的叫杜若的孩子怎么也不见了，可是有其他的事情？”宁淏一边随意的翻书一边问道。 宁淏这些日子也都是在自己的院子住着，所以以前没看着就以为人是在府里或者是被华锦安排去做什么别的事情了，今日回来见不到人，一时想起来便问了一句。 容嬷嬷突然被问到这个问题稍微楞了一下，然后才笑了笑“他们有其他的事情，郡主安排他们到别处去了！” 本来没觉得奇怪，看着容嬷嬷这样倒是有些奇怪了，本想问问的，最后还是没问“嗯，那你退下吧，郡主回来与我说一声！” 容嬷嬷似乎也怕宁淏问起，见他不问，也就是行礼出去了，宁淏忍不住的捻着书页思索起来，这两个人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重要作用，到底想不明白什么，也就放下了。 而华锦和华锘才到府门口的时候就见到了也从马车上下来的常玉娆，两人这般突然相遇，华锦微微有些惊讶，但又觉得了然，常玉娆见到她这个样子，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怎么，见到我来看你，就这般惊讶吗？” 又是几日不见，常玉娆似乎比起之前轻松了许多，之前眉宇之间的愁绪也似乎散了许多，但她似乎记得听说她的夫君这些日子病着不大好的样子，看着她倒是看不出什么。 华锦听着她这么说，笑着摇头“常郡主是看我昨日去了一趟宗人府，所以过来的吗？” 常玉娆扶着丫鬟的手走过来，拿着帕子捂着嘴“我呀，是看着有人在百姓面前大发神威才来看看的！” 华锦挑眉“你也看到了？” “今日这京城里面怕是都在议论你这个嘉善郡主了，我怎么也不能免俗不是吗？”常玉娆笑眯眯的“不过有一件事倒是说错了，我可不担心你，你的本事我还是知道的，谁要对上你，也只能是他们自己倒霉，也不会是你有事情的！” 华锦眨眨眼“那我多谢郡主的看重了！” 一边说着话，一边邀请常玉娆进门，正好看着小厮过来，华锦随口吩咐道“派人去给通兆县送信过去，让他们过来给华家人收尸！” 常玉娆也只是在一边看着华锦吩咐，不说话，见到她说完了，才一起进门“以前从来没听着你说过他们是怎么对你的，难怪养成你这样好强的性子来。” 显然她也是知道了华家的事情，所以才这么说的，当年常玉娆和华锦见面的时候，她已经自己盖了院子，看着日子过得也是不错的了，至少悠闲又不愁吃喝，之后更是和长公主一起合伙做生意，生活更是好起来。 因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华锦就已经是好好的了，所以常玉娆都不知道华锦以前也受过那么多的苦，华锦听着她这么说，也只是笑了笑“什么好强不好强的，我本就是这样的罢了，该是我担着的总不能放手，不是吗，我倒是看着你脸色好了许多，可是家里那位大人好些了？” 常玉娆听了华锦说起这个，倒是脸上一冷，之后讽刺的说道“他呀，再也好不起来了，我的日子才过的轻松一点了，其实想想，我就是没有你想不开，当年我母亲是这个国家的长公主，却还不如你想得开，守着那些个什么规矩，结果也不过是被人欺负到头上来，说的什么门当户对，其实还不是看你的本事，还不如你找个家世平凡的，和你自己这般有本事，到时候谁敢欺负到头上来呢？” 说完以后又看着显然是听说华锦回来特意过来接她的宁淏，她这是第一次见到这个状元，此时见到宁淏一脸专心的看着华锦的样子，也都是羡慕“也只有优秀到你这样的女子，才值得这么多男子的钟情吧！” 华锦见到她跟之前很是有些不同，宁淏见到华锦和常玉娆是一起的，过来行礼之后才道“我还说接了常郡主的帖子，既然人来了，小六你和郡主去说话吧，我有点事情回去找一下玉友他们！” 华锦看着他的眼睛，之后点头“嗯，那师兄去吧！” 没有多说什么，互相已经知道对方要说的是什么，默契的达成了一致，常玉娆见到宁淏也不说什么，只是看着宁淏出门去之后才又看华锦“哥哥这么多年来，其实对你并未忘情！” 茉莉听着她说这么不像话的话，有些生气的想要说什么，却见到自家郡主阻止自己，果然，常玉娆也笑了“这话我说的无稽，但是这么多年来，其实我一直想告诉你的，华锦，以前我以为你不懂，后来我知道了，你不是不懂，你都明白，只是你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以前我不懂你为何宁可选了这么一个普通人也不是哥哥，现在看着你我才明白了，男人的一片专注的心比起任何的身份地位都重要，哥哥也许专注，可是到底不能给你纯粹了。” “以前我替哥哥冤枉，现在我不冤了，华锦，你比我小了那么多，但是你从来都不会出错，总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如果那时候我能一直和你好好的，是不是现在我能过得不那么差呢，我都不知道！”常玉娆似乎不需要华锦回答，只是这么说着。 两个人一起进了厢房，一起坐下，芙蓉端着果茶上来，常玉娆端着茶杯喝了一口“没想到你人不曾变过，连屋子里的东西也是一样的！” 华锦之前一直沉默的听着她说话，现在也是喝了一口香甜的果茶，润了喉咙，浅浅的看着房间外面的风景“确定好了，去哪里吗？” 常玉娆端着杯子的手顿了顿，忽然笑了“华锦，你一定会是古往今来最有名的一个女子，和你的出身还有你的身份都没有关系，只是因为你就是你，只有你才能我一句话也不说，就能知道我要做什么？” “先去杭州，母亲这些年身体越发不好了，我带着孩子过去陪着她到最后，之后打算到处走走，想和你一样出去看看，不想在困在一方天地里了！”常玉娆说道。 第一六一一章 最好的我们 今日她的拜访本来就有些奇怪，又说了许多这样的话来，所以华锦才会猜测她是因为什么事情所以这样的，便问了一句。 “我本来不想和你告别的，说实话，很早以前，我见你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卑，尽管那时候你明明只是个民女，我是个郡主，可是你却总是让我觉得，只要你愿意，郡主也好，皇后也好，你都可以得到，那份自信真的很打击人的，现在我过得不好了，你却是现在这样的，我倒是真的不想来和你告别，尽管我知道你没有想要嘲笑我的意思！” 常玉娆的确是心情舒展的样子，但是又带着一股子超然，如果说上次见华锦的时候还带着关心，甚至带着在后宅里面和人拼斗的戾气的，现在整个人却是看开了的样子，连华锦看着这样的她都不知道她这样是好还是不好了。 “别用这样担心的眼神看着我，我没什么，其实反而挺好的，本来我还担心你在这京城里面遇到什么事情，但是我觉得你这样有本事，怕是也不是我能帮你什么的，今日这般大的危机你都过去了，还有一个那般尊重你的未婚夫婿，我就不替你瞎操心了，呵呵！”常玉娆**着手中的杯子。 “我听了宁大人在朝中说的话，所以才想过来与你告别的，哥哥输给这样爱你的人，爱你的心，也不算冤枉，这次一别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见面了，好歹我也见了你，见了你的夫婿，倒是也没白白的过来！”常玉娆看着华锦。 华锦也笑了“见了你哥哥，替我问声好！” “嗯，好的，华锦，我们是不是再也回不去了？”常玉娆看着厅堂里挂着的一副画，一片金黄色的桂花，画是宁淏画的，上面的诗词却是华锦写的，看着两人这般的琴瑟和鸣，看着华锦熟悉的面庞，到底她还是问了这一句。 “这世间，哪有回去这件事的存在，只有往前走，不能回头！”华锦说道。 常玉娆摇了摇头“也是，谁知道走着走着，会不会又是一番景象呢！”放下茶杯“齐家的那个外室子身世不简单，也许你知道，也许你不知道，恰好我家里那位的一个相好的和那个外室有点关联，那个女子当初生的孩子似乎是个女孩，至于更细节的，我也帮不得你什么了！” 到了这个时候，常玉娆也还是想要帮帮她的，说完之后她看着华锦“别太感动，我这是跟你道歉，之前在宫里面的事情，对不起！” “没关系！”华锦想了一下，说了这三个字。 “我就当你说的是真的好了，我一会儿就走了，京城局势将乱，你自己小心，我们，后会有期吧！”常玉娆站起来，她似乎今日就是为了说一番话来的，也不曾想过得到华锦的什么回应一般的。 华锦也站起来“姐姐，路上小心，我们会再见的！” 到了最后，华锦还是说了这样的一句话，常玉娆是她在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个真正的朋友，她们在相交的时候不曾在意过身份，许多年过去，她们都在成长，也经历过误会，她们都不能回到最开始的模样，但那时候的真心和真诚其实并没有改变过！ 就像是即使要离开了，常玉娆也愿意过来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华锦，也像是在最后愿意说一句再见，不是永不见面，而是再见，带着点点的希望，再见面的时候，可以笑谈曾经发生的一切！ 从进门以来就一直淡定的常玉娆在听着华锦这么一句最简单的表达的时候，终于红了眼睛，回头带着笑容看着华锦，她今日没有化很浓的妆容，比起少女时期白皙了不少的肌肤仍然有些微微的黑，可是她已经知道怎么样的自己才是最美的了“好，我们到时候再见！” 她们也许都不知道多少年后她们互相才能放下所有的心结，可是放下所有的谈笑一切，但是终究会有那么一天的，终究会有那么一天的。 前世的时候华锦总是被问，你觉得自己最好的时候是哪里呢，有人说是年少无知的时候，有人说是青春少艾的时候，而华锦却一直坚定的相信着，她和常玉娆都是一样的，今天的现在，就是她们最好的时候。 她看着那个曾经不懂事的，单纯耿直的女子，正在走出生活的阴霾，再次用温暖拥抱这个世界，不再尖锐而痛苦，这样，有什么不好的呢？ “郡主，常郡主她这是？”等着常玉娆已经离开了，桔梗问了一句。 华锦眼眶微微红着，脸上却是笑意“没有什么！”人是回不去的，可是曾经丢失的友情，也许在未来的某天一个不期而遇，相视一笑，便又是一场新的开始和延续，这样很好！ 容嬷嬷见到华锦这样的表情，也知道她的心情应该是不错的，想了一下还是把今日宁淏问起过于兰花和杜若的事情和华锦说了“郡主，今日宁大人问起了他们，奴婢直说郡主有了其他的安排，没有直接告知，宁大人应该是有一些猜测的！” 华锦听到容嬷嬷说这个，倒是不意外的样子“师兄倒是敏锐的很，嗯，本郡知道了，你们不用管这个，如果宁大人再问，就让他来问我就行了，时辰不早了，小锘用饭了吗？” “少爷回了院子就传饭了，已经吃完了，刚刚还让人来问郡主用饭了没有呢！”芙蓉笑嘻嘻的说着。 今日华家被斩首，本来她们还担心华锦姐弟会心情受到影响，不想吃饭什么的呢，特别是华锘，如果他不想吃，就是郡主不说，也是会被影响的，现在看着他们吃的很好，她们也都很开心放松。 果然，听着华锘已经吃饭了，华锦笑着拍手“那还等什么，赶紧的，本郡饿了，芙蓉都做了什么好吃的啊？” “奴婢今日给郡主做了上汤西蓝花，番茄鸡蛋，海鲜疙瘩汤……”芙蓉一一的给华锦细数她今日给华锦准备了什么午饭。 听着都是自己爱吃的东西，华锦高高兴兴的吃午饭，未来也许还有很多风雨，可终究一切会过去，吃好喝好，才能更好的迎接一切！ 第一六一二章 步步为营 就在华锦忙着吃午饭的时候，华家也全都受刑了，华锦不清楚在最后的时候他们是不是也想明白了，或者也有一点后悔，那已经是无所谓的事情了，陈桥被夺了功名，虽然保住了性命，却再也没有了前途，对于华钰这个妾，华家的所有人，他更是完全的不管，还好之前华锘说过了，让人先放在义庄，等着华玖进京来收。 本来宁淏是想留着和华锦一起用午饭的，只是看着常玉娆来了，知道自己怕是没有时间和华锦一起吃饭了，他倒是没想到常玉娆过来送了一个消息就走了，两个女子之间没有过多的言语，他今日本来是告假了的，只是突然想起有一个事情要处理，所以干脆就去办了一点事情。 再回来的时候便看着容嬷嬷她们都小心翼翼的在外面伺候着，不敢出声的样子“你们怎么没在屋里伺候着，郡主呢，在屋里吗？” 见到他来了，容嬷嬷和茉莉带着丫鬟给他行礼“宁大人来了，郡主在休息，说是宁大人来了就直接进去可以了！” 宁淏没想到华锦居然在睡觉，不由得皱眉“她这样能休息好吗？”他素来是知道华锦的五感很敏锐的，在一般的大家觉得安静的时候，她也是能听到声音的，如果是再有人说话走动什么的，对她来说就更是吵闹了。 而且在西南那次受伤之前本来还没这么敏锐的，那一次之后就越发严重起来，所以这两年多的时间华锦几乎只在空间休息，因为太吵闹了，所以今日他听着容嬷嬷说华锦居然在外面休息才会这样的。 “宁大人自己去看看吧！”容嬷嬷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这样，反正吃饭也好好的，之后华锦就说在外面躺着休息，让她们都安静一点，她们都不知道是好还是不好了。 宁淏点点头“中午常郡主可是说了什么事情，还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总要问问看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惹得华锦不快才好的。 “常郡主没有待多久就离开了，也只是和郡主告别而已，少爷倒是过来问了一句，郡主只说自己累了，少爷也就没打扰，出门去见朋友了！”容嬷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所以也只能给宁淏这个回答。 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宁淏也只能点头，挥手让人下去，自己去找华锦，许是快到冬季了，晌午时候还阳光铺洒，现在却是阴云密布，好似酝酿着一场浩劫般的大雪，压得人的心情都跟着沉甸甸的。 华锦房间里没有烧炭火，连窗户都是开着的，华锦就合衣靠在一边的软榻上逼着眼睛，似乎真的睡着了一样，宁淏进门感觉这样的温度，不由得皱眉“怎么连炭火都没有？” 躺在一边的华锦听着他说话，也不睁开眼睛，只说道“是我不让他们生火的，倒是没得憋闷，师兄回来了，怎么样，邱南冲家里的证据十分完全吧？” 宁淏听着华锦说话就知道她没有睡着，过去拿着旁边的大氅过去给她盖着“怎么也是这样冷的天气，便是觉得闷开窗就是，怎么连炭火都懒得生？” “师兄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身体，哪里连这点都受不住，中午吃了热的，一身的汗水，不愿意再那么憋闷着！”华锦倒是也没拒绝宁淏给自己盖着大氅。 一边扬声喊人进来生炭火，一边要坐起来，宁淏过去扶着她，拿着软垫给她靠着，动作倒是十熟练，华锦一边坐下一边笑“师兄这看着就是做惯了的！” “照顾你，我哪有做不惯的，说吧，是不是见了那常郡主心里不是滋味了？心里不舒服就说出来，要不我陪着你喝酒！”宁淏捏捏华锦的脸蛋，担心她是心里面有什么不开心的。 华锦知道他是关心自己，却还是摇头“倒是没有，不过一时感慨而已，其实这样也是挺好的了，我就是在想，也许我们下次见面的时候真的可以笑着谈曾经发生的一切吧！” “想那么许多做什么，小六一切布置的都很好，宁阁老参的那些人家都已经抄出来了和倭寇有关的，邱家那边那个男人自然是不认的，但是证据十分充分，辛苦你了，怕是准备了许久了吧？”宁淏和华锦一起坐下，见得她手有些微凉，过去给她倒了一杯热水。 “师兄的这个谢谢我倒是还受得起的，邱家那边我一直紧跟着，倒是要谢谢柳昭文了，如果不是他突然有了动作，估计这事情也不会那么快！”华锦笑呵呵的应承了宁淏的谢谢。 引起其他的人家都是有罪证的，她要做得只是让那些罪证更容易被找到，但是邱南冲不一样，他是被冤枉的，他的罪责的确不少，可是之前华锦查这个人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邱南冲是个非常谨慎的人，他留下的痕迹非常少，那一次宁淏动手也是打了个措手不及，才会一下子让他乱了。 就是那样，他仍然没被扳倒，之后他就更加谨慎了，如果不是有那么一个儿子，邱南冲这个人可以说是目前华锦看来最难对付的一个人，某种程度来说，比慕容桓还麻烦，因为慕容桓这个人总是有缺点的，比如说疑心重，比如说过度自信。 但是邱南冲却几乎没有这些，底层爬上来的，他吃得苦，受的罪，为了达到目的什么代价对愿意付出，能屈能伸，说实话，华锦觉得宁淏有这样的爹，以后也总是不太差的，如果不是对手，她得佩服邱南冲为了往上爬付出的一切，但总是有个但是，他真的是太渣了。 华锦几乎是到了京城以后就一直盯着邱家，从直接对上到每一个证据的布置，都是在做准备，到宁怀远来找她合作的时候，她已经都做好了差不多所有的准备了。 一击必中冤死他，华锦做的一点都没有心理压力的，也因为她的确是付出了一番布置的功夫，所以她理所当然的接受了宁淏的道谢，她可不是做了好事还默默不说的性子。 “平远县那边可查出来了什么，今日之后这京城里面怕是会更乱，宁嫔那边会出什么招数对付你，咱们现在要做得是什么？” 第一六一三章 最后的宁静 听着宁淏问起这个，华锦直接拉着他的手笑了“师兄，累吗？” 宁淏被心爱的女子这样拉着，心跳加速，耳朵微微也有些红，但他还是认真看着华锦的眼睛“比不上小六这么累！” “既然累了，那就休息一会儿，今日什么也不想吧！”华锦懒洋洋的说道。 宁淏有些意外的看着华锦，他和华锦认识这么多年来，见过华锦疏懒成性的样子，只是到了京城以后他便看着华锦一直在忙，根本没有休息的时候，也不是没见过她累了的样子，可是也从来没见到华锦会这么直接的说自己想休息了。 “我们去空间里休息一会好吗，我陪着你！”宁淏有些担心华锦现在这样。 华锦捏了捏宁淏的手，摇头“我没事，只是今日怕是我们最后一点平静的时间了，可能连这点时间都不会有，宁嫔不会放过我的，明日开始一直到结束的那一天，每一天都只能战战兢兢！” 因为知道未来的十几天里面自己面对什么，所以华锦才想要在这个时候，哪怕只是这样一个下午，这样安静的休息一会儿，什么也不去想，什么也不去做，不用故意去找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甚至是听着这个世界的嘈杂，惹着这所有的烟火气，因为未来的一段时间里，这些都会是一种奢侈。 “好，小六觉得好就好！”宁淏最后也只是这么说着。 看着成熟了许多的少年，华锦突然问了一句“师兄，如果之后我们也不能离开，必须在这京城里面，担着许多事情，你会陪着我吗？” 宁淏不懂为何这个时候华锦会说这样的话，但还是果断点头答应“小六去哪里，师兄就陪着你去哪里，你如果在京城做郡主，我就做你的郡马，如果你要去海外岛上做个女王，我就给你做小白脸，你如果想游历天下，我就给你驾车，无论是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生死不弃！” 宁淏宛如誓言一般的说着这样的话语，华锦看着少年的认真，突然笑了“谢谢师兄！”丹凤眼看着宁淏的时候闪过复杂的神色，也许就是这样的心思，所以这个人才为了她，永远都不怕，牺牲自己也护着她。 “和我说什么谢谢呀！”宁淏看着华锦喝完了水，过去又给她倒了一杯。 华锦看着他忙活，拉着他的手，两人一起进了空间那个小木屋里，华锦往挪了挪，给宁淏让了个位置，宁淏鲜少进来这里，看着她这样，也顺势的坐在床上，华锦把脸贴在少年的胸膛，听着他安稳的心跳“我困了，师兄陪我睡一会吧！” 宁淏的心跳加速，不敢拒绝这甜蜜的负担，又担忧自己把持不住“小六，你太看得起师兄了！” 回答他的是华小六轻轻的拍了他的胸膛一下，让他安静下来，感觉华锦的确是累了的样子，宁淏慢慢的平躺下来，一只手搂着华锦的肩膀，把属于自己的爱人抱在怀里，也闭上了眼睛，随着他这样的动作，之前一直闭着眼睛的华锦也抿着嘴角笑着，在这样安静的空间里。拒绝了所有打扰，两个人一起进入的香甜的梦境。 而就在华锦去刑场的时候，通令候府的事情也传到了后宫，一早过来给容嫔请安的肖云就正好听到了容嫔和身边的女官说起这个事情。 “所以呢，那个宁状元就是嘉善郡主的未婚夫婿，而且一片情深，哈哈，那陛下可真的是妄自付出了一片真心了，就是不知道昕雪苑那个贱女人怎么想的，陛下宁可喜欢一个定亲的女子也看不上她，倒是便宜了嘉善郡主那个贱人，那么大的一桩事情都让她给躲过去了，通令候府的老侯爷倒是厉害，自己把自己儿子给告了，本来就已经是落魄，以后怕是这京城里面，再难见到通令候府的名字了啊！”容嫔捻着水果吃着，一边冷笑着。 这些日子以来，后宫也十分的不平静，淑妃和刘苏住在一起，面子上是亲戚的两人可是不合的很，皇后娘娘倒是一派大方的整日的赏赐肖云和刘苏，刘苏也曾经想去昕雪苑，可知道怎么的，她人到了以后却被拒绝见面。 回来皇后就派人请了过去，这两个女人现在可以说是直接对上了，至于那个肖云，因为是嘉善郡主送来的，容嫔也没事就多惩罚折磨一下，倒是皇后似乎很看重她一样的，经常拉着她过去说话，昕雪苑那边也不见有什么大的动静。 因为皇后的看重，这一次进宫的女孩子中，肖云是最有面子的，她本来也不是多么沉稳的性子，昨日顶了容嫔一次，今日来请安都是迟了的，容嫔不怎么聪明，可是在这宫里混的活着自然也不是个傻子。 这宫里面最是容不得有了一点依仗就嚣张的人，肖云顶了她，她该怎么罚就怎么罚，一个小小的美人而已，也不是罚不得的，肖云被这般欺负，心里自然更加愤恨起来，只是她毕竟品级不够，也只是暗自记在心里，想着找机会再报复回来。 哪知道今日她迟来的过来请安，居然听着容嫔说起了通令候府的事情，而且似乎还说的不是什么好话，她心里对容嫔本来也没有多少尊重，虽然她进宫也没有多久，可是也听说了，容嫔和淑妃看着位分似乎是不低，可是陛下不怎么喜欢，还是皇后被陛下尊重，是后宫之主。 这话自然是皇后亲近的人和她说的，她心里也想着自己以后是要干掉皇后，自己代替的，只是知道现在她还没那个厉害，所以先讨好皇后，等着她有本事了再好好的谋算。 肖云从小在侯府长大，正经嫡出的小姐，从小便是没受过什么苦的，顾氏虽然不见得多么聪明，但是侯府的后宅相对来说算计还是少的，她被保护的也好，之前哪里懂得如何算计别人，便是遮掩的本事都是没有的，还一味觉得自己厉害，殊不知她这点子心思都摆在了脸上。 这宫里面的人精多的是，自然也都是看在眼里的，她自己不知道自己就是个笑话罢了，现在听着容嫔居然笑话自己家，她便直接带着人闯进来“你说什么，我们通令候府怎么了？” 第一六一四章 风动 容嫔本来就是听了觉得好笑，她出身周家，家大业大的，对京城的这些勋贵也从来没什么感觉，对于肖云，她倒是只记得她是嘉善郡主给推荐上来的，忘记了她是勋贵侯府家的小姐，等着她人都冲进来了，容嫔才想起来，那个通令候府可不是这个肖云的家里嘛！ “放肆，小小一个美人居然敢这样擅闯娘娘的寝宫！”容嫔身边的女官见到肖云冲进来了，呵斥。 肖云着急自己听到的事情，对她的呵斥根本不在意，她只是盯着容嫔“你说什么老侯爷告了自己的儿子，你别胡说，祖父不会这么做的！” 肖云的印象里，祖父虽然更疼爱的是肖蕊，可是对她也没有多么不好，一样是心疼喜欢的，她不相信那样的祖父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虽然在听着容嫔说话的时候她就觉得所谓的被告的儿子，可能就是她的亲生父亲。 “哈，你祖父会不会怎么做本宫不知道，但是今日早朝的时候，通令候府的老侯爷可是请出来了家里的丹书铁券，本宫之前倒是只听过那东西，今日真是遗憾不能亲自看着，老侯爷亲自举告了现任的通令候通倭，这个时辰怕是官兵都已经搜完了侯府了吧！”容嫔非常开心的看着肖云变了脸。 这些个勋贵本来也没什么本事，哪里比得上他们周家这样的世家，就是皇帝换了，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动摇的，只是看着肖云这样，她心里就开心的不行，之前她在华锦那里吃了亏，在华锦本人面前自然是找不回来，可是这个肖云她总是能虐得起的。 那女官也跟着插话“娘娘说错了，奴婢分明听着散朝的时候那些人说的是，老侯爷是把现任的通令候一家开出了宗族，然后自己捧着丹书铁券进宫和陛下请罪的，娘娘，如果通令候除宗了，那肖美人是不是也不是通令候府的人了，对了，据说通令候和夫人都已经被关进了天牢呢，哎呀，今日这牢里可是得热闹了，进去不少大人物！” 这女官说的倒是不错，今日宁怀远可是告了不少人，华锦提前也布置好了证据，这牢里自然不会说十分安静了。 只是肖云已经听不到别的了，只是听着自己的父母居然被关了起来，就已经激动了“你们骗我，不可能的，祖父不会这么做的！” 如果是这样她就再也不是侯府的嫡女，进宫的时候大家也都是美人的位分而已，如果连这么一层身份都没有了，她该怎么办，她爹娘又要怎么办，不可能的，祖父又不是疯了，为什么要这么做？ 看着她这么咆哮不相信的样子，本来该斥责肖云无礼的容嫔却饶有兴趣的样子“这可是刚刚从前朝得来的消息，你若是不信，可以自己去问啊！” 那女官倒是记得肖云地位低，没资格这样和容嫔说话，继续呵斥“肖美人还是注意自己的身份的好，这里可不是你随便说话的地方！” 肖云本来也看不惯容嫔，之前总还能记得规矩的，现在她只想着自己被皇后看重，加上突然知道侯府的消息，再被这么训斥的时候，也不客气起来“容嫔娘娘倒是好大的规矩，只是当初这般大的规矩，怎么还让那嘉善郡主随便的欺负，断了胳膊断了腿？” 这肖云也是大胆，这件事可以说是容嫔最不愿意提起的，偏她居然提了，还是这么直接在伤口上撒盐的程度，容嫔本来随意散漫表情突然就发怒起来“肖云，谁给你的胆子！” “来人，肖美人以下犯上，掌嘴！”容嫔狠狠的道。 肖云根本不理她“娘娘还是多想想的好，我虽然只是个美人，也是陛下的女人，不是什么人都能随便教训的，要打我也得是陛下和皇后娘娘才可以，容嫔还没这个资格！” 肖云不屑的看着容嫔，她可不是那进宫伺候人的女人，她是后宫的女子，容嫔可以教她规矩，却绝对没有资格这么直接打人，她心里着急确定家里的事情，见到好些宫女太监要来了，说完话之后更是转身就跑，不让容嫔抓住自己。 “娘娘，奴婢现在就把人抓回来！”容嫔身边的女官马上就要带人去追。 哪想到容嫔却阻止了“不用了，她能去哪里，不过就是景仁宫而已，那个丫头安排好了吗？机灵吗，知道怎么做吗？” 女官听着容嫔这么说，马上机灵的笑了“娘娘英明，人已经在她身边了，也是个机灵的，必然不会让娘娘失望的。” “那就让本宫看看她到底厉不厉害了！”容嫔又坐下来，这后宫又哪里是一般人能活下来的，不动勉强活着，动了便可能是屠刀在脖子上。 她倒是看看，肖云这么一个愚蠢的，到底会做什么事情！ 肖云跑出来之后果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们这些进了后宫的女子根本没有资格出宫的，省亲都是要陛下特许的，她出不了宫，可是又想知道自己家里到底是不是出了事情，身边跟着她的丫鬟见到她为难，也是上前说话了。 “美人如果想知道前朝的事情，可以去前朝那边看看，而且美人不是和嘉善郡主很熟悉吗，陛下信任郡主，想来也不是不知道美人的，到时候美人求一下郡主，说不定还有转圜的余地，而且也不见得真的这么厉害呢！”这个宫女年纪似乎不小了，很是沉稳，说话也很有条理。 本来慌张的不知做什么的肖云瞬间找到了自己的主心骨一般，点头“这次多亏了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做什么，你放心，以后我得了陛下的恩宠，一定会帮你报仇的！”肖云和这个宫女说道。 那个宫女果然红着眼睛一脸感动“多谢美人，那奴婢带着美人过去吧！” 肖云完全不疑有他的跟着这个宫女往养心殿的方向而去，而就在她们离开后没有多久，便见到几个人匆匆的离开，往不同的方向离开，不知目标是哪里。 而在华锦和宁淏睡觉的时候，郡主府上有鸽子飞来，暗卫抓了鸽子，拿着纸条，之后进去找华锦禀报去了！ 第一六一五章 两个人的 自然，这暗卫进来是没有看到华锦和宁淏的，两个人好好的睡了一觉，起来以后换了舒服的衣服，宁淏就看着华锦在空间里面撸熊猫遛白狼。 整个空间里被华锦给弄得鸡飞狗跳的，连高冷的大花都逃不掉。 宁淏就看到华锦双手拽着大花的前爪“来来来，今天咱们玩飞天豹！”华锦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直接拽着大花的前爪把它给拎起来，人开始跟着旋转，大花那么大的一只就被华锦给转了起来，在华锦周围形成一个白色的圈子。 然后，华锦突然松手了，宁淏和几个留在空间里面的属下就看着黑白花的豹子同学大概蓝色的眼睛里面都是晕乎乎的圈圈，就这么普通一声被华锦扔到了湖水里面洗澡，浮在水面上的大海龟见到这个情况，滑动着自己的翅膀愉快的躲到一边看热闹。 “哦吼，挑战成功！”把大花给扔了之后，华锦右手握拳，屈着手臂给自己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回头就盯上了某个黑白的毛团子，国宝在这个时空虽然还不是国宝，可是作为熊类的尊严什么的也早就抛之脑后，一把抱着华锦的大腿，死也不撒手，撒娇卖萌求不要被暴力扔掉。 宁淏在一边就笑着看华锦拉着毛团子不放，坚持一定要挑战把毛团也给扔到湖里去，至于某只晕乎乎被扔了的豹子，早早入水之后清醒过来，在湖里游泳了一下，发现自己的变态主人没有继续抓住它不放，悄悄的从另外一个方向上岸，躲华锦躲得远远。 也不知华锦是怎么想起来要玩这个的，这下子空间里面华锦的宠物都倒霉了，从一开始的白狼到后来的美猴王，反正她都要抓着过来试试自己能扔多远，反正她也不怕伤着它们，湖水本身就是有治愈功能的。 倒是宁淏看着华锦这个力气还是有些惊讶的，他自己也知道华锦有这么个空间，这里面的东西有些神奇，吃的多了对身体是好的，比如他自从认识了华锦，和她一起吃这空间里的东西，便是再没生病过，身体也更好了，可是现在看着华锦这么个小身板硬生生的抱着那么大一只毛团，也好像没怎么费力的样子，还是让宁淏心里面有些涟漪的，比如说，他以后一定不能惹小六生气，小六要是发火，他大概会被扔的更狠，他可没有毛团那么重啊。 “小六你自己小心一点，别伤了自己！”宁淏见到华锦和毛团在努力搏斗，嘱咐了一句。 果然华锦听了就笑着看着他“没事，我和它好好商量一下，它马上就能想开了！” 这话说的好像真的在商量了一样，明明现在她就要暴力搞定毛团子，好好的国宝被她这么玩，她也就占了不在现代那个时空的便宜了。 宁淏也是没话说，看着他们醒来也好久的时间了，华锦洗漱之后只吃了一点水果，又见到华锦玩的开心，显然是打算好好放松，不打算出去的架势，就仔细的看着空间里面有什么吃的，他看着做点。 几个属下在空间里生活，他们是会做饭的，看着宁淏这样的动作就要接手，宁淏忙摆手“不用你们了，你们自己做自己的就好了！” 他进了空间才看到了之前还特意问过的杜若，小少年比起之前见面的时候显得伶俐了许多，话却不多，身边一直跟着人。 杜洋和杜海两人见到宁淏这么说了，看了华锦一眼，结果见到华锦也点头了，就不打扰这对年轻的男女，和杜若他们一起去了他们在山的那边盖的木屋里面，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最后毛团也没有赢得了华锦，想也知道了，在这空间里，哪个也不能反抗空间的主人啊，她之前都能把它们的毛都编成麻花辫呢，何况现在这样了。 宁淏眼睁睁的看着华锦把那么大一只毛团子给抱起来，扔进了湖里，在湖上荡起一阵巨大的水花，宁淏深深的觉得，以后绝对不能惹小六不开心。 华锦见到毛团被她给扔了，又是一阵欢呼“太赞了！” 宁淏生火准备做饭，看着华锦已经挑战了毛团，居然玩上瘾一般的，想继续挑战高难度，比如说，一只手扔一个，他赶紧出声阻止，这个挑战对他的心理刺激有点大，他觉得自己不适合一次看的太多。 “小六有什么想吃的吗？”宁淏生火起来之后问华锦。 华锦挥手摘了一颗西红柿到手里，啃了一口“我想吃什么师兄就会做什么吗？” 空间和外面有时间差，一开始宁淏以为华锦就是想睡一觉之后就继续处理事情的，哪想到华锦起来以后就在空间里面折腾，根本不问正经的事情，也看出来华锦是真的想好好的休息，想来如果不是真的太累了，华锦也不会如此，所以他就在一边陪着。 他们两人还真的没有就这么简单的两个人相处过，哪怕是在苏州的时候，虽然宁淏是在华府吃饭，可是毕竟男女授受不亲，就是华锦自己不大在意这个，还有华锘在呢，大多数两人见面的时候都有华锘在。 他们也没有办法，华锘是弟弟啊，而且这也是规矩，也不能忽视华锘的存在，现在华锘似乎是不怎么介意这些了，今日回来之后自己先吃饭，下午没事就出去和朋友踏青了，其实华锦和华锘都不说，好好的看着华家最后那个结果，要说一点情绪的波动起伏都没有，那真的是骗人的，只是相对来说华锦很少。 华锘就会多一点，出去走走散心，他现在也在学着独立的处理自己的情绪，而不是依靠着华锦来放下，华锦会在这折腾，更多是因为之前很忙，之后会更忙，这么危机四伏的时候，她总想着在这一点时间里能好好的放下所有，完全的放松的。 宁淏自己生火做饭倒是觉得能这么相处是不错的，哪知道他问了一句，居然听着华锦这么回答，又看着空间里面这么多的蔬菜水果，连野鸡野兔这种肉食也是有不少的，可惜华锦说的不错，虽然东西不少，他都不会做啊！ 第一六一六章 田园生活 按理说，就这个时代来说，做饭自然都是女子的事情，但是宁淏和华锦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华锦以前在李家村的时候，才赚了一点银子就已经是请了人给自己做饭了，就和她在有些方面优秀的让人只能仰望一样，做饭这方面，她动手能力是很差的。 但是宁淏觉得以华小六的聪明来说，做饭对她来说真的不是什么高难度，所以他还是认为华小六不做饭不是因为她没天赋，不会做，她就是对这个不感兴趣。 要不为什么她总是能指点了芙蓉能做出那么好吃的饭菜点心出来呢，芙蓉虽然喜欢厨房的活计，可是没有华锦的指点，她也不会那么会做饭食的，所以宁淏一直觉得，华小六其实就是不想做而已，她如果愿意，一定可以做得很好的。 至于宁淏自己，也不能说他是不会做的，好歹他也是生起火来的，宁氏从京城出来到苏州这段时间里，她也是时而清醒时而疯癫的，宁淏小小的年纪，为了自己和母亲能活下去，自然是什么苦都受着的，生火做饭自然也是技能之一，但是他和母亲一起遇到王明的时候也不过才四五岁的样子。 因为被王明看重了他的聪明，所以把他带了回来，一开始也是过苦日子的，曾经和王明住在一起，只是宁氏一阵一阵的，好的时候也能做点活来维持生活，好的时候也能给宁淏做饭，不好的时候自然就只能他自己努力，后来他读书了，懂事了，就把宁氏的那个玉佩给当了，换了银子买了个小宅子出来住。 那一块玉佩是宁氏出生的时候就带着的，宁家虽然那时候也不是什么底蕴丰厚的人家，可是给嫡出小姐的东西自然也不是什么太差的东西，后来华锦也知道有这么一块玉佩，所以让人追回来，用这玉佩绝了宁怀远和宁海的心思，那玉佩也就再次回到了宁家。 所以宁淏其实需要自己做饭的时间也不是很多的，小的时候宁氏其实大多数的时候也是正常的，慢慢的越来越严重，就没有一点正常的神志了，他买宅子之后还买了书童和看门的老伯，总是有下人张罗这些的，所以论起来做饭，宁淏也只是做熟了的水平而已。 现在听着华锦这么质疑自己，宁淏尴尬的笑了笑“小六不能吃点简单的吗？” 华锦见到他这般笑着，也跟着笑了“不为难师兄，咱们一起做吧！” 既然是放松的，华锦又不是不能做，倒是也不至于只顾着自己享受，而且，两人在这样的空间里，不去理会外面的是是非非，简单的摘菜，做饭，吃饭，之后坐在河边钓鱼，看看这大山和湖泊，也是极好的。 宁淏听着华锦要与他一起，也是笑得更开心“那咱们去摘菜吧！” 虽然这个空间里，华锦如果愿意，只需要挥手之间就能控制一切，但是现在还是和宁淏一起手牵手去摘菜。 “小六，黄瓜你想怎么吃？”宁淏指着翠绿的黄瓜。 华小六看了一眼，狠狠地道“还用说么，拍了吃！” 这话说的，好像拍的不是黄瓜，而是其他的什么东西，或者是什么人，之后又见到华锦摘了豆角“小六，那个我好像不会做！” 华锦瞪眼“师兄，你是不是北方人啊，连土豆炖豆角这么经典的菜你都不会，你真的是颓废了！” 宁淏听着华锦如此真情实感的说他，也是眨眨眼“小六，我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在往苏州来的路上了，所以我不是北方人，小六你也是苏州人呀！” “那也不行，土豆炖豆角是经典，必须得会做！”有时候华锦也是可以这么不讲理的。 对于华锦这么坚持的事情，宁淏也只能顺从“好吧，那小六你教我吧！” “哎呀，这个用教嘛，师兄一会儿你就把这两个东东一起放在锅里炒炒加水炖熟了就行了！”华锦大而化之。 宁淏觉得自己还是需要叹息一下，他有资格叹息，看着华锦“小六，要不你把我放出去，我和芙蓉请教一下去？” “不用，做饭这种事情，不需要食谱，不需要别的，只需要灵感，相信我，一定可以做出来的！”华锦又开始忽悠人。 “好吧，我提前烧点泉水吧！”宁淏这么说道，看着华锦这架势，也不知道到底会做出什么东西来，还是提前准备好，虽说他们这身体好，万一把自己给吃中毒了，那不是丢人吗，而且他自己也罢了，小六要是难受可不是他心疼的吗？ 华锦兴致勃勃的又去摘别的了，宁淏觉得他家小六之前能够不做饭，不祸害人，真的是太善良了。 至于被宁淏这么吐槽的华锦同学，她完全不知道宁淏是怎么看她的，只是愉快的摘菜吃，很快就弄了一大篮子蔬菜过来。 华锦又抓了一只野鸡，扔给宁淏“师兄，这个得男人弄！” 宁淏低头看着自己脚边挣扎的野鸡，很想问问华小六，其实这种事情，他觉得华小六也可以做得很好的，但看着华锦在一边洗菜的身影，还是别说了，男人这个理由都出来了，他当然得完成啊！ 他这边纠结怎么下手呢，华锦在旁边笑得不行，说实话，他们两个连人都是宰过的，偏偏杀鸡宰羊的就一点办法也没有，本来么，结构都是不一样的呀。 正想过来给宁淏解围，华锦眉头一皱，听到了暗卫在外面找自己的声音，她直接过来宁淏身边，蹲下来把野鸡抓了“师兄先准备一下，我拿着野鸡出去让厨房处理一下！” 在宁淏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华锦已经直接从他身边消失了，只给宁淏留下一根鸡毛，宁淏摇摇头“怎么这么急！” 之后就过去接替华锦做得事情，把菜洗干净，他自然也知道华锦这么匆忙出去不仅仅是肉的事情，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了，只是他只需要等着就好了，一会儿华锦回来一准儿就告诉他了。 “芙蓉，把这只野鸡宰了收拾了！”果然，华锦从空间出来，先直接把野鸡给了芙蓉，又从暗卫手里拿过纸条。 第一六一七章 理智与疯狂 芙蓉这边的动作还是很快的，知道自家郡主在那边等着，不敢有一点耽误的就尽快把野鸡收拾了送过来，而华锦则是拿着纸条，看着纸条上的内容，笑了笑“有意思！” “郡主，晌午这会儿功夫属下们看过几波不同的可疑人士在附近逗留，都是盯着郡主府的，是不是应该加紧防护？”暗卫也不问别的，而是问起府里的事情。 “暂时不要，这几日慕容桓那边也敏感的很，更低调一点莫要露出半点行藏！”华锦否定了暗卫的说法，反而这么吩咐的。 那暗卫也不过寻常小厮的打扮，但是却是呼吸和缓，如果不是亲眼见到，便好似这个人是不存在一样的，在听着华锦这么说之后，他行礼答应“是，属下这就去布置！” “嗯，这些日子辛苦你们了，此间事了，你们所有的仇，本郡一起给你们报了！”华锦见得这人的模样，心里忍不住的叹息。 “属下相信郡主，现在这些通倭的人家都会消失，有郡主在，以后大家都能过好的日子！”话里面都是对华锦全部的相信。 华锦听着他这么说，也只是摇头“本郡也只是个人，做不到大家都能过好日子，但至少可以让努力的人有希望过得更好，而不是永恒的只能固定在一个位置，一个生活里！” 见到他人就站在一边静静的听着自己说话，华锦觉得自己说的太多了，摇摇头，让人下去，之后便见到这人好似风一般的飘走，毫无痕迹，见到他这样的厉害，华锦的心里也有许多担心。 为了对付宁嫔的那些现代训练来的人，还有现代的武器，她把这些人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几乎是超越了一般人类，也不仅仅是练武可以解释的样子，未来她会把这些人的仇恨报了，之后就会把他们都关在空间里，任何一个时代，任何一个时空都不能有太多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 这些宛如超级人类的人，她也必须控制住，避免影响这个时代的发展，有时候华锦会想，这个世界对有理智的人来说真的是太残忍了，宁嫔就可以疯狂的根本不在乎这个时代的发展，对她来说，她就好像是在玩一个体验的游戏，这时代的所有人都只是设定而已，尽管这个游戏真实到让人觉得可怕，可是她依旧是完全不在意所有人的生死。 反而是华锦总是有许多的担心，总是有许多的在意，怕影响这个时空的秩序，也怕自己做了什么最后有不好的后果，其实她也未必没那么伟大，但宁淏是这个时代的人，他们以后会成亲，也会有自己的孩子，她有空间不假，可即使如此，她也不是不会死的。 有些东西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比如说每一个人从出生开始都是一条单行线，终点是死亡，她也终究有回归尘土的那天，也许是留着记忆到另一个身体，也有可能就像她祈祷的多讨一碗孟婆汤，前尘尽忘的重新开始，怎么都好，可是她和宁淏的孩子依旧会在这片土地上继续生活下去。 华锦从来知道每一个家族都会覆灭，可是如果可以，她希望哪怕自己的后代在历史的车轮中被湮没，也不是她这个祖先做了什么，而是顺从时代的发展而必然的结局，作为一个祖先，她大概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 芙蓉提着处理好的野鸡过来的时候就见到自家郡主居然站在那里发呆，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郡主？” 华锦从自己的思绪中起来，看到芙蓉一脸担心的样子，才笑了笑“嗯，处理的不错，少爷今日出门了，本郡和宁大人不在府里吃，你们自己安排一下，这些日子出门小心一点，反正府里也不需要采买什么，这些日子就不要出门了，如果非常必要的事情，也要先得到容嬷嬷的同意，私自行动者死，这是铁律，不要当玩笑！” “一直到所有的事情解决，郡主府都要保持这种外松内紧的状态！”华锦多吩咐了几句，就让人下去了，今日的所有消息都被宁怀远和通令候府的事情给吸引了注意力，那么多的人家，审问，抄家，这其中的事情多了去。 反而今日本来是最该引人注意的，也是揭开了身份的华锦变得似乎没有那么重要，女扮男装又算什么，比得上那些贵人们通倭被抄家更好看吗？百姓们兴致勃勃的看着以前高高在上的人下了大牢。 读书人倒是会多关注一下华锦的是，可是这读书的许多人也都是为了做官准备的，官场上出这样的事情，他们自然更关心，反而是这个女扮男装的嘉善郡主在第一时间不避讳的和百姓见面，又说了一番关于国法家规的话。 也是正义凛然，一时之间，倒是让更多人觉得男女其实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样一个郡主，一个出自百姓的郡主的确是让百姓觉得有面子，比那些什么公主都不逊色。 有时候事情就是这样的，但凡是过了最高峰的时候，就好像是现代娱乐圈的抢头条，准备的许久通稿，水军都买好了发出去，可是遇到了更大的事情，钱就只能是白花，所有人都之后更吸引人注意的。 嘉善郡主这个话题在京城热闹了太久了，真真假假的消息听得多了就不觉得新鲜了，但是这么多大户人家因为通倭被抄家就是多少年才能见到的，大家自然觉得这个更有趣。 至于官面上的事情，这么多人被告，世家都是牵一发动全身的，慕容桓现在征倭的气势最盛，现在这个时候和通倭扯上关系，那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回头自然想着千万别连累到自己身上来，至于和世家不对付的，看着世家得了这样的结果，当然恨不得想办法踩一脚，大家都有自己要关注的，也就不去关心华锦了。 但这种突然被其他事情夺走的关注也是有时间限制的，在这些事情告一段落的时候，嘉善郡主和华隐秀的这个充满传说性的话题就会再次吸引注意，这也是为什么华锦说给她的时间不多。 唯一的幸运是，就算再次被关注，也不会有今日一下子就被吹起来的盛大了，至少宁嫔想让华锦不能继续参加朝政，不能给她捣乱这件事，那是没可能了。 第一六一八章 郡主的权力 芙蓉和容嬷嬷都得了吩咐，他们跟着华锦也不是几天了，这么多年下来，鲜少听到自家郡主会说出这样的命令，因为对他们来说，华锦哪怕只是简单的说了一句话，他们也都会执行的彻底。 所以华锦根本不需要如果不听指挥会怎么样这样的话来，因为根本不需要，但是这一次华锦居然说了如果不听命令的代价，想也知道这是因为之后必然是会遇到什么事情才会如此了。 华锦都这么说了，他们就更是不敢擅自行动了，只等着自家郡主的安排，解决所有的问题，结束一切。 华锦吩咐了这些事情之后就提着野鸡又进了空间，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之前还在洗菜的宁淏已经把菜都洗好了，正坐在一边树下的椅子上拿着书本在看，听着华锦进来了，才把书本放下。 “野鸡收拾好了，小六饿了吗，不饿就煮个汤来喝！”宁淏过去把野鸡拿着，问华锦。 华锦摇头“不饿！”这空间里面都是吃的，饿了吃点果子什么就能挡一会。 两人也没有多说什么，便配合默契的开始准备做饭，宁淏一边把调料准备好，一边到旁边去挖了一只萝卜大的人参过来“可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虽然是想要好好的休息的，可是有时候人自己不想忙碌，却总是有人或者事情找上门来，他们本来也不该是能有这么长时间空闲的时候，所以宁淏也都觉得累，才会说等这些事情都结束了，他们两个成亲之后就去外面，不要在这京城里面了。 也许只有在那个时候他们才真的可以稍微放松一点吧，华锦本来也没打算瞒着宁淏，听着他问，就说了“也不是别的，只是宫里面传来的消息，肖云得知了通令候府的事情，到养心殿去找慕容桓去了！” 听着华锦说的轻松的样子，宁淏手上的动作却是顿了一下，之后才又继续，只是皱眉“好歹也是侯府的嫡女，怎么这般做事的？” 也不怪宁淏会这么说，好歹这大户人家出身的女子，就是再怎么娇惯，有些基本的东西总该是知道的，一般的人家里面都很少说有女子可以参与男人的事情，当官的如此，就是不做官的也不会让女人管着自己的事业。 男人么，自己努力立起来事业养家才是道理，哪有让女子养着自己的，有面子的男人都不会这么做，连一般人家都是这样的，更不用说皇家了。 那律法中写的很明白，后宫女子不得参政，之前为什么华锦这么折腾，都已经是就差直接上朝了，可是这些大人们怎么参奏慕容桓都可以不理会，就是因为华锦这个身份太特别了，她是女子不假，可是她不是后宫的女子，她自己是郡主，还是自己努力得来的封赐。 这个时空其实有一点很有意思，公主没有实权这不难理解，但是郡主某种程度上比公主还有一定的权力，虽然这个权力不大，因为郡主本身已经和皇家的血统距离比较远了不说，还有一些是特殊情况封赐的，比如华锦这样的，所以郡主看着不如公主高贵，但是论起来，说不得郡主在地方上更有权力一点。 就因为华锦是郡主，所以她这个身份卡在这里，那些个大人们都拿她没办法，参奏了只要慕容桓放任，他们还真的是一点办法没有，所以之前柳昭文不在的时候，刘家就曾经出昏招想把华锦给送进后宫，因为一旦华锦进宫，她就是后宫女子，那绝对是不能干政的。 只是刘家不知道宫里面还有一个宁嫔，柳昭文和宁嫔合作，知道宁嫔的心思，而且刘家还是想着把刘苏和华锦一起弄进宫去，柳昭文回来以后自然搁置了这个方案，何况本来是异想天开，华锦已经是定亲了，他们想送也没那么容易的。 只是柳昭文阻止了这个事情，却没想到最后华锦会借着这个事情，算计的刘苏进宫了，柳昭文没别的办法，只能拜托宁嫔，但是宁嫔根本就是个疯子，她自己被慕容桓这么对待，都觉得他是渣男想杀死他了。 宁嫔自己过得不好，她能看着别人过得好吗，不可能的，照顾刘苏就是个玩笑，她不仅不会照顾，说不定还找麻烦呢，那么一个情绪化的女人，根本不能以常理来对待的。 所以当时华锦和宁淏都说这是个昏招，事实上也证明刘家的确是出了昏招，这件事他们不仅没有得到好处，还被华锦利用了，所有这一次进宫的女子背后的世家都会连累进入通倭的事情来。 刘家作为现在世家拥戴的中心，这些小的世家的消失或者被打击，最终削弱的是刘家的力量，同样的，也是宁嫔去联系的，觉得属于她自己的力量，她知道自己一个女子要得到那个位置是很难的。 所以她利用自己那个年少的孩子，再就是通过柳昭文控制刘家，让刘家能够支持她，之后在合适的时机，和武则天一样，登基为帝。 她会这么想也很正常，某种程度来说，这个方案已经是最有可能成功的了，目前这个时代的统治方式是非常固化的，不改变这些的基础上，她可以这样拿到自己想要的位置，她是为了那个所谓的高位，不在意目前这个世家把握朝廷的国家对百姓来说意味着什么。 华锦和宁嫔最大的区别大概就在这里，华锦想要做的，是彻底消除世家，也许这个世界也不会变成天堂一样没有苦恼，可至少百姓不必只能给这些世家种地，只能足够吃喝的，一辈子难有出头之日。 没有了世家的盘剥，百姓们可以有自己的土地，安居乐业，如果再有改变命运的途径，就会像是华锦和暗卫承诺的那样，她不能保证大家能过好，可是至少可以多一点公平的机会，努力可以有机会变得更好。 而这些宁嫔是不会明白的，华锦猜测不出她到底在现代是做什么的，也只能自己顺着自己的想法来做而已，而华锦在听到宁淏这么评价肖云的时候，也是讽刺的笑“谁知道呢，也许她爹娘是这么教的吧！” 第一六一九章 华锦的人情 “陛下，陛下开恩啊……”被华锦和宁淏在空间里面议论的人，肖云到了养心殿外面就被拦住了，养心殿这地方别说是她一个没被宠幸，也没有什么名字的美人了，就是皇后来了了也是要一层层的通报的，只有少数人有资格可以直接进入。 而这些人大多都是前朝的官员，之所以有这个权力，也是为了方便有急事过来跟陛下回报，避免耽误正事，非常恰好的，嘉善郡主就正好有这个权力，还好现在华锦也不在，否则肖云知道了又是一桩事情。 “什么人在此喧哗！”守门的御前侍卫见到肖云就跪在地上，口中一直说说着陛下开恩的话，过来询问。 肖云见到里面有人来了，也马上站起来“我是前两日才进宫的肖美人，我有事要求见陛下，麻烦去跟陛下通报一声吧！” 她倒是觉得自己这个美人的名字是好用的，被家里捧着叫她娘娘，便觉得自己真的是个娘娘了，却根本忘记了，这些御前侍卫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是哪位，又如何会在意她说了什么话。 果然，她说完了话之后，就见到那御前侍卫上下打量了她一下，挥手“有人在吗，闲杂人等喧哗，你们就这么看着的？” 果然，一边站着的侍卫听着了，也是过来说道“老大，这个肖美人说她是嘉善郡主推荐进宫的，我这不是想着说不定和郡主有些什么关系，好歹是自家兄弟，多照顾一点！” 合着肖云这运气也是不错，居然遇到的是在西南和华锦一起上过战场的，一开始他们也不知道华锦是女子，可是那个陈桥击鼓告状，嘉善郡主亲自上殿自辩，他们可是亲自站着看着华锦一步步的进殿，就是他们之前看过的模样。 又亲自看着华锦好好的出来，还带着浅浅的笑意，一早的事情以嘉善郡主被告开始，可是最终却又是以通倭的一堆事情结束，也是传说的很。 他们这些人都是大老粗，以前在西南的时候也是瞧不起将军的几个师弟，一看就是文弱书生，白斩鸡一样的没劲儿，可是那时候大家真的是很困难，没有粮食还要打胜仗，不能输，不说将军压力大，他们一样没谱啊。 可是因为华隐秀送来了足够的粮草，他们不用饿着肚子，也有了力量，不仅如此，虽说华锘那小子怂了一点，可是他年纪还小啊，但是那时候在战场上，宁雅川和华隐秀那可是真的手上沾了血，他们一起喝酒上的战场的。 对他们这些人来说，一起喝酒，一起打仗那就是兄弟，何况他们在西南的时候不止一次在一起大口喝酒和吃肉，那感情也不是假的，本来还觉得华隐秀这小子银样镴枪头的，结果见到他一箭搞掉对方帅旗的时候，都不笑话了。 他们都是粗人，多的道理也不懂，可是对华隐秀，他们是真心当兄弟和战友处着的，一开始知道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的时候还不大相信，结果亲眼看见华锦进殿之后，不得不信了，回味过来以后还觉得自己居然和个郡主称兄道弟过，也是不错。 况且华锦也是厉害，散朝出来的时候还和他们一起说过话呢，完全不避讳的样子，大家本来印象就不差，见到华锦这样，都说嘉善是个难得敞亮的女子，依然还是支持她。 这一点连宁淏都无语，其实明明华小六真的是会跟人保持距离的人，可是别人却总是觉得她是非常柔和好相处的，这简直是奇怪了，明明是个非常理性的与人从来不会亲切的人，但是就总是让别人觉得她是亲切的。 这一点宁淏也不理解，但是仔细想起来，好像也只有他一个人会觉得华锦这个人其实不大好接近，别人都觉得她是那种很容易就变得很好的人，也很容易就让人相信，尽管她有时候总是会有许多架子，而且她自己本身也很优秀到会让人觉得尖锐的程度。 其实这和华锦前世的职业有关，本来就是多么有锋芒的人，但也不可能在职业中也表现这样的尖锐和锋利，因为会让来访者不能放心的信任，华锦也是一点点的修炼出来的，才会让每个人觉得她亲切，但实际上在别人觉得她很值得信任的时候，其实她都是很冷静的在看，在观察的，这是她的职业病。 宁淏会发现也是因为华锦在宁淏面前没那么有这个包袱，更自我一点，所以他看得是更真实的华锦罢了。 所以宁嫔一直以为华隐秀是女子的事情曝光，再加上她又参与朝政，必然会引起喧嚣，大家集体讨伐，但现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反而这些武将们，和华锦有过见面交流的，比起什么郡主，更认同的都是华锦和他们一起上过战场，曾经拼命连夜给他们去弄物资的感情，男女都不重要。 也是巧合，肖云今日过来的时候，负责守卫的就是之前在西南的时候跟着华锦一起出去搞粮草的那个小队长，听着跟嘉善郡主有关，他之前还严肃的表情都柔和了许多“既然是郡主的人，咱们就进去帮你问问看吧！” 肖云自己都想不到嘉善郡主的名字这么好用，心里面也不知该是什么情绪才好，却不知道她如果这里闹着，只引得这些侍卫的关心，被撵走倒是也不至于出什么大事，可是偏这些侍卫以为这人是华锦的人，多了一点好心，肖云便切实的要见到自己之前幻想的那个高高在上的夫君了。 “老大，郡主之前也没让多照顾她，要不去问问郡主？”不撵走也是给面子了，多问一句似乎又过了。 “我去问问陛下身边的总管吧，一直放着在这闹，别在让人抓住把柄，也不是什么大事，哪用得着劳烦郡主啊！”之前宫里出来的侍卫这么说道。 “嘿嘿，老大说怎么样就怎么样，不过过两日休息的时候，我可是要去郡主那里讨一杯酒喝，老大要不要一起去啊，咱们可是听说过嘉善郡主家里的酒可是很好的，今日郡主可是答应了的！”一群酒鬼自从知道了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念叨的就是嘉善郡主府里的好酒。 第一六二零章 还是嘉善郡主 今日见了华锦还为难了呢，华锦也干脆的答应了他们，一定给他们最好的酒，到府里一起喝酒。 “做正事呢，说这个做什么，先把事情做完！”那个被叫老大的侍卫舔了舔嘴唇“回头问问大家伙，一起去，好好的华公子就成了妹子，咱们得好好的喝一顿大的才行！” “放心，哪里用得着老大你吩咐，咱们几个已经开始拉人了，一个都不跑，反正郡主府里那么大，郡主也有银子，不怕被咱们喝垮了！”可是看出来和华锦好了，也是不客气的很。 “臭小子，干得好！”老大拍了拍肩膀，又看了肖云一眼“等着，我进去问问！” 肖云也听着这几个人一起议论的样子，如果不是听着他们说郡主，倒是看着像是说哪个男子一样的议论和华锦一起喝酒，肖云从小也是从来都是不敢和男子多接触的女子，她虽说被教育的蠢了一点，可是也注意和男子之间的界限的。 没想到今日听着华锦居然和这些大老粗这么熟悉不说，还要一起喝酒，心里不免鄙视嘉善郡主果然是野丫头，彪悍没规矩。 倒是马上忘记了，如果不是嘉善郡主和这些侍卫有关系，她就是哭死也没机会见到慕容桓。 这个侍卫看着是有点憨厚的，可是能到这个位置自然也不是傻子，他没有直接去找慕容桓，而是找了老太监出来“总管，外面有个自称肖美人的说要求见陛下！” 老太监岁数不小了，那眼皮上的褶子都遮住眼皮了，只眯缝着眼睛一样的站着，听着他说话，才慢悠悠的道“陛下后宫里面的美人没有一百个，也有几十个，随便说要来见陛下，陛下就要见，那不是不用做别的事情了吗，怎么这点子小事还劳动吴大人这样辛苦过来汇报？” 老太监这架子一向端的牢靠，说话也是一样的，被称为吴大人的这个侍卫见到老太监如此说话，也不在意的样子“也不是别的，只是这个肖美人说自己是嘉善郡主推荐来的，您老也是知道的，陛下很是看重嘉善郡主，我们哥几个听着嘉善郡主的名字，也不敢随便做主，就进来问问您！” 话说的好听，也客气，老太监袖着手，瞟了一眼肖云，不屑的笑了笑“谁都能拿着嘉善郡主的名字来说事啊，罢了，现在陛下的心情可是不大好，既然这位美人要见，又是郡主推荐的人，怎么也得成全一下！” 吴大人本来也只是试探一句的，哪知道居然得到这老太监这么一句话来，仔细品味一下，便有些滋味“您老的意思是，她不是郡主推荐来的？” “呵呵，咱家可没什么意思，等着吧！”老太监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就进殿了，这些日子他在陛下身边伺候，也是觉得越来越辛苦了，他这样从小跟着的人都不仅仅吃了一次挂落，更何况是其他人了。 眼看着慕容桓的脾气比起以前更加的阴阳怪气，好的时候也是非常的好，可是不好的时候就十分的暴躁，他看着以为是担忧那征倭的事情一直没有足够的银钱，这一次倒是好了，刚才才又把抄了通令候府的结果拿起来。 一个落魄的勋贵家里便已经是抄了不少的富贵玩意出来，就因为这个，陛下的心情更是不知好赖了，想也知道，一面是这样果然能有银子去征倭了，一面看着他们这般通倭，挖自己的墙角，心里面怎么可能是一般的滋味啊。 于是这个时候正是暴躁，偏这位肖美人不知是怎么想的，居然这个节点来见陛下，家里出了这样的事情，暂时蛰伏不要惹了什么事情，以后得了宠爱再说其他的才是正经，偏这个时候要来显示自己和通令候府的关系，也不知是怎么想的。 这老太监踏着缓慢的步子一点点的进了养心殿，吴大人则是看着肖美人的方向，微微叹息一声，他冷眼瞧着，似乎嘉善郡主的推荐也不见得是真实的，倒是不知他们这般是做了好事还是坏事了。 后天他们当然没有空闲休息，到真的有空去与华锦一起喝酒的时候，也早已经不是这时候的模样，那时候他们也只有一个感叹，虽然嘉善郡主和他们一样是上战场，一样是喝酒吃肉的畅快人，但实际上的心计却不是他们这样的粗人能懂的了。 还好他们不是嘉善郡主的敌人，这样就很好了。 “陛下！”老太监给慕容桓行礼。 慕容桓正在扒拉着通令候亲自整理的单子，真的是准备的充分，有来源的就说出自哪里，没有的也都写着不知出处，哪怕是正经的礼尚往来也都写的清清楚楚，要不通令候府也不至于抄的这么快。 “什么事？”慕容桓看着这个单子，真的是越看越生气，很多来自东洋的礼物都是通令候和顾氏拿着一些借口被送进府里的。 其中那肖家的老夫人去年的寿礼居然有一个两人高的珊瑚，要知道这东西连太后过寿辰都没有那么大的珊瑚，虽说他现在对自己的老娘也不是没有什么微词的，可是看着连通令候府这么落寞的都过得这么富贵，他心里能是滋味才怪呢。 “必须，刚刚侍卫来报，肖美人求见陛下！”老太监说道。 结果完全不意外的看着慕容桓的脸上一脸茫然，显然根本不知道这个肖美人是谁的样子，老太监就补充了一句“陛下，肖美人是原本通令候府的嫡女，前两日进宫的时候是嘉善郡主举荐的呢！” 提起华锦来，慕容桓才想起来这个人是哪个了，要说起来这个人还是华锦特意提起的，倒是也没说过什么，只是说她欠了老侯爷一个人情，顾氏也求到她这里了，所以就问问他能不能给开个后门，把人送进来。 那时候慕容桓还调侃了一句，说华锦拿着他给自己做人情，华锦听了非常生气，小肚鸡肠的跟慕容桓仔细的算了他从她那里得到了多少的好处，都是送她的，结果都没给她留下来，通令候府这边的人情好歹也让他帮忙给还了。 第一六二一章 无惧怀疑 要说这个人情慕容桓也是知道的，就是老侯爷揍了说华锦坏话的通令候这个样子，华锦这么重视人情，慕容桓也觉得不错，如果一点人情都没有，那才是可怕呢。 其实肖云进宫这件事对慕容桓来说完全没什么，有一个她不多，没有她也不少，所以说完把名字给放上去之后，他也撂开不管了，如果不是今日肖云来，也许他再也不会想起这件事来。 “通令候府的小姐，有意思，那就请进来吧！”慕容桓看着手边的单子，笑了笑，说道。 老太监一看慕容桓的表情就知道是不大开心的，要说起来，他也佩服嘉善郡主的一点就是，一般最近陛下是这样的表情的时候，真的是谁都不能惹的，只有华锦可是稍微让人变得轻松一点，开心一点的样子。 光是这一点，老太监就觉得华锦比宁嫔好，可惜他也知道嘉善郡主这样的身份，不说别的，已经定亲的人了，如果真的要和陛下怎么样也是很难的，何况他想着陛下有自己的大志向，感情什么的倒是不重要了，他也不想惹了更大的麻烦出来，还不如这样安安稳稳的就好，至少不会有什么事情。 因着这个心思，老太监也不说什么，小的时候他看着长大的孩子，也不是没依赖过他，可是现在是这个国家的帝王，也不是他能多说什么的了。 老太监听着慕容桓这么说，又稳稳地出去让肖云进来见人。 就在肖云刚刚进入养心殿的时候，华锦和宁嫔居然是同时接到了这个消息，宁嫔看着本来是是不打算见的，是因为说了嘉善郡主的名字才得了这样的机会，也是气的爆炸“又是嘉善郡主，简直是阴魂不散！” “娘娘有大事要谋划，那嘉善郡主的事情反正已经传出来了，不过几日的功夫就会传的哪里都是，也不能影响娘娘的大事了，娘娘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呢！”夏欣然都觉得宁嫔对华锦太在意了，虽然她也对容嬷嬷很是忌惮。 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现在不是应该做更详细的准备避免失败吗，本来也没有多少时间了，为什么要一直盯着嘉善郡主，只是一个郡主而已，不是之前还说什么女子不能只想着争男人？ 可是现在做的难道就不是嫉妒争男人了吗，夏欣然看着觉得没什么差别啊，就是因为陛下喜欢和看重嘉善郡主，就这么一直针对着人不放，她就觉得宁嫔似乎做的和说的也不一样的啊！ 其实越是到了最后的时候，就越是让人紧张，如果是之前夏欣然决然是不敢这么和宁嫔说话的，但是现在她怕继续这样下去失败，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可惜她有心这么做，宁嫔却是没有想过给她这个面子，听着她这么劝说自己，挥手就是一巴掌“本宫用得着你个下贱的奴才教我怎么做事吗，滚！” 夏欣然捂着脸离开，却是更加忙碌的准备自己的事情，如果失败了，宁嫔自己死也就算了，她可不要陪着一起死。神仙有神仙的办法，她这老鼠自然也有自己老鼠的办法，这么多年来，她要的也只是活着而已。 至于华锦这里，接到消息的时候华锦和宁淏已经煮了午饭吃，宁淏的厨艺的确没有给华锦太大的惊喜，好在她也不是第一次吃了，空间的食材也给力，华锦自己吃的倒是也不错。 宁淏见到她不嫌弃自己的手艺，还是感动了一下的，吃了饭以后两人就围着空间的湖泊散步，这么久的时间里，这个湖泊的周围都被华锦种了果树，微风阵阵，沙沙的声音，很是舒服。 “肖云这么突然去见慕容桓，会不会把你和老侯爷的事情给揭开啊，你知道的，慕容桓最是多疑的，如果多想的话又是麻烦！”宁淏牵着华锦的手，大拇指摩挲着华锦的手背。 华锦看着一个贝壳被水浪给打到了岸边，过去拾起来扔回湖里“我既然做了，自然是不怕他怀疑的。” 那珠贝被华锦扔的好远，华锦见了念叨一句“这下子要吃它可是不容易了！”之后才又说道“他要怀疑就去怀疑，而且这事情本来就是意外，老侯爷是无意中看到自己儿子如此不肖，今日才会如此，至于宁怀远，那是看着陛下这么辛苦，之前一时听着嘉善郡主说起过抄几个贪官，又恰逢有举报的，便做了这样的事情，逻辑一点问题都没有，他能怀疑的也不过我和宁怀远勾结而已。” “至于老侯爷的事情，我之前倒是还真的有那么一丝丝的担心，但是既然肖云去见慕容桓了，这个事情就完全不用担心了，肖云可是非常的讨厌我，慕容桓光是看着她的态度，就不会想着我和老侯爷是一伙的，慕容桓能从肖云这里得到的信息就是，我的确是还老侯爷人情，所以肖云不觉得自己亏欠我，她对我憎恨的态度只会是我和通令候府关系不怎么样的一个佐证，再没有其他，至于肖蕊和五师兄的亲事，那可是二嫂做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啊！” “我还心疼弟弟没了一个好的媳妇呢，是吧！”华锦笑嘻嘻的，根本不在意。 宁淏见到华锦这种什么都尽在掌握的样子，也松口气，他不知道他的小六到底布置了什么，但是看着态度就知道，怕是该做的布置已经是清清楚楚了，虽然还是会有一段黑暗，但好处也很明显，那就是这一切终于能看到快结束了。 “不会有事就好，只是这个肖云也真的是太愚蠢了，为何侯府要送她进宫，相比之下，肖蕊进宫不是机会更大吗，明显做事更有章法，而且聪明。”宁淏不懂侯府的人是怎么想的。 华锦见他果真是担忧的，忍不住的笑了“那师兄有没有想过，我进宫的机会更大呢，为何我和师兄定亲了啊？” “小六不给人做妾，而且也不喜慕容桓啊，所以为什么要去？小六不是说了吗，做皇后没什么滋味，不如做女皇呢！”宁淏说到最后也明白华锦的意思了。 第一六二二章 是巧合，也是算计 “是啊，不是所有的女子都羡慕那个华丽的牢笼，肖蕊有一个很好的母亲，这么多年来不被看重也是好事的，有时候简单的身份和生活才是幸福的。”华锦说到。 “不说这个，师兄难道就不好奇吗，肖云去见了必须，她能不能见到，如果见到了，那之后宁嫔会是什么感觉，反正我觉得她怕是不会很开心啊，然后又会做点什么呢？”华锦笑得小狐狸模样。 宁淏点点她的鼻子“所以你是故意的？” “没办法，这个事情我之前还找不到人做呢，她自己就撞来了，正好通令候府合适，至于肖蕊的亲事，就当是好处了，五师兄会很不错的，他如果欺负媳妇，师兄帮着小六一起教训他！”果然，见到宁淏这么说自己，华锦也是抽抽鼻子，完全不否认。 其实这些个通倭的人家华锦从云姬那里知道了以后就一直在想怎么一网打尽，只是这其中涉及的的确很大，而且是一个巨大的关系网，其实这个事情慕容桓也不是不知道，只是一旦认真的追究，这朝中大概有接近三分之一的官员都得拿下，他登基才几年的时间，位置坐的都还不是那么稳当呢，这么搞需要冒险的。 但是现在征倭的事情卡在粮草上，华锦之前把这些人送来的好处都给了他，都是在给他打一个预防针，告诉他，他这边打仗都没钱花，可是有人过得是什么样的奢侈生活，而慕容桓也不是没有数的，只是他还没想到要怎么搞。 但华锦不容许他在犹豫了，她直接联合了宁怀远和老侯爷，一起开刀了，本来这事情她原本的计划是让她手下的人想办法给捅出来，而且华锦那时候给自己的时间也比较多，是慢慢在背后控制慕容桓的打算。 只是后来计划到底赶不上变化，宁嫔横空出世，所有的一切被迫因为宁嫔的一些算计不得不提前，华锦也是想过要不就等着一切尘埃落定在搞这些家族，可是偏偏宁怀远居然就是宁淏的舅舅，宁海又因为柳昭文牵扯到了邱绍宗的案子里，他主动来要合作。 之前肖云对她的态度的变化到底是因为什么华锦也不想计较，但是顾氏和肖云的出现也的确给华锦一个新的思路，这一家人真的是自己撞上来的，所以华锦自己想了一下，通令候府的用处还是很大的，又看到了通令候的确是通倭了，这就更简单了，至于期间想办法劝说老侯爷做出这样的决定，也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肖蕊其实也是一个威胁，亲事已经定了，华锦故意让杨惠透露了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的事情，到了这个时候，老侯爷也就会知道他最疼爱的孙女以后是要在华锦的眼皮子地下做事的，徐深也是王明的弟子，但是到底才学如何大家还是知道的，比起宁雅川和华隐秀，他就是差了一点，毕竟这世界上天才本来就很少。 华锘都比徐深更灵一点呢，女子嫁人以后依靠的就是夫婿的能力，徐深的未来是他自己的努力，还有就是师兄的提携，华锦虽然是师妹，可是她这个身份和能力就意味着徐深也是要靠着他的，肖蕊进入这样的人家，如果被嘉善郡主不喜，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的，老侯爷到底是珍惜自己那个大儿子的血脉，也疼爱自己的孙女。 加上华锦可以说是给了他一个损失最少的方案，虽然的确是因此侯府就落魄了，可是有丹书铁券在，通倭的小儿子不至于死，虽然被驱逐出侯府，可是这样出去历练一下说不定反而是好的，而且，作为家主，他不能只想着自己的儿子，这个家族的荣光是他必须守护的，最后华锦居然还找了个不错的少年出来。 老侯爷亲自看过，那样子和自己看重的儿子小时候几乎一模一样，而且懂事又聪明出身来历都是明明白白的，有了更好的选择之后他决定做得很快，也非常的雷厉风行，华锦得承认，如果不是肖蕊的父母死的太过突然，打击了老侯爷，让他困顿了数年的时间，否则通令候府不会是现在这样的。 这老爷子身体还不错，那个少年年纪也是不小了，以后不会差了顶立门户的，肖蕊有了给力的娘家，徐深有了一个不错的岳家，最重要的是，因为华锦，这少年的母亲不用一直被骂未婚生子，被人瞧不起，他也不再是外室之子，老侯爷不仅仅是驱逐了一个儿子，还给死去的儿子添了一位续弦。 那女子本来也只是一场误会而有了儿子，她知道自己配不上，而且也不是对方的错误，这么多年才宁可自己养着孩子，从来没想过找来侯府，虽说出身不高，可是品性是好的，既然老侯爷是打算亲自教养这个孩子继承侯府，怎么会留下出身的问题，所以直接做主说这个女子是多年前就已经娶过来的良妾。 这样夫君死了，只留下妾室和儿子，其实事急从权扶正了妾也是可以说得通的，一下子就给这少年一个正经的出身，这其中都是华锦和老侯爷一起沟通过的事情，这少年和母亲自然是感激华锦的，如果不是她，他们母子不会是现在这样的日子。 虽然现在还没如何，但是事情过去之后，这个未婚生子被人瞧不起的女人却会是这侯府的当家主母，甚至还会有诰命，没有了通令候和顾氏，侯府依旧是可以继续传下去，甚至因为有了更优秀的继承者，会变得更好！ 可以说，是华锦让老侯爷完全没有后顾之忧的做了这次的出头鸟，并且根本没有太大的坏处，反而有了很好的名声，现在的老派勋贵已经是被压迫的不行了，这一次通令候府看着示弱了，可是这一遭之后的好处是不少的，虽然钱都没了，但是人还在，爵位还在，比起那些被宁怀远亲自参奏的人，他们侯府几乎没有大的影响，这已经很难得了。 第一六二三章 开不得玩笑 而宁淏之所以会这么说，也是他清楚的知道华锦做事的风格，她从来都是不欠人的，虽然常常会因此变得很累，这次他利用了通令候府，她必然在一些其他方便给了足够的好处，这是肯定的。 只是这期间的事情，也不能说是华锦算计的多么清楚，而是宁怀远和通令候府都是意外出现的，华锦在空间里仔细验算推导了所有可能的发展，即使出现了华家的意外，可是依旧是没有打破她本来的计划，一切顺利的推进到了现在的这个程度。 所以华锦其实真的没有到那么狠毒的程度，对于华家，她真的没打算一定要他们死的，只是有时候华锦自己不大在意这件事，华家自己要找上来，从他们被人接着进京的时候，他们不知道这就是一条死路，他们是宁嫔利用了打击华锦的工具，而华锦被架上来了，就是有同情心，也不可能放过这一家人了。 因为她哪怕就是软一点下来，那些人都会要她的命，何况华锦对这家人的态度，她一直觉得她不去理会他们已经是她最大的仁慈了，可惜啊，她这么仁慈，居然没有得到理解。 华锦觉得自己真的是个经常被人误会的好人啊，宁淏见到华锦这样，也只是笑着“今日这样，宁嫔那边会有什么麻烦？” 别看今日的事情似乎是说的通倭的事情，但是分明之前华锦就说过，没钱就抄家，用这些蛀虫的银子去征倭，只是那时候华锦说的简单，大家跟本觉得这是异想天开的，哪知道华锦不仅仅是说了，她居然还真的想办法牵动这个事情发生了，但是宁淏觉得，如果单纯这么折腾，只是为了让慕容桓能顺利去打仗，这个似乎不是华小六的风格。 果然，华锦嘿嘿笑着“宁嫔对征倭的事情其实不大在意的，这些人有没有卖国通倭她都无所谓，她要的就是那个锦绣的位置，至于其他的，她不在意的！” 这一点华锦说的十分肯定，宁嫔如果也觉得通倭是个大事的话，也不会说依靠着世家来得到那个位置了，她不求变革，只求那么一个位置，所以华锦才会说人蠢就要多读书，这么努力只想做个傀儡，那不是傻子才做的事情吗，但是宁嫔现在就是非常认真的在做这件事。 或者她自己还觉得自己是个女权主义呢，因为自己当皇帝吗，但是真正的女权不是占了那个位置，而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做出和任何男性君主一样甚至更好的成绩，那才可以光明正大的说自己是女权，平等。 男子和女子本来就是平等的，没有谁比谁更厉害，即使做了帝王也是如此，可惜对宁嫔来说，那个锦绣的位置就是那放在透明柜子里展示的奢侈品，看着光鲜亮丽，但是看着的人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才能将他们戴在身上，也不知道这背后到底有多少的心酸。 “以前我看着小六这样，还以为你家乡的女子都是你这样的明慧的，但是现在看来，宁嫔也不过如此，是我之前高看了她！”宁淏觉得愧疚，他居然把这样的女子和华锦看成一般。 华锦见到宁淏一副对不起的样子，也是忍不住的笑，伸手拍着他的肩膀“师兄不要这个表情，好像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一样，其实哪里的人都是各种各样的啊，不过有一点我承认，我在哪里都是相对比较聪明和优秀的那个类别里！” 也是相当的自信呢，宁淏见到她这样，伸手把人捞到自己怀里“所以小六这么做也是给宁嫔出难题吗？” 华锦表示，自家少年撩人的水准大幅度提高啊，难道是跟九公主练的，怀疑的看着他“师兄现在这勾搭女孩的厉害啊，说，是不是跟九公主练习的？” 他就知道，宁淏一听着华锦说这个就无语，自从那时候他答应去查九公主，去用那个什么美人计的时候，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得算这个账，但是那时候明明是小六让他去的，他虽然也想帮着小六，可是为什么都怪他一个人，他委屈。 “小六，我没有！”宁淏乌黑的眼睛看着华锦，说道。 华锦伸手推了一把他的胸膛，没推开“是吗，那我暂时信了吧！” 其实华锦自己也知道是为什么，以前总是发乎情止乎礼，现在宁淏会多一点这样的亲密动作，不是练出来了，毕竟这家伙以前勾搭她就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方法，一直到华锦不自觉的离不开了，才知道自己已经是动心了，所以宁淏这家伙绝对是个高手，只是作为这个时代的男人，他一直是注意距离的。 之前虽然是互相喜欢，可是毕竟没有定亲，万一中间有了意外，他隐约觉得，如果是他先离开的话，也不想华锦一个人守着他们的记忆和感情继续生活，所以他保持距离，也不想让华锦的名声和闺誉受损。 但是之后两个人正式过了明路，定亲以后宁淏对华锦就已经不是之前那样的，只是还是要更注意一点，倒不出别的，那时候华锘对他们也是各种吃醋，宁淏知道华锦看重弟弟，所以也多注意一点，一直到了现在，连华锘都已经是彻底松口了，他们就差明年正式定亲了，自然宁淏也解放了一样的，虽然在外人面前也是守着礼的，但是单独相处的时候就会这样的稍微热情了一点。 然后，华锦明知道他为何这样，还故意这样的为难他，也就是仗着宁淏宠着她。 “不能暂时信，我真的没有，小六不要拿这个开玩笑，我对你是真的，一句假话都没有！”宁淏也知道华锦是开玩笑，可是他还是觉得这个不能拿来开玩笑。 华锦也是忽略了宁淏其实对她有许多不安的想法，这么想着，华锦靠在宁淏的胸膛，两人的身影是那么的契合，听着少年稳稳地心跳，才说道“好了，我不开玩笑了，可以了吧，师兄，就算我这样的开玩笑，但是不代表我不相信你，玩笑也只是玩笑而已！” 第一六二四章 好处很多啊 宁淏伸手搂着心爱的女孩“嗯，小六，我只喜欢你一个人，只会爱你一个人，这一辈子，你不要觉得我会对别人动心，我不会的！” 有时候真的是没办法的事情，有时候相爱的人就是会在爱情里这样的患得患失，就是华锦也不是没有感受过，只是她知道的更多，所以也更笃信着，才能这么任性。 拍拍宁淏的胸口“嗯，我知道，我也只喜欢师兄，只爱你，一直以来，都只是你！” 说完以后抬头，果然看着宁淏一脸的傻笑，没好气的看着他这般的没出息，也只能摇头“好了，不说这个，休息也够了，我估计今日之后，宁嫔可是要疯了！” 宁淏也知道这是正事了，虽然华锦这语气也是玩笑和戏谑加上瞧不起的很“小六的意思是，这样一来，世家那边怕是有忙活一阵子，这个是对她的计划有影响的吗，但是之前我没听着你说她的计划里面还和这些世家有关系啊？” 华锦拉着他坐在一边的树下，手里拿着一枚叶子把玩着“师兄别忘了还有刘家，宁嫔是跟慕容桓好过的，而且我觉得那时候他们之间也是真的感情好，否则不会到了现在慕容桓依旧是念念不忘，一直对她愧疚，利用我来给她开路，慕容桓这个人自然有他可恶的地方，可是对宁嫔，他其实也算是做到了他能做得了，但可惜的是，宁嫔和我都是一样的，我们要的不是他能给的。” “之前宁嫔就因为干涉朝政所以被训斥，这其中自然有许多事情，反正是因为这件事她的确是吃了挂落，也受了委屈，这也是为什么她觉得我这个郡主女扮男装不说，还参与朝政，她带入了她自己曾经遭遇的，所以觉得这样也会让我受到打击，但是她今日就会知道，她失策了。” “即使我做得比她还要过分，可是一样的事情，我可以做，她就不可以，为什么呢，因为我比她聪明，不仅仅是这个，还因为我不是皇帝的后宫，我是个独立的郡主，甚至还是一个定亲了的郡主。”华锦笑得和小狐狸一样，宁淏摘了一朵牡丹给华锦簪上，只觉得衬着华锦更是美丽。 “更是一个未来的夫君没有任何底线宠着我的郡主，在这个男子为尊的燕国，不管我多么的强势，如果师兄为难我，不支持我，我也一定会被打击，但是师兄不仅没有这样，还一直鼓励我，无论我做什么师兄都在我身边支持我。所以我肆无忌惮的做了这么多，我依旧可以说我没有违背以夫为天的女子的训教。” 宁淏深深的看着华锦，他知道，华小六这么说是为了告诉一直以来总觉得自己没有帮助过她的自己，让他知道他不是没有用，也不是没帮助过，而是他的存在，他的态度，就已经足以支持着她去做自己了。 “师兄对我的支持是没有一点底线的，之前子舆和孟坚他们都觉得奇怪，师兄对我说的话，做得事，从来不会说不好，即使其实我因为固执也不是没有犯错过，但是师兄就是这样的，如果我做错了你就陪着我一起承担，我只需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可以了，我甚至不需要担心我要一个人孤独的去承担我做的选择和决定带来的后果。” 其实华锦一直觉得自己很幸运，即使他们之间也有许多属于华锦的别扭，属于宁淏的不安，可是他们之间也的确没有任何的感情问题，宁淏以一个男子的胸膛给了华锦可以高飞的天空，这在这个时代的男子里面是非常难得的，所以华锦是感激和感动的。 华锦有这样的幸运，不代表那时候的宁嫔也有，那时候的慕容桓也有自己不成熟，他给了一个女子足够的关心和爱，甚至是尊重，可是他到底是那样的身份，他做不到和宁淏一样站在文武百官，那么多的男子面前，大声的说着小六做得事情都是他同意的，他作为未婚夫支持小六所有的一切。 让那些想要说华锦不规矩的都闭嘴，因为对于一个女子来说，什么律法都是其次的，重要的就是她生命里面的几个男人，最重要的就是夫君，夫君觉得可以，那么外人无可置疑，女人是物化的存在，她们没有被单独拉出来被评价的资格，这本来是一种瞧不起女性的观念，可也是这个观念，现在被华锦这么利用了维护自己，让别人对她毫无办法。 “但是慕容桓不同，他要顾虑的太多了，所以怎么可以期待一个帝王全部的真心和爱呢，他们对自己也许都没有那么真诚，宁嫔自己受到了打击，就以为我也会因此而受到打击，但是今日我本来也是要告诉她，她想错了，同样的事情宁嫔来做就是蠢，而我华锦来做，就是最光明正大的聪明。” “她这次可以说是把我的底牌都掀开了，本来以为至少可以困住我的，可是现在我好好的不说，我还把世家给弄乱了，她没有足够的能力聚集她手下的足够力量，如果慕容桓还在，那么这个名正言顺的帝王可以压下有些人的反抗心思，一点点的梳理目前的情况，但是现在宁嫔已经在给慕容桓的生命做倒计时了。” “慕容桓的死期已经定了，可是她自己登上帝位的可能却在变小，一旦她计划中的支持她所有计划的力量不能被她好好的整合，就是她自己遭受反噬的时候，她在军中的人我现在已经在控制了，她本来就没有给慕容桓出去征倭的机会，这个甚至可能是宁嫔和那些世家达成合作的筹码，所以师兄觉得，今日我做得这些事情会有什么后果？” “加速她和世家的矛盾，她不能给世家所有的好处，那些家族不会支持她！”宁淏想了一下，继续说。 宁淏的一句话便让华锦笑的开心，他的确是了解华锦的性格，所以说到了点子上，她闹了这么大，怎么只会只有一个目的呢，她费的功夫越是麻烦，自然是这背后的好处更多了。 第一六二五章 智者攻心 “所以了，今日这事情出来她更会恨我，因为我正在让她的梦变得更加缥缈不可实现，而肖云出现了，老侯爷和宁怀远的事情到底是不是我在背后算计她显然是明白的，所以她必然是想要更快的解决我，肖云就是我送进宫去给她利用的，今日肖云去见了慕容桓，必然会被打击到。”华锦对宁淏说出她自己的计划。 “但是宁嫔却需要用肖云，她和慕容桓之间也会出现矛盾，小六，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样下去宁嫔才是真正的完全失去了曾经也是爱过她的男人的感情，哪怕不纯粹，可是终究是爱着的，可是在这之后，一直到最后慕容桓死去，他们之间的温情会一点点的覆灭，哪怕是我们失败了，她成功了，她未来也只会痛苦，因为小六你知道，慕容桓其实是爱她的！”宁淏的确十分敏锐，只是听华锦这么说就已经猜测出来一些东西。 智者攻心，华锦做得这些事情不仅仅是在破坏宁嫔的计划，她还是彻底摧毁宁嫔仅仅拥有的一切，宁淏甚至可以想象，在最后宁嫔知道这其中的一切的时候，是多么的崩溃。 “但是小六怎么会觉得宁嫔会因为慕容桓还爱着她就崩溃呢？”宁淏不懂这一点“如果是真的有感情，为什么要杀了他？好好的在一起活着不好吗？” 在宁淏看来，这个事情根本没有那么复杂，宁嫔如果对慕容桓有感情，为什么要这么做呢，一边下杀手，一边还会被慕容桓的感情刺激，矛盾的吧。 结果，他问了以后就在华锦的脸上看到了一个十分陌生的表情，只见到华锦脸上淡淡的一个笑容“没有爱哪里来的恨，死了有什么不好的呢，再也不会背叛了不是吗？” “小六！”宁淏突然的睁大眼睛，大呼一声。 华锦那种表情突然在他说话的时候消失，又变成之前那样古灵精怪的样子“嗯，师兄干嘛这么大声。” “小六，你别吓我！”宁淏总觉得今日说起宁嫔的时候华锦也是怪怪的，但是具体哪里奇怪也说不上来。 华锦见到他那么担心自己，拉着他的手，女孩的手上的温度比起一般人有些低，但确实宁淏熟悉的“小六，你是不是还知道一些其他的事情，宁嫔要杀了你，也不仅仅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对不对？” 华锦摇头“师兄不要想太多了，没有的事情，一切都会有结果的，宁嫔也一样，我们也一样！” 宁淏还要再问什么，便看着华锦似乎听到了外面有什么动静，一起从空间出来，果然是暗卫送过来的宫里面的消息，她看完了以后交给宁淏“果然如此！” 肖云跟着老太监进去见了慕容桓，这也是她第一次见到这个名义上是她的丈夫的男人，一早起来上朝十分有精神还能和华锦开玩笑的慕容桓现在却是脸上没有什么精神的疲惫，看着肖云的时候也是皱眉“你就是肖云？” “就你这样的，哪里像嘉善了，外面这些人的眼睛是出了什么问题了吗？”慕容桓想起之前华锦还说过肖云和自己有点像什么的，今日见了不免有些觉得失望，觉得都是之前的人乱传的。 肖云哪想到她这第一次见慕容桓就得了这样一句话，可是也知道自己有正事要说，忙跪下“陛下，妾身的父亲一定是被冤枉的，请陛下明察啊！” 她这话才说完，就见到慕容桓一把把茶杯扔了过来，她从小见过的最厉害的也不过是老侯爷发火，那又算得什么，又是任性惯了的，之前就只是想着自己和陛下见面之后就获得宠爱了，那个嘉善郡主粗野的丫头都能被陛下喜欢呢，她比嘉善郡主好多了呢。 可惜她想的好，剧本却不是按照她想的那么演下去的，慕容桓本来看着那些证据已经是气的不行，之前也听了华锦说这个肖云被外面传说与她有几分相似什么的，结果来了就来这么一出，与其说是失望，不如说，有一种了然的愤怒。 “好一个侯府的小姐，空口白话便是说自己的父亲无罪，你哪里来的信心，是你这头上戴着的来自东洋的东珠，还是你这发上的红珊瑚簪子？”肖云一进门的时候他就看到了他这两件首饰了。 他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是在研究征倭的资料，对这些是最熟悉的了，看着肖云一边戴着来自倭寇的东西，口中说着自己的父亲是无辜的，他如何不气，他这样的疾言厉色，那肖云本来就是个没什么脑子的，早就吓傻了，跪下来一句话也不敢说。 “陛下息怒，肖贵人也只是担心自己的父亲，一时没有注意，陛下息怒！”老太监见到慕容桓这样大怒，也是上前多说了一句。 慕容桓冷笑“朕这每日悬着心要把这些倭寇打回去，让国家的百姓能过上好日子，他们这些人倒是有心和那些倭寇做得生意，嘉善说的过儿不错，都是蛀虫！”慕容桓捂着胸口。 老太监一看他这样，也是担心的不行“来人，传御医！” 慕容桓一屁股坐下来，自从上次中毒之后，他身子就一直没有完全养好，时不时的会头疼，也更容易烦躁，今日被肖云一气，便更是不舒服起来，果然没一会儿付御医就来给他切脉，只有肖云可怜的跪在那里。 刘苏惴惴不安的站在昕雪苑的门口，进宫之前柳哥哥与她说了，这里面的娘娘可以护着她，可是她进宫却一次没见过这位娘娘，还一直被皇后为难，想到这里，刘苏也委屈，她也不想这样进宫的，可是圣旨她怎么违背啊，柳哥哥什么时候能带她出宫啊！ 正想着呢就见到昕雪苑的大门打开，一个宫装丽人正疾步出来，结果就看到了刘苏在门口，宁嫔本来是听说肖云去了养心殿的，又听说慕容桓被这样刺激的要晕倒，所以急匆匆的要过去，哪想到见到刘苏居然在这里，一时不知想了什么，才道“这是哪个宫里的小女子，看着倒是与本宫有些相似一般的。” “拜见娘娘，妾身是住在淑妃娘娘宫里的刘苏！”刘苏这样说道。 第一六二六章 嫌隙 在听着她是谁的时候，宁嫔的脸上闪过一丝有趣的光芒，笑得越发艳丽“原来是这次进宫的妹妹，来的正好，和本宫一起去见陛下！” 想到刚才她接到的柳相原的信件里面居然那么威胁她，宁嫔的笑容越发冷淡，真的把自己当情圣了，其实都是借口，贪心，都是贪心，她倒是要看看，如果是真爱，那么一个被玷污了名声的女子他是不是还爱，居然敢威胁她，她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人，这个时代的所有人都是蝼蚁，都只能被她控制和利用。 刘苏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宁嫔的力气很大，一直抓着她不放，于是，不过一会儿的时间她们就到了养心殿，慕容桓倒是没有拒绝见她们“蕊儿你怎么来了，不用担心朕，朕没事的！” “陛下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否则进宫了这么多妹妹可是要哭死了！”宁嫔看着明显已经衰败了不少的慕容桓，这样说着。 慕容桓见到她这样说话，故意压低了嗓子让声音不那么难听，笑着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过来坐，你呀，还是这样的小性子，我几日就要出征了，估计要用一些时间，我不在宫里的时候你也出宫去吧，或者与我一起去也好，你不是喜欢出去走走吗，我以前答应过你与你一起出去走走的，这一次可算是满足你了！” 慕容桓说话的时候认真的看着宁嫔，这个美丽又精致的女子是他的爱人，伸手摸着她细腻的皮肤“蕊儿的肌肤真的好，那个神医的医术真的是高明！” 他的神情有些涣散，把脉的付御医已经是见过场面的了，还是闪过一丝震惊，之后才去开方子“陛下这些日子过于操劳了一些，还是多注意休息，臣开一些温补的药用着，陛下切记莫要这么不顾身体的辛苦了！” 慕容桓也只是点点头“之前你开的药丸朕吃着就不错，再多制一些来吧！” “是！”付御医离开之前看了宁嫔一眼，没得到任何回应，转身离开。 “陛下就知道抗倭，怎么也不欣赏一下宫里的美人？”宁嫔说了一句。 慕容桓见她这样，拉着她的手“好了，朕知道错了，今日之后我不会让嘉善再进宫了，她本来也只是我为了你特意拉出来做挡箭牌的，哪里知道你这边不喜欢，既然你不喜欢，我也不多麻烦了，这一次你与我一起出征，以后我们不吵架了，像以前一样，一起让我们的燕国更强大！” “让你成为以为名留青史的有德有能的君主，陛下以前就是这么说的，可是就算真的建立了这样的国家也是陛下的，不是我的啊，陛下！”在听着慕容桓说这些话的时候，宁嫔的眼睛里有过动容，又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压下所有的情绪。 “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的那时候吗？”慕容桓看着她，说起他们见面的时候。 “陛下还记得吗，我以为你忘了！”宁嫔的手突然握紧，说话的时候声音低低的，有些哀伤和痛苦的感觉。 慕容桓的精神似乎真的不大好，本来好好的，突然见了肖云之后发了一阵大火就突然这样了，所以没注意到宁嫔的奇怪，他只是笑着“哪里能忘记了，你跟个小乞丐一样的，你知道我为什么救了你吗，是你的眼睛，我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蕊儿，我很怀念那时候的生活，这么多年来，我登基了，高高在上，可是都没有那时候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最好！” “陛下，那是回忆，我们回不去的！”宁嫔突然抬头，然后怕泄露什么一般的，又低着头。 “你还是这样的性子，连一句哄着我开心的话也是不愿说的，不过这样也好，本来也没几个愿意和我说实话的，难得你是肯这样！”慕容桓似乎是有些感叹。 “岂止是我啊，还有嘉善郡主不是吗？”宁嫔忍不住的说起嘉善郡主。 慕容桓见她吃醋，又笑了“看看你，她是已经定亲的人了，你知道吗，今天我看着宁雅川那家伙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大声的说着，他支持嘉善做得一切，就觉得我怎么那时候没这个胆子说这个，那时候我如果说了，我估计当不了太子了，我们也只能做个普通的夫妻这样！” 宁嫔低着头“陛下是觉得对不起我了吧，放心，我既然答应的事情，就不会再说什么的！” 这么一腔的热情就只是得了这么冷冰冰的话，慕容桓不由得也有些沉默，不再想说话，宁嫔似乎也觉得不好，还是补充了一句“陛下是相信华锦到底了吗？” “你呀你，怎么就非要揪着她不放呢，朕马上下旨不让她进宫可以了吧，今日她说的一番话很好，虽然不见得适用在咱们的身上，但是以后你如果参与一点也不会和之前那样被那些人说道，而且今日宁怀远倒是厉害，一下子抓了这些人，我这回征倭可不缺钱了，也是好玩，之前嘉善那个丫头还说抓几个贪官就能有银子了，我还当她小孩子胡乱的说，没想到现在看来她说的还是有道理的！”本来还有些颓废的慕容桓在说起征倭的事情的时候，又开心了起来。 明明宁嫔自己都知道现在慕容桓会这样大的情绪起伏是因为她下的毒，可是看到这个男人为了别的女人这么开心，她还是冷了脸“陛下口中既然都是说着她，还要我做什么，也真的是巧合啊，她说抓贪官就有人帮着陛下抓贪官，陛下真的现在要拿着他们说事吗，这些人的力量可是不小，别步子跨的太大，扯着蛋了！” “咳咳，蕊儿怎么又这般的粗俗！”慕容桓挥手让老太监也退下，之前宁嫔坐下来的时候已经是把人都撵出去了的，只留着老太监，现在连老太监也被撵出去了。 但是这么说起来，今日的事情也是真的巧合了“蕊儿的担心我明白，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所用非人，可是今日这事情，那华家也是凑巧遇到的，这个事情我还没说，是你把华家给弄进京来的吧，要说起来你和华锦的性子还是有些相似的，怎么你们就互相看不顺眼呢，特别是你，华锦那个丫头就是一阵一阵，没个正经的时候，做事也是没规矩的，你不必看她怎么样的，也不用在意她，她哪里比得上你聪明懂事啊！” 第一六二七章 华锦的麻烦来了 甜言蜜语还是会说的，宁嫔见到他这么哄着自己，真的一瞬间很想问问这个人，知不知道自己在说起华锦的时候到底是个什么表情，他怎么会觉得那不是爱情，但是她有什么义务去点明这些呢，她没有机会得到的人，别人也休想得到，所有的一切，都是这样的。 “陛下是不是看对了人怕是还有待商榷，华家的确是我接进来的，她既然做了那女扮男装的事情，就不该怕我都给掀开，今日倒是见识到这位从来和人比拼没有输过的华隐秀了，在文武百官那么多人面前一点都不露怯，小小的女孩子这般的大胆，还真的是难得啊！”宁嫔说的简单，却都是暗示。 慕容桓本来就是个多疑的，平白没有事情他都要多出几分心思来，何况现在还被宁嫔这么说了，他仔细想了一下“蕊儿你说的有道理，今日的事情的确是巧合了，但是蕊儿，你总不能说她已经厉害到让宁怀远和老侯爷一起听着她一个人的话吧，都是没关系的人，她怎么可能真的这么厉害，这样的事情连蕊儿你都做不到呢，这天下还有比你更聪明的女子了吗？” 这话说的宁嫔都郁闷了，她该说是还是不是呢，怎么说似乎都不大对劲，她也不承认华锦比自己厉害啊，但是到现在她也不明白为什么老侯爷会做这样的事情，简直是自杀式的自爆，宁怀远一直以来都是不怎么掺和的感觉，她也知道他是慕容桓的人，结果今日居然做了这样的事情。 “谁不知道通令候府的大小姐和华隐秀的师兄定亲了，这叫没关系吗？”宁嫔还是想要让慕容桓不信任华锦。 可是慕容桓也是累了，被这么念叨也无奈的揉了揉额头“好了，你就是想的太多了，今日之后华锦也不大适合在进宫里面来议事了，这下子你总放心了吧，在出征之前我不会再见到她了，我看你呀，就是打翻了那一坛的老陈醋，酸的很！” “可是蕊儿不该和那些女子一样，我的心思从不瞒着你，你也该懂我的对不对，不要别扭了，这些日子我便总是有些累，等这阵子的事情过去了，我带你去承德的避暑山庄上玩玩！”慕容桓就这么有了结论。 宁嫔也是咬牙，她就不懂了，华锦那个女人到底给慕容桓灌了什么迷惑药，为什么这么明显的事情他就是不相信，如果真的让慕容桓把这些家族给抄了，她的计划还怎么执行，慕容桓死了，那些人不拥护她的话，她不会有好下场的。 “我什么时候吃醋了，我还想陛下多雨露均沾呢，好好的小姑娘被陛下这么吓得脸都白了，陛下可要好好安慰啊！”宁嫔说道。 慕容桓抓住她“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字面的意思，我没有吃醋，来人啊，今夜就宣肖美人和刘婕妤侍寝，陛下接了她们进宫，总也不能一直这么冷着吧！”宁嫔直接说话。 “宁嫔，你到底想怎么样？”慕容桓本来是帝王，今天能这么好声好气的说话，=也已经是难得了，还是降低了自己的姿态的，可是却被宁嫔这么一直的怼，自然也多了几分火气。 “怎么妾身让陛下雨露均沾了，陛下又不愿意了，哼，既然妾身不得陛下的喜欢，也就不在这里碍眼了，告辞！”居然说了这样的话，直接就走了。 把慕容桓气的在一边坐着，狠狠的瞪着她的背影，可惜的是，她到底是没有回头的。 而这里发生的一切也被有些人悄悄的记录下来，第一时间送到了郡主府，华锦和宁淏从空间出来以后就看到了今日慕容桓和宁嫔之间发生的一切。 宁淏看完以后想了一下“宁嫔这是想利用刘苏和肖云做什么吧，利用肖云是为了对付你的吧，她应该以为你和肖云的关系是好的，所以才推荐她进宫，或者是知道你们之间是有仇的，所以故意利用，可是小六你也说肖云是你特意送进宫给宁嫔利用的，可是她能有什么作用啊！” 也不是个多聪明的人，尴尬的很，难道就这么个人现在还能有什么利用的价值不成？ “怎么不能呢，肖云可是我这个郡主送进宫的，不仅仅是她，还有其他的人，现在因为这些人通倭的事情闹的很大，所以我的事情被压下去了，但是就算我说的多么有理，这个事情也不会真的完全过去，肖云知道了通令候府的事情，也不会一点都不作为，她没这么聪明，我这个郡主府今日之后才不会有个消停的日子呢！” 现在宁嫔能做的事情不少，如果她猜的不错，今日之后慕容桓就不会让她继续进宫了，她这段时间做的这些也已经是拉了不少的仇恨，至于效果就是见仁见智了，反正慕容桓在宁嫔那里显然是没有落得什么好的，他心里面也憋屈，一心为了宁嫔着想，结果不落一点好不说，还都是埋怨，那不如不做了。 所以今日他故意这样，也是发挥了华锦这个嘉善郡主所有的余热，之后的事情他不会再管，一切都是华锦自己去面对，但是但凡他如果想放过华锦，今日之后不再让华锦进宫，华锦就不会再被人盯着不放，她这边会轻松许多。 可是现在宁嫔应该不敢放华锦在她不能看到的地方，至少她一直觉得宫里面是她自己的地方，就是要弄华锦也容易，虽然现在华锦的人也是遍布在皇宫里面的一些关键的地方，为最后的一刻做准备。 “其实，我还真的是好奇，慕容桓会怎么做的！”华锦还真的是有点好奇，那个男人对她的感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或者是，为了她，他到底能保留几分良心呢，这一点华锦也是好奇的。 尽管她从来都知道人性和人心是不能去猜测和衡量的，因为太虚伪，太水分，抱着太大的期望，只会失望。 “小六希望他对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宁淏听着以后也有点好奇了，他知道华小六不喜欢慕容桓，无论原因是什么都不重要，但是他还是好奇，华锦到底对慕容桓是什么心思呢？ 听到他这么问自己，华锦想了想，笑了“我希望他对我不是真心的，因为如果他真的动心了，有人就真的太悲哀了，那么深爱，结果只能得到这些，太可怜了！” 第一六二八章 厚葬 “小六，你是不是还知道什么？宁嫔是不是有什么奇怪的，谁悲哀呢？”宁淏觉得华锦是话里有话的，不由得问了一句。 华锦听了他的话，一步一步的走到窗户前面，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这几日要下雪了吧，真的好冷啊！” 留给宁淏的只有华锦的一个背影，他却知道，他的这个问题在华小六这里得不到答案了！ 好像是故意表现自己一样，当日慕容桓真的留下了肖云和刘苏在自己的宫里，但是他根本没有碰她们，只是为了和宁嫔生气而已，慕容桓觉得自己已经是做了许多，也付出了许多，怎么宁嫔不仅不体谅，却还要这么伤害他的真心。 至于肖云在第二日一早去了昕雪苑这件事也被慕容桓在上朝之前知道了“陛下，肖贵人被迎进了昕雪苑了！” 慕容桓听着这话，也是忍不住的苦笑，之后冷笑“让她随便吧！” 老太监一看就知道这两人是有了矛盾，也是不多说什么，他们之间似乎在再次相遇之后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一时好一时坏的。 “陛下，嘉善郡主府送来的奏折，说是之前在宗人府一夜着凉了，昨夜就已经是烧起来，今日不能进宫了！”也有小太监拿了华锦的奏折过来。 慕容桓打开以后看着那上面根本不是他熟悉的华锦的字，反而是宁淏一向规矩的笔迹，一时觉得不耐烦的很“他们倒是好的很，连这种东西都代替了写了！” “传朕旨意，告诉嘉善，现在征倭事情紧急，不能缺了她，让她进宫来！”慕容桓想起昨夜他对着两个女人，一个不要脸的一直凑过来，一个一直哭的他脑袋都大了，就觉得心情很是烦躁，不是看不惯华锦吗，他给她面子，体谅她结果就得到这个，那么他就把嘉善再弄进宫来，省的他这没做什么，还委屈的很。 “陛下，嘉善郡主今日再进宫不大合适了吧！”老太监还是忍不住的说了一句，倒不是他为了华锦着想，而是昨日已经闹成这个样子，趁此机会，就此免了嘉善郡主进宫的事情，以后也不会再有什么麻烦，如果现在嘉善郡主再这么进宫来，那么这不是更麻烦了吗。 慕容桓哼了一声“朕说让她进宫就进宫，病死了也给朕抬着来！”也不管后果是什么的，说什么就要华锦进宫来。 老太监也是无奈了，这么搞的话，大家骂的还真的不是嘉善郡主了，而是这个陛下啊，而且，以前虽说也不是不和宁嫔别扭，怎么现在这么容易生气，做事也这么的随着自己的性子呢，难道是这些日子太忙了吗？ 老太监怎么也想不到是中毒，毕竟慕容桓也就是看着有时候疲惫没精神而已，哪里知道这其实是中毒了，只是见得自己这般劝阻已经不能，也只能叹息的看着这个旨意被发下去了。 宁淏昨夜没有回去，是在郡主府休息的，昨日是大朝会，今日却是小朝会，他的品级不高，是不需要上朝的，只是他也不能太晚过去，是需要早早进宫处理一些文书的，宁淏起来的时候天不亮，本想着这个时候华锦该是休息的，哪知道起来就知道华锦已经是起来了。 “你怎么也起的这么早，昨日不是很晚才睡的！”宁淏过来的时候见到华锦也是穿着一身素白的袍子，捧着个瓷白的茶碗喝奶茶，满屋子里都是杏仁和奶香。 她神色里都是一觉睡醒之后的慵懒，昨夜他们也不过说了一会儿话，之后就一起商量了送折子进宫请假，也试探一下慕容桓的态度，如果他打算就此结束，这个着自己就会被留下答应，之后华锦就不需要再进宫，华锦也能不再被人盯着，如果他不答应，也同样意味着华锦要继续进宫，之后还是会被人这么看着盯着，她会有更大的危险。 加上昨日华锘心情不好的出去和朋友出去喝酒，回来的时候都过了宵禁许久了，也亏得这京城的守卫大多是来自西南的，认识他是嘉善郡主的弟弟，所以给送回来了，要不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情来，心中到底有事，他醉的不行，也惹得华锦和宁淏一起跟着忙活。 这些事情也只能他一个人度过，这么照顾了华锘睡下就已经是不早了，之后两人才休息，所以宁淏才觉得华锦起来的太早了。 华锦挥手，芙蓉给宁淏也端了一碗杏仁奶茶过来，宁淏接了，也喝了一口，他不大明白华锦是怎么一大早就喝这样甜腻的东西的，所以只是淡淡的抿着，捧着倒是暖和。 “我也不是在外面睡的，晚上我接到消息，昨夜慕容桓宠幸了肖贵人和刘苏，若是猜的不错，今日宫里面怕是还有事情，只是不知他们这一把火是不是能烧到我这里来！”华锦一早起来，说话声音都是懒洋洋的沙哑，也不难听。 “她真的要用肖云，肖云有什么好用的呢？”宁淏不懂了，一个内宫的女子而已，真的可以威胁到华锦吗，感觉差了许多啊。 “肖云倒是好的，刘苏倒是池鱼之殃了，看来那位柳公子不太听话啊！”肖云到底会弄出什么事情来她倒是有点底子，反而是刘苏代表的事情就更多了。 “刘家这几日也不太平，不说别的，昨日那个名单扯出来的事情不小，刘家到昨日一直有动静，你的意思是，柳相原已经拿到了刘家的大权了吗，还是别的？”刘家那边也一直被他们这边注意着，以前柳相原十分谨慎，华锦也让自己的人不要有动静，最近倒是因为刘家内部闹的厉害，她这边才可以得到一点东西出来。 “刘家昨日出了事情，清出来不少下人，我的人去看过了，没一个活口！”这个事情也是昨天深夜发生的，华锦想着宁淏在休息，所以没打扰。 宁淏的手猛地顿了一下，担忧的看着华锦“小六你的人也在其中？” 这话说完以后，房里面一片沉郁，华锦的脸色也不好“我会把他们厚葬！” 第一六二九章 开始拼了 她没说的是，她在刘家的所有钉子昨天夜里几乎全都被拔了出来，只有几个极其机灵的才留下了，不仅仅是这一家，昨天夜里，世家中有好多都清理了家族的下人，只是一个晚上而已，她损失惨重。 那几乎是她在进京之后就一直在布置的，听起来昨日似乎一切简单，但是这之前她一直都在准备，在进京之前就已经派人来了，尽量避开这京城里面的其他势力，用一种没有痕迹的方式进入到这些家族当中，她手下的人大多在空间都受到过基本的训练，因为不能有武功的底子，也不能太明显，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一些很普通不惹眼的人。 几乎都是这么多年来遭受到倭寇的伤害的普通人，因为心里憋着恨，所以他们都很拼命，即使知道自己去了这些家族里面查资料，一旦被发现就是死，但是没有一个人拒绝，也没有人惧怕，他们给华锦源源不断送来了资料，一开始帮她想办法执掌这国家的大权，现在也是帮她对付宁嫔。 她救了他们的命，可是昨天夜里，他们也用自己的命回报了她，华锦低垂着眼睑，盯着自己手里的白瓷碗，所以她知道了这些，又怎么能安枕呢？ 华锦从来都知道她面对的这些是怎样的残酷，在这个人命如草芥的时代，这些普通的人根本就不被在意，甚至有些人她也只是见过一面而已，她记住的只是代号，只是那些资料，可是昨夜死了太多的人了，虽然看似不经意，她都似乎能闻到那夜里弥漫的血腥味，她甚至接到了他们临死之前拼命护送的消息，没有一个人说出背后的人是她，哪怕是耗尽了生命。 宁淏听着华锦说话之后，马上明白了为何华锦的脸上会有这样的苍白，她是个责任心太重的人，谁能想到呢，看着什么都不在意的华小六，一旦在意起来，便从来是放在心头，护短的很。 所以即使理智也知道牺牲的必然，在真正面对的时候又怎么可能没有一点点的波动，即使那些人某种程度上也是早就死了的。 他走到华锦的身边蹲下来，伸手把华锦抱在怀里“没事了，我们厚葬他们，也不要让他们付出的一切都白白牺牲了，小六，只有宁嫔死我们才能继续做事，还有，慕容桓已经是强弩之末，你是打算扶植皇后和太子登基吗，小六，你以前说过，你想要让百姓们能过的好一点，不要那么苦，忘记了吗，这是你的理想，以前你希望我能够实现的理想，但其实我更想帮你实现你的理想。” “因为我知道小六你看的比我更远，你做得事情一定会比我要做得更加高尚，这些人我们现在不能做什么，他们问不出来什么就一定会盯着这件事，现在天气还冷，我们晚一点也没什么的，到时候我们给他们风光厚葬，好吗？”宁淏安抚华锦的情绪。 华锦脸色有点白，其实精神还好，她自己也知道自己不能不精神，她的身上背负着太多人的性命，她做不到宁嫔那样的疯狂，只是那人已经成魔，她也不该有一点点的怜悯之心。 “我没事，师兄，其实我只是累！”华锦笑了笑，之后眼睛里都是决然，好似映着一片星火一样的“但是我更知道，我绝对不能让他们白白牺牲，他们信仰我，我便拼了这所有，给他们想要的一个治世太平，他们要过的好日子，想要的平安喜乐，我会给他们，所以师兄，和我一起拼了吧！” 宁淏见到她这样就放心了许多，他就怕华锦没有精神的样子，有拼劲就是好的“好的，一起拼，所以小六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宁嫔好大的本事，我今日不过就是这么动了动，她便是折了我这么多人去，我如果不还未免不符合礼尚往来了，慕容画是在你的手里吧？”华锦冷笑，不就是斗，她何尝怕过，宁嫔既然损了她这么多人，那她也只好折了她一只羽翼了！ “没错，我本来是打算到时候送进宫，一起意外了！”宁淏提起慕容画的时候脸上简直不能太嫌弃，惹得华锦难得笑了笑。 “把人接过来，我已经查明了，目前宁嫔有一些人就安排在了刘太妃那里，而且是不被慕容桓知道的，最近刘太妃可是野心很大，对宁嫔也有了不满，那我就去会一会刘太妃吧！”华锦声音里多了几分冷冽。 其实华锦是很少生气的，尽管她看着似乎是个十分有棱角的人，但是她不怎么生气，她在这世界上就好像是一个玩游戏的人，不怎么太在意，也或者是她太聪明和厉害了，什么东西都是可以轻易就得到了，所以反而就不怎么去用心了。 可是昨夜的事情也真的是让华锦动了真怒，也动了杀机，她的刀子，今日开始可是要见血了。 “对了，平远县的事情倒是有了一点麻烦，我看着小锘的情绪也不高，所以打算让他过去和周存苇一起去处理，倒是也不是什么大事，那平远县产铁矿是宁嫔在那里故意故布迷阵的，根据消息，那里的人曾经见过宁嫔本人，我想那些个火器也是她亲自指导了做的，目前受限于现在的技术，还不能达到量产的水平，这一点也让我更放松了一点！”华锦简单的说了平远县的事情。 这个事情大概是目前拖得最久的，但是周存苇做事也的确靠谱，这么久的时间还是查出不少事情的。 “师兄今日去找一下二师兄，有一批火器在运送路上，这个事情我们做不了，正好让二师兄带着我安排的人过去把这些劫了，如果拦住了这个，之后我们就会更简单了一点，还有就是告诉大师兄他们，全城戒严查火器，我猜测在这之前应该京城里面就有一些火器了，这应该都是宁嫔提前的准备，她必然藏得严，能找到多少算多少！” 那火器再怎么不能量产，宁嫔准备了这么久的时间，也会有积累，所以华锦现在是真的已经正式动手了。 第一六三零章 又躺枪了 其实在这几日华锦就已经说了，平远县的事情就是不能查明，也不会是影响所有事情的最重要的一块拼图，可到底在知道宁嫔要做得事情的最后期限之后，她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才被周存苇给抓到了。 宁淏点头，这些事情倒是不能继续瞒着了，何况秦尚任他们的确也在查谋反的事情“都盖在刘太妃他们头上吗？” “嗯，宁嫔的事情还是别说了，解释不清楚，但是提前也告诉一点，别被影响连累了就好！”华锦想了一下又看着宁淏“师兄，要死人了，很多很多！” “嗯，没事，哪天不会死人呢？”宁淏以为华锦是觉得这样残忍，安慰了一句。 华锦却站起来，摇头“师兄，是血流成河，昨夜我面对的只是一个开始而已！”有时候华锦也会想，把这么多人连累在宁嫔的事情上，她到底是做对了，还是错了，慕容桓是不是该死呢，肯定是的。 不是因为渣，但是对华锦来说，这么一个不在乎她生死，还屡次把她置于险地的人，她觉得死了对她来说比较方便，她有时候在想，是不是她什么也不管，让宁嫔真的成功了，这国家有一个来自现代的女皇也没有什么不好，总不会死那么多人的，大家还是一样在过这样的日子。 她是不是也有可能不见得是那个完全是正确的人呢，华锦真的是想过的，她甚至已经想不起来为何一开始她要和宁嫔对上了，难道是因为都是来自现代吗，还是别的，是不是她避开了其实也没什么呢，大家依旧可以粉饰太平的过日子。 可是这牺牲和血腥都让她不要妄想，这事情不再是她能避开的，而且宁嫔也没打算放过她。 她从前的职业生涯中，不夸张的说，她真的遇到过太多太多的人了，不同的人，有些是在大家的概念里正常的，有些是大家认为的不正常的，可是那么多的人中，宁嫔也是她遇到的最危险和变态的一个。 她一边承受着别人不能承受的痛苦，同时又把这种痛苦施加在别人的身上，她疯狂的好似要把这世界毁灭，只是因为这世界上有一个人叫慕容桓，这个男人负了一个女人。 这样的疯狂有时候她都会觉得胆怯，她更庆幸的是这个人真的还没有聪明到近乎妖孽的程度，或者说，到底是上天仁慈，她华锦是比宁嫔理智且聪明的，否则这个女人真的是浩劫，毫不夸张的说是浩劫，那些火器就已经可以说明一切了。 所以她那些假设都只是说说而已，现在的她们只能对上，你死我活，没有其他的可能。 宁淏看着华锦这样，叹息一声“小六，我们以前也读过兵书，那上面写过一个词语，以战止战，有时候和平是依靠战争来得到的，就好像是现在，我们要做得事情必然会有人死亡和牺牲，可是这些都是为了避免更大的问题和牺牲而必须付出的，你不是说人总要学会舍得吗，他们舍的甘心，你便只需要记得，他们要的是什么，为了什么牺牲，就去替他们实现吧！” “我会让他们的家乡再也不用担心受到倭寇的骚扰，我会让他们都过上平静的好日子，甚至是过得富足，这是他们想要的，我知道，我会做到！”华锦依靠着宁淏，说着这样的决心。 “我陪着你一起！”虽然这也许很难，也不该是他们背负的，可是也许在华小六救了这些人的时候，所有的一切都是必然。 “我今日下朝的时候和两位师兄说说，小六你想怎么去应付刘太妃，那个女人也不大好对付，我与她只是见过两面，她并不完全信任我，而且她是有野心的人，九公主未必能动了她！”宁淏问起华锦的安排。 华锦摇头“我自然有我的办法……”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就听着外面有人匆匆进门来了。 “郡主，陛下亲自下旨，抗倭事宜严肃重要，郡主若是身体不适，可以坐轿子前往！”这已经是把慕容桓的话转换的客气温柔了。 但是其中的意思华锦和宁淏如何听不懂呢，非常简单，没死就要去，宁淏的脸都变了，之前还说是为了宁嫔所以让华锦这样，可是都已经是现在了，真的在意小六的安全的话就不会继续做的，何况他们这边连台阶都已经给了，可是却得到这个。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何有这个消息出来？”宁淏皱眉。 华锦冷笑“他们两口子闹脾气，倒是把火烧到我这里来了，好啊，那就抬着本郡进宫吧！”这个结果倒是不意外，只是以前是她一个人被骂，现在没道理慕容桓不跟着一起了，她一个定亲的郡主，还病成这样，慕容桓还是要她进宫，以后那些个大臣再敢说她握住权势不放，她就一个一个的拿着板砖都拍回去。 全都骂那个昏君去，别骂她了，虽然华锦自己也知道，只要是这片国土上，似乎天然就是对女子苛刻，男子便是出轨花心没用或者是做了什么事情，也都好像可以浪子回头一样，可是换了女人就一辈子到死都不能翻身，一点错误都是不能有的，特么做女人怎么就这么难。 她被骂都习惯了，凭什么慕容桓不用，他不是想做一个有为的君王，想要成为千古一帝吗，拿她就让慕容桓知道，今日他这一个命令之后，这个时空的历史上也许他会是最有名的帝王，但是绝对不会是好名声。 她不会让他有好名声的，来吧，遗臭万年！ 华锦直接推开宁淏，过去拿着所有的粉底和隔离出来，她本来就是白皙，用了这些之后不再上彩妆整个人的气色就是苍白的，不仅仅如此，她还故意在两层粉丝之间加上一点青黑之色，一下子她这不仅仅是苍白，还有一种命不久矣的青黑。 之后更是明晃晃的让人抬着她到了轿子上，再继续病怏怏的被抬着进宫。 第一六三一章 黑成了水墨画 “时辰还早，从前面那条路走吧！”被抬着出府之后，华锦还特意吩咐一句。 这样走就是绕了个远，也让更多人看到她这个嘉善郡主都病成什么样了还被迫进宫，这帮子家伙是不是看着她被黑的时候久了，忘记了她华锦一开始最擅长的是甩锅了啊！ 于是，本来名声还不错的大燕中宗慕容桓在驾崩前的几天，登基之后还保持的不错的名声开始了水墨画一样的黑黑黑的发展道路，之后在华锦在世的许多年里，关于他如何没用，如何没有伦理，如何宠幸佞臣的事情传遍了大江南北，也写在了史书里。 当然，慕容桓现在还不知道一个女人一旦记恨起来，到底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比如宁嫔，比如华锦，一个是要他的命和皇位，一个呢，则是毫不客气的在他死后都让他不得安生，成为有名的昏君。 宁淏本来今日是要比华锦上朝还要早的，可是因为看着华锦这么动气，也是担心的很，他本来也不是多么重要的官职，而且昨日大朝会还惹了不少是非出来，所以直接告假，他这个假告的倒是简单的很，根本也没有人说什么，只以为他是因为昨日的事情，哪像是华锦这样，抬着也要去。 于是，他便看着华锦这么化妆之后，大张旗鼓的出门去了，内心忍不住的暗自叹息，华小六果然是不能得罪的女人，或者是小六家乡的女子都是这般厉害的，一旦下了狠心，也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啊！ 华锘迷迷糊糊的起来的时候就看着他的师兄加上未来姐夫一脸感叹的站在门口，他的姐姐已经进宫了“师兄怎么没去上工？” 又看着华锦离开的背影“姐姐今日还需要进宫做事吗，不是之前说了，之后没什么重要的事情，也就不用去了吗？” 他昨日酒喝得有点多，现在头还是疼的，也还是记得姐姐之前似乎也说过的，以后就不需要这么直接进宫了，而是要处理其他的事情。 哪知道他这一觉起来，居然看着姐姐又进宫了，宁淏一看他那个样子，也是拿了一个瓷瓶给他“喝了这个，解解酒吧，昨日知道你心里面有事，我和你姐姐也没拘着你，只是今日之后这京城里面会特别的混乱，我和你姐姐正好有事让你带着人去做，你先收拾好了，晚点我和你说！” 华锘拿着瓷瓶，一口喝掉，他自己也知道昨日任性，只是那一家子人就那么都死了，只剩下华玖和华玕两家，怎么说也曾经是熟悉的人，虽然他们之间也有很多的不愉快，可是又怎么能一点感触也没有。 但他也没打算继续这样下去，他也不小了，知道姐姐面对的是什么，哪能继续任性，喝了以后感觉舒服了一点，才又问“今日是怎么回事，姐姐这时候进宫怕是要引得更多议论，本来都已经压下去不少影响了，怎么又这样？” 宁淏和他一起进府，把一早接到的圣旨告诉他，又说了华锦是怎么应对的，果然，华锘听了也是气愤的很“我看这又是宁嫔搞得事情吧，姐姐如果不再进宫，她怎么搞事情，怎么害了姐姐，慕容桓也是被迷昏头了！” 宁淏摇头“这里面怕是还有别的，不过你姐姐也是厉害，今日这么一遭过去，她自然名声好不到哪里去，咱们那位千古一帝的名声怕是更差了！” 慕容桓自己怕是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基本上宁嫔和华锦两个女子一个是毁了他的生命，一个毁了他的灵魂，他心心念念所追求的一切，都已经在毁灭的路上了。 “他这般糊涂的，便是没有姐姐，也做不得什么千古一帝，不过是小心眼又爱算计而已！”华锘说道。 宁淏有些叹为观止，什么时候小七说话这么犀利了？但是这话说的也是真的恰到好处啊，宁淏也没说什么“你姐姐自己心里有数，昨日出了也出了事情，你姐姐心情也不大好，所以你也尽量别烦着她！” “什么事情？”华锘一直相信姐姐的能力，所以才没想过那么多，凭着自己的性子出门了，结果现在宁淏居然说昨日出事情了，不免多问了一句。 宁淏叹息一句“自从你姐姐进京之前就已经在布置了人手，之后从云姬那里得到名单之后更是进入这些人家去调查资料，本来一切计划都是好的，昨日揭发一切，在这之前这些家族里面你姐姐的人已经大部分都撤出了，就是没有撤出的也都是安排好趁着混乱一起都给弄出来的。” “出意外了吗？”华锘听着宁淏这么说，也是沉着脸，姐姐手下的人他未必都是见过的，但他也是知道这些人是因为什么才到了姐姐这里投靠的，都是苦命人，他不可能说没有一点怜悯之心。 宁淏点头“嗯，直接被查抄的家族里面，因为提前做了准备，几乎所有人都逃出来了，但是宁嫔的反应也不慢，在你姐姐刚刚出宫的时候，几乎可能受到牵扯的人家，哪怕是刘家都进行了一次下人的盘查，你没有闻到今日一早这浓重的血腥味吗？” “尽管他们都被你姐姐是训练过，但是毕竟也不都是那么专业的，今日一早你姐姐已经收到了损失名单，没有来得及撤出的，几乎大半已经被抓到打死了！”如果不是这样，今日一早华锦如何是那样沉着脸，甚至都开始怀疑自己这么继续做下去，到底是对是错的，牺牲那么大，真的是值得的吗？ 果然，华锘知道了以后也是惊讶的睁大眼，之后一脸沉痛“姐姐应该会很难受，偏这时候还要进宫去扯皮那些有的没的！” 之后又说道“虽然那些人无辜，但是现在我们不能动，否则一不小心被发现了，怕是要牵扯更多的人，姐姐可有决定？”华锘有想到。 “你姐姐知道这件事不是小事，现在也不好说这些，等着宁嫔的事情解决了，这些人的名字和荣光，我们会都给他们的，这是他们应该得到的！”宁淏伸手，感受着京城初冬凛冽的空气“幸亏这天气比较冷，他们都等得起！” 第一六三二章 去他的千古一帝 这话华锘也是懂的，如果是夏天，这些人几天暴尸荒野必然会面目全非，没有了最后的面容和尊严，可是现在这天气比较冷，好歹这八九天的时间还是等得的。 华锘也看着天上，之前还是一片晴朗，现在却是阴云密布“要下雪了！” “是啊，要下雪了！”宁淏也叹息一声，看着天空，下雪了，天气越来越冷了，时间也越来越近了。 不说华锘和宁淏一起商量最近的事情，华锦这边躺在马车上，依旧是之前洋洋洒洒的车队，本来这样多的人，走起来就是不快的，今日那领头的更是无奈。 一开始就被命令了绕路不说，还是用了一个特别无语的理由，嘉善郡主的女官原话是这么说的“郡主说了，连着两日没有休息好，又突然失去了亲人，郡主内火攻心，人受不得颠簸，之前的路的确是近了，只是那路上的砖石残破，以前颠簸也罢了，现在郡主经不起，不如走大路吧！” 这话说的，他们还能说什么，在看着嘉善郡主那白色里面泛着青色的脸，也不敢违背，要知道这嘉善郡主可是个厉害人物，昨日大朝会上那么多大人在都不能把她怎么样，以前彪悍的名声更是厉害，连后宫的娘娘都被她欺负过，据说昕雪苑的门都被她踹了，那位不可说娘娘还不是不能把她怎么样。 所以他们也只能绕远了，反正看嘉善郡主这个样子，就是晚了陛下也不能说什么，虽然最近陛下喜怒无常的，可是他们也是听从郡主的吩咐而已，也怪不得他们不是吗？ 抱着这样的心事，车队绕路了，本来他们那条路上一般都是上朝的大人们用，没有太多的民居，所以路途是顺畅的，结果这么一绕路，就要路过许多百姓居住的地方，这时辰周围还有摆着摊子的人们在，看着这样这车驾过来，哪里不会好奇，过来看看那位传说中的嘉善郡主。 还是那个女扮男装有才子之名的郡主，这京城是天子脚下，宫里面有点什么事情也不会有多久就传出来的，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这件事闹的那么大，也没有人说这个得保密，自然现在已经传出来了。 这么弄得，速度自然就慢下来了，但是，好像是还嫌不够麻烦一样的，他们只要是稍微加快速度，想着快点到，就一定能听着嘉善郡主的马车上一阵震耳欲聋的咳嗽声，不说他们了，连那路旁的宅子里的人怕是都能听到这声音，哪里不知道嘉善郡主这是病着，还是很厉害的病着。 华锦就坐在车上，手里还拿着一幅图在写写画画，而被她从空间里面弄出来的张小花坐在一边，只要觉得稍微快一点了，就使劲的咳嗽，她有武功，中气十足，那声音真的是比华锦自己咳嗽厉害多了。 “郡主，咱们要这样到什么时候啊？”张小花喝了一口水，这么咳嗽其实也不大容易的，费嗓子。 华锦听着附近百姓的议论，果然，有许多人都是在说嘉善郡主女扮男装不像话的，但是也有人听着这咳嗽声之后，也说南方女子也有不穿男装出来的，而且嘉善郡主一个女子，估计也不是自己想闹出这样的名声的，没看着都已经病成这个样子了吗？ 自然也有人在说，还是贪恋权势啊，都已经病成这样子了嘉善郡主还要进宫，一看这女人就是故意的云云。 茉莉和海棠在车辕上站着，也听着外面这些说话的声音，对他们这样议论自家郡主也是不愿意的很，但她们也在等着，等着华锦的指令。 华锦看着也铺垫的差不多了，点头，挥手让张小花和她手里那些空间里面的东西都回去，等车里面再只剩下一个人了，才故意咳嗽的更厉害起来。 茉莉和海棠一听这个声音就知道了，一起喊道“停下！” 车队缓缓停下，茉莉和海棠掀开帘子进车子里面“郡主您怎么了，您没事吧！” 周围的百姓也看着这一幕，不由得跟着紧张的样子，所以那个嘉善郡主真的是病的那么厉害吗，对了，之前他们也听说了，华隐秀因为宁雅川和九公主在一起，所以病的厉害，难道这个是真的？ 之后他们就看到那进去的两个丫鬟扶着一个女子出来，这女子一身大红色的郡主常服，头发只是简单的在头上一个发髻，只在发髻最下面用了七个红色的珠子装饰了一圈，一身倒是尊贵异常，可是在看那女子的脸的时候，都忍不住的惊呼。 华锦的相貌自然是美丽的，一双很是美丽的丹凤眼和精致的五官，可是本来应该是极其美丽的女子，此时脸色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不仅如此，还带着一点青黑之色，连嘴唇都是泛着白的浅粉色。 这赫然已经是病的极重的模样，华锦铺垫了这么久，就是为了亮相给大家看一下，正好这几日她也要隐藏身份去办一些事情，嘉善郡主病着是最好的，不过她倒是希望慕容桓能还让她这样也进宫呢，他只要敢这么做，她就能让他这个千古一帝的名字名留青史，他一定会是这个时空历史上最多黑料，最没用的，最被批判的皇帝。 这么利用她，还不把她的死活放在眼里，她连台阶都给他了，居然还给她这么不下台，那就别怪她把坏名声都给他了，去他的千古一帝，她不给她黑成水墨画，她都是白在现代信息社会上混过了。 “本郡没事！”华锦这话说的奄奄一息的“你们快点，陛下着急见本郡呢！” “郡主，您都这样了，怎么还着急，那宫里面那么多的大人难道都是废物吗，陛下怎么就非要郡主进宫去！”海棠红着眼睛，气愤的说道。 “海棠，慎言！”华锦咳嗽几声“现在征倭的事情是大事，陛下是有用得上本郡的地方，不要这么说！” 茉莉也跟着说话“郡主就是想进宫，也传个御医过来看看，从昨日回来便一直是这个样子，以前在西南的时候给陛下挡了刀子，这么多年了，怎么补也不过是看着好了一点，哪怕着凉都要病一场的，郡主这般瘦弱，总不能只为了这些什么征倭的事情就不顾着自己的身体了！” 第一六三三章 一黑黑一窝 “就是，又不是没有那些大人，那么多整日的读圣贤书的大人们连这点事都做不好吗，还要郡主这样撑着病重的身体这样劳累！”海棠也是不忿的说着。 华锦听着周围人的议论，也知道差不多了，她这般已经是够直接了，如果再多了便太过于着痕迹了，所以她皱眉看着海棠“海棠不要这么说，诸位大人也很辛苦，忙着许多事情，征倭的事情是大事，陛下既然需要本郡，本郡当然不能推辞的！” “是！”海棠不还嘴的行礼，只是脸上也都是委屈。 茉莉也跟着一起行礼，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华锦表示满意，这两个丫头跟着她的时间久了，连演戏都这么擅长，看看这表情都是那么的真实。 “麻烦一下，加快速度一下吧！”华锦先和前面的领队说道，之后又看着周围的百姓“咳咳，本郡嘉善，今日急着进宫，麻烦大家行个方便，稍微避退一下，陛下急招，希望各位谅解一下！” 她这样的脸色还与他们这些人如此客气，以前只听着嘉善郡主是多么不讲理，多么没有礼仪，多么不彪悍的都不免怀疑起来，特别是那些男子，便是看着美女这般柔弱已经是心软的不行了，华锦今日这样苍白的脸色，偏有穿着那大红的衣服，便更是衬着她的脸色十分的差。 特别是有些来自南方的读书人，之前就已经是听说过嘉善郡主在前朝直接宣称自己的苏州人，是江南的女子，之前他们也只是听过华隐秀的名字，现在把那个名字和眼前的这个娇弱美人联系在一起，一时倒是怜惜起来，这样一个有才的女子，得是被多少人误会才得了那样彪悍的名声啊！ 华锦听着有一半的人已经改变了之前的想法了，就知道自己已经是足够了，舆论从来不会出现一边倒的，只要是人都会有不同的想法和观念，何况还有人就喜欢表现自己的不同，也从来不会说和别人表现的一样。 所以她现在几句话可以有这样的影响也已经是足够了，至于之后的事情，她自然还有其他的办法。 只是华锦心里面不免好笑，所以说，无论是哪个时空，哪个时代，什么样的背景，这个社会也从来都是个看脸的社会吧。 之前她是个什么样的名声，实际上做的事情也都是确凿的，可是她这样一幅柔弱可怜的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便依旧是能让人瞬间的改变了看法啊。 华锦说完之后就孱弱的扶着丫鬟进了自己的车厢，茉莉和海棠拉下帘子，车队果真加快速度继续上前，不管如何，有些看到嘉善郡主那般客气的让他们帮忙的时候，也是自发的让开，给车队行个方便。 而华锦进了车厢之后，又把张小花给弄了出来“来，继续，使劲的咳嗽，不要停！” “郡主您好歹也多弄个人过来啊，属下这一个人咳嗽一路，嗓子都不用要了！”张小花一边抱怨一边努力咳嗽着，那声音又是一片震天。 华锦听着她这么抱怨自己，看了她一眼“有点道理！”于是，给了她一个瓷瓶，那里面是空间的泉水，这东西十分珍贵，即使他们在空间里生活也是不能接近的。 张小花见到了好处，嗯，咳嗽的更欢快了！ 就在无数百姓的目光中，这郡主的车架就伴随着震天的咳嗽声走远，等到百姓们都慢慢散了，两个年轻的书生才慢慢的显露出来。 “仲山兄怎么想，华隐秀居然真的是嘉善郡主？”高博彦一脸不可置信的拉着身边的林峰，忍不住的问。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华隐秀和嘉善郡主同时出现过，他们也许还不至于这么惊恐，可是今日他们又见到了嘉善郡主，这一次可是十分的近，而华锦今日这样根本不是浓妆，而是病娇妆容的样子，和华隐秀的样子基本上就是没什么差别的，何况他们昨日其实已经听说过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了。 只是他们没想到的是今日居然就这么直接见到了华锦，就是觉得怎么不相信，此时也不能不信了。 林峰看着华锦离开的方向，叹息一声“世间居然真的有这样的女子，倒是我看差了眼，宁雅川好福气！” 高博彦一脸无语的看着他“我如果没理解错，你是在夸奖嘉善郡主，不对，是华隐秀，也不对，他们是一个人，反正你觉得她厉害，好像还羡慕宁雅川？” 现在大家也都知道宁雅川是嘉善郡主的师兄，也是她定亲的对象了，大多数人只是觉得嘉善郡主这是近水楼台，甚至有人幸灾乐祸，觉得宁雅川再厉害又能如何，和这样一个厉害的女子定亲了，大多数的男子都觉得这样的女子可不是什么良配。 所以现在听着林峰好似还羡慕宁雅川的样子，他才觉得不可思议呢！ 林峰点头“为什么不羡慕，这样一个注定传说的女子，难道不值得赞赏吗，我记得以前博彦兄可是把华隐秀看做自己的偶像，对她的作品十分欣赏的，怎么现在知道华隐秀是女子就不欣赏了吗？” “这也不是，只是一个小小的女子怎么会有那样的胸怀啊，我是真的不敢相信啊！”高博彦自己就是个没有什么政治才华的人，所以也不走这个路子，所以对也不走科举路子的华隐秀自然欣赏。 可是谁能想到呢，华隐秀居然是女子，还是嘉善郡主，那个以女子的身份参与朝政的人，他被一个女子如此碾压，心里面真的没办法一下子就接受的。 林峰显然看到的不仅仅是这些，高博彦只是纠结自己的才华被一个女子碾压，一个女子不仅仅是文采，连这政治本事都是比他厉害，他觉得自己被打击了，而林峰则是看着华锦离开的方向“如果是她，就有可能！” 他之前也是不能想象哪有女子可以做到真的参与管理朝政的，但是今日看着华锦这样说话，心里面却对这个女子不得不佩服，不过几句话而已，不仅仅是为自己进宫议论朝政找到了一个合理的理由，还顺便表现了自己的大义凛然，不怕辛苦不怕病的牺牲精神，最重要的是，怕是连那些还在忙碌的大人们都不知道，他们的业务能力也开始被百姓们质疑了。 也不过就是露面，连话都没说几句，这对人心的引导能力，这个女子有现在的地位，林峰便知道，这绝对不是运气而已。 第一六三四章 造势 华锦今日会故意做得这么一通，自然不仅仅是为了黑一下慕容桓，那兔崽子以后她有的是时间黑，华锦也不是个笨蛋，她以一个女子的身份弄出来一个华隐秀的才子名声，这件事她虽然解释了，但是也只是勉强能说得过去，而且为什么华锦一定要把宁淏给拉出来。 因为华锦自己都清楚，她还没有能力真的对抗这个社会普遍的规律，作为一个女子，她可以做事没有其他女子的规矩，没有其他女子的那些个什么贤良淑德，可是这所有的前提必须是她自己的男人支持和喜欢她这个样子的。 所以在宁淏站出来说话的时候，华锦之前女扮男装的事情就变得没有那么夸大，因为她是被自己未来的夫君带着出去的，也一直有夫君在她的身边，至于她是不是没有其他的女子那样的注意男女大防之类的，连人家自己的未婚夫都不在意，外人没有资格说。 如果说这件事还可以让宁淏来帮她顶着，可是她参与朝政这个事情就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她机智的用了更引入注意的事情把她的关注热度给压了下去，但是这不代表她这个事情就过去了，所以她考量过自己现在的底牌之后，无论是昨日去刑场故意露面说话，还是今日这样的表现，都只是为了一件事，那就是给她自己，也就是嘉善郡主造势。 昨日在刑场的一番慷慨陈词，很多人都看到了嘉善郡主的一些观点和气势，今日她让茉莉和海棠故意这么说话，一方面是减弱大家对是她自己故意要这么做的看法，另一方面也表现了她自己的大仁大义，付出和牺牲。 她有意的表现了慕容桓对她的过度信任和任用，同时因为海棠的话，百姓也会怀疑目前的官员的能力，当然了，百姓不是最重要的，更是一些很容易受到影响的书生，这些人读书识字，也是未来的储备官员，大燕虽然不像是现代那样的注意舆论，可是舆论也同样是有效果的。 华锦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了她以后在铺路，就好像是林峰和高博彦一样，在得知嘉善郡主就是华隐秀之后，会带来的思考是很多的，清先生也是学问很优秀，可是却被这些读书人各种诋毁和看不起。 其实说实话，还是清先生不够优秀，真的厉害的超越了许多人，反而不会有人敢去诋毁，敢去颠倒是非了，而华锦现在已经是到了这个程度，她的学问和政治观念和胸怀，在知道华隐秀是女子的时候，在儒林已经是十分受到推崇的，寒门学子把她的一些理论奉为经典，可以说，如果秦尚任是寒门学子心目中的一个理想和偶像的话，那么华锦几乎可以说是寒门无数学子的精神力量。 所以在知道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之后，影响是必须的，可是除非是真的小人卑鄙到了极致，大多数人都不能否认目前嘉善郡主和华隐秀做出的许多事情，她说的许多话，作的许多诗词都的确是经典，也是不能逾越的高峰。 在这个时候，大家能诋毁华锦的是什么呢，也就是贪恋权势，以女子的身份这么掺和朝政了，结果在这个时候慕容桓来了这样一出，华锦身上能诋毁的点又不见了，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在这之后，这些读书人要诋毁华锦就不会那么容易了。 何况华锦非常坚定的站队了自己是江南人，这也是把自己和江南的学子都绑在一起了，她所做的一切就是尽量降低大家对她的敌意，同时缓慢的让大家都意识到，嘉善郡主的确不是故意要走到这种掌权的地位的，但同时她能做到这个程度，也不是随便玩玩的，而是有这样的能力。 宁嫔之后必然会搞事情，华锦这边昨夜损失了不少人，可是也已经在行动起来，这两件事之后，她的人也会宣扬嘉善郡主的才华非同一般这样的言论，为华锦之后的所有行为来进行一个造势。 虽然即使这样做，华锦作为一个女子碾压了这么多的男子这件事一样不会那么容易过去，可是总不会比之前更糟糕了，这些林峰也看出来了，所以才会说华锦能有这个地位不是假的，即使在她的确是理亏，不占着理的时候，华锦依旧是努力在扳会自己这边的重量，让自己不要成为众矢之的。 只是林峰毕竟还不够了解华锦，至少秦尚任他们知道华锦这么做的时候，就有了更强烈的感觉了，他们素来知道华小六不是热爱掌权的人，对她来说明显过得舒服比操心做事要容易多了，尽管也许对许多人来说要很麻烦解决的事情，她可能很简单就能解决了。 可是华小六不喜欢处理好多的事情，她就是那么一个懒到了骨子里的人，其实大概是前世她也都习惯了这样的过生活，不喜欢被人注意，也不喜欢过得太累，每一天就是小富即安的过着自己的小生活。 所以熟悉的人都知道华锦不喜欢多事，也不喜欢掌权，更不爱管很多的事情，可是如果她要做，或者说她必须做，她也一定会做好，华锦本来不需要这么造势的，对一个女子来说，要放下这样的名声也是简单的，只需要直接成亲，之后她只需要继续做自己的生意，过着和在苏州一样的日子就好了。 她自己也会过得很舒服，可是她没有，她故意表现的自己深明大义，甚至在百姓面前露面，这已经不是那么简单的造势了，她是要让她这个嘉善郡主掌权变成一种理所应当的事情，如果她要这么做，那意味着，华锦的确是要掌权了。 “姐姐这是要做什么？”所以华锘和宁淏得知华锦做得事情之后，果然一起看着对方，这显然不是之前的计划啊。 宁淏直接站起来，皱眉突然想起之前似乎华锦和他说过，如果他们以后不能过这样的日子，怎么办？ 他似乎有点懂了最近小六为什么那么累了，也许状况比他们想的都要复杂和麻烦许多。 第一六三五章 砍了华锦的脑袋 就在华锦被抬着进宫的时候，另一边的肖云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爹娘，这让她对那位娘娘更相信了许多。 “爹娘，你们没事吧？”肖云哭着问了。 憔悴的一夜苍老的夫妻看着自己的女儿，也是着急的过去抓着她“云儿你怎么在这里，你也被爹娘连累了吗？” 肖云哭着摇头“没有，是宫里面的贵人给的恩德，让我来见见爹娘，贵人说了，爹娘不会有事的，至于爵位，爹娘放心，女儿会给你们抢回来的！” “我的好女儿啊，我们可就指望你了，你祖父简直是疯了，居然自己把自己告了，以后爹娘不能帮你了，在宫里面一定要自己小心呀！”顾氏哭着和肖云说道。 “祖父是被人利用了，都是那个嘉善郡主，我不会放过她的！”肖云咬牙切齿的说着。 “什么意思，怎么和她有关系？”顾氏不相信的睁大眼。 “是宫里面的贵人和我说的，爹娘放心，我一定会让她知道不是什么话都她一个人说的，这侯府的爵位我也给爹夺回来！”肖云狠狠的咬牙。 “我说呢，难怪死老头这么做，果然是糊涂了，和外人一起算计自己家人，云儿你自己也小心，那个贵人是什么人，你也别被人利用了！”作为父亲，通令候还是担心女儿的。 “爹，贵人的身份不一般，而且是个好人，是真的想帮我，而且她也和嘉善郡主是有仇的，所以才这么帮着女儿一起对付嘉善郡主，女儿今日出来的时间不多，爹手里可有能相信的人，女儿需要他们做点事情！”肖云最后这么问了。 通令候做了那么多年，自然也不是没有什么可用的人的，他和其他人家也是不同的，一则是老侯爷自己告发的，这相当于自首，之后又拿着家里的丹书铁券出来，老侯爷虽然对儿子失望，可是没想过让这个儿子真的死了，毕竟是自己的亲儿子，华锦也是算计到了这个事情，所以才敢这么建议。 人活一世，特别是到了老侯爷的这个岁数，真的是那句话，除了生死，哪里还有什么大事呢，如果不是这件事的代价是老侯爷能付出的，就是华锦多么能忽悠算计也不可能让老侯爷这么做。 也因为这样，目前通令候府除了被查抄了不该是府里的财产，其他的都是还好的，人也都好好的留着，只是之后必然会清出来一些人，也必然落魄，但是今日他和宁怀远做得这个事情推进了征倭这件事，看着是麻烦了，实际上的好处在之后就会慢慢显露了。 所以肖云问有没有人可以用的时候，通令候果然给了她一些人，现在他们也不能出去，也就只能指望着肖云这个女儿了，老侯爷觉得可以付出的代价，可是他们夫妻是不想付出的，他们做了那么多年高高在上的侯爷，现在要做个一般人，过穷苦的日子，还被人瞧不起，见了人就要行礼，他们便是想想都觉得憋屈的做不到。 肖云看到父亲给自己的印信，心里面对宁嫔更是相信了，她自己都不知道父亲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可以用，至于本来承诺的可以让她被陛下宠幸，可以再进一步还没有做到，她倒是也不着急，她先把父亲的爵位给恢复了，只要她娘家这么有力，她还用怕自己的位分上不去吗。 “爹娘，你们等着，我把嘉善郡主的脑袋割下来给爹娘报仇！”肖云那好了印信，狠狠的说完这话就走了。 等着人都走远了，顾氏才有点担心的问丈夫“侯爷，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能有什么事情，反正死不了，怎么也得争一番，云儿这丫头像我，可以的！”男人见到妇人之见，这样说道。 顾氏于是也不再说什么了，如果可以翻身她当然是愿意的，不过一日时间，她就从一个侯夫人变成了现在的阶下囚，以后甚至只是一个平民，她如何愿意，而且，她也不过就是得了一点好处，比起刘家那样的人家，他们根本就不算什么，怎么他们要付出这些，不过就是欺负他们侯府不够强势，还有那个嘉善郡主，怪不得之前那么好心的样子，后来还那般羞辱她们母女。 原来是这样的包藏祸心，忽悠了死老头这么害了他们，想到肖云说的，切了嘉善郡主的脑袋的话，顾氏也是咬牙，如果嘉善郡主不死，她如何甘心！ 肖云拿着印信按照宁嫔的安排去准备了，而华锦也正式的被抬着进了偏殿，慕容桓也是因为宁嫔那么气他所以故意做了这样的事情，他之所以这样，其实想的也是昨日看着华锦就是一副健康的样子，而且这告假的奏折如此时机合适，一看就是故意找的理由，不是真的。 他只是想着拿华锦来气一下宁嫔，表达一下他的不满之类的，因为他想着宁嫔一直看着华锦不顺眼，还嫉妒吃醋，所以才这么做，哪知道华锦今日居然真的是被抬着进来的。 那脸色难看的吧，一脸的青黑，连血色都没有了。 “嘉善见过陛下！”华锦勉强被扶着起来，也是快挂了的样子。 “你怎么一天就这么厉害了？”慕容桓先是担心，之后皱眉“华锦，你不是欺君吧？”没道理昨天上午那好好的，今天一早就这样了吧。 华锦咳嗽了一下“臣不敢！” “陛下，前日郡主是在宗人府住了一夜的，那宗人府本来就是阴冷的很，郡主以前的时候就是体寒的很，昨日一早就已经是不大好了，旧伤复发，昨日经了那么大的事情，家里的人都被斩首了，郡主心思很是不安，一夜没有睡觉，今日一早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陛下还是找御医给郡主看看吧！”茉莉也是好似快哭出来的这般说着。 连秦尚任他们见到华锦这样都是相信了的，满脸的担心，慕容桓听着茉莉这么说之后，也放下自己的疑心，毕竟之前郑御医还在的时候就已经说过这样的话了。 昨日华锦自己也说了，她虽然看着好像不错的，只是底子也已经是伤了，身体并不好，很容易就病的不行了，之前还曾经受了那么重的一刀，现在就更不用说了。 第一六三六章 戏过了 “来人，传御医！”而且，如果华锦真的是骗人的，御医一来不就都清清楚楚的了吗？ 果然，不一会儿的时间就看着御医背着药箱过来，见了慕容桓先行礼，慕容桓看着华锦就在一边躺着，一脸虚弱的样子，也是头疼的很，之前华锦一路上都做了什么他也已经是知道了。 这么一闹，他这本来就今日任性了一次，倒是显得好像之前每一次华锦进宫议事都是他这么强迫的一样，他心里也很不愉快，但是看着华锦都这样了，他也不能说她什么，毕竟人家的确是好好的奉旨进宫的。 茉莉和海棠本来听着郡主说让她们求陛下要御医，还担心自家郡主这装病被发现了呢，结果等着御医一进来，两个人就放松了，虽然是一张特别老迈的脸，也完全是另一个人的模样，可是她们一下子就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他们以前见过的。 几乎进入过华锦空间的人互相之间都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那真的就只是一种感觉而已，大概就是大家都是一伙的那种感觉，所以看着这个御医过来，两人也特别放心的让这个御医把脉。 至于华锦自己更是不在意，她既然敢这么玩，自然还是有准备的，提前就已经送了消息进宫，消息送的很顺利，华锦也看出来了，宁嫔最近不知在忙着什么，对宫里面的控制显然比华锦之前想的要弱了许多。 而华锦在吐槽的宁嫔才忽悠了肖云去帮着自己办事，结果就收到了柳昭文的信件，知道了刘苏的事情之后，他更是威胁，本来宁嫔也是发了狠心要直接弄死这么个不听话的棋子的，谁能想到一向都是安静的昕雪苑居然接到了太后的懿旨，说是让宁嫔去慈宁宫见人。 宁嫔本来是恨不得高太后死的，而且该做的事情她都已经是做了，只是她更是恨极了这个老婆子，所以给她安排的结局都是不同的，哪知道这突然之间居然接到这样的消息，宁嫔是不想去的，可哪里想到那老婆子也是厉害的，直接让人抓走了。 昕雪苑这边的宫女在宁嫔被带走之后，马上第一时间就去找慕容桓救人去了，而这个时候，华锦正在给御医切脉呢。 “陛下！”御医把脉之后又行礼。 “别行礼了，嘉善郡主这是怎么了，你直接说！”慕容桓也没耐性了，看着华锦这样，他这心里面的滋味五味杂陈的，心疼心酸又觉得憋屈，这都是什么事吧。 这御医也站直了身体“陛下，郡主儿时便是亏了身子，这么多年身子一直底子不好，似乎之前也有什么旧伤，不能受凉，所以一不小心就会如此，倒是也不至于如何，只好好养着就好了！” 这话说的和之前郑御医是一套，都这样了，慕容桓还能说什么，只能认了自己今日这事情做得的确是不对了，又问了“得多久能好？” “郡主还年轻，不过一时病发了便这般厉害，好好养着，不过几日也就好了的！”御医把该说的话都说了个清楚。 慕容桓叹息一声“去开药吧！”见得那御医已经离开了，慕容桓才看着华锦和秦尚任他们这些人“朕本想着嘉善郡主了解倭寇的事情，过来辅助一下也免得麻烦，既然嘉善这般病着，就先休息吧，如果朕有什么需要再派人去问嘉善吧！” 都已经这样了，慕容桓也不能不给自己找个合理的理由，既然之前是这个借口，现在也只能继续硬坚持下去。 “陛下，臣没事的，陛下有什么需要臣的，臣万死不辞！”华锦一番话说的，秦尚任和张璞这种了解华锦的都要流泪了，简直是太伟大，太付出，太大义凛然了。 如果他们不是知道华小六这个家伙根本就懒的要死，这话她说的就是个假的，真的这么忠君，华小六会之前算计慕容桓一点心理压力都没有，还挺开心的吗？ 不仅仅是算计，她还编造了一个慕容桓的身世之谜，以及高太后和南安王不得不说的故事，这是这么正经的的忠君之臣能做出来的事情吗，张璞他们感动之后，也是只能感叹，华小六这家伙坑人厉害，而且这个情绪感染力，真的特别容易让人上当啊。 慕容桓见到华锦已经是病了，在说起自己万死不辞的时候，那一双眼睛都带着光芒一样，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跳如雷，感受着这个女子对自己没有任何理由的支持，正要说什么呢，就看着一个丫鬟跌跌撞撞的冲进来，却是他十分熟悉的宁嫔身边的宫女。 “什么事？”慕容桓一下子被吸引了注意，皱眉问道。 他根本没看到，在他看别处的时候华锦悄悄松了一口气，她这一不小心戏有点过了，万一再让慕容桓这家伙太感动了，再真的对她感情更深刻了，那她这就有点不好了，以前她是为了报复宁嫔所以故意和慕容桓表现的亲近，但是自从在于嬷嬷那里得到了那些信息，也有了更多的认识和猜测之后，她觉得自己不该这么做。 宁嫔自然有其他的方式可以好好的处理一下，可是对于慕容桓，她决定还是保持距离吧，尽管她觉得慕容桓其实也对她动心了，只是一味沉浸在过去的感情中所以没有察觉，加上华锦本来已经定亲，一直表现的对宁淏的感情也很深，加上现在事情也多。 他现在头脑也是一阵一阵的，想也知道也不能多么理性的思考一些事情了，只是华锦有时候也挺可惜的，不知道最后的那个结果是不是也算是一种成全。 那个宫女说了宁嫔被太后给带走的事情，慕容桓也是睁大眼睛，挥手“今日暂时就议到这里，你们有什么想法拟了折子送上来！”之后就脚步匆匆的离开。 华锦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眼底里闪过一丝悲哀，果然，人活一辈子，能遇到爱情已经是非常幸运和难得的事情了，所以便会有这样的紧张和心绪不平吧！ 第一六三七章 玩什么呢 “小六你没事吧？”等到慕容桓走了，其他人看着这样，周存英这种恨不得华锦死的难看的自然是哼了一声就走了，倒是和华锦比较熟悉的过来问几句。 秦尚任和华锦还有宁淏最近的关系有点尴尬，但到底也都是师兄妹的事情，见到华锦这个样子，也担心的过来问一句，华锦淡淡的“没什么事，就是之前留下的病根，养着就能好了！” 倒是杨贺见到华锦这样有些好笑的样子“病了，这么重？” 华小六这样也就骗骗那不懂行的，他和华锦在西南可是亲眼看见过，华小六这家伙最擅长的就是装病了，倒不是说她没有真的病过，但是杨贺分明记得，除了那次真的差点死了的灾难，华小六根本就没有生病过，一次也没有过，她简直健康的不行。 而且，他们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华小六这路上闹的事情他们也已经是听过了，所以一看华锦这样，张璞和杨贺根本就不相信她，虽然华锦这看着的确是很严重的样子。 秦尚任也是个敏锐的人，一看张璞和杨贺的表情也猜出来华锦这又是故意的，虽说有些懊恼她这般胆大，倒是也松了口气，怎么他也不希望小六出事的。 楚大人和张幼山他们也只是客气的问了几句，也不打扰他们这几个师兄妹说话，就离开了。 “我有事与小六你说说，到我那里坐一会吧！”秦尚任知道华锦没事，这般说道。 倒是张璞看着华锦这样，阻止了“师兄那里说话也是不方便，小六病着这般厉害，不如我们送她回去？” 这才是合理的，华锦这么病着，他们作为师兄多紧张一点也不会太惹眼，秦尚任也点头答应了下来，最近他也发现了许多事情，加上还有征倭还有最近查封那些通倭的人家，更是没有清闲的功夫，可是有些事情他也不能不和华锦说说，所以答应了下来。 于是，一早病的不行的嘉善郡主在见了陛下之后就马上又被几个师兄紧张的护送了出来，华锦的这个马车也是大的惊人，几个人一起坐着倒是也不麻烦，结果秦尚任几个人看着华锦到了马车上还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也是忍不住的想吐槽一句“小六，你就不能好好坐直了吗，老师教了你多年的礼仪，你都学到哪里去了？” 华锦打了个哈欠，端着果茶喝着“当然都还给老师了啊！” 反正就是一派不受教，随便的样子，张璞倒是见得多了，也不说什么，自顾自的给自己也两个师兄倒茶，之后才说“你这是又玩的什么？这些日子我们可是忙的不行，小六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也总要和我们说说吧，还有，你到底知道什么？” 不愧是张璞，这么多师兄当中，可是这么直接问华锦的，怕也只有他和徐深了，也是因为真的相处的时间很长，所以才会这么直白和毫无顾忌，果然，他问了以后秦尚任的脸色都有点不大一样，杨贺倒是还好，他素来知道华锦的脾气，虽说小脾气不少，可大方向是不会有错的。 华锦笑了笑“三师兄问的倒是有趣，我能玩什么，陛下这么折腾我，我当然也不能吃亏不是吗？” “你少来吧，就你今天说的那些话，连我们几个师兄都被你给一块儿给质疑了，话说我们的能力还是不错的吧，我敢保证，之后一定会有质疑咱们这一代班子的！”张璞对华锦是十分信任的，知道她不会有大的问题，所以反而不会有什么顾忌，华锦也愿意这么直接的交流。 “哈哈，怎么会呢，我不过就是这么说说而已！”华锦放下茶杯“我的时间也不多，只能说，三位师兄千万注意，我这郡主府这几日怕是不会有什么平静的日子，我和人有点私人恩怨，大概这几日就会有个结果，至于谋反的事情，想来师兄也查出来一些了，没错，是刘家！” 既然这么直接见面了，华锦想着也就直白的说明白了“刘太妃要扶植誉王上位，这个是已经肯定的了，这些日子多看着一点刘家和刘太妃，谋反这事情不能随便乱说，在他们起事之前不要动，一旦他们动起来，第一时间给抓起来就可以了！”华锦把他们的注意力分散开，刘家是非常重要的力量，想来这几个师兄总是能把这些人给拦住了，剩下的就是她和宁嫔的两人对战了。 自然，在她们两个人的身后，还有她们各自的人，这件事华锦就不打算和他们说了，本来也和他们无关，至于之后的事情，等有结果了也自然有一个处理方式。 “我们查到的也的确是刘家，只是你的私人恩怨是什么，是邱南冲吗，还有，昨日宁怀远的折子是不是和你有关？”秦尚任问了一句。 华锦笑了笑“师兄觉得和我有关就是有关，觉得不是就不是，私人恩怨就是私人恩怨不是别的，和师兄们无关，所以师兄们只需要控制刘家的行为就可以了！” 见到华锦这么不在意的模样，秦尚任还是有点头疼，杨贺看了华锦一眼“可需要帮忙，可有危险？” 张璞则是想了一下“是不是跟你之前遭到刺杀的事情有关啊？” 华锦继续笑着“师兄们只要不要让刘家能做成他们想做的事情就足够了，这就是帮了小小六了！” “岂止是呢，未来我可是要面对一波波的刺杀，有人要我的命啊，自然，我也想要她的命，很公平！”这话是回答张璞的。 三个人见到华锦这一副面容，也是皱眉“小六，你如果有危险不要只自己去面对，师兄们是可以护着你的！” “我知道，但是这一次不需要，这是我自己的事情！”华锦果断摇头。 秦尚任看着华锦“是不是和后宫有关，小六你最是精细的人，陛下这些日子有点奇怪，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不愧是秦尚任，这样的事情大概也只有他一个人看出来了，张璞一脸惊讶，杨贺则是若有所思，显然，这三个人当中，只有张璞一个人是真的没察觉到的，杨贺应该只是怀疑而已。 第一六三八章 你还是这样固执 华锦看着三个人，到底还是点点头“师兄，我跟你们保证，国不会乱，即使牺牲我的性命！” 她虽然没有认可，可是这么一句话已经是等同于她承认了秦尚任的猜测，不说张璞如何惊讶，一边的杨贺又是怎样的心思，秦尚任看着华锦“胡闹，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说？” “因为和你们无关，我说过，国不会乱，无论怎么样，之后师兄们也会在你们自己的位置上，差别只是我还在不在而已！”华锦这么说道，这也是现实，宁嫔的赢面本来就不高，即使她真的准备了太久。 而华锦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的退路，无论是有她继续在还是没有，这个国家都不会乱，而是会继续发展下去，而且，正是有这几个师兄在，所以她才更放心，即使她不在了也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不过就是经历过一场变革而已，总归大的方向是不会变的。 所有可能的阻碍，她和她的那些属下都会哪怕牺牲自己也会灭掉，他们也许在这片土地上受到了太多的痛苦，但是他们也会用自己的力量去保护这个国家，大概，这才是每个人骨子里无法拒绝的对土地和国家的热爱吧。 “小六，你以为我们真的在乎的是这些吗，我们在乎的就是你会不会有危险啊！”张璞看着华锦这样，也是忍不住的说了，其实到底是谁当皇帝有什么差别吗，他们都是一样在做事啊。 他们也没觉得慕容桓就是一个最好的君王，他有野心，可是也多疑虑，所以他们也是揣摩着来而已，就是换了一个又能如何，他们不过就是换一个人揣摩，继续做着他们自己的事情而已，对他们这些人，这个位置上的人来说，揣摩圣意已经是一种本能，换个人他们依旧可以有一个最贴切的方法去应付。 忠君爱国这几个字自然重要，可是出身寒门的他们更是为了他们自己所代表的这一阶层在努力，而不是为了其他，所以他们才会觉得华锦这样他们是不开心的，因为他们是在乎华锦是不是真的很有危险，甚至超越了慕容桓这个帝王如果出事带来的问题。 张璞这话的确是出自真心，连杨贺都是一样的，看着他们这样，华锦有些想笑，她也真的是笑了，所以为什么要做一个帝王呢，看着高高在上的，其实不过是称孤道寡，孤家寡人而已，因为站的太高了，所以别人都已经不会去接近，也怕了接近。 这么想着，华锦突然觉得慕容桓也不过一个十足的可怜人罢了，见她这么笑，秦尚任也叹息了一声“小六，你到底要做什么，总要给我一个准数的，不管师兄之前做错了什么，请你一定相信，师兄从来没有想过你不好，老师让我照顾好你们，也许我们未来也会有许多思想不一致的地方，可是你也要相信，这不影响我们是一家人这件事，如果你真的有危险，请你也告诉我们，我们会尽自己所能，护着你！” 这一番话也是真诚，只是华锦已经不信了，她本来就是这样的性子，如果在意便会一直在意，但是如果不在意了，便也不会有任何想回头的意思，现在也是如此，华锦垂着眼眸“在这朝中，做什么是没危险呢，师兄们只需要记得一点，我到现在为止，保证过的事情从来没有没做到，这一次也是一样的！” “华小六，你一直这么的固执！”秦尚任说服不了她，也只能无奈。 张璞伸手摸了摸华锦的脑袋，那是在华锦还小的时候他会做得，后来华锦及笄，是大人了，他便不会在这般亲近了，但是现在他又这么做了“涉及皇位，小六是怕连累到我们吧！” 杨贺也是叹息“华小六，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个性子，苦也好，累也好，连对别人好也总是故意遮掩着一样，生怕让人知道你心软，你心善，生怕别人看到这样的你，可是我们怎么可能看不到呢？” “好了，不要说这个了！”华锦听着他们这么说，脸颊难得的红了，连之前那么厚的妆容也阻拦不住。 秦尚任有些若有所失，心里有一种概念，自己和华小六之间，也许永远也做不到杨贺和张璞这样的自在交流了。 眼看着也走了一会儿了，也不想继续之前杨贺和张璞说的话题，华锦说起正事“二师兄，你一直是负责护卫京城的，这几日不是在抄家吗，之后还有乱上一阵子，而且我那郡主府也一定会有动静，无论是暗杀还是故意闹事想要我的命，反正一定会有事，这件事非常重要，师兄这些日子衬着这样的时机，在整个京城里面查找这些东西！” 华锦说话的时候从袖子里拿了一些图纸出来，交给杨贺“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杀伤性武器，非常危险，也非常怕火，这些东西有可能就藏在京城的许多不起眼的角落里，如果师兄能把这些都查出来，我可以提高八成的把握！” 杨贺脸色严肃的拿着图纸，看着华锦“如果对方用这种东西反抗，我们会有多大的牺牲才能拿下？” 华锦的脸色更苍白了一般，之前因为被张璞和杨贺说的话而脸红的样子也一下子消失，闭了闭眼“师兄只需要记得，用人也得拼，以肉盾也必须的，哪怕只是达到足够的耗费，也是可以的！” 杨贺不愧是武将，他第一时间问到了关键，而看着华锦这样的表情，心都是寒的，他是知道的，华小六不是没见过战争的残酷的。 她甚至自己上过战场，也杀敌过，可是连这样的她在说起这些的时候都是这样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件事到底是多么严重了。 “就是这东西，怎么可能，小六你到底惹的是什么人，不对，师兄说是后宫里面的事情，你之前送人进宫是为了什么，和这个有关系吗，这么危险，你自己一个人面对怎么行呢？”张璞很担心。 第一六三九章 神来之笔 “我自然有我自己的方法，大师兄不要这么看着我，那人布置多年，我不过是阻碍了她要做得事情，所以她必然是要我死的，这么多年的布置，我们要破坏自然也不容易，这件事很重要，也是对方最大的依仗，所以一定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就可以了！”华锦到底还是多解释了一句。 说到底华锦其实也是委屈的，她之前在苏州的时候真的不知道这个时空还有这么一个疯子，其实如果不是慕容桓，也许华锦和宁嫔这两个女子会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生轨迹，也互相不耽误，可是华锦进京了，慕容桓看见她了，之后她也的确做了些事情阻碍了宁嫔原本的计划，最后变成了这个样子。 之前秦尚任也是怀疑是不是华锦故意要做什么，其实他猜想的也不算错，之前华锦和宁淏也的确有了这个心思，但是到了现在，一切也变成了这样不可收拾的样子。 秦尚任听着华锦这么说，也都明白了华小六现在做的不是破坏，而是尽力去阻止，只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事情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的罢了，只能等一切定论，再好好的说个明白。 他没继续质疑华锦，而是问道“小六，这件事之后，新任的陛下是谁，你说国家不会乱，这个人的身份必然是没有值得质疑的地方的，我会提前做好准备，保证之后不会有什么阻碍！” “也许会有质疑，但是现在陛下活着的兄弟也就是路王和誉王而已了吧，誉王没机会，他是要谋反的，至于路王，那样的人怕是也不合适，这一点师兄可是自己去做看看，反正到时候也没什么人可以选择了，所以不会有太大的阻止！”华锦想了一下说道。 她这话说的简单，内里的意思就太深刻了，秦尚任突然想起郑御医离开的事情，倒吸了一口凉气，直接看着华锦“小六，我没听错是吧，没其他的可能嘛？” 其实有，那人用的药是不可逆的，华锦空间的泉水中蕴含了大量的生命力，应该可以救命，但是这就要暴露华锦空间的事情，救的却是皇后太后那些人，这些人可对她没什么好感，救了她们，华锦等于是自己找麻烦，而且，这些人其实也算不得无辜。 况且，她既然能救了这些人，自然也能救慕容桓，她不想把自己暴露在这样的位置上，因为慕容桓这个人的多疑已经是没救了的，她就是救了他又能如何，以后依旧是要被这个人怀疑着，没意思。 何况华锦并不觉得慕容桓是无辜的，至少他的确是个渣男，渣男就该死啊，渣男如果坑的是个懦弱的女孩就可以继续渣下去，可是男人既然渣了，就不要觉得自己是无辜的，遇到个疯女人也就活该落得这个下场，何况这家伙还曾经不在乎她是死是活的试探，她早就够了。 无辜的是那些太监和宫女吧，华锦已经有所布置，会把泉水放在这些宫女太监的部分的吃食中，也就是说，能不能活着只看着命运，反正肯定是血流成河了。 秦尚任为什么这么问她，她也是知道的，她其实问的是太子和几个皇子虽然还小，终究是正统，可是既然她不会救慕容桓和皇后，就一样不会救这些人，她是个一向不喜欢给自己留下可能的问题的人。 所以她做事一向谨慎小心，思虑谋划，从来都是谋而后能动，所以她宁可前期多做准备，也不希望总面对之后可能的意外，那些孩子的爹娘不是因为她而死，可是到底也不是与她无关的，慕容桓当了皇帝之后尚且因为华锦的一些话就怀疑南安王和高太后呢。 她与那几个皇子本来不熟悉，可不想真的养大了白眼狼，最后她还要自己出来清理，有更好的选择，她也不会说其他的。 至于这个选择是不是冷血残忍，说到底，他们父亲自己弄出来的事情，无辜又能如何，何况华锦相信宁嫔这个疯子连她都是恨得，何况是皇后生的孩子，在所有的选项当中，她只是选了一个对她最安全，也是能保证她未来不会有更多麻烦的答案。 “师兄，我只是在尽力阻止而已，没有其他！”华锦眼神清明，神态淡然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而她的这么一句话，也宣布了有些人的命，必然消失。 她自己也不是没有见过生死，为了宁嫔的事情，她亲手所救下的那些人也已经牺牲了不少，哪怕是为了那些人的牺牲，华锦都不会冒着哪怕一点点的风险，因为她承诺了会给他们一个他们想要的国家，那些信仰她的人，华锦也会努力达成他们的心愿。 秦尚任见到华锦如此回答，也看了她好一会儿，在华锦的脸上他看不出来什么，也知道这件事不容改变“好，我会安排！” 事无可避，那就去面对，至少看华锦的意思，显然之后的安排他已经是定下来了的，华锦见到他这么说，又拿了一个书页出来“这就是我的安排，大师兄和三师兄这些日子就把这个达到就好了！” 秦尚任和张璞凑在一起看着那些资料，抽气的声音，如果这都是真的，却是一桩丑闻了吧，但是这个选择连他们都不得不承认，简直神来之笔。 “人呢？”秦尚任和张璞问华锦。 “我安排好了，到时候师兄们自然会见到，还有刘家里也有可能有这些火器，师兄们千万不要忽略了！”华锦打了个马虎眼。 几个人也知道这件事华锦是安排好了的，也不打算继续说了，华锦看着也差不多了，该说的她也都说了，不该说的，好吧，她也没说，反正到了这个时候，就继续坐下来等着一切有个结果就好了。 “好了，师兄们也去忙吧，小六现在也要做自己的事情了！”看着不远处就在郡主府积累的人群，华锦沉着脸，之后却是泛起冷冷的笑容“呵呵，我倒是要看看，她有什么本事，要我的命！” 第一六四零章 凭什么诋毁 秦尚任见到华锦如此表情，也是担心的想要问问她的，那想到华锦却是把他们都给撵了下去“师兄们事情不少，小六该说的也都已经说了，不如就到这里吧！” 也是不客气的很，杨贺远远的也看到了华锦的郡主府外面似乎围着不少人，很是担心的问“这些人要做什么？我去让五城兵马司的人过来！” 三个人下车都能看到距离不远的地方，郡主府外面不知何时居然聚集了许多人，有些混乱的样子，要知道华锦的这个府邸选的位置附近都是侯爵人家，平素都是一片安静的，也不会这样人来人往的，今日居然这么多人在，而且看着似乎不是好事，所以杨贺才这么说。 秦尚任看着华锦“小六知道这些人是怎么来的吗？” 华锦笑了笑“我哪里知道，说到底对方也不过是要我的命而已，如果我这个嘉善郡主的存在引起的民乱，便哪怕我是无辜的，我进宫议事是奉了陛下的旨意，我照样是个祸国殃民的败类，那些道貌岸然的人自然有了要我命的借口。” 她说的容易，可是看着这样的华锦，几个人都有点心酸，没有人比他们更知道华小六是怎么走到今天的，也没有人更知道她是个多么让世人惊艳的女子，可是同样的，也没有人知道，今日的一切到底也不是她自己的选择，只是一步一步，也许也不是没有错的，可是到底还是走到了现在的位置，担着这一切。 “好了，我回府了，之前的事情就拜托各位师兄了！”华锦说完之后，闭了闭眼，最后还是淡淡的道。 “小六，这很危险，你不如避开走正门？”张璞见到这样的状况，说了一句。 结果他才说完，就看到华锦一下子睁开眼睛，丹凤眼晶亮“我为何要避开，我华锦走到现在，无愧于心，无愧于天地，我凭着自己的努力在现在的位置上，为何要避开这些暴民？错的不是我，是他们，无论是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和这些人妥协！” 避开不是不行，可是华锦为什么要避开，她倒是想看看这些人能做出什么事情来，诋毁她的能力和才华吗，她的字是一笔一笔辛苦的练就的，前世她就每天练字静心，到了这辈子她依旧是在空间不断的练习，即使有了所谓的时间差，可是她付出的努力却从来不是假的。 至于诗词，自然她是抄袭的先贤的著作，她从来不曾以这个来作为自己夸耀的资本，可是她的智慧，她会的所有技能，前世今生，有哪一个不是她自己辛辛苦苦学习来的，她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相对一般人来说稍微聪明一点的人，可是这不意味着她的成绩是白来的。 她前世努力，今生也一直从来没放弃过努力，她适应这个时代，也去研究这个世界的规则，她背后努力了那么多才成就了现在的嘉善郡主，她去了倭寇集团，虽然她有自己的依仗，可是那时候的她也一样是怀抱着天下去做得，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她哪一点没有做到？ 她这样努力的走到现在，凭什么要躲开这些无礼的暴民，她得到的一切本来就是她应该得的，她是穿越有了空间，可是她却从来相信，即使没有空间，她华锦来了这里也不会是个失败者，因为她前世也是一样的努力并且优秀的存在，她有她自己的骄傲，不容亵渎。 “他们不就是拿着我是女子这件事来说事吗，我是女子又能如何，他们读书的时间比我长，比我努力，可是照样比不上我，难道是我的错吗，自己没有本事，只会埋怨别人比自己优秀，一群失败者而已，我有什么怕的！我为什么要躲？”华锦说完之后看着远方“而且，我就是让他们看看，哪怕他们使尽了手段，我华锦也依旧是凌驾在他们之上，还有，我会依旧是走在他们的前面，比他们任何人都优秀！” 华锦冷笑，她就是喜欢看着这些人讨厌她有灭不掉她的样子，那又如何，就算是宁嫔自己弄了那些火器来，她也从来不怕过，又不是没死过，她何惧？ 一番话说的几个人都闭了嘴，秦尚任他们看着现在的华小六，特别是张璞，他与华锦认识多年，一直以来都是看着这个女子有才华，有能力，但是又戏谑自在，可是他也是今日才在这个从来看着没有正经的女子的脸上，看到了她的铮铮傲骨。 华锦从来是个自信到近乎自傲的人，因为前世今生，她一直是凭借自己的努力而获得尊重和地位的，所以她从前的不在意，也从来都带着些微的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一般的冷眼，而现在这些人挑衅了她的自尊，否认她目前为止付出的所有努力，便激发了她现在的一身风华，繁盛外放。 看着这样的华锦，几个人再没有一句阻拦的言语，看着华锦的马车缓缓的上前，连张璞都在想，也许他们这个时代的所有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哪怕是那个从来尊重华锦的宁淏也是一样的，他们都不会真的理解这个女子，不会知道这个女子到底在追求什么，到底在想什么，或者是，她到底代表了什么。 也许未来的很久很久之后，这个世界不再是现在这些规则，之后会有人明白华锦这个女子在现在到底在做什么，或者哪怕她这个女子的存在意味着什么吧。 杨贺看了几眼，还是拉了一匹马过来“不行，这怕是要出事，我现在就去让人过来！” “我在这里多待一会，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小六这样，我总觉得可能要出事了！”张璞也有些不安，华小六这个态度也不大正常。 秦尚任则是看着华锦“这是她必须经历的，而且，我可以确信，未来我们所有人也许都会进入史册，但是我们所有人也不会超越这个女子的光芒！” 华小六从来不做没有目的和意义的事情，她自然是骄傲的，可是今日这一切，于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在位自己造势呢，她明明知道自己的魅力，以及影响力和能力！ 第一六四一章 闹事 “师兄，怎么办，门外围着好多人，都是一些反对姐姐的，这些人真的是疯了，姐姐做错了什么，他们就非要这么找事！”就在华锦离开郡主府也不过半个多时辰，郡主府门房那里就来回报，说是门口聚集了许多人，他跟着过去看了一眼，发现是一些读书人。 有许多人手里还拿着纸，写着反对嘉善郡主，说什么华隐秀骗人之类的内容，显然是过来了故意针对华锦的，即使华锦昨日表现的多么淡定，也尽力的给自己辩解，连宁淏也都搬了出来，可是也不可能让所有人都能真的认同华锦，一个女子的才华超越了他们男子，还以女子的身份参与朝政。 甚至以前多么推崇华锦作品的读书人，现在就更是觉得自己以前的喜欢都是没面子一样，此时反对的更为厉害，而在有心人的利用之下，就变成了这样的一个大的聚集，要求惩治不遵守礼仪的女子嘉善郡主。 一开始也没有多少人，慢慢也积攒了有一百多人的样子，声势浩大，华锘看着这个样子，也是担心的很，因为他们都知道，如果真的引起特别大的民怨，华锦即使是无辜的也会被惩治，因为这不是没有先例。 宁淏听到了以后我这茶杯的手紧了紧，站起来“跟我出去看看！” 他们想着，华锦今日这么进宫，说不得什么时候回来，如果他们自己就把事情解决了，那么华锦回来就不需要麻烦了，只是没想到今日宫里面也是事情多，何况华锦病装的那么厉害，慕容桓除非是一点人性都不讲了，才会这样也留着华锦在宫里。 “你们是什么人，居然胆敢在郡主府门前闹事！”宁淏出来之后，看着一群人，这样说道。 “我当是哪位，原来是我们的状元爷啊，果然是靠着女子，怎么华隐秀女扮男装欺骗世人，难道我们不能来要一个解释吗？”一个读书人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在这样的天气里，居然还拿着一把扇子装十三。 “呵呵，宁雅川你来的正好，你既然知道华隐秀是女子，为何放任不管，不会是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是管不了吧！” “谁不知道陛下对嘉善郡主的心思，以前还觉得王先生的弟子都是有实力的人，没想到居然还有这样靠着女子上位的，也不知道状元是不是靠着自己得到的！” “宁雅川，你个阴险小人，为了上位连未婚妻都能牺牲，还有纵容自己的未婚妻欺骗我们，扰乱儒林风气，你居然还敢问我们为什么来这里，你有辱斯文！” 宁淏看着这些人，听着他们叫嚣，一身正直，冷笑“我如何有辱斯文，我可不会这般集合在别人的家门口无礼取闹！” “就是，你们说我姐姐女扮男装，那我倒是问问，你们谁问过我姐姐她是女子还是男子，可有问过？”华锘也上前，说姐姐骗人，那也得是姐姐亲口说过自己是男子，明明这些人自己眼睛瞎，根本看不出来，现在还怪姐姐了吗？ 华锘的一句话把人问住了，华锦一直都是男装出行，她本来那个性子，也是真的一点女子的气质也没有，而且连字写的都不是女子常用的那种簪花小楷，而是草书，加上她的那些诗词之类的，就更不会有人怀疑她是女子了。 所以，怎么会有人去问一个他们笃定是男子的人是不是女子呢，根本没有怀疑过，就不会问了。 果然，华锘说完之后看到所有人不说话了，也是气愤的道“明明是你们自己不问，怎么说姐姐欺骗了，苏州本来地处南方，女子穿着男装出行也不是少见的，怎么别家的女子就是正常的，我姐姐就不正常了，这又是什么道理，你们才应该好好说说呢！” “不要狡辩，别家的女子可不会和华隐秀一样和别的男人称兄道弟的，我倒是佩服雅川兄，这样的女子也敢娶回家来，哪里有什么规矩女子的样子！”有人继续攻击宁淏。 宁淏握拳，这些人，所有人，有什么资格侮辱小六，小六那般优秀的女子，凭什么被这般对待，他看着说话的人“既然知道是我宁雅川未来的妻子，我喜欢怎么宠着就怎么宠着，我喜欢让她和男子一样可以交流才华，不遮掩她的光芒，我的女人我做主，关你们这些外人什么事？” 宁淏也不和这些人不客气，说句不好听的，越是有本事的人才越是不会狭隘，因为眼光决定了一个人的成就，这些不看自己失败，而是总觉得别人赢过自己是别人有问题的，一辈子也别想有什么成就。 “你，好啊，倒是没想到宁雅川是这样的人，但是先贤有云，男女有别，七岁不同席，华隐秀这么多年来来，不仅仅和男子一起读书，更是有了许多文章外传，这难道也是一句话可以带过的吗？” “就是，华隐秀一个女子如此扰乱儒林的风气，可不是你宁雅川一句话可以说得过去的！” 到底还是给华锦扣上了这个帽子，宁淏看着这些人，冷冷的“的确是男女有别，但是在座的几位有几个和华隐秀一起上课读书过，有哪个和她一起有过亲密的接触，不如站出来，说来听听？” “华隐秀十岁与弟弟华信之共同拜入当代大儒王先生门下，也就是我的老师，成为我的师妹，至今五年来，华隐秀在王先生门下单独授课不超过一年，当初她会被老师收下，想来这件事你们也不是没听过的，是凭借她的一首词！” “至于她的字更是自己练就，非老师的教导，目前为止，她本人除了必要出头与人的斗诗词，从来没有主动将作品传出来，至于在厚德书院里，华隐秀上的课程不超过十节，我倒是想问问，你们说华隐秀败坏儒林风气，她是怎么败坏的，还有，她又是怎么不守着规矩的？” 宁淏心里面对这些人都是恨极了，可是也知道现在还不能把他们怎么样，不过以后他有机会便是一个一个的都不会放过，他站在这些人面前，说理，作为小六的男人，他也可以护着小六！ 第一六四二章 本郡在这里 “不说太宗，只说目前历史上，前朝高皇后三岁师从大儒齐林，其后数年也曾和师兄弟讨论过学问，正式嫁入皇家为皇后之前她还曾经上过课，但因为是女子，男女有别，所以她上的课程也是数量有限的，我倒是想问问，华隐秀做得和高皇后有什么区别？” “不说高皇后，就说先皇后也是大儒的入门弟子，从小读书的，成年以后也曾经出来师兄弟一起上课，同样的也只是上的课比较少而已，这两位女子也有才名，并且有部分作品传世，怎么她们是女子楷模，华隐秀就是扰乱儒林风气？” “目前为止，你们中的所有人有几个人有过华隐秀的作品，她作为女子，天赋才华横溢，她学了不到一年就可以做出比你们所有人都好的策论，在江南学子受到威胁和挑战的时候，即使知道自己作为女子不该那般高调，可是为了老师的名声，也为了江南学子的名誉，她还是站出来了！” “她做到了作为一个女子的低调，难道只是因为她的才华太过厉害，所以即使低调也不能遮掩，所以就成了你们可以肆意攻击的对象，我还想问问那些没事就要过来找我的未婚妻求字的人，她什么时候给过你们的字，那时候都上来求，现在知道她是女子，便好像她是有罪了，既然你们说我家小六败坏风气，就把证据说出来，她是怎么败坏的，如果不能，你们这些人在郡主府门口闹事，就都是暴民，嘉善郡主府也不是随便被你们这么羞辱的！” 宁淏以前只是安静的时候居多，但是他并不是不能说理的，一番话也是引用了前朝和本朝的例子，逻辑也是严密的很。 宁淏说的完全一点错都没有，华锦这么多年来，在王明那边正经的上课怕是连一年的时间都没有，就这样还偶尔跑出去旷课干点别的，王明都无奈了，但是无论是什么功课，华小六看一边就能记住不说，她还不仅仅是死记硬背下来的，她还有自己的理解。 他们这些和华锦一起上课的人是最有感触的，其实华锘的记忆力也很好，一般看一遍也是能记下来的，可是华锘记下来之后还需要理解，之后才能慢慢变成自己的东西，可是华锦根本不需要这些，她只需要看过就可以了，真的是妖孽的很。 前世作为学霸的华锦本来也足够优秀，她有很强的学习能力，更有足够的自制力和努力，到了这里之后，有空间的泉水什么的，她本来就聪明，现在就更妖孽了，一开始徐深都觉得受到打击，因为别人可能学一个月甚至半年的东西，到了华锦这里可能只需要一天，甚至连一天都不到。 王明一开始也觉得华锦这学习态度太差了一点，整天的就想着弄些有的没的，没个正经读书的样子，但是后来也被华锦弄得无奈了，怎么考都能过，人家一天学的比别人一年还厉害，他最后也只能是叹息华锦居然只是个女子，如果是男子，那么一定会前途不可限量。 华锦在多出天才的王明门下都是这么一枝独秀，可以说，除了音律华锦是怎么也搞不定之外，她就是这么一个打击人的存在。 而且，华锦求真的不是高调的人，她的那些个诗词什么的，大多数的时候都是在被人挑衅，或者是必要的时候才传出来的，后来更是有接近两年的时间里完全没有作品出来，让人说她是江郎才尽了。 结果秀玉书院的牌匾出来，不知道丢了多少次，华锦没办法才弄了个石碑放过去，免得在继续丢牌匾，只是华锦这个人的本事太厉害了，她就是这么低调，可是偶尔露出来的一点也已经足够震惊人了，便看着华锦多高调一样，但根本不是。 不说别的，宁淏在说起华锦一共只上了这么点课程的时候，也有人忍不住的惊讶，所谓的十年寒窗苦读从来不是个玩笑，他们这些人从四五岁开蒙读书，一直考到二三十岁也不一定有所成就，可是华隐秀这个女子，只是简单的学了一下就已经是比他们都强了。 还有人不大相信宁淏的话，一个女子而已，怎么能这么聪明，女子不只是男人的附庸，只能洗衣服做饭生孩子吗，如果女子这么厉害，他们男人该怎么办了？ “好有意思，我们这边也没有厚德书院的人，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何况至于这般夸张吗，还不过学了一年，怎么可能！”震撼之后，果然有人质疑了。 宁淏看着说话的人，他早就发现了，这么多人里面，明显是有人故意在带节奏为难的，他还要再说什么，就看着华锦的车马已经来了，自然，门口的这些人也都是一样的看到了。 “是嘉善郡主（华隐秀）！”有人这么说了一句。 之后所有人就看到长长的车队前列一点点的分开，被他们护卫在中心的华锦的马车一点点的继续向前，这一番阵势着实不小，震撼的一些人不敢说话。 “你们在本郡府邸围着，是什么意思？”在马车停下之后，他们便听着这么一个压低了的女子声音。 这些人中只是过来闹事，但实际上也不过有那么几个人见过华隐秀而已，也只是远远的见过，正如宁淏所说，华锦其实真的不是高调的人，只是她每一次出现似乎都必然会引起风波，又有作品出来，便好像她一直在搞事情一样，明明她大多时候都在研究吃吃喝喝和化妆品的。 谁有心情和这些酸儒打交道，没事就要说上几句，其实也不过是死读书罢了，只是这些人太自视甚高了，觉得华锦是故意要什么天才的名声的。 茉莉和海棠掀开帘子，扶着华锦出来，她脸色依旧是青白色的，可是却站的直直的，一双丹凤眼也是亮晶晶的盯着所有人，高高在上的俯视所有人“你们是什么人，在本郡的府邸做什么，还是有什么话和本郡说？” 三个疑问句，一个接一个的放出来，不需要提高嗓音，也不需要做什么，只是这么淡淡的问了一句，便已经是让人感受到她身上的气势了，甚至不是之前宁淏的那一番文人的傲气，而是本来就高贵的凌驾在所有人之上的，风骨凛然。 第一六四三章 太聪明的我还有错了吗 “华隐秀，你女扮男装，故意欺骗天下读书人，还以天才的名声招摇撞骗，让儒林秩序大乱，如此大逆不道，你不该谢罪吗？”果然，虽然已经是见到了华锦本人，还是有人继续为难。 华锦看着那说话的人，真的是愚蠢啊，也是，如果不愚蠢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被人利用呢？ “儒林秩序大乱难道不是你们这班人如此有辱斯文的闹事，怎么倒是关着本郡的事情了？”华锦嗤笑一句，耳边听着熟悉的风声，还有危险将至的恐惧。 手指微微动了动，便又听着周围的动静，想要她的命也总要付出代价才好，宁嫔既然特意弄了这么多人过来，她总要好好感谢一句，好好的利用一下，否则不是白白废了她这一番心血吗？ “从前便是听过华隐秀能言善辩，今日倒是见识了，你作为女子却欺骗大家是男子，难道可以不认的吗？”之前不说话的人在见到华锦的时候也开始说话了“而且，嘉善郡主如果不是想要欺骗我们，为何之前会闹出华隐秀和嘉善郡主同时出现的事情来，这一点郡主应该解释不通吧？” 华锦深深的看着这个人，怕是这个人也不知道自己说的话就已经是暴露了他的身份，一般的读书人，哪怕是知道华锦就是嘉善郡主，也不会这么习惯性的称呼郡主，而是更愿意平等的称呼一句华隐秀，甚至是直接说你，只有这些没有太大的功名，可是做了有些人府上的清客的，才会看似不在官场，行事却有官场的作风。 不仅仅是华锦自己，宁淏和华锘其实也都发现了，今日这些人明显是被人故意鼓动过来的，书生多数年纪都比较小，又自以为读书明理，便很容易冲动行事，所以在知道华锦的事情之后，被人鼓吹了就过来找茬是正常的，如果这些人真的只是过来质疑，华锦也不会说什么，好好的解释就是了，可惜的是这些人都是被人忽悠当了棋子，愚蠢至此，就是真的考中了功名，也不会有什么好的发展的，今日这一回真是连自己也要搭上了。 “为什么要解释，本郡觉得这样好玩啊！”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华锦会继续狡辩的时候，哪知道华锦居然调皮的笑了，给了这么一个答案。 “华隐秀你欺人太甚！”被这么忽悠，有人是真的动怒。 华锦看着说话的人“本郡怎么欺负人了，本郡觉得好玩就玩了，本郡又不是绣球招亲，而且，女子会所开业，本郡也得好好的造势，弄点热闹出来嘛，你们不做生意，所以不知道这里面的艰难啊！” 所以现在华锦直接就是赖皮了又能如何，那一次她是故意的，可是她就不承认能怎么的，何况，这些人本来也不是为了这个来的，华锦说完之后又看着这些人“你们不就是觉得本郡一个女子比你们厉害伤了你们的自尊心了吗，可是本郡必须要说，本郡已经是很低调了，所以才只流出那么一点作品来，哪里知道就这么一点也值得你们那么推崇，本郡可从来没吹嘘过自己的这点名声。” “麻烦你们讲理一点，之前吹嘘本郡的是你们自己，现在你们又说本郡破坏什么儒林的风气，难道不是你们没事非要推崇一个根本不想在你们中间有名声的人吗，话不能都给你们说了吧！”华锦这一番诡辩堪称经典，所有人都被她的倒打一耙弄得一震，不知道接下来能说什么了。 张璞有些无语的看了一样秦尚任“师兄，小六这真的是过来给自己辩解的吗，还有，我居然觉得有那么一点道理！” 秦尚任也摇头“不会，小六不会只是为了这些的，看着轻松，她必然要做其他的事情！” 果然，不等有人回应，华锦突然提高的声音“诸位如果不服气，本郡就站在这里，诗词也好，写字也好，随便你们质疑和挑衅，别拿着什么女扮男装的理由掩耳盗铃，还不是你们一群男人比不上女人觉得面子过不去！” “本郡九岁开始学习读书识字，开蒙的教材就是大燕的律法，《大燕律》共分三十卷，分为七篇，一共四百六十条总纲，细则一千八百四十八条，本郡从读第一个字开始，三月便可熟记背诵，从开始学会第一个字的时候，到了现在六年的时间，无论是本郡身在倭寇集团，还是在苏州平凡的日子，从未有过一天疏于练习，六年的时间里，本郡也和你们读一样的书，甚至用的比你们每个人的时间都少，比不上本郡是你们蠢，难道还要怪本郡自己过目不忘，读书比你们厉害，作诗也比你们都强了不成？” “本郡到现在为止，什么时候仗着自己的这些东西出来炫耀过，又什么时候觉得这值得被人赞扬夸赞了，本郡从来不会把字拿出来给人欣赏赞美，本郡倒是奇怪呢，本郡也不过就那么偶尔被人拿出来一点的作品，倒是值得你们这样的当回事，本郡不过就是写着玩而已罢了！”华锦这话说的招人恨的很，但是不得不说，这难听是真的，但真相也是真的。 “华隐秀，你欺人太甚！”这帮子书生也是找不到能骂人的话来了。 “正好，这句话本郡想回给你们，你们不要欺人太甚，本郡从来没打算拿着这个要的名声，名声是你们给的，现在居然说本郡是扰乱什么儒林的风气，本郡何其无辜，话都被你们说的，欺负人也没有你们这么欺负的！” “还有，如果觉得不服气，嫉妒本郡的才华，那么就拿着自己的本事来说事，赢了我你自然比我强，赢不了的就好好回去读书，别弄这些没用的，本郡的厉害不是你们可是看的，做不到比得过本郡，就好好的学会仰望，别拿着男女说事，你们哪个和本郡读的不是一本书，本郡能做得文章学问你们做不得，倒是本郡太聪明有错了吗？” 秦尚任看着华锦的当下，听着她说这样的话，突然低着头笑了“原来是这样！” 第一六四四章 你能你上，不能别比比 张璞也似乎反应过来了一样，也笑了“果然是这样的！看来我们不需要担心小六了啊！” 而宁淏和华锘在见到华锦如此直接的挑明甚至是挑衅的时候，也是先有一点意外，之后就明白了什么一样的。 他们都知道华锦这个人做事目的性很强，她自己的解释是说自己太懒了，如果想让她动起来，那么既然付出了，就必须有足够的好处，所以她越是费功夫去做得事情，便一定会有更大的好处。 今日也是如此，就像是她自己所说的，她做的那些事情，并不是她否定就不见了的，而且，就像是她自己所说的，她的自尊不容许她去避开这些人，她自己一步一步的努力得来的才华和成就，凭什么这些人就一句她是女子就要都否定，既然已经这样了，那么不如直接去和他们对上。 华锦的话也说的很明白，她的才华不是假的，想反对她，想说她什么的都尽管来，比她厉害的她认了，如果比不上她，就别和她说那么多有的没的，她也不是走什么捷径，大家一起读一样的书，一群男人没有一个比得上她的，还对她指指点点的，有什么资格那么多的废话。 而华锦今日会这么的高调，自然也不是一时冲动而已，如果秦尚任不是今日在华锦那里得到了那个孩子的信息，他也许也会觉得华锦这个时候会如此是因为一时冲动，少年意气，可是知道了一些事情之后，就会明白，华锦今日才是真的开始经营自己的名声了。 以前无论是华隐秀还是嘉善郡主的名声都不是华锦故意为之，正像是她自己所说的那样，嘉善郡主是因为她作为一个平民出身的郡主，之前没有过，她是第一个，甚至可能是最后一个，从一个平民女子成为了现在的郡主，她的传说是必然，百姓也好，贵族也好，对她都足够的好奇。 至于华隐秀的名声就真的很无稽了，几次被人挑战之后她出来应对，结果就是她的才名传遍了燕国，甚至是传到邻国去，可是熟悉华锦的人都知道，她每天都会写很多的字，写很多的诗词，但是几乎大部分都被她烧掉，或者直接扔在空间里，除了与她十分熟悉的人会有几幅她的字，她是不怎么外传自己的字的。 这其中的原因宁淏他们都以为是华锦是低调，其实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的灵魂，她可是说自己是站在了巨人的肩膀上，那些古代的诗词她是真的不擅长，也的确不是她自己的智慧，她只是记下来而已，用这个来为自己谋个什么名声什么的，她好像有点不大能接受，所以才会如此。 而且她本身就不是那种喜欢被人关注的人，前世如此，今生也是如此，如果可以选择，她大概就是好好的过自己的日子而已，只是有些事情她不能不去做，比如倭寇的事情，她怎么可能假装自己没有看到，假装和自己无关呢，就像是她从来不想把现代先贤的诗词归为己有一样的，有些东西她也不能不做，这大概是她作为一个爱国小市民的坚持吧。 但是对于她的字，她从来是骄傲和自信的，因为是她自己努力得来的成果，华锦到目前为止，可以说除了她是穿越过来的和随身空间这种不可能被人知晓，也不能被拿出来说事的东西之外，也只有她女扮男装这个事情是能被宁嫔利用了搞事的。 而实际上，尽管华锦一直在给自己辩解，也算是努力的转移了视线，可是这个依旧是给华锦带来了困扰和麻烦，但是也正是这个样子，让华锦根据自己的计划，在今日也开始真的走到台前，正式的承认华隐秀是她，嘉善郡主也是她，她的确是天赋异禀，而且才华横溢，前无古人，更后无来者。 说到底，华锦在用这种方式对外造就一个属于她的全新的形象，而会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她需要更多人认同她这个人的能力和才华，如果做不到认同，那么就用实力去碾压，让所有人都对她这个哪怕是和这个社会的所有都冲突的人，也只能认同她的确是存在的，只能服气。 所以在上午的时候华锦表现了自己的博大胸怀还有忧国忧民的形象，今日居然趁着宁嫔搞事的时候，再一次的把自己的形象拿出来，而这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在为之后做铺垫和造势。 华锦这一次是真的要站在台前了，不会有一点点的逃避，也不需要任何的猜测，她就是要站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告诉所有人自己是什么人，要做什么事，让人不能反对。 剑走偏锋，她在做的事情是别人不敢想的，也是不敢做的，可是知道她之后计划的人却只能佩服她，抓住了所有可能的机会达到自己的目的，她是不是如她所说的懒他们不知道，秦尚任和张璞只是觉得，他们这辈子认识这样一个女子，也许是前面不知道多少人，还有之后不知道多少人都难以想象的经历了。 “你……一个女子而已，居然如此嚣张，你不讲理！”书生嘴炮还是厉害的，但是显然那是遇到能讲理的，遇到华锦这种实力碾压，还善于辩解的人的时候，就真的说不出话来了。 “本郡什么时候说本郡不是女子了，但是……”华锦依旧是直接看着他们“连本郡一个女子的才华都比不上的你们这些男人，没有资格说本郡什么！” “觉得本郡不顺眼，看着，看本郡不守着礼仪，忍着，对本郡不服气，你们也得给本郡憋着，这个世道的规矩是给平庸的人设定的人，那是你们来守着的，本郡不需要守着，想让本郡和其他的女子一样，那就拿出比本郡厉害的本事再来说，你们能你们上，不能别废话！”华锦挥挥手，嚣张的厉害。 这个态度十分气人，可是今日来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人敢真的和华锦比什么才华，华隐秀这个家伙哪怕是个少年，也是天才到了妖孽的程度，之前华家进京之后，这个嘉善郡主以前是长在什么环境也都被知道了。 第一六四五章 你们这些蠢货 一个小时候在这样的家庭长大的，九岁分家，之后才开始读书识字，一年不到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能做出‘一蓑烟雨任平生’的词来了，更不用说所谓的过目不忘，连大燕律都能熟记，哪怕只是个少年，有这份本事也足够让人仰望了，而且在之前整个儒林对华隐秀也的确是仰望的。 也就是因为知道华隐秀的厉害，所以在知道华隐秀是女子的时候，才让他们更不能接受，一个女子而已，怎么可以比他们十年苦读还厉害，可是今日华锦就这么站在他们的面前，说着这样的话。 宁淏和华锦自己都只强调了一件事情，华隐秀也好，嘉善郡主也好，和性别无关，她就是那种随便做一做，就比有些人用了不知道多少心做出来的还要好。 而且只有五年啊，华锦跟着王明学习也不过五年时间，根据目前的整理的资料，华隐秀有三个月是在倭寇集团的，这期间嘉善郡主还办了女子会所，赚了不少的银子，之后她去了西南，参与了西征，仔细的算起来就知道了，华隐秀本人在王明身边的时间也不过就三年的时间，这三年中女子会所和秀玉书院的建立，都是她在做的事情。 哪怕三年在王明身边都在学习，华锦目前只是冰山一角表现出来的能力和才华已经让人震惊了，就像是华锦和宁淏说的，其实华锦真的一直都低调，可是架不住她的能力太惊人了，哪怕就是偶尔出来的一点诗作，都会被看做经典。 何况有几次她是被挑衅的直接硬钢呢，说起来华锦的作品比起有些才名很大的才子真的不算多，可是架不住每一首都是精品，便显得她多高调一样，这是没办法的事情。 所以在知道嘉善郡主的成长经历之后，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件事，不管华锦是男子还是女子，她都是个妖孽级别的天才。 因为哪怕三年中华锦都是跟着王明学习，也才三年而已，她是怎么做到政治眼光和策论都可以写的好的，她虽然是女子，但是却从来不是和别的女人一样，只能盯着后宅的那点子事，他们更知道不能和华锦比叫才华，因为也只会输。 就是因为知道华锦是多么的厉害和妖孽，才更不能接受她是女子，才故意拿着女子的事情来故意压迫，好像这样压迫的华锦输了，他们就赢了，他们男人的面子就保住了，女子也还是他们从来认为的那样，不会和他们男人一样的有本事，有能力。 但是偏偏华锦不和他们想的一样，拿着什么狗屁规矩来说事，她就告诉他们，比不上她的本事的，没资格指责她，至于什么规矩礼仪，那都是给平庸人设定的框，不是给她华隐秀的，因为她从来不平庸。 “怎么，本郡的回答还不够明确吗，想批评教育本郡的，麻烦先比得过本郡再说，你们是字写得比本郡好，还是诗词做得比本郡好，本郡这样的能力才华为什么要被你们指指点点的，还有你们所有人，本郡不知你们是什么功名，既然说什么规矩，你们所有人，可是还记得本郡乃是陛下亲自封的嘉善郡主，你们有几人跟本郡行礼了？”华锦满意的看着这些人闭嘴说不出话来。 所以么，说那么多有什么用，在朝廷上她也说了，她没犯法，连她未婚夫都支持她了，至于这些个迂腐的家伙也不过是一群蠢人，狭隘到这个程度的，也不会有什么成就，看秦尚任他们就知道了，对华锦的优秀他们何曾觉得不该，就连秦尚任也只是担心华锦和宁淏会不会做坏事，而不是觉得华锦有才华是有问题的。 这是两回事，也就是这些酸儒废话这么多，昨日在朝堂上，真的把华锦女扮男装太当回事的都不太多，特别是现在朝堂之上大多是南方官员，南方风气本来就比较开放，华锦做得这点子事情也算不得什么，这么多年来，男子才华横溢的那么多，现在出来一个妖孽的女子，还是江南的，也没什么不好的。 要知道嘉善郡主在北方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显露出本事的，都是到了江南以后才有的，所以也是江南养出来的这样一个女子出来。 “嘉善郡主真的不认为自己是有错的吗，作为女子，还是平民出身的郡主，你这般不守着天下女子的规矩，如果女子都这般学着，这天下岂不是要大乱，你又符合负责这社会的混乱？”这个人倒是难得有思想的，说的理由也算是比较合理的。 华锦听着他们这么说了，笑了“如果天下的女子都和本郡一样有同样的本事，比男子都强，那出头又能如何，男子做得的事情她们也一样做得，有什么可混乱的，而且，说到底，如果女子都和本郡一样，也是你们男人无能，一边想着女子不该有本事，一边自己的本事压不住这样的女子。” “别说本郡不讲理，你们才任性呢，女子就是不能比你们强，哪怕你们愚蠢的跟猪一样，也该是比女子强的，谁给你们的脸，自己压不住的女人就自己憋着去仰望，平庸的女子不少，难道蠢货男人就少了吗，还社会混乱，你们这些男人没用又蠢的更多，也没见到怎么乱，怎么出来几个有点本事的女人就厉害了。” “没看到也就是你们这帮子蠢才会说这样的话，有本事的男人根本不在乎这些，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有能力压制下女子，压不下去那是自己没本事，难道还怪女人太厉害了不行，大家读一样的书，比你就是学的厉害，和男女有什么关系，别自己没能耐怪别人太优秀，出了问题记得先找找自己有没有问题，圣人还说吾日三省吾身呢，说别人之前好不好看看自己有没有资格，有没有本事？” 说话的时候低头看着眼前的这些人，语气里都是讽刺和嘲笑，没有一点点的遮掩，而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她的手势动了动，时机差不多了，戏到位了，她该来个震撼的退场了呀！ 第一六四五章 郡主府喋血 华锦嗤笑的看着所有人，这话是她的真实想法，本来么，和男女有什么有关系，一群直男癌一边不让女子受到一样的教育，一边说女子就该蠢的每天之后算计后宅的那点子事情，也不想想，如果一样的读书学习，哪个女子会那么弱了。 以前她懒得说这些，只是悄悄的弄个秀玉书院出来，一点点的让女子的地位变得更高，不过么，现在她反正也不能低调了，那么她就站在台前了，就说了这样的话了，她倒是要看看，这些男人还能说出什么可笑的东西出来。 更想让这些看不下去她这个女子的厉害的，以后看到这个国家在她这个女子的管理下，变成一片欣欣向荣的时候，又是什么脸色。 什么冒天下之大不韪，有本事的人就是让自己做的一切都是顺应历史，如果不是，那么就让这个成为必须的发展趋势，她今日起就要做人所不能做，能人所不能！ “你这个女人，简直是荒谬至极，你……”华锦这么一番话出来，那些书生们本来还憋着的，现在也不能憋着了。 哪知道就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就看着远方一支利箭直冲着华锦的方向而来，宁淏和华锘还在门口，被这群书生给拦住了，见到这一幕都是睁大眼睛“小六，小心！” 这些书生不过就是被人鼓动了找华锦的麻烦而已，哪里想到居然还有这样的意外，此时见到这一幕也都傻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宁淏目眦欲裂，便见到那一只利箭直直的进入华锦的一侧肩胛，一瞬间华锦红色的衣服上便晕染出来了一片深色。 “小六！”宁淏急着要冲过去。 张璞和秦尚任也只是在一边看着而已，怎么也想不到意外发生的这么快，不过一眨眼的功夫，便已经看着嘉善郡主中了箭。 茉莉和海棠的手稳稳地扶着华锦，大声叫着“来人啊，有刺客！” 之前还一直大声说话的书生们见到这样的情况，也是慌张的四散，哪知道就在华锦倒下的同时，那周围又是一阵阵的箭矢飞来，居然是冲着他们这些人来的。 先是之前故意挑事的那几个，之后又是其他他们鼓动的人，和华锦身上完全同款的箭矢毫不留情的收缴所有人的生命。 “怎么会这样？”张璞不敢置信的看着这混乱的一幕，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便已经是满目的血色。 秦尚任急匆匆的回头“快去叫人来，快去！”把自己的令牌拿着给了身边的小厮，那小厮也马上骑马离开。 “小六！”“姐姐！”眼看着府门口一片混乱，宁淏和华锘不顾着周围的利箭，只想着去看看华锦，却见到华锦一只手捂着肩膀，低着头一动不动的样子。 马车周围的人也都围着她的车马护着她，至于华锦自己也顾不上其他了，只是低着头咬牙，她五感比一般人都要敏锐太多，这不仅仅在听觉和嗅觉之类的，自然也包括痛觉，虽然之前她也知道这一遭怕是得疼一次的，只是她却不知道会疼的这般厉害。 “郡主您先到车里休息一下吧！”茉莉和海棠也很担心的看着华锦一直流血，无力的样子。 今日这一遭却是在昨日华锦已经是吩咐过了，只是真的经历的时候，不说海棠，连一向沉稳的茉莉手都是哆嗦着，他们没见过自家郡主这样受伤，从来在他们眼睛里面都是强大的无可匹敌的华锦居然这么虚弱的靠着她们。 “没事！”疼的说话的声音都是抽搐的，还是还是强撑着摇头，努力的站直了身体“郡主府护卫听令，抓住刺客，一个不留！” “所有人都听着，若是看不惯本郡，便冲着本郡一个人来便是，何必牵扯无辜，觉得本郡是女子不该有现在的地位和成就，就过来杀了本郡，他们都不过是被人鼓动而已，你们这样杀人灭口，难道以为就能被遮掩真相了吗？”不断的看着之前和他们还在一起说话的人就这么突然没了命，早已经吓破胆的书生们就看着嘉善郡主就这么站在车上，一侧的肩膀上还插着利箭，声音不大，可是却是坚定执着。 之前看着这个女子如此瞧不起自己，还说了那么嚣张的话，他们只觉得这女子简直是该死，大逆不道，违背伦理，可是对他们这些反对她，质疑她的人，也是这个女人，依旧是站在那高高在上最显眼的位置上，不退却自己的担当。 比起这个女子，他们的确是很懦弱啊，不知道多少人蹲着抬起头看着华锦的时候，都似乎是看到了这个女子身后的光环，这是一个大仁大义的女子啊，正如她自己所说的，她从不一般，比任何男子她都不差分毫，甚至更强大。 就好像是听了华锦的话一样，她才说完，便又是一支利箭冲着华锦的方向而来，只是宁淏却已经是到了华锦的身边，一个跨步登上了华锦的马车，之前一直只是作为装饰的，他腰间的软剑被他拔出，挥动打飞了利箭。 “小六，你没事吧，我们走！”宁淏过来就抱着华锦的腰，扶着她，要抱着她离开这里。 却被华锦一把推开“我，没事！” “诸位既然来了本郡的府邸，又想要本郡的命，引得那些人鼓动了这些单纯的书生来闹事，以为现在杀了他们便可以装作没有这回事吗，不是说本郡是大逆不道，违背伦理吗，不是自以为拿捏着古今的道理，便站出来让本郡看看，想要本郡的命，亲自来拿，别畏首畏尾的像个小人，不知道还以为是哪里不得见天日的老鼠！” 宁淏眼睛都红了，别人不知，他却是分明的感觉到华锦不过是强撑着自己，肩膀上一直在流血，可就算如此，她依旧是站在那里，看着那乱飞的利箭，一个人面对着这所有的危险，无畏着这所有的质疑。 甚至是鄙视着那只敢在背地里这样刺杀而不敢正面对上她的那些人，他心疼的想要流泪，却打心底感动这个一身傲骨的女子，是他的人！ 第一六四六章 一身傲骨 “华小六，你何必！”张璞和秦尚任见到华锦如此，已经也是红了眼睛，这个女子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知不知道这样值不值得啊？ 他们都站在一边看着华锘站在马车旁边护卫，看着宁淏扶着华锦，分明看到了之前是装作虚弱生病的女孩，现在脸上都是一片受伤的痛处表情，明明那么的疼，可是为什么不躲开危险，到底是怎么样的骄傲，才让她这般坚持着呢？ 宁淏狠狠的搂着华锦的腰，亲自感受着华锦已经是把自己全身的力气都靠在了他的身上，现在的小六很痛，可是他那么清清楚楚的听到了小六在他耳边的请求“帮我！” 所以便是心痛的无以复加，他也一边挥动这长剑打开所有的箭矢，一边用自己的力量支撑着华锦站直了身体，如果她要这样的尊严和骄傲，他便用自己全部的力量给她，尽管他连支撑自己都已经耗尽了全部的力气。 “小六，无论你要做什么，师兄陪着你！”宁淏在华锦的耳边这么说着。 之后也只是扶着华锦，一句话不说，如果他们两个人注定有一个人要站在所有人都能仰望的位置，他会毫不犹豫的给小六，不是他不优秀，不是他不能也被人仰望，而是他会给小六想要的。 两人这般的细微之处的交流根本没有人能看到，大家也只是看着那一对男女宛如珠联璧合一般的互相依靠着站在那里，女子一身的凛然和骄傲，不躲避，不退却，而男子一句话也不说，手紧紧的抱着女子，用自己的力量护着女子，可即使在女子的光芒之下，男子也毫不逊色。 就在华锦说完之后，便看着那飞来的利箭更加紧密起来，华锦继续站着“怎么？被本郡说中了就这般恼羞成怒吗，不是瞧不起本郡是个女子吗，觉得本郡一个女子居然做得这样的名声，做得这样的事情吗，怎么了，本郡都不怕见你们，你们这些瞧不起本郡的人，难道还比不上一个你们自己瞧不起的女子吗？” “还是说你们也不过只有这点本事，只会在阴暗处这么害人，不敢直接的面对！” 华锦说话的时候又是利箭收割了一条生命，那书生尖叫一声，其他的都是蹲着再不敢说一句话，只是看着华锦，果然，华锦看到他们如此又说道“本郡说了，要本郡的命，亲自来收，本郡不会避讳，但别想滥杀无辜！” 可是就好像是华锦斥责的那样，也许对方是小人，所有的杀手一句话也不说，大家看到的就只有满天的飞箭，还有一条条被收割的生命。 “师兄，怎么办？”张璞拉着秦尚任，一脸的着急，他看着华锦的脸色便知道她怕是不好，可是还这么倔强的硬撑着。 秦尚任也是看到了“我已经去叫人了，怎么郡主府的府兵这般少，到现在也抓不到人！” “小六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她这郡主府上一向不怎么安排太多的府兵，反而都弄去了她的那个什么女子会所，说是避免了外人进来冲撞了里面的女子，到时候影响女子会所的名声和生意，我就是她这是糊涂，那些人哪里比得上她自己的安全啊！”张璞也是气的不行。 其实他们这里距离华锦的位置也不远，可是他们都是文官，年轻的时候倒是也不是不练武的，可是也不是和宁淏一样一直到现在练了那么多年，何况是做了这么久的官，哪里有那个空闲继续练习这个，自然生疏了。 所以也知道他们过去也是添麻烦，只能在一边看着，秦尚任看着华锦和宁淏站在那里，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们是一对，为什么宁淏可以永远不误会华锦，也明白了一个在这个时候还能够为那些前一刻反对她的人说话的华锦，不会是他之前想那样，没有底线的毁灭这个国家的安宁和和平。 “是糊涂，之后一定要好好的说说她，我马上亲自进宫去请御医，你也去看看老二，怎么找个人这么慢，仇晖不是他手下的兵吗，这般的没效率，他以后别在咱们这里吹嘘了！”秦尚任说道。 他自己的印信被小厮拿着去请人了，现在要进宫去请御医就只能他自己出面了，张璞一听他说这个反应过来“一会师兄请的人也来了，你不在也不好，还是我进宫去请御医把，也和陛下好好说说今日的事情，小六这进京以来这样的事情都是第几次了，既然是陛下把人给拉到这个位置的，怎么也不能之后就不管了吧！” “景纯，慎言！”秦尚任虽然觉得这话说的有道理，但还是说了一句。 “得了，这都是咱们自己的人，都什么时候了，要是小六有个三长两短，你看小四不得疯了，真的是，我马上去了！”张璞也是觉得现在说这个都没有什么意义，急匆匆就去找御医。 张璞不过才离开没多久，秦尚任就看着杨贺领着兵骑马过来，之前说是请御医的张璞也跟着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大夫。 看到救兵来了，那些剩下的书生们鬼哭狼嚎了起来，而好像是知道自己有危险了一样，之前那些一直放箭的杀手全都好像他们出现一样的，又忽然消失。 “你来的再慢一点就可以来给小六收尸了！”秦尚任看到杨贺，没好气的说道。 “我本来只是觉得不大对劲，哪知道真的会出这么大的事情，小六受伤很重吗，这帮家伙当我是死的吗，居然这么嚣张，仇晖，还不赶紧抓人去！”杨贺和秦尚任一起去看华锦，那些杀手消失，已经没有了飞箭，所以也暂时也没有什么危险了。 仇晖也是心里苦，自从嘉善郡主进京之后，他这工作做得也是辛苦啊，这才多久，郡主府门口出事这都不是第一次了。 虽然这么说着，他还是命令了手下去追刺客，自己也跟着去看华锦，心里吐槽是一回事，可是对于华锦，也是一起上过战场的人，怎么会不关心呢。 “小六，都走了，我们回去！”宁淏看着没有了利箭，也不再继续支撑着华锦，想抱着她。 第一六四七章 原来如此 这一次华锦没有再拒绝，但还是看着剩下的那些人“你们，想想自己是不是被什么人鼓动了才来了这里，本郡还是那一句话，若是对本郡有意见，虽是欢迎你们挑战，比得过本郡，本郡无话可说！” 之前还觉得自己有资格挑剔华锦的所有人，再次看到即使受伤，一脸青色，可是却依旧是站的直直的，稳稳地华锦的时候，忍不住的低下了头。 “有功夫盯着一个女子到底是不是规矩，不如好好的想着，自己是不是连一个女子为这个国家做的事情，都不如！”之后他们便看着穿着官袍的几个人过来，说这话的却是之前还曾经怀疑华锦的秦尚任。 他们这些人是不认识秦尚任的，但他们还是知道几个人的官服到底意味着什么，何况也不是不知道华锦和宁淏的师兄都是什么人，也都是哆嗦着行礼，倒是引得秦尚任皱眉“都站直了，之前过来指责人的本事都哪里去了，还不如嘉善郡主一个女子，哆嗦什么，以后考了功名，当了官，见了这样的事情也哆嗦吗，大燕要不起这么怂的官！” 既然是要当官的人，那么就得有担当，别说是做什么大员了，哪怕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也一样是担负着一方百姓的，只有本事和个女子计较，倒是这样的场合就如此怂包，这样还是别当官的好，丢的是朝廷的人。 这些书生本来就没见过这样的场合，其实会胆怯是正常的，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和张璞和秦尚任这样，虽然也没见过这样的事情，可是做了那位置，见识也是多的，所以不惧，只是好歹也被秦尚任这么说了以后，哪怕是哆嗦的，要吐的，都还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华锦听着秦尚任教训人，有心调侃一句“大师兄你还是这般喜欢教育人，但是好不好……” 她的理想还是很丰满的，可惜现实有点骨感，她想着调侃一句表现自己没事，免得有人担心，哪想到她是高估了自己身体的承受力，之前那么一直强撑着站着，流了不少的血，何况她本来五感就敏锐，那个疼，真的没办法用语言可以形容啊。 宁淏还听着华锦说话呢，结果就觉得自己扶着腰身又是一重，之后就是华锦的身体整个人的软着倒在了他的身上，一把扔下软剑，双手抱着华锦“小六，小六！” 华锦却是已经听不到这些了，整个人陷入了一阵黑色中间，在失去意识的时候，华锦还想伸手摸摸抱着自己的男人，想告诉他自己没事，她没关系的。 “这个丫头，有这么强撑着，快去请大夫！”杨贺一看到华锦这个样子，也是咬牙恨得不行，之前在西南的时候他就是亲眼看到过华锦到底是个什么人，那时候真的是命悬一线，可是就在那个时候，这个丫头也能笑得出来，还故意玩笑。 宁淏不理会别人说什么，也听不到周围人说话的声音，他只是双手抱着华锦，急匆匆的下车，跑着就要进府，哪知道不过走了几步就被一个小厮拦着“宁大人，郡主受伤了，不适合颠簸！” 这小厮的身后是一个肩舆，宁淏不舍的把华锦放下，虽然想要一只陪着华锦，可是他知道现在华锦的确需要更安全平稳的被送进去。 “大人，这些人要怎么办？”仇晖也是过来看了一眼，虽然现在华锦是晕过去了，但是他们这些上过战场的人都知道，华锦这地方的伤是不要紧的，至少是不会致命的，所以倒是想着做自己的正事。 杨贺看了一眼“先都关起来吧！” “多问一下，刚才小六说了他们是被人鼓动的来的，背后还有人，还想衬着乱要了小六的命，这些人的来源还是要查查清楚的！”张璞说道。 秦尚任也点头，狠狠地道“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鼓动儒林学子，还意图谋害郡主，真是不要命了！” “好，我带回去好好问问！”杨贺说话的时候，随手拿了一支箭出来，眼神也越发深沉起来，给了张璞和秦尚任一个眼神。 两人也反应过来，一起进了华锦的郡主府，找了外院一个清净的房间坐下来，张璞是个直接的，本来他在三个人中也是最小的“这是怎么了，这个箭矢可是有什么来源？” 秦尚任也仔细看了一下“宫里的？” “是，陛下的人！”杨贺说道。 这么多的箭矢，看着都是相同的，可是留下来了就是痕迹，何况是这种铁力木的箭矢，之前华锦自己都查过只有宫里面才会用，何况是和这些打交道的杨贺，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是出自宫廷。 “怎么可能？”张璞站起来，一脸的不可置信，之后被两人盯着，才又无力的坐下“陛下这是什么意思，如果不是他，小六何至于这般的引人注目，只是简单的做个平民出身的郡主哪里会惹得这么多麻烦出来，现在倒是好了，不说别的，连以前在李家村那些不堪的家务事都闹的人尽皆知。” “小六是多么优秀自尊的女子，她只是不说，但是她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在意？结果付出了这么多，陛下就是这么对小六的，居然想要她的命，还是用这种方式，简直是太荒谬了，小六凭什么被这么利用，弃之如敝履啊？”张璞气的不行，他看着华锦长大的，爱国是真的，可是对皇帝是哪个，他还真的不那么在意的。 秦尚任则是低头看着这箭矢，手摸了摸那上面的树木纹路“难怪！” “是啊，怪不得小六明知道他是那个结局，居然真的是放任，别说是小六那般有小心思，会计较的个性了，就是你我怕也不会觉得心甘情愿被这般利用，被这般毁灭吧？”杨贺也懂了秦尚任的想法。 更明白的是，明知道一个帝王的陨落对一个国家来说是多么大的震荡，可是今日他们在问有没有其他可能的时候，华小六也坚定的说了她会保证不会乱，可是却没有说过自己要救慕容桓的命。 第一六四八章 怎么会不怕 那时候他们看着华锦那么不作为，还是有点想法的，毕竟不能是不能，可是一点都不努力就是态度有点问题了。 可是今日看着华锦遇刺，还有这明显指向的箭矢，那华锦的态度他们就完全可以理解了。 不管是哪位，好歹这箭矢的来历还是很明确的，华小六那个个性可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性子，而且，先贤说的也是不错，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别人想华小六死，华小六还想着怎么救人，别说华锦自己了，连秦尚任他们几个都觉得如果华锦真的这么做了，他们都要看看这是不是他们认识的华小六了。 “倒也真是小六的性子，本来也是没救的事情，咱们更谨慎一点，刘太妃那里尽快解决了，这宫里的人大概就是小六自己说的所谓的私人恩怨了吧，也别透露出去太多，按照小六的安排做事吧！”秦尚任无奈的低头笑了笑，他曾经以为自己可以做得更好，可是当他一点点的接触到真实的情况之后，他也只能说，原来华锦做的所有安排，真的已经是最好了。 有这么一个师弟的话秦尚任大概会觉得轻松许多，虽然其他几个师弟也是不错，可年纪成熟的杨贺是走的武将的路子，张璞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到底不像是华锦这般的，真的是算计精细，只是可惜，华锦是个女子。 秦尚任想到这里又摇头，便是女子又能如何，他还是不要和其他人那般狭隘的好，以后他们这一门，怕是顶着华小六最是有成就了也未可知。 “这个倒是，我这几日会查小六说的那什么火器，今日的事情倒是个借口，居然这样当街行刺郡主，正好借着这个理由好好的彻查一番，至于刘太妃和刘家的事情也不能放过！”杨贺说道，华锦今日受伤的不轻，可是到底不危及性命，他们也能说这些事情。 “我这几日要确定小六给我的资料，小三你来办刘家的事情，还有小四，小六就是伤了他也不能跟着什么也不做，你们一起，这一次的事情牵涉很大，我们必须亲力亲为，除了非常信任的人都不要泄露，否则咱们这一门可就此都得玩完！”秦尚任这么说道，虽然知道师弟也不是不懂事的，但还是提示了一句。 “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也不是第一天做官了，这事情哪用师兄提示啊！”张璞念叨了一句，不管怎么样，他觉得开心的是，之前因为种种缘由，华锦和秦尚任之间都是怪怪的，但是这一次他们终于又集合在一起，为同一个目的做同样的事情。 “嗯，那就先这样吧，有事我们再说！”杨贺也说了，之后看着门外“有人在吗，大夫可看了郡主怎么样了？” “刚才张大人带来的大夫已经去看了，具体的情况小的也不知道！”守在门口的是郡主府的下人，听着杨贺问便这么回答。 秦尚任站起来“咱们先去看看小六吧，正好也借了小六的书房用一下，今日的事情我要好好的奏一本！” “同去！”杨贺和张璞也是担心华锦的情况，三人结伴一起往内院去。 容嬷嬷她们昨日就得了华锦的吩咐，所以一直没有出来，但是听着外面没有了动静之后，也是翘首看着，哪知道只看着华锦被抬着进来了，宁淏抓住华锦的手就陪在一边，一脸紧张的样子，一时之间虽然训练有素，倒是也慌乱了一下。 “郡主，郡主这是怎么了？”百合她们过来看了一眼。 “问什么问，没看着郡主这是受伤了吗，马上去端着热水，还有大夫呢，请了没有？”容嬷嬷一声暴呵，这个时候了，哪有那么多的废话，昨日郡主又不是没有吩咐过，今日就按照吩咐做便是了。 百合也是一时着急所以这样，毕竟她们这些人没经历过华锦受伤那段时间，反而是芙蓉因为在西南见过华锦中刀的时候，更沉着一点“你们几个跟着我去端着热水，桔梗你去问问是不是已经请大夫了，让外面的人尽快，不要耽搁！” “大夫在这里，在这里！”跟着张璞过来的老大夫马上举手过来。 张璞本来是进宫要找御医的，也是巧合了，这半路上正好看着才散值的他回来，也是干脆的很，直接就给抓过来了。 容嬷嬷和芙蓉她们看着这人以后，也是沉稳的点点头“那请大夫来看看郡主吧！” “好好好，先把郡主放回到床上吧！”这老大夫摸了摸胡子，说道。 “好，抬进去！”容嬷嬷点头，转身的时候才发现宁淏一直抓住华锦的手不放，搞得别人也不能动，她不由得皱眉“宁大人先放手，先让大夫看看郡主的伤才好！” 宁淏却一点动静都没有，只傻傻的抓着华锦不说话，容嬷嬷没办法，只能伸手拍了他一下“宁大人，您先放手！” 这才好像被突然给叫醒了一般的，宁淏站起来“好，好，快抬着小六进去！” “宁大人不要担心，郡主不会有事的！”容嬷嬷见到宁淏这心神不宁的样子，跟着进屋之前还是安慰了他一句。 宁淏伸手捂着脸，他的手上还凝结着红色，那是华锦流的血，昨日小六也和他说过，这两日她可能会遇到什么这样的事情，也会受伤，但不会是之前那种致命的，她自己有安排和计划，让他不要担心。 可是就算提前知道了，在看到华锦倒在他身边的时候，看着华锦受伤的时候，他还是觉得一片空白，一瞬间好像回到了几年前的西南，只能无助的抓着华锦，祈祷她不要轻易的那样离开，那一次华锦和他告别说的话就在耳边，不断的重复，他怎么会不怕呢，失去了小六，他要怎么活下去？ 看到宁淏已经是泛红了眼眶，容嬷嬷到底也没工夫再说什么，既然是郡主和宁大人自己的事情，还是等郡主醒来以后亲自说吧。 第一六四九章 情深不寿 容嬷嬷匆匆的进门，就看到华锦已经被挪到了床上，老大夫也不是之前的沉稳模样，而是一脸的担忧“谁下的手，不是说了不要太深了吗，郡主伤了这里，虽说不致命，也是有危险的！” “先别管这个了，是郡主说了，既然要做戏，总也不能不太像样子，反正你看看，你自己能不能行，不行我们就去找杜老过来！”芙蓉也和这个人不客气的很。 “杜老是用毒的高手，论起救人还不如我呢，就算是做戏，这箭也太深了，也亏得下得去手！”大夫此时说话的声音都是年轻男人的声音了。 三十七进来，一脸愧疚“对不起，是我射的箭，本来是想着稍微歪了一下的，只是那时候不小心马车动了一下，才会这样的！” 容嬷嬷一进门看到他们居然在说这个，也是无语了“到底是谁的错是重点吗，杜阳，你行不行，我们要做什么准备，赶紧的，再这么拖下去，你们是想郡主真的有事吗？” “容嬷嬷别急，虽然是偏了一点，流血也多，不过这的确是不算严重，估计一会儿还会有人过来看郡主，所以暂时不要用太多的泉水，昨日是不是已经备下了一些湖水，烧热了过来，我先把箭拔出来！”原来这大夫不是别人，是华锦手下的杜阳。 这也是为什么他会那么巧合的出现在附近，被张璞叫来的缘故，毕竟华锦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能被真的大夫看的，因为本来她就不是一般人的脉象，所以才有这样的安排，杜阳在宫里面给华锦把脉之后就一直等着，知道这里出事了，一路是轻功飞过来，要不也不会这么快。 “马上准备，先拔箭，一会儿你再把外面的人打发了！”容嬷嬷点头，茉莉和百合她们已经是带着小丫头开始忙碌起来了。 张璞他们进来的时候就看着华锦这内院虽然说是她受伤了，可是却井井有序的，原本他们以为会在屋里陪着华锦的宁淏居然捂着脸站在院子中心，不知道在想什么，因为大家都在忙着，也没人跟他说话什么的。 张璞几步过去拍了宁淏的肩膀一下“小四你怎么在这里站着，不进去看看小六吗？” 他拍了一下之后就觉得自己手下的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张璞到宁淏的面前才惊讶“你哭了，小六的情况很严重吗，不会吧，二师兄明明说了……” “不会，小六的身体一直很好，而且那里根本不是要害，我看着流血也没那么多，不会那么危险！”杨贺马上说道，他们这些上过战场的人受伤的多了，对这些已经很了解了。 当年他也是肩膀中箭，但是他依旧带着人追逐了敌人好远，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华锦身体一向很好，大夫也来了，怎么可能有事情，如果不是知道华锦不会有事，他们也不会先讨论其他的事情了。 宁淏摇头“她不会有事的，她怎么可以有事呢，她如果有事我怎么办，我不会原谅她的！” 张璞也看出来宁淏这个状态不对了，又是狠狠拍在他的肩膀上，口中大喝一声“宁淏，华锦没事，醒醒！” 张璞这一下可是一点力也没收着，宁淏被拍的人后退了一步，之后才恍惚的看着张璞，张璞无奈的看着他“醒了吗，小六没事，你别担心了！” 虽然这么说着，可是看着宁淏对华锦的这一番真情，其实心里面的滋味，有一种无法言表的感觉，他们也不是和妻子的感情不好，可是就算如此，也从做不到宁淏和华锦这样的，他们明明是两个独立的个体，可是又经常是完全分不开的融合在一起一般的。 他们甚至毫不怀疑，如果华锦真的出事，宁淏会毫不犹豫的跟着离开，但反而是华锦不会这样，只是就算是活着，华锦也只是躯壳而已，到底为何两个人可以爱深刻到如此程度呢？ 杨贺和秦尚任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也是只有淡淡的无奈，其实大多数人都和他们一样的吧，和妻子相敬如宾，不是多么不好，可是就那么淡淡的，可总是有少数人可以遇到一种名为真爱的情感，遇到那个让你付出所有沉溺的人，于是，便是一生一世的束缚，无法挣脱的禁锢。 只是他们没有遇到，而宁淏和华锦遇到了，但是有时候想想，如果真的爱的太深，是不是又真的会到了生命难以承受的程度呢？ 他们不懂，宁淏不知自己这样的表现就惹得几个人有了这许多感慨，他刚才看着华锦一身是血的样子，便是一下子回到了在西南的时候，那个时候的华锦是真的很危险，连华锦自己都已经是放弃了所有的希望，真诚的和人告别。 那时候他就无法承担，这一次勾起那时候的记忆，便更是忘记了之前华锦和他说过的话，更只是恐惧着会失去华锦，只觉得如果华锦如果离开了，他便是独活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好在张璞一下子打醒了他，他用手背擦干了眼泪，红着眼睛不好意思“嗯，醒了，多谢师兄！” “嗯，醒了就好，小四，你且记得，你和小六是一辈子的夫妻，她不是一般人，不是一般的身份，现在是这样，以后更是会不凡，所以你们现在也好，未来也好，面对的都不会是普通夫妻会面对的事情，她很强大，你也是，所以以后遇到了事情，哪怕她不能掌舵，你也要稳得住！” “我相信如果今日受伤的是你，小六不会和你一样的，她会沉稳的安排好一切，你觉得呢？”杨贺过来劝说宁淏。 “而且，就算她冷静沉稳，也不是说她没有你对她的感情深刻，而是因为到底你们会是一个小的家庭，你们两个人没有长辈，所以在关键的时候你们不能依靠别人，所以哪怕一个人出事，另一个人就必须清醒，只有这样才不会出错，今日你这般，亏得小六自己的人训练有素，也有我们在，如果这些都没有，你觉得你还有机会吗？”秦尚任也多说了几句。 第一六五零章 别再受伤了 其实如果可以，杨贺也好，秦尚任也好，都想劝说一句宁淏不要爱的那么深，所谓情深不寿，慧极必伤，感情如果落得太深了，真的不是好事。 可是看着华锦和宁淏在一起这么多年的他们，真的也劝说不出这句话来，所以也只能这么劝说几句。 宁淏其实懂得他们几个人的意思，之前他们也不是和他没有透露过，反而华锦那里没有这样，大概他们都看得出来，华锦的性子不会像宁淏这样的吧，虽然也情深，可是也理智和克制。 “我知道了，以后我会注意的！”只是虽然懂得，宁淏却很难说出别的话来，也更不可能做到不爱的那么深。 所以也不过就是这样让自己不要轻易就这么深陷在情绪中，小六明明之前就与他说过这个事情，而且分明也答应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也是会带着他一起离开的，他不该因为之前的事情就这样的。 秦尚任见到他答应了也就不说什么，而是一起等着，倒是也快的很，他们才说完话，就看着今日在宫里给华锦把脉的御医袖手出来了。 “大夫，小六怎么样了？”宁淏一看到他出来，马上过去着急的问道。 杜阳神色淡然“箭已经拔出来了，没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失血，这些日子多补补就好了，已经上了药，估计要晚上才能醒来！” 说完拿了个药方出来“暂时先吃着这个药，过两天下官在过来给郡主诊脉！”杜阳不是专业的大夫，不过就是学了一段时间，但是这样子做得还是不错的。 “我去看看小六！”宁淏把药方交给容嬷嬷，自己就要进门。 秦尚任几个想了一下，也跟着一起去看看，他们进门的时候就看到华锦已经是被换了衣服，头发也是散开的，之前在她肩胛骨的箭矢就放在一边，屋子里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道。 她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丫鬟见到他们进门，也只是行礼，之后各自端着一盆泛着鲜红的血水出去。 宁淏一下子坐在床边，手放在华锦的额头上，摸了摸她的脸颊，把她脸颊的碎发整理好了，之前一直悬着的心也突然的放了下来。 “没事就好！”张璞也过来看了一眼就出去了，虽然是比较亲密的师兄妹的关系，但是毕竟男女有别，不像是宁淏和华锦是定亲的关心，所以看一眼就离开了。 之后自然他们家里的夫人会过来问候，宁淏听着他们这么说，也站起来“我去送送师兄！” “不用了，又不是没来过，你好好照顾小六！”杨贺阻止了他。 秦尚任也点头“不用了，你留下吧！” 只有张璞说道“小六如果没什么大事，你也别忘了咱们的正经事，小六今日出的事情，咱们也不能什么话不说，你总不想小六就这么白白受伤吧，而且其他的事情我也需要你帮忙！” 宁淏听着张璞这么说，也点头答应“行，小六醒来以后我就去找师兄！” “那就好，我在家等着你，去吧！”张璞把话都说了，也拍拍他的肩膀离开。 等着秦尚任他们都走了，容嬷嬷才一脸严肃的下达命令“封府！郡主受伤，今日起郡主府闭门谢客！” 随着她的命令，郡主府所有人都行动起来，本来一直紧闭的大门继续紧闭，之前会开着方便人通行的小门也关了起来，门口也守着几个小厮，无论是什么人来拜访，全部都拒绝，连拜帖都是不收了。 宁淏看着他们这一番动作，也是不说话的看着，想也知道这应该是华锦之前吩咐的，只是担心的看着华锦，见到她一直没有醒来。 容嬷嬷看着一切都井井有序，再次进门，看着宁淏行礼“宁大人，郡主的身体无碍，现在请大人先出去，我们给郡主把伤口治好！” 之前因为担心被人看出来，所以根本就是只简单的拔箭和止血，现在已经没有外人了，自然要马上给华锦把身体治好了。 宁淏点头出来，容嬷嬷和茉莉有秩序的把昨日就准备好的空间泉水拿过来，放在沐浴的桶里，之后扶着华锦到桶里，拿着瓷白的小碗一点点把泉水浇在华锦的肩膀上，随着她们这样的动作，华锦肩膀上本来恐怖的伤口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的恢复着。 也就一刻钟的时间，华锦的身上的伤口就已经完全好了，几个丫鬟给华锦擦干了了身体，又给她换了干净的衣服，之前躺着的床铺已经换了干净的被褥，又放着他躺下。 之后又拿了瓷瓶出来，把空间泉水喂了给华锦喝下去才算是结束，容嬷嬷出来“宁大人可以进去了，郡主估计还要一点时间才会醒来。” 茉莉带着其他人把房间收拾干净就退了下去，把空间留给宁淏，而芙蓉则是在厨房忙着煮一些补血的汤，虽然伤口可以用空间的泉水进行愈合，可是失去的血却是不可能这么补回来的，只能之后一点点的补，芙蓉也是生怕不够一样的，煮了许多不同的种类。 宁淏进门看到华锦依旧是躺在那里，身上的衣服换了，之前绑着绷带的肩膀也不见了，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便和睡着了没有什么不同的，他整个人仿佛失去力气一般的靠在一侧，手指触摸华锦的脸颊“连你受伤我便是怕成这个样子，真没办法想象如果失去你，我会疯成这个样子！” “以后你再怎么坚持，我也不会再同意你这样自己冒险了！”宁淏叹息着“再也别让我这么担心，也别在受伤了，我真的会怕，也会心疼！” 低头，唇印在女孩苍白的额头，珍惜的，叹息的，抬头的时候就看到了一双晶晶亮的丹凤眼，正一点点的恢复清明的看着他“师兄？” “醒了，还有哪里不舒服吗，肩膀疼？”宁淏见到华锦醒了，忙笑着问她。 华锦伸手让他扶着自己起来，皱眉“我睡了多久？都发生了什么事情？” 第一六五一章 抱歉，是我的错 宁淏伸手拿了一个软垫放在华锦的背后，扶着她靠着，见到她这才睁眼就问这些，也是叹息“小六你才受伤，先告诉我你好不好再说其他的可以吗？” 华锦听着他说以后才想了一下，动了动肩膀“我提前都布置好了，怎么会有事，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结果看着宁淏一脸不赞同的看着自己，华锦也只能拉着他的手“我真的没事，这不是意外，是我自己的计划，而且我现在真的没什么事，一点也不疼，也没有什么不舒服，师兄不用担心我！” “你先别这么一脸苍白再说这样的话，我就不该答应你，明明那么多的可能，为什么一定要选会让自己受伤的这个方法来做，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身上都是血，而且还直接晕倒在我身边的时候有多害怕，小六，这已经是第二次了，你不能再让我看你这样了，小六，我也只是个普通的男人，没有你想的那么无坚不摧。” “我什么都不怕，哪怕是死，那是因为有你在我身边，所以我不怕，但是我怕你受伤，怕失去你，小六，再也不要让自己去冒险，我真的承担不起的！”宁淏抱着华锦，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没有一点遮掩自己的恐惧和害怕，以及焦虑担忧。 男子汉大丈夫又能如何，他就是这么在意，就是这么担忧啊，如果这样表达自己就能让爱人好好的一直在她身边，他就会去做，毫不犹豫。 华锦感觉到靠着的男人身上的温暖还有微微起伏颤抖的胸膛，真切的感觉到宁淏是真的害怕，不是玩笑或者是其他。 手一点点的攀上他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抱歉，我不知道会让你这样害怕！” 其实这个事情华锦是提前和宁淏沟通过的，在她看来，只是这么简单的受伤而已，也不是什么致命伤，她倒不是不怕疼，只是这事情她是必须要做的，以前的时候她是不想站在台前，因为那注定了被许多人盯着，是很麻烦的事情。 但是现在的情况是她必须得站出来了，无论是逆着这历史的潮流还是说违背了这个社会的准则，她都注定要站在台前，做一些前人不能做的事情，以前她不在乎自己的名声，现在也未必在乎，可是她需要一个足够高大上的人设。 短时间里她要做到这一点是需要一些足够大的事情来发酵的，所以从华家行刑华锦出现的时候，她其实就不仅仅只是去避免华锘被影响的，她说的每一句话，也是为了向着更多人展示她这个嘉善郡主的形象，足够的宽广的胸怀，足够睿智的视角，足够强大的逻辑和能力，即使她就是一个女子，她的才华，她的政治思想和能力都不弱于任何一个人。 但那时候还不够，只是一部分人看到了那么一点而已，她说什么关于国家的法治，都是为了她个人造势，本来她只是知道宁嫔必然会来刺杀她。 因为宁嫔也知道现在华锦就是最直接毁灭她计划的人，她会想要保住华锦揭开的这些家族，目的是得到这些人的支持，她和华锦是不同的，华锦不管怎么说，她是有秦尚任他们这些师兄在官面上。 她之前在儒林搞出来的名声也不是假的，她的作品出来也足以征服人，虽然宁嫔也会不屑华锦只是抄袭，但是同样都是现代来的，华锦做到了，她却做不到，那么多年的时间里，她也只是被慕容桓藏的好好的一个后宫女子而已，她只有背地里的算计，而华锦的许多却都是在明面上的。 所以华锦的计划就是利用宁嫔刺杀她的机会，故意把事情闹大，只是本来她是想着自己来弄一些人故意来反对她的，没想到的是宁嫔居然利用了肖云做替罪羊，纠结了这些读书人来为难华锦，所以华锦今日就顺势推舟。 华锦的郡主府里哪怕一个小丫头都不是一般人，可谓如铁桶一般的，又怎么会被几个刺客就威胁了华锦的性命，只是华锦自己想要借此说一些话，表达一些自己的态度，为了她之后要做的事情造势，所以在她到了以后开始说话，看似平静，实际上宁嫔派来的所有杀手都被华锦的手下抓住了，又替换上了自己的人，连用的弓箭都是华锦特意从宫里面弄出来了。 也是怕宁嫔在箭矢上做什么手脚，避免什么意外，这件事昨日回来之后，华锦在空间里已经和宁淏说过的。 听到华锦要自己受伤，昨天宁淏就是不满意的，但是华锦的脾气宁淏是从来拗不过的，最后在华锦自己的坚持下，宁淏不得不带着担忧答应，可是也因为这个，他昨晚都没有回去休息，一早起来又去见华锦，就是因为不安和焦虑。 本来华锦想的是大概这几日宁嫔会有动作，她倒是没想到肖云会那么快去见慕容桓，而显然柳相原做了什么刺激了宁嫔，宁嫔冲动发疯的马上就做出了反击和动作，这把火也烧到了华锦这里，一早她不得不进宫议事。 她装病故意当着那么多人出来说话什么的，也都是顺势而为，这么多书生在她门口闹事，被杀手刺杀，而嘉善郡主独自面对刺客的英勇会第一时间传出去，而造成今日这么大的事件的宁嫔也必然会有麻烦。 而且在这次受伤之后，华锦也可以暂时封闭郡主府，去解决一下前期的许多事情，她计划的很好，也觉得自己受伤这点代价不算什么，可是却忽略了宁淏这般在意她，又曾经见过她受重伤躺了半年的事情，会害怕难过甚至是痛苦。 华锦不是一个不承认自己错误的人，所以在感受到宁淏的确是害怕和难过的时候，她也立即道歉。 “是我该和你说对不起，我应该比小六你还要理智，还要能沉得住气的，我说了要帮你，可是你计划的好好的，我还是差点失去理智的快疯了，对不起！”宁淏也低头给华锦道歉。 第一六五二章 谁想独活？ “看着你受伤还撑着说那些话，我觉得自己真的没用，好像什么事情都是你冲在我的前面，无论是我自己家里的事情，还是现在这所有！”宁淏觉得无力，说道这里的时候见到华锦要说话的样子，拿着手指放在华锦的嘴唇上，阻止她说的话。 “我知道，小六你说我其实一直有在帮你，就像是昨天那样就足以帮你的，可是我想为你做的更多，我不想总是在你疲惫的时候在你身边安抚，而是想做一个让你一开始就不那么累的人，我想为你做更多的事情，但是我想了许多，发现我好想真的不能为你做什么，只能陪着你。” “我也知道小六你自己就可以，你有那个能力，你自己也可以的，可是我不想让你那么辛苦，所以今天我看到那些人为难你，哪怕我知道让你受伤的是自己的人，也真的一瞬间想要让他们都去死，面对你的事情，小六，我没办法理智！”宁淏有些苦涩也有很多无奈。 他是那么的欣赏属于他的小六的光芒，甚至骄傲于小六对他的倾心，可是有时候他也会有些沮丧，他似乎总是做不到更好。 “师兄刚才见我快崩溃掉，告诉我咱们两个人在一起，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要至少有一个人是冷静理智的，我知道该怎么做，但是小六，我就是知道，如果下一次你再这样受伤，我可能还是做不到，所以我们可不可以约定，如果以后我们必须要有一个人受伤痛苦，那个人可不可以是我？” “我想，如果伤在我自己的身上，我是不会像看着小六你受伤那么难过痛苦失去理智的！”宁淏跟华锦说了这么一大段话。 说实话，对一个从来理性分明的人来说，这一番话说的近乎语无伦次，却更能显示出来他的不安和害怕。 华锦的双手支撑着宁淏的胸膛抬头看着近在眼前的这张脸，其实这么多年来，她真的太熟悉这个人了，性格，脾气，还有硬挺的眉眼和细致的五官，这是她的爱人，她怎么会不熟悉呢。 可是现在这个人的脸上却有了许多不安，她的眸色越发深沉起来，想起什么一般的抓紧了他胸口的衣襟“那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是你受伤和离开，我会不会也这么的害怕不安，独留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的我，该怎么活下去呢？” 宁淏有些哑然的看着华锦，突兀的发现说话的时候女子一向清明漂亮的丹凤眼就那么红了，含着泪“小六，对不起！” “果然是这一句！”华锦却又看着宁淏，听着他说这一句的时候，笑了。 “受伤的事情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牺牲自己来博取名声的事情，我便也只会做这一次，所以师兄不用再害怕和担心了！”华锦又接着说。 宁淏刚才在一瞬间总觉得华锦似乎想到了别的什么，心针扎一样的疼着，找不到来源和缘由。 见到华锦说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之后就要继续躺下来，宁淏一把抓住她的手，看着她的眼睛“小六，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够了，别说对不起，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想替我受伤，甚至是想替我死，你那么爱我到这个程度，你哪里有对不起我的地方？”华锦突然声音尖锐起来。 可是在看到宁淏有些无助，复杂和不懂的目光的时候，她又捂着脸“师兄，求你，别再说替我受伤的话了，就像我从不怀疑你对我的爱一样，可不可以也不要低估我对你的爱呢？” “我答应过你，如果我有什么意外，无论生死都带着你，所以，如果你死了，我也一样不会独活，那么深刻的爱过的我，即使在你看来我坚强的不行，我乐观的不行，可是我也不是神，我受不了再一次失去了，师兄，我只说这一次，就这一次，没有什么你代替我去死，你护着我去牺牲这样的话，就像是你想要随着我一起离开一样，我也一样，想要跟着你一起离开！” 一个人到底能承受得住多少次失去呢，华锦不知道，她只知道，保留着前世记忆的她，真的不想再去过着那样看似愉快的，平静的，笑得开心，可是却孤单到冰冷的生活，每天强迫自己早睡早起，然后乐观积极的生活，之后笑着跟每个人说自己的生活多好，多值得他们羡慕，可是说了那么多又能如何呢。 一遍一遍写字才能静下来的心，喝酒之后才能入睡的习惯，还有永远强迫的嘴角，近乎窒息的立即收拾行李离开，那样的生活，她过了十几年，她不想再过了，上天残忍的不给她一碗孟婆汤，她曾经困在原地太久太久，忘不掉，过不去，原地踏步。 但是她觉得至少这一次她不用勉强自己了，她可以更任性一点了，那些经历，她不要了。 “我累了，师兄，我先休息一会儿了！”华锦说完这话之后转身就要躺下睡觉。 宁淏看着华锦说完之后耷拉下来的肩膀，随着她的动作一起躺下来，从背后抱住华锦，脸颊深深的埋在她的肩头，华锦感受着脖子那里一片湿漉漉的触感，他在哭。 “小六，对不起！”宁淏哑着嗓子还是说了一句“你说不让我说对不起，不让我道歉，可是明明我就觉得对不起你，为什么不让我说呢！” “我不是觉得你不爱我，只是你那么优秀光芒，即使不是我，你也可以有更多的选择，但是我不同，我只有你，也只能看到你，我只是觉得，如果是小六你想做的事情，我想支持你去做，可是我真的害怕你再受伤和难过！” “在西南的那半年，我每天都担心你突然就没有了呼吸，所以再次看着你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我真的害怕又要等很久，那比我自己受伤更痛苦，所以我想代替你去承担着一切，如果可以的话！”宁淏紧紧的抱着华锦不放，低着头不去看华锦的表情，就只是流泪说着他要说的话而已，生怕看到了华锦的一个眼神，便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勇气。 第一六五三章 该死的爱情 “小六，小六，对不起，但是我不能答应你，如果我真的先你一步离开，小六你一定要好好的活着，不要想着我，去遇到别人，遇到下一个欣赏你，懂你和爱你的人，你一定得答应我！” 爱到深处，便是我甘心随着你离开，因为我不能过失去你的日子，而如果相反，我希望即使成为灵魂也守在你的身边，看着你能够遇到下一个幸福，卑微至此，爱之至深！ 背着他的华锦也已经泪流满面，却不知为何居然笑着，一点点的回头，看着宁淏一脸的泪水，伸手一点点的抹去，模糊着泪眼看着宁淏，她努力笑着“这一次，我不答应，你休想，你要是敢死，我就敢立即跟着你去找你算账，我说道做到！” “小六！”宁淏没想到居然会听到华锦这么回答他，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样子。 “看什么看，看我也没用，我又不是一天任性了，我想怎么就怎么，你活着的时候都管不了我，难道还指望着你死了我还听你的话，宁淏我告诉你，你有本事就跟我白头到老，别说那么多的废话！” “这一次我是做事欠考虑了，以后我也不会这么做了，我道歉，但是你说的这些狗屁话我不答应，你也休想，我们之间的到生命的最后只能有一个结局，我必须死在你前面，这一次必须是你送我离开，要不我就是投胎，我也不喝孟婆汤的找你算账！”华锦伸手捧着宁淏的脸，恶狠狠的说着。 宁淏傻呆呆的看着华锦，这样的女子让她有点陌生，但是又莫名的熟悉和可爱，看着他呆呆的看着自己，华锦继续凶狠“发什么呆，听到了没有？不和我白头到老，我饶不了你！” 本来因为华锦转身而松开的手臂在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一把狠狠的又把女孩紧紧的抱紧怀里，手臂收紧在女子纤细的腰肢上“好，我和小六一定白头到老！” 见到他一脸感动感激的样子，华锦哼了一声“我可记得了，以后别那么多的脆弱，我不会那么容易就死，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有！” “嗯，我知道了！”宁淏深深的抱着华锦，抬头要亲华锦的额头。 却见到女孩伸着一个手指头，点着宁淏的额头“我还没消气呢，不给你亲！” “小六……”宁淏声音很委屈。 华锦瞪着他，本来还觉得委屈的男人被这灼灼目光盯的，脸颊也红红的，低着头认怂“小六，我真的知道错了！” “哼，知道错了，还敢不敢再说那种话了，告诉你，宁淏，你是我挑中的，别总那么多有的没的想法，这个世界上优秀的男人我见得多了，但是我都不爱他们，我既然选了你，不是因为这个世界上只有你一个男人，也不是只有你一个优秀的足以匹配我，而是你看上了我，我也看上了你！” “是因为天下那么多的男人，但是我爱的男人就你一个，所以我和你在一起，不是因为其他的，你不用怀疑那么多，还有不用想为什么我看上你，爱上你，没有理由，这不就是该死的爱情吗？” 有首歌唱得好，有的人说不清哪里好，但是谁都替代不了，爱情这种事情本来就是感情，没有那么多的理性和规则，不过就是我看你的时候欣喜欢悦，看着别人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感觉，不过就是发自内心的一个感觉而已。 宁淏被华锦说的一番话感动的眼睛又红了“嗯，我也很爱很爱你，小六，天下那么大，我也只爱你一个人而已！” “知道错了吧？”华锦戳了戳宁淏的额头。 宁淏果断的点头“知道了，我再也不说那样的话了，也再也不怀疑了！”之后和傻了一样“小六刚才是和我表白了吧，嘿嘿，嘿嘿……” 华锦没好气的瞪着他，这人是不是个傻子啊，她明明以前就说过她是爱他的，所以都被忘记了吗，真的想掐死眼前这只，这么想着的时候，华锦也真的伸手掐着宁淏的脸颊“表白你个头，宁四，我以前没和你说过吗，你再这么没完没了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额，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宁淏果断的道歉。 华锦这才放手，宁淏又抱着华锦，一直看着她的脸，结果看着华锦的脸又黑了，一脸无辜的继续看着华锦，华锦拿着自己的额头撞他的额头“你是不是傻，不是要亲吗，怎么不亲了？” 宁淏见到华锦脸蛋红扑扑的样子，傻笑“亲，现在就亲！”低头在华锦的额头上狠狠的亲了一大口，之后又是鼻子，最后是嘴巴。 被亲吻的时候华锦才在心里满意的点头，这返老还童的事情她也是经历过来了，但是好不容易找了个年轻的男朋友，就算是保守了一点，可是该占的便宜，该有的亲吻，她是坚决不能错过的。 难得这样情动的时候，宁淏亲吻了一会儿便已经是承担不起，推开华锦下床“小六你休息一下，我去看看芙蓉给你煮的补血的汤好了吗！” 说完都不等华锦回答就已经是急匆匆的冲出去，华锦伸手要拦着他，到底也没拦住，只能捂着脸笑得无奈“你也把衣服整理一下啊！” 于是一直守在门口的茉莉她们就见到一向端严的宁大人突然从房里出来，衣襟都是乱糟糟的不说，眼睛还有点红肿，脸颊更是一片火红，也只能低着头假装自己没看到，虽然以她们的耳力来说，其实也听得差不多清楚了。 宁淏也是出来了以后才发现自己这衣衫不整的，也亏得这都是自己人，否则华锦的名声怕是真的要完蛋了，虽然他们已经是定亲了的，可是这么亲密也是不好的。 他赶忙在院子里整理了自己的衣服，之后才压下自己脸上的表情，故作严肃的看着茉莉他们“郡主醒了，你们进去看看有什么要伺候的，我去厨房看看汤煮的怎么样了！” “是！”不得不说，茉莉她们这些丫鬟还是非常有眼力见的，虽然听到了看到了，但是就是不说，此时也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一样的给宁淏行礼，答应了下来。 第一六五四章 办正事 宁淏果然去厨房了，茉莉她们则是进门，就看着自家郡主笑的一脸无奈，见到她们进来了也没有收敛的意思，好吧，他们也觉得刚才的宁大人，其实挺可爱的。 “本郡估计这次需要一点时间修养，茉莉去吩咐一下，容嬷嬷和你留在外面处理事情，芙蓉你们四个跟着本郡一起进入空间休养！”华锦现在可不能真的就躺着不做事了，她得尽快休养过来，去准备更多的事情。 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茉莉几个一起行礼，各自负责准备，空间里的时间和外面是不同的，显然华锦这次要在空间里休息的时间会比较久，那么要准备的东西就要多一点，换的衣服，还有一些首饰之类的都要准备好了，免得到时候不够用，还要出来拿。 桔梗则是过去找了芙蓉，顺便告诉了某个逃过来的男人，一会儿和她们一起过去，想也知道了，郡主进空间修养，宁淏也不会不跟着的。 宁淏对自己穿什么都不大在意，反而知道华锦要进入空间休养的时候，多问了几句要带点厚的被子，薄的也带着，嘱咐了许多，看着差不多了，他才回了自己的房间里，拿着一直放在这里备着的衣服换了再去找华锦。 他去换衣服的时候，华锘却是偷着空来看姐姐，以前他倒是每次见不得宁淏和姐姐这么亲密，这一次反而没有这样，到底是懂事了的，而且也知道华锦没什么大碍，宁淏又在这里守着，华锦醒来了两人会有话说，所以只是让下人盯着，听着宁淏从院子里出来了，自己才过来。 进门的时候就看着华锦抱着杯子端坐在床上，脸色还是苍白的，表情倒是挺好，带着浅浅的笑意的样子，看着他来了还招手让他过来“我还说怎么我醒了一不见你过来，快来姐姐这里坐下。” 华锘见得姐姐这般轻松的样子，本来的担心也放下了许多“我和师兄分别过来看姐姐，也免得姐姐有一个人的时候，是才醒了的吗，肩膀呢，还疼吗？” 一边说着，一边坐在华锦的身边，问了几句，华锦拍拍少年的肩膀“你这小子，我能有什么事，本来就是计划好的，昨日便只放纵你一日，以后莫要再这般不知节制的喝酒了。” 华锘见姐姐教育自己，摸了摸鼻子“嗯，我知道了！” 之后又不同意的看着华锦“姐姐也不能只说我，这一次虽然姐姐是有自己的目的和计划才做这种让自己受伤的事情，可是这样自己冒险的事情还是不要再做了，我和师兄看着姐姐受伤一身血的时候，真的是吓坏了，之前在西南的时候姐姐就是这样，如果不是提前知道，我们会疯了的！” 倒是难得他和宁淏说了几乎相似的话来，华锦被弟弟这么教训，也只能笑着答应“真当你姐姐没事喜欢自己受伤啊，就这一次，该做的也都做了，之后就是下面的人去操作，你这小鬼也别这么唠叨了！” “哎，姐姐我这不是唠叨，而是哪怕你做得事情真的很重要，可是也总要记得先保住自己才对呀！”华锘不满姐姐的说法。 “知道了知道了！”华锦这一次也是理亏，她之前计划的时候跟着没想过这些，结果这之后都说她，她其实也无奈啊，而且她自己觉得这点冒险真的都算不上冒险的吧。 华锘一看姐姐那个表情就知道她其实不觉得这样很严重，不过好在他也了解自己的姐姐，如果她说了自己不会做这个事情，那她就真的不会做，诺言她还是守着的。 “反正你可记得答应我和小锘的事情了，你也看到了，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这么想的，连小锘都觉得不好了！”宁淏也换了衣服过来了。 华锦觉得自己更憋屈了，她这也不是为了能够尽快达到目的么，而且她也不是不怕疼的好不好，现在居然被两面夹击，她也很可怜的呀。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们不要念我了啊！”华锦捂着耳朵，噘嘴看着家里的两个男人，好吧，华锘姑且算是个男人吧。 一看到华锦这连撒娇的招数都用上了，宁淏和华锘也只能笑着一起坐下来，华锘让开自己的位置给宁淏，之后才说道“上午师兄说姐姐有事要我去办，具体是什么事情说是等姐姐回来才说。” 他过来找华锦倒是也不仅仅是看看，还是有点正事的，华锦听着他问起，也严肃起来，看了宁淏一眼，招呼容嬷嬷过来“让七十八过来一趟！” “是！”容嬷嬷听到华锦找人，也脚步匆匆的出去让人叫人过来。 见到容嬷嬷出去了，华锦才看着有些迷糊的两人“这个七十八就是前几日从平远县回来的，这事情要去做，小锘还是要和他一起，所以今日一起见了！” 华锘点头答应，之后华锦才发现自己居然是这个形象，虽说都是她的属下，可是也不能这么不顾忌的见人，好歹是男人呀，看了宁淏一眼，好家伙，这家伙居然都没华锦对这个有反应，也是神经粗的不行。 其实宁淏也是习惯了，华锦真的不是那种会太顾忌的性子，可是看着她好像很没有规矩的，可是华锦自己心里是有一个杠杆的，他相信华锦，所以一切都不计较，都让华锦自己做主。 所以看着苏籽吩咐百合给自己更衣的时候，也笑着带着华锘出来等着，不到一刻钟的时间，他们就看着一个面容平常的人进了院子，看到他们之后还浅浅的行礼“少爷，宁大人！” 他们两个倒是都习惯了华锦这些手下有些疏离和客气的礼仪，这些人到底都是有本事的，其实心里也只服从华锦一个人，只是因为他们一个是华锦的弟弟，一个是她未来的夫婿，所以还能多几分礼貌。 见了他们也大多只是这么简单客气的行礼，比起对华锦的真情实感真的是差的远了，好在华锘自己知道自己也是借光，不大在意，宁淏则是觉得本来也不是自己的人，况且忠实小六的确比他重要，所以完全不介意这些。 第一六五五章 莫名的执着 三个人这么见面之后就有点尴尬，华锦还在换衣服，门都是关着的，他们三个男性生物都不能进去，所以只能在外面这么等着，如果只有华锘和宁淏，他们俩倒是有话可以说，但是多了一个恭恭敬敬低着头站在那边的家伙，他们说什么都感觉尴尬了一点。 特别是之前他们还想吐槽一下华锦这一次太不顾及自己，让自己受伤的事情的，但是面对华锦这些完全把华锦的所有一切当做金科玉律的属下，他们真的吐槽都怕会遭到打击报复，这么想想，其实华锦真的是有无数人护着啊。 好在华锦的速度还是很快的，不过尴尬了那么一会儿时间，就听着房门打开，茉莉出来见到几个人“少爷，宁大人，你们进来吧！” 至于那个七十八，被茉莉这么忽视也无所谓的样子，安静的就跟着宁淏他们一起进门去，不知道为什么，其实华锦的属下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过了，杜若那种呆萌小朋友的，还有杜秋这种搞笑不失沉稳的，更有杜寒这种逗比的，哪怕是一般的会显得阴沉了一点，但是这个七十八似乎是有点太阴沉了一点。 不过他们也只是这么一想，仔细想一下就明白了，这些人以前都是苦难过的，就是被救了回来，阴沉一点也是正常的，毕竟华锦也说了，她对这些属下的要求也不大高，不要太变态就行了。 这个七十八应该还没到变态的程度，两人进门之后就坐下来，华锦已经是穿了一件厚厚的苍色袄裙。头发倒是也没弄得多复杂，不过一条发带束起来而已。 脸色还是因为失血过多有些苍白，华锦见得是自己人，也懒得化妆修饰自己，毕竟她就是有空间也只是个人类，血流了就是流了，不会一点影响也没有的，七十八进门之后也一直低着头，十分恭敬的行礼“见过郡主！” “嗯，别这般多礼了，前些日子倒是辛苦你了，平远县的具体情况，你今日再仔细的说说吧！”华锦伸手让人起来坐下。 七十八也小心的坐下，抬头看了华锦一眼，才又低着头，敛着眉眼继续说话“属下带着小队跟着周存苇一路往平远县而去，路上遇到过几次刺杀，大致是来自两方的势力，最开始的一次基本可以确定是周家派来的，只是试探的意思，没有得手之后也就没有什么动静了，此后一直到平远县，总共有五次大规模的刺杀，还有八次小的障碍，虽然地方不同，名目不同，但是根据判断，这些人应该都是来自之前我们接触过的人！” 华锘和宁淏互相看了一眼“宁嫔的人？” 七十八听了以后也点头“没错，属下在京城的时候也接触过宁嫔的人，她手下那些人的行为习惯有非常容易分辨的特征，即使努力遮掩也很难没有一点痕迹，所以可以非常确定是他们！” 虽然七十八这个人看着阴沉，而且是沉默寡言的感觉，但是说话的时候还是清清楚楚，仔仔细细的逻辑分明。 这些华锦倒是都知道了，今天主要是为了跟华锘说的，平远县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要做的是什么事情，有什么要紧之类的，华锦自己说不如这么直接的信息来的有效，而且有些东西也需要华锘自己去问清楚，也是锻炼了。 “这个倒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宁嫔的人真的看着就不大一样！”华锘也承认，那些人做事的风格都怪怪的。 华锦听到了也只是笑了笑，她还觉得奇怪呢，宁嫔到底是对现代的军事管理有多么的痴迷吧，她手下的那票人明显都是现代的军事管理那一套，不过她还是很厉害的，似乎还带着传销洗脑式的驯化，所以那些人真的非常有纪律。 他们本身的个人能力不能说是多么强的，可是配合起来的战斗力是很惊人的，这华锦可以理解，因为从一开始现代的军事化管理也只是面对战争的，大规模的战争虽然也注重个人实力，可是更需要的是队伍之间的配合。 可惜的是，宁嫔这么弄，她自己其实不需要进行大规模的战争啊，她连夺位也都是用的下毒算计这种阴损的方法，哪里比得上那正经的带兵起义的，好歹也是正面刚呀，弄了一群是和正面作战的人，却把这些人当间谍来用，也难怪她在华锦的手里吃瘪了。 而且，华锦也得说，宁嫔这训练的太成功了，那些人完全不同于这个时代的那种作战习惯什么的，也真的怎么看怎么违和，连华锘这小子都看得出来，只能说，宁嫔那个疯子有属于疯子的那种固执和执着吧，还是那种旁人想不明白缘由的执着，莫名的很。 “那些人的配合很厉害，但是个人的实力还是比不上我们的，所以一开始我们也很狼狈，后来我们就有了应对的手段！”七十八也说着，又从怀里拿了一个书本模样的东西“郡主上次让属下整理的如何应对的方法，属下已经都整理好记录了！” 见到华锦点头，桔梗过去捧着这本子到华锦的手里，华锦伸手翻看了一下，点点头“不愧是将军家的儿子，这方案整理的不错！” “多谢郡主夸奖，属下比不得父辈的厉害！”虽然依旧是平静的语气，可是说这话的七十八显然是激动的，也是对自己的先人的崇敬。 华锦也点点头“等着这边的事情结束了，你就带兵去清缴了倭寇吧，到时候你家为对抗倭寇付出的一切和功劳，都不会属于其他人！” 宁淏和华锘这才反应过来，其实虽然华锦现在在和宁嫔对抗，也在夺位中，可是对于征倭这件事她居然也一直不曾懈怠过，其实有时候宁淏和华锘也不懂为什么华锦可以对交趾的百姓那么轻松，却对倭寇那么的尖锐，虽然他们也觉得倭寇真的过分，可是真的也不是华小六这样的，恨的要死，有种恨不得把倭寇都灭的干净的感觉。 第一六五六章 这玩意这么脆弱吗 自然，他们不知道现代的每一个中国人骨子里对日本人的厌恶和生理性仇恨，虽然现代的时候崇洋媚外觉得日本好的也不是没有，可是谁能在看着南京那么多死难者，看着那些慰安妇到死连一个道歉都没有得到的时候，还能对倭寇笑脸相迎。 实际上，华锦对倭寇的仇恨的确做不得假，后来在她在世的多年里，倭寇不敢妄动边境，每一次都是这个充满争议的女子，一己之力，完全不讲道理的武力攻打，连求和都不接受，后来史学家研究华锦这个人的时候，也只说了，大概她和倭寇前世就是世仇吧，所以才一辈子都这么死命的打击那么一个小岛上的几个贼寇。 七十八本来一直都是波澜无痕的表情在听着华锦这么说之后，也有了几分显然的激动“多谢郡主，属下先辈多年只有这一夙愿，属下能帮他们完成便死而无憾了！” “媳妇都没娶呢，说什么死而无憾的的话！”哪里想到华锦听着他这么说，却是调侃了一句。 男人黝黑的皮肤多了几分羞涩“郡主，属下继续说明平远县的情况。” “这一路上虽然遇到了不少的事情，可是我们也算是积累了应对那些人的经验，所以没有什么损失，到了平远县之后周生就发现有许多的奇怪，平远县的人对新的县令并不怎么欢迎，而且遮遮掩掩的却日子过得很好，只是我们这些人都是生面孔，所以就是打探也只是引得警觉，根本没有什么进展，也亏得郡主想到了这一点，所以就在我们到达平远县后不过两天，临县就发生了雪崩！”七十八继续说着。 “因为现在已经是冬季，平远县毕竟靠北，旁边的山脉常年积雪，郡主让人过去大声喧哗，的确是闹出雪崩了，但是没有人因此死亡，家园被毁之后，那个村落的一些人就也到了平远县过来讨生活。” “郡主安排的人也趁此进来，因为是相对来说本地的人，所以他们打探出来了平远县最大的秘密，这个县城几乎所有人都依靠着一个矿山生活，有人采矿，有人被雇佣了做活，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什么，但是酬劳很高，所以对外传说的过得很差的平远县其实百姓过得不错，而且都很安居乐业的，除了对外来人非常的警惕，几乎是一个小的与世隔绝的国度。” 七十八说的这些华锦之前有过猜测，也不是第一次听了，所以不觉得奇怪，但是宁淏和华锘却完全不敢置信的样子，完全隔绝，一个县城全都共同隐瞒一个秘密，听着就很传说，不可置信的样子。 “怎么可能做到的，那么多的人，总是有人的想法是不同的吧，怎么能一直这么隐藏秘密呢？”华锘不可置信的说道。 宁淏倒是没有冲动的直接问“要做到这一点，需要的时间会很久，平远县的传说到现在也有年头了，宁嫔心思很深，布置多年，而且，这期间怕是有过不少牺牲吧！” 他说完之后七十八也说了“是的，根据调查，在一开始的时候的确也有人反对，不同流合污，但是这样的人都被杀了，一夜之间再无人反对，也不是没有人想悄悄的反抗，或者是上报朝廷的，只是都做不到，后来人们都得到了好处，也就不闹了！” 华锦淡淡的“人心，呵呵！” 所以她才总说，人心是经不起一点点的考验的，有了足够的好处，有什么不能做的呢，何况整个县里的人都陪着一起，法不责众么，自然也没什么不安了，真的过了好日子，人心的贪欲便起来了，之后哪怕宁嫔不自己做什么，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百姓们就行动了。 所以看着好像很难的事情，说起来也不过就是利用人心而已，算不得多么复杂。 华锦说完之后见到宁淏他们都看着自己，也没说什么，喝了一口茶水“七十八，你继续！” 见到华锦喝茶，芙蓉也把自己熬好的补血汤端上来了“郡主您喝这个，补血的！” 红枣和阿胶放在一起，颜色很鲜亮，还热乎乎的，华锦点点头，喝汤，看着宁淏他们还看着自己，抬头看着他们“你们也想尝尝？” 华锘忙看着七十八“你继续说，之后你们发现了什么。” “周生和我们知道自己也有危险，所以之后就不再行动，但是在打听清楚之后，我们夜探了那个矿场，正如郡主之前说的，那是一个铁矿，那里的人白天夜里一直有人在开采，而且用的是就是郡主之前说的一种会炸了的火药，不仅仅这样，还有一个作坊一直在炼制一些小的零件之类的，我们趁着不注意拿了一些回来，大概可以确定他们制作的是一些零件，到底会拼接成什么却没有办法弄出来！”七十八也说了。 华锦挥手，她面前的桌子上出现了一群零件，然后她便仔细的研究了一下，拼了起来“大概就是这个东西！” “这就是小六你说的那种威力极大的火器吗？”宁淏站起来拿着华锦手里长长的火枪撞物品，仔细看着。 结果他才拿过来，就看着本来好像是个整体的火枪四散飘落，又变成了一堆零件，宁淏有点哑然的看着华锦“所以这个火器这么脆弱吗？” 华锦咬牙，摸了摸鼻子“废话，当然不是！” 宁淏难得看着华锦居然做不成事情，连苍白的脸上都多了几分羞涩的红晕，忍着笑“我还以为这火器就是这样的呢！” 他这话说的光明正大的，可是熟悉他个性的华锦哪里听不出来这家伙语气里面的促狭，瞪着一双丹凤眼“你说啥？” “我什么也没说！”宁淏果断怂，没有一点心理压力的。 华锦又瞪了他一眼，她能怎么办，她也很绝望啊，她前世也只是个小市民而已，现代共和国可是禁止枪械的，一般人怎么可能见过真的枪械，何况现代的华锦也算是个妹子，她喜欢做香薰，喜欢弄些自制的香皂化妆品，也喜欢写字，旅行，甚至是读书，她技能有好多，但是没有一个是对枪械感兴趣好吧。 第一六五七章 应该是走私吧 她也就是看到了认识是枪，其他的她都不了解，她觉得自己能分得清手枪和步枪已经不错了，现在就这么一对零件，她怎么可能拼出来一把枪来，她又不是宁嫔那个明显不是本来就是军人，就是也是军事迷的变态，自己能复制出来枪械来。 她拼积木一样搞出来个差不多的样子，他们看看知道是个什么意思就是了，干嘛非要拿着看，她不要面子的吗？ 宁淏不过就是见到这状况了，下意识的调侃了一句，哪想到居然看着华锦脸红了，而且是真的羞的不行，也知道自己不能继续调侃了，虽然说小六没有什么暴力倾向，可是这么不给华小六面子，她一定有办法让他更没有面子，关于华锦这方面的实力，宁淏从不怀疑。 “哦，所以现在可以肯定平远县的确就是宁嫔很早就计划好的，专门制作这种火器的，这个应该也是宁嫔最大的依仗吧？”宁淏赶忙转移话题。 华锘偷笑，这个话题转的真的是毫无痕迹啊，不过他也不敢真的嘲笑姐姐，又不是活腻歪了，所以也点头“看来是这样的！” “没错，基本目前宁嫔手里的火器都是出自这里，我们的人后来混进去几天，也就是做工，工钱的确不少，也不知道宁嫔哪里来的银子，但是火器的出产率并不是很高！”七十八又补充道。 华锦之前也想过了，其实宁嫔做出来的是那种现代早期打猎的散弹枪，相对来说比较简单，但即使是这么简单，也不是现在的工艺能做到的，比如说钢这个材料就不是现在可以量产的，如果材料的硬度不够，是不足以支撑子弹的发射的，所以华锦之前就觉得，宁嫔就是弄也不会真的很多，但是出产率再低，这么多年来，想也积攒了不少了。 虽然不知道宁嫔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可是总不会和华锦想的那样，做出来会炸膛就是了，至于七十八疑惑的关于宁嫔哪里来的银钱这种事情，华锦倒是思考了一下“那么大的损耗率，应该还有副产品吧，还是她也有其他的生意？” “额，不是连宁嫔都通倭吧？”华锘也是直白，想到了就说了。 结果就看到华锦果断的摇头“不可能，如果是别人还可能，但是宁嫔不能！” 其实看宁嫔训练人的方法，她一定是对现代的军事有些了解的人，连华锦这种小市民都对倭寇恨的不行，那么一个了解军事的人，不可能不了解现代和日本这个国家的仇恨，经历过那场灾难之后，对小日本的痛恨有时候是属于深植在国人骨子里的，一个军事迷就更不可能不在意这个了。 至于现在宁嫔会这么护着那些通倭的人，想也知道她是为了自己的目的妥协，按照华锦对宁嫔的了解，这个底线她应该是有的。 “不能说通倭，她应该是走私吧！”华锦想了一下，如果是她的话，要积攒财富，大概最简单的操作就是这个了，毕竟前世历史课本上也学过了，我们的丝绸和瓷器可以出海在别的国家换来昂贵的香料什么的，实在是一本万利的事情。 所以宁嫔自己弄个船队出去赚点银子什么的，倒是也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大燕现在是封锁的，不允许对外通商，也是因为受到倭寇的滋扰，不安全，所以才会如此的，但是慕容桓登基以后也是穷的快揭不开锅了，所以想着开口岸呢，所以才会这么着急解决倭寇的问题，这都是有因有果的。 “这个难道好一点？”宁淏问出来一个疑问。 华锦看着几个人“嗯，如果只是通商而已，不卖国内的一些珍贵的资源，那么的确是好多了！” 通倭是卖国啊，只是单纯的弄个船出去做生意这个没什么吧，顶多就是偷税而已，虽然都不是好的，显然偷税善良多了。 “好吧！”宁淏和华锘表示他们也不懂华锦的这个评判标准了，好在这个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不需要纠结，便这么过去了。 “查到这些之后属下就赶回京城告之郡主，大概近日有两拨车队都是运送这些火器进京的，这个情况在这几年中也算是比较特别的，所以基本可以确定这是要有什么大动作的样子！”七十八家里是武将，从小也是读书识字熟悉兵法的，分析问题也是头头是道。 “根据推断，虽然火器的威力的确巨大，但是也很危险，那个加工作坊每个月都是要死人的！”七十八接着说道“而且据说那火器就是做出来了，使用次数也是有限的！” 宁淏和华锘觉得这个设定还比较合理，如果那么厉害的东西还耐磨，耐用，那也有点过分了吧，威力大又容易坏的打开方式显然更容易接受。 结果他们才点头呢，就听着华锦在一边冷笑了“火药如果那么容易被做出来，也不会那么多年的实验了，诺贝尔自己都被炸了多少次才成就了稳定的炸药比例呢，这么看，宁嫔也只是个半吊子嘛，和我差不多！” “小六你的意思是？”宁淏问华锦。 华锦喝完一整碗的阿胶红枣“我的意思是，不要做不符合历史洪流的事情，技术达不到硬去做，也只是在做无畏的牺牲而已，现在的铁器锻造技术根本就做不到制作足够结实的原料，枪的威力自然也大幅度的削减了！” “什么，那么厉害的东西，威力居然已经是削减了的，那不削减是什么样子的？”华锘不敢置信的看着华锦，连七十八也是惊讶的样子。 说实话，他们第一次去那个工坊里面，看到那制作出来的火器的时候，就已经是完全惊呆了，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一种兵器，简直是像从天上来的一样，威力巨大，奇思妙想。 可是就是这么让人惊呆的，可怕的武器，到了华锦的口中，也只是一个不成熟的残次品而已，连威力都是削减了的，那么这些东西如果是完整品，那又该是什么程度，难道紧紧是一个火器，就能很远的杀掉一个人吗，如果是这样，谁能攻破这些东西守护的城池？ 那也太可怕了吧！ 第一六五八章 点了它 见到他们这样惊悚的表情，一时来了几分恶趣味，华锦嘿嘿笑着“不削减的话，一个炮弹就灭掉一个城市呗！” “额，小六你又开玩笑！”宁淏听着华锦这么说了以后就直接觉得华锦这是故意玩笑呢。 华锦翻了个白眼“我有什么开玩笑的，未来许多年后，自然会有的，但是现在的技术还不可以，以后把这些资料都留下来继续研究，也许咱们这片国土可以更快的进入热武器时代呢！” 华锘和宁淏无奈的看着对方，所以自家的姐姐（小六）这是又开始说一些他们不懂的话了呀。 华锦对这些人思维的局限性表示了一点同情，作为一个来自现代，站在巨人肩膀上的人来说，她真的是懂得太多了。 “这个不重要，既然火药不稳定，所以运送应该会更谨慎的吧！”华锦也不说这个了，这种历史注定发展的洪流什么的，在没有到来的时候，无论怎么说都看着异想天开一样。 说也也没用，只有过去了，看见了，才知道原来居然是这样的一个发展趋势，华锦不说这个了，宁淏他们也看着七十八，的确比起火器到底能有多大的威力来说，这个才是重点。 “是的，这火器的子弹很容易炸，所以运送的时候要十分小心，虽然是在我前面离开平远县，估计至少的三天后才可能进入京城附近，属下已经派人在后面小心跟着了，所以目前还能掌握他们的行踪！”七十八利索的说道。 华锦点头，之后看着华锘“小锘，你要做得事情就是这个，拦着这些东西不要让它们被运送进京！” 华锘听到是这个，也点头“好的，那我马上出发！”也是没有那么多的废话，直接就要出门，也是利索直白的很。 见到他这么着急的样子，华锦阻止了一下“等下，不要着急，你且记得，那些东西不能进京，不过你自己也不要冒险，七十八与你一起去，如果不好操作也没什么，因为今天开始二师兄也会借口我今日遇刺的事情在京城进行比较详细的查找，门口也会检查的更详细，所以不要自己拼命。” “还有就是，那些火器既然不稳定，如果合适，就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华锦说话的时候拿了一个东西给华锘“把那些点了就行了，记住了，一定要躲远点，周围绝对不要有其他无辜的人，否则尸骨无存！” 那是一个红色的打火机，就是在小卖铺卖的两块钱一个的那种，华锦划了一下，打火机上就都是火，其实如果是炸药，要点燃其实用火折子就可以了，或者是其他的东西，但是为了提高准确率，华锦拿了打火机，因为这打火机不仅仅可以点火，里面是汽油，一种非常容易燃烧的物质。 这种易燃的物质和那些火药什么的碰撞，华锦自己也不能想象大概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不过如果距离把握好了，那这个绝对是一劳永逸的方式，至于那些护送这些火器的人，死不死的华锦也不在意，其实，跟着宁嫔他们也只能认倒霉了，谁让他们跟的不是主角呢！ 华锘见到这个东西，伸手拿过来，觉得十分神奇，又看着华锦给他了整整一盒，也是手笔很大的样子，华锦也是因为自己做艾灸的时候需要用到火，所以才屯了这么多的，所以她真的不仅仅是在某宝剁手而已，她就是天生喜欢屯货的说。 “这是什么？”华锘玩了几下之后好奇的问华锦。 华锦想了一下“这是一种先进的取火工具，里面的这个液体非常容易点着，所以是最好的点燃那些火器的工具！”华锦觉得自己已经用了洪荒之力解释了。 华锘还是似懂非懂的，华锦马上说了“反正就是这个东西，你拿着用吧！” 其实知道那些火器不是之前她想的那么稳定的时候，华锦就想过其实这么点着是最好的方式，这样几乎所有的火器都会毁掉，可是宁嫔既然要做事，那么她就不会把火器藏的太远，基本是在京城里面。 那么华锦就不能点了，她也不至于无知到不知道如果点了会死多少人，连做个鞭炮炸了都要死人呢，何况是火药，如果真的点了，那整个京城大概是要挂不少无辜百姓，这事儿她做不出来。 所以华锦和杨贺说的时候也只是用兵卒的生命来堆砌，不是兵的命就不值钱了，而是华锦一向认为，既然选了当兵，那么就应当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在保护什么，牺牲自己的生命守护国家和百姓也是一种信仰和基本的原则吧。 士兵和武将不就是这样的身份吗，虽然要珍惜生命，可是需要的时候，就要没有任何犹豫的上前。 华锘其实还是有疑惑的，只不过一看华锦就是没有心情继续回答的样子，而且这事情也的确不能继续拖延了，所以他收起来华锦给他的那些打火机“那我现在就带着人出发了！” 其实他们都知道这件事看着好像距离很远，但其实是直接影响华锦在京城这边的事情的，所以华锘才会二话不说，着急就走。 华锦见到他这么着急，还是担忧的站起来“小锘，千万小心自己，距离远一点！” 看到姐姐这么担心的嘱咐自己，华锘回头看着姐姐，看着华锦脸色苍白的样子，笑了“我知道，等我再回来的时候一切都结束了吧，到时候姐姐可不能拘着我喝庆功酒了！” 华锦的眼睛酸了，其实他什么都知道，这个她一睁眼看到的，外星人一样的小家伙，到底是长大了，懂事了，也知道体谅了。 她这个时候让华锘去做这件事，其实也真的是把华锘给支开，距离宁嫔给慕容桓定下的最终时间也不过不到十日的时间里，按照华锘出门办事的来回速度，基本上十天他也就是来回而已。 华锦真的面对宁嫔的时候他是不在的，这也是华锦想要保护华锘的心思，这些事情不该他这个年纪就去参与的，一切她和宁淏担着就是了。 第一六五九章 心比天高 这样的一份拳拳爱护之心，也是华锦一番深切的心思，她和华锘相依为命多年，这个弟弟不是华锦这个灵魂的，他甚至有一些华锦也无奈的缺点，也总是会有让华锦有不舒服的时候。 可即使如此，在华锦的心里，对弟弟的爱护却从来不是假的，在这个时候，她考虑之后，还是选择了把人给支走，而不是让他跟着自己和宁淏一起冒险，也许这就是亲情和爱情的差别，她愿意和宁淏一起死，却愿意一直用尽自己的所有力量去护着弟弟。 如果是之前的华锘在知道姐姐的这番心思之后怕是会觉得不舒服，不想接受，或者是任性的要跟着姐姐，可是这段时间他也是经历了许多事情，也成长了许多，即使知道姐姐为什么这么做，他选择了不去任性，不去质疑，不说那么多的话的直接就去做。 就像是现在做的一样，他看着华锦，告诉自己的姐姐，他不是不懂姐姐为什么在这个时间让他出去，说什么是怕他因为华家的人出了那样的事情他会心里不舒服，或者是说这个事情必须他去做，其实也都是借口，只是不想牵扯他而已。 若不曾经历那许多的他，少年意气也许会坚持自己想要的，但是现在却在理解了姐姐的苦心之后，他选择了接受，现在他可以为姐姐做的事情，也许就是这样的不添什么麻烦了吧。 听到华锘和自己说了这样的话，华锦笑了“好，回来姐姐给你开最好的酒，我们把酒言欢，一次喝个够！” 华锘也笑了点头“说好了的，如果姐姐到时候不能实践这个约定，小锘可是会念叨你一辈子的！”回头的时候眼眶已经是一片绯红，如果没有庆功酒，那么也就是什么都没有了，这一面，甚至可能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连宁淏见到姐弟这般告别都忍不住的红了眼睛，其实何其残忍呢，让华锘今日亲眼见到了那么在意的姐姐受伤，结果只是这么看了一眼，甚至华锦的脸还是苍白的就要告别，而甚至他们互相都知道，如果有任何哪怕万一的意外，这也许是他们的最后一次见面。 本来该流泪的是华锦姐弟的，可是现在的他们却都是笑着这样的互相告别，他们不去做不好的约定，也不去说什么互相保重自己的，只是浅浅的笑着，说着下一次的见面，也许也是这样才能让他们坚强的去做自己的事情，坚信他们是有下一次的。 “好，一路保重，姐姐在京城等你回来！”华锦微微红着眼睛，笑着答应。 七十八站起身来行礼，他本就是话不多的，但离开之前还是说了一句“属下誓死保卫少爷的安全，郡主请多保重！” 华锦点点头，没再说什么，和宁淏一起看着两个人的身影离开。 “没事，到时候我们一起迎接小锘回来，我和你一起，还有所有人，一起！”宁淏过去搂着华锦的肩膀，这么说道。 华锦点头“我知道！” 其实她怎么不知道呢，她用心的布置了那么多，一步一步的，极尽算计，为的也不过就是做那个最后的胜利者，她会这样的心绪，不是为了华锘的离开，也不是怕自己不会是那个最后的胜利者，而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教养大的少年真的变成了现在这幅成熟的样子。 他不成熟的时候盼着他懂事长大，懂事了以后又心疼他如此，因为没有人的成熟是不需要付出代价的，见到他成长，又如何不心酸他有所经历呢。 “好了，事情还很多，小锘身边有人护着，不会有什么事情的！你也不用担心，就等着到时候我们一起喝酒庆祝，好嘛？”宁淏怕华锦一直担心，劝说她。 但其实华锦也只是一时的情绪，现在听着宁淏这么说话，也笑着点头“放心吧，我知道的！” 又问茉莉她们“都收拾好了吗？” 现在的她有很多的事情要做，华锘不在京城不会影响她要做得事情，反而让她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 宁淏看到她那个表情，也放松了许多，知道她不是又过不去了，于是一起看着丫鬟收拾好了，进入空间休息。 空间里一直是没有什么白天黑夜的，不过这里也有自己的一个计时方式，到了一定的时间就休息睡眠，只是现在空间里面的人几乎都在外面做事，只剩下几个华锦留着有用的，他们进来的时候正好是休息的时间。 茉莉她们手脚麻利的过去收拾华锦的那个小木屋，好好的铺着柔软的被褥，至于华锦自己则是拿了一本书到了树下的那个小床上靠着，闻着果香昏昏欲睡。 宁淏拿了衣服给华锦盖着，华锦本来眯着的眼睛朦朦胧胧的睁开，把宁淏看着心里面软软的，又觉得心疼起来，本来从来不会这样没精神的，现在居然是这幅模样。 就是计划好的又能如何，受伤总不是假的，受到的疼也不是假的，即使伤口愈合了，这身体要养回来，流下的那么多鲜血，也从来都是再真实不过的。 看着华锦这样，他如何不心疼，华锦打了个哈欠，拍拍身边的位置“师兄也过来！” 倒是也不顾忌这床也不过是个单人的小床，宁淏顺从的坐下来，华锦也不客气的靠着他，感受着男人身体的温暖，打了个哈欠“让我靠一会儿！” 不过才说完，即使这空间里还很喧闹，却依旧是陷入了沉睡，光是看她这样，宁淏就知道华锦是有多累，五感那么敏锐的人，居然在吵闹中也可以睡得安稳。 低头轻轻的吻了吻华锦的额头“别说是靠一会儿了，靠一辈子都可以，只是以后不要是因为这样的虚弱和疲惫！” 芙蓉她们几个远远的看到这样的情景，也都假装自己看不到的继续忙碌，今日发生的事情不少，不一会儿的功夫，宁淏也缓缓的陷入沉睡。 而就在华锦这边和华锘商量平远县的事情，又闹了这么多书生的事情的时候，皇宫里面也是一片的热闹，宁嫔被高太后莫名的给传唤到了慈宁宫，而慕容桓得知这个消息之后就匆匆的往慈宁宫去，救自己心爱的女子。 第一六六零章 威胁 “贱人，居然对哀家如此无礼，来人啊，掌嘴！”高太后高高在上的坐着，看着那被押过来的女子的时候，脸上都是惊慌和嫉妒。 一直以来她都被告知说宁嫔一直生病，是个病秧子，这么多年来她也没有怀疑过，她是这个国家后宫里高高在上的太后，哪个人敢欺骗她，可是在今天居然有人跟她告密说宁嫔根本没有生病，而且换了一副更狐媚的模样，诱惑的她那个痴情的儿子更是什么都不顾着了。 她本来以为皇帝也只是对着那个粗鄙的空有外貌的嘉善郡主这样的不理智，昨日听说嘉善郡主已经定亲还高兴了些许，哪知道居然那勾引陛下的狐狸精，居然还是宁嫔这个小贱人，她这么多年来居然被欺骗的，看走了眼。 不仅仅是宁嫔，夏欣然也被压着，到了慈宁宫就跪下，高太后年轻的时候便只是样貌一般，老了便更是刻薄的脸上一片冰寒，看着夏欣然“真的没想到这么快哀家就和你又见面了啊，夏嬷嬷！” 夏欣然哆嗦了一下，低着头不敢说话，到了这个时候她还能说什么，她一心布置了想求活，可是却从来没想过在宁嫔成事之前自己就活不下去了，她小心的看了身边的宁嫔一眼，到了这个时候，她能指望的就是宁嫔了，如果这个娘娘不救她，她便绝对没有什么活路了。 “呵呵，你这老虔婆倒是比我想的能活呀，这么多年来，你除了打板子和掌嘴，倒是也没学会什么本事啊！”宁嫔看着高太后的眼睛都是红的，满眼都是仇恨，那么粗粝的嗓子，说话也都是不客气。 “放肆！”高太后这老婆子在后宫也是作威作福了许多年了，哪里被人这么顶撞过，更何况是和她有宿仇的宁嫔，她气的脸通红，狠狠的拍着桌子。 “我就是放肆又能如何，可惜你的好儿子就喜欢我这么放肆，你又能耐我如何？”宁嫔一脸的嚣张，即使是在不是自己的地方，也完全没有惊慌害怕的样子。 高太后这几日心情也十分郁闷，看着比起之前也没有精神了，此时被宁嫔激怒的更是狠狠的咳嗽起来，对于高太后的这个样子，宁嫔宛如看笑话一般的，那一双漂亮的大眼睛里面闪过兴味和狠厉，对高太后的这幅样子也是十分期待的验收自己成果的样子。 “太后娘娘息怒啊，您千万莫要和这小贱人一般见识，保重玉体要紧！”太后身边的女官一起过来安抚高太后的情绪，端水的，抚着胸口的，也是热闹。 “你这老虔婆真的是老了，我这才几句话你就变成了这幅样子，真的是可笑！”宁嫔显然恨极了高太后，说话的时候也是怎么伤人怎么来，没有半分的客气。 “好呀，你这贱人真的当哀家不能把你如何了吗？”高太后看着宁嫔，气的直喘粗气。 宁嫔冷冷的看着她“老了就该去死，非要活着自己找气受，倒是惹得我这样的年轻人，看着你就恶心！” “人呢，还不掌嘴！”高太后身边的女官呵斥了一声。 有人就要过来，夏欣然看到宁嫔这疯狂的样子，觉得自己眼前一片漆黑，如此对太后，自然她们是要弄死这个老虔婆，可是没死她就是太后，宁嫔做得这般，那不是太后没死呢，她就死了。 “娘娘，您少说几句吧！”夏欣然没有办法，跪着过去拉着宁嫔的衣角，想阻止她。 哪知道宁嫔根本不在乎的一脚踹到她的身上，真的是狠狠的踹的，一点力气都没收，夏欣然被踹的一下子退了几步远，还捂着胸口不敢置信的样子，她怎么也想不到，宁嫔居然到了这个时候，还如此的对她不客气，要知道她可是宁嫔的心腹呀。 “娘娘……”即使是自私的小人，夏欣然一瞬间也都是不可置信的样子。 宁嫔却根本不在乎，她可以用的人那么多，不需要这种想要控制她做什么的人，恶狠狠的看了一眼夏欣然，那眼神冷的吓人。 高太后也没想到宁嫔会如此，她印象里面的宁嫔虽说不规矩了一点，对她还是客气的，否则当年也不会被她给撵出去了，但是现在的宁嫔却是狠厉，也有恃无恐的完全不怕她。 夏欣然心里一片哀戚，如果之前她还抱着宁嫔会帮她的想法，此时也已经是再没有了，可是她凭什么要这么死？ 夏欣然突然站起来看着宁嫔“娘娘，奴婢是无辜的，娘娘要救奴婢呀！” 这一幕完全不是高太后和任何人可以想象到的，夏欣然就直直的看着宁嫔的眼睛，看似求饶，可是那眼神里面的信息显然不是如此，她在提醒宁嫔，她知道许多的秘密，让宁嫔保住她的命。 高太后虽然不能算是多聪明，可是在这宫里面这么多年，总也不至于连现在这情况都看不出来，她笑了“夏嬷嬷你死罪难免，但是如果你能说明自己为何要欺骗哀家，你的死罪么，自然也是有机会免除的！” 这是直接的诱惑夏欣然指认宁嫔了，宁嫔在看到夏欣然站起来与自己说话的时候就已经是狠狠的掐着手指了，现在见到高太后这么说，更是满眼狠厉的看着夏欣然。 夏欣然听到太后的话之后没有回答她，而是依旧看着宁嫔“娘娘您觉得奴婢应该做什么呢？” 这一句是直接的威胁了，夏欣然也不傻，她现在投靠太后有什么用，太后这老婆子也要死了，那毒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清清楚楚的，跟着宁嫔她才有可能富贵，即使风险，可是跟着太后，她就是现在不死，也是早晚的事情。 宁嫔最恨有人威胁自己，之前柳相原就是威胁她，她都能把刘苏的名声给毁了，完全不顾忌如果柳相原不和她合作之后会有的麻烦，现在夏欣然这么直接的威胁，她怎么可能受得了。 突然对着夏欣然笑着，示意夏欣然到自己身边来，夏欣然看着她的笑容，心里闪过一丝不安，但还是一步一步的走过去，高太后一看到这个样子，还要再说什么呢。 第一六六一章 以爱之名 就好似看到了银光闪烁，宁嫔的手上多了一个匕首，夏欣然才走过去，宁嫔便是一刀切断了她脖子间的动脉“我最恨有人威胁，既然想背叛我，那你现在就死吧！” 诸多自己算计，还有小心布置了许多的夏欣然到了最后连话都来不及说一句，睁大眼睛倒下，她的脖子上血流入注，不一会儿便染红了一大片。 “你好大的胆子，当着太后的面杀人，来人啊，侍卫在吗，把这个凶徒抓出去！”不说高太后不可置信，连太后身边的女官都已经是看傻了，尖叫着要侍卫过来抓宁嫔。 倒是那守在一边的几个小宫女和小太监看到宁嫔这干脆利索的动作，都有些惊讶的样子，自然，这几个人是华锦弄进宫的。 高太后身边的女官倒不是没见过什么杀人和血腥，只是她们这在后宫里面便从来都是与人斗的心眼，阴损的害人，可是这直接动手杀人什么的，她们用的也都是下毒或者是勒死这种看着不那么血腥的方法，但是宁嫔却不同，她是直接利索的割断颈部动脉，十分的血腥，自然是冲击力十足了。 宁嫔完全不理会自己本来十分信任的下人就这么被她收割了生命，在一片血腥之中看着高太后“原来你也会怕吗，满手血腥的人居然会怕杀人，你当年是怎么对宁嫔的，比这要血腥几倍吧，是不是啊，高太后！” 高太后也是个人物，在这个时候所有的女官宫女都已经是吓得哆嗦了，她居然是唯一一个镇定自若的，到底是见过市面，她听着宁嫔说起以前的事情，眼睛里面都是恶毒的愤恨“几年不见，你倒是长了些本事，哀家那时候能把你孩子弄没了，毁了你那勾人的容貌把你赶出去，今日也一样可以！” “老虔婆，你终于承认了！”她说完之后，宁嫔却突然笑了，在这么一片血腥之中，那笑容突兀又似乎带着绝望和有趣一般的。 “你……”高太后还要再说什么，就看到一个身影缓缓的进入慈宁宫，也进入到了她的视线。 慕容桓的眼睛通红，狠狠的看着他的母亲，他的亲生母亲，丑陋的模样“母后，你不是说不关你的事情吗？” 高太后也没想到慕容桓居然听到了，她马上看着在一边笑着的宁嫔“贱人，你算计哀家！” 对她的指责，宁嫔也是冷笑“当年你一直不承认，我就发誓，总有一天让你承认，你就是还要孩子宁嫔的人，这么多年，我就是要你亲自说出来，你到底犯了什么罪！” 如果不是宁嫔自己也一手的血腥，这话倒是说的挺义正言辞的，可惜她到底是个什么人，高太后还是知道的“哈哈，真是笑话，你一个女子诱惑的储君失了理智，哀家不除了你，如何对得起他这么多年的努力？哀家犯罪，你这贱人这么多年来，难道就没犯罪过？” 高太后看着慕容桓，这是她自己十月怀胎的儿子，她最骄傲的儿子，她用心的教养他，看着他成为人人称赞的储君，本来好好的孩子，一切都那么的顺利和顺遂，可是在遇到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子之后，就变了一副模样。 在她发现慕容桓连自己处理的国事都给那个女人看的时候，也会接受那女子的建议的时候，高太后就知道了，这个女子留不得，可是那个女子居然已经怀孕了，还求着她为了孩子不要对她如何，那不过就是一个孩子而已，还没出生的孩子，儿子年纪轻轻的。 那么多的女子，要儿子有什么难的，高太后表面上答应了，还安抚了儿子的情绪，可是私下却毁了宁嫔的容颜，又要打掉她的孩子，她明明亲眼看着宁嫔是咽气了，表面是难产死的，看着儿子把人给运出宫了。 她本以为这件事就算结束，一切处理的干干净净，可是在几年前的时候她才得到消息说那个贱女人居然没有真的死去，而是还活着，她亲眼看着自己的儿子出去找宁嫔，即使她极力反对也把宁嫔又再接了进宫，并且还不让她靠近。 两年多的时间里，如果不是一直有人与她说了，宁嫔是个病秧子，也和儿子的关系没有以前那么好了，她如何会放任这个女人继续存在，本来是为了与儿子不要闹的太僵而妥协的，所以在知道宁嫔并不是真的一直病着。 不仅如此，这几年的时间里，那个贱女人依旧和儿子十分亲近，甚至比起以前有过之无不及，还放任这个女人随时出宫办事，她如何能继续不管不问，更想不到的是，她不过今日动了一动，就变成了这样。 “我不会杀了自己的孙子！”宁嫔又说了一句。 慕容桓则是狠狠的看着自己的母亲，他其实知道自己的母亲不好，不被父亲喜欢，又总是教他一些不知所谓的害人道理，但是他一直觉得就算如此，母亲也是护着他的，毕竟他们是母子，可是谁能知道呢，就是这个人，害死了他和心爱女人的孩子。 之后这么多年来，他和宁嫔也在一起，可是宁嫔却再也没有怀孕了，那是他多么期盼的孩子呢，她怎么下得去手？ “母后，那是我的孩子，你好狠的心啊，那是你的孙儿啊！”慕容桓压抑着痛苦，深深的看着高太后。 “那又如何，这个女人没有孩子已经是祸乱的你变成了那副样子，如果她有了孩子，你根本就是会不顾一切，她就不该存在，她的孩子也不该存在，我的孙儿有的是那懂事听话的女人可以生，不差她一个！”即使到了现在，高太后也不觉得自己是错的，她是在保护自己的儿子。 “看来朕也不需要问了，母后也从来没后悔吧！”慕容桓紧闭双眼，无力的道。 高太后坚持“母后是为了你好，你清醒一点，那时候你宠爱这个女人，已经是被你父皇不喜了，如果不是她不在了，你以为你还能坐上这个位置吗，母后才是为了你好，你不要被这个女人骗了……” 第一六六二章 只是如此吗 “传朕旨意，太后身体不适，今日起在慈宁宫静养，免了后宫的请安，没事不要打扰了！”慕容桓已经不想听这些了，一句话而已，便宣布了正式对高太后禁足。 高太后听到自己的儿子居然如此对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皇帝你怎么敢！” “回宫！”可惜，对于现在高太后要说的事情，慕容桓根本不想听，回头果断的离开。 宁嫔带着审视看了一眼高太后，之后想到了什么一般的，讽刺的笑了笑，也转身的离开，高太后看着一对男女离开的身影，突然无力的坐下来。 她可以对抗许多人，也不需要有一点的犹豫和感情，可是如果那个和她对抗的是她的儿子，她依旧是没办法做到的。 宁嫔跟着慕容桓一起出宫之后，看着他一脸阴沉的样子，眼睛里是讽刺的笑，也不说一句，直接转身就要回自己的昕雪苑。 她只有一个人而已，也不过就是之前报信的那个宫女跟着她一起要离开，本应该是动静不大的，可是一直关注在她身上的慕容桓却马上就发现她的动作，伸手拉着她“你去哪里？” “陛下觉得妾身能去哪里呢，好好的在自己的宫里过日子也能惹了这许多事情来，没听着太后都说了妾身是个祸根，惹了陛下做不得千古明君，到时候妾身可是要被钉在耻辱柱上一直被骂到很久以后吧！”宁嫔语气讽刺。 “你是怪朕吗？”慕容桓并没有错误接收宁嫔给自己的信息，他皱着眉，只觉得头上一阵一阵的抽痛着，问了。 宁嫔听着他这么问自己，倒是笑得更讽刺了“妾身有什么好怨恨的，陛下对妾身多好呢！” “蕊儿，咱们能不能好好说话，你不是祸根，你很聪明，你跟朕说的那些，现在证明都是对的，不管别人说什么，朕都心里有数，不会误会你的！”这话说的简单，却无异于誓言。 早在看到慕容桓和宁嫔说话的时候，老太监就带着人到了一边躲避，说实话，这誓言对一个帝王来说，已经可以说足够深情，可惜宁嫔并不会领情。 “妾身什么时候说陛下会误会妾身了吗，妾身能理解，特别理解，可以了吗？”宁嫔这话说的，哪有一点理解的意思。 慕容桓狠狠的抓住宁嫔“所以你要朕怎么做，她是朕的母亲，难道真的让母亲给那还没出生的孩子赔命吗，蕊儿，你要讲理！” 宁嫔一把的甩开了慕容桓，力气之大她自己都有些站不住，亏得一边的宫女扶着她“不是没有出生，出生了，早产，陛下不是忘了吧？” “是啊，对你来说，他只是一个没出生的孩子而已，那却是你的母亲，所以不过就是禁足而已，这就是你能做的惩罚了，我懂，我都懂，我理解还不可以吗？”宁嫔讽刺的看着慕容桓“但是我告诉你，对你来说只是一个你没接触过的死去的孩子而已，可是对一个母亲来说，那是在肚子里的长久的相处，明明感受过的心跳，感受过他的活泼，感受过他有力的脚踹。” “对一个母亲来说，他是活的，他不是没出生的孩子，他是命，比母亲还重的命！”宁嫔看着慕容桓“你不配做个父亲，就好好做你的好儿子，做不到疼爱他，就别在我面前做得这一副心疼的样子，你哪里来的心疼，你的儿子女儿多了，不差他一个，但是慕容桓我告诉你，我特么可以理解你！” “特别理解，不找你麻烦，但是你特么能不能别在我面前做这么一副假模假样，我看着都恶心！”宁嫔甩了甩袖子，不理会被她骂的脸色青黑的慕容桓，转身就走。 慕容桓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今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也头疼不舒服，所以看着宁嫔如此，他也是狠狠的回头，也没有心情继续哄着宁嫔了，即使那是他心里爱着的女人，也是如此。 这消息也第一时间传到了华锦这里，她刚刚睡了一觉，整个人显得精神了许多，才起来就被宁淏抓着坐下来喝汤，芙蓉也是有心思的，进了空间之后弄了好几个炉子继续给华锦炖汤，这么一会儿工夫，华锦的面前就有了海带排骨汤和熟地瘦肉汤了。 宁淏还端着一碗四物汤等在华锦的身后，反正就是各种补血的汤和药都准备好了，好在芙蓉也知道自家郡主的脾气，准备的花样还是比较多的。 一边喝汤，一边听着外面有人过来回报事情，华锦也是简单的挥挥手，直接把人给弄到空间里面来了“宫里面的事情？” “是！”属下把今日在慈宁宫的事情告诉了华锦和宁淏。 “我说怎么突然就离开了，原来是宁嫔出了事情啊！”华锦听了以后，淡淡的说道。 似乎也不意外宁嫔和太后之间对上，以及之后慕容桓禁足了高太后所有的事情，但这明明算是皇族秘辛了，也算是比较大的秘密了，华锦居然完全不觉得这个是值得惊讶的事情，宁淏都觉得奇怪。 “小六可是之前就知道宁嫔和陛下之间发生的事情？”宁淏坐下来问华锦。 华锦没有遮掩“算是知道一点，好吧，可能我知道的比慕容桓还要多一点，不过具体的到时候我再告诉你，反正是蛮有意思的故事。” 宁淏听着华锦这么说就觉得理解了，想也知道是提前了解才不会惊讶，后宫里面斗争的多了，但是谋害皇嗣却绝对是最严重的一种。所以一般说来，这个的确不是小事，也是很让人惊讶的事情。 只是宁淏听着属下回报说了宁嫔和慕容桓又闹了起来，还有她和慕容桓说了这样的一番话，也有些皱眉“虽然说宁嫔当年失去了孩子可惜，可是总不能让好好的人为一个没出生的孩子赔命啊！” “为什么不能？”本来以为能得到华锦的认同的，结果宁淏居然以为自己听错了一样的，听到了华锦说了这样的话。 第一六六三章 是很恶心 “首先，那个孩子不是没有出生，他是早产，被高太后害的得早产的，其次，只是禁足而已，算是惩罚吗，好吃好喝的，还说什么深爱着宁嫔，可是对宁嫔受到的伤害和痛苦，还有一个女人失去孩子的恐怖没有一点点的同情，只是这样就好像自己已经是尽力了，难怪宁嫔骂他了，便我只是个外人听着，也都恶心透了！” 不理会宁淏有些惊讶的眼神，华锦神色淡淡的，她或许对宁嫔这个人有许多的不满，瞧不起，看笑话一般的，但是关于这一点，她也不会因为其他的偏见觉得宁嫔做得是不对，因为这真的很恶心啊。 “我觉得宁嫔说的不错啊，可以理解啊，但是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就不要说什么爱着宁嫔的话了吧，听着没得让人觉得不舒服，如果是真的爱，从前不会那么过去，现在也不会说一点愧疚都没有，甚至觉得自己这样一家是做得很好了，这就难看了呀！” 这个世界上总有那么多矛盾的人，一边说着什么喜欢和爱，一边做得根本不是这回事，让人看着都觉得好笑，其实宁嫔很讲理了，慕容桓也不是不可以这么做，但是不要觉得自己这么做是多么牺牲，甚至觉得自己做的很好了，对一个女人来说，杀害自己的孩子的人，别说只是男人的母亲，就是她自己的男人，也照样是罪无可赦。 所以作为一个女子，华锦能理解宁嫔那恶心的感觉，针对这么一件事，她其实一直不能接受的就是，一边背叛一边还觉得自己做得好，偏偏无论是这个时代还是现代，这样的男人还很多。 宁淏被华锦说的没有话说，仔细想了一下，其实虽然这种说法极端了一点，但是对一个母亲来说，为了护着自己的孩子，便是做什么事情也是正常的，毕竟不是所有的母亲都和宁淏的母亲一样的，只记得自己那点点的小幸福。 “好了，这个不值得了解，反正宁嫔的那个孩子也没有死，而且，不觉得很有趣吗，这个宁嫔可没有真的那么爱孩子啊！”华锦见到宁淏那个说不出话的样子，不故意为难他。 无论曾经如何，现在的他们在思想上也是很难达到一致的，华锦是现代的思维，宁淏则是这个时代的男性思维，虽然比起一般人他会更尊重华锦，但毕竟是两个人，总是有差别的，华锦也没想过让宁淏和她的想法都一样，求同存异么，而且这件事也不值得他们讨论，值得说道一下的，倒是华锦说的这件事。 果然，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宁淏也皱眉想了一下，发现的确是有矛盾的“对啊，如果她那么爱护自己的儿子，为什么要利用儿子来自己当女皇，扶助孩子当上皇帝不是更容易一点吗？” “嗯，因为宁嫔虽然的确是疯了，只是她还没疯的那么厉害，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也不是别人可以给她的！”华锦这话又是说的似是而非。 宁淏就认真的看着华锦，他总觉得，虽然看着华锦一直在计划着做一些事情，也的确是在做的，好像什么事情都告诉了他，但偶尔的时候，宁淏会觉得，好像华锦还知道一点什么，只是她不说，所以便偶尔会出现一些这么让人听不大懂的话来。 “小六说的是什么意思？”宁淏想到这里，就问了。 华锦笑了笑“没什么意思，就是觉得有趣，人的心理真的是一个十分有趣的事情，经常我总觉得已经是足够承担了，可是却依旧会遇到惊喜！” 好吧，现在的华小六是又在说一些除了她自己，没有人能听懂的话了，宁淏只能这么无奈的承认这件事。 华锦看到他那听不到的样子，过去拉着他“师兄不用想太多，具体宁嫔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现在不能说，但是到了最后的时候，师兄也自然就会明白我到底在说什么，她到底是什么人，她为什么做了这么多的事情，以及她为何言行这般矛盾和不一致，到时候就有解答了，至于现在，我说了也说不清，也不好说，因为我不能百分百的确定！” 这个解释虽然还是模模糊糊的，但是好歹也比什么话都没有好得多，宁淏听得华锦的解释之后也不纠结，华小六在他的面前，哪怕是隐藏也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说自己不会告诉他，一辈子都不会说，所以如果她说自己现在不能说，也一定是有自己的缘由。 “对了，那个孩子现在是小六这里吧，所以之后……”宁淏问华锦。 华锦不意外宁淏会发现这个，点点头“嗯，师兄陪着我吗？” 对华锦的这个问题，宁淏的回答是一辈子都不会改变的“那是当然了。” 无论未来面对的是什么，刀山火海，富丽堂皇，所有的一切，他都会陪着华锦一起，这是他的承诺，永远都不会变的承诺。 只要有这个答案就够了，华锦满意的点头继续喝汤，一旁的茉莉她们见到他们两个人感情好的样子，也都是抿嘴笑得开心，能够这般恩爱的相处，其实也是让人羡慕的。 “这几日小六是打算去见见刘太妃吗？”吃过饭之后，宁淏和华锦一起绕着湖边散步，这一次华锦如此造势，之后又借口受伤封府，想来也是因为华锦是打算独自处理一些事情。 “嗯，刘太妃那边我有一些问题要问，而且也不知道宁嫔具体是怎么安排的，她既然想自己坐那个位置，刘太妃也不会是那么简单的用处，只是具体我不知道！”华锦看着湖水里面龟仙人飘在湖面上，见到她很高兴的样子，她也对着龟仙人挥手。 “如果我猜的不错，刘太妃是为了控制外面的动静的，宫里面如果出事，如果外面行动太快会影响她的行动，而且，她总要给自己准备好后路，刘太妃和誉王的身份来说，很适合背锅！” 华锦随手摘了一只橘子放在宁淏的手中，宁淏也习惯的开始剥皮，然后把剥好皮的橘子肉一瓣一瓣的喂着给华锦吃，一边听着华锦说起刘太妃的事情。 第一六六四章 她倒霉呀 其实对于刘太妃到底在宁嫔的计划里面到底充当了什么身份和角色，华锦之前也不是没思考过的，暂时她也只能这么推论，具体是不是她需要再确定，而且今日闹了这样的事情出来，闷不吭声的被欺负可不是华锦正确的打开方式，她是要反击的，她的反击自然不仅仅是今日这个所谓的刺杀了。 还有刘太妃这边的事情，宁淏听着华锦这么说，也点头“按理说，刘太妃如果有什么动作，如果誉王真的上位，宁嫔也不会得到什么好处，之前我听着九公主说了，刘太妃和誉王最近一直在忙着什么，具体是什么她也不知道。” “嗯，九公主已经被送回在路上了，我看看在空间里好好的休养一番，明日一早就去会一会那位刘太妃，我想说的是，与虎谋皮是很危险的事情，宁嫔以为自己在控制刘太妃，但刘太妃真的是被她控制的吗，我倒觉得不见得！” 华锦觉得宁嫔真的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以为自己是现代的人，所以就总是觉得这个时代的其他人是比不得她自己的，可是就像是华锦说的，她其实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她所利用的许多智慧，也都不是她自己一个人的，而是现代的时候先辈们积累下来的财富。 既然现代的先辈能有这样的积攒，为什么这个时空的人就一定比现代人笨拙呢，这只是一种莫名的高傲不是吗，华锦在实际上却看到了这个时代其实有许多的能人，即使是这种女子才华被狠狠压制的时代背景下，清先生一样可以有所名声和成就。 除去云姬叛国这件事之外，那也是个厉害的女子，女子尚且如此，不被压制的男人就更不用说，过去不同于前世古代的那些先贤不说，哪怕是秦尚任和杨贺张璞这几个华锦的师兄，哪一个有什么金手指，土生土长的这个时代的人，甚至出身也都不高，可是他们却依旧是凭借自己的能力走到现在，身居高位，现代有几个人能这般优秀呢。 每个时代都有优秀的人，不会因为多了一些历史，多了一些所谓的现代科技手段，就好像现代人比古代人高级了许多一样，说到底，都差不多的。 宁嫔心性不稳，肆意妄为，看看她对柳相原的态度，人家的确是和她合作，可是她却把人当奴才来用，这要是在现代，那也是个奴役员工的坏老板，柳相原这人虽然的确是小人，也算不得什么光明正大，可是人家请宁嫔帮一下刘苏，这事情有多难呢，可是宁嫔居然就因为被威胁了，居然就更狠的压迫下去，所有人都要服从她，她就是对的，逆她者亡，她也得有奸雄的本事才可以呢。 华锦和刘太妃接触的不多，可是华锦和高太后有过接触，那个老婆子也不是个一般人啊，就这么一个变态心狠手辣的老婆子，刘太妃在后宫多年，居然可以好好的养大了儿子不说，还能在老皇帝死了之后全身而退，看看刘太妃的敌人的本事，就能反推出来刘太妃大概是个什么水平的厉害了。 华锦从来不敢轻忽这个女人的厉害，但宁嫔显然只把刘太妃当个棋子了，这两人之间的事情，华锦想想也觉得很有意思。 “具体如何恐怕也只能亲自去看看了，今日的事情估计很快也会传到宫里面，宁嫔会遇到麻烦的，我知道你找了一些人故意散布消息，只是他们毕竟身份都不够显眼，今晚要去见三师兄，之后我会出来说话，尽量尽快达到你想要的目标！”宁淏也是看到今天华锦做得事情之后，想着自己也要帮着华锦解决一些问题的。 儒林的名声说来容易，可是要败坏也是容易的很，华锦现在这么做也不过就是让她的名声毁誉参半，这已经是短时间内能达到的最好的结果了，之后也只能一点点的纠正这些，但如果宁淏愿意站出来支持华锦，将会比什么人说话都有用，不仅仅因为他也是有名的才子，还是因为，他是嘉善郡主未婚夫。 他的一句话比任何人的十句话都更给力，只是他这样站出来帮华锦说话，一旦之后传出去了，不说别的，这惧内的名声怕是跑不了了，就像是华锦说的，宁淏不是没有能力也站在高处闪闪发光的，可是他却从来愿意把这些给华锦的，他忽略了自己的优秀，却好像个粉丝一样只看着华锦那么厉害。 华锦听着宁淏这么说，阻止他“师兄你不需要这么做的……” 宁淏伸手摸了摸华锦披散的秀发，笑得温柔“我想让小六你的路走得更轻松一点，别人说我什么我不在意的，但是小六你就该被所有人敬仰的，我会让他们知道，小六你有多么的优秀！” “所以你做了决定了，是吧！”华锦看着宁淏，抿了抿嘴。 宁淏点头“是的！” “好吧，不过我也不会让他们敢说师兄你什么的，哼！”华锦骄傲的道。 “我相信你，对了，今日的事情如果传到宫里面，应该是不小的麻烦吧？”宁淏可还记得今天华小六可是受伤为代价的做了这些事情的，如果没有什么好处，那不是白白流血和让他心疼了吗？ 果然，华锦听着宁淏问这个就笑了“哈哈，我倒是没想到今日宁嫔和慕容桓还闹了这样的事情出来，也是她倒霉了吧！” 宁嫔利用肖云来鼓动人来闹事，本来是想趁乱杀了华锦的，这个华锦是有猜测的，宁嫔想让她死这件事毋庸置疑，慕容桓对华锦还是有那么一点维护的，虽然不在乎华锦死不死，可是也不会上赶着想挂了华锦，所以宁嫔才会利用华隐秀是女子的这件事，让书生们过来找华锦的麻烦，这样如果华锦被刺杀身亡。 所有的锅都会是这些读书人来背，看着似乎也只是让读书人来担着这骂名而已，但是一旦有了这个名声，之后她自己如果要把持朝政，能做的话题就多了，这是非常典型的一种营销案例，现代在娱乐圈用的多了。 第一六六五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现代华锦也见多了做错事被骂的一些人为了洗白自己就说如果被逼的自杀怎么办之类的，到时候宁嫔也可以拿着华锦被刺杀的事情作为理由，保护自己。 只是宁嫔想不到华锦会这么狠，居然将计就计的让自己的人反过来杀了那么多的书生，这一下子就从一开始的书生是暴徒变成了她肆意谋杀读书人了。 这个性质可就不是那么简单可以定义的，读书人在这个国家的地位是什么毋庸置疑，哪怕这些人都没什么功名也是一样的，这个事情必然得严查，慕容桓就是不想查他也得查，但是一旦开始查，那就意味着他自己的人要出来背锅。 也意味着慕容桓自己的力量被损失，而华锦这么做，还给自己营销了一个好名声不说，同时可以拿着这个事情做借口，给了杨贺一个非常好的清查京城的机会，看似只是这么简单的一个置换，华锦从中得到的好处都不仅仅是一重，而宁嫔的麻烦也不仅仅是一个。 所以宁嫔这一次稍微动了动，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宁淏看着华锦浅浅笑着的样子，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的，仔细看着她“小六，你是不是知道今天高太后会找宁嫔的麻烦？” 也难怪宁淏会这么想了，他这么多年来也算是见多了和华锦作对的基本没有好下场，以为是华锦足够幸运吗，显然不是的，华小六这家伙就是个喜欢一点点铺垫，然后一击必中的人，华小六几乎不会做十分冒险的事情，其实有时候是会优柔寡断的，毕竟华锦也是人，不能说她没有一点的缺点，但是她的这个习惯却是养成了的。 未雨绸缪，一击必中，宁嫔和高太后在宫里面也算是和平共处了有些日子了，这么久的时间里，她们互相之间无论是因为什么，总是已经达到了平衡的，怎么就突然今天两个人突然闹起来，翻脸了，之后又引得慕容桓和宁嫔闹了这么一出。 而且更巧合的是，今日华锦也出了事情，还是陷害到宁嫔的头上，如果一个人幸运到了一个让人侧目的程度，那么就不是幸运，而是背后足够的努力，今日的事情宁淏看着也是觉得有点这个意思。 所以便有点怀疑这其中是不是有华锦的手笔在里面，至于华锦在听到宁淏这么问以后，眼睁睁的看着宁淏不说话，也不继续往前走了，把宁淏盯的吧，脸也红了，不好意思“小六我不是误会你的，我就是想到了才问你的！” 他以为是自己这么误会华锦让她不开心了，也是不顾着别的，急着和华锦道歉，结果华锦看着他这副惊慌的样子，本来严肃的脸上一点点的变得柔和，噗的一声笑出来“怎么办，师兄你越来越了解我了呀！” 宁淏这时候哪里不知道华锦之前是故意这么调皮的，无奈的揉了揉她的脑袋“小六，你不要这么吓我啊！” 之后才反应过来一般的“所以我说对了是吗，是你让人去做得，对吗？” 华锦无奈的叹息一声“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怎么说呢，我的确是今天生气啊，他们两口子闹别扭，居然不顾我的死活非要让我进宫，我可不能这么吃亏了，所以路上的时候让人送了消息进宫，搞点小破坏什么的，毕竟我这进宫也是骗人去了，留的时间越多就越容易露馅的。” “但是我真的没想到宁嫔还是个急脾气，昨天才从我这里吃瘪了，居然今天就找人来刺杀我了，但凡她稍微等等也不会这两件事撞在了一起啊！”华锦觉得宁嫔真的是点背不能怨社会，这事儿真的就是一句话，她倒霉啊。 如果宁嫔稍微等等，这两件事就不会在一天，而是会在两天，不说别的，好歹也不至于这才和慕容桓闹了别扭，马上就又出了这个事情，来不及反应的时候，人的情绪也是不稳定的，积累在一起就不会是之前的小事情了。 而且现在的慕容桓本来也不是很稳定的状态，说起来慕容桓会这么情绪不稳也不是因为别人，是宁嫔自己下毒的，所以华锦今天遇到这事情的时候，府里的人，容嬷嬷她们都说了自家郡主前一天有过安排，但是华锦那时候的原话说的也很简单，是这几天可能会有这样的事情，要怎么做之类的。 很单纯的说明了会有什么情况发生，也提前有所布置，但是具体的时间华锦是没有说的，她也不是神，怎么可能什么都知道的清清楚楚呢，但是关键这事儿就在于，宁嫔居然连一天都等不得，直接今天就来找华锦麻烦了。 估计是想马上把华锦杀了，之后她自己的事情才能没有人阻挠，但是她想不到华锦把她看的那么明白，她的这点子心思和计划被华锦提前就预言出来了，虽然不够具体，但是华锦的布置非常好，虽然只有一天的时间准备，今日所有的都按照华锦本来的计划进行的。 除了宁淏因为华锦受伤而痛苦这件事之外，可以说华锦完全没有任何的意外发生，她这边一切顺利了，宁嫔那边所有的问题积攒到一块了。 “所以这真的不怪我啊，今天宁嫔骂慕容桓的一番话我觉得还挺有道理的，这个事情都是怪她太着急啊，我真的以为她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之后，正好被刺激到，今天布置一下，明天来杀了我，你看，我连时间都给她计划好了，理由也找好了，谁知道她为什么这点时间都等不了啊！”华锦无奈的耸肩，摊手，她这一次真的是无辜的。 华锦说的不错，她之所以肯定宁嫔这几天会过来杀了她，也不仅仅是因为她之前就了解宁嫔，知道她必然会针对自己，还是她有这个布置啊，她今日进宫，宁嫔和高太后对上，之后被刺激，她一定会联想到这个事情是和华锦有关，就是想不到，华锦都想好要怎么提示她联系到自己。 第一六六六章 人心背离 就是为了确保宁嫔真的会来刺杀她，她好借机来做自己的事情，反过来整她一把，可是谁能想到呢，宁嫔居然没有按照华锦的剧本走，她自己演了一出她自导自演的悲剧。 而华锦就是那个在其中不小心起了关键作用的螺丝钉，所以今天在听到宁嫔和慕容桓矛盾的时候，就说了宁嫔真的是个点背的家伙，运气也太差了。 这个事情就和通令候的事情一样，真的是非常寸的，一开始华锦想的也不多，计划的也不多，可是不小心就到了华锦的手边，被她利用个尽，包括肖云也是一样的，所以华锦才觉得有点对不起通令候府，给肖蕊解决了她的亲事，算是补偿了。 今日宁嫔的事情是她遇到的又一次寸在这里了，她心情还是不错的，刚才还故意和宁淏开玩笑，而且她也挺惊讶的，宁淏真的这么多年来，越来越了解她了，这是真的。 眼看着身边的女子好似个小狐狸一般的，本来苍白的脸色也因为笑得开心鲜活了许多，宁淏也是无奈的捏了捏华锦的脸蛋“小六最有理！” 这诡辩的本事宁淏不佩服都是不行的，真的是明明她自己做的设计，还能怪到人家运气不好这件事上，明明是歪理，偏让人听着觉得她有理，这本事也是华小六独一份了。 华锦见到宁淏这样，也是眨眨眼，笑得更开心，她觉得她还是主角的，看宁嫔一直在吃瘪嘛，不对，这个和她的主角光环没关系，其实是因为她真的超级聪明的，是吧！ 至于被华锦说是个点背的家伙的宁嫔在从慈宁宫气鼓鼓的回到昕雪苑的时候，就发现本来就对她是尊敬又惧怕的宫女太监现在更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了，他们昕雪苑看着似乎是和其他的宫殿不怎么联系，可是他们也是有自己相熟的人，何况昕雪苑在宫里面也有自己的网络和布置。 本来大家也是担心宁嫔去了慈宁宫在遇到什么危险的，哪知道打听到的消息却不是宁嫔有危险，而是宁嫔亲手杀了自己信任的夏嬷嬷，别人可能还不了解，可是他们这些伺候宁嫔的如何不知道，夏嬷嬷是宁嫔之前一直最信任的人，连挨打都是最少的，也是难得能和他们这位娘娘能说上话的，可就是这么一个被重视的嬷嬷，宁嫔下手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丝顾忌。 不仅如此，夏嬷嬷也是替宁嫔办事才去欺骗了太后，在那个时候也是想着要寻求一个庇护，自己宫里面的娘娘有什么本事他们还是了解的，如果宁嫔愿意，怎么会连一个下人都保不住，虽然他们也知道宁嫔这个人最是讨厌有人威胁她，可就算是如此，总不能一点也不顾及这么多年来夏嬷嬷的忠心吧。 说到底，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果不是真的觉得没有希望了，夏嬷嬷怎么可能明知道宁嫔最恨有人威胁她还那样威胁，不过是努力求活而已，可是却一句话得到了更快的死期，光是想想，这些人就能想到那时候的夏嬷嬷在最后是有多么的震惊和绝望了。 看到这些人一脸恐惧的看着自己，宁嫔也只是冷冷一笑，都是一些没用的下人，就是死了又能如何，根本不值得什么，所以宁嫔也根本不在意的吩咐道“静秋今日起就搬到夏嬷嬷那里住，以前夏嬷嬷的事情也一起接管了！” 这静秋就是跟着宁嫔最长的那个丫鬟，付御医正是她的父亲，这父女两个被绑在了宁嫔的这条船上，早已经不能摆脱，只是宁嫔这人情绪很是不稳，特别是这段时间，因为华锦也一直给她下绊子，所以好几次因为计划失误她就更是情绪混乱，静秋这名字还是前两日才改了的。 也都是随意的很，静秋这个丫鬟一开始跟着宁嫔其实是想着借着宁嫔来攀上高枝儿，也跟着做个娘娘的，只是后来知道宁嫔在做什么之后，她一来一句走不脱了，另一个是被宁嫔洗脑的厉害，既然自己能有本事得到地位，干嘛还去伺候男人啊，跟一群女人斗来斗去的，宁嫔也答应了她成事了以后，给她一个高贵的身份地位，少说也能是个郡主，以后还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看到了自己能得到的好处，静秋就一直在宁嫔的身边十分忠心的样子，也算是很少被宁嫔直接发泄怒气打骂的人了，此时得了宁嫔的命令，静秋也是恭敬的行礼“是，奴婢现在就去安排。” 宁嫔看着她这样觉得有趣，其他人都那么怕，就只有静秋居然一直这么的平静，倒是难得！ 静秋感觉到自己被宁嫔那么仔细上下的打量，也是努力的让自己的情绪更加的平静，不敢引起宁嫔的一点怀疑，直到听宁嫔说了让自己下去，才马上行礼下去。 大概是今日和太后争论，杀了人，之后又和慕容桓争执，宁嫔的精神有些疲惫，让人下去之后就自己一个人扶着脑袋坐着。 其他的宫女太监也跟着静秋一起退下来，各自到外面守着，等着宁嫔有事再召见他们。 “姐姐，夏嬷嬷死了，被咱们娘娘亲手杀死的，我听着那慈宁宫的姐姐说的，一刀毙命，夏嬷嬷连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咱们以后该怎么办啊！”这些日子才进了昕雪苑的宫女跟着静秋，说话的时候都带着哭腔。 宁嫔手下的人多数是她自己选中的，也是提前接受了一定的训练，可是宫里面毕竟不那么方便，又不像华锦那样有个易容的高手在身边，还有空间训练人，所以比起华锦的以德服人，宁嫔这边一直都是武力压制的。 所以她手下的人心思自然也更复杂一点，她以前也许了重诺，所以得到了诸如夏欣然和静秋这样的忠心，可是今日她如此随意的一刀要了夏欣然的命，却是让这些下人有了其他的心思，他们不是不怕死，可是再怕死也是有好处才敢冒险的。 第一六六七章 是以前的她吗？ 他们也不是在意夏欣然的死，毕竟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见到死人了，他们只是看到宁嫔对夏欣然的态度，联想到了自己，宁嫔可以这么不在乎的杀了夏欣然，而且不是夏欣然真的犯了多大的错误，那么他们难道就能例外了吗？ 静秋也有些阴沉着脸，见到他们这么哭着看自己，也是呵斥“哭什么，娘娘以后成事了，好处有的是！” 不过一句话而已，却也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大家见到她这样，也不敢再说什么的离开，至于静秋自己则是收拾了自己的东西，这么多年来她也积攒了不少的珍贵首饰，就想着等以后用的，可是现在看着这些东西，静秋的眼睛里面更是深沉起来，她有没有机会用这东西都未必了。 她果断的首饰了自己的东西，搬去了夏欣然之前的房间里，因为是突然被带走的，夏欣然的房间里她之前倒的一杯茶还好好的安放着，那锁着的柜子里都是夏欣然之前宝贝的不行的好东西，夏欣然在宫里的时间更久，自然积攒更为丰富。 静秋明白宁嫔让她住在这里的原因，不仅仅是夏欣然住的是比她之前更好的房间，还是要表达夏欣然死了，她的东西都给静秋的意思。 可是看到这么多的好东西，静秋只觉得自己这骨子里都是冷的，现在夏欣然死了，她拿到了夏欣然留下的好东西，那么她现在的这些东西，在她死了以后会给哪个人呢？ 于是，目光更坚定了起来，她要的是富贵，如果宁嫔不能给，那她为什么还要效忠这个阴晴不定，根本不在乎他们死活的人？ “宁蕊，你好大的胆子！”静秋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夏欣然留下的东西呢，便听着外面有人说话的动静。 却是十分熟悉的男人说话的声音，这一生之后才是老太监说的一句“皇帝陛下驾到！” 这却是已经是了不得的事情了，这宫里面的规矩是极大的，就算是皇帝也是如此的，一般出行，哪怕是去后宫女子的宫殿里，也都是前面有小太监开路，所以才叫起驾，因为这一套下来人是许多的。 行动不易，皇帝进门之前也必然会有人通报，甚至是提前过来通知，好让人做好接驾的准备，但显然这一次的顺序都是不对的，是慕容桓太过生气，直接就进门了。 宁嫔本来今日就觉得累了，所以才一个人闭着眼睛休息，今日她和慕容桓那般争执过了，那心里面也不是滋味，只是一味想着自己不舒服，倒是好似忘记了什么一样。 此时突然听着慕容桓直接进门了，才忽然想起来自己是真的忘记了什么，不免骂了一句，才缓缓的站起来出门，果然看着慕容桓就这么一个人自顾自的冲过来，脸上也都是一片黑色和怒气。 “陛下这是来做什么，觉得今日还说的不够吗？”就算她真的做了那等事情又能如何，华锦那个贱人本来就该死“还是陛下又心疼那小贱人了，可惜啊可惜，陛下就是多喜欢又能如何，那贱人已经是定亲了，陛下要把人接进宫，前朝的那些个老大人可是会把你骂的没办法做个明君了！” 不仅不觉得过分，还这样直接的讽刺，慕容桓本来就已经是气的不行，今日一早华锦病的那样进宫，又在进宫的路上闹出那些事情来，本已经是影响了他的名声，他自从登基以来便一直励精图治，努力的想让自己名垂千古，他不像是他父亲那样想着长生不老，他就想在有限的生命里面做一个千古明君。 所以他有多么重视自己的名声，宁嫔也不会不知道，但就算是知道，她居然还拿着这件事来讽刺不说，两人之前还闹了矛盾，慕容桓觉得宁嫔就是无理取闹，本来今日就已经是够郁闷的了。 慕容桓回去以后居然听说嘉善郡主在府门口遇刺，得知了整个过程之后就觉得自己眼前一黑，这事情除了宁嫔还有什么人能做得出来，想要嘉善郡主死的，也做得了这事情的，就只有这一个人。 本来慕容桓也不是那等没脾气的人，天子贵胄，本也不是那等习惯与人妥协的人，之前能和宁嫔那么客气已经是难得了，现在看着宁嫔做了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还居然这么理直气壮的误会和讽刺自己。 因为中毒脾气不稳定的慕容桓气的脸都红了，一巴掌打在宁嫔的脸上“宁蕊，你好大的胆子！” 宁嫔脸上肌肤触摸的手感宛如一块滑嫩的白玉，微微有些凉，可是随着这一巴掌，宁嫔的脸上迅速的红肿起来。 慌忙的捂着脸，宁嫔一脸震惊的看着慕容桓“你居然敢打我？” “朕为何不能打你，宁蕊，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拿着朕给你的权力和人去做这等害人的事情，你真当朕不敢把你如何吗？”慕容桓瞪着眼睛，难掩怒气。 “够了，别叫我这个名字，我已经改了名字了，我是李落！”似乎不能接受这个名字一样的，宁嫔捂着脸，对着慕容桓吼道。 “呵呵，慕容桓，这就是你对你所谓的心爱女子的态度，哈哈，真的是可笑，女人呀，总是那么的傻，傻的以为自己对人来说是全天下的独一无二，其实也不过只是个玩意而已，哪里来的真情！”宁嫔不曾压制的嘶哑嗓音难听的吓人，说出的话却更是难听。 慕容桓看着宁嫔“好啊，你不是宁蕊，你当然不是那个从来懂朕，从来善解人意的宁蕊，你是李落，你根本就不是那个朕曾经深爱的人了，你告诉朕，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朕那么努力的想要给你直接去做事的资格和机会，不让别人议论你，可是你呢，你就是这么回报朕的，华锦算什么，为了你，朕一次又一次的不信任她，也拿着她来做你的挡箭牌，可是你就只会恨着她，要杀了她，你说朕不够爱你，那你告诉朕，朕还能怎么做，为了你，朕亲自让人在皇后的食物里面下了药，朕为你做的还不够多吗？” 慕容桓的眼神绝望的看着眼前这个面容精致的女子，依旧是美的那么完美，可是为什么看着的时候，再也不是从前的温暖，而只有绝望？ 第一六六八章 笑话而已 “朕想问你，朕不在乎你变成了什么面容，精致美好也罢，平凡也罢，你能不能把之前的那个蕊儿还给朕，你不是朕以前爱的人，朕的蕊儿那么善良，那么懂事活泼，不会和你一样的只会想害死人，你知不知道杀害读书人意味着什？” “你要杀了华锦你就找她一个啊，为什么连那些读书人也都不放过，这一次你闯的祸，即使朕是皇帝，也没那么容易兜住了，蕊儿，你再这样继续下去，朕真的再也护不住你了！” 到了最后，慕容桓闭上了眼睛，手放在脸上，无力！ 宁嫔看着眼前的男人如此，眼睛里闪过复杂的神色，同时也知道了一点，今日她让肖云故意捣乱，之后趁乱要杀死华锦的事情，显然和她之前的计划有了些许不同，但是现在她却是连一句话的反驳都不能说出口。 “你回去吧，既然是我做的事情，你想怎么处理我就怎么处理我，我无所谓，还有，我就是想要嘉善郡主死，你想护着她就护着，我不会放弃杀死她的，护着我也好，不护着我也好，我都无所谓！”宁嫔直接逐客。 她都不去问华锦有没有被杀死，想也知道了，本来她好好的计划，现在没有按照她的计划进行，其中搞鬼的也就只有华锦自己了，那华锦就不可能按照计划被她杀死，她细心的布置居然又一次的失败，宁嫔的心情也是算不得多么好了。 慕容桓看着宁嫔捂着脸就进门，又说了这么任性的话，想到今天才知道了自己的孩子是被高太后杀死的，现在又被他这么打，本来那么完美的脸蛋上也红肿了，还是有点担心的“你的脸！” “不用你关心，陛下去吧，这一次是我任性，以后我不会再这么连累到别人了，也不会连累陛下的名声，毕竟我不是华锦，不在乎陛下的名声！”宁嫔哪敢让慕容桓看自己现在红肿的脸，不过她在华锦这里又吃了亏，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华锦一句坏话。 “蕊儿……”慕容桓一见到宁嫔这样，又说了一句。 “我不是蕊儿，陛下不是自己也说了嘛，今日我们都累了，我也不送陛下了！”宁嫔转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慕容桓还想跟上说什么，却被老太监扶着“陛下也累了，嘉善郡主遇刺还有那么多书生被杀的事情还要陛下来解决，不如先让娘娘冷静一下，晚点再来？” 这一时冲动就过来了，出了这样的事情，那杨贺还有五城兵马司的仇晖可是还等着陛下给这个事情做个裁决呢，哪有时间和宁嫔这么没完没了的，而且这事情本来也是宁嫔做得不对，老太监也觉得这也太不懂事了一点。 慕容桓也知道自己不能任性，哪怕他是真的生气宁嫔这么做事，可是到底是他心爱的人，在自己能力范围内，总是还要护着的。 “回宫！”想明白了，慕容桓这般说道，离开之前还是对着宁嫔所在的房间说话“蕊儿，这一次的事情的确是你做得不对，你也好好反省一下吧，你手里那些人暂时朕都收回，华锦只是一个臣子而已，你是朕爱的人，你何必总盯着她不放，如果你不放心，朕马上给他们赐婚，让他们成亲以后离开京城都可以的，朕先回去了，晚点再来找你！” 他说了这么多，宁嫔那边却是一点回应都是没有的，慕容桓叹息一身的离开，背影显得那么的无力而沧桑。 一直到人都已经走了好远，宁嫔才抬头看着窗外“来不及了！”她之前被慕容桓打了一巴掌的脸上，赫然爬满了黑色的伤疤。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宁嫔笑了笑，那一半天使一半魔鬼的可怕笑容，让她一下子阴沉的脸，将镜子砸碎“你开心吗，有什么开心的，哈哈，不过就是说些好听的而已，之前怎么不去做，怎么不直接杀了那个贱人，说这些有什么用，都晚了，晚了！” 疯狂而可怕，静秋看到她这个样子，就在门口安静的守着，不说一句话，也不去安抚，以前这个时候夏欣然总要说几句的，倒是喜欢收买人心，可是她没这个兴趣，挨打就挨打，死就死，她何必买那些人的人心，她只要自己好就够了。 昕雪苑里面一片喧闹，而就在昕雪苑一侧的墙边，在慕容桓已经走远之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子说话的声音“娘娘，咱们先回去吧！” 大红色和金色交织的礼服，整个人僵硬的皇后在听到身边嬷嬷说的话之后才好似明白过来的，伸手扶着人，嘴唇哆嗦着，连牙齿都摩挲的咯吱咯吱“对，回宫！” “娘娘别想那么多了，陛下只是一时被那个狐狸精迷惑了而已，以后会明白娘娘的好的！”皇后的奶嬷嬷看着她这样子，心疼的安慰她。 皇后是这后宫之首，今日闹了这么多的事情，先是慈宁宫那边把宁嫔抓去，又闹了起来，皇后不可能不知道的，只是太后是她的婆婆，她不好管太多，而且也想着让太后给宁嫔吃亏什么的，所以没去。 结果得知陛下过去了，宁嫔好好的出来，而太后却被禁足，皇后的心情可是算不得多么好的，郁闷的时候知道陛下气冲冲的去昕雪苑了，她想着过来看看，说不得能得到什么好消息，比如说陛下和宁嫔这个贱人有了矛盾，不好了。 谁知道她赶到这里却只是听到了自己心爱的男人对别的女子如此直接的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而被提及的她也只是一个缘由和表白的工具，她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用给她下毒的方式表白另外一个女人。 如果这还不够让她绝望的话，宁嫔对慕容桓的态度便把她推向更痛苦的深渊，她求而不得的爱情，哪怕慕容桓只是和她能好好的做个朋友，能和睦的相处，可以一起说话就足够的她，看着宁嫔已经得到了那么多，可是却根本不在乎自己在这个男人身上得到的一切。 即使是这国家最高贵的女人，是皇后又如何，她也只是一个笑话，而已！ 第一六六九章 活久见 这宫里面的女人便是泪水也流的多了，华锦虽然本事不小，可是到底也没办法在昕雪苑都安插自己的人，危险系数太高了，虽然华锦一直说宁嫔很蠢，可是那也是相对来说的，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宁嫔还不至于身边都被安插了人她都不知道的。 所以华锦在空间里一直安心休息，倒是和宁淏也没说什么要紧的大事，就是纯粹的休息自己的状态而已，但就算如此，也架不住有事情主动找上来。 “你再说一遍？”即使是华锦这种见过市面的，做听到属下的汇报的时候也有点不敢置信的样子。 宁淏倒是难得见到华锦如此，不免忍不住的抿嘴笑起来，惹得华锦瞪了他好几眼，才继续问了。 “刚得到消息，宁嫔身边得用的那位女官正在悄然打探如何联系到郡主，似乎有投诚之意！”属下这么说道。 听到这话之后，华锦的脑海里只过了一句话，人活久了真的是什么都能见到啊！ 所谓活久见这件事，以前华锦自己也不过是调侃的时候说说而已，可是现在听着静秋居然想要见自己的上班，华锦是真的实在的感受到了这句话的真意。 “师兄，你说是不是我活的时间太长了，所以连这种事情都能见到？”华锦回头问站在自己身边的宁淏。 宁淏对华锦这种男的惊讶的表情弄得忍不住的笑，用手捂了捂嘴，然后才一脸严肃“小六，比起来，师兄比应该比你活的时间长的，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事情！” “切，你年纪轻轻的，哪里比我活的时间长了，不过这不是重点！”华锦瞪了一眼宁淏，又看着来回报的属下“是哪个女官呢？” 宁嫔身边的人也不能说少的，华锦很想知道是哪个女官这么的有眼光，知道在她和宁嫔之间，她才是那个有胜利光环笼罩的人“这么有眼光，难道是那个付御医的女儿？” 对于华锦这种没来由的自恋，宁淏表示自己也是没什么话可以说的了，说什么人家有眼光什么的，也是只有华小六能做得出来的说。 付御医这个人在宁嫔的势力范围内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人物，慕容桓的毒性和毒发时间都是他在控制的，可以说是计划的核心执行人，郑御医以前没离开的时候就说过付御医这个人有点奇怪，后来华锦查到了宁嫔身边的一个年轻女官是他的女儿，似乎这个付御医这般帮着宁嫔的缘由已经找到了由头，听着也十分的合理。 为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哪怕是大逆不道的罪犯也去做，听着就让人感动，这是多么感人的父爱如山啊，如果华锦没有查到那现在改名静秋的女官根本就是付御医强奸了一个农女所生下来的私生女，一个在付御医眼睛里污点的女儿，那么华锦会更相信这是深沉的父爱。 爱女儿的父亲自然不少，可是这个时代的男子到底是在意子嗣的，为了一个女儿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罪行，现在可不是现代独生子女，一家就那么一个孩子，所以父母为了那一个孩子，哪怕只是个女儿也能付出一切，就是现代这样的也只能说是大部分罢了，不能说全部，在这样一个纳妾合法，每一家都能生不知道多少个孩子，而且以能生为荣的文化习惯下。 说为了一个女儿谋反，那这就真的是个笑话了，就是因为这个，华锦一直很好奇付御医在这件事上到底得到了什么好处，所以要这么做。 “今日宁嫔亲手杀死了夏欣然，一刀毙命！”那属下和华锦回报这件事“昕雪苑在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下人也是有些骚乱动静的！” 昕雪苑是宁嫔的老窝，华锦再有本事也做不到深入到昕雪苑里面去，毕竟宁嫔也会自己谨慎这件事的，但是如果说静秋为何想要见华锦，这个还是很好推测的，夏欣然死之前，静秋和夏欣然是宁嫔身边最信任的人，可以说在许多下人的心里，她们都是宁嫔最依赖和信任的人。 这样的人自然是被宁嫔看重的，哪怕是有了一点错误，这种心腹也都会多点宽容，毕竟足够的忠诚还是很重要的，可是宁嫔这一次却是真的触及到了一些人的心理底线，即使是下人贱命，可是谁想付出自己的忠心做事，最后却是这样的下场，宁嫔这个人没有一点的感情，无论对她付出了什么，都一点换不来感激，所有的人对她来说都只是工具，心情不好便随意毁掉。 静秋会想要谋求新的出路也不足为奇了，华锦听了以后也点点头，胳膊玩着宁淏到一边坐下“她想见本郡，本郡就给她见吗？” 谁都不知道这个静秋是真的要见华锦投诚还是说用这种方式到她的身边查什么东西呢，她自然是不怕有人有什么心思的查到她什么，可是也不能说她想见就见了，至少在华锦看来，目前这些旁枝末节的事情也不足以影响她的计划，一切都已经按照她的布置在进行不是吗？ 宁淏对华锦这傲娇的样子也是百看不厌，挥手让芙蓉过来给华锦倒一杯红枣参茶，亲手端着给华锦，华锦抽抽鼻子，她今日喝了太多这种味道，不大愿意喝，宁淏没办法的拿着勺子亲手喂着她喝。 他都这样了，就算是不喜欢，华锦也只能不开心的继续喝，喝了一口就借故说话“你告诉她，想见本郡就拿出一点诚意来，她手里如果没有值得本郡在意的东西，本郡也没必要和她有什么合作，不是吗？” 属下本来也只是把消息传递过来的，此时得了华锦的准话，行礼后离开，而华锦想到什么想和宁淏说的时候，却看到宁淏依旧是端着碗和勺子，也是不说话，就这么看着她，也不劝说她喝。 见到宁淏这样子，华锦都忘记自己要说什么了“师兄你不要这么鸡贼好吧，我不喝，从进了空间，除了睡觉的时间，我已经喝了多少汤了，我也是人，有五谷轮回的，一直喝这些，我也是要上茅房的好吧！” 几个丫鬟听着自家郡主的这个理由，纷纷表示，这个理由真的很好很强大。 第一六七零章 鸡贼的宁淏 宁淏就是故意这样的，知道华小六一看到他这么辛苦的要喂她喝汤，就是不喜欢总也是要喝下去的，这一点宁淏是看的清清楚楚的。 华小六这人十分有趣，她如果从别人那里得到了什么，便一定会努力还回去，对别人如此，对自己人也有这样的时候，她犯错了有时候也不去道歉，但是她会表达自己的歉意，比如说这一次自己冒险中箭受伤。 宁淏就因为这个勾起之前在西南的记忆，所以哭了也说了一些话，觉得自己痛苦之类的，华锦虽然也说了不要再这么想，义正言辞的，但是她也不是不知道自己这么做的确有点过分了，所以之后一直对着宁淏的时候，难得的多了几分乖巧，要知道以前的时候华锦可从来都是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 对自己信任的人她就会更加的任性，她就是这样的脾气，宁淏也乐得一直宠着，所以宁淏看着华锦这样，就故意这么装可怜的让华锦听话，搞得华锦之前被逼着喝了好多有的没的。 她就是真的需要休养，也的确是需要补血，可是也不能这么不停的喝汤药吧，时间还多着呢，就不能慢慢来嘛？ 所以华锦就拿了这么一个不像话的理由，给自己挣扎一下，宁淏听着她这么说，也是面不改色的“没关系，我不介意小六你多上茅房！” 华锦咬牙“小哥哥，我介意好吗，我不要喝了！” “小六你不知道当我看到你满身是血的晕倒在我的怀里的时候，我有多么的惊慌，我有……”宁淏眼眶都红了，好像回到了之前那提心吊胆的一幕。 华锦一把从宁淏的手里把碗抢过来，一口闷“我喝，我喝还不行吗？”之后还看着宁淏一脸窃笑的样子恨得不行“宁四你总这样你会失去我的！”简直是太过分了，知道她心里觉得过意不去就这么对她。 宁淏伸手把人捞在怀里，下巴蹭了蹭华锦的头发“我只知道，我曾经差点失去你了，小六，你一定要一直健健康康的！这样我才能放心！” 男人的嗓音低沉着，有点沙哑，却蕴含着透彻的感情，华锦觉得自己也是活该，到底栽在这个人的手里，她前世今生多肆意妄为的人吧，偏偏在宁四的面前就只能这样，想想就觉得委屈，华锦踮起脚尖蹦起来，脑袋撞在宁淏的下巴“健康，我简直不能再健康了，小哥哥，时辰不早了，你要去见三师兄了！” 外面还有许多事情要做，华锦这一次也的确是受伤比较重的，外面已经过去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华锦在空间里这么休养，但是脸色也只是比刚进来的时候好了点，估计还需要外面一夜的时间，她在空间里才能养好。 如果可以，宁淏是想要和华锦一起休养的，一面是想陪伴，另一面也是担心华锦这么难搞的性子，几个丫鬟没办法劝说着华锦喝下那些汤药，只是华锦说的也不错，外面还有许多的事情，就是华锦自己也要借助这空间里面的时间差来恢复身体，可见时间的紧张。 张璞今天离开的时候还说过让宁淏晚上去找一下他，毕竟华小六也不是受到危及生命的伤，如果这外面也没其他的事情，哪怕就让宁淏一直跟着华锦一起，什么事情都不做也没什么，可是现在他们这一派要做的事情太多，又是涉及到谋反还有皇帝的交替这样的大问题。 看秦尚任他们就知道了，他们也不是不担心华锦，只是就算是担心，也不能为了华锦的事情就耽误正事呢，几个人完全不耽误的从华锦府上出来就直接进宫了，好好的一个郡主，也不是什么不在牌面上的人，在京城居然连续遭到刺杀。 如果仅仅是这个也就算了，还把那些抗议的书生一起给杀了，在这个读书人地位十分崇高的国家，这事情已经不是简单的只是反对嘉善郡主了，而是更恶劣的事件。 自然是要和慕容桓说，并且要重视起来，这地方可不是其他的什么城，是一个国家的心脏，是最中心的位置，这件事内中含义可以解读出来许多种，华锦会和杨贺说让他查找京城的火器，也是因为她自己有策划自己会出事，之后这就是最好的全城戒严的借口，在京城里面，这么重要的地方，陛下都在这京城生活呢，怎么可以有这么不受到控制的人和事情呢。 所以也才有慕容桓得了消息之后去找宁嫔的麻烦，两个人的种种对话，还有皇后一片真心梦碎等等。 杨贺他们和慕容桓说了这件事之后就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去，张璞也是回了自己家等着宁淏过来，他们要一起商量需要重要的事情。 “不是说小四今晚会过来用饭吗，怎么还不见人，还有小六真的没事吗，不会是又出了什么事情所以小四才不能过来吧，不行，我得去看看小六，她小姑娘家家的，身边连个正经长辈都没有，府里别在乱了才好！”刘氏让下人备好了晚饭，结果全久等不见宁淏过来，担心的过去书房找张璞，心里担忧是不是华锦又出了什么事情。 张璞也在等着，这些日子又何止是华锦一个人疲劳呢，这么多的事情发生，他们这些大臣也都一样的疲惫，只是就算是累，该做的事情总是不能不去做的。 “你先不要着急，小四一向紧张小六，多陪一会儿也是有的，他既然答应了我，如果真的有事不能来也不会不送消息过来的，小六现在也需要静养，你和大嫂还有二嫂最好一起过去，莫要打扰小六，以后她怕是还有好些需要辛苦的时候呢！”张璞这么说道。 论起来，他们夫妻的确是和华锦关系最亲近，也是最互相了解的了，所以知道华锦受伤之后刘氏就一直十分担心，不仅仅是她，连家里的孩子们知道师叔受伤了，都是急着要去看看华锦呢。 刘氏还要再说什么，就听着有人来报，说是宁淏来了，夫妻这才松口气，其实他们都是担心华锦的身体真的再有什么意外。 第一六七一章 故意为之 “师兄，嫂子！”宁淏在空间里念叨了好一会儿，让华锦答应了不能拒绝喝那些汤药，他自己也知道这一夜他怕是没有空闲再过来看着华锦，所以也是盯着华锦答应他才算可以。 华锦自然是不愿意宁淏都走了她还不能随着自己的性子，而且失血这种事情对女人来说真的不是多么陌生的事情，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的事情，有什么可怕的，她底子也是好的，慢慢补就是了，不用着急。 可惜宁淏不是那么想的，硬是多待了许久，磨着华锦答应，又看着她和汤药，最后华锦也是恼了，说好了会好好喝药，宁淏才乐意出来，所以这么一拖延，他这来的就晚了，不过宁淏也觉得值得，因为他看着华锦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否则只是想着小六那苍白的脸，他心里也只有担心，什么事情都是做不成的。 “你可来了，怎么这么晚，用饭了吗，小六怎么样了，好多了吗？”张璞过去拉着宁淏进门，刘氏本来想去准备晚饭的，也站着等着他回答。 看到他们这么关心华锦，宁淏心里也觉得很温暖，点头道“我多看着小六吃了汤药过来的，她已经没事了，师兄和嫂子也不用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今日我这听着小六受伤了，心就一直跳的厉害，你说说这些杀手也是过分，有话怎么不好好说，小六这么多年来也做了不少的好事，怎么就这么容不下，非要她的命！”刘氏听说华锦没事了，捂着心口，松了口气，本来悬着的心总算放松了些许。 听得刘氏说这样的话，张璞和宁淏也只是互相看了一眼对方，之后张璞才道“好了，知道小六没事就好了，你快去准备，我这都饿了！” 得知张璞为了等他还没吃饭，宁淏有些不好意思，之前华锦不想吃那些汤药，宁淏陪着华锦喝了几碗，现在肚子倒是一点不饿，现在这样，他也不好说什么，想着尽力陪着再吃一顿。 张璞拉着人过来坐下，认真看着宁淏“你和小六是不是还瞒着我们什么？” 宁淏心里有些惊讶，脸上一片淡然“我们总不能一点秘密也没有，也不能说瞒着，只是不说的，定然是和师兄们无关的！” “你们倒是默契的很，都是这一样的话！”张璞哼了一声，他本来就想着借口这么突然提问看能不能让宁淏惊慌之间说出什么的，结果显然他想的简单了，宁淏没有露出半点痕迹，而且好似串通好了一样的和华锦说了一样的话。 宁淏笑了“师兄不用担心我和小六，我们心里有数的！” 张璞也严肃起来“那你诚实告诉我，今日的事情，是不是小六故意为之？”如果是别人，哪怕是和华锦一起上过战场的杨贺也未必能猜测出来，但是张璞不同，张璞在苏州和华锦接触的太多了，华锦看着柔弱，身手不赖的。 最明显的就是上一次的刺杀，那箭矢怎么就那么巧合的没有射中华锦呢，那时候张璞就觉得可能是华锦自己发现了躲开的，虽然听着挺不可思议的，但是如果是华小六，张璞完全不怀疑这件事的可能性。 所以张璞可以说是仅次于宁淏的，华锦的迷妹，滤镜还是比较厚的那种，宁淏听到张璞这么问，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如果今日问我的是别人，我一定会说没有，但是三师兄，我不敢欺瞒，是的，今日的事情的确是小六故意为之！” 两人都不需要多说别的，张璞问的是刺杀，宁淏回答的也是刺杀，而这个答案也没有让张璞觉得意外，他咧嘴笑了笑“我就说，华小六怎么可能会受伤，果然如此！” 之后又看着宁淏，见他一脸担心的样子，也是翻了个眼睛“放心，我不会告诉他们的，而且他们也不会猜到这个！” 秦尚任根本不了解华锦，否则在之前不会他们之间有那么多的误会，一点点的现在华锦都不再和对张璞一样的把秦尚任完全纳入自己人的范围了，虽然也会信任，可是感情上来说的确是不如了。 至于杨贺，他是知道华锦是有很强的武力的，可是杨贺对华锦的了解不够深，只有张璞是见过华锦如何做事的，在苏州的时候，去倭寇集团的时候，华小六这个人看着似乎也有冲动的时候，但是她做事都会给自己留下后路，而且轻易不会让自己受伤，去倭寇集团的时候都是好好的，去西南发生了那样的意外，想也知道华锦之后会更加谨慎，避免自己再出现什么意外，她自己也不会想再躺上半年的了。 最重要的是，张璞本来不懂，后来听着秦尚任说了华锦现在在为自己营造一个好名声，如果是这样的话，华锦又急需这样一个名声，那么这刺杀如果她受伤还依旧是说的那番话，就足以达到最好的效果。 秦尚任和杨贺见多了华锦保护自己的样子，怎么也不会想到华锦会甘愿自己受伤来达到目的，那做不得半点假的流血不会是假的，但是他们却都忘记了华小六更是一个没有足够的好处和目的就不会做事的人。 这件事之后的好处那么多，怎么看也值得华锦付出一点代价，比如说受伤，说完之后张璞看着宁淏“就算如此，为何要杀了那些读书人？他们也不过是被人鼓吹过来的愚笨人而已？” 这一点宁淏已经做好准备接受质问了，张璞会担心这个不让人意外，都是读书人，虽然会有争执，可是这样肆意杀戮，还是很让人觉得不舒服的。 “师兄可能误会了一件事，这件事小六自然是有故意的成分，可是杀手不是不存在的，小六只是看到了这个情况，顺势而为，付出一点小代价来得到想要得到的好处而已！”宁淏解释道。 “所以是陛下自己想要这些读书人死吗，怎么可能？”本来宁淏只是解释而已，哪知道张璞的一句话却是透露出来了更多的事情。 第一六七二章 一群废物 “师兄是什么意思，陛下怎么了？”宁淏本来平淡的眼神一下子变得犀利，直接看着张璞。 张璞这话说的也不是什么冲动，本来今天他也是想和宁淏说的，只是这么话赶着话就说出来了，此时见到宁淏问了，才道“今日我与师兄一起进宫与陛下禀告今日的事情，陛下在知道这件事之后表情很是阴沉，虽说极力掩饰，但是我看得出来他的震惊里面还有其他的情绪，似乎是知道这背后的人是谁的样子！” 不得不说，张璞他们这些人的观察力是很强大的，当然了，这和最近慕容桓中毒以后情绪本来就不像之前那么能遮掩的好也是有关系的。 “本来我自己看着如此也只是怀疑，但是师兄他们在出宫的时候也说了陛下表情有些不对，都猜测这背后的人陛下是认识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不是代表陛下要杀了这些书生吗，虽然陛下最近的确是有些脾气暴躁，阴晴不定，可是这种事情他做来有什么好处，如果在位期间出现了这种大肆戕害读书人的事情，不说史官的笔怎么写，后来的书生也不会放过这件事，名声怎么办，不要了吗？” 张璞摇头晃脑的分析了一通，然后反应过来一般的“不对啊，他现在的名声好像已经在变差了，似乎还是很小六有关的，这也是小六的计划吗？” 这问题有点犀利，宁淏决定自己还是不要回答的好，看着张璞“小六只是顺势而为而已，陛下是不是想要那些书生的命我不知，但是总是有人想要他们的命的，要不那些箭矢怎么就冲着他们去了呢？” “也是，小六自己也是读书人，不会这般不尊重文人的！”张璞以为宁淏解释的是华锦不会故意害死文人，这么说道。 宁淏看着张璞那么笃定的样子，决心自己一定以后也不要告诉他那些人的确是小六下令杀了的，虽然都是文人，可是如果没有足够的远见和明理的心思，便是读书也只是愚蠢而已，也不是对国家有利的，宁淏心里面给自己点头，那些人就是该死的。 对于慕容桓为何要杀了这些书生的事情，张璞也是百思不得其解，宁淏也装傻，他这几个师兄可都是聪明人，如果知道了宁嫔的事情，那么有许多可是不能继续瞒下去了，他却是没想到他和华锦这么隐瞒，导致秦尚任他们都觉得慕容桓这个皇帝不尊重读书人，所以不满更多。 此后华锦推翻慕容桓而另立新君的时候，他们才更为支持，让华锦更加的顺利，谁能想到是现在的这么一个小事导致的呢。 两人之后又开始商讨之后朝中对那些通倭的人家的处理，宁怀远这一出石破天惊，一下子拔出萝卜带出泥，不知道多少人都被带了出来，从昨日开始宁怀远就一直盯着邱南冲的事情，显然是为了给自己的儿子脱罪，邱南冲自己一直不承认自己的罪责。 虽然在他的家里也查到了通倭的一些证据，他却都推到了妻子邱刘氏身上，努力想让自己脱罪，他从来是个即使被碾压到了谷底也都要努力挣扎的人，宁怀远也不敢有一点的放松，一定要把邱南冲这一次彻底消灭的架势。 “小四，邱家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让你过来辅助我其实也有自己的心思，你到底是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我也想问问你！”张璞说起邱南冲的事情的时候，看着宁淏，好歹那人是他的父亲，即使那么多年来他没有尽到过父亲的职责，可是终究还是有这么一层关系的。 宁淏听着张璞这么问自己的时候，手微微的收紧，不是所有人都能和华锦一样能理解他对亲生父亲的那种仇恨和不在意的，大多数人都会和张璞这样的，即使是这个时候，也会多问问，因为对方至少是他的父亲。 宁淏说道“这几日若是方便，我想去见见他！” 有些事情不是逃避就可以的了，终究是要亲自去看，亲自去面对，对于邱南冲这个人，宁淏见过许多次，可是却从来没有实实在在的接触过，宁淏相信华锦的能力，她既然说了这一次会把邱南冲这个人和家族彻底解决，按照华小六做事的风格，一定是布置的不会让他们有什么反抗之力。 这么多年来，终究他还是有不能释怀的一些东西，在最后见一见这个人，也算是没有什么遗憾了。 “可以，我到时候帮你安排！”张璞也是这个意思，不管怎么样，那也是宁淏的父亲，总该去看看的。 宁淏沉默的点点头，张璞见到气氛不好，正好刘氏也准备了晚饭过来，张璞拉着人去吃饭，又喝了一点酒，这气氛才终于好了一点。 在华锦悠闲的空间里养伤，而宁淏在和张璞一起喝酒谈事情的是后，皇宫里面也并不是那么平静。 “到底是怎么回事？”宁嫔难听的嗓子因为含着巨大的怒气，在这样的夜色中便显得更为骇人。 一身黑衣的属下行礼“任务失败了！” 啪的一声，宁嫔本来拿在手里的暖手炉一把扔在地上，那里面的炭洒出来，点燃了地上的毛毯，宫女太监匆忙的过来灭火，宁嫔却根本不理会他们的忙碌，只是盯着那黑衣人“本宫找你来问，是要问你为什么这么简单的事情你们都做不到，本宫这么多年养着你们这些废物做什么？” “嘉善郡主的人提前做好了准备，我们的人才到位置就已经被控制了，今日去执行任务的人一个都没有回来，任务失败！”这黑衣人说话的时候没什么情绪起伏，但还是解释了。 “所以你们这些废物，本宫好吃好喝的养着你们，你们怎么就比不上那个贱人身边的下人？”宁嫔站起来，一脚就踹过去。 黑衣人见到她这样的动作，也是不躲不藏的，直接受了一脚“嘉善郡主受伤了！” 宁嫔看着他这样没有表情的样子就更为生气，现在听着他这么说，也是回头坐下看着他“她自己弄伤自己？” 第一六七三章 她知道了 宁嫔也不是没脑子的人，虽然她有时候也是疯疯癫癫的，但是大部分她还是有一定的分辨能力的，既然这人说了她的人都被华锦的人控制了，也说了一个人都没回来，她总不会还认为华锦受伤是她的人做得事情，那就只能是华锦自己的命令了。 “是，箭矢伤到了肩胛骨，伤的不轻！”黑衣人这么说道。 宁嫔坐下来仔细的思考，不知想到了什么，睁大眼睛“把今日具体的事情与本宫说说！” “是！”黑衣人虽然说话没有什么音调起伏，无趣的很，但还是能说清楚问题的，跪着仔细的把今日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了宁嫔。 听到华锦对那些书生们说的话之后，宁嫔突然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她知道了！” 说完之后看待静秋在一边佛一样的眼观鼻鼻观心，而黑衣人则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一时倒是突然让宁嫔想念起夏欣然的好处来了，至少这个时候总能说上几句话。 其实以前静秋也会主动说个话的，但是今日夏欣然被宁嫔亲手弄死了，她哪里还敢直接说话呢。 宁嫔有些无趣的坐下来，看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今日华锦做得这事情自然是给她带来的麻烦，而且是不小的麻烦，可是除了这件事，她能看到的更是其他，她的计划有可能被华锦知道了。 华锦以前是不在乎名声的，甚至许多次自己黑自己，宁嫔虽然没有经历过，可是调查的时候这件事也不可能是能瞒得住的，可是今天华锦却两次出来都在营造一个她的人设的气氛，她也是在现代接触过那些所谓的营销和炒作的，华锦本来的身份，她根本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否则也不会答应了慕容桓的要求，虽然这背后华锦实际上是要算计她。 可是一个从来不在意名声的人突然开始营造自己的人设，一定是意味着现在的华锦，或者以后的华锦需要这个东西，什么人需要人设，站在人前的人。 “静秋，去太医院传付御医来见本宫！”宁嫔思索了好一会儿，让静秋出去找人。 静秋行礼之后出门去找自己的父亲，留下宁嫔低头看着黑衣人，不知又想了什么，咬牙看着人“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本宫要华锦的命，继续刺杀！” 黑衣人听到宁嫔的命令之后，抬头看宁嫔，女子本来艳丽的脸上更是升起一片粉红色，只是一侧的皮肤上多了几许红肿，和妆容不能遮掩的伤痕，黑衣人行礼“是！” 简单干脆，好像根本不知道这样的一个命令背后是多少人的牺牲一般的，只是服从而已，宁嫔见到他这样，也是无趣的挥手让人离开。 黑衣人身手利索的悄然离开皇宫，而静秋带着郑御医往昕雪苑过来的时候，景仁宫里却已经是一片更为晦暗的气氛，自从听到了慕容桓和宁嫔说过的话之后，皇后回来就一直坐在自己的宫里发呆，连太子过来说话都是好似听不到一般的。 太子这几日也病着，皇后身边的老嬷嬷怕皇后的情况再影响到太子的心情和身体，也只是多应付几句就把小太子给送回东宫去了。 等到确定这景仁宫里面都只是自己人了，奶嬷嬷把下人对撵出去，只留下几个皇后的心腹在宫里，见到皇后就一个人呆呆的坐着，脸上也没有一点希望的样子，奶嬷嬷眼睛都红了“皇后，您不要这样啊，那贱人这般祸乱陛下，皇后是后宫之主，现在更是要匡扶正经，就算陛下被那女子迷惑了，娘娘也想想太子殿下和皇子公主呀！” 既然进了这后宫，哪个女子不是苦呢，可是就算这样又能如何呢，进宫是命运，不争就会更过得不好，这许多年来，奶嬷嬷看着自己奶大的小姐从一开始的单纯，被欺骗，经历过绝望，痛苦，到现在的成长。 如果可以选择，是不是也会拒绝这样的命运，可是既然已经在这位置上，即使是遇到这种绝望的伤心，也不能崩溃的倒下，只能斗下去。 皇后本来直挺挺的看着一个反向的脸，在听到奶嬷嬷说起自己的孩子的时候，总算是多了几分表情“太子的身体怎么样了，可好了一些？” “娘娘，您终于说话了！”旁边的女官见到她说话，也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另一个女官呼唤着人传饭，一个则是回答皇后“太子殿下读书回来有过来请安，已经比起之前舒服了许多了，付御医说再吃几服药就能好起来！” 皇后的手猛地抓紧“付御医？” “是！”上次他们换了那个郑御医过来，本是觉得不想和宁嫔用一个大夫的，哪知道那个郑御医居然医术那么差，开错了药方，险些出事情，伺候就被免了御医的身份出宫了，毕竟是涉及到太子殿下身体健康的事情，虽然不舒服，可是太医院里面最好的大夫就是付御医了，宫里面也就是有限的几个人是有资格被付御医诊脉的。 虽然宁嫔也有这个资格，皇后现在突然听到付御医的名字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去太医院，本宫要见付御医！” “是！”外面的太监出去跑腿请付御医。 奶嬷嬷看着皇后的表情阴沉，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吗决心一般的，小心的问了一句“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 皇后咬牙“真的当本宫是好性儿呢，之前本宫不和她计较，倒是这般踩在本宫的头上来了，不是深情吗，本宫倒是看看，她是不是还能再假死一次，在复活回来给本宫找麻烦！” 这是要杀死宁嫔的意思了，奶嬷嬷见到她这样，也是立即跪下“娘娘您三思啊！” 皇后的表情一下子变得不好，沉郁的看着人“怎么你觉得本宫没资格杀了那个狐狸精吗？” “娘娘自然是有资格的，只是若是找付御医，他可是宁嫔的人啊，就是要做，娘娘也该从长计议才好！”奶嬷嬷急忙解释。 皇后听了以后觉得有道理，又想到了什么“最近太子一直是付御医在诊脉吧！”语气里有着难以忽略的疯狂。 奶嬷嬷和几个女官一起低着头，不敢多说什么“是！” 第一六七四章 怎么知道的？ 结果景仁宫的人去太医院的时候却是没见到付御医，只说付御医被叫去昕雪苑了，一时也只能回去跟皇后询问。 皇后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起来开始吃饭不说，还在询问宁嫔的许多事情，得知付御医去了昕雪苑之后，她似乎更是多了几分开心的样子，倒是她身边的下人见到她如此，心中很是不安。 付御医一边跟着静秋往昕雪苑走，一边见到自己的女儿只在前面带路，也是与他一句话不说，想了一下才问了“你跟着宁嫔可是还好，我之前听着你之前很是不喜的夏欣然已经死了，现在你更被宁嫔娘娘看重了吧！” “所以呢，爹是想要利用我的身份做什么呢？”静秋听到付御医说的话之后，轻声询问。 之后又讽刺的一笑“现在也没有什么人，爹也不必在我的面前做这番慈父的态度，你和宁嫔做得那些事情，我也从来没干涉过不是吗？” 如果不是不小心撞见了，她还真的以为自己的父亲是多么的疼爱自己呢，可是后来才知道都是玩笑，连她那个所谓的要求和梦想也不过是被人灌输的，这个男人对她的关心也不过是因为她还有利用价值而已。 以前她以为自己可以依靠了宁嫔自己也做个娘娘，后来听着宁嫔说起以后的未来，她也跟着做梦以为自己可以就此摆脱低贱的身份，那嘉善郡主不是也只是平民出身，现在是这样被人敬重的郡主么，既然华锦做得，她为何不行。 可是当看到自己的父亲和宁嫔一起的算计，当她看到夏欣然被这么随意的杀死，哪怕宁嫔回来说一句自己是逼不得已，或者是哪怕有一点点的留恋，她都能稍微再欺骗自己一下，可惜没有，对宁嫔来说，杀死一个夏欣然就和之前杀死的每一个不重要的下人一样，没有什么值得多关心几句，值得迁就和遗憾的。 既然这么不在意他们的死活，她又怎么敢相信宁嫔以后成功了会履行自己的承诺呢，她只有一辈子，她不敢赌，所以她要把自己的希望放在那个嘉善郡主的身上，至少她没有听过那个郡主身边的下人被她虐待，只听着嘉善郡主自己跋扈，便是身边的女官都是彪悍的。 她也亲眼看到过嘉善郡主身边那个女官的打扮，虽然是定制的官服，可是首饰都是极好的，也在那女官的脸上看不到她们这些人的不安和忐忑。 “你……”付御医在听到静秋这么说之后，脸色一下子变了，看着她的眼神更是凶狠。 一下子从慈眉善目变成了现在的凶狠，完全是没有什么时间差的切换，然而看到这样诡异一幕的静秋却好似不在意“爹不用说别的，我知道了又能如何，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了，我只是看着你这般做戏恶心而已，娘娘承诺我的东西，我自己会努力得到，至于你和宁嫔娘娘一起谋划的东西，爹你自己努力去得到吧，不要总是这般的算计你这个可怜的女儿，我也不过是你不小心和娘意外生下来的孩子而已。” 静秋不客气的说道，之后继续往前走，付御医听到她这么说，也冷笑了“好似我从前没有阻止你去投靠宁嫔娘娘一样的，倒是现在有这么多的话来！” “是啊，明知道我的性子，还故意让人引着我投靠宁嫔，一边装作慈父一般的关心，其实不过是想着利用我而已！”静秋笑得也是冷然“现在说这些有什么意思，我可从来没说过我不想投靠宁嫔娘娘，宁嫔娘娘可以给我身份地位，我当然喜欢了，只是恶心你而已！” “是吗，你最好还是多听话，否则夏欣然的下场在那里，你总不希望也和她一样吧！”这话里面都是深深的恶意。 静秋却好似完全不在意一样的，对自己亲爹的面目也都熟悉了“是，我才不会落得她那样的下场，我的身份地位，我自己能得到！” 昕雪苑的门已经到了，静秋不再说话，付御医也脚步急切，懒得与静秋计较的样子“记得自己的话，你若是不配合，什么富贵地位我都能让你没有！” 回答他的是静秋的沉默，没有一点点的回答，显然付御医和静秋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争吵的，两人也都十分平淡的结束，眼看着进了昕雪苑的门，静秋看的自己亲爹那个急切的脚步，忍不住的冷笑，还真是积极呀。 “微臣拜见宁嫔娘娘！”付御医进门之后就给宁嫔行礼。 宁嫔的脸上难得多了几分玩笑的表情“快起来吧，这几日倒是常见付大人了！”说话的时候让下人看茶，之后又把人给遣了出去。 这房间里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付御医听着宁嫔这么说，也只是笑了笑“娘娘大事将成，这几日忙一些也是为了以后好的将来。” 宁嫔沉默了许多“以你的能力，如果拖延慕容桓死亡的时间，大概还能拖多久？”这话她说的声音很低，可是却又宛如石破天惊。 小心的巴着门缝偷听的静秋甚至惊讶的捂着嘴，不敢置信的样子，但是却又更仔细的听着两人的对话。 震惊的何止是偷听的静秋呢，付御医听着宁嫔这么说以后也已经是放下茶杯，一脸惊讶的样子“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是有什么意外发生了吗？” 许是因为着急，说话的时候付御医甚至称呼都是你我，而不是尊敬的称呼一声娘娘，宁嫔自己却好似不在意他这般的无礼，听到他这么问自己，才说道“她应该都知道了！” “她，华锦？知道什么，慕容桓的死期？如果是这样，为什么她不提醒慕容桓，就这么看着慕容桓去死吗？”付御医不相信。 宁嫔冷笑“为什么不能，华锦什么时候是一般人了，她连人都亲手杀过，比我又能差了几分，而且你以为慕容桓这么对华锦，华锦还会忠君爱国不成，在我们那里，可是没有皇帝的！” 付御医还是不相信“不可能啊，她是怎么知道的？” 第一六七五章 他们的计划 “这宫里面的消息从来是难传出去的，连你要传出去都需要费一番功夫，何况是华锦，她只是个郡主，怎么也不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吧？”付御医还是不信。 宁嫔低头喝茶“如果不是知道了，她华锦为何要这般的经营自己的名声，还要用这么急切的方法，只有一个可能，她知道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所以才会用这么快速并且极端的方法，如果是这样，证明她已经是有所准备和布置，我们不能由着她的计划。”和付御医说了今日发生的事情，宁嫔又这么说道。 付御医想了一下“如果她真的知道了，那么证明我们周围的消息是有泄露的，是不是清查一下？” “应该不是咱们身边的人，你记不记得，前几日的时候有一个御医因为在皇后开错了药，皇后大怒，免了那个御医的身份，那个人你可记得是谁，还有之后可有见过这个人？”宁嫔听了以后问了。 付御医恍然的样子“是郑御医，一个想不开的傻瓜！” “就是那个软硬不吃的家伙？他居然是华锦的人？”宁嫔也对郑御医有印象的样子。 付御医道“他应该不是华锦的人，以前倒是大家都觉得他是秦首辅的人，后来我发现其实他和秦首辅也只是关系好，倒是没为秦首辅做事。” “那他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宁嫔有些烦躁的皱眉。 看到她这个样子，付御医从药箱里面拿了一个瓷瓶给宁嫔“这是我最近制的药，你先用着，我看着你这情绪比起之前可是更不稳定和燥了！” “我先吃着吧，华锦那个家伙就是天生跟我作对的，这些日子也是不顺才这样，没事的！”宁嫔接过来药收起来，说道。 “嗯，你自己小心注意，郑御医以前不是谁的人，但是也未必就一直不是谁的人，他离开的蹊跷，你说的不错，应该就是他不小心发现了什么，被华锦知道了！”付御医关心了宁嫔一句，又说道。 “所以我们不能还是按照之前的计划，我已经下令让他们继续刺杀华锦，如果能杀死她就最好，如果不能，我们这边也能打乱她的计划！”宁嫔揉了揉眉心，这么说道。 付御医见到她这样，也是叹息了一声“药是你给我下的，到底是个什么效果你自己也该是知道的，我现在不过是硬生生的拖延时间而已，按照之前的计划，在这几天的时间里慕容桓的身体都是相对看起来比较健康的状态，只是脾气比较暴躁而已，和你的状态差不多，但是如果再拖延时间的话，他的身体会有一些反应，变得虚弱，你应该知道，如果皇帝病了，就不是我一个人可以说的算了！” 他们做到了现在，如果轻易的修改计划，那么带来的后续反应是很大的，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付御医说完一边宁嫔也是皱眉“两天，哪怕只有两天的时间，能保持就足够了！我记得华锦那个女子会所里面也有不错的东西，如果用她的东西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你应该知道，咱们之前用的药都是经过反复试验过效果的，如果用别的东西，到底会有什么效果就不一定了，说不得连之前的时间都没有，他一下就死了，得不偿失！”付御医提示宁嫔。 宁嫔咬牙“所以呢，现在已经知道华锦那个贱人已经知道我要在什么时候做事了，你以为她会就在一边看着吗，我要杀了她，她难道不想杀了我吗，现在事情已经很乱了，我需要时间，你应该知道，如果我失败了，你和我以后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死，她不会放过我们的！” “好吧，我会尽力试试，但是不过超过五天，你最近的情绪已经很起伏了，我劝你还是自己注意一点，华锦自然是个可怕的敌人，可是你如果不能保持理性，就更麻烦！”付御医还是劝说。 “嗯，这药你多弄一点给我，这些日子我更难入睡了！”宁嫔有些头疼的样子“我也不大敢入睡！” “她又来找你了吗？”