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在一起 【爱,因为有了她,成为生生世世的追随和魂牵梦绕】 【情,因为遇到了他,成为融血入髓的念想和一眼万年】 【她在,天气永远都是无垠的晴】 【他在,生命的每一个瞬间都是值得持守的吉光片羽】 【她和他的在一起,便是爱情】 【用全部的时光,抱住一人身,吻热一人心】 【带着时光,抱住你】 【小剧场:洗澡之后的他,不着一缕地走了出来,还不忘转身,停顿...】 【“易简,原来你是喜欢我的后面更多些。我以后会注意锻炼的”,他看着满脸满身都是鼻血的她,他的女人,眸子坠满宠溺地说着。】 —————————————— 本是平静,无罪的夜,却注定会因为际遇和感怀,而被记忆勾勒出不平静和伤痕累累的篇章。 “在做什么?”,安静的手机,出现了让人不安静的信息提示。 而对易简来说“姜文哲”的名字则让她瞬间想起了那张祸国殃民,用一双能引日月之光的桃花眼点缀着的,超越凡尘般俊美绝伦的容颜,让人会希望自己有透视眼冲动的俊朗身形,以及……他远近闻名“大众情人”(年久失修的公共汽车)的名声。 别说易简有很重的感情和身体洁癖,就凭姜文哲“中央空调”,没有办法只忠心钟情于易简一个人的冷暖这一项,易简就会对这人避之夭夭,绝对不会给姜文哲“碰瓷”的机会的。 人,贵有自知之明。 易简知道自己的洁癖严重,也知道干洗费很贵。 “现在的我正在酝酿放屁,原来你这个也好奇?”易简对于想和她成为“床友”的男子,从来都是喜欢“实话实说”的,至少是当前的实话是可以让对方有了吃苍蝇感觉的时候。 在没有办法预知未来会发生什么的时候,防患于未然是必要的。 恶心人,从来都是在你惹不起,不能惹的人物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来找你的时候,最快速的脱身手段。 以退为进,是易简为了宏观上的自保,和微观上的“自己给自己的晴天”的不二选择,是易简可以为之,也必须这么做的事情。 人不自保,天诛地灭。 易简知道这世界上有一个叫做男人的征服欲的魔鬼,心里有这魔鬼的男人,不一定有着很强的能力,但却一定有着偏执的性情,和珠峰一样高不可攀的自大,至少在冻死在半山腰之前都有的自大。 易简见过姜文哲看自己的眼神,那眼神让她害怕。她担心他真的可能有她应不下也没有办法帮他实现的想法。 易简对挑起别人对自己的变态的征服欲,是没有兴趣的。所以她不会说“不”。 她若说了“不”,就会需要回答“为什么不”这一类的问题。 而这世间,到底有多少人能给出“为什么不喜欢”这个问题最好的答案? 她能做也会做的,就是恶心姜文哲。让姜文哲自己劝说自己离开。她的“不”是一文不值的。而姜文哲的“不”,则是让一起都豁然开朗的“尔非良缘”(你非我床友的最佳人选)。 她是她自己的,不需要别人去征服。她也没有兴趣,带着上坟的心情和姿态,跪在谁的而面前唱《征服》。 易简喜欢的,是站着唱《倔强》。 没有看到姜文哲的回信,易简是愉快的。 而这愉快很快地,就被“滴”,又一声短信提示音打破。 易简很不耐烦地将头再一次转向了手机屏幕。 “易简,我和闻清在一起了。”发信人,“白周锦怜”。 易简只觉得一瞬间,世界仿佛都停滞不前了。 她似乎预计到了这一刻,但似乎又从来都没有办法准备好面对这一刻。 从二十岁认识席闻清现在,易简已经陪席闻清过了十个生日,而席闻清也陪易简过了十个生日。 过去十年里,易简生命的每一天,都有席闻清在。 易简和席闻清虽然都在美国读的研究生和博士学位,但两人并不在一个州,所以能在学期中赶去另一个州只为一个人的生日,易简体验过其中的不易,也知道席闻清给过他的努力。 而除去这十年中两人生日加起来的二十天,易简的大多数时间内都是有席闻清的陪伴的,或是在身旁的陪伴,或是在网络那头的守候。 易简的一切,席闻清都或多或少的知道。 而席闻清的事情,易简也是了如指掌。 也因此,易简不知道,席闻清和周锦怜到底是怎么在一起的。 也是因此,易简不想知道,他们已经在一起的事实。 “原来只需要三个月的时间。”易简依旧看着手机上的那条短信。 此刻易简的悲凉,脸上的泪水,和心中的苦水,都知道。 席闻清是易简憧憬的未来中的一部分,这十年来,一直都是。 她以为只要等,就能等来席闻清的交心和真心以待。 只是没有想到,她等来的,是他和别的女子的“在一起”。 第2章 要走,她先走 手轻轻地松开,让手机自己掉在了床上。 易简也仰头躺在床上,眼睛呆呆地看着天花板,眼泪如安静的溪流,轻盈地流淌在易简的脸上,被子上,然后没了踪影。 “你终究还是没来找我,而我也终究是没有等到你。” 易简轻声地低喃着,眼中绵绵不断的泪水让她无法看清眼前的一切,也无法看清这世界。 易简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醒来时,眼睛是红肿的。 从美国带回来的去眼睛红血丝的眼药水,易简已经好久都没有用了,但今天,她无论如何都是要用的。 过没过期已经不重要,重要的是眼药水依旧管用。 人活着,总有那么些个日子,为面子而存在。就算心里再软弱,外表也是要无风无霜。 自欺,是为了不被人欺。 谁知道有几个像白莲花计划办副局长的保姆的儿子在转角,正在将自己的“红色背景”无畏的燃烧? 而就算没有办法避免地会跌倒,她也要在跌到之前,守护好自己的光鲜亮丽。 人活着,每一步都是应该走得掷地有声,干脆利落的。 她跌得多重,她爬起来的时候,就要多隆重。 周锦怜和自己是同一家公司的,易简是她非直属的上司。而席闻清之所以认识易简,也是因为易简和周锦怜走得很近。 周锦怜是那种温柔的女孩,身上满满都是那让人我见犹怜的柔美感觉。 易简不知道席闻清是不是爱傻了那种女孩子,她知道的是,她一直很努力,很坚强的活着。 但她到底也是水做的,她也会哭。 虽然大多数时间里,易简的泪闸门,都是关上的。 而就算她哭,大多也是在被窝里外,昏天暗地着流着眼泪。 她是女子,她也是我见犹怜的女子。 只是时间让易简明白了一个道理:对她来说,“我见犹怜”中的“我”有个很确定的名字的,这个名字,叫易简。 易简从来都没有理解过为何人们会说爱情是没有硝烟的战场的。她也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和席闻清的可能的关系,是可以被商榷,被争抢的。 但事到如今,易简至少是知道自己是输了的。 有些人喜欢抢来的东西,认为抢来的都是好的,但这些人,并不包括易简。 易简的体力和心智都没有那么的强悍,所以她从来都没有抢过谁的东西,虽然她被别人抢走过很多东西。而对于这,易简并不伤心。 但凡能被抢走的,似乎都是自己护不住的。 易简不贪心,也有自知之明。 护不住的,她不想留。留不住的,她不想要。 看着镜子中早已经恢复了往常精干模样的自己,易简满满,又慢慢地吸着气,吐着气,做着深呼吸。 在昨天眼泪决堤的时候,她做了好多决定,而今天则是该她执行这些决定的时候。 席闻清和周锦怜都是如今易简要躲开的人。她再不舍,再不甘,不会让自己成为破坏别人感情的人。 在时间顺序上,她是爱情中的小一,或是小二。 只可惜,爱情不是一道证明题,而是一道选择题。 如今的她,是别人眼中的错误答案。 她也是一个女人费劲巴力怀孕十个月生养出的宝贝,自己天天用有机食品供着的对自己来说最金贵的人儿,她不是别人的错误选项,也不想成为别人的弃子。 要走,她自己走,她先走。 第3章 忍字头上一把刀 聪明如周锦怜,不可能看不出自己和席闻清之间的纠葛。 聪明如席闻清,也不可能不知道自己一直在等他。 既然这二人都为自己做了决定,她应下了便是。 感情和事业相比,永远都是感情是奢侈品,事业是必需品。 Hermes包包再难得,也不适合装她需要低温保存的有机牛奶们。 她还是要生活的,她还是要好好生活的。 “易简。”同在电梯间的姜文哲看向易简的能迷倒众生的桃花眼中有着浓烈的必得之心。 姜文哲和易简是同事,易简几乎没有办法避开这个脸上即有冷俊,又满是邪气的俊美无双的男子。 “姜文哲。”易简却并没有将不屑放在脸上。 男人自以为是的多了,她没有必要将每一个都惹到。时间久了,这姜文哲自然对她的兴趣就淡了。 “中午一起吃个饭?”姜文哲依旧是用无所谓的语气和易简说着话,但眼神中的深邃,却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和“有所谓”。 “不了,今天中午有约。”她的确是把自己约出去了,只是约给了谁,是还没有定下来的事情。 易简知道,这“谁”,十有八九,是她自己。 “易简。”听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易简便抬头望去。 而这一望,则让易简的心情突然不好了起来。虽然这不好,因为易简脸上习惯性的没有表情,几乎没有被任何人觉察出来。 而这任何人,自然是不包括睡人无数的姜文哲。此时姜文哲的眸子中,多了一份若有所思的情绪,很是晦涩,很是深沉。 “周锦怜。”易简用刚刚同姜文哲说话的语气说着,她是海龟,她自然是知道如何控制自己情绪的。 “易简,中午我们一起出去吃吧?”周锦怜柔弱温顺的声音问着易简。 易简很想说你这朵白莲花,你的莲子在哪里,我要煎炸烧炖,细嚼慢咽地吃掉它们,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 这世界本来就是一物降一物的,有白莲花,就一定有白莲花虫,有闲着无聊摘白莲花的人,还有会有专门吃白莲花的人。易简知道自己急不得。 从来现世报,都是等得越久,复仇后的豁然开朗,就越耐人寻味的。 “不了,今天中午有约。”易简淡淡地回着。 此刻,周锦怜早已在易简的眼中变成了一盘白莲炒大蛆:是奇葩的令人作呕的存在。 “闻清也会来,我们一起?”周锦怜突然将席闻清的名字甩了出来,好像席闻清是粉亮的毛爷爷一般。 “不了,今天中午有约。”易简依旧淡淡地回着,脸上没有一丝波澜。 “闻清有话要和你说。”周锦怜依旧不依不饶。 “我今天中午有约了。”此刻易简心中的怒火已经要烧到了极限。 “周锦怜,你很好。”易简心中已经将周锦怜今日的一切,记在了心里。 “以后天天喝白莲子粥,以泄心头之气”,易简暗自腹诽着。 “我刚才也约她了。她有约了。你现在是在难为易简。”作为人们公认的花花公子,姜文哲很不“敬业”地,连看都没看周锦怜一样,语气中的不耐烦很是明显。 听此,易简心中很是惊讶,“周锦怜不是姜文哲的菜吗?”见周锦怜没有再出声,易简心中也是暗暗地吐了一口浊气。 现在的她就算想跳槽也是还没到时候,她必须忍。 只是忍字头上的那把刀,似乎被人磨的更快了。 第4章 一点都不好! 这世界若是只要你不去为难别人,别人就不会为难你,那该多好? 只是可惜,好多时候遇到的好多人,都是会让人觉得生命是喜欢恶作剧的熊孩子,只会捣乱,不会替你收拾任何烂摊子。 易简不知道她一早上为什么就这么倒霉。 而若是易简知道一会会发生的事,这句话,她会换一种说法:她不知道为什么今天,从一早上开始,她就这么倒霉。 所谓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在易简刚刚以为她不会被更多人问中午饭否的问题的时候,她收到了席闻清的短信。看着短短的几个字,“我们谈谈吧?”,易简的心中便有了决断。 她是该和席闻清见一面的。 她总该听他亲口说出“在一起”那三个字,虽然她以为过他爱情的女主角有可能是她,虽然结局是他想要的女人不是她。 世间上让人悲哀的事情的其中一项,应该就是明明可以是最美的爱情故事中的女一号,却因为别人的不爱,和自己的不自爱,而瞬间变成“有了身份”的女二号。 而易简,对于成为任何人和任何故事的女二号,都是没有兴趣的。 再不济,她也是她的小世界里的王和王后,她已经要一人演两个角色了,她不需要更二。 “都有谁?”易简不想成为席闻清和他女朋友的电灯泡。 她是要谈谈的,只是谈,也是要安静的谈。她今天火大,她实在是不想一冲动,就将周锦怜这白莲花踢给地沟油当媳妇。 “你,我。”席闻清的回复很是简洁,是他一贯的作风,也是如今易简应该开始学会忘记和放弃的,所有关于席闻清的一切中的一部分。 “在哪?什么时候?”易简脸上的一抹苦笑,瞬间便消失了,好似从未存在过一样。 易简同样是迅速地回了短信。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风若是已经走远,说“一路顺风”才是对谁都好的选择。 “你午休的时候。万福楼。” 易简没有像往常一样回一个“好”。 整件事情,从开始到最后,从昨天收到的白莲花的短信,她此刻的心情,她将要说的话,到她一会可能会有的更加糟糕的心情,没有一个是“好”的。 万福楼是席闻清和周锦怜第一次通过易简介绍见面的地方,也是易简很喜欢的一个饭店。而现在,因为席闻清和周锦怜的关系,她应该以后都没有办法随心所欲地去这吃饭了。 易简此时的心中,满是无奈。 但她也知道,那些让人无奈,让世界变得苍凉的事情,几乎全部都是无解的,比如大姨妈,比如白莲花。 “只是一个饭店,不去就不去。”易简安慰着自己。 “看来将自己的价值提上去之后,跳槽是在所难免的吧?”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今想不想这么做,她都被逼着需要更努力了。 感情里无错。 席闻清和周锦怜虽然让她在一瞬间变成了一个尴尬的存在,但这根本原因,从来都是她自愿给出的那些付出和期待。 而如今,她虽然没有了期待也不会再继续付出,她最好还是离那两人远一些的。 背后被插刀的事情,体验一次就好。 第5章 我祝福你 人一生似乎总能认识一些自己会尊称为贵人的人,也会遇到一些没有办法不理解成自己小人的人。 而对于易简来说,席闻清和周锦怜,是一定不是自己的贵人的。 他们似乎是易简的霉运黄历,只要易简遇上,就是劫难的开始。而若是遇上,她能怪的,似乎只有自己。 所以,不如不见,不如逃远。 忙了一上午,易简看了看时间,便出发去了万福楼。 到的时候见席闻清正在他第一次见周锦怜的包间内喝茶,易简在心中暗暗地笑了。 “我竟然不知道这席闻清也是个纯情的人。”大家都是海龟,易简知道席闻清是不可能记忆力不好的。而明明记得这房间,还很怕自己忘了似的又一次选这很是偏僻的雅间,不是纯情,又是什么? “易简你来了。”见易简进来,席闻清的脸上有了笑容,只是这笑容,让易简觉得很是刺眼。 本来就是温文尔雅的男子,此时的气质似乎好了很多。 易简一直都是喜爱席闻清给自己的感觉的,似春风般,温润如玉,暖心暖情。 但这个男子,终是成为了别人的另一半,成就了别的女子的“在一起”。 而这女子,还是自己的同事,认识还没有多久的自己的同事。 这,就是传说中的有缘千里来相会吗? 不知道为什么,易简突然想起了赵丽蓉奶奶的“萝卜开会”。 “没等很久吧?”易简从来都是能准时尽量准时的。 “嗯,我才来。”席闻清的脸上依旧是温润的笑容,看得易简很是想冷笑。 “想吃些什么?” “你要找我谈谈?我们先说事吧?” 易简不想再和眼前她有意无意的等了十年的男子再多浪费时间。 她一生,一共有几个十年?而听易简如此说,席闻清脸上的笑容明显的淡了几分。 “周锦怜已经和你说了吧?”席闻清目不转睛地看着易简,轻轻地说着。他说话从来都是轻声的,今日亦是如此。 “说什么?”易简知道他在说什么,但是她为何要自作聪明?她要听他亲口说。 “我和周锦怜在一起了。”席闻清依旧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易简,两只手一半握着,一半把玩着一个很小的茶杯,却也是透着他一成不变的优雅。 “我祝福你。”易简对席闻清是要祝福的。 就算成为不了恋人,席闻清也是她认识了十年的朋友。她没有说“我祝福你们”,但于情于理,她都会祝福席闻清的。 “还有其他的事情吗?”易简的声音也是很轻,轻的听不出喜怒哀乐。 她是海龟,她自然懂得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 把冲动留给魔鬼,把魔鬼留给冲动就好,这两个,她都不需要。 “回国内一年多了,还习惯吗?”席闻清此时没有看着易简,而是低头看着自己的茶杯。拧住的眉头,似乎在透露着这样或是那样的,易简看不懂的情感。 “还好。”易简不知道为什么两人的话题突然变到了关于回国习惯与否的问题,她回答便是了。 “下个月就是你生日了。”席闻清的眸子里,依旧闪烁着易简读不懂的情愫。 第6章 生日礼物 我生日吗? 呵呵,你在问我关于我生日的事吗? 此刻,这问题,关于我生日的问题,真的是你应该考虑的问题吗?。 “席闻清,你可还有要与我谈的事情?”易简昨天哭天抢地的时候便已经下了决心,从此和席闻清划清界限。 用十年来买一堂课,一个教训,她无论如何都是要接受的。 她输了的这件事,她认了。 “易简,你今天可是心情不好?”席闻清看向易简的目光依旧如炬,也依旧深邃的让人难以理解。 “席闻清,我向你要一个生日礼物,你可会给我?”过了良久,易简暗暗地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之后,将自己的问题给了席闻清。 她向她用了十年时间没有读懂的人,要着最后的一个生日礼物。“不会让你破费,是你能给我的。” 易简淡淡地说着,没有将一丝心情,流露在外。 而听此,席闻清的眼中突然出现了如火的光,身子也绷紧了。 直到某个再一次想起今天的后来,席闻清才意识到当年自己的自大,和对于这个他用十年时间来陪伴的女子的,不了解。 “是什么,我会给你。”如今的席闻清的声音中出现的激动,并没有被易简觉察到。 “最近在想好多事情,想明白了其中的一些,还在思考剩下的那些。我知道如果我有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这些事情,我会更快地弄明白这些事。所以这段时间,我希望能将自己不必要的社交活动都避免掉。席闻清,我希望在我明年的生日之前,你不要主动的联系我,这,就是我向你要的生日礼物。”易简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似乎有些颤抖的语音,安静的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了。 从来人与人的缘分,天,都只是副驾。 易简知道,她既然知道自己要走的方向,身为副驾的天意,一定会试着尊重她的意愿。 人活着,总要有一些念想的。 而此刻易简的念想便是,天随人愿。 “我们是十年的老友,这生日礼物是你答应给我的,记得要兑现。”易简说完,便拿着自己的包包,离开了万福楼。 此刻的她,没法看到在她走之后席闻清捏碎的那个杯子,和席闻清如今满是血的手,和满是愤怒,不解,不甘的眼神。 就算是易简看到了这一幕,她也不会明白,为何她的成全,会带给席闻清困扰? 他明明替她做了选择,她乖乖地尊重了他的选择,给了他祝福,他,又为什么会困扰? 此刻已经出了万福楼的易简,回头看着这栋古色古香的饭店,轻轻地说着:“席闻清,闻清,刚刚我向你要的礼物,也是我给你的生日礼物。这礼物的名字,叫做成全。你要好好的。”说罢,易简便回了头。 灰滔滔的天,不知所踪的太阳,似有似无的风,让人无限压抑的钢筋水泥土的虚伪的坚强。 易简抬头望着天,心里想着,“今天的天气,并不好。” 第7章 隔空打脸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古人诚不欺我。”易简看见电话显示的主叫人,一开一合中,嘴角便溢出了苦涩的自嘲。 “易简,你也该结婚了。我看那电视台那么多相亲节目,你也去报名吧。平常工作的时候也记得物色着,年纪大没关系,长相也就是皮囊,有没有孩子,结没结过婚也不重要,有钱才是最重要的,”电话那头的人用一言一行证明着自己后妈的身份和立场。 “你去国外读书家里给了你不少钱,你也该争气些。” 听到此,易简暗笑,“争气些吗?年纪大和长相都没关系,只有有钱就好吗?到底是‘结没结过婚也不重要’,还是‘离没离过婚也不重要’?后妈,你果然是后妈。你确定还是在劝我结婚,而不是劝我将自己卖了然后等我离婚的时候,让你数落我有多傻吗?而我又什么时候花你们钱了,我妈虽然走得早,留给我的钱,我却可以花到很晚很晚,晚到你没了夕阳,我还有钱。” “易简你听我说话呢吗?怎么一声不吭?”,薄怡莲的声音中透着不耐烦。 她是易简的后妈,她做的一切,都很后妈。 “后妈,你真好,总想着我,还给我出这么别具一格的主意。等我找到有钱人,不管老得有多耐人寻味,丑得多么的毕加索式抽象,生的孩子加私生子能组多少个足球队,离婚证能不能写一部编年史,我都会介绍给易馨妹妹的,来报答后妈给我的,让我几乎天天都在感激涕零的恩情。” 易简在国外的几年学会了很多东西,比如说四两拨千斤(隔空打脸)。 中国与好多西方国家不同,尊卑观念太重要。 而就算是人渣,只要是你的父母,你还得供着,不然就是不孝。 易简不害怕名声不好,害怕的是名声不好对她工作造成的影响。 再怎么说,她都是要交房租,吃饭,活着的。 易简的妈妈虽然给她留了很多钱,但是她是没有忘记当时妈妈看病是花了多少钱的。所以妈妈给她留的钱,她能不动,就不动。 易简需要钱,需要自己的事业,所以,她需要忍。 “易简,你……” 薄怡莲显然是没有意识到易简是这么的“友善”,一时间惊住了。 “后妈,你是不是一会也要劝劝易馨妹妹找个年纪大和长相都没关系的男人,只有他有钱就行?那我就不耽误你了。后妈,若是你一时间找不到候选人,去民政局办离婚证那候着,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祝后妈好运!我这就挂电话了。”说罢,易简就挂了电话,嘴上则是扬起了笑容。 “薄怡莲,你要和我斗吗?我会让你见识见识海龟的威力的。 古人说的好,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就替古人,代表海龟,教教你不要惹读过很多书,走过好多路,呛过很多咸海水,同时也看过很多人情世故的海龟们。” 一边想,易简一边就给自己的奶奶打了电话。“奶奶,你最近可好?” 易简第一时间将电话打给能让她那千古后妈透心凉心一点都不飞扬的人,她的奶奶。 第8章 不想相见 “好~~~!简儿可是想奶奶了?” “嗯,简儿这两天尤其想奶奶,就给奶奶打电话了。奶奶,你要不要来北京住啊?上海您还没看腻啊?” “呵呵,简儿还别说,我和你爷爷还真是看腻了。过些日子就过北京看你。” “嗯!那简儿等着奶奶。”此刻易简的脸上坠着的,是真心的笑容。 家里还依旧把她当成亲人对待的,就是奶奶和爷爷了。 人都说后妈无情,但是知道后妈不可能会对孩子好还娶后妈的人,又能好到哪去? 如今易简唤作爸爸的那人的家里,是后妈和继妹的天下。 那男人的家,不是她的家。 对于易简来说,自己在哪里,哪里就是她的家。 “简儿,现在有男朋友吗?奶奶可等简儿给奶奶介绍男朋友等了好久了。” “奶奶,后妈刚刚还和我说呢,要我找个年纪大和长相都没关系,有没有孩子,结没结过婚都行,只有有钱的男人。不知道后妈是不是要让我去问问爷爷有没有认识的,符合后妈说的条件,想要结婚的人?”易简添些油加些醋地实话实说着。 “什么?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简儿,奶奶先不和你说了。” “嗯!简儿在北京等奶奶。”易简笑着挂了电话。 易简自然是不会给易广涛打电话的。 易广涛不只是自己的父亲,他还是易馨的父亲,薄怡莲的丈夫。 让易广涛以自己的立场考虑问题,易简知道也只有等易广涛失忆了,才有可能发生。 但易简并没有因此而气馁。易广涛更是自己奶奶和爷爷的儿子,而自己的奶奶和爷爷都是喜欢自己过世的妈妈和自己的。 易简不会打牌,但她知道,别人出了张牌的时候,她也得出牌应对的。 而在刚刚,她出了牌。 简单的洗漱之后,易简便在脑中回放这今天发生的事。易简从来都有在晚上想事的习惯。 她知道这习惯不好,但也改不掉。还顺子自己的性子劝慰自己,“君子博学而日参省乎己,我是女子加小人,中国的男尊女卑依旧严重,我只能更加努力地做自我反省。”想着想着,易简便睡了,还做了梦。 梦中妈妈给自己做了清蒸鲈鱼,味道美极了。 而妈妈好似比以前还要年轻了许多,美丽中透着魅力,笑容中没有沧桑。 “简儿,现在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吗?” 看着妈妈脸上满是自己熟悉的美丽,易简突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 她和对有可能成为她另一半的席闻清,已经在刚刚的路口分道扬镳了。 而从来,她,都是没有回头的习惯的,尤其是别人先说“再见”的时候。 说了“再见”,并不会再也不相见,但是易简却是再也不想相见。 人生总是有这样或是那样自己没有办法控制,却又必须做旁观者的事情,她才刚刚旁观了自己以为的感情的未来,被简单的一句“在一起”炸得片甲不留。 她,对于昨天遗留下来的伤痛和伤人者,不想相见。 第9章 来吧,相亲吧! 易简并没有在数天数。 但是的的确确的就在知道席闻清已经有了女朋友的第二天,在一个国内做的不错的婚介网站上注册了账号。 至于原因,易简知道在未来的某天,这关于成家的各种暴风雨就会降到自己头上来。 薄怡莲是自己的后妈,有了她自己的孩子之后,她的天职便就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而易简知道,这女人不会就这么收手的。与其让别人逼着自己,不如以退为进,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的手上。 易简不想结婚,所以她必须在第一时间做好想要结婚的样子。对于此时的易简,暗度陈仓,不失为一个好计策。 而至于相了亲之后的事情,易简也是有考量的。 她回国不久,人脉窄的可以考驾照了。 她需要认识更多的人,而没人说过不可以通过相亲遇到好的事业伙伴。 男人除了想女人,想得更多的还是自己的利益,自己的事业。 如果运气好,易简会遇到很多能给她拓宽人脉的“亲友”。 易简是一家跨国广告公司的创意总监,做广告的,认识更多的潜在客户是一件好事情。 就在易简很有目的性地填着自己的信息的时候,网页上的东西却突然没了。 子隐看了看其他浏览页的内容都在,便确定了这问题是出现在这家婚介网站。 易简早已经被国外的优质客服给惯坏了,想也没想,易简便给这家网站的客服打电话。 在与对方的一个业务人员交谈无果后,易简简单地说了一句话,“麻烦让您的经理接电话。” 出乎易简意料的是,这经理的处事方式非常的与众不同。 “这位美女,您老人家就再填一次呗,我们又不是故意找人蹲坑,等着你填一半的时候让网站伺服器负荷超载。我也一直怀疑网络其实就是只大色狼,喜欢撩美女的大色狼。但就像现实生活中的色狼一样,它到底是一只狼,简单的说就是一畜生,它不是东西!它猪狗不如!喜欢吃肉还不喜欢刷牙!不会用高大上的坐便器,上厕所还都不用手纸!你就原谅它吧!” “我不是‘美女’,也不是‘老人家’。刚才你们客服人员说的可是我无理取闹。” “她就是一小姑娘,保不准那天就因为这脾气栽在谁手上了呢。女子和小人报仇三十年不晚。一听您就是一个美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倾国倾城的大美女。看您找我这仗势,也知道您一定是心胸狭窄到**堪比马里亚纳海沟性感大美妞!而因为很显然的心胸狭窄,您的胸部定是像喜马拉雅山一样高耸入云的宇宙无敌超级的性感大美妞!性感大美妞,您就别和她一般见识了。您放心,这种打个电话都能把您这轻声雅语的孩子憋屈成这样的人,她以后好不了。”“噗嗤~” 听对方说的越来越搞笑,子隐也没了脾气。 世界上本来有些烦心事,只要说开了,便没事了。 第10章 “遇见” “你们这么大一公司,怎么会让网站伺服器负荷超载这种事发生?” “美女,我知道你也不是什么同行间谍,就和你实话实说了吧。不知道哪个八辈子没成过家的变态,黑我们网站,这才刚刚弄好,有速度就已经不错了。”易简很明显地听到了电话那头咬牙切齿的声音。 “那我还是过段时间再注册吧。你可别忘了要做一个高级点的可以反追踪的防火墙,要不然你这网站一直会比较脆弱,容易被人攻击。” “美女,你是黑客?” “没有,之前我们团队被人黑过,组员里有一个比较懂的人特意请来一个高手给我们做防火墙,所以知道些。” “原来如此。我这就和我们老总汇报。你把电话留下,我等弄好了给你打电话怎么样?” “好,那就谢谢你了。”易简于是便把自己的电话给了这个爽朗的女子,便没有再想这件事。 如今婚介网站数不胜数,她再换一家便是。 多一个平台就多一些机会,而机会多了,不是坏事。 在确定好符合自己的“择偶”标准的全部都是潜在的商业合作伙伴之后,易简便成功地成为了互联网上一只等待被发现的等待“爱情”的小蜘蛛。 朦胧的头像唯一能看出这小蜘蛛是个女的之外,剩下的都留给想象力吸引力,还有胆力。 简洁的语言安静地证明着小蜘蛛的利落:“见面之后再谈天说地讨论霾中北京,商业,和商机。只约会在人多的咖啡厅。因为喜欢和平,所以憎恨所有兵器(比如:炮)。” 易简自然是对有很多水分的婚介网站没有抱太大希望的,让她惊讶的是,她接到的第一个和婚介网站有关的电话是那天管她叫“美女”的那个女子。 “美女,有时间吗?姐姐请你喝咖啡怎么样?” “你请客?” “嗯。” “吃火锅我就去。” “好,咱们就去呷哺呷哺。” “海底捞。” “你丫的,宰人!” “嗯。” “算你狠。时间地点。” 易简知道这女子找自己不会是因为简单的网站注册问题。 而既然是她想见自己,这时候提好处也是不违背趁火打劫之人之常情的。妈妈留给她的钱,她不想动。 易简要攒钱买房子,如今她的积蓄连北京三环内的一个小小厕所都买不起。 而在买房子的前提下,海底捞这等奢饰品绝对是别人请的好。 “到时候见。”易简在说了时间和地点之后,便欢快了挂了电话。 继续看起了桌子上的法语书。 易简喜欢法国。她知道如果可能,她会选择在法国居住。 这是她一个念想,但同时也是努力奋斗的一个方向。 易简知道的不多,但她知道,只要努力,一切都是有可能的。 而且努力想要达成一个愿望的好处是,她就算不成功,也可以更快地遇到失败,然后重新调整目标,再奋斗。 法国的绿卡若是用投资的方式,则要比美国平均350万人民币的一个投资移民签证的价钱高上二十倍,要七千多万元人民币。 易简知道除非自己哪天被一袋子大颗钻石砸到,她这辈子都不会拥有那么多的钱。 但是好在这世上有其他可以去法国定居的方式,比如说工作调派。自己所在的公司在法国也有分部,易简知道自己是有机会的。 都说机会是给那些有准备的人的,而易简,在做着准备。 第11章 她的名字 不知道为什么,易简总觉得自己的老祖宗们都是好人。 只要他们说了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易简就坚信这么做一定就是好的。而易简本来就是喜欢接触不同文化的人。 人活一辈子,总的好好地把这世界看看。谁说人死的时候没有机会选择以后托生的地方? 而若是连个不错的地方都不知道的话,知道自己有托生的机会和选择的权利的时候,岂不很糟糕?糟糕到刚刚死翘翘的人,被再一次气死? 易简知道,好多人这辈子,连一百元钞票都没有见过,也从未走出过自己的二十公里生活圈,不知道法国在世界地图上,也不知道在中国地图上,自己在哪里。 和这些人相比,易简知道自己是幸运的。 然而,看得多虽然不一定就更加幸福,但却能让人更深刻的理解幸福,从而定义自己的幸福,创造自己的幸福。 易简对于有关自己幸福的一切,都很感兴趣。 看着自己的手机,易简的眉头皱了起来。 席闻清已经给她打了十多个电话了,她一个都没有接听。 她当日把想说的话,该说的话,全部都和席闻清说了。她不想和有女朋友的人有瓜葛。 席闻清可以不避嫌,但她嫌他脏。 易简不是小孩子,如今比她还要大一岁的席闻清有了女朋友会做什么事,易简闭着眼睛都能想出来。 就算席闻清和周锦怜他们两人现在还没有上床,早晚都会这么做。 而易简对于被别人吻过,摸过,睡过的男子,是发自内心的恶心的。 一想到席闻清和周锦怜接吻,易简就控制不住地干呕起来。 而终于停止干呕的易简,突然有个钟豁然开朗的感觉:原来彻底忘记一个人,是如此的简单。“到底还是错过了。” 想到一个月前周锦怜的短信和席闻清的话,易简的眼中闪光一丝戾气。 易简从幼儿园的时候就不愿意牵刚刚牵过别的小朋友手的人。易简打心底的抵触,和占有心和偏执力无关,只和她对自己理解的“忠诚”这个概念的守护有关。 就好比一个月前,易简肆无忌惮地,也很丢人的用一场泪水洗掉了席闻清在自己心中的痕迹一样,易简做的,都是自己想做的。 她对自己从来都是忠诚的,不管谁负了自己,易简都不会负了自己。 还在思索中,易简竟然看到了席闻清妈妈打来的电话。易简盯着那来电显示想了许久,终究还是没接。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席闻清,对于你的一切,我都不再好奇。”易简轻轻地叹了口气,继续化妆。 今天是她和“海底捞”约会的好日子,易简不想自己的心情被打扰。 她自己每个月都必须要面对和伺候的大姨妈已经够让她头大,她实在没有心思去应对更多的大姨妈一样的存在。 “小妞,长得不错啊,身材还好。小样,和我想得一样!”子隐见一个身材婀娜多姿,满口痞气却有着独特潇洒气质的女子向自己走来,脸上不禁有了笑容。 “易简,易经的易,简单的简。”说着便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 “顾盼娣,顾自己的顾,盼盼的盼,弟弟的弟多一个女子旁。”顾盼娣说着很有力地握了握易简的手。 第12章 一见钟情的机会 看见易简眼中的了然,顾盼娣也笑了笑。 “猜的挺对的,我妈和我爸喜欢男孩,结果给我起了一个‘盼娣’。还是老天有眼,他们在我之后生了三个女儿,都罚死他们了,结果还是女儿!!哈哈哈哈~”易简听着顾盼娣很“没心没肺”的笑,对眼前这个女孩忽地多了一丝暖暖的好感。 人活着总会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难事,烦心事,如何掌控自己的情绪和如何有计划地解决事情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的。 没人能在思维都被情绪掌控的情况下做出最佳的决断,瞎猫碰到死耗子,并不能改变猫瞎了的事实,死耗子身上有毒药的可能,还有这瞎猫从它失明那一刻起,不得不面对的惨淡而短暂的未来。 “说说你找我什么事吧?能帮一定帮,不能帮我们AA制,如何?”易简准备无功不受禄的,尤其是在这个叫顾盼娣的女子面前。 “丫的你小瞧我!我是来报恩的!”顾盼娣显然对易简的态度很是不满。 见易简脸上的疑惑,顾盼娣继续解释了下去。“你不知道那变态黑客果然是没走远。多亏了你和我提的醒,我将这这个提议告诉我们老板,不然我们在这些变态黑客折回来的时候损失的会很惨很惨。” “既然这样还请我吃呷哺?”