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警局被捕 我叫宋小涵，是一个没有心跳的活死人，同时也是一位幽冥剪纸人，明面上我就是个寿店剪纸的，但是暗地里却与人鬼交易。 两个月前师傅离世，将祖传手艺交给我，当然还有这间生意不好不坏的店铺，以及吃饭的家伙——一把剪刀和一把刻刀 …………… 作为上阳市警察总局，这方大楼建的方方正正大气磅礴，但是站在下面，总觉得哪里有问题。 正气风水局感觉一点都不稳。像那火炉里的碳火将熄而又未熄，我粗略扫视一下，看来那鬼东西已经下手。 三天前，下面有人用前身积累的功德给我发布了一个强制任务。看了一下，是保护上阳市警察局局长刘德民。 在这21世纪文明科技时代，我等早已被打上封建迷信的标签，现在居然让我自投罗网。 不过强制任务不容拒绝，不容失败，否则就扣光我仅仅只剩一个月的阳寿，说实话，我情愿见鬼都不情愿和这类人打交道，至少鬼容易对付的多。 “同志，我找一下刘德民局长。”来到传达室向一个穿警服的值班人员说道，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李德民正好没事。 双眉清粗而有威，歡鼻相称，典型的一副正气之相，大概四十来岁，看上去不威自怒，刘德民看我有些眼生，露出疑惑的神情，他并不知道我为何而来。 “你爷爷叫我来的。”我看着他。直截了当，单刀直入。 听到我这么一说刘德民全身一震，靠着椅子，笑了一下，但是眼里突然浮现出的愤怒我看的分明，认为我在戏耍他。 “小兄弟你在开玩笑吗？”他死死盯着我，如果我是犯人说不得就要被他气势震慑。 “你觉得我像是开玩笑吗？”我毫不示弱的回视一眼。 “我爷爷已经去世三十年了。”刘德民脸色有些狰狞，然后又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平复。 “你很敬重你爷爷？”我随意问了一句，可能是我无法体会到这种情感，有些好奇。 “是的，说吧！谁派你来的。”他站起身看向窗外，两只手背后，有种说不出的沉闷。 “你爷爷很爱你。”我答非所问，如果不是至亲而且感情深厚，哪个鬼愿意以自己的福源为代价发布强制任务。 刘德民猛的一个箭步冲到我面前，用颤抖的手提起我的衣领“说，谁派你来的，我爷爷不是你这种渣滓能玷污的。”情绪突然变得很激动，几乎吼出来。 我有些愠怒，专程跑来救他，却被如此对待。如果不是强制任务说不得要挥袖走人，我也没有太好的脾气。 “你爷爷告诉我他在你十岁那年替你带上了一块玉佛。” 我一脸平静的看着他，这是任务人告知我的一条取信消息。 他手一松，我以为这句话起作用了。是的，确实起作用了，不过却是起了反作用。 “呵，查的倒是挺清楚，看来你们团伙有组织有纪律啊！” “我这玉佛是我爷爷给我的没错，十岁给我的也没错，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是有心人还是能查出来的。”此话一出，我就觉得要糟，不过该有的淡定还是要有。 “那你要怎样才能相信我？” “我不可能相信你的，既然敢拿我爷爷的事情做文章，饶不了你们。”刘德民用力拍了一下桌子，恶狠狠的说道。 我没有太过惊慌，理清了自己的思路。 “你们最近是不是招惹的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酝酿一下言语，想尝试一下能不能获得信任。 刘德民全身一顿，不过瞬间就恢复过来，轻蔑的笑出声。 “呵呵，现在还给我提这些牛鬼蛇神，传播封建迷信。” “那你们警察局最近门口的死人怎么解释。” 刘德民脸色一下变了，他最近正为这事烦恼呢！现在居然被我这个江湖骗子瞎捣鼓，心情一下更加不愉快。 “我们已经查到是犯罪集团的报复行为，就不牢阁下操心了。”他冷笑出声。 “好吧！既然你不相信就算了，要不了几天你们警察局内部就要开始死人了，第一个应该就是你。”我盯着他说道。 “哼，危言耸听。”很显然他听不进我的话，看来要再作打算。 “那我就告辞了，我是个术士，出了事可以来找我。” “术士？江湖骗子还差不多。”李德民再次冷哼。 “不过你还是别走了，我怀疑你和这件事有关，先给我去局子里待几天，就传播封建迷信这一条都能把你关一周。”刘德民说道，有点像自言自语。 “切，还不信邪。”我不屑的说道，也不做任何辩解。 刘德民拿出电话“帮我把小邓和小李叫来。” 看来今天我是走不出这个警察局了。 我没有选择逃跑，如果想跑没人能拦的住我，可是如果几天后这个警察局出事了估计还是得查到我身上，这有些麻烦，还不如一次性解决算了，就知道那功德不是这么好拿。 一会就传来敲门声，警察局的效率挺高，也可能有我自投罗网的因素。 两个年轻警员一前一后走了进来，站门两边待命。 “你还有什么话说吗？”刘德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 “你应该庆幸你有个好爷爷。”我用手掏了掏耳朵，毫不在意。 “带走！”他大喊一声，两警员想上前押解我。 “不用，我自己走，到时如果那东西出现，记得第一时间找我，你们对付不了他。”我意味深长的提醒道，然后挣开警员的束缚，走了出去。 刘德民手一挥，两警员也跟着我走了，应该要带我去审讯室，我当然无所畏惧。 审讯室在大楼的一个角落，有点小，还有就是光有点亮，让我不太舒服，我更喜欢暗点的地方。 “你身上背的是什么，取下来，放好。”一个高高瘦瘦的警员对我说道。 “手艺人吃饭的家伙，祖传的。”我抬起头说道。 那个警员看了看我，讥笑两声，好像很不屑“把你那啥祖传的骗人工具拿出来接受检查。” “你确定？”我抿着嘴诡异的朝他一笑，那个警员全身一颤。 “山哥，你有没有觉得突然变冷了。”另一个警员还用力搓了搓手臂，这大夏天的也太邪乎了吧！ “小李，听你这么一说好像我也有点。”本来那个叫山哥的胆子就小，现在好像吓得不轻。 “喂！我说你，还要检查吗？”玩味的笑了笑，我一只手还在抚摸着那祖传的木箱，就像在抚摸…人的皮肤。 山哥和小李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哪还敢查我木箱，只能对我听之认之。 在审讯室里，我一本正经的坐下来，抬起头，在他们眼里像个尸体，眼皮都不会动一下。 在我的注视下两警员推推搡搡的，都不想审讯我这个怪人，怕沾染什么东西，其实在我眼里他们都已经沾染到了不干净的东西，不止是他们，估计全警察局的人都一样。 最后好像那个小李资历浅一点，无奈之下做我的审讯工作，而胆子更小的山哥做笔录。 “姓名？” “宋小涵” “住址？” “上阳市秋水口街道” “什么职业？” “寿店剪纸人”说到这我明显看到小李眼皮一跳，而山哥本来平稳记录的手也抖了一下，笔都快拿不稳，还能听到两人咽口水的声音，一个像死人的人，还是个做死人生意的，听上去都让人害怕，空间里的空气都要凝固，寂静的有些渗人。 “有…有身份证吗？”小李强装镇定，有些颤抖的问道。 我斜睨他一下“没有” 笑话，做我们这一行的怎么可能有身份证这种东西，就算以前有，入行之后也要假死注销，毕竟压根就不知道哪天会嗝屁，从不会在阳间留名。 现在就算我态度这样，那两警员也不敢多问什么，好像深怕把我得罪了。 “还有什么事吗？保证知无不言。”我淡淡的说道。 “没…没了。”然后硬着头皮想把我收监，我可是他们一把手吩咐要关押的人，刘德民一日不说放我出去，他们就不敢放。 “局…局长”做笔录的山哥发现刘德民走了进来连忙站起身，小李也跟着山哥候在刘德民身后，看来气场很足。 “问出什么没有”刘德民看着我，然后向那两货问道。 “报告局长！没有！”两个警员低声回复。 刘德民皱了皱眉头，手一挥，示意那两人出去。 “你不是不相信我吗？怎么又来了。”我玩味的看着他。 刘德民静静的看着门外，“你到底是干什么的，再给你一次机会。” 我嘴一撇“我已经说过了，你爷爷委托我来的，懒得和你解释。” 随即站起身走到他旁边，他没有阻拦，然后用平常的语调说了一句“凌晨还会死人，穿红衣服的女孩。”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他有些激动，一下子捏住我的手臂，然后一脸惊恐的放开“你的…你的手…” “术士总归与普通人有些不同。” 我知道他已经感受到我没温度的手。也不再理会呆滞的刘德民。 “哪天你相信我了再来找我，下一具尸体应该是你们局里某一位的亲人。”言过于此我也算敬职敬责，叫门外两人把我收监，还是第一次蹲警察局牢房，有些稀奇。 第二章 局子外的死人 警局的收监室比较小，只够放个床和一张小桌子，而且比较昏暗，正常人长时间住这可能要被逼疯，不过这个环境正是我喜欢的。我说了，我不是正常人。 第二天五点左右，天还没完全亮，刘德民一脸倦容的出现在我所住的那间收监室门口，我正坐在桌子上剪纸。 因为是活死人，对睡眠要求就没那么高，休息两三小时就够了，一般闲下来我就会剪纸打发时间。 “怎么？有人死了吗？”我头都没抬，这么早来找我也只有这个原因。 “你还知道什么？”我们威严的刘局长带着一股子无奈。 “我还知道你们门口已经死了五个人，都是红衣白鞋的花季少女，估计还得死两个。”我阴恻恻的笑了两声，继续我的剪纸工作。 刘德民走到我跟前，沉声道“求求你们住手吧！有什么事直接冲我来，那些女孩都是无辜的，才十七八啊！才花季的年龄居然被你们残害，不怕遭天谴吗？” 我抬头看着他满带血丝又略微红肿的双眼，有点哭笑不得，到现在还怀疑我，是不是觉得我心理有问题在设计害警察局，好吧！我承认我在外人眼里确实心理有问题。 放下剪刀，揉了揉太阳穴“我说你这人怎么是个死脑筋，说了我是来帮你的，不信就算了，还怀疑我。”真的有些恼火，这人咋像智障一样，难怪师傅让我别和警察打交道，有理还说不通。 “你查过我资料没？”我就不信这个局长不会去查我身平。 “查过” “那你查出我和什么人来往没？” 他一时语塞，在他所查资料中我就是个为死人剪纸的，而且性格孤僻，自从师傅死后我也一直一人过。 “没有”刘德民开始沉思，这样一个人实在看不出有犯罪动机和犯罪手段，而且我昨天还在警察局过的夜。 “那不就得了，不就是因为我说是你爷爷委托来的你生气吗？” “我知道你敬爱你爷爷行了吧！不该拿他老人家乱说事。” 听我说完刘德民脸色都有点不自在，好像意识到自己太草率。 “你查了一天了，知道我店子干啥的不。” “剪纸店？” “呵！我就不信你一个上阳市局长只查出那仅仅是个剪纸店。”我不由觉得好笑，到现在了还自欺欺人。 “难道那些坊间流言是真的，你店子能通冥。”好像这一说法超出他的认之。 “是不是觉得超出科学解释范围，那你把这几天你局子门口死人现象用科学手段解释一下。”听我这么一说他有些动摇，因为那些尸体根本查不出死因。 “你真是我爷爷派来的？” “说到这份上了你还不信，不然我有必要往你局子你钻吗？我又不是傻。还有，不是派，是委托，是交易，你爷爷支使不了我。”我没好气的道。 “交易？” “哎，我说你这个人，我们抓重点好不好，现在不是谈你爷爷的交易，而是怎么处理现在的事，快点弄完了我快点离开，晦气。” 可能觉得失态了，他给我一个抱歉的眼神，看来我没白费口舌，现在刘德民已经完全相信我。 放下剪刀站起身“带我去那个尸体现场。” “哦哦哦！”刘德民对我像变了个态度。 “把我东西看好，谁碰了谁死，到时出事了别找我。”我淡淡的看着跟着刘德民来的那个警员，听到我这么说吓得直哆嗦，局子这几天都笼罩在死亡的阴影中，现在人人说自危也不为过，一听到死字就害怕。 警员眼巴巴的看着顶头上司。 “照他的话做。”刘德民手一挥，我淡淡笑了一下。 当过去时一大群人围在那里，都是警察，一大清早也没什么人，有人也被驱散了。看到刘德民走过去，都纷纷让开道，而里面有一个穿警服的中年人正在嚎啕大哭。 然后看到一个穿着红裙子白鞋的年轻女孩静静的躺在地上，血红的裙子松散的摊开，就像一朵盛开的娇艳红玫瑰。 没有见一丝血迹，至少从外表上看不出有什么损伤，表情很平静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容，双手抱胸，走的无比安详，看上去却很诡异，是怎样的杀人手法才能做到这种程度，再老的警员估计也没有这样的经历。 围观的警员没有一人说话，但是脸上或多或少带着畏惧之色，都感觉全身凉嗖嗖的，像是置身于冷风之中。 “勾魂夺魄，好狠的手段。”以我专业的眼光看出那鬼的手段，直接泯灭人躯的魂魄来制造死气来冲毁正气环绕之局。 刘德民听到我喃喃，把我拉到一边，我知道他想说什么。 “陈钟是我的副手，那躺在地上的是他女儿，才十八，听说昨晚就不见了，然后今早突兀的出现在这。”他的话语很低沉，有种兔死狐悲的感觉。 “你应该庆幸。”也不理会他疑惑的目光“你家应该是个儿子，不然今天躺在这的就不是陈钟的女儿，而是……” 刘德民陡然觉得一股凉气倾向脊梁骨，仿若置身冰窖，有点站不稳，还是我扶了他一把。 “放心吧！看来这鬼还没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不然你们局子里所有警员的家人都得死。”我淡淡的说道，可能已经猜到了那鬼的意图。 刘德民冷汗直冒，一会就打湿了他后背“既然跟我们警局有仇，为什么不直接找上我们。” 他这个问题就问到点子上了，我回答道“在民间传说警察是正义的化身，这句话可不是瞎说，所以一般鬼怪都不敢打你们主意。” 打量一下刘德民，正气十足，应该是个称职的局长，不过和我没一毛钱关系。 “警察局作为你们的办公之所，汇聚的正气不可谓不多，和你们这些警察相辅相成，警察局正气不破你们身上正气也不会破。要是警察局正气破了，渍渍渍…” “那个东西目标是我们警局所有人？”刘德民擦了擦额头的细汗，紧张的问道。 “不，还不止，只是对付你们用不了这么大费周章，连七阴煞气都用出来了。” 七阴煞气是用七个处子死后的屍气冲阵的一种手法，常被阴邪之辈使用，不过有遭天谴的风险，一般人不敢用。 “那是怎么回事？”刘德民也有些疑惑，最近好像没招惹过什么啊！况且还是整个警局都中招。 “它在找东西，一个很重要的东西，你们因为碰过它珍惜的物品与它结了因果，现在找你们来了。”我一语道出我自己的猜测，虽然是猜测但我有百分百的把握。 “难道…”沉稳的刘德民惊叫出声，却又欲言又止。 “都到这时候了还有什么不能说，难道等到你局子人死完了你才安心吗？”我皱了皱眉头，真是死脑筋。 “上周抓了一伙盗墓贼，并查获了一批赃物，清朝的，总价值预计有一千万。”刘德民一口气把事情道了出来。 “看来没错了，那魂灵就在寻找这里面其中一件或者几件。” “可是那群盗墓贼都没听说出事啊！”刘德民一脸疑惑地说道，在他看来盗墓贼不仅盗了人家的墓而且还是最先触碰的人，盗墓贼都没事，怎么警察局出事了呢？ 我一脸玩味“真的吗？” 刘德民一呆，慌忙掏出个手机拨打了一个号码，以他多年的经验，这里面说不得有些猫腻。 “喂！黄所长吗？就是问下上周送过去的那群盗墓贼怎样了。” “什么？突然暴毙？被判为畏罪自杀？” 刘德民嘴唇青乌，整个人都不住颤抖，连手机都快抓不住。 也不管那个所谓黄所长的追问，直接挂断电话“这群龟孙，居然隐瞒下来了。” 我想了下，也是，这么大的事谁担待得起，当然得隐瞒下来，把收尾工作做好才能给上头一个满意的交代。 刘德民面如死灰，今天的打击对他而言够大了。 我走上前拍拍他的肩，他也不容易。可他看到我一瞬好像眼睛又泛出一抹神采“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我爷爷找你来一定有道理的。” “是啊！你爷爷叫我来就是为了处理这件事。”其实他爷爷只是让我保护他而已。 但是既然发现这恶鬼摆七阴煞气就不能袖手旁观了，并不是因为我怜惜那些人的性命，而是阴间有额外的补贴，我现在可是很穷的，听说阳寿又只有一个月。 瞅了一下人群“带我去看看那批赃物，我想办法把那鬼引出来。” 昨天因为不信我的话已经死了一个人，刘德民不再敢含糊，匆匆带着我往局子里走，外面的事都顾不上。 赃物直接被放在了警局的档案室，被列为最高机密，毕竟价值一千万的东西出了闪失谁也负不了责。 “东西都在这，准备等上头派人来分类然后运走。”现在刘德民反而有着庆幸上头的效率低，不然那得死多少人。 我点了点头，打开那个装古董的大箱子，物拾挺多“来，帮忙，把它们都倒地上铺开。” 刘德民又有些迟疑，一根筋的毛病又犯了，估计怕把这些古董损坏了，翻了个白眼“快点，不然又要死人了，这些鬼东西还有活人重要不成。” “哦…哦哦！”半天才醒悟过来。 第三章 一百年前的鬼物 在刘德民的帮助下那箱东西顺利的平铺开来。 “这要怎么找？”地上至少有几十件东西，反正他是看不出哪个会和那鬼有联系。 我瞅了瞅，让他到一边站着，看到什么都不要出声。 “灵鬼探路，纸人寻物，起！”在他惊异的目光下我在地上放了个简易的小纸人并念了一道咒语。 “呼！”小纸人动了，不仅动了还飞起来，在刘德民身旁转了一周，虽然他有些不安，但是我提前让他别动别出声，倒是很镇定。 然后小纸人直接往那堆古物里一扑，我捡起小纸人收起，拿着被纸人选中的东西——一只保存完好的檀木梳子。 檀木木质坚硬，香气芬芳，色彩绚丽，万古不朽，还具有辟邪的功效，而我拿着的更是万金难买的紫檀，看这梳子的主人应该不是什么邪灵，但是却终堕入邪道，不管什么原因，入邪道就该诛，因为灭这种邪灵我就能得到丰厚的奖励，仅此而已。 “好了，就是这个。”我朝刘德民晃了晃手中木梳。 刘德民没有说话，好像还沉浸在刚才的神奇事件中，明明没有力的作用那纸人怎么就飞起来了。 “这只是一种小术而已，和五鬼运财差不多的原理，不过要低几级，就是理清了你和那个物品因果。” 刘德民意识到自己失态，尴尬的笑了一下，鬼都被自己碰到过，居然还不愿相信这种不符合科学的现象，毕竟科学也没解释过鬼的存在。 “接下来要干嘛！” “把梳子带到外面等天黑。”不带外面怎么引鬼出现，不然它又要准备第六个处子攻破警察局。 有人就要问了，这鬼不攻警察局就放过那些警察了吗？答案是否定的，不过这梳子在那鬼眼里比杀光警察局这件事更重要。 然后刘德民再次把我送到了那个收监室，也提出过给我换房间，不过我拒绝了，住的好好的换个啥。 引鬼地点被选在一处荒地，还有几盏小路灯提供一点可见光。 刘德民执意要跟来，拗不过他，又担心他一个人身上正气镇不住鬼，特意叫他喊几个胆子大的警员和他站在一起，也不怕会惊扰到那只鬼，这檀木梳子在那鬼眼里比什么都重要，连天谴都不怕可见一般。 取出一块老旧的怀表，看了看时间——七点，因为是夏天，才刚刚变黑，估计八点那鬼就敢出来。 盘坐在地上，也不管刘德民那群人，静静地等着它出现。 陡然一股凉风袭来，让刘德民众人都打了个寒颤，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还是有些发咻。 我眼睛猛然睁开，缓缓的站起来，手里捏着那把紫檀梳子，警惕的看着前方。 一个身穿红色旗袍的女子出现在半空中，没有人看清她来时的轨迹。 身后那些胆小的都忍不住拔枪，被刘德民喝止。 那女鬼半披着红色头巾，只把那惨白的脸露在外面，嘴唇红的有些妖异，像鲜血的颜色，从她那三寸金莲鞋来看应该是有些年代的厉鬼，说不定就是清朝那阵的女子。 我皱了皱眉，看道行至少有上百年，而且还是很特殊的囍鬼。 何为囍鬼，就是那些成亲女子死于成亲当日，又有执念未完成而化成的鬼物，怨气尤为强烈，也比普通的鬼更加厉害。 也难怪刘德民的爷爷不惜以福源为代价向我们幽冥剪纸人发任务，一般的抓鬼人来了也只会丧命。 我两都没动，而她那灰蒙蒙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我手上的紫檀梳子，一刻都不愿意移开。 “你们费尽心思盗走我的梳子是为什么。”声音很空冥，像是四面八方传来的一样，听不出喜乐却能勾动人的心魄，那群警察一些已经被吓得两股发抖，差点惊呼出声。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扬了扬手上的木梳淡淡说道。 “误会，真是好笑，趁我不在偷走我的东西还叫误会。”女鬼银铃般的笑声笼罩了这一片天际。 在女鬼看来只要碰了她梳子的人都是盗梳子之人的同伙，都该死。 我和她搭话并不是为了聊天，而是看看她的底细。本来目的就是为了诛灭她，而且也不指望她放过那些无辜的人，这鬼已经入魔。 “说吧！你还有什么遗言，看你给我送梳子的份上给你留个全尸，至于那个正气风水局我还是要破，碰了我宝贝的人都得死。”女鬼像是胜券在握，慵懒的修了修她手上那红红的长指甲。 “口气不小”我哂笑，而身后的刘德民见我激怒女鬼不由心都提到嗓子尖，本来以为还个梳子就完事，看来还有些风险。 那女鬼听到后面色一变，姣好的脸庞都扭曲成一团，可能死的时候比较安详，露出原型都没有出现什么掉眼睛，甚至少半边脑袋的这种血腥画面，但也不能否认她的强大。 阴气都充盈到了一种程度，透体而出，本来不宽大的旗袍无风自动，带着些许飘逸，爪子前伸直朝我扑来。 我不急不缓的打开那黑色木箱，取出一把刻刀和一个纸人。 “此身即汝身，定！”我大喝。 刘德民等人见女鬼过来差点叫出声，但却发现刚刚还煞气逼人的女鬼被定在空中。 我这法和那蛊巫控体之术有点像，两法都需要媒介才能施展，一般取随身物，显然那木梳就是女鬼随身物，符合媒介条件。 刻刀杨起，狠狠的往纸人身上一扎，纸人之身被刻刀对穿而过，随即女鬼一声凄厉的鬼叫，从空中弹射而出，直接落在地上。 有些可惜，这女鬼还是道行很深，只受了点轻伤就挣脱了。 刘德民带的人蠢蠢欲动，以为这鬼完蛋了，有个警员居然不等我反应过来直接冲上去，想在他们局长面前表现一下。 “那鬼挂了，不动了！”那冲上去的警员居然还贴上去看了几眼，命都不想要了。 李德民不愧是多年的老警员，看我没动作，立刻大喊“张峰，回来，快回来。” 那警员一脸懵逼的往回看，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瞳孔微缩，嘴角缓慢的溢出鲜血，张口想说些什么，一口血喷出。 艰难的转过头，还带着一脸的痛苦和疑惑。 “张峰！张峰！”有警员还在大喊，甚至想冲上去。 “管好你的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狠狠地对刘德民说道，听我这语气他就知道闯祸了，也管不了那么多，连忙责令剩下的警员不要轻举妄动。 这下麻烦了，那女鬼居然不管正气的反噬都要杀一人，用屁股想都是准备鬼上尸身。 那叫张峰的警员被女鬼两只利爪穿刺而过，破胸而出，鲜血纷飞，染红了一片荒地，好不凄惨，可关我啥事，我现在只想着一句话“鬼上尸身，力撼乾坤。” 这是鬼物攻击的常用套路之一，也是最有效的攻击方式，免疫大量术法攻击，力大无穷，而且没有痛觉也不会为临时得来的肉身感到惋惜，所以物理攻击也完全没效。 可以说一下子把我计划全打乱了，准备的手段一大半都用不出来。 “桀桀桀，真是年轻而又鲜活的尸体。”说着还有沾染鲜血的手慢慢抚摸那名警员的面孔。 跟刘德民来的那群年轻警员看的直起鸡皮疙瘩，不敢再叫嚣，齐齐拔出枪以为能给他们带来点安全感，我只希望别走火打到我身上。 女鬼将尸体迅速放下然后自己躺了进入，一下子就容在一起，随后缓缓站起身，吊着死鱼眼，脸上的鲜血未干，身体还在淌血，挂着诡异的笑容，亦步亦趋的向我走来，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张峰’正惦着脚。 她知道如果不杀死我就拿不到她心爱的紫檀梳子。 “桀桀桀！还我梳子，明哥送我的梳子，不容任何人玷污。”明明上的男身，发的却是女音，还比先前更加的尖锐，仿佛能刺破人的耳膜。那群警察都已经捂住耳朵，看上去很痛苦。 早已收起刚来时玩弄的态度，换作一脸凝重，从木箱里拿出个披风直接挂在身上，是我这脉特有的护身法器，用千年老尸的尸油浸泡了九九八十一天炼制而成，对鬼物阴属性攻击能兼容。 “地升幽冥，天扬碧落，纸人有请！”我那黑箱子里面嚯嚯作响，一个纸人探头而出，接着一共出来十个，连成一条线，飞速将‘张峰’围了起来。 我只希望这一次能建功，至少把她从尸体里逼出来。 女鬼机械的转动头颅，三百六十度旋转的那种，还伸出已经变得尖细的舌头舔了舔嘴角，往前一冲，纸人墙上白光一闪，却是将她挡了回去。 可能有些恼怒，仰天长啸，鬼叫连连，这鬼居然从月亮里取阴能，我暗道不好，抱着箱子滚到一边，然后听到“嘭”的一声，防线炸裂。 第四章 女鬼的故事 刘德民他们由于离得比较远倒是没有被伤到，不过却都吓了一跳，死死的匍匐在地上。 这下真的棘手了，居然是一个懂得利用月能的鬼物，师傅告诉过我那种清修的鬼物才能吸取象征纯洁的月光。 所谓清修之鬼就是仅仅在自己地盘上盘旋，而不入世不杀人的魂灵，这种就算阴间都不会去管，是个特殊存在。 而这女鬼的情况就像是正道转邪道，正道手段能用，邪道手段也能用，集两家之长。 女鬼驾驭人尸攻破防线之后，情绪更加激动，猛的向我冲过来，张牙舞爪，嚎叫连连，想置我于死地。 今天这情况本来很妥当，几个警察一扎堆，正气会呈几何增长，女鬼根本不敢近身，谁知道就出了个智障，我又没准备黑狗血，女人阴葵之类的邪秽之物，普通之法也没能逼出女鬼。 说再多也没用，不然说不得今天得沟里翻船，我直接掀开木箱，取出黑色的古朴刻刀，有些薄，那黑色像能摄人心魄。 不要以为我是术士手上就没些把式，祖辈经历的年代多了，如果不练些把式仅靠这术法，斗鬼能行，斗人可不够，有时候人可比鬼难缠多了。 踏着七星步向着那女鬼挪移，不一会我们就碰在一起，女鬼驾驭尸身横冲直撞，两条胳膊直挺挺的朝我一挥，想将我打落在地，我一跃而起，翻身跳到她身后。 拿起刻刀就想朝心脏扎下去，这一刀下去，女鬼说不得要元气大伤，却不想女鬼直接将头旋转过来。 “桀桀桀！”又是一阵阵鬼啸。我和她一下子四目相对，死鱼眼瞪的鼓鼓像是要夺眶而出，那血的腥味直冲我鼻子，然后对着我阴测测一笑。 那脖子居然伸长，直接朝我喉管咬来，想以重伤换我的命，想得美，我的命谁都收不走。 想都没想就把刻刀一收，一拳打向那恶心的死人脸，我说不出什么感觉，凉凉的，硬硬的，还黏糊糊的。 没时间犯恶心，再次举起刀就要刺，但是女鬼已经反应过来，驾驭着尸身不符常理的漂浮，然后两脚合并直直的浮起，像弹簧一样一弓，我已经来不及闪躲就被女鬼一脚踢了出去。 这下可不轻，鬼借人尸，能施展几倍超过常人的力量。我躺地上一只手抓着刻刀，一只手死死捂住胸口，一时半会居然没能爬起来，今天可能要遭，没想到第一次任务就得翻船。 刘德民见此虽然大惊失色，但也没自乱阵脚，拿出局长风范，井然有序的吩咐手下人开枪，想吸引女鬼注意力，给我争取点时间。 “嘭”“嘭”“嘭” 一阵轰鸣传来，子弹一发不漏全打到‘张峰’尸体之上，可是只看到出现一个个孔洞，却不见血液流出，更是有几颗流弹直接打头上，眼睛都被打掉一个，黑色混着红色的液体从那眼洞流出。 那鬼突然一顿，朝刘德民那边看了一眼，还挂着一抹渗人的微笑。李德民带来的人都齐齐往后退，被打成蜂窝了居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这太特么惊悚，一时半会都不敢开枪，盯着女鬼下一步动作。 可那女鬼仅仅看了他们一眼就继续踉踉跄跄的向我走来，让他们都松了口气，然后看向刘德民，像是在询问要不要再开枪。 我摇了摇头，刘德民知道我的意思，不再有所动作。 我真的束手无策，等待死亡吗？答案是否定的。我能丢自己的脸但是不能丢我幽冥剪纸人一脉的脸，这种厉鬼老祖宗们不知斩掉过多少，我又怎能认怂。 艰难的坐起身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你不要你的梳子了吗？”看着那女鬼说道。 那女鬼果然在离我三步路的距离停了下来，慢慢伸出僵直的手像在回忆什么，脸上满是狰狞。 “梳子，我的梳子！”声音依旧阴冷但是又有些慌乱。 看来我猜对了，这把梳子才是她的主要目标，把梳子用力一抛，扔向前方，女鬼想都没想，直接舍弃我而去。 只见她驾驭尸身跳跃而起，而后又脱离而出，奔向那把她心爱的木梳。 我立马站起身，往我放木箱的那片跑，李德民会意，木箱离他更近一些，虽然不知道我要干嘛，但是看得出来我需要木箱。 拿起扣好朝我一扔，没时间骂他对我宝贝这么粗鲁，时间紧迫，生死时速，这个机会要抓不住我真要嗝屁了。 此时那女鬼已经到了梳子跟前，小心翼翼的伸出双手，想要将梳子捧入手心抱在怀里。可是她却忘了，紫檀是驱邪圣物，而她却已经入邪。 在我注视之下，紫檀与女鬼碰到的那一刻迸射出紫色的耀眼光芒，分明能看到女鬼惨白的脸上浮现痛苦之色，但是她却怎样都不想丢弃手上之物，因为是她的明哥送予她最后的礼物。 咬牙将梳子抱在怀里，居然有些满足，有些追忆，口里一直还呢喃“明哥”的字样。 看的刘德民等人都觉得心有异样，一个残忍的女鬼居然这么柔情。 我只想说她愚蠢。寻常邪物碰到紫檀都会魂飞魄散，而这只女鬼只是靠百年道行在强撑，用不了几天也会被驱散。 显然，我等不了几天，刘德民也没阻止，现在是不忍没错，但是几天前的死的花季少女还有今天去世的同僚，容不得他们不报仇。 “风落平原，雨撒大地，幽冥听令，纸人穿鬼心。”随我咒语，又是一个纸人从木箱里抬头，比先前的更加精致，而且头上戴着高帽，就像头上顶着利剑，‘嗖’的一声，朝女鬼飞去。 这时女鬼根本就没有防备，直接被我的术透了鬼核，闷哼一声，还是死死抱着木梳，头都没回。 我松了一口气，鬼核穿透，这女鬼活不过一时三刻，只等消散了，算的上任务完成。 刘德民见我向他示意，带人来到我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空中的红衣女鬼。 “明哥，对不起，我失约了，我不想再等下去，我要陪着你。”不复刚才的凄厉，反而有些哀怨，深闺女子的那种哀怨。 随后以她怀中的木梳为中心，整个魂躯开始消散。 陡然，我和刘德民等人面前场景一换。 碧荷连连，小船荡漾，一男子与一女子相互依偎，而那女子赫然是刚才女鬼相貌，只是多了人气，有些青涩。 “荷儿，来年的今日嫁我可好。”说着还将一把紫檀梳子放在女子手心，然后紧握着女子的小手。 叫荷儿的女子有些羞涩，但并不抗拒，用细如蚊鸣的声音道了声“好”，然后颊飞双霞，娇羞动人，男子听了一阵激动，紧紧抱住荷儿。两人应该两情相悦情定终身。 之后场景再次一换，是一处深宅大院，雕梁画栋，金粉玉饰，可见其繁荣。 荷儿正跪在厅堂之下，上首坐着一中年男子和中年女子，和荷儿有些神似，应该是她的亲眷。 “荷儿，那姓白的穷小子有什么好的，你看这陈家少爷多俊郎，最主要的是和我肖家门当户对。”中年女子苦苦规劝。 “娘，女儿此生非明哥不嫁。”荷儿坚定的说道。 “哼，你看看，好好看看，这就是你的好女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居然敢私定终身，要至我肖家的颜面于何地。”那中年男子怒容浮现，说完挥袖子就离开，看来气的不清。 “把小姐带下去，没我的吩咐不让出门。” 然后眼前再次变换，到了一处女子闺房，荷儿正痴痴的看着手上的木梳，白朗明家的传家宝，他给自己的定情信物。 门“卡擦”一声开了，荷儿慌忙将檀木梳子塞进自己袖子里。 进来一个鬼鬼祟祟的丫鬟，“蓉儿，吓死我了，快说，明哥让你带什么话来。”荷儿拍了拍胸脯，然后欣喜的看着那个丫鬟，她可是等这个消息好久了。 “白少爷说要去参军，取得战功做将军来年让你风光过门。”丫鬟说的有些高兴，但是荷儿却一脸愁容，只能在心里祈祷自己心上人平安归来。 画面再次一转，还是那个闺房，门一下子被慌忙打开，“小姐，不好了，北方传来消息，白公子被敌军杀死，连尸体都难找到。” 荷儿一个踉跄，晕坐在云床之上，久久不语。 “小姐？”丫鬟担心的问道，看得出来白公子的死对小姐的打击很大。 “你先下去，待我好好静静。”荷儿淡淡的说道。 等丫鬟出去后并没有嚎啕大哭，眼泪却止不住的往下流，默默掏出檀木梳子，定情信物，不断的摩挲“明哥，你失约了，你说了明天会娶我的。”说着还拿出一套红色旗袍，之后静默不语。 直等到晚上，一切都归于黑暗归于沉寂，荷儿缓缓的换上这一年来偷偷做出的礼服，为自己换上，再画了美美的妆，没有再掉一滴泪，因为她担心妆花了就不好看。 “明哥，我永远等你。” 然后荷儿手里紧紧抓着檀木梳子，再盖上头巾，自己停止呼吸窒息而亡，桌上只留了张纸条“把我和梳子葬在一起。” ………………… 第五章 小鬼灵的委托 “刚才那是什么？”刘德民自己心里有些猜测但毕竟不是行里人，只知道刚才的画面讲述了女鬼的故事。 “鬼域，由鬼临死前的执念产生，是鬼的记忆回放。”我淡淡的说道，心神却还沉浸在刚才的鬼域之中。 这，难道就是所谓的情？我莫名觉得有些复杂，仿佛还有些伤感，可是我一个活死人不知哪来复杂和伤感。 “可惜了！一个痴情女子。”刘德民等人在一旁唏嘘不已。 这世上本来就没有谁对谁错，站在女鬼的立场，不顾一切一切拿回珍贵的木梳并没有错；现在我的立场，驱散邪灵也并没有错… 女鬼已经完全消散，木梳静静地躺在荒地之上，除了那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过。 相信以刘德民的能量也确实能让这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哪怕真的发生了。 我眼前又是一阵恍惚，好像看到了小黑的身影，他前面有一男一女在挽手向前走，我能认出正是那个荷儿和白朗明，还回首对我露出感激的笑容，随后我也笑了… 刘德民叫我时我正死死盯着那紫檀木梳，可惜是赃物，拿不到手。 行了，事情算是完结，刘德民要处理最后的收尾工作，而我也要回我那阴森的小屋等着下一次委托到来。 在我离开的那一刻刘德民居然放下繁忙的工作来送我，还给我一个小包裹，我收下了。 “以后别来找我。”我淡淡看了他一眼。 李德民讪讪呃笑了笑，没有说话，转身就离开。 他到最后都没问我关于他爷爷的事情，倒也能忍，估计他已经做了再找我的打算。 走出警局打开那个包裹，会心一笑，是那个紫檀木梳，没想到李德民那么公正的一个人居然也懂乱用职权。 突然感觉有些复杂。 距离上次的事已经过去了十来天，市里也没传来什么诡异风声，看来李德民工作做的不错，对外宣称是犯罪集团的报复，而那个“张峰”也是因公殉职，授予了个什么奖我就不太清楚了。 一切都像往常一样，日复一日的剪纸，时不时会有人来买寿纸，倒是没有什么特殊的委托，反正上次灭的那只鬼就可以给我加好几个月寿命，一点都不愁。下次小黑上来了再好好问问。 与以前不同的是我会在闲暇之余拿出檀木梳子把玩，想找到上次的那种感觉，那能让我变得更加像个活人，可惜，从那以后再也体会不到。 夜间，挂在我店子门口的白色风铃响起，我收起木梳缓缓站起身，看来有特殊客人到。 随后在我的注视下探出一个头，左边看一下，右边又看一下，怯怯的。是个小鬼，不知道到我店子里有什么事。 “喂！小鬼，到我店子里干嘛？”我冷不丁的出声。 那小鬼身体抖了一下，好像有些害怕，但又很矛盾，就把头卡在那里不进来。 “进来吧！我又不会吃了你。”小鬼听我这么一说，有些喜色，然后整个人都钻了进来。 是个男孩，十来岁左右，苹果脸，看上去有些可爱，但是身上的小寿衣却暴露了他的身份——一只实力低微的小鬼灵。 在我面前小鬼低着头，正经的站在我面前，双手紧贴身体两侧，大眼睛还时不时瞟我几眼，带着些许慌张，像是站在老师面前认错的孩子。 我依旧无动于衷，可是出于职业素养我还是问了一遍“说吧！来找我干嘛？” “我…我…”小鬼支支吾吾，话都说不清楚。 我脸色一沉“快说，我可没多少时间和你墨迹。” 小鬼显然又被我吓到了，泪水都在眼眶里打转“我想让你帮我传个消息。”突然鼓起勇气大声说道。 “传消息？”我饶有兴趣的看了他一眼“那你知道我这里的规矩吗？” “知…知道，五根鬼发。”他有点底气不足。 鬼发是鬼用自身的阴气凝结而成，用处多多，可以聚阴气，可以拿来炼药，许多鬼都拿来和行里人做交易，比如说传话，带口信等等。 一般人都只会收一两根鬼发做报酬，而我们这一脉开口就是五根，毕竟做生意的对象不同，按照鬼的实力凝聚鬼发数量不同。 他们因实力不足只敢和普通鬼交易，担心有实力的鬼反噬，而我们却是和厉鬼交易。 “那你拿的出来吗？”在我眼里这个刚死没多久的小鬼应该连一根鬼发都无法凝聚。 “不能。”他的小脑袋更低了，但就是倔在那里不走。 “不能那还说什么，我这又不是开善堂的，如果天天来你这种我不得喝西北风。”我冷冷的喝道，想赶这个找事的小鬼离开。 小鬼还是委屈巴巴，都要哭出来，可惜鬼没有眼泪。 然后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大哥哥，求求你了，我给你做御使鬼灵。” 我身体一顿，到底要做什么事，居然甘心做我的御使鬼灵，不由有些好奇。 所谓御使鬼灵就是一只魂灵心甘情愿的和术士签下契约，而这个契约叫卖身契也不为过，签下后永远被术士掌控，永远不得翻身，不得转世，就算术士死了也有权将鬼灵留给后人续订契约，可以说忍受万世孤独。 这和那种邪术士的养小鬼之法完全不同，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邪术士需要每天用精血喂养小鬼提防它反噬，而御使鬼灵就不会，只对术士听之任之。 所以一般很少有鬼愿意做御使鬼灵，但是身为剪纸人一脉传人就算要御使鬼灵也不会找这么弱小的，签订契约了根本没什么用，在战斗方面帮不上忙不说，还会拖后腿。 “我想让爸爸妈妈和好，求求你了，大哥哥。”居然鼓起勇气拉我衣袖祈求我。 我没有阻止他，只是有些沉默，爸爸妈妈，多么陌生的字眼。 小鬼以为我不答应，揉了揉眼睛，用力的摇我手臂“大哥哥，我什么都能做的，真的，我什么都能做的。”稚嫩的声音满是哀求。 可能是因为见过了那个女鬼的故事，又可能是我想见识一下所谓的父爱母爱，最后我木然的应承了下来。 “行，这个委托我接下了。” “太好了，太好了。”小鬼高兴的快跳起来，有点难以置信，围着我打转。 “你怎么找我这里来的。”我看着小鬼问道，而且他还知道我这要五根鬼发。 “我…我找了好多通冥的人，都不愿意和我交易。”小鬼有些垂头丧气“最后听一个老爷爷说我可以到大哥哥这里试一试。” 感情是把我这里当最后一站，估计如果再到我这里碰壁他就该放弃了。 “虽然你实力低微，但我不做赔本买卖。”跟他说清楚一点，免得被人说我欺负鬼。反正最后契约还是得签，打架帮不上忙，打杂还是勉强可以。 “嗯嗯，我知道的，妈妈告诉过我，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着还拍胸膛，好像一点都不担心灵鬼契约。 “大哥哥，现在要签订契约吗？只要你不骗我就行，先前有几个人想骗我被我识破，然后我就跑了。”说着眼里还闪过狡黠。 “不需要，我这一脉规矩是先做事，后收报酬。”听我说完，小鬼松了一口气。 “你不怕我跑掉吗？我是说…”他话一说出来就后悔了，怕我误会什么。 “哼！跑，还没有哪只鬼敢负了我幽冥剪纸人的酬劳。”我冷声说道，小鬼显然被我吓到，待着那一动不动。 “你的委托真的只有传话那么简单？” 我始终对这小鬼的话保持怀疑态度，如果这么简单，那些在我之前的同行怎会不接，风刮来的鬼灵他们会不要？ “可…可能吧！”他又开始结结巴巴，一看就知道没那么容易。 “算了，既然都准备接下来，也不用说那么多。”我更喜欢干净利落，况且这个任务就当个休闲游戏，闲着也是闲着。 最后小鬼灵告诉我他叫李晨，木子李，早晨的晨，他妈妈希望他像一日之晨一样蓬勃。可惜，取个好名字并没有什么用，十一岁那年就因心脏病发作去世了，今天距离他夭折已经过了一年。 听他说好像是先天性心脏病发作，而他父亲因为工作忙没能及时送他上医院，最后死在母亲怀里。 再后来他就因为担心他爸爸妈妈会因为他的事吵架这一执念未散，一直留存在人间。 事实上也的确这样，两人虽然没离婚但却已经分居，李晨就更加无法投胎，反而一直在找人帮忙。直到找上了我… 第六章 魂体消散 小鬼李晨可以不休息，而我却需要，屋里阴冥之气也较充足，他也不用为了躲避阳光而东躲西藏，就让他留在屋子里游荡，准备第二天再去处理他的事。 翌日，我一醒过来就看到李晨的小脸凑在我跟前。 “你守了一夜？” “嗯嗯！”就像捣头蒜一样直点头，满是期待，恨不得让我现在就走。 我抬头看看窗外，天还是黑的，正堂古朴的挂钟赫然停在四点方向。 “你看外面，你爸妈现在能起来吗？” 李晨一看，憋的说不出话来，如果不是个鬼灵说不定还会脸红。 没有理他，继续我的剪纸工作，上次的任务中特殊纸人损失不少，需要弥补回来。 李晨嘟囔着嘴，居然跑去和我店子里的纸人聊天。 “小纸人，小纸人，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大哥哥真的好冷，妈妈告诉我这种人才有真本事，肯定会让我爸爸妈妈和好的，你说是不是…” 纸人并不会回复他。 做了一个纸人的收尾工作，天已经大亮，李晨正干巴巴望着我，却不敢上前提醒。 “我收拾一下我们就走。” “太好了，太好了。”看他欢呼雀跃的跳起来。 还是那个箱子，装好必备的一些纸人以及刻刀和剪子。哦，还有那把檀木梳子。转身就把木门合上，屋里就一些不值钱的纸人，而且就算胆子再大的蟊贼也不敢偷白事铺的东西，所以也就从不备锁。 最后取下那一串铃铛装入衣兜，只要我门前白色铃铛消失，人鬼都会知道此间主人不在家。 李晨已经待在我衣袖里，再厉害的鬼物也害怕阳光，这是天性。 “你到了吗？”我掏出手机拨出通讯录唯一的号码，淡淡的问道。 “嗯，你在老地方等我就行。” 挂了电话就直接朝进我店子的那个十字路口走去，因为是白事店所以只能在那种小巷中安置，一般人担心晦气，在繁华区可能被人举报，我店子就和主街有点距离，而且路有些窄。 看到那辆风骚的红色跑车，过去敲了敲窗子。 “嘿！师傅你来了。”一个打扮很时髦的年轻男子从驾驶座上出来，热情的帮我拉开后面的车门。 叶开，我的便宜徒弟，两个月前逛灵异论坛的时候认识的，这小子热衷于各种鬼怪传说，梦想有朝一日能亲眼看到鬼。 当时机缘巧合之下回答了他几个问题，就被他缠住，非要认我做师傅，后来知道我是吃白事饭的更加激动。用他的话说，吃白事饭的人才更有机会和鬼怪接触，并且卒定他的猜测，一口咬定我就是隐藏在红尘中的高手。 三天两头登门拜访，问东问西，丝毫不在意热脸贴冷屁股，再后来更是直接厚颜无耻的直接称我作师傅。 拗不过他，做他师傅不可能的，带他见鬼倒是可以。 虽然我在上阳市住了二十年，但其实我对这并不熟悉。 于是叫他过来当个向导和兼职司机，因为李晨说的地方好像我这还有点距离。 “到黎山区阳元街道。”报出李晨告诉我的地址就直接坐在后面闭目养神。 “好嘞！最多半个小时。”叶开已经对我的冷淡习以为常，也不再多问。 抖了抖衣袖把李晨也放了出来，我身体阴气透出，防止他被光灼射，只要不正对阳光应该没什么问题。 “还有什么具体的信息吗？”我对李晨问道。 “师…师傅…”刚启动跑车的叶开有些惊疑，不知道我在和谁说话。 “你不是一直想见鬼吗？你车上就有一只。”我淡淡的对叶开说道。 “啊！难道…难道是…”这小子完全没有害怕，反而有些激动，就不知道他的神经是不是和正常人不同。 突然车子一阵颠簸，原来这小子刚才心跳加速，手中方向盘没捏稳，差点撞到一根电线杆上。 “好好开车，有机会让你见的。”我皱了皱眉头，不再理他，虽然这小子有些马虎，但是轻重还分的清楚。 “哦！哦！”还憨憨的笑了几声。 “这个哥哥没事吧！会不会出车祸。”李晨看到神经有点不正常的叶开都有点担心，看得出来小鬼很善良。 “他阳寿未尽呢！出车祸都不会死。” “那师傅，我还有多少阳寿。”叶开一听我说到阳寿，都不继续问我在和谁聊天，这小子还是惜命。 “没具体问，反正你不短命，不过出车祸半身不遂还是有可能的。”我没有半点开玩笑，这是事实。 叶开还想问些什么，不过被我一个眼神瞪了回去，现在没时间和他扯呼。 “别管他了，说一下你妈妈。”李晨爸爸妈妈早就分居，我们现在去他妈妈那边，也就是李晨辞世的那所房子。 “我妈妈呀！”小鬼呆坐在我旁边，把手撑在座椅上，大大的眼睛满是沉思。 “妈妈很漂亮，她说我和她很像，说我长大后会很帅很帅。” “妈妈每天都会给我讲故事，在妈妈的声音中我才能睡着。” “妈妈还会带我去游乐场，可惜我玩不了，只能带我看人家玩，不过我还是很高兴。” “妈妈……”每讲一件事小鬼还会痴痴的笑，情不自禁。全是美好的回忆。 我耐着性子听了几句，可是听了半天都没一条有用的信息。 反而觉得我的心居然有点点刺痛，这对我而言不可思议，第一次以活死人之躯体会到心疼的感觉。 “闭嘴！”我喘着粗气喝出声，好像有一点点难受，有一点点…嫉妒… 李晨戛然而止，小脸写满惊慌，不知道哪里惹到我，欲言又止，害怕越说越糟。 前面开车的叶开直接一个哆嗦，可能因为一时没控制，让阴气侵袭到他。 把车速降下来，担忧的看着我，想说些什么。我示意没事，让他继续开，之后用手死死抓自己头发，妈妈！妈妈！妈妈到底是什么！ “大哥哥？大哥哥？”也许是沉闷的太久，小鬼越来越害怕，忍不住开口叫我。 我把手拿下来，抬头看了看李晨，李晨也正看着我，有些担忧。 “我没事，到了地方直接叫我。”对前方开车的叶开说道。有点意识到自己失态，不过让我说抱歉可能还有些困难。 虽然经过这么一段波折，但是李晨并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反而有些紧张期待，从他那紧紧握住的小手就能看出。 李晨不住的往窗外眺望，会惊呼，会高兴，会欣喜，那都是他和爸爸妈妈一起待过的地方，他们牵着李晨一路从头走到尾，然后再从尾走到家，一起共进晚餐，在幸福中安眠。 这时他想要找一个人一起分享这份喜悦，叶开不可能听到鬼语，每次想要和我搭话都被我难看的脸色堵住，最后变成了自言自语。 “哇，这棵树是我和妈妈爸爸种的，都长得比我还高了。” “哈哈，胡婆婆家的小金毛，还是那么喜欢吃东西。” “这条路居然翻新了，爸爸开车再也不会抱怨颠簸了。” ……… 我没有说话，但是没漏过他的每一句话，也没有漏过他指出的每一处风景。 一个小的花坛里种着一些小树，花坛上头挂着一个牌子“水云小苑植树花园”。 里面有一颗小松树，上面有一副木板画着画，三个小人，一男一女牵着中间的小孩，嘴角都挂着满足的笑容，而木板上写着—李晨家的小松树，画牌虽然不新但是很干净，应该有人经常照料。 还有那一只被一个阿婆牵着的金毛，一直盯着阿婆手上的火腿。旁边的车道也铺上一层厚厚的水泥。 李晨脸上洋溢着笑容，他好像已经很久没回来了，一直都在寻求人帮助的路上。 “你已经死了，已经死了知道吗？”我低沉的说道，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态将李晨打断，毫不犹豫的给他泼了一盆凉水。 犹如晨钟暮鼓的齐鸣，震碎他心中最后的防线。 李晨身体一滞，眼神一暗，闪过些许慌忙“我已经死了，再也不能和爸爸妈妈一起；我已经死了，没资格再享受世间的一切。我已经死了吗？” 小鬼居然魂体暗淡，这是执念消散的征兆，我也没想到坚持了一年的小鬼会被我一句话放弃了留存阳间的希望。 我发誓，这是二十年来第一次感到惊慌，就算师傅离世的那一天我都没有惊慌，现在却因为一个无关紧要小鬼的消散而乱了分寸。 “喂！喂！李晨，你怎么了。” “我留着还有什么意思，我的存在根本没必要。” 小鬼居然开始流泪，是真的流泪，一滴一滴，圆圆的，落在地上还能发出“啪”的声音。 原来鬼是可以流泪的，连我这个‘专家’都第一次听说，随着每一滴泪水掉落，小鬼魂体都会暗淡一分。 我知道这是以魂力为代价掉下得泪水，当李晨消散时并不是下了阴间，而是直接溃散，转世机会都没了。 我突然感到后悔，觉得自己不该说那句话。 叶开也感到不对，不住的问我怎么了，可是我哪有时间理他。我伸手去触碰小鬼，但消散的魂体不可能被触碰到。 “李晨，李晨，你不想让爸妈和好了吗？你不是就为了这个来找我的吗？”我大呼出声，顾不了那么多，这是他留存阳世的执念，也是我最后一根稻草。 “爸爸？妈妈？和好。”闭着眼的李晨有些恍惚，嘴里却在不停念叨。 第七章 邂逅 听到我这一声呼唤，小鬼的魂体不再消散，定定的看着我，一言不发。 我袖子一挥再次把他收起来，魂体创伤太大，需要修养一段时间。 “对不起”我低声喃喃… “师傅，没事吧！”叶开担心的看着我，先前他车里发生的一切可他吓到了。 “没事，今天可能出了点状况。”我淡淡回复。 “那要回返吗？”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叶开看我这难看的面色有些迟疑的问道。 我略一沉吟，出了这种事当然是回去最好，不过最后还是想待在这里，待在这李晨原来居住的地方，顺便调查一下他的妈妈。 “不了，我留下，你回吧！” “可是…要不我留下来陪你？”叶开看着我。 “你觉得我需要你陪吗？”我反问道，叶开尴尬的说不出话。 至始至终叶开都没有提我让他看鬼的那件事。给我说要回去时记得给他打电话。 貌似，被人关心的感觉不错… 我没有身份证，住不了旅社，而且我也不会去住旅社，今晚准备去随便找个凳子凑合一夜。不过看一下天，才清晨，时间还早，可以更近距离的看看那副稚嫩的涂鸦，那只贪吃的狗，走一走那一条新的水泥路…… 时间过的很快，我把这个不小的小区逛了一个遍，身边人来人往，并不缺乏人气，但是感觉都避开我在走，当然也可能是我避开了他们。 小区看上去很新，应该刚建没多久。太阳快要落山之时，人也越来越多。都市的高楼隔绝了人的交际，繁忙的工作死死压住每个人的肩膀，傍晚的休闲就显得格外宝贵。 两三友人一起高谈阔论，缓缓行走；一家人手手相连好不温馨；退休的老人围着一团下象棋；广场舞大妈已经打开音响；篮球场传来声声呼喊。 声音很乱但是并不觉得吵杂，反而构成一曲和谐的交响乐，人影树影在夕阳之下交印，我一个人独坐于树后的椅子之上，想起师傅说过的一句话：多出去走走！ 因为李晨没有告诉我具体的地方，也没有说出他妈妈的样貌，我无从寻找，但是我还是选择到处逛逛，其实是想减轻我心中的愧疚。 看了看衣袖，李晨应该还没修养好，暂时没有了化形的能力，耳根清净下来的我，突然觉得这小鬼好像并没有那么吵闹…… 夜幕很快降临，讨厌的蚊子也蜂蛹而出，这时除了那些还在运动的大妈以及在篮球场跳跃的青春少年，那些散步的人群已经走的差不多。 没什么剪纸的心情，打开论坛逛了逛，发现全是那些没营养的水贴。叶开也不在线，不知道上哪去了，这小子可是每天这个时间必然在吹牛逼的，把手机装进口袋，站起身，我想去看看李晨的那颗小松树。 夜里的松树越发显得挺拔，虽然它如今还很矮小，但未必无法长成参天大树，就像爸爸妈妈眼里的李晨，虽然稚嫩，但未必不能蓬勃向上，护持这个家。可惜，他在最无忧的年纪，去世了… 咦！我惊讶的上前，小松树下不知何时多了一摊水迹，那个画牌不知道怎么再次一尘不染，没有风，画牌却在动。有人来过，而且刚离开不久。 我立马环视周围。左边，没人，右边，没人，前面后面也没人，一会的功夫能上哪去呢？ 到处找了找还是没有，看来没机会了，不过我也看的淡然，也不急这么一会。 不知不觉就走到篮球场，虽然已经到了九点多，但是打球的人一点都没减少，依旧追逐呐喊，跳动投篮，有活力的样子真不错。 身边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妇女，灯光有点暗，看不清容颜，只能猜测估计有三十几岁，还很年轻，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要跑篮球场这边，这里面有她的孩子？ 我打量了她，她也打量了我，相对点了点头，又互不干扰，静静的看着篮球的腾飞以及那些人们的奔跑。 我们两都与这球场格格不入，却又相容。 “你喜欢篮球吗？” 悦耳的声音传入耳朵，我愣了一下，是旁边的女人在向我搭话。 “还行吧！”我胡乱回了一句。 “那怎么不去打球呢？我想他们应该不会拒绝你。” “身体问题，不能做太剧烈的运动。”我淡淡回复。 女人身体一滞，我不知道这句话让她回忆起了什么。 “你明天还会来吗？” “可能吧！”虽然不知道她问这个干嘛，但是我还是照实回答。 就寥寥几句，我就离开了，找了一条长凳，而那条长凳所处位置正好能很好的看到篮球场，也能看到那个专心观看的女人。 十点半，整个篮球场的放射式灯塔都已经关闭，虽然还有几盏路灯亮着，但也并不适合打篮球。那些打球的人只能无奈的离开篮球场。 我发现女人居然是最后走的一个，直到球场没有一个人，她才独自迈步向着公寓楼走去，我可以肯定她没有发现正在窥视的我…… 原来并不是因为篮球场里有她的孩子或者亲人，那她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在球场外边站了三个小时？没有想太多，李晨的事都八字没一撇，怎么有空管别人。 就在那条长凳上坐了一夜，小区公园里魂灵也不少，深夜都开始出来活动，但没一个敢近我的身。 又是一天到来，昨天就是今天的轮回，今天也是明天的轮回。都市人的生活千篇一律，缺乏新意，不过我向往这千篇一律，至少能看起来更像个人。 今天那个给松树浇水的人并没有出现，看来并不是每天都会来。 反倒再次遇见了那个女人，依旧是篮球场，又是几句简单的问候，她身边还是没有任何人陪同，好像和我很相似，都是孤零零的。 也许就是因为孤零零，她和我说话我一点都不抗拒，虽然是几句问候，但也让我格外温馨，我享受这种感觉。 就这样过了四天，和那个女人也交谈了四天，直到一场大雨在下午突然来临。 刚开始还晴空万里，太阳直射，突然就阴云密布，大风阵阵，盛夏的天气就是这么让人难以琢磨。 好在小区避雨的地方不少，不然我可能会成落汤鸡，讨厌那种湿淋淋的感觉。 这场雨来的快，去的却不快，足足下了四个小时，流入下水道的速度还没落下的速度快，井盖里都有水在往外涌。 不知道那颗小松树上的画板怎样了，应该会有人照料吧！不行，我还是要去一趟。 想到此处也顾不得雨下的多大，背着小木箱就要去小松树那里，几厘米厚的积水被我踩得啪啪响，水花飞溅浸湿我的衣服也毫不在意，反正作为活死人的我不会生病。 可是等我过去时，不由的笑了，木牌不知道被谁用胶布围了好几圈，牢固的铁丝固定着让狂风都无法撼动分毫，水根本就无法沾染木牌半分，看来我多虑了。 就算这么大的雨，也没轻易摘掉牌子，可能因为意义非凡。 然后就近找了个躲雨的地方，有个老婆婆也在，是那个贪吃金毛的主人。 “小伙子，这么大的雨跑着干嘛呢？快擦擦，快擦擦。”老婆婆心很好，看到我全身被打湿，掏出随身的毛巾就要给我擦水。 “额…额…我自己来吧！”有些尴尬，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有点不知所措。 “嗨！小伙子还害羞，给给…”老婆婆不勉强，把手上毛巾递给我。 拿着毛巾擦身上的水，问道“老婆婆，您知道那颗挂着小牌牌的松树是哪家的吗？” “哪颗？哦！你是说慕云家的啊！”老婆婆先是有些疑惑，后来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慕云？” “是啊！慕云家的，可惜了，多好的孩子啊！”老婆婆只是发了一声感叹就没有再多说。 “那您能告诉我她家的地址吗？”我怕她误会什么，就补上一句“我是李晨的哥哥。” “哦！晨晨的哥哥啊！难怪你要问她家地址，看你也不像什么坏人咧！”老婆婆上下打量了一下，看来她和李晨他家关系不错。 “你往前看，左拐第15栋1单元509号房，那就是他家了。” “哦哦哦，谢谢婆婆。”外面的雨好像要停了。 “婆婆，这个送你。”我从木箱拿出一枚护身符，这是我闲暇时做的小玩意，戴上后可以让小鬼避亦，算不得好东西，但很实用。 “这小伙，还这么讲礼行，婆婆我就收下了。”老婆婆笑呵呵的收下护身符。 师傅告诉我有因就有果，结下因就要种果，这个老婆婆帮了我，我就必须有所回报。 “婆婆，雨停了，我先走了。”我把毛巾还给婆婆，又踏着水往外走。 “哎！真是个急性子，也不说去我家喝杯热水再走。” 并不是为了尽快去找李晨妈妈，现在去了也不知道说什么，毕竟李晨还没苏醒。只是很不习惯那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很怪异…… 第八章 医院 “这几天都好像没看到慕云了。” “是啊！听说晨晨过世之后她每天下班都会来篮球场，等到没人了才离开。” “我听说上次那场大雨后就没来了。” 听到几个大妈在边走边聊，刚来始还没在意，陡然听到慕云二字，让我全身一震，往下听了下去。 原来，那个每天和我闲聊的女人就是慕云，就是李晨的母亲，原来每天都和她擦肩而过。 雨后两天了，再没有在球场看到她的身影。 李晨估计还有三天就能复原，但是我想现在就上门看看。 “509，509”我在心中默念，却没有想好要说什么。 敲了敲门，又等了良久，没人。又敲了敲，反倒是对面那户人家门开了。 本来还不知道怎么和开门的那个中年大叔搭话，不料对方却开口了。 “小伙，找张慕云吗？” “嗯…额”我忙不迭的点头。 “好像两天都没见过她了，上次暴雨看她全身淋湿了回来的。”大叔像是在阐述事实。 然后脸色猛然一变，开始大力敲门“慕云，开门，能听到吗？慕云，张慕云。” 貌似想到了什么“不好，小伙，快来帮忙，要出事了。” 我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连忙应了两声。 “婆娘，快出来，隔壁慕云出事了。”大叔大声叫唤。 “咋了，咋了，慕云咋了。”紧接着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别问那么多，快叫人来把门撞开。” “哦哦！”屋里女人匆匆跑出来，楼上楼下大声呼喊。 一会来了一群人，合力把那个防盗门撞开，没人管那坏掉的门锁。 “我这两天没见她人了，以前都会八点上班时碰一起的。”大叔有些担忧，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缘故让他发现了什么不对劲。 “听说上次为了保护个啥子画牌，伞都没打就跑出去了，这姑娘，真是的，那画牌有自己身体重要吗？” “晨晨出事后，慕云好像一直一个人在住。” “快快，别说了，找一下慕云在不在！” 大家一会就分散开，李晨家不小，不过找个人还是很容易。 我缓步走在房子里，很新，墙是雪白的，屋子里也打扫的井然有序，厅堂之上挂着一副大的全家福，中间站着的是李晨，应该是那副涂鸦的原型，三人手连手，露出幸福的笑容。 “找到了，在这。”不等我继续看下去，一声大呼出现在耳畔，拔腿就往那边跑。 李晨的妈妈就倒在厨房，现在看上去才知道确实和李晨很像。 “打120”那个大叔很干练，一边指挥着，一边和人一起把张慕云抬起来。 “怎样，没事吧！” “还有气，不过身体很烫，赶紧往医院送。”一群人急忙往外走，我在后面跟着。 “你们谁是病人亲属，需要有人陪同前往。”救护车来的很快。 大家都面面相觑，和张慕云做了三年邻居，但还真不知道她有什么亲戚，只知道原来有个丈夫，后来她家李晨去世，丈夫也走了。大叔刚想说他要陪同。 “我，我是”我突然出声。 “对，对，这小伙说他是晨晨哥哥。”原来那个好心的胡婆婆也在围观的人群里。 张慕云的邻居们虽然都还有些疑惑，但这上医院又不是啥好差事，非亲非故应该不会揽下这活，反正最后我上了救护车。 看了看衣袖，李晨依旧没有苏醒的征兆，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那样刺激李晨也就不会出这样的事。我居然开始自责，不过一时间也没注意自己的异样。 静静的看着躺在床上的张慕云，很年轻，很漂亮，但有些憔悴，李晨过世一年她应该也牵挂了一年。 我取出手机，拨通了叶开电话。 “师傅，什么事啊！是不是让我去接你。”还是那样没心没肺的。 “给我打十万过来。”我看了看床上的张慕云，淡淡说道。 对于我这种人钱够用就行，并不害怕有什么小病小灾，所以也不会刻意去存储，现在这种突发情况只能找人借钱了。而我能找的也只有叶开。 “怎么了，师傅，你不会出事了吧！要不我这就赶过来。”叶开没有说十万怎么怎么，反而很担心的问我的情况。 我沉默一会“没什么，有个朋友出事了，你只打钱过来就行。” “哦哦，你等一会啊！把账号告诉我。” 我把账号给他，他还不住的问“师傅，十万够吗？不够再打点。” “应该足够了，不够再找你不就行了。” “嘿嘿，那也是。”知道不是我出了什么事，叶开也松了口气。 “谢谢”我半天才憋出这两个字，已经无法用言语形容我的心情。 “别，别，师傅，你这样就不给面子了，我还指望你带我见鬼呢！” “好，好，等我回去就让你看个够。”我这次答应的格外痛快，没有一丝敷衍。 “那师傅你先忙！我过会就把钱打过来。” 其实我不知道的是，叶开家虽然有钱，但家教很严，这次给我十万都冒着很大风险…何况我才认识他两个月，对我这便宜师傅好像格外信服。 医院到了，给张慕云把手续办全，然后要了一间独立的房间。 听医生说她病的很严重，什么以前就有脑肿瘤，这次发了一次高烧让肿瘤恶化，还好送的比较及时，再晚上一时半刻神仙都无力挽回之类的。 那医生说了一大堆，我记住的就这些，毕竟我对鬼物在行，对人的疾病之类的一窍不通，反正听起来挺严重，只希望李晨妈妈快点好起来。 下午的时候，有一群人来了，提着营养品水果之类的。看到几个熟面孔，那个大叔和李婆婆，应该都是张慕云的邻居，看来她平常人缘不错。 “小伙，情况怎样。”李婆婆开口问道。 “医生说现在情况比较稳定，说是有什么脑肿瘤。”我如实说道。 “什么，肿瘤！”都惊呼出声，对于现代人来说肿瘤可是一个夺命狂魔，还没听哪个肿瘤能百分百治好，何况还长在脑袋里。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讨论开来。 “好了，都不要吵，让慕云好好休息。”胡婆婆大声说道，立马鸦雀无声，看来这婆婆有些威信。 “小伙，你知道慕云丈夫或者其他直系亲属联系方式吗？”婆婆看着我。 “对啊，这肿瘤肯定要做手术的，如果不是直系亲属签字可不让做。”那个大叔也出声。 可我哪有什么联系方式，我来时连张慕云都不认识。 “没有”我淡淡说道。 “没有？” “没有那咋整啊！” 一群人又炸开锅… “小伙，你跟我来。”李婆婆把我带到一个角落。 “你其实不是慕云家的亲属吧！”应该被婆婆看出了什么。 “嗯，不是”我很坦然。 胡婆婆抬头看了看我，有些疑惑，不知道我来干嘛的，而且看的出我不是什么坏人。 沉吟了一会“婆婆，你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吗？” “信，为什么不信。”婆婆回答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她们老一辈的人对这种事很信服。 “李晨拜托我来的。” “什…什么…”婆婆有些惊讶“晨晨拜托你来的？” “嗯，前几天他找上我，说要我帮个忙！他想让他爸妈和好，这是他留存的执念。” “那…那晨晨在吗？”李婆婆一听，已经相信我，毕竟我不是这处的人，居然连这种私密事都知道，张慕云可是只告诉过她一个人，其余人都以为是李晨爸爸抛弃了李晨妈妈。 “出了点事，李晨还不能出来。” 胡婆婆看了一下天，还亮着，以为我说鬼不能见光这件事。 “那如果做手术怎么办？”婆婆想的很多，不由担忧的问道。 “只能问李晨了。”这是最后的希望。 一同回到病房，婆婆不知道和那群人说了什么，都是有工作的人，不可能一直留在这，最后李婆婆说留下来照顾张慕云，而张慕云还是没有转醒的征兆。 “慕云是个可怜人啊！好好的一大家子，就成现在这样了。”婆婆和我一起坐在旁边的凳子上感叹着。 原来婆婆一直一个人住，张慕云经常带李晨去找李婆婆，就很熟悉了，婆婆把张慕云看作自己的女儿，把李晨当做自己孙子，再后来，张慕云也只找婆婆倾述，婆婆也比一般人知道的更多。 比如说李晨喜欢篮球，因为心脏原因不能做这种运动，张慕云每天都会陪着李晨去篮球场，或许李晨兴高采烈的看到进球时她也会勾起一抹微笑，可惜现在李晨不在了，再也不能牵他的小手，摸他的头，但张慕云还是每天都会去篮球场，毕竟李晨喜欢篮球。 听着婆婆的叙述，我仿佛想到曾经种下那颗松树的场景。 李晨抬头睁着大大的眼睛问道：爸爸妈妈。我想看到这颗松树长大的样子，你们说我能看到吗？ 晨爸晨妈相视一笑，把小手握的更紧：会的，一定会的，到时还是我们一家三人，还是爸爸妈妈牵着晨晨… 第九章 李晨醒来 听着婆婆讲李晨家的故事到了深夜，期间有护士医生来检查之类的，说情况很稳定，但做手术是必须的，最迟就在两天后。 但是知道急不来，我和胡婆婆倒也没怎么慌。 “晨晨现在还不能出来吗？”看到没人了，李婆婆小心凑过来问了问。 我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床上的张慕云摇摇头。 “婆婆你先休息！我出去走走。”不待婆婆回复，抽身离开，看来需要一些特殊的方法来凝实李晨魂体。 医院是阴气最重的建筑之一，这说法没什么大的错误，特别是大医院，每天都会有人死去，而且还是各种各样的死人，也就造成许多魂灵的滞留，怨念积累交织。 我现在需要找个阴气很足的地方施展剪纸人一脉的秘术来唤醒李晨。 随手招出一个小纸人，比其他普通术士的罗盘方便的多，避开行人，跟着纸人走就行。 “是这里没错了！”我抬头一看——停尸间。 在医院里去世来不及处理的尸体都堆放在这，还有阵阵冷风袭出。 这鬼地方没人会花钱安巡查的，也不会想到有人深更半夜跑到这种吓人的地方。 灯是冷光，夹杂着白色的雾气，温度始终维持在零下，防止里面的尸体坏掉。 我环视四周，尸体都储存在冰柜子里面，这空间像个密封的大罐子，面前只有两张铁皮桌子拼起来的一个大平面，简单却让人寒毛竖起。 突然一阵阴风吹来，这密闭的空间不可能有那么明显的通风口，那就只有那东西来时闹的动静。 人体有三把火，分别位于头上和双肩，一般厉鬼会忌惮这人火，不敢近身。所以每次历鬼来时就会先营造一些恐怖的氛围，让人心生胆怯，以达到吓灭人火的目的。 就像现在，那方铁皮桌子慢慢的渗出血水，缓缓流淌然后滴答滴答的声音充盈这狭小空间。 重物落地声，皮球拍地声，男人的狂笑声，女人尖叫声…混杂在一起。 “哼，虚张声势！” 我可没时间和这些小鬼玩这种小把戏，捏了个手印往面前的虚空一按，随即一股波浪散开。 这种级别的鬼蜮无法给我造成任何障碍，弹指既破。眼前画面再换，血水没了，叫声也没了，一切都回到我刚进时的场景。 “阁下好手段。”一个阴沉的男声夹杂拍击手掌的声音，然后我身前出现一个瘦削的男子，身体由虚幻到凝实。 我眼睛一眯，历年来积累的鬼物真不在少数，男子身后至少跟了上百道身影，真不知道阴司怎么在办事。 “今天想借贵地一用，不知可否。”毕竟是在别人的地盘，在哪都要讲规矩二字，我也不想惹什么麻烦。 “呵呵，我刘三在此处已经三十又九年，还是第一次有人用这口气对我说话，今天说不得要划下道来。”那叫刘三的魂灵鼻子一哼，很不屑的看着我，看上去是个狠茬。 他身后的魂灵也开始蠢蠢欲动，鬼啸连连，有些甚至已经现出自己死后的模样。 客客气气说话居然被当成软柿子，原本只是想熔炼一些阴气，现在看来估计要‘大开杀戒’。 “虽然是我捞过界，毕竟人鬼殊途，但你口气倒是不小，不知道你能耐怎样，区区小鬼，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冷冷说道，不给点厉害瞧瞧看来还不行。 带头那只鬼眼睛一缩，不知道我哪来的自信，不过可能是近些年过的太过顺利，有些膨胀，居然不知死活的向我出手。 呼啸的带着手下众位魂灵向我扑来，想直接把我埋葬在群鬼之下，让我耗尽阳气而亡。 我随意撇了一眼，小鬼就是小鬼，连个像样的攻击方式都没有，上次那只百年囍鬼，都可以直接伸手掐人。 不慌不忙的把手伸进口袋，掏出一把白纸屑当空一撒，虽然没有外力的作用，但直接往那群小鬼身上迎。 白纸一沾染到鬼躯就发出‘嗤嗤’的声音，和水滴落油锅的声音很像，那群鬼怪一瞬间都被白色淹没。 就连惨叫都没来的急发出！ “饶命，饶命，大人饶命啊！”带头男鬼因为道行高一点，还有点挣扎的力气。 “已经给过你机会了。”我淡淡说道，左手一张，白纸席卷，不顾他一脸惊慌，将他最后的声音掐灭。 然后再不管其他，左手猛然一合，空间中飞舞的纸屑在我面前汇聚，慢慢成一个圆球状，仔细看可以发现纸屑还在不住游走，而阴魂也被拘束在其中，厉声大叫想挣扎出来。 随意看了一眼，虽然这些鬼的质量不太好，但耐不住数量多，应该可以得到一滴比较纯正的‘阴源’。 我幽冥剪纸人作为正统的地府一脉，也会许多阴间的手段，让鬼物回归最原始状态就是其中之一。‘阴源’，是鬼差修炼之物。 回归正题，小心的从衣袖中抽出一个带着光晕的黑色小球，里面赫然是一个缩小许多倍的李晨，眼睛紧闭，像是沉睡万年。 叹了一口气，将李晨放在左边，那个囚禁百鬼的纸团放在右边，盘膝就地而坐。 “幽冥祭，起！” 大喝一声，两个圆球开始腾空，室内可见的白气往外扩散，如暖阳下的冰雪纷纷退开。 白色纸团猛的收缩，鬼物的动作愈发剧烈。冷哼一声，咬破舌尖，一口血雾喷出，瞬间把纸团染成红色，厉鬼再也没了生息，已然被我这口精血熔炼。 每一只鬼物都含有大量的怨念和煞气，就像难以祛除的杂质环绕于本源之上，这些可不能被吸收，每一个鬼的执念都不同，简单讲如果不小心混合很容易变成精神分裂然后魂体消散。 我这口精血就起到纯化的作用，要不是情况紧急我可不会逼出宝贵的精血，这一口需要我修养一个月才能复原。 慢慢的白纸变成黑色，最后成了一个液滴状晶体，在我的操控下缓缓向李晨靠过去。 黑色光晕突然一扩散又收缩，晶体已经消失不见，而李晨的那个圆球在变大，缓慢的落在地上。 我对自己的手段还是很有把握，站起身等待李晨出现。 “大哥哥！”熟悉的声音乍然想起，我躯体轻轻一震，不过很快又恢复原状。 相对无言，李晨压根没提之前那件事，我不由松了口气。 “我找到你妈妈了。”勉强的挤出一丝微笑，对李晨说道。 “啊！真的吗？我妈妈在哪，哥哥能带我去找她吗？”都不管自己身处的环境，激动的大叫出声。 “嗯！不过…”我有些犹豫“算了，过去你就知道了。” “跟我来！” 我转身就走，李晨因为是魂灵状态，直接漂浮空中，速度不比我慢。 我回来时婆婆已经睡了，毕竟是老人家，没那么好的精力。 李晨在我之后到的“李婆婆？这是李婆婆，我妈妈呢？” 小脑袋东张西望，乱了分寸，到处寻找自己妈妈。 “这”我给他指了个方向。 小鬼立马扑上去“妈妈，妈妈。”可能是发现了什么。抬头看向我。 “大哥哥，我妈妈怎么了，为什么睡着一动不动。” 他很担心，害怕自己妈妈会不会和他当时一样一睡不起。 “没事的，你妈妈只是生病了。”我宽慰道。 “什么病！” 他自己也是病死的，一听到自己妈妈得了重病显得更加激动。 “脑肿瘤，思念过度，积思成郁！”我低沉的说道，他迟早都要知道，现在告诉他也无妨。 李晨听到后一呆，原来自己妈妈还如此挂念自己，居然还因为这自己得了脑肿瘤这样的重病。 “妈妈！妈妈！”小鬼惊慌失措，把头埋在自己妈妈的怀里，大声呼喊！ “喂，小鬼，你妈妈还有救。”我担心出什么意外，张口叫道。 李晨一听猛的把头抬起，飘到我面前“大哥哥，你说的是真的吗？”又泛起一抹神采。 “你妈妈需要做手术，医生说要直系亲属的电话号才能进行，你知道吗？” “直系亲属？” “就是你外公外婆，或者你妈妈的亲哥哥，亲姐姐。”我解释道。 李晨茫然的摇摇头，死时他才十岁，哪记得那么多。 “大哥哥，我爸爸算那个直系亲属吗？我还记得爸爸的电话。” 一下把我问住了，这个我自己也不清楚，不过有人一定知道。 “婆婆，婆婆，快醒醒！”我到李婆婆床边呼唤。 “咋了，小伙。”婆婆刚醒过来，有点迷糊。 “李晨的爸爸能签这个手术协议吗？” “能，能，慕云他们都没离婚，当然能签。”婆婆虽然疑惑，但还是告诉了我。 我看了看李晨，他的小脸重新露出喜色。 “小伙，小伙，你在往哪看？”婆婆此时完全清醒，不知道我看着空中干嘛！ “李婆婆，我在这，我是晨晨！”李晨看着婆婆往他那里看，不住的打招呼，忘记婆婆根本看不到他。 “婆婆看不到你，别挥手了！” 李婆婆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哽咽出声“晨晨？是晨晨吗？” 第十章 李风帆 在李婆婆眼里李晨就是自己孙子，当初李晨去世，婆婆也曾哭的昏厥，本以为无再见之日，现在居然以这种方式重逢，很是匪夷所思。 我无言，还是体会不到这种心情，这样奇迹般的重逢应该很让人欣喜吧！可惜现在只是李晨看得到婆婆，婆婆看不到李晨。 常人听鬼语需要燃香，而看见鬼也需要擦牛眼泪或者其他特殊物品才行。 很显然，现在不是做这些事的时候，看着泪眼婆娑的李婆婆我没由来的心里一阵抽搐，重逢居然也会有眼泪。 “大哥哥，让婆婆别哭了好吗？妈妈说婆婆年纪大了，哭多了伤身体。”李晨苦着小脸看着我，他不想李婆婆也因为他出现什么事。 “嗯！”我淡淡回应。 “婆婆，晨晨让你别哭了，你哭他也会难受的。” “好，好，不哭了，婆婆还想看看晨晨。”李婆婆忙的用手擦眼泪，连纸巾都不曾掏出，不想让自己的乖孙儿担心。 取出表看看时间，已经十点，这个时候还不能给李晨爸爸打电话，等第二天清晨再说，然后找李晨要了他爸爸的号码。 李婆婆说什么也不去睡，颤颤巍巍的站起来，坐在张慕云旁边，用满是褶皱的双手捧起张慕云的手。 轻轻说道“慕云呐！晨晨回来了！晨晨回来了你知道吗？你快起来看看啊！” 看到这里我不知怎么了，居然无比清晰的感觉到心脏颤动，像是要重新焕发活力。 “小伙，晨晨还在吗？” 这句话李婆婆隔半个小时就问一遍，我在一旁不吭声，看着在婆婆旁边的李晨，只点头。 婆婆最后还是睡着了，就趴在张慕云床边，李晨叫我拿来一张毯子给婆婆盖上。 “你要回我衣袖吗？”我询问道，李晨魂体刚复原，我担心他出什么意外，毕竟还太脆弱。 “不了，大哥哥，我想陪着我妈妈。”说完李晨就走到床边，就像他原来活着的时候一样，慢慢依偎在自己母亲旁边，用小手搂着张慕云缓缓闭上眼睛，露出甜美的笑容，跟以前一样安然入眠。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多余的存在，满屋子都是温馨的气息而我却成了一个异物，一个冷冰冰，没有心跳的活死人… 慢慢走出张慕云的病房，走出医院的长廊，在一片绿化带漫步，感觉自己脑海全是迷乱。亲人，亲情，好奇怪的东西。 师傅身上有过吗？或许吧！但是师傅给我更多的是严厉，而不是柔情… 又呆坐一夜，放空的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清晨的第一束光刺痛我的眼膜，把我唤醒过来。 是时候给晨爸打电话了，张慕云的病一刻都不能缓。 李风帆，不知道是个怎样的人，居然对张慕云不管不顾。 “是李风帆吗？”电话很快就打通，一年时间晨爸根本没换这个‘家庭号’。 “是！你怎么有这个号码？”李风帆什么都没管，立马质问道。分明能听到声音里夹杂着紧张！ 这个号码明明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知道，而听我声音很显然是陌生的。 “张慕云出事了，在上阳第一人民医院203病房！” “什么？慕云出事了！情况怎样！” “说话啊！你是谁，说话啊！慕云到底怎么了？” 李风帆好像一下失去理智，只剩下一连串的追问，他比我想象中的更在乎张慕云。 “你来就知道了！”我只淡淡丢下一句话，李风帆急的电话都没挂。 “小陈，帮我订一班最快到上阳的飞机。” “可是，李总…” “没什么可是，照我话做。” “那今天的会怎么办？”那个像是李风帆助理的人好像还是不肯让步，很为难。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慕云是我最爱的人，上次我失去了儿子你知道吗？那种痛苦你知道吗？这次我不想再失去妻子！”这句话说的很平静，但也很坚定。 又是一阵沉默… “我这就去！”助理已经知道自己老总的决心以下，不容更改。 “我马上到，不管你是谁，帮我照顾好慕云，拜托了！”现在他不是叱咤风云的业界大鳄，也不是雷厉风行的公司老总，仅仅是一名无助的丈夫… “好！” “谢谢你！” “不用！” 我挂掉电话，看来李风帆对张慕云不管不问应该另有隐情，很显然他非常爱李晨的妈妈。 “李晨，过来！”回到房时李婆婆还在睡，招手叫过李晨。 “大哥哥！怎么了？” “你爸爸要来了！” “什么？爸爸要来！太好了太好了，爸爸过来妈妈肯定会很高兴。” 不知道这小鬼开心个什么劲，他妈妈都还没醒过来呢！好像这小鬼头一直都很开心… 李风帆来时我正站在医院门口，和我在全家福里看到的样貌差不多。中等身高偏瘦，驾着金丝眼镜，一副成功人士的装扮，比相片里看上去更加有神。 下车之后就火急火燎的往上跑，连旁边护士的问话都没顾上，惹来一阵诧异的目光。 “是你爸爸吗？”我看着身边的李晨。 “是的！”小鬼声音有些低沉。 “走吧！我们上楼。” …………… 李风帆跪在张慕云床前，用手慢慢抚摸她的脸颊，好像重新回到了温馨的港湾，嘴里还在不住喃喃！ “慕云，对不起，慕云，我来晚了！” 可是正在昏迷中的张慕云根本就无法回应他深情的话语。 李婆婆神色复杂的走到我身边，说道“小伙，我们出去吧！让他们夫妻俩说说话！” “嗯！李晨，我们先出去。”小鬼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和我出去了。 “大哥哥！爸爸为什么一直不来找妈妈？” “可能有什么原因吧！”我笑了笑，晨爸晨妈还是很相爱的。 我自己都没注意的是，自从答应李晨的委托后，我情感越来越丰富，也越来越像个活人。 “晨晨说啥呢！小伙”婆婆笑眯眯看着我。 “晨晨说爸爸很爱妈妈！” “是啊！是啊！当时都羡慕他们家幸福哩！就是可惜，哎！” 我瞅了瞅李晨的方向，婆婆连打了个哈哈！ “老咯！老咯！” “婆婆，等会李晨的事就别告诉李风帆了。”我略一沉吟。 婆婆点了点头，现在张慕云的事最重要，不能让李风帆分心。 “让医生过来尽快做手术吧！” 既然李风帆已经来了，签字就没什么问题，越早越好。 “给我打电话的是你吧！”医生过来后李风帆站起身看着我，又恢复了精干的模样。 我点了点头。 “谢谢！”这已经是他第二次向我道谢。 “这只是我接的委托，你不用道谢！互不相欠！”我淡淡说道。 李风帆没有为我这言语而恼怒，也没有继续追问，表现得很稳沉。 “不管怎么都算是我李家，是我李风帆欠你的！”丢下一句话就跟着医生离开，不容我反驳什么。 我勾起一抹微笑，挺有趣的人。 因为是白天，李晨也不敢离我太远，听完他爸爸和我的对话，小鬼头嘟囔着嘴，好像不是很开心。 “爸爸只在乎妈妈，一点都不在乎晨晨！” 我一巴掌拍在他头上。 “瞎说！” “看你妈妈怎样了。”拉着李晨就往手术室那边跑。 “婆婆，张慕云进去了吗？” 婆婆看了一下手术室由绿变红的灯，点了点头，流露些许担忧。李风帆正坐在一旁的座椅上用手抱住头不知想着什么。 “能谈谈吗？”我轻声问道。 李风帆点了点头，李晨那小鬼直接爬到他爸爸的身上，用手勾住脖子冲我笑。 “你很爱张慕云吗？” “很爱！”没有一丝犹豫。 “那李晨呢？” 李风帆沉默，神色一下变得有些悲戚，片刻说不出话，不知道怎么回答。然后慢慢取下眼镜，揉了揉眼睛。 “不好意思，眼睛里刚才进沙子了。”有些干涩的对我笑了笑。 我给他递了一张纸。 “谢谢！” “大哥哥，别问了好吗？爸爸难受，晨晨也难受。”小鬼想帮他爸爸擦眼泪，但是怎么也擦不到。 我只能点点头，算是回应他。 “慕云和晨晨都是上天对我的恩赐。” “可惜我李风帆对不起他们。” 仿佛又回到了李晨遗体之前，张慕云流着泪咆哮让他滚的那段场景，这位外人面前的好丈夫，好爸爸终于没能忍住，泪水喷薄而出，缓缓粘湿衣襟。 “我已经，我已经没有资格说爱他们，没有资格…” “我不是个称职的丈夫，也不是个称职的父亲，不配留在慕云身边！” 李晨黯然，只能坐在自己父亲身边，咬着嘴唇低头不语。 我完全不知道说什么，我不懂这样一个男人的内心，但我知道愧疚已经折磨了他一年。 李婆婆在一边一言不发，本来还想质问李风帆为什么丢弃张慕云离开。看来他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只能每天把自己埋在工作中忘却曾经的伤痛。他，也是个可怜人。 “你知道吗？每年五月我都会远远的看一下慕云。然后看一下晨晨，一炷香都不敢上，一束花都不敢留，我怕呀！我怕慕云还没原谅我啊！” 第十一章 一家团聚 李晨原来是因为这样才找到我的，明明相爱的两个人，最后却是这种结果。张慕云虽然没吐露任何言词，但那保存完好的全家福就可说明一切。 “哐当！” 手术室门开了，李风帆想都没想就跑上前。 “医生，怎样了，我妻子怎样了。” 医生笑了笑，很懂这种心情。 “幸不辱命” 李风帆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往手术室里眺望，想看一下自己的妻子。 “病人手术很成功，脑瘤已经被摘除！不过后期的修养还要注意。” “好的，知道了医生，真是谢谢您！”李风帆掏了掏口袋，却发现什么都没带，尴尬的笑了一下，医生没说什么，打了个照顾就走远了。 我和李婆婆也上前，张慕云正被推出来，李晨也早飞进去陪他妈妈去了。 “接下来也要麻烦你们了！”李风帆看着我和婆婆，又深情的看了看自己还没苏醒的妻子，眼神有些闪烁。 “你…你又想跑吗？”婆婆一下子回过神，用手指着李风帆，颤抖的说道。 李风帆低垂着脑袋，一言不发，不过他还是决定要走，毕竟他认为张慕云还没原谅他。 “难道只有你一个人痛苦？慕云就不痛苦吗？晨晨的事谁也阻止不了！你为什么要一走了之？为什么？” “慕云每天都孤零零的。她想晨晨，也想你啊！” “老婆子我今年七十四了，能不能让我在有生之年看到你两和和睦睦。” 我看着婆婆嘴唇都开始打哆嗦，给李风帆打了个眼色。 “婆婆，消消气，晨晨都回来了，他不会走的。” “你说什么？晨晨回…回来了？” 李晨可是已经被确认死亡了的，现在听我这么一说发出一声惊呼。 “气糊涂了！气糊涂了！”婆婆喃喃，把李风帆瞪了两眼，然后回到张慕云病房。 李风帆欲言又止的看着我。 “等张慕云醒了再说。” 他也不管我说的是真是假，就算是我和婆婆合伙骗他，他也认了。一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也该面对了，叹了口气就立马跟上来。 “病人不出意外明天就会醒。”负责的护士告诉我们。 李风帆亲自把护士送出病房，又呆呆的站在张慕云床边，一言不发的看着她。 “你在上阳能弄到牛眼泪或者晒干的乌鸦眼珠吗？”我看着李风帆。 李风帆一愣，不知道我找这些东西干嘛！这可是神婆还有那些巫师才需要的东西。 “是…是要见晨晨吗？”李婆婆激动的问道，我点了点头。 李风帆眉头皱了皱，他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基本不相信迷信，不过我这个‘恩人’发话了，由不得他不尽心。 我和李婆婆都没解释，眼见为实，不然跟这种科学死忠分子说不清楚。 李晨看一下李风帆又瞅瞅张慕云，最后还是跑去他妈妈那里，头凑在张慕云耳朵旁，好像在说什么悄悄话。 张慕云的苏醒并没有用一天的时间，居然在午夜就清醒过来。睡在床边的李风帆第一时间惊醒，叫来值班的医生。 “你站门外干嘛！”婆婆大喝。 “我…我…”李风帆支支吾吾的硬是说不出话。 “我什么我！进去，慕云要醒了。” 李晨牵着我的手偷笑。 “病人情况很稳定，只要留院观察几天就行。”医生说完就走了。 “嗯嗯！” 李风帆答话还偷偷看自己的妻子，而张慕云也看着他。 夫妻一年没见面，见面却没话说。房间的气氛好像要凝固一般。 “云！”李风帆最后还是打破了沉静。 “你为什么要来！”过了良久，张慕云开口了。 气氛一下又开始变得僵硬，李风帆完全说不出话来，李晨这小鬼头还去给他爸爸加油。 “你过来！”张慕云淡淡说道，李风帆在自己妻子面前有些怯怯的，走上前。 “哎！哎！哎！”被自己妻子把耳朵拧成一百八十度转角居然不敢喊疼。 “我让你不回来，让你不回来！让你跑，本事见长是吧！我让你滚你就滚了吗？” “我这不是怕你还怪我吗？” “一年了，你知道吗？一年了，姓李的，你怎么不让我死医院算了。” 李风帆说不出话，张慕云松开手不顾刚做的手术，一下扑到李风帆怀里，失声痛苦。 李晨黯然的回到我身边，李婆婆也不住的擦眼泪。只有我面无表情，看着他们，一刻都不曾移开。 “风帆，你别走好不好？我已经没了晨晨，不能没你。”张慕云死死抱住李风帆，不停抽泣，这个坚强的女人在自己丈夫怀里将这一年的委屈都倾泻。 “不走，不走，我哪也不去，好吗？我一直陪着你，一辈子！”李风帆轻轻为爱人擦了泪痕。 “大哥哥，我们先出去吧！” 我笑了笑，扶着李婆婆到外面坐下。 “婆婆，还好吧！”我问道！ “好！好！今儿个高兴，要是能看到晨晨就更高兴了。”婆婆笑道，眼睛都眯成一条直线。 我手一翻，两个小瓶出现在手中，李风帆找人送来的牛眼泪和乌鸦眼珠粉末，做事效率不错，那就耽搁不了什么。 “婆婆，眼睛闭上！” 我给婆婆抹上牛眼泪，婆婆睁眼显得无比激动，手还不住颤抖。 “晨晨！晨晨！” “哈哈！婆婆看到我了。” 我正好点燃了三根香，人鬼殊途，焚香识鬼语。 “好了，你和婆婆说说话，我去看下你爸爸妈妈！” “嗯嗯！哥哥去吧！我要和婆婆商量怎样惩罚他们，哼！让我担心了这么久。”嘴上这么说，但眼角都洋溢笑容。 “我梦到晨晨了！他说有个大哥哥带他来找我。” “什么？” 张慕云梦到李晨不稀奇，说有个‘大哥哥’带他过来就有些巧合了！李风帆首先想到的就是我。 我缓步走过去，站到他们面前。 “是你啊！” 张慕云轻轻把李风帆推了一下，外人面前这样亲昵，让她也觉得不自在，而李风帆自然不肯，现在天王老子都不能阻止他抱着自己爱人。 “你们认识？” “聊过几句。” 张慕云冲我笑了笑，他已经从李风帆嘴里知道我是她的救命恩人。 不待他们回应，我神色一收，整个人都肃穆起来，把夫妻两看的一愣一愣。 “我，宋小涵，第二十代幽冥剪纸人！”我淡淡说道。 李风帆和张慕云夫妻两依旧呆呆的看着我，不明所以。 “幽冥？剪纸人？” “受鬼灵——李晨之委托，让李风帆与张慕云夫妻重归于好。”我继续朗声叫道。 “此委托完成，请幽冥见证！” 李风帆两人哭笑不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帮他们，也不至于扯出这么离谱的理由吧！ 还不等他们开口，一阵阴风吹过，一道肉眼可见的符昭从天空飘落。 “善！” 地府意识降临，承认委托的完成。然后一切都归于正常，阴风不见，符昭消散。 “风帆，你看到了吗？” “嗯！”两人有些呆滞，完全超过认知范围，可是自己看到的总做不了假。 我这当他们面做委托完成契约也不是多此一举，而是规矩，需要当事人见证，至于上次幽冥的任务又不同。 “你刚才说你是为晨晨委托而来，那晨晨呢！”张慕云一下回过神，忙问道，李风帆也热切的看着我。眼见为实，还有什么不信的。 虽然委托完成后我可以什么都不再管，不过对这一家观感不错，还让我见识了真情，甚至再基于李晨的关系，我就不得不管。 “和李婆婆聊天呢！” 张慕云把手一松，掀开被子就想下床，被李风帆阻止了。然后殷切的看着我，我笑了笑，点点头。 走出门去，李晨不知道和婆婆聊些什么，把婆婆逗得开怀大笑。 “你爸爸妈妈要见你。” 李晨突然还有些犹豫，小心的看着他妈妈的病房。婆婆到后面挥手，让他过去。 “来吧！磨磨唧唧的，还说自己是个男子汉呢！”破天荒的开了个玩笑，把李晨叫了过来。 李风帆两人也在翘首以盼，一年了，儿子都去世一年了。 虽然看不到，但是李晨刚到张慕云面前，张慕云一下眼神迷离。 “晨晨，是晨晨，就是这个感觉，晨晨的气息。”不愧是母子，心有灵犀。 把牛眼泪抛给李风帆，我说道“涂上” 再次睁眼时居然又哭了，这面前有些虚幻的影子不是他儿子又是谁。 “儿子？晨晨？” 李晨抓着我的手抬头看看我，我露出一抹微笑，示意他过去。 一小步，一小步…看上去怯怯的，感觉这一切都不太真实。 “爸爸！妈妈！别哭，晨晨回来了！” 李风帆和张慕云最后的疑惑也抛出脑后，这就是他们的乖儿子，就是他们家的晨晨，那个懂事的晨晨。 “都怪我！都怪我！”李风帆一下摊坐在地上，失魂落魄。 “爸爸，别这样，不怪你的，这都是命。” 我在一边默然，这个开开心心的小鬼也会这么深沉。 “晨晨，让妈妈看看，让妈妈好好看看！” “妈妈！你才刚做完手术呐！别哭了，别哭了！不然晨晨也要哭了。” 李晨又求助的看着我。 “李晨这种状态是不能流泪的，不然会灰飞烟灭！” 两人一听，立马收敛自己情绪，意识到自己失态，忙擦眼泪。张慕云把李风帆叫了一声。 李风帆坐到张慕云床边，李晨轻轻坐在李风帆身上，很和谐。 “爸爸，妈妈，开心一点！” “嗯！听晨晨的，开心一点。”两人露出笑容，现在李晨的话就是圣旨，好不容易回来，害怕再次失去。 第十二章 店子被围 “晨晨，你还走吗？”张慕云摸着李晨的头，虽然魂体摸不到，但她还是很享受这个过程。 李晨有些为难，在我昭告幽冥意识委托完成时他分明也感觉到和我契约的生成，冥冥中有种束缚。 这次他没有看着我，因为并不知道我会怎么回答。然而张慕云和李风帆都是明白人，齐齐看向我，欲言又止。 “李晨以后会在我店子里打点，这是我和他交易的内容。” “现在你妈妈病刚好，允许你留在你爸爸妈妈身边半个月，以后每个周末都允许你回来两天。”我看着李晨笑着说道。 “啥？”李晨难以置信，不近人情的我居然做这样的决定。 “怎么，不愿意吗？再长时间的假是不可能的！”我假装严厉的说道。 “噢耶！大哥哥你真是太好了。” 直接从他爸爸妈妈怀里溜出来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 李风帆和张慕云也感激的看着我，他们也看出了什么猫腻，而且以我的手段，就算我不让他们见面也不敢说什么。 摇了摇头，把手上的一炷香递给李风帆，告知他们一些注意事项。至于牛眼泪之类的，没给他们留，下次见叶开还能用上。 “可不许迟到哦！” “送给你，你的礼物！”我又拿出一个纸房子，让他们放家里，作为李晨的住所。然后就出去了，把空间留给一家三口。 “活人有情，死人无情，那活死人该有情还是无情呢？” 这是师傅经常问我的一句话，我常无从回答，现在我知道了，我有情！ 活人哭，死人泪 不生死，无幽冥 弯弯月，照故里 涛涛河，扶摇望 …………… 又是这首童谣在脑海想起，而上一次出现赫然是在我接受传承的第一天，这又代表这什么，这童谣，肯定没完… 父母，亲人，刘德民应该能帮上忙，我要问一下为什么把我抛弃，我一定要问清楚！ “卡擦”总觉得有个什么东西断掉了，颤抖着把手放在胸口，心跳，是心跳。 “当有一天你的心跳动，你就是这世上唯一的幽冥剪纸人。”这是师傅的一句话，我心跳动，我情感就出现了。 这一弄又差不多是一夜过去，老人家操劳不得，既然李风帆来了，我就把婆婆送回了家，还好医院离小区也不远。 该回去了，走了好多天，店里不知道怎样了，那可是师傅留给我的唯一依托，没有想着给那一家道别。 “大哥哥走了！”李晨和我之间有种感应。 “走了吗？”张慕云看着李风帆，没有再说什么。 “真是个奇怪的人，好了，你们不用担心，就算拼上这条命我也把情还上。” 张慕云再次依偎在丈夫身上，而李晨有些低落。 走在路上，天还没亮，这个点赶路的可能就只有我了。来时我已经记住了路，不想劳烦叶开，这小子估计还在睡懒觉。 走走停停，开车需要半小时，而我却用了四个小时，天已经大亮，遥遥望去都可以看到那出小巷，不过有些奇怪，居然一个人都没有。 以前这个点都人声鼎沸，热闹的不得了。不过也不管这些，这一趟经历那么多，我只想快点回自己小窝去，那里才是我的家。 还没进小巷，一个高高瘦瘦的人在我面前低着头匆匆走过，都不敢往巷子里瞟上一眼。 “哎！王哥，这是咋的了。”我上前招呼了一下。 我在这住了二十年，老街坊还是认识几个，王哥就是其中之一，巷子里卖早点的小商贩，平时都摆摊了，现在却神经兮兮的。 “小宋！”王哥先是惊呼一声，然后东瞅瞅，西瞅瞅，急忙把我拉到一边，神神秘秘的。 “这是怎么了？” “就在前天，突然来了一群当兵的，一下来就把你店子围住了。”王哥压低声音说道，有些惊阂，像他这种平民百姓哪见过这种架势，出个门都小心翼翼。 “当兵的？围住？” 我从师傅手上接过店子以来，接触的人就比较少，难道跟师傅有些恩怨？ “我老王虽然眼神不太好，但那个红旗车是不会看错的，还有个军官肩上二杠三星，那可是了不起的大人物啊！” 我拔脚就想往前走。 “哎！哎！小宋，别去啊！”王哥一把拉住我。 “你这过去不是送菜吗？要是真冲你来的，那可咋整啊！” “你说，是不是你弄些神啊鬼啊被发现了，现在有人来抓你。” 毕竟我是王哥二十年邻居，他也为我担忧，要不然也不会冒风险拉着我告诉这些事。 “王哥，没事的，我宋小涵行得正，坐的端。还怕那些人不成。” 我出言安慰，不管怎样店子还是要回，又不能把我怎样，作为幽冥直系，一些特权总归有，那些人杀不死我。 王哥气的把脚一跺“你说你这人咋这么倔！走，我跟你走一趟。” 心里有些感动，自从觉得获得情感之后就觉得以前错过了太多。我和王哥非亲非故，他却愿意陪我冒险。 “行了，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本事，说不得那些人找我帮忙的呢？” “这…”他有些犹豫，做了这么久街坊不说知根知底，互相了解还是有的，他知道我确实有些本事。 “那好，自己小心点。” “嗯！王哥，你快回去吧！” 目送王哥离开，我还来时的好心情都给破坏了，心里升腾起一股无名怒火，围我店子暂且不提，居然还烦扰到街坊们的正常生活。 哼哼，如果是有事求我那就看诚意够不够，如果有仇那就手下见真章。至于所谓的二杠三星的上校，我还真没放在眼里。 小巷的路本来不长，我店子虽然在最里面，但也很快就到了，就是路上硬是一个人都没遇到，个个门窗紧闭。 我眼睛一眯，真的有好多人在我家门口，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更可恶的是居然有人把我门开了，这忌讳犯的可就大了。 “站住，什么人？”一个军士走我面前询问。 懒得和他废话，一击锁喉，根本没给他反应时间，然后狠狠往外一抛，将旁边三个守卫也撞倒在地。 其余的守卫也都反应过来，直接围住我，里面的人身份尊贵，出了闪失谁都担当不起。 “不知死活！” 出手，勾拳，跨步，横扫，直踢，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周遭护卫全部被我打翻。不管三七二十一，打了再说。 “再上前一步，就地格杀！”一个士官大声喝道，一杠三星，是个上尉，看来是这边的负责人。 “叫你们这最大的人出来说话！”我带些愤怒的说道。 那士官还想开口，一声厉喝把他打断。 “谁在外面喧哗，不是让你们安安静静待好，尽量别打扰周围的居民吗？” 是一个身穿中山装的抖擞老人，看上去很精神，神色严肃，让人觉得一丝不苟，旁边跟着一身穿军服的中年人，赫然是那个上校。 “可是，他…” “切，还不打扰人家，你看现在还有人敢出来吗？”我对他的言辞嗤之以鼻。 “小子，你说什么。”那个上校开口，好像不容有人对他身边的老者不敬。 “住嘴，正昊，给你说多少遍，沉稳一点。”老人看了他一眼，立马噤若寒蝉。 “小友何出此言！”定睛看着我，淡淡开口，比刘德民那个上阳市警察局局长威式都要大，这只有那些久居高位的人才能培养出来。 “你自己看，你们这么一弄，谁敢出来。” 看他们这些态度，显然是有求于我，这么看来我稳操胜券，何必操之过急。 老人有些尴尬，这他也没办法，本来是准备一个人过来，可是制度不允许，必须有人保护，才来了这么一出。 “哼！还不是要找那个所谓的剪纸人，我看就一神棍，我儿子的病为什么要找他来医。”那个叫正昊的冷哼一声，完全没注意到我铁青的脸。 “闭嘴，你这个不孝子，你是要气死我。”老人提起拐杖就往正昊身上打。 “爸，我又没说错！”看着他爸，不躲不闪的，看来倔的不行。 “我什么都听您的，唯独这事不行，我就这一根独苗，您就这么一独孙，您就放心让这神棍来治吗？” “何况都等两天了，这店主人应该听到什么风声跑掉了，您也闹够了，该回去了！” “逆子，给我跪下。”老人猛的一拐杖打在自己儿子腿上，气的直哆嗦。 “你知道什么，知道什么啊！” 越打越凶，却无一人敢上去劝阻。 “我不跪，我就不跪，凭什么让我跪这死东西。”正昊咬着牙，沉声说道。 “别，别，我这小店经不起这尊大佛一跪，要跪别处跪去。” 我突兀的一声惊呆了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我。要不是看这老人态度可以，早让他们走了，后面听到那个叫正昊的居然这样诋毁我这一脉传承，忍无可忍。 “小兄弟，你…”老人突然停下手上动作，呆滞的看着我。 “别叫我小兄弟，高攀不上，带你的人走，这事我就不追究了。” 一看就知道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说不定说句话上阳都得抖一抖，我不怕他们是真的，但是我怕麻烦。 “你是…？” “这家店就是我的，我就是你儿子说的神棍，我不管什么病不病，这件事我不接手。” 第十三章 威逼利诱 看着那群被我打在地上才将将爬起来的护卫，厌恶的摆摆手。 “走走走，这里不欢迎你们。” 老人有些哑然，刚出来还没注意，这些可是给他配的精锐护卫，居然被我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击翻。 “爸，走吧！人家都不欢迎我们。”正昊在一边不屑的看了我一眼。 “都说让你闭嘴，闭嘴知道吗？”老人一巴掌抽过去，脸上青筋都爆出。 “爸！”正昊擦了擦从嘴里流出的鲜血，悲戚的叫了声，他真的不明白为什么他父亲居然为了一个神棍在众目睽睽之下扇了他一巴掌。 “小兄弟，小兄弟，我这娃不懂事，能不能大人不记小人过。”老人在一行人惊讶的眼光下说出这句话，而其中明明含着讨好的意味。 以老人的身份地位，还没有哪个人能让他这样，就连一边的正昊都目瞪口呆。 “你们有完没完，说了不接手就不接手，爱找谁找谁去。” 老人一下子僵持在那，正昊也一脸愤慨，要不是他父亲在一边震着，估计他都能拔枪毙了我。 “你们先退下！”老人挥了挥手，让警卫们离开。 “不行的，天晏道长说了，非你不能救啊！”老人失魂落魄的说道。旁边的正昊也是脸上满是讶色，显然这个天晏道长他也听说过。 “天晏？天机道的那个？”我满不在乎的问道。 世界上奇人异士无数，随时间发展也形成自己的流派或是门派，天机道就是其中之一，听说擅长演算之道。而天晏好像是天机道现任掌门。 老人点了点头，不过听我这口气好像和他说的那天晏并不熟，不由又开始紧张起来。 “小兄弟，你随我走一朝，只要我有的，任你挑。” “不论我救不救的了？只走一朝？” 老人突然不说话。 “爸！”正昊忍不住开口，他看出我显然是在戏弄他父子二人。 “是，只走一朝。”他在赌我的人品。 “呵呵！” “爸，走吧！爸！咋不求他。”正昊在一边哀求，自己这个严厉硬朗的父亲居然对一个神棍弯下了脊梁，这是他不允许的。 “你知道我是谁吗？知道我爸是谁吗？信不信毙了你这神棍。” 他情绪有些激愤，不过想用身份来压我，估计算盘要落空了。不曾想到我又不是瞎子，一个连出门都有一个排警卫保护的老人会是普通人？ 我皱了皱眉头，左一个神棍，又一个神棍，还拿身份压我。 “正昊，你不要再说了！”老人这次没有动手打儿子，反而一叹。 我以为他要放弃，也好，我落个清净。 没有理他们，我直接走进屋子，除了门开过以外，其余的都是原样，一方小桌子上有喝过的茶水，不出意外就是那个老人在这里坐过。 几天没回来屋里都积了层土，得好好收拾一下，还没等我动手。门外又是一阵整齐的踩踏声。 “举起手来，放弃抵抗！” 是那群警卫，不过现在手里都拿着枪，好像我动一下就会扣动扳机。有趣，有趣，看这架势想逼我就范。 依旧是那个老人和正昊，老人一脸愁容，而正昊狰狞的看着我，把怨恨都宣泄在我身上，打他的明明是他老子，最后却想找我算账。 “你们又想干嘛！”我面无表情，这些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真当我是什么好人吗？ “小兄弟，跟我走一趟吧！报酬给你一分不少。” “哼，小子，识相点！” 显然这父子二人达成了共识，想要把我绑过去。以为他们的权势到哪里都好用？ 我往西边一角看了看，不再想留手。 “今被人所迫，阎罗大老爷勿怪。”我恭敬的对着一个神龛一拜。 我们这一脉有过规定，不得向普通人随意出手，不过现在被打上门来，就得向阎王申请了。 果不其然，大老爷同意了，整个神龛闪了三道红光，我眼里也是精芒浮现，不然把我剪纸人一脉的威严至于何处。 “装神弄鬼！”正昊哂笑，鬼神之论他向来不信。 “本来我遵守祖上遗训，不得轻易出手，可惜你们过分了。” 一股阴风飘过，围着我的人齐齐后退一步，老人和正昊也带着惊恐。 正昊一把就掏出枪，以他军人的直觉，警示自己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现在这情况完全超出预料，不过在他看来老爷子绝不能出事，扣动扳机，先下手为强。 “正昊！不要。” 然而老爷子的话还是晚了一步，枪子迎面而来，想一击毙命。 “不自量力！” 我左手一挥，一个纸人给我挡了这一枪，并没有被穿透。 “说了我不想惹麻烦！非要逼我。” 抬起脚在地上踏了三下，一群警卫直直倒地，这可是我大本营，不止有我的布置更有师傅的布置。 对付一群普通人还不是轻而易举，引煞入体，回去最少给我躺一个月，要不是杀一个人扣一个月阳寿，说不定这些都是死人了。 “这…这…”如果说父子二人先是惊恐，现在就是惊阂了。 我一步步逼近，而二人一步步后退。 “现在还要逼我吗？” “现在还说我是神棍吗？” 我看着父子二人，淡淡的说道。 “你！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扣你五年阳寿。” 我手一指正昊，又是一道符昭出现，黄色的，直接进入正昊的眉心。 “准！” 这是幽冥给的柄权，怪就怪他率先出手想致我于死地，不然幽冥意识也不会批准。 “正昊！正昊！你怎么了？”老人脸色大变，这孙子没救到，最后还把儿子折损进去。 “没事！爸！我没事！”正昊呆呆的回话，刚才他分明感受到脑海一阵剧痛，像是什么东西的联系被切断。 突然不再怀疑自己的五年阳寿被剥夺，人生能有多少个五年，不由眼色暗淡，有些失魂落魄。 “大师，大师，饶了他吧！”老人连声求饶，声音里尽是颤抖的语调，祈求的看着我。 “给你们个教训，世上奇人异士无算，不是谁都被压在权势之下，只是规则限定罢了！” “走！我们现在就走！大师，打扰了。”老人拿我丝毫没办法，准备再去别处找人帮忙，不过说来报复我却是不敢的。 “别，先别急，帮你们也不是不可以。” “你愿意出手？” 先前我拒绝的斩钉截铁，现在居然又说接手，老人很诧异。 如今警卫全部倒地，儿子也好像被我弄的丢了五年阳寿。虽然对我有些怨恨，但还是忍了下来，他对那个天晏的话比较信服，不然早就走了。 至于我为什么出手还要从符昭建立时说起，我居然发现和那个叫正昊的军官有因果线。 我一脉专修因果，如果被不知的因果缠绕最终会毁了道行，这是我不允许的。所以我想弄清楚。 “只要你付得起报酬。” “什么报酬！”老人脸色有些难看。 天晏告诉过他，我这一脉需要特殊的报酬，但具体什么报酬并没告诉过他，只知道这个报酬不太好付。 “还是那句话，只要我有的，都可以！” “哦？确定吗？” 看来要救的那个人对他们很重要，居然连报酬是什么都不问。 我绕有兴趣的打量他们二人，阴森森的笑了笑。 “我只要你们身上的一件东西！而且你们肯定都有。” “什么？老命给你又何妨！” “爸！”正昊猛的回过神大叫一声。 “影子！我只要一个人的影子，你们两人中的一个。” 两人再次大惊失色，报酬居然是影子？先不说这个报酬怎样怎样，拿下来都成个问题。 “有什么疑问吗？我只要影子。” “那…大师，如果人没了影子会怎样？” “呵呵！鬼没影子所以被叫鬼，而人没影子还能叫人吗？”我回头背对着他们，父子两又打了一个寒战。可能听不懂我说话的意思，但是知道失去影子的后果很严重。 “至于我如何取我的报酬就不劳你们操心。” 老人牙一咬，豁然上前。 “我用我的影子做酬劳。” “爸！不行的，用我的，用我的。”正昊祈求的看着我，先前的威风早以丢到九霄云外。 “你还年轻，而我已经老了啊！” 我懒得看他们争执，静静坐下，等他们讨论个结果出来。 “爸！今天是我不对，不该不听您的，就用我的影子。爸！” 其实就算没有他们先前的一出我也还是要影子做报酬，我们剪纸人和活人做交易只要影子，不过我也懒得解释。 老人摇了摇头，如今孙子倒下了，儿子可不能出事，不然他们家就完了，上面那些人可不是善茬，虽然离了他家族势力必然大减，可是没了儿子和孙子，这个家肯定会被碾压的粉身碎骨。 见自己父亲下定决心，正昊一下跪在我面前，我懒懒的看了他一下。 “大师，求求你了！用我的影子吧！” “正昊！你…你这是要干嘛！我都一把老骨头了，没多久能活，晓玥和开儿还需要你呢！” “对了，提醒你们一句，影子被剪了魂魄不全，不可能投胎的。”我开口道。 “爸！”听我这么一说，正昊急呼，想改变自己父亲的主意，让他父亲安享个晚年。 第十四章 熟人 好一个父慈子孝，说我没什么感慨是不可能的。但是心有所感又如何，交易之所以称为交易，有交才有易，不付出又哪来回报。 “开儿是我的孙子，叶家也还需要你啊！” “叶开也是我儿子啊！老子为儿子天经地义。” 两人还在争执不休，不过一句‘叶开’让我浑身一震。 “你说什么？要救的人叫啥？”我突然站起来问道。 “叶开，我孙子。”老人叹了口气。 “你们等会，让你儿子先起来。” 要是此叶开真是彼叶开那就有趣了。 掏出手机再拨号，就过了一会。 一连串手机铃声居然在我店里响起，手机在老人身上！ 两人再次惊讶，我怎么会和他孙子或儿子有联系的！明明不是一个层面上的人。 老人赶紧掏出手机，显示屏上赫然出现两个字——师傅。 自从孙子出事，手机就一直被他带着。 “这…这…” “叶开现在在哪？”我脸色阴沉下来，已经确认他们要我救的人就是叶开，这才两天功夫居然出事了。 难怪我和那个正昊会有因果线连接，他本来就是叶开的老子。 “都说让你起来，还跪着干嘛！快去带我找叶开。”我没好气的说道，居然是叶开的父亲那就只能算了，这不大水冲到龙王庙吗？ “哦…哦！” “你真是开儿的师傅？”老人再次问道。 “不是，算是吧！跟你们说不清楚。” “这小兔崽子怎么从来没提起过，要不然也…”老人又有些尴尬，弄了半天，干的都是些什么事嘛！ “如果没出这事，你们知道叶开和我来往还不会阻止吗？” 老人一下说不出话来。 “快准备吧！早些过去看看怎样了。” “那…那还要影子吗？” “不要了，本来就欠你们家钱，两相抵消！” 老人一喜，虽然不清楚我怎么说欠他家钱，但肯定不用付出自己的影子了。 又瞅了瞅自己儿子，看的出来我和叶开关系匪浅，我当然知道他想说什么。 “得，得！算我欠你们的，等叶开的事处理好我就把五年阳寿还给他。” “有完没完，还去不去了。” “去去去！”老人笑道。 “记得把我屋里人弄走，碍眼。” 现在我说什么就是什么，老爷子哪敢忤逆。叶正昊就在叶开爷爷后面，躲躲闪闪的，被我整怕了。举手投足就勾了他五年阳寿的人，能不怕吗？ 一个电话打出去，又是一车人，速度挺快。 “大师…” “别叫我大师，您叫我小涵就行！”我回头看了看对我恭恭敬敬的老爷子，这可是叶开的爷爷，如果以叶开师傅的身份都要比他低上一辈。 “行行，那就叫你小涵！”老爷子也是军队出身，为人利落，并没有婆婆妈妈的，给我印象又好了点。 他瞪了叶正昊一眼，看得出来我这人也不是那么难打交道，肯定是自家小子说话太冲太难听把我惹急了。 叶正昊现在哪敢多说一句话，委屈的跟个小媳妇一样。 “来，小涵，跟我坐一辆车。” “行！老爷子别客气。” 我的手段他也见识到了，就算不是因为叶开的事，也会把我奉为座上宾。 “叶开现在情况怎样？” “开儿啊！就在三天前突然倒地，怎么医都医不好，最后还是找了与我们家有些渊源的天晏道长。” “道长说叶开是被人下了咒，应该是冲着我叶家来的。” 老人家提起孙子又是一脸愁容，整个人都苍老了几分。叶家一代单传，如果哪一代出了事，叶家香火就断了，怎能不愁。 天机道的天晏对术法虽然不太精通，但本事也不太差，看来这件事有些麻烦。不过居然有人不知死活的向上阳市动手，不知道这是我幽冥一脉的地盘吗？看来是沉寂太久了。 脸上厉色一闪而过，车厢温度又降了几分，老人也见怪不怪。 “我好像听您说非我不可？” “是，天晏道长说了，非你不可，就给了我们一个地址，让我来找你。” 非我不可，那就不是一般的术，先不去想那么多，到时就知道了。 叶家大宅在上阳郊区，有钱人都喜欢在郊区建大房子，不过我此行目的不是看房子而是见叶开。 “小涵，来。” 老爷子带着我向前走，别墅虽然大但是比较朴素，没有太过于铺张浪费，来来往往都是警卫员，叶家大少出事了，都草木皆兵。 推开房门，一个人正睡在床上，旁边还有保姆照料，老爷子一挥手，屋里就剩下我和老爷子以及硬着头皮进来的叶正昊。 快步走上前一看，不是叶开那小子是谁，就是情况不太好，面若金纸，呼吸微弱，脸上一片苍白，时不时还有冷汗溢出，要不是床头一个卦筒法器震着，早就一命呜呼。 “天晏道长和我父亲相交莫逆，这卦筒是他借予我的。” 老爷子知道一事不烦二主之说，怕我误会什么，然后不出手，随出言解释。 “没事，要不是这卦筒，叶开早没命了，更不能撑到现在。” 我上前仔细看了一下，生魂借替！难怪需要幽冥一脉出手，这一术摆明了借刀杀人，而且还是借的阴司鬼差的刀。 打个比方，叶开本来阳寿未尽，却被人施了这个术法，把死人的命数转移到叶开身上，混淆了鬼差的视听，让鬼差前来拿人。 而鬼差一般都是死脑筋，拿着上级的指令就要来勾魂，不勾走魂魄还不罢休，何况鬼差还是个特殊存在，代表着幽冥，打杀不得，阻止不得，又有多少道统愿意为了一个非亲非故的人和幽冥结怨。 有趣，有趣，是阴阳道还是离魂道呢？这借刀杀人可是他们的拿手本领，不论是谁都要给我把命留下。 “暂时还没事，你们先把挂筒取了！” “这…”老爷子有些犹豫，天晏道长可是说过了，这挂筒可保叶开一周，如果卦筒被取下，叶开绝不能活过午夜。 “别担心，我来了他就没事。” “正昊，去，把卦筒取了收好。” 叶正昊乖乖的取下挂筒，叶开突然脸上全是狰狞之色，口里还发出兽样的嚎叫，看上去忍受了极大的痛苦。 “开儿，开儿！” 老爷子和叶正昊急忙上前，就算是生魂借替也不该这样啊！肯定还布置了其他的手段，居然一眼没看出来。 走上前取出一匹精致的小纸马，放在叶开额头。一股黑色气流涌动，绘制成一个形状。 “嘭！”纸马一下爆开，变成纸屑纷飞。 “小涵，怎样？”老爷子一脸急切的看着我。 “有只蛊虫在他体内。”我脸色不由有些难看，这该多大仇多大怨，两手准备，摆明要置人于死地。 不过除了正统苗疆传人专门饲养灵蛊外，很多同行也会饲养一些蛊虫，所以看不出到底是哪一脉的手段。 打开箱子再拿出一根香，很细，点然后没有一丝气味散发，上面的烟直接凝聚成一道直线进入叶开的鼻子。 叶开挣扎力度越来越大，床都在不停摇动，老爷子和叶正昊一脸紧张，在他们的注视下一条黑色的蜈蚣从叶开嘴里钻出，朝着燃香的地方飞速爬行。 我一把抓起，然后把不断扭动身躯的蜈蚣塞进一个小瓶子，暂时不处理他，免得打草惊蛇，蛊虫和饲主之间也有联系，蛊虫死亡那个做俑者肯定能感受到。 “蛊虫一般从口入！” “特么的，我这就去查！”叶正昊大叫一声，自己儿子都被折磨的不成人样，他如果还能忍他就不姓叶。 “正昊！毛毛躁躁的，告诉你沉稳一点。”老爷子把拐杖拿起往地上猛的一击，虽然训斥儿子，但自己也气的不轻，叶开也是他的孙子。 “让你当兵不是让你成一个傻大个，你这一查不是要打草惊蛇？” 老爷子这么大岁数，什么风浪没见过。叶正昊不再说话，他父亲所言在理。 “敢动我叶家的人，那就要做好付出代价的准备。” 年纪大了，豪气可不见衰退，精芒一闪，估计上阳又得掀起一翻风雨。 老爷子又看向我，等待我下一步动作。 “叶开身上的术晚上就可以解，到时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我说道。 “好！那就一切拜托了！” 老爷子话音刚落，又是一串铃声响起。是老爷子自己的手机，看着他一脸凝重，来电的人应该身份不低。 “道长，什么事！” “什么？您给我找了一个人来救开儿？” “这…” “没事，没事，五点到是吧！” “好好，谢谢您了。” 老爷子挂断电话为难的看着我。 “小涵，开儿的事绝对全权交给你，天晏道长那我推卸不掉。” “我把那人接过来之后安置一下，保证不让他接手。” 他有些尴尬，觉得对不住我，所以准备退而求其次的处理一下。 我不以为然，天晏和他家关系莫逆，肯定是推脱不掉，我又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无所谓，但是我还真想见识一下天晏找的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扬言挡住鬼差收魂。 第十五章 涂千 “没事！让他过来吧！”我说道。 “这合适吗？” 老爷子小心翼翼的看着我，那个天晏找的人怎么样他不知道，但我的本事可是他亲眼所见。 “可能是天晏觉得你们没那么容易请我，然后又找了另一个人，我也想看看那个人的本事。” 从我言语里发现没任何不满后，老爷子也松了一口气。 “正昊，去民遮街道去把那个涂大师接过来，这是号码。”老爷子看着正昊。 正昊这次很服从，也不管那涂大师是不是神棍，第一是对天晏的信任，第二当然是在我这吃瘪，哪还敢小觑。 “小涵，要不你先和我出去坐坐！” “嗯！行。” 回头再看了眼叶开，阴沉着脸跟老爷子走了出去。 “老头子！老头子！那个大师找到没有？” 一个婆婆迎面而来，身材有些矮小，精气神很好，只是眉间带着淡淡的愁容，让皱纹都变得更加深刻。 在叶家敢这样和老爷子说话的也只有那陪了他大半辈子的老伴了。 “哎！我说你慢点，慢点，急什么！” “我可就这么个独孙，能不急吗？这不有晓玥陪着我嘛！”婆婆看了一下旁边的中年妇女，不出意外应该是叶开的母亲。 “问你呢！找到大师没有？” 老爷子抬头看了看我，婆婆顺着他的目光看上来时却带着深深地不信任，毕竟我年纪摆在着，二十左右的小青年。 “你就别乱说话了，小涵是我好不容易请来的，有他出马绝对能治好开儿。” 看着老伴的眼神，老爷子也怕把我这个好不容易请来的救星给弄没了。 立马出声，就差拍着胸脯担保了，婆婆将信将疑的收回目光，毕竟和老爷子都过了这么久，什么性子还是知道的，老爷子在这种大事上可不会开玩笑，只把那不信任隐藏起来。 “爸，妈，带大师去客厅坐坐吧！”可能意识到气氛有些尴尬，叶开的妈妈开口说道。 “对对对，走，去坐着喝杯茶！”老爷子回过神来，急忙招呼。 到客厅之后，叶开妈妈给我们倒了茶水，我在一边静静的坐着，而叶开奶奶迫不及待的就把老爷子拉一边去询问。 我从箱子里再次拿出那个装着蜈蚣的瓶子，这畜生被限制住了还不消停，舞动着自己上百只五颜六色的腕足，不断扭动那一节节腰肢，黑色的口器也昭示它带着剧毒。 不过是很低级的蛊虫，感觉自己先前的想法似乎出了什么纰漏，那个对叶开施展生魂借替的人应该没什么理由多此一举，还给自己留下这么大的破绽。 “哐当！” 来不及细想，原本关闭的客厅大门被打开，走进来一个中年人。 身穿明黄色道袍，面容清朗，两颊没两两肉，留有两撮黑胡子，看上去高深莫测的样子，至少卖相十足。 “大师，请！”看见叶开父亲在一旁做了个手势，不出意外的话这就是天晏找的‘涂大师’ 。 老爷子活了这么久，虽然是个铮铮军人，但也懂些人情世故。 “您，您是涂千，涂大师？”忙上前问道。 “正是鄙人，叶老爷子见笑了，不是什么大师不大师的。”那涂大师呵呵一笑，煞有其事的说道，谈吐很得体，谦逊。 老爷子看了看我，又看了看涂大师，也是不敢轻易地妄下结论，我一个小青年都能让他震惊一把，说不得这涂大师有真本事呢！ 而我在一旁静静地没有张口，又仔细看了一下，在我眼里这涂大师遍身死气缠绕，虽看上去红光满面，却已经是腐烂到骨子里了，本来不是太在意，但他身上有幽冥的气息，我不会认错。 “那要救之人在哪？”涂千略带关怀的问道，开门见山，不做多余的唠叨，看上去救人心切。 “这，在这。”老爷子还没开口，婆婆抢先说道。 “额…”老爷子尴尬的看着我，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打了个手势示意没事，然后跟着急冲冲跑去叶开房间的婆婆走了进去。 “嘿呀！这婆娘！”叹了一声老爷子也跟了过来。 我进去的时候涂千正一脸凝重的看着躺床上的叶开，估计他也看出了什么。 “大师，怎样？”婆婆和叶开母亲紧张的问道，看着这大师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妙，不由心都揪了起来。 “鬼差索命，难！难！难！” 倒是有些能耐，还能看出是鬼差索命。 婆婆一听，整个人一下晕过去，上次天晏来的时候没治好，现在这个救命稻草涂大师也这样说，老太有点受不了刺激。 “妈，妈！” “玉萍！” 叶开爸妈和爷爷大呼出声，凃千慢悠悠的拿出个小瓶瓶，准备倒挺充分，给婆婆太阳穴摸了一点，后者马上就清醒过来。 “大师，求你了，救救我孙儿！”老太醒过来就念叨，拉着凃千的衣服不放手，目光死死盯着床上的叶开。 叶开妈妈在一旁搀扶着老太，没有出声，看了看自己丈夫和老爷子。 老爷子和正昊眼巴巴的都看着我，不知如何是好。 “这个，大师，你只说难，没说不能救是吧！这救的价码又是多少。”我平静的说道。 涂大师有些诧异的看着我，不知道我是谁，居然敢率先说话。 “对对对，涂大师，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多大的价码都可以，只要你救救我这独孙。”老太一下好像又被我点醒。 “一千万！”虽然不知道我是谁，但我这话正好给了他一个台阶。 沉吟一阵就报出一个数，狐狸尾巴露出来了，老爷子眼里闪过一丝愤怒，要不是事先找到了我，说不得要被这姓涂的牵鼻子走。 “我这救人可是要折损阳寿的，何况这些钱一部分也会拿来做慈善。” 陡然听上去好像这个理由很合适。 不过他要多少跟我没关系，鼠有鼠道，像我要影子他要钱，没什么大的区别。 他说完那句话就不再开口，只等叶家人自己抉择。 老太一咬牙，都没经过老爷子同意，大呼一声。 “好，只要你能救我孙子，就拿一千万给你。” “你…”老爷子狠狠瞪了老太一眼，叶家作为一个大家族，一千万肯定拿的出来，只是他觉得有点冤。 “哼！一千万，也得有命花才是。” “嗯？”凃千看着我，从刚开始就不知道我是哪路人，或许我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没被他放眼里。 “我，你同行。”我简单的说了四个字，定定的瞅了他一眼。 凃千先是一愣，然后浮现一抹笑意，是嘲弄，毕竟我怎么看也不像。 “小娃娃，毛长齐了吗？大言不惭，不知道是哪位同行教出来的弟子，说不得我和你师傅认识。” 他倒是谨慎，说话不漏半分，想打探我的底细。 “我师傅不认识你，不用瞎猜。” “呵！”涂千不屑的出声，用他那眼斜了我一下，一个鬼头出现在他腰间，而我无动于衷，像没看见一样。 我在他心里已经被打上骗子的标签，一个连鬼都看不到的人，是没资格和他斗的。根本不把我的话放在心上，不再理会我这个对他无法造成威胁的人，转头看向老太。 叶家众人不知道我们说些什么，只知道起了冲突，突然周身温度一降，没由来的打了几个寒战。 老爷子走到我身边，以为是我发怒引起的。虽然那涂千是天晏介绍来的，但现在我可关系着他孙儿的命，就算天晏亲自来也没用。 “没事，让他折腾。” 老爷子不再说什么，而那个涂千却以为我害怕，向他认输了，左手还抚摸过腰间，我能看出那里有一个魂瓮。 “大师！”老太也感受到一股阴寒，但是她却笃信是涂千造成的，对这个卖相不错的大师更加信服。 “叶阳，你这个老不死的，为了开儿一千万都舍不得吗？”老太对着老爷子大叫，认为触怒了涂千。 老爷子脸上青一块红一块，不知道说什么，我可是看到他为了叶开都向我低声下气了，怎么可能不在乎。 “妈！”正昊开口想说些什么，被老爷子制止了。 “由她去吧！”显露出一股子疲态，这是被老太伤到心里去了。 老太虽然察觉不妥，不过如今却是自家孙儿更重要。 “大师，拜托了！” 涂千倒是老神在，不催也不急，只等人再过来求他。 “商量好了吧！” “我也有我的规矩，这件事做不成我不会收你一分钱，要是成了你再把报酬给我。” 我一听，这个人倒是还没烂到骨子里，居然还遵守着幽冥的古老规则。 老太闻言一喜，她看出这涂大师胸有成竹，只要能救自家孙儿性命，两千万都成。 老爷子和正昊什么话都没说，老太和晓玥也什么都没说，叶家两方分成两个阵营，看上去还有些滑稽。 涂千到床的周围踱步，像是在端详。 第十六章 鬼差索命 “咦！” 老太心里‘咯噔’一下，把儿媳的手抓的更紧，晓玥反手轻抚一下自己婆婆的手。 “大师，怎么了？” “这里原来镇守的法器呢？” “是啊！这里放的那个挂筒呢？”作为叶开的母亲，晓玥对这房间没一物什都很清楚，那个挂筒可是天晏交代的重中之重。 “我取走了！”我回答道。 “什么？”涂千双目瞪圆死死的看着我，感觉都要喷出火来。 “竖子不足与谋！你这是在杀人，你知道吗？” “若再多给我几天时间，肯定能救回他！”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涂千，没有任何动作。 “说的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还不是为了我叶家的钱！”正昊这人心直口快，本来看涂千卖相不错还有点敬重，后面却直接开口要钱，有的只有厌恶。 “叶正昊！”老太一字一句叫出自己儿子的名姓，她可是把自己孙儿苏醒的希望压在这个涂大师身上。 涂千眉头皱了皱，有些不悦。 “大师…” “现在离十二点还有一段时间，你们去准备一下我需要的东西，时间仓促，不知道能不能应付得了鬼差。” 涂千并没有因为正昊的冒犯而挥袖子走人，反而准备出力营救叶开，我不由有些吃惊，难道我看错他了？ 老太没好气的看了一眼正昊，带着晓玥和涂千离开。 “小涵！”老爷子出声叫我。 “没事，我已经看出那涂千的底细，叶开那里由我照顾不会出很大问题。” “那涂千要不要把他支走？”老爷子接着问道。 “不用，他和我有些渊源，我看看他要玩什么把戏。”我慢慢说道。 老爷子和正昊见我这么一说，人都放松了不少，而我只想抓住这件事的因果。 叶开这件事里面到底涉及多少人，又出于什么打算，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由有些疑惑，要是有师傅那实力，守一个上阳还不是绰绰有余。 至于涂千，可以说是一幸运儿，又能说是一个倒霉蛋，眼下先处理好叶开身上的术法，再去一条条理清线索，还是沉寂太久了，那些人都忘了我剪纸人一脉的存在。 命可以丢，上阳不能丢，谁动上阳，谁就要有丢掉性命，甚至消亡道统的觉悟…这是祖宗的遗训，也是幽冥一脉最主要的目的。 鬼差锁魂一般在晚间十二点，阴气最浓郁的时刻。涂千没有准备太多东西，一壶好酒，几沓冥币，几个剥好的鸡蛋，应该是贿赂鬼差之用。 我暗自一哂，真实的鬼差可是很严谨，也很呆板的，怎么可能会被这些东西打动，就算打动也需要阴源，而不是凡俗普通之物。 看来这涂千还没学到家，不过自学到这地步也不容易，本命灵鬼都已经成型。 作为亲属，叶家人也守护在叶开身边。 突然一阵风吹的人透心凉，涂千面色一凝，多了些许肃穆。 “来了！”低沉的声音让众人心头一沉。 一个全身着黑衣的人莫名出现在叶开床头，像是被笼罩在阴影之中，左手上分明缠着一条黑色的锁链。 鬼差可能认为并没有人会看到自己，不慌不忙的扒开叶开的嘴巴，点了点头。 幽冥之下的鬼差勾魂也要走程序，文书下发后委任鬼差，最后鬼差再检查一下是否有错判可能，如果鬼差确定死亡，那这个魂必须被勾走。 叶家众人早用了开目之物，将这一切都收入眼里，叶开妈妈晓玥更是死死捂住自己嘴巴不让自己出声。 老太太不住的念起佛经，想要使自己平静下来。 “小涵！”老爷子没忍住，任谁看到自己孙儿魂被勾走也难受。 我做了个静声的手势，指了指涂千。 接着鬼差手上的锁链像活了一样绕着手臂蛇行，慢慢探出，就在快接触到叶开躯体时被一下打断。 “鬼差大人还请手下留情！”涂千朗声叫道。 那锁链一下停在空中，鬼差抬头诧异的看向涂千，能看到鬼差的人在少数，敢阻止鬼差勾魂的人就更少，鬼差虽然实力不见得多高，但人家有大靠山，还走的是程序。 “幽冥的气息，有趣，看在你算得上半个幽冥一脉传人的份上宽恕你打断我勾魂的罪责，有什么事言明？”鬼差的声音有些沙哑，显得很难听。 “这人被施了‘借替’的术法，他阳寿并未尽，请大人明查。”涂千略显恭敬的说道。 “嗯？”那鬼差像在思考。 气氛变得有些凝重，叶家众人连呼吸声都不敢太重，这要能成，叶开也就得救了。 “我不管什么借替，幽冥的文书已经下发，此人的魂我必勾！”鬼差态度无比坚定。 “大人！可否再宽限几天，让我查清何人施法，再给大人一个交代。” 涂千应该准备想替叶开求情，然后找出那幕后真凶。可惜，这鬼差并不买账。 “吾见你身带幽冥气息卖你几分面子，而你，妨碍公务，却是不识抬举了！”鬼差悠悠说道，言语里透露几分不满！ 涂千跨步向前，神色猛的一紧，看这架势还想规劝一二，叶家众人凝神看着两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也不敢贸然出声。 “您看，也就宽限两天，以您的能耐应该不成问题。”不着痕迹的拍了个马屁，说着还将目光看向准备的些许祭品。 “呵呵！”鬼差讥笑了两声，并不把涂千所言放在眼里。转过头，那锁链猛然抖动，一下扎进叶开的胸口。 “开儿！” “叶开！” 叶家一众再也忍不住，大叫出声，那鬼差丝毫没理会，继续执行锁魂。 “对不住了！” 涂千一看形式紧急，顾不了那么多，应该准备先把鬼差击退再做打算。 腰间魂瓮震动，瞬间被黑色气体包裹，然后越来越浓郁，最终形成一人形，是一白衣女鬼，和我在医院收的那个头鬼道行差不多。 “芸姐，阻止他！” 女鬼闻言悄然上前，两道白绫从袖口飞出，直朝鬼差打去。 那鬼差冷哼一声，顾不得勾出叶开魂魄，一下将锁链抽不来，在面前环绕成盾妆，挡住了女鬼的白绫。 “你可不要自误！”鬼差恶狠狠的说道。 “还请大人见谅。”涂千看着鬼差。 “哼！不过是一个获得幽冥传承的半吊子，也敢阻拦我办事。” 鬼差猛的踏步上前，锁链如灵蛇一般蜿蜒，下一秒又急速驶向那白衣女鬼。 普通鬼物或许会惧怕这阴司的勾魂利器，不过女鬼却是怡然不惧。 涂千看两方对峙，却是插不上手，鬼差说的没错，在我眼里他也是个半吊子，作死到用自己的气血养鬼。估计天晏那老头是看到他和阴司有些关系，看他能不能为叶开求求情。 看来实际上涂千来了并不管用，阴司鬼差依旧要收魂，我没有出声更没有出手，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那女鬼看了看涂千，等着他一步指示，像是对他唯命是从。 “赶走他！” “就凭这只没成气侯的劣质鬼灵也想赶走我，口气不小。”鬼差听此不屑的笑了两声。 说完锁链再次摆动，不再是向前穿体而过，反而准备捆绑，那女鬼想要跑开，速度却慢了一步，一下就被缠住。 涂千脸色一变，解下腰间的魂瓮，又咬破食指，在魂瓮上开始绘画不知名的图案。 女鬼露出一丝担忧，像是想出言阻止，却被涂千的眼神驳回。 居然用精血激发鬼的阴气，看来这涂千还是修行太浅，到这地步就已经没辙了。 女鬼长发飞舞，双目睁大，紧接着历啸一声，猛的用力，锁链被挣开，并没有想象中的铁屑四射，这锁链本来就是特殊的阴气凝聚，被打碎后直接消散空中。 “桀桀桀！”鬼差不怒反笑，收回锁链就看着那爆发的女鬼。 抬手在虚空画了几笔，一个黑色的图案接着成型，是一个“卒”！随机手一挥，打向女鬼，而后锁链再次袭出。 女鬼显然是经验不足，而且手段也少的可怜，面对鬼差的攻击有点不知所措，被那道术法正面击中，然后堪堪躲过锁链的横扫。 凄厉的叫了声就像一片树叶一样，落在涂千身边。 “芸姐！芸姐！你没事吧！”涂千大惊失色，立马去看那鬼的情况，我看这一击可不轻，打掉了鬼的大多数本源，就算是在特制魂瓮中修养也需要好几个月。 女鬼看了看涂千，摇摇头，用自己虚幻的手掌，抚摸过涂千脸颊，流露些许自责。 “芸姐，你先回去休息！”涂千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舒了一口气，忙把女鬼收了。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鬼差不再理会涂千，想继续勾了叶开魂魄，公事公办，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涂千脸色苍白，轻轻抱起魂瓮，看向叶家众人，露出一抹歉意。 老太太哪里还不知道这涂大师对付不了鬼差，面色黯然，已然绝望了。 老爷子看着我，这鬼差显露的威势不小，虽然对我信心十足，但也不由的担忧。 “你一个小小狱卒，也配摆这么大的架子？” 我先前不出手只是想让那涂千吃吃苦头，现在危及叶开，正是我出力的时候，毕竟我也不想叶开魂归幽冥，到时我都无能为力。 第十七章 幽冥御鬼人 那鬼差身体一顿，抬起模糊的脸看向我，不知道我又是从哪杀出来的。 涂千怀抱魂瓮也看着我这边，本来在试探之后，以为我是个骗子，一直没把我放在心上，现在居然敢公然挑衅正在勾魂的鬼差，要知道鬼差虽然不能杀人，但随便动一下都能让普通人丢掉一些阳寿。 “大人！大人！我这兄弟不懂事。” 涂千急忙出声，只当我是初生牛犊，立马求情。 “哼！接二连三的打断我差事，说不得要给你们一点教训。” 听到涂千的言语，我不由有些缓和，看来这人还是心善。 “你闭嘴！得到传承连个鬼差都斗不过，丢我幽冥正统的脸。”我斜睨那涂千一眼，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厉声喝道。 他猛然瞳孔一缩，不明所以，呆呆看着我。 “你要教训我？” “一个小小的狱卒就说要教训我？” 闻言，鬼差一惊，才想起刚才根本就没感觉到我的存在，这至少幽冥里的狱司才有这等能耐。 “你…你…” 他说话都有些结巴，全身都开始颤抖，因为他看到了我额上的符文。 幽冥直系之一的剪纸人，可是能与黑白无常那等大人物相提并论，只不过剪纸人是阳间代言人，不常在阴司走动。 一些事情上，狱目狱司都要听我调令，又怎是他一个最低级的狱卒能够得罪的！ “大…大人…”那鬼差哪里还敢勾魂，一下子跪在地上，不复刚才威风模样，把涂千和叶家众人看的是目瞪口呆。 “你去把这人身上批文揭下来！” 批文是由幽冥意识生成，在每个将死之人身上都有，可以说是鬼差锁魂的指针，这样才能在繁芜之中不出错，不勾错魂。 “大人，这不符合规矩吧！”鬼差小心翼翼的看着我说道。 幽冥本来就是规矩森严的地方，不论身份，不管地位，谁都无法逾越，不然岂不是要乱套。 鬼差也怕担上责任，怪罪下来绝对能把他碾的连渣渣都不剩。 “他说的确实没错，这人被下了借替之术。” “可是…”鬼差可看不出来，不然先前也不会和涂千大打出手，现在就怕我是忽悠他。 “我写个昭文你带下去，一切责任由我承担，找到正主后我通知你来收人。” 鬼差一听，长舒一口气，这样既不得罪我，又不违背幽冥规则。 取出一张纸人，把内容交代了一下，然后眉心符文闪动，纸人上立马出现同样的符文，这就是我剪纸人的昭文，谁也模仿不了。 我上前交给他，鬼差郑重的收入怀中，站起身来，把叶开脖子上一个黑色批文取了下来，只见他向我恭敬行了一礼准备回去交差。 “等下！” 鬼差征征看着我，不知道还有什么交代。 “把要勾魂之人的信息给我看看。” 鬼差给我递过一张黑色卡片。 我接过来一看。 ‘郑荣光享年五十’ 这下线索有了，那就一切好办，挥了挥手，鬼差一下化作青烟仓促离开。 “去开灯。” “哦哦哦！”涂千最先回过神，抱着魂瓮一阵小跑，啪的一下灯开了。 光亮闪过，所有人都不自觉的闭了眼然后睁开，刚才那一幕实在太惊人。 在古老传说里，阴差可是勾魂使者，谁的面子都不给，居然被我这个看上去年轻人轻易喝退。 “小…大师！开儿怎样了？”老爷子现在可不敢叫小涵，本来觉得已经高估我，没想到还是低估了。 “过会就醒，这么容易就让人拿到生辰和血液，活该有这么一劫。”我没好气的说道。 借替术法本是很高级的一种，不仅需要施法者实力够强，还要有被替之人生辰和血液，不然也无从下手。叶开这小子大大咧咧的，要拿这些也方便。 “你跟我来！”我向涂千招了招手，然后让老爷子他们照顾叶开。 走出门去，涂千大气都不敢出，老实在我后面跟着，不由的把魂瓮抱的更紧。 来到叶家的一个大院，我脚步一停，涂千也是一滞。 “求你千万别收走芸姐，她是好鬼，她没害过人。” 嘿！这货居然以为我叫他出来是为了收他灵鬼，我又不是吃饱了没事做。 “我收你灵鬼干嘛？” “额…难道你不是要我交出芸姐吗？天晏老前辈说术士一般都不许养历鬼，否则被视为邪魔诛之。”涂千小心的说道。 “那你还让灵鬼显化试探我？” “我不是以为你是…骗子吗？” 我白了他一眼，上下稍稍打量一会，就不知道这人怎么能得到御鬼人传承的。 “你这养鬼的本事哪里学来的？” “书…书上。” “什么书？” “我爷爷留下来的。” 一番打探我也知道怎么一回事，这涂千爷爷就是上一任御鬼人，最后不知怎的居然没把传承留下就去了。 用他的话说，他爷爷有一天突然消失，再也找不到踪迹。在一次意外之下看了他爷爷留下的书，然后阴差阳错的驯养了一只灵鬼，也就是先前出场的芸姐。 我不知道涂千爷爷怎样了，御鬼人虽然也人丁稀少，算得上单传，但却不像剪纸人一样是唯一的存在。 现在考虑的是，涂千既然得到了传承，那就被认定为现在的御鬼人。 幽冥在阳间势力大体分布是三脉主体，然后加上各地打点的阴倌。三脉主要处理一些棘手问题，比如捉拿地府通缉犯之类；而阴倌只做一些琐事，比如配合鬼差行动。 虽然涂千这个人现在差了点，不过传承选中他就有一定道理，算上还在上阳地下市场厮混的那个家伙，三脉就齐了。 “这事结束后，你就跟我来一趟。” “好好的御鬼人就给练成放血养鬼。” 我看着他说道，涂千只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知道我不会做出什么对他不利的事，整颗心都放了下来。 “把你魂瓮给我。” “干嘛！”涂千一下像炸毛一样警觉，这魂瓮对他挺宝贵一样。 “算了，给你！”我掏出一小团黑乎乎的东西给他，入手一阵冰凉，正是阴源，可以加快那只灵鬼恢复速度。 涂千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还是一把抓住，紧接着怀里魂瓮震动，像是在渴求。 “芸姐，你要这个？” 魂瓮震动更剧烈，涂千随即将阴源塞进魂瓮，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这…” “好东西，以后记得还十倍给我！”我意味深长的笑了笑。 “哦！对了，天晏怎么找到你的？” “我也不知道，突然找上门来，我还以为是我饲养芸姐的事情被发现了。” 再一思考，那天晏本来就擅长推演，找一个还没入行的涂千还是轻而易举。 “本来没准备踏入这一行，但是他说会给我一千万的报酬！呵呵，一千万，都可以买命了！”涂千接着又说了一句，听起来有些自嘲，我却看不出他是那种很有金钱欲的人。 不过我也不是八卦之人，既然他不准备说更多，我也不准备问，他要什么交易物和我没半点关系。 不再多说，拍了拍他肩膀然后去找老爷子，那个鬼差给的黑卡片上可有那个正主的名字。 “你们知道郑荣光是谁吗？”屋里没别人，都是叶开血亲，我也没有避讳什么，直接问道。 “郑荣光？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老太太率先开口。 “郑荣光，郑荣光不是那个上阳首富吗？”正昊紧接着又大叫出声。 “是了，我们家有好多处产业和他有合作！”叶开妈妈执掌叶家所有家族产业，对这个人也打过几次交道。 唯独老爷子一言不发，他知道我肯定有得放矢，不会乱说无故之言。 “那个该死的人应该是郑荣光，是他借替了叶开阳寿！”我开口说道。 老爷子把床边桌子用力一拍，站起身来就气势汹汹往外走。 “哎哎哎！你干嘛！”老太一把将老爷子抓住。 “干嘛！小涵说的很清楚了，肯定是那个龟孙做的手脚，劳子找他理论理论，看在上阳是他郑家大还是我叶家大。” 以前都是老爷子叫自己儿子冷静，事到如今他真的不想忍，不论付出多少代价都要跟郑家斗上一斗，断子绝孙之仇也需说上一说。 老爷子发起火来没人劝得住，执意要往外走，正昊倒是明白人，知道我一定能阻止他父亲，向我投来求助的目光。 不是他们不气，而是得商量对策，那郑家可不比他家弱分毫，甚至在财产上还要超出，万不能鲁莽。 “老爷子，坐下，坐下！急什么，他就是一个将死之人，等叶开醒了再说。” 刚还吹胡子瞪眼的老爷子一听，立马坐了下来，努力平息自己的情绪。 “大师！”门外又传来一道声音，听得出是涂千的声音。 众人转过头去，又吃惊了，那个高深莫测的涂大师完全消失不见，看上去就是个和我差不多大的青年，那妆原来是画上去的，胡子居然是粘的。 涂千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了看老太，有些尴尬。 “我也是怕你们不信，然后就……” 第十八章 谈气运 现在谁还管他怎样怎样，事情到现在已经算得上完成一半，我有着和叶家联手的打算，凭我一个人还是很麻烦。 老爷子也是个人精，先前也见涂千露了一手，绝不是骗子，而且还见我单独拉他出去谈话，联系到我所说的渊源，那老爷子肯定会对涂千以礼相待。 “来，涂大师过来坐。”老爷子起身相迎。 涂千还是显得嫩了点，有点不知所措，先前那沉稳什么都是硬着头皮装的，为的是博取叶家信任，让自己更好拿钱。如今却不好意思，以真面容示人倒是他觉得已经无所谓。眼神闪躲的看了我一下。 “过来吧！” “涂千应该算得上我师弟。” 向涂千招呼一声又给老爷子说了一下，既然知道他是御鬼人，称他为师弟也不是不妥。 见此，涂千大喜过望，但还是有些拘束。 “老爷子，能让天晏过来一趟吗？” “可以。”老爷子也没有问我原由，现在我说什么他都会遵从。 其实让天晏那老头过来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做个见证，这老头在行里混的不错，虽然没见过但也听师傅提起过。 为人还行，别人打上门虽然是我占了个理，但还是照规矩办事，让那个施术法之人死个明白的同时，也向他所在道统宣战。 主要是当时逛了下叶家，发现一件事，难怪要找叶家独孙动手，考虑真的很深远，要不是我无意过来了，说不定已经被他得逞，让我心忌了好久。 “在这几天，麻烦往外散播叶开撑不了多久的消息。” “小涵你是想…” 我点了点头，老爷子应该已经想到我的下一步，首先得麻痹对方。 “晓玥，你把家族集团收缩。” “正昊，你先请个长假，说要陪开儿最后一程，装的像点。” 老爷子给儿子和儿媳下达两道简单指令，不过叶家这个庞然大物运作远比这要难，商业方面，军区关系方面，牵一发而动全身，老爷子是打算装的像一点，只为把李家坑惨，最好是坑没。 “那我呢？我呢？”老太在一旁听着，发现没自己什么事，有些急眼。 “你…该干嘛干嘛，一边呆着去。”老爷子心眼还是小。 “哈哈哈！”众人齐齐笑出声，叶开没事了，叶家人紧绷的神经也得到放松。 我站起身，涂千也跟着站了起来，又看着叶开，睡得倒是安详，遭了这么一劫不知道会不会对他今后有什么影响。 “我在这里看着叶开，天晏来了告诉我就行！” 叶家众人也看出我和叶开关系深厚，没有多做打扰，都去为反击做准备。 在叶开的房间里，并没有太闲，给涂千教了一些基本知识，他在书上获得的知识还是太零散不成体系，而且获得的传承印记没激活。 改天还要去我店子里拜阎罗大老爷，得到承认，也就是因为没被承认所以鬼差才没把他放在眼里，只有完整传承后才能获得御鬼人一系的地位。 这几天在叶家的照顾下也过得挺舒服，倒是涂千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小涵，天晏道长来了。” 我站起身来，一个须发皆白的道人在老爷子身后，手里拿着那个曾经摆在叶开床头的挂筒，一脸慈祥，让人心生亲切之感。 涂千和天晏两人点头示意，毕竟涂千是因为天晏的关系才来的叶家，两人有一面之缘。 “小子多谢道长提点。”我恭敬的给天晏行了一礼。 “哪里，哪里，老朽的根也在上阳，岂容外人践踏。”天晏笑呵呵的接过话，还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直点头。 “臭小子，你先出去，我和小友有事商量。” 李家老爷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说不出的尴尬，可是天晏辈分在那，年龄也在那，老爷子只能认了。还好叶开父亲不在，不然肯定忍不住要笑。 老爷子刚把门关上，天晏一改刚才慈善的模样，严肃的老脸上写满凝重，让跟在我身后的涂千都有点不适应。 “是阴阳道！” 我一听不由有些吃惊，不过很快平复，意料之外而在情理之中，这个传承久远的玄门大派最先忍不住了吗？ “不管怎样叶家是保住了。”我说道。 “没错，第一步局已经破了。” “我一派最擅长推演，早就推算出这一纪的上阳气运在叶家身上，要不是怕触碰天机，说不得老道我要亲自上门请当家的。”天晏看着我，缓缓说道。 是的，到叶家时我就发现，叶家连接的是上阳气运，气运保叶家，叶家护气运，正因为被气运所钟，叶家才能在短短三十年发展为上阳数一数二的大族。 气运之说虚无缥缈，可以进一步把气运理解运气之类的概念，只要被气运认准，你躺着都能发财，都能建一大势力，然后再反哺气运，守护当地安宁。 上阳位于龙首，其气运当然也是华国龙脉之上最为浓郁之地，不惹道统觊觎还说不过去。 不过上古就将此处划分为幽冥一脉道场，打此地主意的虽然不少，但没一个敢伸爪子，现在却是幽冥一脉在阳世没一个镇场子的人。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师傅去世后我一直深露简出，就上次除了一只百年厉鬼。涂千爷爷消失，只留下残缺的御鬼人传承。还有那个厮混的家伙比我还彻底，从不抛头露面。 再加上幽冥因为法则的关系不能随意插手，让那些人以为有了夺取上阳的一丝机会，倒也没有像闻到腥味的苍蝇一拥而上，只是把阴阳道推了出来，显得还是很谨慎。 至于天晏的援手也说的过去，虽然幽冥一脉是上阳主事人，但从来没有驱赶过本土传承，天机道就是其中历史比较悠久的，上阳就是他们的根基所在。 我也就不担心天晏反水之类的，从他尽心帮叶家就可以看出我们是一条道上的。 “都是一些不知死活的人。” 享受多大的福利就得付出多大的代价，世间向来讲究平等，万物终归平衡，我们这些享受上阳气运的人当然有自己的使命，不然我们凭什么世世代代都只能待在上阳，哪都不能离开。 “时间太过久远，久远到一些人忘记了曾经的满地焦土。”天晏狠狠说道，显然知道一些辛密。 “不，他们不止忘记了满地焦土。” 天晏听到我这么说，不由一愣。 “他们还忘记了，我幽冥一脉到底是凭什么守护上阳，守护上阳气运。”我缓缓的吐出这句，一股杀气却透体而出，涂千一个踉跄，往后退了一步。 天晏也是精芒一闪，现出满意之色。我又怎看不出他的试探，而我幽冥一脉还是这么硬气，他也能放心帮我们跟这那外来者斗上一斗。 “小友是准备一个人和他们斗？”天晏皱了皱眉，涂千完全可以忽略不记，而他却要以一个主场评判的身份出现，不能明里帮忙。 “那我想问道长，他们又有多少人。”我勾起一抹笑容，看着天晏。 “一人！”天晏说道，但这语气也说明那一人不简单。 “那我一个人就够了，看他凭什么敢往上阳伸爪子。” “可是…”天晏依旧犹豫不决，很是担心。 “我是幽冥剪纸人！” 天晏一听，立马不再开口。 我说过幽冥一脉三人，涂千跟着我打酱油就行，还有那货如果知道对付独独的一个人还叫上他。说不得又会鄙视我，而且我也不想让他出来这么早，谁都知道这只是开头的一波，怎么能暴露底牌。 “道长在时可看出除了借替以外其余的术？” “这倒是没有。”天晏不解的看着我。 我若有所思，这蛊虫是小道，天晏没可能看不出来，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这蛊虫是在天晏走后才下的。那就不是那个施展借替的阴阳道门人所下。 “怎么了？”天晏看我不言语，问了一句，怕节外生枝。 “没什么。”我不再多说，天晏也没有多问。 “道长查到的所有，能说出来听听吗？”我看着天晏说道。 天晏先是沉吟，才开口道“有些麻烦！” “那怎么个麻烦法。” “那个人我对付不了。” “嘁！总有人对付得了，何况道长本来就不擅长斗法。”我笑笑。 “你真的有把握？” “不真的还煮的不成。只要没超过狱司这一级就没问题。” 言罢，天晏已经默认我去对付他，看来那人肯定没超过狱司的实力，按我的猜测，应该就是狱司。 “那家伙是阴阳道这一任掌门的师弟，比他师兄也只弱上半点。” “我早就想见识见识阴阳道的术法，听说和我一脉的有些相似，就不知道是哪家更厉害。”我看向窗外平淡的说道。 “道长你先到这休息一天，看一下李家准备好没有。应该，明天就能反击！那个藐视幽冥权威的人…” “涂千，走，我们去找李家老爷子。”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 天晏直摇头，不知道把这么大的事交给我是不是正确的，毕竟我看起来这么…不正经。 而他不知道的是，我正想掂量一下如今玄门的实力，活动一下筋骨，最后给那些人一点威慑。我笑，却是因为这次幽冥的奖励不知道该有多丰厚，这可是挽救了上阳气运啊！ 第十九章 阴阳道欧阳子时 “老爷子准备好了吗？” “已经准备好了，只要那郑荣光一死，我叶家就能反扑。”老爷子眯了眯他那双浑浊的双眼，像要迸射出一道白光，这仇总归是要报了。 “公公？”叶开妈妈小声的唤了句。 老爷子缓过神，疑惑的看向自己儿媳。 “我们叶家吃不下郑家这么多资产。” 如果这次绊倒郑家，以叶家的势力肯定能侵蚀很多郑家产业，但是诸多方面也会有欠缺，比如说人才等等，肯定无法将郑家全盘接收，而且就算郑荣光死了，郑家也没那么容易倒，还是会负隅顽抗。 “这…”既然知道郑家必亡，便宜外人倒是不甘。 “到时我们再做打算吧！”老爷子看了看我，心里应该有了计较。 “现在都还没开始反击呢！就要分好处了？”天晏刚好走进来听到老爷子的这句话。 “这不是有叔父您在吗？还不得手到擒来。” “你小子少给我来这一套，你父亲在的时候都没见你油嘴滑舌，如今倒是拍马屁拍的越发顺溜。” “……” 最老的一个人发话了，谁还敢还嘴。当然，除了我。 “道长说的对，先把郑荣光的魂勾走再说，不把他按到十八层地狱走上一遭都不能平息叶开的苦痛。”我缓缓说道。 老爷子深深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这都矫情的跟啥一样了，还没老头子我看的清，如今我们几个都纠缠一起了，谁能分了谁。” “还是道长看得开！” “我看的开个屁，你小伙子别出什么情况就行，不然都得有事。” “放心，放心好了，再怎么剪纸人的招牌不能丢是吧！” 天晏到现在还在担忧我斗不过那个所谓的阴阳道掌门他师弟。这名字有点长，念都念不顺口，还不知道是哪来的鸟人。 “老爷，老爷，小少爷醒了。” 因为怕打扰叶开休息，所以没在他房里议论，现在是专门照顾他的一个保姆跑了过来，大声急呼，她是知道自家小少爷有多重要。 “开儿，开儿…”叶开妈妈率先跑了出去，什么都没顾上，叶开可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老爷子和叶家众人也没含糊，招呼了我们一声，随后也快步走去。 “亲情？” “小伙，你说什么？”天晏猛的抬头，用那双老眼看着我。 “没什么，没什么！” “看来你已经走出了第一步，你师父托付我的事也该告诉你一些了。”天晏没有在意我的困惑，让涂千跟着他走了进去。 师傅的托付？第一步？什么跟什么，那个老头子肯定知道一些，我也急忙跟了上去。 “开儿？开儿？你怎么了。” “妈？这是哪？我不是在外面喝酒吗？”叶开迷迷糊糊的，完全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 “喝酒！你这小畜生，就知道喝酒！差点喝死了你知道吗？”老爷子上前就是一阵咆哮，把叶开吼得一愣一愣。 “爷爷，我是小畜生那您是什么！” “我，我，我打死你！” “爷爷，别啊！我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老头子你干嘛！干嘛！开儿才刚醒！” “别拦我，我今天非打死他不可。” 这小子醒过来就和他爷爷斗上了嘴，好像根本没把自己睡了这么多天的事放在心上，或者说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昏了这么久。 “老爷子，好不容易才救回来的人可不能给您打死了。”我说道。 “是是，那是！” 这一下把叶开看的目瞪口呆，他知道自己爷爷可是连一号都敢骂的人，居然对一个人这样低眉顺眼，不去反驳上一句。 “怎么？小子，你不认识我了。” 我从正昊身后走出来，叶开爸爸也是魁梧，把我完全遮死了。 “师…师傅…你怎么来了！” “我就不能来？我不来你估计命都没了！” “啊！” 我摇了摇头，说这货神经粗大还真没说错，没看到这么大阵势，他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的。 “还说那么多干嘛？现在可不是你们东扯西扯的时候，老头子我可是始终安不下心。” “说的也是。让你妈给你说说，看你还出去鬼混。” “额…” “好了，开儿不要再说了，让两位大师去商量。”叶开妈妈抚摸自己儿子的头轻声说道。 叶开虽然混了点，但也不是什么草包，看样子肯定有大事发生。 “小子！我去给你报仇，嘿嘿！” 我看了他一眼，就和李家老爷子和天晏一起出去了，他父母还奶奶留着陪他，至于涂千说要先回去，看他急切的样子我也没多做挽留。要了个联系方式和地址就让老爷子派人把他送走了。 天晏是寻人探路的好手，叶开昏迷的这几天他一直在打探那个人的消息，再加上上阳本来就是他的大本营，虽不能说固若金汤，但找个人轻而易举。 “他们在水榭山城！”天晏说道。 “水榭山城？要带人过去吗？” “不用！”我和天晏异口同声。 先不说对方不可能在那里安排人手，毕竟是禁忌之术，越少人知道越好。再就是我们会怕普通人？动动手段就能让他们全倒地，人再多也没用。 一同上了车，却是李家老爷子开车，我和天晏坐在后面。往那个方向直接驶过去，天晏闭上双眼，开口说道。 “欧阳子时，现年四十七岁，十岁拜入阴阳道，三十岁出师，在当时夺得玄门年轻一辈第一人的称号。被誉为阴阳道百年难得一见的天才人物，主修阴阳道借替之术，听闻掌握了不下三种禁术！” …………… “到了，水榭山城！” 水榭山城听说是郑家的产业，或者说是郑家的别府，比叶家正院都要大上不少，围墙高立，铁门却是大敞大开。不同于别的豪门亮亮堂堂，这一处古藤缠绕，鸟兽绝迹，幽静的有些渗人。 古色的砖瓦阐述着时光的静谧，昏暗的格调让阳光也显得不那么刺眼，幽闭古堡，郑家大院，让人见此都能绕开三步。 “这郑家倒是会找地方，居然是个一等阴地。”我说道。 万物皆分阴阳，这地也是一样，灵气充足之所为阳，阴气充足之所为阴，以各自所需而取，都分为四等，三二一再加上极阴。阳地划分也类似。 虽然阴地没有阳地那么走俏，也没有那么稀缺，但一等地却是少之又少，何况还是这么大的一块地盘。 “走咯！现在还感慨个屁嘞！”天晏把我催了一催。 “那…那有个纸人！”李家老爷子下车就是一阵惊呼。 我和天晏都没有太在意，这里是人家落脚的地方，怎么会没有一些布置，而且也没有准备防着他，就是要直接打上门。 “走！”我瞅了那纸人一眼，比我做的要精致不少，就是不知道有没有我的实用，过会应该就知道了。 “嗝老资！今天龙潭虎穴都要走上一遭！”老爷子还是有些发咻，不知道有鬼怪存在还好，知道后就越发害怕！也是所谓的不知者无畏。 三人齐步往正门走，半天都见不到一个人，这里的环境也根本不适合人来住。那么，郑家到这里建一个大房子，我再往深处想，是不是这一计划实施了很久呢？ “郑家是阴阳道扶持起来的！” 天晏老头看我若有所思，补上了一句，看来我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走进去后，整个厅堂很宽阔，四周的玻璃都是那种特殊的花纹，十缕阳光只能漏下一缕，提供微弱的光亮，虽然是大白天，但有种说不出的压抑。 突然前方出现一抹烛光，我们三人同时站定，一个高大的人影映照在前方墙壁之上，一动不动。 “最终还是被你们找上门了。”低沉的男音像是叹惋，但我能轻易的感受出一股欣喜。 “欧阳子时？”我上前踏了一步，抬头死死的看着他。 “对，没错，我就是欧阳子时，小家伙你又是谁！”欧阳子时笑眯眯的看着我，言语里有种说不出的轻佻。 “小家伙！这地也是你撒野的地方？”天晏眉头一挑，朗朗开口。 欧阳子时笑容一收，转而看向天晏，打了个哈哈！ “天晏老前辈怕是有一百二了吧！” “不，老夫如今一百一十九，离一百二却是差了这么几个月。”天晏似笑非笑的说道。 “那前辈是不想活到一百二？”欧阳子时猛的加重语气。 “那用的着你操心吗？反正和你师傅比起来我却是活赢呢。” “呵！那个老不死的去了才好，不然哪里活的这么自在，连个上阳都不敢出手，越活越过去。”欧阳子时转过身去，背上手，淡淡说道。 “你师父要是听到这句话说不定得从棺材里爬出来。”天晏也毫不示弱，立马回击。 “那就不劳您这个老人家担心了，反正，过不了多久就要下去陪他了。叙叙旧，再罗列一下我的罪状。” 说完，烛火不住的开始摇晃，欧阳子时的影子还有他那面前的一个石台也若隐若现… 第二十章 斗法 “你阴阳道的事，我天机观管不了，可是你把手伸向上阳就不对了！” “这个世界本来就弱肉强食，上阳也就你这老家伙能撑上一撑，凭什么这好地方便宜杂鱼。”欧阳子时平静的说道。 “那你可说错了，上阳是幽冥一脉，我天机观都算是借住而已。” “幽冥？不过就是些见不得光的老鼠，也就你们这种老古董还忌惮他们！” “放你娘的狗屁！”我发现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或者说现在的我才是真实的我。 欧阳子时猛的转过身，用他那凌厉的眼神看着我。 “呵！也就你这种蠢东西先动手，你看道家龙虎山，玄门天一阁哪个不把你阴阳道甩三条街！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轻重。” “龙虎山？太一阁？不过都是些朽木，已经开始凋零，我阴阳道才是要崛起的道统！” “傻得不轻。”我讥笑道。 欧阳子时并没有生气，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你是天晏的晚辈？” “你别折煞我，他可是如今幽冥一脉的当家人！”天晏看着我笑道。 “哈哈哈！看来我的选择是对的，就这黄口小儿，合该我拿上阳气运。” 欧阳子时有些狷狂，他应该早就查过这边，这样装作一副不认识我的样子，这是羞辱。 “那天晏前辈是想插上一手？”欧阳子时神色一肃。 “我这老家伙只是看看罢了，老成这样再动手指不定被你拆了骨头架。” “说的也是，希望你说的是真的，不然我还是会给你天机观留那么一线生机。” 天晏听此有些不悦，也没有动怒，只是把叶家老爷子拉到了旁边，而我知道这是要开始了。 “废话说完了吗？说完了是不是要早些送你下去？”我用手掏了掏耳朵，看着欧阳子时说道。 “既然小伙子你这么急，那我就快些把你弄死，然后再把叶家崩碎，完成那被你们破坏的一步。” 李老爷子一听，情绪有些激动，不过被天晏拉了一把，欧阳子时转头看了一眼也不在意。 我和欧阳子时两方站定，相对而立，虽没动手但气势却在飙升。 他身后赫然出现一个黑白太极图，一沉一浮，合的是阴阳之道；而我也凝结出一副模糊的人像，垂手而立，阴气流转，听说是一脉祖师。 欧阳子时见状也是现出几分讶色，可能是想不通我怎么也到了凝势的地步，不过他想不通的多的去了。 我没有多做等待，一把从怀中掏出纸片，仔细看能发现是一张张很小的白纸人儿，向前一撒，落入空中一下变成黑色，融入阴影之中。 影纸，剪纸人绝活之一，只要被其中之一遇上就会沉沦，拉入六道之中的任意一道，心志不坚者能直接打入轮回。 欧阳子时见状，打了个手印，背后的太极图飞射而出，挡在他前面极速旋转，纸人与之触碰就现了形，变成白色纸屑纷飞。 “手段不错！还是小瞧你了，不过这程度想要我的命还差了点，接我一招。” 言罢，欧阳子时右手挥动，一道白色光芒迎面而来，我当然知道不能硬碰，谁也不知道后果怎样。虽然战斗经验不太足，不过这一招却是对我造不成威胁。 双腿微一变换，变了个方向，腰身一弯，也躲了过去。可那光不依不饶，折返回来往我身上撞，手迅速打开箱子一抽，白色剪刀使劲一挥，那白光打在墙壁之上，炸出一个大洞，掉下半张残缺的符箓。 “第一回合算是平局，没想到你这小儿还有几分本事！”欧阳子时悠悠说道，好似稳操胜券。 “没本事哪敢扬言打死你呢！” “徒惩口舌之利，看打。”说完他拿出背后背着的长剑，黑黝黝的，和我刻刀是一个材质，百年玄铁。 三个跨步直接到了我身前，扬手一个斩击，先不说被这剑打中了不死也要伤残，主要是其上附带的灭魂效果。就算我这种受幽冥保护，魂不入地府的人被打到了照样魂飞魄散。 我哪里敢小觑，拿起剪刀格挡，虽然剪刀短了点，但这么多年的时间，我们一脉早就把这剪刀用的挥臂自如，自是有一套体系。 死死治住那玄铁剑，欧阳子时一阵狞笑，另一只手打过一张符箓，直朝我面门。翻身一脚，踏在他身上，借力挣脱而出，符箓击空，让他后退了几步。 “还真是老当益壮！” “小伙子你也不错。” 体术方面我两算得上半斤八两，或者说我还弱上一筹，缠斗下去根本不是办法，看来还是小视了天下英雄，一个小小的阴阳道弟子就能让我觉得这么棘手。 “阴暗交替，幽冥锁链，出！” 突然一片幽寂之中传来铁锁的嚯嚯声，交叉滑动，从我背后浮现，每根都有胳膊那么粗。随我左手一指，飞速而行，直取欧阳子时，其上红色符文若隐若现，它锁的是魂，而不是身体。 锁链蜿蜒前行，带着虚空鼓动，阴气蓬发，欧阳子时却一动不动。 我眼睛一眯，居然就这样被锁住，有些难以置信。 “小友，小心！”天晏急呼。 我暗道一声不好，顾不上那么多，往边上一滚，金戈交击，火花迸射，黝黑的玄铁剑打在地上出现一个深坑。而那被我术法捆住的哪里是欧阳子时，分明就是一个纸人。 好一个借替之术，姜还是老的辣，差点就着了道。 蹲起来又是一挥手，那锁链急转而下，横扫而出，欧阳子时几个跳跃，却是没打中。 欧阳子时躲过攻击的同时手却没闲着，一把纸人拿出往地上一掷，落地就变成了齐人高的银甲将军，手上还拿着大剑，丝毫看不出纸人模样。 护道神兵，每方道统都不是凭空而来，都有自己的祖师传承，像阴阳道听说传自远古大神东皇太一，其后脉传人都可以召唤一缕他殿前侍卫之力随之迎敌。 像广为人知的就有撒豆成兵，或者道家六丁六甲之术。 欧阳子时这种程度顶天了也就目级，锁链依旧追击欧阳子时，我自己对上那卖相不错的几个召唤物。 我就是玩纸的祖宗，三下五除二就把那些东西变成一堆废纸，翻身再一跃，锁链随我一起左右而摆，都取向眼前的欧阳子时。 “禁术，阴阳符阵！”欧阳子时大喝一声，手里拿出一塌符纸，看来他那上一步不是无用功，至少给他争取了一定时间。 我见此动作立马停下脚步回防，锁链也不再向前，转而缠绕着我。 符箓被他一撒而出，并没有撞击的声音，反而在我周身环绕，浮与符之间有阴阳二气流转，相互连接为一个整体。 “看你小子还有什么本事！” 欧阳子时掐了个印决，符阵转而旋转，开始变得黑白分明，赫然想让阴阳二气消融我的魂魄。 西游记中大鹏也有阴阳二气瓶，虽然欧阳子时这术法远远不如，但原理却是一样。我毕竟也不是那刀枪不入的孙猴子，如果不赶紧挣脱可能就真的完了。 一咬牙，舌尖一口鲜血喷出，虚空中画了几笔，一个‘司’字成型。比‘卒’高上两级，可是也更耗费元气，本来上次损失的精血还没补回来，现在又去了一滴。 正好阴阳二气将黑色锁链消磨的点滴不剩，而‘司’开始变大，膨胀到把符阵撑起来。 “爆！”我大喊一声。 “嘭！”那些符箓全被炸碎，再也起不了任何作用。 “你还有什么高招？正要领教领教！”去了一口精血让我脸色更加的苍白，面无表情的看着欧阳子时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没由来的感到一阵舒畅。 我也扔出两纸人，是标准的鬼差形态，手拿锁链，拖在地上。把他前后锁死，没道理他能召唤帮手我就不会。 施展禁术的欧阳子时看上去也不太好，元力肯定所剩无几。虽然我也看上去快油尽灯枯，但我这至少还有个天晏战力保证完好，如果舍弃道义，他肯定会被留住。 “却是被雁啄瞎了眼！” “没想到还是小瞧了你这小辈。”欧阳子时讥笑道。 “乖乖的让我把魂拘了吧！肯定给你准备个豪华套餐。” “想拘我的魂，做梦！” 说完他瞟了一下他身后的那堵墙，指头一动，三根长矛飞射而出，前面还包有符纸，应该是他很早的布置，给自己逃跑用。 我转身闪躲，避过偷袭的功夫，他用力把两呆板的纸人鬼差撇开，朝门外跑。 至始至终天晏都没有出手，让他泛出一丝喜色，嘴里还在叫嚣。 “小儿，下次再找你算账！” “下次？没有下次了！”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虽然这里是欧阳子时的窝，但我也有自己的布置。师傅告诉过我，不留后手，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是没错，随即一张黑色的纸人飘然而起，轻若无物。欧阳子时大骇，面色狂变，可是任就一头撞了上去，一个漩涡出现，整个人都消失不见。 第二十一章 善后 “搞定收工！”我上前把那张小纸人拣起来，工具收好，拍了拍身上的尘土。 “欧阳子时呢？”老爷子盯着我手上的纸人问道。 “已经被拘入六道，怎么？道长还想为他求情不成？”我歪着脑袋看向天晏。 “没没没！我和他又没交情。”天晏立马回道。 “只是我担心阴阳道不会善罢甘休！” “呵！难道把那老小子放了阴阳道就会善罢甘休？省省吧！” 天晏嘴皮抽了抽，不再言语。默认我的处理方式，毕竟分得出孰轻孰重。 “走，上去看看，玩的什么把戏。” 刚才欧阳子时跑的太急，玄铁剑都丢地上在，我走过去收起来，都没有任何异议，我的战利品当然有处理权，这好东西丢了阴阳道估计得喷一口老血。 上前掀开那方石台，是一个中年人，双目紧闭，周身全是符箓，一个黑白分明的纸人贴在额头，一点朱砂透过纸人。 头的上方还放着一尊神像，一轮大日里有个人的轮廓，应该是阴阳道信奉的大神太一。 双手轻轻拿起，放到一边，虽是和阴阳道起了冲突，但这种远古大神不得不敬。 “这人就是郑荣光！”李老爷子笃定的说道。 “阴阳道真是布了好深的局，这人的命格和叶开基本相似，除了有一副短命之相其余都吻合，居然十几年前就开始有这般算计。只要叶开一死他就能承接叶家气运。”天晏轻声一叹，如今虽败了个欧阳子时，但后面不知道还有什么招等着。 “见招拆招，真当我们是泥捏的。”我冷哼道。 “道门，玄门，佛门的宿老应该会站在我们这边，他们不敢有太大动作。” “或许吧！千万别逼我弄得个鱼死网破，谁都讨不得好！” “小伙，你别冲动，这事不能乱来。”天晏一听冷汗直冒。 “却是道长想错了，我是说幽冥一脉的布置，至于封印，可是不敢打破，不然真成千古罪人。” “那就好那就好！”他暗自松了口气。 “现在怎么处理？”李家老爷子有点迫不及待，报仇就在眼前。 “怎么处理？” “郑家就郑荣光在阴阳道的扶持下起来的，应该还有不少阴阳道弟子。” “那些人就交给道长了。” “嗯，可以的！”天晏拂过长须说道。 “现在是利益的分配，世俗的利益，要将这牢牢抓在手里。” 世俗的钱财虽然对我没什么大的影响，但对全局有很大的调控作用，这样能掌握主动。 “叶家四成，我三成，道长三成。没问题吧！”我看着两人说道，都是明事理的人，我觉得不存在会有争执，可我还是想岔了。 “有问题！”两人居然异口同声，我诧异的看着他们。 “小子，你先说。”天晏仗着辈分高，让李老爷子先说。老爷子也没矫情。 “这…这分的会不会对你有些不公平！”李家老爷子说道。 “对，我也这样觉得。”天晏接了一句。 “哈哈，道长不是说了我们三不分家吗？给谁不是一样，主要是你给那么多给我，又没人打理，三成足够了。” “可…” “好了，小友估计是不会要了，那老夫就厚颜无耻一回。”天晏大袖一挥，也是个爽快人，直接盖棺定论。 “那行吧！以后小涵有什么事叶家第一个到！” “瞧你说的，你是想把上阳玄门撇开不成。” “叔父，我可不敢…”老爷子小声咕隆。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从现在起三方联盟就正式启动。 “这郑荣光的魂还是得送下去，不然得出什么篓子。”天晏看着石台上的人沉声道。 “看我的！”我在郑荣光胸前一拍，然后撕下了额头的纸人。这当时要是叶开的魂被拘了，郑荣光铁定会苏醒，现在则强行弄醒，送魂下幽冥。 “这是哪？” “郑荣光，敢欺瞒鬼差蒙混过关，胆子不小。” 郑荣光全身一抖，脸上满是恐惧，却带着一丝淡然。 “该来的还是来了，想必欧阳道长已经不在了吧！” “已死之人，问那么多干嘛！”我冷冷说道。 “荣华富贵过眼云烟，可是我不后悔。”郑荣光轻轻一叹，闭上眼睛。 这想必是个枭雄，也是被阴阳道操纵的可怜人，没有抱怨也没有求饶，我自当给他留下最后的尊严。 背后铁锁再现，拘出魂魄打入纸人中，又写了封昭文往地上一放，随即消失不见。因为是白天鬼差不会出来，只有自己把他送下去。 “哎！”李家老爷子叹了一口气，不到这地步谁又愿意出手呢！ 我现在得找人接手分给我的三成，我能找谁，当然是李风帆，李晨作为我的御使鬼灵，关系自当是不一般，至于他吃不吃得下就看他的本事。 “这块地不错，我要了怎样！”我笑了两声说道。 “行行，一等阴地，放你手里说不定有些作用。想必叶家小子没什么意见。”天晏看了看叶家老爷子。 “等我派人过来处理一下，就可以给你了！”老爷子看着台桌上的尸体说道。 我和天晏往外走，老爷子则通过电话调动人手布置下去，天晏也已经将那边的事全权交给叶老爷子。 倒是此方大宅好像确实只有欧阳子时一个阴阳道门人，看来他们还是不敢有什么大的动作，怕触及一些规则。 “涂千那小子是怎么回事？”我抬头看着天晏。 “其实我和你师傅还有些交情，你的所在我是知道的，涂千却是通过卜卦派人查的。” “他好像很需要钱？” “好像是这个样子，具体也不清楚。” 看来问天晏问不出个什么东西，到时再上他那处好好看看，这家伙手上没半点把式就敢靠着天晏告知的几句话走叶家，还张口要一千万。应该出了什么事，作为幽冥一脉他师兄倒是无法放任不管。 “你们还有一脉呢？我怎么算都算不出来。”天晏定定看着我，人家打上门来也没见那一脉有人出来。 “该出来的时候总会出来，这只是留的底牌之一。” “哈哈！也是，今天我就传讯各大山门，告知阴阳道侵犯上阳之事。” 天晏冷冷说道，以前是幽冥一脉不出面，他又不是上阳一脉主事人，不便多插手，如今有我牵头，三门就不得不去制衡一些人。 道统无算而三门长存，佛门，道门，玄门，自上古就在。一直延续至今，三门各牧守一方可以说是天上那些大能在世间的代言。其下道统开枝散叶，各有浮沉。 反观我幽冥一脉一直不理万事，蜗居上阳，背负特殊使命。不在三门之列，直属地府，地位也是三门默认的。 如今上阳式微，三门肯定会出头，不然像阴阳道这样的傻子太多，真的有可能放出那东西，搞不好集阳世之力都无法铲除，容不得他们不尽心。 “希望那些家伙靠谱一点！这次就算他们的失职，不知道是不是觉得我们已经不足以守护禁地，想换个守护者！” “小友，你可千万别瞎说，这说不定只是一时疏忽。”天晏怕我撂挑子不干，急忙解释。 “希望是道长所说的那样！还请道长另书一份，告知天下同道我幽冥和阴阳道宣战。”我冷哼一声，既然这次没把我们弄死，那就必须做好被报复的准备。 阴阳道这是在作死，以后幽冥所有阴倌，阴差之类都不再听他们的召唤，而且会与之敌对。 天晏摇摇头，叹了口气，看得出来我是动了真怒，连幽冥的柄权都直接拿出来用了。 不给他们一点颜色看看真以为我是好惹的。 “道长，现在该说说我师傅的托付了吧！”我看着天晏，这一直是我心中的疑惑，从天晏提出开始想问。 天晏把头一拍，一副醒悟过来的样子。 “当时你师父找到我，说大限要至，让我在你‘出情’后，告诉你关于你父母的消息。”天晏沉声道。 ‘出情’即是我演化感情，是剪纸人必走的一步。 “什么？父母？”虽然一直有找寻的打算可是刚被叶开的事给耽搁，而且我也不知从何找起。天晏的一番话让我生出希望。 “你师父说你是他在向东村头捡到的，那里应该有线索！” “没了？” “没了…” 平常多靠谱的个老头，怎么死了就一点都不靠谱，这算个屁的消息啊！ “你可以就在那找找，说不定就在那，而且马上就能掌控大半个上阳，调动这些找个人还不简单！” “道长，你能测出我父母所在不？” “小友，这事急不来，从你名字被幽冥收录的那一刻起，谁还能算你的前世今生，你自己应该比我还清楚。”天晏说道。 我不禁有些黯然，不知何时起就这样希望找到自己的父母，可是明明是他们把我扔掉的。 “听说二十年前‘神相’来过上阳，可惜无缘一见。”不知道天晏为何要提这个神相，但是觉得这个神相应该和我有点联系，因果线的抖动做不得假。 第二十二章 上阳大学 所有事都得慢慢来，急不得！这边的一切还没给那个不负责任的货交代，肯定要走上一趟的。 “行吧！阴阳道这边算是已经完事，只要他眼睛放亮一点就不会在这时段来上阳找碴。” “也是，你可以过一段安心日子，而老道我却是天生劳碌命。” “能者多劳嘛！” 与三门的联系肯定是交给天晏这老油条，我又不擅长，还不如直接做个甩手掌柜。 “你直接回去吗？”天晏问道。 “不了，我去看看叶开。这小子不让人省心。” 从实际上讲，叶开才是最重情义，也是最让我感觉到温馨的人，不然也不会为了他的事发怒。 “那行，一起去吧！” 我还是有些阴霾，毕竟那个下蛊的人还没找到，虽然和欧阳子时比起来就像大鱼和小虾米的差距，但也对叶开造成威胁。 本来一般大族都会有气运守护或者仰仗一方水土，鬼怪不侵，这次也是被他抓住了叶开虚弱的机会才下的手。但是这个尾巴肯定需要处理。 我给李风帆的那个号码拨了个电话，随便把事告诉他一声就没理会他的慌乱，我相信他一定会同意，也一定会接手那三成。 回到叶家那小子活蹦乱跳的，把他奶奶逗得直笑，他妈妈和爸爸应该已经去处理其他的事，他爷爷没有落在叶家，直接出门去了。 叶开奶奶看到我还是有些尴尬，因为刚开始就没相信我，差点耽搁了自家孙子的姓命。 我点头示意了下，老人家也是无心之举，担心自己孙子的安危。叶开见了我也喊了一声师傅。 “我能和叶开单独说说话吗？” “好，好！”老太笑着说道。 “长记性了吗？”我站在床边盯着叶开。 “嘿嘿！我以后会小心的。”叶开挠了挠头，这么大的个人还像小孩一样。 “事还没完呢！你看这是什么？”我打开箱子拿出那个小瓶瓶，放在叶开手上。 “卧槽！”叶开和那条蜈蚣近距离接触，面对面对上，手一抖，直接往外扔，而我早有准备，一把接住。 “这是你肚子里爬出来的！”我把那个瓶子拿出来装作端详的样子。 “呕！呕！不是吧，这么恶心！” “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看着它爬出来的，你说是不是！” “卧槽！呕！”叶开把手伸进自己嘴巴里一通乱扣，毕竟刚苏醒，什么都吐不出来。 “好了，矫情的不行！” “可是师傅，好特么恶心啊！” “你自己被人下的套怪我咯！而且与那个给你施展借替的不是一个人。”我看着他说道。 叶开醒后他奶奶也跟他说明了一些情况，当然也有大致了解。 “肯定是唐麒麟那个贱人！玛德，敢害我。改天把他祖坟都刨了。”叶开一副肯定的口吻，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唐麒麟？”我问道。 “对，我大学同学，是京都人，在这边读书。”叶开愤愤的说。 “那他为什么要害你。” “因为…因为…”这小子厚脸皮一红，说不出话。 “我知道了！”像叶开这种没脸没皮的人都会害羞，只有一种情况，那就是为情。 虽然没有上过学，但我还是知道如今争风吃醋的现象不知道有多少，而叶开这种豪门间矛盾就更复杂，都有后盾，牵扯的也多。 “师傅，你给我家里说了没有。”叶开小心翼翼的问道，这方面他真的怕他爸爸和爷爷打断他的腿，到时他妈妈奶奶都不会站他这边。 豪门太子为了女孩大打出手，争风吃醋，还差点被搞死，说出去就挺丢脸。 “说了，怎么？” “啊！”叶开哀嚎出声，脸色很难看。 “我不是怕我家里处罚我，只是担心不让我和泠儿交往！”自顾自的咕哝。 没看出叶大少还是痴情种子。 “没说呢！你师父要给你出气，连你爷爷都没告诉。” “真的吗？”叶开惊喜的蹦了起来。 “只要帮忙对付他身后的牛鬼蛇神就行，唐麒麟那小子我自己来。” “行呢！顺便见识一下什么女孩能把叶家大少迷的神魂颠倒。” 我给他开了个玩笑，叶开倒是痴痴的傻笑。 “笑，笑你个鬼。”我又把手头瓶子给他一抛，叶开无意识的接住，又是一声大叫，看来这个蛊虫给叶开的阴影比被鬼差勾魂还要大。 “送你了，自己处理。记得别露馅哦！”我转过头摆摆手，往外走去。 “师傅你不能这样，救命啊！”叶开鬼吼鬼叫，我全然当没听到的。 “这边弄好了吧？”天晏早就在外面等着，没有问叶开的事。 “好了！道长来辞行的吗？” “嗯！去趟京都，豁出老脸也要讨个说法，上阳就交给你了。” “这边没问题的，过几天就去找一下那个懒货！”虽然我没透露任何信息，但天晏是知道我要去找幽冥一脉的最后一人。 “行！那我先去了。这边的事我交给了我小徒弟，指望你能带带他，哈哈哈！” “好说好说！”我笑着说道。 之后给正在忙着侵蚀郑家产业的叶老爷子打了个电话，也是准备辞行，让叶开完全恢复就来找我。 老爷子欣然同意，派人把我送了回去，说是这边忙完后再让我过去一趟，至于涂千电话老打不通，不知道干嘛去了，只能改天上他家看看。 叶家带我离开后，岔路小街又回复到往日的繁华与喧闹，和一个个熟悉的街坊打招呼，还能惹来一阵阵诧异的眼光，可能他们会想我这个不张口的人居然也会给人打招呼呢！ 上次回来的时候连店子都没好好待，这次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最近出的事比较多，好像从我接任开始就没平静过。 不再多想，打开门，挂上那串铃铛，仿佛一切又回到了十天前。那时，一切都是风平浪静，世俗都与我无关。 我取出工具把店子又重新打扫一遍，擦拭每一个角落。 又看了看满屋纸人纸马纸房子，都是白色的，虽然他们不会说话没有感知，但我有着特殊的情感。 又过了几天，门被一下推开，叶开那小子一脸谄媚的走进来，后面还有个人畏畏缩缩，想进不敢进。 “爸，你干嘛！快进来。” 叶开爸爸一下子跨进来，摸了摸鼻子，很不自在，我才记起来封了他五年阳寿。 “把这个拿回去烧成灰喝掉就好了。”我又给他一张符纸。 当时确实用了幽冥柄权扣了他五年阳寿，但也只是暂时封住那种，后续解开也不难。 叶正昊拿到后忙道谢，我让他先离开，他也求之不得，立马逃离现场。叶开叫了他一声都没理。 “我爸这是咋了，中邪一样的。”显然没人给叶开说那件事。 “没事没事，说起来还是你害的，哈哈哈！” “师傅，我问你个问题。”叶开瞅了我一眼说道。 “嗯，你问。” “你是不是被谁附身了，像换了个人一样。”他怯怯的说道，看上去有点怕我，想问又不敢问。 “那你觉得现在好还是以前好呢！” “当然是现在。” “那不就得了，屁话多。”我白了他一眼，没跟他解释太多，说了他也不懂。 “是是是，你说的都是对的。” “今天你带我去你学校吧！” “啊！”叶开有些不敢信。 “有问题吗？我不去怎么给你出气。” “也行吧！反正我家那几个让我明天就去学校，我说今天去还不让。”这小子怨气挺足。 “你小子想见你小女友了？”我笑了笑。 “想，当然想！”叶开一个机灵，随口说道。 “卧槽！死老头把我车开走了。”叶开出门大叫一声，发现他骚红跑车被叶正昊开走，又是一声哀嚎。 随后我们只能打计程车过去，一路上叶开就碎碎念，不过凭这小子的本事，估计也只能被他老子吊打，现在逞一下口舌之利。他叶家教子感觉一个套路，儿子怕老子… 上阳大学位于城东，是正东，在风水上是极好的位置。而且它也没辜负这位置的钟灵，往年排名都在华国最前列的一批。 每年都为全国输送着各方面人才数以十万计，是名副其实的上阳第一学府，值得一提的是，叶开这小子居然是自己考进去的，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到了，上阳大学西校门。”计程车师傅把车一停，叶开把账给结了。 欧式风格的石雕大门映入眼帘，人来人往川流不息，但又毫不显得拥挤，都是一些学生样式的人，反倒我这身土里土气的老式中山装再加上一个八十年代的黑色木箱和这青春朝气格格不入。 “叶开，过来带路。” “好咧！”叶开招呼一声感觉像二狗子一样，点头哈腰的。 “师傅，我们先去西校区，这是…”一路上就听着他罗里吧嗦的说了一大堆，也不阻止他。看到感兴趣的地方还会听会叶开的倾情讲解，由此看来叶开不失为一个好的向导，或许也只有我会拿这叶家大少当向导。 第二十三章 陈泠 叶开要带我去他宿舍，虽然他家就在这边不远地方，但还是会经常在宿舍住，家里一大帮子人管着他，哪有学校舒服。 “那个唐麒麟也在你宿舍那边？” “哼，隔壁呢！”提到死对头叶开就没好脾气。 “最近好像有个苗寨的什么什么鬼投靠他，所以我才这么肯定，小说里都这么说的，那边人会玩那些死虫子。现在想想就恶心，找机会请他吃屎。” 既然现实情况是这样，叶开的推测也不是没道理。 豪门子弟的斗争向来是慎之又慎，牵扯太多，那个唐麒麟敢向叶开出手，说不定是听闻些许风声，但肯定不是和阴阳道一伙，不然也不会多此一举下蛊虫，他只是想借阴阳道的风弄死叶开。 学校有点大，里面也会有些校园大巴之类的在跑动，由于叶开想带我到处看看也就一直在走路。 学生公寓看上去很新，门口有个大妈守着。叶开让我站一会然后跑上去又发挥他的优势，把大妈说的眉开眼笑，之后看到他的一个手势我就跟他走了上去。这种学生公寓一般不让外人进来的。 我们走进去时没什么人，毕竟不是周末，不是在上课就是宅宿舍，在楼道走动的当然不会多。 “坐会！”叶开打开宿舍门我端详了一下，标准间，四人住，空间不小，有点乱糟糟的。叶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没在意，坐在一个凳子上。 “咦，宿舍门怎么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叶开回来了。” 听这声音应该是叶开舍友，叶开也起身出去，然后没有做多的介绍，寥寥几句。看得出宿舍几人感情不错，而我的目的是看一下唐麒麟和他身后的那个苗蛊传人。 虽然苗疆那边一般隐世不出，但阴阳道都能觊觎上阳，苗疆也不是不可能，谨慎一点总没错。 “唐麒麟回来了吗？”叶开问舍友。 “没…没有吧！” “刚子，支支吾吾干嘛。有什么不能说的，告诉我他在哪！我这就去找他，娘的，摆了我一道还想善终。” 叶开和唐麒麟同一个专业，不是冤家不聚头，一斗说不定就要斗四年。 “唐麒麟去找泠姐了。”旁边的另一个室友说道。 叶开一听可不干了，桌子一拍，站起身来。 “这个唐驴子想趁虚而入，玛德！师傅，我们走。” “你知道他在哪吗？”我悠悠开口，老叶家就都是一根筋，冲动的不行。 “对哦！峰哥，他们在哪？”叶开转头又向那个说话的舍友问道。 显然都适应了叶开这雷厉风行的性格，没有太过惊讶，说了地方，叶开立马拉我往外走。 看着他加快脚步，我也紧跟上去，拿他没办法。 叶开要去的地方叫‘华泽庭’，一个校内花园，叶开恨不得长一双翅膀飞过去，走着走着就跑了起来，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目光。 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吗？反正我没有喜欢过别人，只觉得叶开有些急躁。 “唐驴子，沃日尼玛！”叶开显然发现了目标，场面一度失控，不管不顾破口大骂。 华泽庭此时人不少，齐刷刷的看向这边，叶开却气势汹汹的往一个方向走去。 一个相貌英俊，穿着讲究的年轻人转过头，看到是叶开先是一脸诧异，后又换成微笑的脸孔，似笑非笑的等叶开过来。 “打死你个狗日的。”叶开一拳伦上去，也不在乎什么后果之类的，任谁被塞了只虫子都不好受，愤怒简直喷薄而出。 唐麒麟脸色一变挡了一下，可老叶家军队出身，叶开这小子也被训练出几分把式，咧嘴一笑，另一只手勾拳猛击唐麒麟肚子，后者就像只虾一样蜷缩，用手死死捂住肚子，这下可不轻，缓了半天没缓过来。 “现在知道小爷的厉害了吧！” 我现在只想说叶开真的够蠢，那唐麒麟分明故意让他打的，现在虽然看上去一副痛苦的样子，其实在偷笑，叶开这小子不长记性，估计又被摆了一道。 “喂！叶开，你干嘛！” 然后几个男生也跑过来，围着那唐麒麟，这小子心机真的深沉。 “叶开，你什么意思，一来就把唐少打成这样。” “虽然你们是情敌，但好歹也是同学，真是狠的下心。”周围应该是唐麒麟的跟班，纷纷声讨叶开，把妹都带着跟班，架势不小。 “闭嘴，倪永昌。”叶开看向其中一人，把一个东西丢在那人脚下。 是那只蜈蚣，不过已经被叶开一节一节切开，放在透明玻璃瓶中，昆虫顽强的生命力让它触角还在不住的抖动。 叶开也是怒火攻心，害怕是真的，但愤怒压住害怕时，不免会做出些变态的事，就像现在这样，大蜈蚣血肉模糊，体液糊满整个玻璃瓶。 “你…”那个倪永昌一看，失声一叫。蛊虫是蛊师的命根，被他们像孩子一样养大，如今见自己蛊虫这样，那个倪永昌恨不得撕了叶开。 “你什么你，我就知道是你做的，狗东西，等会再找你算账。” “唐麒麟，虽然你唐家在京都势盛，但我叶家也不是那么好惹的。”叶开直接扯出叶家，这一下上升到门阀的斗争，除了那个倪永昌，其余人都往后退了一步。 “叶开？”一个女孩抱着一本书跑过来。 叶开这小子正嘚瑟，感觉压过唐麒麟一头，刚有些飘飘然，但听到这女声，立马歇菜。 叶开伸手，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女孩的惊呼打断。 “唐麒麟，你怎么了？” “怎么了，被叶开打了一拳。”倪永昌阴阳怪气的说道。 重头戏来了，那个唐麒麟应该就想要这个效果，也不枉他挨了这一拳。 “没事，没事。”唐麒麟咳了两声，有些虚弱的说道。 “叶开，你怎么能打人。”女孩回头把叶开一瞪，大声说道。 “我…我…” 叶开有些惊慌失措，急忙开口想要辩解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强势的叶家大少现在却是乱了分寸。 我才抬头看向那个少女，容貌并不是很出众，小家碧玉，看上去是那种可爱的类型，有一种说不出的气质，很干净，让人忍不住心生亲近。 外貌如此没错，总觉得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好像和她有着关联，但我主修的因果线并没有跳动，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你们几个过来，还不带唐麒麟去医务室！”女孩大叫，那几个人连忙应答。 “等下再找你算账。” 叶开还不知道中了算计就真是猪脑子了，可是输了就输了一筹，并没有什么办法。 可能因为我看她太频繁，那个女孩和我对视一眼，娇躯一震，四目相连，感觉有些奇怪，对她有着莫名的好感。 过一会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那个叫陈泠的女孩歉意的点点头，笑了一下，我也回了一礼，然后跟那群男生一起走了。我目送了他们离开，主要还是看那个女孩，她走在路上也回头看了我一眼，满脸疑惑。 ‘泠’是凋零，有趣，有趣的一个女孩子，希望能再见。 唐麒麟被两个男生支着走路，然后趁陈泠不注意，回头挑衅的看了叶开一眼。 “就凭你这种脑子也想和唐少斗，不自量力。”倪永昌在唐麒麟那小群体里好像身份不一般，也不像别人那样对唐麒麟很尊敬，但他们怎么也站在一条线上。 叶开还是失魂落魄的样子，没有理会。 “你来自南疆吧！”我看着那个瘦弱的小子问道。 “你是谁？”倪永昌看着我。 “我是谁不重要，回答我的问题就行。”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一脸桀骜，那边的人都是这么猖狂。 “那你对叶开出手是你自己的意思，还是来自苗疆那些玩弄毒虫的怪物呢？”我斜睨他一眼，加重语气缓缓说道。 “你是谁？”倪永昌瞳孔微缩，有些惊疑。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叶家你不能动。” “哼！口气不小，我动了你又怎样。”倪永昌不服气，开口回道。 “不怎样，看在你南疆一脉的份上，再念及你没有造成大的错失，饶你一命。”我淡淡开口，这种小货色不值得我出手。 “不管你是听到什么风声，还是得到过什么授意，既然我来了你就好好待着。” 我身边浮现几把黑色的小刀，对着地上猛然一扎，一只拇指大的蝎子翻身而出。软趴趴的在地上挣扎。 “别对我耍些小手段，再有下次要你的命，南疆保证保不住你。”这小子居然不知死活的试探我，给他一点教训。 “我的孤王蝎！”倪永昌悲叫出声，有股说不出的心疼。看这蝎子成色比叶开体内那只蜈蚣好上不少，是个真正达到了“卒”级的蛊虫。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 “你还嫩了点！劝你别乱插手。上阳，始终是幽冥一脉的地盘。” 我和他的斗法很迅速，而且凝聚的黑色小刀普通人也看不到，没人发现异样。不顾倪永昌怨恨的神色，拉着叶开就往前走。 第二十四章 涂千的故事 “回神了！回神了！”我在叶开面前挥动手，可惜他眼皮眨都不眨一下。 “师傅我是不是很废！” “……”这话我真不知道怎么接。 “你这样那个陈泠就被抢走了，你是不是个男人。” 这个老套路好像对他没什么用，依旧无动于衷，不应该是这样才对，明明就只是被摆了一道而已。 “你要报仇对不对，那个唐麒麟身后养蛊虫的我帮你给支走了，唐家的臂助我也想办法给你除开，你两单对单行不行。”做到这样就仁至义尽。 “好！”叶开坚定的说道，希望这抢妹子的过程能让叶开成长点。 “师傅，还是你最好。” 我懒得理他，就一死脸，刚才要死要活现在就嬉皮笑脸的。感觉我中了他的圈套，就等我这句话在。他现在肯定不会告诉家里，只能仰仗我。 走着走着，突然我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涂千！” 那人听声转过头，确实没认错，就是涂千。疑惑的在人群里寻找，然后似乎看到我了，立马小跑过来。 “这是？”涂千去叶家时叶开醒都没醒，也就不认识涂千。 “我师弟。” “哦哦哦，原来是小师叔啊！你好你好！”叶开热情的上去握手。 我一直没承认叶开是我徒弟，只是他一直叫我师傅，涂千这个便宜师叔估计也要被他认准了。 涂千毕竟是敢只身上叶家‘装神弄鬼’的人，很活络，一会就和叶开打成一片。 原来涂千也是上阳大学的学生，今年读大三，比叶开高上两届，现在正准备回家。 “带我上你家看看！”我知道他没住宿舍，我看着涂千说道。 “啊！这不好吧！”涂千反应有些大，无所适从。 “有什么不好的，我说看就看。” “是啊！是啊！”叶开在一边帮腔。 “那行吧！” 涂千带着我们出校门，然后东拐西拐，繁华的大街，豪华的大门逐渐远离，进去一个深街小巷中。 和我所在的三叉口都比不上，路口都只够两个人来回，有些阴暗，四通八达，炎热的夏天还有阵阵臭水沟的味道扑面而来，叶开都在捂着口鼻走。 涂千有些尴尬，硬着头皮给我们带路，沿路都是那种简易的违章彩钢板房，由此可见涂千过的并不是太好。 涂千的住所在中层地带，门上还挂着一把简陋的锁，估计是个人都能撬开。不过就这条件贼都不愿意来。 打开门，涂千猫着腰率先进去，我和叶开尾随其后。 “是千哥哥回来了吗？”是一个女孩稚嫩的声音。 “哥哥今天带客人来了呦！”涂千笑了笑，说道。 “呀！客人，好久都没客人来了，我去倒水。”小女孩急忙道。 “彤彤，我来就行，你好好待着哥哥就安心了。” “那好吧！”小女孩有些失落的说道。 房子不大，一厅一室，客厅估计也被当房间了，有张床，床头还有个书桌放满了书，应该是涂千睡的。虽然小但收拾的很整齐，没有一点凌乱的感觉。 “不好意思啊！师兄，没什么招待你的。”涂千歉意的笑了笑。 “没事，你去忙。”接着涂千就进房间了。 走到床前一看一本摊开的书放着，扉页上写着‘御鬼杂谈’，落款‘涂缘姜’不知道是哪一代御鬼传人。看得出来涂千最近很上心。 “师叔就住这地方？连你那破位置都远远不如。”叶开小心嘀咕，我一瞪眼，缩了缩头就没再说话。 走到房里，陈设比外面还要简单，涂千正在用一个水壶倒水，见我们进来忙招呼。 “平常没什么人来，也就没准备什么。”笑了笑，把手头水杯递过来。 转头看床上，一个小女孩安静的坐在床边，摆动小腿，双目注视前方。是个漂亮的小萝莉，身上那有些旧的衣服都不能掩盖这小姑凉的天真气质，满脸纯真写着无邪。可惜，从那毫无生机的双眼可以看出，她是失明的。 “来的是哥哥还是姐姐呢？” “是两个哥哥哦！彤彤开不开心。”涂千一脸宠溺的看着小女孩彤彤。 “开心，开心！哈哈！原来涂千哥哥也有朋友，那我就放心了。姐姐可是告诉我涂千哥哥总是一个人，连女朋友都不找，愁死人了。” 有种莫名的心酸，两人相依为命估计感情也不一般。 “叶开你陪小妹妹玩会。” 涂千自然是知道我想和他谈话。跟我走了出去。 “还能治？那双眼睛。”我抬头看了看有些紧张的涂千。 “能，说是需要一千万。”涂千左手不自觉的拂过自己的腰间，我知道那里一定放着一只魂瓮，魂瓮里装些被他称为芸姐的鬼魂。 “能说说怎么回事吗？” 涂千眼中闪过思索的光芒，像是在回忆什么。 “那年我一个人带着家里东拼西凑，凑够的一万块的学费只身来到上阳，怀着对大学生活的向往，对以后的憧憬，踌躇满志。”涂千叹了口气。 “谁知道碰到一群小混混，对我拳打脚踢，拿走了我紧捏着的一万块，那可是我父母的血汗钱。”他讲到现在，不住的握住拳头，身上的魂瓮也感受到什么，开始摇晃，在安慰涂千。我静静地在旁边听着没有说话。 “师兄不好意思，有些激动。”涂千看着我说道，我示意他继续。 “钱被抢走之后，我悲愤交加，不知道如何是好，一个人哀鸣，可是在这边无亲无故，报警也没有人理，最后走到了某处小巷。”他望了望外面，停顿了一会。 可以想象到一个人在陌生城市遇到这样的事是多么绝望，估计当时涂千会想到自杀。 “我病倒了，在臭水沟的角落呻吟，当时想，死了也好，可是我又不甘心。不甘心又怎样，还是陷入昏迷，我以为我会在这地方死掉。” “醒来时我看到了芸姐，见到了彤彤，姐姐经营着一家餐馆，她勤快能干，虽然挣不到大钱，但过的舒心，她供着妹妹读大学。”说到这，涂千笑了笑。 接下来的故事也就可以猜测出来，涂千还是慢慢叙述。当时他病倒了没人救他，反而被芸姐带回家，在第二天就醒过来。 涂千和芸姐讲述自己的遭遇，芸姐二话没说拿钱出来给他，可是涂千又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觉得自己不能要，最后还是芸姐说让叶开在餐馆帮工慢慢还债，涂千才肯收下。 于是涂千开始了一边上学，一边去餐馆帮忙的日子。到最后饭也在那边吃，芸姐心好，不忍涂千一个人过的太遭罪，互相也就熟稔了，小彤彤也把涂千当哥哥。 可是一年前彤彤在上学时晕倒，送往医院检查发现眼睛有问题，需要很多很多钱，芸姐把餐馆卖掉也根本不够，想尽一切办法最后却是活活累死自己。 刚好涂千读过他爷爷留下的书，收容了不愿归去地府的女鬼。从此叶开就肩负起照顾彤彤的责任，没课的时候就是没完没了的找兼职。 住在这简陋的地方，省下钱给彤彤治病，可是杯水车薪，在涂千刚想辍学挣钱的时候天晏找上门，就有了后续的事情发展。 “你准备怎么办？”我问道。 “不知道！想辍学。”涂千苦笑。 他本来就是来自农村的孩子，家里根本帮不上忙，也不会帮忙，求人能求谁，再就是他也有自己的尊严，说不出口。 “你把命卖给我吧！”我淡淡说道。如果直接说给钱他肯定不要，还不如换个方式。 “卖命？”涂千抬起头呆呆的看着我。 “我的命这么值钱？师兄你别逗我了，我就贱命一条。”他微微一哂。 “值，当然值，幽冥御鬼人的命可以值好多个一千万，还是我占了便宜。”我拍了拍他肩膀笑道。 “师兄，谢谢你！可是我不能要。”涂千沉吟。 “说些什么话，我怎么也是你师兄，而且你考虑一下彤彤行不行，等你攒到钱都猴年马月了。” “那…谢谢！”涂千看向房里，彤彤和叶开玩的正开心，笑声阵阵，涂千挣扎了一会，咬牙答应了。 “我和你可是等价交换，你那些笔扎里应该都有说的哦！” “是是是，等价交换。”涂千也笑道。 有我这句话涂千就放心，他当然看得出我和叶家关系不一般，一千万应该没什么问题。也确实如此，就郑家资产数都有十亿，从中拿出一点就够了。 “走，进去吧！” 涂千了却心事，现在整个人精气神都焕然一新。 “你这屋子退了吧！别住了，我刚弄了套别墅。”我瞅了两眼，真不是人住的。 虽然那套别墅是一等阴地，但我也可以去布置布置，让正常人也能入住。涂千也本来需要好点的地方练一下术法，还要把亏空补回来，那栋别墅是最好的选择了。 “这合适吗？”涂千迟疑的看着我。 “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这里本来不适合养病。”最后还是搬出彤彤，果不其然，涂千也同意了。 第二十五章 第一笔真正的生意 “你们在讨论什么？”叶开闻讯就过来问道。 “我让涂千以后住我那，找你爷爷弄了个大别墅，加点人气。” “啊！我能不能过去住。”叶开也开始心底犯小九九。 “那叶开也一起来吧！”别墅有些大，又会涉及一些隐秘，不可能找保姆佣人之类。我也不会经常去那边，让叶开这小子过去也有个照应。 “欧耶！以后我开车送你上学。”叶开大叫一声，把涂千勾搭着，要多亲热就多亲热。搞了半天是想名正言顺的开那辆风骚的跑车上学。 “哥哥，我们要去哪！”彤彤听出了点什么，有些慌张。 涂千跑过去抱住小萝莉，不停的安抚。 “没事的，没事的，哥哥带你去住好地方，带你治病！” “我不要治病，只要和哥哥在一起，我已经没有姐姐了。”彤彤反手抱住涂千，她也知道涂千不容易，宁愿自己不治病也不想涂千为了自己累死累活。 “是真的，你可以恢复光明，有个好心的大哥哥愿意帮助你。” “真的吗？那个大哥哥呢？” “在这呢！”我怜惜的看着小姑凉说道。 ……… 最后都答应了下来，明天说没什么课，可以搬过去。东西不多，叶开自告奋勇说去帮忙。涂千虽然在这里住了不短时间，却是一点都不留恋，如果有个好的环境当然是愿意带彤彤过去。 第二天我没有过来，别墅什么直接给叶正昊说了声，现在叶家就他最闲。请了几天假还没报道，然后把彤彤的事给叶家老爷子告知了一下，说是全权交他负责。 ……… “砰砰，砰砰砰！”一阵敲门声打断了我手头的活。 现在才八点，门刚刚合上，不知道会是谁，在我看来很有可能是久违的‘顾客’。 门一开，一个高瘦中年男子被我迎了进来。身披黑袍，头戴一顶帽子，穿着无比怪异，进门取下帽子。 歡骨很高，眼窝深陷，头发稀疏，双目涣散，整个人都瘦的只有皮包骨头。看上去像个行走的骷髅架。 “有事？”不知道我这样算不算明知故问。 “请问那个捉鬼大师在不在？”虚弱的语气让人感觉像气若游丝，有些漂浮。 “取你身上的这只鬼有些难呢！”我悠悠开口，从进门我就看到了他身上匍匐着一只女鬼，纤细的双手环抱那人的脖子，尖锐的惨白指甲还在皮肤上摩挲。 脸上布满血丝，像人体的脉搏一样膨胀又收缩，又像蛛网一样遍布，顺延到脖子下面，整体看上去能吓死密集恐惧症患者。脸和那个人贴在一起，每时每刻都会有一缕精气被掠夺而去。 女鬼长发散及腰间，齐腰那块下身完全没有，仿佛融入那个男人的身体中，说不出的恶寒。 估计再过三天，那人肯定毙命。 听到我这么一说，他有些惊讶，已然看出我就是他找的人。全身都开始颤抖，刚才的镇定也一下子被抛了出去。 “大师，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多少钱我都给！”犹如抽风箱的声音，干瘪而又生涩，让人泛起鸡皮疙瘩。 而那只女鬼也随着他身体抖动而抖动，还侧过脸看了我一下，咧嘴一笑，嘴角都连到耳根，满嘴尖利的牙齿看的一清二楚。 “行，这个事我接，不过我不要钱。我要些特殊的东西。”我回视女鬼一眼，对着她笑了笑，之后她不再搭理我。 “不管我什么我都给你，都给你！我真的受够了。”中年人双手抓住自己稀疏的头发，用力拉扯，脸上写满痛苦之色。 他身上的是一种附灵，我们通常都会知道有地缚灵的存在，一些鬼物在死前受到一些特殊的处理，或者死的地方太特殊，就会导致灵魂得不到幽冥的号召，反而一直留存在那块地方徘徊。 拘束在一个小地方里不能逾越。同时自身的怨气就会极速上升，比别的鬼物更加强大，等到有人闯入再把怨恨宣泄，折磨致死，然后那个人的灵魂也被拘留，以此循环，越积越多然后形成一方鬼蜮，最后让幽冥也无从下手，一般都会在规模还小的时候摘除。 话题不扯太远，说一下他身上这种，与地缚灵相匹，但不叫人缚灵，而是叫寄生鬼，一种失去灵智的魂灵。 形成的条件很苛刻，要死的时候极度绝望而且极度怨恨，同时那个被怨恨的人还要就在身边。那种不甘全部演化，附着，与目标同体而存在，跟寄生虫一样，目标死亡也就是她消散的时候，到时就是真正的魂飞魄散，反正就相当于同归于尽，两方都讨不得好。 “你愿意在事成之后将影子给我，我就帮你取下这只鬼。”我目光盯着中年人的影子，他双手放下来，也顺着我的目光看去。 影子很纤细，在微弱的亮光下摇摇晃晃，然后他又看了看我身后，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因为我没有影子，或者说已经被我藏了起来。 “你的，你的影子呢？”他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有些哽咽，由于很是瘦弱，还能看到喉结的滚动。 “我没有影子，所以我需要你的影子啊！”我看着他笑着说道，死死盯着，压抑的气氛让他想夺路而逃。 “你只有三天能活，想清楚，而且能帮你的人也不会太多。”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让他自己抉择。 他有些迟疑，举棋不定，毕竟我也是这么诡异，现在他不跑都是强装镇定，这个女鬼的问题还没解决。 “没了影子我会怎样？” “不怎样，只是不能见月光而已！”我轻飘飘的丢出一句话。 “好，我把我的影子给你，你帮我解脱。”男子一咬牙，坚定下来，也不管我说的是不是骗他，也不管失去影子的代价是不是真的不那么大。他只是想摆脱这个鬼物。 “如果你不选我也不会强迫你，但是我想告诉你其实你的选择很明智。” 我转身到柜台拿出一面镜子，递给他。他先是有些犹豫，但我还是坚持给他，还是接住了。 低头一看，手一抖，满脸惊恐，镜子掉地上都不在意。显然不知道自己身上还有个这么恐怖的东西。 “放过我，放过我，画画，放过我！”突然跪在地上，不住的磕头，不停的吐露一些求饶的话语。 我知道他已经看到了身上的女鬼，也看到了他离的如此之近，如果正常人早就吓得魂飞魄散，夺路狂奔，而他却是求饶。 我也挺佩服他，那个女鬼明明脸都看不到，算得上面目全非，他还能笃定的叫出名字，说明什么呢！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他应该是做了什么亏心事吧！不过和我无关，非亲非故，我只要我的报酬。 上前捡起那面镜子，是我前几天闲暇时做出来的小玩意儿，能让人看到镜子中映射出的鬼。 “求饶也没用，她已经听不懂你的话了。”我站在他身旁说道。 他惊疑的抬起头，用眼睛瞟了瞟，然后伸手拍自己没有一点肉的脸庞，可是又什么都感受不到，摸了个空。 “大师，大师，救救我！我还不想死啊！救救我！”男子一下精神崩溃，抱住我的腿哭喊，我毫不留情的挣脱。 “种什么因就得什么果，但是因果也不是不能化解，说了这是交易，我就会出手帮你。”我垂手而立，淡淡说道。 “那，杀掉她？”他眼睛咕噜一转，问道。 “杀？她已经死了，还怎么杀。” 男子一听，沉默不语，有些挣扎，让他那非人的脸更加的狰狞难看。 “我除掉她，你同意吗？”我抬头看了他一眼。 “这…”他眼角一斜，带着惧怕，不敢说出口。 我当然知道他在害怕什么。 “说吧！她听不懂的，因为她一心想要的只是你的命。” “除掉她！”他很坚定的说了三个字。 “因为我还不想死。” “行，我知道了。”我点点头，然后又看了他一下。 “其实除不掉！” “什么？怎么会除不掉，你不是抓鬼大师吗？怎么会除不掉。”他一听立马不干了，说的好好的，就连影子都愿意给我，现在听到我说除不掉，以为我耍他玩，我当然没那么无聊耍他。 “除掉她，你也会死啊！”我冷冷开口。 而他如遭雷击，没稳住，屁股坐在地上，眼睛失掉焦点开始涣散。 “我不想死，不想死，不想死啊！这个臭三八为什么死都让人不安生！咳咳！”情绪有些激动，大喊出声，一口血被咳了出来。可是就连血都开始泛黄，其中的精气都快荡然无存。 “好了！既然我敢接你的委托我就有把握救你的命。” “事先说好，事成之后要给我影子。” 男子脸上又有了些许活色，眼珠子动了一下，死死看着我。 “我给你，我给你，快给我弄走这个三八！也要保住我的命。” 那个女鬼再次抬头，狠狠看着我，嘴再次张到了耳根，一口尖牙来回磨动，发出只有我能听到的‘滋滋’声，像是在威胁我。 她虽然已经没有灵智，但是还具有野兽的本能，具有野兽一样敏锐的感知。感受得到强烈的恐惧。 第二十六章 阐述 我对女鬼的威胁并不在意，坐在桌子上，用手不停的敲击，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我在想怎么除掉她，这鬼物虽然很弱。但是寄生鬼就是寄生鬼，很麻烦，肯定不能强行去除。不过在师傅那里也有成功的案例，我才这么有把握接手这件事。 男子已经站了起来，在一旁看着我，满是期盼之色，又不敢说一句话。 “这样吧！你留个地址，我明天上门。” “今天不行吗？”男子看着我问道。 “不行，而且也不急这么一天，我总要搞清楚前因后果。”我淡淡说道。 “前因后果！”他整个人一抽。 “一定要说吗？” “一定。”我眉头挑了一挑，不知道事情经过怎么化解怨气。 “我明天还会带两助手过去。” 他全部都应了下来，这关系到他生命，加上他也是个惜命的人。 目送他离开，随后关上店门，给叶开打了个电话，让他叫上涂千明早一起过来。 叫叶开是他对这种事感兴趣，叫涂千是给他增加阅历，积累经验，既然他走上了这条道路，就要有一路黑到底的觉悟。 翌日，叶开来的时候我正在门口站着，和涂千一起，报了个地址就往那边行驶。 “到那边感觉怎样？”我问涂千。 “挺好的。”他笑了笑，压在心中的石头落地，整个人都开心了不少。 “彤彤现在就在叶家待着，已经给她说了，我今天出去办事。” 却是我的疏忽，昨天他们把东西搬过去，可是还没布置，住人也还有些勉强。 彤彤一个小女孩在陌生环境肯定会害怕，而我今天把涂千叫走。虽然看他说的云淡风轻，但肯定还是有些担心的。 “没事的，那边有好多人跟她一起玩，她很开心呢！”涂千看出我的担忧，补充了一句，听他这么说我也没有再问。 叶开在一处建筑群停了下来，车已经开不进去，只能放在停车场。 “渍渍渍！这可是上阳富豪的聚居地。”叶开说道。 环视四周，是一群别墅房，各式各样，每一处都占了不小的位置，伴水而居，风景秀丽。空气也要比城区那边好上很多。 现在的人就讲究的很，喜欢往下面钻，讨厌城市污染，反而有钱的会待乡下，依山伴水，多有意境。 这里每一处房子没有上千万根本就拿不下来，说是富豪聚集地也没什么不妥。 那这次的雇主就指不定是个有钱人。 “你们几个干嘛的？”一个保安看我们出现在门口，大声问道。 因为是富豪住的地方，守备当然也很严，检查也会比较正规，我粗略一看都能瞅见好几队巡逻的，旁边应该专门设了个局子。 这些有钱人的命可以说相当金贵，都有可能关系到上阳的经济，由不得不上心。 可能是因为我们三看不出是有钱人的样子，我一身破旧的黑布衣服，涂千一身地摊货，叶开好点，但他为人低调，衣着也不太讲究，反正这个保安对我们态度并不好。 “我找一下穆坎！”拦着正要上去理论的叶开，给保安回了一句。 “你们找穆总？有邀请吗？”他还在上下不停打量，对我们持怀疑态度。而那个穆坎显然他也是认识的。 可是他根本就没给我什么邀请，来的快，去的也快。 直接掏出手机给穆坎打了个电话，依旧是沙哑虚弱的语调，听说我过来还带着一分喜色。说马上派人接我们进去。 不一会就有人出来，那保安点头哈腰的恭送我们进去，叶开那小子暗啐了一下，嘟囔着‘狗眼看人低’。 “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我这样子也不好出门。”穆坎还是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在家也是这样，满脸歉意，让那个带路的人下去。 涂千不由多看了两眼，因为他的阴阳眼也开了，自然是能看见那只可怖的寄生鬼。而且寄生鬼这种特殊的存在也不那么惧怕阳光，依旧我行我素，吸食精气。 “师兄！”他出声叫道。 我打了个手势让他禁声，表示自己已经知道了。而叶开看我们神神秘秘的，不明所以。 “这两位是？”穆坎还是有些谨慎，问了一句。 “这个是我师弟。” “我是他徒弟！”叶开抢先一步，然后挠挠头，一副羞涩的样子，倒没被穆坎吓到。 “你别担心，我只负责处理你身上这只鬼，其余的事不会搭理。” 穆坎点了点头，表示信任。 “可以说了吗？”我带着他们两坐在亮堂的大厅之上问道。 这时穆坎没有迟疑，反而很利落的开了口。 “我来自上阳周边的一个小山村，那里很贫穷，每家每户种有薄田，最多混个温饱，别想过多好的日子。”他叹了口气。 “画画和我青梅竹马，我不甘心就这样聊聊一生，穷一辈子，在黄土里刨食。有一天，我提出要到上阳，打拼一番事业。她答应了下来，也随我来了。” 随即进入沉思，抬头看向对面的雪白墙壁，挂着一副画像。一个男的正搂着一个女人，男的有些微胖，女的也很普通，看不出亮点，但两人都挂着幸福满足的笑容。 这应该就是他和所谓的画画，现在这样子真的看不出任何相似，骷髅脸和以前大相径庭，女人脸上血管膨胀的样子和以前也完全不同。 涂千和叶开也在听着，不过没有插一句话。都没有催促，让他自己往下说着。 “我们来这边不知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但最终还是熬出了头。”说到这里一概而过，当然我对他的那些艰苦打拼的历史也不感兴趣。接下来应该就是重头戏。 果不其然，他缅怀的神色消失，整个人都变得肃穆，双手无力的低垂。眉头紧触，脸都扭曲成一团，有些痛苦，还有些愤恨。 “那个贱人，居然出轨，在外面养野男人！” “我对她哪里不好了，给她吃给她喝，她却背叛我。”穆坎恶狠狠的说道，激动的情绪让他整个人更加的狰狞难看。 “所以，你把她杀了？”我问道。 他再次抬头看了我一眼，深凹的眼窝泛出别样的神采。 “就在这个屋子里，把她推到墙角打了几拳，我真的没想到会把她打死，真的！”他双拳紧握，话语里好像充满悔恨。 “你居然杀人！”叶开忍不住开了口，被穆坎看了一眼，这可是杀人犯的眼神，而且是不久前杀的，弑气都还没消散。配上那丑陋的面庞，叶开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你说的是真的吗？”我看着他的脸，或者说看着盘踞在他脸上的女鬼，依旧乐此不疲的吸收着精气，对外不理会。 “真的！”回答的斩钉截铁，我也不追究，我又不是警察，这事还真的与我没多大关系。 人，又不是没杀过，那个欧阳子时入了六道不就等于被我杀了吗？只是我杀人更优雅。对，就是优雅。 “那么大师，现在又该怎么办？”他凑上前问道，有点惴惴不安。 “我们要找到她的尸体。”我伸手指向那只女鬼，穆坎瞳孔微微一缩。 我们进来时就会发现这么大的房子根本看不出什么端倪，也没有发现任何血迹，穆坎把手尾处理的很好，而且他也不怕警察找上门，他有能量消弭这一切。主要是这女鬼的纠缠让他痛苦不堪，甚至危及生命。 其实他说的这番话我一点都不信，漏洞百出，先不说杀人动机之类的。照他所说的，这种程度的死法根本无法行成寄生鬼这种怨气滔天的缚灵，最多是一个有点道行的厉鬼，一个卒级的驱鬼师都能拔除掉。 我也不愁他不会说，这个人怕死，不说出真相怎么有迹可循，怎么化解怨气，到头还是要同归于尽，不过现在也不急，找到女鬼的尸体，补全丢失的一缕残魂，真相最终还是要出来的。 “不在房子里吧！”我环视一周说道。 “呵！我又不是蠢蛋，毁尸灭迹怎么会往房子里放。”他讥笑两声，看向窗外，那是一条大河。贯穿整个上阳，是长江最主要的支流，没有之一。 而他们住的就在这水流的上方，这条河叫奉水，养活了不知多少人。 “你把她扔奉水了？”涂千眉毛一皱，他看得到那只女鬼，再结合穆坎所言，相互印证，也猜的七七八八。 “一周前扔的！”穆坎开口说道，轻飘的就像扔了一只小猫小狗尸体。 “看你到时候找不到怎么办。”叶开始终看穆坎不爽，这事虽然和他无关，但他就是不理解，或许在他看来杀人就不对，就该判刑。 不得不吐槽老叶家的教育，还是那种铁血的模式。或许正是如此，我才能和叶家达成亲密的联盟，至少不会被背后捅刀子。 “你别说话！”我呵斥了一声，涂千也急忙拉了一下叶开衣角，叶开一脸委屈的低下头。 穆坎也是一脸不悦，估计不知道我带个愣头青过来干嘛！看着我的面子上，他又不太好发作。 第二十七章 奉水捞尸人 其实叶开并没有说错，只是语气有些不讨喜。他把尸体扔在奉水上游，最后还不知道会被冲到哪里去。 “一定要找到尸体吗？”他问道。 “找不到尸体你就准备好棺材，最多两天你就能往里面躺。” 穆坎惊骇，也不知道怎么办，张了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有些懊悔，自认为合适的处理方式居然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这如何是好！” “当然是去找，还能怎么办。”我对乱了分寸的穆坎说道。 “对对，去找，肯定在下游，肯定会找到的。” 穆坎语无伦次，不断安慰自己。可是心里也没底，奉水勾连长江，没有什么食肉的鱼是不可能的。 就算没被鱼吃，随便在哪里搁浅，那也不好找，奉水那么长，穆坎就算是财力滔天也不可能找个遍，何况这种事还不能大张旗鼓。 “走，走，快走！” 这么大个宅子并没有什么保姆之类，只有几个保镖样的人。他也怕露出什么蛛丝马迹。把身上的宽大衣服紧了紧，再戴上上次那顶高帽，勉强可以出门。 叶开那辆车并没有开，而是穆坎安排的车。我让穆坎把司机调走，他当然愿意，叶开又充当了我们的司机。 “先去下游，那边有捞尸人，找一下有没有尸体。”我懒洋洋的说道，穆坎现在直冒冷汗，涂千却时不时打量那只女鬼。 “寄生鬼，缚灵的一种，不畏阳光，形体脆弱，勉强到‘卒’级。”直接把穆坎当活的教材，给涂千讲解，涂千也足够认真。 “那这种灵的形成和驱散特点及方法又是什么？” 我赞许的看了他一眼，问的很好，看来是真的想入行。 我把形成条件给他说了一遍，接着又往下说，穆坎也在一旁竖起耳朵听，我没有管他。 “人有三魂七魄，寄生鬼因为怨念太强，迫使自己一魂一魄截留在躯体中，其余的二魂六魄与寄主结合在一起，像寄生虫一样，而且没有神智。但是这个寄生虫又更麻烦。”我又看了穆坎一眼，他眼里都是惊惧，却又想听下去。 “这个寄生虫死则寄主一定死，虽然只是刚入品阶，但比一些强力的魂灵更难对付，只能找到尸体，补全三魂七魄。让她恢复神智，进行谈判。” “什么？恢复神智，谈判？”穆坎听我说完大惊失色，叫出了声。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和她谈判，她肯定不会放过我的。我们回去，回去，不找尸体了，我死都不见她。” “回去？行啊！除非你不要命了，看你是不是真的死都不见她。”我冷哼。 穆坎沉默，最后还是想要活命，由着车往前开。 “如果真是你说的那样，有什么好怕的，她理亏才是。死亡即是终结，我会帮你的，前提是你把报酬付我。”我再一次强调报酬，而穆坎无神的点头，心不在焉。 涂千拿出魂瓮把玩，其实我很想让他换一个高品质的灵鬼。可是听过他的事之后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他一定不同意。 奉水下游很平静，也很开阔，再向前就是大海。高桥横跨，船只来来往往，采沙的，捕鱼的，开游艇游玩的，水面上也热闹非凡。而我的目光始终在寻找那种破烂的小船，捞尸人的所在。 捞尸人，一个很渗人的职业。往广里讲，可以算我同行。都做死人生意，不同的是，我卖纸人纸马纸房子，是给魂灵。而他们却是直接用尸体挣钱，无本买卖。 奉水作为横跨上阳的大河，每年都会有人在里面溺亡或者投水自尽。打捞这些尸体就是捞尸人的职业，或是被委托寻找，或是打捞上来等认领。 都会得到一笔可观的佣金，而且捞尸人平常没活计时就打捞水上垃圾，政府也会给一定补贴，同时也能淘到一些瓶瓶罐罐，甚至是人家不慎掉落的珍贵物品。 通过穆坎所言，尸体是一周前抛下的，按正常情况应该已经被冲到了这里。就是看有没有捞尸人将其打捞，毕竟奉水这么大这么宽，偶尔打捞到的几率也不会很大，没有委托人家也不可能下死力气。 “师兄，找什么？”涂千看着我一直观望，问了一句。 “捞尸人！尸体最有可能在那。”我沉声说道。涂千显然对捞尸人也有耳闻，不再说话，跟我一样到处看了起来。 穆坎在一边干着急，又无可奈何，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找到了，走吧！”在左前方发现了一个简易的小码头，停靠几只小船，虽然没竖什么牌子，但从那大网，还有那些人的穿着打扮可以看出来。 叶开再次将车启动，直朝那个方向过去。下了车，我走在前面，他们三在后面跟着。 可能是见我们过来了，码头上正在休憩的几人也迎了上来，有四个人，大概都在五十岁往上走。年轻人怎么可能接受这种活计。 “几位老板可是要捞尸？”一个穿短衫的精壮汉子开口问道，虽然隐约可以看到白发，但身上肌肉还是很强健，赤着脚，卷起了裤腿。 可以看出水性很好，搓了搓手，笑着看向我们，这人应该是这里的头。 “一具女尸，大概三十多岁。”我开口说道。 “没有更具体的信息？比如说什么时候‘下水’的？”他露出些许为难之色，可能是正值夏天，溺亡的人还是有些多。 “一周前！是被钝物敲击至死，尸体保存很完好。” 那个人听我这么一说，笑容都被收敛，冷冽的看着我。 “几位是条子？查案的？”就连他身后几人也兴趣缺缺，都想抬步离开。 “如果是警察又怎样？”我笑着说道，有趣，居然这么坚定的不做警察生意，不知道里面又有什么门道。 “如果是警察，我们当然不接，特别是杀人抛尸这种。”他转而斜睨我一眼，掉头就想走。虽然看我们不像警察的样子，但他也足够谨慎，轻易不接手。 “二狗，等下回去好好检查，找一下哪具尸体带外伤，重新扔回水里。”他对身边一人说道，那人也应承下来，反正就是没搭理我们的意思。 “我给你钱，多少都行！”穆坎急得大叫。可是那群人没有回头的意思。 “钱也要有命去花。” 我想了一下，却是能想通。都是讨生活的人，谁想与这种事扯上关系，杀人抛尸，这里面水还不知道有多深，而且警察来一句义务劳动，累死累活不就成了白忙。 资深的捞尸人都不会接手这样的活计，怕有什么牵扯，而且他们会对鬼神之论比较信服，怕与那些怨尸沾上什么关系。拿生命开不得玩笑，所以一般再多钱也不会做。 “不是六爷掌舵了吗？”我说了这一句话，离开的四人都停下脚步。 带头的那个转过头，疑惑的看着我。六爷又叫马老六，具体姓名不详，只有一个诨号，久而久之就只记诨号不记名。 以前是这群捞尸人的头领，师傅在时还有过几次合作，干这一行很久，对我们幽冥一脉也有过耳闻，一直保持有良好的关系。 “你认识六爷？”他回头问道，不知道我这种来着豪车而来的人怎么会和以前的舵头有联系。 “难道是以前帮你捞过尸？”他又加了一句。 “可以这么说。”我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 “六爷已经栽了。接了个杀人抛尸的活。虽然最后鬼物被驱除，但人还是死了。”他说完神色有些黯然，栽了就表示已经死了，而且是死于厉鬼之手，难怪再高的价也不捞人，有了这前车之鉴，谁敢犯忌讳。 “你们走吧！我不会接的，我还要尽快回去看看有没有收留你们说的那具尸体，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我可不想和六爷一样那样凄惨！”他回答的很坚定，眼里还有恐惧之色，仿佛想到什么不好的东西。 “六爷是你什么人？” “我师傅，看在你和我师傅认识的份上，这是回答你们的最后一个问题！好自为之。”他迈开步子又想走。 “你师父告诉过你连幽冥的任务也不接吗？”我淡淡说道。 那个头人有些惊惧，也有些诧异，转头打量我。他们捞尸人和我们可是有过协议，必须得接幽冥的任务。而且做我们的任务他们捞尸人也放心，因为从来没有出现伤亡的情况，手尾都处理的很好。 “你是幽冥哪一脉？”他又问道。 “剪纸人一脉，旁边这个是御鬼人一脉。”我盯着他说道。 “怎么？不相信？” “信，没有人会作死到假扮幽冥一脉的人，他们都是玩命的祖宗！哈哈哈！”他眉头一挑。 果然是有渊源，转瞬变了一副样子，幽冥一脉口碑在这，可以说又一次得了前人的阴庇。 “你先前说七天前就被抛了是吧！”他走过来问道。 “是的，七天前。”我看向穆坎说道。 “现在这天气，七天时间尸体早就要漂浮，最近确实打捞了不少人，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你要的那个。”他担忧的问道。 “没事，找不到再去想办法，这次就拜托你们了。” “好说，好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第二十八章 墨凌玉 “走吧！我带路。” 那个带头的汉子叫孙老三，也是取得诨号，就一个称谓，没什么值得讲究的。 他们走在前面，我们在后面跟着。 “给你，涂眼睛上！”我把一个小瓶子塞在叶开手里，这是上次顺来的那剩下的牛眼泪。 “师傅，这…” 没等他问出声，我就先一步走了。从我在穆坎家呵斥了他，这小子就一直没说话，还会赌气。 “等会看到什么千万别吓哭了。”丢在一句话我就跟上了前面的人。 我们被带到一处简易的棚子前面，隐隐约约都能闻到一些腐尸的气味。 棚子在水边的一个垃圾堆旁边，一般不会有什么人来，也不会干扰到别人，同时也能掩饰尸臭。 那一块铺满了石灰，倒是一个简易的处理方式，毕竟大热天的，尸体本来也不好存储，做到这样都不错了。 捞尸人放尸是合法也合理的存在，上面也默许了，对谁都没什么坏处。 叶开想掩上口鼻，但见我们都没有太大的动作，强忍着。穆坎鼻子抽了抽，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个窝棚。 孙老三也没有矫情，不好意思之类的。直接带我们走了进去。 窝棚空间不太小，里面燃着劣质檀香，驱散蚊虫的同时也掩盖臭味。但和腐尸味交织在一起真的让人感觉无比恶心。 “现在大夏天的，偶尔会捞起一两具尸体，现在越积越多，平常也会有人来认领。没人认领的我们在一周后就给他们下葬，警察也不会管，至少能入土为安。”孙老三在一旁解说。 “小二，到今天为止有多少具了？”他看向另一个人问道。 “有五具，三女两男。” “走，进去看看！” 一行人掀开布帘子，里面有六张破旧的凉床，其中五个上面盖有白布，从露出的形状都能看出是一具具尸体。 除了我和孙老三一行人，涂千三人都有些害怕，不敢上前。穆坎虽然自己杀过人，但反而更害怕尸体，站在那一动不动，目光涣散。 孙老三在窝棚里放了一个香炉和一个火盆，上前烧了几炷香，燃了一沓黄表，做了简单的祭拜。 “都是可怜人，在外让他们享受点香火。”孙老三唏嘘道。 说完上前招呼人一张张的把白布放到脖子以下。 确实是三女两男，在揭开的一瞬间好像空气中弥漫的臭味更加浓烈，虽然是白天也足够惊悚。 “本来传下过一种保存尸体的药物，可是在六爷去世的时候就断了传承。”孙老三的一名同伴说道，有些惋惜。 “穆坎！”我把穆坎叫了一声，半天没回应。 原来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浑身还直打哆嗦，一脸惊慌，不知所措。 难道是有所发现？我自己想着，然后往几具尸体上看，五具尸体看上去都完好无损，眼睛也应该被孙老三几人合上，可能是泡水里的缘故，有些已经浮肿起来。 每具尸体都有些发白，不，有一具没有。而穆坎就死死盯着那具尸体，一具女尸。 这应该就是今天要找的目标，与别的尸体不同的是这具女尸不仅保存完好，而且还表情特别安详。 溺水的尸体总会带些痛苦的神情，而且如果真是被打死，那种痛苦肯定更甚，我走上前，仔细看一下发现这个女人和相框中的的确神似。 只是看上去更成熟，或者说有了一丝老态。平躺着，双手自然的放在床上，然后动手拉开了整个白布。 “没发现什么奇怪的事吗？”我看着孙老三问道。 “奇怪的事？这具女尸昨天才捞起来的。” “等等，你说死了七天，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他惊叫一声，这女尸哪像死了七天的样子，分明就刚死没多久，除了皮肤有些发白，身体有些僵硬，哪里有半分死了一周的样子。 “是七天，肯定是七天。”我沉默了一会，就算遗留了一魂一魄在体内也不可能这样。尸体腐烂是常理。 “小兄弟，快给我看看我沾染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没有。”他有些慌乱，身后的人也都议论开来。 这事太诡异了，女尸居然不腐，根本就不符合逻辑，也不符合常理，超越了人的认知，大棚里气氛都有些凝重。 “没事没事，不是尸变，应该有别的原因。”我笑了笑，自己吓自己罢了。 他们松了一口气，对我的话还是有些信服，不由安下心来。 “尸体上有别的什么东西吗？”我上下打量尸体。 “这个不太清楚，我们这边有规矩，死者遗物不能动，如果有人认领就还给家属，没人的话就随着下葬。”孙老三在一旁补充。 前面说了捞尸人畏鬼神，我听到这也一点不吃惊。 随即我在女尸脖子上看到一条红绳，应该是个吊坠，我用手拨了一下，一块玉石暴露在空气中。 通体呈黑色，有着金属光泽但并不反射而出，很是深邃，眼睛盯在上面就像要被吸引，让人挪不开。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散发出的阴寒气息，特别是我将它拿出来之后。 墨凌玉，居然是墨凌玉，我找它找了好久。远古传说有三大奇珍，五色石，息壤，以及最后的墨凌玉。 五色石和息壤应该都有过耳闻，一者补天，一者扩地，虽是死物但却能耐不小，数量稀少常人不得。 至于墨凌玉，极少有传闻，但三生石应该都听过，座落幽泉旁，可映照三生三世，其材质正是墨凌玉。 其性属阴，是我们修习阴气之人的圣物，而我之所以这么激动，因为它关系到我成为狱帅的关键。 从两年前就是因为少了这东西才一直卡在狱司一级，幽冥是有存货，但也不会白给，我也就在攒能够与幽冥换取墨凌玉的积分。 每次抓鬼出任务都会给我一定积分，不过我觉得还是太慢了，还要忍住不换取别的东西。 两年才刚刚够，本来准备等小黑那货上来我就兑换墨凌玉，现在居然阴差阳错的看到了一块。 也就是我辛辛苦苦攒起来的积分可以省下来，也就是说我可以换更多其他的东西，更多的法器。想想都激动，不过现在这块玉不是我的。虽然对它垂涎，但也没到强抢豪夺的地步。 等这件事结束，应该能够要过来，到帅级还不是水到渠成。看那货还用境界压我。 我不动声色的收回目光，将玉再次用她衣服遮住。 我转过身，盯着穆坎，他在我目光下动了动。一屋子人都看着他，他却还在不住的颤抖。 动了，慢慢动了，先伸出手，然后迈出一步，两步。很缓慢，又惧怕，他身上的女鬼都没在吸食精气，死死看着女人的尸首。或者说是她自己的身体，其上还有自己的一魂一魄，当然有着独特的吸引。 距离并不远，但足足走了有五分钟。转而又跪了下来，轻轻取掉帽子，把那些捞尸人都吓了一跳，可能是没见过这么怪异的活人。 穆坎右手直抖，脸上满是痛苦之色，带着惋惜，又有些懊悔，抚摸女尸的脸庞，接着还噙出泪水，不断的喃喃自语。 “大师，接下来怎么办？”他转头看着我问道，脸上泪水都没擦。 “啊！卧槽！”叶开大呼，原来这小子趁刚才的档口偷偷抹上了牛眼泪。同时也看到了盘踞的女鬼，就算他的胆子再大也被吓退了好几步。没有逃跑都算好的。 “师傅！师傅！这…这是啥？”叶开指着穆坎，应该说指着穆坎身上的寄生鬼，说话都不连续。 涂千又赶紧把他拉了一下，让他别打扰，然后到一边去跟他说。 众人又把目光收回，放我身上。 “这女尸我们要带走。”我对孙老三说道。 “行！”他知道不能多问，不然可能会引来杀身之祸，就算不被鬼杀，也有可能被人谋害。在他眼里穆坎可不是善茬，捞尸这么多年肯定会有些眼光，要点胆识，当然不会随便乱来。 “穆坎，给他们二十万！”我随意说道。 穆坎虽然只是紧急出门一趟，但这种人肯定随身带支票，这是老板们养出来的习惯。 穆坎没有多说，拿出支票和签字笔，洋洋洒洒写下大名和金额。 给一脸喜气的孙老三递了过去，二十万，就算他们几个分都能一人分到好几万，可不是笔小数目。 “大师让我给你二十万，我给你再加十万，今天的事给我保密，不然…”穆坎再次发出那沙哑的声音，贴在孙老三的耳朵边说道。 孙老三直冒冷汗，但还是死死的抓住那张支票。 “老板放心，放心，咱兄弟几个又不是那种烂嚼舌根的贱胚，今天的事肯定烂肚子里。你们说对不对！”孙老三转头对他的同伴说道。 “对对对，烂肚子里。”纷纷应和。 “最好是这样。”穆坎一转头淡淡说了一句。 “你们放心好了，只要你们不透露，穆坎不会找你们麻烦！” 这穆坎绝对是枭雄级的人物，虽然我是对孙老三说话，但实际在提醒穆坎，孙老三我保着。不然难免不会做斩草除根的事。 第二十九章 半路杀出个二货 孙老三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穆坎也不再说话，看破不说破，我知道他心里已经明白该怎么做，至少他不敢得罪我。 找穆坎要过那只签字笔，掏出一张白纸，写了点东西递给孙老三。 “别再弄丢了。”我看着惊疑的孙老三说道，示意他看看。 “这…这是！”孙老三打着颤音惶惶的看着我。 “收好。”我给他打了个手势，让他不必太在意。 孙老三立马给我一拜，行了个大礼。我给他的正是那个被六爷带入地底的那个方子。能够最大限度的抑制尸体的腐烂。 这个方子一直是幽冥一脉所有，以前那个也是前辈们给的。既然丢了就给他们补上，还可以换取他们感激，虽然捞尸人的团体很小，但指不定会在某时某刻发挥作用，此为收心。 紧接着用白单一裹，就把女尸拿了出去。捞尸汉子搭的手。因为都知道是垃圾堆而且放死人，没人围观，偶尔有人拿走尸体也很正常。 开过来的车足够大，后备箱完全可以装的下。我看叶开一直在抖个不停，一会看看穆坎，一会又看看女尸。 “你怎么了？”我问了他一句，涂千也一直按住他。 “刺…刺激！” “………” 没有回别墅，动静太大了容易暴露，影响不好，就沿着奉水往上走，找到一处人烟稀少的沙滩地。 这处地满是荒凉，只有零星的绿意，更别提树。带些混浊的河水拍击河岸，旁边是一个废弃的工厂，破旧的墙壁都长满了杂草。谁会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所以就在这地方落脚。 从早忙到现在已经到了下午，四人却滴水未粘，一颗米都没进，于是又潜派叶开去给我们弄吃的，就是跑腿。叶开也没什么抱怨，麻溜的就去了。 尸体被放在水边，穆坎一直陪在旁边，神情相当的复杂。就地而坐，时而看一下水中自己的倒影，看自己那让人厌弃的面庞。 我走过去，他明显有些慌张，不过一会就被掩饰过去。也没有起身，低着头，看着自己亡妻的脸。 女尸一切都完好，穿戴也比较时髦，在容貌上应该花了不少功夫。虽然是被自己丈夫乱拳打死，但脸上并没有扭曲，而且看不到丝毫伤痕。 墨凌玉不仅温养着她的一魂一魄，同时也保存着她的肉身，难怪孙老三等人看不出什么其他的东西。 寄生鬼虽然还是吸食穆坎精气，但时断时续，还会露出疑惑的表情，看看自己的肉身，又漂浮起来看看穆坎。 “很后悔？”我问道。 “有点。”穆坎淡淡说道。 “还是不愿说出详情？” 穆坎没有答话，把自己转了个边，不再让自己对着我，显然选择了回避。 “还请大师保护我就行了。”背对着我，穆坎又甩出一句话，双手抱膝，将头埋入，传来阵阵哽咽。 当说要找尸体，要谈判时，穆坎分明很害怕，也很惜命。现在却时刻陪在女尸身边，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什么觉悟。或者是相信我能够护的了他。 见他这个样子，我再次和涂千坐在一起，他也再次把魂瓮抱着。 “等会你把灵鬼唤出来，把叶开护住。” 涂千诧异的抬头，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在他看来我已经很厉害，但为什么还要他召唤只有‘卒’级的芸姐。 “那个女人身上有墨凌玉！” 涂千动容，显然墨凌玉他也听说过。 “我不知道会不会让她发生什么变异之类的，最好做双重保证。”说完给他递了个符禄，是高级的防护符，以防万一。 叶开的效率也足够快，买了很多东西，草草解决了一顿，吃饭的时候给穆坎也递了一张防护符，他可是那女鬼的主要目标。 穆坎只是喝了瓶牛奶就没有动别的东西，就是这种状态，根本不想吃饭，而且每时每刻都能感受到自己变得更加虚弱。总之他很痛苦，有时看女尸的目光也会变成痛恨。 夜幕很快来临，没有灯就开了汽车的大灯照明，虽然寄生鬼不怕阳光，但是三魂七魄的合一不能有阳光的干扰，不然就算有墨凌玉的存在也极有可能失败。 这种事不能冒险，如果这次没有成功，下一次就会更难。 涂千已经把芸姐唤出来，长袖一挥给我点了点头，就在涂千身边站定。 把叶开眼睛都看直了，牛眼泪的作用时间是四五个小时，就算失效了他也还能抹上，当然也就看得到，强压住自己心中的激动，看着我这边。 让穆坎和女尸站在一起，穆坎双股发颤，本来瘦弱的身躯像是摇摇欲坠，冷汗直冒。 “大师，她真的会出来吗？会不会放过我。不让她出来能行吗？”穆坎不停的问，我看了一会女尸又看了一下他，摇摇头。 “都到这一步了还想后退？” “可是…大师，拜托你了。”穆坎又吞了吞口水，惊疑的往女尸上看。 “等会有情况就把手中的符拿出来，能保你平安。” 穆坎还想说些什么，不过我没给他机会。 掀开随身的黑木箱，拿出一根细线，分别缠住穆坎和女尸的中指，轻轻一弹，瞬间在两者之间崩直，还发出清脆的声音。 拿出刻刀又在手掌上一划，用手抓线，从头捋到尾，那根线被染红，在灯光下有些妖艳。 这是用我阴属性的血液做了媒介，给女尸体内的一魂一魄还有穆坎身上的寄生鬼搭了个桥梁。虽然凭空也能进行接引，但是强度更大，担心会一下子崩溃，三魂七魄灰飞烟灭。 “去！”又是一声轻呵，一个小纸马被我甩出贴在女尸身上，随即上面就出现了一红一橙两个光团。 小纸马开始顺着线动起来，一摇一晃，就像真的奔跑一样，光团在它身上到处游荡，却又不出它的身体范围，那光团正是寄生鬼缺失的一魂一魄。 穆坎身上的寄生鬼也开始呆滞，目不转睛的看着那匹小纸马，或者说是纸马上的魂魄。 “别动！动你就死定了！”这个时候穆坎居然还想逃跑，被我喝止，挣扎了一下就认命一样的，不再动作。 小纸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众人都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会惊扰到术法的进行。 一切都很顺利，纸马到了穆坎中指处停下。穆坎微微动了动，想抽手又不敢抽。转而扭过头闭上了眼睛。 另一只手上赫然捏着我给他的符咒，都已经快皱成一团。 小纸马停下后低下了头，两个光团像是受到什么感应，跟铁被吸铁石一样，争先恐后的往寄生鬼的眉心里面钻，随后那根线突然被点燃，消散在空中，纸马也掉落在地。 呆滞的寄生鬼身体抖了抖，双目好像有了神采，闪动了一下。 芸姐也感受到什么，将叶涂两人挡在身后，涂千手上的防护符随时准备。 紧接着那女鬼脸上蛛网一样的血管如潮水般褪去，双目紧闭，恢复了人身时的模样。 与穆坎相交联的地方泛过一阵波纹，整个身体开始升空，开始脱离，直到双脚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穆坎艰难的转过头，在女鬼脱离的一瞬间应该有所感知，虽然困扰自己很久的问题解决，但好像又有了一个更大的问题。 转头之后，穆坎一个没站稳，坐倒在地上，双手撑地，不住的往后挪移，想要远离。虽然穆坎没有涂牛眼泪，但是他和女鬼因果太深，依旧可以在女鬼三魂七魄聚集的时候看的一清二楚。 “画画！画画！不是我，是他们逼我的。”他嘴里一直念叨，眼睛看着那熟悉的面孔。 我也在一边站着，盯着女鬼，她的一系列变化我都不在意，我只在乎她身上的气息。不愧是墨凌玉，一个普普通通的怨灵也能被直接提到‘目’级巅峰，还差一只脚就迈过那一坎，成就‘司’级。 女鬼眼睛猛的睁开，头发开始全部炸开，在空中飘扬，张开嘴，裸露一口尖牙，凄厉的叫了声，直接往穆坎这边扑。 毕竟她从死都想要穆坎的命，甚至不惜身化寄生鬼，剥削精元与之同归于尽。所以杀穆坎已经成了本能，不管是有灵智还是没灵智。 穆坎一看女鬼扑来，魂都快被吓掉，将恐惧化为力量，转过身就连滚带爬的往前跑。 “别杀我，别杀我！求你别杀我。” 女鬼不依不饶，肯定不为所动，扑上前去。眼见前面就是奉水，穆坎陡然转身，闭上双眼举起我给他的符咒。 那女鬼又是一声大叫，撞了上去，出现一个光幕又被弹开。我对这防护符还是有信心，就算司级的鬼都能挡下一击，目级的估计可以坚持十几分钟。 女鬼想再次出手，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刚准备上前，一声大叫传来。 “妖孽！休得伤人，看小爷收了你！”是一个青年男子的声音，带着些许稚嫩。 那女鬼都停下动作往那边看，我也看到一个人影往这边飞奔。 “噗通！”居然摔倒在地。 “哎呦！谁把石头放这了。” 我嘴角抽了抽，这哪里杀出来的二货。 第三十章 杀妻保命 女鬼不管不顾，面无表情。接着又伸出双手要往穆坎脖子上掐。 穆坎一看亡魂大冒，举起符就往我这边跑，虚弱的身体都有点吃不消，上气不接下气，口里还在大声呼救。 他可是我这一次的雇主，当然不会对他置之不理。眼见穆坎就要跑不过了，我往前踏出一步，伸手拦截，把女鬼和穆坎隔开。 女鬼往后缓了一下，停在我面前一米处。穆坎则紧紧抓住我的衣角，探出头偷偷看着那只女鬼，大气不敢喘一下。 “能好好谈一下吗？”我问那只女鬼。 女鬼朱唇亲启刚想说些什么。 “看招！”一个人影猛然跃起，手里拿着挂有帆布的竹竿，劈头盖脸的打过去。上面白光莹莹，显然不是什么普通物品。 女鬼一个没注意居然被打了出去，飞了老远跌落在地。 “看你还猖狂，替天行道乃吾辈之职责！”说完还把手中竹竿一立，摆了个风骚的pose。我一巴掌抽死他的心都有了。 要是这么简单就完事我还大费周章干嘛！刚才那一击分明就没把那只鬼怎样，这二货居然还洋洋得意，好像除鬼不费飞灰之力。 落地的女鬼猛然跃起，不做停留，也不管穆坎，换了个目标。两手齐出，开始伸长，抓向刚出来的那个人。看上去很恼怒。 “小心！”涂千在一边大叫。而青年显然有所准备，手中竹竿一轮，就想把女鬼挑开。可惜他还是低估了这个魂灵的厉害程度。 女鬼一只手抓住竹竿，还不停发出“滋滋”的声音，另一只手不管不顾就要直取咽喉。 青年显然没预料到这种情况，不由惊慌失措，用力拨动竹竿却根本拿不动。女鬼像力有千斤，死死钳住了他的法器。而且他还一直不肯撒手，好像竹竿比他命都重要。 “师兄！救救他。”涂千知道自己什么都做不了，芸姐的实力显然也不能干涉这场斗争，忙向我呼救。 我本来都没准备袖手旁观，因为那个竹竿的帆布上正反面分明写着“神机妙算”“替天行道”。年纪不大，道行不深，口气倒是不小，嗯，胆识也不错。 身后锁链飞射而出，朝女鬼一挥然后一抽。她见状立马放弃那个青年，慌忙躲避。而我的术法又怎么会是她这种“目”级的小鬼所能抵挡的。 没有直接穿身而过，只是在她周身缠绕，裹的不算严严实实，但手休想动一下。她整个身子在空中漂浮，还系了锁链空中摇晃，现在跟风筝没什么大的区别。 “大师，杀了她，杀了她，快，杀了她。”在我身后的穆坎见女鬼被我制住，胆子都开始变大，眼中依旧慌乱不敢正视女鬼，却不住的催促我除掉她。 “杀了我？哈哈哈！我已经被你杀了一次？你居然还想杀第二次。来，来啊！你试试，杀了我你也不能活！” 这是女鬼第一次出声，大声喊出来，鬼音阵阵，似乎想宣泄自己的怨气。 穆坎缩了缩头，被女鬼的话怼的说不出来。 这女鬼恢复神智当然也就恢复了记忆，虽然失掉魂魄的那段时间记忆空白，但也并不能阻止她联想到前因后果。 我没好气的瞪了瞪现在还惊魂未定的小青年，他这一出手，任务了解的难度至少翻了一翻。 “带他到一边呆着去，蠢货！” “你…你怎么骂人咧！”他反了一句嘴，一脸桀骜。 “快，快走，我师傅也是你惹的起的吗？”叶开和涂千跑过来就把他两只手一架，拖到了一边，怕我迁怒这个不知死活的玄门中人。 他还想争两句，又被我瞪了一眼。 “你比我厉害，我不和你争！”说完摆了头，和涂千他们一同站定。 “呵！假惺惺！一个吸引我注意力，一个趁机出手，还装模作样。”女鬼泠咧一笑，发出不屑的声音。 果然她认为我和那个突然闯出来的青年是同伙。事到如今，我也不想辩解什么，越辩解越说不清。 “大…大师，为什么还不动手除掉她！” “都说了除掉她你就得死，不管是在你身上还是不在你身上。”我给穆坎解释了一下，他一听，神色都有些骇然，用余光打量女鬼。 “姓穆的，我就要你的命！哈哈哈！” “画画，你听我说，听我说，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穆坎躲在我背后又开始颤抖。 女鬼不想理他，当然也不会说那么多。头一偏，往我这边看过来。 “臭道士，要杀就杀，我怕你不成。” 人们始终有个误区，认为抓鬼的都是道士，我也不会去多做解释。 她这么说，我当然不会这么做，不然岂不是这一趟都白做了。 “你能讲一下事情的经过吗？他杀死你的经过。” 穆坎现在一直在嘀咕“别杀我”，问他肯定不行，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那个叫画画的女鬼这次出奇的没有出言嘲讽，反而勾起嘴角笑了笑，有些癫狂，披头散发，像个疯子。可能是压抑太久，需要倾吐，没有犹豫就开口了。 “还能怎么，因为我撞破了他的好事，他就杀人灭口，我可是他数十年的结发之妻，我可是他的青梅竹马啊！”女鬼看着穆坎，动也不动，满是失望和落寞。 我乍一听，以为又是那种在都市中疯狂上演的俗套场景。正妻撞破丈夫会小三，然后丈夫为了让正妻闭嘴而失手杀人，再到抛尸，可惜我想错了。 身后的穆坎一个机灵，放了那只抓我衣服的枯爪。 “是豹爷，豹爷逼我的，真的不怪我，真的。” “因为我听到你们说运毒，就要杀我灭口，还是你亲自动的手。我恨啊！”女鬼一脸悲戚，到现在都有点不愿相信。 “还不是你，要不是你偷听，豹爷就不会逼我杀了你，你不死我就得死，我当然想活！”穆坎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整个身子走了出来，狠厉的说道。 “你这死三八居然还劝我收手，收的住吗？让我和你一起逃跑，跑的掉吗？也不想一下这所有荣华从哪里来的，那是劳资拿命换的，要你一条命又怎样！”穆坎一下子豁出去了。 这估计就是穆坎的心里话，虽然我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但也对他感到不耻。 从李家夫妇的恩恩爱爱到穆坎的杀妻保命，这个反差真的有点大。 “我杀了你！”女鬼凄厉的大叫，又把穆坎吓退了几步。可是她已经被束缚，根本就不能动哪怕一个手指头。 穆坎再次被吓倒在地，真是个惜命孬种，难怪能做出杀妻保命这种事。 把他们两说的话相印证，穆坎说的前面那段打拼的事应该没什么问题，还有杀人手段与抛尸也没什么问题。就是杀人动机，一个说是老婆出轨，一个说丈夫为了保命杀她。 显然女鬼说的是对的，穆坎撒了谎。不过我也不是专门来调查这件事的，穆坎作为我雇主，就算他品行再恶劣我当然也是维护他，至少要让我找个化解的契机。 这样僵持也完全不是办法，虽然我现在把她捆住，但她依旧能吸食精气，什么法器都不能隔绝。而且就像下咒一样，把自己做了那个跗骨之蛆，怎么都去不掉，这就是因果。 “怎样你才能放过他？”我缓缓开口问道。 “哼！放过他，不可能，就算魂飞魄散也要他死。”女鬼冷哼，如果目光能杀人，穆坎已经死了一万次。 “他给你许了什么好处，居然这样卖命的要保他性命。哈哈哈，走狗！”她又不屑的瞅了我一眼，看上去一点都不急。 对这个我真的没有丝毫办法，皱了皱眉头，居然要僵持不下。或者说我低估了这女鬼的决心。 上次随师傅去解决的那个寄生鬼也是怨气滔天，但也没有这样执着让雇主死亡。雇主是付出一只手的代价并且散了一半家财再加上答应世代供应香火那鬼才肯罢休。最后还得动用一部分特权让那只鬼有投胎的机会。 可能是与遭遇有关，女鬼已经心灰意冷，自己深爱了一辈子的男人居然最后向她挥动屠刀。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本没有错，却是寒了心，伤了意。 突然觉得接这种任务有些冒失，再高的修为对这种也没用啊。软硬不吃，还打不得。不过就算不看穆坎的报酬也要看在那女人身上墨凌玉的份上。只得硬着头皮把这一切弄完，就是现在无从下手，有些恶心人。 “死人！应该为活人着想啊！”这是个清冷的女声，这里都是男的，除了两个女鬼，所以这应该是芸姐开了口。 “你也是鬼？”女鬼动容，刚才一直把心神放在我们身上，没注意还有自己的同类存在。 “是的！执念之鬼，我叫程芸。”芸姐对那女鬼说道。 或许是因为同为鬼，又或许同为女人，产生了些许共鸣，女鬼对芸姐态度特别柔和。 这件事说不定会有什么转机，我在一旁看着没有出声。 第三十一章 化解 芸姐看了一眼涂千后缓步向前，走到女鬼旁边，朝着我微微一笑然后点了一下头。 我会意，心神一动锁链缓缓解开被我收回。穆坎见状又躲到我身后，不敢看那个女鬼。 女鬼一脸诧异，先看看芸姐，又看看我。 “你想劝我收手？”女鬼开口问道，用手把自己的头发捋了一下，饶有兴趣的看着芸姐。 “我刚才说了，死人应该为活人着想。” “给我个理由！” 夏风吹过，空气中有些凝重，或许这句话决定了委托的完成。 “因为我们已经死了，尘世纷纷扰扰与我等魂灵无关！”芸姐淡淡的说道，直盯着女鬼。 “呵呵呵！呵呵呵！”女鬼捂住嘴直笑，有些尖细。 “对不起，回答错误！”她狞咧的说道，然后出其不意的来到芸姐身边，突然将她挟持住，一只鬼爪抓住了芸姐雪白的脖子，好像下一刻就能拧断。 “芸姐！”对那边的事涂千是最关心的，一看到现在的情况大惊失色，就想上前。 “呵！都别动，谁动一下我就让她魂飞魄散！”芸姐虽然是鬼，但是如果被她这下扭断脖子，绝对会魂魄消散，永世不得超生。 涂千生生止住脚步，收回了向前伸的手，求助的看着我。 “你怎么这么卑鄙，恩将仇报。”那个刚出现的青年大叫一声，可是女鬼也只是微微一哂，连正脸都不给他。 “我就想知道，你们是要这个女鬼还是要穆坎？”女鬼看着我，她知道这群人里就我能制住她。 虽然再过两天穆坎就必死无疑，但以她对穆坎的仇恨程度，估计看到了就要杀死，一刻都无法等。以前是没有灵智，现在有的意识肯定越早报仇越好，哪怕自己灰飞烟灭。 “芸姐！你快放了芸姐！”涂千大吼大叫，可是他也知道自己毫无办法，也奈何不了那只挟持程芸的女鬼。 “真是感情深厚啊！令人羡慕。”女鬼似笑非笑的说道，反正她也不会那么轻易的放了手中的这个把柄。 “师傅！”叶开忍不住叫了一声，他也知道这个女鬼和涂千关系非同一般。 涂千没有出声，还是呆呆的看着女鬼方向。至于穆坎一脸忐忑，他也害怕被我们放弃。如果被交给女鬼，说不定比现在这个样子还要惨，他自己想想都知道。 “大师！大师！只要能保住我，一切都好商量。” 我没有理会任何人，转而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好像都在等我抉择一样。 我向前一步，勾动所有人的心神，转头两边看了看。 “穆坎我不保了，你将程芸放掉！”我沉吟一阵，做了决定。这件事感觉像超出了我的预料，或者说把一切都想的太简单，也低估了女鬼的狠厉程度，居然牵扯到了程芸，这个对涂千有着重要意义的人。 “师兄！”涂千叫了一句就不言语，他对我的感激埋在心底。 “大师！你不能这样！不能啊！我们说好了的，我给你影子，你就替我解决这件事。” 穆坎听我要放弃他，一下子跪在地上，又死死抱住了我的裤腿，嘴里不住哀求，想让我改变主意。 “反正你报酬没付呢！这单生意我不接了。”我用力挣脱穆坎，踢开像死狗一样的他。 其实我这样做确实不地道，但是毕竟亲疏有别。幽冥一脉的关系要比想象中的亲密更多，就像亲兄弟一样，所以看在涂千的面子上我也不能让程芸出什么事。 至于穆坎，现在都超出我能力范围之外了，哪还有闲工夫管他。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当然这只是我的自我安慰。 女鬼见此也没有立刻放掉程芸，反而抓的更紧，害怕我在框她。 “我没必要骗你对不对，如果你执意要杀死穆坎，两天后他必死无疑，既然劝不动你我也不会做无用功，何况程芸还在你手上。”我慢悠悠的对她说道。 听到这，女鬼迟疑一下，正准备放了程芸，穆坎面如死灰的瘫软在地上，似乎一切又都注定一样。 “慢着！”程芸居然在这个时候发声，那女鬼的手可是还在她脖子上放着。 这时连女鬼都觉得诧异，有点想不通，疑惑的看着她。 “你死了，但在阳世应该有所牵挂对吧！” “哈哈哈！我能有什么牵挂，我的牵挂就是穆坎还活在世上，我只要他死。”女鬼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不清楚为什么这个被自己挟持的同类一直在做无用的劝阻。 “不应该吧！”芸姐说完还看了看涂千，此时她应该还想到自己的妹妹—彤彤。 “你就没有什么亲人在世？” 女鬼猛然呆滞，然后瞬间恢复。 “那又怎样！” “你自己就不想一下，如果那个人突然死了，他背后的人会不会尽全力搜查，会不会觉得他跑了，然后牵扯到你亲人，毕竟那些人可都是些豺狼虎豹，可没有一丁点怜悯。”芸姐看着穆坎，淡定的笑了笑。 “对对对，你不能杀我，不能杀我，不然豹哥肯定会找上你家，你还有父母，还有你弟弟，都得给我陪葬。” 穆坎这人求生欲是真的强，情绪起起落落好多次，也崩溃了好多次，现在居然又泛起生机，程芸所说的话就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要想一下父母把你养大也不容易，才五十多，你肯定不希望他们死对不对。你弟弟刚取上媳妇，你肯定也不想让他因你而死对不对…” “够了！”女鬼大叫一声，穆坎戛然而止。 随即程芸被松开，女鬼画画落寞的低下了头。 “妹子，对不起！”她看着程芸说道。 程芸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虽然没有泪水但还是发出呜咽的声音。她终究是不能和穆坎一样，舍弃全部，不顾情义。 穆坎见状再次缩回我身后，危机还没解除，他怎么敢乱动。 “大师，交易依旧成立，救我，救我啊！” 我只点了点头，现在这样子委托完成的几率还是很大。有点趁火打劫的意思，但我又不是那种脸皮很薄的人。影子可是个好东西呢！ 涂千让程芸过来，程芸拒绝了。我也没有再次锁住那个女鬼。过了一小会，抬起了头，狠厉的看着穆坎，有些不甘。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就算你不报复，穆坎肯定也不会有好下场。”程芸淡淡说道，继续劝道。 确实如此，就算女鬼不要他的命，以他现在的身体最多还活三年，加上还要剪掉影子，成为见不得月光的可怜人。 更不用说穆坎做这种事难免不会东窗事发，就算死后也会勾入地狱走上一朝，前提是没有影子的他还会有完整的魂魄。 “我知道了！”女鬼拍了拍程芸的肩膀，说出这句话。 我不由松了一口气，看来这事能解决。就要看女鬼提出什么条件了。 “你过来。” 穆坎怯怯指了指自己，有些不敢确定。挂着哭脸看着我，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做。 “过去！”我对穆坎说道。 “大师，这…这…不能够吧！” “来不来，不来我杀了你！” “来来来，这就来。”穆坎还是认怂，我刚才可是敢直接把他交过去，难免不会有第二次。 “画…画画…” “啪！”芸姐一巴掌扇过去，穆坎头都被打歪过去。 “啪！”“啪啪啪！” 一连打了好几个，穆坎敢怒不敢言。女鬼一下抓住程芸的手，向她摇摇头。 “穆坎，有没有爱过我！” “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一人一鬼站在地上，女鬼灼灼的看着穆坎，而穆坎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程芸见状也到一边站着，没有说话。 “画画，我…” “好，我知道了。” 穆坎又被女鬼弄的说不出一句话，还是在瑟瑟发抖，有些手足无措，不过他也已经有些确定女鬼不会杀他。 “你的命准备付什么代价来买。”女鬼飘身上前，一把抓住穆坎脖子。 “画画，你别激动，我杀你是我不对，要什么都给你，都给你，别杀我，求你别杀我。”穆坎紧闭双眼，不自觉的想后退，不过被女鬼抓住，意图无法执行。 “五百万，我只要五百万，我知道这些钱对你并不多。” “行，行啊！我给，我给，我回去就拿钱给你家送去。” 女鬼要钱肯定是为了她家人，毕竟她已经死了，要钱也没用。 “不，我不相信你！”女鬼又看着芸姐。 “这事交给我，要是他不给我就亲手杀了他。”程芸伸出鬼爪，在穆坎脸上挠了挠，穆坎哪敢不从。 “你还有什么话要对家里说吗？”我上前走着，问了一句，抢了程芸的话。 女鬼突然松了穆坎，让他像稀泥一样倒地。 “如果可以，替我给我弟弟简要说明一下，把钱交给他，然后让他别给我爸妈说这件事，至于怎么说就看他自己怎么圆！反正不能让爸妈知道我的死讯，或者说我死于意外。” “可以！不过你需要付出报酬。”费尽周章当然也有我自己的打算。 “报酬？我一个人死人儿，道长想图我啥？钱，估计也是不缺。”女鬼笑了笑。 “我要你脖子上那块玉。” “行！一言为定。” 第三十二章 天机道谢尧 墨凌玉已经到手，穆坎的委托也已经完成，一切都准备妥当，接下来却是要处理女鬼转世的问题。 她自己做寄生鬼就舍弃了投胎的希望，现在看上去魂体完全，灵智清醒，但实际上依旧无法有牢靠的联系。