付御医了然的看着宁嫔。 “简直阴魂不散，反正这个药我需要的多，就这几天我事情多才这样的，你多制一些药给我！”宁嫔只说要什么药。 “这个药你自己也知道不能多吃的，你这样下去，就是以后真的成功了，也会影响你接下来的生活的！”比起对自己女儿的冷酷，显然付御医对宁嫔温柔多了。 “我自己心里有数，反正你尽量拖延一下时间，我倒是要看看，华锦那个贱人还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宁嫔没耐性听着人念叨，说了一句。 付御医也不说了“对了，今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慕容桓怕是会对你心里生出来嫌隙，你可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肖云那个蠢货，我本来想着自己的人手都有其他重要的作用，便利用她和她爹手下的人，结果事情却被她做成这样，果然是扶不上墙的蠢货，华锦也真是没有什么眼光，看重这样的人！”宁嫔说话讽刺。 “你心中有数就好了，这事情不要影响咱们要做得事情就好！”付御医一听到她的语气就知道她是有自己的想法了，所以也不多说什么，只这么简单的说道。 宁嫔也点头要继续说什么，突然听着一侧的门发出轻微的声音，宁嫔和付御医一起看着那个方向“什么人？” 静秋本来只是想多听一点消息，这样她也能有更多的筹码换来好处，嘉善郡主也不会要一个没用的人，哪知道居然不小心被听到了呢，她反应也已经是极快的，在宁嫔出生的一瞬间就跑。 昕雪苑植物种的多，有些即使到了冬天也不落叶，又是这样的夜里，静秋转了一圈就消失了踪影。 付御医和宁嫔打开窗户看着空荡荡的院子，互相看了对方一样“看来是我听错了，事情就先这样了，你也先回去休息吧！” 听着宁嫔这么说，付御医行礼“下官去看看女儿就走了！” 第一六七六章 死了？ “什么？死了？这么快？”宁淏出去办事之后，华锦自己一个人在空间里一边休养一边又开始的招猫逗狗的，不对，她是招熊猫逗白狼，这么大的一个空间里面都是她折腾的声音。 芙蓉她们也是就在一边看着，其实也明白现在自家郡主就是不想去思考太多的想法，毕竟外面的世界纷扰真的很多，可是如果要休息就好好的休息，不要再去操心一些有的没的，那样也就失去了休养的意义了。 只是虽然华锦不想操心，不代表事情不找到她身上来，于是在华锦骑着大花同学让她追着小白在空间里跑，也是玩的不亦乐乎，连脸颊上都多了几分粉红色，芙蓉她们在一边笑着看华锦这么玩的时候，便又是听到外面有人来找她回报宫里面的事情。 “宁嫔的动作这么快，是你们在宫里被她发现了吗？”华锦坐下来，皱眉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似乎是过来的急切，这人的脸上还带着汗水。 挥手让人给他端了一杯泉水，之后又对这个人问道。 属下先喝了一口水，才回答“应该没有，因为静秋也并没有直接找到咱们的人，而且他们把人弄出去的时候也没有多加注意，属下才能查看尸体。” “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华锦坐下来喝了一口热茶，指尖捻了一直阿胶蜜枣放到嘴里，满口的香甜，让这个人仔细的说今日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今日秦大人和张大人在郡主出事之后就进宫去了，之后咱们是亲眼看到了慕容桓去昕雪苑找了宁嫔，两个人争执的很大声，咱们在外面也都听清了，都是一些老调常谈，倒是今日无意中他们说起了皇后，说明了皇后的药是慕容桓下令弄的，之后慕容桓就匆匆离开了，应该是不欢而散。” 因为昕雪苑华锦的人也进不去，要不是华锦手里的这些人比起一般人都是要更耳聪目明，怕是还听不到这些，昕雪苑再小也是个院子，高墙里面的事情，能这样知道已经不容易了。 华锦点头，让他继续。 “只是咱们也看到了，这话大概也被过去昕雪苑的皇后亲自听到了，皇后离开的时候很失魂。”这个是之前他们没和华锦说的。 华锦没想到这居然被皇后本人听到了，其实皇后吃的东西里面的毒还是华锦第一个发现的，那时候她本来还猜测是后宫争宠做出来的事情，只是见到慕容桓之后从他的神色里面才知道这事情居然是他做的，大概真的对宁嫔是真爱吧。 “真是可怜，真情实意也只能被这么辜负了啊！”华锦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同情皇后的，不过也只是一点点，那后宫里面哪里容得什么感情，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地方，真情实感的下场怎么有可能会好呢！ “不过，她知道了这件事，以后宫里面怕是有趣了呢！”华锦之后又笑了笑，这宫里面的事情也是真多，之前皇后还针对华锦，现在知道了这其中的事情，还不狠命的对付宁嫔，慕容桓拉着她出来挡箭，何尝不是吸引视线，避免有人只盯着宁嫔。 只是现在她不再当盾牌了，到底宁嫔以前积攒的孽，也要反噬了。 “你接着说！”华锦又喝了一口茶，让人继续。 “是，今日宁嫔召了付御医过来把脉，是静秋亲自去请的自己的父亲，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偷空想要投靠郡主的，只是那时候她不知道谁是郡主的人，所以也只是打探而已，所以咱们得到消息的比较晚，本来得了郡主的吩咐咱们是想着找机会与她谈谈的，只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与她接头就出了意外。”属下继续说明。 “付御医与宁嫔见了一会儿工夫，之后就匆匆出来，不一会儿工夫咱们便见到昕雪苑弄出来一个人来，去看了才发现是静秋，人已经是死的透透的了！” 华锦点头“可验看了，怎么死的？” “一刀封喉毙命，表情很惊讶，应该是她十分信任的人突然动作！”这人说的也是简洁。 华锦皱眉“什么刀？” “应该是非常薄的刀片，属下从前没见过这样的刀口，十分特别！” “所以是和夏欣然一样的伤口吗，对比过了吗？”华锦继续疑问。 “对比过，夏欣然是突然之间被宁嫔一刀封喉，那刀口是很明显的匕首的伤口，除了异常锋利之外看不出其他，但是静秋的刀口要更细薄一点，根据伤口，大概可以推断是非常薄和细的刀片所致。”因为华锦手下的这些人都是经过训练的，华锦自己虽然不是完全的医学生，可是也是上过解剖课的，犯罪心理学也是涉猎的。 所以这些比较简单的判断方法这些人都是知道一点的，这时候才能华锦问了就能回答。 “很薄很细的刀片，是手术刀吧！”华锦想了一下说道，她前世解剖的时候也是用过这样的刀子呢。 只是如果宁嫔杀死夏欣然的是匕首，这一次杀死静秋是没必要换凶器的，因为夏欣然被杀死也是突然，宁嫔一定是用了在当时她最方便和趁手的工具，所以那杀死夏欣然的匕首怎么说也是宁嫔常用的，那么杀死静秋的就指向一个可能了。 而且今日静秋才因为夏欣然的死而对宁嫔产生怀疑，不管她这个人到底是小人还是别的，她都不可能在这之后还对宁嫔十分的相信，不符合常理，只有付御医，那个名义上是她的父亲，即使他们之间也许有许多复杂的事情，可能她也被利用，也有一些埋怨和愤懑。 可是因为是她的父亲，是有血缘的那个人，所以也总是多了几分信任的付御医，才可能在这样一个情况下要了她的命，只是，华锦的手指一点点的敲着椅子的扶手。 “如果真的是付御医，他怎么会有手术刀，难道宁嫔的脸是他做得手术吗？”华锦突然觉得，自己之前也许了解的还不够多，至少在以前她所认为的那个只是作为辅助的付御医，似乎和她从前认识的不大一样。 第一六七七章 又是秘密 “让外面的人查一下付御医这个人，事无巨细，尽快查到了给本郡汇报！”华锦这般命令道。 “是！”属下恭敬行礼说道。 看到他这样站着，华锦想起来什么一般的“可是在静秋那里还得到什么别的东西吗？” “是！”这人果然这么说道，拿了一个有些破碎的纸张双手交给华锦。 桔梗过去接过来交到华锦的手上，也难怪华锦这么问，一般来说华锦和这些人沟通的时候也都不会说太多，基本就是简单的把要说的事情说明白就可以了，这样才更有效率，所以刚才看着这个人说话以后还站着，就知道是还有其他的事情了。 果然，这一次是把要说的都和华锦交代了，这人也说了要离开，华锦挥手把人送出空间，才低头看着这个在静秋的衣服里面搜到的东西。 难怪属下会说宁嫔应该是不知道华锦的人在宫里，如果是知道的话，不会不仔细的检查静秋这个背叛者的尸体，避免有什么问题，而这纸片的留下，更是宁嫔现在还不知道宫里面有许多华锦的人的佐证。 所以静秋应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突然被杀了，或者是这纸片是藏的比较好没有被发现，也或者只是宁嫔故意迷惑她所以留下的，不管是什么，华锦都低着头仔细的看着这纸片上的内容。 付御医出身望族，虽比不得那所谓的世家，可是家里也是供着孩子读书的，静秋虽然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宫女，但是却读书识字，这纸片上的簪花小楷写的不能算多好，可是总也不差的。 从这字里面华锦都似乎能看到一个出身不高的女子努力的意志和轨迹，可惜被那外在的富贵迷了眼睛，便走向了既定的悲剧，即使生命的最后也是被自己血缘上的亲人给杀死的，付御医给了她生命，也结果了她的生命，年纪轻轻而彻头彻尾的悲剧。 静秋大概是心里面有了给自己谋一个出路的心思，所以才会准备一些，只是大概时间紧张，所以她也只是简单的写了想暂时藏起来，有机会的时候才拿出来给自己换来好处，只是她想不到的是自己会那么快的步上夏欣然的脚步。 纸片上的字不是很多，又被鲜血所染，有些字迹看的不甚清楚，华锦仔细辨认，也不过认出来了父亲与宁嫔之间十分的亲密，还有她和宁嫔第一次见面也是因为父亲，之后又说了宁嫔的身上有奇怪的地方。 显然她是打算把自己这么多年观察到的宁嫔的奇怪地方一点点的写出来，可惜只写到有点奇怪就似乎是没有时间了，所以暂时只藏起来，之后就死了，再没有机会写出来。 不过几个字而已，但是也是能有一些东西足以被华锦注意，比如说，以前华锦一直以为付御医为宁嫔所用是为了利益，或者是因为女儿在宁嫔的手里被威胁，可是后来她查到那个女官其实和付御医之间并没有那么亲密不说，有好几个儿子女儿的男人，总不会因为对静秋的母亲是真爱所以这么看重吧。 更何况华锦发现付御医故意隐瞒了自己的家庭，故意表现出自己只有这一个女儿，并且他似乎是费过不少心力来做这个事情，所以一开始连华锦都被瞒着，亏得华锦手下那些人小心注意，又仔细的调查，才发现了付御医有个大家族。 他这般小心的隐瞒自己的家庭，不会只是为了好玩，而一定是有什么目的，因为这一点，再加上明显付御医是那个给慕容桓下毒的人，也是宁嫔十分有力的一个合作者，到底是什么缘由让他和宁嫔站在一条线上，还这么死心塌地的做了一件这种谋逆的大罪也不可惜。 这其中的意思太多了，华锦到现在也没弄清楚，但是今日静秋身上的这点文字却给华锦开了一条新的思路，比如说，华锦以前不知道，宁嫔和付御医可能在她回宫之前就已经认识了，比如说，如果不是静秋脖子上的刀口，华锦不会想到，付御医手里会有手术刀，或者一开始宁嫔的脸会变成这样，就是跟付御医是有关系的。 “你们是怎么熟悉起来的呢，真是有趣！”华锦摸索着那纸张，仔细思考着付御医和宁嫔可能的关系。 “郡主还是不忙着思索这些，先喝口汤休息一下吧！”看着华锦还低头想事情，芙蓉不想她这般辛苦，就是有空间泉水，总是受伤了的，这才休息的脸色好一点，哪能这么辛苦的去思索这些，反正在这空间里时间久一点，外面的明日一早再去想这些也不会晚了的。 华锦伸手端着汤，抽抽鼻子，一口干掉的气魄“也是，不急！” 而宫里面的昕雪苑却是在这一夜，不知多少人夜不能寐，不过一天的时间，白天夏欣然死了，晚上连静秋都已经死了，这昕雪苑里面的每一个下人，都觉得那一把要命的刀子就在他们的头顶上，随时能要了他们的命。 这般揪心的，总算是熬过了一夜，丫鬟们起来之后，虽然是害怕，还是按部就班的过去要伺候宁嫔起床，却听到了这门口居然有敲门的声音，昕雪苑一向是没有什么人来的，这些日子不知怎么，却好似总有人来。 一时听着有人敲门，几个丫鬟都吓了一跳，正好几个人不敢主动过去叫醒宁嫔呢，便有人积极的过去开门，留下几个不免一脸遗憾自己反应慢了。 来人似乎很急，一直使劲的敲门，声音也是粗暴的很，好在不至于和那嘉善郡主一般的，直接一脚踹坏了门就是。 “什么人一早来？”丫鬟说了一句，小心的开门。 只见到一个穿着宫女服饰的女子，看着模样倒是有些面熟的样子，肖云一看到这丫鬟见到自己陌生的眼神，也是忍不住的一把推开大门“宁嫔娘娘呢，我要见她！” “你是什么人，娘娘也是你想见就见的？”大概是看到这里有可以做的事，剩下几个还不敢去叫醒宁嫔的也是故意过来，装作自己处理其他事情的模样。 “咳咳，什么人在外面吵闹？”肖云还要再说什么呢，便听到了屋里宁嫔嘶哑的声音。 第一六七八章 精神病呀 “娘娘，是我呀，肖美人！”肖云听着宁嫔说话了，也顾不得其他了，大声呼喊起来，宁嫔可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 本来懒洋洋的睁开眼睛的宁嫔眯着眼还想问自己身边那些个宫女哪里去了，她起来了居然也不进来伺候，结果听到肖云说话的声音，一下子坐起来“人呢，都死了吗？” 听到宁嫔这发火的声音，几个宫女也不敢推诿，快步进门伺候宁嫔梳洗打扮，宁嫔一时倒是懒得和她们计较，有些意外肖云居然还能回来。 肖云进门就给宁嫔跪下了，她倒是不喜欢给人下跪的，只是不知怎么的，宁嫔这里都是这个规矩，她想着自己是来求人的，所以姿态放的很低“娘娘，您救命啊，我只是按照娘娘的吩咐找了些人去闹事，谁知道嘉善郡主没死不说，我父亲手下的人都死了，现在五城兵马司正在查到底是什么人背后怂恿，娘娘您一定要救我啊！” 她这么说话，连伺候宁嫔的那几个丫鬟都忍不住用同情的眼神多看她几眼，她怕是不知道她们昕雪苑的这位娘娘昨日可是直接杀了身边最亲近的两个下人，特别是夏欣然，那么被看重，受到重用的，还不是被宁嫔娘娘一刀给杀死了，这位娘娘可不是会救人的性子呢。 别说，肖云还真的不知道昨日宁嫔做得这些事情，她是被宁嫔给送出宫去的，她这个位分，本来是没有资格出宫的，如果不是宁嫔，她哪里能出去见父母。 只是宁嫔这个人利用人的时候也从来利用，可是情绪也很是不稳，哪怕是一时心情不好便会毫不客气，肖云对她来说本来就是一时利用，华锦就是不借故杀了那些书生，宁嫔也不会放过那些人，一开始宁嫔就打算了让肖云来给自己背锅，所以根本没有给她机会再次进宫。 直接在外面被抓，一个后宫的女子擅自出宫，不用想也是死罪，只是宁嫔没想到肖云居然自己有本事进宫来，还一早到了昕雪苑，这就麻烦了。 这也是为什么肖云穿的不是她自己的衣服，而是宫女的衣服，她是悄悄混进宫的，因为她事情没有做成功，想回去的时候发现已经回不去了，只能自己想办法，扮作宫女进宫。 至于这其中是不是也有华锦在其中稍微帮个小忙什么的，那就不用说什么了。 宁嫔换了衣服，戴着精致的发簪，听到肖云这么说以后，回头看着她“怎么打扮成这个样子，真是不成体统！” 肖云听到宁嫔如此说话，惊讶的抬头，就看到那人高高在上，一脸鄙视的看着她，哪里还有之前对她的温和“宁嫔娘娘！” “既然是容嫔宫里的人，来人通知一声，让人把人接走，来本宫这里算是什么规矩！”好似没听到肖云说了什么，铁面无私的款儿。 “娘娘您是什么意思，您说了只要我帮着娘娘做了这一桩事情，你就会让我爹娘脱罪，现在是什么意思？”肖云倒是也不傻，站起来质问。 “好大的胆子，本宫有什么事情还需要你帮忙吗？真是笑话！”宁嫔冷笑。 肖云突然觉得骨子里都是一片冰冷“是你，是你故意不让我进宫的，是不是？” 不等宁嫔再说什么呢，就听到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打扰宁嫔娘娘了，刚才有人说肖美人来了娘娘的宫里，陛下现在要见娘娘和肖美人呢！” 是养心殿的侍卫过来抓人了，宁嫔的手狠狠的抓住自己，咬了咬牙“好快的动作！” 挥手让人把肖云架着出去见慕容桓，自己却不出来“本宫身体不适，这个肖美人也不知是哪里学的规矩，前几日本宫不过是看着她可怜，便多说了几句话，今日居然一大早过来打扰本宫，闹的人心烦，既然陛下要见她，你们就带走吧！” 肖云一边被架走一边还挣扎着“宁嫔，你不怕我把你让我做的事情都告诉陛下吗！” 得到的也只有宁嫔的一个冷冷的眼神，甚至还有一丝讽刺的笑，根本不在意她的威胁。 华锦得到宫里的消息的时候也是刚刚从空间里出来，宁淏昨日和张璞商量事情到了大半夜，直接就在张璞的府上睡下了，一早张璞出去上朝，宁淏跟着起来不说，又是告假的匆匆去见华锦，也是让张璞和刘氏觉得好笑，怎么就一点时间也等不得。 所以宁淏进门的时候就看着明显气色已经恢复的华锦一边坐着喝汤吃早饭，顺便还在听着属下的回报。 “天还没亮老侯爷就被急召进宫了，肖云也已经去见了陛下，具体说了什么不详！”属下说道。 华锦要说什么，见到宁淏来了，也是有些意外的样子“你怎么这么早过来，吃早饭了吗，没有就一起？” 宁淏也不客气的坐下来“一早在师兄家里吃了一点，不过我也陪着你吃吧，这是怎么回事，肖云已经被抓了吗，老侯爷进宫是为了她的事情吗？” “显然是的，昨日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慕容桓怕是清清楚楚，此时宁嫔把顶罪的都已经找到了，慕容桓一定会顺水推舟了，只是总要安抚一下老侯爷！”华锦看着芙蓉给宁淏拿着碗筷，给他夹了一个包子，这么分析。 “倒是这个道理，只是也太便宜了宁嫔了！”宁淏也是恨得不行，想到宁嫔三番两次的想华锦死，就觉得恨不得亲自杀了宁嫔才好。 华锦呵呵笑了“她麻烦的事情多了去，她身边两个之前得用的宫女和嬷嬷都被她亲手杀了，她现在心不静，已经乱了阵脚呢！” “好像如此，的确比起小六，宁嫔的情绪的确是看着总是不大稳定的样子！”连宁淏都觉得宁嫔这个人太情绪化了一点。 华锦笑了笑，所以她才说宁嫔是疯子啊，如果用比较专业和科学的方法来定义宁嫔的情况的话，大概是精神病吧，反正不是正常人，做事自然也和一般人是不同的。 第一六七九章 见人 “师兄也有自己的事情做吧，我今日要去见一下刘太妃，师兄去忙自己的事情就可以了，我已经没事了！”知道宁淏是担心自己的状况才会一早过来的，华锦细心的把自己的事情交代了一下。 宁淏的确今日还有别的事情，当然也不否认是因为看着华锦的脸色的确已经都恢复了，才有心情去做其他的正经事的，但还是嘱咐“九公主我已经让人送到杜宇那里去了，你如果要用去找他就可以了，还有，刘太妃那个人不简单，誉王倒是个不蠢的，你多带一些人，莫要有什么危险！” 华锦特别乖巧状“嗯嗯，我知道了！” 知道华锦如果答应了就不会做不到的，宁淏放心的点头，之后才一起坐下来吃饭，继续听着宫里面的事情。 “皇后昨夜突然传召付御医，只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又说不用了，容嫔因为肖云没有回去，很是幸灾乐祸，德妃听说太后被禁足之后就说自己病了，在宫里面不出来，淑妃昨日又罚了刘苏，这个消息已经传给柳昭文了！”几句话就把昨日宫里面的事情都说明白。 “刘家那边继续多注意一点，宁嫔这般刺激他，说不得要出什么事情！”华锦听说这件事，倒是担心柳昭文会做出什么来了，宁嫔之所以这样，想也是有自己的应对的，只是她这边也有自己的计划，免得不小心被蝴蝶的翅膀影响。 “还是多注意一点了，柳昭文那人虽说有野心，可是对刘苏也不是没有感情的，刘家家主现在被他架空了，现在刘家分为两边，一边是支持刘太妃，一边则是支持柳昭文，利益相关，现在争的厉害！”宁淏把昨日张璞与自己说的告诉华锦。 “如果是这样，倒是还真是有点麻烦，如果刘太妃被我弄倒了，那刘家反而齐心，孤注一掷到柳昭文的身上是吗，齐家的家主之争可有结果了吗？”华锦想了一下，又问道。 “齐元若的父母被逐出家族，还是原本的家主继续主事，这其中有宁嫔的手笔，应该是为了那个孩子！”宁淏也说了。 “这个结果倒是没出乎我的意料，齐家倒不是什么麻烦，不过小家族，想着靠着这种歪门邪道得到一点好处罢了！”华锦的手指缓缓的敲着桌子“师兄这些日子多盯着刘家，我觉得刘家可能还有什么事情，别坏了我的事情，我先去会一会刘太妃！” 她现在有点摸不透刘太妃母子在宁嫔的计划里面到底扮演的什么角色，是什么都不懂，只是被利用的背锅侠，还是将计就计的有自己的目的，所幸九公主的确是在她的手里，总是可以好好的把事情弄清楚的。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之前我从九公主那里知道的，刘太妃这些日子一直都在忙着做什么，具体的却是不知，她身边又有不少宁嫔的人，小六你如果要去见她，千万自己小心！”宁淏嘱咐了一句，他也是还有别的事情，见到华锦吃了饭收拾了要去见人，多嘱咐了一句，也跟着走了，没有办法，他们现在都是忙人，只能把事情解决了，再说其他的什么闲话家常。 “去找，必须给我找到！”距离华锦的郡主府大概两条街的一处宅子里，沧桑了许多的刘太妃红着眼睛狠狠的吼道。 誉王慕容栾坐在一边，见到自己的母亲这般着急的样子，也只是撇撇嘴“母妃何必这般紧张，小妹也不是第一次这么自己偷偷跑出去玩了，能有什么事情，还有谁对大燕的公主怎做什么吗？” “有你这样做哥哥的吗，画儿几日没有消息你也不多看看！”刘太妃看着自己不争气的儿子，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 “我还能怎么做哥哥，上次是母妃对她动手了，她本来就不喜欢我，之后连母妃也不信任了，又整日的只缠着那个什么宁雅川，闹的满城皆知，纷纷议论什么刁蛮公主的事情，我不嫌她丢人就不错了，显然她是知道自己做得那些事情被人知道了丢人，所以就自己出去躲开了，她身边的护卫丫鬟都一起不见了的，难道真有什么匪类还这么绑架人的啊！”慕容栾有理的说道。 “而且母妃也不看看，这些日子我也忙得很，总不能以后我都当了皇帝，还要为了她那点事情操心吧，那宁雅川的品貌也不怎么样，以前就和他那师弟传什么断袖，现在才知道那师弟居然是师妹，两人也是定亲了，小妹估计也是知道自己一片痴心错付，便躲开了呗！”誉王完全不觉得自己的妹妹会出什么事情，她妹妹之后让别人出事。 “不对，那个宁雅川很有问题，你快去把人给我叫来，我要问问他，你妹妹的事情一定与他有关系！”刘太妃怎么可能不担心，她一辈子就这么一双儿女，哪个都是心头肉，这些日子她布置许多事情，是有忽略。 但是之前也不是没在府里见过那个什么状元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的，私下也单独说过那个男人不可信，她事情太多，也只能提点几句，显然也没有什么效果，结果她这两日突然就找不到自己女儿了，一句话也没有留下，人却是好像消失了一样。 而那个女儿之前叫着自己一定要嫁的男子却是在这几日突然宣布了自己已经定亲，而且定亲对象还是嘉善郡主，并且同时还是华隐秀。 这么大的事情，如果是自己女儿的脾气，刘太妃不相信会一点动静都没有，必然会闹起来，可是现在简直安静的不正常。 刘太妃觉得自己的女儿是出事了，誉王听到她这么说，虽然也觉得应该没事，可是毕竟是唯一的妹妹，还是出去找人去查查自己那个不省心的妹妹去了哪里。 而某个院子里也迎来了尊贵的客人，杜宇和杜风带着人给华锦行礼请安“拜见郡主！” “快别多礼了，人呢，在这里吗？”原来华锦是过来见慕容画的。 她今日依旧是一身男装，风雅俊秀，只是发上的簪子却是女款，白玉的簪子，七个粉色的珍珠垂在耳边，即使她在走动的时候，也只是微微浮动。 第一六八零章 你以为我是谁 “在的！”听到华锦问，杜宇他们也知道问的是什么人，这人是昨日被送过来的，不过宁淏把人给掳走藏起来这件事他们还是知道的，毕竟宁淏用的人也都是他们的人，归根结底也是华锦的人。 只是华锦之前也说了，如果是宁淏要办什么事情用他们，也不用事无巨细的都和她说明，因为看着也不是什么大事，和自家郡主也没关系，所以他们也就是接收了人，给关了起来，倒是没想到今日华锦居然亲自来了。 “郡主来了就只想着去见别人，昨日咱们听着郡主受伤也是担心的很，郡主今日就来了，伤口可是都好了？”春娘见到华锦没有化妆的脸色也是粉嘟嘟的，就知道是没什么问题了。 “哪有什么问题，三十七没说这事情是我主动要弄的吗，怎么可能有意外呢！”知道大家也是关心自己，华锦转了一圈，让大家看着她都是好好的。 “还说呢，就是郡主您自己的要求的，也没必要做得那么真实，人都晕了！”春娘说完这话，华锦就看到好多人点头，都是觉得她说的有道理，想到昨日三十七就一直在思过不说，还拿着鞭子让人抽他惩罚他，华锦这心里面的滋味，也是又暖又觉得好笑。 明明都是她自己主动要他们做的，也是自己想受伤的，结果这么多人一直关心着她，如果非要华锦衡量的话，她来到这里之后最大的收获，不是她现在的地位，也不是她未来的荣光，而是得到了这么多的关心和爱护。 “你们差不多就行了，不要太苛刻！还有，再为难三十七，本郡可是要好好的练一下你们啊！”华锦警告一句，倒不是她夸张，就昨天的事情之后，她自己无意中都看过好几次大家给三十七冷脸了，三十七也一副自己就活该被这么对待的样子，让华锦看着都无语。 她这一次受伤比起上次明明轻了许多，偏偏却被关心的更厉害。 “咱们就欺负他几天，这个郡主总不能再说阻止咱们了吧！”大家也看出来华锦的心情不错，一直笑嘻嘻的，所以跟着开玩笑。 华锦也是无奈“差不多欺负一下行了啊！”之后才严肃起来“你们多注意一点，之前不少人被查出来，之后就别再多做什么动作，现在事情都布置的差不多了，等事情结束之后再说！” 本来带着玩笑的表情一下子收敛了许多，看着华锦过来，人好好的他们自然开心，可是华锦的一句话也让他们想起来，有好多他们的兄弟姐妹殒命，虽然也是有自己的追求，并不遗憾，可是活着的他们心里又怎么会没有一点涟漪呢。 “属下遵命！”知道这是华锦的关心，所有人一起行礼答应了。 “嗯，本郡去见见她！”华锦也没有了之前玩笑的表情，人命是大事，哪里可以随便玩笑的！ 春娘上前给华锦带路“人是昨日送过来的，倒是没遇到什么麻烦，不过这几日外面一直有人在找她的，应该是刘太妃的人。” “她就这一个女儿，突然消失怎么会不寻找呢，你们这几日还是多注意一点，这几日杨将军会非常大幅度的搜查全城，今日本郡过来也是说这个，只留下必须露面的人，其他的人都跟着进入空间，反正暂时这边也没有太多需要用人的地方了！”华锦今日过来也不仅仅是为了慕容画的事情，还是因为杨贺要清查京城。 杨贺可是不知道华锦手下还有这么一群人，还有这样的能力，她也不想让杨贺他们知道，倒不是说怕什么，只是她手底下这些人以后还有其他的用处，更长远的打算她也已经有了计划，既然如此，不如不要露面，反正一切结束之后也会四散天涯。 “那郡主和她谈谈，属下去安排一下！”对于华锦的要求，他们从来都只有服从而已，所以知道了华锦想要做的安排就马上行动起来。 华锦点头，让春娘退下，至于她自己则是推门进来，这院子里住了那么多人，一个阶下囚自然也得不到什么好的待遇，不过是被关在了一个杂物房里面而已，跟着一群乱七八糟的杂物在一起。 从前华锦也不是没见过九公主的，虽说相貌并不是多么让人惊艳的，可到底身份高贵，打扮的也富贵，自然总有一层与别人不同的气质，但此时的慕容画却是一身粗布衣衫，也许是匆忙被人给送过来的，脸上更是一片灰扑扑的，听到门打开了才抬起头来“你们好大的胆子，放我出去！” 在看到华锦的面容之后突然收敛了之前的表情，而是一脸严肃“是你，我就知道，是你嫉妒我，我是大燕的公主，你不要命了吗？” “慕容画，你以为我是谁？”华锦几步走到慕容画的面前，芙蓉她们拿着椅子过来给她坐下来。 “你说话的声音！”慕容画一脸的惊讶，从前她看到华锦的时候，那时候还是华隐秀，所以都是压低了嗓音说话，自然不是本来华锦说话的甜糯。 只是现在华锦已经不需隐瞒什么，也就不会避讳，慕容画见到华锦这说话的声音都变了，也是一脸的惊讶。之后又看到华锦这一身的打扮，便更是皱眉“华隐秀，你是想做女人做疯了吧，居然打扮成这样！” “哈哈哈哈……”华锦听到慕容画这么说，真是忍不住的哈哈大笑“本郡这几日过得倒是不大舒坦，倒是难得你有本事让本郡这般笑出声来，真是不错！” “不对，你不是华隐秀，你是谁？”慕容画睁大了眼睛，即使是一样的面容，眼前这个也不是之前她见过的少年，那个宁折不弯的天才，眼前这个分明是个女子。 “谁说本郡不是华隐秀！”华锦的好心情并没有坚持多久，或者本来也不是真心的笑容，迅速的收敛起来“慕容画，你觉得本郡是谁，来见你做什么？” 第一六八一章 示威的 “你是华隐秀，不对，你是女子！”慕容画不敢置信的看着华锦的胸前，便是这样的冬日里，也能看出华锦女子的身形，之后她又看到了华锦头上的那七个珠子，这个国家的郡主很多，可是能戴着七个珠子的，慕容画就只知道一个，燕国也就只有那么一个“你是嘉善郡主！” “你是嘉善郡主，你不是华隐秀！”慕容画不敢置信的看着华锦，这个世间真的有这般相似的人吗，好像一个人一般。 “本郡是！”看着慕容画震惊的样子，华锦再一次被取悦了，笑眯眯的给她解惑。 “什么？”慕容画其实也是有所感觉的，只是她怎么相信，怎么敢去相信？ 华锦可不会让她舒服，慕容画之前多少次都拿着自己是女子，才足以配宁淏的话来劝说自己，好像这样自己就有让宁淏爱上她的希望，但现在华锦见她，就是在摧毁她以前所有的信心。 “本郡嘉善，姓华名锦，字隐秀，许久不见，九公主的风采倒是比不得从前了啊！”华锦说的时候整理了一下自己衣摆，一侧系着的白色半圆形玉佩再一次的映入慕容画的眼帘。 “不可能，不可能？”慕容画的眼睛变得赤红，不相信的看着那块玉佩，她亲眼看着华隐秀摔碎了的，怎么会还在？ “慕容画，本郡来见你，只是来告诉你，别妄想了，宁淏是本郡的，你这辈子也得不到他，还有，你以为是本郡绑了你吗，别太看得起自己，就你这样的，还不屑本郡自己动手！”华锦不屑的看着慕容桓。 虽然让宁淏去慕容画身边去查事情，可是不代表华锦是真的一点也不介意自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那么亲近，尽管华锦也知道宁淏是不会真的和慕容画亲近的，今日她过来，也是让慕容画看看的。 自然，不仅仅是为了这个，所以说完这话之后华锦便站起来“她身上的衣服和首饰什么的呢，拿着能代表她身份的，本郡需要！” 既然是要会一会刘太妃，华锦这手里的筹码自然不能不用，她过来也是为了拿着慕容画身上的东西，见刘太妃的时候也能用，哪知道慕容画这衣服都被换了，她这也只好再问问。 春娘出去把华锦的命令传下去之后过来，见华锦问了，尴尬的笑了笑“宁大人说了人不死就行了，衣服属下们路上就给脱了，倒是有些首饰之类的，不知道可不可以？” “本郡去看看吧！”华锦想了一下，回头问了一句“慕容画，你身上有什么能代表你自己身份的东西，小心一点回答，能不能让你亲娘救你，可是只有这一次机会！” 慕容画却是完全没听到华锦说什么一般，不敢置信的看着春娘“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她一定是听错了，怎么会是宁淏，怎么可能是他？ 可是她明明真的听到了那个女人说是宁大人吩咐的，这朝中有名的宁大人也不过就那么几个，宁怀远是当朝阁老，和嘉善郡主也没有什么关系，和九公主就更没有什么牵扯，和九公主还有嘉善郡主有关系的宁大人，慕容画就只认识一个，就是那个她心心念念想要嫁给人家的当朝状元，宁雅川。 “你们骗我，不可能是他，你们是故意这么说给我听的，不可能的！”慕容画不相信，那个男人虽然的确对她不够温柔，可是她对他那么的好，他怎么可以这么对她？ 这话说的，华锦都想笑了“就凭你，也值得本郡与你动这点子心思？”似乎觉得有趣一样的，华锦低头俯视她，觉得对方十分可笑。 说起来慕容画大概是在这京城里面所有搅和在其中的人当中最单纯的一个，她只是一味的追求自己所谓的爱情，只是非常可惜的是，她所追求的并不是爱情，只是一种贪念和执着，所以也只有注定的悲剧了。 “你骗我的，如果不是，你让他来见我，是他真的喜欢我了吧，所以你才这样对我，还想离间我们，你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是什么样吗，就算你是女子又能如何，你这么彪悍，没有一点女子的柔软，哪个男人会喜欢你啊，所以你才在我面前这样宣誓自己的主权，是不是，我不会上当的，他会知道我才是对他最好的！”慕容画一副自说自话的模样。 回答她的，只有华锦怜悯的浅笑，连解释也不愿多说一句，转身离开。如果这样能让慕容画在死之前能舒服一点，那就随便吧，到死的时候总会知道真相，但愿那时候这般想当然的人也能担得起现实。 看到华锦离开，春娘犹豫了一下留下，刚想说话的时候便看着之前跟着华锦的海棠也留下来了，两人相视一笑，默契的看着慕容画。 “你们要做什么？”慕容画见到两人这般，脸色变了。 “没什么，郡主身份高贵，也懒得多费口舌给你这样的人，不过我们这些下人倒是时间多一点，就来好好的教教你规矩。”海棠笑眯眯的，虽然不是多么惹眼的五官，这许多年来跟着华锦，倒是多了几分气质，说话的时候也是大方的很。 “姑娘说的不错，郡主不说，咱们还是能说说的，不要冤枉咱们郡主会绑架你，郡主忙的事情很多，可是没兴趣对付你这么一个小人物。”春娘也是在一边笑着附和。 “何必这么自我欺骗，一开始宁大人可是就没喜欢过你，你会被绑走，还有现在出现在这里，都是宁大人亲口吩咐的，不用怀疑。” “还有就是，宁大人一直都只是喜欢郡主一个人，以前是，现在是，未来也是，你从来都只是个让人厌恶的苍蝇而已，你几次三番的侮辱郡主，你以为宁大人会放过你吗，真是可笑，还想见宁大人，宁大人可是没有一点兴趣见你呢！”芙蓉都不用什么语言遮掩的。 说完以后又看着春娘“没什么大用的人，干嘛这么好吃好喝的放着，看着她这还能好好的说话，说的还是那样不像话的话，没得侮辱了郡主的耳朵。” 第一六八二章 宁淏顶缸 “这不是怕郡主有什么事情问她么，要不哪能让她这般好好的，宁大人本来也说先好好的打一顿再说，看看是不是有什么是瞒着的，只是这几日倒是忙着，也没来得及问！”春娘这么说道。 “宁大人说的不错，这细皮嫩肉的，审问的也简单，还是多问问，万一有什么被问出来了，也省了郡主不少的功夫……”完全无视了还不敢置信的慕容画，海棠和春娘一起出门去了。 慕容画看到她们已经走了，还是捂着耳朵不敢置信的样子，嘴里不断念叨着“不可能，他不能这么对我，不可能……” 海棠她们出来之后还听到这样的念叨，也只是冷笑，真的是想太多了，反而郡主尚且还会多注意一些，比如天下苍生，比如他们这些下人，宁大人分明是个只看着郡主一个人的冷漠人，可是这慕容画居然觉得宁淏会被她感动，不是可笑吗。 也是，除了她们这些郡主身边的人，大概也不会有人知道宁大人是那样的人吧，毕竟大多数人看着都是个端方君子模样。 “还公主呢，真是个笑话，你们自己多注意一点，最近杨将军还严查京城，她在这里放着也不安全，还是问问郡主要怎么处理吧！”芙蓉说了一句。 “本留着也是想着郡主是不是有什么其他的用处，姑娘你这话说的的确不错，这么关着也不是办法。”春娘听着海棠这么说，也觉得有道理。 正好华锦也拿了从慕容画身上拿到的首饰之类出门，两人急忙过来行礼，把刚才的事情与华锦说了，华锦皱眉想了一下“你们拿着本郡的玉佩，把人送到郡主府关着吧！” 其实放在空间里倒是不错的，只是那空间是她自己的地方，对于有些人来说，她完全不想被他们沾染了，慕容画没有资格进空间，看着她那一副迷恋宁淏的样子，还自说自话好像宁淏和她多好一样，就算知道宁淏与她不会如何，华锦的心情也不会觉得舒服。 “是！”虽然也知道用空间更安全，但是看着华锦的脸色，几个人也没多问。 看了一圈，之前春娘通知了以后，大部分的人都聚集在了院子里，现在看着华锦也都是一脸热切，他们都知道华锦马上就要真的实现她的计划了，而他们的所有仇恨也会都报了，自然一脸期盼。 看着事情也都处理的差不多了，华锦看着这些人一眼“本郡短时间不会过来这里了，各自都把自己的东西拿好了，以后未必有机会过来拿了，也别露出什么行藏出来！” “好了！”大家一起答应着，他们也都是受过训练的，离开一个地方的时候不要留下痕迹什么的，这也是基础。 见到他们都答应了，华锦点点头，挥手把人都给收进空间里，又交代了把慕容画运走的时候多注意，不要被发现，春娘都好好的答应了，才亲自弓着身子送华锦出门。 华锦这一次出门便再没有耽搁什么，直接让车夫驾车去了刘太妃在京城的府邸，倒是路上的时候遇到正在巡逻的五城兵马司的官兵，见到华锦那有些陌生又有些熟悉的马车，倒是难得愣了一下，虽说没有什么可以看出来那马车是属于嘉善郡主的，连那车夫也不是他们从前见过的，但是不知为何，还是熟悉。 可惜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车已经不见了，只能说自己看错了或者想的太多，之后便又继续巡逻。 华锦这一次算不得多么隐藏行踪，主要现在京城也是乱着，宁嫔怕是在宫里还要应付一下肖云的事情，就是想让肖云背锅也没有那么简单，杨贺他们这边也在严查，宁嫔事情多的很，要再次对华锦做什么也是不容易，何况大多数人都知道嘉善郡主中了一箭在府里养伤，总是不至于会想到这出来的真的是华锦本人。 于是刘氏她们过来看望华锦的时候，就被告之华锦现在养伤，不能见人，几个人也不是第一次和华锦接触了，一听到就觉得奇怪，没道理昨日才受伤的时候还能见人，这说了没有大碍了，今日居然不能见人了啊。 “你们郡主是不是不在府里？”孙氏也是个敞亮的，直接就问了。 下人倒是兜得住，一脸严肃的否定，容嬷嬷知道她们来了，亲自出来迎接“给三位夫人行礼了，三位夫人先里面坐一会，奴婢亲自给三位夫人奉茶！” 几人也知道容嬷嬷在华锦这里的地位的，跟着进门，见还是把她们带到了一边的院子，还是有些疑惑的，刘氏倒是想到了别的，伸手一把拉着容嬷嬷“是不是你们家郡主不是很好？你快带着我们去看看！” “张夫人莫要着急，郡主的伤不是那么厉害，只是因为这件事，昨日郡主便和宁大人闹的不开心，今日一早宁大人亲自来找郡主说话，连门口没进去，郡主这一次也是动了真火，说了谁来说情也是不依的，郡主这一次也是下了死命令，是什么人也是不见的，三位夫人也多见谅，奴婢这几日倒是也劝着，结果连奴婢今日也是吃了挂落，被赶到外院来做事了！”容嬷嬷睁着眼睛说瞎话也是顺的不行。 “怎么没听小四说起这件事？”刘氏疑惑了，昨日宁淏可是在他们家睡的，也没说过。 容嬷嬷也是笑得无奈，大抵上是和华锦混的时间久了，这戏做得极好“昨日的事情也是惊险的很，宁大人也是被郡主吓坏了，毕竟在西南的时候郡主也受重伤过，所以这一次宁大人语气便重了一点，郡主这受伤本来就难受，又被这么训斥了，哪里受得住，一时便这么架起来了。” 这借口容嬷嬷说的很真，也是之前华锦就交代过得，她这般受伤，不可能不会惊动一些人，可是她这好的那么快，也说不过去，不如什么人都不见，所以宁淏就被华锦拉过来顶缸了。 第一六八三章 任性一点没关系 “搁着以前宁大人看着郡主这般，一定是自己赔小心的，这一次也不知是怎么的，居然怎么也不愿意，昨日就已经是气的不行，今日一早过来又闹了一通，夫人们也知道，郡主和宁大人这么多年来，真是从来没这般闹过，这一次倒是都赶上了，三位夫人也不是外人，郡主的伤已经是无碍了，御医这几日也都会按时过来，只是郡主和宁大人这般闹别扭，也不是多好听的事情，所以请您们也多体谅一点！” “三位夫人要是有功夫就多劝说几句宁大人，郡主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个脾气，他也服个软，要不大家都不舒服！”容嬷嬷这话说的，跟真事一样。 如果只是说了华锦和宁淏闹别扭的话，孙氏她们可能还会稍微怀疑一下，但是容嬷嬷现在还来像模像样的求着她们说情，这就显得太真实了，华锦也是完全不在意这么一来宁淏同学就要面对这几个嫂子的劝说攻击，拉着顶缸的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赵氏听着容嬷嬷这么说，也是叹息一声“也难怪小四会这般，以前哪一次不是小四顺着小六，只是小六这事情做得越来越大，关注的人越来越多，以后说不得还有其他的事情，女子到底也不该这般引人注意，还是低调一点比较好的！” 作为一个传统的女子，赵氏一直觉得华锦是有点太过高调了，女子么，嫁了人相夫教子就好了，华小六的确是比男人还要聪明，可是女子总不能事事强过男人一头，这样的女子是不容易幸福的。 “嫂子也不要这么说，小六一直都是这个脾气的，小四也不是第一天知道了，而且年轻男女哪有没有别扭的时候，也不是大事，小六既然有这样的本事，多做一点也没什么，以前我还是闺女没嫁人的时候，在家跟着我爹学刀法，就因为这个，之前多少人家就说我不是做好媳妇的样子，婚事也是难得很，我娘那时候不知为我哭了多少次，后来才嫁了我家大人。” “但是现在我也不觉得我学刀法和我能不能成为个好媳妇有什么相关，后来我家惠儿和我说，小六也说过，这世间对女子的条框太多了，其实女子能做得事情有很多，不能做的也有很多，和男人一样的，我自己是觉得，我的惠儿多聪明一点，多学一点，比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有用的许多，那所谓的德不过是个名声而已，可是到底过得怎么样，也只有咱们女子自己知道。” 孙氏还是有很多感慨的，她当初就是婚姻很是不利，但就算如此，她依旧是把自己的女儿好好的教，因为只有作为女子的母亲自己知道，女人嫁人之后到底是要受得什么，什么也比不得自己有本事，至于名声什么的，真的反而是不重要的。 “可不是么，婉儿之前也和我说了，小六说那都是偏见，不说别的，女子多点本事总不是错的，如果婉儿也能和小六这般有本事，我哪里还担心她成亲以后被人欺负，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便是死了也不至于不放心，自己有本事总是不会被人欺负了去！”刘氏也不同意赵氏的说法。 如果容嬷嬷说的是真的，华锦自然不是没错的，可是她们有时候想想也没有什么错，女子一辈子辛苦的事情也是不少了，总不能连一点任性的资格也没有吧，而且华锦也不是自己故意高调的，人家的确是有和名声匹配的能力和本事的。 赵氏心里面有那么一点点的不舒服，之前秦安熙就是因为嫁人之后还是太弱了，所以才被家里欺负，后来他们做主让她合离，现在嫁人之后也不是之前那样的一味顺着，反而任性了许多，但是日子居然过得更好了，据说这也都是华锦教的。 只是她有时候真的不愿意承认，华锦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居然比她看的道理还明白一点，不过她也不过在心里这般想想而已，见到孙氏和刘氏这么说，也没说什么的点头“罢了，我看小六就是你们都护着才越发任性起来，不过她到底也和咱们这样的庸俗女子不同的，咱们先回去，好好劝说一下小四吧！” 孙氏和刘氏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孙氏吐了吐舌头，两人也发现好像这么说话有点刺激赵氏了，其实赵氏和她们的年纪差的也大，一般时候倒是交流的没问题，只是比起她们两个，赵氏也的确是更有规矩一点，也会多点古板，思想上就容易达不成一致。 不过这一点赵氏也不会说小人的记在心里，大家默契的不去互相找茬，赵氏自己也知道自己是大嫂，所以就是觉得不大好，差不多也就过去了，今日也是如此。 孙氏和刘氏年纪差别小一点，倒是容易说到一起去，现在见到赵氏这么说了，两人也马上答应“嗯，好好说说小四，小六这边容嬷嬷也多劝说一些，大嫂说的不错，小六的确是自己有本事了，可是到底也不该一味的任性，让她差不多就得了，别不给人面子和台阶，好歹小四也是官场上的男人！” 刘氏也打了个圆场，赵氏听着脸色也好多了，容嬷嬷听着她们这么说，也是连连答应，又亲自送了三个人出来，连赵氏他们都这样被拒绝了，更不用说过来看望华锦的罗氏河其他人了，嘉善郡主府直接是封门，一心养伤，完全不见人的节奏。 “陛下，妾身冤枉啊，是宁嫔让妾身做得，妾身是被利用的啊！”养心殿里，慕容桓这上朝才回来，不等去偏殿议事呢，便听着抓了昨日嘉善郡主遇刺一时背后闹事的人。 先让内阁和六部的这群人自己开会，慕容桓亲自到了养心殿来见肖云，宁嫔也是大胆的很，明知道肖云不会帮着自己，居然也不跟着过来，就让慕容桓自己和肖云面对面。 肖云也是给自己努力辩解，她还要报仇呢，不想死啊，路上她也听着押自己过来的侍卫说了，她这个是死罪，她当然不愿意了。 第一六八四章 风采依旧啊 肖云这冤枉叫的大声，可是她到底冤枉不冤枉其实没有什么人关心，慕容桓看着肖云，问了侍卫几句，知道人是哪里抓到的，还有宁嫔到底是怎么说的，之后就直接挥手“来人，肖美人私自出宫，擅自利用自己的人随意杀害书生，赐死，公开警示！” 老侯爷进宫的时候肖云都已经被赐了白绫了，家里人根本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老侯爷知道自己孙女做的事情之后，也是先请罪的，质疑的话还来不及说呢，慕容桓这边也连话都准备好了，说了这件事只会涉及到肖云一个人，侯府不会受到影响。 不仅如此，还直接将老侯爷之前请求的把最近寻回来的那少年封为世子这件事给应了下来。 到了这个时候，老侯爷也不可能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了，肖云不过是个低等位分的后宫女子，就是之前有侍寝过，可也不过是个美人而已，如果不是有人在背后帮忙，她如何有本事出宫，还做了这么大的事情。 他之前想质疑的也是这个，但是慕容桓的这个处理也告诉了他，肖云必须把这个事情扛下来，通令候府虽然名誉受到影响了，可是他也许诺了好处，到了这个时候，老侯爷还能说什么，用一个明显现在就是不死以后还可能闯祸的孙女，换来一个优秀并且名正言顺的侯府继承人，哪个更值得完全不需要计算就已经是明明白白。 于是马上出口的质疑变成了领旨，显然慕容桓也知道通令候会答应，本来么，肖家也不是只有他们一家，这一次老侯爷突然自己出来把自己的儿子给举报了，侯府连个正经的继承人都没有了，人心能不乱么。 偏偏老侯爷还弄了一个所谓的之前的世子的儿子回来，虽然那孩子的面貌便是和之前的世子有八分的相似，可是外室生的孩子怎么可以继承侯府呢，老侯爷这两日也不是没有一点麻烦的，一直与这些事情扯皮。 也是下定了决心，就是族里反对的那么多，老侯爷照样今日写了折子为那少年请封为世子，慕容桓今日也只是才看了一眼就看到肖云被抓来了，事情的发展也非常顺利。 看着老侯爷拿着圣旨心满意足的离开，老太监想过去提醒一下偏殿那些大人们还等着呢，哪知道昨日还因为和宁嫔闹了别扭，心情不好的慕容桓却不知是为何脸上多了几分轻松的笑意，看着昕雪苑的方向也是一脸的温暖。 老太监有点想不明白陛下和宁嫔这是怎么回事了，慕容桓叹息一声“她心里还是有数的，倒是朕错怪她了！” 老太监瞬间明白了，只是想到肖云这个人居然到了最后也只是这样一个价值，老太监也不知该说什么，只能上前提醒“陛下，诸位大人们还等着陛下呢！” “嗯，走吧！”慕容桓十分有动力的抬腿就走，一扫今日一早起来还阴霾的表情。 “什么人，不见！”刘太妃和誉王正在一起商量怎么找慕容画的事情呢，他们现在不好太大的行动，如果真的没有什么值得隐瞒的，反而不怕被人怀疑，就是因为心里有其他的打算，所以便是现在慕容画直接失踪了，他们居然也不敢大张旗鼓的直接寻找，就怕露出什么痕迹。 所以有时候做贼心虚这件事真的是个真理，无论是什么人，都不可能在心里没有一点点的波澜。 又担心慕容画出事，又怕自己如果做的太有痕迹，被人发现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刘太妃这几日也是纠结的很。 所以这突然听着有人来求见，还不说自己的名字的时候，刘太妃就直接拒绝了。 “刘太妃和誉王殿下果然是好大的架子，本郡想要见见你们两位贵人倒是不容易的很！”刘太妃的话音刚落，便听着门外女子说话。 这说话的声音誉王和刘太妃都不是十分熟悉，听着有些甜糯，只是语气十分凛然，如果是和嘉善郡主接触的比较多的，便会马上反应过来这是她了，因为这天下间本来就难得见到华锦这般矛盾气质的女子。 “什么人？”慕容栾从椅子上站起来“侍卫呢？” “誉王殿下是问这些东西吗？”这一次说话是另外的女子，话音刚落刘太妃他们便看着大门碰的一声碎裂，他们府里穿着一致的护卫好像沙包一样的被扔了进来。 这样大的动作和力气，看着便觉得是什么大力士做得，哪知道两人顺着碎了的木门外面看到外面，却只有几个女子。 为首的女子一身素白的长衫，腰间的腰带是月牙白色的，上面镶着珍珠，一侧挂着一枚半圆形的白玉佩，说是女子，却是一身男装的打扮，只在头上白玉簪上缀着七个粉色的珍珠，不施粉黛，却能看出对方是女子的身份。 这样一个完全混淆的性别的打扮，便是这天下之间，也只有一个人会如此，何况慕容栾也不是没有见过华隐秀的，之前他所心动的那位翩翩公子今日再见，即使换了女子发饰也依旧是之前那么魅力的模样。 “华隐秀！”慕容栾先说了以后，然后又摇头“不对，是嘉善郡主！” 听到慕容栾认出来自己，华锦随手便把那冲过来的护卫抓住，一脚踹上去，人就已经又飞起来了“誉王殿下许久不见，风采依旧啊！” 一行人便是这般被许多人围着，居然也不见到有一丝的惊慌，不仅仅是华锦自己，连华锦身边的芙蓉几个也是干脆的抓人，踹人，动作利索，随意而放松。 慕容栾见到华锦这样的笑容，也站在一边“自然是比不得嘉善郡主这些日子的风头正盛！” “誉王殿下谬赞了，本郡这风头到底是还差了一点，否则也不会被殿下和太妃这般拒之门外，只能自己动手进来见人了！”华锦又是一脚踹飞一个人。 这府里的人的确是不少，不过大多数都是莽汉，偏偏论起来力气，华锦和自己身边的这群人是最不差的。 第一六八五章 要命的来了 所以对付这些人基本不怎么费力，今日华锦过来找刘太妃，本来也不是来做什么友好协商的，既然是注定的撕破脸，就没必要再客客气气的了。 所以一边在门口说了自己要见刘太妃和誉王之后，都不等里面的人回复什么的，华锦直接带着人就冲进来了，说实话，刘太妃这府里的护卫，真的是比她那个郡主府多了许多，而且虽然有些衣服已经换了，那行为模式还是华锦非常熟悉的模样。 对于宁嫔总能把自己的人训练的那么有现代军人的痕迹，华锦还是佩服的，对她这种执着的精神佩服。 之前在空间里面养伤，也是让华锦真的好好休息了个够本，完全什么也不想的就玩了，本来因为前段时间训练了许多人，之前华锦收下来的那山一样的食材已经是被消耗了一部分，就昨天一个晚上，当然空间里的许多时间过去，华锦就又折腾出来许多食材。 不说别人，就今日又进入空间的那些人也只能无语的看着那小山一样的食材，认命的继续吃，其实有时候他们也是很想享受一下亲自摘了蔬菜水果吃的，可惜真的没有这种机会，所以他们能埋怨自家郡主太勤快了吗？ 这休息的时间久了，今日华锦这心情还是很爽快的，不仅如此，十分有动力做一些事情，比如踹人之类的。 “我昨日听说郡主在府门前被刺伤，还很是担心郡主的伤情，倒是没想到郡主这伤好的如此之快啊，看着五城兵马司和杨将军这般紧张的样子，倒是枉费我还很是担心了一番嘉善郡主呢！”这一次说话的却是刘太妃了，她在一边看着儿子见了嘉善郡主就看呆了，连话都说的没有重点了，也只能自己上前。 他们也有自己的消息来源，昨日嘉善郡主府门口的事情那么大，昨日城里就一直闹着要抓刺杀嘉善郡主的刺客，他们也听说了嘉善郡主受伤的虽然不致命，可是也不是轻伤，结果这消息才不过入耳没多久，今日居然看到华锦这好好的过来见他们不说，还能这么有力的踹人，哪里有一点受伤的样子？ 刘太妃其实也是故意这么点明的，如果嘉善郡主没有受伤，现在这样不顾忌的出现在这里，便是麻烦了。 “多谢刘太妃担心，本郡这伤的确是有点重，必须得好好养着，只是太妃不知道本郡是劳碌命，这遇到了事情，也只能勉力过来了！”如果她不要那么给力的一脚踹飞三个护卫的话，大概华锦这话还是有点说服力的吧。 见到华锦这般一本正经的说瞎话，刘太妃也是恨得不行“嘉善郡主到底要说什么？我们孤儿寡母的，也值得郡主这般在意吗？” 华锦淡淡的“刘太妃和誉王殿下就打算这么与本郡说话吗，如果你们不介意，本郡倒是也不是很介意，就是不知道慕容画还等不等得起了！” 本来还想直接讽刺华锦是自己找上门的，他们想怎么招待她都是应该的，哪知道华锦会说这样的话来，刘太妃睁大眼睛“我的画儿在你的手上？” “刘太妃这话问的，本郡现在有点忙，等本郡忙完了再说吧！”许久不曾这么干脆的动手了，华锦觉得没事踹人什么的还是不错的，很解压，自己的人踹的时候都不敢用力，毕竟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力气的，不过宁嫔训练出来的这些人么，华锦觉得练手真的不错，打的过瘾。 华锦的确是不觉得着急，反正在宁嫔做事之前她大概也就只有这么多事情要做，论起来也不会太多，刘太妃这里她也有时间，只是华锦觉得，貌似着急的不是她，而是别人啊。 果然，刘太妃见到华锦这老神在在的样子，也只能咬牙让这些护卫停手“你们住手！” 只见刘太妃伸手让这些人停下，一声令下，应该是所有人都停下来的，但打脸的时候到了，这些宁嫔训练出来的护卫，居然根本不听刘太妃的话，宛如不怕死一样的继续攻击华锦。 “你们没听到吗，我让你们停下！”刘太妃气的又说了一遍。 可惜她的气势不低，就是这些人跟没听到一样的，打脸也是不要太利索了。 “有点意思！”华锦见到这些人不怕死的一直上前，脸上也多了几分兴味的笑意。 她素来是知道自己那一脚到底是个什么水平的，不说一脚就把人踹死，可是总也是要去了半条命的，她自己的力气她知道，之前踹邱南冲的时候她都是收着力的，这一次她可是几乎用了八分力气的。 就是这么一会儿工夫，华锦一个人就废了对方至少一半的人，茉莉她们的力气要小很多，反而不会太伤到对方，可是即使知道这代价是什么，这些人却完全不计代价的往前冲。 不会无缘无故的做这样的事情，只能代表这么拖延她的行动，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今日杜荃也跟着华锦，也是为了方便而已，只是之前她看着自家郡主玩的开心，所以也就在一边看着，护着华锦不让她受伤就是了。 哪知道现在看到这些人居然不要命一样的冲过来，也是觉得有些奇怪“郡主，有点奇怪，您小心一点！” “看来宁嫔这是下了狠心要我的命呀！”见到如此情况，华锦立即就反应过来，想也知道了，宁嫔之前就一直想着是要她的命的，昨日没有杀死她，这些手下应该也是得到了命令，所以见到华锦之后才会直接想马上杀了她。 慕容栾也看着这样的情况，皱眉过去拉着刘太妃要躲起来，刘太妃见到如此情况，也已经是气的脸通红“你们都给我停手！” 被自己的儿子拉着，刘太妃不肯离开“你别拉我，她要是死了，画儿怎么办？” 刘太妃又怎么会在乎华锦死不死的，可是偏偏之前华锦说了慕容画的事情，还说了慕容画可等不起的话来，作为一个母亲，即便是有一点偏心，也不会不在意自己女儿的生死，此时哪里愿意离开。 第一六八六章 唯快不破 “母妃，是那人要嘉善郡主的命，她那样的脾气，我们如果阻止他们，死的就是我们了！”誉王想起自己不过无意中见过一眼的女子，他不知那女子到底如何可怕，但只是一眼看着，心里面便是觉得颤抖了。 现在这个情况便是不用想也知道是那人下的命令，虽然慕容栾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女人一定要嘉善郡主的命，但是现在总要先保住自己才可以呀。 刘太妃被慕容栾硬生生的拉着走，而见到这些护卫的动作，杜荃的脸上一片阴沉“郡主小心，这些人是故意这般拖延的！” “哈哈，你说如果本郡今日栽到这里了，也可以书写一个自投罗网的完美了吧？”都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了，华锦居然还有心情说笑。 “郡主，这都是什么情况了，您还说这个！”果然，华锦这才说完，茉莉几个就无奈的哭笑不得，这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啊！ 听到她们这般，华锦笑得更是开心“为了不要变成笑话，本郡还是不要死在这里的好！” “郡主您以后这时候还是不要说话了，真的影响奴婢的发挥！”海棠因为华锦这不正经的胡说，差点把一个人给错过，抱怨了一句。 “虽然海棠这么说有点不好，不过奴婢现在也想说这句话！”连茉莉都觉得自家郡主每次都在这种正经的场合说一些奇怪的话，也是有很多麻烦的啊。 华锦撇嘴“我这是让你们放松心情！”然后终于看到了那些拿着火枪的人，脸上本来的笑容一下子严肃起来“终于来了！” “保护郡主！”一看到那些火枪手，杜荃立即站直了身体。 随着杜荃的话，几个人全部围着华锦不说，还拿着那些护卫的身体护着自己，而华锦的脸上却毫无惧色，反而带着几分兴奋的笑容“既然如此，那就让我试试效果吧！” 听着华锦这么说，茉莉和海棠交换了眼神，互相笑了笑“郡主尽管做自己的事情，其他交给奴婢们！” 如果说哪个郡主身边的丫鬟还有这种战斗力的话，大概也只有华锦一个了，她身边的丫鬟都不是一般人，虽然也不是正经练武的，力气也是不小，不仅仅是之前和华锦一起在宫里面闹事的茉莉，连今日是第一次经历这些的海棠都是一脸不惧。 华锦对着几个人笑了笑，便开始挥手，从她得到这个空间开始，一直都在研究这个空间除了可以种植东西，还有和外面的时间差，以及泉水的功效之外，她到底还能利用这个空间做到什么。 前世她意外死亡，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空间升级，大小发生了变化，出现了泉水和湖泊，那之后华锦要把空间的东西拿出来都需要站定，而且也只能是在她本人的附近出现，后来在西南的时候她受到重伤濒临死亡，再次醒来之后空间升级。 以前她去弄南安王的粮草的时候还需一点点的往空间里面装，而那次之后她却可以在一定范围只内把空间里面的东西放在她想要放的位置，自然，也包括在空间里面的人。 随着华锦的挥手，所有人便看着这府里的几处房顶上突兀的出现了身影，这些人犹如鬼魅一般的突然出现，在看到附近的情况的时候，就马上的消失，便是被人看到了都好似做梦，因为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么的快。 慕容栾和刘太妃亲眼看到自己前面的一个房顶上出现了一个扛着锄头的人，大概是突然面对这样的情况，这人也是愣了一下，低头看着华锦的方向“郡主，这锄头您收一下！” 说话之间，这人把手上的锄头扔下来，而他自己也已经是没有了踪迹，至于那个扔下来的锄头，也在半空中突然就消失了。 这一幕是如此的诡异，宛如神迹一般的，只是看到的人都不多，哪怕是慕容栾和刘太妃，如果不是之前这出现的身影叫了一声华锦，也不会想到这些人居然是和华锦有关系的。 随后便看着大概那本来对着华锦瞄准的火枪手，才开了枪便突然被人直接割喉，没有了呼吸，不仅仅如此，在华锦的身边不知何时又出现了一个两个女子的身影，张小花和二二三两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比一比？” “来！”二二三面无表情的点头，眼睛里面都是斗志。 杜荃想说两人，这好歹是个正经的场合，好不好不要这么儿戏，就听着被她们护在中间的华锦也插话了“加我一个！” “赌注是郡主树下那一坛陈酿，如何？”张小花笑着说道。 华锦哈哈大笑着答应“赢了本郡，给你们喝最好的酒！” 知道是这个赌注之后，杜荃也兴奋起来“那我也来！” “我们是没资格参与了，不过总要试试！”茉莉和海棠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清平弓弩。 至于华锦的手上却是与她自己等身高的一个巨大弓箭“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听我指令，倒计时，开始！” “是！”飘忽在半空中都是人们答应的时间。 之后慕容栾和刘太妃就见到华锦站在所有人护着的中心位置，两个女官直接挡住那些单纯的冲过来的人，两个则是拿着弓弩将原处的护卫提前消灭。 而华锦则是和身边的三个女子一起，每个人的手上都是巨大的弓弩，华锦自己则是在命令之后，开始倒数计时“一二零，一一九……” 她每说一个数字，便见到那高处的火枪手消失一个，而在华锦他们开始有动作的时候，那些火枪手也开始了射击。 犹如一阵巨大的惊雷之声，听到这样的声音，华锦和身边的人全都蹲下，堆积在他们周围的那些护卫挡住了那飞来的散弹，在那些尸上留下一片琐碎的血腥。 “还不够快，加速！”手里的秒表记录了从开枪到她这里的速度，华锦再次命令。 果然，随着华锦的话音刚落，那本来还能让人看到一点影子的人，便好似一阵风，完全在人反应不及就已经飞过，而就算已经如此，华锦居然依旧在倒数“九十九，九十八……” 第一六八七章 收割生命 宛如是那指挥着千军万马的将军，从一开始的时候反应的不够及时，到后来每一次对方开始扣动扳机，华锦这边就会在第一时间躲下，恰到好处的躲避那些子弹，也不过用了几十秒的时间而已。 而一边的刘太妃和慕容栾已经惊呆了，他们从来没有想过，在他们这里放着的那些丑陋的，黑漆漆的东西居然有这样巨大的威力，巨大的惊雷之声之后，收缴的都是人命。 更可怕的是，即使是这样的东西，嘉善郡主身边的人居然应付的如此简单，简直是太可怕了。 “母妃，我没有看错，是吧，他们都是什么东西，他们不是人，都不是！”慕容栾狠狠的抓住刘太妃，声音已经是颤抖的不行。 刘太妃也哆嗦的不行“胡说，不是人是什么，大白天你还能看到鬼吗？” 如果不是鬼，难道还是神仙吗，怎么可能呢，怎么会呢，这样毫不客气的收割生命的人，怎么可能是神仙，只能是鬼啊，不对，只能是人呀。 “那他们是怎么做到的，那么远，那么远就要人的命？”慕容栾对着刘太妃怒吼。 对于这对母子，无论是华锦和宁嫔显然都有自己的计划，所以两方的人都不曾管着他们，只由着他们在一边看着。 华锦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听他们说什么，虽然她其实也都听得清楚，对于自己到底是人还是鬼这样的事情，她总会有机会让他们知道的。 “五十，四十九，四十八……”华锦的倒计时已经越来越短了，而那惊雷一般的枪声也是越来越少。 随着华锦数到了三十，便听着有人回报“郡主，抢手全部清除！” 所有的火枪都被收缴，而那些开枪的自然是一个不留，慕容栾和刘太妃听不到这样的声音，只是看到华锦突然站了起来，那本来摞起来的人也被推开，此时这府里已经是一片鲜血和尸体。 就算如此，那个刚才随意间斩杀这么多人的女子，却是脸上带着笑容，依旧倒计时“所有人，格杀勿论，一个不留！” 谁能想到呢，就在这京城里面，这样的一个府里面，现在是怎样一个人间炼狱的模样，可就算是知道华锦这是要做什么，慕容栾和刘太妃一时之间看着这随手间杀伐决断，狠厉决绝的女子的时候，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一声令下，他们只看到那些本来还挣扎的护卫被箭矢或者是刀剑直接收割了生命，不仅如此，之前只是被茉莉她们踹晕了的人，也没有被放过，一个一个的检查之后杀死。 “清除！”“清除！”随着一个一个的回报的声音，刘太妃和慕容栾知道了，一切终于结束。 而这府里百十多个宁嫔派来的护卫，不过眨眼之间便已经是没有一个活口。慕容栾从小被保护的好，但是也不是没见过死人的，至于刘太妃，在后宫那样的地方爬起来的人，怎么可能是什么白莲花，死在她手里的人也不会是多数。 但就是如此，他们也从来不会像华锦这般的，这么须臾之间，几百条生命就这么消失，她口中倒数的数字就是这么多人生命的倒计时，更可怕的事情，此时此刻，那么多人死在她的指挥之下。 那院子里已经是布满了血腥，可是华锦这个女子却是站在所有人的中间，面上居然是淡淡的笑容，就和她刚才带着人玩笑一般的踹人，扔人一样的表情，看着她面前的八九个人“干得不错！” “多谢郡主教导！”所有人的脸上也都是兴奋的神色，这是他们接受训练以来，第一次勉强发挥了一些实力，就是这样的效果，怎么不高兴呢。 看到他们这样兴奋的模样，华锦淡淡的笑着，挥手“处理一下这些东西！”上百人的尸体，要处理干净可是没有那么容易的，但是总是有办法的。 那些人开始搬动，而华锦则是带着浅浅的笑意看着慕容栾和刘太妃“两位看的很热闹呀！” “你到底要做什么？”刘太妃上前，用身体护着自己的儿子，倒是忘记了华锦手下那些人神鬼莫测的本领，如果真的想要他们的命，他们如何能活到这个时候？ 华锦依旧是笑着“本郡本来就是想与刘太妃还有誉王殿下好好的说几句话的，谁知道这般不受欢迎，本郡也是有些难过呢！” 茉莉和海棠到一侧搬着椅子放在华锦伸手，她坐下“现在本郡的心情有点不想好好的说话了，不如你们现在和本郡说说，你们和宁嫔是怎么计划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刘太妃直接否认。 华锦的手细细的把玩着自己腰间的那块半圆形玉佩，笑得淡然“刘太妃是觉得本郡是在于你们开玩笑吗？” 她话音未落，刘太妃和誉王的脖子上就架着两把刀子，杜荃和张小花一脸的凌厉，毫无感情一般。 “对了，太妃不用太担心九公主，她人还是好好的，如果太妃和誉王殿下好好合作的话，她也许会过的更舒服呢！”放下手上的玉佩，华锦低头看着两人的眼睛，说道。 “你不能杀了我们，我是大燕的太妃，我儿是大燕的誉王，岂是你一个小小的郡主随意可杀的？”刘太妃还强撑着，谋反的罪太大了，她如何敢这么随意承认。 “对，刚才这里闹了这么大的动静，五城兵马司的人也会关注，你肆意杀死这么多人，你以为你逃得了吗？”誉王也想到什么一般的，以前他们是觉得五城兵马司的人十分麻烦，现在却觉得有他们自己才能安全。 “哈哈，没想到誉王殿下长到这般岁数，居然还这般天真，本郡还是佩服太妃的本事呢！”她如果不是有什么依仗，难道敢这么做吗，也是天真。 刘太妃也是无奈，自己的儿子的确就是这么一个性子，也不聪明，做事也总是少了几分考虑。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听着这里有奇怪吵闹声？”巡城的兵马也听到这边的动静，果然过来询问。 第一六八八章 做个交易 出来应付的是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先是行礼“真是劳烦几位了，也不是其他的，只是最近誉王殿下喜欢上一种响声很大的鞭炮，今日便放了一些出来玩，太妃娘娘也是训斥了誉王殿下了！” “真是这样吗？”这巡城的小队长有些疑惑。 结果才问完就看着那敞开的小门上，有几个小厮捧着那巨大的鞭炮路过，还有一个小厮居然点了一个，那巡城的兵马就再次听到了巨大的惊雷之声，与之前听到的没有太大差别。 这管家见到这几个小厮居然又弄响了鞭炮，也是急忙过去训斥“太妃娘娘都说了不能玩这个了，你是不想要命了吧！” “殿下都说了这些鞭炮赏了我了，我怎么不能玩啊，我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鞭炮呢！”这小厮也是觉得自己有理的很。 “我看着你就是仗着誉王殿下宠爱你，赶紧拿走，不能再点着了玩了！”管家把人撵走。 这小厮唇红齿白的的好模样，见到管家这么说自己，还撇嘴不高兴的拿着内些个炮竹走了。 那巡城的兵马见到这样，本来那几分怀疑也去了，谁不知道大燕的誉王殿下是个断袖，喜欢的都是这种唇红齿白的少年，为了自己喜欢的人，荒唐的事情做得多了，之前还被华隐秀作诗讽刺呢，那诗词现在还挂着被人瞻仰，知道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之后，看的人更多了。 “这些日子为了抓刺杀郡主的刺客，我们也是多紧张了一点，既然没有什么事情，我们就先走了！”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小队长也是客气了一句就要走。 管家客气的送了几个人离开，还一个人送了一个荷包，也不是很多银子，只是谢谢他们多辛苦跑一趟，事情做得也是不差分毫。 几个人就这么离开了，而刘太妃和慕容栾这两个被他们以为没有什么问题的人，却是被华锦的人把刀架在脖子上，慕容栾一脸华锦不能这么做，否则她一定也跑不了的单纯模样，连刘太妃自己都只能说自己的儿子太单纯。 果然，在华锦说完之后，就看到自己家的管家居然脚步匆匆的过来，慕容栾本来以为他们要得救的，刘太妃倒是看出来了，拉了他一把不让他说话，人已经不聪明了，不说话还能有个样子，一说话就暴露是个傻子的真相，还不如不说呢。 “郡主，刚才五城兵马司的巡城过来问了几句，已经打发了！”没有出乎刘太妃的预料，这管家过来与华锦这般禀报。 “嗯，尽快把宁嫔的人处理了，恢复这府里的秩序，本郡的师兄可不是那么好欺骗的人，估计还会回来看的！”华锦说了一句。 “是，郡主放心，很快就会布置好的！”管家点头承诺。 华锦颔首让人退下，继续面带微笑的看着刘太妃和誉王“太妃和誉王殿下刚才说了什么来着，本郡昨日受伤之后这记性都变得差了许多，这才被打断了，倒是忘记之前说了什么！” 似模似样的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华锦问的好似十分认真一样的，可是刘太妃和誉王分明看出来了华锦那一双眼睛里的不屑和戏谑。 “如果我说了，你又能给我们什么好处呢？”到了这个时候，两人之中还是刘太妃说话。 “真是可笑，郡主饶了你们不死已经是天大的恩德了，你们倒是好意思找郡主要什么好处！”海棠不客气的讽刺了一句。 “海棠！”华锦语气严肃的说了一句，之后才笑了笑“也不看看，眼前这两人可是咱们大燕的太妃和誉王殿下，怎么可以这么不客气的？” 如果她的语气不是这么的不屑还有讽刺，大概这话还是有人信的，可惜不是，见到华锦这样，刘太妃也不理会华锦和海棠这主仆一唱一和的刺激他们，也是看着华锦“你既然不杀了我们，自然是要从我们这里得到些好处的，明人不说暗话，嘉善郡主到底想知道什么？” 华锦哈哈笑着“本郡一向很喜欢聪明人，但是有时候人太聪明的，通常活的不会太长的！” “是吗，嘉善郡主和我看到的大概是不同的，我怎么看着蠢货死的更快呢？”刘太妃看着华锦，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华锦的手上，心里不知恨的多么牙痒痒呢，但是却不说什么。 她这样即使不说，华锦又如何不懂她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是不怎么在意这些，所以在听到刘太妃这么说之后，也点头“倒是也不是没有道理！” “所以郡主不如直接说说，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又能给我们什么好处，实话说，有些事情，不夸张的说，只有我才知道，如果我不说，便是宁嫔死了，郡主也一样不会知道的，这总是值得从郡主这里换来点好处的吧？”刘太妃的确不是一般的女子，即使到了这样的时候，还在和华锦讲条件。 华锦认真的看着刘太妃“不如太妃你来与本郡说说，你想从本郡这里得到什么？” “我帮你对付宁嫔，嘉善郡主扶着我儿登上帝位！”刘太妃直接说道。 “哈哈，你凭什么认为本郡会答应你这样的条件？”华锦完全没有惊讶的样子，这也是让刘太妃的心随之沉了下去。 她以为自己要做的事情嘉善郡主总不至于完全清楚的，所以故意这样提出条件，如果嘉善郡主哪怕有一点点意外的神色，她便是多了几分胜算的，偏华锦在听到之后脸色一点都不曾变过，她又如何不知道这嘉善郡主知道的怕是比她想的多很多。 华锦并不是故意做出自己不惊讶的样子，她是真的不觉得意外，刘太妃这样的女子，进京之后汲汲营营的，那么努力不就是为了让自己的儿子当皇帝，她继续过着高高在上，被人崇拜的生活。 所以华锦才会说，宁嫔想利用的是刘太妃的这个心思，殊不知刘太妃这个女人也不是个傻子，怎么可能甘心被利用，宁嫔有自己的打算，怕是这刘太妃也不是没有打算的。 第一六八九章 他值得吗？ 今日宁嫔的人死了个干净，刘太妃也不过是惊讶了一会儿，很快就稳定下来，显然是对这些护卫的死去也不是十分在意，甚至，她隐约还有些开心的感觉。 宁嫔的控制欲非常的强，但是做事又十分铁血，不留情面，华锦有能力，而且现在看着也是个可以联合的对象，刘太妃会说出这样的话，想要和华锦联合完全不让华锦意外。 两个女子，年纪不同，一个试探，一个笃定，看着不过简单的对话，这其中的意思却不知是多了几重一样。 “你说他，当皇帝？”华锦听到了笑话一般的看着慕容栾“让他当皇帝怕是比本郡自己当皇帝还难的多，你觉得这值得吗？” “如果只是让我儿当皇帝自然不值得，不过宁嫔是非常危险的人，嘉善郡主想来也是清楚的，今日这些护卫的态度也非常明显，宁嫔是想要你的命的，她如果最后胜利了，嘉善郡主您可不会落得什么好处，郡主应该也是想让她死的，如果她什么事情都做不成死了，也就没有了威胁，但是郡主不知道的是，她到底都做了什么事情，这件事不会超过五个人知道，我就是其中之一，郡主你说值不值得呢？”刘太妃大概是为了表现自己的态度，话说的不客气。 虽然不是说话的时候，一边的慕容栾见到两个女人合作一起都瞧不起自己，这心里面的滋味还是有点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我也没太差吧！” “你闭嘴！”刘太妃自己都觉得自己作孽了，生了个儿子是蠢蛋，女儿也是个笨蛋。 华锦听着刘太妃这么说，依旧是没有上钩的模样“既然你只是知情者之一，本郡何必一定要跟你合作，还要让一个蠢货当皇帝，慕容桓虽然也是个蠢货，可是到底还是比你生的这一只聪明一点，不是吗？” “但是慕容桓活不了多久了，我儿的确不如慕容桓聪明，可是有时候太聪明了心思也就多了，就不好用了，不是吗？”刘太妃就差直接说自己的儿子适合做个傀儡了，但是这话说的也和直说没有太大差别了。 华锦是真心佩服刘太妃这个人，比起高太后那种天生就是变态，运气好加成所以在后宫横冲直撞的存在，刘太妃这个女人才是真的自己凭本事爬上来的，出身虽然不低，可是为了所求也从来能屈能伸，明明也是想要掌权的，现在却为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却能放低了自己，放弃暂时的权力。 即使不用想，华锦都可以想到，如果未来誉王真的当了皇帝，那这个国家一定会是太后掌权的。 刘太妃一定会在之后想办法拿回权力，可是在最开始的时候也一定会蛰伏，宁嫔总是觉得这个时代的人不如他们这样的现代人聪明，但是华锦却从来不敢瞧不起，不说宁淏的聪明，就说都是女子，刘太妃也不是那等不上台面的蠢人了。 刘太妃故意突然说出慕容桓活不长这件事，也是为了打击到目前为止从来不曾有过神色变化的嘉善郡主，可惜的是，即使是这般可怕的事情，她说出口以后依旧没有在华锦的脸上看到什么惊讶的表情，好像这件事她已经知道了一样。 “不仅仅是慕容桓，所有人都会死，到时候除了路王，也就只有我儿，但是路王可是不会那么听话的！”刘太妃又放了大招出来。 “如果你和本郡说的只是这些而已，怕是不值得本郡答应你那么重要的事情呀！”华锦不受到动摇的样子。 “当然不仅仅是这些，还有宁嫔的所有计划！”华锦保持一致的淡然，到底是让刘太妃慌了，这么说了。 倒是誉王在一边糊里糊涂的，显然这其中的事情他也不是全知道的，他只知道太妃与他说过，以后他会当上皇帝，其实他对党皇帝真的没有太多的感觉，而且还要处理好多事情，不过当了皇帝高高在上，而且全国的美人都可以他随便挑选，对他还是有吸引力的。 这些日子他也一直帮着刘太妃跑腿，只是跑而已，具体的事情刘太妃也没告诉他，只说不用他参与，所以他也乐得轻松。 “是吗，就是不知道，本郡用九公主的命，换不换得来这些东西？”刘太妃只想着从华锦这里得到承诺，却不小心忘记了自己的女儿还在华锦的手上，自曝其短之后，华锦却不顺着她之前的思路玩了。 “嘉善郡主是什么意思？”刘太妃没想到华锦居然会说这样的话，一时楞了一下，说道。 结果却看到面前的女子低着头玩着手里的那玉佩，半圆的形状，此时刘太妃看着眼睛都有些泛红，之前她便听着自己的女儿念叨着让工匠也做这样一对玉佩出来，她如何不知道是自己女儿这般心思都是为了那个宁雅川。 可是便是那般用心又能如何，那个男子也从来看不上自己的女儿，只是看着眼前这个明显彪悍又厉害的嘉善郡主，真的是眼光太差了。 “太妃不会不知道本郡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吧？”华锦低着头，也不看他们，只是低声问了这么一句。 其实今日刘太妃说的这些，华锦几乎自己推测加上调查，知道的也算是七七八八，基本已经没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了，只是不知道为何，也许她总是喜欢在到了极限的时候，人都是会做出什么样的选择这种人性的课题，便好似玩笑一般的多问几句。 让一个母亲做出这样近乎残忍的选择，刘太妃狠狠的咬牙“画儿有什么错，她只是喜欢上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而已，郡主又何必和她一个小孩子计较！” 华锦不过玩笑一般的随意问了一句，刘太妃却是当了真，说了这样一句话出来，其实看着华锦，刘太妃心里面如何没有任何情绪，在她看来，比起嘉善郡主这般狠毒又失去了好名声的女子，便是这一副好相貌都是一种凌厉的可怕，自己的女儿总是娇憨可爱的。 第一六九零章 风水轮流转 心里有这样的想法，说话的时候又怎么会不带着情绪，她才说完就看到眼前的嘉善郡主突然抬头看着她，丹凤眼里面闪过一种让人看不懂的情绪“孩子，呵呵！” “本郡这辈子见过不少想抢别人东西的人，可是这般理直气壮的倒也不多见，本郡更是没见过什么孩子是抢男人的！”华锦心里面有气，话说的也更没有什么客气了。 宁淏喜欢的是谁华锦自然清楚，她更清楚的是这辈子宁淏都之后爱她一个人，他不会背叛，她更不会让他敢背叛，可是慕容画这般直接要抢了她的男人，还一副自己才配得上她的男人的态度，也是怎么看都让人不爽的很啊。 本来只是问了一句玩笑而已，只是她倒是多了几分认真“她是不是个孩子，自然有人可以知道，就在现在，太妃做选择吧，你知道的这些秘密，是换你儿子登基为帝，还是让你的女儿好好的回来。” 见到刘太妃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华锦又笑了笑“太妃可是要记得了，选择只有一次，本郡可是没打算要九公主的命，毕竟是个那么可爱的孩子，不是吗，应该会有很多人喜欢这样可爱的女孩子呢！” “你要做什么？”刘太妃的脸色变了“你不可以，你也是女子，怎么可以？” “为什么不行呢，是宁嫔太善良了，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所以让你觉得本郡就该是个善良的好人，你只有你现在知道的这些秘密，自然也只能在本郡这里换来一个好处，总不能贪心的用这些换来那么多，不是吗？”华锦笑得不屑。 “你怎么可以，你怎么可以？”刘太妃不敢置信的看着华锦，她一辈子只有这么一对儿女，她哪个都是真心疼爱的，可是偏偏，现在她必须做出这样的选择，这个嘉善郡主不是人，是恶魔，这个选择，她做不到。 “母妃，救妹妹，我不当皇帝也没关系的，现在这样也很好的！”连华锦都没有想到，居然是誉王说了这样的话，所以即使总是各种欺负妹妹，也不是没有感情的吧。 “你闭嘴！”刘太妃深深的看着华锦，呵斥慕容栾不说话，之后闭上眼睛“我要我儿登上皇位！” 本来把玩着玉佩的手突然停下来，华锦松开手，看着刘太妃“真是让本郡失望啊！” 挥了挥手，刘太妃就感觉自己的后背被打的一痛，眼前变黑“你骗我……” 自然，慕容栾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两人晕倒之后，茉莉和杜荃他们都看着华锦一片沉默，这样的郡主让他们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的感觉，一直好一会儿的时间，才听着华锦低低的叹息一声“所以即使是亲的父母，也一样会因为自己的欲望，放弃所谓的父母之爱啊，果然，人性！” “郡主？”几个下人看着华锦如此，担心的问了一句。 华锦摆手“本郡没事，杜荃留下帮我，你们也跟着去布置一下这府里！” 几人担忧的退下，华锦的神色也已经恢复正常，好似之前的疑惑和哀叹都不曾发生过一样，开始准备催眠刘太妃和誉王，她本来是打算从刘太妃这里问的，但是今日这事情拖延的太久，还杀了这些人，也要布置的更多，也就没工夫和刘太妃扯皮太多，不如这般一劳永逸。 这也是为什么华锦不担心自己训练的人今日被两人看到的原因了。 “郡主，杨将军已经过来了，您尽快离开吧！”华锦催眠了刘太妃和慕容栾，才出来就看到有人过来这么说道。 “这么快！”华锦笑了笑“本郡从后门离开！”她这伤好的太快，也不想和杨贺对上。 说完以后华锦举步就走，至于那刘太妃和慕容栾，根本也不需要她多么用心，醒来自然会按照华锦的指使来做事。 “郡主，请！”打开后门，下人请华锦出来，她点头踏出门。 “小六这是打算去哪里啊？”才不过出门而已，便听着一个熟悉的声音，抬头看着杨贺一个人骑在马上，正看着自己，华锦尴尬的笑了笑“师兄怎么在这里。” “似乎这话该是我问的吧，小六不好好在府里养伤，为何在这里？”杨贺从华锦那边得到消息之后就一直在京城查那些火器，因为行动十分紧急，不过一夜的时间，居然也查到了一些，本来以为华锦有些夸张的他也是见识到了那火器的厉害，如何不紧张。 更何况那犹如雷鸣的声音他总是熟悉的，华锦的人虽然故意用了那鞭炮来解释，如何真的能瞒得住人，知道刘太妃和慕容栾这里有事，杨贺也是马上过来询问，只是看着一片平静的这府邸，还有十分配合他们的下人，杨贺莫名觉得有些奇怪，所以一个人到了这后门过来，也是想着多查看一下的，哪知道居然就遇到了华锦。 华锦计划的许多，对人也算是看的分明，只是却忽略了在看到那些火器之后，杨贺会变得更谨慎的心，她布置的不错，却出了这么一点小的意外。 “我说我闷得慌，出来闲逛，师兄觉得可以接受吗？”说完以后华锦吐了吐舌头“师兄如果不能接受也没关系，我可以努力再多想几个理由出来，包您满意！” 所以千万不要和华小六讲理，你和她讲理，她可能就和你赖皮了，杨贺也是咬牙，直接从马上下来，登上马车“跟我谈谈！” 华锦耷拉着脑袋，所以昨天宁嫔倒霉，点背，今天轮到她了吗，风水轮流转的意思吗，还是现代穿越者必备的坑呢！ “师兄要谈什么？”华锦也跟着上车，脸上也已经恢复镇定，海棠还给两人倒了热乎乎的茶水。 对于华锦这里总是这么多甜甜香香的饮料，杨贺也是有点不能接受的样子，但还是客气的端着，也有些意外这样的天气里，这水倒是很热“你说谈什么，你的伤口怎么样了，为什么不顾着自己的身体还出来，还有，你今日是做什么？” 第一六九一章 礼物满意吗？ 看着华锦张嘴就要回答自己，杨贺又补充了一句“我可不是咱们的首辅师兄，小六你若是敢骗我，师兄这拳头可是想好好试试小六你的本事的。”连威胁都用上了。 华锦表示自己很心塞，论起来，杨贺还不如秦师兄好骗呢，岁数大的人脑子都固执，固执的人就比较好蒙，但这种仗着自己拳头大的，她只能遗憾“要不，咱们打一架试试，说不定我能赢呢！” “华小六你再嬉皮笑脸我就揍宁四，鼻青脸肿的那种！”杨贺气的不行，又威胁。 结果华锦笑得很开心“这个可以有，师兄你去吧，别废了就行了。” “华隐秀，你给我正经一点，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还有，你的伤怎么样了，小四知道你在做什么吗？”杨贺也是无语了，所以小四娶的是个什么坑人的媳妇吧，他被打还这么支持鼓励的样子。 眼看着自己这是混不过去了，华锦也只能委屈脸的看着杨贺“我之前都说了啊，我做的事情是私仇，和师兄是没有关系的呀！” “华小六你是不是觉得说啊是自己的私仇，就能让我们不用被牵扯在里面，那你告诉我，什么私仇需要你现在这般努力的经营自己的名声，甚至不惜自己受伤，那个孩子和你的关系不一般吧？”杨贺也是盯着华锦。 “是，我是需要名声，以前我不在意这些，但是现在没有这个，我做不得许多的事情，其实以前我觉得活着死了对我来说真的没什么，我也不大在意，可是现在我不是了，以前我藏着自己可以好好活下去，那么我就藏着自己，未来我必须站在台前可以活下去，那么我就站出来，说到底也不过如此而已，师兄问我做什么，其实今日我本来也只是想过来和刘太妃谈谈的，只是出了一点意外，便顺水推舟的给了师兄一个继续查刘太妃甚至是刘家的借口！”华锦也只能这么说着。 “师兄只要相信我，我现在做的一切，其实都是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把目前这场注定的纷乱解决，而有些事情我不说，也只是因为不需要除了我之外的其他人知道，不仅仅是师兄，也包括宁师兄！”华锦特别认真的说着。 杨贺还要说什么的时候，便看着有个兵卒过来，脸上都是汗水“将军，有情况！” 看了华锦一眼，女孩神色淡定，点了点头，杨贺看她那样，到底戳了她脑门一下“固执的你吧，我去看看你玩的什么把戏，还有，不管做什么，一定先保护好自己！” 说完之后就自己下了马车，华锦笑着看着他下车，知道这个师兄到底还是没有继续为难质问她，估计知道她做了什么之后就会找她了，不过么，到时候再说。 “将军这是？”那兵卒看着杨贺从这么一个普通的马车上下来，多问了一句。 “没事，有什么情况？”杨贺打发了一句，问了这兵卒。 这人的脸色本来才好了一点，突然又变得苍白“我们在这府里发现了一处地方，有之前咱们就查到的那种火器，不仅如此，还有好多统一穿着的护卫，看着似乎是什么人培养的死士……” 杨贺脚步匆匆的跟着进了府里，刘太妃和慕容栾据说已经是晕倒了还没有醒来，而杨贺到了那兵卒说的地方的时候，即使是在战场上混下来的人，在见到眼前的场面的时候，也是不敢置信。 不是没有见过这么多的死人，只是这不是什么战场，而是附近就生活着无数百姓的城里，一个府邸里面这么多的死人，便显得不那么一般了。 “怎么查到的，还有，这些人怎么死的，能不能查到是什么人，刘太妃和誉王呢，到底是怎么晕倒的，活着的人有多少，去详细给我问问！”杨贺脸色铁青的说道，之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般的，转身就要去找华锦，如果这些都是华小六做的，她是怎么做到的，明明他刚才看着华锦也不过只是带着那么几个人而已。 可惜到底他还知道自己现在不能马上走，召集了更多的人过来把这些尸体处理一下，倒是一边的仇晖也是有些奇怪，过来和杨贺说道“将军，不知是怎么的，我总觉得这几日京城里面不说明面上，便是暗地里也死了不少人的样子。” 他是五城兵马司的，本来就是护卫京畿的安全，之前那么多的下人被处理掉，虽然都是悄悄的，可是他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这一次在刘太妃和誉王的府上又死了这么多人，不说别的，至少都能看出来这几日表面上就不安宁，背地里怕是更是风起云涌。 杨贺毕竟不用天天巡城，所以了解的少了一点，听着仇晖这般说着，也仔细询问起来。 倒是华锦和杨贺分开以后，忍不住的掀开马车的帘子，看着窗户外面的天空，也许是知道这些日子京城里的不平静，京城又是一片阴云密布，一丝阳光也看不到，华锦看着头上的一片乌云，又看着皇宫的方向“宁嫔，我的礼物，希望你也满意！” 之前因为华锦和老侯爷的合作，宁怀远和老侯爷打击到了许多的世家，宁嫔为了巩固自己的联合，所以让许多世家清查了下人，华锦的手下手许多人在这一次清查里死于非命，宁嫔既然这般做事，华锦又怎么可能一句话不说的把闷亏吃了。 既然今日遇到了，她也好好的回敬一番，只是不知道这些人到底是宁嫔多少的实力，刘太妃和誉王现在可是没有她以前想的那么好用了，不管她是想让刘太妃和誉王背锅还是其他，这之后，刘家这边怕是会麻烦不断，她倒是要看看，这样下去，宁嫔还能做什么。 “外面怪冷的，郡主莫要开着窗户，被风吹着再受寒了！”茉莉给华锦披着衣服，华锦自己用手紧了紧厚重的披风“这日子，真是越发的冷了！” “是啊，以前奴婢在西北的时候倒是比这里还冷一些，可是在这里反而不大适应的样子！”海棠也说道。 华锦只是笑了笑“去刑部！” 赶车的车夫应了一声，直接拐弯往刑部去。 第一六九二章 准头不大好 “原来是嘉善郡主的未婚夫宁大人，不知宁大人到我们刑部过来是为了什么事啊？”宁淏今日先和张璞一起商量了事情，等着张璞去了朝会，去看了华锦，出来处理了一点小事就来了刑部。 他来的这个时辰，六部的主官都进宫上朝了，所以来接待的也不过一个小官而已，见到是宁淏来了，这语气可是不大好。 宁淏也不介意，更不意外，毕竟他还记得前天大朝会的时候，这个人还出来说过嘉善郡主的过错，只是被宁淏给怼回去了，而且这刑部的主官是周存英，一向是世家的人，对宁淏这种寒门出来的，态度如果好了才反而奇怪了。 “本官既然来了，自然是为了公务！”宁淏拿出来一个牌子“我要去天牢里见一见这些通倭的官员！” 这印信却是秦尚任的，是他一早去找秦尚任要的，知道宁淏是去看自己的亲生父亲，秦尚任二话不说就给了印信，作为首辅，他的印信自然有非同一般的效力的，何况本来最近朝廷里面所有的事情和工作，除了嘉善郡主这种突然冒出来的似乎没多大关系的事情，其他的事情都是和征倭的事情有关系。 首辅要人过来多问一句通倭的事情查的如何，倒是也不至于说是超过了职责。只是那人见到宁淏出示了印信之后，还是不让人带着宁淏过去，反而还说别的话“原来是秦首辅的印信啊，下官这人小位低的，也不敢轻易的放人进去啊！” 不仅仅是这个小官，之后又出来一个，也是故意说道“我还当是哪位贵人来了啊，原来是宁大人啊，怎么是拿着秦首辅的印信办事，我还以为宁大人只会给嘉善郡主办事呢！” 说话这人不是以前在宁淏的院子外面被华锦带着人一起羞辱的那位王司务还能是谁呢，宁淏既然过来了，本也没想着自己不受到一点为难，只是他怎么也想不到居然是如此，而且这两人都一直针对的是华锦的事情。 毕竟那一日他说的大方，可是嘉善郡主那个名声，还有她在儒林的名声和做出来的诗词等等，所有的传出来之后，大家也都笑话宁淏是个吃软饭的，自己没有本事，靠着嘉善郡主才有了现在的成绩之类的。 反正这个时候就选择性的忽视宁淏是自己考中的状元，而且他虽然低调，每次有星点的作品流出也一样是很受到推崇的，结果就因为宁淏在朝堂上完全的维护华锦，便被传出来这样的名声了。 现在这些人更是在宁淏面前也拿着华锦来说事情，听到他们这么说，宁淏也是沉着脸“怎么连秦首辅的印信也不能用得了你们了吗，那本官不如现在就进宫问问周尚书，是不是以后刑部都不需要受到内阁的管束了！” 本来正经拿着印信办事，也不是别的，只是过去看看那些关着的囚犯而已，便是周存英本人也不会说这么故意拦着不让见的，宁淏说的大方。 结果这两人听着宁淏这么说之后，更是不顾忌的嘲笑“哈哈，宁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也是，咱们也是没本事娶个郡主，自然也不能进宫见陛下了！” “这机会不要也罢，我可是受不了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别的男子见面亲近，那嘉善郡主整日的与别的男子不避讳的见面不说，以前还传出被陛下心仪，想都知道了，还不知道在宫里是如何的搔首弄姿，才传出这样的名声出来呢，这样的妻子，别说是郡主了，便是天仙，咱也是受不起的！” “不错不错，咱们到底比不得宁大人啊！”一唱一和的，讽刺的很。 宁淏脸色越发黑沉，他既然说得那样的话来，便不在乎自己被人怎么看，说到底，这些人便是说了什么，或者是死活与他有什么相关，可是居然如此羞辱小六，便不是他能忍受的了，狠狠瞪着两人，宁淏上前要说话。 才不过上前踏了一步，便听着自己身后熟悉的箭矢声音，他立即停下脚步，回头，有些惊讶自己看到的身影，华锦的背后披着白狐毛的披风，而她的身边，杜荃手上一把巨大的弓箭，那箭矢便是她发出来的。 那箭矢直接越过了宁淏，穿到了两个说话的人的肩膀，杜荃连续发了两箭，两人连中箭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茉莉扶着华锦下车“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如此羞辱郡主，来人啊，这两个人冲撞了郡主，抓起来！” 谁能想到华锦居然如此嚣张，这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家的门口，而是六部之一的刑部大门，居然嘉善郡主就这么完全不收敛的直接用箭伤人，即使两人的确是不尊重，也没有这般滥用私刑的。 闹出这样的事情出来，刑部里面又出来许多人，见到这个情况，也是先给华锦行礼“见过郡主，不知郡主所来何事？” “咳咳，本郡喜欢来逛逛，不行吗？”华锦扶着茉莉下车。 虽然也不是没听过嘉善郡主是个什么风格，可是这种不讲理的任性的话说出口的时候，这些人听在耳朵里还是有一种无语的感觉。 “嘉善郡主想来自然可以，只是就算有人不尊重郡主，总是也要按照律法处置，郡主这般纵容下人直接伤人，视国法于无物，又是什么道理？”华锦得承认，这些整天审问犯人的，给人盖个什么罪名之类的，也是张嘴就来。 “哦，这样不好，真是不好意思啊，本郡这护卫这几日有点紧张，刚才看着好似有人要刺杀本郡，可惜心是好的，就是这准头差了一点，不过本郡一向是个负责的人，他们的医药费本郡给包了！”华锦眨眨眼，大方的表示。 所谓睁着眼睛说瞎话就是眼前这个情况了，好好的一个刑部衙门，哪里来的什么刺客，但是就像是华锦没办法证明她真的看到刺客了，他们也不能证明刚才是没有刺客。 “嘉善郡主都是这般强词夺理的吗，不是故意的怎么会完全一样位置的中箭？”有人不忿的看着华锦说话。 第一六九三章 私了吧 哪想到华锦居然笑了“这位大人的问题问的非常好，本郡其实一直都很好奇，这个世界上是不是有万分之一的巧合发生呢，本来以为是不会有的，但是今日本郡居然见到了，多谢这两位大人用实际行动让本郡不用继续疑惑！” 宁淏在一边看着华锦随口忽悠，笑着过去扶着华锦“不在府里养伤，怎么到这里来了？” 完全把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放在宁淏的身上，听着他问自己，华锦白了他一眼“我还想问问师兄怎么到这里来了呢？” 见到华锦靠着自己，宁淏的眼底里闪过担心的神色，虽然一早是知道华锦已经都养好了的，可是他也知道今日华锦是去见刘太妃的，现在看着华锦这么靠着自己，怎么会不担心她受伤了呢。 好在华锦也是了解宁淏的担心，看到宁淏的眼神之后，才抽抽鼻子“不用担心我，我没什么事情，好歹也是受伤了，你给我靠一会儿。” 华锦是不会故意骗他的，知道她没有受伤，宁淏才松了口气，说道“我过来见见邱南冲！” “显然，我也是！”华锦也在宁淏耳边低声说道。 两个人也是完全不避讳的就这么互相咬耳朵，倒是把刑部的人，还有一些围观的人弄得无语，所以现在的年轻男女都是这么的大方，只是定亲而已，在外面就这样的亲密了吗？ 而且，有人看到华锦笑着与宁淏说话的模样，也是忍不住的又觉得恐怖，又觉得苏，这还是他们印象里的那个嘉善郡主么。 其实华锦一直也是想着在邱南冲彻底被解决之前，总是要去见见这个人的，倒不是为了表达一下什么多亏了他才有了宁淏，或者是其他的，而是到了最后，如果这个人连到死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真的有一个这样优秀的儿子，也看不到他曾经到底做错了什么，错过了什么，总觉得便是让他死了，也差点意思。 华锦是想过来看看邱南冲，让他死也死的更憋屈，也不想宁淏这个人的存在，即使到了最后也是不为人知的，好歹要让邱南冲知道自己为了一个那么不像话的儿子，到底失去了什么，才觉得过瘾呢。 两人倒是想到了一起，宁淏是想质问邱南冲自己母亲的事情。 “你们，伤风败俗！”见到华锦和宁淏就这么旁若无人的互相靠着说话，有个老大人气愤的道。 “嘉善郡主果然是能言善辩，只是希望郡主好自为之，一个女子还是多低调一点好些，便是有夫君撑腰，惹了众怒也不会有什么好处！”有人这么警告华锦。 宁淏气的想说话，他就不明白了，一群整天说着自己忧国忧民的男人，一群从小读圣贤书的男人，怎么就没事只盯着一个女子过不去呢？ 华锦拉了一下宁淏，不让他说话，自己笑眯眯的“本郡觉得自己这样就很好呢，如果有什么众怒的，便来与本郡说就是了！”说完之后严肃起来“本郡怎么做事，还轮不到你们这些人指手画脚，本郡要去牢里见一下通倭的囚犯，还不带路！” “你一个女子而已，有什么资格这般命令我们这个朝廷命官？”到了这个时候，这些人依旧挣扎着。 华锦笑了一句“因为本郡是嘉善郡主，因为现在的征倭计划，本郡也参与的商讨，怎么，难道还要本郡硬闯吗？” “嘉善郡主真是好大的威仪！”华锦才说完，便听着有人说话的声音，居然是周存英回来了。 倒是有些奇怪，这时候本来应该是在宫里面与慕容桓还有内阁一起商讨征倭事宜的人居然回来了，宁淏也有些稀奇的样子。 “本郡到底是不是好大的威仪，周大人难道以前还没有见过吗，本郡对征倭的事情有了新的想法，需要和这些通倭的囚犯确认一下，周大人是觉得本郡没有资格审问他们，还是要与本郡一起进宫和陛下说说应该如何？”华锦也不大在乎周存英，只是现在看着他的表情，和宁淏也暗自交换了一个眼神，这个时间出来的这家伙，有古怪啊。 周存英也冷笑了一声“嘉善郡主于征倭有功，下官哪里敢阻止郡主，只是郡主这般在我刑部衙门肆意伤害官员，也不是郡主随意说说就可以的了。” “周大人不愧是刑部尚书，这话说的地区不错，既然如此，两位大人是打算与本郡私了，还是按照律法来，本郡乃陛下亲自封的七珠郡主，虽说比不得当朝的公主，可是总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着本郡的面说本郡是个人尽可夫的，这样的被羞辱，如果私了，本郡这护卫的两箭便做惩罚，本郡也不计较他们骂本郡的事情，如果正经走律法来办，那就一起去宗人府，好好的看看哪个更厉害！” 被人这么为难，华锦也是干脆的说明，还提供了两个方法呢，以退为进玩的愉快，现在这俩家伙已经是受伤了，而且不是那会死的，华锦自己也说了自己因为昨日才遇刺，不免紧张了一点，所以护卫不小心伤人，虽说这话不讲理，厚脸皮，可是偏生还真的是能说得通，可是这两个人当着华锦的面说的那些话，如果真要追究起来，麻烦也是不小。 何况就嘉善郡主这个架势，连前日那么大的大朝会上，她那么多明白的罪证，女扮男装还有女子参政这样的事情都出来了，她还不是好好的做她的嘉善郡主，和她作对的华家却是没有了命，要靠着这点事情把华锦给压下来，那简直是痴人说梦，反而这两人被关起来，说不定本来不致命的也能没命。 已经见识到了华锦的彪悍，那两个碎嘴的大人听着华锦这般说，根本不理会其他，直接上前说道“我们要私了，私了！” “周大人你看，咱们这好好的就把事情解决了，多好啊！”华锦笑眯眯的看着周存英。 周存英也没有办法，而且好似也是有急事的样子，也只能哼了一声，让人带着华锦和宁淏去大牢里面见人去，自己则是借口回来拿文件进了衙门。 第一六九四章 什么人 看着他这般动作，华锦和宁淏一边往大牢里面进，一边则是在说悄悄话“周存英有些不对劲。” “很显然，这个时候如果不是很急的事情，他不该出现在衙门里的，而且他的性子，一向看你不顺眼，你这闹到他这大本营来，他倒只是面子上说了几句就过去了，这可不是他以前那种一直盯死了你的作风，而且，便是真的什么东西忘记拿了，或者在宫里面需要了，哪里用得着他自己出来拿，那么多的司务养着是吃干饭的吗？”宁淏也在华锦耳边这样说道。 别说是他们了，只要是稍微懂点这官场上的事情的，便一定会看出来他这时候出来是有问题的，只是这么突然之间，便是华锦也不能知道到底周存英为何如此，也只能暂时先放下，虽说如此，华锦还是在路过某个位置的时候，挥了挥手，她动作十分的隐秘，也只有宁淏稍微看着她的手动了动而已。 但是在许多人不知道的地方，衙门的一个角落里便已经是多了一个人，这个人出来以后对着华锦的方向行礼，之后便好似一阵风一样的消失，不知去向，宁淏也是没有看到人的，只是一看华锦的动作也知道她必然是做了什么，便凑在她的耳边“小心一点，这刑部衙门里面高手如云！” 华锦点点头“嗯，他自己会注意，稍微查看看，免得影响到我们要做的事情！” 慕容桓也不是那种放任自流的人，所以这六部里面怎么会没有他的探子，所以宁淏才提醒华锦一句，见到华锦这样回复自己，也知道她心里有数，何况他以前也似乎见过华锦后来训练的那一批人的实力，只能说，神乎其技。 让人去查需要查的东西，他们两个人则是进了刑部大牢，狱卒过来给华锦和宁淏行礼，对宁淏他们倒是陌生的很，对华锦他们还是熟悉的，见到这位最近很是话题中心的郡主，一群人也是多有好奇，好在华锦这名声虽然难听，总是唬的住人的。 “本郡要亲自问问这些人，你们几个去外面守着！”华锦进门之后就让几个狱卒出去守门，倒是也没有把所有人都给撵出去，毕竟如果都出去了，这牢里出了什么事情，华锦也是要被连累的。 那几个人也是犹豫了一下才出去，之后便看着华锦就一直站着，缓缓的走过，不过一刻钟的时间，许多人，包括哪些犯人都开始昏昏欲睡起来，狱卒也都倒下。 宁淏有些惊讶的看着华锦，他完全没见到华锦做了什么，而且以前也不曾见过华锦的这个本事“小六这是怎么做到的？” 华锦握着她手里的手炉，笑着说道“师兄距离我近一点！”然后才解释“昨夜空着无聊的时候研究了一下毒老给我的那本书，做了些不错的小玩意出来，今日便用上了！” 虽然她有空间，可是华锦从来不觉得只是靠着空间她就能无往不利，她就能一直是那个获胜的人，所以有些东西她也是会继续学习的，其中就包括跟着毒老学的这个下毒的功夫，也亏得她有空间，时间也丰富，只是学学，也已经是有点成绩了。 宁淏见多了华锦用一些神鬼莫测的手段，这一次居然见到她用这样接地气的普遍方法，还觉得意外了一点“我倒是难得见小六你用这样简单的手段来！” 华锦塞了一颗解药到宁淏的嘴里，才入口就已经是酸的宁淏抽着鼻子，华锦在一边窃笑“什么简单手段，毒老的本事可不简单了，走吧，去见见咱们那位老朋友！” “诶，这牢里怕是关不了更多人了啊，满员了！”一路过来，这牢里居然连个空的房间都没有，居然都有人，一时华锦感叹起来。 “这倒是，不过通倭是大罪，估计很快这里就空了！”宁淏说道，如果只是走私还好，可是因为现在是要征倭，所以通倭就是通敌，那就是叛国罪，是要诛九族的。 毒老的药效果的确是好的，所有人都已经是沉沉的睡了，但这里毕竟不是他们自己的地方，华锦和宁淏表面轻松，可是脚步匆匆，直接冲着邱南冲那里去。 “咦……倒是把这两口子给忘了啊！”路过肖云爹娘的那一间的时候，华锦还感叹了一下。 宁淏一见到华锦那遗憾的模样也是想笑“他们又能如何，肖云已经是死了，这两个也翻不起什么风浪来！” “我是会担心那种没有意义的事情的人吗，我想说的是，我这次来刑部是突然来的，本来还想不到什么借口，见到他们两个倒是不怕被人问了！”华锦还真不是计划了过来的，本来她是想着今日去见刘太妃，之后去会一会那个柳昭文的，只是出来的时候遇到了杨贺，华锦的思路便不自觉的想到了和宁淏有关的邱南冲，便想着直接过来看看。 本来她也只是想过来看看，而且她这样的身份，找个借口也不难，哪想到宁淏自己也过来了，还被人羞辱，如果是羞辱她自己，华锦当然也不会放过，但是羞辱宁淏，她就更不会放过了，所以才会直接让杜荃放箭。 现在看着通令候夫妇在，华锦不过转眼就给自己找了一个借口，以及一个背锅侠。 “好，我的小六就是聪明！”宁淏笑着和华锦说完之后，在看到那个躺在牢房里的身影之后，瞬间就沉了脸。 华锦都不用脑子就能知道，这是邱南冲的牢房到了，果然，回头见到了被关在一起的邱南冲还有邱刘氏，心里倒是微微感激了这刑部关人的方式，两口子在一起，也不用找别处，便一起见了，也能把账算了。 宁淏看了一眼华锦，华锦对着杜荃点点头，便见到杜荃拿着一个小小的瓷瓶过去给邱南冲和邱刘氏闻了一下，两人闻到那个味道，悠悠转醒。 “什么人？”邱南冲十分警觉，才睁眼便已经是发现身边是有人的，一直到看清楚了是宁淏还有华锦，才又坐起来看着他们“居然是你们，来见本官是有什么事情吗？” 即使是这般狼狈的时候，他依旧是摆着这幅架子。 第一六九五章 失败者 只是看着邱南冲故意做得这幅样子，华锦和宁淏却都看出来他这样的心虚，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他这般聪明的，怎么不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了其他的可能呢，不过是故意装的好像自己不在意罢了。 “哈哈，没想到原来你到了最后，居然是这幅样子，以前是本郡高估了你，还是到了这时候，你早已经是强弩之末呢？”华锦笑得肆意，话里也都是讽刺的意思。 邱南冲哪怕是看着华锦的时候，那眼睛里面也都是仇恨之意，如果不是华锦，他大概还是好好的，就从嘉善郡主抓了那个云姬开始，他才一步步的落得现在这个下场。 低头的时候就见到了宁淏和华锦那完全一对的玉佩，之前两人因为小心身份什么的，总是注意一点，自从华锦的身份也都公开，两人是定亲的这件事也不再是需要隐瞒的，之后宁淏和华锦都是会一直带着这对玉佩的。 邱南冲看着华锦和宁淏一起来看自己，又被华锦这么的讽刺，突然睁大眼睛想到什么一般的，看着华锦和宁淏“是你们，是你们陷害我的，是你们！” “邱南冲，说话可是要讲证据的，你说是我们，有证据吗，你通倭可是有明显的证据呢！”华锦低头，想讽刺的看着邱南冲，虽然不曾承认，可是大家都是聪明人，如何不知道这一句是承认的意思了。 “嘉善，我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这般针对，不对，你和宁怀远是什么关系？”邱南冲恨恨的看着华锦，说道。 宁淏站在一边，实际上，从宁淏进京赶考到现在，他绝对不止一次的见过眼前的这个人，这个在血缘上是他父亲的人，这一次居然是他们最直接的面对面，但显然，这也是最后一次。 “本郡与你自然不是无冤无仇，邱南冲，你还记得十九年前的宁氏吗？”华锦笑了笑，问了一句。 邱南冲的脸一下子苍白下来“你怎么会知道，是宁怀远告诉你的吗，你是她什么人？” 华锦还要说什么，宁淏却拉了她一把“小六，让我来说吧！” 知道他想要自己去面对，华锦挥手让茉莉和海棠他们都退下，自己则是过去牵着宁淏的手，与他一起面对，宁淏认真的看着邱南冲，许久都不说话，邱南冲也是看着宁淏，本来他对这个小宁大人是没有什么关心的，便真的是状元又能如何，不过才是个翰林而已，哪里值得他多看一眼。 可是今日这边仔细的看着，特别是宁淏一直不说话，他慢慢突然反应过来一般的，看着宁淏，总觉得眼前的人是有一些熟悉的。 “原来你也不过是这个样子，我听着母亲说了一辈子的男人，痴痴念了一辈子，便是到死也不曾放下的男人，其实也不过这么一个丑陋的模样，不过也是，你若不是这样的虚伪，如何能让母亲那般倾心呢？”宁淏的声音在这阴暗的牢里低沉晦涩，可是却完全不会让人听不懂。 邱南冲突然睁大眼睛“你是宁氏的孩子，你是……” 说话之间，便听着一边的邱刘氏本来沉默的一句话不说，突然的尖叫“贱人，你是那个贱人的儿子，你怎么没有死……” 声音尖锐又难听，华锦没有耐性的一脚踹在邱刘氏对着宁淏冲过来的肥胖身体上“闭嘴！” 知道华锦在自己的身边，此时的宁淏也完全不在意邱刘氏说了什么，只是看着邱南冲，和他对话“想不到吧，我还活着，就在你的身边，你一辈子只在意那么一个愚蠢到家了的儿子，也死了，不仅如此，你也会死，还有你当初为了她抛弃母亲的女子，也会陪着你一起，你们一家人很快就会团聚了，邱南冲，十九年前你欺骗我母亲，轻贱我母亲的时候，可曾想到，自己的今天？” 邱南冲看着宁淏，突然哈哈笑起来，宛如疯了一般的，看着宁淏“你是我儿子，好好好，我邱南冲还有儿子，不会后继无人了！” 华锦都看不惯了，忍不住的直接踹他脸上“闭嘴，后继你个粑粑！” “小六，不要骂人，他们哪里值得你动怒？”宁淏捏了华锦的手一下，安抚她。 宁淏看着邱南冲这幅样子，说实话，他以前觉得自己如果真的面对邱南冲，大概会激动的想疯，会忍不住的想要把自己许多年的愤懑说出来，说自己母亲的委屈，说自己这么多年遇到的一切，说自己的仇恨，以及，让邱南冲后悔。 可是上天到底让他遇到了华锦，一个哪怕自己悲伤也一直带着笑容给他信心快乐积极阳光的女子，那从前经历过的所有愤怒，懊悔，痛苦，悲伤，那些本来他以为一辈子都会刻在骨子里的仇恨，在遇到这个人之后，不再是他人生的全部，即使现在面对邱南冲，他的内心居然也没有了那种仇恨，而只是面对而已。 “我叫宁淏，与你没有任何关系，以前和未来都是一样的，邱南冲，本来我见了你是想说说因为你我过的是什么日子的，但是现在我发现我对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自己作孽，欺骗伤害一个无辜的女子，但是你自己一辈子汲汲营营，到了最后也只是和这样一个粗鲁的女子过活，你那么多的女人，却只能生出来一个儿子，还是一个完全愚蠢的蠢货，便是你自己牺牲了许多，最后也不过是落得这个下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害了那么多的人，可是你自己依旧是个失败者。” “即使我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你一辈子也都是落得一场空了，我不说，老天也给你惩罚了，不是吗？”宁淏看着邱南冲，笑了，笑容里有释然。 看着宁淏这样，华锦也跟着笑了，她知道这一次宁淏是真的要度过去了，人活一辈子便总会遇到一些坎坷的，这样或者那样的，对宁淏来说，过去很漫长的十几年的时间里，也许对他来说就是一场他必须面对的劫难。 几多困难，几多痛苦，便是别人也是不能帮上什么忙的，最终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而宁淏终于在今日，度过了！ 第一六九六章 你不配 “才不是什么老天，做了这些亏心事的人有那么多，怎么可能都有这样的惩罚，是我，我错了，当初如果知道会有你这样优秀的儿子，我如何会选择她，那样我又怎么会是今天？”邱南冲看着身形峻拔的宁淏，一脸的后悔。 便是之前看到宁怀远居然入阁，看到邱刘氏越发的不像话和粗俗，他就已经后悔自己当初的选择，如果当初知道宁氏的哥哥会有这样的未来，他怎么会在当年那般对宁氏，那样一个容貌秀丽又有温婉可人的女子，他是那么的喜欢，可是如果不能给他好的未来，便是多喜欢又能如何，所以他选择了放弃。 但是现在看着宁淏的时候，他才真的更是后悔，那融合了他和宁氏相貌长相俊秀，那继承了他们的聪慧的才华，年纪轻轻便是一举成为状元，如果他当初选择了宁氏，那么这许多年后的今天，他该有多么优秀的继承人，该是多么的骄傲和幸福，可是人生没有如何，最终变成了这个样子。 宁淏如何听不出邱南冲到底在后悔什么，可是却冷笑了“后悔吗，如果早知道宁怀远会是阁老，如果知道我会是状元，知道我会有一个郡主的妻子，你真的想太多了，如果不是你那般负了母亲，宁怀远不会努力成就今天，如果不是你负了母亲，我没有机会去江南，没有可能拜入老师的名下，更没有可能认识嘉善郡主，邱南冲，别做梦了，是因为你做的孽，所以我们都变成了更好的自己，而你却变成这副可怜的样子！” “还有，你之所以会这样，也是我们一起给你的，一开始是你让我们强大，而最后，强大的我们才消灭了你，这才是事实的真相！”宁淏不客气。 华锦也在一边冷言冷语“邱南冲，别用你肮脏的嘴，羞辱后悔两个字，你不配！” “当年你选了这个女人和你过一辈子，本郡便成全你的选择，就是到死，本郡也会将你们好好的埋在一起，让你们可以永生永世都不分开！”似乎是真的说的是成全一般的，华锦脸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说话的同时还看着被自己踹了一脚，红着眼睛的盯着自己的邱刘氏，听着华锦这么说的时候，她突然大笑“哈哈哈，邱南冲，你到死也不能摆脱我！” 到了这个时候，邱刘氏也早已经认识到了跟自己过了一辈子的男人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一辈子便只是以自己生的儿子而骄傲自信，以为自己争取来了一个好的夫婿，可是过了一辈子才看明白自己嫁的人是狼，从前那些个温柔和好听的话也都是假象，那厌弃的眼神也从来真诚。 可是在华锦说了会让他们永生永世不分离的时候，失去了儿子和所有希望的邱刘氏根本都不去看华锦，只是恨恨的看着邱南冲，就好似宁氏到了最后一样的，只是为了邱南冲这么一个男人，执着。 邱南冲却没想到会从华锦这里听到这样的话，在听到之后，他看着宁淏“你们不能这么做！” 邱南冲不去看华锦，他和华锦也不是没有对上过，对于这个女子他从前看不透，现在自然也知道自己看不明，他恨华锦恨得不行，如果可以选择，他不想要这样一个儿媳妇，但是显然他现在更担心的是他自己“我是你爹，想想你娘，她会想让你这么做吗，还有，你希望你娘死了也只是孤魂野鬼吗，你现在救我出去，我把你娘迎回家做我的正妻，你不为你娘想一想吗？” 此时邱南冲哪里还顾得上去装个什么样子，也不顾得上宁淏是他的儿子，直接跪着抓住了宁淏的衣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棒自己说话，还把已经去世的宁氏都拉出来，想求一条活路。 见到他这样抓住自己的动作，宁淏的手抓住自己的衣服，狠狠的一把甩开邱南冲“闭嘴，你不配提起母亲！” “宁淏，你们以为我落得这个下场，就不能把你们如何了吗，你如果答应我，咱们父子以后还是可以一起在这朝中无往不利，如果你不答应，你这外室之子的身份，我便让这天下人全都知道，我邱南冲通倭，你这个儿子难道还能跑了吗？”好声好气不能说话，邱南冲终于撕破了脸皮。 他本来已经绝望了，他知道是有人算计自己，但是他本来以为是宁怀远的，现在看来，不仅仅是宁怀远，还有嘉善郡主参与其中，如果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儿子也就罢了，但是既然宁淏自己送上门来，他怎么会甘心放弃。 “哈哈，哈哈，你做梦！”看着邱南冲这样，宁淏突然仰头笑了，在这样一片寂静的牢房里，这笑声苍凉而绝望，最后他深深的看了华锦一眼，只说了三个字。 看着他的眼神，华锦的心里也是犹如针扎一般的痛着，这个世界上，能伤害到我们的从来不是什么陌生人，而是有关系的人，甚至是在乎的人，宁淏的眼神里面都是无助和绝望，父亲和母亲，这字眼对大多数人都是温暖，可是对宁淏来说，却只有冰冷和伤害。 “邱南冲，好歹也活了这般大的岁数了，怎么还如此天真，本郡既然来了，你觉得本郡会怕你的威胁的吗？”华锦低头看着强撑着的邱南冲。 本来只是一直盯着宁淏的邱南冲在听着华锦这么说之后，突然转过头看着她“嘉善，我与你……” “闭嘴，本郡与你有冤有仇，你伤害了我爱的男人，你以为本郡会放过你？”华锦冷笑着。 “哈哈，我当你多有本事，还不是和我一样靠着女人，你有什么资格鄙视我，不愧是我的儿子，我的儿子，哈哈哈……”邱南冲突兀的笑了，看着华锦和宁淏，那么的讽刺。 ‘啪’宁淏的手中抽出了他腰间的软剑，那软剑被他直接插入邱南冲的肩胛“谁都不能侮辱小六！” 而华锦看着这一幕，也是一脚踹到了邱南冲的身上，这一次他却是没有收住力量，便见得邱南冲整个人飞起来，口中吐血。 第一六九七章 恨要什么资格？ “师兄你先出去一下，我听着有人过来了！”华锦的耳朵一动，听到动静，也不想宁淏在这边继续被刺激，所以说道。 “小六，我……”宁淏担心华锦，却见到华锦认真的看着他“师兄，我没事，多帮我争取时间，至少一刻钟！” 说话的时候华锦拿着帕子擦干净了宁淏剑上的鲜血，眼神里面也都是依赖和鼓励，见到华锦这样，宁淏深深的闭了闭眼睛，终于还是点头“好！” 转身就走，好似是为了不让自己后悔一般的，他没有回头的直接离开，等到这里又只剩下华锦的时候，她才一步一步的走到邱南冲面前，邱南冲已经被她一脚踹的去了半条命，此时见到华锦过来，哆嗦的身体，恐惧的看着她。 “邱南冲，渣男贱男的本郡见得多了，但是犯不到本郡头上，本郡也懒得计较，可惜，你是他的父亲！”华锦的声音低低的，浅浅的，在宁淏的面前也从来都是积极乐观的华锦，从来没有展露过她的这一面。 邱南冲此时已经是说不出话来，不知道什么时候邱刘氏已经睡去了，和其他人是一样的，华锦看着邱南冲布满血丝的眼睛“本来我想给你个好死的，可是你让他痛了，那便十倍百倍的偿还吧！” 白皙纤瘦的手指缓缓的放在邱南冲的眼前，宛如不受控制一般的，邱南冲的眼睛缓缓的闭上，当他再次醒来，会是另外一个世界，而他的悲剧，也才正式开场。 做完了一切的华锦站起来，已经听到外面传来了周存英和宁淏说话的声音，她看着一个角落里“是要本郡亲自去找你，还是你自己出来？” “嘉善郡主果然能人，从前倒是我看错了！”华锦才说完，连茉莉她们都不知道华锦说的是什么，结果家看到了华锦看着的那个阴暗角落里面出来了一个高挑的男人。 宁海有些复杂的看着华锦，上次见面的时候对方还是一个少年模样，此时见到，便是衣着依旧是男子衣装，可是又哪里有一点那时候的少年气，连那时候带着浅浅的调皮的丹凤眼里面也都是凌厉，这人原来真的是郡主，不是他从来认识的样子。 “听的很愉快嘛？”华锦看着宁淏，这个人的确是很厉害，如果不是她催眠的时候他突然一丝呼吸乱了，也许真的会被她也错过。 “不是十分愉快，特别是知道我的表弟居然就在身边，却从来不与我们相认之后！”宁海看着华锦，说道“你们没有资格做出这样的选择！” “如果我们没有资格，那谁有资格，宁海，我和他都不需要亲人，没有亲人我们过得很好，有了也只会是麻烦，你以为你们宁家是无辜的吗，如果你们真的这样觉得，也只能说这只是你们自己以为的，在我这里，邱家和宁家没有区别，都是让他受伤的人，在他最需要爱与呵护的时候你们不曾给予，现在不需要的时候又硬是要给他爱，自以为是和自私是你们的追求吗？” “可惜，你们有心，我们却不打算配合你们的演出！”华锦淡淡的看着宁海。 “就是因为没有家人的教养，你们才会变成这样不近人情的样子，不是吗？”宁海见不惯华锦这么说。 “放肆，你算是什么东西，这么说郡主！”茉莉和海棠都沉了脸看着宁海。 “哈哈，随便你说吧，本郡和他都不需要和你，还有这个世界去解释我们，你们怎么想，不关我们的事！”华锦低沉的笑着，这样的话她已经听得太多了，她已经不会介意。 “你……”宁海还是要说什么，却发现自己的眼前一片模糊，不过一个呼吸之间，便已经是倒在地上。 华锦过去催眠抹去了宁海的记忆，听着外面的动静，宁淏毕竟官职小，已经是拦不住周存英了。 “宁大人你让开，就算是嘉善郡主是审问犯人，也不能这样不让人进去看吧！”周存英看着宁淏挡着门，气的要闯，要知道这可是刑部大牢，他是刑部尚书啊。 宁淏只记得华锦说了让他多耽误一点时间，此时见到周存英要闯，手已经放在了腰间的软剑上，打算就算是这样也拦着人，不能让周存英进去，便听着身后女子说话的声音“周大人还真是尽职尽责，本郡不过是过来问问犯人而已，倒是值得你亲自过来查看一下啊！” 听着华锦说话的声音，宁淏回头，发现她就站在他身后，见他回头的时候，还笑着与他点点头。 他走到华锦身边，陪着她，不说一句话，周存英看着华锦出来了，也是不客气的甩了袖子冲进去，结果看到那些狱卒都好好的站着，除了通令候和夫人那边似乎是有了一点动静，便没有其他。 就算是如此，周存英还是带着人去看了一眼，发现通令候和妻子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的，显然是华锦这边动手了的，便一脸气愤的指责“嘉善郡主这是滥用私刑！” “周大人说错了，本郡只是过来看看，哪有动过私刑，只是这两个人倒是过分，见了本郡居然想动手，本郡这才被刺杀，被惊吓的不行，见他们这样本郡便多回了几下，不过是囚犯而已，周大人不是连这点小事也不给本郡面子吧！”华锦眨眨眼便说了这么一番话来，把周存英气的不行。 周存英能不生气吗，之前的时候华锦可是从来没给过他面子，结果现在给他来这套，偏偏这些不过就是囚犯，华锦这打的也是很有技术，看着严重，可是又不至死，好似过来故意出气的一样，还这么说。 “罢了，周大人也不是小气一天了，这事儿本郡做了，按照律例，防卫过当是什么惩罚来着，好像是罚钱，周大人查明白了金额送到郡主府就可以了，本郡绝对一文钱都不少的给！”华锦眨眨眼。 “哎，周大人如果有事就改日再说，本郡这伤口还疼的厉害，就不奉陪了！”说话的时候华锦靠在宁淏的身上。 第一六九八章 孤苦前世 宁淏以为华锦是真的累了，干脆直接把人抱起来，两人就这么进来，又这么大大方方的出去了。 本来有人是要拦着华锦和宁淏的，被周存英给拦着了，他这还有其他的事情，现在看不出什么，也只能以后仔细查查这两人到底是来做什么的了。 从刑部大牢出来之后，华锦和宁淏一起上了马车，看着到了京城喧闹的大街，华锦命令“停车，你们先回去吧！” 茉莉她们行礼之后坐车回去，华锦则是牵着宁淏的手下车，看着街边的小摊位，笑着“许久没有和师兄一起出来逛街走走吧，不如今日一起？” 宁淏如何不知道华锦是知道自己见了邱南冲心情不好，所以这样想着安慰华锦，他过去给华锦紧了紧披风“小六想做什么，师兄都陪着你！” 牵着手和宁淏一起走在路上，看着路边那些廉价的饰品，宁淏也看着华锦的笑容，跟着笑着，拿着一枚红豆的簪子到自己的头上，华锦问道“好看吗？” “好看！”宁淏点头。 此时华锦是一身男装，戴着的又是女式的簪子，这打扮本来就不一般，便引得不少人侧目，甚至有人认出来她是嘉善郡主。 可是华锦却完全的不介意，听着宁淏说好看，便直接要了这个簪子，让宁淏给自己付钱，不过连一两银子都不值得的簪子，倒是和她本来带着的簪子一起在她的发上戴着，华锦也笑着“师兄给我的，我也觉得都好看！” “其实，我和师兄也是一样的，在我的那个世界里！”眼看着一直盯着他们的人越来越多，华锦拉着宁淏躲到了一个无人的巷子里，手牵手的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什么？”宁淏听着华锦这么说，有些惊讶的停下脚步，实际上，宁淏几乎很少听到华锦说起她从来的世界是如何的，不过是偶然之间露出来的一点，可也大多与华锦本人没有太多相关。 “我的那个世界里，男人和女人明文规定的是平等的，男人和女人没有差别的做着一样的工作，当然了，有的工作男人擅长，有的是女子擅长，而且也不乏有一些男人还是觉得女人是弱者的，不过至少没有人敢直接表现出来这样的直男癌，因为会被骂！” “所以那个世界的男人和女人面对婚姻的时候也是一样的，喜欢了就恋爱，不喜欢了就分手，便是成婚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可以结束婚姻关系，分割了财产就可以各自寻觅自己的下一段缘分和婚姻，这就是离婚还有再婚，而我的父母，就是在我五岁那年就离婚了的！”华锦回头看着宁淏“但是我没有你幸运，伯母也许有时候会疯癫，但是心里也不是不想照顾你的，虽然也许也还有其他的心思，比如想让你争气报仇什么的，可是总还是顾着你的。” “但是我不一样，我父母离婚的时候他们都还年轻，也都遇到了自己的下一个真爱，而我只是他们的拖油瓶而已，所以我五岁就被丢在他们曾经住在的房子里，没有人顾着我，亲戚也不想养着我，就把我送到了福利院，大概就是一群没有家人的孩子们一起的地方。” “那里面有很多孩子，有的孩子有病，有的孩子看着没有病，心理也是扭曲的，我就是在那个地方到了十三岁，为了上学读书，也不愿意再继续在福利院和那些孩子一起，因为我真的怕自己也变得扭曲，所以一个人回到了那个房子里。” “当初他们离婚的时候都不想被对方占了便宜，那个房子就是他们留给我的唯一的东西，之后我把房子租出去一间，用这个钱继续读书，后来上大学的钱也都是这个房子的租金，一直到我硕士毕业，他们日子过得不好，没有钱了过来找我，我就把这个房子卖了，给了他们一人一半，从此以后，他们再次从我的生命里面消失。” “后来我就自己一个人生活，一直一个人，没有父母，孤儿一样，即使我们有着不错的相貌和学历，即使我们也很有能力，可是依旧还要面对太多人异样的眼光，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师兄，我们没有所谓的好的爹娘和所谓的原生家庭，可是有哪一个人可以否认我么的优秀呢？” 华锦说起自己过去的时候，脸上是浅浅的笑意，可是眼睛里却漫着红色，多少年来，即使从来知道他们不爱她，也从来知道那两人没有做她父母的资格，也从来知道自己已经不需要这些人的所谓爱护和怜悯，便即使如此，每每提及，心依旧不会放松。 所以她懂宁淏，不是不知道他们不值得在乎，可是有时候人心就是这样的呀，就算多么明白不该去在意的，可却已经不能收到控制的在意着。 为什么不能原谅秦尚任对他们的误会，因为前世她真的被太多人这样看待了，便是她那么努力的成就了自己，总也已经是有了自己的成绩了，但知道她的经历之后，便总有异样的视线，有些东西不会因为你不在意就消失不见。 所以华锦慢慢的学会了不去在意别人的目光，这个世界上，说到底值得在意的真的没有太多，外界的那么多纷扰，若是接触和在意，便也真的只是徒增烦恼罢了。 华锦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多么幸运的人，特别是前世，她经历过太多，所以睡不好的时候多于睡好的时间，如果不是遇到那个人，也许没有人能看穿她笑容下的脆弱，也没有人能让她感受到温暖。 所以后来她又变成一个人了，也总是按时在九点半到十点钟入睡，像是完成一个任务，每一天都努力的笑着，积极的告诉每一个人自己活得很好，告诉自己只要努力，就可以真的很好。 华锦抬头看着眼前的少年，转眼他们相遇到现在已经匆匆数年，少年终究长大了，好似参天大树一样的陪在她的身边，包容着她的任性，她的古怪，还有她的固执和许多许多的小毛病，这是对她那般重要的人呢，她怎么受得了他那样的伤心？ 第一六九九章 仙人来着 “所以师兄不用觉得这些不堪，其实我和你没有什么区别，没有你配不上我，或者我配不上你，师兄也不要觉得自己做的不好，会伤心，会痛苦，会绝望都是真的，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的人，有些人运气好的可以有父母的疼爱，有美好的家庭，而也有很多人和我们一样，遇到这样的父母，这样的家人，可是他们也许幸福，但未必能够出挑，而我们能够出彩，却也未必不幸福不是吗？” “小六，一个人，很孤单吧，辛苦了！”听着身边的女子在自己耳边絮絮叨叨的，把自己从前不愿提起，不愿意剖开的伤口给他看，不是为了让他心疼，却只是想让他不要自怨自艾，他遇到这样一个女子，此生还有何憾？ 说话间华锦就被抱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天上依旧是一片阴云密布，酝酿了许久的大雪还没有落下，华锦不曾觉得这外面的天气冷，却在说起自己曾经的过去的时候，忍不住的发自骨子里的哆嗦，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冰冷。 却在她被冷冻成冰之前，便感受着男子的温暖，耳边是他温热的呼吸，还有那不能遮掩的心疼之言，华锦的眼睛有些酸涩，伸手抱着他的腰“没关系，我还是再一次，遇到了你！” 如果那些年的寂寞能换来身边的这个人，华锦觉得这分明是太值得的一档交换，而且不等价的，现在有这个人在自己身边，从前那些冰冷和悲哀，终究还是过去了呀。 抬头看着宁淏的眼睛“别伤心了，忘了吧，只看着我，只记得我就好了，我也会只看着你，只记得你，我们还有互相对吧！” 宁淏之前因为见到邱南冲之后在眼底凝结的冰晶点点的融化，低头额头和华锦的额头触碰“小六，怎么办，我好像每天都比前一天更爱你，如果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那就一直死死的黏在一起，不分开，一直到死为止吧！”华锦笑着说着。 “他说我和他一样，根本不是的，我喜欢的是小六，你是郡主也好，是公主也好，是普通的百姓也好，我只是喜欢你而已，明明不是的！”再次分开，华锦拉着宁淏的手继续出去逛街，走了好一会儿，宁淏才有些委屈的和华锦说这个。 华锦反应了一下才知道他委屈的是什么，邱南冲那样的人，看人做事的角度本来就是不同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便是如此，自己是小人，便总是把别人也是这么看，但是实际根本不同。 只是华锦也知道宁淏一直都是有心结的，他见到邱南冲这样，总是担心自己是他的儿子，也变成这个样子，但华锦分明一直觉得，宁淏继承了邱南冲的聪慧和才华，但是性子其实更像是宁氏那样的执着，宁氏一辈子只看着一个人，宁淏也是这样的，华锦相信的，宁淏自己却总是怀疑。 “我知道啊，他怎么看我无所谓的，师兄，你对我是有多少的深情，不需要被别人知道不是吗，我心里面清楚就足够了吧，咱们也不是为了活成别人眼里的样子才去这样活着的呀！”华锦安抚的捏了捏宁淏的手，安慰。 其实华锦说的这些宁淏也是懂得，但是被人这么当着他的面说了那样的话，而且还是邱南冲本人，便怎么也还是受到了一点点的影响。 好在华锦一直在她的身边，所以不会让他的心结在心底太久，也会安抚自己，华锦牵着宁淏的手，拉着他，看着不远处的红彤彤的糖葫芦“糖球，师兄，我要吃那个！” “好好好，我们去吃！”好好的两个人在一起的幸福日子过得好好的，何必去烦恼那些没有必要的事情，小六从前的孤苦，他的伶仃，终究是过去了，两个人遇到了对方，便不再是这孤单世界上的个体，我，变成了我们。 “我小时候又一次路上见到了这个，想吃的不行，可是那时候我哪有钱啊，后来拿到了第一笔钱，我就买了好多个糖球，不仅仅有这样红果的，还有不同的水果，拿到家里时候，放在一边都化了，也不甜了，那个味道其实和我想的不一样，太硬了，也不怎么甜，还粘牙，之后哪怕是多么有钱，便是看着也不怎么喜欢了！”华锦拉着宁淏到这小贩的面前，要了一只。 宁淏从荷包里面拿了一文钱给这老汉，这老汉看着华锦和宁淏这样一身富贵，也是诚惶诚恐的，宁淏也不过把荷包收起来的功夫，便觉得自己手里被塞了一个糖葫芦，上面只咬了一颗，看着华锦在旁边皱眉“好酸好酸，师兄你吃！” 也是无奈，拿着帕子给华锦擦擦嘴，自己拿着和他这形象不符合的糖葫芦，不自觉便是满脸的笑意。 华锦看着老汉“大叔，其实这个不仅仅可是用红果做的，也可以用其他的一些东西，不如那山药豆或者是地瓜，煮熟了以后穿起来，挂上一层糖，也很好吃的！”华锦还笑着给这小提建议呢。 “好好，小民回去就试试！”老汉见到在自己面前小的灿烂的女子，没有了忐忑，一脸的感谢。 他这样的自称倒是让华锦楞了一下“大叔知道我们是什么人吗？” “知道知道，这位相公中了状元游街的时候小民也是看到过的，您那天看着公子模样与这位大人一起喝酒，小民也听说您就是嘉善郡主，咱们百姓出身的郡主，没想到郡主您这样的身份也会逛小摊呀！”老汉大概是看着华锦和宁淏都很好说话的样子，也没这遮掩的说了。 “大叔的记性不错啊，哈哈，我还以为没人认识我们呢，师兄，咱们现在也算是红人了吧，走在路上有认识我们的！”就是被认出来也不大在意，华锦笑呵呵的，又和那老汉说道“那时令水果下来的时候，你也可以切了穿起来，多些样式，生意也做得更好一点，多赚点银钱给家里的女子买头花！” 老汉有些惊讶的样子“郡主怎么知道老汉家里有女儿啊？” “我自然是知道的啊！”华锦也只是哈哈笑着，拉着宁淏继续往前走。 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这老汉一心念叨着，郡主是仙人吧这样的话来。 第一七零零章 朋友亦爱人 “宁雅川，你这家伙好好的不去上班，倒是在外面这样闲逛，因为你不在，我们要多做多少活呀！”有两人从一个饭馆才出来，看到不远处的宁淏之后，直接不客气的喊道。 说话这人自己倒是没有注意，可是与他一起出来的也看到宁淏不是一个人，还有其他人在他身边，马上拉着人“走吧！” 可惜已经晚了，宁淏听着有人叫自己，也看到了自己的同僚，伸手拉着华锦一起过来“江大人，侯大人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怕是没资格说我是偷懒的吧！” 按理说，他们这些翰林或者是庶吉士，这个功夫都该是做事的，这两个人不该在这里出现的，即使一看就知道他们是出来吃午饭的。 两个人听着宁淏说话，眼睛看的却是在宁淏身边的华锦，他们两人也是江南学子，虽说不都是苏州的，但是华隐秀的名字他们如何没听过，只是从前鲜少见过本人，就像是宁淏说了，其实华锦真的不是那种很频繁的出现在人面前的。 但是不说华锦现在这样一身的打扮，就那天大朝会的时候，他们也不是没见过华锦了，就是见过，在知道华锦是女子之后，反而不知道怎么说话了。 那个提前看到了华锦所以想着避开的，也是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倒是华锦看着两人“他们就是师兄之前与我之前说的两位同僚吗？哪有师兄说的那样，我看着相貌倒是不错的！” 宁淏现在也是有自己集结在一起的一个圈子的，这两人和宁淏也关系不错，所以现在听着华锦这么说之后，也反应过来一样的“宁驴子你是不是背后说我们的坏话了，我就说你这个闷葫芦就是一肚子坏水。” “郡主您别相信他，他是诋毁我们呢！”另一个则是和华锦这么说，只是称呼华锦是郡主的时候，还是有点怪怪的，尴尬。 华锦也是笑得大方“在外面不用这般客气，若是愿意，便称呼我的表字便可了！” 哪怕她是女子，和这些读书人接触的时候也从来都是大方的，相信对这些读书人来说，嘉善郡主总也比不得华隐秀来的熟悉一些，反正都是她一个人的。 两人见到华锦这样大方的笑着，也不纠结了，本来么，他们也不是那老学究，年轻的时候哪个没有和女子一起见面踏春游湖之类的，何况以前只是听说，今日真的见到嘉善郡主本人，才终于明白怎么天下间就这么一个女子穿着男装到处走也没有人怀疑，因为真的气质便和别的女子不同。 便是现在明知道她是女子，这样真的面对面说话的时候，也不会把她当成一般的女子一样的低看。 “那咱们就不客气了！”两人笑着说道“昨日听说隐秀你遇刺受伤，今日看着气色倒是不错，看来是没有事了！” 华锦笑了笑“不过皮外伤，以前在战场上的时候，比这个重的也受过了，看着好似流了不少血，其实不大严重！” “还说呢，才不过一日的功夫，明明还不好，却是个闲不住的，才能走路就要跑出来玩，这回让他们俩逮着了，看你还能不能逃避进宫议事了！”宁淏也是故意这样说，其实是解释了华锦为何出现在这里。 “哎呀，两位大人今日没见过我，是吧，大家这么好的交情了，是不是？”华锦眨眨眼，看着两人。 “这个，咱们两个没有机会见到陛下，所以说不上什么！”之前阻止人说话的那个大人，江大人笑着说。 侯大人则是看着宁淏不放“这几日衙门里面事情多的不行，没道理宁驴子你就可以美滋滋的和隐秀这般出去玩，要让我们不说话也行，宁驴子你必须现在跟着我们去干活去，隐秀不会护短拦着吧？” 华锦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不会，人你们带走，今日没见过我哈！” “小六你有没有良心啊，我今日是请假了的，你居然丢下我！”宁淏委屈了。 “哈哈，宁驴子你也有今天啊！”两人拍手，见到宁淏吃瘪，开心的不行。 “你们两个，再不回去可是赶不及了啊！”宁淏提醒着两个人。 “今日暂且放过你！”两人果然看着时辰不早了，说道“明日你要是再请假，就是华隐秀的面子也是不行的了啊！” “没事没事，你们不用顾忌我的面子，我不介意！”华锦笑眯眯的在一边看热闹。 “小六……”宁淏也是无语，但是看着华锦这调皮的样子，又觉得舒服，许久都一脸严肃的计划，倒是许久不见华锦这样笑得开心轻松了。 这两个年轻大人是第一次与华锦这样接触，如果摒弃了华锦是个女子这件事，他们都发现，其实相处起来真的还很舒服的。 “那下次我们可是要到隐秀你那里讨一杯酒来喝，以前便听着你的酒很好喝，可惜总是被张玉友他们炫耀，没有机会喝到！”说起这个还挺怨念的样子。 华锦点头“自然欢迎！” 两人见华锦答应了，时辰也不早了，才脚步匆匆的上马赶着去做事了，走了许久忍不住回头看着华锦和宁淏，便见得宁淏过去牵着华锦的手，似乎在华锦的耳边说了什么，被华锦拍了一巴掌。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对方，心里都有一点感触“没想到华隐秀是这个样子的，闻名不如见面，难怪那么多人看不出来。” “你这话说的在理，我刚才说话的时候都忘记她是嘉善郡主，是女子了，说话的时候也是很自在。”侯大人也点头，一开始也是尴尬的，可是就那么几句话的功夫，便让人没有了戒心，只能说这是华隐秀独特的魅力了。 “我倒是有些羡慕那个宁驴子了，难怪整天闷葫芦一般的，却只要是和嘉善郡主还有华隐秀有关系的，便是容不得一句坏话的，能和妻子做朋友是真的难得！”江大人叹息一声的说道，其实他们这些人宁可和同窗同僚多见面喝酒，也是这样大家有话说，面对家里的妻子，也就只有那锅碗瓢盆和孩子，听着便厌烦了。 可是如果妻子是华隐秀这样的女子，大概是那种在家里也会有人可以沟通的吧，想想似乎也不错。 第一七零一章 可笑至极 既然已经公开了自己是女子，华锦也的确不再需隐瞒什么，今日与这两位大人的见面便是她表明自己态度的时候，实际上，很多江南的大人和学子对于华隐秀是女子这件事的接受度相对是要高一点的。 毕竟华隐秀真的是出道多年了，那么多的优秀作品罗列出来，成绩和才华不是假的，以前也是有许多人不敢面对，但是他们为什么知道了也不说出来，好似自我欺骗一样的，但是心里面也不可能一点都不清楚的，只是不说而已。 现在公开了，华锦还特意说了自己就是南方人，这种及时的站队让更多人对华锦有了更多的认同感，毕竟江南的风气的确更开放一点，所以可以说，至少一半以上的江南人对华锦是能接受和认可的。 可惜接受是接受了，但是真的面对华锦的时候，还是会觉得不知道自己怎么面对合适，但是今日华锦和宁淏这样，就是让他们明白，不需要改变什么，宁淏不介意嘉善郡主和别人见面说话，甚至是一起论诗写字，而华锦自己也从来大方，他们不需要顾忌她是什么郡主，继续把她当成华隐秀来相处，一点问题也没有。 反而依旧是舒服的不会让人难受，除非是故意就一开始看着华锦不顺眼找麻烦的，真的见到华锦的人，鲜少会真的不喜这个人的，作为一个心理师，表现出来让人喜欢的样子，本来就不是多么难的事情。 别看今日华锦只是见了这么两个人而已，其实这几乎也是在华锦曝光了自己是女子之后，她和这些读书人的第一次直接照面，不是那种在朝中架着身份的见面，而是这种照面，代表的意思是很多的。 这京中算起来的圈子不少，可是论起来互相的联结，那也是很容易互相联系起来的，所以在今日之后，这两个大人出去说说，就很快宣扬开来，其后华锦在世的许多年，私下见了华锦，不是正式的场合，大家和华锦都这么相处，居然也很舒服的，就这么延续下去了。 华锦和宁淏与这两个人分开之后就回家，宁淏今日去见邱南冲也是和秦尚任说过的，而且他今日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这样和华锦出来能说一会儿话已经是不容易了，加上也到了午饭的时间，宁淏亲自送了华锦回府。 等着两人都已经走了很远了，这些小贩才突然都爆发开来，那个卖糖葫芦的老汉被围着，被华锦买了一个簪子的年轻人也是做好了打算，到时候可以说说自己这摊子上的首饰，连嘉善郡主都是过来买过的。 更多的是议论纷纷“嘉善郡主真是又好看又高贵，但是一点架子也没有，她还夸了我用的这个胭脂好！” “你那个算什么，我算是明白了，如果不是知道了郡主是女子，见到这样的少年，老娘也是要忍不住多看两眼的，今日我算是知道了，这好看的人怎么穿都是好看的。” “你们这些没见识的，我和我家爷们去过苏州上货，也是巧合遇到了华隐秀公子骑马出行，路边不知多少姑娘追着不放，那才是真的青年才俊的模样，别看今日郡主穿的简单，可是那料子便不得了，何况这男装大概也就只有郡主这样的女子才衬得起吧！” “我就是觉得郡主一点也不像是和咱们一样出身的，而且也很和气！” “那一两银子一支的簪子在郡主的头上戴着也好看了，还是姜老头运气好，我看着郡主和你说了好多呢！” 絮絮叨叨的一群人说话，话题的中心都是嘉善郡主，一群人说的开心，便没有注意到，一个年轻的书生模样的人从这边路过，听着他们说起嘉善郡主的时候，已经是沉了脸。 “柳公子，族长还等着呢！”小厮见到他停下了脚步，上前提醒。 本来还算平静的脸上突然扭曲起来，柳相原的手指狠狠的握拳，见到这小厮在他身边不说话的样子，也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才说道“你真是好本事，今日的事情，我记得了！” “柳公子从前也说了，良禽择木而栖，小的也是跟着柳公子学的好，说起来小的倒是想劝公子一句，胳膊拧不过大腿，小姐也已经是进宫了，与其做那种注定会失败也没用的事情，不如好好的帮着刘家，以后刘家有了好处，也不会落下公子的，不是吗？”这小厮一副小人嘴脸，端的是难看。 柳相原看了一眼这小厮“呵呵！”只冷笑了一声便没有了言语，继续向前走。 “柳公子还是自己多想想的好，刘家多少年的底蕴了，哪里是你一个人可以对抗的，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小厮显然是得了什么任务，跟着柳相原便一直说着。 “是吗，我现在虽然是棋差一招，可是想要你的命，还是不难的！”被这小厮说的厌烦，柳相原直接回头，冷笑的看着人。 小厮见到他这样的眼神，哆嗦了一下，尴尬的笑笑“公子何必这样看小的，小的也是一片好心，您不想听，小的不说便是了！” 柳相原哼了一声，胜负未分，他先暂时放过这个背叛他的人，至于这所谓有底蕴的刘家，都是放屁，居然还真的想扶植刘太妃和那个愚蠢的誉王上位，真的当天下间的人都和他们一样愚蠢吗，还有宫里面那个女人，小小的女子，本事不大倒是好大的野心，还自己想称帝。 一群蠢货还想把这天下变了，也是好笑，刘家啊刘家，还有李落，他每一个都不会放过，对了，还有那个嘉善郡主，若不是那个女人，圆圆怎么会进宫，那是他的女人呀，居然被人这般随意摆弄，这所有的人，他都不会让他们得好死。 心里面这般想着，柳相原加快了脚步，自以为是的刘家人，既然他们这般不仁，也就别怪他无义了，曾经那般雄厚的李家也能覆灭，何况是现在的刘家，不过空架子而已，还做着自己高高在上的美梦，真是可笑至极。 第一七零二章 居然洗白了 华锦今日不过与宁淏这么在街上露面一会，但即使如此，这街上但凡见过华锦的百姓，无一不是交口称赞的，只觉得以前看着高高在上的人居然这般的好相处。 而华锦不过无意中买了一个簪子的那个摊子，在之后这一款最简单的簪子，倒是成为了这京城里面的爆款，这老板也是有眼光的，后来积攒了银钱又开了更大的铺子，那红豆的簪子被他做成了特色，个华锦之间的这小小的交际，也成了他引以为傲的传说。 不仅仅是他，还有被华锦称赞了绣花不错的，也因此名气大涨，本来活计也是不错，生活也变得好起来，更不用说那个卖糖葫芦的，老汉岁数不小，才入秋妻子就染病了，家里只靠着他赚点银钱，女儿年纪不小了也在家伺候生病的母亲，这般光景，之前有意向结亲的人家也都是没了动向。 今日见了嘉善郡主，还被郡主指点了一些，老汉一下子就有名了，更何况华锦与他说话最多，后来还说了他家的闺女，本来就有人传说嘉善郡主是那天上的神女，所以才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所以便是那男子也比不上她的。 所以嘉善郡主不看就能说出来的，老汉的女儿似乎都多了几重神秘的色彩，不过几日的功夫便得了好几家的提亲，老汉选了一家合适的，那聘礼便足够给妻子看病，也只是和嘉善郡主说了几句话而已，便是之前所有的霉运尽消，老汉根据华锦的建议，改良了一下自己的这些糖葫芦。 又借了嘉善郡主的光，日子便越来越红火起来，他女儿嫁人之后不到三个月便有了身孕，一举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子，她嫁人这家几代单传，本来也是这少年敬仰华隐秀的才名，谁知道娶了一个这般好的媳妇，家里也一直供着和宝贝一样，十分幸福。 本来只是有人传说嘉善郡主是那天上的神女，后来见得这些沾了华锦光的人的确过得越来月好，便有更多的人诚心供奉起来，嘉善郡主的名声也越来越大。 连华锦自己都没有想到，自己只是为了安慰宁淏所以带着他出去走走，自己也散散心的这点随意的事情，便让本来在她公开自己身份之后，一直在外面传播华锦的一些传说和名气的属下，任务做的更顺利和简单。 本来听着有人说嘉善郡主这种神叨叨的传说的时候，大多数人是不信的，但因为这一次出门，更多人相信，传说的多了，便更好似真事一般的，也算是华锦无心插柳柳成荫，随意就给自己帮了忙。 也同时让之后华锦做得那些事情变得更加顺利，她在百姓中间的名声也更为广大，从前她自己黑自己的那些言论也好似突然被人遗忘一般的，只剩下好的这些。 华锦知道这件事也是许久之后，对于自己这么无直觉的将自己洗白了什么的，也只能无语，对于自己这样好好的活着还有无数人拿着香火供奉什么的，她也只能表示尊重，虽然她觉得自己根本不能实现他们的愿望，她又不是阿拉丁神灯！ 宁淏送了华锦回府，本来华锦是说留着他和自己一起吃饭，宁淏倒是愿意，可惜的是他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做，也是只能遗憾的和华锦告别，做自己的事情去了，随着时间的临近，大家都是十分繁忙的样子，他们这一家满打满算也就三口人，倒是分散到了不同的地方。 于是华锦吃着午饭听着下人来报说是杨贺来了，也只是点点头，让人进来，不过一会儿的时间，杨贺就大踏步的进门。 见到华锦这丫头居然就这么自己一个人坐着吃饭，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本来是一股气过来要质问的，也不小心就泄气了“你还能吃得下饭啊！” 不仅吃得下，显然这吃的还是很好的样子，华锦看着他来了，放下手上啃的香甜的排骨，让芙蓉去拿碗筷“师兄来了，用午饭了吗，没有就一起！” 杨贺还真的是忙到现在也没倒出空来，现在看着华锦这么说，也是不客气的坐下，一边就着桔梗递过来的帕子擦手，看着华锦“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不会告诉我刘太妃和誉王他们府上出的事情也与你无关！” 他这样见过市面的人，战场上待过的，见到那满院子的死人，还有那些火器的时候，也都有点惊心，别人不知道，他却是知道的，这些人恐怕是和华锦有关系，虽说以前他见过华锦在战场上杀过人，但那不是一个两个，是那么多，便是那满天的血腥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忍受的，对于华小六，杨贺觉得自己有点看不懂了，如果真的是她做的，她一个人和身边几个丫头，怎么做到的？ 所以虽然是不相信真的是华锦做的事情，他还是过来问华锦了。 “那还能有关系不成，师兄，我不过一个人，身边带着这几个丫头，我能做什么，不过就是抓着刘太妃和誉王问了一下刘家的事情罢了，还能做什么，对了，我还问候了一下九公主，我和她的事情师兄应该也是知道的吧，毕竟传的也挺厉害的！”华锦一边吃，一边无所谓的解答。 她虽然出门的时候被杨贺给抓住了，可是她出门的时候也就是带着这么几个人，别说她不打算认了那些人是她弄死的，就是她认了杨贺怕是都不会相信吧，又不是一点武力值都没有的普通人，那些明显都是死士啊。 果然，听得华锦这么说，杨贺也是没有话可以说，都这样了怎么反驳啊，因为本来他也不知道华锦到底多有本事啊，而且看着华锦这样的容颜，把她看成那样一个无情弑杀的人，杨贺发现自己大概做不到。 “那你见刘太妃的时候，可遇到什么事情，这个你不会不知道吧？”杨贺看着那些人死去的时间应该华锦就在府里的，她不会什么都没有听到的。 “我听到火器的声音了，所以我才只问了一半就没有继续，但是出来我没有见到什么，又听说有人来了，不想再惹上什么是非，就先走了！”华锦眼睛不带眨的就信口胡诌。 第一七零三章 什么叫回来了？ “你大概是什么时辰在那里，听到火器响是什么时辰，大概在什么方向？”杨贺接着问了，结果就发现华锦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师兄这是在审问我吗？” 一时被华锦这般看着，杨贺也难得多了几分自己好似不该如此的心虚，不知道要接着说什么。 见到杨贺这么尴尬的样子，华锦也呵呵笑了，一脸调皮的样子“好了，师兄不要紧张，你想问，我就说说，其实我去的时候是直接正门闯进去的，刘太妃和誉王大概对我不是很有好感，不大想见我，我生气闯进去了，之后我们就在内院的花厅里面交谈，也没有说什么，我问了一下刘家的事情，刘太妃让我帮誉王上位，我说了九公主要抢我男人，我干嘛帮他们……” 见到华锦说这个，杨贺也是无语“小六，你不用说的这么详细！”这女子之间的事情，华锦自己说着不尴尬，他这听着也是尴尬的很。 华锦无辜的眨眼“我这不是想着免得师兄一会儿再问我说了什么，不过说到这里也是差不多了，之后我就想套出来刘太妃的计划是什么，扯皮了好一会，我们进来的时候也被拦着了，就是一群穿着灰色衣服的，每一个都面无表情，看着作风倒是和之前接华家人进京的有些关系。” “我本来是想着多观察一下的，只是我还要和刘太妃谈事情，也不着急他们，毕竟人都找到了，什么时候谈不是呀，所以在我们扯皮的时候就听着外面有火器的声音了，我以为是有什么危险，而且最近想杀了我的人也不少，我身边就这么几个弱女子，我一看我这血太薄，扛不住呀，所以我就搞晕了刘太妃和誉王，赶紧溜了，哪知道才出门就被师兄给逮着了，我真的就只是见了刘太妃和誉王，别的没做，怎么师兄是发现了什么了吗？”华锦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的，倒是没有太多的破绽。 何况杨贺对华锦本来就更信任，也没想过华锦会真的说谎，他见到华锦的时候她身边的确就这么几个人，便看着也只有那个男装打扮的女子武艺高些，其他的都不是非常好，那么多人如果是华锦和这几个人做出来的，他也只能怪自己眼瞎，居然没看出来这些人的厉害。 “你出来的时候没觉得奇怪吗？”杨贺记得华锦是个细心的人，总不会之前闯进去的时候发现了人，出来的时候就没有一点察觉的吧。 华锦点头“有一点，出来的时候那些灰衣人都不见了，但是这样不是证明是真的有事吗，我就更不能去掺和，我这膀子上的伤还没有好呢！” 会让人相信的谎言不是那种全都是编造的，而是这种有真有假的，华锦如果故意避讳不谈那些护卫，杨贺会怀疑，但是华锦现在就是真的什么不知道一样也谈及，反而不让人怀疑了。 “他们都死了，在一个院子里，那里面有许多火器，动手的人动作很快，几乎都是一刀致命，看着伤口和这些人的表情，很多人明显还来不及反应过来就已经是死了，那些人都不是一般人，只是我以前从来不知道，这京城里面什么时候来了这样一群人，还不知道是哪里的，小六你可有什么头绪？”杨贺想到今日见到的景象，也是忍不住的担心，那么大的场面，死了那么多的人，自然不是小事，可是不知为何，越是查下去，他就越是觉得，这京城里面好似还有许多他不曾知晓的势力。 “会不会和刺杀我的是一群人？”杨贺问了，华锦也就不负责任的故意歪曲着理解。 杨贺摇头“不会，杀你的明显是宫里的人，而且如果他们真的有这群人的本事，你怕是现在可以办葬礼了，哪能这么活蹦乱跳的！” 杨贺担心的不是别的，而是这些人看着很厉害，在京城里面突然出现这种明显实力可怕，不受控制的存在，他怎么会一点都不担心，但是华锦说的他还是可以坚定否认的“陛下如果知道刘太妃和誉王要造反，也没有必要用这样的手段，又不是刺杀你，还要注意别人怎么看！” 说完以后见到华锦的神色淡淡的，倒是难得好奇了一句“你知道刺杀你的是陛下的人？” 华锦只是笑了笑“这是我和陛下的私事，就不与师兄说了，不如师兄说说，今日具体的情况，我也能帮忙分析一点。” 杨贺无法，便和华锦说了，华锦心里知道是自己的人布置的，但是听着杨贺这般叙说之后，才知道具体是怎么样的，在杨贺说完之后也皱眉想不到的样子“这我怕是真的不知道，这些人怕就是刘太妃和誉王为了谋反练的死士了，只是到底是什么人提前发现了他们的事情，还故意这么做事，那些人是哪里来的，我一时倒是也想不出来什么！”装傻的戏码华锦演的也是不错。 杨贺听着这么说了以后，虽然不大相信，但是也只能暂时试探看看会不会真的是他们那位陛下，又让华锦自己好好休息之后，就起身离开。 “出来吧！”一直确认杨贺已经离开郡主府了，华锦才对着半空说道。 一身青衣的小厮进门给华锦躬身行礼“刚才得到消息，少爷带人出城一切顺利，还有，刘家那边的消息，柳相原回到了刘家！” 刘太妃和誉王那边一时半会不会那么容易醒来，多睡一会对他们来说也死不了，杨贺也绝对不会查出来那些人是华锦手下的人做的，唯一会马上知道的，也只有宫里面的宁嫔，毕竟这些人都是宁嫔的人。 所以应付了杨贺之后华锦就不再担心，本来日子也不多了，到时候一切都是新的开始，这些就没有意义了，只是刚才说话的时候她便察觉有人来了，她一向耳朵灵敏，便是第一时间听到了也不说什么。 等杨贺走了才让人出来与她说话，此时听着这属下说的话之后，华锦却皱着眉“回来，他什么时候走的？” 第一七零四章 周家出事 即使华锦不说什么，其实之前宁嫔突然的让那些家族清除一些下人，她损失的那些人也不是对她没有一点点影响的，本来她的消息来的都十分及时，但是在那么多人都被清除出来，加上有些是华锦提前就让人撤出的，现在华锦对许多消息来的都不如之前及时了。 刘家有柳相原在，自然也没有一直留着华锦的人，好在刘家是华锦一直主要盯着的，所以提前就撤出来了一部分，剩下的也多数是精英，就算如此，这些人也十分的紧张，做事更加小心，华锦也不想自己拿到的消息是带着这些人的鲜血的。 就因为这样，华锦目前对世家的消息来源的确是不行了，要不也不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她根本不知道柳相原离开刘家，倒是今日这般大张旗鼓的请柳相原回来她才知道。 “柳相原好像是独自出门去做什么事情，现在刘家一直分为两边，一部分人是跟着柳相原，支持他的，一部分则是既然要另立新君，不如立誉王，怎么也算是刘家的血脉，刘家这么多年了，这样才能继续第一世家的荣光，但是柳相原这边一直宣称的是就算是第一世家，也只是那些一部分人有好处，刘家也该有些变化了，所以现在两边也是打的热闹，柳相原是悄悄出去的，连刘家一开始似乎也是不知道的，后来才被人告发，所以把他抓回来了！”这个人把华锦问的告诉了。 “悄悄出去，他去了哪里，能查出来吗？”华锦难以想象，按理说，宁嫔到底是什么时间做事，柳相原说不定也是知道的，这个时候为什么要突然这么自己离开，不怕支持他的那些人输了，最后没有什么好处吗？ “表面上他是在城外被找回来的，但是咱们周家那边的人说了，这几日在周家看到过柳相原，还和周存英有见面！”华锦问的时候就觉得好像自己有什么地方是忽略的，现在听着这人如此说，才蓦然反应过来她忽略了什么。 “人呢，今日在刑部去监视周存英的回来了吗？”华锦那时候只是把人给放出来，她从刑部出来的时候盯着的人不少，而且她那时候感觉到人已经不在她能收回来的位置了，只能暂时放下。 那时候宁淏自己的情绪不好，她又才见了邱南冲，办了不少的事情，便一时把这个人抛到脑后了，问了以后才发现那个人居然到现在还没有回来“怎么回事？” “郡主，六十六路上送过来一个消息，怕郡主这边着急，属下就给送来了！”华锦才问了杜宇就来了，手里还捧着一个小小的纸条。 显然是十分匆忙的，六十六在纸条上也只是写了自己发现了一些古怪，所以跟上去了，回来再与华锦禀告，至于去了哪里，也只是交代了说是出城的方向。 华锦咬牙“谁让他单独行动了，让人去城外找找！” 虽然是在空间里面受过训练的人，但就算是这样，华锦也不希望出什么意外，都是人，哪个人的命不珍贵呢，她的人就更是如此，到底她不是宁嫔那把人都洗脑成了非人的模样，虽然论起来，她如果愿意给人洗脑，怕是比宁嫔做得更容易，她可是心理师啊。 “郡主不要着急，六十六的动作很利索，速度也快，不会出事的，属下接到消息之后就马上让人也出城了，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送过来的！”杜宇也劝说了一句。 华锦有些头疼的坐下来，芙蓉端着茶杯过来给华锦“郡主也莫要太担心了，都是郡主训练出来的人，哪里会有什么意外啊！” 茉莉拉了芙蓉一把，对着她摇头，不让她说话，明显自家郡主现在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她们还是不要打扰的好，芙蓉见茉莉拉着自己，也点点头不说话了。 “让咱们留在周家的人都小心一点，还有，飞鸽传书，让周存苇加快速度进京，把老太太也接进京来，周家要出事了！”有接近一炷香的时间，华锦就一直坐在那里，端着茶杯没有一点动静，然后突然说话了。 杜宇也还没有走了，听着华锦这么说以后，马上行礼“属下现在就去办！” 华锦点头让人退下，喝了一口茶水，发现已经是冷了，芙蓉忙过来给华锦换了一杯，华锦喝了一口热茶，才又问了“慕容画被关在哪里？” “送过来以后就关在内院的柴房了，一路上倒是安稳，只是醒了就一直在闹！”容嬷嬷听着是问九公主的事情，便上前说道。 华锦听到了以后才冷笑“她有什么可以闹的，还真的以为她是天下老子最大了，去和她说，她的亲娘刘太妃已经是做出了选择，让她老实一点！” 对于慕容画，华锦的感觉就是，认真对付的话自己丢人，但是放着在那里，有这个人的存在便恶心的很，自从那天宁淏和华锦是定亲的关系这件事传出来，华锦自己的名声自然算不上多么好，她洗白的路道阻且长，宁淏一个人牵扯了一个公主，一个郡主，这名声说起来，也算不得有多么好。 毕竟这两个女子的身份都有点高，说他是吃软饭什么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华锦这样的性子，听着这些虽然不至于真的和宁淏生气，可是也照样不会觉得这是多么开心的事情，只是现在能打击一下慕容画，她倒是也还是愿意做的。 容嬷嬷得了华锦的令便去找慕容画，倒是华锦自己，许是心中有了烦忧，几步到了旁边，先拿了一本书翻了几页便放下，又让桔梗磨墨，海棠和百合铺纸，便写写画画起来。 于是杜宇带着六十六进来找华锦回报的时候，就看着自家郡主低头认真的写写画画着什么，连他们进门都没有停下，一直到最后一个字落下，才抬头看着他们“周家出了什么事情，仔细说给本郡听！” 虽说是询问，可是华锦这脸上却都是笃定的样子，直接就确定了是周家出了事情。 第一七零五章 紧急调人 “什么，你再说一次？”昕雪苑里，吃了昨日付御医拿过来的药，心神稳了许多的宁嫔吃了午饭就闭着眼睛小憩，哪知道才不过躺了一会儿，便听着有人翻墙进来了。 这昕雪苑地方偏僻，距离宫外也只有一墙之隔，但就算如此，连宁嫔自己出宫也不是说她随时想出去就出去了，不管她到底是恨慕容桓还是其他的什么，至少她现在必须和慕容桓之间亲密相连，至少在表面上，她是轻易不会做出太多和慕容桓对着干的事情的。 这也是为什么有时候宁嫔说话很刻薄过分，慕容桓也不会觉得如何，就是因为宁嫔一直把握着自己做事的度，不会再过分，就像是刺杀华锦，真的任性怎么还会麻烦一道找肖云，直接自己做了就是了，但是她不会，她宁可麻烦一点利用肖云，之后把锅甩给肖云来背。 所以看着做事任性了，也不会让慕容桓太为难，某种程度上来说，慕容桓这个人几乎是被两个女人给研究透了，一个是宁嫔，还有一个是华锦，只是虽然都是女子，身份不同，对慕容桓的态度不同，自然这看的角度是不同的。 华锦的分析更多的是来自理性，虽然她有时候也不是没有过非理性的时候，但是对慕容桓这个人的性格，她分析的透彻，而宁嫔更多的是来自女子的拉扯，她掌握着两个人的关系和度，如果不是这些日子她自己的情绪也是不大稳，大概她可以做得更好。 只是就算吃了药已经稳定了，此时看着自己的人居然这大白天的明目张胆的进宫，宁嫔的脸上也都是怒气“本宫与你们是怎么说的，除非是要紧的急事，不要在白日里面这样进宫？” 这么嚣张，慕容桓知道了她还要想个借口解释一下，是的，慕容桓一直以为宁嫔和宫外面的所有联系都是跟他汇报的，以为宁嫔的人其实就是他的人，宁嫔做得事情他也都知道的。 当然最近他也是发现宁嫔特别的针华锦，已经是好几次不知会他一声就做事了，但他一直觉得这就是女子的任性，吃醋而已，根本没有往旁的想。 但是就算如此，慕容桓也在之前收回了一些所谓的他给宁嫔的人手，可惜他根本不知道的是，他所谓的收回在宁嫔这里根本一点意义也没有，那些人依旧是被宁嫔所用的。 “嘉善郡主去见了刘太妃和誉王，刘太妃和誉王晕倒，在他们府上所有的人，一个也没有留下！”这个人显然也是着急，根本来不及请罪，也不说什么自己是不得已之类的解释，直接就把自己要说的告诉了宁嫔。 本来还半躺着的宁嫔听着这样的话突然站起来“什么，你再说一次？” “杨将军和五城兵马司已经介入，不仅如此，从昨日开始，京城进入全面戒严，杨贺和仇晖亲自带着人挨家挨户的查找，已经有些藏着的火器被查出来了！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会有很大的损失！”这两日岂止是这么一点点的事情，不过昨夜一晚上的时间，就已经是快要翻天覆地。 “杨贺好大的胆子，无缘无故的居然敢闹出来这样的事情，陛下知道吗？”宁嫔脸都黑了。 “他们用的是抓刺客的借口！”华锦为何让那些人不仅仅是伤了自己，当然不仅仅是为了给自己做名声，说那些话的，因为如果只是她自己受伤，就她现在这个名声，真的劳师动众的抓刺杀嘉善郡主的刺客，只会让她的名声更差。 但是如果是抓那些大逆不道，居然随意杀死那么多读书人的刺客，就算是夸张一点，也之后让大家觉得朝廷尊重读书人而已，一切才会变得顺理成章，即使事情变大了，也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怀疑。 只除了被除掉手里力量的宁嫔会损失惨重之外，大家都没有太多的感觉。 “那个贱人，她居然敢，居然……”到了这个时候，宁嫔哪里不知道这其中是华锦在搞事，可是偏偏她根本不能拿着华锦怎么办。 宁嫔捂着胸口，只觉得一阵血气上涌，刘太妃和誉王府上的那些人自然不能说是她手上所有的力量，可是要给这么多人手找到一个比较合适的地方安置本来也没有那么容易，刘家虽然有柳相原在，但是柳相原是个有心计的，看似一直帮着她，但是却经常不沾身许多的事情，也是有自己的算计。 更不用说齐家了，就是之前的家主争斗都要她这边出手才能压下去，要不是那个小崽子还有用，她真的想直接弄死齐家的这些废物了，也就刘太妃蠢的很，根本不知道她放的那些火器代表什么，至于那些护着火器的死士，更是被刘太妃以为是她借给她的力量，本来好好的，结果就因为华锦这么一出，都废了。 宁嫔一下子倒在软榻上，脸色苍白，可惜她便是这般狼狈，那身边的丫鬟都好似看不到一样的，低着头不说话，打定了注意不敢惹事，不想自己再步入夏欣然和静秋的后尘。 如果是之前宁嫔怕是要好好的发一顿的火，可惜现在她却没有这个精神了，她脸上因为压抑不住的努力，那本来掩藏的疤痕也隐约浮现，看着这个回报的人，宁嫔强打起精神“把军队里面的人调进京城！” “娘娘，部队里的人也才站稳脚跟，如果现在抽调过来京城，一旦……”只是回报，不说什么的人终于多了一点声音。 即使已经是没有了力气，宁嫔还是一把挥手把茶杯摔在地上“不让他们来让什么人来，你们这些废物！” 见到她这样，到底这个人也不说话了，实际上，宁嫔手里有不少的人，可是得用的不是想象的多，她有一套自己的训练方式，但也不是所有人都能被训练的和死士一样的只知道忠于她，所以宁嫔一直把不同的人放在不同的位置的，现在华锦一次性把她手里那么多的人给团灭了，宁嫔要做事就必须再调人进京。 第一七零六章 伤筋动骨 “是！”这人最后得了命令出去，也没有再说什么。 “废物，都是废物，华锦，我要扒了你的皮！”人都走了，宁嫔想着今日的事情，气的脸一片青黑色，又是一阵摔打。 她这般发泄怒气也不是第一次了，宫女也只是在一边看着，哪知道见到地上一片狼藉，准备过来收拾的时候，便看着宁嫔居然捂着胸口不能呼吸，人也是轻飘飘的倒下了。 看到她这幅样子，她们也不敢什么不做，匆匆过去请了付御医过来，宁嫔再睁眼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人在给自己诊脉，眼前是付御医的脸“我怎么了？” 说话的时候努力想要坐起来，一旁的宫女忙过来扶着她，又拿着垫子放在她的背后，做了这一切之后就悄悄退下，让宁嫔和付御医单独说话。 “你这是怎么了，我昨日才和你说了你要注意自己的情绪，今日居然这般严重？”付御医说话的时候拿了自己之前给宁嫔的那个瓷瓶“才一夜的时间，你吃了多少药，在这样下去，你身体的情况撑不住，你想这么多年的努力功亏一篑吗？” 宁嫔恨得不行“本来我已经是稳定下来的了，但是华锦那个贱人居然，居然那般大的胆子，直接灭了我百多人不说，刘太妃和誉王那里的火器全都被杨贺收了，不仅如此，杨贺现在还在京城范围内戒严，不过才一个晚上的时间，你知道咱们的人损失了多少，再这样下去，剩下的那几个人够做什么用的？” 但凡是可以冷静的事情宁嫔也不至于气成这个样子，是她低估了华锦的厉害，她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华锦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根据回报，也不过才一个时辰的时间，那么多人，也不是什么没有能力的弱鸡，而是她精心训练出来的人，华锦怎么可能那么短的时间里做到的，她也想不明白。 付御医本来只是知道宁嫔是动怒之后晕倒了，还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事情，现在知道了以后也是难以想象的睁大眼睛“你是说刘太妃和誉王那里出事了，不是说嘉善郡主受伤之后封府养伤不见人的吗，怎么还有这个功夫？” 嘉善郡主那天受伤多少人看着，也不是假的，这才一个晚上的时间，人就已经好了，还去了刘太妃府上整出来这么大的事情，便是听着也有些不可思议，付御医自己是大夫，便更是明白华锦不可能这么快好了。 “我也不知道，我以为她只是故意杀了那些读书人陷害我的，本来那些人我也没有放过，才没有在意，就是没想到她居然还有后招！”宁嫔和付御医说话的时候没有了和慕容桓的尖锐，此时说话的时候也多了几分真实的不解和怒火。 “我现在承认了，你以前那么在意嘉善郡主这个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你们来的那个世界的女子果然也是不同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你就更不能现在发怒，杨贺是嘉善郡主的师兄，现在拿着鸡毛当令箭，闹这么大的事情出来，你应该知道，能阻止他的行为的就只有一个人，而那个人，也只有你能控制！”付御医感叹了一句，又说道。 “那个贱人在我那个世界也不是个一般人，这般的算计，我知道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已经让人把军队里面的人抽调一部分人进京，这些人虽然不是全部，但是没了他们，我们做不到什么了！”宁嫔说了自己的计划。 付御医脸色变了“你考虑清楚了，军队如果咱们没有足够的人手，万一到时候有人起兵，我们根本不行，而且，因为现在征倭的事情一直在准备里，加上抄了那么多人家，部队粮草充足，如果真的闹起来，就算咱们手里有那个孩子，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路王也还活着呢！” 不得不说，本来计划的好好的，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一切好像都开始进入一个失去控制的状态，本来军队的人他们也是布置了多年的，才有现在的场面，现在如果动了，说不定会牵一发动全身。 “没有办法，不仅仅是这百多人，只昨天晚上杨贺就查出来了两处咱们的据点，火器和人都是没有留下的，就算是我现在想办法让杨贺没办法这么继续查下去，按照这个状态，基本我们一半的力量都会被瓦解，如果咱们连京城这边控制不了，那么才是真的失败，至于军队的事情！”宁嫔顿了顿“我先去见慕容桓，暂时不让杨贺继续，之后我去见柳相原和世家的人！” “你亲自去见吗？”付御医听着也明白了，这宁嫔现在是打算完全和世家一起联合了，其实以前宁嫔是打算借力的，不打算付出太大的代价和好处，毕竟他们这么多年来付出了不少，也经营了不少，总还是有自己的能量的。 如果和世家联合到底是什么意思，宁嫔自己怕也是清楚，必然是要割肉，也必然付出许多的代价，如果不是到了不得不的程度，相信宁嫔也不会如此选择。 “没事，先联合他们把状况控制了，之后再图其他！”宁嫔的脸上一片狰狞，这一次华锦是真的动了她的筋骨，她如何不恨呢。 付御医此时见到眼前的女子已经是决定了，他也想不到有其他的办法，只想着嘱咐一句让她不管怎么样也要稳住自己的情绪，不要再出现这种一下子爆发甚至晕倒的事情，身体要紧，这个对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可以下得去杀手的男人，对宁嫔却也是真的关心的。 “你……”付御医要说什么的时候，便听着外面昕雪苑的宫女大声呵斥“你们这是来做什么，这里是宁嫔娘娘的昕雪苑，岂是你们可以乱闯的，娘娘身体不适，若是被你们冲撞了有了什么好歹，小心你们头上的脑袋！” 虽说因为夏欣然和静秋的事情最近他们对宁嫔的态度也是犹豫的很，可是到了这个时候，她们也知道自己是不能不说话的，否则就真的离死不远了，所以也是尽职的大声呵斥，有人还去进去和宁嫔回报。 第一七零七章 尴尬的来了 正说话付御医和宁嫔听到外面这样的动静，互相惊讶的看了对方一眼，显然他们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 “怎么回事？”看着宫女进门，宁嫔问道。 “娘娘，侍卫突然冲进来了，说是要找……”不等这宫女说完，便见得那一身铠甲的御前侍卫进来了。 “付御医在吗，麻烦给我们走一趟吧！”这赫然是之前守在养心殿外，曾经给华锦的面子让肖云去见慕容桓的那位队长。 显然对于宁嫔这些人也是没多么尊敬的态度，想也知道了，本来是想着可以休假去找嘉善郡主讨酒喝的，结果嘉善郡主居然被行刺受到重伤，他们不能喝酒也就算了，连假期也没有了，一直在宫里面守着，一群糙汉子心里不爽，自然这脸色也不会多么好看了。 宁嫔还躺在床上呢，见到他们就这么闯进来了，也是呵斥“谁让你们进来了，你们好大的胆子，连本宫的寝宫也这么随意乱闯，你们不要命了吗？” 不说别的，突然之间这些御前侍卫要找付御医，怎么看也不是有什么好事的样子，宁嫔自然想要阻止这件事。 几个侍卫听着宁嫔这般叫嚣的声音，也是笑了笑“真是冒犯娘娘了，如果娘娘觉得不满就和陛下说吧，付御医，要哥几个亲自过去请你吗？” 到底也是见过市面的，看着他们这般强势，付御医也是站起来“要我跟着你们走，总也要有些道理吧，总不会你连个理由都没有就让我跟着你走，是不是？” “付御医，昨日太子殿下吃了你开的药之后便昏迷不醒，你觉得这个理由可以吗？”侍卫队长说了一句，挥手，身后的人过去直接抓住付御医就要带走。 “什么，不可能！”昨天夜里，他和宁嫔都听出来有人故意探听消息，也看出来那个人就是静秋，所以他离开之前去见了静秋，问了她为什么要偷听，又是为了什么人，静秋说了要拿着把柄，如果谁要她死，她就想办法把这些都告诉华锦。 听着静秋还没有联系华锦，付御医便直接下了杀手，他的确是不缺女儿的，当初让这个女儿跟着宁嫔也是因为这个女儿是最不显眼，不被人知道的，只是现在她动了其他的心思，他也留不得了。 他解决了静秋，告诉宁嫔来处理就出了昕雪苑，才回去太医院就被叫去给太子诊脉，太子年纪小，也只是中毒而已，身体看不出什么大的状况，他昨日开的药是能缓解一下药性的，怎么也不可能说是一下子就起不来了。 付御医的脸色一变，不敢相信，这可是宫里，一向是他和宁嫔觉得自己控制得当的地方，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纰漏，而且，太医院的那些御医也不是都是草包，虽然背后都是各方势力，可是如果他不在，万一这个期间陛下被诊脉，即使他对自己的药有信心，意外也随时可能发生。 “慢着，太子晕倒了就去让御医看看是因为什么，总不能因为昨日是付御医诊脉的，这罪责就赖在他身上吧，这不会是皇后命令你们的吧，陛下呢，陛下说了什么？”宁嫔一时也有些反应不及，皇后和太子这些人在他们的计划里大概就是在等死，也不会有什么变化。 谁知道居然出了这样的事情，听着宁嫔这么说，侍卫队长也是说道“自然是陛下亲自让咱们来请付御医过去看看，到底是怎么给太子殿下看的，本来好好的人，怎么吃了付御医的药之后反而不好了！” “娘娘您还是不要多耽误了，万一这期间太子殿下一个不小心，这事情怕是更说不清楚了，看着好像是娘娘故意这般一样！”又补充了一句。 “你好大的胆子！”宁嫔在这后宫也算是作威作福了许多年，虽然不是那种位分高的，可是宫里面哪个不知道昕雪苑的主子是陛下看重的，从来不敢怠慢一点的，结果今日这侍卫队长居然这样与她说话，宁嫔如何受得了。 “娘娘这威势还是放在别的地方吧！”也不理会宁嫔这样，直接带着付御医就走了。 宁嫔也真的是没有办法，因为这些侍卫不是后宫的人，人家是正经的官，有自己的途径，真的讨好后宫的女人反而被人看不起了。 咬牙恨恨的看着付御医被人带走，宁嫔也急忙起来“人呢，更衣，去东宫！” 既然是太子出事，就是东宫的事情了，慕容桓后宫不算少，但是有生下孩子的也不过只有皇后和德妃而已，德妃的是个公主，年纪也不大，倒是皇后生的多一点，太子是长子还是嫡子，所以慕容桓登基之后就同时立了太子。 现在的太子年纪虽然不大，但是风评还是不错的，做得也不错，慕容桓登基之后太子一直是自己住在东宫的，即使那时候他还是离不开母亲的孩子，也是这个规矩，宁嫔知道是太子出事了，自然也是跟着赶去东宫。 这宫里面的一番事情闹的不算小，太子出事更不是一般的小事，所以华锦这边也是第一时间得到了消息。 “什么，太子晕倒了？怎么可能，没到时间啊！”吃了午饭在院子里晃悠悠的遛食的华锦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就是不相信，付御医和宁嫔既然能下那个毒，就一定是有信心和准头的，怎么可能出意外，一旦意外就有可能满盘皆输啊？ 所以不管怎么样，这些人的死期一定是被控制住的，虽然目前华锦还不大知道付御医是怎么瞒住那么多太医院的御医的，以前郑御医被瞒着也罢了，她是知道郑御医自己就是个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一直游离在这些人之外，可是那么多汲汲营营的御医是怎么也没有什么发现的感觉呢？ 偏偏在这么个关键点上，居然出现了意外，如果说这其中是有华锦自己的手笔，她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现在这个情况是，连华锦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的，而且，麻烦的是，她的计划也是基于宁嫔的计划之上的，如果宁嫔这边发生了变化，她这边也有麻烦，尴尬的来了！ 第一七零八章 怎么搞？ 华锦说完了以后又看着来和自己回报的人“你仔细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在虽然她在外面的那些探子很多都收回来了，毕竟宁嫔那个疯子也是反应挺快的，她也得保护自己手下的普通人，反而是接受过她在空间里面训练的精英现在好多都在宫里面，所以宫里面的消息她拿到的都是非常及时的。 “太子昨夜就有些不好，第一时间就告诉了皇后，只是昨日皇后也不大舒服，所以反应不及，今日太子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下人也不敢继续这样等着便惊动了皇帝，皇后因为没有第一时间过来也被皇帝骂了，知道昨夜是付御医开的药就让侍卫过去拿人了，宁嫔刚刚晕倒，付御医在昕雪苑！”这人来的时候侍卫也才往昕雪苑过去，具体在昕雪苑发生了什么，还是需要一点时间才能传到华锦这里来。 华锦坐在椅子上，手指缓缓的敲击着桌面，突然抬头看着这人“昨夜是不是皇后派人去请的付御医给太子看病？” 她才问完，都不需要回答，只是看着这个人有些惊讶的脸就已经得到答案了，其实这件事外人听着还是不可思议的，毕竟付御医之前一直都是陛下和宁嫔的专属御医，也是那最被看重的，皇后本是不信任付御医的，也有自己得用的，只是偏之前因为华锦帮着郑御医出宫，皇后那边出了事情。 之后皇后就也用了付御医，不得不说，付御医姑且不论人品如何，这医术也是没的说的，所以后来太子不大舒服，也就用了付御医，太子也的确被调理的好多了。 所以一开始有些人诧异，后来也就习惯了，这也是为什么这人汇报的时候根本就没说昨日的事情，因为不是第一次了，也习惯了，但华锦这么一问，也让他们意识到，其实这个是有点奇怪的。 果然，看了这人的表情之后，华锦也是摇头苦笑“没事搞什么宫斗啊，哎呦我去！” 茉莉她们看着自家郡主在屋子里跳脚，也是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说跟着华锦一起苦恼，因为华锦这看着也不像是苦恼的样子，而且跳脚的样子还挺好玩的。 于是，也听到消息回来的宁淏进门就见到华锦在自己的院子里绕圈圈，一边绕一边还嘴里面不知道念叨什么，容嬷嬷和茉莉带着一群丫鬟在一边伺候着好几个过来回报的属下则是站在旁边一脸懵逼。 所以这是怎么了？宁淏也有点懵，进门“小六，你这是干什么呢？” 华锦听着宁淏说话的声音，一下子抬头看着宁淏“师兄，你总算来了，你说现在咱们怎么搞啊？” 宁淏继续一脸不知道该怎么回应的样子“搞什么？时辰不早了，小六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你就知道想着吃！”回答他的，是华小六同学一根手指头点过来的指责。 宁淏无语问苍天“那我们搞，搞啥啊？” 结果宁淏这么说以后，华锦一脸傻“搞，搞事儿啊？” “行，小六你说怎么搞就怎么搞！”宁淏一脸他这个人随便华锦用的架势，笑着看着华锦。 华锦无语的捂脸“我也不知道怎么搞了啊！”好好的什么都顺顺利利的，这皇后突然横插一杠，她现在也很方呀。 宁淏倒是难得看到华锦这么不知所措的样子，笑着过去把她捂在脸上的手拿下来，认真的看着华锦“是不是为了宫里面的事情？” 华锦点头“嗯，师兄也听说了是吧？”华锦龇牙咧嘴的“消息传这么快啊！” “我下午在礼部和三师兄一起处理了一点事情，大师兄传出来的消息！”别看秦尚任和张璞这些人都是外臣，可是对宫里面也不是一点都不关心的，何况秦尚任从华锦这里知道了宫里面要出事，自然更为关心一点，又是储君出事，自然消息传出来的快。 宁淏知道消息之后马上就来找华锦了，因为皇后的这个时期也真的不在华锦的计划内，这一点他是知道的“你现在是怎么打算的？” “两个办法，第一，帮宁嫔度过这个危机，继续让宁嫔进行她的计划，咱们也按照本来的计划继续，但是这么干太憋屈了！”其实华锦也不是心里面没有数，但就是知道才郁闷呢“第二就是硬钢啊，一切揭开，我接替宁嫔的位置，继续下去！” “小六你这主意也是……”说实话，华锦这不靠谱的主意出来的多了，可是哪怕多么不靠谱，也没有现在华锦说的这个让人无话可说“不可控的事情太多了！” 的确，华锦想到的这两个路子，要说起来，就这一句话，本来一切根据宁嫔的计划，华锦可以说是所有的都按照她之前的安排发展着，但是现在这么一弄，几乎等于以前许多的布置要重新做，这工作量巨大不说，中间不可控的元素大大增加，不小心他们自己就被淹死了。 宁淏看出来的事情，华锦能不知道么，就是知道所以华锦才郁闷呢，她真的是郁闷啊，她怎么就没想到皇后会闹这么一出来，主要是皇后这个人虽然是有些心思，可是也只是为了慕容桓一个人而已，比起宁嫔，华锦到对觉得她更单纯一点，所以也没想过其他的。 虽然她这没事就要鄙视一下宁嫔，但是宁嫔也的确是华锦目前为止遇到的最难对付的人，她也是耗费了许多精力的，所以一时忽略了皇后也不是不能理解。 只是，华锦一脸愤愤“都怪慕容桓和宁嫔这对渣男贱女，丫的没事说什么是他们给皇后下毒的，说话的时候就不能多看看吗，这种私密话也不知道收敛，被人听到了，别说皇后了，要是我也弄死她！” 看华锦这是真的炸毛了，宁淏伸手拉着她“小六，你别这样，肯定有办法的！”某种意义上来说，华锦在前世也是个很有素质的人，她是基本不会骂人和说脏话的，但是气大了的时候，除外。 显然，现在华锦就气大了！ 第一七零九章 兵变 宁淏也是看着华锦这样了，多劝了一句，骂人总是不好的，并且，华锦这样生气，他在一边看着也跟着难受啊。 “而且，这事情是都赶上了，如果不是闹了你被刺杀的事情，慕容桓也不会被气的过去质问，所以现在算是因为谁也没有用，不如咱们看看，怎么做对咱们的影响是最小的吧？”宁淏牵着华锦在院子里散步，好好的安抚华锦的情绪。 其实别看华锦是拿着爱笑爱闹的，但是这都是外表，内里华锦真的是个情绪起伏不会太大的人，她自己前世是心理师，见的多了，真的是几乎没有什么会让她一下子就激动之类的了，除非涉及到她本身的一些关键的事情之外。 