易简终于明白了怎么回事,也拿之前顾盼娣的提议,开起了玩笑。这顾盼娣,一定是拿了奖金的。 “我还得攒房子呢,你就别跟我计较了。再说了,小妞,你不是要登征婚广告的吗?你还能用上我不是?” “那不是征婚广告。” “小妞,措辞而已。在我们网站上注册会员和打征婚广告基本上就是一个意思。” “不是征婚广告。说说你能怎么帮我吧?”易简不想在过多解释。 从来将一个人脑子里面的东西拿出来让另一个人理解都是件不容易的事情,就好比器官移植一定会出现的排斥反应一样,麻烦,很危险的麻烦。 “和我说说你想找什么样的男人吧,我随时给你看着。一有符合你标准的,不管交很多会员费的人看不看得到,我让你先知道,怎么样?”顾盼娣脸上满是得意和自豪的表情。 的确,若是易简真的是想找结婚对象的话,这个提议的确是雪中送炭的。只可惜…… “还凑合吧。”易简将自己心中真实的想法说了出来,虽然没有预计自己会这么坦诚,但她也的的确确这么做了。 易简发现,自己似乎对这顾盼娣起不了戒心。易简不认为自己是那种一眼能看人老的人精,但是在可以的范围内,她也还是想忠于自己的直觉的。 她和顾盼娣之间的利益关系很小,微乎其微,如今她又是要承顾盼娣的情的。想知道顾盼娣是不是一个值得深交的人,不难,给彼此一个将心比心的机会就好。 “小妞,你说什么呢?我这计划多好啊?把一见钟情的机会可都给了你了!”顾盼娣显然是不满意易简的淡漠的神情的,继续给自己的想法,做着推销。 “是,这计划可好了,鸟儿们都因此而欢笑了,花儿们也因此而多娇了。顾盼娣,我们点菜吧。” 第13章 都是你自己造的孽! 易简依旧的不冷不淡,脸上却是一直带着笑容的,入了心底的笑容。 “丫的,原来是饿的。”顾盼娣也没有对易简的态度有多计较。她这次立功的奖金她是没有告诉易简的,但她心里有数。一顿海底捞,加上自己的一个忙,顾盼娣知道自己不亏。 而就当顾盼娣点菜的时候,易简见到了一个她没有想到她可能在这遇见的人:周锦怜,而显然,她身边的男子并非是席闻清。 为了避免和周锦怜或是席闻清碰到,易简特意找了一个离这二人住的地方都远的海底捞。而看样子,周锦怜和她身旁的男子很是亲密,不是有亲情就是有奸情,而看他们的动作,不像是亲属关系。 “有奸情么?”易简淡淡地笑了,没有想过自己也会关心随便的哪个女子和别人有没有奸情的一天。“难道我还没把席闻清忘了?”易简默默地自我检讨着。 分手了,谁忘得快,谁就是赢家。易简没有一定要赢,她只是不想输得更加惨不忍睹而已。对过去的所有的缅怀,都在那一次如暴风骤雨,哭天抢地的痛哭中完成了。 她没有更多的眼泪来祭奠过去。她的确是不应该再去为前任身上的种种费心费神了。 “原来这就是“分手”快乐吗?不错!” 带着些许苦涩,易简在心中腹诽着,脸上的笑容在火锅的热腾腾的香气中,变得更加的魅惑。 而被热气氤氲吻着,香气缠绕着的这份美丽和魅力,终究不属于过去,和已经被过去掩埋了的人。 易简不是马,不吃草。 而若她是一匹马,吃草,她自然也不会吃回头草的。 原因很简单,过去的方向,过去的种种,都应该被一路上的屎和尿弄脏了。 而脏了的东西,除了粉嫩的毛爷爷和绿油油的富兰克林爷爷,或者和这二位爷爷等价的存在之外,易简没有心思去想,去捡。 易简知道,这和她的洁癖有关,和她的心境,也有关。 “小妞,你这么吃怎么不胖?我跟你说啊,我昨天把表都摘了,裤衩都脱下来了,上称一称,还一百二十斤!”顾盼娣的声音并不低,所以她的话音还没落,就有人相继朝她的方向看过来。 “你那是丰满。萝卜白菜各有所爱,以后你喜欢的人喜欢你的身材就好。”易简现在很想用一片生菜叶盖住自己的脸。 顾盼娣内裤都脱了的事情,她不想知道! “吃这么多木耳好吗?”一个很不和谐的声音让易简的心下一紧,她认识这个声音,一直在躲这个声音。 “姜文哲。”易简迅速地将嘴里的东西吞进了肚子里,烫得她嘴里胃里都不舒服。 而姜文哲则是妥妥地将这一切都看尽了眼里,让本是冷冽的一双桃花眼,带上了浓浓的笑意。 “怪不得你胃肠不好,都是自己造的孽。” 一边说着,姜文哲就在易简的旁边坐了下来,还煞有介事地看着易简。 第14章 代价 他自然没有忘记这女人给他发的那个气得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的短信。让他惊讶的是,就算如此,他对她,依旧的不反感,也依旧地很想靠近她,想了解更多关于她的事。 对于自己很本能地想要接近一个人,到底是为什么这件事姜文哲无解。但是他从来都是想什么就做什么的性格,所以有没有答案不重要。 “你也来这吃饭?”易简很想说的是,你和别人一起来的吧?现在可以去找你的狐朋狗友了吗? 自从周锦怜告诉她姜文哲很花之后,易简便很刻意地和姜文哲保持距离。而在公司里这么说的不仅仅是周锦怜。所以就算周锦怜的话非常的不靠谱,易简对姜文哲不正经这件事也是确定下来的。 易简喜欢身心都干净的男人,如果实在不行,至少也是身子要干净的。 易简还在美国读书的时候修过一门叫“健康传媒”的课,教授很透彻地将所有年轻人容易得的传染病和不良习惯很是血淋淋的呈现在了课堂上。易简觉得这教授就是故意的恶心他们的。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她学到了好多知识。 比如说因为你不知道一个人的嘴,都干过些什么高辣的事情,所以就连简单的亲吻,就可能被传染梅毒,肝炎,疱疹,人类**病毒。 而若是法式香吻时嘴里有各种可能的伤口,比如说口腔溃疡,艾滋病也是有可能的。 这些传染病虽然有些是可以治好的,但是光挂号这一项,易简就觉得麻烦。 身体是革命和吃好吃的的本钱,而易简,真的很爱自己的身体。她知道,自己如果不想去感受医院里的人情事故和世间炎凉,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自己不生病。 从来觉得世界是美好的那些人都是被保护得很好的孩子们,而易简虽然没有谁可以当做遮风避雨的靠山,她自己却也是不错的小山丘的,不会被滥情和公共汽车型男子诱惑的小山丘。 “怎么,我在你身边坐一会你就烦了?”姜文哲眼眸深处好似出现一丝……受伤的神情?这让易简看得很是云里雾里。 易简自然是不会想把姜文哲给惹到的。姜文哲和自己是同级的,能力和自己也是不相上下,以后在公司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的存在。 易简可以没有一丝顾虑的用姜文哲的面子卷煎饼果子,前提是在她和姜文哲不存在任何可能的利益纠葛的情况下。而如今,这前提显然是不成立的。 和易简在一个公司,同在一个行业,一直在易简周围转悠的的姜文哲,是如今易简手上烫手的鸡肋。 “姜总监怎么如此贬低自己?”易简简单地安抚着姜文哲的烦躁。 “若是我刚才有冒犯您的地方,改天我请姜总监吃饭,算是我的赔罪,如何?”易简知道如今让这难缠的人离她远点是在是困难,缓兵之计还是很有用武之地的。 “你说的,记住了。”姜文哲看着易简的脸,沉默的许久,便松了口,没有再难为她。 第15章 你怎么了? 而等姜文哲一走,顾盼娣身上的婚介气就一发的不可收拾。 “小妞,你有这么一帅哥在身边转悠,还上婚介网干嘛啊?小妞,你是不是最近没睡好,想事想不明白啊?小妞,我刚才帮你观察了,这男人鞋号很大,潜在的器大活好的种马,不能不收啊!”顾盼娣脸上和眼睛中,此时满是粉红心。唇旁可疑的存在,不知道是受了火锅的诱惑,还是受了刚刚那个妖孽的诱惑,都要滴下来了。 “他是我们公司有名的花心大萝卜,我招惹不起。还有,你的口水。” 易简不知道为什么,对顾盼娣说的话比平常和陌生人的交往中少了很多的遮掩和猜谜语。 “小妞,不是我要打击你。你是不是以为上婚介网的那些都是纯情小白菜呢?别说里面藏着一堆打大尾巴狼,好多结了婚的都过去垂钓,更别提那些诚心想骗女的钱财的一个比一个黑的小白脸。”擦完口水的顾盼娣,此时脸上不是一般的正经。 “我知道,我回国没多久,对男人的兴趣一点都不大。倒是的确想认识认识可能的事业上的合作伙伴。而且到时候家里若是问了起来,我也好答复。就是要找人扮演男朋友我也是需要有演员储备的。”易简此时也实话实话了。顾盼娣会成为她的帮手与否,她马上就会知道。 “小妞,挺聪明啊?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以后你见到的人可是会有不少心术不正,作奸犯科,以及其他你惹不起的流氓地痞的。” “你别吓我,我胆子小。”易简知道顾盼娣是为她好,现在也有很多吓人的成分。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未来的某一天,顾盼娣说的应在了她的身上。所谓的一语成谶,什么时候不是因为背后有经验和直觉的支持? 易简从来没有想过姜文哲会在凌晨一点给自己打电话。 姜文哲再不济也是常在各种野花野草里行走的人,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他心里不可能没数。 易简再不喜欢八卦,身边喜欢八卦的人也时不时,有意无意的分享的所谓的“床友修炼法则”,她也是知道一些的。 半夜三更打电话这种人神共愤的事,若是能帮助修炼床友,易简就能把那“床友修炼法则”给蘸着hummus给吃了。 易简只用了两秒钟就决定了不接电话。 作息很有规律的她也是实在是困得一动都不想动,包括把手机静音或是静音这件事。科技发达的今天,通过电子产品找人的确容易,但是在信号的另一端躲人,也是一如既往的不难。 易简显然没有领教过姜文哲有多么的难缠。在迷迷糊糊地听了很久电话铃声之后,易简终于被吵得不耐烦,一个很魔鬼的冲动,接起了电话。 “嗯。”易简虽然在接着电话,但是她也依旧在睡着。 “易简,你过来帮我。”姜文哲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的确是很有问题。 这个时间,这种声音,姜文哲,你怎么了? 第16章 你当真? “姜文哲,你找我干嘛?”易简一是真的不知道姜文哲找自己做什么,一是没听清姜文哲刚刚说了什么。她虽然正在接着电话,但是她到底还是很迷糊的。 “易简,你今天过来帮我,我将上海大众汽车这个客户给你。”姜文哲的声音听起来的确是不对劲的,在听到“上海大众”之后立即清醒了的易简,显然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的。 “你当真?”易简已经坐了起来。大众汽车是一个很大的客户,国内汽车的销量总体上都是在上升趋势,再加上是大众汽车,有着德系匠心和手艺的大众汽车!接这个单子几乎是百利无一害的。 “当真。你收拾出发吧,我会把我家地址发给你。”说完,姜文哲就挂了电话。 易简听到这也起了身,简单地洗漱后,换上衣服出发了。 姜文哲发过来的地址让开着帕萨特的易简很是心虚。那个小区易简是有所耳闻的,不是因为别的,而是因为住户的身份实在是拿出任何一个就让易简不敢开车上路,也不敢随便停车把堵了哪个“大人”的路,碍了哪个达官贵人的眼。 易简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在将车停到了一个犄角旮旯几乎碍不了任何人任何事的地方之后,易简便匆匆地找去了姜文哲的公寓。所有电子门的密码姜文哲都已经给了易简,所以此刻的易简在这一个厕所能换北京其他小区几套房子的地方走的很是低调的畅快。 “姜文哲?”易简进了姜文哲的公寓便看见了此刻在地上蜷成虾米状,手上还拿着手机的姜文哲。此时的姜文哲不知道因为什么,衣服都已经被汗弄湿,紧缩的眉头也在叫嚣着此刻身体的异样,而他的身体,则有着是烫人的令人不安的灼热。 “姜文哲!”易简在推了姜文哲许久都没有反应的时候,便喊了起来。见姜文哲依旧没有任何反应,心也乱了起来。什么都没想,便将姜文哲背在了身上,准备将他送去医院。 “别送我去医院,医院帮不了我。”姜文哲此刻终于出了声,虚弱的声音和姜文哲平时尽领风骚的感觉大相径庭。 “姜文哲!你现在都这样了,不去医院能怎么办?”因为妈妈的缘故,易简也是不喜欢医院的,但是有病要去医院的道理和喜好无关。 “你自己想办法。你要是送我去医院这大众的事就没戏。”姜文哲不愧是姜文哲,声音已经虚弱成这样了,还不忘说话的时候要拿好主动权。 而易简听了之后,差点没将背上的姜文哲给使劲地扔到地上再踹上几脚。 “人渣!变态!神经病!”,易简在心中暗骂着。 站了许久,意识到自己除了现在听姜文哲的话没有其他办法。而虽然她可以弃大众这单子不顾,但姜文哲不想去医院的根本原因,易简终究是不知道的。若是她一意孤行将这姜文哲送到医院而惹出什么幺蛾子,自己就是活生生的弄巧成拙。 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没有兴趣做。 她过来再怎么说是存着帮人的心的,帮倒忙这种杀千刀的事,易简是如何都不想做的。 第17章 两人的第一夜 将姜文哲放到了卧室的床上之后,易简忍着自己微酸的腰,摸上了姜文哲的头。很热。易简不知道这热的起因是什么,所以并没有想用药来化学降温。 不能用药来解决问题,她至少可以做到的,是给姜文哲物理降温,将姜文哲体内好似一直在横冲直撞的热气化解。 姜文哲若是将脑子给烧坏了,易简可真就连期待大众汽车的念想都没了。 “果然是妖孽!”将姜文哲的衬衫脱去后,呈现在易简的眼中是很明显的腹肌,姜文哲白皙的皮肤和这一片腹肌看起来非常的让人赏心悦目,并没有任何违和感,包括此刻放在姜文哲身上易简的小麦色的手。 “这年头,当花心大萝卜也不易啊,”易简一边腹诽着,一边将姜文哲的衬衣彻底地褪去。用凉水给姜文哲擦了一边之后,易简便去了厨房找能帮姜文哲排毒的东西。 在只有矿泉水的厨房里,易简除了自己的无奈,什么都没找到。 想了想,易简便去了刚刚在路上看见的一家24小时的7-11。买了没有预料能在7-11能买到的绿豆,和一定会有的蜂蜜和几桶冰激凌,易简便很速度地赶回了姜文哲的公寓。将没开封的桶装冰激凌放在了姜文哲的头上之后,易简便去煮绿豆水了。 冰激凌化了几桶,将四斤绿豆煮好的绿豆蜂蜜水都灌进姜文哲的肚子里之后,他的体温终于降了下来。而此时已经是凌晨3点。 易简看了看时间,用姜文哲的指纹开了手机,给姜文哲组的人发了邮件,给“他自己”请了病假。而将这一切做完之后,易简也是累得有些腿软。 已经精疲力尽的易简在第N次确定姜文哲的烧终于褪去之后,便沉沉地睡去了。在易简睡去不久之后,姜文哲就被尿意“叫醒”了。 依旧很是虚弱的姜文哲看见了沙发上用被子裹成蝉蛹宝宝状的易简,眼中出现了和他平日里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风格很是不搭的宠溺。 一双幽若星辰的桃花眼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易简熟睡的模样,像是这一刻便是永恒,像是永恒,就活在这一刻。 此刻姜文哲脑中想着的,是他中途醒来时在脑袋上发现的冰激凌桶。光着一点汗味都没有的上身的他,自然是已经猜出来易简帮他擦洗身体了。 一转头便能看到卫生间一直开着的灯,和一早就已经掀起来的马桶盖,姜文哲知道,易简在照顾自己,尽她所能,照顾着自己。而这一切和大众汽车有没有关,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他分不清楚南北西东时还记得的那个人,现在在自己的身边,照顾着自己。 忽地,本就妖邪绝美的脸上出现了仿佛能惊艳了一个春天的笑容。 没站多久,姜文哲就感觉到了自己身体的不适,便又睡下了。 而在睡过去之前,姜文哲没有忘记给易简多盖了一个被子。 静静的看着易简安静的睡颜许久,此刻,姜文哲满眸的柔情似乎可以将世界暖化。 她暖和,他才会心安,安心。 第18章 五十度灰 易简习惯性的五点便醒了,确定了姜文哲此时依旧是退了烧的,易简便将地上的冰激凌桶放回了冰箱中,回了家。 易简洗漱之后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将自己准备的有机乌鸡炖了汤,又将其中的一部分鸡汤和鸡肉用来煮粥。之后便将东西放进了保温盒重,送到了姜文哲的公寓。 看着在厨房桌子上静静待着的两个保温饭盒,易简想到了在国外的那些时间里,自己那些年为数不多的卧床不起。 回想起来,那些生病好像都是因为压力大引起的。而那时,一生病,脑子里想的最多的就是席闻清,希望他能带着鸡汤和米粥,踩着七彩祥云来看自己的席闻清。 可惜的是,每一次生病,都是易简一个人挺过来的,连室友,她都没有麻烦。 生病和带着鸡汤,米粥,和七彩祥云之光来看自己的席闻清,都是小概率事件,没发生也是正常的。 而回国一年后的没有女朋友的海龟找女朋友则是大概率事件,如今看来,发生了,也是正常的。 不正常的,应该是自己的异想天开和没有准备吧?叹了口气的易简在又一次检查姜文哲没事之后,便去上班了。 有了工资,才有攒钱的机会。有了钱,才有买厕所,以及厕所之外的空间的可能。 易简不认为自己是房奴。奴隶吗?人家奴隶都供吃供住的,她,是从来没有受过自己还没有买到的房子的恩惠的,一口馒头都没有咬到过。嗯,对的,她连房奴都算不上。 眼睛微肿,下方有五十度灰的易简还没进公司便看见了在门口的席闻清,易简不知道这男人是来等周锦怜还是找自己不自在的,她知道的是,她不想见到他也不想和他说话。 易简没有前任,也没有要如何面对前任的经验,她不想这个连前任都不是的男人让自己本来就缺觉的一天更加辛苦。脑袋一转,易简便给自己的上司打了电话。 “杨总,我这会正在咱们公司楼下,不知道一会有没有需要我的地方?我突然想起来要我要去后期制作公司考察的事。您要是有事,我就先上去,再下来。” “小简你去吧。这后期制作的事越早确定越好。” “是,杨总,那我先去了。”杨总是公司里为数不过的女性高管。易简觉得自己能在杨总收下做事也是幸运的。 异性相吸的道理易简不是不懂,但是有什么回报就需要同等或更大付出的道理易简也更加的,不是不懂。 与其一步一个脚印地走,易简也不愿一步登天。 易简并不是不喜欢高处的风景,只是觉得人活着总是要想好后路的。一步一步登高至少可以确保时不我与的时候,易简可以一步一步地走下来,而不是坠下来。 易简不知道杨总是用一步登天的法子还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到她如今的位置,不管答案是哪个,杨总是女子的事实是不会变的。 将近午饭时候席闻清妈妈又来了电话,易简知道再不接实在不好,便一狠心,将电话接了起来。 “阿姨。” 第19章 第一次相亲 易简的声音算是甜美的,加上从来说话都是轻声轻语的,除了特意想找易简麻烦的那些人除外,剩下的七大姑八大姨之类的存在都是在面上找不出易简的毛病的。易简到底是个“乖女孩”的。 “易简,这会方便接电话了?”对方的语气像是刚开锅的酸辣汤,酸味,辣味,气势,都很浓。 “最近工作刚刚步入正轨,什么事情都是一半自己摸索着掌握,一半请人指导个方向的进行着,挺累也挺忙的。阿姨可是之前给我打过电话?”易简自然不是不会用“我没看见”这类比较明显的托词的。但是谎话,易简也不是不会说。她是海龟,她说谎自然是不用打草稿的。 “易简可是方便和阿姨吃顿饭?”席闻清妈妈语气中依旧带着疏离和生硬,显然,她是生了易简不接她电话的气的。 “阿姨找我有什么事,能在电话里说吗?”易简之前也从来没有刻意讨好过席闻清的家人,如今更是不会。 之前的不讨好更多的是因为不懂事,如今的不讨好则是完完全全的不在乎。她既然能将席闻清都放下,他的家人如何,她又会多上心? “易简,阿姨现在都请不动你了吗?”电话那头的语气愈发的不好。 “阿姨,您严重了。我在公司如今是人微言轻,几乎所有时间都用在了提升自己业务实力上了。不怕阿姨说笑,我奶奶和爷爷从上海来北京都一周了,我到现在都腾不出时间去看看他们。”易简的奶奶和爷爷的确从上海来北京都一周了,易简也的确连见都不见过他们,而这原因,则是因为奶奶和爷爷要整人,吩咐易简他们什么时候叫她,她什么时候过来。 易简现在的妈妈是后妈席闻清的妈妈是知道的。易简在家里和自己的奶奶和爷爷最亲,席闻清的妈妈也是有所耳闻的。而席闻清的妈妈也自认是识人无数,易简是不是这种在大事上会说谎的人她是有分寸的。 “易简,闻清有了女朋友你可是知道的?”沉默了一会,电话那头的声音多了几分沉稳和考量。 “嗯。我听他说了。”易简清淡的声音,依旧听不出喜怒哀乐。 “易简你是怎么想的?”良久,席闻清的妈妈继续着她的问话。 “我给了席闻清我的祝福。”易简依旧是轻轻地说着,用着她用得如火纯青的不咸不淡的语气,说着。 “易简,阿姨问你,你对席闻清没有别的想法吗?”该问的问题,终于来了。 “阿姨,我从来没有想过要破坏别人感情。闻清比我还要大一些,他既然做了选择,我自然会尊重他的选择,因为我尊重他。”易简的声音依旧很是温和,但是里面透着的决绝,似乎让天气都冷了些。 一通易简没有办法避免的电话,和几通易简期待中的电话之后,易简便坐在了王府井星巴克的咖啡厅里,等着第一个“相亲”对象。 “不好意思,堵车,来晚了。”一个长得虎体熊腰的中年男子满脸歉意地和易简赔着罪。 第20章 勾引 易简不知道是自己资历尚浅,还是这人太会伪装,因一个简简单单的迟到而满脸歉意的神色中,并无虚假。 “吴先生?没事,我也没来多久。喜欢喝些什么,需不需要我帮你点?”易简并没有忘记自己要买房子这件事,易简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此刻易简已经将自己的Tall Americano with Milk点好了。 国内星巴克的东西虽然贵,好在吃多了任何一样,都会腻,所以就算这个刚刚见面的人“逼”着易简去给他买东西,易简和易简的钱包也都不会突发心脏病的。而显然,这位吴先生还没有那么没风度。 “吴先生,我有件事情想向您坦白。”易简第一时间将自己的牌,亮了出来。 “哦?你说。”来人显然是没有意识到易简会这么说,本是憨厚的脸上,满满的都是谨慎。 “我家里看我一直忙着工作,便瞒着我在网站上注册了一个账号。家里老人逼的紧,我不来还不好。不过虽然在感情上我们也许没有办法互惠,事业上我们到是能共进退的地方。您可知道环宇科技已经和北京第三大广告公司,也就是我们公司的对手,接触一段时间了?”易简知道吴智勇心中定是有疑惑,但毕竟先联系易简的是吴智勇,而易简猜想,吴智勇也没有通过任何人自己确定要联系易简的。 “吴先生知道我是做广告的,但可能不知道我具体是做什么的。我负责的并不是拉客户,而是为客户做整体的营销计划。如何定位,如何提高公司和产品的知名度,如何提高收益。我当然是希望我们能从这个比较乌龙的相亲中各有所获。吴先生若是不想考虑请一个广告公司帮忙为您的公司创造价值自然是吴先生的本分。而若是吴先生有用广告公司的想法,易简希望吴先生能够考虑我们公司,也希望在未来我可以帮吴先生做创意策划,共同进退。”易简是学广告的海龟,别说用中文说,就算用英文,她做广告(忽悠)的能力也是奥运水平的。 “还谢谢易小姐的告知。您这么说我倒是放心了。刚才我还以为您有是有了家室的呢,呵呵。”此时的吴智勇没生气,反倒是笑了。 易简说要坦白,着实是吓了他一跳的。的确,比起自己千里迢迢赶来和一个已婚人士约会,和一个未婚的潜在的事业合作伙伴谈谈的确是一个地上一个天上的。 “呵呵,我的确是单身。让吴先生受惊吓了。”易简此刻也是笑了。 她没有想到第一次“相亲”竟然是这么的顺利。虽然现在是什么事情都没定下来,至少气氛还是不错的。 易简自知这些年自己越来越书呆子气了,本来就若隐若现的情商加上最近的情伤,易简是心中满是忐忑的。她是不知道燃烧了多少海龟斗志才告诉自己,一定没问题的。 和吴智勇在一起相处的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气氛一直是自在和放松的。 两人既没有陌生人初次见面的拘谨,也没有老友见面的那种没有聚焦的无话可谈。这种让人放松的感觉直到易简到了家都还在。洗漱之后,易简便睡过去了。 睡觉前易简没有想太过事情,只是想着为什么活着竟然是这么累,需要各种“勾引”。 第21章 床友 从开始“相亲”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半年。 易简从姜文哲手里得的大众汽车还有其他单子,也直接地促成了她的第二次升迁。而“相亲”的成果,除了吴智勇的勇新科技之外,其他的两个“相亲”客户也帮了忙。 易简也从中认识了不少人,有开信息顾问公司(其实是私家侦探所的),有开连锁网吧的(易简差点没忍住要问现在网吧都还没黄吗?),有在其他跨国公司工作的海龟(彼此讨论了海龟回国的各种不习惯,尤其是吃不到希腊酸奶的哀伤),还有很明显的插科打诨的(身上应该很不安全地带来很多安全套的)。 遇到好的人,易简自然是送了一口气的。而对于那些打酱油的人,易简权当用渣男来磨练自己性格了,每次遇见这样的人,虽然不愉快,易简也都忍住没从尿道遁走。 “易简,我听同事说西三环有一家做Tex-Mex非常不错的餐厅,要不要一起去尝尝?”李正达在电话那头问着。 “好啊?什么时候?”易简读博士是在德克萨斯州读的。自然对德州除了牛排之外最有名的Tex-Mex是情有独钟的。 Tex-Mex的味道很好,里面的营养也是很丰富。而之前听教授讲移民到美国的墨西哥人平均寿命比白人要长和他们的饮食习惯也是有关系。 Tex-Mex里面的豆子,大米,洋葱,西红柿,青椒,玉米,奶酪等配料的确都是不可多得的健康食品,也真正做到了健康的多元化饮食。 当然,易简喜欢吃Tex-Mex和她馋的关系更大一些。 易简对李正达是很有好感的,李正达也是海龟,和易简一样,都是在德州读的博士,虽然两人的大学并不是在一座城市。 和易简一样,李正达对Tex-Mex的喜欢,也是自然而然的必然。 和易简一样,李正达也是被家里逼着相亲。而这也让易简在他身上找到的久违的共鸣感,更深了。 对于一个一米八多,长相清秀的高材生为什么没有女朋友的事情易简没有太过追究。原因很简单,如果有陌生人问易简为什么一直都没有男朋友,易简觉得“我之前是女同性恋”的回答比“我在等我的未来男朋友”的答案可信度高出一个姚明和他家人的高度。 回国不到两年,易简的生活是简单而又充实的。而显然,很多人是看不得易简的好的。 “这么开心,有约会?”姜文哲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靠近,让易简差点没将手上的咖啡杯给扔了。 “有约会,没有约会,不都是正常的事吗?”易简很想说你又不说教导主任,我也没有在早恋,和你有一毛钱的关系吗? “恭喜你升迁。”姜文哲淡淡地说着。 “谢谢。你升迁我也已经说过恭喜了。”易简很是敷衍地回应着。 姜文哲看她的眼神中依旧有着浓重的势在必得,让她很是提心吊胆。 “易简,你不觉得我在追你吗?”姜文哲自然是看出了易简的疏离,但是从今天开始,他不想让自己继续被动下去。 “姜文哲,我对做别人的‘床友’不感兴趣。”易简没好气的说着。 第22章 相亲的好处 姜文哲在那次生病之后,找易简找的更频繁了,这让易简很是不安。 她是见识过姜文哲住的小区和他房间里能做到“低调奢华”的装修的。 易简不是两岁大的孩童,她自是知道姜文哲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物。 而她对姜文哲的一直不放弃更是让自己紧张到心律不齐。 “你说什么?”姜文哲眼中的疑惑很是明显,这让易简很是不解。他公共汽车的身份,他真的是不知道吗? “我对别的女人碰过的东西不感兴趣。”这是姜文哲第一次很认真的问易简这个问题,易简知道她如果能让姜文哲离她远些,现在就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我身子是清白的。”姜文哲很是不屑地说着。而他脸上的不屑则很快被易简的“你的笑话不好笑”的表情给击垮。 “你不信?” “我不信。”易简很简单地回了姜文哲之后,继续着她了拔藕剪丝行为。 “别说你的前‘床友’能有几卡车女人,就算你真的没有****过,你还没有办法向任何人,包括我,证明你的清白。就算你是处男,你都是没有处男膜的。”易简说到这,笑了笑,继续说到。 “姜文哲,我们是很好的同事,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呢。我尊重你的实力,你就不能不逗我玩?你把我当女的看?我这身材,别说在美国,在中国都是可以当厚点的尺子的,拿我当床板都硌人。你开的是奔驰车吧?小区又那么高端,我是怎么也排不到做你的‘床友’的。找我这种胸围显然是随了我爸的女人,你在你朋友面前抬得起头吗?看在我照顾过你的份上,你就换个人戏弄吧。” 易简越说越觉得自己很惨,最后眼睛几乎都要红了(其实是她昨天熬夜的结果),让本来听完一肚子火的姜文哲硬是将自己的话给憋进去了。 而易简看姜文哲什么都没说,便拿着自己的咖啡杯走了。背着他的姜文哲,无法看到此刻她脸上狡黠的微笑。 “相亲果然好处不少,如今我对付男人也是厉害的。” 易简心中沾沾自喜着。她自然是没有听到她走后没多久姜文哲咬牙切齿的一声“易简!”,如果听到,她自然是知道要小心的。 而对于“早知道”,人们似乎只在晚了的时候,才会真的去回想那些似曾相识。 时间在一个一个抉择间飞走着,在一个个转折点处回眸过,也在一个个不甘心的时候糊涂着。 白日里一直都在的流光溢彩,哪些真的能敌过夜的孤寂和漫长? 而那些曾在好时光里起了回声,深埋入心的只言片语,哪些,又在黑暗中敌过了时间的考验和磨练? 而若真的要问“在黑暗和白昼之后,谁,依旧在你身旁?” 这问题的答案,易简或许会给出这样的答案:知己和死敌。 易简是一个平凡人,从背景上看,从能力上看,从身边的人看,从她的社交圈来看。 而就算是易简,也是有死敌的。和大多数人的死敌一样,这世界上最恨易简的是,就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易馨。 第23章 不孝女 好在易简的死敌和她一样的平凡,却在实力上比她弱很多,虽然易简最不屑的,是易馨最会做:拿感情做文章。 “你个不孝女,竟然做出那么上不得台面的事!”易简一年里面能接到自己父亲的电话是可以一个手指头数过来的。而这一次,很显然,她是有骂要挨的。 “爸,您应该是听了谁说什么吧?先不说有没有人特意诋毁我,您老至少知道兼听则明,偏听则暗的道理吧?不如和我说说谁和您说了什么?您判我死刑也得给我一个辩护的机会啊?”易简心里暗骂,果然刚刚自己高兴过头,乐极生悲了。 “好!我就和你说!易馨看见你和已经结了婚的人牵扯在一起,你说你做没做过这事?”另一头的声音依旧咆哮着。 “爸,易馨是在酒店房间里面看到我的吗?” “你个不孝女,还去过酒店房间!你说,你到底想怎么样!”电话另一头的声音大到易简想要扔电话。电话这么贵,附近还没有柔软的投掷点,她忍! “爸,您这么说就是说易馨不是在酒店房间里面看到我的吧。她若是在大街上看到的我,就说明我不管是和您口中的谁见了面,都是光明正大的见了面。我见客户除了在我们公司附近的星巴克就是在王府井的星巴克,爸,这两个地方您都去过吧?我要是真和谁有了什么,至于去这么显眼的地方被人看到吗?您老人家若真是觉得我在公共场合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您不如去把易馨说的那天的监控调出来,您自己看。再说了爸爸,出门在外,和人打交道,我是不是得先问一下所有见面的男人有没有妻子?普通的打交道如今都得这样了吗?”易简显然是没说完。 她的妹妹天天在父母身边,被惯坏了,智商也被养慢了,钝了。这种父母的宠爱和溺爱,完全是温水煮青蛙中的温水,百害无一益。 “爸,别人和您说什么事的时候都辩证的听吧。我也是您的女儿,您就算不相信我,也至少相信一下我妈和您自己的基因。我别的就不说什么了,爸爸保重身体。”易简又说了几句就不想再说了。 家庭争执是她最不愿看到的,而她,则是被他的亲生父亲给了一个后妈和半血亲的妹妹的没妈的孩子。 “是我把你们惯成这样的。今天,我就替我妈和我把公道讨回来。”易简的眼中鲜有地出现了狠厉,与平常与人为善的她大相径庭。 易简的决绝和狠厉,似乎在席闻清和周锦怜在一起之后,越来越浓重了。 今年,她最近的确有一肚子的气没有地方撒,正巧易馨惹了她,反而给了她一个“清心侧”的机会。 “常总,最近怎么样?……打电话是有一单生意要麻烦您……我一会会把我知道的关于二人的信息发给您,价钱就按您平常的算……那就麻烦您了!”易简在第一时间就找到了之前“相亲”的时候遇到的开私人侦探所的老总。 第24章 妖孽 人活在世,谁身上都有这样或那样的污点或是不愿被他人提起的事情。 而易简确定,薄怡莲和易馨这两个一直以让自己难堪为己任和人生目标的恶毒女人,身上一定有很多值得被挖掘的事情。 “你惹了海龟,就要等着被海龟咬!”。 易简心中腹诽着,眼中依旧是怒气腾腾。而对于易简来说,这一周,真的才刚刚开始…… “易小姐,喝杯咖啡怎么就行呢?我得请你吃饭,之后还可以做些更刺激的事情。”一个眉目中透着淫邪的年轻男子,肆无忌惮地说着。 易简听此,只觉得不妙。什么样的人能在星巴克这种公共场合说出这种话?别说这王府井商厦明的暗的保安有多少,光这满商厦都是的摄像头就把能录的和不能录的都录下来了,他,怎么能不怕? 是他傻?背景硬到如此地步?还是他是亡命之徒?她是不是要上社会新闻了? “王先生,谢谢您的好意。一会和几个同事还有饭局,只能改天了。”易简脸上的神色几乎没有改变地看着眼前这个让她恶心的人渣。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改天了。要不要我送易小姐一程?”这个易简很想称龟卵的男子依旧脸上堆笑,眼中的势在必得的寒光让易简的心一直紧揪着。 “不了,一会同事会接我。”易简自然是不会说自己开了车的。现在这男人都能这样,知道一会她会进地下停车场他又将如何? “好。那我就改天再联系易小姐了。到时候我们不见不散。”易简心中冷笑,“不见不散吗?你个王八蛋,死变态,人渣,还有什么骂人的话来着?” “慢走。”易简一边脸上带笑地说着,一边想着对策。终于想得差不多的时候,易简便走了商厦,开始煞有介事地开始逛街。还特意走到了长安街的那一头。 好不容易见一个有一堆人在一起的小团体,便扎进去了,好似她和这些人是熟识一般。然后好似不在意地将自己的外套脱下,这让本来就很诧异,但是还没问为什么有个陌生人在他们中间的人,更加诧异了。 而易简则若无其事地“溜达”出了一个小圆圈,换了一个不同的路线回了王府井商厦的停车场。 “想把你写成一首歌,想养一只猫,想要回到每个场景,拨慢每只表……”本来就是提心吊胆的易简差点没被自己的手机铃声吓成塑像。 一见主叫人是姜文哲,易简心中的气也上来了。虽然在姜文哲那得了大众汽车的单子,易简却一直在潜意识中认为只要姜文哲找她,她就一定会很倒霉的“迷信”思维中。 “姜文哲!”易简本来就是几乎将高跟鞋的声音都压到最低的走路着,接电话的声音自然也是压低了的。 “易简你在电影院?和人约会?”姜文哲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慵懒和轻邪。 