也就根本不具有投胎转世的机会，而且她现在要是不转世，与阳间有所牵连，还是会一直吸收穆坎的精气。 也就是她为什么刚才给程芸说那么多，因为她自己无法完成后续啊！ “让宋先生送你下幽冥吧！”程芸对女鬼画画说道。后者先是有些怅婉，又多了一丝解脱。 “不了。”女鬼起身，姚姚漫步，走向自己在奉水边上放着的尸体。 听着她一声拒绝的话语，有些错愕，以为她要出尔反尔。毕竟谁愿意魂飞魄散，虽然投胎转世之说缥缈，但也是听上去有那么一丝希望。 不等我多说一句话，女鬼转过头，嫣然一笑。慢慢漂浮在空中，居然开始化为光点慢慢消散，与上次的百年女鬼差不多，但是这次是自愿的。 “你…”程芸飘身上前想要阻止她，虽然只认识了一小会，但她对这个还具有善念的女鬼观感特别好。 我一把拦住她，摇摇头，如果她要自行解脱谁也挡不住。 至始至终女鬼都没有再看一眼穆坎，从所得的寥寥信息中能看出的东西不多。女鬼其实爱着穆坎，这是肯定的，但是穆坎爱不爱他的画画不得而知。或者说在死亡面前，穆坎可以舍掉所有。 也就过了一分钟不到，女鬼全部消散，再也看不到人形。只留了一个发着黑色光芒的黑色六角结晶。 鬼核，还是目级巅峰的鬼核，比鬼发品质不知道好上多少，就算是幽冥阴源也远远不及，以一当十毫不夸张。 主要是鬼核和鬼发一样，只能由鬼物自愿凝结。将全身的阴气汇具一起才能形成，也就让其相当稀少，一般人根本无法得到。 其主要的优点还不是其纯度高，而是易吸收易转化，特别是对养鬼之人，绝对是难得的瑰宝。这小小晶核就代表了一个目级灵鬼的诞生，说不定还会是目级巅峰。 我手一招，鬼核飞射而来。这女鬼完全可以将鬼核消散在空中，让我们什么都得不到。但她留下鬼核就有一定道理，应该是送给程芸的。 “给你！”我递给程芸，她也没有矫情，轻轻接了过去，然后鬼身飞回涂千身边，静默不语。 “报酬是不是该付了！”我上前提醒穆坎。 在女鬼消散完，穆坎也‘活’了过来，东张西望确定了女鬼不再出现，确定了自己的生命已经抱住，脸上又有了别样的神采。 “大师，你看今天都这么晚了，明天吧。”穆坎一惊，不假思索的丢出这句话。 “行，你先走吧！” “哎！大师，要不送送你？送送你？”穆坎抬头看了看我，急忙说道。 “不用了，你自己回吧！”我说道。 现在不是无法收他的影子，而是还有一些别的事没处理，比如说女鬼的尸体，她身上的墨凌玉，还有那个突然冒出来的青年。 “好，好，那大师慢慢忙，慢慢忙，我明天在家等着你。我可不是那种会毁约的人。”穆坎又说了一连串，就径直走上车。 穆坎一走，整个河滩都变得更加黑，没有车灯只能靠微弱的月光，还好夏天的夜晚也足够明亮。 “师傅，你咋放那个禽兽走了？”三人加一鬼围上来，叶开就问我。 “不放他走又该怎样，反正我明天要上门收报酬。”我笑了笑，然后蹲在女尸旁边，扯下了那块墨凌玉，郑重的收起来放在贴身的口袋里。 “宋先生！”程芸上前对我就是一拜，我知道这下应该是对我的感谢，因为我答应帮彤彤治病，并且收留了涂千和彤彤。 我只是微微一笑，点点头。 “这尸体应该收敛一下，死者为大，入土为安。” “那个穆坎真是个畜生，杀妻保命也做的出来，居然还贩毒，回去让我爸抓了他。”这个愤青又开始乱喷。 我上前对他脑袋就是一下。 “师傅，你干嘛！我又没说错。” “不能坏规矩，我们既然是以抓鬼人的身份出现，这种世俗之事就和我们无关。还有，你爸堂堂一上校，到你嘴里就成了一抓人的警察，被他听到了不揍死你。” 完成任务并且拿到了墨凌玉，心情大好，和叶开开了个玩笑。 “我这不是说的玩下吗！对了，我们怎么回去。车都没了。” 他一说完，我又把他头一拍。 “赶紧打电话叫你爸派人来接。” 叶开嘟囔了几句，我懒得管，转而看向旁边那个老想插话的陌生青年。 “想说什么说吧！” “对不起！我不该胡乱出手的，差点坏了你的事。”小青年低着头向我道歉。 这就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本以为他会为自己辩解，然后和我犟上几下，这个年纪的目级存在可不多见，都应该会有些脾气，而我也准备教训教训他。 谁知道来这么一出，看来天晏那个老货还是教徒有方。没错，这应该就是他所说的那个小徒弟。 本来修推演的道统就不多，还出现在上阳境内，竹竿上帆布那八个大字也满满都是神棍的气息，也不难判断。 “嗯，不错，没给你师傅丢脸。”我拍了拍他肩膀。 他错愕的看着我，不明所以。 “你认识我师傅？” “认识，天晏那老货谁不认识，前两天我还和他在一起谈天说地呢！” “哼！不准骂我师傅！就算你是他朋友也不行。” “好好好！我其实对他挺敬重的！”这小伙真是单纯，比叶开那个老油条好玩多了。应该会在我那边留上一阵，估计乐子又能够增加许多。 也不逗他，在等有人来接的空挡就问清了很多。 小伙子叫谢尧，听说无亲无故，是天晏收养的一个孩子，也难怪这么护着他，毕竟天晏是他最亲近的人。 本来是听从他师傅的吩咐直接上叶家找我，结果半路发现了这个地方的滔天怨气，秉持这一颗除厉鬼，造福世人的赤子之心，赶急赶忙跑了过来。 “你是那个幽冥剪纸人？”谢尧突然一惊。 估计他的神经比叶开的都还粗，现在才反应过来。 “怎么！有问题吗？” “没有，本来还不服气，现在服气了，你有资格教我。”谢尧说道。 天晏应该也跟他提到过我，少年人不服输的性子也说得通，这是一块璞玉啊！不骄不躁，天赋还高，天晏这心也大，就不怕我把他徒弟教坏了。 “今天就跟我一同过去吧！” “师傅让我听你的，你说怎样就怎样。” 我点点头，涂千和程芸在女尸旁站着，程芸有些悲戚，涂千就在一旁陪着。 “既然她把事情委托你，你就好好完成吧！”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最后还是说了句废话。 “走，上车回去！”几束灯光照过来，叶开叫的人已经到了，现在已经不早，是该回去了。 “宋先生，能今天就把她安葬吗？我想陪她最后一程，总该有个谁送送她。”程芸现在白天根本就没能耐出来，所以才有这么一说。 又不是什么很难达到的要求，就那女鬼还把墨凌玉给了我，如果不答应就有些不近人情了。 “回去了我安排。” “你首要的事是赶紧把鬼核炼化，怎么也要到个目级，不然涂千也有够丢脸的。” 涂千有些不好意思，他也意识到自己应该提高一下，不然只能沦为炮灰，就像今天这样，看着程芸被劫持却一点办法没有。 “哎，是该到那家伙那里走一趟了，如果可以，真的一辈子都不想看到那货。”我自言自语，不管他们怎么看，反正我也没想着做什么解释。 叶正昊本人没来，却足足派了三辆车，装这么几个人绰绰有余，至于女尸也不怕，想叶正昊调的这几个司机肯定也是死忠于叶家，从他们那从未变过的肃穆神情就能看出。 “安叔！怎么你来了。”叶开上前打招呼，却是个熟人，那个上次去过我店子的士官。 那个安叔叫叶安，是老爷子子侄，像我介绍过，听说是叶家心腹之一。 “你爸现在有点事，不能亲自来，就让我过来接你们，说所有宋大师的事都不是小事。”叶安笑着说道。 “客气，客气！” “大师还有什么别的吩咐吗？”本来除了个女尸就不用收拾什么，人上车就能走。 “现在能联系个殡仪馆吗？把那具女尸处理一下，弄成骨灰安葬。” “可以！我现在就去安排，叶家就有自家殡仪馆，口风也绝对严实。”他没有一丝难色，很痛快就答应，也没有多问，转身就去打电话。 “你们是要先回去还是随我一起去殡仪馆？”我问涂千他们。 “一起吧！”涂千看着程芸，程芸肯定会去，他当然也跟着。 “带我，带我。”叶开不用说。 倒是刚加入的谢尧，沉声闷气的点点头，算是同意了。一行人就决定先去处理女鬼的尸体。 第三十三章 阴阳道来袭 去殡仪馆之行很顺利，没有出一点波折。最后涂千抱着骨灰坛。准备把它安葬在画画的故里，程芸承了她的情，就要为她做些什么。 折腾这么久也该回去休息，就算我能支撑，他们却有些难受。何况还要一早就去穆坎那里把债收了。 就是穆坎那个人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范，不过那又怎样，影子还是必须要剪的。 小丫头彤彤一直没有睡，等着涂千回来，看得涂千一阵心疼。急忙去安抚她睡觉，谢尧也被安置好，反正叶家宅子里房间多的是。 此时叶家主事人就只有叶开的奶奶，其余的还在忙急忙外，不过也没有听说有啥波折。 再次来到上阳那处富豪聚集地，就我和叶开在，他送我过来的。还是上次那个门卫，不过没有拦我。我还以为穆坎会在这里使绊子，既然没有，那后面应该更加猛烈。 敲敲门，开门的还是穆坎。一脸堆笑，配上他那丑陋的脸庞，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咦，今天怎么只有你们两过来了？”穆坎左右看了一下。 “嗯，只有我们两，有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他说道，笑的有些牵强。 虽然看上去样貌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变化，但整个人的精气神好到不行。 全身不再披黑袍，而是换了一身宽松的毛绒浴衣，叫我们进来后自己坐在当堂的高大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别提有多惬意。 “我过来收一下报酬！还不知道你准备好了没。”我一脸正经，盯着穆坎说道。 “报酬？对对，报酬。我这就给大师取。”现在穆坎哪还是那贪生怕死的鼻涕虫，整一个老奸巨猾的商场中人，也就直接说是一个戏精。叶开都在旁边骂了一声虚伪。 穆坎在身上东摸西摸，从支票本上撕下两张纸，用极快的速度书写，然后拿起来印照阳光眯着眼睛看了看，好像很满意。 又把嘴里的香烟狠狠吸一口然后掐灭扔进烟灰缸。 “给！大师你收好。” 叶开一把抓过，看了一下，耻笑一声。 “一张五百万，一张两百万。” 我没有答话，看着穆坎，想让他给我个满意的答复。难道是觉得我好说话？ “怎么？嫌少，嫌少再给你加点，那就加个五十万！”穆坎作势就要再拿支票出来签字。 “我记得我们协商不是这样的。”我淡淡说道，不愠不火。 穆坎动作一滞，有些阴沉的收起支票，直勾勾的看着我。 “如果我不交呢？” “不交？可以啊！不交就要你狗命。”叶开早就看穆坎不爽，现在穆坎这个态度，分明想毁约。 叶开最近天天跟涂千厮混，当然也知道一些基本的东西，比如说我找穆坎要的是他影子，而不是所谓的两百万。何况，两百万真的不放在叶开眼角，更不用说是三方联盟之首的我了。 穆坎加个五十万，想的不错。二百五，拿我当傻子，那他真的就是个傻子。 “你在威胁我？”穆坎转而看向叶开。 “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当劳资没杀过人？” “我会怕你这个渣滓吗？”叶开怡然不惧，和穆坎对视，气氛有些凝重。 “拿着钱走，我就不再追究你上次把我交出去的那件事。我觉得我还是比较讲道义的，这么宽容。”穆坎没有再理会叶开，继而阴阳怪气的对我说道。 “你可不是宽容，只是对我的手段有些害怕罢了！”他这种自私的人，恨不得把我杀掉，之所以容忍到现在还是有些忌惮。 穆坎突然说不出话，又是一阵沉默。 “你可别逼我，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些什么事。”穆坎恶狠狠的说道，脸都开始扭曲。 叶开扯了扯我衣袖，怕我激怒他，被留在这里就糟了。不过他能留住我算他的本事。 “其余的事我不管，我只收我的报酬！收了我就走。” “看来你今天是不想走了。”穆坎说道，缓缓把手伸进自己怀里，赫然掏出一把手枪。我可不会天真的认为他在吓我。 “我说你怎么那么好心，原来是想探一下另外两人的消息，或者说是芸姐的消息。你把我们杀了不怕芸姐报复？”叶开说道。 叶开也在一边拉扯的更用力，我给他使了个宽心的眼神。 “怕！当然怕，我怎么可能斗得过厉鬼。” “你们快想清楚，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不然我真的开枪了。”穆坎有些不耐烦，又大叫一声。 “我说了，我只要影子，我也给你一次机会，你只要乖乖的给我，我就当一切没发生。” “笑话，现在你们为鱼肉，我为刀俎，看清楚情况再说。” 在我看来，穆坎还是不敢贸然开枪，应该是担心我留什么后手，毕竟我那么诡异。 “你别乱来啊！我可是…”叶开有点沉不住气，害怕枪支走火。 我一下子打断他。穆坎昨天就见了我的手段，为什么今天这样有恃无恐，不存在这种情况的。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咯吱！”门一下子被打开，三个人走了进来。 “怎么，还没解决？废物东西！” 其中一个纹身的光头大汉进来就对着穆坎大骂，而穆坎唯唯诺诺，根本不敢反一句。 “豹哥！你听我解释。” “劳资才不听你解释，居然让人知道了我贩毒的事，等下再收拾你。”说完，那个豹哥左手一挥。 “英杰，干掉他们。” 另一黑衣的瘦削男子一句话不说，直接掏出一把精致的黑色手枪，干净利落的扣动扳机，显然训练有素，也不是第一次杀人。 随着手枪闷响，子弹飞射而出，直接就朝我打过来。 “师傅，小心！”叶开见到那人掏手枪的那一刻，突然侧身挡在我身前。 可是过了半天，紧闭双眼的他可能没有疼痛的感觉，也没有感受到血花飞溅的滋味。有点不确定的睁开双眼。 那个开枪的男子已经倒在地上不知死活，而子弹停留在半空中，始终无法前进一下。还清醒的几个人有些惊恐的看着我。 “我还没有到要你救的地步。”我拨开叶开，和那个豹哥对视了一下，手轻轻一动，子弹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呵呵！”叶开心有余悸的傻笑了两声。 而我却动了真怒。这个豹哥应该就是穆坎提及的那个逼他杀妻的毒贩头头，本来没准备惹他，可是他却要不知死活的往我这边撞。 “难怪穆坎那个怕死的家伙要找我求助，原来惹了个术士。”那豹哥也不愧能做一方老大，气度非凡，并没有被这一切吓到，反而轻描淡写的将所有一笔带过。 然后豹哥看了看一边的青衣中年人，大概四十几岁，像是在请示。中年人点了点头，豹哥也不由舒了口气。 “阴阳道的？”我饶有兴趣的看着那人问道。 “阴阳道范之路，见过阁下。”青衣中年人不卑不亢的说了一句。 “就你一个刚踏入司级的小渣渣也敢拦我？还有，谁让你们阴阳道踏足上阳的。”我气势陡然放出，那人虽然有所准备但还是后退一步。 虽然我和他都是司级，但也有强弱之分，就他这种勉强算司级的存在，我一个能打十个。 “你是幽冥剪纸人？”青衣中年人有些惧怕之色，又带着明显的怨恨，显然没有预料到遇见我。 “阁下过分了，不是你这一脉邀请我们过来的吗？”他看上去有些恼怒，或许是觉得我欺人太甚，但是我就欺他又怎样，阴阳道都摆一副劳资天下第一的样子，真是欠揍。 “我什么时候邀请过你们？”我又忍不住问了一句。过了一会又恍然，可能是那个疯婆娘出动了，也是不容易，懒成那样居然也能主动出击，看来我还是小觑了她。 “你们来了几个人？” “我告诉你，我阴阳道掌门也来了。识相点就给我赔个不是，不然…呵呵！”提到那个什么劳什子掌门，这货底气十足。 “不然怎样？”我毫不在意的挖了挖耳朵。 “我掌门可是达到了帅级，你们上阳谁又是一合之众。本来多方施压让我们不得出手，结果你们这些蠢货居然拿欧阳师兄的魂魄让我们走一趟。” 范之路越说越起劲，倒豆子一样全说了出来，也省得我一句一句的去问。 “哦！说完了吗？”我把掏耳朵的手放了下来，缓缓说道，带着一丝不屑。 帅级？确实了不起，至少现在的我是打不过的。据一些好事之人统计，抛头露面的帅级不超过一手之术，可见其稀少度。一方道统有一个帅级支撑绝对能算得上一方大势力。 着眼阴阳道，现在出现的已经有一帅级，两司级，委实不弱，但是那又怎样，既然那个躲在后面的娘们敢叫阴阳道掌门过来，就有把握打的他找不到北。 现在这不知死活的家伙还敢威胁我，觉得他仿佛实在逗我。而我正好没闲工夫跟他玩，也正好有些生气，说明他正好堵枪杆子上了。所以他今天不出意外应该是走不出这扇门。 第三十四章 剪影子 范之路见我一脸不屑，有些惊讶，与他设想的求饶偏差真的太大。 “你…你…” “我什么我！上次弄了欧阳子时那个贱胚，这次把你也留这，看你阴阳道能有多大的底蕴。”说着直接挥洒出两纸片，回旋而出。 范之路虽然被我气势所压但好歹也是个司级的术士，战斗力依然在。 “阴阳盾！咤！”一道流光拔地而起，护在他身前。 “乒！乓！”两声脆响，堪堪挡住我的两记攻击。 “路爷，怎么办？”那个豹哥两腿打颤，本以为自己带来的这个阴阳道大佬会轻而易举的收拾穆坎所说的小抓鬼人。结果事情根本就不是他想的那样。 “怎么办？你给我过来。” 趁着豹哥不注意，一把抓住豹哥和另一个跟班，用力往我这边一推。 阴阳道都一个德行，见势不妙就跑路，范之路转过身就想夺门而出。我又岂能如他的愿，又是那两道锁链，飞射出去，比他跑路的速度快上很多。 有意识的绕过被范之路扔过来的两人，直取范之路，并且把他顺利的绑住。 “放了我，放了我，不然你幽冥一脉会为我陪葬！”范之路大叫，虽然被绑住了却依旧中气十足，像有恃无恐。 “你掌门师兄估计已经先你一步下去了。” “什么，不可能。”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是不知道那疯婆子的狠厉程度。”我操纵锁链慢慢把他拉过来，不顾他的一脸惊恐，往范之路身上贴了张黑纸人。是影纸，沟通六道的媒介，最后还是落了和他师兄一样的结局。 其实主要是范之路这个司级没有一件趁手的法器，不然也没这么容易就把他给送去六道。不管是没带还是真的没有，反正他跳不动了。 被范之路扔过来的豹哥刚被我一脚踢开，躺地上装死，而穆坎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跑去和他老大扎堆。蹲在地上动都不敢动。 “我说你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硬气，原来找了帮手。” “不是的，不是的，大师，是他自己要来的，还让我弄死你们。不然我这人胆子这么小，怎么敢啊！”穆坎勉强挤出笑容，急忙说道。 “放屁，明明是你说贩毒被人发现了，我特么能赶急赶忙的过来？”豹哥一听，哪还敢装睡，瞬间就被穆坎卖了。 “你和范之路什么关系？”我看着豹哥问道。有些好奇，这也太凑巧了，好不容易来个委托都能和阴阳道扯上关系。 “额…额…他是我们背后的boss。”豹哥冷汗直冒，哪里还敢隐藏什么。 “本来几年都见不到一次，但这次他突然过来，刚好穆坎说有鬼威胁他，让他透露了贩毒的事，就说跟我一起走一趟。” “真的，真的不关我什么事啊！” 本来听到范之路掌控着他们贩毒的事还有些奇怪，上次打欧阳子实的时候都没见他冒头，这次怎么就过来了。 那么一切就有迹可循，也解释的通。不过叶家他们办事效率还真的不高，也可能是把所有力量放在了明面的产业上，却忽视了暴利的地下交易。 要不是这次阴差阳错的牵扯出这么大块的力量，说不定还被蒙在鼓里。那个臭婆娘可算做了一点好事。 也不知道她那边如何了，虽然对她信心十足，但毕竟是帅级的争锋。而没一个帅级会是弱者，还是有些担心。 不过我操那么多心也没用，先不说我不知道那个婆娘的计划，再就是帅级的斗争我根本插不了手，一级一天地，十个我绑起来都打不过一个帅级的阴阳道掌门。 “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看向一边低头颤抖的穆坎，这次主要目标还是他，主要还是为了那个难得的影子。 “大师，我给你两千万，两千万，求你别剪我的影子。”穆坎又扑过来，抓我裤腿抓上瘾了。 “哦？你这么不想让我剪你的影子，难道是知道了什么？”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分明就只给他说过没影子仅仅无法见月光，这应该也在他的接受范围之内。 现在怎么就这样抗拒，不惜找豹哥求援，也不怕他老大一个不高兴爆了他脑袋。 “影子，谁没影子啊！这剪了谁知道会怎样，有时候未知比死亡更可怕。”穆坎哭喊着说道。 “你不怕豹哥杀了你？毕竟你泄露了消息。”叶开在旁边问道，虽然有些二，但也不蠢。 “怕，但是我敢肯定他不敢杀我，我有他的把柄在手，杀了我他也不好过。” 一边的豹哥想说什么，叶开一脚踹过去，躺地上直哼哼。 “你既然有他的把柄为什么还要杀你老婆？玛德畜生。”叶开质问道，穆坎的杀妻保命让他相当厌恶。 “底牌！那可是最后关头用的，也是救我自己时才用的！”听他的口气就是自己妻子的性命还抵不过他自己冒一次风险。 叶开气不过，又是一脚飞过去，把穆坎踢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看他那样子还想打。 “够了！”我拦住叶开。 “其余的事我不想管，我说了只拿我的报酬，也就是你的影子，这是我和你的协议内容，我帮你摆脱了生命威胁，你却还没把影子给我，这是不允许的。”我慢慢悠悠的说道，向着他走去。 “大师，大师，我们再商量商量，真的，怎么都行。”穆坎手脚并用想往后退。 我没有理他，慢条丝缕的取出剪刀，白色的看上去有些奇怪。影子黑色，剪刀白色，大相迥异，但又诡异的相配。 “我的影子，我的影子，谁也不能拿走。” 穆坎大叫一声，扑倒在地，想保护自己的影子，不让影子暴露，挡的严严实实，或许让他有了些安全感。 叶开想上去拨开他，我摇摇头，蹲下来用左手轻轻一捻，一个黑色的阴影慢慢被我揭起，像是揭开了一张盖着的扑克牌。 我见此点点头，影子虽然成色没有什么区别，但至少这是我第一次自己剪出的影子，不由有些满足感。 穆坎的影子在我手中扭曲，跳动，想要挣扎而出，重新回到那块它应该待着的地面之上。可我岂能让它如愿，就像懵懂的小兽落在经验丰富的猎人之手。 这个影子只得束手就擒，看的一旁叶开目瞪口呆，估计没见过这种操作。虽然早有准备，但也太惊悚，赶紧检查自己的影子还在不在。 将那影子竖起来，还有些高，放了那只抓着边上的手，一把揪住影子细长的双腿。剪影子可是有讲究。 不能贴着边剪了最下面，而是齐脚踝处剪断，不然影子会跑，到时又不好追，虽然有些浪费，但也更省事。 “卡擦！”手起刀落，剪的不错，挺符合师傅教的那种标准。 剪断后影子就跟那被砸晕的蛇一样，先是剧烈抵抗，然后有气无力的秋来秋去，软趴趴的，看不上一丁点活力。 “影子，我的影子，我影子哪去了？”穆坎显然感觉到了什么，跪在地上，用手乱拍乱打地面，可那个陪伴他大半辈子的鸡肋之物已然消失不见。 “还我，把我影子还我。”他泪水和鼻涕糊了一脸。看到我手上的黑色物品，转而向我扑来，想要夺回他的影子。 我轻轻一闪而过，穆坎一下扑空落在地上，又立马转头看我，或者说盯着他的影子。 “不是你的影子，现在是我的了。”我取出一个巴掌大的小纸人，把它向影子靠拢，一下子被吸了进去，纸人一下变成墨一样的黑色。 影子妙用多多，剪纸人许多术法都需要影子的辅助才能施展。比如说我用的很顺手的影纸，也是加入了人影的边角料制成的。从师傅走了之后就一直坐吃山空。存量也不会太多，还好现在又收了一个。 而作为我出师以来第一个影子，当然意义非凡，必须制备成一件特殊法器，到时就算面对帅级也不是不能自保。 “现在我们互不相欠，交易完成。” 一道符诏再次降下，预示交易结束。这幽冥符诏就像合同，具有约束能力。 不然以我这随便剪影子的本事，又有多少人能躲过我的剪刀，这也是种限定，只有有人愿意和我们做交易，并且交易完成后才能得到我想要的影子。 不管穆坎的失魂落魄，回头看了一下充满惊慌之色的豹哥。这个毒贩头头应该交给叶家处理一下，阴阳道埋下的钉子看看能拔出多少。 “大…大师！” “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啊！把我当个屁放了吧！” 豹哥半天才晃过神，他另一个跟班还在装死，我当然不会管那种小角色，开枪的那个也只是晕了，普通人我还是不能杀，不然会有惩罚。 “今天也算是意外收获了。”我自言自语。 “我马上叫人过来。”叶开跟我这么久，就一直做个司级和传声筒，这小子倒是有觉悟，都不用我吩咐。 得赶紧去看看那个臭婆娘，两年都没有踏足她的地盘，因为我真的不太敢…… 第三十五章 皇后酒吧 “叶开，我们走吧！” “上哪？这些人怎么办？”叶开不明所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突然离开。 “带你去个地方，这些人好办啊！”我笑着说道。 走上前就把豹哥和他另一个跟班敲晕，以叶家的效率肯定在他们没醒就能过来，至于穆坎我懒得管，瘫在地上像失了魂，不知道什么等着他，其实抓不抓都无所谓，就一微不足道的小虾米。 “出发，皇后街！” “啥？皇后街，有没有搞错。”叶开呆呆的看着我，感觉难以置信。 “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有些小激动，没有想到在没有经济独立之前能进皇后街，又特么可以吹嘘一阵，美滋滋…”叶开说完哼着小曲跑去开车。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但是我又确定没有记错位置，虽然两年了。那里一直是我禁区，从不敢踏足。 “皇后街咋了？”我问正在前面开车的叶开。 “师傅！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叶开启动跑车，用一种很奇怪的语调说道。 “我本来就不知道，故弄什么玄虚，小心我敲你。” “别别别，师傅，再敲敲傻了。” “皇后街是上阳最大的红灯区，那里可是男人的天堂。” 我敢肯定，要不是他在开车，我肯定能看到他眼中会有星星闪过。 “不正经！”我上前就是一下，至于皇后街是不是红灯区我真不知道。 “哎呦！师傅你又打。” “信不信我告诉你爷爷说你逛红灯区。” “我又没去，是你让我去的！” “…………” 我一路上都没往外面看，其实是在胡思乱想，本来就已经做好准备要过去了。但突然又有点忐忑，我情愿面对一百只恶鬼都不想去见那个母老虎。 摆了摆头，不再去瞎想，现在都到不得不见的地步，逃避又有什么用。 “师傅，到了，到了，你看！”叶开又是一阵乱叫。 走下车一看，一条主道铺展而出，前方是个半圆形小广场，有些宽阔，且没有任何杂物和多余的建筑。 正前方摆放三个大的热气球，书写亮堂的三个大字‘皇后街’，还有霓虹灯缠绕，可以想象到晚上飘空的绚丽。 “哇！果然名不虚传。”叶开看到了很惊叹，但他关注点不是那广场的布局和三个大气球。 而是那林立的发廊和洗脚城，建的一个比一个宏伟好看。 广场往里走就是一圈加一圈的建筑群。与一般的街头小巷不同，并不是竖直排列，是横着的，像那种曲折的线，不太规则，但又一翻风味。 我记得以前不是这样的，破破烂烂，就那疯婆娘经营的一家酒吧还看的过去。仅仅两年就变的我完全不认识，要说没有她的操作我还真不信。 “听说皇后街有个幕后老板，所以才能这样冠冕堂皇的存在于上阳，背景滔天，无人敢惹。”叶开给我解释道。 “切！”我罕见的发出轻蔑的声音，抬步就往前走，那个婆娘的酒吧就在这个羊肠小街最里面。 “哎！师傅等等我！” 走在里面，路过一个个店子，也时不时会有一些穿着暴露的女上来搭讪，但被拒绝后并没有不依不饶，反而很有礼貌的道个歉再离开。 看上去真不像是做特殊行业的风尘女子，反而更像干销售的。这些都不是关注的重点。 “到了！” “啊！到了？”叶开才刚回过神，毕竟是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估计再坚持一会就要鼻血乱飙。 抬头一看，真会享受，毫不夸张的说这酒吧建的比我见过的任何一处都要奢华，在太阳的映照下都金光闪闪，亮花眼睛。 外壁上雕满花朵，而且只是单纯的一种，有花开，有花谢，也有含苞待放。彼岸花，是我最熟悉的花，因为它象征着死亡，是在幽冥中盛开的花朵。 “卧槽！皇后酒吧！”叶开死死盯着黑色的招牌，大叫一声。 “来，介绍一下，把你知道的说出来。”我突然对这感兴趣，两年没来，想看一下那个婆娘玩出了个怎样的花。 “皇后街因为这个酒吧而命名，听说那个幕后的靠山就是皇后酒吧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老板。” “京都那些大佬都要给他一些薄面，而就靠他的面子支撑起了整个繁荣的皇后街。没有一人能插手皇后街，也没有一人敢插手皇后街。”叶开谈及这个都没有嬉皮笑脸，反而一脸严肃，那就是说背后那人的能量连叶家这个上阳第一门阀都不敢惹。 “这么厉害？”突然觉得我的个小店子和这比起来就一天上一地下，完全没有可比性，有点小丢人。 “有些不可思议，但就是这么厉害！就是到现在都没人知道那幕后老板是男是女，嘿嘿！”叶开傻笑。 “今天我告诉你，老板是女的！”我上前把他肩膀一拍，直接上了那高端大气的台阶。 “喂！师傅！”叶开急忙跟上。 门是玻璃旋转门，门口还有八个迎宾，坐四男右四女，青春靓丽，身穿统一服装，不苟言笑，排场还真不小。 “欢迎光临！”齐刷刷的做了个请的手势，并没有因为我身着简陋而带有色眼镜，不得不叹一句训练有素。 和叶开走进门，完全不敢相信这是个酒吧，估计跟皇宫都不逞多让。大厅里人也不太多，零零星星。这些豪华的布置把叶开这个豪门子弟都看的一愣一愣，显然他也没来过。 “先生，请问有会员卡吗？”一个服务生样的女孩礼貌的上前，轻声问道。 “不就一个酒吧吗？居然还要证明。”我不由脱口而出，那个服务生皱了皱眉头。 “这里要身份证明？”我转头又问叶开。 叶开有些尴尬，似乎觉得有些丢人。还有一些人也被我声音吸引，指指点点的。 “确实要的，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最少都得上阳正一流的上层人物。”叶开在我耳边说道。 “屁事还挺多！” 那个服务员见我这么说一脸不悦，但是也没有粗鲁的直接赶人。 “先生如果没有本店的会员卡是不得入内的。”服务员挺耐心的说道。 “你有吗？”我问叶开。 “我哪来的这个，不够格啊！就我爸他们有。”叶开哭笑不得，以为我早有准备才敢往这边来，谁知道闹出个大乌龙。 “能告知一下你们老板，说宋小涵来访吗？”我想了想，给服务员说道。 “对不起，不能，如果没有会员卡还请先生离开！”服务员脱口而出。 那臭婆娘玩的花样挺多，如果让她知道我被她手下拦了不知道会不会笑我。 “师傅，走吧！搞得像你面子很大似的，还找老板，人家连上阳市长的面子都敢佛。”叶开又过来拉我衣袖，劝我离开。 “我今天还偏要进去。” 叶开一脸无语，不知道我今天哪根筋搭错了，可怜巴巴的看着那个服务员，好像在求情。 “叶家大少还是带你朋友离开吧！你有资格进，但是他没有，如果再无理取闹我就叫人过来哄人了，到时叶家的面子上也不好看。”一个穿着正式挺拔女子说道。 应该是那个服务生叫过来的经理之类，一眼就看出叶开的身份，却依旧毫不留情。 叶开讪讪的笑了笑，虽然不认识对面那个人，但人家既然能叫出他的身份还这么不给面子，肯定是他惹不起的。 我越看越觉得刚来的那个女子眼熟，总觉得在哪见过。不过现在也不管那么多，看都没再看她。 打开箱子就是一阵乱翻，也没人催促我。 “找到了，居然还在。”我自言自语的说了声，叶开忙凑过来看我找到了什么好东西。 一看，一张小卡片，黑不拉几，上面就写了会员卡三个字，右下角落款是皇后酒吧。然后什么都没了，就连花纹都没一个，要多简陋就有多简陋。 我记得是那个婆娘好久以前给我的，说是专门给我做的身份证，那时我情感还不强烈，反正就收下了。没想到今天派上用场。 其实我不想收下，主要是她威胁我，说啥不收下就见我一次打一次… “师傅！这是啥？你什么时候弄的假冒伪劣会员卡？”叶开嘴角抽了抽，因为这张卡是真的跟假货一样，还是粗仿的那种。 “这是这个二货酒吧的二货老板给我的。”我现在就一股无名怒火升腾，想破口大骂。 “您…您能给我看一下吗？”那个经理没有动怒，反而看到卡片有些迟疑，反正就是不敢相信的那种表情。 “当然可以，吴小花。”我一下想起这个好像是那个婆娘的跟班，两年前长得还挺寒碜，现在居然出的落落大方，也不怪我想不起来。 “啊！”吴小花惊叫一声，差点把我递过去的会员卡都没接住。 “你是…你是那个…” “我是那个啥？”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现在还让我进吗？” 这一下又把叶开看的目瞪口呆，估计他打死都想不到，这张黑色的‘假冒伪劣’产品居然是真的，而且好像级别还很高。 “能，能，当然能。要我通知老板出来接您吗？”吴小花用双手捧着把卡片还我。 “不用，我自个去，你带路就行。”我把卡片随意往箱子一放，说道。 第三十六章 久违的母老虎 吴小花支走了目瞪口呆的工作人员，到前面带路。 “师傅！你刚才拿的真是会员卡？”走在路上叶开忍不住问了句。可是我哪里知道那个疯婆子搞的什么鬼。 “是，而且是最高级的会员卡，我们老板自己做的，全世界都只有一张哦！”吴小花笑着说道。 “只要一张？这也能行？”叶开自认为是个老司机，虽然没来过皇后酒吧，但对这里自认为足够了解。 “我怎么从来没听过，皇后的会员卡不都是只有一个级别吗？”这货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张小花笑笑不语，我上前又把他敲了一下，让他别多嘴。 酒吧看上去占地很大，但真正只分了三个区域，一个是刚才的前厅；另一个是酒吧主体，也就和普通的酒吧布局相似；再一个就是最主要的私人区。 除了那个疯婆子和张小花几个心腹能进以外，其余的工作人员都不得踏入。 看来和两年前没什么区别，除了装修和占地变了，分布却丝毫不变，也符合这里主人的风格。 现在吴小花要带我们去的是那处私人区，走过了大厅，绕过主体酒吧，就在最深处。进入一扇大铁门，光线都变得非常暗，道路并不狭隘，但让人感觉有些压迫。 “哼，真会布置！”我冷哼一声，其实是想缓解一下我内心的紧张。 道路并不太长，又推开一扇门，突然觉得豁然开朗，亮光都能让眼睛睁不太开。 屋子空间不小，墙壁上汇满了深奥的花纹，从整体看上去就是一朵朵叠在一起的彼岸花，争相夺艳。 再吸引人目光的就是正对门的一个大药橱，上面满是小小的抽屉，也标满了文字。 ‘幽冥石’‘暗影草’‘黄泉木’…… 林林总总，反正看上去不是人间该有的材料。房间整体布置简单，没有其他什么吸引人眼球的地方。 一个黑皮躺椅对着药橱，背对门，从那倾斜的角度来看，有个人正在上面坐着。 “不是说过，让你们最近不要过来的吗？”一个慵懒的女声传来，带着独特的妩媚，勾人心神。 “你受伤了？”我不等吴小花回她们老板的话，急忙问了一句。 同为幽冥一脉我当然能体会出她现在的状态，气息有些漂浮，中气也不太足，细微之处还是可以察觉。 虞滢全身震动了一下，好像有些不可思议。 “呵！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踏足这里，没想到你还是来了。”带点嘲弄的语气，还是把椅子转了过来。 长发披肩，身着红色紧身皮衣，涂抹了艳丽的红色口红。看起来时髦靓丽，虽然一副夜店女郎打扮，但又具有女王气质，让人不敢亵玩，甚至不敢远观。 “阴阳道的那个掌门上哪了？”我上前追问道，没有管她的问话。 吴小花把叶开拉走，偌大的房间就剩下我和虞滢两个人。 “那你是关心他还是关心我呢？”虞滢紧接着就问了一句。 “鬼才关心你，我当然是问你把事处理的怎样了。一声不吭就自己乱做主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怎么办？”我厉声说道。 “哈哈！说了半天还是担心我咯！看来两年时间有些长进。”虞滢嫣然一笑，站起身来。 “问你正事呢！就在一边打马虎眼。” “臭小子，两年不见翅膀硬了是吧！居然敢吼老娘。” 母老虎本性一下子露了出来，我哪里敢顶嘴，其实这世界上我最怕的就是她，不然不会一躲就是两年。 “说话啊！说话啊！是不是没有阴阳道这一门子事，你就准备一辈子不来见我，你个负心汉。”虞滢朝我一通大叫，我冷汗直冒，突然有点后悔自己跑过来作死。 得，算我欠她的，作为一个男人，不跟她一般见识。 过了一会，她拿出一个玻璃球，里面有两丝黑色的气体游荡。 “在里面呢！费了老娘好大一翻功夫，为了杀他差点把家底耗光。” 我听她这么一说，不由松了口气，杀了就好，这样阴阳道去了两司级一帅级，在本部应该也没留多大的力量，根本不足为虑。 “你没事吧？” “现在才知道问我，不觉得有些晚了吗？我又没有事关你屁事啊！” “行行行，不关我什么事。我不问还不行吗？” “不行，你必须问！” “………” 还是这么不讲理，还是这么粗鲁，难怪我不喜欢和她待在一起。简直就一男人婆，看哪个男的敢要，活该快奔三了还是一个人。我在心里不断诽谤。 “这里面有两缕，你把欧阳子时的魂也捞上来了？” 所谓的收入六道其实可以理解为关入牢房，肉身溶解而魂魄被封锁。我们阳间的三大主脉有从六道中取魂的能力，当然，只能取被我们打进去的魂。 “我用那个欧阳子时的魂做诱饵，让阴阳道掌门赵子易身赴上阳，假意说和他谈放了他师弟的魂魄。” “然后我又布下了幽冥绝身阵，等他上勾，不知道是他对自己帅级的实力太自信了还是咋。一下被老娘抓住。” 我一呆，还是这婆娘歹毒，以身犯险，利用那个赵子易的轻敌，居然还成功了。这可不是小猫小狗，而是帅级的掌门，不是谁都能有这样的战绩。 我看着她一脸得意，就差脸上写上‘快夸我’了，懒得理她，就一神经病。 “渍渍渍！本来以为你出情后就会拜倒在老娘的石榴裙下，没想到越来越高冷，真是不可爱。”虞滢一脸调笑的样子，让我很不爽。 我瞅了瞅她身下，哪来的石榴裙，明明不害臊的穿着一皮制的超短裙，看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偷看啥呢！只要你开一下金口，老娘脸都不要了，就往你床上爬。哈哈哈！” “我呸！全世界女的死光了我都不会要你，我和你是来谈正事的。”我别过头淡淡说道。 “哈哈哈！不逗你了。” “正事，好，你说。”她神色一肃。 “我找到幽冥御鬼人了！” “就这事？我早知道了啊！”虞滢毫不吃惊。 “你知道？你这么懒！” “你说啥？你说我懒，你有种再说一遍。”虞滢把手上的玻璃球往桌上狠狠的一放，一声闷响让我心都颤了一下。 “没啥，没啥，你听错了。” “虽然我经常不出去，但一直会有鬼物来找我治病，情报当然会源源不绝，真当老娘是花瓶不成。” 原来如此，还是我对她的了解太少了。 虞滢，幽冥医鬼人，职业简称鬼医，一手神奇的医术能称霸整个术士界。虽叫鬼医，但也同时医治术士，是我们幽冥三大主脉中最后一脉，也是最神秘的一脉。 连天晏那个情报专家都没能挖出来，可见一般。不过现在却是暴露了，不过也秀了一下肌肉，毕竟有着帅级坐镇的阴阳道都栽了。 “你记得那句童谣吗？”她转头问我。 “记得！” “你的到了哪一句？” “涛涛河，扶摇望。怎么了？”我看着她，不知道现在提这个干嘛。 “没什么，你赶快突破帅级就知道了，现在还不能告诉你。” 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神秘，不过我也不是多嘴之人，既然她这么说了，我也不会再问。帅级，我马上就能达到。 “你真的没事吗？”我还是忍不住又问了句，看上去虽然依然光鲜，但显然伤了内里。 “说了没事就没事，也不看看老娘是靠什么起家的。不比你这个门外汉清楚的多。” “干嘛这么拼命？”虽然我对那个赵子易的死感到很兴奋，但没来由的就问了这句话。 “不拼命？等着他们欺负上门啊！就你一个小垃圾，还指望你不成，最后还是不得老娘出马。” 我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作死才这么问。分明知道这婆娘就一嘴炮王。 “对了，上阳的世俗势力你收拢一下，我这边的也交给你。” “干嘛交给我，我还不是交给他们在弄。” “我不管，因为我懒！” “………” 我真是无言以对，从小到大面对她就处处吃瘪，没一次赢过的，以前是什么都看的很淡觉得无所谓，现在可不行，但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迟早还回来。 “那个穆坎是你介绍过来的？” “是啊！怎么了，听说你还缺个影子，就安排了一下。” “你跟踪调查我？”我死死盯着虞滢，有些愤怒，最讨厌在人家眼皮子底下做事。 “没有，没有，你听我解释…”虞滢难得的露出些许慌乱，做出小女儿姿态，而我不为所动。 “下不为例！”我不想因为这和她置气。 虞滢紧张的看着我，然后松了一口气，我不知道她这么霸道的一个人居然还会怕我的怒火。 “能给涂千配药吗？他因为练错了，元气有点不足。”我沉吟了一下，看着虞滢说道。 “能，不过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她小心的说道。 “说，什么条件。”我皱了皱眉头，没有预料到她会有这么一句话，因为在我看来她给涂千治病天经地义。 “我要住进你那栋别墅。” “可以！”我一想，原来是这个，就是有点搞不懂为什么她提这个要求，不过鉴于她有神经病，我也不追究，房间多的是。 “给你，接好！”虞滢把一个瓶子对我一抛，原来早准备好了。 我只看到她脸上露出一副阴谋得逞的奸笑，感觉我一步一步走进她的圈套… 第三十七章 别墅里 “还有什么事要说的吗？没有我就走了。”我把虞滢给我的小瓶子收好，无非是口服的药液，也没有过多的去询问。 而且她刚说了会住进我刚得来的那栋一等阴地别墅，到时有问题直接问就好，她也不会对涂千置之不理。 “你就不留下来多陪陪我？”虞滢哀怨的说道，还想走到我身边。 这个女人真的是反复无常，不想和她打太多交道，转身就向外。 “你走了就别再来找我！” 我摇摇头，毫不犹豫的走了出去，对她的最后一句话充耳不闻。 叫上在外边酒吧里玩的叶开，这小子好不容易来一回，还想玩个够。 去找他的时候还在一个吧台上坐着，在灯红酒绿的背景下，跟调酒的妹子插科打诨，把人家逗的呵呵直笑。 “师傅，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叶开看我拍他肩膀不由一愣。 “要不一起在这玩会？”他眼珠子一转，我还不知道他打什么鬼主意。 “你不走我可走了啊！” “喂喂！师傅，等等我啊！”叶开连放了手中的高脚杯，给那个妹子抱歉道别，追着我就来。 “师傅，你和这里老板什么关系，好像很不一般啊！” “没事别问那么多，我和她是仇家，死对头！”我闷哼一声。 “纳尼？死对头，怎么看都不像啊！反而像老相好的。”叶开勾起招牌式的贱笑。 我就不知道这瓜娃子怎么就打不怕，上去又是一下，这下可不轻，估计得长个包。 “疼，疼！”叶开这次直接把手放头上不断的摸，嘴里直叫。 “滚去开车。” 叶开再不敢说半句话，就算他神经再粗大也能体会到我生气了，哪里会顶半句嘴，作死又不是真的想死。 我现在烦的要死，刚才才想起来，那个疯婆娘要是搬到别墅，那我是不是和她见面会很频繁，是不是每次都要和她吵。 想到这不由脸都变得铁青，暗暗恨自己有些后知后觉，但是都已经答应了，又不能反悔。大不了以后少去那个别墅。 “师傅，现在回我家？” “不了，直接上那栋别墅。让涂千和谢尧也过来。” “哦哦！我这就打电话。” 现在就粗略的算一下，别墅的住客已经有了涂千，叶开，谢尧，还有不知道什么时候要去治病的彤彤，最后就是那只母老虎。 这还只是算了活人，里面可还有程芸这只女鬼，而且会越来越多，涂千养鬼不可能只养一只，不然凭什么和我并列幽冥三大主脉。 “天晏道长说已经过来了，等会到别墅会面。说是有事情要谈。” “行，我知道了。” 那老家伙估计听到了什么风声，手头的事都没处理完就又赶急赶忙的往回跑，不知道一身老骨头招不招架得住。 相隔几天再次回到别墅，已经被人重新打扫又翻修了一遍，不过大体的格局没有多大的变化，色调依然很暗淡。 走进门丝毫不见上次打斗的狠厉，地上的所有都被磨平，大厅上方也换了一盏欧式风格的新吊灯。 房间都在楼上，上次都没有好好的看一下，这次就决定参观一下这处阴地。空房间很多，已经整理出了有四五个，其余的还是没动。 “他们还有多久到？”我回头问叶开。 叶开却挠挠头，一脸懵逼的看着我，这小子铁定忘记问了。 不过也没有等多久，谢尧扶着天晏，急急忙忙的往前冲，后面的几人就马上跟着，彤彤没来，估计还在叶家安歇。 “小伙，小伙！”天晏远远看到我就大喊。 我赶紧迎上去，这老头也忒不容易。 “您歇歇，歇歇，缓口气。” “我哪有心情缓口气，那啥，那个赵子易听说来了，怎么回事？”天晏上来就是一阵质问，还带些愤怒。 也不怪他这样，他出门两天估计多方游走累死累活的，突然听到家里出事了，不急才怪。 “没事了，没事了，你就放心好了！”我上去安慰。 “没事？一个帅级掌门打家里你说没事？那什么算有事？你这个兔崽子，看你挺沉稳的，没想到这么冒失。你知不知道，请神容易送神难！快说说，他人在哪？” “说啊！这事能开玩笑？”天晏像个机关枪一样的，我都没插一句话，一会就这么多问题。 “解决了！”我笑着道。 天晏一愣，不知道我说的什么意思。 “解决了？你这崽子不会说胡话了吧！就你这斤两，给人家打牙祭都不够。” “我又没说是我解决的，这么激动干嘛？”这老货也太瞧不起人了。 “你说啊！快说清楚，你这不存心膈应人吗？咳咳！” 谢尧把我瞪了一眼，在责怪我卖关子，然后上前给他师傅顺气。 “那个婆娘出手了，然后解决了，已经没事了。”我耸了耸肩。 “没了？” “没了。” “你别框我啊！”天晏那老脸全是不信任。 “我框你干嘛！没看到我像个没事人一样在这和你说话吗？要是赵子易还在我能在这站着？” “你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如果那个赵子易过来可不把你打的像死狗一样，毕竟你杀了人家师弟。”天晏回过神，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冷不丁的蹦出这句话。 “………” 我无言以对，这话完全接不上，天晏出去一趟像更加俏皮了，也有可能是听我说阴阳道的事解决了，然后一放松，给我开了个玩笑。 “我出去一趟又查了点东西。”天晏把气理顺，抚过自己雪白的胡须。 “什么事，快一口气说了算了，我还有别的事呢！”我看了他一眼，老家伙就知道故弄玄虚。 “阴阳道的起源者神陨了。” “什么？”我一下子惊呼出来。 神陨不是死亡，而是指神邸在天地运转之下封了五识，不再理会万物众生，是躲避某些事物的一种最后手段。 如果是别的小神说不定我还没这么剧烈的反应，每年都有神灵因为香火供应或者其余的原因而进行神陨，然后等待自身修复而唤醒。 可阴阳道信奉的可是大神太一，从远古到现在都没听过神陨的天界常青树。 “很惊讶是吧！当时我听了也很惊讶。”天晏站起身，悠悠说道。 “难怪阴阳道想抢占上阳，原来是失了靠山。”我虽然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但是真的乐不起来。 究其原因，他们得罪的道统不少，失去太一就等于没落，抢上阳气运，霸占上阳就等于替了我幽冥一脉的守护职责，上阳地位特殊，没什么人敢插手，他们这次也算铤而走险。 但是成功了，到时就算太一不出，也不会有人动他们，打的是个好算盘。可那又如何，大神避退不知道又有什么事发生。难道，是这处封印，我立马摇头不敢想。 “做最坏的打算！”天晏沉声说了一句，他知道我的顾虑。 “这些事就先别管了，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他又舒了口气，劝慰道。 我只点点头，其余人都知道的不多，估计听了也是一头雾水。 “你们自己去看房间，到时说一声，我让人来收拾。”定定神，我吩咐了一下，就都散开了。 天晏也给谢尧挥了挥手，大厅就只有我们两个。他过来叹了口气，望向门外，这个老神棍知道的肯定比说出来的多，我也没去问。人老成精，他一定有自己的打算。 “哦！对了，既然你来了就帮我布置一下这个房子，还不太适合活人住。”我懒得管别的事，还是看好眼前。 天晏一愣，可能是不明白我怎么这么快就恢复过来，还拉他做苦力。 “你小子心真大！” “呵呵！不然怎样，有个子大的顶上，你说的。”我转头就再次呼叫叶开，也没啥事，就是让他去开车。 “你先到处看看，设计个方案，我到店里取材料。”也不等天晏说什么，带着叶开就往外走。 房子有些大，所需东西不少，我自己店里肯定不够，说不定还得让人弄点别的辅料过来。其实就算我不说，天晏也会着手去办。 也没忙活多久，房间都已经选定，天晏天机观不仅擅长推演，阵法同样精通。说是弄了个两仪阴阳阵，一边汇阳气给正常人，一边汇阴气给像我这样的冥修或豢养的灵鬼。 却也合适，这样既不浪费阴地的特殊处还顾全了叶开他们，一举两得。 工程不小，我和天晏只负责指挥和策划，都是他们三个在跑腿。估计还要个两天左右才能完工。 “给你，拿回去喝了。”近晚上，我把那瓶药拿出来给涂千，程芸因为要消化那块鬼核就没有出来。 “这是？” “药，你的身体再这样下去会受不了的。先调理过来，过几天带你去接受正统传承。” 涂千没有矫情，笑了笑，就又去跟他们一起忙了。 “你说的那个婆娘怎么一回事。”天晏凑过来问。 这老家伙不知道是不是有些糊涂了，先给他提的时候不问，现在居然又想起来。 “上阳的鬼医知道吗？”我斜了他一眼，不做任何解释。 “难怪了，难怪了，藏的真深！”天晏一副了然的样子，显然也是知道虞滢的存在。 第三十八章 莫名其妙的劫数 “这边就你弄吧！我回窝里待几天？”我对一旁的天晏说道。 “你又当甩手掌柜？”天晏直接斜楞我一眼，表达对我非常不满的情绪。 他也就刚刚回上阳，都没好好休息就往这边跑，现在又被我拉开做苦力。 “你反正都过来了，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和年轻人们交流交流。”我摸了摸鼻子，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 “去你的交流！说的像你不是年轻人一样，二十出头，老气横秋。”天晏抓紧机会把我喷了一下，我现在有求于他。 “我要踏出那一步了！”我没有再和他斗嘴，沉声说道。 “这么快？”他眉头一皱，并没有因为我要踏出那一步而欣喜。 “因为我比较特殊，别担心，区区帅级的小门槛一跨就过。” 天晏见我把握不小，没有再劝阻，司级到帅级会有一个劫数降临，跨不过轻则成废人，重则死无葬身之地。也是司级不少而帅级稀少的最主要原因。 “老头子我是跨不过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谢尧身上咯！”他叹了口气，有些落寞，看向正在忙活的谢尧眼里有些期许。 他如今的境界也是司级，还差一步到帅级，天晏都已经老成这样了，哪里还敢冒多大的险。他又不是只然一身，身后还有大帮子人需要照料，还有天机观这么一大道统传承。 “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你小子沉稳，也不需要老头子我多啰嗦。” “好呢！我知道的，放心好了。”我说着还用手摸了摸贴身放着的墨凌玉。它才是我晋升的关键。 主要是劫数外人不能插手，否则还会突生波折，不然天晏肯定会提出护法，现在当然也就没这必要。 “你把这个给叶开，问他愿不愿意摆弄。”说着递了个小册子给天晏。 天晏接过去翻了翻，然后直接递给我，笑着摇头。 “这个你自己给，我可不插手！你可真把老夫当佣人使唤了。” 我又劝了好几下，可是这老家伙就是不肯，没办法，只能又收回去，找机会再给叶开。 “那我就先走了。” “不让叶开送送你？” “算了，好久都没步行回去了，今天就当散散心。”我抬头看向外面已经漆黑的天，缓步走了出去。 那个房子虽然很大很宽敞，但我还是比较依恋自己的小剪纸店，最近总是在忙，到店子里也待不了多久。 没有开门，而是取下了铃铛，反正也没什么生意上门，也乐于清闲，现在也什么都不缺，没必要刻意的东奔西走为了寿命或者其他东西忙碌。 就在我开门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人在背后看着我，而我的感知也从不会出错。 转过头，有些奇怪，并不是哪里来的厉鬼，而是一个人。一个有些熟悉的人，是上次那个陈泠。 “啊！不好意思，我看到你背影比较熟悉就看了一下。” 应该是觉得自己偷看人家有些不好意思，陈泠有些慌乱的解释道，还露出比较尴尬的笑容。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吗？你应该是学生吧！”我看着她笑了笑，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不是觉得她好看，而是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我在这边兼职呢！现在正要回学校。” “惨了惨了，快赶不上了。我先走了啊！改天聊。”陈泠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跺了一下脚，挎着她的包就往街道外面跑，都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摇摇头，微微一笑，不知道她在哪家工作。公交九点半停运，是有些赶。有缘应该会再见面的，毕竟第一次见到有这种感觉的人。 推门进去，锁上了大门，给正堂上的阎罗老爷上了一炷香，清理了灰尘。今天白天虽然回来了一趟，但就是找找东西，别的什么都没顾，现在就好好收拾一下。 从柜子里拿出一个蒲团，盘膝坐了上去。 没错，我准备今天就突破帅级。已经等了两年，还是有些迫不及待了。到了帅级才会有一点发言权，像这次居然让那疯婆子这种辅助出手解决了。 这对我这种专业的战斗人员来说是耻辱，还有就是，看虞滢的架势应该准备主动出击，让我安逸了两年，我可不能束手待毙。反抗的前提还是突破帅级，所以理由也就相当充分。 坐好后手一摊开，墨凌玉安静的躺着，随后把箱子解下来放好。掐了个印诀，整个剪纸屋都震动了一下，四周气流涌动，在离我一米处汇成漆黑的颜色。 剪纸店虽然占地不大，而且看上去很是破落。但是它是名副其实的特等阴地，不然也不会在这扎根，在这弄那么多布置。 平常看不出端倪是因为先辈的布置，刚才我是撤掉了店子内的封禁，解开了对阴气的压制，用以提供我晋级所用的阴能。 我看着手中的墨凌玉，往空中轻轻一抛，并没有立马落下，而是悬浮在眉心处，散发出一股黑色的光芒，并不耀眼，还很柔和。 墨凌玉只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入尘。身为三生三世石的材料，虽然因为体积太小的缘故无法做到映照前世今生，但却能重续尘网。 我说过我是活死人，上次刚经历了出情阶段，有了心跳和情感。现在就是入尘，让自己沾染因果，让一切有迹可循。不过可惜的是以前的因果还是不能连接，有些可惜，不然找到父母的把握又能加大不少。 闲话不多说，整个过程其实很简单，就是阴气环绕，墨凌玉浮空和我融合。 前面都很容易，最主要是后面降下的劫数。 不是我知道有劫数降临而毫无准备，而是这劫数根本就无法推理出来，从不按常理出牌。 反正就是花样百出，层出不穷，有些是雷劫，有些是心魔劫这都是比较普通的，比较奇怪的像什么静坐十天不准动之类的。 听上去很简便，但是稍微弄错一步都会死的连渣渣都没有。劫数可不会给你开什么玩笑，怎样都要慎重对待。 晋升帅级都是机密，没有哪个道统会随便外传，了解的也就很少。因为剪纸人传承很完备，以前先辈的渡劫记录我也有看过，根本没一个重复的。 我索性也就没有刻意的准备，既来之则安之，渡不过也是命，何况我对自己肯定是信心十足。 墨凌玉一下子进入我的眉心，还在绽放光芒，而我静静等待劫数到来。 “什么东西？虚弱七天？不得有外人护持？” 劫数是幽冥降临的，有点像任务的形式。确定了半天，看来是有些奇葩。虚弱七天是怎么回事，还是从今天零点开始。 心里没有多想，感觉也不难，劫数就是这么奇怪，只能等零点看看是怎样的虚弱法。 我就静心在蒲团上等待，劫数不过无法感受到帅级的力量，本来的力量也会封锁。 正堂正对门上的古朴摆钟摆动，发出清脆的敲击声，我紧闭的双眼一下睁开，十二点到了。 随机我全身力气像是被抽掉，差点就摊在地上，突然失去力量还是有点不适应，但这劫数还是没有做的太绝。适应了一会，粗略来看还是给我留了行动能力。 就是跟那种生大病的人一样，怏怏的，动作都不太利索。 然后没管太多，七天不太长，明天给他们打个电话叫他们别过来，劫数内容都这么说了。我哪里敢逾越半分，最好是无惊无险。 一大早，出门买早点，小巷依旧人声鼎沸。 “小宋！你回来了啊！好多天没见。”一个爽朗的声音传入耳朵。 我回头一看是王哥，就是上回拉我的那个。 “对啊！出去忙了几天，现在回来住几天先。”我笑着说道。 “看你气色不太好啊！出什么事了吗？” “没有没有，最近只是没睡好，这不出来到你这找点吃的。” 王哥是做早点摊的，我一般都在这边吃。 “行，那你自己弄，我先过去忙。” 一天过的很快，什么都没发生，白天就在店子里待着，卖一下纸人纸马，不在乎钱多少，混一下时间。 有时候也摆弄手机，逛逛论坛，好久都找不到一条有用的消息，全是吹牛打屁，兴趣寥寥。 晚上会出去到处转一下，也碰到过陈泠，只是打了个招呼，小聊了两句。 也就知道她在巷子里唯一的那家服装店工作，六点钟过来，九点下班。 五天过去一直在周而复始的重复第一天的事，变化的仅仅只有和陈泠聊天的内容。 其实按陈泠的能耐，她既然能让唐麒麟和叶开这样的豪门公子同时喜欢上。只要她开一下口，或者答应做两人中任意一个的女友，钱还不是敞开用。 但是她并没有这么做，反而自己每天都累死累活的往五公里之外跑，赶廉价的公交，辛勤的做兼职挣钱补贴自己的花销。 林林总总都能看出这并不是个趋炎附势，为了钱什么都能出卖的女孩，加上一种莫名的好感，我对她是越来越喜欢。当然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 第三十九章 被打 “今天又来上班呐！” “是啊！涵哥我先走了。” 最近几天我总是能在六点的时候碰到她，巷子里只有一条出路，而我店子就在这条路上。 并没有刻意的去安排，但每天总能遇到两回，就像是命运的相遇，让人琢磨不透。 今天天气不错，傍晚红霞满天，明天应该也是一个晴天。往陈泠离开的方向看了看，然后我也进了屋子。 这股子虚弱劲让人真的挺难受，全身软绵绵的，还好只有七天。不然真要命，拿会剪刀都觉得累，更别提剪纸。 就在床上躺到八点五十，今天准备刻意的看一下陈泠。 她工作的服装店离这不远，也难为她找到这么偏的地方。 “咦，九点都过了，怎么还没出来。” 我不由有些诧异，陈泠每天都相当准时，今天是怎么了。 我没有想太多，就过去看看，走几步路就到了。 “你们干嘛！快住手！快住手！再不住手我报警了啊！” 三个醉汉围着一个少女模样的人，动手动脚，女孩死死抱住包，环住胸口，有些害怕。 “报警？呵呵，你试试！” “这小妞真水灵啊！一看就是个处！嘿嘿！” 那个女孩就是陈泠，脸上满是无助，被逼在一个漆黑的小角落。 三个醉汉显然没有准备放了她，先是在一边调戏，动手亦或是言语，好像是想激怒陈泠，或许这样会给他们带来更多乐趣。 九点，路上行人虽然不多，但也有几个人经过，都只是看了一眼就匆匆离开。哪里敢招惹什么是非，这可是三个彪形大汉，一般人怎么惹得起，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要是把自己赔进去怎么都不划算。 “你们走开，走开！”陈泠勇敢的挥动手里的包，可是一个女孩子家家哪里斗得过三个大老爷们，没几下就被人家把包夺了扔到一边，几个人是铁了心想要强了陈泠。 我看到这幕，突然就热血翻涌，哪里还忍得住。顾不得自己现在还虚弱，也顾不上自己现在已经连战五都没有。 拔腿就上前，猛的把那人往旁边推，可是根本推不动。 那人一愣，转过头来，狞笑的盯着我，满面潮红，摇摇晃晃。 “呦！这是哪蹦出来的小子啊！” “多管闲事的不成！这么不长眼睛。居然敢打扰哥几个的好事。” “没点斤两，胆儿挺肥。” 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话语里全是不屑，摩拳擦掌，怕是要动手。 “陈泠，过来！”我大叫。 陈泠缓过神，趁这会功夫，急忙跑到我旁边。紧紧抓住我的手臂，惊魂未定。 “没事的！没事的！涵哥在这。”我给她递了个放松的眼神，安慰她。 “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来，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我转头死死盯着那三人，情况紧急，我哪里有什么报警的时间。现在这么说也只是吓唬吓唬他们，没想到我宋小涵也有靠警察的一天。 我的话还是有些作用，三人抖了个机灵，听到警察要来还是有些惧色，酒都醒了不少。 “呵呵！警察，劳资才不怕。”其中一个光头把胸一挺说道。 “熊哥，这要是被警察抓到不太好吧！那不得又要关上十天半个月。”旁边一个瘦小男子凑到光头旁边说了句。 光头把自己脑袋缩了缩，瞬间有些胆怯，不过脸上还是有些挂不住，在那里僵持。 “要不，把那男的揍一顿，泄泄愤？”另一个阴笑。 “甚好，反正这档口，享受那小娘们是不可能了。揍死那小子，让他搅和我们的好事，也不看一下自己几斤几两！” 我听到这话微微一退，今天怕是不得善终。 “陈泠，去边上待着。” 陈泠摇了摇头，说什么都不肯，还是抓住我的胳膊不放开。 “听话！没事的，就这几个小瘪三，看我收拾他们。”我挤出一个笑容。 陈泠还是不太相信，我手拿起来摸了摸她的头，然后轻轻把她手掰开。她这才怯怯的走到一边。 “你们两悄悄话说完了？我们还要赶时间呢！”光头大步上前，两下就走到我跟前，左手揪住我的衣领，把我提了起来。 “小子你不是很嚣张吗？还想英雄救美！嗯？” 我朝着他脸上就啐了一口，哈哈的笑出声。光头右手往脸上一抹。 “你有种！”说时迟那时快，右手握拳猛的锤击在我肚子上。我硬忍着没有吭声。 “涵哥！”陈泠一见，就想跑过来。 我把手拿起来，让她不要过来，说真的，看着她哭的梨花带雨，心里没由来的一阵难受。 软绵绵的往光头脸上扇了一下，可能跟挠痒痒没什么区别。 光头一下更加愤怒，直接把我摔到墙上，噗的一声直接落地，我挣扎了几下，勉强爬起来。继续死死的看着光头。 “兄弟们，上，给我往死里打，打死了算我的。” 两跟班一听，齐齐上前，轮番拳打脚踢，我只能抱着头趴在地上，丝毫没有还手之力。 陈泠居然不知所踪，我没有认为她会逃跑，这是一种莫名的信任，肯定是叫人去了，叫人来帮忙。 我只觉得浑身酸痛，一阵一阵，拳脚像雨点一样打在身上，感觉整个人都快散架，本来就有一股无力感，现在还满身伤痛。可即使这样我也愣是没有求饶。 “大哥？还打？还打出人命了。” “是啊！这就一唠病鬼，这样打下去真要出事，到时就算你姐夫在警局任要职也压不下去啊！” “呸！算你走运！”光头可能是听到跟班说的在理，啐了一口后又踢了最后一脚。我终于没忍住，一口鲜血吐出。 我桀骜的抬起来，对嘴角的血液不管不顾。 “你最好打死我！不然…呵呵！你就等着生不如死吧！”我阴森森的吐出这句话，真的很生气，这是我第一次被打的这么惨，如果不找机会弄他我就真的不姓宋。 “我特么打死你！”光头一听，这可了不得，脾气一上来，又想踹我几脚。 “涵哥！涵哥！”陈泠那小丫头又回来了，我猜的没错，身后还带了一大帮人。 “大哥！大哥！有人来了，别打了，快走。” “哼！算你运气好，劳资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劳资周熊，好好记住这个名字，下次见你一次打一次。”走的时候都不忘装逼，也省的我再去费劲找他。 “走走走，快走。” 三人拔腿就跑，窜了几个巷子就不见人影。 目送他们离开我又是一口血喷出，陈泠过来一把扶起我，不住的哭。 “你怎么这么傻啊！明明就，明明就打不过，为什么逞能！” “丫头别哭，你看哥不是帮你把坏人赶走了吗？别哭知道吗？”我伸手帮陈泠擦拭眼泪。 “哥！”丫头一下更忍不住，死死抱着我，泪水还哗啦啦的流，看得我一阵心疼。 我抬头看了一下去追人没追到而再次回来的王哥，陈泠这丫头很聪明，找别人说不定还不会帮我。 她知道我家在哪，就跑去找我街坊邻居，王哥几个一听，马不停蹄就跑了过来。也还好来的及时，不然说不定还要遭一翻罪。 “这群龟狗日的，跑的真他娘快，下次见了不打死他。”王哥拿着手里的棍子，愤愤说道。 “他们跑不了！”我狠狠说道，王哥以为我在安慰他，没有在意。 “小涵，你要不要紧，把你送医院吧！” “对啊！哥，我们去医院吧！都吐血了。”陈泠一听揪起脑袋，关切的看着我。 “哥就是条狗命，这点伤没事的！不用上医院。” “可是都打成这样了。” “我说没事就没事，过两天就好了，到时不好再上医院也行啊！”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当然清楚，只是有些虚弱，那些拳伤脚伤根本就不值一提，过二天就好了，又不是平常人的筋骨。 “先把小涵带回店子。在外面待着怎么能行！”王哥知道我说一就是一，反而没有劝阻我。 众人一会就把我移到店子里，随后就都离去了。我给他们道了谢，准备等恢复了好好上门一翻。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 王哥走的时候还让我找时间上警察局去立个案，看有没有效果。我表面上答应了，可是我自己都是准备私了，报案反而多此一举，束手束脚的。 “哥！感觉怎样。”陈泠弄毛巾帮我擦了一下，然后给我倒了杯热水。 “感觉？感觉很好啊！”我笑着看了看她。 “伤成这样还贫，真的不需要上医院吗？”陈泠还是有些担忧，因为店子里根本就没有药，她先前还准备买药，不过又被我阻止了。 “说了没事就没事，我可是你哥！你叫哥好听极了，要不再叫声？” “哥！你怎么这样？”陈泠娇羞的说道。 “哈哈哈！逗你玩的。今天不回学校吗？”我问道，其实我还是希望她在我身边留着。 “不回，回什么回。你都伤成这样了。” “我看是因为赶不上车吧！” “不跟你说了，自生自灭去。” 第四十章 一系聚首 陈泠最后在我店子里住了一晚，虽然地方不大，两张床还是有，一张我的，一张是以前师傅睡的。 我在师傅房里睡，而陈泠在我房里睡。第二天一大早王哥就给我们送了早餐过来。 “你们还真像亲兄妹呢！” 王哥说出这话，陈泠就在一边直笑，而我就看着陈泠。亲兄妹？不可能吧！我想都没往这边想，不过我现在真的把陈泠这个给我莫名感觉的小丫头当了妹妹，那就得把她做亲妹妹看，不是吗？ 最后陈泠被我催促的去上课，她还想继续照料我，我推迟了。不想耽搁她什么，然后说她晚上六点还会过来，我点点头。 再等一天，一天就好，到时就方便了，比如说去找那个周熊的麻烦。 一切如常，就在床上躺了一天，陈泠没有再去兼职，就在我店子里照顾我。 第二天阳光正好，我也在零点的时候恢复过来。不仅恢复过来，体内蓄积阴气不管是质还是量都发生了成倍的增长。 帅级，我还是达到了，也就是说我有了世界一流高手的实力。当然还不止这样，现在很多术法也能用了。 虽然说早有准备但还是忍不住欣喜，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看着从不远处走过来的陈泠。 “哥！你怎么下床了！”她快步走上来，有些责备。 “我好了啊！还不下床难道待着发霉？”我调笑道。 “这么快？” “我都给你说了两天就好，还不信。” “好了就行，好了就行！你看我给你带了什么！”说着还拿出手里的一个便当。 “你做的？” “那当然！” “我可要好好尝尝！” “吃吧！多吃点，我都觉得我做的好吃呢！哈哈！” “对了，我今天要离开一段时间。你就先不要来了。”我接过便当说道。 陈泠一听有些黯然，但还是点了点头。 “你这是干嘛！我又不是不回来，过几天我就去你们学校看你，叶开和我关系不错呢！”我伸手摸摸她的头。 ………… 再次关上店门，和王哥打了个招呼就打了车去那栋宅子。 样式虽然没变，但以我的眼光能看出阵法的环绕，阴阳流转，赫然是八卦的形状。 “怎样，吃惊吧！阳的那边我可是把我镇派之宝都拿过来了才达到这么完美的平衡，连老道我都恨不得把这处占为己有。”天晏这老货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 毕竟阵法是他掌控，有些风吹草动他都会知道。 “不错是不错，但还没到你这个天机观掌门垂涎的地步吧！有些夸张了。” 因为天机观修行功法特殊，求上门的不在少数，可谓是富得流油。 天晏笑了笑，一下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满意的点点头。 “确实是帅级的气息，看来你成功了。” 我直接白了一眼，不成功我还能在这站着不成，说些废话。 “你见过我们幽冥一脉的前辈渡这劫失败？” 天晏被我噎的说不出话，幽冥一脉得天独厚，没有哪一个是卡在司级过不去的。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我不是来给你这小子拉家常的。咳咳！”天晏清清嗓子。我示意他往下说。 “上阳格局完成了！” “这么快？”我脱口而出，上阳这么大一个省，居然处理的这么快，这才几天。 现在换天晏一阵白眼过来。 “以前商界本来基本被叶家和郑家把控，现在郑家倒台，李家上位。再就是地下势力，本来就一直是你媳妇做主，本来还想着怎么插手，现在却算盘接手，你小子虽然没做一件好事，但真找了个好媳妇。”天晏把事情都条分理析的说出来。 “啥？等等等等等！我什么时候有了媳妇？我自己都不知道。”说了这么多我只关注这一重点，哪个神经说是我媳妇的。 “不是吗？她昨天一来就说你是她丈夫啊！”天晏一脸懵逼。 “肯定是虞滢那个臭婆娘，对不对。”这句话差不多是我磨着牙齿说出来的，居然这样编排我。还冒充我媳妇，刚才的好心情都没了。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我跟你讲啊！人家可好了，嘴可甜了，人家做你媳妇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小两口吵架我懂，作为男人你就该迁就点！” “卧槽！”这是我第一次学叶开爆粗，那个婆娘下手真快，一天时间就把天晏都收买了，其余人更不用说，我那是一个悔啊！ “我遇见她倒八辈子血霉！还福分，这福分谁爱要谁要。”我手一挥就往外面走，一刻都不想待，深怕再和那个婆娘打照面，本来就说不过她，现在她还有了一群帮手，我自讨苦吃不成。 “哎哎哎！有话好好说，你们的事我不插手，但大伙都等着你在，你怎么也要过去一趟吧！而且还有大事要准备！”天晏急忙说道。 我停下脚步转念一想，算了，既然有正事就走一遭，我还害怕不成。 “走！”我率先往正厅里走。 “我让叶家小子把正厅改装了一下，做个议事厅。” 正厅一方大圆桌摆放在位，十几个凳子围了一圈，有一种很庄严的感觉。 “他们人呢？”我回头问天晏。 “都在呢！”说完天晏在墙上找了个按钮按下，清脆铃声想起，倒是方便。 “你到上首坐着，本来还担心医鬼人不服，现在宽心了，原来是你媳妇。”天晏唏嘘。 “你再说是我媳妇我打死你！” “…………” 一行人没有先后，顺着楼梯就爬下来了。有叶家老爷子和叶开妈妈，叶开，有李风帆，谢尧，还有一个不认识的中年人，以及最后出来的涂千和虞滢。 加上我和天晏，一共十个人，也没弄那么正式，随便就坐了下来，这是上阳一系最初的一次会议。代表上阳各方同盟，而我幽冥一脉为其首。 “这是我大徒弟黄佐，负责上阳世俗！”天晏向我介绍那个陌生的中年人，我点点头，他也给我回了一下礼。 这种场合其实并不适合我，我更喜欢一个人，不过作为领头人怎么也要有个样子。所有的一切都由天晏他们自己商量。 无非就是走个过场，做一下形式，正规的定一下分配，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何况这种坚固的同盟就更不用说。 “你到帅级了？”虞滢凑过来问我。 “怎么？你又不是看不出来？”我皱了皱眉头。 “那有什么提示没？” “没有啊！”我想起她说过童谣后续的事。 “不可能啊！”虞滢发了声感叹。 “什么不可能的。” “没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切，故弄玄虚。”我不屑的吐出这句话。 “怎么了！夫君，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呢！” 不提还好，一提更生气，恨不得给这疯婆娘一巴掌，口无遮拦，谁是她夫君了。犯起神经病真的招架不住。 “好了！你可以闭嘴了！” “我不！” “你不闭嘴我就把你赶出去。”说完，立马闭嘴，还幽怨的看着我 那些什么分配什么的跟涂千没什么关系，他就在旁边看着我们斗嘴偷笑，我斜楞了他一眼。 恢复的不错，气血的亏空已经补充的差不多，而且感觉已经到了‘目’的层次。 虽然他资质不太好，但是贵在勤奋，程芸也应该成了目级灵鬼，终于能拿得出手了，不容易。 “今天事完了你跟我走一趟，去给你把正统身份落实了。” “哦哦哦！好！”涂千也想尽快成长，连忙点头，还有些喜色。 叶开那小子装模作样的听着，正襟危坐，可能是他爷爷给他说了什么，毕竟是叶家继承人，他爹早就回军队了。叶家行伍出身，本行不能丢。其实要不是他老妈，叶家撑死一个一流豪门，他老妈那是个经商天才，硬是能做到和郑家分庭抗礼。 “喂！叶开！” 一听，这小子耳朵抖了一抖，我早就知道他一直在偷听这边。 “师傅！啥事啊！”这可是我的喊话，开小差都有理由了，高兴的回了我一句，这种架势他还真受不了。 “你真的要踏我这行吗？”我很严肃的看着他。 叶开突然全身都一颤。 “师傅！你同意了？” “我同意个屁，你爷爷不得找我拼命，再说你真的能做到对你家里不管不顾吗？”做我们这种至少要摒弃外面，而且生命是行走在钢丝之上，一不注意就完了。 叶开讪讪的笑了笑，很显然，他做不到，看了一会他爷爷，又看了一会他妈。更提不起勇气了。 “给你，自己练去！”一个小本本飞过去，正是上次准备要天晏给他的那个。 叶开一下子抓住，准备翻开。 “回去再看！” 乖乖的就放好了。 天晏那边也结束了，所有的都交代清楚，上阳从今往后可以说是铁板一块。外人休想撬动半分，再加上虞滢和我这两个帅级坐镇，还真的没有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往枪口撞。 “要不，抽空把阴阳道灭了？”虞滢这婆娘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种话也说的出来，我都没提过。天晏被她震的冷汗直冒，不知道怎么接话。 第四十一章 三门盛会 “我滴姑奶奶哎！谈何容易啊！”天晏眼睛就放在我身上，一瞅一瞅，想让我劝她改变主意。我手一摊，懒得管。 “怎么？不容易吗？” “你和小涵出手肯定手到擒来，但主要是你们两个出不了上阳啊！”天晏解释道。 “难道阴阳道还有什么力气能挡住上阳玄门？” “你就个猪脑袋！” “你敢说老娘猪脑袋？信不信我打死你。” 其余人一阵恶寒，硬是不敢插话，装模作样的看别处，害怕牵扯到自己。 “还说自己路子广，你不想一下，阴阳道远在湘北，你一上阳势力过去打人家本土势力，其余的能允许吗？”有打击她的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 “牵扯太大，而且没准阴阳道山门也有布置。”天晏补了一句。 “那也不能说我猪脑袋！”虞滢说完把我头一下。 叶开在旁边偷笑“哈哈！师傅，你也有今天。” “啪！”他头上开了花，我不敢打虞滢我还不敢打他不成。 “………” “难不成就这样放过他们不成？有些不甘啊！”虞滢慵懒的躺在椅子上，她伤现在还没好呢！肯定把阴阳道记得死死的。 “对啊！才让他们损失了这么点，虽然说伤筋动骨了。可是也没见半点赔偿。”我和虞滢现在在统一战线，都认为不能轻易放了阴阳道。 天晏哈哈一笑，又招牌式的用手抚长须。 “我觉得阴阳道如果识相的话肯定会奉上赔偿！” “为啥？讲道理的话我们手伸不到湘北，他们只要不踏入上阳我们就拿他们没一点办法，为什么心甘情愿给我们赔偿？”涂千沉吟，虽然他修为低，但是身份在那摆着，我和虞滢一个是他师兄，一个是他师姐，何况他分析的很有道理，阴阳道完全没理由赔偿。 “接下来才是今天的重头戏了！三门大会要在十月十五开一次。”天晏沉声说道。 在坐的所有行内之人都大惊失色，也包括我。 以前说过有佛门，道门，玄门三大联盟，或者说是按属性而分的三大类。像阴阳道属于玄门，天机观有些特殊，既属道又属玄。 反正势力涵盖之广让人叹惋，幽冥一脉应该算是极少数脱离三门存在的传承。 三门大会就是行内的盛会，好比一年之中的新年，所有节日中最为重要的存在。 到时基本所有道统都会参加，除了那些闭死关，除了那些真正归隐的老前辈，其余的人基本都会到来，上到大派掌门，下到记名弟子，丢开少数留守根据地的，几乎囊括了行里三分二。 “三门大会不是十年才开一次？现在距离上次举办过了六年，怎么算都不对啊！”虞滢开口问道。 “嘁！反正三门大会没一次参加过的，关心那个干嘛！”我哼道，其实也有些不满，幽冥的人只能留守上阳，何时参加过盛会，据典籍记载，三门大会没一次是在上阳举办，有点撇开幽冥一脉的意味。 “不能参加？那可不一定了！”天晏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 “难道！这次要在上阳举办？”我回过神问道。 “是的，说是时间地点已经定了，地点就是上阳。这个通知昨天才下来。” “这么急？居然十月中旬就要开始，现在都七月了。”虞滢皱眉说道，有些不高兴。 “没办法，临时通知，以前都是提前三年通知准备的！”天晏苦笑一阵。 “以前都是撇开我们，这次却往这边钻，肯定有原由是吧！”我死死盯着天晏，要说这里没有一些猫腻我还不信。 “上面有神谕下来了，即将封天！” “什么？封天？出什么事了。”我大惊失色，上次是大神太一神陨，这次玩封天。一次比一比玩的刺激，到底搞什么鬼。 “说是我们以后就知道了。”天晏撇撇嘴。 “怎么幽冥还没有消息？”虞滢有些疑惑，讲道理天界和幽冥等同地位，天上出事，下面没道理还能安然无恙。 “应该是没通知到，所以天地要剧变。而上阳就是人间的关键。” “我说那群人怎么破天荒跑到上阳！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讥笑两声。 “所以那边让我问问你们的意思。” “现在才想起我们，被阴阳道围攻的时候怎么不说想起我们。”虞滢也冷笑，她也对那些三门中的大佬很不满。 “那，回绝？”天晏眉头紧皱，如果上阳掌舵人不愿意，那就说什么都没用。他就是怕三门以后使绊子。 “回绝？不不不，就这么定了。这是好事啊！为什么回绝。”我看了一下虞滢说道。 虞滢并没有反对，虽然没参加过，但多少有些了解。三门大会主要是切磋，交流，交易，演法，讲道。是一个促进当地术法发展的大会，也可以说是一个盛会。 真的没道理拒绝，这对汇聚上阳气运有很大的帮助，气运上升也能影响灵气上升。 常言道山清水秀则人灵，不无道理，以前一直被三门中大佬级别的道统把持，轮流在自家门口举办，现在不得不到上阳肯定有什么算计。不过现在管不了，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至少现在看不出什么坏处。 “就这么定了？”天晏问道，他也希望三门大会能在上阳开，他的根都在上阳。 “定了，定了！”我来口说道。 “等下。”居然是涂千插嘴。 所有人都疑惑的看着他，刚才都快盖棺定论，就是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言论。 “借上阳可以，出租金！”涂千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镜框，平静的说道。 “妙啊！还有还有，那个什么布置场地的材料都由他们出，还有，阴阳道的赔偿也给我们到位。”虞滢一听涂千的话，不顾形象的拍了一下大腿，急忙补充几句。 天晏抽了抽嘴角，看着我。我当然什么都不会说，这次说不得可以赚不少。 “我本来只是想让多方给阴阳道施压，吐出一点赔偿，你们真狠！” “怎么？不行吗？不行的话要求可以降点。”虞滢又接着说。 “行！怎么不行！”天晏摸了摸鼻子。 “这老头够意思，到时分你一点。” 这特么跟土匪分赃差不多了，三门中的大佬绝对想不到我们还有这种操作，至于他们的怨言，都必须给憋回去。上阳怎么都是我们的地盘。 “现在没事了吧！没事了我就再走一遭！”如今天晏是神清气爽，绝口不提累，幽冥一脉吃肉，他们喝汤都能喝饱。 “那就都散了吧！” 叶家老爷子和叶开妈妈率先道别离开，然后天晏带着他大弟子黄佐也走了，谢尧还是跟着我们。 “宋先生的大恩我李家无以为报！”李风帆上前就行了个大礼。 “说什么见外话，别宋先生宋先生的叫，叫小涵就行，都上阳大佬了，矫情的不行。”我对李家人还是相当亲切，特别有好感，至少我是在他家出情的。其实间接于我有大恩。 “晨晨呢？”我问了一句。 “陪着他妈妈呢！”李风帆一家团圆之后看上去精神风貌都好了不知多少，说起话笑呵呵的，中气十足。 “哦，对了！晨晨是不是还有一天就要过来了？” “是啊！”我想了一下，确实到时间了，李晨那小鬼到外面游荡太久也不好。 “我这…我这有个不情之请！”李风帆吞吞吐吐的，好像有什么话说不出口。 “说吧！没事的。” “晨晨妈妈问，能不能过来住。”大老板李风帆有些紧张。然后见半天我都没回话。 “不行吗？不行就算了。”他有些失落，毕竟是妻子的委托。 其实我是看着虞滢，虽然怕她，但是的确准备把宅子交给她打理，有些混杂。 “可以，可以，完全没问题。多大点事。”见虞滢点头了，我立马答应下来，母子情深，能够理解，就是不知道我的父母在哪？完全闲不下来，也就一直没有去找。 “那我就先失陪了，还有一大摊子事没处理好呢！”李风帆笑了笑，显得很开心。 “去吧去吧！” 该走的都差不多走了，但宅子还是一点都不空，叶开没有去，他还有问题问我。 “师傅，这啥？”亮了亮我给他的册子。 “鬼符之术，幽冥一脉旁支，以前先辈结合符箓之道研究出来的。”我淡淡说道。 “那…那牛不牛逼，能不能修到你这种境界！”叶开满眼希冀之色。 “噗嗤！这种细末之术还想跟他的比。”虞滢到旁边笑了一下，我把她一瞪。 刚准备给叶开吹牛下牛逼，现在话都被虞滢堵死了，那个婆娘还吐了吐舌头，卖萌？一大把年纪了，话都不会说。 “额…其实没你想的那么差。”虞滢明白自己说错话，想挽回一下。 “没事！我知道的。”叶开脸色有些暗淡，像小说里说的一样，谁不喜欢更高级的功法。 “我以前就想看一下鬼就够了，现在还能学抓鬼的本事，已经很满足了。师傅，谢谢你。”叶开突然露出灿烂的笑容。 我也笑了笑，上前又把他头拍了一下，不过拍的很轻。 “你时间练长一点收上次那只鬼其实也很容易的。” 主要是叶开其实没有什么天赋，而且我手上的东西都是那种修习了之后扣阳寿，扣精血的那种，只有特殊体质的人才行。 这本鬼符之术还是我找了好久才找的一种凭借外物就可以施展，不伤及本身的术法，而且可以速成，就是潜力小，撑死修到司级。 第四十二章 阴司小黑 “嗯嗯！我已经很满足了！”叶开坚定的点了点头，鬼怪是他兴趣所在，这事说不定能上心。 “你怎么办？”我看了看谢尧。 “我师傅说听你的，那我就听你的。” “那你先和叶开待一起吧！如果不介意的话希望你告诉他一些常识。”我说道，反正谢尧也没事，两人以后一起住很久，还能增进感情。 “嗯嗯！没问题。”谢尧就像个纯真的大男孩，乐于助人，很愉快的答应了下来。 “要去我店子吗？”我面向前方，面无表情的说道。 “你说什么？我没听到！”虞滢故意凑到我耳边，都能清晰感受到她呼出的热气，以及一股淡淡的花香味。 “爱去不去，不去拉倒！”这个妖艳贱货，倒贴给我都不要。 “去去去，干嘛不去，某人可是从没有邀请过我去他老窝，我还想见识一下到底是怎么一个金碧辉煌的地方，让你窝了这么久。” 我没有搭话，她又不是没去过我那破地方，就想数落我。 随即我们三个幽冥一脉回我店子，叶开提出要送我们，结果虞滢说自己有车，是一辆银白色很漂亮的车。 叶开一见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大堆，反正就说很贵很稀少之类的，还跑上去摸了两把，一脸陶醉，恨不得立刻就能开动这辆他梦寐以求的车。最后被我赶开了，哪来闲工夫跟他鬼扯。 “呦！阴气浓郁了不少啊！看来没少花功夫。”虞滢下车取下墨镜就来了这么一句。 我和涂千下车就往巷子里走，虞滢还要去停车，毕竟这次还要停留一会。 “走吧！”我招呼涂千。 “不等一下滢姐吗？” “又不是不知道地方，等她干嘛！” 涂千笑了笑，可能看不出我和虞滢到底是个什么关系，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和虞滢是个什么关系，很复杂。 进门直奔神龛，一般情况下神龛会关上，现在将它打开，然后点了三炷香，首先我拜了拜。 随后让涂千跪下扣了三个响头，这时虞滢了走了进来，我给她也递了三注香。 接着我用手割开大拇指，捏了个印诀，勾动幽冥意识降临。幽冥意识其实就像个电脑程序一样的，或者说是中央主机，管理幽冥里所有大事小事。 而阎王之类的则相当于维修人员，管理人员，修护bug弥补缺漏，有时也会处理一些幽冥意识处理不了的事情。 阎罗像发出红里透黑的光芒，看上去却不觉得阴森恐怖，反而大气堂堂。 “今御鬼人涂千认祖归宗，入幽冥一脉，请批准！”涂千福灵心至，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大声的叫了出来。 空气中波动了两下。 “准！” 又是一道符诏从天而降，直接飘到涂千额头然后一闪而入。我和虞滢头上也同时出现同样的符诏，不，应该说上面的花纹不同。 三道光芒荧荧，整个屋子突然黑了下来，突然额上纹路迸现，透体而出，三个符文组合在一起，最后成了个‘冥’字，在天上飘了一会又在地上盘旋。 我和虞滢相对而看，讲道理应该不会这样的，现在根本不知道什么情况。或者说我们根本就不知道三脉聚首会发生这种事。 也曾听师傅说过，虽三脉都在上阳，但始终不得聚首，仿佛中间隔了什么障碍。以前还没当回事，现在却是又想了起来。 涂千也站起来走到我旁边，额上依然有纹路闪动，可交织在一起的又是什么，想来也没什么妨害，既然不能阻止，看看也是无妨。 接着符文处出现一个黑色孔洞，熟悉的气息洋溢而出，就是勾连着阴司，是纯正的幽冥气息，就算我的特等阴地也比不上。 突然，一只手伸出，摇摇晃晃的然后抓住了边缘，呈一种不正常的白色。 “师兄！这是什么东西？”涂千现在有点沉不住气，还是经历太少了，我让他稍安勿躁。 “帮忙啊！快帮忙啊！死人脸你在哪？再不拉我小爷就掉下去了！”一道声音响起，听起来相当熟悉，我急忙上前。 抓住那只快要掉下去的手，一把拉住，给我感觉很沉。仿佛下面有一股吸力在阻碍我。 “快，都过来！”我大喊一声，虞滢和涂千急忙上来搭手，一起用力一拉，把那人像拔萝卜一样拉了出来，直接撞到地上，面部朝下，摔了个狗吃屎。 “死人脸，你给我等着！你特么绝逼故意的！我不就是上次设计你和虞滢那个臭婆娘吗？用的着这样？”那人抬起头，摇了摇脑袋，骂骂咧咧。看上去挺年轻，身上穿的一件不知道什么朝代的官服，很古朴，不过没有帽子，长发成髻。左手右手都有一条锁链缠绕。反正造型很奇特。 “臭小子，住嘴！”我还没开口，虞滢就吼了一声。 小黑那货一个哆嗦打过。 “妈呀！母老虎你怎么在这！”急忙站起来，一溜小跑抓准我的方向，躲到我身后。 “哥们，救我！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我没打死你都不错了，还救你！”我扭头，恶狠狠的说道。 要不是这货恶搞，我和虞滢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我也不会一躲就是两年。我现在恨不得他让虞滢打死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别别别！我是有重要使命上来了，你们不能打死我！”他好像有了什么依仗，说话都硬气了一些，不过还是有点畏畏缩缩。他知道虞滢那只母老虎发起疯来真会不管不顾。 “使命！先给老娘打一顿再说！”还真被他猜对了，虞滢本来就心眼小，睚眦必报，这小子摊上大事了。 “别闹了，说正事！”我说道。 小黑这小子看上去不正经，但怎样来说，大事可不敢含糊。还有刚才符印做不得假，这么大的架势，肯定是下面出了什么事。 “你先保证别打我。”小黑怯怯的说道。 “行，我保证现在不打你。”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 “幽冥封禁了！”小黑神色一肃，低沉的说道。 虽然我和虞滢早就知道封天的事，幽冥封禁也是迟早。但现在听到心里还是咯噔一下。 幽冥封禁和封天一样，就是拉开一个结界，一个防护罩，是为了收缩力量，保护自己的安全。 结界一开，进不能进，出不能出，是一种退守。抛开天上的情况不说，地下的我还是知道一些。 明面上十三冥帅，个个帅级巅峰。还有更厉害的十殿阎王，以及不知深浅的地藏还有不知道任职多久的判官。 这还只是显露在外的，阴兵也少说有百万，到底是出了什么事让天上和地下都如临大敌。 “现在怎样了？” “阴司现在除了会安排鬼差出来勾魂，其余的事一概不会管。把我送出来都是借了你们的力量。”小黑说道。 “你帅级了？”鬼物帅级可以凝聚实体，小黑这样子分明就是。 “硬给我提上来的修为，说把我送上来助你们一臂之力！” 我和虞滢了然，现在阴司估计也有限制，估计司级上来都困难。 “再没说什么了吗？” “有啊！” “什么？” “自求多福！” “………” 想来问这逗逼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或者说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下面也就交代了这么多。 “死人脸，我跟你讲啊！你还记得那个被你杀的女鬼吗？” 我不知道小黑为啥提这茬。 “记得啊！怎么，难道上次真是你收了她的魂？”总觉得那次不是错觉，不然小黑怎么知道的。 “那还记得那个男的不？” “白朗明？”小黑肯定有得放矢，虽然他嘴碎但也不会说些没关联的话。 “切，人家可是新任的豹尾冥帅！我上次可是陪他一起上来的。” “啥！” 这下可把我吓到了，虽然豹尾冥帅是帅级，我也是帅级，但根本没可比性。 人家过来一只手就能把我打个半死，那可是真的从魂海中杀出的狠人，哪里是我这种初入帅级的渣能比的。 “有…有说什么？”上次我直接把人家妻子给打了个魂飞魄散，搞不好要给我穿小鞋。 “你也知道怕？就不告诉你。” “不说我打死你！”虞滢在一边瞪着小黑，这货哪还敢放肆。 “惹不起你们夫妻两，我说还不行吗？”小黑小心的看了虞滢一眼，我也没心情追究小黑说我们是夫妻。 “人家让我好好谢谢你，还自掏腰包给你加了一百年阳寿！渍渍渍，看得我都羡慕的要死。” 我一下惊呆了，吓傻了都，一百年阳寿，那该有多少，跟一个穷人到地上捡了一百万似的。遥想当时我才只有一个月阳寿，天天蹲着发愁。 “喂！兄弟，醒醒！”小黑把我又摇了一下。 “你师父没去投胎，也做上冥帅了！司职夜游！” 这货肯定是上来刺激我的，消息一个比一个劲爆。我感觉人都有点受不了。 小黑，听闻是地府阴差，可我是没见过哪个阴差能有这么大能耐的，好像谁都给他面子。肯定后台不小，是负责幽冥一脉的专属阴差，所以也相互比较熟稔。 第四十三章 重临上阳大学 “我师傅没投胎？”我盯着小黑，我记得师傅说了一定会投胎，不会在阴司任职的。 “是啊！是被判官留下来的，说让他待在阴司奉献一点力量，人手本来就缺。”小黑满不在乎，感觉有点理所当然。可我知道没这么简单。 不过我也不想再管多少，怎样都是他自己的选择，我又干预不了。 “还有什么消息？别过了半天又蹦出来。” “还有就是关于你们今后要换取的阴司之物。”小黑又接着说道。 这个我肯定关心，好多术法都需要借助幽冥的特有物品才能施展，像黄泉水之类的阳间又怎么可能会有，而却是我们必须，小黑不提起我还忘了。虞滢也同样上心，她的鬼医之术同样也靠幽冥的原材料。 “虽然幽冥封闭，但是一些东西还是可以通入来回的。把我送上来其实就是为了这个。”小黑缓缓说道，还正了一下自己的衣冠。好像再说‘你们最好对我客气点，我可是有特殊使命的。’ “这样就什么都交代清楚了吧！” “这次真没什么了。终于可以在人间玩个痛快了。”小黑叉腰哈哈大笑，对于他的二货行为我早就见怪不怪。 “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虞滢一下子在旁边摩拳擦掌，咬牙切齿，我要有预料，一下就溜到旁边。 “妈呀！大姐，你说了不打我的。你个骗子。” “我只说了刚才不打你，现在老娘不打死你。” 我和涂千就在一边看着，这婆娘还是跟以前一样心狠手辣，我上次就是被她打到躲了两年。涂千在一边看的嘴角直抽，估计长这么大没见过这么暴力的事。 用手插眼睛，头旋转三百六，手脚勾一起，还狂扇巴掌，打的啪啪响，要不是小黑不是人，现在估计命丧黄泉了。 “好了！上次的事就算了，再作死你就给我等着。”虞滢起身，手拍了拍身上根本就不存在的灰尘，轻描淡写的说道。 其实我看来，要小黑不作死还是挺困难的，不过也好，转移一下疯婆娘的注意力，至于他敢牵扯到我身上，那就不是一打一，而是二打一了。 “大姐！大姐！我再也不敢了。”小黑现在根本就没个人形，像个球一样蜷缩在地上，手脚都被结在一起。 “是不是该我了？我的账也还没算呢！”我走上前冷笑。 “哥！哥！我错了，饶了我吧！哎呦！” “不可能的，让我躲了两年，怎么可能饶了你，一定要泄愤。” “两颗，不，五颗，五颗阴源这事就算了，成不？”小黑揪起头，眼睛一闭，牙齿一咬说道。他知道这事搞不好不能善终，无比肉疼的开口说道。 “十颗！一颗不能少！” “爷，我都叫你爷了！六颗怎样，再给你加一颗，我全身上下就七颗啊！” 七颗，鬼才信呢！这小子后台大，富得流油。不过也不能逼得太狠，以后再慢慢来。 “那就七颗全给我，不然我还得打死你！” “行行行，没问题，没问题！以后你可得帮我啊！”说着眼睛还瞟了瞟虞滢。 “废话少说，拿来！” 我一把抓住他的头把他身体抖了两下，让他恢复正常。 “给你给你，都给你，我的命根子啊！”小黑这货在自己宽宽的袖子里面掏了掏。一颗，两颗…直到七颗全给我，眼睛还恋恋不舍的盯在上面不肯挪开。 “我的阴源！” “不，现在是我的了。”拿出三颗递给虞滢，然后扔了一颗给涂千。 这可是好东西，比我上次自己凝练的好多了，更加纯粹，蕴涵阴能也更多。 “以后你就跟着他吧！”我用手指了指涂千的地方。 首先涂千是御鬼人，鬼差其实也属于鬼的范畴，两个也算相得益彰，本来阳世就会对小黑有一定的压制作用。跟着涂千这种情况应该不会出现，说不定会有增益。 其次是涂千实力太低微，难免会有人从他那里下手，我们也不可能经常跟着他。小黑再怎么说也是个帅级鬼差，看上去被我们欺负的很惨，其实他是理亏，而且和我们很熟，来个不熟的试试，鬼差的特质锁魂链可不是摆设。 “恩，行！”小黑也乐于这样，免得我和虞滢压榨他。 我让涂千拿出个魂瓮，以后小黑就住那里面了，有事跑出来就行。 “你师父让你多剪影子，说是有大用。” “嗯？” “我知道的也不多，反正就传个话。” 说完就钻了进去，我也想多剪影子，可是哪有那么多影子送上门，上次穆坎都是虞滢帮的忙。 “接下来怎么办？”虞滢一脸郑重的看着我。 我知道她说的什么意思，无外乎就是说这场关乎天上地下的大劫，可我也不知道，问我还真问错了人，毕竟比较懒。 “天塌了有个子高的顶着！怕什么。” “你现在就是个子高的。” “………” 说实话现在就是走一步看一步，小黑上来后至始至终都没提时间，想的话应该还早，现在手头上事也多，大事我也不想操太多心，该怎么办怎么办。 “也没办法了！苗头我都没看出来，哪里还能管那么多。” 虞滢欲言又止，不过最后还是没说出口。 烦心事真多，突然想去上阳大学看望一下陈泠，虽然今天早上就见过，但每次看到她就感觉心情格外舒畅。 “涂千你回学校吗？” “回啊！正好过会有课呢！”涂千说道。 “那行！一起啊！” “师兄你去干嘛！叶开今天好像也不在学校，他们全天没课。”涂千和叶开熟的很，叶开话又多，肯定说过不少东西。比如说，今天上不上课… “我找他干嘛！我找别人。虞滢，送我一程！” “老娘又不是你的专属司机，少指挥我。” “爱去不去，大不了我打个车。”我白了她一眼。 “去，我去，我看一下到底是看上了哪个学生妹，刚才还一脸傻笑。” 这女人观察的真仔细，不过我又没做什么亏心事，不怕。 “去西校门！” “知道了！”虞滢猛的开启车，整个人都颠簸了一下，这娘们不能惹，心眼太小了。 一会就到，虞滢跑车还是拉风的紧，吸引了好多人的眼光，当我从车里下来还迎来一阵鄙夷。可能把我当成了被包养的鸭，我一脸平静，涂千倒是有些不好意思。 “看什么看，老娘就包养两个！”虞滢一下车就开始发疯，我完全不知道哪里碰到她了，就一火药包，一弄就炸。 “走吧！” 学校门口就有专门的车位，停好就直接进去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碰到陈泠，而且我还没找她要手机号，不管怎样，过来上阳大学看看也不错。 行人依然很多，这次因为有虞滢，好多人都把目光放过来。 “师兄！我先撤了。”涂千丢下一句落荒而逃，太不讲道义了。 两人就一直走，都不吭声。 “我问你个问题！”我走着路没有回头，淡淡说道。 “你说！” “你说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有种莫名的好感是怎么回事？” “同性？异性？” “异性！” “傻瓜，当然是喜欢咯！”虞滢满脸娇羞，我觉得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哦！那我对一个女孩有莫名的好感，就是喜欢吗？可是我觉得不对啊！” “有好感还不是喜欢？你这个呆子。喜欢我你就直说啊！我等这一刻都很久了。” “神经病！说的又不是你。”我手一摆，我就知道这婆娘想错了，居然还不肯放过我。 “什么？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人了！”虞滢这下可不得了，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吼了出来。我的个妈，路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定格了，齐刷刷的看着我们，脸上和眼睛里还迸射别样的神采。 就算我这样淡然的一个人都有点受不了，赶紧上去要捂住她的破嘴。 “你说啊！老娘哪里不好，倒贴你居然不要，还到外面找学生妹？” “大姐，你别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必须赶紧解释，不然不知道弄出什么幺蛾子。 “那是怎样？”虞滢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我居然还有些慌乱。 “先走，等会再说。”我还是受不了这么多人看着。 “不，现在就说。” 活像两个小情侣吵架，不，应该是老情侣。 “是那种哥哥看妹妹的感觉！你想哪去了。”我没好气的说道。 “真的？” “真的，我骗你干嘛！神经病。” 虞滢一听，露出了个很开心的表情。这婆娘性格反复无常，一会霸气侧露，一会又剽悍无比，一会还能娇羞可人，受不了。 “那我错怪你咯？” “走走走，快走！丢人现眼的。”我拉着她就跑，却忘了我牵上了她的手。转过头看还能发现又在笑，在我看来笑的很诡异。居然有些不好意思，我觉得我应该看错了。没管那么多，跑远点再说。 “喂喂喂！你跑哪去啊！你到底要上哪找人。”虞滢看我跑的不停，问道。 我一愣，我也不知道要跑哪去，本来就不知道陈泠在哪。 “你不会不知道地方吧！” “往这边。”上次是去华泽庭看到的她，说不定这次也在。 第四十四章 狗眼看人低 还好我记忆力好，不然还真不知道要绕到哪去。华泽庭依旧人很多，但是用我超人的目力看好久都没找到。应该是不在了，不由有点点小失望。 “怎么？没人吗？还想见识一下是哪个女孩让你这么牵挂呢！”虞滢嘴一撇，也扫视了一下。 “走吧！先回去。”我说道。 我和虞滢刚刚迈开脚步准备往外走。 “哎呦！” 是陈泠，我不会听错，立马找声源所在，虞滢也赶紧跟上我。 “我说，你怎么走路这么不小心啊！平地都能摔倒呢！”一个女生站在陈泠跟前，踩着高跟鞋，披着一头波浪卷的明光头发，打扮的很时髦，看上去也很漂亮。 只见她高傲的看着陈泠，用一种不屑的语调说道。 陈泠一声没吭，默默的看了一眼，就想爬起来。 “哎哎哎，刚才你可是把我鞋给踩脏了，一声不响就要离开？未免太不讲道理了吧！”那个女生接着说道。 “是啊！你可是把荧荧的鞋踩脏了，好贵的呢！”旁边还有个女生帮腔，挎着一个小皮包，打扮也靓丽，不过说话有点尖酸刻薄，很刺耳。 “对不起！”陈泠低着头小声说了句。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那个叫荧荧的女生轻蔑的一笑。 我看到这里根本看不下去，那两个女生明明就是在故意刁难陈泠，刚才陈泠跌倒也应该是哪个故意为之。 就在我想踏出去时，虞滢一把抓住我，她也看出那个被欺负的人就是我说的那个。 “再看看！” 我转念一想，也行，我就看看我妹妹平常在学校过的是种什么日子，希望不要勾动我的杀意，不然谁都救不了那两个心机婊。 “你还想怎样？章荧荧！”陈泠倔强的抬起头，死死盯着那个说自己鞋脏了的女孩。 “呦呦呦！可了不得，茜茜你看，你看看，这野丫头居然还有理了。”章荧荧噗嗤笑出声，对身边的同伴说道。 “章荧荧！周茜！你们可别过分了！” “唉！你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们荧荧好好跟你讲话，你就这态度。” “是啊！凶死了，不愧是穷乡僻壤里跑出来的野丫头。” 那两个女生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陈泠就在那瞪的死死的，不过就是没动手。 “你们到底想怎样，说清楚！我还要去看书呢！”陈泠大声说道。 “看书？这鞋脏了，我不想要了，谁知道你有没有什么病菌。” “是啊！你赔双鞋给荧荧就好了，我们就不追究。” 陈泠深吸一口气。 “多少钱？”三个字像是在牙缝里蹦出来的。 “这陈泠真可怜的！居然惹上了章家和周家两位大小姐。”旁边一个眼镜男拿着手里的书自言自语，看来是知道些什么。 “听说还是因为争风吃醋呢！”另一个男的也插了一句。 “陈泠说幸运吧！被唐家和叶家两位都看上了，随便选一个都能享尽荣华。说不幸运吧！叶家和唐家两少爷的未婚妻还都在上阳大学…” “谁说不是呢！看看吧！反正我们是插不上手。” 我听完这全部就感觉都清晰了，如果让陈泠选择她肯定希望平平淡淡的读完大学。而不是置于风口浪尖，做全校人饭后的谈资。 “多少钱？呵呵！不多，也就一万五千六百八十八。给你抹个零，一万五就好，毕竟已经穿过一次了。” 旁边人都惊呼，真狠啊！一万五，都可以抵普通学生一年生活费了。 “我跟你说啊！要是拿不出这一万五，你别想走。”周茜双手环抱，一副大姐大的姿态。 “我不给，你又能怎样？”陈泠冷笑。 “能怎样？我上你家要！” 这话一出，陈泠瞳孔微缩，肯定是抓住她软肋了。 “说吧！什么条件，直说！我答应你！” 陈泠知道周家和章家的能量，找到自己家轻而易举，就算上门要钱也能有理有据。这是要撕破最后的面皮了。 “离开叶开！” “还有唐麒麟！”两人一人一句，像胜券在握。 “呵呵！说的好像我死皮赖脸缠着他们一样。自己没能耐怪谁？”陈泠不屑的瞅了她们两眼。 “还不是你这不要脸的婊子，装什么圣母，居然把他们迷的死去活来，也不看看你什么身份，野鸡也想飞上枝头做凤凰？做你的白日梦！” “我就好奇了，你们怎么就瞅准了今天，以前最多私底下玩些小把戏。”陈泠依旧怡然不惧，淡淡说道。 “让你死的明白点，因为唐麒麟和叶开的事他们家根本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可能同意你和他们其中的一个在一起，你就死了这条心。” “应该还有一条吧！因为今天叶开和唐麒麟都不在学校，是吧！两只母疯狗。” “你…”章荧荧恼羞成怒，想上去打陈泠，我刚准备出手，却发现她被那个周茜抓住了。 “今天就说清楚！离不离开！”周茜冷声喝道。 “你们想要个怎样的离开法？” “退学！然后不许出现在上阳。”章荧荧看向旁边。 “不！我不退学！”陈泠慌忙的大叫出声。 “退学或家破人亡选一个，看你要哪个！”周茜把目光放在自己精心修剪的指甲上，漫不经心的说道，逼着陈泠做选择。 “我！我！我…”陈泠眼泪都快流出来，我知道上学是她的希望，她跟我说过，从上阳毕业后就找个好工作，奉养在家的父母。 因为不想让父母太劳累，所以每天去兼职，每天都会很努力的看书，为了每年的奖学金，也为了自己的前程。 “她还有第三个选择！”我迈步上前，沉声看着陈泠说道。 “哥！”陈泠一下没忍住，哭了出来。 我一把拉起她，把她按在怀里，泪水都顺着她的脸往下流。 “我明明只想，只想好好读个大学，为什么会这样！我明明什么都没有去争，为什么？” “别哭了，别哭了，每次见你都在哭，羞不羞。看哥替你教训她们。” “哥，算了，我退学，我不想牵连到任何人。”陈泠不断抽泣，现在了还为别人着想。 “没事，这次哥不骗你，说帮你教训就帮你教训。”我把陈泠交给走过来的虞滢，转过身狠厉的看着那两个女生。 “你又是谁？”章荧荧眼睛一眯，问道。 “我是她哥！” “呵呵！是床上的哥哥还是咋，这狐媚子功夫不错，到处勾引男人，不过眼光不行，看你这穷酸样倒是能和她配合对。”周茜在一旁上下打量我，说道。 “出言不逊，掌嘴！”我上前就是一大耳刮子，都没等她反应过来，打得她嘴角都溢出了血。 “你…你敢打我！”周茜用手捂着渐渐肿起来的脸，眼中都快喷火。 “我爸妈都没打过我，你居然敢打我，我要把你剁了喂狗！” “就是因为你爸妈没教好你才让你出来丢人现眼，不过他们也没机会了！”我掏出纸巾擦了擦手，满脸不知道什么化妆品，打的我都觉得恶心。 “上阳没你这号人吧！”章荧荧闷声说道，可能看了半天都没看出我是什么大角色。虞滢更不用说，从不抛头露面。 “关你屁事！”我冷冷看着她。 “章家和周家的威严可不是谁都能挑战的，你可要想清楚了。” “荧荧，还和他说什么，居然敢打我，这事不能善了，本来就准备弄死陈泠那个贱人，再加个姘头倒是能作伴。”周茜嘴角勾起冷笑。 “你的意思是说，不管陈泠答不答应退学都准备让她人间蒸发咯？”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章荧荧显然比那个周茜聪明的多，豪门内幕岂是能让外人知晓。不过就算知晓了也无碍，又不是压不下去。 “算了，反正没准备放过你们。”我兴趣缺缺的说道。 “泠儿，你怎么样了？”居然是叶开那小子跑来了，华泽庭这么大，肯定有人看到后给叶开说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刚练的起劲就被一通电话惊了过来。 谢尧在后面跟着，看到我在这也走上前站我身边，一脸疑惑。 “刚好好的，接了个电话就夺命狂奔，我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立马跟过来了。师叔你怎么在这。” “没什么，在一旁站着就行。过会就知道了。”我对他说道。 谢尧就一乖宝宝，什么都没说，就去一边看着。 既然叶开都到了，唐麒麟肯定不会落后，果不其然，又一道人影闯入。 对面两女的脸色不太好看，正主都到场，好戏是不是该开锣。 “陈泠，你没事吧！” “泠儿，你怎样了。” 两人抓耳捞腮，急切的不行，就想上去看一下陈泠。 陈泠现在能给好脸色他们看才怪，追根究底都是因为他们两个。恋爱本没错，错就错在身份，给陈泠招来无妄之灾。 把头死死的埋在虞滢怀里，虽然她不认识虞滢，不过也不妨碍虞滢给她的好感，现在她什么都不想理会，特别是唐麒麟和叶开。 第四十五章 妹控？ “这是怎么回事？”唐麒麟率先转头，目光直指章荧荧和周茜。 “麒麟！我…”周茜上前走了一步，看来她是唐麒麟未婚妻，而那个章荧荧就是叶开未婚妻，这样就能对上号了。 我敢肯定如果叶开娶了章荧荧肯定没好日子过，那女的心机比谁都深，每次都让周茜当枪。而且每次周茜都傻不拉几的冲前面。 “闭嘴！我没问你！章荧荧，你说。”唐麒麟显然对周茜没好感。 “呦！唐大少爷，你可指使不了我。”章荧荧一直看着叶开，对唐麒麟问话爱理不理。 “章荧荧！说，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你们欺负陈泠。”叶开见劝陈泠无果，立马跑过来质问，他和唐麒麟可能是第一次站在同一阵营之上。 “叶开，你居然为了那个野丫头凶我！”章荧荧双目一瞪。 “你说谁是野丫头？”我上去又是一巴掌，比打周茜用的力气更大。她整个人都飞了出去。 这下所有人都惊呆了，打了周家大小姐，居然又打章家大小姐，可了不得。 “师傅！你也在啊。” “你眼里就只有陈泠，哪还有我这个师傅。”我瞅了他一眼，这小子眼神太不好了，估计是没打够。 唐麒麟也诧异的转过来看了我一眼。 “我打你未婚妻没意见吧！” “没有，没有，早看她不爽了，老拿我爷爷压我，还不是因为订的娃娃亲，玛德害死我了。”叶开在一旁抱怨。 豪门之间都流行指腹为婚，这个我懂，加深各自的利益同盟关系，无可厚非。看来叶家和章家关系匪浅，这个得问清楚，不然扫了叶家的面子也会有点说不过去。 “这两货居然想逼陈泠退学，我说你们也太垃圾了，连个女人都保护不了。”我眼神把叶开和唐麒麟囊括在内，虽然有点不喜欢唐麒麟那种阴险，不过看得出他是真心喜欢陈泠。 唐麒麟和叶开都有些不好意思。 “你们两个是不是要为了这个贱人和我们翻脸？”章荧荧爬起来就又叫了声，想压住唐麒麟和叶开。 不用多说，我上去又给她一巴掌。 “叫你嘴巴放干净点！” “师傅！别把人打死了吧！”叶开挤出笑容，劝了一句。怎么说也是他未婚妻，面子上过不去。 “怎么？心疼了？” “没有没有，怎么会呢！影响不好，再说章家势力也不小。” “有叶家大？” “没有！” “那不就得了。屁事多，我问你，婚约想不想解除？”我盯着叶开说道。 “想…”叶开偷瞄了一下章荧荧。 “叶开，婚约不是你想解除就解除的，不然就是你叶家失信于人，看你们叶家面子上怎么过得去。”章荧荧披头散发，所谓一万五的鞋都掉了一只，很狼狈。 “这事就这么定了，我转头给老爷子说。” “谢谢师傅！谢谢师傅！”叶开那是一个高兴，要说谁能让他爷爷变主意，除了我就是天晏等寥寥几个人。 “你究竟是谁？”章荧荧再看不出什么就真傻了。 “我就是上阳没有的那号人！” “我不管你是谁，我一定要弄死你，唐麒麟，还不帮我，信不信我告诉你父亲。”周茜像个泼妇一样喊道，唐麒麟眼中闪过一抹厌恶，上去一巴掌。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你…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丢人现眼。”唐麒麟还是涵养不错，看来是气的不轻。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退婚，不过这个婚我退定了。”唐麒麟看着叶开，一脸挑衅。 “还有你，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没有左右泠儿选择的权利，不然，休怪我无情。”他又转头看着我。 我无声的笑了两下，不由对他有些欣赏，杀伐果断，挺不错。 “我不会插手你们之间的事情，不过千万不要让陈泠受到伤害，不然…呵呵！” 唐麒麟什么话都没说，最后深深看了我一眼，把周茜拉走了。 “叶开，怎样？你对手可比你有魄力。”我转过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叶开。 这小子这次居然没有怂，胸膛一挺。 “他唐麒麟要是没这点魄力就不配做我对手，这婚我也退定了。” “叶开！你…你等着后悔吧！我章家是不会善罢甘休的。”章荧荧狠狠瞪着叶开，尖锐的说道。 叶开居然效仿唐麒麟，上前就是一巴掌！ “章家，章家了不起是吧！再拿章家压我。” “呵呵！当初你叶家穷困潦倒，要不是我章家拉了你们一把，能有这么好？忘恩负义的家伙，看叶爷爷不收拾你。”章荧荧呵呵一笑。 “切，搞笑。当时借给我家两百块也叫拉了一把。那是打发乞丐，就凭当时的小恩小惠居然让我娶你。还说整个章家陪嫁，玛德就一倒贴货，也好意思说？”叶开完全一改嬉皮笑脸的样子，这件事应该压他心里很久了。 “赶紧滚！” “你居然为了个野丫头让我滚，好，叶开，你等着！”说完章荧荧就踉跄的爬起来，今天的脸丢大了，她也不敢再久留。 “等下！账还没给你算完呢！走这么急干嘛！” 章荧荧回头，有些惊讶，然后一脸怨恨的看着我，我可是刚给了她两巴掌的人。 “你想怎样？或者说你又能怎样？”章荧荧说道。 “为什么说我不能怎样，我想要你们章家消失。”我勾起嘴角看着章荧荧。 “让我章家消失？叶家也不能说这种大话吧！你又凭什么？凭你是叶开的狗屁师傅？”章荧荧还是那副高傲的样子，惹人厌烦。 “你别说了！让你走就快走！”叶开在一旁看着我好像生气了，赶紧劝章荧荧离开。 我瞪了他一眼，他立马闭嘴不说话。 “今天的事是你一手策划的吧！那个周茜应该没这种脑子。” “是，又怎样。我就想铲除那个野丫头。” “是就好办了！” 我掏出那个旧版手机，拨通叶家老爷子号码，同时开了个扩音。 嘟了两声，电话就被老爷子接了，这是他私人电话，只有少数人知道。 “喂！小涵什么事啊！现在打电话过来。”老爷子语音里透露着惊疑。 “我就问一下，章家能动吗？和叶家关系亲不亲密。” 老爷子沉吟一阵。 “章家犯什么事了吗？居然惹到你。”老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直接回答我问题就行了，等叶开回去再给你说。” “哦，好，章家和我们叶家算世交，多方面都有合作，他家丫头还和叶开订了亲，反正关系还不错。” “那行，我知道了，既然这样就给章家留口气，看在老爷子你的面子上！” “喂！到底发生了什么…” 老爷子还想继续追问，我一下就挂断了 “怎样？我有能耐让章家消失吗？”我饶有兴趣的看着现在惊魂未定的章荧荧。 “假的！假的！这肯定是假的。” “不，这是真的。”叶开在一边说道，感觉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你不该惹到我师傅，上阳其实是我师傅说了算，而不是我叶家。” “不可能，不可能，上阳明明就没有这号人！一定是在骗我！”章荧荧如遭雷击，手忙脚乱的想上前。 “你不是强调身份吗？行，我也不把你弄到家破人亡，给你家留个百分之一就好了。按我的意思本来是准备让章家消失，不过算你命好，有叶家这层关系，我也不能让你死的太难看。” “这事交给我吧！”虞滢开口说道，她知道我不想用叶家那边的力量，毕竟关系不错。 “这样你是不是配不上叶开了呢！现在是不是你这只野鸡想变金凤凰呢？”我看着章荧荧缓缓说道。 “章荧荧，你…”叶开这才知道陈泠受了多大的中伤，愤怒不已。 “叶开，叶开，你听我解释！” 事情到这地步没什么好说的了，上阳大学估计也要被搅动风雨，四大豪门涉及，不可谓不壮观。 不过就算仅仅叶家出动都能把这场风波化解，我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走吧！”我对他们三个说道。 “哥！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陈泠别过头，看了一下章荧荧。 “过分，她们刚才怎么给你说的，要不是我在场，又是怎样的结果？”我沉声说道，这是第一次教训陈泠。 “可是！” “没什么可是，章家跑不了，周家也脱不开关系，就这么说定了。我看谁还敢欺负你。” “呦！没看出来，你还是个妹控，弄得我都有些羡慕了。”虞滢在一边调笑，气氛都变得有些缓和。 叶开猛的一惊，一下从刚才的事情中回过神。 “师傅，不是吧！泠儿怎么成你妹妹了。我记得她没有哥哥啊！” “屁事管的多，我刚认的不行吗？” “行行行！不过我可不能叫她师姑，我还是要讨她做老婆。”叶开笑嘻嘻的看着陈泠。 陈泠和我同时白了他一眼。 “那我是不是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叶开这小子就在YY。 “怎么选还得看泠儿自己，选谁我都支持，又不局限于你和姓唐的小子！”我没好气的说道，叶开倒是打着好主意，两三下就给他戳破了。 第四十六章 鬼爷爷 “好吧！”叶开无奈的说了声，其余人都笑了。 我从来都没问过陈泠的意思，到底是叶开还是唐麒麟，或者是其他什么人，不过只要她选了我就支持。其实我还是更偏向于叶开，关系更亲厚而且知根知底，看他们两这样子也不是没有可能。 “哥！你到底是谁！”陈泠软软儒儒的问。 “我是谁很重要吗？不管我是谁都是你哥，而你，就是我妹妹，是我的亲人。”我微微一笑，看着陈泠。 陈泠默不做声，肯定也不会当我是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穷剪纸人。 “别想那么多，既然你哥这么说了，你就安心做他妹妹，还有，记得以后叫我嫂子！” “虞滢！你给我闭嘴！” ………… 一行人就这样上车，叶开去开自己的车，带上谢尧。虞滢也去开那辆银色的车。 “哥，我们去哪？” “去你哥的房子，一个大房子，很热闹。”虞滢笑了笑，对陈泠很热络。不知道她打的什么鬼主意，不过也没什么坏处，女生和女生毕竟更好相处。 “这样不太好吧！哥哥的父母也在吗？” 一时间车内都寂静下来，就算虞滢都没有吭声。 “哥没有父母，不过哥有你这个妹妹就够了啊！”我坐在后面摸了摸陈泠的脑袋，她给我一种亲人的感觉，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很让人沉醉。 “哥，对不起！”陈泠头一低。 “没事的，没事的。” “以后你就住我那吧！我让叶开以后送你。”这样够厚道了，给那小子创造机会。 “啊！” “啊什么啊，经过今天的事你都处风口浪尖了，哪里还能住学校，你自己想一下。”我看着陈泠说道，一脸宠溺。 陈泠最后默默应承了下来。 “不要想那么多！” 最后都到了那栋宅子，因为虞滢嫌弃没名字不好听，就取了个彼岸，仅仅两个字，可以看出她多喜欢彼岸花。 她这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不过我也就由着她，一个名字而已，无伤大雅。 叶开车还是开的比较快，非常热情的把陈泠迎下车，知道陈泠以后住这里后高兴的蹦了起来，立马带她上去看房间然后给她介绍人。 陈泠还是有些不自在，跟着叶开这个熟人也好，能缓解她的紧张。 “我们是不是该找个管家了？”我头一歪，看着虞滢说道。 “呵！我看不用了吧！一直就把我当管家使唤。” 我哪里不知道她说的气话。 “我手里人还不少，调一些过来，不止缺管家还有佣人之类的，什么都要自己动手，还不麻烦死，都是有自己事物的人，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我这不现在才想起来吗？还有那些人…” “你是真当我蠢还是怎么，这些东西我还不知道，都是见过鬼，有特殊能力的人，不然弄个普通人进来不把人家吓死。” “行行行。你最聪明！” 就得顺着她，毕竟现在有求于她。 “反正宅子的事就交给你办了，以后我还是蜗居我的剪纸屋。” “哎！你这个人，你当我酒吧不用管啊！医鬼还用不用医啊！鬼发哪里来啊！不然凭你那效率，我是不是得喝西北风。” 我不由一囧，又是好多天没开张，除了当时收了一个影子，现在真的还一道鬼发都没赚到，依旧在啃老本，确实有点没面子。所以应该回老本行了。 “我能怎么办…”我弱弱的看了一下虞滢。 “我怎么知道！” “…………” 最后谈妥，宅子，现在应该叫彼岸这边就交给虞滢负责了，我只偶尔来一下就好，当然也有一定条件，条件就是…我让她亲一口，反正没什么损失。 “你干嘛亲我嘴！臭婆娘！”我以为就蜻蜓点水的沾一下，看来是我想当然了。 虞滢居然双手抱住我的头来了个舌吻，半天才挣扎开，最主要的是我居然被她强吻了。 “只是说亲一下，又没说亲哪？”她露出个狐狸一样的笑容。 我赶紧擦了擦嘴，左右看了看，有没有人在，发现没人后我不由松了口气，跟这个婆娘打交代一刻都不能放松。 “呦！居然会脸红！” “关你屁事，臭婆娘，记得我们的交易！” “记得记得！老娘还没亲够呢！便宜你了。”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早知道我自己管这里都不会求她帮忙，占我便宜还一副她吃亏的嘴脸。 “咔！”一扇门开了，我像做贼心虚一样缩了缩头，虞滢那个娘们就在那偷笑。 是涂千带着彤彤还有后面的小黑，程芸，一起走了下来。 “嗨！大哥哥，好久不见！”李晨那个鬼机灵居然也来了。 “玩了这么久还知道回来啊！”我笑着看李晨。 “嘿嘿！我妈妈也来了。”李晨眼睛看向后面。 张慕云施施然的走过来，宠溺的看了看还在天上乱跑的李晨。 “晨晨！又调皮了，快下来。” “知道了，妈妈。”李晨一溜烟的跑到自己母亲旁边。 “宋先生！”张慕云打了个招呼。 “叫小涵就行，以后都在这住了，就别太见外，就是这边鱼龙混杂，怕吓到你。”我看了一下涂千那边，一鬼一鬼差。 “没事，没事，小黑和程芸都很好呢！” 我不由放下心，彼岸因为有布置，就算白天鬼物也能出来，就怕张慕云会害怕，现在看来没什么担心的必要。 “大哥哥，我跟你讲！我妈妈又有小宝宝啦！”李晨兴冲冲的说道。 张慕云有些责备的看了一眼李晨。 “那真是恭喜了！” “晨晨回来后一直劝我们再要一个，本来没打算的，拗不过他。”张慕云说着有用手‘摸’李晨的脑袋，李晨还是笑嘻嘻的，贴在自己母亲的肚子上感受本来就没有的胎动。 这速度还是挺快的，也就半个月。应该是李晨回去后就向自己父母要求的，他这么懂事，而且自己又不是普通的孩子。 “过几天就会有管家和佣人过来，你们先辛苦几天。” “师傅，我还以为你什么都让我们动手呢！”叶开看到动静也跑了过来，幽怨的看着我，看来这几天忙的不轻。 “你们师傅哪里在乎你们的感受，还是我提的。”虞滢白眼一翻，这个小心眼女人又不开心了。 “那…师娘万岁！” “这话我爱听，以后师娘就教你那个鬼符之术，你师父个忙人你是指望不上的。” 我这次没有反驳，反而想起刚才的一幕，不自觉的用手摸了摸刚被强吻过的嘴唇。 “师兄！这周末我想出一趟门。”涂千开口说道。 我先是有些疑惑然后才想起来，上次那个画画的事还没处理。人家鬼核都给了程芸，涂千作为程芸的御主当然有职责偿还这一段因果。 当然应允了下来，然后叫小黑也跟上，他和叶开一样都是跳脱的性子。自来熟的那种，和涂千他们关系也处的不错，跟上也有个保障。 彼岸里人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虽然不太喜欢人多，但是还会感觉到一股家的气息。如果我感觉没错的话。 我让所有人都去各忙各的，留下了谢尧。有一件事还没清算呢！就是那个狗屁周熊，我也不是什么大方的人，说要把他弄得生不如死就一定要做到，不然就算违背了诺言。 天机观以推算著称，而且情报也相当完善，至少是上阳风吹草动肯定是逃不掉他们的视线范围。 把找人的事就交给了他，那个周熊显然是偶然上的我那个巷子，本来线索就少，只能用些非常手段。 谢尧应了下来，他师傅走后，这边的力量也交给了他。他还感觉很兴奋，觉得自己也能帮上忙了。麻溜的就跑到一边，希望他知道我找那人干嘛后不会厌恶。 “我就先走了！”虞滢给我道了别，她的事也不少。 这下就我一个人了，陈泠现在应该已经选好了房间，叶开应该在帮忙。 一个小鬼头从后面探了出来，又是李晨那个小鬼，看这样子应该又有什么事求我，不然不会这个样子的。 “你出来！有事直说！”我看着他笑道。 “就是…就是有一个老爷爷要找大哥哥帮忙。” “老爷爷？什么老爷爷，是鬼吗？” “嗯嗯，是一个很好心的鬼爷爷，经常和我玩。”李晨点了点头，说道。 “老爷爷说愿意付报酬的。”他又补了一句。 “那他自己怎么不来找我？”我问道。如果付报酬就应该不是通过李晨找关系。 “他说找了你几次，没找到。有一天我在我家附近玩的时候遇到的他。” 这也难怪了，我都好多天没到店子里待，就是不知道李晨说的那个鬼爷爷到底什么开头，应该不是什么小鬼，小鬼可不能扬言拿报酬。 绝口没提五根鬼发，应该比这更多，当然也意味委托比较难，不过已经帅级的我还真没有什么害怕的。 “他现在在哪？” “屋子里有阵法，他进不来，应该就在附近。” 李晨因为是我灵鬼的缘故可以随便进出，程芸和小黑也是同样的道理，是被涂千带进来的。一般野鬼进不来情有可原。 “你让他晚上再去趟我店子，今天我在。” “好的！天黑了我就告诉他。”李晨高兴的空翻了一下，看来和那个鬼爷爷关系还真不错。 第四十七章 向东村古墓 我径直回店子，等着生意上门。天刚黑，李晨就直接穿进来了。 “爷爷，过来，大哥哥在呢！”李晨转过头，喊了一声。 一个身穿中山服的老人走了进来，须发全白但不像天晏一样续了胡子，看上去精神面貌不错，就是脸色苍白，挂着温和的笑容，很慈祥。 “小哥，今天来叨扰一下，勿见怪啊！”他礼貌的对我笑了笑，然后说道。 “老丈客气了！” 他上下打量我的功夫，我也在打量他。看这躯体和阴气的凝实程度，这至少是一只到了司级的鬼物啊！毫不夸张的说，比那百年女鬼的修为还要高。 而且比较奇怪的，他身上怨念基本没多少，不可能是心有不甘成的厉鬼；执念也不太强，那就不会是执念之鬼；同时脑后也没有象征福源的光圈，也就是说不会是福鬼。 只能看到鬼区中有一道灰色气体在流转，给我一种很危险的感觉，不过现在这样看人家也不大礼貌，于是收回目光。 “小哥可是看出了什么？”老丈呵呵一笑。 “您这鬼躯应该有问题吧！” “不愧是远大师的高徒，真是好眼力。” “您认识我师傅？” 宋远是我师傅的名讳，这老丈分明是和师傅有渊源，一下就道出师傅的名字。不过我也没这么轻易的就认为他是我师傅故人之类的，师傅仇家也照样有可能。 “打过一次交道，你还是我亲手交给你师傅的呢！” “什么？”我不由很吃惊，我的身世始终是个谜团，一直想去天晏上次说的那个向东村，不过一直没时间，也就耽搁了。 也曾拜托天晏去查了一下，不过什么线索都没。只让我自己再去走一趟，因为不走一趟不甘心，现在居然有人冒出来。 “您来自？”我试探道。 “向东村，你是我从村头抱着然后给你师傅的。”老丈依旧笑吟吟的看着我。 这个信息和师傅拖天晏告诉我的完全没出入啊！而且应该是个隐秘，这老丈居然能说出来，那我也就放松了一点对他的戒备。 “还有什么要问的吗？不过别问我谁扔的你，其实我也不知道。至少不是我们村子上的，你师父曾说好像是有人刻意把你扔在那里等着他一样。” “这样啊！”老丈接下来的话让我刚想问出的话被生生咽了回去，还是没线索啊！ 我接着陷入了沉思，老丈也没打扰我，就在一边看着我，目不转睛。李晨不知道我们说些什么，缓缓走到我旁边拉了拉我衣袖，应该看出我有点难受。 “哦！不好意思啊！刚想了一些事情。”猛然回过神发现场合不对。 “哈哈！没事，没事！” “老丈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他这千里迢迢过来，还等了我这么多天，肯定不是简单的告诉我这些消息。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既然他以鬼躯过来了，肯定是有所求，而且还不是什么小事。 “你师傅有没有给你提过向东村的古墓。”老丈笑容一敛，看着我说道。 “古墓？没有啊！”师傅走的时候什么都没给我说，更别提什么古墓了。 “你师傅什么时候走的？” “快三个月了。” “哎！还是来晚了一步啊！”老丈深深叹了口气，看起来很失望。 “鬼爷爷。什么事啊！大哥哥也很厉害的。肯定能帮上忙。”李晨说道。 老丈眼神一亮，估计是觉得这事可以成。 “小哥有尊师几成本事？” “五成不敢说，三成是有的。”我师傅一入地府就可胜任冥帅，实力不可谓不强，我现在说有三成也还合理。 “三成！三成应该够了！” “求小哥救救我们向东村四百六十三口人命啊！”老丈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痛声说道。 我立马上前拉他起来。 “有话好好说！” “是啊！鬼爷爷，大哥哥人可好了。” 我把李晨瞪了一眼，他不知道他大哥哥现在也困难，这话一说我还怎么要报酬，别说我掉钱眼里了，因为都是规矩。李晨一见吐了吐舌头。 那个老丈爬起身，满是愁容，欲言还止。 “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啊！” “慢慢说，时间有的是。”从先前老丈的话语里，这事说不定和师傅有关。 有时候不是我不尊敬他，做什么事从来都不跟我说的，特别是二十年前的事，现在不知道会不会是尾巴没处理干净，人家找上门来了。 “我们向东村，因为位于上阳最东方而得名。而且一直引以为傲，村子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几百年以前。” 我和李晨就在旁边听着老丈讲故事，对，就是一种讲故事的形式。 “我们村有个古墓，听说我们整个村都是古墓主人的后人。其实我们没任村长都会口口相传，墓里是我们的仇家，我们这一脉的任务就是守墓，不让墓主人出来寻仇。” “听起来匪夷所思，其实主要墓主人曾经是一个强大的术士，留有后手，我们使命是镇压，不然不止我们村民，还会有很多人会被波及。”老丈深吸一口气，徐徐道来，语气却愈发沉重。 “那和我师傅又有什么关系？” “二十年前，古墓开始有点镇压不住，一次性死了三个人，当时是央求你师傅过来加固了封印。所以才安稳了二十年，也是在那一年，你师父捡走了你。” 先前这老丈说师傅提过有人刻意而为知，现在看来应该不错，不过又是何方神圣，居然能预测到师傅这种强人的踪迹，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种事的时候。而是当前这老丈说的事情。 连师傅二十年前过去都没有能够根除，只能加固封印，由此可见那古墓难以对付的程度。按照我自己的意思肯定是不愿接手，哪怕是给出多高的报酬。 但是我和这老丈又始终有香火情，早年就结下因果，而且也有师傅行动的痕迹，不出手又说不过去。 老丈一脸希冀的看着我，有点惴惴不安，怕我不答应。 “老夫可以付上丰厚的报酬，先人也曾留下一门法器，不管事情能不能办好，都许诺给小先生。” “这不是报酬的问题，而是量力而行，我现在满打满算都才师傅三成力量，怎么能解决我师傅都没解决的事！”我一脸愁容，这事真的不太好做。 老丈一听愣了一下，迟疑的说道。 “没让小哥根本的解决啊！加固一下封印就行了！” “但是加固了也就维持了二十年，这样你也愿意？” “是小哥想岔了，上次请你师傅是因为有人盗墓破坏了封印，这次却是…哎！” “这次也是因为封印破了？” “是的！劫数啊！向东村的劫数啊！” 我想了一想，凭我现在的实力说不定能走上一遭。听这语气应该没什么生命危险，不是我惜命，而是我懂分寸，这也是师傅经常教我的。 “那我去看看？不过事先说明，如果太过棘手，我有放弃的权利。” “要得，要得！” 经过了前面的几件事，我哪里还敢贸然的接任务，打包票，好几次都差点沟里翻船。 “您老能说说自己的情况吗？”我还是有些好奇，这老丈又没死多久，哪来的能耐直接蹦到司级的。 老丈一听干涩的笑了两下，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脚下又抬起头。 “这也算运气吧！还让我有了一次求救的机会。” “你们剪纸人剪什么你应该比我清楚。” “影子？您是说影子？难道？” 我师傅出手肯定会有交易，有交易就一定要给付上报酬。鬼的鬼发，人的影子，怎么都不会变，也就是说，我师傅剪了他影子？ “不可能，不可能，剪了影子是不会有魂体的。会直接消散。” “是的，你师父也曾给我说过，不能见月光，也不能投胎。当时作为村长，哪里想那么多，看好眼前就够了，于是就答应了你师傅，影子也不出意外的被剪了。我也是第一次知道人没影子也能活！”老丈笑了笑，显得有些洒脱，行为也令人敬佩，二十年前，他应该是个精壮汉子，看着死后的容貌应该也就六十左右。 “那为什么…” “你应该不知道我们向东村的习俗，不能说习俗，应该是一道诅咒，没有人能活过六十，不管是谁，从来没人活过六十，这也是那方古墓带来的别样‘礼物’，世世代代都在流传。” “你的意思是说，是诅咒让你留存了下来？” “是啊！不过准确的说应该是诅咒的力量加上原来被剪掉影子的躯体，发生了什么作用，才有了我这种特殊的集合体。”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就算是神灵也不敢说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偶尔冒出一些奇怪的事我所不知也不觉得有多么奇怪。 “小哥准备什么时候出发。”老丈看着我，当然想越早越好，但是又开不了口。 “明天吧！明天去看看情况，也需要知道到底怎样才能修好封印。” “好！就这么说定了，到时不管能不能成，我都会把报酬奉上。”老丈高声说道，有种难以掩盖的喜色，好像我出马事情就能解决一样。 第四十八章 二十年后的重游 第二天把门一推开，天气不算太好，云层很低，也没见太阳。 我让李晨晚上就回彼岸了，而那个鬼爷爷现在待在我衣袖。 不一会儿叶开的车就来了，谢尧也在，那件事被谢尧交给了下面的，听说最多一天就会有结果。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向东村的事情。 可能是很少出城，叶开格外兴奋，一路上叽叽喳喳的。还说什么可惜陈泠没出来，我可不想陈泠牵扯到这种事中，又不是出门旅游。 向东村虽然在上阳最东方，但也不是径直的朝着东在走，上阳地处平原。向东村也就不会在山里，也就是说叶开能够一直驱车往里边走，也不用太波折。 倒也不用那个叫白封老爷子出来指路，有导航，向东村在地图上也有明显的标识。 白封是昨天老丈的名讳，说向东村家家都姓白，这种现象也还算普遍，见怪不怪了。 “师傅！前面就是了！这边也是的，居然不修路，我的车不知道有没有磕坏。”叶开高呼一声，还低声抱怨，下了国道就走了一会水泥路就基本全是泥巴瓦片铺平的道路，好在还比较宽，不然还真得把车扔路边。 “这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有这种半封闭的村落存在。” “刚开始不还很兴奋的吗？现在怎么焉了！”谢尧笑着说道。 “刚才是刚才，现在是现在，谁知道这路这么难走。” “好了，都快到了，前面都能看到房屋，别抱怨，好好开车。” “可是，回来也还要继续颠簸啊…”叶开又是一阵哀鸣，谢尧就在后面偷笑。 “师傅！你到底要来这里干嘛！” “盗墓！”我狭促的笑了笑。 “盗…盗墓？这么张扬？我看人家说的都是偷偷摸摸的盗！哦，我明白了，你肯定是想低价买下那块地然后再…” 我上去就是一下，丫的，入戏真快，没看出来还是个戏精。 “哎呦！干嘛又打我！小说上都这么说的，那些黑心大商人…” 叶开越说越起劲，然后发现车里就一个人自言自语，转头一看，立马闭嘴。估计是看到我脸拉的是有多长。 “别生气，别生气，我开玩笑的。” “开你的车，我来办正事的。” “哦…” 我挥手让白封出来，谢尧惊奇的看了看就不再吱声。叶开在前面开车没看到，看到了估计又要咋呼。 “老丈，是这里吗？” “是是！没错，就是这，向东村。”老丈出来就向外看了看，说道。 “那没问题了，现在先去哪？” “去我家！尽尽地主之谊。”老人家乐呵呵的笑道。不知道在这一刻是不是忘记了他自己是鬼这一事实。 “谁在车上啊！还地主之谊。”叶开虽然才练了没两天，但是看和听肯定是没问题的。 “一个鬼爷爷！你别问了，爷爷指路，你开车。” “哦哦哦！” 可能是平常没什么人来，也可能是平常没见过这么高端的车，有很多人出来围观。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探出头，看着我们的车往前驶。 村里道路也不窄，应该是平常也会走车的缘故。用小石头小瓦片铺的比外面更加整齐平坦。 “哎！到了到了，小哥，到了。”老丈急忙叫道。 “叶开！停车。” 叶开把车缓缓停下来，好像还是开过了一点，不过也不碍事，就又找了个门前空地放好。 “这我家原来的晒谷场，不知道还能停这么高端的车。”老丈哈哈一笑，看上去很开心。 叶开还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跟着傻笑。 看了一下老丈所指的那户房子，是一个大瓦房，看上去有些年头，还有藤蔓在上面缠绕。农家小院都会弄这个遮一下阳光。 随后又扫视一下整个村落，除了刚才有人探头看热闹，现在还是很静谧的，一片祥和，根本就没有感受到老丈所说的有大事发生。 “小哥！咋了？”老丈见我站着不动，疑惑的问道。 “看上去很好啊！没有发现一点端倪！” “等会你就知道了。”老丈苦笑的说道。 “师傅，你看！”叶开指着那户人家的大门，赫然有一副挽联，又瞅了瞅白封。 “看上去很新。”谢尧接着说道。 “当然新，我才死了十几天。” 我点了点头，看来他刚死没多久就踏上了寻找师傅的路途。说起来我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耽搁了人家十几天。 刚准备进去的时候，有一个中年人走出来，很疑惑的看着我们一行。 “我儿子，白源潮！”老丈看着那中年人说道。 “请问几位？”他走上前，上下打量了我们三人。发现根本不认识后开口问道。 “为你们守护的古墓而来。”我淡淡开口。 白源潮脸色一变，有些狠厉。 “这里不欢迎你们，快滚！我们向东村没什么古墓，你找错地了。” “你这人怎么说话的！”叶开上前喝道。我一把拦住叶开。 “你还记得二十年前吗？”我正视的看着满脸怒容的他。 这时候有人听到动静都在往这边跑，看来整个村里的人相当团结。 “二十年前？”白源潮突然神色一滞，呆了一下。 “我是二十年前的那个婴儿。” 白源潮既然是白封的儿子，就肯定知道这件事。 “你…你是二十年前那个被大师带走的婴儿？” “是的！我就是那个婴儿。”我笑了笑。 不远处的村民赶了过来，一窝蜂的，一家叫上一家。一大群人，估计有几十个青壮，站到白源潮身后。 “发生什么事了，源潮哥！” “没什么，没什么，家里来客人了，你们先回吧！” “可…刚才明明听到你在喊，什么滚，什么的！”又一名村里人开口问。 “是误会，刚才弄清楚了。”白源潮看着一群人说道。然后那群人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走了。 “架势真大！”叶开撇了撇嘴。 “哈哈！说笑了，先上我家坐坐吧！” “新丧？” 白源潮略一停顿，望向自家门楣。 “是我爸！喜丧，替他老人家高兴呢！毕竟村子上活这么久的也没几个。”呵呵一笑就把我们往家里引。 一边的白封老爷子笑的很欣慰。我又用手指了指白源潮，老丈摇头，看来不想让自家儿子知道自己还留存在世上，我也没勉强，轻轻点头，算应允了。 “小穆，出来招待客人了！”白源潮大叫一声。 “来啦，来啦，好久没人上门了。” “家里简陋，有什么招待不好的别见怪啊！”一个中年妇女沏了一壶茶上来。 “客气了，客气了。” “你们慢慢聊！”说完就打开门走了，还看了自己丈夫一眼。 白源潮目送自己妻子出去，为自己点燃了一根烟。 “你们抽吗？”说着还把手头的烟盒递过来。 “不用，我们都不抽烟的。” 他笑了笑。 “你们为了古墓而来？” “是，为了那座古墓，或者说为了古墓的封印。”我看着他缓缓说道。 白源潮把手中香烟狠狠吸了一口，然后长长舒了口气。 “远大师告诉你的吗？” “你说的远大师是我师傅，说起来还要谢谢你父亲。”我回头又看了一眼白封，他正对着我笑。 “师傅说二十年前在你们这处理过一件事，也有所布置，现在封印破了，所以我来了！” 白源潮一惊，应该没想到我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真是为了封印而来，不是为了挖古墓？” “我不要命了挖古墓，里面的东西我师傅都对付不了。” “哦哦！原来是这样！怎么没见远大师！”这应该是他一句无意的慰问？ “师傅在三个月前就去世了。”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瞧我这破嘴。”他慌忙道。 “没事，就像你父亲一样，喜丧，走的很安详。” “其实我父亲不是喜丧！”白源潮有些低落。 我惊异的看着白封，他没有说话，等着他儿子解释。 “古墓…古墓被盗了啊！还是我们自己村的人，父亲上去阻止而被打死的。” 整个房间都静默，没有一个人出声。 “怎么会这样，就算盗墓也用不着杀人吧！”叶开出声，显然有点不相信。 “盗墓的心狠手辣，哪个不沾人命，为了钱，管你是不是熟人。”谢尧说道。 白源潮摇了摇头，又把手中的烟拿起来狠狠抽了一下。 “盗墓的两人疯了，见人就打，就咬，就要杀人！” “什么！”叶开惊呼。 我看向白封，他缓缓的点头。看来事情是真的了。 “你别太伤心，跟你说的一样，老爷子也活的够长了，他很满足。说不定在哪个地方正看着你呢！主要的还是处理好这个封印。” 至于白源潮为什么前后说的不一样，很可能是对我们持有怀疑态度。毕竟古墓牵扯太大，谨慎一点也无可厚非。 “是我着相了，小兄弟说的对！”白源潮用手擦了擦微微有些红的眼睛。 “怎么说向东村也和我有一定渊源，我也想出一点力，看能不能解决！”我不敢把话说太满，不然把自己赔进去可不好玩。 第四十九章 发疯的两人 “那是，那是，可要拜托你了。”白源潮高声说道。 “那接下来？”他又看着我，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做。 “小先生能不能去先看看那两个后生？”还没下决定，一边的白封就说道，带着些许乞求。 “你…”叶开突然开口，谢尧一下把他嘴捂住。让他说不出话。 “几位小兄弟有什么问题？”白源潮问道。 “没什么，没什么？他刚才看到个虫子有点激动。”谢尧干干的笑了两声，解释道。 “我们去看发疯的两个人吧！” 白源潮有点迟疑，脸上有些痛恨又带着无奈，低声应了一句好，也没问原因。可能父亲被杀的事在他心里还有些疙瘩，无法释怀。 白源潮率先走出去，叶开也被松开。 “你捂我嘴干嘛！我话还没说呢！” “怕你说错话啊！老丈不想让白源潮知道他还在，懂吗？”我上前给叶开低声说道。 “哦哦哦！可是老爷爷为什么还要管那两个人，让他们自生自灭不就好了？” “他们也不是故意的啊！”老丈叹了一口气。 “好了，不要再说了，先跟上去看看，说不定还能看出一点古墓的底细。” 说完直接走出去，叶开也没有再说什么，随即都跟着白源潮向外走。 一路上很多人给白源潮打招呼，老丈告诉我们说他就是这一任的村长，也是这支白姓的族长。 其实也一直是他家担任，所以在村里头的地位也非凡。 “这处，是我们的祠堂，列祖列宗的牌位都摆放在这里面。” 抬头看去，应该是村子里修建最新的建筑，同时也是最有派头的建筑，雕龙画凤，屋头还有九子雕塑，驱邪避灾，安家保宅。 这只是外面，进大门应该是一处大院子，所以看不到厅堂里的内容。 “这种地方，外人应该不能乱入吧！”谢尧开口说道。 祠堂重地，按风俗，外姓不得入，女人不得入，不然就是对祖宗的大不敬，难怪谢尧会有这么一问。 白源潮歉意的笑了一下。 “我进去请示一下几位族老，现在非常时刻，非常对待，应该没什么问题。” 我点了点头，白源潮就先进去了，我和叶开他们就在外面等着，同时端详了一下整个村子的布局，虽然不精修风水，不过还是看出了点什么。 “师叔！你也看出来了？”谢尧说道。天机观涉猎比较多，其中就包括风水玄术，肯定也看出了这里精妙的风水局。 “知道什么局吗？” “看不太清，有点白虎下山的格局。”谢尧微微沉吟，得出了个粗略的结论。我沉思，没有搭话。 “你们在聊啥？”叶开抓耳捞腮，就是插不上话。 “叫你平时多看书，多向谢尧学习一下，你就懒！” “可是，师傅，你没给过那种书我。” “………” 也就过了几分钟，白源潮把祠堂大门打开，让我们进去。 里面也正是一个大院子，布局很简单，主要的还是正对门的大厅，也就是祠堂主体。进去一看，有三个老者，坐在椅子上面，见我们进来，齐齐回首。大概都五十几，遵照那个诅咒，这几个老人也没几年活了。 “源潮，让几位客人就坐吧！” 白源潮把我们三引上椅子，没有矫情，都坐落了下来。 看来向东村还依旧沿袭古老的旧制度，族长当权，而又设德高望重的族人为族老，牵制族长的专断大权。 “听闻你是远大师的徒弟？”最上首的一个瘦高老者缓缓开口说道，其余两人也看过来。 “宋远之徒宋小涵，这一任的幽冥剪纸人，不知有何问题？”我直盯着他。 “哈哈哈！看来没错了。不知是何人请你来的？” “自己过来的。”我又把原先告知白源潮的话重新复述了一遍，也不管他信不信。 “既然这样，封印的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了，人手任你调动。源潮，以后你就跟着这位小先生。” 说什么全权交给我，还不是让一个人监督我在，老狐狸。 “我想看一下那发疯的两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状况。”我沉默了一会又开口说道。 三个老者脸色微变，身子都猛的直了起来，仿佛想到什么不好的事情。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大师确定要看？其实我们都准备将那两人烧死了。” “不，现在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一旁的另一个老人接了一句。 我转头看向白源潮。 “我其实也不太清楚，父亲过世后我就再没来过祠堂了，一直在家待着，只知道他们两个发疯了乱咬人。”他说道。 “走，去看看！”肯定有什么东西我不知道。 “源潮，你带小先生过去，我们就不去了。”三个老者，下了椅子就往外走，难道真有他们说的那么恐怖？ “在后院，你们跟我来。”白源潮朝我们一招手，也没有管那些离开的族老，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后院其实就在这大厅的后面，穿过一个不长的回廊就到了。 还有一扇小门，还没走近都能听到一阵阵非人的嘶吼，不由脚步都加快了两分。 “狗子！狗子！我是你爸啊！你怎么了，说句话。”一个中年男子对着一个铁笼大叫，撕心裂肺，嗓子都哑掉了。 还有一个中年男子正坐在一个小凳子上双目无神，失魂落魄。反正我们走进来他们都没发现。 “绪文，这是咋了！”白源潮快步向前问道。两个中年男子一看，整个人都明显的停顿了一下。 “源潮哥！求求你，求求你别杀狗子，我就这一根独苗啊！求你了！”先前大叫的那个，也就是被白源潮叫绪文的中年人一下扑倒在地，用膝盖前进，爬到白源潮身前，泪水哗哗的流，嘴里还在不断的嘟囔。 “你快起来，白绪文，你这是干嘛！”可是不管白源潮怎么拉，都不肯起来。 “白孔强，这是怎么了，绪文这是干嘛！”白源潮不明所以，问另一个人。 “源潮哥，咱不求别的，让我家柱子死的体面些，少些痛苦。”白孔强微微抬了一下头，无力的对白源潮说道，然后不再开口。 “你们这都说的什么跟什么，我什么时候说要杀狗子和柱子，他们都是我看着长大的，都是我子侄，我怎么下得了手啊！”白源潮大吼，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一进来怎么就这样了。 那两人一听，依旧没有什么反应。 “没救了，没救了，他们现在跟二十年前的叶子一样，族老说要放火烧死他们，就在后天。”白孔强又看了看笼子里。白绪文也松开白源潮的裤腿，像认命了一样。不再哭喊，整个人都麻木了。 “嘿呀！”白源潮立马走到那个铁笼跟前，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别靠近了，危险！”我出声提醒，白源潮一下停止脚步。猛然，一只手伸了出来，尖锐的指甲差点就划到白源潮，他整个人都吓的退了一步，冷汗直冒。 “僵尸！” “我知道！二十年前也有过，我还亲眼看过有人变成这个样子！”白源潮惊魂未定，看着铁笼子说道。 透过这空隙很大的漆黑铁笼，能清晰的看到里面两个人形的生物，不断嘶吼，不断低鸣，反正不是人类能发出的声音。 而且满嘴獠牙，惨白的指甲，没有黑色的眼球都给人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配上那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就像阴间索命的厉鬼。 “师傅！还有救吗？”叶开上前问道，虽然对这两人有些不耻，但真正见到又觉得可怜。 “有！” “这还有救？”叶开还没回答，白源潮就抢先说道。 虽然这两个是杀死自己父亲的罪魁祸首，但看这样子，罪责也不是完全在他们身上。 “我师傅没救过？”我看着白源潮，有些惊讶，这又不复杂，不可能救不了。 “没有！远大师没有管。” 我突然说不出话，师傅不救只有一个原因，不想救。不是师傅铁石心肠，而是他本来就这性子，多余的事一般不会管。 也曾教我少管闲事，不过现在既然被我遇到了，说不管真的不太可能，主要是刚才还看到他们的父亲在一旁痛哭，在一边绝望，让我感觉有些痛心。 如果不是祠堂女人不能进，或许他们的母亲也会来吧！可怜天下父母心。就凭这份情感我也要出手救人。 “或许是我师傅有些难言之隐吧！”我给师傅开脱了一下。 “废话不多说，先救人。”我打断白源潮想要说的话。 “你们两快起来，这位小先生说狗子和柱子还有救。” “真的…真的吗？”带着一股不信任，就好比被宣判患有绝症的人被通知是误诊一样。泛起不一样的神采。 “我师傅可厉害了，他说能救就肯定可以，你们看着就行。”叶开有些得意的说道。 “大师，真的可以？” “可以，不过不能好的很快，还需要一段日子才能好。” “好，好，真是太好了，有救了，有救了。” “行了，你们别太激动，先看看情况。”我说了一句后，两人立马希冀的站到一旁，死死盯着铁笼子，或者说铁笼子里的亲骨肉… 第五十章 消失的蛋娃 铁笼子两人还是像丧失神智一样，看见东西就抓，手脚不住，涎水也不断的在往下流，不过手脚却不那么僵直，到那种只能蹦蹦跳跳才能前进的地步。 见他们都已经站定，我背后锁链浮现，随后直接穿过铁笼，锁链本来就没实体，我现在要做的是抓他们的魂。 因为白家三人没有阴阳眼根本就不能看出什么东西，可能只会觉得有一股不明的冷死袭来，让他们全身一颤。叶开和谢尧倒是看的清晰，不过也不会大惊小怪，乱喊乱叫。 那两个僵尸估计感受到了威胁，蜷缩在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全然看不出刚才的猖狂劲。 锁链没有丝毫迟疑，直取心脏那块地方，然后他们痛苦的身体后翻，仰天大叫，然后全身不住的颤抖，直到瘫软在笼子一边。 “狗子（柱子）！”旁边的两位爸爸大叫，想要冲过来，白源潮堪堪拉住两人。 “你们别激动，小心误了大事！”两人这才没有挣扎。 “这不是普通的僵尸吧？”谢尧又看了两眼，问道。 “活尸！” 普通僵尸没有魂魄，是那种有一口气不得出的尸体，经过很长时间的酝酿然后所成的只知道吸血的僵尸。 而活尸就不同，灵魂还在肉体里面，只是被囚禁控制不了身体，加上被尸气感染。才形成的一种特殊的僵尸，不过在这样一个月后魂魄也会自主迷失，成为真的僵尸，到时谁也救不回。 所以现在我就拘了他们的魂魄，强行唤醒，让他们拥有身体的自主权，最后只要驱散他们身体中的死气就够了。不过作为代价估计会折寿几年。 紧接着锁链前段拉出两道慌张的人影，手舞足蹈，大声喊叫，满脸惊恐。 “你们回去好好感受自己的躯体！”我说完这句话就再把灵魂塞入两个身体之中。又抽搐了一阵，就不再动了。 “好了，带回去用糯米水泡，水温五十左右，天天都得换。坚持一个月，就能完全恢复了。” “这就好了？”白家三人什么都没看到，就看到我站在那一动不动，然后铁笼里的两个人就不动了。 “已经好了，注意指甲和牙齿，别被划到了，有可能会传染。” “哦哦哦！”那两个父亲急忙上前，他们儿子突然没动了是真事，而且也不希望出什么波折，想都不想就跑过去想开门。 “被抓了就会传染成这样？”白源潮满脸紧张的看着我。 “有可能！怎么了？” “在抓他们的时候有几个就被抓伤了。”他吞了口唾沫。 “那现在有没有事呢？”我看着他笑着说道。 “那倒没有。” “那就没事咯，可能当时他们中的尸毒还不深，也没蔓延，不打紧。” 白源潮松了口气，却看到那两人在锤铁笼子，啪啪做响。原来上了个大铁锁。 “喂！你们在干嘛！是想害全村人的性命吗？” “住手，快住手！不要把那两个鬼怪放出来。” “白源潮，快阻止他们。” 原来是那三个族老听到什么动静跑了进来，也难为他们年纪这么大还要跑这么快。 “族老？”两人一下放了手中的工具，有些恐惧的看着进来的三名老人。 向东村这种沿袭着传统的地方，基本上不会遵守什么法制，让警察处理之类的，反而一般是由族长和族老决定一应事物。显而易见现在白源潮这个族长估计是新上任，被三个族老压的死死的。 “你们这样私自放他们出来，该由族规处置！”为首老人气喘吁吁，大声呵斥，那两人噤若寒蝉，一句话不敢说，可见屈服在淫威下已久。 “好心好意让你们看望一下你们的儿子，你们居然敢这样，反了天不成。” “白源潮你也是，作为族长居然不阻止他们！” 另外两人一人一句，说的我眉头直皱。也太不讲理了，或者说有理也在这说不通。 “族老，你听我解释！”白源潮开口说道。 “行！解释，你最好解释清楚，不要以为你是族长我们就拿你没办法。” “他们现在已经好了！” “好了？你睁眼说瞎话？没看到还是一副鬼样子？”三人转头看了看笼子，气愤的说道。 “咳咳！我插一句行不。” “不…”族老正在气头上，转头一看是我，然后硬生生的把一个行字吞了回去。 “小先生，你说！” “这人确实好了，我刚才治的。” “不可能！你师父都没治好过。”他脱口而出，然后又觉得自己说错话，想弥补一下。 “我师傅不行不代表我不行啊！”我淡淡说道，不过语气很强硬。 “可是…这…”他还是有些迟疑，看看笼子里又看看我。 “放心！你要相信我。”口里说着，我又走到铁笼边上。 旁边的几人欲言又止。 “你们看！”我一把扯下铁锁，白家众人目瞪口呆，这铁锁可牢固的很啊。拥有怪力的两人都挣不开，却被我一下扯断。 “这…这…” 我缓缓打开门，随便抓起一个人，把面部对着他们。然后用手翻来眼皮。 “有瞳孔了！”谢尧说道。 “本来他们身不由主，现在把魂唤醒了，也就有意识了。照我说的做，会好的。” 三个族老没有再说话，把我又信了几分。 “你们也可以就在这个祠堂里治疗，如果怕出什么意外的话。” “那行，几位就安排住祠堂里吧！还有几个空房间。”白源潮率先开口，做了决定，三个族老没有反驳，点了点头。 他们三虽然有些迂腐不讲理，不过出发点是好的，为了村里的安全。 “多谢，多谢大师！” “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啊！” 两人一前一后跪在地上，对着我直磕头，我有点看不下去，还有点难受。 “你们快起来吧！去准备东西，越早治疗越好。” “是是是，大师说的是，我要回家告诉我婆娘，儿子保住了。” “可是狗子他们！”那个叫孔强的还想留下来看看。 “没事，我在这呢！快去！”我笑着说道。 “哎哎！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族老，源潮哥我们先去了啊！” 三个白姓族老和白源潮点头，两人夺门而出，抑制不住心中的喜悦。 “他们也不容易！”其中一个族老说道。 “还不是贪婪惹的祸，怪谁，难道没给他们说古墓动不得吗？暂时由着他们，等他们恢复了说不得还要计较计较！”为首的那个族老愤然说道。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主要还是古墓。”白源潮开口，然后看向我。 “盗墓的参与者只有他们两？”我心思一转，应该没那么简单啊！两人又不是傻子，没有买家，或者没有人和他们接应，怎么会傻乎乎的跑去盗这全村都讳莫如深的古墓。 作为村里人，他们应该都更清楚这后果。 “只有两，当时就看到了他们两，触碰了族里设计的机关。”白源潮回忆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 “小先生是说，还有同伙？” 我点了点头，本来这事不归我管。可谁想到居然涉及到僵尸，这可了不得。已经不是只关系到这座半封闭的村庄，说不定还会波及整个上阳。 我当初以为是鬼物，僵尸尸毒可是会传染的，如果不从源头遏制，可能会发展迅速，到时还怎么玩。 “这两小子平常也不怎么出村子啊！或者说基本上不出村子。怎么会好巧不巧认识那些稀奇古怪的人，不应该吧！” “你们再好好想一下，滋事重大，不得不谨慎。” “我想起来了！狗子和柱子不是和源潮你家的蛋娃关系很好吗？你说会不会…” 白源潮一听，脸色变得煞白，不住的往后退了一步。 “不可能！我家蛋娃现在还在学校呢！给他爷爷吊完丧就赶急赶忙的走了，说是学校有急事。” “也就是说你儿子和外界一直和外界有接触？”叶开用手支着下巴，说道。 “他家蛋娃是我们村唯一的大学生，当时把全村都高兴了一把。”一位族老回答。 “我看，很有可能就是了！”叶开继续道。 “不会的，蛋娃不会做这种事！肯定不是他。”白源潮大叫。 “白大哥，你先别激动，现在只是猜测，也没说一定是你儿子。”我说道。 “是啊！源潮你再好好想想，冷静些！”为首的族老有些担心的看着白源潮。 “如果是他，他妈肯定知道些什么，走的前一晚还和他妈聊了好久，还把我赶了出去不准我偷听。我要回去问问。” “白大哥，你别急，事情还没定论呢！”我一把拉住正要往外走的白源潮，劝阻了一下，现在他这样子回去肯定说不好什么话，还会引发家庭矛盾。 “不行，我一定要问，如果真是那个兔崽子，绝不轻饶。” 话都说这份上了，哪里还拦的住，他父亲是这样，他也是这样。一心为村里着想，如果真是他儿子做的，不知道这个称职的族长会不会崩溃掉。 第五十一章 纠纷 白源潮说完就不顾阻拦，一步踏了出去。 “走走，一起去吧！”族老招呼一声，怕出什么事，就带着我们跟上急冲冲的白源潮，谢尧被我留在祠堂。因为还有两个人在这里，不能不管，他们的家人马上也过来的。 “咋的了！这是咋的了！一回来就大吼大叫！”在门外就听到白源潮的妻子，那个叫小穆的妇女在大叫。 旁边已经有些人陆续过来。 “这小穆和源潮两个平时恩恩爱爱的，今天咋吵起来了咧！”一个大婆说道，这时我们刚到门口。 “让让，让让，族老来了！” 人群立马让出个道，都很疑惑，就算族长家吵架也惊动不了族老吧！ “你说！你儿子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咱村的事！”白源潮上去就质问。 “哎！我儿子不是你儿子啊！能做什么对不起咱村的事！你这人也太奇怪了吧！没事找事，乱说些话。”他妻子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眼神还有些闪烁。 “你看着我眼睛说话，我再问你一遍，那个墓的事，是不是蛋娃带的头。” “啥，你说的啥！什么墓，我不知道啊！” “你…你…”白源潮手扬起来又放了下去。 “到现在你还不说吗？要出人命了！知不知道闯了多大的祸！” “啊！人命！不会的，不会的。” “真是蛋娃？真的是他吗？”白源潮冲上去，双手用力抓住妻子的肩膀。 “我不知道，不知道啊！他只给我说了考察什么的，我真的不知道啊！”他妻子急得都流出了眼泪，好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他怎么这么糊涂！这么糊涂啊！害死自己爷爷还不够吗？我怎么养了这么一个儿子，不是让乡亲们戳我的脊梁骨吗？” 白源潮一下慌了手脚，怎么想都没想到自己儿子身上。他妻子更是不堪，已经瘫软在地上，哭的泣不成声。 “乡亲们！对不住啊！我怎么就养了这么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我该死，我该死！” 白源潮一下扑在在地上，失声痛哭，现在他心里防线都崩溃，恳求村民的原谅。 其实村民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来的太突然。 “源潮，咋了，这是咋了，快起来！” “对啊！快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嘛！要死要活的。有话不能好好说。” 众人七嘴八舌的劝道，但是没有上前，齐刷刷的看着三位族老，这里他们地位最高，理应他们处理。 “作孽！作孽啊！”为首的族老气的直哆嗦，他可是亲身经历过二十年前的灾难，当然知道后果有多严重。 “怎么会有这种事！蛋儿那娃怎么这么分不清是非！哎！” “族老！族老！是我教子无方，教子无方啊！一切罪责我这个做父亲的承担，饶了他吧！”白源潮大声哭喊。 “哎！”三位族老都在摇头，不说话。 “白大哥，你先起来，事情都到这地步了，处理完了再追究。快起来。”我说道。 然后转头看向三位族老，我怎么说也是个外人，最后决定权在他们身上。 “小先生说的对，源潮你先起来吧！现在事情还没完呢！你们这些小年轻不清楚，我们这些老不死的可是亲眼目睹过啊！那场向东村的灾难！”一名族老说道，另外两人也点头认可。 “是我白源潮对不起大伙！”说完就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冒血。这是个真汉子。 村民们应该知道了一些，不过还在劝白源潮站起来。 “龙叔这是咋了？都围我家门口干嘛？”一个声音突兀的响起。转头一看，是一个穿着朴素的小年轻，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很斯文，头发也梳的一丝不苟，正在一脸疑惑的问一个村民。 白源潮这时猛的抬头，双目红彤彤的，一下站了起来，毫无防备的冲了上去。一把抓住那个青年的衣领，把整个人都揪起来。就是一巴掌，把人都打懵了。 “小兔崽子，你还知道回来，闯了这么大的祸，你还有脸回来，我打死你，打死你个小兔崽子。” 一把就把青年推到地上，上去就是拳打脚踢，那青年硬是没还手。 “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要出事了。” “是啊，别打了！” “儿子！儿子！白源潮，你干嘛！别打我儿子！”那个叫小穆的妇女一下扑了过去，挡在自己儿子跟前，白源潮一下收住了手。 “你走开，我今天不打死他！” “白源潮，你有种就打我，把我打死算了！别打我儿子。” “你…他这样就是你惯的，现在出事了吧！看你怎么办！”白源潮气冲冲的说道，狠狠的瞪了一下正抱着头的儿子，上去又是一拳。 “别打！别打！蛋儿，你怎么样了！” “源潮！别打了。”为首的族老朗声说道。 白源潮这才闷哼一声，站起身走到族老旁边，不过眼神依旧没有离开自己儿子。 “说话！蛋儿，没事吧！你别吓我啊！”小穆慌忙的摸了摸自己儿子，眼里又开始噙出泪花。 “你怎么不打死我算了！就当你没我这个儿子！来啊！白源潮，来啊！打死我啊！”那个青年抬起头，眼镜都被打碎了一只，满眼通红，强忍泪水，为父亲行为不解！大声痛斥。 “你…你…你是要气死我，好，我白源潮就当没你这儿子，今天就得打死你！”说完就准备进屋找家伙，被我一把拉住。 “打也打够了！该办正事了。”我缓缓说道。 “源潮，够了！” “小兔崽子，把话说清楚，是不是你指使狗子和柱子去的古墓，当着众位乡亲的面说清楚。”白源潮用手指着自己儿子，回头看了看村民。 这个档口，我把白封老爷子也放了出来。陡然看到孙子还很惊喜，我让他稍安勿躁。不一会又觉得情况不对，可能是猜出了什么。 “作孽！作孽啊！原来是我白封孙子惹的祸！我对不起列祖列宗，对不住啊！”说着浑身直发颤，和他儿子的表现没什么两样，也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看来他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我给他做了个手势，让他好好看着。 “古墓？古墓咋了？我不就让狗子和柱子去走近拍了两张照片吗？”青年一脸疑惑，用手给自己戴正眼镜。 “拍照！拍照！你这逆子！你害了你爷爷，你知道吗？你爷爷因你而死啊！” “乡亲们呐！我白源潮有罪啊！” “你话说清楚，我爷爷怎么是因为我而死的。”青年一下急了，赶忙问道。 “本来没准备告诉你，这事本来只有几个人知道，你看一下，人群里有狗子和柱子吗？你好好看一下。” 这会时间也不短了，村里人估计都已经过来，围了一层厚厚的人墙。 白源潮儿子一听，立马站起来，到处看。 “没有，是不是，他们疯了！就为了你的狗屁照片，他们疯了。你爷爷上去阻止他们，被活活打死！你说，这是不是你的错。” 村民一阵哗然，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不会的，不会的！你肯定骗我。” “我骗你？那你怎么不想一下，你爷爷刚死你正好在家，你爷爷死的时候狗子和柱子是不是也不在？”白源潮冷笑，死死看着自己儿子。 “你分明告诉我爷爷是喜丧！不可能的。” “喜丧，那是为了让你安心，哪里想到，你才是罪魁祸首。你让我怎么对的起乡亲们。”白源潮大吼，他儿子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古墓又被惊动，乡亲们应该忘不掉二十年前的惨剧吧！我，白源潮真的对不起大家啊！”白源潮说完又跪倒在地，不住的磕头，一个又一个，血肉模糊都不在乎。 “什么？古墓动了？” “天啊！恶魔又要出来了吗？” “天要绝我向东村啊！” “什么，古墓咋了，怎么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人群一下炸开锅，老一辈肯定有映像，因为亲身经历过。而年轻一辈显然不知道，上一辈刻意的没有流传。 那个青年现在满脸惊恐。 “假的！假的！都是假的！那分明就是传说，一座古墓哪有这么玄乎！” “哼！假的？我等亲身经历亲眼目睹还会有假？”族老愤然开口说道。 “妈，他们说的是真的吗？”白源潮的儿子看向自己母亲，这里他最相信的就是他妈妈。 他妈妈不住的摇头，一句话也不说。 “你妈在那时根本没嫁过来，她怎么可能知道，如果她知道就不会这么纵容你这逆子！”白源潮停止磕头，大声呵斥，现在估计有种把自己儿子打死的想法。 “证据！我要证据！现在是科技的时代，我不信那些封建迷信。”他依旧坚持自己的想法不动摇。 我都开始不住的摇头，白封老爷子也摇头，看得出来对自己孙儿很失望。 “证据，你还要证据，走，我带你去看证据。”白源潮大步向前就要去拉自己儿子。 “白舒青，你怎么了？你谁啊！快放了他。”一个女人突然喊了起来，应该是冲着白源潮儿子来的。 第五十二章 远道而来的队伍 白源潮收回手，看着突然出现的一个年轻女孩。众人也都回头。 “让一下，让一下。” 后面还有几个人正挤进来，应该和那个女孩是一伙的。 “白舒青，你没事吧！他们为什么打你？还讲不讲理了。”女孩上来就走到白源潮儿子旁边，也就是那个白舒青。 “肖吟，没事，我没事！”白舒青看到那个女孩，勉强挤出一点笑容，然后说道。 “这怎么回事，让我们在村头停车，你自己进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没解决？”一个打扮的像个老学究一样的人推了推眼镜，又看了看四周，说道。 “郭教授…” “哼！什么时候让你带外面的人进来了，谁给你的胆子！”白源潮脸色变得铁青。三位族老脸色也都不太好看，附近村民也都一脸戒备。 “爸！这位是郭教授，是京都大学考古系教授。”白舒青醒着头皮说道，自己这边的事都没弄清楚。 “什么？这是你爸！”那个先前的女孩惊呼，很是不相信。 “我不是你爸！逆子，你是要气死我。你们都走，这里不欢迎你们。”白源潮不悦的说道，直接开始赶人。 “这…”那个郭教授看着白舒青。 “爸！我们只是要做个课题，考察一下家乡的古墓。”白舒青哀求，可能这件事对他很重要，有些急切。 “我们这里没有古墓，再说一遍，我没有你这个儿子！”白源潮冷冷说道，都没有正眼看白舒青。 “快滚！不欢迎你们。快滚！” “滚！外乡人！” “你们这些带来灾难的外乡人，滚！” 众位村民一致排外，一声比一声更高。 “这气势也太强了吧！”叶开在一边嘀咕，有些庆幸没遭受这种对待。 那几个外来人的周围都没有村民靠近，直接成了一片真空地带。 “这…这…”那几个人都支支吾吾的，不断往后退。 “我们还是先走吧！”郭教授说道。 “走走走，这都是些刁民啊！快走。”有人在催促要离开。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我请来的客人？”白舒青愤然大叫，为这些平常看起来的和蔼的同乡们现在的表现很诧异，完全出乎他的意料。没有夹道欢迎就算了，居然开始直接赶人。 “蛋儿，快走，快走。”白舒青的母亲在一旁推他。 “妈！怎么你也…” “好！我走…你们会后悔的。”说完白舒青带着自己的同伴往村外走去。 “客人！屁的客人！居然敢觊觎古墓。”族老说道。 “师傅！他们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叶开看着我。 “那又怎样，送命罢了，管不着。” “要不要我去监视他们？”白封开口，还是有点担心自己孙儿，怕他做傻事。 “你这样子能跟上去吗？”白封不过是鬼魂，现在太阳这么大，离开我身边还不要被灼伤。 “那就这样由着他们去？” “生死有命，多的管不了！”我丢了这句话就没有再说话。 这白舒青真不是个东西，反正也和我无关，如果想去古墓就由着他去。居然为了个什么狗屁课题，把自己村里守护了几百年的古墓就这么卖了。 白封只是深深地看了自己孙子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跟我走进去。因为环境吵杂，我们声音也不大，除了叶开就没人注意这边。 “你自己看着办！”为首族老看着额头血肉模糊的白源潮，淡淡的说道。 白源潮哪里不知道刚才族老高抬贵手，不然自己儿子不可能这样安然无恙的离开。因为自己儿子违背了祖训，按以前的规矩是要到断手断脚的啊！ “多谢族老了。” “我只是看在白封老哥的面子上而已，不用谢我。他为村子做的太多了，不然我们在二十年前就已经覆灭。”族老微微一叹。 这时白封正看着这位族老，满是感激！原来自己做的这一切都有人记着。 “看白舒青这样子应该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会偷偷带人去古墓。字明老弟，你带些青壮好好守着。”为首的族老对旁边一个体态偏胖的族老说道。 那个族老刚准备应下来，我这时出声了。 “没用的，防也不可能防住。” 如果有目的而来，肯定会对这件事很执着，也会想方设法的来达到目的。虽然村里人多，但想防住肯定不那么简单，还不如不防。 “先带我去古墓看看。” “也行！”当下就做了决定。 “白大哥你先包扎一下，随后我们就出发。”我双眼目视前方说道。 “大家伙也各自收拾一下，除了女人，其余人都可以跟上来看一下。”族老大喊一声，然后人群里稀稀拉拉的走了几个人，祖训不可违背，这是向东村坚守了几百年的规矩。 “麻烦找个人叫一下我那个师侄，如果那边两人安排好了就叫他过来。” 说完族老立马派人过去叫，主要是风水格局说实话谢尧都比我知道的多。 向东村位于上阳最东，上阳为龙首之地。向东村也就在龙角那块地方，日出东方阳气最重。古墓也就在向东村最东，最最为极，安排很合理。 那是一片灌木丛生的树林，看得出没有什么人踏足。有的只有一条羊肠小道，只够两人并排走，放的倒是挺隐蔽。 我们三人和白家的三位族老和族长走在前面，其余的族人跟在后面，组成一道长龙。浩浩汤汤，鸟兽都被惊动的乱飞乱跑。传来嗖嗖的声音。 “这里有些机关布置，只要有人不经意触碰就会发出鸣笛。上次我和我父亲最先赶到，却不想让他命丧黄泉。”白源潮一叹，无奈的说道。 谁也想不到会有这种事发生，更想不到始作俑者会是自己一向乖巧听话的儿子。 “上次的事本来准备瞒过去，却发现出来的两人完全就变了模样，和二十年前那些人真的变得一模一样。让我们更加不敢乱说，怕引起族人的恐慌！” “而且我们还不知道远大师的住址，也没有联系方式，都让白封哥带入土里去了。还好你来了，不然真不知道怎么办！” 族老你一言我一语的说道，我这才了解其中的一些事。 “我们多少知道一些你们的规矩，只要我们向东村有的，都给！” “现在不是提这些的时候，先看看墓再说。”我沉重的说道，越往近处走越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里分明是上阳阳气最重的地方，紫气东来，邪魔避逸，怎么还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湿哒哒的，让人很难受，没有邪祟作怪真说不过去。 路途不算太远，也就走了五六分钟左右，前面一下变得开阔。估计谁也不会想到这杂乱的密林深处会有一个大空地，不过奇怪的是在一个范围内草都枯死，而旁边却依旧绿草如茵，黄绿分割的格外明显。 “又蔓延了！”一位族老看了一下，有些担忧。 “墓呢！墓在哪？”叶开叫道，眼前就一片空地，被灌木杂草包被，根本看不到任何凸起。更别提所谓的古墓了。 “在下面，我们的脚下！”我低头看了看，说道。 “是的，就在脚下！先辈说只能这样埋。” “这怨气该有多深，居然沉底吸收东来紫气，更夸张的是几百年都没有什么效果。”谢尧吃惊的说道。 “有效果！” 谢尧惊骇，这下面埋的到底是什么人，这样处理了几百年居然还有这么大的威压。 “走！先看看布置！” “这还往哪走，根本就没路了啊！”叶开问道。 “有的！”我转头看看族老，族老无声的上前，让我们跟着。 其余的白氏族人却都止步不前。 没有迟疑我就向前一迈，叶开和谢尧赶紧跟上，走出了十步左右又是别有洞天。 “我天！这也能行。”叶开惊叹。 原来中间有个断层，不过另一边的更高一些，而且边上也长着绿草，就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个错误的视觉，以为会是一块平地，其实另有玄虚。 “这也是一种小手段，不过越来越没用了。根本防不住人。”三位族老说着也没做太多的解释，率先沿着藏在里面的台阶走了下去。 头进去的一瞬间，居然没有了一丝光亮，不知道被什么东西阻隔了，反正就是投射不下来。 白源潮划了根火柴，往旁边靠，上面放了几根火把，应该是用来照明。 白家四人见怪不怪了，就沿着台阶走，直到不再向下。 “师傅！我们现在在地下多少米？” “两百！不多不少，村里有记载。”白源潮回答。 “这就直通墓室？”我问道。 族老没有说话，指了指前方，刚好白源潮把里面最后一根火把点着。 任谁也想不到地下两百米居然被开凿出这么大的空间，呈方行，而且墙壁上全是一些奇怪的绘画。 短头的人，流血的古兽，被折断的剑戟…看上去凌乱，但又有什么规则。 正前方有七具古棺悬空而挂，大概齐腰高。可能是有什么看不见的材料做成的丝线，反正陡然看上去就像悬空一样。 上面用朱砂画满了符文，左边第二具棺墩略微有些倾斜，应该是被白家两后生不小心触碰过。 在七具棺墩后面还有一个红色的棺材，估计里面装的才是正主。除了八具棺墩以外，墓室周围还插满小旗，主体是黄色，上面同样布满了红色的玄奥纹路。 第五十三章 龙争虎斗的全局 “感觉除了那具棺木外，没什么别的问题啊！怎么就还需要大费周章的找人专门过来。”叶开嘀咕，看着那左手第二具棺墩。 “这个不能动，至少不能用人力去动。”一名族老顺着叶开的目光叹了口气。 “上次就是乱动，又葬送了不知道多少生命，这里的一切都不能沾人气。” “这些棺木上都有强大的尸毒，在百年时间里一直把最里面那具棺材里的尸气向外导，然后通过东来紫气净化。所以，这外面七具棺应该是空棺！”我说道。 一边的族老徐徐点头，看来他们也都有所认知。又对我肯定了几分。 “看出这里用的是什么布置吗？”我问谢尧。 谢尧没有说话，像是在思索。 “有点像一个失传的阵法！” “什么？” “七棺聚阳！属于湘西一脉的秘术阵法，极其少见，也极其苛刻，在我们天机观的记载里只有寥寥几笔。” 因为不知道上次我师傅是怎样将其复位，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人力不可沾，这里的就是东来紫气和浓度极高的尸气。因为有阵法隔绝，还不能明显感到不适，如果再走近一点，说不定就会出事。 “师叔！” “怎么了？”我看着谢尧，他平常都不会主动出声，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这个局有问题！” “哪个局？” “全局！”谢尧直视那前方最大的棺墩，沉声道。 “全局白虎下山？比较平常的聚煞之局，有什么问题吗？” 白虎位西方，代表庚金又象征杀戮，一般人不会用这种局，不过也会用在一些比较偏门的地方。一般这种局所在的居民都民风剽悍，白家族人基本符合这种情况。 “有问题，师叔你再想一下，向东村位于什么地方。”谢尧猛的转头看向我，眼中迸射一抹精芒。 “龙角！” “是啊！我怎么没想到，龙争虎斗，这局是有多大！”我突然惊骇，以为自己想的非常细致，结果整个大局都没看清楚。 白虎属西，青龙属东，两个分明就是相生相克，现在却莫名的有种平衡。这太过于匪夷所思，又到底是哪个手段通天之人布下的惊世大局。 师傅会不会是发现了这一点然后粗略一沾就退了，想到这里，觉得极有可能，我这会都想抽身而出，太惊悚了。 “师傅，你没事吧！”叶开见我脸色不太对，问道。 “没…没事！” “小先生，怎么样！”为首的族老急忙问我。 我定了定神，看着他急切的眼光，如果现在拒绝又有点对不住。而且这不止关系小小的向东村，而是整个上阳，甚至整个华国龙脉。 这里可是龙首，而着奇特的古墓肯定是龙虎之间的平衡木，如果出了闪失，龙虎相斗，不管谁输谁赢，龙脉必定受损。 这处尸气肯定爆发，那时就是丧失围城。天下皆惊的结局，而且上阳那出大封印也肯定出问题。一系列连锁，绝对惊天动地。 “应该会有办法，还不算太糟。”深吸一口气，故作镇定地说道。 只是第二处棺墩有点移位罢了，就是需要想办法借外力让它复位，一般的力肯定不行，不然会弄巧成拙。 “上次遭遇盗墓贼是个什么情况？”我转头问白家几人，说不定可以从师傅那里找些参考。 “上次比这严重，有一口棺木已经被开了口，盗墓贼直接在里面死亡，没有伤口，死的时候一脸惊恐，手还没有离开棺木，就僵直的站着。” “没有变成僵尸？” 几位族老摇头。 “后来我们想照原来复位，安排两个青壮去推，结果…” “都变成上次那种活尸了是吧！”我一下就想到这种结果，为什么别人碰是直接死，而白家人碰就变了活尸。 “能冒昧的问一下白家祖上是做什么行当的吗？” 族老相对看了一眼，然后为首那个缓缓开口。 “赶尸！传闻我们来自湘西，但我们一般都不会离开村里，更不会离开上阳，所以根本无从考证。也就没有深究。” “赶尸！”我又深深地看了一下八具棺墩，一下对我先前的猜测有些怀疑，会不会这七具棺墩都不空，而是装有七具炼尸，倒是越想越复杂。 “那所谓的仇怨又从何而来？” “说实话，我们也不知道，只让我们世代守护古墓，不然就会有灾难降临！”族老苦笑。 “难道你们都没有尝试离开过？” “有，百年历史记载，有些搬出去过，但没个两三年就又一家暴毙！所以都打消了这个念头。” 我点头，开始来回踱步。这里面总觉得有什么猫腻，却又像是一叶遮目。什么都看不太清晰。 “小先生，怎样？”白源潮上前问道，打断了我的思索。 “我师傅当时是不是在第二天太阳刚出来使做的法？”我定定的看着三位族老。 他们一愣。 “是是是，就是天刚明的时候。我们亲眼看到远大师让棺木自动复了位。” 看来我没有想错，当时师傅应该是采集紫气，或者是汇聚了东来紫气破解煞气的效果，将原来的棺木还原。 而我准备采用师傅原来的老办法，再次进行棺木的复原，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 “行！我知道了。今天多少号了？” “师傅，二十八号！”叶开回了一句。 “三十聚阳，三十号过来！”我信心满满的道。 “有把握？” “嗯！有把握，如果我师傅成功的话，那到我这里也应该没多大问题。” “那就好，那就好。”白家四人相视而笑，没想到会这么顺利。 “真的不用防那些外来者吗？”其中一名族老问道。 然后都齐刷刷的看着我。 “不用，他们肯定不敢在白天明目张胆的过来。如果夜晚进来他们肯定死定了…” 现在那个传导净化尸气的阵法已经被破坏了一些，白天还好，尸气只能蜷缩在棺木范围。如果晚上，尸气肯定直接充盈整个墓室。外面那些枯草就能说明尸气的外放，范围只会越来越大。 “对了，你们记得提醒族人，不要在晚上过来，不然会出事。” “省得，省得！一定约束他们。”三位族老忙答应下来。 反而是白源潮，一脸担忧，我当然知道他在担心什么。 “白家人进这里只是会变活尸，不会直接死亡。到时我也可以救！”我对着他说道，其实我敬他是条真汉子，很无私的一个人。 白源潮感激的笑了笑，憨厚的挠挠头没有说话。 因为这里尸气重，所以白封老爷子就没有出来，怕伤到魂体。如果正常魂魄说不定没事，不过他体力诅咒可是和古墓同源，谁知道会不会出什么差错。就没有冒险。 突然发觉尸气蠢蠢欲动，急忙掏出老旧的怀表。居然已经六点，如果不是夏天说不定外面已经黑了，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出去。 “走走走！快走，尸气翻涌了。” 说完就让他们快点往外走，几个人一出来，太阳正挂在山头。 “白大叔，这些火把不用熄吗？”叶开回头遥遥看了一下地下的光点。 “哈哈！不用，到晚上都会自己熄灭！”白源潮现在心情不错，笑着说道。 尸气属阴，和火肯定不相容，不管阵法是不是完好，晚上都会有阴气散出，也会扑灭火把。 白家族人们虽然等了许久，但也没有一丝不耐烦，他们或多或少都听过传说，在这时间里也应该知道了二十年前的事件。 看着我们出来更是鸦雀无声，用一种希冀的目光看着，盼着。 “没事了！这位远大师的徒弟，宋小先生说过两天就能把封印复位，消除隐患！”族老上前高声大叫。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白家族人们都布满喜色，手舞足蹈，诠释心中的喜悦。我看到这一幕有一种满足感，和兴奋的感觉，觉得更要把这件事做好。 “师叔！你看…”谢尧突然叫了我一声。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看了一下，是外乡人，跟着那个白舒青来的人中间的其中一个。满脸阴霾，看上去很不高兴，和村民格格不入，却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 “他身上的气息！好像有些奇怪。” “好像是的！感觉有些死气沉沉，却又不像阴气。”我喃喃道。先前还没注意，现在才发现。 “行了，不用太在意，就算我都不敢在墓里行走，他们进去也是死路一条。”我不屑的笑了一下，虽然不知道他们玩些什么鬼蜮伎俩，但是终究都是些下三滥的小手段，还不值得我太过关注。 不一会儿那人就离开了，根本没感觉到谢尧和我的窥视。 “回吧！回吧！都回吧！记得这几天千万不要到这里来。” “好的，族老！” “知道了！俺不会来的！” 然后又是一道长龙，不过这次是回返的，天色都暗了几分，不过白家族人们都特别兴奋，了却了一桩大事。 我们回到白家祠堂，白源潮安排我们住宿在其中。那个白孔强和白绪文也在这边，正在给自家儿子泡糯米澡。虽然看上去累的满头大汗，不过已经没有了先前的麻木。 见我们来了还热情的迎接，说了一大堆感谢的话。就是白源潮有些闷闷不乐，估计还是在担心自己儿子。也都什么话没说，指点了一下叶开术法练习，等待着三十号来临。 第五十四章 湘西赶尸人 一大早我就把祠堂的大门打开了，准备出去走走，叶开和谢尧还在睡觉，没有打扰他们。 “哎！宋先生，这么早啊！” 我抬头一看，是白孔强，很早就过来照顾自己儿子，满心都充满着希望。 “是啊！村里景色这么好，想要看看。”我哈哈笑道，向东村民风还是淳朴。 “要我带着你到处走走吗？” “不了不了，我自己去就行。” “那行，往那头是农田，往那头有河流…”白孔强给我指了好几个方向，我直点头。然后他就进去了，而我也迈出步伐，想好好看一下这个二十年前待过的村庄。 走在路上，很多村民都开始忙做，现在正是农活多的时候。看到我只后都很热情的打招呼，我都会一一回应，感觉很不错。 正要走出村里聚居地，一道人影闪过，我立马追了上去。看着前面那人转过几道弯，折了好几下。还差一点就能抓到，正当我准备抓住他的手臂，一个拐杖从横着的方向打了过来。我只得收回然后站定下来。 那个奔逃的身影也落地站在前方，喘着粗气看着我。 “你们应该不是什么考察队吧！”从四面包围过来的分明是昨天那群人，就是没看到白舒青那小子。 “不，我们就是考察队！如假包换。”昨天的那个郭教授双手放在拐杖的龙头上，像是靠拐杖支撑着他身体的大半重量，不过我可能感受到刚才那打过来的一杖超越了常人。 “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这是吸引我过来的那人开的口。 “我多管闲事？笑话！你说说我怎么多管闲事了？”我玩味的盯着那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人。昨天来时一行有六人，除了那个白舒青，就还有五个，应该都在这里。 不过他们身上的气息很隐晦，就连我这个帅级不仔细都能被蒙混过去，不知道是外物的原因还是所修术法特殊的缘故，反正他们也探查不到我的深浅，算是扯平了。 “我们来……”刚才那个人正高傲的抬起头，想说些什么，而我也支起耳朵在听，如果能询问出他们的目的就最好不过。 “肖钢，闭嘴！”老者呵斥一声，那个人吓了一下，不再说话，有些可惜。 “你不用问了，我们是不会告诉你的。”被白舒青叫做肖吟的女孩清脆的开口说道。 “说吧！你们想怎样？划下道来，谈不拢就只能走两招。”我环视他们五人，最后把目光放在那个老者身上，显然他才是主事人。 “我们过来并不想闹什么风波，所以请阁下各走各路。”郭教授缓缓开口。 “你们为古墓而来就已经闹了风波，既然闹了风波就和我有关，所以并不能各走各路啊！”我嘴角勾起微笑，淡淡的说道。 那郭教授一听，脸色都变了，有些狰狞，又有些狠毒，不过变换很快，还没下定决心。 “要不我们做了他，神不知鬼不觉。”一名男子说道。 “不行，族里是让我们完成任务的，而不是杀人。”却是肖吟在开口。 我刚才浮现的冷冽一下消散。 “吟儿说的对，这里不是我们的地盘，而是幽冥一脉的。不能妄动。”郭教授又说道。 我就全然听着，觉得有些诧异，这些人还有些见识。反正他们现在把我当做待宰的羔羊，听听也无妨。 “难道就这么放了他？”刚才叫嚣要杀我的男子又说道。 郭教授沉默不语，又想了一会。 “古墓的事阁下非管不可？” “危及到上阳万万人的性命我为什么不管？”我反问道。 “你既然有能耐处理墓里棺木的事，应该能耐不小，估计是司级。不过我最后奉劝你一句，不要管我们的事。”郭教授双目一眯，带着侵略性的目光直看着我。 “三长老！什么万万人的生命，您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肖吟突然开口。 郭教授一怔，仰头眼睛微闭。“为了族里管不了那么多了。” “可是！” “没什么可是，都到了这里，空手而归，怎么对得起族里千人的期盼，就让老夫做这个罪人。” 肖吟还想说什么，但硬是没说出口。 “整个上阳实力最高的也是司级，根本就拦不住我们一族，你还是不要白费苦心了。” 看来我已经晋级的事没有流传出去，阴阳道掌门在这里翻船的事也被人刻意隐瞒了，不然这个老者也不会说这种话。 “三长老！”男子听郭教授的语气像是想放了我，还有些不甘。不过其余人都没说话，就他在开口，说明在一群人里身份地位算高的。 “够了！” “阁下想的怎样？”郭教授说道。 “白舒青人呢？” “在我们车里，只是被打晕了。”肖吟说道，可能这女孩和那白舒青关系不一般，很急切的说道。 “得，这事我不管，不过我得留在这里。” 那个郭教授点了点头，就带着人走了。 “算你走运！”又是那个小子，别让我找到机会，不整死他。 本来准备趁着这几人都在，把他们都留在这里，不过一听。后面居然还有人，很可能是个术士家族，那个郭教授都是个三长老，看他这有恃无恐的样子百分百是个司级的存在。 所以也就顺手糊弄过去，看看能不能查出什么，也要对他们知根知底，现在是哪方势力，找古墓干嘛都不清楚。 两眼一抹黑，对我们肯定不利，不过既然都好巧不巧的过来了，而且明确的知道他们会对古墓下手，怎么也得阻止他们，龙脉能开得起玩笑吗？ 而且看上去也不是些草菅人命之辈，还有自己的底线。就是不知道他们准备白天还是夜里出手。看他们这急切的样子应该等不了多久。 “对了，最后请阁下如果有闲心的话，帮忙疏散一下村民，我们今晚就会行动，不想造太多杀孽！” 我微微哂笑，现在装什么假慈悲，古墓一动，整个上阳都遭殃。现在居然让我疏散村民。不过我也什么都没说，目送他们离开。 我现在哪里还有什么闲心散步，径直的就往回走。 “咦！宋先生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白孔强问了一句。 “有个东西忘带了。”我笑道。其实我并不会告诉他们什么，村民们都在向东生活好好的，有什么理由让他们离开，又有什么理由让他们抛弃延续几百年的生活。我现在只想找谢尧问问，看能不能有些蛛丝马迹。 这时候白绪文也来了，正在忙活，冲我笑了笑。 “谢尧，快起来！” 因为祠堂房间挺多，就给我们一人安排了一个。 “啊！师叔？咋了？”睡梦中的谢尧一惊，睡眼惺忪的问道，还不住的擦自己眼睛，现在还没完全醒过来。 “你快清醒一下，我有问题问你。” “等下不能问吗？困死了都！”这还是谢尧第一次这样反嘴，有种莫名的喜感。把我刚才凝重的心情都冲淡了一些。 “你说完了再睡。” “哦！师叔你问吧！” “在你记忆里，姓肖或者姓郭的大家族有哪些？”我直视着他。 “肖？郭？” “湘西有个肖家，燕北有个肖家…”一会他都列了好几个肖家，天机观消息广还是名不虚传，这么详尽。 “郭家也有好几个，京都有个，我们上阳都有个…” “师叔！你问这个干嘛？和这次有关系吗？” 我轻轻点头，这有些多啊！ “在你印象里，势力很大，估计有三四个司级存在的家族有哪些，就刚才说的肖郭二家。” “湘西肖家！”谢尧很坚定的说道，可能这次就没差了，百分之八九十就是湘西的这个。 “湘西肖家！赶尸为生！”谢尧说到这，整个人一楞，赶尸？这正是白家那个族老所说以前自家老祖宗的行当。 湘西？这不就是上次提到的白家族人的原居住地？一切都惊人的吻合。谢尧整个人都清醒过来，一脸懵逼的看着我。 这上阳白家和湘西肖家又是个什么关系，那个郭教授肯定不姓郭，如果真是肖家三长老那绝对姓肖。这种家族最看重这个，不过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 “快快，快起来，叫白家族老和白源潮。” “哦哦哦！”谢尧麻溜的起床，衣服都还没整理好，赶紧跑了出去。 不一会三个族老就过来了，不过白源潮还要等会，有点距离。 “怎么了？怎么了？这么急！” “是啊！小先生怎么了，是不是墓里出事了。” “你们别慌，听宋先生说。” “是是是，不慌，不慌。” 三族老也一样的衣冠都不整齐，就被谢尧叫了过来。 我一下把衣袖里的白封老爷子放出来，在我衣袖里是看不到也听不到的。一出来就站在我旁边。 “你们知道湘西肖家吗？”我直接问。 “不知道！” “对啊，什么肖家？” “我们族长会代代相传一个信息！族老都不知道。墓里装的是肖家老祖啊！”白封一听就大叫，脸色狂变，恨不得立刻冲到古墓那去，总是往外看。 第五十五章 肖家老祖 “肖家，怕是来者不善呐！”我看着白封，沉闷的说道。 “肖家？肖家来了？”白源潮跨过门槛，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一脸惊恐的看着我。 “源潮，什么肖家？” “到底怎么回事？” “你们知不知道墓里是谁？是肖家老祖，肖自在！” 三名族老一下子慌了神，这还了得。白源潮就看着我。 我回视他一眼，默默的点头。 “情况没你们想的那么糟糕，这些人，我可以对付。” 白家四人一听，赶紧围了上来。 “好了！别这样看着我，我说可以对付就可以对付。”每次都这样，头疼的紧。 “师傅，你们在干嘛？”叶开被吵醒了，站在门口用手擦拭眼睛。 “晚上带你去打架！” “打架哪有睡觉重要。” “………” “我先去准备准备，那些人肯定有备而来，应该不会畏惧墓里的尸气。”说完就没理会他们径直回了给我安排的房间。 突然我又折返回来，尸气，这鬼东西我打交道打的少啊！只知道糯米或者雄鸡血之类的，但是根本就不能持久防护，而且效果还不怎么强。随身带的又都是些阴属性物料，什么黄泉水之类的，完全排不上用场。 “小先生，你怎么又回来了。”族老见我房门都没走进，又回来，不由觉得很奇怪，然后问了一句。 “就是那个，你们祖上赶尸留下什么物品没？” “有的！这就把报酬付给你？”三个族老和白源潮恍然大悟的样子，听这些话都知道他们误会了什么。 “我只是没办法防尸气，所以想借点东西，以前留下的东西指不定有用…”我哭笑不得。 “哦哦哦！好说，好说，这边走，就在祠堂供着，看派不派的上用场。” 我跟着他们往正厅走，白绪文两人只是远远看了一眼，挺本分。 三个族老和白源潮在厅上的蒲团上跪下，我和叶开三人就在门边，白家四人扣了三个头然后起身上香。 然后白源潮走上前垫脚够最上面的一个祠牌，应该是够牌子后面的东西。 拿出来是两串铃铛，不是现在那种封闭只留一道缝的那种，而是喇叭状。看上去很古朴，两道铃铛用红布连接。 “祖上法器其实挺多，就是这么长时间都丢失了，就这串铃铛因为是交代的重中之重，所以才留了下来。”白源潮有些尴尬，觉得愧对自家祖先。 “你们白氏一族就没有人学祖上术法？”我多问了一句。 “没有，祖上根本就没流传，也没有机会学，或许不想我们卷入纷争。”族老微微叹了口气。 我却觉得这白家先祖就一奇葩，术法不留，就给后代一个da麻烦，还有世代的诅咒。不知道怎么想的。不过并不关我什么事。一把接过铃铛端详了一下。 铃铛里面并没有用来敲击发出声音的那个圆球，看上去就像个哑铃，如果放大的话可以直接当钟来用。 材质一眼就能看出是精金，和百年玄铁一个级别，可遇不可求，是一件绝好的法器，还差点就能和祖传的刻刀与剪刀相提并论。 功效方面应该是与赶尸有关，特殊的灵力驱动铃铛可以引起震动，发出行尸能听到的声音。就算不驱动，抵抗尸气也是绰绰有余。 “怎样，能行吗？”白源潮有些惴惴不安，毕竟关系到可能是世仇的肖家，同时也关系到白家族人四百多口人的生命。 “行！有这个就够了！” “师叔，能带我吗？”谢尧小声问道。 我有点犹豫，这个铃铛带两个人去那古墓确实一点问题都没，主要是如果有打斗怎么办。 刚才给叶开说带他看打架也是开玩笑，真出什么闪失怎么跟叶家还有天晏交代。 “不行吗？不行就算了！” “嗯！你和叶开就好好待着祠堂，哪都不准去。” “啊！我也不能去吗？”叶开叫道，我撇了他一眼，谢尧至少都是目了，他现在连卒都没有，去了找死啊！ 白家四人也没有随便提要跟随，那根本就不是常人能够涉及的力量。 “你们真的确定白家存在是镇压古墓？” “确定！”白源潮肯定的答道，丝毫不犹豫。 明明事情都要解决了，现在居然又蹦出个肖家。而且这肖家完全就是一副知道白家存在的样子，那为什么他们现在才来。还诱骗那个白舒青，还装成考古队偷偷摸摸？以肖家力量随便出动一个人都能覆灭白家，颠覆龙虎斗的格局放出棺中人。 再就是师傅二十年前就来过，打死我都不会相信师傅没想到过，居然丝毫都不放在心上，对这么重要的地方不管不顾。 摆摆头不多想，剪不断理还乱，愁绪多的很，只能一步步来。现在我知道的就是龙虎斗格局不能动。所以现在来的一群肖家人我有义务阻止。 “哎！你们别慌啊！一直走来走去干嘛？” “这不慌能成吗？” “要不要把村民都聚到祠堂？” “是啊，要是发生什么事情…” “你们觉得祠堂装的下吗？别弄得人心惶惶，这事我接下了我就得负责到底啊！何况还不止关系到你们向东村。”我揉了揉太阳穴，抬头看看祠堂的房梁。 白家四人也觉得是这么一个道理，能够有惊无险是最好的。 ‘扑通’‘扑通’ 四人居然同时跪下，就连三个自持身份的族老也放低了身段。 “有劳大师了！” 不再以小先生称谓，直接叫大师，可以看出他们对我的信服，或者说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 “你们起来吧！如果这事能成，铃铛送我就行！”我看着他们说道，也没有要求他们起来，现在得不到我的承诺他们也不会起来。 “这…这…怎么行！” “是嫌铃铛太贵重了不能送吗？”我一想也是，现在事情都没解决就让人家把祖传的唯一宝物给自己好像说不过去。 “不是啊！这个铃铛怎么够啊！”为首的族老苦笑。 “够的，够的。你们想一下我师傅也没要你们什么。”当然，剪掉了白封影子。 然后几人一咬牙，居然直接给我扣了三个响头。 “你师徒二人大恩我向东村无以为报，以后世代供上长生牌位。” 这可是要享受香火啊！而且还是一族的香火。连师傅都捎带上了。香火看起来很鸡肋，其实用处多多，特别是师傅现在是阴神，对香火更是看重，就算为了师傅也要答应下来。大不了再慢慢弥补给白家。 他们还是太小瞧了这串铃铛… “行了，现在你们可以起来了吧！” “可以可以！”见我答应了下来，白家四人喜出望外。 “我先回房摆弄一下铃铛，你们先去忙，这事别急，按原计划三十号就归棺。”后面一句是安他们心。 回到房后白封老爷子居然也跪下来给我叩首。 “老爷子，使不得，使不得啊！” “要得！要得！他们说的没错，你师徒大恩无以为报。” 我觉得我应该会脸红，剪纸人哪次出去不收报酬，说的好听一点就是公平交易，但是现在一点都不公平，还超出了许多。 本意是拿老爷子鬼发，现在鬼发虽然没拿到，突然得到了个顶级法器。还有世代香火供奉。心里觉得沉甸甸的，有点不好受。 “起来吧！快起来！你们都死脑筋。动不动就跪，搞得我压力挺大的。” 白封一听，干干的笑了两声，然后戛然而止。这时候白源潮也一下走了进来。 “大…大师…我…儿子…”父子两真是心有灵犀，想一块去了，白封老爷子也一脸紧张的看着我。 “白舒青没事，肖家人并没有动他们。” “对不起大师，有点冒昧，虽然这兔崽子大逆不道，不过怎么也是我白源潮的种，家里婆娘也一直问个不停，所以…” “不碍事！他暂时没什么危险，我到时找机会把他救出来。”虽然挺看不惯那个白舒青，但是看在他老爸和爷爷的面子上也要把他捞回来。 “这样，就打扰了！”说完又合上门走了出去。 “父啊！母啊！”我暗淡的叹了口气。 “放心，你心地这么好，好心有好报，会让你找到父母的。”白封亲自捡到的我，当然知道我在感叹什么。好人？我并不觉得自己是。 “水往急处流啊！上次陷了个阴阳道，现在又来个肖家，是要挑战我的极限么？”我喃喃自语，阴阳道的事都过了好几天，居然还压着，难道是为了今年的三门盛会？回去问问天晏，这种事情果然不能让我这种懒人想。 “你们祖上是不是太不负责了，什么都没留下就留个烂摊子。”我向着白封抱怨。 “可能是祖上走的太急？”白封不太想妄自诽谤自己祖上。 “对肖家记载就真的只有这么多？” “并没有书面记载，就是族长口口相传，只有寥寥几句话。始终保持世上只有两人知道。如果一人死了另一人也不会遗失。” “原话呢？” 白封闭上眼想了想。 “此墓，封印了肖家老祖，肖自在。望后人世世守护，切勿开启！” “就说了这个吗？”我看他停了下来赶紧问了一句。 “嗯！好像只有这一句。” 完全看不出什么东西啊！看来只能去问那些肖家人。 第五十六章 对峙 那些鬼家伙说晚上行动，我哪知道晚上几点，只能天没黑就去蹲点。 白家人来消息说组织过人去搜寻，但是无功而返，肉眼凡胎，随便一个术法都能糊弄过去，更别提找到他们踪迹了。 守株待兔真不是滋味，不过我也沉得住气。就蹲在墓旁边的草丛里，倒也没什么蚊虫感到这里待，它们比人类的感知都要敏感不少，当然越跑远越好。 “我说！你们把这个废物带上干嘛！”是那个讨厌鬼的声音，还有拨开草丛的哗哗声。 “肖然！我再重复一遍，白舒青不是废物，至少比你好的多！”肖吟不悦的说道。 “二姐，你可是我亲姐，你就这么向着他？”肖然不屑的说道，完全不像是和姐姐说话的语气，还是那么嚣张。 “你们别吵了，早知道还不如带两个沉稳一点的族人过来。”郭教授哼了一声。 “三长老，你看，那些白家人根本就没有设什么防守。” “屁话，看我肖家来了还不得让道。白家也就我肖家的一条狗。” “啪！”突然一个巴掌声响起，还有人飞入草丛压断树枝的响动。 “别再让我听到这样的话！”郭教授也不做任何解释，人群也再次寂静无声。 “到了，是这里没错，龙角之位。再加上白舒青的叙述，基本吻合。” “喂！”他们正要加速往前进入那个墓室，我先一步叫住了他们。施施然的站起身，向他们走去。 “又是你？”肖然大叫，不过我没有理会这个愣头青，只是看着那个主事人三长老。 “我最后再劝你们一句，不要动上阳的这处古墓。”我冷冷开口。 “现在离我的目标只差最后一步，你觉得我会放弃？”三长老冷笑，挥动手中拐杖指了一下近在咫尺的古墓。 “真是不见黄河心不死。” “这句话我说才对，白天好心放你离开，晚上居然又来阻止我，既然你不要这条命，那我就帮你收着好了。” “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我用手擦拭了一下随身的木箱，淡然的说道。 “让你装逼，小爷收拾你！”三长老都没出手，那个肖然抢先出列。不知从哪里掏出个棺材钉就往我身上钉。不愧是和尸体打交道的，随手一拿就是个棺材钉。 肖然充其量也就是个目，三长老想阻拦一下没拦住，他已经跳到我身前，正没机会收拾他。 挥手就是个纸人，落地就成鬼差，陪他玩玩，随着我修为上升。召唤出的驱使物虽然还没有成为司，但也是目中顶级存在。肖然这种小屁孩哪里能够玩的转。 鬼差出现，肖然还吓了一跳，也不愧是大家族的子弟，训练有素，反应足够快。马上就迎过去。 鬼差手中锁链直射，和肖然手中棺材钉碰在一起，随后就是一个缠绕再一拉扯。棺材钉就飞到了一边。 这召唤鬼差锁链是实体，不然也不会和武器相接。 肖然见大事不妙，又想来个跳跃，躲过鬼差迎面而来的擒拿。 “肖然！”三长老大惊失色，想上去救援，别我拦了下来。 “好好看着！别动。帮你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鬼差不出意外的抓住肖然，然后却出乎肖家人意外的一把拔掉了肖然裤子。肖吟不自觉的把眼睛堵上。 “打！给我狠狠地打，我不说停不准停！”鬼差忠实执行我的命令。打的肖然哭爹喊娘，刚开始还骂骂咧咧，后来直接崩溃的求饶。 肖家人面面相觑，都一致看着面色铁青的主事人。 “幽冥一脉这一任的剪纸人？”三长老咬牙切齿。 “对，没错，有些见识！”我嘲弄的看着他，其实要不是看今天白天他们表现不错，肖然的处罚也不会这么轻，缺胳膊少腿也是极有可能。 “听我一句劝，收手吧！有我在你们动不了古墓。” “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老夫成为司已经十年，今天让你见识一下厉害。” 这老家伙怕是在梦呓，十年都成不了帅还这么嚣张，到我身上找优越，哪来的自信。 “你来啊！怕你不成，信不信我杀了这个肖然？”我在试探他们探访古墓的决心，由他们对话看出肖然地位并不低。 三长老先是有点犹豫不决，后面的三人也想劝阻，不过没有开口。 “呵呵！为了我族大事，牺牲一个少族长又如何！” “不要，不要啊！三长老，不要放弃我，我可是，我可是肖家少族长！” “你闭嘴！在这件事上，族长还有几位长老都愿意舍弃自己保全家族。肖然，你别怪我就行！”三长老大喝，直接打断了肖然的话。 而那肖然居然也一句话都不说，再次低下头被鬼差痛殴，不过就是没有继续求饶。让我看的很诧异。 “你！要付出代价！”三长老现在的语气有些泠冽，像是幽冥里的叹息。一下扔掉了拐杖，扯下上衣，露出干瘦的身躯。 然后仰天长啸，根本就不像人类发出的声音，反而和之前听到的尸吼非常相近。 印着月光，手爪在变长，体态逐渐丰满，还能看到块状肌肉的隆起，不过肌肤不是正常的颜色。而是深红，上面还有黑色的沟壑。嘴里獠牙也突出，眼黑不再存在，整一个进化版的活尸。 这个术我知道，人炼尸身，一个很偏门的术，要经过特殊手法让身躯停止运作，身体机能休克。然后放入绝佳的养尸之地中把身体完全当尸体一样养尸，最后成为活尸一般的存在。然后越来越强大，能收放自如。看三长老的样子练的已经很深了。 虽然我对一些东西不了解，但我瞬间就明白为什么是这个三长老带队。赶尸一脉八成实力体现在他们的炼尸之上。 而炼尸又不太好携带，看他们的样子也是偷偷摸摸进的上阳，就更不能这样行事。 这个人练尸身的三长老就是最好的选择。实力一点都不会打折扣，看样子比那欧阳子时都要强上两分。先陪他玩玩。 招牌式的锁链再次飞出，三长老正好往我这边在冲，理所当然的触碰到一起，不过专门锁魂的铁链这次并没有用。没有想象中的透体而入然后把灵魂牵扯而出，也没有顺利的进行缠绕。 居然被他那修长的直接划断，成了一节两节，掉落在空中消散开来。有些搞头，这还是成为帅的首战。 三长老并没有因为锁链而停顿，又是几个惊人的跳跃，伴随着震天的尸吼，一点点像我侵袭。 “你真是太弱了！”手中长爪用力扬起，发出声声低吼，直接挥舞过来，估计是想把我切成片。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左脚轻抬，微微一迈，就在他眼皮底下消失不见。 “谁弱还不一定呢！”我出现在他身后，一记手刀往他身上横批，打的结结实实，一把就将他打落在地上，土屑纷飞，砸出一个不浅的坑洞。 “这招怎么样？”我在后面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三长老被打落后浑身劲气一动，从地上弹射而起，抖落身上的泥土，然后警惕的盯着我。 “你怎么做到的？” “今天月光不错呢！你说是吗？”我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调笑两声。 直接打开木箱，一把纸片被我投掷而出，在空中翻飞，是一把把纸做的小刀。我左手伸出，手掌一张，纸片全部在我面前停下，刀尖直指三长老。 “看我这用黄泉水浸泡的小纸片能不能侵蚀你引以为傲的尸身。” 三长老一听面色大变，黄泉的传闻不少，游魂不渡，尸海沉浮。黄泉里漂的全是尸体，而且还会一具具的被腐蚀成为黄泉的养料。是我身上为数不多的能够对僵尸奏效的物品，而且还是有奇效。 三长老想躲开我纸剑的覆盖范围，左右闪躲，不过目标还是作为操控者的我。 “没用的，帅之以下皆蝼蚁！” 话音刚落，纸剑就飞射而出，不过并不是一条直线，反而分散的很开，往三长老高速移动的身体上猛击。 基本上全部中了，我轻蔑的拍了拍手，注视三长老倒地的地方。 还在一边的几人急的大叫，一下乱了分寸。想往三长老的方向跑。 “咳咳！你们…别…别过来。”几声咳嗽，三长老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身上稀稀拉拉的扎着纸剑。嘴角也溢出鲜血，不过很奇怪的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居然还没有解除术法。 “原来你已经是帅了，死在一个帅手上也不算太辱没我的身份。”三长老不住的惨笑，佝偻着身躯，有点站不直，却是比欧阳子时更让人敬佩，作为一个敌手的话，更加的硬气。 “不，我没准备杀你，也没想杀你们任何一个人！”我缓缓开口。 “为什么？” “杀你们对我又没什么好处，徒增麻烦，不过我也不是畏惧你们肖家，只是告诉你一句，上阳阵营的帅不止一个！”这时候秀秀肌肉，让这些人最好死了心。 三长老一听，瞳孔微缩。 “帅！我肖家要是有一个也不至于现在这种局面！上古肖家居然这么落魄，愧对列祖列宗啊！”三长老居然一下跪坐在地上，整个人像失去了精气神，只是看了古墓一眼。 第五十七章 出棺 “我没时间听你感慨！走还是不走？”我冷冷的上前，看着三长老。 “走！走！我们走！到底还是小瞧了幽冥一脉，成王败寇，我们随即就离开。”三长老用手握拳，狠狠地锤击地面，好似腹有悲怆而难出。 不过这不关我什么事，我任务仅仅是守护上阳，他所提到的家族事故跟我没一毛钱关系。我又不是太平洋的警察，管那么多干嘛！ 我转身朝肖然走去，背对肖家三长老。刚一转过身，又听到一声尸吼。 暗道不好，还是经验不太足。没想到看上去已经没有什么力气，而且放弃抵抗的三长老会来这么一招。我一下就被他死死抱住。 “进古墓！进古墓！快！用白舒青的血涂在七口棺材上。”三长老大叫，我用力挣扎，几下居然没有挣扎开。 “三长老！”肖家那几个后辈也大叫，眼里都含着热泪。想冲过来。 “别过来！都别过来，唤醒老祖是最后的希望，快去啊！” 我一听，脸色更加难看。 “既然想死，我就成全你！” 纸剑还在我的操控之下，刚刚只是没入了大半截，现在又被我控制的猛的一插。 “啊！啊！啊！”三长老凄惨的叫唤，连旁边的正在挨打的肖然更是挣扎的厉害。 “放手！放手！快放了我，我一定要杀了你。三长老！三长老！” “去啊！快去！快点！”三长老咬牙，鲜血还是忍不住的往外流，虽然成了活尸，但人的本质不会变，结构也会差不多。 “三长老！”肖吟捂住嘴巴！泣不成声。 “走，下去，快！不能让三长老白白牺牲。”立即就下了决定，带头就往古墓里跑。 失策，这次真失策，纸剑虽然快全根没入，三长老也的确被重创，可是阻止我已经成了他的执念，绝不会那么轻易的放手。 “肖家，你们敢动古墓我就灭了你们一族！”我愤怒的大吼，有够憋屈的。 “呵呵！只要老祖…老祖出来，我们肖家还怕谁？一切都为了肖家…肖家！”三长老依旧在咯血。 “那就先拿你开刀！”我手虽然被禁锢，不过脚却能动，刚才是太着急，没想到这茬。 直接挽了个腿花，猛的踹在三长老脚踝之上。 “卡擦！”骨头断了。可是越抱越紧。 又是一下，两条腿都已经断掉！失去重心的往后仰，不过手还是没放。我抓住机会一个肘击，挣脱而出，狠狠看了依旧睁大眼睛的三长老。 活尸的脸庞丑陋无比，嘴巴一张一合，一直有血喷涌。 “一切，为了肖家！” “三长老！”肖然还在大叫，不过他被鬼差抓的严实，始终挣不开。 我哪还有闲工夫管他，没命的往古墓里面跑。不能出事，不能出事，千万不能出事！心里不断的默念，冷汗溢出都没功夫擦。 百米的台阶被我三步两步的直跨，但我还是觉得慢了些。就刚才那功夫他们都可以完成三长老刚才所说的操作。 尸气已经弥漫，身上的赶尸铃铛发出暗淡的金光，把这一切都隔绝在外。 快赶到墓室却发现里面一阵通明，不好，会不会已经被他们得逞了。 “你们干嘛！干嘛！这是哪？为什么我会在这？”是白舒青那小子，现在还没大动静，应该还没有完成，我舒了一口气，不过还不能太放松。 “还有最后一口棺材！抓住那小子！别让他跑了。” “天哥！水哥，我是舒青啊！你们怎么了，抓我干嘛！肖吟，肖吟，说话啊！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你被骗了，傻小子。”我陡然出声。肖家三人各自往后退了一步。 “三长老呢！”肖吟死死看着我。 “死了！”我冷冷说道，帐还没找他们算，居然敢反过来质问我。 我快步走过去，趁他们不注意，一把抓住了白家小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你又是谁？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白舒青大叫，戴着那个破碎了的眼镜，看了看自己手上正在滴血的伤口，又看看我，转头又看看和他一起过来的考古队同伴。 “你给我闭嘴！”吵的真让人心烦，一巴掌就扇过去。白舒青戛然而止，眼神呆滞。 我又看向八口棺材，已经开了六封，棺材板和棺材身子错开了大半截，正发出耀眼的白光。也是这些白光照亮了墓室。 “你们都得死！”我僵直的扭头，只有他们的死才能减轻我胸中的怒火。 只是一个稍稍的移位都让人头疼，现在居然都已经开棺，不知道要怎样处理。不过最先要做的就是杀了他们！都是他们，如果没有他们就没有这么多事！ 肖家三人不断后退，不过那两个男的还一直挡在肖吟前面。我猛冲上前，就要抓住一个男子的喉咙，然后拧断，哪想后面的肖吟一下就把人撞开。 我的手略一变换就抓住了肖吟，对我来说抓谁都没区别。在我的词典里也没有怜香惜玉。 不管她的痛苦，也不管她的手正放在我的手腕上竭力阻止，反正就将她提了起来，擒住脖子，让她痛苦的窒息而死。 “放手！” 这时旁边的白舒青居然冲了过来，把我撞退了一步。我是没有太关注这个普通人，不过不碍事，手中的肖吟依旧在挣扎，并没有因为他而获救。 这让已经怒火中烧的我更加生气，一脚踹在白舒青身上。闷哼一声就弹射而出，好死不死撞在第七口棺材上面，更要命的是还喷了一口血在上面。把我都看呆了。 把手中的肖吟随便甩了出去，慌忙上去看那棺材。白舒青已经晕死过去。 “坏了！坏了！坏事了！”我双目无神的喃喃自语，难道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吗？这么多巧合。 “舒青！舒青！你怎么样了！”肖吟缓过气就往这边跑，后面两个人想阻止她不过被她挣脱。 “二小姐！不要去啊！”两人都怯怯的看着我，不敢直视我，也不敢上前。 忽然，闭合的第七口棺材居然也“咔”的一声，棺盖要和棺身开始相错。 我缓缓闭上眼睛，已经非人力能够左右了。不过我没有想着逃开，上阳更重要。 当第七口棺材不再开口，也像其余六口一样迸射白光，居然比其他棺材加起来的光芒都要明亮。 七口棺材里光芒又猛然一收，凝聚成七条乳白的直线，投射在墓室之顶。组成七星的汤匙形状，然后像折射一样汇成一道金光往最大的第八口棺材笼罩！ “老祖！老祖！”肖家两名男子不停的自语。 肖吟也气喘吁吁的跑到了白舒青身边，把他的头放在自己腿上，轻声呼唤，根本没有管外面的变故。 “出来了！”我低声一叹。手已经伸入木箱，准备马上要来的变故。 又是一阵地动山摇，这波动估计连整个上阳都会有感觉。更何况是就在附近的向东村，现在不住有些后悔没有疏散村民，只希望他们不要做傻事，不要过来。事情已经超出了我的能力范围。 半晌，金色光柱慢慢淡化，可我的心没有丝毫的轻松，提的老高，这是里面肖家老祖肖自在要出来的前奏。 果不其然，“嘭”的一声，第八口棺材的棺盖伴随着灰尘飞出，砸在墓室墙壁上一声巨响，整个墓室又动了几下。 尸气夹杂着满屋灰尘，模糊了所有人的视线，就算我目力超越常人也难以看清，不过我还是可以看到一个人影缓缓的坐起，而那个人就是坐在棺材里…那第八口棺材！ “谁唤醒了我！”声音不显苍老，却满是沧桑，有些嘶哑，不过谈吐还很清晰。 随着话音起伏，屋里一下又变的透亮，我一下就把人看清，是一个穿古服的中年男子，也就三十几的样子。有些瘦削，头上还扎着长鞭贴在背上。这个应该是肖自在。 “老祖！老祖！”肖家两个男子上前，一下扑倒在地，跪在棺材旁边，肖吟也回过神，缓缓跪下。 “老祖？叫我？我是谁？我是肖自在！”肖自在喃喃自语，然后抬头看向肖家三人。 “不对！不对！时间不对，至少早了三年，我不该在这时候醒过来。” “老祖！救救肖家，救救肖家！”肖吟匍匐在地，哀求出声。 不过肖自在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样，还是在自言自语，好像睡的太久，很多记忆都有些理不顺。 “不应该啊！时间不对啊！” “小子！你是幽冥一脉的？”肖自在转过头，我一听全身一震，不过还是点了点头。 “那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什么怎么回事？”我不解的看着他，这肖自在好像没有我想象中的出来就会发狂，反而和我问东问西。 “太久远了，估计你也不知道！上次来的一个小家伙都比你知道的多，还和我聊了一会！” 我一下动容，如果不出我的意料之外他说的小家伙就是我师傅。 “说了你也不知道，还是不说了。这几个说是我后辈的家伙又是怎么回事呢？”肖自在又偏头看向肖家三人。我也没有多问，该知道的还是得知道。 第五十八章 被欺瞒的白家 “老祖！我们是您的后辈子孙呐！求您回去救救肖家，救救肖家。” “肖家怎么了？我不是让你们不要踏足上阳吗？”肖自在眉头一皱。 “肖家灭门在即，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啊！”肖吟悲叫一声，不敢看自家老祖，可能是真的违背了组训。 “肖家灭门，就不在乎我上阳万万人的生命？肖家！自私的紧啊！”我忍不住不满的说了句，虽然是对肖家几人说的话。其实却是说给肖自在听的，也不怕他发怒杀了我。 “我家后辈无知，希望你别和他们计较才好！” 大跌眼镜，这肖自在可是几百年前叱咤风云的人物，说不定比我师傅都要厉害，居然现在给我这种刚成为帅的人说软话。 “老祖！”肖家三人撇了我一眼，先前还准备让自家老祖找我麻烦，现在算盘打错了，根本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 “这里的一切我会还原，小家伙你先息怒，我保上阳无恙。” “这样最好，那我就不找肖家麻烦！”我淡淡说道。 既然肖自在给了一个台阶下就没必要再蹬鼻子上脸，能够把格局稳定下来是最好。 “那里躺的人是白家的？”肖自在柔声说道。 “是是，老祖，是现任白家族长之子。”肖吟回答道。 “真是难为他们了。”肖自在仰天叹了一口气，缓缓从棺木里站了起来，然后走到白舒青旁边，蹲下来然后将他抱起，放到了外面的一口棺木里。 “前辈！”毕竟是白源潮的儿子，我还是叫了一声，有些担心。 “没事，他伤的有些重，孕养一下！” 我有些不好意思，他身上的伤基本可以说就是我踢的。 “这里什么时候能够复位？”我看着肖自在，因为如果在日出之前阵法不还原，龙虎格局必定崩溃。 “你放心好了，既然出来了我就透透气，天亮前一定回复原装，还你个一样的上阳。”肖自在呵呵一笑，我也就放下心，看他这样子好像对我们幽冥一脉比较友好，还有点微微忌惮的样子。 “老祖！肖家怎么办！”肖吟听到对话又慌了手脚，肖自在已经明说了天亮前回棺，那就肯定不会随他们回湘西，那他们费劲千辛万苦可能就做了无用功。 “这也是个问题！虽然你们违背了古训，不过肖家有难我又不能袖手旁观。”肖自在一只手放在一口古棺上，另一只却不断的在敲击棺盖。 肖家三人一听不由舒了口气，最怕的就是老祖对他们不管不顾。 “他们还有个长老在外面，应该知道的更多。”我开口道。 “长老？那怎么没进来？” “他想开你棺材被我打了个半死。”我现在对肖自在说话的方式随意了许多。 “……” “胡说！三长老明明被你杀了！”其中一个男子大声呵斥，可能看自家大人在，硬气了不少。 “还有口气，在不抬进来估计真死了。你们老祖手段通天应该还能救。” 我一说完，肖家三人急忙往外跑，去抬他们的三长老。 “有话就直说，还支开他们干嘛？” 虽然被肖自在看破了小心思，不过我依然不慌不忙。我才没那么好心提醒他们救肖家三长老。 “白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那你听闻的又是个什么情况？”肖自在玩味的看着我，笑了笑。 “他们说古墓里的是仇家，对他们施了诅咒，永世不能向东村，也就是这块龙角之地。他们的任务也就是看守这里，不让你脱困。” 我看到一直很淡然的肖自在全身都一震，停下来敲击棺材的动作。双手后背，盯着棺木不言语。 “涉及什么隐秘吗？如果不能说就算了，反正跟我没关系。”来到向东村这几天一直被谜团困惑，有好多东西都说不通，为了自己猎奇的心理所以才问了一下。 “不，能说！就是苦了白家人。”话语里有种一吐为快的哀伤。 “等下！我让一个人也出来旁听可以吗？”我问了问白自在，白自在点头，他肯定知道我带了一只魂魄。 白封出来就一脸茫然，看到八口破封的棺木想大叫被我打断，然后惊魂不定的站在我身边。 “这是你们世代守护，不，应该是世代防备的肖自在。” “这是白家上任族长，死于一场意外！” “肖家老祖？”白封看着我，我点头，让他不要出声。 肖自在先是有些错愕，然后对着白封微笑。 “可以说了！” “我有个徒弟叫白心岩，你应该知道吧！”肖自在问白封。 “是家祖！”白封还是对肖自在很警惕，流传几百年的思想不是说破就破。 “是我把他养大，他也很孝顺。” “不过有一天有个人找上我，说让我沉睡五百年，我不愿意，和他打了一架，最后还是被劝服。” “五百年？你现在明明还是凡胎，怎么活了五百年？”我很吃惊，如果说他把自己练成僵尸还说得过去，可根本没有。 “呵！他找上我当然准备也足够充分，就是这大阵。” “七棺聚阳？” “不，不只是简单的七棺聚阳，不然也不会让我沉睡五百年。还让我，返老还童！” 我没有再出言打扰，可这些和白家又有什么关系，说了半天就引出了一个白心岩。 这时候肖家五人都下来了，鬼差没我控制也已经再次成纸人。肖然怨恨的看着我，估计想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不过也没有放厥词！大概肖吟给他说了些什么。 肖自在接过三长老二话不说就扔了一个棺材里面。 “当时所有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好，就差一个条件，都在犯难，最后心岩决定一力担下。” “那个傻孩子！哎！”肖自在摇头，好像有点不敢想。 “那需要的东西是什么？” “生魂！” 我眼睛睁得老大，生魂是活人才具有的，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力量，可以理解为一种魂力。失去了就可能折寿，折寿，这么说来向东村人只能活六十就是因为被抽了生魂。 “他怕我不同意，居然直接给自己下了诅咒，我的本意是让肖家分一支过来。可他做的太决然。” “永世不离向东，好一个永世不离向东，这是替自己后人做了一个如噩梦般的决定啊！”肖自在长叹，而白封有一点承受不住。自家祖上居然欺骗了他们近五百年。 “不可能，这不可能，你一定是骗我的，我祖上怎么能做这种事！”白封捶足顿胸，一时无法接受。 “是真的！我们肖家也有记载。”肖吟话语里有些歉意，这本该是肖家人承受的后果。却让白家人承了过去，这份情，很大了。 这样我心中的疑惑也就解开，为什么几百年时间肖家都迟迟没有出现，为什么几百年时间白家都不能远离。 又为什么不道出真相，偏偏流传了一个封印着大仇家的谎言。是怕后代接受不了，才选择的这种方式，作为徒弟，那个白心岩很指的称赞，作为一族的祖先，却是有点说不过去。 “我也不想，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不奢求获得你们的谅解，只想尽量的弥补你们。”肖自在看着白封说道。 “不会的！你骗我，你一定骗我的！你就是祖上说的大仇家，不是他师傅！” 这样还不如不说出真相，有点伤人。 “那个人又是谁，布阵的人。”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我可以告诉你，像我这样的还有四个！因为我们命格特殊才被选中。” “东西南北？都在上阳？” 肖自在点头，那我的猜测就是对的，四个方位看似普通，却又占据了极限之所。也就是说这四处牵扯了最大的那个封印。 “你该知道的都应该已经知道了。” “不！还有！我师傅跟你说过什么。”他先前提到过我师傅，感觉虽然跟了我师傅二十年，但他还是像全身被迷包裹一样，怎么看都看不透，他也什么都没和我提起过。 “说让我尽力保护你！” “保护我？”开什么玩笑，这肖自在，就一直躺棺材里，怎么保护我，而且我也不用他保护啊！阳间能要我命的也没多少吧！ “是的，但是在数年以后。” “算了，我知道你什么都不会说，还是不问了。” 肖自在哈哈一笑，然后一挥手，那个三长老的棺木被打开。 “小家伙，你下手真狠，居然连黄泉水都用出来了。” “这也怪我？” “好了不说了，肖家怎么说也是我一手建立起来的。” 肖吟四人翘首以盼，发现三长老坐了起来，再次恢复了人样，血迹也已经消失不见，只是脸色有点不太好。 “这…怎么回事！我是不是已经死了。”三长老头脑不太清醒，眼睛都没睁开就瞎说胡话。 “有我在你还死不了！” “谁！谁在说话。”三长老眼睛一张，就看向肖自在的一张脸，猛然征了一下。 “老祖？是你吗？”两行老泪说着眼角下流，有股说不出的辛酸感觉。肖自在点头。 三长老慌忙用手擦眼泪。 “太好了，太好了，肖家有救了，有救了！” 第五十九章 第四门 “你家祖宗又不能离开这，你不又得白开心？”我冷嘲热讽，还好没出什么大事，不然我就是整个上阳的罪人。 “你怎么也在这？”三长老眉毛都快竖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更别提我刚才差点就把他杀掉了。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搞笑！” “好了！不要吵了，既然误会都解决了，还吵什么。”肖自在出声打断三长老的话。 “哼！”我闷哼一声不悦的看着肖家几人。 “我肖家绝对是幽冥一脉最坚实的盟友！你还置什么气！”肖自在白了我一眼。 “你说是就是吗？” “我说是就是！有什么问题吗？小心我揍你这小子！” 我一下说不出话，肖自在绝对是个老妖怪，看都看不出深浅，身上威压也足够惊人，我哪里敢和他犟嘴，真被打了划不来。 不过他的话语真的像是对自家晚辈一样，还是带给我些许亲切，顺带的对肖家怨气也没有那么大。 “还好你的术是人炼尸身，不然也不会好这么快。” “说吧！肖家什么事！居然让你们违背组训踏足上阳。”肖自在正色的说道。 “肖家！肖家！快要被灭族了！老祖！”三长老居然又是一个没忍住，哭出了声。 突然肖自在身周又是白气翻涌，带着些许怒容，墓室都阴冷了几分。 “说吧！谁扬言灭我肖家。”语气很平淡，又蕴含缕缕杀意，我都有点抵抗不住，更别提肖家几人。更加不堪，直打哆嗦。 三长老看了一下我，又有些犹豫，最后一咬牙。 “是道门咫尺方正阁，说要我们滚出湘西，想占据我们的族地。” “咫尺方正？以前在湘西北边的赶路小门派？”肖自在虽然睡了几百年，但记忆还是很清晰。 咫尺方正，我也有所耳闻，听闻是道家一支。主修是一种赶路的术法，说是修到极致能咫尺天涯，有点吹牛皮的嫌疑，不过他们的速度确实快。其余的术法也算中正，看不出什么出奇的地方。 “是，就是他们大长老，在数月前成了帅。说湘西划归他们的统领，任何术法门派如不臣服就灭了道统！” “然后呢？”肖自在眼睛一眯，两手环抱，像在听什么故事。 “然后！然后！族地不能丢，我们联合数个不愿臣服的门派反击，最后二长老战死，掌门重伤，大长老正开启最后的阵法抵抗！”三长老握紧拳头，好像很憋屈，老脸都皱成一团。 “一群废物！祖业都差点弄丢！”肖自在手一挥，大骂一声，肖家众人齐齐闭口不言语，小心翼翼看着自家老祖。 “不过是个跑腿的门派，居然被人家压着打，我要说什么才好！” 我就站在旁边看他教训自己的后生晚辈。 “本来族长借助您留下的血尸，至少比得上一个帅。但是，他手上居然有龙虎山的镇派降尸符咒，血尸都已经折在他手上。”三长老鼓起勇气对怒火中烧的肖自在说道。 “龙虎山？还没死心？”肖自在一下收敛，垂手而立，缓缓转过身。 龙虎山降鬼除尸，肖家炼尸赶尸，而且肖家还是这里面的头头，龙虎山看不得肖家，肖家也看不得龙虎山。 但是两者实力还是有些悬殊，肖家就三个司，龙虎山作为道门之首帅肯定有几个，指不定还有媲美肖自在的存在。 不过又自持身份没有对肖家出手，如今那个什么咫尺天涯阁的阁主成了帅，有理有据还是本土势力，灭肖家谁敢说闲话。 “老祖！” “老祖！” 肖家几人急忙的叫道！ “你们别吵！”肖自在大喊一声。看来他还是放不下肖家。 “我想清楚了。”这时本来就挺紧张的，白封一下开了口，他根本就没关注其他，一直在琢磨自家老祖那件事。 白封成功的把目光吸引过去。连白自在都转过头去看着他，等他下一句。 “自古忠义难全，虽然用的地方不太对，但意思差不多。” “祖上做这个决定也有自己的原因，我们做后辈的也不能妄加议论，说祖上的是非。” 我听着直点头，看来白封老爷子是想通了。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不是吗？”我开口道。 “是这么个意思！所以不能怪他啊！” “那，你的意思又是什么？”肖自在探头问道。 白封笑了两声。 “我已经是个死人，这事不能够问我。而是问其余在世的白家之人！” 虽然是这么个说法，但白封老爷子的态度也相当重要，现在看来已经慢慢缓了过来，也已经接受了这样的安排。 “我现在出棺，你们的诅咒就已经破了！不用再担心寿命问题，也不用担心乔迁出去会有什么变故。” “其余的，我会让肖家慢慢补偿！” “补偿！就不用了，我白家人沿袭了百年的风俗也不是那么容易打破，还不如保持这份宁静。”白封悠悠的开口说道，看向肖自在。 “这里一切就拜托小先生了！”白封向着我微微一屈身，竟是行了一礼。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老爷子，你…” “我为古墓之事而来，不过现在已经轮不到我操心，还不如早早安息。” “不见见他们吗？”我的意思是看一下白源潮和其余的白家族人。 白封直摇头。 “不过是徒增烦恼，倒是蛋娃这孩子，虽然有些冒失，但心地一定不坏，就请先生帮忙查清楚，不然这孩子会自责一辈子的。”白封不知道白舒青就在墓室里面，离他才几步路。 我默默点头，既然老爷子心意已决，就不会去再劝阻，让他安心离开就好。 “这是我答应的报酬！”白封手握拳放到我面前，我双手张开捧在一起。足足有十三根鬼发，已经是白封的极致。 虽然知道他要走，还是有种很难受的感觉，只相处的短短几天，我对这老人家已经充满了敬意。 随后白封淡淡一笑，又向着肖自在行了一个抱拳礼，这是隔了时空的短暂交流，肖白二家恩怨虽然没化解，但有了一个好的开头。 “肖家人！跪！”肖自在话音刚落，肖家几人便跪在地上，不知道是不是真心。他自己也弯了腰送一送这位不知名姓的后辈。 白封终究是消散在了世代守护的墓室之中。我也把手中的鬼发郑重的放入木箱。 “时候不早了，你也该让棺材归位了！”我盯着肖自在，迟则生变，我真怕他不管不顾的跑回湘西，看上去肖家对肖自在来说还有些感情。 “这就等不及了？怕我反悔？”肖自在回过神，笑了几下，我坦诚的点头。 “老祖！不能啊！不能抛弃肖家啊！”三长老赶忙说道，刚才生出的一点希望，差点又被扑灭，其余的肖家人也狠狠的看着我。好像我再阻止他们老祖就要和我拼命。 “肖家！快五百年了，我也想回家。可惜，不能够啊！”肖自在轻轻叹道。 “老祖！真的没办法了吗？难道天要亡我肖家？”三长老面如死灰，整个人看不出一点活力，比他变的活尸还像活尸。 “我只说我出不去，我又没说没办法？”肖自在看着三长老笑道。 我觉得三长老现在心情一定像坐过山车一样。 “老…老祖！” “喂！小子，求你帮个忙怎样？”白自在转头看我，我就当没听到的，居然把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别装了！幽冥一脉一个比一个狡猾！” “你找我我也没办法，我又不能出上阳，更别提去湘西。” “老祖，他能行吗？”我还没答应呢！那个肖然又跳出来。 “人家才二十出头就成了帅，你二十出头估计连司都达不到，他不行你行？”肖自在瞪了肖然一下，肖然脸色青一块红一块，还是被肖吟拉了一下。 “呵，不能出上阳？这不过是你们自己定的规矩，在我那时候幽冥一脉哪个不是在华国乱跑？” 我还是一脸不信，这规矩可不能说破就破。 “不行！不可能！”我坚声拒绝。 “不行？好啊！这地方我不待了，我回湘西！”肖自在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你不能离开！” “你以为你拦得住我？”我一下哑口无言，我根本没资格跟他谈，如果他想走，这里也留不住他。 “本来当时就有协议，我沉睡可以，但是得帮我照料肖家人！你看看，这都做的什么事！”他看上去像在自言自语抱怨，其实就是在说给我听。 “你告诉我什么协议我就答应！” “嘿！你小子套我话，我只能告诉你。幽冥一脉，还有我，都只是参与者。而参加协议的人有很多。” “有道，佛，玄三门？” “没有，因为我们那些定协议的被统称为第四门。好了，你别问了，再问我就要遭罪了。”肖自在直摆手，把我嘴里的话都憋了回去。 “第四门？”第一次听到这一说法。 “去，还是不去。”他给我最后的通牒。 “你就凭一句话让我坏规矩远远不够！”我说道。 “我就知道没那么容易，你们这一脉都精明的很，哪个肯做赔本买卖呦！” 我只是干笑两下，没有接话。 “我根本就没带什么东西沉睡，报酬让肖家付，看上什么直说就行。”肖自在打下保票，这许诺够大了。 第六十章 银甲尸 “真的能离开上阳，不是说有什么诅咒？”我歪着头，又问了一句。 “能！我不比你清楚的多。那是为了让你们尽心守上阳才这么说的，你放宽心好了。我也不会骗你对不对？” 话都说到这份上，我又沉吟一会，还是有些犹豫，这种大事可不能乱来。 肖自在看我拿不定主意，也没有多做催促，就在一边等着。 “这样吧！心岩的赶尸铃铛是不是在你那？”肖自在问道。 我先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莫名其妙问这个干嘛，白家人给我的，我当然不会给肖自在。赶尸铃铛虽叫赶尸，但摄魂的效果也是响当当。 “我再送个东西给你！” 话一出我就迷茫的看着他，先前还说什么都没带，现在又说给东西我，看他两手空空，东西也应该在棺材里。 果然，肖自在手一挥，右手第一个棺材被打开。一道人影弹射而出，直接落在肖自在身边。 我一看，这家伙绝对不是人！披着一套全身铠，再仔细一看就能发现是巴掌大的银色鳞片，在白光下熠熠生辉。头上的鳞片又像鱼鳞，勉强可以看出一副人脸。 左右缓缓的转头，全身也抖动，手脚微微蜷缩然后舒张，在适应久违的躯体。嘴里白气哈出成雾，隐约能看到白色的獠牙。 “银甲尸？”我继续端详着，开口问道。 “是的，银甲尸！以前心岩的本命炼尸！”肖自在伸手放在银甲尸的头上，银甲尸虽然面容可憎，还有些凶狠。但却很享受肖自在的抚摸，也很顺从。更奇特的是，他那小眼睛还时不时看着我。 僵尸也分级别，分种类，粗略来说，这只银甲尸可以算上一个帅！这还是保守估计，先不提本来级别，就单单被这个老怪物废心思养了几百年来说，指不准也是个怪物。 “等等，你说送给我？” 肖自在点头。 “你为啥不送给自己后人，反而送给我？”这我就不解了，依照那个三长老所言。只是一个帅，这银甲尸带回肖家不是稳若泰山。就算有那个龙虎山的什么符箓估计也不行。 那他又干嘛费尽心思，唆使我去肖家，还肯把这宝贵的银甲尸给我。 肖家几人都没有说话，但也会偷偷看银甲尸，这可是帅级战力，对御尸的肖家人来说怎么会不热衷。 “我当然有我的道理。首先，你肯把心岩的铃铛给我吗？离开了我，银甲尸只听铃铛的话。” 我立马摇头，打定主意了不会还给他。 “其次，那个狗屁咫尺方正身后有龙虎山，连我都得退避几分的大教，你觉得单凭银甲尸能让他们放手？” “那我不是更不能去？我去不也得送死？”我猛然想到这茬，回过神，刚才居然差点答应了。 “你不同！他们不敢动你！” “就凭我一个初入的帅？” “不，凭你的身份！”肖自在莞尔。不过我是没觉得我身份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连阴阳道这个中上的道统都敢觊觎这块，很难说了。 “不够，不够！”我继续摇头，没理由冒险吧！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比何老大都难缠！爱去不去，不去拉倒，不去我自个去。”肖自在哭笑不得。 “我银甲尸都送你了，还许诺你让肖家给你报酬！这还不够吗？别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就算何老大来了都咻我几分，更别说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他有些恼怒。 “何老大是谁？”一会儿就听他提了两次，好像对这人很遵从。 “你那顽固不化的先辈！给你最后通牒。” 气氛一下有些凝固，肖家众人盯着我，期盼的看着我。我当然知道他们肯定是期盼着我不答应，然后就可以迎回他们的先祖。 “行！我去，怎么着也给上阳着想！”我长叹一口气，真的是没办法了。 “算你小子识相！”肖自在笑了出来。然后突然上前，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完全屏蔽了我的感知，用指甲把我手划破，然后取了一点血，在那银甲尸身上绘制了一个玄奥的图案。 我感觉和他建立了某种联系，银甲尸也直勾勾的看着我，好像想到我身边，肖自在一示意，银甲尸立马一蹦，流露出了些许欣喜。像个小孩看见大人一样的那种依赖。 “跟了你也不算辱没他。”肖自在低声说道，有些不舍的情绪。银甲尸也冲着他低吼，他对着笑了一下。 “他有神智？”我很惊奇，讲道理僵尸无魂，也无法孕魂，除了一些特殊的尸种，我还没听说过银甲尸这类也会有灵智，而且看样子还不低。 “跟着我吸了几百年生魂，还没灵智他就连猪都不如。”肖自在笑骂一声。 “时间也已经差不多了，我也要回古棺，不然真得成千古罪人。” 我一看时间，已经五点，夏天太阳升起的早。再过一个多小时，龙虎格局必定崩溃。 “老祖！”三长老见自家老祖心意已决，还看了我一眼，显然对自家老祖做的决定不满意。 我当然无所谓，本来就不太想出去来着。 “就这么定了，告诉族里人，见他如见我，如果让我知道谁对他有丝毫不敬，我就回去亲手扭断谁的脑袋。”肖自在冷哼一声。 肖家几人吓得跪倒在地，口里连连称是。不敢再有忤逆的情绪。 说完肖自在就淡然的往第八口棺材里面走。 “哎哎哎！还有人在棺材里面呢！”我大叫，白舒青那小子还在里面没出来，我可是时刻记得白封老爷子的委托。 “知道！我又没老糊涂。” 白舒青的那口棺材开了，我走过去一把提起，身上的伤好的七七八八，这棺材效果还真不错，不过我可没睡棺材的习惯。 “恭送老祖！” “再见！”我看着肖自在说道，这个老怪物一直给我长辈一样的感觉，现在又要沉睡，突然有点舍不得。回头又看看银甲尸，也是一样的，一直看着白自在，发出声声低吼。 白自在没有说一句话，就这样躺了进去，然后棺盖像有什么魔力一样，直直的翻飞回了棺身之上，死死的扣合在一起。 其余七口子棺也再次合拢，伴随着“嘶嘶”声没过一会就恢复了原样，就连上面涂抹的血迹也像被吸干了一样，看不出任何不同。尸气也被重新吸回，墓室里一片漆黑，还好都不是正常人，不然路都不能走。 “走啊！还跪那里干嘛？”我看了一眼肖家人，叫唤一声。肖家人还在注视自家老祖。 “哼！不要以为你得老祖垂青我就不敢动你。” “呦呦呦！你咋不上天，我是打不过你还是咋的。”这肖然脑袋绝对缺根筋，或者说我刚才给他难堪他想找回场子。 倒是三长老，起身就给我一礼。 “先前是我鲁莽了，望先生勿怪！”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这态度已经很好了。何况如果肖自在说的是真的，那肖家就是友非敌。也没必要致死。 “没事，没事，不过你最好把那个肖然看好，不然我真怕忍不住一巴掌拍死他。”我邪睨了肖然一下，总觉得这小子总是跟我对着来，我又没惹他。 “哼！” 三长老摇头看看肖然，没说什么，有些为难。 “小丫头，这白舒青和你什么关系？”我挥了挥手上的白舒青。 “关你屁事！”说着还摸了摸自己脖子。我突然想起先前差点把她掐死。命运就这么喜欢捉弄人，刚才还要死要活的对立方，一下就成了同盟。 “走，上去吧！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了。”我眼睛一瞟，就不信这么大的动静没人感觉到。 肖家几人没说什么，我让他们先带着白舒青出去，然后轻轻拍了拍银甲尸的肩膀。 他也看着我，很人性化的把一只手爪搭在我身上。 “以后你就跟着我了。知道你舍不得，不过肖前辈很快就能出来了。”我安慰道。 他也跟着点头。 “走吧！走吧！我会时常带你回来的！” 说完我率先走了出去，银甲尸也紧紧的跟上来。向东村的事情也就出人意料的这样收场，虽然很波折，但结局至少还是好的。 我刚一出去就发现很多人围了一周，不过都没有跨过那条黄绿分割线。白家众人还有谢尧叶开与肖家五人正在对峙，场面有些僵。两方都没说一句话。 “师傅！是师傅！”叶开大喊，所以人都把目光汇聚到我身上。议论开来，还能听到‘大师’的字样。 肖家人退到我身后，看起来就像我带着肖家人对着白家众人干一样的。 “过来吧！尸气收敛了。”我招呼一声，叶开和谢尧两人急忙跑了过来，随后是白家三族老和白源潮，他们应该是最关心这里的人。 “师叔，怎么回事！晚上地动山摇的，村民都惊动了，族老都说要上来看看，拗不过。”谢尧问道。 “你们做的不错。”我先前就打量了一下，没人伤亡，应该是谢尧他们阻止了村民们再进一步。 “小先生！到底怎么回事，真的急死人了。不会是古墓出事了吧。”白源潮上前就问，还不时看着肖家人带着的白舒青，不过作为族长他并没有率先关注自己的子嗣。 第六十一章 父与子 “没事，放心好了，没见到我都出来了吗？”我看着慌乱的白家人，连忙答道。 “我们能进去看看？”族老上前看了一眼古墓，小心的问道。 “嗯！可以，已经没什么危险了。” 我说完，白家族老和白源潮就进了古墓。 “白舒青怎么回事？”我看着三长老，趁着白家几个主事人离开的档口问道。 “舒青是我学生！” “你还真是教授？京都大学的？”感情他身份是真的。 “是真的，肖吟和舒青都是我学生，其余三人是从肖家带过来的。”三长老说道。 “这么说你很久以前就在策划开古墓？”不过想一下也不对啊，如果要开早就开了，还等这个时候干嘛！ “不不不！”三长老立刻否决。 “只是知道他是白家人后着重关注了一下。肖吟这丫头好像对舒青还有些意思。”这话说的把肖吟弄的都有些不好意思，不过也没有否决。 “就这废物配得上我二姐才怪！”肖然冷不丁插了一句。 我就看到肖吟伸出手，然后在肖然腰间一拧。 “痛痛痛！快放手。”肖吟放开后，肖然把那块地方乱搓，估计有些疼。 “我们一直有组训，不能踏足上阳，更不能动白家古墓，要不是灭门之危也不会出此下策。”肖吟这时候开口了。 我点点头，不过是立场有些不一样罢了，说不清谁是谁非。 “哎！师傅，这家伙哪来的，简直是酷毙了。这雕像做的真像。” 银甲尸上来后就没有动过，先前场面有些慌乱，所以也没注意他是怎么上来的。 谢尧又在旁边拉他，还有些胆怯的看了几眼银甲尸。 “老拉我干嘛！你看看这鳞片，看看这身，感觉像真的一样，还有这牙齿，卧槽，贼特么锋利。”他一个人自娱自乐，除了谢尧根本就没人理会他。 “别玩了，我求求你别玩了！这是真僵尸…”谢尧咬着哭腔，自己退后了两步。 叶开一惊，手都忘了收回来。木木的转过头看着我。我耸耸肩，摊摊手，喜欢玩就玩呗，我又没意见。 “妈呀！”叶开一下子蹦开。 “动了，动了，真特么动了。” 银甲尸很轻微幅度的转过头，然后又还原，再次一动不动。 “没见识的土包子！”肖然不屑的说道，这小子估计是拉仇恨的体质。 “土包子说谁？嗯？”叶开连恐惧都忘了，喊道。 “说你呢！” “有趣，土包子说我！”叶开哈哈大笑，我还没见叶开嘴上功夫弱过谁，有时候我都会被他绕进去，更不用说肖然这傻小子。 “你…” “别吵了！”三长老大喝，我现在可是他们的救星，以他家族为重的思想，怎么也不会开罪我。 “好了，你也别再气他。” 叶开转过身，又看到银甲尸，银甲尸也对着他看了一眼。叶开往后一退，怂了。 “师傅…” “过来，他不会把你怎样。”叶开蹑手蹑脚的绕过银甲尸，不敢看他的眼睛，溜到我身边。 正好白家四人组从古墓里出来，小跑到我身边。 “还原了，还原了，真的还原了。” “谢谢大师，谢谢大师！” “是啊！谢谢大师！” 其实我受之有愧，什么都没做，还得了这么多好处。 “让大伙都散了吧！” “是，是！”说完三个族老就去疏散白家族人，还说了很多劝慰的话语。 至于白源潮就在那站着，以一种很复杂的眼光看着白舒青，总的说就是恨铁不成钢。 “这些是肖家人？”白源潮收回目光问道，还是很戒备。我点点头，肖家几人也不言语。 “事情有些复杂，我们回祠堂再说。” 白源潮一愣，不明白为什么我这么说。 “肖家人！很好，差点断了我白家的根。”他恨恨的说道。不论是因为百年思想的熏陶还是肖家几人差点酿成的大错，白家人总没有好脸色给肖家人看。 肖家人也有几分不自在，本来就是他们亏欠白家的。就算肖然那个刺头都没有乱说话。 “回祠堂，还得把话说清楚。”一个族老走过来淡淡说道。白家族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祠堂！一行人没有进大厅就在院子里，我还有些诧异族老怎么允许肖家人也进来了的。 其实我也在犹豫要不要把真相说出来，肖自在和白封都没给我提示，看肖家几人样子也不会说。决定权就在我。 人虽然有些多，但是都没有率先开口，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就这样僵持了小半会。 “咳咳！”我清了两声嗓子。 “有些事我还是说出来比较好，不过你们要有心理准备！别太激动。”我注视白家四人。 他们都缓缓点头，示意我开口。 然后我就一口气把事情全部说完，本来内容就不多，有时候肖家三长老还会补充一些我没提到的内容。 反正白家四个主事人脸色一变一变，最后还是耐心听完了。感觉他们都有些难以接受，也有点点绝望的神色，哑口无言。不过也没有像白封那么激动。 四人就开始踱步，用眼神交流，有些拿不下主意。 “罢了！罢了！反正都已经几百年了，也没什么好追究的，一切照旧吧！”为首族老仰天长叹，其余人虽然没有说话不过也都点头附议，但是和白封老爷子做了一样的决定，守这一份宁静。 “既然没出什么事，我们也就不追究，请你们尽快出村，最好是不要打扰我们的生活。”另一位族老盯着肖家几人，开口就是要赶人。 三长老答应了下来，也保证再不来向东村。 “可是，白舒青怎么办！”肖吟急了，这小丫头是真的对白舒青有意思，我就不知道一个大族小姐怎么看上了白舒青这个乡间小子的。 “呵！白舒青，既然他违背了组训当然要狠狠的处罚。”这是白源潮开的口，白舒青现在就被扔地上，根本就没去房里。 白源潮跑去接了一点水，直接往他儿子脸上泼！白舒青一个机灵醒了过来。呛了几下水还用手抹了一下。又是一脸茫然，四处看。这就一傻小子，严重怀疑是不是读书读傻的。 “舒青！”肖吟不淡定，不过被三长老一把拉住，没再让她上前。 “逆子！”白源潮上去劈头盖脸的又是一巴掌。 白舒青木然，一动不动，白源潮还是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们到底有什么瞒着我！”白舒青居然醒过来就抱头痛哭，也是，回来这段时间总是醒过来又晕，一点情况都不了解。还老被无缘无故的打，作为一个正常人都有点精神崩溃，现在就再也忍不住。 “什么事？你好意思问，你差点成了向东的罪人知道吗？”白源潮一听又火冒三丈，他以为白舒青在装模作样。 “别打了！把话问清楚不就够了？”我说道。 白源潮讪讪的收起快要挥出的手。其实他打这么重也是一片苦心，想博取一下同情，不然按祖训好像比这严酷的多。 说实在的，为了自己儿子他的尊严也掉了一地，都是看破不说破。好有个台阶，要说三名族老没看出什么我还真不信。 “说，你为什么带人来向东，还是直指古墓！” “考察啊！说了考察啊！”白舒青还看了看肖家一行人，这货不知道是不是忘了肖家人怎么对他的。 “考察？我还以为你卖了古墓呢！不知道白家什么时候让你做主了。”白源潮嘲弄的说道，冷哼一声。 “爸！你说什么啊！我怎么可能卖古墓！”白舒青哀嚎，现在他也是一脸懵逼。 “叔叔，你别逼他了，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是我们诓他来的。”肖吟没忍住，不顾三长老的阻拦说道。 “肖吟，到底怎么回事，怎么回事！什么诓我。”白舒青满脸狰狞，看上去痛苦的很扭曲。指甲都扣到了肉里。 “意思就是说，他们不是来考察的，是为了你家的古墓，放出古墓里的那个东西。”我淡淡开口说道，这白舒青真的挺悲哀的。 “真的吗？古墓里的东西真是世代仇家？也就是说你是我仇家的后人，还来利用我？”白舒青转头质问肖吟，眼睛睁得大大的，但泪水还在不断往下流。 “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肖吟也痛哭，不住的解释，不过白舒青根本听不进任何话。 “够了！你闭嘴！什么都是你们在说。”白舒青双手撑地，眼睛都没抬起来。 “原来真是我的错！我是向东的罪人！爸！按祖训来吧！我有罪呐！” “蛋娃！蛋娃！爸替你承担，别怕，别怕！我在呢！”白源潮哪里还站的住，一下就扑到白舒青旁边，抱住自己儿子，让自己儿子在怀里哭，说到底还是关心着白舒青。 三个族老摇头，小声嘀咕着交流。而肖家几人按住肖吟，缄默不语，这是人家的家事，本来就不受待见。 “族老！求你们了，蛋娃年少无知，我白源潮管教无方，愿替儿受罚。”白源潮五体投地，对着三位族老。 “爸！你别这样，该受罚的是我！爸，你起来，你没错。族老，处罚我吧！别怪我爸。”白舒青也和他父亲一样，不住地恳求。 第六十二章 旅途终结 三个族老虽然有些古板，但是人心也是肉长的。就在那讨论该怎么处置，而白源潮父子两也是在争先恐后的领罚。 “族老，族老！” 寂静的祠堂突然就传来呐喊声，是白绪文和白孔强两人，各自手里还抱着一个人。 他们因为要照顾儿子没有去古墓，反而留在祠堂，又因为身份不够，也没参与到这个话题。现在奔走过来还让人很诧异，特别是手中抱的还是他们的儿子。 “两个孩子非要过来！”白绪文歉意的笑了笑，解释道。 