所以这一次华锦的跳脚和各种乱七八糟，就只能证明这件事对华锦来说，还真的是个麻烦事。 “还有，事情已经出来了，咱俩的时间也不多，估计一会儿师兄们就会过来，你觉得呢？”现在这个情况，秦尚任他们也会察觉到出问题了，不可能不来找华锦问的。 “师兄，你真的是过来帮我的吗，我不要面对，真是够了，没完没了的，烦死我了！”华锦是真的头大，不过也知道宁淏说的是实在话，挥手两人进了空间。 气鼓鼓在在一边生闷气，宁淏看她这样，过去给华锦泡茶“好了，我知道你郁闷，可是事情都发生了，对吧，咱们想想办法怎么解决吧！” 华锦叹息一声“师兄应该知道，现在不可控的因素太多了，我不知道付御医是怎么做到让那么多的御医没有察觉的，就算那些御医的确都是庸医，查不到，现在太子闹了这个事情出来，皇后不会只是为了一个付御医让自己的儿子这般冒险，她要的是宁嫔的命，但是宁嫔已经给他们所有人都宣判了死期，如果宁嫔这时候死了也罢了，咱们之后接手，但是如果现在刺激的宁嫔突然行动，一切就进入更大的失序，咱们要怎么做？” 华锦说话的时候把自己之前画下来的那个图展开，这赫然是目前整个京城涉及到皇位之争的所有的势力，仔仔细细，清清楚楚，每个势力的心思，还有大概会做得角色之类的，华锦也都记录的清清楚楚“师兄你来看看，这么多的人，一旦不按照之前的计划进行，你知道结果是什么？” “兵变！”华锦到底在说什么，宁淏如何不知道，京城的守城军不说，外面等着几天后征倭的人一直都在，而且粮草非常充足，本来华锦不担心这些人的原因是，在慕容桓死之前，这些人就会出征了。 慕容桓会病倒，这是宁嫔的安排，她不会让慕容桓真的出征，军队有她的人，那些人会在战争中夺取兵权，而且军队只要出去了，按照这个社会信息传递的速度，等他们知道的慕容桓死了，宁嫔携新君登基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而华锦本来的计划是卡在宁嫔杀死慕容桓的节点上，她代替宁嫔的位置，她来辅助新君登基，宁嫔背后靠着的是世家的支持，而华锦的背后则是天下寒门，其实也就是他们王明一派，为什么秦尚任和张璞他们都这么帮华锦，不仅仅是因为她是他们的师妹，他们护着她，也因为，他们都知道，慕容桓虽然可以信任他们，可是他求得是制衡。 可是没有一个臣子是希望自己被人制约着的，如果华锦的计划成功，他们这一派将会成为天下寒门的代表，世家力量被全力制约，而新帝则是会支持他，实在话，华锦会名留青史不假，可是他们所有人都会因为这一次的事件，也不再只是一代贤臣，他们可以列表成传。 平凡时代里的一个普通的大人，和一个改换天地的大臣，想做哪个，根本不需要想，所以在秦尚任和张璞才没有一点点的心理压力的做现在的事情，顶在前面的是华锦，他们也都有好处，干嘛不做。 也因为知道华锦到底在做什么，所以这意外出来了，秦尚任他们不可能不来找华锦的，这也是为什么宁淏知道消息之后马上来找华锦，就是担心她自己没办法解决，为难什么的，虽然现在华锦的确也是在为难的。 他提前过来，借助空间的时间差，提前和华锦商量出来办法，也好应付接下来的事情，只是他现在也知道，这个状况的确是很复杂，可以说是目前为止他们遇到的最复杂的情况了。 一旦真的兵变，不说华锦本来要做得事情能不能做成，这京城兵变，国家会乱的，那么多无辜的百姓也过不成日子了，这不是华锦和宁淏一开始想要的，他们自己是出身平凡的，所以也明白小老百姓到底每天都在担心什么，就是好好过日子而已，偶尔出来八卦一下事情，想的也是不要有纷乱。 他们不想造成纷乱，他们只想这么平和的过渡，否则他们干嘛这么麻烦啊，华锦直接训练出来那些人出来，还不是无往不利，可是战争马蹄下的百姓要怎么生活，天灾已经是苦难，何必还要自己造成人祸呢？ “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到底还是变成了这个样子！”华锦咬牙，她步步为营，却到底敌不过上天的安排，事情变成这个样子，要怎么做。 “小六，你觉得他们发现自己中毒的几率是多少？”即使这样，宁淏也必须找出一个切入点，想办法捋顺了现在的这些东西。 “我不知道，我大概能知道宁嫔用的是什么药，但是走近我才知道这其中还有付御医参与才其中，如果是这个情况，就不仅仅是现代的医术，我学了毒老的毒术之后，就更不能够判断，但是以宁嫔和付御医的性格来分析，宁嫔的情绪显然现在有些不受到控制，她杀死夏欣然的时候便能看出来，付御医是非常谨慎的人，他是下药的人，我觉得他不会轻易被人抓住把柄！” 既然都这样了，宁淏分析，华锦也跟着认真起来了，光炸毛有什么用，得解决问题啊。 第一七一零章 憋屈死了 “郑御医之前的时候也说过，那毒下的十分隐晦，他能察觉也是巧合，而他也说了，太医院的那些大夫，比他水平高的他也只见过一个付御医，如果连郑御医都很难才察觉，至少咱们暂时可以假设慕容桓和皇后这些人身上的毒是不会被发现的！” 华锦也不是全能的，有些事情是她也不能确定的，她也只能是根据人的性格来分析会做出来的行为，基本也不会出什么岔子，说完以后华锦又补充了一句“八成以上是这样的，内宫里面的事情我一直让人盯着，会第一时间穿消息过来！” 宁淏点头“不说别人，如果慕容桓的毒是不会被发觉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即使宁嫔因为太子的事情死了，或者是发生什么意外，慕容桓也必然是要死的？如果是这样，那么如果咱们现在直接顺势把人弄死呢，你觉得可行度有多高？” 好好的一个文弱书生模样，宁淏说出来的话却都是杀气，他说完以后问华锦，华锦想了一下“其实杀了她容易，可是我根本不知道她布置了什么，帝王死，若是不能马上立新君，国家就会乱，太子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可是宁嫔没那么好心留着这几个孩子，所以都会死，那样咱们可能就要和路王还有誉王斗起来了！” 不是不能这么搞，而是这样搞还得打仗，华锦虽然也在军队布置了人，但是真的打起来，她也是控制不住的。 宁淏想了一下“如果誉王和路王都没有呢？”到了这个时候，宁淏也顾不得其他了“如果路王和誉王都没有了，那么是不是就只有皇后的几个儿子可以继承帝位，小六你的泉水可以暂时让人活下来是吗，可不可以直接杀了宁嫔和付御医，之后我们想办法接管宫里面的所有事情？” “那个孩子毕竟名不正言不顺，这样我们争取一定的时间缓冲，到时候再扶植他登基，虽说多了一点步骤，可是结果是一样的，你觉得这样我们成功的几率多高？”宁淏问华锦。 “五比五，因为之后会发生什么事情，咱们都不能知道！”华锦伸出手指头“还有，师兄别忘了，慕容桓轻易不会让宁嫔死的，而且，现在的慕容桓不能被太大的刺激，不小心他本来一直被付御医控制在线上的状况，一下子就爆发起来，不可收拾！” 想的倒是简单，弄死誉王和路王倒是简单，华锦手下的人就可以做，她本来也没打算留着这俩，要不她想做的事情这两个也是阻碍，可是那都是之后的事情，不是现在的事情，如果一切计划提前，所有的事情都要提前，要做得事情太多了。 “师兄别忘了，柳相原还有世家的这些人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如果宁嫔马上死了，不说她之前布置的事情会如何继续，咱们几乎是等于同时对上这么多的事情，我手下的人再厉害，也是有限的，这不行！”华锦理性的分析。 “那就只能一个办法了吗？”宁淏看着华锦。 华锦苦笑“所以说人生就是充满了各种事情吧，我自己都想不到有一天得去帮着宁嫔！” 实际上，目前最安全的做法就是解除宁嫔的危机，让宁嫔继续她的计划，而华锦才能在宁嫔的计划之中，继续她要做的事情，但是最大的问题是，这么做真的是，太憋屈了。 “但是要帮宁嫔逃脱也不是说说而已的，我得看看怎么做，这都什么事吧！”华锦真的是郁闷的不行了。 皇宫，宁嫔被拦在外面，脸色黑沉“让开！”以前宁嫔几乎不在宫里面露面，太后被禁足之后，她倒是不像是之前那般低调了，只是见过她本人的还是很少的。 即使不认识宁嫔，可是光看她的穿着也知道她大概是个什么身份，即使如此，东宫的守卫还是继续拦着“太子殿下病重，陛下亲自吩咐了闲杂人等不能入内！” “本宫是闲杂人等吗？”宁嫔更生气了，脸色也越发的黑，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何，这些侍卫今日对她这么的不客气。 其实以前这些侍卫也是不怎么把她当回事的，那些从西南回来的能和华锦说上话，那也是战场上过命的交情，都是糙汉子，对这些皇帝的女人，本也不是他们能沾惹的，当然是不看不听不在意了。 只是以前宁嫔有人供着，也不在意这些侍卫怎么对自己，现在一下子被人这么忽略，而且是在这种紧急的情况，她能不崩么。 说完以后发现这侍卫居然不理会她了，宁嫔也是狠狠的看着他们“很好，本宫记得了！”说完之后便直接对着东宫里面喊起来“陛下，妾身求见！” “不准喧哗！扰了太子殿下……”才喊了两声，那拦着宁嫔的护卫就要撵人了。 也是恰好，宁嫔才喊了两句居然就看到了慕容桓身边的老太监出来了，那老太监虽然年纪不小，可是一直跟着慕容桓，一向是知道自己伺候的这位陛下对宁嫔是多重的心思的，此时见到宁嫔居然在这里，也是脸色一变，几步过来。 “娘娘怎么来了？”老太监过来和宁嫔一起出来，脸色也是匆忙仓促的“您快回去昕雪苑，没有陛下的召见不要出来！” “我要见陛下，太子殿下他……”宁嫔一看这老太监的脸色就不对，说道。 “娘娘，太子殿下的事情不是您能关心的，您快回去吧！”老太监也是头疼的很，东宫这边才出事，又说了是和付御医有关系之后，陛下就吩咐了让宁嫔在昕雪苑不要出来，可是也不知道是怎么的了，明明下了命令，宁嫔居然还是来了。 “娘娘，陛下亲自吩咐了，您就在昕雪苑里面待着，千万不要出来，有什么事情，陛下得空了就去昕雪苑和娘娘解释！”老太监又补充了一句。 宁嫔现在怎么会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显然这个事情背后到底来源是什么慕容桓心里面也有猜测，也想到是有人想针对她，不想她被牵扯进来，所以让她在自己的昕雪苑待着，显然是打算就是真的出事，也让付御医全部扛下来的。 第一七一一章 宫斗神马的 论起这份心思，慕容桓对宁嫔也算是用心了，可惜就算是知道了，宁嫔也不能不做什么，如果付御医死了，她这事情也是做不得。 “本宫为什么要躲起来，不是本宫做得事情，谁也不能冤枉了本宫！”宁嫔也是光明正大的说道。 她何尝不知道这里现在就是龙潭虎穴，可是付御医不能出事，所以即使危险，即使知道有问题，她还是必须得来。 “娘娘，您这是做什么，陛下一片心思，您也不能这样不当回事啊！”老太监一看宁嫔这样，也是跟着着急起来。 宁嫔却不理会，又要大声说话呢，便看着一个女官出来，这女官一脸阴沉的看着宁嫔“陛下不是说宁嫔娘娘身子不适么，这不是好好的么，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一看这就是皇后身边得用的女官，宁嫔也是冷笑“本宫来不来，还轮不到你一个下人说！”说话的时候便拂袖进了东宫，这一次那护卫也没有继续拦着她。 “说，你到底对太子做了什么，怎么会突然这样？”付御医被带过来之后，慕容桓就直接一脚踹过去。 皇后在一边哭的眼睛都肿了“陛下，太子昨日还好好的，都怪臣妾不小心，如果昨夜就过来看看就好了……” 这声音也是哽咽的不行，慕容桓听着她这样，也是狠狠的看过去，眼睛都是红的，他的确没有多在乎这个皇后，可是儿子他怎么会不在乎，从小一直带在身边好好的教育，一直都是当做自己的接任者，太子年纪不大，但是也很聪明，一直以来他都很喜欢和骄傲有这么一个儿子，结果今日居然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而且，慕容桓没有说，可是心里怎么会不知道，皇后一向最是疼爱太子，如果不是有其他的心思，昨日既然有人来说了太子不舒服，她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分明是有了别的打算，偏她找了合适的借口，他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但是，慕容桓看着皇后，居然拿着儿子当做借口，简直不可原谅，想到宁嫔，慕容桓的心里更是一片沸腾，看着付御医，这事情只能让他担着，绝对不能连累到宁嫔身上。 好在宁嫔不会过来，只要这个付御医给兜住了就可以了，皇后也看到了慕容桓的眼神，心里不由得更冷了，那可是他们亲儿子，但是都到了这个时候，她这个夫君还要护着那个狐狸精，她又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也都是紧张，她本来没想到是这么厉害的，怎么会和她想的不一样。 只是，箭在弦上，她也不得不发了，一时间，帝后二人也是心思各异，各自算计。 便是这个时候，慕容桓突然看着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居然是他本来传令了要让她不要出来的宁嫔，一时之间有点愣住，这个时候绝对不是宁嫔应该出现的时候，如果她不出现，他总有办法不牵扯到她的身上，但是如果她来了，皇后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连自己的儿子都已经牺牲了。 皇后也看到了慕容桓的表情了，更是冷笑，她既然做得这样的事情，哪里会让宁嫔置身事外，便是牺牲了一个儿子，她也要把宁嫔拉下来！ 一旦女人下了狠心，便是哪有做不到的事情呢，此时皇后的眼神已经恶狠狠地看着走上前的宁嫔，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着慕容桓皱眉看着宁嫔“你怎么来了，不是说病了让你休息吗？” “既然是东宫太子殿下病了，妾身怎么可以不来看看，何况都已经到妾身的昕雪苑来抓人了，妾身怎么敢不来？”宁嫔也看了皇后一眼。 付御医被踹了一脚，身上还是疼的，一边其他的几个御医也是忙活着商量怎么治疗太子，这屋子里三个主子没有一个是笨蛋，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谁能瞒得住谁呢。 “你有心是好的，只是也不能帮什么，还是先回去吧！”慕容桓也是看着宁嫔，让她离开，他相信宁嫔不是不知道现在这个情况到底是怎么回事，现在她不来就是最好的了。 可惜宁嫔就是知道也没有办法，她可以毫不客气的杀死很多人，但是付御医是她必须得救的，也是她做的所有事情的关键，如果保不住付御医，接下来的事情比她自己死了还麻烦。 慕容桓的眼神急切，宁嫔要继续说什么时候，皇后也是受不了了，她连自己的儿子都搭上，可不是为了搞死一个御医而已，如果这样都扳不倒宁嫔，她真的不用混了。 “陛下真是心疼宁嫔妹妹啊！”皇后也不哭了，那份心疼儿子的哽咽也不见了，她狠狠的盯着宁嫔“只是宁嫔妹妹不如和本宫解释一下，为何你的人把太子殿下治成现在的这个样子？” 也是几乎就等于指着鼻子骂了，这许多年来，皇后对宁嫔积累多少恨呢，以前因为各种原因，她不说，她忍着，可是当她知道自己心爱的男人也被迷恋的给她下毒的时候，作为一个正室，她终究不会继续忍下去了，便是皇帝也是一样的，若是慕容桓真的敢为了一个宁嫔不顾太子的安危，不顾她这一国之母的身份，她便是看看，这天下人要如何评价她身边这位千古一帝。 “皇后娘娘这是什么意思，付御医是太医院的御医，是国家供养的正式官职，哪有是妾身的人这种说法，还有娘娘何必这么急切的给人安什么罪名，太子殿下既然是不舒服，不是应该先找找到底是什么导致的，这般直接就来无端指责，知道的是娘娘一片慈母心肠，担心太子殿下的安慰，不知道的，还当娘娘这是故意为难妾身呢！”宁嫔现在倒是也知道不能硬对着干了，所以这一番话虽说是不客气，比起之前她倒是还有些规矩的。 可惜她现在这样，只会让皇后更为气愤，毕竟说的内容可是基本就等于在说她现在这是故意陷害宁嫔了，皇后马上道“好一张利嘴，这宫里哪个不知道付御医是你宁嫔的人，你还敢狡辩！” 第一七一二章 国丧 “娘娘是这后宫之主，若是非要用这无稽之谈给妾身，妾身也不能不应的，只是娘娘您自己这般想的，还是不要好似谁都知道一样的吧！”宁嫔的手在袖子里狠狠的掐着，一边说话，一边小心的看了一眼付御医。 付御医也只是低着头，看了一眼那躺在床上的太子，不动声色，皇后还要继续说什么，慕容桓倒是不耐烦了，对皇后所得事情，也是心里明白的很，更觉得不耐烦“皇后要问什么人的罪还是先查明了太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吧！” 一句话，倒是显得皇后多么胡搅蛮缠的样子，说完以后看着付御医“还不去给朕看看，要是太子有个什么好歹，你多少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是，臣马上去看！”连皇后都没有想到，真的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慕容桓居然没有一点怀疑到宁嫔的身上，对宁嫔是完全的信任，这几乎是可怕的信任了。 本来她这样的为难，如果慕容桓相信这里面是有宁嫔的事情便不会变成这样，谁想到居然变成这样，皇后听着慕容桓这么说了，居然没有听话“陛下，治病自然是好的，只是这付御医怕是也不能用了，本来臣妾也没想过宁嫔常用的御医能有什么，所以才放着他给太子诊脉，结果遇到这样的事情，既然付御医是诊脉开药的人，也不能让他继续看着，臣妾知道陛下心疼宁嫔妹妹，只是太子是东宫储君，出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能就这么过去，陛下说是不是？” “宁嫔妹妹最近一直往齐家去，本来臣妾也是不想这般为难宁嫔的，只是宁嫔妹妹不如好好解释一下，这个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话的时候，便看着有人拉着一个大约十二岁的孩子上来，倒是把慕容桓给弄的愣住了，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之前的信任似乎也多了几分怀疑，这三个人说的热闹，便没有看着一个学徒模样的跟着御医后面，似乎在忙活着，一边还在抽气，都这样了，他得把消息赶紧传出去啊！ 宁嫔在见到齐家的这个孩子的时候，也是有点反应不来，这个孩子她好好的藏了那么多年，本来就是为了最后当做工具利用的，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在皇后给找到了。 慕容桓看着皇后“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陛下是真的不知道吗，当年本来该死的孩子，现在居然还活着！”皇后恶狠狠的看着宁嫔，眼睛里都是笃定的疯狂“就为了这个孩子，你就要害死太子，是不是？” 慕容桓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看着宁嫔，多少年前，他和蕊儿那么期盼的孩子，前天才因为他的母后害死了那个孩子而闹的被禁足，好多年的时间里，他一直都觉得对不起的孩子，居然是还活着的吗，看着那个男孩子，却是那么的陌生，感受不到一点血缘的牵绊。 到了这个时候，宁嫔也不能承认“皇后娘娘真是疯魔了，便是再看我不爽，也不能这般随便混淆皇家血脉，娘娘若是想要我死，便直接说了看我不顺眼，想我死，我便真的去死就是了，何必搞得这么麻烦！” 本来已经爬过去给太子诊脉的付御医在见到那个孩子的时候，即使一向沉稳也是哆嗦了一下，但也不敢说什么，现在皇后一口咬定了他和宁嫔是一伙的，如果现在他说话帮宁嫔，便是坐实，所以不去辩解，只能让宁嫔自己去应对。 嘉善郡主府，华锦才从空间里面出来就听着下人来报，说是秦尚任，张璞还有杨贺都来了，也是根本都不用约定，就这么直接过来了，华锦先吩咐了几句，便和宁淏一起到花厅里面见人。 “小六，宫里面出事了，太子不知道突然倒下了，是不是中间出了什么意外，你到底对付的人是谁，是宁嫔吗，你和她之间怎么会有私下的恩怨，是不是提前了，现在要做什么？”张璞进门来不及坐下就开始问了。 华锦坐着，笑着让他们都先坐下“师兄都先坐下吧，也不是什么大事，干嘛这般惊讶！” 倒是一旁的宁淏好笑，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刚才还热锅上蚂蚁一般，不过到底也想出来办法了，只是接下来的事情，也真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但愿不要再出现意外了。 “小六倒是沉稳的很！”秦尚任说了一句，坐下。 杨贺今日这都是第二次来了，自己都觉得无语，但是该问的还是要问的“刘太妃和誉王到现在也没有醒来，和你是不是有关系，还有就是，那些火器如此厉害，不过才不到一日的时间，我手下都牺牲了不少人，小六，你给师兄托个底，到底会怎么样？” “这些火器的来源师兄们不是已经猜测出来了吗，我还能怎么托底呢，师兄尽管去把这京城翻个底朝天，如果能把这些都查出来了，便不会有什么意外，一切都会按照我之前说的进行下去，如果不能全查出来，便少留下一些也是帮了很大的忙了！”华锦说道。 “好了，不要这么看我，是宁嫔，而且这其中还涉及了刘家和世家，还有刘太妃，不过今日的事情我已经都补过去了，太子暂时不会有事！”见到几个人都瞪着自己，华锦说了一句，又说道“十日之内，国丧！” 不过六个字而已，本来就是盯着华锦的脸上更是震惊，怎么也想不到华锦居然可以如此平静的说出这样的话来，真的是好似玩笑一般的说出来。 “具体的时间呢，小六，你这是在冒险，京城外面就是守军，准备开拔去征倭的，还有五日陛下就要征倭，你告诉我，这要怎么弄，不小心就是兵变，你知道什么是兵变吗，你知道内乱是国灭的预兆吗，这不是儿戏！”秦尚任直接站起来，脸色苍白，都是汗。 他看着华锦，只觉得这个女子是真的要搞得这天下大乱才开心一般的，以前在潭拓寺曾经听到的大师说过的话再次浮现在眼前，他是不想信的，可是如果华小六真的是天命之人，这边逆天而为，后果不敢想象。 第一七一三章 天命所趋 “师兄何必这般紧张，事情发展到这个样子，也不是我们想要的，我和小六本来也只是想好好的过日子的，是慕容桓没事招惹了小六，又惹来了宁嫔这个疯女人，这些日子小六一直殚精竭虑的努力不连累你们，想办法我们自己去面对这些，便是做这个国家和历史的罪人，她一个人承担了，结果不小心出现了意外，反而成了她的错了吗？”宁淏不忿的看着秦尚任，他听不惯秦尚任这么说华锦。 “好了，这个时候了，也别闹什么脾气性子了，小四你来仔细说说，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张璞和杨贺出来圆场。 “能有什么事情，不过就是我运气不好，被疯子盯上了，今日的事情是我的失误，不过我已经解决了，大师兄，其实就是我不说，怕是你心里面也有推测了，这个事情说起来话很长，其实到底也不过是我和宁嫔两个人的事情，只是她以天下为赌，我便是不想赌，也是不行的。” 华锦笑了笑“但是说实话，现在也真的就只能是这样了，如果你们相信我，就按照我说的继续做，便是不信任，也不要做什么，宁嫔下了毒，宫里面但凡有了皇家血脉的，没有一个能活着，我也是后来发现的，我也没有本事救活他们，那个孩子就是未来的希望，您先接触他，得到他的信任，支持他，未来几十年里，他在位的时间，我们这一门就会是最荣光的一门，老师这么多年来一直想要实现的理想，也可以完成，这没有什么不好的，是吧！” “你怎么肯定，宁嫔不护着自己的孩子？”秦尚任不懂的是，即使到了现在，华锦似乎也瞒着什么一般的。 “她怎么会护着那个孩子，她只想着自己而已呀！”华锦低头笑了，知道他们不懂，她才稍微透露了一点“为什么要把一个疯子和正常人做比较呢，不是所有的母亲都为了孩子什么都可以，这件事，咱们也不是没有见过，不是吗？” 宁淏的脸色变了变，看了华锦一眼，华锦对着宁淏歉意“抱歉，拿伯母来作为例子。” 宁淏苦笑，他怎么去怪华锦呢，他自己都知道母亲一辈子也只是痴迷一个男人，对他也真的称不上完全的爱护了。 “华小六，你真的够狠，我会按照你的安排做，但是如果真的国家大乱，我会第一个拿了你，祭奠因为你而受到伤害的无辜百姓！”秦尚任拂袖离开。 杨贺犹豫的看了华锦一眼，和张璞交换了眼神，追着秦尚任离开，张璞则是留下，看着华锦和宁淏“小六，你为什么一定要把事情变成这个样子，小四也不是不会受伤的！” 刚才华锦居然拿宁淏的母亲当做例子，别说是她的婆婆了，便是普通的先人长辈，也不该这般无礼的。 “我知道，但是师兄觉得我能说什么，或者我说了什么他可以理解我，偏见这东西我见得太多了，一旦形成便不会有什么改变的，他心里一直觉得我不一般，但是他也一直担心我会祸乱这个国家，因为我这个女子啊，和其他的女子那么的不同，所以就算我多么解释，他也不会相信，也会怀疑，今日不是最明显的吗，怒火上头，他说的话。” “师兄你难道不生我的气，可是你说不出这样的话来，拿我祭奠百姓，哈哈，难道会怕这个吗，如果我失败了便是死无全尸，但是我既然做了，便是挫骨扬灰又如何，我华锦担着，用不上别人！”华锦一开始的清淡，到了最后咬牙切齿。 张璞苦笑“华小六，你怎么就固执到了这种程度？” “是呀，我也想知道，可是如果我不固执，我不倔强，我早就死了，师兄别说这些了，都解决了，没有什么事情，不会乱的，便是拼了我的命，也不会让这件事发生的，大千世界，芸芸众生，便是我自私，总不能让无辜的人陪着我一起，这一路上，已经死了太多人了！”华锦最后无力的坐下来，宁淏过去抱着她，让她靠着自己。 “师兄，我累了，回去吧！”华锦靠着宁淏，低低的说了。 宁淏点头，抱起来她，看着张璞“师兄去吧，今日的事情会过去的，只是马上怕会有更忙的事情，其实有时候我真的想你们就当什么都不知道就好了，这样是不是还不用纠结，不用考虑那么多，也不用总是被人质疑。” “小四，一年前，师兄去过潭拓寺，待了一天一夜，回来以后曾与我说过，如果小六本来就该是母仪天下的命，如果逆天而行，会如何，那时候他是真的苦恼，我现在还记得，我的回答是，不知道！”张璞还是说了。 “天命，真是无稽之谈！”宁淏冷笑。 “我也不信，可是小四你自己想想，小六这么多年来，特别再次进京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也知道那个预言的是吧，只是你和小六都选择了不去相信，万一，我说如果万一，这一切所有的事情，都有可能是你们这样逆天而行导致的呢，你们觉得如何？”张璞也很纠结，他知道这件事以后一直告诉自己不要相信，华小六只是个聪慧异常的小女子而已，他看着她长大，看着她和宁淏在一起，小女儿一般的调皮，也有自己的任性，明明也没有多么特别的，怎么就会是祸乱的象征呢。 只是现在这个样子，他哪怕说服自己这些都是胡言乱语，也总是有种华锦在应着预言在往前走的样子。 “若真是如此，天下乱便乱，若小六是母仪天下的命不可改变，那么我便坐得那位置又能如何，难道我会比慕容桓做得差吗？”宁淏回头看着张璞，眼睛里面一片黑沉，冷冷的笑。 张璞惊的站起来，这样大逆不道的话，怎么会从宁淏的嘴里说出来的呢，可是他之后又苦笑的坐下了“是呀，其实我们做的事情，又有哪个不是大逆不道呢！” 第一七一四章 凤御九天 “师兄不用担心，没事的，我不会让你们担心的事情发生，不会乱的，我倒是没有想到这其中还有这样的事情，凤御九天，这命运，倒是真的要应了！”华锦被宁淏抱在怀里，看着张璞，说到最后，语气里都是讽刺。 张璞听到华锦的话之后，突然睁大眼睛，要说什么，却见到宁淏和他摇头，不让他继续问，他也不能再继续问，但是却是看着宁淏抱着华锦离开，发呆起来。 “师兄坐吧！”好一会儿时间，张璞觉得自己发呆了好久，也可能没有多少时间，宁淏又过来了。 丫鬟过来给他们换上新的热茶，张璞纠结的看着宁淏“我没有听错，是吧？” “是，那大和尚和小六说过，她的命，凤御九天！”其实这件事华锦自己倒是不怎么注意，反而是宁淏看着现在这些情况，或者是在知道宁嫔存在的时候，就已经有所察觉了。 最开始的时候华锦听了以后，也以为是‘凤于九天’四个字，其实这就是华锦是做皇后的命，毕竟那时候慕容桓对华锦的心思也是能看得明白的，一个皇帝表现出来的对华锦的喜欢和在意，再加上大和尚说的话，那时候华锦和宁淏都觉得是皇后命的意思。 但是宁淏现在看着，虽然华锦一直说的是自己不要被命运支配，可是偏偏华锦现在这一步一步的，却是走了不同的路子，不是做皇后，而是这天下会被她掌握。 差了一个字而已，便已经是不同的命运，这件事宁淏自己心里想过许久了，只是看着华锦每天忙着那么多的事情，也不想把这个事情拿出来烦扰华锦，毕竟她一直都很反感什么命运所驱这样的事情。 只是到底今日张璞说了这样的话之后，华锦也不能不去面对，命运这东西看着虚无缥缈，可是它折磨你的时候，你就是连一点反抗之力都没有，华锦就是不想，可是终究她会走到那个位置上。 张璞拿着茶杯的手都在哆嗦，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现在他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推着华锦走向她既定的命运不是吗？ 凤御九天，这四个字太沉重了，所以连秦尚任也是误会了，只是换了一个字，便真的看出来了，华锦现在真的是应了这天命而行。 “真的想不到，所以她最后会如何，你想过吗？”张璞有些担心的看着宁淏。 宁淏笑了“我为什么要去想呢，她如果做皇后，那我就拼了这一身能耐，做皇帝，如果她要做山贼，我就陪着她打家劫舍，便是这一路上她失败了，痛苦了，我就陪着她便是了，我不需要知道她会如何，因为无论她走到哪里，无论她做什么，她的身边，都有我！” 张璞看着他这样，也笑了“倒是我想多了，罢了，如果是这样，就继续吧，我倒是要看看，小六真的走到那一步，那一天！” “会的，我相信！”宁淏点头，眼睛里都是对华锦的相信。 今日也算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张璞和宁淏一起坐了一会儿，便是听到下人过来找，说是刑部那边出了点事情，他最近也受了陛下的指使关注着通倭的事情，所以这事儿自然避不开他，只是张璞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情。 倒是听着这个是，张璞才想起来“你今日不是去见邱南冲了吗，可是把事情都说明白了？” “我与他有什么是能说明白的呢？只是有些话要替母亲问一句而已，师兄去吧，晚上我去师兄家里找您！”宁淏听着张璞这般问自己，也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一句。 张璞本也担心宁淏见了邱南冲会如何，可是现在居然看着宁淏一脸淡然的表情，比起之前似乎只要提起邱家的时候，便是怎么调整也不能压下的怒气，现在的宁淏是真的有一种放下的感觉，是真的不在意了才会如此吧。 “虽然我不知小六到底是不是什么不一般的命运，但是我还是要说，你遇到她是最好的，这许多年来，我亲眼看着你固守在你的世界里，你学问做得不错，可是你的心封闭的狠狠的，就好像是老师第一次遇见你和你母亲的时候，只不过那时候你的牙齿是可以被人看到的，而后来你的棱角则是收敛起来，却依旧是不在乎这个世界。” “一直到小六来到你的身边，眼看着你一点点的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你变得更好，也更温和，我很欣慰，以前老师和师母总是很担心你，但小六和你在一起之后，他们终于不再担心了！” 张璞说了这样一番话，宁淏笑了“是，没有她，哪有现在的我呢！” “你们好好的，未来小六还会受到许多的争议，也许会有很多人看不惯的攻讦，你要一直陪着她，好好的！”张璞离开之前，拍了拍宁淏的肩膀。 亲自送了张璞出门，宁淏再次回来华锦这里的时候，便看着她一个人靠在一边的软榻上，手里捧着手炉，看着外面一片苍茫，阴沉了好些日子，这一场大雪，终于下来了！ “倒是难得你还知道拿着个手炉！”见到华锦在一边靠着，挥手让茉莉她们这些下人退下，宁淏一边走过去，一边笑着说道。 华锦抬了抬眼皮看着宁淏“和师兄说完话了？” 宁淏坐在华锦的身边，伸手整理她脸颊上散落的头发，笑着点头“是，小六呢，可觉得舒服了一点？” 指着一边的小火炉，上面咕嘟咕嘟的开着热气腾腾的杏仁奶茶“给我倒一杯！” 被这般指挥着，宁淏也是不说什么，过去给华锦倒了一杯放在她的手里“小心烫！” “师兄早就想到了吧？”低头看着手里热乎乎的奶茶，华锦这话说的没头没尾的。 “是的，这些日子有时候在想要不要与你说，可是见你辛苦，而且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再说这些也没有用了，说了你也是徒增烦恼而已！”宁淏却知道华锦问的是什么，那个预言，其实一开始两人都不曾太当真，但是也没有说完全忽略。 第一七一五章 善意的谎言 只是时间久了，遇到的事情多了，总还是忘了的，若不是一时遇到了那位大和尚，宁淏也不会说想起来这件事。 那大和尚说是出去云游，一直见不到便罢了，宁淏也是意外居然遇到了，似乎是专门过来找他的，也或者是其他的，那和尚就突然的出现在他的小院子里，连身边的小沙弥都是熟悉的样子。 “大师是有什么事情与我说吗？”宁淏从前不曾见过这个人，但是却莫名熟悉。 “付出一切，得到了，可觉得值得？”大和尚说了这么一句话。 宁淏一直不懂，那和尚也却不再多解释了，只说了一句命不可违，华锦这个女子现在所有经历的一切都是她必须得承担的，也是那一天，宁淏知道了这和尚是什么人，也想起了之前那四个字的箴言。 其后宁淏也犹豫过要不要告诉华锦，可思虑许久之后，还是没有忍心，他到底是知道华锦的性子的，本就是不甘心服从天命或者被人支配人生的，哪怕因此受苦，撞南墙不回头，她也从来坚持自己。 如果知道了她便是这般挣扎也抵不过天命二字，又该多么难过呢。 可惜的是，到底今日还是因为秦尚任，不得不去接受和知道，宁淏其实也不大知道那大和尚到底在说什么，只是把他说的话与华锦都说了，华锦一直低着头盯着自己手里的杯子的动作，在听到宁淏说什么之后，也突然的好似僵硬了一下，之后才低低的笑着“代价，有趣啊，真是有趣！” 宁淏看着华锦“小六，你是知道什么吗？” 华锦深深的看着宁淏，那眼神里面都是让人看不清楚的复杂，即使一向觉得自己对华锦是最了解的宁淏也完全分辨不出来这一个眼神里面到底蕴藏了什么，只是那里面有许多许多，有爱，有心疼，也有疑惑不解，太多太多，太复杂。 “人有时候强大，有时候又渺小，在之前的很多年的时间里，我从来觉得自己在和命运对抗，因为他给了我太多的痛苦和悲哀，可是我就是要过得好，就是要笑得开心，活的积极，就是要告诉给我那么多痛苦的命运，哪怕这个世界给了我一百分的痛楚，我也在这痛苦和伤痕累累上开出一朵花，这生命我也一样要活的精彩。” “我以为我对抗的是命运，但其实到了最后，其实都是我的倔强，连我的成功都是命运，上天的玩笑。”华锦笑着说道。 “小六，别哭！”看着说话的时候华锦的泪水，宁淏拿着帕子给她擦干。 “我哪有哭！”明明泪水已经盈满了眼眶，华锦却还在逞强。 宁淏把人抱在怀里“华小六，你还想让我怎么心疼呢？” 倔强，逞强，固执，任性，这个女子简直有着这个世界上所有难以改变的坏毛病，又聪明，又伶俐，但是又强势的根本不知道哪怕撒娇服软一点，所以痛的时候也不哭，一个人去面对一切，可是他会心疼的啊，每一滴泪水都好似针扎进他的心脏一样的，点点滴滴的痛着。 华锦靠在宁淏的身上，不知道自己现在该说什么，那长久时间里，岁月悠长的梦境，许多许多的前世今生，他们的真相，所有的一切，还有那大和尚说的，她必须去承担的现在的一切，所有的所有，她不能说，虽然她从来觉得自己的委屈和任性，从来都是理所应当的。 “想让你更心疼，特别的心疼，宁淏，我是不是很坏？”华锦抬头，眼眶红红的看着宁淏。 宁淏低着头，吻了吻她的眼睛“如果我可以代替你所有的疼痛，那是我的荣幸，小六，你是很坏，连欺骗我一点，给我一个假象都不愿意！” 明知道他会猜测，会不安，可是却从来连假象和谎言也不说，让他清楚明白的知道，在他之前，小六一定也曾深深的爱过一个人，那个人在她的心中走过，烙下深刻的烙印，若是那个人存在该有多好，他总可以去比一比，总可以去看看，可是从一开始就已经是隔着一个世界的距离，分离在两个世界里的两个人，爱着同样的一个女人。 他为此痛苦，为此担忧，有时候也想过，如果华锦一直隐瞒着，是不是他会舒服一点，也许会吧，可是他深爱的这个女子呀，明知道会痛苦，却总是一再的提醒着另一个人的存在，即使他们都知道，即使存在，也已经只是存在过而已。 可也是如此吧，这么多年来，这样的不安和忐忑如影随形，反而让他知道，这个女子在他的身边，是他的爱人，也会是他的妻子，此生此世，如果是这样，便继续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 听着宁淏这么说，华锦的手抓住男人的衣袖“本来我想说对不起，可是我其实没有觉得这是对不起你，既然不真诚，也没有必要说了吧！” “小六，没有关系，其实你很好，命运也好，什么都好，无论你走到哪里，我都在你身边，所以不要担心，也不要觉得这命运有什么不好，我们在一起，一切都在一起！”宁淏安慰的拍着华锦的背后。 “嗯！”好一会儿时间，宁淏只听着华锦低低的答应了一声，闭着眼睛靠在他的怀里，看着那之前热气腾腾的奶茶已经是冷了，便悄悄的拿走。 “师兄，错的人不是我，所以我不会说对不起！”宁淏把杯子放下的时候，华锦又说道。 宁淏楞了一下“嗯，不困吗，休息一下吧！” “没有什么好睡的，时辰不早了，师兄去忙吧，我晚上也还有些事情要做的！”华锦看着外面一片洋洋洒洒的大雪，一片片不过一会儿工夫便已经是把这个世界掩埋了一片雪色中，赶着宁淏离开。 “事情就是多也要注意休息，有什么事情，能让别人做的就不要自己去，今日刘太妃和誉王那里，我知道的时候都一身的冷汗，你素来是有本事的，但是总也得护着自己！”絮絮叨叨的又说了华锦好多。 第一七一六章 小手脚 华锦笑着看着宁淏“师兄好唠叨，好了，好了，周家那边出了点小意外，也是不知道怎么的了，要么就没有事情，倒是这些日子以来，有的没有的，都要出一点事情。” 说的却是今日周存英在华锦和宁淏去刑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了，她查了一下是周家的事情，这事情也是要解决的。 “好的，只是你把齐家的孩子送给皇后，宁嫔这边要翻身就难了，你千万要多注意一点。”宁淏担心的说道。 “我明日会进宫议事，本来想着躲几日的功夫，等着宁嫔行动便好了，反正也布置的差不多了，但是现在这个情况，征倭的事情也是得提前了！”华锦说道。 “行，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了，还有九公主那里，一直放在你府里怕是也不方便，你要是放心，还是我来处理了吧，你事情忙，也别为了这点小事耽误神思。”宁淏又说起慕容画的事情，这个人本来就是他想着顺手给解决了，谁知道刘太妃这边闹出了这事情，还用了用，只是现在刘太妃那里也差不多了，慕容画也没有利用的价值了。 “现在这个情况，二师兄的事情是最不能耽误的，如果你一个郡主遇刺不值得全城戒严查刺客，便再多个公主，再不行的话……”不等宁淏说完呢，华锦就说话了。 “还有其他人，总是有人会做的，人师兄带走就行了，我对这种有恋爱妄想症的人也是没什么办法！”华锦也是无语，这种有妄想症的人，你和她计较会显得你也不正常，可是不计较也是恶心的很，看着慕容画和她说什么宁淏是动心了之类的话，即使是无稽之谈，但是那种觊觎自己的人的感激，不得不说，蛮恶心的。 宁淏也是不想华锦继续和九公主接触，不是心虚，他对别的女子从来是没有别的心思的，对华锦也是忠诚的，只是九公主这个人的确是比较奇葩，他怕一直让华锦听九公主说了什么，他当然知道这些胡话华锦不会相信，但是有一个问题是，华锦不相信，不代表以后不拿着这个事儿好好的收拾他啊。 为了以后他的婚姻幸福，这种奇葩女子还是他自己解决的好，何况，宁淏想到慕容画几次在他面前羞辱小六，他以前便说过，谁羞辱了小六，他就让他们不得好死，华小六自己有本事，以前羞辱她的人，她自己就弄的差不多了，好歹这个九公主可以留给他了。 宁淏不是个心思外露的人，但是在华锦面前他却从来是没有秘密，所以华锦一看到宁淏的表情就知道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心思，也只是觉得好笑，他愿意主动去处理，华锦也懒得说那么多，让他处理就是了。 至于结婚以后会不会拿着九公主的事情收拾他，宁淏同学也是想的太多，就华锦这个性子，任性的不行，收拾他难道还需要找什么借口吗？ 真的把华小六想的太光明正大了，她收拾人的时候，都是不需要理由的呀。 “嗯，周家的事情如果与这些正经事没有关系，小六也不要用太多的心思，平远县的事情也都解决了，和吏部那边说一下，把人调入京城里，让周生自己去应付，本来这种事情，自己去做也比外人做显得舒服一点！”宁淏又说起周家的事情。 “我本来也是这个意思，人估计现在已经在路上了，只是这不是需要时间么，何况这天冷路滑，我就是先看看能做点什么，周家和刘家是穿一条裤子的，他不早点回来，要自己报仇都难了。”华锦也是这个心思，周家和华锦现在要做的事情不能说没有关系，但是关系也不能说有多么的大，亏得华锦之前就觉得按照时间，也不能继续让周存苇在平远县了，所以人是已经都回来了，只是在路上而已。 周家的事情，如果可以，还是让周家的人自己去解决，听着华锦这么说，宁淏也知道华锦自己心里是有数的，便不多说，他的确还有其他的事情要忙，何况刑部那边出事，总觉得也可能与今日他和华锦去有关系，所以便又多问了一句“刚才师兄得到消息说是刑部那边出了点事情，和通倭的那些罪犯有关系，这个事情与咱们有关系吗？” “我做了点小手脚，也不算什么，征倭的事情不能继续拖了，三日内就要开拔！”华锦说道。 宁淏点头“好的，我知道了，那我先离开了，明日一早再过来找你！” “来什么来呀，明日我要进宫呢，你以为要让慕容桓答应现在就出征是多么容易的事情啊，到时候再说吧！”华锦见到他总是要来陪着自己，也说道，他们都忙的很，每日总是来她这里，宁淏也多了几分辛苦，以后成亲了，天天在一起的时候多着，何必现在这样。 宁淏有些委屈“小六，我就是想每天都看到你！”如果见不过就会思念，见到了才会觉得有动力，这有什么不对的吗？ 撒娇简直犯规，华锦没办法过去，拍拍宁淏的肩膀“师兄再见啊！” “铁石心肠！”抱着华锦狠狠地亲了一口，抱怨了一句，宁淏转身就走，倒是惹得华锦在背后笑得不行。 听着华锦笑了，宁淏才放松了些许，这些日子华锦的情绪其实也不太稳定，这种不稳定是来自于现实中很多的事情和压力，说到底一个人担着这么多的事情，意外和误会频发，今日秦尚任说的话也太重了，这一切华锦都必须自己消化，宁淏心里明白。 其实之前华锦倒是都自己撑着，今日能哭出来倒是好事，有时候人真的不能自己压着，会出问题的，好在华锦这个人也知道不能自己憋屈，所以还算不错。 实际上，今日这么哭了哭，虽然没有说别的话，华锦的情绪也的确是好了许多了，事情还是很多，命运也好，自己追求也罢，反正都已经这样了，就继续努力吧，她终究是付出了代价，也终究会得到她想要的。 第一七一七章 嘿嘿，又来了！ “郡主，时辰不早了，可否准备晚饭了？”等着宁淏走了，芙蓉她们看着华锦自己在屋子里笑眯眯的，也不见之前有些低落和心情不好的样子，便过来问了。 结果好似没听着芙蓉说什么一样的，华锦睁大眼睛“下雪了，芙蓉，我们出去打雪仗吧？” “……”一时之间，茉莉她们根本反应不及为什么会是这样的话出来，虽然下雪是很美的，但是现在不是好多正经事要做吗，怎么还要打雪仗啊？ 这时候就看出来了，桔梗一开始选了就是为了陪着华锦吃喝玩乐的，所以在听着华锦这么说之后，这丫头是最积极的“好呀，好呀，奴婢也想玩呢，之前说了她们都不陪着奴婢，奴婢陪郡主玩！” 华锦看着芙蓉和容嬷嬷“还记得吗，以前在李家村的时候，下了好大的雪，我们一起出来玩，在苏州那么多年，少见这样的大雪了！” 容嬷嬷和芙蓉也跟着点头，的确如此，到了苏州，地方偏南，真的见不到北方那么大的大雪，今日这样的鹅毛大雪，倒是难得勾起那时候的回忆。 想是华锦怀念起那时候的生活，所以一群人便玩了起来，一开始芙蓉她们是想着陪着华锦玩玩，结果玩的开心的时候，便是什么都忘记了，肆意的撒欢起来，玩疯了的结果就是，杨贺进来的时候就被一个大雪团直接打在了脸上。 把脸上的雪扒拉扒拉，便看着华锦叉着腰站在雪地上，她自己也穿着一身白狐毛的大氅，脸色也是透明的白色，如果不是一头乌发，便是好似融入雪里面一样的，好似个雪娃娃一般。 “哈哈哈，师兄你居然没有躲开，是谁打的，有赏啊！”华锦笑得直不起腰来，要知道杨贺可是个高手啊。 杨贺看着华锦这样，也是无奈了，到华锦这里他也少了警惕，倒是遇到这样的事情，看着华锦笑的不行，只是那脸上的颜色还是不是多么好的样子，也是皱眉“我还以为你这躺着休息呢，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情况，倒是还有心思玩闹？” 这雪地上多冷呢，到现在还在落的鹅毛大雪，华锦就这么站在雪里面，她昨日才受到了箭伤，今日还不舒服被宁淏抱着回的房间，结果现在居然这般折腾自己，杨贺严肃的看着容嬷嬷“她们年纪小便罢了，怎么连你也这般不束着你家郡主，没看着她什么脸色吗？” 容嬷嬷其实也是担心的，华锦虽然是在空间里面休养的，但是受伤这么大的事情，哪有说一天就好了的，哪怕是在空间里，她一个晚上就出来做事，也不过是表面上没有大问题，伤口也不疼了而已，实际上她失血了以后，只能一点点的补血，何况女子每个月都要有那么几天，所以女子大多都是贫血的。 就是不说，谁都能看出来昨日受伤之后华锦的脸色就比之前差了许多，她们这些贴身伺候的便更是清楚了，华锦以前便比一般人的体温更低一点，但是非常健康，这些日子明显华锦不像之前那样不怕冷了，要是以前的时候，这出来玩雪就直接穿着单衣玩了，现在倒是都要穿着大氅这样的衣服御寒才可以。 只是这冬日里本来大家穿的也多，便好似看着华锦没有多么特别的，但是熟悉的人才知道，华锦现在的身体的确不如之前，宁淏以前的担心也是对的，华锦就是再怎么有空间在，受伤也一样是会痛的，也不是怎么折腾都不怕的。 这件事怕是连华锦自己都清楚，只是，容嬷嬷被杨贺这么教训了以后也只能笑着“是奴婢的失误！” 自家郡主的身体虽然重要，可是这么长的时间里，能让自家郡主好好的放松笑一笑的时候也已经很少了，现在能这么放松的玩一玩，闹一闹也不是什么坏事，虽然身子不如以前，可是到底也比一般人是要好一点的，她们这些下人以后多注意一点，好好养着，也不会出什么大事。 以前华锦就与她们说过，有时候人的心里面有了毛病，比身体有毛病更麻烦，至少身体病了可以吃药，可是心病要怎么治疗呢，所以这样开心放松对重压下的人来说，就是非常难得了。 华锦听着杨贺这么说，倒是摇头“师兄说她们做什么，是我自己要玩的，前些年一直在苏州，倒是许久没见过这样的大雪了！”华锦笑眯眯的帮容嬷嬷说话。 茉莉和海棠也急忙过来给华锦打身上的雪，芙蓉一看这天都已经是黑下来了，也是觉得今日是玩的有点疯了，连晚饭还没有准备，急忙行礼去做饭。 华锦也看到她的动作，说了一句“师兄今日也留下一起用饭吧，去把我藏的酒热上一壶！” 杨贺看着华锦这大方的样子，也只能是笑，他能说什么呢，明明外面那么多的事情，到了华锦这里，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一样，连秦尚任那样直接甩手就走，还说了那么重的话，他本是担心华锦心里面有了什么，结果来了以后却发现这丫头自己玩的开心，好了说是积极乐观，不好的说，这也太没心没肺，不在乎了吧。 看着杨贺那个表情，华锦也笑“师兄知足吧，这可是我珍藏的美酒，今日下雪天冷才舍得给师兄一点，暖暖身子！” 杨贺也过去与她一起进屋“那师兄倒是要谢谢小六这般大方了啊！” “这是自然的，我一般都没有这么大方的！”虽说已经把雪打下去了，进了屋子华锦这一身便是湿了。 不仅仅是她，连杨贺也是如此，容嬷嬷和茉莉都担心华锦再生病，反正杨贺也不是外人，说了一句就让华锦换衣服。 杨贺身上也是染了雪，只是他毕竟不像华锦一样在雪里面打滚和人打雪仗，所以还是好的，但是也是把外面的披风拿着给了桔梗下去烤干，自己却是坐在炉火旁边烤火，这样一会儿身上也就干了。 第一七一八章 牵动一心 华锦去换衣服也是很快，不一会儿的时间杨贺便看着华锦又换了一件月白色的深衣出来，宽大的袖子，连腰带也不过松松的系着，头发只随意的拿着发带束起来。 这一身打扮不失礼，也舒服，杨贺虽说也是男子，需要注意一点，但是毕竟算是一家人，不用太多规矩的，杨贺见到华锦这样倒是皱眉了一下“这外面下着大雪，你就穿这么少吗？” 其实这样华锦也是穿了两层呢，内里的衣服和外面的深衣，已经算是穿的多了，要是以前她身体好好的时候，在屋子里便是只穿着单衣的，有时候见宁淏也是如此，所以今日连容嬷嬷都觉得华锦这是听话了，还能多穿一点。 “这屋里烧着炉火，暖和的很，穿多了出汗，出去折腾了反而容易生病！”华锦这样回答了，过来坐下，华锦这屋子里的小炉子干干净净的，之前是咕嘟嘟的热着奶茶，也不让下人过来，自己亲自拿起来茶壶，给杨贺倒了一杯。 自己也倒了一杯，喝了一大口“这天冷了喝这个最好！” 杨贺也喝了一口，倒是意外这口感的不够甜腻，华锦见到他这般诧异，也笑着解释“今日宁师兄过来，他不爱喝太甜的，就做得没有那么甜，师兄尝着是不是有好接受了一点？” 杨贺见到华锦这喝茶的模样，小猫一样，也是笑“都说小六你是细心的人，但是怕是只有小四一个人能让你这般动心思吧！” 说实话，以前的时候觉得华锦就是那种过自己日子的人，她不是不懂事，也不是不聪明，她见的事情，见的人也不是不多，可是这些东西这些事情一个都进入不了她的心，看似热情，实际她真的是清清冷冷的过自己的日子，万事无关。 看似是这尘世中人，实际上却是超脱的根本不在意外面这尘世的一切，所以她有好酒，有好东西，也不是不会在礼仪上去应酬，可是没有人会让她去改变自己的口味去迎合，所以之前在西南也好，在苏州也好，哪怕是给王明的那些茶和酒，华锦都不曾有过什么改变。 只有对宁淏，知道他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所以才会在宁淏会过来的时候，给他准备符合他口味的茶水，虽然也不是每一次都是这样的，可是便是这份心，就能看出宁淏之于华锦，是最大的特别了。 “师兄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好了，难道不是宁四这家伙口味挑剔，我如此好东西也有不满意的！”华锦笑了笑。 对于华锦直接称呼宁四，杨贺也是笑了笑“不说他了，今日才发现，咱们两个师兄妹倒是很少这样一起说话啊！” 这倒是真的，如果不是为了最近的事情，大概他们以后也不会这样单独的说话聊天，毕竟年纪差的不少，每日生活也鲜少有重合的时候。 “以后说不定会经常这样，师兄特意过来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大师兄的事情吧？”华锦倒是也不耽搁，直接就进入了正题。 杨贺一脸惊奇的样子，看着华锦“我还以为他这般与你说话，你会连师兄都不想叫了呢？” “有想过，不过给剩下的几位师兄面子，就还是不这样了吧！”华锦不喜欢异样的眼光，前世见识过太多了，因为她父母，因为很多很多，所以对这种区别就更厌恶。 而且，说实话，谁都不是圣人，他秦尚任也不是没有自己的私心，偏喜欢这般高高在上的教训，一边也求着若是华锦成功之后得到的好处，不管是所谓的理想还是自己的欲望，总是自己发自内心的，却好似他的理想就是高尚的，华锦的就低贱。 这样的双标是华锦不喜欢的，自然，那种区别的眼光也是她不喜的。 “即使知道你说的不是真的，我还是代替他谢谢你了，小六，其实我们即使都是老师的学生，但我们也都是不同的人，所以我也不强求你原谅，到底咱们之间也没有值得争斗的，是吧！”杨贺说道。 华锦点头“是，我唯一庆幸这一点！” 至少不至于他们互相有什么争斗，如果是这样，王明应该是最难过的了“不过师兄何必替他说抱歉，我并不需要，这件事便过去了，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我相信他也是，一切终究会有结果，一切也终将过去，求同存异，我不会与他计较的！” 说的也是很大方的样子，杨贺听了以后笑了“小六，我知道做到这一点对你来说不容易，所以不要觉得我们都和师兄一样啊！” “哼，也不知道是谁今日还要与我打架呢，我可不信你，而且，真打起来，我可不一定会输！”这气氛不错，可是华锦却不喜这样故意的煽情，是什么就是什么，她心里明白，说出来便有点假了。 一个俏皮的话出来，杨贺投降“我算是知道小四怎么被你吃的死死的了，我来找你，是为了其他的事情，你知不知道那些做事风格一致的人是谁的人，我查到了一点线索，但是……” “师兄不相信，是吗？”华锦眨眨眼，亮晶晶的看着杨贺。 看着华锦的这个眼神，还有华锦说出来的话，杨贺也只能低着头叹服“所以小六是知道的是吗？” “我在这京城做得这些事情，师兄不问应该也知道，我是有自己的一些人在用的，这件事，我的确知道，即使不可思议，但的确是的！”华锦喝了一口奶茶，一边丫鬟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些切好的红薯过来，华锦拿着一片片的放在炉子上，看着那些红薯一点点的散发气热气来。 自从到了冬日，华锦有时候就会这般烤红薯吃，倒不是别的，只是以前在李家村的时候就会这样，一边围着炉火说话，一边烤红薯，哪怕是这般血腥带着杀气的话题，也好似多了几分柔和一般。 杨贺看着华锦这般，也是觉得有趣，和华锦一起翻动了一下红薯，见到贴在炉火上面一层，笑了“我又没有说我查到的是什么，小六怎么知道我说的是谁？” 第一七一九章 本末倒置 华锦撇嘴笑了“如果不是这个人难以置信，师兄也不至于会回来问我了！”这有什么卖关子的，宁嫔做得这些事情，前面顶着的怕都是慕容桓的名头，所以杨贺查到这点端倪之后自然是不相信的，如果是别人，凭借杨贺的定力和多年为官经验，不至于这样不可置信，还来找华锦确认。 慕容桓对宁嫔是真的非常的相信，一直到现在慕容桓怕是还觉得宁嫔手下的人是他给的，力量也是他给的，殊不知其实在宁嫔回来之前就已经凝聚了不小的力量，她再次回到慕容桓的身边，本就心存不轨，只是不论是因为最开始的时候印象太好了，或者是因为爱情，反正慕容桓不曾对宁嫔有过怀疑，即使现在宁嫔做的事情明显有许多是自作主张的，比如针对华锦。 也亏得华锦是个女子，慕容桓自己倾向去理解为宁嫔嫉妒华锦，显然宁嫔自己也是这么故意引导慕容桓这么想的，到底把她们两个女子争斗的真正原因给彻底的藏了起来。 杨贺听着华锦这么说，也喝了一口香甜的奶茶，看着华锦“这没有道理啊！” 慕容桓这个皇帝做的不管怎么说，登基两年多的时间里，位置还是稳定的，他也算是压制了世家的势力，提拔寒门，巩固君权，做得这么好，为什么要弄一些这么奇怪的人出来，而且做事还畏首畏尾的，完全的不大方，这不是本末倒置吗，那么多的正式的将领和军人为了他效忠，他折腾这些有意义吗？ 而且，如果这些人的背后是慕容桓，他现在也不知道自己要死了，那谋反的事情又是怎么回事呢？ “师兄想多了，慕容桓这个人一向多疑的很，如果不是他信任的人查到的东西，你以为他可以真的信任吗，不说别人，就是我本人也是一样的！”华锦直接称呼慕容桓的姓名，这已经是极其不尊重了。 在这个时代，便是一般人读书人也是轻易不能称呼人的姓名的，而是多客气的称字，要不华锦这么多年来也不会一直不被人知道她就是华锦，是嘉善郡主了。 但是杨贺现在却没有心思计较华锦说的这些，在听到华锦说完之后，他看着她“如果是这样，不是还有长公主和常玉磊吗？” 说完以后皱眉“总不能真的因为长公主病危就直接连人都不用了吧，不对，这些人也不像是最近才有的，也就是在长公主生病之前就已经有了，所以”杨贺惊讶的看着华锦“陛下已经不信任常家了吗？” 华锦笑了“师兄问的有意思，如果连你都知道常玉磊做得到底是什么事情，你觉得这朝中有多少人是不知道的呢，本来应该在暗处的人和事物，结果现在搞得谁都知道，如果是师兄自己，你会继续信任和用下去吗？” “何况他本来就是个多疑的人，如果身边再有人鼓吹一下，变成这样不是很正常的吗？”华锦想了一下，苦笑“论起来，这期间怕是还有我得一点作用吧！” 杨贺没想到连这个事情都和华锦有关系，等着她解释，华锦说的是她自己的事情，不说一开始华隐秀是女子的事情，后来她和宁淏定亲的事情，许多许多，常玉磊没有告诉慕容桓，虽然这其实真的不是什么大事。 华锦不过是慕容桓寻找宁嫔路上遇到的一个插曲，只是看到了另外一个和他心爱的人类似的人的时候伴随的特殊记忆，在那一次华锦在西南被扎了一刀的时候，应该也是这个误会的心最饱满的时候，可是在之后慕容桓回来登基，华锦的身份是秦尚任亲自和他说的。 而在背后，那一刀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被人告知了慕容桓，之后华锦这个人便成了慕容桓和宁嫔之间拉锯的一个参照物，一次又一次的争吵关键，到最后华锦成为宁嫔的盾牌，一个挡枪的存在。 哪怕慕容桓对华锦也不是没有一点心思的，但是华锦更相信在慕容桓的心里，她的确不能算是多么重要的人物，但是常玉磊为了华锦隐瞒消息这件事，却也还是让慕容桓生出来了更多的怀疑，常玉磊的这个位置，本来就不该有那么多的私心的，利用了慕容桓的这份多疑，宁嫔把自己的人一点点的摆在台面上。 就个她在军队里面做的事情几乎是一样的，慕容桓那时候也是信任宁嫔，之后宁嫔怕是也帮了慕容桓查了不少事情出来，这事情就彻底的固定下来了。 只是说起来，如果是这样，常玉磊是因为这件事而受到了冷落，华锦还是有点对不起这个人的，只是这个事情也是没办法说，因为那时候华锦自己根本就没有太在意这个事情，也没觉得慕容桓知道了就真的会找她什么的，说到底，没到那个程度，却还是连累了常玉磊。 杨贺听到华锦说起常玉磊的时候，神色也多了几分复杂，对于常玉磊这个人，杨贺也接触过，只是接触的不多，但是对于这个人和华锦之间的事情，他还是知道的，他们都知道华锦和宁淏两人感情好，在一起之后一直都是相互扶持，也从来没有误会的。 但对于其他喜欢华锦的人来说，这份痴情便成了一种绝望和悲哀，华锦和常玉磊之间就有这样的意思，华锦有自己的心思，可是常玉磊再有什么不好，对华锦的这份心思，总是真的。 所以他现在相信华锦的愧疚也不是假的“如果有人想要让陛下和常大人有隔阂，便没有小六的事情也是一样的，小六不用自责。” “我也知道，可是到底有那么一点欠了他的意思，只是他做得那些事情，我也不能说别的，只希望以后再别做什么了，我呀，也担不起这些！”有时候这种背地里做了事情的感觉，对女生来说反而麻烦，因为不能拒绝，可是又无法回报，好在这件事其实华锦觉得她也没有太对不起了。 毕竟那时候常玉磊和长公主做得事情，华锦也是现在想想也还不舒服，前世今生，这样的羞辱，她都受不得。 第一七二零章 告家长 “这个倒是无妨，这些日子长公主病了，他倒是也一直安心就在杭州待着无事，否则便是陛下不信任了，就京城里面的这些事情，哪里逃得过他的眼线，不过是看开了，不多管了！”杨贺说了一句。 这个华锦也是知道的，现在常玉磊的这个态度还是比较明显的，因为就像是杨贺说的，常玉磊这么多年来掌握着那么大的一个信息来源，这京城里面的事情要说完全隔绝了他，那是不可能的，只是他也不掺和就是了，反正慕容桓也不信任他，不如这样就好了，倒是年纪轻轻的，就已经是没有什么心思的样子。 杨贺倒是看着华锦如此，看着她已经出落出来的面容，忍不住的叹息，说起来，这其中也未必没有华锦的原因。 很多古板的人到现在也讨伐华锦一个女子做出这种不符合身份，不规矩和没有礼仪的事情来，这女扮男装和男人争夺才华能力，可是连杨贺都承认，华锦这个女子就真的是那种若是看不到她的好，就真的怎么也看不惯的，但是如果和宁淏一般的把华锦的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也是真的再也不能忘怀。 以前华锦年纪还小的时候他也看不大明白的，现在看着华锦成熟长大，一身区别于所有女子的气质也足够的吸引人，也就懂得了之前的常玉磊到底看到了什么，又纠结了什么，说到底还是郁闷吧，明明是比宁四先遇到的华锦，结果因为年纪，因为相遇的时候他已经是要成亲了，便注定了这个结局。 似乎是察觉到了杨贺想要说的话，华锦突然笑了“师兄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即使我遇到他的时候他没有要成亲，也不会是他！” 华锦不会做人的小三，这是一定的，可是如果真的看进了眼里，真的爱到了程度，至少在成亲之前，华锦也会做点什么，争取一下，说到底就是没有那个好感和意思，遇到的时候无心情爱，等可以感受和动心的时候，宁淏出现了，所以命运和姻缘才是那么有趣的东西不是吗，总是在不经意之间，让你遇到那个人。 杨贺听着华锦这么说，也不继续说什么，这事情实际也不值得讨论，现在的事情也和常玉磊没有太大的关系“所以背后的人是宫里的人，宁嫔？” 以前华锦不说，结果现在皇后闹了这么一出，想不知道也不可能了，一般外臣是很少会关心皇帝的后宫，又不是不想活了，但是前朝后宫自然也不是说完全不相关的，不说别的，就华锦这个郡主参政的事情，牵动的就是前朝后宫的神经。 所以今日的事情之后，华锦要对付的人是宁嫔的事情也不会是什么秘密了，只是除了华锦和宁淏之外，没有人知道宁嫔的心思不是只扶着那个自己的儿子登上帝位，而是她自己想要做女皇。 “显然，是的！”华锦摊开手“虽然非常遗憾，这些人的确就是宁嫔的事情！” “你终于愿意说了，所以，小六不如现在告诉我，宁嫔到底要做什么，她是帮刘太妃和誉王篡位，还是别的什么，我来之前得到消息，宁嫔十二年前生下的那个孩子其实没有死，是个男孩还好好的活着，我想，你应该有一些事情要和我解释一下吧！”杨贺的眸子里多了几许精明，到了这个时候，华锦以前想瞒着的，其实也瞒不住了。 “如果我还是坚持不说，师兄打算如何？”华锦呵呵一笑，拿着筷子把那考好的红薯片拿了一片到自己面前的一个小盘子里，扒开外面烤焦了的外皮，露出里面的红心，甜甜的吃了一口。 “那个话怎么说的，单挑吧！”杨贺听着华锦这么说，哈哈笑着，也学着华锦拿了一片红薯吃起来。 华锦擦了擦嘴，喝了一口奶茶，笑呵呵“这个可以有，师兄你一个人单挑我们一群人，还是我们一群人单挑师兄呢？” “华小六，你今日赖不掉，我有一晚上的时间和你耗着！”杨贺对华锦这种就算到了这个时候还硬是撑着的态度，表达了一下自己的意见。 华锦叹息一声“其实我也想说，我的时间也挺丰富的！” “华小六！”杨贺伸出来拳头“真要打架吗？” “切磋一下未尝不可！”华锦笑眯眯，把杨贺气的不行“小兔崽子，你说不说，不说我告诉老师，不让你俩成亲了！” 显然，杨贺忘记了，急着成亲的可不是眼前的这只，而是另外一只，宁淏才进门就听着这个威胁，也是急了“我是怎么得罪师兄了，师兄你要这么破坏我的幸福？” 宁淏居然又回来了，华锦对于宁淏这一天天的不出去做正经事，老到自己这里报道的做法，表示了万分的满意，看着宁淏“你快来，师兄要棒打鸳鸯呢！我好苦命啊！” 你哪里苦命了，苦命的明明是他们这些当师兄的吧，就这么随便威胁一句，都能把宁淏这个正主招来，他这是走的什么背运吧。 宁淏把身上的大氅拖了给百合，又换了海棠准备的干净鞋子才进门，看着华锦和杨贺坐在炉火旁边，懒洋洋的样子，也坐下，看着杨贺不满意“师兄有什么事情就好好说，做什么用成亲的事情威胁啊！” 他等着和小六成亲都多久了，这么大的一个伤心事，提起来他都想哭了，所以用他的痛处来威胁什么的，简直是没有人性啊。 作为一个曾经娶媳妇也是过五关斩六将的过来人，杨贺一看就知道自己这师弟有多苦逼，毕竟华锦的弟弟，也就是华锘同学也不是个好过的关卡，这都多久了才好不容易攻克下来，所以他这个威胁比起对华小六，显然对宁四更有用。 “你以为我没有好好说吗，你家小六就是个赖皮鬼，都已经这样了，还和我赖皮，你来了也正好，她不说，你告诉我，你要是也赖皮，我就真的马上就写信给老师告状！”他堂堂一个大将军，威名赫赫的，现在只能用这种告家长的招数，他也是很苦逼的好吗。 第一七二一章 我是小仙女 听着杨贺说他问的是这个时期，宁淏也懂了，然后尴尬并且遗憾的笑“师兄别威胁我了，就是您真的去告诉老师，这个我也不能告诉您！” “什么意思，我看你是和小六过日子过久了以后，连赖皮的本事也学会了是不是，你就不能学点好吗？”杨贺无语的看着宁淏，不争气啊，好好的孩子，怎么就无声无息的变成了这个样子。 华锦瞪眼“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学我有什么不好的，我觉得我很好，非常的好，我就是个完美的小仙女，咋地了！” “小六我今日才知道你居然是这样的厚脸皮！”还小仙女呢，小恶魔还差不多，没看着她整人的时候多厉害么。 杨贺差点起鸡皮疙瘩，特别是看到华锦这么脸皮厚还大言不惭的，一边的宁淏居然一直点头，显然觉得华锦说的都是对的，对这两口子如此的不要脸，杨贺觉得非常的过分。 “呵呵，显然师兄一直对我的能力一无所知！”华锦冷笑一声。 杨贺也是瞪着华锦“你别以为你这样岔开话题我就不继续问了！”又看着宁淏“你敢不说就单挑，我不还手，到时候就和老师说你打的！” 不得不说，这经常上战场打仗的人就是不一样啊，算计人的本事也好强啊，威胁的也是给力的很，耍赖更是完全没有压力的说. “看不出来师兄还挺心机的啊！”华锦撇嘴。 宁淏看着两人这么一来一往也是无语，真是幼稚的不行，一边拉着华锦的手不放，抚摸她的手安慰，一边看着杨贺“师兄你干嘛跟小六过不去，而且我不告诉你，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啊，小六没有和我说过这个事情！” 这个答案还是出乎杨贺的预料的，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宁淏，指着华锦“不会吧，这丫头连你都瞒着？” 宁淏嘿嘿笑着“需要我知道的小六会告诉我啊，如果不告诉我，那就是大概也不需要我知道的，我就没有问！” 杨贺无语了，所以他能指望什么，指望宁淏能制住华锦，不如指望这天上太阳从西边升起来，说不定真的西边升起来了，宁淏也照样搞不定华锦。 “所以如果小六不说，应该是师兄不知道也没有关系的，所以师兄也别多问了，小六身体还没有完全好，得注意休息！”宁淏非常有理有据的和杨贺讲理。 这话说的真的很有道理啊，如果他口中那个所谓身体不适的家伙能稍微和他多配合一点的话，那就更让人信服了，但是，杨贺一眼看着华锦“小四，你确定眼前这一只这么一会儿工夫，吃了大半个红薯，还有三碗奶茶的家伙，真的是病的吗？” 宁淏说话的时候华锦还美滋滋的吃烤红薯呢，而且刚才和他怼的时候哪有一点不舒服的样子，别说，宁淏看过去的时候就看着华锦又拿了一片在吃“一会儿就要晚饭了，小六吃这么多晚饭要吃不下了，红薯不大好克化，吃了这一片就别吃了啊！” “麻烦一下，我还在这里呢，好吗？”杨贺觉得自己也活到这个岁数了，也不是没见过年轻人情情爱爱的，但是就没见过华锦和宁淏这样的，简直是让人不想看，没眼看！ 宁淏一脸佩服的看着华锦，这么多年来，能把杨贺给逼成这样的，好像就知道华锦一个人，要知道杨贺已经许多年一直端着架子，现在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杨贺年轻的时候跳马猴子一样的日子了。 自从更跳马猴子的张璞入门以后就端着师兄的架子，一直就到现在，被华锦给硬生生的气出来了。 “我就吃完这一块！”华锦对着宁淏笑了笑，宁淏也傻兮兮的笑着点头“嗯！” 他想把眼前这俩人直接扔出去怎么办，杨贺觉得这眼前的一切都是在考验他的忍受力，以前的时候怎么没觉得华小六这么可恶呢？ “师兄干什么这样，嫉妒我的话就回家找嫂子么，我们不会笑话你的！”华锦笑得和小狐狸一样的得意。 杨贺看着华锦“非暴力不合作，是吧？” “什么暴力合作，师兄，你忘了老师以前说过，让你要有读书人的样子，不能整天就喜欢用拳头，好歹也是读过书的，师兄现在又这样要用暴力了吗，不过倒是许多年没见过师兄这样了！”华锦都来不及回复呢，张璞居然也进门了。 华锦捂着脑袋看宁淏，所以除了那个职务繁忙，和她生了气走了的秦尚任，这京城里面他们几个师兄妹都来了是吧。 宁淏看到华锦瞪着自己，尴尬的笑了笑“我和师兄办事的地方不远，时辰也不早了，回去用饭还耽误工夫，就来你这里了。” 华锦这里距离刑部是不算远，而且华锦这里的吃的都好好吃，这一点也非常重要，张璞坐下来，找华锦要酒喝“这天真是冷的不行，小六这里的好酒给热点子上来，暖和一下，吃了饭还要出去做事。” 还要来讨酒喝，华锦张口要拒绝，杨贺这个坏心眼的，今天被华锦和宁淏给气着了，马上说了“景纯你来的正好，小六今日还说了有上好酒，可是让你赶上了！” 所以华锦憋屈的看着杨贺“哼，本来我都想告诉师兄了，现在我不开心，不想说了！” 杨贺看着华锦，这小兔崽子怎么就看着这么欠打呢，显然看出来杨贺的眼神有点危险，宁淏护着华锦“师兄你看，小六也不是故意赖皮的，她就是调皮，您也不能和她计较呀！” “我倒是想计较，我也得计较得过她才可以啊！”杨贺一口喝了奶茶。 张璞这到华锦这里也跟到自己家一样，在苏州都是习惯的了，坐下来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看着华锦和杨贺这针锋相对的样子，也是觉得有趣“我道是谁能让师兄这样，原来是小六呀，正好正好！” “喝你的奶茶！”杨贺看了张璞这幸灾乐祸的嘴脸，说道。 张璞喝了一碗热奶茶，烤着火，一下子舒服了许多“小六你这是有赖了师兄什么了，该说就说，你不说，我可是有事情要问你了啊！” 第一七二二章 话说当年 张璞说话的时候还给自己弄了一片红薯，也是适应力很强，吃的开心快乐，虽然是质疑的语气，倒是也和开玩笑一样。 杨贺看着眼前这三只，有一种看着自己三个不懂事的儿女的感觉，他有点能理解秦尚任的那种无力了“小六！”心塞的看着华锦，问了一句。 华锦其实也是为了和杨贺逗着玩，刚才杨贺来找她的时候，她就已经知道了，有些失望不能继续瞒着，而且既然齐家的那个孩子已经露面了，宁嫔也不会继续被人所不知道，麻烦的不仅仅是有华锦，慕容桓今日和宁嫔怕是也麻烦的很。 “这件事要从十九年前说起吧，相信师兄也知道他的身世！”华锦说话的时候拉着宁淏的手，两人手牵手，一直不放开。 张璞和杨贺都认真起来，知道华锦现在要说的不是玩笑，而是正经事情。 “十九年前，伯母的身边有一个丫鬟，这个丫鬟后来因为谗言伯母闯祸，又联结了一段孽缘，所以在伯母失踪之后，这个丫鬟也被宁家给打了一顿，给了牙行处理！”华锦说这个时期的时候也多注意宁淏，怕他心里面不舒服，好在宁淏的表情淡淡的，显然也没有什么。 这件事其实算是宁淏自己的私事和家事，杨贺和张璞听的时候也有些明白为什么华锦之前说是私事，不告诉他们了，但是他们更相信，接下来才是所有事情的重点。 “但是这个丫鬟不知道为何被人买了回去，然后在十六年前，京城便盛传当朝太子在外面救回来一个美人，但是这个消息在当时几乎是立刻被封口，不再允许有人讨论，好似这个美人不曾出现过一般，但是就在几个月之前，容嬷嬷遇到了她的一位也在宫里做事的朋友，这人曾经在东宫做事，也是巧合，她见过那位美人！” 华锦伸手烤着炉火，语调轻缓，张璞和杨贺听华锦这么说，也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如果是十六七年前的事情，那时候连他们都还在读书呢，那真的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而那时候的太子，显然就是现在的这位陛下了。 看到他们的表情，华锦也点点头“没错，救了那个美人的太子，就是现在咱们大燕的皇帝陛下，这美人当时受伤很重，相貌也很是漂亮优美，当朝太子那时候刚刚和太子妃成婚不久，却迷恋上了这个女子，想想也知道，东宫的女人们对这美人会如何！” “彼时太子还只是太子，那时候的太子之位可不是那么牢固，靖王和赵王好些皇子也都是虎视眈眈的，本来东宫有一个美人也没有什么，毕竟宫里面的女人也不差这一个两个的，只是这个美人不仅引得太子迷恋，她还犯了一个错误，一个可以说是天下女子，特别是皇家女子的大忌。”华锦说到这里的时候，看了三个人一眼。 杨贺和张璞也是叹息“干政！” 如果华锦这个郡主还勉强可以说是参政，那么后宫的女子对前朝的事情指手画脚，那便是干政，一字之差，便决定了不同的性质。 果然，华锦点头“一开始是有人质疑这个女子的身份，不是正经的出身，所以当时的太子杀了一个教他通人事的太子嫔，让这个美人顶替。” “但是太子的位置何其重要，他身边的每一个人，连随便一个下人都是被人盯着的，所以这个女子会在太子处理公务的时候一起的事情，也瞒不过其他人，这还罢了，后来太子太傅甚至在太子批阅的折子上看到了不属于太子的字迹，这字到底出自哪里，想想便知道了！” 华锦说的时候语气淡淡的，可是宁淏还是听出来了这其中的讽刺，对华锦来说，这种只是因为是女子，所以就没有机会，不能做什么的事情，她是看不惯的吧。 只是有时候也是无奈，她不被世界改变，所以只能努力的改变世界，几个人不说话的继续听着，这段算是皇族秘辛的内容，即使是对杨贺来说，也并不显得不神秘，因为在发生这些事情的时候，慕容桓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对他们来说也都还在远离政治中心的时候呢。 “太子这样行事，已经被其他人盯着，当时前朝的大人已经是做好了弹劾的准备，慕容桓一向是被先帝看重的储君，如果有一点点的失误，未来都有可能影响很多，而在提前从高家知道这件事的皇后，也是是现在的高太后提前就知道了这件事对太子的影响有多么大，她亲自出面处理了那个美人，而美人被下药毒死的时候，才刚刚小产了！” 听到这里，张璞有些疑惑“如果是这样，那宁嫔已经死了，就算孩子是生下来被转移出来了，那现在的宁嫔是什么人？” “师兄听我继续说吧，这个时候已经是十二年前了，不过一个太子嫔而已，死了便死了，孩子也没有了，所有人，包括太子自己都以为这件事结束了，一直到五年前的时候，太子无意中遇到了一个人，一个妇人，听到了一件不为人知的事情！” “这个妇人夫家姓肖，说是自己在回京路上曾经被一个女子所救，那个女子自称叫宁蕊，那个时候这个妇人身边带着一个自己的女儿，遇到匪徒，险些丧命，这名叫宁蕊的女子救了她和女儿，后来这妇人将自己的女儿改名为肖蕊，为了感激这个女子的救命之恩，如果不是这个女子所救，她的女儿就死了！” 这回不仅仅是杨贺和张璞了，连宁淏也完全惊讶的睁大眼睛，他不知道，不知道居然肖蕊背后还有这么一桩事情，居然还跟这件事有关系。 “通令候府的肖家大小姐，是吗？”宁淏问华锦。 毕竟还是有重名的，但是华锦这么说，几乎就能肯定了，华锦点头“这件事是肖大小姐亲自与我说的！” 连肖蕊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不过是因为与华锦亲近，便把小时候遇到的事情和自己名字的来源告诉了华锦，却让华锦查出这么一段旧事出来。 第一七二三章 她是回来报仇的 “所以在五年前，借口出来查看民情，太子在外面一直在寻找肖夫人口中的女子，而他与我的遇见，也是在找宁嫔的路上。”这个事情华锦就是不说，杨贺他们也都是知道的。 毕竟华锦和慕容桓的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江南的时候了，他们也是听过彼时太子经常会在外面办事，只是那时候都以为慕容桓这般是为了公务，今日才知道这其中还有其他的缘由。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那他们这位一向多疑的陛下也称得上是一片痴心了，三个人各自有思量，继续看着华锦，让她继续说。 “那个时候我与他见面也不过偶然，并没有发生什么，之后没有多久就发生了三王夺位的事情，但这内里的事情师兄们也都是知道的，如果我猜的不错，两人正式见面应该就是那个时候了！”这个时间点算是华锦的一个推测，目前是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实。 本来如果那个静秋活着，说不得还有一些消息出来，华锦也已经去查付御医的事情了，如果顺利，应该在几日内会有一点消息过来。 “如果这么说的话，倒也不是没有一点痕迹，那时候因为三王夺位，大家都很乱，老师让小四你们去了西南，也是因为这边混乱，书生虽然不是官场中人，可是哪一次的变乱都必然会影响到儒林书生，何况那时候小六的名声也是很大，所以避开。” “但是现在仔细想想，好像就是从三王夺位开始，陛下做事的风格其实是有一些细微变化的，以前相对温和而保守一点，虽然生性多疑，可是做事尚且比较稳重，但是三王夺位开始，陛下做事显得更为强硬了，比如李家的事情，虽然有咱们推波助澜，可是也未必不是和陛下的更为强硬的态度有关。”张璞也说了几句，因为那时候华锦他们和杨贺都在西南，所以这中原朝廷的大事，对他们影响是没有那么大的。 但是张璞当时可是苏州知府，避不开的，所以感受更深刻，李家的覆灭即使到现在看着也觉得好像太快了一点，这其中自然有华锦在其中的作用，可是这个快准狠的作风，现在看看，其实和慕容桓开始时候的风格是略有不同的。 听着张璞这么说，华锦也点头“我的推测大致上也是依靠这个，因为我没办法真的接触到宁嫔身边信任的人，而且她那样的性格，基本也不会有她完全信任的人，从夏欣然到后来的静秋，她显然不真心这所谓的对她效忠的人，所以我没有办法确定只有她自己或者付御医才知道的一些东西。所以我只会给出一个大概的时间点，不会耽误师兄们了解一切，只是不够详尽。” 华锦说完以后，杨贺他们表示理解，其实说到这里，他们心里面也是有了一些感觉的，只是等着华锦彻底揭开秘密。 “两人相见之后，宁嫔就再次回到了陛下的身边，这一点是无可否认的，而且，先帝与陛下计划了那么多年，最开始想着用这种方式削弱世家力量的方法，我猜测可能最早出自于宁蕊这里！”华锦说着说着，就又扔了一个惊雷出来。 杨贺和张璞不敢置信，反而是宁淏若有所思，理解的样子，所以那时候他们都觉得华小六也太神了，她怎么就能和慕容桓想的那么一致呢，明明脾气秉性，成长的背景都那么的不同，可是如果当初小六说的那些是来自于宁嫔，来自同一个世界的女子，想法上会一致便好理解多了。 “可怕的女子！”张璞看着华锦，之后忍不住苦笑，如果天下的女子都是这样的，他们男子的颜面何存。 华锦听了以后笑了，之后才继续说“宁蕊这个人的想法是和一般人不同的，她鼓动了师兄的母亲相信爱情，违背礼法和邱南冲在一起，而在她自己的身上，即使亲眼见过了悲剧的发生，她在和陛下在一起的时候，仍然付出了全部，而通常爱的太深，便有了执念。” “这个女人，回来是报仇的！”杨贺这话说的没有一点惊奇的意思，完全的陈述。 这一点完全不需要动脑，如果不是，华锦不会说这样的话来，虽然作为男人，杨贺和张璞都不懂这怎么值得一个女人回来报仇，那时候害了宁嫔的，也不是陛下呀。 光是看着这两个直男的表情华锦都知道自己和他们之间的思想差了不知道多少个马里亚纳海沟，他们觉得不值得，至少在华锦看来，按照宁蕊遇到的这些情况，她报复慕容桓是一点问题也没有的。 在宁蕊痛苦的活着的时候，慕容桓在做什么呢，锦衣玉食的和他的媳妇生娃，大概也就是在某个不大开心的时候，才会无意中望着天上的明月，感叹一下自己那失落的初恋，还有记忆里面美好的人，这样罢了。 若这也算是痴情，那这人世间痴情的人便是太多了，不过虽然是这么想的，华锦也不打算和这两个直男讨论这个，没有价值。 “是，她回来以后，一点点的蚕食陛下身边的力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一直到他登基，他做事的风格也发生了变化，只是因为并不是特别巨大的转变，所以没有多少人上心，宁蕊几乎成为了陛下左右手，也是他最信任的人。”华锦继续说着。 “没道理啊，当年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陛下总不会一点也不会谨慎的提防一下吧！”连他们都在华锦说的时候察觉到宁嫔回来是报仇的，为什么一向多疑的慕容桓不会。 本来不想说的，现在华锦忍不住笑了“因为他和两位师兄都一样觉得，这不值得谋划多年的来报复啊！” 杨贺和张璞也没意外自己的心思被华锦猜测到了，但还是有些奇怪的样子“如果真的要报复，也应该是高太后不是吗，宁嫔找陛下，这不是有点找错人了吗？” 华锦眨眨眼，接过来宁淏递给自己的一杯温水，她说了一会儿话，之前喝的也是奶茶，不怎么解渴，现在口有些干，这一杯水来的恰好。 第一七二四章 完整的环 “我有说她没有打算报复高太后吗，要不师兄们以为为什么前两日陛下禁足了太后呢？”华锦觉得有时候男人的想法也是单纯的很，哪怕是杨贺和张璞这种在前朝整天和人算计的，也总是不能分明女子的心思到底有多么的复杂。 华锦把喝完的水杯随手又给了宁淏，宁淏又倒了一杯放着，等着一会儿她渴了在给，听着华锦这么说以后，他解释了一句“师兄们大概是忘了，小六之前也有说过，宁嫔的计划里面，慕容家的所有人，一个也不放过，除了那个孩子！” 杨贺和张璞又叹息了一声，他们不是没有忘记，就是觉得，这个事情真的值得搞成这个样子吗，他们也不是没有听过后有些大户人家的后宅里面，女子斗的狠，什么谋害子嗣的事情也是有的。 不说别人，杨贺自己也是有妾室的，可是妾室不过是个玩意，在后宅什么都是听主母的，哪有那么多的事情，本来主母不该谋妾的孩子，妾室更是没有资格去对其他的子嗣做什么，就是真的没了孩子又能如何，以后又不是不能有。 而且要她命的也不是慕容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连男人一起被报复啊，这一点才是杨贺和张璞不能明白的，这样的报复，也着实太狠了一点吧。 华锦听着宁淏帮着自己说话，对着他笑了笑，宁淏接到她的笑容，也跟着笑了，两人如此默契，又让杨贺和张璞觉得自己只能和对方这样坐着，真的是有点不大舒服的感觉。 不管他们是舒服还是不痛快，华锦与宁淏笑了笑以后才继续说“不错，宁嫔本来也没有打算过放过哪怕一个人，所以我之前才说了，谁都救不了，所以我才提出了之前的解决方案，那几乎是我能在宁嫔的计划内能找到的唯一的出路，显然比起让路王或者誉王上位，我的方法要显得人性多了，对我们也是有好处的，对吧！” 对于华锦说的这一点，杨贺和张璞都不否认，一个帝王的倾向对臣子的影响是巨大的，不见慕容桓登基以后就一直更倾向于天下寒门，所以世家不断的被打压，寒门子弟越来越多的上位。 慕容桓还只是倾向于寒门而已呢，如果按照华锦的计划，那么新的帝王就不仅仅是说倾向，完全就是依靠着寒门，可以说，如果成功，他们所有人都会在历史上描绘出浓墨重彩的一笔，谁都不会是无名之辈。 “综合所有，之前二师兄问我的问题，答案也已经出来了，宁嫔这个人一直隐藏在皇帝的身后，所以师兄查的时候查到陛下的身上，完全不意外，还有就是，宁嫔是回来报仇的，而且是计划多年的报仇，一个不留的全都要陪葬是她的追求，所以平远县是宁嫔经营多年的火器制作营，而为了支持这个地方独立成为一个国度一般的，她还从事走私，所以不出意外，宁嫔应该和倭寇也不是没有什么关系的，但不是合作，可能是对抗，这件事不大重要，需要的话可以和云姬对质一下，说不定有什么答案出来！” “之后再说一下那个孩子，这件事师兄们应该也是听说了的，没错，那个在十二年前被小产的孩子，其实没有死去，在这件事之前宁嫔已经是代替了别人的身份，成为了太子嫔，那个东宫的孩子被人悄悄的送出了宫，抚养长大，然后在三岁的时候，以齐家家主外室之子的身份送入齐家，一直被齐家抚养，一直到今天被送入皇宫，已经有十年的时间了！” “小六怎么会发现齐家的这个孩子？”这一点也不怪杨贺会怀疑，因为这京城里面的家族太多了，大的小的，齐家却是在这京城的家族里面绝对算不上有名的一个家族，连世家都有点不大够资格的一个存在。 宁嫔会选择这个家族，当然也是因为低调不被关注，又有野心，一般来说，这样一个不被人注意的家族的一个外室之子，没有人会怀疑什么的，但是华锦是怎么发现的呢。 华锦说道“这倒是还得感谢一下宁嫔自己和齐元若了，她传华隐秀是女子的事情，我为了转移注意力，让她也相信我在意这件事，就开了一个小玩笑，偶遇了那齐元若，一时手没收住力量，废了他的手，结果齐家居然没有动静，还在之前笃定我是女子，说实话，我是女子这件事知道的人太少了，京城的人就更少，我觉得奇怪，就研究了一下，后来查那个孩子的身份的时候，顺手还查到了通令候府最近才受封的那位新世子。” 这就好像是一条线，华锦抓了一头，之后就一个一个的给牵扯进来了，比如说肖蕊和宁蕊的姻缘，还有那位通令候府外室子，更有齐家那个孩子的身世来源，最后串成一串，成为一个完整的环。 “因为有这个孩子，所以宁嫔才会肆无忌惮的要把所有人杀死，自己扶植自己的儿子上位，好大的野心！”张璞说道。 杨贺也跟着点头，这女人的野心大了也是很可怕的啊，倒是华锦和宁淏听着他们这么说，互相看了对方一眼，都看到了他们互相眼底的笑意，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告诉他们了，比如说宁嫔其实连那个孩子也只是利用而已，她其实不是想当个无实权的太后，她要的是那个皇位。 “只是这女子也到底太狠毒了一些，就为了这点事情，如此弑杀，不怕因此而造成天下的混乱，新帝年幼，之后又是多么困难，做事如此狠辣决绝，过分了一些，如果她成功了，才是这国家社稷的祸端啊！”张璞感叹了一句。 华锦也只是摇头“古往今来，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有哪个不是踩着鲜血淋漓上来的呢，若是不够狠辣，也到不得那个位置，帝王帝王，称孤道寡，就是这个道理啊！” 这话谁不明白，便是所谓的明君，那背后也一样是残酷的鲜血，不说那帝王之位，就是这官场上又哪里不是不见血的厮杀呢。 第一七二五章 血书上表 “事情就是这样的，一切我也说了，这从头到尾，也不过就是这么个事情，只是这期间应该还有一些不被我们知道的，大概也只能找机会问问宁嫔本人了吧！”转眼间，华锦已经把这跨越了接近二十年的姻缘，或者是孽缘，说的明明白白。 “你突然把那个孩子送到宫里，是有什么打算呢？”杨贺想起华锦的布置，问了一句，现在他们知道这其中的事情了，他们也已经知道了之前华锦本来的计划是什么，但是显然今日太子这件事之后，华锦也不得不改变她本来的打算。 “目前师兄要做得事情还是那些，其他的事情我亲自处理，应该不会大乱，不管怎么样，全城戒严，至于理由，很快就有的，师兄如果可以把京城所有属于宁嫔的人都控制了，那么一切事情将会更加的顺利。”华锦想了一下，说道。 “但是那个孩子进宫，一定会接受调查的……”张璞问了，剩下的未尽之意也不用说。 华锦笑了笑“这样不是很好，也省得咱们自己来把那个孩子的身份给曝光了！” “宁嫔为了报仇布置了这么多年，不会甘心就因为这么一点陷害就变成这样的，她一定会反击，疯狂的，小六，你自己一定要小心！”知道华锦心里有数，杨贺和张璞还是担心的嘱咐华锦。 听着他们这么说，华锦点头答应“没事，我心里有数的，对了，三师兄之前不是有事要问我吗，是什么事情？” 这话题转的有点快，张璞楞了一下，才想起来自己过来也是和华锦有事要说的，结果因为华锦说的事情给差点忘记了。 “小六你和小四今日去了刑部大牢吧，是不是见过了邱南冲，他今日的事情与你是不是也有关系？”张璞说道。 这事儿连杨贺都不知道，他这几日一直带着人严查京城，特别是那些人和火器，所以根本不知道还有这件事，不免好奇的看着宁淏和华锦“你们去见他了？” 宁淏点点头，华锦笑了笑“不过是谈谈旧事，都这个时候了，总要让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师兄这般优秀的儿子才好，也能让他好好的离开，免得有诸多遗憾嘛！” “你这刻薄的性子也是不变呀，亏得小四受得了你！”杨贺说了一句。 张璞的神色却更奇怪一点，看着华锦“小六应该知道的，我说的不是这个。” “其他的自然与我们无关，我们只是去见了人而已，怎么，邱南冲出什么事情了吗？”宁淏想到最后华锦单独留下来了，虽然之后周存英和他们进去的时候看到肖云的爹娘被打了。 因为之前华锦被刺杀的事情已经盖棺定论是肖云在外面弄出来的事情，作为嘉善郡主和受害者，华锦暴脾气的打了这两人也是表面上看很有理的，但是宁淏了解华锦，华锦让他先离开，一定是还做了什么。 但就算知道是华锦做了什么，宁淏还是没有任何怀疑的相信她，所以跟着帮她说话，华锦也笑了笑“我就告诉他了，他会有今天，是我和宁怀远一起做的。” 杨贺和张璞每次看着宁淏和自己的父亲还有自己的亲人都这么生疏，也是心里有心疼，更有心酸。 本来张璞也只是怀疑的，但是现在看着华锦和宁淏这样的神色，也就不怀疑“邱南冲今日在牢里血书上表，承认了自己的罪行并且把这么多年来刘家如何与他牵扯，还有利用的许多事情，不仅如此，除了刘家，他还同时揭发了许多人家也通倭！” “和血书一起的还有那些人家通倭的证据，也不知道他以前是藏在哪里了，本来已经是查了几家了，他的证据给的十分完整，而且涉及的家族也很多，估计陛下也不会继续查下去，这个说起这几日就会有个定论了！”张璞完全不明白，见了宁淏之后，邱南冲居然变得这么有魄力了吗？ 这个做事的风格，完全不怕死的把人都咬出来，张璞觉得不是邱南冲做事的风格，但是这偏偏就真的是他亲自做出来的。 “原来是这样，看来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倒是也算在最后做了点好事，不过刘家怕是要有麻烦了！”华锦听了以后只这么说。 杨贺和张璞忍不住的看了一眼宁淏，发现他什么表情也没有，淡淡的把手里的温水递给华锦，看着她喝下去，润着喉咙，见到他这样，两人也只能叹息，也许真的是该着吧，亲生的父亲又能如何，到底是那样的人，也没有怎么接触过，没有伤心也不是不能不理解的。 四个人这样说了好久的话来，芙蓉也正好准备好了晚饭，该说的也都说了，四个人坐下来吃饭，喝了点酒，又说了一下接着要做的事情，张璞和杨贺离开。 “小四你明日不能继续告假了，该做什么做什么，今日宫里面怕是热闹的紧，别送了，天怪冷了，小六你身上还有伤，多注意休息，有什么事情需要师兄做得，就带消息过来！”得了华锦的解释，又喝了酒，两人身上暖暖的离开。 华锦和宁淏两人一起看着他们出门以后，才牵着手，踩着院子里厚厚的大雪，这酝酿了太久的大雪，今日突然这般下来，便是到了这时辰也不曾停过，两人一起往前走。好一会儿的功夫，宁淏才问了一句“邱南冲快死了吧？” 华锦的声音在这一片黑暗的夜里有点低，却不会被错认“嗯！” “是小六让他这么做的吧？”宁淏转过头看着华锦“谢谢！” “谢我做什么，我只是让他有能有一个结果罢了！”华锦只是想让事情能尽快解决，本来是想让肖云的爹娘来做的，结果因为意外，华锦换了邱南冲来做。 “而且，也是凑巧了，刘家的事情我也不过是随便想到了说了一句，本想着给柳相原找点麻烦的，现在这样，倒是能让刘家多麻烦一点，让他们内部争斗一番，等咱们空出手来，再收拾刘家。”华锦笑了笑，她其实还是很幸运的。 第一七二六章 坏的爱情 “你说，母亲如果知道我做得这些，会不会觉得我错了呢，小六，我和你说过吧，在最后的时候，她还念着邱南冲，以前我真的不懂为什么，明明就是一个那么没品的男人，怎么就硬生生的耗了一辈子！”宁淏抬头，鹅毛一样的雪花打在他的脸上。 突然面前出现了一把伞，是华锦从空间拿出来的，那是一把来自现代的阳伞，外面是一片黑色，里面却是油画的开的绚烂的太阳花。 宁淏接过来伞，伸手搂着华锦“但是遇到你以后，我好像懂了，因为连师兄师弟都有问过我，为什么是你，他们觉得我可以找一个温柔似水的，也可以找个贤惠的，在许多人的眼里，小六都是一个不大合适我的人，可是我就只喜欢你一个人，只把你看在眼里，你这般优秀我喜欢，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小六也不是现在这样的，而是也有很多的缺点，还是个坏女人，我大概，也会泥足深陷，只爱着你一个人吧！” 说话的时候宁淏的脸上浮现点点的笑容，看着华锦因为他说她不贤惠什么的时候撅起的嘴，捏了捏她的脸蛋“所以有点懂得，母亲为什么会执着一辈子了，如果小六你现在也不要我了，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大概也会到死都会看着你，等着你，盼着你，也许这就是爱情，盲目到没有一点理性，也没有什么外界的目光，只是爱，只是执着！” 华锦撇嘴“我本来就是个坏女人，特别坏，如果师兄敢不爱我，我就让你知道，我能多坏，哼！” 宁淏笑了“不会，我只会爱着你，与你同生共死！” 听着他的话，华锦也看着这满天的大雪“伯母不会的，即使是爱情，也不是没有坏的爱情的，伯母的爱情是一场孽缘，当尘世的一切浮华荡涤干净，她终于会看明白，有的人不值得，也终会明白什么才是对的，师兄爱我，我爱师兄，我们互相忠诚，互相爱护，互相陪伴，我们之间是好的爱情，但是师兄的爹娘之间，不是好的爱情。” “嗯，小六，我的仇报了，以后，那些人，那些事情，再也不要谈了吧，都忘记！”宁淏握着华锦的手，发现她的手冰凉，说道。 “好，不说了，咱们还年轻，过去的事情哪里值得回忆，等到咱们满头白发的时候，再来回忆过去还差不多！”华锦答应。 “宁嫔会很疯狂的反击的，事情也会更危险，小六再进宫的时候一定要更小心，不要再受伤了，我不能一直在你身边，所以你一定自己注意！”宁淏又吩咐道。 “知道啦，我心里面有数的，师兄也盯着点刘家还有周家，周家的动静有点奇怪，派出去的人也没有消息，不知道去了哪里，希望不要再有什么意外了！”说完以后也是皱眉。 宁淏见到她这样，伸手抚平她眉间的褶皱“不要皱眉，至少现在这样，如果顺利，我们可以更快的把宁嫔解决掉，我都已经画好了咱们新房的家具样式，明年秋年就要成亲，早点打出来，如果小六你不喜欢，也能改一下。” 也许是真的感觉到一切终究要结束了，难得宁淏居然说起两人成亲的事情，华锦听了以后也是点头“是这个意思，我也跟着一起设计一下，师兄想的一定都太古老，咱们一起，将传统和现代结合，一定会很有趣的。” “好，等事情解决了，就一起画，还有小六有空就把空间里面的木料准备一些出来，我已经买了一群工匠，到时候就让他们在空间里面弄，保证精雕细琢，出来的都是好东西，时间也一下子充足了！” 两人就这样说起成亲的事情来，怕是这国家，也鲜少有他们这般作为成亲的主角，却一切自己安排的，但是显然宁淏和华锦都觉得这样很好，有商有量，一起成就他们的家。 “这是真的吗？”当皇后把那个孩子带上来的时候，慕容桓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的宁嫔，只见到一向都是潋滟绝色的人如雪的肌肤上更是不见一丝血色，还有什么怀疑的呢。 “为什么，为什么？”慕容桓几步到了宁嫔的面前，伸手抓住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不断的问着一个问题，便是一向沉稳的语气里也难掩不可置信的悲痛。 “皇后说是就是吗，皇家的血脉，怎么……可以……轻易混淆！”宁嫔低垂这眉眼，手指甲狠狠的扎进手心的肉里，一片鲜血的疼。 皇后看着宁嫔还有自己的丈夫，多可笑，她爱着这个男人那么长久的时间，可是却从来没有，从来没有在这个男人的眼睛里看到这样的几欲崩溃。 可是现在，就在这一刻，她每一个呼吸的好好的站在这里的时候，她心爱的男人却在和另外一个女人演绎着阴谋与爱情，谈着他们的痛彻心扉，没有人在意她犹如躯壳一样的站在这里，满心又是如何的痛着。 慕容桓看着宁嫔在自己眼前低着头，那颤抖的睫毛，听着她说着这样硬撑的话，心里面宛如被开了一个大洞，他曾经以为自己对不起的，亏欠的，在这一时刻变成了一场笑话，可是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居然发现自己依旧不能狠下心来“来人，送宁嫔回昕雪苑，没有朕的旨意不得出门！” 皇后听到居然只是这样简单的禁足，抬头“陛下，太子生死未卜，宁嫔谋害储君，还藏着皇家血脉，阻碍陛下和儿子共叙天伦这么多年，陛下……” 还要继续说下去，却见到那个从来对她也是温和客气的丈夫已经是红着眼睛，恶狠狠的盯着她“这是圣旨！” “把这个孩子待下去，查证身份！”看着皇后不敢说话，慕容桓又让人把齐家的那个孩子带下去。 这一次宁嫔再也没有说什么，她甚至反应不及为什么事情发展的那么快，这个孩子居然被提前发现了，至于付御医本来还有些紧张，结果看着宁嫔也只是被禁足之后，才安心给太子治疗。 第一七二七章 混淆视听 皇后看着那个孩子被带走，心里非常的不安，有些担心再有什么意外发生“陛下，毕竟是皇家血脉之事，还是多派人保护着他吧！” 慕容桓一步一步的逼近她，她不知自己是说错了什么还是别的，咽了咽口水“陛下……” 男人慢慢的脸逼近她，女子因为心爱的男人如此的接近而脸颊泛红，却见到那本好似要亲上来的薄唇却在马上靠近的时候，缓缓的凑在她的耳边“别以为朕不知道太子会这样是你搞的事情，毒妇，如果太子出事，朕便让你给他陪葬，你也配当母亲！” 语气里面都是不屑和冷漠，那一双眸子里看着她的时候更都是冰霜，本来因为男人靠近而泛红的脸迅速的白下来，眼眶泛起一片晶莹，这就是她一心爱着的男人啊，从前她做得多么大方多么好都是应该的，做错了一点事情，便一切从前的好都化为乌有。 皇后睁大眼睛不让自己的泪水流下，看着慕容桓“陛下这是说的什么话，太子是臣妾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臣妾一向疼爱，怎么可能会这样伤害他，便是陛下心里觉得臣妾是个会利用孩子的，可是臣妾怎么会想要自己的孩儿痛苦，想他死去呢，便是几位皇子公主有一点点的不舒服臣妾都是承受不来，陛下怎么会这样觉得呢！” 皇后不承认，也是哭的一片伤心，慕容桓本来是笃定的，现在看着皇后的这个样子，又有一点不敢确信了。 “陛下，宁嫔妹妹进宫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臣妾一直都是从来没做过什么，陛下是一国之君，臣妾是这国家的皇后，更是这后宫之主，那么多的后宫嫔妃臣妾都没有做什么，现在何必这般无缘无故的陷害，臣妾嫁给陛下这么多年来，臣妾是什么样的人，陛下还不知道吗？” “在臣妾的心里，陛下是臣妾的天，是臣妾的夫君，陛下怎么会如此看臣妾，难道真的要臣妾撞死在柱子上，才能让陛下相信吗，如果是这样，臣妾也是不能这么做得，孩子们还太小，臣妾得好好的照顾他们长大，孩子怎么可以没有娘亲呢呀！” 便是一向青素简单的脸上，此时也是哭的梨花带雨，柔弱无辜的样子，慕容桓看着这样的皇后，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声来，见到他如此，皇后哭的更加伤心了。 “娘娘，太子殿下这样子，娘娘您坚强，撑住了啊，陛下只是见到太子殿下如此，一时难受才会如此的，娘娘！”皇后身边的女官过来安慰。 慕容桓见到这一幕一幕的便只觉得脑袋好似要炸了一般的疼着，偏这时候又有人来报“陛下，东南守军送来消息，天气寒冷，倭寇肆意滋扰边境，已经有许多村县受灾！” 每年到了冬天倭患都十分厉害，因为倭寇所处小岛偏北，本来面积就不大，资源也少，要不也不会出来劫掠，到了冬天更是艰难，便穷凶极恶起来，这时候也是倭寇最厉害的时候。 最近慕容桓一直在忙着征倭的事情，现在出了事情，虽然是太子出事了，也只能先去处理国家公务“你们好好盯着，有什么事情马上通报朕！” 又看着皇后“这里先交给你了！”对着一直在诊脉的付御医“还没弄明白吗？” “陛下，臣开的方子没有错，臣现在先把太子殿下救醒了，之后再找到原因所在！”不得不说，付御医能受到看重，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即使是这个时候，他依旧是沉稳的，没有一点心虚的表情。 皇后看着慕容桓居然还让付御医来看，也是想说什么，结果慕容桓根本不理会她，直接道“先留着你这条命，给朕把太子救回来，要不你一家都给太子陪葬，还有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说到最后的时候，一家是咆哮，显然脾气一家是压不住了，一群御医马上行礼答应，皇后看着慕容桓转身离开，这些御医又继续给太子看病。 “付御医，你到底给太子吃了什么，你们来给太子看，付御医不要去！”皇后不让付御医上前。 付御医听着皇后这么命令，也是继续坚持“皇后娘娘，臣给太子殿下开的就是正常的治疗风寒的药剂，只是怕是这中间混了什么东西进去，所以药效发生了变化，变成了这个样子，皇后娘娘如果不信任臣，就让他们看看吧！” 低着头的付御医脸上是讽刺的表情，他刚才诊脉之后都已经是震惊了，他用的药一直剂量不大，毕竟太子年幼，如果太重的药会很快就看出来问题，他昨日开的药方分明是治疗风寒的，本来吃了也不会有什么问题，药效也是温和的。 可是刚才他去诊脉，那脉象却是复杂连他都难以分辨，如果是那个一向不和他对付的郑御医在，说不得还能发现什么，但是就现在这些御医，不是他自夸，没有一个能解决得了现在的问题。 最重要的是，太子殿下现在这个样子，根本就不是他之前下药造成的，而是有人故意下毒，药性冲撞了才会如此，如果没有后来这个药，太子就是到死也不会有太多的痛苦，而是一点点的感受到衰弱，生命里耗尽，犹如到了年纪之后的逝去。 但是就因为有人要利用太子陷害他们，结果太子变成了这个样子，连他自己现在马上出手都不见得能救活过来了，好在这事情也无所谓，反正死期已经定了，暂时先压制着不死就是了。 “娘娘，太子殿下情况危急，脉象也十分特殊，请娘娘恕臣等无用，不知如何可解！”其他的御医倒是也不傻，他们和付御医也都是同僚，对他的本事是知道的。 而且，皇后说的多好听也没有用，现在这个情况，他们都知道太子是被下毒了，陛下春秋正盛，储君年幼，谁没事要害太子，这样也只能是后宫的争斗了。 只是他们这些人见的肮脏事儿多了，也都学会不说什么，不做什么，只求保命而已。 第一七二八章 明白就好 皇后看着就在自己面前低着头的付御医，虽然她看着好似很自信的样子，实际上现在的她也非常的不安，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她记得自己本来给太子吃的药根本没有这么厉害，现在她也不知道这中间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会不安呢。 只是她更担心是付御医会做什么，如果哪怕是宁嫔在今天没有明知道是这个情况还坚持要来也罢了，偏偏现在的情况是，本来是可以避开的宁嫔来了，还真的被她陷害了，那么付御医这个人她如何敢再相信。 “娘娘！”看着皇后发呆，身边的女官提醒了一句。 想太多也没有一点意义，因为现在除了付御医，别的大夫根本就没有办法，皇后无法，只能让付御医去给太子治疗。 “娘娘！”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躺在那里，一点生气都没有的样子，皇后这内心都是不安，利用是真的，可是她没有想过要自己的孩子死，即使她恨极了宁嫔，也不会堵上儿子的性命做这样的事情。 之前在慕容桓面前她还在强撑自己的不安，现在却已经是忍不住，无助的看着太子，身边的女官则是看到有宫女在外面露了个脑袋，悄声叫了一声“娘娘，那个孩子的事情……” 即使是在耳边说话，也是不敢说的完整，现在这个情况，她们这些下人也知道皇后十分不安，可是现在其他的事情也不是不能不管的。 听着女官说起这个，皇后的手握紧又放开，站起来“好好盯着，太子有什么问题马上告诉本宫！” 吩咐了一句就出去，找了个不起眼的院子见了那过来的宫女“给娘娘请安！” “本宫现在可没什么安的，问过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今日利用太子陷害宁嫔的事情不过是她昨日临时起意，本来想着太子是储君，付御医和宁嫔的关系又一向被认为是一起的，就算是不能把宁嫔彻底拉下来，也足够打击。 只是没想到太子居然这般厉害，皇上那边更是第一时间就要护着宁嫔，不让她出来，打定主意要把这件事扣在付御医的身上，她这边虽然也是拦着了皇上送过去的消息，可是到底准备的不够充足。 怎么也想不到，就在宁嫔真的过来，在门口和老太监说话的功夫，这边居然有人送了消息给她，不仅告诉了那个孩子的事情，如此耸人听闻的事情，连人都是好好的直接送过来了，她就是再傻也知道不能随便拉着一个孩子就说是皇上的儿子。 只是那时候对方笃定，她已经是不能回头，而且对方说了不怕她去查证，便只好病急乱投医，把人给拿了出来，最后证明她赌赢了，即使宁嫔后来说需要调查才能确信之类的鬼话。 可是皇后如何看不出来宁嫔在看到那个孩子的时候，瞬间苍白的脸色，之前还言之凿凿，在她把那孩子带出来之后，便连话也说的不够明白了。 虽然如此，皇后还是让人去问了这个孩子是哪里来的，又是怎么送进宫的，怎么被发现的，这宫女就是过来送消息的。 “大人让奴婢进来与娘娘说一声，这孩子的身世大概是有八成是真的，但是到底是怎么进宫的没有人知道，只查出来似乎是与司礼监的秉笔太监李友德有关系，这李友德以前倒是曾经被宁嫔用过，只是不知道是怎么的闹掰了，之后宁嫔也有几次想让陛下把他撤了，只是那李友德算是有些能力的，陛下用着也好，便也没有出什么事情。” “这事情倒是还无法完全确定，但是大概应该是这个样子的！”时间这么紧张，能查到这里已经是不容易了。 皇后松了口气“那就好，若是这宫里面随便都能送进来人，可是麻烦了！” 她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内宫里面一向都是封闭的，一般不会有外人轻易能进来，突然一个孩子被送进宫来，如果不是和宫里面的人有关系，这事情就大了。 “这没根的东西气性倒是不小，估计是早就把人找到了，就等着机会整回来呢！”稍微放心了一点，皇后才又说道。 “是，倒是个心思深沉的，不过也算是帮了娘娘一个忙，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怕是今日的事情难了！”奶嬷嬷上前说道。 皇后冷笑“陛下心里面那么重视的女人，怎么会不护着一点，一开始便从来不相信这事情真的是宁嫔做得，只是怀疑本宫！” 以前给她下药让她不能再生孩子如果说只是让皇后心冷，那么太子今日的事情就让她完全对这个男人不再有什么期待了，即使是亲儿子，从小跟着慕容桓教养长大的储君，所谓他最疼爱的儿子，在出事之后，他第一时间担心的不是太子的状态，却是一个男人对心爱女子的维护，只想着要护着宁嫔。 那一瞬间皇后就清醒了，对这个男人来说，帝位是他的最爱，而她这个人却从来不在他的眼底，不过是在失去了爱人之后，一个适合的身份给他生育子女的人而已，本来她以为至少她生下那么多他的孩子，总是有点不同的，但现在她明白了，根本是她想太多了。 一片痴心错付，这许多年来，她终究是宛如做了一场可怕的大梦，一个男人若是不在乎你，又如何会心疼你生的孩子，太子也不过是那个身份合适的储君而已，其他的，什么都不是！ “娘娘想明白了就好！”这话说的尖酸刻薄，可是皇后的奶嬷嬷却是心里面松了一口气，这后宫的女人，如果有了感情，便必然是会失败的，过去那么多年里，如果不是这身份早已注定，皇后哪里能好好的到现在这样。 她能生下那么多孩子，也不过是因为占着这个身份而已，什么感情和爱恨嗔痴，都不该是在这后宫里面有的，只有比别人更理性，更狠毒，更不把那个皇帝看的太重，不把男人看做夫君，只做帝王，才能在这后宫里面过得更稳当。 第一七二九章 变质了 平凡的百姓之间自然有恩爱夫妻，但帝王和后宫，却本来也只能有关系和牵扯，哪有那么多情感，没看到被帝王真心爱着的女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吗，宁嫔就是眼前血淋淋的例子呀。 皇后听着自己的奶嬷嬷说这样的话，却是忍不住的低头苦笑，又有谁给她了不去想明白的机会呢，终究是，不得不变成这个样子啊。 “娘娘还是不用担心太多了，李友德的事情下面的人会继续查的，娘娘还是去看着太子殿下吧，若是太子殿下醒来马上能看到娘娘，一定是最开心的！”女官说了一句，皇后淡淡的点头，跟着进去继续看着付御医带着一群御医讨论。 郡主府里，华锦和宁淏也不过才进门，便看着一个雪人出现在他们的面前，倒是把宁淏唬的一愣，仔细看才发现这雪人居然是华锦手下的人，不免皱眉。 和他一样的还有华锦，华锦用人从来不会说苛刻，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可以，所以杜荃他们都是心里面尊重华锦，可是也能做到不卑不亢，甚至还会和她开玩笑，都是人，她从来不觉得别人的性命就比她更显得低贱一点，虽然这社会本来就分为等级，但是从来该被人瞧不起的，更该是不努力的人不是吗？ “怎么回事，怎么冻成这样？”说话的功夫，丫头就过来帮这人把身上的雪弄干净，又有人跑着去库房那一件干爽的下人衣服过来，让他换上。 杜寒听着华锦这么说，嘿嘿笑着“没事，今日这雪也是太大，属下等着里面消息的时候多站了一会就变成这样了！” 但虽然是这么说的，看着华锦身边的几个大丫鬟都忙活着帮他找衣服什么的，心里面还是觉得温暖的，说完以后跟华锦说了一声，到隔壁换了干爽的衣服，他自己本来被雪打湿了的衣服则是被拿着去烤干。 “怎么样，皇后是不是已经信了李友德的说辞？”华锦的手里被宁淏塞了一碗红枣茶，浓浓的散发着香甜。 华锦倒是也没有太拒绝这些汤水，她的确是失血过多，多补补总是不错的，看着杜寒也在喝热奶茶，听着她问题才放下道“外面依旧在继续查这件事，没有直接查到李友德就不再继续！” 宁淏这是知道了杜寒过来是为了和华锦说宫里面继续发生的事情，现在听着杜寒这么说，也是微微有些诧异的样子“她倒是很谨慎！” 显然在宁淏的心里，皇后本来就是个不大被人注意的存在，想也知道了，有宁嫔这么一个光环存在，别人自然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但是华锦却是笑了“师兄怕是不知道，当年的宁蕊在东宫可是和那时候的太子妃关系不错，但是和太子妃关系好的她后来的下场是什么，而那从来与太子妃都是不怎么对付的淑妃和容嫔，可是一直到现在都活的好好的，师兄，看人不要只看一点呀！” 宁淏听着华锦这么揶揄自己也不生气，捏着华锦的脸蛋只是笑“我就是觉得，如果不是和小六你这样熟悉，就完全不会想到世界上的女子还可以有这般的不同吧！” 对他们一般的男人来说，女子不过就是相夫教子，若是能懂一点道理那便是很好的了，可是因为和华锦在一起，宁淏这个直男也是真的看到了不同的女子类型了，其实不仅仅是古代，便是华锦前世的现代，对于大多数的直男来说，大概女人也没有太多特别详细的分类。 但女子互相之间却从来能分得清不同的女人的类型相貌等等，大概这是独属于同性之间的区分，宁淏和华锦一起的目光看过去，自然觉得新奇。 华锦却哈哈笑着“师兄可是要记得，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样的事情，自然也没有完全一样的人，男子也好，女子也好，都不是一个纸片一样只有那么看到的那么一点。” “皇后这个人一直都很谨慎，她能一直稳坐皇后的位置，自然有慕容桓的支持，可是也不是没有什么特别之处的，只是她更习惯于躲在后来，但就算如此，我和宁嫔可是不止一次的被她算计过了！”华锦说道，她当初女扮男装的事情曝光这件事，可是不仅仅宁嫔一个人的手笔，那其中推波助澜的还有皇后。 只是她做得低调，加上前面有个更引人注意的宁嫔，便不怎么被注意，但这点事华锦是不会错过的。 “而且，我一直相信，一旦一个女人可以摒弃了感性，那么她一定会比任何男人都强大，柔韧坚强，女人之所以会失败，多数都失败在了感情上，男人则不然，男人的诱惑太多了，坑也多，更容易失败！”华锦说道。 她前世见过很多成功的人，自然也包括女人，真的很明显的就是女人的缺陷都在太过感情用事这件事上，所以会遇到牵绊，一个女人如果不感性，只有理性，那是真的可怕的，和力量无关，而是那种内心和意志，很厉害。 宁淏对华锦的话不予置评，因为他没有见过不感性的女子，哪怕是华锦自己，也一样不是没有感性的时候的，尽管华锦几乎已经是非常理性了。 华锦也不过是一时感慨，说完以后继续让杜寒说“那宁嫔呢，什么结果，付御医应该还在给太子诊疗吧？” “宁嫔被陛下禁足在昕雪苑，现在是付御医带着太医院的御医在商讨怎么治疗，因为东南来的战报，陛下一直在养心殿处理政务！”果然，杜寒说道。 宁淏有些意兴的撇嘴“这么看来，陛下对宁嫔也算是一片真心了。”想也知道了，太子是储君啊，出事情之后慕容桓居然是先护着宁嫔。 而且在那个孩子的事情都曝光了之后，居然还只是把宁嫔禁足在昕雪苑，虽可以说是因为现在事情比较多，来不及处理，可是怎么看也算是很厚待了。 华锦倒是没有这么说“是吗，那孩子的身世还没有查明白呢，不是吗？” 说完以后冷笑，就算是以前是真的有感情，那一片真心在经历过那么多之后，哪里还有那所谓的真诚，早已经是变质了。 第一七三零章 谁更坏 “所以小六是想要借助皇后的手，把一切掀开？”宁淏听着华锦这么说，想到什么一般的看着华锦，问道。 华锦笑了笑，喝了一口暖暖的热茶，看着杜寒“看好了宫里面，不要让齐家的那个孩子出事，宫里这几日怕是会有变动，有些事我倒是也要好好处理一下了。” 宁淏先看了看杜寒，又看着华锦“小六是说宗人府的云姬？” 毕竟之前杜寒一直是在宗人府看着云姬的，现在云姬已经没有太大的作用，那时候华锦就曾经承诺过给云姬一条生路，此时华锦如此说，便让宁淏想起了这个人。 华锦点点头“嗯，既然我答应了她，总是要兑现的！”只是华锦的笑容却好似这外面满天的大雪，一片的冰冷。 等着杜寒身子也暖和过来，穿来的衣服烤干了，便又再次进宫去了，宁淏不知想到了什么，也是让华锦去休息，自己有事要去办。 华锦也不拘着他什么，本来他们互相事情也是很多的，哪能一直绑在一起，倒是宁淏出去了一会儿，才见到容嬷嬷过来行礼与她说道“郡主，宁大人把九公主带走了！” “是吗，知道了，早点睡觉吧，明日还要进宫！”华锦说了一句。 容嬷嬷本来是答应了的，哪知道却看到茉莉突然推门进来，也是难得这样慌张的模样，本来要训斥一句的，结果却被茉莉的话给打断了“郡主，宫里面的李公公来了，问郡主的伤可好了一点，陛下召郡主进宫！” 连宁淏带走九公主这样的事情都没有让华锦有什么反应，却在听到茉莉的话之后，本就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看着茉莉“你说什么？” 茉莉再说了一遍，现在可不是多么早了，眼看着已经是戌时末的时辰了，本来也该是睡觉的时候，要不宁淏也不会说这么时候弄走九公主，这样大的雪，晚上行人也是少的，所以把人弄出去便不会被太多人看到，更为安全。 所以在这个时候突然接到让华锦进宫的消息便显得尤为奇怪，华锦听完茉莉再次重复过后慢慢神色也安稳下来，虽然其实她还不能完全知道慕容桓这个时候让她进宫的目的具体是什么，但今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慕容桓找她倒是也不会超过这些范围之内。 “郡主，这个时辰了，陛下找您进宫是为了什么，需要奴婢现在准备进宫的议程吗？”华锦是郡主，进宫不是说马上说走就走的。 华锦点点头“做准备吧，茉莉你随着本郡进宫！”其实华锦更疑惑的是，在这样一个时候，慕容桓居然会找她进宫，她不知该为自己庆幸，还是该为慕容桓悲哀。 百合和海棠听了马上去准备华锦进宫的衣服还有首饰之类的，亏得华锦这边郡主的礼服准备的也比较多，之前她受伤的时候已经是坏了一套，现在穿的是另一件一模一样的。 在华锦这匆匆被慕容桓找着进宫的时候，京城的一个宅子里面，一直念叨着要见宁淏一面的慕容画终于也见到了她心心念念想着的男人。 “雅川，是你，你知道是嘉善郡主这样对我，所以来救本宫来了，对不对，本宫就知道，那么不要脸又没有礼仪的女人，你怎么会喜欢她呢，哈哈，她还威胁本宫，最后还不是本宫赢了！哈哈哈！”慕容画简直是疯狂。 “就算是要处理了，何必宁大人自己动手，交代给我们就是了！”慕容画得意的说完以后，就再次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这才发现一直站在她面前的宁淏只是冷着脸看着她，对她说的话根本没有回应，而在宁淏的身后，之前和嘉善郡主一起羞辱和威胁她的女子，一步步的迈步进来。 “春娘怎么来了，小六身边的事情多，也需要人，你们不用再管我这里的事情的！”宁淏见到是春娘，这般说道，他本来是想要给华锦减轻负担的，自然不想这些人来帮他。 春娘笑了笑“有他们在帮着郡主就够了，我倒是不忙什么，听着大人把人又给弄过来了，就过来看看，需要我们帮忙吗？”春娘进门以后把披着的披风摘去，打打身上的雪花，说的轻松。 “不必，我与她有几句话说！”宁淏淡淡的笑着。 “也是，免得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而且，这样羞辱郡主的家伙，宁大人自己动手怕是才舒服一些，倒是我们想多了！”春娘笑了笑“那我们就等着一会儿帮宁大人收尾了！” “若是这样自然好，多谢了！”宁淏答应了下来。 慕容画本来经历了这许多，从来娇生惯养的，已经是濒临崩溃，现在见到宁淏与春娘这样说话，也是哆嗦着不敢置信的看着宁淏“宁雅川，你要做什么？” 她问了这个问题之后，春娘嘲弄的看了她一眼，披着衣服又出去了，这屋子里就再次只有宁淏和慕容画两个人，慕容画此时却是红着眼睛，可怜的看着宁淏“宁淏，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我比那个嘉善郡主强多了，她是个很可怕的女人，你不喜欢她的对吗，就算你不喜欢我，你也不能喜欢她！” “啪！”这样一个雪夜里，便是连外面雪落的扑簌声都清清楚楚，何况是这样响亮的巴掌声。 慕容画捂着脸看着宁淏“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慕容画，你知道我有多少次想这么狠狠的一巴掌打你吗，很多很多次，我的小六好不好，坏不坏，轮得到你说，就你，哪里来的资格？”宁淏狠狠的看着她。。 “我平生什么都忍得，唯一不能忍受有人诋毁小六，你要不要自己算算你在我的面前说过多少次诋毁小六的话来，她是坏人，是吗，那你知不知道，我比她，更坏？”宁淏一脸的讽刺。 慕容画看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不是她听说过的那个专情的男人，也不是她以前一直痴心的男子，她从不知道，她以前看到的从来沉稳，话不多，可是英俊有能力的男人，还有这样的一面，这样的黑暗而恐怖。 第一七三一章 这是要命 “你怎么会这样，不是的，你不是这样的，是她让你变成这样的，是不是，是她，就是她，她是个贱人，她只会害人，都是她！”慕容画不能接受，她喜欢的少年明明是一个有才华，又专情又英俊，是大燕人人都夸赞的才子，不是眼前的这个男人的黑暗的。 宁淏突然笑了，即使在华锦的面前他也从来不曾这般笑过，在华锦的面前他从来都只把自己所有的温柔温暖和包容甚至是所有内心的柔软给了她，这一面，他永远不会告诉华锦，即使宁淏自己从来知道，以华锦的敏锐，即使他从来不去表现出来，她也知道。 “你笑什么，你不该是这样的，是因为她你才这样的，你清醒一点，她是个妖女啊，你不要被她迷惑了啊！”慕容画哭着要去抱着宁淏，却被宁淏一脚踹在心口。 一瞬间，慕容画好像又回到了那时候，也是这样的，一脚不客气的踹到她的心窝，没有一点点的怜惜，甚至是那种对一般女子的怜悯都没有，在她以为这么久的时间里，这个人也曾为了她动容过的时候，才发现不过都是她自己给自己营造的一个假象而已。 “你真可怜，你说你爱我，可是你连我是什么人都不知道，慕容画，你真可怜，到死也只有可怜！”宁淏是真的忍不住的觉得慕容画的愚蠢。 这个女人从来都不知道，她所执着和喜欢的，甚至言爱的男人，其实从来都是因为其他的女人才如此，因为有了华锦，他才成为那样有魅力的人，成为一个真正沉稳而不是表面平静内心却是火山爆发一样仇恨又丑陋的人。 可是慕容画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以为那样的他该属于她，不是好笑吗？ “为什么，宁淏，我对你不够好吗，你为什么这么对我？”慕容画看着这样的宁淏，觉得很可怕，之前见到嘉善郡主的时候她就已经发现了，那个女人目中无人，高高在上，便是安静的坐在那里，都好似漠视了她的存在和生命。 最可悲的是现在，在这个她曾经倾心喜欢的男人身上，她居然看到了相同的不屑一顾和对她的蔑视，以及宛如实质的杀机。 “小六以前就和我说过，人不能不给人一点机会，所以我给你三个问题的机会，在临死之前！”宁淏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擦了擦眼泪，手细细的把玩着挂在腰带上的那块白玉佩。 那半圆的形状就好像是对慕容画最大的讽刺，当初她逼着宁淏和华隐秀分开，那时候华隐秀摔碎了的玉佩，她以为自己是胜利者，结果都只是两个人的套路而已。 “为什么，宁淏，我对你不够好吗，但是你就是这么对我的，为什么？”慕容画根本没听到什么临死不临死的，她就是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她付出了那么多，对宁淏那么好，这个人居然没有一点点的感激，一点点都没有感受到。 宁淏突然抬头看着她“对我好是什么，让我当你的驸马，像个宠物一样被牵着出来溜，让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我，还是每一次给了我什么，都要说自己付出了什么，要从我这里得到什么，还是明知道我连看你一眼都想吐，还逼着我和小六分开，还是一次一次的在我的面前骂小六不好。” “慕容画，小六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女子，就你也配，说小六不好？”宁淏真的冷笑了。 怕是连秦尚任和杨贺他们都觉得他和华锦在一起，都是被华锦强压了一头，觉得华小六太强势，也不尊重他，可是外人又能力知道，他的小六从来尊重他，她虽然任性强势，可是却从来不会在外面不给他面子。 不跟小六在一起的人是不会知道的，那个女子到底如何细心的给了他最舒适的相处方式，也不会知道，每一次小六是多么努力的维护着他的面子，又是为了他所谓的荣耀和未来牺牲了什么。 他很高兴只有他一个人懂小六的好，别人只看到了小六的强势，她的不迁就，不忍受，甚至是她一意孤行的倔强和任性，却没有人懂得小六的温柔，因为这是独属于他的。 比起小六，慕容画说什么爱，太可笑，真的爱情是有占有，可是如果连基本的互相尊重都做不到，还谈何爱情。华锦一样的骄傲，可是她的傲气从来不是要求别人必须迁就自己，而是用自己的放手让别人自觉的服从。 “把你和她对比都是对她的玷污，你不配！”宁淏看着慕容画，只有这样一句话。 出身一般的宁淏有多强烈的自尊心根本不是慕容画懂得的，在她一意孤行的逼迫一个男人必须服从的时候，便已经不再可能和这个男人有什么了，女子也许不必柔和，也不必可爱，可是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却不能高高在上的逼迫。 拉着宁淏让他做驸马，让他被人看轻，这些便是勉强宁淏还能忍受，可是慕容画一次一次的说华锦不好，甚至用了很多羞辱的语言来说华锦，这才是真的让宁淏动了杀机。 “她就那么好吗，她和那么多男人都亲近，被人带了绿帽，你还这么高兴吗？”慕容画被不配两个字刺激的大声尖叫。 宁淏看着她，伸手又是一个巴掌“你失去下一个问题的机会了，不过我奉送你一个答案，从你那天闯入我家，说了她的坏话，因为你，小六摔了玉佩，我吐血的时候开始，我便已经决定，总有一天，会亲手，要你的命！” “你记住，就算是死了，也别再诋毁小六一句，否则便是你再投胎了，我也不会放过你！”宁淏低着头看着慕容画。 女子一身的狼狈，本是皇家公主的尊荣不复，满是脏污的脸上都是震惊的神色，本来有些激动和疯狂而睁大的眼睛慢慢的涣散，缓缓低头，手放在胸口，一尺的短剑利索的扎入她的心房。 不过说笑之间，宁淏便已经是收了她的命，没有任何的犹豫。 第一七三二章 真相残酷 其实宁淏内心也是不忿的，他便是在华锦面前也从来不会表现出来自己的自尊心的，可是就是他不说，华锦也从来都是尊重的，刘氏和孙氏她们觉得华锦太任性，有时候把宁淏压得太狠了。 但是华锦和宁淏在一起的时候，连任性都是有度的，而且从来都把自己最软弱的时候留给了宁淏，这就是外人不能明白，为什么看着华锦对宁淏没有那么好，可是宁淏自己却甘之如饴的原因了。 这些内里的情趣也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罢了，慕容画在之前几乎每一次见面的时候都会在宁淏的面前说华隐秀多好，不仅如此，还曾经说过嘉善郡主多么不好的话来，那时候她还不知道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呢。 某种程度上来说，她几乎是触犯了宁淏所有的禁忌，特别是对华锦的诋毁，这才让宁淏动了杀机，秦尚任的担心至少有一点是不错的，那就是，宁淏这个人不是没有兼济天下的胸怀，但他也是和一般的读书人的兼济天下不同的。 如果不是华锦，他怕是报仇比别的什么都重要的，所以宁淏现在也说，是因为华锦，他才变成了现在更好的样子。 眼看着慕容画没有了呼吸，宁淏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拿着帕子把手上的鲜血擦干净，才推开门出来，便见到春娘打着伞站在一边，看着满天大雪，十分安静的样子。 “宁大人先离开吧，这边我们会处理好的！”听着宁淏推门出来，春娘说道。 其实很有趣的，华锦手底下的这些人，在华锦面前都是以属下自称，可是在宁淏的面前，他们却从来不会如此，哪怕是华锦专门派了到宁淏身边的也是一样，私下的时候也经常不会自称属下，即使他们都知道宁淏和华锦的关系是什么。 也是一种独有的执着和忠诚了，现在听着春娘这么说，宁淏点点头“注意一点，明日一早再被发现！” “宁大人放心，我们晓得的！”春娘笑了笑，进门看到慕容画一剑毙命的尸体的时候，也没有说什么，对于这个想抢自家郡主男人的女子，又好多次侮辱华锦，他们也都觉得该死。 “嗯，一个嘉善郡主不够，就再来一个公主吧！”一天的时间过去，不加点码，这清查京城的事情，怕是要有什么意外，现在加上慕容画，应该更能坚持一会吧。 “陛下，奴婢现在去准备轿子吧！”养心殿里，东宫那边已经传来消息，太子殿下已经没有生命危险，只是还需要继续多看着，不知什么时候能醒来。 东南的形势显然严重，慕容桓的脸上也都是沉重，他站起来的时候才发现外面居然下起了大雪，便披着衣服要出门，老太监见到他这般，也过来问了一句。 慕容桓听着老太监这么说，看着已经见见黑下来的天空，说道“去昕雪苑，走着吧！” 头完全不受到控制的疼着，这天气大雪纷飞，他却想要冻一下，让脑子多一点清醒，老太监听到了，也是低着头答应吩咐下面的人准备。 “那个孩子安置到哪里了？”刚出门走了几步，慕容桓又问了一句。 老太监上前“暂时安置在皇子们住的院子里了！” 虽说现在的皇子年纪都不大，但是慕容桓也不希望他们一直跟着母亲，所以都是单独有一个地方住着的，那个孩子身份不明，但是也不好安排，就暂时空出来个小院子安置下来了。 “随朕去看看！”慕容桓说了一句。 一行人便是换了方向，一路走来，倒是引得不少宫女太监惊讶，难得这时候看着皇帝往这个方向过来。 快到了的时候，慕容桓让随行的人都留下，自己带着老太监悄悄的过去看，才接近就听着里面一阵哗啦啦东西摔碎的声音，还有男孩尖叫着要吃什么，要出去的声音。 “我不管，我就要吃，你马上给我准备，要不我打死你！”齐家的少爷在齐家已经是作威作福习惯了，十二岁的男孩倒是痴长了年纪，到了这宫里面还依旧是任性的样子。 “少爷，这是宫里面，那御厨也不是咱们能用的，等过几天少爷的身份确定了，您想要什么他们就给您做什么，您现在就暂时忍受一下吧！”跟着他的嬷嬷劝说。 “以前和现在有什么区别，齐家那个老头子说了，我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在哪里都一样！”慕容桓只是在外面，便看着少年仰着脑袋，顽劣不堪的样子。 怎么能相信，这怎么会是他的儿子，慕容桓觉得头更疼了，捂着脑袋，连人都不想见面的，转身就走。 老太监也是叹息，现在这事情弄得越发复杂起来，而且他也记得前两日宁嫔才因为自己失去了那个孩子和陛下闹别扭，如果这孩子没有死，这倒是成了什么事情啊。 昕雪苑本来就有些阴郁的景色在今日的大雪覆盖下，更是一片冰冷，宁嫔被禁足之后就一直一个人待在房间里，神色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甚至没有之前恼怒之后的砸东西，而是一片安静，只是不知道为何，下人看着她这样，反而更加担忧害怕。 这平静之中好似酝酿着什么疯狂一般的，下人也都谨慎起来，伺候的更小心，便是在这个时候，听着外面有人敲门，几个人过来，看到是慕容桓之后，也都是行礼。 慕容桓挥手让所有人都留在外面，自己一个人进去，见到了靠在床榻上，呆呆的看着前方，不知心思的宁嫔。 “为什么？”心中有好多的疑问，好多的问题，可是在进门之后，在看到宁嫔之后，最后竟然只剩下了这样一个近乎脆弱的提问。 可偏偏就这三个字，在慕容桓的心里好似有千斤重，眼前这个女子他曾经失而复得，再次相遇之后，多少次因为当初他没有保护好她们母子，所以愧疚，所以总是迁就，每次被宁嫔怎么讽刺也都受着，因为觉得自己是当初没有做好。 可是为什么在十几年之后，在他以为自己马上就可以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铺垫布置好了一切之后，告诉他这样一个真相？ 第一七三三章 命运是个轮回 听着男人好似从骨子里透着痛的压抑的嘶哑声音，宁嫔缓缓的转过头看着在门口的男人，绝美的脸上突然笑了，即使是在这样本该最狼狈的时候，她的笑容却是美的惊心动魄，犹如勾人的鬼魅。 “为什么，我也想问为什么，为什么好好的，一定要针对她，一定要她的命，甚至是孩子的命，她那么爱你，你是怎么对她的呢？”宁嫔的眼睛里难得有了一丝疯狂的涣散。 但很快这一抹失落就消失殆尽，她看着慕容桓“你问我为什么，因为你不配，不配知道这样的好消息，在你把那一碗汤端到女人面前的时候，那个女人，那个孩子，都被你害死了，死了，知道吗，死了！” 慕容桓震惊的看着她“所以你就瞒着他的存在，这么多年，十几年，我不配，你又有什么资格？” “我当然有资格，我至少把他护的好好的，就算没有父亲，他也没有被人不断的陷害，慕容桓，这么多年了，你还能天真的觉得，如果这个孩子在，你就能护着他吗？”宁嫔讽刺的看着慕容桓“别想太多了，你以前护不住自己的爱人，就是现在，你也护不住孩子，呵呵，你真没用！” “宁蕊，你怎么敢，怎么敢？”这样的话，如此的伤人，怎么可以如此没有犹豫的说出来，哪怕是一点的后悔和怜悯，她都没有吗？ “看到那个孩子了吗，本来他可以和那几个皇子一样，有着最好的教育，会成为礼貌有为优秀的样子，可是因为你的母亲，你的女人们都容不得他，所以那个你一心爱着的女人，不得不自己想办法催产了孩子，送了出宫，作为母亲，在那一刻，她不信任孩子的父亲，宁可信任一个外人。” “而事实上，慕容桓，你也真的没让人失望，你所谓的努力爱着，努力护着，你许诺的一辈子携手白头，最后也不过是你亲自端着的一碗药，还有鲜血淋漓的一条命，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根本护不住人，我怎么敢相信你？”最后一句，如泣如诉，坚持决绝。 “所以错了那一次，你就这么惩罚我吗，十几年啊，这三年里，你有多少次机会告诉我，你都没有，宁蕊，我以为你回来了，一切都能回去，但真的谢谢你，原来其实我们之间，在那个时候就已经结束了，谢谢你提醒了我！”慕容桓深深的看着宁嫔，眼底都是失望还有绝望。 宁嫔看着他的样子，心里面有些惊慌，伸手要去拉着他“陛下……” 一把甩开“宁蕊，我真的后悔，让你回来，也许那时候就不该去找你的！” “陛下……”有些东西，终究是要失去。 慕容桓回头看着她“我们回不去了，蕊儿，那要怎么向前走呢？”一国之君，便是多么铁血，此时眼睛里也多了泪水的痕迹。 “陛下……”宁嫔说完以后才发现自己说的过分了，明明她还有别的事情要说，明明告诉自己要服软的，好好的让这个人继续帮她的，可是一切都完蛋了。 慕容桓一把甩开宁嫔，回头“蕊儿，如果你回来是这样的恨着，报复着的，朕告诉你，看着那个孩子的时候，朕感受到了，你有多么恨我！” “不是，如果那时候不这么做，他可能都活不到现在，我不是那个意思！”犹如要失去什么的慌乱让宁嫔口不择言。 慕容桓摇头“蕊儿，你累了，朕也累了，好好休息吧！”说完转身就走。 “陛下，杨贺在外面一次在大肆搜查，如果……”宁嫔看着慕容桓的背影，又说了一句。 本蹒跚的缓缓离开的背影因为她的一句话而停下来，好一会儿的功夫，才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朕会处理，你休息吧！” 华锦是坐着马车进宫的，这一次她倒是不需要再用什么化妆品把自己弄得脸色苍白，本来昨日失血的她脸色也算不得多好，她也没有做很浓的妆容，进宫之后马车也是往一个华锦从前不熟悉的一个方向而去。 “不是陛下召见，这是去哪里？”看着路线不对，华锦皱眉问了一句。 “郡主，路是不错的，陛下现在不在养心殿，就在御花园里！”跟随的太监听着华锦疑问，解释了一句。 御花园华锦还是来过的，她与皇后的第一次见面，还有那些后宫的女子的第一次见面，那时候就是慕容桓叫她进宫的，一起在一个亭子里喝酒，她佯装自己醉酒，拒绝慕容桓的那些暗示，转眼间，好像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也许是真的很久，也有可能，是事情发生的太多，所以便占据了回忆里面的太多时间，才显得时间很长。 便是华锦自己也没有想到，到了这一日，她还会再次来到这里，在皇后没有了上一次见面的时候的温柔，而是几次伤害，在她已经明知道慕容桓只剩下最后几天的日子里，在这样一个满天的大雪里，依旧是那个亭子，依旧是那个人，甚至可笑的，华锦自己都知道，慕容桓让她来这里，和上次一样都是为了一个女子。 所以这世界多么好笑，总是在这样的不经意之间，便好似一个轮回。 到了马车不能过去的地方，这宫里的石板上都已经是积攒了厚厚的雪，红色的墙上堆砌了白雪，一片冷冽的银装素裹，茉莉扶着华锦下车，只是看着这地面的情况，华锦也知道怕是慕容桓已经在这里待了许久。 地面上的脚印都已经消失，周围只有宫女太监们站在雪中，若不是偶尔动一动，倒是像假的一般，过去接华锦过来的太监也过来扶着华锦“郡主您小心，莫要动了伤口，陛下就在前面等着郡主！” 倒是客气的很，想也看出来了，即使到了这个时候，陛下找来见面的人，一定是被看重的，所以才会如此，华锦装模作样的捂着自己的肩膀，点点头“前面带路吧！” 第一七三四章 风雪夜话 茉莉给华锦打着伞，华锦的一只手则是扶着那个太监的胳臂，慢慢的进了御花园，接近慕容桓所在的位置，衣服划过雪的时候沙沙的声音，还有叫踩在雪地上的咯吱声音，一点点的融合了那酒倒进杯子里的声音。 这天地苍茫之间，明明周围有那么多人，却又好像只有两个人而已，华锦看着慕容桓穿着黑色的金丝盘龙纹的袄，披着黑皮毛的披风，那亭子里面烧着两盆炭火，一个炉子上烧着水，上面温着酒壶。 没有让人伺候，慕容桓一个人自斟自饮，看着雪中的御花园，看着他这样，华锦心里也不免多叹息一声，这身影怎么看都是孤独，孤家寡人，不外如是。 “臣见过陛下！”一步一步的接近，华锦躬身行礼。 本来一直发呆的喝酒的人好似被华锦说话的声音打扰一般的，回头看着她，脸上本来茫然的表情多了几分僵硬的笑容“你来了，朕差点忘了，还叫了你来！” “是，臣来了，这路上雪好大，路难行，所以迟了一点！”华锦笑了笑，这么回答。 听着华锦如此回答自己，看着她明显苍白了许多却还是带着淡淡笑容的表情，慕容桓好似突然反应一样的，拍拍自己身边的一个石凳，这天气冷，石凳上铺着厚厚的垫子，很暖和的样子“过来坐吧！” “陛下找臣来只是为了与臣一起喝酒的吗，臣这身上的伤可是还没有好，如果没有足够的理由可不行啊！”华锦也不客气的让茉莉留下，因为怕茉莉站在大雪地上冷，还把自己身上的狐裘披风给了她。 倒是惹得之前一直站在雪地上的宫女太监一脸的羡慕，慕容桓也是看着这些下人已经是冻得不行，挥手“你们都去躲着点雪，别冻着，再去拿两坛好酒来！” 说完以后看着华锦“也就是你华隐秀，才能这个时候也能这般与朕说话，理由没有，朕想喝酒，没有能陪的，你就说你陪不陪吧！” 之前怕是慕容桓也喝了不少的酒，此时也已经是微醺，看到华锦以后，说话也是完全没有理由的不客气。 华锦见到他这样，也没有说什么，过去坐下来，伸手拿过来酒壶，给慕容桓和自己倒上“臣觉得，这个理由，可以接受！”说完话，一杯酒就入口，干干脆脆。 “哈哈，隐秀利索！”慕容桓哈哈大笑着，又给自己和华锦倒了一杯。 见得慕容桓看着自己，华锦挑眉，再一次伸手，又是利索的一杯喝完，慕容桓也一样的喝完杯中酒，华锦再次给两人倒满。 “朕果然没有找错，也就只有你能陪着朕这么喝酒了，就只有你！”慕容桓又是一杯酒喝下去，看着华锦苦笑“这样的时候，朕想找个人单纯的喝酒，不去管什么征倭，什么天下，什么百姓，只是单纯的喝酒，作为一个人，不是什么帝王，不是什么皇帝，可是朕想了一圈，居然没有一个人可以陪着朕喝，只有你，华隐秀，只有你。” “朕活了三十几年，只有你华隐秀曾经完全把我当个陌生的普通人，叫朕一声高大哥，有时候朕就想，如果朕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高大哥该有多好呀，闲了就垂钓赏花，饮酒唱歌，放肆灵魂，可是那只能是梦，只能是梦！”慕容桓眼睛都是红的。 “陛下是没有真的过这样的生活，臣在苏州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每天就是饮酒作乐，其实也没有什么意思，所以臣就进京了呀！”华锦懂得他在说的是什么，可是却做不解状“以为京城有很多好玩的，结果连马甲都被人发现了，还被人骂，一点也不好玩，人生呀，一点也不好玩！” “是呀，人生一点也不好玩，不好玩，不过你比我好，我连玩都不敢，你还能玩！”慕容桓跟着华锦一起感慨。 “其实臣也不大敢玩的，而且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华锦这一句倒是难得多了几分真心。 “华隐秀，今日你就不当朕是皇帝，只当朕是高大哥，不说那个乌龙的挡刀子的事情，朕对你，你知道的吧？但是为什么没有？”这话问的半含半露的，但是两人也都懂。 也许是因为喝了酒，也许是因为这时候，好似天地间也只有他们两人而已，或者是因为在自己心爱的女子那里被打击了，所以才想起来这一点，才能这样问出来。 华锦笑了，本来就艳丽的脸上好似放光一般的，连她本来苍白的脸色都多了几分红晕“因为没有就是没有呀，就像是陛下心里也只有她一样，臣也是呀！” “虽然在很多人的眼里，根本不配，可是外人就是外人，他们哪里懂得当事人内心的感受呢，外在的条件，容貌，还有所谓的学识地位，这些东西都是大家能看到的，可是爱情和这些也无关呀！”华锦说的话让慕容桓也一直跟着点头答应，觉得很同意。 “是呀，你多好，没有人反对！宁驴子那人也从来都不误会你，真好！”慕容桓有些感叹的说道。 华锦笑呵呵的给慕容桓和自己倒酒“陛下也知道他这个外号么，第一次听臣就觉得想出来的人也是很厉害呢，怎么没有人反对呢，只是努力让人认识到匹配和合适，慢慢的人就闭嘴了，陛下不是也在做吗，臣可是还帮了不少忙呢！” 不过几杯酒下肚，华锦似乎也有一点醉了，说话也少了几分刻意的疏离，多了几分亲切的样子，甚至是这般玩笑的与慕容桓说话。 “隐秀，你觉得朕做得是对的吗，所有的这些，如果是对的，为什么她不能理解，你知道吗，连最后的时候，她也只是在关心外面的那些事情，可是不该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吗，朕都不知道怎么突然有一天，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慕容桓心里面泛起冰冷的悲哀。 从昕雪苑出来，看着这苍茫的大雪，他只觉得自己的心比这外面的雪还要寒冷，茫茫天地，不知自己能和谁说，不知自己能去哪里，温暖自己。 第一七三五章 错爱一生 好似抱着最后的一点希望来到这里，想求证一句，哪怕是给他一个可怜，可即使卑微到了如此的地步，真的到了，在心爱的女子面前。 才知道哪有什么可怜，只有痛苦的鲜血淋漓，让他真的以为，自己做得太错，没有让一切在本该结束的时候，结束。 听着男人那压抑着痛苦的声音，华锦的心里面也是有着动容，这世间的人，无论是有多大的善恶，可终究在内心不会连一丝感情都是没有的，哪怕是这个从来多疑，从来不信任别人，又不知多少次无情利用人的帝王，在他的心里面，也仍旧有一片地方，柔软的留给了心爱的人。 这一刻，华锦愿意为这份爱情动容，但也只有这一刻而已，因为理性如她华锦，更明白的是，就算是这般喝醉了酒，这个男人所谓的爱情，也不过自私的只看到了自己受到的伤害，心理学上说过，爱这个情感天生就带着自我牺牲精神的。 所以举凡能动容别人的真爱，都一定是在其中有人牺牲了自己的什么，而华锦身边认识的许多说着爱的人，慕容画没有这样的牺牲，同样的，慕容桓也是，他只是比更多不专情又花心的帝王显得好一些罢了。 这世间的女子多样，有人可能得到帝王的一丝真心就已经足够，但也有如华锦这般的，她要的不是帝王甚至是什么高贵身份的爱情，她要的，从来只是虽然平凡，但是却是全心全意的真诚。 所以一旦要求出现了不对等，便会误会，便会伤害，便会反目成仇。 “臣不知陛下说的不同是什么，但臣和宁四在一起这么久的时间，其实也都有变化的，因为人不就是一直在变化吗？”华锦笑了笑，说道。 慕容桓见到她说起宁淏时候的幸福表情和笑容，觉得刺眼“华隐秀，朕说这个时候你说这样的话，太过分，罚酒一杯！” “陛下这就不讲理了，臣本来说的也是实话呀！”虽然如此，华锦还是喝了一杯。 “隐秀，如果是你，如果宁淏因为你犯错了以后就一直不原谅，你会怎么做呢？”慕容桓认真的看着华锦，好似真的寻求一个答案一般。 华锦听着他这么问，仔细的想了一下“首先臣不会犯错，因为如果在一起就拼命的努力在一起，尽到自己所有的努力，可是如果真的能力不足，最后还是错了，那么就努力挽回吧，如果连挽回也做不到，他依旧是恨着臣，臣大概也只能遗憾的离开！” “毕竟人与人之间相遇离别，都有时候，如果不能继续缘分，及时的离开也可能是最好的选择，因为那也可能是放弃折磨自己，也放弃折磨对方，如果不能好聚，那么臣会选择好散，尽最大努力，臣也不会有什么遗憾，也许此去经年，许多年之后再次相见，我们还能坐下来笑谈一切，往事随风，那时候是另一番感觉的，没有什么不好！” 华锦说的自然，也是真实的这样想的，说到最后的时候她也是笑着，似乎是想到了许多年后两个曾经相爱也怨怼的人再次相遇，互相微笑的样子，慕容桓忍不住的看着一旁的大雪中，哪里没有什么人，可是他似乎也看到了一对年迈的老人，他们拄着拐棍，满头白发，他们经历了一世的沧桑，再次相见，又看到几十年前恨极了的人，才发现时间过去，一切已经随风流逝。 “隐秀，只有你可以把一辈子的遗憾形容的这般美好吧！”慕容桓笑了，因为他居然发现这样也挺美的，用几年爱一个人，用一辈子遗忘一个人，有几个人可以经历这些呢。 “或者吧，臣一直觉得这样很美，有时候缺憾就是美呀！”华锦迷迷糊糊的坐在凳子上，倒了一杯酒“陛下，您这御酒喝着味道太冲了一点，不如臣自己酿制的果酒好喝！” 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忍不住的皱眉“额，疼！” 慕容桓见到她这显然喝晕了的状态，也是忍不住的想嘲笑她“还说什么嘉善郡主的酒酿的好，结果这才几杯就醉了，还说陪朕喝酒呢！” 华锦一双精致的丹凤眼听着他这么说自己，努力睁大，站起来“谁说我喝醉了，臣今天就舍命陪君子，陪着陛下喝酒，哼！” 见华锦说话的时候还摸着自己的肩膀，知道她伤口还没有好，本来不该喝酒的，而且好似很神奇一般的，之前一个人喝闷酒，也是越喝越郁闷，结果华锦才来这多会儿的时间，几句话而已，他心里的郁闷却已经是消失了不少。 看着华锦醉态可掬的样子，忍不住的想起上次和华锦在这里喝酒，他也是和蕊儿吵架，所以把人故意叫进宫来，想着让蕊儿吃醋，那时候的皇后也还没有现在这般恨极了宁嫔，虽然不喜，可是为了他，也从来不说什么。 谁能想到，再一次两个坐在这里喝酒，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他依旧是和蕊儿有了矛盾吵架，可是曾经笃定的爱，此时也变了模样，那时候他还以为华锦是故意装醉，故意拒绝他，保持距离，没想到第二次还是只有这点酒量。 手指放在华锦的脸颊上，女孩柔嫩的肌肤和这天气一样的有些冷，却细嫩的让人不忍放下，留恋的收回手指，慕容桓扬声说道“来人，嘉善郡主醉了，送出宫吧！” 听着慕容桓的声音，一直在旁边避着风雪的宫女和太监匆匆跑过来，茉莉过来和一个太监一起扶着华锦离开。 慕容桓站在亭子里，看着华锦一身的红衣附上白色的披风，那一抹张扬的红色缓缓消失在大雪中，又犹如消失在他的人生一般，低着头看自己的手指，那细腻的触感好似还在，让人忍不住的去回味着。 “错爱一生，放过彼此，华锦，朕错过的，到底是什么呢？”说完以后也好似觉得自己可笑一般的，双手附在脸上，哈哈哈的笑着，慢慢的，手心已经是一片湿润。 第一七三六章 开始懂了 “这风雪太大，就不劳烦公公了！”出宫之后，那今日去传旨的公公要再跟着回去，茉莉拒绝。 这天气也不好，时辰更是不早了，因为宵禁，路上早就没有行人，何况之前这个公公也是在外面站了很长的时间的，茉莉看着自己府上的车夫来接，还在等着，就不劳烦人了。 这的确是很贴心，那公公听着以后也马上道谢，这大冷的天，还冻了许久，他们也想回去热点酒吃，暖暖身子的。 茉莉自己一个人就扶着华锦上车，让车夫赶车回府，再次把帘子放下回头的时候，便看着自家郡主眼睛里面都是清明，哪里还有之前的一点醉意，就算如此，茉莉还是从车上的一个抽屉里拿了一小罐蜂蜜出来，冲了一杯水给华锦“郡主没有不舒服吧？” 华锦接过来喝了一口，摇头，她的酒量比很多人想象中的要大的多，至少目前为止，连身边的这些丫鬟也是从来没见过华锦喝醉过的，她又一向节制，怎么会今日在宫里面，还是在慕容桓的面前，她怎么可能真的喝醉呢。 看着华锦的神色很是深沉的样子，茉莉也没有敢多问什么，华锦自己的却是捧着热乎乎的杯子，手指有节奏的敲击在上面，那瓷白的杯子被华锦敲出清脆的声音。 茉莉不知道自家郡主和陛下到底说了什么，看着似乎只是肆意喝酒，但了解自家郡主性子的她却觉得，怎么也不可能就真的只是喝酒而已，定然是说了其他事情的。 事实上，华锦今日和慕容桓说的话也算是半真半假，慕容桓一边说着让她把他当一般人，不是这国家的皇帝来说话，可是便是那不如华锦敏锐的人都能看出来，虽然这么说，可是慕容桓一直是以朕来自称，如果真的放下身份，又怎么会如此，别说他习惯了。 其实在刚才两人对话的时候，好几次慕容桓也不是没有放下身份的，只是即使好似喝醉了酒，慕容桓也没有放任自己沉浸在那一丝放松里，今日的慕容桓，伤心是真的，可是说的话，却又不能全部当真。 其实这不仅是一个帝王的悲哀，或者说是每一个成年人的悲剧，当我们成长成为大人的那天，居然会忘记自己曾经的单纯，更可悲的是，即使想要放下这些所谓的防备，也根本做不到，慕容桓是如此，华锦又何尝不是。 看似两人动容的一番对话，华锦半真半假，慕容桓也是藏了太多，最后到底互相领悟了什么，大概也只有他们互相清楚。 华锦还是说了一些真话的，无关大雅的，华锦也是进宫的路上才大概猜出来慕容桓叫她进宫是为了什么，今日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慕容桓的心态不会继续沉稳下去，只是她没想到的是，慕容桓居然是找她，而不是其他人。 而在得到这个机会的时候，华锦几次都在给慕容桓传递一个概念，她知道慕容桓是爱宁嫔的，真爱，也懂得这份爱，更懂得他的伤神和煎熬，所以一步一步的，慕容桓最后问了华锦意见，那就是，如果她做了什么错的事情，宁淏不能原谅她，她会怎么做。 而华锦说的那番话，基本可以说没有什么真话，她洒脱的事情多了，但是唯独对于爱情，她为什么要洒脱，没有什么意义不是吗，而且在爱的时候就好好的爱，不要仗着被爱就有恃无恐，不要犯下一辈子不会被原谅的错误，比犯错以后再说什么弥补来的有意义的多。 至于她所描绘的那多年以后再次相遇的图景，也不过是给慕容桓勾勒出来一个美好的梦境的，终究一切都会破碎，而真正的目的，华锦是想要慕容桓决心真的放下宁嫔。 只是，华锦想到这里，皱眉，手忍不住的摸着自己的脸颊，一切本来都是顺利的，可是到底她今日还是太骄傲了，或者说她本来就猜测的不够精确，所以她没想到慕容桓最后会那般对她。 在那个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亭子里，华锦在前面还说着自己和宁淏在一起的事情，慕容桓也只是好似玩笑一般的说华锦这么说太残忍，一切就好像华锦之前说的那样，这个男人一心只看着宁嫔，其实根本没有意识到，他对华锦的感情，也不是那么单纯的。 一直到最后，那倾泻的情绪出来，华锦才突然的心惊，没有人知道慕容桓在最后看着她的眼神里面酝酿了多少火热，她太熟悉这种压抑又热烈的目光，在宁淏身上，在之前她不曾感受到宁淏对她那般深重的心思的时候。 她以为自己在和宁淏一起之后，那感情里总是迟钝的习惯还是有点进步的，但今日显然，证明她高估了自己，也低估了别人。 她只想着现在宁嫔已经如此，便一定不能让慕容桓和宁嫔再在一起，她的计划已经经不起更多的变化了，却怎么也想不到，在慕容桓放下宁嫔的时候，他也有可能发现，他心里面还藏着的另一个人。 就好像一开始他说的，在真的痛苦难过的时候，想要找个人喝酒说话，可是寻遍了整个京城，那么多的后宫嫔妃，那么多的前朝大人，慕容桓只想到了一个华隐秀，只有这个人。 华锦进京这么久的时间，从挑明了挡刀子的事情之后，他已经许久不在华锦面前提起从前两人相遇的事情了，但是今日那一句高大哥，便已经是代表了太多意义。 男人的手触摸她脸颊的感觉似乎还在，华锦垂着眼眸，白皙的手指也放在脸上，好一会儿的功夫，轻的茉莉都以为自己是听错了的，从华锦的口中说了这样一句话“他，懂了吧！” 如果一直不曾懂得，便是死了，也总是少了一重伤害，可是偏偏在这个时候，因为皇后的一个行动，一切本来遮掩丑陋的美好都一下子出现在人的面前，那怀念的美好不再美好，那本来的错变成了错过。 这条路，连最后一点欺骗的假象，也不再存留！ 第一七三七章 低调一点 杨贺连夜收到了皇帝亲自下达的旨意，让他不要继续再在城里查下去，这件事让仇晖和一众人都完全惊讶了，因为在之前他们不查不知道，还以为这京城里面没有那么多的事情，哪里想到现在查了查，居然有这么多的事情。 “大人怎么不休息？”孙氏跟着半夜被吵起来之后，看着杨贺去了外面见人，迷迷糊糊感觉到身边的人回来了，却没有睡下，而是站在窗边，在黑暗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起来披着衣服到杨贺的身边，孙氏过去到炉子上到了一杯温水喝了一口，杨贺见到她也起来了，伸手就着她的杯子也喝了点水“我以为你睡着了！” “嗯，迷迷糊糊的感觉到大人不在，就醒了，是今日陛下的命令有什么奇怪的吗，还是有什么麻烦？”孙氏说道“妾身虽然是妇道人家，如果大人愿意，说给妾身听，看妾身能不能帮助大人什么。” 杨贺笑着摇头“能有什么麻烦，一切都在小六的计划内！” “小六？不说说人受伤了吗，还和小四闹别扭，她这性子也是，偏偏就对了小四的路子，妾身还说哪天劝说一下小四，反正人是他自己选的，以后不管怎么的也要继续迁就宠着呀，哪能就真的别扭！” 孙氏这还留在华锦和宁淏闹别扭的事情上来呢，与杨贺说的真的是南辕北辙，本来是根本不能解决什么问题的，哪想到杨贺见到妻子这般说话的时候，倒是难得笑了，他们男人不这般在外面拼搏，为的不就是家里的女人不用去担心不该担心的，只需要看着眼前这点子小事么。 “大人笑什么，妾身说错了吗？对了，小六又做什么事情了，妾身以前的时候觉得如果妾身也能多读几本书，说不得也能和小六一样自己这么有本事，后来妾身看的多了，觉得好像妾身和小六的差别不是几本书的样子，真是难以想象华家那样的人家，怎么会生出来小六这样的女儿，哪怕以后咱们都作古之后，她也会被人议论和传说吧，比之前那个清先生厉害太多了！”孙氏在杨贺面前也是说说笑笑的，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夫君在担心什么，但是看着她说这些杨贺听着开心，就多说一点。 “小六呀，不仅仅会成为传说了，以后你就知道了，这几日京城事情多，你多看好家里的孩子，没有我的同意，就不要出门访友，或者是办一些聚会什么的，跟小六学习一下，找个借口拒绝了外面的应酬吧！”显然已经是乱起来了，杨贺也不想家里人出什么事情，多交代了一句。 “妾身一早就会吩咐下去，大人这回可是又让妾身背黑锅了啊，马上就是寒儿的生辰，赵姨娘可是前几日就说了给他办一下，又让我问将军，能不能给寒儿找个先生，先生这个事情我倒是没有应承，只是办个生辰我想着不是大事，已经应了的，现在突然这样，她还不知道背地里怎么酸妾身呢！”孙氏说道。 杨贺身边不过就那么两个姨娘，也不大受宠，可这后宅的里面，女人之间哪能没有事呀，只是杨贺心里有数，一年中也不怎么去两个姨娘那里，现在听着孙氏这么说，杨贺皱眉“什么先生，我看她是心大了，和你说的也不是找先生，是让你问问小六能不能教教寒儿吧？” 孙氏笑了笑“她一个妾，从来都不出去见识的，一时想差了也是有的，寒儿也的确需要有个好先生。” “就是该有，也没有资格让小六指点，没看着老三家里都是嫡子才跟着小六学过几天，也亏得她脸大的，不看看小六是个什么身份！”对这种没有眼色的姨娘，杨贺更是看不惯的，想着给自己的孩子找个好先生，能谋个更好的出身是不差的，但是也得看看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人。 华锦是嘉善郡主不说，这天下间哪个不知道嘉善郡主平生最恨妾室，所以没看着这京城里面那么多人，有哪个敢让妾室在华锦面前露面的，他们几个师兄，除了张璞是没有妾的，没看秦尚任也从来不会拿着妾的事情来找华锦么，没有那个资格不说，说不得平白被小六说什么话讽刺呢。 这赵姨娘以前的时候也曾经是求到杨贺身上的，杨贺骂了她一顿，倒是贼心不死，又找到孙氏身上了，以为孙氏会答应，孙氏又不是不知礼仪的，怎么会答应的。 “她这不是想着小六是女子，比不得男人，所以才会动了这样的心思么，大人何必动气，只是不管如何，寒儿的先生还是要找的，毕竟也是大人的儿子，不能太不像样了！”孙氏又说了一句。 “他那个熊样，一点杨家人的气魄没有，我看看给他找个习武的先生，以后走武将的路子吧！”杨贺自己头脑是好的，读书武艺都是不差的，他和孙氏的两个嫡子，一个嫡女也都是聪明懂事，倒是妾室生的孩子，也不知是这两个妾的基因太强大还是怎么的，反正孩子都是愚笨的不行。 作为父亲，杨贺也是看不顺眼的很，说完以后才道“以后看不起小六的人都会被打脸的，她呀，会是咱们这一门成就最高的人，名声，地位，还有所有文人努力读书追求一辈子的东西，她都会得到，并且更多，到时候咱们一起看着吧！” 孙氏也不懂为什么突然之间自己的夫君会这么看好小六，但是看着杨贺说话时候却笑容有些苦涩，还是伸手抚平他眉间的褶皱“小六的成就是她的，我只是个后宅的小妇人，要的也不过是大人的健康，多陪我们娘几个。” “是，这到底是小六的事情啊，夜深了，咱们休息吧，对了，让家里的下人都安静一点，别闹出别的事情，这些日子家里低调一点，否则惹了事情，有别怪我保不住他们，我事情忙，这家里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好，我会看好的，大人不用担心！”一边说话，夫妻俩一边躺下继续休息。 第一七三八章 进宫 到最后杨贺也没有说过，他会不睡，想的却是，好像这京城里面什么事情都在华锦的推测和计划内一般的，完全不会出乎意料，所以才会觉得苦涩，小小年纪的华锦居然可以做到这一点，可是孙氏说的也是不错，这天地间，哪里还有第二个华小六呢。 这一日里夫妻一起说话的不仅仅是杨贺与孙氏，张璞在回家之后也与刘氏说了，让她看好了家里的人，他们夫妻倒是简单，也没有搞事情的妾室，不过就是看好了家里的两个小魔星，不要到外面闯祸。 不过张璞也就是这么一说而已，他自己也知道自己那一对双生的儿子虽说是看着淘气，但是如果有正经的事情，他们也是乖乖听话的，他们会如此也是为了低调，显然这京城里面是要乱了，别人不知道，他们既然知道了，不出头也免得很多的麻烦。 不仅仅是他们，连秦尚任也回头交代了赵氏不要有太多的活动，反正就是低调，应酬也都是拒绝，更不同的是，秦尚任还让赵氏抽空去看看华锦，多看看她都在做什么之类的，也不是强烈要求的，赵氏因为儿子的事情对华锦也有点尴尬，便也没有太当回事，但三家很明显的就是几乎和华锦的郡主府一样，不对外接触了。 借口倒是都找的很好，有些谨慎敏锐的看着他们如此，也跟着低调了一些，小心无大事，有的则是根本没有在意这些，该做什么做什么。 一夜无话，茉莉她们过来服侍华锦起床的时候发现自家郡主也好似在空间里面没少折腾的样子，脸色居然还是有些苍白不说，人似乎也有一些愁容，要知道正常以外面和空间的时间差来说，华锦在空间里一个晚上，气色应该好了很多的，可是现在看着倒是像没有休息过一样。 “郡主气色有些不好，奴婢去给你端汤水过来，您多喝一点！”芙蓉一看华锦那个脸色，马上就要过去端汤。 华锦摆手“不用了，也吃不大进去！”哪想到华锦居然摆摆手，看着铜镜里面自己一张白脸，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这样也不错，看着就像是病没有好的样子！” “郡主夜里这是又没有好好休息吗，虽说事情多，郡主也该多保重自己的身子，这般便是郡主底子好也经不得的，才受伤没有多久的时间！”别人不能说，容嬷嬷还是得说的，华锦这脸色看着比昨日居然还差，明显就是不大好的样子。 华锦笑了“我没有什么大事，嬷嬷不用担心我，马车准备好了吗，今日我这要进宫，可不是陛下允许的，咱们得自己的马车来的！” 茉莉听到了以后上前说道“奴婢已经吩咐，准备好了！” 知道都准备好了，华锦点点头，准备换衣服出门的时候，又有外院的婆子过来传来消息“嬷嬷，宫里面来人了，说是接郡主进宫议事！” 容嬷嬷都没想到这样的事情，听到以后马上告诉了华锦，华锦诧异了一下，才道“看来东南沿海的情况的确是问题不小，让他们在外面等着吧，本郡马上就出去！” 百合和海棠加快了速度，还是昨日那个过来接华锦的太监，在门口束着袖子等待，连续一夜的大雪掩盖了整个京城，路上也都是厚重的白雪，虽说接了圣旨不用继续查京城，仇晖却是一早带着兵卒，还有六部里面好些七品八品的小官都被号召起来，到外面扫雪。 这太监也是冻得跺脚，本来还以为自己要等许久的，哪知道居然没多会儿就看着嘉善郡主出来了，茉莉和海棠一人扶着华锦的一只手，一行人迤逦而来。 “见过郡主！”站直了身体，十分规矩的行礼。 “嗯，这大冷天的，倒是难为你这般早的过来！”华锦点头，身边的芙蓉拿了一个盒子给他“家里做的奶茶，喝点暖暖身子吧！” “多谢郡主恩赐，奴婢以就听着郡主家里的厨师很是不错，倒是难得有这份运气！”这冬日里一杯热奶茶不是多么珍贵，却比什么金银都来的温馨，他千恩万谢的接过来。 听着他这么说，华锦也只是笑着点头，没有说什么，倒是他是个警觉的“昨夜养心殿的灯火点了一夜，刚才奴婢去接圣旨的时候，听着诸位大人都在议论什么东南沿海受灾情况之类的，奴婢也不懂这些，郡主您自己去了就知道了！” 这也不是值得掩藏的事情，当然毕竟是宫里面，涉及朝政的事情，和华锦这样马上进宫也是为了这个事情的人说倒是可以，但是换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华锦也没有打算自己这点小恩惠得到什么，而且他说的和华锦之前的推测也差不多，能证实一下就足够了。 “多谢公公了！”茉莉扶着华锦上车，海棠落后了一点，行礼与他道谢，这公公喝着奶茶，有些惊艳于这样的好味道，他虽然比不得十二监的掌印太监，但是在后宫里面也不是那等没见过什么的，便是宫里面的御厨做得东西，他总是有机会尝上几口的，但没想到传说中酒菜都做得好的嘉善郡主府上，居然是真的名不虚传。 此时得了海棠的谢谢，他也是笑着应了，一行人便进宫，容嬷嬷他们看着自家郡主再一次离开，感叹一声，本以为发生了刺杀的事情之后还能休息一下的，哪知道计划赶不上变化，才几日的功夫，华锦这又是上了战场，也不知这些事情，什么时候是个尽头。 倒是华锦上车之后就一直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自从华隐秀就是嘉善郡主这件事被曝光之后，华锦几乎出门都不会再如之前那样的浓妆，毕竟不需要让自己好似两个人一样了，所以今日也是完全的素颜出来，连一点粉都是没有敷的。 大概也只有华锦这样有底气的才敢如此，否则这样的天气，那脸上的肌肤哪里还能看，但就是因为没有一点妆容的素颜，才更能看到，今日的华锦气色是真的差，正如华锦自己所说的，一下子就能看出来她这是还受伤没有好的状态。 第一七三九章 好大的动静 华锦自己坐在车上无所谓的样子，但是今日路上扫雪的人却是不少，一路上那些大人看着华锦的车架如此招摇的又进宫，也是忍不住的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起来，要知道自从那一日大朝会的廷议，嘉善郡主也不过就进宫那么一日，还是病着进去的，很快就出来了。 之后就是嘉善郡主遇刺，很多人都认为，哪怕是这个女子多么彪悍，遇到这么多的事情，就算是为了自己的安全还有名声什么的，也不会继续和天下人对着干，继续进宫议事，参与政事，但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不过才几日的时间，说是遇刺受伤的很严重的人，居然就又再次进宫了。 “怎么回事，嘉善郡主这也是太胆大了吧，居然还敢进宫议事？”八品的大人搓着手，和身边的人说道。 他们这样的品级，就是大朝会的时候也没有机会上朝的，所有的消息也都是来自听说，便是嘉善郡主，他们也都只是听说而已，只是见到了华锦的车驾，倒是也只能看到茉莉和海棠而已。 “这你们就不懂了吧，没看着这车架吗，如果是嘉善郡主自己进宫，便会用自己府上的马车，这车架可是陛下特意给嘉善郡主的恩赐，所以今日显然也是陛下要嘉善郡主进宫的，圣旨下来了，嘉善郡主还能拒绝不成吗？”有个小官一口南方口音，说道，倒是比较偏向华锦的意思。 “你知道的不少啊，听你的口音是江南人吧，怎么样，你见过嘉善郡主不成？”听着他这样的口音，有人调侃。 这小官听了以后却有些得意的样子“我是没有见过嘉善郡主，不过我曾经远远的见过华隐秀公子的样貌！”不过是擦肩而过的一件事，倒是说的好似多么光荣一样的。 听着他这么说，几个人都议论起来，嘉善郡主到底是个什么样貌，跟着他们一起在扫雪的其中一个人见到他们如此，也是抬着头看着渐渐远去的车驾，想到了什么，脸上闪过坚毅。 “钱大人这是发什么呆，还当那高贵的郡主真的还记得你不成，真是这样，还不快追着嘉善郡主的车马去啊，说不定马上就不用和咱们这些人一起扫雪了！”身边人看到这个大人不动了，也是语气讽刺的说着。 这人被如此讽刺也是一句话也不说，低着头继续扫雪，这不过是华锦经过的一处而已，她经过的许多地方都引得不少的议论，不过相对于之前大家都在议论的是嘉善郡主一个女子如何，现在似乎大多数人都不认为进宫这件事嘉善郡主主动，而是多数觉得这样的时候她居然还要进宫议事。 甚至还有一些人觉得一个女子总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挺身而出，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和安危，之前只是在百姓中间名声不错的嘉善郡主，在之前华锦两次的行为之后，也真的是影响了她的评价。 这些动静自然瞒不过茉莉和海棠，两人听着大家议论的声音，显然和之前有了变化，心里面也都舒服了许多，说实话，以前她们只是在一边看着自家明明那么好的郡主被人误解，被人骂之类的，心里面是不舒服的，就是那种自己知道的好不被人理解的感觉。 结果现在大家的风评不一样了，她们就觉得这才是正常的，以前的才是不对的。 连茉莉和海棠都是能听到的，何况是华锦自己，对于自己的风评如此转变也不曾诧异什么，毕竟这都是她之前有过计划的故意布置，不仅如此，最近还有关于她的其他风声传出来，就是因为才开始，所以还没有太大的影响的。 她现在想的是今日会发生的事情，这几日每日怕是都不少的热闹，如果可以，她必须尽快把征倭的军队派出去，但是这领兵的人倒是个麻烦，不能不仔细多思考一下啊！ 就在华锦思量自己的事情，扫雪的一群人也突然在厚厚的白雪下面，看到了一个已经完全冻僵的身影，本来这样的冬天，昨夜又下了大雪，那些无家可归的闲汉每年冬天总是有冻死的。 这些打扫街道的倒是也不是没有见过，只是这尸体的发现人却不是什么专门清理街道的人，而是一个小摊贩的摊主。 他每日都会出来卖豆腐，今日也是一早起来，把做好的豆腐放在了车上，结果推着车出门不过走了几步就见到了那好似雪人一般的身影。 看着不过是女子的形貌，最明显的是在女子的胸口是一把明显的短剑，上面还冻着红色的鲜血，小摊主吓得够呛，急忙就去京兆尹那里报案。 仇晖还带着人扫雪呢，听着这边有动静，带着人就过来了，他来的时候仵作也已经是来了，女子身上的雪都被扫干净了，露出了一张他们都见过的面容“九公主！” 京兆尹也认出来了，他们这些京官，不说别的，这些个贵人家里的儿子女儿的，总是要有点印象的，慕容画之前为了那个宁状元闹了不少笑话，仇晖自己就见过她好几次，京兆尹也处理过九公主闹出来的事情，所以都认识。 此时听着仇晖说话的声音，京兆尹一脸苦涩的回头“仇大人来的刚好，您看看这可怎么办吧！” 仇晖皱眉“还能怎么办，马上进宫告诉陛下，太嚣张了，在京城里面杀害公主，简直肆无忌惮！” 虽然是这么说的，仇晖还是觉得有点怪怪的，昨日陛下才说了让他们不要查的太狠，这边就突然发现九公主死了，而且也是衣不蔽体，胸口连凶器都是留存的。 根本不是一般杀手做事的风格，倒是好像故意这样留下痕迹，告诉发现的人，九公主就是被人刺杀死的，不是什么别的意外，甚至故意留下证据一般，这样的做事风格，也实在是有点奇怪。 京兆尹点头“仇大人与我同去吧！”这种事情，能拉着一个人一起就一起，到时候还能有个背锅的。 仇晖也知道他的心思，但是这事情本来他也逃不开，点头一起要进宫，顺便问了一句“可通知了太妃和誉王殿下？” 第一七四零章 目光 “已经派人去送信了！”京兆尹也不是个废物，出了事情之后也该做的步骤他是不会错过的。 仇晖听到了以后就没有再问什么，现在好好的一个公主突然就这么死了，完全不知道是什么人刺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甚至看着那个形貌，都不知道是不是死之前还发生过别的什么。 如果这只是嘉善郡主那种遇刺，因为实在郡主府门口，那附近都是高门大户的，看到的不算很多，相对来说，并不会引起很大的恐慌，但是这一次九公主是就在大街上被发现的，那可是当朝公主，想也知道这件事被传出去之后，百姓会有多么慌张了。 而且，仇晖皱眉想起来，昨日他和将军一起去誉王府上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点感觉，好像最近这几天有些人在暗地里找什么，指向就是誉王这边，那些人做事很低调，不想被人发现的样子，可是毕竟他们这两天都在严查京城，便是他们小心，也总是能看出一点痕迹的。 那时候还不觉得如何，现在想想，恐怕那时候九公主就已经是没有了踪迹，又联系了一下誉王府上的那些尸体和火器，仇晖便明白了，誉王和刘太妃怕是被发现这些，所以连九公主出事了以后都只是自己暗自寻找，只是没有想到这其中发生了这么多的意外。 仇晖和京兆尹进宫去和皇帝回报，而仵作和衙役则是过来先把尸体给运走，同时把发现尸体的现场给围了起来，正如仇晖所担心的那样，九公主被人在街上刺杀的这件事，仿佛是搭着这冬日里凛冽的风，没有多久就已经是传的到处都是。 而作为九公主的母亲和哥哥的两个人，即使得到了消息，也没有出来说话，因为，他们依旧在沉睡中，大夫过来看过也只是说两人在睡觉，看不出脉象有些什么问题。 一开始是百姓，之后这京城里的达官贵人都紧张起来，谁都不知道是什么人杀了九公主，这些人的目的是只有一个九公主，还是说其他的贵人，身上的所以东西都不见了，是抢劫还是绑票，在不知道真相的时候，所有人都紧张起来。 杨惠这几日倒是不像是之前那么忙了，她的嫁妆已经彻底完工，婚期定的是在腊月，日子是极好的，反而这几日就自己在家里读书写字，外面的这些消息也传不到她的耳朵里，只是偶尔她自己好奇，跑去问问杨贺自己的刘师叔都做了什么。 看看时辰差不多了，她去孙氏那里说话，才进门就看着赵姨娘一脸不忿的样子，她的母亲孙氏倒是没什么表情一样的“这个事情是大人吩咐的，我原想着你求到我这里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就答应了，只是大人说了现在京城事情也多，不让咱们府上过于招摇，寒儿年纪不大，没得弄得太大损了福气，所以就在家里小小庆祝一下就罢了！” “大人和夫人既然这么说了，妾也没有什么话说，只是寒儿生辰本是想请几位好友来家里的，不知道是不是……”赵姨娘委委屈屈的说着。 “这也不行，大人说了，这些日子府里的人都不要招什么人来家里，也不能出门，否则出了什么事情，大人可是不会管的！”孙氏见到自己女儿来了，严肃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笑容“你怎么来了？” “过来看看母亲！”杨惠行礼，过来到孙氏身边坐下。 赵姨娘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便看着一个婆子匆匆而来，进门便行礼“夫人，刚得到的消息，九公主被发现遇刺身亡！” “什么？”本来拉着杨惠坐下来要说话的孙氏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突然站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报信的婆子，杨惠也是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宛如听到了什么笑话，这朗朗晴空，京城天子脚下，一个公主居然就这么被杀了，这是开玩笑呢吧。 杨惠直哆嗦，九公主的身份尊贵，可是进京之后她们这样的女子，在一些场合总是见过的，她也不是没有远远的见过那一个少女，也不是看着人是过于骄纵的，甚至因为九公主缠着自己师叔，给两位师叔添堵，她心里面还说过坏话，可是从来没想过那样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么死去了。 赵姨娘本来还想争取一下呢，结果就这么一个消息过来，还敢说什么，好好的一个公主都能被人在街上杀死了，之前还有嘉善郡主被刺杀的事情，这外面得有多乱，爷们都说了不能出去了，还是好好待在家里吧。 一时间低眉顺眼起来，知道自己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告辞离开，孙氏根本都没有精神搭理她，挥手就让人出去了。 “娘，最近京城里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前日六师叔才遇到刺杀，这次连公主都被杀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虽然这件事说到底也不关她们的事情，可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你爹昨夜才与我说了，这些日子京城要乱了，希望不要耽误你的亲事才好！”眼看没有多久就要到成亲的正日子了，可是怎么看这京城和家里都好似要出事的样子，孙氏也担心。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想到昨夜自家大人和她说的话，她有一种感觉，说不定这些事情都在华锦的计划里，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华小六就真的是太可怕了。 而就在华锦被茉莉和海棠扶着下了肩舆，慢慢的进入偏殿的时候，依旧是那些人，六部堂官，内阁阁臣，她几日不曾出现在这里，除了周存英的脸上多了几分憔悴，好似什么都没变过一般的。 宁怀远见到华锦进门，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可就像是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在这个女子的身上，他看不出任何的东西，只有安然，只有沉静。 如果他的视线还算是隐晦的话，那另外两个目光就完全的高调了，从华锦出现之后，慕容桓的眼睛就完全不能从华锦的身上离开，而在一旁看到这一幕的宁淏只觉得心中慌乱，也是担忧的看着华锦。 然后，华锦突然的抬起头来…… 第一七四一章 无药可解 看着之前一直告假，今日知道华锦会进宫，所以也跟着上工的宁淏，眼睛里面都是担心的看着自己，华锦淡淡的笑了笑，点了点头。 宁淏本来不安的心在看着华锦的一个表情之后，就好似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的，放松了下来，小六心里面有数，那就好了。 至于另外一个眼神，华锦的心里升起一股悲哀，她本来以为自己只是这一场孽缘中的看客，即使牵扯也不过是不小心的被连累，可是时至今日，慕容桓这样的眼神，却狠狠的告诉她，她从来不是过客，她骄傲的置身事外也不过是她的一种傲气，不是真实的。 可是偏偏，连她自己都不懂自己怎么就这么的进入了两个人的孽缘中去了，叹息一声“臣见过陛下！” 慕容桓看着华锦依旧是苍白的脸蛋，有些皱眉，怎么看着比昨夜看着脸色还差了呢，又想到华锦回去的时辰也不早了，虽说今日是朝会之后才来这里，大概是没有休息好的，急忙站起来，脚步匆匆的过来亲自扶着华锦的胳膊起来。 脸上是不遮掩的歉意“你身上还有伤，不要多礼了，明日起就不要行礼了，等伤口好了再说！”说完以后让人拿着软榻过来。 一般这种在偏殿议事的时候，哪怕是偶尔陛下赐座，也不过是那个椅子过来，华锦这回的待遇却可比那个好多了，宫女太监抬着一个软榻上来，显然这都是提前准备好的，就是为了华锦。 不说别人，孙玮和周存英两人见到华锦这个待遇，脸色都已经是变了，秦尚任忍不住的看着华锦和慕容桓，又看了看宁淏，发现宁淏只是在一边低着头不说话，不由得想起之前在潭拓寺听说的箴言，看着华锦的眼神很复杂。 如果必须应了那个天命才可以，他这个师弟该怎么办，如果不应了，如果国乱又该怎么办，即使是他，也不知道到底那个才是正确的选择。 对于慕容桓突然的如此，华锦微微把自己从他的搀扶中挣脱，茉莉和海棠也是有眼色的，马上过来扶着华锦。 “臣多谢陛下体谅！”没有一点点的暧昧，虽然接受，却是守着君臣之礼。 见到华锦如此，不说秦尚任和张璞如何，至少户部尚书和吏部尚书这些人看着华锦的脸色似乎多了几分复杂，看着华锦，宁淏还有慕容桓三个人，也是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华锦的态度明确，慕容桓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也好似自己刚才的动作也只是对臣子的爱护一样的“本来嘉善你受伤不该这样麻烦你的，只是东南那边的战报的确是有些不好，需要你进宫来做个参考！” 便是华锦遇刺的第二天，强制要华锦进宫的时候，慕容桓都不曾解释过一句话，偏偏这时候居然和华锦解释，还用这种劳烦她了，不好意思的语气，一时之间，大家看着华锦的目光就更奇怪了。 宁淏狠狠的握拳，告诉自己什么也不要做，昨夜小六进宫和陛下见面到底说了什么，只是来不及，一会儿小六空了一定会告诉他的，只是忍不住的余光看着一步一步的靠在软榻上的华锦，心里面越发的不安起来，小六的脸色，比起昨日居然更差了。 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让小六这般的烦恼，是和慕容桓有关系吗？ 听着慕容桓跟自己解释，华锦一边慢慢的坐下来，茉莉和海棠拿着垫子给华锦靠着，然后才说“这本是臣应该的职责，陛下不必说这些的，不知道到底东南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呢？” 秦尚任叹息一声，显然，对于陛下的示好还有现在的这种态度，华锦都一律用了最平静的态度，公事公办的面对，态度太明显了，说实话，华锦这态度真的算不得多好，虽然不失礼，甚至没有之前她和慕容桓一起合伙坑人的亲切。 那时候两人会有默契一般的，也好似是最好的朋友，至少看慕容桓还是能看出来的，但是现在却明显有些生疏了，面对她这个态度，本来应该生气的慕容桓态度就更奇怪了，有些尴尬的样子，但是却没有生气，坐下来继续要讨论东南的战况。 然后，才坐下来就看着外面有人来报，说是京兆尹和五城兵马司的仇晖进宫有急事禀报，说实话，慕容桓这些日子每一次见到仇晖都不是什么好事情，本来也是了，五城兵马司就是护卫京畿的，进宫肯定是出了事情，还不是小事。 这一次更是，一文一武两个人一起来了，慕容桓也只能让人进来，倒是在慕容桓不注意的地方，华锦和宁淏交换了一个眼神，之后又若无其事的各自在自己的位置上，他们的动作十分隐秘，如果不是一直注意着两个人，也不会发现，但偏偏，一直看着他们的杨贺见到了两人隐晦的交流，眸色深沉的看着仇晖和京兆尹进来。 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事情，两人进来以后又是行礼“见过陛下！” “得了，先别行礼了，这一大早的，你俩一起来找朕就不会有好事，说吧，又出什么事情了？”慕容桓看着两个人。 他不过就是这么问问而已，张璞和秦尚任则是互相诧异的看了对方一眼，好像今日的陛下情绪变好的，变得和之前一样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只有华锦看着好似恢复了一样之后，眼睛里极快的闪过一丝悲哀，毒入骨髓，无药可解，回光返照而已，真正的倒计时到了。 慕容桓自己倒是觉得昨日见了华锦，与她说了一会儿话，以前困在自己心里的许多困扰好似有了解答，不再困在心里，今日他的心情倒是真的不错。 仇晖听着慕容桓这么问，也有了一丝苦笑“臣倒是也想报个好消息，但是这一次怕是不行了，陛下，今日一早有一摊主发现了九公主被人杀死在路上！” “是的陛下，臣和仵作过去的时候，九公主人已经是透透的的了，目前只能看着是当胸中了一剑，下手十分利索，具体的死因还需要再继续查，公主身上的首饰不见了，衣服更是被换过了，被发现的时候，昨日大雪掩埋，衣不蔽体！”京兆尹也上前说道。 第一七四二章 狠狠的查 两人不过才几句话而已，可是这话里面的意思却是那么的惊悚，大燕的公主就是再怎么不受到待见，那也是皇家血脉，那也是公主，身份尊贵，没有实权也足够身份，哪是随便就这么被人杀了玩的啊？ 慕容桓整个脸都黑了，之前因为华锦而来的好心情也消失不见，啪的一声拍桌子起来，倒是把在一边喝热水的华锦吓了一跳，大概是看到华锦哆嗦了一下，慕容桓的怒气压下了一点，看着两人“好好的一个公主就这么死了，朕要你们是做什么的，就是这么做事的吗？” “臣知罪！”两人行礼请罪，京兆尹苦笑，他就是命不好才做了这么一个位置，品级不高，在京城这么一个地儿上，随便扔个石头砸出来的都比他的品级大，背景大，但是出了事情都来为难他，之前嘉善郡主是这样的，现在公主出了事情也是如此。 但是明明真的做事的时候，这些人哪个顾忌他这个京兆尹了啊！ 京兆尹的心里面苦啊，但是没办法，谁让他就是这个位置了呢。 “誉王和刘太妃那边是怎么说的？”慕容桓也是无语了，他是对那个不是一个娘的妹妹没有什么感情，这么多年来也不过就是先帝在的时候有些聚会，也不亲密，加上因为高太后和刘太妃之间的关系，更是没有什么交流，但是一个公主死了，他也不可能一点表示都没有。 杨贺想到了什么，上前道“陛下，前两日嘉善郡主遇刺之后，臣就在严查京城，一直都没有查到刺客的来历，现在公主也被刺杀了，臣恳请陛下允许臣继续带人清查京城，不要再让这些刺客逃脱。” 