易简只觉得从他的声音中,她似乎可以勾画出此刻姜文哲的一双勾人的桃花眼的形状。 “妖孽!”易简发现自己竟然会将那男人的容貌记得如此清楚,暗暗地骂着。 第25章 龟卵 “没有。我……你找我有什么事?”易简觉察到自己差点跟姜文哲报了备便及时的悬崖勒马,这男人果然是个妖孽类人精。 “我找你想和你说说你对Tesla这个公司有没有想法?我之前听人说这公司有可能会找一家新的跨国公司给他们做广告代理,我们公司在纽约的总部好像在洽谈中。你怎么想的?” 一听到Tesla 的时候,易简的注意力就完全放到了和姜文哲的谈话上。 Tesla,传言以后最有前景的实体公司,电动车更是做的让易简有弃油从电的冲动。若是能拿到Tesla的中国代理,以后的升迁和涨工资是指日可待的。 而易简此时对电话里面话题的专心,让她忽略了身边的危险。 一个本来在电梯口的阴影处藏着的黑色的影子,此时正无声地靠近易简。 “我有想法,什么时候方便,我们坐下来谈……姜文哲你等一下,我找一下车钥匙,”易简放东西一直都是很乱,被身边人或是苛责,或是玩笑过很多次。 虽然和她的性格大相径庭,但易简也没觉得有什么,反倒是乱乱的东西让她很有存在的感觉。 当然,留学时候和现在一个人住的时候,易简有时候一回家看见的景象,也时不时的让她有“贼来了,贼又走了”的感触。还好她自己不嫌弃自己。 在摸钥匙数次未果之后,易简便将手机拿到了手里,顺便托着包包,用另一只手很是急迫地上下求索着。 而此刻,一直暗暗地跟着易简的黑影见易简放下电话,便以为她已经打完了电话,一路小跑直冲到了易简身旁。这动作虽然轻,但易简还是感觉到了急速的脚步声,而在她用目光扫过车窗的倒影的时候,看见了今晚她一直想躲的人,那个变态王八蛋! 见倒影越来越大,易简便迅速地蹲了下来,将自己包包里面从国外带回来的电枪拿在了手中,在王八蛋一个动作未果,来抓她头发的时候,易简便将忍着被这王八蛋抓的疼,将电枪靠上了这个王八蛋的身体。 “没反应?”发现了电枪的无作为之后,易简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给她的电枪充电了。 而那个更高级的可以射“电弹”的电枪,此刻则乖乖地躺在她的枕头下。想到这,易简的心都凉了。 她现在很不好,非常不好。头发被这个王八蛋揪着,自己手上连一个自保的东西都没有,脚上穿的好是一双高跟鞋。她的力量不如这王八蛋,没有能制服这王八蛋的工具,而跑,她如今也是顶了天,才能跑出“蜗行摸索”的效果。 她要如何自保?“捅眼睛,踢蛋蛋,掰手指”,想到之前在Youtube上看过的和她现在的情形很像的自救视频,易简的眼中忽地有了清明,心中,也有了决断。 “啊~”一声杀王八声音在停车场响起。易简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将右手握成拳头,身体顺势一跪,重重地锤向了这王八蛋最脆弱的地方。 见这王八蛋的手松开了,两只手并用地捂上了下身,易简也将包包随手扔在了地上,将两手的食指和中指伸出,捅上了这王八蛋的色眼。 第26章 惯犯 易简虽然没有指甲,但这一下也是在她肾上腺素爆棚的情况下完成的,她的力量自然是调用了身体所有的潜力之后的最高境界的。 “你个小贱人,敢伤老子。看老子今天不玩死你。”王八蛋终于在疼痛中反应了过来,开始了他的言语攻击。而易简对他的不说话,反而更担心一些。 他说了话,易简到是对自己安全的保障有了更多的把握。 这是王府井的停车场,此时是晚上八点,人来人往,是定数。 看着王八蛋竟然忍着疼痛要再一次抓易简,易简的脑子里迅速运转着,佯装要用胳膊对抗他的袭击,而腿和脚则做起了准备。 “啊,你个小贱人!竟敢又踢老子的将军,你看老子不杀了你!”王八蛋此时已经是怒不可遏,而手,则很是本能地捂着下身,一边揉,一边护着。 “将军吗?看我不把你的王八蛋揍出新的王八蛋样。”易简蓄势以待地看着眼前这个狠厉的王八蛋,腹诽着。 没有办法用手做些什么的王八蛋,似乎此时只能用嘴来骂,而就在这时,一个准备出停车场的车,缓缓地开近了。易简什么都没想,一脚将这王八蛋踹出了车身旁边,将他暴露在刚刚出现的车前。 “吱~”,一个紧急刹车声,和明亮到刺眼的车头灯,撕破了易简的恐惧,也带来了易简的曙光。 此刻的易简已经看到了开车的是一个看上去很壮的男子,而副驾则坐着一个很是柔美的女孩。易简见那王八蛋依旧是捂着他的小王八蛋们,便立即跑到了这车的驾驶位那里。 “能制服他吗?这人好像是个惯犯,第一次相亲就说要杀了我。”易简自然是不想将她相亲的事情公之于众的,但是易简不傻。人心冷漠,没人会愿意管可能会带给自己麻烦的事情,也鲜有人会愿意做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她短短的几句可以将眼前这个看上去很是魁梧的男子的疑虑打消:她第一次见这男人,因为相亲,这件事不是家事;这男人是个惯犯,他如果帮,就是为民除害,成为好多人的英雄;而他也被问了“能制服他吗?”,他身为男人的能力被挑战,他被给予了证明自己的机会。 不出易简所料,这司机和副驾驶果真都帮了她。而虽然这司机很壮,副驾驶却是时不时地帮个倒忙,所以最终还是让王八蛋有机可乘地伤了易简。 和刚才没有人帮的时候相比,此刻的易简更有了被欺负的感觉:头发是乱的,衣服被撕裂了好多口子,而腿上也有了好几个硕大的脚印。 易简知道自己现在状态非常不好,但她却并不想整理,她一会还要在派出所做笔录和照相的。这王八蛋身上一定不止有这一件事,这点,易简是肯定的。 人的本性本就是不容易改的,在这男子自始至终都势在必得的眼神中,易简将这一点看得太清楚了。 终于在三个人并不齐心合力地踉跄中,这王八蛋被抓住了。 第27章 我来了 而易简在公安局做笔录的时候也毫不犹豫地向办案民警推荐帮自己的两个人为见义勇为奖。 “警官,现在女性被性侵的越来越多了,这次他们帮我才避免了惨剧发生。而出现了见义勇为的行为对之以鼓励是再正常不过的。您也是天天勤恳地为我们这些百姓办案,每天的辛苦不一定知道,而有了这见义勇为的事迹,媒体朋友自然能将您和您之前的努力看在眼里。也会让好多不敢出头的人,以后更加愿意在女性受到侵犯的时候送出援手。”易简是学广告的海龟,推销,她是会的。 而媒体人,她自然也是认识不少的。那两人帮了她,她自然是会做出回报的。万事讲究一个因果和心安,如今易简做的,就是报恩,让自己心安地报恩。 “能把你们单位的电话都给我吗?我这周会给你们的上司打电话,再次谢谢二位的帮忙。”易简声音平稳地说着自己的报恩计划,而二人也自然懂易简的意思,也谢起了易简。 他们本来就没做什么,而易简却因为他们的小小的出力,做了很多。虽然因为这件事耽误了不少时间,但是能救人,还能被认可,他们做的选择,似乎是值得的。 易简刚刚做完笔录,正准备出派出所的时候,便遇见了姜文哲。 确切地说是风尘卜卜,脸上全是冷戾,眼中有着很明显的杀意的姜文哲。 易简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姜文哲。 姜文哲看见易简的第一件事就是从上到下将易简看了一遍。 此时的易简还是灰头土脸的,衣服也依旧是被撕破的。但是从只被撕破了的衬衣上能看出,她其他的地方没有受到伤害。 “我来了。”姜文哲语气中没了平时的冷清,有的只是浓重的担忧和,温柔。 这微妙的情愫并没有被易简察觉到。她此时想的,是姜文哲到底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你怎么在这?”易简没有给姜文哲打电话。她在那龟卵被抓住的第一时间就看见了电话一直通话的状态,也知道姜文哲听到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但她不是向姜文哲说明了事情已经解决了的事实吗? 他为什么来了? 而他又怎么在她什么都没说的情况下,找到的自己? “你还好吗?”此刻的姜文哲已经将手放在了易简的肩膀上,眼眸的深处有着易简读不懂的情愫。 “嗯。都是小伤。你怎么在这?”易简显然还是很想知道姜文哲是怎么找到自己的。 “我送你回家,然后回答你的问题。”姜文哲眸子如深邃的大海,平静中藏着波澜,从容下满是决断。 牵着易简的手,姜文哲便要将易简带走。而此时帮易简的那两人中的女子,却满眼都是局促地出现在了易简的面前。 “刚才我们出去才想到,你可能希望有人送你回家?”帮了不少倒忙的女孩子有些羞赧的问到。也许在姜文哲来之前她的问题的确是吸引人的,但是看着眼前的金童玉女般存在的两个人,这女子怎么都觉得自己的话,很是多余。 “你是帮了易简的人?”姜文哲的语气又恢复了从前的冷清,却有着一丝的不同。 第28章 她的放心 “嗯。主要是我老公和这位姑娘将那变态抓起来的。我不帮倒忙就不错了。”女孩子的脸似乎红了几分。她的确是帮了不少倒忙的,这一点,不需要怀疑。 “我送她就可以,谢谢二位的好意。改日我一定去拜访二位。”姜文哲此刻的话虽然没有让早已经对易简和姜文哲的关系有了论断的女孩吃惊,却让易简很是惊讶。 她和姜文哲是什么关系都没有的。他,拜什么谢?他,以什么身份,拜谢? “好。”女孩子见到姜文哲和易简牵着的手的时候就想走人的,但是很显然,她的添乱能力,一直在线。 “我的助理会将你的车开回去,你和我坐一辆。”易简本来要去开自己的车,却被姜文哲拉住了。 易简随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四个身着黑色西服,看上去很像哪个国家政要的保镖的人。本来易简还想着这几人是不是黑帮,但从这些人的身形和样貌上看,更像是有军队背景的人,站姿,实在是低调的很天安门了。 易简心中有问题,但是想了想,还是忍住了。将手上的车钥匙摘下,给了一个走到她面前的黑衣人。试着挣脱无果的易简,便由着姜文哲拉着进了他的车,一辆银灰色的奔驰,很姜文哲。 给易简开了门,系完安全带才关上车门,走去驾驶位的姜文哲没有注意到易简脸上的疑惑和惊讶。 他的气息从听到易简电话中传来的打斗声起,就是不平稳的。而这种不平稳,是他成年之后几乎就再也没有遇到的。 因为易简,他的心,和神识,都乱了。 “送我到这就好了。”易简从来没有将男人领进过自己的卧室,而如今她小小的公寓是她一个人住,和大一点的卧室无异。易简说话间已经将自己身上的安全带解开了。 “我送你上去。”姜文哲也将自己的安全带解开了,不容置喙的说着。 “不用。”易简很是决绝地说。 “你怕我?”姜文哲此时的语音中带着一丝隐匿得不是很好的怒火。 “你不是那种人。”易简回的很快,因为这个陈述句是她很是确定的。 姜文哲是优秀的,他是不屑去用卑劣的手段来找床友的。 “那是为什么?”听易简如此说,姜文哲的气息似乎平稳了一些。 “这会不想给你端茶倒水的。我家也很乱,一个人习惯了。”易简似乎没有意识到,在姜文哲面前,她越来越喜欢实话实说了,而这,似乎从她的“屁,屁,灵魂之气”就开始了。 “我自己找。我也不介意。你包从来都是垃圾站样,你的邋遢,早就想到了,是预计中的。走,上去。”此时的姜文哲已经开了车门。易简想了想,也将车门开了,下了车。 她知道若是她不下,姜文哲一定会跑过来给自己开车门。“花心大萝都是如此绅士的吗?看来花心大萝也挺不好当的。”易简再次对“花心大萝卜”这个“行当”,产生了由衷的敬意。 “我不收拾了,你自己找水喝吧。厨房我很少用,所以也不算乱。我先去洗个澡。”易简从那龟卵碰她的时候就想洗澡了,如今她已经忍得不能再忍。 易简听到姜文哲说了一声“嗯”的时候已经走到了浴室的门口。 见易简把自己扔到了门口,自己去洗澡,姜文哲也是很无奈地笑了。她还真放心他。 第29章 纯天然 厨房的确是易简这个公寓最安静的地方,但却没有多少居家气。易简的公寓呈现出的是满眼的淡粉,深绿和浅灰,这让整个公寓都充斥着浓浓的少女气,和易简平时凌冽的工作装很不相配。 而姜文哲似乎是并没有因这公寓的主色调产生太多的惊讶。满眼零落在随意和杂乱之间的物件,也是一件件被姜文哲看入了眼底。这色调和不着调的杂乱,在姜文哲眼中却是陈述着让他眉头很是放松,心里很是舒畅的事实:这房间没见过男人,而自己,很有可能是第一个进来的。 在姜文哲还在“视察”易简的房间的时候,裤兜里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It's my life. It’s now or never. I ain't gonna live forever. I just want to live while I'm alive……” “嗯。买些清淡的东西送过来吧。”说罢,姜文哲便将电话挂了。结实高达的身躯慢慢地走向了易简一个布满东西,只剩下一个人坐的空间的沙发,脸上满是宠溺地笑了。 “易简,你倒是给自己留了一个地方。”说罢,姜文哲便将自己的袖口挽起,收拾起了易简的屋子。 等到易简洗好的时候,姜文哲已经将她的屋子全部都收拾干净,一堆被姜文哲撇的好远的脏衣服,无声地诉说着他们刚刚受到的嫌弃和“非人”待遇。而姜文哲似乎是连自己的衣服和裤子也有了几分嫌弃,慢慢地将它们脱下。 诱惑!绝色男人的诱惑!易简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已经见过,垂涎过,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过的精壮上身,和一个已经露出来的,盖住了一半人鱼线的黑色四角内裤的边。易简的反应也自然是很没有见过世面的痴傻状。 一直到姜文哲将裤子全部脱下了,露出了修长,满是肌肉的双腿,黑色内裤,还有那隆起的,因易简的目光而逐渐变大的…… “姜文哲……!?” “你洗完了我该洗了。一会有人会送粥上来,记得接一下。”姜文哲显然是对自己近乎全果的状态不以为意,而同样显然的,是他对易简很是过激的反应的满意。 侧身走过易简的时候,他还不忘更近地观察易简如今已经成了熟透了的西红柿的脸。 而等终于反应过来的易简想发作的时候,浴室的水声已经响起。也在此时,易简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小罩罩和小**还在堂而皇之地在浴室凉干着。 直到一声门铃响起,才将易简从自己“to be or not to be”的挣扎中唤醒。而易简也记起了姜文哲说的送饭的事,很不情愿又无可奈何地去来了门。 似乎是在意料之中,姜文哲让人送的饭食非常精致,好似是米其林大厨的手艺一样。 易简也真的是饿了。她今晚做了太多事情,心情和身体也坐了太多次的过山车。而此刻的粥菜香则好似镇定剂一样,安慰着易简已经不知该如何自处的神经。 食物明显的是两份,但易简现在实在是没有等人吃饭的能力和力量了,她太饿了,所以她自己先吃了。 姜文哲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一个穿着粉色居家睡衣,眼睛一动不动,嘴则一直和一份饭食亲密接触的场景。 听见声音,本来呆呆的人呆呆地抬起了头,而顷刻间,易简的脸便又变成了晚霞牌西红柿。 姜文哲什么都没有穿! 第30章 一切都是红的 什么!都!没有!穿! 姜文哲的小小姜在易简的注视之下,竟然……抬……头……了……动……了……还……抬……头……了……!!! 此刻的易简,只觉得世界是停止了的。 她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也忘记了所有的一切,能记得的,就是现在能看到的,姜文哲的身体。 是的,不着一缕的姜文哲的身体。 而姜文哲显然对易简的反应很是满意,依旧滴水的头发,他似乎也没有非常地想要去处理。 在和易简对视了良久之后,转身,停顿,片刻之后,便进了易简的卧室。 而这并不连贯的动作显然最终都达到了一个目的,让易简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前前后后,仔仔细细地,接受眼前香艳,不,让人流鼻血的他身后腰部以下的美好。 而本来只是想用回眸一笑做重点号的姜文哲,则是“一箭双雕”地看见了流鼻血的易简,煞有“两行红流下九天”的介事。 见本来要走的姜文哲又折回来,易简的眼睛睁得更大了,红色的瀑布也愈加的汹涌。 “易简,我喜欢你的反应。”依旧穿得非常“凉快”的姜文哲走到了易简身边,抽出放在桌上的面巾纸,将易简的鼻血轻轻地擦着。而一站,一坐的姿势,让此时的易简无处可逃地将小小姜看得更加清楚。 易简从来都没有见过男人的裸体,而此刻,易简和一个男人的裸体近到几乎连他的呼吸她都能听到,感受得到的地步。刚才姜文哲去拿纸巾不小心碰到自己的是不是……? 那个是……易简的目光没有办法控制地想要确认刚刚碰到自己的到底是不是……而这一看,易简,则继续没出息地又涌出了两瀑布鼻血。 “易简,喜欢我的反应吗?”姜文哲显然没有想放过眼前好像被蛇咬了一口,已经变得僵硬的红红的易简,不紧不慢地说着。 而手上的动作却是没有停,将面巾纸换了又换,让已经变成为红色僵尸果子的易简的难堪像火箭一样,一飞冲天。 终于将易简的鼻子弄好之后,姜文哲便将易简的头抬起,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 “易简,原来你是喜欢我的后面更多些。我以后会注意锻炼的。这会要是受不了就别看了,以后有的是机会。”说完,满脸都是笑容的姜文哲便慢悠悠地,一步一步地去了易简的卧室。 而易简也真的很“听话”的没有再看。 当然,原因并不是因为她听话,而是因为她现在脑部很是缺血,没有正常思考的能力。 此刻的她,似乎正在感受着发生的一切,但却又好像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此刻已经进了易简卧室的姜文哲,则是摆弄着易简的衣柜。 见到里面几件宽大的男士T-shirt的时候,姜文哲脸上的笑容凝固了。 第31章 男人的衣服 拿起 T-shirt仔细看了一番,眼眸中的冷意才淡了几分,一个动作,挑了其中的一个灰色的T-shirt穿上了。 易简的一个很宽松肥大的粉色运动裤,此刻也被姜文哲以五分裤的形式穿上了。 “欣赏”了镜子中自己的“一朵花”的有些“前卫”的衣着和颜色搭配之后,姜文哲便一脸淡然地从卧室中出来了。 见易简还是很呆傻地坐着,鼻子被两团面巾纸塞住,脸上还是通红的颜色,姜文哲又笑了。 觉察到了一个身影轻轻地走到了自己身边,易简本能地抬起了头。 “你穿了我的T-shirt,还有我的运动裤。” 易简陈述着事实。好似现在她除了说一些不需要动脑的事情之外,并没有能力做或是想其他事情。 “嗯。T-shirt怎么这么大?之前很胖吗?” “没有,学生活动时候免费赠的,我喜欢肥大的,所以选了XXL的。虽然是免费的,倒是纯棉的,只是身后还有广告。”易简依旧很是机械地回着,并不知道此刻她正为眼前这男子解着惑:为什么她的衣柜里有男士衣服? “嗯。看到了。忽胖忽瘦的确不好。脸怎么还这样,还在回味吗?”易简现在才觉察出在充满兴致地玩味之外,姜文哲此时话语中有她不曾见过的温柔,而她反应慢的原因,则是因为从看到了火辣画面之后,她的脑子似乎就已经没有在运转了。 “姜文哲,你还说!?”易简终于有了“被看光”的时候应有的态度。 夜,静如远山。心,动若脱兔。 “你去相亲,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都是因为你需要一个男人。而我,是活生生的洁身自好的配的上你的好男人,而与那些你见过的陌生人不同,我,喜欢你。与其随意找一个男人充数,不如找我,你需要别的男人做的事情,我都可以做,而且随叫随到,无怨无悔。”姜文哲的眼中满是宠溺,语气也是如清风一般的轻柔。 “姜文哲……”脸可以用一团红色物体来形容,两个半红半白的支出来的鼻塞,懵懂的眼睛,微张的嘴,易简的脸,如今再加上困惑的神情,萌得像《可耻的我》中的小黄人。 “你还需要时间消化我说的话。想好了到时候再问我你想问的问题,或者给我你的答案吧。我今天就住你这。虽然很想和你一张床睡觉,但答应你今天让你好好想想了。而且你的床竟然比外面的折叠沙发好像要小一些。等你想通之后,你男朋友我第一个要换的东西就是你的床。太小了。晚了,睡吧。我在外面吃完东西也睡了。”说完,姜文哲便坐在了易简身边的椅子上,吃起了几乎快要凉的粥和小菜。 只要在易简身边,姜文哲似乎就总是能说上很多话。 易简很想问姜文哲要不要热一热菜饭,但一想到自己需要做的更加重要的“想事情”这件事,易简便不是很想再说什么了。 从派出所回来之后,她便不是很想说话. 身体上的不舒服,加上心里面说不清道不明的委屈的感觉,让她有种很疲惫的难受。而姜文哲今天陪她,她是不反对的。 今天的确不是一个应该一个人待在家里的日子。想了想,易简便进了卧室。 第32章 他在客厅 刚进被窝没多久,易简便又起了身,将柜子里面的一个备用的被子,一套特价时候买的,等着过年用的床单,被罩,还有枕套拿了出来。 墨绿色是易简喜爱的颜色,此刻将自己喜欢的东西的“第一次”奉献出来,也的确仅仅是待客之道而已。[看到‘第一次’就想到想到奇怪事情的孩纸们,现在可以去面壁十秒钟了:D] 姜文哲已经将沙发收拾出来沙发样了,易简看了看正在吃饭的姜文哲没说什么,便将折叠沙发放平,床单铺好。 易简家的空间小,而她知道姜文哲在吃饭,所以被罩和从自己的床具分出去的一个换了枕套的枕芯,为了避免起灰,都在卧室里面换过了。 姜文哲一边吃着饭,一边看着易简“变”出来的一床的墨绿,只觉得饭菜似乎是暖了许多,更加卖力地吃着。而易简也在弄好之后,一言不发地回了卧室,钻进了被窝。 一夜无梦,是否是因为醒来时候的世界,已经足够美好? 易简本来是打算买一个超大的Teddy熊玩偶当抱着的东西,而考虑再三,她还是觉得用其中一个对枕做睡觉的时候可以抱着的东西比较好。 玩偶里面的内芯是什么材质的不知道是其一,而不好洗是其二。 易简之前是实打实的痘痘肌,枕套是一周至少一次的洗,而她自问自己是做不到一周将一个人形的大玩偶熊洗干净的。 工作是重要的,杀螨也是重要的。而易简在找“Teddy”枕没有找到的时候才慢慢地将昨夜发生的事情一点一点记起来了。 姜文哲匆匆跑向自己。姜文哲送了自己回家。 姜文哲的身体……前面的……和……后面的。 姜文哲有洁癖。姜文哲得了……癌症。 姜文哲说喜欢自己。姜文哲要做自己的……男朋友。 姜文哲如今就在客厅里。 “姜文哲……”易简早上起来的第一个和“继续睡”,“Teddy枕”,“还要上班”,“今天是周六”,无关的想法,就是关于姜文哲的。 “癌症吗?”易简的眼睛微眯着。 自从易简的妈妈因子宫癌在易简十二岁时去世之后,易简对癌症是唯恐避之不及的。 易简不吃油炸,高脂,高糖,高盐的东西;易简尽量吃有机食品;易简一周都会做些有氧运动;易简对恋爱和男女之间可能发生的事情的抵触,都是因为易简从小就知道,自己的妈妈因为不知道如何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丢掉了生活下去的资格。 而如今,姜文哲说他有癌症。 “有癌症还要打扰我吗?”易简眼眸深处的情绪似乎有多了一些。 易简从十二岁开始就知道,癌症是救不活的。 而若是姜文哲得了癌症,那么他比没有癌症的自己,要少活很多很多年,就像妈妈一样。 易简很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想再因癌症而伤心。而姜文哲,又似乎不是一个不顾自己感受的人。 他喜欢自己吗?若真的是洁癖,到了什么程度?至少自己他还是可以碰的。而易简最想问的问题,则是,姜文哲,他怎么了? 带着一脑子的问题,易简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而见到的一幕则让易简很是惊讶。 第33章 我喜欢你! 本来差不多要到一米九的姜文哲此时是缩成了一个虾一样的形状,额头上的汗和紧缩的眉头都在说着姜文哲现在的难受。 而几乎不可闻的梦呓一样的低语,又让易简没有办法确认姜文哲此时是因正在做的噩梦而出现了身体的异样,还是因身体的不舒服而出现了思维的混乱。 易简本能地将手放在了姜文哲的额头上,“好烫!” 易简没想太多,便将手伸向了姜文哲的后背,想测一测姜文哲身上的体温。而这一动,却也牵动了姜文哲的身体。 似乎是本能,似乎是借着依旧存在的意识,姜文哲顺势将易简温热的身子拽近了自己的怀里。而易简如今也真切地感受到了姜文哲身上的温度,和他的额头不一样,很冷。 姜文哲的力道不是很大,但易简却怕自己随便一动便可能影响到姜文哲此刻的情绪,便半跪着地让姜文哲抱着自己。 在坚持了没多久之后,易简竟然顺着沙发,躺了下去,这也让姜文哲更加顺畅地搂住了易简。 此刻,两人似乎都被彼此的体温而温暖着,两具不同温度的身体之间,几乎没有任何间隙,也似乎本来就不应该存在任何间隙地温暖着彼此。 屋子里除了均匀的呼吸声,便是心跳的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彼此的心跳的声音。 时光正暖,情意始浓。 在易简终于醒了的时候,她眼前的人是早已经醒了的。 一张绝色妖娆的脸上,一双勾人的桃花眼,带着如海一样的深邃,一动也不动地看着易简,似乎是在预示着即将要表达的千言万语的干净和纯粹,又好似在回应着似乎已经存在了千年的知心知情。 见眼前人肤色从小麦色迅速变成了红彤彤的西红柿色,姜文哲止不住地笑了。 而本来想用自己衣服遮掩一下的易简,忘了此刻位置的微妙,竟在恍惚间撞进了姜文哲的怀抱。 “易简,这么爱害羞,以后可怎么办啊?” 姜文哲的话说的很朦胧,但却暗示着他对未来的所有憧憬,和不容更改的规划。 “姜文哲,你怎么了?”易简没头没脑地问了一句话,虽然不能用来概括她脑子中所有想问姜文哲的问题,但却也是一个开头。 “我喜欢你。你来公司第一天我就喜欢你了。并不是因为我碰不了别的女人但却能碰你,而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我的身体并不抗拒你。你第一天来公司将我撞了满怀的事情还记得吗?还记得我有扶你吗?我从来没有主动碰过女人,只有主动躲过。我的心理医生告诉我有可能能碰你是我症状转好的迹象,而第二天我特意扶一个老人家过马路的时候却差点没因为碰了她的手,晕倒在路中央。”姜文哲淡淡地看着易简满是疑惑的眼睛,解释着自己的心意。 “易简,我喜欢你。”停顿了许久,姜文哲又一次说了让易简的心跳几乎要停住了的话。 第34章 我配你 “我的癌症……是血癌,也可以叫白血病。我不知道我能活多久,因为我没有在治疗。我从小就不喜欢医院,检查出来白血病也是因为机缘巧合。我不想治,是因为反正癌症也治不好,有些因为治疗方案的问题而早牺牲在革命道路上的人也不少。”姜文哲一边带着些自嘲地说着,一边有意无意地将易简抱得更紧。 “以前在医院有过非常不好的经历,所以我不会主动去治病。但是给我时间,我可以为了你努力的适应医院。我会为你活得更久,活到我力所能及的生命的极限。我会为你努力,努力,再努力的活着,只要你希望我活着。” 姜文哲继续说着,眼中除了宠溺之外,是满满的紧张。 易简眸子里暗暗地流动的情绪,悄悄地在说着她此时被姜文哲的话暖了,也怕了的心情。 她一言没发,因为她知道姜文哲还没有说完。 “癌症的确是治不好的,但是却不是唯一一个会让人短命的致因。车祸,飞机事故,心脏病,传染病……都会让人提早地离开这世界。本来每个人都会死的,只是早晚问题。易简,你喜欢身心干净的人,我在小时候出了那个意外之后,除了你之外从来没主动,在非意外的情况下碰过任何一个女人。更别说会傻到心里想女人。和我在一起,绝对不会让你受别的女人的气。和我在一起,这辈子你唯一的情敌就是我的右手,忍不了的时候就靠它。” 见易简的脸又红了,姜文哲脸上的弧度也深了几分,拥抱,也紧了几分。 他不想松手,舍不得松手,更不知道该如何松手。 他动心了,在第一次看到易简的那一刻起,他便动心了。 “能配上你的,有我这样病的人不多。也就是说,你想要找从五岁以后没有碰过女孩的人,配的上你的人,几乎是没有可能的。就算是你找个小孩自己培养,也不一定能将他培养出我的头脑,和你喜欢的我的身体。我不缺钱,养得起你。你当海龟游的距离,做的努力,我也经历过。而至少此时此刻,我比你要更加喜欢你。” 将怀中的易简搂得又紧了几分之后,姜文哲眼中满是认真地继续着他的解释,虽然一切听起来更像是表白。 “易简,你问我怎么了,我告诉你我怎么了。我想和你谈恋爱了。昨天见到你的时候我是连杀人的心都有的。我非常清楚心里想要的是什么。而你,虽然不一定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要的是不是我,但我可以为你改变,绝对可以满足传说中女人的虚荣心,如果你也有的话。怎么样,一个愿意被你当橡皮泥捏的男朋友,不错吧?而且要了我,我的身体,里面还是外面,前面还是后面,就都是你的了,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姜文哲的语气虽然听上去无所谓,但抱着易简的力度却诉说着此刻他的“不放松”。 易简看着他依旧妖孽但满是认真的眼睛,想了想,叹了口气。 “我妈妈在我十二岁的时候因为癌症去世。” 第35章 牛奶洒了,你别哭 易简陈述着事实,她很少和别人分享的事实。 昨天姜文哲找到她时,他脸上的杀气她是看到了的。 凭借北京的路况,不管他是在公司还是在他家,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赶到派出所,他一定是费了很大的周折的。 易简不想不和这个一听到她有事,便第一时间赶来的,告诉她“我来了”的男子说实话。 “易简,你会后悔认识你妈十二年吗?”易简给了姜文哲一个陈述句,而姜文哲回了一个问句。而这问句则是不需要答案的,就像那陈述句似乎是在问着问题,等待着一个答案,一个能成就一段姻缘,改写一个人际遇的答案。 易简仔细地看着眼前这个绝色男子的眼眸,好似里面藏着她这辈子一直在寻找的答案似的。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易简终于叹了口气,将手抚上了姜文哲的脸,抚上他似乎装了整个世界的爱和沧桑的双眸,然后便不动了。 而从看不到那双只有姜文哲才拥有的迷一样妖邪的双眼的那一刻起,易简便突然有了种世界都暗了的感觉,她知道,她动心了。 将手收了回来之后,易简看着刚刚恢复了视觉的姜文哲说到:“姜文哲,我们试试吧。” 易简接到常总的电话的时候她正在和姜文哲吃饭,地点则是万福楼。 两人刚刚升级的关系并没有在公司挑明。 明规暗条中关于内部人员恋爱的细则易简并不了解,也不想因本就是两个人的事情打乱了现有的人际关系格局。 所以在姜文哲问易简可不可以在公司“不憋着”的时候,易简的答案是,板上钉钉母的,否定的。 易简已经不是第一次和姜文哲来万福楼吃饭,而除了第一次想到了席闻清和自己的那次见面之后,易简再也没有睹物骂渣的冲动。 易简已经三十一岁了。 现在的她是“齐天大剩”,而三十年后她,则会成为过马路都有可能被搀扶的老年人。 易简实在是没有时间,没有心思去为已经被人抢走,被人舔过了的牛奶伤心。 她需要担心的不是已经被时间带走了的男人,而是如何在自己六十岁的时候不用去坐公交系统,不用别人让座。 美国的一句谚语易简甚是喜欢:“Don’t cry over spilled milk”,说的是牛奶洒了,你别哭,和现在易简的心思异曲同工。 常总的电话带来的是好消息,薄怡莲和易馨身上的事情比易简能想到的火爆很多倍。 人性的顽劣,果然在这两个变态女人上,甚是明显。 而易简则是真的对私人侦探社的本领有了发自心底的敬佩。 她不知道常总有什么门路,她也不在乎,所谓的违法和遵纪守法同州官放火和百姓点灯的区别不大。 她在乎的事情是她需要的信息,常总帮她找到了。 能用钱买来的东西,好多时候都不是坏东西,重要的是要看怎么利用。 “开心了?好消息?”姜文哲满脸都是宠溺的问道。 第36章 我的前任 “我要整人,刚刚拿到整人的一点资本。”易简满面春风地概括着她刚刚从电话中得知的好消息。 和自己一样,私人侦探社也是相信人性的吧?因为相信人性的不见五指,才会有用信息换一个别开生面的行业。 “我比他们厉害。”姜文哲看着易简的目光,让她没有办法不脸红。 之前眸子里带着的是势在必得的绝对,现在,则是独霸天下的不容置喙。 “没遇见你的时候约下来的事情。而且你很忙,找专业的人来做就好了。” 易简笑着,回着眼前这个绝色男子,眼眸中尽是柔美的情愫。一颦一笑,春暖花开。 “易简,”姜文哲的语气突然认真起来,“你的事在我这都是大事,我不会忙。” “姜文哲,你真的没谈过恋爱吗?”易简真的觉得姜文哲是高手,珠峰级的高手。 “哪天带你去我心理医生那,省着你不确定。”姜文哲脸上的微笑似乎更浓了。 “你不问我有几个前任吗?”易简或许是因为吃得差不多了,饱了,问题也来了。 她虽然当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后来她还是想起来姜文哲问她的,关于她的衣服的事情的。 而姜文哲听到易简的这个问题,显然是心情不好的。 他不是不想问,而是怕易简的答案是自己承受不住的。 恋爱中的人,有哪个又真的不希望能不错过心中那个人的点点滴滴,不希望自己就是对方的唯一? 而过去的事情,若是真的已经成为往事,有何须再提? “易简,我不想知道。”姜文哲思考良久,给了易简他的答案。 听到姜文哲的答案,易简却笑了,淡淡的,纯纯的,好似春风,又似夏雨,如秋月般暖心,又如冬雪般清澈。 她知道他在想什么。 “现在不想知道,还是以后都不想知道?”易简口中的玩味,姜文哲自然是听得出来的。 而易简此刻藏都藏不住的眼中的狡黠,更是姜文哲没有办法忽略掉的。 “小东西,吃饱了就找我的不自在了。”姜文哲没理易简,自顾自地吃着东西。 姜文哲和易简一样,很喜欢吃鱼香茄子这道菜。 易简点菜时嘱咐过,要少盐,少油,而对于易简的安排,姜文哲似乎也没有什么异议。 如果易简想深入分析,她就会知道,姜文哲从两人在一起之后,没有对易简说过不。 就连两人没在一起时候的“我在酝酿放屁”这件事情,姜文哲其实也是吃瘪的那个。 “你不怕我前任找来?”易简显然是吃饱了,没事做。 说话需要动脑,动口,的确可以燃烧热量。 “易简……”姜文哲很是无奈地将筷子放下了,眼眸中的“你在逼我”和“你在欺负我”的控诉很是明显。 第37章 没有对比 “姜文哲,既然你在意,我便和你说了,省着你心里有事。“ 眸中带笑,易简继续说下去。 “我没有前任。有一个我以为有可能成为男朋友的人,从来没有追过我。我不是喜欢跟着男人跑的性子,所以过去的十年我是有一个男性朋友的。但这辈子,除了你之外,我从来都没有过男朋友。我的洁身自好不是像你一样被逼的,但是也算是和你不相上下的。因为想到这个男性朋友和他如今的女朋友亲亲我我,我就是身体上本能的恶心的。你是我的第一个男朋友,这是事实。” 易简淡淡地说着,为姜文哲的可能的在意做着他二人都懂得的,也都会珍惜的努力。 