这时候的狗子和柱子看上去好多了，指甲已经推掉，牙齿也没那么锋利，不过脸还是青色的，看上去不正常。眼睛睁得大大的，也恢复了些许精气，说话当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舒青哥！舒青哥！” “不要惩罚他！族老，求求您了！” 两人想翻身下来，不过被自家父亲拦住了。本来大院隔后面不太远，应该是听到了什么声音。 “哼！还没找你们两算账，居然还想替他舒平！”一个族老有些恼怒的说道。 “要不是看你们病还没好！早就该找你们。差点犯下大错。” 两个父亲打了个哆嗦，还是害怕自己的孩子受处罚。 “儿啊！少说两句，少说两句。” “柱子，狗子！你们这是咋了？”白舒青爬了过来，看着自己两个最亲密的伙伴，现在一副鬼样子，忙上去看。 一看就不得了，白舒青呆如木鸡，定定的好半天都没回过神。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他举起手狂扇自己巴掌，懊悔不堪，先前还不相信自己伙伴出事了。 “咳咳！舒青哥，别打了。” “别打了，不怪你！是我自己同意的。” 两人说话有些急，不由的咳嗽两声，还在不断劝阻。 “爸！放我下来。”声音不大，不过很坚决，白绪文有些犹豫，不过还是依了自己儿子。 白孔强那边也是一样，他们两个一下地，根本连走路的能力都没有，艰难的跪坐起来，一人拉着白舒青一只手。 白舒青左边看一下右边看一下，可能觉得自己更愧疚了，哇的哭出了声。挣开两人，用手揪自己头发，痛苦不堪，白源潮也是泪流满面。 “族老！真的不怪舒青哥！”两人转头，面向三个族老，跪在地上。 “虽然不知道始末，但能不能让我们说前因。” 见人都这样了，三个族老哪有不动容的道理。轻轻点头，让他们说下去。 “其实事情是这样的，上半个月舒青哥回来找我们说有让村子富裕起来的办法！然后提到考古队什么的，涉及古墓，让我们拍照不告诉别人。说是可以让我们向东一跃成为一个旅游之所！” 我听着有些好笑，出发点是好，但还是太稚嫩，旅游圣地？完全和他们祖辈的思想背道而驰，他们祖辈都巴不得人们记不起向东，更好的保全古墓，遵守祖训。我还是继续听了下去。 “他说乡亲们太穷了！太累了！想找一条活路，不让乡亲们再穷下去！” “舒青哥是读书人，懂得多，俺们都是村里长大的孩子，不过也想要村子富裕啊！” 也难为两个人说这么多话没喘气，说完之后就给族老不停的磕头，不再说话。 “族老，娃儿们都是为村里着想啊！”另外两个父亲也立马上前，跪在族老身前。 我能感受到族老身躯的颤动，想伸出手去扶人，内心又足够纠结。 “还是我们没本事啊！娃儿都比我们上进的多。”为首族老叹气，能感受到他内心的纠结。一边是人情，一边是祖训和族规，让这三个守旧的老者很是难以抉择。 “哎！我说你们，古墓都不用守下去了，你们还要那族规干嘛？不是死脑筋吗？”我出言说道。 三个族老一听，眼睛都明亮了几分。 “好像是这个道理啊！” 他们心中的天平一下朝着人情方向微微倾斜，也给了他们一个台阶，虽然他们差点酿了大错，但结局还是好的。本来就不太愿意处罚他们，只是祖训不可违。 “想清楚没有！想清楚就快点做决定。” “嗯！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三个先商量商量。”说完三人就走进了祠堂的大厅。 “你们都起来吧！真的是，这情感也太丰富了。” 几个人都面露喜色，可以看出族老已经动摇，所不定结局不算太坏。 不过呢！白舒青还是那副样子，失魂落魄的摊坐在地上，抬头望天，双手无力的放在身体两边，两行清泪都没有用手去擦。 “舒青，你没事吧！没事吧！”白源潮最关心自己儿子，忙上前问。 “爸！我没事。”头都没回，淡淡的说道。 “舒青！”肖吟也在一边大叫，很悲戚，看来她真的很在乎白舒青。要不是族命难违说不定也不会这样伤害他。 白舒青理都不理她，一动不动。 “你说你这人，读书读傻了吧！多大点事，要死要活的。”叶开看不下去了，出言就嘲讽。 白舒青眼珠子转了一转。 “是啊！我傻了！居然就这样被人骗，明明是最值得信赖的人。” 叶开也没法，不再劝慰。 “舒青，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肖吟泪眼婆娑，可是白舒青像对她死心了一样。 旁边的肖家几人也有些不忍，就连肖然也是，情到深处真的能感染他人。 三个族老很快也有了结果，说是让三人好了之后去看守那古墓两个月，基本就和没有处罚差不多。这个处理也让人能够接受。 三个年轻人有着美好的抱负，却又太过异想天开，最后以这样尴尬的局面收场。白舒青被白源潮带回来了家，那两个人继续被救治，向东村恢复了宁静，并没有发生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让肖家人和叶开谢尧在村口等着，然后我和三名族老留在了祠堂大厅之中。 “现在诅咒解除了，向东村真的不需要肖家的援助吗？有他们帮忙至少能让你们过的更富裕一些。”我已经了解到了向东的模式还和以前很像，半封闭的自给自足，和外界交流很少。 “不需要，白家和肖家不想扯上任何关系，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三个族老一口否决，反正就不要肖家的资助。 “你们真的这样想？这样真的很好吗？”我微微一笑转身走到门口，像在遥望。 三位族老一时语塞，那几个小年轻都知道村里的状况，三个活了这么久的老人就更不用说，谁不向往好日子。 “你们不要肖家的资助，那我的援手还是要的。”我扯这么多当然有自己的目的，向东之行让我赚的盆钵满盈，完全超了预计。不补偿一下我自己都觉得说不过去。 “这…这如何使得啊！我们受你的恩惠够多了。” “是啊！如何使得！” 三个族老连连说道。 “你们小瞧了你们付的报酬哦！就这么说定了，不然我真的会心怀歉意的。” 族老们又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说。 “真的，不骗你们，就你们送我的铃铛都绰绰有余！”我哭笑不得。 “行！为了后辈子孙，我们也就拉老脸了。”为首族老咬牙做了一个决定，其余两个也没异议。 “既然这样，向东附近的中草药不错…” ……………… “师傅，这个大家伙真的不会咬人吗？我看电视上僵尸都吸血什么的。”叶开瞅了瞅自己副驾上的银甲尸，小声说道。 “他要是想咬你，早就咬了，还让你在这叽叽歪歪不成！” “他还看着你呢！”谢尧调笑道，已经从先前的害怕到现在的熟悉。 叶开又和银甲尸来了个深情对视，干干笑了两声，还招招手。也不管银甲尸到底懂不懂。 向东的事到这里就结尾了，收获良多，好像又扯出一个大辛密，我都难得管了，债多不愁。 和三位族老商量了一下，定为发展中草药，向东地处上阳龙气最足的地方，植被是格外的多。 野生中草药资源也相当丰富，有很多特定的中草药在这种环境中生长，其实多年来向东村对于中草药也有着自己的体系，不过一直没销路。 到时随便让一个人过去接洽一下，待这边的人宽厚一些，价高一些，提携两把很容易，想不富都难。 “师叔，现在是回彼岸吗？” “不回去干嘛！你还想在向东待着？是舍不得那秀丽的风光还是咋。”我给谢尧开了个玩笑。 谢尧笑了两声。 “不是啊！主要是这些肖家人怎么也跟着我们，都跟了一路了。” “我让他们跟着的啊！还指望我帮他们做事呢！” “做事？” “小屁孩别管那么多，带你们出去旅游还不好吗？天晏应该没把你放出上阳吧！” 也不管谢尧的反应，转过头看了一下后面紧跟着的吉普车，正是肖家一行人。 虽然他们很想让我立刻就出发，但我怎么也得准备准备，然后辞行什么的。 经历这档子事，身不累，倒是心有些累。马上要去湘西，上次还笑话天晏是劳碌命，现在看来我也差不多，根本就没有停过手脚。 格外想回去看看，不管是彼岸还是自己的小店子，都有那么一些归属感。 第六十三章 被抓的两人 又是半天的车程，肖家一行也一直跟着，中途还加了一次油。这次估计叶开得心疼死。不过还好车完好无损，安全抵达了彼岸。 “别看了，这车保养的钱记我账上。” “啊！我还以为你会说帮我再买一辆！”叶开嚎了一声。 “想的倒是挺美，给你一辆车开开都不错了。”我白了他一眼，然后等着肖家车过来。 “你们先跟着我进去吧！进去再说！” 肖家人满口答应，就是肖吟还是精神状况不太好。 天晏还在商谈三门大会的事，并不在彼岸，不过看到门口银白的车，虞滢应该过来了。 大门敞开，我带头走了进去。 “先生！请问您…”一个管家模样的瘦高中年人伸手把我拦了一下。 没想到虞滢的效率这么快，这才两三天的时间都配置好了，里面还能看到有佣人在忙碌。 “大哥哥！是大哥哥回来了！”李晨那小家伙和我有感应，直接飘了下来，坐在我的肩头。 “原来是宋少爷，请进，请进，快请进。”那个管家急忙换了个手势，把我往宅子里带。确实比上次整洁了不少，虞滢这婆娘办事能力还是很强。 “虞滢是不是来了？” “是的，虞小姐估计听到动静就会下来了。”管家礼貌的答道。 果然过了一会就听到脚步声，是虞滢还有张暮云。 “怎么回来这么快？那边结束了？” “不结束能回来吗？”我和虞滢根本就不能好好聊天。 “切，好心的问你一下就这死脸。” “嗯！家里弄的不错。”我转移了一下话题，怕她发飙。 “这是周管家！”虞滢介绍道，然后周管家向我弯腰一礼。 一看就是训练有素，而且还能见到魂灵，不知道虞滢哪里弄来的人，不过这都不关我什么事。 “你还想干嘛？”我看着虞滢直勾勾的盯着我，心里发毛。 “你就一句话不说？也不奖励我一下？” “奖励啥！有话好好说，别动手。”虞滢居然跨着步子往我这里走。躲无可躲。 又被她亲了一下，她可不管旁边有没有人，估计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我被她印上了标签。 这就尴尬了，感觉颜面无存，还好只是蜻蜓点水的吻了一下脸颊。 “师傅！太劲爆了！”叶开鬼吼。 “啪！” 又是一下，不过叶开没有叫疼，还是嘻嘻哈哈的。 “没看到有人在吗？真的是。” “哦！原来有人在啊！下次挑没人的时候。”虞滢根本就没把我的话放心上，轻飘飘的来了一句。 我无言以对，就是给了她一个白眼，不过估计对她也没作用。 “这些是湘西肖家的人。”我指了指三长老一行，他们也点头示意，能看出虞滢地位不低。 “我先带晨晨上去了！”张暮云笑了笑便离开，她一个普通人也不好参和。 “哦！泠儿哪去了。”我瞅了半天没看到陈泠。 “学校看书去了，挺爱学习的，这丫头。”虞滢笑道，看来对陈泠还是挺喜欢的。 “哎！你刚才说湘西？是不是。” 我一楞，点头。 “是啊！湘西，怎么了？” “周管家，让人把那两智障带过来。”虞滢对一边侯着的周管家道。 “是！” “什么智障？” “有两个人说是湘西来的，搞笑的是让老娘配合他找什么人，还指使我，对我动手动脚。一不小心就把他们打了一顿，然后绑了等你回来。”虞滢呵呵一笑，风姿招展。 “哦！” “老娘都被调戏了，你居然这么淡然？” “你又没吃亏？吃亏了又怎样，关我屁事！” 叶开和谢尧偷着乐，肖家人看的懵逼。只关心刚才虞滢说的湘西人。 “哼！你给老娘等着！” 周管家也果然让几个佣人抬了两个包裹过来。神奇的是这包裹还能动。 仔细看不是包裹，是两个人。不过只有头露了出来，其余部分就被那种特别粗的麻绳捆着，上面还扎了几根很细很长的银针，泛着白光，根部也没有血迹。我知道这是虞滢的寻常手法，所以没在意。 抬过来才知道，这哪里还有个人样，脸都肿成一团，鼻子和嘴上都还有干涸的血块。两人明显都各有一只眼睛挣不开，凄惨无比。 另一只眼睛还在眨巴，不过有些木然，像受了非人折磨。看得人汗毛直立，虞滢这婆娘真不是人… “向水松？田营？”三长老有些不敢确定的说了两个名字。 “牛了！这都能认出来？”叶开又在一边吐槽。嘴里还不断“渍渍渍！”不时打个寒战。 “师傅，还是你好些！”我又白了他一眼，改天应该送给虞滢调教调教，看人家谢尧多乖。 那两人估计听到了自己名字，回了一点神。 “救…救我！好…好…可怕！”嘴一张开居然牙齿掉了好几颗，说话还在漏风。 “杀…了我，我…我不想…活了。”另一个人更不堪，居然掉下了屈辱的泪水，喊着要死，鬼知道虞滢对他们做了什么。 “别…打我！” “怎么？你认识吗？”我看着三长老。 “认识…咫尺天涯阁的掌门和他的狗腿子…”三长老可能也被这架势吓到了，说话都有点不清白。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打错了，没打错就好！” “…………” “你打的也太狠了吧！”我嘴角直抽。 “这也算狠，要是以前魂都给他们抽出来了。” 虞滢头一扬，对我的话很不满。 “能说一下具体情况？” “就这两个人，来了就闹大动静。还让上阳主事人过来，如他们所愿，我就过去了。然后就这样了啊！”虞滢撇了撇嘴，满不在乎。 “呵！都追到上阳来了，你们行踪这么容易就暴露了？”我偏着头对肖家几人说道。 肖家几个人脸色有些难看，三长老更是不安。 “让他们清醒一点，这样根本问不出什么。”我低头看着正神志不清的两人，皱眉。 “好办！刺激他们的痛筋就够了。”说完虞滢就直接随便从两人身上拔下两根针，用手一弹，面无表情的找准一个地方，插了进去。 “啊！啊！” 就是两声凄厉的叫声，听起来让人牙酸，叶开那个胆小的家伙牙齿又开始打颤。有种感同身受的意味，无法想象这样的手段施加在自己身上又是个什么滋味。 “别叫！一会就好。”虞滢语音很柔和，左手两边抚动，两人身上的银针就全部消失不见，不知道又被她藏到哪里。 那两人叫了一阵就戛然而止，看上去喘粗气的力气都已经没有，在地上一抽一抽，脸上挂满了豆大的汗珠。 在场的人都把虞滢深深的看了一眼，如果我告诉他们虞滢是个医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感想，这特么就像个行刑人，专业逼问的那种。 “喂！你们听得到吗？要不要再提提神？”虞滢用脚把两人踢了踢。 两人立马停下颤抖，惊恐的直点头，眼神怯怯的，两个大男人就像两受惊的小兽，想方设法的让自己蜷缩，想得到一点安全感。 “你们来上阳找肖家人？” 两人先是一愣，然后点头。我示意三长老上去问话。 “我肖家现在怎样！”三长老迟疑一会，迈了步子上前。 “肖…肖…家！赫赫！嗬！”其中一个居然挤出笑容。 “说！怎样了。”三长老看他半天憋不出话，上前一把就将他提起。 “向水松，说啊！” “嗬嗬嗬！”向水松像抽风箱一样，就是说不出话，呼吸都好像很困难。 我递了一个眼神给虞滢，虞滢手里又捏了一根针，施施然上前，一把扎在向水松的后颈，几寸长的针就只有尾部留在外面。纹丝不动。 向水松瞳孔猛的扩张，整个人看起来都清醒了过来。三长老倒是现在比较心急，只想问出肖家的情况，并没有放手。 “你们最好放了我！不然…” “不然怎么？”我看着他。 他偷偷看了一下在旁边虎视眈眈的虞滢，脖子一缩，硬是没把威胁的话说出口。 “问你话呢！肖家怎样了。” “肖家灭族了！居然敢忤逆我咫尺天涯阁。”向水松提到肖家又泛起神采，想用肖家让我们忌惮，我还不知道他打的如意算盘。 “不可能！护族大阵最少能坚持一周，我们才走了四天。”三长老青筋暴露，抓住向水松就是一阵摇晃。 “你冷静点好不好，要是肖家真的被灭，你觉得他会让两个司来找你们吗？”肖家就是三长老的一切，一听就炸毛。身在局中也是看不清，还要我提醒。 “没什么好问的。还不如自己去看一下。” 三长老闻言就把向水松丢到一边，摔地上闷哼。 “放了我，放了我！快放了我。”向水松在地上嚎叫，不断挣扎，不过都是徒劳。 “就把这两垃圾抽魂吧！”我淡淡说道，虞滢点头。其余的人又是一个激灵，动不动抽魂。 “正好制药缺了几个高品质的灵魂，你不说我都准备找你要了。” “不，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我是咫尺天涯阁的掌门，是要掌控整个湘西的人！”向水松哭喊，不过没人理他，虞滢又上前把他脖子后面针抽了，一下晕死过去。 第六十四章 远赴湘西 我从没想着要拿那个狗屁掌门去做人质之类的，这估计也就一炮灰。三长老也是绝口未提，恨不得把向水松抽筋拔骨。 “带下去吧！”我挥了挥手。 “先生！什么时候动身。”三长老一步跨过来，忍不住还是问了句，希冀的看着我，想从我这里得到一个准确的答复。 “你去哪？”倒是虞滢问了一下。 “接了个委派，去湘西！”我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还是有点不太情愿。 “湘西？离了上阳？”虞滢皱眉。 “是啊！还挺远的。” “不行！诅咒怎么办，你们剪纸人应该也会有相关的传说。”虞滢大叫，一口否决，还瞪了几眼肖家人。肖家人愣是不敢出声，可是见过虞滢厉害了的。 “我去向东碰到了个前辈，他给我的委托，说是那个诅咒子虚乌有，别担心。” “我不管什么诅咒不诅咒，反正就是不行！如果真出什么意外…”虞滢担忧的看着我。 “不用再说了，非去不可！” “行！那带上我！”虞滢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我一下有些犯难。 “你走了上阳怎么办，别胡闹好不好！”我说了句软话。 虞滢沉默，她怎么都分的清楚轻重，而且我说的也极有道理。 “上次的事难道你没感受到？就在一天前。” “一天前？不是地震了吗？你什么时候关系这种事。” 然后我给她把事情又解释了一遍，最后还是同意了下来，谢尧和叶开还是跟着我，再加上银甲尸和肖家五人。 让叶家准备了直升飞机直接飞过去，家里的一切也差不多都安排妥当，连剪纸店都没来得及回。 说到底还是受人委托忠人之事，肖自在对我也不赖，好处也给了不少，如果肖家真出什么闪失我也不好交代。这也正合了肖家那几人的意，巴不得快点把我这个救星搬过去。 虞滢就一直看着飞机起飞，还有被带出来的李晨和张暮云，涂千估计还没忙活完，并没有在我离开前赶回来。至于陈泠，也没打算告诉她，免得她又担心。 飞机内气氛还是很凝重，肖家五人暂且不提，上机就没说一句话，好像都在想什么事情。 叶开和谢尧也就随意的看了看，银甲尸被我临时要了个斗篷之类的东西把全身都给遮了起来，虽然大热天这样有点吸引人眼球。但至少比僵尸出行要好的多。 湘西其实不是在华国西方，而是因为湘水而得名。位于湘水以西所以名为湘西，那边地处比较偏僻，听说以前的蛮夷待的地方，只是后来归入华国领土。 当地气候潮湿，蚊虫蛇蚁滋生遍布，密林苍茫，虽然地大，但很多都不适合人去居住。 反正后来湘西就一度成为赶尸，炼尸的代言词。提到湘西就会想到僵尸，作为代表的肖家本该是湘西的龙头。可惜还被龙虎山视为眼中钉肉中刺，非拔不可。 扶持天涯咫尺这种小派来占领相对贫瘠的湘西，一点活路都不给赶尸一脉留。也不难理解为什么肖自在会生气。 “还有多久？”我问前面的驾驶员。 “准确来说还有半个小时到达湘西上空，一个小时就能到达湘西的飞机场，到时会有人专门来接。”他恭敬的回道。我嗯了一声。 那个接机的也是叶家安排，生意遍布全国，没道理湘西就没人。肖家现在是自身难保，探了一下三长老的口风，该回去的族人都蜷缩在族地，其余的生意产业已经无力顾及。 这也是情有可原，保住了性命才是重中之重，才有可能东山再起。 停在机场，立马就有人来接手，说是要把我们直接送到肖家的族地。 肖家几人呼吸都愈发急促，还会时不时的往前看，倒不是近乡情更怯，而是一种没由来的担心。我就在那闭目养神，有我，再加上银甲尸，区区的一个帅肯定不放在眼里。 “谢尧，你看这边建筑真的和我们那边不同哎，好像更有少数民族的特色，还有些人会穿那种衣服上街。” “每一个地方都有自己的民风，大惊小怪的。”虽然谢尧这么说，但我睁开眼睛都能看到他津津有味。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基本上都是叶开这个话唠在主导谈话内容，人家谢尧说一句他能说三句。 我只是微微勾起嘴角笑笑，其实我也是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根本就没有什么概念，但是老态的心理又让我插不入他们的话题。 “够了！你们烦不烦，叽叽喳喳的，吵死了。”肖然有些受不了，大声叫唤。 不过立刻就被三长老一把阻止。还找人捂住他的嘴巴，歉意的点了点头。 叶开也没有乱说话，应该是想起此行的目的是为肖家解围，而不是出门旅游，顿时便收敛，也不再说话。 “等这次事结束了，定当带几位好好到处看看！”却是肖吟一路上来第一次开口说话，好像一扫阴霾，想通了一些什么事。 肖家族地其实是在深山老林，派过来的也是特别大的那种越野车，装了有七个人。其余的两人和银甲尸在后面那辆车上。 本来肖家做的行当就见不得人，应该是见不得普通人。赶尸！以前的为了混口饭吃，现在肖家在商业或者其他方面有涉及。赶尸的饭吃不吃也罢。 也并不是说不忍心丢在传承，主要是肖家的繁茂就建立在炼尸之上。才能保全其他，就像现在这种情况，世俗的力量就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还被人家困死在里头。 “先生！前面没路了。”大车一个急刹，所有人都向前倾了一下。 “没路？”我睁开眼，动了一下，率先下车。 叶开和谢尧也跟着下来，肖家几人也是跟在后面，后面的车已经停下，车门照样开了。 “这特么什么鬼，水泥路走的好好的，居然给我来了个悬崖。”叶开眼睛睁的老大，真是难以置信。 确实，刚才虽然一头扎进了深林，但是有一条平坦而又水泥路延伸进来。一路上都没有看到什么建筑物，但水泥路却除了有些落叶，看不到任何阻碍物。 本以为这条路到头就是肖家，没想到前面已然没路，只有一个断了的悬崖，望下去根本就看不到底，对面确实有陆地。以目力估计也得有个一千多米，不竟让人怀疑是不是走错路了。 “前面就是肖家族地。”三长老开口。 “啥！对面？确定没搞错？”叶开抢先回答。不过三长老肯定是有得放矢，不会空口说出什么瞎话。那就是另有玄虚了，我让叶开稍安勿躁。 然后让那两个司机把车开走，就留下几个人在悬崖边上，风景倒是不错，云雾缭绕，清风阵阵，在我闭目的途中还没发现我们已经到了山头。 “地是当初老祖选的，不仅是绝佳的养尸之地，而且占据天险，退入族地基本就能保证本身的安全。山上有水也有粮食，能自给自足。”三长老徐徐开口，不得不说这地真的是得天独厚，肖自在的眼光也确实不错，难怪肖家能保持这么久的湘西大族地位。 “可是有什么用，还是差点被攻破，只能在里面苟延残喘！”肖吟开口，三长老眉头皱了皱，不过也没有否认肖吟说的话。 “主要是科技太发达，天险都已经不足为虑。”三长老叹气。 “飞机？” “嗯！飞机，沟壑根本没起到作用。” 现在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本来万无一失的布置居然被高科技乱入，可能肖自在也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真让人哭笑不得。 “这么说！我们过不去？”谢尧出声，看向万丈悬崖，先前肖家人也没说让飞机直接过去吧！ 那么肯定有其他的路，但是到处找了一下还是没找到。 “在那！铁锁栈道。”肖吟用手直指一个方向，却是在我们正下方。 “你开玩笑？”叶开惊呼，看了一会下面又急忙收了目光。 “她没有开玩笑，下面确实有东西！” “跟上来！”肖吟直接一跃，往下爬去。 三长老抛来一个瓷瓶。 “下面有瘴气！”说完带着其余几人往下走。 我把药给他们一人一颗，自己也吃了一颗。就准备跟上去。 “师…师傅，真要下去吗？”叶开表情很滑稽，想哭又哭不出来的那种。 “爱下不下！”说完就不管他，谢尧肯定会照看他，至于银甲尸我就更没担心过。虽然是僵尸但手脚却足够灵活，过个栈道绰绰有余。 果然下一个坎一抓，是一个铁锁，不过上面被一些古藤覆盖，看不太清晰。脚下就是肖家几人，身手敏捷，已经走的有些远，还停下来等我们。 顺着爬了一会，大概有个三四百米，就有一个被草覆盖的平台。银甲尸和我已经落地，但谢尧和叶开还隔得老远，主要是叶开哭爹喊娘的，走一步就得喊几下，连谢尧都提不起速度。 “谢尧！把他扔下来。”我大吼一声，声音还在沟壑间回荡。 “不要啊！”叶开凄惨的大叫。谢尧还是比较听我的话，一脚就把叶开往下踹，估计嫌叶开太吵人了。 “啊！啊！啊！” “还啊个屁！落地了！”再快落地的时候我让银甲尸跳起抓住了他，不敢在地上接，缓冲力不小。 第六十五章 困境中的肖家 “哇！师傅！我差点被摔死了！” “死你个头。”我让银甲尸直接单手提着他，就他这样子怎么过索道。 谢尧没了叶开这个负担，速度蹭蹭的涨，没一会就像个猴子一样爬了下来。天晏这小徒弟还是给他长脸了。 “这是索道，过去就能直接通入肖家内部！”三长老瑶瑶一望，两条铁锁横跨，隐入雾气之中。 “就不怕敌方直接往里面进？”谢尧问道。 “你知道这个沟壑叫什么吗？” “尸壑！”并没有等人开口，三长老就答道，可能是家门近在咫尺，倒也没那么急，反而给我解释起来。 “是因为瘴气？”我用手摸了摸放在口袋里的小药瓶。 “不，不只瘴气，还有我们专门孕养的尸气，而且不会弱于老祖所在的那处古墓。”肖然微微挺了挺胸，有些自豪。 肖自在的那座古墓我可是亲身经历过，帅都不敢乱入，而且再加上自然形成的瘴气，完全可以看成大自然的馈赠。双重效果之下估计世界上没几个人敢硬闯。这也是肖家有恃无恐的原因。 白雾飘飘，映射阳光散出五色七色的绚丽光芒，青葱绿树上露水滴落。场景仿佛定格，又如此美丽。谁也不会想到会有潜藏的杀机，越美丽越危险，在这里倒是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这个铁索栈道怎么过？”我又看了看横穿峡谷的长绳，就像云海中竖立的细长巨蛇，若隐若现。 “攀爬！”肖吟开口。 “因为族地除了一些重大的祭典或者是从里面运出做好的炼尸以外，基本是没多少人留守。并且为了保证一定的隐蔽性，一直都是这样过的。”三长老出言解释。 “行，那你们先往前走吧！”肖家几人应了一声就用一些布把自己的手包起来，防止一定的磨伤，怎么样都还有两三里路的距离。 “喂！小子，怎么样？”我转头看叶开那怂货，还在不住的摇头，有时还作死般的往下瞅了又瞅，不过让他失望了，还是看不到底。 “师傅，能别继续了吗？我恐高！”叶开打着哭腔，祈求的说道。 “那你看着办。”我抬头，然后他也跟着抬头，还吞了口唾沫，喉结滚动。 我们现在可是已经下了四五百米，就他那能耐，爬的上去才有鬼了。 “可是我真的爬不过去啊！” “让你别来，偏要来，还逞能！”谢尧嘟囔道。 “刚才踹我的账还没找你算呢，你还说风凉话！” “银甲尸背你，不过你自己得抓紧，掉下去可别怪我。”说完我就先行一步，叶开还想伸手把我叫住，可是晚了。 “哎！师叔，等等我！”谢尧喊了一声也跟过来。 “啊！啊！啊！” 我回头看叶开正爬到银甲尸身上，现在哪里还敢害怕银甲尸，随即我转头一笑，继续像猿猴一样跟进。 看上去索道很长，其实真正速度快也就十分钟左右就能过去，主要是浮云遮了眼帘让人不敢往深处想，看着都害怕。 肖家几人也在前面快到终点，远远的也可以看到一方平台，不过比起点的更大更宽敞，而且也不再是沿壁的铁索上爬。我看到了一扇大门。 几经波折，又是飞机又是汽车，还要飞渡铁索，这趟真是绝了。叶开半天才张开眼睛，两腿直颤，好在没尿裤子。 嘴里还在不住的说啥以后再来不来了。 “我去扣门。”三长老只身上前。 “这道大门也是一道保障，如果扣门方式不对，就会从里面喷出各种毒死或者冷箭，以及现在的手枪…”肖吟盯着看上去古朴而又厚实的大门。 三长老很有节奏的又很小心的拿着门上铁环，轻轻扣动，看上去很杂乱，但其实又蕴含规律，一般人根本就不能记下这个节奏，感觉听了就会忘记，有种神奇的魔力。 随后三长老垂手而立，就站在大门正门口。 “咔！”门开了。破了一道小口子，应该是有人在看。 “三长老？”门一下开了半扇，一个中年人走了出来，还有些不敢确信。 “三长老，是三长老，快，快叫大长老和族长过来，是三长老他们回来了。”那中年人回过神，把门大开，回头不断的叫唤，声音很大，门后面好像就是个简陋的小空间。 “你们先下去吧！我在这里等他们。”三长老吩咐一声，一路跟过来的两个中年人和开门的人都恭敬的退了下去。威望还是有一些。 紧接着就是两道急促的脚步声，一个须发皆白不过看上去很阴霾的一个瘦老人。另一个就是个中年人，脸色惨白，像有什么重病缠身，能看出和肖吟肖然两姐弟有些神似。两人相同的都在眉宇间能看到隐藏的阴郁，一脸沉重。 “老三！怎么样！” “三长老，见到老祖了吗？” 上来就是急切的询问。 “见到了！”三长老沉声回答。 大长老和族长惊喜往三长老身后看，看到我们几个生面孔时眉头还皱了皱，但他们也知道现在不是处理这事的时候，估计他们的老祖才是最重要的。 “老祖怎么没来？是不是随后就到？”大长老希冀的看着三长老，三长老直摇头，把大长老两人急得不行，生死攸关，能不急吗？ “你们老祖说走不开！让我过来帮忙。”我双手环抱，帮三长老解围，那老头可能是觉得愧对了家族的信任，有些难以启齿。 “你？” “你是谁？”肖家族长说道。 “这位是这一任幽冥剪纸人，这个是大长老，这个是族长肖顺。”三长老开口介绍。我冲着那两个肖家主事人点了点头。 而肖家两主事人好像对我这个友军不太信任，上下打量了个遍，依旧怀疑。 “你们别看了，他是个帅！” “什么！” “我被他打败了，轻而易举的。”三长老接着又说道。 大长老和肖顺这才收回目光。可能觉得有些不礼貌。 “你们怎么这样没有礼数！明明就是你们老祖让我师叔过来的。”谢尧不满的说道，上次我调侃天晏他也是这语气。 “这…” “进去说！进去说！那小娃娃说的没错，你们确实失了礼数。” 大长老和肖顺有些尴尬，歉意的笑了一下。 “里面请，里面请！”他们还是对三长老比较相信。不然也不会三两句话就放我们进去。 通过一个地下的石室，上了楼梯几经拐角就到了一个厅堂上。可能是这边的山头比较矮，感觉并没有多久就到了地面。 “现在非常时期，设备有些简陋，勿怪。”大长老哈哈一笑，这幅样子倒是和他有些不近人情的面容一点都不匹配。 “没事！你们聊吧！”然后我们三人坐在凳子上，银甲尸立在我身后，或许是这山头尸气比较浓郁的缘故，他看上去很活跃。 肖家三个主事人就扎了一堆，肖吟和肖然两人已经告退。过了好一会才结束谈话。 “谈完了？该知道的都知道了？” “这次多谢先生的援手了。”肖顺起身恭敬一礼。 “别这样，我又不是古道热肠，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而已，何况还有你们的那份报酬！所以不需要这么拘谨。”我拿起身边的茶杯缓缓喝了一口，正色说道。 肖顺一愣，可能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话不能这么说！既然先生能顶着龙虎山的压力过来，就是对我肖家有大义大恩。”大长老手抚过长须说道。 “对，只要我肖家有。先生只管取！”肖顺接过话说道。 我只是缓缓点了点头，肖家经营这么多年怎么也会有些朋友，不过好像都因为忌惮龙虎山没有出手。或者说已经被龙虎山牵制住，而我则算得上异军突起，出乎所有人预料的一个参与者。 “现在情况怎样？”我直奔主题。 大长老和肖顺脸直接一沉，看上去就知道不容乐观。 “祖上留下过迷尸阵法，大概还能守个几天，不过外面的攻势好像越来越猛，不出两日应该就会被攻破。”肖顺说道。 “其实就算他们不动手阵法也只能撑两天，这是最后保命手段罢了，所以才把最后希望寄托在三长老身上。”大长老看了看三长老又接着说。 “看来来的还不算太晚，不过也就到此结束了。”我放在茶盏，面无表情的说道。 肖家主事人诧异，不知道我哪里来的自信，帅对帅好像也没那么简单。 我当然知道没那么简单，不然虞滢那个疯婆子倾家荡产还弄得浑身伤。反正帅没有一个是善茬，不过我有银甲尸，二打一，本来就占优势。 再加上幽冥一脉的术法本来在所有术法里面都算出众的，以诡异和防不胜防著称。刚好还练成了剪纸人的一些秘术，打一个专修逃命之术的帅还不是手到擒来？ 大长老和族长肖顺大眼瞪小眼，但是他们也只能够相信我。三长老其实心里也没什么底，就在一边干看着。 “还有什么问题吗？如果不放心就算了，我可以马上离开的。” “不不不，怎么可能。再怎样我们也得相信自家老祖。”大长老还是反应快，决定试上一试，就算不试试肖家也会在两天后就告破，还不如听我的。 第六十六章 养尸地 “看你们这样子应该今天不行吧！”我用手敲击面前的桌子，一下接着一下。 “是的，那个阵法只要开启就不能停下，非得七天。” “或许可以停下，不过我们没有这个能耐！”大长老苦笑的站起身眺望门的外面。 “先生身后的是银甲尸？”肖顺先就一直在往这边瞅。 “是啊！你们老祖送给我的。”我微微的仰头对着银甲尸一笑，银甲尸也有些僵直的看着我，他就一面瘫，根本就看不出表情的。 肖顺欲言又止，被三长老扯了扯衣袖，便收回目光。看来他们应该聊到过这银甲尸。 “族长只是对炼尸很感兴趣，有些见猎心喜，先生勿怪，勿怪。”三长老赔笑道。 “没事！”我淡淡回应。 “要不我们出去看看，反正也还有两天时间！” “嗯！可以，先生跟我来。”大长老就踏出大厅，三长老和肖顺也跟随。 出门就能发现其实这边的山头可以说是被肖家人建了个寨子，虽然用料都是木头之类的。但建的很整齐，规模也不小，建之前肯定经过规划了的。再加上这么长时间的修缮，总体看上去很是不错。 来来往往会有些人，脚步都很急，有些还背着棺木，也就在看到肖家三个大佬的时候问声好，不去过多的攀谈。 “阵法笼罩范围很大？” “很大，涵盖了差不多方圆十几里。” 一个山头都不知道才多大，阵法就有十几里，工程还真不小，突然觉得肖自在脑子是不是有点抽，弄这么大干嘛！还只能支撑七天。 “现在撤回的共有一百五十八人，其余来不及的已经四处躲藏，就是不知道还能剩多少。”肖顺直接叹了一口气，有些哀愁。 “肖家主家和旁支加起来有几千人，现在却是这般落魄。” “咫尺天涯阁！哼！”大长老闷哼一声，满腔仇恨无处发泄，死死捏了拳头。 “你们不是说曾经联合人反抗过吗？”我转头稍微问了一下。 肖家三人都不语，还是三长老出声。 “本来靠着血尸，至少能够牵制住吴晖，我们司比他们多，准备迅速包抄然后合力攻下吴晖，结果…” 先前听三长老说过血尸出了问题，后果也就不用想很多，谁都无法小瞧一个帅的破坏能力。 “我们的盟友要么叛逃，要么就被迅速杀死。因为我等狠心舍弃了本命尸，才得以保留一条贱命。”大长老低声说道，有几分不甘。 “二长老就是被刘智那个叛徒偷袭死掉的。” 这么一说还有够凄惨的，难怪要铤而走险放出肖自在。 “那现在我们去哪？”叶开已经回复了精神，还四处打量了周围。 “去阵心！” “这是我们肖家的中心密地，除了几位肖家掌权者，其余的族人基本上一生只能进一次。”我顺着肖顺的指示往上看了一下。 是一处洞穴，那种天然成型的泥土洞。是的，就是泥土洞，而不是石头洞，至于它怎样形成，又几百年没坍塌就是不是我考虑的问题了。 洞口不小，连银甲尸接近两米的身高都能轻易的容纳，不用弯腰。里面一望看不到头，很幽深，但又没有云雾之类的遮掩，只能说目力无法全尽。 “没人守？”我看了一下，周围根本就没人，既然他说的这么重要，怎么会没人守，严加看管才对。 “这个洞里面是一处迷宫，只有我们有地图，而且里面也有机关暗器甚至是行尸，就没有多此一举的安排人过来。” 大长老解释了一下，我点点头，至于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进去了就知道。银甲尸在一旁好像有些按捺不住，想要立马冲进去，不过基于我在，他自己在忍着那份冲动，只是他颤抖的身体表现很明显。 我上去拍了拍他的肩，让他安抚下来。 “走吧！”没有给肖家人说话的机会，我出言说道。 闻言，他们就一头扎进去，让我们跟紧点。 先是一条直路，有着太阳光的照亮然后越来越暗，拐了个弯，路的旁边会有幽幽的绿色火苗照亮整个空间，不过还是很惊悚，带着泥土的腐烂气息，让人的感觉不是很好。 “这些火是用上了年份的尸油在点，所以一般可以烧个十几年不成问题。”三长老在前面说了一句。 脚踩在潮湿的泥土上还会出现一点点的塌陷，抬脚还黏糊糊。叶开和谢尧走上几步就要甩几下，表露出恶心的神情。 “卧槽！骨头！”叶开惊呼，所有人都回头看他。 目光所指方向确实有具人骨，不过年份好像挺长，保存也比较完整，就靠在一个角落。没有任何填充物的眼眶注视前方，不知道想表达怎样的情绪。 “别理他，继续走。”我说道，然后瞪了叶开一眼，大惊小怪的。 走完这条路发现岔路真的越来越多，最多的时候会有九个选择。从某种角度来说，瞎蒙能走正确的几率还是很小。 至于说会不会有人沿途做记号之类的。肖家主事人又不是傻子，不然也不会让这古洞完好的保存了这么多年。 一路上尸骸越来越多，不过叶开表现的淡定了许多，其实谢尧也有些恶心厌恶或者恐惧的情绪，毕竟接触的少。 这弯兜的真心不少，我甚至有一种其实这洞穴直线并不长的感觉，就一直兜弯，一直会面临选择。 随着路途的行进，湿气越来越大，尸气倒是意外的没有感受到。银甲尸也越来越显得兴奋，声声低吼传来。 “还有多久？” “快了，快了！马上就到。” 又经过一个岔路，往他们带的路上一钻，又拐了两三个弯，总算是停下了脚步。 “这谁设计的，太磨人了。” “本来是一个天然洞穴，能够直通到底，不过老祖驾驭行尸又重新梳理了一遍，又经过好几代人的完善，我们只能算得先人遗泽。”肖顺说完就朝前方做了个手势。 能看到有个人走了过来。 这最后的路只通向一个很大的空间，里面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有些难以想象。一片泥巴地泛着血一样的红色，依旧湿润，看上去就像泥土里渗出来的一样。 不过没有丝毫血腥味，只有一股子泥土里腐烂的味道，和尸体生虫那种很像，地面也不算平坦，坑坑洼洼的，还有些地方是新翻出来的。 耸立多个小土包，正中间还摆放了十多口棺木，很大，估计能装我装十个那种，而且很深，应该是某种特殊的道具。 最值得一提的是上方并不是我所想的那样封闭，而是完全敞开，像一扇天窗迎接日月的洗礼。 周围还是燃着尸油灯，火光一点都不摇晃，在装油的容器下面贴了一张大大的符箓。 银甲尸终究没忍住，直冲上前，目标好像是中间的棺材，跑上去就把一口棺材抱住，用自己的丑脸摩擦，用尸爪缓缓抚摸。 我能从他情绪里感受到依恋，还有久别重逢的喜悦。 “他应该也是从养尸地的藏尸棺里出来的，会有一种特殊的感应。”三长老淡淡说道。 大长老和肖顺还有先前出现的人一脸诧异。 “他有自己的思想和灵智！”我淡淡说道。银甲尸应该把那棺木当做了自己母亲一样的存在。 “巧夺天工，真是巧夺天工，没想到在我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这种奇尸！”大长老失声道 “不愧是老祖养的尸！”肖顺微微一叹，目光像是定格，被银甲尸深深吸引，移不开。我了不管他们心中泛起的小九九，我的就是我的，不想跟他们扯太多。 “这位是？” “哦哦哦！忘了介绍了，我大儿子肖晓。”肖顺惊醒过来，赔笑说道。 他也正疑惑的看着我，打量了一下，长得挺高也很俊秀，后面还背了一口棺材，用红绳绑在身后，造型也比较奇特，应该是赶尸人很少离身的本命行尸。 那大长老和肖顺的行尸是真的被毁掉了，三长老自己就是行尸，所以才这么久没见三人行尸。 “阵法中枢在养尸地，一直被肖晓看管操纵！”大长老说道。 “这位是我们请过来的援手，帅级的幽冥一脉剪纸人！”肖顺说道。 肖晓看上去都要比自己弟弟更加沉稳，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轻轻的点了点头，很友善。 然后和他父亲说了两句话，就带我们走到一方石台之上。上面布满了各种棺材图案，横七竖八的，陡然看上去还看不出什么。 “九宫八卦？”谢尧出声，这方面他比我懂的多，肖家人也点头认可谢尧所言。 “已经有裂缝了！”大长老瞪着个眼睛说道，可能心里是早有准备，但也一时接受不了。 “愧对先祖啊！”三长老仰天长叹。 保留了几百年的守护阵法在他们这一代被使用，从某种意义上也是他们自己的责任。 “他用的有价值就行了，管那么多干嘛！”我出言道，肖顺暗暗点头，他的理念应该和长老们有些不同。 “给先生看一下外面的情况！” 我就知道不是单纯的让我过来看这必定会破碎的阵法，参观他们的养尸地。原来在这还能看到外面，就不知道会是一种怎样的操作了，难道是上古术法？传说中的镜中成像，遥看万里？ 第六十七章 告破 闻言，肖晓居然不知道从哪摸出了个笔记本电脑… “咳咳！监视器？”我三观都有些不正，从进来开始肖家就给我感觉很原始，很守旧，这一会拿出个现代高科技又是咋回事。 “怎么了？没道理能让他们用飞机我们就不能用监视器。”肖晓开口说道，疑惑的看着我。 “还是肖晓提的主意，不然我们真的有够被动。”大长老说道，一点都不抵触。 “没什么，没什么，继续就行！”我又咳了两声，掩饰自己失态。 画面大概有九个，其中两个已经是黑屏，看来已经坏掉了，不过其余七个画面还很清晰，而且拍的方位很全面。 画面里人很多，三两个一起交头接耳的，还能看到他们面前的一大团鲜红色的气体，一团一团的相互交连在一起。 时不时会有几只爪子出来，但是又不能突破迷雾的范围，而迷雾好像也有自己的范围，并没有扩散。 因为监控没声音，所以听不到说什么。 “这个是吴晖！咫尺天涯阁大长老。”肖顺用手点了点一个人，画面放大。体态很丰腴，留了两撮小胡子，看上去很像一个富家翁。也难以想象这种人居然修的是神行术法。 我点头，表示已经知道了。 “这个阵法连上空也笼罩了？”谢尧问道。这不是他自知的阵法，所以很好奇。 “是的！” “那红色的雾气是什么？” “浓缩的尸气，能够刺激行尸，也能腐蚀活人，反正连吴晖都不敢往里面闯！”大长老盯着画面说道。 “阵法中行尸虽然没统计过，但至少有上千头，都是历代积累起来的，其实主要还是阵法的变换，能生生压低人的一个大境界！” 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大境界，肖家现在这样安定就是说如果帅进去也会被压成司。还有遍布的僵尸，危及四伏，是我我肯定不进。 “刚开始他们还会派人试探，现在已经不这么做了，不过他们好像知道些什么，就在外面一直等着，也不离开。”肖晓接着说道，满面愁容的看着电脑屏幕。 “不用猜，肯定是龙虎山。”我说道，作为传承千年的大教，又有多少辛密是他们未知的？ “让你们的人做好准备吧！不管怎么说还是得打上一场，他们的人也不少。”我粗略一看有四五十个人，肯定都是精锐。虽然肖家还有一百多人，但有战斗力的还有多少真的很难说。 连三个主战力现在都不太对，三长老肯定没完全恢复，大长老和肖顺更是连本命炼尸都搞没了，用普通炼尸估计能发挥个五层就不错了。 叶开和谢尧很老实的没有说要参战，倒是有些眼色。 “肖晓什么层次？”我问了一声。 “初入司！” 这应该算是肖家最后的战力，加上炼尸肖家人也不会比别人弱多少。 “咫尺天涯阁本来就只有两个司，上次掌门还被抽了魂，压力还是小了许多。”三长老陡然出声，肖家其余人显然对着不太知情，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事的时候。 “就说外面司还有几个，肖家能不能应付的过来。”我的打算是如果应付不过来，就让银甲尸先暴露，不过这样会让那个吴晖有警惕，原计划是出其不意的把他敲死。 “能！”大长老咬牙。 “外面还有四个司，和我们正好持平，如果先生能率先灭了吴晖他们肯定会做鸟兽飞散。”肖顺开口。 我想了一下，肖家几人都是伤兵，不过牵制一下是没问题。避免了司进入目的战圈，让肖家后辈损失惨重，这也肯定是肖自在不想看到的，既然接了这个事就得做的完美一点。 “行！就这么定了。其余的你们自己弄。成败在此一举了。”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这么大规模的术法之战，统筹什么我不擅长，但我知道斩首。 和银甲尸沟通了一下，最后同意他留在养尸地，告诉他过一段时间就让他出去。银甲尸欣然同意，毕竟像个小孩子一样的。 养尸地尸气好像都在地里，地里也埋的都是尸体，经过长时间的酝酿才能出来一个合格的僵尸，僵尸也不是说形成就能形成，何况肖家这种批量的。 这养尸地就是肖家的根基所在，他们能让我进来都表示已经很仰仗我，信赖我了。 最后一行又跟着走了出去，里面的空气虽然和外面没什么本质的区别，不过还是太压抑。叶开和谢尧出来后就大口的呼吸，想把肺里面储存的腐味排空。 “好了！像个要死的样子一样。”肖家其余几人都去忙自己的事，留下三长老跟着我们。 “师傅！知道这么恐怖我就不来了！” “不然呢！你以为度假啊！” “三位请跟我来，为你们安排了住宿。”三长老说道。 我们跟了过去，也是一方竹楼。之后又到了一个议事大厅。肖家几个主事人正站在一个台上，下方站着五六十个背着古棺的肖家族人。 有不少还挂了彩，负了伤，不过都看上去神色非常肃穆，一脸坚毅。看得出都是对肖家极有归属感的成员，也是值得信任的人。 这应该就是个战前动员，首先气势上不能输，再就是阵势上面。不然消极作战还是会死的很惨。 “今天，到了我肖家生死存亡之刻…”肖顺在上面发表长篇大论，下方肖家人大声应和，情绪高涨，不过我也没有太仔细的去听他讲的什么，反正觉得有些乏味。 “接下来我向大家介绍一下我们的援手，帅级的宋先生，有他的帮助我们肯定能反败为胜！夺回湘西，报仇雪恨！”肖顺神色一肃，大声喊到。说完厂上居然一片寂静，每个人都轻轻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像兴趣缺缺一样。 “族长！就算您不这么说我们也会全力以赴！肖家人没有孬种！” “是啊！我知道您为我们好。不过既然有了必死的决心就不会逃避。” “对！说的没错！” 肖顺有些尴尬，现在他的族人居然以为他在骗他们。为了调动积极性才这么一说。 “你们静静！静静！”大长老见局面有些受不住，忙说道。 “这个真没骗你们！宋先生是三长老请回来的。” 众人没有开口，都看着三长老，三长老清了清嗓子。 “我可以证明！所以大家就不要再吵了，不管怎样还是要打上一场，赌上我肖家的尊严，赌上我肖家的荣誉！” “战！” “战！战！战！” 看来他们还是没有给普通族人透露他们老祖的消息，不过这不是我考虑的问题。咫尺天涯阁听说逃命比较快，那我刚修的一个术法说不定正好就克上了他。这就有些搞笑了。 两天后！我和谢尧还有叶开正在寨子里晃悠，突然有个人冲了过来。 “先生！不好了！长老们叫你过去。” 话都没说清楚，不过我应该能想到发生了什么。肯定是阵法要消散，所以才会这么急。 “走，带我过去！你们就待在住所不准出来！”丢下一句话我就跟着那人往前跑。 “先生！先生过来了。”肖顺迎了上来。 “情况怎样？” “阵法开始收缩，大概还能坚持一个时辰。” “走，进你们养尸地！” 话音刚落，肖家几人连同我就往肖家养尸地里走。那个石台上缝隙越来越大，古棺图案已经被一种莫名的力量撕裂，再没有上次来的时候的那种活现。 监控中也能看到红雾慢慢收缩，外面的人应该察觉到了什么动静，以那个吴晖为首。都已经聚集站定，扎成了一堆。 “他们肯定会从这里进？”我就担心他们会对古寨进行包抄。 “是！至今没有到别处发现踪迹”肖晓答道，外面的情况他最清楚。 “那行，出去吧！准备迎战，那个吴晖就交给我了。其余的你们自己看着办。”然后我转头去找银甲尸。 叫上他之后又立刻往外赶，肖家几个主事人也去动员，去集结，其余的伤员或者不够目级的都躲进了一处地窖。 避免被屠杀，其实主要还是看外面那些主要战力，不然就算在地窖也不可能保住性命，咫尺天涯阁肯定会斩草除根。 到处都要慌乱跑动的人影，也有背着棺赶着尸的肖家精锐。大长老和肖顺后面也跟着两具黑色的僵尸。 一切准备就绪，所有人都跨步往外走。虽然没有经过特殊训练，但也能把步子基本踏齐。气氛凝重无人开口，等下亲人战友就不知道能回来几个，一切都是未知，说多了徒增伤感。 临近红雾然后停了下来，不断翻滚，不过也没有朝里面涌。尸吼阵阵，不绝于耳。 最后居然慢慢变淡，不过看不到僵尸，好像突然的失踪了一样，可能是随着红雾一同消散掉了。本来就是个神秘而且危力巨大的阵法，有些奇妙之处也说得通。 我就混迹在人群之中，突然发现只看到了肖吟，没有背棺，但身边还是有具女尸站着。肖然却是不在，或许是准备为肖家保留一颗种子也说不定。 第六十八章 吴晖 烟雾慢慢的变淡，稀薄到能看到对面的黑影。肖家虽然现在有我帮忙，但心里都没什么底气。棺中的行尸已经被放出，都被自己的饲主压制着凶性。基本上没有什么很出众的僵尸，都是一般的黑僵。 陡然一阵风吹过，最后的红雾也波动了几下，消失不见。与敌方来了个面对面的接触。 剑拔弩张，最后是吴晖开了口。 “肖家的缩头乌龟也知道出来？”他冷哼，大步上前，有恃无恐。在他看来肖家也就是秋后的蚂蚱，蹦哒不了几天，只是垂死挣扎。 “我肖家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这狗东西来管？”三长老性子比较烈，上去就对了两句。 “嗯？”吴晖眼睛一瞪，鼻子呼出粗气。 “我只想问一下向水松哪去了。” “死了，死在了上阳。”三长老哈哈大笑。 “不可能，上阳还没有人能把他们留住。” 可能他还活在梦里，或者说本来就是井底之蛙，见识短浅。 三长老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反而笑着看着他，而吴晖也是个老狐狸，并没有被激怒。 “到时把他们抓住好好炮制一番就知道了，何必废那么多口舌，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旁边有个老者说道，道貌岸然，人模狗样的，说的也是义正言辞，一下就给肖家扣了一顶大帽子。 “胡宜兴，你这狗东西！”大长老看着说话那人，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那人不自觉的倒退一步，然后瞟了那个吴晖一眼，挺了挺腰杆，正视着大长老。 “肖家养尸炼尸，扒人祖坟，为天理不容。我有说错？” “呵！那当初又是谁死皮赖脸巴结我们肖家，做我肖家的一条狗？现在狗换了主人，就来咬原主人？真是一条好狗！”肖顺冷冷的说道。 “你…”胡宜兴有些气急，不过很快就又装出一副滴水不漏的样子。 “良禽择木而息，而且我对吴老忠心耿耿，早就心向咫尺天涯阁，杀了你们二长老就是明证！”胡宜兴侃侃而谈，这时候都不忘表忠心，让人看的直犯恶心，背叛都被他说的光明磊落，好像值得嘉奖一样。 肖家众人怒目而视，而那吴晖也没有催促，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们，好像那斗兽场上的观众。 “你们肖家还有什么话说？”胡宜兴淡淡开口，摆足了姿态，反正就把他们那一方安在了道义之上，师出有名。 “有一天我们会把你还有你门上的人全部炼为僵尸，永生永世不得超脱，为我肖家奴役！”肖顺狠狠说道，想从胡宜兴身上撕下血肉，一点点把他蚕食，或许现在胡宜兴的哀嚎就是肖家人心里最美妙的乐章。 叛徒不管在什么时候都是最让他讨厌的，何况胡宜兴还是这幅嘴角。 “呵呵！你们没机会了。成王败寇，肖家注定成为历史。”一边的一个人又接上一句话。 “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你们就觉得吃定了我肖家？”大长老悠悠的说道，看向吴晖这个地方的主事者。 吴晖从刚开始到现在都是高高在上的样子，对肖家很蔑视，反正有些欠扁，但是实力摆在那，倒是有些资格。 “做了这么久的邻居，其实我也有点于心不忍。”吴晖笑眯眯的道。 “假慈悲！”肖晓冷哼。 “不过肖家灭亡也是顺应了天事，毕竟你们这种存在真的有伤天和。” “少给我扯些大道理，我肖家一直都遵循祖训，尸体的来路也是尸体主人心甘情愿，更没有扒谁的祖坟之说。我第四门的规矩谁敢逾越！”大长老大声呵斥，虽说打一场已经注定，不过被人这样污蔑还是看不过去，出言反击道。 这是我第二次听到第四门这个名词，看来大长老是知道一些，只能等事情结束了好好询问一下。 “不要以为你咫尺天涯阁抱上了龙虎山就能放肆，看起来风光无限，还不是人家的一条狗，让你咬谁就咬谁，不愧是个破落户的传承！”三长老出言讥讽。 这两天我也看过一些资料，咫尺天涯阁当初不过是个小门小派，猫狗三两只，做的也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听闻仗着其派功法特殊性，脚力过人，近几十年开始贩毒起家，然后搜罗别派功法，或是强取豪夺，也让里面的人五花八门，三教九流无不囊括。 完全没有什么很系统的传承，称之为破落户也是名副其实。让人一直很看不起，也是咫尺天涯阁的软肋。 所以现在吴晖听到后还是有些愤怒，肖家完全是犯了他的忌讳。 不过表面上还是轻描淡写的笑了一下，看起来很大度的样子，或者说是对肖家最后的怜悯和施舍。 “本来还想给你们肖家留点后，看来是没必要了。”吴晖道。 “我肖家只有战死的儿郎，没有退缩的软蛋。何况，吴大长老应该压根就没准备给我肖家一条活路。”大长老冷笑。 虽然被拆穿不过吴晖还是很淡然，看了一眼大长老没有说话。 “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说出遗言，不然带进土里还是很遗憾的。”吴晖玩味的说道。 “遗憾你个狗腿子！我等着把你们的尸体都做成炼尸！”肖顺啐了一口痰，骂道。 “肖家儿郎们，杀光这群狗杂种！” “杀光他们！” “杀！杀！杀！” 对面一行人好像根本没有料到肖家敢率先出手，还乱了一会阵脚。不过被几个司安抚一下，也迎了上去。 拿刀的，拿剑的，拿符的，五花八门，一看这些人就是咫尺天涯阁东拼西凑出来的。也能看出一个帅是有多大的影响，哪怕肖家人基数更多，还是被打的龟缩不敢出来。 肖家人驾驭行尸，手脚上功夫应该都有一些，不过术法都主要由行尸才能施展。一只不是上限，不过在这种情况下本命尸更能得心应手。毕竟是混战，死在谁手上都不知道。 “攻击肖家人，尽量避开行尸！”胡宜兴居然还在指挥，大叫着提醒人。 “我格你老母！”肖顺驾驭行尸直接就扑了上去，一下就让他急于应对。 完全就是以伤换伤的打法，虽然肖顺已经有旧疾。但胡宜兴这厮好像很怕死，躲躲闪闪的，很被动，让肖顺打的节节退败。 “吴老！吴老！”还没过一会就开始求救，估计也是个野路子，很没骨气。 “没用的东西！”吴晖跨步就想上前，他可是我的对手，怎么能让他如愿，我也一下拦在他的身前。 “别去哦！你的对手可是我呢！”我邪魅一笑，玩味的看着他。 此时此刻肖家和咫尺天涯阁带来的人都打到了一团，尸吼声，惨叫声，一声比一声高。 说实话对方的那群乌合之众根本和肖家没得比，怎么说也是传承大族。经历了多年风雨，体系也完善，也更懂配合。加上现在都是不要命的打法。 秉持这杀两人就赚了的理念，把对方杀的丢盔弃甲。 吴晖看着也有些急，被杀多了他面子上也过不去。他看了我几眼就一脸不屑，以为我是拦他的炮灰。 “没时间和你这小鬼墨迹！死一边去。”说完就闪身一巴掌，想把我抽飞。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是打错了。 我只手抓住他的胳膊。 “别那么急嘛！说了你的对手是我，打过我才能走哦！”然后一脚飞踹，不过被他躲开。 当然没想过这普通的招数能够建功，两三下就被他挣来了束缚。 同时吴晖也在我面前站定，我们的战场像被隔开一样，就我们两个，不知道是不是肖家故意为之。 银甲尸也被我拍到人群里敲闷棍，多打死几个为肖家减轻压力也不错，等会再叫他过来帮忙。 “你是谁！肖家肯定没你这号人！”他眼睛一眯，本来就小的眼睛被他弄的只有一条缝，真特么丑。 “有没有关你屁事！” “阁下真的要趟浑水？”吴晖还想劝阻，因为他那方的人好像被杀的很凄惨。 “别问那么多！总之一句话。肖家我保，你的命我收！”说完就朝他冲过去，黑色锁链再次飞射，这次有两条。 从前从后准备对他进行包抄，不过一晃神他人居然已经消失不见。 “切！跑的真快。” 左手放入木箱，抓出一把纸，往天上一扬。然后气机鼓动，猛然变成了迸射的刀片，四散而出。吴晖肯定还在我身边。 果不其然，一道人影跃地而起，还差一点就到了我身周。 “乒！乒！乒！”吴晖手握一把匕首把纸屑往旁边打开。有些能耐。 “你到底是谁！”吴晖手持匕首问道。 “要你命的人。看你还怎么跑！”周身的纸屑全部朝他汇聚，四面八方都锁死，看这个帅有没有水分。 但是帅终究是帅，司永远都无法比的上。我这一击居然被他硬接了下来。 脚底泛了淡淡的金黄，“乒！”的一声，然后突破了包围圈。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爆！” 轻声说道，那飞扬的纸屑就像定格在空中，随后“砰！”的一声，能亲眼看到一股气流击中了他，把他打的直飞了出去。 第六十九章 群斗 “这招又怎样？”我束手而立，调笑的说道。 吴晖被弹射的挺远，但是并没有被掀飞到地上，只是有些狼狈的在空中打了个空翻，然后用右腿蹬着地面，铲起有些潮湿的泥土，借着作用力站定下来。 应该是用了什么护体的符箓或者术法，不然也不会很轻易的接下我这招。 “阁下不赖啊！” “你也不错。”我眉毛挑动一下说道。 “不过我提醒你一下，这里是湘西！”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抖了抖衣袖说道。 “湘西？那又怎样？” “我不清楚你的来路，但是你这样却是过界了。” “只许龙虎山助你就不准我保肖家？你又说的是什么道理？”我反击道。 吴晖哑口无言，现在也应该知道我是和他级别相当的对手，肯定不敢再小觑。 “既然这样，我们就手底下见真章！”说完他扬起匕首，脚下再次有了一层淡金色光芒。 先前他是没有认真，也没有拿我当回事，不然一个帅怎么会如此不堪。被我几个小术就弄的焦头烂额。 其实吴晖这种挺麻烦的，一般人见了肯定会叫苦不迭。速度真的太快了，这脚底像抹油一样，比泥鳅还滑溜。 然后手握个小巧的匕首，很像个顶级的刺客。而且匕首肯定也不是什么普通货色，被刺到不死都得脱层皮。 见他一下跑的不见，我锁链立刻就回援。拿出刻刀四面转动，把防御圈缩到了最小，从整个方位来抵抗他的突然袭击。因为根本不知道他会从哪里出来。 目力虽然无法捕捉他的轨迹，很多次攻击都只是破掉了他的幻影，但是我还是想看他玩什么把戏。看一下这种野路子出来的帅有些什么能耐。 “嗖！”吴晖从我身边再次略过，我又用刻刀挡住了正要刺向我背心的匕首。 两人一时间就僵持住，一个进攻一个防御，谁也不能奈何谁。 “跑的快很好玩吗？”我轻轻的掏出一沓白纸，应该说是白纸做的简陋小纸人。 丢向空中，然后扯住那一沓纸人的尾部，就出现一条白纸的带状物体，马上像一条灵蛇一样把我身体围了个圈，黑色锁链就防护在外，伺机而动。 “这样好玩吗？嗯？”我打了个哈欠。吴晖刚才的一轮攻击被那白色纸人自动的防护住。这个咫尺天涯阁大长老好像挺水货的，除了速度快以外就没什么特别值得一提的术法，或者说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术法。 不过速度快确实是最难解的，比很多术法都要好使，根本就防不胜防，打不过还可以直接往外跑，基本上立足于不败之地。再次之也能保住性命。 “要不我们聊聊天？这样打下去太无聊了。” 听我这么一说，吴晖又是几个闪身上前，又想偷袭我，不过依旧破不开我的防御。不是我的防御强，而是他攻击弱，就好比是把所有的东西都往速度那方面进行了倾斜，怎么也要付出代价。 吴晖见自己做了无用功，退出了十步之远，然后缓缓站定了下来。一脸阴沉的看着我然后收起了自己匕首。 “你到底怎样才会收手！” “你又准备给什么报酬让我收手呢？”我缓缓说道。后面两条魂锁在缓缓的滑动，两个开头就对着吴晖。 “肖家能给的我加倍！”可能是称霸湘西这个愿望他已经期盼了太久，都不问一下肖家给的什么报酬就开始许诺。 不过他也有这种底气，他赢了之后整个湘西都是他的，还有什么拿不出来的。 我假装在思索，其实就为了戏弄一下他。 吴晖也静静的看着我，其实我知道他心里有多着急，他带来的人都被杀的丢盔弃甲。本来整体实力就没肖家的强，还乱入了一个实力超群的银甲尸，结果可想而知。都已经被杀的只有三分之一，司都折损了一个。 “你到底想的怎样！”吴晖催促道，有些不满。 “说实话，肖家给的你根本就给不起！哈哈哈！” “你耍我？” “我耍你又怎样，你奈何的了我吗？”我轻蔑的笑道。 “哼！奈何不了你，但我奈何的了肖家人！”他嘴角上扬。 我知道他打的什么算盘，想仗着速度快然后迅速除掉肖家主力。而我本来就不是湘西人，吃早会离开，到时候湘西还是他咫尺天涯阁的。 我就站定，看着他自娱自乐，说实话不是没办法弄他，在我眼里他就是个跳梁小丑一般的人物。我是想看看能不能引出龙虎山这条线，因为怕那边有什么后手。 也不怪我太过谨慎，主要是龙虎山势力太过庞大。整个华国那么大，明面上分了三门，加上慢慢浮出水面的第四门。 龙虎山作为道门之首，连肖自在这样的狠人都畏惧三分，更别提我这种刚入帅的渣渣！水有多深还不知道呢。 他丢下那句话就往人群里面冲，我也跟着追了过去。 他目光瞄准了大长老，想上去割喉。大长老正在跟一人缠斗在一起，根本就无法脱身。而且就算能够脱身也根本挡不住吴晖的偷袭。等大长老反应过来吴晖手上的匕首已经近在咫尺。 “咣当！”出乎所有人的预料，那明显是特殊材料打造的匕首居然被挡了下来。还发出金属交击的声音。 一个尸爪突然从两人之间袭出，抓住了匕首。吴晖也是身经百战之人，一个翻身，一脚踏在银甲尸身上，用力拔出了匕首。 火花四溅，银甲尸之所以叫银甲尸，就是因为他惊人的防御，他那一身银色的鳞片完全可以说得上是刀枪不入。 银甲尸吼了一声，想一爪子抓住吴晖，锋利的指甲破风而过，能在人耳畔刮出呼呼声。 反观吴晖，虽然事出突然，但是又动作迅速的从身上掏出个东西。尸爪是已经躲不了了，直接手拿那东西迎上银甲尸，有一种以卵击石的嫌疑。 不过银甲尸快要触碰到时居然被反弹了出去，一下栽倒在地上，土屑再次飞溅，一颗一人才能抱下的树更是直接被推倒。可见那反冲力何其之大。 吴晖又急忙退了好多步，要不是他反应快说不定已经被尸爪穿体而过。他惊魂未定的看了一下银甲尸又看了一下自己手上拿的符箓。 这应该是那个所谓龙虎山的什么鬼镇派符箓，威力也是大的吓人，银甲尸这样的行尸居然都被直接克制，看上去完全没有反抗能力。 因为和银甲尸心意相通，得知他并没有受什么严重的伤，只是被弹了一下，反正他也皮粗肉糙的，就没有管他。不过看来这吴晖是留不得。 “帅级的银甲尸？肖家藏的可真深，先是血尸后又有银甲尸，差点就着了你们的道，真是好的很呐！”吴晖狠狠的说道，好像激起了他满腔怒火。 就连一边正在打斗的两伙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纷纷呆立着。 “你想不到的还多着呢！”我走上前说了一句。 “你是剪纸人？上阳的剪纸人！” 被他猜到其实一点都不出乎我的意料，反而在情理之中，因为我用的术法本来就特殊，而且再联系到肖家三长老去过上阳，并不难看出什么。 我看着他点了点头，并不避讳。 “你们道门确实势大，但我第四门应该也不会怕你们，你说是不是呢！”这时候就扯一下虎皮，也不说多，本来了解的就不多，而且鬼知道这群人里面有没有龙虎山的潜伏。 吴晖瞳孔微微一缩。 “呵！第四门早就名存实亡，也就猫猫狗狗三两只！还拿来吓我？” “其实说实话，我一直都怀疑你这咫尺天涯阁是被龙虎山用来试探第四门的，说到底也是个炮灰，随时都可以往外抛！你却还沾沾自喜，好不好笑！”肖家大长老脸上冒汗，缓缓开口。 他说的听上去都是很有道理，而且感觉像就是这么一回事。 果然吴晖有些慌乱，这话应该直戳了他心窝。 “那又怎样？反正我坚信第四门已经名存实亡，赌一赌又何妨？” “可惜你这一赌直接赔上了性命，还有好不容易保下来的传承，你有可能是咫尺天涯阁的罪人呦！”我嘲讽道。 吴晖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再次拿出了自己的匕首，在身上擦了几下。 “只要肖家灭了，湘西就全部归我咫尺天涯阁！我将被后人铭记。”吴晖微微抬头，说道。有种说不出的自信。 “蠢货一样的人，居然还在那自鸣得意，说真的，你就是一炮灰。” 说什么第四门灭亡我是第一个不信，虽然以前压根就没听到什么第四门的消息，但见到肖自在之后我就笃定第四门依旧存在。只是活动的少，不能引起什么注意。 或者是像肖自在一样有种特殊使命，不得出来。但是看情况第四门在几年或者更短的时间强势回归，这就是我的底气所在。 “我不想跟你说太多，反正湘西我势在必得，你也根本奈何不了我，甚至是在你面前杀掉肖家人。”吴晖轻描淡写的又迈出一步，所有肖家人都惊惧的看着他，害怕那一把匕首落在自己身上。 第七十章 影子术法 “那你还是太自信了，你以为就凭你这速度能够让我束手无策？”我双手环抱。 “呵！徒逞口舌之利，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快即是我天涯咫尺阁的精髓所在。你这种人又能懂什么。”吴晖反正认为我拿他没办法，现在还跟我谈天说地。 “那你天涯咫尺阁怎么没有称霸术法界？反而跟在龙虎山身后跪舔？” “浪费了这么多时间，有些事该了结了。”吴晖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只是在自言自语，就像盯到猎物的毒蛇一样，伺机待发，随时都准备收取性命。 接着吴晖笑了笑，眼神直指肖晓，这个年轻有为的肖家少族长。其实杀谁都一样，可能他觉得这样玩的更有意思。杀了肖晓更能让肖家人痛心，更能让肖家人绝望。 “晓儿，快躲开，快走啊！”身为肖晓的父亲，肖顺现在内心近乎崩溃。目睹自己儿子有生命危险，但愣是没有任何法子。很有可能下一刻就阴阳两隔，白发人送黑发人。 此时肖晓倒没有手忙脚乱，行尸和他在一起背靠背。想挡住吴晖的偷袭，可是谁都知道这种防御根本起不到一点作用，你见过豆腐能挡住菜刀？ 肖家附近的族人也想拥上去保护肖晓，接着吴晖将匕首反握，像放慢动作一样做了一个起手式。 基本上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吴晖，熟悉的人都预料到了吴晖会突然从眼前消失然后出现，可这次好像没那么顺利。因为，她的脚上出现了一双手，一双漆黑无比的手。死死捏住他的双腿让他无法再动分毫。 吴晖脸色狂变，应该是完全没有想到会有这种情况。用力挣扎了好多下居然都没有挣脱，把人都看的目瞪口呆。 “没用的，它不可能放手。”我轻声笑了笑。但是并没有上前，就站在原地看他。 吴晖回视我一眼，又不信邪的那些匕首手忙脚乱的去割那一双突然出现的手。 可是当他戳的时候，匕首能没有阻碍的戳进去，但拉出来一切又重新复原。甚至没有一点点涟漪。当他用匕首割的时候又像藕断丝连，反正就是割不断，就算隔断了也立刻合拢。 “这…这到底是什么！”吴晖开始急的冒冷汗，自己所仰仗的东西被我攻破，现在正在努力找回镇定。 “你猜！是你自己身边的东西哦！” “什么！是什么！到底是什么东西，你用的什么邪术！”吴晖紧握匕首，警惕的看着我。人对未知的事物总会心怀恐惧，不能自已。 “影子？”却是肖晓开了口，吴晖也是当局者迷，根本就没有发现自己的影子已经不再那么呆板。 反而直接不符合常理的扭曲，弯腰，然后用手抓住了他的脚踝，让他寸步难行。 “这个怎么弄开？”吴晖脸都拉长，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这是你的影子，只绑的住你，其余人一切就开！”我耸了耸肩。 吴晖不禁有些错愕，没有想到我会说出来，至于是真是假都得他自己判断。 “吴老，我来帮你！”一个离得近的人斗胆上前，趁着肖家人不注意，拿着一柄长剑就往那影子上斩去。 离吴晖还有半米远时，手上的剑还差一点就能隔断那黑影！吴晖还有些紧张，不时看着我，害怕我出手。当然我压根就没出手的意思。 还没等那个人验证我所说话的准确性，一下子居然定格在半路，拿着剑的手也在不断的抖动，看上去很无力。 “噗！” 一口血直接喷在吴晖脸上，吴晖打了个机灵，伸手摸了一下然后看了一会。 紧接着又是一声骨头清脆的断裂声。一个银色的尸爪穿膛而过，血液顺着锋利的指甲下滑。 银甲尸怒吼一声，将那整个人都抛飞出去，他现在很生气，需要鲜血，需要死亡才能解决自己的暴戾。 吴晖看到银甲尸过来，急忙拿出退尸符箓，银甲尸也学聪明了，没有硬上。而是听从我的指示去猎杀咫尺天涯阁带来的人。肖家人也一同协助，形式是往一边在倒。 “现在我们好好谈谈？”我满怀笑意的对吴晖说道。 “谈？谈什么？”吴晖打着颤音问道。 “龙虎山的计划！还有，龙虎山有没有派人过来？” 吴晖紧张的摇头，不过手上的匕首依旧握的紧紧的，身上应该也施展了好几重防身的术法，能看到各色光芒浮动，沿着周身流转。 “算了！问你也问不出什么。” “别…别…”吴晖也贪生怕死，知道一旦被我抓住就会任我炮制，八成是没有活路的。 “给我个不杀你的理由？” “我可以给你很多东西，很多，很多！求你别杀我。” “不够！你给的肖家都能给，所以你还是死吧！” “我和你拼了！”吴晖把手中匕首朝着我狠狠掷出，不过并不能像我小纸人一样挥臂自如，仅仅头一歪就躲了过去。 “其实杀你这种人脏我的手。所以，还是你自己了断吧！”我邪魅的一笑。 “不！不！不！你对我的影子做了什么！” “记住咯！不是我杀的你，而是你的影子。” 话音一落，吴晖脚下的黑影居然沿着他的脚在往上爬，贴着的那种。像水一样的流动，吴晖也在继续挣扎颤抖，但是依旧不能动。 直到影子攀爬到他的头颅上面。又在他身后形成了一个人的形状，除了面容模糊，体型身高之类和吴晖是一模一样。 直接伸手掐住吴晖的脖子，居然像有实体一样，把吴晖掐的是用手乱抓，但就是抓不到任何东西。手都能直接穿过那影子的身体，吴晖最后还是死了，死在自己的影子手上。 肖家那边也基本完事，叛徒胡宜兴也被活捉，哭爹喊娘的，不过肖家人对他置之不理，找东西绑的结实的同时还有利器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后面应该还有更痛苦的事等着他。 肖家人看着地上吴晖的尸体是百味杂陈，说不出一番滋味，不过现在危机解除了，他们也松了一口气。 我走上前，把吴晖尸体踢了踢，肖家人对我更是愈发的尊敬。说是奉若神明也不为过，见到过去了居然都微微屈身。 “便宜他了，没法抓住他的灵魂！这个术法以后还是少用。”我自言自语的叹道。 幽冥剪纸人，主要修纸还有影子。纸相当与道具，用特殊阴力驱动能造成不俗的战力，在还没修成帅时经常会用到，对较低级的魂灵也是无往不利。 可是对高端战力还是有些欠缺，像刚才我正面打到了吴晖都起不了什么作用，因为这种术更适合于对鬼，而不是人。 至于刚才的纵影之术，所需的条件就很多，最基本要是帅，其次要有一道影子。穆坎的影子就被我拿来修了术法。 最后就是还有很多施展的限制，这个以后再说。 “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看着我干嘛？”我转头看向肖家的那群人。 “是，是，这就处理。”大长老说道，却显得更加恭敬。我没有太在意，实力为尊。 “这好东西可不能忘了！”我取出吴晖衣服里的符箓，底料是块黄色的布，上面的纹路是黑色，有一个繁体的‘祛’字，笔走龙蛇，有种莫名的美感。 还没等我装进衣兜，发现这张符居然无风自动，缓缓开始飘荡在空中。 我猛的站起，四周打量。 “先生？” “有人过来了，龙虎山的。” 肖家人立马草木皆兵，他们了不想再来一次，胜利来的好不容易。 那道符箓终究是飘向半空，大概有一米高，银甲尸见了马上窜到我身后。他可是被这小玩意儿整怕了。 突然一股强烈的气流出现，伴随着风的呼啸和螺旋桨的转动声。把四周的树木都转的随气流方向摆动。 我和肖家人也用胳膊肘挡住了强烈的气流，避免冲击眼睛，失去看见事物的能力。 是直升机，突然出现的直升机。正在低空飞行，还能看到一个年轻人被一绳索掉了下来。正牢固的挽着绳索，注视这肖家人还有我。 那道符箓也是方向没有任何改变的冲向他，不被飞机螺旋桨的作用影响，然后被那人收起。 在收好那道符箓，那个人也什么都没说，又直接被直升机拉上天空，最后缓缓的飞向天际，消失在眼帘。始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做一个强烈的动作。 我只看到那个人很年轻，大概和我差不多的年纪。而且看那身上的波动绝对是一个帅，丝毫不弱于我，还曾与他对视了一眼。 “这…这怎么回事？”肖顺有些结巴的问道，本来以为是龙虎山来找麻烦，谁知道就来了个人收走了符箓，出乎人的意料。 “没什么事！”我一脸阴沉，看来龙虎山还是因为不知道的原因收了手，没有继续找肖家的麻烦，总之肖家这次劫数算是已经度过。 “龙虎山不会再对付你们肖家，放宽心！”看来肖自在根本就没说错，让我过来还是起了一定的作用，那么第四门的事也是不是该让我知道一些了。 第七十一章 辛密 肖家人听我这么一说，面色都缓和了许多。如果龙虎山不再插手湘西的事，那么整个湘西都会归于肖家之手。 这次动乱基本上把湘西的高层力量损失的七七八八，加上肖家破局的余威犹存，收拢整个湘西肯定是轻而易举。 我转头就往寨子里面走，这时候应该把场地留给肖家！抑郁已经太久了，需要发泄一下。 我才刚走出十几米，后面就传来一阵惊天的欢呼声，震动了整个山野。同时他们也没忘记遣人去放出地窖中的其余族人，告诉这一喜讯。 整个肖家都沉浸在一片喜色之中，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听大长老说只要等伤一养好就把统一湘西玄门的大业提上日程。 而且这一战的讯息应该还没人知道，龙虎山也不会做这种小事恶心肖家，不然就有失大门大派的做事风范，形式对肖家那是一片大好。 整个肖家的古寨虽然和刚进来的时候的布局什么之类没有什么不同，但现在不同的是人。每个人都走的有些急但是又挺直腰杆，意气风发，看到我和叶开三人都会很尊敬的打个招呼。 “师傅，你那天是怎么玩的？”叶开笑嘻嘻的问道。 “玩？就你能说的出口。”我斜楞了他一眼。初生牛犊不怕虎，根本就不知道术士之间斗法的凶险程度。那天要不是我的术法刚好能限制住吴晖，可能肖家的人已经死绝了。 “不是，不是，我是在想你能有多酷！” “就这么酷！”我上去又是一下，叶开委屈的看着我。谢尧在一边偷笑，虽然这种情况挺多的。 “宋先生！大长老叫你过去一趟。” 这应该是个肖家族人，而且是当天参战的人之一。还很热切的看着我，像是看着自己的偶像一样。 战后几天压根就没去找过肖家几个主事人，都有一大摊子事要做，不是我这种闲人能够比的。 什么族人的疗养，湘西的战略规划，复出后的具体打算…… 都归那几个商量敲定，反正我也不太急，每天就带着两人到处逛。或者教一下两人的术法，术法本是同源，加上我自己的见解也不浅，教他们绰绰有余。 几天功夫叶开就已经入了阶，已经是一个卒。谢尧的进展虽然比较缓慢，但重在积累和实践，更不可能一蹴而就，一步登天，不然修行这么简单，不是打乱平衡了吗？ “行！你带路吧！” 还是上次那个议事厅，去的时候几人还在悠哉的踱步。见我一到，立马迎了上来。 “几位不处理一下肖家的大事，见我干嘛！”我开了个玩笑。 “哪里话，哪里话，要不是先生肖家几天前就灭亡了。我们可不想被人说成白眼狼！”三长老作为带我们来的人还是更亲近一些，笑了两声说道。现在眉头都已经舒展开来，正是应了人逢喜事精神爽。 “让先生久等了，却是我肖家的过失。”肖顺歉意的说道。 “无妨！这话倒是严重了。” “其实我想问一下，这第四门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眉头皱了一下，沉吟道。现在我对这神秘第四门的了解还是有些迫切的。 “第四门！先生不知道？”大长老诧异的看着我。 “不应该啊！第四门的存在又不是什么辛密。” “咳咳！我幽冥一脉偏居上阳，对外事一向不曾机会，所以才有这么一问。”我清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第四门好像连那吴晖都知道一些，反而我这个第四门的正统门人不知道。而且听肖自在的语气，我们这一脉在第四门的地位还不低。 “原来是这样啊！”大长老用手摸了两把自己的长须，恍然的说道，因为我没必要骗他。 他又转头看了一下其余人，又瞅了两下谢尧和叶开。 “师叔！我先走了！”谢尧出声说道，这里就他不是第四门的门人，现在有点避嫌的嫌疑。 “这位是？”大长老问了一句。 “上阳天机观观主的弟子。” “没事，可以听的。”大长老出言，他能看出我和谢尧或者说和天机观的关系匪浅。 “天晏我也有过耳闻，听说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推术法界五百年今古，也没道理不知道第四门的事，只可能是还没告诉你。现在老夫提前告知你也无妨。” 谢尧脸上有一丝喜色，他本来就勤奋好学，作为天机观下任继承者无疑是合格的。怎么能放弃这么一个填充自己储备库的机会。至于叶开这小子最多是猎奇，对这种事就当故事在听。 “那就说吧！第四门！” “其实追根究底，第四门的跟脚比其余的三门根本就不弱，或者稍有胜之。全胜时期更是到了三门联合在一起才能勉强抗衡的地步，就在五百年前。我肖家老祖那一辈。”大长老慷慨激昂，听者也心情澎湃，这种情况完全不敢想，说是称霸术法界也不为过。 “可惜！一场不知名的变故，让那些人都消失的无影无踪。第四门名存实亡，只能苟延残喘，争那一份生机。”肖顺低落的说道，把刚才大长老调动起来的氛围一下重重打到谷底。 他说的消失应该是有关封印，上阳四处不出意料应该就有四个曾经的巨擘，任何一个都能搅动术法界的风雨。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那第四门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谢尧眉头紧锁，听他们谈话的同时也有着自己的问题。 “亦正亦邪！自私自利！规规矩矩！”这是第四门的十二字真言。 “所谓亦正亦邪就是全凭喜好，不论对错，也不管伦理。自私自利比较好理解，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第四门就把这句话奉为了圭臬，发挥到了极致，无利益油水可捞的事一般不会沾手。” 听大长老侃侃而谈，我在一边点头，这也是幽冥一脉的一方准则，师傅也从小这样教我。 “规规矩矩这个最重要，也是我们和邪魔最大的区别。要问世间什么最大，不是力量也不是拳头，而是规律，如果没有一定限制第四门也没有存在的必要。而每个第四门的人都应该能做到守规矩，顺应天地。”我接过大长老的话说道。 “可有说错？”我笑了笑。 “没有没有，比我想说的还要详尽一些。” “其实我一直不知道第四门都是由哪些传承组成？现在知道的也就我这一脉，还有肖家赶尸一脉。” “那先生说说我们两个传承之间的相似之处？”大长老看着我。 “相似？术法诡异，不符中正？” “哈哈！这也算？术法诡异的传承多了去了，道玄佛都有不少。”大长老已经说开了，正在兴头之上，也不避讳什么，当然我也不太在意。 “我们都做的是死人生意啊！”大长老一叹。 我猛然惊醒，这话一点没错，我们都是做的死人生意。平常人都避之不及，而我们却揽下了这个活，甚至成了体系。 “那第四门已知传承都有哪些？” “太多了，太多了！剃头匠，定坟匠，棺材匠，捞尸人，五花八门，无不囊括在内，只要是一脉相承。规规矩矩，都能入得门墙之类，得到一个名分的同时得到第四门的庇佑。” “所以那三门都会说我们良莠不齐，把我们视为邪魔外道。几百年的淡化，世人皆知道玄佛，哪里晓得我第四门，直接被划归为野路子。”肖晓言语里带着些许气愤，对那三门很是不满。 众人都摇摇头，没有顶梁柱出来撑着，第四门不只有妥协还能怎么办。蛇也能跟龙斗？何况是三条大龙。 “不过还好，三门一直像是有什么顾忌，没有对我们下死手，只敢在背地里打压。”肖顺把手背到身后，插了一句。作为一个大族族长对局势看的还是很清楚。 “也就是说这次真的是试探！”我用了肯定的语气。 对龙虎山有可能就是可有可无的试探，但是对肖家差点是遭受了灭顶之灾，肖自在的性子也不算太好。估计迟早要去进行一次清算。 “龙虎山肯定要为这次的事后悔，仅仅一个咫尺天涯阁远远不够！”三长老语气坚定，老祖的复出给予他强大的自信。 “最后一个问题，第四门是谁组建！”我一挑眉，看着肖家几个人。 他们明显一愣，沉默了好久，还有些迟疑。 “第四门的历史相当悠久，道玄佛三门源于天，而我们是源于地，具体而言就是幽冥！”还是大长老来回答，他低头注视着地面。 “幽冥？”我不禁出声，因为我一直在和幽冥打交道，而且好像还联系密切，在下面更是有司职。 “你想的没错，第四门就是你们幽冥一脉整合创办！” “这是真的？”不是我问的话，而是三长老，他居然也不知道。 “这事知道的人不多，最好不要外传。”大长老说完扫视众人，带了严肃。 第七十二章 古棺 “这就是背景，是靠山，不然那三门能让我们安安稳稳？”大长老长叹一口气，接着说道。 大长老说完我就在沉思，天地变故，还有那封印，即将复出的肖自在，以及快要举办的术法界盛会。几件大事全部联系在一起，织成了一张巨网，眼前的一切又不再那么扑朔迷离。 厅堂一片寂静，没有人出声也没人插话，都在想自己的事。本以为达到了帅的层次就会有一定的发言权，看来远远不够。 “第四门的话题就到这里终止吧！”我轻轻吐露，面对门外。 “其实我也只知道这么多！”大长老哈哈笑道。 “那个！宋先生！”肖顺瞅了瞅大长老，然后看着我。 大长老轻轻点头，随后也是转头看我。 “想问一下先生有没有看上什么？”大长老出言问道。 我一愣神，反应了过来，肖家好像确实给我许诺了报酬。而且许的还挺大，只要肖家有的，他们都给。看样子肖家都是信人，并没有准备毁约。 肖家好东西应该来说确实是不少，但是没有我想要或者是需要的，一时拿不定主意。说不要肯定不行，就算肖家都会不依，堂堂大族，说出去都会背上一个抠门的名声。 “这个其实我还没想好，要不就帮我找一些你们湘西特有药材？”我一下就想到了虞滢，不知道怎么，鬼使神差，明明很不喜欢那个疯女人才对。 “药材？”肖顺迟疑的道。 “对，药材就够了，感觉并没有什么特别需要的东西。” “这不合适吧！” “不打紧的，费点心思给我找些珍惜并且上年份的就好，说不定我还占到便宜了呢！”我半开玩笑的说道。 “这儿戏不得，难道说我肖家全族的性命只能换一点点药材？”大长老袖子一挥，大声说道。 到是把我弄的有些为难，我对付那个吴晖都没觉得这么为难。大族的规律还是多，好像上次在白家也是，太过客气了。 “这个不是可以以后慢慢算的嘛！”叶开这小子插上来，他也不是太懂，只知道我有些难为情。 说实在的，听到第四门我就觉得像找到组织了一样。突然有种亲切的感觉，本来对肖家就不是太感冒的。碍于肖自在的委托才勉为其难的来了一趟，很勉强，也有大捞一笔的打算。 后来就不是那么回事，我确实喜欢贪便宜，但也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 肖自在连银甲尸都舍得送我，那我不能不识抬举狮子大开口，伤了情分就真的不好了。当然也还有是因为肖家没有什么我势在必得的东西。 “那…”我刚准备说话，肖顺打断了我。 “我观先生银甲尸好像还缺个东西！”他盯着一动不动的银甲尸，陡然开口。 我也是一脸懵逼，哪缺东西了。胳膊腿都在，完好无损的，能蹦能跳，而且也不用刻意的吸血进食，吸收月能就行。 “嘿呀！说的是啊！我怎么没想到！”大长老恨不得把大腿拍一下，一惊一乍的，能给人吓死。 肖家其他两人却笑而不语，肯定也是知道的，就留下我们三人加上银甲尸对眼。 “他缺什么？感觉什么都不缺啊！看上去很好。”我上下打量银甲尸，不明所以的问道。 “不，他缺一口尸棺！”肖顺也用一种惊艳的目光看着银甲尸，都想上去摸一下了。 “尸棺！”我若有所思，好像这点上面一直疏忽了。 银甲尸不怕阳光，从出来到现在就一直跟着我们到处跑，而且他从来也没有提这方面的要求，当然没管过。现在听肖家这么一说，应该会有些原由。 “尸棺其实是必须的，只是先生可能会有些不了解。”大长老说道。 我露出一副愿闻其详的神情。 “尸棺顾名思义就是行尸的住所，不管是驯化的尸还是野生的僵尸，都会有自己的棺。” “棺也是他们疗伤之处或者是修炼之处，打个比方，不论多么名贵，质量多么好的铠甲都需要保养，不然经过岁月或者其他的什么因素影响就会有磨损，减少使用寿命。” “那僵尸也是一样？”对于这我就一门外汉，一点都不懂，不过我知道肖家可是以养尸赶尸起家，在这方面就是权威。 “一样的，僵尸已经没有了心跳，没有了身体机能，可以说就是一个死物，凭本能反应，连个野兽都不如。不过先生的银甲尸是个意外，不然我也不会啧啧称赞，真是造物主的奇迹。”肖顺在一边唏嘘不以。 “说正事呢！”三长老在一边笑骂，看来肖顺真的是个僵尸迷。 肖顺听到后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然后接着说。 “因为没有正常的机能，所以僵尸都需要用尸棺聚集阴气来保证身体活动。” “就像冷血爬虫一样，要先晒太阳那种？”叶开说道。 “道理是差不多，不过僵尸应该更简单，所以这个尸棺还是必须得要。”大长老把眼光放在我身上。 “那银甲尸为什么从来没提起，也没有要求过？”我和银甲尸心意相通，有想法我就应该能知道。 “哈哈！因为这银甲尸眼光太挑！” “是啊！肖家现在出的棺木还没有一具被他看上。或者养尸地里的七具母棺有资格。” 那几具母棺我也是听谁说起过，和养尸地一样是肖家的命根子。也是根基所在，直接于他们出土行尸的数量和质量挂钩。 没理由说拿七具棺做人情，而且送我也不要。比普通棺木大了好几倍，带都不好带，毕竟我嫌麻烦。 “既然提了那就别吊胃口了，还得看这家伙瞧不瞧得上。”我笑道，被肖家人勾起了兴趣，如果合适的话收下也是无妨。 “如果再瞧不上可就没办法了！”肖顺狭促的说道，看上去对这一份礼很有信心。 “我和肖晓去拿，稍微等一会。”三长老起身往外走。 其余人就在外面等了一小会，三长老和肖晓架了口棺材就往内走。 “百年阴沉木？”我上前拍了拍棺木，轻轻嗅了嗅，有一股淡淡香味。 棺木通体黑色，是漆黑的那种，没有一点杂质。很纯净的颜色，但如果仔细看却可以看到上面一圈圈的花纹，镶嵌在棺木整个身子上，浑然天成。 普通的造型，往那一放又让人感觉并不太简单。 银甲尸动了，迫不及待的走上前，用尸爪缓缓滑动。早知道银甲尸的尸爪可是很锋利而且很坚硬。即便如此，棺木上看不到一点点划痕，还是很光滑。 “是的，就是百年阴沉木！” “还是老祖当初在的时候找到的，在密室中封存到今天。因为至今没有哪具僵尸有这资格！” “你们老祖自己都没用？” 肖家众人摇头。 “这是老祖后期找到的，棺认尸，尸也认棺。当时老祖的行尸都有自己的棺木，就没用上，而是留给了我们后辈。” “老祖当初说如果能让他早点遇到这棺木，他实力至少能上升一个档次！” 我有些惊骇，上升一个档次，怕是要捅破天。肖自在现在都已经站在了顶峰，可想而知这个棺木的作用能有多大，肖家这个礼可不轻。 “如果是普通的百年阴沉木应该不可能有这么高的评价吧！”我用手抚摸着棺材面，微微抬头。 “当然！百年阴沉木虽然稀缺，但就凭我肖家都能弄到一下，老祖眼光何其之挑，能看上才怪。” “这是雷击木！” 我手立马就停了下来，真的是不可思议，雷击木。就是那种被雷劈过还留存的树木，保留了雷的属性。 雷击木里面桃木用的最多，驱邪除鬼，以桃木为佳。别种树木或多或少根据环境，都能形成雷击木，有着不同的用途。 但雷击阴沉木还真的第一次听说。阴沉木属性为阴，而且至阴，鬼怪都喜欢驻留在阴沉木旁边。阴气汇聚，避开阳光，于暗处滋生。 如此一来被雷击的可能性就比较小，都有遮蔽物才能生长，说是见光死也不为过。 最主要的就是根本属性不合，就像水火无法共存一个道理。雷是至阳至刚，无法容纳一点阴秽。现在却和阴沉木巧妙的相存在一起，可能天地之大也独有一份。 “这个棺其实聚阴的效果还会比别的阴沉木更差！” “不过它有一个独一无二的作用，或者说是附效！”大长老开口说道。 “具体的说就是不再怕那些符箓什么的，直接免疫！”肖顺开口。 “也就是说上次那个什么龙虎山的镇派符箓拿他也没办法？” “是的，就是所有克制僵尸的东西基本都免疫掉了。” 好东西！好东西啊！难怪被肖自在那么推崇，捡到宝了。僵尸刀枪不入，而且力大无比，尸毒还相当难缠，真正对上的话两三个帅轻易不能斗过。 就是克制他的东西太多，具有阳性的物品对他都有一定的削弱作用。术法中人都会随身带上一些，以备不时之需。 像肖家的帅级血尸还不是被有准备的吴晖轻易的击败，就是这个道理。 “那行！这个礼我就收下了！” “好！好！好！”肖家几人大笑，银甲尸恨不得马上睡进去。 第七十三章 上阳琐事 “送到这里就行。”我回头看着肖家族人，而此地正是来的时候的那条大道。车已经早就过来了。 “然儿就交由先生了，这孩子从小淘气，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不必忌讳什么！”肖顺打了个哈哈，连声说道，看了一下旁边一脸不情愿的肖然。 “阿爸！我不想去！”肖然瞅了我一眼，然后小声说道。没看出天不怕地不怕的肖然居然很害怕他老爸。 “啥！不去也得去，要是被先生赶回来了，我不打断你的腿。”肖顺厉声喝道，然后尴尬的看了我一眼。 因为银甲尸和尸棺的缘故，这方面我不太懂。就给肖家提了一下，拨个人过来帮我护理一下。却没想到是肖然这倨傲的小子。 肖然闷声不说话，就站在尸棺旁边，银甲尸早就待里面去了。 按照我的猜想，这是肖顺故意安排的，首先为了和我保持良好的同盟关系，其次是想送自己儿子出去历练，磨磨锐气，这么好的机会他当然要留给自己的儿子。 跟着一个帅，随便提点两句都受益匪浅，而且还没有什么危险。可是他不知道自己儿子和我闹过不愉快，就算知道了应该也会把自己儿子打一顿再塞过来。 而我自己的话，随便给我安排一个人都行，只要能好好帮我做事。 虽然不太喜欢肖然，但是又要给肖顺一个面子。加上也不怕肖然到了我手上不听话，多的是方法整治他。当然也就无所谓了。 “那我们就先走了，湘西不会久留。” “行！先生动身吧！我们就不叨扰了。”大长老说道，他自己事也多。 “以后有空一定要到湘西来玩，我们肖家定会好好招待！” “一定一定，你们快回吧！” “先生，好走！” “一路顺风！” 肖家族人紧跟着把我们送上了车，肖顺也给肖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者勉为其难的轻轻点头，还有点想哭的意味。不知道是因为不舍的离家，还是因为那看不到的未来… “真是可惜了，怎么不在湘西玩几天。”叶开给我发牢骚，也就他话多一些。 “你一个人吗？”我没好气的说道。 “可是你明明就说过带我们玩几天的。”他小声嘀咕，还暗示自己的战友，谢尧。 “啥！我有说过？我怎么不知道？”我不知道算不算睁着眼睛说瞎话，刚才他一提我还真想起来给他许诺过。 “谢尧，你说，我说过没有？”我转头看着谢尧，很淡定的那种。 谢尧眉毛抖动了两下，在叶开期许的眼光之下，非常淡定的道。 “没有！” “卧槽！你特么又把我卖了。是不是兄弟，是不是，踢我就算，还不帮我！”叶开用手指住谢尧，一脸的难以置信，毕竟这结果太难以让他接受了。 “好了好了！别吵！别吵！”我打掉叶开指着谢尧的手。 “哼！”他哼了一声就扭头转过去，谁都不想理的一副样子。 “湘西是吧！你马上不是放暑假？想来再来不就好了，耍什么小脾气。” “师傅！你怎么和我爷爷他们一样的，整天让我好好上学，知道有多无聊吗？”叶开现在像个怨妇，对自家长辈把自己当做小孩子这件事是相当不满。 “陈泠可不喜欢不学习的男孩子，要是被唐麒麟先你一步…”我挑眉说道，用那种飘忽不定的语气。 叶开果真全身一紧，看来还是陈泠这个妮子才是他的软肋。 “我这离开了这么多天，唐驴子会不会正在给泠儿献殷勤！不行，我得尽快回去。” 我和谢尧两个冷汗直冒，这是什么个情况，变的是不是太快了一点，画风不应该是这样的。 “师傅，让他们快点，我要马不停蹄的赶回去。”叶开居然催促。 “行行！”我翻了个白眼，这才离开了四五天，短短时间里能做啥，对陈泠也太紧张了。 这车里面现在就我们三个人，肖然在那后面的一辆车上。 直接去了一处飞机场，然后也没有做什么停留，直接上了飞机就往上阳赶去。 …………… “五天了！你是不是要急死老娘！” 虞滢这个臭婆娘居然就在上阳飞机场等着我们，还不知道等了多久，看着我下飞机就急冲冲的往我这边走。 其实我心中不由一暖，第一次想给她一个笑容。至于拥抱之类的我肯定不会去主动，想都别想。 “啪！” 直接过来就是一巴掌，不仅我蒙了，后面的几个人同样蒙了。这根本没按剧本来啊！ “你…”我刚准备吼出一句你为什么打我之类的话。毕竟无缘无故的挨了一巴掌，是个人都不好受，这也太冤了。 “呜呜呜！你干嘛一直不回消息，说啊！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知不知道！”虞滢一下扑到我怀里，我又蒙了。 这什么情况，她居然也会哭？好像是为我而哭的。 “喂！你…你没事吧！”我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哪还有刚才的怒火，她这一哭我更害怕，什么鬼玩意儿嘛！ “没事！没事你个大头鬼！” 我就眼睁睁的看着她紧紧抱住我，埋我怀里一直哭个不停。 “那…那个…你哭好了没有。” 其实被这么多人像猴子一样看着，我还是挺难为情的，尴尬的笑了笑，试图用手推了一下虞滢，可能是抱的太紧，压根没推动。 “你先答应我以后上哪都得带上我！不然我不放手。”她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我，不知道有没有看错，居然有一点祈求。 我心猛的抽了一下，没由来的开始有点疼痛，心一软。 “行！以后带上你，上哪都带上你，行了吧。”不自觉的伸出手帮她理了理哭凌乱的头发。 “不许骗我，不然就像两年前那样打得你十天下不来床。”她狠狠的说道，还在我腰间软肉上拧了一下。我强任着没叫出声，翻了阵白眼。 说完她就自己放手了，掏出纸巾给自己擦眼泪，然后还臭美的补了一下妆。 叶开在一边还像我竖大拇指，和谢尧一起狭促的笑了半天。肖然因为还没有融入他们，一个人站在一边，冷哼一声就把头扭过去。 “尽快回吧！”我用手直揉那块被揪的地方。 “本来涂千和陈泠他们都说要过来的，我没让，还是先回去吧！”虞滢又无缘无故的剜了我一眼，我是真的没惹到她。 不再多说，上车就走人，不一会儿彼岸就近在眼前。 “叶开，你带肖然下去安置一下。” “干嘛让我去，我才不想和那个自大狂说话！”叶开不满的大叫，看着肖然。 肖然鼻子一哼，双手环抱，用眼角瞟了叶开一下。 “让你去就去，人家远来是客。你以后去湘西说不定还要仰仗他。” “切！鬼才仰仗他。”嘴里虽然这么说，但叶开还是很听话的领着肖然下去。可能肖顺跟肖然也说过什么，肖然并不是太抗拒。 “这不是肖家的人吗？”虞滢问了一句。 “找机会再给你说，你肯定有什么瞒着我！全世界好像就我不知道。”我有些气愤，虞滢一直神神秘秘的，好像什么都没给我说。 “你又生什么气，什么没让你知道的？”虞滢听我一说好像人都快炸了。淑女这个词在她身上完全不适用，双手叉腰就像骂街的一样。 “第四门！”我一字一句的缓缓吐露，面无表情，也不理会惊愕的她，抬脚就向大门走去。 “哎！哎！你听我解释。”她慌忙的在后面喊。 “不用解释了，我都理解。不过你也不能一直把我当个小孩一样对待吧！”我停下脚步说道。虞滢一句话都没说，然后我直接踏了进去。 “哥！”陈泠这小丫头一下扑了过来。 我一把抱住她，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宠溺的注视着我这个妹妹。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因为我好像压根就没怎么问过她生活方面的事情。却是我的失职。 “都不小了，还像个小丫头一样的。” 陈泠眼睛都眯成一道缝，看着我直笑。 “师兄！” “回来了啊！事情还顺利吧？”我放开陈泠然后问道。 “嗯！挺顺利的。”涂千声音有些低沉，应该经历过什么，不过我也没有再过多的去询问。那是涂千自己的事，我就没有必要八卦。 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 “以后的路还很长，遇到的事也会更多更复杂，要记住，你是幽冥御鬼人。” 涂千重重点头。 “师叔，刚才来消息说，那件事有着落了。”谢尧上前说道。 “走，去院里。” “其实在我们去湘西那一天就把信息确定住了，只是在肖家一直没信号，然后就耽搁了几天。” 我示意他没事，让他继续往下说。 “周熊，上阳本地人，可追溯到前十代，一直都在上阳活动。无业游民，整天无所事事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勾当也干过不少，做过最大的事就是曾奸杀过一个少女，本被判十五年监禁，不过因为姐夫是上阳警察局副局长，提前十年被放出……” “直接告诉我他在哪里就行，其余的事我不想知道。”我淡淡的说道，天机观的情报还是详尽，恨不得连祖宗十八代都给扒出来，不过我只想简单一点，让他生不如死就够了。 第七十四章 巫毒鬼植 谢尧听我这么一说，沉吟了一会儿。 “周熊居所在定远路一百二十三号，不过经常不回家。一般都会和狐朋狗友一起在酒吧之类的场所玩乐！最常去的是梧桐路的梧桐酒吧！” “行！这些就足够了。”我目光放在天际，背对着谢尧说道。 “记得不要对任何人透露，特别是陈泠！” “好的，师叔。” 我最喜欢谢尧的一点就是很沉稳，从来不会像叶开一样问东问西，毛毛躁躁。 “你先去休息休息，回来了好好放松一下。”我转过身说道。 “嗯嗯！”说完谢尧就快步离开了。 “说些什么呢？”谢尧前脚刚走，虞滢就走了进来。 “正好要去找你！” “嗯？找我？你也会主动找我？”虞滢掩上朱唇，笑道。 “你说吧！什么事，陪着睡也行哦！” “给我弄一份巫毒！那种慢性，能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巫毒。” “这样的巫毒有很多呢！” “随便吧！只要能达到我刚才说的要求。” “对付谁？”虞滢走上前，平静的说道。 “一个不知死活的普通人！” 虞滢有些愕然，对付术法界中的人情有可原，对付普通人就显得有些大费周章了。不过她也没说什么，我要巫毒肯定有我自己的道理。 “行！过会我就让人给你送来。”虞滢爽快的答应下来。 如果不是我对这方面不擅长，我也不会求到虞滢身上来。论折磨人，在我认识的人里面虞滢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她这么一说我还松了口气，就怕她继续追问，都准备拿陈泠当幌子。毕竟被人痛揍一顿很丢脸，而且还是个地痞无赖。 “是不是该说一下湘西的事了？” 我就知道虞滢肯定是因为这件事而来，我当然也没准备隐瞒什么。把肖家的事，白家的事，还有我的一些猜测全部都说了出来。而且我一直在关注她的神情。 除了我说到肖自在出棺那一段，她神色有些不自在，还有些紧张外，其余的事压根就没有调动她任何情绪波动。反正就像是理所当然，早就知道的那种。 “说完了！”我长舒了一口气，让我这个不善言辞的人说这么一大堆确实是有些为难。 “就这些？肖家老祖有没有说点别的。” “没有，我所知道的就这么一些，不像某些人一直把我瞒着，还不知道有多少事是我不知道的。”我微微抬头看了她一眼，想要试探她一下。 虞滢这婆娘还是智商高，心机深。根本不为所动，反而哈哈笑了几声，完全就不顾形象。 “老娘就瞒着你，怎样？你陪老娘睡一觉，就告诉你，我可是垂涎你的美色很久了。”虞滢还上前准备用指甲摩挲我的脸。 被我一脸嫌弃的拍掉。 “老不正经的！” “要是正经能骗你上床？” 我一脸漆黑，脸拉的老长，看她这样子就没想再透露什么东西给我。 “小样！是不是很想知道？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虞滢还是像往常一样特别欠扁，最可气的是我还必须得忍着，发起疯来我不是要自找没趣？可能是以前被整怕了，反正就一直不敢真的触怒她。 “哼！”我手一甩，直接往外面走去。 “我刚才说的一直有效，记住了啊！” 我一个踉跄险些没摔倒，想从虞滢嘴里扣出什么话还是太难了一些。 趁着夜色我一个人再次带着从不离身的小箱子走出了彼岸。衣服也是一袭黑色，很轻易的融入夜色之中。 我一边走一边把一个小瓶子拿在手里把玩，来回翻动。这是虞滢给我的秘制巫毒——鬼植。 当时虞滢去叫我选药，拿出了一排十多个小瓶让我挑选，每个都给我介绍到了。我丝毫没犹豫就选了这个装着不知名绿色液体的小瓶子。 鬼植，简单的来说和上次遇到的寄生鬼原理差不多，就是把人体当养料来养一直损人不利己的小鬼，不过和寄生鬼又有一些异同。 同的方面就是鬼死人则死，人死鬼灭，不容逆转，注定难以祛除，而且也会没日没夜的吸食寄主的精气神，从穆坎身上就可以看到，瘦的跟骷髅一样，每天生活在恐惧之中。 异的方面就更讲究一些，这个巫毒是折磨人设计的，当然也要符合一些特殊的要求。比如说鬼植吸食精气的速度特别慢，是寄生鬼的十分之一。 也不是说七十天就会让人死去，鬼植还有一个反哺的作用，就一直把命吊着，反正就是死不了。 再就是鬼植吸食精气时还会伴随着很强烈的剧痛，听虞滢描述好像会和阵扎进肉里的滋味一样。具体的她也不太清楚，只是在祖辈的典籍上看到过。 我快步往前走，因为是我的特意嘱咐。所以谢尧让人一直监视着那个周熊，说是现在刚和一群人进了梧桐酒吧。 那个酒吧并不算远，谢尧给我指了个方向我就径直的往那边走。没有惊动任何人，如同一只夜里的鬼魅。 夜色还是很撩人，我的脚步很轻，也很快。酒吧总是会选址在一些小巷之中。感觉有点像见不得光一样，偷偷摸摸的，倒是给一些人提供了便利。 昏黄的路灯之下，并没有很多人在走路。基本都是在往酒吧内部行进，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我直接跨入酒吧，很混杂，规模和虞滢的皇后酒吧根本就不能比。五色灯光四射，以酒味烟味为主体的各种气味交杂在一起充斥口鼻，舞池里男男女女伴随着DJ不住的摇晃舞动，根本不在意自己身边是谁。 或许还会滋生出一夜情，话题扯的有些远。这种地方我一般也不会来，我也没有忘记此行的目的，就是找到周熊。 环顾四周，酒吧的范围并不大，格局也相当简单。有个服务员上来问了我一些什么，刚想把他支退，转念一想就问了出来。 “周熊在哪？”我平淡的说道，眼神还是放在别处。 “你找熊哥啊！他一直在五号包间，让我带您过去吗？”服务员一听我找周熊，带着些许惧色，态度都恭敬了不少。看来那东西混的不错，我冷冷的笑了两声点点头。 “您往这里面走，上面有门牌号，写了‘5’的就是了。”服务员给我指了一个方向，然后就急冲冲的离开，好像很害怕里面的什么东西。 我也不会去追究，只要能找到周熊就够了。 五号包间的门是半掩着，从门缝里看，光线很暗，基本上看不到什么东西。而且相当安静，房内的黑暗就像一只吃人的巨兽，让人有去无回。 轻轻推开门，就会发现一个凹型的沙发上睡着几个人，都是全身赤裸，远远看上去白花花一片，像一只只恶心的肉虫。 沙发前的茶几上很凌乱，什么水杯，烟，打火机还有几个用过的针筒。 衣服也是直接丢在地上，房间里充满了糜乱的气息，我忍不住皱了皱眉，走上前就能看到周熊。 虽然只见过一次面，但是那张光头丑脸我是化成灰都认识。他正闭着眼睛熟睡，旁边还有两个打扮妖艳的风尘女子蜷缩在他怀里，能想象到刚才做过了怎样的一翻运动。 本来就是来找他寻仇的，现在看到这一幕又没由来的想到陈泠被她施暴哭泣的样子，如果那天我不在可能真的后果不堪设想，越想就越生气。 周熊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我身上的杀意，用手到处乱摸着找盖的东西，嘴里还在嘟囔着说‘好冷！’ 我淡然的走上前，周熊的手正好拉到了我衣角，先是轻轻拽了几下没拽动，然后又用力的开始拉。我拿起茶几上那用过的针筒往他脏手上狠狠的一扎，随后松开。 他条件反射的收回手，然后猛然坐了起来，疼的龇牙咧嘴，冷汗直冒。我就在他前面站着和他来了一个对视。 他瞳孔一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人而感到恐慌，连直冒血的手都没有管，张开嘴就想大叫，我岂能让他如愿。 以迅雷不及的速度一把脱了他的下巴，让他发不出一点声音。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拉下他手上的针筒，扔到一边，鲜血狂飙。 周熊反应过来后死死按住伤口，疼痛让他不能自已，脸庞都扭曲的不成样子。就这样无声的看着我，急促的呼吸声和‘嚯嚯’的声音充斥整个包间。 他身边的那个女人睡的比较死，只是感觉到了什么动静然后扭动了一下，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还记得我吗？”我手里拿着小瓶子晃了晃，看着他笑道。 他脸色苍白的摇头，眼睛却偷偷的在往四周看，应该是想找机会逃跑或者是叫人，不过在我的注视下他并不敢轻举妄动。 “不管你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我只是来实现自己当初的诺言，就是让你生不如死。”我轻蔑的笑道，眼神再次移到小瓶子上面。 “我要是你的话就不会轻举妄动！” 他以为我没看到的小动作，手里不知道捏着从哪摸出来的小刀，伺机而动。 我轻轻的躬身而下，不理会呆滞的他，在他的注视下拿过那把小刀，不顾他的骇然，在他脸上来回滑动。 我想那刀冰冷的触感肯定不好受，不然他的眼珠子干嘛一直跟着刀在动，汗水也不住的从光头上溢出，汇聚成豆子般大小然后滑落。 第七十五章 找上门的警察 “没事，我不会杀你的，杀你这样的人脏我的手。”我把小刀拿开，然后往那玻璃茶几上一扎，钉在茶几之上，却没有一点裂缝。 周熊魁梧的身体蜷缩在一起，现在的表现和他剽悍的外表完全不相符。 “给！把这喝了，我就会走。”我把手中的瓶子递过去，他没有接，不住的摇头拒绝。 “我没有太多的耐心哦！”我笑着道，又把瓶子往前递了下。 周熊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一动不动的看着我手上的瓶子。 接着他颤巍巍的伸出那只没受伤的手，到了半空又缩了一下，还是很害怕。但是他更害怕我，于是眼睛一闭，一把拿过我手上的小瓶。 一只手推开瓶塞，往嘴里一倒，喝完后小瓶就直接无力的从他手中滑落，掉在沙发上悄然无声，恢复了原来的透明，里面也没有什么残留。好像所有的液体就是一个整体，全部进去了周熊的肚子里。 周熊这时眼里噙出泪水，和汗水一同混杂在一起，沿着脸庞滑落。也不顾自己连衣服都没穿，直接对着我跪着，全是祈求之色，就差对着我磕头认错了。 看来吃下鬼植，当时是不会有什么太剧烈的反应，周熊还是像刚才那样，只是看上去有些惊吓过度，魂不守舍。 我在一边看着点了点头，他的后颈出现了一个绿色的骷髅头图案，骷髅头的下段还连接这根茎叶，同样呈现绿色，泛着妖艳的光芒。骷髅头就像是一朵花一样，看上去像在摇晃。鬼植种植成功，我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随意的提周熊把下巴接上，这是我对他最后的怜悯。 “你…你…”话都说的不太清楚，我没有理会他，按原路走了出去，只给他留了个诡异的笑容。 …………… 一周后！ 彼岸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当然不会说一直闲着。叶开，陈泠，涂千三个都是学生，每天要去上学。谢尧和那个肖然估计也是就在彼岸，都这么大的人了，谁还去刻意的管他们？ 虞滢也挺忙，一般会待在皇后酒吧和鬼怪做交易。至于我那天完事后就直接回到了剪纸屋，继续做我的剪纸生意，同时也在专研影子术法，这方面还是刚刚学习，谈不上太精通。 况且这一周里面也做了几次生意，感觉像时来运转一样，收了两道影子和六根鬼发，还是很满足。 “出事了，小涵，出事了。”王哥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嘴里还不断的说出事了。 “哎！你慢点，到底怎么了。”我不慌不忙的站起身来道。 “就是…就是…那个！” “啥？那个啥？到底出了什么事。” “上次那几个流氓来了！”王哥惊慌的大叫。 “哦！”我平淡的回应一句。一周了，鬼植应该早就开始起了作用，周熊找上门来情有可原，我当然不会怕什么，也没有考虑什么后果。 “要不你赶紧躲躲！我和六子他们给你打掩护。”王哥劝我。 “我干嘛要躲！” “警察！是警察，那几人带了一群警察过来。”一个人连滚带爬的跑了进来，正是王哥刚才说的六子，同样是老街坊。上次赶周熊他们时候六子也在。 “走！出去看看。”说完就往外走，王哥他们两拦都没拦住。 “哎哎哎！等等我们…” 谢尧上次好像提到过那个周熊的姐夫是什么副局长，听上去好像职位挺高，权力也很大。要是不识抬举，我照样给他一撸到底。 踏出门往外走，就能看到有一群人在那里吵吵闹闹。我一下站定，想看到底怎么回事，六子和王哥也同样和我站在了一起。 “我们找这个人，你们有认识的吗？”一个身穿警服的人拿着一个画像到处给他周围的街坊看。 “你们可要想清楚了，这人可是杀人嫌疑犯，不得有任何隐瞒。” 街坊们都开始沉默不语，有些还会往我店子方向看上两眼。 “上次就是在那个方向！”那两个和周熊一起的地痞也在，给一群警察指了个方向，正是上次我被打的地方。 “那就离的不远了！你们能从这些人里面看到熟面孔吗？”为首的一个很肥胖，身体发福的警察好像是他们的头。 “他！他！有好几个。”其中一个地痞指了人群中的好几个人，被指到的人都深色不自然，脸色刷白，哪里还看不出这几个地痞和这些警察就是一伙。 “既然他们不说，那就把你点到的几个人抓了，我不信他不出来。”胖警察冷冷的说道。 “你们不能这样！还有没有王法！” “对，我要告你们！你们这是在乱用私权！” 街坊们到底是不愿意把我供出来，炸开了锅，纷纷指责，上前把一群警察围了起来。 胖警察直接掏出抢，扣动扳机，一声抢鸣响起。街坊们说到底都是普通人，一下就被他镇住，不敢再逾越一步。 “没时间同你们墨迹！交还是不交！我就不信以我上阳副局长的身份治不了你们这群刁民！” “愣着干什么，抓人！” 听到他的命令，几个警员就想上前抓那几个被点到的人。 “呦！好大的威风，还上阳副局长，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国家一号呢！” “谁！”他手里枪都没放下，转过身狠狠盯着我。 “他！就是他！”两个地痞激动的跳起，用手指着我。 那个拿画像的警察也低头看了一下我，点头说道。 “是他，没错了。” 我双手环抱，头微微抬起，用眼角看着他们。真是一群嚣张的家伙。 “听说你们找我有什么事？都找这里来了，真是不太友好哦！” 街坊们一看见我，都走到了我身后。 “小宋，你怎么就出来了。” “是啊！怎么就出来了。” “我就看他们能拿我怎么办！副局长也不能乱冤枉人。” 现在是多媒体，民主的年代，他们也并不是太畏惧那个所谓的上阳副局长。 “大家都安静一下，我看看这位副局长怎么说。我可是清白的很，他能给我安个什么罪名？”我淡淡说道，然后就看着那群警察。 “那你说说，你又凭啥抓我，我就一普通的寿店剪纸人。可没胆子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胖警察对旁边的一个警察使了个颜色。那警察清了清嗓子。 “咳咳！我们怀疑你和一桩命案有关，请和我们走上一趟。” “别去，小涵！去了之后是非曲直还不是由他们捏。”王哥在后面说道，对那群人怡然不惧。 “对，别去！” “不能去，小涵！” “你们这是在妨碍公务知道吗？不管他有没有杀人，都有一定的嫌疑，需要带回局子做个调查！”那个警察眉头皱了皱。 “哼！说的好听，那两个无赖我们都认识，既然和他们一起来的，你们一定不是什么好人，别以为披着警服就能装什么正义。” 六子出言说道，愤愤不平。 “蛇鼠一窝！” “你们愧对这身警服！” 街坊们全部都在出言攻击，把那个警察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直看着旁边的上司，露出求助的神色。 “都给我闭嘴！”胖警察大声喝道，连自己的形象都顾不上。 我手扬了几下，让街坊们不说话。 “你应该是新来的吧！这么猖狂。”我把手放下来，很随意的问了一句。 他身上的肥肉都震动了一下，把枪收了起来。 “周熊的事我不会管，是他先惹到我的，完全是咎由自取，给他留一条命都不错了。”我直接把话挑明。 胖警察很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很疑惑。混到这种地步很显然也不会蠢到哪里去，不然早就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 不过他也像是有什么仰仗，只是有些忌惮，却没有让他退缩。 “你的意思是承认是你做的？” “什么我做的，我承认什么，警官，我都说了，就一个普通的寿店剪纸人，别没事找事做好不好，我们还要做生意混口饭吃呢！”我转身就要走。 “站住！不许走！” “你这是不配合调查！小心我把你就地处决！” 我回头轻轻一笑，用手挑衅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来，往这里打！他们说的没错，你们愧对这身警服，就是不知道刘德民怎么会有你们这种下属，真是丢脸。” 虽然我上次去上阳的警察局走了一遭，还住了一天，但也不可能谁都认识我，偌大的个警局。加上这个死胖子才刚来，这群警察说不定就是他带过来的心腹。 “走吧！走吧！都散了！”我招呼道。 “呸！虎头蛇尾，没卵蛋的家伙。” “就是就是，吃的公家粮，却和流氓搅和在一起，我要是他们爹妈，不把他们腿都打断了。” 街坊们走的时候还不忘冷嘲热讽，我也不知道那群人现在表情该有多难看。或许这件事还没完，不过他要是敢来我就敢弄他，管他身后是什么人，上阳可是我的地方。 不过这群人里没看到周熊，就不知道在哪里忍受着非人的疼痛，抽搐到不能自已。这下我的心里才会好受很多，毕竟我的心胸真的没那么宽广… 第七十六章 夜访 又是一个寂静的夜晚，我还是和往常没什么两样，就在剪纸店里面修修剪剪，轻易的把一张张特殊的白纸剪成指定的形状。轻车熟路的，还是会有一些成就感。 我喜欢这样一个人，手中柔软的纸滑过的感觉会让我一直陶醉，有时候生意上门打断我的工作我都会有些不高兴。 就像现在一样，门咔嚓一下就猛的被推开。直接打断了我手上的工作，轻轻把手中的刻刀放好。 风铃没响，而且幅度还这么大。看来来者不善，很可能是一批恶客。因为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显然不可能是一个人。 “还没死心？”我把剪刀推开，迈步走了出来，看着门口的一行人。 今天的警察来了两个，还有另外两个无赖，他们身后好像还有一个人影，我用手指头都能猜出是谁。 “说吧！你要怎样才放过周熊！”胖警察现在一身便服，开口就直接问。 “放过他？不可能的，死了这条心吧！”我面无表情的说道，任何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我知道你这种奇人术士占死理，也相当的固执，但得罪我这个上阳警局的副局长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胖警察出言威胁，如果我是在三个月以前说不定还咻他几分，现在我世俗的力量在上阳还怕谁？ “给我安个传播封建思想的罪名？那也只能拘禁一周吧！”我嘴巴抽动，笑了笑，觉得这个人相当有意思。 “呵！一周？我操作一下能让你关一辈子，真当我职位是个摆设？”他不屑的看着我，好像我的言语里小视了他一样。 “好像刘德民都没有这么大的架势吧！你又是从哪个嘎达缝里面钻出来的，口气这么大？” “我们班局长可是从京都调过来的，刘德民都得给三分面子。”旁边那个跟班很嘚瑟，有些显摆的说道。 我无声的笑了一下，原来是京都调过来的，也就是说中央有人咯。难怪口气这么大，动不动就说弄死我。真当我是吓大的。 “晚上来是给你面子，不然白天就把你弄走了，考虑的怎样？”姓班的胖子在一边催促，我摇头。 “怕我的术法就直说。还给我面子，骗谁呢！还是那句话，我不会管。” “你…你怎么这么不识抬举，真的想让我用强硬手段？”他狠狠说道，手还在腰间乱摸，在掏家伙。 “来，你试试，看你敢不敢打死我？”上次是叶开老爸对我这样说话，已经被我弄怕了，看着我都会退避三舍。我还怕他这一个什么副局长？ “我特么…”胖子像很生气一样，尴尬的是摸了几下才摸出枪。和刘德民相比他还是差的太远了，一看就是个酒囊饭袋，还不知道是怎样上的位。 “姐夫！姐夫！”后面那个全身被黑袍笼罩的人上前，想阻止那个胖子。 没想到那个胖子居然被吓到，手忙脚乱的，差点没把枪扔地上，我都在心里骂他蠢货。 “你突然说什么话？”有些责备的白了那人一眼，又小心翼翼的把枪塞好，用手拍了几下。 “我这不是怕你把他打死了吗？”后面那人沙哑的说道。 “怎么，你还为他求情不成？” “不，我要把这几天的痛苦加倍的奉还到他身上，让他体会一下到底是个什么滋味。”周熊话音一转，咬牙切齿的说道，夹杂满满的恨意，死死看着我。 随后他缓缓解开黑袍，取下了斗笠。光头还是光头，不过浑身已经开始明显的萎缩，虽然脸上身上还能看到几两肉，但那深深凹陷的眼窝，布满血丝的眼球。 怎么都能看出他并不好过，并没有到看上去像骷髅的程度，但也能让熟人大吃一惊。 那旁边的两人就一脸惊骇，仿佛有点认不出自己的老大，迟迟说不出话来。 “熊…熊哥？”结结巴巴的，醒着头皮问了一句。 周熊只是很淡然的点了点头，好像已经熟悉了自己的身躯，也熟悉了周围人的反应。 “怎样？还过得惯吗？听说有时会很痛哦。”我笑看着他身上的鬼植。 一个鬼头从上次看到的那个图案里面钻出，周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上都布满了条纹，像树根一样的条纹。相互无规则的交织在了一起，死死的扎进周熊的身体甚至是灵魂之中。吸取养分来供应那个鬼头的绽放。 周熊没有说话，拳头捏的紧紧的，狠狠瞪着我，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我毫不示弱的回视他，看他能把我怎样。 “你到底对我施了什么妖法！” “不不不，不是妖法，只是一种毒，只是这毒有点特殊而已。”我出言纠正。 “就这么说吧！你解还是不解，你现在解了说不得能放你一条生路。” “姐夫！”周熊也是一个狠人，因为他刚才可是说了要把他身上受到的一切加倍还给我呢！ 胖子挥了挥手，阻止周熊继续往下说。周熊虽然不甘，但是并没有忤逆他姐夫。不过他也太看得起他姐夫了。 叶家的势力大吧！都没有压住我。他姐夫说句不好听的话，在我眼里一根毛都算不上，还这么跳来跳去的。 刘德民那个古板的家伙说不定已经被他烦死了，打不得骂不得，还像个苍蝇一样嗡嗡嗡，拉帮结派指手画脚，这都是可以想象的到。 “不解！你们回吧！好走不送。” “你不识抬举！” “跟他有什么好说的，我就不信除了他没人能解。”周熊狠狠瞪着我，嘴巴还死硬。 “你是打的过我还是怎么，不记得几天前是谁把你打的像死狗一样吗？”我轻蔑的哼了一声。 周熊确实是个莽汉，脾气爆的可以，看来一周前还是没把他打怕。他一脸青色，腮帮子都鼓得老大，一腔怒火被压抑，像是随时都会喷发的火山。 “哼！劳资打死你这个痨病鬼！”说完就大步向前，蒲扇大的巴掌迎面而来，他姐夫也根本没有阻止，反而是一脸调笑。好像认为周熊吃定了我一样。 “你还以为我会像上次那样被你们打的没有还手之力？”轻轻避开他还是很魁梧的身躯，一脚提在他的屁股上面，栽到地上摔了个狗吃屎。 他也不过是仗着一身蛮力欺凌弱小，又怎么是我的对手，何况还受了七天的折磨。看上去可能还是虎虎生风，但已经开始从骨子里虚弱。 “怎么样？”我一脚踏在他头上，按住躁动不安的周熊，周熊还在不停的用力挣扎，想挣脱束缚，不过都是徒劳。 “有本事你杀了我，劳资一天不死就会想方设法的报复你！”周熊双目瞪圆，这种人就是一根筋，争狠斗勇，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随时做好了丧命的准备。 我可不会让他这么简单的就解脱，不然也不会找虞滢要这比较珍贵的巫毒。 “你…你放开他！不然我就开枪了。”那个胖子又在刚才把枪掏了出来。色厉内荏的，对那些手无寸铁的街坊就趾高气扬，现在又怂了。 “开枪？”我转头，抬起脚就把周熊往门口踢。 直接踢飞起来，周熊闷哼一声就落在胖子的身前，爬了好几下没爬起来。就算他是个浑人但也不是铁做的，还是会感到疼痛。 “站住！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啊！”胖子手不断的在抖，他后面的几人都比他的表现好的多。 “你们不怕我给你们下个咒然后像周熊这样？真当我是好欺负的不成？”我左脚前踏，像是鼓点一样击在他们心头。 他们看了一下在地上呻吟的周熊又看了一下面带笑容的我。不由的退后了两步，不知道有没有起鸡皮疙瘩。 “既然你过来了，不给你点教训好像说不过去。”我突然站定，装作一副沉思的样子。 勾动手指，虚空中往周熊身上弹了一下。可能他们看不出是什么，但我自己肯定知道，我给他加的是一团阴气。 鬼植属阴，每天的疼痛好像是在半夜十一点到一点这个时间段。阴气最重，鬼植也最活跃。 现在虽然没到这个点，但是在我输入阴气的加持下。鬼植的根茎还有鬼头都好像开始活动，根茎在周熊身上蔓延，好像就在肉里越扎越深。 鬼头更是剧烈的摇晃，给人感觉猛然清醒，直接对着周熊就是一阵猛吸。 “啊！”周熊凄厉的叫声响透了整个屋子，不过我对屋子里的隔音还是很放心。 其余几人都吓的浑身发抖，地上的人不住用手抓挠身上的皮肉，衣服都被抓了下来。 裸露出有些干扁的肌肤，上面道道红杠映入眼帘，身上没一块幸免的，这应该是周熊这几天自己抓的。 “救…救…我，姐…夫！”周熊还在嘶嚎，身上有血珠开始渗透出来，配上那扭曲到不成形状的大脸，把胖警察他们吓的直往后退。 “滋味好受吗？”我老神在的说了一句。 周熊不吭声，咬牙坚持居然没有求饶，也是个心志坚定的人。还是把手指到处乱扣，血肉外翻。 “你们还不带他走？别把我家地板弄脏了。我还要招待客人呢！” “你说是不是？”我对着他们头上说道。 他们艰难的把头抬起来，瞟了一下。 “你看到什么了吗？”胖子小声问旁边的人。 “没…没东西啊！” “没…没有。” 第七十七章 背黑锅的人 “不用看了，你们看不到的！”我瞅了一眼又说道。 “鬼…鬼…？” 几个人支支吾吾，看上去被吓到了，一片寂静把周熊痛苦的哀嚎声放大，氛围也被渲染的异常恐怖。 “还不走？留这里干嘛？打扰到我做生意你们担待的起吗？” 一听我这么一说，哪里还敢嚣张，直打哆嗦。晚风拍在身上透心凉，会让人有一种被注视的错觉。 “人带走！”他们抬脚刚想走，被我一声叫住，连周熊都还在地上。省的我还要去专门的去清理。 “你给我等着，别让我抓到机会，不然让你好看！”胖子站在最后面还不忘威胁一句。 “嗯？” “走走走，快走！”说完就惊慌失措的往外直冲而出。 周熊这事应该就算是完结了，谅他们也不敢再过来。那个胖子不过是个小角色，但是放在上阳好像也挺恶心人，找机会把他弄走了，免得污染上阳的空气，和他比起来，刘德民就不知道好上了多少倍。 至于说饱受折磨的周熊，其实我还给他留了一条路，没有做的太绝。那就是可以选择自杀… 鬼植会越来越繁茂，他所受的痛苦也会越来越强烈，到时人不人鬼不鬼。怎么也不会像这样还可以活蹦乱跳的，最后估计也只有自杀这条路可以走。 其实如果我愿意的话完全可以让他真正的求死不得，只是不想为了一只蝼蚁大费周章。 “说吧！什么事？”我把手背在身后，抬头望着门口方向。 刚才说他们头上有东西并不是瞎说，而是真的有一个鬼魂漂浮。 “请问你就是那个通灵人吗？” 这个鬼魂高高瘦瘦的，看上去很斯文，温和的笑道。 “是！”通灵人是界外的说法，不过也没有什么大的错误，想来他找的就是我。 “你直接说事就行，能接就接，五根鬼发起价。”我摆摆手说道，心情本来就被周熊他们打搅有点不太美好。 那魂灵飘然落地，有些尴尬的笑了几下。 “确实有点事麻烦大师，能否跟我走上一趟？” 这鬼说话文绉绉的，听的都有点不舒服，不过生意上门没有往外推的道理。 “传话？或者是什么事要处理一下？” “是这样的，需要大师去我家一趟，把一些事情说清楚。”随后他把整个事说了一遍，也详尽的讲了委托内容。 “七根鬼发！不二价，不愿意就找别家。”我直接说道。 “好！”那男鬼毫不犹豫的应承下来，这鬼虽然刚死但是家境应该比较富裕，享受的香火比较足，加上他的执念也是特别强烈，七根鬼发还是拿的出来。 高宁是他的名字，才刚死了三四天。听他自己说是被车撞死的，然后本来已经准备归赴幽冥了。但是后面发生的一件事让他生生停下了脚步，反而让执念汇聚，一下子想去幽冥都去不成。 说实在话，可能看上去鬼物好像是潇洒自在。其实并不是这样的，他们会因为各种原因而停留在人家，或执念，或怨念。 这时候他们就要躲避阴差的抓捕，强行停留阳间可是违反规则的，阴差可不会讲什么情面，说你什么心愿未了往开一面，谈都不谈，直接就被带走了，还会受到一定处罚。 再就是停留阳间也不好受，会变成一个脱离了尘世的存在，除了小部分人能看的到以外。说不定亲戚朋友也看不到，更别提说话之类的。 还要忍受孤独寂寞的苦楚，仿佛被世界抛弃的那种滋味。所以说一般的鬼物都会希望尽快的入幽冥，尽快的投胎，准备开始自己的下一辈子。 “那个人还真是挺倒霉的…”我小声嘀咕道。 ……… 上阳一处有些破落的小巷，看上去要比涂千以前那个住处好上不少，至少还是筒子楼，只是都有些旧了，历经不少风霜，说不定再过段时间就要被拆迁，但是这不是我该考虑的问题。 “是这里没错吗？”我问身边的高宁。 “没错！我已经来过很多遍了，他就在这边住。”高宁抬头望了几眼，肯定的回答道。 他带我过来是找一个很关键的人物，他的那件事说复杂很复杂，说不复杂又不复杂，不过就是有些理不清楚。 反正我知道这高宁的心里应该是很愧疚，不然也不会到投不了胎的地步。 “你知道他住哪吗？要不要直接上去找他？” “不用，他每天一清早都会下楼，然后到处转悠，晚上很晚才会回家。”高宁的声音压的很低，听的出来有些为难。 “没事，那我们就等一会吧！”毕竟是雇主和雇员的关系，有些事应该尽量的满足这些金主。 现在才早上五点钟，天才麻亮，城市里的人普遍都会睡的很晚，相对的起床就会比较迟一些。大概七八点才会出现人声鼎沸的情况。路上行人不多，也就一个清理垃圾的大爷在一边忙活。 “他过来了！” 我本来是靠在一处墙角，听高宁这么一说，转身走了出去。 一名男子正在旧街路上缓缓行进，现在已经是大夏天，但还是戴着一顶鸭舌帽，一个大墨镜，把脸遮的死死。长裤长袖包被全身，打扮很怪异。 走在路上还会小心翼翼的往四周看一下，好像有什么风吹草动就会拔腿就跑，做了十足的准备。 “平川？”我陡然出声，他身体一颤，小声惊呼了一下，木然的转头看向突兀出现在他左前方的我。 我刚想继续说些什么，这家伙居然用手按住帽子就往后退。 “认错了，你认错了！”他声音好像是装出来的那种，听起来很假，是在防备什么。 “哎！”我左手伸出然后向前走，想跟他谈一下。 哪想到这家伙完全不讲道理，趁我不注意侧了身子就往后面跑，手还死死的按住帽子，害怕被人认出来。 “可能是误会了什么。”高宁摸了摸鼻子，我也没说什么。一条准则就是忠人之事，不然怎么可能天上掉馅饼。 我二话没说就跟着那个平川跑，至于高宁速度比我还快，就不会考虑他会跟丢。 “站住！”我在后面大喊，但是前面的平川头都没回，就往前面直冲，无所顾忌的。这里的路他应该更熟悉一些，然后带着我东拐西拐想把我甩掉。 不过哪有那么容易，他虽然比我先跑但是腿力没我快。而且耐力也没我的好，也不知道什么在驱使着他，居然一口气跑了快二十分钟，直到他再跑不动，扶着一边的墙大口的喘粗气。 汗水都浸湿他的全身，帽檐都在往下滴水，像穿了线的珍珠，就是不断。 “还跑吗？”我在后面不紧不慢的跟着，平淡的问道，连大气都没有喘一下。 “呼喝！呼喝！”他把帽子摘了下来扔到地上，头上都开始冒出丝丝热气，凌乱的头发呈一种不健康的枯黄色，夹杂了不少白发。 整个人都瘫软的靠着墙壁，无力的取下眼镜也甩到一边。闭着眼睛大口喘粗气，想让干瘪的肺部变的像以前一样充盈。 平川看上去也就二十几岁的样子，不过精神好像也不太好，黑眼圈很重，眼窝都有些深陷，脸颊显现不正常的苍白色。他并没有很快的回答我的话，我也没继续追问，让他先缓口气再说。 “呵呵！没想到高家为了抓我还专门找了你这种人，这次我认栽，要杀要剐随你们便。”他认命一样的苦笑道，眼睛还是没有睁开的意思。 我回头又看了看高宁，他只摊摊手，表示自己的无奈。 “我不是高家派来的！” “什么？”平川一惊，睁开了双眼，要不是已经跑的没力气，说不定早就跳了起来。 “我找你是有私事，并不是说哪边派来的。”我看着他说道。 他又仔细的打量了我，紧绷的身体都往下滑了一格，好像放松了下来。又用手摸了几把脸上的汗珠。 “吓死我了！” “怎么？高家有派人抓你？” “没有，但是我怕啊！”平川摇摇晃晃的想站起来，我上前拉了他一把。 “对了，你是谁？从来没见过你！”他警惕的看着我，就像那惊弓之鸟，无时无刻都在防备。 “我是来帮你的！因为一个委托，至于委托人是谁我就暂时不能告诉你。” “切，你怕是有病吧！帮我，拿什么帮我，我现在跳进黄河都洗不清，要不是还有些眷挂，说不定早就死了。”平川自嘲的说道，一点都不相信我。弯腰捡起地上的帽子和眼镜就想走。 我一时沉默，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这个人显然没有那么容易会相信什么。 “大师！”高宁在旁边有些着急，忍不住叫了一声，我让他稍安勿躁。 “喂！我知道不是你撞的。” “那又怎样，就算你知道又有个屁用。”他没有回头，还在缓慢的往前走，感觉这个人已经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中，还在不断的逃避。 “我说你能不能坐下来和我好好谈谈，要是我真的有办法让你摆脱罪名呢！” 平川身体一震，停下了脚步，有些犹豫。 “试一下你没什么损失，反正你都做好了相应的打算了，不是吗？”我淡淡说道。 第七十八章 警局来人 平川转过身，将信将疑的看着我。 “我和你非亲非故你会帮我？” 他的顾虑所在我也是很能体会，毕竟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 “我做事需要报酬，而你这件事的报酬已经有人付了。” “谁？谁付的报酬，谁找的你！” “你不用问那么多，只要知道你现在落入了困境，而我恰恰是那个能拉你一把的人。就这么简单。” “行！我相信你。” “聪明的选择！” 平川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而来历不明的我就是他最后的一线生机，他又不是什么蠢蛋。 “先去找个地方坐坐？”他问道。 我点了点头，然后两人就找了一处僻静的凉亭，只有寥寥几人在周围晨练。 “你那天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平川好像有些难以启齿，有些哽咽。据高宁所言，平川不过是刚刚踏入社会的大学毕业生，还有一个在家里务农的父母。这都是他以鬼魂形式了解的。 “那天我本来骑个小电驴上街上去买菜，就是那边的一个菜市场。”说着还给我指了个方向，有点心急，不过话语特别陈恳。 “然后看到小路上躺了个人昏迷不醒，我就下车想上去看看，哪知道一摸，整个身体都是冰凉的，我就知道这是个死人了。当时我惊慌失措，不知道怎么办，最后决定去报警！”他身体不断的打哆嗦，有种说不下去的感觉，声音里全是恐慌。 “谁知道…谁知道突然出来一个人正好看到这幕，然后就说我撞死了人！可是真的不是我撞的，真的不是我！”平川情绪一下崩溃，这本来就算是无妄之灾，任谁遇到了都受不了，不明不白的背了一口黑锅。 他双手抱头，泪水不住的往下流淌，不过是个涉世未深的青年，心理承受能力也不会很强。谁都不知道这几天他究竟忍受着什么。 而且那个苦主高家好像也一口就咬定了是平川撞的人，就想让他血债血偿。 要不是走司法程序，因为平川撞人的证据不足，说不定他现在已经在警察局待着了。 当然他现在日子也不好过，被安了个嫌疑犯的身份，还天天担心高家人会做掉自己，早出晚归，这件事连他家里的父母都不知道，怕有所牵连。 “为什么老天要给我开这种玩笑，我只是想平平淡淡的过过日子而已。”平川可能是找到了宣泄口，已经看上去失控了，就把手握成拳头对着自己的脑袋狠狠的锤击。力度还一点都不弱。 我伸手捏住他的手腕，他抬起挂满泪痕的脸庞看着我。 “我来了，你就不会有事，放心就好。” 平川垂头丧气的没有说话，就在这呆呆的坐了有两个小时。太阳已经挂了老高，光线直射而下，把他整个人都笼罩在内。但他就像个木头人，对炙热的阳光不理不管。 “走吧！警察局的人说八点会过来，带我去录口供。”他轻轻说道。重新把帽子和眼镜戴了起来，起身就往他租的那所房子走去。 进房子一看，一片混乱，桌子上地上还有好几个没扔的泡面桶，好像已经很多天没打扫了。生活用品衣服之类的也是到处乱扔的，隐隐约约还能嗅到一股子发霉的气味。 “不好意思，好几天没管过了。”口里说着不好意思，但其实一点都不在意，现在他只想着怎么才能脱身。其余的外物都不会去管。 平川一屁股坐在一个沙发上，再次取下帽子和眼镜，这是为数不多的家具之一。双目无神不知道看向何处，感觉到没有任何焦点。 “咚咚咚！咚咚咚！” 安静的房屋里响起敲门声，直接敲击在了心脏之上，那么突兀，那么有力，那么让人害怕… “来了！他们来了！他们要把我抓走了！”平川猛然坐直，腰杆一挺，不断的在喃喃自语。手和脚都不知道往哪去放。 “我得藏起来！藏起来！”他打着哭腔，做着小孩一样的动作，掀开一床被子然后把自己盖在里面发抖。 “开门！快开门！我们知道你在，再不开门就撬门了啊！”外面的人大叫。 平川虽然已经有了警察上门的心理准备，但是等真正面对时还是无法接受，精神失常。好像还是不太信任我。 我和高宁对视一眼，他的愧疚之意是更加浓烈，有些担心的看着双手抱腿发抖的平川。 我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让他镇定下来，也没有去开门，就僵持着。 “你快振作点，想想你在家的爸妈！你难道就真的想背上这子虚乌有的罪名吗？”我一把拉开被子，冲着他就大吼。 他听了之后把埋在双膝里的头抬了起来，眼睛里又恢复了一点神采。他的心境还是太脆弱，当然我也没指望他坚强到哪去，别发疯就好，不然任务只能以失败来算。 “嗯！”他无力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往门口走，然后一下拉开了门。 “哎呦！”两个穿警服的人一下扑了进来，看手上拿着的工具应该就是在撬门。 一愣神，两人就麻溜的爬了起来。 “咳咳！你怎么现在才开门！”一个警察为了掩饰尴尬，清了清嗓子，责怪的看着平川。平川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 “你是平川？” “嗯！” “行！那就没错了，跟我们走一趟，有个案子需要调查一下。” “警官，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能不能别抓我。”平川又一时过激死死拉住了离他比较近的那个警察的衣摆，还差一点就往下跪。 两个警察直皱眉头，还用手去把平川的手挣脱开来。 “是不是你不是你说了算，有没有罪也不是你说了算，跟我们走一趟总会水落石出。” “对啊！这个案子可是直接给我们刘局长受理，肯定能查清楚，你就放宽心。”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劝个不停，也是有些经验了。懂得安抚平川的情绪，而且好像还有些作用，平川已经不像刚才那么激动，不住的点头，手也已经松开。 “小李，咋了，莫名其妙推我干嘛？” “山…山哥，你有没有觉得，觉得他看上去很眼熟。” 我先就发现了他们，还真是有缘。我出第一次任务被警局逮捕的时候就是这两个活宝审讯的我。如果没记错的话一个叫山哥，一个叫小李。 “妈呀！你…你是那个谁！”山哥还是一惊一乍，身子都往后倾了一下。 “记性不错，还记得我。”我对着他们两个笑了一下。 “大…大哥！你也在这啊！” “真的好巧，好巧啊！小李，你说是不是。” “是，是！”两个人唯唯诺诺。 上次的事情其实知道的人不多，加上刘德民也在后来做好了工作。作为一个凭本事上位的上阳局长，刘德民可是有真正的才干，这点事都做不好那就不用玩了。 不过天底下也没有不透风的墙，止不准这个小李和山哥从局子里捕风捉影知道些什么，何况我最后还是被他们局长亲自送走。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当时也没避讳什么，所以肯定能有些不确定的猜测。 “没事！别管我，你们做你们自己的事。” “好好好！”他们刚才估计害怕我插手让他们难做，所以才这么紧张，现在人都放松了，不过还是有些拘束。 “看到没有，他们局长我认识，我想办法把你捞出来，还你清白。”我走到平川身边在他耳边嘀咕道。 他明显是精神一震，坚定的点了一下头。我是在给他一点信心，给他打一针强心剂，免得真承受不住压力疯掉了。 “您…您也要去？”小李抽动眼皮说道。 “怎么？我不能去吗？”我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 “不能！” “嗯？说什么，我没听清。” “你这蠢货，瞎说什么，能能能，大哥当然能去。” “能去就好，上车吧！好久没去找刘德民，不知道过得咋样。听说来了个什么狗屁副局。”我随意的唠了两句，其实是为了转移一下平川的注意，为了他还真是煞费苦心。 “这您也知道？”山哥道。 “知道啊！还差点把那胖子给打了，昨天还说想去看一下刘德民那吃了苍蝇一样的表情，没想到今天就有机会。”笑了两声就把平川带着往外走。 小李和山哥屁都不敢放一个，面面相觑，搞得好像他们两成了跟班一样，哪里像是来抓人去审讯的。 “喂！别忘了把门带上！” “………” 他们的车就在下面，警笛还不断的响起，旁边还有些人围观，总有那么些人喜欢看热闹。 我拉着神色还是有些紧张的平川直接往车后面的座位上钻，小李和山哥也上了车，二话没说就启动了。 这次还好是两熟人过来的，不然说不定还是得历经一些波折，这样顺理成章的混进警局多好。 “没事！放松点。”我对旁边的平川说道，然后端正的坐好，闭目养神。 “大师！拜托你了…”高宁轻轻道，我只是无声的点了点头。 第七十九章 高家 警局很快就到了，平川还是神经紧绷着。车挺稳了都不知道，还是我把他拍了两下才回过神，干干笑了两声，不敢踏出车门。还是我催促了几下，不然不知道要磨蹭到什么时候。 “有一段时间没来了呢！”我下车再次抬头看那方大楼，依旧方正巍峨，正气环绕流转。这才是完整的正气之局，而不是上次那种残破品。 “走，走吧！局长还在里面等着。”山哥上前对我说道，还偷偷瞟了一下平川。 “嗯，你们带路。” 他们两点头，我发现平川还是很慌，站在那里不想动，我一把抓住他的胳膊往里面拽。 “报告！” “人带来了？”一处审讯室里刘德民背对着门，背手而立，站的直挺挺，一身警服干净利落，和上次见面好像没什么两样，同样是威势十足。 小李和山哥两人也一丝不苟，收起懒散模样，这个局子里还是刘德民的威严最足，最令人钦佩。 “这么多天没见，刘局长还是刘局长啊！威风不减。”我还没等小李和山哥说什么，我就抢先道。 刘德民缓缓把手放了下来，身子停顿了一会。 “呦！什么风把你刮过来了，平常都神龙见首不见尾的。” “为了你们这次要审讯的人！”我上前拿起刘德民桌上的茶壶就对着嘴吸了一口。 “茶不错！还是会享受啊！”经历上次的事，我和他关系是好的可以，倒也不太拘束。 “享受？算是吧！你们两先下去吧！”随即刘德民挥了挥手照顾小李和山哥出去，两人很恭敬的就走了，什么都没问。 “来，过来坐，这位是刘局长。”我对平川说道。 平川对着刘德民不自然的笑了笑，还是有些心理上的畏惧。 我把他按了下来，告诉他放宽心，但他还是魂不守舍，头都不敢抬。 “平川？” “是的，平川，你这次要审讯的人，听说是一个车祸案件。居然让你这个局长亲自审，水还挺深。”我说道。 “这事有豪门高家涉足，所以不能马虎！”说到底还是身份有别，所谓的人人平等都是笑话罢了。 “那你这次又是为什么来。我可不相信你是专门来找我的，还和这件事撞在了一起。”刘德民笑着说道。 “当然！不然我才不来你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还对着你一副面瘫相。”我没好气的说道。 刘德民挠了挠后脑勺。 “当初怎么没觉得你话这么多！” “有吗？说正事吧！”我不想和他鬼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 “就你这个多年为警的经验看，你能看出什么东西来。”这时平川也抬起头怯怯的看着刘德民，等待着后文。 “凶手八成不是他！”沉默了一会，刘德民用肯定的口吻说道。 平川呼吸都变得急促了几分，看着刘德民一脸热切。 “事情没那么简单吧！不然还让你出马干嘛！” 刘德民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太阳穴。 “这事不好说啊！我一个局长听上去好像很威风，又好像是能够立断一些事情，不过还是会受一些制擘。” “但是你又怎么听到风声过来的？” “你应该知道我能看到一些东西，接了一个委托，正是为了这件事。”我耸了耸肩，看着高宁。 本来鬼物是进不了警局，不过有我的庇护问题就不会很大，只要不超出一定范围太远就没事。 刘德民往我身边瞅了一眼，当然什么都看不到，反正也没深说。 “那你得到的消息又是怎样的？” “凶手不是他，另有其人，不过你还是厉害，推的这么准。”我笑了笑。 平川现在放松了很多，不过也没有乱插嘴，等着我和刘德民讨论出什么结果。 “那又怎样，关系复杂着呢！现在还有个蠢猪往里面乱掺和。” 我还是第一次见刘德民这样，在我映象里他的涵养很好，严格的要求下属更严格的要求自己，这么一个律己的人居然直接爆粗。 “哈哈！是不是你那个肥猪副局！” “你知道？”刘德民眉头一挑，有些意外。 “知道，还打过一次交道，不过结局并不太好。” “那个…能说一下…我到底该怎样吗？”却是平川忍不住说道？ “不好意思，话题跑偏了。”我说道，然后看着刘德民，等他说出一个所以然。 “如果这个案子让我来断，肯定是无罪释放！可是考虑到多方面因素，这件事已经不是我说了算，而且我的决议还处在弱势。”他一脸愁容，以他眼里揉不进沙子的性格。 让他去违心做一些事情却是不能够的，所以现在他也一直都带些愁容。 “你放心，我尽最大的努力审好这个案子，要不是有所推断也不敢把你放外面，早就抓局子来了。”刘德民笑了笑，用力拍了拍平川，然后平川挤出一点笑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高先生，这边请！”刚安定下来，外面有一个极为恭敬狗腿的声音响起。一听就是那个死胖子。 走在门口点头哈腰，一点都没有身为上阳副局长的觉悟。 “哼！”刘德民直接不满的哼了一声，对着死胖子完全没有好脸色看。 胖子身后还跟了三个人，一男两女，两个上了一点年纪的男女应该是一对夫妻，眉眼间还能看出一点和高宁相似的痕迹。精神状况都不是太好，眉头紧皱，舒展不开，好像安了什么心事。 “爸！妈！”高宁情不自禁的叫出声，看来我的猜测是没错。正是儿子新丧的高氏夫妇。 他们穿着讲究，打扮得体，主要是那气质，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全身都是那种书香门第的范。 还有一个温婉的女子低着头挽着高宁母亲的胳膊，身材高挑，皮肤细腻，没有什么多余的装饰但也足够让人惊艳，那死胖子还时不时的会偷瞄两眼。有色心没色胆的样子让人看着都好笑。 “那个是我妻子，孟怡。”高宁说道那个女人时很平淡，完全没有表露太多的情绪，也没有先前喊他父母时那样激动。我没有太在意。 这个房间的布局不像一般的审讯室，给人感觉像是会客的厅堂一样。两排等着相对摆放，平川和我坐在一边，刘德民站在我旁边。 而另外一边是高家三人和那个死胖子，就像是两军对垒，气氛凝重。平川一直不敢正史高家人，而高家几人却死死的看着平川，毕竟他们认为是平川撞死了高宁。 “你怎么在这？”那胖子先前就看到了我，不过一直憋着没说，现在是他先开了口。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我笑着道。 “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这种乡野神棍能进的地方！” “闭嘴！”刘德民把桌子一拍，瞪了胖子一眼，胖子缩了缩头，不过也并不发咻。 “就算你是局长也不能把什么人都往局子里带，信不信我去告你一状！”胖子讥讽到。刘德民有些气急，都想一巴掌把胖子拍死在地上，这种小人最难缠。 “我是你们这次犯罪嫌疑人的家属，这个理由够吗？” “胡说！他根本就没你这个亲戚。” “我和他是亲戚都跟你有关系？胖局长不仅身宽，管的好像也挺宽。”我讥讽的说道。 “我们来这里不是听你们吵架的！只是想要个公道。”高宁的父亲面无表情的沉声说道，一把打断胖子的话。 “哎哎哎！高先生说的是，我一定会把罪犯绳之以法。”胖子瞬间低头哈腰的说道，一脸谄媚，不过也没有忘记用眼神剜我一刀。 “平川，平先生是吧！”高占俞微微抬头。 平川一动不动，汗水又开始往下冒。 “我高家也不是那种仗势欺人之辈，全走司法程序，该怎样就是怎样，只想还我儿子一个公道。” 看来这高占俞还是很有涵养，听高宁说他家是经营书画生意起家的。 “你儿子真不是我撞的！真不是！”平川急忙说道，但是显然高家人没那么容易就相信他。 “你说不是你撞的，但是当时明明就只有你一个人，他身上还有撞伤，又怎么解释？”胖子恶狠狠的说道，好像就一口咬定是平川。 高宁的母亲突然失声痛苦，呜咽的说不出话来，那个孟怡倒是尽显儿媳本分，拿出手巾轻声宽慰。 高占俞先是担心的看了看自己妻子，又转头看着平川。 “平先生又做何解释？” 平川现在就是一点主见都没有，节奏被人带着走，处于被动局面。话也说不好，就一直嘀咕着不是我。这有个屁用。 我又给刘德民使了个眼色，让他把推断说一下，毕竟我对着一窍不通，让我抓鬼降妖是可以，审案子找线索还是算了。 “根据他们提供的资料，爱子是不是因为颅内出血而死？”刘德民问高占俞。 高占俞轻轻点头，肯定了刘德民的言辞，然后让他继续往下说。 “而且法医鉴定的结果是不是说被害人已经死了三个小时左右，路上耽搁了差不多两个小时。这剩余的一个小时又在哪呢？虽然那段路上没有监控，但是前路上的监控还是看到了平川在骑车，时间上好像并不吻合？” “这…”高占俞有些说不出话来，又看向平川那个方向，很为难。 “占俞，我们不冤枉好人，也不放走真正的杀人凶手！宁儿还在天上看着呢！我要让他走的安心！”高宁的母亲在一旁啜泣着说道，手里拿着手帕不断擦拭眼泪。细微的皱纹已经出现在眼角，正是享福的时候失去了儿子，可想而知忍受了多大的疼痛。 听她的话也知道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可能事情就容易解决很多。看到自己妈妈这样，高宁在一旁也是很难受，不过至始至终他都好像在回避着不去看自己妻子。 第八十章 辩白与证人 高占俞听着自己妻子这么说，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然后点头。 “刘局长，你刚才提到有监控，是说那一段刚好没录到是吗？”这声音很温润得体，是高宁妻子孟怡在边上搭话，手放在自己微微闭住的双腿之上，也没有失了仪态。 刘德民一愣神，又木然的点头。 “那段路上的监控器刚好是坏的，只能看到前一段录像！” “那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假设，是这位先生先把先夫撞死然后重新绕过监控范围又走了一遍呢！”孟怡不紧不慢的说道，落落大方，坦言自己的猜测。 “对对！也不排除这种可能不是吗？”胖子到一边帮腔，还把肥手支在自己的颚下，装模作样。 “但是这也没道理！如果跑了两回的话，监控不是都会记录吗？而且来来往往人这么多，等他耽搁一个小时再过来也不可能。这种说法根本经不起推敲。”我两只手来回搓动了一下，哈了一口气说道。 “是的，不仅这方面因素影响，而且还有就是考虑到电动车的力度，平川的那辆电动车我也有看过，最大才四十五码的样子，根本就无法造成报告上那么严重的伤。”刘德民接着我的话往下说，结合我们所言讲道理肯定能摆脱平川的嫌疑。 而且刘德民做的功课也不少，当然从多方面考虑过，他又不是那个胖子，刘德民凭实力上位。以他的性子也不可能巴结人什么的。 “这…也就是说撞死我儿子的凶手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高占俞在沉思，有些动摇，而他又还没从儿子过世后的伤痛中走出来，又有些恍惚。 “那么不是他又会是谁呢？”他低头喃喃，全身像失去力量一样，瘫软的坐在椅子上。 “呵！也就是说一切都建立在你的猜测之上？是不是太过于轻言妄断，要是审案都这样，那哪里还来的那么多疑难案件？”死胖子又开始发作，出言讥讽嘲笑，并且否定了刘德民的决断。 刘德民一听，眉头微微皱起。这胖子就一酒囊饭袋，哪里能有什么真本事。 “那你说说！我哪里又说的不对，哪里又有纰漏？”刘德民横眉冷对，又把身子拔高了一大截子。 “万事都有可能，说不定他的作案手法很精明呢？想把我们往误区里面引。”胖子巧妙的避开了刘德民的问话，直接把水泼到了平川身上。 “不会的！不会的！我平常连只鸡都没杀过，怎么会杀人！”平川猛然站了起来解释。 “撞人又不是有意的，我看你还是招了吧！还可以给你从轻发落，不然再加个隐瞒不报，搞不好牢底坐穿！”胖子语气逐渐加重，说的好像真的。 平川直打哆嗦，听到牢底坐穿差点没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是我见势不妙把他提了起来，然后放在了凳子上。 “胖副局长嘴皮子倒是很厉害，没少在心理学上下功夫吧！”我调笑道，总算看到这胖子身上的一个长处，不容易。 “那么高先生又是怎样的一个看法？”我转头问高占俞，他才是最后的决策人。 高占俞没有回答，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给儿子报仇已经成了他的执念，现在结论还没下，他又怎么能松口。 “那高宁的遗体又在哪？有没有再仔细的检查？” “先夫的遗体已经火化，入土为安了。”孟怡眼眶渐渐变红，一把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努力让自己不哭出声。高宁的妈妈也抱住孟怡，两人哭做了一团。 高占俞无声的摇摇头，他还比较坚强，不过脸上也写满了哀愁。 “火化？谁让火化的？”刘德民厚黑的眉毛都拧成一团。 “人家火化自己亲眷尸体也碍到你事了？”胖子一脸不满，还想上去劝慰那两人。 “班旅，我跟你讲，你要注意你现在的身份，是个人民警察，而不是街上的小贩。明明就有过相关规定，未破的案件不满四天是不让家属领取遗体的！”刘德民怒吼。 胖子胸一挺，“你拽什什么拽，不要以为你是局长我就怕你，指不定过两天你就是我下属了呢！” “那遗体就是我领的你能怎样？体恤一下人家也有错？”他越说越带劲。 刘德民现在都快气的冒烟，可是拿这胖子又毫无办法。拳头都捏的紧紧的，看上去就想一拳打过去，最后还是忍住了。 “还有这一说法？”高占俞一脸不悦，不过我看的出来不是对班胖子，而是对刘德民。 “刘局长勿见怪，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只是想尽快接我儿子回家，也就没有多想！”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语气冷冰冰的，显然对刘德民映像已经变得很差。 或许在他的意识里没有什么错，但这就直接断了一条线索，案子又一度的陷入了迷惘之中。而且看高占俞现在这样，局势又开始对平川不妙。 “哎！”刘德民手一甩，满是无奈。他也不是那么轻易放弃之人，不然怎么对得起他浑身正气。 “不是有个目击证人吗？我今天也让人去叫他过来了的，让他当面叙述一下场景。”刘德民又扭过头来，掏出个手机打个电话，然后让我们坐着等，说是已经在路上了。 “会没事的，你放心好了。” 平川还是死死的把脑袋扎在下面，用手捧面。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 “你肯定有事瞒着我！”我对着高宁小声道，因为高宁就在平川那个方向，所以别人就会以为我在和平川讲话。而平川现在什么也听不进去。 高宁欲言又止，一脸为难，还抬头看了看他亲眷的方向。 “你还是先别说了，场合不适宜，找机会详谈。”我直接阻止了他，高宁点点头表示了解。 “局长！人带到了！”屋子里的宁静被打破，所有人都往外看，一个警员带了一个中年男子走进来。 看起来有些邋遢，好像没怎么收拾的那种，让人怀疑是不是刚从被窝里揪出来的。 “你看一下，是不是他？”刘德民对着平川说道，我用手肘子轻轻碰了他，提醒平川抬头看看。 平川缓缓看了一下，“是他！”然后又重新把头扎下去，好像漠不关心的样子。 “田四喜？就是你目睹了那一幕？”刘德民走上前问道。 “哎哎！警官，是我，是我，就是我。” “把你看到的都从时说出来，别担心！”胖子抢过刘德民要说的话，很严肃的道。 田四喜先偷偷的瞄了一下平川，又看着胖子，好像认为胖子就是这里的主事人。 气氛一下又凝固，高家人都立着耳朵想听这个人怎么说，而平川也难得的抬起了头。 “那天我起了一大早就准备去遛弯，怎么也没想到碰到这种事，哎呀！那叫一个惨啊！”他叽哩哇啦的准备说一大堆，根本就没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抓正事说！”刘德民又是一声大吼，本来就心情不太好。 田四喜被吼的一愣一愣，脑袋都往后面缩了一下，还小心的看了刘德民一眼。 “你吼人家干嘛！不是说的好好的吗？”胖子反正就要给刘德民抬杠。 高家人也没什么动作，就看着两局长扯皮。 “警官，我没读多少书，不怎么会说话，担待点，担待点。” “我问你答！要是有半点虚假我就把你扔监狱里，我知道你也不是什么良民！”刘德民理都没理胖子。 田四喜被吓的吐了口唾沫，眼睛还在偷瞄胖子的方向，反倒是胖子老神在的。 “你那天一大清早去那处小路干嘛？” 田四喜有些犹豫，“躲债主，早上如果不出来早点就会被他们堵住，我可不想被打！” 刘德民点头，作为一个逻辑缜密的警察，他不会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你看到平川的时候是几点？” “大概七点钟左右！我记得很清楚，太阳都还没出来。” “当时他在做什么？” “不知道，就看到他蹲在一个人旁边，我当时不知道咋了，还上去瞅了两眼。结果看那人一动不动，我就知道出事咯！” “那他就只是蹲在那里吗？还做了什么。比如说周围还有没有别的人之类的。” “我就看他蹲那，我眼睛好着呢！周围一只鸟都没有，只有他。” “那他有没有做什么反常的动作，或者说什么话？”刘德民越问越急，现在只要田四喜说平川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做的话，就更有把握为平川拜托嫌疑。 田四喜这会没有贸然开口，反而没出声。似乎在努力回忆当初的画面，把目光也转移到了平川身上。谁都没有去催促，给他思考的空间。 “我想起来了！他嘴里一直在念叨着对不起，我不该撞你什么的。我听的清清楚楚！”他突兀的惊叫，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调动了起来。 “是你，就是你，你这个杀人凶手，还我儿命来。”高宁母亲情绪甚是激动，不顾形象的往平川身上扑，最后还是被高占俞一把拉住。 高占俞脸色也不好看，目光灼灼的看着刘德民，好似想讨要点说法。 第八十一章 刺杀 “不，你上次不是这么说的，明明就不是这么说的，你撒谎，你撒谎！”平川满面通红，冲上去揪住田四喜的衣领，不知是哪里来的一股力量，把他整个人都提了起来。 田四喜像是见了来自地狱的恶鬼一样，拼命的挣扎。 “救命啊！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你干什么！把他放下来！”刘德民见局势发展成这样，什么都顾不上，直接把平川的手拉了下来。 田四喜整个人跌坐在地，恐惧的向着后面退，不敢正眼看平川。 “不是我，你们要相信我！”平川什么都没顾上，冲到高家人面前，大声叫唤，像个疯子一样，拼命解释。 那个孟怡显然也被吓到，尖声叫唤，高占俞拦在了他妻子和儿媳身前，避免他们被这个情绪失控的人伤到。 胖子也装模作样的去安慰那个田四喜。 “你冷静一点行不行，再这样下去就算那人不是你杀的也得弄成是你杀的。” 平川再次瘫软到地上，双腿无力的支撑同样无力的身躯，头微微抬起，眼睛再次没有了灵光，感觉灵魂都不在他体内。 “都不要吵！这里是警局，成什么样子！”刘德民拿起桌上的茶壶往地上一摔，“啪！”的一声，一切又重新的归于了沉寂。 每个人都若有所思，只有自己知道自己在想着些什么。 “你说！你为什么撒谎？”刘德民大步跨到田四喜跟前，质问道。 田四喜不断摆手，不断摇头。 “没…没有啊！我说的都是实话，实话啊！” 胖子还不忘护着田四喜。 “好啊！刘德民，我们警局什么时候是屈打成招了，可把你威风的不行，我不向上头告你一状我就不信班！” “这没你的事，给我滚一边去，看着你都碍眼！” 刘德民拳头挥出，准备把胖子打到一边。还是没打出手，只是把班胖子用力一推。 “哎呦！”胖子像个球一样还滚了两圈，一下没爬起来。 刘德民看都没看他，直接拿虎目注视着田四喜，田四喜被他看的心惊胆战，坐地上不敢起来。 “上次带你过来分明不是这么说的！你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我就直接把你往局子里送！” “警官！我说的是实话啊！他当时确实是这样说的，我对天发誓。可能，可能是那天记不太清楚了，我今天才想起来的！你可别冤枉我啊！”田四喜眼珠子转了两圈，很顺溜的说了出来，看起来像是天衣无缝。 “呵呵！真的吗？我那天可是录了口供，你还画了押。我等下找找就知道你现在说的和三天前有多大的出入。”刘德民冷笑两声。 那个田四喜头上都开始冒汗，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的。不过他也没有说什么，就看着班胖子那个方向。 “口供？画押？你说的是哪张？我记得我昨天给清理了一遍，不知道他的那张有没有弄丢。”胖子不急不缓的拍打着身上的灰尘，很是得意的说道。 刘德民现在是真的怒了，要是还看不出什么那真是傻子。这胖子分明是来搅局的，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反正就是想要平川来担负这个撞死人的罪名。 “班旅！”刘德民一字一顿的道出胖子的姓名，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捏着拳头就要上去。 “呦，你还想打我不成！难不成你这个局长真不想做了？” “刘德民！”我叫了一声，刘德民无奈的放了手。这胖子闹肚子阴谋诡计，还是有点怕刘德民一冲动就中了他的下怀，岂不是更糟。 “这事我基本是知道了！还请刘大局长好好审案，要不然…呵呵，我可能会另谋他处，我就不信不能为我家宁儿讨这一份公道！我们走！”说完高占俞就带着两女眷往外走，还不忘狠狠地瞪平川。 两个局长的纷争他不管，他现在什么都不管，只想查出到底是谁要了他儿子的命。 听到田四喜最后一句话的那一刻，他自己心里就已经有了定论，而且还极度相信自己，现在估计说什么都不能颠覆。 “高…”刘德民还想出言研究，可是高家几人哪里还会听，径直的就走了，头都没回。 不过人虽然走了，但肯定还是会关注这件事。如果刘德民没处理好，高家肯定要拿他问罪。 刘德民一拳打在门上面，现在有力也使不出，憋屈的不行，徒生一股子挫败感。 “瞧！班旅，你干的好事，你特么干的叫事吗？” “你可不能拿我发火啊！自己办不好事拿我出气算个啥！真的是。”班胖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刘德民，看上去像胜券在握。从某种程度上讲，他确实是赢了。 “你滚！赶紧给我滚！” “凭啥让我滚！我也是副局长，你没权利命令我。” “你还不走的话，我就担心他一时憋不住，把你打死了怎么办？你说是不是呢！”我摸到班胖子身后突然出声。这胆小的家伙打了个寒战，然后又看着情绪不对的刘德民。应该会觉得我说的话有道理。 “神经病！”班胖子丢下一句话就带着田四喜落荒而逃，哪里还敢欣喜。 刘德民颓然的坐在一个凳子上，喘着粗气，可能这是他这辈子最愤怒的时候。 “怎样？还好吧！”我上前轻轻拍打他的肩膀，想让他情绪平缓一点。 “小涵！你说我这个局长是不是当的有够窝囊。” “你已经尽力了！有些事终究是人力所不能为的，你当然也是一样。” 刘德民听后默不住声，又瞅了几眼摊坐地上失了魂的平川，有些愧疚。 不过怎么也不可能怪到他身上，那胖子处处使绊子，刘德民能做好事才怪。 按我的推断他身后肯定还有人在暗地里操纵，班胖子就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怎么可能平白无故的做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你可以休息了！接下来就看我的吧！人不可以，鬼却行…” ………… 半夜的警局同样是寂寥无人，可能只有两三个警员在值夜班，毕竟警局有时候也会临时的把一些人收监，没人看管可不行。 “滴答！滴答！”不知道是哪里的水龙头没拧紧，一直传来滴水的声音，在这无声的环境里多么的干净纯粹。 黑夜像吃人的魔鬼把一切都吞噬在内，吝啬的不愿拿出分毫与他人分享。 “晃荡！” 这推门的声音又显得如此突兀，一只手电直射过来，洞穿了这一片漆黑。让黑暗与光明区分的如此明显，刺的人眼睛睁不开。 “哒！哒！哒！” 脚步声近了，慢慢的近了，已经近在咫尺。一连串钥匙与铁门撞击的清脆声音直接把滴水声隔绝，在耳边回响… “平川！查人了！” 那个身穿警服的人吆喝一声，警局为了更好的看管嫌疑人，隔几个小时就会过来探查一遍。还是很严谨，这样就减小了逃跑的概率。而我已经得知这一块收监室就只收监了一个人！ “哦！这就来。” “嚯嚯！你…你…”手电筒应声而落，照在粉刷的雪白的墙壁之上反射出微弱的光芒。 “怎么？很吃惊吗？非常抱歉，我不是平川。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宋小涵！是正在掐你脖子的人哦！”我轻轻笑了两声。 这人刚才想趁我不背制服我，但是却被我抢先了一步。 一柄在灯光下泛着银光的锋利手术刀从他衣袖滑落。他是来杀人的，而那个人就是平川。 我当时和刘德民商量好了看能不能引出一两人，于是就有了现在这幅情况。由我假装成平川，然后刘德民放出假的消息，给班胖子透露了假的收监室编号。 我掐住他脖子然后缓缓蹲下身捡起掉落的手电筒。对着他的脸照了照，不是先前那个查监的警察。 他在灯光的照射下很清瘦，那修长而灵活的手指也能得出他的身份，杀手，而且是一个手法高明的杀手。 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会选在今天。或许，是为了伪造平川畏罪自杀的假象… 对于审问这方面，刘德民都要比我擅长的多，所以我就没有自作聪明的想办法从他嘴里得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直接把他打晕过去，扔到了收监室的墙角落里。 紧接着给他锁上门，就直接朝一个方向走去，那里才有真正的平川。 把玩着手电筒，透过铁门能看到平川还是双腿抱膝，把头埋了起来，蜷缩成一团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他未卜的命运？还是家里的父母？还是深深怨恨着那个给他甩锅的人？心里大骂天道不公？可能都有吧！ “看他这样子你难受不？”我头都没动，就对着前面说道。对谁说的他自己知道。 高宁飘来飘去的，身为鬼他可以穿梭自如。但是他就是不回话，时不时的还心事重重的看向平川。 “都到这地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现在这样子就算找到高宁的父母也没用，他们只会当我在骗他们。不把我当成神经病或者神棍还有鬼了！ 所以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平川，可是他始终都像有所顾虑，迟迟不愿开口。 第八十二章 高宁的绿帽子 “你让我冷静一下！”高宁落地，坐在平川的床沿之上。 我没有说话，就把平川的收监室打开，也走了进去。 “我知道凶手是谁，可是我不能说。”他不安的扭动。 “就算把平川的命搭进去也不说？” 他一时语塞，手抓着自己的衣摆，拽的死死。 “如果你这个委托人都这个态度，那我也没什么好管的了。而且你不要忘了，平川是因为你而获罪，如果他死了，你肯定更不可能入幽冥！”我大声喝到。 平川一惊！抬头看我对着的方向。 “你在和谁说话？”语气淡淡的，没有害怕的意思。 可能只是因为我突然大声把他惊到了，才问了一句。 “我的委托者，高宁？”既然高宁都是这样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我也没什么好考虑的，告诉了平川。 “嗯？你旁边没人啊！” “没人，但是有鬼！”我眼神闪烁的看了平川一眼。 平川头一扭，又把自己的头放在了环抱着的双腿上面，不让一点亮光透过。 从先前他就已经有些猜到自己的命运，以为我在逗他开心，不过我也没闲工夫和他磨来磨去。他这样子根本就不堪大用。 “出去说！”高宁站起身，丢下一句话就往外面穿了出去。 我把那个手电筒关掉，一切又重新陷入黑暗之中，或许黑暗能给此时的平川一点安全感。 没有锁门，平川这样子肯定不会逃跑，他要跑三天前就已经跑了，何必等到现在。从哪里都能看出他是一个遵纪守法的人，简单的说就是老实人。 我无声的脚步落在地上，根本就没发出一点声音，脚踏黑夜，却并不是向往着光明… 高宁落在了一个墙角的地方，空间有些狭小，主要是气氛有些沉闷。 他那瘦削的脸庞上写满了悲呦，紧锁的眉头像是坐落万家哀愁，哭丧的脸很难看。但是他又强忍着不让情绪宣泄。 “说吧！为了你，也为了无辜的平川！”我手环抱在胸前，抓着胳膊上的衣服，想听一下他究竟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孟怡，那个我准备深爱一生的女人！”高宁说出来后反而还好受了一点，泄了一点气。 我一点都不觉得很意外，先前他看他妻子的眼光都不。不是思念，也不是担忧，而是痛惜与不解。 “红杏出墙？给你戴了绿帽子？” 高宁面无表情的点头，既然他说那样一句话，也就只有这种猜测能够成立，杀人的动机昭然若揭。 “你也是能忍，居然到死都没有怨念！” 这是个男人估计都不能忍受，可是高宁这个温润儒雅的男子居然忍受了这样的耻辱都没有心生怨恨。 我也是挺佩服，反倒是因为担心会冤枉好人而驻留阳世。如果不是刘德民那里不够顺利，说不定他会把这个消息埋葬，伴随他一起转世。 “怨恨又能怎样？徒增一些波折罢了，我父母年事以高，真的经不起折腾！”高宁又是一阵苦笑，脸上的表情也舒展开来。 这样一个心善而又讲孝的人可不多见，简直就是一朵奇葩。 “给你戴绿帽子的那位应该不简单吧！”我挑了挑眉头，那人布局还挺大。 虽然我一直很看不起班胖子，但他绝对不是一个小人物，一个省会的总局副局长已经算是一个不小的差事了。 还有这一系列的连环动作，缜密到连刘德民这个经验丰富的老条子都没能扎出一个洞。 这里面班胖子出力不小，但是如果没人摆平那个田四喜也不行，肯定留下了踪迹。再加上今天这个老道的杀手，可不是一般人能够请的起。 高宁轻轻舒了一口气。“是啊！确实不简单，我以前只是隐约的觉得不对。可真没想到孟怡会做出那种事，还是和我兄弟。” “这明明就是很狗血的剧情，可是偏偏发生在了我身上，就显得无比讽刺了。” 这事确实狗血，被兄弟戴了帽子，深爱的女人还背叛了自己。高宁如果不是一个鬼说不定现在已经万念俱灰，连平川都不如。 “是唐正道，唐家的嫡长子，和我高家一直是合作伙伴。我和他还有孟怡一同长大，我看的出来他也喜欢孟怡，不过孟怡选择了我，当时我对他还有些愧疚，结果…哎！” “京都的唐家？” “是了，就是那个唐家。其实和他家比起来，我高家就是个提鞋的。”高宁转身对着墙壁，低沉的说道。 这话说出来基本意思也就知道了，高宁怕这件事牵扯到自己家人。就算是让唐正道背受罪名也无济于事，这个世界上谁势大谁说话就算数。 他有这层顾虑在，这事反而是真的不好做，不过再不好做也比不上白家那次。 “我知道你还是不想让平川抵命，不然也不会来找我。” “他是个好人，也是个好孩子，这件事本来就不应该让他背负。”高宁看着平川的方向道。 “那你想怎么处理这件事，是把真相捅出来呢！还是去见你父母，把话说清楚？” 我说的这两个办法应该都能够让平川脱身，如果仅仅是让平川脱身… 高宁干脆的摇头。 “捅出来也没用，没人信，唐家这种庞然大物谁又惹得起。去见我父母也肯定是不行，我还是担心他们去找唐家理论，结果可想而知！肯定斗不过。” “那你有什么办法？这种事我反正是没辙，本来就是一个局外人，也不会为了你那一点点报酬去累死累活。也不会为了那个平川的命劳累奔波，帮你传几句话就已经是极限了。”我很平静的说道，我又不是傻瓜，收支不相抵消的情况下我肯定会选择退出。 高宁点头表示了解，又陷入了沉思，应该是在想怎样才能破了这个局，怎样才能让平川安全，又怎样才能不惊动太多人… 要考虑的方面有很多，所以也没那么容易拿定主意。这已经不是一石二鸟，一石三鸟这样子，而是一石打一片子鸟。 “我们去找唐正道！”高宁突然在寂静中出声。 我没有马上回答，而是权衡利弊，貌似找唐正道是现在唯一的途径。 “你知道他在哪？” “不知道，他身上有个护符，让我一直近不了身。而且都不知道他离开上阳没有。” “没有，肯定没有。”我坚定地说道。这种事他一定会小心谨慎，更不可能假借他人之手来做。 有关他的名声，也有关唐家的名声，这肯定是他看重的。而且今天还有杀手来刺杀平川，以及给那个班胖子下命令，随时都会关注事态的发展。 这件事一时不落下帷幕，盖棺定论，他就不可能离开上阳。 “放心！有个人肯定知道。”我撇了撇嘴。 “那个杀手！” 那人因为被我制服然后打晕过去，现在都还没醒过来。就摊在收监室冰凉的地板上，要不是能看到胸前还在起伏，呼吸还算均匀，那就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我拿过收监室里喝水的茶壶，把水倒在他脸上。 他猛然惊醒，甩了甩脸上的水，急促的张嘴呼吸几下。一瞬间就蹲坐起来，慌乱的看着我，然后以极快的速度不知道从哪又摸出一把银色小刀。 我先前也没搜他身，摸出一把刀又怎样，我依旧不会咻他半分，这种货色弹指都能灭。 “你是谁？”他冷冽的看着我，眼睛闪着危险的光芒，就像一只蓄势待发的野兽，在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 “呦！反应不错，就是个做杀手的料。”一个普通人练到这种程度着实不容易。 其实战斗中最重要的不是拳脚上功夫有多好，而是这份冷静沉着，决定了胜利的关键。不过也没时间和他多扯。 “刀收起来吧！你这种程度在我眼里什么都算不上，不然我也不可能一把就将你制服。” 他还有些迟疑，最后直接往衣服里一插，消失不见了。 “唐正道在哪？”我问道。 “唐正道是谁？”他微微皱眉，看这样子好像是真的不知道，不是我自夸，这世界上能瞒过我的人可没有多少。 因为我不看脸也不看神情，而是深入的观察灵魂波动。 “就是雇你的那个人！你的雇主肯定会给你一个接头的地方，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站在他面前低头看着他说道。 “那又怎样，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嘴角不屑的一笑。 “还挺有职业素养！”我调笑道。 然后手一下伸出，还没等他掏武器就卡住了他的咽喉，让他完全没力气反抗。 “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搞清楚你的立场，你是鱼肉而我是刀俎，你没有任何和我说不的资格。”手一甩，又撞击在墙角。 他艰难的爬起来咳嗽，让呼吸更加的顺畅，而那双冷冽的眼睛还是看着我。好像是对我说不可能。 是挺倔强的，看上去就像把生命置之度外，毫不在意。 “呵呵！不错，不错。”我双手鼓起掌，谁都知道这是讥讽。 刀已经被他捏在手头，即使知道对我无力反抗也要尽一下最后的较量。好像，斗兽场里将死的猛兽也是这样一番神色，一样的凶性毕露… 第八十三章 滴水不漏唐正道 “不要做无用功了，没有人不怕死，我杀你真的像杀死一只蝼蚁一样简单。” 杀手还是没有说话，继续在寻找最合适的时机，哪怕是徒劳无用，不过我也不会为他的坚韧折服。 “嗨！非要我动用些手段！” 锁链一摆，在他惊骇的目光下捅入他的身体。左手往后一拉，一道灰色的人影慢慢挣扎着被抽了出来。 “你对我做了什么！”杀手在半空中扭动，看着自己没有闭眼的躯体，又看了看我。已经没有了刚才的那份淡静。 “你想清楚！就算你不怕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生不如死，我也有的是办法找到你雇主，又何必白白送了性命？”我平静的看着他，轻轻吐露自己的想法。 杀手有些动摇，现在他就感觉面对着地狱里的恶鬼一样，避而不及。 “你保证不杀我？”他也是聪明，居然还想讨价还价。 “你不说你必死无疑，你说了说不定有一定生机。我时间有限，不能和你一直磨蹭。” “好！我带你过去！”又是一番沉默。 “他让凌晨一点在将军路等他…”说完就想往外面走。 “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还是跟我走一趟吧！” 杀手瞪了我一眼，还是很桀骜，就算我刚才把他灵魂抽出来好像都没把他吓到。头一摆，直接往外走，没有回话，但我知道他应该明白该怎么做。 …………… 凌晨一点路上就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了，把平川放在了警局，那人应该没什么后手。毕竟他自己都要与杀手接头，或许是他根本就没有把平川放在眼里。 刘德民已经被我劝走，看来我做了对的选择，不然以他一根筋的性格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说不定会直接就怀疑到唐家，然后捅出去，要知道他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杀手在前面走的很快，不过也没有去刻意的逃跑或者是甩掉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他讲信用呢！不过这种刀口上舔血的人，也不知道怎样揣测才好。 “人带来了？” 就算走路的声音再怎么轻，再怎么小心，也会伴随着枯枝或者是树叶被压断的声音。 这里是一处黝黑的小森林，周围除了树还是树，融于夜色之中，向着不知名的方向伸出手爪。 又发出无声的嘲笑，龇牙咧嘴，就算那种胆大的情侣也不敢在这一处树林里逗留。 唐正道倒是选了一个好地方，种种迹象都能表明他是一个聪明人，希望能和他谈的愉快。 杀手没有说话，微微的低头，不知道是出于什么情绪。好像还带着一点轻微的畏惧，就算他不知道唐正道的身份也肯定知道唐正道能耐不小，至少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唐正道是整个人都包裹在厚厚的衣物里面，背对着我们，声音也经过了一定的伪装，听起来也没有什么特色，很普通的大叔声音。 我则和高宁对了一眼，高宁现在很不自然，谈不上有什么怨恨，就像是对着一个熟悉的陌生人那种尴尬。 “嗯？你是谁？”唐正道没有听到杀手回话，微微转身然后有些诧异的说道。 也谈不上是慌张，就是有些惊奇。 “你走吧！我和唐正道谈谈！” 杀手闻言就对唐正道点了点头，不待唐正道说话就亟不可待的往后面跑，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追赶他。 唐正道就一直笼罩在阴暗里看着跑远的杀手，随后也取下了自己的伪装。现在我已经叫出了他的名字，那他作为一个聪明人，肯定不会再多此一举。 “你怎么才会放过平川？”我切入主题，没有谈其它。 “我为什么要放过他？你又是什么人？” 现在就是两人争锋相对，谁也不让谁，口舌上也不示弱半分。他经过了刚才的一丢丢诧异以后又把自己的情绪隐藏了起来，滴水不漏。 “你是在想什么对策除掉我这个知情人吗？毕竟唐家的声誉更加重要，作为唐家长子的你也一样。”我勾动嘴角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觉得很有趣。 “术界之人？” “看来唐家还真的是天一阁的代理人，果然没有猜错，你那身上的护符不错！”我老早就有这方面的了解。 因为唐麒麟在追叶泠，所以我做了以下调查，发现唐家身后也有术界的影子，多方验证就知道了唐家背后的是天一阁。 天一阁作天一为玄门之首又怎么会扶持一个弱鸡家族，而唐正道作为下一任唐家继承人当然也不会简单。寥寥几句试探就知道了我是术界之人。 “高宁让你来找我报仇？不知道他付了什么报酬请动你，又不知道你是有多大的能耐敢动我。”唐正道讥笑，看上去有恃无恐的样子，我真想一脚踩他脸上。 “不不不，他这个人脑子有问题，你应该比我更了解他。就算他妻子出轨，他兄弟背叛他，甚至杀了他，可是他谈不上怨恨，说不定还在祝福着你们呢！”我回头看旁边的高宁。 唐正道没有说话，他情绪很内敛。 “他呀，确实有可能，不过我为什么相信你。我又看不到魂灵。” 我和他现在就像是两个许久没见过面的老友，你来我往的聊天，气氛很轻松，就是环境有些不对。 “切！那你要看他吗？我有办法让你见到他，你可以当面问清楚。” “算了吧！有些事真的说不好，也不用再说下去，往事随风！那你就说一下你到底要干嘛。如果不是什么大事我就应下来了。看在曾经兄弟的面子上！”唐正道很平淡，眼睛在夜光之下很纯净，就像一汪清水。 “说得好，你还真有做哲学家的天赋，话说的这么漂亮。还是先前那个要求，放过平川，高宁也是因为平川才留在了阳间，而不是因为你和孟怡！”语气逐渐加重，不过徒劳无用，唐正道只是摆了摆手。 “我想过五个方案，不过我现在选择的这个才是最符合我的利息，损失最小，最不容易暴露的一个，你又有什么理由让我放弃？”唐正道头一歪问道。 “看在高宁的面子上也不行？” “高宁？要不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我会选择灭了高家，干净利落，简单明了，现在我却大费周章，还停留在上阳亲自去操作，真当我时间不值钱？” 高宁一听黯然失色，哑口无言，整个魂体都波动了几下。要不是已经变成了鬼，说不定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平常不是这样的，这不是我认识的唐正道，不是！”高宁不断的叫喊，面容扭曲的为自己曾经的兄弟辩解。 “不！我就是这样的，这样才是真正的我，而不是那个整天和你们这些人面前假扮笑脸的唐正道！真的是可笑，都被我玩弄在股掌之中。还在那鸣鸣得意，不可自拔，我才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人！”唐正道仰天狂笑，自大到像个神经病一样，不过他也有自大的资格。 原来他至始至终都看得见高宁，不过却视而不见，可能是根本没把高宁放在眼里。 “那孟怡，你是不是也骗了她？” “骗了她又怎样？不过是让那个蠢女人帮我做件事罢了，还真以为我被她迷的神魂颠倒。”唐正道不屑的说道。 “你说什么？”高宁很愤怒，已经不再是那个谦谦君子模样，纵身一跃就想过去。 伸出双手直接想去掐住唐正道的脖子，想至他于死地。 “啊！” 一声凄厉的叫声打破了森林里的平静，唐正道只是拍打了一下衣服，没有正眼看弹飞出去的高宁。 “你别给脸不要脸！” 唐正道身上有一个强力的护符，高宁又怎么可能伤害的了他。 “你…你…”高宁又在地上挣扎，魂体都有点不太凝实。 我分明看到唐正道在高宁弹飞的那一刻手微微动了一下，却装作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不知道累不累。这是要把自己打造成一个机器？强忍情感流露，这种人才是最可怕的。 “哎！你别把我雇主弄没了，他报酬还没付给我呢！”我上前对唐正道说道。 “你究竟策划着什么？这样刻意的去接近我，还刻意的引诱孟怡。”高宁摊在地上惨淡的笑了两声。 本来他已经死了，不过现在还是有些不甘心，以为自己已经想到了唐正道所要做的事。但是却根本就不是这样的，自己曾经的兄弟居然还有更深的意图。 “你高家有一件我想要的东西！而你家又肯定不会转让给我，还不如好好利用一下孟怡，就能不漏任何破绽的拿到手！”唐正道没有选择回避，正视着高宁。 “我高家到底有什么是你惦记的，让你唐大公子算计来算计去，真是倍有面子！呵呵”高宁自嘲的说道，摇摇晃晃的又重新飘起来。 “那副画！我势在必得！” 高宁闭上了双眼，长舒一口气，“原来如此，我知道了，原来你一直想要的是我传家宝啊！我就说你这种大门大家的少爷怎的又会关注我这种人，我还是太看得起我自己了，真是可悲！” “是，就为了那副画！” 可能高宁没注意，但作为旁观者的我能看到唐正道眼神在闪烁！他在撒谎！他骗了高宁。可是我没有点破，静静的看局势的发展。 “唐正道！我看错你了，是我看错你了！怪我眼瞎，你这个混蛋！” 第八十四章 他喜欢他 高宁在地上歇斯底里，可惜再也流不出眼泪。 “上阳可是我的地盘，你这么嚣张，天一阁知道吗？”我突然向他发难。 “你会为了那个叫平川的和我撕破脸皮？你没那么蠢！”他说道，好像一点都不担心。 “可是你把班旅那个胖子插进来就不对了。这已经算是捞过了界。” “班旅不是我安排的，而是家族长辈，我不过是恰逢其会，大不了把他撤走。不过是个小人物。” 他说的应该是真的，高宁的事就发生在这几天，而班旅已经来了一段时间，对不上号。如果真是他安排的那真的是算无遗策。这样想的话就有些可怕了。 “那算他运气好，还准备把他一撸到底。” “也行，不过是个会拍马屁的人，没点实干。” 我还真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不知道又有什么企图，可是根本就无迹可寻。 “我只是随便说说，就算你这样做了我也不会觉得你卖我人情了。” 唐正道笑而不语，还会偷偷的看一眼喊个不停的高宁，脸上的肌肉有时候都会抽搐一下。反正就是很不自然，也得亏我观察的细致。 “给个准信，平川那件事你到底准备怎么办？” 唐正道眉头皱了皱，感觉像是不乐意一样的。别看我现在和他聊天聊的好好的，还有说有笑，可还是在相互提防。 “他给你多少报酬？让你这么卖力？”他问道。 “六根鬼发，蚊子再小也是肉，作为一个生意人，不能太挑剔。”我淡淡说道。 “你确定还要让他这样下去？魂体消散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六根鬼发我还没拿到呢！” 唐正道语塞，他已经知道我看出了什么端倪。不过他也隐藏的不是太好，看来还是有些缺陷。 “不用你提醒，这事我答应下来了！”唐正道最后还是妥协。 “得，最后还是我做了你们的调停人。” “喂！高宁，别吼了，他答应下来了。”我对着高宁大叫一声，唐正道瞪了我一眼，现在他真的不想再掩饰什么。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吗？这样的唐正道根本就不是唐正道！”高宁质问道。 唐正道身子一滞，还是有些难受，想走到高宁面前。 “你别过来！我不想和你离那么近，你把唐正道藏哪里去了，你说啊！说啊！” “高宁！我…” “我不想听你解释，你放不放过平川！”高宁眼睛瞪大，死死看着唐正道，好像不允许唐正道说个不字。 “他已经答应下来了，你别再逼他。”我看唐正道像忍着怒火一样，怕谈好的事又崩掉，他本来就是强势的人，好不容易才屈服一下，又怎么愿意让人忤逆。 “那行！虽然我没亲眼看见，但唐正道应该会说到做到，他从不撒谎！” 唐正道全身又是一震！欲言又止，手一直想抬起来，又忍住没有抬，想走近却又不敢，只能在一头看着。 “你是要走了吗？” 鬼魂能走到哪里去，当然是下幽冥，高宁也听得出我什么意思。 “是的，麻烦大师了。”虽然他身上执念还没散尽，但是一名小鬼差都能做到的事我没理由做不到。 “唐正道！我最后求你一件事，放过高家，放过我父母。希望我的来生没有唐正道！”高宁正色说道，很果决很坚定。 唐正道现在已经麻木了，根本就说不出话来，但是脸上也不再是平静，眼里的情感也在流露。现在的唐正道才是鲜活的唐正道，而不是刚才的机器人。 我没有犹豫，拿出一沓纸人，摆成一道圆圈。 “阴阳路！开！” 随即一道黑芒浮现，圆圈里面也是黑漆漆的，像是能容纳世间万物，这就是专属的阴阳通道。 高宁道了声谢，二话没说就往里面钻，好像是一点都不想再见到唐正道，唐正道眼睁睁的看着高宁消失不见。 两行清泪滑落，汇聚脸颊，然后滴落的无声无息，不知道能不能浇灌一株小草。 “回神了，回神了！人都不见了，还看着干嘛？”我手一收，地上又重新恢复了正常，连带小纸人都消失不见。 “多谢！”让这样骄傲自大的人道谢确实不容易，他道谢主要是我刚才给高宁印了个记号，就是那个剪纸人专有的符印。 这样高宁下去幽冥就不会追究他的责任，还会给他比较好的待遇，比如说是优先投胎，选一个好点的人家之类的。谁又不想投个好胎呢。 “你什么都不告诉他真的好吗？” “告诉他才是真的不好！反而让他有负担，该断则断。”不知何时他已经擦干了眼泪，再次古井无波。 “你喜欢的是他？” “是不是觉得很荒谬，又违背常理！我居然会喜欢一个大男人。”唐正道自嘲的笑了笑。 “没有，谁喜欢谁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呵，你这人还真有趣。”他摇了摇头。 “那高宁是你杀的吗？杀了自己喜欢的人又是怎么样的感受？” 这不是我嘴贱，可是我真的是好奇，唐正道出于什么目的杀了高宁。说是为了什么传家宝，虽然不能算是真正的鬼扯。 但也太牵强，就能骗一下处在悲痛中的高宁。骗我还差了点，以唐正道这种精于算计的手段，完全没必要杀人。 现在反而是说开了，“不是我杀的，是门中长辈设计的，让孟怡撞死了高宁。”唐正道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说道。 现在就好像死的是路人甲一样，变脸真快，挺佩服他，明明刚才都难过的哭了。 “原来你就是那个隐藏着的天一阁少阁主！” “是又怎样，我宁愿不当这个少阁主。反而害了高宁…”他又开始沉思。 “你恨你长辈吗？” “谈不上恨，说到底也是为了我好，而我这种人又怎么可能为自己而活，哪像你，潇洒自在，哪里都能插上一脚，跑东跑西。” 我不知道他这算不算是羡慕，不过，为自己而活？好像也不是这样，因为我也是有所牵挂。 “没什么要说得了吧！第一次说的这么畅快！”唐正道抬头望天，明月高悬，今夜无风，和他心境倒是相符。 “有啊！怎么没有，你是不是还有个弟弟。跟你一样贼精贼精的，整天算计来算计去的。” “怎么？他惹到你了？” 唐正道应该是没见过我，所以开头才问我是不是术界中人，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对话，早就看出了我的身份。 “惹倒是没惹，就是现在他正追我妹子，死不要脸的。我不反对，但是你告诉他别耍什么小手段，不然唐家也保不住他。”我正色道。 初闻唐家我还以为是个普通世家，哪曾想来头这么大，把话挑明也好，免得唐麒麟那小子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举动。 “行，我会转告他的。” “其实我本来准备去找你的，既然你今天在这就把正事说一下。”唐正道说道。 “什么事？” “龙虎山最近好像很嚣张！”他声音压的很低，透露出一种神秘的意味。 “是啊！很嚣张，不过我也没必要和你们玄门联手吧！我第四门安安静静的不是正符合你们三门的利益？”事情上升到这方面哪里还能马虎，肯定不能随便应下来。 这个决定还是得和上阳这边的几个人商量一下。鬼知道玄门到底是个什么意思，道门确实不友好，但玄门就一定友好了？不见得，阴阳道不就是玄门的吗？ 还有一个神出鬼没的佛门，至今都没打过交道。就算我是第四门的决策人也不应该这么草率，我的意志很大程度上代表着第四门。 “这事！还是等我回去商议一下然后给你答复！” “玛德！我鬼发没收，居然放高宁走了，亏了，亏了。蚊子再小也是肉啊！”我突然想起这件事，一惊一乍把唐正道都吓到了，不过也岔开了刚才的话题。 “今天算我欠你一个人情，什么时候需要我还了就说，只要我唐正道能做到的，都给你应下来。”唐正道笑了笑，或许他是真的觉得我有趣… 到了他这样的身份，肯定不会说假话。而且他的这个承诺已经很大了，远超过六根鬼发的价值，应该也有让我为他保守秘密的意思。 不过呢！他这种人也不能做朋友，更不能掏心置腹。搞不清楚哪天就把你给卖了，心机太深，只能做交易伙伴。 “天色不早了，该回去了！” 我白眼一翻，这都叫天色不早，现在都快天亮了，不知道是个怎样的说法。 唐正道转身就走，刚才那句话就是道别，过了今天他就没什么大的心理负担，高宁已经永远的离开了。 那么他就可以尽情展露自己的才华，无所顾忌。说实话，如果我是唐正道的长辈，会做同样的选择… 我目送他离开，没有提平川的事，他已经答应了高宁放过平川就肯定会做到。 也不知道高宁有没有感觉到唐正道的意思，朝夕相处总会有所察觉，但两人都不说破，到了最后高宁都不知道真相。这也算是一种爱？ 我只觉得爱好像离我很遥远。 唐正道！以后又会和我处于怎样的一个关系？是友还是敌？这个我肯定猜不透，这么头疼的问题当然是留给那些老油条，我这种小年轻还是得好好潇洒，不然岂不是让唐正道白白嫉妒了一番？不划算！ 第八十五章 天晏堵门 走在路上，感觉天快亮了。应该给刘德民打个电话，“喂！你在哪？” “我已经在警局了！”刘德民打了个哈欠，肯定是一晚上没睡好，大清早的就往警察局跑。 “昨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一来你人就不在这里了。” “回去说！” 踏进警局的时候，第一缕晨曦已经撒在了地上，柔和的光芒铺的敞亮，可能驱赶走了黑夜让它有些自得！ 警局已经开始来来往往的有人在忙碌奔走。作为上阳的总局，每天都会有很多个案子往这边送，和许多大的企业工厂一样，都需要不停的运作，不然就只能瘫痪。 我没有去找刘德民，因为我知道他肯定在平川的收监室那边。他是警局的首脑，现在被这么一个不叫案子的案子压住，还无可奈何，可以想象得到他又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还有心情看书？” 刘德民放在手中的书迎了上来，很勉强的挤着笑容看我，不过脸上满是倦容，英挺的国字脸上的胡渣都没有刮干净，他也没有什么心情去在意这种小事。 “忙里偷闲，也不能因为这件案子耽搁了别的事情。”那个刚刚闭合的册子上分明写着什么什么资料。 “晚上没睡好吧！” “事情都没弄完，怎么睡好，这还是我第一次被压的这样！”刘德民自嘲道。 “正好给你个惊喜，事情解决了！” “解决了？什么情况？你不就一晚上没过来吗？上哪去解决的，又怎么解决的？”刘德民急切的上前一步，语速很快，叽里咕噜就是一大串问题。 “第一，你问题太多了；第二，有很多事我不能告诉你；第三，你只要知道事情解决了。虽然不知道圆不圆满，但肯定能给你一个交代。”我条分理析的给他把话说清楚。 刘德民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那就行！害得我昨天一夜都没睡好。” “呦！我还以为你个死脑筋会刨根问底的逼我老实交代呢！没想到闭口就不说了，还真是出了我的意料。” 我还是有些惊讶的，刘德民正义感爆棚这我是知道，他如果说打破砂锅问到底我都不会奇怪，我也已经准备好了什么都不说。 牵扯太大，刘德民这个人我还是很欣赏，不想让他一头栽进去。唐正道来头大到我都不敢惹，何况他这个局长。 主要是现在他压根就没有准备继续问下去。 “你怎么这么识趣了？” “不是我识趣，而是这件事让我知道了一些东西。”刘德民摇头。 “估计是想了一夜吧！” 刘德民点头，我的一句话冲淡了他微微的喜悦，反而惆怅了一些。真理大不过权，也大不过势，让他那舒张正义的报复有些搁浅，也打击到了他的热情。 “怎么来说你也努力了，也救了一条无辜的性命。”我回头看已经累到沉睡的平川，叹道。 “是啊！可是谁这种事还会不会发生呢！我这上阳局长在那些人眼里随便都可以踩一脚，派个狗腿子都能把我吃的死死的。不过，我也不是这么容易屈服的。”刘德民灿烂的笑道，虽然岁月已经在他身上留在了痕迹，但却还像个孩子一样那么执着坚持着自己的理念。实属不易。 “不错，不愧是我认识的刘德民！” 看着他绽放别样的光彩我还想着要不要给他挪一下位置，最后还是算了，先不说他这个人耿直，到哪都容易得罪人。 再就是如果遇到什么触及底线的事他搞不好根本不会给我面子，到时下不来台就尴尬了。 还不如让他窝在这个警局，这里才是能让他舒展才华的沃土，而我已经为他除掉了一株稗草。 “平川的事已经处理清楚，再有就是你千万不要再去调查什么，为你自己着想的同时也想想你的家人，那个人你惹不起。”我沉声说道，这还是我第一次用这么严肃的语气和他说话，已经相当于警告了。 刘德民一凛，虽然他正直但不代表他听不出我话里的意思，重重的点头。 话已至此也算是我和他交情不错，加上也比较喜欢他这个人。 至于他自己怎么做我真的管不了，和他的情分还不至于我为他拼死拼活。到时候出了什么事都归他自己背锅。 “我把班胖子处理了！” “杀…杀了？也不该这样吧！”刘德民还没缓过神，脸上的肉抽动了一下，有些难以置信。 我这人他知道，不是普通人，世俗的法在一定程度上施加不到我身上。 “没有！不出意外他应该会被罢职，具体受到什么处理还不知道，反正烦不到你了。”我说道。 刘德民居然还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明明就很看不得班胖子，可以说是杀他的心都有，现在还磨磨唧唧的，为那班胖子担心。 “不过你也不用谢我，不过是一个小人物，而且他和我还有些矛盾，我对付他情有可原。”我手摆了一下，阻止他往下说。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刘德民说道。 “接下来的事我不会管了，就交给你，但是我再给你提醒一遍，你只能做个旁观者。最好不要乱插手，最后的结局是怎样就是怎样，应该能够接受。” 我有给刘德民说了一遍，现在他满口应承了下来。 “那行，我先走了！”我直接甩下一句话就往外走，刘德民也没有去劝我留下来。我已经给他把所有大的障碍都扫干净了，剩下的不过是残渣。 ……………… “嗡！嗡！嗡！” 我手机一直都是设置的震动，没有选铃声或者哪首流行歌，贴着肉很清晰，我不喜欢太喧闹和引人注目。 “什么事？” “天晏道长回彼岸了，说要见你！”是叶开那小子。本来这几天我是没准备去彼岸的，因为彼岸那边也没有什么事，我过去也没什么作用。 现在天晏回来就必须第一时间赶过去，他肯定带了和三门商量的一手消息，再就是和他讨论一下玄门的事。来的好不如来的巧。天晏也算是恰逢其会。 等这件事结束后还是得让他好好休息休息，这边已经离不开他不说，而且天晏这样子也是年事比较高。 本来就是要享清福的人，结果就一直没停歇过，再这样下去谢尧都要说我虐待他师傅了。 我转了个方向，警局在彼岸和我店铺的中间位置，完全相反的两个地方。 叶开本来说是要开车来接我，最后想想还是算了。那小子也不容易，又是一大清早被叫起来，难得这次这么体恤他。 “你这小家伙还真是悠哉啊！游手好闲，无所事事，就把老头子玩命的使唤。”天晏就坐在正门口，像是专门等我回来，架势不小，大马金刀的，手里还捏了个打造很精致的拐杖，谢尧就在他师傅旁边站着。 这哪里还像个摆摊算命的老神棍，完全就是那种隐退的黑帮老大人的装扮，谈不上富贵逼人，也是直接气势上压了一头。 这老头子肯定是来兴师问罪的，就是不知道问的哪门子罪。最近发生的事情挺多的。 说到底我还是对他有点点愧疚的心理，看到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用手挠了挠鼻子。尴尬的笑了笑，寻思着该怎样应付他。 虽然谢尧是叫我师叔，把天晏摆在和我同辈，但他其实算起来比我大上一格。和我师傅应该也有交情。 和这老货相交越深就越把自己当晚辈来看，他对我的关照也不小，不知不觉中就对他有了那么一丝丝尊重，或者说是畏惧的这种。 “没有没有！哪有游手好闲，这不是刚做了生意回来吗？师傅交下来的把事不能丢，对不对。”我陪笑道。 “哼！那白家和肖家的事怎么说，根本就不告诉我一声，自己乱插手！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要知道你的安危牵扯着上阳的安危，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能不能稳重一点。”天晏看起来很生气的把拐杖往地上字砸，吹胡子瞪眼，煞有其事。 不过他的宝贝徒弟出卖了他，挤眉弄眼的，憋着不让自己笑出声。把天晏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严肃氛围破坏的一干二净。 “你听我和你解释好不好！” 我耸了耸肩，谢尧就基本全程和我一起，就白自在那块他不知道，也准备和天晏说了。 “算了！让你去折腾，反正老头子我也管不了什么！老咯，老咯。” “………”我无言以对，居然跟我玩什么心机。 现在还看不出来他什么意图，我就是叶开天天说的傻逼了。这老家伙想撂挑子，不想干了。枉我还说要让他休息休息，感觉像吃了屎一样，就被堵在了门口。 “有话好好说，好好说。外面风大，别把您老人家吹病了！” “我有那么脆弱吗？”天晏眼睛一瞪，好像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的话，这下可不得了，看样子恨不得打我人。 我急忙给谢尧使眼色，这老家伙刚回来怎么像吃了火药一样。难道是外面受了什么气？不过受气了也不能对我撒啊！我现在哭笑不得。 第八十六章 术界局势 “咳咳！师傅啊！我们进去说好不好。”谢尧清了清嗓子，在一边劝解。 天晏隔这么近当然听得到，“咋了，喉咙不舒服啊！你可以先进去，我今天偏要把这不负责任的小子堵着。” “师叔都才刚回来，您这样确实不太好！”谢尧干干的笑道。 “才把你交给他这么点时间就知道向着他说话了，小白眼狼。” 谢尧对着我摊手，好像表示自己已经无能为力。 “有什么话就直说嘛！还这样又是为哪般呢！大不了你提什么我都答应下来。”我无可奈何，还不如把话挑明白。 天晏面色这才有些缓和，站起身往里走。 我也急忙跟上，用手拉了拉谢尧的衣摆，谢尧轻轻摇头，看来他也什么都不知道。 一进门，叶开他们都迎了过来，“师傅，天晏老前辈不让我们出去！”他挠了挠头，肯定是拗不过天晏。 “我已经叫了虞滢，现在应该在路上了。”天晏把手背在身后，我觉得这次事好像没那么简单。 “那能说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明眼人都能看出天晏现在心情并不愉快，甚至已经到了暴躁的边沿。 天晏活到这么大岁数什么没见过，一直都看他心平气和的。现在又不知道是咋了，怎么就火冒三丈，一百来年的养气功夫都能给废了。 “哼！还不是那几个杂碎，下次肯定让他们好看。” “你把话说清楚啊！” “等虞滢来了再说！我要当着你们幽冥三脉的面说！我天机观究竟是不是墙头草！”天晏气氛的说道。 “都在呢！”虞滢说是迟那是快，天晏话刚落下来，她的后脚就踏了进来。 这个时候就幽冥一脉的三人，还有叶开，谢尧，肖然以及有话要说的天晏，其余的都被屏蔽了。 “你来的正好，天晏师兄刚说等人来齐。” 虞滢轻脚走到我身边站好，还在小声嘀咕。“什么事，居然这么正式。” “我先说一下天机观，从开道统到现在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已经在上阳扎了根，天机观也非上阳不处！” “你说那么严肃干嘛！又没说把你们天机观赶出去。”我皱眉说道，情况好像不太对。 “这不是你说赶不赶的问题，而是有人戳我天机观的脊梁骨！”天晏直接把手一摔，谢尧也担心的看着自己师傅。 “你明天就跟我回去，从你那一代起，天机观归入第四门！我看哪个还敢说闲话。” 谢尧连忙上前，把气的脸色通红的天晏搀扶着，他估计现在才意识到了事情多严重。“师傅，您别急，顺顺气，顺顺气！” “到底怎么了？把你气成这样，我记得天机观一直就很特殊，不入任何门墙，现在怎么做这种决定！”虞滢也是眉头直皱。 天机观历史悠久，以术算和阵道闻名，而且所立的形式也与一般道统不同。似道非道，似玄非玄！ 简单来说就是那种纯中立的形式，从来不往哪边倒，也让这个战斗力并不太强的门派屹立在术界之林。这是他们的传统，所以我从来没提说让天晏正式的加入我们阵营。 如果是平时他给我说加入我可能还会很兴奋，这样关系就会更牢靠，也少了一点猜忌。 虽说他们在战力上无法提供什么帮助，最强的天晏也就是个司，但主要是天机观的人脉以及那些辅助，情报，术算之类。 “此一时彼一时，现在那些人就在逼我这老家伙做选择！那我偏偏就不如他们的意，就选你们看起来孱弱的第四门！”天晏狐狸般的笑道，不过他心里应该是苦涩的。 “虽然你加入第四门我感到很欣喜，但是第四门可不孱弱，你别想岔了。我保证你做了聪明的选择。”我笑道。 如果说天晏这老家伙真的选了其他的三门，那我肯定跟他翻脸，就算之前处的再好也不行。卧榻之处岂容他人鼾睡，一样的道理。 “此话又怎讲。”可能是他一直以为自己吃了亏，现在很诧异的问道。 “你先把话说清楚，你出去到底遇到了什么。把你都气成了这样。” “还不是为了三门大会的事，本来约了术界的几个宿老一同商讨，可是就有几个老东西向我发难，说什么天机观不是第四门的，无法为第四门做下相应的谈判。” “你不会是在提要报酬的时候被人怼的吧！”我忍俊不禁，前几次都谈的好好的，也没有出什么状况，反而这次回来就有这么大的波折。想想都有什么猫腻。 “是又怎样，借我地还不给钱，又是怎样个说法？”天晏说话现在理直气壮，也不去掩饰逃避什么。 看起来像个小孩子一样，不过正好就能看出他心还是向着我们这边。 “又是谁这么不知死活的怼你？”在我看来这人怎么都得拉入黑名单。 他从言语上就在挑拨第四门和天机观的关系，不过他如意算盘打错了，肯定没想到天晏性子这么烈，直接就投身第四门。 再就是还要为天机观收心，人家全身家当都压你身上了，你不管怎样态度还是得表明一下。不然岂不是寒了心，难免以后会生出什么龌蹉。 “是道门那些！明明玄门和佛门都应了下来，偏偏要装什么大头蒜，可把他们牛坏了！” “龙虎山牵的头？”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如果龙虎山不授意，又有谁敢乱说。”天晏愤然说道，心情就很不爽，越想越不爽的那种。 “道门最近是不是很嚣张？”我把唐正道的原话又拿出来问天晏。 天晏二话没说，都没考虑一下。“老拿自己做老大，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货色！哪都管过去。” 得，不用问了，天晏现在就还在气头上，跟他说道门肯定是恨上了。 “要跟她们做上一场？”我正色道。 “做？拿什么做，第四门现在都只有你们这几个能撑一下场面，那三门还不知道隐藏了多少老不死的，你以为道门没有实力就敢这样玩？”天晏冷哼道。 “切！我说你也太小看第四门了！都说了你投身第四门绝对不亏，搞的像我们占了好大便宜一样。”他说这话我就真不乐意听了。我还是希望他是被第四门折服进来，而不是为外力而被逼无奈。 天晏白眉挑了一下，想听我说出个一二三。我当然不能让他失望。 “肖家肖自在知道吗？” “五百年前让术界人闻风丧胆的赶尸肖老魔？他不是传闻已经死了吗？” 我头一次听肖自在还有这么威风的称号，让人闻风丧胆，名气真不小。 “他没死，就在上阳！” “那处古墓？”谢尧惊呼！我点了点头。 “你是说白家的古墓？这都五百年了，他还活着？”天晏对我的话是很不信任，有些匪夷所思。 “活着！活的好好的，像他这样的人还有三个！” “那也不应该啊！他们活着怎么会让第四门这么落魄。说不过去，谁知道你小子是不是框我。”天晏直摇头。 “他们有特殊使命，而且第四门肯定还有前辈在术界走动，不然那三门岂会让我们活的好好的？” “你们怎么能这样编排我家老祖！”肖然那愣头青不乐意了，听不得一点坏话。天晏只是看了他一眼，也不会和这种小家伙计较什么。 “那也是！好像第四门不是贼船，那我也不用愧对列祖列宗了！”天晏又舒了一口气，可想而知他是顶了多大的压力来做这个看起来大逆不道的决定。 “我昨天见到了天一阁少阁主！”我沉吟了一会，最后还是在这个场合说了出来。 “少阁主？不是从来没露过面？说是练了天一阁一个祖传的秘术，一直被雪藏。”天晏可是术法界百事通。 “估计是想有翻动作了！玄门也不敢落寞啊！”我不由想起唐正道的风姿，堪称人中龙凤，起码都是一名帅。让我有些压力，把我自大的气焰往下打压了一阵。 再就是想到了在肖家看到的那个青年，说不定是龙虎山的下任掌门之类的，年轻一辈也开始绽放光芒。我还是想跟他们争一争高下。 “他问我要不要和玄门合作，共同对抗道门！” “你同意了？” “我同意了还拿出来说什么，本来对这事就不擅长，准备和你们商讨商讨。” “嘿呀！我就知道你小子没那么鲁莽。”天晏眉开眼笑。也不知道谁一直在说我冒失，什么都是他说的，我还根本反驳不了。 “那他能代表玄门吗？” “能！他不是那种空口说白话的人。”我肯定的答道。 “结盟！结盟！不能让道门再这样下去，不然术法界就失去了平衡。” “不是还有个佛门吗？都还没表态，要是站道门那边岂不还是得失衡？”我不明所以。 “这小子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你这丫头就不能告诉他一些事吗？如果有一天他脑子一晕，把我们往沟里带不是惨了？” 我脸都被他说黑了，我有这么不堪吗？ 虞滢却是有些娇羞的笑了笑。“我看他太小了，一直没给他说，怕他有什么负担。” “还小？肩膀再不担东西就晚了！” 我脸拉老长，两个人根本没有避讳我的意思，那个臭婆娘果然还把我当小孩一样看待，我不叫她好看！ 第八十七章 要回家的涂千 “你就别说了，某人又要怪我了！”虞滢瞪着天晏说道，不过她也不怕我。 “其实要说起来佛门才一直两边倒，感觉像平衡木，哪边弱势就向着哪边！” “不然呢！要是不这样人间术法界早就乱套了。道玄还有你们都是轮流做老大，就佛门不显山不漏水。什么都往腋下藏，出了事才出来调停一下，底蕴应该是最深，各方势力全部都忌惮它。”天晏道。 “佛门没大事不出，所有的小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局势也就这样子了。不能说对哪一方有利，但求个稳定，这也是我们第四门最好的时机。”虞滢精芒闪过，她向来就是个女强人，比起手腕我给她提鞋都不够。 鬼医一向都是这种聪明精干，目光长远的女子担任。主要做策划或者幕后人，所以她知道很多我和涂千不知道的事。加上她总是刻意的瞒着我，敢怒不敢言… “那和玄门的接头与商谈？”我出言道，佛门我又没打过交道。而且听他们的语气并没有什么威胁，所以就没有管。 “玄门那边我去谈，不过三门大会的事你们就找其他人，闹心！”天晏想起来就全身不舒服。 “三门大会我去吧！”虞滢盈盈笑道。 我松了一口气，最怕的就是打这种交道，勾心斗角的让人很不自在，加上对这方面的局势我也看的不是很清，免得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交给两个老司机肯定会稳妥的多。 “那这小子不是又得闲下来？”天晏皱眉，完全感觉这老家伙像是安不得我。就想找点事给我做，而且我还没有办法去推掉。 “眼前不就这两件交涉的事情吗？你说说还有啥事，如果能做我就做了。” “咦！好像还真没什么事给你做，而且我和虞丫头都走了，没人守着上阳也不行！”天晏略一想，还是否决了自己的想法，转而又瞪了我一眼，我撇嘴什么都没说。 “我还准备让你陪我去谈判呢！看来不行了。”虞滢娇嗔道，笑颜如花，看的我起鸡皮疙瘩，众目睽睽之下她都敢吃我豆腐，何况说是孤男寡女，鬼知道她能做出什么事来。 我急忙摇头，摆的像拨浪鼓一样，人还往后退了两步，打死都不可能去，不然名节不保。 “哼！小气！” “哈哈！师傅，你还是被师娘吃的死死的！”叶开大笑的说道。 “闭嘴！不然把你头都打破。” 叶开立马收住，畏惧的看着我。一行人都被他逗笑了，反而把注意力转移了出去。 “额…额…”涂千额了好几下，就是不说话。 “有什么事直说吧！都不是外人，还额什么额！”虞滢笑道。 涂千不好意思的抿嘴笑了笑，看上去就是个脸皮很薄还会害羞的大男孩。 “就是马上要放暑假，我想回去看一下！” “想回去就回去呗！谁还把你一直放这里做苦力不成！”我说道。 涂千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在这里过的很开心，只是…只是…” “噗呲！你就别逗他了！”虞滢责怪的说道。 “我只是逗他一下，谁知道他这么腼腆！这也能怪我？”我无辜的对虞滢说道。 “想家了吧！四五个月才能回去一趟也不容易。”倒是天晏老爷子很爽朗的笑出声，用手把胡子摸了两下，像是心情还不错。 “嗯！”被几个人这么一说，涂千脸都羞红了。 “你们还有几天放假？” “一周，还有一周！我就彻底解放了。哈哈哈！”提到放假叶开就兴奋的很，抢先就答出了口。 “放假又怎样，还不是要被你家老爷子管的死死的。”我又合时宜的打击了叶开的积极性，不过这次叶开居然没有被我打击到。情绪依旧高涨，好像是肿早有预谋，得意的笑了笑。 “是这样的。师傅，涂千学长想让你跟着他一同回去！他不好意思说。” “嗯？” “师兄，我想让你回去给我看一下我爷爷有没有留下什么线索，或者是有没有遗留什么东西。” 我一愣，他这么一说我还记起来了。涂千的爷爷好像说是在某一天失踪了。作为一个已经成了气候的御鬼人，这个世界上能给他爷爷造成威胁的估计也没几个。 我一直猜想着是不是正在做什么事，现在涂千提起来我倒是想去查一查，说不定能查出一些第四门的辛密。 “不行吗？不行就算了！”涂千沮丧的说道。 “不不，我只是刚才在想其他的事情，可以的。我准备准备能和你过去。” 涂千小鸡啄米一样乱点头，我的允诺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 “我就说吧！师傅肯定会答应的，他就喜欢到处浪！还死不承认。”叶开兴奋的把涂千脖子勾住，好像刚才有他什么功劳一样。 “干嘛！你眼睛怎么一直往那边瞟！”叶开一直都看着涂千，当然知道他的异动，就是不知道抬头看一下已经走到他面前的我。 “哎呦！” “让你口无遮掩！怎么就没打怕呢！我打死你！” “师傅，别别别！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师娘救命啊！”叶开抱头鼠串，又把一屋子人都哄的哈哈大笑。 ………… “师傅！怎样？我老爹的越野车不错吧！专为山地行驶而设计。” “你这广告打的顺溜啊！不就是怕把你心爱的跑车弄坏吗？还抬出师叔让你爸把车借你。”谢尧笑道，他们几个关系处的不错，经常在一起开玩笑。 叶开可不干了，把车子一刹，扭过头来，“喂！谢尧，原来还发现你挺忠厚老实的，结果还是看错了你。小子贼精，三番五次的和我作对。俗话说揭人不揭短，说话不说穿，你太不给面子了。” “好好开你的车，要不是这群人里就你会开车，我带都不想带你。”又瞪了他一眼，立马缩了回去，小样，还不是把他吃的死死的。 这一周过去了，我应约和叶开他们踏上了旅程，直指涂千家的方向。 虞滢和天晏按我们所商量的那样行事，也比较放心，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并不怕吃亏。倒是我就像专门带小孩的一样。 把他们几个小年轻带着到处跑，不，现在还多了个智障小黑，一点都不省心。 彼岸我就交给了肖然，当初和他提的时候他还很诧异，难以置信。彼岸从某种形式上就是我们这些人的大本营，也是比较重要的地方。 其一是因为银甲尸不方便带上，我把铃铛也留给了肖然让他应付某些突发状况，唐正道现在都在上阳，谁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 其二是肖然和我们这一伙人相处还没有到很熟的地步，虽然说这家伙有点皮，但大事怎么都不会马虎。 涂千的家在桐叶镇，听说是一个新型乡镇，原来那块是个荒地。经过变更之后陆续有人往那边迁移。 逐渐形成了一定的规模，有了不少的居民，最后演变成现在这样。 “真的是奇怪！为什么学长家的那个镇子导航上根本就无法显示。可是这处地方就是存在的，一点都不科学。”叶开小声嘀咕，他先前就在问是不是导航仪坏掉了，或者是没更新。 “听说我们镇子那里有个什么磁场，一般的仪器根本就扫视不到。没事，我知道路的。你先导旁边的镇子然后到差不多地方我再提醒你。”不知道是不是要回家的缘故，涂千有些活跃，话也变多了起来。程芸也在一边微微笑着，替涂千高兴。 “哦！哦！好的。”包括叶开在内都没有想太多，我也不可能说随时随地都保持警惕，疑神疑鬼。既然这个地方存在了那么多年，就肯定是合理的。 又是上高速，然后下高速。叶开爸爸的越野车是军用的那种，里面空间足够大，比叶开的那辆小跑车坐的要舒服很多。 而且更加的持久，不太颠簸，谢尧都在里面睡着了，涂千依然炯炯有神的看着前方，盯着他家的方向。 “这股气息？感觉有些熟悉。”一直在东张西望，打量新鲜事物的小黑突然肃穆的说道。 他很少会有这样的表现，基本都是嬉皮笑脸的，每次这样就应该会有什么事发生。 原来和师傅出去做事情，叫小黑出来帮忙，也是依靠了他身为鬼差的那种很灵敏的感觉。对阴属性的事物或者地域向来就有一种特殊的洞察力和勘探能力。 我警觉起来，虽然没有发现什么，但是小黑肯定不会乱说，“发现了什么？” “恶心的味道！我们要去的地方很危险，确定要继续往前吗？”小黑很严肃。 涂千也是一凛，就是没说话，等我回答。 我看他这样子就算我不去他也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回去，本来就归家心切，家都近在迟尺了，哪有不回的道理。 何况他都在那住了这么长时间也没出过什么事，当然不会太相信小黑的话。 “不对，应该没事！是我感受错了。”小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可我还是看得到他眼中的忧色，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但他就是不说。一惊一乍的，我倒是希望他感受错了，反正也还是要走上一遭… 第八十八章 有进无出桐叶镇 叶开一个急刹，所有人都往前倾，熟睡中的谢尧差点没被甩一下，还好都系了安全带。 “前面走不了了，有个很大的路障！” 我闻言走下车，往前面一看，几个穿军装的人排在一个很大的路障边上，旁边停着几辆军用车，眼睛都不往别处瞟，像是在巡逻。 而且这才发现四周根本没有往来的车辆。这是一条主干道，这么静悄悄的就显得不那么寻常。 “还有别的路吗？” “没了，就这一条路，是镇子唯一的出口！”涂千也发现事情有些不对，不住的往镇子的方向看。 “上车！继续往前开，问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几个人二话不说就往车里钻，向着距离还有一两百米的路障驶去。 那些士兵也看到了我们，齐齐列队转了个方向，正面朝向我们这边，手中的枪支举起，好像很戒备。 “师傅！”叶开都不敢往前开，怕那些人真的开枪，说到底也是血肉之躯，对枪支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停车！我们过去看看。” 叶开闻言把车挺稳，我领头往前走，这地方居然死气沉沉，别说是鸟叫了，连风都不会刮动一下，路边的一些树都没有晃动。阳光的映照下寂静的有些渗人，即使是在大白天… “你们是什么人！不知道这里不让进了吗？快点离开！”一个士官小跑过来，边跑变喊，直接就要赶人。 涂千率先跑了出去，“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吗？怎么突然就封锁了这条路。” “走走走！这是机密，无法透露。”他态度很强硬。 “是这样的，他家就在里面，想回家看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上前解释。 那个士官有些错愕，“你家在里面？你多久没回家了？” “他在上学，四五个月没回，现在放假刚回就看你们守在着。” “我劝你还是别回了！快走吧！快走吧！不要白白的送了命。”士官忌惮的看着镇子方向，就是不透露是怎样个情况，可把涂千给急坏了。恨不得冲过人群往里面跑，不过还好他还没丧失理智。 比较稳沉的谢尧就在不断的安抚他。 “我说你人怎么这样，家都不让人回。总归给个理由吧！”叶开看不下去，也替涂千着急。 “叶开！好好说话！” “不是我不让你们进去，而是桐叶镇发生大事了。哎！你们怎么不听劝呢！”士官还在苦口婆心的劝阻，但是他的话就没有丝毫说服力，因为他根本就没有说清楚情况。 “军事机密？” 士官点头。 “就不能通融一下？让我们进去，保证出了事不找你们麻烦！”谢尧更懂得变通，出言说道。 如果硬闯的话确实没什么问题，不过就要看有没有必要了。而且现在事情一点影子都看不出来，这里就这些军人是活物。不问清楚怎么敢往里面踏。 “不行，不行！你们到底走不走。”他像是失去了耐心。 “你有没有给你爸妈打过电话？”我转头问涂千。 “有，他们在电话里也说让我别回去，我以为是想让我在外打暑期工，就没有在意，满口应承下来想给他们惊喜，可是没想到…” “打电话？这里哪还能打电话？信号都不通。我都怀疑你是不是骗我。”那士官冷笑。 涂千激动的掏出了手机，还怕那士官不相信。“我确实打了的，手机上面还有记录！” 士官接过手机看了两眼，“三天前？三天前确实可以！你不信再打试试。” 说完又把手机还给涂千。涂千二话没说接了过来，直接播出。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 “不！不可能！不会的，前几天他们还好好的！”手机滑落在了地上都不知，整个人都乱了分寸，就想往前冲。 谢尧一把抓住他，“别慌！别慌！这才几天的时间，伯父伯母肯定会没事的。” “可是…可是…”涂千差点没急的哭出来。 “我跟你们说啊！两天前上面就派出了军队，现在都没联系上呢！毕竟桐叶镇当时还有几千人在里面。”士官话说到这里就不再多言，对里面的情况是讳莫如深，不敢深谈。 “你是说派人进去过没出来？难道这里已经是有进无出？”我沉声问道。 这事情可不小，虽然我对人命的观念不是很强，但谁知道这会不会牵扯更多东西。况且涂千的父母还在里面，说什么都得走一遭。 “看在他是原住民的份上，给你们说这么多已经仁至义尽！快离开，千万不要外传，小心追究你们的责任。”士官严厉说道。 他们怕引起不必要的恐慌，所以就在尽力的不让消息传播。 “我爸妈怎么办，师兄，我要回去！”涂千又按耐不住，要不是谢尧一直看着他还不知道要做出些什么事情出来。 “叶开，给你老子打个电话！” “哦！哦！”叶开立马掏出手机播出了号码，我一把抢了过来。 “臭小子！你怎么会给我打电话？劳资现在正忙着呢！有屁快放！”叶正昊粗狂的声音传来，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骂，声音不小，叶开听到了尴尬的笑了笑。 我现在哪有心情追究这些，“我是宋小涵！现在有点事要问一下。” “额…宋大师！听我解释…”叶正昊估计比他儿子还要尴尬。 “正事要紧，桐叶镇是个什么情况！方便说一下吗？” “嗯？那边不是我负责，我问一下。”叶正昊也没和我墨迹。 就过了一会，他又把电话打了过来。 “大师？” “你说，我听着！” “桐叶镇的辖区归于我的一个同僚在管理，听他说好像是几天前发现桐叶镇的人流和车流有些奇怪…”叶正昊微微停顿。 “是不是只进不出！” “对付对，就是这样！”叶正昊估计也觉得有些诡异，说话都感觉在微微颤抖。 “军区已经派了一个排的人进去，可是进去了十分钟左右就再联系不上！一切信号都被屏蔽。也就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是要进去吗？” “嗯，你帮我给说一下，我进去看看，涂千的家就在那里面，必须得去。” “好的，你把电话给那个士官，我来和他说。” 那个士官听着我们说话可是一字未漏，所以有些惊疑，接电话的时候都是小心翼翼的。 不知道叶正昊和他说了些什么，他就一直在点头称是，还会抬头看我们。 一会他又把电话恭敬的递过来。 “大师，我和他说好了，有什么事直接吩咐！” “那行，麻烦你了！”我挂断电话，把手机还给叶开。 “能给我看一下桐叶镇的地形图吗？” “能！要不先过去，图在车里，本来是用作勘探的。” 我们几个就跟着他走了过去，士官让那一排士兵放下了枪，再次归到原来的地方警戒。 涂千失魂落魄，肯定还记挂着他父母的安慰，毕竟是血亲，方寸大乱也是情有可原。 “里面的人没事，别弄的像死了爹妈一样的！”小黑用无所谓的语气说道，又一跃升空往里面望了一下。 “你到底发现了什么？”我皱眉，他也没理由不告诉我，一路上他就感到了不对。 “还只是猜测，不过里面的人绝对没有性命之忧，我可以拿我的人品做担保。” “你压根就不是人…”叶开这个时候还能插科打诨。 “这是上阳的地形图，桐叶镇在这个方向！”士官抱着一个足足有一米多长的卷纸走过来。然后摊开给我们指了个方向。 一个大汤匙，桐叶镇居然就像一个大汤匙。镇子就像是汤匙那圆形的底部，扁平的放置，连接着一条大道。 像汤匙的柄一样，通过这条大道与另一处更繁华，更大的城镇通联。 “这是上阳的原阳湖泊？”谢尧出言问道，用手当空指了指‘汤匙’方向。 “就是原阳湖。” 原阳湖作为上阳最大的湖泊也是享有无数誉名，很多人都会这这边游玩，而且听说大的有些夸张。在整个华国都能排上前三。 而涂千的家，桐叶镇就紧挨着原阳湖，湖泊也把桐叶镇整个包围了起来。如果走陆路的话就只有我们所在的这条主干道能够通行。 “能不能看出什么？” “看不出！太概括了，需要实地考察。”谢尧又仔细端详了半天，摇头说道。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看出有什么风水局，也没有看出这造型奇特的地方还有哪些怪异之处。 “那就没办法，反正也是要进去的！”我起身说道，涂千也是一心的想往里面走。 “你们，确定要进吗？”士官的眼神有些飘忽不定，好像还想再劝上两句，不过还是放弃了。 “那行！你们要是碰见了风神连的人，记得给我带句话，让他们活着回来！”说完取下自己的胸章郑重的交到我手上。 我点头接了过来，然后再次让叶开去开车，在那一行士兵的注目之下缓缓的往里面行驶。 第八十九章 诡迹 “好像，没什么不对啊？”叶开左右看了一下，这条大道有点长，还看不到桐叶镇的影子。公路一直延伸，看不到头。 “怎么，怎么会这样！你们快看。”叶开又大叫，我当然也看到了。 就行驶了一小会，好像是经过了某个屏障一样，建筑物的轮廓突兀的出现在我们眼前。 谢尧急忙往后面看了一眼。 “师叔，那些士兵不见了。” “刚才还在后面的，怎么一闪就没了，我没眼花啊！”叶开又惊骇的回头，后面哪里还有人，只有那一条往外延伸探不到底的水泥公路，只有这条唯一的出路一直存在，一直在我们眼前。 “被隔开了，难怪收不到信号。” “什么意思？被隔开？” “就是桐叶镇已经和主世界脱节，变成了一个独立的小世界，与主世界的联系已经中断！这个早有预料，继续往前开吧！既然我们能进来就说明还没有太严重。”我说到。 听起来好像很平静，但其实在心里早已经惊起了轩然大波，这手段足以用通天来形容。 小黑靠在车子的坐垫上，还是很严肃，不复以前的跳脱。“还是不要太乐观，也希望我的猜测没什么问题，不然所有的人都得栽进去，谁都无法例外。” “你说的是那个吗？”我头一歪，小黑懒洋洋的点头。 汽车依旧在继续前进，只有一条直路，又不用拐弯。看上去很近，其实也要走上不短的距离。 涂千还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程芸就待在他旁边，现在说什么都没用。如果不看到他父母安然无恙他是不会放心的。 “这也太安静了吧！根本看不出是一个有着几千人居住的镇子。” 透过车窗，外面的一切都像是静止一样，镇子和这主干道之间好像也有一条红线。 桐叶镇现在完全就像是个模具，所有的事物都栩栩如生，就像是一个技艺精湛的雕刻家呕心沥血设计出来能够流传万世的作品。 诡异！诡异！太诡异了！都是静止的，只有我们在运动，令人毛骨悚然，如果突然出现一个会动的事物说不定还会觉得不合常理，感觉静止才是最好的姿态。 “人呢！人都哪去了，车也不在，怎么回事，就算是停留在了里面也不应该什么东西都没有吧！”叶开遥遥一望，把车开的很慢，估计和走路差不多。 现在这情况让他开快还真为难他。如果不是我们都在车上，指不定已经掉头就跑。 “这才刚刚进镇子，往里面再走一段看看！”我说道。 叶开闻言就加了一点速度，越野车那轻微的马达声都清晰可闻。没有一点杂音夹杂，很存正，车内的几人都没做声，四处扭头往外看。 经过那有些显眼的横幅，我们已经进入了镇子里面。别说活人了，连个老鼠甚至是苍蝇都见不到一只，好像都消失不见，或者说刻意的隐藏了起来。 “车！那有车，好多车！快看！” 车里的几人两鬼都抖擞了精神。 “卧槽！假的吧！”叶开又开始爆粗。 “下车看看！” 叶开打了个哆嗦，“这太恐怖了，还是不下了吧！” 我直接开了车门，不下车怎么办，压根就已经走不动了，面前全是车。各种车，小汽车，货车，面包车，皮卡，甚至还有摩托车和自行车。 全部都混杂在里面，最可怕的是他们排列的格外整齐，像有人设计好一样，分门别类，然后死死的把路给堵上了。估计也就能勉强走人，开车？想都别想。 “我去看看！”程芸起身就往车群里面飘，速度要比我们活人快的多。 “我也去！”小黑抖了抖袖子就往程芸的左手边飞去，速度要更快一些。 “小黑说的没错，你父母没事，不过时间一长，没事都要变得有事。” 涂千对我还是比较信服，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一下。不过具体什么情况应该只有我知道。我现在有点后悔把他们都带了进来。 小黑说的一点没错，搞不好所有人都得栽里面，就算是我也没有什么把握说是能够全身而退。这，可是传说中的东西啊！ 小黑和程芸基本同时抵达，看他们两的表情就知道毫无收获，轻轻的摇头，然后就再次站定到了身后。 “既然这样就直接去涂千的家吧！” “最好在天黑之前找到什么蛛丝马迹，不然就麻烦了！”小黑仰天往上看，阳光依旧明媚，还有些灼人。现在正值正午的时刻，我们还有时间。 “走！速度快点！”作为领头人当然不能有一点马虎。 涂千闻言点头，本来他就心急如焚，现在麻溜的在前面带路，越走越急，越走越快。 后面的几人都没埋怨他，死死的跟上，程芸和小黑因为速度快，直接就飘在空中，做一些警备。 未知的地点，未知的遭遇，诡异的场景，寂寥的城镇，就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未知的危险。 “停！停！停！快停下！”细心的谢尧不知道发现了什么，立马叫停不说，还蹲了下来。其余人虽然不明所以，不过还是都向着他聚拢。 “苍蝇？你管苍蝇干嘛！现在是要去涂千家找他爹妈！”叶开瞅了一眼谢尧正看着的东西，没好气的说道。 “苍蝇，这是进来看到的第一只生物，可惜已经不动了。”小黑说道。 “那他死了吗？”程芸道。 我用手夹起苍蝇，放在手掌心抖了两下。苍蝇也随我的动作而不停的晃动，可是它根本就没有知觉，哪里还像是那个嗡嗡做响的讨厌鬼。 完全跟死了没什么两样，如果我没有感受到它体内蕴涵的一抹淡淡生机，照样会被迷惑。 “没有，没死！睡着了。” “啥！苍蝇也会睡觉？这不科学。” “你遇到的哪件事符合所谓的科学了？”谢尧反驳道，叶开语塞，说不出话。 “会不会所有的生灵都已经入眠？不管大小，不管白天黑夜。” “应该是这样，不过不只是生灵，就连这一被隔离出来的东西都已经被沉眠，大地也不在有脉搏，河水也不会再流淌，这是一处死地。被时间抛弃，久而久之就会被所有人遗忘。这才是最可怕的，走，不要耽搁！” 我手掌一翻，苍蝇就垂直的在往下掉落。动了，它居然挣扎了一下，不过除了我都没看到。那它是不是在做噩梦呢！或许吧！ 镇子面积不算太小，街道也足够分明，东穿西走。脚步踏踏做响，呼吸声越来越急促，看来离他家是越来越近。就算有我和小黑的担保也不够。 “爸！妈！”涂千冲进一所房子，用尽全力吼了出来。然后又急忙的在家里到处找，这一处没有，那一处也没有。涂千近乎绝望，泪水不住的往下滑。 “不会的，不会的。不会出事的！爸爸妈妈，你们在哪？快出来好不好，不要吓我啊！” “涂千！冷静点！”程芸心疼的看着涂千，而涂千还在疯了一样的到处找，房子本来就不大，早就被他翻了个遍，可是根本就没有人回答，也没有看到人出现。 “这里，这里，有人喝过水！好多杯子，你们快看。” 我走过去拿起其中一个杯子，下面还有水痕，不由眼睛一亮。有人来过，而且才走没多久。 “涂千，过来！你爸妈应该和谁出去了还没回。” 涂千跑过来一看，虽然不知道是不是他爸妈喝过水，但是总归有了一些希望。 这些杯子加起来估计有上十个，而且每个里面都装过水，一样的都还有一些水迹。 “有人！活人！”叶开大声嚷嚷，这里的一切都静止的让人害怕，陡然见到有人活动的痕迹都让他激动不已。 “要去找吗？”程芸问道。 “不用，他们会回来的，涂千的家才是最安全的地方！”我抬头看着他家的房梁，上面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刻画的痕迹，那些都是符文。 涂千的家是老宅，和隔壁那些现代化的房屋是格格不入。青砖红瓦，现在在这种镇子里面已经很少见了。 占地面积倒是不小，如果拆迁的话估计能分到不少钱。可是涂千父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就是没拆迁，反而连儿子上学的钱都是借的。 门口摆的也是一个牌匾，上书“涂氏手工陶瓷”。应该也是他祖传的手艺，御鬼人也确实和陶瓷分不开，一个好的御鬼人就得烧出精品魂瓮而且不能假借他人之手。不然养鬼的效果就会差很多。 涂千经常带着的那个魂瓮都是自己烧的，手艺也着实不错。 屋子里挨着大门的是柜台，摆满了各式各样的瓷器，做工很精湛。往里走一点就是房间，与店铺相连，就组成了涂千的家。 “这就是上一任御鬼人待的地方？不错。”小黑啧啧称赞，这家伙在幽冥可是富二代，能让他夸上一句也是很不容易的。 “师兄！我想出去找一下！”涂千说道。 不过这次我可不能太轻易地让他以身犯险，都知道里面的人肯定会回来，还傻傻跑出去干嘛！ “不行！给我老实的待着，哪都不许去！” “可是…” “我知道你不放心，来的时候我也觉得你父母说不定已经中了招，但是并不会致命，现在这种情况比我想的还要好很多，有你爷爷的布置！一时半会不可能出事。” 涂千低头不语，自己找了个小凳子坐下来生闷气，又不敢忤逆我的意思。 第九十章 涂爷爷的信件 掏出身上带的老旧怀表，指在三点钟的方向。天色还很早，太阳都是高高升起。继续灼烧着大地，涂千家的老房子隔热效果不错。待在里面是一阵阴凉，不过心情依然是躁动不安。涂千总是会眺望门外或者是走出门去两头看一下。 “奉劝你们赶紧去睡一会，晚上说不定就没机会了。” “师…师傅，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说清楚一点吗？我害怕啊！这怎么还睡得着。” 谢尧也在一边点头，吓都吓的没瞌睡了。这种时候谁还有心情睡觉。 “一种很可怕的东西，你们别问那么多，晚上不就知道了。”我把手摆了摆就把他们打发了。 “你们这地方真是的，什么都有，我感觉我还是回幽冥安全一点。”小黑说道。 “切，就你那作死的性格，不每天都在被那些大佬欺负。况且见你来阳世也没起什么作用，就一吃白饭的。” “吃你家饭了，管的宽！”小黑白了我一眼就把手揣了起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虽然这是一处被隔离的世界，但是也有太阳的东升西落，暗中合符着某种法则。 “怎么还不来，我得出去看看！”涂千突然起身就要往外走。 “一起去吧！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我走出门抬头望天，太阳的最下端已经贴近了地平线，再过上一会就要天黑。如果这里面真的有人的话也该来了。 其余人也都动了起来，让涂千先去找他爸妈的贴身衣物。桐叶镇并不算小，找起来虽然提不上是大海捞针，但也可能会浪费很多功夫。 “师兄！给，这是我爸经常穿的衣服，能行吗？”不一会儿他就拿出了一件短袖，中年人穿的那种。 我点头接了过来，准备做法根据衣服上的气息来找人，既方便又快捷，还很准确。 “有人来了！” 屋里所有人都闻声往门外看，一阵嘻嘻索索之后又全部安静了下来。小黑能提前预知是因为他敏锐的感觉。而我们这些人就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踏踏踏的响起来，在我们心里溅出水花。 脚步很平缓，不急不忙。听着声音应该是有两个人，一前一后，节奏不是很一致。 “是我爸妈！是我爸妈！肯定是我爸妈！”涂千急不可耐，一马当先的往外跑。 “跟上！”我招呼一声就往外面跑。 当我们过去的时候涂千已经和两人抱成一团，泣不成声，是欣喜的泪水。 涂千爸妈比涂千要矮一些，正把他们的视线遮挡起来。夕阳之下三人的影子交织拉长，只是场景显然不是太合适。至少是还没有脱离危险，桐叶镇现在就被阴影笼罩。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屋！”涂爸回头看了一下正在徐徐降落的橘色太阳，催促道。 涂妈也回过神，心有余悸的把涂千往家的方向推，看起来很着急，就不知道后面是不是跟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这是？”涂爸拉着涂千的手刚转头。 “先回屋，等会和你说！” ………… “这些都是我朋友，陪我回来看一下的！” “伯父，伯母！”叶开和谢尧都笑着打招呼，我不是太擅长交集，只是对他们点了点头。 “嗨呀！我不是让你别回来吗？还带人回来！你说你！”涂妈没好气地说道。对于儿子回家没有半点喜色，反而是有些埋怨。还有些担心。 不过涂爸就看的更开一些。“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想办法出去还不差不多。” “你以为你是你爸啊！还逞能帮那些军人，也不怕把自己搭进去。” “我又没有让你去，是你自己跟去的。虽然我只学了点皮毛，但总归有点用是不是！说不定能找到出路呢！” “呵！你还有理了，涂木高，我给你讲，现在儿子也进来了，给我上点心！”涂妈说完就直接又进了房间。 “爸！怎么回事，我妈怎么这么生气！” “没什么没什么！也不让客人都坐坐！”涂爸收回了目光，又笑盈盈的说道。 “不用麻烦，我们随意就行，主要是桐叶镇这情况…” 涂爸摇头晃脑，无奈的叹气。“哎！一觉醒来就这样了，所有人都不见了！而且一直找不到出路，从三天前就联系不到外面。当时还不敢把话说明白，怕涂千担心然后直接回来，谁想，现在还是回来了！可能这就是命啊！我涂家的命啊！” “没人？那外面的车是怎么回事？”谢尧想了一下。 “没人知道！一切都是发生在夜里，而我和他妈都不敢出门，就是把你们牵扯进来，过意不去。” “没事的，反正进都进来了！”叶开也是看开了，又恢复了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 “那，你知道御鬼人吗？”我缓缓开口说道。涂千爸爸先前提了说懂一些皮毛，指不定涂千爷爷会说过什么。看他这样子也是看不见鬼物的，不然不会对程芸他们不理不睬。 涂爸却把笑容收了起来，冷若寒霜的看着我。“老爷子的仇家？你利用千儿来找我们？” 说着还把叶开拉到一边，很是警戒。 “爸！爷爷就告诉你他只有仇家吗？”涂千被他爸的举动弄得哭笑不得。 “没错的，老爷子给我说他只有仇家！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这样说其实很合理，御鬼人的信息我和虞滢是一直不知道，直到涂千出现，我们和那一脉基本没什么交集。看样子是有什么特殊使命，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守护这一处凶地。 “爸！这是我师兄，不会错的，您就别乱想了。爷爷的仇家哪能这么年轻！”涂千安抚道。 涂爸疑惑的打量我们一行。“老爷子可没有什么同门，怎么会冒出一个师侄，虽然我不是术界的人，但是知道不少东西，你别被他们给骗了。快叫你妈出来！” “幽冥一脉知道吗？我就是，所以别怀疑。”摸了摸鼻子，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做我这个的总是要解释一遍又一遍。 哪想涂爸更加的慌张，更加的戒备，“孩子他妈！快出来！快点！那些人找上门来了。”直接把涂千一拉就往后面一塞，把涂千整个人都护了起来。 涂妈更是摔门而出，手里拿着一把水果刀就站在涂爸旁边，手都在不停的颤抖。涂爸抢过涂妈手上的水果刀，脸一横，感觉我们再上前一步，他就会一刀刺下，不带犹豫的那种。 涂妈转身把一脸蒙蔽的涂千挡住，“你们休想伤害我儿子！” “这…这又是为哪般！”叶开也是一脸懵逼，最可能的剧情并没有上演，反而闹了这么一出。 连我都是错愕的，讲道理应该说明身份后就算不以礼相待，也应该亲近几分，打消他心里的顾虑。 “爸！你干嘛！快把刀放下！” “你住嘴！”涂爸大喝！ “儿子，你肯定被他们迷惑了，不要相信他们。在你爷爷留下的书信里面有说，他们才是最大的仇家，看到了有多远走多远！”涂妈给涂千说道。 “啥？仇家？还是最大的仇家？”这涂千的爷爷到底都说了些什么。 “爸！”涂千猛的使劲，挣开了他妈妈，然后敏捷的把他爸手中的刀抢过来，狠狠地往门外扔。 “你干嘛！千儿！”涂爸费解。“肯定是你们给我儿子灌了什么迷魂汤，连爸妈都不认了。” “别过去，别做傻事，他们都是坏人！”涂妈又是紧紧抱住涂千，涂千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你们把话说清楚好不好！一来就这样要死要活的，我又该怎么办。”涂千如今也很恼火，完全不知道他爸妈到底知道什么，他爷爷的信件也是没有看过。 “把他爷爷的信拿过来！”涂爸给涂妈说了一声，涂妈先警惕的看了我们一下，发现我们没有动作，然后麻溜的又进了房。 真不知道涂千的爷爷留了一个什么样的信息，让涂千的爸妈都对我们这样敌视，如果不搞清楚可能还不行。 涂妈进了老半天，双手捧着一个扁平的小盒子走了出来。 “你自己看！”然后走近又给涂千和涂爸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看涂爸腮帮子一咬，狠了心，等自己儿子把内容看完。 而涂千也是急忙拿过盒子，把盖子掀开。取出一封信，涂爸把盒子拿在手上。 “这！这不是真的，幽冥一脉怎么会是仇家！我们涂家也是幽冥一脉啊！” “千儿！快，照我说的快跑，天黑之前赶到那个地方，我和你妈给你挡一会！”说完就真的要冲过来一样，像是慷慨赴死，两人眼睛都闭上，准备赤手空拳的为儿子争取时间。 “等等！有误会！”我让谢尧上去把涂千爸妈给治住。 他们两在谢尧的手下还在不断的挣扎，毕竟是两个大活人，而且还要保证不把他们伤到，有些难度。 “千儿快跑啊！你怎么这么傻！” “跑啊！他们会杀了你的！” 我走上前，把那个被涂千爸爸扔掉的盒子拿了起来，轻轻的一掰，在我手中就成了两半。里面赫然出现了一个镶着金边的布帛，很柔软的那种，打开用手抖了两下，拿在空中。 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几行小字，怎么说呢！涂千的爷爷还真的用心良苦，这种计谋都用上了，不过一切都是为了涂千着想。 第九十一章 梦魇 “你自己看一下！”我仔细的看了一遍之后把布帛递给了涂千，涂千二话不说就把刚才的那封信放下。 看了我一下，两只手把布帛接过，用眼睛来回的扫视。 “谢尧！松手！是误会！” 谢尧听我这么一说直接把手放了，涂千爸妈还有些迟疑。活动了一下有些酸疼的手臂，回到了自己儿子身边。 他们又不是傻子，我们这些人完全有能力把他们留在这，不费吹灰之力。加上又从涂爷爷给的盒子里拿出来一个他们没见过的布帛。以为是涂爷爷的东西就要妥善保管，结果是内有乾坤。 “你爷爷也是费尽心思不想让你往行里跨，不过人算不如天算啊！”我轻叹了一口气。 涂爷爷在那布帛里写着不想让涂千踏入这行然后尽力避免着。不让涂千与这方面有接触，甚至是告知涂千爸妈幽冥一脉是仇人，让他们躲好，不让涂千落入我们之手。 不过老爷子也知道命运这么一说，他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如果最后涂千还是走了他这条老路，迟早就会发现里面的暗格。 也就是默许了涂千的选择，不过在这种场合下被我发现还是纯属偶然。 “这是…这是真的？”涂爸有点接受不了，他父亲一直告诉他的就是另一个事实，与现在他看到的截然不同。 “真的！”我点头。 “千儿！你真的想好了吗？要知道你爷爷现在都还生气不知下落不明。”涂妈为涂千操碎了心，自己儿子的每一个决定她都会确定好久。谈不上不支持，但也得让涂千想清楚。 “我想好了！决定走爷爷的路！”涂千莞尔一笑，本来他还时常说怎么给父母解释。怎样说之类的。 现在好了，完全不用再担心，一切都已经挑明开来，涂千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 虽然说涂千自愿的往里面跨，而且还很欢喜。但他也希望得到父母家长的同意与支持，信里面他爷爷也已经是默许。 他爸妈看这样子也差不多，感觉上是没多少抵触的情绪。 “你做什么选择爸妈都支持你！放手去干吧！”涂爸沉闷的说道，浑浊的眼睛微微闪动。 “嗯！” “不好意思啊！错怪你们了。”涂爸有些难为情，干笑道。 “没事！没事！不过师傅啊！你是怎样看出那里面还有其他东西的？”叶开舔着脸问道。 那个木盒根本就没有一点缝隙，像是浑然天成的一块板子。不然也不会说在涂千家这么多年了也没有发现什么端倪。 涂家人也在侧耳倾听，想听我说出个所以然。 “因为那布帛上有布置，涂千爷爷留了后手，应该是准备等涂千自己发现的，却被我先发现了。” 涂千这才又摸了摸那个布帛，“上面有一种很清凉，很舒服的气息！” 刚才是事发突然，加上他修为也不是很精湛，虽然进展神速已经成了‘目’，但是还远远不够。 “既然这些事都弄完了，那就该说一下这桐叶镇是个什么情况。如果不搞清楚谁都别想出去，次元的轨迹已经错乱，没多少时间了！” “我们知道的也不是太清楚，除了先前说的就不能知道更多。一起床就感觉静悄悄，根本就听不到丝毫的声音。”涂爸回忆道，他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涂千的爷爷留了后手，说不定他和涂妈也诡异的消失。 “这么说你是行里人？”涂爸恍然大悟，把头一拍，欣喜道。 涂千把他爸拉了一下，“师兄估计比爷爷差不了多少！” “太好了，太好了，肯定有救！”涂妈惊道。 看来他们对涂千爷爷很尊崇，根本不用过多的修辞就让他们能够看到出去的希望！可是，我和涂老爷子差的远了。 这整个屋子上缜密相连的符文都不是我能完成的。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反正我做符肯定不会引来小黑的惊叹。 “爷爷的阁楼！对，爷爷的阁楼！”涂千说完就往另一个方向跑。涂爸涂妈也反应过来，急忙召唤我们过去。 涂家因为是古宅，所以上一层是有阁楼存在，空间还不小，可能是经常有人打扫的缘故。并没有想象中的霉味，反而有一股淡淡的檀香气息。 “这是我爷爷住的地方。”涂千一步迈上去。 阁楼里面就一张老式的木板床，然后几个架子，一个书架上面全是书，应该有分类别。还有一个架子上是一个个拳头大的陶瓷罐，烧制的并不是很好看，但古朴大气。这是一种手艺返璞归真的表现，涂千是万万不及。 那些陶瓷罐的盖子基本是打开的，每个上面都有根红绳把罐盖和罐身连接。不过那架子里面还有零零星星的阴气，是鬼的气息。最上面有个尖嘴的瓷罐看那气息是比起小黑都不逞多让。 我当然不会冒失的打开罐子，又不知道是涂千爷爷驯服的鬼还是抓来的厉鬼，而且驯服的鬼也有反噬的可能性。 “从他爷爷走后，这上面的所有东西我们都没怎么动过，只是这几天我翻了几本书，希望找一下线索。” 这都过去几天了，涂爸怎么也能把这几本书翻个大概，而且我扫视发现这些书架上的书根本没什么波动。都是一些常识性的，都不知道内容准不准确，连御鬼人手札都看不到一本，倒是涂千手上都还有几本。 “这里没有，什么都没有！”我摇头，又转着阁楼走了好几遍。“没有！” “没有就没有！没事的！”叶开说到，他就是对我盲目崇拜，好像这世界上没有我做不了的事，但今天这事我还真是没有把握。 “师兄！能说一下到底是什么东西吗？” “梦魇，罕见的梦魇！”我沉声回答，这东西早该绝迹了才对，记得当初也是梦魇为祸。掀起了一场滔天之祸，虽然没有到人类灭绝的地步，但事情也不小。 竟然逼得术界全部联手，在折损了好多人手的情况下才将这一物种消灭殆尽。再次还了世界一个平安。 从那以后术界就进入了一段安逸的时期，最后到了我们现在这样。 “梦魇？我好像在哪看过！” “手札？” “对对对，我这就去拿，我带回来了的。”涂千飞速的往下跑。 “慢点！冒冒失失的。”涂妈在后面叫道。 “师兄，你看，我记得是在这本上面。”说着把手中的一个样式很老旧的书卷递给我。 我拿上后就一页页的翻，上面记载了各种生平经历，还有一些分析，我还是第一次看涂千的手札，原以为没什么用，现在看来找机会找他借过来看一下，弥补我经验少的短板。 “梦魇！梦魇！梦魇！”我口里在不断的喃喃，手速越来越快，翻过了好多页，但是都没记载梦魇这种生物。 “你确定是这个手札吗？”都翻到最后一页了，还是没有看到。 “你瞎！”小黑一直在我旁边跟我一起找，涂千没说话他倒是先开口了。 “最后一页，封面上，你自己看。” 我立马把手中合上得手札翻了个面，确实有个图案，一团黑色的气体升腾。黑是那种深邃的黑。能够抓住别人的眼球。 然后有些圆的气体上有着两个不自然空洞，如果这是梦魇的话，空洞应该是他的眼睛，最后气体上就什么都没有了，就是一个大概得轮廓。 “梦魇没有实际形态，这个应该算是他多种形态中最常出现的。上面有小字，仔细看一下。”小黑在一边提醒。 如果不是他的话说不定就忽略了。涂千应该是很早以前看过，已经没了什么映像，只知道有记载。 “这只魇居然一直躲在这里，而这里好像就是一个远古战场！”过了良久，我把手札重新递给了涂千。 据上面的记载，在曾经那场灭魇狂潮中，当人类占据优势时，那些魇都开始四散而逃。因为有术算的存在，所以基本上所有的魇都被找到，然后灭之。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桐叶镇的这只魇居然跑到了这，而且还和煞气结合在一起，成了一个特殊的存在。可以说是煞气不散，邪魇不灭，而且就这一只感觉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就都没有怎么管。 从涂千爷爷的上一辈就担起了守护这地方的责任。当时也不叫桐叶镇，更没有一个居民群，涂千的祖辈才是最早的一家。 “它肯定是看到我爷爷走后才开始动作的。”涂千本来就看过一遍。 我点头，这个猜测完全成立，它也算是谨慎，涂千爷爷都走了十多年，现在才冒头，可能在涂家人的身上没少吃亏。 “这里除了你们还有活人吗？” 首先是想起了那个士官让我带话，然后外面的桌子上好像还有不少杯子，涂爸涂妈也不可能用那么多。 “有！有！他们是在三天前进来的，当时所有人都不见了，我和涂千他妈找出路正好就碰到了他们，一行估计有三十几人。” “他们哪去了！” “说是找出路，我和他爸都放弃了，可那群军人就像死脑筋，不停的找。而且早就劝他们晚上就待在这里。结果一个晚上后，发现他们都出现在门口，而且少了一半的人…”涂妈补充说道，还有点埋怨，好心还被人错怪。 第九十二章 风神连 “他们会在天黑前赶回来的！