慕容桓头疼了，昨日他才答应了宁嫔，阻止杨贺的行动的，现在就出了这么一档子事情，但是，慕容桓更头疼的是，他本来以为刺杀华锦的人是他授意给宁嫔管着的人，但是九公主出事就不可能是宁嫔干的，她又不是疯了，没事弄死一个公主干什么啊。 所以这也意味着，这京城里面，的确是有不明来源的人士无所顾忌的在弑杀，这一点才是慕容桓最担忧的。 看着慕容桓一脸纠结犹豫的样子，华锦低垂了眉眼，不说一句话，她今日来也不是为了这个事情，杨贺很聪明，出了这样的事情，无论他是否知道这背后跟华锦的关系，可是这样一个借口却是最好的。 但是好似还不够一般的，连华锦都没有想到，不等慕容桓说话呢，外面居然有路王府的府官进宫了，虽然王府自己的官员也不是没有这个资格的，但是毕竟只是在王府做事的，但是这个时候进宫也是很奇怪了。 这官员也是一脸的苍白，进来就行礼“陛下，路王殿下今日一早遭遇刺客，受到重伤，请陛下派御医去给殿下看看吧！” 说话的时候这官员已经是哭了，本来还在犹豫的慕容桓这次可是真的是震惊了，一个公主被刺杀死了已经是不小的事情了，可是居然有人今日还刺杀路王，这简直是胆大包天。 在别人都看着这个王府官员和慕容桓的时候，只有杨贺忍不住的又看了华锦和宁淏，果然，又一次让他看到了华锦和宁淏的互动，很隐晦，但是非常明显的是，两人眼底里也是震惊，他微微松了一口气，至少对于这件事，他们也是不知道的。 华锦当然不知道，昨日在空间里，宁淏是提出过要不干脆他们先把宁嫔干掉，之后他们自己代替宁嫔把路王誉王所有都灭掉，这样就能保证那个孩子登基，华锦也可以继续她要做得事情。 但是因为这样要面临好多的问题，人手还有许多的变化，所以最后华锦选择了折中的方法，火速送了齐家的那个孩子进宫，宁嫔暂时被禁足，这样这个孩子的身份就会放在台面上，比起之后他们提出来被人质疑孩子的身份，不如这样提前验明正身，这样到时候这个孩子登基会名正言顺起来。 华锦也想过这样一来，宁嫔怕是会提前发作，但是华锦昨天和慕容桓见面之后，才明白这一下她的掺和带来的变化并不是她想的那么简单。 慕容桓去见了宁嫔，也真的已经两人之间出现了矛盾，慕容桓因此顿悟自己和宁嫔的感情，在华锦的劝说下放弃，而在昨晚，可以说，宁嫔失去了一切，付御医，之前身边还算忠诚的人，还有被华锦带着人给灭掉的那么多人。 甚至昨天慕容桓在那样的情况下是见了华锦，这件事都是对宁嫔的刺激，华锦不曾怀疑过宁嫔会知道她和慕容桓见面的事情，所以她昨夜在空间里不断的演算目前要怎么做才可以。 这也是为什么今日她的脸色更加的苍白，即使是她，说实话，面对现在的情况，也有点失控了，她只是努力的让一切至少不要太超出她的控制，但是很显然，路王这件事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宁嫔的动作太快了，她不能控制宁嫔，一切就只能跟着宁嫔的时间线来走，这是很可怕的。 “好，真是好，朕倒是想看看，到底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一个公主被当街刺杀死了，这几乎是一种宣战，直接摆出来给人发现，百姓传播开来，得是多大的恐慌都不用想。 如果只是这样，慕容桓还能犹豫一下的，毕竟只是一个公主而已，又是个名声不好，做事也是有很多人议论的公主，可是现在连一个好好的王爷都遇到这样的事情。 知道内情的他还能说，刺杀嘉善郡主和书生的是他知道的人，公主和路王是另外的人，可是对外面不明真相的人来说，先是嘉善郡主被刺杀，书生跟着一起喋血，之后当朝公主被人当街杀害，衣不蔽体暴尸在街上，最后连路王也出事了。 会怎么想，只会觉得这是有人不满他这个皇帝了，就是不这么想，也会觉得他管理的这个国家，可是连身边这些贵人都不安全，那百姓哪里来的安全，简直是恶毒又诛心。 “杨贺，你带着人，给朕狠狠的查，一点都不要错过！”终究是，从慕容桓的口中说了这样一句话出来。 第一七四三章 黑脸 杨贺松了一口气，本来说不让他继续查下去之后他就十分不安，这才不过两日的时间而已，他便已经是在京城里面查到了不少的火器，这意味着什么他是很明白的，正如华锦所说的，如果不能把这些东西尽量多的查出来，之后才是麻烦。 只是要查不是他想查就可以的，毕竟这是京城，富贵的人家不少，动静大了会很麻烦，如果不是陛下授予的，他是不能自己随便查的。 好像是事情还不够复杂一样的，周存英一夜不睡的头都是有点晕的，家里出了不少的事情，但是听着之前刘太妃试图给他做儿媳妇的九公主死了，他这精神也是马上就好起来了，九公主死了，怎么死的，为什么死的，这些东西他是不在意的，只是就这一件事，背后都有意义也太大了。 特别是在听到路王出事的时候，想起之前家里那人说的话，更是让他一阵的惊慌，本来这样已经够乱的了，偏偏这个时候刑部侍郎也进宫来找周存英来了，一般这个时候侍郎应该是在刑部处理公务的，这个时候来就已经是奇怪了，没办法，周存英看着大家都在问九公主和路王的事情，到外面见了这个人。 “怎么这个时辰过来，有什么事情？”周存英很是有些不耐烦。 “大人，糟糕了，邱南冲在牢里自杀了！”之前邱南冲弄了那个血书的事情，已经是让刑部这边很是麻烦了，因为那血书里面告发的有许多都是世家。 谁都知道邱南冲是刘家的女婿，所有大多也都把他看做世家的人，他的这份自爆简直是不要命了，不仅仅是不要他自己的命了，连他一家子也都不在乎，周家和刘家现在麻烦的就在这里，因为这些东西，邱南冲是不该知道的，那里面自然也是有一些不尽不实的内容，可是大多都是真实的。 但问题是，邱南冲其实根本在之前和世家的关系没有想象的那么亲密，他更多的是在明哲保身，不偏不倚不站队的，但是迫于无奈的时候才会帮着世家做点事情，他这般态度，世家这边也没有傻到把机密的东西告诉邱南冲的程度。 可是邱南冲拿出来的这些东西，居然那么的明细，现在世家的人也在给周存英施压，要把这个祸害给处理了，或者是想办法证明邱南冲血书的内容不可信，想办法脱身，他昨天一个晚上没有睡觉，就是一直在开会弄这个事情。 可是就跟那个血书不知怎么就到了陛下手里一样，邱南冲居然怎么被问也问不出什么，威逼利诱都没有办法，结果今日一早，居然用了他最后一丝力气，一头撞死了，哪怕是之前世家多么想让邱南冲自己背锅，给他们脱罪，在邱南冲自杀的时候，便没有了任何可能，以死为谏，哪怕是邱南冲生前做了多少错事，这到了最后，一个行为，也至少挽回了一点名声。 “什么，不是让你们好好的看着吗，死了吗？”周存英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如果邱南冲只是自杀，但是没有死成也好啊。 兵部右侍郎摇头“死的利索了，那邱刘氏也跟着殉情了！” “放屁，她殉情个屁，当看什么话本子呢？”周存英都不顾及自己的身份，骂人了。 一直闲闲的半靠在软榻上的华锦放松的身体突然紧绷，忍不住的抬头看着宁淏，宁淏有些莫名的感受到华锦的视线，也看过去，结果却见到华锦低下头，似乎从来没有看过来一般，但是他没有感觉错，那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情。 发现之前出去的周存英黑沉着脸回来，宁淏有点感觉，可是华锦那边却没有了什么反应，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宁淏白白担心，他的耳朵不像是华锦那样的敏锐，所以华锦能听到的，他是听不到的，现在这个时候，除了等有空的时候再说，就没有别的了。 而在宁淏看不到的地方，华锦的手指微微有些颤抖着，越来越多的事情超过她的控制了，一切到底会走向什么地步，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华锦现在已经不能详细的知道。 领了命令，杨贺直接带着仇晖就出去查刺客的事情，离开的时候还看了华锦一眼，结果华锦就跟没有感受到一样，就低着头看着自己衣服上的绣花，安安静静的好像不该是这偏殿的人一般的。 “陛下，如此这般大肆查找，怕是要引起百姓的恐慌的！”谁也想不到，说话的居然是高明达。 “高大人，现在这个情况，如果不查，百姓会更恐慌吧，至少早早的把刺客抓住了，也免得犹如芒刺在背，先是嘉善郡主，之后是公主，最后是王爷，是不是哪天就轮到了陛下？”张璞站出来说道。 高明达听着张璞这么说，又想说什么，但不知想到了什么，低着头不说话了，这内阁的阁臣里面，总有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比如说高明达，如果不是占着后族的好处，也许没有现在的位置，可是也因为他是太后的哥哥，便也只能是这样了。 前两日皇帝禁足了太后，这件事高家也知道了，只是一直没有什么反应，可见这个家族也真的是懦弱，也就这样了。 “陛下，这刺客肯定是要抓的，交给五城兵马司还有杨将军就可以了，臣这肩膀可是还疼着呢，坐在这里好累啊！”华锦说话的时候打了个哈欠，很累的样子。 只是周围这些大人们见惯了之前华锦强势的样子，今日她便是病歪歪，软绵绵的，倒是完全不一样了，随意的掩着口说话的慵懒样子，不是故意的，却难得让那些以前觉得嘉善郡主过于强势的男人们都有些惊讶于，原来嘉善郡主也是个软女子。 华锦也的确是在这边躺的累了，完全没有注意她说话的时候有多么的魅力，张璞和秦尚任亲眼看到，宁淏的脸黑了。 慕容桓倒是听着华锦说这个，也是又坐下来“东南沿海倭寇一直滋扰边境，无数沿海村落受到侵害，有些甚至是被屠戮了村子，情况紧急！现在众位爱卿说说，要如何应对安排。” 第一七四四章 吃错药了 其实这倭寇每年都会这样劫掠，只是之前的时候下面的人都会遮掩一下，加上倭寇和好些贵人们也有生意往来，这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结果慕容桓登基以来就一直压制世家的力量不说，后来嘉善郡主进京，也是让通倭的人都开始紧缩起来。 这些家族自然是少了收入，可是倭寇那边也一样因此日子过不好了，所以那些个贼寇哪里想过别的，也只是更加过分的抢劫，所以一下子这东南沿海的情况就显得更厉害了。 “既然是这样，不如先增派支援军队过去，三军粮草充足，提前出发！”华锦这一次也没有故意让别人出头了，直接自己说道。 张璞和秦尚任这种知道华锦要做什么的，对于她这种和之前完全不同的直白也能理解，倒是其他的人看着嘉善郡主如此，只有一个感觉，那就是，这个女人现在还真是一点也不避讳，直接就说。 慕容桓本来也是想过，反正再有五日他就要出征了，现在这个情况是，这五日算不算得耽误。现在听着华锦这么说了，也是看着她“嘉善的意思是？” “陛下虽然是要御驾亲征的，只是部队众多，如果陛下也在，便是赶路也是慢的，臣以前是在江南的，亲眼看过那些受灾的百姓，对于咱们来说，三五日也算不得什么，可是对他们来说，别说是三五日了，便是一日，一夜都可能是完全不同的事情。” “陛下不如只留下一部分军队，到时候随着陛下出征，大部队可以先开拔，这样早到那么一个时辰，也可能挽救更多的百姓，也不会耽误陛下自己的计划和事情，百姓们会感激陛下的恩德的！”华锦仔细的说。 虽然是为了让这些部队先离开，但是这话华锦说的还是真实的，对他们这些高高在上，被人保护的好好的人来说，三天五天或者三个月五个月都没有什么感觉的，不过是岁月而已，可是对那些面临危险的无辜百姓来说，提心吊胆还是好的，真的可能就只是一个晚上，便已经是家破人亡，早点出发，也能多挽救一些。 “陛下，虽说已经有了足够的银钱，但是军备粮草不足，现在出发，怕是有些困难！”毕竟这边抄家了不少银钱，可是这大冬天的，要筹备足够的军粮是需要时间的，现在还不够的。 周存英是刑部尚书，户部尚书这边也出来说话了，这个倒不是他们故意为难，现在的情况的确是不好弄，要不也不会这么耽误了。 华锦听着他们这么说，也是冷笑“难道这些人在京城外面守着就不用吃喝拉撒了，一样都是要粮草的，本郡之前在西南征交趾的时候，怕是连现在这点子粮草都是没有，最后好不容易得了一些粮食，战士们饿着肚子也一样打了胜仗，何况现在是有粮食的！” “军队先开拔出发，粮草尽快跟上，这样两不耽误，大人们这是官做得久了，怕是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出身，更不知道那沿海的百姓苦苦等不到人的时候，该是多么的绝望，还是你想着让倭寇的力量更壮大，当百姓觉得这个国家保护不了自己的时候，又怎么指望着那些不读书，不懂事的百姓继续爱护和守候这片土地，还有他们的国家？” “倭寇的事情不仅仅是那一个小岛上的贼子，更有的是对咱们大燕的官员甚至是陛下的失望，如果不是知道如此，陛下为何要亲自征倭，如果两位大人知道这其中的要紧，就不会现在这样说有什么困难，而是想办法为陛下分忧，克服所有的困难，让大燕每一个百姓都为自己是大燕的百姓而幸福，信任朝廷，更信任我们的陛下，不是吗？” 华锦说的也不客气，以前是没有钱，现在那么多通倭的人家被抄了，那是多少银子，这其中又不知滋养了多少贪腐，但是银子肯定是够了的，只是这军粮也是个大差事，里面油水多，所以拉锯到了现在。 就是有这样的人在当官，百姓才过着那样苦的日子，华锦说完以后垂着眼角，没有关系，这样的情况不会坚持太久的。 这话说的就有点过分了，不说这些大人是怎么想的，华锦这话可是直接连慕容桓给一起带着了，连秦尚任和张璞都没想到华锦会这么大胆，不由得看着慕容桓，看看他的反应是什么。 结果慕容桓也只是看着华锦，本来因为刺客的事情也是阴沉着脸，现在听着华锦说了以后，居然脸上有了一丝笑容，而且不是那种因为气急了的笑容，而是真的笑出来的那样，让人忍不住的觉得惊奇。 “看着你受伤，倒是这脾气见涨了！”慕容桓笑着说了一句“不过你说的有道理，就这么办吧，粮草的事情也马上跟上，既然那时候杨贺能做到，没道理你们这么多人做不到吧，朕亲自选的官员，会这般没用吗？” 甚至没有说别的，就这么答应了，还为难了一下其他人，户部和兵部两边也只能答应下来，这个的确没有想得那么难，只是这么一来，中间能有的好处也就少了，而且毕竟是御驾亲征的事情，他们也不敢做的太过分，只是现在这么紧张，就更难做手脚就是了。 “如果是大军开拔，陛下不在，不知要哪位将军领兵？”提前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其实最近还是卡在了这个事情来。 明显御驾亲征，看着这军功是不能抢了陛下的，可是这也是个好机会，世家那边也在争取，寒门这边自然不想被世家占便宜，所以到现在一个辅助的人选都定不下来。 楚大人出来点明了这件事，不是说提前就提前的，总得有个领兵的人吧？ 说完以后大家就看着慕容桓，一般来说，这时候就到了大家提人选的时候了，结果慕容桓倒是直接，看着华锦“嘉善你有什么好的人选吗？” “陛下怎么问臣这个，臣也就只认识师兄一个人了，哪里知道这些！”华锦被这么问了，也是笑了笑，好似不掺和一样的。 第一七四五章 挨骂是平常 虽然如此，今日慕容桓对嘉善郡主的态度大概又是要引起一群人的议论了，只是现在大家都在看着华锦和慕容桓，想知道这对男女到底又在干什么。 慕容桓见到华锦如此说，也笑了“就是因为你知道的不多，所以朕才问你啊，之前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选，朕被闹的头都大了！” “别的臣倒是不知，只是在苏州的时候，认识一位李将军一直是在抗倭第一线的，应该有不少的经验，至于真正领兵的人，臣觉得没有海战过的不如就算了，倭寇最是擅长海战的，而且岁数太大的也不好，最好是年轻一点的，和倭寇打仗，需要一些灵活性！” 华锦也没有直接点明是哪个人，也不是她口中说的，她对军中不熟悉，而是之前的话她能直说，如果连人选也都说了，慕容桓这种疑心重的，又得想出不少事情来，至于李将军，之前华锦在苏州的时候和李致远见过，顺便说了一句而已。 倒是也没觉得自己说了就能成的，哪知道慕容桓今日大概是吃错药了，华锦这才说完，他马上就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命付远州为征远大将军，苏州李宇为副帅，即刻出发！” “陛下……”慕容桓这简直干脆的不行，好几个人见到他如此，全都行礼，想要阻止这几乎是随心的旨意。 倒是周存英和孙玮忍不住的看华锦，这个嘉善郡主遇到刺客，受伤那么重，不说那天陛下是因为生气，有怒火才让她进宫的，之后本来是该好好养伤的人现在居然又进宫了，突然来了，连话都没有多说什么，这征倭统帅居然就几句话定下来了。 光是想想都能记起来在之前嘉善郡主和陛下两人默契合作的几次，所以现在看着这样的情况，也不能怪他们猜测这一次又是两个人故意的合作的。 没有人注意的地方，宁淏在慕容桓下令之后也是突然抬头，看了一眼华锦，却发现华锦的脸上也都是深沉的严肃，接着马上低头草拟圣旨。 其实华锦自己也没有想到今日她不过进宫说了几句话就能是这个结果了，以前她每一次要慕容桓做一些事情的时候，都是百般设计，引导，今日她根本没有怎么引导什么的，慕容桓完全就是她说什么，就做什么了，这样的慕容桓，实话说，让她惊心。 虽然如此，只是她面上一点都显露，孙玮和周存英也看不出什么，至于慕容桓说的那位付远州也是之前秦尚任和张璞推选的一位，也不是他们寒门的人，毕竟寒门出来的将军就更少了，但是这付远州也算是和杨贺差不多都是落魄的武将家族吧，之前在西南的时候有过战功。 很是受到杨贺的信任，也算是他们这边的人，所以这突然之间，好处一下子都被华锦和她的师兄占上了，其他人能觉得舒服么。 “陛下，付远州年纪轻轻，经验不足……”周存英上前继续。 “不是还有朕呢吗，而且，李宇不是有经验？”慕容桓说完以后又看着华锦“嘉善，那个李宇多大年纪了？” “这个臣也不知道，臣就是和他儿子认识，知道一点！”华锦还真是不知道李致远的爹多大年纪了，不过这个事情，她不知道有别人是知道的啊。 张璞上前说道“陛下，李宇比臣大了两岁，十几年一直在东南卫所对抗倭寇，经验丰富！” 华锦自己都不知道这个事情，她不过是因为认识李致远，所以就知道他爹也是抗倭的，只是虽然有兵，可是不被看重，没有足够的背景和强势，所以大多数都很无力。 正好慕容桓又问起来，一时想到了就说了，她没想到倒是歪打正着，李宇还真的是一员良将，张璞心里面是知道的，他以为华锦知道才会推举，不得不说，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听到张璞这么说了，慕容桓也看着其他人“这样说来，一老一小，一个灵活新锐，一个老练经验，十分不错，就这么定了吧！” 还是不满意的，只是现在慕容桓已经这么说了，周存英和孙玮也不敢再说什么，只是狠狠的瞪了华锦好几眼，觉得都是她进宫了才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 按照以前，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对华锦这么有敌意了，那时候他们看华锦的时候，华锦都是一句话也不说，好像感觉不到一样的，这一次倒是好，他们瞪华锦的时候，居然看到这位嘉善郡主对着他们笑了，还是那种得意洋洋的笑容。 也是气人的很，这也让他们更相信今天慕容桓会如此，都是两个人再一次的合作。 更多人是觉得，现在的嘉善郡主和之前完全不一样了，以前好歹还装模作样一下，这一次倒是完全不去装样子了，好像是那一次大朝会之后，就解开了什么封印一样的，现在的嘉善郡主更是不在意。 楚大人也看到华锦这样，忍不住的凑到张璞这里，要说他们都是苏州知府，只是一前一后的，倒是应该没有太多接触的，结果到了京城，都是尚书，而且也算是同气连枝的，两人倒是熟悉起来了。 “嘉善郡主这是怎么了，看着和以前可不大一样，现在京中好似传说嘉善郡主忧国忧民什么的，还说咱们没用，你说说吧！”楚大人和张璞抱怨。 这个事情张璞也找华锦抱怨过，还从华锦那里得了不少好酒，至于被骂什么的，他们这些人不是经常吗，总是有人骂他们的。 现在听着楚大人这么说，张璞只是笑了笑“小六也是没办法，之前的大朝会闹的不小，之后又发生了一些事情，便有了这样的说法，不过咱们六部和内阁本来就是招骂的，也不是今天才有的！” 因为他们是制定和执行一些决策的人，所以一旦有人不满意了，他们这些人第一个挨骂，一直都是这样的，楚大人听了以后也叹息“我以前只是听过，没有想到真的会被骂，罢了，反正骂就骂吧，好在这征倭的事情是解决了，我这些日子为了这件事吃不好睡不下的！” “陛下也是觉得麻烦吧，所以这一次小六一说，也就定了！”张璞说道，看着华锦被抬着出来，走过去要和她说话。 第一七四六章 他眼光不好 “楚大人失陪一下！”张璞说了一句，楚大人也看到华锦就在一边，也是点点头的先行离开，让张璞去找华锦。 以前的时候因为华锦的身份是没有曝光的，所以在宫里面张璞和秦尚任与华锦都不是多么亲密，免得引起什么问题，但是现在都已经知道了，自然不用再顾忌这个。 “师兄先去忙，有事晚上到我那里再说！”张璞过来的时候宁淏就在华锦的身边，似乎是觉得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华锦这么与宁淏说道。 宁淏点点头，伸手摸了摸华锦的脸“你这脸色很不好，之前给你开的补血的药回去还是吃着，别嫌弃不好喝就不喝，之前我特意准备了几服药放在那边你房间左手边第三个柜子里，你回去一定要煮了喝！”他的确有一些疑问，只是现在的确是不方便说，但是他更担心的是华锦的状态。 他和华锦最是熟悉，华锦是装病还是真的有不舒服别人看不出，哪怕是张璞怕是也不能，但是宁淏自己是可以的，今日华锦的脸色真的不好看，而且路王的事情显然也不在计划里，都不用想，宁淏都知道今日回去华锦又是有许多事情要忙，所以多嘱咐一句，说完以后还交代了茉莉和海棠。 两个人也点头表示知道了，那补血的药方是开好的，用的药是空间里的，一般来说，空间的药本来也比外面的效果好很多，可是这大概是对一般人，对华锦这个主人反而好像没有那么有效果了。 也可能本身华锦的身体就和一般人不同吧，所以宁淏之前的时候特意多准备了一些，免得华锦需要的时候没有，现在倒是真的用上了。 华锦也没有拒绝，知道宁淏是担心自己，眼看着自己还有事情做，宁淏有些不舍得看着华锦，不知什么时候，他们才能一直一直相守呢！ 张璞过来的时候就正好听着华锦和宁淏的对话，对于宁淏连华锦房间柜子里都有什么都知道的这件事，也不知道能说什么，别家的少年少女便是定亲了，也总是要保持距离了，但是他们这师弟师妹却是完全没有顾忌和避讳，一直就这么在一起，感情也是真的好。 宁淏不知道他说的话让张璞误会了，其实他说的不是华锦在郡主府的房间，而是华锦的空间，只是在外面不方便说，被人听到便麻烦了。 “小六，你……”张璞过来说话。 宁淏见到他过来，也是行礼“师兄陪着小六出去吧，我先回去做事了！” “嗯，今日怕是你要忙一些，如果有事你到礼部来找我就行了！”张璞也点点头，看着宁淏离开。 华锦自己继续坐在肩舆上，她这个待遇，怕是整个前朝后宫里面，也只有太后和皇后才有这样的资格了，偏华锦这个郡主倒是无所谓的样子，一边指挥人抬着她出去，说话的时候垂在耳际的粉丝珍珠撞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声音。 “师兄也出宫吧，一起！”华锦和张璞说道。 “好的，今日……”刚想说什么，结果发现华锦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过来，见到抬着她的人都是宫里面的人，便也转移了话题“你的脸色怎么这般苍白，一早的时候我与二师兄一起上朝，他说你昨日还在外面打雪仗玩，本来伤口就还没有好呢，还不好好保养自己！” “就是一点小伤，以前在西南的更厉害呢，我不是也没有事情，师兄就是大惊小怪，话说也快过年了，我让人从苏州家里运来了一些美酒，过几天给师兄送过去，还有嫂子的化妆品也该换新了，一并送去！” “她哪里缺那些东西，你在通州那个女子会所，隔几天出了什么新品，便是她和你侄女不去，也从来会送过来，我看着她那身上的味道倒是见天的变呢，别的不说，有一个师兄可是要麻烦你，婉儿年纪也不小了，我和你嫂子给她看了一桩亲事，你若是有空，便帮着多相看一下！你看人，我和你嫂子也放心！”张璞也不说什么正经事，都是一些家事。 “婉儿的亲事怎么要我来相看，万一人家看上我怎么办？”华锦一脸诧异的样子。 张璞见到她这装无辜故意玩笑的模样，到底没有忍住，敲了她脑袋一下“像什么长辈的样子，到时候你穿男装去，我和你嫂子如果去了，到时候不好下台，你看看假装个什么身份，去看看人如何！” 毕竟是孩子一辈子的事情，虽然现在事情多，张璞和刘氏还真的挺为女儿的亲事上心的，只是有时候他们这长辈岁数不小了，正经的考校了如果再说不行，面子上难看，华锦就不一样了，年纪小不说，辈分还高，最重要的是做事精灵古怪的，看人也准，所以他们夫妻才想到了华锦。 这事情也不是马上就要做到，只是现在有外人在，所以就拿出来当是个事情说，免得不说话，又显得古怪。 “哎，长辈我倒真的还是，不过师兄觉得就我看上宁四的眼光，你和嫂子是怎么觉得我的眼光是可以的呢？”华锦嘿嘿笑着，说了这么一句话。 张璞一副无语的样子“小六，你这话要是小四听到了，会伤心吧！” “哈哈，绝对不会，我眼光不好看上了他，他也好不到哪里去，要不能看上我吗？”华锦才说完，就是本来一本正经的抬着肩舆的太监和随身的宫女都是忍不住的低头笑。 本来看着宁大人和这位嘉善郡主，怎么也算得上郎才女貌，只要华锦不说话，宁淏端着架子的话，还是有那个感觉的。 结果现在听着华锦这么说，都觉得有意思，一面又觉得嘉善郡主和未婚夫的感情也是真的好啊。 “华小六，我是真的让你弄得无语了！”最后张璞无奈的捂着脸，又强迫道“反正这事情就定了，定了时间再告诉你！婉儿可是你亲自教的，如果你有空，以后多带着她，让她跟着你学习一下，那就更好了！” “师兄，我觉得，宁四这种眼光不好的家伙还是比较少见的，婉儿跟着我学，嫁不出去怎么办？”眼看着已经到了可以驾车的地方，茉莉和海棠扶着华锦下来，上了马车。 第一七四七章 会犹豫吗 之前赶车的车夫要过来继续驾车，华锦挥挥手“大冷天的，你们跑一趟也不容易，师兄身边的小厮会驾车吧，就让他来吧！” 这里距离出宫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但是已经不是内宫了，一般张璞他们这些人上朝都出会跟着下人的，多数都是在这个门等着，所以华锦才这么说的。 果然张璞跟着上车，他的小厮也是行礼，过来驾车，昨日那么大的雪，今日的天气本来就是冷的，能不用跑一趟自然是最好的。 这太监行礼答应，海棠拿了一个荷包给人，如果不用跑出去做事，好处还没有少，那么就更好了，这太监不再说什么，恭敬的送了华锦的马车离开。 “那就等定亲了再学，我倒是不信了，就是有人敢退当朝尚书家千金的婚事，难道还有敢退你嘉善郡主侄女的亲事吗？”张璞上车以后又故意这么说了。 “哈哈，这个不错，亲事已定了，概不退换！”华锦也笑着，慢慢的马车往宫外走。 “小六，今日是怎么回事，九公主还有路王的事情跟你有关系吗，还是你之前有预料到？”等着周围都只是自己人了，张璞马上说道，语气很是着急。 之前还笑的大声的华锦现在也没有了笑容，脸色依旧是苍白的，真的好似生病了一般，昨日他看着华锦的脸色就不好，因为也知道她是受伤了，但是怎么休息了一晚上更厉害了。 海棠把手炉塞在华锦的手里，一边倒了热水过来“张大人还是莫着急问了，先喝点热的，暖和一下！” 华锦也端着热水喝了一口，放下才和张璞说话“没有，我不知道，师兄应该知道，昨日你们离开我府上之后没有多久，我就被陛下召进宫了，一直到很晚才回来，所以晚上没有休息好！” 张璞这才想起来这件事，这件事看似不过慕容画和华锦的一个见面而已，但其实今日一早已经被许多人知道了，张璞这才说道“昨夜陛下亲自下了命令，让师兄不要继续清查京城，显然是跟宁嫔有关系的，连你一个郡主被刺杀，还有那么多读书人遇害，也依旧不能动摇陛下的信任。” “师兄也很郁闷，本来是想着今日在朝上说说这个的，但是今日世家那边十分反对，陛下似乎也是无意，所以一直没有办法继续，我们还说要想想办法呢，今日一早就发生了九公主和路王的事情，我还以为是你计划了什么！”张璞说道。 华锦笑了笑“九公主失踪了好几天了，现在突然这样，我觉得如果要查，不如查查刘太妃和誉王那边，说不定还能有点什么线索，至于路王那边，我今日听到的时候也很震惊，昨日我和陛下见面，陛下对那个孩子和宁嫔的事情很失望，也很受伤，已经要放下了，现在宁嫔被禁足，我猜测这个事情是她做的，本来下午我回去也是想要查查路王到底是怎么回事！” 半真半假吧，刘太妃和誉王还在躺着，别的华锦可以说不关她的事情，但是刘太妃和誉王现在这个情况却是和华锦很有关系的，这一点根本不能逃避。 张璞也思考了一下时间，发现按照这个情况，华锦的确没有时间布置这么多，而且华锦昨日进宫待了挺长时间的，回来就休息，今日一早又进宫，是没有时间的。 “这样看来，宁嫔的可能性很大，小六你要亲自去查路王的事情吗，还有，今日说的那个付远州是咱们的人，李将军虽然不是咱们一派的人，但是也不算是政敌，这一次陛下几乎是完全听了你的建议，是昨天你和他约好的吗？”张璞也和很多人一样，觉得是华锦和慕容桓一起故意的。 本来就有些低落的华锦听着他这么说之后，又是长长的叹息“就是因为不是约好的，所以才麻烦呀！” 今日哪怕是路王的事情都勉强不算给华锦带来的意外，因为路王必死，不是他多该死，而是因为他这个身份，注定了不能继续存在，这样一个可能的皇位继承人，无论是宁嫔还是华锦的计划里，他都是个麻烦的存在，所以他必须得消失，只是看谁动手而已。 但是今日慕容桓对华锦的态度，才是让华锦心里面最没数的一件事，显然宁淏也是看出来了，也很担心华锦，之前才会过来要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来，华锦懂他的意思，才说让他晚上回来的时候再谈。 只是这事情她不能和张璞说，因为涉及到的，不是公事，是私人情感，麻烦的私人情感。 “小六的意思是，不是约定好的是吗，如果是这样话，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是？”张璞也是猜测起来。 华锦却见到已经到了宫门口，不愿意再说这个话题，撵人“师兄，到门口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 张璞一脸怀疑的看着华锦，突然这样，难道是说到了正点上，看着华锦“小六，不会真的是我想的那样吧！” “师兄怎么想的无所谓，别人怎么想的都无所谓，现在有用的就只有宁嫔是怎么想的，师兄也快去忙吧，我休息一下，下午还有事情要做，今日下午我不会在府里，师兄如果有必须找我的事情，就先送口信到府上，我尽快回去吧！” 华锦也不回答张璞说的话，但是难得她的这种逃避，张璞也不是看不出来的，所以叹息一声的看着华锦“小六，你真的不会有一点点的犹豫吗，陛下现在这样？” 回答他的，是华锦的沉默，她只是先一步的下了马车，茉莉和海棠扶着她上了自己府上的马车，一步一步的离开，留给张璞的，不过一个倔强的背影而已。 而张璞看到华锦这离开的背影，也只能摇头叹息，这就是华小六吧，不是不会心软，也不是不懂她面对的是什么，但是一旦决定，便怎么也不会放弃的继续下去，不会犹豫，更不会回头。 第一七四八章 一腔愁绪 “郡主进空间休息一下吧，海棠也进去给郡主煮药！”上了马车之后茉莉一脸担心的看着华锦，不过出来这么一会儿工夫，华锦的脸色居然更苍白了，宛如透明一般。 与外面一片的白雪都一样了，她们平时伺候华锦，一向知道自家郡主比起一般人的体温都是要低一点的，无论是冬天还是夏天，都是如此，只是即使肤色白皙，吹弹可破，体温低，华锦平日的时候也从来都出面容粉嘟嘟的，十分健康的样子。 身边的人就没有看过华锦的气色这么差过，明明身上的伤口已经是好了，一个晚上过来，人居然变得气色更差了，她们怎么会不担心。 连一刻的功夫都不想耽误，只想马上给华锦把药煎好了，让华锦喝了，不要继续这个样子，看着个透明的瓷娃娃一样，有点吓人，也让人忧心。 华锦本是打算摇头的，其实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有点吓人，倒不是说一句是病入膏肓什么的，而是她现在的精神的确不大好，但是看着茉莉和海棠担心的眼神，还有宁淏关心的话语，连张璞都是关心过了，所以还是点头“海棠先去煎药吧，等回府之后本郡再休息！” 即使一腔愁绪，可是事情不会跑掉，事情还是要做的，吃药就吃药吧，休息也该是休息的。 海棠进了空间，茉莉陪着华锦继续回府，出门时候扫雪的人依旧在扫雪，有人看着华锦的这辆马车，也是多好奇的看了几眼，结果发现什么也看不到，继续八卦他们的，继续做事。 一路上倒是再没有遇到什么意外，但是也没有多久的功夫，还是能看出来这街上的兵卒已经在增多了，显然这是杨贺和仇晖在继续清查京城，动作很快。 华锦回府以后真的是不用身边的人劝说什么，她自己就直接进了空间，身边人一个都没有带上不说，连煎药的海棠都被华锦给弄出来了，显然是打算一个人安静一下的，容嬷嬷和茉莉见到这样，也不说什么，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去，只有芙蓉有点担心，她这都做好午饭了，郡主这样就吃不到了。 只是就算她烦恼也是没有用的，空间的主人是华锦，华锦如果不想出来，外面谁都没有办法，所以她们也只能等着。 而就在她们找了一点事情做，一边做一边等着自家郡主休息好了出来的时候，外门这边却是开门放了人进来。 男人一身官服还在身上，显然连家都没有来得及回去，直接就到了华锦这里，容嬷嬷和茉莉见到他来了，也都是出来行礼迎接“宁大人！” “嗯，你们郡主呢，在休息吗？”来人正是宁淏，本来今日事情也是忙得，他没有时间出来，哪想到华锦这才出宫没有多久，就又出了事情，秦尚任担心他，就找个借口放他出来了。 只是下午他还是要回去的，也就中午能多一点时间而已，他也毫不犹豫，直接就来找华锦。 海棠和百合过来接过宁淏脱下来的披风，见到他找自家郡主，也马上说道“郡主回府以后就休息了，奴婢们也没有跟进去！” “昨夜是怎么回事，容嬷嬷，怎么今日看着你们郡主的气色比昨夜差了那么多，可是发生了什么事？”宁淏听说华锦去休息了，反而不着急了，他就怕华锦又逞强什么“还有，你们郡主可吃了药？” “现在都这个时辰了，她回来就去休息，午饭可吃了？”宁淏的问题一个接一个的，不断。 听着宁淏问，容嬷嬷也摇头“昨夜郡主进宫了，茉莉和海棠跟着一起的！” 两人见到宁淏看着自己，也摇头“郡主进宫以后就在御花园里面和陛下喝酒，郡主假装醉酒，喝了几杯就走了，说了一些话，只是因为距离有点远，奴婢没有听清楚！” “难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才那么苍白吗？”宁淏听了以后皱眉，听着似乎也没有什么问题，这也不是华锦和慕容桓第一次单独喝酒了，没道理脸色那么差啊。 “芙蓉，准备好了午饭，放在盒子里，我拿着进去吃！”宁淏想不明白，让芙蓉准备午饭。 本来她就担心自家郡主吃不上午饭，空间里面虽然也是有吃的，可是都是些水果蔬菜的，哪有这热乎乎的饭食更好，她看到宁淏来了就知道自己不用担心了，果然听着宁淏这么说，马上就去准备。 “昨夜你们郡主没有说什么，今日回来以后也没有说什么就休息了，是吗？”宁淏还是想多问几句，趁着芙蓉准备的时间。 “是，药在路上郡主就已经喝了，郡主和张大人说了会话，回府路上就没有说话，回来就休息了！”实际上，华锦这个样子，是基本没有遮掩的告诉他们每个人，她的心情，真的不好。 果然，宁淏叹息一声，这些丫鬟虽然是华锦亲近的人，但是对于一些大事，要紧的事情，心事之类的，华锦是不会告诉她们的，说到底，她们的见识不足以真的替华锦分忧。 “好，我知道了，你们去忙吧！”宁淏挥手，不再问别的。 提着芙蓉拿过来的盒子，宁淏一个人进了华锦的房间，房间里依旧是烧的暖融融的，只是没有一个人影，先把门都关上，才说了一声“小六，我来了，你拉我进去！” 才说完，便看着宁淏的人影疏忽之间消失，他的眼前也变成了一片自然的风光，无论外面是冰天雪地还是夏日炎炎，这空间里面一直都是一片安静祥和，从来不会有一点点的变化。 “师兄怎么这个时候回来了？”华锦说的的嗓音有些沙哑，显然是刚刚睡醒的样子。 宁淏把食盒放在桌子上，看着华锦睡觉压得脸一侧有些红的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昨夜这是怎么了，怎么气色这般的差？” “没有休息吗，还是累了，身上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宁淏看着华锦的眼睛，认真的问着。 见到他这般的关心，华锦伸开双手，宁淏见到她如此，也是伸手把人抱在怀里“累了就休息，你还有我呢！” 第一七四九章 从开始，到现在 依旧是男人的温柔，听着他的安慰，感受着他的手轻轻的拍着自己的后背，华锦微微的闭上眼睛，脸贴在宁淏的胸膛，听着他有节奏的心跳，在这样一个时间里，这个人是她唯一愿意见到，也不会因此觉得麻烦和烦忧的人呀。 宁淏能感觉到华锦是很累的，脸色也不是很好，可是他不知道自己能帮她什么，所以也只是抱着她，给她温暖和力量，告诉她自己还在。 “我以为师兄要晚上才能过来，怎么中午就过来了？”好一会儿的时间，华锦终于松开怀抱，拉着宁淏的手，对他来的这么早有些惊喜。 宁淏叹息一声“我担心你，而且小六你真的是不爱惜自己，居然回来不吃饭，当自己的身体是铁打的吗，那一次受伤之后便已经是损了底子，再不好好养着，小六，你想让我一直担心你，心疼你，什么事也做不了吗？” 拉着华锦到桌子那边，抱着她坐下来，被他好像孩子一样照顾的华锦难得有些脸红“这里面有的是吃的，我也不饿呀，饿了煮一包方便面，有肉有菜，挺好的呢！” “我也不是小孩子，能照顾自己的！”虽然这样被呵护好像也没有多不好，可是理论上来说，她的年纪比宁淏还大呢，被看做孩子的话，好像不大好。 “我看你就是个孩子，比孩子还不如，你看哪个孩子饿了不知道哭着要吃的，哪个孩子受委屈了不会哭着求安慰，小六你呢，饿了不知道吃，有事了，委屈了，也都自己撑着，还好意思说！”如果可以，宁淏还真的很想把华锦宠成一个孩子，可是偏偏这件事，他居然没有机会做到。 只希望以后成亲了，他有这个机会吧。 华锦本来还觉得自己挺有理的，结果被宁淏这么一说，也发现自己好像挺难搞的，但是么，她就喜欢这样，又能怎么办，改变，怎么可能？ “好了，师兄，我们可以换一个话题了！”华锦笑嘻嘻的。 宁淏见到华锦如此，也是摇头“又打哈哈，转移话题！”他把食盒里面的饭菜都端出来，芙蓉做好以后也都是热乎乎的，进了空间自然还是保持着温度。 把碗筷都放好了，宁淏亲自坐下来，满满的一碗饭放在华锦的面前，又开始给她夹菜“乖乖吃饭，我也没有吃呢，咱们一起！” 华锦笑嘻嘻的点头，也给宁淏夹菜，宁淏被她这样弄得又是无语，气人的时候真的气人，可是怎么就这么可爱呢，华锦一看他不生气了，更是笑眯眯的开心。 “本来今日事情多的，陛下定下了军队即刻出发的命令，这边所有人都得忙着做准备，尽快不要耽误时间，我本来也是在宫里面忙这个的，只是你离开之后，周存英留下来，与陛下说了一件事，师兄知道以后就给我找了一个借口，让我多出来散散，调整一下，我正好也担心你，就出来看看你了，也不能待太久的时间，事情的确很多，我下午还得继续做事！”宁淏看着华锦好好吃饭了，才解释自己怎么这个时候就来了。 本来如果没有什么事情，他是打算继续忙着这个出征的事情的，毕竟宁淏也知道这是华锦想要的，迟则生变，尽快推进，这些军队离开以后，京城这里主要就是杨贺的人，宁嫔的人也几乎都被弄走了，以后做事也方便。 只是他一面的确担心华锦，一面既然借口都找了，他也不想面对几个师兄复杂的眼神，就顺势过来找华锦了。 华锦本来吃着饭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才继续“邱南冲的事情结束了吧？” “他结束了，因为他引起的事情之后怕是还有许多，以后还有的忙！”宁淏听着华锦这么说，回答道，语气倒是平平淡淡的。 华锦把碗筷放下，眼睛认真的看着宁淏“师兄需要小六安慰吗？” 宁淏也一样放下碗筷，看着华锦认真的眼睛，伸手拍了拍华锦的脑袋“本来好像有点需要，但是看到小六以后，觉得好像其实那些情绪也挺，怎么说呢，小六的话不错，挺矫情的，其实我和他真的不熟悉，如果母亲一辈子不与我说，也许我就是与他这般见面，同朝为官，也不会有什么，到了最后，其实比起老师或者师兄师弟还有小六你来，他原来于我来说，也不过一个陌生人而已。” 其实如果放开了那些仇恨，真实的看过去，他与邱南冲之间，真的只是陌生人，没有见过太多次，甚至许多时候都只是宁淏他知道的一个名字而已，当他把母亲灌输给他的那些所谓的报仇的心思都淡化开来，终于看明白的一点是，原来这些都不值得介意。 只是他到底自己看开了，秦尚任和杨贺还有张璞他们却还是担心，毕竟他们也不是没有感觉到，在之前的宁淏其实是有着很重的心思，那么努力也是为了报仇的，这也是为什么连王明都担心宁淏虽然聪明有才华，却怕他走上歧途的缘故。 心里积攒着这么多的复杂情绪，这样的人要怎么大是大非，忧国忧民，不小心走错了路，便是一辈子的遗憾，所幸有了华锦的出现，虽然现在的宁淏并没有变得更好，但是也许对太多经历过伤害的人来说，没有变得更差，已经是人生当中最大的难得了。 听到他说不需要自己安慰，华锦却没有一点安慰也没有，而是伸手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师兄，我们才是亲人，亲人不仅仅是血缘的维系，更多的是时间和相处赋予的情感，我们都知道这一点就足够了！” 华锦对邱南冲更没有什么感情，实际上，如果不是邱南冲是宁淏的亲生父亲，这其中又有许多的仇恨，她也许根本都不会太把这个人放在眼里，华锦这个人前世今生都一向是不怎么太在意一些事情，一些人的。 宁淏感觉到女子香软的身子在自己的怀里，明明体温比一般人都是低的，但是他却觉得那么的温暖，也抱了抱华锦“是，小六，我们只有对方，从一开始，到现在！” 第一七五零章 吃醋了 不过粗略抱着一会儿，华锦就一把推开宁淏“师兄自己说了不需要安慰的，我继续吃饭了！” 话说这空间保鲜保温的能力的确不错，只是真的在空间里面吃饭就尴尬了，这东西必须亲自一点点的吹的凉了才能入口，要不会很烫。 宁淏被华锦这一出弄得有些无语，但还是笑了笑，也坐下来吃饭“小六是怎么想到让求邱南冲来做这个事情的？” 华锦喝了一口汤，咽下，才回答他“本来是打算让原来的那个通令候来做的，反正老侯爷做了第一波，他来第二波也没什么的，做不做这些人也恨死了他们一家了，但是这不是看着邱南冲更不顺眼，他还惹你生气，我就临时改了主意。” “原本我想着让他在行刑前想起来师兄你的，临死之前记起这一切，这大概对他是最大的报复和惩罚，只是这么一来，倒是没办法做到了，也只能这样！”华锦以前的计划是这样的，只是后来觉得邱南冲太可恶了，就换了一下。 “我知道小六你是为了我好！”宁淏看着华锦，笑了笑，其实这样一来，邱南冲虽然名声不好，可是到底也不至于真的黑到底，虽然宁淏是他儿子这件事一辈子也不会有人知道，可是这样也不是不好的。 至少不会让宁淏某天无意中想起来的时候，心里面觉得太不堪，毕竟这个人在最后做的这一件事，也值得别人多说一句好，虽然也只有这么一点好而已，为了宁淏，也为了宁淏的母亲吧，那毕竟是他的母亲，一辈子执念的男人，总不能太难看。 “还是不说这个了，邱家的事情也算是彻底解决，挺好！”华锦不说这个。 宁淏点头“昨日慕容桓让你进宫喝酒，是不是说了些什么，你脸色不好是和这件事有关系吗，我看着今日他对你的态度，也是有些不同了！” “师兄什么时候用词这般客气了，他那是有些不同吗，今日他完全是变了一个人的样子好吧！”听着宁淏这话说的客气，华锦自己吐槽。 宁淏听着华锦如此说，也是摇头苦笑，他哪里敢真的这么说，如果真的这么说了，小六说不定又该生气了。 只是听着华锦如此这语气，他总是也知道了，今日慕容桓的态度怕也不是华锦自己都觉得奇怪的，或者是不舒服的吧。 “我哪敢这么跟你说呀！”宁淏摸摸鼻子“你看着他到底是个什么心思？” “他能有什么心思，被心爱的女人伤到了，所以现在觉得我好了呗，还能是别的吗？”虽然这语气也是讽刺的不行，但是显然华锦对这件事很郁闷。 “就因为宁嫔的事情，所以突然就这样了吗？”宁淏觉得就算是变心也不会这么快吧，何况他也记得之前华锦就与他说过的，慕容桓也不是对她没有心思，只是一心认为多年真爱都是宁嫔，大概也是不能接受自己会喜欢上其他女子的，毕竟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痴心的人呢。 这样心思的人没道理突然一下子就喜欢别人了吧，毕竟慕容桓一直坚信自己的深情人设呀，华锦听着宁淏问起来，也是恼火的不行“都怪皇后没事折腾这些干什么，不对，是慕容桓和宁嫔说话的时候就不能多注意一下附近，恐怕有人听不到一样的，结果就变成这个样子。” 宁淏这回算是明白今天华锦到底在烦恼什么了，他小心的问了一句“小六你昨夜和慕容桓见面到底说了什么，让他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 “我忘记我现在不是咨询师了，不该给人指引的！”华锦都要哭了，她昨夜是真的半真半假的和慕容桓说话的，本来也只是想着离间一下宁嫔和慕容桓的关系。 免得再出来一点什么问题，但是华锦自己也没有想到，在她说这些话之前，慕容桓其实对宁嫔已经很失望了，两人吵架也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说的那些话自然也是让慕容桓更确定，可是在摆脱了和宁嫔之间一直坚持的关系之后。 一番话，慕容桓顿悟了，察觉到了他心里对华锦的心思，而慕容桓这人还是很有趣的，他怕是自己也知道自己很多疑，所以他对一个女子表达他的爱情的时候，就只有一个字，信任，全世界那么多人，我怀疑所有人的心思，可是我信任你，这就是慕容桓对爱情的表达。 所以今日华锦进宫的时候，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状态了，这些都是华锦这一路上想明白的，想明白了她就更烦躁更头疼了。 宁淏听到华锦只是说了这些，还有她的分析之后，也有一种这事情太好笑的感觉，本来一切都是好好的，偏偏事情怎么就发展成了这个样子，想到今日慕容桓对华锦的殷勤，还有对她的建议完全的接纳，宁淏心里也是酸酸的。 这大燕多少人都说嘉善郡主这样的女子不适合作为妻子，鄙视，瞧不起的，甚至是有人专门撰文声讨的，好似华锦是什么千古罪人一般，但是宁淏有时候会想，如果真的被人这么嫌弃倒是好了，只有他一个人看到了小六的可爱，小六的好，就不会有人想抢小六。 可是现实来看看，华小六的身边到底有多少的男子欣赏和喜欢呢，不说以前的李致远，这个人宁淏都不愿意再提，那时候明显小六是有点喜欢李致远的，只是他那时候让小六失望了，他小心的把小六抢过来，之后就是常玉磊，还有现在的慕容桓，不说别的，哪一个不是很优秀的男子，偏都喜欢华锦。 虽然他也知道小六是只爱他一个人的，可是这心里面还是忍不住的觉得酸“小六，我今天吃醋了！” 华锦抱怨完了以后又继续化悲愤为食量，努力吃饭呢，突然听了身边的男人突然来了这么一句，直接差点噎着“咳咳，师兄不要开这种玩笑，他哪里值得你吃醋？” 第一七五一章 我不在意呀 “小六，今天看着慕容桓对你那样的时候，我真的想让他早点死去，我能不能不让你对他笑呀？”宁淏委屈的拉着华锦。 华锦放下碗筷，伸手摸了摸宁淏的额头“没发烧啊，说什么胡话啊，我今日哪里对着他笑了，我明明都没怎么理会他好吧！” 其实华锦不大在意名声之类的东西，人有时候活的太累就是为名声所累，如果摒弃了这些，便真的是少了大半的烦恼，但是她不在乎自己被人怎么议论，却是会有那么一点在意宁淏的名声的。 娶了她这样一个妻子，必然是会受到非议的，想也知道不会比她本人受到的非议少，可是至少她不想在自己和宁淏定亲的事情已经被人所知之后，她的名字再去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虽然她可以肯定自己不会和别的男人如何，可是也不想宁淏在外面受到羞辱。 即使他从来不说，可是华锦知道，宁淏不是不在意这些的，相反，他其实很有自己的尊严，否则宁淏怎么会亲手结果了九公主呢，不仅仅是因为九公主侮辱了华锦，更是侮辱了宁淏本人，所以才会如此。 这个男人也只有在华锦的面前才会放下许多本来他在乎的东西，只是为了她一个人妥协，华锦明白，所以也会尊重，她虽然任性，可是却从来不会去故意伤害他的尊严。 “……”宁淏没有话说，他其实也看出来华锦对慕容桓的态度，今日比起之前要淡了许多，只是好几次他都感受到慕容桓打量自己的神色，那种挑衅的感觉，他很受到刺激的。 华锦没办法的拍拍他的肩膀“师兄，不要想太多，虽然我不明白这年代瞎的男人为什么那么多，能看上我，但是师兄也必须相信，你们都瞎了是你们的事，我可没有瞎，我疯了才会看上慕容桓，那我还不如那时候答应常玉磊呢！” “常玉磊也不行！”宁淏摇头。 “废话，当然不行，就你行！”华锦抬头亲了亲他的嘴唇，舔了舔，低头继续喝汤。 华锦继续解释“对于感情，我也不是没有要求的，师兄怕是以为我为了慕容桓对我的动心困扰吧，其实不是的！” 想也知道了，见到她烦恼，又听着华锦说了慕容桓的想法，宁淏觉得华锦是因为这件事烦恼也没有什么意外“我烦恼的不是他是不是真的喜欢我了，而是现在这个样子，很麻烦！” “其实说起来呢，作为一个优秀的适婚女性，有追求者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是喜欢我是你们每个人自己的事情，我喜欢谁，答应和谁在一起是我自己的事情，这不是很明显的事情吗，慕容桓这个人有着一个正常人类的复杂，他有自己的野心，也有自己的追求，自然，也有自己的爱情观，作为一个帝王，大多数人都觉得他做得并不是错的，但是作为一个男人，他真的太渣了。” “被一个渣男喜欢并不会让我的虚荣心得到快慰，而他现在这突然的顿悟，会让我变得更加的受到关注，这也算了，毕竟以后我怕是要被关注好久的时间，其实我更觉得不舒服的是，他这样不避讳的与我说话，还有这样的态度，会让他和我的关系被人更加的注意和议论，我本来想着黑了他就好了，结果是，这么搞下去，我本来好好经营的名声，因此受到污染不说，还带累了师兄。” “以后即使我们成亲了，也许这个人男人也会成为许多人在提起我们的时候，避不开的一个话题，这才是更尴尬的，偏偏我没有任何可以解决的办法，我不能避开他，不进宫做事，我也不能澄清什么，除了态度坚决，一点暧昧也没有的表现，我完全做不到什么。” “可是就算我这样，也不能让人闭上耳朵，你说麻烦不麻烦，尴尬不尴尬，我更担心的是，这家伙这些日子再闹出其他的事情来，我不是宁嫔，不想利用他的感情，更重要的是，知道真相的我，不想见到他真的爱上我，因为这意味着有一个女子，一辈子的追求都成了一句悲哀，比起伯母更悲哀。” “如果一个人是为爱而生，那么即使生命消失，爱情是可以永久留存的，可是如果爱情不见了，那么活着和死了，还有什么差别和意义呢，我很纠结，也很心疼，可是我没有别的办法，师兄，我只能面对，自己面对。” 宁淏听着华锦这么说，才知道是自己误会了，实际上，他今日看着自己进来华锦就要他抱抱，又看着她脸色不好，情绪更不好，就以为是和慕容桓有关系，以为当知道这个男人对她是真心的时候，她会苦恼，会觉得负担，虽然不会觉得华锦会动心，可是一定会有烦忧的。 可是华锦看出来了他的误会，也解释的明白，华锦烦恼的不是这个男人爱她真心的压力，而是担忧这件事对他们两人名声的影响，还有就是华锦口中的另外一个女人。 “小六，我不知道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谁，可是慕容桓的心是他自己的，终究不是你可以控制的，他变心不是你太好，太优秀，而是他自己的不坚定，男人变心又怎么会是女人的错误呢，你从来没有给过他希望不是吗？”宁淏安慰华锦。 华锦摇头“道理我都懂，可是我还是很无力，是不是我多注意一下皇后那边的事情，就不会让事情变成这个样子，我和师兄之间就不会总是和别人牵扯到一起！” “师兄你知道吗，在之前我从来不觉得师兄与我在一起是有委屈的，我做得所有一切，我都觉得理所应当，可是今日我真的觉得，师兄和我在一起，的确承担了太多不该承担的，特别是名声，便是师兄未来多么有成就，也许在后人的记载中，你也不过是个靠着女人上位的存在，这对师兄太不公平了。”所以这才是华锦的烦恼，她觉得自己好像不能理直气壮了。 宁淏听到她这么说，笑着摇头“可是小六，我从来没有说过，我在意后人怎么评价我啊！” 第一七五二章 窥探之人 “唾弃还是称赞都好，我在意的只是这一辈子，小六你是我的妻子，我们在一起，和子孙无关，和死后是名垂千古还是遗臭万年无关，我们也只有这一辈子，不是吗，虽然如果可以，我想与你下辈子还在一起！”宁淏安抚着华锦，知道华锦不是为了慕容桓的一片痴心而觉得为难和困扰，他的心情已经是好了许多。 听着他这么说，华锦也是微微的叹息一声，其实道理华锦自己如何是不明白的呢，只是就算知道了，可是还是想给最爱的人最好的，不想对方受到一点点的委屈，宁淏对她如此，她又如何不是这么念着宁淏的呢！ “师兄，谢谢你！”她何其幸运，任性纠结又倔强逞强，却能被这样一个人如此认真的爱着，呵护着。 宁淏摇头“是我该谢谢你！”宁淏从来觉得，如小六这般优秀的女子，便是能看上他，已经是世间很大的难得，特别是其实在华锦的身边不乏真的优秀的男子，他不是最好的那一个，也不是最优秀的那一个，也许是他故意一点点的陪在她的身边，让她离不开自己，可是能真的回馈他的爱，能有这样一个爱人，才是他一辈子最大的幸运。 “哈哈，好吧，我们都要感谢对方，我们遇到了对方，又深深的爱着对方，这样很好，师兄今日怕是不少的事情，不要耽搁了，快去吧！”华锦最后也是笑着说了，纠结其实还是会有的，可是谁的人生能是圆满的呢，得到了什么便一定会失去什么，只要自己觉得值得就好。 宁淏看着华锦的神色也放松了许多，虽然脸色还是不好，虽然心里担心，可是他知道自己的确不能有太多的时间在这里，所以过来摸了摸华锦的脸颊“我晚上再过来，你记得多休息，还有就是记得吃药！” “我知道了，我下午会去一趟路王府，师兄有事可以去哪里找我！”最后华锦还是交代了一句，免得宁淏找不到她。 “哪有什么事，师兄自己能解决的，那我走了！”依依不舍的很，宁淏一边说着走一边却不愿放手。 华锦踮起脚尖，吻了吻男人的脸颊“去吧！” 不等宁淏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把人给弄出了空间，看着眼前的景已经变了华锦在郡主府的房间，宁淏的手摸着自己的脸颊，傻傻的笑着，倒是守在外面的容嬷嬷和芙蓉她们听着动静，叫了一声，才把他唤醒，出来。 “宁大人，郡主用饭了吗？”见到宁淏出来了，几个丫鬟行礼，芙蓉也是马上问了。 宁淏点头“已经吃了，你在外面把药煎了，晚点给你家郡主送过去，她这几日身子也不如以前，饭食上你多尽心一点，多注意！” 芙蓉听到了以后也跟着点头“奴婢晓得了！” 其实时辰也还早，宁淏却也不耽搁，他虽说只是个翰林，但是最近朝中的事情也是多的很，大大小小的官员哪有一个是闲着的，他自然也一样是忙着的，出来直接牵着马准备回去上班。 倒是出门的时候看着有两个女子脚步匆匆的进门来，不免多看了一眼，见到两个人不过说了几句话就进了门，以为是府里的人，就没有说什么，骑马离开。 “你们怎么来了，你们来了，通州那边谁看着的？”这两个女子进门之后，便看着容嬷嬷也是脚步匆匆的出来。 “容嬷嬷！”两个人见到容嬷嬷以后马上行礼，脸上一片焦急之色。 茉莉她们几个也听说了，出来见到两人，很是诧异“丹桂，秋浓，你们怎么一起来了？” 原来这两人却是通州的女子会所的两名店长，现在女子会所有那么多家，华锦一个人，而且现在事情也多，哪里可能自己管着这么多细节的事情，就是她有空间，能管的起，也没道理什么都自己辛苦的，加上本来女子会所已经有了固定的规矩，传扬出去，所以管理起来也不多么困难。 让这些店长管理也一直没有什么问题，也因为丹桂和秋浓是店长，所以茉莉和她们也都是熟悉的，但是在京城这段时间见面的机会不多，而且两人本来也应该在店里的，这个时间突然来府里，本来就奇怪了。 两人见到她们都在，本来焦急的神色稍微放松了一些，但还是说道“我们过来找郡主的，这几日女子会所里面有些不对劲，已经连续出现了几个来闹的了，不仅如此，外面的护卫还和我们说了，似乎外面也总是有一些人盯着的样子，好似是有什么打算！” 通州毕竟还不是京城，有些距离，本来京城这边戒严也不会影响到哪里，但是最近京中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即使是不怎么管朝廷之事的妇人小姐们，也不是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的，反正至少因为好多人家被举报了通倭，女子会所的生意也是受到影响的。 对于这件事，两个店长倒是也不大在意什么，因为华锦一开始也没有给她们销售上面的压力，她们主要做的是生意，还有就是收集信息，只是这两日倒是不知道怎么回事，以前一直也都是好好的，不知怎么出来了好几个闹事的。 她们都强硬的处理了，知道自家郡主事情忙，就没有过来告诉，结果昨夜突然女子会所外面好似多了一些窥探之人，而且如果不是从一开始女子会所建立的时候，就专门设计了两道围墙，护卫的人也是不少，还真是不一定是出了什么事情呢。 到了这个时候她们也觉得可能自己没办法解决了，就一起过来，今日的女子会所也暂时停了营业，这个是她们自己擅自主张的，但是如果不能保证安全，宁可如此，也免得造成更大的问题。 容嬷嬷和芙蓉她们听到是这件事之后，也发觉不是可以自己解决的了，虽然也知道郡主怕是正心烦，需要休息，但是依旧是把人带着进了内院。 第一七五三章 打什么主意 几人进了房间，就呼唤了一声，便看着华锦出现在了房间里，只穿了一身单衣，好在这房间里面虽然没有人，炉火倒是烧的热，虽然如此，百合还是拿着一件衣服给华锦披上，海棠则是拿了一个发带把她的头发束起。 华锦站着任凭她们伺候，之后才到一边坐下，看着面前的两个人，也是她亲自任命的女子会所的两个店长。 “郡主！”两人行礼。 华锦点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具体的说说！”一边说话，一边看了一眼芙蓉，芙蓉也是反应快的，马上带着人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拿了茶水点心过来。 丹桂和秋浓两人见到如此，心里面有些温暖，她们一早起来倒是用饭了，之后因为今日女子会所不营业，处理了会所里面的会员，因为也有最近住在会所里面的，怕再出什么事情，都是把人好好的劝说出去，还有一早过来的，也是要好好的解释。 别人的资格显然不够，这个事情只能是她们两个店长来做，因为除了华锦这个郡主，她们的确是整个女子会所里面级别最高的，这种事情要给别人面子，也是因为如此，两人忙活到了挺晚的时间，之后才坐马车过来。 到了这里已经是晌午时间，两人自然已经是饥肠辘辘，华锦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所以才让芙蓉拿了点心过来，让她们先垫一垫，不要饿着。 “多谢郡主！”两人先行礼道谢，便一边拿着点心吃一边喝茶，把这几日遇到的事情告诉华锦。 “本来女子会所经营的也是不错，营业额基本上也到了一个固定的水平，只是大概在几天之前，女子会所里面就有许多妇人小姐在议论郡主的事情，奴婢们也就知道了这京城里面的事情，因为都只是私下的议论，也没有特别有效的信息，所以奴婢们也只是当做发生了事情大家的议论而已。” “但是就在郡主那一日参加了大朝会，女子会所的生意居然出现了小幅度的提升，之后就有别人开始闹事了，说东西贵什么的，因为也不是什么大家族的女眷，奴婢们就把人撵走，退了会员费，不再接待就是了。” “可是如果只是一个人也罢了，之后一下子又多了好多人说，而且还会在女子会所里面，侮辱会所的技师，说郡主不注意男女大防，这女子会所怕是也藏污纳垢之类的，反正不大好听，郡主以前也是说过的，这些人可以表达自己的观念，可是这些人分明是故意过来说这些话的，奴婢又处理了几个这样过分的人。” “本来是打算这样警告一下的，哪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之后，这些人虽然不会故意闹的大了，可是声音还是很难听，奴婢们稍微整理了一下，发现这些女眷几乎都是一些世家附庸的人家出身，怕是背后有人故意的。” “只是这样奴婢也是想着暂时不说什么，等郡主这边的事情都成了，便是再也没有人敢说什么了，但是昨日起，护卫就说了有人在女子会所外面走动，似乎是窥探什么，图谋不轨，现在女子会所的结构都被人知道了，这般被人窥探，奴婢们商量了一下，也是怕有什么事情发生，所以才自作主张的暂时不要营业，过来请郡主示下，现在要怎么做！” 两个店长，一人一句，接着就把这几日的事情告诉华锦了，一开始说背后这些女人议论自己，华锦完全不觉得意外，她本身就注定了受到争议，即使她做得太多，怕是到死，她成就多么厉害，也依然是同样的结果。 被人议论没有什么，只是如果特意到了她的女子会所说这样的话，这心思怕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之后听着她们说营业居然提高，就代表了有更多的人成了女子会所的客人，这么久的时间里，按照这个时代的人口流动水平，基本想光顾的已经是光顾了，不会有特别大幅度的变化，这一点，两个店长没有辜负之前的培训，她们也察觉到这样的情况不对劲。 而之后有人故意的闹事，捣乱也证实了她们的猜测不错，等到了最后华锦听着她们说有人在女子会所外面窥探的时候，神色也已经是沉了下来。 “你们做得不错！”两人说完以后，便听着自家郡主夸奖了一句。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两人松了一口气，那么大的一家店，一天上千两银子的入账，她们说不做就不做了，也不是不担心的，可是两个人整整商量了一个晚上，还是做出了这个决定。 来之前也不是不担心的，也怕自己这样擅自主张会被郡主觉得夸张和不喜，带着这样忐忑的心情过来，最后得到了华锦的这样一句，两人从总算是放心下来。 华锦培训店长的时候本来就很用心，毕竟那么大的一个会所，每天的营业流水都是可怕的，如果没有一定的决断力是不行的，训练好了，一个会所里面所有的事情都是两个人互相商量的共同决定，基本是不会出错的。 这一次也是如此，两人商量之后共同决定，也没有闹什么矛盾，处理的也都很及时，很恰到好处。 “你们下去先吃一点东西，一会儿再过来，本郡有事吩咐你们！”只吃了几个点心也只是保证不会更饿而已，华锦让两人先去吃饭，然后思考一下现在要怎么做。 两人果然行礼之后过去吃饭，虽然她们在女子会所用的东西，吃的东西也都是好的，但是她们也知道，那些东西总是比不上郡主身边的，她们那都是要次一等的，真的好东西都在郡主身边。 “你们来的时候正好，晌午的饭菜郡主也只吃了一点，还有不少，都是没有动过的，你们不嫌弃吧！”芙蓉带着两人去吃饭。 “我们哪会嫌弃这个，倒是羡慕你们能一直跟着郡主，吃的用的也都比我们好！”两人和芙蓉也不客气。 芙蓉笑嘻嘻的与她们说笑着，倒是热闹，显然是觉得把事情告诉了自家郡主，那么事情就等于解决了。 第一七五四章 内鬼 而华锦则是留在自己的房间里，手边放着的是芙蓉之前给她专门端上来的汤水，不说宁淏吩咐了，便是没有吩咐，芙蓉也是完全把给华锦炖汤，煎药的事情放在了心上。 所以这两天华锦的身边，便是一直没少过这些东西，华锦虽然抗拒了一下，但是后来芙蓉也是注意了一下多换换口味，目前华锦勉强能够接受。 容嬷嬷见到自家郡主又开始思考，那手指就一直有节奏的敲击着椅子的扶手，发出嘀嘀咚咚有节奏的声音，和茉莉交换了一个眼神，容嬷嬷自己上前“郡主，还需不需要准备去路王府的事情？” 因为华锦本来计划今日下午是去路王府看看路王的，毕竟路王这个事情不在华锦的计划内，今日听着这件事她还惊讶了的，华锦也是过去想确定一下，到底是谁动手的，如果不去，她只是靠着猜想，哪里能知道真相。 只是这是本来的计划，偏偏现在通州那边的女子会所又出了事情，这一下子容嬷嬷也不知道现在要准备哪个了。 听到容嬷嬷问了，华锦抬头看了一眼容嬷嬷，皱眉“让人送信给二师兄，说本郡有要事相商，问问他什么时间有空，如果他就在路王府，就让师兄等着，本郡马上过去！” 连容嬷嬷都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华锦居然没有说是去路王府还是去通州，居然是找杨贺，这思路也是别人无法理解的了。 “是！”虽然不知道自家郡主到底是想到了什么，又是打算做什么的，容嬷嬷听了华锦的命令之后，还是干脆回答，出去找人给杨贺送信去了。 虽然是觉得把事情告诉了自家郡主就不用担心了，丹桂和秋浓两人还是没有真的只想着放松和玩，她们也是尽快的吃完了午饭，就又过来见华锦，看看华锦是有什么安排。 “你们现在马上回去，如果有人来女子会所，就继续拒绝营业，借口就是女子会所要进行升级和整顿，之后你们把女子会所所有的人都聚集起来，有一点非常重要，每一个女子会所的人都验证身份，不仅如此，将女子会所全部仔细的查一遍！” “把任何解释不清来源的东西聚集，再就是，所有的人，全部切断对外的联系，聚集在一起，把人也都聚在一起，本郡今晚会过去，这件事，除了你们两个，不要告诉其他人，记住了，如果有人对你们的行动有意见，就把人给关起来，用铁腕，一点人情都不要讲！” 华锦的神情很是严肃，丹桂和秋浓一开始也神色稳重的点头答应，之后再听着华锦的布置的时候，脸上也是难免出现了惊讶的神色，这明显是怀疑女子会所内部出现了什么内鬼之类的。 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因为别人不知道，女子会所的婢女日子过得都比一般女子好太多了，虽然也是死契，可是这样的日子比一般的富户家的小姐都不多让的，好好的日子不过，干什么背叛，何况都是苦日子过来的，大多数人都是对目前的生活是知足的。 这样的基础之上，说背叛华锦几乎是不可能的，至少她们一直以来也没有看到有婢女对现在的不满意，做出一些不合时宜的事情，大家都是认真工作，尽职尽责，也享受自己现在的生活。 其实华锦自己也不想这么推断，毕竟一开始的时候华锦对这些婢女没有那么注意，但是之后的两年间，也是为了避免中间出现意外，她才把所有的婢女都是一样在空间培训过的。 有了空间束缚，华锦才能保证这些人不会背叛她，女子会所是有轮休时间的，毕竟女子会所再好，也不能说就把人关在这么一个地方，只是因为女子会所是一直营业的，婢女都是轮休，一组一组的轮着休息，这件事，女子会所的会员都是知道的。 毕竟人都是一样的，喜欢找熟悉的人，许多女子都会指定让哪个婢女来服务自己，这样知道她们的休息时间才不会错过。 这些婢女虽然是卖了死契，可是工钱不少，手里有钱，放假出来的时候，出手大方，引起什么注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所以按照正常的情况，华锦自己也觉得，不会出现有婢女背叛自己的情况，可是现在的京城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就这么两日的时间，杨贺大幅度的在京城里面严查，毁了多少宁嫔的人，而华锦的人从来松散，也都是隐藏在普通百姓里面，可以说，如果他们自己不表现出来，或者作出明显的行动，基本没有人可以知道他们是华锦的人。 但是华锦得罪了那么多人，想把她拉下来的人那么多，如果华锦的人他们没有本事查到，至少有一个地方，是所有人都知道的，那就是女子女子会所和秀玉书院。 因为现在的消息传播的很慢，其他的女子会所不会受到大的影响，毕竟说起来目前为止，也不过一两个月的事情，这几日的功夫，怕是连消息都是传不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但是通州不一样，骑马也不过一个时辰，马车不到两个时辰，这样的距离，要搞事太容易了，如果女子会所出事，华锦的名声必然会受到影响，这大燕的人，怕是连那无知的百姓都听过嘉善郡主这个名字。 除了平民郡主的名声，嘉善郡主更有名的还是她这许多年来，办的女子会所聚集财富，都知道嘉善郡主是个不差钱的，女子会所很赚钱，但如果一旦女子会所不再像现在这样的被这些女子信任，那么就等于是掐了华锦的钱袋子。 别看钱这东西好像是和现在华锦做得事情无关，可是真的没钱了，华锦的日子也不会好过，而且，女子会所一旦办不下去，华锦的消息来源也被掐了一半下去，这个影响力就更大了。 外面的人不知道女子会所对华锦的意义，为了毁坏华锦的名声，做点什么也是正常的，而要做什么，说不定就要在女子会所里面安什么钉子，出于这个猜测，华锦才会如此安排。 第一七五五章 我好冤枉的 “特别是身份确认，非常重要，让熟悉的人互相证明，习惯什么的，一点细节也不要放过！”华锦不担心空间束缚，她怕的是，有人掉包了女子会所的人。 倒不是华锦反应的夸张，而是如果是她自己，在算计这样一个可以说守卫非常严谨的地方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提前进入内部，别看女子会所是会员制的，会员按照级别有不同的服务范围，但是其实这么大的一个会所，基本上开放给外面的也只有小部分，大部分反而都是不开放的。 而这样的女子会所，真的要故意找茬什么的，内部有个人才是一劳永逸的，那些婢女不会背叛华锦，可是如果换个人冒名顶替，就容易多了，因为女子会所的婢女真的非常的多，比华锦的这个郡主府的下人还要多好多。 有一两个有点异样什么的，轻易是不会被人察觉的，至于易容术，既然杜秋可以会，谁敢保证没有什么高手，何况宁嫔可是直接变脸了，可见这个操作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丹桂和秋浓听到华锦这么吩咐，也有些反应过来为何自家郡主如此吩咐，也是点头“没有问题，属下回去以后就去做！” 华锦点头，该吩咐的都吩咐了，两人也是行礼告辞，留下华锦继续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杨贺今日得了陛下严查京城的命令之后就急忙出宫了，先是到了京兆尹府，查看了一下九公主的尸体，得知刘太妃和誉王依旧还睡着没有起来，知道这件事怕是和华小六同学摆脱不了关系，心里想着怎么也要去找华锦问问，只是现在九公主已经是死了，倒是也不着急。 之后他又马上去了路王府，路王本来也是吃喝玩乐的很，想也知道了，那么多的王爷，只有他这个能在京城里面，如果不是人真的没有野心，也没有什么本事，哪个帝王也容不得他的。 整天耽于美色的家伙，之前因为云姬的时候受到了打击，这些日子一直都很低调，生怕这征倭的事情正式火热的时候，再把他给拉出来当典型什么的，但是就算是这样，路王自己都想不到，这平白还是能有这样的祸事找上门来。 杨贺到的时候御医已经到了，只是看着路王受伤的情况，也是让他忍不住的皱眉了，而华锦到路王府的时候，正好杨贺也才到了这里不久，见到华锦过来，也站在一起看着。 “师兄在这里就最好不过了，我找你有点事情！”华锦拉着杨贺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说道。 杨贺也是看着她“你先别说你有什么事情，刘太妃和誉王这都躺了多久了，你不会告诉我，这个也不关你的事情吧？” 华锦一时没想到他居然问这个，反应了一下才道“就下了一点药，睡几天而已，没什么大事！”说完以后看着杨贺看着她要说什么，她马上补充“师兄别问我要解药，没有，真的没有，这个对身体也没有什么损害，就是睡觉而已，我那时候也没有想过会出九公主的事情啊！” “是吗，你是真的不知道吗？”杨贺似笑非笑的看着华锦“小四做得倒是干脆，哪怕换个人都发现不了什么，不过在西南的时候我可是亲自和他切磋过，他用剑的风格我还是熟悉的，你们也太大胆了！” 九公主是一剑毙命，仵作都不用多费什么功夫就能验看出来了，虽然衣不蔽体，可是显然生前没有受到真的侵犯，这样故意摆在大街上，又把衣服弄破，更像是一种故意败坏名声，故意引人注意，还有报复的意思。 杨贺本来就有些怀疑九公主的事情和华锦有关系，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华锦之前说过一句话，让他严查京城，如果现在她遇刺的资格不够继续下去，会有其他的理由的，这话华锦说的很随意，但是杨贺听着却没有理解的随意。 再结合今日上午在偏殿里面华锦和宁淏的表现，这件事其实还是比较明显的，特别是杨贺亲自看到了那枚短剑之后，就更有熟悉的感觉了，别人不知道，但是他是知道的，宁淏其实一开始也是擅长用短剑的，之后进京了，华锦给他打了现在用的软剑，他才慢慢的用软剑。 那短剑不是宁淏常用的，可是那个出手的角度还是很明显的，每一个练剑的人都有自己惯常用的方法和角度，这一点毋庸置疑。 再加上杨贺其实知道宁淏和九公主之间还是有些缘由的，那时候外面传说的难听，九公主也带着宁淏出现在一些场合里，这京城就这么大，那时候连他们几个师兄都怀疑是不是宁淏和华锦之间出问题了，可见闹的多大。 宁淏的性子有比较固执和左的地方，被九公主那样的脾气硬逼着做一些事情，再加上九公主公开羞辱过嘉善郡主和华隐秀，简直是每一个都戳了宁淏的死角，宁淏真的动手完全不是不能理解的。 听到杨贺这么说话，华锦的眼睛一片干净澄澈以及无辜，那丹凤眼也是漂亮至极“啊？师兄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的确是胆子不小，但是这种戕害无辜之人的做法，我们也是要强烈的谴责的！” 杨贺看着她这装无辜的样子就生气，忍不住的狠狠的戳她的脑门“小机灵鬼，你以为你不说，师兄就不知道了，不过一个公主而已，拿着做彻查京城的理由也是不错的，路王是怎么回事？” 这回华锦是真无辜“师兄，我真的不知道啊！” “是吗，你要做的事情，路王不是个阻碍吗，你知道他受的什么伤吗，断指，一只手臂筋脉被伤，小六，你自己说说，师兄怀疑你有错吗？”杨贺看着华锦。 华锦本来也是想过来看看路王遇刺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事情肯定不是她自己做的，在宫里面的时候，她以为是宁嫔发疯让人做的，所以才想过来确认一下，谁想到她来了以后反而更担心了。 第一七五六章 划时代 除非宁嫔突然换了一批手下，否则，华锦必须说，路王府目前留下的痕迹，看不出任何她曾经熟悉的，属于宁嫔手下的特点，如果真的是宁嫔，只能说华锦对这个女人的预估再一次出错，而更大的可能是，这一次出手的人，不是宁嫔。 如果真的不是宁嫔，华锦也只能头疼了，她必须得弄明白这背后的人是哪个，偏偏她的女子会所还有事情得解决呢。 “呃……”华锦无奈了，杨贺说是不是他怀疑的合理，她能说什么，说如果不是她确定知道不是她自己动手的，她都怀疑是自己做的了吗？ 其实这话说的简单，虽然说当皇帝有时候也不见得是要考什么才华的，只要会投胎的，生在皇家就是有这个机会和可能性的，但是在有选择的基础之上，一国之君就算不是必须得相貌堂堂的，但是不能是残疾这是基本的。 这是一种约定俗成，双胞胎不可为帝王，这也是为什么皇家如果出了双生的男孩，当母亲的自己都会考虑杀死一个，只留下来一个，也是因为双生子相貌十分类似，如果为帝王，很容易造成其他的混乱，如果一个帝王胳膊不能用也算了，毕竟有人伺候，可是连指头都少了，那么这个皇子就基本杜绝了登上皇位的可能了。 即使多么有能力也没有办法，路王就不用说了，哪里来的什么能力呀，就是个吃喝玩乐比人强的家伙，所以看似路王受到的不是什么要命的伤，但是其实背地里算计的却是他登基的可能性。 而现在这个京城里面，知道慕容桓要死了，需要新帝登基的人，不算多也不算少，可是在杨贺认识并且熟悉的人当中，华锦绝对是最有动机的一个了。 这也就难怪杨贺会这么和华锦说了，不过他说完以后看着华锦的表情，就知道这一次怕还真的不是华小六干的，虽说华小六的确是那种情绪什么都藏的比较深的，但是认识这么多年来，杨贺也总是能了解一点华锦的。 之前华锦说九公主的事情是冤枉的就明显故意狡辩，这个就有一种她是真的不知道的感觉。 “所以真的不是你？那这是谁干的？宁嫔？她的动作会这么快吗，而且看着现场的情况，似乎……”杨贺这两天也是和宁嫔的那些人有过不少的接触，那些人给人的印象真的太深刻了，因为太有特点。 见到他如此，华锦也跟着点头“我本来也以为是她，只是现在看来，显然不是，但是这个事情如果不是她，我暂时也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人了！” “这样的话，我让人仔细查查吧！”杨贺也没有别的办法，如果不是宁嫔，不是华小六，这个也只能仔细查查看了。 华锦点头“我也是打算过来确认一下的，我去现场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说不定能有什么头绪！” 她本来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之后又和杨贺说道“我今日来找师兄倒是还有另外一件事，今日我那女子会所的两个店长过来说有人在外面窥探女子会所，本来我以为是有人想故意闹什么出来，但是现在看着路王这里的情况，说不定这其中还有什么牵扯。” “今天晚上我打算去通州，把那边的事情处理一下，师兄最近不是收了不少火器吗，能不能给我一些？”女子会所那边的事情华锦也没办法确定，但是交给别人又怕中间出了什么差错，考虑了许久之后她还是决定自己去解决。 只是她现在能用的人手基本都在宫里面，毕竟说到底最后最重要的还是宫里面，外面倒是其次的，她现在手里的这些人也不是不能用，但是万一真的遇到什么强力的袭击之类的，还是麻烦的，她就想着把从宁嫔那边收来的火器，她拿着用一下。 她说的容易，杨贺却是一副肉疼的样子“小六你说的倒是简单，那么好的东西，我正考虑着建立一个火枪队呢，有了这东西，以后咱们大燕的军队还不是无往不利，虽说收的不少，可是真的要建立火枪队，就这些还不够呢！” “这事儿我倒是想与你商量一下，等着眼前的这些事情都结束了之后，这火器能不能继续造，这可是增加咱们大燕实力的好方法，你应该不会阻止吧？”杨贺一脸期待的看着华锦。 杨贺最近也是见识到了那些火器的厉害，作为一个战争中成长的将军，他看到的就是这种武器的强大，想着如果有了这样的东西，大燕的军队战斗力会大幅度的增加，所以即使是现在事情那么多的情况下，杨贺都考虑过这个事情。 华锦听到他这么说，想了一下“这个我考虑一下吧！”难得华锦没有给出一个确定的答案，显然她自己也是犹豫，不能决定的。 杨贺见到她这样，也只能叹息一声“就是你不同意，到时候也不能借着你的身份给新帝压力，这总可以答应了吧，你要是不答应，东西我不给你用了！” 堂堂将军如此耍赖也是让人没眼看了，华锦见到他这样，也是有点无奈“师兄不明白，这不是简单的一个武器而已，反正我会仔细衡量的！” 即使被这般威胁，华锦依旧是说了这样一句话，杨贺有些惊讶，看着华锦的表情，似乎她决定的不是一个武器而已，而是另一种更严重的东西。 “师兄被看我，因为这真的不是个简单的东西！”谁能想到，只是这样一个火器的发明，如果发展下去，就是划时代，冷武器和热武器的时代，华锦哪能随意决定这件事啊，热武器的到来，不仅仅是战争变得更为残酷，更开始了对自然的大肆破坏，这其中的意义，只有华锦自己才明白。 对杨贺来说只是一个火器而已，对华锦来说，因为知道这火器的意义，才会更犹豫，提前开启并且进入一个时代，绝对不是冲动就能做的事情。 “算了，你现在不说也没有关系，我依旧坚持，到时候你如果反对，也给我找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才可以！”杨贺最后妥协，说道。 华锦笑了“哈哈，多谢师兄的体谅，这件事我其实也一直在考虑，只是太严重，所以目前还不能决定，不过终究会有结论的，师兄等待就好了，那火器，能给我一些了吗？” 第一七五七章 刀架在脖子上 看着华锦一双笑眼，杨贺也是无奈点头“可以，我晚点让人送你府上去，你自己小心，还有你那个什么女子会所，你尽快都弄好了回来，现在京城这边可是离不开你！” 也是有种无奈的想法，对于华锦，他们大概总是不能知道她到底具体在想什么，又打算做什么的吧，所以对于她，好像也只能迁就了。 华锦听了杨贺这么说，无奈的点头，她也不想离开啊，可是总不能知道有问题，却放着吧，谁知道会不会就此错过重要的信息，牵一发而动全身，到时候满盘皆输，那就是真的尴尬又难看了。 所以为了避免可能出现的意外，华锦也只能自己跑着去，不过她自己也不确定自己什么时候能回来，所以说道“师兄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先找四师兄，我尽量早点回来，对了，明日我不进宫了，师兄帮我跟陛下说一声啊！” 也亏得华锦这属于编外人员，进宫议事这种事情都是很随意的，想不去直接就不去了，杨贺听到华锦这么说，一脸新奇的看着华锦“你突然不去，陛下怕是不会觉得舒服吧！” 显然，今天慕容桓对华锦的态度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只是有的人是无端猜测，有的人，比如杨贺这几个师兄，因为知道华锦和宁淏之间不会有任何问题，又知道慕容桓的未来是什么，倒是对这些不大在意，还故意说笑。 华锦翻了个白眼“师兄的话我会告诉四师兄的！” “你这家伙，威胁师兄是吧！”听到华锦这么说，杨贺也是说了一句。 “哼，谁让师兄说我了，我去现场看看，师兄你要与我一起去吗，还是在这里等着？”该说的事情说完了，华锦准备去看看路王遇刺的现场，也是想看看能不能查到什么端倪。 “我与你一起去吧！”路王的情况其实不需要盯着看了，死不了，就是残废了而已，以后就做个富贵闲人便是了，一边和华锦走着，杨贺一边有些好奇“小六不觉得奇怪吗，如果说昨日陛下和宁嫔之间闹了起来，你不觉得，昨夜到今日这一上午，宫里面有点过于安静了吗？” 今日这已经是午后了，宁嫔明明已经落入下风了，就算被禁足也不至于反应不及时，但是现实情况是，今日完全没有宁嫔的动静，本来华锦以为路王遇刺是她做的，结果证明也不是，那宁嫔做什么去了呢？ 听着杨贺如此疑惑，华锦也一样没有办法回答，昕雪苑里面本来也没有华锦的人，里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即使是华锦的人也没办法马上得知的，这也是华锦现在有些不安的原因，宁嫔不会这么安静的，这并不符合她的作风。 “我也不知道，只能等着看吧，多仔细一点！”华锦叹息一声，反正现在这样，宁嫔要折腾什么事情，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 而被华锦和杨贺疑惑为什么没有动作的宁嫔，却是昨夜在慕容桓离开之后，就突然的犯病了，吃了付御医的药才勉强稳定下来，这一夜里面，昕雪苑的下人没有人睡着，他们都听到了，宁嫔的屋子里，传来了陌生又熟悉的争吵之声。 那争吵的声音都是女子，十分激烈的有打碎了许多东西，期间还不断传出来尖叫的声音，在这样冬季大雪覆盖的夜里，更好似鬼魅一般的骇人。 一直折腾到凌晨天快亮的时候，宁嫔的房间里才算是安静下来，几个宫女太监勉强合眼睡了一会儿就起来做事，宁嫔那边倒是彻底安静的一直睡着，直到华锦进宫，慕容桓下旨要求征倭的军队尽快出发的消息，也被人送到了昕雪苑。 “什么，你再说一遍！”整夜都折腾的不曾入睡的宁嫔便是睁眼了以后，也觉得头一直在疼着，本来就已经是十分沙哑刺耳的嗓子此时变得更加的尖锐，看着跪在地上的人一脸阴沉。 “娘娘在京城的人还有火器已经被搜出来了一半，人员伤亡无数，今日一早陛下听了嘉善郡主的建议，最迟明日，京城外面的征倭军队就会启程去南方，咱们之前布置在军队的人暂时只撤出了一半的人，如果现在继续坚持撤出军队的人回到京城，风险极大，损耗不可估量！”这人倒是永恒的都是这样的面无表情，但是事情总是说的清清楚楚的。 宁嫔差点被气的吐血“又是那个贱人！” “今日一早九公主被人发现刺死在大街上，死时衣不蔽体，刘太妃和誉王被嘉善郡主弄得昏迷，一直到现在没有醒来，今日一早路王在府里遇到刺客，手指被砍断，手臂被废，不知何人所为！”因为宁嫔一早都在休息，这些事情都还不知道，此时突然之间都知道了，也是被刺激的不行。 “公主，王爷，遇刺……”宁嫔自己口中念着什么“是华锦，不对，她为什么要这么做，不是她，还能是谁？” “娘娘，陛下得知九公主遇刺身亡还有路王遇刺之后震怒，亲自下令要五城兵马司协助杨将军全程搜查刺客！”有个宫女一脸的害怕，可是还是得把这个告诉宁嫔。 “不可以！”今日这两个消息对她来说都是巨大的打击，她昨夜折腾那么晚，还能安心睡着，就是因为她了解慕容桓，他们也不是第一次闹这种矛盾了。 她想着等着过两天，事情稍微过去了，她主动去哄哄，这事情也就过去了，特别是昨日慕容桓离开的时候，那语气里对两人的爱情也还是有留恋的，最后也答应了不会让杨贺继续搜查下去，慕容桓答应她的事情都出会做到的，特别是这种没有什么问题的小事。 可是现在居然告诉她，本来昨日答应的好好的事情，今日一早就因为嘉善郡主进宫了，之后一切都变了，要她怎么相信。 “来人，更衣，本宫要去见陛下！”宁嫔硬是撑着自己的身体要起来，她不能等了，再这么继续下去，刀子就要砍到她的脑袋上了。 第一七五八章 畏战者死 “娘娘，陛下昨日下了明旨，娘娘不能出昕雪苑的，娘娘！”宫女们跪下来请求，这是皇宫内院，如此大胆的违背皇帝旨意，那可是要命的。 而且，皇后现在可是还盯着他们这边呢，宁嫔狠狠的盯着这些人，眼睛都是赤红的“本宫说要更衣，你们是不想活了吗，本宫现在就成全你们！” 此时的宁嫔已经没有了什么理智，本来她最近的情绪就十分的不稳定，何况今日还遇到这么多大的刺激，付御医虽然出手没有让太子真的死去，但是现在太子依旧是昏迷状态，宁嫔又被禁足了，唯一能劝说宁嫔不要冲动的人不在，此时的宁嫔就像是发怒的狮子，张着獠牙撕裂所有拦着自己的人一般。 “娘娘三思！”见到她这样，连那个一向都是话不多，也从来都面无表情的属下说了话。 宁嫔眼睛赤红，看着这些人围着她，阻止她去做自己的事情，只觉得身体里面的血液都在沸腾，又是这样的，所有的人，每一个都要阻止她，凭什么，凭什么。 “滚！”宁嫔起来自己穿衣服，只是一向被伺候习惯了，又是这么激动的状态，那手都是哆嗦的。 “娘娘，您就算是真的要见陛下，也不能违背圣旨啊，奴婢现在就出去跟陛下说娘娘想见陛下，陛下一定会见娘娘的，娘娘不要冲动！”宫女也是很郁闷，也是想哭啊，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她如果不说，不做，到时候麻烦的还是他们。 这宫女说完以后，其他几个也都是一起这么说着，宁嫔哆嗦的手也停下来，是的，慕容桓不说说她最爱宁蕊的吗，以前每一次只要她说要见他，他都会高兴的过来，这一次也会这样的“快去，就是本宫要见陛下！” “是，奴婢现在就去！”见到总算是劝说了宁嫔，那宫女马上答应的跑了出去，宁嫔似乎也稍微能平静了一点。 她坐下来，看着那个属下“军队里面撤出了多少人了？” “只有三分之一，因为明日军队就会马上出发，如果在现在这个时候继续撤出，会非常危险，如果娘娘可以等一下，在正式进入东南，征倭战役打起来，人员的撤出会变得非常简单！” 这个属下回答，现在哪个都非常明白，慕容桓已经是下了明旨，一般来说，连君子都是一诺千金呢，慕容桓一个皇帝，既然说了下旨，那么这事情就不能改了，本来宁嫔要把军队里面她的人给转移出来另作他用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因为军队里面的人又是有规定的，也是有数的。 而且这还不是说简单的去当兵，而是马上就要出征的军队，在这个时候试图离开，那是什么，那是畏战，按照军法，战前畏惧，那是要被处死的，所以宁嫔只想着嘉善郡主一次性搞掉了她那么多的人，根本没有想到，这样的撤出带来的损耗未必比华锦那一次搞出来的事情小的。 “等，现在这个情况，本宫等得起，别人等得起吗？”宁嫔冷哼一声，不说慕容桓现在的身体也只是表面看着还可以而已，就是华锦现在给她的压力也是不小的。 “华锦突然如此，打的是什么主意，什么心思，能查到吗？”宁嫔又多问了一句。 “无法，嘉善郡主身边高手如云，属下们没有办法渗透！”这个是没办法的事情，实际上，华锦和宁蕊两个女人身边都有自己的力量，也有自己的算计，但是互相之间都没办法完全可以做到对对方的行为了如指掌，所以华锦会误会路王遇刺是宁嫔做得，而宁嫔也没办法知道华锦到底想要做什么。 宁嫔咬牙“尽量多撤出一些人来，还有，杨贺既然严查京城，想办法把人转移到通州去，还有那些火器一起，特别是那些火器，不能继续被查到了！” 说到底，宁嫔在意的还是那些火器，人反而是其次的，因为比起冷兵器的时候对人的武艺要求很好，热武器的训练要简单很多，这些火器废了她不知道多少年的心血，也是她最大的依仗，所以牺牲了那么多她的人，她也不是不心疼，但比较起来，她更在意的是那些火器。 “属下可以尝试！”听着宁嫔这么说，冷面的人也是难得有了几分皱眉。 作为死士，服从命令是他的所有，可是不知道为何，现在看着宁嫔如此，总觉得很危险，偏他也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什么，只能服从命令，即使真的会是死。 “嗯，本宫记得嘉善郡主的那个什么女子会所也在通州，想办法看看能不能给她制造一点麻烦，让她不要总这么空闲折腾事情！”宁嫔又说了一句。 “是！”黑衣人答应，宁嫔想着估计慕容桓知道她想见他，一会儿就会过来，也让这人写明离开。 一时间，昕雪苑再次陷入一片宁静，却有好似酝酿着巨大的风浪一样。 而华锦和杨贺却是到了路王遇刺的现场，她之前匆匆路过的时候就已经是看过这边的情况，只是那时候她急着去找杨贺，而且虽然她和路王也算不得有什么交情，可是她这么一个郡主过来了，哪怕是面子上的，总是得问问路王的伤势。 所以看的匆促，那时候只是觉得这些留下的痕迹有些陌生，华锦毕竟是和宁嫔对上过不止一次了，对于自己的对手，华锦有一定的了解，所以之前和杨贺才说，看着不像是宁嫔的手段。 现在两人过来仔细的看着那些自杀的刺客的尸体，还有那现场留下的痕迹和鲜血，这种感觉就更明显了。 华锦蹲下来，看着刺客手，杨贺见到她如此，也是让别人不要靠近，亲自把手扒开，看着来人手心的茧子“是练家子，有两个堪称高手的程度，跑了，王府这边的府兵追不上！” 听着杨贺这么说，看着他的动作，华锦也是点头“是，宁嫔的人相对来说没有如此高的武艺，更多的是力量，还有就是非常有特点的团队合作！” 第一七五九章 是我就搞死他了 这就和现代的军人是一样的，力量和体力都是很高的，但是要说每一个都是近身格斗的高手，那是不可能的，现代的军队里面就是分为不同的兵种，分类细化，各自有专长，作战时候互相合作。 在许多人一起的时候，合作作战力量很大，但是如果真的单独拉出来，未必比得上真的高手，宁嫔的人是典型，而且华锦也看出来了，宁嫔其实非常依赖这些火器，想也知道，作为一个现代人，见识过真正的热武器的力量，如此的依仗甚至是迷恋，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 也是因为如此，所以宁嫔手下的人便会呈现出一种和这个时代的人明显不同的样子，因为是用现代的方法训练出来的，这也是为什么华锦带着几个丫鬟就能把宁嫔手下的一般人给搞定，自然华锦的丫鬟都不大一般，力气也大，但是能那么容易被搞定，还是代表着单独实力的不够的。 但是现在看着刺杀路王的这些杀手，虽然也都是不会留下活口，会服毒自尽，可是这手上的茧子就看出来了这些人是从小练武的练家子，宁嫔手下这样的人也不是没有，但是真的不多。 “没错，我也是看着这些人的体型还有他们惯常的一些受伤痕迹之类的，跟这两日我接触到的那些拿着火器对抗的人有着明显的不同，更江湖一点，小六你能看出来什么吗？”杨贺还真是有资格说这个，因为最近他真的和宁嫔的人对上不少次。 华锦仔细的看着这些人的衣服，发现根本没有什么痕迹，显然对方也是很谨慎的，便说道“验尸，检查这些人身上从前留下的伤疤，或者能有一点蛛丝马迹！”衣服打扮发型都是很容易改变的，但是一个人的相貌就不可能了，更不会被注意到的，就是人身上的一些疤痕。 对于这些人来说，如果是经常为人服务，或者是受雇于人，或者是谁专门养的死士都好，他们不会一辈子只做刺杀路王这么一件事，只要之前留下过什么疤痕，那么就说不定有什么痕迹出来。 华锦站起来，又看着一边的墙上的血迹“师兄觉得，他们是一开始就只打算废了路王的胳膊，还是本来不是这个心思呢？” 杨贺也顺着华锦的眼光看过去“小六是怎么觉得的？” “是故意的！”华锦也没有卖关子，她笑着看杨贺“师兄也看出来了对吧？” “所以师兄你一开始还猜测是不是我，因为这痕迹明显不该是宁嫔的人做得，那么另一个可能做这件事的，大概也就只有我了，但是，师兄忘了一件事，对我来说，留着路王的命没有什么意义，实际上，我和路王之间，还有不少的不痛快！” 华锦根本没有遮掩自己对路王的不屑，当年就是在这个王府里，华锦见到了云姬，还亲自抓了云姬，也算是那天起，华锦这个嘉善郡主就开始频繁的出现在人们的视线里，那时候华锦可没有给路王什么面子，之后好几次路王在宫里面遇到了华锦，那脸色也算不得好看的。 所以华锦现在说她和路王之间，关系不大好什么的，倒是也没有什么可以夸张的“路王府的府兵是不怎么样，连我的丫鬟都是拦不住的，可是这么没用的府兵，居然还能护着路王的性命，大概是多日不曾打交道，路王府的府兵奋发图强了一阵子，所以才有了这么长足的进步！” 华锦这语气里面的讽刺简直不要太明显，杨贺其实只是觉得奇怪，首先这些刺客是不想路王有机会问鼎帝位的，这一点很明显，他之所以会怀疑华锦和宁淏，就是因为九公主的事情就是宁淏做得。 华锦还说过总会有借口让他可以继续严查京城，可是非常明显的是，九公主遇刺身亡这件事被慕容桓知道以后，他也没有说马上就动怒，说要继续严查，而是在路王也遇刺之后，才被两件事压在一起，下了旨意。 从这件事达到的后果来说，显然非常符合华锦想要做的事情，至少杨贺是知道的，华锦需要继续严查京城，全力让宁嫔的势力被剥夺，也是华锦需要让路王不影响她要做得事情。 这么算起来，杨贺第一个就是想到了华锦，但是华锦说的也是不错，其实这件事看着好像只有华锦和宁嫔会动手，但是就像是华锦说的，她既然都动手了，九公主他们都宰了，还差一个路王吗。 还是一个跟华锦没有什么交情，以前给过她冷脸的家伙，九公主之前也不过是说过一些羞辱华锦的话，做过一些威胁，打击还有伤害宁淏自尊的事情，两人都能直接把人弄死拉倒，显然对于宁淏和华锦来说，都动手了，直接干脆干掉比只是这么明显的废了手臂什么的，来的更容易，目的是一样的。 “所以，对方是不想路王死的，要留着路王的活口，或者是路王的身边有人保护了他，要不他也是会死的，是吧？”杨贺看着华锦。 “可不就是这个意思么，不过为了避免误会，我觉得师兄还是可以安排一下属下考验一下这王府的府兵吧，毕竟也有可能他们真的发觉自己不能继续混吃等死，觉得自己应该增加实力，更好的保护路王，也说不定！”明明是自己都不信的话，也亏得华锦还能说得一本正经的。 杨贺对这样的华锦只有两个字，无语，好吧，也许还可以加上一个无奈，反正华小六的性子也从来是如此的，对人好的时候也说是为了自己，好像总是不愿意好好说话。 华锦自己则是表示，前世留下的习惯，咨询的时候总是一本正经的，说话都要几经思量的，不工作的时候就越发的有性格了。 “小六觉得应该从哪里开始入手？”杨贺看了华锦一眼，结果却发现华锦笑得开心，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也只能转移话题，接着说道。 华锦眨眨眼“哎，王府发生这么可怕的事情，真的是太悲伤了，路王殿下受了这么重的伤，千万不要总是被打扰啊！” 第一七六零章 嫁人了没，做个媒 听着华锦如此语气说了这样的话，杨贺也是笑着摇摇头，回头准备让自己的手下过来，结果就见到他几个亲卫居然一脸惊呆的看着华锦的几个婢女。 从前的时候华锦出门倒是不怎么多带人，如果是男装出行，就她一个人或者只带着杜荃或者杜若的时候都是有的，但是自从她女扮男装的事情被揭穿了，华锦这出门反而更是不怎么注意了，一身男装连头发都和男子一般，偏还戴着女式的簪子，反正就这么放飞，身边也从来至少跟着三四个人，今日也是杜荃还有茉莉，海棠和桔梗来的。 除了大多数只喜欢在家研究厨艺的芙蓉，还有要管家的容嬷嬷，也算是都来了，这个倒是也不至于让杨贺的亲卫这么的惊讶，主要是这刺杀的第一现场还有不少尸体，有人死的状况还是那种很难看的，地上也都是鲜血。 如果说嘉善郡主自己本人上过战场，所以不怕这样的场面，但是现在看着茉莉她们几个看着娇滴滴的姑娘家，居然也一脸的淡定，不仅如此，好像看了一会觉得无趣，几个小女子居然聊天起来，也是完全没有说一点点害怕的感觉。 简直让他们要怀疑人生了，这还是他们以前认知里面的女人吗，还是说嘉善郡主就是厉害，连身边的丫鬟都是这么的不一般。 倒是茉莉她们自己没什么感觉，不说茉莉这种是跟着华锦出去真的是做了不少事情的，之前海棠也是跟着华锦去了刘太妃和誉王府上的，那么大的事情，还不是一样面不改色的经历了，倒是两个人本来担心桔梗的，毕竟桔梗算是她们这些人里面最少出来见识这些的，因为一开始选她上来就是为了陪着华锦玩的，结果华锦还真是不怎么玩，以前在苏州的时候还享受吃好吃的之类的。 现在也没有那个功夫，结果这丫头倒是个心大的，见到这样的场合也没有什么感觉，想也知道了，郡主府以前也遇到过不止一次事情了，她也不是没有一点经历的。 她们也知道自己帮不上华锦什么，在一边站着的时候就聊天了，这要是其他人家的郡主公主之类的，身边的女官哪有这样没有规矩的，等着的时候都是要好好的站着，也就是华锦这样的不在意这些的，几个人才能这么轻松。 倒是杜荃虽然与她们也在一处，倒是一直紧张着，这就是看出来身份的差别了，杜荃是护卫，而几个丫鬟就是伺候一些生活的。 杜荃是男装，所以她的表现没引起什么，茉莉几个人的样子才引得男人的侧目，她们也是跟着华锦习惯被人注意了，这么被盯着还是谈笑风生的。 “看什么呢，还不过来！”因为几个亲卫看着华锦的丫鬟发呆，连杨贺叫他们都没看到，杨贺没办法只好直接出声让人过来。 突然反应过来的几个人急忙过来“将军！” “臭小子，看什么呢，见到姑娘就挪不动步了？”杨贺玩笑一句，忍不住也看了茉莉她们几个一眼，说实话，华锦身边的这几个丫鬟，其实看上的人还真的是不少，不过就怕华锦心里面有其他的算计。 摇头暂且把这些放下“出去通知，就说为了调查路王殿下遇刺的事情，马上封闭王府，府里的人没有允许，不准出门！” “再多派一些人过来，看好了，不要让人有机会混出去，去让胡杨那小子过来！”杨贺一句一句的吩咐着。 几个小伙得了命令，果断执行命令去了，华锦也不看他们，倒是指着这些刺客的尸体“师兄先查查看，如果查不到什么，我看看找个人尝试能不能查出来什么，不过也只是尝试而已，师兄不要抱着太大的希望。” “可以，估计不大好查，你找了什么人，过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也好吩咐下面注意！”杨贺见华锦主动帮忙，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拒绝。 华锦果断摇头“这个师兄不用担心，我告诉他一声就可以了，不用通知别人，他自然有办法，有发现我再告诉师兄！” 华锦要找的是毒老，毒老用华锦的话来说，那是非常具有探究精神的，自从上次华锦提出了可以通过伤口来判断凶器具体的形状，还有愈合程度可以看受伤事件之类的，毒老最近这些日子沉迷在研究这些当中，华锦怀疑她这一不小心把一个用毒高手，变成了一个法医，这不是歪了么。 但是毒老现在的本事倒是比华锦自己还要厉害，她毕竟只是一知半解的，提出来而已，毒老那可是拿着各种武器往人身上招呼，也是仗着华锦有泉水，所以抓了人帮着他做实验，各种受伤，再用泉水治愈。 华锦也不约束他，说不定真的搞下去，有更详细的法医鉴定学出来，更进步的理论和技术之类的，以后也能让这个时代少很多的冤案，毒老这老头这么多年作孽不少，当他到老了给自己积德吧。 而现在华锦说不告诉杨贺，倒不是故意作对的意思，而是毒老的性格很是有些古怪，就是和华锦的缘分，也是因缘际会才会如此，老头也就服华锦一个人，如果让他帮忙，这老爷子怕是根本不屑和什么人打招呼，干脆自己去搞了就得了。 杨贺听着华锦这么说，本来想问，后来觉得华锦说的那些东西，他似乎也没有听过，大概会这些的都是一些奇人异事，所以脾气古怪一点也可以理解“好吧，有什么发现小六第一时间告诉我！” “没问题，这里也没有我的事情了，那师兄忙着吧，我回府等着师兄把东西送过来啊”华锦看着该说的都说了，要做得事情也都做了，干干脆脆的就要离开。 “马上给你送去！”杨贺答应着，见茉莉几个也随着华锦的动作准备跟着一起离开，一时疑问出口“小六你身边这几个丫头可是有什么安排了？” “啊？什么？”华锦都没想到杨贺居然突然问了这个。 杨贺笑了笑“我记得你身边这几个丫头都是没有嫁人的，我这身边也有些还不错的小将，所以问问你！” 第一七六一章 闲话 “这个我得问问他们，也得好好考察一下，倒是不急！”华锦之前倒是没有想过这个，她也是忙，哪有时间想这个。 但是她也知道，这个时代的女子嫁人也早，她也是没打算真的留到二十五岁，但是具体怎么安排得问问她们自己，再就是，得把眼前这些事情解决了再说。 “你要是没有什么安排，我手下这些小将倒是不错的选择，小六也可以考虑一下！”杨贺虽然只是主官，不过大家出生入死的，对身边的这些年轻人也是关心的，今日也是看到这些孩子盯着人家姑娘看，才一时想起来了。 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别说是这些丫鬟的亲事了，没看连杨惠的亲事，现在都打算商量了再延后一下么，更不用说华锦和宁淏的亲事，如果不是为了现在的事情，两人本来也该是一件成亲的了。 “师兄难得居然有兴致做媒，我记下了，以后再看！”说完以后觉得好笑，她这年纪轻轻的，也不过只是定亲了而已，这才两日的功夫，两个师兄都来问别人的亲事，一个是婉儿的，一个是自己属下的，也是有趣的很。 说话之间已经到了王府门口，杨贺手底下的人做事也是利索的很，不过这会儿功夫，整个王府已经被封锁，华锦出门的时候正好看着一个青年文士模样的人脚步匆匆的进门，看到华锦以后也是一脸惊喜的模样“华隐秀，你这大忙人可算被我逮着了，说好了到了京城一起喝酒，你倒好，就没有让我见着一次！” 说话时候就对着华锦越走越近，指着华锦强烈的谴责，却又没有太过亲近，不过分，华锦见到来人，也是一阵大笑“我刚才就听着师兄说要找你过来，想着怎么也快点跑呢，没想到你来的这么快，要酒有，要时间，没有，等我有空了，咱们几个一起好好喝一顿！” “可不是，这日子过得憋屈，事情也多，你别这次又是说了以后不做，这都多久了，喝你一口酒真的不容易！”胡杨想想以前在华锦这里喝的美酒，那肚子里酒虫都在暴躁。 之前在西南的时候，大家也不知道华锦是女子，那军队里面都是粗汉子，难得遇到有几分文弱的，其实他们的主将杨贺也是比较儒雅的类型，但是这种在军队里面绝对都是少数的，这是肯定的，所以那时候宁淏和华锦他们过去之后，跟胡杨也就熟悉起来了。 “哈哈，我酿酒也不大容易的，好不好！”难得遇到那时候的好友，华锦也十分开心。 眼看着这两人居然就在门口这么闲聊起来，杨贺也是无语“你们两个，有闲话等空了随便说，现在都给我做正事！” “好好好，下官马上就去，隐秀说好了，到时候叫上雅川，浅哉还有信之，咱们一起啊！”胡杨被这么催促，一边要进门，一边和华锦告辞。 “好！”华锦点头。 就此各自分开，茉莉几个看着华锦脸上沁着的笑意，知道自家郡主见到朋友十分的开心，事实上华锦的确是如此，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胡杨对她的态度，即使知道她是女子，知道她是嘉善郡主，那么多人对她有争议，可是反而这些被所谓的读书人斥责为没有学问的粗野汉子，一直不曾因为她换了什么而变了态度。 她是华隐秀，他们也照样找她要酒吃，也照样开玩笑，知道她是嘉善郡主，一面觉得这女子真的厉害，一面依旧还是把华锦看做他们的一个成员，看做战友，人都知道，其实可怕的不是什么歧视，因为实际上，除了十分没有素质的一些人，大多数都只是普通而已，不会真的做出特别过分的歧视的态度和行为。 可是绝大多数的普通人，却都会不自觉的带着一种态度，那态度叫做区别，无意识的把你和其他人区别开来，那一种感觉才是让人觉得郁闷的，而这个时候，无差别的对待才显得舒服而尊重。 “小六很开心！”杨贺和胡杨一起进了路王府，见到胡杨也笑呵呵的，说道。 “哎，将军你不够意思，早知道隐秀是女子，怎么也不能便宜了宁雅川那家伙，那家伙多无趣，比起来，我更适合的吧？”胡杨这个不正经的，语气遗憾的很真实。 杨贺见到他如此，也是笑了“这话我可是要告诉小四，到时候等着他和你单挑啊！” “哈哈，论起武艺，我俩半斤对八两，有什么怕的，不过今日我看着嘉善郡主，倒是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还诧异了一下呢！”说完以后笑了“也是，本来就是原来的人，我也是着相了！” “其实，小六一直都是这样的，你这样很好！”有些事情杨贺其实也帮不上什么，但是他和宁淏都知道，华锦就是不说，却还是喜欢之前那样与人相遇接触的，那样的华锦才是舒服的。 可是他们都无法强迫别人一定不带有异样的眼光看着她，也不能规定了朋友要怎么和她相处，所以即使知道她喜欢什么，也只能在一边看着，所幸虽然遇到过不满，但是华锦身边的好多人对于华锦是女子这件事，接受的还是比较多的。 “想那么多干什么，不说别的，就隐秀的本事，说什么男子女子都太狭隘了吧！”大家之所以对华锦是女子能接受，因为大家都知道，她这个人的才华，已经超越了男女的差别了，作为一个人，她就是值得尊重的，也值得敬佩的，更值得交往的。 “嗯！”杨贺点头“今日让你过来是为了路王遇刺的事情，刚才小六过来也看过了，有几个推测，我记得你最擅长的就是审问人，你看看这路王府有没有什么可疑的人，这样也好找出背后的人！” 谈及正事，胡杨严肃起来“是，属下先去看看王府的人员册子！” 闲聊时间结束，正经的事情要做起来了。 第一七六二章 我何其无辜 华锦从王府出来以后就再次回到了府里，进门的时候吩咐了人带信给毒老，毒老之前一直求着华锦，希望能在华锦的空间里面做他的那些实验计划什么的，虽然华锦自己也不是没有学过解剖，也不是说不能见血腥之类的。 更知道这些研究如果做好了其实是造福人类的，是好事，可是她那个空间鸟语花香的，空气环境都是好的，如果真的在里面干什么解剖人体之类的，华锦觉得还是不能接受，所以一直拒绝。 但是华锦还是专门给毒老弄了一个不错的院子，随着他怎么折腾，现在正好需要他做事了，华锦让人送信去院子，毒老岁数大了，也没有练武，甚至是因为年轻的时候那么多年一直都自己试毒，试药之类的，身体耗损很大，按理说是活不了这么长的，是华锦的泉水续了他命的。 但是毒老身边是有高手在的，他去查验尸体的话，身边的高手自然可以帮忙，华锦倒是也省心，告诉一声就继续忙着自己的事情。 等着杨贺把她要的东西送来，好去通州的女子会所，而今日从华锦这里吃了午饭进宫的宁淏在门口就被秦尚任给堵上了。 “师兄怎么在这里？”宁淏对秦尚任现在就已经是很淡了，这可以说对宁淏来说，就已经是不大好的态度了。 因为华锦是那种真的很少见到她会极端的恨的，她自己也说了，恨人不容易，太累，所以她如果真的被惹急了，基本也不会憋很久，早早的就会报复回来，也就过去了，对于一些不喜的人，华锦更多的就是淡淡的，不去在意，不去想了。 宁淏和华锦这般亲密，华锦的态度怎么会影响不到宁淏呢，现在看着秦尚任，宁淏的态度自然也是恭敬的，只是不免多了几分生疏。 秦尚任也看出来了，但是他不觉得自己是有错的，他看着宁淏“不是给你两个时辰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不过就是吃个午饭而已，也不需要那么久，师兄如果没有什么要说的，今日事情忙，我就先做事了！”宁淏说道。 “宁小四，你应该知道，我专门让你有时间出去，是为了什么，你这是什么态度！”秦尚任皱眉。 “小四是真的不知道，小四也没有觉得自己真的有必要一定空出时间出去做什么事情！”宁淏不是不懂，只是他更不懂的是，他的态度难道还不够明显吗，为什么总是用自己的想法去衡量别人，对他是这样，对小六也是这样的。 秦尚任哼了一声“我知道你和小六对我有意见，但是你们怎么不看看自己做得事情，我会有错吗？” “小六以前就说了，人活一世，都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做事的，如果师兄自己觉得不错，那就继续吧，只是我和小六也是一样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事，立身于世，我们无愧于任何人！”宁淏说了一句。 “他总是你的父亲！”秦尚任看着宁淏面无表情的样子，还是说话了。 宁淏看着秦尚任，这个人到现在也不知道邱南冲现在的结局，是华锦和宁怀远一起做下的，否则怕是说的话就不仅仅是这样的了，只是，这话说起来也是有意思“我没有父亲！” “你以前自己动手故意陷害报复，我不说你什么，我知道你心里面有怨气，可是到了最后，他也用自己的生命赎罪，最后甚至是为了自己的名声，血书上表，即使不能功过相抵，可是他也算是做到最好了，你就算不认，连最后一面都不愿去看看吗？”秦尚任看着宁淏，一脸失望。 他在王明门下学习的时候，宁淏已经也在了，那时候他是最小的，秦尚任亲自看着他长大，跟看着自己的孩子一般的，他以前就担心宁淏因为母亲的影响，还有之前的那些经验，会变得恨意极端。 本来以为长大了就会好一点，认识了华小六，两个人都在变好，可是真的细细的琢磨起来，华锦和宁淏两个人看着似乎变好了，可是又有一种其实互相依赖，但除了对方不在乎外界一切的感觉。 那变好又好像不是真的变好了，再加上之前他从华锦那里得到的那些信息和资料，他就更担心了。 “师兄，小六以前说过，人与人之间呢，能好好相处那是最好的，就算有一天必须走向不同的路，总是也不要恶言相向，因为真的太难看了，但是师兄您不能总逼着我说那些难听的话，对我来说，没有亲自杀了邱南冲，就是我对他最大的宽恕，什么最后一面，我不想见，更不觉得自己有这个义务！”宁淏很厌烦。 他不是听不得话的，但是秦尚任这种好像自己是亲爹一样的，自以为是的关心，直接上来告诉怎么做什么的，真的让人无端看着就心烦的很。 “你……执迷不悟，他连个埋骨人都没有，就算他真的对不起你母亲，真的害了你，可是你不是也好好的活着吗，你不是已经成功了吗，人已经死了，何必再去计较这些？”秦尚任又念叨起来。 “够了，如果师兄要说的是这个，我想我没有必要继续听了！”宁淏根本不想听了，他甚至不懂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秦尚任要和他说这些事情，邱南冲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他最大的意义就是推进了彻查通倭这件事。 仅此而已，除了这个，没有其他的意义，可是为什么秦尚任要这么纠缠这件事不放，那个人本来就没有尽到过一天的父亲的责任，死活又与他有什么相干。 “你就去看一眼，这一点妥协都不行吗？”秦尚任的眼睛里面都是失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般的，还有害怕。 宁淏终于回头看着他“为什么我要妥协，当年他勾引又抛弃我娘的时候，他妥协过吗，我娘一个人带着孩子离开京城的时候，发疯打我骂我的时候，她有没有妥协？没有，他们都没有，他们都一意孤行的只做自己的事情，可是师兄你来告诉我，我何其无辜，只是命不好的托生成为他们的孩子，就要经历这些？” 第一七六三章 居心叵测 “对了，还有师兄你一直以来的看低，还有这个，是吧，我没说错吧！”说这话的时候宁淏的脸上带着讽刺的笑。 其实他们这样的孩子，都是非常细腻的人，哪怕是在很小的时候，对方一个小小的皱眉，都不会被忽视，所以即使秦尚任只是那么小小的一点而已，也不代表宁淏或者华锦是看不出来的。 只是以前的时候真的就是那种很少的一点，也没有太过分，所以宁淏和华锦对这些也不大介意，毕竟秦尚任相对来说年纪比他们都大了，思想有固执一面是很正常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秦尚任的态度似乎比以前更明显了。 所以矛盾变得激化，就比如现在“师兄能回答我吗，无辜的我，为什么要因为他们的错误，承担这些伤害，就因为他们不负责任的给了我生命，你不觉得好笑吗，人这一辈子，生死都是大事，但是偏偏这么大的事情，其中的一样根本不是自己能选择是决定的？” “如果可以选择，我宁可不出生，从来都没有存在过，而非要带着我来到这个世界的人，他们给了我什么，父母的教养，爱，还是许久的伤害和痛处，以及哪怕是我表现的多么努力，多么乖巧，多么的优秀，可是连亲近的人都会依旧歧视我都身世。” “我妥协，我迁就，师兄觉得，我现在妥协迁就的，还不够多吗？”宁淏也不想说的，可是能不能别逼着他，他知道小六也很烦，也有许多要担心和做的事情，所以今天明明感受到了秦尚任态度的不同，他在华锦面前，一点也没有表现出来。 显然华锦现在是真的太累了，如果是以前，他这样的遮掩，怕是不会瞒过去，但是今日的华锦居然没有发现什么，就这么过去了，看到这样的她，宁淏的心里面都是心疼，如果可以，他希望可以尽快的帮助华锦把现在所有的事情解决。 虽然以后也许他们依旧不能实现那个一起出海，一起游玩，一起轻轻松松的过日子，可是至少在之后，小六要忙的许多事情，都是他可以帮忙分担的，而不是像现在一样，有一个和小六来自一个地方的宁嫔，于是很多的事情，都只能她一个人的面对。 至少属于这个世界的所有矛盾和问题，宁淏都有信心自己是可以帮忙做好的，可是好好的，秦尚任非要搞这样一个事情出来，小六不愿意说的这么直白，顾及所谓的师兄弟的面子，也不想老师难过。 可是没道理总是他们迁就，他们憋屈了自己消化不是吗，秦尚任说让宁淏理解他的想法，觉得自己会这么想也是正常的，可是宁淏不能理解，为什么要为了只是有血缘的一个人，连见都不曾见过的邱南冲，这样面对面的质问这些。 这有什么意义，证明他是个可以以德报怨的圣人，还是其他的，那么多重要的事情，这个人为什么一定要揪着他和小六的身世不放，一直质疑他们要做得事情？ “我不是让你原谅他，但是他已经死了，你真的就完全连看都不想看吗，那天你说你要去见他说话，你没有告诉他你的身份吧，我以为你是想要和他说说话，想问问看的，小四，这么多年，你就没有期待过有父亲吗？”秦尚任说起之前宁淏特意说要去见一见邱南冲的事情，那时候他还觉得宁淏其实心里面不是对父亲没有什么想法和感情的，只是转眼间，就变成这样了。 “没有，从来没有过！”好像是故意刺激一般的，宁淏如此说道，之后又说道“我去见他，就是要让他知道，自己当年做错了什么，可惜的是，跟师兄想的完全不一样，他没有什么悔过之心，他知道我的身份和小六的关系之后，只想着利用，只想着威胁，威胁小六的，都该死！” “你什么意思，你不会真的……”秦尚任听着他的话，一脸的不可置信，他知道宁淏其实没有那么多的胸怀或者是什么兼济天下的心，甚至还比不得华锦，也知道宁淏曾经真的想要害死邱南冲，可是在这个时候，在他怀着希望想问的时候，这个回答无疑让他绝望。 “师兄想的太多了，现在要忙的事情那么多，师兄还是不要关心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为好，过去没有他，我过得很好，现在他死了，我依旧很好，未来我可以更好，我的人生跟他没有任何的关系，师兄就算真的怀疑，或者不想做，也麻烦不要只揪着这一点不放，还是师兄心里面也明白，除了这一点，我和小六，再没有什么可以攻讦和拿着做借口的点呢？” “师兄，没有人比我们更亲密，我们是同盟，我还记得这一点，可师兄是否还记得？”宁淏最后深深的看着秦尚任，那一双眼睛里面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也似乎看明白了一切。 最后秦尚任沉默的看着宁淏离开，挺直的脊背和身影那样的傲气俊秀，好像之前近乎暴怒的质问他自己何其无辜的少年不曾出现一样，秦尚任深深的捂着脸，又拿出了一个字条，看了好一会儿，撕碎，也转身离开。 就在秦尚任和宁淏都离开这里好一会儿的时间，缓缓的，暗处的一个门后走出一个身影，一身和秦尚任相同的官服，显示着他也是内阁之一，中年人身形高挑而优雅，只是这时候却不见平时的从容。 他蹲在地上，捡起一片刚才秦尚任遗落的小片纸屑，那上面只有一点黑色的墨迹，看不出到底写了什么，又扶着墙一点点的站起来，忍不住的看着宁淏离开的方向，即使那里已经没有了宁淏的背影。 “难怪，嘉善郡主，难怪……”宁怀远一时间忍不住的老泪纵横，这许多年来，便是修炼成了老狐狸，却居然发现自己栽在一对小年轻的手上，但偏偏此时，在知道真相之后，却由衷的庆幸着。 总是还活着，还那么的优秀，这样也很好的，是吧！ 第一七六四章 算计她的人 宁淏走了很远，一直到确定不会有其他人的时候，才突然往一个方向而去，不远处的一个门口有两个太监守在门口，对着午后的阳光打哈欠，看到宁淏过来了，两人突然严肃起来了。 “赶紧送信告诉你们郡主，就说秦师兄有点不对劲，让她派人关注一下！”宁淏对着两人说道。 两人听着他这么说，一边马上答应了，一边有一点尴尬“宁大人怎么知道咱们是郡主的人？” 是他们扮演的不像了吗，这都好几日了，也没有发现的啊，宁淏看着两人“你家郡主告诉我的！” 好吧，他们居然忘了这件事了，宁淏是知道华锦在宫里面有布置一些人的，多数是用了替换的方法，而且宫里面的人本来也多，看着规矩等级都是森严的，但是如果找到了方法，进来人还是容易的，从李友德开始，就变成现在这样。 华锦也知道宁淏会进宫做事啊，所以就透露了几个固定的人员的点，因为避免被发现，华锦的人也是要正经做活的，所以都是流动性的，但是宫里面这么大，总是要有几个固定的地点，可以互相传递消息，华锦也是担心宁淏遇到什么事情没有人照应，所以告诉了他几个固定的点。 本来只是防患于未然，以为宁淏大多是用不到的，倒是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用到了，宁淏说完以后也不多做停留，转身回去了自己办公的地方，至于这两个太监是怎么传递消息的，他是不用担心的，反正总是可以最快传到华锦的耳朵里。 于是，华锦从路王府回来没有多久，就看着杜寒这家伙居然又回来了，大概是最近出现的频率有点高，连芙蓉她们见到他都一脸的麻木了，哪像是一开始的时候还热情的准备一点热奶茶给他的样子了。 人生的际遇有时候总是这样的跌宕起伏呀，杜寒感叹一句，进去见华锦，华锦回来以后也没有做别的，就一直坐在一边翻书，或者写写画画的，茉莉她们也不敢打扰，杜寒进门以后先行礼“郡主！” “嗯，宫里面又出什么事情了？”华锦看了他一眼。 “宁大人让属下传消息给郡主，说是秦大人好像有些不对劲，让郡主多注意一点！”杜寒把话传给华锦。 听着居然是这么一句话，说实话，对于秦尚任，华锦真的是有看不惯的地方还很多，孩子被他教育的也不好，就算他自己成为了首辅又能如何呢，但是就算看不惯，有一点她一直以为大家是有默契的，那就是，他们都是一派的人，所以注定是一条船上的人，不管怎么样，也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 因为这份心思，所以华锦从来没有怀疑过什么，但是没想到宁淏会突然传出来这样一个消息过来，她低头想了一下“可是知道之前宁大人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 杜寒摇头“只能知道宁大人和秦大人似乎有过争执，具体说了什么无法探知！”那地方能藏人的地方很少，而且两人也是突然之间就吵起来了，所以他们这边也反应不及。 华锦想了一下“既然你都来了，就多跑一趟，去找杜宇，让他想办法去查查，这几日是不是有人接触过秦大人，小心为上！” 杜寒听到了以后转身离开办事去，华锦则是陷入深思，以前那大和尚对秦尚任说的话，还有就是女子会所突然被人窥探，以及周存英和周家最近的奇怪，更有柳相原和刘家之间的矛盾，总让华锦有一种感觉，除了宁嫔之外，似乎还有其他人盯上了她，而且是那种真的直接想要挑拨华锦身边的人的感觉。 “郡主，杨大人派人送来了火器，咱们什么时候出门？”茉莉进来问华锦。 华锦心里面叹息一声“现在就出门吧，容嬷嬷，您在府里多看着一点，如果晚上宁大人回来了，就让他也多关注一下周家还有刘家的事情，秦师兄的事情暂时不好做什么，我会尽早处理了回来，府里继续严谨守护，不要再出什么问题。” 容嬷嬷带着人过来答应了，百合和海棠过来帮华锦换衣服，不过一会儿工夫，华锦便把杨贺送过来的火器收到了空间里，坐着马车赶往通州。 而就在华锦去通州的路上，路王府被封，所有人都被调查，而相同的，还有通州的女子会所，丹桂和秋浓也算是雷厉风行的人，想也知道了，如果不是有这般的利索，也不会成为店长，回来之后连饭都是来不及吃，只匆匆的垫了几口点心，就把人给聚集了起来。 看着按照不同的职责穿着也是不同的一群女子，丹桂看了一眼秋浓，点了点头，上前“咱们女子会所转眼也是开业了有一段日子了，一直以来大家做的还是不错的，只是近日外面的事情多，所以今日我和秋浓一起去问了郡主，给大家好好的休息一下，也顺便仔细了解一下咱们的工作，还有意见！” 说完这个借口以后，两人仔细的看着所有人，却没有发现什么，秋浓站起来说道“这一次的考核，如果表现的好的，就有可能再进一步，所以希望大家好好发挥自己的能力，不要懈怠，这一次的考核分组进行，我和丹桂进行初次考核，晚上郡主会亲自主持之后的考试，现在开始，所有人不能离开这里，记住了，是所有人，一直到郡主亲自宣布结束，才可以离开！” 随着两人说话，所有婢女便看到了，她们所在的这个院子，所有的门都被守起来，是外面的护卫，显然是防止有人能出去的。 “现在互相看看，有没有人没到的？”丹桂和秋浓继续说道，而就在她们都聚集在这个院子里的时候，外面也有人对整个女子会所进行了详细的搜查。 而这些婢女显然并不知道这次的考核没有那么简单，丹桂和秋浓拿着册子，一个一个的点名检查人是否到场。 一切都十分顺利，只等着华锦的到来，而就在高高的墙壁外面，依旧有人在外面暗自观察着女子会所的情况，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行动。 第一七六五章 背叛者 华锦这一路上都十分沉默，连带着跟着她一起出来的几个丫鬟也都是一片沉默，大概也觉得有些沉重吧，好像总是在一切都慢慢好起来的时候，突然就又出其他的事情，总让人有种无奈的感觉。 茉莉几个见到自家郡主现在这个样子，没来由的心疼着，以前在苏州总是见到的那个开心爽朗又伶俐的郡主，似乎真的许久没有见到了，以前她们也会有不懂的时候，自家的郡主那么的聪明，什么事情都能做好的，但是为什么似乎总是不务正业。 会作诗作词写字，但是偏偏在苏州的时候，大多数的时候都研究一些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吃喝玩乐为正经，现在她们才有些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有许多人，有聪明的也自然也有没有那么聪明的，但是这两种人最大的区别在于。 不聪明的人做得所有事情，所有选择，都是一种顺从和无奈，而聪明的人，则是有更大的主动权，可以选择想要的生活，而她们家郡主就是那种不是没有能力可以做到一些事情，做好的人，但是她却主动选择了不那么累的生活，轻松的过自己的。 不是做不到，只是何必让自己那么累，可惜的是，即使是华锦，也不能一直有那么强大的主动性，至少现在，她就算不想，也必须去做。 到女子会所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漆黑，女子会所里面却是灯火通明，若非知道了没有营业，怕是以为和从面没有什么差别，听着华锦到了，一直紧闭的门打开迎接华锦她们进门。 “郡主！”丹桂给华锦行礼。 “嗯，有没有查到什么？”也不耽搁，华锦直接问到了重点。 “已经把人都过了一遍，用的是考核的名义，因为上午我和秋浓突然离开，中间有几个人曾经想要出去，但是因为我们离开之前有过吩咐，所以目前无人离开过，外面的护卫也说过，这一下午的时间里，路过的飞鸟都被打下来了，果然看到了这个！”她们是一边说话一边往外走的，丹桂说话的时候拿了一个东西给华锦。 华锦接过来，打开，上面是一行小字‘小心，可能被发现’ 非常的简单，但是丹桂脸色不好的原因也很明显，这非常的专业，而且是她们自己之前接受训练学会的，传递消息的时候尽量简洁，直接说重点，不要话太多等等的电报语，而现在她们这些被华锦训练的人，居然用自家郡主给的能力反过来谋害郡主，哪怕只是想想，都是让人憋屈的事情。 连她这属下都已经如此了，郡主看到了心里面只会更不是滋味，她看了灯光下的华锦，发现她没有什么情绪出来，只是沉着脸，不知道想些什么。 “目前可有怀疑的对象？”华锦问了一句。 “有几个，只是无法确定！”丹桂说道。 在华锦看来，她用的这些人，就算是背叛，也不会是大多数，空间法则的霸道华锦也不是第一次体会了，在之前的所有日子里，没有一个人有过背叛的想法，没道理突然有一个人就做了这样的事情了。 这期间必然是有什么原因的，而且，如果真的有可以和她的空间法则对抗的力量，她就危险了，不仅如此，也代表不仅仅会出现一个背叛者，还会有更多的。 “把所有人都聚集起来，本郡要说话！”华锦说道。 “是！”丹桂点头答应，因为现在不能确认哪个人是可信的，所以一切事情都是丹桂和秋浓两人在做，一直说话的嗓子已经是沙哑了。 华锦听着她如此，拿了两个瓷瓶给她“你和秋浓一人一瓶！” “多谢郡主赏赐！”华锦的手下都是能看出来自家郡主拿出来的是什么的，空间的泉水都是用这种瓶子装的，显然是看出来两人的辛苦，所以华锦体谅她们的。 也是看着华锦如此体谅她们，丹桂和秋浓就更不能理解了，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一定要做背叛的事情呢。 “郡主是打算怎么做呢？”茉莉问了一句。 “桔梗去告诉外面的护卫，今夜怕是要热闹了，把火器给他们，不用收着，今天夜里，无论穿什么衣服，说自己是什么人，只要是要进入第二层隔断的，格杀勿论！”这一次，华锦的话已然是带着森严的杀机。 哪怕是来之前也想过可能今日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在听着华锦如此森森杀机的时候，茉莉和桔梗还是打了个哆嗦，特别是桔梗，她真的是很少跟着华锦面对这样的事情的。 茉莉她们都没有问华锦怎么知道这些人会有动作，反正只要是自家郡主说的，便什么也不考虑的去做就好了，在她们各自出去传话之后，华锦则是缓步去见那些婢女。 就让她来看看，到底是什么人能够对抗空间法则，或者是用了其他的方法，替换了本来她的人，不管是什么，她都不会放过这些人。 而就像是华锦说的一样，外面一直窥探着女子会所的人似乎动静也变得更大了“嘉善郡主来了，现在动作是最好的时机，这里面不过就那么几个护卫，再就都是一群女子，说不定咱们还能直接宰了这个麻烦的嘉善郡主，不是说了这个嘉善郡主是最大的阻碍吗？” “但是，普通的女子会这么谨慎吗，不过才几日的功夫居然马上就反应过来，一下子就不再继续开业，以前又不是没人刺杀过嘉善郡主，宁蕊那个女人的人当初就全折在了郡主府里，华隐秀这个女人可不是宁蕊那种只有表面上聪明的蠢货，她既然来了，怎么会不做什么准备？” “但是，内部传来的消息是说女子会所要整顿，进行一轮考核才会停业的，不是吗？” “你相信这种话吗，我看着那个传消息的人也是不可信的，谁知道那个看着奇怪的家伙是不是真的可信啊！” 在距离女子会所不远处的一个宅子里，一群人在争吵着。 第一七六六章 蛊 “都别废话了，现在要不要做吧，如果咱们这一次把华隐秀那个女人给宰了，等以后咱们这些人，最差也是个三品官，做不做吧？” “但是如果咱们没有杀了她，再打草惊蛇，可是什么都剩不下了！” “活着干，死了算，富贵险中求，我看了，今天那个劳什子的郡主就只带了几个丫鬟，那一屋子的女人，能有什么本事，干了！” “没错，再等下去，一切都结束了，富贵发财的机会可都让别人占了，老大你布置吧，怎么干！” 终于是达成了一致，所有人一起看着最前面那个粗壮的汉子，男子也是一脸的激动，好像已经马上杀死了华锦，要真的升官发财了一样，开始布置起来。 而他们要杀死的那个目标，华锦却是才见到这些婢女，其实上次见也没有多久，这些婢女见到华锦之后也都是规矩的行礼“见过郡主！” 即使是这样的一个夜里，昨夜的大雪堆砌在一旁，在无数的灯火之下，所有人的面容都好似白日一般的清晰，在行礼之后，所有人都看着站在最前面的华锦，只见到华锦本来严肃的脸上突然绽放出笑容，绚烂而明媚“有时候本郡也在想，是不是对你们太仁慈了一点，又太放任了，所以你们才敢这般的背叛！” “奴婢不敢！”她们的大多数人都是以为这一次是为了考核的，毕竟之前出了一些闹事的人，说不定是需要更有能力的处理这些事情，哪知道华锦一上来就说这样的话来，于是都惶恐的低下头。 “是要本郡亲自把你抓出来，还是你自己出来？”百合和海棠拿着一个椅子上来，华锦坐下，看着她们所有人。 偶然有人抬头看着华锦的眼光，也是吓得低着头，她们比起杜荃他们这种总是在华锦身边做事的人还是不同的，不会有太大的能力，主要就是培养了她们在女子会所服务的技术，对外的时候客户也都是称呼她们为技师，这也让她们不能像杜荃那样的轻松面对华锦。 说完之后的华锦就沉默了下来不再说话，似乎就这么一直安静的看着所有人，而慢慢的，在华锦这样的威压之下，有人已经在颤抖，更有人互相看着，想要知道到底是什么人。 丹桂和秋浓到华锦耳边“郡主，那个！” 两人指着她们之前查出来有些奇怪的人，华锦看过去，摇头“不是她！” 这些人都是受到她的空间法则所规矩的，这一点华锦非常明显，那种对这些人的控制力，甚至一个想法就可以决定对方的生死，所以她提前让丹桂把人关起来，不让对外联系，不是觉得她们真的能把人给抓出来，但是至少这么突然的查，有些蛛丝马迹是可以查出来的。 她们也的确是在有些人的房间里面查到了一些东西，华锦还没有来得及看，但是她进来见到这些人之后，就已经发现了有一个人的不同。 “啊？”丹桂和秋浓没想到自己居然怀疑错了。 不让她们说话，华锦看着那个站在角落里，一脸苍白的女子，女子一身粉红色的孺裙，简单的绑着双丫髻，显然是年纪不大的，而且看穿着也并不是等级很高的技师。 “红苕？”“怎么可能？”秋浓和丹桂看着这个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姑娘，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她们在之前完全没有看出来这小姑娘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随着两人说话，所有人都看着那个小姑娘，这名叫红苕的女孩子，周围的女孩子全都躲开，将她附近的地方都空出来，每个人的脸上都不可置信的样子。 “怎么，做的时候没想过怕，现在是怕了吗？”华锦神色淡淡的，她进门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么多人中，只有这个女孩和她的联结显得似有若无的。 但是奇怪的是，这种联结明显是有了淡化，可是又不是完全不见的，一般来说，这种所谓的联结更多的表现出华锦和这些人的默契，包括宁淏在内，他自己是感受不到这种对华锦的联结的。 但是这个女孩的情况有点奇怪，联结似乎人为的被阻隔了，但是又做不到完全的消失，所以如果华锦猜的不错，这个女孩应该是很痛苦的状态。 两个力量在她的身体里面互相斗争和挣扎，看着她脸色苍白的样子，华锦也是皱眉，让人把她给带到自己面前“有口不能言？” 女孩痛苦挣扎的摇头，说不出话来，华锦想了一下，拿了一瓶泉水出来，打开，本来是想着要给女孩喝下，看看能不能解了她现在的情况的，但是却发现这女孩的脸上突然鼓起一个包，那里面还好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般，看到她这个样子，华锦脸色变了，这让她想起以前只在小说和电视剧里面看到的东西“蛊！” 见到那虫子一样的东西好似闻到了泉水的味道一样的，挣扎的冲着华锦手里的瓷瓶方向过来，华锦果断的拿了一个刀片出来，切开了女孩的肌肤，便看着一个黑色的多足虫子从那伤口处爬了出来。 顺手从空间里面拿了一只以前装精油的玻璃瓶，把这东西装在了瓶子里，这多足虫子身上还带着鲜血，张口是獠牙，十分可怕的样子。 “呕……”丹桂和秋浓见到这东西，忍不住的到一边去吐了。 华锦却是一边拿着瓶子，又指着几个人“你，你，还有你，都过来！” “郡主，奴婢没有，奴婢们真的什么也没有做过啊，郡主明察！”这三个婢女年纪要大一些，都有十七八岁的样子了，一个是湖蓝色的孺裙，另外两个则是桃粉色的，也是经验比较丰富的技师，级别和待遇都很好。 华锦看着几人“没说你们做什么了，伸手！” 三个人听着华锦这么说，松了口气，她们的确没有做什么，今日的一切对她们来说都是陌生的，而且本来以为和她们无关的，却突然这样，如何不慌张呢。 第一七六七章 刽子手 华锦拿着刀片切开她们的手指，拿着泉水靠近三个人的伤口，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三个的伤口里面也爬出了黑色的虫子，不过非常的小，也不是非常强壮，被华锦收在了同一个瓶子里，那只大的就把三只小的全都吞下，很彪悍的样子。 “果然如此！”华锦垂着眼睑，说道。 三个人已经吓得跪下了“郡主，奴婢们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奴婢没有做什么，没有背叛郡主，郡主……” 华锦挥挥手，护卫拉着三个人退下，至于最开始那个女孩，已经跪在地上打哆嗦，连和那几个人一样的求饶都不敢。 “不用本郡说，你应该是知道自己做了什么吧？”华锦看着小姑娘的眼神里面有一丝怜悯，可是之后却还是一片的清冷。 小姑娘哭着点头，她知道自己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即使她也不是故意的，而是被这蛊虫所支配，但是做了就是做了，华锦看着她还有那三个被拉下去的婢女“人若是多点谨慎与智慧，便不会被人利用，红苕，你知道你错在哪里吗，你最大的错误，是给了别人算计你的机会，而其他人没有，还有你们三个也是！” “现在回答本郡的问题，在这段时间里，你们之中有多少人接触到了外人，被许诺了好处，这好处不仅仅是金银，还有可能，是人？”华锦问所有的婢女。 在她问出口之后没有多久，就看到好些婢女一脸的惊讶，显然没想到自家郡主居然连这个都是知道的，一起举手，实际上，通州这个地方基本都是一些度假的庄子，再就是一些农庄，基本没有什么富贵人家。 要不是码头在这里，能多热闹一点，便是个村里也没有什么区别的，后来华锦把女子会所建在了这里，不说平时就都是富贵的女子往来了，她们这些生活在女子会所里面的女孩子，外面的人看着都十分的金贵。 有假日的时候她们一起出来玩，相貌打扮都是好的，自然引得不少艳羡，也有那附近的人家看着她们这样，动了心思是看看能不能娶进门的，都是年纪恰好的女孩子，毕竟不是所有女子都如常子衿这般的年纪轻轻已经是足够经历，便不再看上什么男女之情，只是一味想着自己强大而已。 这些婢女都是签了卖身契的，但是华锦也承诺过，到一定的年纪她们是可以成亲的，因为她们属于技术工种，成亲了也可以继续做的，之前女子会所里面也不是没有成亲的女子，只是还是少数，但是有了先例，这些个女孩子也是有心思的，有了心思，她们又是不差钱的，能诱惑她们的，便成了另外的事情了。 看着那么多婢女都举手表示自己遇到了，丹桂和秋浓的脸色也是变了，看着红苕和剩下那三个，在华锦耳边说道“郡主，除了红苕，她们三个都曾经与我们说过，想成亲的事情！” 那时候秋浓和丹桂还觉得这还没有到春天呢，怎么这么多人想成亲呢，但是也不是什么坏事，便没有放在心上，只说了会告诉郡主，让郡主做主。 现在居然是这个样子的，两人觉得自己还是不够称职，所以才让人有可趁之机，华锦也是看到这三个婢女的打扮看出来的，单身的女子身上又怎么会有明显的属于男子的东西呢。 “来人，将她们三个的男人都抓来，如果人跑了，就去报官！”华锦命令道。 三个婢女总算在华锦说完之后反应过来，她们是被男人骗了，再抬头看着自家郡主的时候，却发现她看着她们的眼眸里面是深深的怜悯，纷纷跪下来“郡主，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本郡记得当初在培训的时候就教过你们看人，可惜，你只学会了在这女子会所里用，却不知在生活中也一样要用，这个世道，生而为女子，已经注定了为弱者，若是自己不聪明一点，又该怎么过好呢？”华锦叹息一声“你们做错了事情，本郡不可能饶过你们，只是到底你们不曾铸成大错，今日起，调离女子会所，暂时安排到苏州老宅做杂物吧！” 虽然的确是不够谨慎，三个人因为年纪更大，抵抗力也更强大，对华锦的忠诚度更高，所以那蛊虫没有发挥作用，可是这样的事情，华锦不能不罚，至于那个红苕，华锦看着她“红苕叛主，虽非故意，却是自己不谨慎所致！” 华锦闭了闭眼，叹息“处死，立即执行！” 从头到尾，这小姑娘一句话也不曾说过，没有为自己辩解，即使在华锦宣布了她最后的结果之后，她也只是深深的跪下来给华锦磕头“奴婢多谢郡主！” “郡主！”丹桂和秋浓不忍心的看着女孩，这个小姑娘当初是她们救下来的，从奄奄一息到现在好好的，明明是个安静老实做事的丫头，以前更是经常说着自己多么感激郡主的话，现在却被自己最感激和崇拜的人宣告了罪名，怎么不心疼。 茉莉和海棠拉着两人一把，不让她们再说什么，果然华锦也像没有听到一样的，只是看着红苕“去吧！” 此时的华锦说不出多么好听的话，在她亲自做了这个决定之后，既然她是刽子手，何必又装作多么仁慈的模样？ 小姑娘听着华锦这么说，扬起笑容，没有了哆嗦，也许好多次她努力挣扎着和那些蛊虫作对的时候，却还是被控制着做出伤害主人的事情的时候，她就已经想死了，只是那时候连死都不能，现在却可以谢罪了。 失去了蛊虫的控制，她还是那个在骨子里就尊华锦为主的，便是华锦要她的命，也毫不犹豫。 “今日是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本郡希望不要有下一次，你们接受的所有培训都不仅仅是用在女子会所里面，出门在外，更要谨慎，知道了吗？”华锦又和剩下的婢女说道。 “是！”所有人一起行礼答应。 华锦点头，又看着那三个被贬的婢女“带她们三个下去，那三个男人的结果告诉她们再送她们离开！” 第一七六八章 救兵来了 有时候女人就这点不好，有时候连钱也不能收买，也可能因为一个男人一句话，一时的感情，就做了错事，华锦无法做到磨灭这些女孩子的灵性，也只能这样的警告。 她知道红苕那个孩子无辜，可是这是她身边第一次出现背叛，如果不加以重罚，以后会有人因为背叛的代价不够大而继续做错事。 所以即使华锦自己也觉得心疼无辜，可是怎么办呢，哪怕不是故意的，那么有多少的苦衷，但是人生都必须为自己做的事情承担后果呀。 揉了揉脑袋，华锦叹息，不管怎么说，至少内部的事情总是解决了，看着时辰不早，华锦让人去做饭，剩下的事情让茉莉她们来处理，她自己去等着外面的消息。 “红苕这孩子一直没有过几天好日子，真的是，怎么会这样呢！”丹桂眼睛通红，看着红苕的尸体，一刀毙命，很干脆的死法了。 “好了，别说了，咱们好好的把她安葬了吧！”秋浓也一样的抹了抹眼泪，这女子会所虽然大，但是这么多的女子生活在一起，怎么也是有感情的，何况是这么一个年纪不大的姑娘，只是既然是郡主的命令，她们也不能说什么，更不能有一点的不满，之前她们想求情已经是不该了。 “是个可怜的孩子，郡主今日也是强撑着，心里怕是难受了吧！”海棠也是叹息一声。 茉莉则是看着丹桂和秋浓“你们心疼自己一处的姐妹也没有什么，但是你们自己不知道郡主每日都担着什么，你知道她传出去了多少消息吗，你知道这之后可能带来的后果是什么吗，这些日子郡主每一日都是在刀尖上行走，每一个都是算计，她的确不是故意的，可是如果现在郡主原谅她，剩下那么多的人都不知道后果，不谨慎，郡主也只有一条命，哪里经得起那么多的背叛？” “你们两个也是，刚才就不该说话的，你想想咱们跟着郡主多久了，这么多年里，是否有人背叛过郡主，从来没有过，这是第一次，看着不过就是红苕一个人的事情，可是这第一次，就会是以后每一次的借鉴，郡主也不是不心疼，只是郡主和咱们不一样的是，郡主只会做最合适的事情，而不是最符合人情的事情。” “你们两个自己想想吧，如果不想以后这样，那么就让自己的人都谨慎一点，记得咱们是郡主的人，盯着我们的有很多人！”连桔梗都懂得这些。 她们四个是嘉善郡主贴身的女官，不说芙蓉不怎么露面，她那个相貌便是吸引人，连她们三个也是经常遇到所谓的表达好感，或者主动套近乎想结亲试探的，她们都知道这是因为自己是嘉善郡主的女官所以遇到这些，所以现在对外的时候，无论是对什么人，都从来谨慎，不该说的一句话也不说，搞不清对方所求就什么都不答应。 丹桂和秋浓听着她们这么说，心里面也很愧疚“是我们的失误，如果多让她们谨慎一点，就好了！” “不怪你们，京城毕竟不像其他地方，以前的女子会所也没有遇到这些，只是你们两个这一次多记得经验，京城里面从来都是复杂的，现在如此，以后也是，所以便只是个女子会所，其中的牵扯也不简单，便更需要你们多注意！”说话的却是华锦本人“本郡会让紫苑过来，帮着你们！” “是！”紫苑是当初她们的培训先生，经验更为丰富，显然华锦这一次也觉得她们做得不够到位，虽然情有可原，所以让紫苑过来指导她们。 华锦点头，没有继续说什么，而是问了两人“不是让人出门查查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吗，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消息？” “这个奴婢也不知道！”丹桂说道。 秋浓则是说道“奴婢刚才让人去前面问一下了！” 华锦有些担心的皱眉，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有点奇怪，而且她现在根本不知道这外面窥探的人是什么人。 正想等着消息呢，居然听着外面一阵惊雷之声，在这样的一个夜里，如此的声音便是听着都有些骇人，女子会所的婢女们本来今日经历了一场，已经是有些疲惫了，在听到这些声音的时候，更是全都是一脸慌张，不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何止是她们，连华锦都是脸色一变，和丹桂还有秋浓说道“让所有人都安静待在房间里，不要出门！” 她自己却是脚步匆匆的往外走，华锦当初设计女子会所的时候就是为了保证私密性，所以每一个女子会所都是两层高墙，中间有一处真空的环绕地带，那里一直有护卫守护，没有人能进来，也完全杜绝了外面人的窥探。 整个女子会所的面积也非常的大，否则不会可以容纳那么多的婢女，每天的容客量也要要几十，每个客户还要带着下人之类的，地方小了都是不够用的，可是之前华锦和茉莉她们说话的时候可以说是女子会所的中心了，居然也可以听得那么清楚的枪声。 而且不是一声而是此起彼伏，不用想华锦都知道这怕是出事情了，所以一味的向前冲，茉莉和杜荃也是跟着华锦一起出来，华锦拿了几把枪给她们几个“自己注意防身！” “是！”如果对方用的是火器，她们这边也得是火器才可以，华锦也已经做好准备，在看到对方的时候就把空间里面的人放出来，比起同样用火器对付，那些人才是最高的力量。 一路这么行来便是到了第一层墙壁，此时那声声枪响便真的近在耳边了，显然就在外面两个墙壁之间，正在对抗，华锦仔细看了一下，终于上了之前那个阁楼，那是整个女子会所最接近外面的地方。 她脚步匆匆的上去“什么人在本郡的地方放肆？”然后有些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人“师兄？” 一身蓝色深衣的男子回头，认真的打量了华锦上下“小六，吃饭了吗，一起？” 男子身边的另一个人忍不住的吐槽“小四你也差不多一点，这么多人呢！” 华锦一瞬间不可置信的样子，居然是杨贺和宁淏来了，还在帮着她这边对抗外面的袭击！ 第一七六九章 比试一下 “你们怎么来了？”华锦本来还想着说是不是自己看错了，按理说，这个时间里，宁淏应该是回到家里，吃了晚饭，处理周家还有刘家的事情，杨贺应该带着下属清查京城的呀，怎么两个人居然一起出现在这里呢。 “一会儿再说，先把这些匪徒搞完了再说，小六，这个火器用着太爽了，就是稳定性太差，又不大好瞄准！”杨贺哈哈笑着，平日里倒是文质彬彬，好似一员儒将一般，但是到了这真的战场上，简直变了一个模样。 宁淏在一边都忍不住的吐槽“师兄你这都炸了几个了，火器可是有限的啊！”简直是从和对方对抗开始，这位师兄就没有停下来过扣动扳机，也是猛的很。 说实话，即使现在看着是个挺紧张和危机的情况，华锦还是觉得这一幕很好笑，她笑眯眯的要跳下去帮忙，把宁淏吓得不行，这好歹三四米高的墙不说，那楼距离地面有五六米高呢，这跳下来也是太危险了。 结果还没说话呢就看着一旁跑来的少年，居然也是华锦熟悉的人。 “师叔与侄儿去那边吧？”华锦在看到杨宽的时候已经都不意外了。 “我和你一起去，这里留给小六你和小四了啊！”杨贺还是很有想法的，让华锦和宁淏一起，自己和儿子去另一边。 “多谢师兄！”宁淏也是厚脸皮的很，见到杨贺如此，还认真道谢。 杨贺对于宁淏这种越来越厚脸皮的样子也是无语，抬头看着华锦，发现这丫头更是眼睛里只看着宁淏，突然觉得自己去别的地方的决定太明智了，这两人的眼睛里就没有其他人啊。 “走了！”杨贺拉着杨宽离开。 宁淏抬头看着华锦“小六你别跳，这太高了，再摔着，多疼呀，我在这里等着，你从正面绕过来就行了！” 谁知道他都没有说完呢，就看着华锦已经跳了“没事，师兄你可以接着我啊！” “你这丫头！”宁淏整个人也是被吓了一跳，几步过去要接着华锦，生怕她真的摔着，可是他便是跑的多快，也比不得华锦的重力加速度，他过去的时候，华锦已经稳稳地落地了。 她伸开双手，站的好好的“绕什么绕啊，这个高度能难得了我吗？” 然后人就被宁淏抱在怀里了，确认华锦好好的，宁淏咬牙的狠狠的捏了华锦的脸蛋一把，没有多少肉的样子，看着华锦还一脸笑嘻嘻的模样，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多危险，宁淏恨恨的抓着华锦的手，咬了一口“你就不能不让我担心！” “师兄你是属狗的吗，干嘛咬人啊，还有，这个高度师兄你能不能跳下来，你说吧！”华锦一边揉着自己的手，一边指着旁边说。 宁淏也知道自己根本没有用力，但是看着华锦揉手，也给她揉“我能跳不代表你也能啊！” “师兄，你确定，如果我记得不错，我的力气比你大吧？”这就不能怪她不给面子了，两个人真的比起来，貌似华锦的力气更大，宁淏是比不上的。 宁淏这个脸色吧，华锦觉得自己还是别说话了，伤害大了不大好，她这好不容易找到的爱人，再不小心被她给气死了，可咋办吧。 “小六，我会更努力练武的！”华锦被宁淏盯着好久，一直连华锦都被看到心虚了，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太打击人的自尊心了，结果宁淏来了这么一句。 明明周围都是枪声，可是偏偏这个时候，因为宁淏的一句话，华锦完全忍不住的笑了，果然他们是疯子，在这个时候还能笑，宁淏看着她笑，也跟着笑，华锦点头“好，那我等着师兄超过我呀！” “小六，你觉得你到老了，还会是个彪悍的老太太吗？”宁淏听着她这么说，问了一句。 华锦脑洞大开，摇头，宁淏松口气，这么看的话，至少到老了的时候，他应该能打过小六的了，结果华小六的脑回路还是很不同的，她接着说道“我不会变成彪悍的老太太，因为我不会老呀！” 宁淏突然觉得人生再也没有了希望，一片绝望，所以他这辈子还能比得上小六吗？想到这里，宁淏认真的看着华锦“小六，我觉得咱们之间不需要分出高下，你觉得呢？” “哈哈哈……”看着宁淏一本正经的怂，华锦真的是忍不住啊。 两人这么黏黏糊糊的亲亲抱抱举高高，他们自己没觉得如何，身边的人已经受不了了“我说两位，好歹心疼一下咱们这些光棍汉子行不行，还有，作战呢，做正经事行不行？” 说话的是之前就一直和宁淏还有杨贺一起的，杨贺离开了，他们还在，要不宁淏和华锦也不能这么放心的说闲话，以前都是一起上过战场的人，所以见到华锦和宁淏如此，也是没有什么客气的，该怎么吐槽就怎么吐槽。 “强子，需要我们对你的万年单身表达一下同情吗？”华锦回头嘲笑说话的人。 “我去，小华子你过分啊，我之前就想找你算账呢，你一个大姑娘骗我们这么久，难道就不打算好好补偿一下我们受伤的心灵吗？”强子开了一枪，偏了，补了一枪，然后继续找华锦算账。 华锦和宁淏两人交换了眼神，华锦代替了杨贺以前的位置，宁淏还在之前的位置上，对着那爬上枪的人就是一枪“强子你这皮糙肉厚的，什么能伤得了你呀！” 突然看着一旁有个人爬上墙，对着枪口对着他们，本来说笑的华锦眼神猛地变深，这样的夜里一身红衣如雪，在没有人反应的时候，便已经是消失在宁淏的身边。 宁淏他们再看到的时候，华锦已经站在了墙上，一脚就把人踹了下去，真的不过眨眼间，华锦就已经把人给踹下去了。 那个刚才还要和华锦斗嘴的强子也是张大嘴，他真的没有看错吧，这样的速度，根本不是人可以达到的吧。 哪知道华锦却是回头，看着他们“合作吧！” “比一下也不是不可以！”宁淏看着华锦，笑着与华锦约定比试。 第一七七零章 缘何而来 “有什么不行，一！”对于宁淏的挑衅，华锦欣然答应，随着她说的一句话，便又是踹了一个人下去，这一次华锦可是一脸力气都没有收的，她的一脚，却绝对不会比一枪来的伤害小，而且，她距离近，每一脚都是一条性命。 宁淏见到她如此利索，也是大声笑了“小六不能这么先跑呀！”说完以后就是一枪，大概是太兴奋了，只打中了匪徒的肩膀。 华锦看着宁淏“看来师兄这个准头怕是还要再练练了！” 好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一样的，宁淏又是一枪，这一枪却是利索的打中了“小六比试一下就知道了。” 于是，在一群围观的人的无语中，华锦和宁淏玩笑一般的一个一个的灭掉匪徒，也不知为何，这一次来的人当中，还有一些也有火器，但是不多，但是却远远比之前华锦预测的人要多的太多。 华锦也是越来越心惊，如果不是杨贺和宁淏带了人过来支援，真的哪怕是是她把空间里留下的那些人都放出来，也是招架不住的，毕竟人太多了，而这女子会所可不像是刘太妃和誉王的府上，那毕竟是京城里面，宅子哪有多大的，这女子会所却是那宅子至少四五倍的大小呢。 好在有杨贺和宁淏带着人过来，所以总是一切顺利，不过半个时辰就已经是鸣金收鼓，一切结束。 一群跟着过来的兵卒出去收拾，杨贺和宁淏他们却是凑在了一起，杨宽今日也是跟着过来长见识的，乖乖的跟着长辈后面，有些好奇的看着这女子会所里面，反正现在女子会所也已经是不营业了，华锦直接带着杨贺他们进来。 一群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的婢女今夜也都是吓了一跳，华锦让两个店长过去好好的安抚她们，自己带着杨贺他们到了正院。 “啧啧，以前我只是听你嫂子说过你这女子会所很是清雅富贵，今日倒是真的见识了！”杨贺见到这女子会所里面，一草一木，一个花瓶乃至一砖一瓦也都是讲究的，低调中带着雅致，有些感叹。 以前他也是听着孙氏无意中说起过华锦的这一处产业，只是毕竟是只对女子开放的地方，所以他便是听到了也没仔细着，倒是今日进来了，才知道居然还有这般讲究的，怕是那皇宫里面，也不过是看着富贵，没有华锦这样的舒服，毕竟宫里面那注意的是身份规矩，华锦这里是不同的。 宁淏也是第一次进来，也是仔细的看着女子会所的设计，试图寻找一下自家小六喜欢的风格，到时候他们成亲的时候，他也能知道家里要怎么弄，倒是华锦自己听着杨贺这么说，也是笑了“师兄这么说是折煞小六了，不过是一点小生意而已！” 说完以后几个人一起坐下，茉莉几个端着茶点过来，华锦才道“这女子会所里，便是吃的也都是给女子专门设计的，不过这个时辰了，也没有什么其他食材，聊胜于无吧！” 因今日突然宣布不营业，还真是剩下了不少吃的，本来是打算这些婢女自己吃了就算了，哪知道又发生了这些，好在芙蓉也知道那些甜腻的不会符合男子的喜好，所以倒是都是清淡或者咸口的吃食，至于华锦自己么，都是她自己喜欢的。 杨贺和宁淏是连夜赶过来的，到了就和那么一群人打起来了，现在正好也饿了，外面还有不少人在收拾残局，怕是也都饿了，华锦刚才从空间里面弄了几只羊出来，让那些汉子自己宰了烤着吃，反正这事儿他们做的也是顺手。 “师兄们怎么会突然过来，还有，今日怎么会有这么多人袭击，背后是什么人在策划？”华锦喝了一口甜甜的汤，问道。 杨贺看着宁淏，宁淏点头“今日我从你那里回宫的时候与秦师兄见过一面，我们说过一些话，那时候我便觉得有些奇怪，秦师兄虽然现在有些固执，可是今日却好似压抑什么，有什么打算一般，我就觉得是不是他遇到了什么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我来说，小六你下午来路王府找我之后我就一直带着胡杨一起查路王府的刺客，但是小四突然回来，也说了师兄的情况，所以我和小四就一起去找了师兄，师兄也知道自己是听了小人的构陷影响了心态，他前几日的时候收到了有人送来的字条，说小六你是祸害，本来师兄就因为那个大和尚的话心里面有芥蒂，便一时被迷惑了。” 宁淏也点头继续说道“今日我和秦师兄说了一番话，师兄似乎就想明白了，回去的时候也在查来源，便查到了柳相原的身上，这女子会所外面的人，还有故意这般挑拨师兄与我们之间关系的人，都是他？” “因为知道这一次在女子会所附近的人不少，而且有火器，我们也担心小六你出什么事情，就立即带着人来了！”杨贺补充。 宁淏也道“宁嫔身边的力量正在对她失去信任，而且如小六所说的一样，已经反噬其身，只是小六你多次破坏宁嫔和他们的计划，现在世家还有宁嫔的人都对你下了格杀令，只要有机会能杀了你，不计代价！” 听着他们如此说，华锦忍不住的想笑“这些人倒是看得起我！” “只是我来这里也不过是一时凑巧的，如果两个店长没有那么的敏锐，我就不会来这里，他们本来的计划是什么，师兄知道吗？”华锦问道。 两人一起摇头“因为时间很紧急，一切来不及问清楚，怎么小六你自己知道吗？” 华锦拿了她之前弄到玻璃瓶里面的蛊虫出来“这是我在婢女的身上拿出来的蛊虫，不知道你们可是听过这东西。” “歪门邪道，我说最近京城里面好像出现了异族人，居然在这里等着呢！”杨贺一看到这东西，马上就反应过来是什么了，毕竟曾经镇守西南多年的人。 华锦点头“世家不仅仅是想要我的命，他们是想要我身败名裂，然后再要我死，如果这女子会所在营业中出现什么事情，可以想象到，多少京城里面的夫人小姐出问题，公主或者王妃都有，真的到那时候，我这个嘉善郡主便也真的是做到头了！” 第一七七一章 外人罢了 华锦也是一路上过来大概猜测出来的，本来一切的战争地点都在京城，通州毕竟偏僻，可是居然有人打女子会所的主意，总不会是为了女子会所里面的那些客户吧，也就只能是针对华锦。 “如果没有猜错，不仅仅是京城的女子会所，他们还会去其他的几个分店，只是距离遥远，所以会有一个时间差，但是只要是女子会所出事，对我这个嘉善郡主的名声损害是极大的，毕竟我女扮男装的影响还没有完全消除，不错，看来柳相原也不是一无所成，这么久了，也是有进步的！”华锦说道。 宁淏听着华锦这么说，却是慢慢浮现凝重的神色“小六，你虽然做了不少阻碍他们的事情，但是他们为何这般针对你？” 杨贺也是一片凝重，大家都是聪明人，到了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华锦这个嘉善郡主的确一向惹眼，可是要杀了她这件事一直都是宁嫔在做，因为宁嫔非常清楚自己最大的敌人就是华锦。 可是世家的人不会这么觉得，在之前的很久时间里，他们都不是那个对华锦下杀手的人，因为就像是只有华锦和宁淏知道宁蕊现在策划那么多，其实是为了自己当女皇一样。 也只有非常少的人知道，其实嘉善郡主也是打着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计划，这件事甚至还是这几天华锦才告诉除了宁淏之外的几个师兄的。 本来只有宁嫔一个人的针对，现在却变成了这个样子，唯一的可能性，世家也知道了，华锦打的主意与他们一样，如果是这样，那这个嘉善郡主就必须得死了，更是他们必须费力拉下来的人。 “我马上让人告诉师兄，幸亏那个孩子的事情已经过了明路，要不会更麻烦！”杨贺说道，杨贺可以确定自己没有告诉任何人，而且他做得事情和那个孩子本来也没有关系，表面上看着一直只是在严查京城的安全而已，至于宁淏就根本不需要怀疑。 背叛华锦什么的，他就是自己死了也不会去做，如果真的不小心是他这里出的问题，他自己都会一死以谢，而且宁淏知道华锦的事情可多了，张璞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着祭祀的事情，皇帝要御驾亲征，出门之前是有祭祀礼仪的，而且他也帮着严查征倭的事情，每天忙着是脚打后脑勺的，那个孩子的事情他也知道，可是也不需要用自己的人去做有关的事情。 所以完全不需要想太多，这件事一直是秦尚任跟进的，被人知道了也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身边的人给泄露的，如果是这样，那可不是什么小麻烦，毕竟不仅仅是和华锦他们有自己的谋划，这么多年来秦尚任自己怕也做了不少的事情，身边出现了钉子，这可不大好看。 而且不会是一般的钉子，想也知道了，秦尚任也不是傻子，他查那个孩子身世，用的人也都是自己可信的人，但是却被世家的人知道了，也就是他亲近的人出问题了。 “这个不急！”宁淏听着杨贺这么说也跟着点头，这还真的不是什么小事，尽快比较好，哪知道居然听着华锦如此说了，不免一起有些惊讶的看着华锦。 华锦笑了笑“干嘛这么看着我，本来这个事情也不着急，而且，秦师兄也不是没有脑子的，这时候怕已经开始清理了，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最近事情也多，秦师兄多休息一下也好！” 杨贺听到华锦这么说，也是叹息一声，其实他们都知道，华锦和秦尚任之间的矛盾真的是不可调和的，他们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一开始华锦没有表现出自己的能力和才华的时候，秦尚任只是在信里面听到提及，没有说什么，但是在后来一点点的接触中，很多东西也曝光了。 华锦那时候在苏州的时候，老师和师兄对她都是非常的宽厚，不会兴起什么怀疑或者是嫉妒，哪怕年纪最小的徐深都是如此，所以一开始来京城的时候，华锦在秦尚任面前也都是不遮掩的，她甚至还会逗着秦安然玩，还帮着秦安熙找了合适的夫婿，可以说真的当一家人看待的。 但是成长在虽然贫穷但是和睦家庭里面的秦尚任也许是曾经见过不健全家庭孩子的反社会，也或者是其他，他对宁淏还有华锦骨子里就多了一点眼光，日积月累，加上又听那大和尚说了什么话，偏偏华锦这一路上过来，还真的是波澜壮阔的，最后变成了这个样子。 但其实华锦和宁淏也不是说一点问题都没有的，但人都不不完美的，华锦看似热情，但其实冷漠，一般不轻易认可别人，但认可就会认真对待，同样的，也容不得一点背叛，至于宁淏也差不多的，两个人其实都算不上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这一次一次的冲突下来，华锦对秦尚任这个师兄就真的退到了熟悉的陌生人的程度，只是合作者，但是除了这个，不会有其他。 算起来华锦还是给面子的，至少她愿意维持表面的平和，反而是宁淏对这位大师兄的怨念很深，特别在杨贺知道今日秦尚任和宁淏说了什么之后，也是只能叹息，以前那种一家人的感觉，怕是再也得不到了，尽管华锦和宁淏还有秦尚任都明白，他们也永远不会敌对，因为他们是一派的人，在政治的路上，无人可以一个人成就。 可是再亲密就不可能了，有时候杨贺也挺怨的，不懂为什么秦师兄不能不要用那种偏见的眼光去看这些事情，明明至少愿意认真的去了解，就会知道，其实两个人都很好，也从来没有他担心的那些。 现在听着华锦这么说，杨贺想过自己要不要劝说一下让华锦不要在心里计较，但是看着华锦此时的神色，他觉得现在自己说什么计较都是玩笑，因为他在华小六的眼睛里看到的只有平静，秦尚任的误会还有伤害对华锦来说，居然没有了任何意义，看着便只是外人罢了。 第一七七二章 今朝有酒 华锦便是一眼就能看出来杨贺心理的复杂，其实她和秦尚任之间的矛盾真的不是一天了，无论是之前她完全信任的帮忙和放大招的推测南安王的行踪，设计灭掉李家，还有秦安煦对她的心思，以及之前所谓的大和尚的预言，一次又一次的，就变成了这幅样子。 秦尚任在官场上真的太久的时间了，所以便是和最亲近的师兄弟在一起的时候，也无法真的做到全然的信任，不过华锦更相信是人性所导致，一切变成这个样子，就像即使她知道最后会变成样子，也不曾后悔在那是时候显露自己的能力。 没有人的选择必然都是好的发展，至少在当下做出觉得自己适合的事情，也就足够了！ “这件事秦师兄怕是要忙几天，那个孩子的身世宫里面也已经再查了，之后的事情也是简单，倒是柳相原有些心思，师兄可是查过周家的情况，怕是柳相原已经发现宁嫔不顶用，所以想要联合周家一起做事，只是周家可不是刘家，刘家还有一个誉王呢，周家有什么，容嫔吗？”华锦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她自然有本事帮着秦尚任最快的把身边的人清理干净，但是华锦现在完全没有做圣母白莲的意思。 秦尚任伤她的事情做得太多了，即使也不是没有道歉，可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来一句没关系，也不要总是再捅了一刀之后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伤不在自己身上，自然感受不到痛的，但是被伤害的人却可能痛很久很久。 华锦曾经给过人伤害她的资格，而现在她收回这个资格，秦尚任的事情，她不会再去管，如果她当初知道秦尚任只是因为大和尚的一句话就把她看成祸害，还说出什么要她谢罪的话，她一开始就绝对不会把自己要做的事情告诉秦尚任，只是她到底不是神，不能预测未来，甚至，她有时候也不能完全的推测人心。 这一次看似不过是秦尚任和宁淏之间的冲突，其实内涵远远比想的更严重，因为这意味着秦尚任因为有心人的挑拨就开始怀疑宁淏了，不需要说着其中宁淏是不是真的无辜之类的，而是作为同盟，他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这样的怀疑是非常危险的。 华锦本来就是给了秦尚任那个孩子的所有资料，为的是让他查出那个孩子的身世，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基本上华锦的所有计划里，也算是非常关键的一点了，但是结果却是这样的，现在华锦唯一庆幸的是她天生对人的防备和谨慎让她在那个时候给秦尚任的也不是全部的资料，否则这一次暴露的就不是那么一点了，而是更多，是满盘皆输。 而现在齐家的那个外室之子进了宫，宫里面已经在查这件事了，所以华锦倒是可以感谢一下皇后了，如果不是皇后突然做得这些事情，也许现在华锦反而麻烦，因为她等于得自己再去找其他人去做本来秦尚任做的事情，但是现在因为皇后，这事儿宫里面自己就查了。 这也是华锦可以轻松的把秦尚任排除在计划之外的原因了，见到华锦这么说，宁淏也只是笑着看华锦，显然对她的所有决定都是毫无保留的支持，杨贺的心情有些复杂，想要说什么，却发现现在好像说什么都好似在辩解一样的，也只能沉默。 “我看着他们怕是已经处理好那些羊了，虽说现在不是喝酒的好时候，不过今日这酒我还是得提供的！”华锦说完以后就笑着转移了话题。 女子会所是有酒的，她空间里也有一些，今日这些人来了，有好些还负伤了，好在因为提前过来，在女子会所里面守卫，华锦看着似乎没有死亡的，顶多有些重伤，光是这一点，也看出来杨贺治军之严，才会能够这么有战斗力，损耗极小，而对方也不过是乌合之众，甚至连宁嫔的人都不如。 “哈哈，郡主这话咱们可是听到了，这女子会所倒是大，咱们好不容易找到的好地方，郡主可是得酒管够啊！”华锦才说完，就听着外面有人一边说话一边进门。 “不过是收拾了一群乌合之众，你倒是好意思要酒吃啊！”这哼哈二将就是杨贺身边的两位，两人天天互怼，也是热闹。 “吴老三你是不想喝酒是吧，那你那份我喝了啊！”一开始说话的人怼回来。 “谁说我不喝了，就是看不惯你拿着这点事邀功，郡主又不是没有见识的，以前在战场上勇武着呢！是吧，郡主！”进门的人给华锦行礼。 “瞧你们那点出息！”杨贺见到自己的属下，也是忍不住的笑着呵斥一句。 都是粗汉子，脸皮也厚，被上官这么说，两人也完全不介意，眼巴巴的找华锦要酒吃，华锦也是好笑，跟茉莉说道“去把库房里面的酒都拿出来给他们吧！” 茉莉行礼“是！” 于是两个人带着一群人帮着抬酒吃去了，杨贺又看着华锦还有宁淏“我也不在这打扰你们了，你们想说什么就说吧！” 也不是没有年轻过的，人家小两口这明摆着想单独说话呢，杨贺也不是没有这个眼力的，秦尚任的事情他也不管了，一个是他师兄，他以前劝过也没用，剩下这两个，宁淏是完全就听华锦的，华锦这丫头还是个固执的，他自己也知道没啥用，不费口舌了。 这要是一般的年轻未婚男女被这么调侃，怕不是不羞怯，也总要脸蛋红红客气一番的，但是轮到华锦这里，她却是一脸笑意的答应“师兄真是厉害，小六多给您留三坛酒，最好的烧刀子，多谢师兄了！” 这简直是贿赂啊，作为一个已经成家的，孩子跟华锦差不多大的男人，作为师兄，他其实应该教育一下两个孩子的礼仪规矩的，好歹以后又不是不成亲的，天天眼对眼的说不得以后还腻了呢，但是想到那烧刀子的烈性，杨贺咽了咽口水，他喝了那么多年的酒，只有华锦这里有那么烈的酒。 第一七七三章 倒是巧了 一直不怎么说话，安静在一边陪着的杨宽有看到自己的父亲这样子了，知道自己不能真的笑出来，所以低着头不说话，杨贺作为老子还不了解自己儿子吗，一看就知道这小崽子笑话自己呢，蒲扇一样的巴掌拍杨宽脑袋上“小兔崽子，今天你有口福了，喝烧刀子！” “是，爹！”杨宽努力让自己相信，自己的爹怂的一点也不明显。 看着爷俩走了，宁淏也坐在华锦的身边，华锦的丫鬟也都笑着行礼离开，把这空间留给一对男女。 “我赢了！”接替了丫鬟给华锦倒茶的宁淏突然听着华锦说了这么一句。 忍不住好笑的看着她“嗯，小六需要师兄做什么呢？” “先留着吧，以后想到了再说！”华锦眨眨眼，这般说道。 宁淏笑着答应了，他哪一次不是输给了他的小六，又有哪一次不是他赢了呢？这一次华锦没有拉着宁淏到空间里，而已从空间里拿了酒出来“师兄与我喝一杯？” 接过来华锦手里的酒坛子还有两个杯子，倒了两杯，两人一起端着酒杯，喝尽杯中酒，这却是难得的女儿红，也几乎是华锦最早的时候酿制的酒了，便是在外面都这么久的时间里，可见在空间酿制了多久，粘稠的黄酒热辣的进了肚子，带来了一片火热，华锦的脸蛋上更是一下子绯红起来。 “还好吗？”华锦拿着坛子倒酒。 宁淏认真仔细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他心爱的女子，点头“还好，不用担心！” 他知道华锦是担心他今日听到秦尚任说的话，心里面会有不舒服的地方，所以才这么问自己的，其实当下是郁闷的，可是也许他真的是天生冷情吧，这些话如果是华锦说的，他大概真的会痛苦又伤心，否则哪怕是王明说的，似乎对他来说也没有如何，正如小六之前说的那样，人这一辈子，也就只有这一辈子，其实拥有的也不过那么一点而已。 有的人哪怕到死拥有的也不过是自己而已，他幸运的还拥有了爱人，已经不错了，若是把人摒弃在有资格伤害自己的人之外，便真的无所谓了。 听着宁淏这么说，华锦也笑了，不知道好还是不好，他们好像慢慢的变成一样的人呀，秦尚任今日做的事情也的确是有些过分，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过分，华锦的心里也不是没有什么想法的，如果说她华隐秀表现出来了让人觊觎的能力才华甚至是野心，他秦尚任担心，加上本来他和华锦接触的时间少，不信任也罢了。 可是这一次真的很难原谅了，因为是宁淏啊，是几乎从小都是秦尚任看着长大的人呀，如果连这样的宁淏他都怀疑，因为来历不明的一些挑拨就如何，华锦也只能非常遗憾，因为这个师兄没有资格做他们的师兄了，哪怕是亲人之间也会有误会和怀疑，可总是有底线的不是吗？ 又是一杯喝完了，华锦的脸上也隐约多了几分热量“那就好，师兄怎么会突然过来，这些人的事情应该没有那么容易被知道吧？” 这倒是说起了正经事，宁淏这才说道“这个倒是也多亏了那钱山，他偶然得到了消息，这些日子以来我便也忙着，与他的交流倒是不多，我今日回来去你府里知道你到了通州，本想着你自己就能处理，所以回自己的院子看看周家的事情，他来家里找我，说起了柳相原的事情，我一下子就察觉到了有些不对劲，也怕你这边真的出事，就和师兄说了，我们一起过来的。” 想想宁淏还是有点后怕，倒不是担心说华锦会出什么事情，毕竟最差还有空间在，但是如果女子会所真的出了事情，以后华锦身上会有麻烦，而且这花了那么多银子弄得女子会所，毁了的都是银子啊，小六会觉得心疼的。 此时华锦听着宁淏这么说，倒是笑了“也是巧合了！前几日我才让人去家里找她的妻子说了些事情呢！” 原来华锦之前因为遇到刺客，衣服就坏了，容嬷嬷收拾了华锦的一些衣服出来，结果发现华锦这个子也长了，好多衣服都不合身了，一面告诉女子会所那边给华锦这边按照新的尺寸来做衣服，又看着那新鲜花样的首饰拿过来，以前华锦倒是男装的时候多了，她的衣服便是能做的花样更多一点。 正好翻找库房的时候，便找到了那钱大人之前送宫宁淏的那个绣的小屏风，虽然不大，但是绣活做得很是不错，宁淏那时候只是顺便交给华锦帮着保存，他自己一般也不收着这些的，华锦拿回来以后就放在了库房里，她自己都忘了。 容嬷嬷看了以后挺喜欢这绣活的，所以便把华锦的朝服的绣活留着给钱太太做了，他们这样的小官俸禄本来就不高，平时也是做绣活补贴家用的，华锦这边拜托的也不是什么大路货，别看朝服的材料不是顶级的，但是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有资格做的。 一般宫廷里面的专业绣工来做，一般百姓怕是连看都看不到，也就是华锦这样的郡主身份，有资格自己做朝服的，华锦给的银子也是不少的，那钱太太倒是难得没有那种小户人家装模作样的所谓自尊，看着是这样的活儿，也是非常乐意的接了下来。 因为那朝服上的绣活很多又复杂，到现在还没有做好送过来呢，其实这事儿不是在华锦这边找不到别人，也不是说给人什么恩惠之类的，只是华锦之前也听说过钱大人家里过的不是很好，这样帮人家，也不会伤了人的尊严，何况不说别的，就她给郡主做过一次朝服之后，她的绣活以后的价格也就可以好好的提升一下了。 本来这也是小事情，不过家里一件衣服的事情，所以宁淏不知道，华锦也只是吩咐了一句，之后便放在闹后面去了，倒是没有想到这之后倒是还有这样的事情。 宁淏听着华锦这么说，也说了“我与他们住的也近，本来看着他日子过得清苦，又不得重用，还说怎么能帮着一点，又不要伤了友情和人家的尊严，还是小六想的周到。” 第一七七四章 公报私仇 “这事情他有功劳，我看着他人品本事都还不错，虽然不通钻营，但是也不是不灵活的，总有用得上的地方！”华锦这么说道，之前的时候华锦就一直帮着宁淏建立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圈子，多数都是年轻一代的举人，看着不过这样而已，但是以后到了官场上，这便是一个力量。 宁淏听着华锦说起这个，也跟着点头“小六说的与我倒是想一起去了！”说话的时候又给华锦倒了一杯酒，华锦的酒量是不错的，他知道，而且今日这天气也冷得吓人，又经历了一场事情，之后也不会有什么事，喝点酒放松一下也不错。 “三师兄这几日忙的不行，之前邱南冲呈上来的证据十分明确，不出意外光是通倭的事情便会撸下来一串人，我看着最近吏部尚书的府里看着平静，其实可是热闹的很，我想着咱们也安排一下比较好！”宁淏说起这件事来。 华锦想了一下“空的大多都是一些品级相对高一点的位置，如果是和师兄同期的举人的话，资质怕是还要差了一点意思，钱山资格不错，至于玉友兄怕是也也可以抬上一抬了，师兄心里有什么人，也都提出来，往上提一下，至于其他的一些看着不顺眼的，以后咱们也可以好好的公报私仇了！” 大概也就是华锦敢这个时候大方的说什么公报私仇的吧，不过华锦本来那时候把这些人都给搞掉，就是为了倒出更多的坑出来，既然以后都要在这朝中，总不能没有自己的班底，当然要多安排一些自己的人才可以，这是一个好机会。 而钱山显然运气也不错，这一次的事情让华锦把他的印象更深刻了，所以她又道“不说别人，师兄回去问问钱山，看看他想去哪个位置，差不多的就随了他的心愿，算是谢谢他今日的帮忙吧！” 今日的确如果不是有钱山，华锦这里还真是有麻烦，她这也是有点任人唯亲的意思了，宁淏看着华锦“小六是打算以后都这般的，任人唯亲？” 华锦瞪了他一眼“怎么，不行？” 宁淏忙摇头，就是真不行他也不能说呀，小六生气了，还不是他得哄嘛，华锦见到他这样，笑了“其实怎么用人都无所谓，关键是要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现在很多人都只是死读书而已，为何现在的百姓过得不好，世家的盘剥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阶级的固化，还有大多数掌权的官员多出身高贵，不懂百姓的疾苦，便是有心做好官，也是很难做好的！” “所以小六的意思是，重用寒门吗？”宁淏问道。 华锦摇头“改革科举制度，加实务课的考校，如果只懂得读书的，那是做不得好官的！”说完以后觉得自己想太多，又说道“这个说起来倒是不急，以后再说便可以了，反正安排什么人的事情就交给师兄吧，你自己好好考察明白了，把名单给我就行了！” “这么大的人情，不如你自己来？”这种事情其实是很大的人情，宁淏去的话，人家会把人情记在宁淏的身上，所以才有这么一说，毕竟是给人机会，甚至可能是改变命运的事情。 “咱俩有什么差别，他们就是现在不知道，以后难道还不知道吗，我没有时间，师兄去做吧！”现在华锦和宁淏两个人是命运共同体，就算是宁淏去接触这些人，难道他们不知道宁淏的背后是华锦，他们是一体的吗？ 宁淏也只好答应了，才说道“钱山的话我倒是有个位置适合他，他其实一直对刑律十分有兴趣，去刑部更适合他，玉友兄在工部做得不错，不过他能力也不仅仅是种地，我想着把他安排到吏部，这样以后往上提人，也不用再走师兄的关系！” 吏部那边没有他们的人，这么重要的一个部门，便有点不合适，张玉友与他们的关系多亲都不用说，自己人还是有福利的，华锦点头“师兄做主就行了，有这种必须在哪个位置的，就告诉我，如果只是信任的人，不需要挑剔位置的，我就看着安排！” 华锦和宁淏都是厚德书院的，认识的人其实是不少的，现在这个情况，明显是要空出好多人来，有一些还没有安排到官职的人，其实也在想着要走一下关系，秦尚任那边都有人想办法呢，何况是华锦这里了。 “行，那我来弄看看，小六你大概最多能安排多少人，毕竟现在这个情况，避免打草惊蛇比较好！”宁淏还是多问了一下，总不能整好几十人给华锦安排呀。 华锦道“十几个人应该没有问题！”见到宁淏一脸怀疑担心的样子，华锦才说“没事，我不走秦师兄的路子，我直接去见一下初大人就可以了！” 让初大人推举她安排的人这种事情，简直不要太简单了，至于官职相对高一点的，暂时是不容易动的，就看慕容桓的情况，她再安排了。 宁淏知道华锦要怎么做之后就放心了，毕竟不能让华锦自己陷入危险里，之后点头“嗯，那就好，还有，那柳相原小六是打算怎么处理呢？” 这话题转的也是挺快的，好在华锦也跟得上，听着宁淏如此问，才道“蠢货而已，不过如此！” 宁淏叹息“便是乌合之众，若是不小心，也会闯出大祸来，这一次如果不是钱山送来消息，你这边怕是麻烦了！” 华锦也是皱眉“我也没有想到，之前刘家找他回去的时候，他居然是来通州安排这些事情，还有那个恶心的下蛊的人，这个人必须得找到灭掉，虽然这一次他只是让了一个小姑娘背叛，但是万一再遇到这样的事情，我可只有一条命玩下去！” 柳相原显然正如华锦说的一样，被宁嫔给滋养出来了更大的野心，以前可能是刘家，现在甚至可能是天下，想那刘苏已经进宫了，甚至还已经侍寝了，尽管内里的人都知道慕容桓根本没有动她们，可是名声已经如此。 第一七七五章 逃兵 以前或者他没有想过，华锦现在倒是都能推测出来，不过是自己说服自己，为了心爱的女子，便是夺了这天下又能如何，倒是感动的很，可是怕是连那刘圆圆自己都没有想明白过，柳相原其实在她被送进宫之前，有非常多的机会离开，至少柳相原这个能力是有的，只是那时候他也有了私心，更对自己的能力自信，所以才会一直拖延，最后变成了这个样子。 人自然是可以贪心的，但是不要为自己的贪心找借口，便好似这样找到了借口，就能掩盖自己的贪婪和自私。 正如华锦也从来不会说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是只有命运的促使，作为人，每一步的选择她不后悔，因为她的确也所求很多。 柳相原这种给自己找借口让自己做得事情变得合理化的行为，在华锦看来就是又当又立，简直表到天际了。 “今日的事情对他的打击也是大的，宁蕊和柳相原这一次都被折了不少人，这两个人怕是要联合或者有其他的动静了，还有路王的事情，这么看来，怕是有可能和柳相原有关系！”华锦说道。 宁淏摇头“过来的路上我于师兄也聊起过路王遇刺的证据，那里面可是不少的高手，但是今日这群乌合之众，怕是还够不上什么档次，我倒是觉得和周家有关系也不一定，小六不是说周生要回来了吗，周家的事情怕是还要他来做，毕竟是一家人！”宁淏难得有自己的想法。 华锦揉了揉额头，宁淏见到她这般疲惫，便站着给她按着额头“你若是累了就休息，不要总这么自己撑着，今日白天看着你的脸色便很不好，那一次你自己受伤的事情做得还是冲动了，居然这么久都养不回来！” 说起来宁淏都心疼，他如果早知道华锦这么久养不回来，那时候怎么也不会答应的，想想那一次华锦重伤之后也是躺了半年的时间，这一次伤不重，可是也许久不好。 华锦听着他这么说，伸手握着他的手“没事，最近太累了，否则不会如此！” “你呀，是不是还是因为慕容桓的事情，他不管是什么结局，也是他自找的，谁让他招惹了宁蕊这样的女人，最后怎么样也是活该！”宁淏最近对他的这个情敌的情绪显然变得更差了，想也知道了，如果他这每天被人盯着，还是一个喜欢自己未婚妻的男人，心情能好就怪了。 连秦尚任说他那么多都不至于这样，华锦也知道他心情不好，可是慕容桓的事情她也没想到会这样，皇后这个事儿做得，弄得更复杂了，她稍微转过头，看着宁淏“明日征倭的人就会离开，一切就快结束了，这些日子紧张一些也没关系，之后就好了！” “你当我信你呢？”宁淏戳了戳华锦的脑袋，慕容桓死了以后还有的忙呢。 “哈哈，师兄就暂且相信着呗，干嘛这么着急拆穿，我不要面子的啊！”华锦嘿嘿笑着，这话她自己都不信，这不是安慰一下嘛，有时候人还是需要自己安慰自己的，要不怎么应对这个残酷现实的世界呢。 宁淏见到她这个样子，也是笑着，又想说什么的时候，便听着外面有脚步声，果然不一会儿就有人敲门，却是杨贺进来了，他看着宁淏站在华锦身后给她按着额头，也是有那么一点刺眼，这画面要是让他媳妇看到了，以后说不定也要来一套。 好不好不要让他们这些普通的男人更辛苦了，宁四这家伙简直是拉仇恨来的，这么想着，杨贺也是忍不住的说“小四你就不能有点出息！” 宁淏同学一脸懵逼，他怎么没有出息了，低头看着华锦还皱眉的样子，继续温柔的给她按额头“以前也没有见着你头疼，这几日是不是太累了，之前受伤也没有好，你今夜别回去了，在这边休息一晚上，明日也不要进宫了，也不差你一个，今日那些人都被抓了，也不会再有什么事情，这么折腾回去，怕是睡不了多久你就要进宫了，这样哪能折腾起！” 一脸的担心，他现在看着华锦这样都觉得心疼，以前可是从来是健康的活泼，哪像现在整个人都是这样的，显然是因为之前的时候受伤导致的。 杨贺也看着华锦的脸，的确是比以前白了一点，但是要不要这么夸张，现在这个情况，的确是不差一两个人，除了华小六，其他的人，包括慕容桓乃至杨贺自己都没有关系，但是华锦却不行，她多累也不能休息，因为很多事必须她做。 而且，明明没有那么厉害的好吧，今天上午在偏殿的时候，他看着华小六这事儿做得也是半点不差的，怎么到宁四的口中就变成这个样子了，真的是，看着就觉得想暴揍宁四，好不好不要这么夸张，给他们这些男人一条活路吧。 