姜文哲给了易简一个男人在除了物质条件之外最值钱的东西:没有对比。而这“没有对比”,易简也拿得出,给得起。 “姜文哲,有事情你就要问我,我不信奉误会一说。若是有一天因为我们之间的交流出现误解或者死局,我会将这算到你的头上。你给我的没有对比,我想给你,我也给得起。我亲爱的男朋友,这次的交流,你可还满意?” 易简的笑容更加地浓了,看去姜文哲的目光中,也多了几分笃定。 “易简,我的女朋友,我的女人,我很满意。” 好似一波汪洋,姜文哲的眸子里的各种情愫都涌向了易简。 “你满意就好。” 易简眼眸深处藏了很多情感,唯一明了的,却是她眼中姜文哲的倒影。 他和她,是彼此的身边人,也是彼此的恋人。 让彼此满意,是相互的义务和特权。 是问给爱情的问题,和给爱情的答案。 易简对于自己的东西,从来都是护着的。 现在的姜文哲,是她的。 她的姜文哲,她会护着,也会护好。 就要出了万福楼的时候,易简遇到了好久没有联系的周锦怜。 周锦怜的欲言又止易简并没有在意,她对周锦怜和她想说的事情并没有非常的好奇。 她和她,本就是可进可退的关系,如今,易简退了出来。风景也不赖。 易简对于席闻清没有在周锦怜身边这件事情也没有太多在意。 席闻清的家里是有公司的,他回国之后的担子不可能轻到可以经常开半个小时的车,来陪女朋友吃饭的地步。 而超近距离恋爱的好处,则是她什么时候想姜文哲,什么时候就可以看到他。 让易简没有想到的是,刚刚见了周锦怜,她便接到了席闻清的电话。 见易简锁起的眉头,姜文哲便知道了易简并不想接这个电话。 而易简没有任何迟疑的决定,还是让姜文哲的眸子深了一下。 他此刻已经猜到对方一定是和易简有很深的纠葛的,若不是如此,易简的眉头不会如此之紧。 而易简,自然是捕捉到了她自家男人的目光,一直都在她身上的目光。 “十年的朋友了,离我下次接他电话还有一段时间,现在不接也罢。周锦怜是他的女朋友。” 第38章 如果当时 易简没有说“现在的女朋友”。 也没有说“他是周锦怜的男朋友”。 她说的,是“周锦怜是他的女朋友”。 易简这么说是因为周锦怜是同一个公司的人,并不是因为她在心里觉得席闻清很重要,所以她解释的时候说的是“周锦怜是他的女朋友”。 不大不小的事情,让同样对文字,和由文字可以读出的心情很是敏感的姜文哲,心情畅快了很多。 易简本以为席闻清会因此而死了心,但是没有想到的是,两天之后,她却在自己的公寓门口,遇到了席闻清。 比她上次见,好似瘦了很多的席闻清。 席闻清见到易简便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很是淡然,易简只觉得自己越来越读不懂席闻清了,就如同她好像从来都没有读懂过他一样。 知人知面不知心,说的,就是现在这种情形吧? “易简,我们谈谈吧?”温润的语气,如同席闻清本人一样,有着陌上公子如玉的气质。 只是如今,易简感受到的更多的,是他的陌生,而不是他的温润雅致。 “席闻清,我们可是十年的朋友了,你可是连生日礼物都不想给了?” 脸上带着微笑,易简不想被现在很是古怪微妙的氛围所左右,“掏心掏肺”地试图活跃着气氛。 “易简,我们谈谈吧?”席闻清似乎语气中带着计划和准备,和更加让易简无法理解的,哀求? 他,为何会用如此语气和自己说话? “去我家附近的咖啡厅吧。”易简想了想,便转头去了在她小区附近的一个很是古灵精怪的小店。 易简很喜欢这里的格调,对里面的咖啡却不敢恭维。 美帝国主义的各路咖啡做得都不错,易简的口味已经变得越来越刁钻了,又或者说是越来越不能被糊弄了? “席闻清,你想找我谈什么?”易简看着二人点的一样的美式咖啡,心里突然想到了过去十年间两人在各色的咖啡店里的相伴。 所谓世事难料,不过如此。 他们到底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你最近过得好吗?”席闻清并没有回答易简的话,而是问了一个他不记得问过易简多少遍的问题。 “挺好的。你呢?”易简淡淡地回着,就好像之前她和席闻清之间的对话中,她的作答。 只是她知道,她如今的话是敷衍的。 她已经不再好奇,也不想关心席闻清的生活。 他的好与他的坏,与她无关。 “我也还好。公司现在才接手,磨合期自是需要磨合的。”席闻清不喜欢和人分享自己的心事,而易简,从来都是个例外。 他不知道易简能不能看得出来,但是他瘦了。 自从那件事之后,他吃饭,睡觉,工作的时候,都会想到“如果当时……”这个假设。 而每次想到可能的结果,可能的他会心为之颤抖的结果,他的心就是疼的。 然而事情,到底是因为自己,发生了。 他怪不得任何人。 第39章 就要现在见到你 此刻的席闻清,心中满满的都是因自己而生的悔恨。 易简的慢性子,和对感情的慢热,他从认识她的第一天就知道了。 而他竟然妄想用那么卑劣的手段来逼她。 他怎么忍心?她又怎么能和他交心?他的做法,连做她朋友都不配,更别说做她的男人,让她能放心将她后半生交给他的男人!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加油!”易简说这话时并没有多想。 互相鼓励是她在对什么都感到新鲜的时候就和席闻清一起培养出来的习惯,找实习的时候会说,考TOEFL和GRE的时候会说,申请学校的时候会说,如今也自然也会说。 “易简对国内的一切还习惯吗?”席闻清听到易简的“加油”之后似乎心情好了很多。 “嗯。也在适应着。”易简很想问席闻清他到底想和她谈什么。 她如今不想,也不愿成为席闻清和周锦怜这个组合之外的易简。 她是姜文哲和易简之中的易简,不是谁和谁之外的易简。 而易简知道,席闻清有话要说,而他,需要时间。 两个人都是安静着的,很有默契的安静着的,这安静似乎让时间走得慢了,有好似让时间变得更加的难捱了。 “易简,我和周锦怜已经分手了。” 已经酝酿了很久,终于说了出来的席闻清的话,打破了二人之间的安静。 “哦。”易简听到之后,并没有多惊讶。 周锦怜好似并不只有席闻清这个男朋友,似乎分手也是平常心而已。 从来真心,都能被体会到的。 而没有真心的感情,也会在第一时间,被时间遗忘。 易简从来对于别人的感情,就是不上心的。 情侣不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吗? 易简又不是床,别人的分与和,与她又有多大的关系? “易简,我们在一起可好,你做我女朋友可好?我娶你可好?” 席闻清突然将易简的手握住,说了让易简怎么都没有想到的话。 她似有似无地等席闻清说这些话等了十年,如今她对这些话已经不再期待的时候,席闻清却终于肯说了吗? 背对着门口坐着的易简,此刻是没有办法注意到刚刚进来的那个高大帅气的身影。 也没有办法注意到这身影在听到席闻清说的话之后的身体的僵硬。 更没有办法知道本来走向她的那个身影,转了方向,在离她和席闻清最近的一个位置上背对着她坐了下的事情。 “席闻清,我有男朋友了。” 良久,在易简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慢慢地抽出自己的手,淡淡地说道。 易简只觉得握着自己的那手是冷的,而原因,则是因为那手,没有姜文哲的温度。 因为那手,不是姜文哲的手。 闲庭自若的心跳,没有温度的触摸,是对眼前这男子问题的最好的,也是最真实的回答。 她不念他,也不爱他。 此刻的易简虽然心里有太多的问题,但似乎是虱多不痒,债多不愁,她没有任何想要解惑的冲动。 唯一有的,就是想要即刻见到姜文哲的“就要现在见到你”的心情。 第40章 你怎么能有男朋友? “易简,你怎么能有男朋友?”席闻清气息中的不可思议和带着些许凌冽的惊愤是溢于言表的。 而这愤怒,也让他不假思索,无所畏惧地将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我为什么不能有男朋友?”易简几乎没有想的问了,脸上也有了一丝很是无奈的笑。 连男人都能有男朋友,都能合法结婚的时代,她,为什么不能有男朋友? “易简,我们认识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可是连原则都不要了?”席闻清此时显然是愤怒的,而至于愤怒的原因,易简并不清楚。 “席闻清,我什么原则不要了?”易简不明白席闻清要说什么,但是她自己的原则,她什么时候放弃了,她怎么不知道? “你的男人不是要洁身自好的吗?还是你现在什么样的男人都可以了?对什么都无所谓了,连相亲都能去?”席闻清眸子里愤怒八分,轻蔑二分。 而他的话,似乎是很有道理,但却好像没有任何道理。 席闻清知道自己去相亲了? 他,为什么会知道?他,为什么可以冠冕堂皇的知道? “你怎么知道我去相亲的?”易简将自己的诸多不愉快藏在了平淡的语气之下。事情还不明朗,她生气也是没有用的。 气又不是财,她不想生。 “你后妈告诉我妈的。”席闻清的语气依旧很不平稳,但是也是将该说的,告诉了易简。 易简和她的后妈感情一直不好,席闻清虽然这次坐收了“渔翁之利”,却收得非常的不自在。 “席闻清,若你觉得我会守着我的原则,你为什么觉得我会接受刚刚和别的女人分手的男人?”,易简若有似无的问着,眼中的深邃轻诉着她此刻的认真。 席闻清显然没有预料到易简会问他这个问题,但的确,他认识的易简,怎么可能接受刚刚和别的女人分手的男人? 可是如今这男人,可是他自己。她,真的不要他吗? 他原本只是想用周锦怜刺激一下易简,让她更加清楚自己的内心,正视两人之间的感情。 他,错了吗? 他,难道真的错了吗? 他们回不去了吗? 但是他们怎么能回不去呢?他们是易简和席闻清…… 他们是一起分享过十年的喜怒哀乐的易简和席闻清…… “你我是老友,也是好友。我的性格,我当你是知道的。你和我的同事,周锦怜在一起的那一刻,就意味着我们不会有可能。我相亲与否,本来就是我自己的事情。别人在没有经过我允许的情况下,间接地将我的消息告诉你,并不代表这消息就是你的。而我直接告诉你我有男朋友的事实的时候,你应该有的反应是祝福我。我很喜欢他,他也很宠我,我现在是开心的。他有没有洁身自好,本就是我来做评判的事情。爱情,本来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席闻清,你是该祝我幸福的那个人。” 易简说罢,像是没有注意到席闻清脸上很是绝望的表情似的,出了咖啡厅,向家的方向走去。 第41章 我的男人 她的脑子很乱,但是此刻却很是清晰的想要见到那绝色妖邪的男子,那个叫姜文哲的男子,那个或许她可以称得上是她的人的那个男子。 她的人,她的男人,她的姜文哲。 想着想着,易简的脸上便生出了如梦如幻的笑容。 “姜文哲,我的男人,姜文哲。”易简轻轻低喃着,而这声音,并没有被这世界错过。 话音刚落,忽地,易简便被人从背后抱住。易简刚要有动作,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易简……” 屋里,屋外,姜文哲在易简的身后将她说的所有话都一字不差地听了进去。 现在的他,心是暖的,暖到没有办法不和人分享。 对于姜文哲来说,此刻,世界都是软的,暖的,像是被美梦抱着般的好。 他刚刚听到了好多讯息,而最终让他心都跳慢一拍的,是易简说的“爱情”和“我的男人”。 她说:“爱情,本来就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席闻清,你是该祝我幸福的那个人” 她说:“姜文哲,我的男人,姜文哲。” 她,如今也有了他心中那如饕餮般的,因爱而生的,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一个魂对另一个魂的霸道和势在必得了吗?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的爱,他们之间的爱,她,也体会到了吗? “姜文哲你怎么了?”易简自然是看出了姜文哲的不同,但她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如此的反常。 她出咖啡厅出的很是利落,她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坐了人,也没有留意到坐着的人就是姜文哲。 而姜文哲,也没有想要解释任何事情的冲动。 他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有不能不做,不能控制不做的事情要做。 “唔~”易简的头还没转过来,便被姜文哲吻住了。 一切从软糯和湿润的轻触开始,却在酥麻和入心的电流中愈演愈烈。 两个从来没有接过吻的人,此刻充当着彼此的良师和勤徒。 唇舌之间的缱绻,空气的灼热与稀薄,死死攥着姜文哲衬衫的易简的颤抖,用力托在易简身后的姜文哲的手,在流连与忘返间,能见与不易见之间,叙述着两个人的情潮,和一份如水晶般剔透的感情的最忠实的叫嚣。 爱情,正浓。正香。正痴。正醉。正甜。正美。 像五月天的《好好》,用最亲密的方式,被唇儿们清唱。 此刻,是好好的。 爱情,是好好的。 一切,都是好好的。 心动,情满身。情动,春满天。 而这份好天气,并不属于席闻清 依旧僵直地坐在咖啡厅的席闻清,并没有看到这让人脸红又心跳的一幕。 他也没有看到从来没有和男人有过亲密接触的易简,像树袋熊一样挂在姜文哲身上的这一幕。 也没有看到易简脸上千年不得一闻,万年不得一见的,似乎能将这世界点燃的,因情潮而生的柔美娇媚。 同样也没有看到的,是易简羞到将上半身几乎都要藏在姜文哲的怀里,被姜文哲一步一步的抱回公寓的这一幕。 他能看到的,是面前两杯几乎一动都没动过的,早已经冷掉了的咖啡,一双似乎越来越无力的双手,和看似触手可及,但却早已经远离的,他再也走不回去的过往。 第42章 春之夜圆房曲 昨天,到底是回不去的。 就好像咖啡中的热气,明明刚刚还在,却再也找不回来。 在易简这里,他到底是错了的。 席闻清知道,他的悲凄,是只属于他的业障因果,与易简无关。 决定,是他做的。错,也是他犯的。人,也是他丢的。 世间万事,百常万变,他到底是引来了变数,却应不了劫数。 如今,他无话可说。 易简的明天,注定是与他无缘的。 “易简,我错了。”席闻清几乎不可闻的说着,脸上满满的,都是落寞。 那一年,那一天,那家咖啡店,一个人满身疲惫的将自己的错误,交给了时间。 因为这人知道,他自己的错,他只能自己承担。没人会帮他,没人能帮他。他能做的,只是将一切交给时间。 能帮他的那个叫易简的女子,已经早早的,在他间接的说了“我不要你”的那一刻起,就已经走远。 走远到了哪里?易简知道,姜文哲,也知道。 被姜文哲“偷袭”之后,易简从咖啡店到公寓的一路,都是在姜文哲的怀里度过的。 那个吻,那个让她的心都似乎要醉了的吻,那个让她剥茧抽丝地体会到什么是身体对心的忠诚的吻,那个让她没有办法不劝自己要冷静的那个吻,很干脆,很利落,也很不拖泥带水的将她身体剩余的所有力量全部都抽走了。 那似乎已经为她等待了千年的吻,那似乎她已经为之等待了千年的吻,那迫不及待又顺其自然的吻,让易简在第一时间,只想在姜文哲的拥抱里变得“弱小”。 姜文哲的肌肉,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有经验的人可能会劝劝这两个情事新手:就算是女子的腿再不舒服,也不应该让男子用抱树袋熊的姿势抱着她。 若问原因,姜文哲用掉的冲凉的水儿们自然是知道的。 易简是大人。她自然是猜到了姜文哲洗澡洗了很长时间的,让她没有办法不脸红的原因。越想脸越红的易简,终于敌不过疲惫,在沙发上睡了过去。 睡之前,她还有些无奈地想着:“被一个吻弄成这样,我,是不是有些……与众不同?” 睡过去的易简不知道,姜文哲身上大部分的“火”,如今他正在努力灭的那个火,是她回来被抱着的时候不知不觉地点起来的。 或许易简真的是“与众不同”的,但这不同,并不包括姜文哲。 从进了易简卧室,在易简的额头上落下轻轻的一吻之后,姜文哲便只做了一件事,洗澡。 洗冷水澡。 直到易简在沙发上睡着了,姜文哲还没有洗好。易简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洗好的,只是庆幸,第二天早上她起来的时候,没人在洗澡。 有的,是让整个世界都变得温暖了的拥抱。 从易简说“我们试试吧?”的那天起,姜文哲便将答应要买给易简的檀木大床请人搬了过来。 虽然两个人的心近了,身体也近了,姜文哲却一直都很君子。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住进卧室,每天都是很自觉的睡在折叠沙发上。但今天,终于尝过易简滋味的姜文哲,却是实打实的搂着易简睡的。【阿直好奇,看到‘春之夜圆房曲’,大家都想到什么啦?说说呗?嘻嘻】 第43章 爱已定 易简看着眼前放大的长长的睫毛和精致的五官,心是暖的,也是坦然的。 她是真的喜欢姜文哲的。 和之前她对席闻清的“可以在一起”的心情不同,她知道,她似乎在知道她可以完完整整的拥有姜文哲的时候,就不能不和他在一起了。 在席闻清和别的女子确认关系的时候,易简便逼自己摆清楚了现实:席闻清自始至终都没有给过她任何承诺。 而姜文哲,他不仅给了她承诺,也将他自己完完整整的给了她。 至于姜文哲的洁癖和病,易简并不担心。 他有洁癖,但他不嫌弃她。他的病,她也不怕。 没人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更早来到。 就算姜文哲明天会离开这个世界,她也不会后悔自己爱上他。就像虽然妈妈因为癌症去世,她也从来都不会后悔认识妈妈十二年一样。 她知道若是真的有那么一天,她没有办法不和姜文哲说再见的那天,自己唯一有可能会后悔的,是没有在所有充满可能的今天和昨天中,和她的男人更好的在一起。 爱情本就是自私的,他有他的自私,她自然也有她的不放手。 在易简用自己的思绪,勾勒着她和眼前人的点滴的时候,被易简静静端详的姜文哲,突地睁开了眼睛。 “小东西,一早上不许再点火。你都不知道昨天你让我冲了多久的凉。”说着,姜文哲便将自己的头埋进了易简的怀抱,本来就是环绕在易简身上的臂弯,也紧了很多。 姜文哲的动作是轻柔的,就像他此刻落在易简胸前的气息一样,轻轻的如羽毛一般,抚着易简的身体,留下的,却是易简一身微苏的颤抖。 爱已定,情,又怎么可能安静? 易简知道姜文哲不是在故意点她的火。 姜文哲是她的正极,她,是姜文哲的负极。 两人对彼此的一笑一颦,点点滴滴都是有着迷一样的吸引力的。 她对他的触碰有反应,也只是她的心身如一而已。 但她现在真的是非常的不好受。此刻,她的心,好似要跳出来一般地难捱。 而所有的霸道横行的情愫,都在易简看到姜文哲睡颜,那双安静了时光的紧闭的双眼的时候,沉淀了下来。 他在睡觉,很舒服,很安心地,在她的怀里睡觉。 而她,不想打扰这份让她觉得世界都是安好的霁风朗月。 易简的心声似乎并没有被两人之外的世界听到。 事与愿违,怀里怀外的静安,被一个很没有眼力见的电话打乱了。 “嗯。一会就过去。”姜文哲眉头微紧,很是阴沉的接了电话。 他的手,依旧紧紧地搂着易简,好似没有办法忽略掉自己的心和身体对易简身体的痴迷,又似执意地不想在此刻,就和让他希望这世界就从此刻定下来的,他的人,分开。 所谓痴云,所谓腻雨,不过就是一颗心对另一颗心的眷恋,一簇温热对另一簇温热的入迷。 第44章 被宠爱的 “易简,我今天出差,差不多一周之后才能回来。你要想我,没事给我打电话,发短信。”姜文哲没有说出口的是,“不然,我会想你到无法呼吸。” 姜文哲此刻已经又回到了易简的怀抱里。 言语间更加横冲直撞的姜文哲气息,将易简“撩”得意乱心慌,体无完肤。 易简知道,自己若是再不做些什么,便真的有可能做些什么。 姜文哲就是她的打火机,她是真的没睡醒才会觉得这打火机能客串成灭火器。 想了想,她便作势,将自己的身体往下滑,溜进了姜文哲的怀抱。 见此,姜文哲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他从遇见易简的那刻起,便知道,他的怀抱,只为她一人温暖。 而流光瞬息间,姜文哲的笑容便僵住了。 他,也感受到了易简的“点火”的能力。而易简好似是有意似的(蓄谋已久),并不是安稳地缩在姜文哲的怀里,而是时不时地动一下,这让姜文哲更是上火。 火,因情风爱浪而愈演愈烈的熊熊大火,一发不可收拾。 “易简,再洗凉水澡会感冒的。我刚才不是故意的。”姜文哲僵直地“坦白从宽”着。 他身体本能的喜欢易简,他怎么挡?他怎么挡得住? 对易简的身体的迷恋,是姜文哲身体最忠实的控制自如,但此时,他的控制自如,似乎让一起都越来越把持不定了。 “姜文哲,我对你也会有反应,所以至少现在不要在我身上点火。”易简眼中满是狡黠地看着姜文哲此刻晕着尴尬的绝世容颜,脸上挂满了“胜利”的微笑。 感情中,被宠爱的,永远都是胜利者。这一点,不容置疑。 “我不点。以后我们能为彼此泻火的时候我再好好点。”姜文哲的声音坠满了无奈,眸中,却满是宠溺。 姜文哲自然是没有错过易简说的“我对你也会有反应”的这句话,而他此刻的愉悦心情,无疑是要与天同齐的,所以他可以无奈,所以他不能停止宠溺。 而见姜文哲在自己面前又一次吃瘪,易简则是笑了。这一笑,让春山染媚,让江河净心。也让早已经动了心的姜文哲,乱了心。 看着他的易简,在他怀中的他的易简,因他的一言一笑而变的娇媚的他的易简……姜文哲的眸子中出现了浓重的深邃。 是谁说的,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出差还要做准备,我们起来吧?我做些早点。”易简自然看出了姜文哲的不对劲,说着,便要坐起来,准备起床。 而姜文哲一个很巴黎的吻,则是将易简所有的计划,都统统打乱,将她从塞纳河的右岸,瞬息间带到了左岸。此刻的左岸,五月天,风光正好。 姜文哲的上身已经立了起来。跪在易简面前的他,像一片山一样的他,带着压倒之势如痴如醉的吻着易简。 而因为位置的微妙,已经将自己和周遭忘记,在不自知间想要将手放在姜文哲胸膛的易简,却好巧不巧地因为动作太急,触摸到了一个比自己的脸都还要热的……存在。 第45章 这边风景独好 “嗯~”,姜文哲突然停下了动作,发出了一个将两人心里和身上的火点的更旺的声音。而在这一瞬间静止的两个人,也终于在左岸,第一次有机会将眼睛睁开。 红彤彤的,好似要开了花的双颊;微张的,被他吻的闪着光亮的,有些红肿的唇;迷离的,充满欲念和恍惚的眼神,还有没有办法被忽视掉的,易简眼中的,同样是浸在情里爱里不能自拔的自己的倒影…… 一切都在无声地说着爱情和情-爱的美好,一切,也都在无声地在姜文哲的身体里火上浇油。 见易简的目光已经搜索到了刚刚她碰到的火热的……存在,还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激动”,似乎连一瞬间都没有用上,小小姜没有任何骨气地“一飞冲天”了。 “易简,早晚一天我会将你拆吞入腹,让我们都不难受”,姜文哲喘着粗气地说着。 他知道易简不是故意的,也知道现在的易简也是很难过,虽然易简的难过可以不用凉水去冲散。 而听此,易简则笑了。 “好,我等你。” “易简,易馨的男朋友是十大杰出青年的事我和你说了吗?” 此刻,薄怡莲脸上洋洋得意的神色是洋相百出的。 易简只想知道,她这样,羊,知道吗? 就算易馨的新男友真的是十大杰出青年,说上这么多遍,也都说假了。 “后妈和我已经说过了。”易简是面子工程的设计师,还是海龟。 她只要想,便可以变成忍者神龟:绵绵的羊毛里藏的针有多少,她就能找出多少的海龟。 她虽然不爽,但她可以忍,也忍得住。 易简自然是知道薄怡莲这么做的目的的,但是这女人到底是不了解她的。 易简不喜欢攀比。 每个人的际遇,都是不同的。就像有些人生来就含着钻石钥匙一样,有些人,生来就是含着欠条的。 就算每个人都有她或他像山一样的业障因果,人和人的山,也是不同的。攀比不得。 有些人的山,四季满花香,日夜衣苍翠。鸟儿时刻颂之为家。 有些人的山,千年不变的是里里外外的冰霜,万年不解的昏昏暗暗的雪雨。浪子偶见便顷刻间迷途知返,虽用烫金盆洗浊手却只言赞。 有些人的山,已经被开发,不用爬。只用按一下电梯钮,就上下自如。连电梯坏了,都会有人替这些幸运的人维修。只能让人感叹,风景这边独好! 而有些人,则被分了终日不见太阳的,面面都比珠穆朗玛的北峰都要难爬的山。想不想看山上的风景和有没有能力看到山上的风景,有没有命看到山上的风景,看过之后能不能下来,息息相关。 人的命,到底是不同的,所以没有办法攀比,也攀比不得。 第46章 白龙马 易简对于自己手上可以打的牌,并没有不满意。反而,她很知足。 和从小就被父母卖了当随便哪个男人的童养媳的女婴们相比,易简是幸福的。 和才几岁大就被隔壁家的爷爷一次又一次玷污了的女童们相比,易简是幸福的。 和就算来了月事,也要下水干活的十几岁的真正的“女汉子”们相比,易简是幸福的。 和还未成年,就已经经历过几次十月怀胎,生孩子的苦痛的小妈妈们相比,易简是幸福的。 和被第三者和无信丈夫弄得婚不成婚,姻缘便孽缘的孤守空房的少妇们相比,易简是幸福的。 和每天要听婆婆告诉自己卫生纸只能用一节,洗澡要在十分钟之内完成的儿媳们相比,易简是幸福的。 和要承受丈夫的家暴,婆婆的管教,娘家人的断交,儿女的不孝的不能不怨的怨妇们相比,易简更是幸福的。 人比人得活,货比货得留。若是如此,为何要攀比? 有攀比和艳羡的心,不如奋起直追,不如自强不息。 马云若是在第一次照镜子的时候就给自己下了决断,若是在第一次被别人说不的时候便停滞不前,他如今,不会是人们认识的马云。 现在的马云,依旧不受镜子的待见。但是就连镜子,也没有办法忽视掉他头上的光环,他自己给自己赚的光环。 这世上,有漂亮的CEO,有漂亮的政客,有漂亮国际巨星,也有漂亮的谋杀犯,也有漂亮的吸毒者,也有漂亮的性工作者,也有漂亮的无家可归者。将“漂亮”换成“长得很抽象”,这一切,同样成立。 事,在人为。真正的漂亮,是做的漂亮,而不是长的漂亮。 若是一定要攀比,不如攀比自己给自己的能力。 易简不认为自己是可以和马云齐名的人物,但她到底是自己的易简,是独一无二的易简。 她至少是值得自己的爱和尊重的。 她可以为了自己,披星戴月的为了明天,每一天,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走。 易简知道,和世上的一些人相比,自己现在的生活就是人间炼狱;而和另一些人相比,自己的一切,就是天堂。 易简很懂的珍惜现在,珍惜眼前的一切,包括此刻桌上因自己被欺负而横眉冷对的两位老人家。 奶奶和爷爷好不容易从上海来北京,还是间接为了自己被逼婚的事情来的。 就算这个“家”她什么都可以不在乎,她也不想让两位老人不开心。 家,本是放心的地方。 但是对于易简来说,这个家,是薄怡莲母女在她身上放杀手锏的地方,也是她受气的地方。 从易简进屋开始算,薄怡莲已经将易馨的男朋友是十大杰出青年的事说了不下十遍了。本来可以其乐融融的三世同堂,至始至终围绕着的却是易馨有带着十大杰出青年标签的神秘男友的优秀,和易简连男朋友都没有的不优秀的。 从薄怡莲的描述可以得出,易馨的神秘男友,绝对是非禁欲版的唐僧,非常,无比,无边无际的难得。长相,也很只应天上有的,石破天惊的,白龙马。 只是不知道脸的长度,是不是也很,白龙马? 第47章 十小杰出青年 而自己,则显然是被旁敲侧击地描述成“齐天大剩”类的剩女的。是“拖油瓶”,是“赔钱货”,是“老女人”,是“无药可救”的存在。 易简很想腹诽说你才是猴子,你全家都是猴子。但掐指一算,自己到底也在“全家”之中,便作了罢。 易简并没有告诉任何人她已经有了姜文哲的事情。 她想保护好他。 这个家里太多乌烟瘴气,她不想因为她在这家里的低地位,让姜文哲也受到因所谓的亲情,成为薄怡莲,易广涛,和易馨对她的欺凌的受害者。 姜文哲的好与不好,她是准绳。她不需要别人对自己的男人指手画脚。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道理,易简懂。 她的姜文哲,是世间最最难得的一块美玉。 她不希望任何人玷污他,尤其是和自己有关的人,和“亲情”打擦边球的人。 她宁可“被单身”,也不希望姜文哲沦落成为薄怡莲,易广涛和易馨的茶余饭后。 “小莲,十大杰出青年这事,你已经说了差不多一百遍了。你这是在我和老头子面前倚老卖老吗?记事儿还没有我们清?”易奶奶终于动怒了。 “既然这么好,怎么没带回家里看看?小莲,你也不是二十岁的小孩,怎么这么不稳当?”易奶奶更想说的是,你怎么连易简的稳妥的十分之一都做不到。但是她不想让易简凭添仇恨,所以她自然是换了一个说法的。 她这段时间没少给薄怡莲这个坏女人难堪。但是有些人,似乎你再怎么划清界限,将什么可以做,什么是不能做的说清楚,也是对牛弹琴,对驴吹笛,对羊谈“咩”之外的交响乐。 “妈,我哪儿敢。我就是说说。”薄怡莲知道这老太太和老爷子是易广涛的死穴,碰不得。而从来,对于没有办法连根拔除的敌人,她都是用韬光隐晦的法子的。 她现在虽然能做的不多,但是对于薄怡莲来说,有她满面春光在这倔草上浇开水的时候的。 “老不死的,让你嘚瑟。早晚有一天我会将我今天受的委屈连本带利的全都收回来!”薄怡莲自然是人精。她脸上有多和风日丽,心里就有多咬牙切齿。 “易简,你也到考虑人生大事的时候了。相亲相的怎么样?”易广涛再宠着薄怡莲母女,在易老太太和老爷子面前也希望是被认为他是斠若画一,一碗水端平的。 就像知道自己要被照相,一定是要将形象打点好一样。不管易广涛平常对易简的爱有多邋遢,他也希望此刻的他,是光鲜亮丽的父亲。 做不到的,他演到了就好。 但是同薄怡莲一样,易广涛并不了解易简。他以为的“关心”,是此刻这尴尬氛围下的很明显的哪壶不开提哪壶。 此刻,他的问题并不会让易简多看他一眼。只会让她再一次确定易广涛和薄怡莲是一丘之貉,狼狈为奸。 “挺好的。倒是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十一大杰出青年”,或是“十小杰出青年”,这个,没仔细问。”易简云淡风轻地说着,字里行间,却含风带刃,直指薄怡莲和易馨的没完没了,和潜在的弄虚作假。 第48章 微胖 “易简,你是不是有病?你怎么说话呢!”易馨果然是被薄怡莲和易广涛宠傻了。在老太太和老爷子面前,竟然连一个“姐”都不叫,还说易简有病。 易简很想腹诽说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但是再一次掐指一算,自己到底也在“全家”之中,便又一次作了罢。对于易馨的自作孽不可活,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易馨现在简直就是用十米跳台的方式,带着一肚子已经点了火的炸药包,跳楼。 有人想燃烧自己来点烟花,她自然是乐见其成的。 “易馨!” “易馨!” “易馨!” “易馨!” 几乎在同一时间,桌上的四个长辈都做出了反应。 “这样就中招了吗?” 易简在心中暗笑。 易馨简直就是用担架都抬不起来的阿斗,真白费薄怡莲和易广涛这两人自带算盘的脑子。 虽然桌上的长辈都对易馨的言辞做出了反应,易简自然是知道薄怡莲和易广涛,和自己的奶奶和爷爷的出发点是不同的。 但是无碍,她的目的至少是达到了。 今天,她应该不用再听关于“十大杰出青年”的事了。 所谓祸水东引之南水北调,不过如此。 “易馨,你也是大孩子了。和你姐姐说话的时候要有分寸。怎么能连称呼都忘了?我和你奶奶就是这么教你的吗?”易老爷子的眉头紧锁,语气是少见的强硬,一脸正色的说着。 第一个看不下去易馨的嚣张和目中无人的,是易老爷子。 这些天他从在这个本应该是四口之家,却只有三个人住的家里,已经获取到了太多令人心寒的讯息。 易简刚刚从国外回来,却就要去“家外”。这让一辈子都没有被人提点过家事的易老爷子,很是无地自容。 连自己的女儿,自己的血脉都不容的父亲,他,到底是养了一个什么样的儿子? 红尘沦落,人间失格,也比不过一个家门不幸!! 这些天,薄怡莲和易广涛的一言一行他自然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这两人对易简有多“好”,他从已经变成储物间的易简的房间,就能看得出来。 所以此刻,他既是顺水推舟,也是火山爆发。 就算是外人,他也该为这人出出气,更何况这人是他的孙女! 易老爷子的话不多,但是他知道,他说的时候,这家里没人敢不听。 “爷爷,你也听见了。她不是有病吗?哪有“十一大杰出青年”啊?还“十小杰出青年”!她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嫉妒我!她就是一个变态!”面目已经有些狰狞的易馨,显然是没有意识到她到底是错在哪里了,该说的,想说的,她一样都没少说。 所谓祸从口出,不过如此。 在中国,成年人的世界里,有些法则是不允许被破坏的。 因为一旦被破坏,“李匠人”便会成为“李木工”。 因为一旦被破坏,“微胖”便会成为“你刚刚吃了十五碗米饭吗?” 第49章 她错了吗? 因为一旦被破坏,“可爱”便会成为“你身材已经矮平小的像偷工减料的戒尺”; 因为一旦被破坏,“婴儿肥”便会成为“你脸上除了肉,就是肉儿缝”; 因为一旦被破坏,“业绩”便会成为“天上的牛儿们和地上的牛粪”;(亲们要问这牛儿们是怎么上天的,答案就是……吹上去的啦。); 因为一旦被破坏,“敬爱的爷爷”会瞬间变成“老到脱相,土埋半脖的一抹夕阳”。(阿直是可以将爷爷们写得更惨的,但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阿直表示,要尊老爱自己!); 因为一旦被破坏,这社会便会丢了时间和经验给人和事的尊敬; 因为一旦被破坏,被仰望的星星,便瞬间会成为脚下的泥土,阳春白雪,也会即刻变成下里巴人。 大部分中国人,大部分承了时间和经验的情的人,都是不会允许这些法则被破坏的。易家除了易馨的上上下下,自然也不是例外。 “易简,易馨这丫头一直这么和你说话吗?”易老爷子显然是没有意识到易馨的性格已经变得如此乖张跋扈,此刻他紧锁的眉头,说着他心中能让养羊场即刻办全羊宴的怒火。 他们易家的孩子,竟然能沦落得如此心性?家门不幸啊!! “嗯。爷爷不用担心。我都习惯了。我在这家里……不重要。妹妹,她怎么……都好。”易简眨巴着带着水雾的一双大眼睛说道,一边努力将自己的身体压下,让自己的身形也变得“弱小”起来。 易简今天穿的是德州大学的“校服”,一身的灰桔色,加上她现在的唯唯诺诺,活像了不受人待见,遭遇了万年一见的旱情,还被无数只虫子欺负了的,小胡萝头。 “广涛,这家已经这么乌烟瘴气了,你都无所谓吗?”易老爷子如今已经将筷子放下,眼神中的指责和愤怒很是明显。 “易馨,还不向你姐道歉!”易广涛的脸色也是不好的。 他千算万算,也没有算到易馨连面子工程都做不好。 他明明告诫过她,爷爷奶奶来的这段时间一定要乖乖的。明明这些日子都是好好的,却这么就功亏一篑了!这些天的努力,到底是白费了! 