最近几天都在我们家过夜！”涂爸看外面天色，现在太阳的余晖都快要消失。不过是普通的东升西落，天黑天亮，但是在这样的场景之下总觉得有点渗人！ 根本就没有时间去寻找消失的人，很可能都在魇的巢穴之中。梦魇之所以被称为梦魇就是从人的噩梦中吸取力量。 他会自己给人制造梦境勾动人各种负面情绪供自己吸食，壮大己身。就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只魇始终是在桐叶镇的范围之内，说不定是术界那些前辈布下的后手。 次元隔绝，有进无出，这只魇比想象中的更难对付。 涂千爷爷的手札上也提供了一种解决这只魇的方案。不过也仅仅是方案，没有具体实施过，成功率是完全不敢保证不说。 施展的条件也不是那么容易接受的。不到万不得已肯定不能采纳，可是刚才的手札已经被小黑和程芸看到了…… “先下去吧！把今天过完了再说！” “那个东西每天晚上都会来，大概八点的时候出现，然后早上六点消失，这短时间里不停歇的发出很可怕的声音。”涂爸和涂妈脸色都有些难看，就算有涂爷爷的布置，但也被折磨的够惨。 涂家人肯定是这魇魔的主要目标，涂千先辈把这魇看守了一百年，如果被魇魔抓住机会，还不知道会是怎样的一番下场。 如果不是两个人相互陪伴，相互依靠，说不定早就把人弄的精神崩溃。 “那就晚上会会他！” …………… 不论什么地方，钟摆总要不停的摆动，指针也要不断转动。太阳从先前的刚触碰到地平线又降了一大截，只留了一大圈光晕外面。连轮廓都已经消失不见，不知道赶着驱散哪里的黑暗。 “一二一，一二一，立定！” 外面传来嘹亮的口号声，整齐的动作，一致的踏脚。那些军人总算是在天黑之前赶了回来。 我听到声音后走了出去。每个人都是一身迷彩的军装，配置基本也相同，枪不离身，只是在这种情况下。现代的热兵器起不到丝毫作用。 他们或多或少的有点倦容挂在脸上，这几天应该也把这些刚毅的军人折磨的够呛。 一个像带头的士官喊了解散之后那些人就小步的往屋子里面跑，就算看到我这个生面孔也没有太过诧异，这些士兵的素养还不是一般的高。 “你是今天刚进来的？”中年士官看着我们几个直皱眉头。 “刚来不久！” “卢凯那家伙怎么做事的！玛德！”士官大骂一声，气愤的把头上帽子摘下，然后就直接进了屋，头都没回，留下一脸懵逼的我们。我们连卢凯是谁都不知道，可是那番话肯定是对我们说的。 “神经病吧！莫名其妙！”叶开看着士官离开的方向说道。 “喂！站住，给我把话说清楚！”这小子就这脾气，受点气都要死要活的，现在被指着鼻子骂那还得了。 那士官把脚步一停，转过身不屑的看着叶开，反正样子很欠揍。 叶开还真没忍住。我也没让叶开住手，这厮太没礼貌了，装什么大头兵。 “呵！你叫我？” “叫的就是你个撒比！”两个大步就往前跨，接着就是一拳挥出。 “不自量力！真以为我风神连的名头是虚的，什么小娃娃都敢挑战连长！” “这小鬼等着被虐哭吧！” “哈哈！好久没看连长出手了，上次还是教训王易那个王八蛋才过了几招。不过瘾不过瘾。” “你丫闭嘴行不，陈年旧事都拿出来讲，你上去照样过不了两招，有脸说我！” “哈哈哈哈哈哈！” “别吵了！好好看！” 一群士兵都围了上来，有说有笑，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好像他们的连长吃定了叶开一样。不过也不怪他们这么想，叶开虽然修了术，但是体格也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改的是内里，加上叶开面嫩，说出去都没人相信他能打。 不过叶开怎么来讲也进了卒这一阶，身体素质超越普通人不知凡几，就算这个连长真的很厉害，叶开也不见得会弱了半分。 连长看到叶开极速过来的拳头，往下一个躬身躲了过去。随后自己也是一个扫腿想把叶开绊倒。 叶开感官还是很灵敏，一跃而起躲过了这一击。半空中一个空翻在力的作用下升了一格，凌驾到连长上空，左脚伸出呈半倾斜的角度朝连长提过去。 “这特么还是个人吗？” “人能跳这么高？” 连长也不是省油的灯，眼见这一脚就要落在那连长的身上，却是迅速的伸出手把叶开的脚抓住。 想通过旋转的方式来卸掉叶开的力，嘴角也勾起一副胜利者的微笑，又像在嘲笑叶开太轻敌，直接把自己暴露出来，让他抓到了机会。 而此时叶开也笑了，是冷笑，他的双脚开始以很快的频率运作，让连长无法行使下一步动作。 虽然叶开的打斗经验没有这个风神连的连长丰富，但他超人的感官和体格让他占据了太大的优势！ “够了！点到为止！”我大喝一声，叶开都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半空中没有一点停顿，连长已经把双手抱头格挡，就算挡住了也可能会受伤。 谢尧头一摇，纵身也是跳起，轻盈的像一只蜻蜓，随风而动，速度却比叶开快了几分，对着叶开的身体就是一脚。 “哎呦！谢尧，我草泥马！不知道轻点吗？特么我的腰子啊！”叶开被谢尧一脚踢到了五米远，地上摩擦了好久才停下来，完全是自己控制不住他自己。 谢尧落地站定后拍了拍手，拿出纸巾把自己鞋擦了又擦，把叶开看的吐血，可是打又打不过，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看他们两这样可把我逗乐了，发现谢尧是越来越腹黑，特别是对叶开的时候。对长辈都是那种忠厚纯良的乖宝宝模样。 那个连长见半天都没反应，又缓缓把手放下来。一眼就看到刚再地上爬起来的叶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连长！连长！”那些目瞪口呆的士兵一拥而上，把他们连长护的死死。 “哼！你这种我一个能打三，看你还敢出言不逊！” “人家谢尧能打你十个，还有脸说！” 叶开脖子缩了缩，讪讪的笑了一下。 “现在能把话说清楚吗？神气个屁！”他又把矛头指向连长，想把气撒出去，叶开有时候跟个小孩一样。 “你作弊！”一个士兵站出来指着叶开道。 叶开贱贱的掏了掏鼻子，“切，打不过就说作弊，真不要脸！” “那动作根本不是人能做出来的，违背了常理，你肯定用了什么手段！”士兵不服输。 “懒得和你扯！输了不认账，这就是疾风竞走风神连？” “输了就是输了，古某服气！”连长扒开自己的兵，站出来道。 “没想到高人在民间，倒是我做了井底之蛙。” “叶开！你也闭嘴！得饶人处且饶人！你爹没教你吗？他没教你要不要我教你？” 叶开还准备咄咄逼人要个说法，一下就被我吼的焉下去，这可是他第一次试身手，没想到居然能赢这鼎鼎大名的风神连长。 “你以为人家就差你那么多？作为一个在刀口舔血的人有无数种方法杀掉你这种菜鸟！不过是让了你一手而已，就嘚瑟的要上天，哪天你能在谢尧手上撑百招，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是！师傅！”叶开垂头丧气。 “不过你做这样已经不错了，记得以后跟谢尧多练练，根本一点章法都没有，不说要你练多好，保命还是得有。咳咳！”我师傅在时从来都是只有批评没有夸奖。 还是有点于心不忍，给他点鼓励也没什么。后面清咳只是掩饰一下尴尬，这还是首次对叶开进行这方面的训话，也是一个做师傅的指责。 “能说一下为什么刚来就对我们针锋相对吗？好像素未谋面！” “额…额…”连长不知道该怎么说。 又是那个说叶开作弊的小兵抢答，“因为我家连长让卢排长守住入口，不让他放人进来，然后突然就看到你们，连长肯定以为是卢排长失了职，所以才这么说的。” 我随意的点了点头，打都打了，总不能道歉吧！ “我进来时那人给我的东西！”说着把手上的那枚东西抛过去，是那个勋章。 连长抓住后看着我，“风神连的勋章，是我们上次出任务时首长给我们发的。” “让我给你们带句话！活着回去…” 连长一听感觉像失去了力气，刚才还生龙活虎，精壮不凡的人被抽空了力气，要不是旁边有两人见机快，连长说不定就摊在了地上。 “我对不起他们呐！把命都交给我了，可是…哎…” “连长！这不怪你！” “别伤心了！” 连长摆摆手，自己站了起来，看着身边自己的兵，微微苦笑。 “他们应该被魇魔带走了，不会有生命危险！” “魇魔？是那个晚上出现的黑魔鬼吗？”连长和身后的几人都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对了，你们好像还体验过，感觉如何？” “感觉？说不清楚什么感觉，就有一种声音蛊惑我们睡觉入眠，我们都死死抵抗，甚至拿出随身的刀扎自己，赶走那可怕的声音，可是意识慢慢变得模糊，和它对抗，醒来发现，身边的人都已经少了一半……”连长脸皮抽动，不敢去过深的去回想。 “是他，没错了！魇魔！” 第九十三章 初遇 连长描述的情形和典籍上记录的差不多，梦魇不会直接置人于死地，所以那些消失的人肯定是被他藏到什么隐秘的地方。让这些人找了三天都什么没发现。 “你们有尝试着出去吗？” “有，当发现通讯不能使用之后，也曾想原路返回，不过走着走着就回到了镇子入口，遁入了一个死循环。”连长心有余悸，未知才是最可怕的。 也是这些军人的意志坚定，不然在第一天晚上就被魇一网打尽，绝不会保留一半的人。 死寂，死寂，一片死寂，桐叶镇的夜晚如期而至，但是屋里的人像是没准备好，内心被某些东西压抑住，无法释放，阴霾遍布着恐惧的情绪。 “怎么不开灯？”谢尧问道。 涂妈摇摇头，进屋拿出来几只小碗，碗里面盛放了金黄色液体，还有一根根用棉絮捻成的引线。 这是一展展自制的油灯，看这样子应该是前几天用过，引线都有烧焦的痕迹。 “没电！桐叶镇沦陷后电也没了。” 不安的情绪升腾，每个人都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苟延残喘的日子又什么时候完结。 小火苗接着都升起，无风自动，自行摇曳，摆动墙后的影子。 “时间快到了，都打起精神来！”虽然屋子有咒术的加持，但是也不可能完全隔绝，夜晚是万万不能入眠，不然消失的下一个人就是你。 正襟危坐，肃穆的氛围油然而生，涂爸他们都在这边经历过了好几个晚上，对那只魇也是有些了解。至于我们刚进来的几个人都有术在身，倒也不是特别怕。 “他来了！”小黑身上的锁链开始滑动，灰色的雾气萦绕，包围了全身。 “鬼？鬼…”涂爸涂爸两个吓到了，刚才是小黑的显化，到了司这一级完全可以在人前露脸，不需要任何外物。 当时那只百年女鬼也是这样，旁边的士兵们见了这一幕也还算是淡定，只是把身子挺了挺，戒备的看着小黑，如临大敌。 “这是我们的帮手！”我平静的说道，也不想做任何解释。 那连长也是懂形式，把自己的兵都安抚下来，不过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小黑，完全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芸姐！”涂千从自己父母身边踏出，叫唤一声，取出魂瓮，在上面点了点。程芸就在他身前显化，涂爸涂妈刚刚安定下来的心又是一抽搐，在自己儿子面前的可是鬼魂。 程芸盈盈一笑，对着涂爸涂妈点头。涂千也给了他父母一个安心的眼神。 我对着小黑点头，“涂千！谢尧！护住他们！”随即和小黑一起出门而去。 “这只魇不简单！不愧是怨气中的变异体，加上百年的蕴养肯定不会太差！”小黑目不斜视。 “你真的不打算用涂千爷爷的方法吗？我觉得可行，不然这只魇可能真除不掉。” “呵！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我只是尽我一份力，如果不行当然选择保身，还跟他死磕不成，再说还没碰上了，谁知道他是不是绣花枕头。”我看着那家伙笑了笑。 “你要是这样想就好了，这地方肯定是困不不住我和你，但是你带进来的几人又怎么办，何况你真的能眼睁睁的看这几千人死亡吗？你和前几代的剪纸人都不同！” 我瞳孔一缩，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总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挥之不去。第四门不应该都是自私的吗？ “如果到时候除不掉了，我愿意试上一试，我还是比较喜欢你们阳世所谓的刺激！” 伴随着夜色，没有一丝光亮投下，月亮像是被乌云笼罩，对这一片完整的漆黑无能为力，束手无策。 没有接小黑的话，他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头，自从进了这个鬼地方之后就很深沉，没有之前的跳脱。但是他也不是小孩子，用不着让我操那么多心。 突然一阵雾气迎面而来，因为是黑夜所以并不知道它的颜色，说不定就是黑色，毕竟黑色更能融于黑色。 “就会玩些小把戏，所谓的魇也不过如此！”小黑嗤笑然后左手微微一动，锁链如灵蛇般探出，空中不停的环绕，把前面都封死。 “哗啦！哗啦！”传来撞击声，锁链的一处也在不停的凹陷，带动四周的链网不断震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运动一样。 “搭把手！”小黑大喝道。 其实就算他不说我也知道，背后锁链开始突出延伸，比起小黑的锁链，我召唤出来的更加的粗大，没有他的那个那么灵活。 “收！” 他想把那东西活捉，另一只手上的锁链也是齐头并进，这种不太知道根底的物种还是进行远程操作比较好。免得猝不及防的被他所伤，我和小黑都知道这个道理。 四条锁链终究是汇聚成了一张规律而又缜密的锁链网，相互勾连，然后都在不停歇的滑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里面的那团东西也被兜网掏出，与那一团湿冷而又阴森的雾气隔绝，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是一个黑球，只有大概的轮廓，周身还有触须延伸，有长有短，有粗有细，如果不运动的话看上去可能像是一团海藻。 不同的是这团海藻会运动，在网兜不大的空间里翻腾，慢慢悠悠的摸索，时而大力撞击，不过网兜还是很坚固，没有被他击破的预兆。 但是我和小黑没有一点儿成功的喜悦，如果这只魇这么难对付就真的是有些滑稽。我们也不能中二的认为，术法界留下的一大难题就被我们轻易地解决掉了。 可是眼前的一幕又是怎么回事，绵绵无力，甚至看不出是有灵智的物种。 “不好！是子体！”我和小黑相视一望，大惊失色，不管什么术法一股脑的往身上加持，这家伙把我们当弱智在耍。 “嘻嘻嘻！被你们发现了，真不好玩！”又是阴风吹过，里面夹杂着悦耳的童声，带着一缕缕铃铛的清脆敲击声。 我和小黑哪里还有心思管锁链里的子体，两个背靠背，不知道那只魇会从哪里突袭而出。来无影去无踪的东西是真的不好对付，加上我们两对他的了解都只是来自于书面上的，谁知道全不全面。 “别害怕嘛！两个大哥哥！陪我玩好不好啊！” 我冷哼，拿出一把纸人往天上飘飞，在我和小黑的头顶散下，旋即停留在空中。简陋的纸娃娃每一个都面朝外面，提防着这个食人梦的怪物。 “嘻嘻嘻！你们太不可爱了。就这么不喜欢和我玩吗？好多人都喜欢和我玩呢！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么不识抬举呢！嘻嘻嘻！” “为啥要和你玩，有什么好处吗？”小黑笑着道，眼睛还在四周瞟动，应该是想套话，然后找寻那只魇的位置。 “哎呀！好处吗？我想想可以吗？” 完全不行，这声音像事从四面八方传来，又有这雾气阻隔了感官。只能模糊的觉得他就在身边，但是具体哪个方位是不知道的。 “在那！” “嗖嗖嗖！”五道纸人往小黑说的方向飞速行驶，划破风的声音清晰可闻。 那边有一个身穿黑衣的小孩，嘴角挂着甜甜的微笑，大概六七岁的样子，面貌清晰，和善的像是一个懵懂的小孩，但我很清楚这甜甜的外貌之下又隐藏这怎样一副险恶的心灵。 “你们这也太不友好了！哼！”他把脚轻轻一跺。轻轻的哼了一声，就像真的小孩生气发脾气。 纸人居然在他不足五米的地方停了下来，‘砰！’全部爆炸开来，不过没有伤他分毫，笑容也完全消失。 “嘿！你不觉得这很好玩吗？小家伙？”小黑转身面对着梦魇，像哄小孩。 梦魇小手支起下巴，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说的好有道理！是挺好玩的，那些人都太无趣了，还是你们好玩，嘻嘻嘻！” 再次恢复了天真浪漫的样子，笑嘻嘻的看上去还不好意思，有些娇羞。我根本不知道小黑要干嘛！这家伙也没和我商量过。 “小家伙！过来，来来来，哥哥还有更好玩的。” “真的吗？那我可要好好看看！” 小黑挥手打开了纸人的防护，我也知道这对那只魇根本没有什么作用。纸人慢慢的在重力下跌落在地，脚下出现了白茫茫的一片。 那个梦魇还赞许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是我做了什么正确的决定。 小黑和梦魇相对而走，两个异类都满脸的堆笑，仿佛多年未见的好友，又像是亲人的重逢。 越走越急，都快要碰在一起，两个居然默契的站定了下来。 “小鬼，看你往哪边跑。” 原来小黑走的方向是那个困住梦魇子体的地方，也就是说，他抽出的锁链就在那个方向。轻蔑的一笑像个狡猾的猎人，数根链条精神抖擞，拔地而起，封死了梦魇的所有出路。 梦魇回过神惊慌的左顾右盼，才发现自己落入了包围圈。 “你逃不掉的！” 锁链越来越近，收缩的越来越紧，完全把梦魇包裹在了里面，跟笼子里的金丝雀一样，有翅膀也不能飞。 小黑见梦魇被自己困住也没有有一点放松，虚空写了个‘卒’，比上次那只鬼差写的要大上一圈。 起到一种加持作用，这样的话这只魇就不能从那些力量薄弱的空隙中逃出。 印在锁链笼子之上发出淡淡的灰色光芒，‘卒’字被拆散，化为一个个更小号的‘卒’，随着黑色的锁链游走。 第九十四章 梦界 梦魇又在里面撞了几下，变成一团黑烟，和他那个子体形状差不多，只是更加漆黑，更加深邃，如墨般的颜色居然透出点点妖艳的错觉。 “这就抓到了？”我难以置信，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 “没有！这只魇不对！他没这么容易中圈套！” 锁链里的梦魇弹跳的撞了几下后重新变成那个黑衣小孩的样子，把嘴嘟了起来，无辜的看着小黑。 “大哥哥！你关着我干嘛！我很乖的，只是想让你陪我玩一下。我真的不调皮也不捣蛋，放我出来好不好？”他眼里都快噙出泪水，我的身体居然不自觉的在动，开始不听使唤。 “哼！想魅惑我，还差了一点！”左脚往地上一踏，重新恢复了清明。 可想而知他这魅惑到我身上都能有作用，那帅以下的人不得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那一半士兵能脱身多半还有其他的因素在里面。 梦魇蹲坐在地，双腿抱膝，好像真是被我欺负哭了，“没有！我没有魅惑！童童是个好孩子，大哥哥冤枉我！” “那你能告诉我你把其他人藏哪里去了吗？”小黑轻生说道。 “他们都在睡觉，睡的可香了！而且他们都愿意和我玩！” “在哪睡觉呢？” “嘻嘻！不告诉你。那可是童童的小秘密，不能告诉别人的。” “那就是不说咯？”小黑语气加重。 梦魇惊慌抬头，眼睛蒙起一层水雾，大眼睛眨巴眨巴。 “乖！告诉大哥哥好不好啊！大哥哥陪你玩哦！” 梦魇嘴角一下裂到了耳根，样貌丑陋，“嘻嘻嘻！嘻嘻嘻！愚蠢的人类和鬼差啊！去死吧！” “不好！快走！”我和小黑大惊失色，慌不择路，尽量的往远处跑。 “跑不掉的！乖乖留下来陪我玩吧！桀桀桀！” 一团阴影从天而降，想把我和小黑包裹在内，是那个子体，刚才全身心都对付那只梦魇，却忘了还有子体的存在。 “不止一个！” “八个，有八个子体！魇生九体，全部都在这了！快，不要被他们包围。” 梦魇没有实体也没有具体形态，而且他们还繁殖缓慢，真正的梦魇都没有多少个。主要是他们有个能力，像无性生殖那种，产生没有神智的子体帮他们收集所需要的负面情绪。 不过天道规则是平衡的，给他们这种看起来很强的能力也剥削了他们另一方面的能力，就是无法直接杀死其他生物，只能入梦，如果意志坚强都能抵挡一二，不然术法界早就被这些难缠的鼻涕虫弄到瓦解，加上九为极数。 所以梦魇子体和本体永和就一直是九，杀掉或者封印本体，子体就会少了操控，而慢慢失去活力，和那壁虎的尾巴一样。 但是被这么多子体追赶，如果被包裹了肯定要被拖入梦境之中，八个子体加主体一起，九个相互配合作用，就算是帅也吃不消，到时脱身都成问题。 而且梦魇的梦是针对所有物种，就算小黑是鬼差也不例外，这是灵魂上的悲痛与折磨。 “看我的！”我陡然转身，一把拉住小黑！ “阴神路，纸人媒介，六道开！”身前一个门户开启，估计是有一人高，我和小黑二话没说往里钻。洞口还在不断的放大。 里面是一片苍茫，空无一物，是幽冥一脉的那个空间监狱，只能保留魂魄的那个。作为一个平行空间，子体进去后绝对会和主体失去联系，然后慢慢的在里面丧忘，这是最省时省力的方法。 回头看去那一团团黑色子体也紧追不舍！ “真有你的！” “急中生智罢了！快走！把他们全引进来。”我大喝，加快脚步真奔。 “一只，两只…八只！主体不会进来的！走，我们出去。”又是一踏，六道里面再次出了个门户，不过是向外的。 走出去后就用最快的速度把门闭上，虽不能说把他一网打尽，但是也让他失去了臂助，至少要更好对付。 “我的子体呢？”梦魇突兀的出现在我和小黑面前，升腾在天空，肉眼可见的黑气向外面溢散，似触角一样扩张。不一会就把我们面前的路挡死了。 “呵呵！你的子体回不来了！” 因为没有我们的操控，锁链牢笼已经崩溃，而且看他这胸有成竹的样子。那个看似很牢靠的牢笼可能对他没有一点影响。梦魇还真是个奇妙的物种，难怪能够将术法界所有人闹的焦头烂额。 “是吗？无所谓，子体到时也会自行衍生，吃了你们两个帅说不定就能弥补我的损失，而且过犹不及，哈哈哈哈！”梦魇狷狂的笑着，把那又尖又长的舌头伸出，舔舐了自己的嘴巴。满口尖牙寒光乍现，像是盯着什么美味，差点没把口水滴下来。 “你把握就这么大？”小黑从宽大的袖子里取出一个令符，再用衣角擦了擦。 “不过是两个初生的帅，居然敢来抓我，我要让你们知道什么才叫天高地厚！给我入梦吧！”梦魇尖锐的声音传遍所有的空间，四面八方都被这声音拥堵，黑色物质还在不断溢出，眼见就要被他包裹在里面！ “嘻嘻嘻！吃了你们我就不怕那个臭和尚了！你们不要抵抗哦！” 我们根本就没在意他所说的话，虽然当时我们确实小看了他，但是他现在也小看了我们！帅是那么容易被伏诛的吗？何况我们并不是普通的帅，可能是这家伙睡了百年已经睡的神志不清，需要我们给他醒醒脑。 “天高地厚！你是不知道你爷爷我有多大的能耐！”小黑左手拿着令牌，右手灰芒跳跃，单手捏印决，用力的按在了上面。 “看是你的梦界厉害还是我的小阴界更厉害！” “幽浮动，冥升腾，小阴界，给我开，撑爆他的梦界！”随着小黑大吼，灰色光芒大作，把梦魇如噩梦般漆黑的梦界一下都撑开，而且还在不断的膨胀，反正梦界的作用不会实施在我们身上！有点像界中界！ “没想到你们还带了这样的至宝，倒是小瞧了你们！梦界，给我碾压！” 黑色空间极速反弹，小阴界的扩张势头一下被压制住，甚至还在回缩。 “呵！这凶地已经被我经营了百年，早就和我梦界合为一体，要不是那该死的阵法，哼！” 梦魇的梦界以桐叶镇为根基，以桐叶镇的地脉为供给。当然抵得上几十个小黑，就算小黑是帅也不能够能抗住这方圆几十里的地脉之力。 小黑一看，“卧槽！面瘫，快把你那刀拿出来，它能破界！” 我慢悠悠的打开箱子，拿出刻刀，左右比划了一下。“我说让我来，你个鸡儿的就要逞强！” “大哥！快啊！我再也不装逼了，我小阴界都快被压爆了，这鬼东西真特么难缠。”小黑气急败坏，手上动作一点不慢，加快了阴力的运输，想和梦界分庭抗礼，不过心有余而力不足。 “让开，我来！” 小黑匆忙的把小阴界收回了令牌里面，心疼不已，这可是他那几件至宝之一，听说是他当时上来时长辈给他的。 小阴界是幽冥的附属世界之一，有幽冥主体差不多的性质，被大能直接切了下来练成可携带的小世界！用处多多，反正小黑把他那宝贝捂的很紧，当时找他借还死活不借！ 这次他就准备以界破界，论品质小阴界比那个所谓的梦界高级几个档次，可也盖不住人家根基浑厚，差点没崩坏，小黑现在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看着面目可憎的梦魇，右手持刀，把刀刃往左手处放下，随后紧紧握住一抽！一道伤口出现，不过没有任何血滴落，因为已经被刻刀吸收！ 剪纸人先辈留下的没有一件凡品，不是不好用，而是实力不够。刚到帅之后才知道这把祖传的刻刀蕴含着空间的力量。刀破万界有点夸大，但这种小而且质量比较差的世界划起来可是丝毫不打恪。 随意用布条把伤口包好，刻刀上血光莹莹而动，红色的纹路流淌，用一次需要一滴精血！代价确实不小，不过也值得。 没有任何花哨的动作，平平的在虚空划了几刀，一个红色的‘井’字出现，像被火烧着一样，熊熊红火升腾。与那慢慢逼近的黑色梦界对碰在一起。 “没用的！这可是我精心经营了百多年结合了煞气才出现的梦界！史上最优秀的梦界！毕竟我可是最优等的魇！哈哈哈哈！” “傻逼，这一刀连我小阴界都能切开，何况你这种劣等世界！”小黑心里堵了一口气，不看到梦魇吃亏放不出来。 火红‘井’触碰到梦界那漆黑的壁，突然炸裂开来，火星四射，四周的黑暗像是融化掉的雪花，在隔绝的空间中绽放！ 梦魇大惊失色，这次不是装的，直接显露了原型，在他主宰的世界里翻滚跳跃，“什么！这不可能！” “然而！事实所见，你的梦界就是这么不堪一击！你以为我二人被你逼得走投无路？不过是试探罢了！也不过如此，最大的绝招都被我们破了。看你怎么拉我们入梦！”小黑叉腰冷笑看着梦魇，身份已经反转。猎人变成了猎物，而猎物变成了猎人！ 第九十五章 出乎意料的第二只 梦界带来的黑色物质在那团黑球跳动的过程中慢慢被化开，裸露出来的黑夜并没有梦界黑的那么纯粹。但是更加自然，空气都变得清晰起来，不再有一丝一毫的压抑。 “哼！你们这两个坏人！” “呦！原型都漏出来了，还卖萌，恶不恶心，百年的囚禁是不是把你智商给磨没了，丑陋的老怪物！” “啊！我要杀了你！我要让你在梦境中永世沉沦，生不如死！”梦魇气急败坏的就往小黑身上扑，完全没有什么章法或者预算，像个失去机智的疯子，想要将小黑置于死地！ 所谓是揭人不揭短，捅人不捅肾！被囚禁百年无疑是这团梦魇的耻辱，现在还被小黑这么嘲笑。不知道是知道我们拿他没办法还是咋！一往无前的就扑了过来。 “梦界都被破了，还谈什么让我入梦，难道你还有什么依仗不成？”小黑讥笑道，又从身上掏出个三寸小瓶，管口很尖细。 “看我的超级无敌吸魂瓶，不管你是鬼物还是精怪，只要没有实体，都给我进去！” 这厮就一多宝童子，身上抖几抖都能掉一件宝贝。而且这厮特别小气，什么都捂着，身怕我抢他东西。笑话，我是这样的人？顶多借了不还而已，还是会支会一声，比虞滢厚道多了。 梦魇完全刹不住车，他的入梦需要在人没有防备或者意识薄弱之时侵入体内，不然根本无法奏效，这是他的又一限制。 “不！不！不！”梦魇大叫，但是小黑可不会手下留情。瓶子口出现一股针对梦魇的吸力，死命的把梦魇往里面吸。 梦魇拼命反抗，但是还有缕缕黑色气流被吸了进去，感觉他随时都会脱力。整体都被吸的不成球形，换个视角就像是瓶中的黑色小精灵，只是这个精灵有点儿难看，乌七麻黑，隐约的面孔也是不停的扭曲。 梦魇现在恨不得长出脚来，逃出这个吸力范围，他可是知道如果落入瓶中肯定就没那么脱身。哪还能像之前一样自由飞翔。 “进去吧！您嘞！”小黑一只手拿瓶，另一只手用力朝梦魇球形身躯一拍，‘嗖！’的一声就被收了进去。是个好宝贝！ 小黑笑嘻嘻的拿出瓶塞，使劲盖上，然后用力摇啊摇，想报刚才那小阴界差点被撑爆的仇！这厮，记仇着呢！ “不对，不对，肯定不对！”这只魇虽然是让我们忙的焦头烂额，但是也没理由这么容易对付。不是我把魇想的太厉害，而是我们捕获的好像太轻易了一点。 “面瘫！你觉不觉得这个东西神智有点不正常，好像缺根筋！” “呦！你自己缺根筋都能发现别人缺根筋，对于你这种缺了一根筋的人来说不容易啊！” “去死！没时间和你斗嘴！我说认真的！” “这里面有蹊跷，就算被关了百年也不可能关成弱智，不然也不能成为最后一只梦魇！” “那！哪里出问题了呢！” 我在仔细回想关于魇的记录。食梦，入梦，分身九体！这些在先前的时候那魇都已经施展过了，好像没什么特殊的。不过…… “你有没有发现，他还是普通的魇！”我木然回头看着小黑，小黑回过神看我。又低头看着手上那只小瓶，轻轻的又摇晃的两下！思索着我刚才说的话！ “又有东西来了，好像不止一只魇！”小黑急的大叫，立马把瓶子往身上一塞，锁链再次围绕了全身整整一周，如果有东西近身就会直接攻击。 我哪里还顾得上这里到底是不是只有一只魇，手里刻刀被我握的死死，轻轻踏步转了几圈，不知道那个突然出现的东西会从哪个方向出现，魇的行踪太难预测了。 “小和尚！你等着！等我出去了必将屠尽你们佛门！” “跟我回去吧！你又何必执着，必将散尽你全身戾气，完我前世未了心愿！” “秃驴！你休想！” 两个声音一前一后，前面那个清脆的童声还很耳熟，和刚才收的那只魇是一模一样。后面那句就如一声沉吟，蕴含着不知名的魔力，能安抚躁动的心灵。 听着三句声音好像是画风有点不对！另一只魇好像在被人追赶，还被追的很惨。 “什么情况？”小黑错愕。 我又怎么可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前我们也是在和另一只魇做斗争，莫名其妙的又出了一只不应该存在的魇，这不是不讲道理吗？说好的一只呢！ “小五哪去了！小五呢！分明在这里的。”正当我和小黑交流的时候，魇的标志性童声出现，不过不是孩童模样，直接以球形漂浮在空中。 轮廓形状之类和之前那只完全一样，只是好像这只要比上一只大上一圈，而且看样子正在寻找他的同伴。 “小五！小五！你们身上有小五的气息！”梦魇回过神对着我们质问，我和小黑都已经摆好了架势，只要魇敢出手我们就敢还击，保不准他会和他同伴一样被关进瓶子里面。 “哼！”没等我们回过神，梦魇急忙回头看了看，闷哼一声表达自己的不甘。然后又准备开全速往前面跑，连同伴都顾不上，可能后面的人真的让他很害怕。 “前面的施主！别让他跑了！帮我拦一下，事后必有重谢！” 就算他不说我们也不会让他轻易的跑路，出去的关键都在梦魇的身上，虽然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但是梦魇绝对不能放走。 手中刻刀扬起，背后锁链飞快的窜出。一把纸屑也被抛飞升空，我有把握这只魇一时半会是跑不出我所阻隔的这个方向。 小黑也是两条锁链齐齐往外飞，一个个‘卒’字铺满天空，防守照样严密，至于那个小瓶不知道是只能装一个还是咋，反正没见他拿出来。 也就是说占时没方法收了他，不过后面佛门之人能够追赶梦魇，肯定会有方法消灭或者是收了他，我和小黑的任务只是拦下他。等那个人过来，不会太久，所以这只魇已经成了瓮中之鳖。 兔子急了还咬人，何况是穷凶极恶的梦魇，更不是一个善茬，在他拼死反抗的情况下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你们也要和我作对？”梦魇说着话但是速度一点都不降，横冲直撞想突破防线。 “既然是敌对，说那么多干嘛！”梦魇对的是我的方向，锁链织网，纸屑满天。但他依旧无所畏惧，锁链只是把他反弹了一下，然后就被他诡异的渗透而出，一道防线破解。 纸屑也化作一个个白色的利刃，用极快的速度破空，这些纸都是经过特殊处理，对鬼怪之类的效果极好。但是梦魇又不是鬼怪，对他的作用就大打折扣。眼见就要出来，我提着刻刀就像前跑。 梦魇或许战斗力不强，但是太过难缠，比苍蝇还要烦人，不是特殊手段根本就攻击不到。我的各种术法就像打在了棉花上，力道全被卸的没了多少。 “小黑！帮忙！” 那一个个‘卒’字串成一条，一个接着一个像一条长龙一样。没有对着梦魇，而是对向了我，遍布我全身流动，灰蒙蒙一片，这是一种加持。 小黑身为鬼差，在一定程度上也可以说没有实体。鬼术或多或少对这梦魇有所作用，不会像我术法一样泥沉大海！ “自不量力！” “那可不一定哦！你同伴可是栽在了我们手里！”我嘴角上扬，身形已经在术与力的作用下驶向半空，与梦魇面对面接触。 梦魇居然不躲不闪，想直穿过我身体而过，身后那个人居然把他逼成这样，弯都不愿意拐，或者说对自己的能力太过自信！ “不！这不可能！你这刀怎么能划破我身体！”梦魇大惊失色，刻刀准确无误的对上了他的主干身躯，一下就被划断，他还想自己接上去，可是总有一股力量阻隔，试了几下都没合上。 身躯上留下了一道划痕，能够清晰的看到后面。两半就像是被强行接个的同极吸铁石，死活都沾不到一起，甚至是两个半边都开始不协调，动作不一致。 脸又开始扭曲，和之前那只一样，不过我知道这刀不致命，过段时间就能恢复，毕竟梦魇是个奇特的物种。 “你同类之前也这么说的，可惜他已经为自己的自大付出了代价！你也一样。”废话不多说，趁他病要他命，反手又准备给他来一刀，鬼差和剪纸人刻刀力量的结合也没那么好受。 梦魇一个闪身，堪堪躲了过去，惊惧的对旁边飞窜而去，这鬼家伙太灵活，而且我也不能在空中停多久，力是接不上了，刀也补不了。 眼睁睁的看着他就要溜走，小黑见此想冲上去，可惜他在我后方，离梦魇的距离不断，怕是来不及了。 还没等我们大感失望，一个金色的物体从我眼前划过，对准的正是那梦魇逃跑的方向。 我们可以看到金光砸中了梦魇，可他没怎么抵抗，也没有挣扎，“小和尚！还有你们！都给我等着！我还会回来的！桀桀桀！” 他居然没有求饶，反而放出狠话，发出阵阵怪笑！ 第九十六章 佛子 “阿弥陀佛！多谢两位援手！” 我和小黑视线还在那被收了的梦魇身上，一声佛门的唱喏把我们唤醒！回头看去是一个青年和尚，月白僧衣比他人高。有一段是被他拖着在走，看似步履轻盈缓慢，实则快到了极点，不然也不能把梦魇追着赶！ 宝相庄严，慈眉善目让人生不出一点恶感。赤脚立足黑夜之中能给人带来一抹光明，这小和尚绝不是凡人！ “小和尚！你哪来的！” “小僧来自龙象寺，法号净空！” “当今佛子？”我问道。 “正是！”净空说着然后微微躬身行了一礼，上前拾起他抛出的物什。一个暗金色的古朴佛钵，双手捧在怀里，唱了一段经文后郑重的把它收了起来。 “两位身上有另一梦魇的气息？可是曾和他交过手，能否告知他去往何处？” “你这小和尚说话文绉绉的，大爷不喜欢！”小黑撇嘴吐槽。 净空尴尬的笑了笑，好像有些腼腆。 “那只魇已经被我们收了，就在他身上！” “收了？一般物品怎能收的了这梦魇？”净空惊道。 “就你那破钵能收，我宝贝就不能收吗？”小黑不满道。 净空连忙摆手，“是小僧失态了，两位施主务见怪！” “佛子找那魇又有何用处？” 虽然这僧人看起来年轻但也不能小觑，看他这样子应该就是佛子无疑，气度常人无法模仿。就是这么一个人怎么就在这地方到处跑起来抓梦魇？难道是师门任务？ “这事说来话长！两位施主可否把那只梦魇匀给我！话说的有些唐突，我会尽力弥补施主的损失，这魇对我来说至关重要！” 小黑压根就不想搭理他，而魇就在他手上，处理权在他。而且我当然是向着小黑这边，如果这和尚要强抢我也会帮小黑！ “就凭你那轻飘飘的两句话肯定不够！首先你没告诉我们你来的目的，其次对于这魇你肯定比我们知道的更多，再然后，我们和你非亲非故，又怎么会把辛苦抓到的魇给你！”小黑呵呵笑道，觉得这和尚有些天真。 佛子净空沉默不出声，僧袍和人一起静止，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不言不语，不过也没有想强行出手的意思。 小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有恃无恐。小黑这家伙心里就装了一把算盘，看起来傻逼兮兮，其实比谁都精明，以手上的魇为代价，先从那净空嘴里掏出情报再说。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前面有一个前辈布置的法阵，我们上那里说。”净空头微微扬起，看了看天。 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应该说的是涂千的家，而我和叶开也正好要往回走！这个佛子也像是个坦荡的人。 “行！”说完三人就往回走，原地的黑雾已然全部都消失不见，黑夜再次回归平静，静悄悄的无法听到任何呢喃！ “净空大师？”连长看到来人后不禁出声，屋子里的人也都在严阵以待，紧张的等待我们归来！ “你们认识？”小黑道。 连长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怎么接话，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告诉我们净空的存在。 “是小僧让古施主不透露在下行踪的，诸位勿怪！” “上次多亏了大师，我和十几个兄弟才能脱离魔爪！” “小僧还是去迟了一步，不然那些施主也不会被抓走！阿弥陀佛，罪过！罪过！” 小黑皱了皱眉，“又不是带你们回来拉皮条的，谈正事吧！” “礼貌点！”我白了他一眼，这家伙在幽冥嚣张惯了，谁的面子都敢顶。人家好歹也是佛门佛子，要不是净空脾气不存，早就一巴掌扇他脸上了，迟早要惹祸。 “所有幸存者应该都在这里了，佛子是要单独说吗？”我看着净空，怕他要说的话涉及到某些机密之类的。 “不用，本不是什么秘密，谁听都无所谓！”净空说道，除了我和小黑其余人都不知道这个小和尚要干嘛！不过我没发话，所以都没有什么别的动作。 “其实就算你们不问，有些事我也得说的！关系到能不能除掉这只变异的魇！” 净空迈开步子度了几下，“几位可相信前世今生？” 我点头，本来就有幽冥的存在，轮回当然也是有的。小黑更不用说，知道的比我还清楚，他家就在下面。 “想必两位对那次灭魇大战有所了解，而我前世就死在了那次大战中，更巧合的是杀我的这只魇就在这里！” “魇能杀人？”我脱口而出，讲道理魇是杀不了人的，所有典籍都是这样记载，怎么这位佛子所言就有了出入？ “佛门修心，心死识灭，识灭必亡！”净空沉声道。 我了然，他说的三句话其实简单来讲就是走火入魔，开始怀疑自己的存在，怀疑自己心中所受，等于是自己杀了自己。梦魇的崩坏梦境起到了一个引导左右。 “当时是在佛门长辈的护持之下侥幸保留了灵种，得以投胎转世重获记忆。于此，我闻得梦魇出世的消息就立刻赶了过来。想亲手将其度化，了结前缘，登至更高的果位！” 他双手再次合十，又是一声唱喏，双目缓缓闭上，话应该是说完了。 “居然还有这种操作？”听这声音就知道是叶开，一下就把那肃穆的氛围给打破。 “所以施主手上的魇我势在必得！付出什么代价都行！” “你还没给我们说那只魇是什么情况呢！” “还请佛子告知，先辈留在记载说只有一只，可是已经出现了两只，而且好像还有更多！” “你们不知道？”净空双目睁开，惊讶的问道。 “确实不知，只是说这里有一只被看守了百年的变异梦魇，其余的所知不多。” “这里魇确实只有一只，其余的都是子体！” “不可能！一只魇只会有八个子体，而且子体都没意识，全凭主体指挥使唤！我们遇到的两只分明就都有神智，而且都能产生正常的子体！”小黑说道，把净空所言都否决了。 净空苦笑连连，“他可是变异梦魇啊！” 我和小黑同时一征，煞气与魇的结合估计在遥远的历史上也只有一起。而且我们先前那魇太寻常，寻常到让我和小黑感觉不对劲。丝毫没看出有异变的痕迹。 出现的第二只也是一样，和典籍上所描述的梦魇没有任何出入，但我们一直都不能忽略一个问题，这只魇是异变的。 “那你说说你知道的？” 对于魇，净空绝对比我们上心，也比我们了解的更多，毕竟关系到佛门所谓的果位。 “我知道的也不是太多，比你们也早不了几天，现在就一直在打探魇的巢穴所在，本体应该还没恢复过来，不然已经破阵而出也说不定！不过可以肯定这魇不止一个有意识的子体，也是他的异变所在！” “切！还不如不说呢！现在谁不知道有意识的魇不止两只，做了这点准备就敢往里面冲。真的不怕死！” “此言差矣！灭这只魇是我的使命，而且小僧准备也很充分，佛门功法本来对魇就有克制作用，加上我佛门至宝，万无一失！” “要是有了这么一失呢？” “拿吾命去填！” 小黑笑了笑，把怀里的瓶子抛给了净空。 净空一把接住，用手感受一下，感激的看着小黑。 “用完了记得把瓶子还我，瓶子可没送你，而且记得你所说的报酬，如果太少了小心鬼爷翻脸，管你是不是什么佛子。” “佛子还遇到过其他的梦魇吗？” “有，加上那位鬼差施主给的这只，我已经抓获了四只！” “四只？这么多？那岂不是说那只魇有意识的子体还有更多，加上无意识的子体都能盖满整个桐叶镇，无孔不入，我们根本就无路可逃！” “如果真是这样，施主觉得小镇里面还会有活人吗？肯定有所限制，前几晚我都只看到一只，今天才破天荒的遇到两只！” “那每天侵袭涂家的魇又是哪来的？”谢尧问道，净空所言根本就合不上。 “子体！”我回答！他那无意识的子体多着呢！随便来一只都能惊扰一夜。 “施主可听说过九为极！” “你是说，有意识的子体也只可能有八只？加上真正的本体九只圆满？” “正是！当然这也是往乐观处想的，魇的底牌无从得知！所以施主确定要继续参加？” “这地方本是我爷爷看守，现在出了这变故，涂家有不了推卸的责任！我无法后退！”一直没说话的涂千平静的说道。坚毅的神色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有担当的男人。 涂爸涂妈听到儿子这么说又是欣慰又是害怕！不过也没有太坚决的劝儿子放弃，毕竟这是他们儿子自己选的道路。这才是涂家的种，这才是幽冥御鬼人，涂千爷爷如果知道了也会感到自豪。 我点头笑了笑，和涂千一直都是亦师亦友的关系，他比我想象的还要出色。 “就凭你那点点实力，过去不是送菜吗？那梦魇的一个子体都能把你给收拾了。”小黑开口道，话虽然不好听，但却是实话。我和小黑费了好大的周章才收了一只魇，涂千可能连最小的子体都对付不了。 第九十七章 巢穴 “这位可是涂前辈后人？”净空问道。 “涂千，这一代的御鬼人！”我说道。 “那他就不能走了，涂前辈的一些布置应该还需要他激发！少了他不行。” 涂千有些惊喜的看着我，这样他就能留下，能起到一点作用，完成御鬼人的使命。 “那行吧！其余人都给我留下！” “师傅！” “师叔！” 谢尧和叶开两人齐齐开口，想就下来。 “千儿不走，我们这做父母的也要跟着去！” “我兄弟还没救出来，我也要跟着，去尽一点力！” “对！一起去！” 小黑面色不好看，“吵什么吵！你们这些弱鸡能去吗？能去哪？都给我好好待着，到时候又拖后腿。”他说的话没留一点情面，不过也是真实情况，起哄的几人就被小黑一个压了下来。 “面瘫！你想清楚，现在退出还来得及，这个阵法拦不住我两，想出去肯定能出去，到了这一步你给个准话！”小黑正色道，他先前就问过我一遍，现在却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问了一遍。 都没有出声，包括净空也是一样。他们都听的懂人话，而且小黑还说的那么直白！叶开和谢尧就像只小兽，希冀的看着我，眼睛都不眨一下。 “师兄！你回吧！我不会怪你的！”涂千小声道。 这里任何人都知道魇的那处巢穴非同寻常，连净空都抱了必死的决心。 我扫视了他们，又转身看着门外的一片漆黑！ “你觉得！我放的下他们吗？”我轻轻笑道。叶开，涂千他们不知不觉都成了我不可割舍的一部分，我完整的带他们进来，就必须完好无损的带他们回去，家里的亲人还等着他们呢！ “那你呢？司空傲！”我苍白的嘴唇轻启，司空傲就是小黑的本名！ “果然，我没有猜错啊！有感情的剪纸人真麻烦！又要小爷我做苦力咯！”小黑不情不愿的说道，我当然知道他是装的，没由来的心头一暖。 “小和尚！你比较熟悉，你来安排吧！我们兄弟三人任你差遣！” 屋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才是他们最希望的结局。 “善哉！”净空平静的脸上也出现笑意。 …………… “这个方向对吗？”小黑问道！ 黑夜还没有完全散去，一行三人两鬼就踏上了行程。不披星也不戴月，只有茫茫黑暗相伴相随。 “应该是这个没错了，当时那只魇逃跑的方向，都不曾拐一个弯，就是直线的。而且他当时好像是想和你收的那只魇会和一起对付佛子，只是算盘打错了！” “那就往这个方向找吧！反正小和尚说到了一定距离他的宝贝佛钵会有反应，桐叶镇也就这么大，总会找到的。” 涂千跟着中间，“这只魇现在是不是被困在了桐叶镇！” “桐叶镇有我佛门前辈步下的佛门切裂大阵，只要魇一出现就能触发，防止魇出来混乱人间，这邪恶的家伙可是吸收的负面情绪越多就会越强大…”净空回答道。 我就说魇不可能这么傻，也没有这种能耐将桐叶镇隔绝在大世界之外，原来是四门中最神秘佛门布置的手段！ “这魇都出现这么多天了，术法界的那些人怎么还不出手，真的是不把这几千人命放在眼里？” “上阳终究是第四门幽冥一脉的地盘！他们自己都不出手，还想让谁出手！”净空看着我们说道。他早就猜到了我们的身份，只是一直没说。 “你这小和尚说的有些道理啊！但是你不知道第四门都不把人命当回事吗？谁跟你们一样都古道热肠！看到猫猫狗狗都要救一下，还美名其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小黑斜楞了净空一眼，净空被他弄的说不出话来，不断的念叨阿弥陀佛… “你们两别吵了！来都来了，就看能不能把这魇除去！不然又是一大祸害，现在可是关系到我们自己的身家性命！”我看不下去，出言训斥道。 “施主所言在理！” “涂千，前面是哪了？”涂千作为土生土长的桐叶镇人士，对于这里的地形应该是有足够的了解，特别是这里离他家还不远。 “没路了！” “没路了？什么情况？” “再走上一公里左右就到湖边了，完全没路可以走！” 我立即看着净空，净空只是摇头，说明他的佛钵没有反应。 这方向难道错了？可是梦魇一直是往这边在赶啊！我敢肯定我们走的没错，虽然期间绕过了些许建筑。 但是我们的目标始终在一条直线上，净空的佛钵的探测范围也是在一公里左右。现在涂千这么一说，估计有些悬了！ “往前面再走看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说完就迈开步子。 桐叶镇本来是汤匙形状，大体部分就是一个半圆，涂千的家应该是涂家先辈刻意选的，就在圆形汤匙的中心点，可以像任何方向辐射。 涂家的宅子经过时代变迁，别提挪位，连简单的装修都没有做，涂千的爷爷肯定有所交代，而涂千父母对老爷子也是格外信服。也正是这份信服让涂爸涂妈免遭了毒手。 “前面是一处废旧的工厂，当初也是在这里名噪一时，如日中天，最后因为排放废气废水被取缔了！”涂千对着远处的阴影指到，一个大致的轮廓出现在面前。 来到桐叶镇这可能是镇子里最大的建筑物了，暮色给他笼罩上了神秘的气息。 “有没有可能在那里？” “整个桐叶镇都没魇的气息充盈，很大程度提升了搜寻的难度！所以还是更近距离的去找一下！” “魇把人都掳走了，那也需要一个大的场地装那些多人！现在他正是恢复期，肯定不会把人杀死，只会慢慢的吸取负面力量，才能给他更大的希望逃脱佛门阵法！”小黑有理有据的分析着，发现魇拿这个工厂做巢穴的可能性非常大！ “事不宜迟！加快点走！”净空顾不上什么，想一探究竟。 走近才发现这处工厂已经没有在远处所见的那种巍峨，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只是在黑暗中看不真切。 “这地方这么破？”程芸开口道。 “年久失修！加上本来工程质量就不太好，不过里面保存相当完好，我小时候经常去里面玩！”涂千笑道，勾起了童年的回忆。 “都注意脚下，别踩空了。如果那只魇真的在这里，肯定有所察觉。” “这个地方我其实也来过，只是佛钵没有什么动静！”净空对这里找到魇的把握并不是很大。 “来都来了，看一下也无所谓，可能我的直觉比你那个佛钵更准呢！” 小黑在桐叶镇之外都能察觉到不对，他的话也未尝不能信，而且语气还这么坚定。 路过一大片空地就是工厂内部，一根根水泥柱子顽强的支撑着将倾的大厦，发出无声的呻吟，些许钢筋都已经裸露出来。表示着经历了岁月的痕迹。 里面很空旷，什么都没有，机器之类的东西估计早已经被移走。而且听涂千的意思，这工厂还时不时有人过来，就更不可能会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遗留。 “什么都没有啊！是不是找错地了。”我说道，一切都一览无遗，建的本来就简陋，根本没有什么多余的遮蔽物。 “没有！是这里！”说话的不是一直坚持的小黑，而是持有怀疑态度的净空。见他缓缓掏出那个佛钵，而那个佛钵也在发出阵阵金黄，偶尔还会有几道黑芒闪现，应该是收进去的四只梦魇。 “不会又在脚下吧！”我眼角抖了一下，好多东西都埋在地下。现在都有些条件反射，有什么隐藏着的东西就直接想着在地下。 “你还真猜对了，还真在地下！” “不用多说了，快找入口吧！魇没有实体。但是那些被虏来的人有，肯定会有个不小的地下入口。” “我知道在哪，跟我来！”涂千撒起脚丫子转身就跑，差点忘了涂千对这里更加熟悉。 一个洞，很黑的一个洞，比那将桐叶镇笼罩的黑暗还要深上几分，本来是被几个大木板压着，被涂千一个个的掀开后显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怎么下去？” “我记得有台阶，只是不知道被隐藏到哪里去了。”涂千说道。 小黑一言不发就往下跳，他是鬼差，基本不怎么受重力的影响，让他下去看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们往这边走，确实有个台阶，还很长，慢点，不然真得滚下去！”小黑露出一个头说道。 下面真的很黑，以我那远超常人的目力都只能看到一两米开外！而且在黑夜和这黑洞的交接处更是无法探寻一点痕迹。 “你们都得做好心理准备！不管是人还是鬼，到了梦魇的地盘肯定要遭受梦境的攻击！如果沦陷可就遭了！”净空道，他的前世就死在梦魇的噩梦之中，就算现在他有了充分的准备也有些心悸，不能百分百担保脱身。 我和涂千他们更不用说，都是神色一肃，基本都没体会过入梦的可怕程度，不过仅有的设想也能让人毛骨悚然，都打起十二分精神提防！谁又想着了梦魇的道。 第九十八章 梦！ “这里听说是这个工厂的材料室，建的相当巨大，面积好像和外面的工厂占地差不多！”涂千走在最后面说道。 “建这么空，也不怕塌！” “黑暗梦界物质太多了，随便来个子体都能在这里得到加成！” “往下再走一段距离就能到那个底部，这个阶梯应该是他防护的重中之重，所以黑暗物质才这么多，下去应该好点！”小黑已经把整条路都走完了，所以他知道。 “佛钵的反应越来越剧烈！”净空手中捧着的佛钵金黄一闪一闪，频率越来越快，反应越来越剧烈。 还是一片漆黑，现在连感官都已经被屏蔽掉，除了用眼睛和耳朵，其余的特殊手段好像根本使不出来。 我们一行人就像亦步亦趋的行走在死亡与坠落的边沿。稍有不慎就会永世不得超生。 “到了！”底部的黑暗没有刚才的那么浓郁，但是也能看到一层层黑色的烟雾交织，每一层都很薄，加在一起就能压的让人喘不过气。 “都别动！”净空大叫！细密的汗水陡然从头上和脸上溢出，哪里还能看出宝相庄严。惊恐已经让他失去了风度。 “他来了！来了！此身一切即梦界，不破梦境就无法见到他。所以各位施主准备吧！”净空说完就盘膝坐下，将佛钵放在身体中间，金黄莹莹笼罩着整个身体。 我和小黑也早有预料，没有准备又怎么敢以身犯险。虽然我们都有破界的手段，但是这工厂地下已经完全是梦魇的领地。 黑暗物质源源不断，界力层层。小黑的小阴界一出来撑不了多久就会崩塌，而我的破界刀在这里也是毫无用处，就算划破了几道口子也会以极快的速度愈合，还白白浪费宝贵的精血。 所以就坦然面对，以自己坚定的意志来瓦解梦魇编制的噩梦！ “你自己注意，一定要坚守本心，不然沉沦之后就麻烦了！现如今我们都自身难保，只能靠你自己了。”我瞅着涂千说道，程芸作为的灵鬼，从某种意义上就本身是一个整体，所以到时入梦也是他们两个一起，可以相互扶持。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你们都来了啊！来陪我玩吗？”那熟悉的童声再次响起，同样的清脆，同样的稚嫩，听起来同样的天真无邪。可那单纯的声音下同样有着丑陋的心灵。 一个黑衣小孩，两个黑衣小孩，三个…总共出现了四个，加上净空法器里的四个就是八个，按九个的猜测来讲也就是说本体或者是其中一个子体并没有出来。同样，我们根本就分不出本体和子体。 随着他们出现的还有一团团黑色的带触手气体，密密麻麻，估计能有三十多个，环绕着四个并排出现的小娃不停的攒动。 躲不了了，风神连的那些人虽说靠迫使自己不入梦而躲过了一劫，但那也和净空的援手有着很大的关系。 所以就算我们能强忍着睡意，不接受魇的蛊惑，可是迟早也会被绵延不断的拖入梦境之中，避无可避，还不如直接接受魇的噩梦，从内部脱离。 “桀！桀！桀！” “桀！桀！桀！多么美好的梦境啊！都来吧！”四只魇异口同声，响彻整个空间，说完就化为出自己的原型，面容可憎，以极快的速度奔驰而来，带来的还有一个个梦界… “各位施主离我近一点，佛钵多少会对魇有克制作用！” 闻言我和涂千，小黑立马把净空围作一团，像净空一样坐在地上。 “抵抗都是徒劳的！你们放弃吧！在美好的梦境中沉沦，你我本事一体！” “放弃吧！放弃吧！”魇声音越来越尖锐，一股阴冷的气息越靠越近，我的神经开始愈发的紧绷在一起。 “卡擦！”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断掉的声音。接着就感觉脑袋越来越沉，索性就隧了梦魇的意图，放弃抵抗，进去梦境之中，其他人不知道怎样，希望能够安稳的度过，这可只是梦魇的第一道难关而已。 我身体一松，缓缓睁开眼睛。这是哪？已经不是那处破旧的水泥地。而是一块草坪之上，身周都是郁郁葱葱。生机盎然，鸟语花香，还有蝴蝶在花丛中不停的飞舞，翅膀更在不停的抖动，传花授粉。 这一切都是那么真实，突然鼻尖好像有传来泥土的淡淡腥味和生命的气息。 我轻轻上前用手抓那正歇息在不知名花朵上的蜜蜂，手从蜜蜂身体甚至是花上面直接穿透而过，反而蜜蜂没有任何察觉，过了好一会才飞走。我一呆，这个梦我将不是参与者，而是旁观的人。 笑容浮现于脸上，我倒要看看梦魇玩什么花样，他的能力根本不能把我外面的记忆消除，更不能让我身临其境。 所以做到这一步已经是极限，那他又有什么把握让我负面情绪陡升，令我遗留在梦中呢？ 远远眺望一阵发现几百米之外有一所房子，唯一的一所房子，是个青砖房，和涂千家差不多，只是看上去要更小一些。 一个中年男子在屋子外面急的搓手跺脚，眼睛还一直往屋里看，不住的叹气，感觉又无可奈何。这人好眼熟，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痛！痛！痛！好痛啊！”一个女子在里面撕心裂肺的叫唤！盖住了一切声音，响彻天际，让这一带不复平静。 我只是略做了停留就穿墙而过，这个梦境里所有的东西对我来说都形同虚设。 “用力！用力！快出来了！用力！” “痛！好痛啊！” 虽然我没有亲眼见过，但我知道这是在接生，那个稳婆一样的老婆子正在大声鼓励床上的女人。那个女人也是个妇人模样！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嘴张得老大，痛苦的呻吟着。但暴露的青筋能够看得出她为了身体里的子嗣正强忍疼痛。 “出来了，再加把力！头出来了，加把力！”稳婆也在不断的喊，手上动作也没有停下。 “啊！啊！啊！” “出来了！出来了！水，水，木子，快拿热水来！” 床上的女人虚脱了一样，无力的瘫软着，汗渍都遗留在脸上大口喘气，眼睛睁开，脸上浮现丝丝笑意，那是满足，是幸福。因为这个家的小天使出生了…… “水！水来了！”门外的男子慌慌张张的破门而入，手里端着一个铜盆，热水散发出蒸汽扑在在面部汇聚水珠，或者那就是他急出来的汗水！ “张婆，怎么不说话？男孩还是女孩？”男子不停的笑着搓手，坎坷不安。 “你就不要催了，男孩女孩不都是我们的孩子吗？让张婆缓缓！”床上的女人轻轻说道，眼光一直放在那张婆的手上，自己孩子的身上，女性的光辉照耀，宠溺的看着他。 “是是是！嘿嘿嘿！” 他们所说的张婆却呆若木鸡，惊慌的看着自己手里的小娃娃，像是看到了什么洪水猛兽，全身都在颤抖不止。 “这孩子！这孩子！给，给，给，你们别来找我了，别来找我了！”说完就破门而出，慌不择路！头都没回一下。被这家的门槛都拌的一个踉跄，掉落的鞋子都没顾上。 “这…这是咋了！我孩子咋了！”男子也是个忠厚木讷之人，对这方面根本一点经验都没有，初为人父的喜悦就这样被张婆反常的举动给冲淡。 “快给我看看！”女人也是大惊，在床上挣扎的想要起身。还是很困难的把自己身体靠在了靠背之上。 男子把手上的孩子递了过去，“他，他，他怎么不哭，木哥，他怎么不哭。”女人急的叫道，泪水哗哗的往下掉。 那孩子从出生就没发出一点声音，但是眼睛睁大大，好奇看外面的世界。 女人小心的伸手抚摸自己孩子的小脸，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可爱。 我慢慢的把目光放在那个孩子身上，熟悉，奇怪的熟悉感觉，情不自禁伸手去摸一摸他。但是什么都摸不到。 什么东西，这么凉，我用手指轻轻擦拭了一下眼睛下面。水？哪来的水？咸咸的，是泪水？可我为什么要哭，为什么看着这个孩子会哭。是梦魇做的手脚吗？可为什么感觉那么真切，心在隐隐作痛… 我现在心乱入麻，但是身边的那两个人是更加的难受。 “翠儿！这个孩子有问题！我们不要了吧！”男子沉默一阵，做了这个决定，感觉瞬间就老了十岁。“这孩子！没有体温啊！” 农村的各种流言很多，鬼怪异谈从来都没终止过。现在这孩子这样，免不得让人想入非非，反正就是各种不吉利！为了自家的安危，作为当家人的他必须下定决心，不然难免会伤及大人，特别是他心爱的妻子。 “不！不！”我和那个女人异口同声，心照不宣，我都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心态，为什么突然对这个看起来甚是熟悉的孩子莫名关心。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啊！这是我身上掉下的一块肉！”女人紧紧的把孩子抱在怀里，用沾满泪水的脸与小脸相靠。 我不住的呢喃，这种感觉，很强烈，“妈！妈！妈妈？” 第九十九章 隐藏的记忆 我怎么了，怎么会突然叫这个女人妈妈？难道，难道梦魇回放的是我刚出生时候的记忆？ 他怎么能够探寻我这么深远的记忆，连我自己都已经忘怀，可如果是他自己编造的又怎么可能这么真实，还勾动了我的情感？ “翠儿！翠儿！”男子见此那还敢出言刺激，深深的看着自己那不寻常的孩子，不知道该怎么办。 家里出了这么一个邪乎的婴孩，是祸的可能性比是福的可能性要大的多！可是自己妻子又这个样子，他现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木哥，你看，你看，他的大眼睛多水灵，这就是我们的孩子，我们把他养大好不好，供他上学，娶妻生子！”女人已经陶醉在自己的设想之中，哪里还管这孩子有没有体温，有没有心跳。掀开衣服就给自己心爱的孩子喂奶，脸上带着满足。 男人在一边默默摇头叹气，作为一个男人考虑的太多，而且… 我已经到了那个可能是我母亲的女人身边，刚生完孩子的她头发都还粘在额头，脸也甚是苍白，但我觉得她就是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那个孩子在吃奶，很安静，房间里都有吮吸的声音，“哒！哒！哒！啾！”他睡着了，在母亲怀里睡着了。只是不知道等着他的又是什么。 夜晚降临之时两人都无话，相对也无言。我就静静地看，那个孩子，还有这一对夫妻。 “咦！这…这…” 房里居然有面镜子，而这面镜子居然能照出我的相貌。皮肤苍白没有血色，瘦削的像一阵风都能吹倒。留长的头发能搭到眼睛，把眉毛都死死的遮了起来。 作为没有影子的剪纸人，我不应该有任何倒影，但是镜子中却神奇的出现了。我一直都只认识别人描述下的自己，还是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样貌这么真切。 这就是我啊！用手把前面的头发拨了起来，鬼使神差的往床上一看！突然惊呆！ 像！真的好像！这眉眼，和那床上的男子基本一样，这脸型，这嘴巴，都和女人神似。 “父亲？母亲？” 我立马摇头，我在梦魇制造的世界里，都是假的！假的！ “嘻嘻嘻！真的哦！这都是真的！不过是你记忆里最深藏的部分！” “你也在？梦魇？”赫然出现的正是梦魇的声音。我没有太惊奇，他能出现完全在预料之中。 “我的世界，我无处不在！嘻嘻嘻！乖乖的沉沦，乖乖的绝望吧！”声音戛然而止。 “你做梦！梦魇？梦魇？”叫了几声根本没有回应，应该是躲藏起来关注着我的一举一动。 “哼！走着瞧！”梦魇的话不能全信，就像这梦界的东西不能全信一样。 早晨男子起床看着那熟睡的母子，又叹了一口气。穿衣就出门去了，他家应该是务农，拿着工具就往地里走。 女人微微睁眼，其实她知道丈夫起床离开，她一直都在装睡。紧接着又看着旁边的宝宝，欣慰的笑了。伸出手指戳了戳那小嘴，一下被小手抱住伸进嘴里，不停的吮吸。女人脸上笑意更甚。 男人做完早活就回来了，女人也已经做好了饭菜。除了那女人手上抱着的鬼婴，这一切都是那么安详，那么平静。 “我想去给宝宝做几件衣裳鞋子，买些布！” “嗯！想买就买吧！” 下午，夕阳西下，男人再次从地里归来，带着些许疲惫！ “呀！你回来了，快吃饭！” 男人一言不发，默默的收拾一下就来到了饭桌之上。 “你这是咋了？”女人轻声问。 男人把手上的筷子放下，“我不吃了，吃不下，你吃吧！”说完放下碗筷就往房里走。 “咋了！你倒是说啊！”女人抱着孩子站起来拦住自己丈夫。 “张婆把事传开了，说我们家孩子是鬼婴，不吉利！大家都说不想和我们家来往！”男人苦笑。 “他们说就让他们说呗！居然乱传谣言，哪有什么鬼婴，你看，他还在笑呢！吃饭，快吃饭，我们家添了儿子应该开心点。” “哎！”男人最后还是在自己妻子的劝说下坐下来吃饭。 半夜男人翻身，女人又睁开眼睛，“宝宝！我是不会放弃你的，妈妈保护你！” 我心头猛然一震！ ………… “翠儿！大家都议论开了！” “嗯！知道了！” ………… “翠儿！村长说如果我们不处理他就帮我们处理了！” “处理？是想要我孩子的命？先要了我的命再说。” ………… “木哥！我今天回娘家，娘家人一点都不喜欢孩子，说让我扔掉！” “别瞎想！这也是我的孩子啊！” ………… “陈木，方崔，你们给我出来！” “给我出来！” “对，出来，快出来！” “咋了咋了，这是，有话好好说，堵我门口干嘛！” 一大清早，天才麻亮！一大群村民在他们家门口叫唤，把睡梦中的两人惊醒。 “交出鬼婴！交出鬼婴！” “杀了这个不详的孩子！不要让他诅咒我们村！必须杀了他？” “村长！咋回事啊！这是，我家孩子咋的你们了？啊！我养我家孩子关你们屁事啊！谁在嚼舌根子？谁！说！是谁！”女人手拿一把菜刀就走出来，平常文雅的她就变了一副样子。没有梳理的头发披散开来，手拿刀就像骂街的泼妇！ 村民见这架势齐齐后退，深怕这一刀落在自己身上！ “翠儿！把刀放下，有话好好说！”男人见此规劝道。 “我不！今天不把话说清楚谁也别想走！”说完一刀砍在木门之上，估计有寸许，落在人身上骨头都要断。 那个带头的人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方翠啊！你别冲动啊！这村民们都说你家孩子给带来了噩运，你就…” “噩运！我孩儿家都没出几次，哪来的噩运，为什么我们家没出事！” “那我家小松子怎么淹死的？我可怜的孩子，就是你们家鬼婴害的。” “对，我家男人在地里干活居然被蛇咬了，那条腿肿的老大！医生说有性命之忧！” “还有我…” 陈木沉默了一会，“村长，你也认为是我家孩子带来了这一切？” 有些年迈的村长轻轻点头。 “村长家的大娃在工地上折断了手！俺们村突然就出现了这么多闹心事，还说不是你们家鬼婴害的！”一个人在村长后面大叫，他家也应该出了什么事，仇恨的看着陈木夫妻。 “要么你们把孩子扔的远远的，要么就搬出村子，我们村容不下你们家！”村长说完转身就走。其余的村民也都跟着离开，不顾陈木在身后的叫唤，充耳不闻。 天亮了，陈木没有像往常一样出门做事，方翠也没有做饭，两人呆呆的坐在房间里，看着在摇篮里熟睡的婴孩，说不出话来。 我就静静地看他们抉择，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小时候的我带来的噩运，我要看他们下一步在怎么走。 “木哥！要不放弃孩子吧！”方翠呆滞的道。 我心又一下被提了起来，这个说要保护我的女人居然提出要扔掉我！这不应该。不应该这样，她不应该毁约，我可是亲耳听到的，那个承诺。 虽然我知道最后还是被扔掉了，但是这样的结局我接受不了，一点都接受不了。 “梦魇！你给我滚出来！这都是你伪造的对不对，对不对！” “哈哈哈！我可没有这么大的能耐去为一个帅伪造梦境，说了只是勾动了你最深处的记忆，这就是事实啊！你就这样被扔了啊！你看！” 眼前场景又是一变，那对男女，我的父母，就把我扔在了路边，天很黑没有人。扔了之后居然连头都没回，我就这样被放弃了，完全没有管我的死活。 我不管他们有什么难言之隐，我也不管什么逼迫，可是他们最后却这么淡漠，我接受不了，真的接受不了。我是他们的子嗣，本来应该有一个圆满的家。 我恨啊！我恨这天道，为什么让我出生就异于常人；我恨啊！我恨那些愚昧的村民，逼我父母把我丢弃；我恨啊！我更恨我那所谓的父母，就这样把我置之不理，难道我不重要，难道我不是人吗？ “哈哈哈哈！恨吧！失望吧！难过吧！让你的情绪爆发吧！哦！多么纯净的负面能量！”梦魇现出身在梦界里面不断的飞舞，狷狂的大笑，说不出的畅快。 而我，目送着那一男一女离开，地上的孩子伸出小手咿咿呀呀！他冷，他害怕！他需要爸妈，但是他的爸爸妈妈不要他了。 “哇！哇！哇！”婴孩的啼哭突然响起，原来他会哭，只是来的比较迟… 清泪又沿着我的眼角滑落，地上的我在哭，将来的我也在哭，天也哭了，淋淋淅淅的开始下雨，起风了。但是那两个人依旧没有回头，依旧没有！ “说好的不会把我丢弃，说好的要保护我，骗子！骗子！都是骗子！”我仰天长啸，已经失去了最后的理智。 “嘻嘻嘻！嘻嘻嘻！哭吧！骂吧！抱怨吧！” 就在我绝望之时，婴孩身上白光乍现，越来越明亮，照亮了整片天空，乌云被驱散，天晴了… “什么？这是什么？我的梦界怎么会侵入这种东西！不可能！不可能！” 第一百章 梦醒和本体 肆意飞扬的梦魇居然惊慌失措，以他为中心向外不停的释放黑色的触手，想要弥补，想要遮盖这耀眼的光芒。 “这是？什么…”我呆了一下，眼前的梦界居然被撑开，置身一片白茫茫里面，很温暖，我的心不由平静了下来。 “孩子！你再看！”这是个很苍老的声音，而且我能保证从来都没听过，爽朗而又洪亮！ 眼前突然出现了几道长长的波纹，像那被石子击开的水面，微微荡漾。不同的是这些波纹渐渐稳定，出现了一个很清晰的画面。 “不，这是我的孩子！我不放弃，大不了我们搬家，走的远远的，去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男子斩钉截铁的说道。这是接上了先前被截断的画面。 我神色激动，我父亲没有放弃我，虽然他在我出生就说要扔了我，但其实他也很在乎我，在乎我这个儿子。 “梦界！我的梦界哪去了！可恶！”梦界虽然不在，但梦魇依旧活蹦乱跳。 “噪聒！”老者声音闪过，一只瘦骨嶙峋的手掌一把将梦魇抓住。 飘忽不定的梦魇像是突然有了实体一样，被那手掌按在地上，怎么也挣扎不开！ “木哥！”此时方翠抱住陈木，泣不成声，不知道是高兴还是什么，她到最后都不想真的扔掉自己亲生骨肉。 太阳光照进房子，驱散了最后的阴霾，睡在摇床里的我伸出小手，在空中飞舞，活力十足。 “这里吗？应该是这里没错了！” 嗯？和刚才说话的那个声音很像，那个老人，不过我看过去，那个老人的面孔好像并不真切。感觉有无数张面孔，但是每一张面孔都让人感到亲切。 手上拿着一个帆布，背着朴素的行囊。能看出是一个算命先生。不过他过来又是干嘛？我当然不知道，陈木夫妻两也不知道。 缓缓的起身疑惑的看着这位神秘的老爷子，上下大量的同时还用手慌忙的擦脸上泪痕。 “老先生所为何事？”陈木小心翼翼的开口，是个人都能看出这算命先生气度非凡，一般的江湖骗子装不出来。 “为你的爱子而来！” 方翠一听，转身就跑去把婴孩抱起。活像一只护犊的母兽，对那老先生并不太友好。 “呵！先生也认为我儿子是鬼婴，前来为民除害？”陈木冷冷说道。现在他可不是那老实巴交的农民，而是一个不想失去儿子的父亲。 “哈哈！误会咯！误会咯！我是来救人的。”老人把长须用手抚着，笑呵呵的说道。 “救人？这里无人可救，先生请回吧！” “这孩子是不是天生没有心跳，遍体冰凉？出生也没哭泣？” 陈木夫妻先是一惊，然后恢复过来。那张婆是接生这孩子的人，也知道这些，所以这老先生的话并不能放松他们的戒备。 “这孩子是活死人！出生的时辰很奇怪，加上孩子的母亲在年轻时会鬼怪侵扰过。我可曾说错？”老先生看着方翠。 陈木这时也疑惑的看着妻子，这事他也不知道，直到方翠有些迟疑的点头。 “这么说是我害了我孩子？” “这是命，这个孩子是天命所归！你不需要多想！这孩子只能活一周，所以我才说来救人！救这个孩子！” “您说的是真的？”陈木和方翠并肩而立。 “你们看他脚底，有几个黑点，当出现七个时就是他丧命之日。” 这老先生越说越邪乎，越说也越准，陈木两夫妻分明就看到自家孩子的脚底板有五个黑点点，也就是说这孩子只能活两天了，再过两天就要夭折。 高人呐！陈木夫妻两就完全被这突然出现的老人折服，哪里还敢不相信这老先生的话。 “大师，救救我孩子！求求您救我孩子！”说着两人相扶持的跪倒在地。他们为了孩子连家产家当都能不要。 “要救他只有一个办法，这个办法需要你们永世不能见他，你们如果答应我就告诉你们！” “永世…不能相见？”方翠呆呆说道。 “翠儿！” “答应！我们答应！只要能救我孩子性命。让他不认我们这父母也行！我只想让他好好活着！” 我整个身体又是一震，字字都戳到了我心里，是我错怪了他们。突然有些懊恼，很难过，我错怪了他们啊！ “对！我们答应！求大师救我孩子！” 老先生轻轻点头，对夫妻两的行为很是满意，“你们可别后悔！这个孩子所有的一切都将与你们无关！”他又提醒一句。 “我…我能为他取个名字吗？”陈木宠溺的看着自己妻子怀里的儿子。这几天一直为儿子的事情烦心，名字都没取上。 “不行！” 陈木神色黯然，咬紧牙关，“好吧！” 现在他连取名的权利都已经丧失，真的是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你们要在凌晨十二点之前赶到向东村，将孩子放在村头，除了随身的襁褓什么都不许留。也不要回头，放下就走，不然这孩子还是会死，切记切记！！！” 一阵风刮过，屋里的挂历都被卷了起来，等他两睁眼，眼前哪有任何一个人。 “收拾一下，去向东村吧！”陈木沉声道。 “为了我们的儿子！”方翠又把脸和儿子的脸贴在一起，感受那分熟悉的冰凉。 ………… 这就是遗漏的那一段，我突然醒悟过来，梦魇虽然没有篡改我记忆的能力，但是他可以进行截取。至关重要的一段就被他隐藏，害得我差一点就着了道，说不定真的要永世沉沦，多亏了这位提点我父母的老先生。 “我只是在你体内留了一点印记，算到你命中这一劫，特来助你渡过！”苍老声音响起，眼前的画面也陡然消失不见，四周还是空无一人。 “我真的不能见我父母吗？” “哈哈哈！能啊！” 我眼前又是白光一闪，是刚才的那个水泥地，也就是那个地下仓库。我脱离梦境又回来了。 “快，那只魇要跑！小和尚快抓住他！”是小黑在叫唤，好像是在抓魇，应该是我身上的那只。 现在的感觉真好！心灵一下得到放松，整个人都觉得开始升华！ “师兄！你没事吧！差点吓死我们了。”涂千问道。 搞了半天原来我才是最后出现的那人，涂千都比我出来的早！ “你怎么搞的！让我们等了那么久，原以为涂千才是最应该担心的，结果却是你，滑不滑稽？哈哈哈哈！” 我白了小黑一眼，“梦境出了点状况，不过现在没事了。情况怎样？” “四只魇都已经被收了！” “小和尚可是第一个醒过来的人，不愧曾经被梦魇搞死过，有经验了。” 不知道他是夸人还是损人，把净空小和尚都弄的羞红了脸，用手挠光头。 “施主怕是在梦境中有一番收获吧！”净空说道，这小和尚的眼力惊人，居然连这个都能看出来。 “算是吧！现在应该就最后的主体了！” “讲道理应该是这样，不过也要预防突发事件！” “切，梦境都拿我们没办法，他能有什么招数？”小黑不屑的撇嘴！ 氛围现在挺轻松，每个人或者鬼心里的阴霾都散去了一片，希望接下来也能这么顺利。 至于说梦里出现的父母，还有老先生，等出去了再说。人往高处走，水往急处流，魇都还没被消灭呢！ “继续走！”净空再次用佛钵指方向。 “嗯？怎么停下来了？”我看着脚步突然停下的净空说道。 “师兄！你看前面！” 我走上前一看，地上全是人，铺的密密麻麻。还有十几个穿着军装的汉子扎了一堆，就在我们的不远处，应该是风神连走丢的那些人。 粗略一看，占地不小，先前是因为那黑暗物质的遮蔽能力太强，就算这些人在几米开外的地方躺着也是看不见。 现在那几只制造雾霭的魇都已经被净空收了，黑烟都变得稀薄，所以才让我们能够轻而易举的看到现在这幅场景。 “这该有多少人？他们都在做噩梦吗？”涂千道。 地上的人基本上都面容狰狞扭曲，汗水也在不断溢出。有些嘴里还在痛苦呻吟大叫，但他们有一个相似之处，都闭着眼睛，都在梦里。 他们这是在被梦魇压榨，汲取他所需要的负面能量，以达到他不为人知的秘密。 现在他根本就没把这些人当做人看。只当是生产需要品的工具或者是豢养的家畜，随意的索取。 “阿弥陀佛！”净空不自禁的念了一声佛号。 可是我们都不敢轻举妄动，这些人不可能被叫醒，叫醒的同时也是要了他们的命。只有除掉那只魇或者让他主动让人脱离梦境，后者基本是没有什么可能性。 “他来了！越来越近！”净空沉声说道。所有人都提起神，不知道那个东西会从哪个方向出现。 “你们居然能找到这里，而且还解决了我的子体！真是不容易啊！”这次不是童声！涂千听到这声音脸色刷白，浑身抖动，嘴唇微微开启。 第一百零一章 成百上千？ “涂千，你没事吧！”程芸担心说道。 涂千额头冷汗直冒，仓促的说道。“爷爷？爷爷！这是爷爷的声音，怎么可能！” 什么爷爷，难道是涂前辈？消失的涂前辈在这？刚才的话分明是以魇的角度来说的。 “几个小家伙不错，吃了你们应该就能逃离这个鬼地方，外界还不是任我驰骋？哈哈哈！真是天助我也！”一个老人从前方的柱子后面慢悠悠的走出来，大笑道。 涂千一见，瞳孔猛然收缩一阵，“爷爷！爷爷！” “你干嘛！别去，他不是你爷爷！”我一把拉住想要跑上前的涂千。 “不，那是我爷爷，就是我爷爷！”涂千泪水滑下，不断挣扎！ “你冷静点！那不是你爷爷！不是你爷爷！他是梦魇！” “我不会认错的，是我爷爷！我感觉的到就是我爷爷！” “爷爷？说我吗？呵呵！涂家人？”老人眼中精芒闪过，愤愤的说道。 “涂家人都该死！要不是涂家人，我又怎么会忍受百年孤独！我要灭了涂家！” 毫无疑问眼前的人是梦魇，“”在这里只有梦魇黯，而不是你爷爷，小娃子！” “不可能，你不可能杀得了我爷爷！你是魇，也不可能占据我爷爷的身体！你骗我，这都是幻象，幻象！” “幻象！你看这是什么？”黯拿出一把小刀对着手划了一刀。 一滴滴血滑落，“还是幻象吗？要不是这个涂家人，我早已经出去，他居然蠢到用自己的身体封印我！呵呵！不自量力，人类不过是低级物种，只配给我们魇奴役！哈哈哈！” 幻象不可能有实体，更不可能流血。 “就凭你这个只会造梦的废物？称霸世界，还是滚回你的梦界遨游吧！听话，梦里什么都有，别出来秀智商！”小黑冷笑道。说完就一跃上前，一把一人高的窄刀被抽出，寒光乍现。肯定是从他的小世界里面拿出来的。 黯将身体一闪，涂千爷爷的躯体极大程度上削弱了梦魇自身的特性，至少现在能被刀具砍伤。“这具身体真麻烦！” “嘿嘿！死吧！”小黑横劈一刀又竖着来了一下，紧接着又是一阵连击。不过黯依旧是游刃有余，像是在戏弄小黑！ “你还差的远了！”黯不屑的说道，以一种异常的弧度将身体弯曲，随后迅猛的伸出右手，想把小黑擒拿。 “到底谁差的远？”小黑讥笑一声。 “解魂刃！释魂！”一股气浪在刀身蔓延，一个个鬼头突然出现，于虚空中不断的嘶吼。刀也断成一节一节，每一节都有无形的锁链连接！ 小黑拿刀的手轻轻摆动一下，那刀尖伴随着厉鬼的呼啸往黯的身上刺入，黯虽然急忙收回手，但他根本就拦不住。说不定就要被刺个对穿！ “不要，不要伤害我爷爷！快住手！”涂千的叫声撕心裂肺，小黑手上的刀猛然一顿，黯也抓住机会一脚把刀尖踢开。整个刀的轨迹就被打乱。 “嘿呀！”小黑气急，刚才的好机会就被涂千给干扰了，现在根本就无法再占据上风。他想尽力弥补，但是机会只有一次，他的那把刀也是起突袭的作用，黯都回过了神，怎么可能让小黑得逞！ 黯这会就把小黑压着打，他那把解魂刃已经变成了初始状态，虽然黯一直赤手空拳，但小黑就是被打的被动防御，根本抓不到出手的机会。 “对…对不起！”涂千呆呆的看着这一切，低着头说道，眼睛一直没离开他的‘爷爷’。 我什么都没说，也是抽身上前，现在可不是讲什么君子风度的时候，一个人打不过当然群殴，三打一不信打不过！ 净空和尚再次宣了一声佛号，没有矫揉做作，和我心照不宣的一同扑上，佛钵早就被收起，不然也不能当板砖往人头上盖吧！ “以多欺少？哼！来啊！”黯一个翻身而过，我们三站成一排，首先得从气势上压倒他。 话不多说，小黑和我都拿刀，净空执拳就上。以一个三角形包围住了黯。 “草你大爷！”又是小黑最先上，刚才他被这家伙打的老惨，去特么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提刀就上，准备刚正面。 我和净空负责左右，三人同时出手。 “你们看后面是什么？”黯并没有动手，就站在原地，等着我们的攻势到来。 “装神弄鬼！” “故弄玄虚！”虽然书读的少，但都知道兵不厌诈，又不是两三岁的小孩，岂会被这种挫劣的谎言给骗到。 “师兄！师兄！”涂千又大叫！ “你这小子又怎么了！”小黑对刚才涂千的叫唤很不满，现在都准备出手了，又被他叫住，以他那暴脾气，肯定得削他一顿。 “我滴个妈呀！”小黑回头瞟了一眼，手中的刀都快被吓掉！“你们看！看呐！”他紧接着惊慌说道。 一团团黑雾，一团接一团，层层叠叠。空洞洞的眼睛好像还泛着诡异的青色光芒，像一颗颗鬼火在天空中升腾漂浮，闪闪烁烁，看的人不寒而栗。 这尼玛全部都是魇啊！都是有意识的那种！虽然只是一个个没有形状的黑雾，但怎么看都觉得他们在阴测测的笑着。 “怎么样？觉得我孩儿们怎样？是不是觉得很惊喜？”黯得意的说道，像是一个渴望得到夸奖的小孩，沉醉的看着那一只只梦魇，微微闭上眼睛，仰头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八只！去你妈的八只，早知道劳资不来了！”小黑认命的收了刀，这么多魇怎么打，堆都能把人堆死。 “那个家伙以为献身就能把我困在身体里，就能等后来人杀了我！可是，这一切都是徒劳，我是谁！我可是这世界上最聪明的魇，人不愧是万物之灵长，居然让我突破了九的极限！哈哈哈哈！到后来这家伙也是功亏一篑！哈哈哈！”黯现在说不出的畅快，把我们当做了将死之人，前因后果都讲清楚了。 涂千的爷爷什么都没有说，什么都没有记载。可能是出于好心，但实则挖了一个大坑，一只魇不可怕，那成千上万只魇呢？ 这个工厂里面应该有上百只，天知道是不是他的极限。我和小黑那么奋力才能对付一只魇，如果这些全部出去可想而知，完全就是一场浩劫，比百年前的魇祸更加的让人心惊。 涂千的爷爷在十年前就消失不见，也就是被这只魇占据了十几年。也拖住了十几年，不然他早就会有所动作，要不是有这佛门法阵，后果不堪设想，如果他往哪里一躲！ 暗中吸收负面情绪，这魇的队伍又能壮大到什么规模！我想都不敢想，但是现在也不容我们放松。 “你的梦境对我们一点影响都没有！又能拿我们怎么办？”小黑道，魇的手段终究单一，入梦行不通，还有什么能给我们造成困扰，情况虽不容乐观，但是也没有坏到极点。 “哦！你们真以为我没办法？”黯阴测测的笑出声。 “切！你能有什么办法，有办法也不可能被困在这里百年，像个孙子一样龟缩，头都不敢露。” “看来你们对我还是不了解啊！我可是唯一和怨气结合的魇，那你们知道怨气之下出什么吗？”黯将手背在身后，为我们的无知悠悠的叹口气，给予我们最后的怜悯。 “鬼！”小黑惊呼！身为鬼差的他和鬼打的交道可是不少呢！ “答对了，可惜没奖励！”黯的嘴角勾起微笑。“你们收的那八个不过是我的试验品而已！真正的精英可是有这么多！” 我再次抬头看那密密麻麻的梦魇，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他不仅突破了九的极限，还拥有了鬼的特性？ “其实每一只魇都是从我身上分割的一小部分混合了这些猪猡的绝望恐惧而形成的，他们呀！本来就是一个整体！是我最忠实的子民，哈哈哈哈！” 包围住我们的梦魇居然开始融于一体，一个两个，速度并不慢。就像是分散的水滴在力的作用下汇聚成了一个大的水珠，一切都这样自然。 黑雾弥漫，煞气滔天。合到一块的魇并不再是一个模糊的球形，而是人形，是那个黑衣小童的形象。 脸上依旧有着天真的微笑，刚出现时形体还有些巨大，最后不知怎么被收缩，变成了一米高的样子。 但能感受到他体内的怨气惊人，就算入梦的能力对我们没用，可是在我们看来他现在就是一个积年老鬼，到了什么程度我不知道，但是横扫在场的几人没有一点问题。 “我的杰作啊！作为第一个尝试的人你们应该感到荣幸！或者放弃抵抗，我让你们死的自然一点，让你们少一点痛苦，最后给你们一点福利。哎！对你们这些低等生物我还是太仁慈了！”黯装模作样的摇头，假惺惺的让人作呕。 “我去你妈的！杀了你他就散了，给小爷死来！”小黑刀再次抽出，出其不意的想砍了黯。擒贼先擒王！杀了黯，那只组合体必当消亡。 我和净空动作也不慢，紧跟而上，这是最后的一线生机！谁不惜命！ “愚蠢的人类呐！伟大的我又怎么会留下这么大的破绽，真是低级物种！活该被我们魇豢养！” 第一百零二章 魂醒 黯只是轻蔑的一笑，对奔向他的小黑置之不理，依然是徒手而立。小黑可不会手软，那个鬼童被我和净空看着，不知小黑能否得手。 “消…消失了？”我和净空面面相觑，眼前已经空无一物，那个鬼童不知何时躲过了我们的感知。 “小黑！小心！”我立马大叫！ “桀桀桀！晚了！”黯的声音变得尖锐，让人听了能起鸡皮疙瘩。 小黑这时候哪还收的住，加上他本来就是一根筋，想一鼓作气的砍下去。 “啊！” 我回头一看，小黑像个断线的风筝一样飞出，落在地上半天都没动静，只留下刚才的那声惨叫。不停的在封闭空间里面回想，不绝于耳。 “小黑！”我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往小黑落地的地方赶过去，黯依旧是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无动于衷，饶有兴趣的看着自己的杰作和我们打斗！ “别！别过来！”小黑气若游丝，大口喘气，虚弱的说道。 一个黑衣小童就蹲在他的身下，而手已经插入了小黑的胸膛之中。只是小童身形比较小，加上小黑也是一身黑衣，所以看不真切。 看到这一幕我睚眦欲裂，双目能喷出火来，如果小黑不是鬼差，这一击能要了他的命。可即使这样，还是被打成重伤，饱含怨念的一击可没那么好受，他现在指头都动不了一下。 “我杀了你！”怒火让我失去了理智，虽然小黑有时候挺贱，而且乱做事，但怎么说也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说到底也是我带他下来的。 鬼童见我手拿刻刀袭来，甜甜的笑了，迅速抽出那只在小黑体内的小手。几个跳跃就避开了我的攻击，我没有继续追击，手拿刻刀蹲下来。 “小黑，你没事吧！怎么样了？” “呵！小爷能有什么事，命大着呢！祸害遗千年知道不！这小鬼难缠的很，你自己注意。”小黑调笑一会就沉声道，瞟着鬼童眼里深深忌惮。 “省得！涂千，快过来！” 涂千早就注意了这边，立马跑过来，小黑又嘱咐两声就回到了自己的魂瓮里面！ 黯全程都注视着，也没有让鬼童出手，完全是猫戏老鼠的心态，看我们做困兽犹斗。 “先除鬼童！”净空上前严阵以待！提议道，我默默点头。 我的术法局限性真的太大，鬼童是特殊存在没有影子，而且那个黯也因为占据涂千爷爷躯体没有灵魂，一样的没有影子。有力都使不出来，不过为了活命也只能背水一战。 鬼童速度太快，行驶的轨迹根本就无从预测，也不能琢磨出来。刚才对小黑的那一击就是这样，让人头疼！ “我有办法对他的速度！”净空说道，神色肃穆，不知道他所谓的办法要付出什么代价，而且不一定能成功，旁边还有个黯虎视眈眈，作战能力不比任何一个人弱。 “你‘爷爷’交给你了，能行吗？”我转头看涂千。 涂千只是重重点头，沉默不语。 “商量好了？好了就准备去死吧！已经给你们太多的纵容，可不是我的风格！”黯左手一挥，那鬼童会意再次消失不见。 他把魇的鬼魅和冤魂的力量结合，看上去就无懈可击，不怪黯自傲，这已经超出了一名帅的能力范围。 “佛在我心！我身即佛！端现佛国！”净空双眼一闭，月白僧袍上涌现金光。闪闪而动并不刺眼，比一般的光线柔和。 紧接着一朵朵金莲从净空身周浮现，四散开来，自身也带着金芒，照亮这无尽的黑暗。 莲花很快就充斥了黑暗的地下室，赶走了梦界，不愧是对梦魇有克制作用的佛门，出手不同凡响。 黯都看的目瞪口呆，想要出手，最后还是忍住了。他对他的鬼童有着极大的信心。看净空这样子都没有了战斗力，所以一切都只能靠我。 在那！金色莲花翻涌的同时，黑衣鬼童在这灿烂的空间里面又是怎样刺眼！锁链直接射出，如今他有了鬼的特性就应该有鬼一样的弱点！ 双龙出海，直袭半空中突然停滞下来的鬼童，手上也没有闲下来！极快的抓出一把纸剑扬到空中，片片竖立。 走你！起身拿着武器就在空中用自己的方法接力，几个踏步就来到鬼童面前。 童真的脸庞面无表情，我可是还清晰记得小黑刚才那凄惨的模样！残忍的勾动嘴角，刻刀上黑芒乍现。 与此同时放出的纸剑也随我一同袭了上来，目标直指鬼童，他的轨迹现在在我的预料之中。这么大的攻击范围，他避无可避！ “叱！”他小嘴没有开启，但是却诡异的发出奇怪的鬼啸。 手臂轻轻的抬起，缓缓掏出自己的食指，他没有逃避，准备硬接我的几重攻击，我是不知道他自信心膨胀还是的确有这样的实力。 反正我人已经扑上去，机会也已经只有这么一次。净空不可能会持续这种状态很久！ “叱！”又是一声，以他指尖为中心，出现圆形波纹，黑色物质也随着透出。只是黑的没那么纯净，带一点灰色。 慢慢汇聚成一个椭圆形的气团，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并没有耽搁多久就把那球体对着我打过来！ 慢悠悠，轻飘飘，感觉没有携带任何重量和力量，在我瞳孔中的图像越放越大！ “死吧！”我大叫，周身纸剑伴随着锁链就已经先我一步对着他攻击。 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鬼童弄出的怪异球体在这一击之下湮灭。我不屑的笑了笑，也就那样。 哪想那鬼童也拟人般的笑了，嘴角开裂，一下张到了耳根，伸出尖细的舌头在空中搅动。 一个球体再次成型，不，不止一个，他身后一圈出现了九个，围成一个大圆圈。他的手再次摇摇前指，球体就像装了什么感应装置，都朝我扑来。 这样我根本无法近他的身，就被这巨大的冲击力给抛飞出去。看上去软绵绵的气团居然有这样的威力，他不止速度快，而且力量也着实强大，至少我们几个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撞击地面的剧烈疼痛让我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一样！像一滩稀泥摊在地上，连手指头都没了知觉。 不知道那鬼童是有意还是无意，我正好落在了净空身边，在我落下的同时净空也一头栽倒在地上。 黑夜再一次的占据了主导地位，一朵朵金莲慢慢消散，小和尚的佛国终究是崩溃了。鬼童还是凌驾虚空，轻蔑的看着我们，仿若看着地上垂死挣扎的蝼蚁。 “你想干嘛？你这不自量力的小家伙！”黯懒洋洋的说道，正用手掐住涂千的脖子。 涂千也捏这一把刀，应该是想趁黯不注意然后下手，可是黯比他想象中的更加机警。没有给涂千下手的机会，不愧是最狡猾的梦魇。 “放下他！”程芸也是一个飞袖甩出，黯连正眼都没瞅一下！鬼童一脚就把程芸击飞，半天没了动静。 涂千死命挣扎，想往程芸那边看，一张脸都因为缺氧而成了猪肝色。 “死到临头还关心那只女鬼！呵！自不量力，你这个目也没什么用，就拿你开刀，为你刚才的行为付出代价吧！”黯轻轻笑道。 “不！不！”我虽然疼痛无比，但是耳朵还是能听到声音，艰难的侧过脸，正看到涂千在半空中挣扎的那一幕。 “嚯嚯嚯！”涂千发出抽风箱一样的声音，尽力的想去呼吸新鲜空气。 “哈哈哈！我喜欢这个声音，就像世间最美妙的音符，绝望而又痛苦。哈哈哈哈！慢慢的死去吧！蝼蚁！” “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涂千使出了最后的力气，双手抓住黯那只掐住脖子的手，挣开一点空隙，发出了最后的诅咒！ “你死了又有什么用，你话太多了！还是直接掐死省事！”说完就加大力气，涂千的手无力下垂，缺氧的他慢慢失去了意识。 “涂千！不！”程芸再次飞出，想要救涂千，再次被鬼童击飞出去，没了生息。 我缓缓伸出手，在地上摸索，想要爬起来。这感觉是多么强烈，我想起来，我要救涂千，但都是枉然。自身难保，何提救人！我们这边所有的力量都被魇击垮，同时也击垮了我们的信心。 我多么希望奇迹发生，就像先前在那个梦里一样的奇迹，让我们有惊无险的度过，我们这些人还有很长的路要一起走过。 “涂千！涂千！”心底不断呐喊！ “千儿！千儿！千儿！不要睡，快醒醒！” 我没有做梦，有人在叫涂千，我的意识还没有模糊，还很清晰。那是黯的声音，可是这语调又不像，仿佛是涂千的长辈在叫他。 “该死！你不是被我给湮灭了吗？怎么还没消散！”黯气急败坏的说道，然后又戛然而止。 我看着他的手不受控制的将涂千轻轻的放在了地上，用手抚摸涂千的面庞，这不是黯，现在掌控身体的不是黯。而是本应该魂飞魄散的涂前辈！ “爷爷？你是爷爷？”涂千睁开眼睛，嘴里不断喃喃！我鼓足力气让自己坐了起来！ 第一百零三章 心碎 “千儿！你长大了！”涂千爷爷老泪纵横，悠悠的说道。 黯从刚才就销声匿迹，鬼童虽然没有再次解体，但也呆滞的站在一边。并没有自主的行动梦里，说道底还是黯的子体，黯的意识已经被涂千爷爷的意识压制。 “爷爷！爷爷！我好想你！”涂千哭的像个孩子一样，坐起来扑到自己爷爷的怀里，把诸多情感宣泄。 “夺回身体？休想！”黯好像挣脱了杂志，涂千爷爷面容狰狞，体内有两个意识在争夺掌控躯体的权利。 “哼！”又是一声闷哼！ “爷爷？” “孩子！是我，我时间不多了，有些事要说一下。” 涂千把爷爷抱的更紧，“不，爷爷，您一定会没事的，要和我一起回家！一定不会有事，一定…” “孩子！”涂千爷爷伸手抚摸着自家孙儿的头，然后又用衣袖擦了擦泪水。 “你是这一任剪纸人吧？” 我轻轻点头，浑身使不上劲，刚才那鬼童用的可不是普通手段，就算我强大的恢复能力也不是说好就能马上好。 “镇压梦魇是幽冥一脉给我涂家的任务，可我还是搞砸了，老脸都没地方放啊！”涂前辈带着歉意说道。 “谁又能预料到呢？怎么能怪前辈？”我无奈笑着。 “天意，这都是天意，当时我发现魇有所异动，以为凭自己就能收了他，我还是太看的起我自己了！哎！” “爷爷，别说了，别说了好不好，你已经尽力了！” 这真的是无法指责，涂前辈到最后关头都以身做容器，连家里的信都写好，做了一切准备，分明是抱着必死的决心。 能做到这一地步还怎么说怪他，人的力量终究有穷尽，要不是涂家兢兢业业的镇守这么多年，这只魇早就成了气候。 “我长话短说，虽然我当时功亏一篑，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现在魇已经和我成了一体，我已经拖了他十几年，现在我已经油尽灯枯！只要杀了我就能逼出魇！” “就算您死了他也不会死？”我皱了皱眉头，这只魇这么难缠。 “我不过是容器罢了，是封印他的所在，本来以为我的意识能够战胜他，结果…” 后面不说也知道，涂前辈以身试法，还是没斗过这有了百年心智的梦魇，终被他击败。然后又纠缠了十几年，那只魇等到完全胜利之后就想出来兴风作浪，没想到在杀涂千时唤醒了涂前辈最后的意识。 仅仅是意识，或者说是一抹残魂，以我来看，涂前辈早就已经魂飞魄散！ “那梦魇不死不灭！不然早就被前辈高人处理掉，哪能留这么大的尾巴！千万不能让他出去，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有可能就是千年来最大的浩劫！”涂前辈眼睛看着一动不动的鬼童，那可是上百子体组合而成的。 那子体有多厉害我们可是深有体会，就算我都差点沦陷在他的梦境之中。那梦界又有多少人能够抵挡！恐怕并没有多少人！ “您留下的那份手札又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记载魇的那个？” “是的！”我奇怪的问道，涂前辈分明已经想到了一种可能实行的方法，为什么还要用身体去封印？御鬼人又怎么可能找不到献身的魂灵？ “怪我一时疏忽，所有的魂灵都被魇制住了，不然又怎么会是这样一番结果！所以，你们准备好了吗？” 我苦笑着摇头，事情发生的仓促，时间也是紧迫，哪来功夫去找魂灵，而且按涂前辈所设想的，必须得魂灵自愿，不然根本就无法起作用，反而会反噬。 “我来吧！”虚弱的程芸缓缓飘了过来，身体遭受了数次重击魂体都已经不太凝实！ “你有资格做我孙子的灵鬼！”涂前辈爽朗的笑着，作为一名大成的御鬼人眼光还是很高的，并不是什么小猫小狗都能做他的灵鬼。如今勇敢的程芸就成功的得到了涂前辈的认可。 本来刚才还在考虑要不要小黑出来，但是又很犹豫，我已经把他拖累到这种地步。那个方法搞不好可是要永世不得超生的。出什么闪失不仅我心里愧疚，到时我又怎么给他幽冥里的长辈们做交代。 容许我自私一回，并没有插话。作为手札的拥有者，涂千当然也看过那个方法。估计他也想过这个任务会落在程芸身上，可还是有些担忧！ 程芸给他一个放心的眼神。 “这魇结合了怨气，发生变异，已经不死不灭。我这方法虽然建立在理论之上，但也是可行。主要原理就是让魂灵吸收魇怨气的同时还得一鼓作气的把魇的梦界给消化！”涂前辈停顿看着程芸。 “如果能成，那只魂灵可以得天大的造化，一蹴而就也不是不可能，甚至还能得到梦魇的造梦能力！如果…不能成，魂灵破灭是肯定的，而那魇说不定会发生第二次变异，只会更强，更加的难对付…”涂前辈沉吟。 可是我们还有选择吗？根本就没有选择的余地，魇很快就能夺回身体的使用权利。到那时一个人都跑不掉。 “具体需要怎么做！”程芸肃穆的说道。 “并不需要怎么做，你要用你的意志压倒他，刚出来的他肯定是虚弱的。那时才是最好的时机，自己记得把握！” “爷爷！”涂千低声叫道，在这件事里他就是个打酱油的存在，刚才也一言不发。他好像预料到了什么，反正就是难以接受。 “别想那么多！爷爷我已经死了十几年，能最后看你一眼也是极好的！我孙子将继承我的衣钵，把御鬼人的威名再次远扬！哈哈哈哈！” “爷爷！” “都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一样，哭哭啼啼的丢不丢人，还有好多人看着呢！” 我和程芸都轻轻笑了，好像刚才的凝重一去不复返。看着这一老一少简单的聊天也是一种享受，一种心灵上的慰藉。 “呵呵！杀我！休想！死了这条心吧！这不过是你最后的残念，看我不把你碾碎！该死的涂家人，等我出去必将灭你满门！”黯在这时脱离而出，猖狂的叫嚣，把我们都当做待宰的羔羊。 涂前辈苍老的手搭在涂千的臂膀之上，用力的抓住，“千儿！下决心吧！葬送我这具躯体！” “不！爷爷！不！”涂千再次把头埋在自己爷爷的怀里。 “不要枉费了你爷爷的一番苦心！这是你爷爷最后的心愿！”我上前把手中的刻刀递给涂千。涂千颤颤巍巍的接住，眼前的人可是他最敬爱的爷爷，那个陪他一起度过童年的爷爷，带给他欢乐的爷爷… 他，下不了手啊！目光聚集在手里的刀上面，泪水无声的往下流，一个大男人哭的稀里哗啦，可没有人会去嘲笑他。 涂千爷爷鼓励着朝涂千笑了笑，涂千把刀往前缓缓的伸。 “我是你爷爷！我是你爷爷！你不能杀我！你这个不肖子孙，我可是你爷爷啊！”黯这时惊慌的跳了出来，不过显然他没有夺回身体的使用权，不一会儿又被涂前辈的意识给掩埋。 “千儿！让我看你最后一眼！我的乖孙！”涂前辈两只手抱住了涂千拿刀的那只，轻轻的往自己心口方向… 涂千没有抽泣，麻木的看着刀刃，程芸已经不忍的别过了头。 刀入肉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刺破衣服，刺破肌肤，刺破胸膛，然后扎入心脏。没有哪怕一点声音，涂前辈的心破了，而涂千的心碎了。 涂前辈欣慰的笑了，而涂千惊慌的放下刀柄。用双手再次抱住自己爷爷，泪水再次像开闸一样涌了出来，浑身颤抖着，努力让自己哭不出声。 “千儿以后就拜托你了！”涂前辈转头看向我，我郑重的点头。血液已经打湿了衣襟，同时也沾染到了涂千的衣服上面。他不管不顾，感受着他爷爷躯体给予他的最后温存，这是他爷爷的气息，他将永世铭记。 “我…我所有的…所有的交代…都在我日记本上…在…床头…床头暗格…那是爷爷…爷爷留给你的最后的礼物！千儿！” “爷爷！爷爷，你怎么了…爷爷，爷爷！”涂千心都被撕裂，本应该是亲人重逢的场景，就这样被那该死的梦魇毁坏，梦魇要了他爷爷的命！ “他要出来了！”虽然这时候涂千什么都没管，但是我和程芸一直记得涂前辈的嘱咐！ 梦魇没死！他还活着！涂前辈死了他却还活着！不容原谅！可是最后只能寄希望于程芸这个实力低微的魂灵！ 程芸先看了一眼抱着涂前辈遗体嚎啕大哭的涂千，继而变得更加坚毅，她要为涂前辈报仇。 突然涂前辈的后心出现一股淡淡的黑色烟雾，像炊烟一样渐渐升起，被拉的老长。接着又慢慢变得浓郁起来。 这雾气已经黑的发红，怨念和梦界的黑色物质交织，进而组成了那一只魇的主体。 “我出来了，哈哈哈！终究是让我脱离出来了！我的子体！我的子体！哈哈哈！感觉真奇妙。”黯还没完全出来就高兴的狂笑，激动到不能自已。 如果按理论上来说魇的本体只能拥有八个子体，可是那鬼童分明就没有解体，更没有变成八个。难道说梦魇已经继承了附身涂前辈时的能力？这个猜测可能性很大。 不管有没有继承，反正如果本体不死我们就一定会死，情况不妙啊… 第一百零四章 魇灭 虽然那个手札记载的篇幅并不长，但是写的很明了。只要那个自愿的魂灵主动的去吸收魇那虚无的躯体，并入自己体内，然后进行意志的争夺，成败就在此一举。 也并不是说境界高就一定能成功，境界低成功率会下降。主要还是看自主意识，黯作为存活了百年的魇，意志估计已经高到了一种境地。现在就得抓住他刚从涂前辈躯体内出来的瞬间，这时候他的意识最弱，成功率会更高。 程芸并不需要我多说，坚定的看了一下正在痛哭的涂千。我对她点了点头，她就飘身上前一下就和那一团黑色的不详雾气结合在一起。 凤目微微的闭合，鬼躯都被黑色的气体给拱到了半空，还在慢慢上升。白色的连衣裙无风自动，在空中慢慢摇摆，像一朵纯洁的小白花，于黑暗中绽放！ “先是人躯，后是鬼躯！呵呵！我连途家的那个小辈都能压制，岂会怕你这个没成气候的小鬼？”黯脱离出来后重新恢复了童声，这才是他本来的声音。 不过他对程芸鬼躯的吸力并没有什么抵抗力，黑雾缓缓的向着程芸飘过去。黯也没有去挣扎，可能在他看来程芸的努力都是徒劳无用，最后的胜利者终将是他。 程芸一句话都没说，静默的承受着一切，涂千呆呆的抬头。眼睁睁看着这给予他第二次生命的女性陷入绝境中。他爷爷已经离使，他不想他的芸姐重蹈覆辙，嘴巴微微张开，要说什么。 “她做的这些都是为了你，所以，不要打扰她。”我轻轻道，能够体会到他的痛苦。但是怎么会有他本人经历的强烈，他的心灵已经承载了太多，如果再有一人出事，说不定他会疯掉。 黑雾已经接触到了程芸，像墨汁融入了清水之中，迅速的蔓延开来，白色都变为一片漆黑。不止是程芸的白色的衣服，还有她白皙的皮肤，都染上了墨色。 随着黑色变浓郁，周围的黑雾也慢慢淡化。直到完全消失，全部都被程芸收入了体内。那些不洁之物把白莲一样的程芸玷污… 涂千双目都快喷出火来，他不知道程芸正在经历什么，但他知道程芸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他。睁睁的看着如大姐一样守护着他的女鬼步入黑暗。 “没用的！嘻嘻嘻！没用的！这小鬼的意识太过薄弱，等我出来就是你们的死期。” 黯还在程芸体内叫嚣，程芸脸上写满了痛苦之色，仿若下一刻就要支撑不住，双手抱住肩膀，扭曲成了一团。 可她依然咬牙坚持！黯的怪笑还在这封闭的空间里面回荡。 我静静的看这一切，不到最后又怎能判断胜负，所以还有希望，而最后的希望就在这一直跟着涂千，默默奉献的女鬼身上。 “芸姐！芸姐！”涂千的心在滴血！他爷爷的心血已经停止了流淌，开始结痂。 他的手依然抱着他爷爷的遗体，可程芸的现状已经是快到崩溃的边缘。 “啊！啊！”程芸忍不住开始痛苦的叫唤！双手开始抱头，而头上也有阵阵黑气溢散出来，形成了一个稀薄的黑色球体。 是黯，这个百年的梦魇，从刚开始他就游刃有余，把所有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我们所有的手段对他而言都是小儿科，起不到任何作用。 还是这片黑暗，重伤的小黑还在魂瓮之中，脱力的佛子净空并没有醒来，涂前辈全身鲜血，不见任何意识。涂千瘫软的倒在地上无能为力，而我也只能做个看客，无可奈何~ 黯的笑声愈发洪亮，更加狷狂，程芸的惨叫却是慢慢变得虚弱，像是狂风中的一盏灯火，朝不保夕。 “芸姐！芸姐！”涂千这时放下涂前辈的尸体，不管不顾的上前，猛的一扑，要把程芸拥入怀中，可是根本就做不到。 “哼哼！蝼蚁！你们这些蝼蚁！” “你想想涂千，想想彤彤，你的存在一直都是守护，如果连这魇都战胜不了，又怎么陪他们走到最后！如果只有这点能耐，又怎么做涂千的灵鬼，跟着他一起征战术界，请你一定要赢！”我盘坐在地上，慢慢开口，想要激发她最后的求生欲，激发她最强烈的意识。 “阿弥陀佛！”净空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苏醒，强打精神口诵佛经，舌绽莲花，一段段金色的经文在身周环绕，开始缓缓的笼罩程芸的躯体。为那一片诡异的黑色度上金光的同时，也带去了一片圣洁。 涂千和她妹妹是她的牵挂，她就是为了他们才没有选择投胎，这是她留存的意义，也是她存在的价值。 涂千呆立，嘴里还在不停的叫唤，想要唤醒程芸的意识。 “最后的胜利者一定是我！而不是你们这些痴心妄想的猪猡！” 黯的话音刚落，一个冷冽的女声响起，“闭嘴！你这个低等生物！他们的生命由我来守护！” 我嘴角上扬，涂千也缓缓的松了一口气，跪坐在地上目不转睛。 “你…你…不可能，你为什么有反抗之力！”黯大惊失色，程芸头顶的黑烟开始剧烈的变换。 “魇！不过是一个可笑的物种罢了，只有你还在沾沾自喜，鸣鸣自得，真是可笑至极！我已经知道了你们存在的意义！” “不，不可能，你怎么能够探查到我的记忆！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你已经输了！你永远都无法明白人类的情感！” “人类只配给我们做口粮，他们是牲畜！” “那就让你体会一下被牲畜灭掉的滋味。”程芸音量陡然提升，眼睛睁开却是双目血色，还有红光透出。 没有眼白眼黑，就是红色，血色，那个柔弱的女鬼已经消失不见，气场完全变化，就像是一个高居王座的女皇，不把一切放在眼里，将梦魇碾压入了尘埃之中不得翻身。 “住手！住手！我投降，我臣服！求你别杀我！别杀我啊！”黯的最后一点骄傲都被击溃，没有高高在上，卑微的开始求饶。 可是程芸又怎么可能放过他，“你必死无疑！” “不！造物主将出！你们都会被灭亡，我等着你们！”最后的凄厉划破这一方黑暗，黯最终还是死了，最后一只魇被消灭。 涂千不真切的伸出左手，怯怯的，“芸姐？是芸姐吗？” 程芸可谓是大变样，身体上的黑色已经完全褪去，但是衣服上的漆黑还是在绽放，深邃到能把一切都吸收进去。 加上那红色的回眸，冷冽的神情，像一朵地狱的黑莲，让人不敢亵渎！涂千现在都不敢相信，这仿佛不是他的芸姐。 “是我！是我呢！”程芸莞尔一笑，冰霜都能被她融化。气质变化的她不再平庸，她如今的姿色能与虞滢比肩，没想到吃个魇还能有美容的作用。 涂千得到程芸肯定，一把抱住她，泪水再次滑落，他刚刚失去了他的爷爷，又差点失去了程芸，需要好好的发泄… 净空停止了诵经，满意的笑了，看来他的任务也已经完结。了却了尘缘，而我也在梦境中知道了父母扔掉我的前因后果。 “还抱着成何体统，你爷爷的身体都还没凉呢！”我打趣道。 涂千脸都红了，急忙跑去他爷爷旁边，把他爷爷躯体抱了起来。 程芸和魇结合后居然有了实体，已经不能在称为鬼了。渍渍渍！这是姐弟恋的节奏，如果叶开知道了，肯定又是一番调侃，涂千也肯定会被他弄到面红耳赤。 “这些施主怎么办？”净空指的是那些横七竖八躺着的人，虽然梦魇被灭了，但也没那么轻易就能醒过来，魇苦心营造的梦境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消散。 “对了！那只鬼童呢！”我看了四周，发现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消散了！我能感受到！彻底的融入了黑暗之中。”程芸迈动莲步，缓缓说道，她接管了魇的一切，似魇又非魇。 “需要把他们叫醒吗？我想我可以做到！” “不，不仅不叫醒他们，还要让他们继续沉睡。” 程芸会意，这么多人同时醒来发现自己身在陌生的环境中，肯定会害怕。然后乱成一团，所以需要给专门的人负责，否则肯定会出什么乱子。 “佛门法阵我来负责！既然梦魇已经不在，那它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甚好！我们先上去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有点话要说，是魇的记忆里面记载的！”程芸凝重，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造物主？” “嗯！造物主！魇就是他造出来的，但是魇并不知道他是谁，也不知道他是怎样的存在。不过他，一定会是敌人！” 我瞳孔收缩，能造魇，这可是造了一个物种！我不禁想到上阳地下的那个存在，会不会是他？ 净空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好像一点都不惊讶。 …………… “师傅！你们到底遭遇了啥！回来就三缄其口，涂千学长还背回一个人死人，说是他爷爷！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他爷爷怎么在那个地方呢！还有程芸姐姐，咋像整容一样……”返回的车上叶开就一个劲的问，谢尧也在侧耳倾听。可惜… “不该问的别问！”我丢下一句话就没有解释。 “靠！下次龙潭虎穴都得带上我，不然我跟你急！” “嗯？”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不过一定要带上我们，你说是不是，谢尧，可把我们急死了！”叶开又带上他的好朋友。 “你小子，到时别吓得屁滚尿流就好！”小黑笑嘻嘻的插了一句，经过几天他已经恢复的差不多。 第一百零五章 三门代表 涂千因为各种琐事要处理，就没有和我一起回来。他父母受的惊吓不小，还有他爷爷的后事要处理。 而我们当时也不是立刻就走，因为伤势都比较严重，净空把法阵撤离之后。我就打电话叫叶开的老子来处理。这种事还是军方出面比较好，没有指望能够把所有的事都给压下来，但也得尽量的减小这件事对社会的冲击与影响。 直接就把无神论给颠覆了，鬼怪异谈说不定在这个新世纪文明的时代重新回到风口浪尖。 这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而是一千人两千人。舆论导向在这段时间肯定会沸腾，至于那些专家用怎样的一番说辞来修饰就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 现在我只想回家，回到彼岸，那个温馨的地方。这是我第一次距离死亡这么近，虽然一直都保持着冷静和淡漠，但是突然觉得自己还有那么多牵挂，让我无法割舍。 我不知道是怎样一个思想充斥了我的脑海，反正感觉很强烈，去看看陈泠，去看看虞滢。 我愈发的肯定陈泠就是我的妹妹，我的亲妹妹，模样是多么相像。他像爸爸，而我更像妈妈，所以我们两才没有表现得很相似，我需要去确认，这是我最紧要的一件事。 还有虞滢那个婆娘，原来她才是我最牵挂的人。有些事还是挑明比较好，一直都是说不清道不明，和她的关系又是如此微妙。虽然她看上去大方泼辣剽悍，但其实还是很害羞，或许是怕我不答应… 很多很多！我闭上眼睛沉思，居然在车的颠簸中昏昏入睡，这是在以往不可能的事情。 “嗯？这是到哪了！”我睁开眼睛问道。 “睡的挺香，都快到门口了，再不醒也得把你叫醒！”小黑笑着说道。 前面驾驶座上的叶开欢呼，猛的把车提速，按捺不住激动的心情。“噢耶！到了，到了！终于回来了。” “呵呵！回来了！”我眼睛往宅子里面看，还是那么熟悉，离开的这几天完全没什么变化，门口的落叶不论在什么时候都在太阳的映照泛着金色。 因为并没有把行程透露，所以没有人知道我们今天回来，走下车。压制住急切的心情，目光灼灼的往里面走，希望能够第一眼就看到某人。 “什么？都出门了？” 看着门口的管家，诧异的喊出声。据管家所说虞滢和天晏老爷子都不在，而且行踪也没有透露。 会去哪里呢！虞滢难道是回了皇后酒吧？天晏又事离开？他们又不是一定得留在彼岸，也走自己的事。 “怎么了？”小黑他们后我一步，见我站在门口不进去问了一句。 “都不在！”我皱了皱眉头，感觉不应该才对。 “肖然在吗？” “在的，我已经叫人去告知了！” 我点头，等下问肖然就知道了。他们的行踪管家不一定知道但是作为守家人的肖然肯定知道一些。 “额！”肖然走下来一脸懵逼，似乎对我们的出现感觉很奇怪！“你们怎么回来了？” “……”我不知道怎么接，好像我们不能回来一样的。 “不，不，我是说你们怎么回来这么早！”肖然立马摆手解释，我们当时是以一种旅游的形式出去的，这才过了五六天的时间，相对而言确实回来早了。 “他们干嘛去了？”我直接奔入主体，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告诉我，可能事情没那么简单。 天魇和虞滢居然都不在，这种情况的几率还是很小，他们去进行调停的事可能已经完成。虞滢不好说，但天晏说了会一直留在彼岸，难不成有什么波折？ 肖然先是沉默一阵，“今天玄门和道门的人来了，听说佛门的人也会来，具体什么事我也不知道。” “什么地方？” “星月酒店！” 还没等叶开缓过神就把他像赶驴一样的驱使，我保证以后一定会补偿他，有时候也觉得他怪可怜的… “肖然，跟我们一起！” 还没等肖然回过神我就雷厉风行的往外走，这可是大事，四门盛典前的小聚会。并不是怕天晏和虞滢处理不好这种事。他们比我在行很多。 主要是我现在来了就没有不去的道理，也让我尽一下地主之谊。免得来了恶客，怕撑不住场面。 星月酒店是上阳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五星级别酒店，在全国都享有赞誉，听说一般人还不够资格入住。和皇后酒吧一样的模式，正好它们也有同一个主人，也就是虞滢！ “我们不会又要被拦吧！” “乌鸦嘴！”我恨不得上去把叶开敲一下，上次跟他去皇后酒吧就被人拦了，这次如果被拦就丢人丢大发，这次来的可都是那几个巨头的代表，如果被拦在自家门口还好意思说是自己的地盘？ 不过还好，守门的是天晏的大徒弟，黄啥子来着。具体名字都忘记了，可能是方便迎接那些术界中的人，没有安排普通的迎宾，如果真把人家拦了可能会被诟病。说我们理数不周什么的，这种事最麻烦！ 谢尧的师兄本来想亲自带我们进去，但是听说还有人没到，我就婉拒了。如果错过了可就是我的过失，就让一个普通的服务员给我们带路。 既然知道了所为何事，我也就没那么赶急赶忙，反而缓步的前走。不管怎样还是要跟他们打个照面。 他们所选的好像是个专门的议事厅，因为星月酒店的信誉保证，所以很多人都会在这里谈事情，也不担心什么摄像头之类的小手段！或者是直接让星月主事人做公证之类的，还重来没人对这里抱怨过。就在业界传开了，星月议事厅也是闻名上阳。 没有直接推门而入，轻轻的敲了几下门，咳嗽了几下。 “请进！”是虞滢那久违的声音，似百灵鸟的鸣叫，沁人心脾。 “呀！都是熟人啊！”小黑那小子突然冒出头，抢先往里面走，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他。 嗯，熟人，确实挺多的，像这位，还有这位，就一个生面孔。 “两位施主也到了啊！我们又见面了！”净空小和尚双手合十，笑眯眯的说道。 “小和尚你是不是穷的慌，整天看你打个赤脚，要不小爷替你买双鞋？”小黑又开始调侃净空，净空还没次都被他弄得羞红脸，说不出话来。 原来净空提前一天走就为了这事，他也没和我们说一声，可能是以为我们都知道。不过反正结局也一样，在这里碰了头。 我和唐正道相互点了点头，他的话本来就不多，而且不像我们和净空一样共同经历过生死。谈判的结果我也未知，就算成功了也最多算是盟友关系，一个欠我人情的盟友，利益之交。 “原来你们认识啊！那我就不用再废口舌了！”天晏笑呵呵的说道，他看得出我们和佛门的佛子处的不错，那就对整体的局势很有利。 “来了三个人？是道玄佛都到了吗？”我看到唐正道身边还有一个人一直没有说话，而且低着头，感觉不太对。这人看上去都是中年了，龙虎山没必要说在小辈的第一次会面中安排一个‘长辈’，于是出言试探了一下。 “呵！道门！都在等那个道门首座呢！说好的两点会面，现在都近三点还不见人影，不知道谁给他担的架子！”虞滢火气有点重，这和放鸽子有什么两样，让其他三门代表等他一个，哪来的资格，道门就了不起了？ “呵呵！或许那位施主有点事吧！”小和尚微微一笑，缓解一下陡然凝重的气氛。 “或许他真的以为道门是四门之首了吧！”唐正道冷笑。 在场的人不置可否，虞滢也没有接话，刚才所说是抱怨一下作为此地主人的不满。而接了唐正道的话就是另外一层意思。 见没人说话，唐正道不在意的笑了笑，“这位是邓中翰，现任阴阳道掌门！” 话音刚落，剑拔弩张！阴阳道可是当初想要占据上阳的道统，完全的敌对。就算我已经猜到他所来的目的，对他也并不友好。 “你们大可不必这样，上任掌门的决策和邓掌门无任何关系，都是那些人自作主张！这点可以保证，何况今天他也是带着诚意来的。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江湖路远，长着呢！”唐正道懒洋洋的坐在一个真皮沙发上说道。 这软硬皆施，胡萝卜加大棒都用上了。最后一番话分明是威胁。阴阳道是玄门成员，所以阴阳道玄门保了，还请卖玄门一个面子。 大体就是这个意思，既然已经和他阴承阳奉的构成了同盟，借着台阶给他卖个面子也不是不可。本来我们的商议结果就是这件事揭过。 “唐少所言就是我的意思，那些欺师灭祖之人不提也罢！阴阳道多数人对上阳绝无染指之心！”在唐正道身边的邓中翰满脸堆笑，一脸讨好的看着我们。 虽然不知道他笑脸之下隐藏了怎样巨大的仇恨，但阴阳道本来就不足为虑。 “哪里话！哪里话！既然邓掌门都决定痛改前非，悔过自新，我们如何不能给阴阳道这种小门派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好说，这事好说，别说那么多伤感情！”小黑嘴又开始犯贱，不过却是大快人心。 虞滢和那几个小辈都强忍着不笑，我和天晏养气功夫不错，似乎内心毫无波动…其实也想笑… 邓中翰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估计得憋出内伤。唐正道无动于衷，阴阳道不过是小角色，而我们现在是他那方盟友。 孰轻孰重他还是分的很清楚，拿起旁边的高脚红酒杯，轻轻的晃动里面晶莹的液体，如无其事的喝了一口，仿若这些事都与他无关。利益至上唐正道… 第一百零六章 道门首座 邓中翰面色铁青，而他显然也不是什么白痴。如今他在弱势，当然就得屈服。而且在这件事上唐正道肯定不会为他说过多的话。 “既然已经谈好了就别多说了！别伤了和气，阴阳道也是我玄门的老门派了！” “嗯！这事就此揭过，无需再谈！”天晏笑着说道，伸手不打笑脸人，那邓中翰怎么说也是一个掌门。 天晏他们当然也懂得分寸，说揭过就揭过，而我也一点意见都没有。处理阴阳道尾巴这件事不过是细枝末节，主要还是商讨大会的事宜。 听说道门对虞滢上门商讨的条款并不认同，于是才有了今天这么一出，不知道他们又有什么底气让我第四门松口。 凭它深厚的底蕴或者是他天资绝绝的首座也不可能。 现在最重要的问题是道门首座并没有露面，而其余三方势力已经就位多时。 “说不定白等了呢！早就听说那道门首座高傲自大，目中无人。所谓是百闻不如一见，好像这架子大的离谱！”唐正道轻生道，没有蕴含一点情绪。 谁知道他是不是真的恼怒了呢！本来都是当代天骄，又有谁甘心落人一等。 “再等一刻钟，如果还不来就算了！”虞滢全权负责了这件事，也是这次代表会的牵动人。 “呵呵！算了，如果道门没一点准信说算了就算了，难道让我玄门和佛门担所有的资源？” “阿弥陀佛！”一直不说话的净空静静地宣了佛号，显然他认同唐正道的说法。佛门也不愿做冤大头！ “既然他没诚意，那我上阳的地也不借！爱上哪上哪，大不了掀桌，还怕他不成！”我冷哼，这又玩的是哪一出？ 借我上阳的地还有理了，要不就一起玩玩。不是我们看重那点利益，而是不想做什么老好人。 术法界弱肉强食，哪里没有一点利益纠缠，哪里又没有一点人情事故。什么都无偿还不是要乱套。 净空和唐正道见我这么说，都不接话。缄默不语，若有所思。这种事我又不是做不出来，他们都没我这么光棍。 第四门我毛都没看到一根，一直光杆司令到现在。还有几个老家伙来无影去无踪，让我这个小小小辈整理烂摊子，哪有这么好的事。 “这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再等一会也无妨！”天晏打了个圆场，气氛凝重的能听到呼吸声。 “门外的家伙听够了吧！听够了就给我进来！”小黑抽出那把刀就往门上捅！ 能看到刺破了门却没有损害分毫，像是透体而过。小黑的感知一向敏锐，他说有人就肯定有人，而且还是陌生人！ 小黑脸色微微一变，那把刀居然卡在了门里面，用力拉不出来。随即挽了个刀花，挣脱而出，戒备的看着门外。 “既然来了又为什么不进来？害怕我们做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唐正道缓缓把手上的玻璃杯放下，站起身看着门外说道。 那门外人的身份昭然若揭，肯定是那个道门首座！ “不不不！我只是刚过来而已，谁想这位…额…鬼兄这么不友好！”门被推开，一个很普通的青年走了进来。 “哼！”小黑在他手上吃了个闷亏，肯定不给他好脸色。 “刀不错！是把好刀！”他轻笑两声，“说我偷听就过分了，我还真是刚过来！就听有人在里面发火，所以才不大好意思！” “是你？”我瞳孔微微一缩，这人不是那个在肖家收走符箓的那个年轻人又是谁？ “很意外吗？很高兴能和你见面，第四门的掌舵者！鄙人，俞坤鼎！”他将衣摆用手扫了两下，抬头看着我说道。 是没把我放在眼里？是不屑？反正对他这种看似纯净的眼光是极为厌恶。 “首座好大的架子，都等你一个人呢！”唐正道把手轻轻一挥，邓中翰在这里肯定不合适。 天晏也把虞滢和几个小辈带了出去，徒留我等四人在这里相对站着，谁也不让谁。 唐正道傲然而立，像那池中心的荷花，偏偏而动，冷意非凡。身后逐渐浮现出一个飞天女仙的图像，越发将他那出尘的气质衬的明显。 净空双目微微闭合，嘴里慢慢呢喃，不知道在念叨着哪一段佛经，声声落空，金莲开始慢慢环绕，身子后面出现的是一尊宝相庄严的佛陀。 俞坤鼎脸上和煦的笑容不减，双手环抱，玩世不恭，一阵龙吟虎啸在空中回荡。身后同样出现一个道袍老者，怒目而视。 我当然不能示弱，作为东道主又怎么可能让这些“客人”把风头都抢光。阴风鼓动我宽大的衣服，神秘的黑衣道统之始祖慢慢凝聚，锁链缠绕滑动，似要勾魂！ 四人谁都不让谁，在这里不再有同盟，也不再有什么利益纠葛，只为争那个名头。想分出一个好低，孰优孰劣在这时就很重要了。 不仅代表着个人，更代表着身后的道统，还代表着四门的威势。一见面就没有说太多的话，硝烟的味道已经弥漫开来。 这次没有动刀也没有动枪，仅仅是气势的比拼，谁要是输了可能会心境受创，永世不得提升，更是无法抬头。 所以都卯足劲的拼，各种肉眼可见的光芒大作。唐正道的白光，俞坤鼎的紫芒，净空的金莲，与我灰色的阴风。 无情的交织到一团，厅室内的物品却纹丝不动，丝毫不收影响。 我眼睛一眯，都不是什么善茬，至少也是不弱我多少，分明都差不多在一个层次上面。 虽然这气势的比拼并不能完全代表实力，但也有一定的意义。四个人都不是那种肯服输的人，别看净空那小和尚一脸和善，心地善良，但这事上面肯定不会让分毫。 “算打平如何？”我开口道，但是身后的气势不减，他们还没同意，猛然收回气势说不定会有些狼狈。 “善！” “甚好！” “可以！” 我见他们都准许，“我数一，二，三，一起收力！” “一，二…” “三！收！” 四人身躯同时都震动，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几步才站稳。既然这种比拼没结果，还不如早早结束，僵持着对谁都不好，所以我这个东道主才有了这么一番提议。 厅内异像全然不见，如果我们额头没有冒出细汗，可能会让人觉得什么都没发生。 “看来你窝在山里长进不少啊！”唐正道邪睨俞坤鼎，他们两早早就认识。 “你也不赖，居然能追上我的进度，不错不错！”一副长辈告诫晚辈的口吻，俞坤鼎云淡风轻，两人的斗争远比我想的更加复杂。 “哼！” “俞坤鼎？道门首座？”我径直坐在了上首的一个沙发上面。 “不知宋先生有何指教？” “指教谈不上！都坐，都坐，站在还不说我虐待客人呢！”我打了个哈哈，把刚才的剑拔弩张消弭在无形之中。 唐正道重新回到自己先前坐的位置，再次拿起红酒杯，翘起自己的腿，将酒杯再次拿在自己手中摇晃，好像很享受这种过程。 话题不知道从何开启，场面又开始僵持，每个人都好像事不关己的样子，我也没有半点说话的意思。开始闭目养神，看谁更沉得住气。 过了半晌，“诸位还在怪俞某人？”俞坤鼎笑着说道。 他也看得出我们得不满，这不是我们三个小家子气。很小的一件事牵扯也能很大，分明就没把我们放在眼里。现在就假惺惺的过来说好话？可能并不是说好话，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也说不定。 局势就这样，清晰明了。现如今道门为大，玄门势弱，关系本来就是错综复杂。无法理顺，道门和玄门肯定是刚了个正面。佛门态度不定，打擦边球也是预料之中。 “看来道门是认定自己坐上了天下第一的宝座，不然你这个首座又哪来底气将我三方谅到一边。怪？不不不，理所当然才是。”唐正道笑着喝了一口红酒，率先发难，开口就把道门撇开，将佛门和第四门与他绑在了一辆战车之上。对着俞坤鼎冷嘲热讽。 不过道门做的确实不厚道，这俞坤鼎还没有执掌道门呢！他只是首座，也仅仅是首座罢了。难道说是有道门老怪物的指示他才这么做的，这也只是一种猜测。 俞坤鼎没有立刻辩解，揉了揉太阳穴，“这不是为了大会的事和门里老古董吵了一架，咱门也不能太小家子气，那些老家伙太古板，说什么都不肯让利！这才耽搁了一会。” “那结果又如何？”鬼才信他的话，不过他这么说了，就得接下去。 “没结果又怎么敢过来呢！”俞坤鼎勾动嘴角。 “你道门能这么自觉？上次反对的也是你们，一个叫的比一个激烈！怎么到你这里就变得这么简单？”唐正道说道，反正就是不对付，想方设法的挑刺。 “那就不容你操心了，今天不过是来给当家的一个交代而已，并不是来和你打嘴仗的！”俞坤鼎笑容收敛，冷冷的说道。 唐正道显然不会怕他，面无表情的又喝了一口红酒，把皮球踢给了我。 第一百零七章 落定 “既然俞首座都这样说了，我也只在乎结果不要过程，既然结果是好的，也就不用说太多！你们说呢？”我说道。 唐正道还是悠哉游哉的玩自己手上的高脚杯，感觉漠不关心。净空当然是乐于成见，佛门的长辈肯定跟他有所交代，他们就是个缝合剂，哪里出站裂痕就补哪里。 现在明显就不是能够撕破脸皮的时机，就算心里有再多的小九九也只能笑脸相迎。 “可以！就这么说定了！” “那我对要求就不做更改，虞滢和你们谈的多少就是多少，我不想画蛇添足，坏了第四门的名声！”我把手轻轻摆动两下，漫不经心的说道。这种场合还真是难为我了，深怕下一句话就落入某些人的圈套。 这次所谓的会议其实就是四大势力最杰出弟子的见面仪式，怎么说以后也会是各自传承的首脑。 说起来可惜的是居然最后以打平收场，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倒也没有让我猝不及防，如果这么轻易的就能分出个高下，四个势力也不会纠缠这么久，历经千年而不息。 “我有个冒昧的问题不知当不当问？”俞坤鼎说道。 唐正道冷笑，“还是那么虚伪！” 俞坤鼎充耳不闻，活像个笑面虎，唐正道每每都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总能被自己的对手轻而易举的化解！ “请说？”我示意道，不知俞坤鼎又想玩怎样的把戏。 “爽快！我就问一个问题，第四门的前辈们是不是开始在术界活动？” 此话一出，我脸上笑容逐渐消失不见，唐正道也没有发出声音，和净空一样的侧耳倾听，都想从我嘴里得出一个准备的答案。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道门是不是管的太宽了。还是说想把我第四门连根拔起？趁我长辈不在之时？”搞了半天就醉翁之意不在酒，转来转去就是想来打探第四门的底细。 不是怕他知道什么，而是不能太轻而易举的说。可以美名曰吊齐胃口，第四门那些老家伙我都不知道在做些啥，难道就回答我不知道？说出来鬼都不信。 “你手太长了，是不是哪天也想管到我玄门头上？在佛门头上拉屎拉尿？可笑！”唐正道出言道。 俞坤鼎万年表情不变，还是一脸和善的笑容，就是不知道这笑容之下有没有藏一颗狼子野心，道门的胃口好像很大。 “那确实是我冒昧了！” 我沉声道，道门真是太放肆，把一切都不放在眼里，不知道是不是几百年的安逸让他们开始自我膨胀。“其实说起来我们还有一笔帐没算！” “哦？”俞坤鼎故作诧异，就算我不说他也应该知道，这种伪善的人果真不讨喜。 “肖家从几百年前就位列我第四门的门墙，龙虎山对它出手却是有点过不去了！首座你说呢？”我挑眉。 俞坤鼎毫不惊讶，用手慢慢敲击那价值不菲的红木桌子，“肖家？哦！说的是那次啊！得听我好好解释解释！” “愿闻其详！”我沉声静气，不让自己面部出现一点感情波动，看这个戏精怎么自编自导自演。让我好好看一下所谓名门正派的嘴角，是不是方方正正，亮亮堂堂。 唐正道都开始浮现笑意，既然第四门和道门有矛盾存在，就更方便和他玄门一辆战车。 “这本来就是咫尺天涯阁和肖家的私人恩怨，与我龙虎山没有半点关系，宋先生可别误会，因为这点小事而伤了和气。” “你们镇派符箓作何解释呢？”我笑吟吟的看着俞坤鼎。 “哎呀！我打个比方，咫尺天涯阁和我龙虎山就是亲戚关系，亲戚上门借东西哪有不借的道理，你说对不对，不然岂不是让人诟病，如何执掌道门之牛耳？宋先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有苦说不出啊！” “那这个亲戚和你们关系还是挺近的，尸体都不见收敛一下。”我调笑道，俞坤鼎处事不惊，目不转睛的看着我。 他都这么说了，我怎么能够紧咬不放。又不是疯狗，已经说了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皮的时候，玄门也不一定靠得住。 “肖家的事我不会管，我也管不了。自有人会把这件事记在心头，放在手上，我这一个小小的寿店剪纸人还是做做我的小生意，就靠这糊口了。” 俞坤鼎破天荒的失去了笑容，他这么聪明又怎么听不出我的弦外之音？有人管，那个人是谁？扬言要为肖家做主？ “不知是哪位前辈这么霸气？当我我辈楷模！哈哈哈！”唐正道大笑，看着俞坤鼎吃瘪他心情大好。 不愧是盟友，懂得顺着我的话往下说，如果再不抖出点干货，还不是说我在糊弄人？没有一点可信度。 俞坤鼎没有乱插话，他此行目的就是探口风，不然上次也不会大费周章的唆使天涯咫尺阁对古老的肖家出手。 “也不想想我这个轻易不出上阳大门的人为何会远赴湘西，当然是受人所托，至于受什么人的嘱托告诉你们也无妨，免得说我第四门无人！”我把声音故意提高，头微微上扬。 厅室里一片寂静，都被我这样吊着。 “肖家老祖！” “肖家老祖？”最先不淡定的居然是唐正道，手中的玻璃杯都差点没拿稳！反倒是俞坤鼎还很镇定，只是身体刚才抖了两天，虽然被这消息吓到但也没失去体面。 “肖家老祖怎么了？”我不明所以的问道，唐正道这么大反应干嘛！ 他缩了缩脖子，向来镇定的他貌似有些畏惧，不断的苦笑。 “肖家老祖曾经因为和天一阁有矛盾，直接带了他七具伴生尸王杀到门口，堵了天一阁七天的大门，最后不知道天一阁做了怎样一番交涉才让他罢休！”俞坤鼎倒吸一口凉气，完全没有嘲笑讽刺的意思。 净空和尚也是一惊，肖自在还真了不得。 “是有这么一回事！”唐正道居然还承认了，就算当时玄门再弱，威势肯定也不小，一般人绝对是不敢捋虎须。 没想到那个装嫩的老家伙不仅捋了虎须，还把老虎牙给拔了，让唐正道这个几百年后的少阁主都心有余悸，可见其凶威之盛大。 “真是他？”俞坤鼎面色有点难看，肖自在的分量比我想象中的重了太多，他一人的名头都足矣让这些人不好轻举妄动，也不知其余三人又是何方神圣。 “框你干嘛，我又没好处！不然我才懒得管肖家死活，还亲自跑了一趟，我又不是有病！” 俞坤鼎暗自点头，也不知道他信是不信，这样将信将疑才最好。要知道肖自在就算再厉害现在也还是在白家的祖地里面乖乖躺着，按他自己的话来讲没个几年出不来。 我现在也就能空口说白话，拉扯一下虎皮做大旗，不然还真没底气，老一辈的我就和肖自在打过交道，也就认识他，不扯他扯谁。 也没人说肖自在死了之类的话，他们肯定知道一点东西。当初肖自在绝对是消失，而没人目睹他的尸体。 凭肖自在口述，第四门动作一点都不小。难免的会走漏一些风声，或者说根本就没准备隐瞒什么，上阳的事可关系到整个术法界，甚至是所有人类的安危。 没看到道佛玄都要来上阳开会，说是增加上阳气运？ “到时我道门接了就是，我等自会解释，相信肖前辈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俞坤鼎说道。 到时，到时也是肖自在那个老鬼和道门的事，我这种小虾米不想掺和太多。而且也要等到时，这不没有到时候吗？ “肖前辈出世，真是可喜可贺，在这动荡的时刻能有这么大的一个援手，无疑是个振奋人心的消息！”净空说道，这悲天悯人的样子不像作假，到头来还是这专门糊墙的佛门还是最值得信任的。 “谁说不是呢！”唐正道毕竟是天一阁少阁主，早早的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说的对，要不是今天太过仓促，要喝两杯才好！” 这两人没有一个说真话，唐正道肯定对第四门有了防备和忌惮，不过同盟并不会破解，就算加一个肖自在其实影响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其他三门谁有没有一点底牌，只是都没有亮出来。反而就我最虚，顶着第四门掌舵者的名头，其实屁都没有。 “这酒可喝不得！先不说和尚我喝不了酒，而且我都出来好多天，该回去交差了！”净空腼腆的说道。 他从几天前就往桐叶镇奔走，现在又直接来商谈，肯定没有回龙象寺。 “哈哈哈！净空大师还是有趣，说笑罢了说笑罢了！”俞坤鼎说道。 “时候也不早了，要说的都说完了，就按第四门的规矩办，过两天我玄门的准备必到！” “佛门亦是如此！”净空双手合十道。 “道门同样！时间有些紧迫，还需要宋先生多多上心！多花点精力，怎么说也是术界的第一大盛会！” “这我自然省得！多谢首座提醒！” 到这一步都是尘埃落定，大会的前奏都已经完毕，其余的事就该我第四门处理了。上阳说到底是我们的地方，如果出了什么闪失也说不过去。 “如此和尚我就先行告辞！宋施主多多保重！”净空说完就走了。 第一百零八章 摊牌 “有空就来京都，可比你上阳繁华多了，到时我好好招待你！”唐正道拍了拍我肩膀，挑衅的看着俞坤鼎。 “一定一定！” “那我就先走了！” 唐正道离开后俞坤鼎并没有走，似乎有话想单独给我说，“首座还有什么事？” “宋先生确定要与虎谋皮？”他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我乐了，他是想挽救什么吗，“我怎么也不会与猎人和作吧！谁知道会不会回头给我一抢？” 俞坤鼎摇头，“那就走着瞧！” 与虎谋皮？如果另外一只也是虎呢！当然是合力抗拒这个最强大的猎人为上。这其中的微妙关系说不清道不明，不管怎样也没见四者中的一个消亡在历史的河流之中，就算再式微… “说完了？”虞滢踩着步子走进来，后面没有跟任何人。 我对着她微微笑，“完事，暂时没有大的问题，所以得解决一下我们自己的事！” “我们自己的事？”虞滢这个娘们估计是发现了有什么不对，但是又不确定，迟疑的问道。 “你过来我告诉你啊！” “什么？阴险的样子跃然脸上，是不是想着弄什么东西作弄老娘？”她相当警惕，不过还是极度自信，走了过来，我也迎上去。 “过来啊！我又不会吃了你！” “干嘛！有话不能好好说？神神秘秘的。”她还是很大气。 现在的场景活像怪蜀黍拿着大白兔奶糖诱惑小萝莉，而这个小萝莉正一步步的落进怪蜀黍的圈套之中。 “不干嘛！就是…嗯…”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我一把抱住她。虞滢显然没有防备，猝不及防的就被我拥入怀中。 她的反应也足够快，想要挣扎，我把嘴凑到了她的耳边，“别动哦！” 我在她耳边呢喃道！ 呦！这家伙也会脸红，强吻我的时候都没见过。就是嗖的一下红到了耳根。娇躯很柔软，抱着很舒服，听到我的话后她居然真的没有动作。 水灵灵的眼睛看着我，长长的睫毛随着眼皮眨巴眨巴！有疑惑，有娇羞，反正看着我不说话。身上那幽香开始不断充斥我的鼻腔，还是那股熟悉的花香，很好闻的味道。 “你到底想干嘛？”虞滢又不是普通人，就算被我突如其来的抱住依旧能保持自己的清醒，倒是作为始作俑者的我有些迷失。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婆娘这么漂亮，这么诱人，让人忍不住想亲上一口。 嗯，我也确实这么做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狠狠的印在她红唇之上。很软，很滑润，以前都是被她强吻，现在我还回来，理所当然对不对，不仅要强吻。还得舌吻，我控制不住我自己。 “嗯！…嗯…”虞滢的小嘴被我粗鲁的撬开，生疏的技巧好像让她很难受，不过也没有把我推开，反而开始适我！ “咯吱！咯…” “卧槽！”叶开那小子男中音冷不丁出现，吓得我一个哆嗦，立马就把手给松开，顺势还把虞滢轻轻推了一把。 虞滢这次也是不知所措，脸上红霞陡升，睁睁的看着门外！ 我现在连杀人的心都有了，感觉像被捉奸在床，全身赤裸的暴露在了别人的目光之下，杀气腾腾的看着叶开。我特么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做一次坏事，还被他撞破了，我可不管是不是我没关门，他这时候进来就不对。 叶开呆呆迎着我的目关，打了个寒战，吃吃的笑了几下，“我走错了，走…错了…你…你们…继续…继续！” 说完摔门就跑，怕我杀人灭口…他要是再走迟一步说不定我就把他捅死了，玛德… “还要继续么？”虞滢不愧是虞滢，用香舌舔了舔还湿润的嘴唇，笑眯眯的看着我。 我现在像日了狗一样，冲动是魔鬼，冲动是魔鬼。感觉脑袋一股热血涌了上来，老脸一红，我压根就没想什么后果。 低头不敢直视虞滢，就连手都还在不停的捏自己衣摆，手忙脚乱。 突然感觉自己的腰被人揽住，能清晰的感受到那手臂上的温度。 “嗯？怎么不说话？” “我…我…”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说什么，欲哭无泪现在就是，心里一直没有停止奔腾。 “亲了老娘就想不认账。哪来这么好的事，当我是夜店里的鸡？”虞滢把手紧了紧，这尼玛感觉身份陡然变化，我就成了个待宰的羔羊，任由虞滢拿捏还不敢反抗！ “老娘今天得亲回来！” 我瞳孔放大，呼吸都感觉要停止。这婆娘居然真的给我还回来了，印在我嘴唇上不说，还敢不断的伸舌头吮吸。 不能忍，肯定不能忍，我豁出去了。大手再次揽住虞滢纤细的腰肢。我本来就比她要高上半个头，顺势就往她那边压，一个大男人被她这样压制岂不是耻辱？ 我越想越气，愈发的用力去抱紧她，愈发用力的在她身上攥取，声声嘤咛入耳，像是不堪重负了一般。 “哎呦！谁特么推我！” “噗通”一声，几个人一下扑了进来，我还看见天晏那个老不休居然被压在最下面，也就是说他仗着自己身份抢了个最靠前的位置。这下可不轻，被三个青壮压在最底下，这老腰估计要被压断。 我哪还有心情想这些，脸上青一阵红一阵，尽胡闹，我发一下春容易吗？给我一把刀我能把他们全都剁了，碎尸万段的那种，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 “起来！快起来，压死我了！” “麻溜点！麻溜点！玛德，都是死人啊！” “上面那兄弟不起来我怎么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小黑在一边狂笑。 我肯定不想再亲下去，准备推开虞滢，把那几个傻逼打一顿再说，我心里那是一个恨啊！ “别管他们！继续！”虞滢笑了笑，两只手捧住我的脸颊，又吻了过来。 我陡然大脑一片空白，再次迎合过去，通通都见鬼去吧！ “刺…刺激啊！” ………………… 用手揉了揉眼睛，身子不停的晃动，窗外的景色也在不停的变化。 我在一辆车里面，不是叶开那骚红的跑车，而是虞滢那辆更加高端的车，此刻车里面只有我和虞滢两个人，在她的强烈要求之下，我坐在了副驾驶之上。 虽然也曾拼命的抗拒，可还是在她淫威之下屈服…… “泠儿家的路还是挺远的！” 我现在就和她在往陈泠，也应该是我家的路上。反正当时生死存亡之刻我最想的就是虞滢，再就是我的那个家，真真切切存在的家，以及熟悉又陌生的父母，我想回去看看他们，不知道还认不认识我这个儿子。 并不想留下什么遗憾，在那天结束之后第二天就和虞滢踏上了行程，这次没有带那些小鬼，就我和虞滢，其实还有些尴尬，跟这婆娘在一起有一种很怪异的拘束感觉，我不知道是不是所谓的妻管严… “你把他们几个打成那样真的好吗？” “活该！”想着我就来气，当天完事后谁都没放过，那几个小鬼被我打的鼻青脸肿，估计三四天下不来床，天晏那个老不休也被我揍了一顿，相对来说比较轻。 这也是为什么不带他们的原因之一，都被打的像鬼一样，自己都不愿意出门，还说被我这个罪魁祸首带着，就怕我不高兴再给他们来一顿。 小黑？哼哼！还以为我对他没办法，把他打回了魂瓮直接封镇，现在还在我腰间别着。 随时都防止他冒头，只要敢出来我就给打回去，对他这种异常活泼的鬼差，没有什么比关禁闭让他更痛苦的。 “你当时怎么想的？”虞滢目视前方问道。 我躲躲闪闪，就怕她问这种问题，我怎么知道我想了啥！都说了是一时冲动。“我想什么了？”想要含糊其辞。 “少给老娘打马虎眼，就你那小心思，斗得过我吗？” 不是我怂，说实话我真斗不过她，没一次赢过她的，每次都是我被她按地上摩擦。 “真没想什么！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婆婆妈妈的，像个什么样子。”虞滢在一个拐弯处猛的打了个转向，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快飞起来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漂移？ 就算空中凌乱我也得说啊！谁知道她下一秒会不会踢我下车，相信我，她肯定做的出来，还不会留任何情面。 “我可能喜欢上你了！”我故作镇定的慢慢吐出了这八个字，短短的几秒仿佛过了几个世纪般漫长！特别是等她的回复，我脑袋都快扎进裤裆里，真的很害怕她说出什么很智障的话。我害怕她一直是在作弄我，和我开玩笑，心怦怦跳，忐忑到不能自已。 “噗嗤！” 我诧异的抬头，看她笑颜如花，心都快被融化。我不想再抑制自己对虞滢的情感，我能很清晰的判断自己对她的感觉是对的。一直以来都这样，她的一颦一笑都深入我心。 两年的离别没有让我忘记，反而对那件事记忆更加的深刻。 “难道你看不出来吗？我也喜欢你啊！傻瓜！” 我笑了，发自内心的喜悦，恨不得再次将她一把抱起… 第一百零九章 首见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脑子里哪根筋搭错了？”虞滢瞅了我一眼，满是嫌弃。 “我看你关你什么事了？”我不满的说道。 “哈哈哈！” 车子依旧在往前行驶，陈泠的家在南端，而且是极为偏南的那种。如果有地图我可能会查一下那边会不会是四个封印地之一，不过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先不说找到了也没用。我刻意去找那些地方就真是闲的蛋疼，随遇而安吧！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去泠儿家的？”彼岸里面和陈泠说得来话的也就张慕云和虞滢，而张慕云已经是人母人妻，他们话题就不会太多。 虞滢虽然平常不张事，但是因为我的缘故，反而和陈泠关系最好，直接以泠儿称呼。 我深吸一口气，“泠儿是我亲妹妹！” 虞滢感觉方向盘都没捏稳，车子硌到了一块石头上面，往旁边微微倾斜，还好周围没有多少车。不然指不定要发生碰撞。 “你再说一遍？” “泠儿是我亲妹妹！” “你不早说？也就是说我现在是去见你爸妈？”虞滢惊慌道。 我根本不明白这有什么关系，见我爸妈就见我爸妈咯！还能咋的，吃了她不成。 而且她的脑筋不知道怎么在转，侧重点都和别人的不同，我以为她会问关于泠儿什么的，没想到关心的却是我爸妈！ “老娘现在恨不得掐死你，我一点准备都没有啊！妆都是随便画的，还以为你只是看一下泠儿！完了完了…” “这就把你吓成这样，有没有点出息！我心里也没底呢！你别吓自己把我吓到了。”我摸了摸鼻子。 至今我还没真正的见我父母一面，像我这种匮乏想象力的人都在幻想着各种出现的场景。 到时会不会很激动？激动到流泪，甚至是抱作一团？一家四口在喜悦的泪水中重逢？都可以拍成一部带有奇幻色彩的电视剧了。 不过没有到最后怎么也不可能会知道结果，假想终究是假想。 “你这样回去会不会太突兀了？都没给泠儿说清楚。” “有什么突兀的！电话里面怎么说的清楚，还不如当面去讲，所以我就带你来了啊！”我转头看窗外，连不知道行驶到了什么地方。 虞滢沉默，这件事已经没什么好说的，就算没做什么准备终究还是要面对。 “距离目的地还有五十公里，前行一百米请转弯…”导航仪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我整个人都坐起来，正襟危坐，表面上是一脸平静，实际内心就像蕴藏了一座即将喷涌的火山，只差一根导火线就能被引爆，产生惊天动地的巨响在我心间回想。 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近乡情更怯，那说的是经久为归的游子。我，姑且算是吧！素未谋面的父母又该是怎样的，永远都没想到爸爸妈妈会离我这么近，五十公里，仅仅只有五十公里。 思绪开始纷飞，缓缓沉寂，车内安静的能听到引擎轻微的震动。 “滴！导航结束！目的地水风村！” 我心头像是一把锤子敲击一样，连带整个人都震动起来，久久没回过神。 “就在这下车吧！里面的路比较窄，我怕不好倒车！”虞滢把车停稳说道。 “嗯！” “嗯个屁！你倒是下车啊！还赖着不走？” 我被她惊醒，讪讪的笑了笑，打开车门跨了下去。 陈泠的家乡水风村是一个现代化村庄，一棵棵电线杆被载在路边，上面的电网交织，为这个小村庄的生活提供便利。 水泥路边就是规划很整齐的稻田，正值盛夏，加上今天年成比较好，长得郁郁葱葱。空气也是格外的新鲜，直观的让人感到大自然的善意。 虽然没有向东村那么纯粹，但水风村讲究在与现代接轨，更加的先进。 “你还在干嘛？把我赶下来自己窝车里！偷偷摸摸的！”我发现虞滢没下车，问了一句。 “等下！老娘补个妆！” “…………” “啊喂！好了没啊！”我不耐烦的说道，车停在了一个比较宽敞的地方，来来往往还有人指指点点。 “就好，就好！” 搞了半天虞滢可算是弄好了，我在心底觉得不能陪女人出门逛街，这要人亲命。 “你知道陈泠家在哪？这么急！”虞滢娇嗔的白了我一眼。 “额…貌似…不知道…” “那你说个屁，打电话问啊！死人呐！” 我掏出手机，又迟疑了，“哦…哦…还是别打了，问一下附近的人吧！” “行吧！听你的。”对这个决定虞滢没有反驳，时不时的拿出随身的镜子和化妆盒，东瞅瞅西看看，还问我怎么样。 我特么怎么知道怎么样，化出来压根感觉就没什么变化，本来她一直就画淡妆。呵！女人啊！ “陈泠？陈木家的女儿？” “对对，老伯你知道吗？”我们走进村就发现有一个老人家正坐在门口纳凉，手里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挥动。 “你往前走，然后有个下坡，之后再向左拐弯，然后右拐一下…”老人家年纪不小，叙述的还挺清楚，就是这路貌似有些绕了，一般人铁定搞混淆。 “谢谢老伯！” “呵呵！别客气，别客气。” “那我们就先走了！”虞滢笑着说道，然后我带着她转身就走。 “哎！这两个外乡小年轻找陈木干嘛？听说最近他家不太平！”老人家自己小声嘀咕，要不是我和虞滢耳力惊人根本听不到。 我们两人也没有再回去问的打算，不太平？要看看是怎样的不太平法… 村里行走的人不多，正是睡午觉的时候，得养足精神准备下午的农活。浓烈的乡土气息迎面而来，这里早就没有了梦境里的样子，二十多年虽不会沧海桑田那么夸张，但也足矣让一个地方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红砖瓦房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二层的小洋楼，孤零零的耸立在一片空旷的土地之上。不难让人想象到当初我家所受的排挤已经延续到了今天。 我父母一直在为那个鬼童买单，所有人都不和他们来往，想到着不由心一酸，恨不得飞奔过去看看父母是不是熟悉的容颜。 虞滢的手一下搭在我胳膊上，随后抓住我的手，对着我微微一笑。 “怎么了！进去啊！”我和她已经到了门口，房子比想象中的更简陋，连墙壁都没有粉刷，还是青黑的水泥打底。 屋子里家具也没多少，正放一个大桌子堂堂正正的摆放着，正对门还有红色的中国结，象征着喜庆。 除了这些就剩下一个挂历和已经停止运作的电子钟，无不昭示这家人的境况不太好。在乡里堂屋可是一个人家的门面。 “嗯？请问找谁呢？”就在这时一个中年妇女从后面走了出来，头上包着土里土气的花色头巾，身着粗布衣服，上面还有缝补的痕迹！ 手里正拿着一个簸箕，里面装了一些绿豆，不知道是不是准备拿出来晒的。突然看到我们还有些戒备，感觉不是看陌生人的那种，好像只要我们做点出格的举动那个簸箕和绿豆说不定就会飞到我们身上。 我这个妈看起来柔柔弱弱，内心可是刚强无比。这种情况可能和那个村口大爷所说的不太平有关。 我木然的向前走了一步，伸出左手，看着那已经延伸皱纹的清瘦脸颊，她已经不像二十年前那么年轻，毕竟二十年啊！岁月催人老，何况是这个命运坎坷的女人，一生中她经历了太多太多。 “那个，我们是陈泠的朋友，找一下陈泠！”虞滢先我一步说道。 我也实在是说不出口，就算朝思暮想的那个人就在我身前，近在咫尺。 “嗯对！泠儿在家吗？”我接着虞滢的话往下说，还真是有些窘迫，不知道怎么开口才好。 “你们真是泠儿的朋友？”我妈将信将疑。 我和陈泠哭笑不得，还问这么多遍，“是呢！把泠儿叫出来就知道了！” “哦哦！等会，我去叫她！”说完就把簸箕放在桌子上。 “我妈！” “你妈？快快，给我看看我妆有没有问题，还有我的仪容，等下你爸估计也会来，帮我看一下。”虞滢又开始犯神经，我一阵头大，看着她捣鼓，她这是不会罢休的。 以她的话来说，第一印象最重要。 “哥！你怎么来了！”陈泠刚从楼上下来，一顿小跑，很意外的叫道，满是惊喜。 “我不能来吗？” “没有没有，我就说你问我家位置干嘛！没想到你和滢姐居然过来了！” “还真是泠儿朋友啊！怠慢了怠慢了！”我妈和陈泠一同出来的。 我哪敢让她这么客气，看着她倒水我就顺其自然的上去帮忙，心里只是下意识，“没事，没事！我来吧！” “伯母！我们自己来就行，都是一家人，那么客气干嘛！”虞滢在陈泠下来的前一刻就收了装备，温婉的上前。 “小伙！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怎么那么眼熟！”我妈又抬头打量我，盯着我看了好久。我就呵呵的傻笑，不知道怎么坦白。 “妈！”陈泠叫了一声。 我妈把额头一拍，“不好意思，失态了，别见怪，别见怪！” “谁来了啊？”后面又传来浑厚的男声，是我爸，我那个木讷而又坚毅的爸爸。我不会认错的。 第一百一十章 杀手兄弟 “泠儿的朋友呢！”我妈打了个招呼。 我爸也已经走上了前，一件普通的白色汗搭穿在身上，配了一件灰黑的长裤，上面还有一些已经干涸的泥巴结成一块一块。 身子倒看上去挺硬朗，也很壮实，不苟言笑的样子让我想到了当时的那副场景。 我都快抑制不住，想冲上前去叫一声爸妈，他们就在我眼前啊！ “嗯？小伙子，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我爸一愣神。 我妈又把眼光放在我身上，看来这种感觉不止她一个人有，“我就说很面熟嘛！” “我…我…”我的手开始不停颤抖，声音都发出颤音，想要一口气说出真相。 “怎么是你？”我的思绪一下被这个突兀的声音给打断，抬头一看，没想到是个熟人，同样也是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嗯？”冷冷的抬头，是那个被我放走的杀手。我没有多想，迅速的出手，绕过我父亲魁梧的身躯，一把将他擒拿。 这家伙的刀可是快的很，谁知道他为什么出现在我家，谁又知道他有什么目的。我只知道他是一个冷血的杀手，所以不能让我的家人陷入未知的危险之中，率先出手制住他再说。 “哎！哎！怎么回事！怎么突然打起来了！”我妈慌忙的说道。 我爸也很担忧，“这是干嘛？” “哥！你抓住廖大哥干嘛！” 看来我家人对这家伙的感观不错，居然都替他求情。 虞滢知道我不会无缘无故的出手，“他是什么人？” “一个杀手！杀人不眨眼的那种！”我缓缓转头对他们说道。 “不会吧！小廖怎么会是杀手！” “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不会认错的，说吧！你到底有什么目的！他们应该都是普通人，没有什么值得你出手的地方。” “呵！没想到躲在这种地方都能被你找到，我认栽！”他眼睛缓缓闭上，像认命了一样，硬气的说道。 房屋里一片沉静，他这话就相当于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廖大哥！你真是杀手？”陈泠一个踉跄，后退了一步。 被我控制住的杀手默默点头，没有像隐瞒的意思。 “这…这…” “我说我没有什么企图你信吗？”他抬头说道，桀骜不驯的眸子闪着光芒。 “不信，你这种无利不起早的人会这么安分的待在这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他骨头还是那么硬，我刚想加大力度把他的胳膊折断，看来上次对他还是太仁慈了。这种人就像那躲在暗处的毒蛇，趁你不注意就会窜出来咬你一口。 “哥！你是谁，为什么抓我哥哥！”稚嫩的童声划破这份宁静，一个小人儿如小猴儿一般直接越过楼梯上简易的护栏，飞奔到我面前。摆出一副攻击的架势，看上去还有模有样。 “走！小龙！走，快走！”刚才还沉默的杀手看到这个大概十来岁的小男孩一下子不淡定，用最大的音量喊出来。开始拼命的反抗，头上青筋都因为力度太大而裸露出来。 “哼！不自量力！” “咔！”的一声脆响，他的胳膊已然断裂。可他的反抗愈发激烈，不断的让那个孩子离开。 可那个孩子和他一样的倔强，噙着泪水咬紧牙关目睹自己重要的人受到巨大的折磨。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仇恨的看着我。却又不敢上前，与我不断的对视。 “哥！快松手，廖大哥肯定不是什么坏人！”陈泠一跺脚，猛的冲上前把那小孩抱住，冲我大喊。 我爸我妈也跑到陈泠旁边，看他们这样子都选择相信这个姓廖的。 “还不收手，这么冲动干嘛！”虞滢也发现事情不对劲，毕竟我们根本就没有问清楚，只凭我主观的臆断做了推测。 “哼！”我松手的同时那杀手也不堪重负的倒在地上，头上大汗淋漓，硬是没有发出半点呻吟。 “哥！哥！你怎么了。”那小孩挣出陈泠的怀抱，扑到他哥身上，豆大的泪珠滑落，小手不知道该往哪放，睁睁看着他哥那已经扭曲变形的右手。 “小廖！你没事吧！”我爸妈也赶快上前，并没有因为这家伙杀手的身份而感到恐惧，反而像对自家后辈，关怀备至。 我发现是不是弄错了什么。 “哥！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陈泠责备的说道！都快急哭了。 “他可是杀手啊！谁知道是不是为了做什么任务潜伏在这？”我直接把我的猜测说了出来。 “胡说！我哥已经脱离组织了！”那小娃娃厉声喝道！ “小龙！闭嘴！” “哥！” 我不由有些动摇，是不是真的误会他了。不过我也不会对一个杀手心软，不给我一个合理的理由我照样要杀了他，谁都不能伤害我的家人。 “哥！要不是廖大哥我早就被抓走了，是廖大哥救了我啊！” “你说什么？谁抓你！”我眉头皱了皱，这妮子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哎！还不是那些讨债的！”我爸沉声说道，“要不是小廖我这个家都没了，所以不管他是不是杀手都是我家陈泠的救命恩人！” “小伙！你走吧！陈家虽然小家小户，但是也不想让救命恩人受了委屈。”我妈开口了。 这完全出乎我意料啊！本来是回来认亲的，现在居然被往外赶，虞滢那婆娘狭促的笑了。 我摸了摸鼻子，貌似闹了个大乌龙，让我走肯定不可能，事情还没搞清楚呢！先不提这个杀手，我还得看看是哪个不长眼的想抓我妹妹！ “笑什么笑，还不帮他治一下！” “找我帮忙就这态度？不帮！”虞滢一口回绝，把我面子给挺住了，有点下不来台。我拼命的给她使眼色，示意她我爸妈还在呢！ 虞滢这才反应过来，上前要施救。 “你干嘛！我不会让你伤害我哥哥的！”小娃子张开手臂把他哥护在身后，想用自己稚嫩的臂膀保护受了伤的哥哥。 “再耽搁一下他胳膊可就废了哦！某人可是用了特殊手法！你确定不让我治？” 小孩知道虞滢是跟我一起来的，还是不肯让步。 “小龙！让这大姐姐给你哥哥治一下！” 小娃子拼命摇头，说什么都不肯。 “呦！看来感情还挺深！某人还准备看到什么时候，自己犯的错让我这个姑娘家家背锅，也不害臊！” 这道歉我还真不太会，窘迫的看着虞滢，直用手抠脑袋，用强也不大合适，不能将错就错。 “算了，小龙，你让开！”杀手已经缓过气，面色苍白的说道。 “可是…好吧！”那个叫小龙的孩子无奈的走到旁边。 “这才乖嘛！” “哼！” 虞滢让他们都走开，空出一片地。一把将那杀手提起，这可不轻，至少也得有一百多斤，足见虞滢力气之大。 然后不知用什么手法，把他无力低垂的右手拨弄几下，迅速的抽出几根银针，扎入他手臂之中，连针头都没有露出。 动作如行云流水，还没等人反应过来，虞滢就从桌子下面拿出一条凳子，把他放在了上面。有如喝茶般轻松，不愧是最专业的医师，这一手真是绝了。 “完事，休息两天就够了！这两天你右手最好不要用力，不然又会崩断。”虞滢轻巧的拍了拍手，得意的看了我一眼。 “哥！感觉怎样？”小龙担心的问道。 “好多了！” “神乎其技啊！”我爸妈看的目瞪口呆，活了这么久估计是没见过这么治病的，半分钟不到就把一个人的手给接了回去，还不用任何东西固定，不是神技是什么。 “那是当然！不然怎么做你们儿媳！”虞滢被未来公公婆婆一夸，这可了不得。 “儿媳？什么儿媳！” 我爸妈缓过神问道，不明白这跟儿媳有啥关系。 “别听她瞎说！还没定下来呢！”我白了虞滢一眼，虞滢又不服气的反击！ 我觉得认亲这件事该有个结果了，“其实…怎么说呢！”我开始想着把事情说清楚，毕竟有点不可思议。 “好啊！你们都在这就好办了！哈哈哈！” 玛德，是谁这么讨厌，每次都在关键时刻被打断，真的让我很窝火，让我把话说完会死吗？ 还没等我转过头我就发现爸妈和陈泠齐齐往后退了一步，惊恐的看着门外，我爸妈瞬间就把陈泠挡在身后，像护着鸡仔的母鸡。 “陈木！乖乖的把你女儿交出来，不然可没上次那么简单放你们走了！就算那臭小子在也不行，劳资今天可是带了家伙来的！”这嚣张的声音越听越讨厌，恨不得给他的嘴巴里塞一坨屎。 什么事都让我好巧不巧的赶上，刚才还在纳闷是谁抓我妹妹，没想到才过了十来分钟这狗东西就往枪口上撞。 “小天啊！能不能给叔再宽限几天。”我爸低声下气的说道，脸上都是谄媚的笑容。他可不是那种会阿谀奉承的人，现在居然对这种地痞流氓低头。 “叔！得嘞，我可没你这么穷的叔，就你那穷酸样也配做我陈天的叔？我呸！”那个地痞陈天朝着我家大门啐了一口浓痰，满是不屑。 我现在肺都快气炸，也没有立刻转头。 “是是是！天少说的是！”我爸不仅没动怒，还顺着他的话拍马屁。 第一百一十一章 逼债 “少跟我废话，直说这钱你们还是不还！” “宽限两天？宽限两天！”我爸迎上去，谄媚的看着那个人，我转过头瞅了他一眼。 五短身材，肥肥胖胖，理着一个小平头，嘴巴里巴拉巴拉还嚼着槟榔，裸露出的手臂上还纹着纹身，是一匹狼，搞得好像谁不知道他是社会人一样。 后面跟着几个小跟班，手里都拿着什么砍刀棍棒，一言不合就要冲上前打人！虎视眈眈，似笑非笑的站在门口。 “你妈了个巴子！宽限！每次都宽限！你知不知道上面也有人在催啊！”陈天大骂道。 我刚想上去给他一巴掌，没想到被我爸拉住了，死命的冲着我摇头。 “别冲动！小伙子，别冲动，他们人多！”我妈跑过来把我拉到一边，不让我上前。 “呦呵！还想打我不成！来啊！打劳资啊！来来，哪里来的毛头小子，也不打听一下我陈天的名头！” 那死胖子用那肥手拍肚子，上面的肉一阵一阵的抖动，真是恶心。虞滢把自己的手拿起来看了看，给我个眼神让我自己解决，她估计是怕脏了她的手。 “天哥！天哥！这小家伙不懂事。别和他一般见识！” “哼哼！”胖子还在不断的抖威风，得意的冷笑。 “也不知道是谁上次把你打的屁滚尿流，我要是你找个地缝就钻进进去了！”小龙在他哥旁边说道。 陈天猛的转头看那兄弟俩，手不自觉的往自己屁股上摸了两下。 “哈哈！屁股还疼吗？要不要给你再加一脚！识相点就快滚！” “嘿！小兔崽子，上次我是吃了人少的亏，现在我可是把兄弟都带来了，不把你们打成植物人我特么就不姓陈！”陈天大喊。 他身后的小弟都往前走了几步，只等陈天一声令下就能往前扑，这些村痞下手可没个轻重。 “嗯？”我又瞪了陈天一眼，可是我妈把我拉的死死的，还小声嘀咕说什么这些人惹不起。 “哼！还不还钱！不还钱就拿你这闺女来抵！”他又把他绿豆大的眼睛放在陈泠身上，总觉得他的最终目的不是为了要钱，而是我妹妹。 “不能啊！天哥！不能啊！我就这一个闺女，要不我来抵吧！”我爸一听就连滚带爬的跑上去，居然想跪在地上求他，要不是虞滢动作快说不定就已经扑在那个陈天脚下了。 这一拉可不得了，陈天这厮眼睛都直了，紧看着虞滢就不放！小眼睛直放绿光，看看这里又看看那里，拿起手来擦了擦快要流下的口水。刚才虞滢站在旁边，这胖子又没刻意的去看。 “美…美女啊！”伸手就要摸虞滢。 虞滢可是好惹的？甩手一巴掌印在陈天的脸上，把我爸拉起来后急忙拿出纸巾擦手，好像沾了什么肮脏的东西。 再说陈天这色鬼，被虞滢一巴掌大的转了几个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还滚了几滚，后面的小弟慌忙上前想把他拉起来，还有几个人想上前给虞滢点颜色。 “退下！退下！干嘛呢！怎么能对美女这么粗鲁！”陈天将将爬起来。 “天哥！流血了！” 他手一模，果真有红色的血迹，还特么是两条粗壮的鼻血！这胖子也是个粗人，三下五除二把鼻子下面摸了摸，在身边小弟的衣服上擦了擦，故作斯文的站起来拍身上的灰尘，好像刚才被打的不是他一样。 “性子真野，不过我喜欢！跟我怎样？保你吃香的喝辣的！” 虞滢笑了，还是对着我笑的，“想包养我？你得问问我男人同不同意啊！” 我就知道这婆娘不会说什么好话，还笑的这么花枝招展，把陈天迷的神魂颠倒，鼻血再次淌出都不知情。 “这小子？看着细胳膊细腿，还这么寒碜，哪有跟哥这么风光？看哥分分钟摆平他！” “天哥！天哥！”身后又一个小弟叫他。 陈天不耐烦的瞅了一眼，顺势又把鼻血擦干净，“干嘛！没看到劳资在泡妞吗？要死啊！” 那小弟脑袋缩了缩，“正事…正事！威少交代了的！” “行行行！我知道了！”陈天直摆手，面色一凛。“小妞，等我处理完事情就带你走！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一夜七次郎！嘿嘿！” “好啊！”虞滢说完还挑衅的看了我一眼，这死婆娘不闹出点事不安心。 “陈木！我看你和我是一个湾子的，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胖爷的耐心可都被磨完了！还钱还是拿陈泠抵！” “别啊！我还钱，我还钱！”我爸激动的大叫。 “嗯，那钱呢！” “钱！钱！”我爸支支吾吾。 “钱呢！”陈天提高音量，饶有兴趣的看着我爸。 “爸！别求他，大不了我跟他走！”陈泠趁着我妈不注意，跑到我爸旁边，搀扶着这个家的顶梁柱！ “泠儿！别做傻事，旁边待着，爸不会让人把你带走的。”我爸站起来，死死看着陈天，这个老实巴交的庄稼汉忍无可忍。 “想动手不成？瞧瞧，瞧瞧，出息了不是，欠钱不还还想动手打人？”陈天笑嘻嘻看着一众小弟说道。 那些狗腿子还跟着他一起哈哈大笑，好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你真的要把事做这么绝？”我妈质问！ “我绝？我没给你们时间？” “那你干嘛让那些人不收我们家粮食？你敢说不是你指使的？不然这一万块钱能滚到十万？陈天，你就不怕老天睁眼收了你这个遭雷劈的！”我妈恨不得冲上去一刀把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劈了，咬牙切齿，双目通红，正歇斯底里的大叫！她已经受够了，如今还要赔上自己闺女。 “切！你哪只眼睛看到是我指使的？人家就不收你们家粮食咋了，真以为都不知道你们家出过脏东西？以为自己瞒的很好？”陈天对我妈的话不屑一顾，兴趣缺缺的回了一句。 我哪里还忍得住，他说的脏东西不就是我吗？去尼玛一脚就把他提到了墙上然后弹射落地，地板都震动了一下。 这一下除了虞滢以外的所有人都震惊了！谁都没料到我会突然出手啊！ 我爸我妈也是一愣，虽然他们做好了誓死保护闺女的决心，但这来的也太突然了。不过他们也是反应快，趁这功夫不知从哪摸来武器，我爸操起凳子，我妈把簸箕高高举起。 “天哥！没事吧！天哥！” “我草泥马啊！劳资的腰要断了，愣着干嘛，给我上！给我上，往死里打，打不死别停手！哎呦！”胖子从地上挣扎的抬头，鼻青脸肿的大声叫唤，那些狗腿子拿起家伙就往里冲！ “慢着！”陈泠大步向前。 陈天胖子把手一抬，那些人都停下了脚步，等待他们大哥的下一步指示。 “我跟你们走！放过他们！” “闺女！闺女，别做傻事啊！” 陈泠这样子都是准备牺牲自己，保全大家的安危！ “我知道你们上面有人点名道姓的让我过去，如果我死在这里说不定你也不好交差，费尽心思不就想要我这个人吗？”陈泠平静的说道。 陈天胖子有些不甘，今天可是被揍的有点惨，牙都被打掉了几颗。 “尼玛的！算你们运气好！”吐了一口带血的痰，狠狠的剜了我一眼。 “拉我起来！” “哦哦！”一众傻逼小弟急忙上面。 “闺女！你不能去啊！不能去啊！” “爸妈！要不是为了我学费你们也不会找他借高利贷了，归根到底都是我的缘故！我去偿还也是天经地义。”陈泠笑着说道，用手别了一下散落出来的头发。 “闺女！我的闺女啊！别做傻事啊！”我妈一把抱住陈泠，说什么都不让她走一步，我爸扔下手里的板凳也和我妈一起。 “走开，走开！陈泠是我们威少点名道姓要的人！”一个狗腿子上前把我爸妈的手往外扒，陈泠一动不动，和爸妈一起流眼泪！ 那狗腿子见我爸妈抓的太紧，居然扒了好多下扒不开，怒火中烧，“给脸不要脸！”眼见那一巴掌就要落在我妈那苍老的脸颊上面。 可是下一刻他怎么都挥不下去，他抬头一看有个人抓了他的手，另一只手就要举起往我身上打。 我可不会跟他客气，一只手抓住他，另一只手用力的在他胸膛之上捶打，就是一口血喷出，我不慌不忙的躲过之后又接着打。 “我特么让你动手！让你动手！”一拳接着一拳，血也是一口一口的涌出，死鱼眼不正常的瞪大，看上去都快不行了。我不管他是不是要被我打死，打死了才解气！ “哥！别打了！”陈泠制止我。 我松了那人的手，最后一拳又结结实实的轰在他的胸膛之上。直接被我打飞出去，落在地上像只死狗不知是死是活。 那些狗腿子都不自觉的往后退，没想到我这么凶残。 “这么不经打还这么猖狂？垃圾！”我看着陈泠，很不高兴，“你还知道我是你哥？做哥的不能保护妹妹那怎么算哥？” “哥！我知道你为我好，但是我真的不想欠你太多！”陈泠说道。 我爆汗，这妮子一天到晚都想些啥？没东没西的，知道和我讲客套了？什么玩意儿嘛！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我应该姓陈啊！ “哎哎！我说你个鬼丫头！” “哥，不要再说了。”陈泠把我打断。 我只是笑了一下，对陈泠说的话毫不在意。“反正我今天不会让人把你带走的，谁都不行，你的事我担了。” “玛德！口气不小，要不是我带了这玩意说不定还真拿不下你，本来是为你后边那小子准备的。”陈天在小弟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摸出了一把手枪，看上去还是新的。 说着还挑衅的看那个杀手。 “我要是你的话转身就跑，头都不回！”杀手脸色依旧苍白没血色，面无表情的说道。 “嘁！拳脚功夫再好也怕刀枪，我就不信他能快过子弹！”陈天装模作样的把手枪左右看了一下，然后一把塞到一个小弟手里。 那狗腿子先是有些懵，双手捧枪不知所措，差点没一下扔到地上。 “天…天哥？” “拿好拿好，今天让你过过手瘾！过了这个村就没那个店了。” “可…可…” “听不懂人话吗？安全扣已经被拉开，知道你激动，别乱玩，小心走火。”陈天眉头皱了皱，这死胖子精明的很，如果到了非要开枪的地步还能让小弟背锅。 那个小弟还是很犹豫，忐忑的看着自己大哥！ “十万！而且保证把你捞出来！你自己看着办！”陈天半是威逼半是利诱。 那个人一听，坚毅的看手中的枪，两只手捏住举了起来对准我，但是不停颤抖的身体出卖了他濒临崩溃的内心。 “看你们拿什么跟我斗！” “哥！快走开！”陈泠大急，把我推到一边，手枪的枪口跟着我一同在转动。 “想带走泠儿就先从我尸体上过去！陈天，有种你打死我！”我爸直接冲上去想要教训那个陈天，堵在陈泠的前面。 那枪手本来就神情紧张，看到这边的动静那还能淡定。直把手枪对着我爸！ “你别过来…别过来…你过来我可要开枪了啊！” “有种打死我！我看谁敢动我闺女！” “对，我看谁敢动我闺女！”我妈也不甘落后，快步上前，和我爸相视一笑，挡在陈泠面前。 “敬酒不吃吃罚酒！”陈天讥讽的说道，“开枪！” 他是真的敢开枪，真的有所仪仗，准备不顾一切的带走陈泠。 “不！”陈泠一听吓的花容失色，条件反射的往前跑。 爸妈紧紧的把手牵在一起，心连心，他们要把事情闹大，大到能够保护自己的女儿。至于多大，当然是用命来给陈泠搏一线生机。 可是伴随而来的不是枪响，也没有硝烟的味道，仅仅是一声惨叫，充斥了整个屋子。在墙壁的回声作用下不停的嗡嗡作响，久久没有停歇。 一把刀插入了那个狗腿子的手掌之上，刀刃穿透了整个手掌，不偏不倚的射在中间位置，连骨头都被击穿。 鲜血不停的随着刀刃往下滴，流过之后的地方又会呈现刀本来的黑色，不沾染一点血迹。 “手！我的手！”他另一只手就抓住了自己被洞穿手掌的手腕，撕心裂肺的嚎叫，让人听的心里发寒，牙齿发酸。 “让你动手动脚！是不想要命了！”居然敢拿枪指着我爸妈？我缓缓走上前，不顾那已经呆滞的陈天，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枪。 两只手来回抛了几下，这东西还有些沉，安全扣果然已经打开了，还差一点就送我爸我妈其中一人去了幽冥。 我拿着这杀人利器，还是第一次玩这种热武器，就是不知道杀个把人会怎样！不行，我得试试！ 学着那些人的样子举起手枪，对准那小弟的头颅，闭上我的左眼，有模有样的进行瞄准。 “哥！你疯了，杀人是要坐牢的！”陈泠早就停下脚步，看我拿起枪就要对人的头射击，急忙劝到。 “嚯！嚯！嚯！”手上扎刀的那位龙套见状连疼痛都顾不上，慌忙直挥手，血还在不停的涌出，肯定切断了动脉。 谁不惜命，刚才被我刀捅穿了手可能不会死，但是如果被我手上这玩意打穿脑袋一定会没命。 “小伙，别冲动！别冲动啊！” “杀人犯法！快把枪放下！”我爸妈也来劝阻，虽然这些人都是坏人，但是他们在为我着想。 “呵呵！他敢开枪？”陈天回过神以为我迟迟不动手是不敢。 我回过头冲他笑了笑，扣动扳机，“哦！是吗？” “砰！”一切都定格，所有人的表情都在这一刻凝固。 陈天的嘲讽就这样挂在了他嘴边，看着那头颅崩碎的小弟，骇然的张大嘴巴！ 那人轰然倒地，红白相间的粘稠液体在水泥地上慢慢流淌，铺成一面。这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你杀人了！杀人了！”陈天大叫。 “闭嘴！”我厌恶的把手枪对着陈天，那胖子戛然而止！ “哥！住手，别做傻事了。”陈泠尖叫，刚才可是有个活人死在她面前，我爸妈看着我的眼神明显有些畏惧，不过更多的是担忧，毕竟我是为了陈泠才开的枪。 反倒是那个杀手觉得理所当然，冷若冰霜的脸上都露出笑容。不愧是行走在刀口浪尖的人，这样的场景让他格外兴奋，连他身边的小龙都没有一点恐慌。 “哥，你杀人了你知道吗？快走！” “我为什么要走，事情还没解决呢！”手枪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使命被我捏成一坨，往那胖子身上砸去，他躲都不敢躲，硬生生的承受了这铁块的重量，没有发出一声惨叫。 我那宝贝刻刀还在那傻逼身上插着，我得去拿下来，要是被我师傅知道我把祖传宝贝当暗器用肯定会上来骂我不孝。 “大哥！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我再也不敢了，把我当个屁放了吧！”陈天很没志气的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眼泪和鼻涕都被吓出来混在了一起。 用膝盖与地板亲密接触，爬到我面前开始求饶。 此时我正在用那死人的衣服擦我的刀，真的不是很喜欢这粘稠的血液。 “手拿开！脏死了。”我用刀背将陈天即将伸过来的手打掉。 “放了我！放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他使劲在地上磕头，能把手枪捏成坨的人会是普通人，再来十个人都打不过。他也是识时务，可惜他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 “你知道我为什么杀他吗？” 陈天拼命摇头。 “因为他拿枪指着不该指的人，你知道吗？所以他死了，刚才那个人也一样，他也死了。”我把刻刀装在了箱子里，不该冲动的，不是不该杀人，而是感觉玷污了我的刻刀。 陈天颤抖的身体更加剧烈，冷汗从额头冒出，还用眼睛瞟着先前被我几拳打飞的那人身上。 “天…天哥！刚子没气了！”一个胆大的狗腿子跑到那人身边探了探鼻息，惊恐道。 陈天一下就瘫软到了地上，他手下狗腿子的命运都是这样，那他这个做大哥的又该如何。我可是一瞬间杀了两个人的杀人狂魔，肯定不介意多杀几个。 “放心哈！我不会杀你的，给你身后的那人传个话，让他来见我！姑且就留你一天狗命！” “真…真的吗？”陈天把我这句话当了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我一向不撒谎！” “不会的，不会的！我不会再来了，多谢大哥的不杀之恩，多谢！多谢…”陈天胖子麻溜的站起身，深怕我会反悔，就准备一刻不停留的往外跑。 “哎！慢着！”我叫住他。 他迟疑的回过头，不知道我下一刻会不会把他了解，“您…您还…还有啥事吩咐？” “没啥！”说完一记手刀劈在了他的腰间，他睁睁的看着我，我知道他没感觉，挥了挥手，让他带了两具尸体快点离开。 陈天立马落荒而逃，头都不敢回。 “哈哈哈！某人真是小心眼！居然废了那胖子的肾，不行，我得笑会！” “笑什么笑，给我憋着！迟早要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我白了虞滢一眼，没错，我确实废了胖子的肾功能，说什么一夜七次，大言不惭。 要不是让他去把那个幕后主使叫来，这胖子早死了，不过到时杀他也不迟，让他先蹦哒几天。 陈泠见胖子走了，长舒一口气的同时心又提了起来，“哥！” “没事！别怕哈！交给哥摆平。你这丫头怎么这么爱哭！”我用手抚摸陈泠的头。 “小伙！真的没事吗？”我爸妈还是很担心，那血迹还清晰可见，都已经招来了几只苍蝇，他们可都是地里刨食的人，哪里见过这种场面，心惊胆战，害怕下一秒就有条子找上门。 “他们活该而已，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死了算便宜他们的。”虞滢笑道，她一直想在我爸妈面前留好印象，不过这话却吓到了他们… “哥！为什么你对我这么好？”陈泠抬起头，泪光绽放。 我怜惜的帮她擦掉了眼泪，“因为我是你哥啊！” “可是…可是…” 我知道她想说什么，没有血缘关系的一个人怎么会对她那么好，她只是个乡野小丫头，可能她现在感觉受之有愧，觉得亏欠我，怕还不起。 我轻轻抬起头看向我爸妈，“如果不出意外！我应该姓陈啊！” 第一百一十三章 逃亡中的杀手 这一刻比我刚才杀人的那一幕还要震撼，陈泠睁大眼睛呆呆看着我，而我爸妈嘴巴都微微张开，说不出一句话！ “哥！你说什么胡话！你不是姓宋吗？怎么姓陈？” “傻姑娘，他是你亲哥啊！”虞滢说道，屋子里静的连那几只苍蝇的嗡嗡声都能听到。 陈泠浑身震动，“我没有亲哥啊！我家就我这一个孩子。哥，你别逗我开心了。” 她以为我在框她，是想让她安心接受我的帮助，这鬼丫头还真是傻的可爱了。没见到爸妈都已经呆滞，满脸的难以置信？ “爸？妈？”陈泠见我看着爸妈，也回头往那边看，却发现这好像有点不对劲。 “你…你…”我妈率先反应过来，亦步亦趋的走上前，伸出那满是划痕的手，眼里开始噙出泪水，整个人都激动得话也说不清楚。 我迎上去，捧住我妈的手，“妈！爸！我回来了，你们的儿子回来了！” “孩子！孩子！我的孩子，真的是我的孩子！”我妈痛哭流涕，一把将我抱住。 我爸先前还有些迟疑，当我妈抱住我的那一刻，这个敦厚而不知表达自己情感的汉子手都不知道放哪，“孩子？” “嗯，是我，我回来了！” “哈哈哈！苍天有眼，苍天有眼，我陈木的儿子回来了，完好无损的回来了。”我爸像疯了一样，老泪纵横的同时冲出门去，跪在地上对着那苍天磕头，以此来宣泄自己此时难以抑制的心情。 “妈！快去让爸别磕了，意思意思就行。”我的笑容夹杂泪水，这是重逢的喜悦。 “哎！听你的！当家的，儿子让你别磕了，快过来。”我妈大声招呼道。 我爸立马爬了起来，现在我的话比圣旨都管用。 …………… 其实也没有说太多，就把我的一些遭遇大致的说了一下。无非是我过的很好，很开心之类的，至于说关于那些常人难以想象的部分我只字未提。陈泠在彼岸住过一段时间，估计是知道一些，但是让爸妈知道就不太合适了。 我妈一直嘘寒问暖，不管我说什么她都笑盈盈的，目光放在我身上好像看不够。我爸呢！就在旁边和陈泠一起听着，笑而不语，这就是一家人的场景，这就是家人的感觉，让我无比温馨。 “今天不知道你回来，没有买菜，我们先凑合吃一顿，丫头过来帮忙！” “好嘞！” 转眼都到傍晚，我妈就准备去做饭。我爸仿佛有话要对我说，这里就剩我们爷俩，虞滢他们都在楼上，说是给我们留空间。 “爸！有话就直说把！” 我爸担忧的看了看那块没清理干净的血迹，他的顾虑比较多，“涵儿啊！这真的没事吗？毕竟都死了两人，我可不想你刚回来就被抓牢里去。” “嘿呀！爸，你就把心放下去，你儿子说能摆平就能摆平，又不是小孩子，以后你就多注意休息，既然我回来了这个家就我担着。” 我爸果然一句话都不说了，眼睛里蒙上一层水雾，他这种人本来就不擅长表达自己的情感，闷葫芦一个！ “爸！你先忙，我上楼看看！” 我爸点头，欣慰的看着我，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当然是越看越顺眼。 我上去的时候虞滢正和那个小龙有说有笑，好像处的不错，长得好看也是有优势的。那个杀手因为是刚被接上骨头，需要好好修养，正躺在床上看自己的弟弟。 见我进来后，小龙就瞪我我一眼，反正不待见我，谁让我是伤了他哥的罪魁祸首。杀手也微微坐了起来，点头示意。 “搞定了？” “嗯！”我点头道。“他的伤怎么样？” 虞滢白了我一眼，“下手都没点轻重，要不是我在这，根本就治不好。” 我尴尬的不行，刚才已经从我爸妈的嘴里了解到，几天前那个胖子也来抓陈泠，要不是这两兄弟出现说不定就被他们得逞了，到时说不定我追悔莫及。 这可是个天大的人情，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他打成了重伤，还是过意不去，想补救一下。 哦，我得知那个杀手叫廖峻，他弟弟一直被称作小龙，不知道是不是亲兄弟。 “你们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只管说出来，只要我能办到，一切都好说！”我淡淡说道。 “不用了，我们今天就离开。” “哼！我们才不要你这个坏蛋的施舍！”小龙跟着他哥一起说道，不愧是兄弟，同仇敌忾。 这因果可不小，不过不了结对我以后肯定会有影响，可是人家又不乐意，我能怎么办，耸了耸肩。 “你们这样可是放弃了一次机会哦！这世界上他不能办的事很多，能办的事也很多，说出来可能会有解决方法！”虞滢在一边说道。 “真的吗？”小龙有些动摇。 如果不是遇到困难，廖峻又怎么会带着小龙这个半大的孩子东躲西藏，从他看见我的第一句话‘躲在这里都被你抓到，我认栽！’可以看出他们正面临险境，走在逃亡的道路上。 “小龙！”廖峻再一次阻止小龙，小龙撇了撇嘴，但还是很听他哥的话，缄默不再说一句话。 “你们别问了！我不想害你们，知道了对你们没好处，我连夜就带小龙离开，这么多天他们也应该要找过来了！”廖峻摇头说道，还是坚持他自己的观点，准备拖着伤躯带着自己的弟弟离开。 “是唐正道？”我不由想到这茬，毕竟当时是廖峻带我去找的唐正道，指不定那个笑面虎就想报复这个小杀手呢？ 可是廖峻还是在摇头。 “既然不是唐正道，就只能是你们的那个什么杀手组织，听说这些组织对于出卖雇主信息的行为非常痛恨！”我用手支着下巴，看他这样子我都猜的八九不离十。 “我求你别问了，我真的不想牵扯太多人！”廖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恐惧的颤抖，心里仿佛住了一只魔鬼，不断的侵蚀他的意识。 “不想牵扯别人，可你最后还是把小龙牵扯到里面了。”虞滢说道。 廖峻抬头看着小龙，带着一股深深的歉意。 “哥，不怪你，我自愿跟你出来的，要不是我，你早就跑的远远的，是我拖累了你。”一点都不像一个十岁孩子说的话，反倒去安慰自己的哥哥，这两兄弟还是情深。 “就算为了你弟弟你也应该说出来，指不定能帮上忙呢！他那么能打。”虞滢说道。 “这不是能打不能打的问题，我组织根本就不是一般的势力，所以一般人根本就对付不了！如此的庞然大物，怎么能够撼动！”廖峻叹了一口气，提到所谓的组织他就有一股深深地无力感和恐惧感。 “术法界？”我轻轻开口问道，他话都说的很清晰，不难让我产生联想。 “你知道术法界？” “我本来就是术法界的人，怎么不知道术法界？”我笑道。 “难怪了…”他肯定是想着难怪我能轻而易举的击败他。 “还是不能说？”到了这个地步不知道他还想些什么，居然古板的一个字都不愿意吐露。 小龙倒是想开口，只是碍于自己哥哥就在旁边。 “别问了！我已经知道是哪个势力！”虞滢满不在乎的说道。龙虎山和天一阁我们都没认过怂，岂会怕一个在暗地里生存的小势力？ “算了，反正我也不想知道是哪个势力，只要他过来我接下便是了！”我懒得和他磨磨唧唧，不想留也给我留下，不还了这段因果我能心安？ 廖峻还想说什么，对虞滢所谓的知道表示深深怀疑，看他这样子还是想走。并不认为我们两人能够抗拒他那个组织。 虞滢只是用手沾了一点水，在床边的桌子上写了一个数字，兄弟两相对的看了一眼，都愕然。虞滢写的数字肯定是跟他们组织对上号的，不知道又有怎么一个讲究。 “都下来吃饭啦！”陈泠的声音在这合时宜的时候响起，我也很想尝一下我妈的手艺，倒是有些迫不及待。 “你们两就别走了，给你们把事情摆平了再说！我宋小涵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就这么说定了。” “可…” “你这人怎么婆婆妈妈，要是没把握我敢把你们留这里？我从来不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我立刻制止他要说的话。 “听他的就对了，这可是我男人！”虞滢随即也跟着我下楼，留在廖峻的一声空叹。 所有的餐具已经准备好，都是自家种的菜，肉都没看到一点。不过菜的样式也不少，足足有六碗之多，看来我妈下了不少功夫。 “菜不是很丰盛，将就着吃，明天让他爸去钓两条鱼，买点菜，好好的吃几顿！涵儿！你，近几天不会走吧！”我妈期待的看着我。 我直往嘴里扒饭，含糊其辞，“不走不走，我哪也不去，就陪着你们。” “吃饭，吃饭，说那么多干嘛！还有客人在呢！”我爸笑呵呵的说道。 第一百一十四章 威少 吃完饭我看那廖峻心不在焉，他弟弟不知道在他边上说些什么，他也只是苦笑几下，反正还是很担心，有时候还会抬头看陈泠。 “你就把心收好，好好养伤，我给你个交代！”我小声说道，真不知道这个看上去好像还有些人性的杀手是如何在他们业界驰名的。唐正道要请当然请最好的，也就是说廖峻肯定享有称誉。 廖峻点头，轻轻的把碗放好，然后在小龙的搀扶下上了楼。 我妈担心的看着他，“这孩子总觉得有心事一样！” “也许吧！人家自个也有自个的事，他的那份人情我想办法还！” “行呢！你自己处理就好了！多吃点多吃点！”我妈开开心心的给我盛饭，就算撑到了还是笑嘻嘻的夸饭菜好吃。 我爸妈至始至终都没问我是干嘛的，杀了人都能这么淡定，或许在他们看来我就仅仅是他们的儿子！ “还没给我介绍这姑娘呢！长得真好看，我还是第一次见长得这么好看的女孩子！”我妈见吃的差不多就把话题一转，落到了虞滢身上。 陈泠那个妮子脱口而出，“这是我大嫂！” 我妈其实也猜得到虞滢和我关系一般，现在窗户纸被捅破反而让她有些拘束！虞滢这气度，这姿容可不是盖的。 “多好的闺女啊！”我妈看着虞滢啧啧称赞，还给我使眼色，似乎在说别把这么好的姑娘放走了。 我哭笑不得，虞滢本来就胆大包天，如果再有我爸妈撑腰那还得了，“妈，你别管她！她没你说的那么好！” “这孩子，怎么说话的！”我妈责备的说道。 虞滢可就嘚瑟上了，把胸一挺，真以为我多怕她一样。 到了晚上，虞滢就和陈泠一间房，我和廖骏两兄弟凑合一夜，打了个地铺，我家就那么大。一楼一个房间，我爸妈住的，二楼一个陈泠房间，一个是客房。 反正我也不讲究这些，睡不睡都无所谓。廖峻俩兄弟应该在担心什么，迟迟无法入眠，我也管不着，就坐在一个小桌子边上剪我的纸。 很平静的一夜，天空明亮的月亮和闪烁的点点繁星并没有被乌云遮盖，向地面投射了自己幽暗的影子。什么都没发生，那个廖峻担心的组织也没有来人。 我看天亮了就下楼，没想到我爸也是刚起来，正在收拾着准备去地里干活。其实我并不想让他去，背部都因为常年的体力劳作佝偻的不成样子，满手老茧，比同龄人看上去都要苍老的多。 只是突然让他不做事可能会有些不适应，老实巴交的农民，一家人都靠地里的粮食来养活，以后再说呗！反正来日方长。 “咔！”铝材门的门栓被打开，是有两扇小门的那种，很多年前就开始流行了。 “嗯？”我爸疑惑的嗯了一声，随后惊慌的朝我大喊大叫，“小涵，快走，警察来了，我帮你拖住，你快跑！” 我懒洋洋的走上前，确实看到几个人过来，有一个胖子，还有几个警察，“来就来咯！怕他们不成！”像我这种游走在律法边沿的人如果会怕警察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我爸还想说些什么，我直接打断，用手掏了掏耳朵，“让他们来！今天得把泠儿的事搞清楚，我看是哪个不长眼睛的敢动我家人。爸，你先回避一下，我来谈！” 我爸说什么都不肯走，这个时候我家里人都在睡觉。 陈天胖子带着一大群人就大步流星的往我家走，看见门开了更是加快了速度，不一会儿就走了过来。 “这里就是陈木的家，杀人犯就被他藏家里了。”陈天冲着我家大门指，哪有昨天的那股子狼狈劲，再次趾高气扬，看来这些打扮像模像样的警察给了他极高的安全感。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信不信把你脖子给扭断！要说话到外面说，家里有人睡觉呢！”我瞪了陈天一眼，陈天一瞬间就噤若寒蝉，不知道昨天血肉纷飞的场景有没有在他脑海里回放。 一个为首的警察被我逗乐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种人，有点意思，谈谈？” “等会，有事没问清楚！”我说道，“让你带那个人过来你是不是聋，不然我昨天放你回去干嘛？” 陈天还是有点害怕我，那本来又短又粗的脖子差点就缩的不见。 “听说你找我？”一个人把陈天用手推开，一脸不屑，觉得陈天给他丢了脸，反正就很不爽。 好巧不巧，这也是个胖子，还挺年轻，脖子上挂着一条婴儿脖子那么粗的金项链，也不怕被勒死。 “你就是那个威少？你自己一个人来就行了啊！还带那么多小跟班？” 那些警察脸色都不好看了，被我说成小跟班怕是面子里子都有点过不去。 “你这话就有点过分了啊！我怎么敢让邵局长做我跟班，这可是我们县城鼎鼎大名的人物。”威少这家伙挺会说话，把那个邵局长捧高的同时还让他给我增加厌恶感。 “哼！”邵局长别过脸，说明现在很愤怒。 所谓民不与官斗，在我爸看来这一县城的局长估计都是顶了天的大官，满脸堆笑的想给我求情。 我是一阵头疼，这臭毛病什么时候能改一下，看一个人就点头哈腰，都不知道儿子回来了得挺直腰杆。 不过没关系，我有能力给他自信，我的老子岂能做磕头虫？所以今天得怎么操作一番，给我爸看看他儿子的能耐。 “爸！你别说话，就到一边听着！” 那些人听我叫我爸，又打量着我爸，怎么看都是农民，也就不可能有什么大的背景，可以说是更加的嚣张？ “小伙子，脾气不小啊！听说你犯事了？杀人了？”邵局长敞开嗓门就叫道。 “我特么让你小点声音不知道吗？都说了我妈在睡觉，要是把她吵醒了…局长？呵呵！” 如果邵局长刚才的脸色是铁青，现在都憋成了酱色，俨然已经到了怒火喷涌的边缘。 这时候那个威少还火上浇油，挑拨离间，“呦！您看看，您看看，穷山僻壤出刁民！就这么的粗鲁，居然敢吼我们邵局长！” “爸！把门关上，免得动静大把他们惊扰到。” “哦哦！”我爸回头就把门轻轻合上，又紧张的站到一边。 “威少是吧？你就是幕后主使对吧！就是你要抓我妹妹？”我笑眯眯的看着威少，把这个神气的胖子看的往后退了两步。 “你说什么？什么主使，要不是我那不争气的堂弟死在这里你以为我会来？”威少瞅了一眼邵局长，瞬间又来了底气。 “昨天死了两个人，你堂弟哪个？”我淡淡说到，漫不经心。 “邵局长，您听，他招供了，招供了！快把他抓起来！” “你要抓我？” “哼哼！我刚才一直有用录音笔录音，你从刚开始说的一切话都将作为呈堂证供！”邵局长像是一只奸诈的老狐狸，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威少听到邵局长这么说，赞许的看了邵局长一眼，“听到没有，束手就擒吧！” “束手就擒？可以啊！不过我得先做点别的事。”说完我右腿就是一个飞蹬，一跃到了那个威少旁边，捏住他的脖子把他提了起来。 感觉所有的胖子胆子都不大，被我提起来的瞬间威少就面无血色，还想挣扎几下。 “哼！我劝你最好别动。”手上微微用力，威少肯定能感受到疼痛的袭来，居然吓得一动不动，如果再给他一点刺激说不定会尿裤子。 “救…救我…” “你想干嘛！快把人放下，小心我毙了你！”邵局长招着一众下属拔出了枪，遥遥指着我，这些可都是真枪。 “爸，你先走开。” “可…”我爸被这场面镇住了。 “别怕！我不可能有事，有事的是这些人！” “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邵局长打开保险。 “识相点就不要插手我们之间的事，就算狼狈为奸也该有个限度，至少狼不可能为狈出生入死。” 邵局长脸皮微微抽动，现在这样子身穿警服的他们反倒比我更像杀人犯。处处受气不说还处处受制。 “等我把他的事处理完再和你谈其他，最好掂量一下！”我笑道。 邵局长听了我的话果然很迟疑，已经不再把我当成一个普通农民的儿子。一个普通农民的儿子又哪来的底气这么说话。 人都是自私的，哪怕他和威少家的私交再好，可是惹了不该惹的人，不仅身上的皮要丢，命都搞不好没了，都是老油子，哪还让我多说，直接挥手让警察都把枪收了。 “你可别乱来，威少可是谭老板的儿子！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邵叔，救我！救我啊！”威少看邵局长这样子都是准备先放弃他了，开始攀关系，可是并没有什么卵用，邵局长同样是个卵蛋。 “放心好了，我绝对会让他死的很痛苦的！” 邵局长理所应当的以为我在说什么不会下重手之类的话，可回过神来好像不对劲，‘不会让他死的很痛苦？’，这尼玛听起来肯定不对啊！但是他还是不敢多说什么，不知道是不是认为我说了玩笑话，没有当真。 “救…我…救我！”威少又开始挣扎！ “你特么给我闭嘴！信不信让你立马变死胖子！” 第一百一十五章 死胖子 “饶命！饶命啊！别杀我，我给你钱！”威少还在求饶，钱？这东西我不缺啊！ “让你闭嘴，你听不懂人话？”我一拳打在他那满是油腻的肚子上面，他面容都拧作了一团。 口鼻里开始溢出少量的鲜血，泪花迸溅，有多疼只有他自己清楚！ “还想来一下吗？” 他慌忙的拿起两只手在空中摆动，嘴里还在不停的说‘不！’ “非要打一下才听话！我说什么你答什么，要是有半点停顿你试试，我拳头可不长眼睛！” “是是是！”威少含糊不清，牙齿上都是血红一片还不敢有任何不满。 看的邵局长那些人直把头别过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叫什么？” “谭威。” “做什么的？” “学生！” “哪个学校？” “上阳理工！” “为什么抓陈泠？” 我就按上次被带去警局的模式在走，也是一个趣味，反正谭威在我手上翻不出半点浪花。 谭威刚还答的很好，不带一点思考，但是我一问关于陈泠的问题就卡壳，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嗯？不说是吗？” “说！说！我说，别打我，别打我！”谭威回过神来，刚才的一拳让他记忆犹新，是个人都不想再挨一拳。 我没有和他废话，又是一拳打在他肚子上面，比之前力气更大，一口血直接喷在了我家门口的草地上。 还得亏了他这一身肥肉，有着良好的减震效果，不然腰都被我打折。这可是单纯的蛮力，下手当然也是有那么一丝分寸，不过在我看来只要给他留一口说话的气就够了，这种败类还指望我放了他？ “咳！咳！咳！”紧接着又是一口血，还掺杂了少许异物，不知道是他吃的东西还是肝脏肺叶。 “给你三秒缓口气！不然再来一拳！” “小伙！做事留一线啊！”邵局长看不下去了，出言说道。 “涵儿！算了吧！”我爸也说道。 我讥笑，“算了？人善被人欺，要不是我在泠儿就被带走了，爸！收起你那怜悯，这种人值得怜悯吗？” 我爸哑口无言，叹口气摇摇头，直接打开门走进去然后合上。知子莫若父，知父也莫若子，虽然我才和他相认不足一天。 但我知道他是怕他自己忍不住再给这些人求情，还不如继续顺着我的意思往下，这才选择了回避。 至于那个邵局长，我理都不想理，只要我不当场杀了这谭威，他肯定不会出手。 “三，二…” 谭威见我真的开始数数，一个机灵过去，吓得亡魂大冒，立马的吸了一口气。此时我的手又举了起来，下一秒将落在他身上，可能血都要吐几升，对于这种养尊处优的人来说，无疑是酷刑！又怎么能够忍受。 “是唐少，唐少！” 我的拳头就仅仅离他还有寸许，硬生生的收住，然后甩了甩手。 “你别告诉我是唐麒麟指使的，他没那么大的胆子！”我皱了皱眉头，唐麒麟心智不弱，会做这种蠢事的话就不会在学校拼命追求陈泠了，可以看出他是真心喜欢陈泠的。 “你…你到底是谁？”我这话一下子崩开了他最后的心理防线，惊恐的看着我。 只知道一个姓就猜到唐麒麟，还敢直呼其名，要知道唐家可是京都一流门阀，捏死谭威像捏死一个蚂蚁那么轻松。 “你惹不起的人，不仅你惹不起，唐麒麟照样惹不起，所以你惹了不该惹的人！” “不可能！我查过的，陈泠没你这个哥哥！不可能！不然…” “不然你也没胆子打泠儿的主意是吧？也就是说这是你自己一个人策划，准备抓了陈泠献给唐麒麟！把我家泠儿做了你家飞黄腾达的筹码？”我冷笑，谭威愈发害怕，身躯没由来的抖动着。他所打算的已经被我猜的八九不离十。 不过这个人估计是被肥肠污了脑子，等他把泠儿抓去给唐麒麟的日子估计就是他的死期，不然这么好的事会轮到他来做？还屁颠屁颠的打好如意算盘，准备打捞一笔，可惜啊！一个没了脑子的人你能指望他成功？ 谭威把头低下，都不敢正眼看我。他不知道等待着他的会是什么，因为他踢到的不是铁板，而是…钢板！ “看你这么蠢的份上我让你自己挑一个死法，说吧！你想怎么死！”我把谭威扔到地上，像个破沙包一样摔起一阵灰尘。 “不，不，你不能杀我！这是法治社会，你不能杀我，杀我是犯法的！”这么一个藐视律法的人居然把律法做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就显得格外讽刺了。 “你抓我妹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犯法？你给枪陈天，让他随便开枪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犯法？不是想比权势吗？来啊！就看看你所仪仗的人能不能保你！”我不屑的看了邵局长一眼，这也不是个好东西，不过关我屁事，只要不妨碍我做事，一切都好说。 邵局长见我又把他拿出来说事，只得苦笑连连，从刚才我和谭威的谈话中都能知道我是一个不得了的人，让他越发不敢轻举妄动。怕把自己赔进去。 “陈天，这些都是陈天做的，不关我事，真的不关我事，都他做的，找他找他，该死的是他！” “威少！啊不，谭威，这事分明是你吩咐的，说我做不成就要了我的命，不然我哪里会去动我木叔！”陈天家伙不敢跑，一直在边上瞅着。 现在一听谭威把他拿出去当挡箭牌，主要还是来挡我这个敢在警察面前杀人的人，哪里还管谭威是不是他以前的东家，反而和他不屑一顾的我爸拉关系，还不知道是谁当时把我爸骂的狗血喷头。 “你放屁，都是你自己做的，我都没粘过手！”谭威咆哮，恶狠狠瞪着陈天。 生死存亡之刻，陈天立马反击，“明明就是你让我抓陈泠的，大哥，大哥，明鉴啊！都是他，都是他，我是被逼的，真的，被逼的。”他就一软脚虾，又跪在地上，不过比较聪明的知道最后的决定是归我下的。抢在谭威前面想搏我信任。 谭威看到陈天的企图更是不敢耽搁，爬起来就跪在我身前，“罪魁祸首肯定是陈天，我拿性命担保。” 我看了看争吵不断的两人，诡秘的笑几声。这笑容在这两个胖子看来无疑是来自地府的讥讽，像狗一样互相咬的他们就等笑容的主人做最后的判决。 可惜啊！他们都想错了一件事，错的有些离谱。 “你们是不是没搞清楚状况？我什么时候说放过你们，两个人一个都别想跑！” 那俩胖子一听，肝胆俱裂，面面相觑，一厢情愿的以为我会杀他们其中一个，实际上我压根就没打算放了他们，所以啊！都得死！ “不要！别杀我！别杀我！我家有钱，我让我爸给钱你，求你别杀我！求求你了。”谭威在地上不停的磕头，身下居然湿了一片，这怂货已经尿了。 “住手！你打他已经够了，干嘛还要他的命！”邵局长跨步向前，照我这架势谭威非死不可，这已经触碰了他的底线。 “因为这个教训还不深刻，所以我想早点送他投胎，免得污了这片蓝天啊！”我怅然，感觉自己像个诗人一样，在虚伪和华丽里面遨游，不会对自己的杀孽有任何心理负担。 “你知不知道谭家势力也不小，非得拼得鱼死网破？”邵局长还懂得退后一步用谭家压我。 “对！我爸肯定会为我报仇的，不止是你，还有你的家人，都得给我陪葬。”谭威越说越带劲，好像认准了我会忌惮他一样。 陈天这时赶紧的往后退了几步，他可是知道他两个小弟只是冒犯了一下我爸妈就被我活活打死了，现在谭威还在威胁，指不定我不高兴一刀就把他劈了。 不过呢！我确实挺不高兴的，有些人啊，做错了事不承担责任就算了，还总是想当然。 “唉！”我叹气加摇头，不知道人怎么可能这么蠢的。 谭威以为我放弃了，眼里闪着怨毒的神色，想要爬起来，都没顾上自己已经被尿全部沾湿的下半身。 “嗖！”破空声陡然响起，从邵局长的耳边划过，重重的一记鞭腿扫在了谭威的头上。他的面部表情在这一刻都没变化，应该是在琢磨怎么报复回来。 不过他没机会了，我的脚已经和他做了零距离接触，脸都被我踢的扭曲变形，如果不出意外，怕是骨头都已经碎掉。 几百斤的身体跌落在地上还造成了一场小地震，灰尘缭绕而起，扑朔了所有人的视线。但是更大的地震是在心里，县上一个举重若轻的人就这样倒在了农家的草坪之上。 “谭威！你怎么样！谭威！谭威！”邵局长猛扑过去，用手用力的推了推已经没知觉的身体，颤颤巍巍的站起来。 “好！好！好啊！你居然把谭老板的儿子给杀了！”我知道他这是怕谭威的父亲追究他的责任，不然怎么这么尽心尽力，如果刚才不是我出其不意说不定会受一些阻挠。 “省省吧！如果他是个无关轻重的人，你肯定不会这么上心，死了就死了，无非就是个死胖子！” 邵局长哑口无言，谭威死亡已经成了定局，如果他足够聪明就会明哲保身，而不是叫嚣着把我抓回警察局…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三不杀 “跑？跑哪去呢！楼上的哥们，搭把手！”我站定后发现陈天不知道哪里来的狗胆，居然一溜烟的往后跑，还有一阵没一阵的转头。惊恐的胖脸随着剧烈的动作不断的抖动，如果让他重新选择他肯定愿意多锻炼锻炼。 而我正抬头给楼上的廖峻说话，趁着我弄死谭威的功夫陈胖子都跑的有点远了，我要是追肯定追的上。不过我比较懒，加上廖峻就在楼上，凭他的功夫远程射击是轻而易举。 廖峻见我这么一说微微一笑，估计他也是憋了很久，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亲手杀过人了。取出一把银色的手术刀，用完好的左手执着，连破空声音都没有，只是眼睛里闪过一抹白光。 陈天就一头栽进了泥土中，还铲起了一小片地皮，瘫软无力的趴在地里，一动不动，都不知道伤口在哪！ 由此可见廖峻的手法之高明，我向他竖大拇指，廖峻依旧微微笑，身旁的小龙骄傲的都快鼻孔朝天，好像我夸的是他一样。 邵局长那些人倒吸一口凉气，用手摸了摸脖子，刚才那无法防备的一刀落在他身上肯定也能要了他的命。 “卧虎藏龙，卧虎藏龙！谭家怕是要栽了！”邵局长长叹一口气。 我斜睨他一眼，“局长大人知道怎么做吗？”这也是个识抬举的人。 “知道，知道！不过…”邵局长小心的看我，迟疑的没有往下说。 “不过什么？” 他面色为难，又看了看四周的几名警员，“这事有些大啊！不说他是谭老板的儿子，加起来也有四条人命啊！我怕，我怕…” “怕压不下来？” 邵局长轻轻点头，也是，这个小县城也就弹丸之地，两天加起来有四人惨死，好巧不巧的都死在我家附近。天底下更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一个县局长能有什么能耐把整件事消弭？就算再大两级也不行，人命关天不是说着玩的。 所以最后就打起我的主意，这本来嘛！就是我的事，邵局长应该是想搏一点好感！ “哦！我打个电话，等会看那边怎么说！”我播了老爷子的电话，点开了扩音，消除一下这个地头蛇的戒心，我本来就不喜欢麻烦，这件事给那个墙头草邵局长来做再合适不过。 “你过来一点，看那位怎么说！你照着办就成！” “哎！哎！”活像个哈趴狗，舔着脸就过来了，还微微的弯了腰。以示对我的尊敬，难怪这人能活这么滋润，也不是没有半点道理，这邵局长真会做人。 电话才响了几下，就算叶老爷子再忙都会接我电话，“小涵呐！咋的了？”叶老爷子依旧很爽朗，从这大嗓门都能听出来。 “老爷子，我犯事了！” “啥！出啥事了？”老爷子突然的高音在我耳边回响。 “轻点！轻点！我只是找你帮个小忙！” “行，你说！” “我杀了四个人，你帮我处理一下！我最讨厌弄这种事！”我说道。 我能听到老爷子在那边舒了一口气，“你以后把话直接说完成不成，劳资特么差点被你吓死！我家的那小兔崽子正好放假，让他去做好了！” 老爷子都没问杀的是什么人，这就是上阳扛把子的霸气所在，只要在上阳谁都得趴着。 “那成！老爷子慢慢忙！” 说完直接把电话挂了，对叶家来说我的事就没有小事，一般都是以最高的规格来处理。老爷子所说的小兔崽子当然也不是叶开，而是已经混到师级的叶正昊，这一波妥妥的。 “这位是？”邵局长见这位口气好像大的可以，问了一下。 正好我因为把陈泠的事情了结，心情大好，“叶家那位知道吗？” “你是说…”邵局长就算再孤陋寡闻，叶家掌舵人肯定是知道的，上阳差不多就人家后花园。 “到时自会有人找你，而你所有做的事情你清楚吗？” “清楚，清楚，铁定把这杀人的事情给处理的天衣无缝，不给您带来任何困扰！” 敬语都用上了，觉悟确实挺高。 “不，这只是其次的，主要还是给我把谭家弄得永世不得翻身，任何可能给谭家报仇的人或势力都给我灭干净，如果做得好，呵呵，加官进爵，小意思！” “哪里！哪里！我应该的，应该的！”邵局长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可能没想到我会做这么绝，不过也不敢有一点忤逆。 “如果留下了尾巴！你应该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就不用我多说了！” 邵局长吓得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他的一众下属更是头都不敢抬，我们的对话都一字不漏的传入他们耳朵，我也不去避讳什么。比的不就是拳头大吗？谭家拳头没我的大当然要被打到支离破碎。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谁都懂。我主要是怕谭家人在背后放冷枪，中伤我家人，到时追悔莫及就不应该了，有时候就应该这样冷血。 “有些事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不用，不用，就是这个！” “有事直说，磨磨唧唧像个什么样子？”我皱了皱眉头，这屁事怎么这么多。 “那位大人来了之后要不要过来找您？” “不用，我懒得见他！”说完我把手一摆就进屋了，他应该知道怎么收拾门口的尸体，还好我家住的比较偏僻，没什么人过来，不然的话，指不定引来不少人围观。 “爸！你怎么还坐这里呢？今天就别下地了，好好休息一天！” “涵儿！你造的杀孽太大了！”我爸直摇头，他肯定在听外面的动静。 我稍加思考，我爸怎么说也是个心地比较软的人，两天时间就见了四个人的死亡，怕是有点承受不了，虽然被我解决了，但他还是为我这个儿子操心。 “我们家虽然一直没出什么人，但都安安稳稳的过了这么多代，我怕！我怕这纠葛太多，一不小心就陷进去，还是怪爸没本事！”我爸一个劲摇头叹气，一股颓废之气弥漫。 “我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看着我爸那期许的眼神，我无奈的做下承诺，杀人其实也不太好，我账上的一百年阳寿也不该被这样浪费掉。 “妈醒了吗？” “醒了，也是怕给你添麻烦，就没有下来！”我爸抬头看楼上。 “行吧！行吧！我知道的，倒是你以后能不能别那么操劳！” “这算是交换吗？”我爸难得的给我开一次玩笑，说这么俏皮的话。 “算！我听你的，你当然得听我的！咱们这叫交易，父子也得明算账！” “哈哈哈！好好好！” 刚才的阴郁和尴尬都一扫而空，父子俩的已经把所有的不愉快都淡化，感情在那一瞬间都得到了提升。 “开门！开大门！扫扫郁气。”我爸站起身要开门！ 那些人的效率真的不错，门口已经干干净净，连血迹都被泥土掩埋，尸首当然运走了。 “我上去看看我妈！” “去吧去吧！别让你妈太担心，你妈比我操的心都多。” 上楼发现三个女人就在那聊天，聊东聊西，各种问，我还听到我妈问虞滢什么时候和我处上的，我都不太敢打扰他们。 我转头就走，没有去打扰，正在兴头上，如果我过去不就被当了个活靶子？这罪我还真不敢受。 “身体恢复的怎样？”我在另一个房间问廖峻。 廖峻没回答，倒是小龙这小鬼嘴一撅，“下手那么重，哪能好那么快，又不是狗肉！”说着还又瞪了我一眼。 我这是处处吃瘪，不过也不会跟他一般见识。廖峻话也不多，没什么好说的，半天都蹦不出一个屁，也不知道心里有多少负担宣泄不出来，整个人压抑的人不人鬼不鬼。 “聊天聊完了？”我前脚刚进来，虞滢就跟着我走了进来。 “三个女人一台戏不知道吗？你妹加你妈和我一起正好三个，话多的说不完，哪有这么快。还不是看到你上来了！”虞滢笑盈盈的说道，这女人能说会道的，我真怕我妈和我妹和她站统一阵营，到时我真会有苦说不出。 “有事就说呗！还怪我打扰了你们的兴致。” “嗯！这事和廖峻有关！”虞滢又把视线放在廖峻身上。 廖峻不由的颤动一下，作为杀手的他肯定有着敏锐的感觉，这件事肯定不会是好事。 “那些人来了！” “来了就来了咯！免得这两兄弟提心吊胆，他们不来我就该去找他们了！”我轻飘飘的说道，其实是想减轻廖峻现在紧张的心理。手都揣兜里了，不知道是不是正握紧小刀，给他安全感。 他们这个组织还真有趣，虞滢告诉我他们有一条规矩，来作为一种准则。这条规矩又分为三节，简称三不杀！ 不杀小孩，只要不满十岁的都不杀，不论男女！不杀孕妇，不做一尸两命的事情！不杀英雄，就是在世间被千万人传颂的那种。 除了这三类人，他们不管什么任务都接，失败三次就会放弃！可以说是胆大包天，不过也足以见他们的能耐，居然留存了这么久都没被灭掉，可以说是有点真材实料。 就凭刚才所说的三不杀，人们给这个不知名的杀手组织起了一个名号，叫做—三杀门。明明就是三不杀却有这么个名头，不知道该不该讽刺。 第一百一十七章 大总管 虞滢知道这些消息我一点都不惊讶，也没有半点怀疑。当然是有东西帮她打探一系列消息，那东西便是鬼。 虽然她不是御鬼人也没有灵鬼，但是鬼缘还是极好，不少鬼物都愿意为她奔走效劳，归功于她的身份——鬼医 虞滢自身会带有彼岸花的香味，经久不散。而这种味道对鬼物有强烈的吸引力，会让魂灵情不自禁的靠近。 每天被阳光等等一些事物所伤的魂灵不知凡几，虞滢用疗伤来交换情报是轻而易举。刚才她所说的消息应该来自某一个夜间的鬼魂！ “算了，反正也逃不掉，该来的还是要来。”廖峻在这个时候反而更加的淡定，坚毅的看了看身边的小龙。 虞滢踏着轻盈的步伐离开，估计又去找我妈聊天去了，“杀手总会等待夜幕，而夜幕不远了！” 一天的东升西落总是过得很快，一家人其乐融融。你一言我一语的，都包蕴了浓浓亲情，廖峻一天到晚都没怎么说话，吃饭也是扒拉几下就自己上楼。 我不好说什么，毕竟那些人是压在他身上的一块大石头，如果不把这块石头推掉他是不可能松口气的。 黑暗日复一日的席卷整片天地，可能是早就预测了今晚的压抑，月亮和星星都没有露头。月黑风高杀人夜啊！杀手们无疑会更喜欢这样的天气。 “你留下保护他们！”我对虞滢说道，都说刀枪无眼，不留个人我心里不放心。 我没预料的是虞滢居然拒绝了，“不了！我和你一起吧！有些事你不知道，我得跟着去。” 她这么说我肯定不会拒绝，“便宜他了！”说完就把魂瓮掏出来。 “憋死我了！面瘫，你真特么狠！”小黑一出来就怨恨的吐槽。 “有意见？有意见保留！”虞滢虎躯一震，小黑屁都不敢放一个。 给他把事情简单的交代几句，小黑满口应承，他再不靠谱也得有个限度。 “都弄好了？” “特制迷香，一觉能睡到天亮，对人体无半点影响！” “那就出发吧！那群杀手应该能找到我们，不然他们就太不专业了！” 我又没傻，搞不好还要生一场战斗，我是脑子坏了才把那些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往家里引，随便找个小树林或者小荒地就可以。 “你把小龙带上干嘛！安家里不就好了？”虞滢问廖峻。 小龙抢着说道，“是我自己要来的！” 廖峻还是沉默不语，不过我也没有读心术，这种复杂的人我更是猜不透，当然也懒得猜。 这片地应该是哪家的什么地，上面还布满了一些已经枯黄的茎梗，应该是某种早熟的作物。 “呦！来了来了，走路都不带声音的，可比你专业不少！”我调侃廖峻，一名帅的感知是很敏锐的，至少一大群人正在靠拢我还是能够知道的。 越来越近，行进的速度非常快速，但是在这杂草丛生，树枝遮掩的农村里面能做到走路无声，身影鬼魅，无疑是杀手精英中的精英，就这一手都能把廖峻甩一条街。 “没想到连影子卫都出动了！”廖峻银色小刀握在手中，把小龙往身后藏。 神色阴霾，如临大敌，他是一点都不轻松，像是一匹惊醒的野狼，凶芒毕露，不过独狼见群狮可是没有半点胜算。 那些人也不是在飞天遁地，依旧只能在地上跑。不一会儿就飘到我们面前，不，不是面前，因为他们来自四面八方，直接把我们四个人包围在一个防守圈内。 看这阵势可能是插翅才能飞，如果廖峻一人肯定不能做到强行突围，而我呢！更不可能去做突围这种听起来即困难又惨烈的事情，放倒都更容易。 人墙已经树立，所有人都是一致的打扮。黑衣笼罩了全部身躯，连一丁点肌肤都没裸露出来。脸上更盖着奇怪的面具，整个都是雪白的，很光滑，没有一点凸显和凹陷。 唯一可以看到的眼睛不带任何情感，完全就是一具具冷冰冰的机器，杀人的机器。 “三杀门人形兵器影子卫都出动了，为一个廖峻应该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吧！”虞滢小声嘀咕！ 这些人清一色都是有术法在身的，而且齐齐都到了目这一级，如果相互配合下来，可能杀一名帅都轻而易举，因为一举一动都能看出这些人的默契。 “出来个能说话的人呗？”虞滢心不在焉的说道。 “影子卫所在之处，大总管肯定在！”廖峻沉声说道，比起这些影子卫，他对那大总管更加的畏惧。 “大总管就是三杀门的一把手，影子卫就是大总管的直系部队。”虞滢道。 虞滢话刚说完，我们面前的两影子卫就机械的让开了一条道，所有的影子卫都微微躬身，迎接他们的王。 虽然与他下属的装束颜色一样，但是穿的却不同。这直接就整了一套黑色的紧身轻铠，头上戴的也不是白色平滑面具，反而是逼格相对更高的狰狞鬼头，长长的黑发扎成一束。 要是以这一身装备出去还不知道要吓哭多少小孩。妥妥的一个大反派打扮，还是最经典的那种。电视里面经常放。 “带走！”沙哑的声音像是那种磁带在艰难的摩擦，好似下一秒就会卡带一样。可是这么难听的声音在廖峻看来无疑是来自地狱的召唤。 连死都不怕的廖峻一瞬间就放弃了抵抗，根本提不起任何勇气，弯下身把小龙紧紧抱住，感觉不会再松手。 那群影子卫和大总管对我和虞滢置之不理，完全把我们当空气，两名影子卫迅速出列。 突然的抽出两条锁链，由其熟练程度可以看出锁链就是他们最得心应手的兵器，还真是一群奇怪的杀手，给人的感觉就像是索命的鬼差一样。 “停！”我叫了一声，影子卫和那个大总管都不会听我的，影子卫依旧在执行自己的任务，头都没回。 我就知道没用，“非要我动手！” 两人的脚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有一道阴影开始缓缓蔓延，直到黑影蔓延到了膝盖，两个影子卫再也走不动。开始用力挣扎，不过一切都是徒劳。 脚反正是再也不能抬起来，进步回头看大总管等待下一步指使，这些人还真是死板，不知道吃饭拉屎拉尿怎么解决的，是不是也要禀报那个装逼的大总管？ “其实不想和你们动手，我这人比较懒！” 大总管这才抬起头看我这边，不知道鬼面之下是什么表情。诧异？惊奇？或者没表情？ 廖峻可能是迟迟没有感觉有人过来，轻轻的把小龙松开就看到两个影子卫站在那里像雕塑一样。 “杀掉！”大总管就淡淡说了两个字，意思不言而喻，就是要铲除所有拦在他们面前的阻碍。不要和杀手讲任何道义，吃亏的只会是自己。 “切！来就来，怕你们不成！”随后我诡秘的露出笑容。 影子卫仗着鬼魅的身法在我周身游走，来回穿梭。我只想说，不过是班门弄斧，对付这种速度快的我可是最拿手。你跑的再快我能拿根绳子就把你拌倒，我用影子术法也是一样的道理。 他们那几个黑影纵横，却无法看到他们暗淡的影子跟他们不在同一轨迹上面，开始蠢蠢欲动，直接受了我的控制。 “下手轻点，最好不要把他们弄伤！”我不知道一边看戏的虞滢出于什么目的加了这么一个要求，我还是点头。 这些人再怎么像鬼但终究还是人，还是有影子，虽然夜色漆黑但影子还是无法被抹除，始终跟着人在动。 这次影子并没有往他们身上攀爬，而是聪他们身下剥离，一个整体就这样被强行的分作两个半边，一半向另一半出手。 本来按照我的意思是把他们手脚都给弄断，有了虞滢的嘱咐那就还是束缚好了，反正对付这些目级的影子卫也无须太多的心力。 在下一刻这些影子卫就全部倒在地上，手脚都被黑色纱一样的物质给包裹，加上之前的两个就是整整十个活粽子。 “一群废物！”大总管重重的哼了一声，左脚往地上狠狠一踏，凌空而起，飞驰而出。 这是一名久经沙场的司，面对我这个帅都怡然不惧，悍然出手。 “三杀门每一个总管都有手刃帅的记录，不然不可能称总管！大总管更是其中的佼佼者！”虞滢居然对三杀门这么了解，人家的隐秘都被她随便的道了出来，要说她和三杀门没什么纠葛我是第一个不信。 “臭婆娘，你是不是又有什么瞒着我？你不说我就把他们全杀了！”我说了一句气话，然后转身迎上去。 他娘的，这大总管穿的那么威风，居然用的是绣花针，这种武器防不胜防，还相当微小，对空气阻力也非常微弱，行驶屈服当然更快。 人还没过来，一排五根足足五六寸的细针就分散而来，对的分明是我身上的几个死穴！真阴毒。 影子术法也得在我心力控制下才能施展，这大总管肯定是看出了什么，居然在我不防备的情况下瞬间出手，抓住了一个极好的时机。让我无法动用术法。 如果是一般的术法师说不定会死在他专精的体术之下，对我可就不行了。我特么可是全才，别看我身板小，能打着呢！ 眼那五根针就要飞驰而来，我转身在地上打了一个滚，让我有些狼狈，还没等我站起来，这狗日的居然又来了一排。 虞滢还在那没良心的大笑，把廖峻兄弟两看的一愣一楞，目不转睛的盯着我和大总管打架。 第一百一十八章 杀戮种子小龙 “乒！乓！”我趁着打滚的空当取出刻刀把那五根银针格挡，闪着白芒迸射而出。 “真当我好欺负不成？”整个人站起来，两条锁链再次纵横而出，在空中交织成网，阻隔他所有的路线。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被他憋屈的压着打，居然连手都没还过，这下让我抽出手肯定要展开铺天盖地的攻势，来报一箭之仇。 “洋洋洒洒！纸人去！”随我号令木箱自动开启，一连串的小纸人‘哗啦啦’争先恐后的往外面跑。 这些小纸人不再是碰到人爆炸，而是近身就会变成最锋利的刀刃，能将人一片一片的凌迟。 “可笑的攻势！”这是大总管说的最长的一句话，面对纸人和锁链他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是嘲笑一阵。 他这一波嘲讽对我当然没有什么影响，只有弱者才热衷于从言语上下功夫。 “他可是很强的哦！”虞滢又冷不丁的说道，看起来像提醒，这隐藏着的就是讥笑，说的像我打不过这个大总管一样。 “留神！他不见了呢！你的所有攻势都失去了目标！” 我特么！虽然在听虞滢讲话，但我能担保一刻都没有挪过目光，但这老杀手就这样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不见，眼前除了茫茫夜色，毛都没有一根，纸人和锁链通通扑空。 在哪？会在哪？我已经知道自己犯了经验教条主义，认为境界即是一切。认为这个司的大总管不会是我这个帅的对手，认为虞滢所言危言耸听，结果呢！ 这个老杀手在我眼皮子底下消失，还无法探测到他的踪迹，完全就失去了所有的信息。 回防，必须回防！不然可能会死的悄无声息，我毫不怀疑那银针可以轻易的扎入我还算柔韧的脖子，也不会怀疑他能要我的命，灭我的魂，不然这个术界杀手太不专业！ 不过这样我就认输了吗？不存在的，前行的锁链戛然而止，迅速回缩。纸人也开始折返，将会把我的身体圈起来，不给那老杀手一点可乘之机。 可惜晚了一步，大总管居然如幽灵般出现在我的身后，还带着血腥残忍的微笑。我可能会变成他所杀的帅级存在里面的其中一个，将会变成他的珍贵收藏？ 他考虑的很缜密，没有故技重施的将银针射出，因为不管多近我都能感受到那种寒意。所以他一直拿在手里，随着他一同隐去，只在我最没有防备的时候杀气毕露。这时我回援都来不及。 不过他的如意算盘敲得再响，心里打的主意太天衣无缝，可还是小瞧了我！小瞧了我剪纸人的传承！ 他在笑没错，我也在笑。可能比他笑的还灿烂。如果他愿意做老鼠我肯定拿他没办法，既然他想做一条强龙那就有办法了，我让他变成死龙！ 因为我身下一圈早就变成了黑色，控影，不止能控制别人的影子，自己的影子也能如臂挥使，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影子比手臂还好用，至少手臂不能变换形状。而影子可以！ “哈！抓到你了！”我猛一回头，身下的黑色影子也以掩耳盗铃之势蜂拥而起，三下两下就控制住了大总管的行动，当然保险起见还是包成粽子比较好。于是说做就做，只给他露出了一个头，看他还装不装逼，我装他一脸。 “让你偷袭我！”我上去就给他一脚，踢飞到那群影子卫的周围。要不是他那鬼头面具遮着，说不定能看到他铁青的脸色。 虞滢见我踢大总管，一阵小跑过来，“你干嘛！踢他干嘛！我踢死你！” 这婆娘还真踢，我刚打完一场根本没有防备，被她一脚踢的落在地上，要不是我皮粗肉糙，说不定得落个内伤！ 我这是一个火啊！这娘们偷笑不帮忙就算了，胳膊肘还往外拐！“你到底哪边的！是不是要打架！” 我迅速站起来，连身上的泥土都没拍，怒气冲冲的看着她！恨不得上去打她一顿。 哪知虞滢理都没理我，急忙的又跑到大总管身边，“杨伯，你没事吧！” 我差点一头倒地上，妈卖批，早说是熟人我会累死累活的和他打一架？还弄得胆战心惊，有没有搞错。 “究竟什么情况？你又想瞒着我！” “我瞒着你咋的了，赶紧给老娘解开束缚，不然回去活剥了你！” 真当我是吓大的，我…我当然…还是…选择妥协！大总管身上的黑色束缚一溜烟的往我身上奔，我的影子再次回归，那群影子卫也是一样，重新获得了行动能力。 “杨伯，你看，你看怎么样？”虞滢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还行！” 虞滢欣喜的笑了，“这么说杨伯认同他了咯！” 大总管点头，起身抖了抖自己身上的泥土，重新恢复了刚来时的那份淡静。 我不明所以的上前，现在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懵逼。 “吾等拜见门主！” “吾等拜见门主！”大总管率先一步单膝跪地，后面的十名影子卫也排成两排，后大总管一步跪下，这是一个简单的效忠仪式，但是这些杀手做起来有一种说不出的圣洁。让人感到无比信服，能让人从心底接受。 我鬼使神差的说了句，“起来吧！” 一行人又齐刷刷的站定，“谨供门主差遣！” 还没等我开口问，虞滢就上前解释，估计也就她最清楚，“杨伯是这一任三杀门大总管，隶属于第四门，每一任第四门掌舵者就是三杀门的门主，所有总管都归门主使唤，杨伯刚才是承认了你的身份！” “也就是说刚才是试探？”我哪里还不能明白过来，这样我还能勉强接受。 “你就偷着乐吧！如果不是杨伯给你放水，你都不知道死了多少遍了。” “有这么厉害？”我为此表示深深地怀疑，最后还不是被我抓了。 虞滢一脸不高兴，“你觉得你能时时刻刻都处于防备状态，不给杨伯可乘之机？” 我一想不由的头皮发麻，脊椎骨从头凉到了底。他那诡异的隐身术法我是万万不能破解，我也不可能一直让术法处于释放状态。吃饭睡觉剪纸或者别的什么事，不用怀疑他能轻易取走我的命，忍不住又把脖子摸了摸！ “别摸了，脖子还在你头上，杨伯要取你命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别被吓个半死！” “就你丫的屁话多！早干嘛去了，非要等现在才说。”我狠狠的瞪了那婆娘一眼。 虞滢也是能屈能伸，“回彼岸我就把所有的事告诉你！” “你发誓？” “我发誓！” “你誓言呢？”我盯着她说道，不能给这婆娘一点空子，今天非逼她发誓，不然谁知道是不是又框我，每天把我当个弱智来耍。 “我发誓如果我不把一切告诉你，我虞滢就不得好死！”这就有点太郑重了，渍渍渍，不得好死都能说出口。 “嗯！这还差不多！” “说正事，说正事！”就算得到这杀手头子的效忠我也没有半点兴奋，这第四门的水貌似有点深。 驰名术法界的杀手组织居然是第四门的死忠份子，鬼知道还隐藏着什么东子，如果再来几个这样的试探我就不知道会不会在试探中死亡，这大总管可没有留半点情分，稍加不注意我当时肯定得挂！ 算了，反正我性格就这样，得过且过，我不去找烦心事，让烦心事来找我就行，因为我懒… “廖峻！”我大喊一声。 廖峻带着小龙怯怯的过来，不敢看大总管一眼，就算我们和大总管已经处于一种很良好的关系也不行。就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被叫到家长身边接受批评一样。 “杨伯！廖峻应该不值得你这样隆重的对待吧！”虞滢疑惑的问道，这个追杀犯错成员的团体有点豪华。 讲道理廖峻身手再好在就属于普通人的范畴，压根不需要这司级大总管亲自出手，一个影子卫就能很好的完成任务。 “种子！三杀门的种子被他带走了！” “种子？什么东西！”我问道。 “听说三杀门发现了一根学习杀生术的苗子！有希望突破至帅！”虞滢阐述。 “是的！杀戮体质，和曾经的那位老祖一样，能够稳达帅的体质，能重现我三杀门辉煌的体质！”大总管眼里闪着热忱与一抹明显的期盼。 那个人正是小龙，被大总管的灼灼目光吓的缩在自己哥哥的身后。 细思极恐，司级的杀手就可以去手刃一名帅，那帅级的杀手还得了，那是顶破天的节奏。所以我对大总管所说的重现辉煌毫不怀疑。 “不，我不跟你们走，我要和哥哥在一起！” “小龙乖，哥哥不离开你！”两兄弟一同抗拒，桀骜不驯。看来他们不是亲兄弟，不过胜是亲兄弟。 “哼！要不是你，种子就不会脱离我们的掌控，也不会流落在外！你不也是因为他的身份而刻意接近他？一个杀手也配有个人感情？可笑！”大总管又说了一大通话，这是我和虞滢不在场，不然廖峻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小龙铁定也会被带走。 “不，小龙就是我弟弟！我永远的弟弟！”廖峻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冲着他所畏惧的大总管一通大吼。 “小龙！你相信哥哥吗？” “我信！我只信你！”兄弟两相视一笑，无惧狂风暴雨。 不管他当时出于一种什么目的，显而易见，现在他对小龙是无比真诚，一个杀手渴望着亲情，哪怕每天行走在风口浪尖，依然有着自己的牵挂。或许，他是一个另类！ 第一百一十九章 神秘藏宝图 “哼，不过是蝼蚁！”大总管一把掐住廖峻的脖子，我一记刻刀打在他手上，他这才松开。 看来我这个所谓的门主威慑力还不够，我这个名义上的手下都敢在我面前出手杀人。 “当我死了不成？” “属下不敢！” 我没有追究他的责任，因为追究了人家也不一定鸟我，“话挑明，这人对我有大恩，杀他是不可能的！” 大总管阴翳的眼神看了我又看了看廖峻，怕是没那么容易就让他放手，“杀戮种子我一定要带走！谁挡谁死。” “我也不例外？”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大总管又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看来这杀戮种子的地位可比我第四门掌舵的身份重要的多，大总管对小龙的狂热就算是再冰的水也无法降温，所以呢！说不得又要打一场，不然我和廖峻之间会出现因果线的断裂，对我有极大的影响！ 虞滢见我们又开始剑拔弩张，紧张的不行，没有乱插话。我不知道这个杀手头子和我家婆娘什么关系，看上去挺亲密的，可我也不会做任何让步，如果再执迷不悟，就休怪我手下不留情。 廖峻再次把小龙死死的捂在怀里，瞪大眼睛注视着大总管。 现在这时候谁都不让步，就这样僵持起来，火药味在迷人的夜色中充盈，能够点燃枯枝败叶的火花可能在下一秒就迸溅而出。 “我跟你走！”小龙这时挣脱了廖峻的怀抱，稚嫩的声音充满坚毅，对着大总管叫道。 “不要啊！小龙！不要回那个鬼地方，哥，哥哥保护你！”廖峻清泪留下，伸手想拉住越走越远的小龙。 小龙慢慢回头，“哥，别傻了！只有我跟他去了你才能活下去啊！” “不！不！”廖峻纵使心里悲痛万分，可还是迈不开自己的步子。 小龙说的没错，同三杀门相比，廖峻就像是一粒尘埃，微不足道，随便出来个精英杀手就能轻而易举的要了他的性命。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说实话我真的不希望和这神出鬼没的大总管硬碰硬，那超越常识的身法防不胜防。如果与三杀门为敌可能让我身边的人都处于无休止的追杀当中。 显然在这个时候小龙的选择无疑是最妥帖，也是最让人接受的。 “放过我哥！” “行！” “那，带我走吧！”小龙下定了决心。 “小龙！不要，小龙！”廖峻动了，大总管想把他弄开被我拦了下来。 “我还是觉得有人性的杀手更有趣一些！你说呢！大总管？” “杀手不应该有人性！”大总管依旧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不为所动。 “那你现在紧张什么？怕小龙在廖峻的劝说下不和你回？” “那是情感，不是人性，情感和人性不等同！” “有情感就等于有人性啊！因为我有了情感的那天也有了人性！看来做杀手这么多年，你不是没有人性，而是已经麻木，沉浸在了无边的杀戮之中！”我笑着说道。 大总管身体微微一震，不过也是稍纵即逝，很快的恢复了过来。 “哥！别哭了，别哭了好吗？你哭我也想哭！”小龙小手捧着廖峻的脸庞，不停的给他擦眼泪，而自己的眼泪也在不停的往下流， 沾湿了好大一块土地。 廖峻泣不成声，他也是个明白人，自己根本无力阻止什么。就算再怎么挽留，害的还是小龙，他可是清楚的知道那个地方有无数种办法将人弄成没有感情的机器。 “大总管！你要是敢把小龙弄成那个样子，我拼命都要杀了你。”廖峻看着的是影子卫，完全没有思维的人形兵器。 “孤陋寡闻！他将是我们下一任大总管，你觉得大总管会是一个没有神智的白痴吗？” “人怎么交给你，你就怎么还回来。” “呵呵！门主，恕属下难以做到，杀手的训练不是过家家，就算他是千年难得一遇的杀戮体质也有夭折的风险，何况他的历练比普通杀手难十倍！”大总管说到，仿佛在笑话我的无知。 我一时语塞，他说的有道理啊！真金都是火练出来的。 “还要说多少废话！”大总管不满道，对杀人格外有耐心的杀手在这时不耐烦了。 小龙轻轻推开廖峻，不舍的走到了大总管身边。 “他不成为司是不会让他出来的！”大总管这句话不止说给我们听，也是说给小龙听的。 “本来准备杀了廖峻给种子留在复仇的执念，如果能培养一个帅级杀手，葬送整个三杀门都值得！哈哈哈哈！”大笑一阵，大总管提着小龙就飞射而出，十个影子卫紧随其后，也施展了鬼魅的身法，一眨眼就只留下数道黑影。 这尼玛就一疯子，该有多大的执念，为了培养一个帅居然连祖宗的基业都能丢，一群神经病。 “小龙！小龙！”廖峻失魂落魄，看着小龙离开的方向呢喃。 “别喊了，又不是把一切的机会断绝了，小龙回来见你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我安慰道，小龙要是这么容易挂，我把宋字倒过来写。看他说的那么严重，再怎么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希望亲手掐灭吧！ 廖峻失神，摇头晃脑的站起来往外走。整个人精气神都不在身上。 “上哪去呢！” “不知道！” “我看你还是别走了，到时小龙要是找不到你怎么办！一个修有小成的杀手发起疯来我都招架不住，你别添乱了。”我出言道。 “可我一直是一个人，能去哪，能到哪？”廖峻自嘲的笑道，小龙赫然是他最后的依托，小龙在的地方才能称为归宿。 “要不留下吧！留在我家，一直等小龙回来！” 廖峻一愣，“可是我承你的情太多了，我怕我还不上。” “你别忘了你兄弟以后会成为大人物的，让他还就行咯！哈哈哈！”我上前把廖峻的肩膀拍了一下，让他振作精神。 “可以！”他很郑重的说道。已经是应允了下来，其实我也出于另一种考虑，我当时探了我爸妈口风。 问他们去不去上阳，和我一起住。不出意料的一口气回绝，说什么住习惯了。我拗不过他们，也就没有强求。 本来是准备派点人过来保护他们，现在出了廖峻这一档子事，当然就考虑到了他。 武艺精湛的廖峻对付术法界的人可能不行，但是普通人来一打都近不了他的身，所以准备把这任务交给他，还可以给我爸妈做个伴。 一儿一女都不在身边，廖峻年纪轻轻，而且现在这样子应该是对杀戮厌倦了。这种乡村生活无疑非常适合他，就可以和我的意图合拍，一石三鸟，何乐而不为。 “好好睡一觉！安心的等小龙回来，应该不会太久！”虞滢对廖峻说了一声，廖峻也看得出我们两有话说，一个人就回去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睡着。 “哼！臭婆娘，劳资找你算账。”我双目一瞪，今天不是一般的窝火，突然蹦出个三杀门大总管，打的我措手不及。 虞滢把自己的大胸一挺，“老娘做事要你来教？” “你以后能不能提前告诉我一声，差点挂了你知道吗？” “我男人要是这么容易挂，还不如死了算了！” “我……” “我什么我！以后这种事多着呢！别真到时候不明不白的死了。”虞滢白眼一翻。 我特么稀里糊涂的成了第四门掌舵者不说，还要面临各种烦不胜烦的事情，还不如每天浑浑噩噩的在店子里等着客人上门，做点小生意多舒坦，但是我还有退路吗？这个烫手山芋不接也得接。 “那些事情什么时候告诉我！” “说了到彼岸再说，你再叽叽歪歪老娘不打死你个狗日的。” 我大气不敢喘一声，估计重振夫纲这件事任重而道远，反正我是看不到一点点希望的。 “回去睡觉！”我幽怨的说道。 ……………… 翌日，虽然夜里无星，但还是一个挺好的天气。七点左右阳光就开始普照，廖峻一夜没睡，心里落下大石头的同时又架起了牵挂的桥梁。 “这个给你！”他起身把一块布帛塞给我，“我留着也没多大用了，说不定你能发现什么。” 我乐了，摊开那块布，上面全是小孩子一样的涂鸦，稚嫩的笔触下能看到这图案像是一个藏宝图。我要这玩意儿有啥用，我又不寻宝。 “这是我祖上传下来的，听说这个宝图的终点有一处小世界！听说与世隔绝，谁都找不到。” “你不会是想带小龙过去那个所谓的小世界？来躲过三杀门的追堵？这也太可笑了吧！” “总比死在三杀门的手里好，还有一线生机，三杀门在我们身上下了咒，躲天涯海角都逃不掉！”廖峻没有回避什么，坦然说道。 难怪他会跑到这块，原来一直有自己的目标，才能让我们偶遇。 我没有太重视，但还是把那块藏宝图放在了自己的口袋里面。也没有去问关于廖峻祖上怎么得到这藏宝图的，反正对这种事并不热衷。 “想开一点，以后就把这里当自己家，我爸妈就是你的长辈！小龙会回来的。”我说完转身就走了，把空间留给这个刚从悲痛中走出来的苦命人。 第一百二十章 南方以南 不过发生了什么，只要人还活在世上，生活还是得继续，廖峻这样还算好的，至少有点盼头。 “彼岸那边来消息了，大会开始筹划，名称也改成了四门大会！”虞滢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旁边。 我冷笑，“这是承认我第四门的地位了吗？还不算太迟。” 虞滢迟疑的看着我，“我在想要不要回去帮忙，担心天晏老爷子一个人…” “前期应该没什么忙的，先待十天半个月！”我叹气说道，两边都丢不开。相对于所谓的四门大会，我还没有享受够家里的温存，缓缓，再缓缓吧！ 虞滢没有否定我的决定，笑容绽放，又一把勾住我。 “我们是不是该做点别的事？” 她身上的花香周身弥漫，我总怀疑这气味有催qing的作用。每次被她靠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艰难的吞咽口水，努力把头别到一边，不去面对这个磨人的妖精。 “注意场合！注意场合！” “什么场合，这不就是你家吗？” 我一把推开，“就是在我家才得矜持一点，被我妈撞见多不好！” “切，有色心没色胆！”虞滢不屑的看了一眼我身下。 我老脸一红，落荒而逃，就留下虞滢欢腾的笑声回响。 上阳偏远农村的日子总是很宁静，每一天都像在重复一样，但是过的很充实。 我爸因为和我有约定也就没有再去干活，每天就像傻了一样坐在门口抽烟遥望天际，我在想是不是太为难他了。 都已经忙作了大半辈子，突然闲下来却又闲不住，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可我实在不想让他再去地里干活。 虞滢给我爸我妈都弄了调理的疗程，她这个医疗圣手出的方子我放心，就短短几天的功夫都能看到我爸妈的精气神好了许多。 “爸！妈！我也不要你们和我一起回上阳，就去镇上给你们买套房子！反正这边也没什么留恋的。” 我家情况特殊，已经被人们隔离，家里的亲戚关系断也断的差不多。不过也好，没什么牵挂。 镇上的节奏和村里其实差不了多少，应该不会抗拒。 “问你妈的意思，我无所谓！”我爸笑呵呵的说道。 “那得多少钱啊！听说镇上一间房子也要大几万呢！” 我妈就瞅着这点钱，估计是穷惯了，连泠儿的学费都借的高利贷。 “儿子本事大着呢！你说是不是，老爸！”我得意的笑道。 “妈，你就别愁了，他的钱把整个镇子买下来都不成问题！”虞滢帮腔。 我妈不知道买下镇子得多少钱，木然的点头，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我觉得到了镇子上会好点，至少不会像这样，等我们走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就整天埋头苦干，从早忙到晚。 再到一个新地方虽然刚开始可能会有些不适应，但慢慢就会熟悉，我老爸去玩狗遛鸟找人下棋都行，我妈跳跳广场舞，休闲玩乐一下。 当然这是我自己的打算，具体还要看我爸妈，既然他们现在同意了就成功一半。陈泠那里不用说，谁想让自己爸妈一直在高强度的劳动之下呢！ ……………… “怎么，无聊了吗？不是话很多吗？”我看着正在发呆的虞滢，笑着说道。 “这都一周了，再多的话也要说完了啊！”虞滢用手撑着脑袋说道，一脸幽怨，在这里她完全就闲下来了。上阳的话她还可以去研究自己的药剂。 “要不我们带着泠儿去镇上玩？”我提议。 虞滢又把我一瞪，“你是不是傻，镇上怎么玩，不差不多嘛！” 我灵机一动，也是玩心大起，想到了几天前廖峻给我的藏宝图，从口袋里掏了出来。 “这什么东西？涂鸦？小龙画的？” “藏宝图！廖峻给我的。”我把布块递给她。 “切，还藏宝图，你以为是过家家呢！这么幼稚的东西，老娘才不玩。”虞滢不屑的说道。 这婆娘真难伺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还想干嘛，反正上阳我现在是不想回，难得出来溜达溜达，那能这么轻易就回去被拉着做苦力，谈都不谈。 “等下！”我刚准备把布块收起来，虞滢一惊一乍的叫出声！ 还没等我责怪她，就看她一把夺过我手上的藏宝图。凤目在上面不停的扫视，随后把藏宝图放在了一方桌子上若有所思，还用手指在上面指指点点，嘴里嘀咕不停。 “图哪来的？” “说了廖峻给我的，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不会真的有宝藏吧！”我迟疑说道，她这反应感觉是太过剧烈了。 “这个图，有问题！” “什么问题？”我看不出一点头绪。 “你知道这个大的轮廓代表什么吗？” 我转眼看向藏宝图，这是一个大的三角，但这个三角不自然，像是被谁硬生生的切去了一块，后面应该还有。 “这是上阳的一角！南方的那部分！你看，我们所在的水风村在这里！”虞滢又把手指放在了一个很大的范围之上，还有小字标注‘水风村’。地图已经把比例放的比较大，水风村这一块都占了大概五分之一的内容。 我瞳孔微微一缩，那五分之一赫然是在三角的最尖端地方，也就是上阳的南方以南。 “你是说…” 虞滢点头，“南方以南，北方以北，西方以西，东方以东，四凶之地！” “肖自在所说被封印的四个人？”我会想到肖自在给我提过，但是没有过多的解释，我知道也就这么一句。 “是的，四凶，给你说那么多也没用。其中东方的已经知道是肖家老祖，但是其余三方根本没人知道封印的是谁！” “你也不知道？” “我知道干嘛不说出来！” “那我们去不去呢？”我发现虞滢好像有些意动，这份藏宝图里面的最终目的不是什么宝藏，应该就是隐藏着的南方封印之地，说实话我还是挺想去的。 “去，当然去！就我们两！”虞滢把藏宝图收起来笑道。 “为什么还强调我们两！” “因为我想有个和你独处的机会啊！” “…………” “不开玩笑了，我是想去看一下南方的前辈苏醒没有，我发现有些地方有异动！可惜一直找不到封印地，向东的肖前辈已经出关过一次，肯定不会再轻易出来，这也是个机会！” 我白眼一翻，“如果扑空了怎么办！” “扑空了就扑空了，就当出去约会！” 我在心里不停诽谤，谁约会在荒山野岭，谁约会在探险的途中。不过还是挺刺激，不知道南方的镇守者又是何人，估计不会弱肖自在很多。要知道肖自在可是敢堵天一阁大门的狠角色。 即日我们就踏上行程，扯了个有些牵强的理由。在我爸妈他们的目光下就踏上了行程。 其实也不远，出了村走个一段距离就可以，因为就在隔壁村的村尾。我也跟我妈打听过，说是一个乱葬岗，不知道埋了多少尸体在里面，每天都能传来隐隐约约的鬼啸。这人啊！就是这么富有想象力，没见过鬼都能知道鬼啸是个什么样子。 我妈还说晚上只要有人往那边走就会消失不见。问我是不是要去那边，我哪敢说是，只是说好奇问一下，免得让她再担心。 反正那地方久而久之就没人敢过去，一直都是口口相传，连有些家长哄自家小孩都是说再哭就把你丢到某某村的村尾去，在这一带已经到了能够止住小孩啼哭的地步。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地方就成了一个禁地，隔了十丈距离都不会有生物踏足。 “你快看一下我们到哪了？”虽然那个地方很明显，但是我觉得还是应该相信地图。 “你看这里的标识是不是那个东西？”虞滢遥遥指向一个有些高的雕像。 从那头上高高隆起的鼓包就能猜出是福禄寿里面的寿翁，不过他的情况有些不太妙，手都断了半截子，以至于看不到那镶了几颗蟠桃的拐杖。 如果这个雕塑是地图上的话，有可能经历了几百年的风雨，没有完全倒掉碎掉都算它坚挺了。 “是！”我肯定的回答，这么显眼的一个标识我看不到我就是瞎子。 “走！往那边看看！”虞滢收起地图就往前走，真不知道她那么兴奋干嘛！“我们的目的地就在雕像后面的百米处！” “哎！等等我！” 走近一看才知道这雕像是有多么的沧桑，全身都是细微的裂痕，青苔遍布。寿星老爷子那脸上的笑容都感觉僵住了，不再那么自然和蔼。 “喂！你们哪来的！”有个人拿着一个钢叉就往我们这边跑，原来那寿星雕像的旁边还有一个小草屋。 我能看出这是一个须发都快白了的老爷子，急冲冲的跑过来，很凶。 “你们哪来的，哪来的！不知道这里是禁地吗？快走，快走！”一言不合，不对，一句话都没让我们说就开始赶人，咄咄逼人，丝毫不显老态。 “老爷子，这里不能进吗？”虞滢停下往里走的脚步，问道。 “不让进，否则你们不要命了。” 第一百二十一章 洞内小世界 “这里居然也有人守着？不对！”我刚还在诧异这里怎么会有人，而且很明显是一个看守者。但是仔细一想，肖自在所在的东方以东照样有人镇守。那个镇守者就是白家整个宗族。 可南方以南的地方就感觉无比寒碜，只有一人，还是一名耄耋老者。 “守护者？”我开口问道。 老人家捏紧钢叉，把它扬起对着我，“你是谁？” “没想到南方以南的地界这么破落！”虞滢摇头，又举目看了看那看上去摇摇欲坠的寿星雕像。 我不知道这个南边的阵法需不需要生魂献祭，如果需要的话可能就有些糟糕了。不知道阵法还能不能维持，我担心的往里看。 “我们没有敌意，这里面有我们的一个前辈！” “第四门？”老者迟疑的收起钢叉。 看来他知道的比白家多，还明白第四门。 “是的，第四门！南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我急忙问道。 老者失魂落魄，“走了，走了，都走了！”他又用手指了指四周，“这贫瘠之地又有谁愿意一直留守，最后只有我这个老东西在这！” “那些离开的人都去了哪？”我想到白家有诅咒加身离不开族地。 “在一百公里之外的沂水县，那里成了我们新的聚集地，毕竟这里太邪门，没有人活过六十，一个都没有！哎！” 我轻轻点头，看来柳家祖上并没有给自家后辈下诅咒，以至于基本都走完了，倒是这个老翁为何留下来就有点奇怪了。他对活不到六十这件事记得清清楚楚，没道理不知道躲避。 “那你…” “呵呵！小家伙，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我老头子添为一族之长，当然不能违背祖训，上一任交给我的事情还没完成，所以必须得我咽气才成啊！”老人家好像一直没有倾诉对象，看到我们两个就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如今世道越来越好，二十年前我就成了柳家的族长。当时他们提议说要搬离祖地我没有阻止，但我也不能因此而丢下了担子。老族长让我做族长是信任我，可我怎么也不能辜负了这份信任！” “就算只能活六十岁，就算一个人忍受孤独也在所不辞？”虞滢突然问道。 老人家转身背对我们，“我也想过，但是那又怎样。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说那么多有什么用！” 突然我感觉他有些瘦削带着佝偻的身躯在无限拔高！感觉要与天平齐，这又是怎样的一份坚持，让这个人看不到任何希望的坚守了二十年，只为了祖训，为了上任族长的信任。 那些后辈子孙的撤离根本无从指责，先不说几百年过去了，对祖先的那种情感淡化。再就是这里本来就是一块凶地，让人无法活到六十岁，谁又会为了那个在自己意识里死了百年的先祖坚守。所以这个老人家就是难能可贵了，几百上千人就能凸显他的伟大与执着。 白家是有诅咒的束缚，而他全凭自律，自守，坚定的站在了自己的位置，风吹雨打不曾动摇一步。 一代又一代的传承终究是无法终结，哪怕最后只有一个人坚持信仰。 我和虞滢动手正了正衣冠，郑重的朝这个老人家深深一拜，他值得上这份大礼。封印关乎不仅关乎到第四门，还可能关乎到所有人类。就算是我这种薄情寡义的人都被他折服。 “你们趁早进去吧！天黑了会有不详，就算你们有术法在身也一样招架不住。”说完就往自己那间简陋的茅草屋里走。 “请问老先生名讳！” “柳州！” 我和虞滢相视看了一眼，然后同时目送着柳州老先生离开，虞滢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女人，但现在有了别样的情绪。 “是你你能做到吗？”虞滢先我一步往寿星的身后走。 我笑着摇头，“做不到！你陪我还差不多！” “什么时候嘴变得这么贫？” …………… 寿星后面也是别有一翻洞天，虽然没有白家族地设计的那么精致巧妙，但也不失为一个极好的隐匿之所。 孙猴子住花果山，而花果山上有个水帘洞，这块地方就和水帘洞差不多。不过遮蔽物不是那连绵不断得瀑布，而是密密麻麻的藤蔓。 外面一层郁郁青青，里面都是些老藤，已经全部是枯黄色，有点秀外败中的感觉。而且枯藤都是非常巨大，看上去都很结实牢固，像我这种都要用很大的力气才能拉开，虽然枯萎了但依旧韧性十足。 要不是地图上标注了这里有座小山，然后还有一个藤蔓的简单图案。说不定我和虞滢会转头就走，这藤蔓堆积在这里几百年，枯了又生，生了继续枯萎，已经有厚厚一层，估计得两米左右。 俨然已经把这个曾经很大的洞口捂的严严实实，别说风了，连光都射不进去。 “这也太麻烦了吧！”我已经拿出刻刀来砍那些比较粗壮的藤蔓，相互缠绕之间已经形成了一个个死节，力与力相互勾连之下，越往深处，越发拉不动。 “我总觉得会出事！”虞滢心不在焉，根本没走和我搭话，也在帮我把这些该死的藤蔓弄开，真是太烦人了，恨不得一把火把它们都烧掉。 “动作再快点！我感受到了有风的呼号！”我左手拉过一根藤蔓右手刀落。一束光居然从洞的后面投射而出！ 虞滢急忙上前把那道口子一拔，白光映射到了她精湛的脸上，让她微微闭眼。此时外面已经是黄昏，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把洞里那一大束白光衬托的格外显眼。 “走！”虞滢大力把藤蔓扯了几下没扯动，此时她心情也很急迫，愈发手忙脚乱，我都不清楚她急什么。 “让开，我来！”这种情况下，拿着刻刀的我就更能应对，藤蔓再坚固终究是藤蔓。 “这…这里…”我破开一道仅仅能容纳一人进入的口子，一下钻了进去，但被我眼前的一幕惊呆，我怀疑我置身在梦境之中。我也只在当初梦魇的梦界里面见过这幅场景，浑然天成，美轮美奂！ 虞滢跟在我后面，扒拉一下也钻了进来，手里还拿着刚才不知道从哪里扯下的一段枯藤。 “小世界，没错了，是小世界！天呐！”虞滢惊呼。 我当然知道，而且这方世界要比所谓的梦界更加高级，可能连小黑手里的小阴界都比不上。因为这里太真实，太完整。 世界基本组成是地火风水，像梦界这种劣质世界连实体都没有，谈不上所谓的基础，而小阴界虽然有了实体，但更为特殊，而且属性单一，只适合一些鬼物滞留。 看看这太阳，看看那远方流淌的小溪，再感受这大地的脉搏和不知道从哪吹来的风。 我和虞滢进的地方地火风水都特么齐了，这是一方完整的世界，除了不能孕育出智慧生命，地界可能会小一点，和我们的主世界没有一点差别。 廖峻没有骗我，这里就藏着一个世界，与世隔绝的世界，这居然是真的，难以置信。 芳草萋萋，花朵遍地，到处都呈现一副生机盎然的景象，就是少了几分灵动，听不到昆虫的叫声，也看不到蝴蝶的飞舞。就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动物的痕迹。 “宋小涵！” 虞滢一声惊呼把我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她很少直接连名带姓的叫我，我疑惑的转过头。 “你看！刚才的入口！” 顺着她的目光，入口不见了，刚才分明还在。就这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那个能够容纳一人出入的洞口重新愈合，藤蔓再次交织成了一堵枯黄色的墙壁，看上去牢不可破。 “怎么会这样！”我没有太过于惊慌，尝试着用手去扯断藤蔓，可是它无动于衷，又试了试刻刀。向来坚不可摧的刻刀居然在这个时候碰到了对手，发出金戈交击的声响。 诡异，太诡异了。我猛的回头，所有的一切和来时一样，都定格在这片独立的空间之中，不为外物所动。 并没有什么异常，虞滢也是严阵以待，手上的银针泛着银光。可是抓不到任何攻击目标，“这里肯定不对劲！” 虞滢收起银针把另一只手上的藤蔓拿起来仔细的端详了片刻。 “怎样？这藤蔓有什么特殊的地方吗？” “普通的，普通的藤蔓！” 我对虞滢的判断毫不怀疑，她说是普通的就肯定是普通的，她是一名医师的同时也是一个植物专家！ “看来我们被困在这里了！”我凝重的说道，不时用眼睛扫视四周。 “你有没有觉得有人在看我们！”虞滢神秘兮兮的说道，手里捏着藤蔓也在警惕。 我一直觉得后脊发凉，本来还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虞滢一提起我转而就回过神，是窥探的感觉，不会错的。 能瞒过我感知的不少，但是这样肆无忌惮的少之又少，觉得自己成了笼子里面的猴儿，供别人观看，一股屈辱的感觉油然而生。 “是谁！是谁！滚出来！” 声音不知道传了多远，反正没有任何回升，忽然一阵狂风刮过来。