宁淏被杨贺这么幽怨的盯着，也是有种无语的感觉，他和小六好好的坐在一起说说话呢，是这位师兄突然来打扰了他们的二人世界，然后还一副他们不该出现在他的面前，碍眼的表情看着他们，讲道理呀，这事儿不该是这样的吧。 至于华锦也没有让宁淏一直给自己按额头，又不是下人，两个人的时候这般是亲昵，但是在别人的面前，这样却不好的，总要给男人面子的，虽然她不给宁淏面子的事情也是多了去。 “师兄怎么回来了，可是有事情？”华锦问杨贺。 杨贺又瞪了宁淏一眼，才看着华锦说道“那帮家伙说酒肉都是你提供的，说要你一起出去喝酒呢，我来叫你们出去，还有就是他们说起一件事的时候，我才想起来，这两日征倭的军队出现了许多逃兵，抓到了不少，也有一些逃成功的！” “虽说以前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上战场之前逃的，但是这一次有点多，我也是听着他们无意中说起，才想起这件事，小六你觉得这事情会不会和咱们现在的事情有关系啊？” 第一七七六章 无知无畏 华锦听着杨贺如此说之后，先是有些犹豫，之后才猛然反应过来一般的，她其实在这一次的征倭军队里面也是安排了人的，毕竟武将不像是文臣，只要是有了功名，或者有名声，或者有经验，之后要升职也好说。 但是武将就是靠着军功，所以要安排她的人，也只能让人去震得上战场拼功劳去，对于军队里面这些人，华锦倒是没有怎么太关心，因为在她的计划里，这些人其实只是作为一个补充，不是她现在计划里的，是为了以后保护她而存在的。 也是因为这个心态，所以宁嫔最近从军队里面撤人，她居然不知道，要不是今日杨贺觉得这有点奇怪，跟华锦说了，她怕是到现在也不知道呢。 杨贺见到华锦一脸震惊的样子，显然也是想到了什么，便看着华锦“小六可是想到了什么？” “没有什么，倒是我没有想到，最近咱们查了宁嫔那么多的人，她居然如此的饮鸩止渴，难怪了！”华锦没有想到最近她让杨贺这么查京城里面的火器，居然真的狠狠的打击了宁嫔，如果不是这样，她也不会居然想从军队里抽调人出来用。 显然宁淏在华锦说完以后也想到了，一脸惊讶的看着华锦“小六说的是我想的那样吗？” “显然就是这样的！”华锦笑了笑“这般看来，宁嫔日子怕是要更难过了！” “岂止是难过啊，怪不得柳相原居然聚集了这么一群乌合之众过来，居然是因为这个！”宁淏也是忍不住的感叹了一句，话说他也是看出来华锦不知道宁嫔在把她安排在军队的人抽调出来，但是非常实际的问题却是，华锦提前让征倭的军队开拔了。 慕容桓是下了明旨的，所以宁淏来的时候已经是定下来了今日最晚午时整个军队都会开拔，显然，突然出征这件事会让宁嫔本来要抽调人的事情变得困难，不仅如此，显然就是因为动静太大所有才传了出来，被人议论，这也意味着宁嫔必须承担很大的损失。 杨贺也反应过来两人在说什么的样子“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这些逃兵其实是宁嫔的人？怎么可能，那可是军队！” 作为一个武将，杨贺也没有单纯到觉得军队里面就都是单纯的，就像是西南的这些将士也更听杨贺的，内部也是一样有自己的势力的，就像是华锦以前所说的，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杨贺也不相信一个后宫的女子居然可以往军队里面安排人，如果真的有，那也太可怕了。 听着杨贺如此说，华锦笑了笑“有什么不可能的，宁嫔可是陛下很信任的左膀右臂呢，师兄不要想的太简单，不过这一次宁嫔应该也是被斩断了不少触手，所以才不得不壮士断腕一般的如此，因为这样显然她要面对的是必然的损失！” 安排人进入部队可不是多么容易的事情，连华锦自己都是借助了慕容桓的力量，宁嫔用的手段和华锦也没有特别大的差别，由此也可以见到这其中的难度了，杨贺不信是正常的，但是实际上宁嫔做到了，也是现实。 杨贺倒抽了一口凉气，看着宁淏和华锦“你们告诉我，宁嫔真的只是想扶植自己的儿子登上那个位置吗，仅仅是如此？” 说实话，只要那个孩子的身份不存在任何问题，是不会有什么谋反的事情发生的，军队都是遵从皇帝的领导，这是必然的，正常来说都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没有其他的可能，所以这么突兀的在军队里面安排人，显然就此是怕有人谋反，杨贺也好，秦尚任也好，他们这些国之重臣根本不会反对那个孩子登上帝位，军队也不会有什么动静，这个安排不是多此一举吗？ 如果宁嫔非要这么做，那么就只能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别有所图，以前杨贺没有想过的，现在也有点想到了一样。 结果是他的疑问没有得到回答，华锦只是笑了“宁嫔要做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无论做什么，都会失败，这样不就够了吗？” “但是……”杨贺还是要说什么。 宁淏却站起来，阻止他继续说下去“师兄，她要做什么都不重要，咱们只需要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就够了，时辰不早了，我好像已经闻到了烤羊肉的香味了，咱们出去喝酒吃肉去！” 华锦也跟着宁淏一起站起来，显然两个人的态度也很明显，不打算继续说下去了，但是这态度杨贺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什么来，狠狠的抿着嘴唇，再没有问什么，有些事太惊世骇俗，也许宁淏和华锦说的不错，不说出来，不知道反而是好的，反正不会成功的，不是吗？ 华锦他们出来的时候果然看着大家聚在一起烤肉，有些受伤的还包着伤口呢，也是完全不忌讳的一起喝酒，见到华锦出来了，一群人过来给她敬酒，华锦也是来着不拒，喝的痛快，连一旁的宁淏也没有跑，一起喝酒。 整日的算计人心，这样的喝酒吃肉的生活，反而有着前所未有的快意，华锦和宁淏的脸上也都是快活的笑容，好在大家虽然喝酒吃肉，可是都是有分寸的人，吃的差不多的时候就好好的把东西都收起来，干干净净的出发回京。 华锦也跟着一起回京，毕竟明日一早她还要进宫议事，只是落后几步交代丹桂还有秋浓“这几日暂时停止营业，里外清理一下，算是休息，免得再遇到什么其他的事情，闹的不好，会所里面所有的婢女都自己小心一点，尽量不要出门，等着一切都结束了再重新开业！” 柳相原这一次想着攻击女子会所来破坏华锦的名声，这一次虽然没有成功，以后怕是还会做什么，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华锦回京以后也得好好的把这些人都处理了，反正也乱了，估计这几日京城也乱着，也不差这几天的营业了。 丹桂和秋浓今日也是经历了不少的惊吓，好在总算还能稳得住，便答应下来，交代了这些，华锦就也先离开。 第一七七七章 互相伤害 华锦从门口出来的时候，杨贺带着人已经先走了，门口站着宁淏，见到她出来了，才过来和她并排。 “我以为师兄也跟着一起走了！”这冬日是有点冷的，华锦虽然披着大氅，却在一阵风吹来的时候，觉得有点冷，过来抱着宁淏的手臂。 宁淏也看出来她有点冷，皱着眉看着茉莉“怎么不准备个手炉？” 之后便看着桔梗拿了一个手炉过来，华锦接过来“刚才手炉不够暖，我让她们去给我换一下炭！” 宁淏伸手给她把外面的大氅紧了紧，之后才说道“就不能准备两个，你这几日的身子确实不如之前，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就这么一会儿而已，没关系的，我也没有什么事情，不过这些日子太忙了而已，师兄也不用担心，师兄与我一起坐马车回去吧，这京城的风也是冷的不行！”华锦拉着宁淏与自己一起上车。 宁淏也没有拒绝，把马交给了杜荃骑着，自己跟着华锦上了马车，见到华锦脸都是冰凉的，也是伸手捧着她的脸，给她暖和“这京城也太冷了，以前在苏州可不见你这样！” 华锦嘿嘿笑着，也任凭宁淏这么捧着自己的脸温暖自己“以前在李家村的时候更冷呢，那时候到了冬天，大雪封山，人完全都出不去，就在家里猫冬，我那时候就在外面玩雪，对了，大花它们就是那时候赖上我的呢！” “是吗，我倒是很想看看小六以前生活的地方，以后咱们可以回去看看吗？”宁淏的手指摩擦着华锦的脸颊，问道。 华锦笑了“不过只生活了一年的地方，离开的时候连院子都已经是卖了的，不想回去了！” 一旦有些东西变成了回忆，便多留着一些美好的回忆，但是真的回去，才会发现回忆不过是被装裱的显得好看，实际一片寡淡，甚至是悲哀的。 她不想回去，只想努力的往前走，宁淏不过就是听着华锦说的热闹，所以才说了这么一句，说完以后就发现华锦的情绪不大好了，也有点后悔自己说起这件事，毕竟想想也知道了，那在李家村的时日，大概对华锦来说也都是不愉快吧，即使现在的华家人几乎都死了，剩下的人也都是勉强对她还不错的。 现在她这样的身份，更是受到尊重的了，但是九岁的华锦那时候，其实心里面也是郁闷的吧。 “对不起！”宁淏认真的道歉。 华锦用手示意宁淏放下在她脸上的手指，之后转个身子靠在宁淏的身上，让宁淏的手臂环着自己，玩着他的手指“师兄不用说对不起，其实那时候我没有你想的那么郁闷和不痛快，实际上，华家的段数，也不是我的对手，不是吗？” 宁淏抱着华锦，换个姿势让她靠的舒服，听着她如此说，也点头“他们比不上小六！” “是，只是那只是一段没有太多风雨，也没有太多回忆的过去而已，唯一美好的记忆大概是那小院子里的温馨，大雪，还有好吃的，但其实换在苏州在京城，只要我们在一起，这一份温馨和美好就一直存在的，有师兄在，反而更美好，那时候就只有我和小锘，现在还有师兄了呢！” 听着华锦说自己给她带来了温暖，宁淏的心里也都是温暖，在他的心里，华锦也是给她温暖的人呀。 “所以，为了我们这样美好的生活，继续努力吧，哈哈！”温馨的话说我以后，华锦元气满满的表示。 “好，努力！”宁淏见到她这话题转移的倒是快，也是笑着，不管怎么说，现在一切都还算顺利，那样平静的生活也终究快来了的。 “嗯，宁嫔应该会努力想办法试着阻止一下今日军队开拔的事情，不过如果是我，就不要这么做了！”华锦又说起宁嫔来。 “但是她不是小六，不是吗，如果她是小六，她不会走到今天的！”宁淏整理了一下华锦有些散落的碎发，说道。 华锦打了个哈欠“是呀，她是疯子，我是曾经疯了但是被治愈的正常人，我们的段位不一样！” 见到她这般疲惫，宁淏拿着一边的羽绒被给她盖着“累了就先睡一会儿，到了我叫醒你！” “师兄也累了吧，我们一起！”说话的功夫，两人便从马车上消失，前面赶车的车夫感觉到马车轻了，跟身边的茉莉几个人说了，让她们进车厢里面暖和一下，今年的冬天，是真的冷啊！ 而就在华锦和宁淏还有杨贺一起在女子会所大开杀戒的时候，京城皇宫里面，养心殿的老太监看着有人在外面探头探脑的，也是披着衣服，即使不愿意出门，还是出来问了一句是什么事情。 听着这人的回报，老太监的脸上有几许思考和犹豫，先挥手让人退下，才缓缓的进门，这几日下了大雪，京城也是冷得吓人，进入温暖的内室之后，便看着一直坐着看奏折的慕容桓出声问了一句“是什么人？” “陛下，奴婢这一点小动作也瞒不住陛下！”老太监笑眯眯的说了一句。 说完以后慕容桓却是抬头看着他，脸上也带着笑意一般的“朕还不知道你么，到底是什么人，什么事，不用你瞒着！” 老太监也是思考了以后，觉得不管陛下对宁嫔到底是什么心思，至少现在两人不要见面比较好的，哪知道现在被如此逼问，也只能道“刚才昕雪苑的人过来说，宁嫔娘娘病了，一直念着陛下！” 如果是以前，知道宁嫔病了，慕容桓怕是二话不说就出门了，结果现在听到了以后却只有一句话“病了就让御医过去看看！” 老太监见到他说话语气里还有怨气，也不敢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了，出去要告诉下面的人请御医，结果还没出门呢，便又听着慕容桓说了一句“让御医诊脉以后过来见朕，有什么药也都用上！” “是！”老太监听了以后也马上答应了。 心里面也是叹息着，便是真的有伤心了，但是却还是有感情的吧，所以才会如此，慕容桓却是心里面有点苦涩，如果不能好好的一直在一起，这样不见面也好，他做不到嘉善说的放下，能做到的，也只有不要继续互相伤害了吧。 第一七七八章 人心 但是显然作为女主角的宁蕊并没有感受到慕容桓对她的这份心思，即使在所有人都劝说了她现在不好去见慕容桓，要等着大家的情绪都过去之后，再好好的说，让她放弃说服慕容桓让征倭的军队晚离开。 可是在属下离开之后，她自己想着想着，还是想要试一下，明明那个男人在之前的许多次，哪怕是她做了多过分的事情，他都会过来关心她，她只要再说几句话就足以安抚，没道理突然之间就变成了这个样子啊。 真的是被迁就的惯了，所以便哪怕一次不迁就，也成了不可接受的错误，宁嫔就觉得，慕容桓不会这么对她的，她只要示弱就可以了，慕容桓还会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的，原谅她的。 所以在夜里便故意做出自己生病的样子，她到底还是知道这一次不能仅仅让下人去找慕容桓就算了，她还去请了御医，又去告诉慕容桓，然后就开始等着慕容桓过来，御医这边反应还是很快的，即使现在几乎大多数的御医都在东宫。 毕竟太子殿下现在虽然看着没有生命危险了，但是却依旧没有醒来，付御医带着一群人一直守候在太子的身边，但是情况也没有因此变得更好。 但是就算如此，太医院这边知道宁嫔不舒服之后，还是第一时间派了御医过去，虽然不是她惯常使用的付御医，可是这态度和反应已经是非常好了的，但是这却不是宁嫔想要的，得知慕容桓只是让御医过来，自己并没有过来之后，她根本不让御医诊脉，直接起来。 “来人，本宫要去见陛下！”她不信，那个男人说过一辈子都会爱着宁蕊的，怎么会变得那么快，不就是没有告诉那个孩子的存在吗，他还差那一个儿子吗？ 这一次，即使屋子里跪了一地的人，也依旧没能阻止宁嫔，她穿着衣服直接闯出了昕雪苑，直接往养心殿去了。 “娘娘，刚刚得到的消息，宁嫔私自出昕雪苑，现在往陛下的养心殿去了！”皇后这两日瘦了许多，她一开始也没有想过儿子会像现在这样，但是偏偏她已经给太子吃了解药，付御医带着那么多御医一起看着，也依旧没见到孩子醒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两天也觉得身体似乎不如之前，整夜担忧的睡不着觉不说，头也总是疼着，每一次都是心跳加速，整个人都非常的不舒服，只是因为担心孩子的情况，她自己也只是觉得自己太疲惫。 付御医倒是看着她这样，心里明白，这是毒的作用开始发作了，一点点的积累，本来可能还能拖几日的，但是这几日皇后担忧孩子，休息的不好，一时扛不住便提前发作，付御医有很多话想和宁嫔好好说说，偏偏这个情况，他连脱身都做不到，唯一的机会是救活了太子。 但是之前他下的毒本来就已经是无药可解了，之后很厚又下了一层，药性便已经是杂了的，皇后又悄悄的给太子吃了别的，本来哪怕是解药，现在一个十岁的孩子而已，这么多的药性夹杂在身体里，哪里顶得住，没有马上一命呜呼已经是付御医尽了自己所有的力量了。 皇后本来是靠着，眯着眼睛休息的，此时突然听着有人在自己耳边说了这个，才睁开眼，冷冷笑着“让她去吧，如果不去，怎么会知道什么叫绝望！” “娘娘，以前也不是没有过闹别扭的时候，那时候陛下还去见了嘉善郡主，娘娘那时候不是也觉得有嘉善郡主在，陛下的心思就会淡了吗，可是就算见了嘉善郡主之后，陛下依旧还是被宁嫔给笼络住了，娘娘不可不防！”身边的奶嬷嬷觉得这么放任不好。 皇后却是疲惫的闭着眼睛，宫女过来给她揉着额头“本宫一个人自然是不能把她如何，不过这一次是她自己作孽，那嘉善郡主被她害了那么多次，这一次可是不打算一味被欺辱了，没看着那一日见过嘉善郡主之后，陛下可是完全没有再提过宁嫔么！” “一个好好的皇子就被她这么给弄出宫，还养成了这个样子，算起来，比太子的年纪都是大的，她真的以为这一次再哭两声，陛下就会原谅吗，就算陛下可以，怕是嘉善郡主也不会愿意了，今日在偏殿议事的时候，陛下对嘉善郡主可是殷勤的很！”皇后的语气里都是讽刺，真的不再对这个男人抱着什么希望的时候，便反而能看清许多东西。 就好像是这一次，如果是以前，知道慕容桓又因为在宁嫔那里受到打击，就亲近了嘉善郡主，皇后怕是心里面油煎火烧一般的难受，可是现在却更是看明白了，即使不是宁嫔，那个男人也不会看着她，作为一个帝王，他能看到的女人太多了，她对一个帝王来说，就是皇后，母仪天下的女人，而不是什么相濡以沫的妻子。 就没有了宁嫔，也会有嘉善郡主，即使没有了嘉善郡主，也会有其他的女子，总会有其他的女人出现在慕容桓的面前，成全他扮演一个痴情男人的戏码，而她却永恒都是那个反派，于是，她不再想要继续扮演这个角色了。 “娘娘也不用这般失落，那嘉善郡主已经是定亲的了，奴婢也听着陛下虽然对嘉善郡主殷勤，但是郡主本人却是谨守礼仪，离开的时候还与未婚夫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毕竟不是后宫的女子，总是不同的！”也是觉得皇后说起这番话的时候过于悲哀，身边的女官也多安慰了一句。 皇后却是淡淡的“他既然当初可以杀了真的太子嫔，让这个女子代替，再次让嘉善郡主死了，宫里面多一个什么嫔妃有什么难的，不过也是，那嘉善郡主却不是一般的女子，说不定都不见得喜欢进宫呢，宁嫔那个贱人不是也只想自己占着陛下么，他就喜欢这种没规没矩的女子呀！” 又冰冷，又讽刺，皇后的每一句话里都好似喊着冰碴一样，说起自己的丈夫的时候，也没有了从前的浓情蜜意。 奶嬷嬷见到她这样，也是叹息，知道自己从小奶大的小姐现在是真的再也不会如以前那样单纯，真正的绝望了，即使心疼也是无奈，这宫里面从来容不得单纯，她上前道“娘娘，那咱们就不管宁嫔怎么做了吗？” 第一七七九章 头疼 “当然不能不管，本宫是这后宫之主，宁嫔既然只是后宫的一个嫔妃，自然受到本宫的管束，如果不是这个贱人，太子怎么会到现在还没有醒来，让人去养心殿，看看陛下是什么态度，他要是再一次让人进去见他，再次原谅她，本宫就亲自去好好问问看，太子可是还躺着没醒过来呢，他到底是要做那贱人的姘头，还是要做一个父亲！”到底心里面还是有怨的，最后的话还是说的多了几分情绪。 “是，奴婢现在就派人过去看着！”听着她这么说，宫女行礼出去办事。 而突然发怒的皇后在说了这番话之后，似乎用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又再次软软的靠着，闭着眼睛，任凭宫女给她按着额头，一片沉默。 “让开，本宫要见陛下！”宁蕊一个人冲到了养心殿外面，守门的几个御前侍卫觉得最近他们的活计也是做得不开心，说什么进宫做了御前侍卫是个好事，看着还不如跟着将军在军队里面呢，还能喝酒吃肉，这在宫里整天就和这些小娘们接触，真是没劲。 “没有陛下传召，不能进去！”直接拦着人。 “你们知道本宫是什么人吗，本宫是昕雪苑的宁嫔，你们敢拦着本宫，马上告诉陛下，本宫要见他！”宁蕊站在风里，瞪着一双很是漂亮的眼睛，狠狠的看着这些侍卫。 几个汉子倒是看着她如此，难得眼睛里多了几分趣味，要说起来，那些个整天温柔的女子他们也是见得多了，倒是没趣，今日难得见到这般有野性的，反而觉得有趣，而且他们也不是不懂事的，在这宫里面守门也不是一天了，也不是没有见过宁嫔。 现在看着她如此样子，还是进去找老太监说一声去了，老太监岁数本来也是大了，慕容桓对他也是体谅，每一日站着的时间不是许多，今日也是听了说宁嫔生病的事情，跑出去让人传御医，这天日也是冷的很. 他不过才进门，坐在炉火旁烤火暖和一会儿呢，便看着侍卫过来找他，说了宁嫔在外面，说要见陛下，老太监本来也不是那多事的，在慕容桓身边这么多年，见得事情多了，便越发的不掺和，只是这位宁嫔娘娘的事情，他还真的不能不说。 “咱家去问问陛下是否见她吧！”没办法，老太监撑着站起来，准备进去见慕容桓。 侍卫见到老太监如此，也只是在一边等着，这位宁嫔从前可是陛下心尖尖上的人，万一做得不对，他们也得跟着吃挂落的。 老太监一点点的迈着步子进了养心殿的大门，才进来就看着慕容桓捂着脑袋坐在椅子上，脸上也是扭曲的有些痛苦的样子，便是腿脚不大灵活，也是马上跑过去“陛下，您怎么了？” “没事，就是头疼，把之前付御医开的药丸给朕拿来！”慕容桓咬牙说道。 “陛下，奴婢马上就请御医给陛下诊脉吧！”老太监是看着慕容桓长大的，一边过去取药，一边很担心的命令小太监去请御医。 慕容桓只觉得头一扎一扎的疼着，被宫女从椅子上扶起来，老太监亲自拿着药丸过来，端着水给慕容桓服下。 “之前付御医就说过，朕之前中毒的时候余毒不清，所以最近这一阵子会有头疼，前面几日已经没有事情了，这几日怕是太忙，才会如此！”慕容桓一边被扶着躺下来，一边说道。 “虽说如此，突然这样疼还是让御医多看看才好！”老太监还是很担心的样子。 大概是真的不舒服，所以老太监这么说以后，慕容桓也没有继续坚持，就这么躺着，等着御医过来诊脉，好在付御医的药还是好用的，不过服下没有多久，就没有那么疼了，慕容桓靠在床上，问老太监“你进来见朕是有什么事？” 老太监有点犹豫要不要说，现在看慕容桓这身体不舒服，他也知道之前宁嫔和陛下之间也是有了不愉快，本来禁足的人出现在这里，这时候再拿着这个来麻烦陛下，更添加的痛苦的样子。 慕容桓一看他那个表情就知道了“你这冬日里腿便会疼，如果没事朕都不让你来伺候，既然来了，肯定是有事的，说吧，不用瞒着！朕又不是快死了！” 老太监听着他这么说，忙跪下“陛下，您定当福寿康宁！” “好了，跟朕说说，又是什么事，是太子那边怎么样了，还是征倭的事情，总不会连誉王也被刺杀了吧！”许是头没有那么疼了，慕容桓还开玩笑一般的说话。 老太监只好说道“都不是，是宁嫔娘娘在宫外，说是要求见陛下！” “求见，她什么时候这般客气了，怕是装病让我过去不成，才恼了吧！”慕容桓听着是宁蕊来找自己，语气讽刺的说道。 一群宫女太监听着他如此讽刺，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老太监也是一样的，慕容桓想了一下，摇头“罢了，她那样的脾气，朕如果不见她，不知又要闹出什么来，让她进来吧！” 不知道为什么，也许真的是当初爱的太深，也真的无法忘怀曾经的美好，所以这么多年来，即使现在已经知道那个女子欺瞒了他许多，却依旧习惯的心软着，慕容桓看着宫女出去让人进来，心里面有些不是滋味，也许就是知道了他心里面有其他人，所以华隐秀才会从来不曾真的回应过他吧。 慕容桓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最近似乎总是想起华锦，明明那个女子哪怕是与他的亲密，也从来是因为他的要求，他们那些默契的合作，也都是约定好了的，没有暧昧，没有太多的亲密，甚至大多数时候那个女子在他的面前，都不避讳的说起她爱的男人，可是在明确对宁蕊失望之后，他的眼睛里，却总是不自觉的更想多看看她，被吸引着。 曾经因为一些其他的事情而被压下的好感这一次没有了压抑，全部的蔓延开来，一发不可收拾，这般想着的时候，看着宁嫔被宫女带着进门了。 第一七八零章 冲突（新年快乐，加更一章） 从那一次两人的不欢而散，到现在其实也不过一天的时间而已，可是慕容桓却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现在看着宁蕊的时候，真的没有了从前的全部的倾注。 人心都是一样的，没有人可以永恒的付出，更不会有人永远被伤害还原谅，这一次齐家那个孩子的事情，的确是让慕容桓真的觉得痛苦和受到伤害了。 “陛下，宁嫔娘娘来了！”宫女行礼，与慕容桓说道。 慕容桓靠在床上，看着宁嫔“你现在还在禁足，过来见朕是为了什么？” 这一次的宁嫔虽然是冲动而来，可是还是乖乖地行礼，知道自己不能继续强势“妾身见过陛下！” 慕容桓看着她那总是不大合乎规矩的礼仪，以前的时候便看着是率性可爱，现在确实粗糙无味，虽则有着绝美的容颜，却更突显了人的粗俗，不知觉的想起了华锦，那个据说出身很不好，爹娘早逝，一个人长大的，没有规矩的女子，无论是一身男装的清雅，还是一身女装的柔美，她的动作礼仪从来不曾有过哪怕半分的错误。 从前不曾比过，现在比较一下，才发现根本是不同的，那华隐秀便是狂生肆意的时候，也不曾让人觉得她粗俗，而是风雅，果然以前不曾看到，现在却看得分明。 本来宁嫔想着自己还是好好表现一下的，十分规矩的行礼，哪想到慕容桓居然好久不让她起来，免礼，这半蹲的礼坚持的久了，可是很累的，她抬头看了一眼，发现慕容桓在发呆，就自己起来了“妾身想陛下了，来看看陛下！” 慕容桓的发呆被她的声音所打断，又看着她自作主张的起来，也不说什么“那宁嫔现在看着朕了，可以了吧！” 这话可不是以前的温柔，反而有些不耐烦的意思，宁嫔自然也是听得出来的，一时羞恼的看着他“陛下怎么这么小气，就算我是有错，但是当初如果不那么做，那孩子也早就死了，现在能好好的活着，还不够吗？” 说的理直气壮的，好像自己做的特别对一样，慕容桓见到她如此，心里面更是一点点的冷下来，骨肉亲情，这般分离，在眼前这个女子面前，居然只是这般随意的小事呢，如果这是小事，那什么才是大事，于是便问了“是吗，那朕还需要谢谢你保留了朕的血脉吗？” “陛下您为什么要这样，您知道妾身不是这个意思！”难得那样沙哑的嗓音里还能容得几分矫揉造作。 慕容桓见到宁嫔如此，也是深深的看着宁嫔“蕊儿，你找朕，到底是为了什么事情，如果你干脆的说了，只要可以，朕会满足你，朕不喜欢拐弯抹角，你知道的！” 女子本来委屈垂泪的脸也是突然僵住了，她没有想到，自己已经这般委屈，也一样没有之前的安慰和温柔，而是这般冷冰冰的一句，既然如此，她也收起自己的这番做作，看着慕容桓“陛下为何突然征倭，不是说陛下要御驾亲征吗，到时候一起去不好吗？” 慕容桓看着宁嫔，突然想笑了，他以前觉得那么深爱的女子呀，今日来找他，先是假惺惺的演戏，之后又说的是这样的话，可是却根本没有看出来，他不舒服，他躺在床上，多么可笑，他就靠在这里，都能看到老太监一脸担心的样子，不时还要看着门外，显然是在等御医过来，可是曾经他以为相爱之深的女子，却根本没有发现。 或者说，以前他以为的相爱，其实根本不是真实的，如果真爱，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连一点点的细心关注都没有，眼前的这个女子，她关心的只是这些没有用的事情，也许不对，其实是有用的，也许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宁嫔说完以后，果然看着慕容桓的脸色越发沉重起来，她内心也不是不知道自己不该这个时候说这件事，可是如果不说，放任这么继续下去，就是等于她亲眼看着自己的人被耗损，现在她已经经不起这样的耗损了，万一真的阻止了，她也能够挽回一点。 然而她只看到了慕容桓一脸冷漠的看着她，从前的柔情蜜意都好似是一场她做得梦境一般的，一切温柔不复存在。 老太监也看出来这两个主子之间的气氛更是诡异了，他岁数大了，见得事情也多了，其实之前的时候就已经觉得陛下和宁嫔之间的感情不像是以前在东宫的时候了，虽然回来的宁嫔比起之前那个更加的漂亮，但是那个心看着不似之前纯洁了。 只是他是下人，也不能说什么，更不要说阻止什么，见到这样的情况，他也担心陛下之前还头疼，若是动怒会更厉害，又担心御医怎么到现在还不过来，就要说话稍微融洽一下现在的气氛。 哪知道他不过刚张开嘴，便听着外面有人说道“皇后娘娘驾到！”居然是皇后来了。 随着这么一声，便见到一身红色和蓝色礼服的皇后带着下人浩荡的进了门，见到宁嫔果然在养心殿，皇后也是直接指着宁嫔“来人，将这个违抗圣旨的人给本宫抓起来！” 进来连给慕容桓行礼都没有，直接就抓人，她这一句话，跟着她身后的几个嬷嬷凶神恶煞一般的直接冲着宁嫔而来，就要抓人。 宁嫔便是有什么话要说，此时也是说不出口的，她看着这些人过来“放肆，本宫是来见陛下的，是陛下让本宫进来的，你们谁敢抓本宫，陛下，陛下……” 皇后却是一脸冷笑，也不去看着她曾经心心念念爱的深刻的夫君如何，只一心想着要好好的收拾勾引自己男人的贱女人，现在见到宁嫔还在如此抵抗，更是气愤“还不快把人抓起来！” “陛下，您就这样看着吗，陛下！”宁嫔躲开这些过来抓自己的嬷嬷，一边还在向慕容桓求饶，她的手却已经是抓到了一直放在身上的匕首，这也是她最后的招数。 第一七八一章 冲突 见皇帝而带利器，还这样拿出来，便是以前慕容桓与她之间没有任何嫌隙的时候，她这般也是大罪，何况是现在，只是她叫了好几声，却没见到慕容桓来阻止，只能咬牙，心里对这个男人的怨恨更深。 慕容桓本来身体就不是多么舒服，这般突然的有人闯进来，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就抓人，他也是气的坐起来“皇后，朕还没有死呢！” 他这突然说话了，皇后手下的嬷嬷动作也随之一顿，不管怎么说，这可是皇帝，总不能不听皇帝的，听皇后的吧，皇后却是已经怒极“陛下是没有死，是臣妾的太子快死了，陛下还要护着这个女人吗？” 老太监见到这样的情况，也是头疼的很，见到皇后一脸怒色，还有陛下黑漆漆的脸，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他分明记得，在过去的时候陛下和皇后虽然不能说是多么恩爱，总也还是相敬如宾的，怎么现在都变得这般易怒呢。 老太监怕是到死的时候也不知道，他曾经距离真相那么的近，宁嫔和付御医给这么多主子用了药，一面是因为这种精神类的药物本来就非常的特别，基本可以说是现代的药剂学和这个时代的医术共同的结果，即使是华锦能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确定的时候也是在她接触到毒老的毒术，仔细研读之后才大概知道宁嫔和付御医到底一起做了什么。 这也是为什么付御医和宁嫔敢这么大胆下毒的缘故，因为他们相信不会有哪个御医可以明确知道慕容桓他们到底中了什么毒，为什么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只是这种欺瞒也只能在早期，如果一旦进入末期，就无法隐瞒了。 宁嫔进入过来找慕容桓，倒不是为了别的，而是看看能不能延迟征倭军队出发的时间，这样她才能减少损失的把她的人都征用，只是她没有想到，最近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太多，对慕容桓甚至是皇后的刺激都非常的大，加上付御医这两日被被关在东宫给太子治疗，所以本来还算控制得当的情况，居然激化了。 “放肆，你在发朕怎么说话，朕是这大燕的皇帝，身为一国之母，后宫女子的表率，你就是这么敬重夫君，谨守礼仪的吗？”本来吃了药已经好了一些，头没有那么疼的慕容桓在说话的时候，又再次觉得脑袋隐隐作痛。 好似有千万个小小的针不断的刺着他的脑袋，扰的人无奈，他忍不住的揉着脑袋，声音严肃的呵斥，慕容桓本来也不是故意护着宁嫔，而是他这个皇帝在，便是皇后也该是在他面前有规矩的，要知道刚才皇后进门的时候，可是连礼都没有行，也是不规矩极了。 可是在皇后的眼睛里，这却不是维护规矩，而就是维护宁嫔这个女人，她指着宁嫔，一双眼睛里面都是这两日因为担忧太子而熬出来的红血丝“陛下就这么护着这个女人吗，二十年了，陛下，整整二十年，你的眼睛里，除了这个女子，可曾看过别的？太子是您的儿子啊，您还记得我们的太子一个人躺在东宫里，到现在都没有醒来吗，还是陛下为了这个女人的儿子，就不顾我们的儿子了，二十年了，就算你不喜欢臣妾，可是连对孩子都没有一点点的感情吗，没有吗？” “闭嘴，你闭嘴！”慕容桓只觉得脑袋更是疼痛起来，忍不住的狠狠的敲着脑袋“给朕闭嘴！” 这个时候的皇后根本没有看着自己背后的男人，她的眼睛里只有宁嫔的身影，听着慕容桓让她闭嘴，她的脸上都是扭曲的恨意“为什么又是臣妾闭嘴，二十年了，臣妾闭嘴的时候还不够吗，在东宫的时候你让我闭嘴，现在你是皇帝了，我是皇后了，还要我闭嘴，为什么闭嘴的就该是我，当年我与陛下成亲不过才半年，你就被这个女人勾引的完全不顾忌，那时候多少王妃看着我都当做一个笑话，我是太子妃又能如何，不过一个不被夫君喜欢的女人罢了！” “可是我忍了，我闭嘴，我什么也不说，不是为了别的，因为陛下是我的夫君，是我的天呀，我相信我的夫君总会看到我的好的，可是整整六年多的时间里，你一心只看着这个女人，我这个太子妃都要和这个女人交好，才能得到你的一个笑容，一丝看重，我都忍了，终于她死了，但是陛下还要找她回来，她还变了一副面容，这个女人不是人，是勾人的狐狸精，我闭嘴忍耐的也够了，这一次就是陛下要我的命，我也不饶了她，我不想连我的孩子都被她害死！” 一直总是温婉的皇后这一次完全不见从前的温柔，好似把之前许多年前的委屈，憋闷，所有的痛苦都发泄了出来，她指着面前的宁嫔狠狠的骂着，下定了所有的决心，甚至连命都不惜的一定要宁嫔不得好死“给本宫把人抓起来，出什么问题，本宫负责！” 那几个嬷嬷见到帝后如此争吵，也是有些不知所措，但是听着皇后这般坚定的语气，本来已经停下来的动作，还是再次冲着宁嫔而去。 宁嫔现在如何看不明白眼前的皇后是已经疯了，便是不要命一般的，也要弄死自己，她这么多年计划，可不是为了死在皇后的手里的，眼看着慕容桓也阻止不了皇后，本来拿在手里的匕首被她抽出来，直接对着几个嬷嬷“别过来，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好啊，来见陛下居然还敢带着兵器，宁嫔，你好大的胆子，你想谋反吗？”皇后一下子抓到错处一般的，大声的呵斥着。 “放屁，你一进门就要杀了我，我还不能反抗了吗，我看你才是不敬夫君和陛下，你才是要谋反吧，也是，反正太子和皇子都是你生的，杀了陛下你还是太后呢！”宁嫔听着皇后这么指责自己，呸了一声，也是不客气的和皇后对骂。 第一七八二章 骂街 皇后被宁嫔这一番话气的差点一个倒仰，也是指着她“放肆，你居然敢这么和本宫说话，你才要谋反吧，藏着自己之前生的杂种！” “呵呵，我和陛下生的是杂种，你和陛下生的就高贵，皇后可真是女人中的女人，天下女子表率，就是这么对夫君的，妾身佩服佩服！”宁嫔拿着匕首自卫，几个嬷嬷此时也不敢动了，毕竟她们可是听过宁嫔曾经真的就把一个女官歌喉的，她们也是人身肉体，也没有胆子见陛下的时候拿着什么兵器，哪里敢往前冲。 “你们还不把人给我抓了，还要本宫亲自上吗！”皇后先骂了下人，又是和宁嫔对骂“贱人，今日本宫要你的命！” “哈哈，谁要谁的命还不一定呢！”宁嫔拿着匕首，狠狠的挥动着，一副要杀人的架势。 慕容桓眼睁睁的坐在床上，看着两个女人就在自己的面前这样对骂，一个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一个是他那么多年自以为深爱的女人，可是这两个人现在就好像是两个泼妇一般，哪有什么妇容妇德妇言妇工，什么都没有。 难看不说，对她们的夫君，也是这国家的皇帝也没有半分的恭敬，慕容桓一把将放在床边的瓷瓶打到地上“都给朕闭嘴！” “陛下，为什么是臣妾闭嘴……”“陛下是什么意思，妾身……”皇后和宁嫔一起看着慕容桓，说话。 然后一直担心的看着慕容桓的老太监也是一下子一脸的紧张，只见到慕容桓本来要起身的动作突然一顿，一下子瘫倒在床上，本来一直站着不敢说话的宫女太监此时也是乱成一锅粥，一起过去扶着慕容桓。 老太监大声喊着“人呢，快去看看，御医怎么还没有到！” 慕容桓也是被两个女人气的脑袋更疼了，一时起来的急了，眼前便是一黑，但人虽然头疼，也虚弱了许多，但还是清醒的，他看着皇后和宁嫔“都给朕闭嘴，不成体统，不成体统！” 皇后不像皇后，嫔妃也不像嫔妃，一副泼妇的样子，若是被外人看到，得引得多少嘲笑。 “陛下，臣妾……”皇后也是听着慕容桓真的让本来禁足的宁嫔进了养心殿，以为这一次又是一出哭一哭就原谅的戏码，所以怒火冲天，直接进来就发难的。 根本都没有看过慕容桓一眼，而宁嫔更是只担心自己的人和计划，哪里关心慕容桓如何，所以两个女人都没有注意到慕容桓本来脸色就十分不好了，结果这么被两人一气，连整个都是灰白色的了。 此时正弱了声息，气的眼睛都是红的看着两人，皇后到底是和慕容桓少年夫妻，就算是说没有了希望，也说了不会再付出感情之类的，但是现在看着慕容桓虚弱的样子，还是担心的过来“陛下可是哪里有什么不适，御医呢，快去把人请过来！” “怎么，现在记起来朕还在呢，朕还以为你们打算直接气死朕得了呢！”声音都很低了，这话说的气哼哼的。 “陛下，这件事等您好了再说，宁嫔本该禁足的，这般随意出来，违反了规矩，来人，把宁嫔抓起来，打三十板，继续禁足！”皇后也是厉害，就是被慕容桓这么说，依旧还记着找宁嫔的茬。 “你敢！”宁嫔也是个野的，这个时候还敢如此呢。 皇后冷笑“本宫为什么不敢！” 慕容桓觉得头更疼了，捂着脑袋，好在御医总算也已经进门“都给朕闭嘴！”然后捂着脑袋哀哀的叫着疼。 皇后这回看着他不是一般的厉害，也是担心的让御医马上来诊脉，而本来还逞能的宁嫔在看到慕容桓如此的时候，脸上升起一种不敢置信和害怕的神色，但是很快就被她压下去，连皇后因为一直担心慕容桓的情况，也是没有看出来什么。 皇后看着御医诊脉了，直接挥手“站着做什么，还不送宁嫔回宫，记得该打的板子一个都不要少！”顺便吩咐自己身边的女官过去盯着执行。 本来一直反抗的宁嫔这一次不知道是受到打击还是怎么的，居然没有说话就被带出去了。 慕容桓本来也不觉得如何的，哪知道被这么一气之后，也觉得不大好了，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让御医把脉，皇后看着宁嫔被带下去，觉得自己更胜一筹，这心情也好了些许，在一边看着御医把脉。 本来慕容桓的年纪也不过三十多岁，要说多么年轻也不算是，但是毕竟是皇帝，成日里保养的好，身体总是不会如何的，这些日子看着也没有问题，但是不知为何，那御医把脉之后却是越来越皱眉，一副惶恐的样子，许久都没有话说出来。 “你是死人吗，陛下到底是怎么了，快说！”皇后等了一会也是不耐烦了，呵斥御医。 老太监在一边亲眼看着陛下在听着皇后说话之后，本来安静的闭着的眉眼又抽搐了一下，也是叹息，不明白怎么皇后变成了这个样子，以前明明是小家碧玉，虽则出身不是多么大的家族，做事也是宽容大方的，怎么现在完全不同了呢。 御医倒是也没有心情与思考为什么母仪天下的皇后变成了这个样子，被问了以后立即行礼“陛下的脉象臣无法分辨，从前一直是付御医负责的，可否请付御医过来诊脉确定？” 听着御医这么说，慕容桓突然睁开眼“你就说你诊出来是什么情况吧！” 这御医听着慕容桓如此问了，也是满脸犹豫，十分为难“陛下，臣无法确认目前陛下的脉象！” 如果他能确定，他不会不好好的表现自己，毕竟不小心他自己是要倒霉担责任的，但是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更不敢瞎说。 慕容桓本来就是疑心重的人，看着这御医的头上都是汗水，更是看着人“那就说你的推断！” 本来他对付御医一个小小的御医会怎么样也没有怀疑什么的，但是之前的太子，还有现在，他本来也不是那等粗心又随意信任人的，连宁嫔都已经是怀疑了，何况是付御医呢。 第一七八三章 提前的结局 “臣观陛下脉象，应该是之前中毒过，所以现在余毒未清，所以脉象有衰退之相，需要多休息进补！”这御医也是被逼的没办法了，到底也憋出来一点东西，只是这话说的也是不明不白的。 慕容桓听着他如此说，也是皱眉起来了，这个御医所说的，与付御医所说似乎有相似的地方，又似乎有些差别，他又道“来人，让付御医过来见朕！” 听着慕容桓说了这样的话，这个御医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大夫，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复杂的脉象，本来看着陛下的身体是很健康的，没有什么问题的，结果居然脉象比起东宫的那位太子还要复杂，他也只能当自己学艺不精，诊断不出来真的的病症吧。 不说这宫里面如何热闹，华锦和宁淏一路上乘坐马车也在入夜后回到了京城，也是亏得有杨贺在，否则这凌晨的时候，宵禁的时候，哪里是那么容易进城的，特别是在九公主和路王的事情发生之后，更是如此。 宁淏明日一早还要约定了同僚一起上朝，而且之前和华锦商量好的安排一些人，这些事情他也需要尽快去做，所以进城之后就与华锦分开，回了自己的小院子，他回去的时候书墨也是等的心急，见到自家大人没有事情才算是放心下来。 杨贺今日本来也是要熬夜查京城的，所以一路奔波之后继续忙碌，华锦则是带着人回到了自己的府里，那看门的小厮也是隐约的听到了外面有马车的声音，还有敲门的声音，又自己的听着是茉莉的声音。 他们是知道自家郡主出门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回来，小心的开门确认是华锦回来了，才放人进来，虽然比起之前麻烦了一点，但是本来华锦就特意吩咐了这阵子家里的人都要小心注意，尽量不要多出去走动，而且不要随意放人进来，几乎整个郡主府都是封府的状态。 容嬷嬷本来已经是要休息的，听着外院的婆子过来汇报说是郡主回来了，也是匆匆的披着衣服出来“郡主！” 芙蓉出来的慢了一点，也是睡眼惺忪的，一下子就见到不仅仅是自家郡主，连茉莉她们几个都似乎带着疲惫，华锦见到她也起来了，也不理会什么体谅了“芙蓉你醒了就好，都收拾一下，跟着我进去休息！” 茉莉她们都去忙着收拾东西，容嬷嬷跟着华锦进了院子“这段时间可是有什么事情？” 容嬷嬷听着华锦如此问，才道“晚上宫里面传出消息来，皇后与宁嫔大闹养心殿，陛下身体不适，传了御医，后来又专门去了东宫请了付御医诊脉！” 本来进门的脚步在听着容嬷嬷说的话之后，突然停了下来“大闹养心殿，怎么闹到养心殿去了？”说完以后又忍不住的皱眉起来“要是郑御医在就好了，给宫里面的人传话，让他们紧紧盯着宁嫔还有付御医，确定他们都做了什么，还有，趁着昕雪苑内里混乱的时候，看看能不能安排人到昕雪苑内部去！” “是，奴婢现在就去传话，郡主面色有些疲惫，今日在通州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容嬷嬷见到自家郡主的脸上有这不容忽视的疲惫，便多问了一句。 听着容嬷嬷如此问，华锦又想起来什么一般的“也没有什么，不过一群乌合之众而已，对了，本郡记得之前还传过来消息，说是周生已经从平远县出发了，还有什么多久能到京城，还有，那周老太太可是已经接进京了？” 这件事是之前华锦就吩咐下去的，也是因为今日的事情，华锦一时想起来了，才多问问，结果她才问了之后，容嬷嬷才道“郡主倒是问到了时候，今日才得了消息，那周老太太明日就进京了，因为怕是要和出征的队伍撞上，所以奴婢让他们暂时停一停，晚点进城，至于周生，上次得了消息说是十天内应该当到，如果没有意外，大概三日后也能到了！” 华锦听着还要等三日，有些着急的样子“等不了那么久了，让杜风那边派人去迎接一下，争取最快的时间回来！” 容嬷嬷也没有想到华锦会这么着急，本来从容的脸上也升起一股担心“郡主怎么如此着急，难道是时间提前了？” “提前是必然的，但是现在麻烦在于，慕容桓这么被刺激，谁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突然倒下，送信给杨将军，告诉他，不管怎么样，让付远州明日尽早出发，反正陛下是下令立即出发的，要多快有多快，至于粮草，让他不要担心，到时候不会少的给他们供应上！” 华锦也是没有办法，现在不说秦尚任这边受到的挑拨，宫里面的宁嫔和付御医搞出来这么大的事情，现在显然两个人自己都已经把控不住了，外面柳相原这个本来也只是个小小的书生的家伙，也被宁嫔勾引的有了更大的心思，甚至还想着陷害华锦，更是伸手到了路王那里，虽然暂时华锦也不能确认什么，但是如果不是宁嫔，也就只有可能是柳相原可能会这么做了。 当然了，华锦希望自己不要被打脸，不要再有什么其他的意外出现，这一切已经够混乱的，但是好在总是在慢慢的走向结局，提前的结局。 听着华锦如此命令，容嬷嬷点头答应了出去，华锦也是叹息，也多亏这付远州是他们的人，否则的话，还不一定再起什么波澜呢，现在华锦不管别的，只希望有足够的时间让征倭的人好好的离开，之后的事情她也好做。 茉莉她们收拾了东西，结果见到自家郡主居然没有进门，过来便看着在这样深沉的夜色中，华锦也是一样黑沉的脸色，虽然知道自家郡主这般怕是担忧着什么大事，但还是上前道“郡主，时辰不早了，便是有什么事情，先好好的休息再处理吧！” 这道理华锦也不是不懂的，只是面对这些，总是不免有些疲惫，以及总有好多事情需要去思考做决定。 “走吧！”虽然如此，华锦还是挥挥手，带着一群人进了空间，休息！ 第一七八四章 快死了 杨贺这才回来，眼看着跟着一起去通州的人受伤的都回去养伤，没有怎么样的，本来让他们回去休息的，倒是也不回去休息，一定要留下来继续做事的，几个小队凑在一起，还一直在议论着在通州喝的美酒，吃的烤羊肉，倒是也愉快。 结果他这屁股还没有坐热呢，就看着仇晖过来说起今夜宫里面陛下身体不适，传了御医的事情。 “你说陛下身体不适？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这么突然？”因为之前听到了华锦说过的话，所以在听说慕容桓不舒服的时候，杨贺的心里也是一惊。 “宫里面的侍卫说是因为昕雪苑禁足的宁嫔去养心殿要见陛下，陛下和宁嫔见面的时候，皇后冲进去说要拿了抗旨的宁嫔，一时就闹了起来，陛下气上头，便传了御医！”仇晖这么说道。 说完以后仇晖还奇怪呢“也是奇怪了，不知道怎么的，最近好像宫里面这样的事情出了很多，之前属下还听着有侍卫议论说是最近淑妃还有容嫔在宫里面也发了好几次的脾气，连他们这些侍卫都被找过麻烦！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冬日里，脾气都有些暴躁！” 虽然说不像是华锦一样在皇宫里面布置了人手，但是宫里面那么多的侍卫，有许多都是战友，没事的时候总是能交换一下消息，也都是一些八卦而已，至于今日宁嫔和皇后闹的这一通，也是闹的够大，估计不仅仅是杨贺这里，有点渠道的都知道了。 仇晖不过就是奇怪了一句，但是杨贺的心里面便是咯噔一下，想到了什么一般的，想要和华锦好好的说说的，但是暂时压下心思，说道“是吗，以前倒是没看出来，皇后娘娘居然是这么冲动的人！” “可不是么，宫里面也都在议论呢，从前看着皇后娘娘是个温柔娴静的，最近倒是换了人一样！”外人不过是觉得有一点奇怪，大多数也不会多想，觉得是中毒或者什么的，毕竟最近事情也多，受到刺激以后变了样子，也没有奇怪的。 但是听者有意，杨贺却觉得心跳都加速了，之前他听着华锦说起宁嫔一个都不会放过的时候，还不觉得如何，现在看来，这毒真的是下的无声无息的，居然这个时候了，也没有人察觉这些人是中毒了。 只能说，对这些宫里面的御医来说，宫里面这一家子的情况，属于超纲的题目，他们答不出来，但是在杨贺他们这些知道一点内情的看来，只会觉得宁嫔和付御医太厉害了，给这么多人下毒，居然还能不被发现，能真的成功。 “太子也病着，大概是撑不住了，所以爆发了吧，将军，刚才又查到一个民居看着有些奇怪，我想着带人去看看呢！”仇晖不过说了一句，也没有什么，就说起别的了。 杨贺的心思一时倒是不在这个的身上了，他听着仇晖这么说，也只是草草点头“嗯，也带着火器过去，千万小心，如果真的有火器，注意人员安全！” 他们也算是接触的多了，也积累了一些经验，记得第一次他们和带着火器的那些死士对上的时候，真的是惨烈，几乎是用热血和身躯和那些可怕的武器对抗，好在之后他们收缴了一些火器，慢慢也有了应对的经验，如果不是时间不合适，说实话，杨贺觉得从那些死士的身上，真的还学到了不少的东西呢。 不仅仅是火器，还有其他的一些配合什么的，以后他想着要好好的训练一下自己的兵，会让战斗力大幅度的增加的。 仇晖听着他这么说，点头答应了，不过还是觉得这位老上司似乎是有点心不在焉，杨贺在考虑自己要不要现在马上就去见见华锦，如果不去确定一些事情，他觉得不安，但是他也知道这一日大家都很疲惫，连他自己这么奔波一趟也不是不累的，何况是华小六，但是他又觉得自己怕是等不到明日一早。 正纠结的时候，便看着华锦府上的小厮居然来了，颇有一种瞌睡了有人送枕头的意思，见到来人，杨贺对仇晖道“那你就带着人去吧，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也有经验，有什么事情就让人来报！” 本来仇晖也只是有点感觉杨贺之前是有点不上心的，但是现在已经是确定了，他也认出来来的人是华锦府上的小厮，有些好奇，似乎最近嘉善郡主的动静很大，今日还让杨贺亲自带着人去了一趟通州，好像这几个师兄妹在做什么一般。 不过仇晖也没有想太多，他是杨贺亲自提携起来的，他们都是一派的人，所以也就带着人继续去清查京城的火器了，倒是杨贺见到这小厮来了，也是单独让他过来“可是你家郡主有什么话带给本官的吗？” 那青衣小厮也是一脸严肃，先是行礼，才道“见过将军，郡主让小的给将军带话，请将军催促一下付远州将军，尽快出发，至于粮草的事情，郡主说一定不会供不上的，不用担心！” 杨贺看着这小厮“你家郡主应该听说宫里面陛下的事情了吧，她就只有带了这个话过来吗？” 这件事杨贺可以带话给付远州，因为也不是大事，但是这不是他杨贺最关心的事情，他关心的是另一件事，而华锦似乎没有意识到她需要和杨贺解释这件事。 这小厮听着杨贺这么说，也还是那个表情，一点也不为杨贺的气势所影响，说道“郡主说如果将军有其他的要问的，就让小的跟将军说，将军担心的事情她也在确认当中，不能确定消息，如果真的确定了，也不会瞒着将军的！” 华锦也猜测皇后和宁嫔大闹养心殿，慕容桓这边传了御医的事情不会说传不到杨贺的耳朵里，哪怕之前杨贺不会在意宫里面的事情，现在他也会多注意，所以还特意吩咐了小厮这么说的。 其实说到底，今日这件事情，华锦和杨贺还有知道这件事的张璞秦尚任以及宁淏，他们所有的人，担心的都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慕容桓是不是快死了！ 第一七八五章 一切都是天意 慕容桓的确是要死了，这件事在华锦身边的所有人都清楚明白，为什么要死，是因为什么要死，也一样很清楚，宁嫔的报复。 但是为什么今日这么一遭事情，连华锦本人似乎都紧张起来了呢，也很简单，因为慕容桓虽然是要死的，可是他到底能撑多久这件事非常的重要，如果今天他就挂了，之后就很麻烦了。 这也是为什么杨贺要这么担心的想要和华锦确认的原因，因为他们还没有准备好一切，慕容桓不能这么利索的死了，而华锦本人之所以会说没有时间了，要一切抓紧，就是因为她也不能确认这件事。 之前郑御医离开的时候就说了他预测是有半个月的时间，但是现在的时间可以看出来，距离半个月其实还是有时间的，可是计划总是赶不上变化的，宁嫔算计华锦，华锦也算计宁嫔，她们两个对抗的时候，也互相在影响对方的计划。 华锦削弱了宁嫔的力量，宁嫔失控，而皇后受到药物的影响，还有现实的刺激，也突然有所行动，这已经把高太后那个搞事的老太婆禁足了的，否则可能掺和的更多，本来宁嫔的计划里，是要整合世家的力量，利用柳相原来控制刘家，刘家带控制世家的。 刘太妃是被她拿出来当替罪羊的，只是她计划的很好，但是却没办法控制每一个被她利用的人的私心，刘太妃一边应承宁嫔，一边算计着让自己的儿子登基，柳相原也被培养出来的野心，他现在不满足被一个女人控制，更不用说世家现在自顾不暇，因为通倭的事情，已经是闹的不可开交了。 这些自然有华锦的一些行为所导致，但是实际上两个人在斗起来的时候，宁嫔也一样影响了华锦的一些计划，最终的结果是，某种程度上算是势均力敌的斗争中，她们互相影响，于是所有的计划都失控了，不仅仅是宁嫔不能控制，华锦也一样面对许多她不能马上清楚的事情。 最后的时间里，两个女人都麻烦，这也是为什么华锦会跟杨贺说了，她不能给他什么确认的回答，也为什么她现在只能继续依靠着更严密的监视宁嫔和付御医，因为华锦的身边根本没有足够能力的大夫，本来她以为自己不需要的，否则她不会放着郑御医离开。 也因为没有郑御医在，所以在现在华锦根本不能及时的了解慕容桓的情况，偏偏慕容桓到底什么情况，还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华锦只能去依靠宁嫔和付御医的行动来判断她这边还剩下多少时间。 显然华锦自己也知道这种判断已经不具有准确性了，所以华锦在梳理一切线索和力量，并且把所有的问题解决的时候，第一时间的决定是，加快速度，宁嫔赶在宁嫔之前，也不能说宁嫔已经动了，她这边还没有做好准备。 只是即使如此，一切是不是能让华锦整理的清楚，也不是她能够确定的，所以她才会头疼，唯一的好处是，距离结束不远了。 杨贺听着华锦的小厮的回答，没有得到他想得到的答案，也只能叹息一声，实际上他何尝不知道他们现在做的事情是如履薄冰，一不小心就是满盘皆输，死的也会很难看，但是说实话，在听到华锦说完了一切的时候，就是他自己也只能叹息一声。 因为他发现，华锦和宁淏的选择居然是唯一的，慕容桓心思深沉又多疑，他虽然登基之后一直重用寒门，但作为一个祖辈都被世家架空的厉害的帝王，傀儡一样的帝王，慕容桓对于太强势的力量都是惧怕的，这一点华锦以前就说过了。 因为他知道被世家利用是什么感觉的，他反抗那么久，打压世家力量不遗余力，就是不想继续傀儡，继续被控制，他要巩固自己的权力，他要绝对的君权，所以他就算利用寒门，也怕寒门的势力太大，最后得不偿失，他又被寒门利用。 所以慕容桓一边用，但实际上并没有完全信任寒门，虽然是君臣，但能够名流千古的君臣感情，又哪一个不是互相信任的呢，慕容桓一开始没有付出信任，自然，秦尚任也好，杨贺也罢，都不是傻子，也多了几分保留。 连华锦都记得提携一下静斋先生的人出来，就是怕自己这一派太强势，枪打出头鸟，可见慕容桓这个性格到底是怎么样的了。 因为知道，所以杨贺想想他们这位陛下会走到今天，也是他自己该遇到的这一劫了，因为这么一个不信任别人的人，连曾经隐约有过好感的华锦他也可以毫不犹豫的利用，不说最近他领悟他对华锦的感情这件事，但是比起华锦，慕容桓居然对宁嫔那么的信任，甚至因为宁嫔疏离了常玉磊。 所以他最后死在这个女人手里，也真的是活该的，谁都不信，怎么就信了这个女人呢，偏偏宁嫔这个女人真的厉害，十几年的时间，改头换面，变成另外一个人，细心的布置，弄了这火器出来，一点点的蚕食慕容桓身边的力量，连下的毒都不是一般人知道的。 这番细心的思量和计划，按照华锦的说法，她除了像现在这样在宁嫔所图的基础上，一点点的去谋划，基本没有其他的办法，杀了她吗，慕容桓会反过来杀死华锦吧，揭穿吗，慕容桓那时候着魔一般的只信任宁嫔，华锦这么做，也不过是把自己搭进去，而且宁嫔一直想杀了华锦的。 所以没有别的办法，那时候杨贺还没有太多的真实感，现在听着宫里面的那些个人，每一个人都变得不像是以前那个样子了，便真的不得不承认，宁嫔那个女人就算是个疯子，也是个厉害的疯子，她真的有本事害死那么多人，如果不是华锦的一些事情妨碍了她的计划，也许她真的会得到她想得到的。 这个国家，也会落入在这个女人手里，那会变成什么样，这个国家，所有的百姓，会变成什么样，他们这些朝廷的命官，又能如何。 至少华锦做出的这个选择，一切都不会变得更混乱呀，杨贺叹息的看着夜色，不管怎么样，尽快结束吧，这样大家才可以不用继续那么累！ 第一七八六章 再进一步 杨贺不过感叹了一会儿，却也知道现在这个情况也不是这般发呆的时候，亲自让信任的人去给付远州送了消息，其实今日突然得到华锦消息的不仅仅是杨贺，还有现任的兵部尚书楚大人，因为突然陛下下来旨意，他也是跟着忙的不行。 这大晚上的突然得到华锦的消息，本来想着能睡一会的，到底也只能让人有沏了浓浓的茶过来，打算继续加班的，他是兵部尚书，这军队出征的事情，别人都是辅助，他却是第一线的。 “郡主说大人多辛苦，还让小的送过来这提神的咖啡，您就再辛苦这一会儿，郡主改日定会登门道谢！”华锦倒是个体谅的，知道楚大人辛苦，还送了一些咖啡过来。 这东西可是比浓茶还要提神的，楚大人一边接过来一边无语“你家郡主倒是会用人！”可不是么，用人用到了极致。 那小厮不过过来传话送消息的，所以此时听了也只是行礼，就转身离开，倒是楚夫人因着这两日都不见自家大人回来内院休息，今日又是熬到这个时辰，也是亲自过来看着，便正看着华锦的人离开“大人怎么还不休息？” 楚大人看着自己的夫人“今日怕是不能休息了，明日征倭的大军就要出发，我这边再把事情处理了，尽快让他们离开，免得耽误事！” “明日大人还要上早朝，便这时辰睡也只是不到两个时辰而已，这样怎么行！”作为妻子，担心丈夫。 “没事，这是大事，我多做一点，没有坏处，最近你拘着点家里的人，不要随便出门，最近乱着呢，等过阵子稳定了再说！”楚大人笑着安抚自己的妻子，也多吩咐了一句其他的。 楚夫人见到丈夫如此，也知道这事情不是自己能干预的，也只能点头答应“我让厨房给大人泡点参汤过来，大人的身子要紧！” 见到妻子如此关心自己，便是老夫老妻了，也还是拉着人亲了一口“多谢夫人了！” “多大岁数的人了，怎还这样，也不怕人看了笑话！”楚夫人不好意思的推了丈夫一把。 楚大人脸上都是开心“夫人那诰命，为夫还要再升一升的！” 妇人听着这话，也是沉稳了脸色“大人！” “好了，你去休息吧，等着好消息！”楚大人没有再说什么，有些事情，心里有数就可以，不能说的太多。 楚夫人也知道不能继续问什么了，但是听得这样的话来，心里面也难眠有些激动，楚大人说她的诰命可以升一升，也就是说入阁了，男人一辈子读书科举，为的也不过就是那个位置，女人也一样希望男人富贵，为的也不过是个诰命而已。 知道能够再进一步，怎么会不心绪难平，她一时想过许多，最后还是慢慢的睡了过去，等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日头升起，楚大人已经出门了。 至于宁淏，他一早起来，还没有出门就听着张玉友来了，反正住在隔壁，倒是不客气的很“宁四，我之前跟你问的事情怎么样了，华六是什么意思？” “你这家伙怎么这般性急，小六这些日子也是忙的，你对刑律有兴趣的事情她又不是不知道，不等我说呢，她就说了，那刑部现在可是世家的人，你如果要去，怕是也有一阵子不大好过的！”宁淏一边坐下来要吃饭一边说着“你吃饭了吗，没吃就一起！” “这个我知道，不过我就不信你宁四还有华小六两个能放着周家继续把控着刑部，而且这一次通倭的人查下来，刑部的缺是最多的，又不是那大热的礼部和户部油水多的，应该不麻烦吧！”张玉友也是不客气的坐下来，与宁淏一起吃饭。 宁淏听说了，也是笑着“你倒是什么都算明白了，小六的意思是，以后刑部怕是正经需要资历和水平都够的人，所以想让你先去户部任职员外郎，等着时机合适了，再把你调到刑部看看做个郎中，如何？” 其实也不过就是那么几天的时间，但是如果现在直接把人给调过去做郎中，反而麻烦，华锦的意思是张玉友是自己人，也比较值得信任，等着到时候百废待兴，看着直接任命为侍郎也不是不可以的，只是这个不过他们对未来的算计，不能马上说，免得到时候做不到，白白让人抱着希望，不小心成了裂痕，成了仇。 张玉友之前也是被华锦刺激的，她一个女子居然熟读了燕国律法，倒背如流，他也就跟着读了，结果还读出来兴趣了，加上也不想为难华锦，毕竟他只是知道华锦现在被陛下信任，也不知道华锦到底能力多大，所以想着看看能不能走通一下，去刑部，这安排起来应该没有多大的难度。 结果宁淏这话说的还是让他有些惊心的，看似不过是这么一句承诺，但是却显示出了，华锦对六部的一定程度的控制，这是很可怕的，他心里面有些怀疑，但是看着宁淏一脸淡然的模样，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他得了自己想要的，再说的多了，说不得反而不好，这两人总是不会害了他们就是了。 “那就谢谢你和小六了，她忙着，等着我有空再去亲自谢谢她！”张玉友没有问什么，只是道谢，后来他也是后悔，如果他知道最后是那个结果，这个时候怎么会不多问问，还能多得一些内幕好处。 宁淏笑了笑“不必谢我，都是小六想到的，我这能力有限，自己手边的那摊子事儿都忙不过来呢！” 虽然华锦让他自己去经营自己的人际和人脉，但是宁淏每一次都会带着华锦，甚至都把这些人情放在华锦的身上。 张玉友听着他这么说，也只是笑，见到时辰不早了，匆匆回去换了官服去上班，至于宁淏则是又去找了钱山，让他自己考虑一下，想要去哪里。 钱山之前决心卖好给华锦的时候，就想过自己会得到一些好处的，只是没有想到居然是这样的好处，而且是直接问了他的想法，钱山想了一下，便有了决定“如果可以，我还是想在刑部！” 第一七八七章 后院起火 倒是没有提出过分的要求，宁淏听着他这么说，也是有些感叹他的明智，其实看着其他几部油水不少，刑部要差一点，但是实际上刑部是最空缺的，机会也是最多的，又是他熟悉的，不惹眼，以后慢慢爬也是好的。 这个选择十分的有度，也见得钱山这么多年混下来的智慧，宁淏听着他这么说，也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但是心里面对这个人印象更好了。 宁淏亲自见了两个人，还有一些不是他亲自见的，但是也是求到他和华锦头上的，有些不错的，也都得到了消息，基本不过就是他们送的礼收下了，如果得到了回礼，价值更高的话，那基本就是拒绝，毕竟也不是所有人都和张玉友一样，可以随便和华锦这么随意的要求。 而就在宁淏与钱山见面的时候，华锦却是和杜荃两人策马到了城外，本来是今日晌午开拔的队伍，不过才天亮就已经是整装待发，楚大人作为兵部尚书，今日都没有上朝，本来今日还有慕容桓亲自过来送大军出发的，只是昨日他身体不适，付御医到了以后开了药剂，稳定了情况，脉象也都好起来。 只是也说了要他多休息，不要奔波，否则会耽误过几日亲自出发御驾亲征的事情，慕容桓就没有过来，没有了这个步骤，出发的时间又是提前了许多。 楚大人和付远州互相行礼，说了一些客气话，便是亲自看着付远州骑马，一声令下，三军出发。 “郡主既然来了，怎么不出来见见三军战士？”楚大人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华锦，见到她亲自来了，却没有出现，便多问了一句。 今日华锦是一身男装，白色的深衣，黑色的大氅，坐在马背上，头上的粉色珍珠随着烈烈的冷风做叮咚作响，身后也只是跟着一个男装护卫，听着楚大人这般问她的时候，华锦回头笑了笑“本郡去了也没有合适的身份！” “总会有的，以后东南沿海的百姓都会感谢郡主的！”只有真的见到倭患对百姓到底意味着什么，看过受灾的那些百姓到底是什么样的，才懂得华锦这样一力主张征倭，并且终究成行到底是多么仁德的一件事。 “是吗，不知本郡送给大人的咖啡提神效果如何，倒是劳动楚大人辛苦了！”华锦没有说什么，她早已经不会再做事的时候去预设别人的感激了，反正对得起自己良心的去做就好。 听着华锦如此说，楚大人也是笑得尴尬“岂止是好用，一早把事情处理好了之后，本想着多睡一会的，结果一直睡不着，这东西真是不错，不知道郡主那里还有吗，以后加班倒是不用担心了！” 其实现在他们这些堂官真的不是很多人想的那么简单，他们每日要做得事情也是很多的，有时候就要提神，华锦这个咖啡真的是很提神的，因为见到了效果，楚大人才如此问的。 华锦听到了，也哈哈笑着“楚大人倒是好眼力，这东西现在怕是没有，以后等到咱们的国家军力强大，与海外贸易的时候，就能有了！” “多谢郡主，下官期待能见到我大燕的那一天！”听着华锦说起以后军力强大，还有说什么海外贸易的话来，那语气里都是自信，完全是那种相信这一天会到来的感觉，楚大人也心里面有种激动。 他是在江南当过知府的，如何不知道与海外贸易的利润，只是看到倭寇肆虐，国家禁海，只能让一些商人获利，百姓日子过得不好，偏国库一直空虚，如果以后国家接管这样的贸易，国家何愁发展呢？ 楚大人年纪也不是多么大，不过三十多岁而已，这时候慕容桓在登基之后极力提拔年轻的官员的好处就来了，只有年轻人才会有这样的眼光，也敢于去改变一些已经固定的东西，能教出楚流云的父母，华锦也是相信的。 之前在苏州的时候，因为和楚流云的关系好，所以华锦和楚大人之间也有过许多对话，其中那时候谈的最多的就是这海上贸易的事情，那时候怕是两人都不曾想过，有一天，他们肆意谈论的这些，会有实现的那一天。 “哈哈，这一天还是需要楚大人和许多人一起才能实现呀！”华锦看着那绵延好远的征倭大军，现在的这一步，只是开始！ “下官定当竭尽所能！”楚大人也是发誓一般的说着，一起看着征倭的大军离开，只有有了足够强大的军事实力，才能有其他的。 两人说话的时候除了两个人之外，也不过只有杜荃一个人，若是有其他人，哪怕是宁淏见到他们是这般交流的，怕是也会惊奇，没有人知道，华锦和这楚大人之间，居然还有这般深刻的关系，甚至似乎是有着共同的目标和约定一般。 不过这么简单的说了几句，楚大人就匆匆的离开，而华锦却是一直看着那征倭的队伍都已经动身了，才骑马回头“回府！” 征倭的军队走了，周家的老太太回来了，周存苇也快回来了，之前布置了那么久，一步一步的，最终，征倭这件事，终于踏上了征途，等这些人回来的时候，天地便已经变换。 两人策马回到郡主府，在他们离开之后没有多久，一架十分朴素的马车进入了京城，进了一个小院子，周老太太比起之前气色好了许多，显然被照顾的不错，见到小院子也是安排的很好，只是担心她的儿子如何，知道过两日儿子儿媳妇都会回来，也是心里面高兴的等着。 至于华锦，在回到郡主府之后，又是找了人过来“平远县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 “启禀郡主，周生离开的时候，咱们的人就已经在替换宁嫔的人，只是那边的百姓都护着他们，所以咱们的人都要十分小心，最近的消息是，还算顺利，估计在月内应该就可以全面接手整个平远县的所有生意！”属下这般和华锦说道。 原来在知道平远县是宁嫔制造火器的大本营之后，华锦便已经是让她手底下的人悄悄的慢慢代替宁嫔的人，接手所有，那些百姓和工人都不知道老板换人，连宁嫔都不知道，自己的后院已经起火。 第一七八八章 能工巧匠 所以虽然之前杨贺也有和华锦说过，在见到这些火器的厉害之后，他也非常希望这些厉害的火器能用在他们的军队里，那个时候华锦没有答应，但是这不代表她会放任这样的力量继续被宁嫔把控，或者是被一群不被她控制的人手里。 所以才会利用这段时间，用自己手里的力量在接手，好在这种缓缓的改变的方式还很适合，一直都比较顺利。 “嗯，本郡让你们在南方搜罗的工匠都找到了吗？”华锦问起来另一件事。 之前宁淏也买了一些工匠，不过他却是想着为了打造一些家具什么的，毕竟如果要精致的好东西，就需要最好的料子和工艺，并且别看着他们的婚期定的是一年后，其实也是不够准备的。 为了能够最快最好的准备好他们的婚礼，宁淏是买了一些工匠的，但是华锦本人却是找的不是一个类型的，她自己本身不是什么军事专家，甚至在现代的时候，她连军事方面的电视剧都不曾看过，哪里懂得那些枪械的知识，她能想到的也是笨办法，就是用这个时代的工匠来研究目前已经成型的火器，然后一点点的进步吧。 “人已经在路上了，估计半个月后就能到平远县，清平郡主得到郡主的消息之后也已经出发！”这属下说道。 华锦不了解别人，却是恰好在这个时代认识一个好朋友，而且还是非常厉害的，之前她们一起弄了那个清平弓弩，陆妙贤之前也是遇到了一点麻烦，慕容桓最近查通倭的事情，她夫家也是受到了影响，之前她是和夫君进京想着看看能不能把这事给抹过去，华锦知道以后让她不要进京。 后来想到这件事可以交给她，所以在她回去的路上，送了信给她，问她愿不愿意去平远县研究这个，还给她带了目前的火器，她成亲以后就一直被拘着在后宅，生了孩子之后被迫放下，其实陆妙贤心里面还是喜欢这些东西的，所以在看到那散弹枪之后，完全没有任何犹豫的就答应了。 现在她夫家也没办法强势，也不敢阻止什么，所以现在陆妙贤也是正在去平远县的路上，华锦知道那边一切都在计划内，没有什么问题，便也不再说什么，让人下去。 “郡主，外面的车架到了！”人才走，容嬷嬷就过来和华锦这么说道。 昨日华锦既然可以进宫，今日自然也是可以的，所以宫里面的车驾也是过来接华锦进宫的，慕容桓现在的心态华锦都没有办法摸的十分清楚，不过进宫的事情她本来也是要做的，听到了以后就过去让百合还有海棠给自己更衣。 “有人在吗，给宫里传消息，今日本郡要见云姬，让他们做好准备！”华锦又问了一句，外面果然有人答应了。 云姬这个人其实已经没有什么作用了，之前华锦答应了她，如果她帮助华锦，就给她一条活路，只是对云姬这个人，华锦其实真的不大想就这么放开，所以也故意多关了她许久，本来想着趁乱的时候把人给放了，当然不是这么好好的放，而是不能让她继续作乱才可以。 这女人相貌好，又能忍，又有野心，有本事，不小心可是会惹祸的，只是之后华锦要做得事情更多，也没有功夫在关注这么一个人了，便想着抽空就处理了。 “郡主是打算完成对云姬的承诺，放了她吗？”一直不说话的杜荃却是突然出声了。 给华锦换了衣服，在整理的百合和海棠听着杜荃的话之后，也是突然的顿了一下，之后马上又继续，但是显然也是因为杜荃的这一个问题，受到了影响的，华锦五感一向敏锐，如何不知道她们这一点变化。 她继续站着不动的让人整理自己的冠服，一边说道“本郡既然答应了她，总是要完成承诺的！”说完以后果然见到杜荃的脸上难得有了几分不大开心的神色，其实华锦这边的人，好多都是被倭寇骚扰，所以家破人亡，对云姬这个之前害了他们的人，他们都是有仇恨的。 所以知道华锦要放过云姬，心里面不可能说马上能接受，即使知道这是华锦已经答应的事情，华锦也是知道他们的心思的，所以又补充道“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人本郡会放了，但是本郡可是不会保护这样一个人的！” “郡主的意思是，属下可以找她的麻烦吗？”杜荃听着华锦这么说以后，眼睛也是亮了。 其实她想说的是，他们这些人是不是可以杀了云姬，不过没有敢这么直接说，怕惹怒华锦，毕竟华锦说了饶了云姬一命。 结果她问了以后，就听着自家郡主悠悠然的说道“既然本郡说了放了她一命，就放了她一命，但是她既然做了那些事情，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人不是只有死才是惩罚，活着的惩罚不是有很多吗？” 杜荃总觉得自家郡主是有了什么打算，只是想问却又发现华锦已经收拾好了出门，显然是不准备说的太多，杜荃又不跟着华锦一起进京，好在她功夫厉害，所以在看着华锦出门之后，也是跑去宫里面，去宗人府等着看云姬的后果。 “见过郡主，今日端看着郡主的气色比昨日好了许多呢！”外面每日接华锦进宫的太监见到华锦出门，过来行礼，此时见到华锦的气色好了一些，还说了几句好话。 听着他这般讨好，华锦也是笑了“是吗，本郡自己也觉得舒服了一些！” “陛下看着郡主这样，怕是心情能好许多呢！”这太监也是和灵活的，一边过来扶着华锦上车，一边凑在华锦耳边说着“郡主，陛下从昨日起心情就很是暴躁，这一早上的时间，已经是下了三位大人入了天牢，养心殿里面逐出了两个太监，一个宫女呢！” 这消息看着没什么，但是皇帝的心情对于外臣来说可是有很大的意义，这太监故意卖好给华锦，华锦也是知道他的心思的，不用华锦说什么，她上车之后茉莉就给了这太监一个不小的荷包。 有了好处，这太监的脸更是笑的一朵花一般的，乐呵呵的跟着马车一起往宫里面去。 第一七八九章 变心 却说茉莉跟着华锦一起上了马车之后，却是看着自家郡主一直在发呆，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她给华锦倒了一杯杏仁茶，递给她“这天越发冷了，郡主喝点暖和一下！” 华锦懒懒的接过来，倒是觉得好笑“这才从府里出来，哪有就会冷的！”之后低头看着被子里奶白色的奶茶，继续发呆，茉莉有些担心是不是自家郡主这是又有了什么烦恼和心事，偏偏她也知道自己就是问了也帮不得什么，所以也只能一片安静。 其实华锦还真的没有想太多复杂的东西，因为这一早征倭的军队出发了，就已经是等于打响了最后的战役，按照华锦的想法，估计也不过三天五天的，怕是一切就尘埃落定，她想的是，慕容桓这突然暴躁的脾气，怕是跟他中毒有关系吧。 皇后的脾气也是见涨，更是可见一斑，作为一个前世的心理工作者，华锦非常清楚精神还有心理上的疾病是多么可怕的事情，它们不会像是身体上的疾病那样的让人有切实的感觉，大多身边的人只会觉得似乎不大一样了，甚至有的连那么一点不一样也是看不出的，更可怕的是有些人连自己也都不知道。 可是却就在这种无知无觉当中，便轻易的夺走了人的性命，按照华锦之前对那药物的效果的印象，在情绪出现不可控制的时候，基本距离到最后就已经是不远了，只是那药是一种激素，一旦人的身体激素分泌失去平衡，就会做出一些不该是本人做出来的事情。 但是现在比较麻烦的是，按照毒老的说法，慕容桓他们还中了其他的毒，所以现在她也不知道到底慕容桓接下来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也不知道之后到底会怎么继续发展。 “宁嫔和付御医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过来？”想了一下，华锦问了一句。 茉莉摇头“没有，目前没有任何动静！” 听着如此结果，华锦不得不皱眉，都已经是这样的情况了，没道理宁嫔居然没有什么动静的，难道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娘娘，娘娘，您能听到吗？”而被华锦怀疑怎么没有动静的宁嫔却是躺在床上，脸色苍白，面部肿胀，隐约有黑色纵横可怕的疤痕。 本来宁嫔和皇后在养心殿冲突，慕容桓突然不舒服，请了御医，皇后还让人把宁嫔拉出去要打的，本来宁嫔也没有想到什么，不过冲动的觉得慕容桓那么对她，还和皇后争执起来，后来见到慕容桓头疼请御医的时候才惊恐起来，她记得之前就说过，那个毒到最后几天的时候会频繁的头疼，人也会变得更加的暴躁，不得安枕，完全变成另外一个样子，还会做一些平时根本不会做的事情。 最后发泄一身的精力，耗尽所有而死亡，本来应该还有几天的时间的，结果现在看慕容桓的情况，显然已经是爆发了，她一时惊悚，便没有和皇后继续争执，不过她在宫里面布置多年，那些人也没能真的打她的板子，她急匆匆的回到了昕雪苑，还让人在养心殿外等着，想办法让付御医过来见她。 只是这两日一惊一乍的，她情绪起落的厉害，本来就已经是敏感脆弱，不该受到刺激的，是以因为被刺激，晚上就躺下起不来了。 昕雪苑的宫女第二天早上起来伺候她起床的时候才发现她不对劲，一边叫着，一边要去传御医，宁嫔此时也知道自己的情况不妙，听着宫女说话，也是强撑着“去，去请付御医！” 她这个状况，不能让别人看出来，只能找付御医才可以。 那宫女得了宁嫔的话，自然也是去养心殿找付御医，只是慕容桓的情况也不是多么稳定，虽然头不疼了，可是也是不知道为什么的心火燥，亲自下旨让付御医除了去东宫，就必须在养心殿守着。 付御医这个时候，也是绝对脱不开身的！ 皇帝的身体不适，东宫太子也一直躺着，眼看着已经是冬天，距离过年也不过还有两月时间，偏好像许多事情都不顺利，皇后两边跟着跑，脾气更显得暴躁，这一大早昕雪苑的宫女过来找付御医，正好皇后也才从养心殿出来，也是直接拒绝了请付御医的事情。 于是，昕雪苑的宫女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便也只好请了其他御医去昕雪苑，天不亮就起来上朝的慕容桓心情不大妙，虽说付御医来了以后，吃了药他的情况已经好多了，却是让人暗中控制了付御医，并且私下让人去请别的大夫来给他诊脉，他现在不敢相信之前自己最信任的御医了。 “陛下，京城里最好的大夫都在宫里面，如果到外面去请，真的有名的怕是需要一些时间！”老太监得知慕容桓要请大夫，还这样说过一句。 今日华锦进宫之后，倒是没有再出现什么其他的意外，只是就那些通倭的家族如何处理，又商量了一下过几日御驾亲征要做的准备，之后慕容桓也觉得没有耐烦，便宣布今日就这样停了，本来华锦想着是去一趟宗人府的，哪想到慕容桓在最后却是又一次单独留下了华锦。 “可算是都走了，隐秀你喜欢喝什么茶？朕这里倒是有一点特别的，是那暖和的时候把那鲜花晒干了，这个时候拿出来泡了，别有一番滋味，且也好看，你最是喜欢那些花花草草的，朕想着你大概会喜欢，正好尝尝，若是喜欢，明年朕让人多做一点给你喝！”等着人都离开了，慕容桓一边坐着，一边看着宫女过来给华锦倒茶。 华锦站起来行礼“臣多谢陛下惦记！” 见到她如此，慕容桓摇头“以前倒是不见你这般客气，罢了，朕留着你倒是有一桩事问你！” 说话的时候让人退下，只有他们两个人单独在一起“现在也没有人了，你与朕说话也不要那般生疏了，整日的端着这些架子，朕都腻烦！” 第一七九零章 懂与不懂，无意 华锦端着茶杯，看着那泡着花草的茶汤，心中叹息，这茶怕是之前宁嫔准备的吧，从前慕容桓对她有多信任呢，所以才这般的不设防，此时又见到这人与她这般说话，华锦心里面便更添了几分酸涩。 “陛下尽管吩咐，臣定当尽力！”不知怎么，也许是知道一切终将结束，华锦这几日的情绪起伏便居然也有波动。 见到她还如此客气，慕容桓深深的看着华锦，许久的时间，便见到眼前的女子一直低着头，完全接收不到，或者是拒绝接收一切交流和信息的意思“华隐秀，当年如果朕没有遇见宁嫔，你说现在会是什么样？” 这话似乎只是回忆从前，内里的意思却不仅仅如此，他昨日看着自己的女人，皇后和宁嫔两个人好似泼妇一般的争吵，对他本人也没有多几分关心，不知道为何就突然想起来在江南见到的那个少年，后来的嘉善郡主。 如果他那时候没有坚持，而是就把蕊儿只存在记忆里，是不是不会等到他们的面容都变得可恶的现在，连退路也已经没有了，今日再见到华锦对他也是这般清冷的样子，其实他也不是不懂，一直以来，这个女子对他都是这样的，没有半点的逾矩，哪怕是多显得亲密的时候，也从来都是紧守规矩礼仪。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对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事情的时候，看着这女子却能这么清清淡淡的，慕容桓就很想问问这个女子，这个答案。 挥手的功夫，便在自己手里的这被花茶里面冲了泉水，这一杯茶，便是她有空间，百毒不侵，也不敢保证自己喝了能一点问题也没有的，或者不会有什么，可是她明知这样里面不会再有什么，却还是不想入口，此时听着慕容桓如此问自己，便是喝了一口，抬头看着慕容桓。 不似那初次见面的时候少年的模样，那时候的华锦年纪还小，身量都未长成，便是看着的时候，也好似男孩子一般，而现在少女已经是纤秾合度的身材，一片少女的优雅与从容，此时看着慕容桓的时候，那一双清朗又漂亮的丹凤眼，却好像还是当年十岁少年的模样，一派的干净。 “臣不知道，因为人生就是一场单行线，没有回头路，更没有如果，所以我们的每一个现在，都是曾经所造成的呀！”华锦淡淡的说道。 似乎是这样的态度更让慕容桓愤怒，他突兀的站起来“华隐秀，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 可惜与他的愤怒对比明显的，是少女淡然的表现“陛下何必这般激动，您想要问什么，臣又如何会隐瞒呢？” “华隐秀，有时候朕在想，你到底是真的不懂，还是懂了装不懂，你的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你其实一开始就明白的吧，所以这么多年里，你一直在躲开朕，对吗？”慕容桓不知道为什么，只是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就很想问这句话出来。 而一直坐着喝茶的华锦却在听到慕容桓这么说的时候，低头把茶碗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在慕容桓根本看不到的地方，华锦的脸上闪过悲哀，那情绪不过一闪而逝，抬头，她的眼神继续清冷，却又带着一丝骄傲。 “陛下觉得臣是什么呢？”华锦这一次没有躲避话题，她直接面对着慕容桓，到了这个时候了，如果真的需要，也许他们之间，总该有一个对话，为了那些利用，为了那些误会，还有为了现在慕容桓因为她而起来的纠结。 “华锦！”似乎是对这样的华锦有些陌生，也不知为何心里升起了怒气，慕容桓这般叫了华锦的名字。 “臣在，陛下，您问我知道不知道，臣该知道什么呢，知道陛下心里面喜欢的是宁嫔，却是故意与臣亲近来让她心情不好，还是该知道，陛下对宁嫔失望之后，又觉得臣是好的，觉得心里面是喜欢臣的，陛下，您是这天下的王，可是，您依旧是控制不住人心的！”华锦说话的时候没有一点点的激动。 慕容桓是见过这个女子与人争论的样子，不止一次，眼前的这个少女从来不惧怕与人这般的斗，也从来不输，她即使站在朝堂上也可以侃侃而谈的说自己的道理，对所有人的谴责咒骂无所畏惧。 但当他成为这个女子咄咄的对象的时候，才发现，比起之前的每一次，现在的华锦更沉稳，即使说着这么不像话的话，这么不客气的揭露人心的事情，也是这样的清冷而淡定。 “陛下想从臣这里听到什么答案，陛下太优秀，臣配不上，还是文艺一点的，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自始至终，臣知道的只有一件事，臣只是陛下为了宁嫔而挡在前面的一个盾牌而已，这不过短短时间里来，因为臣做得这些事情，天下人都恨臣毁了这人道伦理，也不止一次被人刺杀，陛下觉得臣还应该知道什么，知道这些难道不够吗？” 眼睛里面都是决心，如果宁嫔不动，付御医也被控制，如果她不能知道慕容桓的最后结果是什么，那么，就让她自己来促进这一切发生，这样的憋屈日子，她已经是过的够够的了！ “华锦，你是埋怨朕吗，是吗？”慕容桓听着华锦这么说，脸上也都是压抑的愤怒，华锦的话里面有着不容忽视的怨恨。 “陛下，作为臣子，被陛下利用才能显示出臣子的价值，不是吗，臣没有怨恨呀，陛下怎么会觉得臣在怨恨？”慕容桓对不起了太多人，华锦现在觉得自己是最没有资格怨恨的。 因为只有她自己最清楚，也许一开始因为慕容桓的一些行为，最终她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可是这一路上每一个选择，她都是出自自己的真心，她做出的选择，无论结果是什么，她也会一个人去承担。 作为当事人，华锦更清楚她从来没有对慕容桓动心过一点点，所以对于这个人利用，她也最没有资格怨恨，说到底，她也在利用他不是吗？ 第一七九一章 什么都是戏 她现在说这个，只是在告诉慕容桓一件事情，那就是，慕容桓没有资格与他说起这些事情，就像是华锦也不觉得自己有资格去怨恨这个人一样，虽然她曾经怨恨过，可是看着这个人走向这样一个悲剧的结局，华锦也不想自己再掺和这一段可怕的孽缘里面。 “朕果然是小看了你，华锦，你这般直接与朕说话，不怕朕直接要了你的脑袋吗？”慕容桓突然笑了，看着华锦，说道。 华锦一直安稳的坐着，此时听了他说话，也笑了“陛下不会！” “是呀，到了这个时候，朕才发现，朕能相信的人，居然只有你，因为只有你在朕面前是最直白的，没有任何欺骗，即使你对朕无情，只是君臣之谊而已！”果然，听着华锦如此说之后，慕容桓苦笑了。 从昨日起，他便觉得整个人就有些烦躁空虚，整夜的时间他不能入睡，一直在思考到现在所有的一切，只觉得似乎以前自己深爱的那个女人，似乎变成了可怕的野兽，他想直接赐死宁嫔，可是隐约在梦里似乎又回到了那十几年前的时光里，回忆起在宁嫔身边的温暖，于是，决心就变得那么的困难。 听着慕容桓说自己没有隐瞒和欺骗，华锦的神色依旧是淡定的，所以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人，从来都是这样以为自己以为的，也只相信自己想相信的，眼前的这个人也是一样的。 看着自己即使这么说了，面前的女子也一样没有任何的反应的样子，慕容桓心里面更是觉得无力，他这么说自然是有心试探，其实也不是没有抱着一点希望的，即使华锦在他的面前也不止一次说过和宁淏的感情的，可是自己心里面有了情感，便总是希望对方也该是有那么一点的。 可惜，华锦没有否认她和他是君臣之谊，一切便已经有了定性，再说其他，也没有了什么意义。 “华锦，朕以前便知道，你不给人留一分情面，但今日却是朕第一次真切的感受到，罢了，你不怨愤朕就好，朕自作自受，还能说什么！”慕容桓说完那一番话之后，却是这般主动的示弱了，只是可惜，就算他这么说，华锦的脸上依旧是淡定。 “陛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臣定当竭尽所能！”华锦这般回答。 慕容桓看着她“朕和太子的身体都十分不适，怀疑是付御医和宁嫔做了什么，你悄悄去给朕请来大夫，越快越好！” 即使一向淡然的华锦此时脸上也升起了一抹惊讶的神色，她没有想到，慕容桓居然会让她做这个，她想了一下“陛下为何让臣去找，臣不过一个郡主，还人人喊打，陛下何不用常大人，他与陛下是表兄弟，人也顶用！” 华锦的如此表现，反而让慕容桓更放心了，如果她二话不说就答应，他反而会怀疑，此时听着华锦说起常玉磊，也道“他有其他的事情，而且，嘉善郡主现在正是受伤，延请大夫不是更合适吗？” “臣今日回去就会帮陛下请大夫，但不是臣相信了陛下的理由，而是臣知道陛下是真的需要臣的帮助！”华锦再一次耿直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慕容桓见到她如此，也是无奈的笑“这么多人，也只有你会与朕这般说话，朕不找你找什么人！”说话的时候拿了一个玉佩给华锦“这里有朕得用的你，你拿着这个印信就可以用他们！” 居然连自己手上的人都给华锦用了，这一番做法，如果换做其他人，怕是不知道多少心思，倒是华锦自己直接点头答应“臣定当竭尽全力！” “朕现在只相信你了！”慕容桓认真的交代华锦，看着华锦点头答应了，才让她离开。 外面一直守着的茉莉见到华锦出来了，马上拿着大氅给华锦披上“郡主！” “出宫吧！”华锦没有说什么，拒绝了要送她出宫的太监，一步一步的往外走。 “郡主，有人！”茉莉也是听到周围有人一直暗中跟着她们了，华锦又如何听不到。 “一会你与二二三出宫，本郡去一趟宗人府，云姬不能继续关着了，还有，盯死了宁嫔，一直到皇帝的消息出来，不要让她有机会做什么动作了！”华锦吩咐一句，说话的功夫就故意拐到一个拐角。 那不过只能容纳两个人的样子，呼吸之间华锦就进了空间，空间里已经打扮好的二二三正等着华锦，她进来之后就把二二三给放了出去。 一直跟着华锦她们的人只是看着两个人在角落里停了一下，之后就又继续往外走，而华锦在空间里也亲眼看到了，在茉莉和二二三离开之后，穿着侍卫衣服的人过来十分仔细的检查了这些角落，没有发现什么之后才继续跟着。 “郡主，需不需要属下出去把这些跟着的人给……”杜荃站在华锦身边，做了一个割喉的动作。 华锦摇头“不必！”因为暂时不方便马上出去，毕竟空间和外面有一个时间差，她便回头问了一句“人教的怎么样了？” 杜荃听着华锦问起这个，楞了一下，才摇头“已经好了一些，他一开始十分的拒绝，知道是为了郡主做事，他才能配合一点，只是还是慢，如果不是在这里面学习，在外面怕是更麻烦！” “泉水给他多喝着，我抽空过去再亲自教他！”听着是这个答案，华锦似乎也没有什么意外的意思，点头说道。 之后便拿出来慕容桓给她的那个玉牌出来，看着不过简单的一块玉牌，上面却是刻着不同的图案，好似护符一样的，杜荃见到这东西，脸上就有些犹豫，华锦也看出来她表情的犹豫了，便看着她“有什么就问，做什么这个表情！” “这个是皇帝给郡主的吗？”因为她一直跟着华锦，华锦身边的东西，她总是熟悉的，之前自家郡主身边可没有这东西，这进宫见了皇帝就多了这个，所以才会问。 第一七九二章 证明你蠢 “是呀，多大的信任啊！”华锦讽刺的笑了笑，她本来以为慕容桓今日说那些话，是想要和她好好的把一些事情想明白，可惜最后她也只能嘲笑自己的单纯，那人哪会在意那么多，便是知道了对她的心思，也不过是算计，试探，还有利用而已。 真心这东西一向珍贵，所以也不是所有人都有的，今日慕容桓这一番看似交托的交代，也不过是算计华锦帮他做事，至于为何不用常玉磊，华锦倒是觉得有点意思了“看来常家也不是真的那么好用啊！” 杜荃不知道自家郡主为何如此，但是也看得出来，今日进宫与那个皇帝见面，显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好在华锦也真的对慕容桓这个人没有太多的希望，抱着希望，付出真心的不是她，她也不必说的太多，反正也不差那么几天了。 华锦在空间里坐了坐，等着茉莉和二二三已经没有了踪影，又有一个小太监脚步匆匆的过来这边，看着左右无人，便也躲到这个角落里，又是一个呼吸之间，再出来，便已经换了一个人，华锦穿了一件这宫里面太监的服饰，脚步匆匆的往宗人府去。 杜寒也在宗人府等着，本来宗人府倒是关了一些通倭的罪人，只是今日上朝的时候便是处理了一部分，宗人府的牢里便也空了，这时辰正是吃中饭的时候，牢头带着人出去吃饭，杜寒拿了好酒给他们，此时已经是醉倒了过去，只留下几个还清醒的。 见到华锦来了以后，这几个人一起给华锦行礼“郡主！” “嗯，人还在吗？”华锦问了一句。 “在的，不过关的日子多了，不见天日，人似乎憨了许多！”杜寒过来说道。 华锦听着如此说，也只是点点头，便又说道“本郡这里不需要你，你现在出去，好好查查杭州知府常玉磊这些时日都在做什么，越是详细越好，还有，让周生今晚就赶回来，告诉他，如果今晚回不来，周家的仇就等不到他自己亲手报了！” “还有……”华锦说了一句，发现这事情也已经是够多的了，便不说其他。 倒是杜寒听了华锦的吩咐，也没有问自家郡主这说了半截的话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他到华锦身边说道“今日一早昕雪苑传御医，说是要请付御医，付御医现在被束在养心殿不能离开，所以咱们的人去了一趟昕雪苑，人出来以后就出宫了，郡主回府就能见到人！” 本来华锦也不知道今日一早昕雪苑还有宁嫔的事情，不过看着慕容桓这动静，想也知道这家伙会控制付御医，但还是那个说法，某种程度上来说，慕容桓这个男人对宁嫔真的是很迁就，也足够小心翼翼，即使已经怀疑了，也没有真的说直接下杀手。 华锦相信如果换了这个人是她，慕容桓可不会这么客气，但即使如此，也已经怀疑了，想到这里，华锦又是叹息一声，没有再说什么，只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便进门去见云姬。 进门看到云姬的时候，一瞬间华锦有点不信，之前每次见到这个女人的时候，或者高高在上或者是精心算计，不管怎么样，哪怕是那天被华锦抓住的时候，也不曾有过现在这般的狼狈，而此时的云姬却真的也只有那一个憨字才可以形容。 这样的一个女子，在这牢里关的久了，即使给她的条件还是不错的，但便是穿的体面，人却好似没有灵魂一般。 杜寒打开牢门，华锦走进去“云姬，本郡答应你的，今日来实现！” 云姬呆呆的坐在一侧的椅子上，听着华锦说话的声音之后，才突然抬头，愣了一下，才有些反应过来一般的，眼睛里多了几分神采“嘉善郡主架子好大，我以为你却已经忘了答应我什么了！” 她的声音干涩而沙哑，十分难听，华锦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本郡答应你的，自然不会忘记，你收拾一下，现在跟本郡走吧！” 听着华锦说要放她离开了，云姬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活泛的气息，她笑着看着打开的牢门“我有什么可以收拾的，不知外面是什么天气，是冷还是热呢，此时又是什么时辰！”关了久了，似乎连外面的时日都是不知道的了。 便是杜荃这般冷清的，此时看着云姬如此，也是频频皱眉，反而是华锦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一脸的淡定“换了这身衣服，与本郡一起走！” 看着扔给自己的意见太监的衣服，宁嫔也直接干脆的套在身上，跟着华锦一起往外走，也不问如果这牢里空了，之后怎么办。 “我没想到，最后我还是输给你了！”从宗人府出来以后，云姬和华锦走在路上，好一会儿的时间，云姬突然和华锦说道。 华锦听着她如此说，讽刺的一笑“你没有输给本郡，你输的是自己的大义，从一开始，你就应该懂得，你是在做贼，做了贼，就要做好被抓的准备，本郡只是抓住你了而已！” “是吗，如果现在我大叫一声，你这个郡主又会如何呢？”云姬的脸上都是戏谑，又似乎带着几分认真。 结果却见到华锦的脸上完全没有胆怯，听着她如此说，也只是淡淡的“是吗，你可以试试，云姬，你以为你被关着的这段时间，外面还是你以为的世界吗，别太天真，一切早已经变了！” “是呀，你这般谨慎的人，怎么会就如此放我离开，说吧，其实你没有必要兑现对我的承诺的，为什么要放我离开？”云姬没有叫，她反而问了另一个问题。 华锦却看着身边朱红色的高墙“本郡会让你活着，看到一个聪明的女人，应该怎么正确的被人敬仰，你自以为聪明，即使到了现在，也一直觉得自己是运气不好，是这世道不好，但是本郡会让你知道，这些都没有不好，只是你不好，你自己愚蠢！” “华锦，说到底，你也承认只有我才有能力与你一较高下，所以才会这般计较不是吗？”云姬突然大笑，这般说道。 第一七九三章 意有所指 结果华锦却是看着她“云姬，别这样可笑，本郡从来不需要与任何人比较，你就更不配！”说话之间提着云姬的领子，直接跳上高墙，外面就是偌大的京城，集市上人声鼎沸，一片热闹。 更是一片烟火气，时隔多日，再次见到这样的景象的云姬已经忘记了所有，贪婪的呼吸着自由的空气。 华锦带着人到了墙根下面，直接放手，转身离开“本郡答应你的已经做到了，以后你自己寻出路去了，你身边有身份文牒，衣服记得处理干净了，希望以后不要再见面！” 生怕华锦会后悔一样的，云姬把自己身上的衣服都脱掉，露出里面的女装，一把扔到一边，又找出来一个身份文牒，证明华锦的确做到了她的承诺，又看着华锦已经被人扶着要上一辆马车，她忍不住的喊了一句“我没有输给你，没有，无论你做到什么程度，也不过就是你运气好而已！” 扶着华锦上车的海棠听到这不像话的说法，想要说什么，却被华锦阻止“回府！” 没有理会云姬，从开始到现在，这个女人曾经威胁过华锦，在华锦自己都以为自己不曾变过，还是原来模样的现在，却证明了华锦已经不再是从前，她终究进步了，到了现在。 云姬不过就是故意这么刺激一句，也知道自己现在危险，便马上跑走了，只是她不知道，在她的身后，还有人悄悄的跟着，华锦的承诺只是给她身份还有放她离开，但是却不保证她之后的未来。 “停！”进了马车华锦就把身上的衣服脱掉了，无意中掀开帘子，以为自己看错了，却正好看着那慈祥的笑容，马上让马车停下。 海棠掀开帘子先下车，有扶着华锦下车，从出来华锦就已经确定了，眼前这个人，的确是她印象里那个人。 “一别多日，施主早已今非昔比，阿弥陀佛！”大和尚还是一派的慈眉善目，倒是那胡子和眉毛都白了许多。 “的确许久不曾见过，怎么大和尚又来阻止我做事了吗？”眼前这人可不是那潭拓寺的大和尚么，这人倒是神出鬼没的很，之前宁淏还说他曾经见过这个人的，结果华锦再去找，又不见了踪影。 没想到她不找了，人自己却找上门来了，大和尚听着华锦这语气里带着讽刺的话语，倒只是含蓄的笑了笑“之前见到施主的时候，便见得施主身上一片善光，通大燕国祚！施主本是天授，贫僧倒是多虑了！” “是吗，不是怕我祸乱这天下吗，怎么今日又说起好话来了？”华锦想到就是因为这个大和尚，也是不知道引得多少无端的猜忌出来，心情自然不好。 “施主应当明白，是你的，总是逃不掉的，既然得到了，总该是付出的，他付出的不够，施主便得帮着付出，一心同体，若是此生不经历这些，又怎么修得福运，施主不会祸乱这江山的，有施主在，这世道才会变得更好呀！” 一番话说的模模糊糊，海棠听到不明白，倒是华锦的脸色一变“你到底知道什么？” “施主，贫僧今日过来见您，只是希望您不要介怀，前世因，今生果，一切总是有原有故，施主应该明白，越是如此，便更该修善果才对，贫僧会为嘉善郡主祈福，请郡主保天下百姓安稳生活！”大和尚对着华锦躬身行礼。 如此尊敬，华锦却站的直直的“所以大和尚，如果本郡就要祸乱这天下，你又能如何？” “郡主不会的，您前世便是积德积福之人，不会违背本性的！”大和尚摇头说道。 “是呀，你们每个人都逼我，老天也逼我，他也逼我，我便是活了两辈子，也从来是任性不随人控制的，可是这生死和决定人生的大事，却哪有我自己决定的时候！”华锦说话的时候叹息有冷笑的讽刺。 “但是郡主也得到自己想要的，不是吗，要得到，就要付出，才有善报！”大和尚劝说。 “是吗，你说的好听，还不是担心本郡真的不顾这天下苍生，所以才来找本郡说这样的话，不过你们说的都对，便是一切都不是我选择的，我也不会拿着无辜的人发泄，这天下，这苍生，我会护他们安稳，只是，这一辈子，就够了！”华锦叹息一声，最后说道。 “贫僧代替天下百姓，多谢嘉善郡主，您积德积福，一切自当顺心！”大和尚得到了华锦的准话，也是这般说了，转身离开。 华锦看着穿着灰色僧袍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静静的一句话也不说，海棠跟着站了一会儿，看着没有多远就到自家府邸了，便想着提醒一声，却听着身边的华锦说了一句“你们回去吧，本郡自己一个人走走，不是要紧的事情，不要找本郡！” 说完以后不等海棠回应什么，华锦已经迈步离开，赶车的车夫从来哑巴一样的，今日也觉得奇怪，凑过来海棠身边“姑娘，那个大和尚与郡主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哪里知道，说一些不明白的话，算了，我们回去吧，希望不要出什么事情！”海棠也郁闷呢，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呀，就看着自家郡主说了一些什么天下，什么苍生的话来，完全不懂是什么意思。 而华锦则是一个人走在这空旷的巷子里，天气冷了，外面的大雪都还没有融化，这巷子里也没有了行人，便是有，也不过行色匆匆，华锦却一个人踏在雪上，那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她的手指触碰两边的墙壁，一边走一边在思考着什么。 连空间也不想要去，她此时只想就这么一个人，听着这世界的喧哗吵闹，告诉自己，曾经到现在，即使选择不是自己做的，可是她到底还是得到了想要的，所以便因此付出代价，也是应当的。 只要放下很多名为委屈，名为不甘的情绪，其实现在的一切都很好，高高在上的地位，改换天地的大政绩，还有名流千古的传说，虽然她付出了太多，可是这些也是许多人梦想都得不到的不是吗，尽管，她一开始也从来没有想要得到过这些。 第一七九四章 你有什么资格害怕 本来每日华锦进宫的时间就是在早朝之后，之后又和一群大人一起议事，又被慕容桓留下来，最后从养心殿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是过了晌午的时间，她也没有吃饭，之后又去见了云姬，把人带出来。 本来时辰已经是不早了，芙蓉在家里准备好了午饭，结果二二三和茉莉回来已经是不早了，自家郡主居然还没有回来。 之后更是海棠都回来了，只说了郡主想自己一个人出去走走，身边一个人也没有跟着，人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而华锦就在巷子里随便走而已。 路上倒是遇到过五城兵马司的人，见到是嘉善郡主，也只是行礼，不敢多说什么，最近大家也都看出来这位嘉善郡主很是得到陛下的喜欢，虽说已经是定亲了的，谁知道这其中还有什么事情，而且他们也看出来华锦那脸上的表情是沉的，想是知道心情不大好的，就不敢打扰。 结果就是，宁淏散值回府的时候，便看着一群过来找华锦汇报的，但是这府里的嘉善郡主，却根本不在。 “什么叫不在府上，还不知道去哪里了，你们不知道现在京城里面多混乱吗，她身边一个人都没有跟着，如果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还有就是，你们就真的这么让她一个人出去，也不问问去了哪里？”宁淏听着华锦不知道去哪里了，也是着急的不行，从来不对着华锦的几个丫鬟黑脸的人，也是急的骂人了。 “宁大人息怒，郡主本就比奴婢们敏锐，便是奴婢想跟着也会被发现的，而且郡主身手也是不错，今日怕是心情不好，才会出去走走的，奴婢已经交代了五城兵马司，若是看到了郡主，就来回报一声的，宁大人也体谅一下郡主，这些日子她一直殚精竭虑，人也是疲惫的，可能只是想一个人安静一下才会如此的！”容嬷嬷上前说道，她们其实也担心，但是最近京城虽然乱，可是五城兵马司还有杨贺一直带人搜查什么的，街上都是人，一般也不会出事，何况华锦有空间，怎么说自保也是没问题的。 宁淏听着容嬷嬷这么说，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是他也不是不了解华小六，之前那么多年的时间里，华锦从来不是那种不交代一声就出去的人，她或者任性，也有小性子，不讲理的时候，可是和宁淏在一起之后，从来都会和他说明自己要去哪里，做什么，就是怕宁淏担心的。 今日如果不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是绝对不会如此的“海棠你最后是跟着郡主的是吧，她可是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 “嗯，郡主路上见到了一个大和尚，还说了什么天下苍生之类的话，奴婢也不是很懂，分开之后奴婢看着郡主的神色就似乎不大好，便说要一个人出去走走了！”海棠也没有隐瞒的说了。 “容嬷嬷，刚才五城兵马司的人来报，说是在城东的柳树胡同见到了郡主！”说话的时间里，外面有人来报。 听着有了华锦的消息，宁淏二话不说就牵马出门“这天气也冷，你们在家里准备好热水还有饭食，我去接她！” 容嬷嬷带着人一起行礼，看着宁淏骑马消失在夜色里，倒是几个过来找华锦回报事情的，只能继续等着，也有些担心，到底自家郡主是遇到了什么，才会如此。 倒是华锦自己，一路上走走停停，脑子都在发呆，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天都已经黑了不说，路边人家门口已经点了灯。 而宁淏找到华锦的时候，发现心爱的女子瘦瘦的身子缩成一团，就在一个角落里，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如果不是她今日换了一身苍色的衣服，这大夜里怕是整个人都隐没在黑暗里，人都找不到。 “小六，小六，你别吓我！”宁淏下马，脚都是软的，跌跌撞撞的走到华锦的身边。 似乎听到了宁淏说话的声音，一直在角落里低着头的人抬起头，因为见到宁淏还有些惊讶的样子“师兄，你怎么来了？” 宁淏一下摔倒在地上，胳膊却伸着把华锦抱在怀里“小六，你真的吓坏我了，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不回去，是心里难受吗，还是那个什么大和尚又对你说了什么胡话？” 一摸就发现华锦的手脚都是冰凉的，宁淏用手搓着她的手，又把自己的大氅给华锦披上，包裹着她，结果华锦居然就那么抬着头，呆呆的看着宁淏做这些，眼睛里面似乎还有思索的意思。 “走，先跟我回家，你不能继续这么冻着了！”宁淏见自己搓都搓不暖和，伸手把华锦抱起来，要带她回家。 哪知道在听到宁淏说起回家两个字的时候，华锦却一把抱紧宁淏“你在哪里，我家就在哪里！” “小六，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别这样，师兄真的会怕！”即使是这般好听的情话，此时的宁淏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害怕，总觉得突然这样，不会没有原因。 “我都没怕，你有什么资格害怕！”听着他这么说，华锦拍了他的后背一把，还是很用力的那种。 宁淏忍不住的被拍的咳嗽了一声，倒是还抱得华锦稳稳地，华锦也察觉自己有点用力，嘿嘿笑了笑，挣扎了一下“我没事，你放下我吧！” 其实她只是在发呆而已，只是一个人想了好多好多的事情，前世的，今生的，然后一个人想的太多，就天黑了，她想了很多，但是最多的，还是眼前这个人，所以听着宁淏找她，她就醒了。 “别动，你也不看看自己都冰成什么样了！”宁淏也是又气又怕，又不舍得训斥华锦。 华锦见到他这纠结的样子，也是笑得更开心一般的，调皮的故意把嘴凑在他的耳边，呼气“师兄找个没有人的地方，我们进空间休息，不是比回家更快？” 虽说华锦的身上都是冷的，可是呼气却是热的，此时故意这般撩拨宁淏，只让宁淏面红耳赤不说，也是拿着华锦无法，一边放下华锦，一边牵着马，拒绝了跟来的兵卒的护送，找了一个安静的角落，一起进了空间。 第一七九五章 我们结婚吧 宁淏的马是他自己的，从前的时候也没有进过空间，一下子从外面的冰天雪地，突然进了这样一个地方，也是撒欢一般的跑，宁淏见到它这样，伸手把马缰绑在一侧的树上，又抱着华锦在一边的床上坐下，拿了被子包着她。 “你身子太冷了，我去烧点热水，你好好洗个热水澡去！”说完就去忙活，华锦抱着杯子缩成一团，看着男人这般忙碌着。 似乎想起了什么一般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回忆，之后一双丹凤眼便是笑得一弯新月“师兄怎么会过来，下午不会很忙吗？” “你还说，华小六，你是不是还嫌我不够忙，下午我做事的时候便很是不安，但想着你总是能照顾好自己的，结果这都是第几次了，你若是再这样，我便是绝对天天在你身边看着你，不会再放任你这般任性了！”宁淏把水壶放在炉子上，就算是不舍得，语气也难免有些急了。 华锦听着宁淏如此担心自己，也噘嘴“我又没怎么样，现在我这么累，自己出来走走放松一下还不行嘛！” “你累了想出来走走，不想别人陪着，可以等我空了陪着你，就算你连我也不想陪着，也总要交代一声去处，现在这京城里面多少人想要你的命，我回来听说你自己出去，没有消息，知道我多害怕和担心么，华小六，你不是第一次了，我也不是什么都可以的，不要再让我这么的担心！”宁淏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把华锦连着杯子一起抱在怀里，从一开始的训斥，到后来的叹息。 华锦乖乖的躺在他的怀里，小小的爪子一点点的从被子里伸出来，抓住宁淏的衣服，又抱着他的腰，细微的动作和触碰让宁淏本来的气也都化作一滩软水一般的，伸手把华锦的手包裹在自己大大的巴掌里“手这么冷，自己没有感觉么！” 从在一起这许多年来，每一次惹了他生气，总是这样故意撒娇，外人从来只见到了华锦在宁淏面前任性又强势，却从不知道，每一次只要华锦这般故意示弱一般的撒娇，便是立马要了他的命去，他都是半点不会犹豫。 “之前没有感觉，而且我本来也没有那么怕冷，嘿嘿！”感受着男子手心的温暖，华锦傻笑着。 “你呀，是不是那个大和尚又说了什么疯话，你听便是听了，何必那般在意，小六一向最不相信别人，只相信自己，怎么他说了几句话，你就这样！”宁淏伸手点了点华锦的额头，见到她皱眉撒娇，又低头亲了亲她。 听着他这般说，华锦却不搭茬，而是目光亮晶晶的看着宁淏“师兄知道吗，在我们的家乡，如果一对年轻人互相许诺在一起，男子会亲自挑选好看的戒指，悄悄的给女子女子准备惊喜，捧着漂亮的鲜花单膝下跪，请求女子嫁给自己！” “不仅如此，结婚的时候，也会准备一对结婚戒指，分别戴在左手的无名指上，这样走出去的时候，人们看着手上的戒指，就知道这个人是已婚的了！”华锦牵着宁淏的左手无名指“师兄知道为什么要戴在无名指上吗？” 宁淏听着华锦说起自己那个世界的事情的时候就已经是沉浸了，不只是第一次听到华锦说起这些，可是每一次还是让他对那个和现在这个完全不同的世界惊讶又好奇，又觉得也许只有那样的世界才能有小六这样的女子吧。 现在听着华锦问自己，宁淏也是摇头“不知道，难道还有特殊的意思吗？” “是的，因为在那个世界上有一个传说，据说人的左手无名指上有一根血管可以直接连通心脏，将戒指戴在无名指上，就代表着心爱的人抓住你的心，也保护着你的心，所以结婚的人会把戒指戴在左手的无名指！”华锦继续玩着宁淏的手指。 “很美的说法！”宁淏听着华锦如此说，想着一定找工匠打造一对戒指，到时候和小六一起戴在无名指上。 “是很美，在外面的这个时空里，固然有这个社会的规则，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是在我的那个世界里，也有自己的规则！”华锦抬头笑着。 宁淏似乎感受到了什么，低头看着华锦“小六你要说什么？” 他的话才一落下，便见得这空间里那一片玫瑰花田，花瓣翩翩飞舞，不同的颜色在天空点点的飘落在华锦的身边，又见到一朵已经盛开的红色玫瑰一点点漂浮在了华锦和宁淏的面前。 而那本来是花蕊的位置上，静静的放着一对银白色的戒指，华锦伸手拿起来一只，看着宁淏“宁淏同学，请和我结婚吧，像以前的每一刻一样的，尊重我，宠爱我，包容我的任性和所有的坏脾气，如果我生气了就哄我开心，如果我难过了就让我忘记，一辈子只看着我，只忠诚于我，一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好吗？” 华锦没有做出太多的准备，于是便是这番话也说的好似磕磕绊绊，没有了她从来的从容还有她的自在，可是那微微泛红的眼眶，还有一双眸子里映着的他的面容，都在表达着她的认真。 宁淏深深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不论是什么时候，或者是从相遇到相爱的每一刻，他都那么坚定的相信着，眼前的这个女子，便从来只是占据了他所有的神魂，一颦一笑，也牵动他的心灵。 而每一次，她都能让自己心情，随着她而起伏变化，不受到自己的控制，看着华锦就拿着戒指认真的看着自己，宁淏眼眶也泛红“华小六，你不要把男人该做的都做了，那我多没有面子！” “所以是好还是不好？”华锦也是眼睛里带着晶莹的泪花，笑着问他。 “除了好，我还能有其他的答案吗，华小六，除了你，我不会跟任何人结婚的！”宁淏也笑中带泪！ 华锦把戒指郑重的戴在了宁淏的无名指上，然后伸出自己的左手“麻烦我未来的丈夫，套住我吧！” 第一七九六章 套住一生 宁淏拿着戒指的时候，看着那戒指的内侧还刻着一排花纹的样子，有些疑惑，但还是给华锦戴在她的无名指上，随着戒指戴在了华锦的手指上，便看着本来漂浮在空中的花瓣在空间里一点点的飘荡起来。 宛如随着风荡着一首悠远又愉悦的歌谣，也似乎是代表着一对男女欢欣雀跃的心情，宁淏也摸着自己的戒指，虽然这一幕他觉得温暖美好，也觉得是自己一辈子也不会忘记的一幕，却还是有些疑惑，为何是在这个时候，华锦与他做了这样的事情呢？ “小六，你为何今天与我说这个？”宁淏到底还是问了。 华锦和宁淏两个人十指相扣，看着那一对卡地亚的钻戒上的钻石闪亮，听着宁淏疑惑的问，也没有隐瞒“因为在很久以前，我告诉自己，当我有一天真的爱上一个男人的时候，便将这对戒指戴在手上，这对戒指是我毕业之后第一个月用信用卡购买，分期还了两年，那时候我告诉自己，在还完的时候，就会遇到那个人，但是这一等，就是很多年，好在，现在我有你了！” 说完之后，又笑着说了“这戒指上还刻着我们的名字，不过因为没有合适的工具，我用的钻石一点点的刻上去的，所以可能不大好看，不过也足够了！” 这一对钻戒，是在那个人离开的两年后，她给自己买的，就好像是告诉自己总可以过去的，也似乎是想给自己定下一个时间限制，两年以后就会忘记，可是到底一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刻，她也不曾走出去。 不管到底如何，在经历了太多以后，她终于在今日，可以完全没有任何芥蒂的，把这对戒指戴在自己和宁淏的手上，这一世，陪着她走过所有的，是眼前的这个人。 听着华锦说自己在戒指上刻字，宁淏忍不住的拿下来自己手上的戒指，果然在内壁上有扭曲的华锦两个字，完全没有华隐秀书法大家的水平“呵呵！” 华锦看着宁淏嘲笑自己，也是撇嘴“你以为在白金戒指上刻字容易吗，在我们那个世界都是用激光打上去的，我这可是用钻石硬刻上去的，不过没有关系，为了让你知道我的不容易，我自己的戒指给你留着，让你亲自刻上你的名字！” 真的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呢，卡地亚的戒指是可以刻字的，但是那都是高科技，她可没有那个手段，又怕不够深，所以是用钻石硬刻的，而且这戒指可是很小的，面积也小，能刻上不是一般的工作好不好。 宁淏看着在华锦这个扭曲的名字旁边，还有一个笔画圆润的图案“那这个是戒指上原本就有的吗？” 华锦看着戒指内侧的卡地亚标志，点头“这个是戒指的品牌，跟你说，这个戒指真的是我们那里非常昂贵的，而且，也是咱们这个世界的唯一，就好像我们也是互相的唯一一样！” 宁淏点头，把戒指再戴上，然后把华锦的戒指拿下来“给我，我去刻字！” 华锦看着他拿着戒指还有钻石在旁边努力的刻字，一脸的认真，也是觉得好笑，好好的戒指，也只有他们会故意这么玩吧，不由得抬头看着这个空间一片清白的天空，那个囚笼，她是走出来了，还是拉着这个人一起进来了呢，好像答案也不是那么重要了，这样两个人在一起就好。 宁淏则是小心的在华锦的戒指上刻字，真的自己动手才会发现那有多难，就用华锦提供的放大镜，也不敢有一点手抖，在那么小小的戒指上刻上他自己的名字，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疑惑的，比如说为何在今日说这样的话，可是当看着这枚银白色的戒指戴在华锦的手上。 当看着华锦歪歪扭扭的在他的戒指内壁上刻着他的名字的时候，他相信，这个女孩是真的明白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心里面的人，就是他，他不知道是那个大和尚说了什么才让她想开的，还是因为别的什么，但是他相信华锦在用这种方式，告诉他，她认真的想要和他结婚，无论是在她的那个世界里，还是这个世界里。 最后他刻的华锦的名字也好似小儿刚学会写的字，给华锦看的时候自然惹得她又是一番嘲笑，果然很难，但是就像是华小六说的，对于他们来说，这是唯一的，属于他们的独一无二，就如他们之于对方一般。 “好了，宁四，你可是被我套住了一辈子，别想逃了啊！”看着宁淏给自己戴上戒指，华锦笑着说道。 “小六也被我套住一辈子了呀！”宁淏也有一样学一样，说道。 “哈哈，也是！”华锦也不否认这个，大方的承认。 “对了，那大和尚也没有和我说什么，师兄不用找他了，不过他的确是让我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还有就是，我今天故意刺激了一下慕容桓，一切时间的判断只能靠着宁嫔和付御医咱们也太被动了，不如让我来把控时间！” “那你可知道这样一来，还能有多久？”一旁的水已经烧开了，感受到华锦的手还是冷的，宁淏一边过去给华锦倒好洗澡的水，一边问华锦。 听着宁淏问自己，华锦伸着带着戒指的左手“最晚三天！” 宁淏本来利索的动作也随之顿了一下，又问她“三天，时间足够吗？” “没有够不够的，只有行不行，天越来越冷了，这个冬天，我们好好的过个年吧！”华锦笑眯眯的。 “好，你说，要怎么做，我帮你，还有，一会儿你得尽快回去，我刚才在府里的时候，便见到好几个人等着跟你汇报事情呢！”和往常一样的，这一次宁淏依旧是完全的同意华锦的说法还有做法。 华锦也是拍了一下脑袋“我真是差点给忘了，师兄你快点，我洗了澡咱们就回府！” 虽然今日华锦给他戒指，还说了那么多好听的情话，但是现在听着华锦如此说，宁淏还是忍不住的想要念叨她“你知道这些还这样故意跑出来！” 第一七九七章 敌意来自哪里 “师兄呀，你可别唠叨了，我保证以后不这样了，还不行吗？”华锦的脸皱成一团。 宁淏一见到她这般，什么话也舍不得说了，最后也是叹息“说好了啊！” 华锦特别乖的点头“嗯嗯，说好了的，那我是不是可以洗澡了！” 宁淏都弄好以后，过去连着被子带着人一起抱着到了那小木屋里面，看着里面有准备好的衣服什么的，才放下人“我在外面等着你！” “好！”华锦嘿嘿笑着，倒是难得乖巧。 倒是宁淏见到她这样，也是亲了亲她的额头“我去看看杜若！” 华锦乖乖点头看着人离开，自己脱了衣服泡澡，虽然不说，她今天还真的是在外面待了太久，有点冻着了，在水里的时候看到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忍不住的傻笑，便是之前那么许久的时间里，也不是不知道自己和宁淏是在一起的，也已经是定亲了。 但是也许因为她骨子里还是现代的人吧，总不如这样戴上戒指来的有真实感，戴上戒指的时候，便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与另一个人的生命紧紧的结合在一起，婚姻，命运，还有责任，还有好似一下子确认又稳定的心。 宁淏应该也应该能明白她的想法的吧，华锦笑这让自己泡在热水里，感受着缓缓的热气一点点的浸润着她有些冰冷的身体，暖和起来。 等着华锦洗澡出来的时候，便看着宁淏正把那才正好的小笼包一个一个的捡到盘子里，这空间里面总是有芙蓉准备好的一些生食，一直放着，只要做熟了就能吃了，宁淏还是记得华锦中午也没有吃什么，特意给她弄了小笼包，见到她头发都湿湿的，也是皱眉“怎么还洗头了，这天冷，出去别再冻着！” “没事，也不差这么一会儿工夫，晾干了出去就是了！”华锦一下子坐下来，拿着筷子，一脸期待的看着宁淏。 “小馋猫，饿了吧！”宁淏快步把小笼包放在华锦的眼前，又给她放了一个小的碟子，让她放着包子吃。 华锦嘿嘿笑着点头，拉着宁淏一起坐下吃包子“柳相原是和周家联合了吧，刘家是不是内部纷争太厉害了？” 宁淏吃下包子，喝了口酒“小六怎么知道，我也是这几天查了一下，才发现的，刘家其实一直都有问题，之前家主一味相信柳相原，保守势力一直受到压制，后来柳相原不能继续保证刘家的强势，所以发生了内部的斗争，前两日的时候，刘家换了家主，新任家主对柳相原很忌惮，也不像是之前那么信任，只是这么多年来，柳相原毕竟知道了刘家太多的秘密，所以也不会轻易就放这个人离开！” 最近宁淏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忙着刘家还有周家的事情，毕竟这两家也是不容忽视的力量了。 特别是昨日里华锦的女子会所遇到的事情，更是显示出来目前对华锦有威胁的，不仅仅是宁嫔而已，还有外面的这两个家族的事情，如果不是宁淏注意，还有钱山的举报，昨日那一次便是华锦不受伤，也没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所以那一次柳相原被带回刘家，实际上就是刘家里面出现了问题，所以柳相原为了寻求出路，去找了周家联合，是吗？”华锦想了一下，说道。 宁淏点头“可以这么说，毕竟咱们都知道，在李家覆灭之后，刘家一家独大，这两年的时间里，也是相当的仗势欺人，周家是仅次于刘家的，不能说一点野心也没有，周存英和柳相原应该是有过见面，但是具体谈了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小六之前弄的那个抓通倭的事情，也是让世家这边很是受到了打击！” “他们这一次会如此反击，倒不是为了别的，本来出头的人是宁怀远，宁怀远的家族也小，他们也有一些动作，但是不知那柳相原怎么说的，反正是让世家认为你才是始作俑者，记恨到了你的身上，所以才会有昨日的事情，世家那边现在也是人心惶惶，好多人家已经因为通倭的事情被查抄了，他们现在把柳相原和周家当成救命稻草呢，只想着尽快换一个皇帝，这样他们才有机会。” 宁淏告诉华锦这一日他得到的消息，华锦也不是多么意外的样子，她反而问起另一件事“所以路王遇刺的事情，是柳相原做得吧？” 之前华锦就看出来不是宁嫔的手笔，只是那时候根本也看不出什么，所以只是做出推测让杨贺去查清楚，但是现在结合宁淏告诉她的，华锦心里面也有了概念，怕是那路王的事情，与柳相原是脱不开关系的。 “是的，今日征倭大军已经开拔，宁嫔之前从军队里面硬调人出来，损失不小，现在大的世家抱团跟着刘家还有周家站队，一个是打算立誉王，一个却是打算杀了宁嫔立齐家的那个孩子，现在齐家处在风口浪尖，倒是姿态很高，暂时看不出是打算帮宁嫔还是帮着柳相原！” 宁淏一边给华锦夹了个包子，看着她吃的香甜，一边把目前京城这些世家的情况告诉华锦“路王的事情现在还不能确定，路王身边查出来的人还在审，一直没能打开她的嘴，不过按照现在的情况，应该也只能是柳相原做得，否则其他人没有必要做这样的事情！” 之前华锦分析了应该是路王身边有人和刺客勾连，杨贺便把路王府给封了，叫了胡杨过来查，亏得华锦去的早，这边反应及时，便也真的被胡杨把人抓住了，只可惜目前还没有从这个女子的口中查到什么，撬不开嘴。 “是吗，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说不定这其中还有其他的事情，之前我手下的人损失了不少，好多消息也来的不够明确了，既然是撬开嘴的事情，我看看明日去看看，说不定能问出来一点东西来！”华锦听着宁淏这么说，考虑了一下说道。 “你现在事情多，不必这般辛苦跑一趟了！”宁淏心疼华锦这么奔波。 “没事，反正也就这么几日的时间了！”华锦笑了笑。 第一七九八章 病的不轻 宁淏没有继续阻止她，知道华锦是已经有决定了“现在刘家的事情比较复杂，我听着你要周生回来了，周家就让他自己去应付吧，如果他能接手周家，对咱们来说，也能容易一点！” “就算如此，世家也不能继续存在！”华锦也听出来宁淏的意思，却是抬头，义正言辞的说了这样的话来。 宁淏见到她如此，也是忍不住的苦笑“小六，你应该知道，现在这个情况，我们需要暂时外部稳定，等到你的位置稳定之后，再去谋其他的！” 不是不知道世家是毒瘤，可是现在世家的力量已经受到了打击，通倭这件事闹出来，简直是软刀子割肉，一点点的消减，宁淏了解过目前的情况之后，也是想过，如果周存苇能够接替周家家主的位置，暂时安抚住世家之后，等到稳定了再把这毒瘤清除，相对来说，会更简单许多。 结果却是被华锦如此拒绝了，此时华锦听着宁淏说的话，也是摇头“师兄你知道吗，我虽然不见得多么明智，也不见得懂得多少道理，可是有一点我却是从来不曾怀疑过的，那就是，不能给自己找任何借口，这件事做起来真的很难啊，所以做一半就好了，如果这么想了，事情就做不成了！” 华锦是个喜欢提前筹谋的人，但是她一旦真的决定做了，就不会给自己找什么失败的借口，努力做到极致，也做到最好，她之前已经做了那么多，每一次都是针对世家的，这些所谓的世家本来就已经是耽误了这个时空经济和社会的发展，该消失的时候，就必须得消失，即使也许对华锦来说，会有更大的困难，可是她不会给自己找借口，也不会妥协。 面对这样坚持的华锦，宁淏也没有话说“我只是怕你太辛苦！” “没什么的，宫变是个非常好的机会不是吗，我心里有数，如果那位置必然是我的，那么只要我在，他们就休想继续这么吸着百姓的血生活，还不给百姓谋福利的生活！”华锦吞掉最后一个包子，说道。 宁淏拿着帕子给她擦嘴“好好好，你说的都对，我帮你，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帮你实现的！” “那我就多谢师兄了，所以，咱们现在是不是，可以出去了？”华锦洗了个热水澡，又吃的饱饱的，非常有动力的样子。 “不行，你头发还没有干呢！”宁淏可不会让华锦就这么湿着头发出去挨冻，拿着大的巾帕给华锦把头发擦干。 因为宁淏晚上还要去见几个人也有自己的事情，所以他亲自送了华锦回府，见到她进门之后，就独自骑马离开，而容嬷嬷他们看到自家郡主进门的时候气色好了许多，也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郡主回来了！” “嗯，芙蓉去给本郡准备吃的，都有谁要见本郡，都去等着！”华锦的手上拿着玉佩甩来甩去的，左右无名指上的戒指再月光下闪烁着光芒。 容嬷嬷几个见到华锦如此，也马上答道“是！” 不知道为什么，今日她们看着自家郡主回来之后的气色好了很多，但是似乎也比起之前更为决断，有一种一切就要结束的大方和气度，他们也不懂到底遇到了什么，只能去传递消息。 好在芙蓉也一直担心华锦在外面没有吃东西，食物都是准备好的，此时见到华锦回来了，也是马上带着小丫头们一个一个的端了上来，而就在华锦坐下的时候，一直等着见她的人，也都在外面等着了。 “见过郡主！”佝偻着身子，摸着胡子，倒是很有样子。 华锦抬眼看着来人“你做得这是什么鬼样子，不在东宫守着，怎么出来了，有什么事？” “嘿嘿，这不是最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习惯了么，今日一早宁嫔传了御医，说是人有些不好，躺着起不来了，昕雪苑找的是付御医，不过最近付御医一直被看的很严，不是在东宫就是养心殿，根本不可能脱开身，属下就去了一趟昕雪苑了！”这人听着华锦说自己，也是嘿嘿笑着，还是做得那个样子。 华锦倒是也不说什么，反正事情能交代清楚就好了“宁嫔是真的病了吗？” “是，而且病得不轻，属下的医术不过半吊子，但是她那个脉象，也是难得居然是个正常的人，还有，属下去的时候，她已经有些失去意识了，脸上还有脖子上出现了一些黑色的疤痕，有些可怕，看那些宫女的样子，似乎也不是第一次见到了，属下顺了她目前正在服用的药，毒老说了，宁嫔也中毒了，她吃的药里面有一种安神的内容，但是服用过量之后，反而会很麻烦，看样子，她应该吃了很久了，至少有几年的时间！”这御医就是之前华锦让自己人去替换的人，本来的那个御医被关起来了，之前几次都是因为这个家伙，华锦才能继续瞒着人的。 因为最近宫里面的事情也多，所以今天他也是找到机会接触到了宁嫔，而且对她的情况进行了一个分析，此时华锦听着他这么说之后，也是没有太多的惊奇“你有问过吗，她是不是有时候会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的，人会变得疯狂，而且暴躁？” “问过了，说的确有这样的情况，按照郡主的吩咐，属下给她吃了解毒的药丸，属下晚上的时候又过去诊脉，宁嫔的脉象的确有所平稳了，但是整个人更没有精神，一直在睡眠的状态！”之前华锦有给他一枚药，也说过如果宁嫔的确出现她说的症状的话，就给她吃，所以他就给宁嫔吃了。 “脸上的伤口呢，都消失了吗？”华锦又问了一句。 “是的，已经消失了，好像那些宫女还觉得奇怪呢，说以前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似乎从前宁嫔是用一种药膏来让那些痕迹消失的！”这人又说道。 “嗯，你出来的时候，宫里面还有其他的消息吗？”华锦又问了一句。 第一七九九章 让她活着 “倒是没有别的，咱们的人发现付御医这几日非常的不安，陛下也不怎么让他诊脉了，只是让他去看着太子，说如果救不回太子就要他好看，再就是因为郡主直接带走了云姬，宗人府那边也乱了许多，云姬之前交给郡主的那个名单之后最后的几个家族，也涉嫌救云姬的事情，目前已经被查抄了！”这人说道。 今日这宫里面还是发生了一些事情的，但是说起来也不过只有这些而已，只是怕云姬都不知道，一直到她最后的时候，华锦所谓的放了她离开，也还利用了她算计了更多人。 云姬给她的那个通倭的名单上的所有家族，也尽数都被抓住了，本来这几日杨贺便是忙的不行，结果这么一出，他连回家吃顿饭的时间都没有，连睡觉时间都快挤压的没有了。 不过此时华锦也顾不得他忙什么了，听到说付御医这几日十分不安，华锦想了一下，才道“你明日带着毒老进宫去给慕容桓诊脉，告诉毒老一声，如果不能把慕容桓的最后剩下的时间给定下来，以后本郡就不提供给他药来实验了！” 想到慕容桓还特意和华锦说了让她帮忙找一个大夫，试探的意思很明显，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便是被怀疑也没有什么了，而且想来今日她的表现，慕容桓就算是有疑惑，也不会马上做什么，她自己根本无法确认，只能让毒老了。 果然，她说完以后，几个属下的脸上都是一种无奈的表情，别人不知道，他们还是知道的，毒老的毒术冠绝天下，让他弄死人他有无数个方法，但是如果让他救人，那就真的是为难他了，好在慕容桓也是中毒，倒是不见得跑的太远。 “继续看好了宁嫔，绝对不能让她见到付御医，想办法封锁昕雪苑，不要让宁嫔对外联系，让宫里面的人都紧张起来，给他们一天的时间，尽量把已经确认的宁嫔的人控制住，不要打草惊蛇，付御医如果有太大的动静，就让他畏罪自杀，能活着带来见本郡就带来，不能就干脆点下手，不要坏了事情！”华锦开始布置。 本来几个人过来汇报事情，也只是以为和以前一样的，但是却没有想到，华锦布置的这一切都根本和以前不一样，以前如果是温和的准备的话，现在就是最后的冲击一样了。 “郡主，所以现在是？”所有人都严肃起来。 “就是你们想的那个意思，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最后一天，记住了，一定看好了宁嫔，她吃了那药之后就会一直浑浑噩噩的，昕雪苑的那些宫女也不能轻忽，全部处理掉，架空宁嫔，还有就是，如果她寻死或者做什么其他的事情，就给本郡拦住了，不能让她死！”华锦声音里都是干脆利索，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总算是要结束了不是么？ 现在宫里面华锦的人控制的很好，她不是特别的担心，反而外面还有一些事必须一起解决了。 得到了消息，那本来还有些嬉皮笑脸的人也严肃起来，行礼之后进宫传递消息去了，而接着另一个一身灰衣的人上前道“郡主，已经得到周生的消息，两个时辰后会进城！” “好，本郡会嘱咐放他进城，让他立即来见本郡，周家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华锦看着人，又问道。 “周家目前也有不同的说法，目前周存英是想推路王上位的，对和柳相原的合作他不屑，但是周家的一些老人被柳相原鼓动的厉害，这几日周家的动静也是挺大的，内斗的离开，还有刘家已经把刘太妃和誉王接到刘家去了，今晚得到消息，好像是昨日醒来的，好像现在刘家的人在劝说柳相原也一起推举誉王，这也是为什么昨日通州女子会所出了事情！”这人又说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也就不奇怪为什么那些人针对华锦了，毕竟刘太妃和誉王是亲自看到了华锦带着人灭了那么多人，那宛如鬼魅的本事，就难怪想要尽快杀了华锦了。 “救醒他们的是那个下蛊的人，是吗？”华锦想到了什么一般的，问道。 “是的，那人来自西南，因为郡主和杨将军西征灭了他的国家，所以才会如此针对，人是他救过来的！”华锦的催眠从来不是万无一失的，比如慕容桓就不能被催眠，连空间的束缚都会被蛊毒所破，那个人不是一般人。 “想办法杀了这个人，还有他身边的人，一个不要留下，查清楚了这些人来自哪里，让西南留下的人，一个都不要放过！”对于这种对自己心怀恶意，并且还有本事对抗她的人，华锦不会有一点手下留情，要维持稳定，就需要这样的铁腕。 “是，属下马上让人去办，还有，今日得到消息，长公主病逝，常玉磊上了折子要致仕！”今天上午华锦还因为慕容桓居然让自己来找大夫而觉得奇怪，按理说，不再信任宁嫔以后，对于常玉磊这个表弟，慕容桓没道理不信任的。 “致仕，本郡记得，常玉磊今年也不过才不到三十岁吧！”致仕也得到岁数才可以啊，年纪轻轻，有力气的时候，居然说要致仕，也太奇怪了。 “不仅仅如此，常玉磊还把铭玉阁的所有力量也都全部交还，似乎是打定主意的样子，具体的原因就无法知道了，最近咱们的人手都在京城，其他的地方消息来的不够通畅！”能够知道常玉磊的折子上说了什么，已经是不容易了。 听着这个情况，华锦的手一点点的有规律的敲着桌子，这房间里面便是一片宁静，只听得华锦手指敲击桌面有节奏的声音。 想来慕容桓之所以今日会找她，也是因为常玉磊突然做了这样的事情，不管是因为什么愿意，这样的行为都是带着怨气的，而且距离太远，消息传递本来就困难，慕容桓怕是也着急，更担心现在的常玉磊也不是他本来信任的样子，所以才会选华锦，只是到底常玉磊是因为什么突然这样，华锦倒是不知道了。 第一八零零章 过府一叙 现在知道了慕容桓为什么今日找了她做事，倒是让华锦松了一口气，想了一下，还是跟容嬷嬷说道“准备好吊唁的礼，过两日等少爷回来了，让他亲自送过去！” 常玉磊的确帮过她，她不愿意再与他见面，但是至少全了礼仪。 容嬷嬷本来一直在旁边站着而已，听着华锦的吩咐，答应了下来，之后便见到华锦继续吩咐“继续监视周家和刘家的情况，具体需要你们做什么，等本郡的消息！” “是！”这人就要退下。 没出门便看着有人匆匆的进门，说道“郡主，今日陛下传了容嫔还有刘圆圆侍寝，消息在半个时辰内就会传出来了！” 华锦咬牙“告诉所有人，不管手上在做什么事情，都给本郡加快速度，想办法让付御医去给慕容桓诊脉，一定让他活过这两天！” 那毒也是厉害，到了最后的时候，男人就会精力十分旺盛，好像是回光返照一样的，非常有需求，而且会很厉害，但是这也意味着生命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华锦之所以会了解，还是因为毒老说的。 据说这毒是毒老的一个对手做出来的，也许是他们这些真的大师，做事反而更不拘束吧，弄出来的东西也都奇怪，论起来其实连华锦都不知道，她知道的是宁嫔下的另一种东西，前世她很了解的一种精神类的药剂，估计付御医和毒老的那个朋友也有什么联系吧！ “是！”华锦才说完，就有人立即出门去了，华锦一下子坐下来，不管怎么样，慕容桓也不至于今晚就挂掉的。 这般想着，华锦勉强松了一口气，看着桌子上的饭菜已经都凉了，芙蓉小心的上前“郡主，饭菜已经凉了，奴婢去给您热一下吧！” “不必！”华锦挥手，她现在哪有精神吃东西“都撤了吧，去给三师兄府上送信，请张大人亲自过来，理由就说本郡病的厉害，想最后见他一面！” 这是表面上的事情是归容嬷嬷管着的，听着华锦这么吩咐之后，容嬷嬷便是上前，直接行礼，马上出去了。 “你们都下去了，张大人到的时候再来叫本郡出来，今夜开始府上会有许多事情，茉莉你和容嬷嬷两个人分班，必须有一个人是清醒的状态，百合你们四个也是，具体怎么安排你们自己来，如果本郡在府上，就到空间里面休息，一直到所有事情结束，告诉府上所有人，全力戒备，一直到所有事情结束，不要擅自行动，违者，杀无赦！”华锦挥了挥袖子，说完人已经在茉莉她们的面前消失不见。 本来已经是暗自浮动的京城，随着华锦的吩咐，在这夜色里面，便是更加的显得气氛紧张起来。 今日一早征倭的大军离开，通倭的事情虽然不少，作为相对清闲的礼部尚书，张璞到底也难得能早点回来陪着家人，知道他回来了，刘氏带着儿女亲自迎接不说，还特意做好了饭菜，一家人坐下来吃饭。 “大人这几日也是忙得很，一面妾身觉得大人忙着是被重用，一面又觉得觉得大人这样太辛苦了，想着大人能多休息一下！”刘氏看着张璞满脸的疲惫，说道。 见到妻子如此，张璞笑着摇头“不过这几日的功夫，外面怕是有大变化，咱们小六也要有大造化，反正你们这几天千万不要出门，我已经安排了护卫，小六也会让人过来，避免有什么意外发生，这消息就咱们自己家知道就好了，一点不要外传！”张璞之前就已经说过的话，又多交代了一句。 “妾身晓得的，大人也紧着自己的身体，咱们一家子还指望大人呢！”这几日京城里面气氛紧张，怕是好多人都感受到了，昨天的时候她听说连小六通州的那个女子会所都不再营业了，想也知道这其中怕是有不少的事情了。 张璞点头“不管怎么样，也不是坏事，未来咱们这一派，就真的出头了！”张璞虽然疲惫，但是脸上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快意。 刘氏见到他如此，也笑着“从一开始妾身便知道，小六必然不是平凡的，举凡这天下间出现一些钟灵毓秀的人物，便不会是白白出现的，一定会对这天下有一定的影响，小六就是如此！” “这倒是，一开始她便是不同的，不过那时候怎么也想不到，这天下，居然是她的！”张璞这般说道。 没想到张璞居然说了这样的话来，刘氏脸上闪过震惊“大人的意思是，怎么可能，小六和皇家也没有什么关系！”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即使名义上不是她的，可是终究是她的，不过我倒是觉得，如果是这样，咱们这个国家会变得更好也说不定，这事情你们听过就好，以后也不要说出来，对任何人，在任何场合，都烂在肚子里！”张璞说了一句。 刘氏看着自己女儿一脸激动的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大人，妾身想让婉儿以后跟着她六师叔学习，成亲的事情晚点也没有关系的！” 张璞看着自己的女儿，还有刘氏“夫人应该知道，如果这样，婉儿会一直被人争议的，以后的婚嫁之事，也说不定被耽误！” 刘氏听着张璞这么说，摇头“不会的，我相信，婉儿以后会自己找到一个最好的夫君，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有机会发挥自己的能力，以前是没有机会，但是现在有这样的机会，我这个做母亲的，便成全她吧！” “好，那我会和小六提一下的！”张璞也看着自己那一脸兴奋的女儿，张婉华小时候就跟着华锦学习过，从一开始的过于内敛的性子，到现在和华锦学的有了自己的想法和追求。 她不止一次和他们说起过希望能够跟着华锦学习，希望和华锦一样，夫妻两个考虑过之后，还是答应成全。 “婉儿，你的要求爹娘答应，但是你必须听你六师叔的话，还有就是，你六师叔也会在十六岁的时候成亲嫁人，爹娘不希望你比六师叔还要晚，这几年的时间里，你便做你喜欢的事情吧，一切都有爹娘还有你师叔兜底！”张璞教育女儿。 第一八零一章 将乱 张婉华自然答应了，一家子好似解决了一件大事一般的，松了口气的当口，便看着一个婆子匆忙进门“大人，嘉善郡主府上送信过来，说要大人过府一叙！” 一家人难得有时间一起吃饭，结果这饭都还没有吃完呢，华锦就派人来请了，对于这样的情景，刘氏也是没有什么话说，倒是张璞听着这小厮如此说，也是突然站起来“怎么回事，你家郡主怎么突然让我过去？” 昨日通州女子会所的事情张璞也是知道的，只是那时候他也帮不上什么，他自己这里也有事情，而且知道杨贺和宁淏去了，也就不担心什么，但是现在这个时间里，华锦突然找他们任何人，都是一件不那么简单的事情。 听着张璞这么问，那小厮一脸严肃“郡主这几日奔波劳累，回来就倒下了，说是要见张大人最后一面！” “什么！”这回就不仅仅是张璞了，连刘氏都是吓得不行，一脸惊讶的看着张璞。 好在张璞是男人，沉稳一些，如果真的是华锦遇到这样的事情，这小厮怕也不会这般安稳的，他看着这小厮“你好好与本官说说，你家郡主是怎么了？” “大人，郡主真的很着急见大人，大人一会儿到了问郡主可好？”这小厮也不正面回答，张璞哪有不明白的，应该是现在时辰也不早了，已经宵禁，怕是要紧的急事让她过去，所以华锦才用这样的理由的。 想明白了以后张璞也是气急“小六这个小丫头，就是要紧的事情，直接说就是了，做什么拿这个当借口！” 回头看着妻子和孩子都一脸担心的样子，才说道“应该没有什么事，如果真的是小六有什么不好，不会不让你们过去的，你带着孩子先休息，不管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是什么人，都不要出来，我看着怕是事情不大好！” “大人的意思是，不会吧，怎么会这么突然？”刘氏不敢置信的样子，总不能今日自家大人才说了小六会怎么样的话来，结果今日就出事情了。 张璞叹息一声“本来就是火中取栗，刀尖上起舞，瞬息万变也是正常的，咱们府上有人护着，你们千万记得，不能出门，小六特意交代过，不管发生过什么，好好的躲起来，不要出门，我已经吩咐下去了，如果起了什么乱子，说不定有贼人趁机出来闹事，知道了吗？” 张璞仔细交代刘氏，看着两个大儿子“你俩也莫要顽皮，这几日好好在家里待着，不要惹事，知道了吗？” 张冰张清俨然已经是懂事的少年，被父亲如此交代，也是躬身答应的好好的，张璞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是穿着家常的衣服，刘氏也看出来，拿了衣服给他换上，亲眼看着张璞消失在月色中。 好在张璞也从来不是那等只懂得读书识字的书生，因为着急，骑马出来也是方便，倒是不知道为何，今日华锦居然不仅仅让一个小厮过来，门口居然还等着几个人，见到张璞出来以后，一起上马，护送的意思很明显。 “什么人？”张璞一看到这个架势都能感觉到紧张，才上马的时候便似乎感觉附近有什么人的样子。 “大人您不用担心，我们会护送大人到郡主府，请！”几个护送张璞的护卫全部抽出随身的佩刀，这般说着。 张璞的眸色深沉，自从知道华锦最近这段时间和宁淏在做什么之后，杨贺和他其实都感觉到了，一直以来，他们觉得不过小孩子，没有什么力量的华锦和宁淏的手里，应该是有一股巨大的能量，杨贺之前就与张璞说过，最可怕的是，即使杨贺这样在整个京城清查，但是根本没有查到华锦的人。 但是明明也能看出来华锦其实有自己的消息来源，而且是那种很精确的全局的把握，光是想想，就知道这个小丫头让人害怕的，他们唯一庆幸的就是，他们和华锦不是敌人，这样罢了。 当年邱绍宗身边的护卫带着兵器，都能被华锦当做罪名，可是现在她随便派出来的护卫都带着佩刀，可见有些事情，终究是不同了。 “好！”张璞心里面有许多的猜测，这一路上也隐约似乎感觉到有人在附近的样子，甚至又一次都能感觉到有箭矢飞过。 总算是好不容易要到了的样子，却见到前面有一群兵卒样子的人守着去华锦的郡主府的路“什么人，已经宵禁了，怎么还在外面？” 张璞见到是巡查的人，也回答道“本官礼部尚书张景纯，嘉善郡主病危，本官过来探望郡主！” 按理说也说明白了理由，这些兵卒却不让开，反而聚拢起来，几个跟着张璞的护卫一见到这些人就知道不对劲了“你们是什么人？” 话音刚落，几个人便一起动了手，张璞也总算不那么拖累，至少能躲开，偶尔还能反抗的动手什么的，不过八九个人而已，一会儿工夫地上便躺着这些人，护卫神色更为紧张起来“张大人请吧！” 这回张璞是真的确定了，今日还真的是非常紧急的事情，不过从他府上过来，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居然就遇到了这么多的事情。 好在这之后就没有再遇到什么问题，张璞一路骑马疾行，终于到了郡主府，从那一日华锦在门口受到刺客重伤之后，华锦的这个郡主府就一直是闭门的状态，此时听着外面的马蹄声，却是开了侧门，张璞也不管其他，把马交给小厮，自己就要进门。 却没有想到，他这才走了两步，就听着背后有马蹄声，回头便看着杨贺一个人骑马过来，显然也是遇到了什么人，形容上有些狼狈，此时见到张璞也在，也是不疑惑的样子“景纯也来了，一起吧！” 张璞忙让了一步，两人一起进门“师兄知道今日这是怎么回事吗，还有，师兄也遇到冒充五城兵马司的人了吗？” 杨贺听着他这么说，有些惊讶“你还不知道吗，今天夜里，陛下亲自招幸了三位美人！” 第一八零二章 运筹帷幄 “什么，怎么会？”之前华锦也和两人说过，根据目前能得知的资料，如果慕容桓出现这个发**力的情况的时候，便也意味着时候差不多了，只是本来算计着还是有一点时间的，谁知道突然来了这么一套。 这回张璞算是理解了为什么华锦今日会这么着急了，然后反应过来“所以小六说自己病的厉害，要见我最后一面，是为了区分人吗？” 在这样的夜里，又不是现代那样，到了晚上也灯火通明的，就算是现代的时候，到了晚上也会有看不清眉眼的时候，这些人穿着都是和杨贺还有仇晖的手下没有什么区别，是非常难以认出来的，但是有了华锦送来的这个借口，就类似于一个暗号。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杨贺过来，显然这个暗号是需要让杨贺传出去的，但是华锦怎么会知道今天晚上会有这些人出现呢？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这些人应该是和之前刺杀路王的是一拨人，那个路王身边的探子一不小心没有看好，已经死了，目前也不能确定是哪方的人，对了，你交代弟妹了吗，这几天怕是宵小横行，千万不要出门，也不过就这么两天的时间，一切结束就好了，我已经派人多看着咱们几家了，小六这里她自己有数，我就没有管！”杨贺也是急匆匆的和张璞分享目前所有的情况。 张璞点头“我已经交代了，这算是怎么回事，这么突然！”叹息一句，之后又道“不过这样也好，征倭的军队已经离开，早点解决了以后，这国家也安稳一点！” 现在只要不太傻的，就能感受到，京城最近也是乱的不行，有点前瞻性的家庭都在缩着自己，几乎在华锦的那个女子会所的关闭算是一个最高峰，这几日连书生们都没有什么活动，别以为是因为冬天冷了才如此的，显然具有政治敏感性的他们也觉得最近有点乱，少惹事比较好。 “现在说这个还太早，小六也不知道到底布置的怎么样了，对了，你知道那个孩子的身世查的如何了吗，这个可是关键，赶不及就不好了！”说着容易，现在感觉好多事情都在筹备中的样子，一不小心，他们都得死。 “确认的人已经在路上了，按理说，估计最迟明日就能确定，毕竟那孩子基本是在京城长大的，还是比较好查的，齐家倒是好打算，可惜太贪心了！”张璞说了一句。 “那就好，估计之后你怕是要动一动了，你有跟秦师兄说过吗？”杨贺又问了秦尚任的事情。 “师兄他之前身边出现了内鬼，这几日也是严查呢，结果不查不知道，也是好多人都有问题，就不过一日的时间而已，倒是老了不少的样子，哎！”说起秦尚任，张璞也是忍不住的想要叹息。 今日华锦和杨贺都各自在忙着自己的事情，也是没有心思顾虑别的，上午议事之后，秦尚任找到张璞说了一会儿话，也是很疲惫的样子，说实话，连他这样只是跟着忙活了几天的人，此时都觉得身心俱疲，也不知道之前那么久的时间里，华锦和宁淏两个人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他们相信，华锦每一个运筹帷幄的背后，都有着难以想象的努力还有提前的查找布置，杨贺听着张璞说秦尚任老了一些的时候，也是叹息一声“师兄最近也真的是，等着事情都解决了以后，想办法让小六和秦师兄谈谈吧，总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行，到时候再说，咱们先去问问小六，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吧！”这么边走边说，因为也知道华锦这里完全不用担心被人听着，两人也是说的随意，看到了华锦的院子灯火通明的样子，也是停住了话头，加快脚步往院子里去。 不夸张的说，就华锦这个郡主府，他们两个来的次数绝对不算少了，过来见华锦的次数更是不用说，以前还有过一天好几次的时候，可是他们来了那么多次，就没有见过华锦这里有现在这么乱糟糟的时候。 之前每一次过来都是整整齐齐的屋子里，此时至少有七八个人，男男女女的都不同，不仅如此，他们这才进门就看着有个黑衣人从窗户里飘出来，华锦见到这黑衣人来了以后，还让人回答“怎么样了，有什么动静吗？” “后门一直有动静，周家内院里也不平静，具体还要等消息！”这个黑衣人说完了这话之后，也不等华锦回答什么，人又继续飘走了。 听到了这人说过的话之后，华锦也是继续皱眉看着另一人在回报，似乎说的事情齐家的事情，和外面的一片平静不同，这里居然一片的忙碌。 “师兄你们来了，先进来吧，芙蓉，请两位大人坐下，去泡浓茶过来！”进门的人见到两人站在门口，也是招呼着，这人自然是宁淏，既然出了这样的事情，不说其他的，所有的事情也都只能放下，过来华锦这里忙正事。 此时他的手上捧着一些图，进来看到一边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浓茶，还递给华锦一杯，华锦一边接过来，一口气魄的干掉“你们继续，还有，周生来了以后马上来见我，周家老太太保护好，不要惊动！” 显然是这些人把他们要汇报的已经都说完了，华锦让这些人离开，穿着不同的人一起路过张璞和杨贺的身边，离开。 “小六，这些都是你的人？”张璞一脸惊呆，这么多人，他们从来不知道华小六手下有这样的力量。 杨贺是更震惊的，这么多人在京城里面，可是他严查京城这么久的时间，一个都没有查到，这简直是不可置信，而且，杨贺忍不住的想到那从窗外走的人，那样鬼魅的身法，还有这么多穿着不同，但是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的属下，秦尚任居然还担心华小六会颠覆这个天下，引得天下大乱，如果看到这一幕，会不会觉得自己好笑。 第一八零三章 言简意赅 有这样的能力，这样的谋划，还有这样的力量，如果华锦真的有那样的心思，哪里是他们可以阻止的，也难怪华锦和宁淏都觉得受到侮辱了，那已经不是误会了吧，明明辛苦的在努力做好事情，偏偏被曾经认为是一起的人这般想，难怪了。 听着张璞问自己，华锦只是笑了笑“没有，不过就是最近做的事情多，所以找了几个帮忙的，师兄们坐下吧，看样子两位师兄的确是在过来的时候遇到人阻拦了，是吧？” 华锦到底有什么力量，手下又有什么人，根本已经不重要了，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只有辅佐华锦完成她的计划，那他们每一个人都能得到好处和未来，如果华锦失败，那么他们这一门都将是灭顶之灾，连在苏州没有参与这些的徐深都跑不了。 官场上这一路上本来就看着平稳，但是却从来凶险，每一个巨大的冒险背后，都是巨大的机遇，没有什么好说的，不能阻止华锦的上升，未来怕是更不能，现在与其质疑，不如快让事情得到解决。 果然两人没有纠结华锦口中说的只是请来帮忙的人到底是什么人，华锦和宁淏两人也没有一点意外的样子，一起坐下来，张璞看着芙蓉带着丫鬟送上来的所谓浓茶，也是苦笑，这哪里是什么浓茶，分明是之前华锦给他的咖啡，而且是最苦的那种。 果然，芙蓉才把茶上来，便听着一边的华锦笑眯眯的说话了“今日两位师兄怕是得熬夜，所以小六特意准备了这些咖啡，提提神，忙完这两日就能好好休息了！” 华锦的空间里咖啡是不多的，她前世喝茶的时候更多，咖啡这东西她不过是备用了给客人喝的，有的咨客喜欢这个，她现在也是用一点少一点的，今日拿出来对她这样小气的家伙来说，也算是难得了。 杨贺见到那苦汤药一样的东西，端起来一口喝掉，他其实这几日是最忙的，事情也多，今日白天也不过才眯了两个多时辰，但是也知道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要知道连华锦自己的眼睛都是熬的有点红的。 宁淏那么心疼华锦，也没有说什么，因为知道现在不是心疼和休息的时候，当下如果不快点把事情都弄好，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没想到慕容桓这么不经刺激，会这般匆忙，是我的错，还有就是我没有想到柳相原会变得这么有野心，才让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见到杨贺喝了咖啡，张璞也拿着杯子喝着，虽说苦的皱眉，但是都一脸切切的看着自己，华锦张口说道。 倒是坐在一边的宁淏一边拿着衣服给华锦盖着，这夜深了，怕她冷着，听着她说自己有错，宁淏反驳“你能有什么错，谁能知道那宁嫔居然会让柳相原知道慕容桓的情况，如果不是一开始她想利用柳相原，这个小人也不过和那个刘圆圆一起过的普通的日子而已，哪里会生出夺了这天下，自己当皇帝的野心？” “而且，如果不是小六你今天故意刺激，真的让柳相原他们准备好了，到时候才是麻烦呢！”宁淏不想让华锦这么说，明明他的小六已经做得很好了，为什么说自己有错，换成是哪个人，也不会比华小六做得更好了。 说完以后见到杨贺和张璞一脸不明真相的样子，宁淏坐下来不让华锦说话“我来和师兄解释，你这一晚上说了多少话了，休息一下，我如果哪里说得不对，你再补充吧！” 也是心疼华锦辛苦，他说话的时候还摸着自己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见到宁淏体贴自己，华锦也是点点头，不说话，其实她还好，虽然之前她受伤消耗了一点身体，但是毕竟有空间在，她比一般人的体质和精力都好很多，这点忙碌还不至于让她如何。 不过男人想要心疼体贴，女人怎么可以拒绝呢，就当休息一下了，也好好享受一下依靠别人的那种感觉，挺好的。 宁淏坐下来，将目前的情况，怕也是杨贺还有张璞现在最关心的问题一点点的说出来“慕容桓晚上突然招幸了美人这件事师兄们应该已经知道了，其实今日他留下小六，也已经怀疑自己的身体可能被付御医搞鬼了，只是还不能确定，长公主病逝，常玉磊作为儿子本来也该是丁忧的，只是不知道为何他这几天送了帖子上来说要致仕，这其中怕是还有一些其他的缘由，只是到底是什么，也来不及去弄清楚了！” “所以慕容桓让小六帮他找个大夫，查一下他自己的身体，小六说了一些话，本意是避免主动权只在宁嫔和付御医的身上，只是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至于柳相原的事情，刚才已经查出来了，路王遇刺是柳相原还有刘家还有周家内部争斗的牺牲品，周存英作为周家家主并不相信柳相原，想要带着世家支持路王即位，只是周家内部也是乱的，本来这消息只是内部人知道而已，哪想到居然传到了柳相原的耳朵里，他正好弄了一些人在身边，就做下了路王这件事。” “也是巧合，路王这些年一向喜欢美人，他最近宠爱的那个美人倒是有些江湖经验，跟这一次的刺客也有关系，本来柳相原是让他们杀死路王的，结果被这个美人知道以后，也是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路王再进一步，她也是没有身份进宫的，所以便是想办法帮着路王逃了死局，却也失去了登基的机会，本来事情也没有那么复杂的，小六一开始以为是宁嫔，后来还想过会不会是还有其他的人，幸亏没有，一直是在目前咱们都在重点关注的名单里面！” “柳相原这个人野心大了，而且也不知道宁嫔到底怎么和他说的，因为今日那个被宠幸的美人里面有刘苏，就是柳相原之前定亲的那个女子，小六也是怕柳相原知道什么，今夜会做出什么事情，所以才多做了一步，就是弄了那个暗号一样的事情，也只是防备而已，没想到居然真的会变成这样！” 第一八零四章 不入轮回 宁淏用最简单的语言把目前杨贺和张璞好奇的，也是他们有必要知道的事情告诉了他们这，此时听着宁淏说完以后，张璞陷入沉思“齐家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齐家不过一群小人而已，之前因为那个孩子的事情，也是内部闹了不小的事情，后来还是宁嫔出手帮忙摆平的，现在路王遇刺，没有了登基的资格，柳相原也是想这样逼迫周家必须和他合作，毕竟比起誉王和刘太妃，齐家的那个孩子是最好的选择了！”宁淏完全代替了华锦的位置，解释所有的事情。 华锦倒是也不觉得自己被抢了光芒，自己坐在一边，捧着热茶喝着，也没有补充过宁淏说的话，似乎一切都交给了宁淏。 张璞听着宁淏如此说，点点头，杨贺倒是看着华锦“现在世家是分别支持了两个人，誉王和齐家的那个孩子，但是齐家那边的情况也就只有我们知道，对吧，还有，小六，现在这个情况，你到底能不能确定陛下到底还能撑到什么时候，还有就是，世家这边到底知不知道陛下现在的情况？” 两个人问的都是重点，特别是杨贺要问的，几乎是现在最需要马上解决的事情，宁淏听着杨贺问，也说道“师兄不要多问了，小六对慕容桓中的毒也不能完全确认，之前宁嫔和付御医能够确认的原因也不是他多么厉害，而是作为慕容桓最信任的御医，他可以随时在慕容桓的身边调节他用药的剂量，给宁嫔足够的时间布置而已，但是现在慕容桓自己也都怀疑付御医了，所以小六没办法知道到底需要多久，所以，我们只能尽快，不能迟了！” 这件事本来就不能确认的，宁嫔敢这么计划，说到底，仗着的不过是慕容桓对她的信任，这么多年来，她一直顺风顺水的，也没有遇到什么意外，说实话，如果不是宁嫔突然找华锦的麻烦，也许华锦和宁淏还在计划着怎么把慕容桓架空，避免慕容桓想娶她的事情呢。 也不知道宁嫔现在有没有后悔招惹了华锦，从华锦被招惹到了她的计划里，华锦不止一次破坏了她的计划，也离间了她和慕容桓之间的关系，一点点的让两个人起了嫌隙，最后事情变成现在这样一发不可收拾的情况。 只是说到底她们也算是互相破坏了，两个人都没有落到什么优势，现在的华锦虽然看似还能有行动能力，但是她的控制能力也被削弱了。 “刚才那些人过来要做得事情也就是确定这些目前还不能确定的疑问，不过不管怎么样，现在必须都要加快行动了！”宁淏最后说道。 然后也看着华锦“小六，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听着宁淏让自己说话，她抬头看着宁淏露出笑容“谢谢是想帮我解释这么多，应该没有太多需要说的了，剩下的那些要不现在不是时候，要么我也不能确定的，没有必要说！” “师兄，现在宫里面我大概可以控制住情况，别的不敢说，至少控制一点时间是可以的，现在我需要师兄帮我们把这些想要谋反的家伙们处理掉，虽然师兄清查了不少，但是之后宁嫔已经从军队里面调出来不少人，这些人已经拿着火器进了皇宫里面，在没有事发的时候，宫里面不能有太多痕迹出来，但是如果宫外这些人继续弄得一群事情，我就会腹背受敌，所以柳相原还有周家这边的事情，可能需要师兄们多帮忙，还有就是，齐家那个孩子的身世已经在路上了，我会让所有的事情在最合适的时间点爆发出来的！” 一番话华锦说的十分自信，脸上倒是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反而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眼前这样的情况也不足以让她烦恼一般的。 “宁嫔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不能杀了宁嫔吗？”张璞问了一句，一个文臣，说到杀人的时候倒是也难得多了几分森森寒气。 华锦摇头“她不能死，我留着有用，她身上还有一些事情，我要和慕容桓亲自说明白，而且她如果死了，那宫里面会有许多无辜的人死亡的！别忘了，她那些死士只有她能控制，我现在已经想办法把这些人查出来，但是很难，她布置那么多年，看似只是在昕雪苑安静的待着，但是宫里面到底有多少人是被她所用的，她控制人的手段是什么，这些我都不能确定，如果不小心让这些人在那个宫里面肆意杀人，情况就不可控了，我们不是谋反，我们只是在皇帝驾崩之后，扶助幼主登基！” 华锦软糯的声音里面都是沉重，他们到底在做什么，这个性质是什么还是要明确的，谋反的是柳相原和宁嫔，不是他们，他们没有想自己称帝的心思，只是扶助合适的对象登基，虽然窃钩者诛，窃国者诸侯，但是他们可是没有打算窃国的。 说完之后华锦淡淡的笑着看着一旁的烛火“盛世太平的背后不该有太多的鲜血，就当我是为了自己这辈子积攒福祉吧，免得下辈子再不入轮回，我们尽量以最少的损失达到我们的目的，不是吗？” “没错，许多年的时间里，老师一直教给我们的就是，寒门学子辛苦，世家剥削百姓，百姓不富足，老师一直希望有一天，寒门弟子可以有公平的机会，而不是只能附庸世家，不是所有的权力，所有的声音都在世家那些人的手里，而现在，我们可以创造这个世界。”宁淏看着华锦，说道。 “能够不牺牲太多人是最好的了，这是我的想法，不过，柳相原这个人是不能留了，只是他现在身边有不少人保护，我也在找方法，还有，我不能确定他的手上有没有火器！”宁淏说的话也是华锦之前给他说过的，对于寒门出身的他们来说，这吸引力是巨大的，也是王明一直教他们的。 只是到现在为止，怕是王明都不知道，自己的这些弟子做得是这些事情，这一次连邸报都来不及发过去，就已经变成这样了。 第一八零五章 黑吃黑 倒是华锦说起柳相原和火器的时候，人都是咬牙切齿的，如果不是宁嫔弄了这些东西，事情哪有那么麻烦，现在弄得不知道多少人手里都有这样的大杀器，她就算是训练了一些人可以战胜火器，可是那些人真的是少部分人。 数量都是有限的，只有精英才能在训练之后再一次的提升自己，空间现在的能力就是这样的了，华锦猜测的不错，如果再次升级之后，可能还有进步，可是她也不想冒险了，而且，也来不及了。 那些人华锦大部分放在了皇宫，因为不管外面发生什么事，他们都是名正言顺的，宫里面是不能被宁嫔给占据主导的，真的发生的话，那才是危险。 “小六是准备直接对柳相原动手吗？”杨贺在知道这一切的背后是这个人之后，也觉得直接把这个搞事的人给弄没了，事情就能简单一点。 华锦点头“只是虽然背后是柳相原在从中牵线的，但是人心已经被他挑起来了，即使杀了他，那些人也未必不会做这些事情，我已经吩咐人下去查明，到底周家还有刘家的事情，如果猜的不错，世家既然参与这些事情，怕是不仅仅只有这些人而已，师兄马上调集能信任的军队守卫在京城外面，如果有不明来源的军队要进京，就给拦在外面，京城里面，除了可以确定的宁嫔的人还有我们自己的人，不能再有其他的力量掺和了！” 华锦看着杨贺，本来这事情无论是按照宁嫔的安排，还是按照华锦之前的计划，都不至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当下的情况是，世家有一些也参与其中，毕竟对这些家族来说，主动换个皇帝什么的，也不是多么夸张的事情。 当前国家的许多将领也是出自世家的，如果让这些人牵动更多的军队也进入目前已经非常混乱的京城局势，那么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就真的不好说了。 杨贺显然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了，听着华锦这么说之后，他也是一脸深沉“太急了，能调来的人是有限的！” 关键是那么多人，就算他们这边有虎符，要调集人也是需要时间的，说的简单，但这可不是现代，随便一个调动就是直升飞机启动的。 宁淏看了华锦一眼，两人相视而笑“急就对了，咱们没有时间，他们就有时间了吗？” 说起来，从柳相原那天被刘家抓回去，到现在也不过只有几日的时间而已，这几日的时间里，还要算上世家各自算计，内斗，得出现在的行动该如何等等任务，华锦他们觉得时间紧急，难道世家就会有充足的时间了吗？ 唯一真的是策划多年的是宁嫔，但是因为华锦的存在，在之前的时间里，也算是一点点的瓦解了不少她的势力，即使如此，宁嫔说不定也会再有什么反抗的行为，外面这些人，无论是世家还是柳相原的那些乌合之众，都不会显得太难对付。 “实在不行就联系京城外面的一些匪徒，都是求财的，那些世家可是有的是金银财宝，让他们尽管抢去！”华锦也是咬牙，下了狠心。 “这不行！”张璞马上摇头“说的简单，现在国库空虚，南方的赋税都收到多少年后了，朝廷经历这样的动荡之后需要的是足够时间的休养生息，国库充盈才能好做事，何况这些盗匪都不是善茬，得了财富不一定做出什么事情来。” 张璞说的也是重要的，别看当下的事情的确需要马上解决，可是在这场动荡之后的事情也不是小事，现在的问题是，世家也不可能自己府里就没有私兵之类的，华锦让那些所谓的盗匪进来劫掠，其实是为了能够一次性的把世家完全的打压的没有一点反抗之力，可以理解，但是后果会麻烦。 结果他说完以后就看到华锦的脸上露出一丝名为兴奋的表情“没什么，螳螂捕蝉，岂知黄雀在后，抢了多少东西，到时候一点都不能少的给我吐出来！”说完以后见到张璞一脸不忍直视的看着自己，华锦笑了笑“师兄们不知道有一件事，叫做黑吃黑吗，放心，这些人我能控制得了，本来么，好好的咱们突然抄了他们的家，也是名不正言不顺的，有人背锅还是不错的呢！” 这般说话的时候，张璞突然想起来当年华锦就曾经让人背锅过，当年的那位曾梨，现在坟头上都荒草一堆了吧。 “华小六，你这是哪里来的江湖气息？”张璞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好的也是从小读书的人，虽说是女子，那诗词也不是作假的，怎么就能现在和土匪一样的，还黑吃黑呢！ 华锦对于张璞这样的话，也只能道“哈哈，我应该多些师兄夸奖吗？” 张璞很想说他这不是夸奖，但是看着华锦的脸，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随便她了，大概知道自己就是解释什么，也是没有办法把华小六怎么样的。 倒是一边的杨贺对于华锦现在的这个决定完全没有太多的反应，上过战场的人就明白，有时候为了获胜，一些所谓不君子的手段也是可以有的，华锦说的也是不错，他们现在做的事情太多，到时候会被人诟病，这样所谓的黑吃黑，好处得到了，但是又不用承担名声，最重要的是，他自己也知道了，即使现在他搜出来不少火器，那火器还很是脆弱，不小心就会炸了，而且这几日的功夫，准头什么的也不足，人也不够多。 而且很明显华锦现在是想要他在外面把这些事情都压住，她才能在宫里做她要做的事情，如果宫外的人也进宫里面去，到时候就是一片混乱了。 虽然，杨贺看着华锦，他其实觉得华小六也没有把全部的一切都告诉他们，比如说宁嫔对她的针对，真的就仅仅是因为皇帝对她的喜欢，因为嫉妒吗，还有为什么一定要留着宁嫔这个人，有些理由华锦说的看似合理，但仔细想就会知道，似乎总是差点意思。 只是，他们都了解华锦这个人，如果她是打定主意不说的，那么就一定怎么都不会说出口的，所以也只能妥协。 第一八零六章 虎符 “你这个建议我同意，我这边的人数有限，距离京城最近的守备军就在利州，我马上送信过去，守军两万人，过来大概需要一天的时间，可以吗？” 杨贺想了一下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两万人虽然不能说多了，但是也总比没有的好，说完以后问华锦。 华锦点点头“一天的时间足够了，而且，如果路上遇到世家有人带兵起事的，就立即平叛！”说话的时候，华锦对着一边的茉莉点点头，茉莉便到一旁的抽屉里，拿出来一个盒子。 在这个时候，茉莉的动作自然瞒不住杨贺还有张璞，两人看着那个棕红色的盒子的一瞬间，人已经是从座位上起来了“虎符，这个怎么在你的手里？” 原来这居然是虎符，因为现在大燕所有军队的调度，都是需要虎符的，杨贺之所以说自己能请来的只有这两万军队，用的是人情，而且冒险很大的，但是如果有虎符就不一样了，那就是名正言顺的。 虎符一般分为两半，一半放在军队将领的手里，一旦有发兵的命令，皇帝会让传令官拿着另一半传令，虎符对上即可发兵，只人虎符不认人，所以这东西可以说是整个国家仅次于玉玺的东西了，一般即使是在皇宫里面，皇帝也都是好好的保存着，不会让人动的。 结果现在这虎符居然在华锦的手里，而且看似是她自己的东西一样的，光是看着华锦这份能力，就已经是让人惊叹了。 “师兄不要这样惊讶的脸看着我，如果我连这点本事都没有，如何敢随便说什么改换天地的话来，而且，这虎符我得到的也不那么容易，要偷这东西出来比偷玉玺难多了，对了，我这里还有玉玺，师兄如果做事的时候需要下什么指令之类的，我可以帮你盖印！”华锦笑嘻嘻的解释，说的也是一点也不认真。 “华小六，你到底还要给我们多少惊吓？”杨贺和张璞捧着那装着虎符的盒子，不知道说什么好。 华锦也只能叹息一声“这不是惊吓，这东西慕容桓藏的很严实，本来我也没打算动这个的，毕竟按照以前的计划，世家这些人也不过就是推选被宁嫔利用而已，等到先处理了宁嫔，再慢慢处理这些家族就是了！” 宁淏见到华锦叹息，也是伸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头“不要叹息，事情变成这样，宁嫔怕是都没有想到，人心本来就是贪心的，不是所有人都和小六你一样的，看得到那个位置本来就不是好坐的，所以便是努力许久，要的却不是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他们看不破，才会如此的！” 也是怕华锦会想太多，有负担什么的，华锦却是冲着他笑的开心，继续对杨贺说道“这虎符今日就交给师兄了，从今日起，一直到新帝继位，大燕所有的军队，都交给师兄调动，世家的人若是真的起兵反抗，那么就马上派兵剿灭！” 杨贺没有想到，华锦居然真的会把虎符完全的交给他，一个国家最重要的也不过就是这些权力，其实以华锦自己的能力来说，或者是宁淏都不是不能拿着兵权的，可是在这个时候，华锦居然没有一点犹豫的把这权力交给了他。 看着不过哦就是把虎符交出去了，但其实某种程度上，这也是绝对的信任，如果杨贺有其他不好的心思，比如说杀了华锦自己做皇帝之类的，有这些虎符，他也不是不能做到的，而华锦之前做的那么多谋划，也可能变成了打水漂。 “小六，你真的……”要怎么表达这份惊讶，在秦尚任都在怀疑华锦是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做出乱天下的事情的时候，华锦却是从来不贪恋这所谓的权力。 “小四，你来拿着这些，比起坐在这里看着他们作战，我更喜欢自己出去领兵的感觉！”心中感动之后，杨贺要把虎符交给宁淏。 宁淏摇头“我和小六会在一起，没有时间再去管着这些事情，这些就交给师兄了，虽然小六布置周详，但是总还是可能意外的，如果我和小六出现什么意外，至少还有师兄们在，老师一直希望实现的理想，也需要师兄们来完成呢！” 这是两个人商量之后的结果，从一开始的时候，他们要的也不过就是那么简单的在一起而已，以前小六就说过，不忘初心，方得始终，即使经历了这么许多，他们两个都没有忘记他们互相的承诺，在最后的时候，他们会在一起，成功他们共享，若是失败，便是死，也要在一起的。 至于这些所谓的兵权或者是其他的地位和一切，华锦也想过，作为一个普通人，她也有自己世俗的想法，可是她却不能拿着这天下的所有无辜百姓填补自己的自私，若是她成就，她会努力完成每一个跟在她身边帮助她的所有人的梦想，给他们一个他们想要的世界，也许穷尽一生也不能做到，她会努力。 但是如果失败了，也希望活着的人，杨贺还有张璞他们能够让这个国家的百姓比起从前能过着好的日子，无论是华锦还是宁淏都曾经被这个世界亏待，也受过冷眼，更曾经因为身世或者其他的许多事情而遭受过歧视，嘲笑，误会。 甚至亲近的人都怕他们因为没有得到太多的温暖而不能去爱着这个世界，可是在最后的时候，他们的选择，是希望无论他们在或者不在，这个世界都可以变得更好，仅此而已。 “你们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还有，不要说这样的话，你几个师兄虽然都有所谓的天才名声，可是我们都知道，老师希望的那个国家，需要有你才能实现，小六，只有我们，也只是让这个国家不会变坏，但是有你，才是开启新的时代，所以你要赢，不要想着输，我们都在你身边，帮着你，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的灭掉世家，可以让倭寇再不能骚扰，可以让这个国家的每一个百姓，都能有相同的机会，不再被大的世家所剥削，每一个都过上好日子！”张璞不喜欢宁淏和华锦说这个，明明他们都在努力不是吗？ 第一八零七章 期待，你的世界 现在听着华锦和宁淏居然说着如果他们出事了之后的安排，不仅仅是张璞，连杨贺这样上战场见多了生死的人，此时也并不愿听着他们说这些“小六你自己说的，路是你自己选的，可是到了现在已经不是你们两个的事情了，既然做了那么多的筹备，那么就做到最好，做成功，不要失败！” “没有哪个战士在上战场之前就已经觉得自己会战败了，也没有哪个将军会打自己笃定会失败的丈，小六，这一战的主帅是你，可明白，我们都会帮你，完成你要做的事情！”杨贺看着华锦和宁淏。 作为师兄，他们也许不会总是黏在一起，互相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也有自己的家庭，所以他们对于华锦和宁淏到现在为止，也还有一些没有完全告诉他们，而是隐瞒也不是不能理解，因为说到底，作为独立的个体，他们互相之间都该有对方不能干涉的一个空间。 可是他们现在就想告诉华锦还有宁淏，虽然他们互相是独立的，但是他们也是一个整体，有着共同的目标。 比起之前在秦尚任那里得到的误会，在杨贺和张璞这两个师兄的身上，宁淏和华锦得到的就只有温柔和温暖，即使到了现在，他们做的是这样的事情，两个人还是这样帮着他们，华锦和宁淏一起笑着点头“师兄说的我们都知道，我们没有想过放弃，只是总有意外，即使那是万分之一，也是有可能发生的，所以师兄就拿着这些虎符吧！” 华锦说道“如果世家那边真的有人起兵，还需要师兄带兵讨伐，比起带兵，师兄比我们有经验的多了，不是吗，还有，如果师兄有什么需要的，可以直接去找兵部尚书楚大人，他是我的人，会给师兄提供帮助，这也是最坏的打算，毕竟现在的世家力量已经不足以撼动朝廷了！” 世家自然是有底蕴，也很厉害，但是慕容桓父子两个那么多年一起努力的削弱也不是假的，这么着急的情况下，他们不会有太大的力量出来，京城这边的人如果被灭的差不多，即使老家还有力量，也不会太强大了。 “好，这虎符我会拿着，等到新帝继位，我会还给皇帝，这样就好！”杨贺最后答应手下虎符“你们也要答应我，要好好的保护自己，要做的事情要成功，你们也要好好的，我现在已经好奇了，到底未来我们的国家，会变成什么样子！” 张璞也点头“对，小六你那么多的奇思妙想，我也想看看，以后会怎么样！” 其实虽然杨贺和张璞也跟着华锦一起做了现在的事情，两个人也是从小读着忠君爱国的书长大的，所以对于维护皇帝这种想法也是根深蒂固的，就像是秦尚任也害怕华锦颠覆朝纲一样的，他们可以帮着华锦一起平叛，也可以扶助新帝登基，但是让他们自己谋了这天下，他们是做不到的，这不是他们从小学习的思想。 幸亏连华锦自己也不曾想过要那个位置，所以最后他们才能在这里，达成一致。 “嗯，那这就交给师兄了，我已经想办法确定一些事情了，柳相原的命我不会留过今晚的，剩下的事情，怕是需要两位师兄多费心了，还有就是齐家那个孩子，这件事还需要三师兄多关注一点。”华锦又和张璞说道。 其实现在的情况也十分明白，宫里面的情况华锦已经在掌控中了，只是宫外面还有一些她可能也知道，只是手下的人已经不足够用了，毕竟世家要扶助什么人登基，不会说只是说说而已，一旦出钱出力，真的起兵清君侧之类的，那就是真的实实在在的要打仗了，这也是最差的后果，也是之前华锦一直想要避免发展出来的后果。 前世生活在和平国家的华锦没有亲自经历过战争，但这不代表她不懂得战争的可怕，在来到这个时代之后，她亲自参与过战争，也是在那个时候，她真实又深刻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上位者只顾着自己的权势或者争执，其实到了最后，受苦的都是无辜的百姓。 可惜她到底能力有限，事情最后变成了这个样子，她只能说自己已经尽力，如果还是不可避免注定的混乱，她也只能尽量让事情不要变得更乱，尽快结束，不要让百姓受太多的苦。 杨贺和张璞知道了现在的状况之后，也是忙着自己要做得事情，毕竟时间紧急，便匆匆忙忙的离开了，一时之间，本来热闹的房间里，也只剩下华锦和宁淏两个人。 茉莉她们也早就退下，只把空间留给华锦和宁淏。见到华锦似乎有些发呆，宁淏摸了摸自己的戒指，过去搂着她的腰“不要担心，不会有事的！” “希望吧，亏得我提前在军队里面安排了一点人，如果真的有什么动静，总是能送来消息的，要不真的打起来，真的对这个国家来说，没有什么好处啊！”其实如果可以和平的改变，她不想兴兵作战的。 宁淏的手臂放在华锦的肩膀上，手掌放在华锦的脑袋上“不会的，现在这个情况，本来也是不受到控制的，你已经做到更好了，否则事情会变得更不可收拾，这是宁嫔自私所导致的，你是在阻止她而已，不要总是为难自己，我会心疼你！” 华锦抬头看着宁淏，笑了笑“师兄不要这般安慰我，我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是想要什么，我总是心里明白的，我没有太伟大，幸好的是，我也没有太自私，这一路走来，每一个选择我都不曾后悔，我来了这里，与师兄相识，经历这样一场人生，对我来说，都是值得的，即使现在回头想想，之前的每一刻，我都觉得很不错！” “何况，就像是我说的，路是我自己选的，这一路上我不止有一次可以选择放下一切，独自离开，只是我没有这么做，既然是我要走到今天的，那么所有的后果，我都会承担，何况我知道，师兄你会一直陪着我，一起承担所有，不是吗？” 第一八零八章 心动的痕迹 宁淏听着华锦说这番话，心里面也是一片感叹，这就是他深爱的女子吧，她有着男子都少有的果决，更有担当，就像是华锦自己说的一样，一路走来，连他自己都是曾经想过放弃，直接一走了之，但是华锦没有放弃过，即使到了现在，一切早已经不是她最开始想要的了。 “是，我会陪着小六，无论是什么，我们都要一起！”宁淏过来给华锦披着衣服，这般说道。 华锦笑了笑“时间过得真的很快，没有几天就又是一轮月圆了，还有两个多月就要过年了，今年给老师的节礼我还没有准备呢，咱们应该还有时间的，是吧？”华锦指着天上的月亮，笑眯眯。 宁淏也抬头看着月亮“应该还来得及送吧，不行就让挑云他们在苏州筹备，倒是不知道小五的婚事办的如何，算算日子，应该就是在这两天办吧！” “苏州有老师和师母在，而且五师兄的爹娘也在身边，怎么也会办的不错，当初怎么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缘分呢！”想一想还挺有趣的，最后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当初我与你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还以为你是哪家的少年，怎么也没有想到有一天你会是我的妻子啊，一切都是缘分！”宁淏倒是觉得这样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这就是缘分不是吗。 华锦哈哈笑了“我第一次见师兄的时候就只有一个感觉，哎呀，这是哪里来的冰脸怪，挺好的相貌，倒是和个冰块一样的，一看就不好相处，谁知道居然还能在遇到，还成了我的师兄，师兄那时候故意撩我，呵呵，我可是还记得呢！” 说起来，两个人真的也是经历了许多呀，那时候去西南的路上，身边这个人不停的故意在她身边刷存在感，她本来对爱情也算不得多么敏锐的，等到察觉的时候，就已经动心了，现在想想，她也算是被宁淏给套路了吧。 宁淏听着华锦这么说，倒是没有不好意思，大方的承认“其实我应该很早就喜欢你了吧，在还不知道你是女子的时候，一起读书的时候，还有出去赏花的时候，我总是不自觉的看着你，也总是想护着你，后来你去吴牛岛的时候，我凌晨起来的时候，第一次看着你一身女装站在雾气蒙蒙的晨曦中，第一时间我是惊讶这个女子是你，另一方面，我心里就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在之后就更是为你担心，被你吸引，可是你对我根本就没有什么不同的，你的世界那么大，似乎总是有许多可以陪着你一起玩的人，身边也总是有不同的优秀的人，我那时候真的以为你一点都不喜欢我来着！”宁淏说话的时候不由得就想起了李致远，也是那个时候，如果不是李致远对华锦那一次怀疑，也许他真的争不过李致远吧？ 因为那个时候，华锦和李致远真的关系很好，而且能感觉到华锦是喜欢那个少年的，虽然那一次之后，两人基本上没有见过面，也谈不上什么其他的，但是即使现在想起来，宁淏还是忍不住的觉得有点酸，他都没有喜欢过别人，只喜欢小六，但是小六分明对别的男子有过好感呢。 看着时辰不早了，芙蓉几个过来想提醒华锦进空间休息一下，今夜事情怕是不少，明日还有，总不能真的不睡觉的，宁淏说完之后就看着她们提醒自己了，一边哈哈笑着，一只手拉着宁淏，另一只手挥了挥，便是带着宁淏还有芙蓉几个进了空间休息。 芙蓉她们也是识趣的很，进了空间就跑到另一边去找到自己的床休息睡觉，也不打扰华锦，倒是宁淏见到华锦听了自己说的话笑得这么夸张，忍不住的想捏捏她的脸蛋“你还笑！” 对于这么突然之间就进了空间的事情，他也是适应了的，华锦被他捏的脸蛋都有点变形了，不过最近大概是的确辛苦，又是受伤，又是忙碌的，连华锦这样有空间能够休息一下的，脸上都少了许多肉，华锦本来就不是胖的类型，现在就更是瘦了，宁淏捏着都觉得心疼。 “早点把这些事情都结束了也是好的，看你这见天的比之前瘦了，以前我看着你都心疼，好歹那时候总是健康的状态，现在倒好，好似没好好吃饭一样！”宁淏念叨华锦。 自从和华锦在一起了，宁淏以前那种高冷早就不见了，要知道之前在王明门下学习，华锦没有来的时候，宁淏是出名的话不多，可是现在有了华锦这么一个未来媳妇，也是在她的面前每天忍不住的想多嘱咐她一般的，也是人设崩的厉害。 不过，华锦觉得让宁淏变成这样是她的功劳，所以她很骄傲“师兄又唠叨我，我有好好吃饭，不过最近真的的确是太忙了，把宁嫔的事情都解决了，以后就好好的休息吧！” “还有，师兄不用觉得酸酸的，我也自始至终也只喜欢你呀，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其他的所有人，哪怕是李致远，也不过是我觉得那少年相貌好，多了几分喜欢而已，其实，我答应和师兄在一起，也是克服了不少心理压力的，但是后来我就觉得非常合适了，师兄莫不是没有听那大和尚说过，我们俩呀，是一个锅配一个盖，天生的一对！”