此刻的易广涛也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自己捧在手里怕热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这个孩子,实在是不懂事的。 易简刚刚从国外回来就自己找了地方落脚,连家都没住。 明明是这家里的一份子的易简,却几乎一年也都不回几次家。 这次因为要吃一个团圆饭好不容易回来了,易馨不仅连迁就一下好不容易回一趟家的人都做不到,还竟然用这么没大没小的语气和自己的姐姐说话。 这是成何体统!他真的是将她宠坏了! 易广涛只觉得如此易馨的一举一动都在给自己的双颊上刮龙卷风:他现在什么都听不到,除了啪啪的打脸声。 “我又没做错!我为什么要道歉?该道歉的是易简!这个变态女人!”一直被保护得很好,宠得很好的易馨,自然是没有受过这种气,如今她连身子,都似乎都有些颤抖。 第50章 她被抢了 易馨是真的觉得她没有做错任何事情的。 但她,却真的做错事情了。 而听此,薄怡莲和易广涛脸上五分恨铁不成钢,五分怒其不争的神色,也更加的明显了。 易老爷子和易奶奶的脸上,则是在盛怒之后,留下的满满的,都是失望之色。 在浓重又压抑的气氛之下,此刻屋子里安静的只剩下啪啪的打脸声。 而易简,却觉得世界,都明亮了几分。 幼儿园,小学,中学,大学,再到工作一直都被打点得很好的易馨,你的为人处世,要如何打点呢? 宠极必伤,你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吧? 对女孩来说,最省钱,最便捷的发型是什么? 这个问题,易简知道答案。 易简也是在美国的那段时间里,深刻的顿悟到了“什么是最省钱最便捷的发型”这个问题的最佳答案。 在美国,剪一个男士发型都要16美金左右,还要加小费。而女生剪头,一般都要在50美金之上的。 在省钱的前提下,一切浮夸的花销都是纸老虎。 所以易简的长发,是为自己留的,也是为本杰明富兰克林爷爷留的。(PS:绿油油的100美金上的亲心人物就是本杰明富兰克林爷爷啦~阿直的男神~大家知道阿直的女神是谁吗?对的!就是50英镑上的伊丽莎白女王啦~~) 长头发,没有刘海的长头发,是最省钱,也是最便捷的。 最省钱的原因是因为易简可以一直不剪,然后让所有理发师觉得不能再爱了。 因为长,易简连为了固定头发需要的发卡也都省了。需要的只有橡皮筋。 而和理发需要的费用相比,洗发水和护发素都是小花销。 最便捷的原因是因为长头发,梳顺了是飘飘欲仙;没梳的时候是凌乱的美,不管洗没洗,用“五指”梳子,都能梳一个丸子头解决“燃发之急”。 姜文哲这一次出差要很长时间。而习惯了他在身边的易简,则是很不习惯的开始无聊起来。 无聊到给自己找了很多麻烦的事情做。 其中一件“大事”,就是易简将自己的头发剪了个刘海。 除了无聊之外的第二个原因,是国内剪发相对便宜,还不用给小费。 虽然国内的理发师会没完没了的劝你做头发,但是对于他们的强行推销(没人能剪头剪一半跑走吧?),易简并不是没有办法。 易简每次去剪发都很聪明的一见理发师,就用很沧桑沙哑的声音说:“师傅,我才被人抢钱。上火了,嗓子发炎,说不了话,请您担待些。” 然后安静地享受难得的,沁人心扉的宁静。 这一次剪发,易简自然也是用了她的“悲凉+沧桑绝技”的。 然而,事非所愿。 易简以为自己会像往常一样,像一尊小佛似的,安静地坐到剪完头发,不会被骚扰。 却不成想,这理发师不仅铁石心肠,演独角戏的能力也是强中之强。 这人虽然长得很方正,看上去也很安静,但是他眼中的精光却很是不方正,也很是不安静。 第51章 秦姓亲戚 易简忘了他叫什么,但是基于他的顽强精神,易简叫他小强。 理发师小强:“美女,你被人抢了?好可怜啊!不过你至少有钱被人抢。像我这种,人家抢我都倒贴路费。所以这么一想,你是幸运的!” 易简很想腹诽:“你才是幸运的,你全家都是幸运的!”。但掐指一算,不对,不应该这么说,便忍了。 理发师小强:“而且就算被人抢了也不是大事。现在钱都在卡里。都是电子消费。没现金,转账就行了。你说是吧,美女?” 易简腹诽:“本美女宝宝说了,不是!不是大事?笑晕宝宝了!你怎么不去被人抢抢玩?” 理发师小强:“美女,你头发好干啊?!做个护理吧?” 易简腹诽:“你才头发干!你全家头发都撒哈拉的干!本宝宝的头发每天都能榨出二两油了!干?笑死本宝宝了!” 理发师小强:“美女,你发质这么脆弱,做个加强吧?和护理一起还能给你打个折扣!” 易简腹诽:“你才发质弱!你全家发质都弱!不弱的那个是钢丝和凤梨牌菠萝!!” 理发师小强:“美女,你肤色有些暗沉。染个颜色吧,会显得你白。” 易简腹诽:“你才肤色暗沉!你全家都肤色暗沉!我这是正宗的小麦色!老外需要去花钱才能晒出来的高大上的小麦色!就算我是微黑,我也是黑的不牙碜!” 理发师小强:“美女,说真的。染个颜色吧,一白遮三丑。” 易简腹诽:“不染不染就不染!本宝宝没丑需要遮,不需要白!你才需要白,你全家都需要白!!” 理发师小强:“美女,你这脸型,得烫发。不烫没法看!” 易简腹诽:“本宝宝我眉目如画,天资绝色,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如锦似玉,冰雪聪明,国色天香,风华绝代!至真至纯,至善至美,蓝天白云彩虹爱!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红灯见了变绿灯来!你才是方便面,不烫没法看!你全家都不烫没法看!” 理发师小强:“美女,你嗓子还没好一些吗?我们聊聊天啊?” 易简腹诽:“不聊!没法好好和你说话!” 理发师小强:“美女,你不说话我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都没法劝你了。” 易简腹诽:“你是想劝我,还是想转移我包包里面的毛爷爷?本宝宝我不说不说就不说!!” 理发师小强:“美女,平常多喝些柠檬蜂蜜水?这对嗓子好,还能美白!人是社会动物,得需要交流!” 易简:“……” 虽然这理发师很是“敬业”,但理发的技术却是当真不错。 易简很是喜欢自己的新发型。 但这喜欢,并没有持续多久。 第二天早上,当易简看着镜子里的,有着很深的历史渊源的形象的那个怪人的时候,心“咔嚓”一声,碎了一浴室。 “失算啊!失算!”,易简欲哭很多泪的看着镜子中的已经一分为二的,让她身高多出四厘米的刘海,只庆幸自己不姓“秦”,不名“桧”,也没有生在抗日年代。 “汉奸头!!” “竟然是汉奸头!!” 第52章 我不说 “昨天明明是萌萌的刘海的!今天却变成了汉奸头!!” 易简现在只觉得生无可恋,好想睡回到昨天。 绝望来的可以很快。 像一秒速度便可以过百的布加迪跑车一样。 像此刻因镜子前的一眼,而呆掉了的易简一样。 绝望走的也可以很快。 像刚刚还在的风。 像已经不知所踪的雨。 若是瞬间的绝望是因为看不到未来。 那么恒久的希望就是永远在下一秒来临前,都不言败。 下一秒,到底,是未来的一部分。 若不言败,若坚持下去,未来,睁开眼便是。 只要想看到,便能看到。 虽然现在的易简,很想将眼睛闭住。 女为悦己者容。 第一次有男朋友。好不容易和男朋友走到可以互相取暖的时候。她却给自己剪了一个汉奸头!!! 她一定是智商欠费,行动力得了多动症。 “同形互补,要不要吃点猪脑补一补?”易简现在的心,显然还在受着她额头不上不下的汉奸头的影响,很是不上不下。 易简到底是海龟,很靠谱的海龟。 该明白的事理,她都懂。 头发,到底是可再生资源。 今天不好,并不代表明天也不会好。 “事情可以更糟。至少现在姜文哲还在出差。”易简看着镜子中的“怪人”,安慰着自己。 “看来以后每天都要早早起床了,为了形象。”轻轻的叹了口气,易简便准备去洗澡了。 此刻的以水为净,也可以成就易简的眼不见为净。 “想把你写成一首歌,想养一只猫……想要回到每个场景,拨慢每只表……我们在小孩和大人的转角,盖一座城堡……我们好好,好到疯掉,像找回失散多年双胞……” 看着来电显示,易简又一次给自己做了心理建设之后,吐了一口浊气,便接起了电话。 “嗯。” “易简,你怎么了?” 姜文哲不愧是姜文哲,易简的姜文哲。 只从易简的一个字,他便听出了易简的不对劲。 “我把头发给剪了。”许久,易简终于回了姜文哲的问题。 姜文哲并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等着。 什么样的人,便会吸引什么样的人。 姜文哲和易简是同类,他了解易简。他自然是知道易简并没有说完。 “剪了一个刘海。早上起来,变汉奸了。”易简只觉得自己越说心里越苦闷。 “呵呵,小东西,你就因为这个上火了?”电话那头突然变轻松的语气,让两个手机,都松了一口气。 身为怕磕怕碰的手机,他们很不容易。 天天被人耍流氓,按肚脐眼,摸屁股…… 更有甚者,还有小伙伴生无可恋的被人天天……舔身子(猜到了吗?对的,就是……舔屏啦~) 不管天多热,自己的心多热,它们都洗不了澡。 天天脏兮兮的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它们还无时无刻都在担心着自家主人会不会一言不合就拿自己出气。 它们很想说:“宝宝们胆子小到连胆都没有,可不可以不吓机?”,但是因为它们胆子实在小,所以它们不说。 第53章 她死了?! “是抗日战争时候的那种汉奸。”又叹了一口气之后,易简轻轻的说着。 易简显然不认为梅雨季已经过去。 她的刘海,还在保持着仰天大笑的姿势,她没法淡定。 “易简,你要是汉奸,我就是汉奸的男人。你要是剃度,我便是烧完尼姑庵,就带你奔天涯的男人。你的男人。”姜文哲说的语气很轻,但每一个字,都稳稳的落在了易简的心上,温柔的像是极渴之人被引路到了绿洲。 “姜文哲……” 易简发现,自己在姜文哲面前,似乎越来越容易说不出话来了。 不知道是因为默契太深,还是他们之间,连默契,都不需要。 “小东西,等我回家。”姜文哲言语中的宠溺越来越浓重了。 他想她了。非常想她。 想得心都疼了。 想得现在恨不得瞬移,马上就到她的身旁。 “嗯。我等你。一切小心。”易简红着脸,轻轻的应着。 易简不是少女,但却更似少女。 原因? 因她遇到了用初心对她的男子。 因她遇到了将她放在手心之上呵护的爱人。 因她遇到了将她当做少女的初恋情人。 不管姜文哲之前是谁,多不凡或多平庸,他此刻都是易简的大树。 为她遮风挡雨,让她心安理得,是他的职责也是他的骄傲。 此刻易简的心,因姜文哲的寥寥数字,暖得好似能化开一世情稠。 “想把你写成一首歌,想养一只猫……想要回到每个场景,拨慢每只表……我们在小孩和大人的转角,盖一座城堡……我们好好,好到疯掉,像找回失散多年双胞……” 刚刚挂了姜文哲的电话,脸上还满是娇羞的易简,很是不解的看着来电显示。 “这个时间来电话吗?”易简带着疑惑,接了电话。 这电话,她是一定要接的。 她拜托常总帮她查的关于薄怡莲和易馨的事情,似乎就要尘埃落定。 “易简,你继妹死了。”电话那头的常总的声音虽然依旧是平稳的,但却是不同的。 “常总,你说什么?”易简还没有让常总的工作停下了,但这消息却并不是她预料之内的。她还在想如何整治那两个女人,但易馨却死了? “易馨,你继妹,死了。具体的事情我会让一直办你的事情的人和你解释。你等我消息。”说罢,常总便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易简只觉得自己的脑细胞不够用。 她是不是真的应该去买些猪脑给自己进补一下? 易馨,死了? 怎么死的? 为什么会死了? 一定不是出了事故,不然第一个通知她的不会是常总。 如果不是出了事故,是自杀,还是他杀? 易馨,她才多大? 易简知道此时多思无益,洗完澡之后,便有些浑浑噩噩的上了班。 常总说让她等,她等便是。 她此时除了等人,似乎别无他法。 时间如风,虽过无痕。 常总在当天下午就派一直帮易简查事情的人来说明情况。 来人是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八九岁的男孩,让易简很是意外。 第54章 老地方见 还有些稚嫩的脸上带着坚毅,眼睛里透亮的光也清澈的好似能反射人性之纯,之善。 “易姐。”男孩带着几分羞涩,和易简打着招呼。“ 果真很小吗?”易简看着眼前这个有些黝黑壮实的大男孩,暗中思索着。 “嗯。你叫什么名字?”易简虽然对别人叫自己姐姐这件事情很是无奈,但也默认了。 “程俊杰。”男孩很显然对于自己名字很显眼的寓意是不好意思的,脸上的笑容也羞赧了几分。 “就要你俊杰吧,名字很好听。”易简自然是看出了男孩的不好意思。 “谢谢易姐。”程俊杰很是爽朗的笑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很喜欢这个长得很漂亮,眼神很是清澈的姐姐。 “俊杰,和我说说你知道的事吧。” “嗯。易馨和薄怡莲的手机我们都是监听了的。前天夜里易馨收了一个短信,里面的内容很短,说是【老地方见】。我和常总都觉得这可能是一个契机,易馨不是易广涛的孩子这件事很有可能不是易馨和薄怡莲这两人身上藏的唯一的秘密。” 程俊杰如数家珍的说着,清透质朴的声音配着他的长相,并不违和。 “昨天从易馨出门开始,我就一直跟着她。看她进了如家酒店,我就在她旁边开了个房间。本来信号都挺好的,但是易馨等的人来了之后,我在易馨身上的所有通讯设备就都被干扰了。” 程俊杰俊朗的面容上,此时出现了一抹浓重之色。 “我觉得有可能出了问题,就从通风口那用了一个可塑的摄像线,想看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一看我就吓了一跳,因为易馨被那人给打晕了正往窗户那送。我还没有反应过来,易馨就被这人从窗户扔了出去。我觉得事不对,也没敢动,连摄像头都没敢拿回来,等那人走了我才缓了过来。就这我也没敢出门,一直在床上躺着,等了好一段时间,我才将东西收拾,然后走了。我开出一段距离的时候刚好看到警车往酒店这边开。” 程俊杰越说,脸色好似越有些苍白。 易简知道他还没有说完,便没有说什么,安静的等他自己将情绪调节好。 “易姐,不瞒你说,我们做私家侦探就是小打小闹。我不知道公司里面的其他人,但是我从来都没经历过这事。这人应该是易馨的熟人,但却这么就把她给杀了。易姐,我这段时间跟着易馨,知道她不是一个好人。但是……” 程俊杰说到这,停顿了一下,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是几乎没用多长时间,他便又说了下去。 “易姐,我只和常总说了信号被干扰的事,后来我将摄像头伸过去录像的事,他并不知道。他只知道易馨死的很蹊跷,但是不知道她是被人杀的。我手上的东西,现在只有我和易姐你知道。这些东西自然都是易姐的,但是易姐,能不能不将这录像给警察?”? 第55章 顺其自然 程俊杰满脸都是忧色的看着易简。 他来之前已经想好了,这东西还是只留给自己最安全。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遇到易简他便改变了主意。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相信易简,但是他的的确确很想和眼前这个从第一眼,他就喜欢上了的,也很希望是自己亲姐姐的人说实话。 “俊杰,你觉得这个人可能会比警察厉害很多?或是本来就在公安局有人?” 凭直觉,易简觉得程俊杰知道的可能更多。 “嗯。这事才一天不到,就已经当做自杀处理了。” 此刻的程俊杰,眼中填满的全都是警惕和不安。 的确,什么时候警察的办事效率有这么高了? “俊杰,你在酒店有没有留下痕迹?” 易简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迷雾,幽深的迷雾,笼罩在易简的心上。 “这事易姐放心。” 听到易简的问题,程俊杰的脸上终于有了些许勉强的笑容。 他对自己的“小打小闹”,很是上心。 他做的是跟人的行当。 他养家糊口的生计,就是不被人发现的跟人。 所以不管他的小打小闹在别人眼中有多么的不堪,他都是当事业来做的。 所以从来他行事,该做的防护措施,他一样都没落下。 “我去的时候是扮女装的,用的身份也是假的。若是有人查,从身份和相貌都查不到我这里来。车,我用的也是套牌,而且本来就停的挺远的。” 易简听此,在心中吐了一口浊气。 “还好。”易简在心中暗暗地说着。 所有的一切都尚未明朗。 而不管后续如何发展,程俊杰和自己都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 他们要么同进,要么就会一起被逼得无路可退。 突然,易简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将目光重新放在了程俊杰身上。 “你查出来的事情,没有让你有易馨会有如此下场的心理准备?” 此刻的易简虽然不知道程俊杰查到了什么地步,又查出些什么。但是她知道,和易馨几乎没有什么交集的自己相比,关于易馨的死,程俊杰知道的可能会更多。 “没有。” 易简的问题,让程俊杰的眉头再一次紧了起来。 易馨最多也就是嚣张跋扈一些,并没有多天理不容。 他如今也是没有弄明白为什么易馨就这么被人给杀了。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对一个已经跟了三个月的人的突然死亡,连一丝头绪都没有。 “我也跟她一段时间了。易馨和薄怡莲身上最大的事,就是易馨不是易广涛亲生的。易姐,不瞒您说,我没有想到易馨竟然能惹到这么……厉害,并且……专业的人。这人杀个人像杀鸡一样,干净利落,又稳又狠。现在想起他杀了易馨之后眼中的云淡风轻,我身上都会起鸡皮疙瘩。” 程俊杰眼中的疑惑和不解很是明显,而眸中的惧意,自然也没有逃过易简目光。 “俊杰,把你的资料给我吧。你也不要再跟薄怡莲了。我不会把资料给警察看。既然这事已经被定成自杀,那就这样吧,顺其自然。” 第56章 为什么? 良久,易简将自己的决定和程俊杰说了。 易简的心肠从来都是有选择的好。而如今,在解决不了人死不能复生这个问题的正义和自己的切身安全之间,她没有一丝犹豫,也无可厚非的选了后者。 “你自己记得要小心,以后别再往那家酒店那儿转悠了。我也不知道你应该如何更好的保护好自己,但是我希望你万事小心。” 易简知道的东西不多,但是至少她表达了她想表达的事情,那就是让眼前这个大男孩保护好自己。 她不想他因她出事。也不想她因他而出事。 她找常总,本来就是想拿些关于薄怡莲和易馨的,小来小去的把柄,不想自己天天被人嚼口舌而已。 没想到如今把柄虽然找到了,同时找到的,还有一把双刃剑。 “易姐放心,我就从后门先出去了,易姐你先吃饭。” 说着程俊杰便起身要出去。而易简见此,则将他叫住了。 “俊杰,都是给你点的。今天我们公司例会,一会有聚餐。你慢慢吃,我先走。” 两人见面的地方选择了大隐隐于世的商业街,定的饭店也是一家人气不错的粤式酒楼。 虽然一桌子的菜,但是从见面到现在,桌子上的食物自始至终都一动未动。 程俊杰没吃是因为他以为易简一会有约,所以将饭菜已经点好。 而易简的“坐怀不乱”,则是因为这一桌饭菜,都是她点给程俊杰的。 别人替她办事,除了说谢谢和该有的报酬之外,她至少是可以请人吃一顿饭的。 易简向程俊杰微微一笑了,将他给的U盘装进了包包里,便出了饭店。 这家饭店是程俊杰选的地方,里面没有摄像头。 听刚刚程俊杰的话,应该是还有他可以出入的后门的。 想到此,已经出了饭店的易简不禁感慨起来。 到底什么是世道?什么是事理? 世界上有像自己,很小就没了妈妈的人。也有妈妈一直在身边还不珍惜的人。 有像程俊杰这样不知道从多大开始就需要将后门在哪里考虑好的孩子。也有从来不用考虑后门,因为他们走过路过的,一直都是被人打点好的后门的人。 这有些乱的思绪,让易简想到了自己看过的一句话,“Be yourself. Everyone else is taken”.“做自己,因为你没有办法成为别人。”(阿直觉得还可以翻译成:小胡萝贝你被乱蹦跶,一个萝卜儿一个坑!:) 易简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生活虽然并不是一帆风顺的,但自己并不想成为别人。 她不仅仅是很想活好自己的人生,而是连一点点要去经营别人的业障因果的想法都是没有的。 这“别人”,自然包括易馨。 似乎前一秒还在凶自己,如今却没有办法再和自己横眉冷对的易馨。 易简忽地想到了易广涛。 她突然不知道该不该让易广涛知道易馨不是他亲生的事了。 她该说吗?她不该说吗? 说,为什么? 不是,又是为了什么? 第57章 另外一个女儿 心绪恍惚间,坠兔收光,远鸡戒晓。 易简只觉得这一天好长。 长的有些无边无际,长的让她无能为力。 时间注定会让所有的那些念念不忘,前思后想,成为经年之后的无凭无据,太平无象。 但时间,从来都是有自己的节奏的。 一颗颗炽热又匆忙的心,似乎还在无奈着时光的古灵精怪,嚣张跋扈的时候,它便在风清云静间,悄悄的走远。 留下的,是无隙可乘的花落花开。 易简忘了易馨花开时的样子,如今,却没有办法错过的遇到了她的花落。 而就算易简没有办法错过她的离开,易简对易馨有的感情,似乎都带着像被墨染了般的似曾相识。 她从未在近处看过易馨,如今她走远了,便也只是走远了。 上一辈人的立场鲜明,便注定了她和易馨之间不可能不存在的形同陌路。 她的妈妈和易馨的妈妈,虽阴阳两隔,却实实在在的,也是合理合法的,共侍了一夫。 合理合法,却不合情,不合易简的情。 而易广涛,早在他决定再娶妻生子的时候,便表明了他的立场。 易简是他曾经的掌上之宝,也是他二婚之后可有可无的无娘之草。 易简从十三岁开始,便是他的“另外一个女儿”。 “可易广涛,你可知道,我不是你的‘另外一个女儿’,而是你唯一的女儿?” 此刻的易简,眸光已经迷失在了视力不可及的远方,心中满满的,是苦涩的哀叹。 她的爸爸,不爱她。 她的妈妈,没法爱她。 “老天爷,若你真的是爷爷一样的存在,你,可会心疼我?” “想把你写成一首歌,想养一只猫……想要回到每个场景,拨慢每只表……我们在小孩和大人的转角,盖一座城堡……我们好好,好到疯掉,像找回失散多年双胞……” 看着来电显示,易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接了电话。 “爸爸,您找我有事?” “易简,你回家一趟,家里出了点事。” 电话那头的易广涛,语气自然是不好的。他现在应该是已经知道他的宝贝女儿的事了。 只是这语气的不好,太过冷静,冷静的让易简心寒。 易馨死了,他竟然也能沉得住气。 易广涛,你到底在乎些什么? “爸,我走不开。”易简轻轻地说着她的拒绝。 对于易广涛,此刻的易广涛,易简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也不想去安慰。 她这辈子若真的无条件的成了谁的圣母,她必定是这人的生母。 “我们这两天所有人都加班赶进度,等我忙完这段时间,就回去。”淡淡的语气,不着一丝喜怒哀乐。 “你妹妹死了,说是跳楼自杀。” 易广涛语气中的“隐忍”,让易简听得很是不舒服。 她没有在为易馨打抱不平,而是为亲情,祭一份哀叹。 “爸爸节哀顺变。”易简的语气依旧是轻的,轻的听不出喜悲。 她自然是知道易广涛没有说完,但是等了许久,易广涛却依旧是一言不发。 他好像并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打算。 “爸爸,如果您没有其他事的话,我挂了。” 第58章 血浓于水? 易简说着便准备将电话挂断,而这时,易广涛却突然开口。 “易馨说这两天介绍她的男朋友,她不可能想去自杀。” 有些沙哑的声音,暗暗的透漏着易广涛此刻的不平静。 易简静静地听着,她知道,她的父亲,此时只是想找人说说话。 易简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易广涛会认为他们两人的关系是可以聊这种家常的,她也还是安静地听着。 没有办法挂掉的电话,和没有办法选择的血缘,这不复杂的复杂,解不开的纠结,让易简突然更想姜文哲了。 “姜文哲,如果你现在没有出差,该有多好?” 易简知道,易广涛显然是不知道易馨并不是他亲生骨肉的事的。 而易简似乎并不好奇如果他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 有些事情淡了,就是淡了。 就连易广涛知道自己是他的唯一的亲生骨肉的反应,易简也是不好奇的。 她的爸爸很早就已经成了别人的爸爸,对这,她已经习惯了,她没有要改习惯的想法。 而对于薄怡莲,易简也准备放她一马。 她虽然本来是想将易馨不是易广涛亲生的这信息好好利用一下的,但是如今,她似乎没了心情。 薄怡莲和易馨这对母女应该好好将她们的日子过好,而不是找自己的不自在。但这道理,同样适用于现在的自己。 死者为大。 往事既然不堪回首,那便让一切随风罢了。 “还好奶奶和爷爷已经回上海了。”易简此刻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爷爷和奶奶。 他们是老人家。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不应该他们经历。 易简知道,易广涛应该不会像给自己打电话这样,这么突兀地将易馨的死告诉两位老人家。但她到底还是担心的。 生命有多脆弱,从一个个音容笑貌或急或缓的离开,便能略知一二。 爷爷和奶奶,到底是老年人,用夕阳来作比喻的老年人。 电话这头的易简的思绪,依旧是天马行空着,电话那头的易广涛的叙述,也依旧是无休止的只围绕着易馨。 “爸爸,还好。还好此刻的你,并没有保持一贯的冷静。”易简心里暗自想着。 此刻的易广涛像失了方向似的,一遍一遍不停的重复着易馨那天的日常。 语无伦次的喋喋不休中,似乎夹杂着一种叫做“不愿正视”的哀伤。 是失去孩子的父亲,应该有的哀伤,也是易简没有办法帮易广涛忘却的哀伤。 时间,终究会成就易广涛的纵使昨日泪千行,他日苦笑问‘何伤’?(阿直自己写的诗,很好吧?很棒吧?很给力吧?很值得被推荐吧?:) 易简听着没有逻辑,却带着很深的情感的絮叨,内心是安静的。 一直对自己很冷清的易广涛,到底也是有这样一面的。 妈妈死的时候,易广涛是安静的,也是冷静的。 是因为易馨和他的血缘关系吗? “妈妈,如果你在天有灵,看到自己深爱的男子为了一个以为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如此大动干戈,你可会伤心?” 第59章 你是谁? 易简的思绪飞回到了十二岁那年,飞回到了看见妈妈僵硬尸体的那个场景,飞回到了那一年的那一天,被那个少女的无助,绝望,和不知所措挂满了的那一年,那一天。 想着想着,易简便又一次想到了姜文哲。 她想到姜文哲的身体和他的病。但是更多的,是他的拥抱和他的笑。 “姜文哲,我想你了。” 易简在心中低喃着。 易简忘了这电话是什么时候结束的,她记得的,是梦中姜文哲的笑颜。 时间在事与事的繁闹之间慢慢飘过。 似乎昨天易馨还在面红耳赤的说自己是变态,今天,易馨便没有办法对自己的葬礼做出任何评价。 或许易馨是不喜欢这葬礼的摆设的,但是她却没了发言的机会和能力。 易馨的‘自杀’有多蹊跷,关于她‘自杀’实质性的疑点,就有多少。 易广涛和薄怡莲在做了所有能做的一切之后,终于不再去公安局或找人提翻案的事了。 人死,终究不能复生。 此刻的易简站得离易广涛和薄怡莲都很远。 对于这两人,她是本能的想要避开。 每一次易简看到薄怡莲的时候都会这样,易馨的葬礼,自然也不会是例外。 她给不了薄怡莲安慰,薄怡莲也不需要她给的安慰。 本来思索着要如何可以尽快地离开的易简,思绪被一个男人的声音突然打乱。 “薄怡莲!我女儿死了,你竟然都不告诉我?!” 一身黑衣,从头到脚都带着痞气和滔天怒意的男子,突然出现在了易广涛和薄怡莲面前。 男子的身后还有十几个穿着相似,带着更浓的流里流气的人。 易简虽然站得离易广涛和薄怡莲很远,她却知道来人是谁。 程俊杰早就查出了薄怡莲虽然是易馨的亲生母亲,易广涛却不是易馨亲生父亲的事,所以易简自然是认识眼前这个满眼都是杀意的男子。 这人,就是此刻这大厅里除了两个人之外,没人知道他存在的薄怡莲的第一任丈夫,也是易馨的生父。 易简没有预料到这件事会以这种方式挑明,也没有想过,这人竟然在这个时候出现。 但该来的,似乎谁都躲不掉。 “李广路?!” 薄怡莲在心中颤抖的说出了此人的名字,那如梦魇般的三个字。 此刻脸色已经瞬间变得苍白的薄怡莲自然是认出来人是谁了的。 她,是不可能不认识这人的。 如今看着像是要晕倒了的薄怡莲知道,此刻这个男人的出现,对她来说是致命的。 这男人,就是自己的秘密。自己和易广涛,和这世俗之间的秘密。 他的出现,就意味着自己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要在这种情况下公之于众了。 她刚刚失去了自己的骨肉,就要面对更多的失去了吗? “啪~” 一声脆响,薄怡莲被李广路打倒在地,瞬间红肿的脸,嘴角流出的鲜血都在无声的控诉着刚刚这巴掌的无情和力道。 “你是什么人,你要干什么!” 第60章 报警? 终于反应过来的易广涛护在了薄怡莲身前。 虽然他很想将薄怡莲扶起来,但眼前这个满脸带着阴戾之气的陌生男子和他身后好似黑社会的一行人的气势,让他觉得这一刻,是牵一发而动全一身的。 他必须稍安勿躁。 易广涛本来站的就是在薄怡莲的身前,所以他并没有机会看到薄怡莲脸色如纸一样的苍白。 “薄怡莲!!你好狠的心!好大的胆子!” 被薄怡莲唤作李广路的男子并没有理会易广涛,反倒是继续地向薄怡莲抒发着他的怒气。 “我不管你是谁,你再不离开我就报警!” 易广涛再怎么说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也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公司的老总。 此刻的他虽然已经面红耳赤,但依旧保持着自己的理智。 “报警?”李广路的注意力终于被易广涛的这几句话吸引过来了。 “你捡了我的破鞋还狂傲起来了呢?易广涛,你可知道易馨是谁的女儿?” 被薄怡莲唤做李广路的男子满眼阴邪的看着易广涛,言语中的不屑和轻视很是明显。 而易广涛一听,身子则明显的一震。 易馨是他的孩子,难道,不是吗? 这人到底是谁?他看起来像是和小莲认识,好像还,很熟? 既然如此,这些年他为什么都没有听过小莲提起过这陌生男子? 难不成他们真的是……? 这人刚刚说的,难道不是胡话? 他口中的女儿,难道是……? 易广涛脸上似紫又红的颜色,如数的被李广路看了下去。他此刻的不知所措,也让李广路脸上的冷笑,愈加瘆人了。 “易馨是老子的女儿!!!哈哈哈哈,看来这女人将你骗得也很惨啊?你帮我养了这么多年的女儿都不知道,易广涛,你不是读过很多书吗?看来也不怎么样啊?” 李广路满脸尽是阴鸷之气,满眼都是恨意的他,冷冷地将言语化作利刃,刺向了易广涛,和易广涛的一无所知。 李广路自然是猜到了易广涛是不知道易馨不是他亲生女儿的事的。他如今这么说,只是为了自己的心情。 他现在很不好,他不希望任何人好。 见到易广涛此时已经是惊诧得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也是越来越扭曲,李广路则更开心了,竟开心到笑了出来。 这一笑,好似地狱之门大开三分。 见此,易简想了想,便退到了人群之后,然后悄悄地向门外走了出去。 这会儿,是别人处理他们家事的时候,她是要避嫌的。 再者,易广涛并不当她是女儿这一点,李广路并不知道。 与其在这儿看一个无所谓的热闹,不如远离喧嚣。 此时的李广路和被他引起来了的骇浪惊涛,都是异常危险的。 易简不想被无关紧要的人迁怒。 就算她从来都很羡慕,也很期待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她从来都不想被凭空而来的铁饼砸成重伤。 在一个满是流氓地痞的地方,看热闹是需要绝对的实力和自保能力的。 第61章 她是一个好妈妈 还在中学的时候,易简有一次被同学骗着去和男生比掰腕子。结果是不出所料的被秒杀,易简的被秒杀。 在这之后,易简就再也没有和男人比体力的欲望。 就像没有几个正常男人会想和女人比涂指甲油的能力一样,她是年少无知才会去做本就没有机会赢的事情。 而至于这儿一会到底会发生什么,易简不用猜也知道个十之八九。 幸福的家庭大体都是一样的,各有各的幸福,而不幸的家庭则是各有各的不幸。 而易广涛的不幸和他如今手上这本难念的经的名字,则叫做“被利用”。 易简走的很是干净利落。 她没有必要从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的“家”,有多么的不幸。 她有多不幸,她的“家”有多不幸,她知道,她早就知道。 程俊杰一早便将薄怡莲的事,和易简说了。 薄怡莲的确是将易广涛和李广路耍得团团转的那个。 因为薄怡莲,易广涛不知道易馨不是自己的女儿。 因为薄怡莲,李广路直到最近,才知道自己有女儿。 但是其他的不谈,薄怡莲的确是个好妈妈。 李广路是薄怡莲的第一任丈夫,却不是一个称职的丈夫。 薄怡莲前脚检查出怀孕,后脚李广路就因为放高利贷被警察带走,当年是判了十年的监禁。 而和李广路相比,薄怡莲在机缘巧合之下认识的易广涛则不仅家境殷实,有社会地位,还是那个年代少有的研究生。 而更重要的,易广涛是能让自己的女儿拥有幸福的,她能接触到的,最好的父亲人选。 薄怡莲是聪明人,她自然是做出了对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最有利的选择。 易馨本来的黑社会小头目的女儿的身份,在薄怡莲不拖泥带水的“运作”下,就瞬间变成了科技公司老板的千金。 作为母亲,薄怡莲做到了她所能为易馨做到的所有的一切。 这一点,无可厚非。 而哪个正常的女人,如果在有选择的情况下,真的会在让她的女儿得到“亲生父亲”的爱和继父的爱之间,选择第二个选项呢? 薄怡莲给自己创造了一个可以选择的机会,她自然也是选择了那个能给她不一样未来的那个机会。 薄怡莲从来都没有打算告诉易广涛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不是他亲生的这件事的。 而从今天这状况看来,易广涛从来都没有怀疑过易馨的血缘。 易简回头看了眼不仅没有散去,反而越来越紧凑地围在薄怡莲身边的人群之后,轻轻的叹了口气,继续的向门口走去。 人们到底还是好奇的。 对别人“为什么笑?”的好奇,好似要比对别人的“你还能哭多少?”这个问题的好奇要多很多。 所谓的吃瓜群众,吃的不是瓜,而是别人的笑话,不堪,哀伤,和苦痛。 第62章 忐忑 易简也许永远都不会成为给薄怡莲锦上添花的那个人,但是她也不会是那个落井下石的人。 并不是因为易简的心,会选择对薄怡莲善良。 墙倒众人推,推墙的那些人,又真的有几个,能做到当时的身上无灰,和事后的心中无悔? 易简怕麻烦。