吹动了我的头发。这，是一种另类的嘲笑吗？ 第一百二十二章 奇怪古镇 除了这阵风，什么都没有出现，虞滢把那截枯枝扔到了地上。 “别喊了，不会出来了！肯定有东西，但是我们压根就不能发现他，一切都是徒劳。”这种情况之下虞滢依旧很淡定。 我不甘的收起手上的刻刀，虞滢说的一点没错，在这未知的地方只能靠自己摸索。 “走吧！” “上哪？” “沿着这条溪流的方向往下走！”虞滢说道。 我不解，“你怎么知道沿着溪流方向就能找到线索。” 这南方以南的地方比东方以东诡异的多，居然还牵扯了一方小世界出来。肖自在的藏身之所顶多就安置了一个宽敞的墓室。虞滢不知道哪来的自信，一言而断的说跟着溪流就有发现。 “女人的直觉不知道吗？何况你有更好的方向可以选？” 不得不说这婆娘说的有道理，这小世界一望无际，哪里都是绿色的平原。根本没有一点凸起物，就是地面在起起伏伏，比如说我们现在站的地方地势就比较高，溪流流淌有点急。 “喂！等等我！” 去尼玛的窥探，管不了那么多，走一步看一步，不信这方小世界还能困住我？ 虞滢步子迈的不大，但是频率比较快。所以我们两人的行进速度比普通人快很多。虽然没有什么记步工具，但我们已经走的着实不短，那堵枯黄色的藤墙已经看不到了。 “这个地方没有东升西落。”虞滢抬头。 我撇了撇嘴，“这世界再怎么真实也不可能做到和主世界一样。” 虞滢稍微了沉默了一会，“窥视不见了。” “嗯！” 我总觉得虞滢说的方向是正确的，突然有了一点预感，溪流的尽头说不定能找到答案。 又走了一阵，我擦了擦头上细密的汗水，就算我体力再怎么超越常人但也是人的范畴，也会觉得累。 “那有个山谷，再坚持一会！”我对虞滢说道，她同样是累及了，也同样看到了我所说的山谷。 “走吧！那里好像就是尽头。” 山谷后方漆黑一片，像被混沌隔绝，那里不止是溪流的尽头，更是小世界的尽头。 “城镇？” “城镇？” 我和虞滢差不多同时出声，这个小世界的出现就够匪夷所思，现在看到山谷里面居然有个城镇。 城镇代表了什么？代表着人类的聚居地，就意味着有人生活，虽然这城镇有些奇怪，但真的是城镇，没有任何掺假。 “有没有搞错！这世界上真有世外桃源？”令我震惊的一幕接着一幕，已经让我有些麻木，更不敢相信这就是真实存在的。 酒肆上的麻色帆布迎风招展，四处一款，一个大大的酒字伴随着酒香流窜大街小巷。各种摊位在大路两旁摆的整整齐齐，时不时还会有人策马奔腾，溅起一路的尘埃。 古镇，这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古镇。就是不清楚是哪个朝代的，路上男男女女来往不断，人声鼎沸，各忙各的，画面感极其强烈。 “这，这假的吧！”我迟疑的看着虞滢，机械的别过头。 “假的？你觉得会有那么高超的幻境能够瞒住我们两的感知？” 我哑口无言，可是眼前的这一切作何解释。 “桃花源记知道吗？” “知道！你想说世外桃源？与世隔绝的那种？” 虞滢自己也不确定，只是摇头不说话。 我和她迈步往里面走，感觉格格不入，但是又像很自然。路上没有任何一个人会抬头看我们这些不速之客，我又开始怀疑这些人是不是看不到我们，在梦界也是这样。 “嘿呀！大姐姐，对不起啦！”一个身着古服的半大孩子一头栽进了虞滢怀里。 原来是和伙伴们捉迷藏时没看到前面有人，虞滢对着这个小冒失鬼莞尔一笑，“去玩吧！” 小孩就笑盈盈的回到了自己的队伍中。他们不止能看到我们，而且还有触感，还会说话，拥有自己的意识。 “你觉得怎样？”虞滢转头又看我。 “一切看上去符合常理，却又不在常理之中。真实与虚妄糅合，一个奇怪的地方！”我眉头紧缩，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答案，可是玄之又玄，能把自己都绕糊涂。 “两位客人！要进去喝口茶吗？我们这间茶楼可是在十里八乡都特别出名！”一个小厮肩上搭了个白色毛巾，殷切的跑到我们身边。 我一把抓住他，“十里八乡？什么意思？”这里分明只有一个小镇，怎么会有十里八乡？说的还这么自然，不由的勾起我的怀疑。 小厮被我抓到后恐慌的大叫，“哎！哎！有话好好说，不能打人啊！”他在回避我的问题，就算他装的再像，我依旧看得出来他表情的僵硬。 虞滢猛的把我手抽开，将那小厮从我手里解救出来，还不等我问她为什么。 “我丈夫因为太过疲惫，有些犯迷糊，小哥别见怪，别见怪啊！”虞滢笑脸相迎。 那小厮整了整自己被我弄皱的衣服，也没有生气。 “我们进去喝杯茶吧！正好也乏了！”虞滢冲我使眼色。 我作势露出一副疲乏不堪的样子，“小哥，不好意思啊！我刚才犯浑，望你别见怪！” “嘿！我见的人多了去了，不碍事，两位里面请！”这小厮油嘴滑舌，把我们带到了一个二楼靠窗户的地方，正好能看到下面繁荣的街区。 古香古韵，把那远古的情景就这样直接的显露在我们面前。可是我没有哪怕一丝欣赏的兴趣，反而忧心忡忡！不可知之地，不明的敌人，何况虞滢也在，我不想她招受任何伤害。 “客人！请喝茶。你两一看就是外乡来的，肯定没喝过我们的茶水！这可是从活泉源头取来的水，甘甜可口，喝了还想喝！”小厮动作特别快，端了个茶托就往这边，熟能生巧，这一看就是个老油条，经验丰富。 “你们这外乡人很多？”虞滢笑问。 小厮放下茶水挠头，“也不是很多，好多年没有外乡人过来了，上次还是二十几年前，两位先喝！我得去招呼那一桌了。” 这时确实又进来了一行人，小厮又跑去那边开始忙活起来，这茶馆生意貌似好的不行，进进出出，络绎不绝。 “你觉得这小厮多大？” “二十多岁…” 他刚才说二十多年前，这尼玛那时候他估计还是个胚胎，居然就能接客… “卧槽！这茶你都敢喝？”我看着虞滢把茶杯放在嘴边，一口就咽下，差点打掉她手中的杯子。 “没毒！可以喝，人肯定有问题，但茶却是好茶！”虞滢说道。 我木然的喝了几口，品不出滋味，先不说我不懂茶。现在这情况我根本就喝不下去，哪还有心情细细品尝！ “接下来怎么办？”我问虞滢，我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确实比我聪明的多。 “凉拌！”她白了我一眼，又喝了一口茶水。像赌气一样一杯接着一杯往下倒，我也闷头生气，跟她一起喝。 “你有钱付账吗？” “没有！” “……………” 进来我们就发现了这里没有太阳东升西落，永远都是白昼。现在才知道这街上的人也一样，永远不知道疲倦，就像一个个永动机一样，不停的运作。 可以看到那小厮，忙的像个陀螺一样，迎来一桌又一桌。而我们这个地方像是他特意安排的，周围都没有人，就我们两个穿着奇怪服装，在这里喝茶。也没有人和我们搭话。 “你觉得他们像人吗？” “像！”我肯定的回答。 “那你觉得他们是人吗？”虞滢眼光放在那群喝茶人身上。 “应该不是吧！”我摸了摸自己鼻子，不是人又是什么东西，感觉人有的东西他们都有。不论是灵魂还是影子，一个不少，谈吐和行为也没有任何不妥，就是个活人样子。 “还要去看吗？”我问虞滢，在这里瞅不出任何端倪，就是白费时间。 “我先溜！你随后…” “……”我满头黑线，这是让我顶锅的节奏。就算这里的人和物再怎么不对，喝了人家的茶可是铁板钉钉的事实，吃人嘴软，拿人手短。霸王餐，我今天也算是吃了… 还好最后那个小厮说外乡人喝茶不要钱，还让我常来喝。我心里吐槽还有这种操作，先不说这里有没有问题，我可是没脸再来喝了。 “在这里生活其实也挺不错！”虞滢笑道，这婆娘怕是哪根筋搭错了，不知道我们两头上还悬着一把随时会落下来的砍头大刀？还给我开这种玩笑。 “快想想接下来怎么办！” “你看那边好多人，走走走，我们过去看看！”我话没说完，虞滢一把拉住我的袖子就往前面跑。 “哦！哦！老爷爷又开始表演咯！” “快点，快占个好位置！” 是先前的那群小孩，虞滢也想跟着凑热闹，“哎！那边有什么呢！” “老爷爷的人偶表演，可好看了，大姐姐，快点走，前面看的才精彩呢！”是撞了虞滢的那个小朋友，转头在给虞滢解释，然后又一溜烟的跑了，深怕抢不到地一样！ “人偶？” 第一百二十三章 四凶之人偶师 刚才还兴趣冲冲的虞滢猛的停下脚步。 “怎么了？” “没什么，过去看看。”又拉着我向前跑。 我们过去时整个空地被围上了三圈，小孩子占绝大部分，只有零零星星的几个成年人站在那指指点点，面露笑容。 虞滢到时就收起了笑容，挽着我的手臂，死死的盯着被人群围住的那个人。 一个老人，须发都是银白色，看上去年岁已经极大了。但是鹤发童颜的形象让他看上去精神很好，皮肤上的褶皱没有多少，更别提老年斑一块也没。 身上穿着简单的粗布衣服，脸上笑容和蔼可亲让人忍不住就心生好感，就像邻家老爷爷一样，看不出任何不妥。 小孩子都愿意和这种老人亲近，而且这个老人还从身边的大木箱子里取出一个又一个精致的人偶。 有男有女，也有马匹之类的。在当今就算是简单的皮影戏都非常少，人偶戏更是见都见不到。 在我印象里面就是用几根丝线架着一具具人偶做各种动作，这很考验一个人的技巧。 那个白发老人自己把一面铜锣敲响，预示着这场戏开始。他没有助手，也就是说所有的人偶都是靠他一个人来操控。 只见他左手食指勾起一根在阳光下反射光芒的银线，一个女性人偶就突然站立起来，开始试着走了几步，然后开始尝试高难度动作，比如说一个空翻。 引来周围人一阵喝彩，我也觉得挺神奇，这一根丝线怎么就能操纵一个人偶，本应该在各个关节都绑线才行。 我接着往下看，此时他手下已经有了四人加一马，一个人还骑在马上，但感觉并不是他的极限。显得游刃有余，用自己手中的线和人偶演绎了一段爱恨情仇，我对这又没什么研究，只能看出个大概出来。 虞滢从看到这老人开始就目不转睛，她没有看人偶，只是在看这个正摆弄着手上人偶的老人。 这场人偶戏足足演了有半个多小时，周围的人不减反增，我和虞滢都被包裹在人群之中。足以见这老人的受欢迎程度，直到结束人们都意犹未尽的陆续离开。 奇怪的是没有一个人扔钱，那个老人也没有准备装钱的工具，感觉就是义务演出一样。 人走完了之后，空地再次被空了出来，只有我和虞滢站立在老地方，而那个老人家不急不缓的收拾着自己的工具。 “还想看的话就等明天再来吧！”他错愕的抬头看着我们两，挑着担子就想离开。 虞滢一步跨上前，“老人家！先等等！” “小女娃！有什么事咧！老头子还要赶回去吃饭呢！” “您是柳风絮，柳前辈吧！”虞滢急忙说道。 姓柳？难道就是我们要找的那个其中之一？南方以南的那位？我看基本上差不多，没看到虞滢一脸的不淡定吗？ 老人家身子一滞，僵硬的放下担子，“知道太多可不好哦！” 柳风絮这句话基本上是肯定了虞滢的猜测，只是这语气不太对，变脸变的太快！ 虞滢一听他承认了，惊喜的说道，“柳前辈，我们是第四门晚辈！这是剪纸人，我是医鬼人！” “我知道，幽冥的气息我永远都忘不了，还真是怀念呢！”柳风絮仰天叹了一口气，像是在回忆，老脸舒展开来微微一笑。 虽然他表现得很友善，但是我总觉得哪里不对。这貌似不是长辈对晚辈的态度，既然他知道为什么先前不说，还等我和虞滢自己跳出来，好像我们不揭穿他，他就会一直隐瞒一样。 “哈哈哈！幽冥啊！幽冥啊！幽冥的人都做的些什么事啊！” “虞滢！小心！”我看情况不对，一把推开了虞滢。那个柳风絮刚才分明从手上射出了什么东西，目标是虞滢，可虞滢根本没有防备。 还好我发现的及时，不然这东西就落在了虞滢身上，而不是我身上。不过我还是太乐观，落在谁身上都一样，都会很痛苦。 “何老二的后辈反应挺快，没有给你祖上丢脸！”柳风絮半是嘲弄的说道。 我刚想出言反击，可是突然发现我身体动不了了，完全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脑海里的控制中枢在一瞬间就失去了对肢体的控制权。肯定是那个老东西搞的鬼！ “别挣扎了，就算何老二过来都要费好大一道功夫才能解除我的独门傀儡线，你这个小家伙还是省省吧！”柳风絮格外自信，他也确实有自信的资本。因为我头上冷汗都开始冒出，但还是夺不回身体的掌控权，身不由主说的就是我现在！ “人偶师！你是人偶师！”虞滢惊慌失措，取出银针戒备的看着柳风絮，对于这人偶师我没有一点了解，但是我这个样子和他当时手中操纵的人偶有何区别。我一点都不会怀疑他的手指勾动之下我的身躯也会跟着行动。 “都说你这小丫头知道的太多了，本来还想陪你们玩几天，让你们好好观赏我的杰作！哎！白费我一片苦心，干嘛要揭穿我呢！”柳风絮装模作样的叹气摇头，做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像是给我们施舍。 “这古镇里面的人都是人偶？”我说道。 如果是人偶就真的太像人了，基本和真人没区别啊！完全称得上巧夺天工，人偶师这个称号给柳风絮是名副其实。可现在不是感慨这个的时候，我自己都被柳风絮拿捏着！ “不不不，我不叫他们为人偶，而是称呼他们叫孩子，都是我的乖孩子！”柳风絮诡异的笑出声，能让人起鸡皮疙瘩，详细的为我们讲解着古镇里的人。 虞滢秀眉竖立，相当的不解，四凶都应该是第四门的元老，“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抓我们！出口封闭是你的手脚，窥视我们的也是你！” “为什么，哈哈哈！问的好！为什么！杀了你们再告诉你！”柳风絮突然加重语调。 我发现我动了，缓缓的动了，先是动了动指尖，又开始迈开左脚，接着右脚！ “不！” 他的目的昭然若揭，想要借我的手对付虞滢，来个自相残杀，然后他就做那个坐山观虎斗的猎人。其实以他的实力压根就没有必要这么做，可能是为了自己的乐趣，也仅仅是乐趣… “哈哈哈！好玩，太好玩了！你们两谁更厉害？我还没有看过剪纸人和医鬼人打架，如果御鬼人也在的话就好了，幽冥一脉大混战，想想都刺激啊！”柳风絮近乎癫狂，手上的动作开始变快，左手的五根指头有规律的开始抖动，控制这我的身体，一步一步的走向虞滢。 这是个恶魔，来自深渊最底层的恶魔。我已经没有更多的言语去形容他。感觉他对幽冥一脉有着深深地怨恨，想要报复在我们这些后辈身上。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这样的！”虞滢大喊，眼睛瞪大看着柳风絮，但是柳风絮无动于衷，还是饶有兴趣的看着我们两即将开始的战斗。 “小心！”我大喊，那把刻刀俨然已经被我捏在手里，柳风絮对我剪纸人好像格外熟悉。 虞滢闪躲开来，但就是不还击，只是躲避我的攻击。 “嘁！”柳风絮不屑，好像这场斗争没有达到他的预期，所以他很不满，“这样下去可不行哦！我帮帮你吧！” 他左手握拳，我觉得我身体都绷紧，手又掏入了我的木箱子里面，赫然是一把白纸！ “你…你要干嘛…”我瞳孔不断放大，想到了一个相当糟糕的事情。 “干嘛！我帮你呀！”他食指弹出的同时我手上白纸人也被我撒到空中，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那些白纸有了自己的波动，这…这…，他不止能够控制我的拳脚，居然连术法都能施展！ 白纸开始极速的冲着虞滢飞过去，这样是打在身上可是会爆炸的，而且是由内到外的创伤。 “还手啊！快还手！不然你会死的！”我歇斯底里朝虞滢大喊，心都快破裂，眼睁睁看着纸人飞向虞滢。 “不！我不还手！”虞滢坚毅的摇头，纵身往旁边跳，连滚带爬堪堪躲过，这下可好，妆都花了，这女人可是很在意自己形象的。 “不还手？是吗？”柳风絮阴阳怪气的说道。 “有什么事冲我来，放过她！如果她出了什么是，我拔了你的皮！”我还是第一次这么无助，生死全部掌控在他人手中，此时还在向我的女人动手。 胸中的郁气积压，拼命的想摆脱束缚把这个所谓的前辈碎尸万段，让他感受一下真正的绝望。可惜，我做不到，因为自己就在绝望之中，无可奈何，像砧板上的肉块，等待凌迟。 “呦！还挺豪气，我偏不你咋的，你咬我不成！居然敢威胁我，真不知道我这人偶师的名头怎么来的？”柳风絮对我的威胁不屑一顾。“听说你们剪纸人的影子术法妙处多多，我今天得试试！” 我睚眦欲裂，如果虞滢不还手，影子术法能够轻而易举的束缚住虞滢，然后刻刀能让她雪白的颈部出现鲜红的划痕。 “还手啊！快还手啊！你真的会死的！”我再次重复那句话，可倔强的虞滢还是摇头，泪水已经顺着她的脸颊留下，源源不断的泪花还在闪烁。 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爱你！ “住手！你这个老东西！”两行清泪在我咬牙切齿之间缓缓淌下，但我脖子都不能扭动一下，别提我这没有任何威慑力的话语。 “住手？不可能的！你们幽冥失约，一切的因果报应都要偿还！”柳风絮阴测测的说道，蓦然之间寒风阵阵，我像置身在了冰窖之中，绝望弥漫。 柳风絮显然没那么容易放弃对我们的捉弄，因为我的手开始捏印诀，是影子术法的起手式！ “跑！” “不！”虞滢手上银针飞舞，直取在一边的柳风絮，谁都知道制住柳风絮我们就能获救。可是有那么容易吗？你见过三岁孩童能够打败身高八尺的魁梧成年人？就算两个也不行，完全就不在同一个层次之上。 在这个时候我才真正的体会到所谓四凶的凶威，如擎天之柱，无法看到其顶，高不可攀。 “笑话！”柳风絮身子都没动一下，就等着那两排银针过来，到了距离他一寸的地方却根本无法前行，有一堵无形的墙壁对虞滢的攻势进行了封堵。 “女娃子你很聪明！可惜这一切在绝对力量的跟前都是那么的脆弱不堪！”柳风絮感慨一句，右手挥出，那银针居然全部变成了银粉，随着尘埃一同降落。 打不过，根本就打不过，不说他那出神入化的提线木偶术法，就这一手也不是我们能做到了。四凶都已经超越了人的范畴，感觉开始触摸神灵的层次。 “哈哈！接着来，我还没玩够呢！”他又接着控制住我，手开始动起来，我能看到虞滢身下的影子开始涌动，缓缓在扩散。 作为一个帅，虞滢在有防备的情况下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被影子抓住，可是这个死婆娘一直不还手。和我打的很被动，总是在逃命。她是怕她收不住伤到我吗？ 可是我现在身不由主，如果虞滢受伤甚至死亡我会愧疚一辈子，哪怕不是出于我的意愿，但是这出自我的手啊！我怎么能容忍自己沾染到这样的血腥。 知道一切都是无用的，我整个人都木然，眼神呆滞，没有一点神采，因为我知道虞滢现在已经置身在了危险之中。 影子开始无声的攀爬，逐渐到了脚踝的地方。但它还是不肯罢休，继续朝上，黑色将要席卷虞滢全身。 虞滢像是被一根根黑色的绳索捆绑着，手脚不得行动，银针也被迫落在了地上，已经没有了一丁点的还手之力。 “虞滢！虞滢！虞滢！”我身体提着刻刀就单脚在地上得力，纵身一跃到了虞滢跟前。 “杀了她！杀了她！哈哈哈！杀了她！” 柳风絮大笑，好像事情按照了他的剧本发展。让他开怀大笑，欣喜不已。 “小涵！”虞滢双眼闭了起来，静待死亡的到来，坦然面对着一切，我的刻刀已经放在了她弹指可破的雪白肌肤之上。 锋利的刀刃顶着她脖子，出现了一抹红色的划痕，一滴鲜血汇聚成细密的血珠从那狭窄的创伤里面渗透出来。一副想滑落而又未滑落的样子，泪水把她整张脸都覆盖，引颈受戮！ “不！不！”我狂吼！更加努力的去控制自己，而我这时也明显感受到了身体的微微颤动！一点，一点，还差一点！ “相信我！我可以的！相信我！”我反抗的更加剧烈，泪水已经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的双眼可能已经变成血红色，所有的景色都在我眼里印成了血色，包括眼前的虞滢。 “小涵！其实我更情愿死在你手里！也不失为一个较好的结局！”虞滢惨淡的笑，像极了幽冥里绽放的彼岸花，冷艳而又不失坚韧。 它是幽冥绽放的花朵，象征着生机的同时也代表了死亡，花开即是生命的尽头，枯萎而无人问津！ “不，你不会死的！不会的，我可以，我可以！” 虞滢动了，她现在能动的就是自己的脖子，忍受着被利刃割裂的痛苦。伤口正在被划开，鲜血汩汩的往下流。沾湿了她的衣裳，也浸染了我拿刀的手臂！ “我爱你！” 她做的这些动作就是想告诉我这一句话，然后蜻蜓点水般亲吻了我已经湿润的脸颊！我爱你！我爱你！这句话在我脑海，也在我心底回响，久久不能停息！我多想说“我也爱你！” 可是我的手动了，拿着刀在对准虞滢的咽喉逼近！根本不可能给我喘息的时间，我爱的那个人还差一点就要在我手上香消玉殒！ “哦！多么好的一篇题材啊！多么棒的故事！作为一个艺人，我应该为它增添一笔浓墨！男孩杀掉女孩，然后抱着女孩的尸体哭泣，在悲痛中自杀！桀桀桀！不错的创意。” 柳风絮的声音就像是催魂魔咒，不给我们一点回缓的机会，这个人偶师好像更喜欢人的悲情，这样更能让他兴奋！这是他热衷的事啊！ “还等什么？按我的剧本走下去吧！”狞裂的寒风陡然间开始呼啸，为这场生离死别的盛宴增加悲痛的基调！ 刀！刀在往前递送！我能清晰的感受到入肉的声音，哪怕身体不是我的，但是心疼的更加剧烈！ “卧槽尼玛！”撕心裂肺的声音响彻整个空地，我居然能发出这如兽吼一般的巨大声音，想要震碎这块苍穹。 刻刀在这生死存亡之刻被我甩出，插在了十米之外的泥土地里。大汗淋漓之下感受到了深深地疲乏，我成功了，成功的夺回了控制权！虞滢不用死了，不用死了，虽然说可能是暂时的，但也不能缓解我心中的激动！ “怎么样！你怎么样！”我一个虎扑来到虞滢身边，虽然影子术法解除，但她也瘫软到了那一片血泊之中！ “虞滢！虞滢！醒醒！醒醒！”我慌忙跪下来将她的身体摇晃，可是她纹丝未动！ “你别吓我！别吓我！快醒醒！不要睡了！我求求你！别睡了！”我哭的像个孩子一样，晚了吗？还是迟了吗？最后什么都没挽回！ “哭什么哭！有没有一点出息！”微弱的女声在我耳边响起，我知道这世界上原来真的有天籁之音。我才发现虞滢的声音原来这么好听，失去她我将失去全世界！我爱她，我很爱她！ “你没事！你没事真的太好了！”我缓缓将她的头枕在我的腿上，血不知道被她用什么方法止住，我相信她自己的医术，只要有一口气还在她就能把人拉回来。 “别哭了知道吗？你这样真的好傻！”虞滢伸出玉臂帮我擦拭着泪水，可我今天的泪腺格外发达，根本就止不住。 “我不哭！我不哭！”说着用自己宽大的袖子狠狠的在眼睛上来回擦动。 “你等一下！我去帮你报仇！我去宰了那个老东西！” 我知道自己不是柳风絮的对手，但是如果不杀了他，我和虞滢就面临无尽的危险。事到如今只能殊死一搏，哪怕是献上我的生命也要追寻那一线生机。 “老狗！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逼尽自己的气力，仇恨的语调吐露。 柳风絮不仅无动于衷。还一脸笑意的鼓起了掌，“不错，不错嘛！居然在这关头突破到了入境！有些才能！” “哼！去死吧！”我对他的话充耳不闻，我只有一个目的，杀了他，要了他的命，喝他的血吃他的肉，纵使化身魔鬼也在所不辞。 锁链当空飞出的同时，我拖着疲倦的身躯朝他冲过去！ “入境！入境又怎样？还不是一个蝼蚁！不自量力，居然敢和我匹敌！”柳风絮喃喃自语，一只手把自己的古衫下摆扎起，这是准备出手了。 “影子术法！缚！”这个时候我哪敢留任何底牌，一股脑的全掏出希望能够对他造成一点干扰。 “你，不行！影子术法不是你这么用的！难道何老二没教过你？” “我教你奶奶的腿！” “年轻人火气真大，帮你降降温！去去火！” 随着我的咒术，柳风絮身下的影子开始泛起涟漪，可是没等我高兴的太早。他的影子居然进入了入定状态，我怎么驱使都不动作！ 事到如今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两条如同黑蛟的链条被他两脚就踢开到改变了轨迹。只见柳风絮气定神闲，也不主动打过来，等着我这个正主上门！ “啊！”我一个长音喊出，榨干我躯体里面最后的力量，左手一记勾拳狠狠的打出，带着破空的呼啸声！ “力量不够！速度也不够！你这样，远远不够！”柳风絮一把就抓住了我的左手，我见挣脱不开，身体微微一弯，扫腿就想将他弄倒在地。 不过这只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不可能这么顺利，这种老古董哪里会不明白这么简单的套路。很轻巧的抓住时机，猜测到了我腿的行动轨迹，穿着布鞋的脚就重重的落在了我的脚踝上面！ “呀！” 我没有放弃，我还有右手。 他轻蔑的笑了一声，抬起那只站在地上的脚就猛的一踹，我整个人飞射而出。感觉脑海里都变得五彩缤纷，他这一脚力度可不小一口鲜血没忍住喷了出来。 “何老二的后辈就这点能耐？”柳风絮迈步向我这里走过来，信步游庭… 第一百二十五章 人偶！人偶！ 我擦了擦嘴角的鲜血，艰难的爬了起来！摇摇欲坠的样子感觉风都能把我刮倒。 “我们…再来！” “你有什么资本让我再来？你在我眼里就跟一只小蚂蚁一样可怜，一根手指头都能把你捏死！”柳风絮讥讽道。 “小涵！小涵！不要打了，你打不过他的！”虞滢尽力的拉高声音对我说道！ 不打？不打难道这个老家伙就能放过我们？他对幽冥一脉的怨念好像不是一般的深刻，想把我幽冥一脉的传承都给断掉。 我没有理会虞滢，费力的往柳风絮那边跑。活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明知必死还义无反顾。 软绵绵挥出的一拳被柳风絮轻而易举的接住。 “卡擦！” 我感受到了手腕断掉的细微脆响，疼痛开始在我身体上蔓延，从手上到达神经中枢然后痛感陡然提升。 有一种快速而剧烈的电击感觉，我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出声，可是扭曲的面容已经出卖了我所忍受的痛苦。 “骨头挺硬，我看你叫不叫！”柳风絮加大力度，猛的把我手往下一掰！ “嗯啊！”我一时没忍住闷哼出声，断了，这是真的断了，手腕与手唯一的连接就只有外面那层薄薄的皮肉，再撑不起任何动作。 我绝不会屈服，就算他比我强很多，我一样不会屈服，狠狠的瞪着他。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他已经被我碎尸万段！ “废物还来逞能！” 柳风絮冷哼，又是一脚把我整个人绊倒在地上。我的半张脸完全埋在了泥土之中，想用那只完好的手掌撑起自己将近废掉的躯体。 可是柳风絮根本没有给我站起来的机会，一只脚无情的落在了我的后颈之上，来回捻动。我奋力挣扎，就算脸把地钻了一个窝也无济于事。我已经被他踩在了地上，任他宰割。 “小涵！小涵！”虞滢那个傻婆娘居然还想爬过来，她怕是傻掉了。 “你别过来！”我尽力冲着她大吼，还不知道柳风絮这个老疯子会做出什么事情，虞滢过来了不是送菜吗？ “呵呵！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对方，你们这一任剪纸人和医鬼人还真是奇怪！”柳风絮说道。 “你特么有本事就杀了我！” “你真以为我不杀你不成？背信弃义的幽冥一脉都该死！都该死！”柳风絮突然神经失常，大声的叫骂！ “啪！”一滴水砸在了我脸上，这个时候下雨了吗？接着一滴，又一滴，这老家伙在流眼泪，我抬头看时他眼睛都不眨一下。可这泪水不住的往下流淌。 我不由愣神，刚才还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的四凶之一居然会流眼泪！而且像止不住一样不停的的回忆，泪花不停的绽放！ “你…你…” “算了！你们走吧！”柳风絮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把踩在我身上的腿移开。 我和虞滢脑袋都是懵的，他要杀我们的话刚才就动手，而且先前他所做的一切都不像是作假！是真的想把我们置于死地，可是又是为什么让他改变了主意？ 大杀四方的柳风絮在一瞬间变得佝偻起来，像那即将落下的斜阳，暮气沉沉。脸上再也不见任何泪痕，慢悠悠的捡起自己放在旁边的大木箱子，抬脚就要走！ “喂！”我叫唤一声，这真的是太突然了，都准备把命交代在这里，没想到最后柳风絮自己放弃了。 柳风絮头都没回，“你们快走吧！说不定在下一秒我就改变主意了！” 我心里像被锤子猛击，这位老人的能耐我可是有亲身体会，不敢再多问！ “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手断了！”没来得及拍掉脸上沾染的黑色泥土，虞滢就已经爬了过来，失掉过多鲜血的她脸色看上去很苍白。把红唇印照的愈发鲜艳。 两个人劫后余生，不再去管那么多，相视的会心一笑，然后肩膀靠着肩膀依偎在一起。 这方小世界的景色着实不错，柳风絮演人偶戏，也就是我和虞滢所在的这个地方是在古镇一个挺偏僻的地方。不知道是柳风絮刻意还是什么，反正没有人或者说人偶过来。 “你怎么看？”我喘着粗气问虞滢！ “你想离开吗？” 我摇头，南方以南滋事重大，现在明知道柳风絮这个样子就更不能撒手。看他那样子好像是受了什么气，受的还是幽冥一脉的气。 让他和肖自在的态度完全不一样，可以说是相当的恶劣！然后这个锅好像是被我和虞滢背了，不仅被打个半死还被羞辱了一番。要不是最后柳风絮顾及了一点情义，我们两肯定会在这方土地上死的不明不白，不甘心啊！可是柳风絮又不肯说，不知道从哪找突破口。 “那我和你想一块去了！先留在这里吧！” “就不怕他杀了你？” “你都不怕，我为什么怕，何况你也在呢！” 虞滢一句话把我准备劝阻她的话堵在了心里，说实话我是不愿意虞滢陪我一起冒险。可她这么坚决，我心里不由一暖，想要把身边的婆娘搂在怀里，可惜我的手有一只断掉了。 “我先帮你把手接回来吧！迟则生变！” “嗯！” …………… 我们两在空地上耗了大半天，将将才缓一口气，回复一段力，这样坐着也不是办法，我们得去找柳风絮。 “走！” “去哪？” “我们去茶楼看看！”那么多人，和我们搭过话的也就那茶楼小厮还有撞到虞滢的小孩子，小孩子不知道上哪去了。而茶楼小厮应该还是在茶楼！ 我和虞滢相互搀扶，亦步亦趋的往茶楼方向走，小镇范围不大，我们距离茶楼也不太远。不过身受重伤的两人行进的还是很艰难，基本上是走一段距离就会停歇几分钟。 “人偶！人偶都哪去了？”虞滢惊呼，繁华的街道冷冷清清，不见一个人偶出没，微风还能卷起那破纸片。在天上飞舞，人偶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全部消失，只留下古镇。 我扫视几眼，“先不管，去茶楼再说！” 茶楼里照样看不到一个人，那个小厮已经不再到门口招徕客人，但是我们能够明显的看到他。而他正坐在我和虞滢坐过的靠窗座位上，和那个小孩在一起，仿佛在等着我们一样。 “我就知道你们会来！坐吧！”小厮头都没回，淡淡的说道。 我和虞滢没有迟疑，找了个靠近的地方坐了下来，早就发现这两个人偶不一样，拥有着自己的意识。 “哥！和他们废话那么多干嘛！直接杀了他们就好，他们就是幽冥一脉的人，那些忘记了诺言的家伙！”那个小孩不复天真，嘴角勾起残忍笑容的同时两只小手也在不停的颤动！ “人偶！”虞滢在我耳边说道。 这时一大波人偶扭动头颅呆呆的看着我们，原来街上的人偶都聚集到了这家还算宽敞的茶楼里面。正蓄势待发的准备朝我们出手，我一点都不怀疑这些人偶出手能把我和虞滢两人撕成碎片。 “宝儿！不要胡闹，收起来，别把他们吓到了！”小厮严厉的喝道。 那宝儿对自己的哥哥有点惧怕，吐了吐舌头，停下手头的动作。“卡！”那群人偶齐刷刷的闭上眼睛，低下了头颅，变为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 “哼！便宜你们了，居然欺负爷爷！”宝儿不满的看着我们。 “爷爷？你们是人类吗？” “不是，我们和他们一样，只是我们更幸运，拥有了自己的灵魂！”小厮吐了一口气给我们解释。 “我和宝儿都是柳爷爷制造出来的！” 我倒吸一口凉气，柳风絮居然能造出生命，天上的神明都没有这能耐吧！ “制造？” “你别想歪了，我们不等同于生命，说到底还是一个物什，只是有些特殊。”宝儿复杂的说道，他已经猜到我在想什么。 小厮站起身，把肩上的毛巾放在桌子上面，“你们知道这座古镇的来历吗？” “不知道！” “这里是按照爷爷的故乡为模板建立的，所有的人，所有的物都是！我和宝儿花了五百年的时间才建立起来的，为了等爷爷有一天苏醒过来！”小厮遥遥看着外面。 这小镇虽然不大，但也不小，就算这两人偶兄弟不眠不休的建造，找木材，雕刻什么，花几百年的时间大概也刚刚够！这不是一个小工程，不像现代还有各种机器帮忙运作！那他们也应该在进入小世界之前就开始准备材料！ 我和虞滢就静心听他往下说，反正说到这个地步还是不知道柳风絮为什么要杀我们的原因。 “还好我和宝儿都是人偶，不知疲倦，两个也能相互陪伴，有所期盼才熬到了现在！可是，可是！你们…”本来我们正在听小厮诉说，可他的语调越来越重，狠狠盯着我们，好像我们犯了什么大错，将要制裁我们一样！ “我们怎么？”虞滢鼓足勇气问个一句，现在这个人偶的情绪不太对，可能在下一刻就要爆发！ “你们居然让生魂断了供应！居然导致爷爷提前苏醒！你们知不知道，这对他有多大的妨害！当初说好了幽冥一脉负责外面，让我们安心镇守，结果呢！你们却失了诚信！”宝儿大吼道，我和虞滢两个对眼懵逼！这锅怎么背到我们身上了，压根就不知道啊！ 第一百二十六章 人偶师的怨念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弄错了什么，但是这件事我们真不知道，祖上根本没留下只言片语！”我叹气说道。 可是他显然不会轻易的相信我，“不可能！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可能会不嘱咐下来！”宝儿虽然是一个孩童形态，但也不代表他的心智就很弱，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人偶经历的事情比我估计多几十倍。 “不管你们相不相信，但是事实就是如此！” “我不信，那你们是怎样找到这里来的？”宝儿咄咄逼人的问道。 “一个藏宝图，不是这张图我们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么一个地方！”说完我把廖峻给我的图纸拿出来，刚暴露在空气中就不知道被宝儿用什么手法勾了过去。见他稚嫩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用手不断的摸索布帛。 “哥！你看！” “嗯！是二十年多前的那张图，不会错的！”小厮仔细端详了一会之后就肯定说道，然后抬头审视我们。 “这是一个朋友给我的，说是他家流传下来，当时我正好在这一块，所以就有了过来看一看的打算，不然我也不会过来！” 小厮把藏宝图用两只手折叠然后捏在手里轻轻点头，他是自己在判断我们所说话的真假！ “二十多年前确实有个人进来过，我们还款待过他，然后把他送出了小世界，这个布上的图是宝儿画的！本来说让他以后可以来玩，但是他再也没来过，我记得他姓廖！” 我点头，这样就能对上了，那人绝对是廖家的先辈，不过没有给廖峻说清楚，以至于他只知道这里有一方世外桃源。 “说了你们可能不信，第四门到我们这代已经名存实亡，世人皆知道玄佛，但是不知道第四门！”虞滢紧接着又说道。 人偶两兄弟骇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们说的是真的？” “千真万确！连我这个剪纸人都是在几个月前刚知道第四门的存在，可想而知…”我摇头苦笑，他们再怎么不愿意承认但这都是事实，就像第四门再怎么辉煌最后还是被那三门排挤到无人问津！就是不知道这五百年发生了什么，又是什么让第四门变了个大模样！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第四门怎么会凋零，怎么会被三门骑在头上，不可能！”柳风絮从一个偏门中冲了出来，指着我们大叫！ 我和虞滢根本就不知道他在这，本来是准备给这个小厮说了之后让他带我们引见柳风絮！现在柳风絮自己跑出来我们就不用再重新费一番口舌。 “可是这就是事实，第四门最近才开始回归，东方以东的肖前辈我已经见过了！” “肖自在！肖自在出关了？” “没有，他开始重新闭关，说还差几年，我也不太懂，最后又陷入了沉眠。” 偌大的茶楼一片寂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柳风絮那一边正在消化我给出的信息，一时半会看起来都无法接受！ “那…那…何老大哪去了！”柳风絮半天回过神打着颤音问道！ 何老大这个名字我在肖自在那里听过，柳风絮也在一直提起，应该是我的某个前辈，和四凶同一时代的人！ “我说实话，根本就不认识何老大这个人，第一次听还是在肖前辈那里！”我如实回答。 有着惊人实力的柳风絮一个踉跄，身子没站稳，可能接受不了何老大消失。 “不会的！不会的！何老大比我们四个合力都强，怎么会失踪，这世界上哪里还有人能够和他一搏？不会的！”柳风絮不断喃喃，失魂落魄的一屁股坐在了茶楼的一个空凳子上。 他的两个人偶儿子就担忧的看着他。 “你们要是敢骗我，我就扭下你们的脑袋！” “哼！我们有必要骗你？那我们怎么还不知死活的准备听你解释？”我本来被柳风絮揍的相当凄惨，还差点亲手结果了虞滢，对他一点好印象都没有。 不问青红皂白的就出手，刚愎自用，一点理都不讲，哪里把我们当后辈来看！ “肖家差点被龙虎山灭掉！”我又抖出一个重料。“当时是肖前辈让我出手救了他们！” “肖家！肖家！我柳家呢！柳家怎样！”柳风絮急冲冲的问我。 早干嘛去了？现在知道求我？我斜睨他一眼，先吊一下他的胃口。 “小鬼！快说，不然杀了你！”宝儿大喝。 柳风絮制止了他，然后直摆手，尽显老态，面色死灰，“不用说！我知道，我已经知道，柳家亡了，亡了啊！这么多年我只能感受到一个族人的气息！不会错的，柳家亡了！” 我和虞滢面面相觑，他是怎么这么肯定柳家亡了的，就凭他那个感知？他的感知还真没错，外面确实只有柳州一个人在，正是他所说的唯一一个血脉。 “你们知道为什么我对你们流露杀意，为什么对幽冥一脉那么怨恨吗？因为当时他们说好的，说好了的，保我柳家，我这才安心的进了南方以南！准备五百年后出世！”柳风絮沉声道，眼泪又开始往下流。 原来他是记挂着他的血脉，活了这么久，让他牵挂的已经没有多少，肖自在和他一样，血脉，重视血脉，不然当时也不会让我马不停蹄的赶到肖家救场。 “柳家还在啊！” 柳风絮身子突然一滞！ “还在？不可能，我二十年来都只感受到了一个血脉后羿的气息！”他尖声辩解！ 我冷笑，“他们都在，只是去了一个更远的地方！我想，你应该知道生魂献祭的条件，没有人能够活过六十！” “那又怎样，和柳家人不在又有什么关系？”柳风絮不解。 “几百年，世道变了，六十岁不再是长寿，而是短寿。而且，你以为你的族人会无怨无悔的守在这里几百年？” 柳风絮沉默不语，应该是选择相信我，“还在就好，还在就好！柳家还在啊！” 他长舒一口气后又站了起来，本来他就再往最坏的方向想，又经过了二十年的自我推敲，已经把柳家灭亡这个猜测变成了肯定。 所以才出现了我和虞滢背锅的一幕，这黑锅背的，貌似有些不应该啊！ “还有什么问题吗？我们知无不言！”我淡淡说道，来表示我的不满，一口气憋在心里硬是发不出去。 “没了，没了！只要柳家没事！”柳风絮又确定柳家还在的信息后容光焕发。 “柳前辈！我想问一下关于这里封印的事情，据我在外面的调查，好像那个家伙有异动了！”虞滢把话题直接回归到她这次进来的最主要目的，不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吗？ 柳风絮猛然把笑容收敛，换做了一脸凝重，“南方没问题！虽然没有了生魂供应，但以我的一力抗击，二十年来相安无事，也得亏了何老大给我留的小世界，不然这边已经崩了！” 说着还抬头望天，看向那一块黑暗地带，一片混沌中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不停的翻涌，但是黑气一直被不知名的东西阻隔，无法渗透半分。 “爷爷因为要牵制这些东西都已经耗费了太多心力，生魂的供应断层怎么说也是你们的责任！”小厮这时候目光灼灼的看着我们，在他眼里他的爷爷就是天，就是一切，就算我们事出有因，也照样是我们理亏。 “好了！这些东西就不必再提，反正也最多还有两三年的时间，我这个老家伙还支持得住，有我在的一天，这南方以南的封印就得守着！” “多谢前辈了！”虞滢说道，反正我肯定是说不出口，让我给他说谢比杀了我还困难。 “这…你们的伤不碍事吧！”柳风絮也意识到自己太冲动，等事情都快完结了，这才小心的问我们！一个长辈对小辈大打出手说出去都不光彩，何况是他这种名人，出手的小辈更是自己人，就让他更加的羞愧。 “早干嘛去了！怎么不把我们杀了算了！”我是找到了宣泄口，怎么都想出这口气，含着怒火就说了出来。 柳风絮大囧，在怀里摸了摸，摸出一个相当简陋的人偶。 简陋到只有一个圆木躯干，又加上了椭圆脑袋和四个柱状的手脚，和他演木偶戏的那些人偶完全没法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他偏偏还一副肉疼的样子，嘴角都抽了抽，随后轻轻闭上眼不舍的抛给了我！ “赶紧收起来，不然我过会就忍不住收回来了！”和他当时放过我们时说的那句话何其相似。 我刚准备吐槽着做工粗糙的人偶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虞滢眼冒金光，一把抓起来然后塞到我的木箱里面。 “多谢！多谢前辈！多谢前辈！”一连说了三个多谢，足以看出那是个顶好的东西。 “我补偿都给你们了，千万别嚼舌根子！不然就算何老大给你们撑腰我也得把你们再打一顿！”没看出这个看上去有神经病的老头其实还挺可爱，既然这么忌惮我家祖上，早干嘛去了！ “我家祖上不是失踪了吗？”我下意识的问道。 “天塌下来我都不信那个祸害会出事，他的命天都收不走！”柳风絮幽怨的说道，不知道在我祖上手里吃过多大的亏，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第一百二十七章 虞滢订婚 “你们在这里养伤吧！”柳风絮带着两个人偶就走了出去，跟着走出去的还有那满屋子的人偶，他们将继续上演百年不曾停息的鼎沸，不会因为我们这两个不速之客的闯入而有所改变！ “这顿打算白捱了！”我白眼一翻，郁闷的说道。 虞滢伸手把我脑袋一敲，“放你娘的屁，替身人偶知道吗？那么宝贵的东西，再捱一顿都值得！” 我拿出小人偶左看右看，鸡贼丑！看不出一点奇怪的地方。 “这个人偶能够替命三次，将致命伤转移，三次命知道吗？得了便宜还卖乖！”虞滢没好气的说道。 我急忙把人偶往她怀里塞。 “干嘛？” “给你啊！不是多三条命吗？嘿嘿！” 虞滢一呆，又转而把人偶放到了我木箱里，“我出门的机会比较少，反而你更让人担心，所以就这么定了，你要是再墨迹小心老娘打死你！” 我这不收也得收！ 小世界没有天黑，所以根本不知道过了几天，单凭带进来的钟表根本不准！反正当时出来也是给家里说的玩几天，没有具体时间。 等到身上的伤好的差不多，我的手彻底恢复，虞滢脖子上的伤口消失不见。就要和柳风絮辞行。虽然他给了我补偿，但是对他还是没好眼色。 “小子啊！我听说你现在是第四门的掌舵者，这在我们那时候可是远远不够规格！弱，太弱了！根本不堪一击，才将将入境的帅级充其量也就能做一方外门长老！”柳风絮不断的絮絮叨叨，反正就是在吐槽我实力太垃圾，完全没顾上我铁青的脸色！ 我可是一直以为我站到了这个世界的一线层次，没想到在这个老前辈眼里是这么不堪。 “爷爷的九层力都在维系小世界，和你们打的时候一层都没用！”宝儿又补上一刀，我差点一口老血喷出。 人家一层力就能把我们打的跟傻逼一样，全力又是怎样一番光景。 “柳前辈什么境界？”虞滢问了一个我很想知道的问题。 “帅之以上不可知！”柳风絮摇头晃脑的丢下这一句话就走了，把我和虞滢留在那枯黄的藤墙之前。 “你知道入境吗？” “知道，帅分三境，初境，入境，识境！之上的划分不明确，我也不太清楚！” 我目瞪口呆，原来我一直在坐井观天，做了那井下无知的青蛙！ “走吧！走吧！都不知道出来多少天了，免得家里担心！”我说完就把手轻轻的放在了藤墙之上，那本来坚不可摧的藤条开始涌动，慢慢的抽离，形成了一个足够大的空洞！ 我和虞滢一前一后走了出去，再次接触到外面的太阳时恍若隔世，主世界的气息还是要更加的让人亢奋，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情绪，反正那风景迤逦的小世界是怎么也比不上主世界。 “它又合上了！” “几年之后它可能又会张开，将迎来术法界的盛世！”四凶齐出，第四门的主要战力就全部解放，其余的三门要说没有什么底蕴我是一点都不信，不然怎么跟第四门斗了那么久。 不过这不是我们现在考虑的问题。 “你们都进去五天了！再不出来我都以为你们死里面了！”柳州急冲冲的跑过来，看起来他还挺担心，这个老爷子也足够让人敬佩！ “我们叫到令祖了，最迟三年就能出世！说让我们给你带话让你回柳家去！” 虞滢在那几天空余时间也给柳风絮说过柳州的事情，柳风絮是一阵唏嘘，算是记下这个人，让我们嘱咐他先回去，这里已经没有留下的必要。 柳州听到后刚开始还有些呆滞，但是过了一会就直摇头，“我二十都守了，还在乎这区区三年？我想守着老祖出来，完成我的任务！说不定我还有殊荣成为第一个见老祖出来的人呢！”他笑呵呵的说道，然后又回到了自己的小草屋，继续履行自己的职责。 我和虞滢话已经带到，他怎么选择就是他自己的事，想来柳风絮应该会给这个后代一定的厚报。 “这次经历还真是！”虞滢笑道。 “差点没命了还笑！”我白了她一眼，没心没肺的，鬼门关走了一趟还谈笑风生。 “没事啊！至少知道有个呆子爱着我呢！” …………… 回到家门口大门敞开，然后陈泠这丫头正在门口的枣树下面看书，这妮子就这样，都不说她哥可以养她一辈子，还这么努力。到现在一想到要把她嫁出去就没由来的心里抽搐。这么好的妹子哪有拱手让人的道理。 “哥？嫂子？妈！哥回来了！”陈泠远远看到我们就扯开嗓子喊，整个屋子都回荡她的声音，想低调都低调不了。 简单的和家里人寒暄几句，然后就说要上去先把自己收拾收拾，我是无所谓，虞滢可不行，这个婆娘爱美的很。 “噔噔蹬！” 刚上去的虞滢又跑了下来，手上还拿着她那银白色的最新款智能手机，看上去有些急！ “咋了，这是？” “你过来！”虞滢叫道，硬是把我叫上了楼，只有我们在那个房间里。 我不解，“什么事，这么急干嘛？” “我妈！我妈打电话过来了！” “啥！”我认识虞滢这么久，还没听她说过她父母的事情，“你哪里来的妈？”我脱口而出。 虞滢白皙的脸都变成酱色，“我没妈难道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 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连忙转移话题，“你妈打个电话你这么紧张干嘛！” “我妈她，她让我回去订婚！”她这个表情又不像笑又不像哭，哭笑不得，忍俊不禁。 “渍渍渍！居然有人和你订婚？不知道你什么德行？” “去死好不好，老娘端庄大方，美丽动人，温柔贤惠…”反正她就一股脑的把所有的赞美词强加在自己身上，也不看看自己实际情况。温柔贤惠，野蛮还差不多。 “正经点好不好，难道你一点都不紧张？” “我干嘛要紧张，你除了我还能嫁给别人不成？”我淡淡的说道，“你妈知道你能离开上阳了？” “上次你回来我就告诉他们了！” 我一头爆汗，看来我这个小白鼠实验做的还挺成功。 “所以你准备怎么办？”我盯着她，说笑归说笑，该严肃还是得严肃，老婆跟人家跑了还得了。 “父母致命媒妁之言没听过吗？文盲，搞不好人家比你这个傻瓜要好呢？说不定我一犯花痴就从了，那你可要望洋兴叹了！”虞滢一脸精彩，自编自导，真像个戏精。 “我看是谁，不打断他的狗腿！”我假装很生气的说道，她喜欢演我就陪她演。 虞滢挤眉弄眼，“你也认识哦！唐家大少唐正道！” 我差点没忍住笑出声，唐正道，哈哈哈！不知道虞滢知道人家唐正道根本不喜欢女人又会作何感想？不是总自卖自夸说自己人见人爱吗？有本事把唐正道掰直啊！ “你怎么了？干嘛发出那么猥琐的笑声？” “没啥！没啥！哈哈哈！” 我当然不能把唐正道的私密事情随便告诉别人，他让我保密我就得保密，这是道义问题，就算虞滢也不行，所以我现在憋的挺累… “莫名其妙的！我今天就先赶回去！你过几天再来就行！” “你家在哪？”听她那意思好像不在上阳。 “京都啊！” “没看出来还是豪门大小姐呢！” “怎样，我做你女朋友荣幸吧！” “一般般！” 虞滢没有做太多的停留就驱车离开，我这边的事情都没有安置妥当，当然还离不开身，反正虞滢说订婚是在一周后，我急个毛线。等当天赶过去都不迟。 “小涵啊！虞滢怎么走了？”因为虞滢走的有些急，我妈就过来问我。 “她家有点事，就先回去了！”我笑着说道。 我妈神秘兮兮的凑过来，“虞滢是个好姑娘，你加把劲，别让人家给撬走了，最好是能生米煮成熟饭，怀上你的孩子就更好了！” 我不知道我妈的思想怎么这么剽悍，把我说的落荒而逃，都不敢听她往下说，越说越离谱。 “妈！妈！打住，我们谈谈房子的事，把这事弄完我也该走了！” “啊！这才几天啊！”我妈埋怨道。 我爸这时候就在旁边，“儿子有自己的事，你就别添乱了！” “我不是舍不得吗？” “要不你们跟我回上阳得了！”我到现在都没有放弃把我父母带到上阳，怎么都有点牵挂！ 我爸我妈出奇的一致，都拒绝了，无可奈何之下就想找邵局长这个老油条子帮忙。 听廖峻说两天前他来找过我，看我不在就走了，说是谭家的事情已经解决。我没有太在意，一只蝼蚁的死活我还没有那么上心。 廖峻留有他的号码，一通电话把他叫过来。经过谭家那件事他是越活越滋润，越过越年轻，他当然也知道是因为我在后方。 所以过来就点头哈腰，殷切的不行，反正做的都挺到位，无可挑剔，说到找房子他也拍胸脯担保，绝对找一所让我父母满意的房子。钱当然不会少他的，作为地头蛇，做这些事还是很方便。 第一百二十八章 去京都 都把时间必做马驹，蹬蹬几下就跑远。这悠闲的时光就像正值壮年的马匹，跑的更加快。四天时间就这么过去，我都没回过神。 虞滢这个臭婆娘也会找事，说什么已经答应他的爸妈进行和唐正道的订婚仪式，把各个理由分析的头头是道，但是我觉得只有一个理由是真的！ “我希望我喜欢的人会像电视剧里一样从婚礼现场将我抢走，多浪漫，你说是不是！”这是她的原话，我心里像有千万只草泥马在奔腾，分明说好了回去把婚礼推掉，结果…结果玩这出！ 不想去又怎样？还不是一定得去！如果这订婚真的成了，造成的影响肯定不好，唐家和虞滢所在的虞家都是有头有脸的大家族！如果真的把事闹大，虞家和唐家估计要成为京都的笑柄，更进一步讲，有可能牵扯到术法界，倒是和唐正道关系不尴不尬就有些难办了。 而且退一万步，虞滢是我女人，哪怕名义上的订婚都不行，要订只能和我一起订！ 至于对虞滢的胡闹就没什么好说的，还在接受范围以内，陪她玩玩就陪她玩玩，多大点事。 “小涵！路上小心知道嘛？”我妈都把我送到村口了，还在不停的叮嘱。虞滢把车已经开走，这次来接我的是叶安，那个叶家嫡系。 “哎！妈，我知道的！你就和爸放心吧！过不了多久我就会回来看你们的！”我笑道，世界上最亲切的还是亲情，什么情都可能断，唯有亲情断不了，它有着血脉的维系！ “你交代的我都记住了！叔叔阿姨我会替你照看好！”廖峻在一边说道。 “麻烦你了！这张卡你收着，里面有一千万，不够再找我要！” 廖峻没有矫情，接过来收好，至于为什么不给我爸妈，还不是怕他们不舍的用！ “泠儿上学时记得给我打电话，我派人来接你！”我揉了揉陈泠的脑袋。 陈泠微微一笑，“知道了，哥！” “回去吧！回去吧！我就先走了！”转身坐进了那军用车中。 马达启动，车辆开始了轰鸣。我回头看那一群人，都还在，目不转睛的同时还把手轻轻的抬起来‘再见！’ 这一趟认亲之旅收获良多，我漂泊的人和心突然就找到了港湾，缓缓把眼角捏了捏，随即回头踏上了上阳，那里有彼岸，还有师傅留下的剪纸店… “师傅！”叶开应该听到什么消息，老早就在彼岸门口等着，车还没挺稳这小子就一阵小跑。 给我打开车门，然后迎接我下来。 我看了他一眼，伤口好的挺快，不过还有些淤青没有消除，以至于他眼角都还有点肿胀，把那英俊的形象都给破坏了，“伤好的挺快啊！” 叶开不自觉的把手放在了青色的眼角，干干的笑了几声。 “臭小子！玩够了？嗯？”在彼岸能这样对着我说话的也就天晏老爷子！ “上次的账我还没找你算呢！居然敢把老头子我打的三天下不来床，老骨头都快被你拆散了，你倒好，跑出去半个月和你小女友度蜜月！” “还不是怪你自己为老不尊！”我小声嘀咕！ “什么？你说啥？有本事大点声音！”天晏怒气冲冲的把拐杖一杵，后面又有几个人走了出来，有谢尧还有肖然，两个人也或多或少的带有一些淤青。 对于他们我可没有留手，都往死里打，脸更是重点照顾对象，肖然到现在嘴都是歪的，谢尧好点只是额头被我敲破了一个包，用头发稍微盖一下就不是很明显。 看着我被天晏训，他们高兴还来不及，肯定不会帮我说好话！ “哼！叛徒！”谢尧把嘴一撇，冲着叶开道，看来这几个小家伙暗中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协议，不过叶开看到我来就怂了，立马站到我这边。 肖然对叶开也是一脸鄙夷，经过这么多天的相处三个大男孩早就打成了一片，没有刚开始的那种仇视。 叶开对他们的杀人眼光一点都不在意，这家伙没脸没皮，卖队友又不是第一次。 “我这不是去有事吗？” “有事？两个人过二人小世界也叫有事？忍心把我这个年过百岁的老人家丢这里不闻不问？”天晏对于我们两出走这件事怨念颇大，我得好好安抚他。 我故弄玄虚的沉吟了一下，“我找到我爹妈了！这难道不算大事吗？” 天晏默默点头，“得！算你过关，毕竟血浓于水，你能找回父母也是天大的幸事，那我就不多追究！” 我急忙上去拍马屁，这老家伙得让人顺着毛摸，“还是老爷子深明大义！” “别跟我鬼扯！回来就给我做苦力，正好大会正在筹划，可把我老头子忙死了。”天晏气呼呼的说道。 “这…”我假装很为难！ “这什么这，有屁快放，还想跑不成？哦！对了，虞滢那丫头上哪去了，都没见回来！” “对啊！上次不是师娘开车出去的吗？怎么就师傅一个人回了？不会是！吵架了吧！”叶开嘴碎的很，不止嘴碎还嘴贱，“明明上次还那么亲热！” 我又是把手一勾，往他头上就是一下暴击，这人怎么打不怕，我就估计不透了，“瞎说啥！” 谢尧和肖然躲在天晏后面偷笑。 “虞滢回去订婚了！” “啥！”天晏几个人异口同声，眼睛睁的老大，完全不敢相信，要知道虞滢可是已经被我内定了的人。 “这么惊讶干嘛？她爸妈让她回去订婚！” “师娘…师娘她同意了？”叶开嘴张得能塞下一颗鸭蛋。 “和她相处这么久还不知道她的性格？就知道给我找事，说什么让我去抢亲！”我无奈笑道。 “那师叔你去吗？” “去，干嘛不去，正好见一下京都是个什么样子，我还得去和唐正道好好喝两杯，居然对虞滢下手！”我笑眯眯的说道。 几个人同时一哆嗦，这消息来的有些刺激了，和虞滢订婚的居然是唐正道。这不摆明挖墙角？ 天晏这思维就和那几个小家伙幼稚的思想不同，“如果是唐正道…” 我手一摆让他不用说了，“虽然我不知道这订婚对象为啥是唐正道，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知道他这次未婚妻是虞滢！” “哪里来的自信？”天晏悠悠道。 “其一，唐正道知道虞滢是我的人，他肯定不会动，何况虞滢近二十年没回家，外人都差不多忘了这号人，唐正道估计也不知道。其二，就是唐正道自己的问题了…” 我头一转，“反正说这么多，老爷子你应该懂我的意思！” “哼！我还能阻止你不成，这次算你小子运气好，把虞滢的事弄完之后你在给我扯幺蛾子出来我不打折你的腿，让你安心待彼岸，哪都不准去。” 我头上开始冒细汗，老爷子这是铁了心要把我绑上阳，“哪敢呢！哪敢呢！” “快去快回！”说完就往里走，一脸不愉快。 “你们两还站着干嘛？还不跟天晏前辈一起进去！”叶开一副欠揍的样子看着另外的小伙伴，对他们先前的讥讽做反击。 “师…师叔…”谢尧支支吾吾。 我老神在的嗯了一声，几个臭小子打的什么算盘我能不知道？ “这次能…能不能带上我们！”谢尧怯怯的看着我。 哼哼！现在知道讨好我了，刚看着我出洋相都没说什么呢！ “留在彼岸不是很好吗？天晏老爷子和蔼可亲，哪里是我这暴力狂能比的？” “这里也太无趣了！我们…我们想出去逛两圈！”肖然说道。 “有腿自己去啊！干嘛非要我师傅带！” 谢尧的娃娃脸都快痛苦的哭了出来，“就是我师傅不让我们走啊！” “对啊对啊！还让我们忙这忙那！求求你带我们走吧！叔！”肖然这桀骜的小子居然都肯叫我叔，不简单啊！看来他们是有苦说不出，怎么都不愿留在彼岸。 我当然也是故意捉弄他们一下，肯定不会和他们置气，“跟我走得听我的，不准闯出乱子，不然以后都不带你们！” 几个人像小鸡啄米一样忙不迭的点头，仿佛怕我反悔一样。 “咳咳！”天晏这老家伙根本没走远，其实就在附近偷听。 谢尧和肖然一听，立马浑身一颤，像是见了猫的老鼠，噤若寒蝉，一动不动，大气都不敢出。 “去吧！去吧！给你们放个假，我老头子留下就够了！” 场面陡然凝固，突然又爆发出一阵阵欢呼，“耶！欧耶！太好了！”谢尧他们高兴的跳起，也不知道在彼岸是遭了多大的罪，迫不及待的就想离开。 “哦！对了，如果小黑回来的话就说我们去京都了！”我冲着屋子里大喊。 小黑这家伙在杀手来袭的那天晚上过后，就说想自己出去走走，我没有想其他，他说走走就走走，又没有限制他。 这一走都是好几天了，给天晏安个信，免得小黑回彼岸找不到我人。 “走吧！叶开你开车，我们先去机场，让你爸安排一下，即刻就飞往京都！”我对叶开吩咐道。 第一百二十九 偶遇 “京都果然名不虚传，感觉都比上阳高级不少！”叶开下了飞机就开始不停的逼逼叨叨，虽然还没有见到真正的京都繁荣街道，但是从机场也可以看出一角。 机场作为当今世界最主要的交通枢纽之一，来自五湖四海的人都在这聚集。京都的机场和上阳比起来不仅仅是人更多一点，就算修葺也要好很多，占地也更大，从某些方面能反应出京都经济的昌盛！ 所谓是见微知著，叶开的话也不是没什么依据。 “终于可以好好玩几天了，我得玩个够！”肖然走了路上长长舒了一口气，在彼岸的这段日子也让他成为了彼岸的一员，现在看上去没有一点隔阂，肖顺的意思也就让我带他这个纨绔的小儿子见见世面，顺带的增长一些知识，效果还不错。 “你老子订的住所在哪？”谢尧捅了捅叶开。 叶开掏出手机在上面翻找了一会，“七星酒店！” “？？？？” 三个人都一脸懵逼的看着他，不是最高评定五星吗？怎么整出了个七星？ “看着我干嘛！七星只是名字啊！” “………” “人生地不熟的，打个车过去吧！然后我问虞滢订婚地点和时间，事情结束了就带你们好好玩一下，听说京都有几个地方还不错！” 好不容易逮到一个机会怎么不好好把握，要知道回到上阳就有可能被天晏一把压着进入无休止的劳作中，那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惨无人道。 那三个小子当然没什么不同意见，他们还巴不得不回去，年轻小伙子气盛，爱玩，可以理解滴！ 四个人行李不多，就带了三个包他们三个背着，只有一些换洗的衣服，所以走路一点都不拖沓。方向也找的很准，就算机场很大也没有耽搁太久。 “哈！出来了！”叶开伸了个懒腰，这京都他也没来几次，“我记得这边的解放路有一家烤鸭店，格外好吃，每次都有人排队，有可能排队都买不到咧！” 没看出来这小子还是个吃货，就惦记那家烤鸭店。 “你什么时候来的啊！” 叶开砸吧砸吧嘴，“五年前！” “特么五年前都敢说，也不怕人家不做或者搬家。”肖然没好气的说道，反正也够无聊，几个人就拌嘴。 “不管怎样还是得去看看，要是还在呢！你说对不对，师傅！”叶开又在门口掂了踮脚，其实他身高一米八不算矮，主要是现在出了机场后人丝毫不见少。 熙熙攘攘，人挤人，脚后跟都连着脚后跟，这让人有点受不了！ “这，这，往这边走，我看到马路了！”叶开大声叫唤，我们四个都不是普通人，在人潮之中就见缝插针，如同鱼在水里畅游，轻而易举的就钻了出去，正面赫然是一条车水马龙的街道。 这是机场外面的一条主干道，格外的宽敞，但是就算再宽敞也容纳不了这么大的车流。 “倒霉！刚来就红灯！” 红绿灯下不让打车，我们得过去。才刚走到路口一个红人标识就开始闪烁，这时候已经是八点，京都位于北方，天黑的比较迟，现在还有点麻亮。不过路灯也已经亮了好一会，为整个城市添起了光幕。 还没等我们站稳，叶开这厮直接把身上的包往外一扔，居然如个炮弹一样弹射而出，这时候一排排车辆正开始行驶，叶开这小子硬是在车群中穿梭！就算他身体素质比普通人强，但是被车撞到也会承受剧烈的撞击，不死也得重伤。 “师叔！这…”谢尧眼疾手快的把叶开扔出的包接住。 “他救人！”我沉声说道。 一个六七岁的小女孩在和大人等红灯的过程中挣脱了束缚，一头冲进了斑马线中，这时最前面的一排车已经启动，如果小女孩再不走开可能就要被转动不停的车轮碾碎。 等小女孩回过神时一大束灯光已经把她那小身躯照的透亮，她已经吓傻了，像个雕像一样一动不动。 所有路边的行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屏住自己的呼吸，目睹着叶开救人的全过程。行驶中的车辆反应并不及时，那些被叶开掠过的车辆一辆接一辆的停下来，可是对准小女孩的那辆车还没有。 近了，又近了，本来只有十几步路的距离突然被无限延伸，感觉一直走不完！直到一声小女孩嘹亮的哭喊响彻云霄，夹道的人群响起一阵欢呼。 而那些不明真相的汽车司机们也在鸣笛抗议，交警吹着哨子往这边赶，场面极为混乱！ “走，过去看看！”叶开现在在对街，拖他的福，现在没一辆车行进，应该还没有从刚才的事情缓过神。 “你们怎么弄的，这么危险，不知道看好自家娃娃！”过去就听到也开在教训那个女孩的家长，那位家长唯唯诺诺，连声称是。 “行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走吧！” 那位家长说什么都要报答叶开，被我们拒绝了，人群混乱，要是再摊上事就真的划不来。不管这事是好事还是坏事，总会浪费一点时间。 京都处理事故的效率挺快，一会就恢复了原有的状态，车辆行进，人群流走，永不停息，这是一座节奏很快的城市，没有什么能让它停止步伐。 “哎！师傅，我在救人的时候分明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人去哪了，不会被车撞死了吧！”叶开这才缓过神，那道人影我也确实看到了。 “在那！看到了吗？”我给叶开指了指一个阴暗，没有什么人的角落。 可是没想到叶开撸着袖子就上前，“你特么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没那个能耐还敢逞英雄，被撞死了咋整？啊？那就是两条命晓得不？” 原来这小子怒气冲冲往那边走就是为了教训人家，他不是上瘾了吧？ “你…你看得见我？”那瘦小个子的戴眼镜青年指了指叶开又指了指自己，像发现了新大路，又胆怯又欣喜，复杂的情绪溢于言表，差点说不出话来。 小个子又把眼镜推了推，叶开噎了以下，“我怎么看不见你，一个大活人我看不见我又不是瞎！难不成我见鬼了？” 小个子忙不迭的把头不停的点，叶开挠头，他本来的意思是好好教育一下这个鲁莽的施救者，可是这又是怎么回事，把他弄得一脸懵逼。 “让你好好看书不看书，吃了文化的亏吧！”我把叶开一瞪，这小个子分明周身灰气缠绕，飘飘忽忽，不是鬼难道是人？学艺不精尽给我丢脸。 “这个！这个真是鬼…”谢尧替他兄弟解围。 “啊！妈耶！活见鬼！” “叽叽歪歪啥！包拿上走人！师叔的事能等？”谢尧单手提包猛的一甩，叶开双手接住。 “哥们，江湖路远，有缘再见！”不知道哪里看的台词，脱口而出，还像模像样的拱拱手就要开溜。 一个鬼而已，大惊小怪的干嘛，见的多了去了！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什。 “哎…哎…哎！”小个子鬼一下跑到我们面前，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我眉头皱了皱，那种鬼挡路鬼索命的事又不是没听过，不过这个鬼要是敢把我们当什么普通人看待怕是吃不了兜着走！ “干嘛呀！让开，没时间和你墨迹，我们还有急事呢！”叶开翻手取出一张墨绿色的符箓。 这是他最近取得的新成果，还没试验过。看这小子猴急模样，跃跃欲试，恨不得上去和这鬼大战三百回合，尽显他的英姿。 “我没恶意，我没恶意，我真的没恶意！”小个子畏惧的看了一下叶开手上的符箓，为了表示自己没有别的企图，把两只鬼爪子都举的高高。 “那你干嘛挡我们前面！”叶开兴趣缺缺，看这鬼一脸怂样都提不起消灭他的兴趣。 “我…我…我想请你们帮个忙！”小个子低声说道。 “帮忙？没空，爱找谁找谁！”肖然一口回绝，还没好好享受这京都的奢华。有怎么能轻易的卷入是非之中？ “对啊！我们为啥平白无故的帮你，不是自讨苦吃吗？我才不做烂好人，让开吧！别挡着我们的路。” 我在一边默不作声，全凭他们三个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个不停。看看他们怎么处理，不失为一个好的历练机会。 “平白无故？”小个子把叶开话语里面的一个词重复了一遍，然后眼里冒出金光，“我给你们钱，给你们钱！我求你们帮帮我，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求求你们了！”说着跪倒在地上，要不是鬼没那么轻易的能流出泪水，说不定这家伙都痛哭流涕了。 可是他的事是他的事，一点都不能影响到我，我还能做全世界的警察不成，大事小事都插一手，闲的慌？我本意就是一口气回绝他。 “呵！钱？你知道他是谁吗？稀罕你的钱！你就走开吧！如果我们没急事说不定会帮你，可是我们真的有事，耽搁不得！”谢尧劝阻道。 这也是我们这行人性格好。不会胡乱除鬼，要是碰到别人，哪还能让他逼逼叨叨说这么多，早就把他打死了，还可以说是为民除害，鬼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阳世。 “我求你们了，让我干嘛都行，只要我有的都给你们，都给你们！”小个子不停在地上磕头，也不知道鬼磕头疼不疼。 “走吧！”我说了一句就带头绕开他，后面三个小鬼还有点于心不忍，不过也没有说什么，深深看了一眼正在地上的小个子跟着我就走。 第一百三十章 有种爱叫放手 “为什么，为什么这样对我，我仅仅是想见瞿霄最后一面，这都不行吗？我董睿变成鬼又有什么意思，为什么要这样作践我啊！”小个子仰天长啸，角落外面的行人来来往往，但只有我们四个人能够听见。 我无奈的摇摇头，世界上不顺心的事情多了去了，或许这个鬼哪天想通了哪天就能归入幽冥，不再留下一点痕迹。 “刚才他说他叫啥？”谢尧一个机灵闪过问道。 “董睿啊！名字挺好的。”叶开满不在乎的回道。 “董睿，董睿，这么熟悉！” “你咋了？名字一样的人多了去了，可能是你以前在哪听过。”肖然道。 谢尧猛的转身往后跑，这小子平常挺稳重，这次怎么这么毛躁。 “你说你叫啥？”谢尧打断了董睿的怨天尤人，大声道。 董睿头仰起来，不知道这个人为什么又回来了，疑惑的看着谢尧，并没有回答。 “我问什么你答什么！你是不是叫董睿？” 董睿摊在地上点头。 “你妈叫什么？” “你没事问人家妈干嘛？人家已经够可怜了！”叶开说道。 “闭嘴！”谢尧怒吼，情绪有些失控，此时像一直被惹急的野兽，见谁咬谁，“你妈是不是姓谢！” “我妈叫谢翩！”董睿沉默了一会，他都是个死人了，说这些也没什么大不了。而且谢尧这情况有些不对。 “没错，没错！谢翩！是谢翩！”谢尧不断喃喃，一个人名有必要吗？魔怔了一样。 “谢尧，怎么了！”我还是问了一句。 “我姑姑，我姑姑叫谢翩！他，他是我姑姑的儿子，我表哥！董睿！不会错了，不会错了！” “你表哥？”叶开惊呆了，这么狗血的剧情居然发生在自己哥们身上，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表哥！你起来！快起来！”谢尧过来一把将同样呆滞的董睿拉了起来。 “你是谁？我妈是你姑？” “谢尧，我谢尧啊！我们一丁点大的时候还一起玩过，后来我就随我师傅上山修行了，前段时间才出来！” “谢尧，我记起来了！我是有这么一个表弟！”董睿把头一拍，恍然大悟。 “表哥，你这是咋了！”谢尧声音发涩，眼角感觉都开始又泪水溢出。 好不容易见到个亲人，结果对方还是这么一番光景，俨然成了一个鬼魂，也就是说他表哥已经死了啊！ 董睿苦笑，“三天前失足从楼上摔下来！死的够倒霉！可能这就是命。” 人都这样，就算平常再怎么不信命，再怎么认为我命由我不由天，到最后还是要被所谓的命运折服，压的弯不起腰。 “那你又是怎么回事，还没去幽冥报道。”谢尧问道，纵使亲人的死让他悲痛万分，但是他又没有起死回生的逆天本领。 早死早超生这句话又没错，在阳世耽搁的太久可能就连转世资格都没了，最后在阳世的飘荡中灰飞烟灭。 “我在等人，一个我这辈子觉得亏欠最多的人！”董睿抬头看向机场，他等的那个人肯定是会从机场出来。 “什么时候的飞机，什么时候到？”我问道。 “今天晚上八点的飞机，明天下午两点到！” “师叔，你先走吧！我帮我表哥！”谢尧定了定神，低着头说道。 我笑了笑，摆摆手，“没事，虞滢的订婚在五点开始，来得及！有些事你做不来！” 既然谢尧碰巧遇到亲人，而且决定留下来帮助他表哥。我出于两个方面考虑，首先我带他们出来就得把他们看好，其次他修为不够，带个鬼都不能在白天显现，最后虞滢的事也一点都不慌。两点，耽搁一两个小时，做个出租之类的时间也很充盈。 当然这也是看在谢尧的面子上，不然也不会多管闲事，谢尧听我这么一说重重点头。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叶开不再没心没肺，上去搭住谢尧的肩膀，他知道自己哥们的心里肯定不好受。 谢尧反手也拍了拍叶开后背，示意自己没事，“表哥，主要怎么帮忙，你就说吧！” 董睿浑身颤抖，这转变也太快了，“小忙，小忙！只需要给她带句话，我就心满意足了！”他接着低沉的说道，感觉像是做了一个很艰难的决定。 “回住所了细说！”我瞅了瞅角落外，天已经完全暗淡，京都的夜生活开始，这里显然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 虽然经过大半天的舟车劳顿，这几个小子都看上去有些疲乏，但是都没有什么睡觉的兴致。 七星酒店只有三星，而且叶开老爸也只订了两间普通的标间。把老叶家的节约精神发挥的淋漓尽致，当然能从这种小事中看到叶家的风格，在豪门中可不算多。 现在四人一鬼就聚集在了我要住的那间房里，得把事情弄清楚才好下手啊！虽然董睿说只是传一句话那么简单，但是就凭谢尧这层关系在也要把事情做的尽善尽美！ “可以说了！”我瞟了一眼董睿，这家伙好像胆子很小，说话都唯唯诺诺声音很小，深怕触犯了什么一样，极其标准的一个宅男，而且还是很倒霉的那种。 “额…额…”他又用手推了推他的金丝眼镜。 “表哥！说啊！”谢尧对他表哥这个样子很着急。 “这个…这个…”不知道是不是我得错觉，董睿有点羞涩，但又满脸都是幸福的色彩。 叶开撇了撇嘴，看来他想开启他的叶式推理逻辑，只是不知道会不会被他蒙对，这家伙好像一点都不准。 装模作样的支起下巴，“这么一副难为情的样子不会是见小女友吧！我情圣叶开稳定一说一个准！” 谢尧看着自己表哥，董睿缓缓点头。谈个恋爱都像做贼一样，虽然他自己可能没谈过，但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貌似自己表哥有点怂啊！ “到底怎么回事，别把人急死了！”肖然本来就是个急性子，看到董睿磨磨唧唧，铁定是看不惯的。 董睿眼睛一闭，眼角都被憋出了几丝深深地纹路，鼓起莫大勇气，深吸一口气，“我和瞿霄是网恋，本来准备约了在明天会面…” 他顺势坐在了床上，双手把自己的头抱住，经过这么多准备，感觉都快要修成正果，最后却出了这一档子事。 “瞿霄是个好女孩，也是唯一一个给我自信，说喜欢我的女孩！”董睿苦笑，阴霾挥之不去。 “你不知道网恋最不靠谱吗？她说喜欢你就喜欢你吗？”叶开又蹦出一句话。 科技发展时代进步，网络的铺盖也是极其迅速，哪怕是相隔千里也能够进行真实的交流，所以网恋这个词也在蔓延。不过被所谓网恋骗的人也不少，提起网恋的第一反应就是骗！ 董睿内向的性格都能看出是个宅男，一天到晚出不了几次门的那种，在虚拟世界才能展示自己。更别提能够和女孩约会，这次不知道下定多大决心才出来约见。 “不，不会的！” “这么肯定？”肖然说道。 “我们经历了五年，五年了！她不会骗我的，肯定不会骗我的。”这句话像刺激到了董睿，大声吼道。 “她不图我的钱，也不图我的相貌，五年相交平淡如水，但我能感到心的距离，我爱她，他也爱我！我肯定！” 屋子里的人都目瞪口呆，尼玛五年了一次都没见，这谢尧的表哥是个人才。 不过时间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也是检验爱情忠贞的准则，董睿话说到这个份上，就实在不该怀疑那个女孩的用心。 董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平复心情，“她不让我去找她，直到两周前她说要来找我，我欣喜若狂。”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已经无法挽回！”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董睿打着哭腔说道，一度陷入崩溃之中。 “那你是想让她见到你？然后接待她，直到把她送走？这时间不够啊！我们耽搁不了那么久！”叶开急忙说道。 “无妨，到时你们在也可以，虞滢那边我去去就回！”我轻轻吐了一口气。 “你把虞滢师叔那边处理好就行，表哥这边我们可以做好的！”谢尧坚定的说道。 我们这边在讨论，刚准备做下一个合理的定论，但是正主董睿站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打算！瞿霄是个好姑娘，我不想耽误她一辈子！” 然后他又走到了窗边，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楼下的灯光闪闪，车水马龙，这一切都将与他这个魂灵无关！ 从第一印象就能看出这个人的内向，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懦弱，却做了这样的决定，不知道他的心有没有剧痛，痛到滴血，染红他那已经空寂的内心世界！ “哥！你真要这么做吗？如果那姑娘真的爱你，会不会伤心欲绝，这样伤她真的好吗？”谢尧低声咆哮，对董睿的决定很不解。 董睿用虚幻的右手触摸着玻璃，“你觉得有能瞒多久！能瞒多久？我不想骗她，毕竟，我爱她，我应该给她一个自由！而不是一直束缚着她，她已经二十五岁了，是个大姑娘了…” 都懂他的意思，都知道他的想法，屋子里的沉闷让温度都开始下降，心都快凉到了冰点。 第一百三十一章 瞿霄 “可以吗？只带一句话也行！”董睿在征求我的意料，他知道这里我才是主事人。 我揉了揉太阳穴，沉沉点头，“可以！” “多谢！”董睿笑了，很灿烂，哪怕是知道可能会让自己爱的人难过。但都知道长痛不如短痛，他想断了自己女友的念想，还她一个更加宽广的天地。 “还不知道女方怎么呢！”叶开酸酸的说道，他有些感性。 “只要话带到了就行！”董睿抿嘴，强忍难过的情绪。 “带话可能达不到你所预期的效果！”如果那个叫瞿霄的女孩真的很爱很爱董睿，肯定不会相信一个人的一面之词，说不定会让事情从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 “所有的话你都自己去说吧！这样直接一点，也能让她更相信！” “可是…”董睿迟疑！ “我能够让你暴露在阳光之下，也能让她看到你！只看你自己有没有勇气，有没有决心说出口！”我看着他，等他选择。 “能！”董睿腮帮鼓起，咬牙说道！ “时候不早了，你们几个睡个好觉，谢尧和我一个房间，你们两滚隔壁去！” “嘻嘻！那师傅晚安！”说完又转头看董睿，“你是谢尧的哥，我也叫你哥，希望你想清楚，到明天就无法挽回了！” “嗯！我会想清楚的。” 叶开和肖然把门带上就走了，晚饭之类的让服务员送就行，他们自己会弄。反观谢尧根本就没有食欲，总是欲言又止的样子，可是又顾忌的说不清楚。 “你哥我虽然懦弱，但头脑很清楚，我相信我的决定是对的。” “嗯！你想清楚就好！姑姑和姑爷对你的死…” 董睿眼里一片死灰，提到父母让他更愧疚，“我欠他们的，下辈子再还！” “你自己组织一下言辞，最好不要留下任何破绽，不然你的所有计划都付之东流。”我提醒道。 …………… 长夜虽然漫漫，但是也不是没有尽头，谢尧一晚上都没怎么睡。大早就起来了，和他表哥在那唠嗑，我也早就休息好，只等时间到了去机场。 倒是虞滢这婆娘心宽的很，电话都不知道来一个。我当然不会给她打，摆了我一道还想让我给她好脸色不成。 “时间差不多了，再吃个饭飞机应该就要到了！”我看了看表。 两兄弟的言论戛然而止，能够看到董睿身体停滞。该来的还是要来，哪怕再不想面对。 “表哥，走吧！”谢尧叹气道。 董睿缓缓起身，还整了整自己身上的衣服，鬼的衣服一般都是自己死后的那一身着装。不过也可以根据自己的意愿改变颜色与款式，只是死后都不太在意而已。 今天因为和自己神交自留的女友见面，哪怕最后的结局不会太好，董睿还是想要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俨然已经换上了一身米色的衬衣，头发还自己琢磨的做了一下。 戴上领结，感觉整个人都变了一副样子，和刚见面时的那个休闲宅男大相径庭。满是成熟与庄重的气息，其实他并不丑，只是平常不打扮，这一打扮也不失为一个俊俏的小哥。 “怎么样？”董睿浑身不自在，鬼是不能照镜子的，忐忑不安的问谢尧，时不时的把自己胸前的领带摆弄。 谢尧用手支着下巴，围着自己表哥转了几圈，上下打量，“很好！她一定会喜欢的。” “是吗？她会喜欢！”董睿低声道。 “你别乱想！你不是想把最好的一面给她看吗？你就是她的白马王子啊！” 我把门推开，叶开打了个哈欠站在门口，和肖然都萎靡不振的样子，这都日上三竿，还一副疲倦没睡好的样子。这两个鬼肯定又熬夜了！ “呀！表哥，你今天真帅！” 董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专门找人定制的衣服，为了今天准备的，只是用不上了，今天就借用一下款式。” 叶开打了个哈哈，怕勾起董睿的伤心事，立马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我们出发吧！先找一家好吃的饭店吃饭。” “吃吃吃！就知道吃！吃不死你！”谢尧白了他一眼。 “走！肖然我请你！我昨天物色到附近有一家特别好吃的锅巴饭。”叶开理都不理谢尧，拉着肖然就往前面跑。 经过叶开这么一弄，场面又开了，让紧张的董睿都有些放松。 吃过饭已经一点多，距离董睿所说的两点越来越近，董睿也愈发局促不安。现在这个时候他不再是魂灵，而是一个正常人，特殊的正常人，拥有着自己的想法情绪，知道紧张不安。 机场的人每天都很多，接机的人同样也多，都掐准时间或者提前一段时间再那护栏外面等人。 “需要做个牌子吗？”我才想起自己的疏忽，人家接机为了醒目都会举个大牌子，何况董睿和瞿霄还是第一次见面，熟悉的陌生人。 没想到董睿一口气回绝，“只要她出来我就能认出！”眼里异彩连连，盯着出口不眨眼睛。 “来了！要来了！”董睿看了一眼机场大大的显示屏，秒针在转动，咔咔咔的细微声音在回响。 “接机的朋友你们好，我们抱歉的通知您，天南飞往京都的航班，因为天气原因，无法按时到达，时间推迟到4：00，请您耐心等待。由此带来的不便，我们深表歉意！” 清丽的女声在机场接机处回荡，烦躁的气息升腾，周遭的很多人都在抱怨，平白无故的多等两个小时，是个人都心烦意乱。 “卧槽！关键时候掉链子！”叶开生气的说道。 “我去问一下！”谢尧对他表哥的事格外上心。 “问了也没用，各种敷衍，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在这里，他们是老大。而且人家也有合理的理由，气候原因，去了也白搭！”叶开掏着耳朵说道。 肖然回过神，“这样会不会错过订婚！” “我特么！对啊！师傅。” “要不师叔先走吧！” 我摇头，事情要么就不接手，接手了就得给人家完成，这是原则问题，不能逾越半点。 “大师要是有事就算了吧！”董睿知道我们有重要的事情在身，低声道。 “不碍事，我走了她就见不到你了！”这是董睿最后的心愿，到了这一步我还真不忍心拒绝。 “那，好吧！多谢！” 我都这么说了，他们几个也没有异议，就在那块地方等着，两个小时说快也很快，提示音再次响起，不过是让人兴奋的消息，飞机到了！ 护栏外的人都开始有所动作，带了姓名牌的把牌子高高举起。没有牌子的也都翘首以盼，手机拿出来随时等着电话。 “有吗？有吗？”谢尧在一边问，到这时人都已经出来的差不多了，只有零零星星的那些出来比较慢的，也都被前来接机的人接走了。 “没有！没有！还是没看到！”董睿双手握拳，感觉指甲都快掐进了肉里面，虽然他是一个没实体的鬼物，不过并不能阻止他的不安情绪膨胀。 “会不会是这几天没有联系上你，然后就放弃了啊！”肖然说到。 并不排除这种可能，两个人都是那种每天都会联系的人。而董睿没有征兆的消失，那边再也得不到任何信息。已经过了三天，时间挺长，变故也多。 “可能吧！”董睿自己也没什么底气，低垂下头说道，很失落。 “说不定她动作比较慢呢！这人不是还没出来完吗？这么早下结论干嘛？”叶开道。 董睿果然又迸射出一抹希望的光芒，重新镇定的看着宽敞的出口，不放过任何一个从那里面出来的人。 “你看那个妹子是吗？”肖然指了个方向。 董睿条件反射的扭头，是一个打扮靓丽的女孩，手挎一个小皮包，四周扭头到处张望，一看就是在等人。 “不是！”董睿看了一眼就说不是，很肯定自己的判断。 他刚回头，猛然的乍现，表情很丰富，但是惊喜占多数，“她，瞿霄，一定没错！她就是瞿霄！”董睿激动的大叫，手臂不自觉的开始挥舞。 我们几个人视线都被他的惊呼牵动，齐刷刷的看向一个方向！ 瞿霄？这就是董睿朝思暮想的人儿？但是不太对啊！ 这分明是个坐在轮椅上的妹子，好像没有亲人跟随，在机组乘务人员的帮助下推动轮椅缓缓的从后面进入接机处，可是不是她又是谁。现在出来的就她一个人了，也是最后一个人了！ 女孩看上去二十多岁，利索的剪了一头短发，虽然说不是很惊艳，但看上去很干净，阳光大气这个词放在这么一个女孩子身上没有丝毫不妥，反而再合适不过。 她也在张望，同样的紧张，双手抓紧了放在膝盖上面的包包，洁白的长裙直接盖到了脚踝，远远看上去就像一朵盛开的白色牡丹。 有一搭没一搭的和那个女性机组人员搭话，因为是从偏门出来的，没有看到‘张牙舞爪’的董睿。 董睿见瞿霄没看到自己，着急的想要翻过那本来就不太高的护栏，被我一把拉住！ 第一百三十二 交涉 见他转过头，我眉头微皱，“你确定她就是瞿霄？” “她的脸我忘不了！”董睿一脸狂热，视线都不想转移。 “可她…腿好像有问题啊！”肖然道。 “我喜欢的是她的人，不管她怎样！”董睿沉声道，见瞿霄没有注视到自己，又想翻过去。 “喂！不管她是不是残疾，既然她就是瞿霄，你这样见她肯定不行！”我说道，这么一副热情而又向往的样子，无不昭示着打心里的喜欢。 但是此行的目的是拒绝，是一刀两断，董睿要是这样冲上去，断？藕断丝连？ 董睿手头的动作一滞，他的觉悟一下被唤醒，不自觉的把手垂放在身体两侧，头颅低着。阴暗的气息在滋生，灰暗的心情把人压的喘不过气，都没有催促他。 “我知道了！” 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是真知道还是假知道，这是他自己的事，我也不可能操那么多心。 “表哥！”谢尧的手重重捏在董睿的臂膀上面，想要给予他坚强。 今天阳光很充足，机场的设计是用的那种半透明的米白色天顶，能够得到光亮的同时也能有限的遮挡光芒。 “记得，不得离开我三米开外，不然你会在太阳的灼烧之下灰飞烟灭，还有就是不能让她碰到你，她只是普通人，摸不到你！”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 “你们几个留在这里，我和董睿过去！” “我准备好了！”董睿深吸一口气。 “那就走吧！”我让出一个通道，而这个通道就对着那个门，瞿霄将会从那一扇门出来。 董睿又整了整自己得体的衣服，面无表情，努力的不露出什么异样的情绪，平静的像一滩死水。 而我就跟在董睿身后距离大概一米的地方，紧紧跟随，尽力的让自己的存在感变低，等一下将是这两个苦命人的主场，我只是一个局外人，目睹者。 “嗯？” 瞿霄疑惑的抬头，看着这个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男人，四目相对之间，两人的眼神迸射出点点星星的火花。 “你，你是…”她在轮椅上面的手不断的开始抖动，左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右手想要伸出，却又不敢相信的样子。怯生生的，惹人怜惜。 董睿的脚像灌了铅，站在那里如同一个人行雕像，一动不动的注视着瞿霄，迈不开步子。 “咳咳！” 董睿一个激灵，双手握成了拳头，他在调整自己的心态，刚才那一阵差点没控制住。 “谢谢你了！我是来接她的人！”董睿有礼貌的对那个女机组人员微微点头道。 那个机组人员也回之一笑，和瞿霄打了个招呼就离开了。而瞿霄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面，思绪纷飞，伸出的手停滞在空中。泪花在眼眶里面打转，哽咽几下，激动到说不出话。 “董睿？是你吗？”瞿霄收敛一下自己问道，她自己感觉有些不真切。 作为局外人的我觉得哪里不对，但是说不出一个所以然。 “是我！”董睿面无表情的说道，冷冰冰的态度能让人心底发寒。 在这里他可能用尽了毕生的演技，反正我看不出一点破绽，董睿还尽量不去看瞿霄的脸庞，反而在看瞿霄的腿，看她的轮椅，一副受到了欺骗的样子。 瞿霄手忙脚乱，遮遮掩掩但是怎么都遮不住，董睿已经看到了，看到了她已经瘫痪的腿。 “睿！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你有什么需要解释的？”董睿冷笑道。 “我不是故意骗你的，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瞿霄再也忍不住了，泪水喷薄而出。 现在机场的接机处因为刚才一驾飞机刚到，所以该走的都走了。 就留下空荡荡的一片地，也只有廖廖几个人在有目的的行走，没有人来围观，也没有人注意。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董睿大声吼道！质问面前的瞿霄。 瞿霄不敢正面面对董睿，两只手继续死死的抓住那小巧的女式包，像个鸵鸟一样把头深深扎在胸前，泪水无声的滴落。 没有人能看到她的心，但我能清楚感受到她心底的剧烈阵痛。董睿估计比他更难受，瞿霄至少不知情，而他却是个知情人，他在狂飙演技的同时会不会有刀片在一点点的一刀刀的切割他那已经虚幻的心脏，在发出无声的悲鸣和呐喊？ “我…我…” “你特么就骗我？切！我才不会娶你这个瘸子！”董睿把自己的嘴脸装的格外丑恶，吊儿郎当的样子看上去都很欠揍。 瞿霄信了，感觉自己遭到了抛弃，坐在轮椅上一阵摇晃，险些一头栽倒。 董睿也是失神，差点就想上去扶她一把，还好他自己收住了，不然岂不是露馅。 “你说我怎样你都会喜欢的！你自己说的，我相信你的话，于是我来了！”瞿霄低声道，心都要绞在一起，抬头死死看着董睿。 董睿不为所动，讥讽的笑了两声，“可是你为什么要隐瞒自己，我感觉受到了欺骗，你知道吗？” “所以，你说的都是骗我的？说喜欢我，想和我结婚都是骗我的？”瞿霄大吼，眼睛睁得大大的，泪水还顺着眼角滑落，背痛到了极点。 “呵呵！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你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会娶一个瘫子？我感觉我五年的时光都花在了一个废人身上！嘁！废人！” “废人！废人吗？原来是这样啊！”瞿霄黯然失色，死灰一般的脸色阴暗陡生。 “都是假的啊！原来我活在梦里，我就知道，像我这样的废人也不会有人要！”她自嘲的笑了，轻轻转动轮椅，朝着一个方向行进，她自己也没有目标，她不知道去哪。在这一刻她的心已经死了！ 董睿一个踉跄，“喂！你要去哪？” “你还管我干嘛！我是个废人呐！”瞿霄摇头，身子已经背了过去，董睿觉得自己和那轮椅已经距离无限远，再也触碰不到。 他多想抱她，多想实现自己的诺言，可惜，不能够！ “既然你过来了，我就得把你送回去！不然要让人诟病？你等着，我去给你买票！”董睿编造了一个看似合理的理由，他也担心这个受到了伤害的女孩做傻事，在京都人生地不熟，一个残疾女孩能去哪？ “不需要！不需要！你管我死活！你管我啊！董睿，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瞿霄静静说道。 “瞿霄！” 可是轮椅依旧没有任何停留，不会因为董睿的一声呼唤而回头，驶向不知名的地方。 这好像已经超过预料了，感觉这个女孩表现的有些决绝，如果再不做些什么可能真的会出人命，谁都知道一个心死的人肯定没有活下来的希望。 “她比你想象中的更爱你！”我回头，“谢尧，拦住她！” 谢尧早就看不下去，一个箭步飞射而出，把瞿霄的轮椅死死的控制住，瞿霄拼命的用力转动那两个大大的轮子，但是轮椅纹丝不动。 谢尧抱歉的看着这个能够称为自己嫂子的女人，而瞿霄也仇恨的盯着他，像要把他身上剜下一块肉，她能看出谢尧是董睿的人。 “你到底想干嘛！”瞿霄静静的看着董睿，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 “你别闹好吗？乖乖回家！我相信会有一个善良的男人会接受你，好好的疼惜你！”董睿的声音细若蚊呐，但是寂静的空气把这声音在放大。 传到瞿霄耳朵里不知道是不是感觉胸口被猛击。 “你真的很嫌弃我？很在意我的腿？” 董睿有多么想说‘不在意！’但是层层传递到嘴边，就成了一句“我很在意！” “你真的一点都不喜欢我？那些海誓山盟都见鬼了吗？”瞿霄不想放弃，在质问。董睿摇头，不敢去看瞿霄的眼睛，他有何颜面去看这个深爱着他的女孩，她像天使一样美丽，如花朵一般纯洁！ 所以他不想让已经死掉的他成为她的束缚，就像他说的那样，给她一个自由，可是真的会像他想的那样，瞿霄就一定会放开已经牵在他身上的心线吗？ “哈哈哈！我知道了！我明白了！” “那你肯听我的回家吗？”董睿复杂的问道。 “董睿，董先生！您要注意我和您的关系，只是陌生人。你还能限制我的自由不成，现在是法治社会，我们现在也是在公共场合，您总不能公然绑架吧！”瞿霄嫣然笑道，泪痕还是那么显著，在不耀眼的阳光下闪着白光。 “不，你必须回去！” 瞿霄摇头，“董先生，你知道我为这次见面花了多大的勇气吗？五年，五年，我还是太相信自己的魅力，所有的一切都在这永恒的残缺之下变得黯然失色！所以，请你让开！” “我不让！”董睿坚定的说道！ “表哥！”谢尧急着说道，他想让自己的表哥改变主意。 “你不让我就报警！”瞿霄说着真拿出了手机，被我一把夺了过来！ “你们这是绑架知道吗？”她大叫！ “你先把情绪稳定一下再接着谈！”我又挥了挥手，刚才的动静有些大，已经有人有意识的往这里聚集，我让叶开和肖然去看着点，总而言之，迟则生变。 第一百三十三章 我要嫁给你！ “谈，没什么好谈的，反而是你们这些人在欺负我这个残疾女子。”瞿霄已经无所畏惧，淡淡说到，“把手机还我吧！我自己走，并不需要你们的怜悯！” 董睿苦笑，他在犹豫要不要说出真相。 “放手啊！你！”瞿霄把包砸在谢尧手上，谢尧条件反射的松开了手，她手机都不要了，推着轮椅就要走。 “其实我知道的，我都知道的！”瞿霄接着惨淡的笑道，侧着身子面对董睿。 “你知道什么？” “三天，三天，你都不回我一个消息，最后好像还是你妈接的电话！呵呵！” 董睿心里咯噔一下，骇然的看了我一眼，我耸了耸肩膀。 “我妈怎么说的？”董睿急忙问道，始料未及，始料未及，他妈就像杀出来的程咬金，把所有人都弄的懵逼，这完全在预料之外。 “你还问我？难道不是你们母子串通好的？说什么你已经死了，可站在我面前的又是谁？我虽然残，但我没瞎！”瞿霄叫道，她的每句话都充满了力量，差点把董睿打倒在地。 “那，那你相信我妈的话吗？” 瞿霄一脸不屑，“信，为什么不信！你妈哭的梨花带雨，潸然泪下，我为什么不信，真是顶好的演技，让我哭了两天两夜！真的是可笑，母子两一个德行，让人唾弃。” “那你为什么还要来，既然你信我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来。” “因为我想看你最后一眼，走一走你走过的路。最后，嫁给你呀！”瞿霄笑颜如花，，陷入了自己曾经的美好遐想中。 董睿全身开始微微抖动，难以置信的看着瞿霄，“就算我死了，你也要嫁给我？” “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有什么用，我知道你妈不会让你和我这么一个野女人在一起，毕竟你家室显赫，我高攀不起！”瞿霄收敛笑容，平静如止水，她的梦境已然破解，七零八碎。 她自己的身心也被现实伤的体无完肤，“我真的没想到你会出现在机场，也从来没想过你会这么在意我的残缺，本以为我们彼此相爱，肯定能打破这层束缚，就算我受再大的委屈又如何！” “不是的！不是的！”董睿想要解释，他和瞿霄之间来了个转换。 瞿霄依旧自顾自的说话，“董睿，我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一片灰暗，不知道自己存在的意义在哪？直到你的出现，带来了一缕阳光，我觉得你就是我的太阳，能够温暖我的光源！” “瞿霄！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我要说，有些话不说不舒服！”瞿霄摇头道，“我喜欢听你给我分享你游戏胜利后的喜悦，我喜欢听你述说，开心的，不开心的。你高兴，我陪你高兴，你难过，我陪你难过！哦，对了，你送我的那个小熊你还记得吗？” “记得，那是我四年前送你的七夕礼物！”董睿深吸一口气道。 “原来你还记得啊！那只小熊我叫他董熊熊，是不是很难听的名字。那是我收到的第一份七夕礼物，那一天我觉得心里放光明，我发现我自己恋爱了！而那个对象，就是董先生你啊！”瞿霄莞尔一笑。 “我走了！再也不见！” “别，你别走！瞿霄，你别走！”董睿冲上去想要一把抓住瞿霄的手。 他现在什么都顾不上，不再管他所来的目的，他只知道自己爱着这个女孩，而且是深爱，心已经被这个女孩占据。 回忆如潮水一般涌现，心绪已然被牵动，他什么都不要，只要瞿霄，想要留住她，可是他忘记了一件事，他是魂灵，没有实体，没有触感也没有温度的魂灵。 董睿的手放在瞿霄身上的那一刻穿透而出，根本落不到实处。他快速的抽回手臂，将它藏在了自己的身后。 而这一刻，已经被瞿霄看到，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完完整整的被瞿霄看到。 “你的手，你的手！”瞿霄大惊失色，不过这不是害怕，而是一股浓烈的担忧。 她尝试着伸出自己的手，触摸到董睿身上，董睿没有闪躲，只是一味的苦笑。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董睿，告诉我，怎么回事？为什么，为什么我感受不到你。”瞿霄的手就放在了董睿的身体里面，忘记了把手抽出来，她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难以接受的事情。 “如你所见！他的妈妈没有骗你，董睿已经死了！他是一只鬼…”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把这说出来我感觉心里都得到了放松。 “这不是真的，你骗我的对不对？睿，快告诉他你不是鬼，你没有死，你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 “我确实已经死了！”董睿伸手想抚摸瞿霄的脸庞，但是又不太敢，“是我央求宋先生带我见你的！” “你死了？你妈说的是真的！”瞿霄还是不相信。 谢尧再也忍不住，“这一切都是表哥要求的，说想给你一个自由，怕你陷入太深，毁了你一辈子！” “董睿，你好傻，你真的好傻。为什么这么傻！”瞿霄一下反应了过来，明白了董睿的一片苦心。 “瞿霄！我不是真的想骗你！可是我不想让你在我这个死人身上费心思，我们已经没有了可能！” 瞿霄眼泪又哗啦啦的流下，如同已经破解的河堤，汹涌的波涛再也止不住，那不仅仅是她的泪水，还有蕴藏在心里的千言万语，千思万绪。根本就无法用言语解释清楚，没有任何头绪。 “董睿，我喜欢你，我爱你！我只爱你！你就是我的唯一！我瞿霄这一生非你不嫁！” “你别犯傻好不好！我们没有结果，你别胡闹好不好！”董睿的一声吼叫如平地惊雷，把人的耳膜都能震破。 可是瞿霄无声的摇头，希冀的看着董睿，“你嫌弃我吗？” 董睿欲言又止。 “说啊！看着我的眼睛说话！” “不嫌弃！” “那不就得了！我爱你，你又不嫌弃我，凭什么我们不能在一起！凭什么！” “就凭我死了！” “我不在意，一点都不在意！求求你，求求你，我求求你了，董睿，不要抛弃我！”瞿霄在轮椅上不停的挪动，想要起身下来。 “你这又是何苦呢！”董睿抬头望着天花板叹息，他肯定没见过这么傻的女人，还傻的那么可爱，傻的让人想一把将她拥入怀中。 “我想和你一起在夜里看星星，我想和你一同上山看日出，我想和你携手徒步海边，我还想…”董睿喋喋不休，瞿霄无声的抽泣，没有人打破这一个感人的场面。 “可是啊！这一切都是想象，都是假想，随着我的死亡，都成了泡影，一戳就破！傻丫头，别傻了好吗？你也能结婚生子，也能有个好的未来。”董睿话锋一转，苦口婆心的劝说瞿霄放弃他。 “你不是还在吗？不是吗？” “他总有一天会离开，这一天不会太久，不然等着他的是魂飞魄散，永不超生！”谢尧无奈说道，一直陪伴，谁又不想呢！事实永远都是那么残酷。 “我管不了那么多！我就要和你在一起，哪怕和你的骨灰在一起一辈子！我要这个名分，我要成为董睿的妻子！”瞿霄看着董睿目不转睛，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你确定要嫁给我？” “我确定，肯定，一定要嫁给你！” 看似团员美满的故事这时候又显得凄厉万分，让人提不起半点兴奋的情绪，反而无比沉痛。 “大师！”董睿转头。 他不说我都知道他想干嘛，谢尧猛然出声，“不可能，你必须下幽冥！我不能见你魂飞魄散或者是成为孤魂野鬼，没有投胎的资格！” “其实还有一条，人鬼殊途这句话不是乱说，人对鬼有影响，鬼对人也有影响，两边都讨不了好，所以这件事没得商量！”我直接拒绝了，他无非是想以鬼躯陪伴这个固执的女孩。 董睿听我们这么一说，无力的垂下头，提不起一点精神。 “睿，没事的！”瞿霄安慰道，能够看到她这一生托付的人她很开心，就算这个人变成了鬼，就算这个人不得不离开。 就在这个时候，叶开的大声叫唤让我一阵错愕，“师傅，有人过去了！” 有人？我知道叶开和肖然肯定是拦不住，也就指望他们能争取一点时间。这人会是吃瓜群众还是机场维护治安的工作人员？说不准。 “妈？爸？”董睿的小声嘀咕入耳，这特么太戏剧话了，我们分明只是想演一场戏而已，整出这么多毛病，连董睿的爸妈都来了。 董睿下意识的把脸遮了起来站到我身后，他个子比我都还矮小，倒是有些作用。 “你是瞿霄？瞿姑娘吗？”董睿的妈撇开我和谢尧问瞿霄，她和董睿爸爸好像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伯母？”瞿霄偷偷看了一眼董瑞然后轻声道。 “哎哎！是我，这京都大中午居然堵上了，让你多等了两个小时，不好意思啊！打你电话老是说关机！” 我这才想起瞿霄的手机还在我这，飞机上手机也不让开机，董睿妈妈打不通电话也情有可原。 第一百三十四章 机场里的婚礼 瞿霄歉意的向董睿妈妈点了点头，微微的露出甜美的笑容，泪痕也在没人注意的时候摸干净了，所以看不出什么端倪。 “远远的看见这里有一堆人，就猜你会不会在这里，原来真的在！”董睿的父亲沉闷的说道，没有异样的情绪。 “多好的闺女，却要遭这种罪！我睿儿有你这样的女友也是他的幸运，可惜无福消受。”谢翩掏出随身带着的手帕擦了擦从眼角溢出的泪水，她根本就没有从丧失爱子的悲痛中走出来。 虽然涂抹了有些厚重的妆容，但是眼睛都是红肿，女人总是比男性要感性的多。 悲伤的情绪能够蔓延，瞿霄在谢翩的感染之下，同时用手捂住了嘴巴。眼睛看着董睿，董睿对她轻轻点头。 “伯母！伯父！你们真的不在意我的瘫痪吗？” “董睿这个孩子都二十七了，还一个对象都没谈过，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说不在意肯定不尽然，但是还是要依他的意思！哎！”董睿的父亲说道。 他同样也不好受，不过也没有避讳什么，目光都落在了瞿霄身上，默默摇头。 “那，我可以请求你们一件事吗？”瞿霄缓缓说道。 “闺女，你说！你千里迢迢到我们董家，为了睿儿而来！虽然睿儿已经离开，但我们做父母的只要能做到…” “我要嫁给董睿！” 瞿霄这一声如同一道霹雳，让董睿父母都震惊！嫁给一个死人？不是把自己往火坑里面推？相当不解，正常人根本无法想到。 “你…你说什么？能大点声音吗？”谢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说，我要嫁给董睿！” “小姑凉！睿儿已经死了啊！”董睿父亲提醒道，以为瞿霄在说什么梦话。 瞿霄笑容再次在这平静的机场里面绽放，“我知道，但我就爱他，我要嫁给他，无怨无悔！” 董睿的爸爸妈妈哽咽的说不出话，用手大把大把的擦自己的泪水。 “闺女，你别说瞎话了！我们不会让你自己往坑里跳，耽误你一辈子我想睿儿也不会同意！就当伯母求求你，忘了他吧！” “睿儿的尸首我们还没火化，为了让你见他最后一面！你和他的恋情我们都知道，都知道！你真心爱他，他也真心爱你！但是造化弄人，人力无法改变，看他一眼就走吧！追寻自己的生活，睿儿也肯定不想看到你这样子！” 董睿的父母先后说道，他们和董睿的想法差不多，不想看着瞿霄在董睿身上浪费光阴。 “爸妈！我叫你们爸妈了，董睿和我说好了，我嫁给他，他娶我。我要成为董家的人！”瞿霄突然转头，眼睛弯成了月牙，俏皮的说道，“睿，你说是吗？我们说好了的！” “是的！霄，我要娶你！哪怕不能为你举办婚礼，哪怕不能为你戴上钻戒！你就是我董睿认定的另一半！”董睿欣然走上前，“爸妈！我们又见面了，你们还好吧！” 董睿的父母木然，震惊的感觉一波接着一波。没想到已经死掉三天的儿子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这三天比一个纪元还要长，沉浸在无尽悲痛之中，要不是瞿霄今天来，说不定两人还是无法自拔！ “他爸！我是不是在做梦！是不是！”谢翩用手轻轻拍了拍董睿父亲的手臂，摇了几下把董睿父亲的神唤了回来。 “是睿儿！是睿儿！没有看错！” 董睿一下扑倒在地上，“爸妈！孩儿不孝！不能再服侍在你们身边，求你们不要再挂念我了！” “睿儿！睿儿！”谢翩眼睛噙满泪水，泪花闪闪，她心爱的儿子就在她面前啊！ “妈！别哭了！” 谢翩和董睿父亲跑过去蹲下来，想要拉董睿一把，可惜手就像伸进了空气里面，根本抓不到任何东西，直接抓了个空。 “睿儿？”两人目瞪口呆，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姑姑，睿表哥现在是魂灵！” 谢翩也没追究谁叫她姑姑，条件反射的说道，“也就是说睿儿还是死了？” 董睿艰难的点头，让他的父母看清了这一难以接受的事实，本来以为是欣喜的重逢，结果却总是出人意料。 “伯父，伯母，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吧！”瞿霄转动轮椅到了谢翩身边，谢翩接受不了打击，一头栽进了瞿霄的轮椅里面，痛哭流涕。 “妈！妈！爸！劝劝妈！我命该如此！”董睿大声喊道！ 董睿父亲仰头深吸了一口气，两行清泪无声的滑下，“他妈，不要再哭了！能再见睿儿就已经是上天给我们的施舍了！再哭睿儿也难受！” 谢翩闻声泪眼婆娑的看着董睿。像要把董睿的模子印刻在自己心里，永世无法忘怀，毕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 “你们这样子让董睿很难做！”我出声道，虽然他们都不认识我，但也知道我说的是事实。 “爸！妈！我要娶瞿霄！我要她做我的妻子！”董睿微笑看着瞿霄，走到她的身边，把手放在了瞿霄的肩膀上。 瞿霄亦是抬起头，看着这个深深爱着她的男人。在这一瞬间才发现两人是这么的般配，就像那星辰大海里面最亮的两颗星星。 白色裙子的瞿霄，米白色衬衣的董睿，两人的心已经镶嵌在了一起，融为一体，不分彼此。他们突破了人鬼的障碍，这一幕也成为定格。 “好！好！好！”谢翩连说了三声好，但是这得到儿媳的喜悦也无法抑制住那份凄凉悲伤。 “你别这个样子！我们应该高兴！开心一点好不好！”董睿父亲说道，勉强的笑着，面部都不太自然，很牵强，但确实是在笑。 “开心！开心！”谢翩扯动嘴脸，露出一口大白牙，泪水还在止不住的流出。 董睿和瞿霄得到了长辈的认可，在这一刻，机场不再是机场，而是婚礼的现场，散落的阳光也化为洁白而又象征美好的花朵。 虽然这场婚礼有些简陋，嘉宾也没几个，更没有主婚人，但是弥漫着幸福的气息。把所有的当局者都笼罩在里面，梦幻一般的场景让人流连忘返。 董睿单膝跪在了瞿霄面前，“亲爱的瞿霄，你愿意做我董睿的妻子吗？生生世世都不分离！” “我愿意，生生世世都不分离！”瞿霄笑了，笑的很开心。 谢翩和董睿父亲笑了，不再牵强，两人不自觉的拉起了对方的手，谢翩依偎在了自己丈夫的怀里。 我也笑了，接下这件事就没有想着索要报酬，本来以为会是一场亏本生意。没想到并没有亏，他们的故事将被我铭记，虽然不会流传但是让我相信了爱的忠贞跨越了人鬼的界限。 “看来很圆满呢！”我对谢尧说道，谢尧这小子居然哭了，该高兴的时候居然哭了，真不给他表哥面子。 “嗯嗯！很圆满！” “我总觉得忘了一件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你有印象吗？”我问道。 谢尧突然不哭了，睁大眼睛看着我，指了指正含情脉脉的董睿和瞿霄又指了指我，他猛然反应过来。 手忙脚乱的掏出手表，我心里咯噔一下，血液都开始逆流，五点！五点了！虞滢的婚礼就是在五点。 我欲哭无泪，已经掐准的时间没想到又出现这么多变故，硬生生的拖到了五点，就算再不忍心打断他们也没办法了！ “你们能不能停一下！”我摸了摸鼻子，这确实有些突兀，可是没办法。 董家人都齐刷刷的看着我，满是疑惑的神色，我一下不知道怎么开口。 “师傅！师傅！五点了！师娘的婚礼！卧槽！我忘记看时间了！”叶开连滚带爬，手里还拿着亮着屏的手机，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 早干嘛去了，现在才提醒，我恨不得给他头上再来一下。 “大师是有事？”董睿估计也回忆起来，怔怔的说道。 “我想我可能要走了！” “好的，知道了！”董睿垂头道，知道他离开我不行，也意味着他要和瞿霄，和他的父母分别！ “睿，睿，怎么回事！你要走了吗？”瞿霄问道。 董睿的父母也希冀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刚刚见面又要分离，难以接受。 我现在也心急如焚，虞滢那边不知道怎样了，哪来时间和他们这些人墨迹，“谢尧，你和他们解释！” 丢下一句话就把一个魂瓮给他，他应该知道该怎么说。 “表哥，快进来！”谢尧接住后拔开塞子，董睿知道事情严重性，二话没说就变作一团灰色气体进入魂瓮。 董家几人惊呼，这比大变活人还刺激！ “肖然，快出去拦车！快！叶开，我们走！”肖然离大门比较近，我这么一喊，这个机灵的小子心领神会。 我连招呼都没顾上打，拔腿就跑，直冲大门。还好是机场，这里从来都不会缺在门口等待的出租。 “师傅，以最快的速度到世纪花园！大概要多久！” 出租师傅略一思索，操着一口京都话，“约莫一刻钟能到！” “你十分钟能到我给你一万，少一分钟我给你加一万！越快越好！” 出租师傅喘着粗气，猛的打起方向盘，把油门启动，“干！” 第一百三十五章 扰婚 “叔，应该来的急吧！”肖然小心问道。 “别太慌！”我目睹着窗外人流车流的穿过，淡淡说道。刚才不应该自乱阵脚，虞滢不会嫁给唐正道，唐正道也不会娶虞滢，这是肯定的。 主要是怕虞滢那个婆娘怪罪我！想起她那期许的眼神我就是一阵头疼，如果这次我爽约，还不知道她会怎么炮制我！ “师傅！再快点，快点！”叶开对司机催促。 “我晓得你们着急，但是这已经最快了！”司机看着前方回话，他说的最快应该是街上的限速。 “你要知道，现在时间就是金钱！你这一趟有可能捞够油水，现在给你涨价！两万，涨到两万！”我弓着身子说道，平静的语气里充满了金钱的诱惑。 司机一个激灵，舔了舔发干的嘴唇，“格劳资，你们可别骗我啊！劳资张老五今天就赌一把！” “得嘞！开你的车，你的钱一分不少，叶开，找你老爸要一百万！”我手一摆，现在已经晚点，但是尽早赶过去还是很有必要。 “坐稳了啊！” 司机手很有规律的晃动操纵杆，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有点生死时速的味道。我们几人的身体陡然往后仰，他已然开始提速。 事到如今我就只能闭目等待。 “擦！这交警办事真快！”肖然回头看了看，后面尾随了一排的摩托车，是那种交警的专业坐骑，上面还有红绿警灯闪烁。 “就这一路，红灯闯了八九个！还超速了四五十码，他们又不是瞎，不追上来才怪！”叶开撇撇嘴，然后又话锋一转，“哎！师傅啊！你是不是专门练过，这漂移，这超车太特么有技术了！” 从这小子对跑车的喜爱程度来看也是个飙车党，这司机的高超技术已经把他折服。 “嘿！我可是专业的。”这时候就算车里开了空调，这司机还是满头大汗，不过也难为他这么镇定的给叶开回话！ 叶开正在兴头上，他爸把钱给他转过来了，底气十足，“别担心，这罚单我包了！” “真的？” “千真万确！” “那我就豁出去了！妈卖批！”司机叫骂一声，油门猛踩，原来这厮还藏了一手。速度再次提升，和后面追击的交警又拉开了一段距离。 不过还好有惊无险，这家伙肯定是个老司机，精通各种套路，在保证了距离最小的同时更预测到了交警的阻隔点，再加上这段路也不太长，所以并没有被交警在前面的路上拦下。 “世纪花园！到了！”黄色的出租车一个急刹，我把安全带解开，一马当先的往那个所谓的世纪花园里面闯。 “交给你了！”肖然尾随其后。 “卧槽，又是我！” 世纪花园看上去像个庄园，和彼岸的规模有的一比，不过建筑风格就大相径庭，两者完全达不到一边。 彼岸的格调是幽暗冷清，而世纪花园全部都是西欧的风格，白色的大理石，正门口的丘比特喷泉。 用几个词形容就是高端大气上档次，奢华的同时还不失内涵，每一个地方都有着独特的美感。 但是我又不是为了欣赏世纪花园而来，我此行的目的从根本意义上来讲就是做一个恶客，一个所有人都不欢迎的恶客。 因为我奔着虞滢，为了这场惊动京都的豪华订婚仪式的女主角而来，肯定不受待见。 “我们直接进去吗？”肖然边走边问，这地方不知道谁建的，玛德一个广场都那么大，走了半天还没看到门。 我本来心里就有火气，“不这么进怎么进，谁敢拦我我就让他知道死字怎么写！” 肖然呆呆的把脚步一顿，打了个寒颤，我身上充斥的阴冷气息让他无所适从。但马上又跟了上来。 嗯？没人？省的我费一番手脚。走到大门口，不知道是里面的人太自信还是什么，门口居然没有放一个人看守，当然也不会有人找我要劳什子请帖之类的。那我砂锅大的拳头就可以收一收，无名的怒火却因为无处发泄而开始升腾，只需要一个燃点就能引爆。 里面就直接有一条长廊，笔直笔直，红地毯上面还有鲜艳的红色玫瑰花草七零八落，有一种浪漫的感觉，长廊两边也有一些精美的花篮装饰，无不昭示着这里进行过一个盛大的庆典。 门就在我的正对面，我用最快的速度飞奔，伴随着喜庆的音乐，踩着急促的步伐，还不知道这订婚仪式到了哪一项了。 “虞小姐是否愿意嫁给唐先生？一生一世永不分离！”我人还没进去就听到一个很官方的声音，一板一眼的开始为唐正道和虞滢宣誓。 “不愿意！” “不愿意！” “不愿意！” 一连三声重叠在一起如同平地惊雷，惊扰了整个会场！基本上所有人都不受控制的站了起来，惊讶的寻找声音来源。 有两声显然是来自高台上的那对主角，还有一声却是来自我这个不速之客！ 订婚现场的一潭清水俨然被搅浑，超出了所有人的意料，就连坐在上位的两方家长不明白。 “我来了！还好没迟！”我对那一群所谓的名流置若罔闻，笑盈盈的看着与我对视的虞滢。 “呵呵！” 我心里咯噔一声，最怕的就是虞滢有什么不满，硬着头皮继续对她笑，可是笑的比哭都难看。对唐正道点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你还知道来？你知道老娘等了多久吗？还差一点就成唐家人了。你才来，你给我等着！”虞滢放狠话上阳都得抖上三抖，对着这么多人的面就直接撒泼，其中还包括她的父母熟人。 由此也可以见一个道理，她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我的这次迟到貌似触犯了我家女王的底线。没见她直接不顾形象的把那价值不菲的高跟鞋给直接掰断，这一下落在我身上不死也得重伤，小身板可经不起她的蹂躏。 我用求助的眼神看着唐正道，在这里我就认识他，谁知道他还幸灾乐祸的耸了耸肩膀，往后退了几步。压根就没有劝仗的意思，我压力好大啊…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就这样被堵在了门口。经过短暂的停顿，这婚礼会场的人才回过神，一下炸开了锅，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议论纷纷。 “虞滢！”前列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直指虞滢，而我却不敢造次。因为，这是虞滢的老爸，也是我未来老丈人。 “爸！叫我干嘛？”虞滢回头，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漩涡的中心，还是一副玩闹的样子，不让人省心。 “你是谁？”老丈人锐利的目光如一把尖刀，像要插入我胸膛，这么多年积累的威压迎面而来。 “嗯？”我冷哼一声，就算是老丈人的面子照样不想给就不给！该有的尊敬得有，但也不是去低声下气。 目光对视，火药味在这还算宽敞的婚礼现场弥漫，所有人都有所感觉，不再喧闹！ 我这老丈人不简单，应该不只是这京都的富商那么简单，赫然是一个术法界中人，而且修为还不低。但是在我手里讨不到好，在我的压迫下反过来退了几步。 “还不住手！”虞滢见自己父亲支持不住，大叫一声，我这才收了手。 “不错！后生可畏！不过你以为这样能欺我虞家就太想当然了！”老丈人这眼睛真的犀利如一只鹰隼，感觉所修术法和他那双眼睛有关。 “年轻人既然敢破坏我唐家的婚礼，是不是要有某些觉悟？”另外一个人说道，这是唐正道的父亲，与虞滢的父亲并肩而站，手里还拿着一个酒杯，笑眯眯的说道。 和唐正道那个小狐狸简直如出一辙！笑里藏刀，感觉下一刻就会拔刀相向。不过他是个很纯正的普通人，没有术法界人的一些特征，比如说气息流转。 我没有搭理他们，“你还要闹多久！我求求你别玩了好吗？”祈求的看着虞滢。 “噗嗤！你居然也会求人？”虞滢笑出声，忍俊不禁，我的一句话把她的愤怒消弭的一干二尽，“这次就原谅你！不过你得给我一个理由！” 我松了一口气，这姑奶奶还好能哄过去，不然我吃不了兜着走。 “哎！哎！你们两个难道还想一走了之不成，这烂摊子我不收拾，这锅我也不背！”唐正道狭促的笑道，没有管其他。 “嘿！你勾搭我媳妇还有理了？不找你决斗都算好的！” “说得好像是我想勾搭似的，你自己问虞滢，在订婚之前我压根没见过她！这锅我背的冤枉啊！” 我白了虞滢一眼，说到底就是这个疯婆子搞出来的事端，却要我和唐正道擦屁股。虞滢有恃无恐，谁叫我刚才迟到了呢！ “那唐大少说咋滴？”我头一扬。 “你今天别走，咱两喝几杯？” “没问题，我应下了！那这里的事就交给你了？” 还没等唐正道回话，倒是被晾着的两个老头子急眼了，看我们这熟稔程度，完全部长情敌之类，反倒像弄出的大乌龙。不过两老爷子面子上也有点过不去… 第一百三十六章 跳梁小丑 “正道？究竟怎么回事？他又是谁？”唐正道的父亲唐缇皱了皱眉头，看着自己儿子。 我们三个就像串通一气一样，而唐家和虞家以及所有的京都名流都被瞒在鼓里。 唐正道苦笑，“虞滢的正牌丈夫，我想的话应该这样称呼！” “啥？”唐缇的眼睛睁的老大，已经微微发福的身躯开始颤抖，“老友，我需要一个解释！” 虞傅被唐缇的这一指责打的措手不及，深深的看了虞滢一眼，显然已经看出是自己那调皮的女儿玩出来的事情。突然多出了一个便宜女婿，还不是省油的灯。 偏偏已经答应了唐家的订婚，这老头夹在中间都不好做人。 虞滢把香舌吐了吐，“不就是订婚嘛！又不是结婚，何况人家唐大公子又没同意，那么严肃干嘛！” “嘿呀！你这丫头！”虞傅拿自己的闺女没办法，气急败坏的瞪了虞滢一眼。却也在暗自思诌着如何化解这尴尬的局面。 虞傅又给了唐缇一个安心的眼神，轻轻咳嗽了几声，“能否做个自我介绍？我好歹也是虞滢的长辈，其实这件事我也是雾里看花，一点都不真切。你们年轻人的事本来我们这些老家伙不想多管，但是当着这么多京都名流的面我虞家和唐家有点下不来台啊！” 说了这么多就想要个说法，或者是让我自己有个圆满的解释，老丈人当面肯定不能态度太强硬。 我稍加思索，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根本就没这方面的打算。以我自己本来的意思，随便说几句把虞滢领走就够了，可是这里面道道这么多，一点准备都没有不说，我也不擅长。 我硬着头皮对虞傅报以微笑，刚才还剑拔弩张，现在又满脸和善，我这老丈人估计也不是什么好相与的。变了法的让我出一下丑，给我一个下马威。 “我…” “我知道他是谁！”一道女声突兀的响起，同时也打破了这有些尴尬的氛围，众人再次转头看向一个角落，是一个打扮有些靓丽的女人。 “你还认识我吗？”她尖锐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没来由的很厌恶，这张脸很熟悉。毕竟我记忆力向来都很好，我的巴掌还落在这张脸上好几次，想起来都要在衣襟上擦一擦，让我犯恶心。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她应该姓周，应该是周家的大小姐，我还记得她智商不太好，被另一个女孩当枪使。几个月没见，这智商还是不见涨，急切的就跳出来，不知道又能吐出什么东西。 “周大小姐的脸恢复不错嘛！看来平常没少保养，不知道和唐麒麟的婚事吹了没啊？还是这样容光焕发！”叶开在先前就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出生名门的他知道长幼尊卑，所以在虞家老爷子说话的时候没插嘴，但是这个周茜他可丝毫不在意。 “叶大少？”周茜瞳孔贼缩，周家势可没有叶家的大，不过她定了定神，嘴角勾起笑容，“这里可不是上阳，叶家大少耍威风可要看准地方，唐家虞家的主事人还在呢！” 这妹子好像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点，至少还知道扯个虎皮，把叶开镇住再说。 “周茜！不要闹了！”唐麒麟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冲过去就要把她拉走。 周茜猛然把手一甩，“你不能给我做主，我就找唐伯伯！”她狠狠剜了唐麒麟一眼，唐缇给了她极大的底气。 “麒麟！让茜茜说！”唐缇沉声道，唐麒麟看上去很怕自己父亲，但是又很犹豫，不知道是不是怕周茜把他喜欢陈泠的事情抖出来。门不当户不对是豪门婚配的大忌，就算他作为唐家次子也同样不能违背。 “就是他！上次把我打了两巴掌，让我几个月都不敢出去见人！”周茜还用手抚过自己的脸颊，嘴嘟起来还撒娇卖萌，把自己说的娇柔无力，好像当初欺负陈泠的没有她一样。 “哼！上次就是你打我女儿？”这特么又一个贵妇跳了出来，打扮的倒是雍容华贵，但是整个人却显得尖酸刻薄！ “嗯？茜茜，你接着说！”唐缇把手背在背后。 “唐伯伯！我好苦啊！”周茜哭喊着挤出了几滴泪水，都说女人是天生的演员，这话一点都不假，她的妆都快哭花，一群吃瓜群众茫然。 好好的一个婚礼一波三折，又跳出一个周茜，而周茜还是唐麒麟的未婚妻。 “茜茜，别哭了，让你唐伯伯给你做主！” “麒麟，麒麟上次不是要和我退婚嘛！那是他在外面有人了，是个野女人，居然还想攀上高枝做凤凰，把麒麟迷的神魂颠倒，我自认为没有哪一点对不起唐家！”周茜哭的梨花带雨，在她煽情的语调下将她自己划作受伤害的一方。 “麒麟，你自己说说！”唐缇厉声道，他的子嗣从某个方面代表唐家，如果某个方面做不好可能会影响唐家地位，作为京都豪门魁首，唐家务必要面面俱到。 “爸！我不喜欢周茜，我喜欢陈泠！我要娶陈泠！”唐麒麟豁出去了，冲着唐缇大喊。 唐缇差点没站稳，这两个儿子完全是坑爹的节奏，一个坑完另一个又接着开始，不知道他心里作何感想。 “尼玛的狗屁！唐驴子你真特么不要脸，泠儿是我的，你休想抢走！”叶开炸毛，恨不得冲上去给唐麒麟一拳。 “我们公平竞争！”唐麒麟忌惮的看了我一眼，看来唐正道的话已经给他带到了。 “唐伯伯，您要给我做主啊！” “你特么别装了，就一白莲花，心机婊！要不是有唐家这层关系在，你周家早没了！”叶开不屑的说道。 “京都的事好像还轮不到叶家来管！”唐缇缓了一口气，又恢复笑容看着叶开道。 叶开脖子缩了缩，对这京都的老大哥还是有些惧怕。 “本来还想放了周家一马，看来没必要了！”我眼睛微闭，原本就没有把那个什么周家放在眼里，可惜这周茜就喜欢作死。 “呵！好大的口气，叶家的老爷子都不敢说这样的话，你又是哪里来的这份自信？”唐缇饶有兴趣的说道。 唐正道终于坐不住了，针锋相对的样子对谁都没有好处，“爸，有些事我本来准备迟些告诉你，结果发生了这档子事，宋兄的事有些复杂！” 唐缇一怔，知道他儿子和我关系很好，听唐正道的话好像把我和他放在同等地位，作为他父亲不仅知道唐正道的身份，更是知道唐正道有着何等的骄傲。 可是某些人就喜欢紧咬不放，以为自己占了高位，准备乘胜追击，“呵！你们都被骗了，这小子就叶开的跟班，叶家的一条狗，仗着自己有些本事在为非作歹！上阳根本就没有他这个人！” 周茜癫狂的声音再次的充斥了整个大厅，除了她的叫喊没有一点杂音。四周一片死寂，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天花板，这女人真的很过分哎！ 叶开手忙脚乱，怎么也没有想到周茜这个疯女人敢这么说，“师傅！” “没事！你别担心，我不会在意的！” 肖然幸灾乐祸，“这女人等会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希望下辈子投个好胎，眼睛放亮一点。” 唐正道拿起旁边的一个玻璃杯猛的往地上摔下去，玻璃破碎的清脆响动又把所有人勾了回来。 毒蛇般的眼睛在来回扫视，每个被他看到的人都往后退上了几步，这份摄人的眼光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周茜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错。 “看来我唐正道是太多年没有出现，都忽略了我这个人的存在，好，很好！” “正道？”出声的是唐缇，他这样子好像有点怕自己这个儿子，这不是幻觉。 唐正道没有理会自己的父亲，来回踱步之后又停了下来，“宋兄，这次的事抱歉了！我定会给你一个好的交代！” “切，又被你算计了一次，看来以后得更加谨慎一点。”我和唐正道同时哈哈大笑。 这唐正道还真是不放过任何一个有利于自己的机会，看上去好像是替我出头，帮我教训这周茜。实际上是在高调的说明他唐正道的复出，高，实在是高，这方面我自认不如他。 周茜被唐正道盯的胆战心惊，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求助的看向她作为倚仗的唐缇，可惜唐缇正眼都不瞅她一眼，“老咯！老咯！你们年轻人自己折腾吧！虞老弟，我们先去旁边坐坐，等他们出了结论再说。” “甚好！”两个老狐狸笑呵呵的跑到了一边，置身度外。 周茜心如死灰，神色暗淡，哪里还不知道自己闯下了滔天大祸，没看到唐缇都在规避，她周家成了一颗弃子，明明稳操胜券的一局被打的七零八落，看不到一点希望。 “唐伯伯！唐伯伯！”周茜不死心的叫唤两声，可是唐缇头都没回，所有人都漠视着她。在她周围的更是为她敞开了一点空间，不敢离她太近，就只有她们母女俩孤立无援，头都抬不起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散场 “周家，周茜是吧？”唐正道提高音调，周茜和她妈妈同时打了个哆嗦，颤颤巍巍，全然没有了先前那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死女人！真特么欠揍！”叶开在一边碎碎念，“让你骂泠儿，唐驴子就个孬种，还他的未婚妻，我呸！” “叶开！你闭嘴。我的事轮不到你管！”唐麒麟狠狠地瞪了叶开，然后给周茜也没好脸色，要不是这女人他也不会被叶开数落。 “我就不闭嘴！本来我师傅已经没想和她计较，这么急跳出来给自己送葬，说我师傅是叶家的狗？我告诉你，整个叶家才是我师傅的鹰犬，你说反了！傻逼！” “什么？不可能，若大的叶家怎么在这毛头小子手里掌控！闻所未闻！”唐缇以为叶开在骗他，都知道叶开口无遮拦。 “不愿相信？整个上阳都是我叔的，湘西也是如此！”肖然胸脯挺了挺，朗声道。 “你又是哪位？”虞傅道。 “我姓肖！” “湘西肖家！”人群里面传来惊呼，湘西和上阳虽然比不上京都，但加起来差距也不会太大，如果这是真的。就意味着我拥有着让他们其中任何一个都无与匹敌的力量。 “你到底是谁！到底是谁！你一定不是陈泠那个贱人的哥哥！我查过，她只是一个乡野丫头，你们都别被他骗了，他是骗子，骗子！”周茜大声嚷嚷，可是到这一刻没人相信他，唐正道的态度说明了一切。 “啪！”唐麒麟在周茜叫唤之际一巴掌印在了她雪白的脸颊上面，抽出了五道红色的巴掌印记。把周茜打的披头散发，止住了她继续往下说的意图。 “你又打我？上次你打我就算了，这次又打我？为了那个野丫头打我？”周茜捂着脸，悲戚的看着唐麒麟。 “我是为你好，你知道你惹了什么人吗？还在这里疯言疯语，而且泠儿不是野丫头，她比你好上万倍！”唐麒麟恶狠狠的说道，不给周茜一点回转的余地。 “野丫头？今天你又说了多少遍野丫头？”我抖了抖衣袖，缓步走向前。 “你，你干嘛？” 周茜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用两只手帮忙往后面移位，她的妈妈现在已经呆滞。 “我干嘛？你说呢？”我邪魅的笑了，干嘛？这个蠢女人。 我左手迅速探出，抓住了她的喉咙，把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悬浮在空中。 周茜还在不断的挣扎，用手乱抓的同时脚也在不停的在空中借力。 “嚯！嚯！嚯！”她在竭尽全力索取空气，哪怕空气无穷无尽她也不能再吸入半点，因为我锁的是喉咙，这个出言不逊，敢挑战我的女人连一声哀嚎都发不出来。 “茜茜！茜茜！你放了茜茜，放了茜茜，她会死的！”周茜的母亲抓住我的胳膊，用最大的力气摇晃，想让我把人放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惹谁不好惹我师傅！”叶开淡淡说道，他对这个周茜一点好感都没有。 “求你了，求求你了，放了茜茜吧！她年少不懂事，求求你了！”周茜女亲见我不为所动，顺势的跪在了地上，痛哭流涕！ 真的是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不过这周茜是真的激起了我的怒火，这把火怕是没那么容易被消弭。 周茜这个时候已经严重缺氧，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整张脸都变成了酱紫色。 厅堂里面的人都噤若寒蝉，估计是没见过我这么剽悍的人，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京都名人的面杀人，丝毫不给唐家和虞家面子，这个婚礼说到底就是这两家在主持，就算出了些许变故，但怎么说也是他们的主场。 所有人都持一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姿态，束手旁观。唐缇和虞傅两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下步怎么走，不过肯定不会容忍我大庭广众之下杀人。 “额…”却是离得比较近的唐麒麟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那哽咽的声音在这空旷寂寥的厅堂里面清晰可闻。 “怎么？心疼你青梅竹马的小情人了？”叶开和唐麒麟相互不对付，又怎么会放弃这么一个打击竞争对手的机会？ 唐麒麟被叶开怼的说不出话，就怔怔的看着周茜慢慢失去意识。 “算了，没准备杀人，给你一次教训！”言罢就把周茜瘫软的身体扔到一边。 “茜茜！”周茜母亲撕心裂肺的上前，查看自己的女儿情况，唐麒麟还是没有袖手旁观，同样的蹲在了周茜旁边。 两个老头子明显的松了一口气，感觉再过一会他们就会忍不住叫停了！ “你放心好了，明天京都就没有周家！”唐正道不知道又从哪里摸出一杯酒，笑着说道，然后若无其事的喝了一口。 “还不快滚？” “滚！滚！我们这就滚！”周茜妈妈吃力的抱着周茜，缓慢的往门口走！ “阿姨！我来吧！” “不用，不用，我可以的，我自己可以的！”周茜母亲惊慌的看了唐正道一眼，没有正眼对着唐麒麟，直接拒绝了唐麒麟。 “当初要不是你们唐家拦着，说不定周家还不一定会落到这么一番下场，结果呢！呵呵！”叶开讥讽道。 “少说点！”肖然在叶开边上提醒，唐缇的脸都要拉下来，铁青着很难看。 经过周茜这么一闹，每个人心里都开始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其实受冲击最大的还是唐家！ 周家怎么说也是唐家下属的家族之一，现在说放弃就放弃。 虽然不是唐缇做的决定，但唐正道身为唐家长子，也差不了多少，还是会让一些人会寒心，难免有些不好的心思在滋生！ “我这处理是否满意呢？”唐正道说道。 “却是让少阁主难做了！” “当家的客气！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能够撼动我们的同盟！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我和唐正道的对话没几个人能够听懂，不过也并不影响什么。 “其他的事我不想管，但这订婚的事你应该给我个说法！”虞傅见这边尘埃落定，再次出声，唐缇也是统一意思。两个人站在同一阵线。 “说法？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我尴尬的回头说道。 “嗯？正道，你说！”唐缇道。 唐正道又摊了摊手，“我也是受害者之一，别这样看着我！” “咳咳！这事揭过吧！其实…”虞滢瞅了自己老爸几眼。 “是不是你搞的鬼！真是气死我了！尽胡闹！” “这事就算了吧！”我出言打了个圆场。 “算了？你给我一边待着去，想娶我女儿，经过我同意了吗？我不管你什么身份，我女儿绝不会那么轻易的嫁给你！”貌似我这老丈人对我没什么好感，他老人家正在气头上面，我还真不敢说什么重话，毕竟是虞滢父亲。 “虞老弟！这事就不追究了！年轻人的逗逗闹闹也属正常！” “哼！把全京都的名流当猴来耍，这也是逗逗闹闹？”虞傅吹胡子瞪眼，恨不得把虞滢吃了，“唐兄，今天这事是我女儿不对在先，我这里就对不住了！正道也是，虞叔叔对不住了！” 唐正道摆摆手，“没事，没事，宋兄和虞小姐才是良配，我乐于成全。” “虞老弟别太在意！” “哎！”虞傅叹了口气，很愧疚的样子，把虞滢弄得都有些不好意思。这才发现事情玩大了。 我白了虞滢一眼，现在才反应过来，不觉得有些晚？ “散了吧！大家散了吧！这次记在我唐家身上，唐家和虞家的订婚取消！不过要是明天听到什么不好的传言就休怪我唐某人不客气！”唐正道眯着眼睛说道，就是这么霸气，威胁了京都的大半名流。 这里在场的人都如释重负，一个接一个客套的给唐正道道别，唐正道也全部都回应到，做的滴水不漏，面子上的工作做的没有破绽，直到所有人都走完。 现场留下了一片狼藉，这绝对不是一次愉快的经历。 “看我回去不收拾你！”虞傅狠狠说道，他绝对是一个严父。 “你收拾谁？女儿好不容易回来，这都二十几年了，你就赶急赶忙的要把她往外推，你怎么想的？” “你…”虞傅偷偷看了唐家人，虞滢母亲的这些话怎么也不该当着唐家人说啊！多尴尬，还好唐家人都不在意。 “我们就先告辞了！”唐缇说道，知道我们肯定还有话说，至于他不知道的，唐正道自然会给他解释。 “记得把事情处理完了来找我喝几杯！哥俩联络一下感情！”唐正道意味深长地说道，不知道又有什么算计。 “行呢！我肯定不爽约！你就安心去吧！” 唐家人走了，而唐麒麟走在最后回头很珍重的说道，“我不会放弃泠儿！” “同样！走着瞧！” 又是一片寂静，谁都没有开口，虞滢很自然的挽着我的手，暗地里却拧我腰间的软肉，还在责怪我迟到。 “滢儿男朋友？不错，不错，比她爸强多了，够霸气！这个女婿我认了！”虞滢妈妈看着我评头论足，看上去相当满意。 我这才发现虞滢的强悍不是空穴来风，铁定遗传了她老娘的基因。 第一百三十八章 阴阳婚 “你一个妇道人家插什么嘴，滢儿的事当然我说了算！”虞傅清了清嗓子。 颜清郁也就是虞滢的母亲不屑的笑了，“你说了算？这和唐家的婚礼我当时第一个不同意。” “正道有什么不好，唐家有什么不好？为这事你在家都快和我吵翻天！” “我怕你是老糊涂了，唐缇这个心机这么深的一个人也就你敢和他深交，唐正道那小崽子我虽然没见几次面，但肯定不是什么好货。 你还拿他做个宝，到时唐家把你这个老家伙吃的连渣都不剩，反过来给人家数钱！”颜清郁怕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使劲的对着虞傅埋怨，虞傅好像被自己老婆的话戳到了心坎。 语气都弱了几分，“我不是和唐缇有过约定嘛！人总不能失约吧！” “你别给我提什么狗屁约定，尼玛输了一盘棋就把女儿给卖了，什么玩意儿。 还指腹为婚，人家唐缇压根没当回数，你觉得要是我虞家没落唐家还会履行婚约？别做梦了，老头子！还被人叫神眼呢！我神你妈卖批，你就差瞎眼了！”颜清郁就是一阵冷嘲热讽。 看来我这岳母还是看的清楚，据我的猜测唐家和虞家联姻很可能是出于利益的角度，肯定不会说有什么情感。如果没有我，或者说虞滢就是个普通豪门小姐，从某种意义上就是往火坑里面跳。 这会不仅是虞傅被骂的狗血喷头，我们这些围观的人也都强忍着不笑，怕这老爷子把气撒在我们身上。 可是，某些人是躲不掉的，“笑，有什么好笑的，当时要不是你一口答应，我会同意吗？” 虞滢顿时把脸拉了下来，他爹这是让她背锅，其实也无可厚非，本来就是这货闹出来的事情。 “你凶什么凶！女儿在外面生活了二十年，一回来你就给脸色，欺软怕硬，就会在家里面使威风！” “哼！懒得和你们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这家你来当！我还里外不是人了！”虞傅袖子一甩，径直走了，他在这里处处受气，还不如离开了痛快！ “早说让我当家不就好了，还给你磨了这么久的嘴皮子！”颜清郁一把刀又补了上去，虞傅满头黑线，差点踩空门槛然后摔倒。 “妈，爸这样没事吧！” “甭管他，就一死脸，过阵子就好了！咱开谈谈你的婚姻大事！”颜清郁哈哈一笑，目光灼灼的看着我，看得我有些害怕！ “阿姨，有什么就问吧！”我看颜清郁一脸期许。 “小伙子，多少岁啊？” “二十三！” “呀！缘分啊！滢儿二十六了！” “妈，这有什么缘分？”虞滢娇嗔道。 “人家都说女大三抱金砖不知道吗？我问我女婿话，你别插嘴！” ……………… 我觉得我岳母就是个话唠，喋喋不休，各种都问了，就连我衣服尺码都没放过，不过万幸没有问那些没羞没躁的问题，即使这样也面红耳赤，抓耳挠腮，有些回答的来门不对题。 “妈！天都被你问黑了，还等着吃饭呢！”虞滢出来帮我解围。 “哎呦！忘形了，对不住啊！你这娃子我越看越喜欢，哪天把婚事定下来吧！我就这一个闺女，还想早点抱孙子呢！”颜清郁这一句就相当于盖棺定论，也就是说我和虞滢的关系确定下来了。 “小涵！去我家吃饭吧！”虞滢道。 “怎么说也是我虞家准女婿，得好好招待你！” 我挠挠头，谢尧那边的事还不知道怎样了，说了很快回去，结果还是耽搁了这么久，他们可能要急死。“不了，我还有点事呢！” 颜清郁做着很生气的样子，“别怕！我给你撑腰，虞傅要是敢让你难堪，老娘剁了他。” 我岳母以为是我和岳父闹矛盾，关系不好所以就这么来了一句，说实话我听着挺舒服的，虽然岳父古板了一点，但岳母着实不错。 “不是这么回事！我在别的地方还有一些事情没处理完就赶过来了！现在得接上！”我歉意的说道。 颜清郁还是不太相信，疑惑的看了虞滢一眼，想知道我话里的真伪。 “就是为了这件事你才迟到的？” 我苦笑，“是啊！平白无故多了一摊事，谢尧都留那边在呢！” “说的也是，没见谢尧人！妈，要不你先回吧！我和小涵一起过去！” “这还没嫁出去呢！就知道跟着人家跑，老妈都不要了！伤心啊！”口里这么说，其实心里还是很高兴，“你的婚事有着落我也就放心了，我还真怕你嫁不出去，毕竟你太像我了！” “妈！”虞滢急眼，她可是自诩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被她妈这么一说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好了好了！小涵既然敢为了闯婚礼应该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而且比你爸强多了，看上去连唐家都要咻三分。不过啊！你以后记得跟妈商量，这么大的事，心脏病都被你弄发作！” 虞滢白了她妈一眼，“你根本就没心脏病！发什么作！” “我…” 颜清郁还想往下说，虞滢就把她妈直接往外推，“得了得了！你先回家，看看老爸怎样了，我们回去了再听你念经！” “这孩子！行吧！小涵事情弄完了记得来我们家！” 我冲着她笑，“好的呢！一定去！” 虞滢目送她妈远离，然后还出门看了一眼，看到颜清郁走远了才松一口气，“我妈什么都好，就是话太多了！” “还好吧！” “不跟你扯这个，还听你给我解释解释呢！嗯？说不出个一二三我不阉了你！” 我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肖然和叶开两人全程看戏，“边走边说，叶开，给谢尧打个电话，问他在哪，我们直接过去！” 一路上就把董睿和瞿霄的事粗略的讲了一下，虞滢也有够聪明，一点就透，全部都明白了！还不知道在想什么，沉思了好久以后，“算你过关，遇到了就是缘分，上天让你帮他们！” “帮？谁说的准呢！感觉也没有起太大的作用，终究是人鬼殊途走不到一起！” “命该如此，也让他们少了一桩遗憾！” “什么时候这么多愁善感？” “不知道女人都是水做的吗？心肠都是软的，哪像你们男人那么狠心！”虞滢反过来剜了我一眼，这都能扯。 我嘴角不由抽搐，她心肠软？打人折磨人的时候怎么没觉说她自己心肠软？但是自己选的老婆哭着也要娶回去，就算知道以后的日子不好过也一样，谁让我爱上了她。 “师傅，到了哎！”叶开把我们两叫了一声，这才下车。 谢尧就在门口站着等我们过来，看上去像等了一会，到的时候他还在门口来回的走动。董家人不见踪影，不知道干嘛去了！ “师叔！”谢尧见了我就往这边跑。 “咋了！这么急干嘛？应该不会出什么事才对啊！” “都等着你过去呢！人都快急死了，见表哥消失，我姑父姑姑还有表嫂全都茶饭不思的！” “你就不知道弄点牛眼泪。这天都黑了，董睿也可以出来啊！” “我…我给忘了！” 我哭笑不得，没想到谢尧这么严谨的一个人也会有这种疏忽。不过不碍事，“走吧，去看看！” 董睿的家境算比较殷实，从住的地段可以看出，是一片商城区，而且他家房子着实不小。走到门口还能看到一些黑色的灰烬以及几只还在燃烧的香。 因为是在城区，很多习俗都要摒弃，每户人家都相隔比较近，肯定不会大张旗鼓的操办董睿的丧事，何况董睿算是夭折，他爸妈也没什么心情，就在门口贴了一对挽联。 等我们进去时屋里一片黑暗，就几根白蜡贡献着微弱的光芒，还照不亮整个屋子。但是能看到有几个人影匍匐在一口冰棺之上，就静静的看着。 屋里也是死寂，这三个人已经无心顾及其他，说不定小偷进来都不会搭理，完全再次沉浸在了伤痛里面。 “姑姑！”谢尧轻声呼唤！ 谢翩眼睛都失去了焦虑，“大师，大师，大师来了！我想见睿儿，我想见睿儿！” 不由让人心酸，可怜天下父母心，谢翩的头发看上去都白了少许。 我接过魂瓮直接打开瓶塞，又是一股黑气涌出，董睿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谢尧也把灯开了，将所有人的眼睛都闪了一下！ “睿儿！” 董睿回之一笑，“妈，我在呢！我没走！” “我们先吃个饭吧！”谢尧道，这里所有人都没吃。 然后就下去找了一家餐馆点了一桌菜，董睿的出现让董家人都把心一收，看得出来这是他们这些人吃的最香的一次。 董睿就站在瞿霄身后，瞿霄也时不时回头看他，相视而笑，如果董睿还活着，他们两人肯定会成为令人羡慕的一对！ 吃的差不多，刚准备走，虞滢轻声说道，“你们想要一个孩子吗？” 董睿和董家几个人都惊呆了，眼睛直直的盯着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人。 我怔怔的把手中的碗筷放在桌上，她又想添乱，“你…哎…阴阳婚是那么好结的吗？” “好事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第一百三十九章 徒弟 “还好事做到底，你就不怕坏事？阴阳婚要是那么好结不得乱套，我的大小姐，哪壶不开提哪壶！”被她这么一弄我头都大了两圈。 “大…大师，什么是阴阳婚？能要到孩子吗？”瞿霄不敢相信的问道，她估计是想要孩子已经想的痴迷。 董睿是家中独子，去了之后就等于董家绝后了！董睿自己肯定也因为这愧疚，他爸妈也同样是，人无后是该有多痛苦，生活都没有一点指望。 虞滢的话等于是给他们的未来提供的一点光亮，哪里肯那么轻易放手，不死死抓住才怪呢！ 真以为我没想到这茬吗？主要是使不得啊！做个顺水人情的好事谁不会，可惜这人情没那么容易，哪怕是我也不行。 董家二人一鬼见了可了不得，扑通几声全跪在了地上，瞿霄也巴巴的看着。要知道这里可是饭馆，还有不少人在吃饭，这一举动就引人注目了。基本都在往这边看，从路人到服务员，有个经理样子的还在往我们这边走。 “哎哎！你们干嘛！起来说话，啊喂，谢尧，帮我劝劝他们！”我差点挥袖子走人，这不是挟持我吗？ 谢尧看我脸色不对，“你们快起来，我师叔生气了，他这人生气很恐怖的，肯定不会再帮你们！” 这小子话说的很直白，但确实是这么个意思，本来帮他们就是无条件的，现在还这样让我难做！ 董家几人一听立马站起来，“大师，大师对不起啊！我们没有…” 我不耐烦的摆手，这件事董家人绝不会善罢甘休，谢尧这关系所在真特么的麻烦，从开始就是看在谢尧的份上，到最后更加推脱不掉。 “回去再说，回去再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叶开就去解决刚才的事情，然后又把帐付了，董家人小心翼翼的跟在我身旁，想要说什么话却又被我冷着的脸挡了回去。 “这么凶干嘛？”走到一个没人的巷口，虞滢要把手挽着我的胳膊，我差点没甩出去。 “这不是凶不凶的问题，有些事真的做不得！”我一字一句的给她说，我就不信她自己不知道后果。 “怎么做不得，只要董睿和瞿霄愿意，怎么做不得！”虞滢鼓着腮帮子。 董睿和瞿霄一听，头捣的跟大蒜似得，表示自己同意。连什么后果都不听，要孩子就成了他们的执念，挥之不去的执念。 我猛的把脚步停下来，“配阴阳婚的成功率是百分之五十，一半的一半，要是失败了，你，你，都得死！”伸手指了瞿霄和董睿两人。 他们两人又相互看了一眼，早就在心里达成共识。丝毫都没有恐慌的神色，坚定的上前一步，“大师，我们还是想试试！” “哎呀！你们怎么这么不听劝呢！就算成功了，董睿十世不得为人，瞿霄也要折寿十年！还有瞿霄腿这个样子能生孩子吗？风险又成几何增长！”我没好气的说道，把那些弊端说了出来。 果然瞿霄和董睿迟疑了，没什么好说的，我转头就想走，非要我把话说死。 “大师，哪怕有一成希望我都愿意试试！睿，你呢？”瞿霄看着董睿！ “可是你身体怎么办！”到这时候董睿记挂的还是瞿霄。 “不要紧，你迟早会走，我就想给你留个孩子，不让你董家香火断绝！” “瞿霄！”董睿父母异口同声，再次被自己儿媳感动，泪水又开始淌下来。 “那我没问题，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大师，求求你了！”董睿率先跪下。 瞿霄坐在轮椅上也欠身，“大师，求求你了。” “大师，求求你了！”这又是董睿父母跪了下来。 我感觉搬了石头砸自己脚，早知道就一口气回绝了，本以为这些人会知难而退。 “罢了罢了！算我倒霉！” 这事不仅董家人要付出代价，我也同样啊！代价还不小，阴阳婚本来就是幽冥一脉的禁术，我觉得我至少要减十年寿元，要不是那个财大气粗的鬼帅给我加了一百年，说什么我都不同意！ “切，你赚了！”虞滢在一边嘀咕，我又瞪了她一眼，我赚，我赚个毛线啊！血亏了！ “哼！要不是看在谢尧的面子上，我早就不管了。这帐给你小子记在天机道上！” 谢尧摸鼻子，承了我这么大的人情，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完。 “还不谢谢我师傅！”叶开也足够机灵，见董家人没反应，立刻提醒，就怕我反悔！他这是帮他哥们。 董家人回过神，麻溜爬起来，“多谢大师，多谢大师！” “行了，墨迹到什么时候！” ……………… 回到董家已经九点多了，黑灯瞎火的也没人跑去开灯。 “阴阳婚是我师门的秘术，同时也是禁术。阳间婚礼是两活人，阴婚是两尸体或者两魂灵，而你们这种一边活人，一边死人的，就更加特殊！” 谢尧恍然大悟，“难怪我没听说过阴阳婚！” “你没听过的多的去了，别在这里秀智商。”叶开道，而谢尧也不恼怒。 我接着往下说，“其实过程一点都不复杂，像两活人一样行房事就可以，只有一次机会，中不中都不知道！” “可是瞿霄根本就碰不到我，怎么做那…那种事！”董睿到底是个未经人事的大男孩，腼腆的说道。 “也多亏你爸妈留了你尸体，再重新让你进入就可以，和活人没两样！” 肖然大吃一惊，“这也行？” “代价是十世牲畜，不行也得行！”我沉声道，这个术我压根没施展过，主要怕幽冥和天地法则的反抗，借尸还魂这种事不是普通的附体了，哪怕时效只有一天。 “最后问你们一遍，这种事不能不慎重，想清楚没有！” “想清楚了，很清楚，不管怎样我们都不会怪你的！大师放手去弄吧！”董睿说道！ 谢尧还是很担忧，“可是表嫂的腿…” 这我就无能为力了，如果还不行的话问题就在他们身上。 “她的腿没多大影响，阴阳婚配现在能完成。给我一段时间，我还有把握让她的腿恢复如同常人，这都不是事！”虞滢信心十足的说道。 瞿霄面色狂变，从来没想过自己有恢复的一天，“可是医生说治不好啊！各种方法都试过！” “你的病有些特殊罢了，别人治不好不代表我治不好！” “你放宽心好了，我师娘比那些国医圣手都牛逼，她说行就行！”叶开道。 “还有一点小涵没有说，你们的孩子在三岁的时候就要交给我们抚养，不然会家破人亡。” 董睿父母不淡定了，“三岁就要抱走？” “是的，三岁，超过后你们必死无疑，而且你们不能去看望他，直到他二十岁！”虞滢说的一点都没错，如果幸运的诞生了孩子也是个烫手山芋，谁接手谁死翘翘，一点都没有危言耸听。 董家人齐齐松了一口气，能有个后就是好事，十七年熬熬也就过了，至少还有些指望。 “就照大师说的去做吧！有什么条件我们都答应，为了孩子！” “事不宜迟，谢尧去找喜服，那种仿古的衣服，在十二点之前弄来！” 谢尧应了一声就要往外跑。 “等会，我和你一起去！”谢翩把自己侄儿叫住，“这块我熟悉，有家商场就有！”说完两人往外面跑。 “其余人把棺开了，我们要取尸！” 几个大男人一起出手开了棺木，这种冰棺操作起来也方便，冻了几天的董睿已经面色发白，全身僵直，身上都开始起褶皱，死的不能再死了。还有一股股白色的冷死往外溢散开，融入了空气中。 也算是睹物思情，何况是他自己的尸体，董睿有些不想看。瞿霄推动轮椅把手放在自己丈夫脸上抚摸，一点都不嫌弃。 “把冰棺冷气关了，让他身体缓和一下！” 董睿父亲照做。 “有把握吗？”虞滢小声问。 “我都被你逼上梁山了，要不是你在一边掇使，我早就完事了，哪还能这么麻烦，你说你是不是没事找事！” “哼哼！我为你着想你还怪我，我可告诉你，瞿霄的腿是撞鬼了造成的！” 我一下回过神，这桥段我怎么觉得那么熟悉，我妈不也是撞了鬼之后生下我的吗？ “你是说？” “嘘！”虞滢得意的做了个禁声的手势，我还以为虞滢真的会那么好心，原来还真的是有目的。 这么一来对这件事我就必须尽心尽责，甚至对董家人还有了些许愧疚，这已经算是变相的算计了。 “你少想一些不该想的，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别弄的像自己有失道德一样，董家人不是也乐于成见？”虞滢猜到我的心思说道，随后又老神在的到处瞅了瞅。 虞滢说的确实有道理，也的确是董家人自己强烈要求的。但这件事已经变得开始与我交联，不能再做一副随随便便的样子，打起十二分精神，算是为了我以后的徒弟…… 第一百四十章 鬼子 “大师，还要等多久？”董睿已经跃跃欲试，重归肉体在之前可是想都没想过，哪怕才失去肉体三天，但那种有实体的感觉也会让他更加的踏实。 鬼物看似逍遥却没了依托，走到哪都飘飘欲散，着实难受的很。 “着什么急，让你身体缓和一下，不然就算你进入了也还是驱使不了，估计等你妈回来正好！” 董睿压抑住自己的心情静静等待，他太想牵着瞿霄的手，也太想将他喜欢的人儿拥入怀中。 大概等了两个小时，总算是在十二点之前，谢尧和谢翩两人抱着一大摞衣服往屋里跑。 “因为忘记问瞿霄衣服的尺寸，所以就把那些码子都买了下来。瞿霄，跟我进入试试衣服！”谢翩笑盈盈的推着瞿霄往里屋走，看上去心情不错。 “得！你施法吧！”虞滢嘴一撇。 “把董睿的躯体搬出来，然后两个人把他扶着站好，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要乱动。”我沉声说道。 几人应了一声，肖然和谢尧上前扶着董睿的身体，董睿手足无措，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嘛！ 我迈步上前，左脚猛的踏了三步，“阴索回廊，通彻死活！摄！” 锁链呼啸而出，在董睿还没反应过来，直接几个回旋把董睿捆的结实，“别反抗！” 董睿瞬间把手放松，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身躯越来越近，我也不敢有哪怕一点的放松，接下来的一步才是最关键的。 打个比方，一块完整的磁石摔成两半后再怎么拼拼凑凑都不会合到一起，反而会出现剧烈的排斥的作用，两个半边虽然同出一员，但已经彻底决裂。 董睿的情况和磁石差不多，身躯和魂魄本来就是不可分割的一部分。但是现在魂魄已经离体，合起来没那么容易，这已经触及了某些天地法则。 我所要做的就是给他加一个外力，让他们勉强的拼凑在一起，这也不是长远之际，最多一天，一天之后绝对要崩溃，比他死亡的那一刻更加的剧烈。 “上祷幽冥，今有剪纸人宋小涵有事请求！魂灵董睿因需婚姻而还阳一日，以红袍喜服新娘为证，请批准！” “准！”幽冥法则露面，一张明黄色福禄飘下，融入了董睿魂身的交接之处，随即他们之间像没了隔阂一样，自然而然的成了一体。 我的锁链完成使命之后直接消失，走到董睿身前把他额头一拍，“董睿醒来！” 董睿眼睛猛的睁开，还有点迷迷糊糊的，轻轻的摆了摆脑袋，然后谢尧和肖然也松了手。他就这样站在了地上！ “睿儿！”董睿父亲上前把自己儿子抱住，大手不断在董睿身上摸索，他真正而且实际的触碰到了自己儿子！ “爸！爸！我又成人了！”董睿欣喜若狂，自己又在地上蹦了几下，活着的感觉真不错。 “你时间不多，只有二十四个时辰。去洗澡然后把喜服换上！今天是你们的洞房花烛夜！” 董睿郑重的点头，听从我的吩咐去做自己的事。 “没我们的事了！”我手拍了拍，“对了，最好给他们两弄一个简单的中式婚礼，三拜九叩还是要，这样幽冥就能承认他们的夫妻身份，这样诞生鬼子的几率就更大！” “鬼子？”董睿父亲对儿子格外上心，鬼子这个陌生的名词勾起了他的注意。 “他们生出来的孩子会有些特殊，比如说，没有体温，没有温度！”我不假思索的说道，如果这孩子出生，阴气肯定比我当时还要纯正，因为他父亲是死人！ “那…那还能称为人？没有心跳！”董睿父亲惊骇。 “你眼前站的这个东西就没有心跳，也没有体温，你说他是不是人？”虞滢调笑道。 “额…”董睿父亲心安了大半，毕竟我看上去还像个人，这话怎么说的这么别扭？ “也不瞒你，这个孩子只要顺利出生，三岁后由我带走，将继承我的衣钵，成为我的下一任传承者！”我索性全部告诉了董睿父亲。 “啥？小师弟？”叶开大惊小怪，听上去还很欣喜。 “八字没一撇，度过这个难关再说。”我忧心忡忡的看着屋子里，怀不怀的上是一回事，能不能出生又是一回事，再就是可不可以顺利的长大就是另一回事，反正他的命途多舛，比起我过尤而不及。 “放宽心好了，你宋小涵内定的徒弟能出事？” 我知道虞滢是在安慰我，看上去好像找到这么一个鬼子很容易的样子，其实不容易，里面的难处说不清楚。 再有就是缘分，也就是我修的因果之道，相见就是有缘。茫茫人海，漫无目的的能碰到这么一件事也是罕见，何况这件事还是我自己一手促成的，就更加难得。 董睿两人准备好了，董家蜡烛也买的多，没有红蜡只有白蜡，屋里的灯始终没有打开。苍白的烛光映衬雪白的蜡烛身体，然后折射到两个红衣红袍的新人身上。 看上去居然没有任何违和感，堂屋正中间的冰棺已经被挪移开，摆上了一个小方桌，还有两个椅子，那是高堂的位置。董睿爸妈现在激动的都快坐不稳。 瞿霄的行动不太方便，虞滢上前去帮忙，鲜红的盖头把她那白皙的脸颊遮的严实。董睿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新娘，中规中矩。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进入洞房！” 谢尧扯开嗓子叫唤，他是打心里替自己这个苦命的表哥高兴。 所有的步骤都结束后就把空间留给了这一对新人，其余人都出去住，董睿父母还在门口站了好久。最后笑了，很开心！ …………… 第二天晚上很快就到来，毕竟一天的时间还是太过于短暂，都没有给这对新人回忆缓气的功夫，也就意味着他们将天人永隔，再也不能见面！ 没有太多的话语，有的只有不舍的情绪，董睿额头再次依偎在一起，瞿霄深深地看着董睿。 “我送你下去，希望你不会后悔！十世为牲畜啊！”我摇头给董睿划开一个通道，也给他安了一个印记，这样就能少受一点磨难。 “我不会后悔的！”董睿说道。 “睿儿！一路走好！” “你们多保重，瞿霄，我爱你！” “睿，我也爱你！”两人最后的情话就变成了没有回音的一声呼喊，惊不起半点涟漪。 在董睿身形消失的一瞬间，瞿霄再也坚持不住，整个人瘫软在了轮椅上面。 董睿父母也注视着儿子离开的方向久久回不过神，爱情，亲情，万事都绕不过情这一字，有情才有活着的意义啊！ 他们自己的悲痛只有自己才能走出来，还好有了瞿霄，也还好经过了一次洞房，董睿父母的生活才有了那么一丝丝光亮，不然灰暗的人生那还真的是恐怖。 “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瞿霄有了！”虞滢说道，在董家人耳边无疑是天籁，没有什么比这个消息更振奋人心，董家的子嗣啊！ “有了？”瞿霄眼睛里焕过神采。 这个我同样看的出来，“确实有了，一丝阴种已经种下，你的孩子要怀胎二十个月，希望你自己能挺住！” 怪胎十个月就能让一个女人痛不欲生，难受万分，而怀了鬼子的瞿霄直接翻了一倍，需要二十个月，可她像没听到的一样，用手抚摸自己肚子，不住的喃喃，“有了就好，有了就好！” “你的腿，我过段时间再来帮你医治，其实也就是些不大的问题，保你在肚子大起来之前让你痊愈，做一个健康的母亲！” “两人的大恩我董家铭记在心，只要用得上的地方，只管拆迁，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董睿的父亲坚定的说道。 “别说那么严重，瞿霄肚子里的孩子我预定了，要做我徒弟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也就不必客套！”我笑道，气氛缓和了一点。死的人死去了，而活着的人要继续好好活着。 “徒弟？”瞿霄和谢翩不知道。 董睿的父亲把事情又解释了一遍，几人都同意了。 ………… 走在路上，深更半夜只有路灯肩并肩的站立在一起，把我们这些人的身影拉的老长！ “怎么都想不开，大半夜出来压马路！”我觉得挺奇怪，这几个小鬼可都嗜睡的很，现在居然提出来要出来散步，简直不可思议。 “堵得慌！”叶开不再开朗，心思重重，“谢尧怎么没留在你姑姑家！” 谢尧回头往他姑姑家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们需要静静，得时间冲刷！” “得了，一个个像个大诗人一样的，还多愁善感！”虞滢笑着说道，“天一亮就去我家，我妈还等着你呢！都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也不知道你给我妈灌了什么迷魂汤，一直念念叨叨。” “也许是我太优秀了吧！哈哈哈！”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要脸？” “爱上你的时候！”我没脸没皮的凑到虞滢跟前亲了她一下。 第一百四十一 交底 翌日！太阳高照，谢尧他们几个累的像死狗一样，在那个‘七星酒店’睡了，我给他们放个假，自己去玩一天两天。 我和虞滢直奔虞滢家，她家也是京都不小的名流，虞傅是做药材生意，自己也是一名医生，人送外号‘神眼’，就是说不管什么疑难杂症只要他瞅一眼就能知根知底。 虞滢算得上家室渊博，虽然没有男丁，但是虞家的医术传承就落在虞滢身上，正好虞滢还得到医鬼人传承，比起她爸，在医术方面不仅不会因为年纪小而会显得弱几分反而更强。 也就是说只要谁娶到虞滢就能得到整个虞家，得到虞家把控的全华国百分之六十医药市场，放在哪都是一股很强大的势力。 唐家估计也是看到了这一点才与虞家联姻，不然以唐正道无利不起早的性格哪里会娶虞滢。要知道他可不喜欢女孩。 到虞家后，我岳母倒是热情，岳父却板着脸，就是不待见我！ “今天小涵好不容易来一趟，你就不能别这幅死样子吗？”颜清郁不满的说道。 虞傅头一摆，“还不知道哪里来的野小子，你就放心把女儿交给他？” “一副死傲娇样，年纪也不小了，整天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知道你不待见我，但你的女儿必须嫁给我！”我已经受够了这个所谓的老丈人，我宋小涵哪里比不上唐正道，从开始就一直给我脸色。 虞傅气笑了，“你哪来的底气说这种话？凭你和唐正道的关系相交莫逆？我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你这么狂傲的小子！” 虞滢和她妈不断给我使眼色，虞傅就是个牛脾气，虞滢给我说过，我还偏不，比倔？那看看谁更倔！ “凭我是第四门掌舵者！唐正道不是和我相交莫逆，我也不是在他的荫庇下才敢在京都走的！他不过是合作伙伴，我们站在等同地位！这够吗？”我死死盯着一脸惊讶的虞傅，他不是觉得我配不上他女儿，说我出身不明？ 虞傅语调一变，却还是很强硬，“那又如何，虞滢是我虞家的闺女，婚事我说了算！” “好了！你们别吵行不行，这才见的第二面就争锋相对，哪有一点翁婿的样子！” “哼！我才不承认这么骄狂的人是我女婿，我还不是为了滢儿好，跟了他谁知道哪天会不会出事，你这婆娘就是见识短！”虞傅没好气的说道，然后直接走了，都没给颜清郁劝架的机会。 我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想笑，跟我不好？跟了唐正道一定好？反正我又不图虞家的权势，要的只是虞滢这个人。我娶虞滢又不是娶他爹，爱咋滴咋滴！ “小涵啊！别在意，他就刀子嘴豆腐心，越老越犟！”颜清郁打了个圆场，担忧的看着虞傅离开的方向。 “没事！可能过段时间就好了！”我笑道，丝毫不放在心上。 虞滢也不怎么在意，把我手一挽，“别管我爸好了！不过这饭怕是不能吃了。” “正好唐正道约我去喝茶！” “行吧！那你们就去，好好的一次见面就搞砸了，我去和那老头子再唠叨唠叨！” “妈，你就别添乱了，我爸现在根本听不进去。你也是，干嘛跟我爸倔，现在两人直接杠上，我看怎么收场。” 我在虞滢的手爪子下大气都不敢喘两声，活生生忍受那钻心的痛苦，还不能表露出来。 又说了两句我和虞滢就出门了，虞滢又弄了一辆车，这样方便很多。 “喂！问你个问题啊！” “你说！” “如果你和柳伯交手，有没有九层把握在不受伤的情况下把他擒下。”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不过我也没有多想，“如果再和他交手，我拿他轻而易举！” “我就知道入境之后你肯定能领悟暗影之触！”虞滢看上去很高兴，像安了什么心事。 “你怎么比我这个正牌传人都清楚？”我摸了摸鼻子，我剪纸人一脉的各种辛密虞滢总能信手拈来。 “你师父把所有事都告诉我了，让我找合适时间告诉你，说是不能让你知道太多！” 我就郁闷了，这是亲师傅？告诉虞滢都不告诉我，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目的。还好虞滢说回了彼岸就会告诉我，我也没有太在意。 “这次唐正道约我还不知道要干嘛！风雨欲来啊！”我揉了揉太阳穴。 “你还怕这个？有人给你撑着，你怕个毛线啊！真的是！” 我一顿白眼翻过，“谁给我撑着？你吗？” “不能跟你说太多，反正有人撑着就对了，别那么大压力。” “贼船一上，身不由主！” “这都是命，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你也不例外！”虞滢一改言辞，淡淡说道。 我楞了一下，她可是从来不会把命放在嘴边的，这次不知道怎么了，我也不想往下面接着说！ 术界的局真的是越来越扑朔迷离，却又平静如死水。不然有了波动天晏这个情报专家肯定会第一时间跑出来提醒我！这狗头军师拉拢的值，也是我沾沾自喜的地方。 这次唐正道约见我的地方居然不是什么高档餐厅或者什么奢侈的酒店，就在路边一个咖啡厅，一看就知道他是随便选的。 不过这咖啡厅的格调感觉不错，一切以仿古为主，还专门雇了一位技艺精湛的老人家专门拉二胡，把西方和东方的文化结合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味。 “恭候多时了！”唐正道把菜单递给我，“想喝什么自己点，我买单哦！” “唐大少太抠了，还以为会找个逼格高的地方，没想到是个小咖啡厅，失望，失望！”我估计叹气的说道。 唐正道被我逗乐了，“没想到你还有风趣的一面，我唐家小家小户，可是耗不起！” “你唐家都小门小户，那谁大门大户？” “你们两个够了，有意思吗？”虞滢把我们打断，“服务员，给我来杯蓝山！”然后径直坐了下来，没有半点客气。 “还是虞小姐豪气，哪像你扭扭捏捏，把虞小姐让给你还真是挺可惜！”唐正道这厮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唐大少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见涨，你要是敢和我抢老婆，我不上你唐家撒泼！” “不敢，不敢，你们才是良配啊！”唐正道笑嘻嘻，看不出一点大少的样子，反而像一个普通的白领。 “唐大少叫我们过来怕不是来找我们唠嗑的吧？”虞滢说道。 “你们两一起过来，我有点压力啊！”唐正道也叫了一杯咖啡，“其实也没啥，就联络一下感情而已！” “唐大少也会怕？” “好了，不扯了！掌舵的能不能和我交个底，第四门到底还有多少有生力量？”唐正道表情凝固，问的很直白，这不符合他的性格。 在我印象里面他说话总会绕圈子，要把人绕到里面才会罢休。 “这个我真不知道！”我摊手看着虞滢。 “咱两这关系都不能说吗？”唐正道做出痛心的表情，但是我真不知道啊！难道给他说就我们几个？先不说他信不信，这还是有点小丢人！ 上次给他说的是肖自在出来了，这都过好久，他肯定查过，起疑心也不是没道理。 “小姐，您的咖啡！”服务员这时候走进来。 “谢谢！”虞滢慢条斯理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这家店不错，口味挺纯，我就说唐大少怎么会专门挑这家店，原来真的有特色。”她把话题直接岔开，唐正道盈盈一笑，没有在意。 “如果第四门没有诚意的话，我们这盟友关系就太脆弱了！”唐正道望着窗外，等我表态。 “问别人的同时不也该给我们交个底？说到诚意的话…” “是我唐突了！玄门不可知之境一共只有五人，怕是拿不出手！”唐正道话虽然说的谦虚，但实际上很自傲，中气十足。 “五人啊！确实不多！”虞滢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我眼珠子都瞪大，吹牛皮不打草稿，四凶加上我祖上都才五个人，堪堪和唐正道所说的持平，而唐正道这个狡猾的家伙敢把所有说出来？不藏一点他就不是唐正道。 唐正道也被虞滢所言惊了一下，手中的被子都差点没端稳，不过他的涵养很好，没有失态。 “我第四门预估有七人！比你们多两个！不过呢！都不会出面，现在这局面帅出来都顶天，惊扰不得不可知的前辈。”虞滢撂了一下散落下来的秀发。 “所以唐大少又是出于一种什么目的来问这个问题？” “七个！确实不少，那你们知道法界限制将开吗？”唐正道压低声音道。 他们两个的对话进入了我听不懂的层次。虞滢脸色一变，“按照预计，法界限制还能至少撑五年！” “原来虞小姐知道，那我就不用再费一番口舌解释了，五年？不可能，顶了天四年！” “到那时我们的联盟估计是没意义了！”虞滢对他说的四年没有太大反应。 “报团才不能让道门当炮灰啊！你说呢！” “道理是这么回事，听说道门不知道接引了哪一位尊神下来，底气十足，听说术法界将归他统率！” “虞小姐消息真灵通，佛门那边我也将去游说，不要以为请了尊神我们就任他道门拿捏！”唐正道冷声说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有家当铺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我觉得没个一两年那边翻不起浪花！术法界里也不可能自乱阵脚，不是吗？”虞滢勾动嘴脸，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谁知唐正道摇头，“那可不一定，西边有动静了！” “术法界盛会？”虞滢眉头挑了一下。 “也算不上，那些蛮子的力量对大会造不成任何影响！主要是怕和封印里的那位里应外合！” “不会，那位留在东边的梦魇都被除去，自己也被我第四门前辈镇压！”虞滢有意无意的透露了一点消息。 唐正道一呆，“原来第四门前辈都去镇压那位去了，整个术法界看来都承了第四门的情！” “人总会有私心，前辈们做事我们这做晚辈的估摸不透，多则三年，四凶齐出，一些隐藏的前辈也会出来！到时…” “确实如此！” “你所说的联合抵抗我们会上心，如果道门真的想利用尊神做统领他们可能会打错算盘！” “话以至此，无需多言，倒是宋兄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呢！”唐正道不知出于一种什么目的，蹦出这么一句话。 “不劳唐大少操心，小涵说到底也是第四门正统掌舵者，只是出于一些特殊情况才没有告诉他！”虞滢面无表情。 “既然这样，我就先离开了！”唐正道笑着拱手。 “记得把帐结了哦！” “哈哈！虞小姐真是妙人，你们所有消费都记在我帐头上。”唐正道说了一声就离开了。 虞滢却紧锁起眉头，她的内心没有她表现的那么平静。 “封印的那位是造物主？什么来头？”我问道。 “就是造物主这个烫手山芋，真不知道祖上当时怎么在想，抢着把造物主镇压在幽冥一脉祖地。” “那西方又是什么情况？听说那里还有一个大国，与华国相对而相交！”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我准备一点点的告诉你！当务之急是收缩力量，第四门主力都受了牵制，我们明年上就当代的幽冥三人还有临时加进来的天机观和肖家，和道玄佛悬殊太大了！” 我完全没有主意，“你说怎么办，我听你的！” “第四门散落出去的力量其实不少，你需要做的是把这些人收回来，不过第四门门人都亦正亦邪，说不得不会认你身份！”虞滢叹气说道，任重而道远！ “不服就用拳头打服，既然当初归入第四门门墙当然得归我们管辖！” “嘿！说的不错呢！所以我们吃个饭就去行动吧！” 虞滢就一直牵着我在走，真心玩不过她，三言两语就被她带动，还好她应该知道分寸。 “先去哪？” “三杀门啊！暗影之触就是那些杀手的克星，你去还不得手到擒来？”虞滢得意洋洋的说道。 “行吧！吃饭！” “就在这家店吃了算了，让那个啥滨海之厨直接送来然后记唐正道身上，好久没吃海鲜，吃个够先，吃一半丢一半，有冤大头不坑我就不叫虞滢？干嘛这么看着我？老娘脸上有花？” 我汗颜，还好唐正道财大气粗，不然得气的升天，那个滨海之厨叶开这吃货说过，一桌下来得百万！一般人根本负担不起。 “没啥！没啥！你高兴就好！高兴就好！”我脸上笑嘻嘻，心里妈卖批，虞滢貌似越来越腹黑了，小心脏都抽了几下。 虞滢吃的也不多，一桌子什么海参，鲍鱼，鱼翅什么的都只是动了动筷子，还好咖啡厅的桌子挺大，不然放都放不下。走的时候给那个老板说记在唐正道身上，老板恭敬的把我们送走，看来唐正道给他交代过。 “天都黑了，去哪？” “有家当铺！三杀门总舵就在京都，不然我可不会说带你过去。走吧！” 车上！ “小涵，我再问你个问题，你说如果一个悠闲的人突然被从天而降的重担压的喘不过气！你觉得他会怎么选择？” “那重担有多重？”今天虞滢有些奇怪，感觉莫名其妙的话语另有所指。 “重到救华国所有生灵！” 我满不在乎的说道，“硬头皮上，总不能撂挑子走人吧！躲又能躲到哪去？” 虞滢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心事重重的开车，开到一个巷子口停下来。 “到了？” “还有段距离，不过车已经来不进去了！” 这一处地方已经偏到京都的最边沿，都没有多少人会在这鬼气森森的地方入住。哪怕住房再稀缺，毕竟自己的小命重要。 虽然称不上断壁残垣，但是也相当破败，都是八十年代的那种青灰小破楼，在当时也是很高档的住所，不过到了当代都被抛弃。 扯的有些远了，人烟稀少的街区只有几只夜猫大叫，特别是这个巷子口，只要有人路过就会加快脚步，避之不及。仿若里面会跳出一只吃人的猛兽。 “这三杀门做的是不是太明显了一点？”明眼人都能看到这鬼地方有不对劲。 “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狡兔三窟，谁说杀手们会待在这一处，华国那么大，京都那么大，凭借那鬼魅的身法，有多少人能找到？”虞滢解释道。 她迈步向前走，一路上夜猫都停止了叫唤，凶像毕露，根本就不怕人，冲着我们发出渗人的嘶叫！ “三杀门的哨岗之一，就是它们！联合起来能瞬杀目！”虞滢对三杀门也了如指掌。 我哑然，“他们不怕把顾客吓走吗？” “能找上三杀门的如果连这些黑猫都对付不了根本没有发布任务的资格，你要知道，这里是总部，只接术法界任务，其他分部另说。” “杀了它们？”我身后的锁链蠢蠢欲动，我能在下一秒把这些凶神恶煞的黑猫全部都摄魂。 “你杀一只，三杀门不得跟你不死不休！” “切，道道太多，实力不高还这么多规矩！”我嘴里虽然轻蔑，但是三杀门有暗杀帅的实力，确实有傲气的资格。 “这些猫咪记性太差，我可是老熟人了！得，养不熟的小家伙们！”虞滢慵懒的朝面前撒落了一些不明物体。 那些黑猫“喵喵喵”的叫了几声，对着看了几眼之后迈着猫步轻盈的向前。 虞滢拍了拍手，抖落手上的残渣，“走吧！这巷子深着呢！” 确实深，而且把所有的光亮都遮蔽，一眼往里面看见不到底，反正就是一片漆黑，好像通往一个不知名的阴森之处，让人毛骨悚然。 不过对我和虞滢这种老司机来说没有太大难度，这种副本早就驾轻就熟。 “这是一个法阵，进去后就会对感知造成影响，但对三杀门的杀手们来说如鱼得水，他们就是黑夜的宠儿，总舵也是一样！” “黑暗的宠儿？他们算不上，感知再怎么削弱也瞒不过我的暗影之触！”对虞滢的提醒我没有太放在心上，我们幽冥一脉才是脚踏黑暗而行走光明，这是师傅说的。 “咯咯咯！有信心就好，要是打不过了记得喊停，他们还不敢贸然杀你！” “切，把我说的那么不堪。” “呦！到了！”虞滢没有回话。 我往前一看，果真隐隐约约的有一个建筑，不过造型就真的是仿古，不，应该就是古代的建筑，仿造不可能能有这样的韵养。 那巨大的牌匾占了大门上放所有的空间，鎏金的四个古字在黑夜中如此出众。 泛发了摄人心魄的暗金色光芒，还有那木门，漆在时间的洗礼下已然掉的零零碎碎，但不能让人小视。 门左边的一块帆布之上秀的不是当铺的当！而是两把交击在一起的红色匕首，浴血而出，渲染出的气氛不仅诡异而且肃杀！说这里是三杀门的总舵我怕是不敢怀疑。 “进去别乱说话！”虞滢低声说道，我默默点头。 里面也很简单，一个横着的柜台占据了大部分面积，然后就是柜台后面的笼罩了白色的幕帘。白布都垂落在地上，看不到后面的任何东西。 屋子里点的是白蜡，而且只有一根，将熄未熄，无风自动，把柜台的影子拉长又缩短。 “鬼爷爷？鬼爷爷？在不在啊？”虞滢小心翼翼的呼唤，可是我根本就没见到哪怕是一个人。 陡然！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在我的旁边，而我根本就没察觉，就条件反射的一手臂挥出。 “别！”虞滢大惊失色，叫出声来。 我哪里还收的住，眼见就要扎扎实实的落在那个人身上，却又感受到自己手臂受到了制擘，再也动不了。 两只手指，就用两只手指把我的手夹住，我的手就像落入老虎钳里面的细铁丝，挣扎不了，等着被剪断。我惊出一头冷汗，还好这个人没敌意，用浑浊发黄的双眼看了我一眼就把手放开了。 “鬼爷爷，原来你在这啊！”虞滢见到那个老人笑了，跑到他身边像个乖乖女一样撒娇。 “我说是谁咧！原来是胆大包天的虞丫头！咳咳！咳咳！”这老人很高大，佝偻着腰身都和我齐高，不过白发稀疏，脸上老年斑纵生，情况感觉不太妙，有种油尽灯枯的意味。 我可不敢以貌取人，在这老人的力量之下我就像只小虾米，分分钟能被他散发的狂风暴雨碾碎。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三总管 “鬼爷爷，我想去密地可以吗？”虞滢轻声问道。 “哈哈！你想进就进，问我个糟老头干嘛？咳咳！去吧去吧！”鬼爷爷随意的摆手，又锤了一下自己的后背，“老咯！老咯！” 老人颤颤巍巍的往柜台地方走，推开一个小木门然后进入，拿起一个拐杖有气无力的在柜台表面敲了几下。凌乱的敲击声音打破黑夜的沉寂，像远方飘来的不详暮鼓。 “鬼爷爷最好啦！”虞滢在老人面前表现的像个小孩子，这是发自内心的尊重还带有一点点畏惧。 “走吧！”说着就拉过我的手，不顾我还在呆滞中，往那个幕帘里面钻。 “小伙子确实不错呢！不错，不错！”老人幽幽的说道，虚无缥缈，我猛的回头却发现刚才还在的老人已经消失，跟着一起不见的还有他手上的拐杖。 “别回头！”虞滢沉声说道。 “哦哦哦！” “呼！每次见鬼爷爷我都觉得压力好大。”在幕帘里面的回廊里面不知走了多久，虞滢说道。 “那老人家什么来头？三杀门的？”我心有余悸的往回看了一眼。 “第四门的某位前辈，从我记事开始他就存在，而且一直是这幅垂垂老矣的样子，我怀疑鬼爷爷也是不可知境界。” 我轻轻点头，这个老人家神秘莫测，看不出深浅，一个眼神都能让我提不起任何反抗的能力，真的是可怕！ “三杀门总舵其实也是在地底，已经有了上千年的历史，在时间的冲刷之下依旧能够经久不衰。刚才鬼爷爷敲击拐杖其实是在召集三大总管！”虞滢解释道。 “总管？还要召集？”我不解。 虞滢也耐心给我说，“总管各司其职，不一定非要留在总舵，而且他们会从另外的通道进入下面。” “难怪我看不到，那个鬼爷爷的召集没那么简单吧！” “当然，好多年都不曾响过的召集因为你的到来而启用，莫大的面子了！听到这个声音，不论总管身在何处，在做什么事，都要尽快的回赶！” 也就是说那个拐杖和柜台另有玄机，千万里传音都轻而易举，那个老人应该知道了我的身份，不然不会说出那一番话，更不会轻易的让我进来。 收敛了一下情绪，让自己心如止水，等下说不定还要面临一场大战，三大总管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每个都是能手刃帅的存在。 地底不知道多少米，最先入目的是一个巨大的鬼头雕塑悬挂在正中间，估摸得有二十米那么高，两只镂空的眼睛里镶嵌了两颗绿色的宝石。 看上去就像这鬼头活了过来，面目狰狞，放射出绿色的光芒，不管从哪个角度看就觉得在注视着自己，心理上就给人压抑之感。 鬼头大大的嘴巴张开，只有两颗獠牙支狞在空气里面，白色透露着红色，嗜血而狷狂，仿若是在发出无声的嘲笑。 然后视线下移是一方平地，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盏泛着绿光的灯火摇曳，空气中同样弥漫着一股道不明的气味，能让人的感知变得迟钝，确实是适合杀手的主场。 “这里设计一点都不好看，还看那么仔细干嘛！”虞滢的关注点和我的完全不同，“我记得小三一直在的，他是留守统领，怎么没见到？” “你是说那里吗？”我指了指那个鬼头右边的獠牙。 虞滢东看西看，什么都没看到，眉头一挑，就是一声大吼，“小三，滚出来！” “哎呦！我的姑奶奶啊！哪阵风把您给吹来了啊！还带了个人过来，不是让我难做吗？”四面八方都在回响，可就是不见人影，我知道他就在那个獠牙上面没有任何动作。 “鬼爷爷的召集没听到吗？真的是，越来越懒散，几天不打皮痒！”虞滢还真的把袖子捋了起来，她看都看不到人家，不知道哪里来的自信。 “听到了啊！咋的，我在等大总管和二总管，他们过来还要一会！都不让我好好休息休息！”黑暗的死角里走出一个人，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没有半点杀手的锐利，反而和村头的懒汉没什么两样，让人提不起任何兴致。 我不太敢相信这个长相普通的青年会是三杀门的第三位总管，丢在人群里不会惹人注意的外表，人畜无害的笑容。 不过越是这样我越不敢小觑，这样的杀手才是好的杀手，杀手重要的不是杀人于无形，而是让人看不出任何破绽，意想不到才能做到突袭，从某种程度上这个三统领比大统领还要危险。 “小子，哪来的？居然和我虞姐这么亲昵！渍渍渍，还真有不怕死的人！”小三上下打量道，还不住的调侃！ “去你妈的！”虞滢手上的银芒闪过，贴着小三的脸颊掠过，没有触碰到他分毫。 “大姐，下手这么狠！”小三摸了摸自己的脸，“我脸都差点被你一针刮花了！” “活该！当我面埋汰我！”虞滢笑盈盈说道。 “这位小哥很面生啊！不知道这里一般人不让进？就算你是虞大姐带来的人也要面对我三杀门无休止的追杀啊！”小三把太阳穴揉了揉，为难的看着虞滢。 虞滢嗤笑，“我看你是睡觉睡过去了，鬼爷爷都默许了，你在这里说些什么？” “哦？这个样子啊！”小三恍然大悟，盘旋在我身周贴着转了好几圈。 “哎哎哎！男男授受不亲知道吗？我没特殊癖好，抓我手干嘛？” “我劝你别动手动脚，不然我怕一不小心就把你杀了！”我冷哼，放开他那只已经鬼鬼祟祟探出的手。 “嘿，干嘛这么凶？人家不过是给你开个玩笑嘛！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虞姐姐你看看，你这相好的一点都不给面子，手都被他抓红了！”娇媚的声音陡然响起，我抖了一个激灵，这是小三？ 眼前一花，一层雾气把那个小三包裹起来，随后出来的却是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孩儿，比起虞滢丝毫不逊色，还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妩媚，堪称人家尤物。 我惊讶的张开嘴巴，没有一点征兆，一个大男人变成了这么一副模样，而且还看不出什么端倪。 “虞姐姐，看来这人也是一般货色，眼睛都看直了，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小三对着虞滢说道。 虞滢狠狠地剜了我一眼，我连忙解释，醋缸翻了的下场可不是那么好受的，“我只是对男变女比较好奇，好奇！” “哼！量你也不敢！小三，收起你的那一套，你这易容也算是绝顶了，男女美丑随意变换，和你认识这么久都不知道你性别！”虞滢看似在和小三说话，其实是向我说明小三的情况！易容？那还真是厉害了，我从心里由衷佩服，看不出任何破绽。 “一点小把戏也能入虞大姐的眼？”小三又变回了刚才的男子，笑嘻嘻的说道，还是玩世不恭。 “你就是那个要统领我们的小家伙？看不出什么亮点嘛！嗯，长得也不太好看！”小三砸吧着嘴。 三杀门的总管没有一个良善之辈，哪个不是从生死边沿，尸山尸海里面爬滚出来的，就更不可能服从谁的管教，各个都能称为娇子，桀骜不驯也属于正常。 从他这几句话看出他已经知道了我的来路却依旧云淡风轻，对我的态度像是对一个不认识的路人，这些事好像都与他无关。不过眼睛里毫不掩饰的侵略性的目光出卖了他！ 他，不服！ 我与他对视，以为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但是出乎了我的预料。 小三的凌厉稍纵即逝，没有留下半点痕迹，“算了算了，懒得管，大总管，二总管来了再说！我这个三号人物还是不乱插手了！毕竟我懒。” “那你真的是懒的可以，不过挺有趣！”我勾动嘴角说道。 “说他有趣的估计也就你一个人了，这家伙手上沾染的性命少说也有两千，而他正式出道是五年前，这样的刽子手你都能说有趣！”虞滢笑道。 小三不仅不在意虞滢变相的取笑，还接着往下说，“是两千二百二十二个人哦！我决定暂时不杀人了，二可是个吉利数字！” 我没有说话，也没有震惊的神色，感觉习以为常，甚至是理所当然，鲜血的浇灌才能让美丽的樱花绽放，生命的消殒才能培养出小三这样的杀手，没有半点毛病。 “那两位还真是慢啊！把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就算了，有急事还这么慢，真的是，都够我睡一觉了！”小三轻声抱怨，抒发自己的不满，就像个小孩子一样。 “他们不在京都吗？”虞滢问道。 “在啊！怎么不在，不在的话我都不会继续等了，还不是那个杀戮种子，把大统领和二统领都勾了过去，你以为我想睡觉啊！”小三嘟囔道，“算了，不能跟你说那么多，另外两个家伙得说我‘通敌’了！” 看来上次大总管口服心不服，我也知道没那么容易。 第一百四十四章 三打一（补更） “说曹操，曹操到！好的不灵坏的灵，希望两个没听到！”小三手一摊，一脸无奈。 我直视鬼头，在那边！鬼头附近肯定还有别的通道，千年的经营让三杀门的总舵没那么简单。 两道黑色的人影一左一右，犹如两股青烟，踏着鬼魅的步伐相互交错往我们这边而来。一百多米的距离对他们来说跨步即到，小三迎上去和刚来的两位并肩而立。 大总管我见过，甚至交过一次手，算得上有些熟悉。装束没有一点变化，狰狞的鬼头面具，漆黑的铠甲，冷冰冰看不出活人迹象。 至于第一次见面的二总管对面容没有做任何掩饰，高高瘦瘦，脸显得很白净。吸引眼球的地方就是他长发成髻，一身青衫古服，双手怀抱着一个剑匣，满面寒霜不苟言笑，三人里好像就三总管的情绪较为多变。 “杨伯你见过，这位是剑叔，三杀门二总管！”虞滢在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手摆了摆，“你先去一边看着吧！” 三人明显不会就这么屈服，哪怕我有一个幽冥正统的身份。 一瞬间就剑拔弩张，那个剑叔缓缓的把剑匣放在地上，取出一把薄若蝉翼的软剑，端详的一会后偏偏而立。 柳伯更是已经隐去了身形，连黑雾都不见溢散出来，融入了这片带着绿色的空间之中，没有了踪迹。 “也不知道聊两句，打打杀杀真的让人很厌烦咧！”小三自顾自的活动筋骨的同时也拿出一把小巧的匕首，在空中抛飞几下后稳稳的捏在手中。 “呵！你们这些人真直接啊！” “想要吾等臣服就必须击败吾等，否则誓死不从！”剑叔沉闷的说道。 杨伯的声音同样也飘过来，“上次你制服我是取巧，而且我一个人的态度无法代表三大总管。既然你敢前来就一定有了把握，所以我们手底下见真章，刀剑无眼，生死勿论！” 这家伙话说的那么好听，得亏我还觉得他会是一个恪守祖训的人，说到底还是觉得我不够格。 “要打就打咯！两面瘫还叽叽歪歪说一大堆！”小三吐槽，居然是他率先出手，纵身一跃在空中几个翻身，然后消失不见。 他们这些杀手其实真的麻烦，本身的实力或许都不太高，但手段层出不穷，而且各个狡诈如狐，算计不知凡几。 “看这里哦！”小三出现在我身后，匕首向前一送，再近上半分就能戳入我的心窝。 我当然不会让他这么容易就得逞，刻刀一个格挡，把那匕首抵在了刻刀有些狭窄的刀身上面。 旋即一脚踢出，直朝小三的面门，“你这样还不够哦！”我笑了笑，他这种攻击对我没有任何威胁。 “是吗？你的对手可不止我一个！”小三看似好心的提醒道，一排飞针替他解了围，趁我攻击停滞的那个档口，小三如一只泥鳅一样滑溜的躲到了安全地带。 按照大总管的尿性，飞针绝对不止这一排，果然不知何时大总管利用极快的身法调整了银针，让它们形成一个包围圈，从四面八方过来，如果我被它们扎中估计得变成刺猬。所有的退路都已经被封死，我如同在羊圈里面待宰的羔羊。 不容我多想，刚准备起身借助我惊人的弹跳力化解这次危机，但是剑叔动了，手上的细剑像蛇一样抖动的同时也像蛇一样嘶鸣，他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锁住我的出路。 我当然不会束以待毙，那不是我的风格。镇定自若的以最快的速度掏出一团纸，挥洒而出，那银针说到底也是细小的东西，在特质纸人的引爆之下变得东倒西歪，失去了原有的冲击力。 这纸人本来是对鬼物有极强的克制，爆炸产生沾染了黄泉水的阴气能腐蚀魂灵，在这里却只是利用了一下气流。 还不等我缓口气，剑叔已经过来，他那把软剑不是刺与砍，最大的战术就是缠绕，而且不知道是用什么材质做的，居然可以按他的心意运动，甚至延长。 猝不及防之间被他抢占了先机，软剑已经治住我的刻刀，整条手臂如同陷入泥潭，抽不出来。 “嘻嘻嘻！剑叔秋蛇灵剑的滋味不好受吧！让你体会一下什么叫有力使不出。”小三神出鬼没，用手轻轻抚过匕首的同时又窜到我身后，一股冰凉之气袭来… 三个人的分工很明确，剑叔负责牵制，而杨伯来偷袭转移我的注意，最后由小三收割。 不过我本来就是在试探，把他们三都勾引过来，再狡猾的狐狸也怕经验老道的猎人。背后的锁链突兀腾空而起，直接来了一个扫射，柳伯因为隔得有些远，不在范围之内。 但是小三与剑叔肯定避之不急，剑叔的软剑伸长到快扎进我身体，手也被勒的越来越紧，我挣脱不了他是事实，但他也相对的被我牵制。 小三更不用说，主要就是为了防他，所以锁链结结实实的打在了他们身上，要不是有某种防护措施，可能魂都给他们打出来。 “看来三杀门脱离还是太久了！连幽冥一脉最基本的手段都已经忘却！”今天铁了心要给他们一个教训，不然不知道谁才是老大。 “咳咳！不要以为占了一时的上风就鸣鸣得意！”小三捂着胸口爬起来，捡起落在一边的匕首，诡异的笑了，“杀手的精髓在于隐杀，而不是强取，以己之弱攻他人之强不是吾等风格，你再看大总管去哪了？” “切，上次同样的手段还不是被我破解，你认为还有用吗？” “哈哈哈！上次要不是大总管压根没准备取你性命，你觉得你能擒获他？好不好笑！” “我能抓他第一次就能抓他第二次！” “那可不一定哦！”小三鱼跃而起，直接将手中的匕首投掷而出。 看来还是不死心，轻轻松松的就躲了过去，“这点本事丢人现眼？” “我可不敢给三杀门丢脸！” 脑袋后面破风声到来，这匕首居然改变了轨迹，再看小三的手正幅度微小的抖动，和人偶师的倒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牵丝线的原理。 匕首折返，丝线也对着我缠绕，我用力挥动刻刀居然没把丝线砍断，如果被丝线切割一下，肉体说不定会成几段。 又是一轮新的混战开始，三杀门的三个总管都开始放大，拿出压箱底的手段，没有一点绝活又怎么生存到现在？ 剑叔的软剑都开始变得笔直，支起一个起手式，看上去更像一个剑客。下一秒他也飞速过来，很有章法的和我过招，时不时剑化灵蛇，给我带来很大的困扰。 其实最让人头疼的不是明面上的小三和剑叔，而是伺机而动的柳伯，不知道何时他就会伸出獠牙给我来一下。 “你们如果就这点能耐就算了！跟你们玩不下去！”我叹了一口气，这些杀手的手段太过单一，都只是专精于某个领域，这就造成了所谓的短板效应，长的那块或许可以媲美帅甚至是超越帅。 比如说杨伯的隐匿，剑叔的剑法体术，还有小三一直没有发挥太大作用的易容术。 “影子术法！束缚！” 小三和剑叔的身下之影开始运作蔓延而往上，“你给了大总管机会！”小三停止操纵匕首，面色轻松的说道，没有半点被我制服的失落。 “那你就猜错了呢！我现在已经‘入’境，你觉得大总管的隐匿对我能起作用？” “不可能，这才多久，据我们情报你成为帅也不过才个把月，怎么会到入境！”小三瞳孔微缩，大惊失色，对我的话语充满了怀疑，但是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我脚下的影子早就在他们行动之前扩散开来，如果仔细看会发现它已经成了一条条黑色肉眼不可见的细小黑线，在整个空间里面罗织。 这就是暗影之触，剪纸人在入境该掌握的能力，堪称一切隐匿手段的克星。 人在这些丝线里面行走不会有任何不适，也不会有任何察觉，和现世中的红外线差不多，只要有异物在里面就会被感知出来，恰巧杨伯就是我要感知的异物。 或许他还在悠然自得的等待时机，以为自己隐藏的很好，其实却像个一百瓦的灯泡放射出耀眼的光芒，不再能做一个小透明！他的行踪我了如指掌，比如说现在，他，就在我旁边！ 杨伯这次没有犹豫，手里拿着针就要往我咽喉里面扎进入，可惜棋差一着，我轻轻松松的就打落了他的银针，跟对待小三和剑叔一样裹的严实。 “服还是不服！表个态呗！”打了这么久还不就等他们一句话？ 小三鼓着腮帮，“服！”他身上的束缚应声而被去除。 “你们两个呢！”我看着那两个有些颓废的总管问道。 “愿赌服输，无需多言，吾等今后听你差使！”剑叔怔怔的说道。 “呵！大总管上次也这么说，还不是阴承阳俸？”我讥笑道。 大总管摇头叹气，“百年的放养让三杀门生了不少娇纵之气，要不得啊！既然三大总管联手败在你手上，你就有资格号令我等，绝不抗命！” 第一百四十五章 深思 “真的假的？”我漫不经心的用手掏耳朵，随手又解开了他们身上的束缚！ “我以三杀门千年荣耀担保，绝无二心！”大总管沉声说道，二总管和三总管都默认了。 我知道大总管可是把三杀门放在了第一位，甚至比他的生命还重要，从他当时的言语就能听出。 况且我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制擘他们三个，下蛊下毒不是应该做的，再联想到三杀门忠于第四门已经无数年，怎么也看不出反水的可能。 “行吧！该干嘛干嘛，我不会太约束你们。对我来说也不过是走个形式，一大家子人哪有我一个人舒服。”我说道。 三大总管惊讶的看着我，三杀门的力量可不算弱，不过他们真以为我热衷权势就猜错了！ “他就这样，什么都做甩手掌柜，自己屁事不管！”虞滢白了我一眼。 三个总管有了一丝放松，任谁头上多了个太上皇都难受。杀手虽然也有条条框框，但是各个都近乎癫狂，常年鲜血的沾染已经让他们心理扭曲。 “三杀门现如今总管有三，影子卫三队，皆归我管辖，共计三十人！二总管负责杀手训练，三总管主要负责情报！其余若干不记名杀手上千！”大总管说道。 算是给我交了一个底，这些我也不会放在心上，必要的时候启用，不用的时候不管，以往三杀门没我还不是照样在运转！ “哦，对了，你们有没有跟踪调查一下其他第四门的传承？” 作为保存较为完好的力量之一，三杀门说不定对那些消失的传承会有所了解，甚至是现在还不知道的北方以北，西方以西的封印之地。 不苟言笑的剑叔却是接过话，“我们三杀门看似没有什么折损，其实也见不得光，要不是鬼前辈的护持，肯定无法避免被打压。这一块小三应该知道的比较多。” “在百年前我们会在做一些调查，但是第四门的崩溃已经成了定局，我三杀门同样开始回缩！而且那些传承都很零散，居无定所，现在有消息的也没几个了！”小三说道。 果然是这样吗？其实我早就有了这方面的猜测，倒不是太过沮丧，而且虞滢所谓的聚齐第四门传承任重而道远，不急那么一时。说不定等到那些前辈全部脱困而出，振臂高呼，那些人隐藏的再深也会现身。而我也可以落个清闲自在，何乐而不为？ “那现在还有消息的是哪几家？”虞滢问道。 “湘西肖家，河东古家，湘南巫家…这是三个比较大的家族，已经在聚居地扎根，我们才能这么轻易的探查，但是一脉单传的那种没有任何音信，我怀疑都在时间的长河里面遗失！”跳脱的小三说到这都开始沉闷，不知道有没有憧憬着上古第四门的鼎盛繁荣。 “压抑不会太久了！所有人都将回归，现在给你个任务，把网撒出去，时刻关注术法界变动，同时开始与那些遗留的传承对接！”我正色说道。 小三皱眉，“这个事不是我不想做…” “你担心道玄佛？” 他点头，“就算前辈们即将脱困，但终究还是没有脱困，威慑力不够！” “这个不用操心，法界限制要开了，不可能再窝里斗，他道玄佛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打压！”虞滢说道。 “法界限制吗？”小三喃喃，“知道了！保证完成任务，这可是当家的第一件任务，给你做的漂漂亮亮！” “都散了吧！”我摆摆手臂，已经无话可说，不散了还干嘛。 三位总管相视而点头，再次用那飘忽的身法离开。小三因为有了我给的任务也不再留守，一会后这个所谓的总舵就只有我和虞滢两个，这是我感知到的。 “你怎么和这些杀手这么熟稔的？” “幽冥一脉都需要特殊体质你又不是不知道，当时我那情况我爹都没办法，最后还是鬼爷爷出现把我交给了我师傅，最后才保了一命。”虞滢幽幽说道。 “你不是不能出上阳吗？怎么能跑这么远的？”我不解的问道。 “总舵的根不在京都，甚至不在这个大世界上面，上阳照样有入口！这个解释满意吗？” 我豁然开朗，这原来是一处小世界，被三杀门经营了数千年的小世界，那也难怪了。 “谁！”我的沉思突然被打断，我能真切的感受到有人轻拍我的背部，大惊出声。 要知道我的暗影之触还遍布在这空间里面，吓出我一阵冷汗，回头才松了一口气。原来是本应该在当铺里面的鬼爷爷。 “小伙子胆子这么小哇！小何子在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敢拔老朽头发了！”鬼爷爷貌似想到了什么趣事，张开那没有一颗牙的嘴巴发出涩涩的笑声。 “鬼爷爷下来干嘛呢？”虞滢问道，让我那种不尴不尬的局面有了一点缓解。 “没啥！下来看看，那三个杀手小子可是谁都不服，我怕出事！” “这担心不是多余的吗？小涵有了暗影之触，完克三杀门的隐匿！”虞滢撇了撇嘴。 “哈哈！我怕的是这小子这不住手啊！三杀门怎么也是硕果仅存的传承之一，我和老杀手当年交情莫逆，这才留在了这个地方看守，没想到这些后辈胆子越来越大。嘁！以为能自立门户了不成？”鬼爷爷深深地看了一眼鬼头方向说道，那个鬼头或许是他老友留下的最后眷念。 “人老了！话也多，好久没人和我这样说过话了！哎！都走了，都走了，就留我一个糟老头子有什么意思！一群白眼狼！” “谁走了？” “那群小兔崽子，还有你先祖，一声不吭不知道去哪了，留一个烂摊子叫什么事！还好你这娃娃争气！”鬼爷爷不加掩饰的打量着我，感觉整个人都被剖析呈现在这风烛残年的老人面前。 “就他还争气，三年如果再没长进还不是个炮灰？”虞滢毫不留情的打击道。 “这个时间够了！老朽前段日子刚接到了你那先祖的回信！” “先祖的回信？”我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先祖充满了好奇，见过的每一个和他同时代的人都在念叨他。不知道又有何等的魅力，能让四凶这样的人折服。 “就在你出师的那一天，我也从那天开始观察你，没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失望！”鬼爷爷神秘的笑了，转过身如同一波烟雾消散，不显露一点痕迹。 这鬼爷爷下来什么都没说清楚，还捣鼓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但我能感受到那些先辈在我身上布了一个局，一个瞒下道玄佛的局。身在局中的我怎么也看不透！ “别瞎想了，他们又不会害你。”虞滢挽起我的手。 “你说的西方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法界限制，这些我都该知道了，有些东西也该背负了！”我低声道。 虞滢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我也知道的不多，只知道那边有大敌，法界限制就是我们自我保护的一个举措，甚至那个造物主也是他们那边的巨头！术法界在准备，他们也在准备，时间不多了！” 我内心像被一个榔头猛击，这算得上天外有天？而我就是那只坐井的青蛙，所知还是太浅薄，浅薄到在这场大浪潮中身不由主！恰恰我又是这其中的关键，祖辈数百年的布置，甚至不惜第四门的凋零… 忽然间觉得手心传来一阵温热，原来虞滢已经把我的手紧紧捏住，“你还有我呢！” 我顺手把虞滢抱在怀里。是的，我还有虞滢，还有我的父母，还有陈泠叶开他们。 已经从刚出道的孑然一身到了浑身牵挂，万万无法割舍开来。 从三杀门的小世界出来，鬼爷爷已经不在了，这个神出鬼没的老人家比我先祖还有四凶的辈分都还要高，必然是个不可知境界的存在。这样的人不多，但还是有的，不问尘世却默默守护着第四门的某一传承… “你要赶回彼岸吗？”虞滢走在路上问我。 “不啊！都说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就算我要走，那三个鬼家伙也不会同意吧！别听天晏那老头发牢骚，就是看不得我们比他清闲！” “天晏道长要是知道你这么埋汰他，一卦筒不砸死你！” “反正他也听不到！哈哈哈…” …………… “玩的还开心吗？”我回酒店时三人还没睡，看时间已经到了凌晨。 一问不得了，叶开这个话唠就打开了话匣子，根本停不下来，唾沫星子飞溅，就连比较内敛的谢尧也叽叽喳喳个不停，着实没这么愉快过！ 叶开三句离不开吃了什么，谢尧就更关注京都古城的景色，倒是肖然一声不吭，不过也满脸满足和兴奋。 “那，玩够了吗？”我笑道。 叶开戛然而止，三个都紧张的看着我，小心翼翼的来了一句，“没有！” 他们还是怕我带他们回去，先不提上阳没有京都繁华，主要是回彼岸后天晏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没有那就好好玩呗！” “噢耶！” 第一百四十六章 大黑狗 “快休息吧！叶开自己安排一下行程，我跟着你们一起逛两圈！” “这…这不太好吧！”叶开瞅了瞅我，又瞟了瞟虞滢。 “有什么不太好的，人多不是热闹吗？”虞滢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威胁之意溢于言表。如果叶开不答应，可能下一秒那拳头就飞叶开身上了。 “可以可以！没问题！”谢尧大力扯过叶开，免得这口无遮拦的人大放厥词。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叶开嘟嘟囔囔，“我不想吃狗粮啊！能不能考虑一下我们单身狗的感受？” “哈哈哈！你太有趣了，要不别给小涵做徒弟了，跟我吧！” “不…不敢…”叶开打了个寒战，他主要是怕虞滢虐待他，虞滢的手段他又不是没见过，已经深入他的骨髓。 “别打趣他了！”我替叶开解围，“还留这干嘛！还不快滚！” 双目一瞪，叶开他们如释重负，慌不择路的鱼贯而出。至于他们三个是挤一个房间还是再开一个房间不是我该考虑的。 “想通了？要和老娘同床共枕了？” “我睡左边的床，你睡右边的床！”一脸黑的率先躺到一张床上。 “哼！有贼心没贼胆！不勉强你，老娘等你求我的一天！” 说实话看到虞滢没有做出格的举动我在放松的同时居然还掺杂着失落。我也知道她表面上在不停的挑逗我，其实她自己都没准备好。 一夜无话，就连很少睡觉的我都不知道怎么睡着了的。当一缕阳光透过窗帘没遮挡到的地方，映射到我眼皮上我才转醒过来。 “醒了吗？那三个家伙可等了有一会了！”虞滢坐在我的床沿子上说道。 我张开略微干涩的嘴唇，问了一句，“几点了！” “十点，第一次见你睡得这么香，就没有叫醒你！可能是最近太累了！” “那就要快些收拾了，别让他们等急了！” 我们出酒店时，叶开三个人已经在门口等待，“给你，车你来开！”虞滢把钥匙给叶开，这小子欣喜的接过！ “哎！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东西看着我们！”肖然神秘兮兮的说道。 “大白天的还疑神疑鬼，就算真有什么东西，来一个小爷收一个！”叶开大大咧咧的说道。 “是有东西，不过是条狗罢了！不用管！”我瞥了酒店门口的迎宾花坛一眼就不再理会。 随即一道黑影闪过，从我们眼前消失不见。 “嘿！一条狗而已，你什么时候这么胆小了！”谢尧把肖然肩膀一拍，三个人又逗逗打打弄作一团，把刚才的事抛之脑后。 “怎么了？那条狗有问题？”虞滢见我视线都不移开。 我摇头，那只狗身上没有一点邪祟的气息，也没有半点异常，不过是一条长的格外壮实的黑狗。 “走吧！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和小学生一样。” 虞滢的跑车装这么几个人其实有些挤，最后我们三个挤后面，虞滢坐在副驾驶上。 目的地不远但是京都的交通实在不敢恭维，走走停停，比走路都还慢，叶开一路上就骂骂咧咧！ …………… 一天的时间过的很快，就这拥挤的人潮和车流，让我深深体会到了京都节奏之快，其实也没玩什么，去了一两个景点逛几圈。偏偏那几个家伙还乐此不疲，果然我已经跟不上年轻人的思维了！ “把我糖葫芦给我！”叶开把车放在酒店车库，从驾驶座一下来就冲着谢尧嚷嚷，目标却是他半路买的冰糖葫芦。 “就知道吃！吃不死你！晚上不准备吃饭了吗？” “嘿嘿嘿！饭前甜点，甜点！”说完直接一口咬下一个糖葫芦，砸吧砸吧就吃了起来。 刚走到酒店门口，灯已经亮了起来。 “叔！你看！”肖然大叫，对着一个方向伸手一指。 狗，那只黑狗，是白天的那只，而且还是在那个花坛后面。 不过这次它没有迅速离开，而是盯着我们好一会。又特别犹豫的举足不敢向前，最后它还是放弃了，缓缓转过身子离开。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狗很奇怪？”肖然说道，他是最先关注这只黑狗的人。 “是的，似乎！似乎！看它的眼神，不像一只狗该有的！”谢尧也发表自己的观点。 叶开不屑的说道，“两文盲，这叫人性化知道吗？狗这种动物的智商本来就不低，有这种表现也说的过去！” 说完他就大步的走了进去，还把他两个同伴拉上了。 “麻烦问一下，那只狗是什么时候出现的！”酒店门口会有迎宾，我礼貌的问了一下。 “那只黑色的狗吗？近两天出现的，见它没有伤人就没有管它，请问这只狗对您造成了什么困扰吗？如果是的话我们第一时间处理！”迎宾很尽责的说道。 “不用，我只是有点好奇而已！”随便胡诌几句就把迎宾打发。 而我自己也在思考，近两天？不正是我们入住这个七星酒店的时候？难道我们刚来就被这只狗盯上了？可分明就是普通的那种黑毛田园狗。 “想什么呢？”虞滢问道。 我回过神来，“没有，那条狗可能有问题！明天去看看！” “那就明天说，上去休息吧！” 过了半晌，完全没睡意，还在琢磨着那些搞不懂的事情，可又没有一点头绪，虞滢同样也没睡。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一阵接着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响起，还有声声狗吠与警笛鸣叫的声音。我们是在二楼，窗户也没关，听的格外清晰。 “什么声音？”虞滢道。 “管他什么声音，又不是地震！” “邦邦绑！邦邦邦！师傅，快开门啊！快开门！”叶开急声大喊，我二话没说就跑去把门开了。 “什么事，这么急？”我眉头皱了皱！不会真是什么地震或者火灾来了吧！ “叔！狗！狗！狗！”肖然上气不接下气，应该下楼又跑上来的。 “狗你个毛线啊！好好说话！”叶开气急，对肖然这个猪队友很不满意，“那只大黑狗又来了！” 我说怎么回事，原来是那只有数面之缘的黑狗，可那又怎样，“黑狗咋了，大惊小怪的！” “师叔，自己去看！说不清楚！”谢尧道，事到如今还是得下去一趟。 “我们也是听到外面的声音跑下去想凑热闹，没想到是那只黑狗，怎么赶都赶不走，酒店都叫城管来了！”边走叶开边说。 “对啊！对啊！我就想它总是盯着我们看，会不会是来找我们的。”肖然道。 我对这事约摸有些了解，就是不知道这个我准备去找的黑狗到底为了什么事。 我们下去时，酒店正门口围了一大圈人，有路人也有酒店的旅客。 还有几个城管与人对峙，那几个人身下有一条黑狗趴着，暗红的血在流淌，显然受了很严重的伤。 就算这样它还是在不停的嚎叫，倾尽全力，声音都开始变得喑哑。精神也随着血液的流淌而萎靡不振。 “你们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你们是在谋杀知道吗？”护卫黑狗的一个女孩冲着城管大吼，她认为是城管伤了这只狗。 她周围的几个市民也声讨那些城管。但是城管每个都苦笑，这锅背的有些冤枉，这狗身上的伤鬼特么知道怎么来的！ 不过是接了一个处理一条狗的任务，被说的里外不是人，话都说不出来。 “汪…汪…呜…呜…” 大黑狗挣扎起来又是一通大叫，死死盯着酒店大门，但大门已经被人群围了起来，这世界上向来不缺少看热闹的人。 “快把这条狗处理了！影响多不好！”酒店的大堂经理大声呵斥，在他看来这畜生的命和酒店的正常运营相比，孰轻孰重还是分的很清楚！ 那群城管也很听话，取出绳索，钩子之类的就要制服这只受伤的大黑狗！几个护狗的人势单力薄，一下就被拨开。 一个矮个子城管刚准备把绳索套在这看上去奄奄一息的黑狗头上，叶开从人群里挣扎而出，一脚把那城管踹开！ “够了！”我制止了叶开的动作，把头转向大黑狗，“你是在找我们对吧！” “呜…呜…呜…”大黑狗哀鸣，狗眼里面全是祈求。它是真的能听懂我们的话！ 接着它摇摇晃晃的开始站起来，待过的地方已经一大块血坑，就算它块头再大也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它还偏偏像没事一样，把尾巴摆了摆，示意我们跟上去，撒开四个脚丫就往一个方向跑。 “走！”我大喊一声，不知道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情绪，想要看这只大黑狗到底找我们有什么事。 大黑狗跑的很快，我们几个同样也很快，那些想跟上来的普通人一会就被我们甩开。 “累死了！”叶开边跑边喘粗气，也不知道这狗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怎么还能跑这么快，而且伤口没有止住，不断的流血，一路上都有黑色的血迹。 “这里我们是不是来过！”谢尧问了一句！ 我看了一下，“这是机场对面，我们和董睿碰面的地方！” 第一百四十七章 被反噬的女孩 “叔！它停下来了！”肖然大叫，那只黑狗耷拉着脑袋看着我们，这一路跑过来它那不知道在哪的伤口的已经被拉扯，血已经像要干涸一样，开始滴答滴答的往下落。 “汪…呜…呜…”黑狗把头一仰，它的对面是一个筒子楼，叫完继续跑，一头钻了进去，轻车熟路的往楼梯上面跑。 “继续跟着它！” 不知道到了第几层，黑狗终于站定，正对面是一个半掩的铁门，这里应该就是它的目的地，它的家！ 叶开胆子也是大，把门往外拉，“卡擦！”年久失修的生锈铁门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黑狗显然看不得叶开磨蹭，直接把叶开顶到一边，急急忙忙的跑了进去。叶开见黑狗进去，也跟着走进去！ “妈耶！”凄厉的叫声把我们都惊扰，二话没说一个个都往里面跑。 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子后脑勺朝上，面朝下的瘫软在已经松动的瓷砖地板上面，全身都是黑色的血液，像是浸泡在血液中一样。可能时间比较长了，血液都开始结痂！ 旁边散落的是一双鞋还有一把带血的水果刀！ “嘶！”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仿若口鼻里都充斥了浓烈的血腥味。 黑狗悲伤的卧倒在女孩的脑袋旁边，拱了拱那个女孩，可是女孩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才祈求的看着我们。 “愣着干什么！救人啊！”肖然想要冲上去，被谢尧一把拉住。 “拉我干嘛！流这么多血，她都快没命了！” “血不是她的！”虞滢端详了一会说道，“血是黑狗的！” 虞滢说的没错，这血的颜色就不对，正常人的血液是暗红，而这一地的血却是黑色，和那黑狗的血液是一模一样。 肖然一怔，“那也得救她啊！”他于心不忍，脱口而出。 “肖然因为是赶尸一脉，所以对鬼气不敏感，你们应该看出什么了吧！”我扭头问叶开和谢尧。“先救那只大黑狗！女孩不要管！” 虞滢上前要给黑狗检查伤口，可黑狗说什么都不肯动，死死盯着自己的主人，好像它的主人不醒它就不接受治疗。 “这狗太不识好歹了！给它治都不肯！”叶开嘟囔道，但是他也很喜欢这只忠心救主的黑狗，满脸的担忧！ 这狗流的血可不少，伤口也不知道有多大，看它这样子已经是接近油尽灯枯！ “这狗我见过！”虞滢突然说道，“等会和你解释！” 说完她就低身下来，用手抚摸着那大黑狗的背部，“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叫齐鹏鹏，我先帮你把血止住，这个女孩我们会救的！” 大黑狗又坚持，不停的摆动大脑袋，这哪里像只狗，分明就是个人，再有灵性的狗也没有这样的智商，同样也没有这么丰富的感情流露。 “如果你主人醒来看到你不在会伤心的！乖，让她给你先把血止住！”我罕见的柔声劝道。 大黑狗又呜咽几声，瞅了瞅女孩，随后就轻轻翻身，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 “这…这伤口也太长了吧！”叶开惊呼。 大黑狗的整个肚子都被划开，皮肉往外翻，伤口从胸口一直延伸到了肚子上面，如果再深一点点可能内脏都要掉出来。 真不知道它怎么坚持跑这么远的，居然撑到了现在。而且因为剧烈运动，伤口一直都是裂开的，根本没有自动愈合的机会！ “特么的！谁这么残忍！”谢尧不忍的别过头，爆了一句粗口。 我不动声色的看了那把刀，还有刀附近的那个矮小茶几和茶几下面血液的走向，“可能是它自己划的！” “什么，自己怎么可能划！” “应该就是它自己划的，你看那血液的痕迹，从茶几一直延伸到了女孩周遭！”肖然说道。 “黑狗血有克制邪祟的作用，何况是这么有灵性的一条狗，它在用它的血救它主人！”谢尧这个猜测看不出一点破绽，而且能够解释的透彻，这一地的黑狗血怎么回事！ 虞滢那边也快完事，用针把黑狗那狰狞的伤口缝合起来，也因为这黑狗毛发和狗血颜色，不然早就能发现伤口。 “好了，把这块参片含着，别让它掉出来！”虞滢取出参片往狗嘴里面塞，“放心好了，有我们在你的主人会没事的！” “齐鹏鹏？” “我没想过会在这里碰到它，当时一下没认出来，以前它的毛是黄色的！”虞滢道。 “你怎么知道的？” “它的前主人和你师傅还是好友，当时还去过你的剪纸店，不过你才是个流鼻涕的五岁毛孩子！”虞滢笑了笑。 我白眼一翻，我五岁，她也就八岁，居然记得这么清楚，这女人记忆力真好，难怪这么记仇！ “呜…呜…呜呜！”齐鹏鹏因为被虞滢告知不能张嘴，就呜呜呜个不停，它主人可还在地上躺着。 “别急，别急！”虞滢安抚道。 “把门关上！你们几个把地板收拾一下，然后把她抬到浴室清洗，这黑狗血把那鬼镇压了，不洗掉不会出来的！”我吩咐了一声。 “洗…” 三个人大眼瞪小眼，互相推搡，都不肯动手，我就觉得莫名其妙，这难道还要我亲自动手不成？ “我来吧！人家是女孩子，你让三个大男生给女孩洗澡，脑袋秀逗了吧！”虞滢没好气的说道，“搭把手！” “哦哦哦！”几人连忙应声，手忙脚乱的把女孩抬到了浴室。看到正面，年纪应该不大，和叶开他们差不多，也就是读书的年纪。白白净净，双眼紧闭，面容倒是很安详，像是睡着了一样。 “我去给她找几件衣服，你看着齐鹏鹏，不让它乱动！”虞滢说了一声就走了！ 我和大黑狗四目相对，它满是担忧，抑郁的看着主人方向，时不时的呜呜叫两声，似乎是在祈祷。 在这时我才把这老旧的房子看了一遍，面积不小，看布置应该是两室一厅，加厨房卫生间。而且还在机场对面，繁华地段，过不了几年就得淘汰拆迁，在这住房紧张的京都少说也可以卖上几千万，一点都不夸张。 厅里摆放的物品不多，而且大都年限不短，最醒目的还是一个装裱了的黑白相片，照片里是一面带慈祥笑容的老妪，看前面的香炉和香烛就知道是遗照。 “会没事的，放心吧！”我缓缓走到齐鹏鹏身边。 “咦！”血泊里有两面被血液浸湿的三角小旗，本来面貌已经不可考，但上面的若隐若现的符文我却异常熟悉！ 这是两面唤灵幡，是没入门的学徒用于辅助召鬼的简易法器，能召唤附近的孤魂野鬼过来供自己驱使。 那个女孩肯定是成功的召到了鬼，但是又没有使唤野鬼的能力，遭受到了反噬。一般新手上路都会有师门长辈护持，或者一些其他的驱邪法器保护。 不然鬼物肯定不会甘心受到人的驱使，反而会凶性大发，择人而噬，作为召唤者的那个肯定首当其冲，要不是有这大黑狗舍命用血镇压，女孩早就死的不能再死！ 也就是说不是鬼找上这个女孩，而是女孩以身犯险的找来了这只厉鬼，就是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目的，让她铤而走险，差点当场丧命。 叶开几个把女孩抬过去之后就回返，过了一会就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我们把这血迹清理一下吧！”叶开提议道，说完撸起袖子就要开干，从厨房找了个拖把！ “等会！血里有东西！”肖然说道。 “不用看了，是唤灵幡！” 谢尧一惊，“唤灵幡？召鬼的，我以前也用过，这东西不可控啊！难道鬼是女孩自己招来的？” 我点头，他的猜测和我差不多，而且八九不离十。 “什么玩意儿？从来没见过，还能召鬼？”叶开放下手中的拖把，也不嫌那血恶心，将两面小幡拿在手里，还抖了几下。 肖然和谢尧立马凑过去，什么都没看出来，叶开这才把小幡丢了。 “你主人召鬼了？”我缓过神，这黑狗齐鹏鹏肯定知道。 只见它木木的点头，没焦距的眼睛又看着那副遗照，继续开始悲鸣，大大的狗眼睛泪花闪闪，眼泪顺着眼角流出！ “先不管了，等虞滢帮那女孩洗好再说，你们把地打扫一下，满屋的血迹和血腥味！” 问齐鹏鹏也问不出什么，它再怎么像人也不是人，无法用言语和我们交流。既然虞滢说认识它，那就应该知道一些事情，或者等女孩醒过来问也是一样。 这边刚弄完，虞滢那边也结束了，“喂，再过来抬一下！” 叶开几个也没有抱怨，一起动手把女孩抬到了床上，这时再仔细看这女孩，也是美女一枚，加上刚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把几个大男孩看的面红耳赤。 “这女孩自己招的鬼！”我对虞滢说道。 虞滢诧异的问道，“自己招的？难怪齐鹏鹏的血只能镇压而不是祛除，要知道齐鹏鹏可是活了百年的灵兽，寻常鬼物在它手爪子下走不上三个回合就要被它吃掉。” “卧槽，这大黑狗这么牛逼？”叶开难以置信的看着艰难爬进房的齐鹏鹏，这副落魄样根本不能和它那抓鬼的英姿联想到一起。 第一百四十八章 鬼言者 “你们说一个好好的女生招鬼干嘛？不应该啊！”肖然发出自己的疑问。 “鬼又不是别的东西，能干嘛？这女孩显然是第一次接触鬼，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谁知道呢？”谢尧摊手，着实让人想不通。 叶开不满的撇嘴，“别瞎琢磨了，猜来猜去有什么意思。” 女孩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根本不知道有这么多人在议论着她，那鬼物还是一点动静都没有，讲道理狗血只要被洗干净，这鬼就应该蠢蠢欲动才是。 “你听说过鬼言者吗？”虞滢看着床上的女孩说道。 我努力在脑海中回想这个名词，没想到真的有印象，鬼言者，我在师傅留下的笔记里面见到过寥寥几句介绍。 “融鬼于己身，借鬼之邪力，低语喃喃，尽施鬼术？” 这四句话就是关于鬼言者的记载，也很好理解，从字面上来看就是把一只鬼融合进入自己的身体里面，然后就能借助鬼物的力量，口颂鬼话，施展鬼物的术法！ 我猛然一惊，这种邪异的修炼方式，“第四门的传承？” 虞滢点头，“齐婆婆是第十七代鬼言者，也就是厅堂那个画像上的老妪，和我们的师傅同辈！” “这世间太多巧合了！”我不由的感慨，在这里都能无意的遇到第四门传人，肯定是当时我们与董瑞的碰面被齐鹏鹏看到。然后知道我们是和它上一任主人一样的术法者。 “是啊！太巧合了！我猜这只狗当时不敢来找我们可能是有所顾忌，直到它主人事发才不管不顾！”叶开说道，齐鹏鹏在那酒店门口生生逗留了两三天。 虞滢当时没有跟我们在一起，不过凭借她的聪明才智也能把场面还原的八九不离十，“那只鬼还在她体内呢！” “融鬼于己身她已经做到了，那她究竟是成功还是失败？” “既不成功也不失败，融鬼于己身只是片面的，说到底鬼言师和鬼物之间是个共生而又互惠互利的关系，鬼物不可能融进去就失去意识！” “寄生鬼？”叶开说道。 “不算，自然界的寄生并不等于共生，两者完全不等同，这个进入女孩体内的鬼物应该不甘心和她共用一个躯体，所以才反噬！如果鬼物成功的话有借尸还魂的可能，这就是鬼言师的初始仪式！”虞滢没有喘一口气的把这一段说完。 我大骇，“真的有借尸还魂？” “这情况很特殊，天地终讲究平衡，借的尸是女孩的，但还的魂不一定是那只女鬼，很可能重新衍生出一个人格，女孩和鬼物都泯灭！” 虞滢说的比较玄乎，不过也能理解一个大概出来，就算鬼占据了女孩的身躯很可能两败俱伤，但主要是女鬼看到了一线复生的希望，不可能那么容易放手！ “放阴气，勾引她出来！” “确定要这么做？” “说了不是寄生鬼，她要是不从直接灭了，没那么麻烦！” 我松了一口气，左手悬空平摊开来，一股阴气透体而出，有目标的笼罩在女孩身上。 “都往后退！” 所有人都不自觉的迈动步伐，又退来了一些，留出了大概有三四米的空间，而且站的都很开，把床围着。 黑狗齐鹏鹏更是站了起来，让自己能够清楚的看到自己主人的现状。 没过多久，女孩的身躯开始震动，有一下没一下抖起来，像跳大神一样不停的抽搐。接着肉眼可见的黑死不断的往胸口汇聚，就算有衣服阻隔也能看的一清二楚。 汇聚完了又势头不减的升腾，女孩额头上面细汗慢慢溢出来，齐鹏鹏越来越紧张，龇牙咧嘴的看着升起来的黑气，眼神不善，这可是让它主人差点丧命的罪魁祸首。 我把手臂一收，但阴气没有立刻散去，鬼物也已经显化出来，是一只红衣女鬼。一副刚苏醒的样子，慢慢的从女孩身体里面抽离，像是从她身上长出来的。 “汪！汪！汪！”齐鹏鹏大叫，差点就要扑上去，还是被谢尧一把抱住。 女鬼睁开眼打量周围，齐膝盖地方还在女孩的身体内没出来。 “你们是谁？”她警觉的说道，能从我们身上感受到危险的气息。 “抓鬼大师！”叶开蹦哒出来一声大吼，手里还拿着一张符箓，不知道是不是上次吓唬董睿的那一张。 这小子不知道是不是压抑太久了还是怎么。见到鬼，特别是知道这鬼害人的时候，终于按耐不住，想要展现一下自己，修炼到现在他可是一点出手的机会没有。 “看小爷收了你！”叶开往前面一跳，女鬼还一脸懵逼，没缓过神就被叶开的符箓贴了个正着。 他以为这就完了，还没等他炫耀，那女鬼在他的目瞪口呆之下施施然的揭下符箓，除了迸起一阵微缩的火花就屁事没有。 “师傅，卧槽，这符是假的！”叶开哭丧着脸，木木的扭过头。 我一下把自己的脸捂起来，以后他要出门说是我徒弟，我肯定否认，这尼玛太丢脸了！这女鬼是个司啊！会被他那堪堪达到卒的符箓给收了？别做梦了！ 那女鬼已然被叶开激怒，一声鬼啸之后，嘴巴都裂到耳根，面目狰狞，吊着只有眼白死鱼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把手伸长抓向叶开！ 要是被鬼爪抓到说什么也会巨疼无比，更别提要是被撕裂肯定命都没了，叶开哪里还敢愣神，抱头鼠窜。 压根没有一个目标，东跳西跳，可那女鬼就是不肯放过他，鬼爪像装了追踪器一样，不抓到他不罢休！ “师傅！救命啊！救命啊！我再也不这样玩了！”叶开鬼哭狼嚎，眼见就要被两只鬼爪逼入死角，逃无可逃。 “嘿呀！”谢尧看到好基友陷入绝境，再忍不住，捏了个法诀就要去救人。 “我来吧！不受点教训不长记性！”一道纸人从我衣袖里面漏出来，飘到女鬼身上就粘在她的胸口。 女鬼猛然像触电一样，一个哆嗦，那伸出的手臂在下一秒就往回收，瞬间恢复了正常的长短。 而且她的脸也来回变换，一会死鱼脸，一会又成为人脸，惨叫不停歇。 这种程度的鬼物我还不是手到擒来？根本不需要大费周章。女鬼见势不妙哪还敢有所停留，急忙的想要再次进入女孩的身体。 那就更不能让她如愿，虞滢手一挥，一道银针瓦解了她的动作，死死的钉在女孩胸口，也就是她膝盖的那个地方。 她努力挣扎可就是不能往下潜，女鬼也足够机灵，既然不能下她就往上走。看到打不过我们就要往屋外面跑！ 齐鹏鹏早就蓄势待发，等到女鬼出来的那一刻，陡然跳起来，连自己身上的伤都没顾上，一爪子把女鬼拍下按到地上。这才有几分灵兽的样子。 “抓…抓到了？”叶开惊魂未定的跑过来，心有余悸的看着被齐鹏鹏按住的女鬼，在自己身上东摸摸西摸摸，见没有受伤还松了一口气。 我狠狠的瞪了他一下，叶开缩了缩头，躲到谢尧和肖然后面不敢吱声，刚才被打的落花流水的可是他。 “叫你别乱动，你就是不听！”虞滢责备的说道，转手取出银针往那放弃挣扎的女鬼身上一扎，女鬼立马瘫软到地上。 齐鹏鹏见状收回爪子，再次爬到门口看自己的主人。 虞滢上前把女孩胸口的针收回来，粗略检查一下后说道，“没什么大碍，睡一觉就好了！” 我们都出去了，齐鹏鹏说什么都要守着自己主人，谁劝都没用，我们只有作罢！出去审鬼！ 叶开小人得志的把那失去战斗力的女鬼支拎起来，好像刚才被追杀的人不是他。这小子，真受不了，没必要和他见识。 “你是这附近的鬼物？” 女鬼哪里还敢隐瞒，“是…是…我感受到有人唤鬼然后过来的！本来我很害怕那只大黑狗，但是那个女孩实在太诱人了！没有把控住…大师，放了我吧！我没有害人，是那个女孩先招惹我的！” 我对她的祈求置若罔闻，凡事讲因果，其实这个女鬼并没有错！就像那些玩笔仙的人，自己作死招惹鬼，被鬼害死也是活该。如果不是这只大黑狗舍命救主我还真不会管。 “问她也问不出什么！放了吧！”我提议道。 女鬼欣喜若狂，“谢谢大师，谢谢大师，我以后一定不害人，做个好鬼！” “师傅，不能放啊！都说鬼话连篇，要放了又害人怎么办！”叶开不岔的说道。 要是以前缺阳寿的时候我说不定顺手就给送幽冥，或多或少可以换奖励，现在倒不是说财大气粗，而是没什么心情！ “我不害人！我真不害人！我心愿还没完成！不要杀我，不要杀我！”女鬼吓得大叫。 “先别放，说不定有用呢！鬼言者招的鬼不会随便乱招！看那女孩怎样选择了！”虞滢说道。 我取出一个魂瓮把女鬼收了进去，叶开还在嘟囔，我对着他的头就是一下，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大？ 第一百四十九章 逐客 “要不你们几个回去休息吧！”我对他们说道，这里我一个人守着就好了。 “叶开你们几个回酒店，我也留下，这边还有一个房间应该可以将就一夜！”虞滢道。 都没有异议，就按虞滢说的办，看齐鹏鹏这样子是不会睡了，趿拉着脑袋无精打采，确实是条忠心的狗。 翌日！ 今天的天气不太好，阴雨天，还带着一点雾气。京都这鬼地方的空气质量本来就不好，整个京都都已经被霾包围，透过窗户往外面看都看不真切。 “嘤咛！”那女孩苏醒了，齐鹏鹏听到动静立马精神抖擞的一跃跑到床边。 它那身高比床还要高上一点点，狗头都快凑到它主人的脸上！ “汪汪汪！汪汪汪！”齐鹏鹏开始叫唤，摇头晃脑的，没见它这么高兴过。 女孩也微微一笑，入目的正是自家的大黑狗，伸出手轻轻抚摸齐鹏鹏的毛发。而我这时正靠在门口，虞滢貌似也已经醒了，隔壁传来一阵窸窣的声音。 “醒了吗？”我淡淡说道。 “谁！”女孩猛的翻过侧着的身子，一下坐起来防备的看向我。 看来恢复的不错，精力挺旺盛。女孩缓过神来不停的看着自己周遭，又看了身上的衣服，一脸惊恐。 “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是鹏鹏叫我们过来的，要不是鹏鹏，你早就死了！衣服是我女友换的，别担心！” “我记起来！我应该在客厅做融鬼的起手式！然后，然后好像…昏迷了？”女孩微红着脸说道。 “也就你胆子大，贸然招鬼，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我略带气愤的说道。 齐鹏鹏跳到女孩床上，安慰这时已经呆滞的主人。 “醒了吗？醒了就好！你不知道鹏鹏有多担心你，受了那么重的伤都一夜没合眼！”虞滢笑着道。 女孩又是一惊，开始到齐鹏鹏身上东看西看，“鹏鹏，你受伤了？严不严重！我带你去医院！” 看得出来一人一狗感情很不错，女孩眼里深深地担忧做不了假，或许他们相依为命，已经把对方当做了自己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它为了压制你体内的那只鬼，把自己的胸口切开，放血把你整个人都浸染。还跑了几千米的路，一路上不知道流了多少血，渍渍渍！当时肠子都快掉出来！有你这么不负责任的主人，真的是！”我没有一点夸张，把事实说了出来，看看齐鹏鹏，再看看这女孩，对她没有一点好感！ “鹏鹏？”女孩浑身颤抖，一把抱住齐鹏鹏，齐鹏鹏畏畏缩缩，不停的“呜呜呜！”不敢和女孩对视，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子！ 千言万语都无法表达这女孩心里的复杂泪水哗哗的往下流淌，手头上把鹏鹏抱的更紧。 “鹏鹏！对不起！鹏鹏！对不起！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汪呜~汪呜~”鹏鹏挣扎开女孩的怀抱，伸出爪子在女孩脸上擦了几下。 “你怎么这么傻！鹏鹏！” “你别哭了，既然都没事就是万幸，鹏鹏伤口还没愈合呢！”虞滢说道。 女孩一听，立马停止哭泣，连泪水都没顾上擦，在床上跪了下来，“谢谢你们，谢谢你们救了鹏鹏！谢谢！” “汪汪！汪汪！”鹏鹏也有样学样，趴在床上表达谢意。 “起来吧！这都是缘分，你命不该绝啊！顺手为之而已！”我说道，这礼行的有点大了。 “齐婆婆是你什么人？长辈吗？没听说齐婆婆有家人啊！”虞滢问道，这也是现在最关键的一个问题。 “齐婆婆？齐婆婆是谁？”女孩一怔。 “就是，额，外面那个…画像！”当着人家的面提起她已经逝去的亲人可能不太好。 女孩落寞的低头，“那是我奶奶，把我从孤儿院接来然后抚养长大的奶奶！”她又把手放在齐鹏鹏身上，这样能给她一点安全感。 我和虞滢相视点了点头，“你奶奶有没有和你说过她是什么人？” “我奶奶就是我奶奶！没什么特殊的，你们找错地方了！”女孩突然变得警觉，眼神躲躲闪闪。 “哦哦！你别误会，我们和你奶奶有些渊源！”我连忙解释，这个女孩警惕性太高，没有因为我们救了她而放松。现在反而被我一句话激起了心中的防备！ “渊源？不可能，奶奶从来没给我提起过自己有什么亲人，你们骗人！”女孩大叫。 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示意虞滢解决，这种事情不应该我来做！同为女性的虞滢应该更有说服力。 “其实你应该知道你奶奶不是普通人吧！”虞滢道，“齐鹏鹏我认识，也和你奶奶有一面之缘，所以我们不会对你不利，不信你问鹏鹏。” 女孩立马扭头看着齐鹏鹏，齐鹏鹏叫了几下，然后又给女孩比划。他们生活了这么久，一个眼神都能交流，也就是齐鹏鹏帮我们洗脱了坏人的嫌疑。 “呼！不好意思，误会你们了，主要是奶奶的事…太…太过于匪夷所思，所以别见怪！”女孩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我叫齐仙儿！是奶奶十五年前收养的！” “我能不能冒昧的问一下，齐婆婆是什么时候走的？”虞滢小心问道，害怕再次刺激到女孩的神经。 “没什么，奶奶走了差不多一年，是在我拿到大学通知书的那天，很安详！”齐仙儿把泪水擦净后笑道。 “齐婆婆肯定很高兴吧！”虞滢怅然道。 “嗯嗯！对了，我去给你们沏茶，得好好感谢一下你们！”齐仙儿说着就要下床。 “别别别！不用了，我们还是说一下召鬼的事！” 我刚提到这件事，齐仙儿停下了自己的动作，木然的扭头。刚才的一点好心情消失一空，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脸上写满了复杂！ “你们等会，我去沏茶！”齐仙儿选择避而不答，手忙脚乱的要往外面跑，但是我和虞滢两人都堵在门口。 她怯怯的看了我们一眼，我们也很无奈，人家不说，总不能强迫她吧！还是把路给她让开了。 “汪！呜~呜~”齐鹏鹏焦急的想说什么，但是我又不懂狗语，它说的再大声我也听不到啊！最后它只好作罢，垂头丧气的找它主人。 虞滢对着我摊手，我对着她耸肩，能有什么办法，慢慢来呗！ “喝吧！这是奶奶珍藏的茶叶，不知道你们会不会喜欢！”齐仙儿把一套茶具放在茶几上，娴熟的泡上，然后给我们倒上。 我不懂茶，但是看她驾轻就熟，泡出的茶还带着怡人的茶香，被子里茶水打了个小漩涡又恢复平静，显然练过。 虞滢端起茶杯细细品了一口，“不错，你至少有齐婆婆八层的功底，齐婆婆泡的茶我一辈子都忘不了。”她一脸陶醉，茶而已，能有那么好喝！而且我们又不是来喝茶的。 “你喝过我奶奶泡的茶吗？”齐仙儿问道。 “喝过，好多年了！”虞滢目不斜视的用手肘子不断捅我，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找突破口啊！这小姑凉分明就准备什么都不说。 “额…额…” “哦！这样吧！时候不早了，你们快回吧！有时间常来！”齐仙儿看了看自己佩戴的手表，面色微变。 居然下了逐客令，这不是应该对救命恩人的态度，我和虞滢始料未及，面面相觑，怎么也没想到齐仙儿会直接赶人！ 虞滢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的茶杯，“算了，我们走吧！” 我也没话说，既然虞滢都提议了，不走还能怎的，来日方长，来的还是太仓促，什么都没准备，压根不知道齐仙儿这个女孩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汪汪！汪汪！汪汪汪！”一边的齐鹏鹏拼命的开始叫唤，拉着我的裤腿说什么都不让我走。 我错愕，虞滢也很惊讶，这是怎么了？鹏鹏这样子很反常啊！ “鹏鹏！听话，别闹！”齐仙儿生气的喊道，两只手抱住齐鹏鹏粗粗的脖子，往后面拽。 齐鹏鹏这才放开自己的牙嘴，又呜呜的叫了几声，低头在我们身周转悠。 齐仙儿勉强的挤出微笑，“它平常不是这样的，可能是因为我的身体缘故，它不放心，所以想留下你们照顾我！不过我现在挺好的，就不再麻烦你们了，怪不好意思的。” “这样啊！好吧！”还是有很多顾虑，齐仙儿见我们不动，直把我们往外推。 “哐！”铁门被她大力关上了，楼梯间还有阵阵回响。 “喂！你干嘛！”虞滢把我叫住！ 我不解的回头，“走啊！人家都这么说了，还不走干嘛！好心当做驴肝肺！” “你是真蠢还是假蠢！走什么走，有蹊跷看不出来吗？”虞滢白了我一眼。 我还不知道有蹊跷，可是留着要留多久？一天？两天？弄得像偷窥狂一样。 “偷听啊！她肯定会安抚鹏鹏，听她说什么！笨！” “哦哦哦！” 我的听力可是远超常人的，立马不顾形象把耳朵贴在铁门上面，过了大概五六分钟，齐仙儿还真的讲话了！ “鹏鹏！他们是好人，我们不能连累他们知道吗？” “汪~汪呜~呜呜呜~” 第一百五十章 放贷人 又缓了好半天就没声音了，我这才站正。这个齐仙儿和陈泠莫名的相似呢！年纪差不多，心地也善良，这让我对她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说了什么？”虞滢轻声问道。 “他们遇到麻烦了！说不想连累我们。”我苦笑道，还好听虞滢的没有走，不然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 再想到齐仙儿先前看时间的举动，他们的麻烦应该快找上门来，所以急急忙忙的让我们走。 虞滢皱眉，她早就料到事情没那么简单，“再敲门进去吗？可不能放手不管！” “我们先去上一层藏着，等那群找她麻烦的人出现，一次性给她解决掉！现在敲门她肯定不会开。” “行！” 我和虞滢都没有等多久，就听到下面传来很沉重的脚步声，一点点的靠近。 “那个小丫头确定住这里吗？” “我们都来过好几次了，还能有错？要不是那只大黑狗，我们早得手了！还能要虎哥过来？”一个人谄媚的对前一个人说道，一听就是个马屁精。 “查清楚了吗？房产是不是那个丫头的！那个丫头有什么背景没有？”虎哥说道。 “查清楚了，这丫头是一个老婆子收养的，一年前那老婆子就挂了，房产绝对在那丫头片子手上！而且这丫头就一孤儿，无依无靠！只要做的干净点，绝对查不到我们头上，嘿嘿嘿！”这又是另一个人！ “哼哼！要不是另外一个傻逼丫头，我们怎么也钓不到这条大鱼，这趟下来我们哥三就要发了。” “耗子，你这逼少说两句，被有心人听到就…” “驼子，就你特么胆子小，这丫头欠我们钱，我们拿她房子抵债，有什么不对！逼事多！”耗子还啐了一口痰，不满的说道。 “你们两傻逼别吵了，家伙准备好，听说那黑狗很难缠！”虎哥说道。 “嘶！贼难缠，那狗体型赶得上藏獒，我和驼子差点被它咬死！”耗子倒吸一口凉气。 “到了！602，那丫头片子住的地方！” 听这声音有三个人，只言片语能得到的信息并不多，应该是让齐仙儿还款的，还是得问问齐仙儿。 “喂喂喂！臭婊子开门啊！我知道你在里面，再不开门我可要砸门了啊！”驼子大叫，用手使劲的拍打那生锈的铁门，震响整个楼道。 齐仙儿并没有出声，更没有开门，又是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之后，几个人果然开始撬门，出现金戈交击的声响。 “快点快点！把警察招来就不好了！”虎哥催促道，那两个撬门的动作又快了几分。 我抬步往下面走，虞滢也跟了过来，刚到那个拐弯处。 没想到叶开那几个小子来了，倒是我忘了给他们说，这么早他们就过来，还正好看到这几个人撬门的一幕，“你们干什么？住手，居然想撬门！” 几个人虎扑上去，那三个来催债的手里都拿了工具，一个小臂那么长的扳手，一个大起子，还有一个拿着很粗的带着挂钩的铁棒。 这铁棒显然是为齐鹏鹏准备的，城管打狗都用这种铁棒，把狗头一勾住再往地上一按，那狗就任人宰割了！ “兄弟们，上，打死这群狗娘养的！”叶开招呼一声，带着肖然和谢尧就与另外三个人缠斗在一起。 “打死这几个小兔崽子！给我往死里打！”虎哥同样大喊，举起手中的铁棒就要砸下去，被肖然一拳头打在了脸上，鼻血狂飙。 “咣当！！！”铁棒应声落在地上，那两个小弟傻眼了，“干你娘，敢打虎哥，我打死你！” 其实他们这一架干的不明不白，就像烈性火药一样，触之即燃。叶开也就是看到这几个人撬门，年轻人血气方刚，那几个人也不是善茬，当然互不相让。 不过那几个人拿了武器也不是叶开他们的对手，随便一个人上去都能把他们打的稀里哗啦，何况是三个一起上，你一拳我一脚，基本就完事了。 “叶开！我们为什么打他们？师傅说打人不好。”谢尧这娃娃还是淳朴，陡然发问。 肖然也跟着附和，“对啊！我们为什么和他们打架！” “我哪知道，看他们长的样子都不像什么好人，好像还在撬门，没准就是小偷，我们也算是替天行道了！”叶开双手环抱，正气凛然的看着已经缩成一团的三个人。 “大…大侠！偶们…偶们不是贼啊！”虎哥门牙估计被打掉了，说话都漏风。 “胡说！”叶开一囧，“你们不是贼难道还是修门的…不成？”他越说越没底气。 “我们不会打错人了吧！”谢尧弱弱的说道，那三个人凄惨的样子都不忍直视。 “偶们！偶们就素修门的，大…大侠饶命啊！” 我和虞滢待在他们看不到的拐角笑的前瞻后仰，肚子都笑疼了，这几个货怎么这么逗！ “谁，谁在那！”肖然大喊一声！ 我和虞滢知道装不下去了，收敛一下表情。虽然很爆笑，但也要保持严肃。 “咳咳！是我！”我强忍笑意清了清嗓子。 叶开一看到我，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往后跳了一步，笑的比哭的还难看，“师…师傅，我不是故意的！” 他可是第一个出手的的人，责任最大的就是他，要是打了无辜的人不得被我揍死。 “嗯嗯，我知道！没事哈！别慌！” “啥？”叶开不敢相信的看着我。 “你们没打错人，我正准备动手你们就来了，省得我费一番手脚。”我冷笑看着那几个还在发抖的人，上去踢了两脚。 “你…你们究竟是谁，我们根本没招惹你们！”耗子壮着胆子问道。 “你们惹了不该惹的人！”我伸手指着那扇快被他们撬开的铁门。 几个人瞬间面如死灰，他们被打的不怨，因为就是奔着对齐仙儿图谋不轨的目的来的。 “咔！”齐鹏鹏的狗头悄悄伸了出来。 “嗨！鹏鹏，你还好吗？”肖然对齐鹏鹏打招呼，齐鹏鹏摇头晃脑的跑了出来。 后面整个铁门开了，齐仙儿走了出来，既然鹏鹏跑出去肯定就是危险解除。 “是你们呐！”齐仙儿尴尬的笑道，因为刚才就是她把我们赶走的。 她又往齐鹏鹏那里一看，齐鹏鹏正跳到那几个人身上不断踩踏，那几个人苦不堪言，惨叫连连响起，而齐鹏鹏乐此不疲，就是不下来。 “这些人？这些人！怎么在这躺着？” “你认识吗？” 齐仙儿厌恶的看了那几个人一眼点头，“这两人前几天来过！要不是鹏鹏保护我，说不定我就被抓走了，他们想要奶奶留下的房子。”她对着耗子和驼子指了指。 “原来你召鬼是为了自保，难怪了！一个女孩子家家，对上这几个人确实没什么胜算。”谢尧恍然，他的脑筋总是反应最快的那个。 齐鹏鹏再厉害也是个兽类，对付鬼或者可以，毕竟有克制作用。但是对人却另算！ “他们已经不足为虑，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谈！”我对齐仙儿说道。 齐仙儿点点头，“鹏鹏，回来吧！” 她把我们迎进屋子，再次用她那拿手的茶水招待我们，那几个人也被叶开找绳子绑着拖了进来，摆外面多不好看！ “师傅，弄好了！”叶开拍了拍手，把三个‘粽子’往地上一推，咕噜噜的倒了一地，大气都不敢喘，忐忑的看着我们。 叶开这手法确实不错，五花大绑也不过如此。 “他们其实是来找我还钱的，我借了他们的贷款！”齐仙儿把茶具摆放好后静气说道。 “什么贷款居然要你用这价值几千万的房子抵？”虞滢着实喜欢喝这茶，又抿了一口说道。 齐仙儿有些不自然，勾起不好的回忆，“一种校园贷，利滚利，最后就这结果！”她苦笑，齐鹏鹏很善解人意的钻到齐仙儿旁边。 “校园贷，我知道！就是个害人东西，说是利息不多，其实害了不知道多少学生的性命，家破人亡的也不少！”叶开大声说道。 我对这个所谓校园贷不关注，只想尽快给齐仙儿把事情解决掉。 “还要还钱吗？”我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三个人。 几人连忙摇头，“不要了，不要了！” “你欠他们多少钱？” “五千！” “妈耶！这群畜生！五千给滚到了千万，真不是人！”肖然愤愤的跑上去又一个踢了几脚。 “别打…别打了，别打了，不是五千…滚到了千万，本来只要十…十万，有人给我们出主意说让这丫…女孩的房子抵债！”虎哥立马解释。 “十万也不少！”肖然又踢了几脚才解气。 “够了！不要再说了！”齐仙儿陡然厉声喝道，不让虎哥继续往下说。 我眼睛眯了眯，“别管她，你继续说！” “是她同学，一个叫黎姿的女生，说…说她有一间房子，所以我们才…才起了歹念！”虎哥一股脑的抛了出来。 “别说了，别说了，不要再说了！”齐仙儿已然崩溃，双手把脸捂起来哭泣，齐鹏鹏担忧的看着她。 第一百五十一章 被出卖的友谊 “黎姿吗？”我说道，“是你什么人呢？” 齐仙儿一句话都不说，双目无神的注视前方。齐鹏鹏在这时居然站了起来，一阵小跑进了齐仙儿的房间。 “鹏鹏干嘛去了？”叶开小声道。 没过一会，齐鹏鹏就出来了，嘴里还叼了一个粉红色的笔记本，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日记本。齐仙儿有做日记的习惯，鹏鹏希望我们能在上面找到线索。 直到鹏鹏把日记本放在我面前，齐仙儿都没有阻止，她默许了。 我弯腰捡起日记本，粉色的，上面还有一个大大的爱心。扉页上写的的不是齐仙儿的名字，而是一段话。 ‘送给我最好的朋友——齐仙儿，我们会做一辈子无话不谈的闺蜜！’落款就是那个黎姿，笔迹很秀丽，是出于一个女孩之手。 翻了好多页都是写的少女心事，或者今天遇到了什么事，齐仙儿日记写的很认真，也很细致。而且很多篇幅都有记录黎姿这个人，看得出来她们关系很好。 齐仙儿一个人孤苦伶仃，奶奶也去世了。只有齐鹏鹏陪伴，但鹏鹏怎么说也只是狗，后来在大学就和黎姿成为了最要好的朋友。 黎姿把所有的事都告诉齐仙儿，而齐仙儿也把所有事都告诉黎姿的那种无话不谈的关系。每每写到黎姿那块，齐仙儿应该都是高兴的，从那开始略带飘逸的笔触可以看出来。 “五月二十三！黎姿找我借钱为她男朋友买生日礼物！一块一万多的名表。”齐仙儿默然说道。 五月二十三？我立马把日记翻到了那一页，上面确实写了黎姿找她借钱，说要借五千。 然后齐仙儿回绝了，原因也很清楚，齐仙儿还在上学，而且没亲人。 齐婆婆的积蓄也不多，都是靠她每年奖助学金和打零工的钱过活，也就堪堪够她自己和齐鹏鹏的花销，哪来钱借给黎姿。 那一天齐仙儿也因为没能帮上闺蜜而一夜没睡觉，准备把自己这个月的一千块伙食费先借给她。 等第二天黎姿又说不够，最后提议校园贷，黎姿自己也借了校园贷的一万。说是超过一万那个利息会上涨。为了少还点利息，希望齐仙儿能帮她。 所以齐仙儿为了自己闺蜜也到校园贷，也就是虎哥那里借了五千！ 本来约定到了还款日期，黎姿却各种推脱，说没钱。齐仙儿自己也没钱，只得干着急，甚至还上黎姿家要了一次，被黎姿家人赶出来了，于是那钱一直翻翻。 虎哥这些人故意不去要账，等到利润大了之后才去要钱，打了一手的好算盘！ 之后就出现了接下来的一幕，齐仙儿翻出齐婆婆留下的书和法器，准备自己完成鬼言者的起手仪式以此自保。但是至始至终齐仙儿都没有想着说要报复自己闺蜜。 日记在前天也就终止了，齐仙儿已然没有心情再写下去，我郑重的合上日记本放在茶几上，怎么说也是人家记录隐私用的。就没有传阅的必要，我一个人看看就足够了。 “叶开！转五千给他们！” “啥？为什么要给钱他们，这种人就应该被打死，真是畜生。”叶开鼻子哼哼，不岔的说道。 “嗯？”我瞪了他一眼。 叶开怏怏不乐的‘哦’了一声，“便宜你们了！”又是一脚踢在虎哥屁股上面。 “快点，把你卡号告诉我，给你转钱！”叶开见虎哥没动作，一把揪住虎哥的衣领，“你特么到底要不要！” 虎哥吓傻了，“要要要！要！”忙不迭的点头。 “五千不够…”耗子躺在地上嘟囔。 虎哥亡魂大冒，“你特么闭嘴！”耗子打了个寒战，吓得不敢动。 “不够？你说说怎么个不够法？”肖然凶神恶煞的走过去，耗子的脸就对着肖然的鞋子。 “啊？”耗子颤抖着叫了一声，驼子也不断的提醒耗子别乱说。 “我只还齐仙儿欠下的五千，那个黎姿的一万我管不着！”我吐了一口气，其实是换了种形式对黎姿埋颗钉子，自作孽不可活。 “你们是不是还想着怎么报复？” 虎哥眼里若隐若现的有那么一丝怨毒，他今天被打的这么惨，作为一个道上的人就喜欢玩这种秋后算账的手段。 “不…不敢…” “我不管你是不是真的不敢，这里没一个人你惹得起，杀你和杀鸡差不多！你自己可以掂量掂量！”我把自己的衣服整了一下，慢条斯理的说道。 虎哥一句话不说，他整个人还被叶开提着在，被我揭穿有点心虚。 “叶开！麻溜点！”我催了他一下。 叶开再次把虎哥往地上一甩，虎哥这才断断续续的把卡号说出来，叶开转账完毕我解开了那三人身上的绳子。 “叔！就这么放了他们？” “不放还能咋滴，每一行有每一行的规矩和准则，虽然他们这样缺德了一点，但也不是很大的罪恶，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谁对谁错谁又说得清楚？”我淡淡说道。 好坏没有人能定，是怎样还得看我的心情，我说好就是好，我说不好就是不好！ “哼！还不快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见一次打一次！”叶开狠狠说道，再次发挥了他愤青的本质。 “哎哎哎！这就滚！”三个人顾不上自己身上钻心的疼痛，挣扎着爬起来！ 那虎哥在耗子和驼子的搀扶下还转过身来，“先生定不是普通人，这次也算我燕虎栽了！” “怎么？还想放狠话不成？”肖然冷笑道。 “不敢，我燕虎在此发誓，绝不找几位的麻烦，与这位姑娘的事情一笔勾销！多谢几位手下留情！”他正色的说完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不错，是个有眼色的人，没想到这种市井之徒还有这般觉悟，如果他还想揪着不放肯定就会没命，我可不会和这种苍蝇墨迹。 “好了，坐下喝茶吧！”虞滢笑呵呵的说道。 齐仙儿对我重重的磕了个头，“谢谢！”千言万语都只化为这两个字。 “丫头，别这么客气，来给姐把茶满上，权当报酬吧！” “谢谢！谢谢！谢谢！谢谢你们，你们是除了奶奶之外对我最好的人，真的谢谢你们！”齐仙儿眼泪又开始狂飙，齐鹏鹏也汪汪大叫。 “别哭了哈！以后我们就是你的家人，你不会是一个人，谁敢欺负你我们就帮你揍他！”肖然跳出来说了这么一句。 叶开和谢尧一声长‘咦！’把肖然的脸弄得比猴子屁股都红，这小子估计是真的动心了，不过那得他自己努力。 “别哭了，以我们和齐婆婆的关系，这件事没什么！”虞滢也劝道。 “汪汪汪！汪汪汪！”齐鹏鹏也跟着叫，再次跑去安慰齐仙儿，它体质也确实好，一天时间，虞滢说齐鹏鹏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 “鹏鹏都看不下去了！”我调笑道。 齐仙儿这才破涕为笑，又给虞滢把茶水满上！这么久我还没喝过齐仙儿的茶，端起来喝一口，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先苦后甜而且有那种深入灵魂的触感，这茶应该不是什么寻常之物。 齐婆婆作为一个大术士，眼光又是何其之高。她珍藏的茶有这种效果确实没什么值得奇怪的。 为了缓解齐仙儿的情绪，都没有把话题往别的地方带，就单纯意义的唠嗑，刚开始齐仙儿这个腼腆的姑娘还有点放不开。 后来在叶开这几个鬼机灵的带动下变得笑语连连，还和他们开起了玩笑，齐鹏鹏就来回走动，时不时做出一些滑稽的动作，和他们的关系又拉进了不少。 “咳咳！”我给虞滢使了个颜色，该说正事了！ “哎！仙儿…” 虞滢话没说完，本来还在旁边躺的好好的齐鹏鹏突然站了起来，一溜烟的往门外跑！ “鹏鹏！你干嘛！”齐仙儿叫了一声，齐鹏鹏很反常的没有理会，头都不回的出了门。齐仙儿也连忙跑了出去。 “汪汪汪！汪！汪！汪！”齐鹏鹏在门口大叫，很凶恶的那种，“呜…汪！” “啊！救命啊！这狗咬人了！救命啊！”听得出是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那是一个凄惨，像是要死了一样，耳膜都被她那尖锐的声音刺破。 “鹏鹏！是我啊！啊！别咬我！别咬我！救命啊！” 我们出去的时候那两个人已经被鹏鹏赶下了楼，鹏鹏就守在楼门口，龇牙咧嘴凶狠的对着那一妇女一少女，俨然像一个忠实的守卫，寸步不让！好像只要她们敢上前一步，它就敢咬人一样！ “鹏鹏！回来，跟我上去！”齐仙儿大声说道，第一次看她凶齐鹏鹏。 刚才还凶神恶煞的齐鹏鹏最怕的就是齐仙儿。 “呜~呜~”它叫唤两声就不情不愿的走到齐仙儿身边，垂头搭脑的准备跟自己主人一起上去。 