华锦知道宁淏心里面不是真的介意，但是也不会说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就是了。 但是对那时候的华锦来说，她的灵魂是三十几岁的内涵的，对于李致远那样的少年，更多的是那种在现代看到了电视上的小鲜肉的喜欢，欣赏而已，要说到了爱情的程度，还不至于，就是正好喜欢这个类型的吧，如果再有一点时间，真的没有宁淏这个人，华锦相信，自己和李致远之间，也不会有什么的。 因为那时候对华锦来说，克服姐弟恋并不是一件多么容易的事情，她倒是难得愿意今天特别解释一下，以前倒总是就那么看着宁淏自己纠结了，因为知道这个就算他纠结，也不会影响什么。 第一把零九章 挑拨 宁淏也就是想起来了，和华锦多说一句，某种程度上来说，宁淏也知道华锦这丫头有时候的恶趣味，甚至是故意让宁淏有些不舒服，但是又故意把控着程度，不会让他真正的伤心，如果真的有人伤害到了宁淏，华锦甚至自己就炸了。 用华锦的话来说，她的人只有她能欺负的样子，典型的小恶魔性格的说，宁淏也是习惯了华锦这样的脾气，所以今日听着华锦居然解释李致远的事情，还有一种惊喜的样子呢！ “小六，你最近真的给我好多惊喜啊！”从之前的求婚，对戒，到现在会这样解释，完全不是之前的样子了。 “是吗，那师兄喜欢吗，不过，以后不要有过多的期盼哟，以后没有惊喜了，敢不爱我，我会生气的！”华锦听着宁淏这么说，也是笑得很开心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宁淏看着这样的华锦，有种似乎是以前的一些束缚消失不见了一样，虽然外面有许多的事情，但是现在的华锦似乎没有之前的紧绷，反而更为舒缓随意，显然不会是突然这样的，而是发生了一些什么。 “小六你什么样我都会喜欢，哪怕是你以后不爱我了，我也会爱着你的，只是看你现在，似乎是想开了一些事情的样子，我很替你开心，虽然我不知道你到底想开了什么，但是看你这样愉快的样子，我也替你觉得幸福快乐！”宁淏非常认真的和华锦说着这样的话来。 华锦本来也没有打算真的瞒着宁淏，所谓的前世今生便罢了，不该说就不该说，不过她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倒不是不能说的。 “那日大和尚说了一些话，我想开了一点事情！”华锦笑着转身，抬头看着宁淏，犹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少年也不过比她高半个头而已，转眼几年过去，她也不过到他的肩膀而已，以这个时代的女子来说，华锦的身高可不低了，比起她前世的小短腿，简直是大进步。 但是宁淏也是十分高挑的身材，又因为常年习武，身上融合了多年读书的书生气质，小麦色的肌肤，也是帅的完美符合华锦的审美的说。 此时看着华锦抬头看着自己，宁淏也低着头，仔细的看着面前的华锦“嗯？”眼睛里有疑惑的样子，想知道华锦要说什么。 哪知道华锦却是伸手抓住宁淏的领子，踮起脚，吻了吻宁淏的嘴唇，整个人突然跳起来到宁淏的怀里，也不是第一次被这般亲密的对待了，宁淏反应也是快的，马上伸手把华锦抱起来，让她抱着自己的脖子。 抬头看华锦“所以，要说的就是这个？” 华锦的手慢慢的揉着宁淏的脖子后面“是呀，不行吗？”华锦脸不红气不喘的，抱着宁淏的身体挪呀挪的，宁淏怕她摔着，就这么抱着人，好好的扶着，看着她从怀里，挪到了他的后背上“我未来的夫君大人，你未来的妻子累了，需要休息！” “是，我的郡主殿下！”宁淏听着华锦说自己累了，回头看了华锦一眼，笑着背着她去小木屋睡觉。 其实宁淏也知道，他的小六还是有秘密没有告诉他，可是他更相信的是，那些被小六隐藏起来的东西，也必然是他不需要知道的，所以他不去问，只需要确认小六是爱他的，其他的都不重要，因为现在小六是和他在一起的，未来的人生的每一刻，小六会和他一起，成亲组成家庭，她会生下他的孩子，他们的余生都会在一起，如果结果是这样的好，那就算完美之中多了一点遗憾，又能如何呢。 背着华锦到小木屋，放下她到床上，两个人再也没有说什么，虽说在空间里，说说闲话也没有什么的，不过到底外面还是紧张的，抓紧休息好了，才能做更多的事情。 而就在华锦和宁淏在空间里面休息的时候，杨贺在调度军队，也在等华锦的消息，这一夜魑魅魍魉横行，不少冒充的人一个一个的都抓出来，尽管华锦没有说什么，但是之前一直在做得，清查全城的这件事也没有放下，依旧在做着。 倒是本来不该知道今日发生什么事情的人，秦尚任和宁怀远却也没有睡觉，秦府一片宁静，家里的两个嫡子都已经在外面做官了，赵氏除了偶尔带着小女儿出去相看一下俊秀的后生，或者想念一下自己的儿子之外，倒是也没有其他的事情。 看着自家大人没有回来睡觉，本来以为是去了那个妾室房里，虽说她从小就被教育的不能不贤德，可是到底想着自己的男人睡别的女人，心里面也没有多舒服的，结果却听着下人说秦尚任没有去什么妾室那里，反而一直在书房处理事情。 看着时辰也不早了，赵氏特意吩咐了丫鬟备了汤水点心出来，亲自拿着去看秦尚任，秦尚任这两日也是心情不大好的。 那一日他和宁淏的对话之后，本来宁淏和华锦与他还有些面子功夫，那日之后却是真的生疏起来，这两日虽说也不至于就闹的完全不理会他了，但是显然这两天华锦和宁淏忙的事情，也是没有和他说什么。 加上他身边的人也出现了一点问题，他想着要自己梳理一下，加上这般好几次了，难免心里面有点心虚的。 于是赵氏过来见到秦尚任的时候，就发现他在和一个幕僚说话“大人，今夜外面颇不平静，宫里面传出来的消息，今天那个倭寇头子云姬从宗人府大牢里面逃走了，还留下了一些痕迹，几乎都是直指通倭的世家的，加上之前邱南冲的那一次，根据目前咱们查到的消息，我们确认有通倭行为的家族，一个没有落下，还有一些是咱们不能确定和没有在我们名单之上的，如果之前是巧合，现在看来，应该都是同一个势力的人在故意为之，目的应该就是打压世家！” 这幕僚也是秦尚任十分信任之人，一直对他的辅助也很大，这一次他把一些可疑的幕僚都控制住了，眼前这个人还是最忠诚的，所以秦尚任在这个时间里，也只敢和他讨论一些事情。 第一八一零章 是敌是友 “是吗，那你觉得这背后的人会是谁？”秦尚任听着幕僚如此说，问了一句。 “请大人恕在下失礼，显然那个人是嘉善郡主，也是大人的师妹，如果这般继续下去，这朝纲怕是要被她一个女子所掌控，大人您真的要继续这般放任下去吗，如果现在您阻止的话，一切还有其他可能！”这人说话一片热切的样子。 秦尚任听着他这么说，似乎是有些犹豫“我心里也的确有些犹疑，只是你说阻止，现在这个情况，还有什么办法阻止吗？” “大人，能继承大统的人有那么多，不是只有一个人，陛下虽说春秋正盛，孩子也是不少的，如果我们能够辅助，就是从龙之功，之后这天下还不是大人您说的算吗，何必把这样的机会，让给一个小小的女子？”此时这人说话还带着诱惑的意思。 赵氏不过一个妇人，此时才过来就听着这般说话的声音，整个人都是有些迷惑的，不知道自家大人到底在说什么，更不明白她以前觉得不大像个一般女子的小六，应该多些规矩的华锦又做了什么，只是觉得这个人说话好具有煽动性，不免皱眉。 她虽然也觉得华锦真的好多的毛病，也觉得之前还引得自己的儿子动心，心里面有些不大得劲，但是这不代表她不把华锦当做自己人的，不那么亲，不代表就要插刀子，不是吗？ 她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一时倒是站住了，书房里的秦尚任看着眼前的这个人，似乎被引诱的样子“这话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如果我代替了小六的位置，那还有她什么事呢！” “大人可算是想明白了，之前在下就想过了，比起华隐秀一个女子收到的争议，如果是大人您来做，哪里会有那么多的话被人说，名正言顺的，不是吗？而且，华隐秀不过一个女子，女子只需要好好的嫁人生孩子就足够了，偏偏要参与这样的事情，也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这个人看着秦尚任认同了自己，说话就更没有忌讳一般。 秦尚任依旧是一脸太平“的确不错，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才能让华隐秀不能参与呢！” “这话说起来大人可能觉得过分，不过么，到了现在这样，嘉善郡主的计划大人也是知道的，张大人还有杨将军也都是大人的师弟，他们帮华隐秀和帮您又有什么区别的，所以，华隐秀这个人，不存在也不会改变什么不是吗？”这个人说话更为大胆了一点。 “好，好，好，真的是好！”秦尚任突然笑了，连续说了三声好，人也是站起来，眼睛看着眼前的这个幕僚。 这幕僚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因为一直被秦尚任信任，所以也没有想其他的，继续想要说什么，就见到秦尚任道一边抽出一把刀，直接架在这幕僚的脖子上“本官真的是有眼无珠，这么多年来信任的人，居然是别人的钉子，说，你到底是谁的人！” “大人，您这是做什么，在下一路一直辅佐大人到今日成为首辅，大人觉得在下能是谁的人呢，在下也是一心为大人想的，大人怎么会如此误会在下！”这人没想到秦尚任会如此，脸都白了，还在辩解。 “既然你不说，那就不要说了，不管你的背后是谁，都不要打别的主意，嘉善郡主的计划会成功，因为她代表的就是我们这一派的态度，我们所有人都只会支持他，你的主子不过是背后算计的小人而已，不会有一点可能！”秦尚任冷笑，连问都不问了 “外面有人吗，把人给本官抓起来，好好的审问，我倒是看看，到底是什么人，敢这么大胆的离间我们师兄弟的关系！” 秦尚任的脸上都是狠厉，完全不符合他以前的形象，可是想到自己就是被这些身边的人鼓动的做了那些事情，他的心里就都是恨，如果不是这些人，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结果外面人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站在门口的赵氏，秦尚任有些疲劳的按了按眉心“你怎么这个时辰来了？” “这么晚了大人还没有休息，妾身怕大人累着，就过来看看，这温度正好，大人吃点东西吧！”赵氏进门，有些心疼秦尚任的辛苦。 “你都听到了？”秦尚任问赵氏。 “是，哎，咱们最没办法的事情就是，大人是老大呀，所有的师弟师妹都得咱们顾忌着的，小六那丫头一向性子野，做的事情有都不合规矩，不好咱们多教教就好了，总不至于大方向出错的，这一次小六又闯祸了吗？”赵氏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大概的安慰秦尚任。 秦尚任坐下来，看着面前的热汤，没有拒绝，拿着勺子喝着“她不是闯祸，她是要成为真的凤凰了，其实以前是我没有看明白吧，她本来就是不同的，一开始就不同的！只是我狭隘了吧！” 其实秦尚任现在也知道自己到底错了什么，如果不是他心里面有那些怀疑和芥蒂，便是被人挑拨也不会真的闹成现在这个样子，但就像是赵氏说的那样，也许他们和华锦之间有矛盾，也有他们不能理解华锦做事的时候，可是不代表他们就要让华锦不好。 作为师兄和嫂子，他们就是心里面觉得不喜欢了，不舒服了，但是就像是赵氏说的，不好他们要好好的教，因为他们是最大的师兄和嫂子呀，怎么可以说抢了小六的功劳，甚至是谋了她的性命吗，老师这么多年来只教了他们七个弟子，不是让他们自相残杀的。 只是秦尚任也是在做了许多之后，才有所醒悟，而且，他更知道的是，其实他们夫妻和华锦之间，大概永远不能做到像是杨贺还有张璞他们那样的，因为华锦这个女子，真的太不符合这个社会对女子的要求了，也许真的是他们老了吧，不能接受女子这个样子。 但是，至少在这个时候，他们不会是拖累华锦的人，赵氏见到夫君如此，叹息一声坐下，也不说什么，在这个时候，她能做的，也不过就是这么坐着陪伴罢了。 第一八一一章 非议 秦尚任心里面不知道有多少的心绪起伏，只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也在考虑，自己应该怎么做，还是说，什么都不做。 “来人，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什么人在走动，打听一下出了什么事情？”秦尚任最后让人出去打听一下，之后再看看自己要怎么做。 外面果然有人出去打探了，其实今日慕容桓的行为他也是第一时间得到消息的，好歹他也是首辅，不可能消息这么不灵通。 之前华锦没有透露的那么仔细，但是目前他也盯着慕容桓的行为，他这样不符合常理的行为已经是让他怀疑侧目了，只是他现在不确定华锦要做什么，他又该怎么拉下脸来，去问问华锦，看看是不是需要帮忙。 不说秦尚任在自己府上诸多的心思，宁怀远的家里，也是书房的灯到了好晚，宁怀远坐在书房里，手边是一壶酒，一边饮酒一边看着面前的画像。 咚咚两声，有人敲门，宁怀远楞了一下“是谁？” “爹，是我！”说话的人是宁海。 宁海前两日还在刑部大牢里，本来他也是卷入了邱绍宗被杀的事情当中的，后来华锦利用宁怀远，也算是两人合作把邱绍宗一家定罪了，邱家的所有人都有罪，宁海的这个罪名就要显得没有那么明显了。 他又是内阁阁老的儿子，刑部那边找不到什么证据，加上白日里云姬逃了以后，又弄了不少证据出来，拉了不少人下水，那刑部大牢本来也都快满了，都没有地方关人，所以看了一下发现宁海也没有什么直接的罪证什么的，就直接把人给放了。 这几日宁怀远的妻子也是在家一直哭泣，一直和宁怀远抱怨着自己这儿子从懂事以后就一直在外面奔波，也没有怎么相处过，这才回来不过几日的时间，就又闹出这样的事情来，虽然只是这么说，宁怀远也是听出来了妻子对他这么多年一直找妹妹的埋怨。 也是因为知道妻子的态度，所以他才犹豫，本来他以为妹妹和孩子都已经死了，而且已经查证过了，可是那一天他听到了秦尚任和宁淏的话，如果不是听到了，他又怎么能知道，原来妹妹的孩子居然还在，而且长大了现在这般优秀的模样。 可是想到宁淏一直以来对他的态度，还有之前嘉善郡主故意引导他，让他以为妹妹已经死了，孩子也死了，他不是笨蛋，想也知道这是宁淏不打算和他们宁家有什么关系了，邱南冲也已经死了，这个家里，好像除了他的老母亲还在念叨着女儿还有孩子，也就只有他了，好像其他的大多数人，反而希望一切就这么结束，妹妹真的死了，就死了。 “父亲，明日一早还要上朝，您该早点休息的！”宁海进门之后，看到自己父亲颓废的样子，劝说。 “你来的正好，这几日在牢里可有吃到什么苦？”宁怀远见到是自己的儿子，心里面的事情没有别人可以倾诉，便让宁海坐下“以前是为父耽误你了，这么多年来，让你不能科举，以后你再不用出去跑，之后三年好好读书，参加三年后的大比吧！” 宁海看的父亲给自己的面前拿了一杯酒，也是给自己还有父亲倒酒，听着父亲和自己道歉，也是摇头“是孩儿自己愿意出去找姑姑的，只是可惜，孩儿无能，还是让姑姑受尽苦楚的离开，没有早点找回来！” 宁海说起来的时候，也是愧疚的，如果可以，他希望能够给父亲分忧，宁怀远喝了一口酒“你以前见过嘉善郡主吧，是否也见过那位宁状元，你可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嘉善郡主？”宁海想不到自己父亲怎么问这个，还是好好的回答 “孩儿与那嘉善郡主倒是见过一次，不过彼时还不知道她是女子，一身男装，倒是个疏阔爽朗的，若不是确定了她是女子，倒是想不到写出那么一手字迹的居然是个女子，至于那宁状元，因为是本家，所以我才多看了几眼，不过也就是在他中状元的时候，嘉善郡主和宁状元那三杯酒，可是一桩佳话！” 宁海说的不错，那时候本来大家以为不过就是师兄弟的感情，后来知道华隐秀是女子，又是宁淏的未婚妻，两人的爱情故事也是被人传颂。 虽然比不得华锦和慕容桓的绯闻，但是也还是有的，这背后自然有华锦的人在努力的结果，虽然黑了慕容桓，华锦也受到了连累。 不过华锦一直相信，只要她能活的比慕容桓长，那么舆论终究还是在她的手里的，最后她的名声也一定能改回来的，所以没事自己在空间里面写一点有趣的故事话本子出来，倒是也引得不少百姓的喜欢和关注。 她也是不容易了，宁海因为是父亲问起，所以也都是捡着好话来说，说完以后才道“论起来，父亲比孩儿见嘉善郡主更多的吧，她是个非常有争议的女子，不过但凡有争议的人，想来也都是有本事的！” 最后宁海也这么说，他在外面见识多了，奇人异事的都见得，对华锦这样的，反而没有太多的其他态度。 倒是宁怀远听着宁海这么说，也是想起自己和华锦有过接触的几次，他算是慕容桓的人，只是之前他上前告发了通倭的一群人之后，遭到了世家的打压，这几日有一些不好的事情被捅到了慕容桓那里，更是受到了一些冷待。 最近慕容桓的性子也是奇奇怪怪的，一会儿好一会儿坏，大家现在也都摸不透他的想法，做事也都是小心了许多，宁怀远因为被人告密，也是受到了冷遇，他自己也没别的办法，华锦是利用了他，可是到底也是一样帮了他。 现在听着儿子这么说嘉善郡主，宁怀远才觉得头疼，因为他真的和华锦接触过，就知道那个女子到底是个多么不吃亏的性子。 为人有谋算，而且城府很深，或者这样受到争议是因为她本来就是不同的，有能力的，可是作为嘉善郡主未婚夫的人，却也不得不承受着更大的压力，甚至是非议。 第一八一二章 泪流满面 就是现在也已经有人觉得宁淏的状元说不定也是因为嘉善郡主和陛下怎么样换来的，这个世界上总是不乏这种把人看做污秽的人。 宁怀远以前也不觉得如何，可是在知道宁淏是自己的亲外甥之后，就有点觉得不合适，但是偏偏他更知道的是，人家小两口根本就没有把宁家当做一家人，没有仇恨报复对他们来说都是仁慈了。 但是明知道那是自己的外甥，他真的觉得自己不能假装不知道，明明知道了，但是让他主动去认亲，似乎也没有那么容易。 于是，宁怀远纠结了。 宁海也是个灵的，今日自己的父亲突然这么晚了不休息，他来了还问了这些问题。 本来就奇怪了，朝堂的事情他虽然不能说都知道，可是他却是知道自己的父亲的，之前还那么努力的汲汲营营想要上位，但是现在他已经是当朝阁老，秦尚任这个首辅做得也是稳稳当当的，便怎么也轮不到自己的父亲。 何况自从知道了姑姑已经去世之后，宁海也是看着自己的父亲似乎没有了内里的精气神，也不在意许多东西，怕是真的被陛下不喜，也不会真的如何，所以今日这般忧愁，便不大一般了。 “父亲，可是那嘉善郡主和姑姑有什么其他牵连，还是说，宁雅川？”宁海推测了一下。 宁怀远看着儿子，已经是二十多岁了，一般人家的男子，这个年岁已经是做了父亲，但是这么多年来，为了找人，也没有成亲，还耽误了学业前途。 宁怀远知道，是自己耽误了儿子，所以这些事情，本来也不该瞒着孩子的。 于是，宁怀远便把自己听来的都告诉了宁海，宁海整个人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发呆。 好一会儿的时间后，才一下子端起酒杯喝完“所以，宁雅川就是邱南冲和姑姑的儿子，他就是我的表弟，可是为什么，他明明知道，却不说一句话，还有嘉善郡主为什么又那么做，那对母女又是怎么回事？” 问了以后才想明白了一般的，宁海苦笑“是我想差了，他们是不想与宁家再有什么牵扯吧，所以才会这样打发了我们，他是怨恨宁家的吧！” “他恨的是邱南冲，是我没有想到，嘉善郡主为人太过谨慎，滴水不漏，那时候我为了你的事情找她合作，想来那时候嘉善郡主也是定了主意要对付邱南冲的，可是就算如此，她为了不引起我的怀疑，完全的高姿态，没有露出一点她自己的主意，否则我又怎么一点都没有怀疑过，而且，能够牵引的咱们找人的方向，她不仅仅是目前表现出来的能力……”宁怀远絮絮叨叨的一直在说着华锦怎么怎么样。 宁海却知道了自己父亲想要表达的什么“父亲的意思是，您怀疑是嘉善郡主鼓动了表弟不想和宁家相认？” “你也不是没有见过嘉善郡主，那样的女子，咱们宁家的孩子，怎么可以娶呢，太没有规矩不说，性子还野，她肯定也不想进入咱们这样的人家，所以才故意让宁雅川不与咱们相认，要不然，这么多次，每一次都是嘉善郡主与我沟通的，几次说过的话，也都是他，不是宁雅川的态度，不是吗？” 宁怀远觉得自己有理由，他完全忽略了宁淏现在也是入朝为官，可是多少次面对面，宁淏对他也不过面容平常，不见到一点点的其他情绪。 宁海见到父亲如此激动，心里面也跟着有些心酸，他真的找了好久好久，几乎他目前所有的记忆里，都是那些在寻找姑姑路上所经历的。 可是他现在都不知道宁雅川和嘉善郡主是什么时候知道与宁家的关系的，是在见到他之前，还是之后，或者是与父亲见面的时候。 他不知道，可是对于父亲这样近乎自欺欺人的态度，他知道，自己必须得说 “但是，父亲，嘉善郡主不是这样的女子，她对表弟是很尊重的，而且，能写出那样的诗句，还有写出那样的字的女子，父亲真的觉得她会是那个为了自己的自私，硬是阻止表弟与家人团聚的人吗？” 宁海与华隐秀不过见了那么一次，可是这不代表他对这个人没有一点点的认识，之前嘉善郡主曾经女扮男装的事情曝光的时候，宁雅川是怎么维护的。 还有就是，哪怕是在宁雅川中状元的时候，他都能感受到那对男女之间不容别人置喙和插足的感情。 而且，那种互相欣赏的感情，不会是假的，否则也不会一直被人议论，觉得是一桩佳话。 骗过一个人不难，可是骗过那么多双眼睛的，就不是骗了，那一定是真的。 嘉善郡主和宁雅川之间是互相欣赏的，又怎么谈得上谁故意欺骗控制谁呢，而且，能被宁雅川欣赏的女子，又怎么会是那样的小人。 “而且，父亲仔细想想，那天秦首辅和表弟说的话，语句里面都是对嘉善郡主的感激还有感情，连对姑姑都是有埋怨的，这样的他怎么会对我们一家子有什么深刻的感情呢！” 即使说起来自己都觉得难受，但是这就是真相，宁海外出那么多年，虽说耽误了背许多书，可是这么多年来一路上经历的事情，也足以增长他的见识和眼界。 所以，即使父亲一时被感情所迷惑，他也不能顺着自己的父亲，因为他们需要知道的，是真相，也只有真相。 宁怀远听到宁海的话之后，也是苦笑“是吧，我只是在骗自己，那个孩子，不想跟我们有牵扯，这才是现实！”即使残酷，可是有时候现实就是这么残酷的，不是么。 宁海又给自己和父亲倒酒，父子一起喝掉“即使如此，也该见面，有些话，该说一句，祖母岁数不小了，今年眼看着人更是不好，这么多年，祖母也不过就执着于姑姑这件事上，哪怕为了祖母，总不能真的假装不知道！” 宁怀远也是低着头叹息，苦笑“是呀，这偌大的宁家，也只有你祖母和咱们父子还想着他们娘俩了吧，他们都忘了，也想逼着我们忘了，多可笑，怎么忘，怎么忘！” 须臾之间，泪流满面…… 第一八一三章 不可小觑 游离在所有事情之外的宁家父子担忧的是宁淏和他们之间的关系，不过到底宁怀远也不是什么都不接触的，所以到了后半夜的时候，他也是得到了外面的消息。 父子两个正说着怎么找机会和宁淏单独出来谈谈这样的话来的时候，外面突然有人来报，这个时辰来报的基本不会是好事，宁怀远也直接让人进来。 “大人，这刚得到消息，今夜外面宵小横行，冒充五城兵马司的人在街上走，目前还不知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五城兵马司的仇晖还有杨将军这一夜一直在忙碌，外面送信的人过来的时候，还看着一架马车这个时辰突然进了京城，似乎是王嘉善郡主府邸方向去的，大人，这京城似乎是有什么事情的样子，不知道咱们现在要做什么！”这报信的人如此说道。 如果说在今天之前，大家都是隐藏在后面打架，少说也维持一个表面的平静的话，那么今夜有些就已经是摆在台面上了，之前就已经在清查京城，连一个公主还有一个王爷都遇到了刺客，就不用说之前嘉善郡主还遇刺的事情了。 就这些日子，京城的百姓都能感觉到这局势的动荡了，何况是其他，宁怀远之前也不知道什么，顶多是知道慕容桓计划自己御驾亲征，打的主意是极限的收归自己的军权，避免权力不在自己的手上，这也十分符合慕容桓这种谨慎多疑的性格。 本来他一直以为华锦和陛下是一起的，和他一样是帮着陛下做事的，但是那日听到宁淏和秦尚任的对话之后，就像他自己说的，他明显的感受到了，华锦不仅仅只是一个郡主而已，她不仅仅是参政，她的手上还有不小的势力，至少是足以引导欺骗他们的人相信那对母女就是宁氏母子。 要知道那已经是距离京城很远了，虽说也是江南，但是毕竟距离苏州还是有距离的，可是在那样一个地界，华锦依然可以完全没有一点痕迹的，让他们怎么查都不得不承认那对母女就是宁氏和孩子，这哪里是一般的郡主可以做到的，连公主甚至是皇子都不一定能做到。 如果在这个基础之上，宁怀远还能更确定一点，那就是，嘉善郡主要做得事情，可能根本和他之前想过的不一样，她可能计划的是其他的事情，甚至是和现在这样的一片混乱是有关系的，光是想到这里，宁怀远就已经是不寒而栗了，如果那嘉善郡主是要做很大的大事，那宁淏一定也躲不开。 “你们确定那辆马车是去嘉善郡主方向的吗，还有就是，让人仔细打探了，扬长吉，张景纯，还有秦举重，宁雅川还有嘉善郡主，这些人这段时间都做了什么，特别是今日，他们都在做什么，一点细节都不能放过，自己也小心一点，不要被发现！”宁怀远整个人站起来，这样的混乱根本不是正常的。 手下得了这样的命令马上就出门去了，倒是宁海在一边见到父亲如此，脸上也多了几分惊讶之色“父亲，不会现在外面的事情，都是和嘉善郡主还有表弟有关系吧？” 虽然说了宁淏大概是不想和他们一家有什么关系和牵扯的，可是宁海的心里面还是认宁淏这个表弟的，见到自己的父亲在听到外面乱了，加上有一架马车去郡主府的时候，这样的表现，显然就是觉得现在外面的事情与嘉善郡主有关系。 “你应该知道，这些年来，为了一步一步的到现在的位置，为父手下也是培养了一群人的，虽然一直只是为了寻找你姑姑，可是他们到底是个什么水平，为父不说，你也是知道的，以前不知道，但是现在你仔细想想，嘉善郡主亲自传来的话，说的就是你姑姑和她的孩子是与她们偶遇的，只是意外，后来的结果为父不说，你也知道了！” “一直在那一日之前，咱们没有一个人怀疑过你的姑姑和她的孩子都已经死去了，这是因为什么，因为我们相信我们的人，因为我们在外面的确是查到了这个结果，明明白白的，但是那根本不是真的不是吗，海儿，你说，能这样布局的嘉善郡主，还能瞒着咱们那么多的人，让他们相信她想让他们相信的，这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宁怀远也是这两日慢慢有点反应过来的，毕竟虽然他也看出来嘉善郡主有些本事，可是不过一个女子，所做的也不过就是帮着慕容桓而已，除此之外，她还能做什么呢。 但是现在一旦知道嘉善郡主手里有这样的力量，在结合之前她的一些行为，不难分辨出来这个女子一定是没有那么简单，在谋划什么，甚至可能是整个王明门下的人在谋划什么，而本来他如果不知道宁淏与他们家的关系也就罢了，他也不会发现华锦不一般，但是现在他知道了，因为宁淏的关系，如果嘉善郡主做得是那等有株连的事情，他们也是不能不管的。 宁海听到自己的父亲如此说了以后，也仔细的想着他所熟悉的嘉善郡主，但还是摇头“嘉善郡主虽然看似没有规矩，但是若说一个从小读圣贤书的，写出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女子，又怎么会做出真的伤害的事情，还是多做调查，不要随便行动！” 宁怀远在听到儿子这般说之后，也是坐下来“先回去休息吧，今日怕是也得不到什么结论，明日一早见到嘉善郡主本人之后，看看再说吧！” 宁海见到他一脸疲惫，也是担心“父亲也不要这般担心，不说别的，王先生这么多年来，一直为人正派，秦首辅，杨将军，张尚书都是国家栋梁，表弟和嘉善郡主也是从小读的圣贤书，难道还能成为什么坏人不成，想也不过是最近这些日子，外面的确是有些宵小作祟，父亲您又因为表弟的事情心情不好，才会担心这么多。” 第一八一四章 大意疏忽 “孩儿相信表弟即使心里面有怨气，只要咱们好好的解释，都是一家人，有相同的血脉的，表弟也不会继续那般无情，嘉善郡主之前在江南的名声也是极好的，很是深明大义，孩儿觉得咱们不需要太担心，事情没有想得那么厉害，父亲还是好好休息，就算是真的有什么问题，也能有精力好好的处理！”宁海安慰宁怀远。 “父亲有什么需要的，都可以吩咐孩儿的！”宁海觉得自己应该去见见宁淏，那个他几乎没有近距离接触过的，他的表弟。 宁怀远也希望真的是这样的，所以叹息着点头“希望如此吧！” 说了这些，父子两个各自有了心思，又各自去休息不表。 就在宁家还有秦家各种忙着打探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皇宫里昕雪苑里面却是另外一种情况，外边不仅仅是嘉善郡主的人在抓宁嫔的人，现在柳相原自己有了其他的心思，也不想继续附庸在宁嫔身边，宁嫔之前对他各种不屑，还故意用刘圆圆来打压刺激，激发了柳相原的逆反之心。 他不再满足帮助宁嫔，而是自己开始行动，华锦的动作也是不小，杨贺这么长的时间里，一直在京城里面查火器，有些消息灵通的也都已经知道了火器的存在，柳相原也是，自然也是对宁嫔的人围追堵截。 好在宁嫔到底还是有几分智慧的，没有把一切都对着别人和盘托出，但即使如此，被这么继续打压的人也是损失不小，今夜尤为如此，那黑衣人见到这样的情况，也是趁着夜色便是入了昕雪苑。 “娘娘，属下有事回报！”黑衣人从墙外面翻进来之后，就是行礼告诉宁嫔自己来了。 如果按照以前，听到他的声音，宁嫔必然是会让人进来的，但是今天却完全变了另一幅模样，宁嫔没有一点点的动静. 这人也是反应快的，见到不仅宁嫔没有一点动静，连整个昕雪苑里面都是安静的有点不正常，便马上转身要离开。 “兄弟，既然来了，何必走得那么快？”他提气要离开的时候，便觉得身后宛如鬼魅一般的出现了一个身影，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声音更就是在他的耳边。 根本连来人是谁也不曾问过，黑衣人挥手就抽出自己的佩剑，对着说话的杜寒挥了下去，杜寒虽然没有完整的参加过华锦在空间里的训练，因为他有时候还要出来在宗人府守着人，但是他本来就是精英，实力是不差的，这人的动作虽然快，他是不惧的。 便见得杜寒伸手一把抓住了这人的胳膊，一脸的笑意“兄弟，有话好好说么，何必这么急性子，舞刀弄枪的，多难看呀！” 这人却好似哑巴一样的，手被控制了，就一脚下去，杜寒不得不把人放开，那黑衣人知道现在不好，犹豫着要不一去救宁嫔，便见到宁嫔的房间里，佝偻着身体的老人抚摸着自己的胡子，笑得一脸猥琐“小寒子，你这是不行了啊！” 黑衣人如何不知自己现在比不得两人的联手，便是一个跃步跳上了高墙，结果才不过上来，便是被人一脚又踹了下来，女子的脸上一道巨大的疤痕在月色下显得更为阴沉，面无表情的看着黑衣人还有站在地上因为被人说不行而跳脚的杜寒“别废话，要是让人跑了，到时候郡主生气，别连累了我！” 二二三许久没有出来出任务了，依旧冷漠，依旧狠毒，杜寒一脚踹在黑衣人的身上，抬头看着二二三“我说死人脸，精英组出动了咱们三个人，如果连这么一个小东西都抓不住，那也太没用了吧！” “是吗，我怎么看着如果不是二二三及时出现，这人就要跑了啊？”今夜特意留下来，说是要照顾宁嫔情况的御医，也就是之前一直易容的御医出来说话，对杜寒也是不客气的很。 “我不得不说，你们对我的能力简直一无所知啊！”杜寒似模似样的摇头晃脑感叹着。 三个人在这属于宁嫔的昕雪苑里，倒是像在自己的地盘一样，说话都是随意的很，二二三本来在一边也只是看着杜寒说话的，结果似乎看到了那黑衣人有什么动作，眼睛里闪过着急的情绪“小心！” 可惜，到底她还是晚了一点，随着那黑衣人的动作，便看着一个宛如信号一般的烟花飞起来，在空中不过闪过一个亮点而已。 “你找死！”杜寒也没有想到居然有如此变故，一边觉得是自己太过大意，又是一脚下去。 “呃……”那黑衣人被如此对待，却只是这样一声，口中吐出鲜血来，竟然是放出消息之后，就这么自杀了。 “死了！”御医过来看了一眼，淡淡的说道。 “废话，这些死士真是没有脑子，好歹挣扎一下，也让咱们多问出点问题来！”因为他们都是华锦的人，华锦对他们也没有太多的规矩之类的，只要忠心也就足够了，所以他们这些人也是奇形怪状的，以前连宁淏都私下问过华锦，到底是从哪里聚集了这么一群怪人。 想想吧，连宁淏这等淡定的人，见了都觉得奇葩的人，就知道这些人有多奇怪了，华锦也不大在意，人的性格本来就多种多样的，用她的话来说，这些受到过苦楚，冤屈，还有各种刺激的人，能不变态已经是上天恩赐了，现在这样也挺好的。 “你们倒是有闲心说这个，也不知道这消息到底通知了多少人，宁嫔这边可不能出什么意外！”二二三也不知道该说他们心大还是怎么的了，这个时候居然一点担心没有，还在这说什么风凉话。 “咱们郡主不是说了吗，发生了问题以后不要再去想是怎么造成的，而是想办法把问题解决，今夜咱们多守着这里吧！” 其实杜寒他们也不是不知道这问题有点大，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已经发生了，别看他们说的简单，实际上整个人也知道自己之前有点大意疏忽，所以现在都紧张了起来。 第一八一五章 终有缘由 本来为了控制住宁嫔，他们今日也是把昕雪苑的宫女太监别的给迷药弄晕了，也是亏得宁嫔这几日折腾的厉害，所以之前这些人都没有好好休息，此时倒是睡得香甜，可惜大概他们醒来的时候，世界已经改变了模样。 二二三见到杜寒的神色里面也有不自然，心里明白他也是知道自己有错误“我现在告诉郡主，你今晚的事情交给别人做，不要再出任何的意外。” “死人脸，看不出来你虽然这样了，但是还是有女人的一面嘛！”别说，杜寒这样的，就是典型的嘴贱。 二二三瞪了人一眼“你就祈祷郡主知道了以后不要发怒吧！” 杜寒苦笑着摇头，这些他心里都明白的，只是事情已经发生了，也只能尽力补救了“今夜我会用命保证宁嫔一直在这里，不会耽误郡主的计划的！” 是他的问题，他就担着，杜寒这时候说的话完全没有之前的那种不正经，而是非常认真的样子，引得二二三都多看了他一眼，没有继续说什么，只是道“我回去和郡主回报之后就会回来，今夜我没有事！” 说完人就已经走远了，二二三现在的速度可是很厉害的，毕竟是接受过训练的精英了，倒是杜寒看着人已经走远了，还一直看着，御医继续猥琐的过来“怎么，动心了啊？” “怎么，不行吗？”杜寒倒是大方的很，一向文质彬彬的脸上，也都是自然的样子。 “我当你还要假装不是多久呢，不错，有眼光啊，这盘正条顺的，脸上的疤痕去了也是个大美人，喜欢她的可不少，你可得努力！”倒是没有嘲笑的意思，还鼓励了一下。 “哎，今日我犯了这般大的错误，如果耽误了郡主的事情，还谈什么其他的，就是没有耽误，我也得找郡主求惩罚的，我也是，怎么就在这个时候疏忽了呢！”杜寒也是今日难得和二二三又见面，最近华锦的事情也多，二二三其实一直在空间里待着了。 因为任务不同，杜寒也是许久不见人了，今日便一时激动了一下，就闹了这样的事情来，不过好在虽然他们来了，倒是也不是没有准备好如果有什么意外的情况，只是本来不需要这般麻烦的，变成了这样，杜寒自然也知道是自己的错。 “不是说了最难消受美人恩吗，你这也算是为了红颜了，怕是咱们这些人里，也只有你可以为了姑娘做到这一点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你其实赢了！” 他们这些人好些都是华锦亲自教的，华锦这人虽然也有正经的时候，但是便是前世她做咨询的时候，也总是多带着些戏谑玩笑来解答人的提问。 一开始因为她年轻，所以很多人觉得她不专业，后来倒是成了她的特色，也是因为那些人知道了，能够不拽许多所谓听不懂的理论，用一些最简单平实的言语，解开人的心结，那才是真的专业，而不是华而不实。 所以华锦教自己的这些属下的时候，也是玩笑一般的教了许多东西，不小心，这些人也就沾上了她的很多习惯还有态度，说话的时候也是这个调调。 杜寒虽然语调轻松，但是他说话却不是作假的，今日他们本来过来就是辅助一件最重要的事情，不要让宁嫔再闹出什么事情来，在最后的时候，把宁嫔带到慕容桓的面前，揭开一切. 现在虽然出现了意外，但是没有关系，他会死守自己该做的事情，至于儿女私情，在一切结束之后，他会跟郡主请罪，接受一切惩罚。 那之后再去考虑这些儿女私情的事情，显然身边的杜峰也是知道的他的心思的，所以拍拍他的肩膀“放心，我也在这里，不会有事的！” 两人互相笑了笑，一起继续守在这个寂静的好像连人的呼吸声都没有的昕雪苑里，等着可能发生的一切。 而就在二二三忙着去和华锦说明这边的事情的时候，宁嫔在宫里面布置了多年的人也都接到了这个信号，发现这信号发出的方向居然在昕雪苑，也是都行动起来。 “臣见过郡主殿下！”周生带着秦四娘两人一起给华锦行礼，距离他离开去平远县，也不过才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却又好似发生了许多一样，此时两人再见到华锦，哪怕不说，就已经是看出来了这些日子华锦的辛苦。 在空间里睡了一觉，休息的不错的华锦听着周生夫妻回来了，才带着宁淏从空间里出来，也见到两人一路辛苦，笑着亲手扶着他们起来“一路辛苦，本来没想着让你们这般急着回来的，只是到底计划赶不上变化！” “郡主也是为了咱们着想，我们如何不知道！”秦四娘看着华锦眼眶都是红了的，虽说这一段时间过得辛苦，可是她跟着周存苇两人感情很好，有商有量的，虽然知道她以前的过去，周存苇却没有一点看不起不说，还十分信任倚重。 秦四娘便觉得，这一辈子她过得最舒心的日子，也就是这时候了，便是辛苦，也觉得高兴，而她也知道，这些都是华锦给她的，所以对华锦心里面更是崇敬和感激。 “怎么红了眼睛，若是现在谁说我面前的女子是以前江湖上有名的那位狠毒女子，怕是没有人会相信了！” 华锦拉着秦四娘不放，仔细的看着人“瘦了不少，怕是这段时间辛苦，等事情忙完了，给本郡好好的补补，生个健康的孩儿，最好是和你一样精致漂亮的女孩子，给本郡留着当儿媳妇！” 秦四娘本是有些感激激动的，结果被华锦如此一说，也是忍不住了“郡主倒是会拿着咱们打趣，郡主和宁大人成亲还不知要什么时候，若是咱们的女子比郡主的男子大了太多，哪里是缘分，而且，郡主的儿媳妇，咱们怕是攀不上的！” “怎么，这是瞧不上本郡了？”华锦哈哈笑着问，看着芙蓉之前去厨房准备食物，已经回来。 秦四娘对华锦心里面尊敬，但也不是开不得玩笑的，此时见面了，也是轻松的很，跟着笑了“可不是么，这不是怕有一个郡主娘娘的婆母吗！” 第一八一六章 这是哪儿来的醋啊？ “哈哈，你完蛋了，以后本郡一定让你家女子立规矩！”华锦果然不生气，还跟着一起开玩笑。 见到芙蓉已经来了，华锦才道“你们这一路风尘，怕是也累了，事情紧急，你们先跟着本郡休息一会儿，然后就回去周家吧！” 说话之间，华锦便挥手把芙蓉还有周生几个人一起给弄到了空间里，眼看着两人都是一路奔波，若是马上就去周家做事，便是他们自己是不介意的，就这个精神状况，怕是也做不得什么。 好在华锦自己用的人，为了避免出现背叛的事情，都是到过空间的，毕竟之前有许多年的时间，就算人多麻烦了一点，好在总算让华锦用起来没有什么后顾之忧。 果然，秦四娘和周生进了空间之后也没有太多的惊讶，一边和华锦行礼之后，一边也是不客气的坐下来开始吃东西。 “也不着急这点子功夫，你们慢点！”华锦和宁淏在一边看着，虽然怕是这一路辛苦，周生还是非常体贴的照顾着秦四娘，便是觉得哪怕只是看到这一幕，也觉得心情是好的，虽然这一路辛苦，遇到了不少的事情，但是总是有好事发生的不是吗？ 华锦和宁淏见到他们吃饭，自己看着怕是互相都觉得尴尬不方便，于是两人便跑到湖边散步. 本来宁淏即使和华锦在一起了，也总是会有一点不安的感觉，就是那种怕会失去的感觉，但是这一点最后的不安，随着华锦那一次在空间里，拿着指环的求婚之后，好像都消失殆尽。 宁淏不知道那所谓的因为左手的无名指是可以连通心脏的说法是真的还是假的，但是哪怕以前看着华锦带着他送的那一半的玉佩，他也会不安，可是看着华锦的手指上带着和他一对的银色戒指的时候，他心里面有着确实的觉得安心和踏实。 “还挺好的，看着他们这样，我觉得，也许因为我，能联结很多本来可能完全不会有的缘分，以后他们这些人，是不是也都可以找到一份自己的幸福呀！”华锦这几日倒是心情不错，虽然外面一片混乱，她反而放松了自己，此时牵着宁淏的手，在一旁蹦蹦跳跳的。 宁淏也回头看着那一起坐下来吃饭的夫妻，捏了捏华锦的白嫩的小手“是很好，我很羡慕他们，可以这样成亲在一起，互相守护着对方！” 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想要早早的娶他的小六进门，这样也许就不会有之后的许多事情，现在的他们可能只是一个郡主，一个郡主的夫君. 也许他中了状元，之后就到了地方做个县令，他每天去处理衙门里面的公务，小六就在家里研究她喜欢的那些个鲜花精油，赚银子. 等到有空的时候，他们就一起到附近的山上赏花，赏雪，或者就在家里的庭院里聚会，每一天都是风花雪月，便是神仙的日子也不过如此了。 只是可惜，人生便是这般的，哪有什么完美，总是有遗憾的，也没有什么如果，一切的现在都是过去的每一个决定所造就的必然，这才是最大的现实。 华锦倒是懂得了宁淏这话里面的意思，她牵着宁淏的手“明年我们也成亲了，而且，师兄怕是不知道，本来我可是没有打算那么早就嫁人的！” 先安慰了一句，华锦又故意说道“我这年纪还不大，要是搁着在我们那里，咱们这年纪恋爱可算是早恋了，那被爸妈知道了，可是要被打断腿的！” 宁淏听着脸色都变了“所以那里你们都几岁才成亲啊？” “少说也得过了二十岁吧，所以师兄别觉得不满意了，我好歹答应你明年成亲了，对你够宽容了，但是有一点我要说，明年成亲之后，我要二十岁之后才生孩子，年纪太小要孩子，对我的身体不好！”华锦也是没有一点羞涩的说起这件事。 宁淏倒是对这样的华锦都习惯了，反正之前他们也不是第一次自己说起过亲事了，正经这年轻人结婚，那都是有长辈帮着忙活的，哪像他们俩，什么都自己决定，不过宁淏觉得自己参与才好，这样才能给他的小六最好的。 华锦是现代来的，现代的新人那都是自己和婚庆沟通怎么办婚礼的，什么都要自己忙着，爸妈虽然也能帮忙，说到底还是年轻人自己办的. 所以华锦对自己参与这些事情，完全不觉得奇怪，反而觉得正常，倒是本来该为两个人忙碌的王明和赵红霞轻松了许多，到时候只需要出席就足够了。 此时听着华锦说起自己想二十岁以后再要孩子，宁淏也毫不犹豫答应“好！” 华锦看着他“你不要是觉得是我说的，就说好，你得心里面认同我说的是对的，也觉得这样是好的才可以！” 貌似华锦对宁淏的要求还是挺高的，结果她说完以后，宁淏笑了“我是真心觉得这样是合适的！” 一边说话一边拉着华锦散步解释“你看我与你在一起这许久时间里，一开始名分不定，我也只能与你保持距离，总不能坏了你的名声！” 他说到了这里，华锦不乐意了“停，师兄，说话要实事求是，那时候你什么时候和我保持距离了？” 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暗戳戳的一直撩她，她也是个没出息的，居然就真的被他给撩到手了，少说前世她也算是被不少人追的好吧。 宁淏摸摸鼻子“反正我的意思就是说，我觉得咱们成亲以后应该好好的就两个人相处，不要和之前那样，不是有小五在，就是有小七在，要不就是小五和小七都在，特别是小七，每一次都不让我和你多相处一点，我是他师兄呀，你不知道那时候我都觉得我这辈子是不是没有希望让小七答应把姐姐嫁给我了！” 声音不小，说道最后的时候，宁淏这委屈都变得更真实了，他是真的有这样的想法的，成亲是他们两个人成亲。 最近张玉友就一直给他抱怨，他妻子自从怀孕以后，每天只关心肚子里的孩子，对他都没有那么尽心了，他才不要这样呢，孩子不重要，妻子才重要。 他不要孩子，他只要和小六在一起，所以孩子还没有生呢，宁淏同学也是已经吃醋了呢！ 第一八一七章 意外 华锦倒是没想到宁淏居然有这么时尚的想法，要知道在现代的时候，也有许多夫妻结婚了很快就要孩子的，但是其实从家庭的稳定性来说，最好在结婚两年各方面都稳定之后再要孩子是最好的，而且结婚了还是要有两个人的生活，等到一切有些平淡的时候，孩子的出生便会成为家庭的纽带。 虽然宁淏是不想华锦有了孩子就不多看着自己了，但是这个想法，华锦还是需要鼓励一下的，张口要说什么，便看着周生和秦四娘也已经是吃好了，倒是一点也不耽搁，想着和华锦把事情都交代清楚。 “走吧，先谈正事！”华锦拉着宁淏过去。 宁淏还想知道华锦要说什么呢“小六你是要说什么吗，我说的都是真的！” “知道知道，你在我面前敢说假的吗，这个以后再说，先忙正事，对了，芙蓉，现在外面是什么时辰了？师兄比我提前要上班，别耽误了时辰！”别看这外面还黑着，可是这些大人们上朝上班的，那都是很早的，哪怕是不用上朝的宁淏也是每天天不亮就要进宫了。 也就是华锦这个编外人员，没有那么多的规矩，每天都是下了早朝之后，华锦才进宫到偏殿议事，就算是这样，华锦进宫的时间也不过刚刚日出，现在是冬日，夜长日短的，她顶着晨曦进宫的时候也是不少。 这对于一个很喜欢睡觉的人来说，也绝对是一个不小的压力，要知道华锦在前世的时候，也就是上学的时候需要按时起床的，哪怕她后来工作了，因为是自己创业，所以时间自由，每天都是自然醒。 想一下就知道让华锦每天起来进宫是多么大的负担了，也亏得她还坚持了这许久时间。 “郡主，刚周生和四娘进府的时候已经是寅时末了！”芙蓉报了一下时辰。 “都这个时辰了吗，那咱们也快点吧！”华锦听着已经是寅时末了，便也着急起来，一会儿天亮了还有许多事情，而且不出意外的话，这个时辰慕容桓也该起来上朝了，这一晚上过去，他人到底是个什么光景，也会有消息出来的。 “郡主！”周生和秦四娘吃饱了饭，精神了许多，又喝了一些这空间里的水，现在总算是多了几分力气。 见到他们又行礼，华锦点点头，坐下“平远县那边的事情本郡已经都知晓了，那些事情以后再说，本郡让你们这样急着回来，也是因为当前的情况紧急，若是再晚了，怕是生出其他的变化，而且周家现在情况复杂，也只有你们夫妻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你母亲也已经接进了京城，人倒是好好的，如果你们不着急，本郡想着还是暂时不要马上去看老人家，人一直照顾的好好的，也很康健，就是偶尔会思念你们夫妻，等现在这些事情了了，便是你们可以把人接回去，一家共叙天伦！” 虽说现在事情要紧，华锦也是没有说马上只说那些冷冰冰的任务，而是先告诉周生和秦四娘怕是这段日子以来，两个人最关心的事情。 周生与母亲相依为命长大，一直都是最有感情的，也深恨自己不能好好的孝顺母亲，所以心里面总是惦记的，现在听着华锦特意跟他交代母亲的情况，也是心里面明白这是嘉善郡主的体谅，毕竟华锦不是一般的女子，每日要忙着操心的事情也是不少，能这般顾及他们的想法已经是十分不易了。 “多谢郡主挂心，母亲有郡主的照顾，臣很放心，只是不知现在这京城到底是什么情况，还有周家又是如何，郡主需要臣做什么，臣定尽力完成！”周生又是深深的鞠躬行礼。 华锦让他起来“本郡当初答应了会照顾好你的母亲，便不会食言！” 秦四娘也点头“咱们没有担心过这些，母亲年岁大了，本来也不该受到什么刺激，如果只需要几日功夫就能解决，还是等一切都有了结果，我们再好好的去拜见母亲，领着母亲回到周家，拿回本来该属于母亲的一切！” 两个人也不是不通情理的，华锦如此急切的让他们赶快回来，想也知道是事态紧急，这一路上他们便已经明白了，既然如此着急，怕是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候. 那么要解决怕是也不过几日的时间而已，这个时候他们如果去看望老人，说不得还引来一些不必要的危险，不如事情他们年轻人来做，老人家就好好的等着一切都成功之后的成果就可以了。 华锦见到秦四娘说完以后周生也点头，便点点头，坐在一边喝茶，当然了，放松靠在椅子上的时候，华锦还看了宁淏一眼，得了这样的眼神，宁淏哪还能不知道这是要他说话了，便将现在京城里面的情况仔细告之周生与秦四娘。 这些事情本来只是交代就足够了，反而是之后周生和秦四娘到底要做什么，这才是需要华锦亲自交代的，也是华锦想着自己也偷懒一下，本来么，男盆友什么的，不是就拿来用的么，结果这才没多会儿功夫，她便听着外面二二三进来传话，脸色似乎还有着急的样子。 因为这空间是华锦的，所以除了华锦也没有人能看到外面的景象，所以华锦便是皱眉站起来“师兄先仔细与他们交代一下，我出去一下！” 宁淏有心想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只是他这话还没有交代完毕，而且华锦话音刚落人就已经消失了，他也只好先把事情跟着周生二人说明白，等着华锦回来。 “你怎么出宫了，不是让你进宫帮他们做事了吗？”之前二二三都一直在空间里做别的事情，后来华锦也是怕人手不足之类的，便让她也进宫里面去帮忙了，结果这才进去连一日的功夫不到，怎么就回来了。 二二三听着华锦这般问了，现实行礼，之后才道“郡主，今夜宁嫔的人果然进宫了，属下们不小心让那人放出了求救信号，怕是这两日宫里面那些人会一直想办法救宁嫔出来！” 第一八一八章 交给我好吗 本来脸色还算轻松的华锦在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也是皱眉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本郡也不是第一次交代你们办事了，宁嫔身边是多重要的事情，你们不会不知道，怎么还能出现这等意外？” 华锦想办法让手下这些人提升能力，就是为了避免这种意外发生，但是居然还是发生了，也就难怪她现在脸色不好了。 “是属下的错，一时不察才会如此！”二二三没有说是因为杜寒，而是自己认错。 倒是华锦见到她这样，叹息一声，最后没有说什么“你做事如何本郡总是知道的，怕是其他的事情，不管怎么样，把人给困在昕雪苑，关键时候，不用管是否真的为宁嫔的人，杀人！” 二二三在华锦身边做事也不是一天了，这个女子做事到底是如何的，华锦总是知道的，今日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虽然果断认错，但华锦也不会看不出来怕这期间还有其他的，只是现在也来不及说什么，只是这么交代。 只是如果不出这样的意外，说不得就算把人困住了，也不会造成太大的杀戮，但是这么一来，也就没有办法了。 二二三低着头，有些羞愧，华锦看着她“那个男人应该已经在上京的路上了，京城这几日事情了了，本郡亲自为你做主，这多年来，你这样一张脸，到时候也好好的露出来吧！” “是！”这一次，女子终究没有再拒绝什么，而是答应了下来。 华锦拍了拍她的肩膀“去吧！让他们都给本郡谨慎一点，再有什么意外出现，本郡把他们关起来，一辈子不放他们出来！” 即使冷面的女子在听着华锦这般惩罚的时候也忍不住的笑了“如果大家知道郡主要这般惩罚，大概会更想出意外吧！” 他们这些人在这个世界上其实也没有太多的依靠了，大多都是受过冤屈还有灾难，之所以撑到现在，不过复仇二字而已，他们都想着等着该报的都报了，他们就请求到郡主的那个神仙地方去生活，不再理会这世间的一切，那也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只是这只是大家私下议论的，没有说过，所以现在华锦说什么惩罚是关着他们一辈子，这哪里是惩罚，怕是他们一直所求才对。 “能让你笑出来，本郡倒是也有点本事，去吧，好好做事，你们所有人的野望，本郡都会尽力帮你们实现的！”华锦最后也笑了，亲自看着二二三离开。 等到华锦再进入空间的时候，周生还有秦四娘都被宁淏赶着去休息了，他们这一路辛苦，马上还要面对周家那么复杂的问题，不这个时候休息一下，怕是难得休息了。 “都交代完了吗？”华锦见到只有宁淏在，问了一句。 宁淏点头，捧着茶水到华锦的面前“外面是出了什么事吗？” 被这般问，华锦捧着杯子跳脚“啊，居然还有这样的事情发生，我要是知道是哪个家伙这般不小心，我要罚他，狠狠的罚他，师兄，宁嫔那边可能有意外发生了，哎！” 见到华锦这跳脚的样子，宁淏小心的拉着华锦坐下“不是说一句让宁嫔吃了药，她这几日是不大可能清醒过来的吗，怎么还有其他的事情吗？” “也不是其他的，现在外面这么乱，宁嫔的人只要不是太傻都会进宫把这些告诉宁嫔，但是宁嫔被咱们弄得没有个清醒的样子，我想着让人把那个送信的人给抓了，然后多拖延一点时间，反正算起来也不会有多少时间了，只要最后让宁嫔和慕容桓见面，事情说的明白，宁嫔没有办法好好的布置她的那些计划，付御医行动被控制，剩下的那些人就算是有什么动作，也不会成什么气候。” 华锦说到这里的时候可怜巴巴的看着宁淏“我计划的好好的，结果出现意外了，也真是够了！” 宁淏伸手抚着她的后背安抚华锦“宫里面你安排的仔细，那么多人，便是有点什么意外，也不过就是闹的大小的问题而已，这不会成为什么问题的，而且，就算宁嫔真的被控制的很好，这两日宫里面怕是也不会平静的！” 这样温声的劝说显然是十分有效的，华锦也是低着头看着手里的茶杯“是呀，毒，该爆发了！” “所以你才让毒老明日进宫是吗？”看似一切都随着慕容桓的毒发而提前发生，但是宁嫔的计划里，本来死的就不是慕容桓一个人，而是还有其他人，慕容桓提前毒发，其他的人自然也是了。 只是以前这事情怕是宁嫔自己的人来做，现在却是只能华锦的人来做了，这件事对华锦来说不能说是压力，即使她无数次说过那些人她不会救，因为是给自己找麻烦，但是这种主动让这些人死去的时候，对一个前世一辈子都在救人的人来说，也未必没有一点压力。 “小六，我说过，不要强迫自己，我觉得，如果你真的布置的已经很明确了，现在这样让宁嫔的人得到消息，和宁嫔联系上，也不是什么坏事，我们只需要让宁嫔知道慕容桓的时日不多了，她就会行动了，不是吗，如果你不想做，就让别人去做，以前小六不是说过了吗，这个就叫做找人背锅，是吧？”宁淏不想看着华锦这样难受，提了一个建议。 “可是就算如此，也不代表我是无辜的呀！”华锦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宁淏。 宁淏的手抚上女子的脸颊，细腻有些微微凉的手感“我们都不无辜，只是我知道你在勉强，这件事就听我的吧，不会有什么事情的，我来安排，可以吗？” 最后华锦还是点了点头，如果不让这个人去做的话，他应该会不安吧，其实她没有那么脆弱，一点点心里面的不舒服而已，但是这个世界上，哪个人活着会心里面连一丝一毫的难受都没有呢，一点点而已，不会影响太多的。 “好，那你放我出去，你如果累了就也睡一会，晚点的时候给周生他们交代一下到周家怎么做，我出去安排一下！”果然，见到华锦点头的宁淏笑了。 第一八一九章 杀了他 华锦挥手就把宁淏给放了出去，见到宁淏出门以后就出门找人去安排了，她自己则是低着头想了一会儿，还是很听宁淏的话，先去休息，准备应付之后的事情。 倒是外面守着的百合还有海棠见到宁淏居然自己出来了，也是行礼“大人这是准备去上班了吗，奴婢让人下去准备！” 这时辰还是早了的，只是现在宁淏这般自己出来，也就只有可能是这件事了，宁淏听了她们这般问自己，也是摇头“不急，准备好饭食，你们郡主一会出来的时候，让她吃了再出门！” 两人行礼答应了，虽说这厨房的事情一直都是芙蓉在管理的，但是百合她们也不是不懂，只是没有芙蓉更擅长就是，见到宁淏似乎有别的事情，几个人也不打扰，就退下了. 宁淏左顾右盼了好一会儿，他自己也是常年习武的了，但是这么许久的时间里，他也从来没有看到过华锦身边隐藏着的暗卫。 “有人在吗，我有事情让你们进宫去做！”宁淏看不到人，也只能对着周围说了一句，回声不小，却依旧是不见人。 这也是很正常的，知道华锦身边有暗卫的人不少，可是能用这些人的，也就只有华锦一个人，若是别人，便是怎么也唤不出人的。 宁淏见到如此，也没有觉得被看不起或者别的，而是又道“是你家郡主让我帮忙安排一些事情，她已经在休息了，你们不想为了这点事再把人吵醒吧？” 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宁淏这回倒是有点无奈了，但是他心里面个清楚，只有这般的严谨，只看着一个人，听从一个人的吩咐，才真的是可以最大程度的保护好华锦，只是他得尴尬的再让华锦传话出来。 结果他这才走了两步，便听着华锦的声音“三十八，你去帮宁大人传话，就说是本郡让宁大人安排的，服从便是！” 显然说话的声音还带着一点困意，想也知道是华锦半梦半醒的状态知道了宁淏遇到的情况，所以出来说话的，一般来说，空间里面的声音是传不出来的，但是华锦这个空间主人，倒是勉强能传出来一点声音，但是不能长久。 她说完以后，宁淏的身边便忽而之间出现一个黑衣人“大人请吩咐！” 非常明显的只有华锦才能呼唤这些人出来，宁淏听着华锦说话，心里面有些疼惜这一下又是打扰了华锦，但是既然已经如此，之后便不能继续打扰了。 “嗯，今日昕雪苑那边不用守的那般严格，若是宁嫔被救走，便想办法逼着她落在宫里面不得出去，但是不要控制她下命令，你们让宫里面的人今日白天传出消息给宁嫔，就说慕容桓撑不过明日，把宁嫔具体的布置告诉我，不要阻止她的行动！”宁淏马上一字一句的吩咐了。 “是，我马上就去！”三十八听到这个消息，也大概知道是在做什么，所以答应了要进宫去。 宁淏却没想到他做事这般利索，问都不问的，又是阻止“慢着，我还有事情没有说完，除了这件事，还有一事你们必须今夜就做到，养心殿的付御医卷进了这么大的事情里，他该出一点意外了！” “天亮之前，我要听到这个人已经死了的消息，对你们来说，应该不难吧？”宁淏问了一句。 “郡主之前也有过吩咐，在合适的时间让付御医畏罪自杀，提前有过准备，这个不难，宁大人等宫里面的消息就足够了！”果然，三十八对宁淏的命令也不意外，反而这般答应。 “好，现在就去做吧，我会一直在外院客房里等着，消息尽快传来！”宁淏又看着这时辰还早，若是要上班就太早，可是如果再去打扰华锦，也怕影响她的休息。 于是宁淏多交代了一句，人去花厅外面等着，他如此布置，中间说不得还有什么其他的问题，总是需要和他说明的，他得一直盯着，就没有继续和华锦在一起。 华锦对宁淏办事也从来是放心的，他那人一向是谨慎惯了的，这许多年来，也就是从前为了邱南冲的事情冲动过，其实那一次也是为了华锦，不仅仅是为了报仇而已，否则宁淏大多时候都是冷静自持的，这样的人做事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而且，华锦一直相信，宁淏的能力从来不下于她，只是和华锦在一起之后，很多时候他主动把光环给了华锦，自己则是做了那个在一旁欣赏的人。 所以华锦在空间小木屋里面也是睡得非常安心，一直睡到自然醒，倒是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 而就在她出来的时候，看到外面周生还有秦四娘休息好了，在外面正等着华锦醒来呢。 “你们睡醒了吗，休息的如何？”华锦见到他们等在外面，笑了笑。 芙蓉她们也是在外面一起等着的，也不是第一次进入空间，他们都知道华锦的这个小木屋是可以隔绝外面的声音的. 哪怕外面多么吵闹，华锦的小木屋里都是一片安静，所以在华锦休息的时候，也只需要在外面等着，叫是叫不醒华锦的，不得到华锦的同意，这木屋他们也进不去。 “见过郡主，已经休息好了！”周生和秦四娘行礼。 华锦点头，带着人到一旁的桌椅上坐下“外面过一会儿也要到卯时了，若是天亮，你们从本郡这里出去也不方便，本郡现在就将你们到周家必须要做得事情，告之你们！” “是！”两人一起点头答应，之前发生了什么，现在正在发生什么，这些对他们来说自然也有必要知道，可是说到底，他们回来，现在这一刻华锦对他们说的，才是最最重要的事情。 “周存英还是现在周家的家主，周家也已经参与到这一次的帝位争夺当中，具体是怎么回事，宁大人应该与你们说过了，本郡让你们回来，是给你们报仇的机会” “你现在回去不需要做的太多，本郡给你两天的时间，你必须取代周存英，成为周家的家主，退出帝位争夺，还有，如果柳相原再要见你们的时候，套出他要做得事情，然后，杀了他！” 第一八二零章 好结果 “周家具体的情况外人无从可知，目前所有也都只是推测！”华锦看着两人，眼神示意一旁的芙蓉，她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是几个瓷瓶。 “这是四瓶泉水，可在关键时候救人性命，本郡会给你能用的人还有这个，你们必然会冒险，但是，一旦成功，你的仇就全部都报了！” 听着华锦如是说，周存苇和秦四娘恭敬的将几瓶泉水收起来“是，郡主，臣定不负郡主厚望！” 其实话也说的明白，比起周家这样的庞然大物，如果不是有华锦帮忙，周存苇别说是报复了，早就被人害死了。 报仇这两个字说的简单，要做起来又什么时候不是冒险的，华锦至少给了周存苇足够的承诺，也给了他保障。 母子两受了这许多苦，要的，也不过是周家该给他们的身份的待遇而已。 而华锦承诺的，就是周家的家主，虽然那时候的周家再也不会有现在所谓世家的繁荣，可至少有了一个新的家主，传承不灭，比起其他的家族，已经是很好了。 “去吧，记住，你只有两天的时间，如果两天内你不能让周家受到你一个人所控制，本郡会在两天会，直接灭抄了周家，除了你们夫妻还有老人家，一个都不会留下！”华锦最后对两人说道。 华锦与周家之间，要说有多么大的仇恨，怕是也不至于，但是周家既然是世家，就必然在华锦必须消灭的名单上。 何况在之前的时候，他们还试图想要害死华锦，如果不是因为周存苇，华锦大概也不会给周存苇这个时间的。 反正都是要搞掉的家族，周家还其他的那些家族又能有什么区别呢。 但华锦既然答应了周存苇，就不会失去信诺，给他了足够的时间，周家的命运，到了这个时候，其实是在这对夫妻的身上，只要不过分，华锦都会顺了周存苇的心。 “臣多谢郡主！”这已经是足够的恩典，周存苇心里不是不知道，所以跪下，认真行礼。 华锦没有受他的礼，扶着人起来“平远县的事情，是本郡该谢谢你们夫妻不惧危难，去吧，本郡等着你们的好消息，有什么需要也可以送信到郡主府，能帮的，本郡也会帮你们的！” 见到两人一脸感激，华锦没有让他们再说什么，直接送了人出去，看着他们夫妻两人走出这院子，去做他们可能想了许久，终于可以去做的事情。 “郡主这般心善，一定会有好结果的！”芙蓉走到华锦的身边说了一句。 华锦听了以后也只是笑笑“心善，我吗，也许是的吧！” 说完这话以后，华锦就好像什么事情都不需要做一般，就静静的坐在果林里面，安安静静的看着空间里的湖泊。 似乎是感受到了这空间主人的心情，便是从前总是有些吵闹的野兽动物，也都完全没有了声息，所有的人一起，等着时间的过去。 而杜寒在看着二二三回来之后，也没有说什么，就在她出宫这么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里，他们就已经接到了至少三次试探。 显然消息已经传出去了，宁嫔依旧是浑浑噩噩的样子，两人打发了几波试探之后，也是越发担忧起来。 看着白日就要来了，似乎天亮了就没有太多的麻烦，但是现实却正好相反，包括二二三在内，也就是杜峰因为身份是御医，看着好似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 剩下的两个人在这宫里的身份都是不明确的，宁嫔在内宫布置多年，真的在白日里用一些正经的方法，他们不见得能面对。 “疯子，天快亮了，你说咱们能撑多久？”杜寒问杜峰。 杜峰拿了一壶酒出来，喝了一口，见到杜寒一脸嘴馋的样子，也是自己搂着不放 “能有多久，如果真的不行，我会再喂宁嫔一颗药，她总能再糊涂个一天，如果顺利，说不定也不会耽误郡主的事情！” “那就好，只要不耽误郡主的事情就好了，都这个时候了，郡主赏赐的酒，你就自己一个人独享？”杜寒要去抢杜峰的酒。 杜峰忙躲开“休想，这酒我可是舍不得喝，好不容易留下的，你想得美！” 这话才说完，就觉得自己手上一轻，酒壶落到了回来就没有说话的二二三手里，二二三依旧是那样冷静的脸“不能喝酒！” “死人脸，你知道这宫里面宁嫔的人有多少吗，明着的，暗着的，咱们仨现在可是面对着他们所有人，这酒我若是现在不喝，以后怕是也没有机会喝了！你给我吧！”杜峰找二二三要。 “郡主从未教过我们放弃，更没有教过我们拼命！”二二三不给他，还收了起来。 杜寒此时倒是没有了之前调侃的气魄，在一边安静的不说话，杜峰也叹息了一声，话是这么说的，可是到底现在这个样子，他们不拼命，又该如何。 三人正说话的功夫里，便似乎听着宁嫔的屋子里有什么动静，杜寒整个人起来“不好！” 说话间三人已经进了宁嫔的房间，却发现那房间里哪里还有之前一直躺着的宁嫔的身影，杜寒忙道“追！” 二二三甚至在他没有说话的时候，人就已经是追出去了，结果三人才出来，便见到三十八正过来，见到他们三个匆忙的样子，马上问了“这是怎么了，如此着急，可是出了什么意外？” “宁嫔被人给救走了，应该没有走多远，快追！”杜峰急匆匆的回答。 三十八也是愣了一下“那你们别追了，正好我过来是要与你们说些别的事情的！” 三人闻声停下，一起看着三十八，三十八便把宁淏所说的事情告之他们“所以既然人被救走就救走吧，现在你们正好有空，便把付御医解决了的好！” “行，这一次的疏忽，等事情结束了我再向郡主请罪，我们先走了，你回去高手宁大人，在大人进宫上班之前，事情就会办好！” 杜寒说了一句，又看着杜峰“疯子你身份明确，不要掺和进来，今日毒老进宫，还需要你！” “好！”杜峰知道这件事杜寒和二二三可以解决，便是答应了下来，几人由此分开，各自忙自己的事情不表。 第一八二一章 出兵 华锦也不过在空间里冥想，是的，她是真的放空自己的在冥想，最近她思考的时候总是很多，这样真的什么不想的时间倒是少的，此时她也不过只有等消息而已，所以便真的放下来，一切放空。 只是到底今日该是不同寻常的，就在华锦休息了一会儿，芙蓉几个也去忙着做点自己的事情，安静的给自家郡主时间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容嬷嬷说话的声音“郡主，有事情跟您回报！” 容嬷嬷也是睡了一会儿才起来的，刚起来就遇到事情，也是怕打扰了华锦的休息，可是要紧的事情也不能不说，便也只能过来打扰了，果然，她才说完，便见到华锦出现在他们的面前。 “是什么事情？”华锦出来便问道，结果看着眼前的人，也是有些惊讶的样子“是你，你回来了？” 这人却是那一日华锦和宁淏去了刑部大牢见邱南冲，因为见到周存英有些奇怪，所以便放了人出来看看他们在聊什么，后来这人就留下了消息说是觉得有些奇怪，人出城去了，一直没有再回来，这也好多天过去，华锦之前还专门派人去找过这个人，他之前又传来一些消息人又是不见了，今日居然回来了。 这人一身狼狈，显然也是受过一些辛苦的，见到华锦之后一脸急切“郡主，属下发现周家想要调集军队进京，不出两天，就要到京城境地了！” “什么，你确定吗？”华锦没有想到，居然会得到这样的消息，人也是惊讶了一下，又问了一句。 “非常确定，属下本来也是受伤了回来休养的，只是有些地方总是觉得有些奇怪，又知道郡主现在用人多，不过自己一点怀疑而已，不便惊动太多人，所以便自己出去查探了一番，属下是亲眼见到了军队才回来告诉郡主的！”这人也是几句话解释了自己的做法。 华锦手中拿着一瓶泉水给了这个人，让他喝下恢复身体状况，对于这个消息，她也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她之前就觉得，如果世家想要换皇帝，绝对不会不动用军队，只是她没有想到，她就算反应够快，却还是差点晚了。 “你做得很好，先下去休息，之后会有你的奖励！”华锦先让人退下，之后才又招了人进来“去告诉杨将军，谋反军队已经开拔，两日内就要入京！” 华锦连别的话都不多说，对于杨贺来说，只需要知道这件事，就足够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看着人都离开了，外面依旧是一片漆黑，华锦一步一步的走在院子里，看着天空“黎明前的黑暗啊！” 才说完就感觉到自己的背后被人披上了一个厚厚的狐裘披风，来人从背后把她抱在怀里，耳边是男子心疼的埋怨“小六怎么就这样出来了，这冬日里那般冷，冻着该如何是好？” “师兄也听说了？”华锦问了一句，之前宁淏是先被放出来的，处理了事情就在外院等着宫里面的消息，结果就看到有人匆匆进门，似乎是有什么事情要和华锦说的样子。 他想着怕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便马上也跟着进来，正好听到华锦让人传话出去那块，知道之前担心的事情也都在发生，又见到华锦这般一个人站在院子里，才拿了披风过来给她披上的。 “听说了，我让人放松宁嫔这边，先杀付御医，他们二人是焦不离孟，孟不离焦，只留下宁嫔一人，她那样的情况，便是真的要做什么，怕是也难得，小六你的人这样一来，想来要做事也变得容易了许多！”宁淏和华锦说明自己是怎么打算的。 华锦听到他的做法以后也是点头，他们想的是一样的，如果是华锦自己，除了自己担着去引诱的那些皇家血脉一起毒发，怕也只有这一个做法了，所以也没有再说什么。 她放松自己的身体依靠在宁淏的怀里，抬头看着天上一片漆黑，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月亮却不知怎么不见了，连星星也并不多见“师兄你看，黎明前总是这般的黑暗！” “但是终究会太阳升起，阳光和温暖到来不是吗？”宁淏伸手把心爱的女子搂紧，虽然看着一片漆黑的夜空，却是鼓励和希望。 华锦笑了“是呀，师兄说的没错！” “嗯，所以小六也不用担心，即使世家那边暂时调动军队，便是坐实了他们是要谋反的，以后便是咱们对他们做什么，也不是没有出处的，不是吗，其实有时候想想，如果不是宁嫔做了这些事情，要把盘踞在咱们国家的这些家族连根拔起，怕是要经历不知道多少年的时间里，可是这样短期内的皇帝更迭，这些人被柳相原撺掇着谋反，便真的是自取灭亡了呀！”宁淏现在想想，都觉得也许是该着吧。 华锦却并不同意“师兄说的虽然有道理，其实也别太低估世家的力量，他们之所以会如此又怎么会真的只是被柳相原的话所鼓动呢，如果世家还是高高在上，他们是不会被这样鼓吹的话所影响的，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因为他们世家自己也知道，自己已经日暮西山，如果再不做点什么，就算不是这样被灭掉，也是慢慢的被消耗殆尽，还不如这般拼一把，说不得能让自己的优势多持续几年！” “无论是人还是家族或者是什么势力，说到底，之所以能够被鼓动，也都是因为有了可以被攻讦的地方而已，不过这样也好，一次变革，新的世界，即将到来，不是吗？”华锦转过脖子，抬头看着宁淏，一脸笑意。 宁淏本来怕华锦担心打仗的事情，哪想到华锦现在还能这样轻松的笑着，也是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华小六的强大“我还怕你担心现在这些事情，你没事就好！” 说完以后便看到华锦笑得越发大声起来“师兄不要把我想的太脆弱，我来了这京城不是一日，计划也不是一天，怎么会没有预料到意外？” 第一八二二章 畏罪自杀 “哈哈，虽然意外随时在发生，可是我既然步步为营，计划了那么多，又怎么会一点都没有预测到，所以便是真的有这些，总也不至于超出我的预想太多，除了宁嫔，没有人可以超越我的计算，连慕容桓也不能，所以师兄怎么会觉得我担心呢，我只是在等，等一切的结束，等命运终究给我的责任，还有我该负责的一切的到来！” 华锦最后笑得很是爽朗大方，自在的样子。 这样的华锦也让宁淏本来的担心消失不见，他怕的就是华锦会觉得不舒服，不快乐，如果没有，那样就是最好的了。 “小六不要烦恼就好了，这个时辰，慕容桓该起来了吧？”不说烦恼的事情，宁淏看了看时辰，每一日慕容桓起来上朝，这时辰也差不多到了。 果然，他问了以后华锦的神色也多了几分紧张的样子“应该是的！” 正说话的时候，果然看着小厮送上来一张字条，是给宁淏的，果然，上面清楚的只写了一行字“付御医畏罪自杀！” 华锦也看到了字条，和宁淏互相对视，一起松了口气，死了一个脑子清醒的付御医，宁嫔一个人就算做什么也是有限的了，即使在之前其实付御医已经被慕容桓给关起来，不能做什么了。 至于付御医到底是畏罪自杀，畏惧的是什么罪，到时候自然会有一个结果的，华锦从宁淏的怀里起来“吃早饭吧，师兄该上班做事了！” 宁淏也知道自己该出门了，没有拒绝什么，芙蓉这会儿功夫也已经是准备好了早饭，本来值班的百合她们被华锦弄空间里面休息去了。 两人就这样静静的坐在一起吃早饭，没有什么吵闹玩笑，但是华锦和宁淏却都非常的安心。 而宫里面，因为太子一直没有醒来，也是不安的在东宫一直守着的皇后突然从梦中惊醒，看着外面还是一片漆黑. 身边伺候的宫女也是瞌睡的不断点头，好在还算机灵敏锐，感觉到皇后的动静，马上过来扶着人起来“娘娘您醒了！” 皇后不理会她们“去看看，太子怎么样了，付御医在哪里，让他马上过来见本宫，太子什么时候才能醒来！” 以为自己是不会后悔的，至少这一次之后宁嫔和陛下之间再也没有以往的亲密，那个贱人再也不能仗着自己的美丽还有曾经的过去一直巴着陛下。 可是随着太子这许久不能醒来，皇后后悔了，她不想牺牲自己的孩子啊，如果太子出了事，她不能原谅自己。 宫女也知道皇后这几日一直因为太子的事情而担忧，情绪也很是不稳，不过这么短短的时间里，便处罚了不知道多少下人，现在听着皇后这么说，马上有人就出去请付御医。 因为慕容桓对付御医还有宁嫔都生疑，他本来就是疑心的人，所以命令了付御医只能在养心殿还有东宫，一直派人看着。 如果不是现在只有付御医可以缓解他的难受，可以控制住太子的情况，怕是付御医早就不是被这般对待了。 其实不仅仅是慕容桓，连皇后现在心里面也隐约觉得付御医的确不简单了，偏偏其他的御医特别没有用，根本没有本事能救治皇帝还有太子，所以也只能这样依赖着。 只是，之前每一次请就能请来的人，这一次却注定是让人失望了，老太监看着时辰到了叫醒慕容桓的时候，平时每一次都是一声就能叫起来的人，这一次好几声都没有动静。 慕容桓是一个特别有节制的人，他每日都会按时起来上朝，这么多年来，无论是做太子的时候，还是成为帝王，都没有过一点点的改变。 老太监一时心慌，忙带着人敲门要进去，却听着昨日侍寝的一位美人突然在里面大叫“陛下，陛下您怎么了？” 此时如何不知道慕容桓是出问题了，老太监马上带着人进来，就见到慕容桓正努力揉着脑袋坐起来，满地都是衣服乱着，三个女人不穿衣服的横竖躺在床上，那个一开始叫出声的美人也没有穿衣服的跪在一边。 她本来是最早醒来的，进宫这许久的时间都没有见过几次皇帝，难得有这样的好机会，昨夜就算是女子羞涩，也是努力的伺候慕容桓。 一早她听着外面老太监的声音，也想着说叫慕容桓起来的，结果看着慕容桓的脸色暗沉着青色，好似病重一般，便一时害怕惊惧，大声喊了出来。 慕容桓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的黑沉，突然被吵醒之后，整个身体也是沉重的，见到三个女子衣服不穿的哆嗦着，也是没好气道“做得什么样子，都穿上衣服滚出去！” 三个人哆嗦着，宫女过来也帮着穿上了衣服，腿软的跑出去了，老太监见到三个女子如此，也是忍不住的皱眉。 他伺候慕容桓这么多年，一向知道自己这位主子是个节制的人，哪怕是当时和宁蕊这个美人如胶似漆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这般不知节制。 但是现在看着，却跟着先帝最后的日子一样，只想着长生，便弄了好些年轻的女孩子进宫来，好似这样就能显示出自己的能力一般的。 而且，他居然看到了，在三个女子腿软的离开的时候，慕容桓的脸上居然还有一丝微笑，带着骄傲的样子，好似自己一夜征服三个女人是多厉害的事情一般的。 自然，其实现实来说的确挺厉害，可是以前的慕容桓可不会关心这些啊！ “陛下，您的脸！”老太监抬头又看到了慕容桓的脸，一片青色，眼睛里泛着红血丝。 若不是人还好好的坐在那里，随着他说话之后看着自己，老太监都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个死人，没有一点点的活力与生气。 慕容桓自己只是觉得有些沉重，不过男人么，一个晚上他自己做了什么还是知道的，现在这样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只是以前他从不知道原来这样的滋味，如此美妙，不免觉得自己从前还真的是暴殄天物的感觉。 “怎么了？”慕容桓皱眉看着老太监，按了按额头“让付御医过来给朕诊脉，准备上朝！” 第一八二三章 看错了你 老太监一边让宫女去请付御医，好在付御医现在就被放在养心殿旁边，要请过来也容易，之后老太监自己端着镜子，放在了慕容桓的面前“陛下，您的脸色不好，先让御医看看吧！” 慕容桓如此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那是怎么一张可怕的脸，宛如死人一样的青色晦暗，如果不是那相貌是自己从来熟悉的模样，慕容桓根本不敢相信这是自己。 本来还不是很在意的慕容桓马上喊道“来人，快让付御医过来，朕的脸，怎么会这样？” 结果那出去请付御医的小太监过去敲门，发现里面没有一点回应之后，只能自己开门进来，谁知道才开门就见到一个人吊在房梁上“啊……” “何人在此喧哗，大胆！”这可是皇帝的住所，便只是偏的不能偏的一个小房间，也不是随便谁都能住的，更不用说这般吵闹了。 不过呼吸之间便来了一群人，自然，也看到了摔倒在地上的小太监，还有吊着的付御医。 “赶紧把人放下来！”这些侍卫也是马上反应过来，先把人放下来。 但是显然他们来的已经是晚了，付御医已经没有了呼吸，只是身体是软的，还有温度，应该是才死了没有多久。 “王哥，这老家伙好好的怎么上吊了？”御前侍卫见到这情况，问了一句。 姓王的这个统领看到了在一边的纸张，上面写的字迹，脸一下子白了“遭了，出大事了，马上告诉陛下！” 距离这么近，何况慕容桓这边正要叫付御医过去诊脉呢，这点事哪里可能瞒着他，马上就有小太监过去回报了。 “陛下，付御医自杀了！”这小太监一下子冲进来，也是没头没脑的，直接就来了这么一句。 慕容桓本来看着自己这个脸色，就已经觉得不好了，他本来是多心多疑的人，之前还因为怀疑付御医让华锦帮着找大夫的，今日自己的脸变成这样，他如何还会觉得自己没有问题，结果就突然接到了这样的消息。 也是这样的情况，小太监如此不规矩的行为也没有被人注意，慕容桓一下子从床上起来“什么，怎么回事，人呢，死了吗？” 那小太监也只是看到了，马上就过来了，年纪也小，胆子也小，根本不知道具体的情况。 此时被慕容桓这般瞪着问，便是慕容桓脸色好的时候，被皇帝这么盯着，小太监也得傻，何况慕容桓的脸色是这个样子的，吓得孩子哆嗦的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了。 好在那些御前侍卫动作也是很快，慕容桓还来不及发怒呢，就听着他们在外面求见。 进来便把付御医桌子上留下的信双手奉上“陛下，付御医在房里自杀，人已经是没气了，只在付御医的房里发现了这个信！” 老太监拿过来交给慕容桓，那是一张很熟悉的纸张，之前每一次付御医的药方都是写在这纸上的，此时也是这张纸上，只写了臣无能，臣有罪几个字。 不够明确的内容，可是在这个时候，在这样的一个凌晨，突然的自杀，只要联系一下慕容桓就知道自己现在这个情况，不一般了。 老太监显然也是看出来了，也是着急的上前“陛下，已经传话到太医院了，一会儿御医就会过来给陛下诊脉！” “一群废物，废物！”慕容桓脸色越发的没有颜色，整个人泛着怒火，本来发怒的时候应该有些血色的，这时候也是没有，他甩手把付御医留下的信扔在地上。 那黄色的纸张缓缓的飘落在地上，慕容桓却因为这样的怒气，本来勉强坐起来的身体，一下子软软的倒在床上，一群宫女太监见到他如此，也是马上担忧的看着他“陛下！” 老太监一脸着急“快去请御医，所有的御医都过来！” 那些御前侍卫也没有想到昨日看着还精神很好的人，怎么一下子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慕容桓虽然人已经躺下了，精神还是明白的，他马上道“今日罢朝一天，封锁消息，让人去，去请嘉善郡主进宫！” “还有，去昕雪苑请宁嫔过来！”等着一个一个的人出去传旨去了，慕容桓又补充了一句。 就算之前不信，此时付御医这样稀里糊涂就死了，慕容桓也想到了之前皇后指责过的，宁嫔和付御医之间很是亲密的事情。 以前他不想相信，他对那个女子付出了一切，他对她那么好，他那么的爱她，为了护着她，他甚至利用了华锦。 就因为他做得那么多，所以即使在之前他发现了自己对华锦的心思，也没有了说什么的资格，没有了机会。 他牺牲了那么多，让他怎么甘心相信，那个女子其实对他没有那么深的感情，她只是利用，她根本没有像他爱她那样的爱他。 这样的现实，他得有多少的勇气才能接受，那近乎于否定了他过去的接近二十年的痴情和经历，承认一切都是假的，多可怕呢。 所以即使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他还是抱着一点希望，想亲自看着宁嫔，问她一句，如果她说不是她，他就相信。 可惜，在今日罢朝的消息传出来，引得前朝大人议论纷纷，在那些人到昕雪苑的时候，带回来的消息只有一句话。 “启禀陛下，宁嫔娘娘不在昕雪苑，她失踪了！”侍卫也只能如实禀报。 躺在床上被御医诊脉的慕容桓在听到这一句话的时候，突然一口鲜血吐出来，脸色也变得更加灰败“好，果然是好，宁蕊，朕真的看错了你！” 皇后本来是为了太子来请付御医过来的，结果宫女却带到东宫说付御医自杀了。 皇后在听到这消息的一瞬间，只觉得耳边一阵轰鸣，身边的所有声音都消失了，心里面有一个声音清楚的告诉她，完了，她的孩子，她的太子，再也不会醒来了。 “娘娘，娘娘，您不能这样，您要去看看陛下啊，娘娘，您清醒一下……”一群宫女跪下，皇后身边的奶嬷嬷还有女官劝说着，只可惜，皇后却是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 第一八二四章 二十年恶缘 似乎是早就有了概念，所以才吃了饭，亲自看着宁淏换了官服准备出门的华锦在看到宫里面的人送来消息的时候，两个人还能互相相视一笑，似乎对这些完全都在预料内一般。 “郡主，宫里面的消息！”此时外面的天空还是一片黑色，太阳还没有起来。 卯正时候，正好应该是慕容桓起来准备上朝的时间，只是想来这期间不是之前的顺利吧，付御医可是畏罪自杀了啊。 “嗯，付御医自杀的事情被发现了吗？”华锦淡然的坐下，问了一句，见到本来要出门的宁淏也不出门了，坐下来一起听，也不说什么，她抓着宁淏的手指玩。 虽然外面还是一片黑夜，此时在灯光下，华锦和宁淏手上的戒指却是亮晶晶的。 属下听着华锦这么问以后，也点头“是的，今日一早皇帝起来脸色一片青色，非常难看，又突然闻到付御医自杀，一时气急便已经是倒下了！” 本来漫不经心的拉着宁淏的手玩的华锦抬起头来“慕容桓现在失去意识了吗？” “现在宫里面也是一团乱，所有的御医都到了养心殿，消息过来的时候还没有什么结论，皇帝现在还清醒着，只是起不来了，脸色也非常难看，已经传旨罢朝一天了，皇后应该也得到了消息，还没有赶过去呢，皇帝已经下旨请郡主进宫，再就是，他派人去找宁嫔了！” 这消息出来的时候宁嫔消失的事情还没有传到慕容桓的耳朵里，所以便只有这些。 华锦见到这人已经把该说的都说了，便让人离开，宁淏捏了捏她的手“小六，他还能撑多久？” “应该不会超过两天，具体会如何，还是要我和毒老进宫一起看看了！”华锦是熟悉那个精神类的药剂的，毒老则是熟悉这个时代的毒。 但是具体的情况华锦也不能确定，毕竟他们都是人，不是什么地狱的鬼差，还能随便断言人的生命死期吗！ “好，既然今日罢朝了，之后怕是又是议论纷纷，不过这样也好，各自也有自己的时间做些事情，你让人给二师兄送消息过来，至于那个孩子的事情，也别再拖延了，今日就要爆出来最好，明日天亮时分，做好一切准备，只是不知道宁嫔到底会做什么了！” 宁淏总结了一下，这个时间是非常紧急的。 “嗯，我会告诉两位师兄，你该进宫做事了，见到三师兄告诉他等我的消息，一会儿我会进宫，这时间真的太急了，希望不要再有什么意外了！” 华锦本来也想着应该是快了，只是没有想到一切发生的这么着急，怕是连本来的始作俑者，宁嫔自己也想不到吧。 “嗯，你自己进宫小心点，宁嫔在宫里面布置多年，必然不会那么容易就失败的，她对你恨之入骨，小心她做出冲动的事情来！” 到了现在这个时候，外面的柳相原他们还想着支持齐家那个孩子，殊不知当他们做出这个选择的时候，也等于是没有了任何可能。 只是华锦现在更想着将人一网打尽，所以还在确认一些其他的事情。 至于刘太妃和誉王，两人虽然被人救醒了，可是在这样的一个局势当中，真的以为就他们母子两还有刘家那部分人能护着他们到自己的位置上吗？ 要他们死的人太多了，华锦留着柳相原，也是为了让他动手把刘太妃和誉王给解决掉的。 而宁嫔此时已经是强弩之末，她所有的计划都已经变得那么的不可能，遥不可及一般的。 而这所有的一切可以说是因为华锦的故意为之，所以她到了现在，极端的对华锦做什么，是非常可能的。 所以宁淏才会这样担心华锦，结果华锦听了他这么说，也是笑哈哈 “能做什么极端的事情，她要杀我也不是一天了，若是因为担心这个，就连事情也不做了，那还说什么呢，现在要我死的可不仅仅是宁嫔，所以，这些要我死的，我只能先要他们死了！” 说到最后，华锦的语气里是不可忽略的冷，到了今日，她手上沾染的鲜血也已经足够多了，付出了这么多，如果不能达到她想要的结果，那还有什么意义。 这一路上，她的手下死了那么多人，所有的这些，她都不会忘记，更不会放过，都要付出代价。 宁淏也知道华锦说的不错，现在要她死的人太多了，所以才要把一切都结束。 好在华锦身边一直有人保护，她自己也不是没有能力的，别看那些人被华锦训练的那么厉害，但是作为空间的主人，华锦的能力不会比他们差，只会比他们强。 “反正你一定要小心，我今日也会在宫里，如果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通知我，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会一直陪着你一起的！” 现在这个时候，宁淏也不想在做其他的事情了。 实际上，慕容桓已经是这样，所谓的上班也不会有太多的事情，毕竟他只是一个翰林而已，不像是秦尚任和张璞这样的国之重臣，每天都是不能缺了他们在的。 已经到了最后的时间，宁淏要和华锦一起面对最后的一切，而且，华锦之前就说过，最终的秘密会在最后，在慕容桓的面前揭开。 为什么不杀了宁嫔，因为有事情，她希望慕容桓在临死之前，清清楚楚。 而这个秘密，她之所以一直没有说，是因为她说了也没有人会相信，只有让宁嫔自己亲自展现出来，才能够肯定，而那一刻，华锦揭示的，才是这拖延了二十年的恶缘的所有真相。 宁淏在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就一直好奇，到底当年发生了什么事情。 虽然他的亲生母亲已经去世，连邱南冲也已经死了，但是二十年又他的母亲和邱南冲开始，一直延续到今日的所有真相，他想知道。 “好，不过师兄不用告假，这几日本来就会乱着，明日你还需要与我一起进宫的！”华锦没有拒绝宁淏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建议，这同样是她想要的。 第一八二五章 天亮了 从开始到现在，他们两人走到的今天，这所有的一切，本来就不该是她一个人去面对，宁淏有资格，更有权利与她一起去揭示一切，而且，与当年有关的人当中，就有宁淏本人，不仅如此，还因为当年的开始，几乎影响了他全部的人生。 不仅仅是过去和现在，甚至是未来，宁淏所有的性格，成长，经历，还有面对这个世界许多根深蒂固的所有一切，都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华锦有必要把那真正的一切告诉他的。 “好，那我先进宫了，你进宫以后有事就让他们告诉我！”宁淏说了一句。 听到他这么说，华锦笑了笑，看着宁淏“师兄有什么事情也不要瞒着我，秦师兄那时候与你说了什么，我等你想要告诉我的时候，再听！” 宁淏没想到华锦会说这个，楞了一下，才笑着摇头“小六，我从来没有什么秘密是需要瞒着你的，也从来没有任何事情是需要避着你的，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你真的太忙了，那点事情不值得拿出来让你烦恼一点点，因为即使是我自己，其实也没有那般的困扰，如果你想要听，等一切结束，我每一个字句都会告诉你，只是你不要为我难过心疼，因为我自己也没有这般觉得，反而觉得很好！” “哪怕会被人误解，会有很多争议，甚至在历史上被人咒骂都没有关系，我很感激，这一辈子，因为遇到小六你，可以这么的温暖和幸福！”宁淏笑得温柔，一个人一辈子，他遇到了一个温暖他一生的人，还有什么可以好贪心的呢！ 有时候想想，被人误解，甚至是亲近的人误解，说不定是他可以得到和小六一起幸福一辈子，白头偕老的代价，这样想想，他反而更能安心的享受现在的幸福呀。 华锦没有想到宁淏会说这样的话，心里面感动，知道可能自己想多了，但是也点头“好，我等着师兄仔细跟我说，我们有一辈子的时间，一起说好多好多的话！” “嗯，那我先走了，自己小心！”看着时辰不早了，宁淏低头亲了亲华锦的额头，转身离开。 看着宁淏的身影一点点的消失在夜色中，天际上启明星闪烁，华锦裹了裹身上的大氅，抬头看着天空“天真的快亮了啊！” 芙蓉几个见到华锦如此，也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搭话还是只需要沉默，好在华锦似乎也不需要得到她们的回答，说完这句话之后，就一个人回去了房间，等着宫里面的人到来。 “你们这些废物，什么叫你们不知道，朝廷养你们，就是让你们每日尸位素餐的吗？”宫里面，皇后在听到所有的御医都说不清楚到底目前慕容桓到底是什么情况之后，发怒。 一群御医吓得跪下来，不敢说什么，有几个互相看了一下对方的神色，也是一句话也不敢说，他们不是没有这个能力，而是他们本来今日过来看到陛下的脸色就已经觉得不好了，真的诊脉之后，脉象之复杂根本不是他们能十分确定的。 他们是御医，吃朝廷的俸禄，治病救人自然是应该的，但是现在如果出头，一个不好陛下出意外，他们都得死，而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解决目前的难题，这样看来，与其冒险，不如碌碌无为，至少能保住命。 所有人都是一个想法，杜峰也是和他们一起的，昨日他去了昕雪苑的事情没有引起多少的注意，此时他也在等着毒老的进宫，他本来医术也是半吊子，以前自家郡主那种一看就很明显的伤口，他自然处理的明白，但是慕容桓现在这个脉象，他更是一点都看不出什么了。 这些御医心里面都明白一点的事情，陛下这一定是中毒了，可惜的是，到底是什么毒，没有人知道，他们没有办法救命，也就不出头了。 皇后看着一群人跪了一地，也是恨得咬牙“说呀，陛下到底怎么了，养你们是干什么的，连到底是怎么回事都不知道吗？” “娘娘，请赎臣等才疏学浅！”所有的御医还是这样一句话出来，皇后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真的一下子杀了这么多御医，那史书上记载的也会很难听。 慕容桓自己是清醒的，此时头疼的厉害，看着皇后这般着急的模样，也只觉得烦躁的很“皇后你别吵闹了，外面有消息了吗，嘉善郡主进宫了吗？” 慕容桓的意思是看看华锦有没有找到合适的大夫进宫来，这些御医他现在一个都不信，既然那付御医可以做到的，没道理其他的大夫就不行，现在他只盼着华锦能带来好消息，只是皇后却不知道慕容桓找华锦到底是为了什么。 只想着自己才收拾了一个贱人，还带累了太子躺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起来，现在自己的男人居然又想着其他的女子，皇后不忿的看着慕容桓“陛下这般病着，还见外臣做什么？” “皇后，你逾矩了！”慕容桓皱眉，对皇后的语气有些不喜。 “陛下还知道规矩吗，这个时候您还想着一个已经定亲的女人，难道就符合规矩了吗？”皇后也顾不得慕容桓还病着了，冲动的话脱口而出。 其实大家只是看不到而已，皇后自己其实也是中毒了的，否则不会最近变成这样，有御医其实也看出来一点什么了，只是他们这些人的身份，本来也没有资格多说什么，便只是在一边安静的待着，不敢引起注意。 “放肆，你看看你还像是皇后的样子吗，母仪天下，你就是这么母仪天下的吗？”慕容桓也是不客气的说着。 皇后冷笑“陛下不喜欢臣妾，臣妾怎么做自然都是不好的了，有什么好说的！” 她怕是自己也不明白，其实理智上来说，她知道自己不该在这个时候说这些的，只是想到慕容桓在这个时候都只是想着要见别的女子，还是已经定亲了，她就忍不住。 慕容桓被气的差点一个倒仰，简直是觉得她不可理喻，便是这个时候，外面有人来报“陛下，娘娘，嘉善郡主已经进宫了！” 第一八二六章 都是她的 在宁淏离开郡主府后没有多久，华锦就等来了传旨的太监，整个府里都做出意外的样子，华锦自己也是一副受伤不堪打扰的模样。 “陛下怎么这么急着找本郡进宫，可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虽然如此，但是既然是下了明旨，就没有其他可以说的了，华锦换了衣服出来，问来的太监。 倒是正好，依旧是每天过来接华锦进宫的那个太监，见到华锦已经出来了，又问自己，得了华锦的荷包之后，便说道“陛下今日一早身体不适，传了御医，若不是郡主问，奴婢便是怎么也不敢说的，奴婢从内部得到的消息，说是那个受到陛下器重的付御医自杀了，陛下大怒，便传话要接郡主进宫了！” 虽然这消息已经是华锦知道的了，此时听到了以后她也是一脸惊讶的样子，才道“居然是如此，怎么会这么快，如果是这样的话，咱们不能马上进宫，随着本郡去一个地方，接一个人再进宫！” “郡主殿下，您这是做什么呀，陛下可是等着郡主进宫呢！”每日护送华锦进宫的这些护卫和下人见到华锦如此，也是觉得不敢，也怕这其中再有什么事情，于是这般说道。 华锦一边扶着人上车一边道“你们听本郡的就是了，陛下让本郡进宫，不是因为着急要见本郡，而是为了本郡要带着的那位大夫，所以这个人今日必须得带着的！” 本来故意这样问就是为了带出来毒老来，时间这般紧张，即使知道这么快就找到所谓的大夫，会让慕容桓怀疑，但是华锦也顾不得这些了，最后的时候，就算是慕容桓有所怀疑，一切都已经晚了，现在就是不知道宁嫔到底在哪里，又在做什么。 这些护卫和宫女太监知道华锦要带的人是一个大夫，便也不敢再说什么，毕竟华锦才是主子，她说什么就是什么，说不定这大夫就是陛下让郡主找的呢，他们哪敢阻止呀，于是绕路去找人。 他们不知道的是，因为他们突然这样改变了路线，本来这路上埋伏了要刺杀华锦的人，也是不小心扑空，让他们这一次可以顺利的进宫。 “娘娘，娘娘，您醒了吗？”内宫中，宁嫔觉得自己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并不是在熟悉的昕雪苑，地上跪着的，是她熟悉的，布置在宫里面的人。 她挣扎着要起来，几个宫女马上上前扶着她“娘娘，您被喂了不知道什么药，现在可是有哪里还不舒服？” 这两个宫女一脸的关心，宁嫔见到两人如此，还有身边跪着的人，也是难得有了一丝笑模样“这一次本宫多亏你们救了！” “娘娘，奴婢的命是娘娘救回来的，为娘娘尽忠是我奴婢们应该做的！”这些人对宁嫔一脸的忠诚，没有一点点的怀疑的样子。 如果宁淏看到了这一幕，就会惊讶的发现，之前华锦说的，不能确定宁嫔身边有多少忠诚的人，有多么不虚了，看似宁嫔不过一个人而已，谁都不知道这偌大的内宫里，到底有多少是她的人。 “不要说这个了！”宁嫔阻止他们说这些，揉着一直疼的眉心“付御医呢，你们想办法让他来见本宫！” 虽然说之前睡着了，可是也让她稍微休息了一会儿，现在总算是有点精神，结果她问出口之后便看着这些人一脸纠结的样子，她心里闪过不安“是不是守着他的人太多了，不好下手？” 知道瞒不下去了，这些人红着眼睛“今日一早才得到的消息，付御医他在养心殿上吊自杀了，宫里面的人都说，付御医是畏罪自杀，他给陛下和太子下毒了！” 这宫里面的消息一向传递的不慢，何况是和皇帝还有太子有关的事情了，现在外面已经在传说付御医是畏罪自杀了，加上皇帝被御医会诊一直没有个好消息出来，东宫太子一直躺着起不来，这中毒的消息就传出来了，自然，这其中也有华锦的在其中做事的手笔。 宁嫔听到以后猛然站起来，大概是因为站起来的太急，整个身体随之一倒，马上有宫女扶着她“娘娘，您保重身体呀！” “畏罪自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畏罪自杀，是谁，是谁害死了他，华锦，一定是这个贱人，一定是！”宁嫔的手指狠狠的掐在一起，眼睛里都是狠毒的仇恨。 “娘娘，付御医死之前传出来的消息，陛下撑不过今晚了！”此时天不过刚蒙蒙亮，太阳正一点点的冒出头，可是在说完这句话之后，宁嫔和周围的这些人的身边，便好似凝聚着一片冰山一般的，凝滞。 “娘娘，到了这个时候，来不及为了付御医难过了，请娘娘现在告诉咱们要怎么做吧，奴婢们已经都准备好了，娘娘请镇定，一切都还来得及！”所有人跪下给宁嫔磕头。 宁嫔也难得有了几分理智，她知道自己现在的确不能计较那么多了，只有一个白天的时间，她要做得事情太多。 “来人，去吧齐家的那个孩子带过来，告诉他谁是他的母亲，他的身份是什么！”宁嫔沉着脸，不见之前的一点疯狂，她在宫里布置多年，这最后一刻要如何做，不知道在她的心里有过多少次的演练，此时每一步她都清清楚楚。 “是！”所有人都听着她的吩咐，答应之后做事。 “你们两个，去东宫，太子不需要继续躺着了，何必耽误时间，好好的送这孩子投胎去吧，之前付御医给你们的药都在吧，放在御厨房的水井里！”宁嫔的眼睛里看似没有了曾经的疯狂，可是那深沉的宛如枯井的眸子里，却好似爆发之前的平静一般。 随着她的每一个命令，几年的布置，那些她认为有罪的，该死的每一个人，都将被她宣判，这就是她给他们的审判，也是他们的结果，而她自己，将会一个人，享受这天下太平，所以人心心念念追求的，得到的，失去的，一直不曾拥有的，都属于她一个人！ 第一八二七章 何事 “你小子今日倒是来的早，不过今日怕是不会像之前那么忙了！”宁淏进宫的时候就见到了自己同僚坐在一起喝茶，都是一起中举的，之前也都在一起做事，宁淏虽说沉默了一点，话不多，但是随着他和嘉善郡主的婚约被人知晓，倒是也引得不少的注意。 今日没有早朝，他们也没有太多的事情，正凑在一起说话，见到宁淏来了，不免调侃了几句。 宁淏听着他们这么说，也是笑了“是吗，我这般运气好，难得早点来，居然不用多做事么？” “你可别乱说话，你家郡主没有和你说吗，对了，估计连你家郡主都是不知道的，今天早朝罢了，说是陛下病了，倒是稀奇的很，也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他们只是小官，虽说是天子近臣，可是也没有太多的消息来源。 不过也有那消息灵通的，此时也凑上来“据说陛下的情况不大好，这些日子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先是太子，现在又是陛下，今日一早的时候说是太医院的所有御医都去了养心殿，到现在也没有出来，而且，我有一个兄弟在宫里面做御前侍卫，今日他特意和我说了，之前陛下很是信任的那个付御医畏罪自杀了，说现在宫里面都在传呢，他是畏罪自杀，因为给陛下还有太子下毒了，幕后主使是宁嫔娘娘，她已经是逃了！” 宁淏没想到消息传得那么快，不过仔细一想就能猜测出来，这其中怕是有华锦的人在其中的意思。 毕竟现在得让宁嫔知道自己已经被发现了，这样才能逼着她行动，之后小六这边才好收尾，只是怕一开始小六的人也不是这么传的，只是每个人都添油加醋一番，倒是不小心真相了。 “真的假的，所以之前皇后娘娘说宁嫔故意害了太子，也是真的了，她为了什么，不是想那个……”后面的话他也知道不能说，自己捂着嘴，不敢相信的样子。 “咱们还是别说这个了，不小心要掉脑袋的，眼看着快过年了，总觉得这个年，不大好过的样子！”有人岔开话题，不说这个了，人多口杂的，祸从口出的事情也多得是，这种要紧的事情，可不是随便能说的。 倒是宁淏听着这人说这个年不好过了，他淡然的说了一句“不会的，咱们不要想太多，年会好好的过去，一切都会好好的！” “没错，做什么杞人忧天，说不定一点事情也没有，来吧，还有一些文件今日需要抄完，咱们还是做事吧！”宁淏说完以后，大家也不说别的，要工作了。 便是这个时间，有人穿着和宁淏一样的官服进来，显然也是来上工的，几个翰林见到他来了，又是取笑“今日倒是奇怪了，这几日总告假的宁雅川来的这样早，倒是这从来不迟到的人，今日居然来的最迟，有意思了！” 来人被如此调侃，也是笑着“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可是没有迟了的，是你们太早了！”说完看着宁淏“雅川你在就好了，宁阁老在外面说要见你！” “你这本家阁老怎么会要见你，难道是突然发现了你和他是什么亲戚？”有人心直口快的说了一句，结果发现大家都一脸无语的看着自己，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有些不知道怎么的看着宁淏，倒是宁淏自己一脸淡定，笑了笑“虽说是本家，不过我与阁老应当是没有什么关系，还不如与各位大人亲密呢，大概是师兄找我有什么事情，我先出去了！” 一点让人怀疑的痕迹都没有，完美的找到了理由，拱拱手就出去了。 因为大家也都知道宁淏是秦尚任的师弟，所以听着他这么说，也没有怀疑什么，毕竟秦尚任是当朝首辅，自己忙不过来的时候，让其他的阁老过来帮个忙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的。 没有怀疑什么，剩下的人继续做自己的工作，便安静了下来，宁淏出来以后就看到了也是一身官服的宁怀远。 今日慕容桓是突然罢朝的，本来这个时辰是该上朝，之后到偏殿继续议事的，因为慕容桓倒下了，所以这么早，倒是大家都在这宫里面也没有什么事情的样子。 其实他们这些翰林不是固定的职位，只是科举当年会有一段时间有这个位置，基本上就是在皇帝身边处理一些文书什么的，等三个月之后，便会有其他的安排。 所以翰林做事的地方，其实是和内阁距离不远的，这也是为什么秦尚任找宁淏什么的，也是简单的很。 此时宁怀远走过来也用不了什么功夫，一身大红色的官服沉浸在这曦光晨微中，没见到宁淏的时候，看着一侧朱红色的宫墙不知在想什么。 冬日的风猎猎作响，前两日的大雪虽然被宫女太监们都收拾干净了，空气依旧是冷冽的很。 一阵风过来，便引得人只哆嗦，似乎是听到了脚步声，宁怀远抬头便看着绿衣官服的少年缓步过来。 一时眼睛里都是激动，以前的时候没有注意，现在看着这少年才发现模样里都是妹妹的痕迹。 “宁阁老找下官可是有什么事情？”宁淏对自己这个血缘上的舅舅没有太多的情感，也从来没期待过，更不想相认，此时看着宁怀远这么直接来找自己，还有些奇怪是因为什么。 宁怀远看着这地方空旷，不是说话的地方，便道“我与你有事要说，到我那里坐坐吧！” 他们阁老虽然也是有个公开的办公地点，不过因为有时候加班要到很晚，每个阁老还是有一个单独的休息房间的，虽然不大，条件也算是不错了，有时候一些私事可以在那里谈。 本来是觉得这里说话不方便的，哪想到宁淏听着他这么说以后，却是毫不犹豫的摇头“下官与阁老之间，本也没有什么需要私下聊的，有什么阁老就在这里说吧！” 他心里面对秦尚任还带着气，这样过去就会和秦尚任见面，到时候他怎么样都不舒服，没有必要，而且他觉得自己和宁怀远之间，真的也没有什么是需要单独说话的。 第一八二八章 人心撩动 宁怀远本来以为切断与他们宁家的联系，都是嘉善郡主从中作梗，但是此时见到宁淏的态度，心里面也明白，自己之前只是一厢情愿，不过还是要说“你母亲，离开之前，很痛苦吗？” 本来宁淏的眼神情绪都是淡淡的，只是等着听宁怀远到底要和自己说什么的样子，结果在听到他说的话之后，那本来只是淡定的眼神倏尔凌厉起来“你说的什么意思？” 生怕宁怀远只是怀疑，不能确定，所以便是不直接说什么的这样反问，若是宁怀远不确定，见到他这样，说不定就不会继续怀疑。 可惜宁怀远却是亲耳听到了秦尚任和宁淏的对话，一切清清楚楚的。 “你是真的要在这里，与我说这个吗？”宁怀远还是觉得在这里谈这些事情不好。 虽然看着周围是没有什么人，但是因为有人在这里办公，一向会有人来往的，看着他们如此，怎么不引人怀疑，何况宁怀远觉得自己要问的，不仅仅是这一件事。 说完以后见到宁淏似乎还有犹豫的神色，宁怀远不得不说道“那一日，我听到了你与秦大人说的话！” 果然，这句话之后，宁淏的眼神更为坚定，他看着宁怀远，好一会儿的时间，才终于说话了“看来宁大人是真的有要紧的事情了，请带路吧！” 对于宁淏现在的态度，宁怀远心里面有些苦涩，本来他们应该是一家人的吧，应该亲密的叫他一声舅舅的人，现在对他却都是敌意。 两人一起往一旁走，一侧就是内阁办公的地方，秦尚任还有张幼山高明达三个人坐在一起，虽然不上朝，可是对于他们内阁来说，依旧有好多事情要处理。 特别是昨日才出发的征倭大军，还有一些地方呈上来的事务，没有多久就要过年，事情颇多。 本来就是缺人手的时候，徐庆元还有孙玮都因为通倭的事情被免了职位，现在只剩下他们四个阁臣，自然比起之前更忙碌，何况最近也是多事之秋，内外都发生了许多事情。 秦尚任本来今日也是想着抽空和宁淏谈谈的，这一次他倒不是说有什么目的，只是他想着总要知道他们在忙什么。 之前他做错了事情，也想和宁淏道歉的，只是他也没想到这一夜时间就发生了那么多的事情，慕容桓居然今日罢朝了，事情多起来，他哪里得到空。 宁怀远还能倒出点时间出来，他作为当朝首辅，便一点懒都不能偷的。 所以秦尚任无意中抬头看着外面宁淏和宁怀远一起走过门口的时候，还是发呆了一下。 不知道为何宁淏居然和宁怀远走在一起，张幼山也看到了，不由得皱眉，宁怀远和他们并不是一派的人，虽然也算不得是政敌，可是毕竟宁淏是秦尚任的师弟，明显的是一派的人。 现在这一出，闹的又是个什么情况呢。 高明达倒是看了一眼秦尚任，笑了笑“我还道怀远这是到哪里偷懒了，居然一个人出去，原来是做这等事情去了！” 高家本来地位也不高，一直都是因为出了皇后所以受到看重，但是也因为是外戚，受到的限制不小，最近高太后被慕容桓禁足，作为后族的高家也是没有一点动静，也是低调到了极点。 不过也因为这样的作风，倒是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抵制，高家这位阁老的位置一直能坐的稳稳。 高明达是个万事不参合的佛爷，宁怀远是实打实的慕容桓的人，最开始看不出来的，现在也能看出来宁怀远到底是谁的人了。 秦尚任和张幼山是一个派别的人，互相抬轿子，互相帮忙，现在四个阁老就是这样一个情况了。 此时秦尚任看了眼前宁淏和宁怀远一起的一幕，心里面似乎也想到了什么，又听着高明达这般说笑，也跟着笑了笑 “原来他是找我师弟有事，怕是私事，一会儿等他回来了，让他好好的多做一点才好！” 也这样模糊一下就过去了，高明达也不过就是顺口试探一句，他家族式微，子孙没有出息的人，也不再有什么野心做得什么大事。 所以见秦尚任这般糊弄，也没有说什么，倒是张幼山和秦尚任之间的关系更为熟悉，担心的给了秦尚任一个眼神，换来秦尚任一个安心的表情。 这样一点波动之后，三个人倒是好似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的，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宁淏也感受到自己被秦尚任看到了，只是他和宁家的关系，其实别人都是知道的，那天华锦为了解释宁嫔这些年的布置，是与张璞还有杨贺说过的。 但是宁氏和宁家的关系，秦尚任目前还是不清楚的，不是故意隐瞒，宁淏只是觉得自己和宁家本来也不打算有什么关系，没有必要说而已。 只是今日这么一遭，不知道又引得什么话来，虽说如此，宁淏也没有担心什么的与宁怀远一起进了他休息的房间。 屋里有小厮伺候着，见到两人进门之后就行礼退下，屋子里烧着炉子，上面坐着水壶，宁怀远亲自过去冲了一杯茶。 见宁淏还是站着，才道“坐下吧，怕不是一两句能说明白的，是吧！” 宁淏便找了一个椅子坐下，人却是一直看着宁怀远“如果一两句能说明白的，最好就不要用三句四句，这样才好！” 这态度也是不客气的很，外面是真的很冷，虽说只是这般走过来，宁淏的手也觉得冰凉，便捧着杯子，也拦着看宁怀远那一股看着自家孩子的感慨眼神，低头淡淡的道 “大人就算听到了下官与师兄说的话，也不代表什么，大人如果有什么要问的，下官倒是可以给大人解惑一二，只是不会太多” “希望大人知道了下官的回答以后，不要再来纠缠，小六曾经说过，人总是要往前走的，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下官一直觉得小六的话都特别有道理，这一句也是，不知道大人是否也认可？” 第一八二九章 你不怕吗 宁淏也是没有什么心情去和宁怀远再多说什么，他对宁怀远的感觉，就跟看着一般的同僚没有什么不同。 没有怨恨，也没有其他的感情，也许他天生就不是那等感情充沛的人，他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一个女子，还有师兄弟。 对于一个只在血缘上与他有关系，除此之外便没有其他联结的所谓亲人，他真的没办法有什么感情。 今日事情这般多，这时辰想着小六也进宫了，他想知道现在宫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他的小六现在在哪里，做什么，是否有什么困难，是不是会遇到什么危险，是不是有什么需要他帮忙，他关心的事情那么多，但却绝对没有眼前这个人似乎正在泛滥的亲情。 “你怎么会这样？”宁怀远从前也不是与宁淏从未见过的，那时候只是觉得这个年轻的状元话很少，为人也是冷淡的很。 仅有的几次看着开怀的模样，竟然也都是在嘉善郡主的身边，才似乎多了几分年轻人的意气。 可是今日真的知道他的身份，再这样直接面对的时候，才难以想象怎么会有这般冷硬的人，一番话说的没有半点温情，明明知道他们之间是有血缘关系的。 “宁大人，下官是怎么样，到底为何变成这样，都并不重要，特别是对宁阁老来说，并不重要，我们，不该有任何的关系！” 宁淏听着他这种不敢相认的语气就觉得好笑，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所以在与他这样对话之前，这个人的心里，到底预想过他该是什么模样呢？ “她的孩子，怎么会这般的冷情，宁淏，为何你明明知道，还放任那个女人故意从中作梗，你有我宁家的血脉……” 宁怀远看着眼前这个怎么看都和自己妹妹更相似的年轻人，不自觉就说出了口。 “宁阁老慎言，下官是苏州人，父亲早逝，母亲也在三年多前去世了，虽说与大人是本家，但是怎么可以说什么血缘呢，宁阁老这怕是误会了什么吧！” 如果对方不愿意听话，好好的沟通，那么宁淏也不会好好的说话。 在他受苦的时候，折磨他的人那么多，都是和他有血缘的人，他的母亲，还有父亲，还有许许多多所谓的血缘亲人，一起造就了他的一生。 他会变成这个样子，甚至要感谢华锦，否则他也许会更加的不堪吧。 “你，你到底是被人灌了什么迷魂药，你为什么这么油盐不进，你真的不想要家人吗？” 宁怀远不懂，在他的概念里，如果是他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在知道自己还有亲人，这些亲人都盼着他回来的时候，一定会很温暖和感动的想要回到家庭的怀抱，可是眼前的宁淏却完全不是。 他拒绝邱家，如果是他恨邱南冲，可以理解，毕竟那个人骗了他的母亲，可是为什么宁家也会如此，虽然也有错，可是那时候他们也不是故意的不是吗？ 宁淏则是觉得有些好笑，是不是人到了这个年纪就会变得这般固执呢？秦尚任如此，现在的宁怀远也是，总是用自己的想法来衡量他，可是他们都不是他不是吗？ “如果宁阁老是要说这些，那下官和宁阁老没有什么话可以说了！”宁淏站起来就要走，不好好说话，那么还有什么必要沟通呢。 宁怀远见到他这般不客气，突然冲口而出“你不怕我把你和嘉善郡主要做得那些事情，都告诉别人吗，你会被人唾骂的，不仅仅是你，还有嘉善郡主！” 本来一脸淡定，态度总算理智温和的人在听着他说这话的时候，突然回头狠狠的看着宁怀远“所以呢，这就是你所谓的你对待亲人的态度？别侮辱亲人两个字，你们不过都是自私的只想着自己的人而已，之前对母亲是如此，现在对我也是如此！” 宁怀远被这般指责，脸色白了白，抖着嘴唇想要解释什么，却看到宁淏又讽刺的笑了 “今日你来找我，也不过是因为，你家里那位老人家，怕是撑不住了吧，说什么亲人，你要说就尽管去说吧，我和小六这么多年，何尝惧怕被人唾骂，我们无愧于任何人，无愧自己的良心，以及自己这辈子活到现在得到的一切，这世间上所有的其他人怎么认为我们，有什么重要，又何须我们在意！” 宁怀远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这么丢脸过，即使那一次被华锦直接的怼了一番话，也不曾如此过。 但是现在的宁淏，他说的每一个字都好似针一样的扎在了他的心中，直接告诉他，他是多么的自私，道貌岸然。 “还有，下官如果在听到宁阁老口中说着挑拨小六的话语，便是你宁家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你宁家，小六不是你们可以随便羞辱的！” 当他真的听不出来宁怀远几次说什么他被人蛊惑，什么迷魂汤，都是说的他是被小六蛊惑了，他便是真的被小六蛊惑了也心甘情愿，因为小六让他变得更好，让他心里面快活。 而这些表面上说着对他好的人，却都是在谋自己的私利而已，何必把自己那污浊的内心，硬生生的包装出一朵鲜花出来，好似这样就变得好看，但内里还是一样的，不是吗。 “你……”宁怀远颓然的坐下来“我不说，你先坐下来，不是可以回答我的一些提问吗？” 其实他见宁淏之前，心里面不是没有数的，只是总是觉得不甘心，总是觉得不应该如此，但现实本来就不是他想的那样，所以也只能坐下来，他的确是有问题想要问宁淏的。 宁淏其实不大想回答他的问题了，因为他之前羞辱小六的话，但是如果他不说，也许以后还有的纠缠。 这般想着，宁淏还是坐下来“我可以回答你一些问题，但是如果我不想回答的，我也会拒绝，还有就是，不要再让我听到你说小六的一点不好！” 态度总算称得上温和，宁怀远觉得宁淏真的是被迷得不行了。 就单只看重那一个女子，偏那个女子他接触的也不少，有心计，有野心，更可怕的是她还有很可怕的谋算。 这样的女子哪里是适合娶回家的，可惜他到底还是知道自己没有资格说什么的。 第一八三零章 这样，可满意 宁怀远妥协，所以便答道“好！” 宁淏又坐下来，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宁阁老今日特意找下官，怕也是有事要说，请吧！”之前还争锋相对的，突然就能这么坐下来，一点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宁怀远不得不承认，如果眼前这个孩子是在他宁家长大，怕也不会有这般优秀，天生的政客模样，心计能力都超过常人，大概也只有有所经历，又经过了王明的教导，才有如此。 “什么时候知道你和宁家的关系的，又为何一直不说？”宁怀远干脆的问，这不是最要紧的，但是却是他最好奇的，所有人都有一种回家的需求，为什么只有宁淏没有。 “进京之后没有多久就知道我母亲与宁大人之间的关系了，不说是什么意思，跟谁说，知道就是知道了，说给谁听，似乎都没有必要吧！” 宁淏果然承诺了就会做到，宁怀远问了，他就回答。 “你应该知道，你这个回答并不能让你满意，你那般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是你从来在我面前都一副陌生人的样子，你既然知道你外祖母……” 见到宁淏一眼看过来，宁怀远笑了笑“便是你不承认也没有办法，她是你母亲的母亲，这是不可能改变的！” “是吗，我只记得，宁家的那位小姐已经死了，墓碑就在宁家的祖坟里，写的清清楚楚，下官的母亲只是一个可怜的女人，丈夫在南下途中遇到了意外死亡，只有我这一个遗腹子留下来，和宁家那位老人又有什么关系？” 宁淏根本不应宁怀远说的话，他明面上的身世就是如此的，清清楚楚。 宁怀远见到宁淏如此说“宁淏，你看看你自己，连名字你母亲都给你取的是宁家的辈分，你姓宁，不是其他的，你觉得你母亲真的想要你一辈子和宁家断绝关系吗，她也是想回来的，你有没有想过？” 本来以为说出宁氏的话来，就会让宁淏有那么一点点动摇的，哪知道却见到宁淏的眼睛里闪过讽刺。 他的母亲吗，那个生下来他就一直疯疯癫癫的，即使到了临死的时候，也只念着邱南冲这个男人的可怜女子。 “宁阁老怕是不知道，我的母亲在离去之前，也只痴念一个男人而已吧！” 宁淏说完以后果然见到宁怀远一脸惊讶的样子，不由得想笑，所以为什么要怀疑小六的好心呢，至少她给他们都编造了一个还算好看的美好不是吗？ “不可能，怎么可能？”宁怀远知道自己的妹妹是执着的人，可是那么多年过去了，孩子还这么优秀，怎么会，怎么会就一直只看着一个男人而已，那邱南冲哪里值得。 是呀，这世间的痴女子就是那么多，哪怕全世界都说着那个男人不值得，可还是有女子会一头扎进去，没有理性，更谈不上什么明智，只有情感而已。 宁淏的眼睛里都是讽刺“宁阁老觉得我骗你有什么意义吗？” “不可能，之前嘉善郡主说过的，她在最后的时候，说自己对不起家人，说……说……”说道最后，看着宁淏一脸同情的眼神，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所以呀，宁阁老为何还要问呢，不如就相信小六说的就好了，至少好看不是吗，小六明明好心给你们看了最美好的一面，即使那是谎言，可是你偏偏要自己去找，不相信，现在我告诉你们现实了，你们又不相信了，你们要怎么样呢，所有都按照你想的那样好才可以吗？” 宁淏觉得好笑，其实他的小六是真的好心，也看到了宁怀远这么多年的确是在找他们母子的下落。 只是她从来聪明，所以更明白其实这是一笔糊涂账，她选择了对两边来说最好的一个，也是最能被接受的结果给他们。 可惜，这一份明白的好心却只是被宁怀远误会华锦是故意离间宁淏和宁家的关系。 “当然了，你大概不相信小六有这样的好心，毕竟你们总是用这种偏见来看待她和我，不过这就是现实” “还有，你说我的回答不能让你满意，那这样回答我满意吗，或者对我的母亲来说，对宁家还是有一点感情的，但是不代表我就要完成母亲的心愿，何况母亲到离世之前也没有想过你们这些亲人。” “而与我来说，宁淏，邱家，父亲，母亲，所有的亲人，都不过是造成我所有悲剧的人而已，我没有像对付邱家一样的报复你们，已经是我保留这最后一点亲情的温柔，你还想要求什么？” “若不是小六出头解决，我亲自的话，连之前那个美好的谎言都不愿给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如何会经历那一切” “既然你说你听到了我与师兄的说话，应该也听我说了，如果可以选择出生，我会选择不出生，那么就不用那么苦那么累，好像干熬着一样活着！” “没有人知道从出生到苏州，我和母亲是怎么用了四年的时间，母亲一天天的没有什么清醒的时候，她疯狂的时候就会打我，清醒的时候就大哭，一遍遍的道歉” “我不止一次的问过，为什么是我，这天地之间，为什么只有我要遇到这些事情，没有人给我一个回答，你们这些所谓的亲人，都没有，当我一个人走过这一切，当我自己学会坚强面对一切的时候，你们没有在。” “现在看着我长大了，便出来说什么亲情，哪里来的什么亲人，我自始至终，不过一个人而已” “你说我母亲如何，当她一个人被驱逐出宁家的时候，离开京城的时候，她就已经死了，你们亲自给立的墓碑，而我，也与你们没有一点点的关系，以前不知道的时候没有，知道了以后没有，未来也不想有！” 宁淏的语气很淡然，许多年前的时候，他大概无法想象有一天自己可以这么淡然的说起这些，只是因为遇到了一个女子，因为遇到了那个人，所以他感受到这世界上的温柔和温暖。 第一八三一章 呵呵，亲人 他终于不再纠结许多事情，仇恨还有其他都能放下，因为那个女子，他想要变成一个可爱的人，温暖的人，他想，他终于做到了，即使这一路上，经历太多，终究不易。 “宁阁老，那这个回答，你可否满意？”宁淏笑着问宁怀远。 见到这样的宁淏，宁怀远终究明白什么叫做无力，当他不曾参与过眼前这个年轻人的生命，当不明白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变成现在这幅模样的时候，他所说的一切都好像是无根之水，只是他的一厢情愿。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弥补你的，那时候我们一直在找你们母子，只是没有找到！”宁怀远的话说的无力。 宁淏摇头了“不必，我觉得这样就很好，这样就好！” 拒绝的完全没有任何的犹豫，就像是不需要经过任何的思考一般的，冲口而出，干干脆脆。 其实若是不曾认识华锦，他也许真的会贪恋吧，就像是很久之前，贪恋着老师还有师兄给他的温暖。 可是当他遇到了华锦那一刻，突然有一种明悟，他之前所有经历的苦楚，所有的磨难，都是为了修炼遇到这个人而已。 如果最终能相遇这个人，那么就算是从前受过那么多的苦，那么多的代价，他心甘情愿的付出。 所以这样很好，他不会再贪心太多，何况，这一家人真的也对他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没有什么弥补的，也不需要。 不要再拿着亲人的身份诸多要求，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就是最好的结束。 宁怀远沉默了许久，久到让人以为他再也没有话可以说了，才在宁淏都想告辞离开的时候，突然说道“虽然也许你觉得不需要，但是我还是想说，对不起！” “不必，我不需要这个，你若是还有需要问了便问，如果没有，我要离开了！”宁淏拒绝这些。 他不想和这一家人牵扯，他又怎么能忘记，如果不是他们逼着母亲离开京城，或者从一开始就不该放任母亲那样，也许他们没有那么大的罪，可是毕竟也不无辜，不是吗。 宁怀远看着他“这几日的不太平，可是和嘉善郡主有关系？”到底还是问了这一句出来，说到底，他其实在意的是这个吧。 “什么不太平，我不知道是怎么的，陛下不过就是身体不适，有那么多御医在，很快就会好的，宁阁老担心的过了！” 宁淏不眨眼的回答，如果是秦尚任这些人，怕是一看就知道宁淏这是在说谎的，可惜，宁怀远看不出什么。 “是吗，希望是这样吧，虽然你说你不接受，大概我说什么，你也不想回到宁家了，不是以什么别的身份，我只有一个请求，老人家岁数大了，一辈子一直只惦念着女儿，在最后的时候，你能不能……” 宁怀远提了要求。 结果不等他说完了，宁淏就道“不会，我不会见她，每个人都该为自己的选择和错误负担结果” “那时候的她不是老人，作为一个母亲，她选择了抛弃和伤害，就不要希望得到谅解，她的女儿，已经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 “没有怨恨，没有执念，也没有记忆，最后她也只想着那个男人而已，所以她可以当自己做的没错的！” 宁淏直接拒绝，宁怀远知道必然是这个答案，他看着宁淏“你应该知道，之前邱南冲的事情，是嘉善郡主和我一起做下的” “如果我告诉陛下，你觉得陛下还会像现在一样看重嘉善郡主吗，还有，就算你不承认，之后几次通倭的证据，来的也未免太巧合了吧！” 如果不是宁淏拒绝的这么彻底，宁怀远也不想用这样的方法，可是他的母亲真的等不了多久了。 他知道宁淏在意嘉善郡主，犹如着魔一般的，一心只想着嘉善郡主一个人而已，威胁他自己或者根本没有什么作用，但是如果是冲着嘉善郡主而来，宁淏就会妥协。 “哈哈，亲人！”他说完以后，宁淏只是讽刺的看了他一眼。 即使在这官场上混了多年，总也有了几分脸皮，但是被宁淏如此一个眼神，宁怀远还是觉得面皮上泛起热气。 但是却坚持，作为一个儿子，他做不到更多，至少要让母亲临死之前，见一见这个孩子，至少让母亲知道，女儿死去了，还有一个孩子留下。 这个孩子很优秀，很有出息，这一辈子的心愿，也能好好的放下了。 可惜，他想的很好，宁淏却不打算顺着他的想法，宁怀远不过一个阁老而已，比起秦尚任这个当朝首辅的力量弱了不少。 哪怕是早几日的功夫，也许这样的威胁还能让宁淏有所动摇，可是到了今日，宁怀远便是真的想做什么，甚至直接告诉慕容桓所有的一切，也无法改变即将到来的一切。 只是到底心里面有些名为苦涩的东西，宁淏浅浅的笑了笑“小六说的不错，只要是人，就总是自私的，所做的牺牲也不过是这些付出是他们自己觉得值得付出的” “你随便吧，想和陛下说就去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和小六都担着，所有的一切，都可以！” “只是”之后他的眼神坚决“以后再也不要在我的面前说什么亲情，亲人，从以前到现在，你们也都只是想着自己而已，何必做得这幅模样，平白让人觉得恶心！” 说完话，连宁怀远再说什么也不想听，甩甩袖子就推门出去，宁怀远没想到宁淏居然会如此坚决，而且根本不惧他的威胁，也是起身追了出去，结果却见到秦尚任就在外面。 宁淏出来见到秦尚任之后，行礼“师兄！” “嗯，你来的正好，我找你有事！”说完以后，看了一眼宁怀远“宁大人应该已经与我家小四谈完了吧！” 秦尚任都出来了，就算宁怀远还想说什么，也知道此事不能说了，只能点头，看着秦尚任带着宁淏去了自己的休息处。 进门之后秦尚任见到宁淏狠狠握拳的样子，过去给他倒了一杯热茶“你们还瞒着我多少事情，他居然是你的舅舅！” “我没有舅舅！”宁淏直接反驳。 第一八三二章 歉意 秦尚任苦笑“好了，我只是这么一说，这是你个人的事情，你和小六都不是小孩子了，无论是什么决定，我都不会再说什么！” 宁淏安静的坐下来，喝茶，沉默的不说什么，秦尚任也不怪他“我知道你和小六心里面怕是对我有怨恨，这是我自作自受” “你们如何心里面对我有怨愤我也不觉得冤枉，只是有些事，我想我还是要与你说明的！” “之前会跟你说那些，是我真的鬼迷了心窍，被人说了一些话，就怀疑了你们” “实话说，我一直很怕你和小六这样没有什么根的人，会少有太多的道德或者是宽宏，你看，我现在不避讳说这个，就是想直接告诉你，现在我想明白了，我其实是偏见，误会了你们” “所以今日我想跟你道歉，不是为了达到什么目的，而是我本来应该和景纯还有长吉一样信任你们，和你们一起并肩的，结果却闹成这个样子！” “之前你三师兄问我，是不是忘记了最初的初心，我才发现，好像在错误的路上走了太久” “孩子我没有教好，他生了不该有的心思，你和小六不仅没有怪罪，还一起教育他，可是我却心里面对小六有了不满，觉得是不是她也有一些让人误会的行为，才会引得我那懂事的孩子如何” “出问题就把问题都归类在别人的身上，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成了这样的人，也许真的是年龄不到就到了这个位置，才会如此” “但是明明你和小六都不会这样，所以一切都是借口，说到底，是我想差了！” 秦尚任也不等这宁淏说话什么的，就自己一股脑的说了一番话，昨日他身边的幕僚都这般故意离间他们之间的关系。 想也知道他虽然好似表现的一直信任华锦还有宁淏，其实也不是没有被看在眼底的。 这些日子他们都做了许多事情，秦尚任甚至知道，以华锦还有宁淏的性格来说，就算是他说了这些，其实也不可能回到以前。 就像是他即使知道自己想差了，未来也不见得没有偏见，有些东西，发生的不容易，消失的更不容易。 但是好在说出来，也是一个态度，他会努力让自己不要继续偏见，而且现在这个时候，他也想要真的帮着他们这一派把所有的事情做好，一切顺顺利利的。 “日后我会跟小六亲自道歉，这是我应该做的，也不求你们就原谅我，只是老师以前就教过我们，知错就要认，不能强撑着不认的” “所以我还是要好好的和你们道歉的，你们怎么处理自己的家事，是你们自己的感受和权利，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毕竟，我没有经历过你们经历的一切，终究不能代替你们感受许多。” 秦尚任最后这么说着。 宁淏听着他这一番话，说实话，不是没有动容的，但也只是这样而已，不会有更多“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师兄，不如等看看小六怎么说吧！” 说原谅也谈不上，但是要说没有一点不舒服，也是不可能的，所以宁淏也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但是他还是解释 “我和小六没有怨恨过师兄，只是明白了我们终究不是一样的人而已，就像是我们从来不认为师兄会背叛我们一样” “因为哪怕我们会有误会，会吵架，终究我们是一家人，我们是共同体，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这也是实话，华锦和宁淏从来不觉得秦尚任会背叛他们，只是因为有一些误会，他们不想再真诚的和他说明一切而已，这大概就是那种别扭的冷战了吧！ 秦尚任听着宁淏这么说，心里面还是欣慰的，因为即使有了别扭，华锦和宁淏也从来没有忘记自己的初心，也没有说对他误解，便是这样，已经足以证明他以前是小人之心了。 “好吧，你果然还是这个样子，什么都是要问问小六，不过这样也好，小六是个清明的，什么都看的明白，你能让着她，以后成亲了以后，才能好好过日子！” 见到宁淏这么说之后，秦尚任轻松了许多。 也是这份理解吧，他才能在发现身边有人故意鼓动他们之间的嫌隙的时候，果断的将人抓起来。 即使好多次说过小六规矩不好的，总是想教教她学会女子的贤惠的赵氏，也从来是因为是一家人，才会想要让华锦不要被人太多的议论，出发点是好的，虽然未必能让接受的人愉快。 “你们的婚期定了吗，你怕是等的急了吧！”秦尚任笑了笑，又调侃了一句。 宁淏听着秦尚任如此说，也不客气的笑着“我急是正常的吧，那么多人喜欢小六，不过婚期是明年的秋天，难得小六愿意嫁给我，总要给她最好的婚礼的，现在也忙着，没有时间准备！” “婚礼的事情你嫂子办过不少，有什么需要的就让她帮忙，就算做得盛大一些也没有关系，小六和你都值得，但是总还是要有规矩的！”秦尚任劝说了一句。 “这个我知道的！”宁淏听着秦尚任这么说，也是点头答应。 “嗯，这个以后再说也不迟，今日宁怀远找你，是因为知道你的身份了吗，还是有其他的，这个人虽然看着不显山露水的，倒是也不容小觑，若是发现了什么，就想办法得让他闭嘴！”秦尚任说起正经事来。 “没有什么，他那天听到和我与师兄的对话，才知道的，本来之前小六编造了一个故事，已经把人都安抚的打发了，没想到真相或者早晚都有被揭开的一天，这样也好，不用再想其他的了！”宁淏也没有隐瞒的说了。 知道是因为自己才变成这样的，秦尚任难免尴尬“这倒是怪我了，只是也不能回去改了！” “没事，这样也好，他之前说的话好暗示是小六让我不与他们家相认的，也不想想当年他们家到底做了什么” “小六给他的是一个多么美好的结果，让他不用再继续找下去，也粉饰了一切，偏偏非要自己知道真相，又不能接受真相的残忍，可不是自己活该么！” 宁淏对宁怀远之前语气里面对华锦的误会，绝对是耿耿于怀。 第一八三三章 开明的国度 秦尚任也不说什么，这话虽说听着不大好听，但是偏生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有时候换个角度，便看到的是不一样的世界。 “罢了，不说这个，他做不到什么的，不用太在意的！”宁淏又说道。 秦尚任这才说道“昨日我身边那个多年的幕僚被我审问，招了说是刘家那个柳相原让他来挑拨我们的关系的，我看着柳相原怕不是简单的想要帮着宁嫔或者是刘家的样子，野心不小，你和小六还是小心一点。” “原来是这样，之前我们也听着三师兄说了您查了身边的人，怕是中间有什么人混进来，原来是这样的，柳相原这个人活不了多久了，不出今日就会消失，他倒是有野心，可惜只有野心！” 宁淏也是听着秦尚任这么说了，才知道原来秦尚任之所以会变成这样，居然有柳相原从中的故意离间，不过这个人做得事情也是不少，虽然有野心，但是到底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你们知道就好，我还怕你们不知道，再上了他的当！”秦尚任松口气，怕因为自己没有察觉耽误了华锦要做得事情。 “还有就是，昨日陛下这个情况，还有今日，是不是提前出问题了，还有宁嫔也不见踪影，是不是要到时候了，我这边还能做什么吗？” 秦尚任又问了一句，作为知道了几乎一半内情的人，他也是知道秦尚任无药可医的。 所以别人也许会相信慕容桓今日不上朝不过就是偶尔生病，他却明白没有那么简单，怕是要出事了。 听着秦尚任这么问自己，宁淏也没有多说什么，到了这时候，其实很多人，很多事，已经不足以影响整个华锦的计划了，他才说道 “今日小六会带着大夫进宫，到底是什么情况，怕是一会儿就能知道了，二师兄忙着对付世家这边调集来的军队，三师兄在忙着那个孩子的身世的揭露，大师兄若是有空的话，倒是可以好好的处理一下这些世家的事情，今夜，世家陨落！” 不过四个字而已，听着也很简单，可是秦尚任听着陨落两个字的时候，身体里面去是现实惊讶，之后就是激动，他站起来看着宁淏 “我没有听错的对吧，小六要一次性就消灭世家吗，这太冒险了，太疯狂了，可能做到吗？” 他们这些寒门被世家压迫了太多年了，一直就想把他们推翻，可是那么努力到现在，勉强不过是分庭抗礼而已。 世家在这片土地上盘根错节，多年发展，要灭掉一个也许并不难，比如之前的李家，一步一步的就能搞死，可是要把那么多家族一起消灭，就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 宁淏却说道“京城里面的世家会完全消失，至于那些本家，师兄难道忘记了，之前通倭的那些家族，都是叛国罪，既然小六做得这翻天了的事情，又如何再怕血流成河，小六昨日也与我说过了，明年春天，开恩科大比，到时候，天下再没有寒门世家之分，只看才学本事！” “不仅如此，小六还说了，未来会修改科举制度，不仅靠经义策论，还有实务，之后我们要做得事情还有许多许多呢！”宁淏带着希望的说了这样的话。 比起之前总是说起目前面对的是什么，秦尚任真的看到了不过几日的时间，最大的不同，现在的宁淏和华锦说的，不再是眼前，而是更大的未来。 而就像是之前他和杨贺他们说的一样，如果是他们，即使真的灭掉世家，也许也只是让这个国家变得没有之前那么的压抑，但是如果是华小六，她才能真的改换这天地。 而这样的未来，是连秦尚任也是期待的，当他放下所谓对华锦是女子或者是什么天命的预言之后，就真的能看到，只有华锦，可以做到的一切。 “好，真的很好，我想想，既然是这样，刘家倒是个硬骨头，我来对付，你和小六确定了时间之后，告诉我，那个开明的国度，是我们这一门来创造的，不是吗？” 即使带领者是华锦毋庸置疑，但是他们每一个都会是一个新的时代的开启者，这是何等的荣光。 “是，那就多谢师兄了，柳相原活不过今日，刘家现在也十分分裂，我和小六都没有太大的时间和精力对付，其实他们最麻烦的人倒是刘太妃和誉王，还抱着想自己做皇帝的心思，但是不可能的，他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宁淏也没有说什么，其实刘太妃和誉王能不能保住命都不一定了，今夜是必然要乱的。 秦尚任也听出来意思了，想了想“既然是这样，我会让人盯着刘家，如果你们这边顾不及，我会补上漏洞，我自己今日会一直在宫里面值班，还有张幼山一起，我想，在最后的时候，应该需要有人来验证遗诏，是吧！” 有些事情摆在台面上，也就是这么一回事了，宁淏点点头“那就麻烦师兄了！” “没事，你们保护好那个孩子，其他的就不会有问题了！”反正宁嫔一定要让慕容桓死，不能改变这件事，当然是要马上选择合适的幼主了。 “这个肯定没有问题，我今日会一直在小六的身边，师兄就一直在宫里面吧，不会超过一日就会有结果了，不过师兄注意自己的安全，虽说只是一日，十二个时辰而已，但是怕这也会是宫里面最乱的时候，三师兄怕是也今日就可以开始准备大丧礼了！” 这话说的简单，实际上就是说明了，这一日宫里面这些个皇族，一个一个都会传出死讯的意思，作为礼部尚书，皇族的丧礼，自然是他来准备的。 秦尚任的神色也是紧张起来“可以的，你们也自己小心！” 这么一会儿工夫，宁淏已经把宁怀远的威胁放下，和秦尚任说明了之后要做得事情，出来便听说嘉善郡主已经进宫了，想了一下，还是回到了自己上班的地方，等着华锦的消息，之后再跟华锦一起。 第一八三四章 误伤？ 却说华锦因为要带着毒老进宫去给慕容桓诊脉，便中途改变了进宫的路径，这样就让一开始埋伏好的想要路上袭击华锦的人扑空了，等到他们再赶过去华锦进宫的路上的时候，就已经完全错过了。 “郡主？”马车上，看着自家郡主突然掀开帘子看着外面的时候，茉莉担忧的问了一句。 海棠也是警觉的很，紧张的也看了一眼外面“可是外面有什么情况吗？” “不要这么紧张，就算真的有情况，咱们身边这么多人，也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芙蓉笑意盈盈，没有一点担心的感觉。 桔梗坐在一边，帮着华锦换一个手炉，也是心大的样子“有郡主在，就不会有事的！” 因为今日在宫里面有许多事情，她们四个之前在空间里也算是休息的不错，所以这一次进宫华锦便把四个人都带着了，从华锦进京以来，她们四个人倒是很少这么一起跟着华锦出门的。 也是因为知道现在情况紧张，所以她们才会这么小心谨慎的样子，百合倒是最平静的，一直在旁边看着马车上的炉火，免得灭了大家冷！ 今日除了容嬷嬷，她们几个都跟着华锦一起，倒是华锦见到几个丫鬟完全不同的表现，还觉得颇有趣味“应该是没事了！” 倒是见到华锦这么说了之后，茉莉更多问了一句“郡主，可是真的有什么事情？” 她跟着华锦的时间久了，其实看着她们几个不在意的样子，也不是没有仔细听着的，因为跟着华锦吃空间的食物，也喝空间的水，所以她们的五感也比一般人好很多。 但自然比不得华锦，华锦的敏锐已经回给她造成困扰了，她现在除了在空间里面的那个小木屋里面可以好好的安静休息，在外面她基本是不能睡着的，除非像之前那样受伤很重的晕倒。 所以华锦如此说话，茉莉便想会不会是自家郡主听到了她们听不到的什么，所以才会如此。 其实华锦是隐约听到了有人在跃起落下的声音，只是她的耳力也不过隐约听到而已，便足可以知道距离有多远了，只是因为看着方向倒是本来她路过的那边传来的，才让她有些怀疑。 华锦倒是有自知之明，这两日想要她死的人怕是不少，好吧，其实之前想让她死的也一样很多，未来说不定更多，她也是无所畏惧了！ 跟在她们这辆车后面是一架小的马车，毒老满心不愿的看着眼前的衣服，身边的护卫见到这老顽童模样的人，也是好笑的劝说 “毒老，您这是进宫见皇帝的，郡主可是说了您是大夫的，您这一身进宫，耽误了郡主的事情，就不好了！” “有什么不好的，郡主也是我的弟子呢，都是要死的人了，有什么好看的，不就看看什么时候死么，她读了老朽的书，自己还不会做吗？” 虽然是这么说的，毒老的动作还是很听话的换了衣服。 这话也就是毒老自己私下说说，他们也是知道，自家郡主其实不算是正式拜师，而且一直还在帮着毒老找一个合适的传承者，因为华锦自己知道自己对这些没有兴趣，即使她有天赋也是一样的。 老爷子总是换了衣服，虽说他那形象还是看着有点奇怪，但是总比之前连衣服都是不修边幅的好。 华锦他们从府里出门的时候天还是黑色的，等着他们到宫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一片灰色的，太阳缓缓升起。 大概是知道慕容桓等着华锦进宫呢，知道是嘉善郡主来了，宫门马上打开，也不过问了一句后面跟着的毒老，便放了人进来，倒是省了许多功夫。 “郡主，您请上马，陛下一直等着郡主呢！”本来华锦进了宫门之后是要坐马车继续走一段路的，结果她这才进门就看到一个太监牵着马等着，要华锦直接骑马。 这其实已经是不符合规矩的，这可是宫里面，连秦尚任这样的阁老，当朝首辅进了这一道门之后也只能一步一步的走着。 华锦之前可以坐马车都是所谓的特权了，骑马这种事情非是为了传递紧急战报之类的十分着急，不能耽误一点时间的事情之外，都是不被允许的。 可以说，在这宫里面，能随便骑马坐马车的，就只有慕容桓这个皇帝一个人而已，结果今日居然这般着急，由此可见慕容桓的情况真的不容乐观。 果然，华锦听着这太监如此说之后，也是严肃的脸，一边准备上马一边问了“陛下在哪里？” “陛下在养心殿，郡主无须担心，这些人奴婢会带着过去的！”这太监行礼说道。 华锦没有问其他，进了这道宫门，说话就要小心许多，这一个个的，都不一定背后是谁的人，她点点头，利索的骑马离开往养心殿的方向而去。 不过才骑马走了几步，便是觉得一侧有什么破风而来，华锦一下子趴下到马背上，果然是一道箭矢从她头顶飞过。 箭矢一下子碰到墙壁上，深深的扎入其中，可见这射箭之人，用了多少力气。 “来人！”华锦一边骑马，一边叫了一句，别看这宫里面看着没有人，但是如果有事，这样的宽的街道，喊一声绝对会有人回应。 果然，华锦才说完，就看着几个侍卫过来，领头和还是华锦的熟人，见到是他们，华锦指着一边的箭矢道“好好查查！” 有个人见到这箭矢之后，上前笑道“倒是差点误伤了嘉善郡主，这是一早咱们在练习呢！” “是吗，你们倒是勤快，在这宫里面练习，也不怕伤了什么贵人！”这种鬼话谁会相信。 华锦也不客气，一看便知道了这怕是宁嫔的人了“本郡不过小人物，便是真的哪儿中了一箭，也没有什么，就怕伤了别的贵人，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你，马上让你们侍卫统领过来，这几个人惊着了本郡，看看他们要怎么处理！”华锦指着自己认识的一个人说道。 第一八三五章 华锦的光彩 这人也没有说什么，马上点头就要走，虽然他私下和嘉善郡主是熟悉的，但是也看出来现在这样有点奇怪，何况华锦现在这样也不是不合规矩的。 华锦的身份是郡主，本来就是贵人，这样差点伤了郡主的事情，总不能像没有发生过一样。 “嘉善郡主何必这样计较，郡主也是上过战场的人，应该知道刀剑无眼，作为战士，平素练习也是非常要紧的事情，不过一时不小心，郡主也没有受到伤害，何必这般计较？”又有人说话了。 华锦赶着去看慕容桓，本来也不想和人多纠缠的，现在看着他们这么故意耽误时间，想也知道应该是为了做什么了。 怕是也担忧她请来的大夫多么厉害，看出来什么之类的，想想就觉得好笑，宁嫔居然以为到了现在，华锦还不知道她的计划，该说她天真，还是说她单纯呢！ “本郡就是爱计较！”说完之后，华锦骑马就走，那个和华锦认识的人已经是找队长了，几个人看着华锦离开的背影，其中一个人弯弓，对着她的后背。 “你疯了吗，不要命了，走！”见到他这样，剩下的几个人拉着人离开。 “还不到时候，不能打草惊蛇！”也有人这样劝说了一句，那个狠狠的想要弯弓射箭的动作，被人阻止了。 华锦又骑马走了很远，眼看着马上要到养心殿了，便见到一旁的人，她缓缓的下马，把马缰递给这个人，这人看着面容平常，只是眼神锐利，随着华锦的动作，凑上前来 “慕容桓精神还好，脸色很差，皇后为了您在和陛下闹，皇帝着急等着您进宫！” 因为只能有这么很短的时间，所以这人也没有说什么细节，只是这么几句话，把目前里面发生了什么告诉华锦，避免她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听着这人说话，华锦却好似没有听到一样，反而说了一句 “本郡路上被人惊了，去给侍卫统领传话，告诉那几个人的处理结果，还有，告诉他们，本郡就是这么的爱计较，那几个人的脸本郡还记得，一会儿从陛下这里出来，就亲眼看看他怎么处理的！” “是，奴婢马上就过去传话！”这个太监自然是华锦的人，知道自己说的话自家郡主都听到了，现在得了这样的命令，也是好像普通的太监一样，出去跑腿做事。 见到人真的出去了，华锦心里满意的点头，她现在要留在宫里，本来还愁着没有什么借口，宁嫔这就给她送人头来了，虽然心里面如此想的，华锦却是一脸着急的样子进入养心殿。 “郡主您终于来了，陛下一直等着您呢！”见到华锦进门，慕容桓身边的一个女官过来说道，以前每一次华锦到偏殿议事的时候，与这女官见得也多，倒是有几分熟悉。 华锦见到这人，也是点头，一脸焦急的样子“怎么这么着急，听说陛下今日罢朝了，可是出了什么事情？” 这女官才道“郡主亲自进去看看吧，您小心一点，因为陛下醒来就招郡主您进宫，皇后娘娘在里面发火呢！”这女官领着华锦进门。 华锦这样的耳力，自然也早就听到了皇后在说什么，只是却假装听不到，一脸感激的谢谢了这个女官，才缓步进入慕容桓的寝殿。 “陛下，嘉善郡主到了！”随着一声，本来还在和慕容桓吵闹的皇后也停下，回头看着门口。 便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女子，明明是普通的郡主常礼服，大红的颜色，与其他郡主的穿着没有什么不同，但是在这个女子的身上，便好似多了几分艳丽和风华，皇后一瞬间有点不相信自己看到的人是嘉善郡主。 她与嘉善郡主的上一次见面，她和华隐秀是一个人的事情还没有被人知晓，华锦的妆容也多隆重，基本是那种看不清楚真正的脸的。 以前皇后也是见过华锦男装的模样，那时候印象里就是有点不相信那样一个如玉君子的少年，居然是女子。 皇后以为自己无论见到这嘉善郡主什么模样，也不会有多少的惊讶了，可是她发现自己还是错了。 现在的嘉善郡主既不是那妆容浓艳的模样，也不是那少年，她素颜，想是因为之前受伤，脸色有些苍白，大概是因为着急进宫，一路疾行，脸上微微带着浅浅的薄汗。 一身郡主的红色常礼服，头发却是如及冠的男子一般，只在头上一个发髻，只用了一串粉色的东珠固定。 若是别人怕是要被人说一句不伦不类，不男不女的打扮，偏眼前的女子做得如此打扮就很自然的，也适合的模样。 皇后看着这样的华锦，心里面更是觉得苦涩，以前的时候她的夫君一心只想着宁嫔，也罢了，那女子不过只是好看，规矩是不好的，可是偏偏又来一个嘉善郡主。 一个明明已经定亲的女子，一个名声差到极点，几乎是不守规矩代名词的女子，可也是这个女子，哪怕是她这母仪天下的皇后，这天下最高贵的女子，居然也感觉到自己相形见绌。 这到底是为什么呢，这世间要有这样的女子出现，有了她一个，天下的女子便好似没有了什么存在感一样。 华锦也感受到了皇后看着自己复杂的眼神，其实皇后的感觉也不错，因为知道一切即将结束。 华锦的休息更好，也更笃定，怕她现在的状态，是她进京之后到目前最好的时候了，她本来就不是那等不引人注意的气质，此时自然在外人看来，光芒四射。 “臣见过陛下！”皇后看着华锦心思复杂，这功夫华锦却已经是进入殿中，行礼。 慕容桓在见到华锦的一瞬间，也是真的有一种看着什么闪光的人一样，看着这样的华锦，便觉得周围所有的人被衬托的黯淡，甚至是他自己，他看着华锦“爱卿平身！” 华锦起来，抬头看慕容桓，见到那一片青色的脸，便是她这般谨慎的人，也露出了几分动容的模样“陛下……” 第一八三六章 以退为进 华锦这戏做得倒是有几分认真的，即使她之前也得到消息说了今日一早慕容桓这情况怕是不大好，要不也不会罢朝了。 慕容桓这家伙可是个劳模，不管他有多少的问题和缺点，但是努力勤奋这一点是肯定的。 如果不是真的厉害，也不会说突然就不上朝了，但是就算华锦提前知道，也还是被眼前慕容桓的脸色所惊吓。 那真的是一脸生气都没有的脸，如果不是这人还在眨眼，倒是真的跟死人一样了。 华锦自己也不是没有受伤过的，不说之前在西南的时候，就是前几日的时候，她也是受伤了。 但是那时候她的脸色也不过就是苍白而已，能看出来人是不健康的，但是也没有人觉得她会死。 而现在慕容桓的脸色，已经是会让人感觉到死亡的味道了，想也知道，如果不是这样，慕容桓也不会这般着急的要让华锦进宫了。 慕容桓本来被皇后气的不行，他对华锦不能说没有一点心思，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有其他的心思。 他现在这个脸色不说，付御医自杀了，别说他本来就多疑了，就是不多疑的人，现在这情况也不会觉得自己是没有问题的。 本来他对这些御医就不大相信，而现实也没有让他意外，这些人救不了太子，现在到了他的身上，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从天没亮的时候过来便已经是在开会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了，结果到了这个时候，依旧还在商量着，一点结论都没有。 慕容桓就算是再好的脾气，到了这个时候，也是发怒了，让他们必须得治好，要不就要他们的命。 这话说了以后，总算这些御医还能多动起来，但慕容桓也看出来了，便是真的以性命威胁，这些人还是弄不明白的样子，怕是他们就是能力有限了。 于是，慕容桓也只能把希望放在了华锦的身上，所谓病急乱投医就是如此了，他已经顾不得自己昨日才和华锦说了让她找大夫，华锦如果真的今日就找来，那也是奇怪的了。 但是慕容桓看着就在自己面前的镜子，只觉得头好像有人拿着锤子一直在敲一样的疼的不行，一早起来便十分吓人的青色面孔，似乎比起那时候更厉害了许多。 “嘉善你总算是来了，朕昨日让你找的大夫，可找到了，这些御医都是废物，看着朕这样什么也说不出来！”慕容桓期待的看着华锦。 华锦躬身行礼“臣幸不辱命，在外得知陛下今日身体不适罢朝，已经把人带进宫了，现在应该已经快到了！” 听着华锦的回答之后，慕容桓的脸上都是惊喜和期待，他被老太监扶着坐的更高，靠着垫子 “朕就知道，你不会辜负朕的期待的！”说完以后还激动的看着宫女太监“快去，让他们快点把人带过来！” 宫女和太监马上答应了就要出去，到了这个时候，皇后也是看不过眼了，特别是看到慕容桓对华锦的眼神，就更是觉得不舒服 “陛下，所有的御医都是查过背景身世的，外面随便的大夫怎么可以用呢，万一这个女人要害陛下，怎么办！” 其实皇后这话说的不大好听，但是理是对的，她本来也不是这般粗糙的女子，只是这几日受到的刺激真的太多，加上宁嫔给她下药的影响，就成这样了。 现在这对夫妻，可以说因为药物的影响，一个比一个脾气暴躁，皇后这话说的出发点是好的，可惜时辰不对，加上语气也不对，之前还和慕容桓故意作对，话说的过分不说，怼的也是狠。 此时再这么阻止，便导致了，皇后这话刚说完，慕容桓就直接把手边的一个花瓶扔了“朕看是你想要朕的命！” “陛下，您不要被这个狐狸精给骗了啊，您昨日才让她请大夫，她今日一早就带来了，不是太快了吗，陛下！”皇后又说话了。 按理说，皇后这么说了，但凡心虚的都会出来说话，慕容桓现在虽然头疼，而且人整个都是虚脱无力的，可是脑子至少还是可以动的，结果就看到华锦站在一边有些惊讶的样子，然后就委屈的看着自己。 这就是华锦的聪明之处了，之前宁嫔就被皇后点明了真相，她慌张之下就反击和解释，但是越是紧张的解释，就好像真的有这么一回事一样的心虚。 反而华锦此时不说话，可是又依赖信任的看着慕容桓，作为一个男人，就不会怀疑了。 所以华锦虽然性格在不见得是多么柔和的，但是在适合的时候，她还是知道要示弱的，此时她示弱的刚好，而皇后强悍的不合适，结果自然倾向于华锦。 “嘉善，皇后这么说你，你可有什么话说？”慕容桓果然问华锦了。 别看都是解释，宁嫔那种自己主动的解释，和现在这种慕容桓让她说话以后才解释，那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华锦听到慕容桓让自己说话以后，才道“陛下，其实臣昨日听到陛下让臣找大夫，还觉得陛下真的料事如神呢” “怎么知道臣认识一位不错的大夫，但是因为不能确定是不是能请来这位大夫，所以臣也不敢应承什么，昨日回府之后臣亲自去见了这位大夫，今日甚至是故意激怒他才带着进宫的！” “皇后娘娘怀疑臣带来的大夫的来源，娘娘久居深宫，大概不知道前些日子臣被人刺杀，受了重伤，臣的未婚夫婿还有师兄都担心臣的身体有什么问题，虽然有御医帮着治疗调养，却还是从外地专门给臣请来一位大夫，就是今日臣带进宫的这位老大夫了！” “只是他性格古怪，之前只是因为欠了臣的未婚夫一个人情，所以才过来给臣治疗和调养身体的，现在臣因为陛下让臣找大夫，一时也找不到其他人，又怕耽误了陛下的事情，才求到他身上的！” “如果陛下和皇后娘娘真的担心他的出身，那臣就先带着他出宫，等陛下还有娘娘查明了他的身份，再进宫来给陛下看诊！” 以退为进，华锦这语气里面的委屈和无辜，简直是让听的人都要感动了！ 第一八三七章 盛世白莲花 皇后作为一个在皇帝身边，见证了无数女人在自己夫君面前来来去去的女人，只是一看华锦的这个模样，便只觉得头上充血。 之前那个宁嫔仗着相貌好看加上出挑的做事方法，被慕容桓喜欢，勾搭自己男人的水平已经是够厉害了。 本来皇后之前还觉得嘉善郡主就是个粗人，之前每一次都看着好像没有那么多女子勾搭人的狐媚子手段一样的。 谁知道今日一看，她真的是小瞧了这嘉善郡主，明明比那个宁嫔还是要更厉害的才对。 “嘉善郡主，你这个……”皇后真的气的要疯了。 她把自己的儿子都搭上了，好不容易才弄走一个情敌，结果就好像是故意和她作对一样的，居然又来了一个，而且看着比之前的宁嫔还厉害。 “皇后，闭嘴，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慕容桓发话了。 华锦见到皇后气呼呼的样子，也是对着她笑了笑，皇后看到她笑，就更生气了，一边得到了支持，还故意笑，这简直是太过分了。 其实华锦对自己这么软绵绵的撒娇示弱什么的，也不大适应，她前世也是个女强人好不好，都习惯了的，突然这样，她自己也是要克服一下心理障碍的。 但是显然慕容桓对她这样很受用，即使所有人都听到了华锦亲口说的，她是有未婚夫的，但这并不会影响有男人因为她的美貌和柔软而体贴。 所以这就是男人么，只有同性才能看出来的本质，就像是皇后和甚至是华锦自己都知道，她现在这个做事的态度，真心的欠揍。 特别是对于正室皇后来说，不过皇后背后害她的时候，貌似也没有什么罪孽感，所以华锦也就不客气了。 “陛下！”皇后就算告诉自己不再对自己的丈夫抱有希望，可还是会因为这样的一句话，而难受。 慕容桓不理会她“朕相信嘉善郡主！快去把大夫请过来！” “臣谢谢陛下信任！”华锦笑眯眯的行礼道谢，也是不看皇后了。 这么说话的功夫，茉莉和毒老他们也已经到了，杜峰见到人来了，也是松了口气。 他这御医也不过有个样子，虽说这些御医水平的确比不上郑御医或者付御医这样厉害的，可也是拔尖的，结果他这个半吊子，跟着一起讨论会诊之类的，根本一知半解的，很难糊弄的。 好在他这受折磨的时间也是没有多久了，否则他也是快穿帮了，茉莉和毒老他们都在外面等着，小太监进来对慕容画报“陛下，嘉善郡主带的人到了！” “带进来！”到了这个时候，慕容画也是不理会皇后了，他只想知道华锦请来的这个大夫，能不能让他不要继续这么难受下去！期待的看着人过来。 “陛下，您三思啊，以前的时候就是只信任宁嫔和付御医，才会变成这个样子，现在陛下还要继续重复这样的错误吗？” 皇后也是胆子大，居然敢说皇帝犯错了，就算皇帝真的错了，那也只能他自己说，不能被人说的。 “皇后！”慕容桓也是气了，他本来就难受头疼的要命，哪有精神听这所谓的忠言逆耳。 毒老进门的时候便看着帝后二人这般对峙，也是看了华锦一眼，华锦好像没看到这两人之间的紧张一样，笑了笑 “陛下不要动怒，皇后娘娘也是为了陛下着想，杜老既然已经来了，可以先给陛下诊脉，如果娘娘害怕药方有什么问题，可以让太医院的御医们一起看看是否合适，陛下龙体贵重，自然是不能随便轻忽的！” 华锦以前觉得自己这性子，大概是做不成什么妖姬或者是祸国殃民的美人的，但是今日她却觉得在这方面也许也是有点才华的. 比如这种撑着明白装糊涂，还有各种装好人，她一边自己说话，一边都在内心吐槽自己居然也能有这种成为一朵盛世白莲花的潜力啊，她果然对自己的能力一无所知。 果然，华锦说完话以后，慕容桓看着她的眼神更都是相信，而一边的皇后那眼神，真是恨不得生啃了她这个狐狸精的架势，华锦笑容浅浅，无所动摇！ “你总是这般善解人意！”慕容桓夸了华锦一句，夸的她直哆嗦。 不过华锦忍住了，一直笑得很淡定的样子，毒老过来也只是行礼，规矩也是不大好的样子。 他本来就不是那等规矩的性子，要不也不会一辈子研究的都是毒，而不是其他的，但是在看到慕容桓的脸色的时候，毒老一直兴趣缺缺的脸上，也多了几分有趣的神色。 因为他一直都是那么一张脸，别人便看不出什么，但是华锦哪里看不出来，她一看就知道因为看着慕容桓这脸色太过奇葩，毒老觉得有研究的意思了。 老太监也只是看了毒老一眼，让人把软枕拿过来，毒老也走过去，诊脉。 皇后见到这样，也是张口还要说什么，结果便见到东宫的小太监突然急匆匆的冲了进来，倒是把这养心殿里面的人都唬的一愣。 慕容桓也是瞪眼看着来人“怎么回事？” “陛下，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他，太子殿下他不好了！”因为是东宫的人，所以才能直接进了养心殿。 最近东宫太子一直躺着没有醒来，慕容桓是下令说了东宫的事情不要拦着直接来报的，哪知道这真的来报了，居然是说这个。 皇后一下子就不能注意到慕容桓了，那可是她的儿子呢，此时听着这太监说太子不好，她声音尖利“放肆，不好也是你能说的吗？” 在这宫里面，是不容易随便说不好的，所谓不好，基本上都是非常坏的消息了，只是这太监即使被这么说了，也是哆嗦着“陛下，娘娘，去看看太子殿下吧！” “你们马上去东宫！”那可是太子，是储君，不仅仅是皇后一脸惊慌的样子，连慕容桓也已经是起来，要过去看太子了。 结果他因为起来的太急，一下子有躺下去了，华锦在一边也是担心着急的样子，她这么多年来，这演技倒是还不错，至少不仔细分辨，也看不大出来什么，可是谁都想不到，毒老居然说话了。 第一八三八章 雀红砂 “陛下这是中毒了！”毒老杀的人救的人都多了，或者学医的人对于生命和生死都会看的比较淡，连华锦这种前世只是救心理疾病的，对这些都是看的淡了，何况是真正的大夫。 毒老对于太子怎么样不感兴趣，他只是把华锦需要自己说的，说出口，而且，他对于慕容桓中的毒，还真的觉得有点意思的样子。 “怎么可能，臣等从未会让脉象变得如此复杂，发作的如此之快，还会在脸上有如此表现的毒，你怎么可以肯定的？”听着毒老说话，有御医站出来问了。 毒老看着几个人“你们见过什么毒，你们没见过，就不存在了吗？” 皇后也急了“你们不要说这个，马上去东宫，看太子！” 慕容桓纠结了一下，才道“你们两个去东宫看看，剩下的继续！”太子的病自然要紧，可是和他自己的情况比起来，他选择自己优先。 皇后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桓，既然这太监过来说不好，便一定是非常可怕的情况了，甚至很可能会死。 可是现在的慕容桓自己明明还好好的，还能和这个狐狸精嘉善郡主打情骂俏的，可是只是因为这外面不知根底来源的一个大夫说了一句话，便把太子放下了，她怎么能接受。 “陛下！”带着哭腔，甚至还有绝望的看着慕容桓，祈求他不要这么放弃孩子。 可是换来的只有慕容桓严肃的看着她“皇后先去东宫看看太子，这边御医一会儿就会过去的，你们两个，一定要救过来太子，若是太子有什么，朕就要了你们的命！” 杜峰正好就是被点名的倒霉蛋，听着慕容桓如此说，心里面只撇嘴，结果感受到自家郡主瞪了自己，乖乖的装作唯唯诺诺的答应了，背着药箱就要走。 而慕容桓在说完这话之后，已经又看着毒老了“所以你是知道朕身上这到底是什么毒吗，可有办法治疗？” “陛下……”这一次，皇后的呼唤，再也得不到一点点的回应了。 倒是有御医见到慕容桓如此，还是争执了一把，因为他们之前就是不知道是什么毒，所以不敢确定，如果随便一个外面的大夫都超越他们，他们这御医也是做到头了。 “陛下，既然这位先生说陛下是中毒，那不知道是什么毒，又为何陛下是这样的脸色，还有这样的脉象呢？” 毒老对这些人很是不屑，所谓高手在民间，他见过有能耐的医者多了，都比这些人强。 不过他是得了华锦的威胁来的，而且，他虽然个性古怪了一点，好歹也是尊重华锦，也把她当做自己弟子一样看待的，所以被人质疑之后，他只是冷哼了一声“雀红砂！” “什么，这不是传说中的毒吗，真的存在吗？”毒老说完之后，便见到几个御医脸色都变了。 显然他们也是听过的，他们既然学医术，总是也会涉猎到一些奇毒的，其中这雀红砂就是名列传说奇毒之一。 只是这东西因为只是传说，大部分的医者都认为这几大奇毒是不存在的。 但作为雀红砂的研制者，见到他们居然觉得自己做出来的毒不存在，毒老是很不爽的，有点想把眼前这几只都毒死的冲动。 被华锦看出来他的想法，一个眼神看过来，毒老决定不和这些没用的小东西计较。 “雀红砂乃是二十二年前江湖上出现的一种奇毒，是一位不被人所知的年轻人所制作，因为这毒现世的时间很短，后来再没有出现过，所以被人误传为不存在” “雀红砂虽然只是现世一阵子，但是此奇毒在一个月之内，便无声无息的带走了至少二十人的生命，若不是最后一人死的时候，在他身边出现了雀红砂毒名，这些人的死因没有人可以知晓，只是在那之后，无人再见到雀红砂出现！” 毒老的声音还是很平淡的，但是华锦还是听出来他语气里面的骄傲还有不满意，毒老虽说叫老，其实岁数倒是也没有七老八十，二十二年前的时候，他也是意气风发” “能做成这雀红砂出来，也是很骄傲，可惜后来他才发现这毒还有需要不够完善的地方，所以雀红砂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升级版的另一种毒，也是目前被誉为传说第一奇毒的，青丝雪。 毒老说这些的时候，几个御医也不再说话，虽然毒老说的更为详细，但是大概的故事，他们其实也都是听过的，若是这种几乎没有人见过的奇毒，他们不知道也难怪了。 “所以这雀红砂可解吗？”慕容桓也看出来毒老说的这些御医没有话说了，马上问了一句。 毒老想了一下，说道“雀红砂自然有办法可以解！” 慕容桓一看到毒老这自信的模样，马上就高兴的不行“请开方子，只要治好了朕的毒，朕必然重重有赏！” 毒老没有说话，自顾自的到一边开方子，那些御医也不敢说什么了。 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这嘉善郡主是怎么找来这么一个连雀红砂的毒都能解的人，对于这传说中的奇毒，还有解毒的方子，他们还是好奇想知道的。 一般这种东西，医者都是会不要被人知道的，毒老倒是很一般人很是不同，居然就直接写出来了。 看着这东西好像很珍贵，但是华锦和毒老最清楚，雀红砂不会再出现了，这解毒的方子还能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更何况，华锦在一边也暗笑，毒老这性子也是厉害，就算是到了这时候，也不故意欺骗，他说的是雀红砂可解，但是，他可是没有说过，慕容桓只中了雀红砂这一种毒呀！ 只是他这一派高手的模样，也是唬住了不少人，慕容桓就看着那些御医凑上前，随着毒老下笔写出来的字，一阵阵的惊呼着什么‘居然可以这样’‘原来还可以如此’之类在的言辞。 也是不想他们继续打扰毒老，更看出来怕是这些人没有看出来毒老药方的本事，便下旨“你们都去东宫看看太子怎么样了！” 第一八三九章 薨 毒老拿着药方递给这些御医，看着他们这样，有点骄傲的说道“雀红砂此毒虽名为红，中毒之人却是面色青黑，死后五天之后，脸色隐约泛起红色，陛下现在这脸色便是非常明显的中了雀红砂的状况！” “只需要按照我的这个药方服用，不用三天，雀红砂可解！”毒老最后这么说道。 老太监之前听着慕容桓中的是这种可怕的毒，已经是很紧张了，现在得到了解毒的药方，也是马上亲自接过来，让人去配了药煮来喝。 他是认字的，结果一看那密密麻麻的药方，上面至少有三十几种不同的药不说，而且还有许多十分珍贵，最重要的是，以前大多数的药方都是需要什么药多少，一起煮多久就可以了。 但是这药方却是连详细的步骤都细细的记载，多久时间放入什么药材，都是非常的详细，似乎是见到了他的惊讶，毒老不屑的道 “这汤药绝对要按照时间顺序来煮，如果错了一点，这解药就会变成毒药！” 老太监哆嗦了一下“陛下，奴婢亲自看着人去煮！” 慕容桓听了以后也是担心，便同意了，结果毒老做完了这件事之后，看着华锦“我已经做到了郡主让我做的，郡主答应我的，可不能反悔！” 华锦笑着“不反悔，本郡答应的事，什么时候反悔过的？” “那就行，那我走了！”毒老转身就走，几步之后回头“让人送我出去呀！” “去吧去吧，外面有人送你！”华锦苦笑的把人送走。 那些御医早就往东宫去了，一边走一边还议论今日看到的药方呢。 慕容桓本来看着毒老如此，还要说什么，结果看到华锦对着自己眨眼摇头，等着毒老走了，她才叹息 “陛下，杜老为人很是古怪，也是恰好之前臣在西南的时候得了几味不错的药材，这一次才能请他来，不过他自己下的方子，他会负责到底的，只要按照他说的方子来治疗，如果再有什么问题，请他来，他也不会拒绝！” “所以现在就让他走吧，今日一早臣就让人把人抓过来，怕是还埋怨臣呢！”华锦也是无奈。 或者是知道自己的毒有的解了，慕容桓的头疼都似乎好了一点，见华锦居然如此无奈，也是忍不住的笑她“朕还是第一次见到能让你都无奈的人呢！” 华锦笑着“陛下这话说的，这样的高人，臣也只能供着啊！” 慕容桓认真的道谢“这一次多亏了你了，你给他了什么药材，朕让人去御药房拿了给你！” “不用了，那东西陛下这御药房里怕是还真的没有，臣也是运气好得了这么一只！”华锦摇头拒绝。 听着华锦这么说，慕容桓也好奇到底是什么能让华锦说出宫里面都没有的话来，要知道这皇宫的御药房里面，可以说囊括了天下间的珍贵药材，这个不假，否则郑御医也不会那么多年为了雪莲花而进了太医院，不过有些东西，也真的宫里面是没有的。 慕容桓正要问华锦到底是什么药材呢，之前他怕是没有这个兴趣的，现在知道自己的毒有的解，心情也放松了许多“是什么药材……” “陛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薨了！”这一次过来报信的却是养心殿的女官，脸上一片哀戚，甚至还有惶惶的模样。 “什么，你再说一次！”刚才还饶有兴趣和华锦说话的慕容桓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晃了一晃，哪里还顾得上华锦。 所以便错过了华锦在听到这样一个年轻的小生命就此消失的消息之后，眼睛里面一闪而过的光芒，之后才低着头，不说话。 “陛下节哀！”宫里面所有的宫女太监一起行礼，劝说，华锦也躬身行礼，没有说什么。 “华锦，朕是不是听错了，太子，太子怎么了！”慕容桓不可置信的看着华锦。 华锦叹息一声，也只说了一句“陛下请节哀，保重龙体！” 老太监本来也是看着煮药的，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就是多不放心，也找了一个他最信任的几个孙儿过来，让他们一起看着煮药，特意警告了一番，才匆匆过来见慕容桓。 “老祖宗，皇后娘娘过去的时候，太子殿下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没了呼吸，现在皇后娘娘因为受到刺激，已经是晕倒了，太医院的御医们已经过去看娘娘了！” 老太监一边走，一边有人跟他说明现在的情况。 老太监点头，打了帘子进了养心殿，果然看到慕容桓的脸色更为可怕不说，还在努力的要起来，他过去亲自扶着慕容桓 “陛下您保重龙体啊，太子殿下一定能体谅陛下的，解药已经开始煮了，您身子好点再去看太子殿下吧！” “你让朕去看看他，朕的太子啊，怎么会，怎么会！” 即使之前在做选择的时候，他选了自己，不代表他真的想过孩子会死，太子毕竟已经躺了好久了，谁知道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就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老太监没有办法，求助的看着华锦“郡主，您也劝劝陛下吧，陛下现在这样的身体，经不起折腾了啊！” 华锦表示自己很无辜，她已经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了，居然还被拉出来了。 她其实很想说，这刺激还不够，这两日的时间，慕容桓会一直被这么刺激，宁嫔恨极了慕容桓，一定会让他亲眼见到身边的亲人一个一个的死去，然后她自己亲自宣布慕容桓的死亡。 如果华锦被这么对待，大概也不会比宁嫔做得更仁慈吧，渣男人人得而诛之不是吗，这世间有那圣母的女子，也有她们这样极端的，惹了，就得认呀。 “陛下，太子殿下作为儿子，一定不希望父亲撑着病体为自己操心，陛下请保重龙体，先养好自己吧！” 没办法，华锦把老太监说过的话，稍微润色一下，重复了一遍。 也是厉害，老太监说了没用，华锦说了居然就有用了。 但是，老太监看着站在一边一身红色的嘉善郡主，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今日的嘉善郡主，态度似乎比起之前，显得敷衍了。 第一八四零章 细微之处 不是没有感受到老太监看着自己的眼神，对于这个一直忠心于慕容桓，一直安静存在的人，华锦以前也不止一次感受过他的眼光。 华锦甚至以为曾经这老太监会在慕容桓的面前说自己什么话，可是到底这许久时间过去，她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而到了现在，慕容桓现在这个情况，老太监这般关心他，也不会说什么让他烦恼的话了吧。 华锦见到慕容桓在自己劝说之后果然不再急着要过去看看已经离开的太子，但是人也是完全没有了精神，呆呆的看着某个方向，不知道在想什么。 华锦自己却是看着这富丽堂皇的宫殿，养心殿，每一代帝王的寝殿，无数人为了那宝座杀红了眼睛。 但此时华锦站在这里，看着那些摞的高高的奏折，还有这沉沉的熏香味道，只觉得这是个富贵的牢笼而已，看似富贵至极，但是却好似每一个呼吸，都不自由。 即使她来过很多次，华锦也从来不喜欢这里，这偌大的皇宫，这位置，这里的一切，她都不喜欢！ “华锦，你说，朕做错了吗？”就在华锦也有些放空自己发呆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慕容桓压抑着沉痛的疑问。 华锦过来行礼“陛下自己的身体要紧，不要想太多了！以前臣也说过了，人与人之间，父母与子女之间，其实也是需要缘分的，也许太子和陛下的父子缘分，也只有这些的时间，所以不是错，只是缘分到了吧！” 这一次华锦的安抚倒是真的有种出自真心的意思，也是因为她自己的经历，还有宁淏的经历吧。 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格做父母的，与其理解为伤害，不如理解成也许没有那么深刻的牵绊和缘分，至少显得会舒服好看一点。 “果然，这个时候，只有你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安慰朕，朕发现的太晚了，是吧！”慕容桓苦笑，人却显得更加没有精神。 “臣只是做自己该做的，陛下累了，休息一会儿吧！”看着慕容桓眼睛已经睁不开，华锦避开他的问题，这样说道。 老太监看着慕容桓这样，亲自扶着他躺下，眼睛里面都是担心，看了华锦一眼，华锦与他一起出去，老太监对着华锦行礼，华锦忙躲开“公公这礼本郡可受不得！” “若不是郡主，陛下这一次怕是不知道会如何，只是不知道能不能让那个杜老进宫来一直看着陛下，奴婢看着陛下怎么过于嗜睡了？”老太监说了一句。 倒是没有意外这一直跟着慕容桓的老太监的敏锐，华锦说道 “雀红砂这毒无色无味，中毒者开始情绪会有很大的波动，之后就会很嗜睡，慢慢在睡梦中不再醒来，死时面色青黑，五日后便犹如活人一般，面色红润，之后会一直保持这样的状态！” “所以现在陛下这样，是因为那个毒？”老太监觉得有些奇怪，他从来没有听过嘉善郡主还懂得医术，可是偏偏她现在对这雀红砂的毒却很是清楚的样子。 华锦点头“本郡也不过是听杜老提起过，等吃了解药之后，慢慢就会好起来了！” 大概是看着他一脸担忧的样子，华锦最后还是勉强的笑了笑 “如果公公还是担心，本郡就亲自出去请杜老进来，只是他脾气不好，就算被本郡逼着进宫了，也可能摆脾气，好在他虽然脾气不好，倒是对自己的病人还是会负责到底的！” 老太监此时听着华锦这么说，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奇怪，马上就谢谢了华锦，让她亲自请杜老进宫来，太子的死让他很紧张，至少这大夫在宫里面，有什么事情马上就能用。 华锦点头“那公公就略等等吧，要请杜老，本郡得亲自去才有可能！” 老太监亲自送了华锦出来，见到她骑马离开，身边的女官也是慢慢的走路跟在马后面，一直到华锦一行人的背影都消失不见。 老太监才隐约觉得的确是哪里奇怪了，以前的时候，嘉善郡主也进宫，可是对他们这些人都十分的客气，对他最是明显的，总是称呼一声大人。 其实他们这些无根的人，哪里当得起这个，哪怕是内官有品级，也比不得外臣的贵重。 但是嘉善郡主对他们虽然不能说完全不当一回事，但是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但是今日，嘉善郡主居然一直称呼他为公公，虽然态度依旧是客气的，但是这细微的称呼的差别，便让人觉得和之前有那么的一点不同了。 更何况，今日看着嘉善郡主对陛下，似乎也多了几分不上心和敷衍。 但是，老太监仔细皱眉想了一下，似乎以前的时候嘉善郡主对陛下也不会多么认真上心的模样，甚至还开玩笑呢。 应该是他想多了吧，毕竟这真的只是他自己的一个感觉而已，别人根本没有什么感受的。 “你们慢慢走，本郡先骑马离开！”华锦把自己的身份玉佩交给茉莉“不用太着急，本郡一会儿就会回来，来回跑也免得浪费体力！” 今日宫里面必然会出很多事情，华锦是不打算出宫的，宫外的那些事情她已经有所布置，现在她要见一下毒老，弄清楚还有多少时间。 华锦骑马出宫，不过几步远，便见到了熟悉的马车，过去下马上车，果然见到毒老一个人不知道在念叨一些什么。 看着华锦进来了，也是看了一眼，刚想说什么，便听着华锦吩咐“看着人不要靠近，本郡与毒老有话要说！” 毒老勉强也只是听着有人隐约回答了是，面前的景象就消失不见了，马车却是缓缓的继续走着，只是速度非常的慢。 “你这丫头，终于肯带着老朽到这里来了，我之前种的那几株天麻长的怎么样了？”老爷子进了空间就兴奋的不行，直接要往药田过去。 华锦也是无语的拉着人“等你告诉我慕容桓的具体情况之后，你想在这里待多久都可以！” 老爷子坐下来，给自己倒茶，才说道“亏得你找了我今日见他，否则他撑不过今日，三个时辰之内必死！” 第一八四一章 内讧 “那现在呢，用了那个药方之后，能到什么时候？”她也读了毒老的书，今日其实她自己见到慕容桓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他那个情况，估计撑不了多久了，只是她现在不知道的是，不久是多久。 毒老笑了笑“要不是你要那小子死，我倒是觉得他这样很有意思，老朽这么多年来，还没有被见过那么复杂的脉象呢！” “不过毒已经入骨头，我开的方子是雀红砂的解药，但也不仅仅是解药，按照那煮药的时间，皇帝小子今天可以喝两副！” “第一副会压下他目前表面上的可怕形象，还有他一直的头疼也会消失，但是这只是表面现象，第二副在晚上喝下去之后，他会一直非常精神的到明日凌晨” “卯时之前，会很利索的，真是有福，一辈子做了那么多孽，倒是能这般干脆的死了！”老爷子还屡着自己的胡子，感叹了一句。 “卯时之前吗，好，我知道了，老爷子来的正好，药田也该管理一下了，就交给你了，注意身体，不要偷偷拿着大花他们做实验，再被咬了我可不管你啊！” 华锦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也是急着出去，让老人家自己去玩。 毒老岁数大了，也和小孩子一样，知道能去收拾自己喜欢的药田，他完全不在意华锦说什么，急匆匆的去看自己的那些宝贝了。 要知道他以前也弄了好些毒物，但是那些毒物经常相克，只有这空间里面，哪怕是天敌，也可以好好的在一起，他一下子得了不少的好东西，哪里还在意皇帝到底是什么时候死啊！ “你也自己小心，身上常备些毒，别和上次一样受伤了啊！”在华锦要出去的时候，毒老还多惦念了一句。 所以华锦从空间出来的时候，还带着点点的笑意，这老爷子，跟个小孩子一样，以前就总是求着华锦学他的本事，现在华锦真的学了，也是别扭的很。 “郡主！”等在马车上的护卫见到自家郡主出来以后一脸的笑容，虽然也觉得似乎现在说什么是打扰，但还是上前问了一句。 把华锦从自己的发呆中唤醒，她问了一句“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回郡主，现在是巳时正了！”护卫说了一句。 华锦算了一下“还有差不多九个时辰！” 她不过自己念叨了一句，倒是那护卫听着华锦这么说的时候，脸上也是一片激动，他们跟着华锦这么久的时间，接受训练，忙着做事，布置了那么久的时间，现在一切终于到了最后的几个时辰了。 “宫里面现在是个什么情况，找到宁嫔了吗，在做什么？”华锦继续坐在马车上，问道。 “刚才咱们的人得到消息，已经找到宁嫔的行踪了，她躲在宫女的寝殿里，一早她什么的人就已经发动了，咱们盯着他们在一些水井中下了毒，应该是最后致命的东西！” 宁嫔自以为自己隐秘，却不知道这内宫之中，华锦也布置了不知道多少眼线，她的一切目前都被严密的控制着。 “本郡一会儿进宫会在几个固定的地方放下一些泉水还有湖水，让他们自己过来领走，一直到一切结束，他们所有人都不要喝外面的水了！” 之前华锦曾经在一些地方的井水里面放过空间的泉水，那东西是有解毒的作用的，不过大多数是放在了一些不打眼的水井，受益的也多数是一些不怎么受到重视的苦役。 因为之前宁嫔其实打的注意用的就是宫里面的饮用水的主意，这一次自然也是，华锦也不差这些，就拿着空间的泉水出来，避免自己的人再中毒。 “是！”护卫回答。 “郡主出宫的时候太子薨的消息已经传出来，张大人紧急进宫了，估计会处理太子的丧事，宫里面也是人心惶惶，之前试图刺杀郡主的那几个侍卫已经被惩罚了，现在咱们的人也在审问，看看能不能把侍卫里面宁嫔的人都抓起来！” “这些忠心宁嫔的人想办法都给找出来，他们对宁嫔就像是你们对本郡一样，若是留下，之后说不得还有什么事情，暂时先这样吧！”华锦听着说起这些人的时候，华锦也是头疼的很。 华锦自己有把握把自己的人在之后完全退出，但是宫里面宁嫔布置那么多年，怕是华锦自己也很难每一个都找出来。 但是华锦也查到了，这些入宫的人基本都是宁嫔在外面这些年救的人，有着救命之恩，所以每一个才会这么忠诚。 哪怕是宁嫔死了，如果留哪怕一个在这宫里面，都有可能再弄出什么其他的事情来，她现在暂时也没有其他的办法，只能等新帝登基之后，大不了把宫里面的人全部都换了。 现在就想办法尽量都把人给抓出来吧，那护卫听着华锦这么吩咐，也答应了下来，华锦看着马车走得也是慢，正好路过杨贺的府上，便说了一句，去见了杨贺。 “你居然今日还有工夫过来，你送来的消息我已经接到了，不用担心，世家那几个蠢货带那几个兵，很容易就会被解决了，对了，我刚才也得到消息，刘家闹起来了！” 杨贺见到居然是华锦来了，也是一脸惊喜的样子，同样还有一种激动的情绪。 华锦坐下来“正好出来确认一点事情，一会儿我还要进宫，是西南那个家伙搞事了吗？” 杨贺本来喝茶的动作都是一愣“华小六，你莫不是真的是神仙吗，你怎么知道是因为他？” 华锦笑了笑“刘太妃和誉王是我给弄晕的，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能醒来，醒来之后会怎么样，我怎么会不知道，不在我计划里的提前醒来，而且本来该忘记了还记得，自然奇怪了，如果不是那我都不熟悉的蛊，有什么能影响我做的手脚！” 之前华锦也不清楚刘太妃和誉王怎么会醒来，她用的可不仅仅是催眠，还用了从毒老那边学习的毒，而能做到破坏华锦手脚的，也只能是华锦自己也不了解的蛊了。 “好吧，就是那个人，据说那个人还是西南什么部落的祭祀什么的，反正他控制了誉王还有刘太妃，要当皇帝呢！” 明明这么可怕的事情，偏偏杨贺居然还带着看热闹的语气说出来，也是有点奇怪的说！ 第一八四二章 境界 “小六你有什么感想吗？”杨贺说完以后看着华锦，想知道她对这件事的想法，态度还是看热闹的。 华锦撇嘴“我的感想就是，这个世界上，想不开的人真的很多，皇帝有什么好当的，无聊无趣，整天面对着一群像大姨妈一样的老大人，做点什么都要被念叨” “不仅仅是你做得一些前朝的事情，他们居然比七大姑八大姨还让人无语，他们还要念叨你行不行房，睡哪个女人，喜欢哪个儿子，让你不断的播种生孩子” “最重要的是，一辈子就只能在那个宫里面过，想一想吧，多可怕啊，跪你的人好多，但是没有一个是真的和你一心的，不是在算计你，就是在算计讨好你，作对了理所应当，做错了就千古罪人！” “我的天，皇帝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一个职位了，辛苦做劳模也要被骂，做纨绔那就会被骂到你作古到千万年以后，所以，为什么这么多人想不开吧，就那个位置，给我我都懒得做好吗！” 