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发生了,过去了,也就过去了。 易馨已经死了。 易馨和自己的纠结,也和她的气息一道,散了。 而对于薄怡莲,从来易简关于薄怡莲的最大的愿望,都是希望她不要打搅到自己。 如今,薄怡莲应该是终于没了找别人不自在的心情和能力了吧? 薄怡莲有过多少个男人这件事,程俊杰并没有告诉过易简。所以易简不知道她的后妈有过多少男人。 但是易简知道,今天,薄怡莲的这两个男人,易广涛和李广路,会让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也会让她清清楚楚的看懂,这世间的冷情和一些男人的寡心。 对今年还不到五十的薄怡莲来说,这,应该也不算晚? 在今日之后,薄怡莲应该不会再问“什么是感情中的真心”这个问题了的。 她问的,应该会是“这世间,这世间的男人,到底有没有真心?” 易广涛的“被利用”,能被一句简简单单的“我愿意”轻易的化解。 而李广路的“你骗我”的根本,是他当年的“我对不起你”;他如今因“你如此狠心”而生的郁结,会被一句“你应了本心,我祝福你”击碎到瓦解。 这一刻,如何看,都是验真心的时候。 而最终如何,如何看,都和易简无关。 天马行空间,易简便走出了酒店。 她还没走出多远,就被和她前后脚出来的席闻清的妈妈叫住了。 席闻清今天并没有来,易简在看到了席闻清的妈妈时候,确定了这了猜测。 易简看着此时站在她面前的,还有些气喘吁吁的席闻清的妈妈,心里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易简,你走这么快干嘛?” “季阿姨,您找我有事?” 此刻的易简,脸上是云淡风轻,似有似无的笑,心中,则满满的都是疑惑和不安。 易简真的是不想再看到和席闻清有关的人的,尤其是他的长辈。 “嗯。走,和我一起喝杯咖啡,坐坐。” 季韵说着,便随手将易简拉住,然后走向了路边。 不一会,一辆黑色宝马就开了过来。 “太太请上车。” 司机很是殷勤地下车将车门替季韵打开。 易简并不是第一次做季韵的车,只是这一次她尤其忐忑。 忐忑到她的心跳,可以唱《忐忑》。 季韵的性子本来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她想说的,不管是不是应情应景,她都会说。 对易简来说,季韵就是时间乱了码的不定时炸弹。 而易简,从来都不会拆弹。 第63章 你可会怪他? 易简是晚辈,她知道,季韵若是对能说什么不能说什么还有那么一丝的考量,在自己这里,估计都会是烟消云散了的。 老虎若是问兔子“你觉得怎么样?”,那这问题的上下文,也是一定有“兔肉”二字的。 就算没有“兔肉”,也一定会有“鲜嫩”,“可口”,“诱人”,“口水”,“一次吃光”,“两口入腹”,“若是有盐巴该多好”,“传说中的烧烤酱呢?”这些关键词的。 易简不知道席闻清将他们之间的事情和季韵说多少。 若他是对他家人是和盘托出的,那么如今自己不仅仅是晚辈,还是刚刚拒绝他儿子并不正式的求婚的晚辈。 也就是说,此刻的易简,不止是兔子,还有可能是身上沾满了酱料的兔子。 季韵要做什么,易简心里没有底数,也不知道该如何估测。 而就在易简思索着可能遇到的麻烦和她能想到的解决方案的时候,姜文哲打来了电话。 “嗯,已经出来了,现在和一个长辈去喝咖啡的路上……好,一路顺风……我明天去接你。” 易简整个人在接了姜文哲的电话之后,都便染上了一丝因爱而起的柔美。 而从易简接电话开始就观察她表情的季韵,自然是看出了电话那头的人和易简关系的不一般的。 季韵经常自诩,她见过的世面和风雨可以写部天气预报史。而这话,有七分真。 “同事?” 季韵好似不上心地问着易简。眸中一闪而过的精光透漏出了她此刻的在意。 “男朋友。” 易简用同样随意地语气回着,好似聊家常一般。 眼底因“男朋友”这三个字而生的喜意,却一点都不随意。 有男朋友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但是有姜文哲这个男朋友,对易简来说,是没有能与之比拟的好事。 听到这,季韵似乎没有觉察的一僵,没有再问其他事情。 她带易简去喝咖啡是有目的的,而如今看来,这目的要达成是困难了许多的。 就算自己的儿子再说易简是为了报复他和她同事在一起相亲找来了一个“假”男朋友,这言论里又有多少儿子的期盼? 先不说是不是真是相亲找来的男朋友,就算是,谁说相亲认识的人就不能产生感情呢? 此刻的季韵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自家的儿子是哪根筋不对了,想出了要用激将法逼易简认她对他感情的破法子,她知道的是,如今自家的儿子过得非常的不好。 可是这不好,又怪得了谁? “易简,闻清是真的喜欢你的。给他一个机会不好吗?” 午后暖阳,咖啡熟香,时光静好,岁月不扰。 二人的咖啡都喝得所剩无几的时候,季韵终于不再绕道而行,直接将问题问了出来。 “季阿姨,我已经有男朋友了。”易简没有什么表情地回着季韵。 她在等这个问题,她也早就将这问题的答案准备好了。 “易简,你可是怪闻清?” 第64章 我不怪他 “这孩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想用激将法让你们两人走得更近,结果却弄巧成拙了。闻清根本不喜欢那个女的。易简,看在阿姨的面子上,别生闻清的气了。” 此刻季韵的语气是柔和的,但柔和的声线却隐藏不住她话里的牵强。 “不怪。” 纯粹的目光,清澈的笑容,轻柔的语气,都无一不在透漏着易简对自己心情的肯定。 虽然她和席闻清到头来连知己都算不上,但是他们到底还是朋友。 找到一个和自己性格相似,又能说得来的人不容易,而席闻清和易简,则是不容易中的难得。 “季阿姨,我和闻清是多年的好友了,他要是有话和我说,不用激将法我也会听。我们之间不应该有误会,也没有误会。我没有生他的气。” 易简的笑容依旧的是清心的,但她这淡然的笑容却让季韵的心越来越沉。 “闻清和我,这么多年都不容易。他的幸福,是我会期盼和祝福的。季阿姨,我妈妈走的早,这些年有闻清这个朋友让好多事情都没有那么难熬了。如果闻清愿意,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但是我和他之间,只会是朋友。他身边的那个人,永远都不会是我。阿姨,您应该了解我。我的永远,是生生世世的永远。” 似乎是最不协调的组合:最最轻柔的声音,说着最最决绝的话。 但这不协调,却不适用于此刻的易简和她正在说的事。 她是脑袋进水了,才会相信她会和席闻清在一起。 那些天里她流的那些眼泪,不仅仅是眼泪,而是从脑袋里面放出去的水:每一滴都让她更加的睿智与坚强。 易简的话,除了彻底浇灭了季韵关于“易简只是小小的傲娇,生了自家孩子的气”的念想,也让她心中的歉意更加的浓重了。 这么多年来,易简的不容易她的确是看在心里的。 薄怡莲的性格她是了解的,所以季韵也自然是知道易简不仅没有妈妈,还有个人面兽心的后妈的日子的硝烟弥漫。 季韵没法忘记她当年恰巧看到的薄怡莲用床板打易简的场景,也没有忘记那女人是用何种嘴脸说:“这是为了易简这倔丫头好”,更加没有忘记的,是当时的易简:蜷缩在墙角里,满脸都是泪水,却一言不发,连哭的声音都没有的易简。 那双满是泪水和无助的双眼,季韵没法忘记。 易简不容易。 而本来是这孩子不错的后盾的自家儿子,却让人很是不知所措的跑去和易简的同事谈起了恋爱。 季韵自知,若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是不可能和自家的儿子还做朋友的。 易简如今将这“如果席闻清愿意,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说出来,也是难为她了。 作为母亲,她不得不站在自己儿子的立场上想问题。 但作为女人,她是看不起席闻清作为一个男人的做法的。 没有担当的人,尤其是男人,她看不起。 反反复复,优柔寡断的男人,她是更加的看不起。 “哎,我也不说了。你和闻清两个人的事,你们看着办就好。” 良久,季韵重重的叹了口气,预示着她对撮合两人念头的终结。 第65章 热恋 “季阿姨,谢谢您!” 易简知道季韵有她的立场,她自然也是知道季韵能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有多么的不容易。 她如今真的是对“席闻清”这三个字没有任何留恋了。 “席闻清”是再见,更是再也不见,是过去,更是不想过去。 易简只觉得自己在这场满是硝烟的,不知道该如何做标签的感情“大戏”中,学到了太多的东西。 有时候感情就像氧气,相依偎的两个人只要分开就会有窒息的感觉,而这窒息的感觉,是因为自己的心,住在那人的身体里。 而有些时候,感情,则像一道偶然间发现的异域美食,味道或许好,离开时也许会有些小小的不舍,但无论如何,都改变不了关于这份感情的现实:它是份转瞬即逝的享受,更是一份不需要承记忆之情的,分分秒秒间都在变得更加疏离和遥远的“那时的那份不巧的相遇”。 当年的席闻清和自己,是顺其自然。 而如今,时过境迁,那顺其自然已经变了味,成了恋人虽未满,伤害却爆棚的“友谊”。 回到家之后,易简便沉沉地睡了。 明天一早她还要去接机。她是真的想姜文哲了。她想见到他。 易简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不是就是在传说的“热恋”之中。 她知道的是,现在的她,心里,脑袋里无时无刻想的都是那张她喜爱的脸。 “还有不到十五个小时了,姜文哲,我们明天见。” 电话煲虽然早已经结束,但易简的心,却依旧是在姜文哲身上,眼神也依旧是驻足在枕边那还带着余温的手机身上。 易简的手机已经说了无数遍:“不要再看本宝宝了,本宝宝好害羞”,可惜,没人听到。 隔天,将姜文哲从机场接回家中的易简,则是被姜文哲送给她的礼物,惊到了。 易简是知道姜文哲身家的厚实的,可饶是如此,易简还是被眼前两颗大大的粉色钻石惊艳到了。 “易简,它们是你的。” 姜文哲的脸上满是宠溺,只属于易简的宠溺。 “姜文哲,这是粉钻吗?” 易简自然是有自己很是阳春白雪的猜测,但是现在的她,还是没有办法控制的想要很下里巴人的确认一下。 “嗯。你不是喜欢粉钻?” 姜文哲说着便拿起了这两个耳钉,给易简戴上了。 “你有耳洞,却没带什么东西,我觉得挺可惜的。” 言语之间,姜文哲便已经将粉钻耳钉给易简戴好。 “嗯,好看。”姜文哲眼中的宠溺是依旧的明显。 “姜文哲,太贵重了,我不能收。”说着易简便要将这耳钉拿下来。而刚有动作的手却被姜文哲的双手握住了。 “本来想给你买戒指的,但是怕吓着你。就先戴着耳钉吧。不是给你看的,是给我看的,我喜欢。” 此刻,姜文哲的宠言溺语似乎让空气都变得有些缱绻。 听到了姜文哲的话的易简,脸和耳朵,自然在瞬间,便红了。 看着易简微红的脸颊和耳唇,以及他刚刚触摸过的那两滴粉红,姜文哲的眸子忽地暗了,唇舌瞬间就俯上了易简的右耳,轻舔细啄着易简已经红的不能再红的耳朵,戴着他送的粉钻的粉红色耳朵。 “嗯……” 第66章 回家说 易简的思维还没有反应过来,身体却即刻便做出了反应。 而姜文哲听到这声音,眼眸中的深色好似在瞬间被泼了浓墨般,更幽深了。 一个动作,行云流水般,便将易简压在了沙发上。 一室旖旎,映衬着两人噬骨的心跳和燃情的体温。 谁道情难解?或因意正稠。 如今的易简,已经对姜文哲的接触有了期待。 她虽然对情事几乎是一无所知,却爱上了姜文哲带给自己的感觉。 和姜文哲相拥而眠,和他每天一起定夺心情与天气,和他燃尽呼吸地深吻,和他一起期待着下一次更自然而然的心身相融,都是会让易简脸上挂满如星辰般璀璨的笑容的事情。 而看见早上还满眼都是深情的姜文哲,下午却满身带着冷气地等她一起下班,易简是不解的。 夏天里不用交电费的冷气自然是好的,但是先决条件是:大家都很热,冷气不会入心入髓。 显然,此刻,姜文哲身上自带的冷气很是冰心(阿直表示,自己很喜欢冰心阿姨的!:)。 “姜文哲你怎么了?”易简不明就里,只好将问题给了姜文哲。 “回家说。” 虽是只言片语,却也透露出了此刻姜文哲心情的阴沉。 灰色的奔驰,一路奔驰着。 姜文哲似乎心情是真的很不好。 除了“回家说”这句话之外,直到开车到了易简的公寓,姜文哲再没有多说一句。 而易简也满心疑惑的一言未发,一直在等着回家将事情说清楚。 “姜文哲,出了什么事?” 进屋之后,除了关门的声音,就是易简的问问题的声音。 听到易简的话,背对着易简的姜文哲,做了好久的,可闻又可见的深呼吸之后,回头走到了易简的面前,吻向了她的唇。 易简的身体从来都是比她自己诚实,所以几乎一瞬间,她便适应了这从天而降的缠绵。 她也很是本能地享受着这没有预约,也未曾期待的她男人给她的温柔。 一番春雨,几度情柔,似前世今生都有他在里头。 等两人都平静下来的时候,姜文哲依旧紧紧的搂着易简。 长长的吐了一口气之后,他才开始说起了易简已经等了好久的“怎么了”。 “你继妹自杀了。” 姜文哲用陈述语气说着他本不应当知道的事情。 看着易简眼中的疑惑和不解,姜文哲便继续说了下去。 “席闻清找上了我。他和我说的。” 陈述语气,藏着让人无法沉静的情绪。 此时的易简是惊讶的,而这“没有预料到”也是体现在她的脸上的。 “席闻清是怎么知道她和姜文哲是在一起的?” “席闻清说你最喜欢的水果是橘子,葡萄,和榴莲。” “席闻清说留学的时候,就算你们不在一个学校,你们每天都联系。嗯,说的的确就是每一天。” “席闻清说你们一起去的黄石公园,大峡谷,加州,Key West……” “席闻清说他为你过了十个生日。” “席闻清说你为他过了十个生日。” 此刻的易简,只觉得姜文哲语气中的沉稳在一点点流逝。 屋子,似乎突然变冷了许多。 第67章 听我说 “席闻清说他家人没有不认识你的。” “席闻清说他家人都喜欢你。” 姜文哲此刻浑身散发着冷冷的气息,让易简不觉地皱起了眉头。 “席闻清说他喜欢你。” 姜文哲此刻的散发着的危险的气息已经如泄洪一般,倾涌而出。 “席闻清说他要娶你。” 姜文哲此时的咬牙切齿,可能是连隔了十层楼的邻居都能感受得到的,易简,又怎么可能感受不到? 但此刻易简的心,却是满满的都是宠溺。 她知道,姜文哲气的是他不在时她的晴天,她的笑脸不是因他而生。 气的是那些晴天和笑脸,有席闻清的见证,却没有他的陪伴。 气的是就算那些日子没有他的陪伴,他也是没有办法,舍不得,也不会有所保留的,希望那些日子里,她的晴天很蓝很悠长,笑容很美很入心。 因为他爱自己,所以现在的他,只是在很无助的气愤着过去的那些日子里,他,在自己生命中的缺失。 已经成为既定现实的缺失。他们两人都无可奈何的缺失。 但是还好。 因为他爱自己,所以就算自己的笑容不是因他而起,走过的路一直和他的生命轨迹平行,他也是会希望自己的来路更多的只有笑容,没有坎坷。 就算那笑容全部都被别人看去。 就算那平坦的路走下去或许只会让两人渐行渐远。 因为他爱她,所以他只希望她好,希望她的翅膀能撑起她的她梦想的重量,越飞越高。 看着姜文哲此刻满是不甘和委屈的双眼,易简突然笑了。 姜文哲很不开心。 但是他还是等她一起回家,然后才开始“倾诉”自己的“委屈”。 是的,易简觉得此刻的姜文哲是委屈的,虽然或许姜文哲自己并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虽然他的委屈,是他们两人都改变不了的。 不管自己和席闻清有过什么,都是在她不认识姜文哲的情况下发生的。 姜文哲如今连吃醋的能力都没有,因为那些让他生气的自己的点滴,都是已经既定的,“我们还未曾遇见”的前提下发生的。 而这些大事,小事,也都是在自己和席闻清是好友,而非情人的前提下发生的。 就算如今席闻清对自己的态度有了改观,但那毕竟是他一厢情愿的事情,和易简无关。 聪明如席闻清,应该知道,感情是两个人的事,一个人,做不来。 聪明如姜文哲,不可能不知道,将疑惑植入他人心中的反间计虽然是不错的计策,却终究还是《三十六计》中的败战计中的一计。 易简的感情世界里已经不再有席闻清的位置了。 她的乾坤里没有他,他也扭转不了她的乾坤。 “你还笑!” 姜文哲的眉头因易简的笑容便得更紧了,但拥着易简的怀抱,却依旧的满是轻柔与温热。 见自己的男人如此,易简的笑容更加像山花绽放一般。 似乎到了她解惑的时间了呢? “我说我第一次看见的男人的身体是姜文哲的。” 易简满脸带笑地开始着她的安慰,她独有的安慰,也是只有她能给姜文哲的安慰。 “我说我的初吻是给了姜文哲的。” 易简轻轻地抚上了姜文哲的脸,继续说着。 “我说我第一次和男人的同床共枕,是和姜文哲在一起的。” 第68章 我喜欢他的全部 一边说着,易简用两只手一起将姜文哲的脸颊全部都被自己手盖住。 “我说我第一个男朋友是姜文哲。” “我说我喜欢姜文哲……喜欢他每时每刻的样子……喜欢他的所有……喜欢他的全部……包括他吃醋的样子。” 易简的脸上满是宠溺的满满的都是笑容,而同样的表情,也在姜文哲的脸上溢了出来。 “易简……” 一个用力,姜文哲将易简整个上身都包裹入了自己的怀抱之中。 对于恋爱中的人来说,春天,似乎可以在一句话,一个眼神,一个触碰之间瞬息发生。 而此刻的易简和姜文哲,不仅仅在恋爱。 他们的,是热恋。 所以他们的春天,可以来的更快,来的更加顺其自然,也来的更加势不可挡。 所以他们的春天,是随时随地的面朝大海,心暖情开。 此刻的姜文哲需要的恰好就是易简才能给他的春天。 今天,他似乎从见到席闻清的那一刻起,愤怒就充斥了他的大脑以及整个身体,让他没有办法安静的思考,也没有办法有效率的思考。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席闻清虽然让他成为对比中的弱者,但他却忘了,他的女人,给他的,是没有对比。 没有对比是无坚可摧的安全感,是无与为比的归属感,更是“幸福就在这里”的别样感触。 易简给他的安全感,归属感,给他的幸福,暖得他的心都要化了。 他忘了他是谁,却也更清楚的记得自己是谁。 他是她的男人,举世莫比的她的男人。 良久,见姜文哲脸上已经全部被幸福布满,易简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席闻清给她惹了不少事情。 但归根究底,自家男人受委屈,受欺负的根源,却是自己。 她应当将姜文哲可能想知道的事情在第一时间告诉他的。 如果她这样做了,那么就算是席闻清,也是没有能力在他们之间做任何手脚的。 不知道为什么,易简很放心把所有的事都和姜文哲说。 她没有办法解释的很是信任眼前这个男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易简心里很是确定,此刻正将自己裹在怀中的男子,永远都不会辜负她的信任。 想着想着,易简便想起了刚刚姜文哲说起的易馨的事情。 “姜文哲,告诉你件事。” 此刻的易简依旧在努力的让自己的心跳平静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受不了姜文哲的触碰。 也许以后她有可能会更好的享受他给她的一切。但现在,她的心跳还不能停止的,在他靠近的时候,加速到不能自已。 原来爱情来了,身体会第一时间知道。 “除了录制这个视频的人和我,如今没人见过这个视频。加上我和我继妹的关系并不好,我也打算让更多人看到它。” 此刻易简正准备播放的,正是程俊杰给她的那段有关易馨之死的真相的视频。 说着,易简便将她一个平常不会用的,从来都没有联上过网的旧电脑打开,弄好U盘,点击了播放。 若是易简没有依旧专注于将自己的心跳放慢,她或许能看出姜文哲此刻脸上不同于惊讶的表情。 那表情只在说明一件事:姜文哲认识这视频中的男子。 第69章 你就是我的命 若是她看到这表情,易简或许真的能猜到姜文哲的目光之所以满是杀意,是因为他不仅认识,而且还非常熟悉画面中的这个黑衣男子。 只可惜,姜文哲满眼的杀意只是转瞬即逝,快得没有办法让本就在全心全意地在给心跳减速的易简有机会察觉。 “易简,你认识这人吗?”姜文哲尽量平息着自己的语气和情绪,好似淡淡地问道。 “不认识。我本来就和易馨的关系不好。就算这个人是她的熟人,我也是不知道的。” 易简如实地回道。 “程俊杰,帮我查易馨的那个男孩说,易馨和这人应该是认识的。” “易简,怎么了?” 见易简的眉头紧锁,似乎有话要说,姜文哲便问了起来。 “我不知道这人会不会是易馨说要介绍给家人的那个男朋友。我爸说易馨之前和他提过要将交往的人带回家里认识一下。” 易简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想到了这点,但是她的确是想到了“十大杰出青年”这件事。 易简刚说完,姜文哲眼中的冷意便忽地生起来了。 “姜文哲,你怎么了?” 易简此时的注意力已经完全放在姜文哲的身上,她自然是看出了姜文哲脸上起的变化。 “没事。有一些想法需要证实。等我确定了就会告诉你。易简,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姜文哲的脸上出现了易简不懂的笃定和冷冽。 “嗯,好。” 此时的易简并不能理解此刻姜文哲脸上的,好似从天而降的担忧,是从何而来。 这录像,本来知道的人本就是不多。 而且,为什么自己是需要保护的那个?易馨不是已经死了吗? 这一切,和她有什么关系? 直到后来的某一天,易简才知道,这录像的内容,远不及录像里面的这个黑衣人,危险和恐怖。 “易简,我爱你。无论如何,我都会保护好你。因为,易简,你就是我的命。” 字字句句说的是一心一意,更是全心全意。 但这话让易简的疑惑更加的浓重了。 这件事,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姜文哲见易简脸上依旧有着浓浓的疑惑之色,伸手便摸向了她的脸,好似要将她的问题拂掉似的。 “姜文哲……?” 易简脸上的困惑似乎更加明显了。 姜文哲是怎么了? “事情可大可小,现在的我知道的不是很多,所以不要担心。我爱你,这应该是你早就知道的事实,和这件事没有关系。我知道你也是爱我的,虽然你自己可能还没有意识到。” 姜文哲说着说着便忽地笑了。 说和他平时自大冷清的性格很符合的“大言不惭”的话他并不习惯,但因为听众是易简,所以也没什么不好。 听到姜文哲的话,易简的心,顿然有了拨开云雾见青天的感觉。 心中的问题突然便变得突然没有那么重要了。 她这是被表白了吗? 原来“我爱你”,是可以答疑解惑的。 原来爱,可以像氧气一样,让一切都变得自然和顺畅的。 如行云流水般,易简很是舒服地躺进了姜文哲的怀抱,然后便不紧不慢地和姜文哲说着她这一周以来发生的事情。 时光有多温柔,此刻依偎在姜文哲怀抱中的易简,最知道。 第70章 父爱如山倒 易简没有将程俊杰给她的资料收走。 她猜想姜文哲可能需要这些东西,虽然她并不知道他为什么需要这些和薄怡莲和易馨有关的材料。 说着说着,易简突然坐了起来,满眼都是认真地看向了姜文哲。 “姜文哲,我希望我们以后都没有需要警察的地方。” 此刻的易简,语气虽然依旧是平稳,但是里面透露的都是担忧。 “易馨明明不是自杀,却能那么快地结案。我之前遇到的变态也是,警察竟然这么时间都没来一个电话。我们都要好好的,不要有需要这些人决定我们安危的时候,好不好?” 如今的易简,已经对姜文哲的身份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她虽然不知道姜文哲到底拥有什么样的势力,但是她知道的是,不管他每天要做的事情是怎样的,他的心,在自己身上。 她同时也知道,不管姜文哲做的事情让多少人对“世间冷暖”有了不一样的改观,他给她的爱情,和她对爱情的期盼,如出一辙。 所以她只要姜文哲在她的身边,一心一意,安安全全的在自己身边,其他的,她可以不吵闹,不计较。 “好。我答应你。” 姜文哲看着易简紧皱的眉,嘟起的嘴,和满是星辰的双眸,心里身下皆一紧,欺身便又一次吻上了她的唇。 一室旖旎,春意盎然。 对于姜文哲来说,他虽然今日才直截了当的说出了他要护她的心思,但护着她这件事,却是他做了很久的。 那个被易简称为“王八蛋”的变态,他已经派人将他的那东西割去,手筋也挑断了。 做人最起码要知道的就是要有自知之明和量力而为,那人碰了不该碰的人,他便要承受应收的报应。 他的易简,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碰的? 他没让那人尘归尘,土归土,已经算是轻的了。 而这一切,易简自然是不知道的。 她知道的是,最近易广涛的电话打的越来越频繁了。 频繁到不知道的人会以为易广涛是一个赋闲在家的“无产阶级”,而不是一个有着自己公司和很多员工和股东要负责的资本家。 易广涛电话的内容总是围绕着多回家走走,最近工作怎么样之类的话题:易简不感兴趣的话题。 对易简来说,易广涛并非是她可以聊家常的存在。 之前易馨没有死的时候易广涛几乎几个月没有一个电话,如今她变成了他唯一的孩子,现在的他,想起她来了吗?允许让她走动了吗? 妈妈去世之后,易广涛的家,便从来都不是自己的家,这事实,是那家人丢在自己脸上的最日常的“家常”。 所以易简,没有办法和易广涛聊家常。 有些事情,似乎逃,也很难逃掉。 易广涛打电话打的易简很是头疼的时候,易简会用一个对易广涛很是不公的想法娱乐自己:若是自己也是妈妈和别人生的,易广涛会不会疯掉? 会不会疯掉不好说,但是不会这么频繁地打电话是一定的。 妈妈在的时候,她的确是两人唯一的孩子。 但从薄怡莲进了家门之后的那一刻起,易简便知道,她不再是父亲的唯一。 所以自己若真的是别人的孩子,那这么多年都不见了的父爱,她,是不是还是有机会享受回来? 第71章 时光深处的那些人 她本以为席闻清会是自己的唯一,但是她错了。 易简没有想到的是,时间给她和席闻清两人的情缘穿上一直对另外的那个人隐形的外衣。 她可以更深情的望着席闻清的时候,他却变得不可及,不可得。 他转回头看她的时候,她却早已用泪将他的痕迹洗掉,走远。 事情演变的结局是两人不得不正视的无缘无分。 他们是彼此的老友,如此而已,仅此而已。 “爸爸我有时间就会回去,您自己保重身体。” 对于易广涛,易简不欠感情,只欠为数不多的钱。 她到底还是在易广涛的家里吃过一段时间的饭,睡过一段时间的觉的。 从小易广涛为了事业便总是忙,所以对于易简来说,她欠下的养育之恩,都是欠给妈妈的。 从来易简对父爱的理解都是听来的,看来的,而不是自己体会来的。 在亲情上,易简不欠易广涛任何东西。 但钱,她的确是欠他的。 虽然易简从头至尾花的都是妈妈给她留下的钱,但是易广涛到底也是给了她钱的。 她出国的时候虽然易广涛已经有了易馨,但是易广涛该给的钱,都有给她。 作为自己的“债主”,易简自然是要考虑到易广涛的心情的。 但是作为子女,凭借易广涛让她觉得她是没有人要的孩子这一点,她就不欠他什么。 他将自己带到这个世界上若是只是为了让自己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无用的,没有人爱的,不值得人爱的,那么他的目的,是达到了的。 很早就已经达到了的。 十二岁那年妈妈去世,十二岁那年易广涛便将薄怡莲名正言顺的带回了家。 她的心情,她的感情,易广涛没在意过。 如今的易简,自然也不会在意易广涛的心情和感情。 从来业障因果,都是自己脚下走出的泡,做了,就要负责。 就好像此刻已经被易广涛轰出去的薄怡莲的这些年撒过的谎一样:她既然敢说,敢做,又怎么不敢承担呢? 也许现世报会晚来,但是因果,却从来都不会缺席。 就算如今易广涛的家里没有薄怡莲和易馨这两个总找她麻烦的人,易简也是不想回去的。 在那个家中有她太多不好的回忆,让她时时刻刻都觉得自己是无助的,多余的回忆。 易简知道,还会有第二个薄怡莲进入易广涛的家,这件事,对于易广涛这种男人,只是时间问题。 而易简要做的,则是让第二个薄怡莲连自己的电话和长相都不知道。 她被第一个薄怡莲逼到需要假装相亲的地步,谁又知道第二个薄怡莲有多厉害? 就算易简是赌徒,她也是连一分钱都不会用在赌后妈会有好心这件事上的。 更何况,易简从来都不赌。 能被那些希望自己不好的人遗忘,是值得庆幸的难得。 而让易简很难理解的是,她刚挂断易广涛的电话,竟然就接到了薄怡莲的电话。 看着屏幕上的亮光,易简的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她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因为她知道,她不需要做任何事情。 席闻清,易广涛,薄怡莲,这些都是时光深处的那些人:他们只存在于她的岁月里。 易简越走越远的岁月里。 第72章 流日不利 她的后妈,让她哭过,悲过,绝望过的后妈,她对她,无话可说。 易简等薄怡莲因果报应,等了将近二十年。 现在的易简,只有从容和淡然。 “薄怡莲,那些日子,你还记得吗?你将我打得死去活来的那些日子?” 微微一笑之后,往事更加如烟。 她从认识薄怡莲的第一天起,她就不知道如何称呼她,她如今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唤她。 叫“前后妈”吗?叫你这个破坏我童年,夺走我父爱,让我从小就日日舔尝绝望滋味的破女人吗?还是叫“薄怡莲”? 易简知道,就算她这位前继母再没有一个母亲的样子,她也是不愿意她这个继女称名道姓的,更别说“前后妈”和“破女人”了吧? 再者,易广涛和薄怡莲这两人到底是想离婚,离婚中,还是已经离了婚,易简并不真正的知道。 易广涛虽然说他和薄怡莲离婚了,但是易简并不相信易广涛的话。 有些“父亲”的话,有些男人的话,有些债主的话,不能信。 而称呼上找不准,只是易简不想接薄怡莲电话的第一个理由,也是其中最小的那个理由。 屏幕从亮到暗,从暗到亮,周而复始着。 易简的眼中,流动的,却自始至终都是暗色的冷清与淡然。 不接电话这决定,不是她易简做的。 这决定,是过去那将近二十年的时光里,薄怡莲在每思每行间,替易简做的。 她的“前后妈”,这些年来,没听过她说话。 所以她的耳朵,不伺候薄怡莲。 “易简,能和你谈谈吗?” 刚刚躲了薄怡莲电话的易简,一到公司,就看见了周锦怜。 听此,易简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她流日不利啊。 怎么总有她唯恐避之不及的人找上门来? 她出门,真的要开始看黄历了吗? “周锦怜,怎么了?” 易简是真心不理解为什么周锦怜会找上自己。 易简在知道她和席闻清在一起之后就将自己强行带离了周锦怜和席闻清的社交圈。 对于能在自己背后捅一刀的人,易简不会再示其以背。 对于周锦怜这种连鸡肋都不如的存在,易简唯一不需要做的就是真心相对。 她要做的,就是遇到周锦怜的时候,皮笑肉不笑就好了。 就好比此刻易简脸上带着的微笑,好似一阵微风就能拂掉的微笑。 “易简,我想找你谈谈。” 巴掌脸,白皙的皮肤,眼眸带怜,周锦怜继续着自己的“弱势”和楚楚可怜。 “是工作上的事吗?有什么需要我解惑的地方吗?” 易简依旧微笑着。 此刻的她,只觉得自己的肉都要僵住了,自己的皮,也好不容易。 “周锦怜,你为何如此这般的阴魂不散?” “不是……” 周锦怜低垂着头,继续着她的弱势伪装。 易简心下脸上一阵不是很明显的抽搐。 “周锦怜,你可知道,除了摸自己前胸的时候,我易简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是男人?除非天上下了榴莲雨,我才会对女人的楚楚可怜产生男人才有的英雄主义的共鸣。周锦怜,你就不怕我喜欢辣手摧花,看你可怜再捏你一把,把你捏成土豆泥?” 第73章 我怀孕了 “那是关于什么事?” 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之后,易简便继续着她的伪装。 她自然知道周锦怜找她一定是因为席闻清的事。 但是从来,明知故问,总是比自以为是的好。 周锦怜没说,她自然不会傻到帮她说。 “是关于席闻清的事。” 周锦怜终于是忍不住了,说了出来。 “周锦怜,我好久都没和席闻清联系了。他最近发生什么事,你是他的女朋友,你应该是最清楚的。” 易简自然是猜到了周锦怜想要说的话题。 但既然她准备以打马虎眼的方式躲过这个小人的纠缠,就要有不懂不装懂,懂了也要装不懂的厚脸无敌精神。 单身的人是非多。 对于好多非单身的女人来说,单身女人都是情敌。 易简现在并非单身,但她的爱情,她藏得,保护得很好。 加之她和席闻清的过去,她早已经淡化了的过去,在别人眼里,在眼前这个心计比自己多得多的女子眼里,很有可能是根深蒂固的情结。 易简自然知道周锦怜是将自己当做情敌来看的,所以她现在,能不说话则不说话。 多说多错,这个道理,易简懂。 “我们这段时间吵架了,所以我也不方便联系他。” 周锦怜的话,越来越牵强了。 此刻的她不知道易简现在知道多少,但易简的性子冷清,她便赌她不知道她和席闻清分手的事。 只可惜,她错了。 席闻清是因为易简和她在一起,和她分手。 他和她分手,席闻清又怎么可能不让易简第一时间知道? “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我对你有信心。” 易简真的是为了把自己从破事中摘出来,什么话都说了。 易简知道此刻的周锦怜没有在说实话。 席闻清是不同的,他多少有他自己的骄傲。 读书的时候很多女人追席闻清,而每次他都能全身而退的原因则是他对那些“心术不正”的人,没有好脾气。 如果仔细研究,席闻清也算是富五代的。 那时候席闻清的背景是少有人知道的,至少美国本土的女孩是不会特意查一下背景再做决断的,所以席闻清用的“心术不正”,的确是他在夸张。 最多就是外貌协会的美国女子会员,想将外貌协会的一个叫席闻清的大咖,吃抹干净而已。 而退一步话说,席闻清是她的老友。 若是她一定要在这两个人中选一个相信,这个人定是席闻清。 “易简,我怀孕了。” 周锦怜本来想用循序渐进的方式,在饭香茶暖之后说这事,如今看是不可能了。 她知道她今日是请不动易简的,而似乎她已经请不动易简,好久了。 现在的她,终于意识到,易简的平易近人,原来竟是这么的拒人与千里之外。 “恭喜你!” 易简此刻的皮,真的很难受。 “你怀孕了和我有什么关系?是我干吗?我是妇产医生吗?告诉我做什么?” 易简自然少不了头大的腹诽。 现在的她只觉得做“人精”也是不容易的,皮笑肉不笑这功夫,太难掌握了。 第74章 财神是我男神 “怀孕了吗?” 易简心中已经冷笑了起来。 若是换了别的男人这事情还真有可能,但若这人是席闻清,则是不可能的。 席闻清再怎么样,都是洁身自好的。 他和易简一样,不饮酒,不去酒吧,不去夜总会…… 还是,如今的他,连这些都已经变了? 周锦怜既然这么说,是不是就说明她真的怀孕了,而且这孩子就是席闻清的? 难道席闻清被周锦怜下药了?原来真的有传说中的媚药这种东西? 还是,还是周锦怜和席闻清之前是自然而然的水到渠成? 如果是,应该也不足为怪的。 