我们几个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有一种猜测，那个被齐鹏鹏追赶的女孩应该就是齐仙儿的闺蜜——黎姿！ 果然，就是黎姿，她微微张开嘴巴，最后腮帮子一鼓，“仙儿，别走，听我说！”她快步上前，想赶上齐仙儿，又被龇牙的齐鹏鹏给吓退了！ 第一百五十二章 撕破脸 齐仙儿转过头，面无表情的，“黎姿，从你妈把我赶走的时候我们就一刀两断了！” 说完就准备继续上楼，我们几个都在门口堵着。 “喂！仙儿，听我说好不好！”黎姿也不管齐鹏鹏会不会咬她，居然真的扯住了齐仙儿的衣袖。 齐仙儿整个人微微颤动，“黎姿小姐，请你放手！” “汪！汪汪！汪！”鹏鹏威胁的盯着黎姿。 “仙儿！” “闺女！回来，像个什么样子！”中年大妈看不过去了，皱着眉头说道。然后想上前拉自己女儿，不过还是很害怕齐鹏鹏！ “呵！你妈叫你呢！还不过去，你不是最听你妈的话吗？”齐仙儿衣袖一摆，挣脱了黎姿的手，冷笑道。 “回来，回来，丢人现眼的！”见齐仙儿带着鹏鹏走了一段距离，那大妈才小心的上前走到自己女儿身边一把拉住她。 “妈！仙儿她…”黎姿焦急的说道。 “怎么这么没出息，一边呆着去！”大妈把自己女儿往旁边一推，“哎！齐家丫头，我们是来还钱的，你还要不要了？” 她神气的说道，都说欠钱的是大爷，这句话没错啊！ 齐仙儿停下脚步，扭过头，“钱？阿姨你开玩笑的吧！” “嘿！你这丫头，怎么说话的，我们好心好意给你送钱，你还放狗咬我们，太不像话了！” “汪汪汪！汪汪！”齐鹏鹏差点没扑过去。 “鹏鹏，别叫了！” “这么大的狗也不知道用个链条拴起来，把人咬了赔的起吗？真的是！”大妈眼睛一瞪，感觉脸上那层厚厚的白色粉底都要裂开。 “我家的狗是我的事，好像轮不到您管吧！”齐仙儿不再表现得温顺，反而更像一只全副武装的刺猬，要把这对母女扎的遍体鳞伤。看来她怨气挺浓烈。 “呦呦！你这丫头说个话怎么这么冲！肯定爹妈没教好！”大妈恶狠狠的说道，然后脸色一变，歉意道，“哦！不好意思啊！忘了你没爹妈！” “妈！你别说了！”黎姿在一边看到齐仙儿和她妈针锋相对，急得跳脚。 “你一边去！”大妈对她女儿也不太好。 齐仙儿气的浑身发抖，齐鹏鹏更是蓄势待发，它可听得懂人话，这时只要齐仙儿发令，齐鹏鹏绝对能把眼前这个嚣张的女人撕成碎片。 “您不是说来还钱吗？钱呢！”齐仙儿眼睛一眯，话题就变了，“不会是人老了，记忆力也变差了？看您脸上鱼尾纹不少呢！” 女人最在意自己的面容，特别是那种中年妇女，随着时间流逝，愈发关注别人的言论。大妈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眼角。 不过这大妈显然是专业的戏精，过了一会就恢复常态，晃了晃自己手上的黑色塑料袋，“五千，不多不少！你可以清点一下！” “哎呀！你这丫头也是粗心，欠条都不知道打一个，要不是我家黎姿守信用，整天缠着我说要还钱，说什么我都不会给的！五千对你这种野丫头也不是小数目了吧！够买很多狗粮了！”她阴阳怪气的嗤笑，黎姿这时候跟个鸵鸟一样，头都快扎到地上，可能也觉得她妈丢人！ “五千？五千够吗？”齐仙儿呵呵笑了，自嘲的笑道，狠狠盯着黎姿！ “不够？怎么不够？我跟你讲啊！我女儿可只找你借了五千，都是同学，你还想放利息不成？你这丫头片子怎么这么狠的心！”大妈又是夸张的把面容扭曲成一团，指着齐仙儿就开始骂！ 我把肖然往前一推，肖然这傻小子还不知道干嘛。叶开就是给他轻轻的一脚，他这才摸了摸脑袋反应过来，屁颠屁颠的往齐仙儿旁边靠。 尼玛这么好的机会把握住可是要遭天谴的。 齐仙儿被大妈怼的说不出话来，找虎哥他们借钱的确实是她，而不是黎姿，黎姿只是找她要了那五千。中间始终转了一道，这个是避不开的。 “哼哼！你们设计害仙儿还没找你们算账，现在还倒打一耙，这位大妈，你脸上的粉都听不下去要掉下来了！”肖然这段时间和叶开也是耳濡目染，嘴皮子够厉害。 “哪里蹦出来的小兔崽子，瞎说什么？什么设计？你这不是冤枉人嘛？”大妈开始叫冤，装的挺像，要是配上几滴泪水就绝了。 “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女儿什么东西？再看看你这老家伙什么东西？仙儿瞎了眼才和你女儿做朋友！”肖然平常痞痞的，这样正经起来确实挺帅。 齐仙儿偷偷拉了拉肖然衣袖，这厮心头一喜，不着痕迹的笑了，轻声说道，“没事，有我呢！” “呦呦呦！小小年纪就知道偷人了啊！你应该才上大学吧！今天可算看清你了，就是个小妖精，差点把我女儿带坏！” “妈，少说两句！”黎姿劝道。 大妈急眼了，“她都这么说你了，你还这么维护她？”说着还瞅了一眼齐仙儿，挑衅的说道，“我女儿善良，不和你一般见识，拿了钱就一刀两断，说不定还够你住几个月旅社呢！我已经很仁慈了！” 大妈话有所指，同时看了看我们所在的这栋楼。 肖然看齐仙儿都快哭出来了，不知哪来的狗胆，情不自禁的抓住了齐仙儿的手，“钱留下，看到你们碍眼，给劳资滚！要不是仙儿，我让你们躺这里！” “呵呵！没看出来还是个小地痞！野丫头就是野丫头！白长了这么一副好看的皮囊，拿出去卖估计也能养活自己。”大妈的尖酸刻薄在这一刻表现的淋漓尽致。 齐仙儿终于忍不住，就算她再怎么坚强，在大妈那字字戳心的言论之下也扛不住！ 肖然也忍不住，想上去教训那个泼妇，却被齐仙儿拉住了，“黎姿！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说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是不是真的！我希望你说实话！” “还最好的朋友呢！狗屁！”大妈轻蔑的从鼻子喷出一口气。 齐仙儿猛然抬头，把大妈吓得后退一步，“鹏鹏，她再出声就咬她！” 齐鹏鹏听到齐仙儿的话，可是乐开了花，那狗脸都喜形于色，饶有兴趣的看着大妈，真是成精了。 大妈刚准备说什么。齐鹏鹏‘汪’的一声，把她吓得又缩了缩，不敢赌。 黎姿向前走了一步，抬起头来，她勾起嘴角笑了，就像电影里的那种巫婆，表面和善却心肠狠毒，“我说我是有目的接近你的，你信吗？” 齐仙儿脸色很难看，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还好肖然扶了一把！“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为什么开学就和我这个穷丫头一起！我当初还以为是因为我们志趣相投！原来我想错了，想错了！” 这个打击无疑有些大，齐仙儿扑到肖然身上痛哭，肖然手足无措，不知道怎么安慰。我从日记上面就能看出她已经把这个叫黎姿的女孩当做自己的亲人！ “呵呵！你就一个有人生没人养的野丫头，为什么这么漂亮？这么优秀？你分明连饭都快吃不起，为什么何晟那么痴迷你？我接近你就是为了何晟，明白了吧？”黎姿这时候也豁出去了，大声咆哮道。 这是一个心机很深的女孩子，善良的齐仙儿就是她手上的工具，被她玩弄在鼓掌之中。 “何晟？何晟不是已经成了你男朋友吗？为什么还要处心积虑的留在我身边？”齐仙儿抬头质问。 “你以为多稀罕你？每次和你在一起都觉得会起鸡皮疙瘩，脏的要死，一件衣服能穿好多天！还不是何晟放不下你，如果我梳离你，他还会做我男朋友吗？明明我对他那么好，我又哪点不如你！” “所以你刚才叫的那么真切就是为了以后能够继续利用齐仙儿？”肖然冷笑道。 “切，要不是顾及到跟了我这么久的份上，我才懒得管这个要流落街头的女人！”黎姿已经不准备装下去，和她母亲的丑恶面容又是如此相似。 “那校园贷也是你设下的圈套？” 黎姿慌乱的眼神出卖了她，显然校园贷不是她设下的，她还没有这么精妙的能力设下连环局。 “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肖然继续问。 黎姿怕是压抑太久了，深吸一口气，“那个校园贷是我准备给何晟买礼物…然后…然后…”她偷偷看了一眼她妈，她妈想说话又害怕鹏鹏，样子有些滑稽。 “然后你不敢告诉你妈？就一直欠着？直到放贷人找到你家？” 肖然说完，黎姿抖了抖，怕是被猜对了。 黎姿又松了一口气，“反正这件事已经和我们无关，给你这五千块已经仁至义尽！”她施舍的最后的怜悯，想要减轻她那可笑的愧疚，如果她会愧疚的话。 肖然砸吧着着嘴巴，“行吧！这事就这么着吧！请你们离开，不准出现在这里，不然被鹏鹏咬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鹏鹏最喜欢咬贱人了！” 齐鹏鹏还真的做了个凶狠的动作来配合肖然，母女两吓的花容失色，转身想走！ “钱放在地上！”我从后面走出来说道！ 大妈还有些不甘，但是也得掂量是否能跑的过鹏鹏，最后还是把塑料袋放下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 齐仙儿的路 “她们走了！”肖然轻声说道，齐仙儿扑在肖然身上。嗖的一下，齐仙儿弹起来，脸都羞红了，慌忙的把脸上眼泪摸了摸！ “鹏鹏，把那个袋子叼回来！”我说道，齐鹏鹏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咬着手提袋就到了齐仙儿旁边，邀功一样蹭了蹭自己主人。 “上去吧！”虞滢说道，这半天功夫都吸引了不少人围观，还指指点点。又不是动物园的猴子。没必要给别人观赏，外面不是说话的地方。 “走吧！”肖然扯了还在发呆的齐仙儿，要从这打击走出来怕是没那么容易。 齐仙儿怅然若失的叹口气，遥遥往黎姿离开的方向深深看了一眼，她对黎姿这个所谓的闺蜜算是死心了。 再次回到齐仙儿的家里，她也没有心情说话，肖然很机灵的陪在她旁边安慰她。 虞滢走过去，“还是放不下吗？你还是太善良了，丫头！” 齐仙儿微微一笑，很好看，“我会放下的，既然一刀两断就有一刀两断的样子，她这样的人不值得我挂念！” 齐鹏鹏跑过去扑到了齐仙儿怀里，用舌头舔齐仙儿的脸蛋，把齐仙儿逗的咯咯直笑，像是从刚才的背叛中走出来了一样。齐鹏鹏用行动在告诉齐仙儿，它会一直陪伴在她身边！永远永远！ “对了，姐姐！你们是和奶奶一样的人吗？像奶奶…”齐仙儿和齐鹏鹏逗闹了一会，怯怯的问道，她知道她奶奶的一些事！ “是的呢！你奶奶是个了不起的大术士！那只侵占你的鬼物在你奶奶手下弹指可灭！”虞滢略加思索，为了让齐仙儿有个直观的认识，把那只鬼拿出来做对比。 齐仙儿张开小嘴，“我只是知道奶奶有些特殊能力，没想到这么厉害！” “你奶奶厉害着呢！当年在术法界可是鼎鼎大名的人物，收养你怕是也有让你继承衣钵的打算！”虞滢说道，话里有话，她跟我提过不想鬼言者的传承中断，正好齐仙儿又是正统，有着合适的身份。 齐仙儿神色暗淡下来，“奶奶问过我，我拒绝了，接受不了和鬼物打交道。奶奶也没有勉强！要是我当时听奶奶的话…” 虞滢知道齐仙儿有些意动，但也没有直接让齐仙儿做选择，“别想那么多，你也是新时代的青年，接受不了很正常，没人会怪你，死婆婆也不会。” “要是我接受了奶奶的传承，能打得过那些人？也不再受人欺负排挤吗？”齐仙儿期盼的说道。 肖然鼻子一酸，把手放到了齐仙儿的头上，谁知道这丫头一年怎么过来的，好不容易交了一个朋友，还别有目的。 “傻丫头，打得过！再来十个都打的过，不是还有我吗？” 齐仙儿对肖然的动作并不抵触，心灵失守的她正需要一个依托，而肖然就是那个存在！ “真的能打过？没人能欺负我？房子也保的住？这是奶奶留给我唯一的东西了！任何人都不能夺走！任何人！”齐仙儿坚定的说道，鹏鹏又大声的叫了两声为仙儿助威！ “放心好了！不是还有我们吗？齐婆婆和我们关系不一般，可以说是不分家，你作为齐婆婆的孙女，我们怎么也不会让你受委屈！”虞滢也有所感触！ “不，我想自己保护自己，我要继承奶奶的传承！”齐仙儿咬紧嘴唇说道。 “不错！不错！有志气！”我笑着说道，把魂瓮拿出来放出那只鬼。 那红衣女鬼出来后动都不敢动，颤抖着大叫，“别杀我！别杀我！” “放心好了！暂时不会杀你的！”我说道。 红衣女鬼还是很敏感，“暂时？” “如果你愿意做她的融魂之鬼我就放了你，如果不愿意…哼哼！” “啊？融魂之鬼？”女鬼惊慌的抬头。 “你只是和她一起共生，没有抹除你的意识，只是以后就以她为主！”虞滢说道。 女鬼紧张的看着我们，她要敢说一个‘不’字，说不得会灭了她。她刚想咬紧牙关，答应下来！ “你自己想清楚，我不会逼迫你的！如果你不愿意，我让大哥放了你！不会伤害你，毕竟你是我牵扯进来的！”齐仙儿柔声说道。 女鬼很惊讶的抬头，“我…我可是差点…差点杀了你啊！” “那是我活该！不怨你，自己好好想！”齐仙儿说道，肖然看的是心旷神怡，这风范可不是一般女孩能有的。 “嗯…嗯…我可以答应！不过我有个心愿没有完成，希望你能帮我！”女鬼迟疑道！ 齐仙儿笑了，“姐姐！我叫你姐姐吧！我们将成为一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她显然看过齐婆婆的笔记，知道不少！ “机会只有一次，如果融魂，你将不是你！”我沉声说道！如果女鬼自愿当然更好，如果不是自愿我怕会有一些瑕疵或者一些意外！ 女鬼融魂之后占齐仙儿躯体的三分之一主动权。和公司的股份一样，齐仙儿虽然占了大头，但也不是事事都归她指挥！ 而且虞滢也告诉过我，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合的融魂之鬼，齐仙儿这么容易就找到实属不易，如果放走了下一只还不知道到哪去找！ “嗯，不后悔！我以鬼躯十年都没做来的事情，说不定这个妹妹能成功！”女鬼决定孤注一掷，把希望堵在齐仙儿身上，“你们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跟了这个丫头应该不会吃亏的。” 这鬼有点意思，从先前的害怕也变作了坦然，齐仙儿的话起了很大的作用，没有鬼希望自己的宿主和她合不来，性格温润的齐仙儿无疑是个不错的宿主。 “你呢！仙儿！这条路踏上就不可能回头了！甚至可能会死！” 齐仙儿微笑，“要不是你们，说不定我已经死了！一个已经死去的人还谈何生死！我要继承奶奶的衣钵，让鬼言者一脉再次在术法界中传颂！” 我点了点头，对她的回答甚是满意，第四门的一大传承又将重现，我这个水货掌舵者还是打心里高兴的！齐仙儿配合灵兽齐鹏鹏，绝对能让百鬼避逸。 “那就事不宜迟，现在开始吧！融鬼并不复杂！即刻就能完成！” 齐仙儿和女鬼同时点头，“姐姐叫什么名字？” “名字吗？死后就随风去了，那我就叫凤儿吧！妹妹可以叫我凤姐姐！”女鬼笑颜如花，她也将迎来新生，至少不用为了阳光而烦恼。 齐仙儿静气的就地而坐，齐鹏鹏高兴的围着打转，它也是希望齐仙儿能继承老主人衣钵的吧！ “通幽冥，落黄泉！即日起，我言鬼，鬼言我；吾为鬼言！”齐仙儿朗声喝道，闭上眼睛咬破了自己的舌尖，仰头喷出一股血雾！ 淡淡的血气把她包围！直到成为一个隐隐约约的红色大茧。一道血色的符文在她额头若隐若现，远远看起来像一只血色的眼睛！ 凤儿知道该到自己了，纵身往血茧里面扑，碰到血茧的那一刻也变成了红色的光芒，在血茧上面游荡，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上次抓鬼小能手齐鹏鹏对女鬼无可奈何主要是女鬼进了齐仙儿的体内，而且齐仙儿也是主动和女鬼融合的，所以爱莫能助。 现在女鬼和齐仙儿又在重复上次的过程，上次应该也是这里出了问题，女鬼的激烈反应让身为普通人的齐仙儿晕倒，甚至丧命。 虽然女鬼已经表态会心甘情愿的和齐仙儿融为一体，但我们也没有放松警惕，只要她做出什么出格的动作，说什么我们也要把她打出来。 不过事到如今那凤儿也格外配合，看来是真心实意的，血色流光在大茧上面转了两圈之后变成了一道红色的利刃，往齐仙儿的眉心刺了进去。一瞬间就不见了踪迹，看来已经进了齐仙儿的体内。 “成功了吗？”肖然迫不及待的问道。 虞滢笑了，“你啊！关心则乱，本来就没什么风险！” 肖然抓耳挠腮，有点小尴尬，眼睛还是离不开齐仙儿。 “渍渍渍，某些人啊！人家女孩还没答应呢！就猴急成这样，见色忘义！”叶开鼻子哼哼。 “你是看不得我好，我和仙儿准能成，到时候虐你们单身狗，每天给你们喂狗粮，美滋滋！”肖然得意洋洋的说道，有力的回击叶开。 叶开虽然不岔，但也知道齐仙儿和肖然已经板上钉钉，吃了个闷亏，“姓肖的，你要是敢喂哥吃狗粮，哥不整死你，对不对，谢尧！” 谢尧这厮还直点头，肖然怂了，当时他们关系不好的时候我记得肖然天天被叶开整，怕是还有很大的阴影，“哥！我错了！” “跟我斗，你还嫩了点！”叶开像一只战胜的孔雀，却被虞滢一句话打击的气焰全消。 “你还连泠儿的手都没牵过呢！嘚瑟啥？” “别闹！仙儿快要完事了！”我沉声说道，房子里只有齐鹏鹏激动的喘气声。 红色的大茧又持续了一会，突然消散在空气中，但齐仙儿额头上面的红色符文已经很明显的镶嵌在了她的眉心，变得不再妖异，反而很暗淡，像是一个普通的纹身！ 第一百五十四章 师傅的留言 齐仙儿眼睛缓缓睁开，与她融鬼之前没有太大区别，只是气质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阴冷？可以这么形容，那只鬼也起作用了。 “那只鬼就这么没了？”谢尧说道。 “在的呢！”齐仙儿笑了，身后出现凤儿的身影，也跟着齐仙儿一起笑，看来她们是真的拥有不同的意识。 “哇！还有这种操作，那…那仙儿以后的手段，不会也像那只女鬼一样吧？爪子伸的老长，然后一下扭断人家的脖子？”叶开一阵恶寒，不敢往下想，仙儿这么一个充满仙灵之气的女孩要是这么恐怖，形象就全毁了！ 肖然不满了，“你怎么说话的，仙儿是你叫的吗？仙儿用什么手段归你管？” “切，仙儿是她名字，不叫仙儿叫什么，管的多！” 叶开刚说完，肖然目瞪口呆，指着叶开背后。 “发癫了？这个动作什么意思？” “你后面！” “妈耶！这桌子怎么飞起来了！”叶开吓了一跳，往肖然那边窜！ “这就是仙儿能力之一，念力操控。可不是你想的伸手伸腿的！”虞滢笑道。 “哇塞！酷毙了，这可是我梦寐以求的超能力！”叶开双眼冒星星，盯着那个茶几，不挪目光。 然后茶几又在齐仙儿的低语之下缓缓降落，齐仙儿整个人晃悠了一下，险些倒地，肖然一见，立马跑上去，“怎么样！” “有些头晕！” “正常情况，第一次用能力，把控不会太好，而且这个茶几还是太重，换个轻点的，如小刀，能瞬杀人与反掌之中。恭喜，你有能力自保了！” 齐仙儿欣喜的点头，像小鸡啄米。 “这特么不是无敌了吗？能控物就能控人。把一个人往那一定，然后一刀，神奇的能力。”叶开幻想，我上去又一下，太想当然了。 “你以为这么容易吗？仙儿现在才能举起几十斤的东西，而且你觉得她能控高手？而高手又会给她时间吗？”我说道。 没有无敌的技能，任何能力都有破绽，主要还得看施法者本人自己的操作。 “不过齐仙儿才刚开始，晋升空间还很大！以前齐婆婆就凭借这一手让好多术法界赫赫有名之人吃了亏！”虞滢说道，我附和的点头！ 齐仙儿很高兴，“够了够了！我就不怕坏人了！” “还有，还有什么能力吗？”叶开像个好奇宝宝。 齐仙儿沉思，又是一个起手式，嘴巴喃喃而动，这是远古的鬼话，没有人能听懂。空气肉眼可见的闪过波动，一柄柄灰色透明的尖锐小刀成型，蓄势待发，随着齐仙儿的令下，它们将蜂蛹而出！ 这不是普通阴气凝聚的小刀，鬼言者这小刀是鬼之念力和阴气的结合体，集合两者的优点。斩之不断，连绵不绝！ 这刀除了施法者能让它消散，外力不可阻挠，会如同附骨之蛆，阴魂不散！再结合控物能力，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两个能力是绝配！ “收起来吧！经不起消耗！” 齐仙儿现在也才刚接触，其余的能力有待挖掘，不过这也达到了她自己的预期要求。 “嘿嘿嘿！”齐仙儿捏紧小拳头，跃跃欲试，从今天起，她的人生轨迹发生了转折。她也拥有了自保之力，再次和女鬼凤儿相视一笑，露出满意的神色。 齐仙儿当初害怕是不敢接收，现在已经能够平静对待，也会慢慢适应不属于普通人的生活。要想自己实力提升，她也要抓鬼。就算不为了提升，鬼言者也有日常消耗，所以除鬼将成为她的日常工作。她应该早有准备。不用我再去提醒。 “高兴的说不出话了？”虞滢笑了笑，“快给我们泡几杯茶庆祝一下！” 我白了她一眼，“人家茶叶珍藏的，你把它喝完了怎么办！”我活怕虞滢以后时不时跑来蹭茶，齐仙儿肯定也不会拒绝。 “哎！不碍事，这茶制作起来不难，只是要加入鬼魂残躯做原料，所以才一直没有做，现在不成问题了！”齐仙儿都这么说了，我肯定不会阻止。 虞滢得意的看了我一眼，就眼巴巴的看着齐仙儿去沏茶。 “好咯！”齐仙儿唱了一声，还为齐鹏鹏准备了一个小碗，没有把齐鹏鹏做一个狗看待。 肖然喝了一口，眼光却飘到了齐仙儿身上，“仙儿泡的茶真好喝！” “好喝就好喝，用得着你拍马屁吗？”叶开也喝了一口说道，砸吧着嘴又喝了几口。 “呦呦呦！这话说的酸溜溜的！” “这也要吵一下！”齐仙儿眉头微微一簇，肖然立马正襟危坐，和叶开划开了界限，这男追女太累了！ “你什么时候回上阳？”虞滢问道。 “过个两天就得回了，你在京都应该还有事吧？” “嗯，瞿霄的腿还得治，应该会要一段时间，毕竟伤的时间太久了！” “晃荡！”齐仙儿手中的杯盏掉到了地上，还好距离不高，倒是没有摔碎，在地上滚了两圈就静止了！ 一整屋的人和一条狗就怔怔的看着她，喝茶喝的好好的，杯子咋掉了，而且看她神色还有一些呆滞，不正常！ “仙儿，咋了？”肖然轻轻拍了拍齐仙儿。 齐仙儿猛的摇头使自己清醒过来，“上…上阳？你们是上阳过来的？” 叶开大大咧咧的说道，“我和师傅都是上阳的，以后去上阳玩，哥罩着你！” 他也是神经大条，根本没注意齐仙儿微微颤抖的手，“你们…你们认识一个叫宋小涵的人吗？” 全场安静，鸦雀无声，像看着怪物一样看着齐仙儿。 齐仙儿叹了一口气，有些失落，“是我想多了，上阳那么大，你们怎么可能认识这么一个人，不过听说他和你们是一类人，也是个术士！” “你找宋小涵干嘛？”我似笑非笑的说道，这丫头真有趣，没想到她还在找我。 “也没什么，奶奶去世的时候让我给他带一句话。”齐仙儿缓过来，捡起地上的杯子说道。 “带话？为什么现在！”齐仙儿奶奶去世快一年了，时隔一年带什么话？ “我也不知道，都是奶奶说的，只能在这个时间段！我本来准备前几天过去，但是就发生了那些事，没时间了。马上就是奶奶告知的最后期限！”齐仙儿苦笑！ “嗯！那你说吧！” “啊？不太好吧！奶奶让我当面给他说。”齐仙儿很为难。 “我叔就是宋小涵！”肖然摸了摸鼻子，见了真人却不识人。 “啊？”齐仙儿又惊呼，“大哥，你真是宋小涵？” 我摊了摊手，“如假包换的宋小涵！至今还没有遇到有人冒充我！” “你奶奶告诉你的地址是不是上阳市秋水口街道的寿店，而宋小涵就是寿店剪纸人？如果是的话就没问题了！我对齐婆婆时隔一年带给我的话很好奇！”我见齐仙儿还是有点不信。 索性全部说出来打消她的疑虑。齐婆婆肯定跟她千叮咛万嘱咐，不然她也不会守得这么严实。也就是说这件事很重要！ “原来你真是宋小涵！太好了，太好了！奶奶交代的事有着落了！”齐仙儿高兴的大叫，深吸一口气，“奶奶让你在八月一之前赶到雾隐村，那里有件事需要你处理！” 我眉头直皱，雾隐村？听都没听过，还有齐婆婆为什么让我过去？ “没别的信息了吗？” “奶奶还说这是你师傅交代的，至关重要，你务必要过去！不然会有很严重的后果！”齐仙儿郑重的说道！她也没理由骗我。 “我师傅？”师傅的消息已经很久没听到过了，上次只有肖自在的只言片语，稍微的提了一下。 “是的！奶奶说是你师父留下的话！”齐仙儿不断点头，完成她奶奶的任务让她如释重负。 “八月一？今天已经七月二十五了！那不是只有五天了？”谢尧说道。 既然是师傅说的，我肯定要很严肃的对待，“你有没有听过雾隐村？”我问虞滢，结果虞滢也摇头。 “雾隐村！千年古村，传闻中的鬼村！没一个人敢在村里逗留，只要进了就不能出！”叶开照着手机上面念着，“能进不能出，是不是和涂千学长家的桐叶镇很像？” 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叶开说的这个雾隐村就是师傅让我去的雾隐村。我一把夺过叶开的手机，上面只有寥寥几句介绍。叶开念出来的差不多就是全部了。 它位于西边的云泽省，又被称为被遗忘的村庄！ “奶奶让你尽快过去！”齐仙儿接着说道。 “快，看看是不是西方以西，我已经被那四个极位弄得神经极度紧张！” 虞滢白了我一眼，“你怕不是傻了吧，西方以西是指上阳的西边，这都出省了！” “明天出发！应该能赶过去！”我定了定神，再怎么急也急不来，京都不是上阳，安排飞机没那么简单。 叶开拿过手机后又是飞速的输入，“我来查航班订机票！” “一张！只订一张！我一个人过去，你们别跟着！”上次桐叶镇的事情我还铭记，不敢带叶开几个犯险，这雾隐镇一看就是凶地，说什么我都不会搭上他们。 叶开呶呶嘴，被我打断，“就这么定了！你们好好待上阳！”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好心的婆婆 “好了，茶喝完了一起去吃个饭吧！”我静静的说道。 虞滢轻声说了一句，“小涵是为了你们好，就凭你们这修为不是拖他后腿吗？” 叶开几个缄默，低头端起属于自己的水杯。 …………… 叶开订的是早上九点的航班，都起了个大早。也没什么收拾的，带上我那箱子就可以走四方。虞滢昨天晚上让我拿出替身人偶，做了个简单的认主仪式，这样就有了一层很大的保障。 就连师傅那种大术士都慎重对待的地方，我还真没有什么把握能全身而退，不过就算是龙潭虎穴我也得去闯上一闯。 滋事重大，不容马虎！看齐仙儿那着急的样子，这雾隐村怕是没那么简单，光凭千年古村，有进无出的名头都能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叶开几个明显不高兴，闷闷不乐，头都不抬，我也是伤脑筋，但是由不得他们任性。 “你们自己玩个痛快，然后就回上阳吧！回去晚了小心天晏老爷子责怪，把你们屁股都打开花！”可能这笑话有些冷，除了我自个笑几声，一个个都没什么动静！ “你自己注意安全！”虞滢低语，给我把衣领整了一下。 “嗯！” 想说很多话又说不出口，心里有些堵。不知道为什么，又不是生离死别，反正有点难舍难分，也没有墨迹，拿着找关系做的身份证明，孑然一身投入了上机的人群之中。 等了有一会，飞机就起飞了，看着窗外的朵朵洁白云彩，置身在高空之中，没有想要仰天长啸的痛快，有一种莫名的压抑… 云泽省的洪宾市，算是文化底蕴比较浓厚，传统保留比较多的一个市。在全华国也是赫赫有名，洪宾市的当权者更是借这一优势在近几十年来大力宣扬，大力发展，让它成为了毫不逊色于省会城市的一个风水宝地。 而雾隐村位于洪宾市的偏僻角落，从地图上可以看到一个小点，已经到了洪宾市的最边沿地带，因为其特殊之处，仿佛成为了被人遗忘的小村庄，不被人记起，更没有人在意。 本来在这个年代，有钱能使鬼推磨，我正准备花钱给我找个向导之类的，结果…我忘记我一般不带钱，平常时候需要钱就找叶开，可是叶开远在京都。 最为要命的还是手机没电关机了，这东西用的少，我就没怎么关注，没想到现在掉了链子。我觉得我应该是走运了——霉运… 左手抬起来扶额，这又是怎么回事，一下飞机两眼茫茫，随着人群走出了机场，照样的人声鼎沸，来来往往不停歇，我就在两眼抓瞎！ 不知道走到了什么地方，人生地不熟的，再怎么走也走不到雾隐村，看看仍然能够走动的怀表，赫然已经到了下午五点。 尝试着问了几个人，一个个把我当神经病，就算不当神经病也当做了什么骗子，对我没什么好脸色，加上我这身衣服寒碜，走哪都不受待见，我就只有作罢，问人不行？我问鬼还不行吗？ 云泽省和我去过的那些地方不同，不知道是不是古韵的影响，对这些魂灵有着驱赶或者是促进消亡的作用，魂灵很少，找了好几个可能有鬼的地方都没找到！ 我很无奈，只能等晚上，阴气加重，应该会有魂灵出没。 “小伙子！我看你在这地方来来回回走了好多遍了，咋的了？遇到什么难事了吗？给婆婆说一说！说不定老婆子能帮上一点忙尼！” 我一惊，到处看了一下，这里是个小公园，没人会五点跑过来散步。那这个正拿着扫把打扫道路的环卫老婆婆就是和我说话吗？ “和我说话？”我还是用手指了指自己，望着老婆婆。 老婆婆笑呵呵的点头，“就是你呢！年轻人，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啊？你这种我见得多了呢！你一看就不是我们洪宾本地人嘛！” “是有点难事！”我苦笑，表现得有这么明显吗？连个婆婆都能看出来。 “婆婆知道雾隐村吗？” “雾隐村？没有，没有，婆婆没读过书，去的地方也少！小伙子要去那个什么雾隐村？那怎么还在这徘徊呢？” 婆婆很健谈，一边清理着垃圾一边和我聊天，看她那熟练的动作怕是做了不少日子了！年纪有些大，但是精力旺盛，就这一会功夫都清理了不少地方。 “额…额…出门忘带钱了！”我自己都觉得有些丢人！ “哈哈哈！这么一回事啊！来，跟我回去，我给你路费！”婆婆爽朗的笑了。 我一呆，“不怕我是坏人吗？” 世风日下，这婆婆还这么年迈，还敢把陌生人把家里带？甚至主动提出给路费！是给，没指望还的给！ 婆婆擦了擦脸上的汗，还是在笑，有些自得，“我老婆子虽然文化程度低，也没什么见识，形形色色的人可见了不少，你小家伙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可能是坏人，哪有坏人没事跑公园溜达的？” 我稍加思索，谁知道晚上碰不碰的到鬼，谁知道那鬼晓不晓得雾隐村，还是把手机充上电保险，那样钱就有了，事情也好办了！这老婆婆的出现可算是解了我燃眉之急！ “不用钱，不用钱，让我把手机电充满就行！婆婆家有充电器吗？”这种年纪的人已经有些脱轨，我出于不放心多问了一句。 “有的尼，有的尼，我家老头子就喜欢摆弄手机的尼！就是不知道插孔合不合适，不合适的话我就去找隔壁小张去借！他人可好尼！” “那我等婆婆忙完？” “你的事要紧尼，我不碍事，跟我来吧！不远，就在公园里面，看你挺急！耽误事就不好尼！” 这善良的婆婆让我有些感动，萍水相逢，有些人就是愿意帮助陌生人！当然那些拒绝的人也是有自己的顾忌，无所指责。 “跟上咯！”婆婆招呼一声就拖着自己的工具和那已经装了半袋子的垃圾往前走，我立马跟上，婆婆走的挺快，而且对这小公园很熟悉，还穿了几条小道。 “看，到了尼！就在前面！” 顺着婆婆的指示，那是公园的一处门，门口布了一个铁栅栏，还有两个方方正正的小平房立在旁边，有一间是门卫室，另一间就是婆婆的家了！ “黄奶奶，这谁啊？”刚到门口，一个身穿保安服装的中年男子急冲冲跑过来问道！ “这小伙子说手机没电了，借地方充下电！”婆婆笑着摆手，“真是个粗心的小伙子，出门都这么不小心！” 那保安眉头一皱，警觉的看着我。怕是职业病犯了，“您老怎么总是随便把陌生人往家里带，上次那个女孩子也说离家出走，几天没吃饭。您倒是好心，可是人家呢！哎！那五百块够您半个月工资了！” “不碍事，不碍事，那小姑娘也不像坏人，可能比较急着用钱吧！” 保安气急，但是又拗不过婆婆，冷眼看着我，“我怎么说才好呢！小子，我跟你讲，要是敢骗婆婆，我追到天涯海角都打爆你的头！哼！” “小胡，马上都要下班了，快回家吧，别让小玲惦记！” “不，我要守着这家伙，要是有什么情况婆婆记得叫我！我就在旁边，黄奶奶您也甭劝了，刘爹爹托付我好好照顾您，我就得好好照顾！”保安也挺倔，婆婆没有说什么，领着我往家里走！ 我深深地看了那保安一眼，看来底层的真情更浓啊！ “小伙别在意啊！这小胡跟个倔牛一样的尼，话说的有些重！他也怕我被骗，我也知道他总是埋怨我太傻！傻人有傻福，谁知道尼！” 我笑了笑，“好人有好报！婆婆是个有福之人！” “哈哈！小伙子嘴真甜，我给你找找，老头子的东西我都整理的很好的！等着，我拿给你！”婆婆把手上的东西往门口一靠就进了房间。 婆婆的这房子不大，刚够几个人容身的样子，而且堆积的东西也比较多，墙角就有一摞码的很整齐的易拉罐和矿泉水瓶，看来婆婆平常也会捡这些东西卖钱。 房子虽然又小又挤，但婆婆打扫的很干净，家具没几个，一个小方桌，两个小凳子，再加上一个平常人家里都会有的那种放香炉摆神像的小柜子。 不过柜子上摆的不是什么神像，而是一个遗像，慈祥的老爷爷，微微的笑容让皱纹都舒展开来，应该是婆婆的老伴吧！ 婆婆很快就出来了，手里不止拿了充电器，还有一杯水，想的很周到，“哎哎！还站着干嘛尼，坐！坐！我这里好久都没来人了，每次来客人老头子都会很高兴尼！他也喜欢热闹！” “婆婆不用这么客气的！”我笑着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来，要是不嫌弃，就手机给我，我帮你充上，你找不到插座在哪。”婆婆把茶水往桌子上一放，“没什么可招待的！小伙子将就点尼！” 我把手机掏出来递过去，婆婆拿过一比划，老脸如菊花一般绽放，“合适着尼！原来老头子的手机都是我帮他充的！那老鬼忒懒！” 第一百五十六章 年老的爱情 “婆婆一个人住？” 这时婆婆已经走到了墙角的插座那里，头都没抬，“一个人习惯了尼，老头子都走了大半年了！慢慢，慢慢的也就习惯了尼！” “对不起！” “嗨！你这娃子说什么话尼！婆婆又不会在意，老爷子最喜欢孩子，可惜我这一生都能给他留个种！让他带着遗憾走了啊！”婆婆叹了一口气，难怪婆婆这么老迈了还在公园扫垃圾！ “也得亏这公园的业主的心好，愿意收留我这糟老婆子还我那老头子，我们在这都待上二十年了尼！” “二十年？这么久？” “不久尼，一花就过了！和老头子在一起我就特满足，管做什么尼！但是他这个挨千刀的居然走了尼！” 我的话勾起了婆婆的往事，浑浊的眼睛都快泛起水花，怔怔的看着老伴的遗像，仿若音容笑貌在眼前浮现，不自觉的抿嘴笑了。 “婆婆太啰嗦了！人老咯！”婆婆摆了摆手。 “不碍事的，我喜欢听婆婆说这些！”我会心一笑。 婆婆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欲言又止的抖了抖嘴唇。 “婆婆有什么话要说吗？” “天色晚了，小伙子你还要赶路吗？要不就在这里留宿一宿吧！”婆婆看外面天色。 “这个不太好吧！您帮了我这么大的忙，怎么好意思在这里留宿！” “罢了！罢了！也不好委屈你，本来想让你在隔壁将就一夜，你手机充好电就要走吧！”婆婆神色暗淡，“其实今天是老头子生日，我想让你留下来，多个人热闹热闹，老头子最喜欢热闹了！” 婆婆又把那句话说了一遍，我心头一颤，她可能很希望有个人陪她一起给她老伴过生日吧！ “行呢！没事的！我明天赶路也可以！”本来我准备手机充好电就连夜往雾隐村赶，只要有钱，哪里会没车？不过我真的不想拒绝这个好心的婆婆。 “哎呦！真的吗？小伙子你不必勉强的！”婆婆高兴的说道。 “不勉强，不勉强，我还没给谁过过生日呢！拖您的福，体验一把！” “哎哎哎！好的尼！我收拾一下！今天老头子生日！”婆婆得到我的答复，手忙脚乱的进了屋。 “你怎么还在这里？”婆婆进屋没多久，那个魁梧的保安就进来了！ “手机没充好呢！婆婆邀请我一起给爹爹过生日！”我轻轻说道。 张姓保安又好生打量我良久，“你真的是手机没电了？” 我摊了摊手，“是的，如果不是手机没电，可能碰不到婆婆这样善良的人吧！” 保安还是有点不信，狐疑的盯着我，“算了，信你一次，今天是刘爹爹的生日，就算你图谋不轨我也希望你别伤害黄婆婆，这个日子对她很重要！” 我摸了摸鼻子，我真的有那么像坏人吗？不过也不好解释，只有作罢！ “哎！小胡啊！你怎么还没回家啊？”婆婆换了一身的崭新的衣服从屋子里走出来，这是一个很隆重的日子，可能比新年还要重要！ 保安笑道，“今天刘爹爹生日，我想着说留下来陪您，我已经和小玲说好了的！” 婆婆叹气，“你平常对我们的照顾就够多了，帮我买米买油还不要钱，你每月工资也不多，小玲怕是对你也很不满了，上次还来闹了一次！你不回家说得过去吗？快回吧！快回吧！老婆子可不想成为罪人！” “黄奶奶，您别管那个婆娘！我把您当亲人在看待，我今天就不回，得陪您，爹爹才走半年，今天说什么也得陪您！”保安很倔。 婆婆其实对保安留下很高兴，保安很显然也不想扫婆婆的兴，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比你长几岁，你就叫我胡哥吧！先前误会你，别和我这大老粗一般见识！” “这才对嘛！”婆婆笑了！ 我也喊了一句，“胡哥！”这个保安说起来人来不错，是个至性之人，我叫这声胡哥叫的心甘情愿！ “来来来！我就不把你们当外人看待了！帮我整理一下，老头子生前最不喜欢看到家里乱了！你们帮我把这些瓶子什么抛外面去！”婆婆叫唤道！ “黄奶奶，我和这个小哥帮您卖了吧！废品站也不远！扔了怪可惜，这可是您捡了好几天，别便宜了别的拾荒者！” “也就几块钱尼，前几天忘了卖，要不，就扔了吧！懒得麻烦！”婆婆咬牙道，她也不舍的这几块钱。 “胡哥！我们拿出去卖了吧！” “好嘞！” 婆婆摇头笑道，“这两小子！” 两人把一大摞瓶瓶罐罐往外拉，这么大一堆居然才几块钱。 “小子！力气不小嘛！”胡哥说道。 我笑着道，“有这么一把力气！婆婆是个好人呐！” “嘿！可不是吗？刘爹爹也是好人，为什么不能让他多活几年呢？”其实他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只是心里的一丝念想在作怪，为婆婆感到惋惜。 “胡哥！我问你个问题！你愿意照顾婆婆吗？直到她去世！”我抬头问道。 他一怔，默默的点了点头。他也有自己的难处，先前婆婆也有说他和他媳妇为了婆婆的事闹矛盾！ “不远了！我们快些赶回去帮婆婆做做事，婆婆年纪着实大了，累不得！” “走吧！”我们脚步又加快了几分，从那不算远的废品站回来，已经是六点多。现在正是公园人多的时候，进进出出都是人！ “胡哥，现在才是人多的时候，为啥你六点就下班了！”我问道。 他没有犹豫，神色有些迷离，“这公园本来就是私立的，能有什么事，八点上班，六点下班，混混日子可以！” 我看他身高一米八几，年纪估计三十几，正直壮年，还有家室。这工作做一下缓冲可以，但他居然做了几年，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你该不会是为了婆婆才留下的吧！” “哈哈！你这小子贼精，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他没有掩饰，“我本来准备辞职，但是眼见刘爹爹不行了，黄奶奶又无儿无女，一个孤寡老人，真的放不下！” 他又摇头，这个壮实的男人也有一颗柔软的内心，“刘爹爹和黄奶奶都是好人，我不忍心啊！” “会过去的！” 他被我这句话弄得摸不清头脑，不过也没有追究，因为我们已经到了婆婆的家门口。 “你们挺快啊！我刚请假了，今天可以不工作！”婆婆的眉眼弯的像两弯月牙，“我去买蛋糕，再订一桌好吃的，今天我请客！” 我们知道婆婆不会让我们花钱，但是胡哥还是说了一句，“打电话叫他们送过来吧！很快的，只用把要求说一下！” 婆婆把额头一拍，“哎！我也是老糊涂了，老头子生前还没享受过这种服务呢！没想到死后还享受了，真是便宜他了。” “婆婆，还有什么事要帮忙吗？” “没有了，没有了，就烦劳你叫个蛋糕和饭菜了尼！老婆子做的可没有那些馆子做的好吃！对了，你可别偷偷付账，不然我生气了，让他过来我给现金。” “好嘞！” 我把那没电的手机开机了，给叶开发了一个，‘给我转两百一十万过来！’然后又把手机放下了，他看到就会第一时间转过来，果然才过了一会，手机叮咚一声，款到了！ 叶开还给我发了个笑脸，我回了一句，“勿念！” 那边的蛋糕和饭菜也很快，效率很高，婆婆笑莹莹的拿过蛋糕，又拿了饭菜。屋子也被打扫的干干净净，所有的杂物都被收捡好了，就等着给老爷子过生日了。 “婆婆！能不能给我一件刘爹爹经常穿的衣服！”我问道。 “小伙子要那东西干啥尼！不吉利！”婆婆责备的说道。 我笑道，“有用呢！婆婆只管拿给我就是了！” 看着我比较坚定，婆婆再次进屋，拿出了一件白色的衬衫，“这是我以前给他买的，他可喜欢了！穿上去就不肯脱下来，出门都是穿着这件衣服去的！”婆婆用手不断的在衬衫上面摸索，然后递给了我。 “你看看合用不？” 我接过后把衬衣抖了抖，暗自的查了一下，拨动这件衣服与爹爹的因果线，真的有回应，太好了，刘爹爹还没有入幽冥。 如果进了幽冥，就算我手段通天也没法招魂，可只要在阳世，我就有把握把他召回来！婆婆如果在今天能见到刘爹爹肯定会很高兴吧！ “合用，合用！合用着呢！” “小兄弟神神秘秘的，还要刘爹爹的衣服，不会是跟电视上一样的招魂吧！”胡哥开玩笑的说道，我当然不会告诉他猜对了，惊喜要在合适的时候出现。 反倒是婆婆，“别瞎说尼，老婆子都不信有鬼！要是有鬼就好了，我想见老头子一面。” “婆婆见到刘爹爹想说什么呢？” “能说什么，还不是问那负心汉过的好不好，还是有点放不下啊！今天高兴尼，别说那么难过的问题。”婆婆说道，“来来来，肚子饿了吧！我们开饭，开饭！”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吸魂的村庄 （为宁静加更！！！谢谢你一直支持！就别打赏了！嘿嘿！！！） “黄奶奶，请刘爹爹过来吧！”胡哥瞅了那遗像一眼。 “我晓得的尼，今天老头子可是正主，不会忘记的！”婆婆给刘爹爹上了一注香，然后双手抱着遗像，两行清泪划过，“老头子，今天你生日尼！你看得到吗？” 我和胡哥都没有说话，直到婆婆把遗像拿过来放在椅子上面。 桌子不大，坐四个人刚刚好，婆婆把碗筷发下来，给我们都盛上饭。 “老头子，吃饭了尼，我还给你买了你最喜欢的‘稻花香’！还有你最喜欢吃的白斩鸡！吃吧！”这是叫魂，如果魂灵在旁边说不定会坐下来，但刘爹爹并不在。 不仅不在这里，我感应到刘爹爹至少离这里几百里路，这段距离坐车都要好几个小时。 不科学，如果刘爹爹不肯下幽冥，应该是有执念，这执念又是黄奶奶，可他居然不在黄奶奶身边，反而在几百里之外？ 管不了那么多，给刘爹爹祭拜了一下，就开始暗自招魂，以鬼魂的行进速度，应该能在吃完饭之后赶回来！ “咦？”我轻声，婆婆和胡哥都停下吃饭看着我。 “小伙子，咋的了？” “没什么，没什么！”我立马应付过去，刘爹爹的魂居然收到了阻碍，手到擒来的事情出现了波折。能感到有一层薄膜来阻止刘爹爹往回赶。 我抬头看了一眼正心不在焉吃饭的婆婆，今天说什么也得把刘爹爹的魂招回来，一个印诀捏了下去。 不得了，我喉头一甜，这股子反冲力有点大，不过刘爹爹也成功突破了屏障，正在往回赶！我露出了一抹微笑，结果终归是成功了，不然我可能会留下遗憾。 “吖！小伙子，你怎么流血了！”婆婆慌忙的把碗筷一放。 我一模，嘴角果然溢出鲜血，只是没怎么在意，“没事，不小心咬到嘴巴了！婆婆吃饭，吃饭！” “怎么这么不小心尼！坐会，我给你拿纸巾。”婆婆火急火燎的进屋，拿了几张纸递给我，“快擦擦！慢点吃啊！急啥！” 我接过纸巾憨笑，“吃饭！”又夹了几块肉到碗里，婆婆见我真的没事才作罢。 “你们都好好吃，不过别吃太饱了，得留着肚子吃蛋糕，难为你们还要熬到十二点！老头子说十二点吃蛋糕才叫真的过生日尼！这老鬼死了都不安宁！”婆婆碎碎念，她对刘爹爹的所有习惯都了若指掌，可能刘爹爹自己都没她记得这么清楚。 “现在哪个不是十二点过后睡觉！小兄弟就委屈你和我挤一个屋子了！”胡哥越来越亲切，我笑着应了下来，也在不停的感知刘爹爹的距离。 “我吃好了！” “我也吃好了！” “吃好了啊！这些剩菜都够老婆子吃好久了，两个大男人，吃这么少！”婆婆说道。 “我们留肚子吃蛋糕呢！” “也是哦！行尼！留着吃蛋糕！” 胡哥上前一步，在口袋里面掏了掏，“刘爹爹生日，我买了这个！” 婆婆看着胡哥手里拿着的一个银色吊坠，责怪的说道，“哎呀！买这个东西干嘛！老头子又不能用，浪费钱！” “这个是胡哥给您买的吧！不是给刘爹爹买的！”我解释道！ “那也不该浪费钱啊！” “您就收下吧！胡哥的一片心意！”我劝道，“等会我也送您一份大礼！” “你们这是为哪般尼！明明是老头子过生日！哎！得了，得了！老婆子今天沾他的光！”婆婆深情看了刘爹爹画像一眼，接过那吊坠。“小胡给我戴起来吧！这娃子！真的是！” 胡哥笑呵呵的过去，给婆婆戴了起来，是一个蟠桃的形状的吊坠，看来胡哥也很用心。虽然可能是几十块钱的廉价货，但胡哥的心意到了！ “婆婆，我出去转两圈，消食！” 婆婆正在收拾桌子，“这黑灯瞎火的，到处晃悠啥？” 我笑了两声没有回答，大步走了出去，刘爹爹快过来了，我得和他说清楚。虽然是我招的魂，但是刘爹爹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拿着那个媒介，也就是那件衬衫走到一个松柏后面，吃个饭都已经十点多钟了，公园里的人都散的差不多。 看了两圈，发现不对劲，一只鬼都没有，真的是一只鬼都没有！这也太奇怪了，难道洪宾市整体布置了一个驱鬼的大型阵法？没道理啊！谁吃饱了没事做，而且我也没感应到任何波动，洪宾市应该没有一个超过帅的术界中人！ 再联想到刚才招魂的异常，怕是不简单，到底是哪里的问题还真不清楚！而我也不是为了这件事来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十一点多，来了！一个魂灵飘然而来，是那画像上的老爷子，身长穿的衬衫和我手上拿的是一个样式，看来刘爹爹是真喜欢这件衣服！ “小哥？小哥？可是你唤我？”刘爹爹的魂灵落地，看着我手上的衬衫，“这衣服你哪来的？我怎么突然来了这公园？” “刘爹爹是吧？是我招你过来的，为了让黄奶奶见你一面，今天是你生日，想满足她一个心愿！”我把这些事都徐徐道来，刘爹爹听完后恍然大悟！ 激动的说道，“老婆子现在在哪？我要去见她！”那微微颤抖的手昭示着他不平静的内心。 “您别急，别急好不好！”我笑了笑，把刘爹爹拉了一把。差点就迫不及待的跑回家了，他跑回家也没人能看的到他。 “能不急吗？大半年没见，都不知道老婆子怎样了？是瘦了？还是胖了？我走了都没人照顾她，她腿脚不太好，还有颈椎病！”刘爹爹焦急的说道。 他们两个还真是互相牵挂，让他们见面应该不是什么错事，看婆婆那豁达的性格，也不会说哭的死去活来。 “这就走，婆婆等着您吃蛋糕呢！说要等到十二点！” “原来她还记得！” 我刚踏入门，婆婆就迎过来，“这么久还不回来，我差点让小胡去找你了！” “我这不是回了吗？” 胡哥也吆喝道，“快十二点了呢！准备切蛋糕咯！” 婆婆掀开那蛋糕的盖子，入目的是一朵大大的白色花朵，整个蛋糕也不像普通的那样花里胡哨，纯白，没有一点杂色！ “插蜡烛，插蜡烛！老头子过的可是七十岁生日，插七根就好了！”婆婆自言自语，自顾自的给蛋糕插上了七根蜡烛，胡哥拿出打火机点火，灯一灭！黑暗就被这七根小蜡烛照亮，火红的光芒映照在我们脸上，无比的温暖！ “老头子就喜欢吹蜡烛，可惜没机会了！” “那可不一定哦！刘爹爹，寿星吹蜡烛了！”我双手环抱，一阵风吹过，七根蜡烛灭了！ 胡哥用着打火机的亮光摸到了灯的开关，“小子，你吹的吧！还吓唬我们，不过那阵风可真冷！” “谁说的！你看！”刘爹爹突兀的出现在他们面前，婆婆和胡哥的嘴巴张得老大，手头的动作都停止了！ “天呐？这是真的吗？老头子，真的是你吗？”婆婆蓦然道。 刘爹爹对着婆婆笑了，嘴角勾起，会心的笑了，“不是我还是谁！听说你给我过生日呢！” “婆婆喜欢这个礼物吗？”我笑道。 婆婆忙不迭的点头，“喜欢！喜欢！”哽咽的想上前摸了摸自己老伴。 刘爹爹躲开了，“我是鬼了！我们就说说话吧！你碰不到我的！” 我悄悄过去把胡哥拉出了门，他半天才缓过神！一个机灵猛然抖过。“我该不是做梦吧？你真的是个阴阳先生？” 我点头笑了笑，“害怕吗？” “不怕，嘿嘿！我居然也能见到这么神奇的事情，值了！” “让他们夫妻两好好谈谈，好久没见面了呢？这应该是最后的机会了！” 良久，才听到婆婆叫我们的声音，进去时就能看到刘爹爹和婆婆坐在一起，就像生前那样。 “小哥！多谢你了！” “是啊！小伙子，多谢你！能在今天见老头子一面我死都值得！” 刘爹爹不干了，“你瞎说什么呢！你不准死！” “我不死，我不死行了吧！大把年纪像个小孩子一样尼！” 我和胡哥看着这两个老人发笑，感情真好。 “举手之劳而已！不过我想问一下，刘爹爹您先前在哪？我招魂好像有点不顺利！”我眉头皱了皱，想把这个问清楚！ “雾隐村！我在雾隐村！所有的鬼魂都在雾隐村！只要死了都要去雾隐村，我听那些魂灵说的！我当初是想留在老婆子身边，但是有一股吸力！很强的力道！我无法抵挡，转瞬就过去了，而且怎么都出不来！”刘爹爹回忆道。 听着他的话语，我心中如同翻江倒海，雾隐村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为什么能将洪宾市所有的魂灵捕获，或许不止洪宾市… 越想越害怕，甚至想要即刻就跑去雾隐村，离师傅说的最后期限可只有不到三天了！打定主意天一亮就启程，耽误不了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离别 “小伙子？小伙子？发什么楞尼！”婆婆叫了两声！ 我缓过神，“没事，没事，想到了一点东西！” “这样啊！总是看你神神叨叨的尼！” “这都十二点过了，咱们吃蛋糕吧！”胡哥提议道！ “哎！我这老婆子，和老头子讲话讲忘记了！不吃蛋糕还叫个啥子生日尼！吃蛋糕，欢腾一下！”婆婆颤巍巍的抽身站起来！ 胡哥跑上去把婆婆轻轻按下，“别！别！我来吧！好好和刘爹爹说说话！怕是没多少时间了！”他神色暗淡的看着我，摇了摇头！ “别担心，都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尼！还管那么多干嘛尼！能见老头子一面我都觉得很满足了！”婆婆最后还是坐了下来，眼睛就盯着刘爹爹！ 刘爹爹和婆婆相视一笑，“我啊！老是挂念着你，看你还好就放心了！” “放你的心尼！我还能怎样，让你牵挂的都不去投胎？”婆婆白了刘爹爹一眼。 刘爹爹哈哈大笑，“毕竟伊啊！就是全部咯！” 猝不及防的情话让婆婆神色一滞，谁说人老了就不懂情，只是藏在了平常的一举一动之中，在生活中流露！ “我以前咋没发现你嘴巴这么能说尼！” “死了才知道有好多话我没说呢！多谢小哥给我一个机会！”刘爹爹起身给我行了一礼。 我托了一下，“相逢即使有缘，我喜欢讲究因果！婆婆自己种下的因，我则回报果！无需多言，所以我才说好人有好报啊！” 婆婆抿嘴笑了，“老婆子怕是结了善缘，能够认识你这种高人！” “哎！切好咯！一人一大块咧！”我们的交谈被胡哥打断，相隔本来不远，蛋糕也不大，胡哥三下五除二就解决了，分好了盘子等着我们过去！ “小伙子！走走，我请你吃蛋糕！”婆婆起身，手搭在刘爹爹的胳膊上，像刘爹爹突然之间有了实体，那么自然！ 我还是第一次见别人过生日，以前我和师傅一起住的时候，两人都不会在意这些，每天过着平淡而且重复的日子！但却不让人厌倦，转眼间，我已经熟悉了师傅不在的日子！ “老头子，这是你的，这朵花好大的尼！我们都沾你的光吃上蛋糕了尼！” “嗯嗯！好吃！好吃！”胡哥自己给自己嘴巴里塞了一大口，含含糊糊的叫道！ “哎呀！慢点慢点！嘴巴上糊的都是的，多的是，谁和你抢尼！”婆婆手挥了挥！“你把这蛋糕给小玲捎点，难为你了！” 看来婆婆都知道，胡哥稍微的怔了怔，又爽朗的笑了两声，“吃好，先别管她，有多的再给她带！” 刘爹爹叹了一口气，“小胡啊！你是个好孩子，都三十几了都不要个娃娃！小玲也每天去裁缝店上班。累死累活的，你还是去找个像样的工作吧！” 胡哥陡然停滞，把嘴里蛋糕木然的咽了下去，“俺胡咏发过誓，婆婆不离世，我就不走！”他又觉得有些不妥，“哦哦！我不是说希望黄奶奶离世，，，” 看他那猴急的样子没人笑，“行了行了，知道你的意思尼！你又是何必尼！老婆子一个人又不是过的不好，还把你个青壮年拖下水，这让小玲怎么看尼！这么大岁数孩子都不敢要个！” “管他呢！大不了离婚！”胡哥的倔牛脾气发作，鼻子一哼，脱口而出，谁拉都拉不住！ “你说的些什么话尼！好不容易结的婚，离什么离，你这样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胡哥见婆婆都急了，立马慌神，“我开玩笑，不离，不离，不过您也甭劝我了，我就想给您送终！” “哎！” “您别乱想，当初要不是二老收留我，我还是个流落街头无人管的穷小子，是二老拉了我一把，我这没爹没娘的，你们就是我的爹娘啊！”胡哥默默摇头，轻轻的跪倒在地上，“我结婚钱都是二老拿出来的，那可是二老省了一辈子的血汗钱，俺胡咏是个大老粗，但也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 婆婆默默流泪，我知道她自己没有孩子，怕是已经把胡哥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一样看待。刘爹爹也只能发出无声的叹息，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好好的生日，这是干嘛呢！喜庆点儿！”我上前一把将胡哥提了起来，“再苦的日子总会过去，说不定明天就能看到灿烂的阳光！谁知道呢！” “小伙说的在理！”婆婆把眼泪一擦，木木然的往嘴里塞蛋糕，不知道装了多少心事。 刘爹爹也看着那块带有花的蛋糕发呆，可能是再也吃不到了，有些遗憾，也或许是想着别的什么事情！ “这好好的一夜都要过了呢！”婆婆望着那已经泛白的天际，虽然熬了一夜，但都没有睡意，天亮就意味着刘爹爹要走了！ 胡哥把婆婆打发着陪伴刘爹爹，自己收拾那一片残局。 二老也不再说话，而是相互依偎在一起，可能这就是一辈子，一辈子的终结，在天明的那一刻能够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手机早就充好，是那种比较老式的机型，可能功能不太好，但是待机能力格外的强大。所以我一般都不会充电… 我庆幸，不然也不会遇到这好心的婆婆，也不会见证这黄昏恋情，还有胡哥和二老之间浓烈的亲情，我的心自李晨那一次以后再次开始悸动！暖洋洋的，仿若整个人都要复苏，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总觉得剪纸人的传承好像没那么简单，每次突破都是在情绪的大起大落之后，根本不需要什么积累，师傅也从未和我提起过。 “老婆子，我得走了！”刘爹爹不太想打扰婆婆，但是又迫不得已。 婆婆舒缓了手脚，神色自然的道，“你要走了吗？” 似乎这只是一场短暂的告别，期待着见面的一天，两人也没有表现出浓浓的不舍，都很顺从，这是把一切都看穿了啊！婆婆还是给自己留了那一丝念想，等着再见的一天，直到地老天荒！ 刘爹爹伸出手放在了婆婆的额前，帮婆婆把那些零散落下来的头发扎好，我一呆！这怎么碰到的！ 婆婆更顺势往刘爹爹怀里扑了过去，结结实实的被抱住了！而不是透体而出，两人身上更是散发出柔和的白色的光芒。 情景又是一变，哪里还是那白发苍苍的婆婆和爹爹，就是两青涩的年轻人。 女子紧贴男子的胸膛之上，男子紧紧抱住女子，两人在这一刻心与心交联，跨过了人鬼的界限，穿越了时空，开始深情的告白，感人的话语在那田野乡间回荡，组成人世间最美妙的音符！ “我要走了！你好好照顾自己！”刘爹爹吻在了婆婆的脸颊之上，婆婆反手又是一抱！ “我等你！永远等你，一生一世，三生三世，我爱你！” “我也等你！我们来生再见！”刘爹爹化作一缕缕金色的光芒，挣开了婆婆的怀抱，飘荡起来，近在眼前而又远在天边，一个模糊的人影微笑的向婆婆摆手！ 婆婆也笑了，笑着流泪，同样对着刘爹爹摆手，她要高高兴兴的送这陪了她大半辈子的老头子离开！ 胡哥冲过来，大喊，“刘爹爹，您就安心去吧！我会好好照顾黄奶奶的！” 随即半空中的刘爹爹化为了一阵光雨，屋里也染成了一片淡金色，是最后的遗泽。 本来我还准备送刘爹爹下去的，看来没这个必要了，这超越了常理，我也懒得去追根究底，天地万物的规则又岂是我这种小鬼头能理解的！反正结果是好。 想着想着，突然手里有一个异物，拿起来摊手一看，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根金色头发，或许和刘爹爹有关，不动声色的装进了木箱。 婆婆和胡哥还在注视刘爹爹消散的地方，光雨已经停歇，此时天边第一抹阳光正划破天际，把他们的脸颊都染上了好看的颜色！ “看来真的走了呢！”婆婆喃喃道。 “是啊！走了！”胡哥上前搀扶着婆婆。 “生死有命，常人无法干预，老头子活这么久也不算夭折尼，不亏！” 婆婆看的很开，最后看了那个地方一眼就迎着阳光笑了，像个孩子一样，笑的很开心！ “我想我该走了！”我说道。 “啊？不休息一下嘛？昨天都熬了一夜！休息半天再走吧！”婆婆劝道，胡哥同样是这个意思。 “不了！事情比较急！” “你这娃子，急怎么不说尼，还耽搁你那么久！”婆婆跺脚说道。 “不碍事，不碍事，婆婆回去休息会，我和胡哥有话说！” 婆婆看我确实有事找胡哥，没有阻拦，而胡哥虽然疑惑，但也跟我出去了！ “银行卡号告诉我，我给你打钱！” “啥？你给我钱干啥？我可不能无缘无故要你钱！”胡哥慌忙的摇头。 我制止他，“婆婆是好人，你也是好人，我说过，茫茫人海相见即是有缘，你的好报来了！再说，你有把握给婆婆送终？你也有你的难处！” 胡哥支支吾吾，“我…我能…” “别逗了！是不是男人，麻溜点！” 他最后还是把账号告诉我了！ “好了，我就不给婆婆道别了！事情比较急！”我摆动手里拿的手机踏步就走！ “两…两…两…百万！” 我笑了笑，加快脚步，一闪进入了一个角落，后方果然冲出一个人。不是胡哥是谁，找了几圈没找到我，就摇头叹气的回去了！ 收拾一下心情，向着太阳出发了，摸了摸手机，还有十万，底气很足，应该不会再出现什么波折了吧…… 第一百五十九章 老欠和小豆子 虽然洪宾市我不熟悉，但打个车还是很容易，我准备直接打个车过去来着，可那司机对雾隐村讳莫如深，只肯把我送到客运站。 我一下车他就慌忙的打着方向盘走了，有点像落荒而逃！定了定神往客运站走，来时叶开帮我规划了路线。首先得去雾隐村所在的水云镇，水云雾隐还不是一般的匹配。 我貌似转运了一样，刚买完票那车就说要走，现在还好手机支付挺方便，要知道我也没什么现金。 “水云镇到咧！要下车的下车哈！”过了两三个小时，乘务员大声吆喝！ 也不算太慢，而且就停在了车站，找下一趟车应该会很方便，但是我太想当然了，雾隐村仿若是个禁忌，没人敢触碰。 “大哥！确定不走吗？只一趟！我给你钱，包你车！”我尝试着问道，是一个拉客的面包车司机，中年人，看这样子是个本地人。 司机避之不急，立马摆手，“不去不去，说什么也不去！”说着缩了缩脑袋，倒吸一口凉气，还没等我的话接着往下说，跑的老远。 其余的司机也听到了动静，相当惧怕雾隐村，只要我一过去，话都不肯搭，似乎把我当成了一个瘟神一样，谁碰谁倒霉！ 现在也就才早上，可我不知道雾隐村的具体路线啊！而且就算我脚程惊人，没个一天估计到不了，雾隐村可是最偏僻的地方，距离这水云镇最远！还不知道要绕多久，又开始干着急。 我后悔没把叶开带出来，这小子随便弄个车就能带我到处跑，失算，失算！ 走出那略微简陋的车站，在旁边找了一家早点店，吃点东西先。我现在都不敢随便打听什么，害怕老板赶人。 在洪宾市里的时候还没有这么强烈的感觉，但到了这离雾隐村相对更近的水天镇还真是不得了，不能提，一提就要出事。 当我傻子吗？一个黑影鬼鬼祟祟的跟着我，如果说跟我一起出车站可能正常，但跟到早点店就不太正常了，特别还在门口眼巴巴的看着我。 “来，过来！”我把手头的包子咬了一口招呼道。 是个穿着很破旧的少年，怯怯的上前，“你…你打听雾隐村？” 我拿着包子往嘴里一塞，立马跑去结账，拉着那少年就往外跑。 少年很不自然，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想要挣脱，但他哪有我的手劲大，钳住他就不能动弹，只能任我拉着，直到进入一个小巷子才松手。 少年很惶恐，往后退了几步，都快退到墙角，退无可退。我这才想起来我太激动了，这个乡镇少年怕是吓得不清。 “你…你要干嘛？我可没钱啊！”少年语无伦次，我一阵无语。 “你知道雾隐村？”我懒得和他解释，切入主题的问道，少年木木的看着我，没反应，我上前提起他衣领，“问你呢！知不知道雾隐村！” “知…知道…我…知道！”少年害怕的快哭出来，我把他放下。 揉了揉我眉心，“不好意思，我太急了！”舒缓了自己的情绪说道。 少年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整理着我拉皱的衣物，嘟囔着嘴，“你要去雾隐村？我可以带你去！” 我诧异，这小家伙什么意思，人家对那雾隐村都避之不急，他居然主动提出要带我去，而且还没有给我谈说要报酬！ “啥？” 他脸憋的通红，大声道，“我说我带你去！” “为啥要带我去雾隐村？” “不为啥！爱去不去！”他眼神躲躲闪闪，不知道隐藏着什么，但是我也顾不了那么多，能有人带我去是好事啊！正为这件事发愁呢！我可不认为这个小家伙能对我不利。 “去！我去！求之不得！” “奇怪的人，别人都不敢去，你居然抢着要去！”少年没那么害怕，嘀咕道。 “你不也一样？”我笑了笑。 …………… 他把我带到了一个宅院里面，说这是他家。他得开车载我，我真看不出他会开车，等到我看见那三轮摩托时才缓过神，偶尔换一下交通工具也不错，只要能去雾隐村。 “小子，他是谁？”一个人从那破败的房子里走出来，瘦的跟个麻杆似得，还留着两撮八字胡须，别提有多猥琐，绿豆大的眼睛放着不善的光芒，看谁都是斜视的。 最主要披着一身明黄色的道袍，他那瘦削的身子骨都撑不起来，松松垮垮，好像走几步就要掉了一样，丝毫没有道门高人的样子。我不会看错，他是个目。算得上初亏门槛的那种。 少年支支吾吾，“他…他说他也要去雾隐村，我…我就带回来了！人多有个照应！” 原来这小子打的这算盘，又不是走夜路，人多壮胆呢？ 那八字胡嘴角抖了抖，“胡闹，我们去的是个险地，我保你一个人都勉强，还给我添乱！”他看不出我的波动，才这么说。 少年低头不敢看他，脚在地上磨圈圈，八字胡虽然看起来不好看，但心地不错，有些不忍，“行了，行了，不怪你！” “你又去雾隐镇干嘛？不知道只能进不能出吗？”他小眼睛盯着我，想要把我看穿一样。 我面无表情的回视道，“知道，我去找个人，而且我一定要去。”随便胡诌了一个理由，然后再把话说死，他就不会再逼逼了。 “找人？那你和这小家伙的目的岂不是一样？”他瞅了少年一眼说道。 少年也抬头，“你也去找人？我找我爸，你又去找谁？”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他，“道长可否带我一程？” 他伸手缕了缕自己的小胡子，“那可不是个好玩的地方，你自己想清楚。” “不是还有道长这样的高人在嘛！我怕个啥子嘞！”我拍了个马屁，八字胡很受用，不过还是提醒了一句。 “出事了可别怪我没说在前头！” “晓得，晓得！出事了也是我自找的！” “事不宜迟，出发吧！正午阳气正重，是个进去的好时机！”他面色一凛，进屋开始收拾东西。少年也自顾自的走了进去。 我这才打量了一个有些年代的院落，貌似有些不一般，这门直接朝西，而且方位背阳滋阴，就算我不擅长风水都能看出一点端倪。 没让我等多久，八字胡就拖了个小行李箱出来，而少年则背上大书包，行李往那三轮摩托车上一放，点着火就往外面横冲。 这摩托车已经不新，走在路上的声音像是拉风箱，又像是老头子的咳嗽，仿若已经命不久矣，不得不让我怀疑会不会半路熄火。 但是这少年的车技不错，丝毫没有生涩的感觉，走在路上还挺稳当。 一路上无事可做就闲聊，八字胡还挺健谈，也可以看做是一种卖弄。我都一笑而过，或者附和着他往下说，把他说的飘飘然，什么都没藏住，全都说了出来。 八字胡叫老欠，是道门下属的金光门传人，好像是修一种驱邪金光入体的门派，对鬼怪有着良好的克制作用，不过发展有些偏激，对鬼不对人。 人有时候比鬼可怕多了，金光门斗得过鬼，斗不过人，一直不愠不火，总的来说金光门算得上是一个中下等门派，不过被老欠吹的好像比龙虎山还牛逼。 他此行的目的是接了个委托，找一个失踪了的魂魄，和刘爹爹的情况差不多。被困在了雾隐镇里面，不过他没有我那种手段，所以只能以身犯险，可能是那酬金能让他拿命去拼。 老欠的遭遇和我差不多，同样叫不到车，最后也是这小豆子，也就是正在飚摩托的少年，他的父亲在一年前独自进了雾隐村就再也没出来。 小豆子瞅见了老欠，看出老欠有点道行，于是就找老欠带他进去，两人一拍即合。至于我就是个顺搭的… “嘟隆隆！嘟隆隆！”摩托陡然停了下来。 “到了吗？”老欠问道。 小豆子率先跳下车，“还没嘞！前面的路车过不去，要步行！我经常来！”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前方，看来他还是很牵挂他的父亲。“我爸告诉我千万不要进去，让我等他回来，但是一年了，我等不下去，我要找他回来！” “渍渍渍！这鬼地方，还一年嘞，一天都能要人命！”老欠来回走了几步。 “活见人，死寻尸！说什么我也要找到他！”小豆子咬紧嘴唇说道。 “好小子，有志气！”老欠重重拍了拍小豆子肩膀，不过他也不看好他。 我上前扯了扯他衣袖，“走吧，如果运气好会找到的！” “难咯！是那棵大树那边吗？那邪魅之气不简单啊！”老欠垫脚眺望，可能罕有人至，杂草长得此人还高。 “怕了吗？咋这怂！”小豆子笑了。 “嘿！小子，收起你那挫劣的激将法？劳资会怕？我金光门大弟子的身份像说的好玩一样？我会怕？笑话！”老欠嘴头逞强，我分明看他艰难的吞咽了一口唾沫，他怕了… 第一百六十章 阴槐 小豆子不再说话，把那老旧摩托的钥匙揣在怀里，用手拨开那高高的草丛，率先往前走。 “这草也忒高了！不会有长虫吧！”老欠没有跟着走，打量了一下，畏畏缩缩的，怕是有点想退出，可又落不下面子，也不想丢了那报酬！ 我对他转移话题的言语没有理会，还长虫呢！你到地上找只蚂蚁出来我都算你厉害。这方圆十里哪有人迹，别提人迹了，现在可是盛夏，居然听不到哪怕一声虫鸣，没有任何动物会在这里待。 以那棵大树为中心，赫然已经成了一片冥域，万籁俱寂，连天空中的阳光都被一层接着一层的灰色雾气层层剥削，投射下来都是昏暗的。 “喂！等等我！喂！”老欠见我都跟着小豆子走远，不由急了，脚一跺，牙齿一咬，扯起那宽松的道袍，从车上抱下小箱子就是一阵小跑。 “我说两小子跑那么快干嘛！离了我你们能安全回来嘛！” 小豆子郁闷，嘀咕道，“明明就自己害怕！还说我们不等！” 老欠一听，八字胡都翘起来，吹胡子瞪眼，受了天大的羞辱一样。我怕他逼逼起来收不住，“哎哎哎！怎么说话的，厉害的人都是压轴的，我和你不过是探路！道长，你说是不是！” 老欠顺势把头一扬，给了我一个识趣的眼神，小豆子轻笑两声，他还不是怕老欠离开。 一个有道行的道士可不是那么容易遇到的，特别是他还有自己的目的。一个怎样都要完成的目的，他一个人铁定完成不了，才趁这次机会跟着来。 那堆草所铺盖的范围可不小，虽然没有错综盘结到一起，但那叶片还挺锋利，把手都划破了好几个口子。三个人对这毫不在意，只是注意着那越来越近的巨大树木。 “这树也他娘的忒大了吧！”老欠仰着头，倒吸一口凉气。也不怪他会发出惊叹，是真的大，那树身怕是没二十来个成年人根本就抱不住，还有那树冠，怕是已经接触到了天上的云彩。 蓬勃向上的同时也遮盖住了好大的地盘，我们就已经到了树冠的下面。讲道理这种巨木上面应该会有众多鸟兽飞舞，可是一眼望去，就是一片绿。 带了些阴暗的阳光还能够从参差的树枝里面漏下一点，带来了微弱的光亮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丝安全感。 “你们，你们有没有感觉有些冷？”小豆子使劲搓手，惊恐的望着四周，安静的可怕。 “阴气笼罩之地，岂有不冷的道理，这地方邪乎的紧，我这罗盘居然失去作用了！”老欠主要目的是为了找寻一个魂魄，看来并不顺利，已经探测不到方向！ 我悄悄的从袖口漏出四个纸人，向着四个方位去探寻，还比较顺利，就没有多管。 “接下来怎么办？”小豆子问道，他可不敢一个人乱跑。 “咦！这里不是个村子吗？怎么只有这一颗大树？”我问道，看了好久都没能看见一个建筑，只有这棵树在这里一动不动。 小豆子颤抖，紧张兮兮的说道，“雾隐，雾隐，白不现，晚上见！” “啥？白不现？晚上见！这他娘希匹的不是鬼域吗？”老欠眼睛瞪起来，看了小豆子一眼，“你这小子怎么不早说！我他娘的以为只是一个阴气浓郁的小村庄，鬼域！没听过谁能活着回去！” “不行！不行！劳资得走！没命了还玩个狗屁！”老欠说什么都不干了，把罗盘往衣服里一塞，二话不说就要走！ “哎！道长！道长！” “别叫劳资！被你害惨了！害惨了！我特么不想死啊！”老欠头也不回，骂骂咧咧！ 鬼域？那又如何，类似的地方又不是没闯过，现在主要是不知道师傅让我来干嘛！ “涵哥！怎么办？”小豆子垂头丧气，他认为的最大依仗离开了，顿时失去了主见。 我也走，不过和老欠的方向相反，怎么着也得去那大树底下看看。说不得能找到什么线索。 小豆子一喜，立马跟上。 “你在这里住多久了！” “打我记事起就在这镇子上，从来没有离开过！”小豆子回头望已经看不到了的水云镇，小豆子看起来也有十五六岁了，记事起？那不得也有十来年？说是本地人也不为过。 “那你听到村子的传说有哪些？”我接下来又问道。 小豆子摊了摊手，“都是听人说的，不过传的挺恐怖，反正没人敢进来，所有人都选择绕道走！如果不是我爸走时说要去雾隐村，我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来了！” 我没有再继续说话，越靠近树干的地方就觉得那股寒意更加渗人，似乎能深入骨髓，每一步踏出都会传来枯叶被碾碎的清脆声响，在这安静的环境里被无限放大，充斥耳膜。 “哎呦！”小豆子在我身后大叫一声，扑的一下倒入了厚厚的树叶之中。“妈呀！有死人！”他倒下的一瞬间连滚带爬的退了老远，惊恐的看着那从树叶下面裸露出来的森森白骨，一股冷气侵上了脑门，冷汗不受控制的渗出来。 我走过去看，绊倒小豆子的是一个手爪子，用脚扒拉两下把表面的树叶清理干净，只有一具白骨，是仰天躺着的。手伸向了天空，没有合上的颔骨张开发出无声的呐喊。 空洞的眼睛再看不出任何情绪，没人知道他怎么死的，至少全身的骨架没有一点损伤。 “骨头！骨头？”小豆子回过神，慌忙的又跑了过来，瞬间忘记恐惧。 “别看了，如果你爸是一年前进来的，就不可能是你爸！你自己看那衣服！” 小豆子小心翼翼的把骨骸身上破碎的衣物扯了一点，在他手中变成了粉末状。 “一年可不会让衣服变成这程度！走吧！我们去树干那里看看！” “哦哦哦！”小豆子把手在自己衣服上擦了又擦，又惊恐的回头看了那白骨一眼，急忙跟上我。 树干！说这是千年古木我还真信了，第一次看到这么粗的树，满是沟壑的树皮写上了沧桑，地上还有树根不规则的隆起，轻轻伸手在树上抚摸了一下，居然一点都不粗糙。 “涵哥！涵哥？” “嗯？”我扭头。 小豆子指了指一个方向，老欠那厮居然正蹲在树下面，他那小行李箱也被扔在了旁边，双目无神的注视着前方。 我嘴角勾起一抹笑容，鬼域，走的出去就不叫鬼域了，特别是老欠仅仅是个目而已，哪来的能耐！看他这样子怕是内心挫败，任谁被困在一个危机四伏的地方也会焦虑。 “道长！道长！”小豆子叫唤了两声，欣喜的说道！“就知道道长不忍心把我们两丢这里！” 老欠一个激灵，疯了一样站起来，提着小豆子的衣服，凶相毕露，“都是你！都是你！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困在鬼域了！都是你！” “道长！你干嘛！我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做！”小豆子只是个半大的孩子，被老欠吓哭了，惊慌的开始解释。 我眉头皱了皱，“够了！自己要来的怪谁！小豆子不过是个引路人！” 老欠机械的把头扭过来看了我一眼，轻轻的把小豆子放了下来！再次蹲了下去。 小豆子惊魂未定，连忙窜到我身后，“道…道长，你没事吧！” 老欠苦笑道，“是我失态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是我自找的！你说的没错！” “在这里自怨自艾还不如想办法出去！” “哎！没想到我这个‘得道’的人还没你这个凡夫俗子看得开！”老欠经过暂时的沮丧，已然从中走了出来，抖了抖身上衣服粘上的残渣。 “想通了就好，不是说你金光门的金光咒百鬼莫侵吗？我和小豆子的小命可要靠你了！夜幕终会到来…”我抬头望天。 对于这一夸赞，老欠没有一如既往的欣然接受，“劳资自己的本事自己还不清楚！先过了今天这一晚再说，没想到自己栽进来了，如果我老欠能从这鬼域走出去，，，算了算了，不整那些没用的！”他自言自语道，是在给自己一点底气。 “阳柳阴槐！今晚怕是没那么简单度过！” “你是说，阴槐？”老欠大叫。 “大惊小怪干嘛？这地方出现阴槐不是很正常吗？只是这阴槐的年限有点长？” “他娘的！真是阴槐！小子，知道的不少！槐树属阴，是魂灵最喜欢的树木，没有之一，所以一般人家没哪个敢在院子里种槐树！”老欠沉声道。 “讨论这些有什么用，我和小豆子要找的人还没找到呢！”我说道。 小豆子附声，“对，我要找我爸！” “找找找！还有心情找人？找尼玛的蛇皮，劳资就被你坑惨了！要知道鬼域，说什么我都不来！”老欠对这件事耿耿于怀，小豆子又吓得躲到了身后！ “你老和孩子置什么气？他也不是故意的！” “呦呦呦！说的像你能耐一样，抓只鬼我看看？等晚上都听我的！妈的，晦气，摊上两扫把星！一个比一个能说。” “我……” “我什么我，听劳资的！先在树底待着！” “………………” 第一百六十一章 万鬼 “哎！我心里怎么没底咧！”老欠急的来回走动，从箱子里拿出一把桃木剑，一面八卦镜，还有一沓符录，加上先前的罗盘。应该是他全部的家当了，算得上道门标配。 “来，两小子过来！”我领着小豆子过去，“这是你的，这张是你的，拿好了啊！说不定能保你们一命！” 他从那一小沓符录里面抽出两张，一张递给我一张给小豆子。我哭笑不得的看着他，最低级的驱鬼符，我要这有个毛用。 老欠眉头一挑，瞅了我一眼，嘴角抽了抽，极为肉疼的再次抽出两张，“不够？再给你们两张，再给两张，免得说我小气！”他深呼一口气，半天才缓过来，真尼玛抠。 我不动声色的把几张符全部递给小豆子，顺带还给了他一个小纸人。小豆子不解的看着我，不肯接，我又笑着递了几下，给他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小豆子这才迟疑的东西接到手里。 老欠还在来回打转，“这天怎么还不黑？” “我要是你的话就希望天一直是亮的。”我插了一句，老欠斜楞我一眼。 “天亮也出不去，我试了的，兜兜转转最后就到了槐树这里！”老欠没好气的说道，“一直出不去得饿死！” “我书包里有馒头！”小豆子怯怯的说道，做势要拿出来。 “还吃个屁啊？哪有心情吃！不吃了！” “哦！那不吃了！” “咕！咕！”我一转头，老欠的肚子在响，迎着目光他老脸一红，“看什么看，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小子，馒头拿来！” “嘻嘻！道长，给你！”小豆子笑着把馒头递给老欠，他对老欠还是比较愧疚，“涵哥，这是你的！” “嗯！谢谢！” 啃了个馒头，天色渐渐暗了，老欠拍了拍肚子，“谁带表了，看看几点啦！鬼东西怕是要出来了嘞！” “五点！这里阴气太浓，还有树叶遮挡，等七点估计要全黑！”我说道，又看了看周围，依旧一望看不到边际，那一片齐人高的草正在陡然挂起的微风之下翩翩摇动。 “唔！两小子记得眼睛放亮堂点，把符收好！”老欠再次提醒，这厮虽然喜欢吹牛逼，又有点抠，但是心确实不错。 “呼…呼…呼…”又是一阵妖风陡起，正在地上打坐的老欠麻溜的爬了起来，左手拿着八卦镜，右手捏着桃木剑，罗盘挂在胸前。全副武装才能给他点安全感，对，还有那一沓符录，不知道在哪塞着，怕死着呢！ “道长！涵哥！起…起…起雾了！”小豆子死死拉住我的衣角说道，白雾从周边开始弥漫，正在往树干方向，也就是我们三所在的方位迅速靠拢。 “娘希匹的！开始了，那些鬼会不会从雾里扑过来，还好劳资英明，选的是树干！”没人回答老欠的话，就目睹雾气越来越浓，已经能够把视线遮挡，就算我也只能看清五米左右。 “房子！是房子！”小豆子又开始大叫！ “你能不能消停点！哪有…”老欠目瞪口呆，虽然早知道雾隐村白不现晚上见，但是直到它真正出现在眼前时才叫人震惊，“妈呀！真他娘的是房子！” 一个个轮廓从雾气里面浮现，仿若是凭空造物，拔地而起，又好像本来就存在，只是被掩盖。 雾气蔓延到我们这里并没有停止，反而顺着树干开始往上爬。那一个个建筑物也出现，都是那种古时的院落，与上次人偶镇里看到的有些相似，但更加破落。 到处都是断壁残垣，地上的树叶更是开始消融，露出白色夹杂黝黑的地，黝黑的是泥土，苍白的是白骨。 我也知道这里死过人，但是不知道死过这么多，地上已经被一层层铺满，只有几处空隙能看到地面，也就是说我们三个是踏在人骨上面走进来的。 小豆子拉着我衣服的手不断开始打颤，老欠的脸开始泛白，这该死了多少人？ “这…这就是…雾隐村的本来面貌？” “不…不…我也不知道！”小豆子打着哭腔，木然的看着那些白骨，先前绊倒他的那一具已经混入了白骨群里面，再也找不到。 “骨头！我们脚下踩的也是，怕个屁！”我淡定的说道。 老欠缓缓低头，瞳孔萎缩，眼皮子抖动了两下，又抬脚踩了两下，那咯吱咯吱的声音让人牙酸！ “涵哥！我…我怕！我怕！”小豆子此时都已经紧紧的贴在我身上，动都不敢动。 等了良久，老欠更是神经极度紧张了好半天，可是除了雾气和那房子出现之外就没有什么动静！雷声大，雨点小？不是说雾隐村吸魂吗？鬼影子都不见，刘爹爹更没可能骗我。 “道长！我…我脖子…脖子凉！像有东西在吹冷气！”小豆子颤抖道，但就是不敢回头。 老欠头都没回，“脖子凉？怕不是鬼喘气吧！” “啊？鬼？”小豆子大叫，猛的转头，此时我的头也正转过去，不是鬼是个啥？阴气已经屏蔽了我的感知，这才反应过来。 一个男鬼正倒挂在槐树上面，脖子伸的老长，嘴巴都快贴到小豆子的脖子上面，正喘着粗气，是一只小鬼，可能是想把小豆子身上的三把火吓灭。 小豆子条件反射的拿出驱鬼符录往那正在阴笑的鬼物额头上一贴！一道紫色的光芒闪过，那鬼物被击飞了出去，但没有死，可以看出老欠的符录是多么水！ “一个小鬼而已！劳资的符录都能收了他！”老欠见此松了一口气，小豆子经这么一吓，如同惊弓之鸟，又拿出一张符录左顾右盼！ 那鬼物不依不饶，凶性大发，就要往我们这边扑！ 老欠一个潇洒的转身，催动八卦镜直射一束金光，对准了那鬼物身躯，鬼物凄厉的大叫一声便消散了！ “道长真厉害！”小豆子情不自禁的说道。 “那当然，我可是金光门的大弟子！”老欠照单全收，手上的桃木剑挽了个剑花。 “你们不觉得奇怪吗？这鬼居然是从槐树上出来的！”我说道。 陡然，三人一惊，齐齐把头向上抬。 这不抬还好，一抬不得了，这尼玛全是鬼，一层铺着一层，先前被收的那只怕是一个前锋。槐树上的鬼物说是万鬼齐动也不为过，全都阴测测的往下看。 “桀桀桀！桀桀桀！” 猩红的眼比天上的繁星还要密集，像能照亮一方地面，而且我们上方的鬼还不是全部，还有更多在树冠上面穿梭。往树干上面汇聚，他们好像需要沿着树干才能下来，不然早就把我们给包围了！ “卧槽！愣着干嘛！跑啊！不要命了！”老欠最先清醒过来，桃木剑往左手上一送，右手把我拉着就跑，小豆子正抱着我的手，也被带着跑。 树干上的群鬼见了我们像是见了可口的食物！窸窸窣窣的开始动了，争先恐后，一双双红色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我们。 这些鬼绝对不正常，哪有鬼眼睛平白无故就会变红，而且还不问青红皂白就伤人，鬼物也是有智慧的东西，而紧追我们不放的却只能算上野兽，一群追赶猎物的野兽！ “妈耶！这么多！沃日你仙人板板！”老欠头皮发麻，脚步又加快了几分，而且还是带着我和小豆子在跑，居然比那些鬼还跑的还快。 此时他全身金光开始往外面冒，像加了推进器一样，老欠也是个人才，居然研发出这种功能。要是他祖师知道拿这驱鬼的金光来逃命，不知道会不会咽不下气！ 完全没有方向，完全就是横冲直撞，所有的建筑在眼前感觉都是一个样，一个模子，更顾不上地上正被撵成渣的白骨！ “停停停！他们没有追来！”我回头看了一眼，然后叫道！ 老欠又跑了一段距离，来了个急刹之后手一松开始弯腰喘粗气！ “累死劳资了！谁特么提议在树干下面等着的，妈了个巴子！”老欠骂道！ “道…道长！” “有屁快放！” “是…是你说在树干下面等的…” 老欠一时语塞，立马转移话题，“那些鬼东西真没追过来吗？” “没见到，应该是没有！”我抬头看了看，后面除了正在翻滚的白雾之外空无一物，更不用说鬼了，“那些鬼应该有所限制吧！” 如果不是有所限制，看那疯狂劲恨不得把我们生吞活剥，看得我都有点发毛。 倒不是我有多么害怕，这种程度的厉鬼来再多也休想伤到我！主要是太诡异。 我还记得刘爹爹被我唤回去时神智依然很清醒，而不是像这样赤红眼择而噬！ 老欠长舒一口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没来就好，我是疯了才把你们两个拖油瓶带进来！” 我没有搭话，老欠先前拉着我们疯狂的跑不知道跑到哪了，而且雾气笼罩还看不真切，四周都是破屋子和那一地的白骨。见得多了倒是已经习惯，小豆子也不再那么害怕！ “咯噔！” 纸人失去了感应，刚才还能操控的，一瞬间就被切断了联系，而且先前那阵根本没有给我带来任何有用的消息，这里仿若就是一座死村，没有一个活人… 第一百六十二章 白骨之潮 “你们觉得雾隐村的占地有多大？”我问道。 老欠撇撇嘴，“一个村能大到哪里去？” “那你刚才又跑了多远？”凭老欠刚才那玩命一样的跑法，至少得有几个公里，可依然看不到边。 “都这样了，还管那些细枝末节干嘛？那些厉鬼居然也像消失了一样！”老欠那两小眼睛来回看了看，还是安静的可怕，偶尔会有微风波动那某些房子上面已经破裂的布匹。 “鬼火？”我看到一些绿油油的东西小光点从地面慢慢的飘了起来，一直升一直升，随后这些小光点越来越多！ 照亮了整个地面，也照亮了我们的脸，仿若荡漾在了无限的星海之中，美轮美奂，这些鬼火有着很强的能动性，瞬间布满了所有的空间，而且相互的距离还非常小，不足两个指头宽。 “这东西见的多了，有墓场的地方都会有，是骨头里面的什么磷来着，说是能够自燃！吓吓胆小的人可以，吓我老欠还不够格！”老欠不在意的说道，其实他自己也被这鬼火升腾的现象吓了一大跳。 我们几个各有各的目的，现在却找不到方向，雾隐村的雾气真的太厉害，好像所有的探知手段都失去了作用。 “道长！我们接下来去哪？”小豆子以老欠为中心，这才问道。 “我怎么知道去哪？都说这地方邪乎的紧，先前的鬼怪被我们摆脱了，谁知道后面有什么！” 老欠话音刚落！ “咯！咯！咯！” 一阵阵关门的那种扭动声音传来，相当的缓慢，老欠和我眼睛对了一下！小豆子又被吓得角色煞白，抓我衣服的手又紧了紧！ 老欠自己把自己扇了两巴掌，应该是怪自己乌鸦嘴！有苦说不出，四处探寻那咯咯的声音。 “咯！咔！咯！咔！”声音近了，有一下没一下的在耳朵边上回荡。 老欠这厮二话没说就靠到了我的背上，然后来回转动的同时不停摆弄手上的桃木剑！ 鬼火还在从地上升起来，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歇，把地上的苍苍白骨都映照的更加渗人。 “他…他来了！”小豆子喃喃，另一只手上捏的符录都已经皱的缩成一团。 “咔！咔！咯！咯！” 一只手从雾气里面探了出来，这特么哪里还叫手，一点肉都没有，整一个骨头架子，等那全身都出现我们的视线之中才发现居然是一具能动的骷髅！ “妈…妈耶！第一次见到能动的骨头架子！”老欠说话都打颤。 入行之后见鬼除鬼，与鬼打交道确实是常态。但能动的骷髅架子就有点非同寻常了，看不出有什么东西在驱动它前行，而且目标明显就是我们一行，直直的往我们这里机械的行走！ 牙酸的声音打破了诡异村庄的宁静，骷髅的嘴巴还在一张一合，雾气在那空旷的躯体中翻涌。 “涵哥！涵…哥…这个…骷髅…”小豆子把我衣服拉了拉！ 我顺着他指的地方一看，这不是我们进来时候的那一只吗？就是绊倒小豆子的那个，他身上破破烂烂的衣角还缺着，是被小豆子扯下来的！ “干你娘的！劳资搞死你！”老欠这次没有逃跑，咬紧牙关冲了出去，两个跨步就到了那行走缓慢的骷髅旁边！ 用尽全力一剑劈了下去，不歪不斜正中那骷髅的肩膀，整个骷髅都被打翻在地。 “哗啦啦！咕隆…”整具骷髅散架了，头颅更是滚到了小豆子的脚边，小豆子一脚踢出，又不知道滚到哪去了！直到那咕隆隆的声音消失在远方。 老欠不敢置信的缓缓收回桃木剑，用手背擦了擦自己额上渗透出来的细汗，就开始傻笑！ “嘿嘿嘿！这鬼玩意儿中看不中用啊！还把劳资吓个半死，下次看到了我不劈个粉碎！呸！便宜你了！”老欠又把散成一堆的骷髅踢的七零八碎，可能这才能缓解他心中的紧张。 我没有他那么乐观，抬头又看了看，那槐木巨大的树冠依旧撑起了这一片天空，到了晚上更是感觉盖的严严实实，让人缓不过气来。 “鬼火又多了！” 老欠一阵小跑过来和我站在一起，一同观摩那光点，我总觉得那骷髅没这么简单，这么弱的骷髅，就算小豆子都能打倒，和之前的万鬼齐出比起来像小儿科！ 要是地上所有的骷髅都围上来还差不多！等等？全部围上来？我瞳孔微微一缩，不是没可能啊，盯着脚下的白骨越来越觉得他们在不久的将来会有所运动。 “咯！咯！咔！咔！”又是那种声音从雾气中传来！ 老欠狰狞的笑道，“又来？来多少劳资灭多少！” “有的玩了！”我淡淡说道。 “玩啥！这骷髅连战斗力五都没有，再来上百个我都能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他不屑的说道，跃跃欲试！ “不是上百！成千上万啊！” 突然，一只手爪从雾里伸出，接下来又是一只，逐渐多了起来，蜂拥而至，前赴后继，那咯吱声音不绝于耳！ “卧…卧槽！这么多！说好的一只呢！不讲道理！”老欠头皮看到这么多的骷髅架子头皮发麻，两腿开始打颤。一只战斗力很低是没错，一百只可能也好解决，但这也太多了，蚂蚁多了还能咬死大象呢！最前面的白骨离我们越来越近，但那后面的根本看不到头。 “跑啊！”老欠故技重施，准备拉着我跑。却被我反过来拉的死死的，“你他娘的作甚，想死别他妈拉劳资，能活一秒是一秒！日尼玛！放手，快放手！” “跑不掉了，你自己看！” 那些骷髅脚下的‘同伴’居然正在往上面爬，没一会就又是一个新的骷髅兵加入了大的队伍之中，壮大这大军。后面的，加上新来的，数量已然很多，但最可怕的还是我们周遭甚至是我们的脚下也开始卡擦卡擦的有了响动！ 老欠惊恐的看了我一眼，又吞咽了一口唾沫，不敢往下面看！ “啊！”伴随着一声惨叫，小豆子已经把一个骷髅的手肘子踩断，“他他…他抓我！” 小豆子惊魂未定，然后我们三个人开始轻轻的摇晃，毕竟站在人家的身上，骷髅要起来不可避免的清理我们这些‘杂物’。 伸出来的手越来越多，开始不断的乱抓，跑也不可能跑出去了，估计不用多长的时间，我们各大方位的骷髅也要开始复苏！ “别愣着！快把脚下的骷髅弄开！”我大叫一声，率先把一具完整的骷髅踢飞出去，砸到了最前排的骷髅身上，两具骷髅同时散成了一片也没有阻止后面的骷髅前行！ “没用的！没用的！我们已经被包围了！”老欠失魂落魄念叨，手上的桃木剑和八卦镜落到地上都浑然不觉。 我摇摇头，这傻逼没救了，又特么开始了，先前走不出去也是，现在又这样，懒得管，还没小豆子有用，小豆子都知道尽快把脚下的白骨往边上移。 “你特么振作点！还想不想活着出去了？怕死怕成这样！服了你了！”不想再理他，继续踢骨头。如果没一片空地，根本就施展不开，老欠没有横扫的大招，我有啊！ “格劳资！今天拼了！”老欠没有捡落地的桃木剑和八卦镜，开始催动自己那金光，陡然间光芒大作，和一个小太阳没啥区别，在我的目瞪口呆之中往骷髅里面冲，这特么不是送死嘛！ 刚开始还好，那些骷髅碰到金光就像是太阳下面的冰雪，瞬间就消融开了，散落在地上，说到底这些骷髅还是邪祟，老欠金光当然有用。老欠见有效，脑子一热居然横冲直撞的往骷髅堆里面冲！ 玛德智障，冲也冲错了方向，往那骷髅来的方向冲尼玛蛇皮，我都快被他蠢哭。 分分钟就被淹没在了骷髅群里面，小太阳一样的光芒一度被覆盖，这些骷髅根本就不知道惧怕，也不知道疲倦，往老欠身上拼命的堆，他那个方位的骷髅都堆成了一座小山。 “救…救…救命啊！”老欠扯着鸭公嗓子一通大叫，猛的蹦哒一下之后又被骷髅压了下去！不作死就不会死，等到他金光消散的时候就是他的死期，还有可能变成那白骨之潮中的一员！这些骷髅生前可都是人啊！ 此时我看我和小豆子都站在了黑土之上，脚下的骷髅也已经被清理的差不多，小豆子就亲眼目睹着老欠在白骨潮中翻涌，牙齿咬紧居然想冲进去救人。得！还救人呢！跑几步就能把自己搭进去！ “涵哥！你干嘛！我要去救道长！” “站好！我都要被你们两个气死了！净添乱！”我没好气的说道！ 小豆子不明所以，我在他眼里和他一样，都是那种普通人，下一秒他就不这么认为了！ 两条黑色的锁链突兀的从我背后显现出来，锁链交错的金戈声音立刻就把那骨头的咯吱声音驱散，在空中蜿蜒了两下。 直接朝老欠的方向行驶，神档杀神，佛挡杀佛。骷髅拦路通通都粉碎，打的骨头纷飞。在这鬼火映照的天空下，白骨迸射，铁锁如同一只奇兵从天而降，狠狠地阻止了那白骨之潮的推进。 第一百六十三章 有人！ 小豆子看到后呆呆的说不出话，浑然忘记了对白骨之潮的恐惧。 锁链横空，已经到达了老欠所在的骸骨堆，两条黝黑的灵蛇开道。生生的开辟出了一条能够容纳五人并肩行走的道路。 对着那还趴在老欠身上的骷髅就是一捣，骷髅直接散落，最后一只围攻老欠的骷髅已经被解决！ 随后锁链延伸着围了一个圈，把那些还在张牙舞爪的家伙通通抵挡在外边。 “老欠！快跑！”我大叫，他在里面碍手碍脚的，我都不好来一个横推。 老欠回过神，金光已经暗淡的微乎其微，可见他已经坚持不了多久，还不知道哪来的狗胆敢瞎跑。 二话没说，拔腿就跑，冷汗已经沾湿了他全身的衣物，更有雾气黏着在上面，都变了个颜色。 老欠惊魂未定，跑到小豆子身边一屁股坐了下来，根本无暇管其他的事情，他可是在鬼门关走了一朝，堪堪捡回了一条性命！ “没本事还逞强？不是说我不会抓鬼吗？我今天就给你拆几具骷髅看看！”我调笑道。 对付这些东西根本就不需要再施展多余的手段，我魂锁就绰绰有余。抖掉了那些还在外围不断伸手的骷髅。 锁链调转了一个头，在骷髅群里横冲直撞，没有哪一个是一合之众，触之即解！ “这…这…这特么也太牛逼了吧！”老欠瞅着锁链目不转睛，要知道他可是差点就挂了。 “不是我牛逼，是你太水！” 回了他一句就继续我的清理工作，我现在做的事感觉有点像推塔，前进一点，我就扫灭一点，然后后面依旧源源不断。再想起这雾隐村全特么的白骨，我一阵头大，想的太简单了！ “涵哥！后面也有！”小豆子大叫！ 不止后面，四面八方的白骨最终还是起来了，摇摇晃晃的，身上都没有粘一丝泥土。和他们先站起来的同伴一样，白晃晃的，不见杂色。 骷髅确实羸弱，但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根本找不到一个立足之地，所有的黑土地都被隔绝。更不提逃跑，逃又能逃到哪里去？只要不出雾隐村就无法脱离白骨大军的追赶，何况还有那不知所踪的万鬼。甚至还有更加可怕的东西！ 两条锁链来回舞动，效果不小，但是骷髅更多！ “他们…他们又站起来了！”老欠慌忙说道，他还没有站起身，最先注视地上的情况。 果真，刚被打散的骷髅居然再次站起来，就用了不知谁的头颅还有谁的大腿手臂，任何组建都可以互换，感觉他们的规格都差不了多少！ 也就是说这些骷髅不仅不会减少，反而会越来越多？被这么弱小的东西杀死可真是一个笑话，但我又想不出什么好办法！锁链仅仅能够舒缓他们的推进速度，当然坚持到天亮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这样做得不偿失，我是有事过来的，而不是来和这些骷髅耗时间来着，到现在我一根毛都没能查出来，肯定不甘心！ “我想，我知道怎么做了！”老欠说道。 我挥动锁链解决掉最跟前的骷髅，“说！” “这些骷髅苏醒的顺序有前后，而第一只骷髅听小豆子的，好像是你们最先遇到的那一只？” 我明白他的意思，这些骷髅就是因为感受到了活人的气息而苏醒的，所以最先出现的是那只，然后就是我们沿路过来的那一群，最后才是我们周遭的，这个说法完全可以行得通！ “那为什么不是雾隐村最边上的那些隐藏在落叶下面的骷髅先苏醒？”小豆子问道！ 雾隐村可是一座被骷髅覆盖的村庄，最先接触的也应该是那里，可能是我们与第一只骷髅亲密接触的缘故吧！谁知道呢！ “可以试试！” “但…但是该怎么隐藏活人气息！”老欠苦笑！ 这还不简单，我拿出一个小瓷瓶，有个是鬼医的媳妇就是好！这种小玩意儿虞滢给我想的面面俱到，各种功效的都有，而且不管我用不用得到都给我准备了！说是有备无患，我当时还觉得麻烦，现在才认为她是对的！ 这药我用不着，如果老欠的猜测正确，是因为活人气息。我本身携带的阴气都可以把阳气掩盖，他两没有迟疑，一人急忙拿出一颗就往嘴里塞。 “有…有效果！”老欠和小豆子大眼瞪小眼！那些骷髅在他们吞下药丸的那一刻有了明显的停顿！我不敢立刻把锁链收回，怎么也得防着点儿！ “别动！都别动！”我嘱咐道，要看一下是不是真的有用。 那些骷髅感觉失去了目标，扭动自己光秃秃的脑袋，空洞眼睛也四处张往，漫无目的的开始来回走动！ “有…有…有骷髅！”小豆子轻轻的说道，一只骷髅在这档口已经摸到了小豆子身边，提着脚，还用手爪子到处摸了摸！甚至已经在小豆子脸上抓了几把，小豆子大气不敢出，眼睛里噙满泪水，用手死死捂住自己嘴巴！ 在小豆子旁边的老欠不知何时已经摸起了掉落的桃木剑，只要那骷髅敢再进一步，他就有把握在骷髅出手之前救下小豆子！ “咔！咔！”骷髅甩了甩脖子，再次摇摇晃晃的走开！小豆子一下瘫软在地上，被老欠接住了！ 也就是说药丸有用，老欠的猜测是对的！我这才把锁链缓缓收回，维持这东西也是有所消耗的，能够减少消耗固然是好！ 我松了一口气，老欠也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不好轻举妄动，那些密密麻麻的骷髅可还在逡巡，这是他们的领土，是死者的乐园，而不是我们这些活人能够踏足的。 然而现在他们想要找的活人已经不在，在我们的目睹之下再次变为了一具具不会动的尸首，而不是像装了马达的电动骷髅。 “格劳资！忒吓人了吧！”老欠又把桃木剑扔了，把衣服撩起来给自己擦汗。小豆子也从老欠的怀里站了起来，惧怕的看着那一具具骷髅，不忍直视！ “本事没有，还给我添乱！”我瞪了老欠一眼，老欠嘿嘿直笑。 “兄弟！原来你这么厉害，你这不太地道！咋不早说，让劳…哦不，让我担惊受怕的！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嘞！”老欠殷切的看着我，看来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身上！ “告诉你你听吗？你信吗？还让我们在阴槐之下待着！” 老欠尴尬的笑了笑，挠了挠头，他也会不好意思？ “调整一下，我们再到处看看！这地方藏的东西挺多！” “啊？走…走？在这里待着不挺好嘛！我们等天亮！”老欠眼睛放光，谄媚的搓了搓手，“凭你的本事出去应该很容易吧！少说也有司的实力！” “呵呵！我为什么要出去，有事还没办呢！”我笑着看他，他那小算盘我还不知道？怂了！可惜，关我屁事，自己要进来现在来找我，不准备搭理！ 老欠推了推小豆子，想让小豆子说要出去，哪知道小豆子怕是怕，可就是有一股子倔劲，说什么都要找到自己父亲。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死脑筋！这地方都这样了，你爸还能活？省省吧！别把自己搭进去了，你看你才十几岁，怪可惜的！”老欠不放弃，继续劝说。 小豆子眼睛一瞪，“活见人，死见尸，我就要找到我爸！说什么也要找到！” “嘿！你他娘的怎么这么犟，搞不好你爸就成了他们中的一个，这你能找到？”老欠说着指了指地上的白骨。 小豆子身体一滞，不敢想！ “行了，别劝了，你劝他也没用！就算他要走我也不走啊！还是说你们两个搭个伙就有把握出去？”我似笑非笑的说道，保他们一命都是仁至义尽，专门送他们出去？不可能！ 老欠小眼睛猛的睁大，估计他心里如同被锤子砸了一下，出去的希望直接就破裂了。倒是小豆子如释重负，我这话更加坚定了他找他爸爸的决心！ “休息好了吧？天一亮就什么都没了！所以我要晚上行动，不想死就跟着我！”我悠悠说道，再次踏在了白骨之上，随便搜寻一个方向就要走！ 小豆子看了老欠一眼，也跟了上来。 “沃日！你们等…等等我哎！别把劳资一个人扔这里！”老欠急忙把桃木剑和八卦镜抱在胸前，小跑过来。 “不是不想走吗？” “额…我怕！” …………… “尼玛！尼玛！让你这狗日的埋劳资，劳资踢死你！”老欠一路碎碎念，把那些白骨也踢了一路，天知道他的怨念是有多深？ “小兄弟，我们这是要去哪？” “不知道！” “不知道？那我们回吧！怪吓人的！”老欠缩了缩脑袋！ “你连人家小豆子都比不上，还得道高人呢！要回你自己回呗！”我丢下一句话，又加快了脚步。 “我…” “嘘！别出声。有人！”我率先停了下来，老欠和小豆子立马驻足… 不远处的声音开始放大，我没有听错，是说话声… 第一百六十四章 龙虎山门徒 “没声音啊？这鬼地方哪有什么声音？是不是你听错了？”老欠左右转了两圈说道，他没有我的耳朵灵敏。 “跟我来！” 向前走了几步，穿梭在这古村之中，白骨的咯吱声音在我们急促的脚步之下回响。 “哎！突然停下来干嘛？”老欠一头撞到了我身上，小豆子同样没有刹住脚。 “他们来了！”我沉声道，雾隐村这样一个空寂的地方，我们造成的响动足够大了，不被发现才怪！ 老欠照样特别的紧张，虽然说有可能是人，但是这地方见到活人就很奇怪了！或许活人比那些鬼物和骷髅更加的恐怖！ 他紧了紧手中的法器，已经休整过来的金光也开始透体而出。 “张…张前辈？”老欠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来人，暗自松了一口气。 黑色的中山服，背手而行，看上去挺精神的一个小老头，大概有个五六十岁的样子，头发已经有了些许花白的色调。 “嗯？你认识我？你是谁？为什么在雾隐村？”那人皱了皱眉头，对我们三个的出现同样很诧异！ 他身后也跟着三个后生，都二十来岁的样子，三人都背了一把剑，也是一身便服。这一个帅三个司可不是什么道统都拿的出来的！ “张…张前辈，您不认识我了吗？我老欠啊！上次道门集会我还和您打过招呼呢！哦哦哦！我金光门的！”老欠一溜烟的跑过去，不过才跑了几步就被一个人拦住了，他尴尬的笑了笑，就瞅着那个张前辈。 “金光门？”张前辈若有所思。 “对对对，金光门！家师连云子！” “哦哦哦！记起来了，金光门对吧！我记得，我记得，我还没糊涂！”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真的很假，一看就是大门派出来的，注意老欠那三流金光门还有鬼了！ “那…你们这是进来干嘛呢？” 老欠怕是被鸡血冲了脑袋，明显的套话都没看出来，还傻乎乎的往上面凑，“我…我…” “我们是进来找东西的，老欠道长进来是为了找魂魄，我和这娃子进来是找人！”我抢先一步把话说了！还对他善意的点头哈腰，凭他应该看不出我的深浅。 “是这么一回事？你又是谁？”他看着老欠又转过来看我！ 老欠还以为我抢他风头，一把将我推开，这张前辈可是一个帅，而我在他看来是司，也难怪胆子这么肥！先前他可不敢这样做！ “我就是进来找个魂魄，结果被困住了，这家伙就是…就是…” “我打酱油的！呵呵！” 张前辈不再追究，摆了摆手，“你们先跟着我们吧！我们把事情忙完就带你们出去，龙虎山道门正宗，岂有见死不救的道理？” 果然是龙虎山，我就说谁有这样的手笔？就是不知道他们的首座俞坤鼎来了没有，反正现在是没看到的！ “师叔！这…这不太好吧！”一个人迟疑的说道！ “就这么定了，好好看着他们，别让他们走丢了，这里太危险！” 老欠急忙说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们一定跟紧，一定跟紧，不走丢！” 其中一个嫌弃的看着老欠，老欠这厮还没脸没皮的凑过去，似乎因为性命得到保障了而觉得心满意足！ 他们一直在走动，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目标应该是那个阴槐，如果说他们没有怀揣什么目的，说什么我都不信！ “哎！你们是怎么不惊动这些白骨活到现在的？”这个叫汪华的人应该是这群人里最小的一个，听他叫那个黄义和李文作师兄！不过就他话最多，见他师兄和师叔不搭理他就跑来和老欠聊天。 “是老欠道长想的法子，消除了我们身上的阳气，这些白骨就沉眠了！”我搭了一句。老欠得意的仰头，照单全收，其余几个在前面走的几个人都深深看了老欠一眼，老欠像得了天大的认可。 “嘿嘿！真聪明，我们也是用了敛息符才敢进来的！” “能不能问一下小道长，你们几个进来是干嘛来了？”我假装很小心的问道，想要敲击出一点点有用的信息。 “还不是为了那棵槐树！”汪华嘟囔着嘴说道，“听说…” “够了！”张前辈一声历喝，汪华畏惧的抖了一下，噤若寒蝉，然后不敢再说话。 “汪师弟回来！和这些下九流勾搭在一起像个什么样子？”黄义很不满，看得出来是个眼高于天的傲气之辈，借着汪华被自己师叔训斥，也做做师兄的样子！ 汪华垂头丧气的走过去，“哦！知道了！” 老欠其实也很不爽，被人家直呼下九流怕也是心里不舒服，整个人都收敛了一些，和那些人也拉开了一些距离。 只是高高瘦瘦的李文还会时不时回头看看我们，肯定不是好心的顾及我们的安危。而是怕我们逃跑！ 我扯了扯老欠衣袖，他是有些膨胀了！可惜他认为的靠山并没有把他放在眼里。 “干嘛？”老欠把我一瞪，又不敢太放肆。 “我劝你最好悠着点，这些人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正好被我们碰到了！你就不怕…”我对着他做了个割脖子的手势！ 老欠惊慌的对了一下我的眼睛，又把手举起来，颤颤巍巍的对着自己脖子比划了一下。他要是不懂就特么是头猪了！ “你是说？” 我轻轻点头，正好和那个李文的眼神对到了一起，礼貌的笑了一下。对他们而言我们就是蝼蚁，不会太过的关注，所以我们说什么他们也不会在意。 老欠倒吸一口凉气，脚步停住居然不敢走了，所谓的名门正派什么德行？他这个正派出身的人应该比我更加的了解！ 金光门也应该没少受打压和压榨。 我把他一扯，不走了不是就直接暴露了吗？拉着他往前走，老欠疯狂的摇头，小眼睛闪着恐惧，刚出狼穴又入虎穴，让他心脏有些承受不住！ “别拉我别拉我！我不走了！”老欠大叫，我把额头一拍，猪队友… 前面那四个人毫无疑问被惊动了，黄义大声喊道，“干嘛呢！还磨磨唧唧，不怕死吗？跟上！” 这一声死字又把老欠给刺激了，说什么都拉不动，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力！ “你在这里不走他们就卡擦你，你跟着走我救你，那老道士不是我的对手！”我贴着他的耳朵道，先稳住他再说！小豆子倒是乖张，没有闹出什么幺蛾子。 “喂喂！”又开始催促。 老欠可以怀疑我打得过老道士的话语，但是一点都不会怀疑那群人把他就地处决，随便出来一个人都能让他抛尸荒野，就老欠这么一个怕死的人… 我肯定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这条线索，龙虎山要做的事很有可能和师傅交代的有关，显然有备而来！ “没事，没事，老欠道长有些怕那阴槐！那鬼忒可怕了！有些慌！” 汪华不屑的撇了撇嘴，“有我师叔在这，怕什么？保你没事，快跟上，不要拉慢我们的进度，张师叔可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 这小子应该是个愣头青，也就是那种初经人事的那种，还没有心机和阴毒的想法，但是在他们队伍中地位最低，怕是左右不了什么。 “就来，就来！马上好嘞！”我回了一句，又把老欠一提，老欠这才不情不愿的跟着走，面如死灰，这一路的波折他应该不想再体验了。 但是如果他能活着出去，应该就有了吹嘘的资本，这段经历同样也是丰富的。而且我是一个守信用的人，刚才为了稳住他说要带他出去，那就一定会带他出去，这老小子就偷着乐吧！ 见我们几个动了，那龙虎山的四人继续走，不过把我们三盯的更紧。张前辈头一扭，李文就走到了我们这边，目不转睛的守着，只要我们有什么小动作他就能察觉，我和老欠悄悄话都不敢说。 “嗯！到了，就是这里！”张前辈一声吆喝，所有人都待定，我们前方就是那阴槐，这里的雾气更加浓郁。 “不…不到树干那里吗？”我望着白雾问了一句，这里虽然离树干近，但也有个五六米吧！ “呵！不知死活，阴槐附近是万鬼，只要你敢过去它们就能把你们撕成碎片！”黄子嘲笑道，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言语，一个鬼影子在雾气里面翻滚，往我们这边直扑过来。 一个，两个，然后又是一大堆，就是那种红色眼睛的厉鬼。无心管他物的老欠都打了一个哆嗦，可能是想到了被万鬼追赶的场景，冷汗都不自觉的溢出。小豆子脸都埋在了我衣服里面，不敢看。 面对那些冲过来的厉鬼，龙虎的人动都不动，好像丝毫不畏惧。 而那厉鬼快要触碰到张前辈时，突然像撞到了一块玻璃之上，居然无法再往前，使劲的往前面靠，后面的又在不断的挤。就是不能突破那层看不到的屏障。 这层屏障虽然能挡鬼，但是隔绝不了那一声更比一声高的鬼啸，重重交叠在一起充斥耳膜。 手爪子疯狂的挥舞，尖锐的獠牙裸露在空气之中，让人记忆犹新的红色眼睛迸射吃人的眼光。整一个修罗地狱，望而生畏。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有字迹的纸人 “等十二点！”张前辈吩咐道，就站在那块地方不动了。 “涵哥，我怕！”小豆子揪起脑袋说道，我摸了摸他的头。 “老欠，你还好吧！”趁他们都隔我们一段距离的机会，我问道。这厮做的蠢事不少，我怕他又胡言乱语打乱我的计划。 “我…我好个屁啊！”老欠蹲地上捡起一块白骨往树干方向扔。 对老欠这种反复无常的人我是没有个方法的，只求他安分点就够了。 “师叔，掌门把我们派到这里就为了这颗槐树？没看出什么东西啊？”黄义抬头看那隐藏在雾气里面的树干问道。 张前辈叹了一口气，复杂的往里看，“槐树上的封印快不行了，聚魂大阵都镇压不住这家伙！” 我侧耳倾听，听到聚魂大阵这几个字让我心头一颤，这是禁忌之阵。之所以称为禁忌之阵就是因为使用这阵法的后果很严重，有伤天合，是不被术法界容忍的。 就说为什么附近的魂灵为什么全部不自觉的往雾隐村靠，原来是因为这该死的道门弄了聚魂大阵！ 何为聚魂？言简意赅，就是汇聚魂灵往阵心靠，那范围要具体看阵法的规格。道门布下的聚魂阵少说都有几百公里，我可是没见洪宾市还留存有哪怕是一个鬼魂。 如果是单纯的聚集魂魄说不定还不能称为禁忌阵法，这阵法主要是激发魂灵的怨念，爆发出远超原来的力量，是透支了自己的本命精华。 很有可能会导致魂灵无法投胎转世，这就进一步影响了天地规则，没有魂灵哪来新生，所以才被人不容。龙虎山这个名门正派居然敢为天下之不啻，犯下如此禁忌！我真是始料未及，难怪偷偷摸摸的跑过来！ “这些厉鬼白天都在这槐树上面歇息吗？”汪华有些不忍的问道。 张前辈面无表情，“是的，这些魂灵白天和普通的鬼一样，只有晚上才在阵法的刺激下变成这样…” “那他们岂不…岂不是很可怜…”汪华吞吞吐吐的看了看师叔。 “幼稚！古人尚知舍小家为大家，这万万魂灵的牺牲要挽留他们数量十倍甚至是百倍千倍的生灵，你还做妇人之仁！”黄义怒斥道，汪华不敢还嘴，低着头不动弹。 “黄师侄说的是，汪师侄以后自会明白我龙虎山的伟大之处！”张前辈说道，黄义仰了仰头。 我对他们所言之中虽然听不出什么，也知道他们用万鬼在牵制某个东西，但对他们的做法嗤之以鼻。 好一个舍小家为大家，这龙虎山怎么不舍自己，非要抓这些无辜的魂灵？不知道幽冥发现了没有，一个如此大地界上的魂灵不见踪迹，可不是小事。 不过龙虎山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有自己的依仗。 “还有多久？”张前辈抖了抖衣袖问道，好一副前辈高人的模样，冷眼看那万鬼互相撕扯，各自沉沦！ 李文淡淡说道，“还有半个小时到十二点，到时这些厉鬼就会通通回巢，我们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加固阵法。” “时间应该是够的！就怕…就怕…”黄义迟疑的说道，“怕大师兄赶过来！他可是第一个不同意这个方案的！” “哼！他还不是掌教呢！有什么资格否决长老会的决议，就算成了掌教也不行！”张前辈说道。 “可…可是大师兄…他…”黄义对那大师兄有一种畏惧，就算像他这样高傲的人都自愿低下头颅。 “到时他来了，别理他，只管负责你们自己的事，那个孽畜由我来阻拦，也不看看是龙虎山给了他一切，而他却想忤逆！让我讲就该废了他首座之位！” 我心里咯噔一声，首座？不正是俞坤鼎？看这样子他这个首座没想象中的那么风光，仿若处处受制。我想到了他上次所说，说派里的老顽固阻拦，很有可能就是那什么长老会！ 张前辈的话一说完，黄义三人静默不语，估计是在自己掂量。 “你们还好吧！”张前辈露出和善的微笑走到我们跟前，老欠害怕的往后缩，眼睛不敢正视。 “嘿！怕什么呢！老道又不会对你们不利！龙虎山可是名门正派，不是像第四门那样的邪魔外道！”他把名门正派这四个字咬的特别重，炯炯有神的眼睛仿若放出摄人的光芒。 “我…我…我没…没害怕…前…前辈在，我…我放…放心…”老欠硬着头皮回答道，这老道很可能是要他命的人！ “呵呵，放心就好，等会记得跟着我，我身边才是最安全的咧！” “好…好…” 他这才满意的走了，走的时候又看了我和小豆子，莫名其妙的点头，再次到了那个屏障边上，继续看那万鬼纠缠。 “到点了！”李文凝重的说道。 随着他的话音，小范围里面的鬼怪如同触电一样剧烈抖动，随即不甘的往回缩，往回退。跟着一起退的还有白色的雾气以及那满天的绿色鬼火。 瞬间就恢复了一片清明之色，雾气消散让人视野开阔的同时并没有让我们这些人的心情有所舒张。 万鬼正在沿着巨大的树干向上爬，前赴后继，不一会儿也消失在树叶之中，除了那一地没有消失的白骨以外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 槐树还是在那里耸立，怡然不动，张前辈有些急切的往前面走。黄义走过来把老欠猛的一推，老欠本来就心里不爽，脱口而出，“推你麻痹！” “啪！”黄义一巴掌就落在老欠干瘦的脸庞上面，把老欠整个人都打飞出去，殷红的鲜血飚了出来，嘴角也挂上了一抹红色。 “道长！”小豆子凄厉的叫了一声，扑了过去。 老欠刚想站起来，脸上有了一丝狠厉。可看到小豆子的一瞬间，那狠厉消失不见。惨笑了几下，把小豆子抱在怀里，缓缓抚摸着用手抹去嘴角的血迹，“没事，道长没事，小豆子乖！道长不该骂人的！哎！你哭什么！” 小豆子眼泪直往外面流出，压根止不住，“道长！疼不疼！”手在老欠的脸上摸了一下，正好沾染到老欠没擦干净的鲜血。 “道长不疼，小豆子乖！不哭！”他安慰小豆子，其实自己也想哭，泪水在眼里打转！ “哭什么哭？还没死呢！敢骂我，打你都是轻的，我这么高贵的人是你这种垃圾能够用言语来侮辱的吗？什么金光门？就一不入流门派！”黄义嘴角上扬，讥讽的说道。 “你…”小豆子对他怒目而视，眼睛都快喷出火来。 老欠侧过身一把捂住了小豆子嘴巴，歉意的看着黄义，“这娃子还小，不懂事，小道长担待一点！担待一点！” “我呸！小道长是你叫的，叫大爷！” “是，是，大爷！大爷！” 小豆子拼命挣扎，可哪里能够挣脱老欠。要不是这事我还不知道两人感情多好呢，看样子生死之间两人已经交联在了一起，平常看不出什么，但这种情况下就喷薄而出了！ “你这人是不是受压抑太久了，被人欺负惨了，所以在弱者身上找成就感？”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我心里不知何时涌现出一股子怒火。 黄义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 “干嘛呢！还不过来？”张前辈正往我们这边看，不满的叫道，那黄义立马歇菜。 “你给我等着！”他阴毒的看了我一眼，“快起来，跟上！要是慢上一步要你们狗命！”说完就跑到龙虎山那些人的那一边。 老欠失落的摇头，这才放开捂住小豆子的手，“你这娃娃怎么这么不知轻重，你才十几岁呢！你爹还没找到咧！别把自己搭进去！” 小豆子呜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我把他拉起来，深深看了老欠一眼，“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一面，一直以为你怕死又抠门！” 老欠没有反驳，呵呵笑了两声站起来，嘴角的血迹让他看起来有些凄惨，“兄弟，是条汉子，要是能出去，你这哥们我老欠认了！” 我笑了，“哈哈！说得好像谁稀罕一样！快走吧，不然那些人又开始催了！” “那些狗娘养的，要是让劳资逮到机会，不拔了他们的皮！” “会有机会的…”我眼睛眯了眯，黄义必须死… “我拉你一把？” “嘿！他这一巴掌还要不了我老欠的性命，拉什么拉，小瞧我了！” 老欠站起来，我们就不紧不慢的跟着那些人，又始终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把我们带到这里感觉别有用心，可是又无从猜测。 “嗯？”我一惊，有东西被我感知到了，无比熟悉的气息，好像和我同出一源。 可是绝对不是我先前放出的那几个纸人，是师傅！肯定是师傅留下的后手在午夜显化！ 那东西在动，向着我移动，我能感受到，越来越近了。直到我手里出现一个柔软的纸人，就着微弱的光芒我能看到上面的字迹，用黑笔写的几个大字。 摊开一看，我心里翻起一阵阵惊涛，久久无法停歇，然后缓缓把纸人捏成了一团塞到口袋里面… 第一百六十六章 赶来的俞坤鼎 “师叔！”李文叫唤一声，率先拔出了自己背后的大剑。龙虎山不愧为道门之首，财大气粗的为弟子配了玄铁剑，虽然不是百年玄铁那种天财，但也算得上比较贵重。 那黄义和汪华背后显然也是同样的配置，那张前辈没有带武器，现在还是束手而立，端详着巨大的槐树，“三百年了！我道门已经镇守这家伙三百年了！还会继续镇压下去！”他眼里闪过一阵光芒，沉声的说道，手在那槐木身上扣下了一大块树皮。 我已经从那纸条给我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信息量有点大，而且还不知道师傅留言的目的。但是师傅说了，我照做就成，这几个人注定会是敌人！ “动手吧！”张前辈缓缓闭上眼睛说道，那三人领命，站成了一个三角形，各自的剑尖对着剑尖，一道白光从他们剑尖碰合的地方射了出来，开始放大成为光束，直通天际。 “法天，法地，法自然！三才阵！给我起！”三人又开始极速旋转，随后空中翻腾了几下四散开来。几个箭步就跑到了树干中间，并且把树干围了起来！ “叱！赦！”三柄铁剑毫无悬念的扎入槐树之中，每一把都刺进去大约有一半深。 “簌！簌！簌！”突然狂风大作，仿佛整个槐树都开始不停的摇晃起来，而且越来越剧烈，本来直挺的树干也开始抖动。 那三个龙虎山门人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轻松，手还放在剑柄之上不曾拿来，已然扎起了马步，不让那树干动摇自己，可惜不过是徒劳罢了。 “刷！”三人的手脱离了剑柄倒飞出去，而那三柄玄铁剑也被抛飞，刺进泥土之中不断的在摇晃，发出声声哀鸣。而铁剑飞出的那一刻，槐树又恢复平静，仿若刚才发出剧烈动静的不是它一样。 “哼！还知道抵抗？还是小瞧你了！不过做的都是无用功罢了！”张前辈阴沉说道，那三人也才堪堪爬了起来，各自拾起遗失的玄铁剑。 “师叔…” “不怪你们，要就料到了这种情况，那老怪物要是能够这么轻易的就被你们再次压回去…”说着他就把目光放到了我们三个本应该打酱油的身上，阴测测的看着我们，老欠吓得腿都快软了！ “我们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老欠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慌忙解释，小豆子对这个看上去很和蔼的老人家没什么好感，死死拉着老欠的衣服，老欠也把小豆子往自己身后藏。 “呵呵！你们知道也听到了呢！”张前辈开始往这边走，布子很轻，但敲在老欠心里像鼓点一样，我都能听到他的心跳声。老欠已经吓得不敢后退，这帅级的张前辈可是比那万鬼和白骨之潮都可怕！ 老欠慌乱的摆手，“没有，没有！没有！” “别怕别怕，金光门嘛！我熟！”张前辈笑脸相迎，都知道他打着什么鬼主意，但是偏偏正气凛然，挑不出刺。 “哎哎！哎！前辈是要干嘛？” “帮个小忙而已，都叫你别怕了，抖什么！” “小忙？什么忙，前辈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老欠大概听到这个小忙二字，腰杆麻溜的一挺。 “不愧是我道门弟子，有魄力！就是借你们的生魂用一下！”他笑眯眯的说道，好像是借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东西。 老欠汗毛微微竖立，“生…生魂？怎…怎么借……”这是在借命啊！不害怕才怪呢！ “不是说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吗？怎么突然变卦了呢？这可不乖哦！”张前辈露出危险的神色看着老欠。 老欠颤颤巍巍不敢接话，两只眼睛贼溜溜的东瞅瞅西瞅瞅，可能是在想着怎么脱身。 “别看了，要是让你跑了，我这老脸往哪搁？好好考虑一下，这可是是个光荣的任务，不不，是光宗耀祖的事情，道门会给你列牌位的咧！老道都有点羡慕了！”张前辈摇头晃脑，老欠就冷汗直冒。 “那…那…那我好好考虑！” “嗯嗯！给你五分钟，别让我给你做决定！”张前辈轻飘飘的说道。 “师叔，这样…这样不太好吧！”汪华实在忍不住，插了一句，被张前辈一个眼神一瞪。 那李文和黄义立马把汪华往后面拉，“师兄，你们干嘛！师叔这样是不对的，怎么能乱杀人？同为道门中人应该救他们出去！” “闭嘴！快闭嘴！”黄义猛的捂住了汪华的嘴巴不让他说话。和李文一起胆战心惊的看着自己的师叔。 看来他们已经知道如果不是我们三个出现的话，很可能那要被献祭生魂就是取自他们身上！我们三个正好顶了他们三的空挡！ 他们这一回过神来，哪里还敢乱说，早就吓的亡魂大冒，也就汪华这个什么不懂的愣头青敢插嘴。他们师叔是什么德行，他们能不知道？一切以龙虎山为大！ “怎么？你们有异议？” “没有，没有，小华晚上吃多了，有点胡言乱语！您别听他瞎说！别听他瞎说！”李文手忙脚乱的开始解释。 张前辈默默点头，“没事就好，不然我还以为你们几个要为他们抵命呢！说到底也是龙虎山培养出来的精英弟子，在这里折损也是可惜，算这几个小家伙命好吧！” “是是是！您说的是！”黄义满头大汗的接过话，被他捂住嘴的汪华也不挣扎了，满眼的不敢相信，他是耿直但是不傻！ 黄义也慢慢松开汪华，并用眼神给他示意。我们几个终究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他又怎么可能舍弃性命来相救！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低下脑袋… “咋！考虑的怎样？” 老欠猛的抬头，“我考虑你二大爷！光荣你妈，你这老不死的怎么不去死？我呸！”一口浓痰往张前辈身上吐过去，虽然只间隔一米左右，但前辈左手划过一道紫芒，那浓痰被击落到地上。 “年轻人脾气太爆可不好！”他阴沉的看着老欠。 “小豆子，小涵快跑！”老欠大吼，把身上的金光激发到了极致，他让我们跑，但是自己反而往那老东西那里横冲！ “哼！不自量力！”张前辈不屑的说道，“你们三个别让他们跑了，跑一个就让你们其中的一个抵命，三个生魂缺一不可！” 黄义三人哪里敢怠慢，以自己最大的速度围了过来，挡在我们所有的逃跑路线之上，我牵着小豆子回头。 汪华居然急冲冲的朝我们大喊，“往我这里跑！” “汪华，你特么疯了？”黄义和李文准备往汪华那条路线上面补救，但是我压根就没想逃跑！ “跑啊！”老欠回头大喊！ “快走！”汪华也在喊，他那两个师兄在逼近，眼见就要把他给堵截住了！ 张前辈笑了，把冲过来的老欠一把抓住。“好啊！好啊！又是一个小白眼狼，吃里扒外的东西！” “你才是畜牲，你这个老杂毛一定生儿子没屁眼，怎么这么缺德，卧槽尼玛！你不得好死，你个挨千刀的！”老欠虽然被抓住了，但是嘴里不停歇，一直骂，想要转移这老家伙的注意力。 在这个时候，汪华也被他的两个师兄擒住，这个良知未泯的小家伙还是挺不错的，至少比他那两个师兄要好的多。 “呵呵，骂啊！我看你能骂多久！” “劳资不骂了，尼玛的猪队友，劳资争取的时间居然不跑，草泥马，你特么不跑也得让小豆子跑啊！”老欠现在对自己所处的危机不管不顾，冲着我破口大骂，我摸了摸鼻子，他自己太激动了怪我咯！ “有趣，有趣！黄泉路下也能做个伴呢！或许，下不了黄泉了，你们的生魂将要用来激发聚魂大阵，怕是会灰飞烟灭！”张前辈笑眯眯的说道。 老欠被扔垃圾一样扔到了我和小豆子脚下，含着泪还在骂人，“哎呦！不知道轻点吗？狗东西…” “道长，你没事吧！”小豆子上前想拉老欠。 老欠把小豆子一推，小豆子险些摔倒，“道长！” “莫叫劳资，让你们不跑，这回被一锅端了吧！尼玛！”老欠哭丧着脸说道。 “跑什么跑，你觉得能跑的掉？而且没必要跑！”我嘴角勾起一抹微笑说道。 老欠不理我，也不站起来，在白骨堆上自暴自弃，完全放弃了。 “师叔，这个叛徒怎么办！”黄义掰着汪华的手臂，汪华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因为疼痛而出声！ “师叔，收手吧！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首座师兄是不会放过你的！”汪华大叫，被李文两个巴掌扇过去，小脸瞬间就肿了起来。 “我？”张前辈用手指了指自己，“执迷不悟？你怕是没睡醒吧！这是长老会的意志，我不过是个执行者，何况这是为了龙虎山好，凭什么让我收手？你知道把那家伙放出来的后果有多严重？念你是我龙虎直系的份上带回去听从发落！”他袖子一摆，似笑非笑的说道，对汪华的言语毫不在意。 “张师叔…你入魔了！”这声音像从天外而来，所有人都抖了个激灵，镇定自若的张前辈都不再淡定，暗自捏了一个法决。而我也把放进箱子里面的手拿了出来。 俞坤鼎，还是赶来了… 第一百六十七章 打！ 张前辈就在俞坤鼎声音传来的那一刻神经紧张了一下，过了一会就恢复了过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声音出现的方向。是那三师兄弟的后方。 李文和黄义小心的往后面看，俞坤鼎带着一个全身披着黑色斗篷的人走了过来。李黄两人畏畏缩缩，慌忙间给俞坤鼎让道，提不起丝毫阻拦的勇气。 汪华一看到俞坤鼎激动大叫，“大师兄！” 俞坤鼎皱了皱眉，“放了他，想死吗？” 黄义立马就松了手，呆呆看着俞坤鼎，畏惧已经深入了他的心里，俞坤鼎的话比圣旨还有用。汪华径直往俞坤鼎方向跑，和那斗篷人一左一右，跟着他一起上前。 “谁让你来的？”张前辈冷哼。 “我来这雾隐村难道还要师叔您的批准不成？”俞坤鼎还是面带微笑说道。 张前辈本来就不待见俞坤鼎，不过也没有直接拔刀相向，不善的问道，“你来干嘛？” “哈哈，师叔这个问题问的好啊！我来干嘛？我来不让你做那件事！道门已经无法抑制，天意使然，为什么不顺意为之，反而要弄这所谓的聚魂大阵？” “呵！老夫懒得和你这黄口小儿做口舌之争！你又知道什么？既然长老会下达命令，就一定是对的！” “长老会，长老会！师叔你怕是被洗脑了吧！长老会又给你什么好处？”汪华见俞坤鼎过来，底气更足了！ “小华，多谢你了！差点让你丧命！”俞坤鼎略带歉意的低声说道。 汪华有些不好意思，“嘿嘿，没事，不过是举手之劳，能帮到师兄就行！”说着还瞪了黄义和李文一眼。 那两人大气不敢出，原来汪华是俞坤鼎插进来的人，怕就怕汪华秋后算账，所以把希望都寄托在了他们师叔身上，两个狗腿一样跑到张前辈身后，看上去泾渭分明。 “你确定要阻挠我？” “说那么多废话干嘛，今天说什么都要让那万千魂灵脱困，龙虎山的宁静不该建立在无辜阴魂的身上。”说着他还对我笑了笑，显然眼神不错，已经看到我了。 “也是，说那么多干嘛！看你把那个被关押在山门牢房里的人都放了出来，怕是决定和我死磕到底，难怪你会来迟了！” “张鹏，张师叔，我敬你是我师叔，现在收手还来得及！”俞坤鼎向前踏了一步说道。 张鹏脸皮抽了抽，“收手？该收手的是你才对！我张某人今天就收回你这身本领，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脚步迈开，做了个姿势，弯腰来回走动几步，做那狼虎扑食的状态，虎视眈眈的盯着俞坤鼎。 反观俞坤鼎信步游亭，就像那院落里的古松，怡然不畏惧。 “接招！”张鹏大吼一声纵身跃出，身周有白色光芒闪动，已经带上了法力，帅与帅的争斗虽说不会惊天动地，但也不容小觑。 俞坤鼎就算再自信也没有把握在三招两招之间拿下张鹏。进而开始周旋，身上也开始迸现当时的紫色光芒，比之张鹏丝毫不弱，甚至更加强大。 转瞬之间张鹏就被动挨打，束手束脚的施展不开拳脚，但还是把俞坤鼎牵制住了。 “师侄这些年长进不少啊！” “师叔也不弱呢！看来是老当益壮，怕是还可以活个十天八天的不成问题。” 张鹏不怒反笑，“师侄说笑了，凭师叔这身体比你活的更长也不一定呢！呵，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你那师傅打的什么主意，你们这是在玩火自焚！” 俞坤鼎手头动作不慢，穿梭在拳脚之间游刃有余，“玩火自焚？不一定吧！大不了鱼死网破啊！长老会？也不是个好东西，迟早要把龙虎山的基业葬送在时光的大潮中！” “那可不一定了，没看到龙虎山在长老会的带领下独占鳌头？要不是你们两师徒阻拦说不定早就称霸了术大界，目光短浅的东西！”张鹏恨恨的说道！ “我们只是让你们这些自大的家伙别做傻事，算了，和你这个老顽固说不清楚，早点把你解决了好办事！” “做梦！你就认为你一定会成功？”张鹏得意的笑了，“黄义，李文，去把那几个人杀了，擒住生魂往阴槐上送！” 黄义和李文一听张鹏叫他们名字，浑身抖了抖，又看了看俞坤鼎，一时拿不定主意。 “你们敢！”俞坤鼎大叫道，让那两个人更不敢动。 “去！他俞坤鼎还奈何不了我，更奈何不了长老会，你们怕什么！迟早要倒台的人，龙虎山迟早要在我们长老会的把控之下！”张鹏阴测测的说道，一点都不担心黄义和李文不听他的。 果不其然，两人相视一眼，他们已经得罪了俞坤鼎那边的汪华，早就逼他们往张鹏那边站队，何况龙虎山的确是长老会更大，牙一咬，提剑上前！ 老欠早就缩到了汪华后面，冒出个脑袋偷看，对着汪华说道，“大哥，靠你了，我们的小命就在您手上了！” 汪华本来就打不过那两个人，“可…可…可是…” “可是…可是个啥！不要怂就是干啊！”老欠趁汪华不注意，猛的把汪华往前面一推，让汪华顶锅，自己把我和小豆子一拉，神神秘秘的说道，“听我说，见势不妙咱就跑，分开跑，跑快点！” 小豆子悄悄往汪华身上看了一眼，“不太好吧！把他们就丢这里？” “嘿！你这娃子怎么死脑筋死脑筋，他们都是一个门派的，能有什么事？我们保命才是王道！”说着还看战局，汪华已经硬着头皮和他两个师兄打在了一起，但终究资历还是太浅，根本就打不过李文和黄义中的一个，更不说两个一起上了！已经挨了好几下，眼见就要失去战斗力。 只是那个跟着俞坤鼎过来的黑袍人有些奇怪，站定后就不动了，对这些打斗不闻不问，而且好像看着我们这边，目光就没移开过！ “我数一二三，我们就一起跑知道吗？小涵跑那边，小豆子跑这边！”老欠自顾自的划下逃跑路线，“一，二，跑啊！” 老欠见半天都没跑动，扭过头，看着我像杀父仇人一样，“草你祖宗，你为啥每次都拉我！你特么不跑别拉我和小豆子啊！”他急了，连忙用手掰我的手，“日你，松手，松不松手，不松手哥可不会手下留情了啊！” “跑什么跑，不怕在雾隐村丢命？还是说你有把握跑出去啊？”我瞪了他一眼。 “我特么…能活一秒是一秒，等那俩傻逼过来我们下一秒就嗝屁了！大哥，求求你了，别拉我！”老欠瞅了黄义和李文一眼，哀求的说道。 “就那两个渣渣，我能对付的，怂什么！别慌，有我在！”我说着放下了他的衣服。 老欠稍加思索，“我特么觉得我还是得跑，谁知道你靠不靠谱，小豆子我们走，别理这个智障，真特么猪队友。” 我恨不得上去给他两拳头，怎么有这么滑稽的人？ “掌舵的，别看戏了！小华可是我为数不多的直系，救下他我欠你个人情怎样？”俞坤鼎声音传来。 老欠东张西望，“掌舵者是个啥东西？那个黑袍人吗？隐藏boss？” 我一听，眼睛都要放光，俞坤鼎的人情？好东西啊！没想到能够轻而易举的赚到这么宝贵的人情，不住的搓了搓手，本来准备等那几个打完我再过去的，既然俞坤鼎都已经说了。不出手说不过去嘛，就要往前面走！ 老欠一把拉住我，“兄弟，你特么脑子秀逗了吧！送死？” 我懵逼的回头，“叫我呢！” “哈哈哈！笑死劳资呢！叫你？就你这德行？还掌舵者？尼玛跑的比劳资都快！还被龙虎山首座称掌舵者？咱别逗好不好，大好的逃跑时机。”老欠眼泪都笑出来了，可能是压抑太久，笑点变低，加上神经有点不正常。 我哪里有他跑得快？加个金光比小汽车都跑得快？逃跑第一人，我能比？懒得和他逼逼。 挣脱他的手，两三步就踏上前，汪华确实不行了，被他两师兄夹中间就是一阵暴打。黄李两人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汪华现在鲜血淋漓，全身上下都划开了几个很大的伤口，还是这小子坚挺，寸步不让。俞坤鼎的死忠粉啊！ “喂，两个欺负一个算什么道理，有没有本事和我玩玩？”我戏谑的说道，那几人果然不动了，看着我像看一个傻逼。 就愣了一会，“傻缺！”黄义轻蔑的说道，三个人又缠斗在了一起。 我揉了揉太阳穴，完全没把我放在我眼里嘛！ “让你们住手，听到没得！看打！”冲上去就是几拳头几飞脚，黄义和李文转瞬被我打倒在地上呻吟，汪华惊呆了，还持着铁剑等着那两人的攻击。 “搞定，收工！给，算便宜你了，挂了我不好交差的！”我给汪华抛了一瓶止血药，又跑上去把黄义那小子的脚拖着走，老欠还要报仇呢！ 第一百六十八章 算账 “你…你要干嘛？”黄义虽然被我打的不能动弹，但不影响他说话。被我拉着在地上摩擦，惊恐写满了整个脸。 我淡淡说道，“你不是很厉害吗？让你逞威风啊？” “不…不，我不敢了，放了我，放了我吧！”黄义疯狂的转头，用手在地上扒拉，白骨被他抓了一块又一块，无法减缓他被我拉着走的速度。 老欠和小豆子半天没回过神来，呆若木鸡的看着我把黄义拖过去。 “你…你…你…” “你什么你，不是不相信我吗？”我把手一放，黄义整个人瘫软在地上，不知道等待他的将是什么。 老欠这厮变脸极快，“哎哎哎！特么谁说的，我第一个相信你，兄弟，我第一个相信你！” 小豆子都有点看不下去，无语的看着老欠，脸皮厚到这种地步怕是也不容易。 我示意他看黄义，老欠这家伙不是说要拔了他的皮？现在我拖过来给他扒皮，想怎么出气都行，黄义这傻逼本来就欠，看他很不爽了，欺软怕硬，一点骨气都没有。 现在又期许的看着老欠，可怜巴巴的样子真讨人嫌。 老欠摸了摸鼻子，露出为难的表情，那两小眼睛转了几个大圈，“这…算了吧！” “呦呵，说好的拔他的皮呢！”我调笑道，“不会是害怕他以后报复吧！可是就算你不出气他以后也会报复！他一个人可以端了你们金光门，更不用说身后的龙虎山了！” 老欠头都垂下来，他自己心里本来就是这样想着的，肯定不会为了自己出气把师门给搭上。这老小子虽然猥琐了一点，但是格外重情意的，这很明显。 “算了吧！金光门小门小户，经不起折腾，不想为师傅惹麻烦…” 我微微叹了一口气，老欠思想还是太狭隘了，黄义铁定会把气撒在老欠身上，毕竟只有老欠有根可寻，而且还是道门下属。 黄义也是松了一口气，紧绷的情绪都已经舒展开，但也不敢太猖狂，是个聪明人，“多谢！多谢！我以后肯定不找你麻烦！肯定不找！”他做势想站起来。 “嗯？”我一脚踏过去，踩在他左边的肩膀上面，又把白骨堆捻出一个窝。他也不敢反抗，还陪笑了几下，真是个贱骨头。 “小豆子，打他，敢不敢？”我头一转。 小豆子二话没说，上来就用最大力气往黄义身上踢，“让你欺负道长，让你欺负道长，我打死你丫的！让你欺负…”这一打差点没收住，把黄义踢得是头破血流，凭着那股郁气，直到自己踢累了才不踢了。 此时的黄义眼里时不时闪过怨毒的光芒，但又比较善于伪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两只手抱头，整个人蜷缩在了一起。 “小…小豆子…”老欠没想到小豆子因为他的事这么气愤，眼泪都在眼睛里打转。 小豆子还在喘粗气，冲着老欠一顿吼，“胆小鬼，别理我！我不和胆小鬼说话。”气鼓鼓的别过头，而我笑盈盈的看着老欠。 老欠把牙齿一咬，眼睛都要变得通红，鼻子开始出大气，更把两袖子撸了起来。 “卧槽…尼玛！”他把他那四十三码的脚抬起来，眼见就要往黄义脸上印，黄义疯狂的挣扎，老欠可是个练家子，不是小豆子那半大孩子能够比的，看着鞋板在瞳孔里面放大，不自觉的抬起那一只能活动的手。 “你别逗好不好，还没小豆子出息！”我看着落在黄义脑袋旁边的脚嗤笑道。 老欠神色落寞，他终究还是没有胆量给自己报仇，“算了，放了他吧！龙虎山家大业大，惹不起的咧！” 小豆子也对他很失望，老欠想上去摸小豆子脑袋都被他躲开了，“你别碰我，孬种，你不是我认识的道长，他都那么打你了，你为什么不打他！” “娃子哎，没你想的那么简单，出去后记得找一个地方躲好，别被他找到了！”老欠轻轻缩回那只准备摸小豆子脑袋的手，看着小豆子说道。 “哼！”小豆子不买账，“涵哥那么厉害，你还怕他干嘛？” “小涵是个厉害人物，但也不可能和你我待在一起，道长我还有师门呢！不能连累他们！”老欠摇头，摸着自己的八字胡，“我虽然胆小怕死，但也不是没有头脑的蠢人，走南闯北这么多年，比我精明的没多少呢！嘿嘿！” “你这家伙倒是看的透彻，你就肯定你今天放他一马，他到时也会放过你？”我脚下又加了一把力，黄义动都不能动，这时候汪华也提着李文走了过来，疑惑的看着我们。 “只求他到时能够只找我一个人，而不是为了一时畅快把他彻底激怒！” 黄义艰难的扭头，狞笑道，“不错，有点自知之明，说不定还会放你一马呢！” 我脸色不太好看，不知道是谁给他狗胆说这么一句话，汪华见我表情变化，叫了一声，“师兄，少说点！” “少说？你让我少说？我特么受够了，联合外人欺负我们？说到底也是我们内部的事情，他凭什么敢管？啊？凭什么？”他挣扎力度加大。 双手死死的抵在地上借力来让他站起来。说到底他都是龙虎山的精锐弟子，骄傲也不是那么容易让人玷污的。 “师兄！”汪华大叫！ 老欠见我快要发怒，“小涵，放了他吧！” “你特么识趣点就放了我，不然让你吃不了兜着走！龙虎山又岂是你这种乡野术士能比的？”他不停的叫嚣，看上去有恃无恐，我饶有兴趣的抬起脚。 黄义也桀骜的站起来看着我，谁给他的自信？龙虎山？ “这个仇我记住了！黄某人定当奉还！”他冷笑的站起来。 “想报仇？怕是没那么容易的呦！”我轻声说道，一手掐住他的脖子把他提起，“你就说说你哪里来的本事对我这样说话？是实力有我强还是身份比我高？俞坤鼎都得给我面子，你这狗玩意是哪根葱？” 黄义两只腿在空中蹬，手抓住了我的手腕，他一时半会还没有那么容易死。 “大…大哥…”汪华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被我一眼神堵了回去，老欠怯怯的看了我一眼，也没有说话。 “俞首席？这人的命给我怎样？”我看似问话，其实没有跟俞坤鼎商量，这个人今天必须死在雾隐村。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也算为老欠清理了一个麻烦，相识一场，相见即是缘，加上黄义本来就不讨喜。 “不，你不能这样！龙虎山不会放过你的！”李文猛的抬头，惊恐的说道，他和黄义是一根绳子上的蚱蜢，黄义如果死了，他可能也不会活命。 “可以，不过是个不识趣的家伙罢了，还希望掌舵的帮我多清理一些这样的人才好呢！我这个首座的身份说到底不太合适，您说是不是？张师叔？”俞坤鼎笑眯眯的说道。 我不以为然的说道，“别，我可不是你的御用刽子手，找别人去，这个家伙不过是撞到我手上，顺手为之罢了！” “哈哈，说笑呢，我可请不动你这大人物！” 张鹏双目快喷出火，“俞坤鼎，你不配为首座，居然串通外人祸害同门，老夫回去定禀报长老会，撤了你首座之位！” “师叔，省省吧，您都自身难保了，还有心情管人家？” 张鹏没有接话，“竖子，你若敢杀黄义，我龙虎山定当追杀你到天涯海角，断你传承，灭你亲人，好自为之！” “掌舵的，别听他瞎说啊！他代表不了龙虎山，我和我师傅这一脉可不会与你为敌，到时打人别打错了！”俞坤鼎大声嚷嚷。 我嘴角微微扬起，原来龙虎山还真的是分家了，有趣，真有趣。 “他到底是什么人！”张鹏惊骇的问道。 “呵呵，你惹不起的人，那么多话？看招吧，师叔！”俞坤鼎再次欺身上前，把张鹏压制的无暇顾及他物。 “现在觉得我敢杀他吗？”我把还差一口气就嗝屁的黄义放地上，目光灼灼的盯着李文，后者被我看的把头都给缩了回去。 “咳咳！咳咳咳！放…放了我…”黄义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又开始苦苦哀求。 “小豆子，过来，杀他敢不敢？”我掏出刻刀递给小豆子，小豆子二话没说就接了过去。 “有什么不敢的，我家鸡鸭都是我杀的，这家伙我就把他当畜牲来杀！”小豆子有那么一份骨气，一鼓作气扬起刻刀。 一道人影闪过，抢过小豆子手里的刻刀。 “道长，你干嘛！”小豆子气急败坏，“你还想为这个人求情吗？你特么…” “你敢骂我我就揍你！小兔崽子，胆儿肥了是吧！道长都敢骂？”老欠把手里的刀掂了掂，“你这瓜皮怎么想的？让小豆子这娃儿背人命？” “救我，救我！求求你救我！”黄义把老欠看作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爬过去扯了他的裤腿。 “我救你？好啊！我救你玛德个蛇皮！”老欠把黄义的手踢开，“我特么忍你很久了，龙虎山了不起啊？大门派了不起啊？” “干劳资啊！草泥马！干劳资啊！” 老欠扑过去对着黄义的胸口就是猛刺，刀刀都直接没入的只剩下刀柄，那血像不要钱的往外面狂飙，但精疲力竭的黄义已经无法阻止老欠野兽般的行为！ “劳资搞死你！搞死你！”黄义都死的不能动了，老欠还在猛扎，心里憋的一股气怕是不小，脸都已经被黄义的血给染红。 第一百六十九章 妖！妖！妖！ 所有人都被老欠吓了一跳，汪华提着李文往后退，不忍直视，就算他们再不对付也是师兄弟。 “够了！他已经死了！”我把老欠一拉，老欠用手把脸上糊着的血用手来回一抹，然后一甩，鲜血就把地上的白骨染红一片。 “嘿嘿！道长厉害不！”老欠回头看小豆子。 小豆子也不害怕。笑道，“厉害啊！道长还是道长！” “那是！”说着想拍小豆子，却陡然想起自己身上手上全是血，干干的笑了几声，“贼特娘的，这血也太脏了！”老欠皱眉头，自己都嫌弃自己，见他刚才还玩的那么起劲呢！ 黄义尸首躺在地上，他一定没想到会死在荒郊野外，也不会想到死在老欠这种人手里。眼睛睁大死不瞑目，未凝固的鲜血还在流淌，滋润着千年荒芜的土地。 “啊！龙虎山不会放过你的！你居然杀了他！”李文睚眦欲裂，歇斯底里的疯狂大叫，在汪华手里挣扎，“你居然容忍外人杀死同门，汪华，你不得好死！” “师兄！”汪华不知所措，就把手松开了，李文一个踉跄差点没摔倒，但还是稳住了。 “别叫我师兄，你不配叫我师兄！” “你和这货先前围堵汪华的时候也没讲师兄弟情意，你特么逼逼啥？不过是兔死狐悲，怕我们杀你罢了！”老欠眉头一挑，猜的还挺准，李文怨恨的看着老欠。 老欠肯定不会害怕，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都把黄义杀了。说实话不怕再杀一人！李文就被老欠的凶光给堵了回去，大气不敢出。玄铁剑也不知道被丢到了哪！ “师兄，少说两句！”汪华轻生提醒。李文果然不再说话，言多必失，话多也怕死。 张鹏早就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形，可惜心有余而力不足，根本不能从俞坤鼎手上脱身，何况他对黄义李文也并没有多看重，先前还准备杀了他们三，主要还是担心自己的计划受到影响。 “掌舵的，搭把手怎样？”俞坤鼎笑嘻嘻的说道，看那游刃有余的样子就知道这家伙藏挫。 “你们龙虎山自己的事我懒得管，不过时间不多了，你确定要继续陪你那师叔玩下去？”我淡淡说道，他拖到现在不知道为了什么，要知道万鬼可是快出来了。 “既然掌舵的都这么说了，我还玩下去就不够意思了！”俞坤鼎身上紫芒大作，招式大开大合，如同盘龙伸开的身躯，雄狮睁开双眼。本来就招架不住的张鹏愈发吃力！ “小儿，想胜我没那么容易！”张鹏大吼，“大力神符，赦！请神力！” 只见他掏出一张金色的符录，在法力输送之下散发金色光芒，猛的贴在自己的脖子后面。瞬间如有神助，身上那暗色的中山服都被凭空出现的肌肉隆起，绷的紧紧的，额上更是青筋暴露，眼睛的轮廓都扩大了整整一圈。 这符还是有效果，仿佛劣势突然就被消弭一样，渐渐有了还手之力，他开始狞笑，逐渐不讲章法，而是准备一力破万法，“怎样？我这大力神符又如何？” 道门龙虎山术法讲究请神，张鹏这个符赫然是请神力加身的媒介，大力神符，不会简单对应大力神，具体哪位神灵就不知道，以力为司职的尊神，道门还是供应了不少！ “一般般！这就是师叔最后的底牌了吗？如果是的话，您可能就危险了哦！”俞坤鼎戏谑的说道。 “徒逞口舌之力，我就不信你还有什么办法破我大力神符！” “太自信可不好，如果我连你这个初境都对付不了，怎么跟长老会的那些老怪物斗？” 张鹏听到俞坤鼎的言语有些惊惧，不过手头的攻势又提了一个档次，如同狂风暴雨一样击落在俞坤鼎身上！ 俞坤鼎嘴角微微扬起，开始念念有词，应该是某段咒语，身上的紫芒不升反而内敛，随后手在虚空中点了几下。我看的比较仔细，是七下，而且是七星的方位。 我没有猜错，他那点过的地方出现了七星的轨迹，俞坤鼎也在躲避张鹏攻击的同时脚踏上了七星步，与空中的七星遥遥呼应，踏出一步那紫色的图案就亮上一分。 张鹏不管不顾，手脚并用，还发出兽类一般的嘶吼，想要阻止俞坤鼎施法，但是一切都是徒劳，俞坤鼎对张鹏就像猫戏老鼠，把张鹏玩弄在鼓掌之中。 俞坤鼎最后一步踏出，那图案的轨迹已然像一颗紫色的小太阳，比老欠逃跑时的光芒程度不相上下！ “接我一招星落！”俞坤鼎慢条斯理的说道。 张鹏显然也知道这一术法，连俞坤鼎都没顾上，慌忙抬头看那图案大叫，“不，你怎么会星落！不可能，已经几百年没人学会了！不可能！”说着就扭过身子择路而逃，不敢与之相抗衡。 “因为我是天才啊！”俞坤鼎高傲的头颅微扬，“跑不掉的，你不可能有星落快！” 俞坤鼎话音刚落，那紫色七星图案极速盘旋在张鹏头顶，“不！” 一道紫色闪电落下，正中张鹏身上，只一下就把他击飞出去，满地的骨头都被打成了骨屑开始纷飞。 就在这时落地的张鹏居然又爬了起来，大力符的效果已经被击散，但他的人除了有些脱力以外居然没有什么事，张鹏欣喜过望，“星落也不过如此！还要不了老夫的命！” 俞坤鼎笑了，“是吗？看来几百年的时间都忘了星落到底是怎样的！要知道星落可不止一击，而是七击！你看！”他手往前一指。 那图案果然没有消失，还在盘旋，几个闪现又出现在了张鹏头顶，根本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六击一下接一下不偏不倚的打在张鹏身上。 紫色光芒不停歇的在闪烁，如同世间最为纯粹的颜色，妖异又不失端庄。 “给脸不要脸！何必呢！”俞坤鼎叹道，猫哭耗子假慈悲？我莫名想到这个词，这些人果然每一个简单的。 “我他娘的，打没了？渣都没了？”老欠拼命揉眼睛，张鹏已经连尸首都看不到，那个被星落击中的地方只留下了一个大坑，只有漆黑的泥土成为唯一。 不打没才怪，那七下一下比一下威力大，而且星落的紫光貌似还带有净化的作用！连尸骸都找不到，不止是尸骸，魂都没了，别看俞坤鼎每天笑嘻嘻的，心却黑的可以。 他这波大放的也没那么单纯，搞不好就是给我看的，适当修一下肌肉是他们这些精于算计的人经常做的事情！ “装逼装完了？谈正事不？”我对俞坤鼎说道。 “掌舵的真幽默，让你见笑了，看到这龙虎山内部不和谐的一幕！”俞坤鼎道。 我无聊的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没心情听你扯这些，你们的事我不管，我只管它！”说着用手指了指那最大的阴槐！ 俞坤鼎深深看了一眼阴槐，神色有些复杂，“我的目标也是它！” “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为了放它而来，我以为道门会拼命的再次镇压！它可是被你们道门算计镇压了三百年，可以说得上不死不休，绝逼会和道门死磕到底！”我盯着俞坤鼎说道，关于这阴槐我也知道一点皮毛，不是完全的睁眼瞎。 “今夕不同往夕，何况我道门当时和它的约定就是三百年，只是长老会不想让它出来想要毁约，于是才弄出了个聚魂大阵把它牵制了一年！”俞坤鼎说道。 鬼才相信他说的话，道门能讲信用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还不是龙虎山内部割裂，长老会势大，俞坤鼎那一脉希望外力来打破这一劣势，从他和张鹏先前的话都能听出一点有用信息。 不然道门所有人都决对会死命的把那阴槐封印，还会去管三百年之约？它可是真正的大佬，说不定会让术法界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小豆子，你咋啦！”老欠这家伙看小豆子不高兴，不分场合的问了一句，我和俞坤鼎的话他插不上嘴，也就关注小豆子。 “没咋！”小豆子噘着嘴，看上去都不高兴，有些丧气。 老欠轻声道，“放心，会找到你爸的！” 我没有管他们谈话，而是想自己问题，这不靠谱的师傅老是说话说半头，啥都讲不清楚，让我瞎琢磨，我也懒得琢磨，都下去了这么久还布置后手。那老头还是事多，不过总有他的道理，师傅不在，徒弟服其劳，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 “怎么弄？你过来肯定有法子，不然也放不出来！”我瞅着俞坤鼎，把指望放在他身上。 俞坤鼎把视线放在黑袍人身上，“洪先生！有办法吗？破掉聚魂大阵，它就应该能出来！” 黑袍人点头，沙哑的声音响起，像许久没说过话，很干涩，“我一个人做不到送万鬼下幽冥，需要门主协助！”他朝我微微躬身。 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叫我门主，也就是说这个黑袍人是第四门的门人？ “你是第四门的？”我迟疑一阵后问道，把那绉成一团的纸人拿出来再摊开，上面就写了两个字——‘放妖’ 第一百七十章 妖祖 “我是看守此地的阴倌！”黑袍人继续说道。 “喂！小豆子，你干嘛！”老欠大叫，看到小豆子不要命的往黑袍人那里跑，他也挺急，不过赶不上了。 “爸！爸！”小豆子往黑袍人身上扑，黑袍人很自然的掀开了头上的帽子，把小豆子抱住。 “小豆子，爸爸回来了！说了一定会回来的！”他声音有些哽咽，兜帽下的面容给精瘦，脸颊都已经窝进去，脸上更有一道黑色的伤痕从眉间划到了嘴角，看上去格外狰狞！ 而且头发和胡子不知道多久没有修理，邋里邋遢的，也就小豆子听得出他爸爸的声音，不然来个熟人都看不出来。 小豆子的爸爸在那牢房里待了一年。已经被折磨的不成样子，要不是有小豆子这个牵挂，有那句给小豆子的承诺，说不定已经死里面了。 我闷哼一声，讥笑道，“看来龙虎山的牢房是个好地方啊！不错，不知道我有没有荣幸能够入住呢！” 俞坤鼎苦笑，不知道怎么接话，小豆子的爸爸就是他自己从牢房里放出来的。 “与俞首座一系无关，要不是俞首座我可能已经出不来了，更见不到小豆子！”他大手放在小豆子脑袋上面，小豆子也把头埋在父亲怀里哭泣。“我还准备以后找个机会去见小豆子，没想到还是被小豆子发现了！” 小豆子父亲也是一片苦心，害怕被自己儿子看到这落魄样，不过发现也就发现，找不到他父亲，小豆子可不会善罢甘休。 老欠也死命擦眼泪，替小豆子高兴，脸上的血迹都已经凝固，这泪一流，跟个鬼一样的。 “爸！我好怕！好怕你不要我了！” “不会的，不会的，爸爸怎么会不要你呢！乖，别哭了，我和他们还有事要做！”小豆子的爸爸把小豆子一扶，“你已经是个小男子汉了，杀人都不怕了尼！” 小豆子笑了，念念不舍的离开自己父亲，来到老欠旁边。 “看道长没说错吧！你爹肯定没事的！” “嗯嗯！”小豆子忙不迭的点头，目光离不开自己父亲。 小豆子父亲又朝小豆子微微点头，“当时上一任剪纸人，也就是你师傅宋先生拜托我守护这里！” 他略一停顿，抬头看那阴槐，“担心道门不守那三百年之约，呵呵，那些人也的确没准备守约！” “所以你在一年前就被抓走了？关进了那个牢房？” “是的，关了一年，我愧对前辈的嘱咐！”他愧疚的说道，还扯动了那道伤痕。 “你的仇！我来报！”没有太多安慰的话语，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俞坤鼎，这厮若无其事的和我对视，像是在说这事与他无关。 “我叫殷洪！”小豆子父亲没有接我的话，但我能看到他的欣慰。 阴倌是幽冥三脉下面的支脉，分散在各个地界，负责处理阳间琐事，也协助阴差办事，和阴差的级别差不多。 也一样的有实力划分，这殷洪是个司，应该是阴倌中的佼佼者，不然也不会被师傅委以重任。 真的想不清楚，我师傅那一辈的人都到处跑，却告诉我们这一辈不能出上阳，要不是偶遇了肖自在，说不定我还窝在上阳。 “开始吧！时间不多了，万鬼将要发作！”殷洪沉声说道。 “需要我做什么？” “开辟一个足够大的通道，再事先告知幽冥接受万鬼，而我来引导他们往里面遁！” 说起来不复杂，做起来也足够简单，我打了一个符诏下去。这已经不是一件小事，以幽冥那办事效率，肯定能及时的布置好接引。 “两界分阴阳，阴阳路给我开！”一串纸人飞出围成了一个大概有十米宽的圆圈，让他们都站到了靠近槐树的地方，对殷洪点头，表示我这边准备完毕。 殷洪麻利的咬破自己的食指，在槐树之上画了一个符咒，血色的光芒隐隐发作，然后一收一缩之下就匿在了树干里面。 阴槐没有抵抗，相当顺从，没有一丝阻碍。又开始刮起窸窸窣窣的风，树叶与树叶开始相互碰撞。 所有人都抬头往上面看，一道又一道黑影开始穿梭，如同潮水一般再次顺着树干而来。 这是造了多大的孽，魂灵完全就是受了无妄之灾，平白无故的遭受这样的罪难。我眼睛又忍不住往俞坤鼎身上放。 俞坤鼎也看着那魂潮久久不语，方圆几百里的魂灵可都在这里。不管是新生的，还是因为执念而没有投胎的，全部被囊括在里面。 这些因果可都算在了道门身上，俞坤鼎不由暗骂一声，“混账！”他脸色不太好看。 等到这些阴魂在幽冥一入驻，然后林林总总的算盘一敲，道门怕是需要花费几百甚至上千年积累的气运来消弭这罪责。 道门可能有办法让这些阴魂躲过幽冥的探查，而且一年多来相安无事，但是如今东窗事发，谁来了都不能给面子。这可是阻挠了天地的运转。 阴魂在流转，行动最快的已经快要接近树根，他们看上去也受够了，感激的看着我们，遵从殷洪的指引就要往我开的阴阳路里面钻。 “额…哎…”小豆子吞吞吐吐，不知道想说什么。 我和殷洪齐齐看着他，我对殷洪还是觉得比较亏欠的，所以对小豆子也就更好了一些，说道，“有什么话就说吧！没事的！” “那个，那个，道长说要找鬼魂来着，能…能不能让他完成任务？”小豆子怯怯的低着头，还悄悄的用余光看老欠。 老欠一个激灵，用手挠头，“不用，不用，你们忙你们的就行，我那一点点小事，算了吧！”他说是这么说，可眼睛还是在魂堆里面寻找。 我笑了，倒是忘了这茬，“行吧！岂能让你空手而归！别他娘的客套了！怪恶心！” “娘的，早说呗！”老欠打了个哈哈，“魂归来兮，吴经意何在，我受你亲人之托找你归家！”他没有浪费时间，迅速拿出一撮头发，是那个魂灵的媒介！ 里面果然有一个飘身而出，来到老欠身边，老欠也没让他多说话，一下就把他收了，然后带着小豆子后退。 我们的引魂还是要继续。不管是有执念还是没执念，这一刻都差不多放下了，投身幽冥才是正道。 “多谢！多谢！”每一个进去的魂灵都给我道了谢，然后义无反顾的进入这通道。 万鬼终究是全部走完了，黑压压的一片就留下我们几个人，那阴槐突然又没了动静，但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快！后退！”俞坤鼎看着阴阳路闭合，大声喊道，带着汪华率先往远离阴槐的地方跑。 我们也没有落后，殷洪把小豆子整个人都夹了起来，也开始飞奔，速度一点都不慢。 “卧槽！地震了！”老欠边跑边叫，这家伙的金光加速器还真不错，居然是我们这些人里面跑的最快的。 突然出现的地动山摇让我们始料未及，又把速度加快了几分。地面上的白骨也颤颤巍巍，不断的震动，而且好像开始变薄，直到白骨消失不见，似乎都被阴槐吃掉了。 跟着一起消失的还有雾隐村，雾隐村里的建筑，变得越来越虚幻，像海市蜃楼，转瞬就不见了踪迹，最后只有阴槐不断的震动！ 动作的幅度越来越大，感觉地都快要裂开。 “嘭！”一声巨响，俞坤鼎站定下来往后看，一脸惊骇！我们也跟着停了下来。 那参天的阴槐消失了，完全不见了，哪怕是一片叶子都没有。要说有什么奇怪的就看到一个老头儿手里捏着拐杖，站在阴槐原来的地方。 “万妖之祖，槐懿！”俞坤鼎呆呆的说道，失魂落魄的看着那绿色头发的老丈，久久回不过神。 那老丈缓缓睁开眼睛，抚摸了一下手中的拐杖，“吾等妖族已出，将要清算与道门因果！”他不知道在说给谁听，又像是一种宣誓，我听到了，是灵魂里面的声音。 我回头看龙虎山那些人，他们脸色很难看，老欠自己把自己吓了，“他娘的谁在我耳边说话！妖族什么东西？” 看来刚才的是传音，更是一种誓言，被天地记住的誓言，所有的术法界中人都能听到，这是强势的宣告妖族的回归。 消失在历史长河里三百年的妖族也不甘落寞，想要在大世中弄潮。 万物皆有灵，万物都可生灵智，这不是人族的专属，比如山林野兽，甚至鸡鸭鱼，更甚者花鸟石头，有一定际遇都可具有灵性，此则统称为妖！ 妖得天独厚，生而拥有人类无法拥有的本领，但天地讲究平衡，妖限制凡多，妖之路更加艰辛，得道者就少之又少。 据我所看的典籍记载是妖祖受到了道门前辈的算计，不得已束手就擒，约定了被镇压的三百年。 而妖祖承载了妖族的气运，在妖祖被镇压的同时，妖也开始销声匿迹，几百年的时间只闻有鬼而不知有妖，仿若已经被人遗忘！ 俞坤鼎全身一抖，汪华紧张的问道，“师兄，怎么了？” “锁妖塔，锁妖塔，锁妖塔碎了！” “什么！” “希望我没有做错！不，我不可能做错！”俞坤鼎捏紧拳头，定神说道… 第一百七十一章 父子吵架 “师兄！他…他好像在看我们！”汪华颤巍巍的说道。 俞坤鼎淡然回视一眼，“他这样的大妖不会和我们这些小辈一般见识！” 果不其然，那绿发老丈并没有多做停留，耳旁的话音刚落，便化作一抹绿光飞射而出，直到消失在天际！ 汪华说妖祖在看我们这边，我也发现了，但我更觉得他是在看我，走的那一瞬间仿佛还冲我笑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似乎和妖祖有了一丝联系，不过却讳莫如深，师傅又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让我过来放妖祖暂时还不知道，但是放都已经放了，就不用多想。 俞坤鼎二话没说就往那阴槐原先所在的地方跑，有他带头我们也都跟了过去。但是没有先前跑的那么快。 “太他娘的神奇了，这雾隐村怕是完了！”老欠惊叹道。 殷洪接过话，“雾隐村因为妖祖的存在而成为禁地，妖祖走后，这里也将恢复平静，当初道门为了封印妖祖可是什么都不顾，屠了整个村，借了雾隐村的特殊地理位置，还用万万人进行了血祭！” “也就是说那些白骨是那些人的？我特么还以为是老妖怪杀的！”老欠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也想不到自己所在的道门会做这种事情，万万人的性命，再联想那白骨之潮，让人不寒而栗。 “哼！所谓名门也不过如此！先是万万人，后是万万鬼，有什么资格批我第四门是邪魔外道？”我对那些冠冕堂皇的言论嗤之以鼻，不过是会包装而已，背地里面不知道做了多少龌蹉事。 俞坤鼎咳了两声，说到底他也是龙虎山首座，代表了道门，“咳咳！这也不能一概而论，把我们道门一棒子全打死了！” 我还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现在是他势弱才有这么一眼，要知道枭雄级别的人物都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唐正道能为了道统眼睁睁看着心爱的人死去，俞坤鼎怕也是差不多，两个人半斤八两。 “妖祖已出，我的目的就达到了！应该是时候道别了！”俞坤鼎正色说道，看着那阴槐脱困的地方，已经成了一个深坑，土地里面还有一些阵旗和符录隐约浮现。 “首座不准备带门人尸首回去？”我轻笑道，瞅了一眼黄义的尸体，妖祖出来时并没有理会。 “不了，臭皮囊而已，带回去也不过是累赘，还不如早早的入土为安！”俞坤鼎有些悲戚的说道，突然转身一掌打在了李文的额上。 后者眼睛睁大，瞳孔里都倒映着自家大师兄和煦的脸庞，在最后一刻他笑了，没有太多痛苦，可能早以预料到了自己的后果。 “师…师兄…”汪华被俞坤鼎这一举动弄的方寸大乱，惊恐的看着俞坤鼎，心中压上了一块大石头，久久不能平息。 俞坤鼎叹了一口气，“张师叔和李文黄义两位师弟因阻妖祖脱困而不得，为妖祖所杀，因公殉职，后龙虎首座俞坤鼎和精英弟子汪华不忍其暴露荒郊，遂将其埋葬于妖祖封印之地！听清楚了吗？汪师弟！”他看着汪华笑道。 汪华打了一个哆嗦，“听清楚了，听清楚了！我一定照说！” 俞坤鼎满意的点点头，“你自己把他们有价值的随身物品收起来，回去再另行奖励！” 这又是逼迫又是利诱，汪华应该就和他那一脉绑在了一起，绝无背叛的可能，这手段还是高啊！ 汪华眼里也闪过一抹喜色，急忙拖着两个尸体，然后找到玄铁剑就开挖，估计过不了多久这里又会多上两具新的白骨，而且身份还很不一般… 老欠和小豆子看俞坤鼎都带了一点惧意，凶狠的人不可怕，伪善的人才可怕！ 我和殷洪面无表情，“那我们就告辞了！” “哎！等一下！”俞坤鼎走到我身边，我诧异的看着他，“首座还有什么事没交代？我和你之间好像没什么交联！”话说的很死，铁了心要站在道门的对立面。 “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是我，请求宋兄能够杀了我！”他轻声说道，缓缓闭上眼睛，不知道想些什么。 我完全不知道他话里什么意思，“你不是你？杀了你？” 俞坤鼎笑了，“到时你就知道了，这是我唯一的请求，我见到唐正道和佛子也会这样说，能死在你们这些人的手里应该不算辱没我天才的身份，哈哈哈！”他笑的有些凄凉，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就带着已经完事的汪华走了，头都没回… 我一时半会清醒不过来，这人也太奇怪了，还有请求我做事总归给我付个报仇？或者给我画个饼也行啊！居然准备空手套白狼，真当我生意不做了吗？ “门主！” “走呗！没啥留恋的了！”我看了一眼深坑就率先离开，妖祖，道门，术法界，新的浪潮…我只想做一个生意人罢了！ “娘的，都过了这么久，天都快亮了！”老欠注视着东边的余晖喃喃自语，小豆子和殷洪对视一眼，大手牵上了小手，会心一笑。这一趟每个人都有所得。 老欠在空挡里面找回了自己的法器和那个箱子，不仅如此还捡了两个大家伙，两柄玄铁剑… 可能是汪华有所顾忌，就没有带回，反而便宜了老欠，他拿着这两家伙可是美滋滋，爱不释手，应该没见过如此高端的法器。 自己的桃木剑和八卦镜都扔到了一边，拿着玄铁剑就不断摩挲。 “龙虎山的法器都有标记的，你拿着也用不了！”我看着玄铁剑说道，这东西我也有一把，还是更甚一筹的百年玄铁剑，只是用不上，没我刻刀和剪刀好使。 老欠如遭雷击，木木的放下手中玄铁剑，呆呆看着我。 “确实是这样，他们在剑柄打入了标记，会相互感应，每一位精英弟子都会有自己的专属玄铁剑！”殷洪补了一句，老欠再怎么不信也得相信了。 “这特么就是说劳资捡的不是宝？是他娘的烫手山芋？”老欠脸色不好看！ “这都是小事，我帮你融了就行，不过我有个要求！”殷洪目光炯炯的看着老欠。 老欠小心翼翼的抬头，又看了看让自己纠结万分的玄铁剑，“啥要求？” “做小豆子干爹！”殷洪沉声说道。 “干爹？不是有你这正牌老爹？要认我作干爹干毛？搞得我像小三一样的！”老欠撇了撇嘴。 小豆子很敏感，在前面开车的他猛的转头，“爸！你又要走？” 不愧是父子，心有灵犀，有点苗头就看的出来，他索性把车停了下来等殷洪把话说清楚。 殷洪不说话，默认了，不敢正视小豆子。 “你特娘的又是为哪般？才刚见面就说要走，知道小豆子有多牵挂你吗？我不答应，说什么我都不答应，自己的娃娃自己带去，鬼才帮你带！这玄铁剑不要也罢！”老欠很气愤，把摩托车的边沿一拍就站了起来。 小豆子也站着，眼泪都在眼眶里面打转，“爸，别走好不好！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他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微乎其微，豆大的泪珠滑落！ 殷洪双目微红，走过去捧着小豆子的脸，“豆子，你长高了，快比的上老爸了，别哭行吗？这次爸爸一定很快就回来！” “我不！我不，你上次也是这样说的！你走，可以，你得带上我一起！”小豆子冲着殷洪大吼！ “不行！”殷洪拒绝了，“你再不乖我就揍你！”顺势把手抬起来。 “你揍！你揍啊！你打死我算了，反正我打小没娘，唯一的爹都不要我了！你揍死我啊！”泪花四溅，那微微凸起的喉结迅速的滚动，声音稚嫩却坚决。 殷洪无奈的摇头，收回了自己的手，老欠上前把小豆子的头抱在怀里，“你特么敢打他我跟你急！你这当爹的也忒不地道了！小豆子盼星星盼月亮把你个狗日的盼回来就是为了让你打他的吗？” “有些事我说不清楚，反正我一定要去，在牢房的一年我已经想明白了！这件事我一定得做！”殷洪盯着小豆子说道。 小豆子哭花了脸，从老欠怀里抬起头，“爸！我长大了，带上我好不好，我不怕，求求你了！” “你带上他咋的了，龙潭虎穴不成！小豆子都哭成这样了，你不心疼我老欠还心疼呢！”老欠帮小豆子擦眼泪。 “不是我不想，而是…而是…哎！不要说了，说什么我都不会带小豆子的！” “那你滚！滚！滚啊！我没你这个爸爸！反正是没人要的野孩子，没有你我照样能活，你给我滚！”小豆子大喊，用手推殷洪，殷洪没有反抗，被小豆子推着走了几步。悲痛的准备下车！ “你这孩子！怎么跟你爸说话的！这话能瞎说吗？”老欠猛的把殷洪给拉住了，不让殷洪走。 “反正他不要我了，反正他不要我了！道长，他不要我了！”小豆子哭着说道。 “你们特么到底怎么回事，日你娘滴，一个弯拐来拐去，把劳资头都快转晕了！有话好好说不行，尼玛刚见面就吵吵，吵尼玛的蛇皮精！”老欠破口大骂，一手抓着殷洪，一手抓着小豆子，把头两边扭。 第一百七十二章 苗寨 殷洪觉得头都大了，偏偏又有不得不走的理由，“小豆子，别闹好不好，我必须去，而且必须一个人去！” “我也必须去，必须跟着你去！”小豆子开始嚷嚷。 老欠劝道，“你就带他去吧！” “道长，这事说不清楚！哎！算了，小豆子你过来！”殷洪说道。 小豆子大喜过望，一步就跨过摩托车的那个护栏，冲着他爸过去。 殷洪把他提了一下，然后紧紧的把自己儿子抱在怀里，两个头碰在一块。殷洪说的没错，小豆子已经和他差不多高了，是个小男子汉了！ “爸！你带我去吗？” 殷洪笑而不语，再次把小豆子扶正，对着小豆子期许的眼神，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记手刀劈在了小豆子后颈。小豆子白眼一翻就昏厥了过去。 老欠张开嘴大叫，“你特娘的疯了？虎毒不食子，你居然对小豆子下毒手，劳资弄死你！”就要趁势扑过来和殷洪厮打。 “你别傻了，小豆子只是晕过去了！”半天没说话的我把老欠一拉，回头看殷洪这个瘦削的汉子。 老欠这是关心则乱，而我就比较清楚，小豆子正无力的躺在殷洪怀里。殷洪用自己粗糙的手再次划过小豆子没有长开的眉眼，居然掉下了眼泪。 “你和你妈真像啊！”他又把脸贴过去蹭了蹭，泪水还在不停的流。 “擦一擦吧！”我找出手纸递了过去，他说牢房的一年想清楚什么事，就是为了这事才决定再次离开小豆子。 “谢谢！”他接过后勉强挤出笑容，配着他那络腮胡子和那脸上的疤痕，就特别难看了。 “哎哎哎！大男人哭个球嘞！”老欠有些不忍，“你能把话说清楚不？还一定不让小豆子听到！” “他听到了一定会想方设法跟我走，所以这样对他更好点！”他低头说道，然后把小豆子递给了老欠，老欠木然接住，不过有些不对。 “你又想走？你娃子你不要了？我可说清楚啊！不会带小豆子的，道士我一个人逍遥自在，怎么会带这拖油瓶？”老欠说着，可他把小豆子抱的更紧了。 殷洪笑了，“你不会的，我相信我没看错人！” 老欠泄气了，“直他娘的，我怎么摊上你这种人？特么就一甩手掌柜，小豆子醒了要哭要闹我可管不着！你自己看着办，道士我心地善良有错吗？”他哭丧着脸，还在逼逼叨叨，可是又拦不住殷洪。 “过几天就好了，如果我一个月没回来就表示我回不来了！让他别记挂我，我对不起他！”殷洪哽咽地说道，不舍的看着小豆子，又决然摆头。 “卧槽啊！大兄弟，你别想不开，真特娘的生离死别啊！不带这样的！你别走！别走啊！我真的做不来！劳资还没做过爹！”老欠手忙脚乱，但是小豆子还在他怀里，又不能随便放，只有作罢，眼睁睁看着殷洪离开。 “祝我好运吧！” “我说，你还是先别走！真当我是死人不成？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只管说，我说不定能帮上忙！”我施施然站起身，做了半天听众怕是做不下去了。 殷洪一滞，“不用了，我自己的事，不劳烦门主了！” “其实我很好奇，你都被关了一年，怎么知道我是第四门门主的？”我把话题一岔开。 “宋前辈说的！说你就是这一任门主，第四门也将重出术法界，再次迎来盛世！”他眼里异彩连连，他这种有些资历的人貌似都对第四门的荣光恋恋不忘，搞得我压力有些大。 得，那老家伙搞了半天早给我下了套，下了套不说，还不告诉我，有这么坑人的吗？ 不过现在最主要的是把这个守口如瓶的殷洪给撬开，“那你说说，你是不是第四门的人？” “是，我殷某人不仅是阴倌，更是第四门门人！” “那我这个做门主的是不是该关心一下门人？你都弄成这样了，我要是还袖手旁观说不过去！”我盯着他说道。 他苦笑，为难的说道，“如今第四门才刚冒头，我不想把第四门拖下水！” “就凭你这句话我敬你是条汉子，你这被关的一年也是拜我师傅所赐，帮你一个忙说得过去！” “门主，我意已决！不要再劝了，我不想成为第四门的罪人！” “那，我问你个问题，你有把握完成你所说的那件事？” 他摇头。 “那不就得了，磨磨唧唧的，小涵那么厉害。一起也有个照应，如果真出事，小豆子咋整？你这人怎么不好好想一下？”老欠没好气的说道！ 我看他还想说什么，抢先一步堵住他的话，“你说你意已决，那我意也已决，反正你甩不掉我，我跟定你了！” “何必呢！” “还何必个毛线，会不会开车，这特么才走一半呢！难道让我们步行回去不成？劳资还想睡个回笼觉，开车开车！”老欠大大咧咧的叫道，又重新坐了回去。 殷洪捏了捏拳头，“好嘞！”大步一跨，去了颓势，再次把车开动。 老欠恬着脸凑过来，“喂喂，你们总是说的第四门是个啥，我咋没听过？厉害不？” “第四门就是第四门啊！我是门主！”我淡淡说道。 “我当又多牛逼，还准备和你混呢！门主才和人家首席相当，难怪没听过！”老欠撇嘴说道！ 我被他逗乐了，还是第一次被人鄙视，“你可以跟我混啊！勉为其难的就答应了！怎样，考虑考虑，比金光门大弟子风光。” 老欠稍加思索，“罢了罢了，我还是离不开师门！再风光也不去。” “那你说个屁！”我白了他一眼，这么大的靠山居然都不知道靠，这还是那个胆小怕死的老欠？就不知道他师门有多好！ 殷洪开车比小豆子还要快，完全就开始飚了起来，把我和老欠吹的风中凌乱，好巧不巧，刚到他家门口车就坏了。咔的一声熄火了！ “这老伙计怕是要淘汰咯！”殷洪唏嘘道，“先把小豆子放房里睡着，我们再说别的！” 老欠屁颠屁颠的往里跑，他在小豆子家待过，还是知道地方。 “你真的考虑好了？可能会给第四门惹来da麻烦！”他沉声道。 “你的事我担了，你就不用劝了！” 我迈步走了进去，他又是一声叹息，我看的出来他也很矛盾，又想得到我的帮助呢！又担心着什么，有所顾忌。 到小豆子家找了几个凳子，坐了下来，殷洪看了一下这破落的家，“难为着孩子了！” 老欠白眼一翻，“知道就好，我看他自己做馒头，后面堆的全部都是，这娃子天天吃馒头等你回来！你丫的还一声不吭就要走！” “我要去找他娘！他妈没死，我想给小豆子一个完整的家！” “那你为啥不带他一起！他娘能在哪？总不是娘家，我还以为多危险的地方，还坚决不带小豆子！你这人怎么想的？”老欠摊手道。 “应该没那么简单，如果有你想的那么简单还费这么多神？殷大哥你继续，别理他！” “娘家？就是娘家啊！她的娘家在苗寨…”殷洪双目无神地说道。 老欠差点没坐稳，“啥？苗…苗寨？他妈这么恐怖？你居然敢上苗女？我滴个亲娘哎！胆大包天啊！你没死都算万幸了！你特娘的还要回苗寨，不是送死吗？” “我要找回阿英！一定要，为了我，更为了小豆子！” 我也一惊，苗寨，我好像和一个小家伙打过交道，还杀了他两只蛊，是在上阳大学，那个唐麒麟的跟班。 提起苗寨让人首先想到的就是蛊，有传言称苗寨人都是蛇蝎心肠，目中无人，鼻子长得比眼睛都高。 而且个个都不把人命当回事，杀人炼蛊也是常有。最主要的是他们那诡异的术法让人防不胜防，还很倨傲。 一般不会与外界人往来，也不属于四门之列，他不去惹人，别人也不去惹他，倒也一直相安无事。 可以想一下一个天天与虫子打交道，甚至是在自己体内养虫的人该有多恐怖，所以老欠才会这么惊讶。 至于为什么觉得殷洪去送死，主要是苗寨人压根就不会讲理，也没理可讲，小豆子他娘亲被苗寨人扣押，也就意味着殷洪与他们敌对，只得硬闯。 几千年的苗寨不知道有多少底蕴，难怪殷洪会说怕连累第四门。 “不行，我不答应，我第一个不答应！”老欠很激动。 “劝不住他的，我陪他去，不会有事的！苗寨那些人不敢动我！”我淡淡说道。 说实话那些人跟疯子没啥区别，敢不敢动我还是两说，既然都决定帮殷洪，没有退缩的道理。 “门主！”他大叫！ “叫我小涵就行！别叫那么生分！话说你还是去收拾收拾，这一身出门都要吓死人！”我瞅了一眼说道。 “懒得管你们，我去看小豆子！”老欠袖子一挥就走了！ “我去收拾收拾，免得小豆子醒过来就麻烦了！”说完殷洪也走了… 第一百七十三章 抢客 等到殷洪出来，整个人就像变了一副模样，自己把胡子头发都理了，还换了一身衣服，除了脸上的疤去不掉外，和一个普普通通的汉子没什么区别。那疤也给他增添了些许凶狠之色，出门在外怕是没多少人敢惹。殷洪见我瞅着他有些不自在，手在下巴上面摸来摸去，其实他的胡子已经刮得很干净，能看到一层青色。 “还摸什么摸呢！够好了！”我笑道，他也跟着笑，毕竟一年没有重见天日，殷洪的心情还是有些激扬的。 “门…哦！小涵，我们走吧！”殷洪看了一眼小豆子房间的方向。 “不去给小豆子道别？” “不了！” “那行，我们启程，凭现在的交通很快就能到了。对了，要不要给你弄个身份证明坐飞机？”我问道。 殷洪哈哈一笑，“不用，我自己有办身份证，到机场直接买票就好！” 我就纳闷了，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跟的上潮流，而我却落伍了？不行，改天我也去办个身份证，哪怕假的也行，太不方便了！ 走出门去！ “走了咯！别看了，有我在会没事的！” “是的呢！我也没那么容易死，小豆子还等着我回来！”殷洪定神说道！ 这时一个人影从殷洪的家门口冲了出来，就在门槛的前面站住，不是小豆子又是谁呢？老欠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神色复杂的看着那父子两人。 “爸！你一定要回来，带着我妈一起回来！我在家等你们！”小豆子两只手做成喇叭状大叫，强忍着眼泪不让它流出来。 殷洪笑了，欣慰的笑了，潇洒的留给小豆子一个背影，还有那举起来摆动的右手，没有说话却都懂。 “小豆子真的长大了！”我跟上去说道。 “谁说不是呢！” 老欠站在门口把小豆子搂在怀里，“兄弟，小豆子这干儿子劳资认了，你特娘的一定要活着回来！小涵，你要不能把小豆子亲爹带回来，俺不恁死你！” ……………… 行程很顺利，也可以说有钱好办事，而且现在是回返洪宾市，当然很多人愿意带上一脚。 和殷洪在一起的行程很顺利，除了有些人会对殷洪脸上的伤疤感到好奇活着畏惧以外，一路上没有波折，径直的往飞机场赶。 洪宾市没有什么可留恋的，我也不想再去打扰婆婆的生活，凭那位王姓保安的性格应该会服侍婆婆到寿终正寝。 当殷洪说苗寨在哪个省的时候我还大吃一惊，原来是湘西，就是赶尸肖家所在的湘西。我上次去都没注意，只是苗寨所在的地方犹如雾隐村之于洪宾，已经偏到了山沟沟里面。 加上之前所说苗寨之人大都不理会外面事物，当然也可能是不在四门之列，受到打压的缘故，他们的祖上到他们这一代还是有自知之明，懂得明哲保身，否则就算再大的家业都经不起折腾。 所以才有了肖家与咫尺天涯阁之争，而不关苗寨什么事，但是两家不论谁掌控了湘西，可能都不敢对苗寨出手，这已经成为了一条定律。 飞机是在怀边降落，这里离苗寨的所在近，离肖家所在就比较远了，我来湘西也不是为了肖家，而是殷洪的事情，所以没必要再去跑一趟。 又是一辆出租车，那个师傅听说我们去苗寨也没有太过惊讶，如今科技发达，没有多少地方是人类不能去的。 苗寨也相对的开发成了旅游区，每年都会有人过来旅游，毕竟苗寨里面的也是人，也需要生活，也需要柴米油盐，如今生活都变好了，苗寨相对的也跟上了时代。 这司机是个话痨，我觉得他应该更像一个向导，对这边是了如指掌，说起这边的景区如数家珍，我和殷洪也就听一听，笑一笑，时不时的搭上两句。 “我跟你们说啊！在苗寨玩儿可以，千万别惹苗寨的人，特别是女人，听说上次有个游客对苗女动手动脚最后死于非命了的。 而且查无可查，很有可能是苗寨人动手！”司机神神秘秘的转过头，压低声音，“据传闻他们摆弄蜈蚣蝎子，不过无从考证，我看是真事！” “这么恐怖？还会有人来？”我问道。 司机笑了，卖了个关子，“这你就不知道了，咱湘西的经济就有一大部分是苗寨的旅游带动的，当权还不往死里压？只要不出什么大篓子，谁去管？苗寨可是金饭碗，再加上苗蛊传闻，所以对苗人也是从来不敢用硬的！反正别惹苗人就好了！” 我和殷洪点头，不惹是不可能的，我们稳定会和所谓的苗人起上大冲突。 “哎！到了，往前面走上几步就有一个游客的歇息处，前面去不了了，全是山沟沟！” “好嘞！多谢司机大哥了！” “小问题，这我名片，要是你们回返要坐车，还请率先考虑我的，我信誉技术也是杠杠的！”司机拍了拍胸脯说道。 “好的，好的，到时绝对叫你的车！”我笑了，真是个精明的司机，不过做这一行的很多，特别是旅游区，不这样做还拉不到人。 殷洪从进去苗寨地界心情就很沉重，若有所思的样子让人很不放心，我过去拍了拍他肩膀，让他振作一点，然后就先行一步，去往那个所谓的游客接待处，去找进入苗寨的路。 湘西的风光我早就见识过了，是我所见的绿化最多，山林保存最完好的一个省市。就像肖家祖地，完全就是生态化。 苗寨这边也差不了多少，只是这边的山没有那座山高，但是更多，此起彼伏，连绵不绝，我站的地方不高也看的不太真切。 那招待所是一个大型竹楼坐落在马路旁边，仿若就是一个分割线，把古今切开，这面是现代化建筑，那面就是沟壑，以及能够看到的苗人建筑。 他们号称苗寨十万大山，这么一说肯定是夸张的，但是山是真的不少，至少我数不清楚，也不会无聊的去数山有多少座。 现在是旅游淡季，但来的人还有一些，虽称不上人声鼎沸，但也足够热闹，还有不少人穿着苗服，举着牌子上面写着某某苗寨欢迎您！ 有很多，我不由觉得很奇怪，“苗寨不是一个整体？怎么还分了这么多？” “苗寨共有一百零八洞，各自有自己的首领酋长，各自为政，而且寨子也有排名，排名低的寨子需要向高的进贡，这些苗寨应该都是来自下五十四洞！”殷洪用手指了指，虽然我还不是太明白，但我知道得找个突破口。 “我们得混进去！” “混进去？不用硬闯？”我眉头一皱，我更喜欢直截了当，而不是绕些圈圈道道。 “闯不了，苗寨比外面传言的还要可怕，我曾亲眼目睹过一个不可知境界的老怪物！怎么闯？”他苦笑说道，也很无奈。 我骇然，“不可知？那我们岂不是没机会了？”这还打个屁，想起当时遇到的人偶师我就有一股无力感，虽然现在实力有了长足的进步，但也不想试第二次！ 殷洪抬头往大山里面看，“我的目的是就小豆子他娘，没机会我就不会来了，马上是他们的大比，判定排名的大比！” “反正跟你来了，我这几两肉就全交给你了，供你指挥！”我笑道，心里却盖上了一层阴霾。 “请问你们是来苗寨度假的吗？”一个小姑娘怯生生的说道，还会有些害怕的看着殷洪脸上的疤。可能是殷洪太吓人，好半天都没人来揽客。 殷洪冲着那大概十几岁的小姑凉一笑，小姑凉都不自觉的退了两步，殷洪摸了摸鼻子，把我一拉。 “我们就是去苗寨度假的，听说这里风景不错，散散心。”我笑着说道，“我朋友其实很善良的，别害怕！” 小姑凉笑着露出一口雪白的糯米牙，不知道是不是山泉水有那白牙齿的效果，苗人都有这个特点，而且他们皮肤都呈现健康的古铜色，可能是山上阳光加上男女都要劳作的缘故。 “那太好了，去我们佟闽寨吧！我们苗寨那边风景可是数一数二的，绝对符合二位的要求。”她兴高采烈的说道，期待的看着我们，大眼睛都闪着水灵的光。 我看了看殷洪，殷洪轻轻点头，我示意那小姑凉带路。 小姑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不过声音挺好听，相当清脆，就像山间清泉，林间的百灵鸟。 “哎呀！”小姑凉正顾着跟我们说话，没看到前面有人，一头撞了上去。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姑凉头都没抬一个劲道歉，我看那人就是故意的，还笑嘻嘻的看着小姑凉。 “是不是故意的我可不知道！”那个壮实的男子说道，还瞅了我和殷洪一眼。 小姑凉看见来人，先是有些害怕，然后壮了胆子，气鼓鼓的狠声说道，“蒙泰，你干什么！” “干什么？这两位明明是要去我蒙壹寨的，结果被你这丫头截了胡，你问我干什么？”蒙泰似笑非笑的道，这时他身后又走了几个人过来，都把手抱在怀里，而且个头很大，气势上就把这小姑凉压的死死的。 而且周围不管是游客还是其他苗寨的人，都退避三舍，不敢管… 第一百七十四章 无力 “蒙泰，你不讲理！”小姑凉冲着蒙泰大叫。 蒙泰一脸嘲弄，“俺就是理，谁让你佟闽寨是垫底的？垫底就要有垫底的觉悟！我泰壹寨可是争夺上五十四洞的热门！你们能比？识趣就给我让开，我们苗族可没有欺负女人的限制！” 小姑凉泪眼汪汪，可就是不敢出声，看来苗寨与苗寨之间也没有那么和谐，说到底谁的拳头大谁就有理，很显然佟闽寨在泰壹寨的上头。 我和殷洪无所谓，只要能混进苗寨就行，进哪个苗寨没讲究，也不会去多管闲事，没有准备出面。 可有些人就是犯贱，那蒙泰头一抬，对着我和殷洪很随意的指着，“你们两个跟我来！本少给你们安排，不过这钱可不能少！” 分明就是明目张胆的压榨，没有丝毫的忌讳，和那小姑凉的态度一比就是天壤之别，让人心生厌恶，真以为我们是普通的游客？是他眼里的肥羊？ 殷洪心里本来就压了一口气，很是不岔，直挺挺的上前一步，配上脸上的疤，说是凶神恶煞也不为过。 “呦呵，还想动手不成？给你面子把你当金主，不给你面子就特么一肥羊，到了苗寨你特娘的还横？”蒙泰鼻子出着气，他身后几个彪形大汉蠢蠢欲动。 小姑凉扯了扯殷洪衣袖，轻声提醒道，“外来人是斗不过他们的！算了吧！你们最好快走！” “走？走的掉吗？给我把钱掏出来再走！”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你这是抢劫吧！不怕砸你们苗寨的牌子？” “我抢你又咋滴，谁让你眼神不好，正好选了佟闽寨，不知道他们和我泰壹寨不对付？别的苗寨我肯定不这样！”看来他不是一个单纯的傻子，这几句话就安了周围人的心，就更不会管我们这里的事。 不过我和殷洪的点子有点低，躺着都能中枪！今天怕是不能善了，可能就打乱了殷洪的计划，一来就冲突，动静说不定小不到哪里去。 “我看你是几天没被打，皮痒了！”一个声音陡然响起，个人反应不一，蒙泰一个激灵，而那小姑凉满脸喜色。 “倪大哥！” “倪永昌！你也来了？”蒙泰闷声说道，看着走过来的瘦弱青年有些忌惮。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这少年就是上阳大学遇到的倪永昌，那个放蛊害叶开的那个，只是之后我放了他一马，没想到这里又遇到了。 “我要不来，还不知道你这瓜皮欺负我家二丫！说说想怎么办！”倪永昌大气的说道，二丫也已经跑到他旁边告状，倪永昌不停点头，不过没有正眼看我和殷洪，可能认为我们就是路人甲乙丙。 “倪永昌，你别欺人太甚，我不怕你！”蒙泰色厉内荏，肯定在倪永昌身上吃过不小的亏。 倪永昌把蒙泰不屑的看了一眼，“欺人太甚？你也知道欺人太甚？你泰壹寨家大业大就能欺负我佟闽寨？还抢我们的客人？你忘记老祖宗的话了？” 听到家大业大几个字，蒙泰腰杆都挺直了一些，“姓倪的，别仗着自己有几分天赋就到这里放肆，要知道你们永远都是一百零八洞垫底的！哈哈哈！你们说对不对！” 后面那几个彪形大汉也跟着笑，倪永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可蒙泰说的就是事实。 “你他妈的就是欠打！”倪永昌实在忍不了，挥舞着拳头就冲上去，他人看上去瘦小，但爆发力十足。 “倪永昌，你特么真打，我阿爹不会放过你的！你们愣着干啥！给我上啊！”蒙泰吓的抱头鼠窜，往那几个身后钻。 那几个苗族大汉牙齿一咬，闭上眼睛就往前冲，举起沙包大的拳头就要砸。不过是几个普通人而已，力量能有多少？倪永昌有着目的修为，三下两下就把几人放倒。二丫在后面欢欣鼓舞，觉得大快人心。 蒙泰还在大叫，想要逃跑。被灵猴一样的倪永昌追了上去，这画面有些诡异，身躯大的居然打不过身躯大的。 “倪永昌，你敢打我，我…我就去找你爹告状！”蒙泰被倪永昌骑在身上，壮着胆子说道。 “你瓜皮孬种吗？就知道告状？干你娘嘞！我今天不打死你！”说完不管不顾一拳下去砸在蒙泰眼睛上面，眼睛一圈瞬间红肿，过一会就要淤青，这一下可不轻，蒙泰尖声大叫，哭爹喊娘，可倪永昌的拳头如雨点一样落下！ “我让你欺负二丫！让你欺负二丫！让你看不起我佟闽寨，你他妈要不是有个好爹，不就一废物，凭什么看不起佟闽寨？”倪永昌越说越气，越打越用力。 “你别让我逮到机会，我特妈不恁死你个龟狗日的！我就说佟闽寨垫底，咋滴！咋滴！不服吗？不服你特娘的找老祖宗！”蒙泰喘着粗气说道。 “你还说！”倪永昌又是一轮拳头，暴脾气来了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这蒙泰的话怕是戳到他的心底了。 “我和你拼了！”蒙泰猛的想起身，可是被倪永昌压的死死，就是起不来，挣扎几下还是不行！ 倪永昌疯了一样，双拳齐出，二丫见事态不可控，急忙跑上去，“倪大哥，别打了，再打出人命了！” 倪永昌不管不顾，“二丫你别管，我今天就打死他！打死个龟狗日的！” “住手！”一声大吼如平地惊雷，把正在发疯的倪永昌都给镇住了，木木的转过头，看到来人眼里还蕴藏了一抹畏惧之色。 “你这小兔崽子！干啥子咧！劳资今天替你爹抽死你！看他那龟儿怎么管教儿子的！”说着大步向前对着倪永昌一巴掌，整个人都扇飞出去。那人身后还跟着几个人，正是那几个跟班，看来去搬救兵了！ “二叔？二叔！给俺报仇啊！打死个狗娘养的！”蒙泰挺抗打，鼻青脸肿的爬将起来就跑到那中年汉子身边。 “咋回事！你就让倪家小子这样打？真给你爹丢脸！”中年汉子瞅了蒙泰一眼，像很看不起自己侄子。 蒙泰可不管，自己的靠山一来，就能报那一箭之仇，不可谓不亢奋，被打的一大一小的眼睛看着倪永昌能喷火。 “倪大哥！你没事吧！”二丫慌忙跑到倪永昌身边，倪永昌把二丫的手拍开，桀骜的坐起来，嘴角的鲜血都没擦。 “蒙老二，你这龟儿子就会欺负我这种小辈？到我这里逞威风？” “你个兔崽子再说一遍！我揍死你，看倪汉生敢不敢找劳资寻仇！”蒙老二横声说道，脸上挂着冷笑。 蒙泰得意洋洋，“你爹是懦夫，苗人都知道，而你就是个小懦夫！特娘还想摆脱名头？别做梦了！” “你有种再说一遍！”倪永昌像个发怒的野兽，把蒙泰瞪的不由后退一步，但是又看到站在身边的叔叔。 “我说咋滴！小懦夫，小懦夫！你个龟儿就小懦夫！咬我！咬我来！让你打劳资！再打啊！啊！啊！”蒙泰不断挑衅，倪永昌大吼一声，不管不顾的朝前冲。 “哼！出去读个啥子书读傻了不成？今天就好好教训你这个目无尊长的臭小子！我就看谁敢说三道四！”蒙老二嘴角一撇，压根没把怒火中烧的倪永昌放在眼里。 只见他巧妙的把倪永昌的手抓住，然后用力的一掰，倪永昌强忍疼痛不喊出声，用另一只手反手一拳，又被蒙老二钳住。 “小兔崽子，和劳资斗你还嫩了点，你爹来了都不行！” 倪永昌嘴里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又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和他嘴里声音交相呼应！ 蒙老二冷笑，“敢在这里唤蛊你怕是不要命了，老祖宗的话都敢不听，省的我废一番手脚！唤出来又怎样？斗得过我？” 二丫同样听到那阵声音，歇斯底里的大喊，泪珠都挂在脸上，“倪大哥！不要啊！你会死的！” 倪永昌眼睛一翻，最后还是停止了那声音，动静一闪而过，仿若没出现一样，而那些围观的人离的更开了。更没人想着报警，没有哪个警察敢管苗人的事。 “呵呵！你小子倒是唤啊！唤啊！”蒙老二嘶吼，手头的力更大了！ “你这龟儿做梦！劳资凭什么唤！”倪永昌脸上全是冷汗，咬牙切齿的说道。 “叔！废了这龟孙！看他还敢耀武扬威！”蒙泰在旁边唆使，他叔还真的点头。 “早就看这小子不顺眼，还天才？只是秋后蚂蚱，要不是找不到机会早特娘的给废了！看倪汉生那怂货怎么着！”蒙老二恶狠狠的说道。 他那面貌在倪永昌眼里放大，变为深渊里的恶魔，冷汗越来越多，他不敢想自己被废掉的样子。 “嘿嘿！倪永昌，求我啊！求劳资啊！你不是打的很爽吗？求我，我说不定让我叔放你一马，怎样？快，跪下来求我！”蒙泰阴笑道，心里估计美滋滋。 “倪大哥！快求他！求他啊！你是佟闽寨的希望啊！”二丫哭喊，跪在了地上，“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放了倪大哥，让我做什么都行！放了倪大哥！” 第一百七十五章 窝囊 倪永昌微微开启那带着血迹的嘴唇，无神的双目满是绝望，“我…我死都不会求他，希望，见鬼的希望！这样憋屈的还不如死了算了！” “死？不，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不欲生，昔日的天才变为废物！怎么样，听起来就很不错！”蒙老二狞笑，蒙泰也娟狂的大笑出声。 可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一只手突然伸了过来，放在蒙老二的肩膀之上，是殷洪，“朋友，得饶人处且饶人，别做的太过了！” 蒙泰大叫，邪睨一眼，“你算哪根葱？外乡人，劝你别多管闲事，今天大爷心情好，你们可以走了！” 殷洪扭头看了蒙泰一眼，他不敢再叫嚣，被殷洪的凶相和犀利的眼神吓到了，六神无主的求助自己二叔。 结果，他瞅见了他二叔额头上面渗透出来的冷汗，不知在什么时候他二叔已经松开了双手，而无力的倪永昌也被殷洪接住了。 “你确定要插手管我苗寨的事？要知道倪家小子和你非亲非故，别为自己摊上麻烦！”他半是威胁的说道，可人已经被殷洪用特殊的方法制住了，想动而又不敢动。 “只是看你侄子不顺眼而已！没别的意思，当然，我也不怕所谓的麻烦！”殷洪眉头一挑笑着说道，随后也松了手。 蒙老二活动了一下筋骨，“山不转水转，我们走！” “可…可是…二叔…”蒙泰不甘的看了一眼明明已经成为砧板上鱼肉的倪永昌。 “听不懂劳资的话？走！”蒙老二正在气头上，甩手一巴掌印在蒙泰脸上，蒙泰哪里还敢多说一句话，灰头土脸的跟着蒙老二走了，还回头怨毒的看了我们一下。 “倪大哥！你怎么样！”二丫哭的梨花带雨，殷洪顺势把倪永昌交给二丫，二丫身子板小，但力气不小，扎扎实实的把倪永昌扶住了。 “多…多谢…”倪永昌喘了一口气说道，又咳出一口鲜血！ “我和你真的有缘呢！看来你命中注定了要被我救！”我笑盈盈的走上前。 殷洪惊讶的看着我，“你们认识？” “认识，有过小矛盾，不过都过去了！” 倪永昌这才废力抬起头，瞳孔微微一张，“是你！” “是我咋的了，我现在可是你救命恩人，不准备带救命恩人回家坐坐？你这可是伤筋动骨，不及时回去治疗怕是要出事！”我提醒道。 倪永昌没有多说，默默点头，“二丫，带他们二位回佟闽寨！” “我来帮忙吧！”殷洪把倪永昌一提，如若无物，倒是可以省不少时间。 二丫在前面急步前行，同样担心倪永昌的伤势。 “二丫头！是不是二丫头！”在山路上没走多久，前面跑来几个人，神色匆匆，还喘着大气。 “汉生叔！汉生叔！”二丫看见来人也大叫，拼命的挥手，脚步加快了几分。 我和殷洪两人在后面，我问道，“就选这个苗寨？” 殷洪点头，而倪永昌反正听不懂我们说什么，并没有避讳他。 “二丫，永昌呢！我儿子呢！他咋了！永昌呢！”为首的中年人急的团团转，手里还拿着一根长长的烟枪还吊了一袋烟草，一副山野老农的装扮。 这精瘦的样子和倪永昌倒是有几分神似，看来就是倪永昌他爹，倪汉生！ “倪大哥还在！汉生叔别急，别急！” “那他有没有事？”倪汉生抓住二丫的手追问。 二丫突然哭了，倪汉生更急了，“你特娘的快说啊！” “没事，倪大哥没事，可是被蒙老二打的好惨，手都断了！” 倪汉生整个人放松下来，用烟杆敲了敲自己的手背，又擦了擦汗，“没事就好，这兔崽子咋去惹是生非，不是净给我找麻烦？我们惹得起泰壹寨吗？” “可不能就这么算了！那泰壹寨特娘的敢欺负永昌，我们召集人干翻他们！”这是个青年，激昂的喊道。 其余人也附和，“对，干特娘的！真当我佟闽寨没人吗？” “吵吵吵！吵啥！干翻谁？你们说干翻谁？小祖宗们啊！别给我添乱了！我们佟闽寨比得上泰壹寨？”倪汉生气的面红脖子粗，把那一群嚷嚷的青壮全都压了下去。 “难道就这么算了？永昌都这样了，反正我咽不下气！” 二丫也跟着大喊，“我要给永昌哥报仇，明明就是蒙泰不讲理，怎么还是永昌哥有错了？” “对！对！报仇！” “报仇？你们去啊！去啊！”倪汉生气笑了，“你去？还是你去？顶用吗？早就告诉你们夹着尾巴做人，不要惹是生非，特娘的就是不听，明天我备着礼物上泰壹寨说道说道！让他们把这事就算了！” “阿爹！”倪永昌悲呦的叫出声，他阿爹这做法更伤他的心，可能比他身上的伤更让人疼痛。 倪汉生眼睛一瞪，“叫什么叫？你爹还没死呢！小兔崽子，就知道惹是生非，劳资回去不收拾你！” 倪永昌摇头，对他阿爹彻底失望了，就算先前那么憋屈都没掉落的眼泪在现在开始连绵的滑落，压根止不住。 也不怪他这样，他爹不给他出气就算了，居然还想赔礼道歉，息事宁人，这也太憋屈了，难怪先前蒙泰说他爹是懦夫，怂货。这样看起来不是一般的无能，他身后的年轻人包括二丫都义愤填膺，但又没个主意。 “这两位是？”倪汉生略过自己心如死灰的儿子看向我们。 二丫有气无力地说道，“是他们救了倪大哥！是倪大哥的救命恩人！” “哎呦！多谢你们救了我家小兔崽子！”倪汉生额头一拍，“要不把我家小兔崽子交给我吧！两位请回，这穷乡僻壤的也没啥招待！”这是要把我们往外赶，我和殷洪面面相觑。 “汉生叔，你咋这样，这是倪大哥救命恩人啊！”二丫不岔的说道，为我们鸣不平。 “没事，我们就是过来这边的游客，想找个苗寨入住几天，既然不方便我们就不打扰了！”殷洪说着就要把倪永昌交给倪汉生。 “谁！谁说不方便！永昌的救命恩人？那我给你们打个折，九折怎样？”他搓了搓手，热切的说道，然后又肉疼的抽动嘴角，“不不不，八折，八折，不能再多了！” 他可能像一个奸商比一寨之主更多，我拔腿就想走。 “别理他！你们的救命之恩我倪某人舍命都要还上，恳求你们跟我一起回吧！”倪永昌坚定的沉声说道，他都不想看自己父亲的这幅嘴脸，殷洪同意了，我当然跟上。 此时倪汉生就像是个被排除的人，都不去理他，把他一个人甩在了后头，但我独独听到了他在身后的一声无奈叹息…… 走了一圈山路，路上没有一个寨子，我不由觉得很惊讶，“路上寨子呢？” 佟闽寨的人都默不作声，还是倪永昌苦笑的说道，“寨子的分布是按排名来分的，我佟闽寨垫底，就是第一个！”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我就没有多问，和他们一直走到第一个寨子，也就是他们的佟闽寨。 统一的竹楼，这边气候湿热，蚊虫蚁兽也很多，一定程度上避免了这些。这个寨子和上次去的肖家祖地有些相似，除了布局不同以外基本都一样，寨子里来来往往还有人走动，竹子编扎的大门下还有一群人来回踱步。 “汉生叔回来了！汉生叔回来了！”还没走近，那个门旁边的瞭望台上一个人就大喊，门下面的人按捺不住往前直跑。 跑过来就叽叽喳喳围了一整个圈，“咋回事！咋回事！永昌咋了！” “咋了？净给我找事，他娘的居然把蒙泰那个娃娃给打了，泰壹寨不找我们麻烦才怪，这小兔崽子怎么不死在外面算了！”倪汉生不知在什么时候点燃了烟枪，深吸一口开始吞云吐雾，满口大黄牙暴露而出，大声说道。 “明明就是蒙泰那家伙找事！关倪大哥什么事！”二丫嘟着嘴说道。 “你这丫头别瞎说，别瞎说！都散了，没事啦！都散了啊！各忙各的去！” 他们寨主都这么说了，一群人就留下了我和殷洪两外人，多出来二丫，还有一个身穿苗服的中年妇女应该是倪永昌母亲。 “这娃子怎么弄的！都吐血了！”他母亲心疼的看着倪永昌说道。 “被蒙老二打的！”二丫又说道，被倪汉生瞪了一眼。 “妇道人家，管那么多干嘛？还不把永昌接回屋，要不是山虫子回来报信我还不知道这回事！”倪汉生说了一句就独自一人背着手走了！ 二丫赔笑道，“汉生叔其实人很好，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就是这样的！窝囊废！我倪永昌居然是窝囊废的儿子！”倪永昌恨恨的说道。 他母亲责怪的说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阿爹！他也有苦衷！哎！” “苦衷？狗屁苦衷，我看是胆子被蛊吃了，窝囊的活了一生，我要是活的像他这样还不如死了算了！”倪永昌说的很大声，还用阴阳怪气的语调。 在前面走着的倪汉生身形一滞，脚步却更加坚决，拿着烟枪，哼着不知名的山歌，像个没事人一样轻快的走了！ 第一百七十六章 夜半虫鸣 “倪大哥，少说两句！”二丫不忍的劝道，“婶子，这两位是倪大哥救命恩人，说是要到我们苗寨旅游，看风景！” 倪永昌的母亲笑道，“你们救了我家永昌，就上我家吧！我家算是寨子里最大的了！而且最近也没什么人！我得好好款待你们！” “哼！还不是他太窝囊，谁都敢欺负我们佟闽寨，近几年生意都被抢完了，上供一直靠族人进山狩猎，每年也要死那么多人！”倪永昌恨恨的说道。 看得出他是一个极度自尊的人，而他所在的寨子是个人都敢踩上一脚，他能舒服才怪！苗人更加遵守丛林法则，字典里更没有怜悯二字，你是强者我才尊重。 他母亲默然，抬首看着已经走远的倪汉生，叹了一口气就带我们前走。倪永昌也不再说话，看上去很低落。 作为寨主，倪永昌家确实是寨子里建造最大也最高的，但再怎么高也就是个简陋的竹屋，房檐子上还挂了不少的熏肉，在太阳的照射下油光可鉴。 倪汉生先我们一步回来，回家后就赤脚坐在门口抽大烟，招呼也不打一声，就倪永昌母亲上前搭了一句话。倪永昌自己经过倪汉生身边还冷哼一声，倪汉生也没什么脾气，沉浸在吞云吐雾之中，目光注视前方，浑浊的双眼微微跳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二位就在这休息几天吧！想住几天都行，我好生招待，别客气。”倪汉生母亲豪爽的说道，和倪汉生完全两个样子。倪永昌也被二丫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养伤。 “行嘞，你去忙吧！不用管我们！”殷洪憨厚的笑了笑。 倪永昌母亲一出门，殷洪面色一正，“这个寨子貌似…貌似…” “怎么？让你失望了吗？”我笑道，“要不换一个，感觉这个寨子扶不起来！更不可能在苗寨大比中出彩！” “不，恰恰相反！这个寨子不该在下五十四洞之列！”殷洪沉声说道，“你看那倪汉生什么修为？” “司！虽然他有用隐藏的手法，但瞒不住我！”我淡淡说道，随着我修为的突飞猛进，一个司已经不被我放在眼里。 “司，司啊！要知道排名前十的苗寨才有司！”他背手望向门外！ 我不由一惊，细思极恐，突然发现我漏掉了一个问题。佟闽寨是垫底的，而倪汉生是个司，这苗寨一百零八洞！不就最少有一百零八个司？龙虎山这道门一把手都不知道凑不凑的出这么多，隐居的苗寨又怎么可能有。 那就只有一个猜想，佟闽寨，或者说倪汉生这个看似窝囊而又略显废物的寨主有问题，而且是大问题！一个本可以夺那前十排名的苗寨居然甘心做这倒数第一，还被各个苗寨践踏！ 而且身为少寨主的倪永昌好像还不知道，一心认为自己父亲就是个没用的窝囊废，软骨头，或者说全佟闽寨的人都被瞒住了！不，倪永昌的母亲应该知道一些，但是不肯说！ “然后呢！”我眉头一挑看向殷洪。 “我决定赌，赌佟闽寨会在大比中脱颖而出，成为新的上五十四洞，甚至是上十洞！这样佟闽寨就能和所有苗人老祖宗提要求，乘势救出小豆子他妈！”殷洪拳头一握，坚定的说道。 “要是赌错了呢？你觉得佟闽寨就一定会在大比中放异彩？而不是做缩头乌龟？” 殷洪笑了，“我殷某人次次都能死里逃生，可是极度相信自己的运气。而且，我觉得倪永昌这件事就是导火线，而佟闽寨也仅仅缺了一个契机罢了，这个契机就是我和你！” 我没有说话，希望这件事的走向是殷洪所想，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说不定要更久，甚至是不再有机会，苗寨的大比我也知道，五年才一次。 难怪殷洪走这么急，既然他敢赌，我就敢陪他，殷洪也是一个有魄力的人。竹楼之上看远方，苗寨这边的夕阳也独有一番风味！ “二位，吃饭啦！”二丫大叫一声，我和殷洪应道，然后点了点头一起下楼。 倪家的饭菜准备很丰盛，肉类居多，还有一些不知名的野菜，倪永昌母亲的厨艺看上去也不弱，色香味俱全，让我这个不太注重这些的人都觉得馋瘾发作，殷洪就更不用说了，刚从龙虎山下来，肯定吃不好，又赶急赶忙的跑苗寨，早就对这可口的饭菜垂涎三尺。 急不可耐的坐了下来，但又出于客气强忍着不动筷，还是倪永昌母亲招呼一声，殷洪就像个饿死鬼一样大呼好吃，可能在这一刻都忘记了自己所来的目的，和心中掩藏的抑郁。 “哎！慢点！慢点嘞！还有的是！”倪永昌母亲看他这样子先是吓了一跳，然后连声说道，“还怕你们吃不惯，这我就放心多了！” “别管他，快吃吧！”我笑道，也开始拿起筷子吃饭。 而倪永昌和倪汉生两人像赌气一样，坐的最开，倪汉生也不去看倪永昌，用个小酒杯酌酒，“两位兄弟，喝酒不！”他提起一个酒壶说道，“自家量的药酒！还不错！” “那感情好啊！五毒酒？好久没喝了，就怕老哥这酒不够喝啊！”殷洪爽快的答应了，倪永昌母亲又去拿了几个小杯子过来。 “呦！酒保准管够！兄弟识货啊！五毒酒都知道！喝过？” “是啊！喝过，好久以前了！没想到今天就能喝上！”殷洪接过满上酒的杯子一脸回忆，他喝这酒可能在十几二十年前了吧！毕竟小豆子都十五六岁了！ “婆娘，给这位小兄弟和永昌也满上，今天喝个尽兴！”倪汉生大声吆喝，而倪永昌母亲也是贤妻良母型，很顺从的照做。 可是杯子刚放在桌子上面，倪永昌用那只能动的手把杯子挥在了地上，啪的一声把人吓一跳，“我不喝你这怂货的酒！要喝你自己喝！”他心里一口气不出始终不舒服。 倪汉生头上青筋跳了跳，但还是忍住了，“别管他，我们喝我们的，这小兔崽子出去一圈胆儿肥了不少！” 倪永昌母亲和二丫也没说什么，两人就收拾掉在地上的碎瓷。倪永昌强忍眼泪不掉出来，“你们吃！我吃好了！”袖子一挥就离开了。 殷洪抬头，“这……” “甭管他，这小子翅膀硬了呢！劳资的话都不听了！改天收拾收拾他！” “你和孩子置什么气！这么多年也委屈他了！”倪永昌母亲头都没抬，叹了口气，“二丫，你早些回去吧！别让你阿爹阿姆记挂！” “二丫不是佟闽寨的人？”我不由问道，我还一直以为二丫是倪永昌的妹妹。 “我不是佟闽寨的！算了，我还是回去吧！汉生叔，好好和倪大哥说道说道！他应该不会生您的气的！”二丫担忧的看着倪永昌离开的方向说道，抖了抖衣服就走了！ “哎！二丫是个好孩子啊！要是让给别的寨子真是太可惜了！”倪永昌母亲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和倪汉生说话。 倪汉生这时也点着了自己的烟枪，猛的吸了两口，陶醉在烟雾之中久久回不过神，“我们喝酒…” 吃完饭之后太阳也已经落了下来，苗寨这边因为地势高，所以让人感觉离月亮特别的近，相应的地上也就笼罩了一层银白色。 佟闽寨没有街灯，所有的苗寨都没有街灯，不仅是街灯，他们连电都没有通上，还过着古老的生活，守护着十万大山的纯净。 我觉得这里的特色不是那月光，而是虫鸣，先前也有说苗寨绿化很好，而且气候湿润，适合那些昆虫居住。而且苗寨的人以蛊著称，没有一处适合的养虫地也说不过去。 在我看来这十万大山就是天然的养虫地，各种蛊虫的家园！更是苗人的乐土。 虫声此起彼伏，我能认出的叫声没有几个，而且并不觉得着虫鸣喧嚣，反而和大自然有机的结合在了一起，共同演绎一份别养的静谧。 殷洪和倪汉生两人喝酒好像喝的挺多，但二人都不是省油的灯，我就看着他们觥筹交错，一杯接着一杯往肚子里面倒，接近尾声了脸上才出现一抹红晕，两人点到为止，并没有以喝醉为目的，同样两人都有自己的心事，想要借那微醺之意消一下烦闷的气息。 我睡眠一般都是在正夜间的几个小时，所以就让殷洪先去睡了，也不知道他睡了没有，我也没去管，自己就接着月光欣赏着佟闽寨撩人的夜色，很久没这么放松过了！ “啾~啾~啾~” 突然一个很奇怪的声音传来，夹杂在那虫鸣中根本不引人注目，主要是我能感受到那鸣叫中的一丝丝波动，像是在我耳边呼唤。 “有听到什么吗？”殷洪走过来轻声说道。 我点点头，“知道是什么声音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蛊！有人在用蛊呼唤着谁，我觉得很有可能是我们！” 我和殷洪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倪汉生！” 第一百七十七章 交与易 我两个快步向那声音的发源地前去，越来越近，我们已经出了苗寨，而且出了不短的距离，来到一座山之下。月光把一个瘦削的身影拉的很长，不是倪汉生又是谁？ 他身形一动，转过身来，双眼精芒齐放，与之前所见大相径庭，犹如一条盘蛇与一条飞龙的天壤之别。 现在哪里还有窝囊奸商的样子，那身装扮没变，脸上还带着喝酒引起的砣红，不离手的烟枪再次点燃，不同的是气质和他肩头盘着的一条蛊虫！ “两位还是来了啊！”倪汉生淡淡说道。 “不知寨主相招有何贵干？”殷洪眼睛眯了眯眼睛说道，他所来滋事重大，由不得不谨慎。 倪汉生放下烟枪笑了，“看两位没被我用挫劣的手段激走，就知道二位不是普通游客，当然普通的游客也不可能从蒙老二那龟孙手下救出永昌，更不可能听到我家六子的嘶鸣！” “倪寨主这样做就不地道了，就这样试探你儿子的救命恩人？不怕我们当初一走了之？”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倪汉生摇头，“就是二位是永昌的救命恩人才不想让你们趟这浑水，当时走了也好！”他举起烟枪又深深吸了一口，活像一个老烟民，瘾君子。 “所以？现在叫我们出来又为什么？” “不为什么，我猜两位来苗寨的目的没那么简单，这穷乡僻壤之地可不受人待见，你们为了什么人？或者什么物而来？”倪汉生朗声道。 殷洪迈开步子，全身法力阴气开始波动，有一言不合就出手的架势。倪汉生身上的蛊虫也灵敏，一改慵懒的样子，在他身上爬了一会居然震动翅膀一跃而起，再次嘶鸣，不过比之前更加急促。 这蛊虫全身舒展开就像一只长了透明翅膀的蜈蚣，让我想起上古异虫——六翅飞蜈！传说也是苗寨里面耳熟能详的蛊虫。 只是倪汉生身上这条足有三指之宽，小臂那么长的蜈蚣只有一对翅膀，可能是六翅飞蜈的血亲或者后代，但同样不容小觑，没看到殷洪这个老牌司都已经紧绷了神经，可见其厉害之处。 倪汉生烟枪一收，“六子，回去！” “啾~啾~”蛊虫不情不愿的再次回到了倪汉生肩膀之上，只是把脑袋抬起来，小眼睛直盯着殷洪，同样蓄势待发。 “说吧！你知道什么？”殷洪沉声说道，只要有一点威胁他就想要将它湮没，以求做到万无一失。 倪汉生摆摆手，又把胸脯拍了拍，“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你们也不必这样，我苗人在外面传闻虽然说是未开化，但也讲情意，比你们外来人弯弯道道少的多！你们既然是永昌救命恩人，我倪汉生就不会对你们不利！” 殷洪见状才收敛了一些，和我并肩而立，而孤身一人的倪永昌同样怡然不惧，正视我们，两只炯炯有神的眼睛都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一个能够忍辱负重，装这么久孬种的人会是善茬？ “我不知道你们是来自哪一门，也不会问你们来自哪一门，苗人终归是你们排挤的对象，是异类，所以我们才在这十万大山之中苟延残喘，不能像你们一样沉浮在都市之中，更要靠所谓的旅游业维持生计！”他微微一叹，自言自语的说道，回头看向远方，不知道他发表这些长篇大论有什么目的。 他所言我也知道，苗人这些年过的确实憋屈，比我第四门好不哪去，可以说是同病相怜！ 我有感而发，“我们来自第四门，和你们苗人情况差不多吧！”倪永昌口头上说是不在意，其实还是想让我们自己说出口。 听到这里倪永昌眼睛微微一缩，“第四门！好啊！没想到真是第四门！” “第四门怎么了？” 倪永昌平静下来，“那你知道几百年前第四门是和苗寨相互扶持的吗？” 我摇头，这个真不知道，苗寨的一百零八洞我是闻所未闻，相关典籍也记载的格外少，只有只言片语，还模模糊糊，没想到还有这种辛密。我看向殷洪，殷洪轻轻点头，打消了我心中的疑虑。 “你们愿意听我说个故事吗？” “请讲！” 倪永昌又吸了一口烟，他肩上的飞蜈也知道我们没有威胁，再次软趴趴的待在倪永昌肩头，“百年前有个苗寨，曾是一百零八洞里面排第四，因为得罪了排名第一的千钧寨而差点被灭寨除名。” 我感到了殷洪的身体在抖动，用手抓住他的胳膊，他对我点了点头，再次恢复镇定。 倪汉生还在继续，沉浸在他的故事里面，“要不是老祖宗说过一百零八寨一寨不能少，说不定那个苗寨就没了。它最后又在其他交好的苗寨帮助下死灰复燃，然而仅仅苟延残喘罢了！”他捏住拳头，肩头的飞蜈用头蹭了蹭他那精瘦的脸颊！ “那个差点被灭寨的是你们佟闽寨？曾经第四的苗寨？”我要猜不到就是头猪了，这倪汉生显而易见就是在卧薪尝胆，任由自己的尊严被践踏，可能只是为了保住佟闽寨。 倪汉生无力的点头，光第一苗寨那个名头都能把倪汉生压的喘不过气！ “我佟闽寨虽然留了下来，但是不敢冒头，害怕千钧寨有所动作，所以我叫他们夹着尾巴做人，也不告知那些年轻人真相，免得他们活的没有希望！他们可是佟闽寨的明天，没有动力怎么能行？”倪汉生笑了，这些年轻人里面也包括了自己的儿子吧！ “所以你甘愿背负所有的骂名？甚至被人称为懦夫怂货？其实是为了保住佟闽寨？”殷洪轻声道，怕惊扰到这个汉子。 倪汉生没有接话，但殷洪应该说的就是对的！ “呵！被自己儿子那么指着骂怕也没那么好受吧？”我用手掏了掏耳朵说道，“你传我们过来应该不是向我们诉苦那么简单吧！有事直说！帮不帮忙我们说了算！我们还有事，急的很，你佟闽寨不行，别的苗寨还可以！” 倪汉生深吸一口气，“首先我是想问你们来这里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要不超过我能力范围就帮，还我儿子救命之恩，我倪汉生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都能不要，这个宝贝儿子不能出事，你们的恩大于天！”他居然单膝跪了一来，向我们行了一礼，怕是要来真的了！ 我嘲弄的看着他，“如果你不准备带你们寨子冲向上五十四洞，一切都是白搭，凭你也帮不上忙，我身边这位可不比你差，甚至还强上一点！不过有些事武力也解决不了！” 倪汉生为难的看着殷洪，殷洪说道，“救命之恩不过顺手而为之，不必挂怀，明天一亮我们就离开，找那有希望冲刺上五十四洞的苗寨！” 他看出倪汉生并不想抛头露面，毕竟有个不想他们晋升的死对头盯着，不由得很失望，他的算盘可能要打空了，对我摇头，想要和我一起离开！ 头还没转，倪汉生大叫一声，满是祈求之色，“二位且慢，我话还没说完，能否听我说完？” 我和殷洪同时站定，看着倪汉生，他用手摸了摸身上的飞蜈，“你们二位这么在意上五十四洞肯定是为了那个要求而来，而且你们应该是为了某些很难办的事情！不知我可曾说错？” “没错，你继续说！” “如果是这样，仅仅上五十四洞那个要求可能办不了你们所说的事情，老祖宗在几百年前就已经沉眠，一百零八洞的事物其实是靠上三洞在把持！你们的事就铁定得经过上三洞！而不是老祖宗，经过这么多年，那些道道已然变了味道！”倪汉生慢慢分析道。 殷洪突然失神，“我的事与第一苗寨有关！” 倪汉生勾起嘴角，“那就更不可能了！” “你有主意？”殷洪不愧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物，片刻就镇定下来。 “有！不过需要你们一臂之力，只要能再次让我们跻身前五，就有一定说话权，而且近些年第一寨太过势大，第二第三苗寨都不服，正是逼迫的好时机！到时它不想办都得给劳资办！”倪汉生豪情万丈，用上了诱惑的言语，我能看到他眼里名为野心的火焰熊熊燃烧。 殷洪开始权衡利弊，死死盯着倪汉生，最后做出了决定，“你说！” 倪汉生松了一口气，捏紧的手开始松开，“我需要你身后那位小兄弟帮我击退第一寨的帅！”看得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忐忑，烟枪都有些拿不稳，目光灼灼的盯着我。 我笑了，这人的眼光真不错，有枭雄的潜质，居然能看出我二人是以我为主。“你怎么看出来的！要知道我把境界才压在了目！你可看不出哦！” “太好了！太好了！”倪永昌欣喜溢于言表，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声音都在颤抖，“我在赌，赌你是个帅，而不是出门让人陪同游玩的公子哥！” 殷洪恍然，不过也在征求我的意见，我笑着看向倪汉生，不言也不语。 倪汉生牙齿一咬，“只要先生肯帮忙，不论成功与否，必有厚礼相赠。” 我摆手，“你这穷乡僻壤中的穷乡僻壤能有个啥的好东西？只要你能帮到他我就帮你！我更喜欢称之为交易！你说呢！” 第一百七十八章 佟闽寨崛起之始 倪汉生没有勉强，对着我拱了拱手，而殷洪感激的看了我一眼，又把视线放在倪汉生身上，“我记得上五十四洞的争夺不会涉及到上三洞吧！而且你们大比不是不让外人参加？” “先生说的极是，可佟闽寨已经是第一苗寨的死敌，被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也不为过，一直想要把我们拔出！所以大比时就算我们脱颖而出，他也会想方设法的阻拦，随便找个理由就把我们打发，怎么可能给我们崛起的机会！” “据我所知，苗寨大比也不过三项而已，一项是寨主之争，一项是寨子里一不超过二十五岁青年之争，再一项是寨子里另出一人之争，三项一过，三取其二就可以自然晋升，关第一苗寨什么事！”殷洪眸子闪动。 倪汉生很惊奇，“先生对我们苗寨还是足够了解，不过除了这三项还有一项！前三项我们前些年就能达到，只是那后一项，宛若天堑！”他无奈的摇头。 “但说无妨！”我示意他往下讲！ “那一项在一般情况下不会启用，但在我佟闽寨身上就难说，排名在前列的寨子可以用比试考验的名头，让寨主对那个晋升的寨子进行挑战，战败后同样失去晋升资格，所以我们才谨小慎微，不敢走错一步，等待着帅的产生，可惜…” “可惜等了一百年还是没等到！”我接着说道。 “是的，至于这位兄弟之前的问题，我也可以解释，只要是第四门之属就能以客卿形式入苗寨！而且别人无法诟病！”他眼神再次放出异彩。 我已然成为了他手中的救命稻草，不知道是不是他儿子把他刺激到了，他才这么不顾一切的决定赌上一赌！ “你就不怕我打不过那个第一寨主？”我淡淡说道。 “帅的产生太难！我已经不想等下去，我的老兄弟们也不想等下去，那些年轻人的热血更不能磨光！所以…请助我们一臂之力！” 他身后的人影开始攒动，大概有十几二十人，最次都有目级，甚至还有一个司，这就是佟闽寨积攒了百年的有生力量，如果没有第一苗寨的打压，他们夺那前五毫无压力！ 他们同样齐齐跟着寨主一同单膝跪下，“请先生助我们一臂之力！” “门主！”殷洪急呼出声，直接以门主相称，“那第一寨主可是成名已久的帅！太危险了，我不同意！” 佟闽寨的一群人鸦雀无声，倪汉生低着头颤抖一下，肩上的飞蜈都不再嘶鸣，没有插入我和殷洪的对话。 我揉了揉眉心，“与整个苗寨相抗和同第一寨主相斗孰轻孰重你应该分析清楚！可不能糊涂，龙潭虎穴我都陪你闯一闯，何况我对自己实力足够自信！你们的事，我应下了！” “多谢！”倪汉生激动的说道，他身后的族人也是笑语连连！ “祈求老祖保佑我佟闽寨重新崛起！”一个须发皆白的老人匍匐在地上，饱含热泪，对着一个方向叩首，是除开倪汉生之外的另一个司！ “老寨主！老寨主！我们也来！”众人跟在老人身后一同叩首，佟闽寨将要回归，重回那前几的宝座，这是他们毕生的心愿！ 我和殷洪没有打扰他们，倪汉生现在精神好多了，因为要接待我们就没有和那些人一起叩首，深深看了自己这些隐姓埋名的族人一眼，手一伸，让我们回佟闽寨。 “哦！对了，忘问打赢第一寨主后你们排第几了，说的上话吗？” 倪汉生斩钉截铁的说道，“能！只要打败第一寨主就能排第四，打败第二寨主就排第五，打败第三寨主能排第六，之前这个排名的都要往后挪一位！” “挪一位？不怕报复？毕竟苗寨挺看重这排名的！” “不怕，只要他们敢说一个不，我佟闽寨就有实力让他们闭嘴！”倪汉生狠狠说道，“而且只要成功位列第四就能和第二苗寨和第三苗寨达成同盟，第一苗寨也不敢动我们！” 他想的挺好，就连后路都已经准备好了，就欠我这把东风吹不吹得起来！ 转眼间佟闽寨到了，我抬头再次看了一眼那个有扭曲的三个古字的佟闽寨，这也是个有故事的地方。 殷洪果然说的没错，他运气好，这么小概率的事情都被我们误打误撞的碰到，只能用运气好来解释。 “二位去休息吧！” “你也别先生先生的叫了，敬你是条汉子，我殷洪敬佩你！以后你我兄弟相称，不知我我殷某人有没有这荣幸？”殷洪释怀的笑道。 倪汉生也跟着笑了，没有一点矫揉做作，把殷洪肩膀重重一拍，“殷兄弟！为兄比你痴长几岁就占个便宜！” “两个大男人，酸溜溜的，睡不睡觉了？你以后叫我小涵就行，别客气，我很随意的！”我说道，打了个哈欠就进了屋。 那两个新交的兄弟大笑，也一同进屋。 早上的佟闽寨带着些许雾气，可能是位于山中的缘故，草地上也全是雨露，虫声在第一缕太阳升起的时候已经消退，开始养精蓄锐，等待着下一个夜晚的到来！ 我还在楼上站着时就看到二丫往佟闽寨跑，“呀！你可真早啊！” 她给我打招呼，我笑着回应，没来由的想打趣一下她，“呀什么呀，多没礼貌！我叫宋小涵，以后得叫我小涵哥知道吗？” 二丫给我做了个鬼脸，有些羞红，“我才不叫你哥，我只叫倪大哥做哥！” “哈哈哈！苗人的哥含意可深着呢！”殷洪这厮神出鬼没的出现在我身边狭促的笑道。 我脸皮比较厚，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想起了远在京都的虞滢，开始怀恋，眼神都迷离。 “怎么，想起心上人了？”殷洪轻声说道，“我想她的时候也像你这样！” “我可能比你幸运！”我说道，然后就走远了，这种事情不能深谈，免得揭开他心里的那块疤！ “开饭啦！开饭啦！”过了一会二丫又开始大叫！我在楼上，而倪汉生和殷洪两人谈笑风生，好不快乐，早早的就把酒摆在了饭桌之上，这两人怕又要开始了！ 所谓的五毒酒就是自家酿造的黄酒加入蝎子蜈蚣蟾蜍蛇和蜘蛛，还有一些药草，然后开始调配，每一位养蛊的苗人都是玩毒的专家，他们酿出来的酒经过了多重工序又有严格的调控。 自然是往无毒的方向开始发展，不仅对人体无害，还有强身健体的作用。因为产量的缘故，一般都是自产自销，卖出去的极少，而且还有不少人对这种酒相当抗拒。像我虽然不怕，但也不是好酒之人，也就免了。 刚一坐下，二丫就带着倪永昌走了进来。他好的比较快，已经不能人搀扶了，除了一只手被吊起来，并无大碍，进来就和倪汉生两人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服谁！ 还是他母亲从中调剂，父子两这才坐好。可能是倪汉生解决了一桩大事的缘故，心情也还不错，话也就开始多了起来，边喝酒边说话。 “我说你这娃子倔什么倔！你阿爹能害你？还不是为你好！” 倪永昌本来就坐不住，饭也吃不好，“你哪门子为我好？有爹对儿子这样的吗？被人欺负上门来了居然忍气吞声。还想赔礼道歉，要道歉你去，我可不去，我特娘的就打蒙泰咋了，我以后看一次打一次，往死里打！” “你这娃子，劳资送你去读书是让你修身养性的，你学了些什么东西回来？” “学学学，从小你就逼我读书，他们都不读书，就你能，逼我读书，让我现在才刚到目，不然我早就是目了，能让蒙老二那个王八这样打！”倪永昌的郁气喷薄而出，眼泪开始打转，二丫不停的安慰他。 倪永昌母亲看不下去，“你爹砸锅卖铁送你读书不是让你学两个字回来吗？以后说不得能带我们出山过好日子呢！” “出山，出哪门子的山，别以为我不知道老祖宗定下的规矩，苗人三十岁之后只能待十万大山！框我？还不是怕我惹是生非？还不是怕我给你这个怂货找麻烦？”倪永昌指着倪汉生的鼻子开始骂。 殷洪是刚和他家小豆子对骂过的，自然知道娃子的气往老子身上撒，当爹的该有多难受，“你这娃子少说两句！你爹让你出去是避祸，怕你锋芒太盛招人嫉妒…” 还没等殷洪往下说，倪汉生就把殷洪打断，又使了个眼色，殷洪戛然而止，倪汉生这是不想让倪永昌太早知道，估计又有了自己的打算，这乡野村夫打扮的人精明着呢！ “难怪我在上阳见到你呢！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原因，做个读书人也挺好，挺好！”我没边际的说着，哪知道捅了窝。 倪汉生双目瞪圆，“小涵见过他？在上阳？他是不是用了蛊术！”转而又看向倪永昌，“好啊！你小子给劳资说清楚，是不是用了蛊术！” 倪永昌缩了缩脑袋，又鼓起勇气大吼，“俺用了咋滴！用了咋滴！” “咋滴！劳资打死你！”说着手掌劈头盖脸的就招呼了过去，丝毫没有因为倪永昌是伤员而手下留情，“劳资特娘的跟你说了多少遍，出门别用蛊术！出门别用蛊术，你怎么就是不听！劳资今天打死你！” 第一百七十九章 血亲！血亲！ 倪永昌母亲赶急赶忙上前，和二丫一起护在倪永昌的身前，“好好说话不行，干嘛打孩子！”他母亲气势汹汹，像一头护犊的母牛，和倪汉生分庭抗礼！ “你别拦着，劳资今天打死这臭小子！我咋和你说的，你怎么不长记性！”倪汉生气急败坏的说道，手上烟杆高高扬起，要不是倪永昌母亲和二丫拦着，估计已经敲下去了。 我摸了摸鼻子，貌似是我说错话了，“老哥，你消消气！和这孩子犯不着置气，出门在外控制不住也是正常的！” 倪汉生叹气，“我苗人本来不受人待见，要是这小兔崽子出门有个三长两短让我和他妈咋活？我砸锅卖铁让他出门是让他长见识的！” 倪永昌对他父亲这一副煽情的样子并不买账，用力把脸上的眼泪一擦，“倪汉生，你说个锤子！少在那里假惺惺！” “哎！你这小兔崽子，长本事了是吧！这家你来当？”倪汉生眼睛一眯，气愤的说道。 “这寨主我当都要比你好，看看你那怂样！哪个服你？年年大比都不参加，做那缩头乌龟，好玩吗？有趣吗？” “你少给我来这一套，别给劳资扯开话题，就事论事，你这瓜皮为什么用蛊术，给劳资说清楚，下次出门说不得要扣了你的蛊！”倪汉生气势汹汹的说道。 倪永昌把头傲慢的一摆，笑了，是带着眼泪的那种冷笑，“为什么用蛊，说的好啊！为什么，因为你儿子在学校没饭吃！差点饿死在外面！我不用蛊用什么？” 倪汉生瞳孔微微一缩，“不可能，你出门我都给你把钱准备妥当，怎么可能饿到，肯定是你这小崽子被外面的世界迷的眼花缭乱，没能守住本心，遁了那歪门邪道！” “呵呵！搞笑，真的搞笑！你给我的钱拿去交了学费，剩下的馒头都吃不起，更别说其他的！”倪永昌真的仰天大笑，“我怎么有这么没用的父亲！不该啊！” 倪汉生一时语塞，缓缓收回了那杆烟枪，眼里更多的不是难过，而是放松，把手背到身后，不停的喃喃，“不是就好，不是就好，娃子，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守住自己的本心，你该有的，阿爹会帮你争取！” 倪永昌一怔，“你用个啥子给我争取啊！说这些空话有个啥子用！”他头一低，一个人冲了出去。 “倪大哥！倪大哥！”二丫也跟着往外面跑。 “永昌！永昌！永昌哎！”倪永昌他妈也想赶出去，被倪汉生叫了回来。 “他妈，回来吧！有二丫跟着不会有事的！” “我说你这个人，让孩子受那么多气干嘛！” “孩子？都二十多了！我那时都抱上这小子了吧！不经历磨炼怎么成大器？要不然凭他还想娶二丫？别做梦了！蚩锋虽和我们交好，也不见得把女儿许配给一个废物！”倪汉生看着倪永昌离开的方向，饱含深意的说道。 倪永昌母亲惊讶的转头，“你…你这是？”倪汉生点头，她接着叹气，“那是你们男人的事，我一个妇道人家管不了！你做决定就行！” 倪汉生没有说话，看了那一直站在他身后的女人一眼，笑着说道，“吃饭，吃饭吧！” 我没由来的泛起一丝愧疚感，怎么着这次争吵好像是我引起的，把倪永昌这样放着也不行，草草的吃上了两口，“我吃好了，出去散散心！” 倪汉生这老狐狸哪里看不出我这没有加掩饰的小心思，“甭管那小子，过一两天就好了！” “我过去看看吧！” “大哥你也是，现在了怎么还要隐瞒，直接告诉这娃子不就行了吗？还又吵了一架，不该啊！”殷洪一杯酒下肚说道。 倪汉生奸兮兮的笑道，“不瞒你们，我们准备派出的那个不满二五的青年就是永昌，而且为他准备了一个秘密武器，他自己得不得的到就看他的能耐，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凭着怨气和不甘才能更加有把握！” 殷洪没话说了，翘起大拇指，“高啊！实在是高！改天替我家小子也这样弄一下！”我心里为小豆子默哀三分钟… 倪汉生哈哈大笑，倪永昌的母亲也在笑，可能好久都没这么舒畅了，格外高兴。 “往那个方向看！那小子经常在那，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老子可厉害着呢！”倪汉生得意的说道，给我指了一个往门左边的方向。 我抬步往外走，倪汉生为了倪永昌可算是煞费苦心，不惜被自己儿子指着鼻子骂就想儿子能够成材！ “倪大哥，你别生气了！汉生叔也不是故意的！”二丫自己说这话底气都不足，可是这小丫头又不太会劝别人。 倪汉生坐在一块青石上面没有理她，就把头埋在了双膝之间，眼泪都已经流干了。 “你爹说的没错，他终归不会害你，最后还是为了你好！”我陡然出声，倪永昌无力的抬头看了我一眼，又把头扎了回去。 “为我好，总是说为我好，为我好又怎样，我不想活的这么窝囊！”倪永昌轻声道，“我从小都自认为不比别人差，做什么事都拼命做好，我也知道我爹窝囊，被人叫懦夫，但我还是愿意听他的话，甚至出去读书！可换来的又是什么？” 二丫用手扶着倪永昌的肩膀，我看了一眼，也不准备到这件事情上面死磕，“你们两青梅竹马吧！” 二丫这妮子俏脸微红，倪永昌又有些不自在。 “嗨，这事遮遮掩掩干啥呢！喜欢就是喜欢，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你爹妈肯定也看的出来！二丫确实是个好姑凉。”我笑着和倪永昌坐在一起，举目望远方。 苗人女子比较豪放，二丫顺势坐在了倪永昌的腿上，倪永昌先是手足无措，最后还是把手放在了二丫的腰间。 “二丫怕是身份没那么简单吧！”我问道。 倪永昌一呆，显然他也是知道的，“二丫是第三苗寨飞虫寨寨主的女儿！”他低声道，“只是除了我们家，就没人知道了！” “我就说那个蒙泰怎么敢对二丫这么凶？放松点，就当闲聊吧！反正我过几天也要走，想说什么说什么，我帮你保密！” 倪永昌本来就有太多的话要说，我给了他一个宣泄口，“我一直知道我喜欢二丫，二丫也喜欢我！可是那又怎样，很可能我二人根本就走不到一起！这样我很满足了！”他用手轻轻捋了捋二丫的头发。 二丫急声说道，“倪大哥，我非你不嫁！” “丫头，别傻了！你阿爹是苗寨里响当当的大人物，会把你嫁给我，到时你我都做不了主！”倪永昌苦笑道。 二丫默不作声，我还是有点看不清楚苗寨到底是个什么习俗，难道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看上去二丫对自己的婚事没有发言权！ “你是对自己不够自信吗？这可不是我认识的倪永昌，那个骄傲的家伙！” 倪永昌摆头，“骄傲不起来啊！我是自认为不比别人差，但是呢…” “但是你阿爹让你骄傲不起来？”我说道，觉得挺有意思的，明明他爹就很厉害了，可就是不让他知道，也不怕这娃子自卑。 “我不想说什么，我也想不清楚。佟闽寨的人都很争气，不比别的苗寨差，就算去大比都能进上五十四洞。不用再为进贡而烦恼，可我阿爹就极力阻挠，大家伙都憋着一口气，我也怕族人们恨他！” “也就是说你还是担心你阿爹咯！” “血浓于水，他怎么也是我阿爹！我读书没有读傻，只会更加聪明！”他嘿嘿笑了两声，转而又变低沉，“那些话都是我故意说的，为了激起他的血性，让我们佟闽寨扬名，但是他…实在是…实在是太…” 我往他肩膀上重重的拍了几下，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又瞅了正在他怀里的二丫，“你爹有苦衷，不过我觉得你和二丫一定会有结果！我可一向神预测！” 二丫害羞的笑了，先前的不开心抛之脑后，倪永昌那只完好的手抱着二丫更紧了。 “你还是早些回去吧！你母亲正担心着呢！心诚所致金石为开，或许明天你阿爹就回心转意了呢！指不定就说决定参加大比！”我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你这手什么时候能好？” 倪永昌一愣神，憨厚的笑了。“我手？好很快的，估计也就两三天，我身体素质也不差，苗药也足够好！” “那你可要做好准备了！”我诡秘的笑道，倪永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对我这不明不白的话无法理解，但也没深究，因为我已经抬脚走了！ 那不是回苗寨的方向，而是另外一个偏离它的方位，走了一会，地上青草还是如茵，只是到了一个山坳坳里面，并没有一个人，只有不知名昆虫在草间弹跳。 “出来吧！”我轻声说道！ 那人居然在这毫无遮蔽物的原野上显现，我能肯定这个人的容貌我从未见过，但是气息相当熟悉！ 第一百八十章 蛊即妖 妖非蛊 “小三，你来苗寨干嘛！不是让你调查第四门遗落的传承吗？”我眉头一挑，看着那三十几岁的中年汉子说道。 易过容的小三一笑，“掌舵的，这都被你看出来啦！不错不错！” “你让我出来可不应该是拍马屁的吧！就你小子能说会道，貌似修为有了长足的长进呢！” “呀！我夸你这眼力没夸错，这都看的出来，我还以为隐藏的够好了呢！”小三就是个戏精，装模作样的故作惊讶，“我来这里追查一件事！” 他这才切入主题，瞅着他那严肃的神情，他追查的事应该有些蹊跷，“呵！什么事情把你急的手头的任务都丢了，赶到苗寨！说道说道！” “哎呀！就知道揪我小辫子！”他恢复了那个以前见到的青少年模样，嘟着嘴说道，配上苹果脸还有点可爱，但事实上却是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我笑道，“没有，没有，你说你的，我就吐槽而已！” “早知道你在这边我才不过来呢！赶死我了，就为了那个啥子大比！”小三嘟囔道，“你这门主当的一点都张事！术法界出大事了知道吗？” 我愕然，情不自禁的问道，“啥事？弄得你神经兮兮的！” 小三压低声音，“妖祖脱困了！” 我嘴一撇，“我知道啊！脱困咋的了？” “你特娘的这么淡定？劳资蛋疼？翻天的大事你问我咋了？妖祖脱困，妖族特娘的出来了啊！”小三抓狂，对我这态度很不满意。 “妖祖我放出来的…我在场，龙虎山首座也在场。我们二人合力放出来的！”我满不在乎的说道。 却不想在小三心里一石激起千层浪，身子骨抖了两下，“日你仙人！你不是乱来吗？” 我看他这紧张模样，心底一抽，“什么？为什么叫乱来！” 他慌忙的开始摆手，似乎有些错乱，“不对不对，龙虎山首座！那个俞坤鼎？” “是的，就是他，你也不必问下一句，他好像想借妖的手牵制某些人，龙虎山也分了两个派系，俞坤鼎是那个势弱的一方。”我解释道。 小三定神，“长老派和掌门派！早有耳闻，那就不奇怪了！我还以为你单纯的放出妖祖，这可是和道玄佛结因果，很多大人物都不希望看到妖脱困！” “这又是为什么？” “这里面关系错综复杂，最浅显的一个说法就是妖族均为鸟兽虫鱼之类显化，缺乏善恶观念，为天地所不容！道玄佛都将降妖除魔作自己的标榜！”小三沉声说道。 “存在即合理！妖总归有自己存在的道理，那些人就喜欢多管闲事！”我皱眉说道。 小三哈哈大笑，“我第四门可管不了那么多，所以我们是唯一和妖交好的势力，妖也能给第四门几分薄面！” “扯那么多还没说来干嘛的呢！”我提醒道。 “催什么催，好久都没有好好和人说说话，忙里忙外的，大总管和二总管又不出门，就我东奔西走，哎！跟着一个主子也不知道体恤下属！”小三抱怨。 我哭笑不得，不知道这小子哪来那么多屁话，我觉得他要是和叶开碰一块估计能说上三天三夜。 “行行行！改天给你开个小灶，你小子屁事还没办成就到这里要好处！” “得嘞！等的就是你这句话。”他呦呵道，随后话锋一转，“你知道这苗寨的来历吗？” “这得追溯到几千年前，我知道个屁，只知道苗寨和我们第四门处境差不多。好像也和我们第四门交好！”我猛然抬头，交好？又想到苗寨不属于四门之列，不由的思潮开始泛起涟漪，但是总有哪里想不透彻！ “嘿嘿！苗寨属妖！”小三轻声说道。 “啥？属妖，没搞错？”我一步踏上前，妖不是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数百年？苗寨虽然隐退但也能听闻到各种风声！ “错不了！蛊即妖，妖非蛊！这是鬼爷爷告诉我的！”小三说道。 “蛊即妖，妖非蛊！可是苗人不是蛊啊！”我回过神问了一句。 小三勾起嘴角，“苗人可以算得上半妖，不，经过这么多年，半妖都算不上了！不过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带有妖的血统！” 我不想深究这个问题，苗人是不是妖跟我没关系，小三的话没有结束。 “就是因为苗人的血脉缘故，所以才有了那驱使炼制蛊虫的术法，不然一般人甚至是帅都不能让那些毒蛊如臂挥使，可以说这就是苗人在术法界的安身立命之本！要不是近几百年收敛，加上勉强可以称得上人！苗寨早就被灭了！” “你来是为了调查妖？” “聪明，就是这样的，妖祖前两天脱困，当时锁妖塔也碎了，可那些妖像是销声匿迹一样，一个都没见冒头，鬼爷爷就让我来苗寨看看，没想到遇到了你！”小三唏嘘道。 “那准备回去不？”我笑着看向他。 小三挠了挠头，“术业有专攻，你修为比我高没错，但有些方面你不如我！我也就发发牢骚而已！倒是你来干啥子？” 我把殷洪的事给小三避轻就重的说了说，小三直点头。 “原来有这么一层关系。殷洪我知道，阴倌里面的老把子，是个厉害人物！没想到你随便出趟门都能碰到！”小三笑着说道，看来他给殷洪的评价很高。 随后赞许的看着我，“看来没跟错人，给这种老板打工才有得盼头！如果你放弃殷洪我可能就寒心了！” “少给我打马虎眼，你也是奔大比来的吧！” “苗人老祖就是一只积年老妖，地位和实力仅次于妖祖，如果他苏醒过来，肯定会在大比中出现，我要做的就是随意打探一下！即时送出情报！”对于他自己的任务，小三向来严格对待，这也是鬼爷爷放心把事情交给他的原因。 “你丫的不会也是以客卿出现？” “厉害啊！这都猜得到，话说你不会也是客卿吧！”小三头一摆，笑嘻嘻说道。 “我任务有些艰巨，得和第一苗寨的那个头头打一场！”我压力不是很大，说的也很随意。 “哥看好你！” 我突然转念一想，“道玄佛不会也进了十万大山？” “不可能，十万大山有禁忌，道玄佛无法踏足，不然那些正人君子会让苗人活的这么自在？怎么也得下个绊子！”小三说道！ 我略微松了一口气，这样事情就方便很多，不必再突生波折，本来涉及的事情已经够多，再有什么变故怕是照顾不过来。 “得！基本事情我是了解清楚了！你就好好完成自己的任务去吧！我们苗人大比之日再见！” 小三也没有急着变为中年汉子，反而叫住了我，“喂，你不觉得我修为突然有了这么大的进展很奇怪吗？” 我无言以对，这种事也要说，于是回应道，“这有什么奇怪的，我前几天也有了精进！” “我…你特么怪物啊！人比人气死人！难怪对哥这么不屑一顾，识境了？”他瞠目结舌，“玛德，你坐火箭呢！我记得你入帅还没多久…” “还没，差临门一脚！”我回答道。 他艰难的吞了一下口水，“不和你比，难怪你才是第四门门主，而不是我小三，我服了！” “术法界又有变化？” “你还真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妖祖脱困的这两天，华国龙脉抬头你都不知道，渍渍渍！” “龙脉抬头？龙气四逸？”我反问。 每逢大劫，龙脉都会做出一定举措来保护自己，也是一种手段！和我们是互惠互利，如若我们失去龙脉也就会成为无根之萍，龙脉失去我们也会无法自保。这个我知道！ “然后呢！”我感觉自己就像个小白，什么都不知道，但龙脉抬头这件事好像并没有什么波动产生，并没有明显的变化。 “然后？呵呵，境界都大幅度提升，很多老牌的司都接这契机成就帅，目成司的就不知凡几，不过没听到帅更进一步的风声，毕竟是第一次井喷，这个动静也足够了！” 我瞠目结舌，这我真他么的不知道啊！就两天时间，我终于知道师傅为啥一定要让我放妖祖了，妖祖肯定是这件事里面的关键！ 小三滔滔不绝，“就你熟知的天晏道长，还有肖家家主，肖家大长老，都成就了帅位！” “好！好！好啊！天晏道长终于踏出那一步了！”我极为高兴的大叫了三声好，天晏可是和我关系最好的一类人了，入帅可是他毕生夙愿，居然在有生之年达成，他一定很高兴吧！ 小三停顿了一下，“我们大总管也成就了帅位，不过你放心，你的术法终究克制三杀门，而且是鬼爷爷认定的人，在最后就是你特么就一怪物，几天不见就能破境，我们也绝无二心！” 他这是在做保证，估计也有大总管的意思，我不在意的挥了挥手，小三松了一口气！ “我要说的也就这么多了！这次大比肖家会来…”言罢，小三就像来时一样，突兀的消失在我面前，应该是遁走了！ 第一百八十一章 龙象蛊 没有再多说，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好，大比是在九天之后，只要时间一到，等那倪永昌降服所谓的秘密武器，佟闽寨就要正式的开启崛起之路。 “小涵！回来了啊！”倪永昌母亲看到我走回来，放下手中的扫把大声说道。 我冲着她一笑，“风景不错，多逗留了一会！永昌回了吗？” 她笑容微微一滞，“回了，和他爸在屋子里呢！”随后就继续开始打扫卫生。 “娃子！只要你肯降服一个蛊虫，我就答应参加这次大比！”倪汉生洪亮的声音响起。 我刚走到房间门口，就看到倪永昌整个人一动，浑身开始颤抖，“真的吗？” “这瓜皮说的啥子话，你阿爹会框你？”倪汉生抽着大烟对殷洪笑着说道！ “我怎么说的来着，你阿爹会同意参加大比的！”我走上前。 “呦！小涵回来了！你说说这娃子，咋弄的，阿爹都不会叫了！”倪汉生作势晃了晃脑袋。 “阿爹！阿爹！我的好阿爹！”倪永昌激动的叫道，这可是他多年以来的心愿。 “倪大哥，太好了，倪大哥！”二丫高兴的抱着倪永昌的手乱跳。 倪汉生也开心啊！脑袋轻轻晃动，看来他儿子的举动让他很满足。 “你这丫头，你倪大哥的手还没好呢！”殷洪说道，二丫大囧，慌忙松开手，扭捏的做小女儿之态。一屋子人都哈哈大笑。 “哎！你干嘛去？”倪汉生大叫，因为倪永昌转头就跑了，直往门外冲。 “阿爹！我要告诉山虫子还有阿梁他们！我要告诉他们你答应参加大比了！”倪永昌蹦蹦跳跳的回过头，脚步还不曾减。 倪汉生把烟杆子从嘴边拿了下来，怒吼一声，“小兔崽子！你特娘的给劳资站住！” 倪永昌猛的停下，不解的看着倪汉生，用手直挠头，“阿爹，咋了？我让他们做好准备去！我们一定能一举拿下上五十四洞的排名！” 倪汉生脸拉的老长，这演技还是高，不愧是演了大半辈子的人，那是滴水不漏，把倪永昌看的胆战心惊，他对他阿爹打心里有种畏惧。 “我刚才咋说的？” “啥？” “别装傻充愣！降服蛊虫！你丫的事没做成就别怪我出尔反尔！”倪汉生沉声说道。 倪永昌暗暗松了一口气，“我说咋的了，阿爹，你甭一惊一乍好不好，不就一蛊虫？还不手到擒来？我还以为什么大事咧！” “哼哼！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咯！没降服那只蛊虫之前休想你阿爹松口！”倪汉生面色一正，“这事要是成功，你会得天大好处，要是失败，你就会死！” 倪永昌这才把嬉皮笑脸收了起来，看他阿爹说的不像假话，二丫想说什么又说不出口。 “娃子，你考虑清楚！你阿爹没说笑！”殷洪说道。 倪永昌握紧拳头，“大比我势在必得，二丫我也一定要娶，所以这趟，俺走了！” “好！好啊！这才是我倪汉生的儿子！”倪汉生大叫道，眼里开始闪烁异芒，他身上气势陡然升高，然后又突然下降，像给人一种错觉。 倪永昌开始有点看不透自己父亲，但还是定了定神，“不给族人们知会一声，做个准备啊！大比迫在眉睫，就九天了！” “呦呵，你小子慌个球啊！你爹都安排好了，只要你的事能成，你爹就没问题，哪有阿爹不如儿子的说法！” 我笑了笑，“老哥，你真有意思，人家都说青出于蓝胜于蓝，你就不许你儿子超过你？” “不许，就不许！你龟儿要超过他劳资就凭现在可不行！”倪汉生半天说不出话后急的跳脚，就憋了这么一句话出来！ 倪永昌难得的没有拂倪汉生的面子，反而打着哈哈点头，他爹没喝酒，却是有些醉了。 “劳资给你三天，三天时间准备！把目级蛊术好好熟悉一下！到时栽了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倪汉生瞅着倪永昌说道。 “啊！现在不行吗？”倪永昌心急。 “你就别墨迹了，我要是你的话现在就去练蛊术！”我说道，倪永昌的眸子阴晴不定的动了动，坚定步伐然后离开了！ 倪汉生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倪永昌，直到倪永昌真的走开，“丫头！我知道你留在我们佟闽寨的目的！” 二丫慌了，连忙摆手，“汉生叔，你听我解释，听我解释！” “罢了，不用解释，你阿爹的心思我看的很清楚，不然也不会让闺女你过来！没什么好说的。”倪汉生微微闭眼深吸一口大烟，那烟雾在他鼻腔里面打转。 “我喜欢倪大哥，我就喜欢倪大哥！我不听我阿爹的！”二丫哭着说道，“我不是为了龙象蛊来的！” “哎！你是个好孩子，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蚩锋有这样的想法我不怪，这些年要不是他，我佟闽寨也挺不过来！但是我已经决定拼最后一把！龙象蛊不能给他了！”倪汉生用手摸着二丫的脑袋。 二丫抬起头，用水灵灵的眼睛看着倪汉生，“汉生叔，那你会阻止我和倪大哥交往不！我想做倪家的媳妇！” “嘿嘿！永昌那个傻小子能有你这青梅竹马是他的幸运，哪有往外推的道理！蚩锋这次怕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闺女都陪进来了！”倪汉生心里暗爽，调笑道。 二丫什么都没说，毕竟她本来就是有着自己的目的才接近倪永昌的，怎么算都是她理亏，还好结果看上去不错。 “闺女啊！你汉生叔就这么一搏了，全身的家当都压里面了，永昌也是，没有后退之路！希望你别怪我！” 二丫坚决的摇头，“只要是倪大哥要做的，二丫肯定支持！我要看倪大哥做一个大英雄，做一个强者，比我阿爹还要强的强者。” “倒是苦了你了！回去告诉你阿爹，佟闽寨这次要是成功，必当报他恩情，若是失败…就怪我们对不起他！” “汉生叔，一定能成功的，我相信你！” “哈哈，光信我一个人没用呢！”倪汉生隐隐约约把目光放到了我这，好像再说把所有都赌在我身上了一样。 生意人嘛，讲究言而有信，细水长流，我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 “那…那我先回家？”二丫小声询问。 倪汉生手一摆，“回吧！回吧！最好大比之前别来了！” 二丫看着倪永昌房间那个方向，点头道，“我不会让倪大哥分心的！汉生叔的话我也会原封不动的告诉我阿爹！那我先走了！” “去吧！去吧！” 良久，倪汉生才叹了一口气，他没有表现的那么轻松，佟闽寨的事情一天没有着落，他就一刻无法放松。 “永昌这娃子有能耐啊！把小姑凉弄得神魂颠倒的！自家苗寨都卖了！”殷洪笑道！ 倪汉生裂开嘴，“兄弟这话说的虽然不好听，但中肯，永昌随我啊！” “哎！你这人面皮真厚，哪像你了，你现在需要好好喝一场缓解一下心情！看你紧张的！” “小涵说的对，咱两去喝！” “走！今天喝个够！”两个酒鬼勾肩搭背的走了，留我一个人在上面，也不怕我关键时刻掉链子，哥才是主力呢！ 三天一花就过去了，难得这么有闲心观赏花花草草，把佟闽寨和周围逛了个遍，听他们说一百零八寨位于十万大山最前面的几座山上。 佟闽寨就在那第一座，在这上面的都是些较为弱小的寨子，一般情况下井水不犯河水，图个安静自在。我也不会没事找事的瞎晃悠，去招惹一点是非之类的。所以这三天过的极其平静。 倪永昌的手也在昨天好的差不多，到底是有术法在身的人，恢复能力也不是盖的，已经开始嚷嚷着要提前去降服那蛊虫。 倪汉生当然一口回绝，没有给倪永昌讨价还价的余地，直接挨到了今天，说是晚上六点启程，那蛊不在佟闽寨里面！ “阿爹，六点了！”倪永昌在楼下大叫！全身便装，应该是他上学时穿的衣服，苗服做起事来确实不方便。 就像现代人的短发与古代的短发之比一样，当然也不是说苗服该摒弃，到底是个文化的象征，也不扯那么远！ “永昌，你完全就得靠自己了！阿爹帮不上任何忙！是死是活我也没个准数！”倪汉生没有继续往下说。 倪永昌也知道儿戏不得，沉声说道，“我晓得咧！阿爹，如果我遭遇不测…” “你这孩子瞎说啥子！别乱说！”殷洪虎着脸打断了倪永昌的话。 倪汉生带我们来的就是上次的那个山脚，藏匿了他族人的山脚，果然是有得放矢，那些人也担任了守护的作用，此时他们都没冒头，还不是让倪永昌知道的时机。 “娃子，此去小心！里面会有个虫钵，把自己手心划开然后抱住那个虫钵！”说着按开一个机关，出现一个容人进入的洞口，随后又给倪永昌递了一把苗刀！ 倪永昌刚准备往里面钻，我一把拉住他，“等会！” 翻手取出一个纸人，咬破食指在上面画了一个符录，笑着递过去，“它会保佑你的！” 第一百八十二章 第一寨主的绿帽子 倪永昌双手接过，郑重的放入自己的贴身口袋，然后一往无前的进入了那洞口。 倪汉生又把洞口关上，面对那洞口，还有已经进去的倪永昌，半天说不出话。 “你那纸人是个啥？没听说过你这一脉精通符录啊？还煞有其事的！”殷洪拉了拉我的衣摆说道。 “我瞎画的，不是说得有个心里慰藉吗？”我摸了摸鼻子。 殷洪嘀咕道，“瞎画还用上了血！” 他这就不知道了，我不装的像一点哪里有效果？区区一点血没啥，主要是倪永昌能够出来，不然殷洪的事情又会处于中断状态。 不过我也不太急，知道小三也在，也会参加大比，完全可以作一支奇兵出击，两手准备。 “老哥！我问你个问题啊！以佟闽寨的实力，三取其二不是很容易的事？为啥还要倪永昌冒生命危险取龙象蛊？”我对这点百思不得其解！ “永昌是扛旗之人，也是年轻一代的灵魂人物！我们必须做到万无一失，而且要三胜胜的漂亮，否则佟闽寨的复出将会缺少至关重要的一步！”说话的不是倪永昌，而是白发苍苍的老寨主，倪山禹！ 倪汉生见老寨主带着一众佟闽寨的主力过来，急忙上前迎接！ 倪山禹一把将倪汉生推开，笑骂道，“我还没老到让你扶的地步！你个小崽子！” 倪汉生干干的笑了两声，他在倪山禹面前就像倪永昌在他面前一样，差不多被吃的死死的。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那个出战的第三人应该是老爷子您吧！”殷洪说道。 “嘶！嘶！嘶！”一条全身金环大拇指那么粗的小蛇吐着信子从老人的衣领里面钻出来，悠哉的来回窜动。 “是老夫！我家倪环可是好久没运动过了，看能不能杀几个不识好歹的东西！”他说的云淡风轻，这老人家应该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老眼虽浑浊，但也足够凌厉。 我才想起倪汉生所言，赌上了一切，佟闽寨这架势就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如果哪个苗寨落得和他们敌对，那就不好受了！ “永昌进去了吗？” 倪汉生低声说道，“进去了！就看这小子命好不好了！我佟闽寨的传世龙象蛊，就算是面对灭寨都没交出去的蛊虫，就不知道永昌有没有福分了！” 倪山禹叹了一口气，坐在了一块石头上面，“我只希望你别怪我才好！到底是我出的主意！” “怪，为什么要怪！生死安天命，只要为了佟闽寨，献上我生命又怎样！如若永昌能降服这龙象蛊，我怕是做梦都要笑醒！”他说是这么说，可眼神还是往洞口方向瞅。 “难啊！已经几百年没人能让龙象蛊认主了！我现在开始有些后悔！”老人摇头说道，同样带了愁思。 “都已经走到这一步了，后悔也没用！还没在这里祈祷有用，说不定倪永昌还感应的到！一百年的卧薪尝胆也没那么好受！”我淡淡说道，天下的变革太多也太快，潮起潮落不过转瞬之间。 他们想方设法让倪永昌降服那所谓的龙象蛊也有着深意，可能是佟闽寨被上次的灭寨危机弄怕了。 铺好路让天赋最好的族人倪永昌得到龙象蛊，这样才能和那前三个苗寨分庭抗礼，而不是一个在风浪中随波的棋子。 只有帅才能称作定海神针，仅仅司还没有太多的主动权，他们就是想让倪永昌带着龙象蛊在大比中曝光，来一个威慑，给自己添加筹码！ “你就是那位第四门的帅吗？”倪山禹站起身，直挺挺的看着我，上下打量。 “不像？”我笑道。 “老夫可没有胆量试探一个帅，上次的见面我就和汉生把所有希望寄托在了你身上！”他沉声说道，身上的金环蛇也吐着信子盯着我。 这种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事情可能有点不好受，倪山禹背过身子，“听说你们是有所目的过来的，汉生没有问，不过我这老家伙嘴碎，想要问上一问。” 他这是开诚布公，上次见面是因为想要我的首肯，别的没顾上，现在却是问到了点子上面，这老家伙说不定没倪汉生狡猾，但胆量要比倪汉生大。 “山禹叔！”倪汉生急声道，怕倪山禹的话惹怒我们。 倪山禹眼睛一眯，“如果不好说就别说了，只要不是让我们欺师灭祖！不管什么忙我们佟闽寨都接下了，我倪家人不做毁约之事！” 殷洪走上前摆了摆手，“无妨，也是我们太小人作态了，到现在都没有告诉你们前来的目的！” “我们也是为了千钧寨来的！不过你们别紧张，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方面我们一点都不冲突！”我插了一句。 “其实这事主要是有些难以启齿，没有刻意隐瞒的意思！” 我嘴一撇，满不在乎的说道。“不就是两情相悦，男女情投意合，然后千钧寨的那谁谁从中阻拦！如果没有猜错，小豆子的妈应该是寨主女儿！” 这都是一般套路，叶开在这里都猜的出来，我怎么也会比叶开聪明吧！ 倪汉生嘴巴张的老大，“千钧寨寨主和我差不多年岁，而且没有子嗣啊！哪来的女儿！” 我目瞪口呆，貌似猜的有些出入，“不是寨主女儿也应该是寨子里重量人物的女儿吧！不然捂的这么紧干嘛！” “别猜了！”殷洪扭扭捏捏的说道，那张黑脸都涨的通红，后面一句话仿若用尽了他全部力气，“小豆子他娘是千钧寨主的老婆！” 这下倪汉生的下巴该脱臼了，对，还有倪山禹的，用手扶了扶自己麻木的嘴，“兄弟，十几年前把苗寨闹的天翻地覆的就是你？风云人物啊！” 我咋舌，这特么一顶绿帽子戴的够威武，第一苗寨寨主都敢绿，还把人家老婆上了，上了不说还生了孩子，最后孩子都特么的十几岁了！ 我不由的把手举了起来，竖起大拇指，强，真尼玛强，这殷洪看上去老实巴交，闷声闷气，居然有这样一番作为！ 万万没想到！难怪说被人打出苗寨，如果不是苗人有限制，说不定这厮早就死于非命了！ 殷洪也没有太过慌乱，“有些事说不太清楚，反正我殷某人行的正坐的端！我这次拼上命都要把小豆子他娘捞出来！” 倪汉生上前，把殷洪的肩膀重重拍了一下，“我信你！千钧寨那个狗屎寨主不是什么好鸟！你肯定有自己的苦衷，不用再说了！到时我知道怎么办！” “虽然有些吃惊，但也应该可以试试，那千钧寨主是重视权势的人，对女色这方面并没有太讲究！”倪山禹整理了思路说道。 “那也得事情顺利，佟闽寨的计划一环扣一环，有一环出问题都不行，如果倪永昌折损在里面，你们应该也会再次龟缩！大比也不会参加了！”我说道。 倪汉生和倪山禹语塞，应该是被我猜对了，倪永昌如果死了，他们的路就断了！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拼，那还玩个屁哦！ 殷洪对于他们的举动没有太吃惊，反而问了一句，“这龙象蛊又是个什么讲究？” “龙象取自龙象之意，龙象蛊力有千钧之重，与大地贴合，能够引那大地浊气施展术法，在苗寨的记录里面也是赫赫有名的齐蛊，不在六翅飞蜈之下，反而有所超越，有传闻说是老祖宗的直系血脉！”倪山禹说道。 