华锦这一系列的吐槽真的是让杨贺张大嘴，完全不知道要怎么说的样子，明明听着有点奇怪，但是莫名的仔细想了一下，居然觉得好有道理，简直洗脑了。 “师兄怎么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说的错吗？”华锦漂亮的丹凤眼看着杨贺，眼神清澈又认真。 “哈哈，如果师兄知道小六你的想法，应该就不会那么多担心了！”杨贺说完都想打自己，他为什么这时候说这个啊。 “秦师兄担心的不算错呀，我呀，还真的打算祸国不殃民了！”哪知道华锦居然站起来，笑得很是开心的模样。 杨贺很想摔杯子了，能不能好好说话，能不能好好沟通，能不能说正经的，什么不能好好聊天呢？ 不等杨贺说什么，华锦就又说话了“本来我还担心刘家和周家出什么问题，既然刘家是这个情况，那就不用我担心了” “让柳相原和那个什么祭祀好好的打起来吧，周家那边我已经让人去处理了，他们自己家的事情自己处理吧！” “至于外面世家弄出来的那些军队，有师兄在，我是不担心的！”华锦说完还自己点点头，看着杨贺一脸信赖。 杨贺看着华锦“所以，你现在过来，只是为了说这个吗？” “不是，我是过来告诉师兄，通知嫂子和侄儿侄女，今夜管好门窗，防止盗贼，还有准备好丧服，大礼服，明日天亮进宫！” 华锦笑了，眼睛里居然闪着星光一般的，那么好看。 可是她说的话却是那么的石破天惊，杨贺只觉得心哆嗦了一下“确认了吗？” “嗯，结束了，也要开始了，终于！”华锦点点头 “该说的都说了，太子薨了，其他师兄今日怕是都会在宫里，到时候也会知道了，师兄忙着，我要回宫了！” “是，你该回宫了！”今日那皇宫的主人还是别人，明日起，大概做主的人要换人了。 见华锦已经快推门离开，杨贺多嘴问了一句“小六，你真的从来没想过，得到那个位置吗？” 本来只是一个背影的女子听着这个问题，回头，脸上是轻松的笑，那一双很是漂亮的眼睛里没有欲望和贪婪，只有放肆 “师兄，言行一致对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很困难的事情，我自然也做不到百分之百，可是之前我说的那番话” “从开始到现在，从我在李家村，在苏州，在西南，在京城的现在，都不曾改变过，我从不觉得那个位置有多好，否则的话，我想得到的，又怎么会得不到呢？” “师兄应当知道，我如果想要，就有能力得到，那事情还会变成现在这样吗？”华锦回头，推门离开。 杨贺看着华锦的背影一点点的消失在阳光里，这冬日里难得的暖阳，连那冰雪都有了融化的迹象，好似在预兆着春天即将到来一般，但明明还是寒冷的冬天啊！ 看着华锦慢慢的离开，杨贺突然想起以前秦尚任说过的话，也许他们一辈子也不会明白华小六到底在想什么，也不会懂得她的思想里，到底有多超脱。 也许哪怕是宁淏也不能明白，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到底经历了什么，才能有着这样不一般的思想，也能把别人看不开的事情，看的简单又超然，那一定是他们一辈子到死也不能达到的境界。 杨贺相信，华锦是真的不在意那所谓的帝王之位，也是真的不在意所谓的富贵荣华，因为从来顺遂的华锦，她有能力得到所有她想要的，所以她便明白，什么是自己不需要的，也不会走错路。 “有人在外面吗？”杨贺不知道为何看着那个湮灭在阳光里的身影，就想起了身边的亲人，华小六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他似乎，也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了。 身边的小将听着杨贺说话的声音，忙上前“将军！” “去送信到府里，就说我回去陪着他们吃午饭，我想吃你嫂子亲手做得酱肘子了！” 那小将本来以为又是多么严肃的军令呢，哪知道居然是这样带着烟火气，接地气的话，也是愣了一下。 结果却看着自己一直跟着的将军的脸上一片自在的潇洒，好似想开了什么一样。 杨贺觉得，作为一个庸人，他也许一辈子都达不到华小六的境界，但是好在他现在明白了一点，曾经的理想和追求不能放下，可是，家人也是珍贵的。 那高贵至极的位置，也果然是称孤道寡，看着光鲜，其实可怜而已！ 杨府里，孙氏因为见到自家将军每日繁忙，也担忧会出什么事情不安的心，在听到杨贺传回来的消息之后，也是一边不好意思，一边将许多担忧放下，亲自挑选了肘子，下厨给杨贺做酱肘子。 虽然已经不再那般年轻的脸上，却心心念念亲手在厨房里做饭菜，不假手他人的时候，看到了曾经初为人妇的甜蜜和温柔。 其实，华锦也不是不知道平凡幸福，可是从始至终的平凡，和经历过风雨和成就之后的平凡，终究是不同的。 虽然他们都有本事让自己不凡，但总不要忘记了，那个在家里，放下一切铠甲的自己。 就好像是在宁淏面前的华锦，肆意任性，却又温暖柔和，这些都有一个名字，叫初心！ 第一八四三章 状若癫狂 可能是还嫌弃今日这事情不够繁杂的，皇后因为得知太子的事情之后就晕倒了，也是御医过来好好的治了一番。 好不容易才睁开眼，也是不哭不笑的，说什么也是听不进去的样子，结果就在这样的时候，两个小皇子身边的女官也来了，哭着说皇子也病了。 一下子这景仁宫里面又是一片兵荒马乱，御医也是分别去看小皇子去了。 就像是约定好了一样的，皇后这才走了两步，小公主也是生病了，而且比两个皇子还严重，人已经是晕倒了。 不吃不喝不说话的皇后也做不得之前的模样了，整个人站起来“去，去让御医过来看看，到底是谁要害了本宫的孩子！” “娘娘，您保重凤体，已经有人去禀告陛下了，让今日嘉善郡主带来的那个大夫给皇子还有公主看看！” 本来是皇后身边很信任的女官的，结果说完这话顷刻就是被皇后一巴掌打脸上。 “滚！”这个时候跟皇后提嘉善郡主，这不是自己作死是什么呢。 这女官也是委屈，因为这些御医本来就没用啊，之前太子也是付御医给救回来的，但是现在看来，下毒的人怕也是付御医。 除了那个嘉善郡主请来的大夫，还有谁能救人呀！ “娘娘，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这其中怕是宁嫔那个贱人搞事情，她一定还在宫里面，既然是她搞鬼，一定有办法救皇子和公主！”那奶嬷嬷上前说话。 “还是嬷嬷你懂事！”皇后也是这么想的，亲自拿了皇后的凤印出来 “传本宫旨意，在后宫查找宁嫔的下落，找到的人，本宫重重有赏！” “是！”皇后的这个旨意虽然比不得皇帝的圣旨，但是也非常有用的，随着她的话，宫里的人就动起来。 慕容桓自顾不暇，人都是稀里糊涂的，也顾不得其他了。 倒是慈宁宫里面高太后这几日气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一心想着让自己的儿子解开她的禁足。 这眼看着到了晌午的时候，小厨房给高太后做好了饭，老太太又是没有胃口，发了一顿脾气。 “都退下，哀家不吃，去告诉皇帝，再不放哀家出去，哀家就饿死自己，让天下都知道他是个不孝的儿子！”高太后叫嚣着。 “太后娘娘，今日奴婢才听着消息，说陛下因为这几日忙碌，身体不适，今日的早朝都没有上呢，娘娘您先好好吃饭，等着奴婢去打听一下陛下身体如何了，到时候再和陛下说让娘娘出去的事情，好不好！” 太后身边的宫女倒是还挺好脾气的，一直这么劝说着。 高太后听着自己的儿子居然生病了，之前还威胁的话也不说了，人站起来 “什么时候的事情，还不快出去打探，桓儿这么多年身体一向都是好的，怎么会突然不好的，快去！” “太后娘娘还真的是一片慈母心肠啊，我现在听着都觉得好感动呢！” 那奴婢不过才走了几步，人便是又退了回来，她的脖子上抵着一只匕首，那匕首就被一个修长的手指握着。 高太后听着如此熟悉的说话声，也是瞪大了眼睛“是你这个贱人！” “呵呵，所谓高贵的太后也会这般说话吗，我若是贱人，你又比我高贵多少？”宁嫔冷笑的看着高太后。 “放肆，就凭你，也敢与哀家相提并论！”高太后张扬了声音。 “你还是别废力气了，今日你那个好孙子，东宫的太子死了，宫里面的人都在忙着太子的丧事” “而你的儿媳妇，就在刚刚让剩下的人一起去抓下毒还她的孩子的人了！这宫里没有人在乎你一个老婆子的死活” “对了，还有你心爱的儿子，这个国家的皇帝，他正躺在养心殿里面，和他心爱的嘉善郡主说话呢，老太婆，你多可怜，没有人念着你！” 宁嫔声音刺耳，话语里的内容就更加刺耳了。 “你说什么，不可能，掌嘴，给哀家掌嘴，太子怎么会，怎么会！”高太后不相信的看着宁嫔，大声尖叫着。 “闭嘴！”宁嫔受不了的皱眉，狠狠的看着高太后。 “从我进宫的第一天开始，我就在想，到什么时候才能亲手要了你的命，每个日夜都好似蚀骨一般的让我恨的疼痛” “可是我也只能忍耐，等着那个合适的时机到来，这一等，就是两年多的时间，不过没有关系，就算是痛苦也没有关系，我终于等到了这一天！” 宁嫔看着高太后的眼神宛如看着死人。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高太后身边的人也似乎分为两拨，随着宁嫔说完这番话，她的手便是抖了抖，那个之前要出门的女官便被她抹了脖子，鲜血喷涌而出。 而就好像是信号一样的，随着宁嫔的动作，高太后身边的几个女官也突然动手，拿着刀杀死了本来护着高太后的人。 不过须臾之间，这殿里本来弥漫的食物香气，就混合了血腥之气，高太后不敢置信的看着身边的这些杀人的宫女太监“你们怎么敢，你们怎么会！” “高太后，你知道一个女人为了保护孩子，可以做到什么程度吗？” “你知道要怎么样提前把孩子生出来吗，这个世间有一种方法，一种没有人尝试过，没有一个活着的人敢去尝试的方法，你知道是什么吗？” 宁嫔一向艳丽的脸上在说这番话的时候，便好似更添了疯狂一样。 “你当然不知道，你从来都是害死人的人，怎么会知道这样的方法，是开膛破肚” “当年的那个女人为了护着自己的孩子，护着她和心爱的男人的子嗣，活着的时候，睁着眼睛，亲自看着自己的肚子被切开，拿出了孩子，即使这代价是付出生命！” “她多傻，以为男人真的可以爱她保护她，但哪里有那么简单吗” “她付出了一切，想要把自己为他生了一个儿子的消息告诉他的时候，却是亲眼看着他端着那一碗毒药而来，带着亲切的笑，说着温柔的情话，却无情的要了她的命！” “你们母子，都特么不是人，都该死！”宁嫔最后这话说出来的时候，人已经是癫狂的状态了！ 第一八四四章 谁灭族 “不可能，你说谎，你说谎，不可能的，不可能的！”高太后亲眼看着这么多人死在自己面前，看着身边没有一个人护着自己。 她之前那么大声的说话，也没有来一个人，便已经让她知道自己陷入绝境了。 何况之前宁嫔又说了那等骇人听闻的事情，她便是根本没有听进去宁嫔说他们都该死的事情，只是一味的不相信宁嫔所说的，开膛破肚取出孩子的事情！ “那你怎么还活着，不可能的，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就是为了刺激哀家，惹怒哀家，哀家不会上当的！”高太后不相信的自我劝说着。 宁嫔见到她这样，大声的笑了“哈哈哈，要人性命的时候多大的胆子，怎么现在就没有胆子相信了？你真可笑！” 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你以为我为什么有兴趣欺骗一个马上就死了的人呢，反正你到了地府，一切也总是能看的明明白白的，不是吗？” “你这个贱人，你骗人的，你如果害死我，你会被抄家灭族！”高太后尖叫。 此时这空旷的大殿里只有两个女人说话的声音，一个沙哑破落，一个也是尖着嗓子，着实是难听，好在宁嫔和高太后两个互相不大介意的样子。 “抄家灭族，这一次，灭族的是你们，不是我，当我会怕吗，我本来就是一个人呀！”宁嫔好像是笑累了，人稍微晃了晃，身边有宫女过去扶着她。 高太后也看着她这样，突然就偷了一个空往外跑出去，不过几步，便听着耳边一个惊雷之声。 低头发现自己胸口一个血洞，之后是火辣辣的疼痛袭来，她回头，便见到那一身妖艳的女子带着笑容，一步一步的走来，在最后，她好似突然就有了一层明悟“你不是她，你是谁！” 宁嫔一步步的走到她的面前，低下身子，很是漂亮的眼睛一片深沉的黑，她的声音依旧是沙哑难听，却凑在高太后的耳边 “看你快死了就告诉你，我是李落，是要你们慕容一门命的人，到了地府，别找错了仇人，我等着你！” “你敢……”听着宁嫔说她是要他们一门命的人，高太后睁大眼睛，还要训斥一句什么。 但宁嫔哪有耐性听一个死人的话，她站起来的时候稍微有些踉跄，却拒绝了身边人的扶助，一个人起来，缓步离开。 而高太后一直到最后，也只是看着那个女子，站在了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你的仇，我终究是给你报了！” 之后似乎是怎么了，宁嫔两只手捂着脑袋，狠狠的敲着，哆嗦着拿了一个瓷瓶，倒了一个药丸出来吞掉，几个宫女太监围着宁嫔 “主人，刚才的枪声怕是被人听到了，咱们要尽快离开！” “走吧，去下一个地方，所有的账，今日便一次好好的算明白吧！”似乎吃了药丸之后也还是疼着的，宁嫔说话的时候皱着眉，被人扶着离开了慈宁宫。 而之前被慕容桓下旨关闭的慈宁宫的大门，再一次的缓缓的关上。 宁嫔离开之后不过半柱香的时间，便看着宫里面的侍卫到了慈宁宫，听着里面没有一点点的动静。 又在外面叫了几声，发现一个回应的人也没有，也知道有些奇怪了，推门进来，他们便都是上过战场的军人，也难以想象，怎么会在这内宫之中，见到如此血腥的一幕。 便是宫变也不过如此喋血吧，这偌大的慈宁宫里本来是有许多伺候的宫女太监的，可是这一会儿的时间里，一个活口都没有，全部都是一刀毙命，手段残忍利索。 “太后，太后娘娘……”再走进几步就见到了倒在血泊里的太后，人已经没有了呼吸，身体却还是热的，眼睛睁大的看着门的方向。 “怎么办？”好好的，今日突然东宫的太子就死了，然后太后居然在这宫里面被人杀害，而且，连陛下自己都也中毒了，怎么都觉得他们今日遇到的不是一般的事情。 “快去告诉陛下，太后娘娘出事了！”有人这么喊了一句。 “不行，陛下现在中毒，此前知道太子薨了之后就已经是不大好了，若是再知道这样的事情，怕是会更不好！”有人阻止。 “那怎么办，总不能假装没看到吧！”有人不满了。 “去告诉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来决定！”一个国家里，本来最大的就是皇帝，但是太后怎么也是后宫的女人之一，虽然是先帝的女人，但是也该是被皇后来管着的。 而且怎么看皇后也比现在的陛下更撑得住刺激，这些侍卫想的其实也不算错，在皇帝这样的时候，暂时瞒着，告诉皇后的确是个处理问题的方法。 但是他们不知道的是，现在的皇后也不是看着那么好，她现在也在崩溃的边缘。 太子的薨逝，之后儿子儿女又病了，夫君中毒，而且还只顾着自己，想着和嘉善郡主打情骂俏的，现在再加上太后就在这内宫之中被杀了。 这一重一重的刺激之下，她又哪能那么容易的撑得住呢！ “是！”听到这个建议，剩下的侍卫也觉得有道理，便匆匆忙忙去找皇后禀告去了。 而皇后正在看自己的两个儿子，她到的时候，本来还只是一点不舒服的两个孩子也是已经躺下，失去了意识。 “娘娘，您千万要保重呀！侍卫已经去抓宁嫔了，等抓住宁嫔就能有办法了！” 奶嬷嬷看着自己从小护着的女子，总觉得这么安静之下，好似绷紧的弦，再有一点刺激，便彻底的崩裂。 结果她说完以后，皇后一点反应也没有，她就看着自己的两个儿子，用手一点点的拍着孩子的肚子，试探着孩子的呼吸，就这么盯着，一句话也不说，也好像听不到外面的动静。 “娘娘，您一定要撑住啊，皇子和公主还需要母亲撑腰呢！”那嬷嬷无法，只能大声又说了一句。 结果她才说完，皇后还没有说什么呢，报信的侍卫进来了“皇后娘娘，太后娘娘在慈宁宫，遇害了！” 本来一句话也不说的皇后在听到这句话之后，一下子站起来“什么？” 第一八四五章 因果循环 华锦从杨贺那里出来以后，看着外面这一片午间阳光灿烂，心情很是愉快的样子。 一边上了马车回去宫里，自己到是进去空间，也没有做别的，只是把芙蓉之前留下来的一些蒸包之类的在空间热了，吃的饱饱的。 不仅仅是她自己吃好了，还顺带让身边的这些人也都吃饱了饭，准备晚上好干活。 虽说说着好像她做了不少的事情，但是实际上她从出宫到再次回来，也不过用了一个时辰而已，守门的侍卫见到是嘉善郡主，连问也没有多问就放华锦进宫了。 结果进来走了没有多久，就看着在宫里面绕圈子的茉莉也慢慢的出现在宫门口了，看到华锦回来了，一行人还松了一口气的样子“郡主您回来了！” “嗯，难为你们这一段路居然走了一个时辰，吃饭了吗？”华锦笑着问了一句。 果然见到他们摇头，茉莉还上前道“郡主，宁大人还等着郡主呢！” “还有，郡主您才离开没有多久，皇后娘娘所出的两个皇子还有公主就病了，是宁嫔做得手脚，德妃那边也有动静，只是那位小公主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御医忙着小皇子的事情，也没有过去！” “现在宁嫔在哪里，去哪里了？”华锦点点头，宁嫔到底要做什么她是知道的，也没有什么意外的。 “奴婢刚刚得到的消息，说宁嫔往慈宁宫去了！”茉莉她们毕竟不是宫里面的人，主子也不在，所以行事更为小心，自然消息来的不够及时。 华锦皱眉，看着慈宁宫的方向“居然是从慈宁宫开始吗，李落，是愧疚吗，可是怎么办呢，这可不是宁蕊想要的啊！” 茉莉几人不知道华锦自己念叨了什么，也只是安静的在一边等着，华锦也不过就是这么说了一句，反正一切很快就会有结果，她问了一句“宁大人现在在哪里？” “和秦大人在一起！”茉莉说了一句。 “这样吗，也好！”华锦点头，自己当前带路往秦尚任他们办公的地方去了。 比起内宫，秦尚任他们所在的地方要近多了，宁淏本来一直是在等华锦的消息，本来以为从养心殿出来以后她就会来找自己，结果却听着华锦出宫了。 如果不是从茉莉这边听了华锦说一会儿会回来，他怕是要着急的出宫去找人的，回来以后也没有心情做事，便找了个借口来秦尚任这里了。 秦尚任也是知道他担忧什么，何况是太子突然薨了，这宫里面都在忙着这件事，秦尚任留着宁淏在自己这里，倒是也没有引起什么。 张璞是礼部尚书，这种祭祀礼仪的事情都是他来负责的，何况是当朝太子的丧礼，他这进宫以后就一直忙活。 好不容易偷了点空找秦尚任来，虽说这太子的丧礼重要，他可是还记得他们这边的其他事情呢！ “小四你不要走来走去的了，我看着都心烦，小六那么精明，不会有事的，倒是怎么还不见消息传过来，小六昨日可是说了，今日那孩子的身份就会大白于天下的！” 张璞偷了时间到秦尚任这边吃饭。 秦尚任看哦张璞吃饭的样子，没好气的说了他一句“你倒是有食欲！” “师兄以为我是吃得下吗，之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情，说不得就耽误的连吃饭的功夫都没有，就是吃不下，现在也多吃一点，免得没有精神做事！” 张璞也不生气，说了自己的理由。 其实现在这个时候，大家哪有心情吃饭，可是要做得事情那么多，不吃饭会更不好的！ 秦尚任觉得有道理，也拿着筷子吃，还叫宁淏一起“小四你也吃一点，不是说了小六一会儿就会进宫的吗，茉莉他们知道你在这里，告诉了小六她就过来了！” 说话的时候，便看着有人匆匆进门，拿着一个卷轴模样的找到了秦尚任“阁老，幸不辱命！” “查明白了吗？”秦尚任见到来人，也是松了口气的模样，伸手拿着那卷轴。 “已经查明，齐家那孩子是齐家家主与外室生的孩子，宁嫔当年交托给齐家照顾的孩子，被他们扔了，那个孩子到底在哪里，因为时间太短了，所以还查不到！”这个人说道。 “可以了，你下去吧！”秦尚任没有再问其他，打开卷轴，看着上面清楚的查明了那个孩子的身份，也是看着宁淏“这回万无一失了吧！” 宁淏也是笑了笑“小六说的，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你就会这么说，等小六来了，问问她接下来怎么做吧！”秦尚任说了一句，张璞吃饱了饭，点头。 “师兄们这是打算问我什么？”才说完，华锦就进门了。 一进门就看着宁淏睁大眼睛看着自己，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师兄怎么站在这里，还这样看着我？” “你怎么出宫了，去做什么了，现在怎么样了？”宁淏拉着华锦坐下来，要她说。 “一切都顺利，我刚才去和毒老问问时辰，他那个脾气，也不耐烦在宫里面应付这些人的，我就让他出宫了” “之后顺道去告诉了二师兄这件事，刘家在内讧，我已经有所布置，宫外的事情咱们就无须担心了，现在就只要把宫里面的事情处理干净，一切就够了！”华锦坐下说道。 “看太子这样，宁嫔应该是已经开始做事了，之前已经听到了皇子公主出事了，那个女人，真的是够狠心！” 张璞说了一句，其实之前华锦说的时候，他们都觉得宁嫔如果真的这么做，也是赶尽杀绝，狠毒至极了，但是也想过会不会是华锦想的太多。 但现实告诉他们，华锦没有想的太多，宁嫔也真的狠毒到了这样的程度，华锦听着张璞这么说，笑了笑 “何必与一个非常人来谈论这些，她也不是一开始就疯的，慕容桓逼疯了她，她弄死了慕容桓一家子，其实也是因果报应不是吗？” 听着华锦这么说，秦尚任和张璞也沉默了一下，即使不想承认，但是也不得认可，华锦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第一八四六章 各显神通 秦尚任本来还想着自己之前和华锦也算是闹的不大愉快，今日华锦过来会不会给他什么脸色，或者是不愉快什么的。 结果华锦进来以后也没有说什么，态度也是好的，倒是让他觉得自己是不是小人之心了。 其实华锦不是别的，而是看到了宁淏的态度了，虽然她的确是很多时候比较汉子，但是对于对于宁淏这个自己未来的夫君，她是有自己的尊敬的。 既然宁淏坐在这里，就是他的选择，那么华锦不会故意甩脸子，弄得宁淏不好看。 何况，她和秦尚任之间，要说什么天大的仇恨倒是也不至于，不过就是误会而已。 当然，她可以这么好好的说话，也同样不意味着他原谅了秦尚任，只是不会针对而已，面子上的事情，好歹外面的人看着他们也是一派的人，闹的太难看了，反而让人笑话。 秦尚任也不好意思多说什么，所以只是坐在一边，倒是宁淏到华锦的旁边坐下“小六你吃午饭了吗，时间可是已经确定了吗？” “我吃过才进宫的，你呢，可用饭了，还是多吃一点，今日怕是咱们要熬夜的，我进宫的时候还特意吩咐过，让人晚上送饭过来，今日咱们都得精神着，等熬过今晚就好了！” 华锦笑着与宁淏这般说着。 宁淏知道华锦已经吃饭了就放心了不少，也坐下来要吃饭，张璞和杨贺听着华锦说这话之后，一时惊讶的抬头看着华锦“小六的意思是，就在今晚，怎么会这么快？” “是呀，我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快，别的倒是算了，凌晨的时候怕是需要人在养心殿那里，所以今日咱们都不要出宫了！”华锦说了一句。 张璞点头“我是一定要在宫里的，太子的丧礼还要我来定下来！” 秦尚任则是说了一句“小六如果能确定最后的时间，即使你有打算，那孩子的身世也明白，可是没有一个遗诏，之后怕还是麻烦” “若是能确定最后的时间，我便再叫几个人进宫来，既然要做，便一定要名正言顺！” 慕容桓这种突然被人害死，他这个年纪，自然也不会提前就立下遗诏，如果是没有人计划什么，之后就是慕容桓的儿子顺势登基，也没有什么。 关键是华锦找来的那个孩子的身世今日才正式公开，就算现在马上传出去，也会引起一番怀疑，那么最后慕容桓的那个遗诏就很重要了。 秦尚任自己作为内阁首辅可以作为一个遗诏的证明人，但是除了他之外，还需要有人，而且不能是明面上他们这一派的人，受到慕容桓的重视的，被大家所认知的可以辅国的忠臣。 这也是为什么秦尚任在之前和宁淏说起过遗诏的事情，现在华锦到了，他又说了一次，果然，听到秦尚任这么说以后，华锦也是二话不说的点头“如果是这样，就麻烦师兄了！” “好，遗诏我会提前拟定好的，只是不知道还有多少时间，我看看找哪个人合适！” 到了这个时候，秦尚任在京城多年，一直做到首辅的好处就来了，虽然华锦也经营了不少，可是她能用的人，绝对是有限的。 华锦想了一下“找兵部尚书楚大人进宫吧！” 如果非要有人见证，楚大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而就在她说完以后，连宁淏都带着一点惊讶的看着华锦，如果不是华锦说，他们都不知道，楚大人是华锦的人。 一直以来，大家都知道新任兵部尚书是慕容桓亲自提拔的，便会觉得他是慕容桓的人，实际上，他上任之后和华锦在外面也鲜少见到有什么亲密的关系。 连宁淏都不知道，楚大人居然是华锦的人，张璞也只是惊讶了一下，没有说什么。 倒是秦尚任想的更复杂一点，难怪最后的结果是这样的，连他们这些师兄也只能给华小六抬轿子，她也是准备了很久了吧。 可惜到底真相如何，已经不重要了，他们必须同心协力，做好现在的一切。 “师兄如果找不到其他人，我就与宁怀远说说，他也是慕容桓的人！”宁淏也这么说道，为了让华锦做得这件事对外更为有说服力，每个人都在尽力。 “不用，小四你既然不想与他们就牵扯，就不要在说什么，一两个可用的人我还是找得到的！” 秦尚任阻止宁淏，显然他也看开了许多，虽然不能理解宁淏的选择，可是到底他学会了尊重宁淏的决定。 “那就麻烦秦师兄了，宫里面会有宫变，会很乱，一定要小心自己，如果真的怕出意外，就早早的去养心殿等着，虽说是卯正之前是最晚的时间，但是提前到什么时候也是不一定的！” 没有人能够把最后的时间精确到分秒，为了大家的安全，也是为了万无一失，早一点也比晚了强。 “可以！”秦尚任也不是那啰嗦的人，到了这个时候，什么私下的感情和想法都要放下，一起把当下的事情完成。 而且华锦都没有说什么，他一个大男人再揪着不放，倒是显得他自己小气了。 “先吃饭吧，吃饱了才能干活，我今日大概会在东宫，最后就不过去了，如果都是咱们的人，反而不大好！”张璞说了一句。 就算是找了其他不是他们这一派的人，但是如果一半都是他们这一门的，也会显得奇怪，特别是之后华锦要做得事情，避开一点，不是坏事。 “师兄也不是没有事情要忙的，既然是礼部，这皇家血脉身份的事情，好像师兄也是要管着的！”华锦说道。 “我吃了马上写折子，写完就去办这个事情！”张璞点头答应，吃饭的速度都快了。 秦尚任和宁淏也一起坐下来，不干别的，就是吃饱了饭。 就像是张璞和华锦说的，他们要做得事情还有很多，不吃饱了，哪里来的力气，忙起来下一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趁着现在吃吧！ 都是男人，虽说读书人斯文，到了这等着急的时候，倒是吃的也很快，秦尚任才放下筷子，便听着外面有人说话的声音“大人，出事了！” 第一八四七章 就这么看着吗 听着外面说话的是一向在自己身边跟着伺候的小厮，秦尚任说道“进来！” 这小厮整日跟在秦尚任的身后，之前对自家大人的几个师弟都是见过的，只是今日倒是厉害，这么一间小屋子，除了杨将军之外，居然都在。 惊讶也不过就那么一刻的功夫，之后这小厮马上行礼“大人，刚才皇后娘娘派人请走了高阁老，说是，说是太后娘娘在慈宁宫遇刺身亡了！” 秦尚任和张璞他们都是惊讶的看着这个小厮“怎么回事？” 这其中就有一个声音显得特别了一点“这么快！” “小六，你知道这件事？”听着华锦如此说，张璞也是看着她，问了。 宁淏倒是心里有点数，虽然他也是才知道这件事的，秦尚任皱眉“皇后没有留下别的什么话吗？” “没有，只叫了高大人过去！”这小厮说道。 “你下去吧，如果有什么消息马上过来说！”秦尚任让这小厮离开。 回头看着华锦还有宁淏他们，秦尚任苦笑“看来，这一次皇后是不打算与我这个当朝首辅说什么了！” “怎么会呢，陛下现在这个情况，前朝的事情本来就该交给内阁暂时处理的，皇后这个时候不念着找师兄，倒是找高家的这个阁老，有点奇怪吧！”张璞也觉得奇怪。 宁淏则是看着华锦“小六，你今日上午见慕容桓的时候，是不是皇后也在，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也只有宁淏是最了解华锦的，在这个时候，只有他看到了重点。 随着他问出口，秦尚任和张璞也看着华锦，就见到他们熟悉的华小六同学无辜的眨眨眼 “皇帝生病了，皇后在一旁看着不是正常的，他们是两口子啊，谁知道他们两口子沟通这么不良，我只是送个大夫过来给慕容桓看病的，皇后就一直骂我，我今天可乖了，我都没有还口，只是和皇后讲道理来！” “你还不如直接动手呢，你讲道理，谁都能被你气死了！”张璞见到华锦这样，也是无语的说了一句。 外人不知道，他们这些人还不了解吗，华小六这个家伙一向自诩自己是个读书人，斯文人，所以她是绝对不会骂人的，一般也不怎么推崇动手。 能够沟通解决的，她还是很热衷于用这种方法的，只是她那种怼人不带脏话，拐着弯骂人的本事，那是一个顶不知道几个。 被华小六踹一脚，她如果没有用全力，也就是疼一阵而已，但是如果被华锦教育，那简直是会被气死，而且很容易造成一辈子的心灵伤害。 所以在知道华锦只是和皇后好好的讲理了一下，就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皇后现在根本不想理秦尚任了，谁让他有这么一个师妹呢。 秦尚任叹息一声“华小六，我服了你！” “师兄真是客气了，我接受你的服气，不过，宁嫔可不会放任皇后这么折腾。” 华锦也是厚脸皮的很，说实话，她如果不是今天盛世白莲了一次，还真的不知道做个盛世白莲能这么气人，甚至能气死人呢。 看皇后气的那个样儿吧，不过她今日敢这么做，当然也是不怕了，就看宁嫔这动作，她可不会把人留的太久，太后已经挂了，下一个怕就是皇后了。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华锦会说，宁嫔的动作怎么这么快了，在她的想法里，宁嫔就是有动作，也不会这么有效率，但是显然华锦还是低估了宁嫔在这宫里面的能力。 “所以现在咱们要做什么，就这么等着吗？”现在已经知道宁嫔在宫里面大开杀戒了，他们只需要这么看着吗？ 秦尚任和张璞看着华锦，现在这个情况，他们就这么无作为可以吗？ 华锦看着两个人“皇后娘娘是个有本事的女人，自己一个人就可以安抚后宫了，咱们做咱们的事情，三师兄，你的折子写的怎么样了，差不多了就过去送折子，也就差不多了！” “好！”张璞觉得华锦说的也有道理，虽然听着挺吓人了，但是他们这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外臣，没有资格管着内宫的事情的。 而且，皇后不说别的，只让高大人进宫帮忙，他们如果关心的多了，也麻烦，虽然，现在这宫里面其实就是一个超级大的麻烦。 秦尚任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所以决定继续去找人，两个师兄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留下华锦和宁淏互相看着对方，发现他们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做的样子。 “我们换个地方吧！”这地方是秦尚任的，虽然也算是安全，不过华锦觉得不舒服，所以这么说道。 宁淏点点头，走到她面前帮她把身上的披风系紧，又拉着她的手。 本来华锦的皮肤就比一般人要冷一些，宁淏这时候牵着她的时候，倒是难得还有些暖和，心里安慰了许多，知道华锦的身体在经历过那一次受伤之后，已经在慢慢恢复了。 手牵着手从屋里出来，两人绕路到了后面的一个巷子，安静的一起走路，内宫里面太后死了，皇帝病着，皇后发疯，宁嫔杀人，皇子和公主都倒下了，外外面却完全看不出来的一片平静。 “小六怪我吗？”两人手牵手的缓步走着，宁淏问了华锦一句。 华锦停下脚步，抬头看着身边的男子，笑着摇头“师兄应当知道，就像是师兄总是觉得小六是不会有错的，我也一样不会怪你的，除非你背叛我们的感情，其他的都不会！” “小六，我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你，如果你下辈子，下下辈子还愿意与我在一起，我也不会背叛你，生生世世的！”宁淏听着华锦说的话，倒是拉着她不放，说了这样的话来。 华锦见到他这么紧张，也安抚他 “好了，我就是这么一说，我知道你的心，也知道我的心，其实你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秦师兄毕竟是能臣，也是当朝首辅，就算是现在我们避开了他，以后总不能也避开，师兄做个台阶，这样也不错！” 华锦知道宁淏是担心秦尚任的事情。 第一八四八章 后顾之忧 华锦没有多么生气这件事，以前带有偏见看她的人真的太多了，每一个她都斗鸡一样的狠狠的骂过去，人连日子都不用过了吧。 何况是和秦尚任这样的关系，哪怕是为了把他们看作儿女一样的王明，他们也不能真的和秦尚任再也没有什么关系和牵扯，他们注定会是一条船上的人。 所以与其真的搞僵了大家都不舒服，今日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虽然华锦也好，宁淏自己也好，终究不会当做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 但是那有怎么样呢，他们总不能强求所有人都理解自己，不是吗，差不多就好，至少今日他们看到了秦尚任的态度，虽然依旧不能理解，可是终究能够尊重了，不是吗？ “那就好，咱们毕竟不能真的老死不相往来，所以我便自己做主了，你不怪我就好！”宁淏仔细的和华锦解释。 华锦牵着他的手“我怎么会怪你，明明知道你都是为了我着想的！” 说完之后华锦换了一个话题“宁嫔的动作很快，比我之前想的都要快一点，现在皇后也不会放任她继续在内宫继续这么撒野，慕容桓这个功夫，也差不多到了服药的时间了 服药之后他精神就会恢复许多，到时候估计也会动宁嫔的，咱们下午就多等等吧，皇后应该也撑不了多久的！” 秦尚任的事情不值得多说什么，反正这样就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华锦转而说起另一件事来。 宁淏听华锦这么说，也是点头“宁嫔与慕容桓这一家子的怨恨，本来也不关小六你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先斗起来，对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让那个孩子见人？” “略等等吧，最后人出来一下就好了，这么久的时间了，他也还是不大能接受自己这个身世 你也知道的，他本来就是个执着又单纯的性格，便是这段时间一直学习，我也想办法让他能走出来，但是终究可一般的孩子是不同的！” 听着宁淏提起那个孩子，华锦也是叹息，大人自己造孽，倒是让孩子承担了不该承担的，想想心里也不是滋味了。 “之前哪里想到还有这么一桩事情出来，他现在应该已经好了许多了吧，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彻底好起来，小六你也能放下身上的担子！”宁淏心疼华锦辛苦。 华锦笑了“我倒是想着，给他找一门合适的亲事，以后有个厉害的皇后，我也能多放心一点，我心里有了一点打算，只是到底是我自己的想法，还是得问问师兄的！” “师兄，是然儿还是婉儿？”宁淏也是反应快的，听着华锦说起亲事的事情，便马上知道华锦的意思了。 “秦师兄的女儿可不是我能管的，是婉儿，那孩子的情况师兄也是知道的，是个性子有些执拗的 以前便只看着我一个人，以后估计也学不来男人的那些三妻四妾的毛病，人也单纯，优点的确是不少的，可是缺点也是一样不少 所以不过我一时想到了，反正也不着急，他年纪才多大，亲政也得几年后呢，实在不行就从秀玉书院找一个吧，反正皇后也不需要有太强大的家族，免得外戚干政！” 华锦倒不是一时兴起，只是到底她是受到现代教育的，知道这姻缘的事情不能强迫。 好在之前张璞还与她说过，希望之后她能多带着女儿学习，华锦也已经是应了，今日这些事情结束以后，她估计会经常入宫，还是看看两个孩子是什么感觉吧，一切随缘。 “嗯，以后的时候以后再说，也不知道现在内宫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小六觉得宁嫔和皇后大概什么时候能对上呢？”两个人继续慢慢走着，一边说话。 华锦想了一下“反正不会太晚的，宁嫔会动作这么快，应该也知道我动手了，她要赶在我前面做事，内宫我已经布置了人，有消息就会传过来的！” “好，咱们就等着吧，最后一刻！”现在的确不是他们要做事的时候，所以宁淏也笑着答应了。 倒是张璞写好了奏折，也顾不得东宫那边丧礼的事情. 他想的也是简单，就这么半天的功夫，已经死了一个太子，一个太后了，估计再来一个下午，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反正都是这么一家子的，与其这么早就忙活这些事情，不如多等等，大家死了一起忙活。 之前他和师兄还以为华锦说的夸张，现在看着宁嫔这个架势，真的是打算把慕容桓一家子都给灭了的节奏。 只留着齐家的那个孩子，只是连宁嫔都不会知道，早在知道齐家的事情的时候，华锦也已经查了齐家这个孩子的身世。 宁嫔怎么也不会想到，齐家居然那么大的胆子，把自己家的孩子代替了那个她送过去的孩子，而宁嫔更不会想到的是，那个被丢弃的孩子居然被华锦所救，就在她的身边。 也是在知道那个孩子就在华锦身边之后，张璞才明白了华锦和宁淏为什么要这么做，不去阻止宁嫔的做法，而是釜底抽薪，放任宁嫔的杀戮。 虽然华锦自己说了，她是没有能力阻止宁嫔做得这些的。 但是熟悉华锦的人对她的这个说法还是抱有怀疑的，因为好像这么久的时间里，华小六从来没有过说做不成的事情，只有她不想做的。 张璞也怀疑这一次华锦只是不想做而已，虽然知道，他也没有质疑华锦什么，大概他也能理解华锦的做法吧。 与其放着那些可能怀恨之心的人，显然华锦自己身边的那个孩子更值得信任，也更不会有后顾之忧，张璞相信不仅仅是他心中有数，其他人也都是有数的。 因为华锦没有后顾之忧，他们所有人才可以安安稳稳的实现理想，何必自己找麻烦呢。 一路这样的思索着，张璞也到了养心殿的外面，看着太监进去禀告自己来了，他安静的等着慕容桓的召见。 养心殿里面，一上午都昏昏沉沉的慕容桓被叫起来，毒老开的药方已经煮好了，老太监亲自端上来，给慕容桓喝下。 就在这时候，外面的太监进来道“陛下，礼部尚书张大人有要事求见！” 第一八四九章 她是回来报仇的 慕容桓自己端着药一口喝完，中药本来就苦涩，但是这药比起一般的还要奇怪一点，酸涩又难闻，不过慕容桓倒是也没有嫌弃味道，毕竟是救命的。 老太监看着慕容桓一口喝完了药，马上夹了一块蜜饯过来，慕容桓吃了，压下口中的味道，看着进来禀告的太监“张景纯？让他进来吧！” 虽说那药难吃的很，也不知是心理原因还是别的，慕容桓觉得那药进了身体以后，他的头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疼了，抬手让张璞进来。 太监出去说了一声，果然不一会儿功夫就见到张璞拿着折子进门了“臣见过陛下！” 进来就是鞠躬行礼，慕容桓脸色依旧是青色的，不过却能看着脸色在好转了，见到张璞进来行礼，也道“你这个礼部尚书不该在东宫吗，怎么来这里了？” “陛下，臣本来一直在东宫处理太子的丧礼事宜，只是前几日陛下便嘱咐了臣调查齐家的那个孩子的事情，今日除外调查的人回复了消息，因为这结果太过惊人，臣不敢耽误，虽然知道会打扰陛下静养，臣还是斗胆前来禀告陛下！” 虽说已经知道眼前这个皇帝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活了，但是张璞这个姿态做得还是非常足的。 慕容桓觉得自己的头没有之前那么疼了，此时听着张璞如此说，也是做起来“拿给朕看看！” “是！”张璞把奏折给了老太监。 慕容桓打开仔细看了一会儿，只见他的手越发哆嗦起来“宁蕊，你怎么敢，怎么敢……” “陛下，那齐家是故意调换了孩子，微臣已经派人去找那个孩子的下落了，请陛下放心，臣必然会安全的接小皇子回宫！”张璞这套话说的也是好听。 慕容桓却好像没有听到一样，看着奏折上清晰的说明了那个孩子的身世，不知道想了什么一样，他现实看着张璞“朕知道了，你先下去了，办好太子的丧礼！朕一会儿去东宫检查！” “是”张璞干脆的应下，一句疑问也没有的离开。 老太监见到张璞离开了，才过来扶着慕容桓“陛下您保重龙体！” “朕真的是看错了人，宁蕊，宁蕊，害死了朕，你想要做什么？”慕容桓气的身体都在哆嗦。 老太监看着慕容桓的脸色已经好些了，心里面松了口气“陛下的脸色看着好多了，宁嫔娘娘的事情陛下随时处理就好了，保重龙体要紧！” “不是说她昕雪苑失踪了吗，让人进来，给朕挖地三尺，也要把人找出来！” 便是再有什么深情，知道自己爱的女人要自己的命，慕容桓也留不得一点温柔了，此时语气便带着浓浓的仇恨。 “是，奴婢现在就去，陛下您再躺一会儿吧，再过两个时辰还要服药的！”老太监劝说一句。 不过大概是知道现在慕容桓的身体好了还是怎么的，张璞才离开没有多久，老太监也不过话音刚落，便听着外面有人说话“陛下，御前侍卫统领和高阁老求见！” 慕容桓也没有拒绝，让两人进来了，而此时高明达的脸上都是阴沉，进来就直接跪下“陛下，请一定要为太后娘娘做主啊！” 那御前侍卫统领今日也是忙的很，上午的时候处理了冲撞了嘉善郡主的家伙，这倒是小事，反正就惩罚一下，打板子的事情。 但是之后的事情就不是这么简单了，当朝太后居然在他们守卫的内宫里面被人杀死了，死状恐怖，他们怎么也都是难辞其咎。 “有话就好好说，母后不是在慈宁宫吗，这是怎么了？”慕容桓见到高明达如此，心中突然一片慌乱。 高明达的性子从来是个佛爷，最是不喜沾惹是非的，这么多年来虽然是外戚占了阁老的位置，但是也因为他万事不惹，也少了许多人关注，位置坐的也是稳稳地。 哪怕后来被比他年轻了许多的秦尚任赶上来，做了当朝首辅，也不曾说有过多大的反应。 之前慕容桓禁足了高太后，也不见高明达说什么，而就这么一个脾气的人，今日却是突然这么激动的说这样的话。 不管慕容桓和高太后这对母子之前有什么矛盾，可是这么多年，又哪里会连一点母子之情都没有呢。 “陛下节哀，太后娘娘在一个时辰之前，遇刺身亡！”侍卫统领也是跪下了请罪“陛下，是微臣护卫不利，请陛下责罚！” 啪的一声，才换了的新花瓶被慕容桓一下子挥手打碎“责罚，责罚了朕的母后就能回来了吗！” “微臣知罪！”这统领也不敢说什么，只有请罪。 其实他也很冤枉的，他在外面守卫的好好的，但是宁嫔在宫里面布置那么多年，从皇后下令抓宁嫔到现在也一个多时辰了，他们就这么抓都没有找到人，可见宁嫔多狡猾了。 “是她，原来她回来是报仇的，哈哈，朕怎么以前没有想到！”慕容桓终于想明白了一般，眼睛通红 “来人，传朕旨意，举全宫之力，捉宁嫔！给朕抓活的！” “你的事情，朕先记下，马上带人抓人，记住了，抓活的！”慕容桓又和那个统领说道。 侍卫统领领旨出去，慕容桓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高明达“舅舅，您起来吧，朕一定不会放过凶手的！” “陛下，高家这许多年来，不曾做过一点超过本分的事情，太后这么多年来，虽然也和陛下有过争执和矛盾，可是那都是作为一个母亲为孩子着想而已，请陛下一定给太后娘娘伸冤啊，娘娘她死的，真的很惨！”高明达老泪纵横。 慕容桓即使自己身体还不舒服，却是起来扶着高明达起来“舅舅你放心，朕知道母后的心！” 说话的时候泪水也是不断流下，又命令老太监拿着衣服，他要亲自去慈宁宫，这一次，没有人再阻止慕容桓了。 而慕容桓这边下的旨意也在第一时间被传到了华锦这里，彼时华锦和宁淏两个人就在司礼监的办公处，下棋喝茶，消磨时间，完全不受到宫里面这恐怖的情绪影响，李友德乖乖的伺候在一边，十分的贴心。 第一八五零章 渔翁得利 “郡主，现在慕容桓也已经下了这样的命令，宫里面会对宁嫔进行全线的截杀，她能撑到晚上吗？”李友德给华锦倒了一杯茶，问了一句。 宁淏看着自己的茶水被子里空了，也只能自己倒，对于华锦手下这帮人对他的差别待遇，也是没有办法说，要不要表现的这么直白啊。 华锦看了李友德一眼，这家伙撇撇嘴，也给宁淏倒了一杯，宁淏觉得好笑，但是没有说什么，看着华锦和自己的属下说话。 这李友德自然不是真的李友德，真的李友德就是一个小人，华锦也不敢真的放心用的。 所以就让人易容成李友德进了这司礼监，虽说内宫里面闹了不少的事情，司礼监这边倒是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太监都是没有根的人了，就算是浮动了人心，也不过是算计着能不能借此机会，得到什么好处。 而之前还有一些是宁嫔的人，在做动作之前，就被华锦这边的人给控制了，所以目前司礼监这边倒是安静。 华锦此时听着李友德，不对，其实是杜秋这么问自己，也是笑了笑“她若是连两个时辰都撑不住，倒是白费她这么多年在宫里面的布置！” “郡主说的是！”杜秋易容的本事是厉害的，只是其他的就被不尽然了，虽然他没听懂自家郡主说了什么，但是这不影响他装懂呀。 华锦听着他这么敷衍的拍马屁，也是无语“又是从杜寒那小子那里学来的毛病，不懂就不懂，装什么装。 别看宁嫔再次回到宫里面也不过是这两年多的时间，但是她对宫里面的布置可不是短短两年的时间，怕是在老皇帝没有挂之前，她就已经在做事了。” “这也是为什么我没有让咱们的人轻易做什么动作的原因了，即使咱们这么多人能力强悍，可是这宫里面的人太多了，防不胜防的。 能和宁嫔布置多年的力量对抗的，也只有宫里面的力量，皇后和慕容桓一起出动了，宁嫔再厉害也不会继续从容！” 华锦说到这里，看着宁淏“师兄说的是不是？” “没错，宁嫔到了这个时候，已经不在乎之后的事情了，她只是执念着自己的计划。 而咱们是不一样的，虽然都知道是宁嫔下毒才让这么多人死去的，可是如果咱们这边接手，之后那孩子登基之后，你们郡主的名声一定会受到影响。 但是现在这样放着让慕容桓来对付宁嫔，两个人拼杀之后，宁嫔的力量会受到削弱，在最后的时候，咱们出现收拾所有的烂摊子，才能把自己从这么多的事情当中摘出来！” 宁淏也说的头头是道，实际上，华锦的布置看着似乎很完善，但是连秦尚任他们都忽略了一件事。 那就是，华锦从进京到现在也不过两三个月的时间，这么短的时间里，华锦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和宁嫔布置多年相比较。 毕竟急促的时间里勉强做到的这些，看似没有问题，但其中有许多单薄的地方。 华锦经常会说宁嫔人蠢，但是这不代表她真的会轻视这个对手，宁嫔有她厉害的地方，虽然她也的确有愚蠢的地方。 包括今日把那个孩子的身世告诉慕容桓，也都是为了让慕容桓能有动静，这也是最小程度的消耗自己的力量，保证在最后的时候，他们这边一击必中的方法了。 而慕容桓之前就是不信，也只是怀疑付御医和宁嫔是一伙的要害了她的命，随着付御医这畏罪自杀的事情发生，之后宁嫔从昕雪苑消失，再加上那孩子的身世曝光出来，慕容桓的怀疑就直接变成了确认。 慕容桓下场，皇后也掺和进来，之前华锦算计了许久，布置了许久，在这一刻，一切都进入了没有任何意外的正轨，所有的结果，也都会在她之前的计划内了。 杜秋这回倒是听懂了“那属下明白了，现在咱们就看着他们狗咬狗，鹬蚌相争，咱们到时候渔翁得利！” “错了，咱们不是渔翁，咱们是结网的人！”宁淏也笑了，说完以后他看着华锦“小六，你之前说宁嫔这个人没有那么简单，到底这个人身上，还有什么秘密呢？” “师兄如果好奇，就等着吧，今天晚上，师兄就能看到奇迹发生的时刻！”华锦继续卖关子，也不说。 “好，那我就等着，小六所谓的奇迹！” 对于华锦每一次都这样，宁淏也没办法，而且，他觉得华锦之前说的怕是不错，这所谓的秘密，可能不是随便说说就可以的。 或者是骇人听闻，便是说了也不会有人相信，或者需要一些特殊的手段才能展现出来，所以华锦才会一直不说，只等着最后那一刻。 华锦听着外面的吵闹，这一日她的耳朵里都是吵闹的声音。 看着下午的阳光，今日京城的天气真的很好，天上连一朵云彩都没有，一片的阳光灿烂，只是太阳也已经到了西边，距离落下，也没有多久了。 “今天的天气真好，一切真相，将在黑夜到来时，大白于天下！” 华锦看着外面一片蔚蓝的天空，淡淡的笑着，这个时代有许多不好的地方，可是这空气是真的好，天上总是能看到满天的星斗，月明星稀，连空气都是一片舒服。 宁淏点点头“总算是要结束了！”等事情了了，他们就能成亲了，宁淏不自觉的摸着自己左手无名指的戒指。 即使所有人都不知道这戒指的意义，宁淏却忍不住的想要和每一个人炫耀，这戒指的含义，可惜，没有人有时间听他说。 “好了，时间还早，师兄与我再来一局？”看着棋盘上的黑子已经被吃的寥寥无几，华锦笑眯眯的转了话题。 宁淏无奈“小六的棋什么时候下的这么好了？”以前华锦下棋总是输给他，结果这一次突然就变得好厉害，让宁淏也是忍不住的感叹。 一边把自己的黑子收起来，华锦随意的说道“围棋下的是心，谋算的心思，我这些日子，不知与多少人，下了那不小心就会损人性命的棋，又如何不会进步！” 第一八五一章 赶尽杀绝 本来也淡淡的收自己的棋子的宁淏听着华锦这么说之后，手却是停下，心疼的看着眼前他心爱的女子“小六，辛苦了！” 听着宁淏这么说，华锦抬头看着宁淏，见到他眼睛里不容忽视的心疼，笑得开心“嗯，不过都要结束了！” 她习惯了一个人强撑着做许多事情，她也总是能做到，可是同样她也会醉心于一个眼前这个男子对她的疼惜和深情。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下棋，而宫里面，此时却完全没有一点华锦他们这里的安静平和，宫里面所有人都动起来了，只是为了找到宁嫔。 所有的人都在议论，那个受到陛下宠爱的宁嫔，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怎么敢做这么大逆不道的事情。 张璞在东宫商量太子的丧礼的时候，也是见到了不少过来搜查的，他手下的一些小官也是在议论这些，倒是见到自己的主官一直淡定的样子，倒是也没有让他们浮躁起来，一切都进行的顺利。 秦尚任出宫找人的时候还抽空见了杨贺一下，知道外面的事情华锦和杨贺都有布置，也不过简单说了几句话，两个人也是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 景仁宫里，皇后身边的女官端着饭食上来 “娘娘，晌午了，娘娘再不吃东西，身体也是靠不住的，皇子和公主还需要您照顾。 现在陛下人已经好多了，也让人在抓宁嫔那个罪人，相信很快就会抓到了，娘娘您好好的，才能看到宁嫔被抓到啊！” 说完以后看到皇后就手靠在一边，似乎睡着了，没有一点动静的样子，之前一直在身边伺候的女官也是皱眉 “娘娘不知道怎么的，睡了好一会儿了，之前外面那么大的动静，听着陛下好点了以后，也没有起来！” 奶嬷嬷心里一惊，按理说，她了解皇后的脾气，不该是这样的，忙上前大声叫了几声“娘娘，娘娘，您起来先吃点东西再睡吧！” 然而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皇后依旧是没有一点动静，现在也都看出来了皇后这情况是不对的。 几个人匆匆的过去，便见到皇后的身体整个无力的倒下，之前低着头，现在才看出来，脸色居然有变成了青色。 “娘娘，怎么会这样，是和陛下一样的毒！”身边的女官一见到皇后的脸色，也是马上反应过来。 “你们伺候娘娘躺下，我马上去养心殿去要那个解药的药方！”奶嬷嬷说了一句，之后又想到什么一样 “你们几个去看看小皇子还有公主，是不是也和娘娘一样，如果一样，就马上煮解药！” “是！”景仁宫不过一会儿工夫就忙碌了起来。 “陛下，请节哀，保重龙体要紧啊！”慕容桓亲自到了慈宁宫。 一个时辰的时间过去，这慈宁宫没有了一开始尸体到处都是的样子，可是地上的鲜血依旧在清洗，怎么也洗不干净的样子，空气中都弥漫着鲜血的味道。 而太后的尸体也被抬到了大殿中，因为没有主子过来，也没有人敢换衣服，慕容桓一进门就看到了太后胸口那恐怖的伤口，腿软的差点摔倒，被身边的人给扶着“母后，母后……” 即使有多少的争吵，多少的矛盾，此时都已经不再重要了，慕容桓眼睛通红，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下来。 见到他这样，跟着的宫女太监也都低着头，不敢说话，老太监则更担心慕容桓自己的情况，生怕他本来就还没有完全好的身体，再变得更严重。 “皇后呢，母后这个样子，她都没有来看看吗？”慕容桓见到这边连个主持大局的人都没有，心里面一阵气愤。 皇后是这后宫之首，这时候居然都不过来主持事情，自然让人气愤。 “陛下，皇后娘娘因为一早太子薨了之后就晕倒了，刚醒来得知两位皇子还有公主也都病倒了，一直在看着皇子和公主，估计马上就会过来的！”身边有人这么说道。 “什么，除了太子，皇子和公主也病了吗？”慕容桓听了以后，也是顾不得别的，惊讶的看着说话的人。 “是，不仅仅如此，德妃娘娘所出的小公主似乎也病着，现在还没有醒来！”这人居然如此了解，老太监不免多看了一眼，发现就是之前一直跟着的侍卫，也看不出什么。 这人自然是华锦的人了，到了这个时候，有些需要及时被慕容桓知道的事情，当然不能有一点耽搁，这人以前从来没有过任何动静，就是为了今天做事的。 果然，慕容桓在知道他的儿子女儿都病了之后，眼睛里面都是狠毒，一片红色 “宁蕊，你好狠的心，朕不过就是要了你一个孩子的命，你居然要毁了朕，全家都赔命，你狠，你真的狠！” “陛下，您保重龙体啊，御医已经给皇子还有公主看诊了，一定不会有事的，陛下中毒也都好了，不是吗？” 老太监扶着慕容桓，生怕他被刺激的又出事。 慕容桓此时突然听到老太监这么说，也是想起来什么一般的“华锦呢，去让华锦把杜老给带进宫，亲自给皇子还有公主看诊！” 犹如将死之人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慕容桓拉着老太监，这么说道。 老太监顾不得自己的胳膊被抓疼了，急忙点头 “奴婢马上就让人去找嘉善郡主，陛下您身体的毒还没有解呢，您先回养心殿休息，奴婢找到嘉善郡主，马上带着杜大夫给皇子和公主诊脉！” “让张璞过来，先看看处理母后的丧礼！”这才几个时辰的时间，母亲和儿子都死了，慕容桓怎么会一点都没有反应，他又叫张璞过来。 “是！”得了他的话，有人出去传话。 老太监也总算是放心了一点，好在慕容桓是答应回去休息了，结果才走了没有多久，还在路上呢，就看到皇后身边的奶嬷嬷过来 “陛下，皇后娘娘她也中了和陛下一样的毒，请陛下把那解药的方子赐给奴婢吧！” 坐在肩舆上的慕容桓听到这话之后，无力的抬头看着眼前的奶嬷嬷，只觉得眼前慢慢的模糊，最后他的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宁蕊，你当真要赶尽杀绝啊！” 第一八五二章 谢谢你 “郡主，慕容桓去看了太后的遗体，得知皇子公主都晕倒了，还有皇后与他一样中毒之后，人已经晕过去了。 现在养心殿那边乱成一团，慕容桓晕倒之前说要见郡主，现在人已经出来找郡主了！” 报信的人进来的时候，华锦和宁淏才结束了一局棋，华锦还笑话宁淏的心不静了，否则怎么会输给自己，她虽然棋艺见涨，可到底还不至于每一次都能赢了宁淏的。 宁淏自己也承认做不到和华锦这样的淡定，也佩服华锦在这个时候还能如此淡然静心的模样。 殊不知对于真的死过一次，穿越一次，又差点再死过一次的华锦来说，真的让她不淡定的事情，倒是也不多了。 此时听着这人的报信，华锦皱眉“你说慕容桓晕倒了？” 宁淏担忧的看着华锦“小六，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应该是宁嫔的动作太大，太快，慕容桓受到的刺激太大了，怕是一切都要提前！”华锦这般说道。 也等不及再说什么，华锦说道“师兄与我一起去养心殿，这一次进去估计就不好出来了，有什么消息之类的，师兄也能帮忙。 杜秋，马上派人去通知秦师兄，不管人找不找得到，必须在一个时辰之内回宫，否则就不知道结果如何了！” 华锦也没有想到，付御医死了以后，宁嫔会这么疯狂。 按照现在这个情况，慕容桓未必能撑到凌晨了，好在一切事情都控制在宫里面，也没有超过华锦本来的计划，顶多是想要和以前那样一点名声不沾惹，怕是不容易了。 “是！”杜秋动作很快就找人传消息去了。 而华锦自己则是伸手到宁淏的面前“师兄，做好准备与我一起面对一切吗，即使我有信心，可是我们也有可能遇到危险！” “有危险我才要在小六的身边，护着你！”毫不犹豫的伸手牵着华锦的手，宁淏笑了。 无论发生过多少事情，宁淏很高兴，他的小六没有忘记，在最后一定要带着他的承诺，他从来不怕死，只是怕失去小六而已，所以只要和华锦在一起，就已经足够。 “谢谢你，宁淏，一直陪着我，走到现在，如果不是有你在我身边，也许我走不到今天！”华锦认真的道谢。 宁淏笑着摇头“是我该谢谢你，这条路，你愿意与我一起走！” “哈哈，不说这个，师兄，我们一起走吧，一切的终点，一切的，起点！”华锦看着外面，说着。 宁淏走到华锦的身边，两人相视而笑，手牵手的走出了司礼监，外面，夕阳只在地平线上露出半个脑袋。 天，快黑了！ 慕容桓本来中午吃了一副药之后才好起来的脸色，随着这一次得知宁嫔做得这些事情，晕倒之后，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而且人还是晕着的。 太医院的御医也是乱了阵脚，宫里面最大的两个主子就是皇帝和皇后，结果两个人现在都是这样情况，连个主持大局的都没有。 老太监也是着急，一边嘱咐了下面的人继续煎药，一边询问嘉善郡主到底在哪里，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其他的动静之类的。 便是这般一片混乱的时候，外面听到有人说话“嘉善郡主和宁大人到了！” 老太监皱眉，本来他摆脱了嘉善郡主去找那个杜老的，本来以为出去这么久的时间，华锦再次进宫来一定会带着大夫，结果她自己来了，带着的居然是自己的未婚夫。 华锦进门的时候也感觉到了老太监的眼神，显然对于她没有把杜老带进宫的事情，老太监是有怨念的。 宁淏也不是不敏锐的人，自然也看出来了老太监的眼神，脚步微微一动，便是挡在了华锦的面前，阻挡了眼光。 对于男人的保护，华锦心里面感激，自己却好似不知一般的上前“陛下这是怎么了，不是吃了解药吗，怎么又晕倒了？” “郡主，现在着急的很，那个杜老，不知道？”老太监虽然只是个奴婢，可是也是从小看着慕容桓到大的。 亲自看着慕容桓喜欢了宁嫔，之后又因为宁嫔利用了华锦，现在更是喜欢了华锦，也许正是因为知道，所以此时见到华锦居然带着宁淏一起，也是有了一点脸色。 他的表现十分细微，倒是也瞒不过华锦和宁淏，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的时候，听到老太监问毒老的事情，华锦也严肃的道 “公公让本郡去找毒老，本郡也是费了一些功夫，他答应了晚点会进宫的，公公也知道，有本事的人有时候脾气也比一般人大了许多的。 只是按照毒老的说法，一副药下去，陛下应该已经好了许多了，怎么会又变成这样的！” “郡主有所不知，今日宫里面也是发生了不少的事情，不是之前的情况了。 郡主如果可以，还是请杜老进宫来吧，现在皇后娘娘和皇子公主都病了，那些御医也找不到什么缘由，现在只能多劳累郡主了！” 老太监也没有办法，只能这么语焉不详的说话了。 “公公客气了，本郡也是哄了杜老半天，那时候也不知道陛下是这种情况，本郡现在就让人去找杜老进宫！”华锦也是装模作样的答应了。 老太监看着华锦亲自到外面叫了身边的人出宫去找毒老，也稍微放心，继续让人盯着煎药，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吃药的时间了，倒是华锦坐下来问老太监 “到底是怎么回事，之前陛下便是中毒，之后连皇后和皇子公主都这样，本郡进宫的时候就看着外面一片乱哄哄的，可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老太监不知道应不应该说，一时犹豫起来，倒是这个时候，突然床上传来人有些虚弱的说话声 “自然是遇到什么事情了，朕倒是没有想到，一直最信任的人是假的，反而是……” 话没有说完，慕容桓的未尽之意却是那么的清楚。 宁淏微微变了脸色，华锦伸手抓了她的手，女孩比起一般人微冷的体温就在他的指尖，不过一个动作便罢了，宁淏的脸色也好了许多。 第一八五三章 找死 “陛下您醒了，一会儿再服药就会好了！”老太监马上上前说道。 慕容桓看着自己身边的一对璧人，压下心底的酸涩，强撑着坐起来“外面有人吗，现在怎么样了，可有找到宁嫔的下落？” 外面有人听着慕容桓问，便进来回复“陛下，从慈宁宫消失之后，宁嫔就失去了踪迹，在半个时辰之前她去见了淑妃，淑妃这几日也是身体不适，现在躺着，刘婕妤被杀害了！” 难以想象在这么多侍卫都在抓宁嫔的时候，她居然依旧在宫里这么肆意的撒野，根本不在意这些人。 作为一国的皇帝，慕容桓果然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气的不行“朕要你们这些人是做什么的，赶紧去把人被抓过来！” “是！”那人也马上跑了出去。 老太监看着慕容桓那脸色难看的模样，也是过去安抚，只是现在这个情况，好像说什么都不足以安慰的样子。 慕容桓就这老太监的手喝了一杯水，又看着华锦和宁淏站在一边“华锦，你是不是以前就看出来了，所以她才一直那么针对你，是吗？” 华锦本来只是安静的站在一边，等着宁嫔过来，她相信，宁嫔最后一定会来这里。 并且无论是宁嫔自己，还是华锦本人，都不会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华锦的人已经蓄势待发，就等着帮助宁嫔最后出现在这养心殿里了。 而之前那人说的宁嫔去杀了刘苏，这件事也不难理解，柳相原的背叛对宁嫔来说是不可能忍受的。 淑妃或者容嫔甚至是皇后这些人，她之前就和付御医做了手脚，又不像是高太后让她恨的亲手杀了才过瘾，只有刘苏才值得她动手。 按照淑妃那里和养心殿的距离，华锦粗粗算计了一下，便知道了，距离宁嫔过来，绝对不会超过两个时辰。 只是她本来不想说话，到了这个时候，说实话，华锦连应付慕容桓的心情也都没有了。 对于这个人，华锦真的是恶心过，也真的恨不得他死了算了，这个人自私的利用她，也不顾她的死活。 一边表现的好像是喜欢或者爱，一边实际上只是自私的顾着自己，只是也许真的经历了太多了，也或者是因为，时间久了，她知道了太多。 对于慕容桓，华锦此时连之前的痛恨都没有了，她只想静静的看着他自己吃下自己种的因，揭开一切的结果。 如果不是她推断出来了另一个需要确定的，可能的现实，为了不辜负一颗真心而要揭开，也许甚至之前她就直接杀了宁嫔了吧！ 可惜的是，就算华锦不想应付，慕容桓却似乎并不像让华锦可以置身事外。 所以，此时听着慕容桓问自己，华锦也是一脸不明白的上前行礼“陛下说的是什么意思，臣不明白，所以之前是宁嫔要害臣吗？” 宁淏在一边看着华锦这番模样，虽说是这么紧张的时候，倒是颇看出一点意思来。 不由得想起刚和华锦相识的时候，那时候他不知她是女子，便总是见到她小狐狸一样的歪脑筋。 那时候不过是恶作剧而已，哪里想到，不过几年的时间，她谋的是这皇权，是这天下呢！ 但其实从那时候到现在，也许对华锦来说，都不过是她的玩笑和恶作剧而已，不过是她觉得好玩而已吧，宁淏忍不住的看着华锦的脸庞，这般想着。 慕容桓直接就忽视了宁淏的存在，看着华锦一脸不知道什么的样子，慕容桓叹息一声 “倒是朕忘记了，你与她再像，也终究不是她，也是，哪里有她这样的女子，狠心到这程度呢！” 此时的慕容桓其实已经没有太多精神了，毒老那副药方根本不是什么解药，慕容桓这毒根本就是无药可解的。 付御医和宁嫔基本是用了两个时代的医术结合在一起，这么复杂的情况，根本没有人能解决，连宁嫔和付御医自己都并不能。 毒老倒是觉得有意思，只是也知道不可能让慕容桓留着给他研究用，而且华锦说了，宁嫔用的药，这个世界不存在，所以他也是去了兴趣。 毒老开的那个方子，实际上不过就是一种掩耳盗铃，暂时性的压下所有的表面病症，然后将人最后的一丝生命里给提前燃烧出来。 其实和付御医之前做的差不多，只是付御医是慢慢的消耗慕容桓的生命里，毒老却是更简单粗暴，慕容桓在服药之后，表面上会变好，但是也会很快的耗尽生命死去。 所以此时的他看着好似是明白的，其实他已经是糊涂了，好在还有一副药，吃下之后，应该还是可以坚持一两个时辰的。 “陛下，药煎好了！”老太监从宫女手里接过来汤药，过来给慕容桓服用。 上一副药还自己一口喝完的慕容桓，此时却没有了那时候的力气，他一点点的被喂着吃下了药。 老太监看着慕容桓的情况，心里猛然有些不安起来，不是说这是解药吗，为什么看着脸色没有那么厉害了，但是实际上却更严重的样子呢？ 这么想着的时候，老太监眼神不自觉的看着一边的华锦，女子依旧是一身郡主常礼服，之前说完话之后，就一个人退到一边，和身边的男子并肩站着，也不说话，只是似乎也没有多担心的模样。 慕容桓已经吃下了药，人靠在床上闭目养神，老太监犹豫了一下“郡主，不知道杜老什么时候能进宫？” “公公莫要着急，本郡的女官已经出宫去找了，不过这一来一回总是需要一些时间的，现在陛下已经服药，说不定一会儿就好了！”对于老太监的再三催促，华锦不慌不忙的。 老太监还是觉得今日一看这嘉善郡主就不大一样，想再说什么呢，便听着外面一阵动静，又进来一个人 “陛下，宁嫔身边有人护卫，刚刚交锋之后，她又消失了，似乎是往养心殿方向来了！” 本来闭目养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慕容桓在听着这人说的话之后，人整个起来“好，让她来吧！朕倒是想看看，她到底还想杀了谁！” 其实现在在外面抓宁嫔的人，也觉得宁嫔是疯了，现在宫里面所有人都在抓她，她不赶紧跑出宫去，居然还往养心殿这边过来，这不是自己找死么？ 可是宁嫔偏偏就一直在往养心殿过来，就真的在找死！ 第一八五四章 终于来了 而宁淏在听到他们的对话之后，也看了华锦一眼，果然，见到华锦点了点头，宁淏微微脚步动了一下。 他本就比华锦高许多，常年练武，虽然是文官，但是身形峻拔，不过一个动作，华锦就整个人被挡在了他的背后。 一直盯着华锦的老太监看着他们两个人的动作，觉得有一丝不妙，还有一些奇怪。 而被宁淏挡在后身后的华锦，则是直接对着一边只开了一条缝的窗户，两只手指交叠，做了一个手势。 随着华锦的动作，那缝隙中的身影便消失不见，随着慕容桓的话说完，这养心殿里面，便只剩下一边的漏壶水滴的声音，连呼吸都可以听到。 宁淏和华锦叹息一声，戌时正了！ “主人，一会咱们冲过去，送您进去，里面有人接应主人！”宁嫔被人护着，终于到了养心殿不远处。 虽然一直被人追，宁嫔身上不见一丝狼狈，被护卫的好好的，此时看着近在眼前的宫墙，脸上也都是自信的神采“好！” 声音依旧是沙哑难听，可是她身边的人没有一点点的惊讶，一群人得到她的同意之后，便护着她继续向前。 “郡主，现在依旧是戌时末了，不知道杜老什么时候才能进宫，还是说郡主其实根本没有打算把人请进宫来，或者是也藏着什么心思不成？” 服药也不过不到一刻的时间，老太监眼看着慕容桓的脸色又好起来了，甚至慢慢的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变得十分健康的样子。 按理说这样看着是变好了，可是老太监一向谨慎，今日内宫里面发生的事情太多了。 嘉善郡主之前也不会和今日一样，不是之前的故意躲避，也不是之前的轻松说笑，隐约有些高冷。 而且之前就说了要请杜老来，到现在这么久的时间了，人居然还没有到。 老太监有些忍不住，便过来质问华锦了，华锦自己都知道今日自己的表现本来就和之前不同，慕容桓如果不是现在病着厉害，怕也是能看出来的。 可惜他病着，刺激受到的太多，理智便很难了，倒是老太监作为旁观者，反而看的更明白一点。 “好了，朕相信嘉善郡主！”老太监的咄咄逼人，被慕容桓的一句话给阻止了。 老太监有些无奈，就是想说什么，到了这时候，也说不得什么了，他只能退下，却才退后两步，便听着一个熟悉的声音，熟悉的难听，以及可怕的，就在身边。 “慕容桓，这么多年来，你还是这般自以为是的样子，一点也不变，可惜，你装的再情圣，也只是迷惑了一个傻女人而已！” 这一日的女子没有穿着之前总是粉嫩的桃花衣衫，反而和华锦一样的，一身青色的长衫。 发也不过在头上一个发髻，用了一个素色的簪子固定，脸上倒是依旧有着妆容，还是记忆里的美丽。 “你终于来了！”慕容桓从床上起来，看着眼前曾几何时，他以为爱之深的女子。 “是呀，用了这么多年的时间，我终于等来了这一刻！”宁嫔笑了，看着一旁站着的华锦“你好，老乡！” “你这样招呼，我是不是该礼貌的回答你一句，你好，可惜，我倒是不屑与你做这个老乡呢！”在慕容桓惊讶的眼神里，华锦淡淡的笑着，表情不屑，语气更是不屑。 “你找死！”宁嫔说完，她身边的护卫便拿着枪指着华锦。 见到他们这样的动作，华锦却是皱眉“如果我是你，就不要做这么危险的动作！” 没有人看清楚华锦到底做了什么动作，那本来在宁嫔身边的抢就已经到了华锦的手里，她扣着扳机，一只手拿着，玩笑一般的看着宁嫔 “毕竟，这么危险的武器，用起来是需要小心的！” 看着华锦这样的动作，宁嫔的眼神越发深沉起来“我果然小瞧了你，不过，你这样的女子，总不会想护着这个渣男吧。 你也有能力，我也有本事，不如我们一起合作，这天下，还不是你我的？” “这个建议听着似乎不错！”华锦似乎觉得不错，说了一句，之后讽刺的一笑“所以我为什么要和你这个蠢货合作！” “我看你是真的不想活了，自己找死！”宁嫔的脸上都是愤怒。 慕容桓看明白了眼前两个女子到底在争执什么“你们，你们怎么敢！” “闭嘴，我先解决了这个贱人，在和你好好算账！”宁嫔对着慕容桓怒吼，举起枪就要打。 却听着对面的华锦也淡淡的说着“美女，虽然你蠢了一点，但是现在倒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说完把手里的枪给了身边的宁淏“只是，我必须和你强调一点，人蠢就要多读书，赢的人，是我！” “听令，两个时辰之内，不要让我再见到这些危险的玩具！”华锦朗声说了一句。 之后便在慕容桓和宁嫔不可置信的表情中，他们听着周围答应的声音，那声音好似铺天盖地，不过一个‘是’字，却又似乎蕴含着无数力量一般的。 “你找死！”宁嫔拿着枪对着华锦。 哪想到不过一个眨眼功夫，之前只有华锦和宁淏的位置，就出现了十几个人，每个人的身上，还带着火器，倒是被护着在中心的华锦忍不住笑了“找死的人，是你！” 宁嫔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刺激，自己举着枪就对着华锦而去。 慕容桓见到这样的情况，也是看明白了华锦和宁嫔都没有顾着他死活的意思。 于是扶着老太监的手就要跑出去，哪知道不过走了两步，就看到眼前身穿红色礼服的女子。 “陛下这是要去哪里，今日还有事情需要陛下亲自看着才好呢，请留步吧！”华锦看着慕容桓，再也不收敛自己的情绪，脸上是讽刺的笑。 “乱臣贼子，去死吧！”一直安静的站在慕容桓身边的老太监一下子对着华锦冲过来。 华锦的身手怎么可能被这老头给伤到，一脚便是把他踹飞，人立时就没有了气。 “我可没有那么多的耐性！”华锦笑了笑，她没有化妆，素颜的脸上此时的笑容也那么的艳丽，可是看在慕容桓的眼睛里，却是那么的黑暗和可怕。 第一八五五章 李落和宁蕊 “华锦你这个贱人，你去死，去死！”须臾之间已经被抓起来的宁嫔疯狂的挣扎着，一直骂着。 宁淏听不得有人这么骂华锦，想过去做什么，却看到了华锦对着自己摇头 “我一向是仁慈心软的人，本来也不想做的太多，可是到了现在，我总是想着，让快死的人，总该死的明白，是不是，李落！” “华锦，你到底要做什么，是要造反吗，你怎么敢，怎么敢？”慕容桓看着站在一边的华锦，还是不敢相信的样子。 “哈哈，慕容桓，你以为我是眼前这个傻子，想要你这么一个破位置，如果我想要，你以为你有机会坐到现在，可笑！”华锦笑得很张扬。 “自己喜欢吃屎，便觉得别人也想抢你们的屎吃，殊不知，别人看着你们，只是觉得你们可笑又恶心而已，慕容桓，看好了，我等着她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让你死的明白！” 华锦语气里面都是讽刺，说完以后看到慕容桓一脸震惊的样子，也是翘起嘴角，轻松的样子 “对了，忘了跟你说，慕容桓，你中的毒不是雀红砂，而是一种无药可解的毒，我说的不错吧，李落！” “你到底怎么知道的？”宁嫔神色复杂的看着华锦。 “不可能，不可能，我已经好多了，我现在明明觉得好多了，怎么会无药可解，怎么会？”慕容桓不相信，他明明觉得自己已经好多了，怎么会没救了。 宁嫔，或者是李落呵呵呵呵的笑出声来“慕容桓，你要死了，马上就要死了！” 说完以后看着华锦“你很厉害，居然可以压下他所有的病症，也是，我虽然恨极了他，你怕是也恶心透了他吧，我们都想要他死，不是吗？” “你们都是疯子，你们都疯了，都疯了！”慕容桓不敢相信，眼前这两个女人，都是疯子，都是疯子。 华锦却不理会他，她只是看着宁嫔，或者是李落 “慕容桓，知道这个要杀了你一家的人，给你们一家下毒，还试图先立齐家的孩子做皇帝，自己再篡位登基的女子，是什么人吗，还有，你还记得你曾经爱的人吗？” “华锦，你到底要做什么？” 华锦继续看着李落，微微笑着“我只是让你看一个人，她有资格出来的，是吧，李落，不对，宁蕊，宁蕊，宁蕊……” “闭嘴，你闭嘴，你闭嘴，我是李落，李落，我不是宁蕊，宁蕊死了，死了……” 明明华锦没有做什么，女子却是捂着脑袋，很痛苦的样子，不断的重复自己是李落的字眼。 “宁蕊，宁蕊，宁蕊……”华锦根本不理会她的反应，一直念着一个名字。 而就像是被念了紧箍咒一般的，宁嫔一直捂着脑袋，似乎是很痛苦，她狠狠的敲着自己的脑袋 “是我的，是我的，你滚回去，是我的，是我的！” “小六！”一直安静的站在华锦身边的宁淏睁大眼睛。 虽然是一个人说话，可是声音，声音是不一样的，好像是完全的两个人。 “师兄不用担心，我等这一刻，只是为了一个可怜的女人。 这世界上可怜的人很多，也许是我太心软，至少不能让那个女子，到死都不被她的爱人知道，她曾经那么深刻的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深深的爱着！” 华锦拉着宁淏的手，继续看着眼前的女子不断挣扎甚至扭曲的样子。 “宁蕊，宁蕊，宁蕊！”华锦继续叫着。 突然，本来一直挣扎的身体不再继续，女子突然抬起头，眼睛里含着泪水看着慕容桓“阿桓，你瘦了好多！” 宁淏的脸上依旧是平静的，但是手却狠狠的抓紧了华锦。 他没有看错，现在的宁嫔好像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一样，声音虽然难听，可是却带着温柔婉约，那一双眼睛里看向慕容桓的时候，一片浓重的深情。 慕容桓也是犹豫了一下“蕊儿，是蕊儿吗！” “真好，阿桓还记得蕊儿，您还记得蕊儿。 对不起，我知道自己没有用，我上当了，被人骗了，我知道我不该继续在阿桓身边的，可是我们的孩儿是无辜的，我让人剖开肚子把他拿出来，虽然早了一个月，但是个儿子。 阿桓以前不是说想要个儿子吗，我知道阿桓的母亲不想我活着，我也知道阿桓给我的药里面有毒，没关系，如果我继续存在会妨碍到阿桓的话，我就不存在好了。 没有关系的，阿桓还记得蕊儿，还爱着蕊儿，蕊儿死也值得了！” 宁嫔的话说的无怨无悔，深情隽永。 连听的人都忍不住的动容，慕容桓更是如此，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你是蕊儿，我的蕊儿！” “她不是！”好像嫌弃打击的不够一样，不等慕容桓感动，华锦就干脆的揭开一切真相。 “你是李落！”华锦看着宁嫔，即使她眼神哀婉，完全和之前的宁嫔不是一个样子，也没有让华锦的脸上多哪怕一点点的动容。 她冷漠的看着宁嫔，再次重复“你是李落！” “我不是，我是宁蕊，陛下，你不要不信，我是蕊儿，你的蕊儿啊！”宁嫔继续看着慕容桓，一脸哀戚。 “李落，你真的可悲又可笑！”华锦继续刺激宁嫔。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不会懂的！”宁嫔对着华锦怒吼。 “我有什么不知道的，李落，你爱而不能，因爱成恨，因爱成痴。 这也罢了，这世道的痴男怨女也从来不少，只是你最可悲的是，是你亲眼看着宁蕊爱上别人，还死在爱人的手里。 你得不到她的爱，就让自己变成了她的样子，你说你是宁蕊，你确定你还知道你自己到底是谁吗？” 华锦的一番话好似石破天惊，所有人，包括宁淏在内，只觉得一片的寂静。 外面那雷声入耳的枪声，还有血腥的杀戮好像都不见了，一片空旷的宁静。 “小六，你在说什么？”宁淏从来不敢质疑华锦，可是此刻，他忍不住说出口这句疑问。 第一八五六章 惊天现实 宫外，外面不知哪里来的匪类闯入了京城里，在杨贺带着人去镇压周家和刘家的暴乱的时候，这些匪徒疯狂的闯入了许多富贵人家，烧杀抢掠。 随着夜深，整个京城的外面一片黑暗的腥风血雨。 宁怀远坐在内阁办公的地方，哪怕随便动一动，张幼山便会看过来，他咬牙“你们到底要做什么，谋反吗？” “宁大人何必要扣这么大的帽子过来，现在这内外都是乱的，我也是为了大人的安全，谋反的人是宫外的刘家和周家，是这宫里的宁嫔，和我们又有什么相关！” “如果是你这么说的，为什么要阻碍我去护驾，你们真的不怕作为乱臣贼子，被钉在耻辱柱上吗？”宁怀远气愤的质问。 “宁大人既然要护驾，那就去吧，我们都是为了咱们国家的安定和谐，不是吗？”秦尚任进门，这么说道。 张幼山看到秦尚任身后没有跟着人，有些担忧，却发现秦尚任的神色很是平静，便也不说什么，要一起进宫。 本来宁怀远还以为张幼山是和谋反这些人是一起的，结果现在看着似乎又不像了，秦尚任和张幼山还有宁怀远一起去养心殿。 也亏得华锦担忧再有什么事情，特意安排了人护着他们。 就算这样，一路上也好几次与子弹擦肩，要不是有人护着，他们根本没有办法到养心殿，而这一路上更是满地血腥，这宫里无异于正在经历一场宫变。 华锦的人动作还是干脆的，他们主要攻击的就是宁嫔手下那些有火器的人。 宫里面的侍卫一开始也不知道他们是哪一边的人，后来看出来似乎是帮自己的，而且他们根本没办法对抗这些火器，只能看着华锦的人来做事，他们只是补漏而已。 宁嫔布置多年，现在这时候，倒是真的缠斗起来，暂时没有办法分出胜负来。 三人到养心殿门口的时候，也看到了另外的两个人也进宫了，是兵部尚书楚大人，还有一个是大学士江大人，几个人也是带着人进了养心殿，要护驾。 “华锦，你是疯了吗，你在说什么？”慕容桓也不相信，华锦说的话太匪夷所思了。 华锦却没有回答他们的疑惑，她只是看着宁嫔 “你弄哑了自己的嗓子，整了自己的面容，你告诉所有人你是宁蕊，甚至有时候你真的以为自己就是她。 可是，李落，你活着，宁蕊已经死了，而且，就算你现在变成她的样子，又能如何？ 她从来没有恨过慕容桓，而你却亲手杀了他本人，还有他那一家子，你觉得，宁蕊会感激你吗？” “对了，忘了告诉你，齐家那个孩子不是宁蕊生的儿子，你一边说着给宁蕊复仇，其实你是自己想要这位置。 你恨慕容桓一边说着爱宁蕊，一边却都是给她伤害，可是你和慕容桓有什么差别，都不过是一个自私的男人而已。 可惜，就算你变成现在这幅不男不女的样子，宁蕊也没有爱过你，你只是个怪物而已，一个贪婪的野兽罢了！” “你闭嘴，你闭嘴，我是是宁蕊，是宁蕊，我是……” 明明华锦的声音那么的淡定，甚至没有什么抑扬顿挫，可是却是刺激的宁嫔捂着脑袋更加的疯狂。 “你不是，你是李落，是和慕容桓这个男人一样的，自私的，根本不配爱上宁蕊的男人，李落，你是李落！” 华锦不断的刺激眼前的人。 秦尚任他们进来的时候，就看到这一幕，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倒在地上，一看就已经是没有了性命。 可是他们关心的人，这个国家的皇帝无力的瘫在地上，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神色，地上的宁嫔捂着脑袋不断的尖叫着。 比起他们的狼狈，华锦和宁淏却是安静的站在一边，一派从容的样子。 而刚进来就听到华锦说的一番话的几个大人，也都是不敢相信的样子，似乎听到了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华锦，你去死，去死！”宁嫔被华锦这么刺激，踉跄着冲过来，拿着匕首要杀了华锦的样子。 却见到华锦一脚踹下去，他人已经飞了起来，掉在地上还在捂着脑袋，声音都是在变的，一会儿是温柔的语气，一会儿则是恐怖的吼声，犹如一个身体里面住着不同的人。 “慕容桓，现在可看明白了？”华锦最后看着慕容桓，这个也曾经意气风发的皇帝眼神已经涣散。 “不可能，她怎么会是男人，怎么可能？”慕容桓不相信。 “需要我亲自脱了给你看看他是男人还是女人吗？” 华锦讽刺的一笑“慕容桓，我今日把人带到你面前，不仅仅是让你知道，到底是谁在害你。 还要告诉你，在这个世界上，有一个女子，无怨无悔的爱着你，即使没有的性命也值得。 她那么单纯的只是想爱一个人而已，卑微的不曾想过能得到你全部的爱情，也觉得幸福。 至少到最后的时候，不要因为这个男人，而把罪责推到那个无辜的单纯女子身上！” “至于你信不信，你自己可以去求证！”华锦终于松了一口气，说道。 “不可能，你骗我，你骗我，她怎么会是男人，不会的，不会的！”慕容桓只是重复一样的话。 宁怀远此时见到慕容桓这个样子，也已经明白，这个人真的快不行了。 华锦站起来，看着宁淏，便看到茉莉从外面进来，她还牵着一个十二岁的少年，少年圆圆的眼睛，圆圆的脸庞。 也许是有些害怕，抿嘴的时候，嘴角若隐若现还有梨涡。 “姐姐！”少年见到华锦之后，依赖的牵着华锦的袖子。 华锦亲自牵着他到慕容桓的面前“这就是你和宁蕊的孩子，再看一眼吧！” 若是不说便罢了，当这个孩子到慕容桓身边的时候，才能看出来两个人形貌上竟然有好大的相似。 “若儿，这是你的父亲，磕个头吧！”华锦和杜若说道，少年比起之前的懵懂，多了几分明白，听到华锦这么说之后，跪下来，磕了三个头。 “你骗我的！”本来已经有些涣散的慕容桓突然起来，狠狠的抓住华锦的衣领“是你，是你……” “是我，又如何？”华锦最后轻轻的在慕容桓耳边说道，便感觉到，抓住自己领子的手缓缓的松开，睁大眼睛的人已经没有了呼吸。 第一八五七章 驾崩 新书《锦绣甜园》： 江流霜：说好的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干嘛没事要来那么一个尊贵的身份，我要离婚。 某人：媳妇，跟我回家！ 这大概就是一个不小心穿了，婚了，于是后悔也晚了的故事！ 新书上线，需要大家的支持，喜欢的请收藏，有票票的帮忙投一下吧，谢谢！ 养心殿里一片宁静，一旁的漏壶点点滴滴，转眼间，子时，到了！ “陛下！”宁怀远看到这一幕，大声呼喊一句。 秦尚任和张幼山也是心里面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虽然早就知道今日是这个结果，可是当这一幕发生的时候，也还是万般滋味在心头。 “郡主，皇后中毒身亡！”海棠进门和华锦这么说道。 “嗯，让护卫尽快平静内宫，宫里所有的人全部集中起来，准备皇帝大丧！”华锦点头，这般命令。 “慢着，你不过一个小小郡主，这里怎么容得你发号施令！”宁怀远一看这情况就不对。 慕容桓死了还有皇子，现在这个时候的确是要先平静内宫，皇帝死了，皇后死了，当务之急应该是新任皇帝登基，慢慢的稳固局势、 不管怎么说，也不该是华锦这个郡主做这样的事情。结果他才说完，秦尚任就和之前进宫的江大学士一起打开黄色的卷轴。 “听旨，朕受皇天之命，膺大位于世…… 皇子慕容若，仁明孝友，天下归心，宜登大位，以勤民政。嘉善郡主明理善情，抚养皇子多年，封一品安国夫人，辅助新帝。 中外文武臣僚，同心辅佐，以福吾民。凡葬祭之仪，一如汉文勿异。布告天下。” 这是一篇简单又明白的诏书，明明白白的说明了要皇子慕容若继承大统。 宁怀远看着面前的这些人，他亲眼看着慕容桓死的时候是这么的匆忙，甚至是到了最后才看到眼前这个所谓的儿子，怎么可能有这么明白的遗诏 “你们，你们好大的胆子，假传圣旨，无诏登基，你以为能瞒得过天下悠悠众口吗？” 可是没有人理会他，在听到秦尚任宣读圣旨的时候，华锦还楞了一下。 没有想到居然秦尚任他们居然在遗诏里面还写了她的名字和封号，不过她本来也需要一个身份来辅佐杜若，所以躬身行礼“臣接旨！” “够了，你们这一场戏，没有人会陪着你们演，陛下还有其他的皇子，有继承大统资格的，不仅仅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孩子，我不会让你们这样的！” 作为一个读书人，宁怀远忠君爱国的想法是刻在骨子里的，现在也是激烈的反对华锦他们在做得事情。 张幼山也接旨之后起来，看着宁怀远“宁阁老当真以为，这个疯子杀了那么多皇族，太子都被他杀了，还差其他的皇子了吗。 两位皇子已经晕了许久了，之前这个疯子自己认的，他下的毒无药可解，不想这宫里宫外继续乱起来，就不要乱说话，这是最好的结果！” 宁怀远看着华锦和宁淏“你们，你们怎么敢这么做，会被抄家灭族的！” “小六，现在这个时辰，外面怕是还乱着，现在咱们从哪里开始？” 实际上，也就张幼山有功夫理会一下宁怀远，秦尚任宣读了圣旨之后，就拉着华锦商量接下来的事情。 “宫外的事情交给二师兄就可以了，我的人也在，全城戒严，等宫里面平静之后准备大丧事宜，三师兄呢？这事情还得他来准备！”华锦说了一句。 “好的，我去找人过来，收拾一下！”秦尚任看着自从进门以后就一直安静的在华锦身边的少年。 明明已经十二三岁的模样，却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也只能叹息，这一步终究走到现在，也只能继续走下去了。 宁怀远不相信的出去了，外面还乱着，华锦他们也没有功夫理会他，他出去了就会知道，现在能继承皇位的，就只有看着出现的莫名其妙的孩子了。 张璞一直在东宫，宁嫔的人动起来的时候他带着属下找了个地方躲起来，看着似乎没有那么乱了才出来。 结果就看着华锦身边的女官桔梗在他面前“张大人，郡主请您到养心殿处理丧事呢！” “好，这就去，应该快结束了吧，听着声音已经少了许多了！” 张璞一边往过走，一边说着，才说完，就看着一只箭矢冲着自己飞过来，然后被一个鬼魅的身影抓住了，那人面容平常，对着桔梗和张璞笑了笑，就又不见了。 这一路上，此种状况发生了好几次，张璞也一边惊讶于华锦手下这些人的厉害，一边也等着一切结束。 到了养心殿之后，张璞看着慕容桓这个死了的皇帝居然还被扔在一边，也没有人说是整理一下最后的仪容。 也就张幼山过去把他的眼睛给闭上了，如果不说，人倒是不像死了，反而看着像是睡着了一样。 “景纯来的正好，这一次皇后和皇帝的丧礼一起，本来国库也空虚，我和小六的意思是，不要弄得太大，至于太子和太后的……” 宁淏见到华锦忙着讨论这些，自己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看看做一些自己能做的事情。 宫外，张家，张婉华和母亲在一起，不仅仅是他们母女，张璞和刘氏的儿子也都在一起。 今日入夜之后他们就是在内院里，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怕的不行，但是因为张璞之前交代过，所以他们也就这么在内院待着，也不出门，就等着外面平静下来。 除了他们家，杨家还有秦家也都是一样的，有一些稍微有点敏锐的，也都是一样的表现，不出去掺和。 也有一些想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的，出去打探，有的人再也没有回来，有的人则是带了消息出来。 “外面乱了，刘家反了，说是要推举誉王为帝，世家好多迎合的，路上都是在杀人的兵，别出去了！”得到消息的全都安静的不敢出门。 这一夜，外面一直到凌晨才平静下来，而那些进来打劫的匪徒还没有来得及分赃，便被一群人给黑吃黑，所有抢夺的财物都一扫而空。 卯时末的时候，宫里面出来了许多的太监，纷乱的一个晚上过去。 京城里度过不平静一夜的人都得到了消息，嘉平三年十月十八日子时，登基只有三年的嘉平皇帝，驾崩！ 第一八五八章 曾经 新书《锦绣甜园》： 江流霜：说好的我负责赚钱养家，你负责貌美如花，干嘛没事要来那么一个尊贵的身份，我要离婚。 某人：媳妇，跟我回家！ 这大概就是一个不小心穿了，婚了，于是后悔也晚了的故事！ 新书上线，需要大家的支持，喜欢的请收藏，有票票的帮忙投一下吧，谢谢！ 据燕史记载，嘉平三年十月十八日乃是具有浓墨重彩的日子。 在这一天，宫里面的宁嫔联合宫外的刘家谋反，嘉平皇帝和皇后还有太后以及所有的皇子公主都在这一次宫变中受到迫害死去。 幸亏在事情发生之前，才找回了皇帝流落在外面的皇子，得以顺从天意，继承大统。 嘉平三年十月十八日当天，大殓所有事宜准备齐备，宣布遗诏。 十月二十二日，嘉平皇帝并皇后大殓，京城所有寺庙的钟鸣三万次。 因嘉平皇帝在位时间短，皇陵没有修完，暂时停灵在京城外寺庙中，在皇陵修完之后下葬。 嘉平短短一朝结束，史称燕中宗。 嘉平三年十月二十五日，清晨，茉莉带着芙蓉几个人捧着洗漱用具缓缓的走在宫中宽阔的路上，她们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太监，一行人虽然行色匆匆但是步子却十分安静。 茉莉走到朱红色的门口，敲了敲“夫人，您起来了吗？” 随着她们说话的声音，华锦从空间出来，一席白色长袍，墨色的头发披散“进来吧！” 听到华锦的回答之后，一行人进来，伺候华锦洗漱，百合和海棠捧着礼服过来，准备给华锦穿上。 “皇帝呢，起来了吗？”华锦一边张开手让她们给自己换衣服，一边问了一句。 不等茉莉回答，便看着容嬷嬷领着少年过来。 见到华锦之后，少年几步冲过去，到门口突然停下来“姐姐，早上好！” “小杜若也早上好，吃饱饭了吗，今天可是有好多需要力气的事情呢！”华锦笑眯眯的问杜若。 一开始华锦救下杜若的时候只是觉得这孩子与众不同，而且是有些自闭，但是人很善良天真，因为单纯，学武艺也比一般人快一点。 那时候她根本没想过这孩子还能有什么身世问题，后来那一日有人找孩子找到了嘉善郡主府里，没想到那户人家找的孩子居然还真是华救下的孩子。 这件事便提醒了华锦，也许她救的这些孩子，有些还能找到自己的家人。 而杜若奇怪的身世，就是在华锦帮着他们找家人的时候找到的，后来知道了杜若的身份之后，华锦才在宁嫔的计划内制定自己的计划。 可是到底还是她自私了一点，在确定要让杜若登基之后，本来华锦想保持这个孩子的单纯心性的，为了这件事，最后她亲自教了杜若。 在空间里不断的学习，现在的杜若已经可以处理很多事情，只是还很依赖华锦，他毕竟一开始就很粘着华锦的。 因为知道这孩子就算是有好的大臣辅助，他怕是也不能马上自立，所以秦尚任他们和华锦自己才会决定暂时在他身边继续指导他，几年后等他大了再独立处理国家政务。 至于李落，到底不是多么好听的事情，他的身份最后也只是定义为宁嫔，反正对真的宁蕊来说，只要她爱的男人知道她的好，其他是不在意的。 慕容桓在最后知道自己这几年喜欢的，睡的爱人实际是男人，受到巨大的刺激。 加上华锦最后也故意说是自己谋划，本来也不过是靠着那一碗药撑着的力气，在得知所有真相之后咽气。 这三个人之间，无论是多么复杂的嗔痴爱恨，也随着三个当事人的死去，就此烟消云散。 那天结束华锦和宁淏一起回家，宁淏问华锦“小六是什么时候知道宁蕊和李落的事情的？” “其实在他自己承认之前，我都不能确定，只是查了一些东西，还有付御医的事情，以及有人跟我说过宁嫔在自己房间里总是自言自语，还有头疼什么的。 所以我有了一些猜测，我最能确定的是，之前的宁蕊并不是现在这个脾气。 是那个在东宫的于嬷嬷告诉我的，结合了我之前的专业经验还有经历，我有了一些猜测！”华锦说道。 作为一个心理师，到了最后的事情，她还是提前知道了许多，也是因为知道，所以她在最后基本是一步一步的逼的慕容桓和李落心理崩溃。 “那母亲她？”虽然告诉自己都过去了，宁淏还是问了一句。 “那时候是宁蕊，她其实只是个懵懂无知的女子。 具体我不能知道，但是大概是一个平凡的少女无意中遇到了一个自称是大夫的人。 李落是一个很厉害的整容医生，他来到这里之后遇到了平凡的少女，一开始的时候他们也不过是相遇的缘分而已，也许是报恩或者是其他的，李落答应让宁蕊变得漂亮。” “这也是为什么，宁怀远说过，那个平凡的少女似乎慢慢的越来越漂亮。 本来只是这么简单的关系，随着这个少女变得越来越美，近乎完美的时候，这个亲手创造了这份美丽的人，爱上了自己的作品。 那应该是他最完美的作品吧，所以付出了真心。” “可惜那少女遇到了她自己的心上人，少女依旧把医生当朋友，也听了许多来自我们那个世界的话语，结果知道的太多，被人嫉妒！” 华锦想了一下“也许这期间李落还做了什么吧，最后在很多缘由的促进下，宁蕊剖腹取子，又喝了慕容桓给她的一碗药死了。 李落用了自己所有的精力才完成的一个近乎完美的作品，让他的不可自拔的作品，就这么没有了，你说他恨不恨慕容桓？” 宁淏点头“就算是恨，报仇就是了，为什么，为什么他变成了那个样子？” “因为愧疚，因为不能接受自己爱的那个完美的作品消失，所以他分裂出来了一个宁蕊的人格，然后自己继续把自己变成那个完美的作品。 付御医就是这个时候与他认识，帮他做手术的，两个人应该是有什么约定，就类似于，成功之后可以支持他们继续做医术的研究之类的。 付御医的医术很高超，只是真的着魔了，两人就这么一拍即合的做下这么多的事情！” “只是付御医到死也不会明白，他只是相信了一个精神病的臆想而已，那并不是真实的世界，最后也只能是失败。 即使没有我，李落也不会成功，他只会让所有人死去，他也死去，这个国家变得混乱！” 第一八五九章 辅国重臣 新书《锦绣甜园》： 现代女强人江流霜不小心穿越成农家小媳妇 爷们还是个瘫痪的，他能行吗？ 现代作坊在手中，开铺经商做白富美 偏偏有人眼红找麻烦，要咋办？ 能动手就别叨叨，打得你满地找牙才涨教训！ 新书上线，需要大家的支持，喜欢的请收藏，有票票的帮忙投一下吧，谢谢！ 最后华锦这么说道，宁淏想了好久“所以那最后出现的宁蕊，是真的吗？” 那一幕真的是再真实不过了，宁淏怀疑是不是宁蕊的灵魂附着在梨落的身上，华锦听着他这么问自己，摇头 “不是，他一直都是李落，那只是他分裂出来的一个人格罢了，真的宁蕊已经死了，干干净净，说不定早就投胎，也是个小小的少女了！” 宁淏最后握着华锦的手“我不懂这些，不过小六你说是就是吧，三个人都死了，就结束了吧！” 华锦拉着他的手臂，让他揽着自己，笑了笑。 其实这三个人说不上谁是无辜的，具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怕是只有当事人才知道了。 但是因为他们，宁氏最后变成了那样，最后造成了宁淏的悲剧。 最后他们三个人的这一段孽缘，却是华锦和宁淏来结束的，有时候想想，也许都是天意吧！ “是呀，结束了，一切也是开始！”说话的时候，外面阳光正破开黎明，冲散所有黑暗，不管到底经历了什么，一切终究结束了。 从回忆中出来，因为今日有登基大典，华锦昨日没有在外面休息，而是在宫里面休息的。 杜若听华锦问他吃没吃饭，正要回答的时候，便见华锦看着外面，宁淏一身红色官服，正站在院子里，带着笑意看着华锦。 “姐夫！”杜若见到宁淏，也叫了一声。 “喂，你只见到姐夫，没有见到我啊！”华锘从宁淏的背后出来，不满意的样子。 “你们怎么来了，吃饭了吗，没吃就在这吃点，应该还有不少呢！”华锦见到两人，也笑了。 “还不是因为未来姐夫担心姐姐紧张，一早就把我闹起来，让我回来，我这昨夜才赶回来，才睡着就被弄起来了！”华锘不满意的抱怨。 宁淏被这么吐槽，也是尴尬的笑了笑“我看你挺有精神的！” “你看错了！”华锘吐槽一句。 “而且，姐姐见得大场面多了，怎么可能会紧张呀！”华锘觉得自家姐夫就是会瞎紧张姐姐。 华锦在屋里一边说话，一边换衣服，不一会儿的时间，她换了衣服出来。 华锘和宁淏都是眼前一亮，虽然之前一直在吐槽，可是在见到姐姐出来的时候，华锘的眼睛还是红了。 他曾经说过，未来会让姐姐成为超一品夫人，可是他还来不及为此努力，姐姐自己就已经做到了。 宁淏认真的看着华锦“我到外面等着你！” “好！”华锦点头。 不知道什么时候，三人说话的时候，杜若已经被容嬷嬷给抓回去换衣服去了。 朝阳缓缓的在紫禁宫上升起，宁淏去见了华锦之后，就回到了群臣所在的位置。 文官以秦尚任为首，武将则以杨贺为首，距离正式开始还有一些时间，大臣们也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说话。 “怎么来的这么晚，不会安国夫人今日参加大典，却是你紧张吧？”才升任刑部郎中的张玉友过来与宁淏说话，笑得意气风发。 “我去看看她！”宁淏听着张玉友这么说，也只是笑了笑，不以为意。 “不过小六一向是不会紧张的，这一切也是她该得到的。” 张玉友听着他如此说，拍拍宁淏的肩膀，随着那一场宫变落幕，虽然对于最后承继大统的这位新皇帝也不是没有不满的，但是先帝只留下这么一个儿子，路王残废，誉王谋反是死罪。 所有的退路都封死了，没有其他的选择，何况遗诏也是写的分明。 不过一夜时间，京城留下的世家几乎被团灭，虽说世家底蕴也不仅仅在京城而已，可是随着杨贺带兵压下几个世家的叛乱，世家已经是元气大伤。 也只有周家继续保留下来了，可是却换了家主，带头支持嘉善郡主，也是现在的安国夫人。 在这种情况下，所有人也只能接受而已，背后说的人也不少，可是华锦毕竟不是自己当皇帝，之前她一直让人宣传的她的名声也起了一定的作用。 总的来说，华锦目前受到的诋毁和反对并不那么的多。 华锦的地位和身份巩固了，宁淏这个还没有和华锦成亲的未婚夫，似乎身份就变得尴尬了。 现在朝中也是百废待兴，宁淏看着不过就是个七品翰林，但是偏偏未婚妻子现在是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子，大家都不知道要怎么和宁淏相处了。 好在宁淏也知道大家尴尬，也不大在意这些，何况真的关系亲密，是不会改变态度的 “嘿，你们在这里呢，宁雅川，你和小六这事情做得过分啊，我们这才知道小六就是嘉善郡主，结果两天之后就告诉我要进京，这紧赶慢赶的才过来的！” 赵轲和陈固也换了官服，两人本来一直在地方做官的，突然之间受到调令进京。 才知道就这么短的时间，皇帝都换了，嘉善郡主也变成了安国夫人，当了这辅国的重任。 因为来的匆匆，回来他们都没有见到宁淏，好不容易今日典礼之前逮着人了，总是要抱怨几句的。 有人听着他们称呼安国夫人为小六，也是想要阻止他们。 赵轲和陈固也是没有适应，在他们的印象里，华锦就是那个和他们一起喝酒吃茶写字读书，弹琴总是不在调上，调皮的少年而已，他们根本连嘉善郡主都不曾见过呢！ “哈哈，我支持你找雅川算账！”张玉友哈哈笑着出卖朋友。 宁淏也只能摸摸鼻子“晚点我和小六亲自备酒菜给你们道歉，总可以了吧，最近小六的事情的确多，否则怎么会不见你们呢！” 见到宁淏态度还算诚恳，赵轲和陈固才没有继续拿着不放，几个人这般说笑的功夫，便听着宫内一阵鼓声，这代表着，登基大典就要开始了。 本来说话的人按照自己的官职站好自己的位置，随着一阵号角声和阵阵鼓声，朱红色的宫门缓缓打开。 秦尚任和杨贺互相看了对方一眼，分别带着大臣缓缓的一步一步的进入这宫中。 宁淏的位置在比较靠后的地方，这些官员之后是年长的老人，还有一些受邀观礼的人，华锘就在这些人里面。 第一八六零章 登基大典 新书《锦绣甜园》： 现代女强人江流霜不小心穿越成农家小媳妇 爷们还是个瘫痪的，他能行吗？ 现代作坊在手中，开铺经商做白富美 偏偏有人眼红找麻烦，要咋办？ 能动手就别叨叨，打得你满地找牙才涨教训！ 新书上线，需要大家的支持，喜欢的请收藏，有票票的帮忙投一下吧，谢谢！ 随着这些大人站定了自己的位置，所有人都挺直了腰板，秦尚任不自觉的紧握住自己手上的芴板，等着那个从前只是他们的师妹的女子，来到这里，开启新的元年和时代。 “登基大典开始，请新帝，安国夫人！”有礼官喊了一声。 便看到宫女太监簇拥着明黄色的旗帜和肩舆，最后停到了广场的中心，宫廷护卫紧握佩剑，守护这正中的一段路途。 帘子打开，一身皇帝冠冕的杜若踩着台阶下来，回头伸手，便是在背影缓缓升起的晨曦阳光里，女子白皙修长的手指放在了少年的手上，她手上银色的戒指和上面的钻石闪烁着光泽。 宁淏随着众人一起看向女子所在的位置，不是后宫女子的礼服，而是类似于皇帝的冠冕礼服。 玄衣肩部织日、月；背部织星辰、山纹；袖部织火、华虫。纁裳织藻、粉米、黼、黻纹各二。 比皇帝礼服的“十二纹章”纹样少了两样，仅存十纹。 此外还有黄、白、赤、玄、缥、绿六彩大绶和小绶，玉钩、玉佩，金钩、玉环，只细微之处略少于杜若的皇帝礼服而已。 少年头上为十二旒天子冕，身边的华锦头上则为纯金打造的九龙冠，乌发全部被九龙冠固定在头顶上，两侧分别用了两只纯金长凤簪所固定，凤凰口的位置固定了两串与皇帝天子冕相同的旒，不同颜色的宝石珠子在华锦脸庞两侧，微微随风而飘动。 今日华锦没有着浓妆，只是浅浅的裸妆，一身礼服上，除了发上的头冠之外，左手无名指带着戒指，连之前宁淏送她的那块半月玉佩也不曾戴上。 所有与华锦之前有过交集的，或者从一开始就只是听说而已的人，他们安静的站在两侧，将那正中的路留给这个女子。 此时，再也没有人敢去质疑，敢去诋毁。 他们站直了身子，一点点的看着一个女子，在这个几乎从来只有男子的登基大典上，一步一步的，脚步坚定而利索，向着最高的那一点，走近。 宁淏站在人群中，似乎并显眼，可那一直坚定向前的女子，没有一点左顾右盼的动作，只有走过他的面前的时候，微微转头对着他笑着。 那笑容就好像在很久之前，也许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或者是某个让他心动的时分，她笑容凝了那天地间最美的阳光，便挥洒了他一辈子的温暖。 看着华锦的笑容，宁淏也笑了，不过一个回顾和笑容，男子和女子却是约定好了一般的默契，忍不住手指摩挲无名指上的指环。 也许总是她比他走在前面，但即使这般也没有关系，因为即使隔着这么远的距离，他们其实，心在一起，一直在一起。 少年和年轻的女子踏着台阶，走过两侧的大臣，经过所有的护卫，一直到无人可及的最高点。 松开本来牵着的手，两人的手端在身体前方，一起回头，那一刻，她光华万丈，高高在上。 这一刻，没有人会说出这个女子出身低的话语，也没有人质疑这个女子的身份和资格，她站在那里，身边是这个国家新任的帝王，她站在这里，这万里江山，她随手可指点、 “宣！”华锦的声音压低了一些，少了一点少女的清甜，多了几分严肃，有那么一刻，许多人不能分辨，这是那个嘉善郡主，还是那个名为华隐秀的天才少年。 “朕奉天……”礼官宣读登基圣旨。 所有人低着头，听着礼官的宣读，古往今来，登基大典上也不是不曾出现过女子，不过多是太后扶助幼主登基。 而和皇室没有一点血缘的女子出现在这里的，从古到今，只有一人而已，也许未来也不会再有。 宁淏抬头看着那个高高在上的女子，没有了平时的玩笑和调皮，面容端肃的站在那里，心里面却都是骄傲。 他从来都知道，他的小六总会让更多人看到她的光辉，以及受到更多人的敬仰。 更让他自豪的是，这个如此光芒的女子，是他的爱人，是他未来的妻子。 而站在最上面的华锦，在听到礼官念完圣旨之后，便看着这些从前也曾经指着她的鼻子骂的大人，或者与她曾经说笑喝酒的朋友，或者支持着她的，或者也曾误会过的她的，似乎熟悉又似乎陌生的每一个人。 “万岁，万岁，万岁！”三呼万岁的声音响亮的好似冲出云霄一般。 听到这样的声音，华锦忍不住的抬头看着天空，一碧如洗的天上，太阳已经升起。 心心念念，辛苦谋划，从多少人不屑的眼光里，从所谓的贫寒农女，终究，她走到了现在不是吗？ 是天命也罢，是造化弄人也罢，这天下，现在随她挥斥方遒，只是如果当初她来到这世界的第一天，有人告诉她，终有一天，她会站在这里，受到百官朝拜的话，她会如何呢? 想到这里，突然华锦笑了，如果本来就是她的，那她自然还是要拿到手里才好，只是，人生没有如果，她也已经是这国家最高贵的女人，更是辅国重臣。 在无数男子的诋毁和反对里，她这个被人瞧不起的女子，终究超越了所有男人，成就自己。 未来她依旧会遇到许多的问题，可是她相信，就像是之前的每一次一样，她都可以，继续坚定的走下去，因为这是她自己做的选择，自己的决定。 “这里，好冷！”少年跟着华锦站在一起，突然拉着她的袖子。 华锦从自己的发呆中醒过来，看着身边的少年“是啊，你要知道，这里本来就是冷的，你要学会适应！” “没关系，姐姐陪着我，我不怕！”少年全然信任的看着华锦。 华锦忍不住的摸了摸他的脸颊“可是姐姐也怕冷呀，所以你要坚强！” 说话的时候，却是看着那外面广阔的天空，她终有一天会离开的，离开这寒冷的高处，付出代价，得到她一直想要的，幸福！ 少年听着这话，一脸的疑惑不懂，华锦却笑了“你现在还不懂，以后会懂得，姐姐也是怕冷，所以只能陪你一段路，未来，你还要自己走下去的，不过至少现在，我会陪着你！” 说话之间，两人并行进入大殿，登基大典到此正式结束，他们身后，文武百官随之进入正殿，开始新帝登基后的第一次大廷议。 嘉平三年十月二十二日，天朗气清，慕容若登基，改号第二年为天和元年。 因皇帝年幼，暂不亲政，安国夫人始不垂帘而临朝执政，颇有动荡的嘉平一朝就此结束，自此，大燕进入建国以来最兴盛的时代！ 第一八六一章 布衣锦华 新书《锦绣甜园》： 现代女强人江流霜不小心穿越成农家小媳妇 爷们还是个瘫痪的，他能行吗？ 现代作坊在手中，开铺经商做白富美 偏偏有人眼红找麻烦，要咋办？ 能动手就别叨叨，打得你满地找牙才涨教训！ 新书上线，需要大家的支持，喜欢的请收藏，有票票的帮忙投一下吧，谢谢！ 天和八年秋，一辆朴素的马车停在了茶楼的门口，这茶楼距离最近的码头很近，所以每日来往的人也更多，此时正好一群游学的书生在这里歇脚。 这马车的主人似乎是一对年轻的公子，进来之后本来下人是要了包间的。 哪知道那个子矮一点，人很是俊秀的公子却是突然改了主意，说要坐在大堂里。 掌柜的虽然可惜少了包厢费，倒是也没有说什么，领着那两个公子坐在一个临窗的位置，小二过去倒茶的时候，掌柜的正好听着有书生坐在那里讨论的话题。 “听说了吗，咱们陛下成婚之后正式宣布亲政，安国夫人不再继续临朝了！”一个肤色有些黑的书生喝了一口茶，说了一句。 “说起这个我就可惜的很，早知道三年前的大比是安国夫人最后一次主持，我怎么也要试试，一时没想到，此生还不知能否得见安国夫人一面呢！” “怕是难了，我听在京城为官的同窗说了，安国夫人不再临朝之后就离开京城，也不知去了哪里！” “别的不说，我就是担心安国夫人不临朝之后，之前的那些仁政是不是能继续下去，陛下可是连年号都改了！”都是读书人，担心的更是政治和朝堂还有前途。 “安国夫人临朝这些年，咱们小老百姓的日子过得也越发富足，连我家里的妻子都每日给安国夫人早晚三炷香，保佑夫人能健康长寿呢，所以不临朝了就是不再管事了吗，那以后怎么办呀！”茶楼掌柜也是说话了。 “有趣，我怎么记得，八年多前安国夫人初初临朝，就是你们这些酸儒说什么女子临朝执政是牝鸡司晨，还说什么不垂帘直接面对那么多男子官员是不检点，怎么现在看着你们倒是好像没有说过这话一样？” 刚才进门的两个少爷中，高一点的男子见到他们说的热闹，反驳了一句。 “这位兄台是哪里的人，怕不是咱们燕国人吧，当年虽然的确有人说过安国夫人的话，不过那都是一些狭隘的小人之言。 安国夫人小时候便有天才之名，她执政这么多年，咱们这些出身一般的，只要是有本事，哪怕不是读书的本事，也总能有自己的一番出路。 多少人凭借自己的努力改变了命运，机会变得更多了，吏治清明，现在咱们大燕的百姓，只有那些坏人才会不喜安国夫人吧！” “对，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说什么女子执政就是牝鸡司晨，若是女子真的有安国夫人这样的本事，就是管天下又能如何。 看安国夫人便知道了，天和元年到现在，不过八年时间，授意清平公主制作火器，镇国大将军王杨大人收复琉球大理等地区，东南收复高句丽扶桑，西北收复蒙古。 短短八年，咱们大燕的版图就扩大了三分之一！” “不仅仅如此，安国夫人临朝期间，改革科举制度，增加了其他实务科目，官吏的考核不再只有死读书。 据说安国夫人读书的时候就曾经游学，去过许多地方，现在咱们也都出来走走，了解咱们大燕不同地区的风貌，以后中举以后才能更好的做官！” “安国夫人还开放了通商口岸，专门建立的对外交易的海事局，以前咱们吃的用的都是咱们自己国家的生产的，现在还能有别的国家的香料，木材，还有黄金白银宝石到咱们大燕来。 这几年一直都减免了赋税，农人自己种田自己吃，日子再不过得紧巴巴的，据说本来亏空的国库，现在可是满满的呢。 安国夫人还提高了商人的地位，每年到了纳贡的时候，才真是万国来朝，气象惊人！” 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起安国夫人临朝这八年到底做了什么，整个茶楼里面居然连一个说坏话的都没有，到了最后，连那个一直端茶倒水的小丫头都说话了 “诸位公子说的都是男子的事情，安国夫人最厉害的在于她建立了秀玉书院，让更多的女子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而改变自己的命运，改革了女官制度，女子可以自己考女官了！” “哈哈，你这小丫头，这是也想要考女官呀！”一群男子听着才十三四的小丫头这么机灵的样子，也是笑了。 小丫头也是不惧“当然了，我今年因为生病错过了秀玉书院的考试，明年定然是不会错过的！” “小丫头倒是有出息，不错，安国夫人也不过是农女出身，但是自己努力才能现在这般四海归心，小丫头也努力吧！” 如果是八年前没有安国夫人临朝的事情，也许永远也不会有人看到，一群书生这样不带有一点歧视的鼓励一个小丫头，甚至没有因为小丫头这样的抛头露面而说什么。 “只是可惜，以后安国夫人不再临朝，也不知道未来陛下是否继续延续安国夫人的政策了！” “不是说才大婚的皇后娘娘是安国夫人的侄女吗，也是当做弟子在自己身边培养的，陛下也算是安国夫人的弟子吧，总不会不遵从先生的教导的吧？” “这可不一定，陛下这才大婚就亲政了，而且连年号都改了，谁知道是什么想法！” “哎，也不知道以后这样的好日子，还能不能继续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也不想继续谈下去了，正好想着刚才那书生反驳他们，几个人想与这男子说什么呢，哪知道不过才坐下而已，这两位公子居然起身要走了的样子。 “掌柜的，茶钱！”高个男人一件玉色长衫，看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白玉腰带衬着男人更是峻拔的身材，一侧还缀着半月形的白玉佩。 掌柜拿了赏钱，脸上也都是笑意，这可是有五两银子，还真是大方。 那一直没有说话的矮个子男子却是站起来的时候，被一边的人扶着，一双很是明媚的丹凤眼，虽说相貌漂亮，却难得没有一丝女气，一件浅绿色的深衣也是衬着人好似翠竹一般。 唯一特别的是，他的腰间也有一块半月形的白玉佩。 第一八六二章 帝王本纪（终章） 新书《锦绣甜园》： 现代女强人江流霜不小心穿越成农家小媳妇 爷们还是个瘫痪的，他能行吗？ 现代作坊在手中，开铺经商做白富美 偏偏有人眼红找麻烦，要咋办？ 能动手就别叨叨，打得你满地找牙才涨教训！ 新书上线，需要收藏和推荐票冲榜，如果有票的宝宝们帮忙投一下，木木再次感谢大家！ 这男子看着不过十六七岁的样子，说话的时候便隐约的带着笑意，很是让人喜欢的模样，站起来路过掌柜的时候，才略微停顿一下，低声说道“不要担心，以后日子只会越来越好的！” 他也不过说了这一句便继续扶着身边的人离开，有人听着这男子说的话之后，还觉得奇怪，怎么这个人如此笃定。 结果那两人已经出门，上马车的时候，之前端茶的小丫头突然尖叫“啊……是，您是……” 似乎是知道小丫头看出来了什么，浅绿衣衫的男子回头，没有扶着身边男子的左手食指放在了唇边，对着她眨眨眼，显然她这样引得身边的男子不快，拉着他就上了马车。 “居然是一对儿兔儿爷！”有人进门的时候见到两个男子如此，骂了一句。 那小丫头却是眼泪都下来了，指着那已经行的远了的马车，说不出话来，她分明看到了，那两个公子的左手无名指上，银光闪闪的戒指。 “小丫头，你也看出来了？”终于有其他人也似乎反应过来了。 “传说安国夫人幼时极爱穿男装，甚至因此有了才子名声，也因为安国夫人喜欢着男装，所以这些年来，燕国女子也都以穿男装为趣味！” “据说安国夫人和安国公乃是师兄妹，最是一对才子才女，佳偶成双，但是在最早的时候，人们不知安国夫人女子身份，曾误会两人为断袖，两人成亲多年，是燕国有名的恩爱夫妻！” 最后小丫头笑中带泪“是，安国夫人相貌倾艳，美貌异常，却气质多变，男装时候不见一丝女气，所以之前才迷惑了无数少女倾心” “秀玉书院关于安国夫人和安国公有一段记载，夫人与夫君情比金坚，曾打造一对戒指戴在左手无名指上，因为据说那个手指可以直接连通人的心！” “所以，刚才我们见到的人就是，就是安国夫人和安国公！” 所有人终于反应过来原来他们一直期待见到的人，居然刚才就在他们身边。 有人想追上去，却终究没有继续，安国夫人应该是出来散心的吧，他们不要打扰。 青色的马车看着朴素，里面却是布置的精致，宁淏上车之后就给华锦倒了一杯水“怎么样，又没有胃口了吗？” 即使成婚多年，少女早已是二十几岁的妇人，华锦的脸上却没有一丝岁月的痕迹，依旧是那样眉眼艳丽清绝的样子。 听着宁淏问自己，华锦软软的趴在他的怀里“还好吧，比之前的猴子好多了！” “嗯，这一次会是个听话的姑娘！”宁淏的手放在华锦的肚子上。 她这一次怀孕比起之前稳多了，又不用继续操心那些个朝政要事，不用和那些个前朝大臣掰扯，心情便更是好的。 只是想起之前在茶馆听着那些人的议论，她便是忍不住的笑出声来“亲爱的，我今天才发现我之前也挺勤政的，是吧！” “是，你最勤快了！”宁淏抱着华锦免得她被颠着。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女子，临朝的时候打瞌睡，气的宁怀远他们一群老大人在朝堂上吹胡子瞪眼。 本来热衷于没事奏一本，闲来无事就撞个柱子的御史一开始还挣扎过，可惜在看着自己这上次撞的伤口没有好，下一次该撞的又来了。 岁数也不小了，这么轮班撞也是来不起，后来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还有赵轲和陈固他们，本来想着自己抱着大腿，好歹进京也是京官呀。 可是这八年的时间里，他们每天不断的请求下放地方，只要不要再被华小六奴役，他们愿意发配边疆呀。 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女子在某天把这些想去地方的人一起找过来开会，语重心长的告诉他们，造纸不易，为了子孙后代的环境和自然与人类的和谐发展，让他们不要送折子了。 这种诉求，每天上朝的时候用嘴说一下就行了，反正她也不会同意的。 到现在宁淏都记得，从安国公府离开的这些人眼睛都是红的，那手里的小手绢湿的，都能拧出水来。 所以华小六这八年的勤政，就是每天拿着小皮鞭敲打这慕容若和张婉华两个小朋友不断的努力进取，白天就在朝堂上不断提高每一个官员的强大的心理素质，督促他们把事情做得更好。 导致这八年里，本来一本正经的秦尚任都不得不流氓，好好一个顶级大国，外交时臣出去洽谈的时候，也是画风流氓到让人咋舌，弄得边疆小国觉得自己难以应付。 这种风格在华信之为内阁首辅并徐浅哉为阁老时依旧延续，也成为燕明宗一朝最为后人称道的独特风格！ 可是谁知道呢，华小六临朝的每一天，上朝的时间从卯正变成了巳时初，只是为了配合华小六同学的休息时间。 于是为了完成每天的工作，大人们不得不工作到更晚，由此甚至刺激了灯事业在燕国的蓬勃发展。 不仅如此，华锦还吩咐内务府免费提供放大镜，让近视的大人们可以看清文件。 就这个一点也不会让自己过得太辛苦的华小六，就这么每天上朝都和玩一样的家伙，仅仅用了八年时间，让燕国从一开始的国库亏空，内忧外患，变成了现在人民富足，万国来朝。 显然华锦也听出来宁淏话里面的深意，她撇嘴“反正他们都觉得我做得好！” 纤细的手指抓着宁淏的袖子，喃喃的一句“我睡一会啊，到码头告诉我一声，还有，你不准让那个臭小子上船！” 宁淏温柔的抱着华锦睡去，外面传来男孩的声音“爹娘，我回来了！” 马车里面，宁淏掀开帘子，看着大眼睛的小少年“你别回来了，我答应你娘了，不带你走！” “别呀，爹呀，您不能只想着娘啊，我是您亲儿子呀！”宁越一边哭一边跟着马车跑着。 “不好意思啊，亲儿子，你娘更是我亲媳妇，你自己留下吧！”宁淏完全不同情儿子，一心只想着媳妇。 “都说娶了媳妇忘了娘，爹呀，您这更厉害，娶了媳妇忘了娃啊！”小少年忍不住的抱怨，几步跑着上了马车“娘，我错了！” “臭小子，干嘛吵你娘睡觉！” “爹，您这样，我会留下心理阴影，然后变态的！” “臭小子，你变态一个看看，你娘最擅长修理变态！” 赶车的杜松看了一眼身边的茉莉，两人相视而笑，从郡主成婚以来，这家里就没有安静的时候，总是这么吵吵闹闹的。 想到一会儿在船上等着他们的一群人，两人又都笑了，其实这样热热闹闹的，才好呢！ “茉莉，咱们还有多久到码头啊？”小小少年捂着脑袋，从马车出来问了一句。 “还有半个时辰就到了，少爷多等等吧！” “好，出海玩去咯！” 马车行过，留下一串笑声…… 后记 据史书记载，安国夫人临朝第八年，亲自为燕明宗与皇后张氏主婚，婚后燕明宗亲政，他承继安国夫人的治国策略，在位四十九年间，燕国更加强盛。 因燕明宗慕容若亲政后改年号为天元，因此后人称此鼎盛时期为：和元盛世！ 其后再无人得见安国夫人，只从一些野史传说零星记载之中，似可窥见安国夫人在离开朝廷中心之后的生活。 据说有人曾于长江一艘大船上似见到安国夫人与安国公身影，两人在甲板上对月当歌，饮酒弹琴，笑谈舞剑，十分肆意悠然，彼时正是月出时分，一片月色勾勒的银辉下，男子抚琴，女子一身月白色长裙，手中舞剑，口中唱着慷慨的曲调，月下一男一女犹如仙人，让人恍若梦中。 又有人于出海路途上得见一朦胧身影，似安国夫人一身粉色孺裙，人立于海面之上却犹如平地，彼时惊为天人，由此民间传说安国夫人乃是仙人下凡，改变国运后回归天庭，此后数年间，百姓供奉安国夫人为神祇，修建庙宇无数。 有关安国夫人的记载多见于野史，传说多超越现实，不足为人取信，但她的传说一直在民间流传了下去，唯一对于安国夫人正史记载则收录于宫廷史书《燕史.帝王本纪》。 其文详细记述了安国夫人从为人所识到临朝八年之后退出的全部经历，史官后总结如下： 安国夫人出身贫寒，天生仙才，本为不凡而得明达于天下，燕国危急之时以女子之身而临朝执政，八年间燕国政治清明，律法严明，期间主持修正大燕律法，改科举制度，收复燕国失地，大力发展经济，对外主动开放，支持研发火器，增加燕国军事实力。 在位间，燕国从内忧外患而成天朝之尊，外邦岁岁来贡，万国来朝，四海归心，从布衣而成大事，虽未有登基为帝之实，不差帝尔，因录帝王本纪！ 《燕史》全书十五帝王本纪，三十诸侯世家，五十重臣列传，仅和元盛世王明一门便有秦举重，杨长吉，张景纯，徐浅哉并华信之入列传，后人誉为和元五杰，宁雅川则一人记世家。 而华隐秀却为《燕史》中唯一之女子，未曾称帝而入十五帝王本纪。 她的出现，让这片土地上女子地位开始得到极大的提高，更有无法被抹杀甚至超越所有明君的政绩，她之后数百年间，这片土地上更多的优秀女子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只是，再也不曾有人能够如这名为华隐秀的女子一般，从贫寒的一介布衣，到天下至尊，锦绣荣华，因此后人将其传说整理流传，是为《布衣锦华》！ （正文完） 赠我一场空欢喜1 新书《锦绣甜园》： 现代女强人江流霜不小心穿越成农家小媳妇 爷们还是个瘫痪的，他能行吗？ 现代作坊在手中，开铺经商做白富美 偏偏有人眼红找麻烦，要咋办？ 能动手就别叨叨，打得你满地找牙才涨教训！ 新书上线，需要收藏和推荐票冲榜，如果有票的宝宝们帮忙投一下，木木再次感谢大家！ 九月的泉城难得下了大雨，杜菲菲才刚刚从出站口出来，便见到了那傻傻的站在雨里，举着牌子的身影。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在之后失去他的十几年里，杜菲菲反复在脑海里不断重复着这一幕，男孩脸上的笑容，甚至是看她的每一个表情，手指无意中触摸的感觉，都是那么清晰。 “你就这一个行李吗，是哪个学院的？”青春的大学生笑容冲散了瓢泼的大雨，就这么冲进了杜菲菲的眼睛里。 “谢谢学长，我是医学院心理学专业的！”杜菲菲也马上笑着和他这般说道，就像是每一个普通又幸福的大一女生，哪怕是恶劣的天气也阻不住的阳光。 对面过来帮着拿行李的男孩却在看到女孩的笑容之后，微微一愣，之后看着女生撑开伞在给自己一半，要出去乘车的样子。 似乎是察觉到他在发呆，女孩回头，眼神里面带着疑惑“学长，怎么了？” “没什么，学妹你叫什么，我和你是一个学院的，临床医学专业的，我叫刘煊。”男孩帮着女孩把行李放在学校接新生的大巴车上，然后就有些害羞的问她的姓名。 杜菲菲坐下以后，见到男孩身上湿了不少，从随身背着的包包里拿了纸巾出来“谢谢学长！” 女孩微笑的时候漂亮的丹凤眼眯起来，小狐狸一般，对于周围新生还有学长学姐的有些打趣的眼神浑不在意，然后大方的伸手“学长的手机！” 刘煊就看着女孩白皙干净的手掌在自己面前，手忙脚乱的拿着手机放在女孩有些花纹繁复的手心上，慌忙之间，不小心就抓住了女孩的手。 之前只是眼神打趣的师兄和新生们，这时候也是有人忍不住的哄笑起来，刘煊觉得自己有些丢人，结果便看着女孩一本正经的拿着手机，把自己的手机号码记下来，放在通讯录里。 “谢谢刘煊学长的帮忙，等空了我请你吃饭！”女孩把手机还给刘煊，大方的说道。 刘煊看着女孩，想说请客的该是自己，可是今日是接新生的第一天，外面还有许多要帮忙的事情，又见到宿舍的几个朋友都故意揶揄的看着自己。 刘煊也只是点点头就下了车，杜菲菲坐在车上见到男孩下车之后被围在一起，即使下着雨，也打闹一片的样子。 淡淡的笑了笑，不再继续看着这样的画面，理想的大学，她努力的追求成功的那一刻，似乎也没有什么，这些快乐，本来也与她无关。 而刘煊在承诺了兄弟一顿饭，一顿酒之后，才顾得上回头，却看着女孩乘坐的大巴已经满了，车辆启动，带着一群新生往他们的学校走去。 而那个之前对他笑得灿烂的女孩子，却一个人静静的坐在位置上，静静的看着远方，旁边有女孩坐着，似乎是与她说了什么。 女孩本来看着远方的眼神收敛，又笑得活泼的与身边的女孩说笑起来，漂亮的丹凤眼又笑得眯起来，却没来由的，让他记住了之前那一瞬间的落寞。 “还看，人都走了，不是要到号码了吗？”身边的宿舍哥们见到刘煊一直回头留恋的样子，也是过来笑着拍了他的肩膀这么说道。 “老四你行呀，临床小学妹追了你多久也没见你有动静，咱们医学院到多少年才有那么一个漂亮的，没想到你喜欢的是这样娇小可爱的呀！”另一人虽然如此说，却不是认真讽刺的滋味。 两人也不过是看到自家兄弟突然开窍了，便多说了一句，哪知道却见到刘煊摇头“娇小可爱，她吗？” “是挺可爱的，还喜欢笑，甜甜的，临床学妹太高冷女神了，我觉得这个学妹更好！”另一个舍友这么结论。 只有刘煊一直摇头，舍友再怎么问他为什么摇头，他也再没有说什么，后来在他们的毕业典礼上，他们看着那时候刚大四的杜菲菲，一起说起这件事。 熟悉的总是带着笑容的女孩似乎在经历了那么一场事情之后，没有改变过什么，可是却在他们说起刘煊今日的表现的时候，笑着笑着就哭了。 也许在那个时候，他们才有那么一点读懂他们家老四那时候的摇头，也有点明白为什么老四会和这个女孩在一起。 后来他们在听到杜菲菲一直一个人，朋友圈里总是能看到她吃着美食，笑着闹着吃着玩着，她过得似乎比他们每一个生儿育女，被生活所累笑容都多了几分皱纹的人都快乐。 连时光似乎也总是对女孩多了几分仁慈，她优雅从容有气质，也有人不小心知道了这著名的心理师是他们的学妹，想要他们牵线认识一下。 优秀的女子身边总是不乏优秀的男人的，杜菲菲这样的精致从容，哪怕比她年轻的小伙子，都会不小心就沉浸在她的魅力里。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介绍过一个人给她，因为在她朋友圈的那么多照片里，无论女孩笑得多么开心，那近乎妖魔的美图相机也无法遮掩住女孩眸子里的荒凉。 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她还记得，可是所有人都知道，她没有忘记，他们不知道这个女孩是怎么坐在窗明几净的咨询室里，给那些烦恼的人解开的心里的阴霾。 也无法想象那个被老四爱到骨子里，护到生命里的女孩子，是怎么一个人踏着这世界的阴霾，努力的笑着，救了无数人，却永远也解救不了自己被囚禁的内心。 后来，他们得到了女孩离开的死讯，没有丧礼，谁能想到一个对外总是笑得坦然自在的女孩会早早的写下遗书呢，寥寥数语不过交代了自己的资产给谁而已。 就像是她活着的每一天表现的一样，她每一刻都准备好了死亡，却永远不会主动求死，那些到女孩坟墓前面闹的所谓家人，也让所有她的客户，被她从阴霾里拯救的人，她的朋友，刘煊的朋友。 所有的人都知道，他们都曾经见到过属于这个女孩，唯一最灿烂的时光和笑容，而这些，都是那个名叫刘煊的男人给的。 赠我一场空欢喜2 新书《锦绣甜园》： 现代女强人江流霜不小心穿越成农家小媳妇 爷们还是个瘫痪的，他能行吗？ 现代作坊在手中，开铺经商做白富美 偏偏有人眼红找麻烦，要咋办？ 能动手就别叨叨，打得你满地找牙才涨教训！ 新书上线，需要收藏和推荐票冲榜，如果有票的宝宝们帮忙投一下，木木再次感谢大家！ 其实刘煊和杜菲菲的爱情并没有偶像剧里面的狗血，他们没有太多的误会，也没有不停找麻烦的第三者。 暗恋刘煊的女神得知他喜欢被人之后，也很快被其他系的男神追走，刘煊是他们临床专业男神不错，可他并不是江直树，没有太好的家庭，也需要很努力才能拿到最高的奖学金，还有得到第一。 从知道杜菲菲的名字和号码开始，女孩要军训，刘煊就会打好饭在食堂等着她来，之后军训结束刘煊告白，两人交往。 作为两个最高奖学金获得者，学神的恋爱没有什么不同，不过是接送，一起上课自习，若不是这番爱情的结局那么突然又戛然而止，深刻又残酷，也许他们只会是同学心里最相配的金童玉女。 可惜，命运有时候太爱开玩笑。 “菲菲，其实你挺冷的！”大学同学多年之后对杜菲菲这么说过。 杜菲菲听到了以后只是笑了笑，站起来过去端了一杯冰美式咖啡过来，她总是一颗糖也不放，每一口都是苦涩。 “你又喝这个，菲菲，不觉得苦吗？”朋友见到她又喝这个，自己喝着自己的巧克力，不懂怎么她就爱喝这样苦的东西，自找苦吃不是吗。 杜菲菲见到她嘟嘟脸的样子，捏了一把“不知道这个可以燃脂吗，减肥利器。” 她这话对比闺蜜圆润的身材，还是很有说服力的，圆嘟嘟的姑娘噘嘴不开心“友尽，我要和你友尽！” “哎呀，我错了，小胖你原谅我吧！”杜菲菲也是马上求饶，果然见到闺蜜马上一副骄傲的样子。 “菲菲，其实不用总是每天都笑的，其实我们都知道，忘不掉也没关系，说实话，那样的经历，哪个女人能忘掉，可是你总是要自己活下去，不是吗？”笑闹之后，闺蜜认真的看着杜菲菲。 喝了一口咖啡，说实话，这东西真的很苦，可是似乎也只有这份苦涩，才能让她记得，自己到底是为了什么才活着。 “小胖，不要担心我，我自己就是心理师呀，我会忘记的，你看咱们的朋友也都慢慢的不联系了，时间是魔法师，会把一切都淹没，所以我会忘记的，所以你家小王子可得留着给我做女婿呀！”杜菲菲笑得一脸璀璨。 “你这傻丫头，你说这些，你自己相信吗，我只是心疼你，如果笑就尽量真诚一点，如果想哭了，无论什么时候，我都陪着你！” 年少时候的友情随着岁月的流逝总会变得浅淡。 可是终究是有些人，你们一起犯二，一起闯祸，一起考前突击，一起做梦，在各自的生命里充当了一辈子黑料的见证者。 杜菲菲有幸总是有这样几个朋友在身边，虽然，她们其实有时候忙的不像话，匆匆接到幼儿园老师的电话，说了几句就忙开车去接孩子。 杜菲菲笑着挥手送她离开，一个人坐在咖啡厅里，一口一口的喝下苦涩的咖啡，又见到那杯子里的冰块点点的融化，拒绝了几次搭讪，大概知道自己一个人坐在这里也难得清静。 杜菲菲拿着包包离开，推门就看到外面洋洋洒洒的下了大雪，果断的放弃了去开车回家这件事，一个人笑着走进雪中。 “菲菲，好大的雪呀！”那是他们交往的第一年寒假，两人坐着火车来到了哈尔滨，才从车上下来就看到了这洋洋洒洒，充盈了天地间的大雪。 刘煊开心的像个孩子的，拉着杜菲菲的手就要玩雪，他们去滑雪，去看冰灯，在零下三十度的天气里，互相拥抱着看着色彩斑斓的，好像童话一样的冰晶世界。 似乎又看到了记忆中甜蜜的画面，杜菲菲见到几个孩子在雪中跑着，也笑着和他们凑在一起，完全不在乎很多人看着她的眼光，笑着，跑着。 高跟鞋在地上留下细细的痕迹，她滑到在地上起不来，小朋友们在一边笑着，杜菲菲也跟着笑，不小心泪水便溢出了眼角。 泪眼模糊之中，似乎看着那个人担忧的看着自己“菲菲，不要穿高跟鞋了，摔倒了我会心疼！” “傻丫头，早知道我会遇到你，我就不要长这么高了，亲你都不方便！” 一米八五的大个子，抱着不到一米六的她走路，根本不在乎泉城的夏天温度有多高，一心只看着她，把她抱在怀里，怕她的脚疼。 其实在闺蜜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没有自己表现的那么平静，刘煊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也曾经说过一样的话“菲菲，我知道，你其实很冷！” “如果我不多说几句我爱你，你就会距离我远一点，如果我不总是在你的身边，你就会一点点的把我遗忘！” “菲菲，不知道你经历过什么才会这样的不安，如果多说几句我爱你，多表现一下我有多么爱你，多非你不可，你就会觉得开心，我没有关系的，只是，我的女孩，我真的怕，如果这世界没有我了，你该怎么办呢？” “如果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能看穿你笑容中的苦涩和伪装，看穿你倔强的强大，该怎么办呢，菲菲，能不能为了我再更开心一点，也能接受一下其他人的世界？” 那时候她是怎么回答的呢，一个人坐在风雪里好像是个疯子或者是个傻子，关于他的一切她珍藏在记忆里面，从一开始每天的每一刻都在怀念。 到现在这样学会放下，只有在固定的几天里，珍重又珍重的端着红酒，在微醺之中去记忆这些，他给她的时间太短，可她剩下的生命又太长。 所以这些珍贵的记忆，她要一点点的，慢慢的回忆，才能熬过那之后的许多年。 她要什么时候，才能老去，躯体老迈到可以不用勉强自己不去想。 那时候就可以放肆的想他了吧，不需要跟每个人说她还好，不需要让每个人受到他交代的人，替她担心了吧。 “那就不要离开我呀，我的世界只能接受你，在这里！”那时候的女孩捂着自己的心口，幼稚认真又坚定的回答。 杜菲菲突然捂着脸，泪水肆意，嚎啕大哭。 风雪狂怒，她一个人在雪地上坐着，不肯起来，不是怕她受伤吗，不是说好了会陪她一辈子吗。 让她不再冷的人是他，可是终究也是他，把她一个人留在了这个没有了他的世界上。 赠我一场空欢喜3 新书《锦绣甜园》： 现代女强人江流霜不小心穿越成农家小媳妇 爷们还是个瘫痪的，他能行吗？ 现代作坊在手中，开铺经商做白富美 偏偏有人眼红找麻烦，要咋办？ 能动手就别叨叨，打得你满地找牙才涨教训！ 新书上线，需要收藏和推荐票冲榜，如果有票的宝宝们帮忙投一下，木木再次感谢大家！ 刘雯在路上就看到了那坐在雪地上痛哭的身影，身边有人围着她劝说着，远远的看着，她也忍不住的红了眼眶，抬头看着天空，忍住泪水。 “不好意思，这是我姐，没事了，我会带她回去的！”刘雯过去对着大哭的杜菲菲伸手“嫂子，你这样，哥也不放心！” 那本来痛哭的人在听到这话之后抬头看着刘雯，泪水模糊的又笑了“对不起，我没事的！” 刘雯忍住眼泪，不理会周围人的议论，过去扶着杜菲菲起来“走吧，我们回家！” “你不是要回去给妈做饭吗，我的车就在这边的停着，我自己回去就行了，你还上学，别让妈担心！”试图站直了身体，结果却发现高跟鞋有点不给力。 杜菲菲的脸上露出尴尬的笑容，试图告诉小姑娘自己很好，没有关系，不需要她，刘雯见到她这样就忍不住的想哭“好了，我开车送你回去，妈今天出去和朋友玩了，不在家！” “那好，那好！”杜菲菲听着她这么说，才答应，之后又笑着把手放在刘雯的头上“雯雯真厉害，都会开车了，毕业工作了嫂子送你一辆车吧，你喜欢什么样的呀！” 一把打掉放在自己头上的手，反过来牵着杜菲菲“够了，不想笑就不要笑，你以为我哥看着你这样，会快乐吗？” “雯雯，我没事，就是一时想到了你哥，你看我以前不是好好的！”和小姑娘手牵手的一起回去。 没有了之前的歇斯底里，她又变成了那个总是笑容开朗，优雅从容的著名心理师杜菲菲。 可是刘雯看着即使因为摔倒而脏了衣服，但是还那么得体的杜菲菲，却是突然止不住的流泪“我有时候想想，那时候你还不如和哥哥一起死了，也好过这样活着！” “对不起，我不该这么说的！”刘雯说完以后见到杜菲菲一脸震惊的样子，心里面后悔。 之后一路上都是沉默，杜菲菲是不想这样的，她很想告诉刘雯，其实她现在已经再慢慢变好了，其实她真的已经在遗忘了。 只是那感情来的太深刻，她真的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她没有说谎欺骗，她真的有很努力，因为是他要的，她怎么会不去做呢。 可是看着刘雯那张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脸庞，杜菲菲还是没有说出口，也许她心里面清楚，这些话，并不是真的。 “天气不好，你开我的车回去吧，我也不用车！”到了工作室的楼下，杜菲菲下车，这么对刘雯说道。 “我去买菜，想吃什么，我给你做！”刘雯的脸上表情沉沉的。 杜菲菲又尴尬的笑了笑“你想吃什么就买什么吧，要不，你上来，我叫个外卖，我们一起吃？你就别麻烦了！” 本来以为刘雯会拒绝，那知道女孩点点头，答应了下来，一起坐着电梯到了工作室，依旧是窗明几净的模样。 如果只是看着这样的房间，谁能知道这里面住着的女孩子，会崩溃到在大街上痛哭呢。 “有红酒吧？”点了餐，刘雯自顾自的到冰箱里面拿了一瓶红酒出来。 杜菲菲过来打开，给两人倒上“记得第一次见你，还是个中学生，转眼就是大人了！” “八年了，我哪能不长大！”刘雯一口喝完一杯红酒，看着杜菲菲的眼神就有些模糊“一开始我知道的时候，就在想，反正你就一个人，就是死了有谁会伤心呢，为什么不是你？” “雯雯！”杜菲菲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懂事的时候，才会有这种残忍的恶毒，我既想你不要忘记他，很多人都不记得他了，可是至少是你，你不该忘记他，即使我知道，他大概不想你这样吧，可是现在我又想着，你还是忘了好！” “至少，没有那么累了，你说，上天怎么就让你们遇到这样的事情呢？”小姑娘没有酒量，一杯就醉倒。 杜菲菲扶着她到一边的沙发上躺着，盖着被子，看着还剩下好多的红酒，自己一个人走到的窗户旁边。 大雪映着整个城市的街灯，对着瓶子喝了一口，杜菲菲拿着手机打了一个电话，响了好几声对面才接过来。 似乎感受着对面人的呼吸，杜菲菲对着窗户映着的自己身影笑了笑，才说话“妈，我和雯雯路上遇到，她今晚在我这里睡，不回去了！” “知道了！”对方只是这么回答了一句，就挂断了。 杜菲菲把手机放在一边，坐在飘窗上，继续喝红酒的，早已经习惯了被这么对待，谁让因为她，这个家里失去了那么优秀的一个孩子。 一瓶喝完又是一瓶，空间里的各种酒被她全都拿了出来，她已经太久都没有醉倒过了，今夜却突然想狠狠的醉一回。 朦胧之中又见到了男孩清爽的面容，他开车在路上，而她坐在副驾驶上，低头看小说，迷迷糊糊的睁不开眼睛。 “到后面去睡吧！”夜里赶路本来就辛苦，不想她跟着自己一起熬着，刘煊说了好几次。 杜菲菲却是随手从后面拿了灌装咖啡出来，一口喝了一半，剩下的给身边的男孩“没事，我陪着你，免得你一个人，多么孤独。” 故意强撑着的倔强笑容，惹得刘煊心疼，却又为她的体贴而温暖，伸手拍拍杜菲菲的脑袋“你也别逞强！” “好的好的，总是那么唠叨！”如果杜菲菲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和她唠叨，她也许会听得更仔细一点。 不仅仅是这样，她会缠着他说更多的话，也不是，她要拿着手机，把这些一幕一幕的都记录下来，她不会再撒娇说他太唠叨。 她不会再故意的任性，她会好好的告诉他，她会乖乖的，她会珍惜他说的每一句话，她不会再恃宠而骄。 但这些通通都不是，如果早知道这一切，在那一刻，她就会狠狠的抱着他，而不是慌张的看着他用自己的身躯护着自己。 早知道这样，她会代替他，先离开这个世界！ 赠我一场空欢喜4 新书《锦绣甜园》： 现代女强人江流霜不小心穿越成农家小媳妇 爷们还是个瘫痪的，他能行吗？ 现代作坊在手中，开铺经商做白富美 偏偏有人眼红找麻烦，要咋办？ 能动手就别叨叨，打得你满地找牙才涨教训！ 新书上线，需要收藏和推荐票冲榜，如果有票的宝宝们帮忙投一下，木木再次感谢大家！ 本来坐在副驾驶上昏昏欲睡的杜菲菲在感受到对面一阵强光的时候就已经是不受控制的闭上了眼睛。 之后才反应过来一样的，努力睁开眼要去看身边的男孩，却见到刘煊睁大了眼睛，手狠狠的抓住方向盘。 “刘煊！”杜菲菲说不出什么，只能说出这样一个名字。 终于在听着她的声音的时候，刘煊转过头笑着看着她“要笑，好好活着！” 那抓住方向盘的手臂突然用力的转动，杜菲菲感觉到自己的身体随着车的惯性而跳起来，脑袋撞到了车门上。 顾不得疼痛，杜菲菲试图伸手拉着身边的人，她知道他要做什么，她不要“刘煊，你说你会陪我一辈子的，你说过的！” 回答她的，只有男孩的笑容，就好像是她经历了一场和亲生父母的战斗，一个人收拾了仅剩的所有东西，踏上火车去上大学。 从陌生的站台下来，在大雨瓢泼的陌生城市里，第一眼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那时候以为不过是一个平凡的回眸，却从未想到，这个人的笑容，会感染了她整个世界。 再次睁开眼的时候，所有身边的人都告诉她，他走了，在她昏睡着梦见他们过去那三年时光的时候。 最后的最后，他给她留下的，居然只剩下最后一个笑容，曾经只要她想，就永远会出现在她身边的身影，以这样的残忍又决绝的方式，离开了她的世界，她又只剩下了一个人。 “妈，你怎么来了，我……”睁开眼看着一片白色的墙壁，还有医院熟悉的消毒药水味道，杜菲菲说完这一句之后，就沉默了下来。 刘雯红着眼睛推门进来，看着杜菲菲和自己的母亲在一起，深深的呼吸，过来把粥拿过来“医生说你是酒精中毒，以后不要喝酒了！” “我……”杜菲菲想解释一下，她没有想死，她只是想喝醉了，再去想念一下那个人，其实伤疤就该直接去面对的，否则更不会走出来。 她自己就是心理师呀，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件事呢，她都知道的，所以她真的没有寻死，真的没有，她想和人解释，只是说不出口。 “妈，我没事的，你先坐会，我给你倒水去！”杜菲菲坐起来，说话。 刘母神色复杂的看着杜菲菲“你以为我是什么地方来的狠毒人，所以看你这样了，还让你倒水吗？” “对不起！”“对不起！”杜菲菲道歉之后，才惊讶的看着刘母，不知道她怎么也和自己道歉。 “是我自己不能接受现实，所以才明知道不该怨恨你，却还是怨恨了，说了许多伤害你的话！”刘母看着杜菲菲的眉眼，那个被儿子带过来，总是笑容开朗的女孩子。 时光流逝，女孩的脸上也不再是那时候的明朗，连遮掩这笑容里隐藏的悲伤的能力，都没有了。 “妈，没有的，没有的！”杜菲菲摇头。 刘母看着她“孩子，八年了，你还年轻，把他忘了吧，这么多年来，你代替了他照顾我们一家，我都看着，我知道你愧疚，可是孩子，错的不是你，也不是你们相爱，这不该是你做的！” “八年了，孩子，你该走出去了，他护着你，不是让你像现在这样的，以后别叫我妈了，我不是你妈，别再到家里来，我也不会让雯雯再来找你，你和我们家，不要再联系了！” “妈，妈……”杜菲菲伸手拉着刘母，她不想这样。 “孩子，我们一家准备离开这里了，你是个坚强的女孩子，你要记得，他想你成为什么样子，你会做到的，乖，这么多年，辛苦你了！去遇到新的人，去过你自己的人生吧！” 刘母也红着眼眶，最后推门离开。 “妈，谢谢你！”刘雯回头对着杜菲菲笑了笑，挽着母亲的胳膊。 刘母听到女儿这么说，也流泪的笑“她是你哥用命也要护着的人，我生了他，养了他那么多年，最后他一句话也没有给我留下，只想着自己喜欢的姑娘了！” 所以，作为母亲，她怎么会不怨恨，养大的孩子就这么没了，可是这么多年来看着女孩子做得一切，她又如何再去为难，说到底，那时候做出选择的是自己的儿子。 死去的人已经回不来了，好好的女孩子自己折磨了自己那么多年，只剩下一副躯壳而已，到底谁更可怜，都已经算不清了。 岁数大了，时间过去了，她该往前走了，只有她放手了，女孩才有可能继续往前吧。 “妈，那咱们卖了这边的房子，去我上学的城市生活吧，我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实习工作，以后估计就在那边工作了，到时候我照顾你和爸！” “我的雯雯真孝顺，爸妈不用你养我们，你就好好读书，养活自己就好了！”也许当她们自己放下的时候，那桎梏他们的牢笼，也终于不见了。 笑容也变得真诚和灿烂，母女一起出了医院，刘雯上车离开的时候，见到了杜菲菲的闺蜜风风火火的冲进了医院，才安心的离开。 那一日之后，杜菲菲再也没有见到过刘家一家人，据说是搬走了，闺蜜本来以为杜菲菲会执着寻找。 可是杜菲菲却没有，就好像是从前那一次意外发生之后那样，她依旧是从前的模样，工作，写字，研究一些香薰。 有时候闺蜜会突然找不到人，问起来才知道她又一个人离开去旅行，吃着笑着闹着玩着，和从前没有什么不同。 所有人都以为，这样的杜菲菲终究会走出来的，她成为这个城市有名的心理师，也在午夜的电台里声音温和的安抚人心，抚慰心灵。 她依旧不会拒绝男人的追求，却也依旧一段时间之后还是一个人，似乎一切都不同了，似乎一切都还是原来的样子。 她是优雅从容聪明又精致的心理师，那喝酒回忆过去的日子，从每天都是，到一个周一次，到一个月一次。 只是每一日从睡梦里醒来，她都会笑对着天空，她会笑得更加真诚！也会接受更多的人，只要是他要她有的样子，她都会有。 慢慢的，她不会再崩溃痛哭，连朋友也不再提起当年的一场意外，然而总是在偶然看到一行文字的时候，才会偶然的愣住，之后泛滥出一场盛大的笑容。 有个人曾出现在我生命里，赠我一场空欢喜！ 浮生若梦1 新书《锦绣甜园》： 现代女强人江流霜不小心穿越成农家小媳妇 爷们还是个瘫痪的，他能行吗？ 现代作坊在手中，开铺经商做白富美 偏偏有人眼红找麻烦，要咋办？ 能动手就别叨叨，打得你满地找牙才涨教训！ 新书上线，需要收藏和推荐票冲榜，如果有票的宝宝们帮忙投一下，木木再次感谢大家！ 浮浮沉沉之间，眼前一片漆黑，华锦已经许久没有回忆前世的一切了，其实她一直是抛却和遗忘的高手，既然来了这个时代，有些事情不是新的，可是终究有些事情还是重新开始的。 前世那一场盛大的耗尽她所有的爱情，已经磨尽了她所有的热情和希望，可是人生又不仅仅只有爱情。 她其实过得还很好，只是不会再对任何一个人动心，年轻随和，岁月静好，只是谁能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呢！ 似乎看到了一片光点，华锦没有想什么的继续走下去，她记得了自己已经和宁淏告别，对男孩的动心是她没有想到的，毕竟他与她相差了太多岁。 前世自己以为一辈子都走不出的，似乎在来到这个陌生的时代，拥有了一个陌生的身份之后，终于，她的时间开始往前流动。 遇到宁淏，她觉得是自己的幸运，只是，不能陪着他走到人生的尽头，终究是让少年本来就惨淡的人生，又面对失败吧！ 以为这是地府，华锦浅浅的笑了笑，人生的机遇和姻缘本来就不该强求的，经历过这一次的分别，她终于明白了刘煊在最后为什么留下那样的话。 只是，如果可以选择，如果真的人有轮回，有那一碗孟婆汤，她想要遗忘，一边往光点走，一边自己笑自己，她到底是什么好命，前世被那个男人宠的任性又爱娇。 这辈子却又遇到了一个依旧百般依顺的人，所以强势的她，古怪的她，就这么还是原来的模样。 嘲笑自己死性不改，也知道自己就是活一百次也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便脚步轻盈的想去问问地府的阎王，刘煊去了哪里，她能不能这一次再来到他的身边，这一次，换她保护他？ 然而当她接近光明的时候，看到的却是现代自己在的那个城市，墓碑上女子的笑容从容淡然。 突然见到前世的自己，华锦有一点愣，看着那照片里面的女子，那时候总是觉得自己还是从前的模样，其实都是笑容，三十六岁的她早就不再是从前的爽朗。 在墓碑前面的是她的闺蜜和刘煊读书时候的哥们，许多年都只是在微信上联系的人，突然这样见到，才发现她以为不曾多流逝的时光，其实改变了许多人的模样。 曾经的医学生变成了精英的医生，不再有尴尬的理科生追女生手段，也没有了一起的笑闹，甚至有人变成了有肚子的油腻大叔。 华锦看着他们所有人，想象着，如果刘煊一直这么活着，会变成什么模样，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过既来之则安之。 穿越的事情都遇到了，现在这样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她的墓碑和刘煊的在一起，见到两人墓碑上面的照片，华锦皱了皱鼻子，有点不公平，明明应该他比她老的，怎么照片上他还是个男孩，她已经是成熟的女子。 看着一点也不配，之后她看到了搀扶着一起过来的一家人，刘母的头发已经斑白，小姑娘也已经毕业，一身得体的正装。 看到他们来了，所有人把墓碑前面的地方空出来，华锦看着他们流泪，笑了，跟着也有点想流泪，其实她都知道，刘家是很善良的人。 所以即使他们离开，她也一直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只有这样的家人，才会养大那么温暖的男孩吧。 “你怎么就舍得呢，我以为我们离开了，你就能好好的活着，这么多年来，我其实一直把你当姐姐的，其实我有悄悄的关注你的生活，以为你已经走出去了，结果你走得那么突然，早知道这样，我们离开干什么，多陪陪你也好！” 刘雯流泪说话，从袋子里拿出来做好的饭菜，那是她之前到刘家的时候，说喜欢吃的菜，刘母亲手做得，她只是说了那么一次，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记得。 “不过这样也好，其实看着你那样活着，也苦，哥哥不让，你也不自己寻死，可是你那又怎么能算活着，你帮了那么多的人，你那么的优秀又善良，上天大概也看不下去你这么苦哈哈的活着了。” “下辈子和我哥好好在一起吧，多经历一点磨难也没有关系，不用那么优秀也没有关系，辛苦一点也没有关系，但是要好好的在一起一辈子！”刘雯蹲下来，和杜菲菲说话。 华锦在一边安静的听着刘雯说话，她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回到这里，看着眼前的一切，但只是听着她对自己真诚的祝愿。 即使连华锦自己都知道，她不再是杜菲菲，她变成了华锦，也再找不到刘煊，那个爱她至深的男孩。 就在刘雯说话的时候，华锦又看到了来的两家人，嘴角忍不住的冷笑，她就知道，他们终究不会放过这次机会。 不过，比起他们这样的人，她作为一个心理师，人脉足够丰富，她所有的一切，都不会被这些人得到，只是她大概，能留给刘家的，也只有这些了。 她不再能够回报刘家，不能代替刘煊照顾刘家人，她以为自己努力变得更好，当刘家需要的时候，才能马上提供足够的帮助。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等不到那一天，所以也只能是这个样子。 看着自己的律师朋友把这一家人打发，看着刘雯照顾好自己的父母，华锦很欣慰，虽然她不在了，妹妹能撑起家庭。 之后她跟着刘雯回到了她自己的工作室，从前她总是整理的干干净净的房间里落了一些灰尘，刘雯没有做出太大的改变，而只是清扫干净。 看着一尘不染，好像那个叫杜菲菲的心理师不曾离开一样的工作室，刘雯闭了闭眼“你在的时候，能不好好吃饭就不好好吃，忙着写字做手工也从来不记得好好照顾自己，现在你走了，我会好好的保护你的家！” “都说人死后七天都会徘徊在家里不肯离去，如果你真的在的话，就听我说，菲菲姐，很遗憾你不能成为我的嫂子，但很高兴你曾经是我的姐姐，未来不要再那么辛苦了，哥哥在的时候总是心疼你！” 浮生若梦2 新书《锦绣甜园》： 现代女强人江流霜不小心穿越成农家小媳妇 爷们还是个瘫痪的，他能行吗？ 现代作坊在手中，开铺经商做白富美 偏偏有人眼红找麻烦，要咋办？ 能动手就别叨叨，打得你满地找牙才涨教训！ 新书上线，需要收藏和推荐票冲榜，如果有票的宝宝们帮忙投一下，木木再次感谢大家！ “我还吃醋过，可是后来我也心疼你，怎么什么都藏在心里呢，怎么就能那么倔强呢，怎么就能这么的逞强呢，未来每一天，我都会祈祷。” “希望你有下辈子可以和哥哥在一起，如果不是哥哥，也遇到一个看到你强大之下的脆弱，看出你倔强之中的柔软，理解你的任性骄傲，看得出你逗趣和笑容之后的所有心思的，希望下辈子不要这么苦，笑容真诚一点，快乐一点，更幸福一点！” 华锦就站在女孩的面前，看着流泪说着话，想要告诉女孩，她有遇到，她有幸福，她的祝福，她都收到了。 从这一天开始，这个名叫菲菲心理工作室又继续接受预约，只是这里的心理师不再是那个名叫杜菲菲的女子，而是叫刘雯的女孩子。 女孩说自己是杜菲菲的妹妹，心理学的硕士，华锦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刘雯和她学的一个专业，会学这个专业，是想要看看哥哥和她在一起的学院是什么样子。 更是因为，都说医人者不自医，所以当她学好了，是不是可以帮着菲菲姐走出来，只是，杜菲菲终究是没有等到！ “看明白了吗？”听到身边突然有人说话的声音，华锦吓得蹦到一边。 两个人穿着黑色和白色的西装，华锦认真的看了两人一眼“两位，这是结婚去？” “结婚你个头！”白衣人翻白眼。 黑衣人撸袖子“我看你欠揍！” 华锦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这两人就想要逗着玩一下，见到他们如此表现，就更皮了“现在是新时代了，你们这样也是被大众理解的，所以不用害羞！” 黑衣人真的要打人了，白衣人拉着他“你跟她过不去干嘛！” “您倒是和传说中一个样，我们是什么人，你是知道的，不用这样！”白衣人倒是稳重，即使被华锦这么故意逗弄，也还是淡定的样子。 华锦继续笑着“难道你们是传说中的黑白……” 黑衣人都要点头了，说他们就是黑白无常，哪知道华锦眼珠一转“配！” 黑白配是什么鬼，黑白是很配了，然后，黑衣人又恼火了，白衣人拦着人“您还是心大的很，有人等着你回去呢，我们来是给你看一点东西！” “我可以拒绝吗？”哪知道华锦会说这么一句话。 “您不想看？”两人惊疑的看着华锦。 华锦笑了笑“今生事情今生了，来生事情来生了，过去就过去了，你们可是欠了我两碗孟婆汤，这一次让我忘了吧！” “您这性子，我倒是忘了，不过，你必须得看，不能拒绝！”白衣人拒绝了华锦的要求。 华锦无奈的摊开手“显然，你们地府的民主权力还需要再努力建设一下！” 两人对华锦无语，挥手，之前看到的现代画面都消失，华锦的神色里有些微的黯然，那些年她过得不见得多好，可还是遗憾，没有和朋友们好好的告别。 不过一下而已，好在她提前就准备好了遗嘱，虽说寥寥数语，该说的也都说了，有时候要说话可以很多很复杂，有时候，其实很简单几句就足够。 好似电影一般的，华锦的面前出现了新的画面，她睁大眼睛，那是刘煊，还是记忆中的模样，还是最后两人分别的时候，身上穿着的衣服。 一瞬间华锦以为那所谓的离别，痛苦，还有夜不能寐都只是她的一场不曾醒来的噩梦，其实那个人还好好的，等她睁开眼睛，会笑着亲吻她的额头，给她送来早饭。 累了就背着她，总是不吝啬的说着爱她，承诺了会陪着她在身边，一辈子，所有的所有，热泪盈眶。 看着自己死去之后的所有都不曾让她流泪，却在见到刘煊的一刹那，就已经是泪水肆意，身边的黑白配也看到她这个样子，不说一句话的继续看下去。 “确定吗，如果她把你忘了，你难得的机会，就什么好处也没有得到，你可以给自己的下辈子谋好处的！”刘煊面前的女孩一身正装，严肃的跟他确认着什么。 显然对于警告他并不在意“如果她忘了，那就更好了，有人照顾她，我就放心了！” “刘煊，这辈子的事情这辈子就完结，喝了汤，一切忘记，重新再来，下辈子就是下辈子的事情了，你不该这么看不开！”这人很负责任的还在劝说。 “我看得开，只是怕她不幸福！”刘煊一直淡淡的笑着，坚持着。 华锦退后一步“这是什么？” “有些事，该您知道，所以告诉你，没有别的！”华锦不大想看之后的画面了，她想闭上眼睛，看着别的方向。 却发现这些画面就像是印在脑子里一样，她怎么也拒绝不了，但她是认同之前那个工作人员说的话的，一辈子就是一辈子，没有必要牵扯到下辈子，哪怕有许多遗憾，可是哪个人的人生是没有遗憾的呢。 过去就过去了，她盼着自己有一碗汤，喝完一切忘记，从新开始，没有什么不好，即使是弥补前世的遗憾，那也不要带着前世的记忆，那不是好处，而是不入轮回的惩罚。 似乎是感受到华锦的拒绝，黑白配的眼睛里难得多了几分沉重“华锦，你是提前知道了吗？” “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什么！”华锦拒绝。 “但是您必须去看，因为这已经发生了，也是您的命！”黑白配态度强硬。 “你们好好的结婚不好吗，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华锦知道自己不能拒绝之后，咬牙切齿的问这两个人。 之前还拒绝的认真，突然就变成这个样子，倒是让人觉得她变得好快。 华锦也只是笑着，她只是知道了，不能拒绝的事情，不如让自己快乐一点接受，就像是前世她所经历的一切，还有穿越到陌生的时代，以及，接受不知所谓的命运。 自然，还有她已经猜测出来，却不想去面对的，一些事情，关于刘煊和宁淏的，关于他们的前世今生！ 一世界换一个你1 新书《锦绣甜园》： 现代女强人江流霜不小心穿越成农家小媳妇 爷们还是个瘫痪的，他能行吗？ 现代作坊在手中，开铺经商做白富美 偏偏有人眼红找麻烦，要咋办？ 能动手就别叨叨，打得你满地找牙才涨教训！ 新书上线，需要收藏和推荐票冲榜，如果有票的宝宝们帮忙投一下，木木再次感谢大家！ 果然，看着华锦也不再那么强烈的拒绝的样子，画面就又继续了下去，依旧是刘煊和人说话的画面。 华锦在看到这黑白配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明白了，只是她以为自己现在是该死的，也想起了自己死后在同样的地点，遇到的事情。 正如她自己所说的，他们欠了她一碗孟婆汤，她终究会过来讨的。 “刘煊，很遗憾，你的要求我不能答应你操作了！”刚才一直劝说刘煊的人似乎从电脑上查到了什么，皱眉宣布了这个消息。 刘煊听到这人如此说，也紧张起来“为什么，不是说我救了人，所以可以满足我的愿望的吗？” “你自己看，如果杜菲菲是普通人，你的要求也没有多难，我自然可以满足你，可是她不是普通人，她生生世世都是救人的人，这辈子也就注定救人无数！” “你可以想一下，你救了一个人就有这样的机会，她这样救人无数的又算什么呢，从医者在你们现在的时代不再受到尊敬了，但是不代表他们救人这件事也被我们遗忘，做了善事，就会有福运的！” “何况她不仅仅这一辈子，杜菲菲这辈子会高寿终老，改变她的命运要付出的代价会更大，你放弃吧，你救了她一命，这番因果来世总是会还回来的！” 这个女孩也算是苦口婆心了，比起一般的政府部门工作人员耐心了许多，只是刘煊的眼睛里只能看到那孤独终老四个字。 “不，你不懂，她看着总是一个人就好了，实际上她一个人的确也总是什么都能做好，但她其实也会有需要人陪着的时候，你们都说她这辈子都在积攒善事，可是为什么她之前的人生都是苦涩？” “没有人真心的关心她，没有人爱护她，甚至没有人一直爱着她，她明明那么好，值得所有的一切，可是她什么都没有，最后还因为我，我这样出现又离开，她一个人孤独终老，我都不知道我是她的爱人，还是仇人了。” “如果我的出现，注定给她带来一辈子都无法解脱的伤痕，我宁可她没有遇到我，可以忘记我，我希望她在以后的人生中能遇到一个懂她爱她呵护她的人，而不是这冰冷的孤独终老四个字！” 刘煊激动起来，那个女孩看着她，有同情“刘煊，你可能搞错了一件事，孤独终老，不代表她不幸福，本来人也不会一直是幸福的不是吗，她做了那么多好事，所以大多时候都很平淡幸福，比这世界大部分的一般人更幸福。” “而且，杜菲菲的确身份特别，我们不能帮你把记忆抹去，你换一个要求吧！”这个人最后解释。 “我不要其他的要求，我只要这一件事！”刘煊眼神里面都是坚定。 华锦静静的看着她努力忘记，其实一直记在心里的人，就像是闺蜜说的，哪个女人能忘记呢，一个男人曾经那么深刻的爱过她。 所以再遇到任何人，也难以撼动这份曾经的炙热，华锦闭上眼睛“不要放了，我知道了！” “还是亲自看完，您再做决定吧，如果您到时候还讨那一份孟婆汤，我们会给你！”白衣人这么与华锦说过。 她淡淡的笑了“真的要这样吗，那要不要为什么我的身份不同也告诉我！” “您威胁我也没用，让您这样的不是我们，你是大神，我们是小虾米，虽然这一场本来就不该出现，但属于您的，也不能逃避不是吗？”黑衣人也没有之前的暴躁，好好说话。 华锦的手放在自己手指上，那一处浅浅的绿色痕迹曾经很明显，后来慢慢的浅淡下来。 她知道那是她的空间，她开玩笑一般的说过，她这个主人死一次就会升级一次的空间，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东西为何是她的，不是别人的。 但是看着眼前的画面，有些记忆，却终究是不受控制的泛滥出来“这一遭，我记得了！” “请继续看下去吧！”两人听着华锦这么说之后，也只是苦笑着摇头，这一桩姻缘，也只有这样才能解决。 否则之后还有许多麻烦，所有的一切都在华锦自己的身上，没有人知道这个当事人，身份特别的女子到底会做出什么决定。 “你知道自己要付出什么代价吗，你自己看看，你可以到一个富贵至极的人家，一辈子吉祥如意的人生，就算你不在乎这样的人生也没有关系，但是你知道你付出的代价，不仅仅是这些，连杜菲菲自己也一样要负担，你真的觉得她不会怨你吗？” 小姑娘都有些怒急了，不懂这人为什么要这么执着，反正有这一世的牵扯，就算是忘记了，下辈子他们终究会相遇，那时候会幸福一辈子，不是吗？ “我知道，你说的我都懂，可是一切忘记重新来过的她，还是杜菲菲吗，是我深爱的那个女孩吗，我想要的，不是什么身份特别的人的幸福，只是我这辈子爱的女孩而已，我要杜菲菲幸福，不是重新变成的其他人！” 他要的是这个名叫杜菲菲的女孩子的解脱和幸福，如果一切忘记了，就算他让她过得多么幸福，这辈子的杜菲菲呢，她依旧还是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看着平静的到老，那不是太可怜了吗？ 他爱的人是杜菲菲，所以哪怕变成了另一个人，他也不介意，只要心爱的女子好了，虽然他也知道，如果那时候杜菲菲爱上他的时候，也代表着忘记了刘煊。 刘煊认真的说着“所有的代价我都能负担，什么都可以，不要让她负担了，如果到十年后她还是这样孤单一个人，再送她到我身边，可以吗？如果在这里不能让她拥有一个真心的爱人，那我来，我会继续爱她！” “刘煊，我说过，这样做得后果，你承担不起，你还是要这样吗？”突然来了一个神色严肃的女子，这么对刘煊说道。 “是，我都没关系的！”刘煊点头。 一个世界换一个你2 新书《锦绣甜园》： 现代女强人江流霜不小心穿越成农家小媳妇 爷们还是个瘫痪的，他能行吗？ 现代作坊在手中，开铺经商做白富美 偏偏有人眼红找麻烦，要咋办？ 能动手就别叨叨，打得你满地找牙才涨教训！ 新书上线，需要收藏和推荐票冲榜，如果有票的宝宝们帮忙投一下，木木再次感谢大家！ “把刘煊的命运改变，下辈子，他会出生之前便失去父亲，被母亲虐待，一辈子，除了杜菲菲本人，所有亲族都不会与他亲近，若是杜菲菲不会再爱上他，便会委顿一生，不得好死！” 说话的女子一直看着刘煊，想看出来他听到之后的后悔。 却发现没有，刘煊笑了“没事，不就是像这辈子的菲菲一样吗，没有关系，只要她好就行了！” “用自己的一个世界，换来一个人，真的值得吗？”华锦眼看着那熟悉的男孩被压着向自己走来，越来越近。 忍住伸手触摸的冲动，因为她知道，这只是影像而已，不是真的。 听着身边女子说话的声音，没有回头“我不知道你怎么到了这地府，还管着这样的事情！” “我只是想来看看，你到底把自己混成了什么鬼样子，没想到，还真的是鬼样子呀！”女子被华锦这么说，也是不客气的样子。 “这一遭，我记得了，等着我回去找你算账！”华锦最后却对着女子笑了笑“谢谢了！” “我居然还能从你的口中听到这样一句话，看来经历了这些也不是什么坏事！”女子也笑了。 黑白配躲在一边，对这两个大神畏惧的样子，女子见到华锦愣神，看着她漂亮的丹凤眼“所以，你说，他会不会后悔，这样真的值得吗？” “谁知道呢，不去经历，就不知道自己会感受到什么，也谈不到后悔，不是吗？”华锦淡淡的说道。 “所以，你后悔了吗？这样经历！”女子终究是看着她清淡的眉眼，问了这一句。 “没有，我欠他的，终究是还了！”华锦却笑了。 “好，你果然还是你，我等你回来！”女子因为华锦的回答放肆的笑了，挥手之间便已经是消失无踪。 “走吧！”对着身边的黑白配这么说了一句，华锦带头往前走，两人也安静的跟在后面，一句话也不说。 一直到能看到面前显示的华锦的人生画面，女孩安静的躺在床上，身边的少年低头在女孩的额头轻轻的落下一个吻，神圣又眷恋。 “再见！”到了最后，华锦也只是干脆的与黑白配告别。 一直看着华锦从自己眼前消失了，黑衣人才有些惊讶的样子“天上的大神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白衣人笑笑“传说这位就是这样的性子，好在事情解决了，回去吧！” “走吧，真心希望以后这些大神还是少一些私人恩怨吧！”黑衣人撇嘴。 模模糊糊的看到了黑白背影一点点的消失的，再次睁看眼，华锦又看到了在她身边守着的少年。 捂着脑袋起来，她真的躺了太久，又做了很久的梦了，只是，看着拉着自己不放的少年念叨自己的模样，她却笑出了声音。 少年见到她这个模样，也傻傻的跟着笑了，就好像是某个初秋的日子里，女孩打发了纠缠她的所谓亲生父母，拿着仅有的行李踏上火车之后，在一场大雨里见到的男孩的笑容一样。 像是阳光一般的照耀在女孩的心里，从此以后，便再也不能遗忘！ 而在华锦他们离开之后的地方，随着所有人的离开，缓缓的播放新的画卷。 “事情就是这样的！”地府负责人解释。 杜菲菲神色淡然的看着面前的人，气场强大“我知道了，代价我也会付出，他的命运，改一下吧！” “也不能变动太大，而且只要您和他在一起，就会什么都好的，就是身边不会有什么亲人的维护而已！” “走吧！”女孩转身就要离开，却见到自己面前的一碗汤。 “这不是孟婆汤，您现代的记忆会在，只是在这里的经历，还是要忘记的！” 没有说什么的伸手，一口喝完“欠我一碗孟婆汤，这一切之后，一起给我补上吧！” 女孩脚步干脆的离开地府，再睁开眼，她变成了名叫华锦的小姑娘，然后，在一年之后的春天。 风中青草的香气中，少年骑马路过，少女一身男装在路边休憩，那一个回眸，他们都以为只是一场旅人的偶遇。 却不知道，为了这一刻，他们都已经等了许久，许久！ 大婚1 新书《锦绣甜园》： 现代女强人江流霜不小心穿越成农家小媳妇 爷们还是个瘫痪的，他能行吗？ 现代作坊在手中，开铺经商做白富美 偏偏有人眼红找麻烦，要咋办？ 能动手就别叨叨，打得你满地找牙才涨教训！ 新书上线，需要收藏和推荐票冲榜，如果有票的宝宝们帮忙投一下，木木再次感谢大家！ 天和元年九月二十一日，秋，连续下了两日的秋雨突然就歇了声息，容嬷嬷起来看到天边一片白色的晨曦，便是忍不住的合着手安慰“可算是没继续下雨了！” 华锦从睡醒从空间出来，便正好听着她这般说话“下雨也没有什么，改到明天就是了！” 似乎是听到了华锦说话的声音，张婉华手里捧着一堆折子进门“夫人，这些折子是今日要得到批复的！” 华锦点点头，百合忙过来给她披上衣服，就见到华锦坐在书桌旁边，翻看折子。 芙蓉带着小丫头过来上早饭，见到华锦又在忙碌，也是与茉莉说了一句“怎么今日还有这么多事？” 这屋子里满打满算的，也就只有容嬷嬷和茉莉是成亲过的，但是她们也没见过这成亲当天还要处理公务的新娘。 所以茉莉被问了，也只是摇头叹息“夫人这样的身份，哪日也都是这样的，好在婚礼在下午，还有时间！” 从去年新帝登基以来，她们这些下人也是每日跟着华锦进宫处理朝政，每日在宫里的时间倒是比在宫里的时间更多一点。 “安国侯来了！”正说话的时候，便听着外面有人这么说着。 果然，转头就看着宁淏跨着大步进门，她们不仅仅没见过这成亲当天还在处理公务的新娘，更没见到这迎亲之前还来新娘家里的新郎。 想想整个婚礼都是新郎新娘自己筹备的，也就不能说什么了。 反正，华锦和宁淏本来就不走寻常路，去年慕容若登基以后，看着华锦在京城自己也足以支撑，考虑之后宁淏便上了战场，本来科举考试该走的文官的路子。 倒是突然走了另外的路子，一年的时间里，也是频频打了胜仗，真正的辅助了华锦的执政，成亲之前才封侯，本来是说给他一个别的封号的。 哪知道宁淏也是干脆，直接自己申请既然他是安国夫人的夫君，就也用这个封号吧，于是，前两日才热腾腾受封的安国侯就这么出现了。 本来现在就许多人说华锦和宁淏是女强男弱了，一般女子的封号都是从夫君的，除了公主，就没有见过夫君的封号从妻子的，两人也是不在乎这些，硬生生开了先河。 “侯爷！”容嬷嬷急忙出来行礼“婚礼之前，不好见面的！” 宁淏比起之前黑了一些，面容更显得棱角英俊，听着容嬷嬷这么说，也是哈哈笑着“容嬷嬷，咱们家里哪里有这么多规矩！” 果然，才说完这话，就见到华锦从门口出来“你来的正好，一起吃饭吧！” 宁淏笑着过去牵着华锦的手，见到她手里面还拿着折子，也是看了两眼“有些事情交给皇帝还有婉儿自己处理就可以了，不要太辛苦！” “这点东西不值当什么，一会儿就看完了，怎么这时候过来？”华锦笑呵呵的回答。 “没事，过来看看你，才回来这两日的时间，之前不得见你，婚礼之后我还要出门！”他是从战场上回来的，华锦和他现在都是忙的很，结婚也都是抽空来的。 好在手下的人足够多，所有都提前准备好了，只是就这么几日的时间，好久不见，自然想多见见对方。 华锦见他说的委屈，也是把自己看完的折子给了张婉华，让她拿着进宫，挥手让下人退下，两人一起去了空间里。 容嬷嬷她们也没有什么办法，看着两个人又黏糊了一会儿，觉得时辰不能耽误了，才把宁淏给撵走，给华锦开始梳妆。 本来是郡主府，现在是安国夫人府的地方，随着婚礼时间的到来，来自女子会所的婢女捧着化妆用品，排着队进入华锦的院子。 今日华锦成婚所有的妆容还有婚服都是女子会所的作品，天下间独一无二，因为两人其实都没有了正经的长辈，所以婚礼也并不是大多数人的模样。 没有了全福人给华锦梳妆，除了的确是大婚礼服，华锦这边的准备就和每天上朝倒是不见得有什么差别。 就在华锦这边开始梳妆准备的时候，宁淏在自己的府上也开始穿上婚服，秦尚任他们师兄弟们都在一起，看着他这番打扮，也是喜气洋洋。 “天呀，终于到这一天了，从师兄和小六在一起，我就在想，你们什么时候成亲，总算呀！”徐深一脸感叹，成亲之后的人比之前多了几分沉稳，但还是原来的模样。 “可不是，总觉得好像等了很久的样子，不过这下小四可是放心了吧！”杨贺笑着。 张璞在一边吃果子，听着杨贺这揶揄的语气，也是忍不住“哈哈，今年那个什么国家的王子还见了小六说想要结亲呢，也难怪小四担忧！” 秦尚任也在一边笑“景纯你是不是忘记了还有写诗的才子刘明阳？” 这样的日子，自然不用讲什么官职身份，都是家人，便是秦尚任这首辅都一样是随意的很，调侃起来。 这说的是华锦临朝之后，外族进贡的时候看着华锦美貌，所以求娶，京城里也有那才子爱慕华锦的能力相貌和才华，曾经在城门外写诗，那诗写的倒是洋洋洒洒。 华锦看着人才华不错，还留了在宫里面做了个笔帖的小官，这不过小部分而已，但也能看出来宁淏多有危机感了。 宁淏看着这几个玩笑的人，也是不忿“师兄们就不能多看着一点这样的事情，小六每日那么多的国事处理，还得自己处理这样的事情！” 秦尚任和张璞这两个一直在京城里的师兄见到他如此说，哈哈大笑“雅川，你莫不是忘了，小六处理这些事情，可顺手的很！” “可不是么，遇到的多了，自然顺手！”徐深也是扎心的很，所以娶个平凡一点的媳妇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没有情敌呀。 而且，就华锦这魅力，就算成亲了也未必就能放心了好吧。 宁淏气愤了，这些人都撵出去，他今天是成亲的，不能说点好话吗？ 大婚2 新书《锦绣甜园》： 现代女强人江流霜不小心穿越成农家小媳妇 爷们还是个瘫痪的，他能行吗？ 现代作坊在手中，开铺经商做白富美 偏偏有人眼红找麻烦，要咋办？ 能动手就别叨叨，打得你满地找牙才涨教训！ 新书上线，需要收藏和推荐票冲榜，如果有票的宝宝们帮忙投一下，木木再次感谢大家！ 华锦今日的妆容十分的复杂，她再是没有耐性，也坐了足足两个时辰，才算是连指甲都修的漂亮干净。 而她的嫁妆也早出门了，迤逦了一路，头进了宁淏的府上，尾巴这里还没有出门，因为今日是安国夫人的婚礼。 路上都有兵卒拦住围观的百姓，许多百姓也是一早就起来看热闹，连自己的生意也是顾不得了。 眼看着到了接亲的时辰，秦尚任这些人虽然玩笑，这个却是不敢耽误的，何况他们的老师王明还有师母赵红霞还在，就是秦尚任也不敢摆什么师兄的款。 乖乖的簇拥着宁淏骑着高头大马去接华锦，未时初，宁淏出门，三刻便已经是到了华锦府门口，结果看到了门口的人，所有骑在马上的人也是乖乖下马。 “参见陛下！”华锘一身红色的礼服，身边玄色礼服的人可不是当今的皇帝陛下，慕容若嘛。 华锘也是厉害的很，让皇帝亲自过来堵门，就这么一尊大神在，谁敢硬闯，当年杜若出生的时候因为是受到了伤害，之后一直心智都不大成熟的样子。 后来华锦知道了他的身份，便在空间里一直用空间的泉水来给他喝，泉水的确可以让人变得聪明，现在他已经成熟了许多，只是心里还是只看重华锦这个姐姐。 “都免礼，朕今日不是皇帝的身份，只是姐姐的弟弟而已，想要接到姐姐，就要经过考验！”慕容若果然笑得开心。 赵轲和陈固躲在一边，他们本来想着如果被为难的厉害，不好进门的话，就闯进去，好歹也有点力气，哪知道居然是现在这样，他们怂的没有一点心理压力。 “夫人，少爷亲自请了陛下过来，说是要好好为难一下姑爷呢！”芙蓉她们陪着华锦，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 华锦听到了以后也是笑得不行“不错不错，不愧是我的弟弟，有想法！” 也是完全不怕宁淏吃亏的样子，慕容若也是开挂的很没有底线，先比武，让武状元上来打了一通。 亏得宁淏这么多年一直练习，才算是没有落了下风，之后又弄了五个才子过来，比琴棋书画作诗对对子。 每一个都是燕国名声在外的才子，宁淏确定这绝对是慕容若提前的阴谋，否则这分散在全国各地的才子，怎么会都出现在了一个地方呢。 简直是过五关，斩六将，宁淏才总算是过了关，华锘见到他这样子，先是笑了笑，之后才严肃 “今日不是我故意为难师兄，只是希望师兄永远记得，是付出多么的辛苦，才娶到姐姐的，以后要一直对姐姐好，不能让她有一点点的委屈！” “没错，你要是敢欺负姐姐，朕可是不会放过你！”慕容若也是握紧拳头。 作为燕国历史上战斗力最强悍的帝王，慕容若这话也是没有一点点掺水的，宁淏听到他们这么说，自然是毫不犹豫的点头，他们不说他也会对小六好的呀。 否则情敌那么多，万一小六后悔了，不要他了怎么办呀！ “好了！”总算是过了这一遭，要进门接人的时候，便见到大门从里面打开，华锦一身正红色的喜服，身后跟着婢女，就站在门口。 见到华锦，华锘和慕容若忙过去，本来站在华锦两边的茉莉和容嬷嬷把位置让开，两个少年分别牵着华锦的两个手，扶着她往前。 跟着宁淏一起来接亲的人也是有那么一点诧异，便是没有见过这样成亲的，新娘居然没有红盖头，媒人也只是跟在后面而已。 不过华锦这一年以来一直都上朝，大家见到她虽然还是惊艳，毕竟今日是这样的盛装，但是又没有觉得太奇怪。 把位置让给宁淏一个人，看着他站在门口，从华锦出现之后就只能看到她一个人的样子，不是没有见过盛装过的华锦，只是之前的每一次，都不是这般确定的，这个他爱的太深的女子，在走向他本人。 走入他的生命，从此以后，他们不再是这世间孤独的小舟，而是并肩前行的亲人与爱人。 静静的看着华锦距离自己越来越近，宁淏伸出自己的手，左手的无名指上，戒指闪亮，邀请她到自己的身边。 华锘和慕容若扶着华锦到了宁淏的面前“我们把姐姐，交给你了！” “放心，我会用我的全部的生命，一直爱她，一生一世，生生世世！”宁淏认真的答应。 本来他们牵着的手被放在了宁淏的手上，华锘轻易的红了眼眶，他跟着姐姐一起长大，这么多年没有怎么分开过，可是终究到了他把姐姐交给另一个男人照顾的时候，在他自己还来不及长大照顾姐姐的时候。 众人看着华锦和宁淏手牵手，华丽的马车已经都停好，宁淏亲自扶着她上了马车，随着宁淏上马，华锘和慕容若也是跟着上马，亲自护送华锦这一条嫁人的路途。 见到这么一幕，虽然之前也知道安国夫人的地位稳固，可是此时皇帝本人亲自的护送，便已经让许多心里面有不满的，再也不敢说什么话来。 一般婚礼的女子都会坐在轿子里，头上戴着红色的帕子，不得见人，但是华锦和宁淏结婚，并没有和一般人一样，她这马车不仅仅是华丽。 而且两侧还有前面都是开着的，一路上来看热闹的百姓都是可以看到新娘本人的相貌，还有新郎的。 倒是有些人认不出慕容若的身上的礼服，并不知道这护送新娘的少年不是简单的新娘的弟弟，而是皇帝陛下本人。 提前慕容若也都吩咐过，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他能有今日的地位和身份，都是因为有华锦的帮助，他以前不聪明，现在也没有多么聪明，可是从来他心里都知道这世界对他好的人，是华锦。 所以他也会一直对华锦好，努力达到姐姐给他的要求，做一个好皇帝，以前的时候他是跟在姐姐身边保护她的护卫，未来他不会在姐姐身边，但是他还是会用自己的能力，一直守护姐姐。 他这般对华锦的支持和信任，也让很多试图想要离间皇帝和安国夫人的人都能放弃，只能继续支持华锦。 大婚3 新书《锦绣甜园》： 现代女强人江流霜不小心穿越成农家小媳妇 爷们还是个瘫痪的，他能行吗？ 现代作坊在手中，开铺经商做白富美 偏偏有人眼红找麻烦，要咋办？ 能动手就别叨叨，打得你满地找牙才涨教训！ 新书上线，需要收藏和推荐票冲榜，如果有票的宝宝们帮忙投一下，木木再次感谢大家！ 王明和赵红霞在家里等着，他们是华锦和宁淏一起的长辈，当年的婚约就是他们亲自定下的。 本来这样的大婚，他们是想着不好让华锦作为女方，孤零零的没有个送嫁的亲人，哪知道两个人根本就不走寻常路，婚礼的路子也和一般的不同。 王明好赵红霞岁数大了，倒是也没有太古板，婚礼自然有规矩是好的，可是有不用讲究的太死板。 所以两人才等在宁淏的府上，在华锦被宁淏接过来之后，接受新人行礼，见证两人的婚礼。 秋日午后的阳光并不刺目，反而照在身上很舒服，宅子里正院里面铺着绣着龙凤呈祥的地毯。 到门口的宁淏下马，过去亲自扶着华锦下车，两人一起携手进门，踏上红毯，之前一直护送新娘过来的人则是到了院子两侧的桌子那边，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本来就在这边等着秦尚任他们一开始先看到了华锦和宁淏，接着居然看着慕容若也来了，马上起来要行礼。 好在慕容若马上阻止了他们，自己安静的和华锘坐在了张璞他们这一桌上，一起看着那一对男女慢慢的上前，行礼，拜天地，正式成为夫妻。 这便是礼成了，两人又被一起送到了婚房里，这里华锦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因为是以后两人住的地方，所以很多细节都是华锦和宁淏一起定下来的。 本来是只有女子进来的婚房，在华锦和宁淏进来之后，就涌进来一群人，慕容若也是下了命令，今日没有什么君臣的，便是和华锘一起被人挤了进来。 慕容若自己都怀疑，就算他不下令，这些人大概也根本不在乎他是这个国家的皇帝什么的，反正热闹起来了，也什么都顾不得了。 宁淏扶着华锦到床上坐下，自己也坐在一边，赵氏带着刘氏，孙氏还有徐深的妻子肖蕊一起拿了红枣花生之类的扔过去。 华锦伸手一个个的接住了，自顾自的掰开了吃，宁淏以为她饿了，也是跟着一起给她剥花生吃。 “我说，华隐秀，宁雅川，这东西不是给你们吃的好吧！”陈固起哄。 华锦抬眼看着陈固“不是给我们吃的，给你吃的，王姐姐这么大方啊！” “哈哈哈……”华锦这么呛回去，陈固说不出话来了，他媳妇王氏倒是在一边抿嘴笑。 没有什么盖头，自然也没有什么掀开盖头这样的事情，媒人倒是还有一件事能做，亲自端着合卺酒过来。 华锦和宁淏一人一杯，互相看了对方，喝了一半之后互换了喝，两人也不是第一次一起喝酒了，虽然这一次特别一点，也没有什么。 本来故意过来闹洞房的家伙们见到华锦这个新娘完全没有害羞的样子，颇觉失望，连宁淏自己都有那么一点羞涩的模样。 看着差不多了，宁淏便留着华锦在屋里，自己带着人出去喝酒了，华锦自己留下来和赵氏她们这些女子说了一会儿话。 后来这些人也都去吃酒席去了，百合和海棠便进来给华锦换了一身衣服，之后华锦便一身男装到了前面和宁淏一起跟人喝酒，无论是屋里的女眷还是外面的男子。 反正都顾到了，所有人也是第一次见到新婚的时候新娘还能出来敬酒，虽然，就看着华锦一身的男装和宁淏站在一起，也很难将华锦看成一个女子，两人倒是好似兄弟一般。 有华锦在身边，宁淏也是来者不拒，喝酒的时候就让华锦把酒都给弄到空间里去，结果今日大伙儿都被他们两口子给喝到了桌子底下。 最后送宾客的事情就交给了几个师兄弟，华锦和宁淏两个玩的开心，自己回了房间。 “那个，小六你要不要洗个澡？”坐在已经收拾好的床上，宁淏有些尴尬的问了一句。 华锦本来在打量这屋子，说是婚房，其实之前所有的布置都是宁淏亲自设计布置，但是成婚之前还是让华锦看过的，毕竟如果她不满意，婚后住进来再弄更麻烦。 所以这房间她并不陌生，只是今日多布置了一些，她才多看了看，结果看到身边的宁淏这样说话，便是故意睁大了一双丹凤眼，黑白清澈的瞳孔盯着宁淏。 宁淏被华锦这么看着，也是忍不住的摸着自己的脸，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结果看着华锦居然贴着自己越来越近，眼睛里有开始浮现显而易见的戏谑。 自然知道华锦是故意逗自己，无奈“小六！” “哈哈，师兄当初暗戳戳的撩我的时候，可没有见到这么害羞呀！”华锦大声笑着。 宁淏见到华锦如此，伸手一把搂着她的腰，把人直接揽在怀里“是吗，小六还记得我是怎么撩你的？” 以为华锦会害羞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眼看着这小鲜肉鲜嫩多汁的在自己身边多年，今日好不容易能吃了，华锦顺着宁淏的动作。 两个手勾着宁淏的脖子的，笑得小狐狸一样“好像不记得了，师兄不如再给我展现一下？” “小狐狸！”宁淏被眼前这一幕撩的咽口水。 华锦手臂放开，一把推到宁淏，跨坐在他的身上，伸手把自己头上的簪子摘下来，红唇咬着，一席黑色如瀑的发丝飘散。 宁淏只见到心爱女子如此动作便已经是蠢蠢欲动，手指上前拿下她嘴边的簪子，抬起上身垂涎的亲吻。 仰头接受宁淏的动作，却在他更贴近自己的时候，突然一把将人推开，嘴边都是调皮的偷笑“师兄，不是说要洗澡的吗？” “华小六！”本来清越的嗓音已经变得沙哑，眼睛里面也早已经没有了平时的淡然从容，红着眼睛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女子。 被他这么说自己的名字，也是捂着嘴，笑得眼睛都只是新月一般，咯咯咯的笑得开心！ 宁淏被这般撩拨的过分，一个用力便是和华锦翻转了位置，手放在华锦的耳边，狠狠的盯着她“小六，我的小六，你是我的了！” 华锦的手环上宁淏劲瘦的腰，不说话，只是笑着点头，男人再忍不住，低头亲吻，华锦挥手之间，两人已经消失。 只剩下，红烛暖帐，香薰袅袅……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