就算易简看错了席闻清也是正常的。 再怎么说,这都不是她第一次读人不准了。 或许她的老朋友,只是从了男人本性而已。 一直很有名的那个叫做“男人本性”的存在。 男人是不是都是靠不住的?那她的姜文哲呢? 易简之前便听过自己很喜欢的一个师姐告诫说,女人一定要有自己的事业,然后再想爱情。 那时的易简不知道这师姐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现在的她,似乎明白了一些。 在薄怡莲和席闻清之后,她似乎明白了许多事情。 就像前些日子易简在网上看到的那个因为前夫说东西是我买的而一怒之下将自己脱光的女子一样,易简知道,自己的性格也是刚烈的。 她若是靠别人,便总会有那么一个时刻,她会在那“别人”面前,这样或那样的被脱光。 易简之所以单身这么长时间,其中的一个原因就是易简知道,养活了自己才有谈情说爱的资本。 在结婚的那一刻宣誓说“不离不弃”的新婚夫妇大多都是真心的。 就像经年之后他们是真心的想离婚,想逃离这段宣誓过要守护的爱情和婚姻一样。 不同的是,此时的无心无情,和彼时的如胶似漆。 相同的是,离婚时的真心,和结婚时的真心。 人,是善变的。 真正的女神和男神,不是经年之后可能会反目的眼前人,而是,能让自己分手时不用低三下四的……自己的经济实力。 如果一定说XX是我男神,不如将这XX换成“财神”。 对于易简来说,姜文哲是她的男人。 财神才是她真正的男神。(财神是我男神,阿直是因你的名字有感而发呢:) 人生并不只是柴米油盐。 但是若是要谈爱情,形而上行,诗和远方,请先确保自己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是有保障的。 如今的易简,就算姜文哲要和她分手,她也不用将自己脱光还他任何东西。 那耳钉,很好摘下,也很容易被放下。 想着想着,易简便不想在继续想这件事了。 天气不能被掌控,但是自己的心情却是可以被调节的。 而显然,易简的天马行空虽然被周锦怜看在眼里,但是却并没有打消她想利用易简的心。 “易简,谢谢你。能不能求你帮我联系一下席闻清,告诉他我怀孕了这件事?” 周锦怜依旧是满心的期待。 印象中易简是好说话的,此刻的她,自然希望易简是依旧的好说话。 “这件事还是你告诉准爸爸最好。我觉得他应该不会希望第一次知道这消息是从我这里听到的。” 易简此刻很是“认真”地“帮”周锦怜分析着。 第75章 你的人生梦想 她不想蹚这趟浑水,她就是个局外人,她有自知之明。 没人给她上香,上供果,她也没有大慈大悲的心和心情。 神佛鬼怪要做的事情,易简不会抢。 “易简……” 眼眸中流转着无限的“我见犹怜”,显然,周锦怜还想再试一试。 “周锦怜,我到底是你们之间的外人。你们的事情,我不好参与。我还有事,先去忙了。” 易简很明确地将自己的态度说了出来。 为别人做嫁衣,被白莲花利用的事情,她疯了才会主动去做。 “好,我知道了。” 周锦怜一脸悻悻之色的离开了。 而此刻的易简,也终于能吐出一口浊气了。 这件很狐狸的事情,易简也算是勉勉强强的躲了过去了。 “人,情,总是复杂难懂的吗?” 易简此刻只觉得自己还不够成熟,要学得东西还有太多。 易简有一个习惯。 她在心情好和心情不好的时候是都喜欢开玩笑的。 这件事席闻清知道,如今的姜文哲也是多少知道一些的。 似乎从小的时候易简就学会了和自己打趣,为了省下被别人嘲笑的麻烦。 那些年,那些虽然不懂事,但也很不近人情的熊孩子同学们,总是有人喜欢拿易简妈妈去世的事情说事。 班主任的确是好心,将自己妈妈得癌症去世的事情告诉其他同学,希望易简能够得到“集体关怀”。 只是可惜,她的作为却是很没有预见性的将易简推入了一个叫“来吧,欺负我吧”的火坑。 而易简也学会了在那些狗熊不如的破孩子们的“克死妈妈的坏孩子”的指责中,云淡风轻地说着“我妈妈刚才和我说你这样做是不对的”的话的。 所谓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不过就是对相信这世界有“克死”这个逻辑的人,还给他们“鬼魂”这个“现象”。 而不知道为什么,易简只有在心情好和不好的时候喜欢开玩笑这个规矩,总是会因顾盼娣而打破。 在顾盼娣面前,易简似乎总是很放松。 顾盼娣说:“易简,我想你了,我们出来吃个饭吧?” 易简就会说:“顾盼娣,你想我了,和吃饭有什么关系?你是不是已经刚刚在饭店吃完饭,才发现自己没带钱包?” 顾盼娣说:“易简,我这么好的女人,为什么没有男人?” 易简就会说:“顾盼娣,你看你看,天上有好多牛在飞……” 等顾盼娣真的去确认,然后发现天上没有牛的时候,易简就会说:“你怎么看不见,明明是你吹上去的啊~吹牛还是适可而止的好,为了牛,你也忍忍吧!” 顾盼娣说:“易简,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意图勾引易简上钩。 易简就会说:“顾盼娣,我知道,我知道!你的人生梦想就是找一个第三世界国家的男人终老。” 顾盼娣说:“易简,有一个比我小的男人可能喜欢我。” 易简则更是毫不留情面地说:“顾盼娣,婴儿的智商几乎是零发育,他们看什么都流口水,你别和他们计较。” 而当顾盼娣的反应不是“易简,你个坏蛋,你还是不是我的闺蜜,你看人家闺蜜都……”的时候,易简便在第一时间觉察到了顾盼娣的不对头。 第76章 七夕快乐! 在合理合法的前提下(阿直很严谨吧:),阿直希望亲爱的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阿直希望你幸福。 原因? 因为阿直知道,你幸福了,才会希望阿直幸福。。。。(阿直很慧眼如炬吧?) 而阿直幸福了,阿直笔下的易简和姜文哲才会幸福 阿直希望易简和姜文哲是幸福的 你也一样吧? 哈哈 有没有很绕口令? 七夕快乐啦! 第77章 Forever 21 “顾盼娣,你说有一个比你小的男人可能喜欢你,你没和我说你是怎么想的。” 易简说的每个字,都在掷地有声地敲打着此刻顾盼娣很是忐忑的心脏。 “易简,我们一起吃个饭吧?我请你,海底捞?” 沉默良久,顾盼娣终于决定了要和易简开诚布公。 “顾盼娣,这时候你还有水中捞月的心情吗?去万福楼,我请。你一会把时间给我发过来。” 说着,易简便将电话挂断了,陷入了沉思当中。 顾盼娣可能找到了她以为的“爱情”,但是这爱情貌似会很与众不同。 若是问易简相信什么样的爱情,她会很直截了当地回答:亲心近身的“门当户对”的结合。 她和姜文哲,多少是门当户对的。 易简不是对异地恋,姐弟恋之类的恋情存在反感。 只是她觉得,有时候,在爱情中,为彼此做改变,做让步,克服困难,并不一定是一件好事。 或许人们有时候会对得来全不费工夫的东西不珍惜,但是同样的,若是真的良缘,为何会让两个人的路,走得那么坎坷? 就好比有些人会用“顺其自然”来解释感情中的因果,有一些人也会用“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的逻辑来理解得失。 而从来费尽全力得到的爱情,人们对它的期望也是高的,而一旦失望,就是世界末日的审判:判决如何也都改变不了世界末日已经到来的事实。 就像是期望和失望从来都是成正比的道理一样,用太多力气得来的感情,不一定就是长久的。 易简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得到幸福,可是感情什么时候都不只是两个人的事,尤其是在中国。 顾盼娣和自己一样,是传统的。 易简知道,顾盼娣要到是以婚姻为前提的爱情。 但是在中国这个社会,爱情也许是两个人的事,但是婚姻,从来都是两家人的事。 姐弟恋,年龄,性格,很有可能连经济条件都悬殊的姐弟恋,多少家庭会义无反顾的支持? “顾盼娣,你可不要选一条会让自己苦不堪言的路。你难过,我会心疼。” 易简紧皱着眉头,低喃着。 易简不是没有脑子的人。 她用“水中捞月”是来提醒顾盼娣要实际,而去万福楼,则是她真的希望自己的朋友是有福气的。 “迷信”似乎总是在没有可以值得相信的解决方案的前提下发生。 此刻的易简,想为自己的朋友,借一个好彩头。 而见面之后,了解了更多之后,易简的心,则更紧了。 “差了十一岁?” 听此,易简只觉得自己的头嗡嗡作响。 易简听到顾盼娣说一个比她小的男人喜欢她的时候便问了其中最关键的问题。 本来“小”就是一个相对概念,一天算小,一个月算小,一年算小,当然,十一年也绝对是算小的。 “你今年三十二岁,所以那男孩……” 易简不自知间,已经用了“男孩”这个词。 “二十一,forever twenty-one,在美国可以受法律保护地买酒了。” 第78章 酒是害人的毒药 顾盼娣满是局促地笑着,很不成功地遮掩着自己的尴尬。 “你确定他喜欢你?男人心,有时很容易懂,就像海底下的汗毛,立,软,都是因为要发情;有时也很难懂,就像一本天书一样,你我,所有女人都捉摸不透。” 易简此时自然是将自己家的姜文哲刨除在外的。 她的姜文哲很好懂。 原因很简单:因为他在第一时间,便把心,整整齐齐的放在了她的面前。 “还有,顾盼娣,你可知道新的尿不湿很贵?用过的尿不湿很脏?我还没有提有机食品的事。你不是想让你的孩子从小就吃农药超标的食物和转基因食品吧?” 那男人的经济水平自然是在易简预料之中的,很低。 易简知道自己说的话不好听。 但是良药苦口,顾盼娣是她的朋友。 该说的话,不管好不好听,她都会说。 爱情会让人失去理智,变得疯狂。 易简知道,此刻的顾盼娣,她的好朋友,很有可能已经头脑发热。 她做的,她至少能做的,就是在顾盼娣头上泼凉水,让她清醒下来。 “嗯,我确定。” 此时的顾盼娣脸上有着少有的认真。 “你怎么确定的?” “他说他喜欢我。” 顾盼娣的脸上竟然出现了……娇羞。 “喜欢有好多种,再说,他有可能是口是心非。” 易简依旧是唱着她的黑脸。 “他也说过他爱我,虽然是在喝醉酒的时候说的。但是酒后不是都吐真言吗?” 顾盼娣的脸上依旧是粉红色的,这颜色,对易简来说,并不是好兆头。 易简不是来锦上添花的,她是来雪中送炭的:她要做的,是确认她朋友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好男人。 “酒后更多的是说胡话和乱性。他很可能是在胡言乱语。” 易简的脸上没有笑容,嘴上说出的话同样是能噎死人。 易简自然是知道,自己身为海龟的能力是可以多方面的,累人和雷人。 “他喝酒的时候和我……在一起了。” 顾盼娣的脸更红了。 她是有些女汉子,她也是什么事情都可以和易简分享的,但是这不意味着她可以很自然的将最隐私的事情,这么直接的说出来。 “他果然不仅仅说胡话,还酒后乱性了。” 易简的脸却没有红,拧紧的眉头,说着她此刻的担心。 她的朋友竟然在什么都没确定的情况下就和男人上床了! “顾盼娣,你是怎么了?” 易简只觉得自己的心,越发的担忧了。 多少女人的的眼泪源于男人在事前说的那些“定情”话。 流眼泪,恨自己的软弱和摇摆,是因为后来的某一天,她们都意识到,那些“情话”,大体上都是为了“得性”,而不是“得心”而说的。 若是顾盼娣是在玩,也没什么。 但是问题是此刻的顾盼娣,是认真的。 “我醉了的时候,他也和我在一起了……”顾盼娣的脸依旧是红的。 “你酒后乱性,他趁火打劫。顾盼娣,你别告诉我你如今已经当事者迷,迷成这样了。” 易简说着所有事情的另外一种解释,一种更加可能的解释。 “他说他会娶我。” 第79章 你不想听的真话 顾盼娣继续陈述着发生过的事情,因为她知道眼前的这个朋友,是值得她信任的。 “民政局离你们单位真的不远。我没在你手上看到戒指,也没听你说你要结婚了。连订婚的消息,我都一个字没听到过。” 此刻,易简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易简知道现在的自己的确残忍,但是同样残忍的还有****逝去之后的陌路,和同路时可能会看到的他与他人的恩爱和缠绵。 好朋友,本来就是可以当镜子的。 易简可以在自己人面前,为了自己人,只说实话。 “易简……” 顾盼娣此时已经无话可说,因为易简句句说的都是实话,没有被任何感情遮掩的实话。 “顾盼娣,你知道你错在哪了吗?” 易简无比认真地问着顾盼娣,此时脸上的娇羞之色还未褪去的美丽女子。 “不知道。你反正都会告诉我。” 顾盼娣很是不屑地说着,脸上不在意的神情,并不完美地的掩藏着她此刻的好奇心。 “你错在把那男人的发情时候说的话,当做情话,也错在把男人的情话当真话。” 易简的眉头越来越紧了。 “他若是说要给你取下来天上的星星,你也会天天等着他给你拿星星吗?而取下来天上的星星这样的话,和要娶你,有什么区别呢?都是情话而已。” 易简用平稳的语气说着让顾盼娣心中翻江倒海的话。 “你要是用‘他是我如今的男朋友’的话来描述这段感情,我不会说什么。但是盼娣,你此刻连他的女朋友都不是。在八下没一撇的时候你就把自己给了他,还糊弄自己将他说的话全部当真,你明明白白的就是没有给自己留任何后路。” 易简的话,让她自己都觉得心凉,但是她知道,她必须将这些话说出来。 “这也就意味着他一天不给你身份,你一天便会感到失望,甚至会绝望。而若是真的有一天他带你去民政局,给你一个梦想中的婚礼,你也会觉得这一切应该应分的,没了该有的惊喜和感动。而若是他就这么一走了之,形同陌路了,你丢的东西,就太多了,而能做的,只有哭。盼娣,你可明白我在说什么?” 易简的语气依旧是沉稳的,但是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的。 她此刻是旁观者,她能为自己朋友做的,便是将事实,全部她能想到的事实,说出来。 “易简,你不相信他?” 顾盼娣此刻的眼圈似乎有些湿润。 她似乎意识到了些什么,而这些什么,并不是好事。 “盼娣,我没有不相信任何人。我只是更相信人性。” 易简慢慢的,一字一句地说着。 易简知道,比起自己,顾盼娣先看到了这段情的结局。 不然她不会如此唐突的找来。 顾盼娣是聪明的,她一定是预感到了什么。 易简知道,自己只是说着顾盼娣心里一直在想,却一直不想去正视,也不敢,不愿承认的事实。 她的好朋友,在三十好几的时候,将她的第一次,给了一个渣男。 这事实,顾盼娣要怎么认? 在这一次理智与情感的较量中,顾盼娣输得体无完肤。 第80章 萝卜的功效 “对不起。” 易简今早起得晚,只好坐地铁上班。 而很显然,她挤地铁的竞争力已经成为倒数:此刻的易简,不仅被人挤到了角落里,还挤得踉跄到踩上了一只很漂亮的男士皮鞋。 易简今日穿的依旧是恨天高的高跟鞋,踩人的效果自然是令人尖叫的由点及面。 似乎姜文哲出差的时候易简的生活作息便会瞬间变成须有。 姜文哲一出差,易简便从之前的雷打不动的一到五点就醒,到了现在的似乎,貌似,也许可以,上班之前醒。 从之前的时间一到鲤鱼打挺而起,到现在的时间到了鲤鱼挺尸。 “没事,小心别被挤到。” 一个长得很帅,和这地铁空间很是格格不入的中年大叔满是笑容的回着。 易简也不自觉地笑了,眼前这个帅气的,年龄却能当她大爷的帅大叔给她的感觉是异常亲近的。 “我难道也被入会进了外貌协会?” 易简心中暗想,对自己的失常很是不解。 “上班?” 帅大叔似乎想在这噪杂的地铁车厢中进行一次谈话。 “嗯,要晚了。” 易简说完便想咬自己的舌头。 “谁问你晚没晚?什么时候有了自作多情加话痨的毛病?”易简暗骂自己。 “噗~~” 突然在易简周围,传出了疑似放屁的声音。 “不是我干的。” 易简显然是反应过快,过激,如今将自己推向那个叫做“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深渊。 “呵呵~~” 此时易简周围的笑声,和离得很远的地方,其他乘客很费力的转身寻人的动作,都让易简此时尴尬的不知所措。 而易简心中也满是咆哮:“真的不是我干的!!” “没事,只要不是惯犯就行” 大叔一边笑,一边说着。 “一次两次晚,应该不是大问题。” 易简听到“不是惯犯”的时候,心都紧了起来。 还好这大叔说的是迟到的事。 这人,两句话中间隔的停顿一定是他故意的! 这帅大叔此刻似乎很是费劲地将自己的笑容压制住。 “嗯。谢谢您。” 易简简单地道了谢,不再说话。脸,依旧有些微红。 她现在实在是尴尬,能不说话,最好。 然而,这帅大叔显然和易简脑路不同。 “我今早吃的是蟹黄饺,有萝卜馅的小笼包,我没吃。听说萝卜是排气的。” 帅大叔目不转睛地看着易简,说着萝卜的“优良”特性。 “哈哈~~” 站得离易简最近的一个男子,本来是安静的做吃瓜群众的,却因为这“萝卜”言论,突然笑了。 此刻的车厢中,笑声之外,还有笑声,层层叠叠,只浓不淡。 “果然还有后戏!” 易简暗叹了一句。她就知道,这大叔一定没有那么好心! 此时易简的脸更红了,但在言语上,她却很罕见的没有示弱。 “海鲜还是要谨慎地吃,一不小心就容易吃坏肚子,还有一些藏着寄生虫,肝炎病菌之类的。记得要全熟的时候吃。” 此刻的易简,眸子中带着精光:她显然还没有说完。 “对了,还要记得问清楚是不是日本海那边打捞出来的,小心辐射。” 第81章 永享智能 易简本来就是可以很一针见血(毒舌)地说话的。 她是小市民,反正她又不认识任何酒楼或者海产业的人,她可以自由自在的说。 她同时也不是今早吃海鲜的那个,她更不是在地铁车厢这种封闭的地方释放自己灵魂之气的人。 “大叔,我这站下车,要是想吃萝卜馅的包子,今天中午倒是可以试试,就是吃饭散散步再上地铁。屁,屁,灵魂之气,让别人闻去不好。” 迅速的说完之后,满脸带笑的易简,便挪到了地铁口,下了车。 此刻的帅大叔,则在一片隐忍的笑声中,和似有似无的周围人的“靠边站”里,无可奈何地笑了。 易简的确没说刚刚的那个“灵魂之气”是他的,但她做的铺垫,打的草席,又怎么可能不让人联想到刚才的那个声音。 “破丫头,还挺会记仇和报仇的!” 此刻被众人的揶揄拥簇的帅大叔的腹诽,只有他一人知道。 他看向易简背影的幽深的目光,似乎藏着很深沉的,不一定和萝卜有关的情绪。 易简虽然因起床晚了很是内疚,但是和帅大叔的两个回合之后,心情却异常的好。 而易简的好心情还没持续多久,就被刚刚派给她的账户搅乱了。 永享智能,席闻清家的公司。 看着手上的资料,易简的头很是大。 姜文哲还在出差,她虽然可以将这单子交给其他人做,但是她又该怎么解释呢? 自己的几个账户在近期工作就可以收尾,她们小组的确是马上就没事做了。 虽然易简不知道自己能拿到这永享智能,席闻清起了多大的作用,但她知道,她的确是为永享智能做策划的最佳人选。 上学的时候席闻清便总是调侃她,让她时刻都要想着如何能让永享智能更上一层楼地学习。 而她也的确时不时地会将自己的所学,联系到永享智能的现状。 如今时过境迁,永享智能却也还是到了自己的手上。 想着想着,易简便打了姜文哲的电话。 没人接听。 易简想也没想,就给姜文哲发了短信。 “姜文哲,永享智能,席闻清家的公司,给到了我手上。你二个小时之内不回我信息我就当你没意见了。” 发完,易简便做其他事情了。 她不知道姜文哲会怎么回她,她确定的是,她需要将这件事情和姜文哲分享。 直到要下班了,易简也没有收到姜文哲的短信或是电话。 想了片刻,易简便将接到永享智能案子这件事情,通知给了她们小组。 工作和生活,她分得开,所以没有什么需要避嫌的必要。 但无论如何,易简都觉得这一天,过得很累,很慢。 易简已经将近12个小时没有收到姜文哲的只言片语了,这,很反常。 “姜文哲,你现在很忙吗?” 很北京瘫地坐在靠椅上,易简的心思已经飞去了如今姜文哲出差去的法国。 “巴黎,我喜爱的巴黎,你有没有对我的男人好些?现在在你那里的他,一切,都还好吗?” 第82章 苏若繁 忙碌了一天的易简,突然很想吃巨无霸了。 在美国的时候她才喜欢上巨无霸的味道,也尝试过supersize,吃下过一个比普通的巨无霸多了一层肉饼的“高大上版”的巨无霸。 不知道为什么,易简今天突然想到了之前很是喜爱的酸黄瓜加牛肉饼的奇妙组合。 易简在吃上是绝对的行动派。 于是乎,下了班之后的她,便满心欢喜地穿着她的工作装,很白领地在麦当劳大快朵颐着。 易简只点了一个巨无霸,其他的什么都没要。 她不喜欢可乐的无用和不健康,也不喜欢其他麦当劳“经典”里可能含有的反式脂肪。 For her, a Big Mac is all that’s needed for a day like today. 而在易简大口地吃着巨无霸的时候,她却遇到了一个她以为再也见不到的人。 “萝卜大叔?” 易简实在是惊讶,大脑竟然没有监控地将“萝卜大叔”这几个字说出声音了。 “小屁虫?” 听此,易简的脸色便顿时黑了几分。 “那人不是我!” 易简很是冲动地吞下了刚刚才咬下来的一口汉堡,很是愤怒的说着。 那个放屁者,真的不是她! 此刻的易简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反常。 她实在是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在这帅气却讨人厌的大叔面前,总是如此这般的不淡定。 “我今天早上,中午,也没吃有关萝卜的任何东西。” 帅大叔似乎就在等易简的这句话。 “我不叫你萝卜大叔,你也不要叫我那个,怎么样?” 易简知道这人就是故意的。 但自己到底是先将“萝卜”说出来的那个,就算是妥协,也没有多么的丧权辱国。 “好。” 这帅大叔一听易简的提议,便笑了。 这一笑,星辰仿佛都醉了。 “我叫苏若繁。” 眸中依旧很满是星辰,语气却平淡中带着正式。 “我叫易简。” 易简虽然觉得随便将自己的名字给出去很不“反恐”,但也还是讲自己的名字说了。 说完,易简便继续和她的巨无霸纠缠着。 所以此刻的她,并没有注意到面前这位大叔眼中一闪而过的晦涩光芒。 “喜欢巨无霸?” 苏若繁显然没有想让易简安静地和她的巨无霸亲密接触。 “嗯,只是可惜吃不到supersize的了。甚是怀念啊。” 易简一边看着剩下不多的巨无霸,一边回答着,眼睛也看向了苏若繁。 “大叔,你来麦当劳是看我吃东西的吗?” 易简显然是想将眼前这人的意图弄清楚,不然她也吃不好汉堡了。 “小丫头,还没到我呢。” 苏若繁举着自己的收据,摇了摇,说到。 “喜欢美国?” 见易简很是警惕地拿着一个早已经面部全非的巨无霸,似乎在等着他的问话,他也就面上带笑地说了。 “嗯。空气好,不挤,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有希腊酸奶,还也有supersize的巨无霸。” 当然,还有好多其他的好吃的,自己喜欢的好吃的。 美国没有她童年不好的记忆,有的,是她的努力和梦想。 美国没有薄怡莲,也没有生了病的妈妈,和治不好妈妈病的医院。 癌症,哪里都治不好。 但是妈妈,却是在中国离开的自己。 中国是无奈,是忧伤,更是悲伤。 美国则是逃离,是忘却,更是成长。 第83章 你在哪里? 此刻的易简回忆着自己在美国时的点点滴滴,那些说不清离自己是近还是远的记忆。 “最喜欢美国?” 苏若繁依旧是不紧不慢的问着,眸中的深邃诉说着他这个问题的不随意。 “不是。应该是巴黎,在巴黎小住过,很喜欢那里。但是法语说的不好,学得也很慢。不过说不定什么时候我就学会了呢。” 易简说完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反常了,在眼前这个男子面前,自己简直就是口无遮拦。 “嗯。说不定以后就真在法国定居了。慢慢学,你看起来不是笨的孩子。” “嗯,我妈也是这么说的。” 这句话说出去,易简便愣住了。 只需瞬间,她的思绪便飞回到了那个绝美柔暖的面容,那个她唤做妈妈的人。 她已经好久没有说关于妈妈的事情了,而今天,她因为一个陌生人破了例。 专注于自己情感的易简没有注意到苏若繁的变化,确切地说,比她更明显的身体上的僵硬和脸上一闪而过的浓重的哀伤。 易简看着自己手中还没有吃完的汉堡,突然没了吃东西的心情,也没了想吃东西的心情。 忽然之间,她便累了。 “对不起,大叔,我失陪了。” 易简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起身将桌子上的东西收进托盘,扔进了垃圾桶。 出了门之后,易简便往公寓的地方慢慢走了回去。 这里离自己住的地方不远,易简也并不想很快回家。 此刻的她,只想走走。 她想妈妈了。 她想那个已经走了好久,不知道究竟去了哪里的妈妈。 眼前的灯红酒绿,车水马龙里没有妈妈。 家里的一半温馨,一半冷清的陈设中,没有妈妈。 走了很久到达的远方,和触手可及的曾经里,同样也是没有妈妈。 人死了,就真的死了吗? 可是人死了,怎么就能真的就这么消失了呢? 她是活活的一个人,她是一个那么有生命力,独一无二的一个人…… “易简?” 正在自己记忆的迷宫中没有目的的行走的易简,听到了有人喊她的名字。 “李正达?” 李正达是易简之前相亲的时候遇到的。 他同样是很优秀的海龟,也是应了易简“双赢”的计划,受了易简好处的人。 “嗯。想什么呢,这么专心?走,我请你吃饭。将我们业绩提高那么多,我还没好好谢你呢。” 李正达的笑,很是干净,看着他的笑,易简觉得自己的心情仿佛好了很多。 “你得先说请我吃什么。” 易简也开起了玩笑。 她的确是没吃饱的。 虽然她本来不是很饿,但却在此刻突然觉得很饿。 “好吃的。比不上上次的Tex-Mex,但也不差。你就跟我来吧。” 说着,李正达便下车,将车门打开,等易简上车。 “说好你请客啊,我还攒钱买厕所呢。” 易简利落地上了车,系上安全带。 “买厕所?哈哈哈,是,我请客。” 李正达很快就反应过来易简在说什么,也从善如流地应和着。 同样也是吃货,李正达找的这家饭店口味的确不错。 桌子上的菜差不多下去一半,易简知道,李正达是该和她说事情的时候了。 “易简,你有没有想过回美国工作?” 易简料到李正达找她不会那么简单,却也没有想到是如此的不简单。 第84章 你答应了? “李正达,你想说什么,直说。” 易简也利落地回着李正达。 他们两人的关系不错,也没有什么利益纠结,的确是可以将好多事情挑明说的。 “你想不想调到我们公司?我们有一个外派计划,回美国完全没问题。” 李正达简单地说着他的想法。 而易简自然是听出了他的“委婉”。 跳槽本来就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但是“调到”,这个用法,倒是不常见。 “易简,我看出来你不想找男朋友这件事了。跟你说不是因为我对你有意思,我也是两情相悦的情况下才会追女孩子的。和你说这件事情真的是因为我喜欢和你合作的感觉。我们又是在一个州毕业的。以后不管什么时候,我们发展成什么样子,背后都需要能护着自己的人。别说我矫情,我知道你是一个我放心将我后背给你的一个人。我们这些海龟不比其他家里有背景的有着无敌背景墙的那些人,回来有这个或是那个的产业可以继承。我们只能靠自己打拼。趁着年轻,何不放手一搏?”? 李正达毫无保留地说着自己的想法。 此刻的他还不知道易简已经有了姜文哲这件事。 易简听此,便知道李正达想要说的是什么。 李正达的想法自己也是有过的。 回想起来,她好像当时并没有很努力地要留在美国。 席闻清回来,她好似也就跟了回来。 现在想想,的确,她喜欢美国的好多东西,和国内的人,事,物,倒是越走越远,越远越陌生。 她,为什么回来? 她似乎忘了她为什么回国。 姜文哲也经常出差,也喜欢国外的工作环境。 所以对于易简来说,美国,是一个很现实且可行的选择。 “什么样的外派计划?” 易简想知道更多的细节,在她做任何决定之前,她需要知道她可能做的选项,是否真的是存在的。 “你答应了?” 李正达显然是开心的。 “没有,只是想知道会让我动摇的选择是不是一个靠谱的选项。” “好,我和你说。” 李正达虽然没了刚才的兴奋,但也是面带愉悦的和易简介绍这这计划的种种。 对他来说,能在美国有值得信赖的朋友是值得他投入时间和经历的。 易简认真地听着李正达的介绍,心中也对这个选择加深了了解。 回国已经一段时间,易简觉得自己老了很多。 为了应付只希望自己不好的所谓的家人,她逼自己去相亲,为了让自己觉得一切顺其自然,还给自己找了个冠冕堂皇的“找事业伙伴”的理由。 但相亲中遇到变态时的惊吓却只有自己承受,没人能帮她,没人能帮得了她。 如果当时自己没有那么幸运,现在的她,又情何以堪? 所谓的小概率事件,无非就是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而对于易简来说,相亲遇到变态不是小概率事件,而是已经让她心中留下阴影的既定事实。 易简知道她自己就是一个很平凡的普通人。 她已经知道了什么是她想要的安稳,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向着自己希望的方向大步向前。 既然选择了远方,本来就是风雨兼程,也是可以在所不惜的。 第85章 找不到你 易简已经几天都联系不到姜文哲了。 此刻的她,是心乱如麻,更是无时无刻的忐忑不安。 平常姜文哲就算是出差,也是一天几个电话或者短信的联系着。 但这次,一连一周的时间,易简都没有收到任何关于姜文哲的只言片语。 如今的易简,已经记不起自己已经给姜文哲打了多少个电话,发了多少个短信。 而这些消息,无一不如石沈大海一般,渺无音讯。 而不安,不仅仅可以用来描述此刻易简的状态。 明里暗里,现在整个公司都在谈论着姜文哲失联的事情。 这一次姜文哲出差去的是巴黎。 虽说巴黎的治安的确不敢恭维,但是让一个大活人,有着姜文哲的语言和生存能力的大活人,没了踪影,是不正常的,于情于理都让人无法理解的。 所有的猜测,所有可能的猜测,都是往不好方向的。 “姜文哲,你再不回我消息我们就分手!” 姜文哲失踪一个月之后,易简便很不堪地用上了威胁手段。 明晃晃的威胁,虽然她更想将自己的所作所为归结为“谈判”。 此刻的易简,需要姜文哲。 易简想要和姜文哲商量的事也多到无法计数。 而其中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关于他们两人未来的归属的问题。 李正达的事情她已经有了决断,如今的她,想知道姜文哲的想法。 不管她的未来在哪里,她都希望那个“哪里”,里面有姜文哲的身影。 只可惜,姜文哲的失踪,让一切,成为了不可能。 又是一个早晨。 又是一个没有姜文哲陪伴的早晨。 易简似乎已经没了只要姜文哲出差就起不来床的毛病了。 盯着镜子里面自己耳垂上的两个粉色的星辰似的存在,易简再次提醒自己,姜文哲并不是虚幻的,他是真实存在的。 而他,如今却也是很真实的不见了踪影。 “正达,我今天会将辞职书递上。之后我再联系你。” 易简一早便把她的决定告诉了李正达。 她在现在这家公司的业绩是值得她自豪的。 这自豪,在昨天和李正达公司签署好的协议条款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李正达的反应,则是最“现实”的。 他说,“易简,以后吃饭都你请,谁让你工资比我高那么多。” 而从这,易简也知道了自己那么多次的相亲,到底是没白去。 国内的星巴克很贵,很难喝,还不可以续杯,但她也忍下了。 如今,算是苦尽甘来吗? 可是她最想分享这消息的人,却不见了踪影。 “姜文哲,你去了哪里?” 易简自然是没有忘记在派出所那天见姜文哲时他身边的那些黑衣人。 她知道姜文哲的身份很不简单,但是他却很简单的从来都没有给过她不安的感觉和理由。 此时的易简,只是希望姜文哲现在是陷在他其他的身份中没有办法出来而已,而不是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原因很简单:除此之外的其他可能,她,不敢想。 姜文哲最算身体再不好,若是进了医院就应该有这样或是那样的记录,除非他不想被找到。 若是他不想被找到,易简知道自己是无能为力的。 若他不想被找到,易简知道,自己是不会去主动找他的。 易简知道,不想被找到的人,不想被找到的姜文哲,她就算要找,也是找不到的。 此刻的易简,只觉得自己,好无力。 第86章 我和他,分手了 “杨总,这段时间麻烦您的照顾了。谢谢您!” 易简的努力都是靠自己的,但是杨总的确是从来都没有给她使过绊子,给过她任何形式的难堪。凭这一点,易简就是要说谢的。 “嗯,易简,我希望你百尺竿头更进一步!” 从杨总满是自信的脸上,易简看见了自己的未来。 她希望自己成为那个祝福别人的人,在权利的那一端。 不知道为什么,易简总觉得自己递上辞呈的那一刻,杨总的笑,并不入心。 剩下的时间是自由时间,也算是跳槽之后的另一个好处:在辞职和被聘任之间,有一天是只属于她自己的。 所谓偷得浮生半日闲,不过如此。 易简突然很想找人说话,想了想,她便给顾盼娣打了电话。 “能出来吗?我请客。” 易简知道顾盼娣和自己一样,都是吃货。 只是自己比较隐忍,伪装的也比较好,让顾盼娣以为她每次叫易简出来尝菜都是易简不想不给她面子。 “易简,我正想约你出来嗯。把地址发给我,我马上就去找你。” 顾盼娣的话音中有着易简说不清楚的哀伤,但想到马上就能看到顾盼娣,易简便也没有问。 在易简“视察”了多家商场之后,顾盼娣终于匆匆忙忙地赶到了。 “易简,我和他分手了。” 两人选好位置坐下的第一句话,就是这句让顾盼娣满眼的情殇更加刺眼的话。 “盼娣,你们确定过关系吗?” 易简知道这话总得有一个人告诉顾盼娣,而她,又恰巧是那个最不希望眼前这个女子因一段配不上她的露水姻缘而伤心的人。 “你这破丫头说话能不能不这么狠?” 顾盼娣很显然还没有伤心到忘记怎么骂人,也还有力气骂人。 “说话一针见血的确是需要不一般的心智和勇气的。” “你这破丫头也就欺负我。这么会欺负人,怎么就长得像个小白兔似的!” “你长得像大灰狼也没见到你多吃多少肉。” “我吃得肉当然比你多,看你瘦得这样,狼见你都哭。” “哭它托生不好吗?吃肉多了对身体不好,你也要少吃。” “吃肉多了有力量,谁说不好了!你以为托生成人有多好呢?说不定狼的生活烦恼更少。” “吃多红肉容易得癌症,少吃比较好。对,你是大灰狼,当然能理解狼的烦恼。我是兔子,天天就想着胡萝卜,行了吧?你看,今天我点的菜里还有胡萝卜呢!” 易简知道此刻顾盼娣的心情不好,也不再打趣了,尽量地顺着她说。 “噗~~” 顾盼娣没忍住,笑了。 易简见此,心里的石头似乎也变小了。 能吵架,能笑,还想着吃肉就是好的。 人活着,就是没有悬念的累。能苦中作乐,总是难能可贵的。 “易简,你说的对,我们都没正式开始过。” 笑过之后,重重的叹了口气,顾盼娣便开始了她的释然。 “我们两人稀里糊涂地在一起,好像整个世界都是远方地过了好久。直到他离开,我才意识到从头到尾,都是我在飘飘然,这个世界和这个世界的种种现实都没有走,一直都在。到底是我想多了,也想错了,做多了,也做错了。” 第87章 解决办法才是硬道理 顾盼娣安静地说着她似乎已经想了好久的结论。 人的每段经历都会铸就下一阶段的成长,但是学习和改变,并不总是能以让人欣然接受的方式出现。 若不是将感情的缥缈用分手这种疏心疏情,输心也输情的方式展现出来,谁又能真正的知晓爱情的不美好? 可是同样的,谁,又真的希望和用和有了牵绊的人说再见的方式,真正的认识爱情? “易简,你是不是觉得我非常傻?我到底还是自己让自己栽了跟头。” 