我看他说的不像假话，天地上有清气，下有浊气，比阴阳二气都更上一筹，这龙象虫也不容小觑，大成了必然可媲敌不可知。 “可惜这龙象蛊的认主太难了，难如登天，几百年了，再没一人让它认主！”倪汉生提着烟枪说道，六子不知在何时出现在他的肩头。 “龙象蛊只有一只？”殷洪问道。 “天地奇虫，多一只都遭天妒！一任蛊虫之主身亡，龙象蛊就会回到倪家人所在，如果龙象蛊苏醒，第一寨铁定归佟闽寨！”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要不是这家伙，我佟闽寨也不会遭遇这等祸事，不过百年来那些家伙也该放弃了！”倪山禹自嘲的笑道，“也不知道值不值得！” 苗寨的昆虫不怕人，就算有人在走路也不会停歇，所以我们这些人都在虫鸣之中，夜色撩人，月色更撩人！ “倪永昌如果成功，要多久能出来？” “多则三天，少则说不好，有可能明天就出来了！”倪山禹说道，“明早我们一起回佟闽！” 他身后的那群人没有更好的方法表达自己激动的情绪，暗自流泪，又默默擦眼泪。 倪汉生提起过，这些都是小有修为，而且‘被死亡’的倪家人。所有寨子里的人都以为他们死了，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才会悄悄回去看看！有家不能回，而且这个家还近在咫尺，忍受了这么多年的孤独，为的就是有这么一天。 不知道天亮的那一刻，这些人回归苗寨又会引起怎样的轰动… 第一百八十三章 亡人归寨 倪山禹在青石之上遥望寨子，“其实小哥说错了！不管永昌这娃成不成，我们都拼了！” 我微微张嘴，这个老人应该是临时改了主意。 “佟闽寨等久了，奋力一搏，大不了再次回到以前那个窝囊日子，没什么大不了的！”倪汉生接着爽朗的笑道，不知又是怎样的心酸，还有那群倪家人，缄默不语。 又是凄冷的一夜，这么多人都没有合眼，但都生龙活虎，有所期盼。 “汉生，那面锣带了吗？”倪山禹说道。 倪汉生轻笑，“带着嘞！寨主的象征，这杆老烟枪都能不带，独独不能忘了它。”说话间从腰上取下一面小锣。 倪山禹深色复杂的把那面看上去很破旧的银白色小锣颤巍巍的捧在手上，“这面锣也是祖上传下来的，今天总算派的上用场啦！我倪家人要复出啦！” 他话一说完就把锣往倪汉生手上一送，“请寨主允许我等亡人归寨！” 其余的族人也齐声道，“请寨主允许我等亡人归寨！” 倪汉生把手里那面锣紧紧拽住，“汝等！归寨咯！” “哐当！”他那不离手的烟枪早就被别在腰间，左手提着锣，右手拿着一个红布缠头的小棒槌！ 这一声在锣之上响起，以锣为源头，那些不怕人的昆虫也被这面银锣撼动，不再鸣叫，空荡的原野之上这锣声四起，不仅响在空气之中，更在倪家人心头轰鸣。 “这锣是祖上血祭过的，它没有别的作用，但作为寨主信物，此锣一响，只要是倪家人都能听到！我等不到天明了！我要让他们尽早的回家，那个让他们魂牵梦萦的家！”这里就我和殷洪两个外人，他是在说给我们听！ 随后倪汉生提着锣对那倪山禹在内的十几人躬下身躯，“迎汝等回寨！” “孩子们！回家咯！”倪山禹手一招，那十几个倪家人交相呼应，喊着号子，同声吆喝，来表达他们的心情！ 他们通通翻出一个白色的布条，往头上一系，留着个长长的尾巴在风中飘动。目标直指佟闽寨，走在最前面的是现任寨主倪汉生，尾随的是老寨主倪山禹。 其后两人一排，走成了一条长龙，不多不少九行，加上新老寨主共计二十人，这里面最年轻的估计都有三十岁以上。 三十岁，正值青壮年，是在家陪媳妇，哄孩子，过安居乐业生活日子的年岁，却不得已忍辱负重，隐姓埋名于荒郊野外之中，毫无怨言！ 这些人就该载入佟闽寨的史册之中，不论这次是失败还是成功，都应该被后世之人传颂，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是佟闽寨的勇士！ 我和殷洪走在最后头，紧紧跟着不曾走丢，被这肃穆感染。不知道谁起了一个头，一首悠扬的山歌随着锣的声音悄然响起，在汉子们粗犷嗓子之下显得苍劲有力！声音越来越大，这歌好像很熟悉，是倪汉生当时唱的那一首… 正如倪汉生所说的，这面锣有股神秘的力量！远远的佟闽寨被从深夜中惊醒过来，火光幢幢，人影窜动，不管是老的还是少的，都从梦中醒了过来！ “哐当！”这一声锣响格外清脆，这是今天最后一次锣鼓声，倪汉生庄严的把锣往怀里一收，单膝跪地，“亡人归寨！迎！” “请倪家人许吾等亡人归寨！”倪山禹带头跪下，面对那些熟悉的面孔，面对那些他看着长大的人，坚强如他都老泪纵横，低头等着倪家人的批准！ 身后的那条长龙也全部散开，呈了一个半圆形状，把寨子大门都包围了起来，整齐的扑倒在地，复诉那句期盼已久的言语，“请倪家人许吾等亡人归寨！” 对面一片寂静，没有人动，更没有人说话，只有火把的光芒在跳动着，时间并没有静止，他们看的也都是真的，这些死了的人都活了，还生生出现在了他们面前。这些都是他们的亲人呐！ “迎亡人归寨呦！归寨呦！” 划破这片沉寂的是倪永昌的母亲，手中的火把高高举起，火焰在她澄清的眸子里映射，她是为数不多知道实情的人！ “归寨呦！”一声接着一声，此起彼伏，他们没有多问，人们开始动了，为那些汉子让开了大门！ “走咯！”倪汉生直立起瘦小的身旁，从今天开始他就不再是窝囊废，而是佟闽寨的寨主，尊严不会被践踏！ 后面一行再次束成队列，在那些倪家人热切的目光之下进入了佟闽寨！ “你们，回家啦！”倪汉生站在寨子的高台之上叫道！ “回家了！回家了！我们回家了！”十几个汉子紧紧相拥，眼泪夺眶而出，拥抱之后在人群之中找自己的亲人！ “阿爹！”一个小男孩从人群中跑出来，扑到一个汉子身上，那汉子惊喜的接过自己的儿子，后面还跟着娃娃的母亲正在边跑边擦泪！ “他叫鹏生，五年前无怨无悔的跟了我，说他要为寨子做些什么，毅然放下了妻儿，在山里潜修了五年！”倪山禹用手擦泪哽咽的说道。 又一个老人跑了出来，她的一只眼睛是白色的，看来瞎掉了，“娃啊！你回来了啊！阿姆以为进山被野兽吃了！让阿姆好好看看！” “他是虎子，他娘听到他被野兽吃了的时候哭瞎了一只眼，即使这样他也不敢出现在他阿姆身边！” 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直到所有的汉子都找到了自己的亲人，所有人都带着泪的笑了，只有倪永昌母亲挽着倪汉生的手臂，忧心忡忡的往那山间望去，是倪永昌的那个方向。倪汉生手放在她手上，是在无声的安慰！ 佟闽寨的这一夜终究会火光冲天，远远望去会像那黑暗中的蜡烛，好似佟闽寨的明天，充满了期盼和希望！这个弯了背脊的苗寨要站起来了！而我和殷洪有幸见证了他们的崛起，可能这就是注定！ 翌日，阳光再次照耀，不会因为那些勇士的回归而有所改变，但是佟闽寨没有平静，倪家人的血液都在极速流动！ 早早的赶到了那一片寨子门口的空地之上，朝圣一样注视着新老两位寨主，等待他们宣布那激动人心的消息！ 这一刻没有让人等很久，倪汉生清了清嗓子，“俺没有什么长篇大论发表，也说不出那么多话！这次大比吾佟闽寨参加！”简洁明了的话语往往更能激动人心。 “太好了！太好了！”压抑已久的倪家人兴高采烈，倪汉生和倪山禹两人见到此情此景也格外兴奋，尤其是那些年轻人像打了鸡血一样，恨不得立刻动身，取得那上五十四洞的排名！ “汉生叔！永昌哪去了！” “对啊！永昌哪去了，他可是最想参加大比的了，要是他知道肯定高兴坏！” 几个年轻人面带笑容叽叽喳喳，倪汉生的笑容却收敛了起来，手不自觉的抓住了那杆烟枪。 “永昌去训练了！他可是参赛人之一！”倪山禹朗声说道，眼底同样隐藏着担心。倪永昌是佟闽寨的未来，更是倪汉生的独子！ “这样啊！那我们就把机会让给永昌哥咯！咱心服口服，佟闽寨的天才！”那群小家伙浑然不知。 “散了吧！都散了吧！”倪山禹大喊，“昨晚大家都累了，好好休息休息，相信你们也有很多话没说尼！等大比前夕我们就出发！” “哦！哦！哦！佟闽寨要参加大比咯！参加大比咯！”寨子里的人来的快，去的也快，又从四面八方散开。 “老哥，别太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倪永昌也不是那短命之人，他肯定会没事的！”我直白的说道，倪汉生眼睛一眯，扬起手中的烟杆再次点上，拉着倪永昌母亲的手，走了。 倪永昌一时不出来，他和倪永昌的母亲都不会安心，更睡不好觉。 殷洪摇摇头，“别管他了！是这样的！等你当爹你就知道了！” 当爹？八字还没一撇呢！耸了耸肩膀，我才不会操那种心！ “两位休息几天，到时就靠你们了！”倪山禹郑重的说道，“我先去一个地方坐坐！” “我们可以去吗？”我问道，看这老人的样子，怕是去的地方意义非同一般，我也不怕冒昧。不知怎的，最近越来越喜欢那些深情的故事… “哈哈，要来就来呗！我先去拿点酒！上好的五毒酒，埋了几十年的五毒酒啊！没想到今天就能挖出来了！痛快啊！”倪山禹自言自语，哈哈大笑，摇头晃脑的走了，我和殷洪跟上去。 是一处坟地，这地方不叫乱葬岗就因为那歪歪曲曲的墓碑，也是木碑，苗人一般不用石碑。 所以就算维护的再好，那些墓碑经过时间的冲刷也变得不成样子，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 可倪山禹就认得出哪块墓碑属于谁，“这是这些年来第一次白天来看望你们！嘿嘿！看我们一起埋的好酒，我等到了这天，而你们却再也看不到了，看不到了啊！” 他扑倒在地上，而手里的酒缸却拿的很稳，爬将到一个墓碑前，又爬到另一个墓碑那里。 “倪荒这碗是你的，倪火你小子最喜欢和劳资抢酒喝了，这碗是你的，别喝多了，喝多了特娘的又耍酒疯…” 第一百八十四章 嘲讽 倪山禹念念叨叨有一会，那坛子酒也完了，他用力的把酒坛子往远处一抛，跪坐在那群墓碑之前，厉色一闪，“我一定会让佟闽寨重新崛起，为你们报仇！” 他取出一把苗刀，眼睛都不眨的断掉了自己左手的小指，那截骨头就那样掉落在地上，也不管不顾他正在流血的伤口。重重的磕了几个头，这是他对那些墓中人的誓言！ “走吧！”他缓缓爬起来，殷洪走上去搀扶了一把，倪山禹此时有些颓废。白发有些零散，没有了那凌厉的气息，这才像个迟暮的老人。 “我今年一百五十岁了！当时寨子被屠的时候我二十岁，一晃一百三年过去了！”老人唏嘘道。 “一百五？”我惊讶出声，除了那些不可知的前辈，我见过活的最久的也就天晏，现在却是眼前这苗族劳人了。 倪山禹笑了笑，“第一苗寨的上一任寨主都没活过我。也就这点拿得出手了，得亏了倪环，龟蛇吐息，最为长久，正好我得了它这项神通，不然也见不到这么一天！” 我和殷洪没有说话，这老人家需要倾述吧！毕竟憋了这么久，也支撑了这么久，复兴佟闽寨已经成为他最后的信念！ “算了，不说啦！如果不成终究是场梦！”他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佟闽寨到了，大家根本没有听从倪山禹的话，反而沸腾起来，为几天后的大比做准备。 “会好的！如果相信我的话！”我看到这热火朝天的一幕面露微笑。 又过了三天，倪汉生夫妇两人每天都把屋子里的灯打开，并且用个小炉子准备了吃食，换了又换，炖了又炖，可倪永昌还是没回来。 今天倪永昌的母亲一如既往的现在寨子门口向远方眺望。倪汉生来到了她身边，今天罕见的没有抽大烟。 “孩子他妈！永昌怕是出事了！”他声音低的可能只有自己听得到。 倪永昌母亲像没听到一样，一动不动，也不去理睬倪汉生。 倪汉生提高声音，“永昌应该出事了！”他的话用了更加肯定的语气。 “不会的！我相信永昌！”她挤出一抹笑容说道，可紧紧缠在一起的手出卖了她。她没有看上去的那么波澜不惊。 “哎！”倪汉生摇头走了！ 倪山禹说过，那个洞子，进去之后多则两天，少则天亮都没出来，现在都三天了，倪汉生开始失去希望，而倪永昌的母亲还在坚持！ “小圆哎！”倪山禹上前叫了两声，倪永昌母亲陡然回头，看到他沧桑的脸，心里又是一紧！ “山禹叔，别说了，我相信永昌会回来的！他答应过我！”她的话坚决而又肯定，仿佛她儿子的话就是真理。 “这种事说不好！什么最多两天，都没人考证过！”殷洪到一边安慰，倪山禹也不勉强。 “你们回吧！我一个人在这里守着，我觉得他今天肯定能回！”她昨天也是这么说的。 “依你吧！” “放心好了，要是他今天不回家，我就不等了！”倪永昌母亲笑了笑。 倪汉生一屁股坐在了那寨子门口的大柱子下面，我和你一块等，那小子要是今天不回来，看劳资不抽死他！ 我们几个人就走了，就留他们夫妻两坐在门口。 夜幕降临，也不见人回来，就连我都觉得没什么希望了，殷洪和倪山禹同样没睡，一起站在楼上的护栏边上。吹着晚风，听着虫鸣，等着倪永昌！ “阿爹，阿姆！你们咋坐这里在呢！”我耳朵微微一动，我肯定不会听错，倪永昌这小子在三更半夜回来了。 麻溜的转身，“倪永昌回了！快走！”我招呼一声往下跑，那两人可能没听到，愣了一会，也急急忙忙跟我跑。 “永昌？永昌？”倪永昌母亲轻声呼唤，看着眼前来人，不是她想了几天的儿子又是谁！ 我们三一赶到，正好看到这一幕，殷洪笑道，“你小子，这都听得到！” 我没回话，倪汉生一阵小跑上前，扬起巴掌就要往下拍。倪永昌整个人都呆了，眼见他父亲的手掌就要落在自己身上，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 “儿啊！你咋才回来！急死阿爹了！”倪汉生巴掌没落下，一把抱住倪永昌，把倪永昌弄得一愣一愣！ “阿爹？咋的了！我不是回来了吗？阿姆，你哭啥子！”倪永昌木然的问道，被他爹妈搞得摸不清头脑。 “没咋！没咋！回来就好！”倪永昌母亲还是没忍住哭了出来，走过去抱住倪永昌，一家三口抱作一团。 倪山禹脸皮抖了抖，“你这小崽子！你阿爹阿姆担心你呢！” “你…你是…是…”倪永昌惊声说道。 “我特么你山爷爷，啥眼神，要不要我给你看看？年纪轻轻眼神不好！”老头子假装愠怒。 “大门口说啥子话，进屋，进屋！”殷洪道，一家三口才开怀。 “这咋回事啊？”倪永昌一团乱。 倪汉生把事情说了一遍，包括一百年前的佟闽寨的那场变故，听的倪永昌是心情大起大落，好在最后还是舒缓开了。 他怔怔的看着他父亲，“也就是说佟闽寨要参加大比？” 倪汉生点头，和倪山禹对视一眼，“永昌，你…你那…蛊…” “在这呢！”倪永昌手一番，一个黑色的甲虫出现在手心，看它蜷缩成一团好像在睡觉。 和普通的甲虫没啥区别，很普通，倪永昌用手动了几下，那甲虫也动了几下，才发现这甲虫的鼻子很长，而且头上还有两个小角，是鹿角的形状，也不愧为龙象之名。 “这就是上古异虫，龙象虫？”倪汉生自己都不太信。这虫实在太普通了，根本没有出众点。 “上古异虫岂是我等能看出端倪的？只有大比上能放异彩就行！” 倪永昌又把拳头一收，“它挺厉害的！” 倪汉生眼睛放光，“苏醒的是什么神通？” 苗寨蛊虫之术在目之前是利用蛊虫之毒，而从目开始，每过一个大阶就能获取一个神通，像倪山禹的金环蛇赋予他的神通之一就是龟蛇吐息，长命千年！说是这么说，肯定达不到千年，但也比很多人活的长久。 倪永昌摆弄了一下，“嘿嘿，不告诉你！让你瞒我那么久！” “你小子要翻天？不告诉劳资，劳资不揍死你！” “你凶什么凶！到我面前摆架子？永昌别怕，山爷爷给你撑腰！”倪山禹瞪了倪汉生一眼，倪汉生头一缩，又把倪永昌瞪了一眼，可倪永昌根本不怕。 大比之日到来，一大清早佟闽寨的队伍就整装待发，所有族人全部都在门口，大比肯定不会整个寨子的人都离开，那些老弱妇孺肯定得留下。 也就上次的十八汉子，新老寨主，加上倪永昌在内的几个年轻人，这可以说是佟闽寨所有的资本，准备破釜沉舟，背水一战！ 在族人的目送之下就上路了，大比是在往里走的第五座山上，那也是千十苗寨所在的地方，也就是说还要翻四座山，只要在天黑之前赶到就行！ “呦！这不是废物寨的人吗？咋？这是要去参加大比？还是要去丢人呢！”才走出十几里路，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佟闽寨的队伍往那边一看，也是一大队人，差不多也有二十多个，人数上和佟闽寨差不多。 倪永昌率先出口，“我们干啥子就不劳铁头寨寨主操心了，弟兄们，我们继续走！” “这个铁头寨也是下五十四洞之一，和我们在一座山上，好像是泰壹寨的狗腿子，跟班，没少给我们使绊子！”倪山禹凑过来说道，面色阴沉的看着那群人。 这老头虽然隐居，但是对一系列事情了若指掌，所谓铁头寨应该被他划入黑名单，准备秋后算账！ “哎哎哎！你这娃子，怎么和叔说话的！叔好声好气的问呢！” “特么关你屁事啊！滚一边去舔泰壹寨的脚板，爷不和你扯！”倪永昌不屑的说道，他阿爹啥都没说，让他放手去做！ 那个寨主面色铁青，这背地里说的事能放上台面？揭人不揭短，捅人不捅肾！ “我特么给你这小崽子脸了？叫你废物阿爹出来说话？让我请不成？你那窝囊废老爹上次可是被我踩了两脚屁都不敢放一个！”铁头寨寨主冷笑道，并没有把倪永昌这个小娃娃放在眼里。 倪永昌沉不住气，大叫一声，“你特娘的再说一遍，劳资废了你这个狗东西！”说着就要冲过去。 倪汉生一把拉住他，又朝他摆了摆手，指了指自己，意思说自己解决！ “呦！这不是我们倪大寨主吗？把你儿子放出来乱咬人？也是我大度，见你态度比较好，要不，给我舔舔鞋子，这是就算了？”铁头寨寨主一副商量的口吻说道，阴笑出声。 倪汉生面色一换，“那是，那是，怪我教子无方，应该的，应该的！”舔着脸就要往过跑。 我可是分明看了他眼里的奸笑，到了这地步他怎么可能继续忍让，这铁头寨寨主完全就是复仇之始，第一个立威的标杆… 第一百八十五章 苗蛊神通术 “你特娘的快点！”铁头寨主浑然不知，还把双手环抱在一起，等着倪汉生往自己这边跑。 “快！快尼玛的蛇皮！”倪汉生陡然加快脚步，冷笑道，抽出烟杆就往那寨主头上用力打下去！ 铁头寨寨主没反应过来，不敢置信的伸手摸了摸额头，拿下来一看，全是血，还顺着他的头直往下面流淌，一会就糊了他半边脸。 “怎样？车鼬，爽不爽？”倪汉生把烟杆在车鼬身上擦了擦，佟闽寨的人都开始哈哈大笑，而铁头寨的一伙却面面相觑。 “我…我干你娘的！你这废物居然敢打劳资！”车鼬双目蹬圆，就想冲上去和倪汉生干仗。 他身后的族人想笑却又都憋着，以为是倪汉生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他们了不认为倪汉生能打得过他们寨主，都在看好戏呢！ 倪汉生头一扬，一脚踹出，“干谁？啊？干谁？你试试？” “日你仙人板板，你还打！我特么不要面子吗！”车鼬恼羞成怒，扭头又是大吼，“别笑，谁笑我让他好看！”他那族人也憋的难受。 “给你脸了？骂谁窝囊废？说我儿子是狗？你有种再说一遍！别以为劳资不敢动你！” “呦呵！呦呵！看看！看看！窝囊废涨本事了！”他脸上厉色一闪，反手一巴掌打出，“我特么今天给你好看！” “哼！还以为我会装孙子？”倪汉生一下就把车鼬的手打开，乘胜追击又是一巴掌挥过去，车鼬整个人转了几圈跌坐在地上。 “噗！”一口鲜血喷出，里面还有半颗门牙。他惊疑不定的看着倪汉生，被打蒙了！ “别特么看着，扶劳资起来！”他大叫，几个愣神的族人跑过来把他们寨主扶起来！ “我呸！长本事了是吧？连劳资都敢打，要知道我们苗人靠的不是拳脚，你拳脚功夫隐藏的再好又怎样？”车鼬不屑的道，用衣袖擦了擦自己嘴角的血迹。 倪汉生云淡风轻的抓了一把烟草放在烟枪里，然后拿打火机点燃，“这打火机不错，比火柴强多了！”他丝毫没把车鼬的话放在心上，自顾自的抽了一口。 “好啊！好啊！胆肥了！原来是有了依仗，我看你这个没蛊虫的废物怎么打得过我！拳脚不过是旁门，蛊术才是王道！”他冷冷说道，然后嘴里急促的念叨，周围也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倪永昌当时也唤过蛊，和这声响差不多，我可是想见正统蛊术好久了！虽然那车鼬不过是个目级的渣渣，但蛊术还是能够施展，特别是所谓的神通！ “快把你那恶心的苍蝇放出来！让爷结果它，省的它恶心到别人！”倪汉生对车鼬不屑一顾。 车鼬的咒语又加快了几分，“希望到时你的嘴巴也这么硬！” “快点，快点！等不及了！我家六子等不及了！”倪汉生催促道，飞蜈已经从他的衣袖里面探出了头。 “十方之音，声爆之蝇！”车鼬大喊，他后面的人迫不及待的捂上了耳朵，一阵轰鸣突然的在耳朵里面出现，震动着耳膜，给人感觉就像是耳朵里塞了一只苍蝇，嗡嗡作响。 “还好吧！这货蛊虫是只苍蝇，神通也是取自那难听的声音，一个较为鸡肋的神通，对目以下影响不小，但到了目效果就减弱，目以上可以说微乎其微！”倪山禹说道。 我掏了掏耳朵，这车鼬还真是个人才，居然想到以苍蝇为本命蛊，那声音仅仅刚才一点不适，现在缓过来根本没影响！ “怎样？爽吧？就你们这群弱鸡怎么扛得住我蛊虫之音。”车鼬得意洋洋的说道，他的头顶还真的盘旋了一只苍蝇，高频率的震动翅膀。 倪汉生眯着眼看那蛊虫，摇了摇头，“这么多年一点长进都没，要不是靠跪舔泰壹寨，说不定你铁头寨早没了！” 车鼬这才意识到情况有点不对，他身后的人都把耳朵捂的死死的，可佟闽寨这边基本上无动于衷，也就是说他蛊虫的效果还是有，再往后他就不敢想了！ “六子，去把那讨厌的苍蝇弄死！”倪汉生轻声道，六子和他心意相通，一窜而出，眼睛里面一道光芒闪过去！ 那声音就没了，苍蝇也没了，六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再次回到了倪汉生的肩膀上面，两只獠牙夹的不正是那苍蝇是啥！ 车鼬呆住了，冷汗不自觉的从头上闹了下来，看着六子嘴里的苍蝇，无声的开合了一下嘴唇，一个踉跄差点载倒在地上。 “你…你的…你的蛊虫不是被蒙老大给杀了吗？怎么…怎么还在！” “关你屁事！六子，吐了，贼鸡儿脏！” 六子这才不情不愿的吐了那只苍蝇，怎么说也是目级的蛊虫，如果吃了也会有所裨益，不过他还挺听他主人的话。倪汉生就是要恶心恶心那个车鼬。 车鼬看着自己本命蛊从倪汉生身上落下，心拔凉拔凉的，恨不得冲上去接住，看看他蛊虫是死是活。 要知道苗人只能认一次本命蛊，这也是他看不起倪汉生的原因，因为在他的印象里面倪汉生的蛊虫应该是被杀了！ 倪汉生大步上前，对着车鼬的面，“你不是很嚣张？还嚣张不！” “你…你别乱来…别乱来啊！”车鼬跌坐在地上，“今天的事我不告诉泰壹寨，不告诉！” “呦？还想去告状？这条狗当的敬业啊！” “不敢不敢！不敢，我不告状！都是…都是泰壹寨指使的！”车鼬眼睛咕噜的两边转，想找办法脱身。 倪汉生一脚踩在了车鼬的身上，车鼬大气都不敢喘，“我踩你你爽不爽！” 车鼬被倪汉生这句话差点问哭了，“啊？不爽！不爽啊！” “不爽，劳资爽！”说着又踩了几脚，“你别说话，让劳资好好踩踩！刚准备找你算账，你特娘的往枪口上撞！” “哎呦！哎呦！哎呦！”车鼬全身上下都被倪汉生踩了个遍！ “爽不爽！不爽我再给你几脚！” “爽！爽！”车鼬赔笑道，眼里分明有着阴翳，显然怀恨在心。 倪汉生不管三七二十一，“爽？我特么让你爽翻天！”整个人往车鼬身上一蹦，咔擦一声，这下估计骨头都踩断了！ 铁头寨的那些人看着寨主受虐，恁是不敢上前一步，佟闽寨的人还看着呢！而且铁头寨里卒都只占了一半，目就只有这车鼬一个人，还只有个废物蛊虫！ “阿爹！阿爹！别玩了！还要赶路呢！”倪永昌大叫道，这一下也耽搁了有半个钟头了！ 倪汉生对着车鼬啐了一口痰，“便宜你个龟孙了，算你好运，留你一条狗命，看以后这窝囊废归谁叫！” “走吧！”倪山禹招呼一声，佟闽寨的人再次踏上了行程，刚转过头！ 车鼬大喊道，“倪汉生你给劳资等着！” “恩？”倪汉生阴沉的扭过头。 车鼬被吓的亡魂大冒，自个蛊虫尸体都顾不上了，急忙催促族人搀扶着自己往回走。受了这么重的伤，蛊虫还挂掉了，这面子里子全丢，有何颜面去参加大比！ “阿爹，就这么放过他们？”倪永昌不解的问道，看得出来他很讨厌车鼬这个人！ 倪汉生沉声说道，“娃子，这你就不懂了，车鼬蛊虫已废，铁头寨已经构不成威胁！” “可是…可是…”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在苗寨行不通，要不是老祖宗留下那规矩，我佟闽寨也不可能存在！所以，娃儿，凡事留一线！而且铁头寨的人活着比死了更难受！”倪汉生的大手抚过倪永昌的脑袋。 倪永昌也不抗拒，他已经比他父亲还要高出半个头了，要不了几年佟闽寨也要归倪永昌管理，倪汉生这个做父亲的还要把一些东西传授给自己儿子！ “刚才六子施展的也是神通？”我问了一句，六子先前的速度真的快，我的眼力都快跟不上，如果说是普通的飞行肯定说不通。 “瞬息万变，一跃千里！这是六子刚才的神通，以速度先声夺人！”倪汉生笑道。 “这已经触摸到了空间的层次吧！要我碰上也有些棘手！蛊虫之道果然是变幻莫测，防不胜防！”殷洪在旁边感慨！ “六子拥有稀薄的六翅飞蜈血脉，所以才刚摸到空间的一点皮毛，还是有点不够看！” “这已经是比较稀有而实用的神通了！很多蛊之神通要么偏门鸡肋，要么就太普通！”倪山禹说道，那金环蛇也被他唤了出来。 “倪环的神通除了上次说的龙蛇吐息，长命千年。还有一门神通术就是幻影模拟，以假乱真！” 倪汉生说道，“六子的一门神通就是比较普通，名叫长短伸缩，大小转换，通俗来讲就是能够变换大小！基本所有蛊虫第一个神通就是这个！” 苗人的蛊术还是有那么一点可取之术，不过我最想知道的还是那个第一寨主的蛊术神通，没等我问出口。 “千钧寨主的神通应该有三，一个是大小变换，一个是千芒齐射，碧毒洗天！第三个没人见过，听说见过的人都已经死了…”倪山禹叹了一口气，神经紧绷。 倪汉生补充道，“他的蛊虫是也是上古异虫，叫做三尾蜂蜥！” 有趣！有趣！好像挺厉害的样子，那可要好好见识见识… 第一百八十六章 让你好看 不知道越过了几个山头，我和殷洪还是走在人群的后方，直到前面的一行停住脚步。 路上也遇到过不少队伍，但是感觉都讳莫如深，没有太深的关系不会搭话，有些认识的苗寨看到佟闽寨都会带上一点鄙夷的神色。 那几个年轻小伙子有些沉不住气，不过都被倪汉生他们压下来了，他们要做的不是意气之争，而是一鸣惊人！ 倪山禹仰天长叹，“曾几何时，我佟闽寨也在这山头之上！” 倪汉生也跟着抬头，“天色要暗了，我们快些走吧！免得那些家伙有微词！” “就算走再快也一样，佟闽寨装太久了，久到忘记了它曾经的辉煌！可能是苗寨的一百零八洞的变换太快了吧！没有永恒的王者，每个苗寨都有自己的亮点，这也是你们老祖宗保留着一百零八洞的原因！有竞争有进步，才能百花争艳！”我说道，他们老祖宗也废了一番心思。 倪山禹转过头来，“可惜！从老祖宗离去之后，所有的一切都变味了！再也没有公平竞争这一说法！” “你们…老祖宗要回来了！”我扔下这句话再不想多说。 倪汉生见状没有往下说，继续领头往前走，顺着那条小小的山路往上爬，这条路上的足迹很凌乱，也很新鲜，在佟闽寨之前应该已经有不少已经上去了，而后面也还能看到一些队伍，听说路也不止一条。 “这就是最后一座山？”倪永昌惊呼，翻过了好几个山头，路过了不少苗寨，可没有哪个比得上眼前的景色。 一眼放过去就是个建筑群，而且和佟闽寨相比就好比豪宅和土屋，最后一个山头就是苗寨的经济政治中心，也是最繁荣的地方！ “这就是前十苗寨居住的地方，我们佟闽寨以前住的是那个方向！”倪山禹把手一指，都齐刷刷的往那边看。 可惜什么都看不到，倪山禹是靠自己的记忆指的方向，一群人跃跃欲试，这里面除了倪山禹，其余人里面，包括倪汉生都没来过，他们一直都在逃避，也没有参加过大比！ 倪山禹像是回到自己真正的家一样，昂首阔步，“老祖宗的栖息之地在最中间，三大苗寨拱卫，其余七个苗寨分散在四周，就留了这一条路出来！” “走快些，走快些！我要去看看我们佟闽寨以前居住的地方！”倪永昌面色通红的大叫道。 “呵！就你们这些最底层的苗人也敢大放厥词！在祖地也不知道收敛！哪个苗寨的？”这声音如同一盆冷水从头淋到了脚，让佟闽寨这些人的热情都被打击的不轻，各各都不善的看着出声的中年人！ 刚才走的太投入，没有看到这人也情有可原！ “瞪什么瞪？再瞪把你们眼珠子挖出来！”那人狠厉道。 反而激起了佟闽寨人的血性，倪汉生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衣着华丽的中年人，“你又是谁？” “哼！我是逆风寨的，负责接引你们这些人！就是给你们指个路，别妄想我带你们过去，看你们这装束都是下五十四洞的废物，不够格！”他嘴角一扬。 “第十苗寨？逆风寨？”倪山禹说道。 “老家伙有些见识！算了，不和你们计较。快进去，往那方向走，别挡道！照我说，大比放这种垃圾苗寨的人进来干嘛！完全就是凑数！”中年人不耐烦的摆手说道。 他其实也就是个目，还是刚进的那种，不过是仗了自己的身份才趾高气扬！脱去这身皮，什么都算不上！ “小爷我特么还不走了！”倪永昌一横，他就一倔牛脾气，耍起性子来谁都拉不住。 倪山禹也上去扯了几把，就是没扯动！最后只有作罢！ 那中年人一惊，然后笑了，“你这兔崽子有点鬼气啊！不要以为在乡里是天才就到这里傲，你特娘的有什么资本傲！” 此时后面的也有苗寨上来，都在旁边围观看好戏。 “你不就顶了这身皮？又有什么资本在这里把我们当奴仆一样呼来唤去？不都是老祖宗的后辈？谁给你们权利划分的三六九等？了不起啊！”倪永昌瞬间反问道。 中年人也不气恼，转过头去，“看什么看，都给我散了！” 后面那些苗寨的人也会察言观色，陆陆续续的往里走！走两步回一次头，似乎想要把佟闽寨的人记住，这群人可是惹了上十洞的大人物… “呵！小子，胆色不错，参加大比的？” “收起你那副欣赏的嘴脸，你这种人，给我儿子提鞋都不够！”倪汉生饶有兴趣的看着中年人。 佟闽寨的人都用特殊方法隐藏了自己的修为，不到帅根本就看不出来！在原来那座山上都以为他们是病猫，谁又想到他们会是真正的老虎？ “呵！呵！哪个苗寨的，这么狂？我遇到的苗寨少说也有二十个了，就你们最有意思！胆儿真肥！”中年人冷笑道。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佟闽寨！”倪永昌大声说道。 中年人看倪永昌说的这么理直气壮，不由的有些怕了，我看他面皮都抖了一下。估计他在逆风寨的地位也不高，不然也不会被安排这样的苦差事！ 如果是上五十四洞他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半晌没有出声，不知道自己的虎皮要不要继续扯。 就这时一个人跑过去向他嘀咕了几句话，时不时抬头往这边看，那个人也是刚来的几个苗寨寨主之一。 说完之后那两人同时面露喜色，那个不知道哪个寨的寨主退了下去，还很得意的看了倪汉生一眼，倪汉生同样阴沉的看着他。他可能不知道倪汉生有多记仇，那个铁头寨的寨主就是榜样。 “嘿嘿！让劳资白担心一场！”中年人别过头来，阴测测的笑了，把佟闽寨一行人当做了砧板上的鱼肉。 “让你很失望？还是让你很庆幸呢？不过是个小人物，摆什么大架子！不是让人作呕吗？”我出言道！ 他猛的盯向我，“你们胆子好大，居然敢带外人参加苗寨大比！” “呵呵！想抓小尾巴？你算盘怕是落空了，这位是我佟闽寨的客卿！不是外人！就不劳你操心了！”倪汉生笑了笑。 中年人紧抓着不放，“放肆，你怀疑我的眼光？我可是上十洞钦点的，这两人分明是游客！你们一定为了赚钱，所以坏规矩！” 还留下的苗寨人也纷纷附和，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倪山禹冷笑两声，倪环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已经落在了地上，只等倪山禹一声令下，那人的命就没了！ “倪大哥！没想到你们真是这个时候来的！你没事真是太好了！”能把这声倪大哥叫这么好听的就只有二丫了，她今天也是盛装打扮，把小脸也弄得光亮动人，两个小虎牙显得极其可爱。 “二丫！你咋来了！”倪永昌看着二丫笑道，跑过去就把二丫抱住，还是挺开放的。 “我阿爹说你们如果要来就会这时候来，没想到真准！你们刚到么！走，我带你们进去！”二丫不由分说的拉着倪永昌的手，她太兴奋了，都没注意周围的环境，眼里就她倪大哥一个人。 “咋的了！怎么不走啊！我阿爹听说你们要来可高兴了，都等着呢！说为你们接风洗尘！”二丫诧异的问道，来回看了看。 倪汉生低声道，“二丫头，发生了一些变故！” “啥子！是不是谁给你们难堪了！”二丫双手把腰一叉，气鼓鼓的说道，眼光好巧不巧的盯住中年人。 中年人此时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被二丫看的抬不起头，“蚩…蚩…蚩小姐！您来了？” “你是谁？” “我…我…追风寨的…”中年人面色苍白的回复道，看二丫和佟闽寨这么亲昵的样子都知道踢到铁板了！ 二丫在这里不再那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反而气场十足，“我不想知道你名字，告诉我，是不是你刁难他们！说！” “这…这…” “二丫！算了！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种小喽啰身上！”倪永昌摆了摆手说道。 二丫直接来了个大变脸，冲着倪永昌甜甜一笑，蹦蹦跳跳的跑过去挽住了倪永昌的手臂，“听倪大哥的！我们走吧！” 那中年人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的摆足了姿态。 “第十？马上就不是了！”倪永昌轻笑的留下这句话。 佟闽寨的人没做停留，跟着在往前面走，仿若外物根本就无法打扰到他们那种坚定的心！ “啪！” “这就是你特娘说的毫无背景，垫底的苗寨！我去你大爷！你知道刚才那个是谁吗？是第三寨主的闺女！劳资弄死你…” …………………… “看，那里就是我家寨子，倪大哥第一次来吧！”二丫叽叽喳喳的说道。 倪永昌表面带着微笑，其实手头上把二丫捏的更紧了。 倪汉生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在蚩锋面前淡定一点，沉住气，我也只跟他见过数次面，估计也不是什么浅显的人。”他没有避讳二丫。 二丫尴尬的笑了笑，努力解释道，“我阿爹其实挺好的！倪大哥放松一点！” “恩！” 第一百八十七章 盟 从进山到第三苗寨燧火寨还是有那么一段距离，能看到很多不属于这座山头的苗寨搭起了简易的帐篷，开始生火做饭，他们被划分在了苗寨外面。 只有一些够资格或者与前十苗寨交好的才有幸被引入寨子里面，这无疑是一种荣幸。 佟闽寨本来也是准备在外将就，东西都准备好了，没想到第三苗寨的居然让二丫过来接人，倪汉生都没预料到。到底是一百年前的交情，已经稀薄的只有利益纠葛。 倪汉生和倪山禹的心里亮堂的像装了明镜一样，倪汉生自己都说过没有无缘无故的爱！虽然第三苗寨的意图谈不上奸或者是盗，但肯定有一番打算，所以倪汉生才提醒倪永昌。 寨门上的牌匾高挂，比之佟闽寨不知道辉煌大气多少，佟闽寨的人微微站定，终在二丫的带领下走了进去。 或许因为有大比，寨子里面灯火通明，来来往往的人不少。大都惊讶的看着这一行人，毕竟是二丫领着，也就没人惊扰。 “喂！二丫姐，他们是什么人？”一个少年横路拦了过来。 “小蚁，还没睡啊！他们佟闽寨的，这位是我倪大哥，这位是寨主汉生叔，是我阿爹要见的人！” “嘻嘻，倪大哥？情哥哥吧！要不要我帮你验验货！”小蚁笑嘻嘻的说道，他身后突兀的出现了一波黑色水流，是从地下石缝里面爬出来的黑色蚂蚁。 而且各各块头很小，和沙子差不多，越涌越多，一波推着一波，他头上也有了一个大蚂蚁出现足足有拳头那么大，触须飞舞，完全是地上蚂蚁的放大版！ 这小家伙年岁不大，可能还没谢尧大，可是已然是个目，而且这蚂蚁的神通术不小，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蚂蚁是十万大山特有的噬金蚁。 连金子都能吞咽的蚂蚁，其咬合力能弱到哪里去？ 二丫刚想阻止，倪永昌却笑了笑，手一挥，“这种程度想要考验你姐夫可不够哦！” “大言不惭，我二丫姐可是好多人追求，要是连我这关都过不了，劝你还是放弃吧！”小蚁低声说道。 “是吗？”倪永昌开始念咒，却不见蛊虫出现，反而把手轻轻的上扬，地上的泥土沙石开始脱离地面，然后手狠狠一压。 那蚂蚁潮流戛然而止，再也动不了了！“不好意思，我的神通好像刚好克制你的。” 小蚁笑了笑，也不在意，“行了，算你过关，你们要见锋伯伯，那你们的族人我来安排吧！” 倪汉生其实为倪永昌捏了一把汗，不过看到倪永昌表现这么卓越，又欣慰的笑了，对小蚁说道，“劳烦小哥了！” “老家伙我就不参合了，你们几个去吧！”倪山禹说道，准备带着其余族人走，他是在卸担子，倪汉生父子也没挽留，“殷洪跟我一起吧！你不适合抛头露面！” 殷洪正有此意，笑了两声，也随着下去了。 “你们跟我来！这边是专门为外宾安排的住所，我去给你们弄吃的！”小蚁高声道。 “这小子不错！”倪永昌对二丫说道，这种纯良的少年确实挺少，特别是地位还很高。 二丫撇了撇嘴，“他啊！傲得很，应该是倪大哥折服了吧！还是倪大哥厉害！不说了，快走，阿爹都等急了！” 寨主的住处一般都在寨子中央，推开门进去，二丫和倪永昌走到最前面，屋子里的灯光比外面还要透亮。 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两个中年人，看上去年长一点的应该是蚩锋，大马金刀的坐在长条桌子的首座，另一个人在下手！ 倪永昌刚进去就觉得自己被谁锁定，抬头看去，和蚩锋对了个正目，两人谁也不让谁。倪永昌有着自己的桀骜，而蚩锋更是有上位者的气势。 讲道理蚩锋应该把倪永昌压的死死的，可惜是徒劳，看上去像交锋很久，其实也只有那么一瞬，后面人进来的那一刻两人同时收敛。 蚩锋对自己情绪把控的张弛有度，收起惊讶，笑脸相迎。 “想必这位是永昌吧！果然是一表人才，不错不错！” 二丫看自己阿爹对倪永昌这样称赞，像吃了蜜一样，不过小姑凉还是太单纯，她阿爹仅仅是夸赞倪永昌，却对自己的想法只字未提。 “愣着干啥，坐下，坐下，做宾客有个做宾客的样子！”倪汉生大大咧咧的走进来，把倪永昌肩膀一按，父子两坐了下来。我也默默坐下，尽量把自己的存在感降低。 这压根就是一场无形的交锋，蚩锋本来目的应该是想给倪汉生父子来个下马威，让他分清楚主次，结果被倪汉生巧妙的化解，他也不尴尬。 “倪兄，我们也有这么多年没见了，风采依旧啊！” “还风采个屁啊！不过破落户而已！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自顾自的掏出烟枪又开始了！ 蚩锋旁边的中年人不爽了，想要拍桌而起，被蚩锋一个眼神瞪了回去。 “蚩林，倪兄来者是客，可别怠慢了！”蚩锋笑着说道。 二丫看情况不对，不等蚩林回话，“这位是蚩林叔叔，小蚁的父亲，很好的一个人！” “我说你们有意思吗？这么剑拔弩张，不知道情况的还以为你们生死大仇呢！”我喝了一杯放在桌上的热水，分明就是谈合作，这么多弯弯道道。 “这位小兄弟是谁？”蚩锋阴沉的说道，对我的态度很不满意。 “宋小涵，说了你也不认识，非要我说，浪费口舌，茶挺不错呵！” “你…”蚩锋手头飞出一个物什，是一把刀，刀上还缠着一条正在吐信子的小青蛇，这苗人出手就是狠辣，动不动就置人于死地！ 我轻轻放下水杯，袖口飞出一道纸人，径直的打在青蛇上面，化作了一蓬纸屑，“噗嗤！” 连刀带蛇在半空中被湮灭，连一滴血都没有渗透出来，好像被那一团在空中翻滚的纸团给吞噬，黄泉水的腐蚀效果还是强。 “怪脏的！”那团纸屑顺我话音飞卷出去。 满屋子寂静，蚩林不敢再有所动作，要是刚才那蛇是他本命灵蛊，也是这番下场，他冷汗溢了出来。 蚩锋倒吸一口凉气，但也算淡定，“帅！你是帅！” “有点眼光！佟闽寨凭这点应该也能和你们燧火寨平起平坐了！有什么话就好好说，做一副样子谁看呢！”我喝完那水淡淡说道，然后把杯子往蚩锋身后的卷帘后面一扔！划过蚩锋的脸颊，他反都没反应过来。 没有落地破碎的声响，一只满是褶皱但充满遒劲的手一把抓住了那水杯，缓缓走出一个人把水杯往桌上放下去！ “小友好大的脾气！可是怪我燧火寨招待不周！” “我哪敢喧宾夺主呦！你们自个聊，我懒得掺和！就是看不惯你们磨磨唧唧的！”我无所谓的摆摆手，“刚才你向我出手的那件事看在你儿子不错的份上一笔勾销！” 蚩林和蚩锋甚至是那刚出来的老人都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和一名帅为敌可不是明智之举。 “老寨主！”这是蚩锋在叫那个出手的老人，老人对着他微微一笑，让他们两人坐下！ 我也让因为紧张过度的倪汉生坐下。 “老夫蚩迟！燧火寨上任寨主！” “看来你也搭了龙气逸散这阵风，顺利到了帅的层次，运气挺不错的！”我瞅他气息不稳，显然刚突破不久。 蚩迟哑然，不过还是没有太过惊讶，把话题一岔，“聊聊两个苗寨之间的事！”说完让蚩锋往下说！ 蚩锋定了定神，居然对着倪汉生父子重重弯腰，“对不住，倪兄，我也是有些不甘！怪我贪念作祟！” 蚩迟满意的点头，倪汉生也不作怪，把烟枪往桌上敲了好几下，“人之常情，如果是我我也会这样！” “倪兄谅解就好，看永昌这样子怕是得蛊成功了！恭喜恭喜啊！”蚩锋堆着笑脸说道。 倪永昌可不笨，知道自己的准岳父还对龙象蛊的事耿耿于怀，心里也不好受，还是少了一些圆润，对蚩锋不待见。并不想搭话，还是被二丫扯了扯衣服，闷闷不乐的点头。 “蚩兄勿怪，我把这娃子送出去读了几年书，人都快读傻了！”倪汉生嘴里这么说，但是没有任何责怪的意思。 这次他要在孩子面前挺直腰杆，为倪永昌遮风挡雨，谁都不得伤他儿子。 “没事，没事，挺好的！”蚩锋面色僵了僵，被倪永昌挺了面子有点难为情。 “有这位小友的帮助，你佟闽寨应该有不小把握重回第四洞！”蚩迟气定神闲的说道。 我轻笑两声，“这我可不敢太有把握！压力挺大的！” “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燧火寨想和佟闽寨结盟！”蚩锋大声道。 倪汉生道，“结盟？我佟闽寨何德何能？况且前十洞不是挺平和？” “倪兄你这是明知故问，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蚩锋苦笑道，“第一苗寨狼子野心，前十里面至少有三座倒向了他们那边！第二洞和我们合力对付都有些吃力！再不遏制，说不定连老祖宗的规矩他们都能推翻啊！” 第一百八十八章 大比开始 倪汉生猛的站起来，把桌子一拍，“他们敢！老祖宗的规矩都敢破，不怕我万万苗人不服？” “呵！怕？他们不怕，一百零八洞的格局要变了，第一苗寨想称王，千钧寨钰权想做皇，他们还有一个理由，就是带苗人走出去！真是冠冕堂皇！”蚩锋声音越说越高，也跟着站起来，眼里满是忧色。 看来他和倪汉生至少有一点达成了一致，就是关于遵从他们老祖宗的遗愿，但又和第一苗寨的起了冲突，所以不会善罢甘休。 “看来我想的太简单了！没想到他胃口这么大！其余苗寨呢！那些没有投诚的苗寨怎么说！”倪汉生此时有了一个大寨主的气势，能够和蚩锋一起对苗寨的格局侃侃而谈。 “他们？”蚩锋冷笑，“墙头草！所以，你们这一股力量必不可少！这样才能给第一苗寨压力！” “如果他们固执己见呢！” 蚩锋眼睛一眯，“那就血拼到底！苗人能死在苗人手里，但不能死在外面，否则吾等愧对老祖！” 倪汉生沉吟，“我佟闽寨和千钧寨乃是死仇！接下来的话就不用我说了！” “爽快！” 蚩锋可能也是看到了佟闽寨和千钧寨的关系才想到借佟闽寨的力量，而且他对佟闽寨也是知道一点，但是把我这个不速之客算漏了，所以只能同盟，而不是再分个上下！ 我揉了揉太阳穴，“哎！我说你们是不是想的太乐观了一点，要是我栽了咋整！” “不会的，我能感受到，你不比钰权弱！”蚩迟回答的斩钉截铁。 “那就好！洗洗睡吧！时间不早了！” “哈哈！小友真风趣，先吃个饭呗！” 我把头一拍，“这倒是忘了！” “我去安排！”蚩锋站起来说道，走到门那里又一回首对着倪永昌，“小子，你佟闽寨如若能崛起，我就把二丫许配给你，这可是我唯一的孩子！大比争点气！” 倪永昌一扫先前的郁气，捏紧二丫的手，冲着蚩锋重重点头！ “小友和我出去走走！”蚩迟提议道！ 我应了下来，这老头不知道想说些什么话，就带我走到了屋子的一个角落。 “你身份应该不低吧！第四门也要露头了？”他脑袋一扬，双眼精芒闪动，可能住在山沟沟消息不灵通。 “不啊！第四门已经开始动作了！你们苗寨应该要晚上一步！”我淡淡说道。 蚩迟叹了一口气，“千钧寨已经被腐蚀了，一直想冲破老祖宗的束缚，想要把自己树立成为苗人新的信仰，有不少家伙已经心生向往，老祖宗的束缚何尝不是一种保护！为什么这么固执！” “这才几百年就忘得一干二净？第一苗寨这个始作俑者莫非不是养不熟的白眼狼？”我诧异的问道，苗人老祖宗说到底也是他们的根源，这未免太过儿戏。 “钰权疯了！”他轻声道，满眼的惆怅。 “疯了？他这人做事看得出来挺疯狂的！”我回应道。 “不，他是真的疯了！为了一个女人，都说他爱江山不爱女人，不过是以讹传讹！我们这些老家伙都没想到他会为了这个女人发疯！” 我愣神，心里翻江倒海，别怪我脑洞大，实在是有点尬，木木的问个一句，“十几年前的事？当时他就疯了？” 蚩迟一惊，仰天道，“连你都知道了？造孽啊！” 我特么无言以对，什么都能接上了，疯了？为了一个女人？这特么说的不是小豆子他娘？我点头，不想回答这个老头子，让他误解去！ 殷洪有事没说！我突然反应过来，那钰权能够为小豆子他娘发疯，就肯定不会交出小豆子他娘，难度系数猛的拔高不是一丁半点！ “那个啥，钰权想出去干嘛？不会真的是脑残到称霸世界吧！” “不是，不仅仅是，他有野心，也确实想把苗人势力扩张，但是他最主要的目的是找一个叫殷洪的人！他要报仇！” “………………” 殷洪正在往枪口上撞，不用找啊！找个毛！还就在你们苗寨，可这话我不能说。 “我找你出来的目的就是告诉你，钰权对第四门的人很仇视！相当仇视，到时别留情，能打多惨就打多惨，否则…”蚩迟沉声道。 这老小子也没安好心，虽然没有明着说结果钰权，但是给我心里埋了一根刺，这就是想让我杀了第一寨主。 “恩！我知道了！”我说道，现在最想的就是找殷洪问清楚，为啥连我都要瞒着！哪里还想跟着老头鬼扯，随便说了一句就脱身。 饭都没吃，找了个借口就被人领到殷洪那里，殷洪正对着一个方向久久不语，木然的看向前方，两行清泪正在流淌，连我走进来都不知道。 一瞬间我就冷静下来，那种被欺骗的心情也开始沉淀，殷洪怎么说都没有骗我，而且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有些话没说，我自己太想当然了！ “恩？小涵？”过了半晌，殷洪惊慌的把眼泪擦了擦，手忙脚乱的让我坐下，“来多久了？让你见笑了，小豆子他娘就在那个方向！” “恩！”我只是点头。 殷洪惨笑几声，“都到这里了，我想告诉你一件事。其实千钧寨主很喜欢英子，非常喜欢，喜欢到癫狂！” 我内心吐槽，人家都恨不得追杀你到天涯海角，一顶大绿帽上去，不癫也得癫！ “我压根就没准备用那什么条件来逼他！也没指望能用上！原谅我的私心！” “你想硬抢？和整个苗寨为敌？” “为了英子，我管不了那么多！我也不想再算计你，你走吧！”殷洪不知道纠结了多久，最后还是向我坦白了。 “哈哈哈！你话就说难听了，算计？谁算计的了我！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当初想做的也是抢，那原本路线没变！而且现在局势对我们有利！”我哈哈大笑！ 殷洪愣了愣，“说真的，小涵，你走吧！” “我偏不走，本来就是我赖着要来的，走个锤子，看我明天把那个谁打成残废给你出气，还想杀我的人！没门！”我背着手站起来。 “何况我也答应了佟闽寨，同时也欣赏他们，就算不为了你。为了他们，我也应该全力以赴，忠人之事岂能爽约？我可是个商人！” “我无话可说，此事过后，我殷洪的命都是你的！”殷洪跪了下来，我没有去扶，最后一丝不满也在这时候烟消云散。 “你要小豆子他娘，可以，反正苗人心不齐，摘掉第一苗寨看他们还说什么！门主给你撑腰！” 你说殷洪一个大老爷们，动不动哭哭啼啼的，多难为情，他扑倒在地大叫一声，“门主！” 我心头一颤，这趟来的真特么值！ 翌日，艳阳高照，天才麻亮就开始沸沸扬扬，佟闽寨的人更是早就准备好！我反而是出来最迟的！ “小兄弟，这呢！”是蚩锋，叫的那是一个亲切，我慢慢走过去，没人说不满。 找了半天才发现殷洪用苗服把自己遮的严严实实，说实话就他那块疤都能让百分之九十九的熟人认不出来。可是总有那么几个是那些少数，其中铁定包括恨殷洪入骨的钰权。 第三苗寨收容的苗寨也有几个，就独独把佟闽寨放在了和他们相等的位置，可见一斑。虽然还是有些人嗤之以鼻，但没人敢明目张胆。 佟闽寨的人更是雄赳赳，气昂昂，不管不顾的拿出自己最好的精气神，倪永昌都穿上了一身苗服。 其实每个洞之间苗服都有一些细微的差别，以此来区分，这也是苗人打小做的功课，可以不知道别人苗服怎样，但是一定得知道自家苗服奇特之处。 还有就是下五十四洞的苗服衣领有一条青边，上五十四洞的就是银边，前十洞有两条，前三洞一金一银，都是身份的象征。 这么多人就我没穿苗服，显得鹤立鸡群，我无所谓，爱咋滴咋滴。 苗人大比，说是大比选出新晋的上五十四洞，甚至是重定排名，但是最主要的目的不是比赛，而是祭祖。 通俗来说就是来表达对老祖宗敬仰的一种仪式，一直延续到今天，听说也变了味道，开始以定排名为主，而不是祭祖！ 要是他们老祖宗出来还不知道会不会气死。而我不仅要留意小三，还有他所说的肖家人！到时说不定能给我和殷洪提供臂力！ “我们要去的是蛊山中间，是老祖宗的住所！可惜他已经有几百年没露面了！”倪山禹唏嘘道！ “你知道你老祖宗是妖吗？”我有一句没一句的和倪山禹闲聊。 倪山禹胸膛一挺，“知道！我们以为老祖宗血脉为荣，已经好久没去了，不到大比之日那地方根本不开！” 看来佟闽寨的所有人都是苗人老祖宗的死忠分子，倪山禹这样的老人更甚！ 我嘴角一勾，“你说，你们老祖宗出来会不会拍死那个钰权！渍渍渍，算了，我说的好玩的，不必当真……” 倪山禹没有理会，我提他们老祖宗也提过几次了，可能单纯的认为我只是对他们的根源感兴趣！ 第一百八十九章 钰权 “那个苗寨是？”我头扬起来问蚩迟，他就在我旁边。 苗人为了保持对老祖宗的敬畏，任何人都只得步行，不能借助任何代步工具。 “那个？”蚩迟又把蚩锋叫了一声，“锋小子，那个苗寨叫啥？” 蚩锋稍加思索，马上给出了答案，“宏光寨，排名第十八，是比较靠前的苗寨，听说他们今年密谋得前十。” 他也没太关心，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热门，每一个能盘踞前十的苗寨都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何况这个苗寨对他们并不造成威胁，也不太看好。 “和他们距离靠近一些！”我淡淡说道。 蚩锋没有多问，领头的转变了一个方向，并且加快的脚步，那个苗寨也看到了这边的动静，更看到了鼎鼎大名的第三苗寨寨主，缓了一下步伐。 “把第九第十苗寨踢出局有问题没？”我转头问道。 蚩锋微微一愣，鼓了一下腮帮，“求之不得，第九第十正是投靠第一苗寨的三洞之一，还有一个是第六苗寨！一群目光短浅的家伙！” “得嘞！那第九第十苗寨稳定出局！那些家伙帅之下无敌的称号也不是白叫的！”我自言自语，然后一步跨出，蚩锋还没反应过来，只听他到后面叫了我一声。 “哇！小涵，你也来了！”小三易容的那个大汉憨憨一笑，大手一把盖在了我头上。 我瞪了他一眼，这厮无动于衷，小声说道，“我特么上次被你打的老惨了！” 侍机报复，绝对是侍机报复，没想到这人心眼居然这么小，把这仇硬是攒到现在才报！ “三哥，这谁啊！”他旁边的一个人问道，眼光也看着已经过来的蚩锋他们。 “我侄子！没想到他也来了！”小三敞开嘴一笑，“小涵，这是宏光寨寨主马秽，你得叫叔！” 我头一扭，要不是时候不对，我特么不把他屎都给打出来。 “这小子有点认生，老弟担待点！” “没事，没事，小孩都这样！你们先叙旧！”急忙走开到了蚩锋身边。 “这么大火气干毛，开个玩笑！来来，笑一个！”小三没脸没皮的说道，“你不会做了第三苗寨的客卿吧！门主不愧是门主！” “不是，是另一个苗寨的，我们要夺第四！你呢！” “要玩当然玩大的，况且门主都来了，腰杆都能挺直！”他笑嘻嘻道。 我眼睛一眯，“第三苗寨你不能动，收起你的小心思，不知道你到底是来打探情报还是出风头了！” 小三对蚩锋那些人眼里侵略性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他的目标就是第三苗寨，准备拿下第三苗寨然后得一个第六。我相信小三的实力，他对付新晋的蚩迟应该没什么压力。 苗人擅长蛊术没错，但是对侦查就差了很多，特别是蚩迟连帅的能力运用都不熟练，怎么是小三那藏身隐匿术法的对手，就算比大总管差，也不是蚩迟能够对付的。 小三瘫了摊手，无奈的说道，“门主都发话了，哪有敢不从的道理！” “你去打第六苗寨，最好灭了寨主的蛊！”我说道，其实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助蚩锋他们也是出于一层考虑。 蚩锋这一边是偏向老祖宗，而那一边却是想自立，帮蚩锋就等于帮他们老祖宗清理门户，间接性卖了一个好，要知道他们老祖宗出世差不多是板上钉钉的事，第一苗寨的人压根就翻不起浪花。 “嘻嘻，是不是我听你的，今天的事就一笔勾销？”小三笑道。 我还不知道他想些什么，前十跟前三都没区别，无非是近距离的进行一次考察，反倒现在和我讨价还价！ “得！得！得！” “那行，你就继续当我侄子，我继续做你叔！”小三摆手说道，我恨不得上去掐死他，可是小三太精明，踩点踩的也准，蚩锋和马秽联袂而来。 “算你运气好，我就不下你的面子了！”他抛出一句话，把蚩锋弄得一愣一愣“马寨主，第九可满足！” 马秽一呆，“满足，满足！” 蚩锋眼睛稍稍眯了几下。 “这…这是…是我…叔！”那最后一个字像从牙缝里面蹦出来的，把小三吓得跳了一下！ “哦哦哦！”就算蚩锋这个老油条也半天没回过神，小三太狂傲了！傲的蚩锋有点底气不足！ “废话少说！我决定挑第六苗寨，我侄子把事情给我说了，第一苗寨这种数典忘祖的家伙，我第四门理应帮着铲除！”小三沉声道。 我手一挥，把话题岔开，“继续走，见识一下你们的大比到底是怎样的，五年一次的盛会，不容错过！” 那个马秽完全以小三为主，等会小三自个过去说就好了，这事就没什么毛病，算是意外之喜。 “到了！”倪山禹说道，队伍也整个停了下来。 “喝一口蛊山水，对老祖宗一拜方可入祖地，教吾等不忘根！”蚩迟大声喝道，率先有所动作。 这祖地门口就有好几道溪流，不知道是人工开凿的，还是自然形成的。 “你是外族人，可以不用进行这个仪式！”倪汉生低声对我说道。 “你们老祖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受得了我一礼。”说着也上前，接过一个瓢舀了半瓢水，然后一饮而尽。 这泉水真心不错，比我喝过的好东西都要令人回味，有一种不可名状的甘甜，除了甘甜还有别样的滋味，让我不自觉的沉沦，很舒服的感觉，一时半会不想醒过来。 “让让！让让！千钧寨钰权寨主来了！让开！都特么让开！” 我眉头微微皱起来，把手里的瓢随便放在了不知道谁的手里。不远处居然出现了一个四个人抬的那种简易藤椅。就是电视上放的那种山大王出门的座驾。 上面一个人正慵懒的躺着，用手支起自己眼睛眉毛那里，好像不想让阳光打扰到自己的假寐，又像是不想看到自己的这些同族。 “钰权，谁特么给你的狗胆！”一声怒吼如同平地惊雷，震的那正在行进的轿子驻足。 钰权微微蹙眉，很不高兴的把眼睛睁开了一道缝，似是而非的说了一句，“是牛老寨主啊！我知道大比要开始了，我这次没迟到，继续走吧！” 他招呼一声，没有理会那个牛老寨主，挥挥手继续让那些人前进，什么都无法阻止他的步伐，仿若他就是中心，他就是王。钰权吗？还是狂！ “老蚩，别拉劳资，劳资今天非拔了这兔崽子的皮，老祖宗的规矩说破就破，眼里还有没有老祖宗了！”原来蚩迟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了那人一把！ “牛敢当，比我们老寨主小些年岁，是现任第二苗寨乍云寨的寨主！”蚩锋说道，同样怒视着钰权。 钰权听到牛敢当的话，缓缓扭过头，还不屑的掏了掏耳朵，“老祖宗？老祖宗怕是不在了，你们这群老家伙也必当追随老祖宗一起，消失不见，哈哈哈！” “你……” 蚩迟死死拉住牛敢当的衣服，轻声道！“你气什么气，你打的过他吗？我们两加起来都打不过他！” 牛敢当袖子一摆，“哼！只要他敢出苗寨，我老牛命拼了都要给他拖后腿！”说完就走了，应该回到了自己苗寨。 前三洞的几个寨主都见到了，那钰权年岁最小，却是最厉害的一个，估计也到了帅的第二层，入境！ “没事吧！”我问向正在颤抖的殷洪，他努力的不和钰权对视，害怕对方看出一些端倪！不过内心并不平静，与风光无限的钰权一比，他就像个过街老鼠！东躲西藏，没有安宁之日。 小三不知道什么时候摸了过来，严肃地说道，“这家伙必须死！不然对外面的格局冲击很大！” 他作为一个特务头子，这方面比我不知道高深多少，他对时局的把控我也远远比不上。我重重的点头，就算他们老祖宗不出，我也得把这个人留下！不想看到一个不安定因素搅乱现状！ “跟上！”倪汉生提醒一声，这里除了殷洪，也就是倪家人对钰权最为仇视，差一点就惨遭灭门，这种伤痛已经深入到了血脉之中！ 倪永昌也闷声不说话，作为少寨主，更作为下一任寨主，这个钰权就是最大的敌人！ 经过刚才钰权的事情，门口都有些堵住，还好那门够大，加上苗寨里几个德高望重的人物疏通，倒也没有造成什么大的影响！ 只是这一行人多了几分沉闷，而后第二苗寨的人也并入队伍，成了一道潮流。 一百零八洞，每一洞都大概来二十人，都有两千多人，就算有几个洞不来，人数依然很多。 “你们去吧！这里是下五十四洞的地方！”倪汉生摇了摇烟枪说道。 蚩锋点头，冲着倪永昌拍了拍肩膀，“二丫，我们走！” 蚩迟也对我轻轻点了点头，又指了指那钰权，其意图不言而喻，随后也跟着去了。 “侄儿，叔叔也要去了！好好保重！”小三丢下一句话麻溜的跑了，这便宜他不占到底他是不肯罢休的！特别是我已经答应他不追究！ “肖家来了！”人群一阵惊呼！ 来的是大长老肖樊还有肖家大公子，叫啥我还真忘了！只是他们不知道我和小三也在！目睹着他们步向那方高台，看来苗寨对他们的态度还是很友好。 第一百九十章 一鸣惊人 “你特娘的敢挤我！知道劳资是什么人吗？”蚩锋他们才走了没多久，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来，我转过头正好看到了他把佟闽寨的人狠狠推了一下，只是没推动。 我记得是有一个瞎眼母亲的虎子，他没有做出什么动作，是在隐忍，那个小青年不过是个卒，他挥手就能打落。 四周的倪家人马上围了过去，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小青年吞咽了一下口水，往一个方向看了一个眼，定定神。 “特娘的打人了！打人了！” 周围不相干的人往外边走，却有一队人向里来，就是一场对佟闽寨的阴谋，那个主使者里有熟人，就蒙泰，还有蒙老二，带头的那个不用猜都知道，蒙老大！ “二子怎么回事！”蒙老大不悦的说道。 被包围的青年哭着脸，“寨主，为我做主啊！分明就是他把我撞了一下，还叫人打我！” 虎子对着倪汉生慌忙大喝，“寨主，我没有！” 倪汉生淡定的抬手压了压，“还不放这小哥出去！别慌，听蒙寨主怎么说！” “呦呵！听说傍上了第三苗寨，这说话的底气十足啊！”蒙老二阴阳怪气的说道。 蒙泰更是嚣张，“第三苗寨是了不起，真不知道怎么看上你们这种货色！” “咋滴，羡慕？嫉妒？”倪永昌呵呵一笑。 “嫉妒？才怪，我泰壹寨上家可是千钧寨，也不怕告诉你们，这些年打压你们苗寨也是钰寨主吩咐的！”蒙泰得意的说道，直到他父亲冷哼了一下才收声。 “呵呵，早猜到了！就知道钰权那厮不会善罢甘休，把我们折腾成这样还往死里整，真是狠呐！”倪汉生无声的干笑，对着一点是早有预料。 “不得对钰寨主不敬！”蒙老大沉不住气了。 “哎呦！真是一条好狗，得的好处不小吧！钰权有些手段！”我说道。 “是你？阿爹，就是他阻止了我们废倪永昌！就是他！”蒙泰说道。 蒙老大并没有理自己儿子，“倪汉生，你说这事怎么算！你的人打了我的人！可不能这么算了！” 倪汉生低头给自己烟枪点上，“蒙大寨主自己瞅瞅，没打呢！哪打了！” “哎呦！你咋打我啊！”那青年惨叫一声，原来是倪永昌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去，对着那人就是两拳，鼻血都打出来了！ 倪永昌耸了耸肩，“阿爹！打了！”又把那人一推，上去又是两脚，踢到虎子身旁，虎子也没客气，狞笑一下，把那个青年提了起来。 “你们…你们这是要气死我嘛！干嘛呢！干嘛呢！”倪汉生气势汹汹的冲到虎子身边。 蒙老二几人冷笑，以为倪汉生认怂，准备收拾自己人，结果一巴掌落在了那个青年头上，血飚的老高。 一个司的一击，小卒子岂能抵挡，外边看上去完好无损，实际上抽搐两下已经死了！ 倪汉生扭头，接过虎子手中的尸体，往前一抛，蒙泰那个二货被这满脸血的尸体吓得后退好几步，“阿爹！阿爹！二子死了！” “啪！”蒙老大一巴掌甩在蒙泰头上，刷的出现五道红印记。 蒙泰委屈的捂住自己的脸，无缘无故的躺枪，还是被他阿爹打的，那是一个凄惨，“阿爹，你打俺干嘛！二子又不是俺杀的！” “啪！”又是一下，这下是蒙老二，大吼一声，“你特娘闭嘴！” 蒙泰噤若寒蝉，眼睛余光到处扫视，不知道自己哪里出错了。他哪里都没错，只是点子比较低！再加上有点蠢！不拿他做出气筒做啥！ “倪…汉…生，你丫的究竟想干啥！要知道你只是个没有蛊虫的废物！”蒙老大向前踏了一步。 “我废物我骄傲，你咋滴，你管得着？我特么做废物都不做狗！”倪汉生扬声道。 “我特么废了你！” 蒙老二把蒙老大手一拉，朝他摆了摆手，“他已经废了，收拾他不在这么一会！” “哼！算你们运气好！”蒙老大头一摆，就这么走了，“把二子尸首带上！” “阿爹，阿爹，可不能这么算了啊！” “啪！”第三下了！ “我特么怎么生了你这么蠢的儿子！今天是大比！收拾他有的是机会！我特么让佟闽寨翻不了身！” 蒙泰这一巴掌一挨，居然开始傻笑，想通了什么一样，拍起了巴掌，“你们都给劳资等着，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你让谁等着？”倪永昌眼睛一瞪，蒙泰吓得连滚带爬，哪里还敢留，跟着他阿爹跑了。 “我呸！谁运气好还不一定呢！”倪汉生不屑道。 倪永昌见泰壹寨的人走远，跑过来就把他阿爹抱了起来，“阿爹，太棒了！你真是太厉害了！” 倪汉生被他儿子这样夸赞，心里那是一个喜，不过还得故作深沉，“快放劳资下来，哪有儿子抱老子的！老脸没咯！” “哈哈哈！爽快！真痛快！”虎子等人粗犷的拥抱，面对那积怨已久的泰壹寨他们终于不怕了，他们抬头了！ 苗寨的大比规矩延续了很多年，已经变得潜移默化，就算钰权这样的野心家都动摇不了。规矩说简单挺简单，但深究起来也很复杂，就是打，只是有一定的讲究，不是胡来。 一个苗寨要想保持住自己的排名，就得战三场，里面有一场必须和自己后一名打！输了退一名，赢了保持。 如果想要进位，就必须找排名靠前的打，打赢一个就取代一个，但这是后五十四洞的规矩。 进入上五十四洞没什么大的变化，就是多了一场考验，倪汉生也说过。这考验来自前三苗寨，第一苗寨肯定不会让佟闽寨这么安心。 输了就回下五十四洞待着，赢了当然是好，一飞冲天，晋级第四洞，可惜这基本上没有可能。 至于泰壹寨所说的收拾，自然是因为排名靠前的寨有向靠后苗寨发出挑战的机会，而且不容拒绝，必须应战！ “哎！还想说挑战佟闽寨，看来没希望咯！” “好不容易来个垫底的！泰壹寨说不定会废了佟闽寨！” “对啊！命不好！” 周遭有几个小苗寨议论纷纷，大都摇头叹息，看来佟闽寨来了他们都挺开心，算盘打的啪啪响，以为佟闽寨会是一块肥肉！ 倪汉生也不介意，事实能够抵消一切流言蜚语，佟闽寨要在这一天一飞冲天，就从泰壹寨开刀。 这边的小小骚动并没有引起太大注意，那群苗寨大佬也不会把眼光放在这些下五十四洞上面，所以就算死了个人，也没什么！这里不同于外面，人命也并不那么值钱！特别是这种无名小卒！ 大比就这样开幕，他们没有打斗台，随便圈出一个空地就是战场，也没有生死状和点到为止之说。仅仅靠自己的默契，还有一些潜规则，尽量的不闹出人命！免得伤了和气，毕竟一百零八洞长存。 “嘿嘿！没想到你居然有和我再次正面而对的勇气，我可记得你那垃圾蛊虫死的时候，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蒙老大冷笑道，“钰寨主已经失去了耐心，你这次把命留下吧！” 倪汉生搓了搓手，说道，“这特么只能说劳资演技高超，也对，你主人都看不出来什么，你这条狗就更不用说！今天我也不杀你！咋样，够讲义气不！” “呵呵，嘴硬！体会一下什么叫绝望吧！”蒙老大话音刚落，一个蛤蟆跳了出来，落地变得有三四米高。引起周围人的惊呼！ “呱！”它大叫一声，一条红色的舌头弹射而出，直击倪汉生！ 倪汉生淡定的挥了衣袖，又是那道肉眼看不清晰的光芒，躲过了舌头，对着蛤蟆肚子飞射。比那舌头不知道快上多少！ “哈哈哈！他不会吓傻了吧！” “动都不敢动了！肯定要变成蒙寨主蛊虫的盘中餐！大吞活人，这蛊最喜欢这样做了！够刺激啊！” 看热闹的人目不转睛，倪永昌没有担心，勾起嘴角，他相信自己父亲。 “呱！呱！呱！呱！”蛤蟆的舌头瘫软的收了回来，不停地跳动，痛苦的大叫。 还没有等人缓过神，“噗嗤！”一个巨大的声响凭空出现，那蛤蟆居然消气了，变得只有拳头那么大，就像气球被扎了一个小孔没气了一样，缩小了不知多少倍，最后半死不活的，嘴边还有半截舌头。 蒙老大僵住了，因为眼前没有出现倪永昌被吞的一幕，而是他的蛊虫好像情况不妙，两只后腿还在无力的挣扎，在他的注视下变成了一层皮。没错，就是一层皮！ 那层皮动了，下面有东西，一条蜈蚣钻了出来，看热闹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情况貌似出现了反转！ “蒙蟾！蒙蟾！”蒙老大不停念叨他宝贝蛊虫的名字，可惜那蟾蜍不仅没有吃到倪汉生，反而成了六子的果腹之物！ “甭叫了，你说让我体会绝望？你现在绝望不？知道绝望的滋味不！”倪汉生笑的很畅快！走上去就给蒙老大一拳，“我特么忍你很久了，知道吗？草你大爷！” 六子已经慢悠悠的飞到了倪汉生的肩头，懒洋洋的盘了起来。谁都不想搭理。 刚爬起来的蒙老大像见了鬼一样，“不可能，你蛊虫分明被我蒙蟾吃掉了！不可能！” “不可能？都是劳资装的，不然凭你能打得过我？你能？那只是普通的蛊虫，你特么和你儿子一样蠢！”他把蒙老大提了起来。 “不要，不要！” “不要？你那狗腿子也这样说的！别怕哈！爷说到做到，不杀你！但是呢…” “六子！把他右手咬掉了！”倪汉生说了一句。 六子扬起头，正对着冒冷汗的蒙老大，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冲上去然后变大，一口吃了蒙老大的手！还没等血液飞溅，已经被倪汉生抛进了泰壹寨的阵营！ “谁特么敢说我倪汉生废物？谁敢说我佟闽寨是废物寨？来！出来！特么出来说啊！” “你？你？还是你？” 被他指到的苗人忙不跌的摇头，深怕落得和蒙老大一样的下场！ 第一百九十一章 废泰壹寨 “窝囊废？谁特么的敢说？”倪汉生低声咆哮道，六子伴随着主人的情绪把头摆动，獠牙之处还有几丝殷红的血迹，没有任何一个敢小瞧这个秒杀了大蟾蜍的蜈蚣。 要知道蒙老大的蛊虫也是远近闻名，要不是大比五年一次，可能泰壹寨的排名早就上升到了上五十四洞之列，蒙老大作为钰权的狗腿子，想必没少拿好处。 “大哥！大哥！你怎样！”蒙二亡魂大冒，扒开人群往蒙老大那边玩命的跑。就见到蒙老大浑身鲜血淋漓，手臂的残缺之处能够见到森森白骨。 他呆住了，不敢相信最终落得凄惨下场的会是他大哥！蒙老大的傻儿子蒙泰更是吓得动都不敢动，何曾见过这种局面啊！ “手，我的手！”蒙老大气若游丝，左手捂住那血流不止的伤口，在地上来回翻滚，昏迷过去可能会更加幸福，可那剧烈的疼痛深入骨髓之中，拔之不去。 这也是六子没有用毒的后果，不然就算苗人抗毒能力再怎么强也抵挡不住已经步入小成的蛊毒。 “体会到什么叫绝望了吗？可能还不够！”倪汉生吐了一口烟雾，慢条斯理的说道，看到蒙老大这样，没由来的感到舒心。 蒙二牙龈一咬，深深看了蒙老大一眼，然后凶芒毕露，恍若将要发狂的野兽，但又有浓烈的忌惮，轻易不敢出手。 “走，我们走，大比我们放弃！”蒙老大挣扎一下，用尽全力说道。 蒙二不甘心，此仇不共戴天，“大哥！好不容易等到今天，我们不能放弃啊！”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走啊！”蒙老大披头散发的大吼，蒙二被震得一愣一愣。 “阿爹！阿爹！阿爹啊！”蒙泰急声呼唤，惊恐的转过头，居然是往外钻了出去！ 蒙二见蒙老大心意已决，无奈之下把满身鲜血的蒙老大抱了起来。 “二子，我们错了，错了啊！不该参合，能让千钧寨上心的苗寨又岂会像表面那么简单！”蒙老大哽咽，血泪横流。 只是悔悟的有些晚了，说那么多终究是被利迷了双眼，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 听了自家大哥的话，蒙二这个还有着血性的汉子心里咯噔一下，停下脚步，木然回头看着倪汉生，凉气袭上了脊椎骨，步子不由加快了几分！ “站住！你们的比赛没完呢！还不能走！”这个人是这场比赛中的裁判，听说来自前十洞。 蒙二一听，瞳孔一缩，苗寨大比的规矩是，前面的苗寨如果挑战后面的苗寨，后面苗寨不容拒绝。 同样，前面的苗寨也不能弃权，必须把三场比完。这个条例看上去怎么都是泰壹寨有利。可惜，佟闽寨没那么简单，也就是说，泰壹寨这次是稳定翻了！ “放我下来！”蒙老大虚弱的说道，蒙二顺从的照做，他也不知道自己大哥要干嘛！ 直到蒙老大在他面前跪下，跪的对象还是曾经看不起的倪汉生。 倪汉生眼睛一眯，头颅高傲的扬起来，“有话就好好说嘛！恩！好好说！” “倪…倪…大哥，不！倪…倪大爷！求求你放了我们泰壹寨！”蒙老大强忍疼痛，谄媚的笑道，左手撑在地上，右臂还在滴血！看上去好不凄惨！ 蒙二面色很难看，身子微微动了几下，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哈哈哈哈！看，看啊！高高在上的泰壹寨主向我求饶了！瞧瞧，好好瞧瞧！”倪汉生大笑，周围的人不敢靠近，退的更远了！ “是！是！是！小的求饶了！请倪大爷高抬贵手！” “大哥！”蒙二伸出颤抖的手，低声道。 “你！做梦！让我们放了你们？当初你又何曾给我们一条活路？想废我阿爹就算了，你自己算算，我们佟闽寨又有多少人丧生于泰壹寨之手，这血海深仇，必报！”倪永昌站出来大吼一声。 其余的倪家人也虎视眈眈，死于泰壹寨人之手的说不定就有他们的亲人，不是他们心硬，也不是他们冷漠，主要是这纠缠了一百年的仇已经只能用杀戮来化解！ “我家娃娃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自己扪心自问，泰壹寨对佟闽寨的伤害有多大！我不想多言，敬你还是个男人，我们今天，不杀人！”倪汉生重重的说道。 蒙老大面如死灰，“没有一点回旋的余地了吗？既然这样，多谢了！”他的头还是叩了下来。 “大哥！打就打，我们不怕他们，除了一个倪汉生，还有谁是我们对手不成？”蒙二阴沉的说道，这也是他一直很有底气的原因。 蒙老大摇头，爬了起来，后面的族人连忙上前搀扶，徒留蒙二一人上前，一把扯掉自己的苗服，给自己壮了些胆气。 “我的对手是谁，给劳资滚出来！”蒙二发出野兽般的咆哮，一条小青蛇从他身后爬了出来。 苗人的蛊一般都是随身携带，正常情况下蛊虫也是很小的，藏匿在衣服中并不容易发现。 倪汉生已经退下，一个白发苍苍，感觉一只脚都快踏入棺材的老人颤颤巍巍的走进了战圈，“你的对手！是老夫！” 蒙二舒了一口气，可倪山禹的下一句话让他汗毛倒立。 倪山禹敞开那只有三两颗牙的嘴，笑道，“既然你哥右手没了，那你就丢左手吧！兄弟对称！” “大言不惭，劳资送你进棺材！”蒙二嘴上这么说，但是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看着这诡异的老人，全心的投入戒备。 蒙老大这时站了起来，心里最后的侥幸都荡然无存，两行泪又开始流下，“佟闽寨老寨主！居然还活着！二子！二子！快跑，跑啊！” “跑不掉了！”倪山禹把手中的倪环抛出，并不是变大，空中陡然出现了九个倪环，以不同的方位，加上惊人的速度，一下把蒙二包围。 蒙二冷汗狂飙，来回转动，可是四面八方都是那金蛇，甚至动作不一致的吐着信子，这就是所谓的神通幻象。 动了，九条金蛇动了，蒙二还没顾上催动蛊，下意识的抬起双臂抵挡，提不起任何勇气！ 片刻就被金蛇缠住了全身，那金蛇也不下口，就在颤抖的蒙二身上不断的游走。只见一条爬到了蒙二左手处，慢悠悠的缠绕。 一声咔擦，伴随着撕心裂肺惨叫，出现在了比赛现场，不过很快就被掩盖，苗人出手狠毒，别的赛场也有不少这种声音。 “倪环，回来吧！”倪山禹叫了一声，蒙二身上的九条金蛇突然开始重合在一起成了一条，而那条蛇明显的臃肿了一圈，嘴里还有一个青色的蛇尾巴！ “二子！”蒙老大看着自己的弟弟左手无力低垂的跪倒在地上，眼睛闭了起来，他弟弟也完了，“快去，把二爷接回来！” 赛场再次恢复，周遭的人噤若寒蝉，这里面也夹杂着不少负责打探情报的各个苗寨的成员，佟闽寨无疑是这次大比最大的一匹黑马！ 裁判大叫一声，“第三场！准备！” 倪永昌活动一下筋骨就上场了，挑衅的看着蒙二，嘴角轻扬，“真是可惜了，不是我废了你！你那巴掌打的可真疼！不过也差不多！” 蒙二现在左臂骨头全部都已经粉碎，疼的死去活来，还没缓过来，根本就听不到他说的话。 “蒙远人呢？”蒙老大面色很难看的说道，这些人名都是递交了的，不可能弄虚作假，佟闽寨可是盯着呢！ “寨…寨主…我…我…我肚子疼！不去行不行！”蒙远硬着头皮走了出来。 蒙老大苦笑道，“蒙远你是个好孩子，比泰儿的天赋好很多，泰壹寨的寨主之位为你留着！” 蒙远惊恐的看着倪永昌，“不…不…我胜任不了，寨主找别人吧！” 蒙老大左手一挥，蒙远心如死灰，蒙老大虽废了，但余威犹在。 “来啊！泰壹寨的崽子们！让你倪大爷好好宠幸宠幸你！”倪永昌等的不耐烦，叫嚣道。 蒙远艰难的抬起脚步，扑通！在赛场中跪了下来，把他的对手都看的一愣一愣！ “我有罪！永昌哥，我有罪！不该与你为敌，放了我吧！求求你放了我吧！”蒙远痛哭流涕，用手狂扇自己巴掌，已然被吓破了胆！ 倪永昌过了一会，狰狞的笑了，“劳资这一生最看不起软骨头！本想留你一条腿，看来留不住了！” “嘿嘿！让你永远都爬不起来，不是喜欢跪吗？” 场地上的黄土飞扬，倪永昌的神通术开始施展，然后见他衣袖一抖，黄土迅速下沉。一个轻微的震动从足下传来，才目就能勾连大地，这龙象蛊了不得！ “不！”只发出一声凄厉的大叫，蒙远已经在这股伟力之下压的匍匐在地，怎么也挣扎不脱，就像被一个石磨盖住，翻不了身。 在肉眼之下，他就被拼命的挤压，也就那么一瞬。接着飞快的复原，一口带着暗红血液喷出，里面还夹杂了一些异物，是内脏，他的骨头可能也没有一块完好的，现在连呻吟都发不出！这位泰壹寨天赋最好的青年也废了！ “黄龙沉吟，抬掌覆地！” 闻得声音回头，钰权来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直面钰权 “钰权？”倪汉生同样听到了，抬头怒视钰权，倪山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在倪汉生身边，同仇敌忾！ 钰权笑了笑，“呀，没想到还能见到佟闽寨的人！当初要是你们识时务，说不定还在这山头上呢！听说这些年过得不好？” “呵！还不是拜第一寨主所赐！不胜惶恐啊！”倪汉生说道。 钰权对倪汉生这轻描淡写的态度不太满意，作为一个疯子，他更喜欢看到对手绝望，而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阿爹，咋的了！”倪永昌发现自己身后半天没动静，丢下那个半死不活的蒙远走了过来。 “嗯嗯！小家伙不错！有前途！”钰权上去把倪永昌肩头一拍。 倪汉生睚眦欲裂，急忙冲上去把倪永昌一拉，挡在倪永昌前面，他深吸一口气，“第一寨主大人，这里是下五十四洞的赛场，您可能来错地方了！” “这苗寨之大，没有我不能去的地方！你又何出此言，要不是这小家伙领我过来，我可能还不知道佟闽寨复出呢！” 蒙泰这时候心急如焚，他先前就是去找钰权了，可钰权过来丝毫没有为泰壹寨出头的意思不说。他的阿爹还有二叔都还受着重伤呢！ “钰大人！您看？”蒙泰鼓足勇气对钰权说道。 钰权稍稍回首，“嗯哼？什么事？哦！知道了，废了就废了，不碍事的，想巴结我的狗腿子多的是！” 蒙泰惊恐的往后退了一步，无声的抬手指着钰权，发出自己内心的控诉，可惜他没有作为一颗棋子的觉悟，以为钰权会把他们放在心上。 “你不知道拿手指人很不礼貌吗？”钰权撇了撇嘴。 蒙泰轰然倒地，眼睛睁得老大，死的不明不白，那手还僵直的对着天。 “泰儿！”蒙老大不知道哪来的一股劲，横冲出来扑倒在蒙泰身上，仅存的左手不断抚过蒙泰的脸颊，他儿子虽傻，可终究是他的血亲！ “我特么和你拼了！”蒙二已然缓了过来，看着侄子倒地，也往钰权身上冲！ “不要，二子，不要！”蒙老大看着冲过来的蒙二无力阻挡！ 蒙二右手高高扬起，但是在途中也倒了下来，和蒙泰的死法一样。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没人回答他，倪汉生也没有半分不忍，他已经手下留情，没有伤他们的性命，可是最后却死在了自己所仰仗的人之手，有种说不出来的讽刺。 “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来了！不过既然你来了，我再给你个机会，臣服我！或者灭亡！”钰权没有理会哭的歇斯底里的蒙老大，反而澄澈的看着倪汉生和倪永昌父子！ “你醒醒吧！我佟闽寨永不屈服！”倪永昌上前踏出一步，坚定的说道。 钰权又问倪汉生，“你呢？” “佟闽寨永不屈服！” “行！有骨气！在最后一刻这话都有效，考虑考虑，到时我出手，你们就没机会了！”钰权咧嘴一笑，对我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就走了！ “我们也走吧！”倪汉生撇了一下蒙老大，丧子又丧弟，可是勾不起他的一点同情。 倪家人没有一点胜利的喜悦，反而愁眉舒展不开，钰权的露面无疑像是一颗飞来的石头，再次把他压的死死！ “你可以对你自己没信心，但是得对我有信心！”说完走向殷洪，他可能又开始不淡定了！ “我没事，我会克制自己的！” “你说的对，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些，最后靠你了！”倪山禹低声道。 …………………… 这一次击败泰壹寨，佟闽寨的排名也顺利的向前的飞跃，取代泰壹寨成了第六十洞洞！ 佟闽寨之名也在下五十四洞中流传，甚至是在上五十四洞也有一点回响，那些人看佟闽寨的目光不再是鄙夷和不屑，而是畏惧！丛林法则在哪都有，但在充满野性的苗人之中就尤为突出！ 不过令人大跌眼镜的是佟闽寨下一步并没有勇往直前，而是挑了一个排名相当靠后的苗寨——木橘寨！ 毫无悬念的取得了胜利，倪汉生更是把对方寨主的蛊弄死了，对其本身没有再加以伤害，因为那个寨主就是进山时给第十寨那人报信的寨主。 倪汉生有仇必报，如期恐怖，不仅仅像表面那么简单，而是在告诫，在杀鸡儆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所有以前欺压过佟闽寨的苗寨人人自危，可又没有踏出那一步，因为佟闽寨还没有取得最后的胜利。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流传出了第一苗寨和佟闽寨有仇的消息，众人再次开始猜测，佟闽寨究竟是落马还是崛起！ 直到佟闽寨打败第四十四苗寨，顶替了那个名次！第一苗寨主钰权要考验佟闽寨的信号再次引起轩然大波，没有一个人看好佟闽寨… 除了这个之外，还有就是今天排名第十八的宏光寨在第四门一人的帮助下，得到了第九名，原第六寨主四肢全无，惨不忍睹！ 挑战前十则顺延三位，挑战其余的则直接顶替，这个规矩并没有问题！ 苗人唏嘘不已，但也达不到义愤填膺的地步，大比这一幕出现的本来就不少，仅仅是小三架了一个外人的名头。 因为佟闽寨和千钧寨对决的事情，把那件事往下狠狠地压住，没有太大的波动传来！看来还间接性的帮了小三一个忙。 “第四门？你应该不是无名之辈，就非要与我为敌？”站在我对面的钰权说道。 这次的比赛场地不再是随便的空地，而是一方用山里的石头堆砌修建的石台。在外面很常见，但在苗寨里面却是稀罕物。 我回了一句，“我有不得不与你为敌的理由，可以说就是为你而来！” “哦？何出此言，我与你想必是没有纠葛的！” 我们二人在上面闲聊，但是没有一个人催促，哪怕他们心急如焚！肖家人也发现了我的存在，看到我的一刻大长老恨不得跑下来，不过貌似被小三劝住了，其余的苗人目光也放在我二人身上，并没有太多人关注肖家那边！ “殷洪认识吗？”我莞尔！ 钰权脸部都开始抽搐，这还是我第一次看他这么奇怪，所有的淡然都抛之脑后，沉声质问道，“他在哪！说！” “在哪关你屁事！” 可是钰权似乎情绪已经失控，头上的青筋开始跳动，整个人陷入狂暴之中！开始来回的在台上转动，扫视地下的人群，“殷洪！你给我出来！你给我出来！” 他大吼一声，全场千多个苗人都被他震慑，很多都不识殷洪其人，只有几个知道内幕的老人复杂的对视，互相摇摇头，决定不管！ “省省吧！你找不到他的！他不是也安稳的躲了十几年吗？”我讥笑一声。 钰权对着天长笑，感觉这个人都是疯的，仅仅是一个名字而已，就能把他刺激成这样，不知道两人面对面时又是怎样的场景。 可能这个第一寨主能够生生撕了殷洪！ “哈哈哈！他还是来了！还是来了！凭什么他能得到英子而不是我！凭什么！要不是他，英子早就是我的了！都是他的错！都是他的错！”钰权自言自语，双手抱住头，甚至开始流出泪水。 蚩迟说的没错，钰权很爱小豆子母亲，确实很爱！其实在他沉浸在伤痛中的时刻是最好的进攻时机，只是我不屑。并不是我君子风尚，而是乘人之危有些说不过去，苗人也不会服气，毕竟不是自己的地盘！ “恩？对了哦！你和他一起来了！”钰权猛的回过神，对着我笑嘻嘻的说道，“只要把你抓住，我还怕他不出现吗？哈哈！我真是太聪明了！来来来！” “嗖！”没有和他废话，是疯子又怎样，照打不误，一张小纸人从我手中飞了出去，如同一个刀片朝着钰权切割。 钰权狞笑，两只瞳孔居然变作了冷血爬行类的那种有点突出的竖瞳，裸露出来的皮肤也开始浮现细密的鳞片，分叉的长舌伸出舔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让你见识一下我苗人的化生之术！” 苗人蛊术目为一个阶段，可炼本命蛊，帅为第二个阶段，可化蛊融于自身，从而具备那蛊虫的各种能力，甚至还能运用神通术，可谓是一种质的飞跃，不敢有半分的小瞧！ “哼哼！小纸人？你第四门的术法还真是诡异，不过也就耍些小手段！难怪会没落！”钰权身后数道黑影掠过，径直的将小纸人打落在地变为纸屑！ 三尾蜂蜥，上古异虫，有蜥蜴的身体，却生有三尾，其三尾如蜂针，带剧毒，触之即死，以此得名！ 如若不出意料，那打落纸人的黑影就是他三条尾巴，果不其然。钰权三尾已然竖立，逞扇形分布，接下我试探的一招后他也不敢寂寞。 那纤细的尾巴无限伸长，虽只有三条之数，但硬生生的被他弄出了无算的鞭痕，铺天盖地的朝我打了过来。尾尖那蹭亮的墨绿更昭示着剧毒，愈发不能让其近身！ 第一百九十三章 毒 面对钰权的攻击，并没有让我手忙脚乱，他有那带着剧毒的尾鞭，我也有能够拘魂的魂锁。 金属碰撞滑动的声音从我背后响起来，两条黑蛟再次具现化，层层叠叠的铺满的上空，把那鞭影横断在了外边。 “钰寨主的尾巴不错！就是砍下来也没几两肉！不太好！”我说着掏出黑色的刻刀，眼里寒芒乍现，那重重鞭影在我眼里再次恢复成三条。 防守的锁链两首昂起，直击钰权而去，防守有余，进攻也足！ 钰权阴森森的笑了两声，嘴巴裂开露出尖锐的牙齿！可憎的面容似乎正在享受战斗的快感！ “不过是开胃小菜！”他哼哼一声，多年的封闭已经让他更加娇纵，不把外面人放在眼里，不加掩饰的露出野兽本能，收回尾巴匍匐在地，就像真的成了一条纤细的人形蜥蜴！ 我知道钰权要开始动真格，不敢含糊，他尾巴收了回去，但我魂锁还没有，而且正在封锁钰权的路上，虽不是什么比较厉害的招式，但胜在实用！ “嗖！”钰权四肢着地，一跃而起，高台周边的人群都传来阵阵惊呼，他们不会觉得钰权的形象丑陋，而是一种发自内心对强者的尊重。 钰权躲过了锁链，他化生之后的弹跳力更是惊人，这一跃至少有五六米之高，超越了一种极限。那锋利的手爪在阳光的映射之下熠熠生辉，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把我拦腰折断！ 我预测着他降落的轨迹，一手抓着锁链，借力而行，比我自己闪躲要快上许多。腰身直接弯了下来，又是数道纸人飞射，其中有爆裂的，更是有能够容纳万物的影纸。不求一击建功，但求能够给钰权造成些许困扰。 顺着地面滑行，已然躲出了钰权的攻击范围，可是半空中不见半点响动，抬头看去，纸人还在飞行，可是钰权却不见了。急忙看了一下四周，根本就没有那个蜥蜴人的身影！ 锁链盘旋，我把钰权跟丢了！没想到这狂妄自大之辈还是有些能耐！ “乒！”我右手轻轻扬起，挡住了来自我身后的一道攻击，钰权的左爪正穿过了锁链的封锁用力挥下，悄无声息，我觉得他应该和三杀门的杀手头子们比划一下！ 我稍稍用力就把这道攻击给卸掉，锁链不再是助力，反而像是累赘，二话不说就散掉，整个人在地上翻滚而出，逃出了钰权的攻击范围！ 钰权乘胜追击，肌肉撑起了他的裤管，猛的发力，如同饿虎一样扑了过来，两只寒光森森的利爪朝着我就是连续几次挥使，让我疲于应对。 “第四门不过尔尔！想必其他三门也都是如此！可惜了这么多年我苗人龟缩在这十万大山！不该啊！”钰权长舌伸出，冷笑道！虎视眈眈的看着我，为下一击蓄力。 我爬将起来，冷笑道，“坐井观天，夜郎自大说的就是你这样的人吧！苗人老祖宗有汝这等后辈才是耻辱！” “哈哈哈！你在说什么胡话！他那是囚禁！束缚了苗人的未来！我将是新的老祖，带领苗人走向新的明天！”钰权扫视高台之下的苗人精英，激扬的说道！兴奋之情溢于言表！愈发不可控制！ “呵！傻逼！”我不屑的吐了口水，“苗人安居乐业有什么不好，你们老祖何尝不是一种保护！目光短浅之辈！自寻死路罢了！” “失败者也配教训我？也不看看你第四门被逼的像丧家之犬！”钰权讥讽道，随即话锋一转，“只要你把殷洪交给我，我两一笔勾销，第四门还是我苗人的盟友！” 我懒得和一个疯子逼逼，一个手印捏出来，蜥蜴人四周的黑色影子猛然汇聚！ “影子术法！给我束缚！” 钰权在一瞬间就被流转的黑影包围，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影子的束缚对同境界的修者作用只能存在一会，特别是钰权这种具有野兽蛮力的苗人！ 我不敢耽搁，人赶过去不太现实，两指合并，直直的伸出去，迅速的空中画了几笔！ “暗影之钉！” 随着我的术法完成，钰权的影子向着四周开始延伸，而后升腾起来，凝聚出了四根钉子的形状，就要朝钰权扎过去！ 这是我入境之后获得的能力，影之具象化！能够如同常物，可是又没有实体，我剪纸人一脉专精灵魂，如果被这四根魂钉钉住，那钰权绝对没有翻身的机会。 可是钰权没有那么简单，影子束缚之法不过拘束了他五个呼吸的时间，魂钉还没有完全成型，更不用说扎入钰权的躯体！ 蜥蜴人的身躯突然开始肉眼可见的膨胀，黑色的影子仅仅抵挡了一会，在拉扯之间就被变大的钰权挣脱开来，像是被粘鼠板粘住的老鼠挣扎出的丝线！影子也没办法继续给钰权造成困扰！ 钰权放大了三倍之多，如同一个小巨人，狰狞的咆哮两声，身上的衣服全部被撑破，只留下一部分遮住了他的胯间！ 蜥蜴的那种尖叫传遍整个会场，苗人齐齐后撤，这个五六米的钰权像陡然受到了某种刺激，涎水从那嘴角流下，两脚直立起来，尾巴开始无规律的摆动！ 身体四周逐渐出现碧色的烟雾，越来越浓烈！带着刺鼻的腥臭味到处散开！ 尾勾一不小心就划过几个苗人身上，那苗人不过一息功夫就被毒死，可没有任何一人敢搀扶！ “退！退！快退！钰权要施展神通了！”蚩迟大惊失色，疯狂的叫唤！ 就算是那个牛敢当也流露深深的惧意，身子不住的往后撤，那些围观的苗人也意识到情况不对，拼尽全力的跑，跌倒在地上的更加悲惨，直接被踩踏至死！ 牛敢当鼓足勇气，定了定神，“所有司以上的苗人随我来！钰权疯了！他这是要毒死所有苗人！快！” “他早就已经疯了！只是没想到这么疯狂！他那碧血之毒，司之下没有任何抵抗能力！能救多少救多少！”蚩迟苦笑道。 肖家大长老气愤的上前，拉住蚩迟，瞪着眼睛问道，“这不是比试吗？为什么这样！” “比试！比试！是比试没错！可怎么和一个疯子讲规矩！肖大长老快带人撤离！此毒无差别攻击！不分敌我啊！” “我们也没想到他会全力激发碧血之毒，快救人！”牛敢当这两个苗人中的顶梁柱相视点头，做下了决定！ “门主，门主还在那！”肖晓陡然出声！ 大长老深深看了小三一眼，“门主是帅，应该不碍事，这钰权不过是跳梁小丑！我们先护住门人！” 他们此次也带了几个人过来，小三没有异议，殷洪也在，“保佟闽寨！” 小三和大长老没多问，吞服了一些自带的药丸，点了点头，肖晓也带着族人往后撤！ “如若门主出事！你们整个苗寨等着陪葬！”小三阴冷的说道，这种级别的争斗他插不上手！ 蚩迟和牛敢当两人闻得小三的话语，手脚一僵，冷汗直冒，异口同声道，“门主？” “钰权死了那个小伙子都不能有事！第四门的恐怖无法想象！”牛敢当咬牙说道！ 蚩迟都快哭了，苦着脸说道，“我特娘的要是知道这小子是第四门门主，说什么也不让他上啊！” 牛敢当一跺脚，“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赶紧想办法补救！” 蚩迟深感赞同，重重的点头，并没有去救人，而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战场。 他们可不是钰权这种狂妄之辈，作为苗寨的宿老，他们可是知道第四门的底蕴有多么深厚！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灭这没有老祖庇护的苗寨不费吹灰之力！ “希望，最后是钰权身亡！”蚩迟喃喃… 钰权脚下开始流出碧色的液体，落在石台之上就是一个深坑，这就是所谓的碧血洗天，不，仅仅是前奏就强悍如斯，有好多跑的慢的苗人已经倒地不起！ “喂！那些可是你的族人哎！”我捏着刀看着全身变作碧色，被烟雾环绕的钰权，毒液也从他尾勾滴落！ “只要我在，苗寨就在，只要我强，苗人即强！”钰权娟狂的说道，从来不正眼看他那些同族，真是极其以自我为中心。 这人没救了，我也吃了一颗虞滢给我备的强效解毒丸，听说可以解世间大多数毒，也不知道钰权这毒在不在那范围之内！反正不能让他碰到！ “受死吧！外族人，这就是你挑衅我的代价！”钰权那六米高的身体动了，毒液随着他一路流淌，尾勾也飞射而出！ 可惜那锁链的阻拦也不再奏效，因为碧色的毒液连我召唤的魂锁也能腐蚀，甚至是沿着锁链过来。 让我束手束脚，只能不断躲避利爪和尾勾！他那身躯也有压倒性的优势，我仿若成了一个随意抛飞的布娃娃，被肆意的作弄！没有还手的余地！ “死吧！死吧！给我死吧！”钰权吼叫，暴露出疯狂的本性，毒气也越来越浓烈，那些液体也在半空随着钰权身姿飞舞，笼罩一整片天地！ 碧血洗天！不愧其名！那又怎样，一味的挨打可不是我的作风，钰权看似赢定了，但是他的狂妄终究要把他葬送，就算洗天也洗不了我啊… 第一百九十四章 死亡？ “别躲了！交出殷洪！只要你交出殷洪我就放你一条生路！”钰权低声说道，桀桀怪笑，就像他稳操胜券！ 我嘲弄的说道，“你还真是执着啊！” 钰权面色一变，“你知道什么？知道什么？”他手上的动作加快了几分，有一滴毒液居然散落在了我身上。 仿若是水落进了油锅，青烟冒起，我能感觉到皮肉都在碧血的沾染之下外翻，疼痛如同跗骨之蛆虫，还在拼命的往骨子里面钻，狠狠刺激我的神经！ 钰权就像个刺猬一样，动不得，特别是现在我和他的距离拉不开，更无法远程，一直被他胶着打。 石台四周留下了足足几百具尸体，其余人已经安然的撤离出去，只有几个实力可以的人还在不远处注视，逸散出的毒气并没有那么剧烈！ 不复刚才熙熙攘攘的现象，毕竟他们的第一寨主化身恶魔，避之不及！谁碰谁死！ “你不想找到殷洪吗？”我诡秘一笑！ 钰权身体一滞，怔怔的问道，“你肯交出殷洪？只要你肯交出殷洪，我就放你离开！之前恩怨一笔勾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你在嘲笑我吗？”钰权阴森森的说道，眼里露出嗜血的光芒！ 我装模作样的轻轻捂住肚子，“哈哈！笑死我了，你居然对殷洪这么执着！没想到，没想到！” 钰权更加恼怒，“你特么住嘴！” “一顶绿帽子而已，你就不能选择原谅他？哈哈哈！” “杀了你！我杀了你！” “来杀我啊！杀我啊！我就不告诉你殷洪在哪，这顶绿帽子你就戴一辈子吧！” “啊！啊！啊！去死！只要抓到你，殷洪一定会出来！”钰权怒吼一声，爪子更加凌厉，把他身姿的优势展现的淋漓尽致！ “哼！我来告诉你第四门凭什么能在世间驰骋，你看的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我冷哼道，我当然不会无缘无故的激怒他，只是找寻机会！ “杀了你！杀了你！抓住你！找出殷洪！杀了殷洪！”钰权如同疯魔乱舞，胡言乱语，可手头上的章法却没有错乱！ “阴影牢笼！降临！”我轻喝一声，从石台边上蔓延黑色的影子，其后犹如一口大锅，把我和钰权两人盖在了里面！ 钰权突然停止了，似乎这一瞬间恢复了清明，再次趴在地上，长而分叉的舌头卷了又伸缩，伸缩了又卷起来！头颅无目标的来回扭动，哪怕我就在他的面前！ 阴影牢笼！剥夺感觉的术法，钰权在里面就如同一个瞎子，什么都看不到，一个聋子，什么都听不到，而且嗅觉也不再管用！我这种程度就能剥夺三种感识。 其实是一种比较鸡肋的术法，只要到了司就会产生第六感，是比较含糊的说法，笼统来说就是一种感知，我这种级别的阴影牢笼根本就无法阻隔那种探知，所以我基本不会用！ 但对钰权这种却是正好，癫狂的钰权正处于狂暴状态，灵台都不够清明，加上我不断地刺激和激怒，他已经只剩下野兽本能，哪里还会想到运用第六识，不过为了防止钰权缓过神，必须速战速决！ 把手中的刻刀紧了紧，普通的攻击对他那防御力极强的鳞甲说不定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而且在阴影牢笼里面影子术法受到限制。 不过刻刀乃是奇石，没有多少东西不能刺破，只要稳当的扎进他的体内！钰权不死也得死！ 刚准备抬步上前，钰权张开大嘴嘶鸣，三个尾勾再次铺展开来，疯狂的向四周攻击，不管是空中还是石台，他的尾勾无处不到。 我抓出一把爆破小纸人，往他身上扬过去。“嘭！”“嘭！”“嘭！”一连数声，钰权变成了惊弓之鸟！ 蜥蜴的身躯再次拔高，站了起来，利爪扬起，咆哮连连！ 不过百密必有一疏，特别是钰权失去了理智的情况下，我瞅准时机，快步上前，为了保险起见，一刀扎进了他的胸膛，更是刺进了他的心脏！ 钰权难以置信的低吼两声，刚想挣扎，我又是一阵搅动，鲜血不住的往外流出。他的身躯陡然缩小，化生的效果也在消退。 变成人形的同时，那一身的毒液也开始回缩，钰权跪倒在地上睁大眼睛，可是我能肯定他已经死了，他术法的解除，还有心脏处的鲜血都在昭示这一事实！这个狂傲的第一寨主死了！ 我抽出刻刀，长舒一口气，这钰权也算是对手里面极为难缠的一类了！要不是神智出了一点问题，今天鹿死谁手还说不好！主要是钰权的化生术法对我影子术法有克制作用，不然也不会打的这么艰辛！ 阴影牢笼开始消退，一方石台已经被毁的不成样子，坑坑洼洼不说，还有一些残留的毒液在上面，都在声明一场大战的发生！ “钰权？钰权？他！他！”蚩迟最先按捺不住，惊慌的问道。 我点了点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他死了！我杀了你们的第一寨主！” 蚩迟笑道，“别误会，别误会！我们不会追究你！他真的死了？” “一刀刺进了心脏，还能活？”我冷笑道！ 牛敢当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好！太好了，这个祸害终于死了！实在是太好了！” 他们两现在恨不得跑上去把钰权踢上几脚，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肖家大长老还有肖晓以及小三，殷洪四人也如释重负，我冲着他们笑了笑！ “这边我们处理，各位先等着！吾等必将重谢！苗寨永远是第四门的…”蚩迟兴奋不已，喜悦的说道，已经迫不及待，可是话还没说完，一口血无征兆的喷在了他的脸上！ “噗！” 我的血，是我的血！陡然出现的钻心之痛让我久久回不过神，木然的看着穿刺过自己胸膛的那个尾勾，如此熟悉，是钰权的尾勾，可是他不是已经死了吗？难道被我搅碎了心脏也能活？我的质问没有一个人能回答！ “门主！” “小涵！” 第四门的几个人急声呼唤，这一声如此轻清晰，哪怕我现在正在死亡的边沿盘旋！ 我看着狂奔而来的小三等人，觉得他们变得好遥远，我这是怎么了？要死了吗？不！我还不能死，可是我内心的呐喊是多么的无力！ “哈哈哈哈！你以为我死了？太天真了！哈哈哈哈！你们不是不知道我的第三神通吗？我今天就告诉你们！”钰权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他那胸口的伤口已然愈合，除了那一地的鲜血之外，再看不出什么！ 还是那肆意的笑容，疼痛开始扩散，从内到外，我伸出手，想要抓住眼前的太阳，可惜已经身不由主！我的身体在钰权尾勾的摆动之下朝着他而去！刻刀也落在了脚下，无人去捡！ 牛敢当惊骇的不敢动，眼睁睁看着我被钰权拉走，绝望的叫唤道，“断尾活命，三死三生！钰权有三条命！三条命！我们都被骗了！天呐！苗寨完了！” “完了！完了！苗寨完了！第四门的铁蹄之下无生！钰权！你是苗寨的罪人！”蚩迟都顾不上去抹脸上的鲜血！大声吼道！绝望的跪在地上，老泪纵横，朝着他们老祖宗方向叩首，像是在认罪！ “你们苗寨是在自寻死路！不灭你们苗寨，我第四门何存！”小三睚眦欲裂，咆哮道。 钰权毫不在意，看着已经到了他身边的我，勾起嘴角，“让你交出殷洪不就好了吗？偏偏断送了自己性命！何必呢！你看，殷洪不是来了吗？哈哈哈哈哈哈！” “咳咳！你以为你胜了吗？”我虚弱的反问道！ “胜，当然是我胜，什么第四门，不过是迟暮的夕阳！能翻起多大的浪潮？不过是那两个老家伙自己吓自己罢了！”钰权冷冷的说道。 “钰权，你特么有什么事冲我来！”殷洪大叫着朝这边扑，脸上蜈蚣一样的疤痕抖动，眼里满是血丝，恨不得把钰权千刀万剐！ 可是就算钰权已经精疲力竭，也不是他这个司能够匹敌的，面对送上门的宿敌，钰权也不会手下留情！ 因为神通的作用，他的尾勾只剩下两个，但是一个刺穿我，一个刺向殷洪，倒也是足够的！ 他舔了舔嘴唇，眼里跳跃着兴奋的光芒！一生之仇就在眼前，翻掌就可灭，“呵呵，本来还想折磨你，但是现在没兴趣了，你也给我死吧！” 钰权话音落下，尾勾飞射，殷洪也没有退却，心里一股气在支撑着无畏的他！哪怕死也在所不辞！那结果就是他自己也被狠狠地洞穿！ “放肆！” 一道声音震撼人心，钰权的瞳孔猛然一缩，他那飞速驶向殷洪的尾勾居然被切断了，直接落在地上，沾染了不少灰尘，可钰权根本就没有看到有人出手！ 他惊恐的抽出自己仅剩的尾勾，也就是我身上的那根，没有支撑物的我只能跌倒在地上，无神的看着前方… 第一百九十五章 很高兴再见！ 我嘴唇微微张开，眼前的一切都在涣散，愈发的模糊，我才知道这就是死亡的前兆。 术士对术士往往都是下死手，一般的手段都能泯灭灵魂，所以我不认为在钰权的尾勾之下我的灵魂还能得到保存，尽力的去挣扎，求索那最后的清明，但是无能为力。 在这一刻，我看到了虞滢，看到了父母陈泠，甚至师傅的画面都开始浮现，他还是那么冷峻，那样的严酷，不苟言笑！ 本来我这种孑然一身的人不该有这么多牵挂，我活着的意义仅仅只有续接剪纸人一脉而已。直到那些情感出现，直到那些人出现，我才发现世界是那么的精彩！ 我的内心不再阴冷，不再灰暗，奇迹般的照射进入阳光，可这一刻，那阳光消失，我仿若又回到了师傅离去的那一天，我的世界只有我，还有那些不言不语的纸人。 这难道是不舍？我不知道，也想不清楚，我只觉得我还不能死，不管因为什么我都不能死！睁大的眼睛陡然蒙上了阴翳，似乎就要带着不甘与人世诀别。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可我多么希望道个别！ “咔！”“咔！”“咔！” 连着三声碎裂的声音响起，我面对的死亡却没有到来，我保留了一丝意识，这一丝意识像燎原之火，我的神智开始恢复，血液重新流动，心脏再次开始跳跃！ 我暗暗惊呼，眼里含着热泪！是替身人偶，替身人偶救了我一命！也就是我不用死了！任何时候都没有这一刻感谢柳风絮，要不是他我已经死了！ 阳光乍现，眼睛里的阴霾消失，微微闭上猛然睁开。我没有犹豫，站起身来，刻刀丢了我还有剪影子的剪刀！ 它是白色的，是那种惨白，与黑色的影子形成鲜明的对比。钰权正在抵挡不知道哪里出现的敌人，根本就没把心思放在我这个死人身上！就像我先前没有注意到他一样！他同样的毫无防备！ 我狰狞的扭曲自己的面部，就是这个人差点把我葬送，就是这个人差点要了我的命！胸膛中的怒火如同要喷发的火焰，迸射而出，握住剪刀，用尽全力，再次扎进了他的心窝！ 那殷红灿烂的血花再次溅了出来，我重复之前的动作，迅雷不及的使劲搅动，钰权压根就没回过神。 他正处于一种半人半兽的状态，可能疼痛让他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发出兽类的吼叫！裂到了耳根的嘴巴里吐出鲜红的血液！ 尾勾还想做出最后一击，我根本无力抵挡，刚刚复苏的我已然精疲力竭！可我就想要钰权死，哪怕以命换命也在所不惜，只有这样疯狂才能宣泄我胸膛里的恨意！ “给劳资去死！”钰权大吼的同时，我也同样在吼！他那碧色尾勾正要扎进我身躯的那一刻居然再次断掉了！无征兆的断掉了，好像有人在暗中出手！我管不了那么多！就是要钰权死！ 钰权在尾勾断掉的那一刻轰然倒地，不甘的平躺着，身旁还有两节尾勾！他的三条尾勾全丢了！鲜血染红了他的身体！ “死！死！死！”我感觉我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让钰权死，就算他似乎已经死了！我还在继续拿起剪刀猛扎，抽出来又刺进去，他的胸膛已经血肉模糊，我的剪刀甚至我的手还有脸全部都变成了血红！ 不够！不够！远远不够！他差点断送了我的命，更差点断送了我的希望！ “门…门…门主？”殷洪率先回过神，被我这个样子吓到了，死了的人居然又活了过来！我可没有钰权那活命的神通！甚至都顾不上去寻思神秘人是谁！ 我实在没力气了，剪刀都在钰权身上插着，转过头，咧嘴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我没事！别担心，钰权死了！门主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哦！” 殷洪再也控制不住，双膝失去了支持，噗通跪倒在了地上，“门主，你吓死我了！殷洪差点成了第四门的罪人！没事！没事真的太好了！” 他那胸头的气得到释放，再也压抑不住，抱头痛哭，殷洪可是刚才拼命都要弥补自己的过失，已经把生命弃如无物！我可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要怪就怪我太大意！ 小三和肖樊肖晓也赶了过来，如释重负的吐了一口浊气，肖樊大叫一声，“快，快扶门主起来！” 肖晓急忙上前，我把手一挥，“把…把我的剪刀还有刻刀拿来！那东西丢不得！” “你扶着门主，我去拿！”小三急声道，肖晓点头，把我整个人抱了起来，没有矫情，我实在是没力气了，替身人偶又不是万能的，伤害转移都是神技了，还想满血复活？ 小三跑到钰权身边，愤愤的看了一眼，掏出自己的刀，挥刀而下，钰权头颅和身体分离开来，他容不得半点疏忽，刚才惊心的一幕差点把他吓得半死！ 这才抽出剪刀，又跑到苗寨那两个宿老身边狠狠瞪了他们一眼，捡起刻刀往我这边跑！虽然小三修为比那两人低，但那两人也被小三瞪的心虚不已！ “钰…钰权…不会活了，三尾即是他的命，都断了，他不会活了！”蚩迟断断续续的说道，想要挽救什么。 可是肖樊根本就听不进去，一个黑袍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把袍子一扯，那干瘦而又狰狞的面貌说明了他的身份，一具炼尸！ 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就是咫尺天涯阁的阁主，他的尸体被肖家废物利用，永生被肖家人趋势，更是一个妥妥的帅！ “哼！你苗寨今天脱不开嫌疑！真当我第四门无人！” “门主，拿过来了！”小三轻声说道，随即也回头，“我第四门的门主受了如此重的伤，只有血能够祭奠！苗寨等着第四门的战书吧！” 牛敢当和蚩迟肝胆欲裂，有苦说不出，那两人正在气头上，什么都听不进去，如果第四门动真格，苗寨绝壁是无力招架！ “呵呵！好大的口气哦！就算全胜时期的第四门也不会这样口出狂言吧！谁给你的胆气？恩？小家伙？” “谁？”小三一惊。 “是…是…那个出手的人，先前也是…也是这道女声！”殷洪骇然的说道，到现在都忽略了一个人，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我身上，反而没想起那个出手之人。 蚩迟与牛敢当一愣，听到这声音像是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欣喜若狂，对视一眼，仿若想到了什么事情，“老祖宗！老祖宗！是您吗？” 没人回答，只有一片死寂，小三只觉得七彩光芒闪过，天上居然飘荡起彩色的粉末，充斥了整个天空。 “这…这是…”肖樊伸出手，那彩色的物质在他手上掉落又消失不见，惊恐的说道，“苗寨老祖宗！蝶衣！” 小三面色凛然，把我的刻刀和剪刀放进了我的木箱，拿起自己的武器，“不，应该叫妖族蝶皇！等会我拖住她，你带门主跑！” 肖樊还想说什么，殷洪也视死如归的沉声道，“别废话，我们全部死在这里都行，门主不得有失，你肖家为地头蛇，请送门主回上阳！” “拜托你了！”小三不再多言！ “你们特娘的傻了不成！她要是想对我们不利还帮我们干嘛！”我被这几个人逗乐了，真不知道是不是关心则乱！钰权特么的都嗝屁了，而我们好好的活着，不能说明这个问题吗？还要死要活的！ 那几个神经紧绷的智障一怔，完全说不出话来，被我弄的哑口无言！ “咯咯咯！你这小鬼还是那么聪明，不错不错！”银铃般的笑声想起，从远方忽然到了耳边！身旁突然出现了一个彩衣女子，“来，把他给我。” 她对着肖晓伸出手，肖晓迟疑，始终不放心，把我抱的更紧了！ “放心，我给他疗伤，你着什么急，所有人要杀他我都不会杀他！”苗寨老祖蝶衣目光似水，肖晓都不知道怎么把我交给她的，好像她的声音有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 “老祖宗！” “嘘！别说话！”蝶衣对着牛敢当与蚩迟做了一个手势，他两立即收声，可能蝶衣让他们去死他们都会欣然同意！ “你…你…是谁？我们见过？”我勉强的发出声音，满脸的疑惑，这个如同仙子一般的女人认识我？可是我没有丝毫印象，看她的眼光，好似有一世纪那么长久！ 蝶衣笑了，笑的很好看，她用手抚过我的脸颊，我没有一点抗拒，更没有一丝其他的想法，她的怀抱真的很温暖！ “很高兴再见！我亲爱的弟弟！” “弟弟？你是我姐姐？可是我不记得！你是苗寨老祖宗，怎么会是我姐姐？”我思绪都是乱的！ “我知道你有很多疑问，你只要知道是我弟弟就行了！哪来那么多废话？不乖就打你屁股！”她娇嗔着说道。 我心头一颤，感觉骨子里有什么东西在流出，为什么会有种熟悉感？不应该啊！还有那妖祖也是，我真的见过？这苗寨老祖宗，我面前的绝色女子为什么要说我是她弟弟？ 第一百九十六章 小豆子他娘 “别乱动，让你这么不小心！渍渍渍！”蝶衣言语里带着怜惜，我没别的办法，让她放手施为！ 天空中的彩粉随着蝶衣的出现完全的消散，可这时又在她的身周浮现，而且更加稠密，落下我身上就化作光点融入身体，能够感到一股暖流涌现，我恢复了行动能力，就连身上的血迹都荡然无存，蝶衣施展的术法好像能够除尽所有污秽！ 我挣扎的想要起身，被一个女人抱在怀里挺难为情，先前是没力气，现在有力气了我想尽早脱身，没想到蝶衣把我狠狠一按。 两只手把我紧紧抱住，两滴眼泪滑落下来，“别动，让我多抱一会！终究还是再见了！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小三几个人看的目瞪口呆，我也挺尴尬的，但是都不敢惊扰这个女人，她可是苗寨老祖宗，活了几千年的存在！比肖自在那些人还要久远，虽然年岁不代表实力，但也能看出一点什么，至少灭我们只在弹指之间！ “额…额…你能把我放下来不！”我不知道称呼她什么，让我叫她姐姐实在叫不出口！ 蝶衣还是自顾自的喃喃，“还好出来的及时，不然我得后悔一辈子！弟弟别怕，姐姐出来了，没有任何人能欺负你！” “姐！姐！咱们能好好说话不！”我急了，这样被抱下去不是办法。 她嫣然一笑，如那阳春融雪，所有的阴郁都不再留存，触动我的心弦，但没有一点非分之想，很纯洁的念头！ “这就放你下来！我不在的这几百年，苗寨也不成样子了！真的是！”蝶衣把我放下来，后一句话把牛敢当和蚩迟吓得不轻，一个哆嗦，跪倒了在地上。 我跑到小三他们身边，不敢出声，这尼玛什么状况我都不清楚，脑洞大开，胡思乱想，觉得这女的会不会像钰权一样疯了，刚出来就乱认弟弟，我特么真心不是她弟弟啊！ “老…老祖宗…” 苗寨两老人惊惧，他们看上去都比蝶衣大上一轮，这老祖宗叫的，有些不伦不类，我也从没有想过苗寨老祖居然是妙龄女子形象，在我看来应该是妖祖那样才对，我三观都颠覆了！ 蝶衣环视四周，默默地叹了一口气，“你们起来吧！也在我预料之中，不怪你们！” “是！是！是！”两人喜不胜收，各自走到蝶衣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喘。 “额？额？”我看到蝶衣视线放在我身上，我手足无措，冷汗直冒，“前辈，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她眉头一皱，我心脏一收缩，“叫我姐！再叫错不打死你！没错，你就是我弟弟！” “啊？”我一脸懵逼，抬起手比划，“你这么大，我才这么一点点大！当我祖宗都够了！” 蝶衣笑了笑，“我跟你说不清楚！是你自己让我不告诉你的！也别瞎猜！姐不会害你就够了！” 我指我自己，“我自己让我…自己不告诉…我自己？”这特娘什么跟什么，我心里欲哭无泪！ 小三灵光乍现，“会…会不会是门主前世！那个啥？” “哈哈哈！前世？前世今生你们都信？” 这个其实我们都清楚，虽然有投胎也有转世，但是前世今生根本就不可测，这是天道与幽冥法则使然，所谓的找转世之身都是扯淡，能找到才怪，而且找到又怎么样，早就不是原来那个人，也是小三急病乱投医，胡乱在说。 “那咋回事？”我弱弱的问道。 蝶衣掩面，“你就是你，你就是宋小涵，不是别人，也是我蝶皇的弟弟！莫要多想，到时你就知道了！” “你真是我姐姐？”我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如假包换，虽然没有血缘关系，但我就是你的姐姐！”蝶衣摊了摊手！ 就算我再接受不了，也只能承认了，至少这个活了不知道多久的老怪物对我没有任何妨害，不过该有的警惕还是要有，指不定她是另有所图，毕竟我挂了一个第四门门主的身份！ “你们到苗寨是有什么事吗？过不了几天这里就要封闭了！得快些送你们离开！不然还会有些麻烦！”蝶衣面色一正，肃穆的说道。 “封闭？为什么封闭？因为妖？”小三问道。 “因为妖，因为这十万大山就是妖的乐园，妖祖已经苏醒，三大妖皇也苏醒，妖都要在十万大山聚集！这是妖祖的号召！”蝶衣解释道！ 听到这番话，小三识相的没有再问，再问下去就是人家内部的事了。知道太多也未必是好事，作为一个精明的杀手，小三深谙其间的道理。 “我们过来是找一个人，也就是钰权的妻子！”我硬着头皮说道，这个机会抓不住，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完成殷洪的心愿了。 蚩迟迈出一步，“钰权的妻子？是英子吗？你…你是当年的那个人？” 他对殷洪可算得上是记忆犹新，如果不失偏颇的说，殷洪可以算得上引起苗寨动乱的直接因素，也是因为那顶绿帽子让钰权发了疯！ 殷洪没有隐瞒，点了点头，“我就是殷洪！当年英子和我两情相悦，却被钰权生生拆散！” “我记得，我记得，听说当年钰权闭关，你趁虚而入，要了英子的身子，还诞下了一个小娃！”牛敢当说道。 殷洪头上青筋跳了跳，“英子根本就不喜欢他，也没有夫妻之实，不过是他自己一厢情愿而已！要不是他，我二人也不会分离十几年之久！” “可英子是钰权的妻子没错，早已指腹为婚，没有夫妻之实，早有夫妻之名！” 蝶衣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没什么兴趣听你们叨！照我弟说的去办！把那个叫英子的女孩叫来，如果愿意跟他走就放他们离开！” “可…可…可…”蚩迟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殷洪面色一变，感觉心里的一根弦崩掉了，上前就把蚩迟提了起来，“英子咋了！她咋了！到底咋了！” “撒手！”牛敢当打掉了殷洪的手，“英子没死！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殷洪放下蚩迟，可还没松一口气，蚩迟为难的说道，“没死是没死，但是和死差不多了！” “钰权很爱英子没错，但是哪个男人能容忍自己妻子跟了他人，甚至还有孩子？”牛敢当说道，“英子吞下了冰骨蝉，为了不让钰权碰她，钰权也是在那天疯的！” 殷洪一个踉跄，“冰骨蝉！冰骨蝉！号称活死人，死活人，一息尚存的冰骨蝉？” “恩！如果不是为了等你，说不定英子会选择自杀！搞不清楚你们，老夫也不想深究！”牛敢当淡淡说道，撇了一眼尸身分离的钰权，摇了摇头，情之一字伤人太甚！ 我上前扶住殷洪，这个消息对他的打击着实不小，明明重逢就在眼前，可是又突生波折，让人防不胜防，要不是小豆子还支撑着他，说不定他已经绝望了！ “冰骨蝉又不是无解？这个样子干嘛？”蝶衣说道，“也不过是我研制出来的一个废物蛊虫，没想到真有人用！” 殷洪眸子里再次恢复一点光亮，重重的跪在了蝶衣身前，“求前辈救救英子！求求你了！” “姐！帮帮忙呗！”我也跟着说道。 蝶衣想了一会，“冰骨蝉是我用寒潭培育出来的，需要某种至阳之物才能解除！像地心之火，烈日之晶之类，但是我没有那种东西，需要你们自己找！” “够了！够了！多谢！多谢！”殷洪不断喃喃，他的希望没有彻底的被湮灭，至少还留有一线希望。 “我不认为你们能找到，钰权也找了很多年了！这些都堪称天才地宝，比百年玄铁都高两个档次！”蚩迟深吸一口气说道。 殷洪捏紧拳头，“不管有多难找，我都要找到！” “往东！东方好像还有！前几年都听人说挖到过烈日之晶！”小三开口说道。 “让你失望了！我会让人留意的！帮人帮到底！”说实话我心里也很失落，但是无可奈何。 “门主，你帮我已经够多了，接下来我自己能行！”殷洪沉声说道。 “我知道英子现在在哪！你要是想见我可以让你见！”牛敢当说道。 殷洪轻轻摆头，笑着说道，“不了，我要见的是活的，能说话的英子，要的是那个能把小豆子抱在怀里的英子！” 牛敢当和蚩迟也不勉强，“我们会完好无损的保持英子躯体，等你来接她！” “多谢！”殷洪抱拳说道。 突然地面轻轻晃动，蝶衣背后出现了两对宽大的彩蝶翅膀，无声的飞向天空，然后落了下来，“我马上送你们离开！最后一皇也醒了！十万大山封山在即！” “多久？” “多则三年，少则一年！” “所有的妖都不出世？”小三说道。 “不，还有很多妖没赶过来，也有的妖故意不赶过来，像人一样，不是所有的妖都是善类！”蝶衣低声说道，然后给我一个小小的蝴蝶挂件，“这是我的信物，妖类都会卖我几分薄面，我不在的时间好好照顾自己，等我出来！” 我不由的哽咽，对她的防备又少了几分，一声“姐！”脱口而出。 蝶衣莞尔一笑，纵身一跃，消失在天际，“你们快点离开！不得耽误！” 第一百九十七章 躺枪 我抬头望天，一脸茫然，要我咋滴快些走，凭我们自己的脚程没个一天根本走不出去，再看蝶衣这慌忙的势头，搞不好就被困在十万大山里面了！ “门主，你看！”小三惊呼，指着我身后，出现了一个很大的裂缝，随后一个巨大的白色茧状物裸露了出来。 “咔！咔！”几声细微的声响传来，茧上面出现了些许裂痕，里面有东西要出来。 是一只蝴蝶，和菜粉蝶很像，就那种黄白黄白的，几条纤细的脚正落在白色大茧上面，整个翅膀张开，约摸能有二十米之长，堪比一个小型飞机的大小。 牛敢当和蚩迟大叫，“老祖宗坐骑，白月蝶！” “你们快进茧里面，让白月蝶送你们出去，还来得及！”是蝶衣，只是人不知道在哪，应该是一种千里传音的术法。 我们不敢停留，肖樊也找到了其他的肖家人，叫过来往白色大茧里面钻了进去。 大茧内部空间很大，而且是用不知什么丝线编制而成，不仅不显得柔软，反而具有一些硬度。 大白蝶见我们都进去，振翅就往上飞，气流不是很强，也许是被白蝶遮蔽住了一部分风力的缘故。 “还好吗？”我问殷洪，他现在心事重重，眼光一直放在茧的底部，但再也看不到苗寨，更看不到他朝思暮想的爱人！ 殷洪轻轻点了点头，坚定的说道，“有希望就行，既然英子能为我吞冰蝉，那我一定要找到烈日之晶，地心之火去救她！” 我也没有更好的方法和主意，到此为止我也不可能再陪着他到处跑，而且他这个样子也不会允许让我跟着他跑了！ “门主，再给我一段时间，只要救活英子，殷洪定当效犬马！” 小三一笑，“你丫得了吧！还效犬马，门主身边会缺司？不到帅也想留在门主身边？” 殷洪挠了挠头，并不气恼，“俺只是在牢房待久了，帅的契机已经找寻到了，不日就可以到！” “呦呵，行啊！你也是当初的天才人物，阴倌中的魁首，还不到帅真说不过去，这样你拿到烈日之晶的把握就大多了！有情报我会通知你的！”小三懒洋洋的说道，他一直就这吊个郎当的样子！ “那就拜托小兄弟了！” 突然那白色大茧晃悠了一下，我们对视一眼，不出意料的话应该是到了十万大山外面了，这白蝶速度真快！ 目送白蝶离开，都等着我发话，“肖家人就回去吧！” 肖樊说道，“门主不去肖家坐坐吗？” “坐个头啊！事情一大堆，还不赶回去，家里那个空巢老人都要掀桌了！”我嘟囔道，往苗寨里又看了一眼。 最后还是没来得及和倪家人道别，装作一副淡然的样子，其实这段时间也有了些许感情吧！已经给他们扫清了路上最大的障碍，希望一切顺利！ 殷洪同样有些牵挂，不过这个闷声闷气的男人比我更加不知道表露情绪，也就不了了之，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而且又不是生离死别。 肖樊拱了拱手，“那行，我们就先回去了。下次如果要来湘西一定要提前通知，不然弄得像我们招待不周一样的！” 我客套的回了一句，肖家人也就离开了，小三沉吟一阵，“我也走了，我得尽快赶回京都，鬼爷爷还等着我的消息呢！” “去吧！去吧！”我回头看殷洪，“你呢？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机场？” 殷洪摇头，“我想在苗寨这边待几天，几天后我也要启程了！” 我没有勉强，“记得回去看看小豆子！他可是等着你这个当爹的活着回去呢！” “恩！知道的，这次我不会丢下他了，我要带着他一起走！”殷洪笑着说道。 我也笑了，这也是小豆子一直希望的吧！他要知道他老爸带他一起出发，不知道会不会高兴的跳起来，还有老欠，那个活宝，这样的人应该比较少见的！有趣！ “那我先走了！”掏出上次那个出租车司机给的号码，拨通之后那师傅来的很快！我没有多停留，直接报了个机场！ 翻开随身携带的木箱，没有找别的，就拿起了简易的木人，也就是柳风絮作为封口费的替身人偶。 它的胸口也被洞穿了，我不由摸了摸自己完好的胸膛，到现在还心有余悸！后怕不以，要不是替身人偶我说不定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 我对自己还是太过自信，也太过于掉以轻心，世界上奇人异士无数，就像这次差点阴沟里翻船。 还有就是埋在我心里的各种疑问，这被我放出来的妖族又想做什么，居然跟我第四门几个前辈的脱困差不多，少则一年，多则三年！ 这个时间段之后肯定有什么事发生，那蝶皇的事我也没去多想，改天找鬼爷爷问一下。看来我被选做门主是有蹊跷的！原来一直以为我实力最高，才被授予门主之职，现在看来，还高个屁！ 不可知的人都出来了不少，凭我这个在那生死关头才破入识境的人根本起不了什么决定性作用！说的不好听一点就是个实力强点的大头兵！ “小兄弟，机场到了，你看这大晚上的，注意安全，你应该有急事在身，就不打扰你了！以后来湘西只管叫我！”出租车师傅高声说道。 我把钱一付，跟这位热心又多话的师傅道了别！在车上时就让叶开订了航班，听他的意思，天晏老头貌似快被气死了！还让我回去的时候注意一点，我心有些虚，还是早点回去比较好！ “各位旅客，各位旅客请注意，由于遭遇了雷雨天，本次航班不得不迫降，将在青邑市降落！为各位旅途带来不便深感抱歉！” “………”我无言以对，天意如此，真不怪我什么了，走出青邑机场，那航空公司好像还有一些补贴，我没有放在心上，先找个地方住下再说，叶开也给我说最早的航班是在明天早上九点！ 因为比较喜欢幽静的地方，所以准备离人声鼎沸的机场远一些，别打扰到我的清净！ “让让！让让！麻烦让一下！” 我被旁边巷子里冲出的一个人撞了一下，因为没防备，差点被撞倒在地上！我眉头皱起，任谁被这么来一下也不会有好心情！ “对不起，对不起！”那个兜帽男子惊恐的抬头看我，如果我没有看错的话，他眼睛居然没有眼白，是深邃的黑色，还有一朵更加黑的火花在里面跳动。 他往巷子里面看了一眼，拔腿就跑，好像里面有什么让人害怕的东西一样。 算我倒霉，没想到更倒霉的还在后面，追兜帽男子的是几个警察，手里不是警棍，而是手枪，也就说明一个问题，那个兜帽男有一定危险指数！是穷凶极恶的犯罪分子？ 我摇了摇头，不过是萍水相逢，就算他再奇特又怎样，迈步就想走，可那几个警察不放我，“站住！把手举起来！” “恩？”我微微转头，已经被警察包围了，他们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注视着洪荒猛兽，昏暗路灯之下还能看到细密的冷汗往外冒出！ “有什么事吗？我只是路过的而已！” 为首的警察大声喝道，“把手举起来，听到没有！不然我就开枪了！” “三，二，一！” 我虽然有些气恼，但还是把手抬了起来，死死盯着那些战战兢兢的警察，让我把手举起来还不敢上前？我被他们这么莫名其妙的一拦，难道因为刚才跑出去的那人？ “你…你…刚才是不是…和那个人说过话了？”他喉结滚动，说起话来都断断续续。 我静默的点头。他又把手一挥，身后的几名辅警缓缓的移步过来，手中的枪没有一秒是挪移开的！我根本不知道做了什么事！ 我贸然开口，“我说！” 几名警察脚步一顿，又不敢上前了！ “你们是不是误会了什么？我还得赶路呢！不过是那人撞了我一下，说了几句话而已！用得着这么全副武装？”我白眼一翻，要不是不想惹事，更不想在他乡被通缉，我早就跑了，还留这里和他们墨迹？ “你不是薛白的同伙？”为首警察高声说道。 我扶额，同伙你妹啊！躺着都中枪吗？我特娘的还要赶明天的飞机呢！ “不是！丫的都说我是个路人！你们咋不信，哦！对了，我刚下飞机，本来准备去上阳，因为出现了事故，才到青邑迫降，我明天就走！”我取出怀里那机票。 “你…你别动！小周，去，拿过来看下！” “哦…哦…好的，高哥！”小周收到命令，几步路的距离走了五分钟，胆战心惊的拿到我手里的机票，然后极速退远，我有这么可怕？ 高哥左手拿着机票，右手依旧举着枪，仔细的看了一下，松了一口气，嘀咕道，“还真是，飞往上阳的飞机！” 他又一招手，都把枪收了起来，我冲他笑了笑，“那，这位警官大人，我现在能走了吗？” 高哥大叫，“等等！” “高哥，薛白跑远了，还追吗？”一个辅警问道。 “跑不了，魏队长正在前面堵他，要不是他那歹毒的本领，早就抓这个杀人犯归案了！”高哥沉声说道，走过来把手里的机票递给我。 我似笑非笑的接过来，“警察可没有非法拘禁的权利哦！” “别紧张，我问你个问题，你刚才和薛白，也就是那个人对视了？”他目光炯炯的看着我，不想放过我脸上的细节。 第一百九十八章 瞪谁谁死 我不悦的轻哼，“看了又怎样？不过是漆黑的瞳孔而已，少见多怪！” 一边的辅警惊呼，“他…他真的看到了！天呐！居然安然无恙的站着！” 高哥先是一惊，然后一喜，“先生，听着。我们想请你帮个忙！事成之后必有重谢，我代表青邑所有警员拜托你了！” “呵！没兴趣！一边玩去！哥时间宝贵着呢！”我没有再理会他，捏着机票就走。 “不行，你不能走！”他在我身后大喊。 “别惹我发火，知道吗？后果很严重！”我扭头说道，高哥在内的所有警察都不住打了个寒战，迫不及待的想抽出枪来！ 高哥还是较为淡定，手一按，阻止了他下属的动作，“阁下应该不是普通人吧！” “知道就好，你们这些人留不住我，枪也对我没用！别废力了！”我淡淡说道。 高哥勾起嘴角，“赶路？要是我警方介入，这路怕是不好赶吧！” “你威胁我？”我轻声笑道，“你们就不怕我杀了你们？” “怕，当然怕，不过看你这样子也不会滥杀无辜！” 突然被发了一张好人卡我也很无奈，摸了摸鼻子，“这也不是你们能够威胁我的理由吧！这种事应该你情我愿，而不是你们做警察的单方面施压！” 高哥苦笑，“这件事实在是超出了我们能力范围，才出此下策，先生只要愿意帮忙！我们警方愿意付出相应报酬！” “说实话，你们的报酬我瞧不上，不过你可以把事情说说，指不定我一时兴起！”我说道。 高哥吐了一口气，“薛白的眼睛，谁看了谁就死！你是在他那双眼睛下生还的第一个人！” “瞪谁谁死？这么厉害？”我有些吃惊，这什么术法，压根没听说过。 “不，一定要和他眼睛对视才行，而且要近距离对视！” “你们不是有枪？干嘛不打死他？” 高哥把手里的枪抬了抬，无奈的说道，“没用，枪打到他就像被吸进一个黑洞里，瞬间又被吐出来！” 我稍微想了一下，这术法还真没听过，这么诡异，我又怕与第四门有关。 “行，我同你们去看看，不过我想走你们别拦我！知道不，不然别怪我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我提前警告道。 高哥哪还顾得了那么多，他怕是想抓那个薛白想疯了，也不怕自己是引虎逐狼，我可是个不可控因素，他也承担了不小的风险。换个角度来看，警方应该是对这个人已经束手无策了！ “来，跟我来，他正被堵在前面！”高哥有些急，担心迟则生变，但是又不敢催我。 “行，你们走快点带路，我能跟上。” 高哥和几个警察一听，求之不得，直接跑了起来，还拿起对讲机不断的传唤。好像薛白是真的已经被堵在前面，而且没有反抗，也没有逃跑！ “薛白！你已经被包围了，投降吧！你的事我们会查清！否则我们就开枪了！” 人还没到就听到老大的声音，这么正式的讲话方式用屁股想都是条子！ 我们到的时候薛白正被堵在一条巷子，而巷子的出口被几辆警车一拦，封锁的严严实实，不少警察还躲在车后面，严阵以待！ 薛白站在中间，世界都与他孤立隔离，所有的一切都与他背道而驰，“呵呵！你们为什么就一定要死抓着我不放？” 他嘶吼，拖着有些疲倦的身体就要上前，一双诡异的眸子让人心头一颤，“你别动！别动！再过来我就开枪了！” “开枪？哈哈！来啊！开枪啊！我不想杀人，真的不想杀人，为什么你们一定要逼我！”薛白竭尽崩溃，崩溃的代价可能是所有警察殒命！狼入羊群，你觉得是狼更惨还是羊更惨？ 他依然在前进，警方已经按耐不住，“嘭！”“嘭！”“嘭！”一连好多声，很多枪弹都准确无误的击中了他。 “叮！”“叮！”“叮！” 没有血液飞溅，薛白挂起残忍的笑容，那些枪弹一颗不少的全部掉在了地上，而薛白毫发无损。 和一个没事人一样，和警车的距离愈发的接近，枪声也像失控一样，尽情的宣泄，犹如狂风暴雨，惊扰着那一份宁静！ 高哥蠢蠢欲动，想要上前，被我拦了下来，我冲他摇摇头，不让他轻举妄动，就做了一个旁观者，注视他下一步的动作！ 薛白的脚步在这枪林弹雨中像一击击重锤，狠狠地砸在那些疲于应对的警察心头，可还是没有一个人后退，还真是足够尽职尽责。 高哥急的抓耳挠腮，没有一点办法，就他这身板，冲过去不得打成筛子？ “恶魔！你这恶魔！”一个年轻的警察最先崩溃，扔出手中的枪，夺路而逃。薛白的笑容更甚，他喜欢这样的感觉！ 前面发号施令的警员一咬牙，“撤，都撤！”他做了一个英明的决定，薛白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治服的了！ 薛白哪里肯轻易放过那些人，左脚往地上一踏，一跃而出，直接抓住了那个带头警察的衣服，就是一扯，那个警察无力的倒在地上！ “老魏！”高哥大声喊着，管不了那么多，想要冲出去，被我拉了回来！ 其余的警察也差不多都跑完了，这个老魏是断后的最后一个人，也就跑的最迟，于是成功的被薛白追上了！ 这薛白的底细都没看出来，怎么能让他跑过去？过去了还不是白白送命？至于那个老魏，恕我没有那么好的心肠，也没功夫做圣母，死活与我无关。 我也是刚被钰权弄怕了，还是小心一点比较好，特别是这个叫薛白的青年这么诡异，都没看出什么法术波动，他怎么做到的？ 扑倒在地的老魏翻身过来，训练有素的他没有手忙脚乱，而是率先把手枪紧紧的握在了手中，两手拿着，对准薛白的眉心！ 黑衣的薛白现在已然化身成为暗夜中的行者，藐视的看着一切人或物，对老魏和他手中的手枪是没有一点畏惧，反而饶有兴趣的看着老魏，抬起手对准自己脑袋指了指，像是唆使老魏出手！ 老魏眼睛一闭，“咔！”的一声，扣动手中的扳机，没有温润的血液溅在自己身上，而是听到了金属落地的声音。 他就知道坏了，枪械对眼前这个怪物根本不起作用，老魏看着正露出笑容的薛白，眼睛一斜，把手中的枪往薛白身上砸过去！薛白条件反射的用手挡了一下！ 老魏抓住机会，两只强壮有力的胳膊撑地，往上一弹，起来之后就是一脚踢在薛白身上。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薛白踏踏实实的接下这脚，被踢的后退了几步，那诡异的黑色漩涡并没有出现，老魏心头一喜，没想到现代化枪械没用，但这格斗技居然有效。 没有多想就乘胜追击，几拳划过，薛白又挨了几下，这几下还打出了血，薛白受伤了！ 老魏越打越猛，可是没想到薛白凭着一股疯劲握住了老魏的拳头，一脚踹在了老魏的肚子上面。这一下让老魏先前的优势都荡然无存，半跪在地上用手捂住肚子，虽然没吐血，但也是重击，让他缓不过气。 “嘿嘿！嘿嘿嘿！哈哈哈哈！”薛白仰天发出诡异的笑声，脸上模糊的血迹让他看上去更加的渗人！ 只见他一把揪住老魏胸口的衣服，把老魏提了起来，笑容瞬间收敛，郑重的说道，如同一道宣判，“看着我的眼睛，让我审视你的罪孽！” 老魏先是挣扎了一会，然后又骇然的看了过去，双目相对，并没有看出什么特殊的地方，只是两人都不动了！ 倒是高哥，面色苍白，冷汗又开始往外冒，慌忙说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监控里的那个人就是这样死的！死的时候还不停说自己有罪！毫无征兆的死了！” 没过一会，薛白慢慢的放下老魏，眼中的黑色火焰跳动的越来越剧烈，仿佛下一刻就要迸射出来，嘴里还在喃喃，“功德罪孽！权衡！魏南，恕！” 落在地上的老魏居然晃悠悠的爬了起来，再次恢复清明，就是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茫然的到处看了看，最后把视线放在薛白身上，颤巍巍的说道，“你刚才窥视了我的记忆？” 薛白点头，“恩！吾宣判你无罪！” “无罪？什么意思！”老魏现在都顾不上抓薛白，他只觉得自己被看光了一样，对薛白提不起一点反抗能力。 薛白自己摇晃的动了动，没有直接回答老魏的问题，“罪恶的灵魂要得到净化，正直的灵魂会被释放！” “喂！你还是薛白吗？”老魏鬼使神差的问道。 薛白咧嘴一笑，“是，也不是，你可以称呼我为——审判魂使！” 老魏一个哆嗦，高哥见状跑了过去扶住老魏，而薛白没有去理会。用手指在自己脸颊上面抹了一下，拿下来然后笑着放入自己的嘴里，享受着鲜血的甜腥味！ 第一百九十九章 双重人格 “你是谁？”薛白头扬起，眼睛一眯，斜下来的头发把那双黑瞳半遮半掩。 我心里微微一惊，面前这人难道认识我？我没有说话，就静静的看着他。 薛白喃喃道，“你身上怎么有一种熟悉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我们应该素未谋面吧！谈何熟悉？”我眉角闪出异色。 那高哥和老魏已经站定，一群警察也畏畏缩缩的走了过来，相当迟疑。 高哥把手一挥，“你们都先撤，我和老魏留下！” 那些警察也不敢久留，听从指示就列队走了，没有再多问一句话，给高哥和老魏留了一辆警车。 薛白眼里火焰闪了两下，眉头一皱。“我也不知道，反正就是熟悉，一种亲近的感觉，你应该和我相关。” 脸上被老魏打出来的淤青一眨眼间就消失不见，除了还有一些没完全凝结的血块，看不出任何伤痕。 “我也有这种感觉！”我淡淡说道，可是又无迹可寻，这种熟悉感和对妖祖与蝶衣的不尽相同，也就是说薛白，进一步说薛白体内的那一位应该不是那种千年老妖怪！ 薛白揉了揉眉心，流露出些许倦色，“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不能，我很忙！”我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一种感觉而已，还犯不着我放在心上，加上我明天确实要往回赶。 薛白愕然，嘴巴轻轻张开，没想到我拒绝的这么干净利落。 “你确定你不是获得了一种传承才得到这么诡异的能力？” 薛白摇摇头，“不是，我醒了就在这家伙的身体里了。应该算是新生，只是醒过来就知道了很多东西！我好像背负着什么使命而生！” “那没什么好说的，你和我没有任何因果牵连，我也不想和你结缘！告辞！” 薛白猛然出声，“别走，我知道你是谁！剪纸人对不对！” “你知道什么？恩？你怎么知道我是剪纸人？”我用手指了指自己。 “嘿嘿！你今天要是放任我不管，你会后悔的！”他看上去胸有成竹，双手环抱起来。 呵，这人哪来的自信？说些不明不白的话就想让我留下来帮他，哪有这么好的事！ “哎！哎！先生你还不能走，我们需要你的协助！”高哥小心翼翼的说道。 我不以为然，“他那双眼睛只对身负大罪孽的人有用，只要你们觉得自己行的正坐得端，抓他还不是很容易？” 高哥被我一提点，异彩连连，先前老魏痛殴薛白的那一幕又开始回放，被我提点之后，立刻把手枪收了起来！ “你们可以试试！”薛白恶狠狠道，高哥和老魏也不太敢上前，“你也别问我太多，问了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和你是友非敌！决定权在你！” 我沉吟一阵，高哥和老魏也比较蹉跎，如果我插入，这件事可能就没那么好办了！ “如果我非要个出手理由呢？” “没有理由，你不帮也得帮，如果我被他们抓住，虽然不会被杀死，但肯定要囚禁，那我的事完成不了，哼哼！”薛白冷笑道。 我居然被他唬住了，不，不是唬住，我开始相信他说的话，那种熟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先生，希望你别冲动！否则就是与我警方为敌！”老魏说道，高哥把他扯了扯。 “说了别拿警方来压我，除了让我行程受点影响之外，也没大的干扰，所以，你们别太自以为是！”一道影子如同旋风一般将老魏包裹起来，然后毫无凭借的吊在了空中！ 高哥见同伴这样，不由的往后退了一步，又看着悬空不断挣扎的老魏，“先…先生…你…听我解释，我们没有恶意！” “我的忍耐有限度，知道吗？别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战我的底线，灭你们警局也不过弹指之间，而且没人敢说什么，你应该相信我的能力！”我淡淡的说道。 “是，是，是！”高哥连声应答，还是很担心的看着老魏。 “噗通！”老魏应声掉在地上，没想到这人胆子不小，抽出高哥的枪就对着我，“别动！小心我开枪！” 不怕横的，就怕傻的！这老魏特么一根筋吗？我这种会怕枪？ “劝不住他的！这人从小到大就正直，认定的事就不会回头，现在他认定的就是拿我归案！所以我的审判对他没用！”薛白低声说道！ 高哥急了，冲上去抢过老魏手里的枪，老魏气急败坏的说道，“你疯了吗？他可是要救这个杀人犯！” “你特么闭嘴！劳资没疯，你特娘的是不知道这种人多可怕，我在救你！”高哥说道。 老魏脚一跺，“把枪给我，我要抓他！两条人命不是儿戏！” “我杀的人都该死，说了那么多你们也不听！”薛白冷冷笑道。 “也就是说我杀了你们就够了？或者你们让开，不然我怕我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嘲弄的说道，跨出一步，高哥和老魏向后退了一步。 老魏咽了一口唾沫，“反正这个杀人犯不能走！” “嗯哼，你的胆识我很欣赏，但是你的眼色我不敢恭维！” “你住嘴！”高哥扑上去，把老魏的嘴都给捂住了，然后大汗淋漓的向我赔笑。 薛白瘫了摊手，“最好还是和平解决，我本来就是清白的，只要你走些程序就够！” “你还怕凡俗的这种事？” “我不怕，但是我的寄主怕！他只是个普通人，而我这几天因为帮他逃命，将要沉睡，遇到你！或许是一种天意！可以这么理解！天让你帮我。” 我呶了呶嘴，天意都扯上了，陡然看上去有些牵强，但是又没那么难以接受。天意？或许吧！只是他事挺多，不过看他很坚持我也不好说什么！就是天晏老爷子那里不好交差！ “交给你了！”薛白说完这句话，一个踉跄，头发披散下来，有种说不出的狼狈！再次抬头，还是那副惊慌的模样，就连眼睛都恢复了正常人那种黑白分明的样子。 “薛白？他走了吗？” 薛白跑到我身后，身体不住的开始颤抖，惊惧的看了两个警察一眼，“他走了！你能帮帮我吗？” 得，说走就走，真的迅速，不过这薛白才是真正的薛白吧！那个应该是寄宿在他身上的另一个灵魂！ “他的事我管了！” “不行！”老魏大叫道！ “我这样已经很给你们面子了，知道吗？你以为我很好说话？我倒要看看究竟怎么回事！”我冷冷的瞧了老魏一眼，这人真是不识好歹！ “可以！我还以为你要直接带他走，只要查明，如果他无罪就会被释放，不过这事有点悬，监控已经明确查到他杀人了！”老魏沉声说道。 “看了一眼就死？你写报告怎么写？难道就这样写？你丫是不是猪脑子！”高哥这时候已经没那么执着，反而内心开始松动！ 老魏看上去对高哥有些失望，“周高，你要知道我们是警察！要做的就是从实汇报，上面怎么说是上面的事！” “我懒得跟你说，你就死脑筋吧！要不是我到处给你说好话，你觉得你还能在这个位置上坐着？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撬你下来！”高哥瞪大眼睛，“劳资在救你！” “我不要你救，也不要你帮忙！身在其位谋其职！我特么现在还是一名人民警察！”老魏吼道，和周高的分歧越来越大，差点到了决裂的地步。 我突然有点怀疑这老魏是不是刘德民亲戚，不过刘德民都要比他会变通，我怎么出一趟门尽遇到一些奇怪的人，明明很容易的事情硬是上升了一个程度。 “你有什么话要说？人真的是你杀的？”我问薛白。 薛白身子一顿，有些癫狂的说道，“恩！应该算是我杀的，但是他们都该死，都该死！他们要杀我，还要…” “打住，打住，这些话留着以后再说，你身体里的那位让我帮你，你尽量配合我就行，或者你现在就跟我走，去我的地盘，没人敢拿你怎样！”我提出一个建议，去上阳哪来这么麻烦！ “不，不…我不走，我就在青邑，哪也不去！”薛白立马摇头，想都没想。 我恨不得一走了之，难道真让我跟着他一起走一趟警局才成，才短短几个月，我特娘的都去了好几次了！这次还是青邑的警局。 “你体内那位怎么说？” “他？什么都没说！只是说过段时间就会出来，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帮了我！”薛白喃喃道。 “好吧！大半夜的，好好休息一夜，明天再说！”我挥了挥手，“你先跟我走吧！” “你们不能走！得和我回警局！”又是老魏！ “警局，警局是吧！我明天就带他过去，你要传唤的人，还有证据什么都准备好！”我特么就不信了，明天死的都给我弄成活的，证据确凿又怎样？薛白必须翻案，然后盖棺定论，无罪释放！ 老魏哑然，没有再说什么，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知道拦不住我，只能相信我！ 薛白也回过头，“魏警官，你放心，我不会逃跑了！你先查一下那些被我杀的到底是什么人！”他现在有了依仗，说话底气也足了一些，可能那些人真的该死… “我会的！明天十点希望你准时到！”老魏轻轻点头！ 第两百章 薛白 “家在哪？带我过去吧！” 薛白摇头，“那边还是别去了，都知道我被警察通缉，随便找个地方将就一夜，我还有点钱！” “你这么淡定？要知道你可是杀了人，明天还要上警局！”我很惊讶，这人也就先前慌乱了一下，一会就冷静下来了！ 薛白无所谓的耸耸肩，“要不是他，我早就进局子了！我也不想再逃亡，还能怎么办？你不是会帮我？” “嘿，你这人有点意思啊！做啥子的？”我被薛白逗乐了，他的气质和别人都不同！ “额，送外卖的！” “啥？”按我的猜测这货应该不平凡才对，丫的，不是我看不起送外卖的，而是感觉和他不符。 薛白眉头挑了一下，“我就是送外卖的，就这几天，逃亡的这几天，我也觉得自己变了很多，可能是他的缘故！” 我不以为然，“那你杀人是什么情况？你这样子也不像那种穷凶极恶，或者是心理变态啊！” 薛白神色一黯，“不杀他们我就得死！甚至丽儿也会出事！只是最后他出现了，不然我可能凉都凉了！” “你说你一个送外卖的怎么摊上事的？”我挺好奇，什么情况居然涉及到性命，还要灭口。 “哈哈哈！我给那些人送外卖，特么的硬说我送的外卖里面苍蝇，让我私了，不然就打死我！”薛白自己都干干的笑了两声，“其实也就是一种变相的勒索罢了！” 我突然觉得长见识了，还有这种操作？主意都打在外卖小哥身上，不过他们一不小心就踢到了铁板，这外卖小哥会超能力啊！直接命都丢了！ “你不知道和警察解释？” 薛白看智障一样看着我，“人是我杀的，我搞个毛来解释！而且那些混社会的有些背景，就想让我赔偿！我赔命还差不多，呸！一群渣滓！只恨我当时才杀了两！” “你原来和你客户也是这样说话的？”我目瞪口呆，不应该是他求我？这什么鬼态度！ “不啊！”他摸了摸脑袋，“我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管个屁啊！哥们，我总觉得你和我特别投缘，我就靠你了！” “社…社会啊…” “一般般！” …………………… 一大早，薛白睡到了自然醒，而且还挺准时的，九点左右，感觉他一点都不慌，而且没有一点心理负担，我也见怪不怪了！ “你怎么这么熟？”我看到薛白轻车熟路的在青邑警局穿梭。 薛白撇了撇嘴，“我来过啊！上次我就从这里跑出去的！” 推开一间办公室的门，就看到老魏那副死人脸，薛白记得倒是清楚。老魏见薛白过来，“恩，你们跟我过来！” “那些人都已经来了！对了，还有一个听说是你小女友，你出事后她来过一次，还说有消息记得通知她。” “丽儿也来了？快带我过去！”薛白猛然慌了神，把老魏的衣服一拉，“快点，那些人肯定会为难她的！” 老魏白眼一翻，明明是个杀人犯，还有这胆量，不过又看了我一眼，小情绪硬生生的咽了下去，不住的打了一个哈欠，“急啥，周高在那里蹲着，那些人不敢放肆！” “让你快点就快点，哪来这么多屁话！”我对老魏一点好脸色都没有。 “你…”老魏脸色青一阵白一阵，“跟我来，到底我是罪犯还是你们？” 薛白一巴掌拍在老魏背上，暴戾的说道，“快点，要是丽儿出什么事，嘿嘿…” 老魏一个哆嗦，哪里还敢叽叽歪歪，薛白这脸色难看，而且也很吓人，周遭的空气都快降低到冰点。得到奇遇，要说一点奇特地方都没有，打死我都不信！ “还和这娘们废什么话，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她男人既然杀了我弟弟，就得付出代价！”一个人把桌子一拍，大声说道。 另一个人附和道，同样是一个大嗓门，“赔命？太便宜他们了，还要赔钱！赔死他们！” “别吵！别吵！薛白马上就来了！有话好好说！”周高现在很头疼，苦主这边有些不好招待。 倒是怯怯站在他身旁的女孩，应该是叫张丽，低着头，一句话都不说，既不反驳，也没有辩解，仅仅那两个人在不停的自说自话，围绕着赔偿这个话题。 薛白可听不下去，直接把门一推，大步流星的走了进去，审视着那两死人的家属！ “白！”张丽一看到薛白，匆忙的跑过来，把薛白紧紧一抱，绕是有千言万语，这一抱都能做无声的阐述，终是化作了九曲回肠，泪水凄婉的流淌。 薛白露出笑容，张丽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又变成了那个无所畏惧的人，“别怕！我来了！” “你杀人了？你真的杀人了？”张丽扬起头，大大的眼睛睁着，“你为什么自投罗网，为什么不逃命！” 薛白哽咽，他的女友最后担心的还是他这个人，而不是说杀人这件事！ “他可能是放不下你！”我微微笑道，这时我才知道薛白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去上阳，这个张丽就是他的牵挂！ “你有没有怎样？他们有没有为难你？”薛白像想到了什么，把张丽紧紧一拥，慌乱的说道。 “呀！还调起了情？现在没事！以后就不知道了，这小娘皮看上去可不错！拿出去卖应该能卖不少钱！” “王零！闭上你的嘴，这里是警局！”老魏高声对着那满脸横肉的大汉说道！ 王零对老魏的警告还是有点忌惮，但也只是有点忌惮而已，略微有点收敛，转了一下自己手上的金戒指，桀骜的瞅了老魏一眼。 薛白把张丽轻轻抱着，往边上一放，勾起了嘴角，冲上去就是一拳，一屋子人都没预料到薛白敢在这时候出手！所以王零胖头直接挨了这么一下！ 打的他晕头转向，可薛白不止想打一拳，而是一连出了好多拳，顺带加了一脚，王零坐的靠椅都被打翻在地！ “我草泥马的！你小子够狂，劳资让你狂！” 王零不是他一个人，旁边那个人也不是善茬，长得跟个蟋蟀似的，走出去都能吓倒一批人的那种！ 轮起椅子往薛白身上打！薛白闷哼一声，头都不回，继续往王零身上招呼，“我特么让你说！说你麻痹！让你说！” 那个拿椅子的还想砸下去，被我一把抓住，一巴掌扇倒在地上，爬了好几下没爬起来！王零更是被打的鲜血横飞，薛白完全不想后果，就是死命的打！ “够了！”周高劝了半天，甚至亲自上前拉都没用，无可奈何的老魏朝地上开了一枪。 被我打地上的人倒是一惊，愈发不敢动，可是薛白这小子就不得了，无动于衷，估计枪子照呼上去都没用，可见那个叫张丽的女孩在他心里有多重要。 张丽见枪都开了，“薛白，别打了！你会把他打死的！” 薛白扬在空中的拳头陡然停下，很听话的没打了，狠狠瞪了王零一眼，缓缓站起来，走到张丽身边，一只手把张丽的腰揽住。霸气十足！比那两个混社会的更像社会人。 “嘿呀！你怎么能动手打人！”老魏气急，跑上去把王零拉了起来！ “小…小子，劳资跟你讲，你特么摊上事了！不赔劳资医药费，别想好过！”王零擦了擦自己头上的血，狠狠说道，“刘五，你特娘还装死，给劳资滚起来！” 躺地上的刘五这才一瘸一拐的走过来，还仇视的瞪了我一眼。 “医药费，医药费，赶着给你妈送葬呢！费你麻痹，信不信我弄死你！” 王零脖子缩了缩，又看到还有两警察在这，吐了一口血沫子，“你特么就一送外卖的，狂什么狂，劳资明天叫兄弟打死你个狗娘养的！” “还有他女票，妈的，以为我们好欺负？”刘五说道。 薛白额头青筋跳动，不过还是被张丽拉住了！ “咳咳！咳咳！”周高有些尴尬，这里毕竟是警局，而不是打架斗殴的场子！被薛白这么一弄，他脸上挂不住。 老魏道，“我们就事论事，而不是争狠斗勇来着！” “就事论事？这小子杀了我弟弟，警官说怎样解决？”王零冷笑，横肉抖动，挑衅的看着薛白。 薛白不甘示弱的回视，“就你和你弟弟做的那些事你们就该死一万遍！我能看到你们的罪孽！”他邪魅的笑道。 王零和刘五不由的打了一个哆嗦，又定了定神，可能是想到薛白的邪门之处，底气开始不足。 “你小子说什么话？这是人，不是阿猫阿狗！什么该死！”说话的不是王零他们，而是老魏！ 王零听老魏这么一说，腰杆一挺，轻咳了两声，“警官说的对，这可是两条人命啊！我可怜的弟弟！哎！就这么死了！我怎么给他们的爹妈交差啊！” 不过他的演技挺烂，假惺惺的连眼泪都没一滴，可能是觉得自己没什么天分，偷偷给自己眼角抹了一点口水，看上去湿润一些！ “呦呵，骗鬼呢！弟弟？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两个根本不是你所谓的弟弟，小弟还差不多，就是两狗腿子！”薛白说道。 第两百零一章 吾即正义 老魏沉声道，“那也是两条鲜活的人命！他们都有父母有家人！” “呵呵，那我让你查一下他们底细你查过吗？”薛白撇嘴说道，“我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你，杀了他们我没有一点愧疚！” “查了！又怎样？不过是街头混混，就算有罪也罪不至死！”老魏很硬气的说道，他那黑眼圈可以表明他确实用心的查了。 突然室内的空气开始凝固，静到能听到呼吸声，那两混混已经被薛白镇住，反倒是不敢再乱说。 薛白冷声道，“你们都是把脑袋系在裤腰带上的人，家里人也差不多都当你们死了，每一道有每一道的规矩，你们铤而走险来警局无非是为了钱，看来你们很怕那个龙爷嘛！” 薛白没有回答老魏的质问，反而转向王零和刘五，阴冷的笑了。 王零咯噔一下，心都差点从胸头跳出来。那个刘五更加夸张，猛然站起来，凳子都掀倒在地，发出剧烈响动，两人惊恐的对视一眼，努力压下心头恐惧。 “你…你怎么…怎么知道的？”王零颤颤巍巍的跟着刘五站起来。 “我说了我能看到你们的罪孽，也能见到你们干的龌蹉事！自己身上直接背了多少条人命你们应该知道，但间接的肯定数不清！”薛白淡淡说道，把王零两个看的发毛。 这才转向老魏，“青邑是个怎样的地方你应该比我知道的多，白压不过黑，所以你就别给我提所谓的担当与正义！” 老魏哼了一声，还是怒视薛白，没有丝毫退让，“我仅仅做我力所能及的事！我对得起我这警徽，对得起这身衣服，也对得起青邑的人民！” 薛白轻轻抚过张丽的秀发，“青邑人民？那我算不算？我被这些人勒索的时候你在哪？我被他们打的哭爹喊娘，跪地求饶的时候你在哪？不过是笑话！” 高哥见两人快吵起来，清咳了两声，他这个局长反倒是很没存在感的，不过还是看了一眼最没存在感的我，“青邑是个什么样子我很清楚，但是你能让一个烂到骨子里的地方好到哪去？” 他话锋又是一转，一点不避讳，苦笑连连，“最大的黑帮在这，最大的红灯区在这，打架斗殴砍人无处不在！我这个当警察的都得躲着走！老魏，收起你那意气！藏点锋芒！” “不，我不怕！我要和他们抗争到底！我爸是警察，被毒枭毙命，他死了，无人问津！而那毒枭依然逍遥法外！”老魏低声道，这是他做警察的理由！ 周高摇头，“你知不知道最后不仅会把你搭进，你的亲人也逃不掉，甚至会连累我们警局！大家都看破不说破，我欣赏你不错，但是没到为你搭进性命的地步！” 老魏手一抖，“高哥…” “我青邑警局这庙太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明天就去办离职吧！”周高眼睛一闭，仰天叹气，“我不想你因为那份正义丢了命！” “真的到这一步了吗？”老魏黯然！ “你父亲是上一任局长，更是我前辈，当年对我有知遇之恩，更有活命之情！” “所以，这些年，情分尽了吗？”老魏自嘲道，感到了深深的背叛！ “不，你父的情我还不完！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往坑里跳！警察并不适合你！” “这样啊！连你也不看好我吗？我无话可说！”老魏脱下头上的帽子，摘下了警徽，深深看了一眼，然后义无反顾的往外走！ “魏燃，收手吧！你斗不过那个毒枭的！”周高看得出老魏不会善罢甘休，再次劝道。 老魏头都没回，“我会用我的方式来伸张我心底的正义，是不是警察无所谓，我之正义长存！” “啪！”“啪！”“啪！” 站在门口的薛白鼓起掌来，看着丧失精气的老魏眼里闪出阵阵精芒，好似什么稀世珍宝，让他流连忘返！ “让开！”魏燃犹如一头失控的野兽，瞪眼看着薛白，大有薛白不让开他就会出手的节奏！ “你想报仇吗？”薛白笑盈盈的说道。 老魏沉吟一会，张开了那刚刚握紧的拳头，“想，做梦都想！” “跟我吧！我帮你报仇！”薛白语不惊人死不休，以一个杀人犯的身份去招揽一个刚刚离职的警察，而且还是死脑筋的警察！ 魏燃笑了，开口大笑，夸张的捂住自己肚子，“你？你帮我？别逗了好吗？你能做啥？不过是个杀人犯！” 薛白面无表情，“警察不适合你，还不如跟我一起，以暴制暴！用自己的方式来舒张自己的正义，你看如何？你的正义，我看好，也欣赏！主要是跟我才能发挥自己，而不是在这束手束脚的警局！”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魏狂笑，“我不信你！” “你不信我没关系，毕竟你不知道我的手段！可是你要信他！”薛白把手往我身上一指，“他不是普通人，我也不是！青邑各大黑帮也是被人把持，同样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 魏燃迟疑，但还是相当固执，“和你这种人同流，我做不到！” “那你觉得你守得住正义吗？”薛白问道。 “我能！” 薛白轻轻抬头笑道，“我就是正义！罪恶由我收割！我即正义，所以你得跟我！” 魏燃被薛白的气势所镇住，不再一味的否定，而是缄默不语。 “我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体内的那位会降临青邑，因为它就是一颗毒瘤，铲除它就是我的使命！”薛白高声道，身形无限拔高。 魏燃长舒一口气，挣扎了一会，“你就是正义么！其实你看我记忆的同时，我也看得到你，你不是坏人，可你终究杀了人，或许我真的错了！那，我跟你吧！” 周高的放弃让他失望，而薛白的话又带给了他一份生机！ “恭喜你做了正确的选择！我这里才是你最好的归宿！”薛白张开手臂把魏燃抱住，重重的拍击！ 听着薛白所言，我不由泛起沉思，气运，肯定是气运，都说了攘外先除内，大地龙脉就不会放任青邑这种藏污纳垢的地上出现，对整体气运有所影响。 原来不管也就罢了，现在动乱将要开启，薛白体内那位审判魂使也就应运而生！ 可究竟为什么会让我有种熟悉感？不应该啊！审判魂使不是第四门的，他直属龙脉，更广泛的来说，应该是直属天地，和天地法则！ “魏燃，或许你选择是对的！”周高怅然，心里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喜悦，他有一种直觉，薛白这个不同寻常的人能够给魏燃更加广阔的舞台！ 魏燃容光焕发，松开了薛白的臂膀，“我只跟从正义，当你不再正义时，我会向你挥使屠刀！” “不会的，我永远都是正义，因为我之正义同样长存！”薛白回道。 “高哥，这些年多谢了！” “你想明白就好，想做什么就放手去做吧！我自诩为好警察，但我什么都做不了，你能比我做得更好！肃清青邑，我希望你能做到！警徽！我给你留着，你还是警察！” “高哥！大恩不言谢！我想明白了！”魏燃说道。 “恩？你们要去哪？”薛白眼睛一斜，王零和刘五正要偷偷摸摸的离开。 王零一惊，脸色难看的别过头，“额！额！我们还有一些事！先走了啊！” “对，还有事！走了走了！” “哎！不要钱了？死人赔的钱可不少，说不定能把你们欠龙爷的债务还了！”薛白戏谑的说道。 “钱…钱哪有命重要啊！”王零脸上横肉再次抖动，苦笑道。 “呵呵！倒是识时务啊！” “哎哎！您就大人不记小人过，把我们放了吧！”刘五苦着脸说道。 薛白掏了掏耳朵，“我有个办法让你们不用还债！而且比以前活的更滋润！想不想听？” 刘五忙不迭的摇头要拒绝，王零却在思索，这或许是他们一个做老大，一个做小弟的原因。 王零把刘五衣服一扯，阻止他往下说，舔了舔自己干涸的嘴唇，“哎！您说！” 薛白赞许的看了王零一眼，点了点头，“有点狗胆！你们差点就错过了一个机会！” “哈？您…您…要收我们？”王零见机把刘五往地上一按，“我们愿效犬马！” “你们的罪孽同样深重，但是给你们一个机会，以罪孽蜥罪孽，不失为一个好的办法！” “是！是！我们愿意！我们愿意！” 魏燃鄙夷的看着低眉顺耳的两人，但也不反对，“这两人是地头蛇，倒也可以提供些许便利！”他入角色倒是快，一下就把自己方位摆正了！ “魏哥！魏哥好！哎！哎！”王零点头哈腰，他也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棋子，和魏燃根本无法比，不过眼色还真有几分，更是敢赌上一赌，可能真的被那债务逼的走投无路！ 我有点无语，薛白完全把局势把控在自己手上，更带着节奏，我有些不悦，“你把我留着帮啥忙？浪费我时间？” “罪恶的灵魂能让他苏醒，也能让我变得更强！前期我需要你帮我压场！没有什么比混黑帮更合适！” 呦呵，审判罪恶的人居然决定混黑帮，可我居然无法反驳！ 第二百零二章 集煞之地（补更） “这样的话，我打个电话！我连青邑是谁的地盘都不知道，有些利益的错综不好理顺！术法界已经超出常人范畴！”我看了一眼薛白。 “术法界？这个名字倒是贴切，不过就算你不打电话我也知道，青邑是各大势力的必争之地！”薛白笑道，他这种状态不知道是不是体内那位的记忆在苏醒，头脑愈发的明朗起来！ 我把刚掏出的手机往身上一扣，“为啥？这种藏污纳垢，败坏气运的地方为什么必争？” 这我看来，没有哪个传承会把青邑这种地方拿来做根据地，而且不应该和这里有所因果交联才对！这里是龙脉气运最为薄弱的地方，称之为糟粕还差不多！ 薛白不以为然，“有没有听过一句话？所有的东西既然已经存在，就有它的存在意义！这种说法很唯心，但却是至理。” 我微微愣神，“存在既有意义，这个我也赞同！” “你只知道这里气运稀薄，而不知道这里煞气冲天！可能是你这一脉比较特殊，对煞气的依赖不大！” “煞为邪！难道还有什么用不成？”我讶然，煞气我不是没想到，这种废物东西还有用不成？还是各大势力必争的地方！ “我打个比方，这和接种疫苗是一个道理！一般破司入帅的人最大的难关就是煞！也是来自天地的考验，如果你提前历经一次煞的洗礼，正式破帅的几率能提升这个数！”薛白手抬起来，晃了晃！ 我倒吸一口凉气，“我的妈耶，一成？怎么没人跟我提起过！” 没人敢小瞧那一成，帅是境界突破的一条天堑，不知道把多少人阻拦在外，就像天晏，已经一百多年了，更是有了这么多年的积累，却就是不敢突破！要不是前段时间龙脉冲击，进棺材都是个司！ “可能因为没必要，所以就没人和你说！”薛白笑道。 我没有理他，再次拿起手机，按捺了有些澎湃的心情，我现在不是孤家寡人，而是有一大家子在！ 而且新时代到来，整体实力抬步提升，如果第四门落后，不敢想象，落后的代价就是灭亡，虽然我更喜欢做甩手掌柜，但不是说我没有任何责任心！ “喂！快把手机给天晏道长，快！快！” “我不在彼岸啊！谢尧也不在，彼岸就只有道长一个人！”叶开很小声的说道。 “回去，赶回去！”我催促道。 “啊！哦哦哦！我这就回去！师傅你等着！”叶开连声答道。 “叶开！这是课堂！你干嘛去！干嘛去？还有没有一点纪律！” “哎！老师，我有点事，我回去一趟！”叶开说完，我就听到一阵那种连体凳子被掀起的声音。 “回来！你不回来以后就别来上我的课！” 叶开理都没理那个老师，一听就知道是个处在更年期的老女人，我更不会放在心上，“师傅，我先挂了，稍等，我以最快速度赶回去！” 收起手机，叶开应该知道怎么做，我叹了口气，回过神，“存在即合理，那你体内那一位为什么会出现？你们的意义难道不是消煞？拔除毒瘤？” 我现在很迷糊了，薛白体内那位是天生地养，生而有灵，背负使命，使命是收罪孽，也就是消弭青邑的影响，可是又扯到了煞气，还是这么重要的东西，龙脉也没必要自行断尾！ 要知道修士和龙脉互惠互利，煞气没了，那司就失去了一个增加成功率的方法！更在这节骨眼上，多一个帅就多一份有生力量！ 薛白微微笑了，不过笑的并不好看，“人的贪欲永无止境！龙脉自行产生的煞气量不大，他们就想方设法提高，丝毫不体会一下龙脉的感受！” “懂了！”我豁然开朗，内心了然，水满则溢，同样的道理。 “让他们恣意这么多年也够了！大势当前，如若他们执迷不悟，就休怪我手下无情，让他们下不来台！”薛白冷声道。 “龙脉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我问道。 薛白身体一滞，“这个说不清道不明，龙脉是万物之基，天界与幽冥都是依赖龙脉而存在，某种意义上来讲，龙脉的意志就是天地的意志！” “恩！似懂非懂！” “因为我自己也不太清楚，解释怎么可能清楚？龙脉就是我体内那位的父母！我感觉他更像一个程序！”薛白摊了摊手。 我笑道，“选中你总有道理！” “当然，如果我还是那个小外卖员，肯定会安分下去，但天命陡降，由不得我了！至于那份和你的亲近感说不清道不明，但肯定和龙脉有关！”薛白叹气，看了一眼张丽，冲着自己女友笑了笑。 “嗡！”“嗡！”“嗡！” 我手一挥，肃穆的掏出手机，应该是天晏道长打过来的，叶开这小子效率确实挺快！ “你特娘还不给劳资滚回来！快点回来！说好的今天回来！又特么浪哪去了！” 我耳膜都快被天晏震破，立刻把手机往外拉了一下，保持距离！特么的，下次再也不开外音接电话了，要亲命！天晏这是吃了火药还是咋！ “喂！喂！小狗日的！回话！喂！我知道你在听，不给我解释清楚，看我不拔了你的狗皮！”天晏一点情面都没留，破口大骂，怕是在气头上。 薛白想笑却憋着，一副忍俊不禁的样子，我尴尬的说道，“家里长辈，怪我没按时回去！”然后眼一翻，“还不是因为你的事，不准笑！” “啥！你说啥？和谁在说话？我跟你讲，立刻马上，给我滚回来！出事了！” 我猛然一惊，“啥？出事了？” “这么多天电话都不打一个！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要死外面！上阳出事了！出大事了！”天晏急冲冲说道，从电话里都能听出他的情绪正紧绷着！ “说啊！什么事！到底出什么事了！”我恨不得立刻长一双翅膀出来飞回去，上阳我的根，什么都没上阳重要！ “得！得！得！你先把你那边的事情说清楚，我也知道你不是个鲁莽的人！”天晏道。 “那我长话短说，青邑知道吗？那个集煞之地！”我努力让自己平静！ “知道！龙脉的下穴，凝煞的地方，我天机道向来不敢染指，被三大门把持！咋的了？你在青邑？”天晏愣神说道。 我朝薛白看了一眼，“没错，我就在青邑，飞机出事！在这里迫降了！” 天晏突然提高音量，担忧的说道。“出事？你小子人有没有事！不该让你敢那么急的！” 我心头一暖，压低声音道，“上阳的事急不急，急的话我立马回去！” “你别急！别急！是我太冲动了，你自己注意安全！千万别急，什么事都没人重要，知道吗？”天晏沉声道，“你先说青邑什么事，如果有机会插进去，一定要想方设法的插！这地方至关重要！” “那上阳呢！”我问道。 “上阳暂时没事，地下的那位开始骚动了！不过问题不大！”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天晏既然说暂时没事就一定暂时没事，这老头沉稳的很，我也很放心让他把持上阳的一切！ “好！我知道了，青邑这边应该有机会插进去，不过可能要耽搁不少时间！我怕等不起！”我说道。 “不计一切代价，插进青邑。”天晏激动的话语里夹杂了一丝喜色，看来青邑这个地方比我想的更加重要，“上阳交给我，你要回来的时候记得提前通知！” “好！”我沉声说道，挂掉电话，目光炯炯的盯着还有一点紧张的薛白，“主要是上阳对我太重要了，别见怪！” 薛白一笑，“人之常情，你能帮我都感激不尽了！” “我以第四门门主的身份，邀你进第四门，第四门当全力助你完成使命！”我带了些许期许的说道。 别看薛白现在不强，但这种人肯定为气运所钟，若是进了第四门肯定能成为一大臂力！ 可惜最后薛白还是拒绝了，虽然我心里早有准备，但还是有些失落。 “我代表着龙脉，不会入任何一方势力！不然会干扰平衡，这是天地规则所不允许的！” “行吧，是我想当然了！” 薛白上前把我肩膀一拍，“虽不能入你势力，但我和你私人关系绝对紧密，有事绝不推迟，当然，也能往你第四门倾斜！比如说，煞气！” 我眼里迸射出精芒，“你是说？” “恩！你猜的没错，我所得煞气全归你第四门，是你第四门出的力！这个没人敢诟病！”薛白笑道。 我喜不胜收，主要为的就是煞气，薛白能做出这样的决定已然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既然如此！我第四门定无保留！” “要的就是你这句话，还怕你拒绝来着，毕竟你看不到未来，很感谢你愿意把筹码压在我身上！”薛白吐了一口气，神经放松下来！ 我哈哈大笑，“傻子才会拒绝！你的能量超乎你想象哦！别妄自菲薄！加上你体内那一位，以后肯定没哪一方敢小视！” 薛白莞尔，“可能吧！我也不说太多见外的话了！我看你那边也挺急，我们还是快些比较好！” 第二百零三章 砸场子 “等会，我再打个电话！”我出声道。 薛白呆了一下，“又打给谁？” 我撇了撇嘴，“我要给你找帮手啊！不要嘛？我不可能一直留在这里！” “那，你随意！” 周高长叹一声，“青邑要变天啦！” “会是晴天的！”魏燃回答道。 “喂！你今天怎么打电话过来了？” 听到虞滢的声音没由来的一阵舒心，淡然的笑了笑，“有事啊！不然还让我嘘寒问暖不成？” 虞滢娇嗔了一下，“我现在正在瞿霄这里，有事就说事！” 我干干咳了两下，“青邑这边我们有人手没？就是那个龙之下穴青邑！” “你倒是能跑，青邑都跑到了，那边充其量就一两个阴倌，我们的人插不进去，三门已经把那地方打造的水泄不通！”虞滢苦笑道。 我冷笑道，“没有插不进去的地方，要是有，就是力度不够！” 虞滢一惊，“你准备朝青邑动手？可是我们哪来人手？我做过预算，三门的人在青邑虽然相互争斗，但肯定不会让外敌入侵！” “你甭管那么多，让大总管过来，尽可能带多的杀手过来！我有大动作！” 虞滢没有多想，“好，我这就传信！要是能在青邑占一块地，分一杯羹，对第四门的裨益是相当大的！” 看来她和天晏的观念差不多，以青邑为重，我现在能动的就是湘西肖家和三杀门的杀手，随即转念一想，这么多日子，湘西肖家的人应该安定下来了！一不做二不休，让他们也过来！ “对了，你给肖家也通知一声，再让肖然那小子带着银甲尸也过来，既然那么重要，没有不拿下来的道理！”我补上一句。 虞滢微微一愣神，笑道，“好！知道了，那你什么时候回上阳，听说有动静了，要不是天晏道长说情况可控，我早就赶回去了！” “你先别管，瞿霄的病重要，等痊愈了你就回上阳！上阳才是我们的根基所在！” “好咧！我的大少爷！记得在外保重身体，别冒冒失失的。”虞滢最后柔声说道。 我久久没有回话，摸了摸自己曾经被洞穿的胸口，我可能不是为了自己而活的了！轻轻拿下手机，装进了自己口袋，怅然若失的舒了一口气！ “接着去哪？我的人大概在明天会到！” “明天吗？行！”薛白又把目光放在王零身上，“去找龙爷！” “找…找龙爷？”王零吓了一跳，根本提不起勇气。 刘五面色很难看，面如死灰，“我和王哥欠龙爷的钱，要是我们现在去找他，他不突突了我们！” 薛白淡淡说道，“不是说愿为我效犬马？现在就反悔了？我薛白的人，他敢动？只要我在你们就没事！” “可…可…可，老大你原来只是个送…送外卖的！俺…俺不太看好！就我们几个，跟送外卖没啥区别，吃了还不吐骨头！”刘五战战兢兢的说道，他说的倒是实话，本来刘五就不太情愿，只是被王零压着在！ 王零扬起巴掌往刘五头上猛拍一下，“我王零没读过书，但也知道英雄不问出身，薛哥或许以前是送外卖的，但现在不是了！” 薛白玩味的笑道，“胖子，我还是小瞧你了！” 刘五不死心，哭丧着脸说道，“我只是不想死！真的不想死！” “那你特么拿钱，拿钱出来，借的钱怎么办，还不了还是得死！”王零气急败坏的往刘五身上一踹，对着薛白赔笑道，“我兄弟脑子不好使！” “其实我早就知道那些黑帮后面有人，每次抓到人后要么稀奇的消失，要么怪异的猝死！不过他们也有手下留情，警员伤亡不大！”高哥说道，原来这厮早就知道了一些道道。 “话不多说，高哥，我也叫你一声高哥，丽儿就先待你这，我们去去就回！”薛白毅然说道。 张丽没有太抗拒，走到周高身边，“虽然你变了好多，但薛白就是薛白！我爱的只有薛白！去吧，早去早回！我等你！” 薛白憨厚的笑了笑，“没想到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不过我也会永远爱你，永远守护你！” 自己做的这么明显，看不出来就是白痴，薛白看上去这么精明的一个人，在张丽面前就犯浑，还撒起狗粮，受不了，受不了，率先就往门外走出去！ “大哥，跟我来！龙爷肯定在天蝎酒吧！那是他的老巢！”王零在薛白旁边说道。 薛白沉吟，“叫我薛少！大哥土里土气的！没意思！” “是，薛少！” ……………………… 没有车代步，打车就有些尬了！看上去气势汹汹，其实low爆了，不过也没人吐槽，薛白还是一身那黑色休闲地摊货，却偏偏走出大佬风范。 下车就走到我身边，“你等会帮衬点，把我气势弄出来，兄弟，拜托了！” 我白眼一翻，现在薛白除了有个打不死的能力之外，加上身体素质得到大的提升，就没有丁点能力，那瞪谁谁死，也要和别人深情对视才成！ “喂！你们干啥的！”大白天，这酒吧门口就站了两肌肉大汉，跟两门神一样，黑色西服，黑色墨镜，站的笔直。 薛白一行人和人家一比，连人家小弟都比不过，就跟正式和非正式那种区别一样，差了不是一星半点，而是隔了一条鸿沟！ “白天不接客？”薛白勾动嘴角。 大汉冷漠的笑了笑，“接，但是你往那看！” 一个牌子，赫然写着，‘警察与狗不得入内！’ 而魏燃正好还没把警服换下来，仅仅摘了警徽和警帽，但在外人看来就没有一点不同，所以他们肯定一口咬定魏燃就是警察，这个没得跑了！ 魏燃脸色一变，一股无名怒火升腾而起，凶相毕露。我也想过警方在这黑帮四起的地方没什么地位，但也没想到地位这么低，一家酒吧就敢在门口竖牌，铁定是有恃无恐啊！ “我现在不是警察了！那可以进去吗？”魏燃努力的克制自己，低下头颅，放下了自己的尊严。这不是别的地方，而是个黑帮聚居地，所以他想的就是收敛！ “哐当！”薛白一脚踹出，踹在了那个说话的门卫身上，那魁梧的身子倒飞而出，直接撞在了玻璃大门之上，之后反弹到了地上，半天爬不起身！ “胖子，把那块牌子给劳资拆了！”薛白拍了拍手，看着另外一个还在迟疑的大汉，以迅雷不及的速度，又特么一脚，两个人都倒地不起。 王零稍稍一呆，手脚麻利的跑到牌子那里，欣然接受了胖子这个外号，“薛…薛少，拿来了！” “恩？让你拆了，听不到吗？” “哦！哦！”王零瞅了一眼那个玻璃门里面，然后牙一咬，“去你妈的！” 用手把那牌子支起，就是一脚，把牌子踹了个对穿，然后啐了一口，把牌子扔到了马路上，暗爽一阵，“薛少，好了！” 薛白点了点头，深深看了魏燃一眼，“你既然跟了我，就不会让你受委屈，没人能够折辱你，下次希望不是我出手！” 魏燃虎躯一震，大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是！” “你…你…们是什么人？知不知道这是龙爷的场子！”一个大汉艰难的说道，企图震慑住薛白。 薛白不屑一顾，“龙爷？砸的就是他场子！” 在两个门卫骇然的目光之下，薛白潇洒的走了进去！ “龙爷！龙爷！有警察来查场！”他慌忙对着对讲机汇报了一声，然后瘫软在了地上，薛白给他的威压太大了！ 现在因为是大白天，没什么人到这酒吧，而且就算在门口闹事，也没人敢围观，毕竟青邑整个市的氛围就是这样的，谁有胆量？不是引火上身吗？ “王…王哥，我们把龙…龙爷的人打了，不会有事吗？”刘五这胆子小的，忍不住问道。 王零狠狠说道，“打都打了，说这么多有…有个屁用！”实则也害怕，不过给自己壮胆气，他把性命都压在了薛白身上，除了相信薛白，别无他法！ 薛白大步流星的走到酒吧内部，很随意的从一个凳子上拆了一根钢管下来。魏燃有样学样，同样拆了一根拿在手里，轻巧的拿在自己身边。 “王哥！帮忙！我拉不下来！” “你特么猪啊！”王零说着就要上前帮刘五拆钢管。 “啪！”“啪！”“啪！” “诸君胆量着实不小，不知道这里是我龙王的地方？”掌声伴着那随意的说话声，在这寂静的环境中阵阵回响。 正在拆钢管的王零与刘五相对一眼，惊骇的瞳孔印出了各自恐慌的脸，“叮！” 钢管掉地上了，王零和刘五也跌坐在了地上，回不过神，各自的嘴唇都开始不争气的抖动，“龙…龙爷！王…王哥，是龙爷！” “闭嘴！劳资知道！”王零艰难的吞咽口水，颤抖的站起身来，往薛白身后缩了一下又缩一下，想把自己藏在薛白身后，可想而知他们是有多怕这个龙爷！ 第两百零四章 叫你主人出来 “嘿，这不是王零吗？”龙王面露笑意，直勾勾的看着王零，“钱凑够了？来还钱？” 刘五噗通一下已经跪倒在地上，而王零也是一颤，不过还是拼尽全力站正，冷汗开始往下流，把先前被薛白打出来的血迹都往下冲刷，胖脸一片模糊的红色。 “咕隆！” “来还钱就还钱嘛！干嘛打人呢！多不好！”龙王把烟往旁边人一凑，那人心领神会的给龙王点烟。 王零看了前方拿钢管的薛白一眼，努力的让自己腰杆挺起来，“我…我…我是不是来还钱的，你…特么心里没点逼数？” “放肆！”龙王边上的小弟拿起酒瓶往地上猛的一摔，王零整个人一抖，差点跌在地上。 “哎！干嘛呢！别吓到他！”龙王和善的笑了笑，把准备冲过去的小弟拦了下来。 龙王显然是接到了门口人的通知，所以等我们进来时他就已经严阵以待，不过他那娇纵的样子，也很显然的没有把面前一行人放在眼里。 “警察？我店子不是不让警察进来吗？”龙王眉头皱起，“你是自己滚还是我请你出去？劳资最不待见警察了！” 他身后的小弟狞笑上前，每个人手里都拿着家伙，看来是真的准备把魏燃请出去。 魏燃无动于衷，把自己的衬衣扣子解开了一颗，挥了挥自己手上的钢管，迎面上前，毫不畏惧这眼前的五六个人！ “嘭！”“乓！” 几人赫然短刃交接，两边都没有其余的人再出手，龙王深吸一口然后吐了一个烟圈。 这时魏燃已经放倒了一个人，另一个人正准备趁机偷袭，魏燃拿起桌子上的一瓶酒就往那人头上招呼！ 魏燃凶猛不假，但是那几人也是龙王手下的得力干将！魏燃能够放倒两三个人已经是极限，其余人瞬间就围了上来，倒地的人也挣扎起来。魏燃的形式岌岌可危！ 在那包围之中来回兜圈，已经挨了好几下，只是那些人也没轻易动刀，不然魏燃就没这么好受了！ “你的人围我的人？你是要找事？”薛白笑盈盈的看着龙王。 龙王无所谓的挥动手，那几个人才不甘的离开，魏燃扔掉自己手中的钢管，丧气的说道，“薛少，我太没用了！” “我看中的不是拳脚，而是你那颗正义的心，等我体内那位苏醒就好了，你做的已经可以了！”薛白笑道，让魏燃回到自己身后。 龙爷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小娃娃！你哪来的啊！哈哈哈！笑死我了，找事的分明是你才对！这个警察是很厉害，但挑我龙王的场子还是不够格啊！” 薛白也不动怒，轻描淡写的说道，“劳资哪来的关你屁事！叫你主人明天到这里等我！知道吗？你这只狗！” 龙王一惊，脸上青筋跳动，把手头的烟往桌子上狠狠地按下去，还撵了几下，并没有直接回复薛白的问题，“兄弟，混哪条道的？这么狂？” “反正不跟你一道，不然也不会找你！” “王零，他哪来的？告诉我，我就不追究你责任，并且债务一笔勾销！”龙王沉声说道。 王零坚定的不为所动，只是低头不敢看龙王的眼睛。 “龙爷，这小子就一送外卖的！”刘五如同一根弹簧一样弹射而出，屁颠屁颠的跑过去，到龙王身边点头哈腰。 “刘五，你…” “王哥，快来，跟着这个疯子不会有好下场！别把命丢了！”刘五急声说道。 王零摇了摇头，“阿五，你我兄弟情分以尽，我认同自己的选择！” 刘五见状也不勉强，狗一样退到了龙王身后，龙王咂了咂嘴，“恩，不错！你很好！” “哎哎！谢龙爷夸奖！谢谢！谢龙爷！” “送外卖的？嘿！我龙王居然有一天被送外卖的骑在头上！哈哈，被他们知道还不笑个半死！差点被你镇住！”龙王自嘲道，但他眼里的凶光都像要迸射出来，觉得自己被薛白戏耍了！ 薛白就定定的看着龙王，“我再说一遍，叫你主人明天过来，我不会自降身份和你这条狗协商，你的决议也没用！” “嘭！”龙王起身对着薛白的脚下开了一枪，那枪洞离薛白的脚只有十公分左右，龙王对着枪管吹了一下，袅袅青烟消散而去，“还没多少人敢对我这样说话，说出你背后的人，我让你死的好看一点！” 薛白轻蔑道，“我背后的人？我就一送外卖的，哪来背后的人？你怕是想多了！” “我再给你一个机会，不然我难保你不会变成马蜂窝！”龙王身后的小弟也从酒吧柜台后面拿出了枪支，王零不住的往后退了两步，魏燃纹丝不动！ “叫你主人出来！这是我说的第三遍了！事不过三，我不想再重复！” “嘭！”龙王勾动了扳机，一颗子弹直击薛白胸口，他肯定练过枪法，不然不会这么准！ “哈哈哈！小子，劳资让你狂，现在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了吧！” 回应他娟狂笑声的不是薛白那倒地的噗通声，而是银色子弹落地的叮叮声响。 他身边的小弟把他拍了拍，龙王见状目瞪口呆，傻眼的看着自己的枪。然后对准刘五！ “嘭！” 刘五身上鲜血狂飙，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就倒在了地上，“丫的！我枪没问题啊！” “阿五！”王零睚眦欲裂，抖动着显得庞大的身子就要冲上前，俨然已经忘记了恐惧，魏燃把他手臂死死的拉住，“他们有枪！” “甭拉劳资，劳资兄弟死了！最好的兄弟死了！草！龙王，你不得好死！”王零最后还是控制住了，牛眼里面噙满了泪水，死死看着刘五尚未冰凉的尸首！ 龙王起身抖了抖，把枪抛向一边，“术法界的？你们走吧！” 不知道是什么让他这么淡然，而且还知道术法界，就不怕薛白要他的命？还是说他有什么依仗？在我看来就是后者。 “走？为什么要走？叫你主人出来，第四遍了，当你没价值的时候我会把你交给王零处置！”薛白淡淡说道。 “阁下是新来的吧，三门早有协议，每个都守好自己的地盘，有谁逾越，其余两个联合攻之，别做蠢事，搅了青邑的安宁！”龙王沉声说道，话语里面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我要是不呢？你能拿我怎样？一只狗就敢威胁我？” 龙王微微蹙眉，“你又何必执迷不悟？哪一门的？我定当禀报上去，你到时也不好受！” “你就知道三门？不知道有第四门？”我笑着说道。 “第四门？”龙王一脸诧异，看这样子都是不知道。 “不知道没事，今天过后你就知道了，我第四门要插入青邑！所以你还是把你家主人叫出来，顺带把其余两家也叫过来，和和美美的喝杯茶！岂不是很好？” 龙王面无表情，“也就是说你们外来者？想分一杯羹？不怕与三门为敌！” 这人头脑也反应的足够快，不然也不会执掌这么大的一个势力。 “三门为敌？不见得吧！反正你做不了主！不然就小心你的狗命了！一条狗如果越俎代庖，只会成为狗肉火锅！”我瘫了摊手！ 龙王猛然转身，“开枪！” 几挺机枪火蛇喷发，枪子像不要钱一样的喷溅而出！魏燃是警察出生，见状条件反射的把薛白扑倒在地，王零没有过多的迟疑，同样扑了上去，独独特么的就忘了我，存在感这么低，我特么不是人啊… 摇了摇头，很随意的捏了一个法诀，一堵无形的墙悄然出现，把那些子弹全部隔绝在外，泛着银色的光芒悬浮在空中。 地上档子弹的两人这才揪起头来，看了一下，嘴唇微微开启，也很惊讶。 “你们特么是要压死我啊！我不怕子弹啊！你娘的！”薛白骂骂咧咧把那两个往旁边一推。 一阵子弹的喷射之后，那些人手中的火力全部停了下来，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呆呆的看着不知所措！ “龙王跑了！我放他跑的！”我说道。 薛白站起来点点头，“作为一个忠心的狗腿子，他肯定能把我的话带到！接下来处理这些人吧！兄弟，帮个忙咋样！” 我还不知道他想干嘛！没等那些被留下来断后的小弟回过神，冲上去就一人一拳头，躺的很直接。这些都是普通人，要是用术法说不定他们就活不成了，而薛白需要的是灵魂，活人才有灵魂！ 薛白舔了舔自己的嘴唇，爽朗的笑了两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关节之后俯视着这些已经失去反抗能力的人！ 那些人都惊惧的看着薛白，因为薛白的眼神里透露的是嗜血与贪婪，好似把他们当做了什么可口的美味。 “渍渍渍！这几个人的灵魂应该足够让那个家伙苏醒了吧！”薛白自言自语，然后提起一个挣扎的人，“眼睛睁开，我能看到你的罪孽哦！” 第二百零五章 四方云集 那人意识到了什么，把眼睛猛的闭了起来，眼角都皱成一团。 薛白把手紧了紧，诡秘的笑容浮现，阴测测的说道，“你以为闭上眼睛就没事了吗？我嗅到了罪孽的气息！你逃不掉的！” “啊！你这怪物，放开我，放开我！啊！救…救我…”无人回答他，他的同伴更是尽力的往后缩了缩，每个都在发抖，不想看到下一幕却忍不住要看，因为可能就是他们接下来的结局！ “恩！睁开吧！”薛白话音一落，眼睛里面黑色火焰跳动，但眼白依然在！ 那人最终还是没坚持住，瞪大眼睛正好和薛白对视，眼睛突然像是受到了某种压迫，往外挤压！眼白和瞳孔开始变换，闪现出各种画面和片段！ 片刻之后，薛白眼里火焰仿若盛开一样，席卷了整个眼睛的范围，“汝之罪孽甚重，死亡吧！渣滓！” “我有罪啊！”死亡的忏悔响起，一股寒气顺着那些人的脊椎顺流而上。 “咔！”每个人心头都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薛白手中的那人完全瘫软，睁大眼睛死掉了，瞳孔都成了白色，反倒薛白眼眶里的黑意更加的旺盛。 “嘶！”魏燃倒吸一口凉气，用手摸了摸自己的一对眼睛。 “你应该庆幸自己灵魂清白，不然你和那人下场一样，稍有罪孽都会被吸收灵魂，这也是薛白看中你的原因！”我说道。 魏燃木然的点头，王零用手把自己脸上的汗一抹，往地上一甩，“还好劳资见机快！” “好了！”薛白整理了一下地摊货，那些人的灵魂没有一个是干净的，通通被薛白摄取成为了一种养料，他叹气道，“青邑这个地方还真脏！看来我这个清道夫的任务挺繁重！” “切，你心里还不是美滋滋！没罪孽你怎么成长？”我调笑道，薛白不置与否。 “多谢你了！我也会实现我的承诺！你应该和我是一类！是天地法则选中的人！” “你是？”我观薛白的眼眸变得漆黑一片，就知道他回来了。 “你可以叫我薛墨！”薛墨把腰身微微弯下来，略微珍重的说道。 薛白，薛墨，这两名字但是般配，墨总比黑好听！意思却一样。 薛墨头扬起，往那些已经瘫软的尸首上看了一眼，走到吧台，用手指写下几个大字，漆黑的色彩与那吧台的琉璃色成了鲜明对比，就像是拿炭笔写上去的一样，不过工工整整透露着肃杀之气！ “明日凌晨！吾审判汝等罪孽！” 一股霸气从那刀刻一样的字体中透出，完全就没有把三门放在眼里，嚣张的气息溢于言表，仿若薛墨自己就主宰了整个青邑，主宰着龙脉下穴！ “走吧！”薛白又回来了，这两个不知道什么鬼，好像可以随意的变换，一时不查薛白和薛墨就不知道谁是谁，不过哪个都一样！ 王零犹犹豫豫，想走又不想走，魏燃会意，“去把你那兄弟尸身接回去吧！在外面不好！” 王零噗通跪倒在地，重重磕下去，“薛少！俺知道刘五背叛是忌讳，不奢求薛少原谅，但求让我这个大老粗给他收尸！他从小都大都跟着我，我实在是…” “恩！我也说到做到，龙王会交给你处理的！”薛白沉吟一阵！ 王零又是一个响头，“王零多谢薛少成全！”这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子，扑在刘五身边，把刘五死不瞑目的眼皮轻轻合上，自己也把眼睛微闭，取下手上的那个金戒指给刘五戴上，“阿五，你总说让我给你戴着装会逼，哥现在送你了，一路走好！” 他没有流泪，反而如释重负一般，扛起刘五僵硬的尸首，跟在了薛白身后… “你去把他安葬了吧！我身上还有这么些钱，不知道够不够！”看着外面的太阳，薛白说道，掏出几张钱，里面还有毛票，不多，但应该是薛白所有的钱了！ 刘五没有矫情，一手接过钱，憨憨的笑了两声，泛红了眼圈，“薛少，眼睛进沙子了！嘿嘿！” “给你，以后就是兄弟了！记得还我哦！我半个月工资呢！”魏燃打趣的说道，对王零这个草莽大汉从不屑到了带上一点敬意。 “是兄弟，我就不说谢了！我一定百倍奉还！”王零揉了揉眼睛，把魏燃手上的钱接过，笑着看刘五，“你这小子活着跟我穷困潦倒，有上顿没下顿的，这几千够给你办个豪华葬礼了！” 目送王零离开，薛白眉头皱了皱，“我这做老大的咋这么穷！” 我把他瞪了一眼，就差明目张胆的要钱了，“钱我给你准备到位，你别乱花！” 虽然对钱没个数，但也要给薛白打预防针，不可能无限量的供应。 “嘿！差的就是你这句话！”薛白喜笑颜开，刚才装的愁容瞬间烟消云散。 我懒得和他皮，这场投资注定不会失败，更不会亏本，所以我也乐于如此，薛白仰仗我越多，欠我的也就越多，不把他绑在我这边我特么就是个傻B。 “青邑势力怎么划分的！额！明面上的！”我转头问魏燃，他是警察，至少曾经是！ “三大块！龙爷这方势力仅仅是三大块中的一小块，附属的身份存在！青邑的黑，可见一斑啊！”薛白抢先说道，我忘了他吸收灵魂时能够窥探记忆！ “三大块，三门三块！不出我所料嘛！特娘的凭啥三大块，我硬挤都要挤出四大块！”我咬牙说道，是时候做一些贡献了，免得天晏那个老蛇皮说我整天游手好闲！ “龙爷暂时所属哪一门还不知道！”薛白摊手说道。 但没有丝毫影响，总要进行一次交锋，而且那三门现在还是联盟的形态，第四门如果在平常肯定插不进，但是现在有了薛白这个背负使命而生的人存在，所在的联盟不瓦解都得瓦解！ 魏燃把自己脸上的伤口摸了一下，扯着嘴角说道，“龙爷是最大的一方！我的杀父仇人也在这一方，是这一方的一大首脑，他们把持了青邑五分之二的场子！” 薛白暗自记在心里，我笑着说道，“我还是和道门犯冲啊！这个最大的势力绝壁是道门！术法界中他们势大，这里应该也是！” “我先回去一趟，这身警服不适合这样的场合！警察混黑帮，不伦不类的！”魏燃皱眉，他还是有些放不下，薛白许了，然后和他分道扬镳。 “看着我干嘛？”我愣着说道。 薛白不好意思的挠头，“没钱打车！所有钱都给王零了！” “………” 再次来到所谓的蝎子酒吧已经是第二天的凌晨，别问我这么一天多时间在干嘛！买衣服去了！ 拉着张丽给薛白换了一身行头，还是一袭黑衣，不过逼格上升很多，只是看上去有点蠢，谁特娘的大热天的穿风衣？一路上像智障一样的被人围观，薛白不管不顾，挽着张丽就来了！ 至于张丽虽然不知道男友身上发生了什么，但知道薛白还爱她就够了，无怨无悔，而且说什么都要跟薛白走一遭，薛白同意了！ 十一点五十五！踩着点来的。 魏燃和王零比我们先到，而且不止他们两个，还跟着五个小青年，王零走出一步，沉声说道，“薛少，这都是愿意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今日个就把命交你手上了！” “你有心了！以后跟我！不会亏待你们的！”薛白点点头，有了一丝大佬风范！ “是，薛少！” “王哥给俺们说了，俺们要给五哥报仇！” “对，报仇！” 年轻真好，至少不知天高地厚，有那一腔热血和不怕死的心，年纪一大顾虑就多了，更不可能放手去做某些事！ 薛白嘴角一勾，冷声道，“我们去会会那些青邑的‘黑帮大佬’，挂羊头卖狗肉，不知道是否卖的很好呢！” 酒吧还是昨天的酒吧，布局却不再相同，里面的座椅全部都扯了，看上去很空旷，但是最醒目的是那被竖起来的吧台！ 被人硬生生的劈下来，然后悬挂在空中，上面赫赫留下的是那句，“明日凌晨！吾审判汝等罪孽！” 只是被画了一个血红色的叉，转折的笔锋被弯成了一个‘死’字，还有些许液体顺延而下！把薛白字体里面的那份肃杀之气冲刷而去，变作了一个笑话！ 薛白呵了一声，带了些许不屑，“是我写的字不好看还是咋，这么对待它？”他目不斜视的看着那一群同样目不斜视的人。 他们分成了三派，通通西装皮革，比出示什么重大的会议都要严肃，应该是想给我们来个下马威，昨天气焰嚣张的龙王就在中间那伙人之中，不过连坐下的资格都没有，更是站到了最后面！ 魏燃脸皮抽动一下，死死盯着中间的一个人，薛白把他肩膀一拍，他这才收回目光，“相信我！” 最前方的三个人到我们身上扫视一眼，王零那群人还是素质不高，直接被这威压吓得一颤，被人看不起，薛白也不以为然，“你们三应该就是青邑这块地的主事人吧！麻烦请你们挪挪位置！” 一声下去，众人惊骇，寂静到可以听到针落地的声音… 第二百零六章 道门野心 “年轻人，谁给你的勇气！我高明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么狂的人！”中间那人瓮声瓮气的说道，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三个前面坐着的人年纪都不小，胡子全部都花白，摄人的锋芒不加掩盖，让人直不起腰身！ 我嘲弄的笑了，“我给他的勇气，你又算什么东西？玄门和佛门什么时候成了道门的附庸吗？我怎么不知道？” 高明眉毛一挑，“低劣的挑拨离间，也敢拿出来丢人现眼？” “是不是挑拨离间你自己应该清楚，心里没点逼数？倚老卖老？”我毫不示弱的反驳。 “好了，两位能否心平气和的商讨一下？”左首的光头老人静气说道，那戒疤格外醒目，是佛门在青邑的当权者无疑了！ “苦清大师说的极是，我松鹤也赞同！都是术法界中人，何必争锋相对？” “两位可要想清楚了，我三门在青邑维持这个局面已经数百年了，如今第四门来横插一脚打破平衡，肯定是谁都不愿意看到的！”高明冷笑说道，他知道佛玄的两只老狐狸泛起了小九九，立刻出言震慑！ 松鹤与苦清沉吟，相视一眼，摇摆不定，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三个老家伙。看来我还是小瞧了他们所谓的平衡！ 如果我只身一人过来，肯定讨不到好，可惜，薛白在我这边，理就在我这边，三门联合又怎样，大的过天地意识吗？答案是否定的。 薛白向前一步，凌厉说道，“平衡会有的，不过当前的局面必须打破！你们过了！”这句话像是训斥，看他那没有眼白的眸子就知道薛墨附体了！ “你第四门就是这样教下属的？要不我帮你好好管教管教！”高明狞笑，他就是想找茬，自己把握这场较量的节奏！ 我看白痴一样盯着他，“他不是我的下属，也并不隶属第四门，所以我指使不了他，懂了吗？” 松鹤和苦清一直没有发表言论，仿若保持中立，其实更偏向高明那边，他们这些人就和古代的将军一样，执掌一方权势。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皇命同样可以忽略，宗派对他们的束缚也就小的可以，加上这龙脉下穴可是肥差，把控住这里，能让他们能有一定说话权，不会松懈分毫。 所以任何出现危机的苗头都不能看到，否则宗派就有了借口弄走他们，失去说话权，比死了还难受！ “哦？不是下属，那好办啊！来人，杀了他，想必掌舵者不会出手吧！”高明戏谑的说道。 我摊了摊手，“杀他？能杀他的人还没出生呢！别自讨没趣！” 高明一愣，把后面蠢蠢欲动的下属拦了一下，他后面可是有好几个司呢！ “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魏燃说道，得亏他那无畏正义之心，威压对他没用，不然他当时也不敢对我出手！ 高明思索一阵，“来人，备坐！” “罢了，消受不起！站着挺好的，反正你们马上也要跳起来！”薛墨手一摆。 把对面三个老家伙被唬的一愣一愣，各个的老眼里面都在权衡，更在猜测薛墨话中之话！ 松鹤最先沉不住气，“所以，阁下到底是何人？能否告知一二？” 薛墨指了指天，又指了指地，直勾勾的看着三人，眼眸中的花火沉寂的如同装饰品！ “不可能！”苦清大叫一声，显然已经意会到了薛墨动作里面的意思！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你们的所作所为，天地都看不下去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说道。 高明站起身，冷声道，“你们当我等是无知小儿？龙脉要是会管这里早就管了，何必等今天！” 见他还在挣扎，薛墨沉声静气的说道，“你也别揣着明白装糊涂，大势来临，龙脉苏醒！下穴之地被你们弄的乌烟瘴气，为什么不会管？” 高明被薛墨的一席话给噎住了，不住呜咽一声，手放在了那个凳子的扶手上面，惊惧的看着薛墨，但很快的镇定了下来！ “此人的话不可信，我们不要听他的一面之词！”高明高声说道，青筋跳动，准备拉上自己两个队友，抗争到底。 可是他那两个队友不太情愿了，活到这种岁数，有了这等修为，更是身居高位，哪里敢鲁莽，都知道人力不可抗天的道理，嫌命长？ 高明很不满，“你们倒是说话啊！难道眼睁睁看着有人搅局？利益只有那么多，我们分都不够！哼哼！” 松鹤随即也站了起来，眼睛一眯，“你说你能代表龙脉，你拿的出证据吗？阁下？” “没错！吾等需要证据！”大和尚也出声。 高明心神一提，这两家伙的话里有别的意思，如果薛墨能拿出证据，形式肯定对他不利，这临时的盟友更是随时反水，要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也好不到哪去！ 薛墨斜睨那高明一眼，就这个人一直跳来跳去，“证据，没有！” “哈哈哈哈！”高明喜笑颜开，心里绷紧的那根弦得到了放松，“没有！哈哈哈！看吧！他没证据！根本就是胡说八道！” “这位大爷，你特么属猴子的吧！”我撇了撇嘴，这厮表现的是不是太激烈了一些。 高明脸色阴沉了下来，“没证据？就别想染指青邑，别扯那么大的幌子！不过是你们第四门的一个由头罢了！” 一瞬间酒吧里面的气氛开始凝固，那三队人虎视眈眈，我们如同被猛虎包围的小绵羊，至少气势上面就落了下风！ “要证据，其实也可以的！”薛墨率先打破沉寂，高明身体晃了晃！ 苦清脸色难看，不悦的说道，“阁下耍我们呢！一会说有，一会说没有？” “其实有没有证据都无所谓，青邑的罪孽太重了，所以我才会出现，你们也做的太过，刻意营造了让煞气充盈的局面！”薛墨面无表情的审视三个大佬！ 三个身体具皆抖了两下，抬头互相看了几眼，有一种被捉jian在床的既视感。 薛墨话锋一转，“人的贪欲无限，这也无法指责，可还是希望你们好好配合，不然我不好做！” 高明定了定神，“证据！我只想看证据！” “证据么！”薛墨笑了一下，指向高明身后的一个人，“证据在他身上！” “恩？他身上？”高明疑惑的看着身后的一名司级下属，看得出来是他心腹之一！就站在他的左手边！ “是的！就在他身上，让他过来一下！”薛墨耸耸肩，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我对他又够不成威胁，还怕我吃了他不成。只是让他帮忙拿一下证据而已！” 高明阴霾的把手一挥，那下属心领神会的往前走，很不屑的看了薛墨一眼，薛墨依旧在笑，若无旁人的小声对魏燃道，“你的仇你自己报，我就不乱插手了！”魏燃重重点头。 “嘿！哥们，挺酷啊！”薛白伸手要拍那人的肩膀，那人把薛白一瞪，薛白没有在意，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笑嘻嘻的说道，“来，看着我的眼睛！” 那人迟疑，不明白薛墨的举动，高明轻轻点头，那人说道，“你别做小动作，小心我！”说着狰狞一笑，对着自己脖子比划了一下！ “没事！放宽心好了！”薛墨说道，轻描淡写的补了一句，“我只会弄大动作！嘿嘿！” “让我审视你的罪孽吧！无知的人啊！” 那人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是一滞，仿佛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嘴唇张开发出无声的呐喊，表情愈发的痛苦，在一声我有罪的呐喊声中倒地不起，瞳孔泛白！ “高原！你对高原做了什么！”高明疯狂的吼道，但还保留了一丝理智，因为他要敢上前，我稳定会出手！他没有把握胜过我！ “渍渍渍！打的一手好算盘！你们道门原来准备一举拿下青邑，我就说怎么你跳的最欢？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薛墨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唇。 高明如遭雷击，瞳孔微缩，整个人阴沉的看着薛白，“你说什么？什么意思？你杀我手下，还颠倒是非？” “是不是颠倒是非，你自己清楚！这个大好时机，你们道门的人也快，计划挑起三门和第四门的冲突，借机吃了青邑，胃口大的可以啊！” “你们别听他瞎说！这小子满嘴胡言，让他拿证据，杀了我下属不说，还挑拨离间！”高明跳了起来，信誓旦旦的对着松鹤与苦清说道。 松鹤与苦清又不是傻子，自会掂量薛墨话的真假！立刻与高明隔开了距离！ “难怪你这么热忱的让我们过来，原来下了这步棋！”苦清站起身，警惕的看着高明！ “大师，你一定要相信我！我说的句句属实！” 松鹤冷哼道，“事到如今，你还装什么装？道门胃口确实大！” 高明见状，表情瞬间收敛起来，痛心疾首的说道，“哼哼！呵呵！还是被你们发现了嘛！” 苦清往后一退，椅子都倒在地上，伸手指着高明，“他…他难道说的是真的？道门真准备这么做？” “没想到一试就试探出来了！苦清大师，没什么好说的，道门狼子野心，你我早就知道，没想到今天发难！” 三门同盟就在这一刻从自己内部瓦解… 第二百零七章 小子不才！ 高明稳稳的坐了下来，阴冷的笑着，右手放在凳子的扶手上盘旋，“试探？我还看不出是试探？既然你们疑心这么重，还不如老夫自己坦诚一点！好歹也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松鹤已经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深深的看了高明一眼，“你就这么狠？想要夺取青邑所有煞气？怕是做不到吧！” “不试试怎么做不到？只要我们拿下青邑，再分布好人手，你们再想夺回就千难万难！”高明轻松的笑了笑。 “呵呵！老和尚我还是不愿相信，你道门有这胆量？还是说内斗让你们长老会一脉疲于应对，这才破釜沉舟来这么一下？”苦清干干笑了两声，把倒地的椅子扶起来，但是没有坐上去！ 现在已经到了撕破脸皮的地步，佛玄的代表必将和道门高明势同水火，两边看上去都有恃无恐，道门是强，佛玄同样不是善茬，再加上我这个第四门门主在。 道门别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但是看着高明那底气很浓厚的样子，这件事绝对不简单！ 否则高明先前也不会承认的如此痛快！当时松鹤与苦清不过持怀疑态度罢了，还没有翻脸！ 高明一听到苦清提起内斗，整个脸都拉了下来，无疑是不想听到被别人提起，和揭短差不多了，“我龙虎山内部的事就不劳众位操心，毕竟诸位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 “大言不惭！哼！虽然你带的人最多，甚至这里是你的地盘，但你也休想拿下我们！”松鹤义正言辞的说道。 眼神往我这边瞟了一下，苦清是绝对会站在他那边，我当然也是百分之八九十！ “一天多的时候，足够他召集宗派的高手了！”薛墨用手把自己嘴巴擦了擦，“这里还有人吧！而且是他们认为足够吃掉我们全部的人手！” 我咧嘴一笑，“道门下血本了！” 高明讳莫如深的看了我一眼，“怪就怪你自己插进来！给了我道门契机！” “呵！这个大黑锅我不背，明明就是你们龙虎山内部纷争，对青邑一定垂涎三尺！现在狗急跳墙！掌教那一派对你们压力挺大啊！” “嘿！掌舵者知道的不少么！听说和我龙虎山首座有一腿？”酒吧后面一扇门突兀的被推开。 一个看上去比高明还要苍老的人从后方走上前，身后也跟了不少身背玄铁巨剑的精锐弟子，尽皆神色肃穆，面无表情，目不斜视的跟随其后！ 松鹤身后跟着有三四个人，苦清身后照样有着三四个人，他们并没有设防，万万没想到的是道门高明居然敢踏出这一步。 他们在往边上退，而那老者所带的龙虎山一行如同一把尖刀横插进来，把队伍撕裂！佛玄两派首领相视点头，纷纷并入了我们之中，道门并没有阻止！ “清虚子师兄也下山了吗？”苦清叹了一口气。 如同老朋友的一声问候，而且自甘矮上半截称其为师兄，这清虚子在龙虎山地位铁定比高明还要高，地位代表的就是实力！ 清虚子慵懒的瞟了苦清一眼，点了点头，“恩！”一声轻恩把自己的架子摆高，高明哪里还能坐着，弯腰让位，清虚子毫不客气的坐了下来！ 松鹤比起苦清更加的傲气，“清虚子师兄这是何意？三门早有协议，除了常驻的帅，别的帅不允许踏主的！你们这是要违背盟约？” 他这是明知故问，道门的野心昭然若揭，这么问当然不是抱着一丝幻想，而是道义上面占了理！ 清虚子依旧没有搭理，“唔！高明，谈的怎样？他们肯不肯退？” 高明迟疑了一阵，“有些难！” “你这老东西又哪冒出来的？长老会排第几呢！这么嚣张！切！”薛墨嘴一撇，狂傲的吼道！ 松鹤神色一敛，忌惮的看着清虚子，“长老会排行第四，早就是那帅之识境的人物，在整个术法界也是举重若轻！” “你是何人？”清虚子没有动怒，一样的表现风平浪静！ 高明一步迈出，“一个装神弄鬼的小痞子！”他直接给薛墨下了定义，箭在弦上已经不得不发，要是出了什么篓子必定是他高明失职，他地位高不假，但也要看跟谁比！ “要打就打，哪来这么多废话？道门都是这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吗？向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不够格吧！先不说佛玄同不同意，我第四门第一个反对！”我斜睨那清虚子，看他那样子都让我升腾起一股火气！ “掌舵的！我还没找你，你居然自行跳了出来！” 我眉头皱了皱，把我当成他的后辈？不屑的笑道，“我是犯了啥事还是咋？一副质问我的语气？” 清虚子拍了拍手掌，那枯骨嶙峋的手偏偏带了一种锐气，轻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和我们首座干的那些事真以为我们不知道？” “知道又怎样？关你们屁事！别把什么都要管上一管！妖祖出世乃是天意，你道门反其道而行，不怕遭天谴？”我轻蔑的看着他，那如同鹰隼的眼芒对我不起任何作用！ “天意？你怎么知道是天意？在我看来妖祖封存才是天意，你这小辈只是没看到妖霍乱天地！你才会遭天谴！” “搞笑，真特么搞笑，我就不信妖祖脱困，龙脉反馈你们道门没有受益，你后面好几个新晋的帅难道不是坐了妖的顺风车？装什么逼？”我嘲笑道，这清虚子不知道怎么在想，一直磨嘴皮子！人老了话就多？ “呦呵！老人家不是和你争辩来着，没什么意思，你们退出青邑还来得及，否则休怪我手下无情！”清虚子把头一扭，松鹤与苦清的心神猛的提起来。绕了这么一大圈，总算是回归主题！青邑，煞气之源！ “哼哼！别给我扯开话题，把话说清楚，什么时候你们道门当了术法界的家？还是说妄图把自己的意识做天意？” 高明眼睛眯了眯，“掌舵者好一个伶牙俐齿！这顶帽子扣的够大！道门只当道门的家，还当不了术法界的家！不过是各人自扫门前雪而已，用得着这么咄咄逼人？” “不是我咄咄逼人，而是你道门欺人太甚，自己门前雪扫不干净就瞎参合！就不怕掌教一脉给你们搅局？要知道妖祖也是他们放出来的！”我淡淡说道，盯着清虚子的双眼，但是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掌教一脉？呵！不过是掉了牙的老虎，还敢搅局？放出妖祖不过是一步他们万万没想到的错棋！”高明说道。 错棋，的确是错棋，高明说的不假，谁都不会想到妖族最后会决定龟缩起来，并没有和道门结算因果，反而让长老一派夺取了主动权，掌教一脉估计不好过！ “阿弥陀佛！看来还是要手底下见真章了！”苦清把身上的大衣扯下，接过后面人递过来的戒刀，肌肉隆起。 他走的是武僧之路，而不是佛子所行的咒僧之道，而且不忌杀伐，所以才能在这龙之下穴占那一亩三分地。 松鹤也同样精神抖擞，嘴下喃喃，倒是看不出什么路数，玄门注重的是那奇字，向来留一手不说，而且无迹可寻，正是他们术法一大特点！ “你们这是何苦呢！”清虚子悲天悯人的样子让人作呕，只是一声轻叹便让苦清和松鹤不由退了几步，树的影人的名，名头都能逼退两名帅！ “这老家伙交给我了！”我缓缓说道。 那两人一愣，松鹤别过头咬牙说道，“清虚子可是踏入识境的帅！不可力敌！掌舵的，我们还是找机会退走，寻得宗门援助，再做打算不迟！” 他们压根就没打算和清虚子死磕，而是萌生了退意，可是门都离的好远，离了门又怎样，道门准备充足，帅足足来了五人！ 而第四门加上佛玄满打满算三个，首先从数量上就不占任何优势，再就是帅的质量上，清虚子是识境，还有两个入境两个初境，真要火拼起来铁定完败啊！ “两位，打个商量怎样？要是我们今日个能逼退道门，就给我第四门一个机会，落户青邑！”我眼眸里异芒闪动。 没有不识抬举的让佛玄给出地盘，而是退出了一步，让他们给个机会，要了一个认可！只要踏出这一步，这青邑我第四门是入驻定了！ “嘿呀！小友这是说什么胡话！那清虚子老儿就要把我等命留下，还开这种玩笑！”松鹤急声说道！ 苦清现在真的苦，脸色难看的说道，“要是能逼退清虚子一行，老衲绝对不为难第四门！” 松鹤补了一句，“我也是此理，可是说这些有个屁用！保命要紧，绝对不能让他们结阵，否则我等就完了！” “正是此理！”苦清表示赞同！ “二位！二位！听我一言如何！别急！急个屁啊！”我说了一声，这两老头心都是焦虑的。 “不急不行，小友年岁小，是不知道识境的恐怖，别看我和大师入境，可根本撑不过十招，照我说的办！”两人相视点头，完全忽略了我的话！ “小子不才！不日前刚踏入识境！” 第二百零八章 兄弟们，干他！ “老和尚！我们走…”松鹤牙梆咬起，话没说完，木然的看着我，音量拔高，犹如公鸭啼叫，两只手扶住我的肩膀，“啥！你说啥？说了个啥？” 苦清看上去镇定很多，但是颤抖的躯体出卖了他，“你…你说的是真…真的吗？” “我说！我是识境！听不到吗？”我懒洋洋的说道。 “识…识境？真的？”松鹤把我摇了摇，我特么又不搞基，这老玻璃还贴那么近。 我嫌弃的看了他一眼，“那个老东西我来对付，两个入境两个初境交给你们没问题吧！” 松鹤手一松，近乎必死之局就这么破了！苦清大手在戒刀上面抚过，闪过阵阵金色的禅光，他们知道我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当然选择信服！ “有言在先，我不一定打得过那个老东西，拖住应该没问题。”我沉声道。 苦清宣了一声佛号，“还是不容乐观，我们帅的数量不如他们，司也是！” “正是如此！我们不能自己走，那些跟了我们的人同样不能丢下！”松鹤喜色逐渐收敛，看着自己带过来的人，还是狠不下心。 清虚子气定神闲，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面，和他身后的人一同虎视眈眈，觉得能够稳稳的吃下我们！所以并不着急！ “讨论好了吗？讨论好了我们就开始吧！我会让你们死的好看一点的！” 松鹤神色一凛，输人不输阵，“清虚子师兄想必又精进了不少！不知可否让我们一手呢！” “这不是切磋！”清虚子陡然站起来，气势往外放，脸上的胡须都开始飘舞，松鹤与苦清都被这气势摄住，努力不让自己被动，其余人更加不堪，薛墨身后的几人更是跪倒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破！”我轻喝一声，那股气势应声而散，所有人的身形都微微摇晃，不过最后还是定了下来。 清虚子面色一沉，“小家伙，凭你这一手，足以称为年轻一代第一人！我龙虎山首座也比不了！” 我施施然的上前，“我可没那么足的底气，那些家伙不知道藏了多少东西！老家伙，我们玩玩？” “嘿！识境又如何，识境与识境之间也是有差距的！” “你带他们退后！这场斗争普通人肯定无法插手！”我冲薛墨说道，薛墨点头，自己几斤几两他自己知道，现在的手段也仅仅是靠那诡异的眼眸！ “我把他们安置好了就过来！反正我死不了！”薛墨抽身离开，没多少人理会这些普通人的离开，清虚子同样没有注意。 可是高明不同，他对薛墨的身份还是怀疑，凭借他那宁可杀错不可放过的性子，肯定不会让薛墨这么轻而易举的离开。 直接飞身而出，手无存铁但是风头一时无两，“拦住他，别让他走了！”一声巨吼成了这场乱战的开端。 “你的对手是和尚我！哪里走！”苦清往地上一踏，如同一匹野牛，横冲直撞的阻隔在了高明之前。 戒刀扬起就要往下劈，高明哪里敢硬抗，身子灵活的往边上一闪，戒刀落空！可是追赶薛墨的速度就落了下来！ 薛墨阴沉的回头，“你们快走！事情已经超出了预料，他们的目标是我！” “不！薛少不走，我也不走！”魏燃倔强的回应，王零虽然不说话，但是凝重的脸色说明了自个的态度！ “你们甭墨迹！他们杀不死我！你们死了就没了，快走！”薛墨二话不说把他们往外推！ “清虚子师兄！别让那人跑了！一定不能让他跑了！”高明一道符箓甩过去，赢得了一丝空闲，抓住机会又大叫道。 清虚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看到高明这样，手一挥，两个精锐弟子出列，抽出玄铁剑，直指薛墨！ “魏哥！咋整！”王零迟疑，又看到自己带来的人已经不堪重负，自己举棋不定。 魏燃牙一咬，“我们走，留这里只是累赘！”不甘之色写满了他刚毅的脸！说完头也不回的往外面冲！ 薛墨见状欣慰一笑，转过头看着如同死神一样的两个龙虎山精锐弟子，全是不屑之色！ 天不塌，地不倒，他薛墨就不会死，只要他不死，说明他的对手就会死，他弱没错，但是他有大啊！ 瞪谁谁死，除了魏燃这样的奇葩，谁又能抵抗？天地之威的折射又是那么容易破解的？ 所有人都找到了自己的对手，由于人数上的弱势，我们这一边被压着在打，而且被压制的很惨，松鹤与苦清两个一人就要对待两个帅，其余的司也差不多，基本让都是一对二，肯定坚持不住！ 我和清虚子都没动，高手过招容不得一星半点的分心，况且清虚子这种积年老怪物，虽说没有踏入不可知的地步，但是不容小觑。 “小儿，现在收手，我就当你没来过！如何？”清虚子继续蛊惑，或者说他想不费吹灰之力的得到青邑，我就是他眼前最大的障碍，越拖就对他越不利。 好不容易抓住把佛玄两派一网打尽的机会，时间一长，等佛玄反应过来必定要开始铺天盖地的反扑，就算道门也要掂量掂量，所以这难得的先机丢不得！ 我嗤笑道，“你活这么久是越活越过去了？这么好的机会我第四门会放弃吗？” “哼！执迷不悟！”清虚子并没有一点让小辈的概念，左手两指并合在一起，伸入自己嘴里狠狠一咬，径直往眉心一点，“大德天尊，九霄雷尊降临！” “轰隆”一声，清虚子的头顶一道紫色光芒闪过，如同一条灵蛇钻入清虚子脑门，他的眼睛里也有了闪电状的标识，他信奉的尊神是那雷部众神的九霄神！ 道门以符箓请神之道闻名，每个人都奉有自己的神坻，但是只有到了帅才能感召，也就是所谓的请神上身！ 上次遇到的那个大力神和这九霄神那是完全不能比，不在一个档次，清虚子位列长老会第四没有一点实力说不过去！ 我不敢含糊，这老家伙刚上来就下狠手，没有一丁点试探的意思，雷神附体，纵雷之勇猛，万物辟易！寻常的手段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想都没想，身下的影子微微荡漾，一条条黑色的丝线如同抽针引线一般，向着周围蔓延，“影之道！灵须交错！” 随着我一声令下，那无数条丝线得到了指令，仿若女子的秀发，交相错落在一起，犹如黑色的溪流，但是又每一根丝线看的分明！ “嘭！”成束的影子须发炸裂开来，速度又胜了几分，直奔那身上还有电弧跳动的清虚子，四面八方包围而去，编制成了一个虚虚实实的牢笼！ “此乃，小道也！吾道门得神灵所钟，岂是而等能够忤逆？”清虚子双手合并，随后往后就是一拉，这一拉就拉出了一道电弧。 “雷引！” 万雷崩腾，以清虚子为中心，向着外边扩散，那黑色的影须蹭到雷霆就如同被火点着的头发，开始蜷缩！ “我的影须可没这么简单！”我勾动嘴角，嘴里念念有词，那影须开始一改颓势，奋勇向前。 雷电能够消磨影须没错，但好比水和火，水能浇灭火，但是火照样能够蒸发水！只要量够，没有绝对的克制！况且雷电并不是我影子术法的克星！ 我和清虚子就这么僵持不下，谁都讨不到好，那些人同样胶着打，我们这边已经出现了伤亡，而道门的人却完好无损！ 不，不是完好无损，薛墨那厮居然磨死了一个龙虎山弟子，只是样貌有够凄惨，身上全是道道，我亲眼看到薛墨被那人卸下了手臂，可是不出一时三刻，居然又长出来了！ 虽然薛墨杀不死，但是那伤痛却是实打实的！ “叮！”“叮！”“铛！”“铛！” 来了，终于还是赶到了，这叮叮当当的声音不是肖家赶尸铃又是啥，我以前也有一个只是给了肖然！ “我的人！来了！”我大叫一声，响彻整个酒吧！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薛白这家伙狂笑三声，把脸上的血一抹，“兄弟们！援兵已到！干死他们！”说着就往剩下的一名龙虎山弟子身上扑了过去！ 第二百零九章 杀个痛快 “肖家肖樊来迟！请门主勿怪！”清竣老者手持铜黄铃铛，用力一震，‘叮当’声经久不散，白雾开始在门廊充盈。 ‘踏踏！’‘踏踏！’ “阴人借道，阳人回避，要避不避，阁下自理！”肖樊拖着浑厚的嗓子唱出了这赶尸一脉数百年的号子！尸气缠绕之下竟衬的呐喊愈发的高亢！ “踏踏！”“踏踏！” “邪尸出，百圣避！肖家赶尸行！行尸！给我出！” 一袭黑袍的干尸自白雾中飞窜而出，脚上弹跳力惊人，一跃而起，直接落去战场之中！ 高明咬牙切齿，脸色一拉，“湘西肖家，来的真及时啊！”他手头上的攻势也没有减缓，和另一位帅把苦清压着打！ 苦清喜色泛起，多一个帅就多一分力量，况且肖家人来的并不少，说不定这次真的能把危机化解，甚至是将道门逼退。 他狰狞一笑，转守为攻，戒刀的锋芒再次透体而出，苦清真准备拼命了！暴喝一声，不再保留体力，尽情展现自己蛮牛一般的体格，居然来了一轮反压制！ “龙虎山，杀龙虎山的人！”我一声大吼，那呆滞的行尸猛的把两只手齐出。 湘西肖家和龙虎山也是死敌，根本就不用提醒，也能找到哪些是龙虎山的人，大长老的行尸横冲直撞马上就找到了目标，和松鹤并肩在一起，一同抵御那龙虎山的两个帅，倒也是势均力敌，打的上下不分！ “肖家子弟，随我出击！”肖樊大叫，那廊口的雾气四散而开，露出里面的人踪，足有四列，大长老在最前面，后面是四个司，看来肖家这个沉寂已久的大族厚积薄发，在龙脉喷薄之际得到了天大的好处！ “踏踏！”“踏踏！”又一阵整齐的步伐，尸群人群同时混了进去，根本不需要人的多余指示，这是一个大族子弟该有的素养！ “清虚子道长，现在如何？”我那影须一收，在我两臂之上盘桓，清虚子的雷霆也没有消散，但是不再具备攻势，冲着我一笑，扫视战场。 “你第四门人马来了又怎样？还是我道门占优势！”清虚子有恃无恐，他说的没错，一个帅就能改变战局，而且任何一方失去一个帅都会足够心疼！照目前来看，道门还多出一个！ 但，紧紧也是目前而已，肖家来了，其余人还会远吗？ “叔！我来了！”一听就是肖然，拼了命的往里面冲，后面一道魁梧的身躯横冲直撞，已经把肖然甩了一大截！ 银色的身体，正是久违的银甲尸！裸露而出的獠牙尽显他那嗜血的喜悦，身为好战分子的他已经在彼岸憋了好久，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杀个尽兴怎么可能满足！ 银甲尸并不需要多做吩咐，本来就和我心意相通，这么近的距离当然能够把命令传达。飞射的身体往一个龙虎山精锐弟子而去，那人见状立马舍去自己的敌人，扬起玄铁剑用力横劈而去！ “刺啦！”火光四溅，但是对银甲尸没有一点影响，银甲尸停下脚步抬头，一声咆哮把那龙虎山弟子震得手足无措，龙虎山弟子不管三七二十一双手握剑，死命的又砍了几刀。 银甲尸凶性被激发，手爪伸出就抓住了黑色的玄铁剑，往后一拉，龙虎山弟子不受控制的往银甲尸身上扑过去，银甲尸另一个手爪探出，直接插进了他的身体！ 那只抓住玄铁剑的手就是一松，同时插了进去！爆吼一声，自带的尸气蓬勃，又是“斯拉”一声，那人的身体就这样被银甲尸撕成了两半。 殷红而又温润的血液迸溅，不止银甲尸，周围的人同样也沾染到了鲜血，对这浴血的杀神避之不及！ “放肆！”清虚子大叫，手就要抬起来，银甲尸这做法实在是太血腥，看到自家弟子惨死，清虚子哪里还忍得住，就要把这具邪尸除掉！ “道长！你的对手是我哦！”我戏谑一笑，趁着清虚子失神的空挡，他的影子瞬间就落入我的掌控之中，一个巨大的暗影钉就要成型！ 清虚子当然知道孰轻孰重，他现在愤恨没错，不代表就能让他失去理智，只要他不傻就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 身形一转，手上快要成型的雷电没有对着银甲尸，而是对着我的魂钉，两相碰撞，雷电和魂钉同时消弭，谁也奈何不了谁！占不到分毫优势！ “高明！拦住那具邪尸！”清虚子大叫一声，可是并不需要高明去拦，邪尸就已经到了苦清的战团之中，刚才那个不过是开胃小菜罢了！ “道长！现在又如何？”我眼睛一眯，清虚子和我都不会贸然出手！ 清虚子深吸一口气，“小儿，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决断，我本以为已经高估你，没想到却是小瞧！” “多谢夸奖！” 肖家带的人不少，加上佛玄本来的人手，虽然死了几个，但是道门同样有消耗，居然势均力敌！陷入了持久战！ “打个商量如何？”清虚子缓缓开口，浑浊的老眼冒着狐狸一样的光芒，阴险狡诈！ “道长，您说！”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清虚子叹道，“你我联手如何？将佛玄清理出去，二分青邑？” 他拿出的条件确实诱人，二分总比四分强的不知多少，但是让我和道门做这样的交易，我不可能答应！ “你是不是傻？你真当我三岁小孩？第四门没你道门那么大的能力，也没有那么大的野心！省省吧！”我轻蔑的说道，寒芒直射清虚子，“道门是什么货色我们心里跟明镜似的！与虎谋皮也不为过！” 清虚子一时语塞，但是这样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看着我第四门和佛玄铁了心站在一起，他哪里不慌。就是我第四门这个不速之客让时局变得这样混乱！ “雷霆九霄落！”清虚子见劝我不过，咬了牙就朝我发动攻击！我丝毫不惧，迎面而上，先前盘旋在手上的黑影如同两条在空中飞舞的蛟龙，交错而行！ “孙师弟！”高明一声嘶吼，听到后，清虚子突然把身体和我拉开，往高明那里看过去，高明此时像是一只发狂的野兽，虎视眈眈，浴血而战，银甲尸和苦清两个擅长肉搏的存在压着他打，可是另一个帅不见了！ 不是不见了，而是倒在地上，再也醒不过来，身上看不到任何伤口。 “谁！是谁！给我滚出来！”没有人回应高明，回复他的只有苦清开过光的戒刀和银甲尸的獠牙与利齿！ 高明这一声让道门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压根就没想到暗处还有敌人，这种敌人比明面上和他们分庭抗礼的人还要可怕，没有人希望死，更没人希望自己死的不明不白！ 清虚子的脸色阴沉的快滴出水来，但就是不敢再出手，毕竟我就守着他，“还有人？” 我气定神闲的笑了笑，“我说我只带了这点人吗？可笑！” “第四门是要和我道门开战？希望阁下想一下后果！”威胁之意赤裸裸，清虚子眼睛都快喷出火来，那个帅的倒地就像一个前奏。 没过多久，他所带来的精锐弟子也开始倒地，还是死的不明不白，就连正在对战的人都没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就倒下了！ “开战？不是你道门挑事在先？何况你们是和我们三方撕破脸皮，我第四门不见得怕你们！成王败寇，没什么好说的！要是我不是识境，说不定就栽你手上了！”我冷冷笑道！ “好！好！好！”清虚子身体里的鲜血都要逆流，雷霆更是斯拉作响，要不是对我有所忌惮，说不定早就变作雷神在世，来一场狂轰滥炸！ 我摆出架势，清虚子这厮难免不会狗急跳墙，如若做殊死搏斗，拼了命来和我干仗，我肯定招架不住，哥这么年轻，怎么想过和这老东西同归于尽？划不来！ 可没想到清虚子不仅没有发动攻击，反而全身气息收敛，所有的雷霆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消散在空中，从哪来的又回到了哪去！ “够了！” “够了？”我诧异，这老家伙什么情况，随即转念一想，这是在认输投降？ “老夫认栽！想我纵横这么多载，没想到最后会栽到你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娃娃身上！”清虚子恶狠狠的说道。 我眉毛挑动，“你什么意思？这就是你投降的态度？现在是我方占优势，凭什么放手？” “噗通！”和松鹤对战的一个帅也倒地不起，大统领挑的对手不错，都是那些刚入帅的修者，可能是准备先弱后强。在这混战之中，三杀门的杀手可谓是如鱼得水，谁还有更多的心神把注意力放在这些暗夜行者身上？ 清虚子轻声一喝，空爆之身突兀的响起，“我小瞧了你错，但是你也别小看老夫的狠厉程度！” 我眉头一皱，确实没有想过和这些人死磕到底，主要是清虚子这个老家伙太过难缠，我还不想和他拼命，没到那种地步！主要是对谁都不好，我也不可能去做那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都住手！”我把手一扬，高声叫道！战团又恢复了沉寂，只留下现场的狼藉和那冲鼻的血腥味让人作呕！ 第二百一十章 停战 所有人都面面相觑，但又没有半点放松，苦清头一扭，他怕是杀红了眼，恨不得除高明而后快，“掌舵的，这是何意！” “为什么不乘胜追击！”松鹤急声说道，很是不甘！ 但是没有我的决断他们又不敢出手，毕竟是我第四门扭转了战局！这里我才最有发言权！ “到这里就结束，你们还想怎样？”清虚子又给那两人施展威压。 随后面色难看的环视自己人，当发现已经减员一半，剩下的也大都负伤时，老脸都皱成一团，第四门的攻势太过猛烈，让人防不胜防！ “哼！清虚子老匹夫！这事没完，我玄门定让你血债血偿！”松鹤不善的说道。 他的人死的就剩一个了，肯定不舒服，同样有着一腔怒火发不出，当时不逃跑就是因为不想丢下自己的人，结果还是落得这番下场！ 清虚子对松鹤的话置若罔闻，头颅轻轻抬起，也是怒火中烧，挂了这么多人，还包括两名帅，就算他是位高权重第四长老，也担不起这么大的责任！肯定少不了一番处罚，他心里在滴血啊！ “清虚子师兄！这事不能算了！”高明咬牙说道，身上法力波动都没散去，还想继续出手，不是他鲁莽，而是他受不了这个刺激！ 薛墨虽然看上去有些凄惨，但是中气十足，“你们道门还想怎样？我能窥视你们人的记忆，根本就是准备栽赃嫁祸给第四门，自己作壁上观！” “好啊！”我猛的一惊，狠狠地看着清虚子，这些人真的是好深的算计！ 清虚子苦笑，仰天一叹，“是又怎样，到头来还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老夫做梦都没想到第四门有这种独注一掷的魄力！这应该是第四门大部分力量了吧！” “好啊！好的很呐！大势当前，汝等居然还敢来这样的算计，和尚我定上报，等待决断！”苦清沉声说道。 “师兄！”高明又冲着清虚子叫了一声！ 清虚子把高明一瞪，我左手看似无力的摆动了一下，身下的暗影再次泛起阵阵涟漪！ “你给我闭嘴！就是你传假消息，让吾等损失惨重！等待长老会裁决吧！”清虚子眼睛一闭，晃悠悠的说道。 高明一个踉跄，险些栽倒在地上，这是清虚子翻脸不认人啊！要拿他出去顶缸，而且他还无法拒绝！ 到底最后还是被做了一颗棋子，随时都可以抛弃的那种，想象中的奖励没有，反而惹上了一身骚！ “道长，打个商量怎样？”我学着清虚子的语调说道。 清虚子错愕的看着我。 “也没什么，我看高明这么可怜，还是死了算了吧！”我微微一笑，清虚子大骇。 眼睛睁大，目睹了高明坠落于尘埃之中，出手的正是已经显露身形的大总管！ “小儿！你欺人太甚！”清虚子暴怒，雷弧直射，被我轻而易举的接住，笑嘻嘻的看了一眼清虚子，又看了一眼高明！ “别动手啊！我可帮你忙了呢！这人敢谎报军情，肯定罪该万死啊！” “你…你…气煞我也！”清虚子脚一跺，我这么做也是有些冒险，可我就不想吃这么个亏！也咽不下这口气！ 道门敢摆我一道，我哪有不还回去的道理？杀高明无疑是一石二鸟之计，高明一死，一个入境的帅就这么没了，龙虎山肯定心疼。 再一个就是清虚子这老匹夫不是要拿高明背锅？我特么让他没背锅的人，裤裆里糊黄泥，不是屎也得是屎！来一个死无对证，最后的罪责还是要落在清虚子身上！ 他们不是很嚣张？听说还把掌教一脉压了下去，我看他们一次性死了这么多人，还怎么压，还拿什么来压！给我继续内斗去！妈卖批，敢阴我，没门！ “清虚子道长，咋的了？没事吧！消消气，消消气！”我眼睛一瞪，装作慌乱的样子。 清虚子最后还是忍了，“古柏！过来！” 古柏是最后一名帅的名姓，害怕我再次暗中下黑手，可是我也没那个能耐，先不说我要牵制清虚子。 再就是别看大总管杀高明那么容易，不过是抓住了高明被当棋子丢出，心如死灰的那一瞬间而已，否则哪能一击得手！大总管也不过是个新晋的帅罢了！ “清虚子道长？怎么说，要不要好好坐下来谈谈？”我玩味的看着清虚子说道，他的人都在他后面聚集，只可惜不再雄赳赳气扬扬，个个跟斗败的公鸡一样抬不起头！ “道门必须撤离青邑！”苦清坚定的说道。 松鹤和苦清向来一唱一和，“对，滚出青邑，既然敢坏了规定，这里已经没有你们的一席之地！ 你们的地盘由第四门接收，苦清大师有意见吗？”他扭头问道，苦清点头称好！他们这是画了个饼给我，不，不是画饼，就是吊了个饼在我面前！ 只要我同意，青邑五分之二的地盘就是我的了，看似唾手可得，但实为烫手山芋，这些老家伙为什么总觉得我是那种做事不经过大脑的小毛孩？我看上去有那么傻？ 青邑是他们的地盘，高明现在挂了，也就他们两对青邑最为熟悉，说是把道门排挤出去给我五分之二，实则把我当枪使，等那道门退让，我第四门不任他们拿捏？ 肖樊一步踏出，“门主，不可！”都说人老成精，他肯定也看出了什么端倪。 我手一扬，让他先退开，“清虚子道长怎么说？你同意吗？” 苦清和松鹤两人对视一眼，不明所以，我拿这事问清虚子又是为哪般！ “呵呵，掌舵者自己拿主意罢！何必问我这个敌人？要知道你第四门可是杀了我道门不少人，常言道血债血偿，如何收场？”清虚子微微愣了一下，看上去像任人宰割一样，不准备发表自己的意见，但肯定有自己的算计。 我冲着清虚子一笑，“道长哪里话呦！常言道以牙还牙，我们扯平怎样？再常言道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化干戈为玉帛如何？” “好一副巧嘴，老夫都快被你说动了！” 我嘴角上扬，“我只说实话！” 清虚子对着那两人看了一眼，“别把人家当弱智来耍，除非你们想和我一样的下场！” 松鹤与苦清皮笑肉不笑，“哪里话，哪里话！” “怎么个章程我们拿个主意怎样？有言在先，人欺我，我必还，不要以为第四门是泥捏的！” “老夫可是见识过了！第四门没那么简单啊！” 我和清虚子看似一唱一和，但这老东西没安好心，就想往佛玄这两人心里插根钉子，不想让我好过！ 但是我有薛白薛墨在手，谁输我都不会输！这也是我底气所在，而不是所谓的第四门实力，那东西现在真拿不出手… “对了，你们原来的协议是怎样的？”我问了一句。 “帅不可出手，有术法的不可参与普通人的争斗，最后说到底就取决于普通人的争斗！也是为了公平！”松鹤把公平二字咬的特别重，还有深意的看着清虚子，道门应该有什么暗箱操作！ “所以你们就尽情的招兵买马，有意无意的使矛盾激化？”薛墨笑道。 苦清缄默了一会，“就算你不这样做，有人也会这样做！最后都这样做！” 薛墨摆手，“以往过去就过去了，冤魂萦绕，煞气冲天的青邑不该存在！” “这位是？”清虚子这才注意到这个高谈阔论的人，联想到高明说要杀了他，于是问道。 可惜没人搭理，高明都已经嗝屁了。 佛玄的两人对薛墨的身份已经有了些许认同，窥探记忆已然是天地之威，更发现薛墨明明是个普通人，居然能在这场混战中不仅存活，好像还了结了自己对手，要不说没有天地眷顾都解释不通！ 第二百一十一章 条例 “那阁下觉得应当如何？”苦清沉吟一声问道，薛墨说到底是我这边的人，不管他是不是天地意识眷顾都得卖我一份面子！ 薛墨没有多说，“既然那个规矩延续了这么久，就按那个规矩来！反正用不了多久，罪恶都将被我荡涤！” 松鹤心头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又不能表露，很和善的说道，“道门到底该怎样处理！地区到底该怎么划分，先说清楚，我玄门的地盘不会让！” “阿弥陀佛，佛门的煞气也不够用！”苦清低声说道。 这两老狐狸翻脸不认人，也不想一下刚才是谁救了他们性命，一点都不领情。不过我也是心里吐槽一下，他们无可厚非，煞气是个好东西，能够获取煞气的地盘更是稀世珍宝，任谁都不会松手。 “我道门同样不会让！”清虚子硬气的说道，“古柏，以后你就留守青邑了！老夫明日就回龙虎山复命！” 古柏大喜，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最后留守青邑的肥差居然落到了他的手上。 “呵！你道门不走，第四门怎么办？”松鹤出言。 “我第四门自有打算，不劳阁下费心了！”主要目的仅仅是让三大势力不那么排外而已，本来是想搬出薛墨给他们施压，没想到以这样的结果收场，薛墨这一步子又可以留到最后做一张底牌！ 现在已经超额完成了所有的任务，三门的内部联盟支离破碎，别看佛玄像是穿一条裤子，不过是道门的压力还有我第四门这匹黑马做了粘合剂而已。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佛玄同样如此，只要有了那么一丝利益上的纠葛，肯定能马上翻脸。 苦清叹了一口气，“道门还想死皮赖脸的不走？和尚我咽不下这口气！要知道我的人已经死的一个不剩，培养几个司可没那么简单！” 现如今道门失势，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时机，没理由不抓住这个机会。苦清和松鹤心里跟明镜一样，道门肯定不会退却，但怎么也得割他一块肉！ “什么时候轮得到你们说话了？”清虚子眼睛一眯。 对跳出来的苦清没有一点好脸色，把苦清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怎么也是个识境大佬，更是龙虎山第四长老，何曾被人这样问责过？ 他把头一扭，“掌舵的怎么说？成王败寇，你的意见我听取，当然，不能太过！别逼我道门鱼死网破！” “呵呵！薛墨，你来说吧！青邑这边以后给你负责！” 众人齐齐把目光放在薛墨身上，他成了最终的决断者，众人的焦点所在，所有人故意都加重，他这一言能抵千金！ “我只要这个酒吧！” 静，吓人的静，薛墨的回答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任谁也没想到他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 “怎么？不行吗？”薛墨眉头一皱，很不爽的说道。 清虚子喜形于色，眉飞色舞，都已经做好了挨刀子的准备，压根没想到薛墨玩这么一出，“小伙子，有前途，我看好你！不错不错！” 苦清和松鹤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第四门出力最大，都只要一间酒吧的话，他们还要个屁啊！拼命的用眼神示意，想让我改变薛墨的主意！ 我耸了耸肩，“我没意见！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尘埃落定，清虚子心头石头落地，虽然人死了，但是至少还挽救了一点，煞气之源还没丢！对第四门入驻青邑就更没意见了！或许是他没把薛墨放在眼里！ 佛玄两派恨不得把薛墨吃了，损失惨重不说，被人摆了一道还没有发言权，只能把牙打碎了，往肚子里面吞！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玄门附议！”松鹤咬牙切齿，看的清虚子一阵舒心，“不过我玄门不可能就这么算了，道门等着我方的报复吧！” “我佛门亦是如此！风水轮流转，明天还不知道在哪一家呢！”苦清狠声道，又把手中的戒刀松了松！ “那，有必要签订一份协议！谁知道会不会再有这种事发生？”薛墨低声道。 清虚子嗤之以鼻，苦清和松鹤两人怏怏不乐，提不起精神，对薛墨这提议也提不起兴趣。 “协议？协议要是有用的话，道门就不敢冒大不啻来个围追堵截，栽赃嫁祸了！”松鹤委屈的跟个小媳妇一样，两头不讨好，和佛门一起都压不过道门！ 薛墨没有管，掏出了随身携带的纸笔，看得出早有准备，刷刷刷就是一阵写写画画，随后叼着笔，就着灯光仔细看了看！ “你看看怎么样？”薛墨把纸递给我。 我接过来一看，总共也就写了几条，第一条就是青邑的每一脉都只能留一个帅，其次是以普通人争斗为主，更是以青邑本地人为主，不得牵扯其他省市！再加上一些细微的条例，挑不出一点纰漏，薛墨肯定是早就做了准备！ “我没意见！”径直咬破了大拇指，就着血迹按了下去！ 松鹤眼巴巴的看着我，迫不及待的拿过那张纸，一字一顿的读下去，看的格外仔细，良久后把纸一放，手掌一拍，“这个够公平！我也同意！” “我没意见，只是这一纸条例有约束力吗？”苦清持怀疑态度，同样按下了手印！ 清虚子有些好奇，不过还是沉着的接了过来，看他那微簇的额头就知道他吃了亏，不过他胳膊再粗也拗不过大腿啊！何况这亏他也吃得起！ “道长，你是最后一个了！签还是不签就在你一言之间！” “你们都签了，老道哪有不签的道理！”清虚子爽朗一笑，也按了下去，薛墨会心一笑，快速把那张纸夺了过来。 “最下面那句话看了吗？”薛墨严肃的说道。 “看了，如有违者，天诛地灭！”清虚子复述道。 “恩，正是如此，不过还有一条就是在座各位不仅代表自己，也代表了宗派，违者不仅会死于非命，宗派气运同样会受到重创！”薛墨补充道！ 清虚子猛然站起来，“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是都说这条例无效吗？现在有效了！”我呵了一声，挖好坑就看着道门往里面跳。 苦清和松鹤先是一愣，立马狂喜，先前的阴霾一扫而尽，那些条例也是对他们有利的，“天意！天之意！妙啊！我看道门还怎么偷奸耍滑！” “你们…你们瞒着我什么…”清虚子恨不得一口老血吐出，看情况都不对啊！ “没什么，天地为鉴，我薛墨公证，此协议今日凌晨生效！” “嘭！”薛墨手上那一方白纸黑字像变魔术一样，燃起了金色的火焰，不消一时三刻，那纸就化作了青烟，没有留下半点尘埃！ 这一刻，所有在上面画押的人都有所感应，牵扯更深的就是宗门气运，也就是说这个协议是有效的，而且谁都担不起违约的后果！ “噗通！”清虚子又是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面，面如死灰，这协议可是他代替道门签订的，这锅可够黑够大！根本笑不出来，也压根没想到这普通的纸张构连了天地威能！ 佛玄两人弹冠相庆，恨不得立刻来一场庆功宴，好似这场战争最大的赢家是他们一样！表面看的确如此，在刚才条例情况下，不说占多大优势，但道门绝对比不过他们，而且第四门还是新来的，更造不成什么威胁！ 独独薛墨冷冷的看待这一切，煌煌之威在他身体上升腾而起，这一刻他就是天之代表，行使着自己的权利，“龙之下穴即日起就划分而出，谨记相关条例，天地威压不饶人！” 第二百一十二章 给老夫滚去上学 清虚子压低声音，“没想到你们最后还留了一手！我输的不冤，不冤啊！” “还请清虚子道长今日就回返龙虎山，不然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薛墨讥笑道。 “你们两别高兴的太早，下一个就轮到你们了！没想到最后第四门摘夺了胜利果实，而我道门成了最大的输家，可笑，可笑啊！”清虚子悲愤万分，可又无可奈何。 松鹤这时候哪里还听的进清虚子所说的话，只当他在做失败者最后的悲鸣，苦清也同样如此，他们现在心里爽啊！ 最大的一块石头也就是道门已经够不成威胁，还怕的了谁，只是两个老狐狸各自都隔开了一些，终究开始互相提防。 我把这一切都收在眼里，冷冷一笑，薛墨应该知道怎么做，而且对他赋予了足够的信任！ “老夫这就告辞！回去禀明这一切！”清虚子丧气的说道，满怀信心而来却接连受挫，让这个踌躇满志的老人内心无比的愤懑与无奈！ “您嘞！好走不送！”薛墨拉长声调，存心要气一气清虚子。 清虚子衣袖一挥，“即日起，我道门将对第四门正眼相待！江湖路远，人生漫长，赢了这一次不算赢，道门定要找回场子！” “随时恭候！”我沉声说道，对着清虚子拱了拱手。 这是道门认可第四门实力的信号，有好也有坏，谁人说得清呢！ “我们走！”清虚子高声道，龙虎山弟子再次列队，尸体也已经被带上，同时带上的还有那些已然无主的玄铁剑！ 有种说不出的凄凉之感，神色肃穆的龙虎山弟子怕是对第四门的仇恨值也开始上升，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锋，以第四门的胜利而告终！ “等下！”薛墨大叫一声，清虚子身形一滞，扭过头来。 “阁下还有什么事？” “把那人留下！” 清虚子点了点头，再次转身离开，薛墨所指的那人正是跟着一起过来的龙王，这家伙也是命大，混战之中不知道藏在了哪，得以保全。想要跟着道门的人一同出去，正尾随其后，可惜薛墨没打算放过他！ “不！不要！”龙王惊慌失措，夺路而逃，眼角就要跑到那后门之处，清虚子一脚踏出，“咔！”腿断了，他可不会在意一个普通人的死活。 “人，我给阁下留这里了！有缘再会！” “啊！不，不要丢下我！不！”龙王绝望的嘶吼，腿脚处的疼痛让他大汗淋漓，眼见最后一个道门弟子离开，他手足并用，想要爬出去！ 探出双手，“咔擦！”门关了！龙王心如死灰，失去力气的瘫软在地上，直到一双脚落在他眼前，他眼珠子才开始微微轮转。 “说了要把你交给王零！我不能食言！” “如此！我们也要离开了，发生了这么大事，应该给上面汇报一下！”松鹤请辞，苦清大概也是这个意思。 “那我也不留诸位了，以后就做了邻居，还希望二位照料照料！” “好说，好说！”两人笑呵呵的说道，“那吾等先走了！” 目送这些人离开，薛墨一脚就把那悬浮的死字踢了下来，转过头对我一笑，“你咋安排？” 我苦笑道，“第四门底蕴我压根不清楚，明面上的力量更是没有多少，如果肖家没有意见的话就留两个司在这里，然后留一队列影子卫！想必是足够了！” 薛墨沉吟一阵，“可以，不过帅你怎么也得给我留一个，镇场子还是要！” “肖然，你带银甲尸留下！”我立马说道！ “啊？我留下？有没有搞错，不留，不留，打死不留！”肖然头摆的跟拨浪鼓一样。 肖樊说道，稍加思索，“让然儿留下？还是我留下吧！” “就肖然，肖家还离不开大长老！”我当然有自己的打算。 这里的帅就肖樊还有大统领，他们两个不能留，镇守青邑就代表着轻易脱不了身，会严重影响两边的能动性，所以不加以考虑！ “别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瞧瞧你那德性，现在还是个目，懒成什么样？肖家二少，丢不丢脸？”我板起脸，肖然往肖樊身后缩了缩，肖樊还想说什么。 我手一挥，鼻子轻轻出气，“就这么定了，还保护人家仙儿，仙儿保护你还差不多！” 肖然瞬间没了脾气，仙儿那鬼言可是能够匹敌司，肖然却还在目打转转，不磨砺一下能行？还想整天游手好闲，做那花花公子？ “他就交给你了，还有这大家伙，力抗两个入境的帅都没问题！” 银甲尸仰头低吼，灵智以开的他当然知道留在这里比封藏在彼岸好的多，所以对这一安排欣然同意！ “大统领没意见吧！”我说道。 “得令！”大统领手一挥，他这次带了两队影子卫过来，一队是十二人，每个都是暗杀好手，看的薛墨两眼放光，恨不得把两队都留着。 “叔！”肖然闷闷不乐的叫了一声，我白上他一眼。 “跟着他好好混，别给我捅什么篓子，要是听到你在这不安分，我不把你交给虞滢好好调教调教！” 肖然浑身一抖，就是看薛墨的眼神有些不善，薛墨丝毫不在意，并没有把肖然当成什么麻烦。 “对了，你们都怎么过来的？” 肖樊道，“直升机，这些‘粽子’可没人敢载！当时正好与大统领一起，然后就一路过来了，然儿也是和大统领一起过来的！” “行，那捎我一程，把我送到上阳！”我低声说道，连夜赶回还是因为天晏所说的上阳出事了，刻不容缓，更不可能去等明天的飞机！ “不留几天？”薛墨问道。 “留个屁，完事了还留下来干嘛！这里就交给你了！” “行，你放一万个心！” ……………… 走下飞机和肖樊道别，大统领也带着另一队影子卫回返了京都，没想到师傅留下的一句话引出了这么多事，收拾心情朝外走去，来的时候也打过了电话，想必接我的车已经安排妥当。 彼岸！ 此时赫然已经快五点，天已经麻亮，但整个彼岸灯火通明，推开门进去，天晏正在大堂中来回踱步，惴惴不安，这老鬼操不少心，不知道等我等了多久！ “老家伙！我回来了！” 天晏急冲冲上前，后面跟着谢尧和叶开，“青邑那边的事如何？” “也不问问我怎样？差点没把命丢外面！”看着天晏老头这幅样子，恶趣味在心里升腾，就要吊吊他的胃口！ “老夫不想和你皮！快说，究竟怎样了？”天晏把两只手直搓，紧张的说道。 我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我人都回来了，当然是大功告成！叶开，给我倒杯水！” “你小兔崽子给我说清楚！”老头嘴都笑裂开了，相必是听我亲口这么一说，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青邑可是关乎着帅的产生。 叶开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师傅，水来了！”他东瞅西瞅，我把他头一拍。 “别看了，肖然在青邑！” “哦哦哦！命真好！”叶开撇嘴小声嘀咕着。 天晏把眼睛一瞪，胡子一吹，“恩？你说什么？就这么不想留在上阳？” 谢尧冲上去，把叶开这个口无遮拦的家伙一拉，“没啥，没啥，师傅，您听错了！”拼命的给叶开使眼色，叶开哭丧着脸避之不及。 “上阳怎么回事？”我把茶水往边上一放，神色肃穆。 天晏也没继续追问细节，笑容立马收敛起来，沉声道，“我感受得到异动！但不是很真切！造物主不再安分！” “您老有什么打算？”我腆着脸问道。 天晏深吸一口气，“浪够了就给老夫滚去上学！” “啥？”我整个人跳起来，这是个什么骚操作！ 第二百一十三章 更年期的女人 我急忙伸手把耳朵掏了掏，以为自己听错了，“上学？上什么学？” “没错，就是上学，造物主被镇压在哪里你知道吗？”天晏神叨叨的说道。 我回答，“知道，上阳大学下面，大学人杰地灵，才气镇压双管齐下，当初设计上阳大学就是出于这一层考虑。” “让你上学就是深入考察一下，如果大动干戈肯定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再加上西方好像有动作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才出此下策！” 我脸皮抽动，心存侥幸，“那也不一定非要我上学吧！而且现在不是放假？还没到上学的时候！” 叶开头凑过来，低声说道，“一些特殊班开课了，像你上次给我打电话，我就在上课，还是那个母老虎的课。” “要不，要不再换个形式，这…这上学…不…不太好吧！”我放低姿态祈求道，面色不太好看。 可是天晏这个老家伙就是想整我，而且是往死里整，去学校打探的方式那么多，偏偏让我装什么学生！ “不行！我已经沟通好了，这学你不上也得上！别逼老夫压你去上！”天晏阴笑，要说他提前没设计，打死我都不信。 不就是忙里偷闲的浪了几天？有必要这么怀恨在心？让我面皮不要跑去上学？ “哼！上就上，怕你啊！”我赌气的说道，“叶开，到时载我去学校！” “好嘞！”叶开这小子不知道期待着什么，感觉也没安什么好心。 天晏头一扭，“我再去补个觉，还有，谢尧也跟着去！就你们三了！” 谢尧大喜过望，“是！师傅！”和我完全两个态度，让我直把天晏恨的牙痒痒！ “师傅，干啥去啊！”叶开叫道。 “我回去睡个觉不行吗？” “这…这个…今天有课，上午八点到十点的！”叶开怯怯的说道。 我身体一滞，感觉头都大了，让我跟着一群小屁孩上课，不比杀了我还难受？虽然我也只有二十多点，而且面嫩，看上去不比叶开大上多少！应该没什么问题吧！我定了定神，咬牙回了一句，“到时叫我！” 该来的还是要来，或许躲得过今天，所谓是早死早超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啪！”关上车门，我浑身不自在，不过箱子还是没离身，一个小箱子而已，应该没人说什么。 叶开瞅了瞅后视镜，“师傅，你怎么没拿书？我记得把书放你桌子上在！” 谢尧这家伙很兴奋的把手上的课本扬了一下，《机械自动化设计》，这本书我确实见了，可是没在意，我又不是真的去上学，带什么书，“开车，不带了！” “可是…”叶开欲言又止，但又怕把我惹毛，瘫了摊手，启动发动机就走了。 “暑假开什么课？我怎么没见泠儿来上课？” “暑假修的第二学位，是外加课，全靠自愿，我家老头子就安不得我，放个假都要把我往学校里面送！”叶开无奈的说道。 谢尧眉头一挑，“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别提有多羡慕你，还能上学！” “要不咱两换换，我每天待彼岸，你就替我上学。”叶开笑道。 “嘿！我现在也去上学，和你换个屁啊！” “…………”叶开无言以对。 上阳大学到了，这里我也来过几次，不过这次走的门不是前几次来的那个，听说有四个门，这次是有正门之称的东门。 “果然！才气在逸散…”我面色一凛，把对天晏的碎碎念瞬间抛之九霄云外，那个老头果然没框我，真出事了。 “师傅，咋了？快些走，要上课了，今天是那个老巫婆的课！”叶开急冲冲的把车停好，看我正呆呆站立，上前说道。 “没事！走吧！”我木然的回应一句。 “师叔，走吧！”谢尧也在催促。 现在是暑假，留校的人并不多，况且七点多也算挺早，路上行人稀稀拉拉，叶开一看表，“快跑，要上课了！那老巫婆可是把我当作重点对象！” “你丫不是豪门子弟？还怕一个普通老师？”谢尧吐槽道。 “老巫婆不同，所有人一视同仁，在她眼里只有好学生和坏学生，谁犯她手里就完了！”叶开神色匆忙，每次都这样，早干嘛去了，硬是要找刺激，踩着点上课。 我眼睛一翻，“你这就是该！” 叶开哭丧着脸，“我不是怕师傅你去早了不自在吗？” “别扯没用的，跑快些！还有时间呢！”入乡随俗，这是师傅经常教我的，既然现在我身份是学生，那就要有做学生的觉悟。 “咯吱！”一声急刹，叶开率先在一个教室后门停了一下，我在中间，倒是刹住了，可是谢尧刹不住，直接撞在我身上。 “哎呦！” 叶开跌倒在地上，我在叶开身上，谢尧在最上面，叶开脸都憋红了，“起来！妈耶，快起来！” “哦！哦！哦！”谢尧回过神，麻溜的爬起来，我也慢悠悠的起身，反正压的是叶开，没有一点罪恶感！ “快去座位上，老巫婆要来了！”叶开回过头，潮红逐渐的褪去。 谢尧往叶开后面指了指，叶开突然觉得一阵寒意袭来，双目瞪圆，嘴里喃喃，“不…不…会吧！”机械般的回过头，一个如同山岳般的高大身形站在他身后… “叶开！叶同学，你刚才说了个什么？”女老师慢条斯理的用手抬了抬自己的金丝眼镜架，露出微笑。 叶开勉强挤出笑容，笑的比哭的都难受，“龚…龚老师，我说…我说我…我没迟到…” 龚佩点点头，眼镜上折射出寒芒，“叮铃铃！”急促的上课铃声响起，“算你运气好，快找个位置坐下！” “哎！哎！知道了，老师！”叶开整出一副奴才样，都不敢正眼看龚佩。 龚佩满意的点点头，把我和谢尧又看了一眼，没说什么就往前面走，叶开冷汗都浸湿了衣襟，也没发现他有这么怕我过！ “卧槽，大熊，你特娘的不提醒我！”叶开坐到最后一排冲着一个小个子男生小声说道，畏惧的瞅了一眼龚佩。 大熊笑的现在还没缓过来，眼泪都要流出来，“谁让你翘她的课？不整死你才怪，她在后面就是为了等你，我跟你讲，最好老实一点！” “啪！”龚佩把手上的书往讲桌上一砸，“上课了不知道吗？谁再讲话就给我滚出去！别说我不给你们留面子！同学们翻开书的第一百三十一页…” 大熊面色一正，叶开同样噤若寒蝉，整个教室一百多来号人，都被这个女人硬生生的逼成了乖宝宝，大气都不敢喘。谢尧这货入角色也快，同样的把书翻到地方。 我两腿一伸，往后面一靠，在想那造物主到底是什么鬼，还有上阳大学逸散的才气，讲道理应该很稳当才对，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真是天晏所说的西方那些人混进来了？ 想着想着，我是逐渐入了自己的状态，突然感觉有人在用笔捅我，是叶开那小子，我不满的瞪了他一眼，正想事情呢！打扰我干嘛！ “师叔！师叔…”谢尧也小心翼翼的在叫我，我猛然回过神。 “靠墙角的同学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呢！能不能请你把我刚才的问题回答一下！”龚佩站在讲台之上，面色阴沉的看着我，显然我是犯了她的大忌。 我两眼茫然，眉头皱了皱，挣扎半天，最后还是站了起来，我记得学生上课回答问题都要起身的，“不知道！” “哈哈哈哈！”哄然大笑，叶开和谢尧却笑不出来，叶开更是把书上做了记号，放在我的身前，可我就是不想念！ “笑什么笑，都不准笑！”龚佩怒喝一声，把书放了下来，死死盯着我，“这位同学，请把答案说一遍！” “师傅，这…这…这里！”叶开也急的满头大汗，拼命的用笔给我指。 “叶开，你给我站起来！滚出去！让你回答了吗？滚出去，有没有一点纪律！” 我头一抬，饶有兴趣的笑看着龚佩，一字一顿的说道，“你让谁滚呢？” 