顾盼娣的眼眸中有着很多水雾,让易简看得很是心疼。 “顾盼娣,你现在遇到了一段配不上你的感情。这件事会成为你的财富,陪着你,直到你找你那个值得爱的人,值得投资的情感,这经历还会在。现在只是一个坎,过去就好了。” 易简一字一句地说着。 “盼娣,存在即合理。错了就错了,你以后不犯这错误便是。遇人不淑,本就不是大事。下一次擦亮眼睛就好。我坚信你的下一份感情会是配得上你这个人和你的心的。” 易简紧紧的攥着顾盼娣的手,从容却坚定地说道。 “易简,我信你。” 听此,顾盼娣忽地笑了。 “有你在,真好。易简,我希望你以后找到一个能配得上你的人。我知道这人一定会很难得,但是你不会比他差。” 顾盼娣反握住了易简的手,轻轻地说着。 没人知道,易简虽然手上感受着顾盼娣的温度,心,却是凉的。 顾盼娣说“配得上”自己的人的时候,易简便想到了姜文哲。 她想到了姜文哲的笑容,他的温度,他的吻和拥抱,和如今已经不知所踪了好久了的他的身影。 “姜文哲,你到底在哪?”易简在心里轻声低喃着。 而显然,姜文哲不见了不仅仅是易简需要面对的唯一的一个麻烦。 易简被告了。 原因很简单,因为之前上岗时候签的合同中的一个叫做non-compete clause的条款。 这条款就是防止公司员工辞职之后去竞争者的公司工作,间接地透漏行业秘密。 只是易简如今的公司的主业,并不是广告。自然也不存在需要易简透漏商业机密的可能。 但是这件事的玄机,就在易简成为被告这件事上:因为这官司是存在的,所以解决不了这个官司,易简便不能顺利在新公司就职。 之前和易简较好的同事也及时地透漏给了易简一个消息:杨总喜欢整那些跳槽的员工,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用这个non-compete clause做文章了。 易简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只是暗暗地吐了一口浊气,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不过如此。 那个差点被她当成偶像的人,竟然有着如此恶毒的心思。 “易简,最近忙什么呢?一起出来吃饭啊?” 顾盼娣的电话第一时间将易简的思绪打散。 易简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是以这种方式将成为被告的事情分享给顾盼娣,但是机会既然来了,她就抓住便是。 “萝卜个秧的!贱人!” 顾盼娣在电话的另一端用自己独特的方式替易简出着气。 “你现在想好解决办法了吗?” 顾盼娣再怎么说也是在职场混了些年头的,她自然是知道如今发泄情绪不是上策,解决办法才是硬道理。 第88章 海龟是她的身份 “我得先找律师问一问这个non-compete clause之前的案例都是怎么处理的,也得找我之前的同事打听一下之前被告的人的遭遇。至少要做到知己知彼吧。” 易简虽然皱着眉头,说话却是依旧的轻淡。 易简知道自己被人整了,被人整的连一个服软的机会都没给。 回国之后,她竟然又一次被人在背后捅了刀子。 如今的她,只能硬碰硬。 既然对方准备用法律伤她,她自然就要用法律打回去。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易简不一定会做到炉火纯青,但是她至少会全力以赴地去尝试。 “易简,你别上火。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地方就告诉我,一点一点地解决你手上的问题吧。什么时候想找人说话,找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找我;什么时候饿了,想吃饭了,也找我。我随叫随到。” 顾盼娣一口气将话说完,易简的心,便觉得暖了许多。 “随叫随到吗?顾盼娣,谢谢你。” 易简心里轻声地谢着自己的这个难得的朋友。 “好。盼娣,不用替我担心,天无绝人之路的。我又是海龟,生命力强。” 易简轻声地安慰着自己的朋友,也安慰着自己。 易简不觉得海龟有什么。但是对于易简来说,海龟是她唯一的身份。 她是她妈妈的女儿,但是妈妈已经去世了。 她是她爸爸的女儿,但是爸爸不爱她。 她还是姜文哲的女朋友:连姜文哲现在在哪,她都不知道的女朋友。 海龟是不会被别人影响的她的身份,证明她努力过,奋斗过的她的身份;让她记得她之前的每一次努力,所以不管现在如何,她都会更加努力的她的身份。 她是海龟,她不害怕问题。 她是海龟,她会全力以赴的去寻找解决方案。 “常总,能帮我查一个人吗?” 易简挂了顾盼娣的电话之后,便将电话打给了常总。 那女人若是有把柄,她要第一时间知道。 广告和公关本身一家,易简自觉这些年自己的书读了不少,而用自己所学来保护自己,是现在最最值得做,也是她最希望做的事情。 易简在新单位连椅子都没坐稳便出现这事,而且弄得人尽皆知,这一切,自然是那杨姓女子为了祸害她而演的一出大戏。 她在堵易简的活路,易简自然也是不会让她好过的。 易简从来都不是善良的人,她只会将自己受的,加倍奉还。 从来有人让自己活得不容易的时候,易简还回去的,都是让那人生不如死。 易简心中有着沉重,有着愤怒,有着不甘,也有着决绝地走进她新上司的办公室。 她需要将自己的立场说清楚,她也想知道自己的新上司会给自己多少时间解决这个问题。 而在新上司的办公室的办公室里,易简却看到了董事长的身影。 “流年不利吗?”易简心中暗想。 “林总,贺董。” 易简简单地打着招呼,眸子静静地看向眼前的两个体态和气场都不同的中年男子。 虽然都是人精,林总的眼睛中却带着柔光,而贺董则是满是沉稳和深不可测。 “啊,易简,你来的正好。” 林总见易简来了,眸子忽地亮了。 而易简听他这么一说,心中不好的预感更加的浓重了。 第89章 胜算 “贺董和我都听说你的遭遇了,你就放心打官司,工作照旧。不是照旧,一切就按照你打官司的需要的来设计。有什么需要的,你直接来找我。” “林总……” 易简显然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事情演变的节奏。 她这是……在新公司的工作保住了吗? “嗯,林总说的没错。这件事本来就是和你没关系,你好好应付就好。你是我们公司请来的难得的人才,自然是有人不希望我们好的。公司会成为你坚实的后盾,有什么需要就和林总说,不要自己扛着。” 一旁很是悠闲地坐着的贺董说出的话再一次让易简确定,自己刚刚听到林总说的话,并不是自己的臆测,是真实的。 “谢谢林总,贺董。我一定会努工作的!” 易简谢过之后,便出了办公室的们,些许恍惚的出了大楼。 易简一边低头走着,一边想着事情,也没有留意到旁边人的异样。 “易简。” 听到声音,易简便抬头望去。 “苏若繁?大叔?” 易简的确没有期待在自己的公司门口遇到苏若繁,还是自己有点头晕的时候。 “易简,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聊一下吧。” 苏若繁面带微笑地说着,眸子里好像没有一丝杂念。 “好。” 易简不知道眼前这个帅大叔想做什么,但是她知道,他很有可能和刚刚发生的一切,有关。 但是话说回来,易简并不确定:她越来越不相信自己的直觉了。 “易简,我帮你请了行内最厉害的律师。” 苏若繁点完咖啡之后,就开门见山地说着。 “大叔,你……为什么?” 易简突然觉得自己不了解眼前这个人,或者说,自己从来都没有真正认识过这个人。 “我是你妈妈的好友,最好的朋友。” 苏若繁轻轻的叹了口气之后,说到。 “虽然我没有办法透漏给你原因,但是她当年逼我答应她你到三十岁的时候我才能过来看你。本来是想帮你庆祝三十岁生日的,结果公司有好多事情突然需要处理,便只能等合适的机会来找你。贺董是我一个朋友的朋友,所以你不用担心这个官司会影响你如今的工作。而我你请的律师也是专门打这种官司的,他不会让你吃亏。你妈妈在你没出生的时候救过我的命,我如今也是在报她的恩,你的事,我一定会帮,但是你不要有心里负担。” 苏若繁安静地将他能想到的易简可能有的问题都涉及到了,之后,便静静地等着易简的回复。 “胜算有多少?” 良久,易简才将自己的问题问了出来。 她要赢,赢了,才有话语权,赢了,才能出她如今心中这口恶气。 苏若繁应该是事前做过准备的,而易简则是从他说话的方式和语气中猜出,他已经把他方便说的全都说了出来。 至于不方便的那部分,易简想知道,她知道,她是应该主动问的。 “胜算,是我们赢。” 淡淡的几个字,瞬间便将易简心中的大石放下了。 易简不知道苏若繁的势力和实力到底有多大,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信任他。 他说她能赢,她便一定能赢。 第90章 如果你也听说 易简不仅信任苏若繁,她还喜欢他的品味。 连咖啡,苏若繁为她点的,都是回国以来易简喝到的最对她口味的。 此刻的苏若繁可以说是易简的福星,易简知道,她再也不说他是“萝卜”大叔。 而苏若繁给她的“我不会让你受委屈”包票,易简也鬼使神差的受了。 “你是谁?”,“你和我妈是怎么认识的?”,“我妈是怎么救了你的命的?”这些问题的,易简本应该问的这些问题,她并没有问。 今天,她知道她会赢,就够了。 “改日再问吧。” 易简一边想着,一边慢慢地往公寓走。 心情不好的时候,易简总是喜欢走走。 就算空气再不好,天气再不好,易简也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动起来。 走着,让她有活着的感觉。 人在黑暗中,总要记得开灯,记得睁眼的。 走走,证明一直都是流动的,未成形的,并非是一潭死水。 正在防空的易简看到手机上的来电显示,忽然起了笑容。 百花竟放。 “盼娣。” “易简,先不说你官司准备的怎么样。我拿到了那女人的把柄。” 电话那头的顾盼娣满是兴奋的说到。 “盼娣,你说什么?” 电话这头的易简满是疑惑的问道。 顾盼娣是国内婚介网站的主管之一,她什么时候有门路拿到那个杨姓女子的把柄的? “易简,你听没听说过前一段时间国外一个专门供已经结了婚的人偷腥的网站,Ashley Madison被黑了?” “嗯,听说过。这个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 易简还是不是很清楚顾盼娣为什么将这这网站提了出来。难道说…… “我们这有一份从黑客从这个网站黑下来的数据。那个女人的资料在里面,她是注册会员。” 顾盼娣此刻的说话声音已经是大的不能再打,她是兴奋的,她能帮上好朋友的忙了! “盼娣,你确定?” 易简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顾盼娣要和她说Ashley Madison被黑这件事。 “绝对确定,百分百的确定,合同上按手印的确定,确定了二十遍的确定!这女人一定是嫁了个床上不行还没法离婚的人。你之前不和我说她经常往美国跑吗?现在我们知道她是为什么这么积极往外出差了。易简,这事让她老公和她公司知道,她不会好。” “盼娣,谢谢你!” 易简此刻的眼眶是红的。 她虽然能在苏若繁伸出援手的时候能忍住不让自己的感情外泄,但是这一刻,她忍不住了。 问题出现在她一个人面前,解决问题的,却不只是她一个人。 自己的父母,一个死了,一个可能连自己什么时候生日都不知道。 但如今却,易简就算没有血亲的怜惜,也很好。 此刻的她,心里满满当当的都是感激和感动。 脸上的泪水不自觉地留了下来,打湿了易简的脸,打湿她的衣服,却继续温暖着她的心。 满眼是泪水,满心是无言的感动,此刻的易简突然想到了依旧渺无音讯的姜文哲。 回忆如潮,无处是岸。 静静的,易简静静的想着他的一切,想着可能在未来的某一天就不再记得的他的一切。 “姜文哲,这些事,如果你也听说,你会不会心疼我?” 第91章 梦中情人 今夜无风。 满是苦涩,易简安静地将问题交给了空气。 “我很懂事的坚强着,你会不会为我感到骄傲?” 易简轻轻的闭上了眼睛,泪水如洪,从她的心中,眼中,咆哮而出。 她,想他了。 想那个她想见到的姜文哲,想那个她见不到的姜文哲,想那个她不知道该怎样才能见到的姜文哲。 见不到他,易简只能化思念为力量,全心全意着手解决眼前的事。 公关不是易简的长项,但她做下来不会有任何问题。 凭借自己在学生生涯中演练过的各种公关案例,也凭借顾盼娣这些年积攒下的人脉,两人一起,在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内,硬生生的将这个杨姓女子推进了她之前给易简设计的深渊:现在,没了工作的,是这姓杨的。 如今北京的广告圈里已经没有人不知道这女人不仅跑去美国偷腥,还大摇大摆的在臭名昭著的偷腥网站上注册了会员的事。 这女人想要继续在北京的广告业工作也不难,她的人脉毕竟在那。 对这女人来说,此刻最难的是找到和以前的待遇一样好的工作,更是封住悠悠众口和各路吃瓜群众朗朗八卦之心的法子。 后来的某天,易简从之前的同事那里听说,这女人的婚,在意料之中的,离得很惨。 原因?因为她是证据确凿的婚内出轨。 若这女人以后还想跑去美国和已婚人士做亲密的身体交流的话,住之前住的公寓是不可能的:她丈夫已经将那房子收了回去。 而她比她大很多,也厉害很多的丈夫,收回去的,不仅仅是这栋纽约的豪华公寓。 易简的前公司自然也是不好过的。 至于原因?易简很是巧妙地让每一个前公司代理的客户都知道,为他们公司做广告的人的丑闻。这效果,自然可想而知。 这家与这杨姓女子同流合污的公司,将易简给告了的公司,如今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 而事情并没有到这里就结束:乘胜追击的道理,易简是懂的。 在第一时间和林总商量之后,易简便将能“劝”过来的客户都请到了自家公司。 原本她并没有这个想法,本来她跳槽只是为了一个in-house的广告部分。 但如今事过境迁,她的想法很多:反正她都已经被non-compete clause这件事起诉过,还打赢了官司,倒不如一不作二不休的将是她的,不是她的,都拿过来。 让易简很是欣慰的是,大众汽车跟着她来了。 席闻清家的永享智能,易简虽然并没有做任何接触,但这并不影响她几乎在转瞬间就将自己部门的业绩就翻了几倍的事实。 对于突然有这么多的客户加入,林总自然也是乐见其成的。如今自己的一部门就能带来之前所有部分的收益总和,他,又为什么不高兴? 贺董亦是如此。 自从接了这CEO的职位之后,业绩,就成了他的梦中情人。 此刻,又一次遇见了模特身材的梦中情人,而不是如拇指姑娘的业绩的他,是幸福和欣慰的。 第92章 搬吧 别的不说,大众汽车一个客户,就是有可能深入合作的国际大公司,他是傻了才不会因此而笑伤大牙! 此时正坐在办公室的他,正为他很之前果断地卖苏若繁还有易简一个面子的事情自我钦佩着,“我果然是别具慧眼,冰雪聪明啊!” “啪~~” 这句话还没说完,一旁正拿着一杯刚刚磨好的咖啡走近贺董的秘书,便很苦涩地看着已经掉在地上的咖啡杯,悔恨自己忘记把耳朵闭上的了事。 自家老总有多变态,他最最知道! “小王,没事,再磨一杯就好。不,弄两杯,我你陪我坐下了聊聊。” 听此,被唤作小王的秘书,脸上很是应时应景的,出现了青灰又苍白的颜色。 他可以说:“宝宝不想被你摧残,求放过”吗? 时光总是匆匆的走过,留给人们的,是虽然可以很近,但却总是看不清的远方。 而易简知道,她不应该在自己的远方,继续期待姜文哲的回来。 她已经没有办法继续骗自己,说他马上就会回来。 这句点,她再不愿意写下,也是她必须要画上的。 此刻的易简,正安静地看着姜文哲给自己买的檀木床,脑海中浮现的,是过去姜文哲和自己的种种,似乎越来越模糊的种种。 “搬吧。” 身后的搬运师傅听此,便有了动作。 思绪如潮,好在总是有到岸的那一刻。 姜文哲的公寓易简是有钥匙的,易简不想把这床卖掉:她不想卖掉姜文哲给她买的任何东西。 她如今想做的只是将这床还给他,如同他送她的粉钻耳钉,他放在她公寓的衣服还有其他物品一样,物归原主。 易简知道她是没有办法将记忆也还给姜文哲的。 发生就是发生了,没人能做些什么。 她不知道时间会在什么时候拿走她的关于姜文哲的一切记忆,但她明确的知道,如今,虽然一切都在变得模糊,她却不想在现在就将关于姜文哲一切全部给出去。 调动的通知已经下来了,她的下一站在纽约。 她即将远离这座城市,远离她和这座城市的记忆。 但她还没有准备好,要忘掉这座城市里曾经出现的那个人儿。 姜文哲,她的姜文哲。 姜文哲是易简第一个男朋友,不是因为她空虚,不是因为她迫不得已,而是因为她喜欢他而交的男朋友。 虽然如今说喜欢自己,听着自己说“我喜欢你”的男人已经不知所踪,没了消息,但是姜文哲并不是虚幻的,他是现实存在的,就像易简的之前给出的,和现在依旧在的感情一样。 看着已经搬进了姜文哲公寓的大床,易简忽地笑了。 姜文哲的房间果然是宽敞,这么大的一个床,这么随意地放在了客厅里,竟然也不突兀。 将自己的耳钉和姜文哲公寓的钥匙放在他的卧室之后,易简便出了门。 今日,她是要和顾盼娣相聚的。 易简的朋友很少,称得上真心的朋友几乎没有几个,而顾盼娣却是这少有中的珍贵。 “易简,到时候我去美国找你……吃牛排!” 第93章 一个连,有多少个孩子? 两人相聚不到一个小时,顾盼娣便醉了。 易简知道顾盼娣舍不得自己,而自己,也是舍不得她的。 人的一生,又能遇到多少个知己? 说了再见之后,多少人,又真的可以再次见到? “好!请你吃世界上最好吃的steak,Franklin家的,怎么样?我和你说,排队都得三个小时,还是最少!” 易简不知道顾盼娣此刻能听进去多少,但说不说在她。 “易简,你不够意思……你扔下我一个……污染”,顾盼娣继续者她的语无伦次。 “你随时可以来找我啊。到时候你结婚我替你安胎,你直接就将孩子生成美国人,让他少奋斗二十年,怎么样?”易简满脸微笑地说着。 “好!我生一个连的……到时候你可别和我说你养不起我……”顾盼娣此刻站起来了,煞有介事地宣称自己要生一个连的孩子。 “一个连可是有五十多人呢,你要能生出来,我不仅伺候你月子,我还帮你申请吉尼斯纪录呢”,易简此刻也笑了。 顾盼娣是真的醉了,一个排她都直接越过了吗?十几人的一个排? “易简,我想你怎么办啊?” 顾盼娣终于问了一个易简最害怕面对,也最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的问题。 良久之后,易简终于给了她好朋友她能想到的最好的答案。 “顾盼娣,我们之间就是一张机票的距离,不远。” 易简轻轻地搂着顾盼娣的肩,安慰着她。 “易简真聪明,我们之间就是一张机票的距离,一点都不远。我想你我就去美国找你,你想我你就回国找我。现在交通这么便利,我们怎么可能因为距离而不见朋友了?” 顾盼娣满脸都是笑容的说着。 这一刻,百花绽放,烟花绚烂。 这笑容,直到易简将顾盼娣送回家,还在。 酒,是活络感情的溶剂。它可以让轻重缓急转身一变,成为生动的放大镜:让真的更加顺畅的表现出来,而假的,也毫无抵触的表达出来。 而此时,酒,则是易简和顾盼娣友情的见证人,静静地注视着两人用泪和醉写着彼此之间的“我舍不得你”。 易简不喝酒,但此刻,她是醉的。 情既然已经到深处,又何须问所以然? 本以为这一天就这样画上句号,却不成想,她又一次在自己的家门口看到了席闻清。 “易简,好久不见。” 席闻清终于等到易简的时候,沉沉的说着,眸中的深邃里藏着的,是易简似懂非懂的情愫。 易简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再一次在自己的公寓门口碰到席闻清,但是这意外,未尝不好。 “席闻清,你怎么来了?” 易简不认为他知道她要出国的事情。 这件事,她还没有和易广涛说,席闻清自然也不会知道。 “看看老朋友,怎么,不行?”席闻清用易简熟悉的语气,带着些玩笑地说着。 “当然行,走,我请你喝咖啡!” 此刻的易简,心中忽地多了一份淡然。 她知道下一次见席闻清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而他们的确该将一切说清楚。 “好!” 席闻清显然没有预料到易简会主动请他喝咖啡,眼中的欣喜是不言而喻的。 而此刻易简心中,却是藏着不一样的情感。 第94章 我尊重你 她知道,今天她注定要为一份已经十年多了的友情,画上句号。 缘起缘灭,竟是如此的自然而然,而自己竟然也能如此这般的云淡风轻,这感悟,让此刻正和席闻清一起慢慢走着的易简,心中多了一份感慨和淡淡的忧伤。 就像要向一个自己已经看了十年多的电视剧的主题曲说再见一样,易简知道,曲终人散终究是自己要面对的。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吗? 合久必分吗? 少不读三国吗? 读不读又能怎样? 哪段人生不是几部三国在那里齐声声的故弄玄虚着? 到底是要和那主题曲说再见的。 故事已经结尾,虽然那旋律,似乎依旧生动着。 “你最近怎么样了?” 席闻清看着那张他无比熟悉的脸,想要更加亲近的脸,轻轻地问道。 咖啡厅的格局依旧是古灵精怪的,像悲伤故事的曲折一样,过程是与众不同的,是不一样的,结局,却是一样的让人伤感。 “工作上有很大的进展,挺好的。你呢?和周锦怜的事情解决了吗?” 易简的工作的确是有进展的,她能被派去美国,不仅是因为她的英文好,也因为她的业绩好。 “她和你说什么了?” 忽地,席闻清脸上出现了很浓郁的凌冽之气。 席闻清对易简是了解的,就像易简了解他一样。 此刻的他,自然是知道易简受了本不应该她承受的事情。 “她说她怀了你的孩子。” 易简实话实说,依旧清淡的言语中,不夹杂任何喜怒哀乐。 “我没和她上过床。我没和任何女人上过床。那孩子不会是我的。” 席闻清脸色更加的阴沉了。 他遇人不淑,这件事情,他在和周锦怜确定关系的那一天便知道了。只可惜,这世界从来不会卖的,是后悔药。 “席闻清,找个适合你的人,配得上你的人,然后幸福,幸福,再幸福吧。” 易简眸子中满是清明地看着席闻清,说了她一直想和他说的话。 “易简,你知道谁是最适合我的人。” 席闻清此刻眼中也是一汪清明,不同于易简的,是他的眼中,满是掩藏不住的火热的期待。 “席闻清,闻清,如果你我换位,我找了一个男朋友,这人还是你的同事,一段时间之后你的同事和你说他让我怀了他的孩子,其中有真有假,但不管是真是假,你可还会还想让我做你的女朋友?” 易简继续说着她平常不会说的话,她的肺腑之言。 本来只是一张机票,一次没有回程的机票的别离而已,但对于她和席闻清来说,这一别,便很有可能便是永恒。 “易简……”席闻清听此,竟然说不出话,他知道他错了,在易简这面镜子前,他知道他错了。 “闻清,我们的感情清澈纯净的好似水晶,我们用心护了十多年的至精至纯,我不想将它弄脏了,你可明白?” 易简继续说着,像是对席闻清说,又好似是对自己说。 不将爱情当做儿戏,是对席闻清的尊重,也是她对自己的尊重,更是对自己过去十年和席闻清的友情的尊重。 她对他的尊重,时间,时光都见证着。 第95章 干杯? 时间一点点地流逝着。 良久,席闻清都是低着头,沉默着。 他知道易简说的都是对的,只是他好希望一切都是一个噩梦,他能从中醒过来的噩梦。 而虽然一切好像就是在昨天,但他却是很清楚的知道,回不去了。 过去的一切都是死的,一切都是黑的,看不见,抓不到。过去的一切,都只在回忆的幻象里,有了颜色,有了味道,有了不切实际的希望,但那一切,终究不是真的。 “易简,我懂了。谢谢你。” “闻清,我们以咖啡代酒,干了这杯咖啡,如何?” 易简面上带着笑容,问向她的好友,她的老友,和她一起见证过十年间的自己的好友。 时间似乎真的是最残酷的东西,让人一身血淋的学会了好多东西:学会放手,学会苦中作乐,学会哭着说我要坚强,学会笑着假装坚强。 易简知道自己是一个爱哭又脆弱的人,而她同时知道的是,这世界,不会因为她的眼泪,而变得善良。 她的眼泪,从来只能是让她越哭越坚强的肥料。 她可以坚强,可以一直坚强。到底她的坚强是不是假象,谁又在乎?盯紧一处看的时候,谁的视线,又真的不曾模糊? “好!来!干!” 话音刚落,只见此时已经站起来的两个人将咖啡杯像拿酒杯似的,撞了一下,然后两人各自将杯中的咖啡一饮而尽。 干了咖啡的两个人,眼中尽是释然。 之后,便是紧紧的拥抱。 暖了时光,静了心的拥抱。 透着沧桑,带着义气,有着不舍,但满是释然的拥抱。 就连此刻已经空空如也的两个杯子,都似乎因为这一刻的非凡际遇,而生了不一样的存在感。 而此时同在这咖啡厅,见证了这一幕的人,多年后都依旧念念不忘,那一年,那两人的那一次举杯开怀,那一饮而尽,给他们带来的无以言表的震撼。 以咖啡代酒,用对饮表心,所谓朋友,就是可以让道别生出诗意,用怀抱收藏义气的存在吧? 莫问别离伤,卿心已远方。(阿直的诗意很不错吧,很文艺吧,文艺到不被签约吧。。。。55555) 易简在美国一个月之后才告诉易广涛她被无限期的派到美国工作这件事。 而席闻清也是这时才知道易简已经回了美国。 听到这消息,他并没有太多惊讶。 他了解她,所以他自是觉察出了那一日易简的反常。 他如今只是庆幸,易简在离开的时候,她用她独有的方式告诉了他,她依旧当他是朋友。 但也只是朋友而已。 站在高层写字楼上,席闻清没有表情地望着天,想着昨日的种种,想着如今他已经看不到,也找不到了的易简。 他帮她找到的公寓,她如今已经退了吧? 她唤作“易广涛的家”的那个地方,应该再也不会有她的身影了吧? 而美国那么大,易简,你,又在哪里? 我们十多年不间断的友情和联系,就这么断了吗? 离开之后的你,会不会想起我? 想起我的时候,是喜悦,还是悲伤? 我带给你的,到底有没有快乐? 你可知道,我最最希望的,是你的幸福? 我一直想给你的,但已经没有办法给你的,幸福? 第96章 纽约,The Big Apple 美国。 纽约,The Big Apple. 易简知道美国有好多的不好,美国的污染曾比中国如今的要严重得多,就像是伦敦之前因为工业污染而成为“雾都”一样。 美国如今依旧有着严重的,不知道怎么调节,不知道谁去调节的种族问题。 美国普通人吃的很随意,穿的也很随意,也就意味着易简若是在纽约以外的大城市,她每天的高跟鞋只有离自己工作圈很近的时候才会显得不突兀。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饮食结构都是单一的垃圾食品,美国的潜力股很多:好多美国人都很胖,差不过大于一半的人口都是超重人口,这也就意味着若是易简天天去像Wal-mart这种很能体现美国人口标准构成的地方,她也会显得很突兀。 但好在易简喜欢的购物地点是Whole Foods和Trader Joe's,两家卖很多有机食品的地方。 易简在德州的时候就喜欢去Trader Joe's淘各种各样自己没有见过,没有吃过的宝贝。 到了New York City,the Big Apple,她亦是如此。 唯一让她惊讶的是,纽约的Trader Joe's是一进门就排队的。 两个很长的队伍一个从奶制品区绕过,一个没有。一样的是,几乎每个人都是从一进门,就开始排队。 纽约的东西很贵,比德州的要贵上很多,不过Trader Joe's则是例外。 德州奥斯汀和纽约的Trader Joe's卖的东西的价钱几乎是一样的。 而这,则让易简,很是开心。 不管在北京还是纽约,她都是买不起厕所的,但是人活着,总不能天天想的都是买厕所的事情。 吃,自然也是很重要的。 易简是真的很喜欢有机食品。 从来活着,才有希望。而活着,好好活着,是易简觉得应该用心去做的一件事情。 有机食品,几乎没有农药和化肥,一定不是转基因食品的有机食品,是易简尊重自己身体和好好活着的方式。 好多人对于有机食品的味道会不会比非有机的好,一直在争吵着。 但是已经达成共识的是,有机食品一定是非转基因食品,有机食品中的农药一定比非有机食品少很多很多,而有机食品的土壤,也要比非有机食品用的土壤健康很多很多。 而易简和别人不同,她,是真的觉得有机食品的味道也不一样的。 或许是心理作用,或许是事实。但是从健康土壤,几乎没有受化肥和农药的摧残下长大的食物,真的比不上被各种化学产品辣手摧花之后的“食物”吗? 一进Trader Joe's的门就排起队的易简,看着一边排队一边挑选食物的人们,脸上生出了浅浅的笑容。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说的就是如此这样的,一边长见识,一边学会生活的过程和经历吧? 易简突然想到间接促使她这次回到美国的席闻清和周锦怜。 现在的他们,是不是还在自己的20公里生活圈内徘徊着? 席闻清身边又有什么样的女人,用什么样的方式在叙述着“我怀了你的孩子”这个事实又或者是假象呢? 周锦怜呢?她如今在谁的身边,这人是否也因为是她朋友的朋友,所以她才“认识”? 第97章 缘分啊 她这一次的孕,是为了怀孕可能带来的利益,还是一个女人可能有的,对自己的后代的真心期待? 他们现在,开心吗? 他们现在,和相爱的人,在一起吗? 若这问题问自己,易简知道,自己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即是绝对的否定,又是绝对的肯定的。 姜文哲不在,没了踪影。 所以现在的易简,没有男朋友,没有相爱的人。 但易简生活的样子,生活的方式,却都是自己喜欢的。 若是自己是一个陌生人,易简知道,因为性格使然,她自己会爱上自己。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说,易简并不孤单:她一直都是和一个自己喜欢的,活得很自我和自在的自己,在一起的。 她没有忘记她的初心,她在一往无前地活着。 而至于依旧没有消息的姜文哲,易简则尽量不去想起。 姜文哲则似乎已经成为易简脸上的一颗很乖的泪痣:一直很安静,不吵闹,但却一直陪伴着她的身体的一部分。 易简想念那个男人。 遇到他之前,易简总是错的。 遇到他之后,有他在身边,易简总是对的。 只是如今,告诉她太阳来的人,给她的每一天多一份意义的人,不见了踪影。 易简已经对每天清晨能看到姜文哲的容颜,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她如今只是希望,他好好的,一切都好。 他的安好与她的晴天已经无关,但她依旧希望不管他在哪里,他那里,天天都是他喜欢的天气。 “Excuse me, could you please fetch that bread for me?” 易简如今的位置的确很关键,为了避开刚才超市的送菜的员工,如今正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在一片面包前站住了。 易简喜欢美国人经常挂在嘴上的“excuse me”,翻译出来不是“喂”,不是“那个”,而是“打扰您一下”。 说Excuse me,是一种尊重,是默认别人的生活和需要同自己的生活和需要,同样的重要和值得被尊重。 不是很不屑的在说“你反正也没做什么事情,嗟,来听我说”,而是在说“你应该也在想着,做着对自己或是别人都很重要的事情,我希望您能把您的注意力借我一些,可以吗?” 易简看着自己已经装满一车的食物,想着自己是不是“崇洋媚外”的事情。 可是什么是“崇洋媚外”呢?喜欢就是喜欢了,为什么要为自己的喜欢做解释呢? 易简喜欢自己的祖国,中国,也喜欢美国,法国,好多国家。 中国在五十年,或是一百年之后或许能超过美国,成为世界第一大国。 但易简知道,自己的寿命是有限的。 在有限的时间内,她希望自己可以享受到触手可及的最好的东西,包括她正在结账的这袋两斤不到3美金的有机苹果。 “易简,在忙什么?”李正达打来了电话。 “我在Trader Joe's。” 易简笑着回答了。她是知道李正达接下来要说什的。 “缘分啊,易简。我才想着什么时候去Trader Joe's将Speculoos Cookie Butter买回来呢,结果你就去了,易简,你帮我带回来一瓶吧?” 第98章 乱中取胜 李正达知道“缘分”套路可以用,所以他从来都没换过。 易简每周六去Trader Joe's他自然是知道的,不然他怎么会一直等到这时候打电话? “已经买了,也结过账了。李正达,现在Speculoos Cookie Butter是我每周必买的东西。你可以不用‘缘分啊’的说辞的。” 易简脸上带着笑容说着。 “易简,你这就不对了。缘分本来就是多种多样的。就算我专门挑周六下午给你打电话,这时候没人给你打,你没忘带手机,你有功夫接电话,你有心情接电话,这不都是缘分吗?” 李正达继续着他的解释(讲歪理),而此刻的易简,脸上的笑容,则更大了。 见过李正达谈判时候的咄咄逼人的她,倒是很喜欢李正达的这一面的。 “好,你说的对。记得我们周日还要赶预案的事情,提前弄好吧,我总觉得这次的事情不简单。”易简将心中的疑虑说着。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不知道咱大boss是怎么想的。的确有些怪。对了,法语到什么水平了?骂人可以吗?” 此刻的李正达也是声音中满是顾虑,但是突然一转的话题却让同样满是担忧的易简,很快的不再去想周日的事。 “别人骂我我能听出来,骂人可能会被埋汰口音不正,给人更多骂我的素材。” 易简是实话实说。 法语和西班牙的R音她是实在舌头不打转啊,发出来的音落下人家一条第五大道的距离,还得乘个5。 “行,这就行了。哪天带你去我和Louis他们的聚,到时候你帮我听着点。我总觉得Louis这小子时不时地用法语骂人,但我不懂法语啊,听不出来。” 李正达很是愤恨地说着。 后来的某一天,易简真的去了这个清一色男人的聚会,也证实了李正达的猜测是对的。 Louis这家伙英文不是很好,所以说不过李正达他们的时候就用简单粗暴的用法语凑。而Louis不重样,像是变戏法似的用法语骂人,也是让易简长了见识,学会了更多拐弯骂人的高大上手段。 当然,那天的那顿很贵的聚餐,也是Louis“请”他们吃的。 味道怎么说,都是好极了。 ------我是一直瘦得很闪电的分界线-------- 易简并不是有多干净的人。 她喜欢的,是东西排满一屋子,能让自己感觉活着的“杂乱有章”(懒得很舒服)的状态。 所以“乱中取胜”,是易简的自欺欺人,也是她和古井无波。 当然,另一种说法则是易简懒得很哲学,很形而上行,很有理有据,也很“关你屁事”。(哈哈,很霸气吧?) 对于易简来说,自己的垃圾和邋遢,都是随性的张扬,而别人的,则是第三世界国家的错误,是可以被双重标准的,所以一定是要被批评的和鄙视的。 而当看到一会就要举行投标的会议室里满地都是的各式各样的垃圾的时候,易简的心中是有着莫名的烦躁和恍惚的,只觉得自己有可能是找错了房间。 不然这会议室怎么这么像自己的公寓? 而再次确定这个会议室就是一会要用的会议室之后,易简二话没说,便很不怨天尤人地收拾起了这间会议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