第一百一十四章 老师 龚佩眼睛一横，全班学生都转过头看着我这边，叶开把脸都捂了起来，这才上课的第一天，更是第一节课，就出了这种事，简直不忍直视！ “同学，你很面生呢！是我们班的吗？”龚佩缓了一口气，施施然的走过来，在我边上站定。 叶开连忙在口袋里面翻找，“老师，这是他的证件！” “宋小涵？交流生？原来从开课到今天才来上学，难怪了！呵！”龚佩接过来冷笑。 “同学们自己预习，宋小涵你跟我出来一下！” “哦！”我淡淡回应，努力的压制住自己，怎么说这里也是学校。 说到底还是自己太冲动了，希望还有一些回旋的余地，不过看龚佩这架势，估计是不能善了。 哪想龚佩神色内敛，深吸一口气，没有我想想中铺天盖地的攻势，反而语重心长的说了一句，“同学，你让我很失望呢！” 我愕然抬头，眉头一皱，叶开那些人畏惧如洪水猛兽的老师是这样的？不是靠那坏脾气和什么都不怕的性子？ “什么意思？让你失望？” “我是老师，做的是教育，你是学生，学习是天职，你父母把你送来上学是让你学点东西回去，而不是胡闹的！ 你就不能珍惜学习的机会吗？知不知道有多少孩子上不了学？你这是在浪费资源！”龚佩目视着我沉声说道，颇有一番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看我没什么反应，我也确实听的一愣一愣，她又接着道，“算了，到时你就明白了，别再犯到我手上，小心我手下不留情！” 我呆呆的站着，这怎么和我想的不同？ “师…师傅…”叶开的脑袋从后门探了出来，怯怯的说道。 龚佩头一扬，脸色一板，“不是让你们预习吗？你跑出来干嘛？” 叶开一个哆嗦，畏畏缩缩的走过来，“我怕出事！”然后讳莫如深的看了我一眼，他担心我控制不住。 “能出什么事？回去吧！”我手一扬，深深地看了龚佩一眼。 “哦！哦！哦！” 龚佩又对着叶开弯下了腰，“叶开同学。你不来我也会找你，刚才是老师冲动了，向你道个歉！” “没事，没事！”叶开伸手挠头，嘿嘿直笑。 “叮铃铃！叮铃铃！” 看着龚佩出去，我把刚起身的叶开一拉，“那老师怎么回事？雷声大雨点小？” “她？怎么说呢！是个好老师，所以我才怕她，比起说怕，更应该是尊重吧！”叶开这小子难得发出这种感慨，“不止是我，全班都这样的！虽然背地里叫她老巫婆，实则敬爱有加！” 谢尧笑嘻嘻的说道，“难怪了，我就说叶少居然也怕老师？” 叶开上去就把谢尧后背一拍，“怕老师很丢脸吗？妈卖批，我让你笑，让你笑！”两人扭打在一起，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 老师？教书育人？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龚佩究竟有怎样的故事我不知道，但清楚她一定做过一些让这些熊孩子敬佩的事情，能把叶开折服的人可没多少！ “叶开，送我回店子里！” “不回彼岸吗？”叶开问道。 我摆了摆手，“今天应该只有这一节课吧！好久没回去了！” 叶开没有拒绝，晃头晃脑的跑去开车，第一天上学感觉还不错，特别是这个叫龚佩的老师让我印象特别的深刻，深刻到让我想到了师傅… 推开门，一股尘烟迎面而来，确实好久没回了，加上房子的采光不太好，已经有了一股子霉味。 第一件事不是进屋子，而是拿出了那串铃铛挂上去，既然回来了，哪有不做生意的道理，师傅不是也说了让我多收影子吗？不管怎样师傅的话还是要听。 打发走叶开，等收拾好已经是晚上了，换洗一身衣服又给阎罗大老爷上了几注香，这么久都没供奉，不知道这位有没有微词，当然这也是我自己心里小小的调侃罢了。 “师傅，要上学啦！”今天的课也是早上的，是龚佩的课，难怪叶开一清早就跑过来大喊大叫。 我朝着他一笑，“我的书带来了吗？” 叶开拿起那本《机械自动化设计》对我拍了拍，我欣然上车，虽然听不懂龚佩讲什么，但是该有的尊敬还是要给她。 昨天她既然没有向我发难，所以我也不能太给她难堪。 “师叔，你今天咋的了，不仅让我们提前一点到，还特意交代把书给你捎上！哪根筋搭错了？” “你丫会不会说话，你筋才搭错了，师傅做事总有他的道理！”叶开一边开车一边反驳道。 我没有多说，在书上面摸索了一阵，“因为我想起了我师傅！” ……………… 龚佩貌似每天都到的很早，不同的是脸上带了些许愁容，很微妙，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她应该是不想带情绪来上课！ “宋小涵！宋小涵同学来了吗？” “到到到！我师傅来了！”叶开慌乱的举起手。 龚佩对叶开的另类称呼并没有说什么，又是招牌式的把金丝眼镜抬了一下，瞅见我桌上的书本又对着我点了点头，“同学们把书翻到一百四十三面，我们今天要上的是……” 这节课虽谈不上太认真，但她讲的东西我都有看，到了这种境界，一心多用小问题而已，不花一会就下课了！ “嗨！龚老师好！”去开车的路上叶开眉毛一挑，笑嘻嘻的冲着龚佩打了个招呼，龚佩正骑着一辆看上去很老旧的女士自行车，转过头示意了一下，就急冲冲的走了！ “嘁！你们学校的老师这么寒碜？车都买不起？”谢尧说道。 上阳大学可是全国有名的学府，听说龚佩更是拥有着博士学位的海归！工资待遇肯定差不到哪里去，这骑一辆自行车就说不过去了！ 叶开把谢尧一瞪，往龚佩远去的方向遥遥望了一眼，“你不知道就别说！再说龚老师坏话小心我揍你！” “还揍我，打的过我吗？”谢尧还嘴，又看到自己小伙伴很较真的样子，立马改口，“我不说，我不说行了吧！” “今天还有课不？”我问叶开！ 叶开想了想，“下午两点还有一节，专业英语，还是个外教老师，听说是刚来的，他的课挺有意思的！”叶开眉飞色舞的说道。 我心里不由一惊，现在所有的细节我都不可能放过，外教？所谓外教就是来自西边那个国家，我们国家和他们一直有经济来往。称龚佩为海归也是因为她在那边进修过！ 定了定神，反正今天下午就能见面，也只是猜测而已，如果有情况的话天晏早就告诉我了。 但实际上他并没有提起过这个外教老师，那就是他还不能下定论，这个老师究竟有没有猫腻。 下午上课铃声响起，这个老师没有和龚佩一样提前过来，而是踩了点，铃声刚落就站到了讲台上面。金发碧眼高鼻梁，和我们华国人外表有很大区别。 西方人我不是没见过，所以没有太大惊小怪，这个老师看上去年岁不大，四十几的样子，听叶开说也是一个很有本事的老师！ “goodafternoon！”彬彬有礼的弯下身，露出标准的绅士般笑容。 “goodafternoonteacher！” “哎！这老师叫啥！还会讲洋文哎！”谢尧小心的凑过去问叶开。 “andre，安德烈！人家西方人不会讲英文难道说中文啊！神经！”叶开白了谢尧一眼，总算是找到了一个鄙视谢尧的机会！ 谢尧也不说什么，就听安德烈讲课。基本全程都是英语，我和谢尧不可能听懂，倒是这些上阳的高材生一直符合。这个老师对课堂要求不高，只要不捣乱干嘛都行！有人睡觉他都不管！ “恩？这个人…”我嘴唇轻启，好像没什么问题，就是一个普通的外教？但是这时间也太巧合了吧！准备回彼岸好好问一下！ “喂！下课了！”叶开把睡的跟死猪一样的谢尧推了推，谢尧迷迷糊糊揉着眼睛。 “下课了吗？” “回彼岸吧！”我整理一下东西，让叶开拿着，谢尧也拖着身体往外面走！ 下课是四点，还早的很，天晏老爷子也刚从大会的会场那边回来。 听这老头子瞎说有多累，其实就想让我们陪着他而已！每天过去走一趟，再回来就够了，真心是安不得我们这些后辈，但是又不敢乱说。 “上课上的顺利吗？昨天怎么不回来？还准备问你青邑的事情呢！”天晏慢悠悠的问道。 我把青邑的事情给他复述了一遍，这老家伙异彩连连，拍手叫绝，连看我的目光都柔和起来。 “那个外教有调查过吗？” 天晏先是微微一愣，随后释然，“查过，身份很干净，而且我亲眼去看了一下，看不出端倪，但是还没有排除嫌疑！” 我重重的把头点了下去，天晏的意思还是让我把这个人做重点观察对象，“还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吗？” “有！其实除了这个外教之外，还有一个科研团队，是在几个月前过来的！也待在上阳大学，主要的是我探寻到了异常波动！”天晏脸沉下来。 我把他一瞥，“你不早说？” “我不是怕你昨天怀恨在心，听不进去嘛！看你今天状态不错才说的！” “………………” 天晏这个老瓜皮！ 第二百一十五章 龚佩的求救 “需要我暗中考察吗？”我问道。 天晏脸上皱纹一展，“三杀门的杀手已经来了！他们比你更专业，你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就行，毕竟就你实力最强了！” 我了然，和天晏告别就回了剪纸店，现在有些后悔当初怎么没听师傅的多看点书。 记得师傅房间里面就堆满了，当时让我多看看，我不情不愿的，现在还是要去，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入夜，今天的天气不太好，就连月亮都已经被阴云遮盖了起来，挡的严严实实，透不出一点光芒，以至于外面仅仅靠着那年久失修的路灯提供点点亮光，让人走在着小巷子里瘆得慌！ 不管晚上有没有人或是鬼，反正我是准备恶补一下短缺的知识，特别是妖那方面，完全就是两眼一抹黑，实实在在的短板。 不过我没有开灯，就点了个小蜡烛，也是出于对特殊顾客的考虑，鬼物和我都不喜欢太亮的地方。 烛光轻轻晃动，还没有什么蚊虫敢往我店子里面飞，一屋子白色的纸人纸马都印上昏黄的色泽，独留我一人沉浸在典籍里面。 “咯！”“咯吱！”“咯…咯吱！”门扉晃动，烛火摇曳的更加剧烈。 “咯…咔！” 门开了，烛火在这一刻也熄灭，到底是来人的动作太大还是外面本来有风，我就不太清楚了。我清楚的是，有生意上门，缓缓起身，等着那个推门的人进来。 顾客就是上帝，不能有一点怠慢，这是作为生意人的原则。 “进来吧！”我低声说道，在黑夜里面弥漫，像地狱而来的呐喊，让来人心头一颤，迟迟不敢进来。 最后还是鼓足勇气，一步迈出，不是那种走投无路的人是不会找到这里来的。 “你…你是人？” 我看着来人有些诧异，“我是人！你为何而来，有什么委托？” 万万没想到来的人会是龚佩，那个大学老师，今天还上过她的课，晚上居然摸到这里来了。 龚佩来回张望了一下，但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都看不到，“能…能不能把…灯打开，我有些害怕！” “你先回答我的问题！为何而来！” “治病！救人！”龚佩把牙齿一咬，说到这里没有颤抖，有的只是坚决。 被黑夜吞噬的她很无助，根本不知道周围有些什么，小腿都在不停颤抖，这时她就不是那个课堂上激扬文字的女老师，而是一个面对不知名危险的弱女子。 “龚老师也相信鬼神之论？治病救人不应该去医院？” 龚佩没有注意我叫她老师，而是良久都没有说话，我看的到她那痛苦的表情，面部都开始痉挛，“我没钱！没钱去医院！” 说完这句话她就整个人像失去力气一样，两手捂面，“真的，我真的没办法了！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老公！有人说他是被鬼神所害！所以我才来的！” 我嘴角上扬，“你只知道医院医药费昂贵，但你知道我这里更贵吗？” 和她不过是点头之交，该要的报酬还是得要，我可没那么好心做什么义务劳动，不是我的风格。 “你要什么，你直说！钱没有，其余什么都行！”龚佩豁出去了，抽泣着说道，脑袋来回转动，想要找出我的身形！ “这可是你说的！我要影子，要你的影子就够了！”我用特殊语气诡秘的说道，龚佩整个人泛起鸡皮疙瘩，身体也不由的后退了两三步。 很安静，只留下了龚佩的呼吸声，“那我怎么才相信你能治好我老公！” 身为一个高级知识分子，龚佩显然保持着足够的沉着冷静，还没有完全的崩溃在这诡异的氛围之中。 “治不好不要报酬，治好了你得给我报酬，就这么简单！” “好！我答应你！给你影子，你救我老公！”龚佩立马应下来。 “把地址留下然后走吧！我明天过去！”我转过身去点蜡烛。 “建设路五十八号！” 蜡烛着了，陡然的亮光让龚佩的眼睛有些不适应，微微眯了眯，“啊！啊！鬼啊！” 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落荒而逃，转眼就消失在了街道小巷外面，只留下声嘶力竭的吼叫，又惊起几户人家打开等去查看… 我没有太在意，摇了摇头，走过去把门关上，继续开始看书，龚佩的来访在这一夜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喂！叶开吗？过来送我去个地方！” 叶开效率一如既往的快，只要是我的召唤，不管是在什么地方，不论做什么事情，都会弃之不顾。 “师傅，去哪！正好今天周末哎！是不是有什么好玩的事？”叶开兴致勃勃，“谢尧回天机观了，听说是要干啥子！” 我点了点头，应该是天晏的安排，“建设路五十八号！我们今天去那，接了个活！” “好嘞！”叶开没有多问，上阳一切他都了如指掌，是个称职的老司机。 叶开没有回头，“师傅你还记得我上次翘课吗？” “怎么了？”也就几天前的事，我让叶开去找天晏。 “我上次翘的就是龚老师的课！”叶开叹了口气，“本来没怎么在意，没想到居然告我老爹那里去了！渍渍渍，上次要不是替师傅你做事，我爸不拔了我的皮！” 我懒得听他东扯西扯，“有事论事，谁要听你的悲惨经历！” “我本来是准备在背地里整死她，也不想我叶开在上阳大混了那么久，还没吃过这么大的亏！但大熊告诉了我一件事，我就再没这方面打算了！”叶开砸吧着嘴说道，天天就知道满嘴跑火车，“师傅，建设路到了，下车吧！这里面要步行！” 所谓的建设路果然是‘建设路’，表面坑坑洼洼不说，还有很多石子填在洞里，以叶开那爱车如命的性子，让他把宝贝车往里面送不太现实。 “听说这里要被拆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样的租房区！”叶开忍不住吐槽。 “租房区？” “就是租房区，这里整片地方都是属于国家的，根本没有什么拆迁补偿，只是当年为了缓解一下住房压力，弄的一系列缓冲措施，你看，都没有几户人家在里面住了！”他还用手指了指，赫然大都门户紧闭，还有几个红漆刷出来的拆字晃眼睛。 真难以想象一个高校教师会住在这种地方，用手遮住阳光眺望一阵，“你知道我们找的是谁吗？” 叶开没心没肺的转头回了一句，“谁啊！有熟人住在这里？” “有呢！你跟我来就知道了！找一下五十八号！” “哎！师傅等等我啊！我把车停好！”叶开停好车追上来，跟着我一同到处看，整个建设路上都是小楼，统一的那种，很格局化。 就像一个城中村一样，周遭都被围起来栅栏，应该不日就会把拆迁的事提上日程。 “这，五十八号！”我停住脚步，叶开紧随其后。 “可是，师傅，五十八号是一整个单元啊！当年根本没有拆分！要一户户的敲门？” 我像看傻逼一样看着他，走上前，正有一户人家在搬东西，应该是搬家还是咋的，“麻烦问一下，龚佩是住在这里吗？” 叶开一听，眼睛都瞪圆了，刚想说什么，被我一把拦了回去！ “龚佩？龚老师吗？402！才刚搬来一个月！对了，见了她记得提醒一声，说这边不出三天就要动工了！让她尽快搬走！” “哦哦哦！好的，谢谢了！”我迈步上楼。 “喂！师傅，我们去找龚老师？不是接了一个活吗？难道是顺路？我们空手上去不太好吧！怎么着也得买点东西吧！”叶开想象力我无力吐槽，至于他所说的买东西，直接忽略，又不是去串门，买个毛线啊！ “别那么多话，跟上来就行了！” “402！402！是这个没错了！叶开，敲门！” “啊！” “让你敲就敲！” 叶开不太情愿的应了一声，臭屁的把自己头发摸了两下。“咚咚！咚咚！” 没等多久，门开了，龚佩与叶开四目相对，大眼瞪小眼，还是我到旁边咳了几声才缓过来。 龚佩嘴巴张开，虽然没想到会是我们，“是…是叶开和宋小涵同学啊！你们怎么来了？” “嘿嘿！有点事，然后就想着过来看看！”叶开直挠后脑勺，尴尬的不行。 “来来！快进来！进来坐坐！”龚佩起身相迎，“家舍简陋，别嫌弃啊！直接进来吧！不用脱鞋！” “哎哎！来的匆忙，没买什么东西，怪不好意思的！” “你们能来老师就够开心了，要什么东西！”在家的龚佩和在学校的她完全不同，对工作严谨，对生活热情，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吧！ 刚踏进门我就闻到一股中药味，很浓烈，在外面很淡是因为龚佩做了许多防护措施，什么空气清新剂，活性炭之类。可能是不想扰民，是个有高素质的人。 “你们怎么知道我家在这的！我记得我没说过啊！”龚佩倒着水问道。 “你昨天晚上告诉我的…” “啪！”她手中的水就着杯子掉落在了地上，浸湿她的鞋都没有在意，难以置信的盯着我，说不出话来… 第二百一十六章 磁 煞 “宋小涵，你是在开玩笑吗？”水杯都没捡，龚佩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轻轻的后退两步，整个人靠在后面的桌子上面，微微颤抖的身体昭示了她现在的恐惧。 叶开刚想起身捡那地上的水杯，一下呆住了，“晚上？什么？” “我接的那个活就是龚老师的委托！”我淡淡说道，“龚老师，对不对！我想我应该没有看错！” 龚佩又退了两步，迟疑的说道，“我不懂你说什么！昨天晚上我在家啊！哪都没去！” “真是这样？那又是谁说丈夫病了，怀疑是鬼怪作祟？”我来回走两步，瞅了几眼，“如果昨晚不是你的话，那就算了！” “叶开，我们走！”我把叶开一叫，叶开一脸赔笑，向着已经呆滞的龚佩点点头。 “龚老师，我们上来的时候有人说这边还有三天就要拆迁了！” 龚佩双目无神并没有反应，直到我带着叶开踏出门槛，“等等！你们等一下！” 我和叶开同时一滞，“龚老师还有什么事吗？今天的事我不会向别人说的，放心！” “不！不是这个！”龚佩惊慌失措，头颅来回摆动，“昨天，昨天是我，就是我！” 我走了回来，龚佩已经跪倒在地上，“协议同样有效，看你自己的意思！” “影…影子？师傅，你…” “恩？这是交易，本门的规矩！不会说变就变！”我瞪了他一眼，想劝我无偿帮忙，不存在的！ 叶开硬生生的把话憋了回去，给龚佩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我答应你！”龚佩虚弱的说道，把已然凌乱的发梢打理着。 叶开急了，连忙说道“龚老师，你失去影子，你就…” 龚佩手一摆，“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要救他，我心甘情愿！” “嘿呀！师傅你心肠怎么这么硬！”叶开还是第一次这样看着我。 我没有和他深究，沉声说道，“不是我心肠硬，规矩就是规矩，基本不容变更，如果出事的是你，我会无偿帮忙，因为我和你的因果早早纠缠在了一起，但是大多数人不行！” “叶开，没事的！”龚佩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我，迸射出名为希望的光芒，“本来我还有一些怀疑，鬼神之论终究不可轻言，现在我有的只有信服！” 叶开无言以对，眼睛里隐晦难明，嘴唇轻轻抖动，自己的情绪还是无法隐藏，我斜睨他一眼，“如果你自己能够解决，将不会这个样子！” 叶开身体一震，拳头从松到紧，指甲都快嵌入肉里面，“师傅，为什么我现在不能试！我可以的！” 轻蔑一笑，“我给你说这句话只是让你在修行上上点心，龚老师家的情况你能看出什么？你说说？” “额…”纵使太不甘，叶开还是丧了气。 龚佩就静静地听着我两说话，不知道想些什么，但还是知道叶开再为自己说话求情，感激的看了叶开一眼，“或许这就是命吧！”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龚老师这么善良！”叶开气的浑身抖动。 我把他肩膀一按，“镇定点！龚老师带我去看看情况吧！” 龚佩站起身，没有问太多，把我们往一个屋子里面引！ “这种情况已经有两个月了！”她叹了一口气，注视着床上躺着的那个男人，愁绪不断地升起。 房间不大，这个租房也仅仅是大概五十平米的一室一厅那种，房间就占了三分之一大小，应该是刚搬来还没有空闲整理的样子，大包小包放了一地。 一个小炉子燃着，不知道煮着什么，那股难闻的中药味就是从这里逸散而出的。 “这房子里好热！”叶开伸手扇了扇，到处张望。 现在正是酷暑时节，房里还燃了个炉子，也没有空调，仅仅有个大的电风扇对着吹，但丝毫带不来凉意，不热才怪！ 龚佩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把叶开一瞪，“少说两句！龚老师能把炉子熄了吗？” “可以！我这就去熄炉子。” “这炉子里煮的是艾草吗？”我眉头一挑，端午挂艾叶有辟邪的作用，至于中药味应该是其他的辅料提供的。 “是艾草！也是没办法的事！有什么不妥吗？”龚佩眉头紧锁，又补上了一句，支支吾吾的说道，“在你之前我也找关系请过一个上阳知名的术士！他给的方子！” “恩！是个有见解的人，如果他强行出手，可能他和令夫已经死了！”我沉吟一阵，到我手里的事情果然没什么简单的。 龚佩神经紧绷起来，随后又放松，吐出一口气，“你地址也是那位大师给我的，我就决定死马当活马医！” 床上的人看不出有任何，双目微微闭上，只是脸上有一丝痛苦之色，仿若做什么噩梦，但是身体不会动，而且人的意识也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与外界隔离，说的难听一点就是一个情况好点的植物人。 床头的营养液慢慢输下，没有任何阻拦的流入病人的血管之中，提供着微弱的养分，龚佩每次不经意看到床上人的同时，都会划过担心和心疼。 “医院不行吗？去医院看不了吗？分明就没有感应到任何鬼魂的气息！”叶开略微高兴的开口，这一发现让他恢复了些许精神。 这小子今天是铁了心不想让我收走龚佩的影子，不知道为何，要知道叶开和龚佩的关系也没有多密切，甚至是结过仇怨！ “医院！去过，钱花了不少，甚至花完了，但不见好转！身体机能也完全没有问题！”龚佩走到床边，用手抚摸自己丈夫的脸颊。 我冷笑，双手环抱，“让你好好看书不好好看，你自己瞅瞅他的眉心，看那里是不是有一个豆大的黑色圆点！” 叶开不死心，三步两步就跨了过去，龚佩退到了一边，把头凑了过去，神色一紧，瞳孔微缩，“还真有！” “死心不，医院看不好的！你再好好看看，他身子里到底有没有邪祟！”我玩味的说道，免得叶开还要胡搅蛮缠！ 叶开牙一咬，抽出一张符箓，“引！” 无风自动，无火自燃，叶开把符箓之尾捏在手中，绿色的火苗飘荡，但又不蔓延。 作为我的便宜徒弟，我当然要保证他的传承干净，也得知道他传承的修炼方式以及法则。 符是叶开能够使用寥寥几个符箓之一，也是最实用的一个，称为追鬼探邪符！主要作用就是探寻，找鬼找邪气，可以理解成一个放大镜的作用，把细微的气息放大！ “怎么可能！”叶开手一甩，火芒熄灭，惊骇的说道，“煞气入脑！居然还能存活？” “还说不说没邪祟？当你能力不够的时候一定不要靠肉眼凡胎！这是大忌！”我严厉的说道。 叶开吃瘪的同时也知道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就算再怎么不甘都只能偃旗息鼓，怏怏不乐的看着床上的人。 “宋…宋小…先生！明辉还有救吗？”龚佩心都要提到嗓子尖，生怕最后的一点希望都被扑灭。 “我要好好看看！”我眉头一锁，叶开说的话没错。就是煞气入体，而且是特别难处理的磁煞。 这几天刚好看到了关于风水的书，虽然我对风水不太精通，但是术法相连，一通则百通！并不影响我对煞气方面做一定粗略的了解。 形煞，味煞，光煞，理煞，声煞，色煞，磁煞。此为煞气七大类，因各种因素而真实存在，像天机观这样的道统才有更为精确的了解。 磁煞主要作用于人的脑域，是仅次于人灵魂的一个复杂而又精密甚重的构件，让这种煞最难破除！ 别看这煞气没有动静，实则是一个蜷缩住的刺猬，只要敢动，它就敢舒张，不仅是宿主脑域受损，而且外部人员也会受到一定的波及！ 龚佩见我眉头一直舒展不开，可又不敢随便的开口乱问，倒是叶开先沉不住气，“师傅，能行不？” “此煞为磁煞，风水里面最难料理的一种煞气。讲道理也是最难碰到的煞！”我回头往龚佩一看，磁的力虚无缥缈，而且十分的弱小，能够形成这么猛烈的煞气根植脑域极为难得，比中彩票的几率都要小几十上百倍！ “这我也不知道，我一般都和明辉在一起，他晕倒的那一刻我也在他身边！为什么，为什么倒下的不是我，而是他啊！”龚佩身体微晃，一下跌坐在床边，无助的如同涸辙之鱼！ “龚老师！龚老师！您先别慌！我师傅肯定会有办法的！”叶开自己都没什么底气，虽然他学艺不精，但也不是不知道这问题的严重性，“师傅，要不去问问天晏道长，他们天机观可是专精风水！” “问肯定是要问！”我悠悠开口，“龚老师你先起来，并不是没有治好的先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此为我的本分所在！” “师傅！你还惦记着影子！”叶开急声说道。 我瞥了他一眼，“我不惦记影子难道惦记你不成？就算最后是天晏老头儿出手救好，我还要抽提成呢！哪凉快哪待着！” “你…你…”叶开感觉一口气上不来。 我还不知道他打什么主意，或者他认为通过天晏解决问题我就不拿影子了？不可能！我请外援是我的事！ “指！指什么指，信不信我给你剁掉，没大没小的！” 第二百一十七章 幼星孤儿院 “哼！”叶开就和我杠上了，耍起小脾气不理我。 龚佩木木的点头，其实她四处求医，甚至相信封建迷信，到处碰壁，千金散尽之后她的心里越来越没底。 我无声的摇摇头，“找到办法我会回来的，病人暂时没危险，记得不要刺激他！否则适得其反。” 不管龚佩有没有听，但是这个风水问题我也的确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 走下楼，发现叶开没下来，不知道和龚佩说些什么，等了一会才下来，径直的就去开车！ “还在生气？”我坐在后座问道。 叶开嘟着嘴有些委屈，“没有，我哪敢生师傅的气！” “不管你怎么想的，但这就是我们一脉的处事风格，我现在很庆幸没有正式的把你列入门墙，你心太软！是好事，同样也是坏事！” 叶开的动作突然一停，挣扎了半天还是没有扭过头。 彼岸！ “呦！怎么没在你那宝贝店子里待着，到彼岸来干嘛？”天晏调侃道，我知道这老头子对我不回彼岸还是颇有微词！ 我没有和他打趣，而是直入主题，“天机观对煞气的研究怎样？” “煞？称不上登峰造极，但也是较为精通！”他没有谦虚，直截了当的回答，“怎么了？看你一脸甚重的？” “他接了个委托，那人中了磁煞！前辈有办法解决吗？”叶开表现得挺猴急。 天晏把自己胡子扯了几把，来回兜圈，“磁煞！磁煞！容我好好想想！这种煞太罕见了！” 我就静等着天晏想，可看他兜兜转转，一会坐在凳子上喝口水，一会又站起来扯胡须，实在忍不住了。 “你到底知不知道，不知道那就去查一下，如果查不到就只能把委托推掉了！”就这么推掉委托肯定不是我的性格，不是影子有多难得，而是不想砸招牌！ 叶开比我更急，连忙把椅子搬好，“前辈，坐下想，慢慢想，别急，你知识这么渊博，肯定有办法的！” 又是端茶，又是递水，看到天晏手中那一小撮，一小撮的断胡须，我都觉得疼！ “哐镗！”天晏猛的起身，一手张开，一手握成拳头，用力一砸，“我想起来了！” “快说，快说，什么办法！”叶开恨不得冲上去把天晏锤一拳，居然卡住不说了。 “你就别卖关子了！”我无语的看着天晏这个戏精老头。 天晏那惊喜的神色一敛，手又往胡子那里摸，也得亏他胡须不少，不然经他这么糟蹋，早没了。 “磁铁你们知道吗？分阳极和阴极两部分！” “知道啊！这我小学都知道了！关磁铁啥事？我们要解决的是磁煞！而且是脑袋里的磁煞！”叶开往上一跳，认为天晏说了无关紧要的话。 叶开能这么认为，但我不能，“老头你的意思是…”想到此处，忽然觉得可行！问天晏果然没问错！ “对！对！就是这样！我记得有人这样用过，堪称教科书般的典范，就是磁煞太少，这等妙法最终也被尘封！”天晏微微一叹。 叶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能挠脑袋，“师傅，你们说啥？咋和哑谜一样的？磁铁咋了？” “咚！” “哎呦！师傅你打我干嘛！” “打的就是你这个没长进的，磁铁分极，就好比磁石吸铁，人的大脑是铁，磁煞是磁石，所以两相吸引，磁煞这才进了脑袋！懂了吗？”我没好气的说道。 叶开喃喃，不住点头，“懂了，懂了！” “隔空吸出，肯定不会波及脑域，也不会刺激磁煞自我保护！”天晏说道。 “可是如果磁石吸在了铁上面，那力度可是呈几何增长！就算再拿个磁铁也不一定吸的出来！”叶开淡淡说道，我和天晏两人凑了过去。 吓的叶开冷汗直冒，连忙把头护了起来，哭丧着脸，“我…我是不是又说错了，别打我。千万别打头，我靠脸吃饭的！” “谁要打你！闲得慌？”我胸闷的很，因为叶开说的没错，这个方法好是好，但是这力的需要就足够大。 磁煞虽然无形，但是和磁石的原理差不多，可以触类旁通的做一个思考，就会发现天晏想的方法有很大瑕疵！ 哪想天晏一点都不急，哈哈的笑了两声，“既然我说这个方法有人成功，那就是可行！想你一向精明的宋小涵居然犯了浑！” 我沉声道，“怎么处理？” “欲索其事，还得究查其源！懂否？懂否？”天晏摇头晃脑的离开了。 叶开偷偷鄙夷的看了天晏一眼，屁颠屁颠的跑过来，“师傅，天晏道长说的啥意思！” “说的啥？懂否？懂否？没听到吗？”天晏的一席话让我茅塞顿开，家有一老，如有一宝，此话不假啊！ “师傅，想到办法了？”叶开叽叽喳喳，把手直搓，“我们去找龚老师吧！” “为什么非要今天，明天不行吗？” “不行！必须今天！”叶开气鼓鼓的，加上他找我磨半天我都没答应不收龚佩的影子，有些过意不去，只能随他去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从这急促的敲门声都能听出叶开心中的喜悦，“咚咚！咚！” “应该不在了！走吧！”我抬头看了一眼，“这一会功夫能到哪去呢？” “师傅，今天是不是周六！”叶开扭头问道。 我把手放他额头上，不烫啊！这孩子怎么总是犯傻！这种问题也要问？ “师傅，你干嘛！”叶开不敢挣脱。 我把手收下来，“没啥！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把脑袋烧糊涂了！” 叶开什么也没说，踏着急促的步子就往下跑。 “你丫慢点，急个球啊！” ……………… “幼星孤儿院，跑着来干嘛？”我不解的问道，叶开又急冲冲的把车挺稳，这个偏僻的地方应该没人会来贴罚单！ “龚老师肯定在这，幼星孤儿院！”叶开肯定的说道。 搞不清楚叶开发什么疯，大步流星的往里面走，大铁门正合拢着，旁边坐落一间小屋子，有个中年妇女应该是门房之类的。 “阿姨，请问龚佩老师在这边吗？”叶开甜甜的笑道，那中年妇女也没有对他这样的学生娃多戒备。 “龚院长正在陪孩子们午睡呢！如果有事的话我去叫！你们可以称呼我为梅姨，孩子们都这么叫我！”梅姨作势就有去找，这才发现她是个残疾，要靠轮椅才能行动。 “哎！梅姨，算了，我们就在这等着！”叶开一把叫住她，“龚老师太累了，让她好好休息休息！” 梅姨回头，笑道，“你一定是龚院长的学生吧！她的学生都是好孩子，时不时的都会来看望一下龚院长和孩子们！” “对了，你们知道龚院长发生什么事了吗？我看她虽然和孩子们在一起高高兴兴的，可总有愁容！我担心啊！又不敢问！”梅姨把眉头一锁，担忧的往院子里看了一眼！ 叶开打了个哈哈，“龚老师能有什么事！嗨！没事，应该是学校的科研项目上面最近没什么进展！” “那就好，那就好！”梅姨眉头舒展开来，“龚院长是个好人呐！希望她能诸事顺利，我这个废人能做的就只有祈祷了！” 好人？好人的定义很宽泛，而且也是相对而言的，看梅姨这个样子，龚佩应该对她很重要吧！ 叶开欲言又止，“是啊！龚老师是个好人，也是个好老师！” “好人终究会有好报的！”我低声说道。 “师傅！”叶开惊喜的叫道，以为我回心转意了。 “免谈！”只回了他两个字，好人咋滴，好人的委托就不收报酬了吗？又不是对我好！ 叶开幽怨的看了我一眼，“哦！” “两位要喝茶吗？这里实在没什么款待的，还让你们在这等着，怪不好意思！”梅姨滚着轮椅要去倒水。 叶开抢先一步，“我们自己来吧！不碍事的！龚老师应该很久没睡好觉了，和孩子们在一起应该会好一点！” “睡不好觉？”梅姨警觉的问道，任何风吹草动都不想放过。 叶开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差点没说漏嘴，“额…额…还不是那个研究的事！让人睡不好觉！” “这样啊！难怪了！”梅姨眼里还是有着深深的怀疑，但叶开摆明了不肯说，她也不强求。 坐了一会，叶开有些坐不住了，午休应该才刚开始，也就是说至少要坐两个小时。 “梅姨，我们到院子里走走可以吗？你好好休息休息！” 梅姨笑了笑，“去吧！至于我就算了，要是有什么歹人进来老婆子难逃其咎！” 这个偏僻的孤儿院都破落成了这样，谁会进来偷东西？只是梅姨恪尽职守罢了！ “龚院长？龚佩是这里的院长？”一个大学老师居然还身兼孤儿院院长，简直闻所未闻。 叶开不知道什么时候叼了个草根在嘴里，咬了几下，瓮声瓮气的说道，“是啊！就是幼星孤儿院的院长，还是大熊告诉我的，那家伙号称上阳情报王，据说连校花当天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都知道！” 第二百一十八章 院长 看大熊那小身板，我还真想不到他会是上阳大学情报王，不过我关注点不在这个上面，“所以你就对龚佩很维护？开孤儿院的多了去，你咋偏偏对龚佩这样？” “呵，孤儿院是多，但是像龚老师这样保持赤子之心的就少了！况且，况且这个孤儿院不是普通的孤儿院！”叶开把头微微抬了起来。 我来回张望一下，孤儿院就是孤儿院，还有特殊与普通之分？ “这个孤儿院收留的基本上都是残疾人…别的孤儿院都把这种毫无价值的孤儿往外推，而龚老师却傻乎乎的往自己这里接！”叶开叹气说道。 我撇了撇嘴，对这些不太感冒，这孤儿院的陈设都相当老旧，看得出处境不是很好，“你有理还不行吗？” 叶开一呆，“龚老师辛辛苦苦维持这个孤儿院，为这么多残障孤儿谋福祉，师傅你还坚持收她的影子？”他还是不死心。 伸手挖了挖耳朵，又对着小拇指吹了一下，笑着说道，“福源天定，这些账我可不会给她算。”指了指上面，“能算的只有天！” “你要记住，第四门无利不起早，你师傅也不会免俗，哪有那么多的义务劳动？我们讲究因果，我和龚佩没有因，也没呈她的情，这个因果论不成立，有的仅仅是利益往来！”我再次说道，希望这是我说的最后一次！也希望叶开能够想明白。 “师傅，或许你说的没错，但我也坚持自己的观念！龚老师对我的触动真的很大！所以…所以我才…” “够了，不用说了，等你哪天有能力了再谈，至少你现在没有！”我淡淡说道。 叶开如遭雷击，久久不说话，有些闷闷不乐，可能颠覆了他心里的认知！助人为快乐之本在我这里是不存在的！ 孤儿院没多大，很快就转了一整圈，再次回到门房，梅姨依旧还待在里面，见我们过来笑呵呵的说道，“院子不大，可能还要再等会呢！” “没事，风景挺好的，反正我们也不太急！”我轻声说道。 “这郊区啊！也就风景这东西拿的出手了！哎！不容易啊！”梅姨愁容满面。 “梅姨到这里多久了？”叶开问道。 梅姨已经有了些许皱纹的眼角微微一缩，莞尔道，“我啊！四十多年了吧！我出生就在这里了！可能，也是被父母遗弃的吧！我不怪任何人，只怪我这腿啊！但我至少还是幸运的！” 她的幸运是留在了孤儿院，幸运的是遇到了龚佩，可能是许久找不到倾诉的人了，话也显得比较多，慈祥的面容让人心生亲切之感，这位残疾的梅姨还保留着内心的善良和纯净。 叶开把我看了一眼，恢复了些许神采，“听说龚老师也是这所孤儿院出去的！” “她啊！可是我们这里最有出息的尼！听说还出国留学，叫啥子海归！姨没文化，就知道这些！”梅姨说起龚佩就眉飞色舞，好似龚佩是这世界上最好的人儿！ 我知道叶开想做什么，他在做最后垂死挣扎，想让我回心转意，我似笑非笑的听着，不发表任何言论。 “维持这孤儿院不容易吧！” 梅姨笑容陡然收敛，“何止不容易，它能撑这么久都是奇迹了！” 考虑到这孤儿院的特殊之处就让人有些揪心，多为残障，也就是说这些人成年之后也很难找到生路。 叶开眼睛闪烁了一会，“龚老师不是已经取得了初步的成功吗？让这些残障孤儿都拥有了一技之长！这也是我最佩服她的地方！” 梅姨听到叶开夸龚佩，心里吃了蜜糖一样高兴，转而又怅然若失的说道，“是啊！成功了！成功了又怎样，根本不被人采纳！哎！说是花费太大，说到实处还是不愿在我们身上花钱，至始至终还是把我们作了社会的累赘！ 我们这等小市民就不罔加评论了，好好守着院子我就心满意足，毕竟，这里是我的家啊！” “梅姨懂的真多！”叶开笑道。 “哪里是我懂的多，是院长懂得多，时常和我谈这些，听着听着就知道了！”梅姨往那墙上挂钟一看，“哎呀，时间快到了呢！孩子们午休应该结束了！” “这孤儿院没有其他管理人员吗？”我问了一句。 梅姨抬头看着我，“没有！就我还有院长了，所以不管多忙院长都会过来给孩子们做饭，陪孩子们午休！加上孩子们都很乖，平时也会有人来帮忙，所以不用操很多心！” 我不知道梅姨说的孩子们有多少，但两个人还真的太少了，龚佩岂不是每天都很赶？自己的丈夫又得了重病，可就是放不下这些孤儿，但我终究不是叶开… “那我们进去找她吧！”叶开说道，梅姨点了点头，告诉我们方位，目送我们离开。 幼星孤儿院的所有建筑都是一体的，看上去四四方方，宛如一个巨大的牢笼，再加上周围的高高院墙，有一种阴森的错觉，但这里何尝又不是那些特殊儿童的保护所！ 卧室据梅姨所说的卧室并不太远，进门拐个弯就到了，卧室很大，床位很多，挤的满满当当，但是看不出任何的脏乱。 左边是男孩，右边是女孩！这时候孩子们都在起床，估摸有三十几个人，大的十五六岁，小的可能不足三岁。 龚佩的身形在里面就显得尤为醒目，正在给一个小女孩穿衣服，可能是意识到了门口亮光被谁堵住，抬头看了一眼，微微一愣，“你们来了啊！等会我忙完！” 叶开殷切的跑过去，“我也来帮忙吧！” 可是他毛手毛脚，没有那份细心，还没走近就把一个小娃娃给吓哭了！ “我来吧！”龚佩把小女孩头轻轻一拍，那个穿好衣服的小女孩居然像模像样的在整理床铺，再仔细一看，她左手齐小臂那里是没有的！ “宝儿乖，这大哥哥要帮你穿衣服呢！别哭哈！”龚佩细语轻声，一会就哄好了，转头看叶开，“她胆子有些小！” 叶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是老老实实的站在我身边，也没有去催促龚佩，孩子们效率还是很快，大的收拾好了就去帮小的，显得格外和谐。 孩子们全都排队站好，站在自己的床铺边上，龚佩挨个看了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手一挥，“都去玩吧！记得注意安全哦！” “哦！”孩子们一哄而散，开心的跑了出去，龚佩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 “不碍事！不碍事！”叶开连忙摆手。 “院长！育婴室的奶都已经喂好！婴儿都睡着了。”一个女人从外把头探了进来。 龚佩回应道，“哎！小丽，你就先回去吧！下午还要上班呢！” “那院长，我走了啊！记得把宝宝们看一下，刘艳今天说下午会来的！”小丽高声说道。 “好嘞！快回吧！” “咔！咔！咔！”那个小丽走了，留下一阵那种杵着拐杖走路的声音，应该也是个残疾人。 “那个，那个你们能再等会不！”龚佩有些局促，惴惴不安的看着我。 我轻轻点头，龚佩有些歉意的往外走，过了一会又小跑回来。 “还有什么没忙完的都做了吧！我们不急的！”叶开抢先开口。 龚佩把头上的细汗擦了擦，“弄完了！” “你累吗？”我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把龚佩问住了。 “累！当然累！但是和孩子们在一起很开心。”龚佩两只眼眯成月牙，在这一刻她仿佛把所有的事抛之脑后，眼里只有孤儿院和孩子们！ “恩！你丈夫我找到救治的方法了！”我没有犹豫的说出口。 龚佩眼睛里泛出些许泪花，“有…有救了？” “龚老师，我们找到办法了！”叶开激动的说道。 “好！好！太好了！有救了就好！” “哎！老师，你别哭啊！”叶开手忙脚乱的掏出一些纸巾递给龚佩。 “谢谢！”龚佩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略微红肿的眼睛。 “现在能走吗？” “可以！可以！”龚佩一下慌了神，到门口的桌上拿起自己的包，整理了一下衣衫。 我和叶开就往外面走，龚佩缓步跟在后面。孩子们看到她还会问好，就算她再没心思也挂着笑容一个个回应，不想让院子里的人知道她的困境。 “额…小家伙们，你们干嘛呢！”叶开陡然停了下来，看到面前五六个小人儿排成排，挡在了前面，都是六七岁大小，三个男孩，两个女孩！ 都低着头不说话，最后一个小女孩在同伴的推搡之下鼓起了勇气，把手放在嘴里吮吸，“大哥哥！你们…你们有带礼物来吗？我只要一颗那种甜甜的糖就够了！” 其余的小朋友也纷纷点头，他们也想要糖，叶开有些为难的，随即笑的说道，“你们等会，哥哥去买好不好？马上就来，很多很多糖！”叶开撒着脚丫子往外面跑，梅姨叫了他一声都没理！ “叶子！你们干嘛呢！”尾随的龚佩上前看着只有背影的叶开，话语里有着责备。 小家伙们齐齐往后退了一步，一个个都跟鹌鹑一个样，心虚的不敢抬头。 第二百一十九章 逼迫 “叶开都已经去了，没事的！”我摆了摆手，往一个孩子脸上轻轻捏了一下，蹲下来，“那个哥哥给你们买糖去了，把你们小伙伴都叫过来吧！很多糖哦！” 他们几个眼里都闪过小星星，全是期待，“太好了！可以吃糖了！”孩子们开心的笑道。 可过了一会，他们又看到龚佩面无表情的脸，把头缩了缩，时不时偷偷看龚佩。 龚佩收拾一下自己情绪，微微一笑，无奈的说道，“以后可别这样了哦！” 孩子们还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喜笑颜开。呼朋唤友，院子里的小孩都围了过来，都笑嘻嘻的，但也很规矩。梅姨发现这边动静摇摇头笑着。 “大哥哥！” 听到这怯生生的叫唤，我抬头看到一个歪脖子的男孩叫我，大概有十几岁，是这里的大孩子之一，“恩？” “院长说我们不能白拿别人的东西，我们需要报答你！有付出才有回报！”他坚定的说道，又瞅了几眼龚佩。 龚佩把自己嘴巴捂起来，扭过头去，不让孩子们发现自己哭了，慌乱的擦了擦！ “院长，你怎么哭了呀！” “院长别哭，我们都很乖的！” “嗯嗯！宝儿也很乖！”是先前被叶开吓哭的孩子，手里抱着一个很旧的公仔，幼稚的小脸都写满了认真。 所有的孩子都看着龚佩，有些惊慌，不知所措。 “院长，别哭，别哭，我们不要糖了，我们不找大哥哥要糖了！虽然糖很好吃！” 龚佩愈发忍不住，泪水喷薄而出，“你们都很乖，都很乖！是院长没用，院长没用！连糖都不给你们买！” “别让孩子们替你担心！”我幽幽一叹，仿若有什么东西被触动，我曾经也是孤儿啊！要不是遇到师傅，说不定不比他们好到哪里去！ “对！对！”龚佩连忙扯了扯衣袖，擦拭自己的泪水，“别担心，你们太懂事了！院长开心！”说着笑出一口白牙！ “真的吗？”一张张小脸还是担心。 龚佩狠狠抽泣一下，“真的，比金子还真！院长不会骗你们的！” 孩子们这才释怀，到底是孩子，心里没有那么多道道。 “好了，你们不是说要回报吗？那你们准备用什么回报呢！”我笑眯眯的说道。 一个娃娃举起手，“我会唱歌！可以唱歌给大哥哥听！” “我会弹琴！” “我我我！还有我，我会吹口琴！” 我站起身，看着那些围着我蹦蹦跳跳的小孩子们，不由的笑了，“停停停！小朋友们停一下好不好呢！” 所有人都站好，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乱动，脸上都是希冀。 “你们个个多才多艺，这么多人，大哥哥都不知道该听谁的！”我露出为难之色，“这样吧！你们告诉我以后想做什么怎样？一个个来！” 我灵光一闪，久违的童心居然出现，算得上是对我空缺童年的一种弥补吧！ “大哥哥，想做什么是什么意思呀？” “就是你们以后想做的职业，比如说医生，老师这些！”我装作思考的样子。 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说话，我一愣，不明所以，因为他们都齐刷刷的看着龚佩！ 沉静之后是爆发，他们没有口头约定，也没有眼神示意，全部心照不宣，异口同声，如同一场正式的典礼，庄严肃穆！ “我们要当老师！” 我心头一震，看了一下同样身体抖动的龚佩，她最后还是忍住了，没有哭，但眼圈泛红，嘴唇微微颤动。 不论他们今后的人生轨迹怎样，做什么职业，但他们现在想要做老师，要做像龚佩这样尽职尽责，人人敬爱的好老师！显然，他们的院长就是他们的榜样，是指引他们人生的风向标。 “你们都是好样的！”我实在想不出要说什么，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的一幕让我有些震撼。 孩子们依旧庄严肃穆，因为他们亲爱的院长还没说话呢！他们在等待！ “你们不能进去！不能进去！”龚佩还没有所动作，尖锐的声音响起来，是梅姨在不远处叫唤！ 龚佩飞快的赶过去，眉头一皱，就看到门房那个小门口，梅姨正把轮椅横在门口，双手张开像一只护小鸡仔的母鸡，对来人怒目而视！ “死残疾！让开，每次都是你堵门，烦不烦！”来人眉头一挑，把公文包往腋下一夹，不耐烦的往里面闯！ “梅姨，让他们进来！”龚佩挺直身体，按捺心中怒火说道。 梅姨犹豫着，“可是，可是…”见龚佩坚持，最后还是让开了，轮椅滚到了龚佩身边，横眉冷对。 那男人带着一个文秘一样的人走了进来，把门房挤的满满当当！ “哦呦！龚院长在啊！总算是见到你了！”伸手要去和龚佩握手，但是龚佩没有动静，然后略显尴尬的收回去，把公文包抓了两下。 龚佩冷漠的开口，“张平！张总有何贵干？幼星孤儿院我死都不卖！”态度相当坚决，一句话说出口，门房里温度降到了冰点，几个稍大的孩子手里握着棍子之类的东西，同样怒视来人，看来是认识的。 “龚院长哪里话！哪里话呦！您要是不愿意，谁敢逼您呦！”他笑着说道，“现在是法治社会，我张某人还敢用强不成！” “最好这样！要知道我也是有些路子的！张总最好别逼我！”龚佩抬了抬自己眼镜，威压透体而出，让那个张平面色一凛，神色有些忌惮。 “不敢！不敢！我就一生意人！谈什么逼不逼！我们是合作！”张平装模作样责怪的说道，像是对待什么老朋友一样！ “那行，没什么好说的，请回吧！”龚佩坚定说道，手一伸，就要请他出去，“我幼星孤儿院，手续齐全，有法律认可！别费心思了！” 龚佩有恃无恐，她是大学老师，更是博士生毕业，不是粗鄙之人，人脉也有些，对这些事当然了若指掌，不可能存在这方面漏洞，而张平显然不是第一次来，次次吃瘪而去并不是没有道理。 张平赔笑，对着后面秘书招呼一声，“小威，把合同拿出来！” “我说了我……”龚佩已经处在爆发的边沿，听到张平叽叽喳喳都心烦。 “哎！”张平手一摆，打断龚佩的话，接过那文件夹，把自己公文包也一并双手奉出。 “这是干嘛？” “这个包里面呢！有十万现金，还有五百万的支票，只要您呢，把名字这样往这上面一签，它就是您的了！”张平神秘兮兮的用手往包上点了点！ 屋子里人呼吸都开始急促，梅姨的手死死捏住轮椅的把手，孩子们没忍住，轻唤出声，“院长！” 龚佩一笑，一把接过公文包，能听到心碎的声音，孩子们和梅姨面如死灰，但是又没有阻止龚佩的权利，统统一言不发，认为被龚佩抛弃了。 与之迥然的就是张平那笑声了，格外的刺耳，恨不得鼓掌。 “签合同是吧！” “哎哎！就是！右下角！”张平殷切的上前，要给龚佩指地方。 “滚！” 张平呆了，公文包合着文件夹就这样砸在了他脸上，避之不及，一下跌坐在地！ “张总！张总！没事吧！”文秘匆匆上前，把张平扶了一下。 龚佩根本不管他们，转过身嫣然一笑，“我不会卖掉我们的家！各位放心吧！” 梅姨把笑了，手都已经松开，孩子们更是相拥在一起，一切都落入龚佩眼里，她同样会心一笑，就像她说的一样，这里是她的家！ “院长！我们赶走这些坏家伙！” “对！赶走这些坏家伙，我们要保护家！” 几个拿棍子的大孩子对张平虎视眈眈，一步步逼近，文秘有些害怕，扶着张平拿不定主意，怕自己身上挨几下。 “张总还不走？让我请你们出去不成？”龚佩调笑道。 张平捂住自己左脸，龚佩的力度可不小，疼的他龇牙咧嘴，“好啊！好的很啊！龚佩，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咋滴？”龚佩丝毫不惧，那些孩子让她心安，“张总还有什么话说？我们孤儿院不会再欢迎你了！” “切！我就不信你不想要这些钱！你老公可是危在旦夕！我就不信你为了这孤儿院能放弃你老公，听说你们恩爱的很呐！”张平冷笑道，看着龚佩难看的脸色别提有多快意！ “信口开河也要有个度吧！张总，不知什么仇什么怨，这样咒我？”龚佩定了定神，咬牙说道。 “信口开河？我可没那么大胆量！是不是这样你心里没数吗？我没时间和你谈，要老公还是这破孤儿院和这里的这些残疾废人！你自己拿主意！” 张平和龚佩撕破脸皮，也不再忌讳，他就是听到龚佩家的变故才来的！认为自己能把龚佩吃的死死的，狠狠拿捏住！ 龚佩面不改色心不跳，饶有兴趣的看着张平，“没什么好谈的，还是那句话，拿着合同与臭钱，滚远点，休想染指幼星孤儿院！” “院长！你告诉我！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梅姨沉声说道，眉头攒着无尽的忧愁，“我不想你撒谎！我们是家人！家人…” 第二百二十章 叶霸气 面对梅姨不是质问的质问，龚佩一时间很局促，如同一个犯错了的孩子，支支吾吾，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院长！” “院长！” 孩子们的呼唤也开始响起，眼里全是担忧，龚佩的手缴住自己的衣角，“他说的是真的！”说完这句话，龚佩像失去了所有力气。 张平愈发得意，笑的嘴角都快勾连到了耳根，有种说不出的狰狞，还把手往脸上轻轻的揉了揉，“诺！救命钱！” 他往地上一指，冷冷一笑，示意着让龚佩自己去捡，这种人睚眦必报，哪能轻易放了龚佩，脸还在疼呢！ “院长！把孤儿院卖了吧！”梅姨眸子里噙出泪水，没有呜咽，但眼泪就这样往下流淌。 “院长！卖了吧！我们可以找别的地方住的！”一个大孩子声音有些堵塞。 这么大的孩子已经开始明事理了，何况他们还是孤儿，是残疾人，比很多人都要早熟。已经知道了世道的险恶，社会的残酷，像他们这种人哪里有活路！ 要知道最小的孩子才几岁儿，就算有别的孤儿院愿意收留，但也肯定不如在这里好！可是他们都齐声劝龚佩把孤儿院卖掉，拿那五百万去给龚佩丈夫治病！ 龚佩很坚强，没有哭，有的只是一股暖流由心头流转全身，死死瞪着张平，没由来觉得他嘴脸恶心，“我！不！卖！” 依旧斩钉截铁，干净利落！ “院长！”梅姨嘶叫，还想极力劝阻，激动的像要从轮椅上下来，“你为我们做的够多了！我们不想拖累你！” “孤儿院是老院长给我的，但不属于我一个人，应该属于我们大家！”龚佩义正言辞，“我不能把老院长的嘱咐抛之一边，原谅我做不到！” “孩子们！现在院长家出了事！我们帮不帮！”梅姨把目光一转，泪水止住，高声呐喊一句，龚佩震惊，嘴巴张了张。 “帮！” “你听到了！我愿意，孩子们都愿意！”梅姨沉声说道，不管不顾的把轮椅推上前，艰难的弯下腰，去捡那个有着五百万的公文包。 “刷！”张平轻挑的一脚，把公文包踢到了小屋子的墙角，戏谑的说道，“哎！这包只能龚院长自己取！你这个废物能动？” 梅姨忍气吞声，再次坐了起来，无可奈何的把张平看一眼，摇摇头。 “让让！让让！”叶开在后面叫唤，张平与那文秘疑惑的转过头，本能的走开了一些。 “累死了！院子来客人了吗？车上还有，快去帮忙！”看他满头大汗，手里大包小包的提着各类糖果，我怀疑他把这条街上所有糖都买完了，难怪这么慢。 “你小子哪来的？”张平愣了愣，因为叶开把自己手里的糖递给了他，一提，真特么沉。 叶开热情的上去把张平肩膀一拍，“老哥，是领养孤儿还是来看望孩子们呢！好人一生平安！” 张平和文秘大眼瞪小眼，也怪叶开的神经太特么粗大，压根就没发现屋子里沉闷的气氛。 “玛德什么玩意儿！”张平斜楞叶开一眼，嫌弃的把那袋糖往地上一甩，袋子都被摔破，五彩缤纷的糖果都流了出来，叶开眼睛看直了！ 他要是还看不出什么东西他就是头猪，眼睛眯了眯，把自己另一只手上的糖果轻轻放在地上，“怎么回事？” “大哥哥！他们要买孤儿院！”宝儿往前挤了挤，泪眼婆娑，“可是，可是宝儿就想待在孤儿院！”哇的一声哭了。 一个男孩把宝儿往后拉，“院长，卖了孤儿院吧！求求您了！” “求求您了！”孩子们纷纷啜泣，宝儿也没有哀求，眼睁睁看着龚佩做决定。 “快点！快点！磨蹭那么久！要不是看你们这旁边地价便宜，哼！偏偏就横亘在最中央，不是挡了我的计划吗？”张平自言自语，很是不满。 “滚！”叶开把张平猛的一推，猝不及防之下，张平一个踉跄，险些跌坐在地上！ “我说，我说你小子好好说话！”张平愤懑的抬起手，可是被饱含怒火的叶开猛的打掉，“社会人是吧？臭小子你别后悔！知道劳资是谁吗？” “我特么管你是谁，买买买，我特么让你买！”去尼玛就是一脚，稳稳当当的踢出了门，他那文秘惊慌失措，冷汗直冒，呆滞的推推眼镜，就连老板都忘了。 龚佩也是呆了一下，下意识叫了一声，“叶开！算了！” 看叶开这样子还想上去打两拳，听龚佩这么说，还是收住了手，“这丫有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居然趁我买糖欺负人！妈卖批！” “哎呦！快扶我起来！”张平觉得自己骨头都断了，胸口闷着一口气难以舒发。 文秘回看一眼叶开，一溜小跑，赶紧扶起自己老板，张平哎呦一阵，“你们给我等着，不铲平这个孤儿院我特么就是孙子！” “我可不要你这个孙子！给劳资悠着点！这块地我叶家先看上的，想虎口夺食？做你的春秋大梦！”叶开冷冷说道，上阳还没有多少他忌惮的人。 “叶家！我特么，管你什么叶家！跟我张平作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张平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叶开的话。 他听不到，不代表那文秘也失去了理智，慌忙的用眼神示意张平，“叶家！老板。叶家啊！” 张平一个哆嗦，突然惊醒，“叶家？” 上阳就这一个叶家，堪称第一霸主，是活着的招牌，他对叶开的话一点都不怀疑，因为没有人敢冒充叶家！ “咕噜！”狠狠地咽下口水，“你真来自叶家？”可能是心里仅存的那一丝侥幸，张平不死心的想要得到回答！ “我爸叫叶正昊！”叶开用余光看了张平一眼，慵懒的说道。 这一句比什么都管用，张平手脚冰凉，整个人都麻木了！久久回不过神来，眼睛里逐渐失去了神采，一片灰暗，仅靠那文秘的搀扶才能站着。 “叶…叶…叶…” “我不是你爷爷，别叫了，有你这孙子瘆得慌！”叶开眉头一挑，“现在后悔已经没用了！” “晃荡！”张平心头一震，叶开这话不打算善罢甘休啊！他了不认为自己能扛过叶家的打压，不由膝盖一软，差点跪倒在地。买个地撞了铁板，不，钢板，他现在追悔莫及！ “叶开，算了，他们没有来硬的，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淡淡说道，不是给张平开脱，而是就事实而言。 我和张平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们都是生意人，买卖不成仁义在，如果张平真的以势压人，我肯定不会说这句话。但张平并没有，所以为了叶家的声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叶开，放了他吧！”龚佩也开口说道。 叶开也没准备咬着不放，大手一挥，颇有老总风范，“你们走吧！别让我看见你们，见一次打一次！” “哎！哎！我们这就走，这就走！”张平点头哈腰，叶开能放过他都是天大的幸运了，只要不是智障就不会继续纠缠，至于这孤儿院，谁爱要谁要，反正他张平是不敢染指了！ “等会，你们的包！拿走你们的臭钱，我们幼星孤儿院不要！”梅姨突然冒出来，把那包往张平身上一砸，张平急忙接住。 “这钱不要了，我们不要了，就当赔礼道歉！”张平欲哭无泪，把包轻轻往地上一放！ 弃车保帅这一招他玩的是炉火纯青，面子里子都顾上了，这样被叶家打压的几率就会降很多，他是个聪明人。 叶开头一摆，给了他一个自行离开的眼神，张平和那文秘才慌不择路的上了自己的车，跑远了！ “这家伙什么人啊？”感情叶开连对方谁都不知道，也不怕摸瞎撞到墙。 龚佩看着张平远去，长舒一口气，说到底她也是个女人，能撑这么久都是孤儿院孩子们给她的信念，“房地产开发商，想把这片承包下来做一个特色农家乐！” 叶开撇了撇嘴，没有太放在心上，看着孩子们，“吃糖，看哥哥给大家买了好多糖！” 可没有任何一个孩子上来接，哪怕他们真的很馋。 “我们应该怎么说？”龚佩笑道。 “谢谢大哥哥！” “来来来，吃糖吧！车上还有很多，今天请你们吃个够！” 孩子们一阵欢呼，梅姨让叶开把糖交给她，走到院子里，孩子们依次领取属于自己的糖果。 屋里就剩我们三个人，龚佩瞅着叶开，“这次真的多谢了！” 叶开头一扭，又往外跑，笑嘻嘻的捡回一个皮包，“举手之劳，倒是这钱，不要白不要，龚老师送你吧！” 龚佩一惊，这可是五百多万啊！而且她知道这钱是张平给叶开的赔罪礼，说什么都不肯要。 “拿着吧！他又不缺这钱，就当捐给你们孤儿院的！”我说道。 “对啊！拿着吧！我们以后还会有更大的合作！”叶开满不在乎的把皮包往龚佩怀里塞！ 龚佩最后还是接住了，随即回过神来，疑问道，“合作？” 第二百二十一章 地下磁源 叶开一笑，“就是合作，龚老师在残障人士的培养上面可以说独具一格，开辟了一条新路，让他们有了自己谋生的手段，这也是我最佩服的地方！” 龚佩激动的浑身直抖，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研究得到别人的认可更让人欢欣鼓舞，特别是这个人还具有很大的能量！ “可…可是我的申请不是被退还了吗？”龚佩难以置信，稳定了一下自己情绪。 叶开不屑的哼了一声，“一群目光短浅之辈，要不是上次逃课被老师告家长，我爸心血来潮查了一下，可能这么好的方案就被埋没了！” 提起告家长，叶开没有一丝羞耻，反而龚佩有些不好意思，也算阴差阳错，龚佩的成功案例入了叶正昊的眼，瞬间豁然开朗。柳暗花明又一村不过如是，龚佩饱含热泪，似乎预见了幼星孤儿院美好的未来！ “咳咳！幼星孤儿院的发展可是由我全权负责哦！”叶开挤眉弄眼，看得出来叶家准备培养叶开这个唯一继承人。 龚佩还是相当沉着冷静，“叶家这样做有什么好处？还是需要幼星孤儿院做什么事！”天上不会掉馅饼，但她实在是琢磨不透幼星孤儿院能有什么油水可榨。 叶开见龚佩疑惑，了然的说道，“其实我从几天前，也就是我爸给我通电话那天就开始调查幼星孤儿院，所以对龚老师打心里佩服。” 这已经不知道是叶开第几次说佩服龚佩，可能了解越多越钦佩吧！ “然后呢！”说了这么多叶开还是没有回到点子上，龚佩有些急了，在她心里孤儿院没小事！ “然后，这一片，叶家决定全包了，建设一个全华国最大，也是设施最齐全的孤儿院，龚老师做院长！”叶开提高音调，给龚佩画了一张蓝图，然后深深给龚佩鞠了躬，“我不是刻意隐瞒，而是在考察幼星孤儿院是否能作为一个好的模板！” 听叶开的话语，我有一种他长大了的错觉，这么一个冒失的人，还有这么细腻的心思。 “叶家对幼星孤儿院的援助无偿！” “无偿？真的吗？”龚佩感觉自己在做梦，迷迷糊糊的看着那些领糖的孩童，心头热血翻涌。 “如假包换，那些家伙鼠目寸光，但我叶家肯定不会那么浅短，当然知道什么是长久之计！弃婴每天都有，多是身体残缺之人。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而且能够解决社会压力！何乐而不为？堵不如梳！龚老师认为呢！”叶开侃侃而谈，但绝非口若悬河无凭无据。 上阳是叶家的根，这一期上阳气运是在叶家身上，其实叶家这样也是夹杂着自己的私欲。 龚佩能够解决这个棘手的问题，开了一道先河，叶家说什么都要牢牢抓住，大力推广。 这样下去一大难题消失，上阳就会越来越好，气运会越增越多，上阳好则叶家好，我也乐于成见，毕竟上阳也是我的根！ “太好了！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龚佩高兴的跟个孩子一样，蹦蹦跳跳。 “我代表这些孩子，还有所有的孤儿感谢你，也感谢叶家！” “是我们谢你才对！这一举措肯定能让上阳变得更加美好！残障人士也不再是社会的累赘，也会变成推进者，再次挺起腰杆为社会做贡献！” 以前倒没看出叶开这小子这么有才能，可能是跟我在一起不是抓鬼就是让他打杂，反而埋没了他的闪光点，让我看的啧啧称赞。 “这边事就这样吧！到时让你爷爷发个公示，这样就没人敢打孤儿院的主意了！”我缓缓开口，上前把叶开的肩膀拍了拍。 叶开缓过神，一时兴奋把正事忘了，不仅他忘了，就连龚佩都忘了，陡然脸色刷白，“龚老师！” 一声轻唤让龚佩也醒了，愁云重新铺盖了眼睑，“我对不起明辉，所以不管怎样我都要救他！哪怕用我自己的命！” “龚老师！”叶开急着说道。 “所有的条例我都记册子上了，就算我不在也能顺利实施，这次不管怎样我都要任性一回！”龚佩沉声说道，又是一抹坚定。 我提前走出去，给他们留了个背影，“说这么严重，影子而已，又不是性命，死不了！” “可是到时龚老师就投不了胎，也不能见月光！” 我凌厉回头，“总比死了好！” 叶开再次被我堵了回去，做这么多努力还是没让我回心转意，让他感到了深深的挫败感。 坐上车，龚佩在副驾驶，而我在后坐，“令夫是在哪里出事的？方便说一下吗？” 龚佩现在哪有方便不方便的，“学校操场。当时正十点钟左右，我和明辉在操场上散步！要是我不拉他深夜出来瞎晃悠就好了！就不会出事！我悔啊！” 她再次陷入深深的自责中，把所有的过失都归咎在自己身上。 “你可以把这看做是命！有贵有贱，人生永远无法预料，中彩票的是人，得罕见疾病的也是人！至少现在有了给他治病的方法！”我平淡地说道，勾不起我心中任何的波动。 龚佩不再多言，叶开车开的比较稳，很少有颠簸，就是不知道一个开车这么稳当的人居然喜欢跑车。 “明辉现在怎样？”龚佩焦急的问道。 “还行，磁煞还算老实，始终没有向脑域进攻！” “师傅，接下来干嘛！” “等天黑！天黑了人就少了！才好行动，我们要把病人抬到事发现场！” 夜，来的很自然，草草吃过饭就等到了十点多，不然鬼鬼祟祟的抬个人去操场这种公众场合，别人不仅会说你神经病，甚至给报警，我不喜欢麻烦！ “师傅！跟上！”叶开车一停，就把龚佩丈夫背上，从一个学校小门进了去。大门都有门卫，就算暑假也有，而且是二十四小时换班的。 “龚老师，指位置！” 龚佩身为学校老师，对上阳大学也相当熟悉，利索上前，有些赶，毕竟她丈夫能不能好就看今天了，由不得她不着急。 “我记得是这里！”龚佩在跑道的中段停了下来，很笃定的说道。此时深更半夜，学校照明的灯都关上了，压根就没有一个人，静的只有我们几个的说话声。 “这里吗？”我喃喃，凝重的四周张望一会，“叶开，把人放地上！” “哦哦哦！”叶开照做，龚佩跟着蹲了下来，用随身带着的纸巾给自己丈夫擦了擦脸。 这操场一马平川，别说我看不出什么，就算天晏那个风水专家来了也抓瞎。有煞的地方一般是有风水局，可这一眼望去，有个毛的风水局，感觉是不是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 掏出一个纸人，左手拿着，右手两指伸出，把纸人轻轻一捋，此为启灵。我幽冥一脉从不用罗盘，剪纸人用纸人，御鬼人用灵鬼，医鬼人用那变态的感觉！超出普通罗盘许多。 “引煞！”二话没说往龚佩丈夫，马明辉头上一压，一缕黑芒从他额头上的黑点里面分散而出，钻进了纸人里面，把纸人也渡成了一片漆黑！ 这个操作看似简单，但需要极强的掌控能力，寻常人是轻易不能试，引出煞气，很有可能会触怒磁煞这只蜷缩的刺猬，一个不小心就会出大问题。 “师傅…”叶开看着马明辉头上纸人站了起来，不禁出声，龚佩虽然惊讶，但也较为镇定。 “禁声！”我说道，叶开立马把自己嘴巴捂了起来。 “纸人寻煞源！起！”双手成印，合在一起，那纸人像受到什么感召一样，飘然起身。 在马明辉头颅附近兜了一圈，然后仿若找到了目标，在半空中停滞下来，落到地上不动了！ 叶开见我半天没动静，“师傅，纸人不动了！” 我当然看到了，眉头锁在了一起，落地上？什么意思？走上前捡起纸人，往天上一抛，再次径直落地。 这是用磁力作用弄出来的启灵纸人，它会寻找那一块和它体内磁煞磁极相反的一部分。磁煞和磁铁差不多，一体就包含了正负，所以源头也一样。 沉吟一阵，得出了一个不太让人相信的结论，“磁煞之源在操场下面！” “下面？”叶开同样大吃一惊，就算他这种连皮毛都摸不到的家伙都知道，成煞必须有局，下面就算有磁源也不可能激发出来，所有事都遵循因果。 如果下面只是普通的土地肯定没问题，要是不普通呢？我猛然一呆，下面确实不普通，镇压了一个老怪物，天知道那些前辈有什么布置，一个煞源的风水局就像小儿科一样！ 只是安稳了这么多年，居然在这时还是爆发了磁煞！更进一步说，天晏的猜测是对的，那边的人真混进来了，而且意图旨在造物主…… 第二百二十二章 黑影 定了定神，现在一点线索都没有，小三那边也没动静，就算发现了端倪也无从查起，还是把眼前事处理好了再和天晏商榷一下。 “叶开，你注意四周，别让人过来打扰！”我吩咐道，虽然磁源在地下有点儿诡异，但是并不代表消除马明辉脑颅里面的磁煞很困难。 叶开听到后麻溜的走远放哨去了，这深更半夜到学校操场来的可没多少人，但是出于谨慎，叶开监察还是有些必要。 “龚老师，站开点！” 龚佩忧心忡忡的把马明辉瞧了一眼就缓缓后退，深怕这是最后一眼。 没有墨迹，再次取出了一道雪白的小纸人，咬破舌尖，一口鲜血喷在上面，纸人身上绽放朵朵血花，突然像有了灵性一样上下翻腾。 随即我又捡起地上拥有磁煞之气的纸人，往血花纸人那儿一抛，两个纸人儿就像磁铁一样紧密的贴合在了一起，一面是黑色，一面是血花。 而且不再翻腾，飞速的往马明辉头上一贴，他身体陡然一弹，把龚佩吓了一大跳，要不是我在旁边，说不定龚佩早就扑上去了。 天晏当时说了，欲索其事，必须究其源。吸出磁煞所需力量之大我可能无法想象，但是这股力量的来源可以追溯到磁煞的源头。又有什么地方的磁力，比得上和马明辉头颅里磁煞同出一堂的磁源呢！ 找到磁源事情就好办了，只需我做法给搭建一个桥梁，然后把马明辉头颅里的磁煞激活，再抓住这一个瞬间让磁煞回归母巢，事情就会解决了。 但是容不得丝毫的马虎大意，就算老司机也有出车祸的风险，何况我也仅仅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 磁煞也不是什么善茬，要是我牵引出个差错，磁煞就在马明辉脑袋里爆炸了，虽然不会出现花花白白的画面，但也肯定不好看。 “纸人！接引！”我大喝一声，那匍匐的纸人开始剧烈颤动，还发出嗡嗡的声响！ “嘭！”马明辉身体一震，一股肉眼可见的黑色磁煞荡漾，这股力之下把龚佩都冲倒在地上，不过马上就站了起来，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好了！”我眉头舒展开来，这种事我还是有一定把握，所谓一法通则万法通，就是这个道理。 龚佩如释重负，还不待我召唤，急忙忙的跑过来，叶开也感应到了这里的波动，也在往这边跑，“师傅，怎么样！” “解决了，磁煞回归母巢，不出一会，马明辉应该就要醒了！” “那就好！那就好！”龚佩喃喃，欣喜之中流下了眼泪，对我的话没有一点怀疑。 叶开怯怯的上前一步，支支吾吾，“师傅…师傅！” 有人！我不会感应错，就在叶开后方不远处，不知道来了多久，因为我刚才忙于收敛心神施展术法，居然没看见。而且那个人估计是有所顾虑，没有趁我施法时偷袭，不然说不得被他得逞了。 “嗖！”顾不上和叶开解释，“你把人看好，我去去就回！” “喂！师傅…”叶开最后的呼唤在我身后回响。 那人显然也知道我发现了他的踪迹，并没有和我硬来，也是转身就跑，蒙着夜色我能看到他身周白色的光芒！ “魂锁！出！”当机立断，两条锁链以最快的速度往外释放，犹如蛟龙出海，铁锁的摩擦声不绝于耳，经久不散，如同来自幽冥的勾魂之物，直取眼前那亡命逃窜之人。 “乒！乓！” 一柄长枪横空，两下就挑飞了锁链，而且没有乘胜追击，以长枪为轴往地上借力一跃，直接跳出了操场的三米高铁网，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收回魂锁，不甘的往外看了一眼，但是这么一耽搁，肯定是再也追不上的。 我有夜视能力不假，但那人格外小心，全身都是一黑袍笼罩，而且全程背对着我，根本看不清他的脸，所以就是白搭，不过至少还知道了他们的目标就在这个操场。敌暗我明，守株待兔应该有所作用！ “师傅！怎么回事？”叶开一脸懵逼，那个人跳出来他是看到了的。 我面无表情的说道，“没事，估计也就是些心怀不轨之徒！” “哦哦哦！”叶开茫茫点头，龚佩这时就蹲在马明辉旁边，担心的看着他。 “嗯啊！” “明辉！明辉！你怎么样！明辉！”龚佩见旁边的人有了动静，手都不知道往哪放。 “佩！是你吗？我感觉做了好长时间的梦！好长时间的噩梦！” 马明辉虚弱的声音在龚佩心里宛如这世界上最好的天籁！二话没说一把扑到了马明辉身上，失声痛哭。 “太好了！真的太好了。你终于醒了，都怪我，怪我不好！”呜咽声成了夜色之中唯一的曲调，除了当事人之外没人知道这呜咽声中包蕴的喜色。 马明辉仅仅一愣，就把手轻轻放在了龚佩的头上，“哭啥，我不是回来了吗？” “叶开，我们走吧！”我说道，“病人休息一下，行动应该没什么问题，早点回家比较好！” “哎！师傅！不再等等吗？”叶开偷偷摸摸擦眼泪，别以为我没看到，只是现在什么心情都没有，就想着刚才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西边的那一路。 “不等了，龚老师！明天正午，幼星孤儿院不见不散！你应该知道怎么做！”我沉声说道。 龚佩抬起头来，嫣然一笑，“我会履行自己的约定！” 叶开急了，围着我兜圈，我一把推开他，该收的影子还是要收！没有坐他的车，径直的往外走，对于上阳到店子的路我还是挺熟悉，免得叶开不依不挠。 我要剪龚佩的影子无可厚非，但还有一点我没说，人的影子并不是无可替代，而且龚佩身上正好有那种东西，所以我才坚持剪龚佩的影子。总而言之，我不剪就是我亏了，而我从来不喜欢做亏本生意。 至于我为啥不给叶开解释，就是给他点教训，又不是没让他看书，这娃就偏偏不看，吓死他算求，恨就恨吧！为他好，这种心慈手软的性子不该在一个大族正牌继承人的身上出现，这也是叶开比不上唐麒麟的一点。 正午，关上门就往外走，叶开也像生气了一样，硬是没有过来，无奈的摇头，往幼星孤儿院方向走，到门口就能瞧到叶开的跑车。 “小伙，又来了啊！院长正等你呢！”梅姨热情的招呼道，我礼貌的笑了笑，一头扎进了幼儿园。 孩子们都在各自玩耍，在那些仅有的游乐设备上面，或者做着自己的游戏，乐此不疲，幼星孤儿院确实给这些孩童成长的土壤。一路上都是“大哥哥！”的叫唤，听着也有些舒心。 “院长在那边等着你呢！”一个孩子给我指方向，道了声谢。 “你来了啊！”龚佩怅然若失。叶开在一边坐着闷闷不乐，这是孤儿院的一个无人的角落，有些隐蔽，一般人是不会过来的。 叶开招呼都没给我打，反而看着我还冷哼一声，我不是看龚佩也在，一巴掌早招呼过去了。现在算是明白了师傅不好做，不知道我师傅对我是否也是这样，估计是吧！毕竟那个老鬼死都瞒了我那么多事…… “你后悔吗？”我问道。 龚佩很洒脱，但也没想到我会这样问，深思一会，“后悔？不后悔！你说得对，这可能是命！该有这么一劫，我爱明辉，明辉也是我，要不是他一直支持我，可能我走不到今天，遇到他就是我的幸运！我还奢求什么？” “问什么问，有什么好问的，不是要剪影子吗？剪啊！逼逼啥？”叶开歇斯底里的吼叫，眼圈通红，完全没有那副在我面前唯唯诺诺的样子。 我瞪了他一眼，一脚踹出，叶开一个没站稳，跌倒在地上，“等你哪天有跟我说话的资本再和我谈判，你现在不够格！” “哼！”叶开也不爬起来，手指都挖入了泥土之中，猛的抽出来往地上疯狂的乱砸！ “叶开！”龚佩有些担心，唤了一声，这样的叶开有些让人害怕，跟一只受伤的野兽没什么区别，充满了暴戾。 叶开动作一顿，哭丧着脸看龚佩，泪水划过，“龚老师，对不起，我帮不了你！我师傅明明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我就是这样的！”我冷冷说道，“别管他，让他在那自怨自艾，瞧这出息，以后怎么执掌偌大的叶家？” 龚佩自己也无可奈何，把眼睛微微一闭，“动手吧！我的影子就交给你了！” “不！不要剪龚老师影子，师傅，求求你了！不要，她做了那么大的好事为什么还要剪她影子！为什么！” “滚开！”又是一脚把扑过来的叶开踹出去！今天铁了心让这小子受点刺激！ 龚佩眉头抖了几下，眼睛还是没睁开，她有些紧张，因为剪影子不是别的，未知总让人有些恐惧。 “叶开，没事的，这就是命！” “没错！这就是命！”龚佩的影子在我操控之下直立而起，白色的剪刀再次出现，手起刀落，黑芒白光交错！ “咔擦！” 第二百二十三章 会说话的大乌龟 叶开不忍心看，把头往死里低，眼泪滴答滴答的往下滑落，沾湿了一片土地。 “搞定收工！”我随意的把剪刀往箱子里一放，手里捏着的一个漆黑纸人也往箱子里放，这里面装的就是龚佩的影子。 龚佩迟疑的睁开眼睛，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异样感觉，只是觉得身体一轻，然后又有一股暖流充斥全身。 “好了？”她有些不敢相信，把自己手往上抬，就是忘了看自己影子。 叶开头微微一抬，看呆了，久久说不出话，木然的用手指龚佩的身下，“影子！影子！影子还在！” 龚佩回过神，往地上一看，在那渗进来的余晖之下，有一道黑影正连接着她的双脚，没由来的有一种亲切之感，那种失而复得的体会让她一时激动的不能自已！ “师傅，我就知道，就知道你不会剪龚老师的影子！”叶开大笑道，和阳光一样灿烂。 我忍着笑意，恼怒的看着他，“影子，我当然剪了！谁说没剪？报酬还是要收取的！说了我不做亏本生意！” 叶开愣神，头脑有点转不过来，“剪了？为什么影子还在？” 龚佩同样一脸疑惑，我伸手指着天，“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话吗？龚老师的事自有天道记录，而不是我能算的！” “天道？”如此虚无缥缈的存在让叶开想不透。 “天道算功德，龚老师自是有大功德之人，只是看不到。不然上次磁煞之危就不止是马明辉中招那么简单了！说起来也是无妄之灾！”我吐了一口气。 龚佩毫不犹豫的跪在地上，深深的对着天叩了一下。 叶开像个委屈的小媳妇，嘴一嘟，“师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功德可以顶替影子？” “当然，功德是天道的馈赠，不仅是影子，很多东西都能顶替，我也是遵从承诺才收了影子”我转头看向叶开，“那你明白我的一片苦心吗？” 叶开半晌说不出话，低语道，“明白了，我不应该怀疑师傅的！”冲着我灿烂的一笑，“师傅的话就是真理，无条件相信。” 我特么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两脚，看来教育叶开，摆正他三观这个任务还任重而道远，想我煞费苦心，结果他给我来了这么一句，左手扬起往自己额头狠狠一拍，“你给我滚起来！” “嘻嘻嘻！这就起来，师傅别生气！”叶开没脸没皮，赶紧把脸上泪水一擦，嬉皮笑脸的凑过来。 “龚老师，起来吧！这是你应得的！” 龚佩也站起来，急声给我道谢，我手一摆，“交易，谁都不欠谁的，倒是你和叶家的合作就要上心了，可是为天下谋福祉的好事！” “我知道的！学校那边事一忙完我就辞职，全身心投入到孤儿院的建立中！”龚佩现如今心怀感恩。 叶开拍了拍胸脯，“交给我吧！” 孩子们的嬉笑声从不远处传来，日轮高照，好像预示着一个美好明天，龚佩沐浴着阳光，闪闪的光芒似乎就是功德之光，并不刺眼，有的只有柔和。 “龚老师，别送了，上次的那五百万记得别吝啬，反正也是白得来的钱，先给孩子们改善一下伙食，对了，记得别亏待自己！”叶开大大咧咧的对龚佩说道。 龚佩笑而不语，孤儿院的孩子们还有梅姨也都在，“真的谢谢你们了！” “谢谢大哥哥！” “大哥哥，记得常来玩哦！”宝儿小手挥着，脸上满是天真浪漫。 “那，再见了！”叶开启动发动机，跑车轻巧的消失在了孤儿院所在的那条路上面。 “踢你两脚疼不疼？”我闭眼问道。 “不疼，不疼！哪敢疼啊！” “你要知道，师傅不可能一直跟着你，你父母，爷爷奶奶也终有一天会离开，自己强大才是真的强大！该收心了！” 叶开没有着急应答，不知道他有没有这方面的觉悟，沉声回答道，“我知道了，师傅！” 本来是准备去一趟彼岸，最后一想先把刚收来的影子放阎罗大老爷的神龛里面净化一下，不然不能用！ 人都带有杂念，如果什么都不管就把影子往自己体内放，可能会出大问题。你有见精神分裂者好过？一样的道理。 “师傅，你家门口好像有个人哎！还挺眼熟的！”还没下车，叶开嚷嚷道。 门口有人？还眼熟？会是谁呢！没有纠结，下车就知道了，推开车门，那人死命的往我这瞅了一眼，然后欣喜的往这边跑。 “你是，刘老三？” 眼前这个身穿白色汗衫，一双拖鞋趿拉的人就是上次捞过尸的刘老三，样貌没有多大的变化，就是与以往比起来更加疲惫，看到我像看到救星一样，没带一点停顿，“宋…宋先生！” “你歇会，慢点说！咋的了？”我问道。 刘老三深吸一口气，差点缓不过来，拉着我的胳膊，“救命啊！有…有妖怪…妖怪！” 妖怪？把妖祖放出来都一周多了，除了蝶衣之外，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关妖怪的信息。 我面色一凛，“在哪！” “就在我家那边！它待了有几天了，要不是趁它不注意，我还偷跑不出来！救命！救命啊！”提起那个妖怪，刘老三就吓的腿肚子发颤，话都说不利索，显然那个妖怪给了他极大的恐惧。 身子一转，“叶开，去奉水边，上次找尸体的地方！刘哥，上车！” 叶开没有犹豫，看我的样子都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把刚拔出来钥匙又往插口里面猛的一插，刘老三也上了车，他这才缓口气，看的出来他走的比较急！ “小兄弟，能不能快点！那妖怪让我们不得离开两小时，现在都过一个多小时了，我怕…我怕他对弟兄们不利！”刘老三焦急的说道。 “别慌，时间肯定够，老哥你也是幸运，要不是我师傅说要回来一趟，说不定你就扑空了！”叶开可不管什么妖不妖怪，他对我有的只是盲目的信任。 刘老三始终镇定不下来，局促不安，时不时想站起来看一下，头上的大汗都顾不上擦。 “刘哥，镇定一点，能不能说说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遇到妖怪的？” 刘老三一听，身体一抖，哭丧脸说道，“那妖怪是我们捞尸体捞上来的，要知道是个妖怪，说什么我都不捞了！” 见他情绪有些激动，“捞上来的？什么意思？” 他双目闪出恐惧的色彩，“那天弟兄几个驾船捞尸，老远就看到一个黑色的漂浮物，足有磨盘那么大，要知道我们在奉水边这么多年，稀奇古怪的东西见了一大堆，陡然见了那东西也好奇的紧。” “于是你们就想过去看看是不是什么宝贝？”叶开打趣道，想缓和一下氛围。 但是并没有效果，反而让刘老三急哭了，“哥几个刚开始也这样想是不是好东西，捞上来一看，是只乌龟，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那么大，那么黑的乌龟，你知道吗？足有磨盘那么大！”还伸手比划了一下。 刘老三语无伦次，这话都说两遍了，但是丝毫没有察觉。 “然后呢？乌龟怎么了？你们怎么知道它是妖怪的！”我插了一句。 “我们…我们刚开始也不知道啊！这么大的乌龟虽然稀罕，但是电视上也看到过，以为是什么外来物种，没怎么在意，就带回家了！” “那你们就没一点别的发现？毕竟是妖怪啊！”叶开好奇心被勾起。 刘老三摇头，“没有，没有，它脑袋全程都缩在壳里面，愣是不出来，就在水面上漂。” “然后二狗子那瓜娃子提议说这乌龟可能是保护动物，不能乱卖，我们几个就琢磨着把它杀了吃肉，这么大的乌龟够我们吃顿好的！” “可那乌龟就是不出来，我们没办法，用刀劈，用石头砸，能想到的法子都用上了，愣是一道印子都没能留下！我们就整了口大锅，把它煮了…” 我眼睛一瞪，“煮了？你们胆子真大！那乌龟被你们这么一煮还没反应吗？” “卧槽，忍者神龟啊！刀劈斧凿都不怕，看来真的成精了！”刘老三吓得不行，叶开这厮就当个故事在听，眉飞色舞，催促着刘老三往下面讲。 刘老三笑了，笑的比哭的还难看，一把辛酸泪往肚子里咽，有苦说不出，“没反应，怎么没反应呢！它可是妖怪啊！水还没开始沸腾，它…它…它就说话了…” “到了！到了！”车没挺稳，刘老三不管三七二十一，拉开车门就往外跑，“宋先生，弟兄们等着救命呢！拜托您了！”说完就往前面跑着带路。 我也二话没说往下跑，留叶开一人在奉水边上停车，刘老三这样子有些夸张，还不知道是不是什么大妖怪！黑色大乌龟，第一只正儿八经的妖怪，我可要好好会会！ 第二百二十四章 霸爷 刘老三苦着脸，往一间简陋的木房子指了指，低声道，“它就在里面！” “挠这里，挠这里，你会不会挠啊！不好好挠就吃了你们！” “哎哎哎！龟爷舒服吗？” “龟爷？叫霸爷，学不乖吗？” “是是是，霸爷！霸爷！” 那听起来阴阳怪调的声音就应该是鬼妖，其余唯唯诺诺的几个人就是刘老三几个弟兄。 刘老三局促不安，头皮发麻，始终迈不出步子，在他看来这黑乌龟就是洪水猛兽。 “嘿！你们老大还不回来？该不会跑了吧！”龟妖笑道，其余人都吓得说不出话，“跑，敢跑我就把你们全都吃了，哼哼！真当霸爷好欺负！” “没跑，没跑，霸爷，我没跑！”刘老三一听，连滚带爬的往里面跑，还用眼神给我示意，仿若在说救我。 “娘希匹的，我怎么有种不好的预感？霸爷的好日子才刚开始，怎么突然…”龟妖喃喃，“给霸爷递颗葡萄，三百年了，居然被那根老木头连累了三百年，霸爷真是欲哭无泪啊！” 我立马把准备踏进去的脚给停住了，老木头？说的是妖祖？这龟妖可能比我想的来头要大啊！直呼妖祖为老木头的怕是没几个！ “师傅，刘哥呢！”叶开特么的就是个二愣子，把手上的车钥匙甩了两下，一顿小跑过来。 龟妖听不到才怪，“谁？好啊！你居然敢带人来，看我不吃了你们！” 屋子里一阵噼里哗啦的声音，估计是几个人被龟妖弄乱了手脚，刘老三急的大喊，“霸爷，霸爷，听我解释！” 把叶开瞪了一眼，既然跟刘老三过来了，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推开门就走进去，叶开尾随其后。 刘老三几个正跪在地上，像倒头蒜一样，直磕头，那龟妖就在一方桌子上耀武扬威，头伸的老长，四只如柱子一样的腿牢牢抓在桌子上面，别有一番气势。 刘老三形容没有太大出入，磨盘那么大，透体漆黑，口吐人言，全身还有一些不易查看的纹路，两只黝黑发亮的眼睛尽是带有人性的光亮，看起来贼精贼精！ “你就是那龟妖？”我抖擞精神问了一句，看不出这龟妖的深浅，但也不能弱了气势。 “正是霸爷！”黑乌龟正摆着一副霸气的poss，都没正眼看我，听到我出声，转而斜睨了我一眼。 “啪！” “妈呀！”龟妖一声凄厉的叫唤。 就在一瞬间，四只腿加脑袋全部缩入了自己的龟壳之中，哪还有刚才那股神气，貌似看到我之后就怂了！ 我猛的一愣，龟妖这一下打的我措手不及，刘老三几个也大眼瞪小眼，偷偷摸摸的站起来，见那龟妖没反应，慌忙跑到我身后。 “师傅，这乌龟好像怕你！”叶开轻声说道。 乌龟把头往外慢慢一伸，“胡说！我不怕！我不怕！我就不怕！我跟你讲，你别过来，别过来啊！” 我试探性的把脚一抬，龟妖立马把头又缩了回去，露出两只眼睛看着我，“站住！” 一声巨吼，把脚一停，“你再走一步，霸爷…霸爷就和你拼了，姓宋的，别以为我怕你，劳资不怕你！” “你认识我？” “不认识，不认识，对，不认识，我就是只乌龟！”看不清龟妖的表情，可听着他那带着哭腔的语调，恨不得自己拿龟爪子把自己扇两巴掌，“大爷，我错了，我不该骗吃骗喝，您…您把我当只乌龟放了吧！”龟妖越说越没有底气，声音越来越小。 “这就是把你们吓个半死的龟妖？就这德性？”叶开都被逗乐了，硬拉着躲躲闪闪的刘老三狂笑。 刘老三那是一个难受，“他不是普通的乌龟，他…他会妖术！” “放你娘的屁，我唬你们的，霸爷哪会什么妖术，不过是吐口水！”龟妖急了，大声解释，“我特娘真的是普通乌龟，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会给你们祈福的！” “凭什么放你！刘大哥答应吗？”叶开说道。 刘老三把叶开衣服一扯，眼睛一瞪，“放了吧！这会说话的大乌龟看着渗人…” “你先说你是不是认识我！”我眼睛一眯，这大乌龟肯定有情况。 “我真的不认识啊！真的，我不认识你！我真不认识你，我也不认识蝶衣那娘们！” “你还认识蝶皇？” 大乌龟语无伦次，完全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还没问就全部招了。 龟妖眼珠子一转，把头一伸，“好啊！姓宋的，你居然叫蝶衣蝶皇，看我不告诉她让她收拾你！你今天让我走，我绝对不打小报告！我保证！” “恩？” “大爷，我不打小报告，我不敢了，宋大爷，把老龟当个屁放了吧！我还没潇洒够呢！等我潇洒够了肯定回来！” 龟妖信誓旦旦，可是他说的什么意思我都没搞清楚，三步两步就走过来，龟妖比我更快，开启了绝对防御--龟遁！ “你出来！” “我就不！” “出不出来！” “不不不，我就不！” 用力往龟壳上面一砸，桌子都塌了，叶开他们吓得往后退了一步，连龟带壳通通掉在地上，还晃荡了几下。这可用了我近乎八成力道，龟壳不仅没影响，反而把我的手都给震麻了！ “嘿嘿！打不到，打不到，嘿嘿嘿！你能奈何？霸爷这壳要说是天底下第二硬，那没东西敢称第一！”龟妖直嘚瑟，把头伸了又缩进去，完全一副挑衅的样子。 “我特么踩！踩！踩！” “略略略，踩不到，踩不到！气死你，姓宋的，让你欺负我，气死你丫的！”龟妖一阵快意，那脑袋像弹簧一样，一伸一缩，而且速度非常快。 我把刻刀取出来，先是试探性一划，就像划在玻璃上一样，一片光滑，白印子都没有。随即把刀往他龟壳的空隙处一捅，居然有一层灰蒙蒙的白膜，把刀隔绝在外。看来这龟妖没吹牛皮。只能不甘心的把刻刀放了回去。 “师傅，要是他不出来就用火烧他，用开水煮他，把他吊起来风成乌龟干！”叶开跑过来就往大乌龟身上一蹦，整个人站在上面，他还觉得有趣。 大乌龟一点都没有受威胁的样子，反而老神在，“渍渍渍，你个小兔崽子，和你那坑逼师兄有的一比，不愧是继承你们师门的良好风范，记得你叫叶开对吧！姓宋的老念叨你！” 叶开蒙了，“师傅，你什么时候还收了个徒弟？” 可是我也蒙啊！我特么哪里还有个徒弟，叶开不是第一个？预定的在瞿霄肚子里呢！我今天铁了心要把这只臭乌龟的嘴巴撬开，他知道的太多了！太多我不知道而想知道的东西！ “兄弟何苦为难兄弟，你说对不对，姓宋的，我特么都被你折磨那么久，给俺老龟放个假怎么那么难？我这次真的不跑，很快就回来！”龟妖把语气放软，继续祈求道！ “那行，我放你走，你走吧！我保证不追你！”我手环抱起来。 哪知龟妖不买账，“你特么同样把戏都骗过我一次了，霸爷这次绝对不上当！别糊弄我，把我放奉水里才行！”他格外坚决。 我不想和他墨迹，手一挥，“叶开，把他搬车里带回去，准备一大缸粪水，让这老乌龟好好泡泡澡！” “好嘞！”叶开作势就要把乌龟抱起来，“哎呦喂，这只乌龟真沉，看来要定制一个大缸！” “娘希匹，算你狠！姓宋的，霸爷算是栽了！”龟妖咬牙切齿，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龟身摇了摇，整个又钻了出来。 我陡然上前，两只手把乌龟的粗脖子两只手死劲掐住。他要是再进去就麻烦了，好不容易把他激出来。哪有前功尽弃的道理。 “你麻痹！”龟妖猝不及防，被我套的死死的，“我…我…咳咳…我特么真…真…咳咳…不跑啊…” 我可不听他的满口骚话，“刘哥，找根绳子过来。把它四条腿系上，他要是敢乱动就把他腿剁了！” 说到做到，刻刀已经被我掏了出来，我就不信出了龟壳我还奈何不了他！果然寒光把龟妖晃的心慌慌，他还是怕了！哪里还敢动，要不是只乌龟，估计冷汗都满头了… “好！好！”刘老三连忙把人分散开，找了根那种钓甲鱼的特粗尼龙绳，最后叶开再次施展了叶氏捆绑法。 龟妖四只腿都被系上了最少十圈，然后来回绕了好多道，绳子都快勒紧了龟妖的肉里面。 “师傅，绑好了！”叶开给我做了个OK的手势，我把龟妖脑袋一放。 “姓宋的，我日尼玛！就知道欺负劳资，呜呜呜！呜呜呜！”龟妖眨吧着大眼睛，伸长脑袋往自己身上一看，水迹居然沿着眼角往外流，这厮居然哭了… “不就是出来后没找你吗？你特么居然这样对霸爷！知不知道这样很羞耻！让我以后怎么泡妹子！呜呜！姓宋的，我跟你没完！” 我当做没听到的，挖了挖耳朵，“跟你说，我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不然我今天把你卸了炖乌龟汤！” 龟妖一个哆嗦，立马不哭了，腿和头都抖了一下，要不是绳子绑着，这厮绝壁已经缩进去了，“哥们，自己人，自己人！别打错了！我是自己人！宋大爷，我错了，我就发发牢骚！你…能…能不能…把家伙收起来！” 第二百二十五章 龟妖有主 “你丫居然假哭博取同情，你们妖怪都这样吗？”叶开又把尼龙绳紧了紧，打了个结。这乌龟貌似除了龟壳硬之外就没别的能力了，估计修炼这么久全修到乌龟壳上面了。 龟妖听叶开这么一说，也不管是不是被绑着，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你才是妖怪，你全家都是妖怪，霸爷是神兽，神兽知道吗？” 叶开一巴掌就拍在乌龟脑袋上，“呦呵！” “有话…有话好好说，我们都是文明人！文明人！”龟妖又怂了，本来就是砧板上的鱼肉，哪有丁点反抗能力。 “够了！”我把叶开喝止，“你们先出去，我和这大乌龟有话要说。” 叶开搓了搓手，“师傅，我可以留下来吗？” “不行！”我和龟妖异口同声。 “哦！”叶开趿拉脑袋往外走，带上了还在张望的刘老三。 我捏上一个法诀，扔出几个小纸人，布置了一个简易的隔音结界，知道太多也不见得是好事，特别是叶开还有刘老三他们保护不了自己。 “你是不是认识我？要敢骗我看我不恁死你！”我威胁之意溢于言表，脸上同样挂满了寒霜。 龟妖谄媚的说道，没错，就是谄媚，你绝对想不到一只乌龟哪来这么丰富的表情，“认识，认识！我是你小弟，你是我大哥！” “你再说一遍？”刻刀已经比在了乌龟的脖子上，“嗖！”脑袋缩了进去。 “不出来我就把你腿砍了，让你变成只有脑袋的乌龟！” “别啊！有话好好说啊！我错了还不行吗？”龟妖怏怏的从壳里伸出头，直面我手里的刻刀，“打个商量，刻刀拿开好不好，你这玩意除了我龟壳，没有什么劈不开，瘆…瘆…得慌！” “呵呵！那就拿出你的诚意，你到底知道什么全都给我说出来，你是谁，我是谁，我们怎么认识的，还有蝶衣妖祖，给我交代清楚，要我发现你撒谎，小心你的四条腿！”我冷笑道，只要发现这乌龟有异动，刻刀可不留情。 龟妖亡魂大冒，鬼脖子挺的直直的，愣住了，眼里划过惊慌，“能换问题不，你这问题我一个都不能说！” “你不要你四条腿了吗？还有你的尾巴！” “那也没命重要，蝶衣那个妖女说担心我嘴碎，特么硬生生的给霸爷下了咒，只要我敢说，霸爷就没命了！”龟妖可怜巴巴的看着我。 我又把刻刀往前伸了一点，刀锋已经挨在他的脖子附近，“你不说，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你丫讲不讲道理了，草泥马啊！霸爷我真的真的不能说！”龟妖突然变硬气了，摆出要杀要剐随你便的姿态，反正就死猪不怕开水烫，眼睛一闭，“我容易吗？才出来几天，杀吧！杀吧！杀了我算了！” 我刀一扬，就准备往下劈，这死乌龟满嘴跑火车，没一句话能让人信任的。 “姓宋的，我恁你娘，你特么来真的！”龟妖可能有所预感，把眼睛一睁，就看到我刀在往下落，下面可是他的脖子。 “哗！” 刻刀居然落空了，定睛看去，哪还有那大乌龟的影子，叶开的叶氏捆绑打结法也毁于一旦，只留下一个线团。 “姓宋的！这么多年没见，你不是那个你，霸爷也不是那个霸爷，别把我惹毛了！我特么生起气来…我特么自己都打！” “你是那只大乌龟？”我把脚下一个黑块捡起来，正是那乌龟的样子，只是一下变得只有手掌那么大。 张牙舞爪想从我手里逃脱，“快把劳资放下来，让你好看！就知道欺负我，有本事去欺负蝶衣！娘希匹的！” “叮叮！”拿着刻刀往乌龟身上敲了两下，还挺清脆！ “龟可杀不可辱啊！”龟妖濒临暴走，“看我龟遁！” 一道黑芒闪过，手头一轻，那乌龟居然跑了，没影了，我急忙到处找，就见到乌龟在窗口待着，还是玲珑大小。 “霸爷想清楚了，不跑了！你小子最好放尊敬点！” 我愕然，这一心想逃跑的乌龟居然回心转意，“为啥不跑了？” “我特么要跑没人抓的住我，现在被你碰到就是命该如此！想不到我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霸爷居然就是给你这瓜皮打杂的命！”龟妖狰狞的说道。 “那我和你到底什么关系？这个能说吧！”我把刻刀一收，既然抓不住这只大乌龟，刻刀拿出来也是徒劳。 “虽然有些羞耻，但不得不承认，你就是我的智障主人！看来我霸爷一辈子都逃不掉你的手掌心了！” “我是你主人？说梦话吧！我认都不认识你！再说，我才不要你这奇葩宠物！” “姓宋的！这就伤自尊了！恁你娘！”龟妖暴喝一声，再次化作一道黑光，直朝我冲了过来，还没反应过来，被他直中胸膛。 这一下感觉眼前五彩缤纷，差点一口老血喷出，这怂货乌龟居然有这样的威力，特么的就应该找机会干死他！我特么，好疼啊！ 闷哼着跌倒在地，那火箭龟耀武扬威的趴在我胸膛之上，两只脚站了起来，还摆出一个挑衅的动作，见我半天没反应，他自己倒是慌了。 “姓宋的！姓宋的！你没事吧！你别吓我啊！我特娘的忘了你还是个弱鸡！你要是出点事，蝶衣那婆娘不把我炖了！喂喂！” 我缓过劲，死死抓住龟妖，任谁吃了这么大的亏都生气，要是早有防备也不会这样，“我去你妈的！”狠狠地往地上就是一砸，龟壳都翻过来了，部件早早缩了进去，像个陀螺一样在地上直打转。 把自己胸口捂住，感觉被一头牛顶了一样，万万没想到这么小的乌龟都有这样的冲击力。 “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霸爷不用死了！不用死了！”龟妖鲤鱼打挺翻过身来。 “你到底想怎样？”我恶狠狠的说道。 “跟着你啊！本来当初说的是一出来就跟着你，但是霸爷有些不甘心，想玩一段日子，既然碰到你就说明天意如此！反正跟你这家伙身边也还行！”理所当然的话语让我想打人，不，打龟，整个人到现在都还是麻的。 “不行！”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你的话我一句都不信！不可能随随便便留你在身边，你还是走吧！” “卧槽！霸爷这么可爱，姓宋的你居然敢抛弃我！你以为我想跟你在一起啊！我呸！” “那你走！” “走不得，走不得！我这一走肯定要被炖！我还是留在你身边得了！”龟妖立马摆头，态度很坚定。 “反正没确认你身份之前，我肯定不会把一个不安分因素留在身边！”一片阴霾覆盖，这大乌龟太诡异了！ 龟妖一愣，“姓宋的，你还是那么小心谨慎，既然这样…” “你要干…” 突然觉得手背一凉，一道浅浅的伤口就出现，向外渗透着血珠，我骇然，想要找到那龟妖的踪迹。 “真的是，非要龟爷多费一番手脚，你知道你们人类的血有多难喝吗？” 我扭头，龟妖留在我肩上，正把一颗血珠往嘴里送，还砸吧着嘴，“呸呸呸，难吃难吃！看什么看，不是不信任霸爷吗？硬要我重新签一份血契！” 我顾不得这乌龟还留在我肩膀上面，喃喃道，“血契？什么契约！”我慌了，契约订了不能更改，还不知道是什么契约，不过还好一些变态的契约需要签订方同意，不然我可能会暴走。 “灵契啊！我以前就和你签过，但是是那个你！”龟妖说道，黝黑的额头浮现一个微红的图案，如果仔细辨认，能够发现是一个淡淡的“宋”字！ “那个我？这个我？”我觉得有些精神错乱，蝶衣也说过，这只自称我是他主人的诡异乌龟也这么说。 “你不用想那么多！现在应该相信我了吧！天道已经认可，我就不可能伤害你了！放宽心，霸爷不会害你的！”龟妖趴在我肩膀上安慰道。 我心乱如麻，总觉得好多事都被人刻意隐瞒，给我制造了一种全世界都知道，就我一人被蒙在鼓里的错觉。 “还在想？姓宋的，我跟你说，都是为你好，到时你就知道了，而且时间不会太长，因为连霸爷都知道要变天了！”龟妖比划着爪子，略显沉重的说道。 我松开捏紧的拳头，刚才龟妖吞血的那一刻，我是真能感受到和他之间建立了一种连接，类似心灵感应，虽然无法知道他心中所想，但能感受他没有恶意，甚至是萌发亲切之感，也就是说这只乌龟说的是真的。 收了布置，高声叫道，“你们进来吧！” 叶开早就迫不及待，一马当先冲了进来，入目的正是一地尼龙绳，“大乌龟哪去了？” “你特么再叫我大乌龟，我就咬死你！”龟妖怒目而视，没有丝毫让人胁迫的感觉，反而有种萌态。 叶开愣神，“师傅，这乌龟…这乌龟…” “就是先前那只，只是变小了！”我自己都没搞清楚，也不知道和叶开解释。 “神兽没点特殊能力，怎么称神兽？开眼界了吧！傻小子！”龟妖头一扬。 叶开被怼的说不出话，刘老三他们并没有进来，可能还是害怕这乌龟，“怎么称呼？” “宋王霸！就是霸爷的名姓！姓宋的你虽然做人不咋滴，但取名字的技术不错，霸爷很喜欢！”霸爷评头论足，得意洋洋。 “噗呲！” 第二百二十六章 请假的安德烈 在刘老三送瘟神一样的目光下，叶开再次开车回彼岸，经霸爷的事这么一闹，我觉得还是先和天晏商量一下比较好，影子可以缓缓。 “舒服啊！记得三百年前还没有这东西！”霸爷吹着风直哼哼，趴我肩膀上说什么都不肯下来。 见过肩膀上站鸟，还真没见过趴乌龟的，要不是我追不上他，早就把他扔下来了。真搞不懂一只乌龟跑这么快干嘛！ “妖祖封印的三百年你怎么过的？” “就是那根老木头，全妖族气运在他身上，害得我在奉水底睡了三百年！”霸爷恨恨说道，不知道面对妖祖有没有这样的底气，就算跑的再快，龟壳再硬，也磨灭不了他很怂的事实。 “妖族集体沉睡吗？” “应该是这样的，都躲着沉睡，因为没有气运庇护的妖很脆弱，有可能连普通人都比不上，嫌命长才出来瞎晃悠！” “师傅，到地了！”叶开吆喝道，走下车没有管那些佣人，找到了天晏。 “昨晚我碰到那些人了！”我低沉说道。 天晏缓缓把手中的书放在桌上，揉了揉眼睛，“在哪？” “上阳大学操场，只有一个人，用的是一柄很奇怪的长枪！” “那就没错，西方那些人开始行动了！法界限制有所松动，他们行动也是应该的。”天晏叹了一口气，面对窗外，没想到到了快要入土的日子还要迎来一场变革。 “那些蛮夷有什么好怕的，以前都被我们杀得丢盔弃甲，现在过来我觉得也差不太多！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霸爷不屑一顾的说道。 天晏这才把目光放在我肩膀上面，“会说话的乌龟？妖？” “恩，还是个不知道多少年的老妖怪！”我回道。霸爷不满的哼了几下，对我们的谈论他还是有些成见。 “说来话长，我现在自己都云里雾里，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没有什么危害！” 天晏对我的话是绝对相信，我说没危害就肯定没危害，只是重重的点了点头。 没有理会这只与时代脱节的大乌龟，“小三查那个研究团队有没有新的进展？” “还没，已经关注有一段时间了，但什么都没发现！”天晏眉头一皱。 “那个老师有继续监督吗？” “有！同样没有异常，就和普通人一样，要知道三杀门的杀手都全天二十四小时全程跟踪，以他们的严谨程度，不可能有纰漏。”回答的斩钉截铁，而且相当笃定。 我眼睛眯了眯，“你说如果他们监督的是我这种级别的人呢！” 天晏心头咯噔一下，三杀门的杀手普遍是目这一级，虽然隐匿手段很高超，但不一定感知同样高超。 那个叫安德烈的老师不是重点考察对象，不可能配上小三这样的总管亲自去监督，虽说全天跟踪，但做个替身还是很容易的。 像我的纸人，弄出一个替身，别说目，就算司都不一定能够看出来，除非是亲自去试。 “掩耳盗铃？”天晏回过神来。 “也有可能暗度陈仓，把那个所谓的科研团队推出来，然后另外的人单独行动！这样的障目法虽说简单，但很实用！”我沉吟一阵。 天晏点头称是，“我们目光不能局限在上阳大学，而是把网撒开，以上阳大学为中心蔓延，彻查上阳的外来人流，特别是近期从西方来的人！” 非常时期非常对待，我一点异议都没有，哪怕付出再大的代价都要把隐藏的危险消灭在萌芽之中。 草草的把事情和天晏交代了一下，直接往店子里面赶，霸爷懒懒的说道，“现在到底怎么回事，那只长着几只翅膀的大鸟人当年貌似就被何老大镇压在上阳了！” “鸟人？说的是造物主吗？” “就是他，没什么能耐，就会做一些奇怪的残缺生命出来，掌控着粗劣的创之法则！在那时候可让术法界吃了大亏，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他拿下来。”霸爷有些凝重，看来所谓的鸟人让他有些忌惮，并没有云淡风轻。 我就琢磨着向他套话，他这样反而正中我的下怀，“为什么要镇压他，而不是杀了他，为了镇压他第四门可是出了四位高手，这样算起来得不偿失吧！” “这么做终归有目的的，你丫别套我话，我聪明着呢！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心里静拌着！”霸爷鄙夷的看了我一眼，毫不留情的戳破我的目的。 我不着痕迹的摸了摸鼻子，这只大乌龟真的是太神秘了，感觉他身上全部都是疑点，但又不是那样沉的很死，埋的很深。 只要霸爷一直在我身边，就有机会，我有一种感觉，霸爷应该是那些人专门派来帮助我的，因为他知道当年发生了什么… “这就是你现在住的地方吗？挺不错，对你而言挺合适的！”霸爷说道。 “我跟你打个商量怎样？能不能别趴我肩膀上面，要知道你可是乌龟！”我淡淡说道。 “乌龟咋了！见不得人吗？顶着霸爷出去别提多有面子！”霸爷不干了，因为我的嫌弃之意太明显，直嚷嚷着不服。 我主要是打不到他，稍有动静他就遁了，然后见危机解除又趴我肩上，耐着性子，心平气和的说道，“主要是我最近有事，去的地方人比较多，一直乌龟趴肩上就不伦不类了！不太想引人注目！” 霸爷理都不理我，头和四肢往壳里一缩，估摸着是去睡觉了，也不知道他这连个着力点都没有，居然甩都甩不下来。 见此，我就只有作罢，捏着鼻子认了，这只奇葩乌龟不仅满嘴脏话，还特么傲娇，我是瞎了眼才会收这么一只宠物！此时，这是我心中最真实的想法。 把那个包有影子的纸人放在神龛里面，拜了几下。等一晚上差不多就够了，香火之力洗涤之下净化的还是比较迅速。 走在路上，一只乌龟的回头率还是挺高。特别是这只乌龟长得还那么黑，还好我不是很在意，倒是叶开跟我一起走，被看得脸色羞红。 “霸爷！你就不能待包里或者师傅的口袋里也行啊！为啥非要趴肩上！” “哼！师徒两一个德行，不懂得欣赏，这叫霸气知道吗？这霸气就是霸爷我给你们的！再加上我乐意！”他一赌气就把自己缩到龟壳里面。 路上还好人不密集，不然被人听到乌龟居然会说话，不知道作何感想。我瘫了摊手，只能对霸爷听之任之。 “那个鸟人是不是就在下面！”刚缩进去的脑袋突兀的钻了出来，耸了耸自己的鼻子，像是在嗅气味，别不是把自己当成了狗吧，“这圣光气息太浓烈了！让霸爷鼻子都有些堵塞！” “你鼻子很灵？”我突然问道。 霸爷理所当然的回了一句，“我就仰仗这鼻子办事，能不灵吗？” “对西方的气息很敏感？也就是你说的圣光！” “我跟你说啊！霸爷是有原则的！不可能办一些伤天害理的事情！”霸爷义正言辞的说道，死死提防着我。 “那就够了！等会你帮我看一下一个人是不是西方那边活过来的暗子！” 霸爷这项功能无疑是雪中送炭啊！不知道为什么，对西方的事物，可供查阅的典籍记载的并不多，虽然算不上两眼一抹黑，但也不甚清晰，比如说辨别一个加了掩饰的西方术士就难上加难！ “咦！今天怎么没人？不是安德烈老师的课吗？”叶开看着只有寥寥几人的教室说道。立马掏出手机看了两眼，“安德烈老师请假了！课程日后再补？有没有搞错！” “什么时候通知的？”我面色有些难看，前天晚上刚碰到那个那长枪的人，今天正上课的时候安德烈居然不来了，还不知道请多久的假！ “今天早上七点左右，出来的太匆忙，没怎么看！”叶开歉意的说道。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个安德烈老师是不是已经开始往外面跳了。 “你知不知道安德烈住哪！”我急切的说道，现在联系天晏还有三杀门的杀手肯定来不及，我只想尽快确认安德烈的身份。 “不知道！”叶开低落的说道，随后惊喜的拨打一个电话，“我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 一通电话过去，大熊果然不愧为上阳大学情报王，没个几分钟就报了一个地址，叶开领着我就往前跑。 “西方来的外教都住在一个园区，便于他们之间的交流，文华毕竟有差异，也就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分割地带！”叶开边跑边说。 等他到一个建筑下面停下来，满是异域风格，看来上阳大学对外教的待遇还是很好的。 “安德烈老师是在A栋三单元三楼！不知道现在在不在！” “嗨！叶同学，找谁呢！外教住宿的美女老师可都出去聚会了哦！你期望的美妙邂逅可能没了！” 安德烈迎面而来，流利的中文调侃着叶开，叶开和我猝不及防，怎么也没想到正主会主动出现了我们面前！ 叶开脚步一停，来了一个急刹车，差点正面的撞在安德烈身上！ 第二百二十七章 骑士 “安…安德烈老师！”叶开额头的细汗往外渗透，“我…我…” 安德烈这是明知故问，叶开的声音并不小，距离也不短，反而故作疑惑的看着叶开，把眼睛眨了眨。 “我们听说老师请假了，所以来看望一下安德烈老师！”我冷冷的说道，霸爷虽然没有说话，但他那严阵以待的样子就能说明些许问题。 “Newstudent？”安德烈头一扬，眼中闪烁着点点星光，勾动嘴角，“很高兴见到你，新同学！” 我把叶开往后一扯，这个安德烈很可能是晚上与我交手的人，“安德烈老师这是要出门？” 安德烈把头一拍，恍然大悟道，“有一点事办，放心，我没事！同学别担心，谢谢你们的好意！” “正统圆桌骑士的后裔！说明你的来意！否则让你出不了华国！”霸爷大声道，如同一只要射出去的弓箭。 “OMG！一只会说话的乌龟，天啊！我看到了什么！”安德烈惊慌失措，往后退了一步，害怕的看着霸爷。 霸爷冷哼，“别装了，你们血脉里的气息我忘不了！骑士，有一段时间没见了！” 安德烈一愣，勾动嘴角，摊了摊手，“还以为演的很棒呢！结果还是被你们发现了！” “劣质的演技，全身都是破绽！”我轻蔑道，手已经把刻刀摸了出来！ “我们都是绅士，不应该打打杀杀，和平解决才是绅士处理事情的手段！”安德烈毫不在意，和煦的笑道。 发梢被微微的吹动，两人针锋相对，都不肯让半步，别看安德烈笑的温和，但谁都不知道是不是笑里藏刀，这可是一个战力可能不在我之下的家伙。 “我们还有什么好谈的吗？”阴气透体而出，刻刀紧紧捏住，“叶开，退一边去！霸爷，如果可以，保护好叶开！” “东方人，我承认你实力很强，但不可能留住我！”安德烈双手环抱，笑眯眯的说道。 “不试试怎么知道？” “等会！我再问你一遍，为何而来！”霸爷阻止了将要出手的我，“这些骑士比较特殊，是敌是友说不清！”他又补充道。 “嗷！真是一只见多识广的乌龟！越来越喜欢你了！”安德烈唏嘘道，眼里分明有了一丝讶色，夹杂着一抹忌惮。 “我为法泽大天使而来！” “果然！”此话一出，没有多想，弹射而出，如同饿虎出笼，没有给安德烈反应的余地，直锁他的喉头。 安德烈也不慢，手往戒指上一抹，突兀的拔出一柄长枪，足足有两米长，现在是白天看的很清楚。 长枪全身银色，还有着相当多的雕刻镶嵌，有一种不知名的美感，引人入胜的同时又让人不会怀疑其凶厉程度，美好往往会与丑恶形成两种极端，这柄长枪之下也不知葬送了多少生命！ 一击不得手，安德烈进行了一个完美的格挡。俗话说得好，一寸长一寸强，安德烈的长枪比我的刻刀可不止一寸，但现在被我近身他就处于绝对的劣势。 越长的武器就越需要大的空间施展，显然安德烈是没有机会的，没有给他喘气的机会，右手握刀，左手一个印决捏过，身下黑影以迅雷不及之势如灵蛇一般往安德烈身上缠绕。 安德烈的速度我可是见识过，如果让他脱身我肯定追不到，霸爷速度快，但指望不上，会不会出手完全看他的心情！ “stop！stop！停！停！”安德烈大叫！ 我嘲弄的笑道，“这是求饶吗？”手中动作不仅没有停，反而加快了几分，在安德烈手忙脚乱提防我刻刀的同时，影子正飞速蔓延。 “shit！”安德烈的俊脸微微扭曲，“华国人，一味地忍让不是你得寸进尺的尺码！” 不得不说，他对华国文化的研究程度还是比较深刻，成语都能信手拈来。 “圣战！英魂护体！” 大吼一声，安德烈用的是家乡话，但传入我耳中又能听懂！ 白炙的光芒爆发，逼人的气势居然让我萌生了些许退意，那蔓延的影子同样停了下来，开始如冰霜一样融化开来！ “快退！这小子放大了！”霸爷大叫一声，我没有迟疑，把刀往后一收，弹跳着往后退，安德烈这个大放的确实吓人！ “怎么破！” “拖住，英魂并不能在他身上停留太久！只要时间耗上这小子就完了！”霸爷沉声说道。 安德烈并不惊慌，但是那种状态也没有解除，“龟阁下还真是出乎了我的意料，居然连骑士的秘法都知道！我确实撑不了多久，但是让我逃跑绰绰有余！”安德烈把头转向我。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他说的确实是实话，这种状态下我根本奈何不了他，但他也奈何不了我，安德烈的实力应该比我低上一个档次，只是对他们的体系不太熟悉，所以陷入了一定的被动之中。 “别叫我龟阁下，你这该死的骑士！”霸爷气呼呼的说道，“我不信你会救这鸟人，你们骑士与这些充溢了圣光的家伙向来不对付！” 安德烈周身光芒一敛，“我已经没有更好的词语来形容您的知识渊博！” “本大爷并不需要你的赞美，因为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东西！”霸爷头一摆，“姓宋的，刀收起来，这家伙从某种意义上是友非敌！” 我愕然，还是把刀收了起来。 “真是聪明的选择，阁下！请容许我自我介绍，吾为圆桌骑士第二席位，安德烈骑士！向您问好！”安德烈躬身优雅的行了一个骑士礼。 霸爷撇了撇嘴，“第二骑士都这德行，难怪一直被那些鸟人压着打！” 安德烈并不恼怒，也不辩解，“阁下，我为法泽大天使，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造物主而来，不过并不是救他，而是想办法杀了他！” “杀了他？你们不是一路的吗？” “具体什么情况，这位龟阁下应该能够很好的解释！”安德烈爽朗的说道，似乎面对的是多年的好友，“为了表示我的诚意，再透露给阁下一个消息，那个研究团队并不是援救法泽的主力，他们只是打掩护，另有其人已经潜入！” “就看阁下如何选择了！言过于此，我们是友非敌！希望合作愉快！”安德烈大步上前，继续顶着和煦的笑容，伸出了自己的手。 我也把手伸过去，和他礼节性的意思了一下，但没有放松警惕，只是霸爷一直示意着我，要不然凭我的性子说什么也要尝试能不能留住他！ “最好不要有什么小动作，要知道这里是华国！”我小声说道。 安德烈笑容一滞，肯定道，“放心吧！阁下，不会的！这里是藏龙卧虎的华国！” “OMG！要迟到了！叶开同学，再见！”安德烈手一挥，匆匆往外跑，好像真的很赶时间。 “为什么要阻止我？我需要一个解释！”目视着安德烈离开，我没有扭头。 霸爷打了个哈欠，“反正你也留不住他，不如放了他比较好！” “理由不充分！” “不逗你了，应该都听过一句话，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霸爷低声道，同时往安德烈的方向张望。 “敌人的敌人？西方不都是敌人吗？” “有时候说你傻你还不承认，你看华国都分为了四大门，表面看上去和谐，但暗斗不止，谁都不让谁！西边也是一样，各分体系，不过比我们这边更复杂，华国至少踩着一条主线，而那边恨不得至对方于死地！懂了吗？”霸爷侃侃而谈。 “略懂！”我一脸懵的点点头。 霸爷鄙夷的说道，“我就知道，不过略懂就差不多了！现在动他不得！没听他说吗？还有一路人马，得靠这个安德烈把那边牵出来。” “霸爷，没看出来啊！你居然这么老奸巨猾！”叶开搓了搓手，一脸崇拜的看着霸爷。不过霸爷考虑的还真的很周密，这只乌龟果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简单。 “你丫会不会用形容词？什么叫老奸巨猾，那是贬义，信不信我掐死你！”霸爷张牙舞爪，刚建立起来的形象瞬间崩塌。 “难道要放任安德烈不管？”我眉头皱了皱，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还是放不下心， 安德烈就好比一颗危力很大的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发难，他这种级数的存在要是爆发，不知道要死伤多少人，上阳可不比别的地方，这里是我的根，不容有失！ “放任不管？不可能，要密切的监视他！骑士就像一柄双刃剑，所以只有自己靠的住！”霸爷说道。 “你出来吧！”我轻声呼唤。 一道黑影由虚化实，变为人的身形，“拜见门主！”正是监督安德烈的那位三杀门杀手。 “让三统领来见我！” “遵门主令！”再次消失不见！ 只要他把话带到，不管我在哪里，小三就会第一时间前来！ “你要记住，不能让人杀了鸟人，反而要尽全力保护，何老大他们费尽心机镇压他，是另有用途！”霸爷的提醒在我耳边回响，经久不散… 第二百二十八章 小三是个女孩子 “知道了！”揉了揉眉心，还是自己实力不够，“今天下午还有课吗？” “有一节！” 我不禁有些头疼，上阳的守备力量还是太少，显得相形见绌，而且这块地有太多的羁绊，不知不觉中和好多人连上了因果，如果他们出什么事我肯定会追悔莫及。 安德烈就是一个不稳定因素，再加上一个还没现形的存在，根本就掌控不住，虽说是在主场，但看不到任何优势。 就怕他们抓住我的把柄，或者是到最后狗急跳墙，绝对让人防不胜防。 我最先考虑的就是请外援，不过立马被我否决，请外援第一被人看不起，第二，佛玄道那些总会和我们不是一条心，就担心逐走狼又引来虎。 “在想什么呢？”霸爷揪着脑袋，懒洋洋的说道。 我眼里跳过一抹忧色，“没什么！有些担心罢了！” 霸爷米粒大的眼睛一眨，笑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在华国，这些外来者伤不了一个人，至少法界限制存在的情况下是这样！” “真的？”我哑然，没想到最担心的问题居然不是什么问题，也就是说我能完全放开手去做。 “切，别把龙脉当摆设好不好，进来的每一个西方术士，不管是骑士还是什么，都被它关注着，虽然不能主动出击或者将他们排除，但防止他们伤人害命还是能做到！”霸爷轻声道。 “龙脉有这样的能耐？那当初的东西大战又是怎么回事？”叶开开口道。 “那是因为当时两条龙脉也在交战，根本无暇顾及其他！”霸爷甩了甩头，“不然你以为安德烈那么容易示弱？不过是想便宜行事，担心引起不必要的纷争，这些骑士傲得很，看得起谁？” “不管怎么说都是好事！我觉得上阳大学我已经没必要待了，感觉也就是天晏那个老头儿想整整我！” 哪知那只臭乌龟对着我就是一爪子，“你不待着想待哪！而且是全天候二十四小时待这里！以免突发情况！那只鸟人不能死，更不能被救走！否则麻烦大了！” “难道一直解决不了他们就一直待这里？”我恼怒的说道，这件事看得到头，看不到尾，鬼知道他们要耗多久！ 霸爷沉声道，“不会太久！你知道那些留守的人在哪吗？让他们尽快到上阳！” “留守的人？” “是鬼爷爷他们！”小三显露身形，对着我，应该是对着我肩膀上的霸爷行了一礼，笑眯眯的说道，“迎龟前辈出关！我来时鬼爷爷就让我留意一只说话的乌龟，让我以礼相待！” “不错，不错，算那鬼小子有孝心！改日的许那小子一点好处！不过，请叫我霸爷！”霸爷咳了两声，摆出长辈风范，可惜他对面的那个并不正经！ “好的，龟前辈！” “…………” 我用手把还想说话的霸爷给塞进了龟壳里面，没理会他的抗议，“鬼爷爷会过来？” “是的呢！我亲爱的门主！”小三两只眼睛都笑成了一条缝，我心里没由来的一凉，不知道哪得罪他了！ “咳咳！那个安德烈就麻烦你了！研究团队暂时先抛开，那些不过是小鱼！” “完全没问题！不过门主，您是不是忘了什么事啊！”小三一脸殷切，这小子腹黑的很，但我真的想不起什么事。 连打马虎眼，“额！额！你也知道我最近比较忙嘛！这…这个…额…忘了！” 小三哼了一声，极其怪异的语调让我鸡皮疙瘩起了一身，“哎呦！说了给人家奖励的嘛！怎么能忘呢！门主你真是坏死了！” 我把叶开一拉，往前面一档，让叶开这死小子对着小三，太特么恶心了！叶开挣脱不了，也不敢挣脱，扭曲着脸别提有多不自在，闭上眼睛，大声道，“师傅！我恨你！” “这小哥虽然俊，但不是我想要的哦！这个奖励不满意，得换一个！”小三妖娆上前，一只粗糙的大手轻柔的在叶开脸上抚摸，叶开直哆嗦，硬是不敢吱声。 “要奖励是吧！我给我给！”我没办法，本来就许诺过他，自己理亏，这家伙就伺机报复，存心恶心我。 “师傅！师傅！我怕…”叶开眼里含着泪水，被小三吓个半死，小三恨不得一天一个脸，今天直接就一髯须大汉，络腮胡子糊了一脸，还亲眼看着他挖过鼻屎，就是摸叶开的那只手… 这特么的哪里是探查的造型，吓人的吧！我开始怀疑他是故意的，就为了我许诺的奖励，真的是被他那煞费苦心所打败。 “我还珍藏了一柄百年玄铁剑，改天拿来给你！”反正是上次欧阳子时掉了我捡的，一点都不心疼。 小三把手一抽，砸吧着嘴巴，“百年玄铁剑？可以！” “你这家伙还是那么大方，百年玄铁搁当时都勉强算得上奇珍，一般都做镇派之宝，你小子居然眼睛都不眨就送给这个小姑凉！不会是有一腿吧！”霸爷奸笑道。 小三打了个寒战，惊慌的看了霸爷一眼，竟然原地消失不见，“我会让鬼爷爷尽快赶过来，百年玄铁我改日来取！” “呦！还害羞？现在的妹子面皮都这么薄吗？” “霸爷，你是不是瞎，你们乌龟是不是分不清楚人类性别？这哪里是妹子，分明就是个男的！”叶开差点没哭出来，掏了纸巾死命往自己脸上擦，恨不得把皮擦下来，“我的清白啊！居然毁在了一个丑逼男人身上！” “卧槽！什么东西推我！”叶开一屁股跌在地上，不用猜都知道他再次化作火箭龟，给了叶开一个教训，也控制了力度，不然叶开估计尸体都凉了。 “是你霸爷我！居然敢怀疑我的眼睛？你知道我眼睛多好使吗？和我鼻子一样好使的！知道我鼻子多好使吗？千里之外的狗屎我都能闻到！” 霸爷两只还没绿豆大的圆眼睛一瞪，伸出龟爪给了自己一巴掌，“比方打错了，不过基本是这个意思！嘿嘿！” 叶开满满的不信任，慢悠悠爬起来，还在被摸事件中久久回不过神。 “小三会易容术，我也不知道是男是女，如果霸爷没看错的话，你也没吃亏！”我憋着没笑。 叶开一脸委屈，愤愤道，“就算是女的，特么是个丑八怪咋整！” “那你还想摸回去不成？” 小三的事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只是没想到小三会是个妹子，一个妹子居然能从杀手堆里爬出来，甚至是担任了三杀门三总管，难怪有时候觉得小三怪怪的！ 跟叶开回了彼岸，把主要事情给天晏说了一遍，然后上学就不必了，听说要在那操场附近给我找个住的地方！ 翌日！ “师傅，给你把被褥什么都买过来了！你那些要带来的东西带了吗？”叶开手里抱了一大捧，把整个人都快埋里面。 我把脚边大箱子拍了拍，“就这些书，反正也住不了几天。听小三说，鬼爷爷大概还有五六天就能赶过来！” “天晏前辈真有趣，不把你整一下怕是不舒服，硬给你安了个体育器材管理员的身份！”叶开幸灾乐祸。 我笑道，“正好，这地方貌似好久没人住了，你去打扫一下，来，我帮你开门！” “师傅，要不要这样！有这么坑徒弟的嘛！”叶开一脸苦涩，不过最后还是帮忙把体育馆门口的小房子打扫干净了。 总体来说还是比较满意，整理出来像模像样。本来对住的地方没什么要求，只要幽静无人打扰就行！ 现在正值放学，也就早上和下午锻炼的人比较多一些，其余时间基本没人，体育器材管理员这个身份也符合我的心意！ 叶开说错了，天晏不仅没有整我，还对我的事比较上心！ “你们什么时候正式开学？” 叶开把手上拖把往门角一放，能打扫这么干净，还真是难为死他这个大少爷了。 “八月二十五！就我们学校早些，妈卖批，人家都九月五才开学！诚心和我们过不去！”叶开嘟囔道！ “也就是说快了啊！能见到泠儿还不好啊！别一副怨天尤人的样子！” “对嗷！师傅，泠儿什么时候回！要不要我去接她！”一听泠儿这小子就换了嘴脸。 紧接着把头一拍，眼神躲躲闪闪，不知道掩饰个什么，“对了，还有涂千学长！也要人接！还不知道他们家里事安排的怎么样了！” “少在那磨嘴皮子，过来帮忙铺床。还有把这些器材整理一下！真不知道这么大的体育场怎么一直没个人管理器材！”我满不在乎的说道。 “上阳大学足足有四个体育场，其余的都比我们在的这个大，从我到上阳大学开始，这个体育场一直没什么人！听别人说这里闹鬼！上一个管理员就是突然暴毙的，死的很诡异！”叶开神秘兮兮的说道。 “闹鬼？”我来回又仔细看了两眼，没看出什么端倪。 还没有鬼能在我眼皮子底下躲藏，更不用说号称能闻到千里外狗屎的某龟还睡在我的肩膀上，有个风吹草动，这怕死的乌龟早就醒了，叫都不用叫！ “听说你要住这里，我向大熊打听的，真搞笑，一点阴气都没有，怎么可能闹鬼？那个管理员怕是发病死的吧！” 第二百二十九章 笔仙 “或许吧！”我头都没回，屋子里陈设相当单调，就连墙上都开始掉石灰，坑坑洼洼，好不难看。 器材室有一室一厅，上厕所都要跑到体育场另一头的洗手间，把唯一水龙头打开，幸运的是还能放出水来，倒也省了一番手脚。 “你先回吧！这边也没什么事，我自己整理！” “那行，师傅，我走了啊！”叶开没有纠结。 “阿嚏！”霸爷摇头晃脑的爬出来，埋怨道，“霸爷还是小瞧了这鬼地方的难闻程度，得把鼻子封起来！” “我以为你会一睡不起呢！”我打趣道，“居然还会封鼻子，哪有乌龟还有这种技能？” “你丫才是一睡不起！少见多怪，霸爷可不是普通的乌龟，不懂别瞎说！”霸爷难得的从我背上下去，落在了桌子上面，又长大了三圈有余，比起磨盘差了许多，但体格在乌龟里也算相当可观了。 “你能给我弄个缸不，再倒点水，我好好睡一觉，有情况了叫我，这地方待着不舒服，我就和那些鸟人相冲！” “行！我晚上给你弄！”霸爷下来，我肩上一轻，也乐于成见，终于不用顶着个乌龟招摇过市，他的这个要求我肯定同意。 一连待了两天，每天都是叶开过来送饭，把手头的书往桌上一放，瞅了一眼正泡在水里睡觉的霸爷。 这两天也清净，体育场的器材管理员根本就是一个闲职，加上放假，两天加起来就借出了一副羽毛球拍，一个足球，且用完都归还了。 这个体育场上下午散步的人倒是有上不少，多是中年或者老年人，大都成双成对，三五成群，这幅场景何曾熟悉。 以前找李晨妈妈的时候也在那个小区待了几天，不过小区的运动场远没有这个体育场宽大。 “师…师…师傅！” “恩？”我头抬起来，疑惑的看着叶开，每次他对我这么说话要么是犯了错，要么是有什么事求我，“有事就说！别磨磨唧唧！” “大熊他们说去实验楼玩笔仙了！”叶开低声说道。 “哦！”我淡淡回应，又把书拿了起来，“你要去吗？这种事问我干嘛！一般的小鬼应该奈何不了你！” 叶开挠头，“我就想问一下，这玩意儿危险不，我怕大熊他们出事，他们昨天要我去，我有事，然后拒绝了！” “笔仙么！这是当下的一种称呼，说白了就是与鬼建立因果牵连！鬼物回答你的问题，你却要用命去偿还，怎么算都不对等。在我看来傻子才会去玩，也不过是一群想追求刺激的年轻人没事找事！”我轻描淡写的代过。 且不说大熊他们能不能成功，何况只有弱小的鬼物才会被吸引，通过一些小伎俩来杀人，靠着微弱的因果线来达成想要的效果，根本不足为惧，至少叶开能对付。要是对付不了，我想我可能会抽死他！ “师傅，真不会有事？”叶开是把大熊当了朋友。 “你自己去那些玩过的人眉心那块，有没有一条黑线，如果没有，说明他们的笔仙游戏是失败的！如果有，呵呵，等着鬼找上门吧！” “哦哦哦！我去看看！”叶开拔腿就要跑。 “站住，你等会，如果有黑线，我不会出手，你自己解决！”我面无表情的看着叶开。 叶开嘴巴张了张，指了指自己，“啊？我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你要是敢来找我，我不打断你的腿，练这么久，练狗身上去了不成？”我把叶开一瞪，他一个寒战，“我没给你开玩笑，说到做到！” “还愣着干嘛！去啊！说不定真会出人命！” 我没有唬他，那些含怨而死的小鬼只要找机会建立了因果线，要杀人的话一杀一个准，可不会有任何的心慈手软！ 叶开跑了，我微微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这孩子什么时候能够长大，担当也有，聪明才智也有，才能方面还是可圈可点。 就是仰仗他人太多，少了一点独当一面的气质。作为他师傅，我不可能说真的当一个摆设，就凭这声师傅，我就得对他负一些责任！ “师傅！开门啊！快开门啊！快点！要死人了！”深更半夜，我已经进入了小憩之中，眉头皱了皱，貌似是叶开的声音！ 门外一阵嘈杂，还不止他一个人，零零碎碎的脚步声显得很焦急，敲门声如鼓点一样，短暂而又急促。 “大师！救命啊！救命啊！” 我猛的把门一拉，门口几个人影差点栽进来，“你们什么鬼，大半夜不睡觉鬼嚎什么？”有些不悦。 这群人身上大都沾有什么东西，暗红色，一大块一大块，脸上都有，就叶开身上最少，嗅得到血腥味！ “师傅，出事了！” “毛毛躁躁的，不是让你别来找我吗？不想要腿了？”我厉声道，他肯定是为了笔仙之事而来。 因为在人群里看到了大熊，脸上全是惊恐之色，欲言又止，时不时往背后的那一片黑暗之中张望，好像后面有什么东西跟着。 “腿不要都成，师傅快救他们！我真的招架不住啊！”叶开急道，“进来，你们快进来，有我师傅在不会有事的！” 他也不管我答不答应，一马当先的往器材室里面冲，他身后的几男几女吓得不轻，一股脑的挤了进来，器材室本来就不大，把我都快挤出去了！ “能…能…能不能…开一下灯，我好害怕！好害怕！”一个女生呜咽道。 叶开这才反应过来把灯打开，那几个人都已经吓的瘫软在了地上，整个人都虚脱了！两个女孩子泪痕挂了满面，都顾不上去擦，不停地啜泣。 三个男孩子虽然比女孩的情况好上不少，但也吓得不轻，对周围的一切都很警惕。 叶开手忙脚乱，不断的安慰，“你们别怕，别慌，有我师傅在肯定没事，那只鬼肯定不会来的！” “慧慧死了！慧慧死了！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提出玩笔仙，她就不会死了！”一个女孩双目无神，如同提线木偶，一下又一下的扇自己巴掌，“啪啪”的声音接连响起，脸红肿了都没反应，睁大的眼睛淌下两条泪线！ “俪兰，你疯了！快住手，住手，慧慧的死是意外，不怪你！玩笔仙是我们所有人都同意的！别打了！”她边上的一个男生扑了上去，把她双手死死抱住。 “周奎，放开我！”俪兰歇斯底里的叫道。 “不，我不放，你这样打下去你会死的！求求你别打了！”周奎摇头，同样流泪。 “是我害了你们！是我害了你们呐！”俪兰无力的垂下双手，嘴里不停喃喃。 大熊苦笑，“周奎说的对，都是我们活该，如果不玩笔仙就不会出这种事，明知道实验楼死过人！” 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追悔莫及，但那有什么用，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蔡勇，你怎么样！”大熊算里面最镇定的人，移到那个双手抓头发的男生那里，“先别慌，叶开肯定会有办法的！我们要相信他！” 蔡勇把大熊猛的一推，大熊跌坐在地上，最后一名女生跑过去把大熊扶了起来，“你特么就知道说好听的话，要知道我是第二个，第二个问笔仙问题的人！慧慧死了，接下来就是我！不是你们，给我滚！” 在大熊身边的女生生气的说道，“你怎么这样，大熊还不是为了你好！” “慧慧是我女朋友，我们本来就是被你们拉过去的！本来她可以不用死的！都怪你们，都怪你们！”蔡勇眼睛通红，嘴脸都展露无疑，极度的恐惧更是让他近乎疯狂！ “你什么意思！我们想让慧慧死的吗？不是我们，是那只鬼！你特么给劳资搞清楚！”叶开看不下去，大声叫道，对这个蔡勇很不满。 哪知蔡勇更加激动，“还有你这个骗子，说了能保护我们，最后呢！慧慧还是被电风扇绞碎！你看看，你看看这是什么，血啊！全特么是慧慧的血啊！”蔡勇对叶开一步步逼近，手上暗红，脸上的斑点，原来都是死去女孩的血液！ 叶开语塞，说不出话，表情上有一些愧疚之色，步子不自觉的往后挪。 “怕吗？怕了吗？”蔡勇癫狂的说道，泪水滑落，“你知道慧慧多相信你，可你最后还是眼睁睁看着她死了！你说了会保护我们的！” “够了，你特么是疯了吧！叶开尽力了，这事本来就和他无关！”周奎上去就是一巴掌印在蔡勇脸上。 汗液还有泪水与凝固的血液混杂在一起，把蔡勇的脸糊的像鬼一样，一样的狰狞。 “周奎，算了！是我预估失误！”叶开低头歉意的说道。 蔡勇用手捂脸，愤恨的看着周奎，周奎也意识到自己的冲动，手都不知道放哪，“你打我，你居然打我！” “不不！不！”周奎慌乱的想要解释！ “呵，你们果然靠不住，我是傻了才相信器材室会有所谓的大师！”蔡勇踉跄的往门口走，“我要回家！回家！我要回家！” 他走到门口，我嫌他走的太慢，一脚就把他踹了出去，傻逼吧！ “啪！”门被我关上了，再想进来都别想进来，特么的指着叶开骂不是打我脸吗？还怨天尤人，早干嘛去了？ “蔡勇…”叶开伸手想要出去找那小子，被我冷眼拦了下来，着急的直跺脚，“让他走他会死的！” 我哼了一声，“死了活该！” 第二百三十章 诅咒 “师傅！”叶开不住的往外看，“让我出去找他，不然他真会死的！” 我身子让开，手一伸，“你去啊！你出了这个门，我就不会出手了！”讳莫如深的扫视其余受了惊吓的人，诡秘的说道。 叶开一个寒噤，惊恐的看着我，迟疑一会之后果断放弃了。 “路是自己选的，死也要走下去！”我把死字咬的很重，一群人都觉得背脊有凉气往上直冲，“况且，我的徒弟不是任何人都能指责的！我可以打可以骂，其他人不行！” 叶开不再言语，抖了抖嘴唇，知道我动怒了，不再规劝。 “你…你是前几天来的那个新生？”大熊支支吾吾的说道，我知道他看我半天了，毕竟有好几天都坐的和他不远。 “是的！你没看错！就是我！”我森然回首，盯着他们眉心的一道红杠看了很久。 “师傅，救救他们吧！不然他们真会死的！”叶开祈求道，刚才那个叫蔡勇的人还是让叶开久久无法释怀。 我没有说话，把屋子里的人都看了个遍，除了叶开这个没有参与的人，所有人的眉心都有红线，和血液一样殷红，一样妖异。 “不是普通的小鬼，很麻烦！”我蹙眉说道。 “救救我们，求求你救救我们！”周奎大叫，“我还不想死，我还年轻！” 他现在根本就没心思去怀疑叶开说的话，把我看做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抓住，这是人面对死亡最正常的反应。 “你们一共几个人？” “六个，总共六个！”俪兰抢答道，她现在相当痛苦，把罪责都归咎到了自己身上。 我沉吟，“三男三女？三对情侣？” 叶开道，“当时就他们六个，我去了显得多余，然后才拒绝的！”他有些后悔，觉得自己去了就不会这样！ 我摇头，“你去了也没用，这个鬼，也就那所谓的笔仙，并没有那么简单！我就说上阳大学底部有着他，寻常鬼物怎么敢驻足。” 虽然和西方的天使是死敌，但不得不说这种生物是真正的圣洁，至少表面看上去是这样，随便往哪里一站，就不啻于放置了一个驱鬼符咒，那是鬼物讨厌的气息。 “师傅，他们中的到底是什么？”叶开问道，整个人镇定了许多。 “你急啥，你又没事！”我白了他一眼，“问清楚再说，我还不太确定！” “蔡勇真的会死吗？”俪兰双目无神的喃喃。 周奎连忙抱住她，不停的安慰，“俪兰，不怪你，别太自责，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好好活下去！” 我冷笑，“活下去，可能有些困难。” “不要在这里幸灾乐祸，本事没见到，装神弄鬼的本领不小！”另一个女生冷讽道。 大熊跑上去就把她的嘴巴捂上了，低头道歉，“大师，不好意思，小柔的嘴比较直！” 叶开拼命的给大熊和那个女生使眼色，蔡勇就是前车之鉴，对于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大学生我可是没有什么好脸色，闲的无事招惹是非！ “大熊！放开我，我没说错！蔡勇再不对我们也不该放弃他！”小柔把大熊一推，低吼道，双目噙着的眼泪滑落，“我们是同学！不能放之不管，你难道忘记慧慧死掉的样子了吗？” 大熊木木的低着脑袋，一时说不出话来，“小柔，我…我…” “大熊，你是个男人就和我一起去找蔡勇！” 俪兰摸索着要爬起来，“我要去，我也要去，蔡勇不能死！慧慧会伤心的！” 周奎把俪兰再次摁住，“你不能去！我相信叶开，他一定会有办法的！你要去了也会死的！我不能让你送死！” “你们不去我去！”小柔雷厉风行。 我给她让了个道，说着就把门打开，往那茫茫黑夜中巡视一番，并没有看到蔡勇，鼓足勇气准备投身黑暗去寻找。 “别怪我！”叶开一个箭步，上前一记手刀，小柔眼睛一番，昏迷在了地上，“啪！”门再次被叶开一脚踢的关上。 大熊刚准备追着小柔一起出去，下一秒就看到叶开打昏小柔，冲着叶开投去感激的眼神，把小柔紧紧拥入怀中！ 我摊了摊手，“你怎么不让她出去算了？既然她那么在意所谓的同学情谊，还是说根本不知道死亡的可怕？你们中不是死了一个吗？恩？” 大熊抱着小柔退了两步，暗自松了一口气，把小柔抱的愈发紧，“大师，只要能救我们，出多少钱都可以！” 作为上阳大学情报王，还是和叶开成为死党的任人物，大熊的背景不可能那么简单，不然早就被人乱棍打死了！收集情报可以看做是个爱好，也可以以此谋利，后台不硬，做不来！所以大熊开价的口气也很有底气。 此话一出，叶开心头咯噔一下，跪在了地上，头压的很低。 “干嘛呢！起来啊！我都没说话，你急啥！”我双眼一瞪，这小子老毛病犯了，又想让我白干活。 “师傅，不要收他们的影子！不要！算我求你的！”叶开头在地上砰砰作响，头磕的倒很实在，地板都被震动了！ “叶开，你干嘛！什么影子！”大熊慌了神，看着我的眼神又多了些许惧怕。 “我的报酬向来只要影子，就是你们脚下的那个，钱没用，你家能有叶家有钱？”我朝大熊脚下努嘴，大熊汗水往下蔓延。 “只要你有办法救我们，我就把影子给你！”俪兰大声喊道。 “仅仅你的一条只能救你自己！” “不行，不能让我师傅取走影子！”叶开额头红肿，估计再磕几下都要血肉模糊了。 “没了影子影响其实不大，不过是灵魂残缺，但是如果死了，不仅命要丢，魂魄都要被那只笔仙拘禁，怎么算更划算？自己掂量！”我沉吟道。 “他们是我大学最好的朋友了，师傅，能不能通融一下？”叶开哭着说道，给大熊一个心安的眼色。 大熊哽咽，有点看不下去，“叶开，你起来，我们去找别人，不一定非要求你师傅的！” “我师傅是上阳最厉害的人，找谁？找谁都比不过找我师傅！”叶开回头沉声说道。 “算了，你起来吧！勉强答应你，反正影子于我也不是急需！”我砸吧着嘴说道。 到底是绕不过人情世故这一关，上次是早知道龚佩有功德护体才坚持收影子，这些人可没有功德，影子被剪了就真的被剪掉了，接都接不回去。 叶开惊喜道，“师傅，你同意了？” 我没好气的说道，“我要是不同意，你估计就要对天晏老爷子软磨硬泡了，到底是我的徒弟，怎么能假借他人之手！” 这我倒是没说错，叶开这小子古灵精怪，到我这里碰壁肯定会另辟蹊径，天晏老爷子本来就很喜欢这几个小家伙，求求就动了。这笔仙虽然棘手，但也敌不过已经成为了帅的天晏。 “你先别高兴太早啊！这件事你出手，我旁观，轻易不会出手，你自己看着办！” 叶开利索的站起来，把自己的额头摸了两下，鼓了好大一个包，“大熊，我师傅同意帮忙，你们不用死了！” 大熊热泪盈眶，“谢谢，好兄弟！” “蔡勇，蔡勇怎么办！”俪兰焦急说道。 “别管蔡勇了！”大熊咬牙道，“我们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有心思管他？” “大熊说的对，既然他不相信我们，我们也不用管他！”周奎道。 其实我看的出来，这几个人里面，叶开也就和大熊最铁，其余人都是顺带的，这个周奎很分的清楚形式，懂的跟从大流，也很幸运的获得了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可是…”俪兰本来没什么主见，只是心怀愧疚之意，加上果决的小柔已经陷入昏迷，只能跟着剩下的两个男生一起，默然应了下来。 “你们找的笔仙有些特殊，暗地里给你们下咒了！” “下咒？师傅，你不是说笔仙都只是用粗浅的因果线来置人于死地吗？怎么会是下咒？”叶开急忙问道。 “利用因果线的笔仙，只是普通的魂灵，不可能有这么高超的手法，你看他们眉心是什么颜色的？”我对着大熊指了指。 叶开又上去瞅了两眼，吓了一跳，“怎么回事，我白天看都是黑色的，怎么变红了！明明不是这样的！” 周奎支支吾吾，“那…那我们…我们还有救吗？” 俪兰在他怀里瑟瑟发抖，大熊也能听出一些不同寻常的味道，差点慌了神。 “你们有没有救？别问我，看叶开了，从现在开始我就打酱油！叶开正式接手你们的业务！”我微微一笑。 叶开一点都不慌，心头的石头早就放了下来，“只要我师傅在身边，他就不可能不出手！” “别太肯定了！只有你遇到危险我才会出手，其余人一概不管！”我泠然道，叶开一怔，定下神来。 他深吸一口气，回头看着自己的同学，“希望你们再相信我一次！” “我信你！”大熊没有犹豫，斩钉截铁的说道。 “我也信你！” “我也是！” 第二百三十一 都会没有 我把叶开肩膀一拍，“我也信你！” “你们还不回家？洗个澡，美美睡上一觉，放松一下，一时半会不会有事，至少那个笔仙今天不会再有所动作！” 叶开也劝道，“回吧！我师傅说没事肯定没事！” 俪兰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反手抱住周奎，而周奎也在询问大熊的意见，大熊有些举棋不定，心有余悸，都不太想走，可能有我在，他们至少心安。 “慧慧死的那么突然，都没人给她收尸！她好可怜！”俪兰啜泣道。 “哭什么哭，至少你们几个还没死，活着就好好活着！”我狠狠说道，把俪兰给吓住了。 “师傅，看他们几个也没心思回，也不可能睡觉了，就留他们在这里过一夜吧！”叶开说道，其余人也一脸期许。 我没什么意见，留就留，除了血腥味有点重之外没任何影响，被他们吵醒也不可能睡觉了，还不如就等着天亮。 “你们自己玩呗！我去看书！”说完就关了房门，把他们留在器材室的大厅里面，还是显得有些拥挤。 等天亮的时候，大熊他们硬生生熬了一夜，怎么也睡不着，毕竟同伴的死给他们极大的心理震撼，而且他们并没有脱险，可以说是前途未卜，倒是叶开就倒在一堆排球里面睡着了，还打着呼噜。 “喂，天亮了！” 上去把叶开踢了几脚，他这才迷迷糊糊的揉眼睛然后站起来打了个哈欠。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大熊三个人一个激灵，本就是惊弓之鸟，说是草木皆兵也不为过，猛的站起身来。 周奎手忙脚乱的掏出一个手机，正在嗡嗡作响。 “没事！没事！我手机响了，没事！”惊出一身冷汗，周奎连声解释，其余人再次挂着黑眼圈倒地。 “喂！好！好！知道了！这里就四个人，还有一个叫蔡勇的不在！”周奎脸色越来越难看，挂了电话凝重的说道，“是警察！” 大熊刚坐下，又站了起来，“怎么说，警察怎么说的？”他有些激动，抓住周奎的双臂问道。 “让我们几个过去，他们发现慧慧死了！” “发现是迟早的，慧慧本来就是在大庭广众之下死的，只是警察那边怎么解释？要不要找下关系？”叶开说道。 我手一抬，“不用，警察那边我去说！不过还是要去看看！” “不…我不去…”俪兰抱头大叫，血腥的一幕再次回放。 那个小柔也醒了，可能大熊他们已经给她解释过了，也没有了那种锋芒，“去，我们都过去看看，最好把蔡勇劝回来！他一个人在外面太危险了！” “俪兰，别怕，我在呢！”周奎再次把痛哭的俪兰抱住。 “你们先给家里报个平安，然后我们就出发！”叶开考虑的也周到。 到了慧慧出事的地方，也就是一处烧烤摊点，可能是死了人，大都避开在走。还有不少警察在忙碌，一条长长的警戒线被拉开，警笛长鸣不息。 “昨天叶开说会出事，我们就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态，都聚集在了一起，直到晚上肚子饿了，就跑去吃烧烤！以为会有惊无险的度过，当时还取笑叶开神经兮兮…”大熊回忆道，声音越来越低。 叶开嘴一撇，暗淡的说道，“可惜慧慧最后还是死了！” “要不是你，我们可能还会接二连三的死，至少给了我们希望，你已经做的够好了！”大熊勉强挤出一抹微笑。 俪兰还是不敢向前，被周奎抱在怀里往前走，他们身上衣服都没换下来，血已经凝结并且呈现黑色，只是草草的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冲洗了一下！ 往里看，最醒目的还是一个没有了外壳的黑色大电风扇，是那种落地扇，叶片足足有两米长，很多夜市小店都是用这种电风扇吹风解凉。 一大盘烤串，喝着啤酒，吹着风扇，是很多人夏日夜晚消遣的选择，也是一大乐事，至今应该还没有类似的惨案流传出来，处处都透露着诡异的气息。 风扇从头到脚都是一片红色，像被刷了油漆一样，在它前方还有几块大的碎肉，应该是慧慧身体部位，只是已经被绞的支离破碎，别说头了，手脚都找不到在哪。 警方也在尽力保护现场，什么都没动，希望找出些许蛛丝马迹，但注定了是徒劳。 “慧慧…慧…慧…是慧慧…”小柔淌下泪水，睁睁看着一地碎肉，想上前又不敢上前。 大熊和周奎对视一眼，身体一抖，艰难的滚动喉结，害怕自己也是这么一番下场。 “我们…我们也会…也会这样死吗？”俪兰披头散发，没有人回答她。 过来一个警察眉头一挑，仔细打量了几下，可能是看到了他们身上的血迹，“你们是遇害者的同伴？” “是的，你们局长来了吗？”我淡淡说道。 “刘局长过来了，正在问询店老板！你们几个跟我来！” 再怎么害怕也得过去，不管怎么说也不是小事，几人都没有意见，乖乖跟在后面。只是时不时还会看上两眼。 “你们保证风扇没问题？” “没…没有！真没问题，这风扇是刚买的，才用上…用上几天，那个老板可以作证！” “管你风扇是不是新的，现在人死你们店子了，还是你们电风扇出故障导致的！” “小山，不能这么武断！” “对啊！那个女孩当时还离风扇挺远的，不知道怎么抽风一样，往那风扇里扑，我们停电都来不及！” 我轻咳两声，“这事应该与店老板无关！” 刘德民，警察山哥，还有一脸愁容的店老板齐刷刷的转过头，惊讶的看着我。 “我就知道，这事肯定不简单！”刘德民深深看了我一眼，对着店老板说道，“你先出去吧！待会再叫你！” “哎哎！警察先生，我真是清白的！”店老板信誓旦旦，最后还是被山哥推了出去，那个带路的警察也出去了。 “有鬼？”山哥惊疑的说道。 我耸耸肩，“我来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刘德民吐了一口气，“你身后是幸存者吗？” “可以这么说，但事情才刚刚开始，远没有到结束的地步，不过你们警察应该插不上手！” “交给你我放心，其余的事我来处理！”刘德民沉声道，“死者是上阳大企业家黄真光的女儿！” 他这个上阳警局局长也不是那么好当，不知道背了多大的压力，受害者家属的责问都要让他喝一壶。 “如果解决不了就去找叶家，提我的名号就够了！”都老熟人了，能帮还是要帮，就像我有事也好找他援手一样！ 刘德民苦笑，无奈的摇头。 “刘局长，这小伙子说是死者同伴！” “让他进来吧！”刘德民愣了一下后说道。 来者正是蔡勇，同样一脸倦容，不过比大熊几个要好的是，他衣服换了，人也很整洁，不是一副难民相，进来后久久不语。 “蔡勇，你没事吧！”小柔担忧的问道。 蔡勇回过神，冷哼道，“我的大班长，别假惺惺了，你们应该恨不得我去死吧！” “怎么说话的！信不信我揍你！”大熊挺着自己的小身板，狠狠地说道，随即话语一软，“你还是跟我们一起吧！” 刘德民见气氛不对，摸了摸鼻子，“小涵，我们先走了！”我点头。 蔡勇哈哈笑道，“别傻了，跟你们一起？那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指望叶开？还是指望你们所谓的大师？别忘了慧慧就死在这里，当着我们面死的！” 越说面部越狰狞！那额头上的红线也跟着不停抖动，如同一条红色的小虫，想要钻出来一样！ “你时间不多了！别固执！”叶开急道，想要把蔡勇拉过来，却被蔡勇一下打开！ “时间不多，我当然知道时间不多！都是你们这些人害的！不然慧慧也不会死的这么凄惨！”蔡勇悲戚的说道。 “回来吧！慧慧也不希望你出事！”俪兰苦苦规劝。 蔡勇眼睛一横，“不需要你们的施舍，我已经连夜找到了上阳最好的驱鬼大师！看在同学一场的份上，说不定能帮你们摆脱笔仙！” 一个人应声走了进来，一身行头和当时装模作样的涂千挺像，打扮也像，卖相十足，走路都不看地的，也不怕摔跟头。 “一个没有任何道行的人都敢招摇撞骗，胆子不小！”叶开冷笑道，刚被蔡勇那么一弄，好心当做了驴肝肺，心里憋着一团火。那人不理不睬，依然摆着架子。 “余大师，别和他一番见识，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要不要跟我走！”蔡勇说道，但都没有动作。 “既然这些人不识抬举，蔡少和他们有什么好说的？你的安危就交给我了！”余大师中气十足，不知道哪来的胆子。 寻常人遇鬼都避之不及，这个草包居然往上凑，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说的不错啊！蔡家肯定给他许了不少好处。 蔡勇见他们都没动，袖子一挥，怒气冲冲的走出去，“我去看看慧慧！” “慧慧已经没了！我们也会一个接一个的没有！”俪兰喃喃低语，如同一道耳边萦绕的魔咒，在这些年轻人心头加上了一块巨石，沉浸在恐惧中无法自拔… 第二百三十二章 死 “闭嘴！”蔡勇狰狞的转过头吼了一句，青筋暴露，赤红的双眼如同一直狂暴的魔鬼。俪兰周身一颤，惊恐的往后缩了缩，周奎踏前一步把俪兰挡在后面，警觉的提防蔡勇。 “我不会死的，我不会死的！我肯定不会死的！” “蔡勇，如果不想死就跟着我，这个骗子保不了你的命！”叶开低声说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尝试。 叶开本来就没有什么好脾气，接二连三的被蔡勇拒绝，他耐心已经被磨尽，有一种放手不管的打算。 蔡勇癫狂的勾动嘴角，“你有什么资格说余大师是骗子，为什么你不是，不要以为你是叶家少爷就可以信口胡言，慧慧的死你脱不开关系！” “既然这样！言过于此，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如果继续执迷不悟，真的会要了你的命！”叶开摇头，满是失望之色。 “蔡勇，跟我们一起吧！”小柔苦苦哀求。 大熊把小柔的手一拉，制止她往下说。 蔡勇紧接着和那位余大师往外走，目标是染血的电风扇还有一地的碎肉。 “这娃死定了！”我不含情绪波动的说道，叶开没有纠缠，蒙上了一层阴翳，灰暗的格调反衬了他同样灰暗的内心，握紧的拳头也久久不曾舒张。 “他自己的选择！”一声轻叹，所有人默默低下头。 “接下来看你自己了，把我当成一个装饰就行！”我眉头挑了挑，慵懒的说道，叶开微微一愣，轻轻点头。 坚定的环视着那跟随他的四个人，没言语，但也下定了决心。 “一起出去看看！我想陪慧慧走最后一程！”小柔往外眺望。 蔡勇已然跪倒在地上，失声痛哭，目睹着一地的血肉模糊，追悔莫及！ “慧慧！慧慧！慧…慧…”不停地叫唤，可人没有了，也再也听不到，或许蔡勇是真的很爱这个叫慧慧的女孩吧！ 小柔率先跪在地上，接着大熊，再接着俪兰，然后周奎和叶开，双手扶膝，无声却泪流。周围的警察都静默的走开，给这些年轻人一个追悼的空间。 “慧慧！别怕！伯父伯母就要赶过来了！我们…我们接你回家！我们一起回家…”蔡勇颤抖的想把慧慧的零散躯体放好，可是迟迟不敢动手，那一地粘稠的血液吸引了无数苍蝇纷飞。 “死者为大！蔡少别太伤心，免得哭伤了身体。”余大师悲戚的说道，沙哑的语调还有着渲染的作用，只是谁知道真关心还是假关心？ “有没有觉得突然变冷了！”大熊突然抬头颤巍巍的说道。 小柔也是一惊，“有点！” 这阵风不是夏日那种夹杂着燥热温度的气流，反倒像倾入了骨子里一样，让人遍体生寒。 俪兰失声大叫，“慧慧！当时慧慧也说冷！她当时也是这么说的！” 蔡勇瞳孔一缩，脸色突然变得刷白，涔涔冷汗往外流，手脚不住的开始冰凉，把余大师猛的抓住，“大师！救我！他来了！救我！救我啊！” 近乎绝望的声音传入耳膜，更是深入了人心，一股凉气直升脊椎骨。 余大师被蔡勇的动作吓到，“蔡少，镇定，镇定，镇定一点！”麻溜的掏出一个八卦镜，倒也很精巧，只有巴掌那么大！ 这个粗浅的法器就是他吃饭的家伙，也是他的底气所在，可惜，今天终归是排不上任何用场！ “大师！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蔡勇慌乱的叫唤，把那些警察都惊动了！ “怎么回事！”山哥率先跑过来大叫一声，就看到蔡勇在发疯。 蔡勇头一扭，眼睛凸出，“救我！救我！” 山哥一看不对劲，哪里还敢上前，手摆了几下，后面的警察也都停住了脚步。 “师傅！” 我没有理他，叶开这才记起我给他说的话，把脚一跺，也不管有没有用，一张驱鬼的符掏了出来。 “怎么办，怎么办！蔡勇也要死了，他也要死了！”俪兰哭喊道。 “你特么让开！”叶开上前把已经瑟瑟发抖的余大师往边上一推，余大师没站稳，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蔡勇慌了，“余…余大师！叶开，你干什么！干什么！你是不是存心想要我死！是不是！是不是！”两只手拼命的往叶开身上招呼。 那余大师脸往下拉，把牙一咬，“你这臭小子，快让开，别耽误我救人！” 叶开气急攻心，先把蔡勇就是一拳，“你特么给劳资安静一点！”蔡勇被打蒙了，反而冷静了下来，只是乌青的嘴唇说明他现在并不怎么好！ “还有你，救人，装什么装，拿着你破八卦快滚！”上去一脚踢出。 因为叶开要留在蔡勇身边，不好行动，反倒是让那余大师躲过了这一脚。 “蔡少，我来救你！这八卦是我师门传下来的至宝，肯定会没事的！”余大师把叶开狠狠一瞪，扬着手中的八卦就要站起来。 蔡勇回过神，他本来就不相信叶开，哪里还会久留，把叶开一推就往余大师那里跑，“余大师，余大师…” “蔡少，只要有老夫在，任何妖魔鬼怪都无法近身！”余大师信誓旦旦，蔡勇脸上难得泛出喜色。 “只要大师救我性命，我就给大师一百万！不，两百万！两百万！大师一定要救我！”蔡勇快速说道，余大师舔了舔嘴唇，眸子里闪过嗜血的光芒。这一票他是打算舍命去做！ “冷！好冷！好冷！”蔡勇直呼冷，“余大师，你冷不冷，怎么突然这么冷！” 余大师两腿莫名的开始发颤，嘴巴也直哆嗦，“蔡…蔡少，你冷？” “是啊，好冷啊！为什么这么冷！”蔡勇恐慌，衣服又裹了一下，两只手来回在胳膊上面搓。 “人之将死，其心渗寒！”叶开睁睁说道，知道自己已经无能为力，默默地把手上的符收了回去，“对不起，我还是帮不了你！” 蔡勇心头一空，感觉失去了什么，随后看到身边的余大师才安了心。 余大师虽然故作镇定，但也一直盯着手中的八卦，惊慌道，“怎么回事！八卦为什么不亮！为什么！”连忙用手直拍，可是八卦还是纹丝不动。 “因为没有鬼！驱鬼的法器又怎么会亮？”叶开苦笑，扭头看我，“原来那鬼没有亲自出手，这就是所谓的诅咒吧！” “这件事，你昨天就应该发现的！不过现在也不迟，至少死的不会是大熊！你还有时间！”我森森笑道，大熊不由打了一个寒战，对我又多了几分惧怕。 “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对不对，求你救救他！”小柔如同失控的野兽，跑到我面前，急切的说道。 “我师傅说不出手就不会出手，没用的！”叶开摇头道。 “为什么，怎么会这样！”小柔瘫软在地。 “不，我还没死，还没死，你们别想咒我，看到没有，我活的好好的！活的好好的！”蔡勇往自己胸膛之上猛锤，“看，看到没有！” “余大师，你会救我对不对，五百万，只要我能活，给你五百万！”可是余大师把八卦镜往兜里一装，看样子是准备跑路了！ “别！别…蔡少，我太高估自己了，你还是找别人吧！找别人吧！”余大师连滚打爬的往外跑，头都不回。 蔡勇如遭雷击，自己的救命稻草断了，一个踉跄，跌倒在了碎尸之中都浑然不觉，双目无神的慢慢倒下，身子浸染在了血泊之中！ “慧慧！慧慧！”小声喃喃，那已经变得无比粘稠的血液在蔡勇嘴巴的一开一合之间被拉成了细丝，半个身子都变成了血色。 “快阻止他！阻止他！快啊！”刘德民大吼，作为一个警察他怎么也不能坐视不理。 “迟了！” 蔡勇的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抓住了慧慧身体的一个部件，放到了自己脑袋边。 “轰！”血浆飞溅，黑色大电风扇应声倒地，也就是那个杀死慧慧的电风扇再次行凶，那两米长的叶片在倒地时又开始微微旋转。 只是这次不是绞杀，而是用自身的重量，还有那冲击力，要了另一个人的命！ 蔡勇的脑袋像一个被重击的椰子，虽然很坚硬，但还是被砸了粉碎，没用痛苦也没有哀嚎，有的只是那红白相间的液体在电风扇之下流淌，身体也在还没死透的脊椎神经之下抽搐，看上去无比恐怖。 他手中的部件翻了过来，原来是一个女人的脑袋，脸上血肉模糊，被电风扇打的面目全非，只是头发都被血粘连在了一起，遍体通红，让人无法分辨。 “啊！” “啊！” 小柔和俪兰同时情绪失控，女生的神经总要比男生的更加敏感，她们的第二个同伴，也就是第二个玩死亡游戏的人已经起的不能再死！ “蔡勇死了，蔡勇也死了，接下来是…是我！”大熊语无伦次，也是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我们都会死，都会死，死的和他们一样凄惨！” 叶开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无法接受，跪在了地上，深深看着蔡勇没了脑袋的尸体与慧慧的脑袋… 第二百三十三章 实验楼 “你们是在哪玩的笔仙？我要去找他！找到那只鬼！”叶开沉声道，已然恢复了过来，令人牙酸的低吼表示着他难以平静的心情！ 大熊把头上的汗摸了摸，用力擦了几下，“叶开，你没事吧！” “我没事！别管我！时间不多了，应该是一天死一人，时间不多了！”叶开不断重复时间不多了，大熊也同样紧张，咬牙往碎肉堆里一看。 “我带你去！” “不能去，去了他会杀死我们的！”周奎同样大汗淋漓，惊慌说道。 小柔站起身，“不去还是会死，慧慧和蔡勇都死在了我们面前，笔仙不可能放过我们！” “俪兰，你要去吗？”周奎已经被吓破了胆，机械的扭头问道。 俪兰是这几个人里胆子最小，也是最喜欢哭，最紧张的一个，但她还是挂着泪水坚定不移的点头，蔡勇的死反而让她更愿意去面对！ 这个诅咒有点特殊！亲眼目睹了一个人死亡后，做下了结论，寻常的诅咒像断子绝孙之类的，比这种诅咒要更加狠毒，而且针对性以及粘附性更强，更甚者是会影响后代的。 但这个诅咒只在个人，而且不会流传下去，比之那些阴毒的好上不少，最终目的就是让受了诅咒的当事人去死，而且毫无征兆，又像命中注定的去死。 简而言之就是驱散好运，汇聚霉运，喝水都塞牙缝的那种，也可能更甚之。这样解释才解释的通，为什么慧慧和蔡勇好巧不巧的死在电扇之下，至于为什么都是电扇的锅，这又是巧合。 其余人就保不准了，进度条不断的拉伸，叶开肯定不会亲眼看着自己兄弟去死。 “解铃还须系铃人，如果不找到那只笔仙，该死的还是会死！”叶开站起来转头说道。 小柔道，“没错，我们已经没别的办法了，而且时间也不多！我赞同叶开的提议。” “我也赞同！兄弟，我命就交给你了！”大熊轻声道。 “大熊，我一定会救你的！”叶开把我看了一眼，我头一扭，一地的碎尸我虽然不害怕，但也看着不舒服，早点离开要好。 “我先走了，应该不关这些孩子什么事！”刘德民就在我旁边。脸色有些难看，压根就是猝不及防，通天的本事都挽救不回。 他点头，苦笑道，“去吧！如果可以，尽量别再死人了，这些年轻人家庭背景不简单，算我拜托你的！” “我说了可不算，一切看我徒弟了！”我笑道，这些人死了跟我一毛钱的关系都没，不过碍于刘德民的面子，补了一句，“我会注意的！” 刘德民把叶开肩膀一拍，“叶家大少，拜托你了！” 叶开没有嘻嘻哈哈，凝重的点头，“那我们先走了！” 时间就是金钱，也不怪他火急火燎，招呼一打就往外走。其余人也振作精神。 小柔对着两具尸体鞠了个躬，嘴里念念叨叨，不知道说些什么。然后一脸坚毅的往外边走。 上阳大学作为全国排的上号的大学，怎么说也是实力浑厚，实验楼都建了好多所，叶开要去的那栋闹鬼实验楼是给医学院配置的。 听说平常都没发生什么事，只是传出过闹鬼的流言，也没什么人会把这种话当真，不过是做了饭后的谈资或者吓唬小女孩的言语。 “我们是在顶楼玩的，那一荒废的楼层！”周奎畏惧的看了实验楼一眼，想要驻足不前，俗话说人多气望能壮胆，也还是硬着头皮跟着来了，到底是和他性命休戚相关。 “走！”叶开一马当先。 因为学校还会有一些研究生或者博士之类留校做实验，而且大学对这方面管的也不是很严格，所以就算放假都没有关门。 电梯一按，足足有十八层之高，我也在楼下打量了好久，根本就看不出什么，也没有阴气之类。要知道阴气与鬼怪同时存在，有阴气的地方不一定有鬼，但有鬼的地方肯定留有阴气。 “咔！”一声轻响，电梯开了，但是外面不仅没路，还有一个钢板在很粗的铆钉之下，把门封的死死的，打不开！ “砰砰砰！”叶开用力锤了几下，没有用，只留下钢板鼓动的清脆声音在狭小的电梯里面回荡，把耳膜都震疼。 “我记起来了，十八楼的电梯不通！”小柔弱弱的说道。 叶开回头，“你们上次是怎么上去的！” “上次蔡勇非说要走楼梯，还要比赛！我们一层层嬉嬉闹闹爬上来的！”俪兰低语道。 大熊打断了俪兰的话，“别想那些没用的！我们退回十七楼然后上十八楼！” “行！”叶开手再次按了个十七，电梯门缓缓合上！ “啊！”凄厉的叫声陡然响起，俪兰蜷缩到了电梯角。 “俪兰，你怎么了！”周奎忙蹲下来问道，看着慌乱的俪兰，手足无措。 俪兰无力的抬起手，大眼睛噙出泪花，“门口，门口，门口有张人脸！我怕…我害怕！”又把身体更加蜷缩了一点，可能让她有了些微弱的安全感。 叶开茫然的往门口看，“人脸？没有啊！哪有人脸！” 我眼睛一眯，不仅是他，连我都没看到，为什么俪兰这个女孩能看到有个人脸？ “你眼花了吧！”小柔也瞅了两眼，此时电梯已经往下走了，只有那揽绳滑落的声响。 “起来吧！没事！没事了！”周奎把俪兰一拉，俪兰摇头，说什么都不肯起来。然后把头扎进了膝盖里面，不住的啜泣。 提示音传来，十七楼到了，“走，我们去十八楼！” “俪兰怎么办！”周奎担心的说道，俪兰压根没有一点起身的意思。 大熊想了一会，“既然这样，你们就留在十七楼，过会我们来找你们。” 周奎点头，只能这样了，俪兰这个样子肯定需要一个人照顾，而且他也松了一口气，周奎本来就不太想上去，留在十七楼正好遂了他的心意。 这实验楼挺大，回廊很多，也很长，找个楼梯找了半天，跑的几个人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什么鬼？”叶开惊讶的说道，从一个破旧的小门穿过去，整个十八楼居然都是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亮，窗户好像都被封死了，尽力的阻隔阳光。 “啪！”“啪！”大熊又沿着墙摸到了灯的开关，无疑是开不了的，只有入口的小门漏出一些昏暗的光亮，但是马上就要离开了，让人觉得瘆得慌，小柔再怎么大胆终归是女孩，对鬼怪有种莫名的恐惧，死死拉住大熊的衣摆。 “踏！”一步踩出的声音都让人害怕，里面实在是太安静了！大熊被自己脚步声吓一跳。 叶开掏出手机开灯，小柔与大熊有样学样，“你们当时怎么想到来这种地方的！真佩服你们，也不害怕！” “我…我们…哪知道这世界上真有鬼！不然说什么也不会来！”小柔断断续续的打着哭腔说道。 十八层一看就知道很长时间没人来了，不仅灯是坏的，地上也积满了灰尘，还能看出一些凌乱的脚步印，应该是大熊他们几个前天来踩的。 “后悔也没用了！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大熊自嘲道，把手机往周围照了一圈。 这光亮虽然不大，但在这一片漆黑中就显得格外刺眼。十八楼除了没人管理之外，和十七楼差不多，也有着许多实验室，甚至有些实验室里面还堆放着实验器材。 “这么大的地方怎么找？”大熊问道。 叶开肯定的说道，“只要他是鬼，就一定能找到！”掏出一张符箓，正是在龚佩家用过的探鬼符箓。 “不用试了，找不到的！我没有感应到任何阴气。”眉头都快皱成一团，原本是给叶开找的一个试炼任务，锻炼一下叶开这方面的能力，哪曾想，一个普普通通的笔仙一跃就成了连我都估摸不透的存在！ 第二百三十四章 黑白猫 “师傅！”叶开错愕的回头。 “踏！”“踏！”“踏！” 来回走了几步，叶开三人一动不动，各自用手中的手机来照亮视野，但是光亮有限，蔓延不了多远就全部被黑夜所吞噬。 “实验楼在很久以前就流传着闹鬼的传闻，有人说是女孩跳楼残存的怨念不散化为了厉鬼，也有人说上阳大学用活人做不为人知的实验，总之，最后十八楼就完全封闭，没有人敢上来。”大熊叹气说道。 叶开阴沉的说道，“但实际上并没有发现鬼魂，我的猜测是错误的！” “还不能太武断，避开探知的方法有很多，这个说不准，诅咒也不是想下就能下，顺藤摸瓜总能有些收获。”我静默了一会，发现自己的思路有些封闭了！既然是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就应该没有什么好怕的！ “我觉得…我们应该去玩笔仙的地方看看，说不定能有所发现。”小柔提议道。 “带路！” 尘封的十八楼布局不算错综复杂，一行人打着灯，叶开在最前面，而我在最后面，只有一阵阵不规则的脚步声，划破了这一份宁静！ “嘭！” 最前面的叶开猛的一抖，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什么声音？” 大熊动都不敢动，瞪大着眼睛，“好像是什么东西掉地上了！去…去看看？” “你们说，会不会是周奎他们上来了？”小柔问道。 叶开没有回答，十八层本来就空旷，要找一个声源还是很容易的。 “那！”叶开小跑过去，看那一地红色沾染，一方实验桌的边沿还在不断地滴落粘稠的液体，手机光亮之下还泛着妖异的光芒！桌子下面是破碎的玻璃瓶残渣，以及一个橡胶瓶塞还在两边滚动！ “血…血…红色的…”小柔颤抖的说道，小脸刷白。 “啪”的一声，她那有着粉色保护壳的手机就掉落在了灰尘之中！ 大熊强忍心中恐惧，用抖动的手去沾那红色不知名液体，动作稍微一滞之后放在鼻子旁边嗅了嗅，如释重负的说道，“不是血！没有血腥味！” 叶开也走过去，晃了晃手机，又用一根不知道哪里找来的棍子拨了一下，找到了标签，“甲基红！没事！” 小柔这才捡起手机，扬起的灰尘在光亮之下飞了满天，“我们玩笔仙的房间我记得是二号预备室！” “等等！你们觉得这瓶子是怎么掉下来的？”大熊警觉的环视周围，这是一个实验室，墙上贴着人的脉络图，门角也立着一个保存很完好的骷髅模型。 “可能…可能…是风吧！”叶开说这话自己都没底气，十八层封闭的严严实实，哪里会有风漏进来？而且这还是个独立的实验室，那就更不可能有风。 小柔道，“也有可能是我们说话的声音震动，和山道里行车不鸣笛是一样的道理，害怕有石头被惊动而滚过来！”她不敢往别的方向去想只能找了一个看似有依据的理由。 “咕隆！”大熊滚动喉结，往门口一看，“这里是实验室1803，预备室2就在隔壁！” 我是最后一个出门的，站在玻璃门出口往里看，凭借超人的视力，即便黑夜也如同白昼，一目了然，只有死物。正准备离开，突然瞟到有两团墨绿色的幽焰出现在一个实验台之上。 再次定睛看过去，却是不见了，如同没有出现过一样。 “师傅！怎么了？” “没什么，去另一边看看！”再次回眸扫视，还是什么都没发现。 预备室2，这是大熊他们玩笔仙的地方，可能是看到里面陈设比较少，所以才选了这个地方。 一张很大的纸张铺在地上，上面还有密密麻麻的字迹，不愧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连玩个笔仙的工具都是定制的。 “怎么有股酒味！”叶开耸着鼻子说道。 大熊往墙边照了一下，两瓶没喝完的白酒被扔到旁边，“喝酒壮胆！几个女孩子说害怕，就买了酒！” 叶开没有在意，来回踱步，“师傅，有什么发现吗？” 我摇头，“可能下咒的不是鬼！”这么久，我还是得出了这个结论！ 大熊惊慌回头，“不是鬼是什么！” “我师傅的意思是，给你们下咒的是人！”叶开沉声道，“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居然处心积虑的要你们的命！” 大熊和小柔一愣，不停地摇头，“我虽然有些浑，也有点冲，但还没有到被人仇杀的地步！” “而且算计的是我们六个人，不是其中一个，要知道我们虽然比不上你们叶家，但也不是什么人都敢动的！”大熊分析道。 “既然是人，那就麻烦了！人比鬼要难找的多！”叶开满面愁容，经过这么大的努力，没想到还是一无所获，也就是说大熊可能还是要死！ “喵！喵呜！” 叶开一惊，“你们听到猫叫了吗？” 大熊和小柔惊惧的点头，“十八楼…十八楼哪来的猫！上次都没有！” “喵呜！喵呜！”声音越来越近，齐齐往门口看过去。 一只大肥猫慵懒的踩着猫步，一步一踏，因为有肉垫，所以没有任何声音，如果不是它自己在叫，可能根本就发现不了！ “喵呜！”大猫两只眼睛正发着绿光，我终于知道先前不是错觉，就是这只猫在黑夜中的眼睛。 它停下来，尾巴轻轻摆动，竖瞳里面幽光闪烁，伸出小舌头舔嘴唇，一点都不怕人。 “师…师傅…哪来的猫！”叶开扭头，主要是这猫太诡异了。 先不说它是从哪来的，它那形象就让人不寒而栗，谁见过一半是黑，一半是白色的猫？还有那眼睛，并不是色彩分明，就是绿色，只是竖瞳部分的绿色更加深邃。 我内心同样震撼，我根本没感知到这只还在不停喵呜的黑白猫，最主要的是，这只猫不是活物，也不是魂灵，是什么样的存在我都不知道。 “喵~呜~”“喵喵喵！” “师傅，它朝你叫！”叶开说道。 我当然知道它在朝我叫，而且还是带着疑惑的那种，这只猫有灵智，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好像智商不低，除了不会说人话，就是一只披着猫皮的人！ “你认识我？”我指了指大猫，又指了指我自己。 大猫点头，拖着长音又喵呜了一声，嘴边的胡须抖了抖，然后抬起脚掌抹嘴巴。像是，像是对着我卖萌… “是不是这只猫搞的鬼！”大熊忌惮的看着猫轻声说道。 大猫突然看向他，把他接下来要说的话给堵了回去，还扬起猫爪，寒芒乍现，赤裸裸的威胁。 “不，应该不是它！”虽然不知道这猫的底细，但我还是选择相信这只猫，而且感觉不到任何的敌意。 这猫有着猫的体态，但绝对不是猫，也不是鬼，感受不到任何的阴气，绝对不是妖，妖的气息在霸爷身上感受过！ “喵呜！”大猫趁我不注意，一下蹦了起来，目标正是我！ 叶开大惊失色，“师傅，小心！” 可大猫最后仅仅是窜到了我怀里，我也没有躲开，不是躲不开，而是没有躲开的理由，这猫给我的感觉和霸爷差不多，而且更甚，愈发的强烈，如同多年不见的好友，久别重逢！ 不由的伸手放在大猫圆圆的脑袋之上，大猫也配合的在我身上不停地蹭！相当亲昵，好像在说:终于又见到你了！ 我把怀里的猫紧了紧，回去问问霸爷，霸爷肯定知道这只猫的来历，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幕后主使，我有一种预感，那个施加诅咒的人最终并不是让那六个玩笔仙的人死亡，而是另有所图！ “不是这只猫，不是这只猫！那会是谁？”大熊双目失神，他是下一个要死的人，可是最后的希望都被泯灭，实验楼什么都没发现，开始绝望，谁不怕死。特别是大熊这种前途光明的青年，就这么死了肯定不甘！ “死不了！就算找不到那个施咒的人也死不了！”我手拂过大猫柔顺的毛发，淡淡说道。 叶开眼睛一亮，“师傅，怎么做，应该怎么做！我要救大熊！” “找天晏前辈要一张祈福类的符咒，那诅咒就没有任何问题！”我沉吟，“不过这种符箓很耗心力，他终究是老了！如果实在没办法就只能找他，而且天晏只能绘制一张符！” 大熊把小柔手一抓，紧张兮兮的说道，“救小柔，我没事，一定要先救小柔！” “不，大熊！叶开，别听他瞎说，他是你最好的哥们！”小柔泣不成声，已经快到了论生死的地步。 “啊！”“啊！”“啊！” 叶开一个激灵，拔腿往外冲了出去，小柔和大熊两人惶恐的对视一眼，“这是俪兰的声音！”什么也顾不上，跟着往外跑，可能危险不止在十八楼，十七楼同样也有，比如说俪兰先前看到的人脸… 大猫在我怀里又动了几下，我松开手，它轻盈的一跃便落在了地上，一顿小跑，尾随叶开他们而去！ 第三百三十五章 幕后之人！ “俪兰！你怎么样了！”人还没到，小柔大喊一声，飞快的跑下楼，紧紧跟在叶开身后。 叶开身体猛的一顿，俪兰还有大熊都差点撞在他身上，然后手展开，把另两个人给拦住了。 “发…发生什么了！”大熊在最后面，加上身体比较瘦小，视野被遮挡的严实。 小柔不停抖动，眼里的泪花打转，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口鼻！ “周奎…周奎死了！”叶开悲怆的说道，目视着那被开膛破肚的躯体，指甲都快嵌入到肉里面。 大熊实在忍不住，把小柔往旁边一拔，一个踉跄，腿软了，径直栽倒在地上。 满地血液横飞，就连墙上都沾染了斑斑点点，血花绽放，在雪白的墙壁衬托下格外刺眼。 十七楼不是十八楼，虽然依然人很少，但是基本设备还是很完善。所以灯开的敞亮。 周奎的尸体瘫了个“大”字，正面朝上，胸口有个大洞，血还是汩汩往外涌，如果不出意料应该是被什么东西剜了心。 他是六个人里面最懂得保命的一个，没想到最后还是惨死在了这里，双目瞪的很大，嘴角还有溢出的殷红血液，这一幕的一幕都是对命运不公的控诉！ “周…奎！”小柔扑倒在周奎躯体边，手都不知道往哪放，不断颤抖的手正体现了现在的心情！有着对同伴惨死的痛心，也有着前途未卜的迷惘，似乎死亡在他们玩笔仙的那一天就已经注定，谁都逃不掉！ “为什么，为什么是周奎？第三个玩的人不是，不是我吗？”大熊喃喃，双手支在地上，呆滞的不知道看向哪个方向。 “狼不会和羊讲什么规则，他让哪一个死，哪一个就必须死，在他看来，你们都是玩物罢了！”我面色有些难看。 这次很明显的不是诅咒发挥了作用，而是那个凶手亲自来了！最主要的是我还没发现他，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居然在我眼皮子底下取走了一人性命！ “俪兰！俪兰！”叶开急忙上前，把蜷缩在墙角哭泣的俪兰摇了两下，可俪兰无动于衷，“你说话，你倒是说话啊！周奎到底怎么死的！快说啊！”他急声呼唤。 “周奎！周奎死了，他也死了，我也要死！我们都要死！”俪兰低声说道，连正眼都不给叶开，把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小柔爬了过去，慌乱的用手把俪兰披散下来的黑色秀发粗略的整理，轻轻捧着俪兰的脸，两人对视，“俪兰，看着我，俪兰！看着我，别怕！你还有我们！” 俪兰傻笑，“我们，哈哈哈！我们？”她伸手指了小柔和大熊，“我们都会死！都会死！这是玩笔仙的代价！他来了！” “啊！他来了！周奎被他杀了！不要！不要！不要杀我！”俪兰把小柔猛的一推，手足并用，不停的向外挥使，好像面前有什么让她极度害怕的东西，“不要，不要…不要过来…走开，快走开！” “俪兰！你别吓我！俪兰！”小柔坐在地上大叫。 大熊站起身，暗淡的说道，“她已经疯了！周奎的死对他的刺激很大！” “该死！”叶开咬牙切齿，“出来，你特么给我出来！有本事就出来，你这个鼠辈！” 十七楼的回廊很长很长。仿若能够吸收声音一样，叶开的喊叫如同泥牛入海，泛不起一点涟漪！ “人脸，我看到了一张人脸！”小柔惊恐的说道，指向俪兰旁边。 大熊一个激灵，狼狈的低吼，“我看到了，我也看到了，俪兰说的没错，他又来了！” “小柔，我们走，我们快逃！”大熊站起来就拉住小柔，可是小柔纹丝不动。 “没用的，没用的，我们都逃不掉！” “师傅，你看到了吗？”叶开惊骇，对着俪兰边上目不转睛，显然他也已经看到了。 一张男人的脸，嘴巴弯起诡异的弧度，就连眼睛都快眯在一起，是在无声的嘲笑，把我们做了他的玩物，玩弄在鼓掌之中。反之我们则成了提线木偶，任人摆布。 我没有犹豫，掏出刻刀，是人是鬼，还是浮雕，一探便知，没有胡乱的去猜测。 “桀桀桀！桀桀桀！”那人脸嘴唇开启，嘴缝要裂到耳根，眼睛不断地往外凸出，好像下一秒就会挤爆，能预料到黑白混合液体的迸溅。 “哼！装神弄鬼！”刻刀准确无误的刺进了人脸，更应该说是刺进了墙壁之中，没有入肉的感觉。 血在人脸上蔓延，被刻刀刺破的地方血液开始喷薄，发出“噗呲！”“噗呲！”的响声。 人脸一度开始扭曲，似乎这一刀让他感受到了极大的痛苦，怪笑没有了，有的只是哀嚎，响彻了整个十七楼。 我把刀一抽，“噗通！” 什么东西随着刻刀一起落了下来，继续喷出鲜血滚到了我脚边，我这才知道，那个人脸原来是一颗鲜活的心脏，一颗刚取出来不久的心脏，应该就是周奎被剜走的心。 “血！哈哈哈！血！好多血！”俪兰疯狂的大笑，不再蜷缩在墙角，而是扑在了我的脚边，环抱这那还在流着温热血液的心脏，鲜血把她的衣襟都沾湿。 “俪兰…俪兰！你要干什么，快住手！”叶开大吼。 俪兰听到他的声音朝着他诡异的一笑，没有挪开目光，注视着他，把那一颗被刺破的心脏缓缓放在嘴边，不停地吮吸。 “咕隆！”“咕隆！” 鲜血下咽的声音陡然响起，俪兰一边吮吸着血液，还陶醉的微微闭上眼睛，忽略了血液的粘稠和腥味，似乎它就是人家难得的甘霖，是稀有的佳酿。 叶开打了一个寒噤，乌青的嘴唇直抖，小柔已然闭上了眼睛，眼角都皱起数条纹路，喘着粗气让自己发堵的心舒缓下来，可惜无济于事。 “她…她…她在吃…吃周奎的心脏！”大熊支支吾吾，即便是心灵比较强大的他也被俪兰的举措所震惊。 俪兰扭头，还是在傻笑，对着周奎的尸首不停地傻笑，拿开心脏，“嘿嘿嘿！嘿嘿嘿！奎！我们永远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两行清泪不知觉的淌下，嘴边鼻子上的殷红犹如涂上的红色颜料，悲戚的哭喊也成了人生最后的绝唱！ “啊！”一声嘶吼，仰头之间，鲜血咯出，不知道是先前吃进去的血液还是她自己的，心脏在她手中越捏越紧，粘稠的血液像无穷无尽，正“哒哒哒！”的往下滴落。 死了，俪兰死了，发出了自己最后的声音之后跪坐在地上的俪兰身体朝后，眼睛同样凸显，嘴边也溢出暗红的血液。 “师…师傅！” 叶开不禁哭出了声，根本来不及援救，又一个人死在了他的眼前，俪兰生前的一幕幕似乎也开始在他脑海里回放，那个自责而又愧疚的女孩，还是死了… “她是被吓死的！” 我心情沉重的说道，并不是为俪兰的死感到难过和伤心，而是为那不知名的敌人而紧张，下一个又会是谁…呢！有没有可能是我，或者是…叶开！ “喵呜~”尖锐而刺耳，这声猫叫没有一丁点先前的那种懒散。 消失的大猫至门后面走了出来，黑白色的身体躬立，根根毛发如同钢针，尾巴不再摆动，而是直直的竖起，绿色的眼眸正盯着俪兰尸体，龇牙咧嘴，随时都会扑过去！ “猫？”叶开低语，然后顺着大猫的目光往俪兰身上去看，瞳孔猛的一缩，那张人脸再次出现，还是面带笑容，还是发出诡异的笑声。 不过，这次那人脸居然从地面往上浮动，有一个人要从地下，应该说是地板里钻出来，叶开几人头皮发麻，身子不住的往后退。 “没想到，被发现了呢！还想和你们好好玩玩！”话语里略带着失望，说完之后他的脚也出现在了地板之上。 一个披着五色斑斓斗篷，戴着笑脸面具的怪人出现在了我们面前，他瘦削而又看上去枯槁的躯体给我带来了极大的压迫感，裸露出来的手轻松的放在身边，皮包骨头让我想到了鸡爪… “你们接下来到谁了呢！桀桀桀！”怪人的面容在面具的遮挡之下无从查看，但能够感受到他那种猫戏老鼠的从容！ 我沉沉的迈动步子，看不透，眼前这人根本就看不透，所有的感知在他身上都像被屏蔽了一样。 我能感受到不是那种刻意的隐藏，而是境界要比我高很多，一个人在山脚下当然能够体会到高山的巍峨！就是这种感觉，让我冷汗都往外面直冒，今天不知道会不会交代在这里！这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你这个恶魔！我和你拼了！”大熊操起拳头就冲过去，压抑太久的他看到了幕后主使，所有的情绪都藏不住，涕泗横流之下一拳挥出，根本就来不及阻止！ 怪人轻笑，“恶魔？恶魔是西边的生物，而我，可是地地道道的华国人呐！”一手探出，不费吹灰之力的掐住了大熊的脖子，大熊的手也无力的低垂，因为缺氧还是疼痛而开始挣扎。 “看来，下一个是你啊！” “不！” 第二百三十六章 刻刀与剪刀 叶开与小柔同时惊慌的大叫，那怪人我行我素，手头的动作也不紧不慢，有种迷一样的从容不迫。 “死人！我最喜欢死人了！桀桀桀！” “嗖！”一条锁链自我身后飞速射出，直取那怪人，大熊此时已经被掐的奄奄一息，在挣扎中筋疲力竭。 怪人见锁链过来，冷哼一声，把大熊往墙角一扔，大熊抽搐了几下便归于沉寂，不知是死是活。 小柔离大熊比较近，立马扑了过去，把大熊抱在怀里，叶开扭头看了一下怪人方向，随后不甘的往大熊那边跑。 “嘿嘿！嘿嘿！还没到你呢！你这么着急？”怪人戏谑道，一只手抓住锁链，轻轻一捏，撵了几下，黑色锁链居然变成雾状气体消散。 “走！你们先走！”我朝着叶开大叫，叶开先是犹豫了一阵，然后坚决的和小柔一起搀扶着大熊往长廊跑，反正跑的越远越好！ 怪人没有追赶，只是慢条斯理的拍了拍手，仿若在抖落手上的灰尘，自言自语道，“罢了，这些小虾米反正无伤大雅，本来就是饵料而已，既然大鱼上钩，何必在多费手脚？”猛的转过头，我心里咯噔一下，这人居然是为我而来。 马上万千思绪奔腾而出，眼前这人是谁我都不知道，佛门？道门？玄门？甚至是西方都有嫌疑，难免会做出狗急跳墙的事情。 但是转念一想又不应该，佛道玄还没有糊涂到这地步，内斗也该有个度，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 “你是西边的？”我手一扬，锁链收回，眼神隐晦的往叶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已经走远了！ 怪人桀桀怪笑，“回答正确！可惜没什么奖励，不愧是这一任的第四门掌舵者！当年的时光，还真是怀念啊！” “阴魂不散的家伙！”我大喝一声，扔出一把纸人出去，转身就跑！ 傻子才和这家伙硬碰硬，这人明显就是和柳风絮一个级别的存在，当时柳风絮一层力就能把我打的跟死狗一样。虽然这段日子有所提高，但还是有着天堑一般的差距，不是那么容易弥补的。 “桀桀桀！跑？跑不掉的！”怪人笑道，那声音慢慢的变轻，直到消散在我耳边。 我不敢回头，只是在夺路狂奔，也没有方向，根本不知道要跑到哪里去，也不知道哪里会有一线生机。 “喵呜！喵呜~”那只大猫居然紧紧跟随在我身后，要知道我速度可不慢，但是没时间管那么多，推开一个实验室的门，钻了进去，然后把门合了起来！ 里面的灯没有开，窗帘也是拉上的，一片漆黑，只有透露出来的阳光提供了一些可见度，“喵呜~”大猫叫唤一声，跳到了我怀里！ “下来，快下来！等会再抱你！”我急声道，往四周环视，没有看到那个怪人。但我不会天真的以为已经摆脱他了。 他费尽心机的把我引到这实验楼，当然是为了杀死我，只要目标完成不了，他就不会善罢甘休！ 我把能想的办法全都想了，可是上阳根本没有一个人能够与之抗衡，西边为了杀我居然出动了不可知，这是我始料未及的！ “跑哪去呢！”一只手冷不防的搭在我肩膀上面，我想都没想，把手中的猫往外抛出，捏着刻刀就要刺下去。 没想到扑了空，那个怪人根本没在我身后，我猛的抬头，把刻刀又紧了紧，黑暗中的影子也开始微微的像外边扩散，暗影之触在一瞬间触发！ 一跃而起，对着我的左手方向就是一鞭腿，右腿也跟着一弹，双腿对着一个方向齐出，携带着风声！怪人就在那个方向！ “渍渍渍！暗影之道果然名不虚传，可惜你不是何老大！”怪人显露出身形，扬起手对着我的脚劈下，我大惊失色，急忙错开一点方向，堪堪躲过，但是整个人都落在实验台之上，然后噗通一声掉在地上。 没有多做停留，利索的翻身站起来，谨慎的看着怪人，他还在那里，不躲也不闪，不知道面具下是不是一脸嘲弄，我感到了深深的无力感！ “你到底是谁！西方那边的人根本不能在华国出手伤人，更不能取人性命！”我如同一只被逼入了绝境的孤狼，低吼道。 “我是谁？哈哈哈，我的确不是西方人！我骨子里流淌的是和你一样的血液！我也曾为这血液而骄傲，自豪。但是…”不知有没有听错，怪人笑声里有着些许悲怆！ “耗费的时间够久了！不应该这么久才对！” 没有理会他的自言自语，这人似乎就是个疯子，我准备做最后的殊死一搏，即使活命的几率不大，但也不会放弃那希望，我可是幽冥剪纸人，更是第四门的门主！ “既然这样，你就去死吧！”死字一出，一股从未有过的阴冷气息迎面而来，我就是这股气息的目的所在。 手脚冰凉！我的身体居然动不了了！这怪人的术法和他的装扮一样怪异！满脸惊骇之下，那怪人越来越近，信步游庭，扬了扬那枯槁的手，应该是想取了我的心脏！ 动！动！动啊！我心里在呐喊，冷汗四溢，干渴的喉咙发不出一丁点声响，他想让我这样亲眼目睹死亡的到来，亲眼目睹心脏被掏出！ “绝望吗？桀桀桀！是不是很绝望？我当时也这样，同样的绝望，同样的无力！”怪人把手放在了我的胸口，我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他手的触感。 很生硬，提不上温柔，右手做着一个剜心的动作，没有锋利的指甲，但我丝毫不怀疑这只手能顺利的划破我的肌肤，最后取出我已经恢复跳动的心脏！ “别怕哈！很快的，不会很疼！忍一忍就过去了！” “啊…啊…咔…”我喉结抖动，被我震得生疼，就发出了几个生涩而没有意义的音符。 我已经死过一次了，不想死第二次，因为死亡的感觉并不好受！我不要死！我要活！我要好好的活下去！可奇迹没有出现，有的只是那缓缓出现的刺痛，我能感觉到那手在我胸膛进入！ “嘶！喵呜！”大猫再次尖锐的叫唤，就像先前他发现这怪人的嘶吼一样，不过更加的急促，仿若拼尽了全身力气！ 看上去有些肥胖的身体轻巧的挑起，往那怪人的脸上扑去！怪人惊讶之间，收回了自己已经快探入我心脏的手爪，迅速的往后退了几步！ 可是大猫不依不饶，他也知道乘胜追击！扭动身躯，用尾巴掌控着自己的方向，利爪和牙齿就是他最得心应手的武器，往怪人身上招呼。 那怪人好像对黑白猫格外忌惮，在错愕之后，双手熟练捏了一个印决，大喝一声，“诡道！镇压！” 半空中的大猫就像被凭空打了一锤子，“喵呜~”哀鸣一声落在了地上，挣扎几下都没挣扎起来！ 自怪人应对大猫的那一刻，我就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没有趁这个空档逃跑，看着大猫落地，心头一紧，什么也顾不上，慌忙跑了过去！ 伸手捧着大猫，拥入了怀里，仇视的看着那怪人！ “没想到是个罕见的器灵！可惜它的入主兵器不在，不然我也得暂避锋芒！”怪人倒吸一口凉气，好似大猫的来头不小，让他都觉得心有余悸！ “你为刀俎我为鱼肉，没什么好说的！算我宋小涵栽了，不过败在你手里也不冤！”说出这话，我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 大猫在我怀里又动了，两只眼睛里的绿色光芒一闪而过，“嘶！嘶！嘶！” 危险的看着那怪人，再次从我身上跳了下去，尾巴抖了两下，伸出前爪，虚空一抓！ “回来！快回来！”我着急的大叫，但大猫依然挑衅的看着怪人，猫脸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 “嗡嗡嗡！嗡嗡嗡！”刻刀，刻刀动了！不，不止刻刀，还有盒子，木盒子也有东西在动，砰砰砰的撞击，一道白光直射而出，与此同时我手上刻刀也化作一抹黑光，与白光齐头并进！ 两道光都停在了大猫的身侧，和他自己身上的颜色相得益彰，毫无违和感！白光是我剪影子的剪刀，而黑光正是我的刻刀！ 难道，难道我的随身兵器，老祖宗流传下来的吃饭家伙就是怪人所说的入主兵器？这只大猫就是所谓的器灵？难怪大猫对我没有敌意，难怪我对大猫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怪人不动了，全身笼罩在怪异的袍子里面，警惕的看着大猫。大猫同样也不动，虎视眈眈的瞅着怪人，他两就像那擂台上的拳击手，找准最佳的出手时机！ 第二百三十七 叛华者 “哼！今天我一定要取走他的命！”怪人阴冷的说道。 回应他的是一声更加坚决的“喵呜~” 大猫四条腿同时弯曲，剪刀与刻刀白黑交错，就像两束流光，环绕在大猫身边，不停的流转。 “嘶！”一声嘶吼，龇牙咧嘴的冲了上去，两道光束比他自身还要快上一分，率先奔腾而出。 怪人不敢松懈，也压低了身体，“诡道！融！”脚下的地板瞬间像变作了一个水潭，整个人就缩了进去，然后不见了踪迹！ 剪刀和刻刀同时扑空，大猫也一个急刹，优雅的掉在地上，幽绿的眸子来回扫视，那刻刀和剪刀也在半空中逡巡。 “嗖！”停住的大猫又动了，以最快的速度朝我跑来，我也觉得不对劲，第一时间弯腰，滚了出去。那怪人果真出现在我身后！ 一击不得手的他，再次融入了地板之中，大猫再次失去了追击的方向！然后跑到我的脚边，刻刀与剪刀同时护住了我的身形！ “桀桀桀！我就说那个算无遗策的家伙怎么可能留下这么大的漏洞！看来圣女大人要失望了！” “喵~呜~”抓不到这个人让大猫相当的恼火，前爪一挥，黑芒就往声音的出处而去，打的墙壁上水泥飞溅，但那人已然不在那里！他可能惧怕大猫指挥下的利器，但他那诡异的术法也让他立于不败之地！ “嘭！”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撞开，整个门板都倒在地上，扇起剧烈的风吹动遮盖严实的窗帘，刺眼的阳光照进来，门口正站着一个人，是叶开那小子！ 他支起脑袋张望，来的只有他一个，小柔和大熊不知道哪去了，“师傅！” 我恨不得上去给他两耳光，我才堪堪脱离危险，这家伙又来干嘛？不是送命吗？拼命的用眼神示意他逃跑，害怕我的叫唤提醒怪人，叶开绝不是这人的一合之众！ 可是怪人也不瞎，当然看到叶开，错愕之后，招牌式的怪笑响起，摩拳擦掌往叶开那边走，“大鱼抓不到，灭个小虾米也是极好的！” “你特么快跑啊！”随即扭头，疯狂的喊道，“大猫，快救他！快点！” 大猫动都不动，甚至连刻刀与剪刀都停止了流转，井然有序的落在了我的面前。 “大猫，我求求你了，救他，救救他！”我不知道大猫为什么不再有所动作，但是我根本就指使不了他，看到他把爪子慵懒的放在嘴边舔了舔。 “喵呜~喵呜！”声音很柔和，抬头朝我眨了眨眼睛，我没功夫和他玩，就想着自己冲过去！难以想象叶开死后我该有多伤心，这不允许！叶开不能死！ 叶开仇视的看着缓缓走过来的怪人，一动不动，像是有所依仗！而且事实上就是这样！ “古言！恁你娘！霸爷干死你！”叶开往边上一让，一只磨盘大的乌龟正趴在地上，脑袋伸的很长，四肢满是遒劲，蓄势待发！ 怪人看到霸爷的那一刻全身一抖，感觉时间停滞了一样，可是根本没给他时间反应，霸爷就飞了出去，结结实实的打在了怪人身上！ 霸爷的攻击我可是深有体会，当时才一巴掌大，打在我身上都让我欲仙欲死，现在特娘一磨盘大，再来一下我可能会死！ 可怪人不是我，他比我厉害的多，虽然同样被霸爷打的身受重伤，但是手脚不慢，反应过来以后忍着疼痛融入地板之中！ “师傅，你没事吧！”叶开一顿小跑，急急忙忙的过来，紧张的说道，“我下楼的时候遇到了霸爷，让我带他找你，我就上来了！” “没事，来的很及时！”我笑道，既然霸爷这个老妖怪过来，还有大猫护体，危机应该暂时是解除了，长舒一口气，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一点！ 霸爷气势汹汹，四肢在地板上踏了踏，“古言，你特娘给劳资出来！出来！把话说清楚，为什么要背叛我们！出来啊！”气急败坏的声音充斥整个实验室，久久不散的回响。 “呵呵！为什么？霸爷，你问我为什么？你说为什么！”古言捂着自己胸口虚弱的笑道。 霸爷身体一滞，半天没有说话，低声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要杀小松子！他可是你最好的兄弟，他可是最相信你！现在小松子死了，还是被你亲手杀的，你的心不会痛吗？” 古言揭开面具，露出一张异常渗人的脸，坑坑洼洼，伤痕累累，只有一张人脸的轮廓，胆大如叶开都吓的后退了一步，鼻子也被削掉了，只有两个平滑的孔洞，起着呼吸的作用。 “心？我在雪儿死的那一刻就没有心了！”古言娟狂的笑道，“投诚要投名状！小松子必须死！他是我最好的兄弟，所以必须死！我要报仇，给雪儿报仇！我要杀了那家伙！” 霸爷摇头，“疯了，古言，你疯了！” “没错，我疯了，我就是疯了！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古言！”古言紧接着又戴上面具，恶狠狠的说道，“我知道你们都说我是叛徒，我也确实是背叛了，我不后悔，我一点都不后悔！” “这样吗？你走吧！”霸爷艰难的吐出三个字，眼睛微微闭上，“走吧，不要回上阳，你身上有神棍留下的印记，其余人肯定也不想和你碰面，是我们对不起你！” 古言一愣，“霸爷，下次见面我们就是敌人了！请你不要再手软，我答应你，不回上阳！”说完整个人再次消失，看来是真的走了！ 我捡起地上的简单和刻刀，把它们放在木盒子里，大猫趁机再次跳到了我怀里，我把他一抱，走到霸爷那边！ 霸爷正看着古言消失的方向，深邃的眼神让他看上去无比深沉，轻轻一叹，然后回头。 “他是谁？”我问道。 “古言，第四门曾经的咒言师！是个天赋很好的家伙！”霸爷把曾经两个字咬的很重，还带着浓浓的痛惜！ 我面无表情，“叛徒？那就是敌人，我会杀了他！” “恩！”霸爷身体开始缩小，“不用担心他，这家伙不会出现在上阳了！他身上有神棍的标记，只要进入上阳范围我们就能感知到！” “喵呜？”大猫恶狠狠的叫了一声，霸爷一颤，差点又把头缩进去！ “大姐！不能怪我啊！我不是赶到了吗？你也知道乌龟跑的慢！对不对！真不怪我！”霸爷果然认识大猫，打着哭腔求饶，感情这家伙先前无视大猫都是装的，就怕大猫找他算账。 大猫不依不饶，在我怀里扬起了猫爪子，闪烁的看着霸爷，“喵？” 霸爷弱弱的回了一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龟爪子直扇自己脸，“我不该睡过的，不该睡过的，大姐，姓宋的还在呢！我不要面子吗？” “喵！”大猫轻唤一声，再次懒洋洋的在我怀里缩成一团，霸爷如释重负，可怜兮兮的看着大猫。 “霸爷果然是地位最低的那个！”霸爷苦兮兮的喃喃，大猫又是一瞪，他不敢再吐槽，麻溜的跑到我肩膀上面。 “大猫什么情况？为什么你认识，古言却不认识？” “这家伙在你不见的时候就跟着不见了，鬼知道上哪去了，古言不认识她也理所当然，既然她现在回来了，就别管那么多！发起威来连霸爷都招架不住！好日子看来是彻底到头咯！”霸爷委屈巴巴的说道。 看着大猫的神色是惧怕！看来大猫就是这只口无遮拦乌龟的克星！ “古言的事我也说不清楚，比较复杂！你也不用管，这些都是细枝末节，而那个潜藏的人才是最大的敌人！”霸爷凝重的说道，“没想到他们连古言这张牌都动用了，对鸟人肯定势在必得！” “古言说来的是什么圣女大人！”我皱眉。 霸爷神色一紧，“圣女吗？可能有些难办了，至少比你遇到的那个第二骑士实力高一个层次，每一届圣女都是西方年轻一辈第一人！” 我心情得到了彻底放松的同时又崩起了一根弦，至今为止，不可知境界的大能都相继出动，我这个帅看上去不再顶用，面对不可知，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长长吐出一口气，“圣女超过帅一级没有？” “没有！况且法界限制不会放不可知的人进来，哪怕是濒临崩溃的法界限制！”霸爷肯定的说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没道理在大本营被人家压着打！是时候让那些西方人见识一下我华国人的热情好客了！”我淡淡说道，吃了这么大的亏，没有不回击的道理，来而不往非礼也！ 霸爷呆了一下，没有接我的话，“这只猫大姐叫玄白，记住了！虽然没我霸爷的名字好听，但也相当不错了！甩你名字两条街都不止！” 经过了刚才的沉重，霸爷再次恢复了跳脱的性子，玄白没理他，我也不会和他皮。 这只王八就这样，越搭理他就越来劲，要不是那层厚厚的龟壳，早特么被做成乌龟汤了！我猜，全赖那龟壳，他这毒舌龟才活到现在… 第二百三十八章 鬼爷爷到 “西边煞费苦心请我入瓮，布了这么一个精巧的局，他们会不会再来一次？”我问霸爷。 霸爷轻轻啐了一口，“这里是东方，是华国，古言是他们的最大底牌之一，而且这次就一个试探，不可能动真格，还没有到火拼的时候。” 我两只手交错在一起，环抱着玄白，“不管怎么说，这次要不是玄白出现，你也来的及时，说不定我就交代在这里了！” “嘿嘿，你别谢我，到时千万别把我今天的事供出来就行，不然肯定被暴打！”霸爷一头黑线，他今天差点误事，但最终还是没有晾成什么不能挽回的后果，所以揭过就揭过！ “成！我这几天就哪都不去了，等鬼爷爷过来接我的班！”我叹了一口气。 “额…”霸爷欲言又止，最后还被叶开一句话打断了，急声道，“师傅，小柔和大熊怎么办！” 我突然愣住了，六个玩笔仙的人，也就是古言用作的诱饵。到现在就只剩下两人，最后的一对！ 如果是以前，我肯定不会插手，也不想插手，但是知道古言的目的之后，这几个人就和我牵上了因果。死去的人尸骨还存但魂已经不在！ 这些报应就要还在活人身上，因果虽然不大，但怎么也要去处理！不说叶开的一层关系，我自己也过意不去！ “他们人呢！大熊怎么样了！”我问道，大熊被古言重重一击，还不知道有没有事！ “还行，还有气，我让小柔先送他去了医院！”叶开愁容满面，大熊的情况不容乐观，而且按时间来看，咒印应该要发挥作用了！ 霸爷听的云里雾里，“发生了啥？小柔和大熊是哪两位？” “古言用六人做诱饵引我上钩，给他们下了一种驱散气运的咒术！已经有四人死了，其中两人就惨死在咒术的作用之下！”我沉声说道。 “我知道，古言那家伙最喜欢用这个咒作弄人！也会要人命！是隐命咒，死于咒术下的人必当魂飞魄散！”霸爷嚷嚷道。 “我准备让天晏画一道祈福类的符箓来解咒！”我定神说道。 叶开脸色难看，压低声音说道，“那也只有一道啊！小柔和大熊有两人！” “六个咒？没想到他这几百年没有白度，以前最多下五个，而且时间太长，显得鸡肋，没有做他主要的咒印！”霸爷喃喃道，“祈福类符箓确实有用，但已经算高等符箓，很耗心力！” 霸爷跟我想的差不多，天晏已经很年迈了，画一道都是极限，画两道？他肯我都不愿意！孰轻孰重我还是分的轻，天晏肯定比那两人重要！ “只能这样了！你知道我们第四门主修偏门，这种祈福之道甚少触及，主攻杀人之法，救人少之又少！”我对霸爷同时也对叶开说道。 “他们两个肯定都想留给对方用！师傅，没有别的办法了吗？”叶开很着急，但是急也没用，我无奈摇头，无计可施！我又不是神仙，也不是全能的！ 霸爷乌黑溜溜的眼睛转了几转，不知道打什么鬼主意，“咳咳！这个嘛！先不急！” 叶开眼睛猛的一亮，霸爷这话都放出来了，“霸爷，你有办法？” “有，我和古言当年是熟识，他的术法我又不是没研究过！”霸爷卖了个关子，“不过不能白告诉你！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这才是他的主要目的，叶开急的时候他不吭声，掉着叶开上钩。 “行行行！十件事都成！只要能救他们，怎么都成啊！”叶开喜笑颜开，哪里还管霸爷说的条件，溺水之人抓到了浮木怎么会松手？ 霸爷奸笑，眼睛眯了起来，威胁道，“我跟你小子说清楚啊！要是敢爽约，霸爷不咬死你！” “不敢，不敢！”叶开紧张的搓手！ “那件事就是以后得和霸爷站同一阵线！霸爷不需要你言听计从，只要帮衬一下就好！”霸爷头一扬，隐晦的把玄白瞅了一眼，一个哆嗦，“霸爷也要找个帮手，作为神兽，怎有一直被压着翻不了身的道理！” 我突然有那么一点想笑，就说霸爷说这么多干嘛！可能他不知道叶开本来就一直是地位最低的那个，和他一起可不是正好！ 叶开先是呆了一下，立马欣然同意，他又没什么损失，手掌一拍，“好！成，这事成，以后霸爷说的我都赞成！都赞成，不过师傅的话不能忤逆！” 这小子讨好的看了我一眼，知道霸爷那边肯定十拿九稳，跳到喉咙的小心脏又给塞了回去！ 霸爷把叶开一瞪，“姓宋的不算，他就一摆设，我是未雨绸缪！趁那几个欺负我的家伙还没来…” “得！得！你就说吧！磨磨唧唧的！”我把霸爷龟壳一拍，玄白在我怀里睡着了！ “我特么身为乌龟墨迹咋了！”霸爷怼了一句，“只要把那两人放天机道，静心修身，颂道经个把月，那咒术就消了！” 叶开一听，“师傅，我先走了！”甩下一句话就狂奔，大熊的时间不多了，由不得他不急，压根就没有考虑霸爷话语的真实程度！ “这么简单？”我哑然道，“这个咒术真的这么容易解？” “不然呢！万物相生相克，古言的咒术虽然诡异，而且防不胜防，但知道其破绽之后，解除很容易，加上天机观有神棍的布置，小小的隐命咒没有一点难度！”霸爷满不在乎的说道，“我打个盹，觉没睡好，有事直接叫我，我就在你肩膀上，哪都不去了！” “哎！你还没说神棍是谁呢！” “神棍，你管他是谁呢！”霸爷打了个寒噤，对那人是打心里畏惧，沉声道！“你应该见过才对！第四门的智囊，所有的事都是他在统筹规划，所有的网都撒了下去，第四门将是最大的赢家！” 说完就钻了进去，我又轻轻唤了两声，没有一点反应。我应该见过？那能想到的就是当时指点我爸妈的那个慈眉善目的老人，在对敌梦魇的时候也是他救了我！ 抱着猫，顶着一只乌龟，摇头就下了楼，给刘德民交代了一下实验楼的事情，其余的我懒得管！ 这件事之后，两天就这么过了，上阳再没有传来任何风吹草动。叶开得到霸爷的指示之后，找天晏要了个地址，连夜把小柔和大熊送到了天机观！ 至于大熊身上的伤，只要命还在，就应该无伤大雅，所谓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总会有个妥善的解决之法。 今天主要是五天之期，鬼爷爷要来的日子，不过没有一个确切时间。鬼爷爷过来上阳就不啻多了一个撑场子的人物，那些魑魅魍魉不说不敢现行，但也会收敛许多！ 无疑就安了个定海神针，不再像古言来袭那次一样，处于被动之中！ 傍晚，我继续顶着乌龟，抱着诡异的猫咪，就坐在门口看书。虽说这样的装扮有些吸引人眼球，但现代人的接受能力从来不被小瞧，也没有说什么。 “门主！”一声轻唤，我把书一合，是小三搀扶着鬼爷爷往这边走了过来。 “进屋说！” 三人一同进去，鬼爷爷还是那副垂垂老矣的样子，但动作一点都不慢，让小三搀扶也只是个形式！ “安德烈那边我放弃了！”我还没开口，小三说道，“他应该已经发现我，而且我推断，继续监督他不会有任何收获，所以自作主张的撤回，正好接到了鬼爷爷过来的消息，就径直过来了！” 我伸手压了压，示意没事，“你自己拿主意就行！最主要还是暗地里查找那个圣女，她才是最主要的目标！” 小三把头重重一点，我打开那个带来的大箱子，取出一个长条形的布包裹，“答应给你的奖励！” 正是从欧阳子时那里得来的百年玄铁剑，小三也不客套，直接就拆开，这剑还是黑的发亮，但锋利度一点都不小，可是能够与我刻刀交锋的利刃！ “好剑！渍渍！这要是被剑叔那面瘫看到了，肯定要软磨硬泡，我就馋死他！”小三俏皮的说道，这次她又换的一副小生面容，陡然看上去有些阴柔！ 鬼爷爷笑眯眯的不做声，把自己胡子抚了几下，“丫头哎！又调皮咯！” 小三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眉头微蹙，略带生气的说道，“鬼爷爷，能不能别叫我丫头！” 她好像对别人揭穿她的性别很不高兴，鬼爷爷也不计较，“好好！不叫！”转头看我，“门主，听说霸爷苏醒了！”眼神放在我肩头某龟身上。 “喂！醒了，醒了！”我用拇指在霸爷敲击了几下！ “哪个王八蛋吵我睡觉！”霸爷气势汹汹的探出脑袋，破口大骂！ 我怀里的玄白“喵呜~”也醒了过来，很不满，扭动身子，然后前爪伸出，耀武扬威的霸爷就被打落在地！ 霸爷在地上滚了几下，摇摇晃晃，“妈耶！救命啊！我不是故意的！” 玄白这次可没理会霸爷的求饶，从我怀里一跃而下，轻盈的走到霸爷身边，翻过霸爷的壳，让他肚皮朝上，一爪子压在了上面！ “姑奶奶，饶命，饶命啊！使不得！千万别啊！”霸爷不顾形象的大叫！回应他的只是尖细的猫叫，玄白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喵呜~” 第二百三十九章 心急的霸爷 “姓宋的，救我！”霸爷声嘶力竭，完全像一个快被强女干的女人，不知道面对的又是怎样痛苦的事情。 我摊了摊手，“帮不了你了！”就算玄白听我的话，我都没准备帮他，这死王八就是欠调教，不给点教训就膨胀成气球。 “姑奶奶，放过我吧！我不敢了！”霸爷见求我无果，转而继续求玄白，玄白又把爪子往嘴里舔了舔，没有和霸爷嘀咕。 伸出一根利爪，按在霸爷肚皮正中间，大眼睛弯了弯，像是在笑，另一只爪子用力拍出。 “卧槽！老妖婆，你来真的！”霸爷头和爪子拼命挣扎，龟壳在玄白爪子下面微微摇晃，硬是挣脱不开，他那超人的速度在玄白的爪子下并不起作用！ 玄白爪子落在龟壳边沿，霸爷就像一个陀螺一样开始飞速旋转，脑袋也跟着甩老长，刚才他自己一激动，忘缩进去了！ “这…这…这猫哪来的！居然把霸爷当玩具！”鬼爷爷看的目瞪口呆，想来霸爷在他们之中也是颇有威信，对他们这些人都是教小辈的口吻，已然是资历很老的存在！ “没事，闹闹就好了，让这乌龟再叼！”我双手环抱，笑着说道。 “姓…宋…宋的，你…不…不是人，…不厚道…特么的…见…死不救！”霸爷居然在旋转中还能听到我的话，不愧是千年老乌龟！ 鬼爷爷都憋着笑，忍俊不禁的说道，“还是第一次见霸爷被吃的死死的！” “玄白，好了，别玩了，还有事呢！”我劝道。 玄白听到我的话，收回爪子，把肉垫重重的往霸爷身上一按，霸爷来了个极速刹车，险些把头都给甩出去了！ “恁你娘哎！”霸爷叫骂道，玄白那玩闹对坚挺的霸爷影响不大，不过这只乌龟好似很在乎面子，特别是还有熟人在的时候，比杀了他还难受！ 玄白猛的转身，萌萌的叫道，“喵呜？” 霸爷立马翻过龟身，一脸狗腿，“大姐，你听错了，我夸你漂亮呢！” 玄白这才轻盈跃到我身上，再次缩成一团，眼睛闭上睡觉了。 霸爷一见，恶狠狠的瞪了玄白一眼，嘴里还不知道咒骂着什么，摆了摆脑袋，变成了磨盘大小！ “哼哼！小鬼，你什么都没看到对不对？” 鬼爷爷哭笑不得，一个劲的回答，“是是是，什么都没看到！” 霸爷清了清嗓子，“没有就好！我跟你讲，我不是怕那只猫，只是不想和她一般计较，好男不跟女斗，霸爷大度！” 一本正经的让人憋着难受，小三可没有那么顾虑，哈哈笑出了声！ 霸爷脸色有些难看，不过也没和小三计较！ “我遇到古言了！”霸爷神色一肃，淡淡说道！ 鬼爷爷全身抖动，白眉挑了挑，浑浊的眸子里迸射出精芒，“他在哪！” “走了！他想杀我，被霸爷阻止了！”我看着鬼爷爷说道！ “嘭！”地板被鬼爷爷的拐杖戳了一个大洞，以拐杖为中心全部龟裂，可以见鬼爷爷这一击力度之大，这还是纯肉身的爆发。 “他！他最后还是走出了这一步吗？”鬼爷爷难以置信的语气夹杂了失望，还有悲怆，仰头一叹，“古言呐！” 霸爷半晌没有说话，“没办法的事，既然他选了这一条路，祝他好运！再被我碰到，我当手刃他，而不是放过了！” “霸爷还是放了他啊！当年的事，也怨不得他！”鬼爷爷抬起拐杖，坚定的说道，“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了！” “是的！敌人，我告诉你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当初你们几个最玩得来，怕你一时间接受不了！” “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我们亲眼看到他杀了小松子，铁一样的事实，只是我们一直不愿相信！骗了自己这么多年，该来的还是来了！”鬼爷爷无奈的说道，在心底做了决定！ “怕的就是余帘…”霸爷眼角划过担忧！ 鬼爷爷听了这名字又是一震，苦笑连连，“能怎样，还能怎样？走一步看一步，孽缘啊！” “往事不想再提，见了古言再做了断，让你过来主要是上阳的计划！”霸爷话锋一转。 鬼爷爷把气势收敛起来，“小三儿，你先出去，别让人进来！” 小三领命，原地消失。 “门主，不是我们刻意瞒着你，主要是那位大人的交代！”鬼爷爷对我轻声道，我点了点头。 霸爷小声嘟囔，“神棍虽然人不咋地，但做事滴水不漏，霸爷佩服的紧！按他说的去做准没错！” “既然鬼爷爷过来了，上阳大学的事就交给鬼爷爷了，我也比较放心！”我说道，“还是太高估了自己！” 鬼爷爷用手敲了敲桌子，笑道，“门主别妄自菲薄，华国第一人的名头落在你头上是板上钉钉，不可知不是想踏就能踏的，总有个过程！比起我们这些老家伙，你算快的了” 我缄默，霸爷再次回到了我肩膀上面，调侃道，“姓宋的差丁点就被古言给打死了，估计得一段时间缓过来！” “古言！古言！古言！”鬼爷爷没有接霸爷的话，隐晦的瞟了他一眼，把这个叛徒的名字念了三遍，“古家还在呢！” 霸爷摆头，“古言的事和古家没关系，还没有到坐连的地步，那个小家伙不是自愿进入了北方以北的阵眼吗？我觉得古家应该没嫌疑！” “老杀手当年查过了，古家就是清白的！不然何老大也不可能留古家到现在，而且对他们还略有关照，势力保存也比较完备！谁又知道会发生古言那档子事呢！”鬼爷爷道，他不想让自己回想，但当时的事还是不断回放，痛惜的情绪溢于言表！ “神棍的布置很精细，当年古言虽然逃跑了，但还是在他身上留了后手，你把这个铜钱拿着！”说着霸爷伸鬼爪子往自己壳里掏，也不知道怎么掏的。 一枚古币就被拿了出来，上面全是铜黄色的纹路，看上去很新，轮廓圆形，内口方形！抛给了鬼爷爷。 鬼爷爷拿过去转起来看了一下，还没问出口，霸爷说道，“古言只要来上阳，这铜钱就会提醒你，他答应过我不会踏足上阳的，希望如此，也希望你们不要手软！” “知道！”鬼爷爷沉声说道！ “上阳地界的布置就要收网，不得有任何疏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虽然出事的几率不大，但也要谨慎点！”霸爷神色一凛。 鬼爷爷勾动嘴角，“这么多年，霸爷可不要忘了我的名号，虽没有那些人的响亮，但也说的出口！” “你小子滚犊子，都老大不小了，还以为是当初的小屁孩？有脸提你那名号了，说出来羞不羞？”霸爷没好气的说道。 别看鬼爷爷活了几百年，在霸爷看来做孙子都不够格，而且他们的关系好像不错！ “你给我提古家肯定无的放矢，说吧，你到底要告诉我什么！”霸爷说道。 鬼爷爷不痛不痒的拍了个马屁，“霸爷还是霸爷，就知道瞒不过你！” “别给我打马虎眼，不然送你上天！”霸爷威胁道！ 鬼爷爷对霸爷威胁无动于衷，缓缓坐到了一个凳子上面，忧心忡忡的说道！“赵家景况不好！可以说很糟！” 霸爷紧张的站了起来，感觉连龟壳都是紧绷的，黯然说道，“小松子，小松子后辈，怎样，怎样了！霸爷当初可是答应过他，但是，我还是食言了！” “妖族气运被封，就连那位大人都没料到，怎么能怪霸爷！你别紧张，别紧张，松哥没断后！还有后！”鬼爷爷连声说道！ “你别安慰我了，如实说吧！”霸爷低语，做好了心理准备，很难过，同样也很愧疚，“我早就应该给他们安排好后路！” “一人，还有…一人！松哥还有一个后！是个男孩！”鬼爷爷支支吾吾，“是我让三杀门查的，我一直脱不开身…” “一个！一个！小松子，霸爷对不起你！霸爷对不起你啊！”霸爷心头咯噔一声，在我肩上摇晃，没有站稳，就掉了下来，被我慌乱的接住，放在了右手心，左手继续抱着再次苏醒的玄白。玄白也没有发作，看着霸爷还有一丝担忧！ “古家干什么吃的！古家干什么吃的！他们为什么，为什么不照料一下小松子的后人！古赵不分家，古言还杀了小松子，他们良心被狗吃了吗！”霸爷歇斯底里，疯狂的叫道！ “赵家风骨，霸爷忘了吗？不受嗟来之食！何况古家于赵家有大仇啊！就算断根，赵家也不会向古家求救！” “风骨，好一个风骨！小松子后人都是好样的！没给他们祖上丢脸！但是特娘的怎么这么死脑筋，弯一下腰会死啊！怎么想的，到底怎么想的，这么一弄霸爷怎么跟死去的小松子交差！”霸爷气急败坏，急的团团转！ “是啊！松哥后人不就和他一样吗？这才是赵家人啊！”鬼爷爷吐了一口气。 “不行，我要去河东，我要去找小松子最后的血裔，赵家的根说什么都不能断！说什么都不能！” 第二百四十章 天机道的源头 “不行！”鬼爷爷大惊失色，大声说道，“不行，不行！” 霸爷怒气冲冲的盯着鬼爷爷，一字一顿的说道，“为什么不行！霸爷想走就走，谁拦得住我！” “神算子大人说过，霸爷必须跟在门主身边，哪都不能走！”鬼爷爷毫不退缩，直视霸爷说道。 霸爷把头一缩，不甘的看了鬼爷爷一眼，随后默默回到了我肩膀上，闷闷不乐的把自己缩进了龟壳之中！霸爷这是妥协了！ 鬼爷爷长舒一口气，如果霸爷要走，他肯定拦不住，“古家怎么也会暗地里照拂赵家唯一血裔，这么多年都过了，也不差这短短的时间！” 霸爷不知道赵家近况还好，这一知道后心里就添了堵，怎么也无法释怀，安了一个心事！就算被鬼爷爷的话压了下来，但肯定蠢蠢欲动！ “霸爷和那赵家关系很好吗？”我瞟了霸爷然后问道。 鬼爷爷沉沉说道，“赵家和妖渊源深厚，更懂妖的习性，霸爷当年就一直待在松哥身边。也是松哥照料，两个关系最好，也不怪霸爷这样！” “霸爷离不开我，那我也去河东行吗？”我试探着说道，“只要我去，霸爷也就能去了！应该没影响吧！” 鬼爷爷一惊，猛的拍头，把嘴都笑裂开了，“对啊！我和霸爷怎么没想到这茬！老了老了！” 霸爷闻声，立马把头钻了出来，强忍着喜色，“神棍有没有说，姓宋的不能离开上阳？有没有！” “没有，我记得很清楚，没有！”鬼爷爷笑道，这样他就不用为难了，怕就怕霸爷偷偷跑掉！ “你别框我，记清楚了！不然出事了霸爷可是难逃其咎！”霸爷再次确定一遍，鬼爷爷重重点头。 “好，太好了！”霸爷手舞足蹈，但这次没掉下来，“姓宋的，霸爷爱死你了！” “我先说清楚，过去之后你什么都得听我的！”我警告一声。 霸爷哪里还顾得上这些，脑袋直点，“你说啥就是啥！霸爷现在心急的不行！” “那行，还得等几天，等叶开回来再说，也不差这么几天！”上次出门没带叶开后悔死了，这次说什么也要把那小子带上，也方便很多！ “那估计要几天？” 霸爷恨不得现在就走，足以见霸爷和赵家的关系，不是至亲之人不会有这种举动！别看霸爷平时叼个郎当，但相当重情义！ “不太清楚，这都两天了，他把那边安置好，应该就要回来了，你先别急，我回去后催催！”我回头看鬼爷爷，“鬼爷爷，和我回趟彼岸，也就是在上阳这边的驻地！” 霸爷按捺住心情，知道有些事急不来，鬼爷爷应了声，然后吩咐小三先在这边守着，毕竟是关键时刻，敌人都打到了家门口，每个人看着怎么也不放心！ 打个电话让人来接了一下，鬼爷爷和我就站在了彼岸门口。 “一等阴地，还布置了不小的法阵，这驻地还行！”鬼爷爷评头论足。 对彼岸还是挺满意，要知道这样的存在眼界相当高，见过的大场面不知道多少，彼岸能得到一句还行就足见其精巧程度。 我把鬼爷爷迎进去，见到了天晏，天晏还是很吃惊，我很少带生面孔回彼岸，特别是鬼爷爷的一身形状，加上深不可测的气势，把他都镇住了。 “这…这位…额…前辈是？”天晏不敢随便打量，反而开门见山的说道。 “鬼前辈，是第四门遗老！”我淡淡的介绍在天晏心中泛起惊涛骇浪。 “不可知，不可知！是不可知境界的老前辈？” “老夫不过是最低层次的出尘罢了，活着的人里就我实力最差！”鬼爷爷哈哈一笑，和天晏没有任何生涩感，就好似和一普通后辈开玩笑！ “不敢，不敢！鬼前辈坐，我这就去备茶！”在鬼爷爷这个重量级面前，天晏不敢摆任何架子。 趁着天晏泡茶的功夫，给鬼爷爷说道，“这位是天机道的现任掌教，已经入了门墙，第四门在上阳的事基本就是他老人家负责！今天来主要是混个脸熟！” 鬼爷爷接过天晏递过来的杯盏，“不错，能到帅也是你天赋不错了，至于你投入第四门门墙一说，我不敢苟同，因为你这一脉从古到今都是第四门的门徒！” 天晏身体一滞，眼睛闪烁道，“前辈何出此言！” “因为你们一脉是神算子大人随手撒出的种子！只是没想到有了今天这规模！”鬼爷爷喝了一口水，唏嘘道，“而神算子是我第四门头号军师，所以这么说没问题！” “神算子前辈撒出的种子？我记得他二十年前在上阳现过踪迹，不过晚辈从来没有听过和他有这等渊源！”天晏还是不太信，疑惑的说道。 霸爷忍不住说了句，“这事我也知道，当初神棍确实随便扔了本算经给一个瓜娃子，叫什么昭来着，霸爷忘了，也不知道他在不在！神棍当时也是无心之举，鬼小子这么一说，我倒是记起来了！” “陈昭，我们老祖叫陈昭，根据门里的记载，老祖是捡到了一本奇书，然后创立了天机道！”天晏脱口而出。 他们老祖名讳甚少有人知道，连天机道都只有掌教和掌教之间在流传，术法界都只给一个天机子的尊号！说到这里，天晏对鬼爷爷之言信了九成！ “对，就他了！发展成这么大规模这小子能耐也不小，活着没？如果活着也该踏入不可知了吧！”霸爷轻挑的说道。 天晏神色一暗，“老祖在准备踏入出尘的那一刻遭天谴死掉了，然后告诫我们后人不要随便泄露天机！” “死了啊！怪可惜的，能被神棍看上天赋确实不错，以后成就铁定比鬼小子高！总是看神棍帮人家算这算那，那厮怎么被雷劈死？”霸爷碎碎念！ 鬼爷爷被他说的一囧，“霸爷，少说两句！”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入神了！”霸爷向天晏道歉，毕竟刚才调侃了人家祖师爷，只是态度不那么陈恳！ 天晏手摆了摆，这才知道我肩上乌龟的来头不小，连鬼爷爷都给他行的后辈之礼，“不碍事，不碍事！祖师爷都走了好多年了，就是现在知道了道统由来…” 霸爷这龟精贼光的很，“这件事，你自己和神棍去说，我们做不了主，不过回归第四门也算是天道轮转，落叶归根了！” 天晏也不勉强，他这种老年人就相当在乎名分，而且格外固执，当时是不知道，现在知道天机道的源头是神算子，不求谋个名分才怪！也算是为死去的先祖完成一项心愿！ “其实，这事主要还是看你们！”鬼爷爷缓缓出声道。 天晏来了精神，自然知道这事有门，“求前辈指点！” “也没什么，我记得神算子前辈说过，只要陈昭能把算经修到出尘，便收他做记名弟子，给他师徒名分！”鬼爷爷回忆道，很久远了，“当时应该就是这么说的，我也在场！” 刚来的希望陡然被扑灭，天晏不太好受，出尘岂是说到就能到的，他忙活了一辈子，还是搭了龙气的车才堪堪达到帅，现在半截身子都快埋土里，是没希望咯！ “我呸，那神棍规矩多，收个记名弟子都要出尘，何老大那狗东西都没这么叼！”龟爷喃喃，不知道在神算子手头上吃了多大的亏，那是又恨又爱又惧怕！ “老爷子，你不行，不代表谢尧那小子不行啊！不是说他天赋百年称最？希望，就在他身上！”我笑道！ 可天晏就是开心不起来，不过也看的很开，“压力不能让那孩子一个人去背，还是做师傅的没用，我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就是收了这么一个徒弟！算了！得之我幸，失之我命，不能强求！” “不错，有些觉悟！”霸爷说道。 “现在知道这个消息也是极好，多谢两位了！至少有个奔头，谢尧那孩子这次破司应是十拿九稳，也不是没希望！”天晏释怀，轻轻摇头，抚着自己的长须，往天机道山门的方向远望！ “得，不管怎么说天机道最后也是落叶归根，虽然离认祖归宗还差那么一步，也算一大幸事！”我砸吧着嘴说道。 不得不感慨天意，感慨缘分这东西的奇妙，天机道几百年都没站队，最后因为一些事才偏向第四门，没想到歪打正着，偏的正好！ 这样就不怕那些复出的第四门道统排挤天机道，毕竟是后期加入，现在这个问题就可以完全忽略，本是同根生，相互磨合一段时日就行！ “你能不能给叶开捎个信，让他尽快赶回来，有十万火急的事情！”霸爷这才找准时机扭头对回神的天晏说道。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执意让叶开回来，但他不敢忤逆我，只能顺从我的意思！ 天晏微微一愣，“行！我这就给叶开传个讯，让他赶回来，听说是带两朋友去疗伤！”他也就这么一带过，没有问到底的应承了下来。 “我可能又要离开一段时间！” 说这话都有些难为情，天晏可是死活要把我留上阳的，不过还是要征求一下他的意见！ 天晏眼睛眯了眯，“又要走？” 第二百四十一章 前往河东 “是霸爷有事，让姓宋的走一趟！”霸爷懒散的说道，“我在河东有些私事需要处理！” “河东古家？”天晏陡然出声，看向我，“你们为了古家去的？刚准备给你说这件事！” “差不多，古家出什么事了？不是说古家是第四门留存实力最强的一脉吗？”我疑惑的说道。 鬼爷爷站起身，“古家我们一直有关注，没说出事啊？” 对于三杀门刺探情报的能力，没有人敢怀疑，这一点一直是小三负责，小三来了上阳之后，大总管就开始接手了！遵从我的要求，和古家那边也算接上了线，并没有听说什么异动！ “就今天不知道谁在彼岸门口留了一句话，还是管家告诉我的！”天晏紧张兮兮的说道，能够瞒过他感知的人应该能算得上一个高手了！ “难怪那边没有传来消息！”鬼爷爷惊异的说道。 “道门要对河东古家动手！” 天晏递出一张纸条，我接了过来，上面赫然是十个字，一字不多一字不少！是有人故意而为之！而这个人我自己心里也有所猜测，应该就是道门掌教一脉，说不定就是俞坤鼎亲自送来的。 我把纸条捏成一个小团，往窗外弹了出去，冷笑道，“道门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啊！” 在青邑，道门损兵折将，我第四门成功入住青邑，分了那煞气之源的一杯羹，道门甘心忍下这口气才怪！ 这不，报应来了，还好俞坤鼎这字条送的及时，不然我等还被蒙在鼓里，到时古家稀里糊涂的被灭才是最大的损失！ 再加上本来就准备去河东，找霸爷所说的小松子后人，感情是搭上了顺风车！ 天晏长长舒了一口气，“我还以为你们知道了，原来另有其事，不过正好，两件事一起办了！” “所以就要加紧了！”我阴沉的说道，“能不能让三杀门给古家传个话，让他们先做准备！” 鬼爷爷轻轻点头，“这个没问题，我们有特殊的手段，消息在今日凌晨之前就会传达！” “既然那人今天才告知，就说明我们还有时间！老爷子，让叶开明天天亮之前赶来，我们一早就走！”我吩咐下去，这种事情当然是越快越好，不然也安不下心！ “行，我这就安排！就是上阳…” “上阳的事很复杂，那个安德烈确实是西方的人，但霸爷说并不是敌人，真正的黑手还没现行！”我压低声音说道。 天晏双目一瞪，“另有其人？” 上阳说什么也是我们的地盘，居然被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潜了进来，还一根毛都没见，天晏只觉得心里有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堵得慌！ “上阳这边我会安排鬼爷爷留守，三杀门三总管收集信息，说什么也要固若金汤！”我面色一凛，狠狠道，“他们只要敢来，我就有底气把他们留下！” “甚好！” 天晏回头瞟了一眼鬼爷爷，无疑给他安了颗强心剂，鬼爷爷留下，我在不在都没什么大的影响！ “就这么定了！各自去安排各自的事，河东之行势在必行！” 我大手一挥，看的霸爷直点头，玄白倒是兴趣缺缺，继续睡她的觉。 一大早，一架直升机就停在了叶家的私人飞机场，上面坐着哈欠连天的叶开，还有气息浮动的谢尧！ 谢尧这小子果然没有让天晏失望，短短几天就成功的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要知道帅已经可以称得上一个小高手！ “师傅啊！什么事这么急？还让我连夜赶回来！” 飞机停稳，叶开张口就开始抱怨，哈欠打的眼泪都快流出来，让他半夜赶路比杀了他还难受！ “有事走一趟，别问那么多，到了之后让你睡个好觉！”我把他一瞪，倒是谢尧两头张望，猜都不用猜，当然是找他师傅。 顺利突破司，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喜讯，而他师傅是他最亲近的人，不去分享说不过去。 奈何天晏那老头刚得到天机道还没得到神算子认可的消息，说什么都不肯见谢尧，担心怕说漏嘴，让这孩子有心理负担，所以谢尧的期盼终究是得落空了！ “师叔，我师傅呢！”高昂的兴质猛的像被泼了冷水，这孩子估计还幻想过天晏来接机的场景，可惜他要失望了！ 我打了个哈哈，还是尊重天晏的选择，准备糊弄过去，“你师傅有点事，来不了，说你对河东那边也比较熟悉，让你跟我们走一趟！” 一听，谢尧怏怏的踮脚看了最后一眼，确定自己师傅真的没来之后，无力的应了一声，还不知道他有多失落。 我把一切都看在眼里还是有点揪心，隐晦的往一个方向瞟了一眼，天晏正偷偷探出脑袋，用手往眼角抹了抹，然后欣慰的笑着…或许他说的对，有谢尧这么一个徒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然而后面应该还有一句，谢尧有他这么一个师傅也是谢尧最大的幸运！ 拍了拍谢尧的肩膀，把玄白抱好，然后就上了飞机，谢尧虽然没能见到他师傅，但也乖乖的上来了。 伴随螺旋桨的声音，直升机启动了，缓缓升空，驾驶员应该已经接受到了命令，不需要我们再费口舌，叶家把一切事物都安排妥当！ “你很不错了！”我说道。 谢尧挤出笑容，挠了挠头，“和师叔比差远了，师傅让我以师叔为榜样，我也会向师叔看齐！” 我笑道，“那你可要加油了哦！你有个好师傅！” 谢尧微微一顿，不死心的又看了一眼外面，还是失望的收回目光，天晏那个老狐狸做事滴水不漏，要是不想被谢尧发现，谢尧肯定发现不了！ 倒是叶开这个死脸，没一点羞耻心。都不知道向谢尧这种乖孩子学习一下，居然就被我怀里的玄白吸引了，还想伸手去逗！ “哎！师傅，这猫哪来的，长得也太奇怪了吧！一半黑一半白，是什么珍惜物种？” 叶开笑嘻嘻的搓手，刚才的困顿也在看到玄白之后一扫而空，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爱猫人士！ “我老早就想养猫，但是老妈一直不同意，说什么男不养猫！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叶开嘟囔道。 谢尧也收拾了心情，反正天晏最后还是见得到，只是迟了一点而已，“对啊，师叔，这大猫哪来的，还有你肩上还有只乌龟，什么时候师叔也喜欢养宠物了？”他开了个玩笑。 霸爷现在还是心急，所以没有睡觉，破口大骂，还是那经典的一句，“你小子说谁是乌龟，你才是乌龟，你全家都是乌龟！恁你娘，再乱说咬死你！” 谢尧吓了一跳，把叶开紧紧抓住，哭丧脸说道，“这…这乌龟怎么会说话？” “叫霸爷，什么乌龟？会不会说话！”叶开得意洋洋，看着谢尧吃瘪开心的不得了，要知道谢尧可是什么都把他压一头，“霸爷，我哥们没见过世面，别和他一般见识！” 霸爷听着也舒坦，说了一句，“还是你小子上道，既然这样，霸爷就不追究了！” “咚！”上去就是一下。 “哎呦！师傅，你又打我！”叶开往头上直搓，疼的龇牙咧嘴！ “让你嘚瑟，还有你，信不信让玄白玩死你！”我威胁道！ 霸爷忌惮的看着同样瞅着他的玄白，心里发虚，“不敢了，不敢了，我就和小辈开玩笑，霸爷最喜欢小朋友了，嘿嘿！” “你别管他们，乌龟叫霸爷，大猫叫玄白，把他们当人看就成！”我说道。 谢尧按住那跳动的小心脏，目不转睛的看着玄白和霸爷，点了点头，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大熊和小柔怎样？”看叶开这活蹦乱跳的样子就知道那两人没事，但还是问上了一句。 叶开嘻嘻哈哈，搓的脑袋动作都慢了下来，“多亏了霸爷，效果杠杠的，我还有意观察了两天，反正是没出事！”他心本来就大，好友转危为安已经板上钉钉，当然不会继续操心！ “那就好！” “师傅！嘿嘿！把这猫给我抱抱怎样，你一直抱着也挺累的！”叶开心里打起小主意，直瞅着玄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猫！ “得！你看她愿不愿意，我说了不算！” “好嘞！”叶开两手张开，就要把玄白抱过去，一脸堆笑，“猫咪乖，让我抱抱怎样？” “啪！” 正要凑过来，玄白两只猫掌往外弹出，齐齐按在叶开脸上，不过她也有分寸，没有动用爪子，要知道她那爪子锋利的紧，叶开挨一下绝壁破相！ 但是这力也不小，险些把叶开推出飞机，还是谢尧最后拉了他一把，不过他这次也吓得不轻，要知道现在是在高空，落下去不得摔的半死。脸都吓白了，直冒汗！ “喵呜~”玄白嫌弃的瞟了叶开一眼，把两只手掌往我身上直擦，像是沾染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我滴亲娘哎！姑奶奶你都敢抱！真是没谁了！”霸爷幸灾乐祸，他就一老不正经！ 叶开心有余悸，拍着自己砰砰直跳的小心脏，害怕的看了玄白一眼，“惹不起，惹不起！猫大佬啊！” 第二百四十二章 妖宠暗羽 “知道厉害了吧！”我笑道，刚才就算谢尧不拉我也会拉，所以不会出什么事！ 霸爷笑过一阵后也把头再次缩进龟壳，玄白什么都没管，又在我怀里睡着了。 飞机上的事不过是叶开自己作死而已，尔后他也老实了许多，不再毛手毛脚的，只是时不时和谢尧两个说说话。年纪差不多，话也不少，谢尧也从他师傅没来见他这件事中走了出来，不想其他。 “河东的局势谢尧知道一些吗？”我心神一动，记起天晏说过谢尧对全华国势力都有所研究，这倒是正好，恰恰就把人塞给了我。 谢尧立马停止和叶开嬉笑，“河东，河东那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是道门占据了主导！” “古家不也在那边吗？” “第四门古家，有所耳闻，不过第四门到底式微，古家也没底气，听说不过是夹缝里求生存，实力倒是为外人不知，挺神秘的！”谢尧整理思路后说道。 我沉吟一阵点头，霸爷不知是睡不着还是咋，插了一句，“河东本来应该就是古赵两家称雄才对！”他有些不岔，但终归时代不同，古家能够苟延残喘的留存都是万幸！ “想当年古家专精咒术，赵家主修驭妖，一修内，一修外，配合的天衣无缝，在两界战场也是大放异彩！” 我没有接话，是我们的东西，我们还是要抢回来，没有被人踩在头上践踏的道理，现在当务之急还是奔赴古家和赵家，看情况如何。 虽然面上波澜不惊，实则也担忧的紧！希望古家是真的如同他们所说有两把刷子！不然肯定不是道门一合之众！ 飞机这玩意的速度还是快的很，难怪是很多人出门的首选。叶家的产业遍布全华国，在不远的河东当然也有安排，同样是个小型飞机场。 没有让古家的人过来，仅仅把消息传了出去，怕的就是打草惊蛇，暗地里行动总是要比明面上的效果更好。 “河东，算是又来了！”霸爷叹了一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地方不知道装了他多少回忆，心事很重！ 叶开还是跳脱，“霸爷来过河东？” “几百年了！当初在赵古两家逗留过一段时间，把我倒是伺候的不错，情分还是有的！”霸爷轻笑两声。 河东，不是位于华国东边，而是静河以东，因为河水很平静，而且水位全年度无变化而得名，是华国第一长的水流。 “师傅，信息都传过来了，我们是直接过去还是先安顿好？”叶开掏出手机说道。 “直接过去，能多快就多快！”霸爷抢答，我也是同样的意见，所以没有任何分歧。 叶开也没有多说，上了一辆安排过来的大越野车，把无关人士都打发走，然后几人就上车了。 “我们先去赵家还是古家？古家就在市区，所以飞机直接来的市区，至于赵家，在周边一个叫做荒兴村的地方，也不太远！”叶开打开导航仪。 “赵家！古家不急！”主要是出于对霸爷的考虑，怎么着也得先去赵家看一眼，不然霸爷心不安。 霸爷感激的看着我，小眼睛满是期待，身形都在我肩膀上到处轻步走动。 “行！”叶开叫了一声，熟稔的开始行程，也不太远，因为这个机场本来就在市区边沿，已经算得上郊区地带，而我们要去的荒兴村正好就在这个方向！ “咔！”车在村口一个无人烟的地方停下来，具体位置还不清楚，径直走下车，捏了个手印，但不是施法的起手式，而是一个暗号，与三杀门接头的暗号，也是鬼爷爷告诉我的！ 没过一会，一道身影忽隐忽现，以极快的速度出现在我们面前，那身黑面白的招牌装扮正说明来人的身份，而且看得出是个精锐，还差临门一脚就能成为司，足以见鬼爷爷对赵家后人的看重！ “叩见门主！”单膝跪下，这些人形兵器的话语总是冷冰冰，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只知道按照命令行事！ 没有多言，手一挥，“带我去赵家！” 三杀门杀手还是更喜欢隐藏在暗地里，带个路都不见身形，不过我还是能感知，对我没有一点难度，也就随他去了，可能这就是所谓的职业素养，不得不说，三杀门的杀手就是专业的！ “最后一个啊！千万不能出什么闪失，不然霸爷真不能和小松子交代了！”霸爷喃喃，越是到这一刻就越紧张，要不是只乌龟，估计都急的跺脚了。 杀手在一个大院子附近停了下来，然后一闪进去了，这里是赵家大院无疑。 大确实是大，感觉也只比彼岸小上一点，一个牌匾悬挂在古铜色的大门之上，不过已经垂垂危矣，已然歪着头，感觉一阵风就能把它吹下来。 那大门和院墙也看得出很久没人打理，锈迹斑斑，墙上全是残缺，门口镇宅石狮子有一个不知所踪，另一个脑袋也缺了一半，全盘没有一点凶相，反倒凸显了赵家的破落！ “嘁！连赵家老宅也都这幅德行了！”霸爷带着一种莫名的心痛。 “叶开，去敲门！”我说道。 叶开还在四处打量，听我叫唤，立马回过神，上去摸索一下，然后扣动着同样快要掉下的大铜环。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敲了好几下，根本就没人出来，叶开转过头，“是不是里面没人啊！或者说主人家听不到？” 谢尧走上去把门一推，居然没有锁，也不怕被人偷，不过这么破落的地方应该没人会来偷东西，所以主人家的心也挺大，索性就不锁门了！ “师叔，门没锁！”他在问我要不要进去！ 霸爷转头询问我，他知道我急着去古家，“进吗？我能感受到这里有人居住的气息！” “进去吧！”我叹了一口气，哪有来了不进去看看的道理，古家那边虽然急，也不是火烧眉毛！ 叶开和谢尧闻言，两人一人一边，把那顶高的铜门推开，可以容纳两个人并肩进入。 迈步就进去，一片荒芜，野草丛生也没人清理，面前的一条主要由青石砖铺就的大道还保存相对完好。 现在已经少有建筑是这种格调了，倒也有一番古香古色的韵味，夏风吹动，正值将近中午的时段，河东今天的阳光不太大，时不时会飘过几朵云彩遮挡太阳！ 那个杀手把我们带到后不见了踪迹，他貌似已经从另一个方向离开，把我们带到这就算任务完成，我记得鬼爷爷说这杀手的任务正是保护赵家后裔！ “真没人吗？这么大的个宅子怎么找？”谢尧左顾右盼，可就是不见人影。 “他应该还没回来，我们再等等呗！师傅都没发话呢！”叶开也无所谓，双手抱头继续打哈欠，应该是乏了，但就是找不到休息的地方，只有作罢！ 霸爷猛的一个激灵，“我嗅到了，嗅到了那家伙的气味，不会错的！肯定不会错的！”一头飞了出去，速度之快让人始料未及。 “霸爷他…” 没有继续废话，拔腿就跑，要是再等下去霸爷的影子都没了！ 不知道穿过了几扇门，明显就是个后院，和前屋完全不一样，前屋虽然亮堂，但极度破败，而后院虽然相对狭小一些，但是有了些许人味，应该是有人经常住的缘故，收拾的很整洁，搭起来的简易架子上面还挂着衣物，最中间是一口石井，只是霸爷不知道上哪去了！ “那边的门是开的，霸爷应该去了那！”谢尧手一指，我抱着玄白率先踏入。 这是一个卧室，家具不多，一张床，一个桌子，还有一些七七八八的东西。 霸爷正在床上，面对一坨黑色的物什静静不动，那东西被两件破衣服包着，足有两个人头那么大，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缩成一团，还带有羽毛，黑色之中带了金色的纹路，应该是一只飞禽，至于什么品种就不得知了！ 我走过去，霸爷依然看着那黑色的飞禽，“他是小松子的妖宠，也是生死伙伴，我真没想到他会撑到今天！” “他，看上去情况…不太好！”我知道霸爷正处在一种很悲伤的情绪之中，断断续续的说道，玄白很懂事的跳到了床上，“喵呜~”像是在劝说！ “没事，我没事，讲道理妖宠和妖主性命休戚相关，其中死一个另一个也不可能活！我以为他早就死了！”伴随着略带惊喜的话语，两颗晶莹的液体从霸爷眼角滑落。 那飞禽似乎也察觉到有什么东西接近，慢慢动了，很缓慢，先是抖动身子，然后把头从翅膀下面抽了出来。 窥见全貌之后应该能知道他是一只鹰，一种黑鹰，拥有金色的翎毛，只是尽显老态，金色翎毛仿若沾上了灰尘，黯淡无光，鸟喙边沿也全是那种囊状物质，让它不再锋利尖锐，已然丧失了捕捉猎物的能力！眼皮动了几下就是睁不开，相当吃力！ “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暗羽为什么老的这么快！”霸爷泪花像断线的珠子，强忍的镇定也被他抛之脑后，“不应该，不应该这样的！” 第二百四十三章 暗羽的请求 暗羽的动作又剧烈了一些，总算是把眼睛睁开了一道小缝，眼睛周围都是一些污垢，不睁开还好，睁开才发现他眼睛蒙着灰白色的薄膜，也就是说他视力也存在问题。 霸爷大气不敢出，沉声静气的等着暗羽出声，他知道自己这位老朋友已经认出了自己。 鸟喙轻启，“戾！”怏怏无力，仿若随时都会身死道殒，再次努力站正，两只老化的翅膀的奋力支撑着自己的身躯。 “暗羽，小羽，你别吓我，我是霸爷，霸爷啊！我回来了！”霸爷噙着泪水不让它再次滴落，急急忙忙的说道。 “霸爷？霸爷回来了？霸爷！” 暗羽虽然还是妖身，但还是能口吐人言，成妖就能炼化横骨，与常人说话无异，只是暗羽的声音即苍老又虚弱，感觉撑不了多久了。 “我，是我，我回来了！你千万千万不能出事啊！”霸爷急的口干舌燥但又无可奈何，他这种存在又怎看不出暗羽已然油尽灯枯，可以说是在等死了！ “别管我，我知道我不行了！”暗羽猛咳。同时精神好像在恢复，眼睛已经全部睁开，还把身上的羽毛抖了一下！ “不，不会，肯定有办法，小松子已经走了，你不能有事！” “当时要不是赵松死前最后一刻解除了我的契约，我当时就已经死了，我都多活了五百年！”暗羽爽朗的笑了两声，反倒开始劝霸爷。 “为什么，你寿命不该这么短！”霸爷立刻问道。 暗羽沉声道，“反噬，生死契约就算强行解除也有反噬！” “他时间不多了，有什么事快说吧！”我出言。 虽然这是个沉重的话题，但也是事实，别看暗羽现在回复了精神，其实不过是回光返照，霸爷心里也清楚，只是不愿相信而已。 “这位是？气息这么熟悉！”暗羽微微扭头，用不再锐利的眼神看着我，作为鹰妖他该击长空，望千里才对，内心莫名泛起心酸的感觉。 “第四门新任门主！”我低语，面对的是当年大战中的老前辈，由不得我不敬重。 暗羽身体一震，轻轻一叹，“可惜看不到第四门驰骋的模样了！门主说的没错，我时间不多了，不过最后一刻能见到霸爷可能也是天意！” “霸爷不让你死，你不准死，你可是最听霸爷话的！”霸爷激动的大叫。 “霸爷，别闹，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就是放不下汶儿，我才吊了一口气！不然早就随着赵松去了！这是他最后的血裔，如果丢了，我可没脸见他！”暗羽笑道。 霸爷神色一暗，“对不起他的是我，是我才对，是霸爷对不起他，我应该留在赵家，我答应过他，照顾赵家，可是我没做到！霸爷恨啊！” “妖族气运消失，霸爷作为当世大妖之一，首当其冲，怪不着，怪不着！”暗羽摇了摇头。 “你一定吃了很多苦吧！气运消散，妖力不存…” “嘿，不过是做了三百年的普通鹰类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暗羽轻描淡写的代过。 霸爷心里更加难受，暗羽可是出尘境界的妖族，更是拥有尊贵的天鹰血统，出生即为妖，出生就有妖力，陡然落入凡尘，就和拥有无上伟力的强者边做了凡夫俗子，岂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这也是绝大多数妖选择沉眠，等待气运重出的原因，但是暗羽不能啊！ 他还有守护赵家的职责，哪怕变作了一只普通的大鹰，也要拼尽全力去保护自己死去伙伴的后裔，他们是赵松最后的牵挂和念想，暗羽说什么也不会根断掉！ “你有什么要托付的吗？”暗羽的生命之焰在凋零，霸爷小声问道。 暗羽往屋外眺望，“赵家只有最后一个血裔了，他就是赵家最后的希望！” 就算不说破，霸爷也知道暗羽话语里的意思，还是放不下，“我知道，只要霸爷在世，就不会让那小子受一点委屈，是霸爷欠赵家的。” “不，霸爷忘了赵家的祖训了吗？”暗羽一凛，“不经历风雨又怎么成人，霸爷，答应我，不要让他成为温室里的花朵！答应我！” 霸爷久久不语，“哪怕是死？” “哪怕是死！赵家人的风骨，不能在赵汶身上摒弃！”暗羽坚定道。 “我应下来了，我都应下来了！狗屁风骨，就是赵家狗屁风骨赵家才落到这番下场，我要再见赵家那傻逼不咬死他，问他后不后悔！”霸爷气急败坏的说道。 暗羽满意的点头，“汶儿身边有只金毛狮，是我早年寻来的，正值妖族气运被封，这小家伙又年幼，所以神智还未完全开，琢磨着做汶儿的本命灵兽！希望霸爷搭把手！” “行！”霸爷回应道，“你…你…能不能不死！” 这么幼稚的问题，只是霸爷心中最后的侥幸在作祟。 “死，不可怕，我在五百年前就该死了，就该和赵松一同去了！可惜最后他抛下了我！”这只豁达的鹰妖最后还是溢出了泪水，是血红色的！ “你当年为什么不找古家报仇，当时应该没有人打的过你！”我问道，这是我心中的疑惑，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但也是最后的时机，再不问就没机会了！ “咳咳！咳！”暗羽仰头看着我，“报仇，想，当然想，但不应该迁怒在古家身上，而且应该让赵家人亲自报才好，而不是我这妖越俎代庖！” “古言，古言必须死！”滔天的恨意就化作了咬牙切齿的嘶吼，恨不得把古言咬碎咽进肚子里。 “少说两句，少说两句，你要等的人还没回，可千万不能死了！”叶开这小子也有所感触，急忙劝道。 霸爷回过神，“对，你休息休息，等赵汶回来！” 暗羽摇头，看着霸爷说道，“不等了，霸爷，我最后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你说！霸爷帮你，霸爷一定帮你！”霸爷连声道。 “不许反悔，你答应我再说！”霸爷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但是面对暗羽坚毅的神色，不敢逃避。 “我不反悔，答应你！什么事都答应你！” “取…出…我的…妖核！”暗羽在霸爷恍恍惚惚的眼神中一字一顿说道，注视霸爷不曾移开。 霸爷想都没想，躲躲闪闪，“不！不！我做不到！换个要求，我做不到！” “霸爷，你说了答应我的。我求求你了，赵汶需要我的妖核，这样他才能起点更高，走的更远！这是我能为赵家做的最后一件事！” 我的身躯同样一震，内心同样震撼，妖核，和鬼核差不多，都是一身精华所在，鬼核需要魂灵自己凝聚，而妖核却需要活取，如果妖死亡，妖核就会瞬间溶解，谁也得不到！也就是说暗羽请求霸爷活生生打开自己头颅，得到妖核，为赵汶铺路！ “赵家从没有取妖核的传统，所有死亡的妖都归了十万大山，给予最后的尊重，我也会把你带回十万大山！”霸爷挣扎，希望暗羽回心转意！ 可暗羽不为所动，“现在的赵家不是以往的赵家，也没有资源，何况是我自愿的，与传统无关。霸爷，汶儿就要回来了，趁他回来之前快动手！动手啊！” 霸爷往后退，不断摇头。而我上前一步，“我帮你吧！”不是我无情，而是我尊重这只鹰妖最后的选择。 “姓宋的，不许，我不许你动手！你特么敢动手，我就和你拼命！”霸爷张牙舞爪，歇斯底里的大吼，挡在了暗羽身前。 “玄白，按住他！”我冷冷说道，玄白深深的看了暗羽一眼，治住霸爷，在玄白手掌之下，霸爷根本没有行动能力，就连变大的能力也丧失了！ “不！不！不！住手，玄白放了我！我求你了，放了我！暗羽，暗羽，不要，不要这样！”就算霸爷这样也无法阻止暗羽奉献的决心。 朝我点了点头，感激的说道，“门主，谢谢！” “不谢，可能有点疼，忍着点！”手中刻刀迸射寒芒。 暗羽轻轻点头，“霸爷我先走了，赵松已经等了我五百年，不能让他再等下去了！门主，动手吧！” 手起刀落之间，这只鹰妖的头颅就被我划开，眼睛再次闭上，没有任何异动，很安详！轻轻一剜，一个菱形的淡绿色晶体出现在我手掌之中，不带一丝血迹，很纯净。 暗羽的身体缓缓倒下，霸爷两只龟爪探出，头也拉到极致，发出无声的呐喊，同时暗羽身体还是瘫软在了床上。得亏刻刀的锋利，倒是没有脑浆四溅。 我的刻刀杀了第一只妖，一只出尘的大妖，但我没有一点欣喜的情绪，更没有所谓的成就感，看着暗羽的尸体，捏着刻刀，脑袋低下，默哀着送这只可敬的鹰妖最后一程！ 妖，没有魂灵，他们所有一切得天独厚，来源于天，也归于天，这是天地法则的使然，只会变作天地间能量反哺天地，也就是说暗羽，再无复苏的可能！也就是说，天地间再无那个叫做暗羽的妖！ 短短的相识却把我心紧扣，不知还有没有这么重情义的妖，或许，有吧！ “哐当！”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所有人都一惊，扭过头去，入目的正是一个粗布麻衣的少年郎… 第二百四十四章 赵家赵汶 “要遭！”叶开情不自禁的蹦出两字，连霸爷都停止了挣扎，木然的看着门口的少年。 来人如果不出意料就是此间主人赵汶，也正是先前暗羽和霸爷谈论的主人翁，赵家最后的一个血裔！ 刚才我们所有人的心神都放在了暗羽身上，向来谨慎的我居然也有疏忽的时候。 常言道人有失足，马有失蹄，最主要的问题是赵汶已然看到了我杀暗羽的一幕，这一幕已经在他进来的那一刻定格，我就是凶手！ 赵汶站在门口，久久不进来，睁睁看着刚死不久的暗羽，脚边是个破旧的铁碗，应该有些年份，还有一块沾染了灰尘的瘦肉。 “羽爷爷，羽爷爷！” 从称呼就能看出他没把暗羽当成一只畜生，而是当成了至亲的家人。 霸爷茫然回头，玄白也已经把爪子收了回去，“怎么办！” 他知道不是要死要活任性的时候，暗羽已经死了，不能复生，紧要关头是消除赵汶的戒心，可这就难了！ 试问，如果有人当着你面杀了你亲人，然后他给你解释原因，你会听吗？不会，根本不会，你只会想着他杀了你的亲人，你要报仇，心里的愤怒会屏蔽所有的理性！你只想报仇，为至亲报仇！ 显然赵汶就到了暴怒的边沿，不，应该已经暴怒，杀意井喷而起，眼睛虽然还放在暗羽尸体之上，但愈发的凛冽！ “怎么办？凉拌！”我冷言说道。 毫不避讳的看着赵汶，并没有准备做无用功去解释什么。人总是会说眼见为实，现在赵汶见了，我们杀暗羽就是事实！这个印象已经不能更改！ “啊！你们杀了羽爷爷！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赵汶咆哮道，赤红的双眼如同地狱修罗一般可怕。 叶开和谢尧居然在这半大孩子的压迫之下退了两步，不能说丢人，而是赵汶这样子太吓人！ “小子！不是你想的那样！”霸爷急转而扭头，对着赵汶着急的挥动龟爪，极力去解释，“你先冷静点！” “冷静你麻痹！你们亲手杀了羽爷爷，我要报仇！”赵汶猛的抬头，把屋子里的人扫了个遍，“小黄，杀了他们！” 果不其然，赵汶动了杀心，身躯微微一让，一个肩高足有一米的金黄大狗龇牙咧嘴，怒目而视，这神情简直就一翻版的赵汶，那暗羽在这只金毛狮心中的地位同样无可替代！ “唔~嗷~”叫小黄，但着实不小，忽略身高不记，那体格也是杠杠的，说是一头幼年雄狮也不为过，当然，他也确实就是一头雄狮，只是被误认成狗！ “我劝你最好不要做一些不明智的举动！”我淡淡一笑，轻轻扬起手中绿色的灵核，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出好看的绿芒。 这无疑落在赵汶眼里就是天大的嘲讽，双手握拳，指甲都快要掐进了肉里面，“小黄，上，撕碎他们！一个不留，撕碎他们！” 小黄得令，后腿微微一缩，鼓起力量，把全身的肌肉完美的协调，长长的鬓毛在微风吹拂下飘扬，阳光洒落之下，躯体愈发金黄。 “嗷！”一声低吼之后，小黄如同一只离弦之弓箭，前爪伸出，寒光蹦现，森白的牙齿好似出鞘的利刃，连鲜血都不能留驻！ 我嘴角缓缓勾起，这么大的架势，如此凶兽，在我看来都对此不屑一顾，萤火岂能与皓月争辉？螳臂当车不过如是。 霸爷见状，立马大叫，“姓宋的，手下留情！” 关心则乱，但他也别把我当三岁小娃娃，分寸我怎会没有，但教训也该有，不然赵汶和这只金毛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虽说是小事情，但也有些麻烦！ 右脚一个迈步，左手握拳探出，小黄的含愤一击在我看来也不过尔尔，他那飞扑过来的身体在我眸子里无限的放慢，轻巧的躲过之后，对准小黄被金毛覆盖的颈部下端就是一拳！ “嗷呜！”悲鸣响彻整个房间，小黄厚重的身体被我打到了墙角，不断的抽搐，蜷缩，加上不息的惨叫，挣扎半天就是爬不起来。 我这一击算是借力打力，然后避开了爪子和牙齿这些利器，找其软肋，卸了他的力道的同时，还给了他重伤！ 不过也是皮肉之苦，对内并没有多大的妨害，最多疼上一段日子，再加上金毛狮天赋异禀，约摸一两日就能痊愈。 赵汶猛的清醒过来，抖了一个激灵，没命的往小黄身边跑，匍匐在小黄身边用手抚摸小黄的大脑袋！ 小黄见主人过来，揪起头来，又是一声呜咽，似乎带上了歉意，又是剧烈的震动，蓄力一下，好不容易站起来，但又瘫软了下去，仇视的对着我们再次咆哮！ “弱者永远都要挨打！永远都没有说话的权利！我不辩解，暗羽就是我杀的！可，你能奈我何？”我讥笑道，饶有兴趣的瞅着拥有风骨的赵家遗种！ 赵汶气的全身发抖，却极力的克制住自己暴动的情绪，“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赵家没有跪地求饶的习惯！” 我眼里闪过一抹讶色，还有一丝丝赞赏，这赵汶看上去也就十四五岁，却能明这番道理，有如此骨气，由此可见，赵家名副其实！ “你就不问问我是谁？为何而来？”我接着道。 赵汶倒吸一口凉气，居然笑了，“阁下杀了羽爷爷，就是仇人，不死不休的仇人！应该与我赵家有大仇吧！祖上恩怨落在后辈身上自当天经地义！如若阁下不杀我，我也会找上门，羽爷爷的命不是那么好拿的！” “好！不愧是赵家的种！”霸爷异彩连连，差点拍案叫绝，这赵汶当真是可造之材，成熟的言论让叶开都要自愧弗如！ 我手一摆，打断了霸爷接下来的话，看霸爷这急切的样子都知道他还是想化解误会，但岂是那么容易？ “我们的确为赵家而来，和赵家确实有些恩怨！” 我把恩字咬的很重，瞟了一眼赵汶和小黄，又看了一眼床上的暗羽尸体，把妖核收入了小木盒之中。 “所以，阁下看来是成功了，赵家并没有人能阻止阁下！”赵汶坚毅的站起身，从腰间掏出一把锋利的匕首，凶芒毕露。他这是要出手，做殊死一搏，“赵家的尊严不容践踏，只有战死的赵家人，没有退缩的孬种！” “啪啪啪！啪啪啪！”这小家伙也不妄大妖暗羽如此苦心为期铺路，巴掌声在错愕的赵汶耳边想起！ “我们告辞！马上就会再见了！希望你不会让暗羽失望！”衣袖一摆，玄白轻盈一跃跳入我怀中，也是慵懒看了赵汶一眼，看来这小子也引起了玄白的注意，着实不容易！ 赵汶身躯一抖，满是疑惑，但瞬间又被仇恨掩盖！ 霸爷欲言又止，但又无可奈何，自是知道百口莫辩，如若没有合适的时机，这个误会永远都无法解开。对别人还好，但是对天生傲骨的赵家，对一根筋的赵家真的没办法，他们只会认为自己是对的，一直死磕到底！ “师叔！”谢尧不忍，可能对我所作所为似懂非懂，看着那半大小子目光也是有些怜悯，随后咬牙，从口袋掏出一个瓷瓶！ 放在了赵汶身前，“这里面有疗伤的丹药，早晚服一粒，会好的快些！” 赵汶冷笑，连腰都没弯，一脚踢出，“嘭！”瓷瓶被墙壁碰碎，滚出四五粒色泽光润的圆形紫色丹药。 “赵某不需要诸位的施舍！滚，都给我滚，既然不杀我，那就给我，滚！”似乎用尽了他此生的力量，几个滚字连成一片，对他自己也发出刺耳的嘲讽！ “哎！你小子！”叶开撸起袖子就想给赵汶一拳，被谢尧不动声色的拉住，“我呸，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混小子！” “够了，我们走！”深深看了赵汶一眼。 霸爷奉劝道，“暗羽的尸身要回归十万大山，望你妥善保管！时机合适时霸爷自会亲自护送其回归妖乡！”也不管赵汶听不听的进去，再次出现在我的肩头，给曾经的好友送别！ 人刚走出，身后的门就一下被关住，合的死死，这小子本事没有，脾气倒是不小，赵家落入当今这番天地或许跟他们的风骨有很大的联系。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不过也仅仅是时运不济，金鳞岂是池中物，这等家族遇风雨之日当是成龙之时，哪怕只有这一根独苗，怎么也是血脉的延续，意志的承接！ “嘿！小兔崽子，别被哥逮住机会，狂什么狂！”叶开转身恶狠狠的说道，不过接下来就呆滞了！ 因为赵汶哭了，就算亲眼目睹暗羽被我杀都没落泪的赵汶居然哭了，哭的歇斯底里，悲愤欲绝，哀伤的哽咽在耳边回响，叶开不好意思的挠头，讪讪笑了。 虽然只隔了一扇门，一堵墙，但那个房间俨然成了赵汶自己的私人空间，也不管我们走没走远，尽情的宣泄自己压抑已久的情绪，赵家人不是无心，而是不想在敌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软弱… 第二百四十五章 霸爷的问责 “羽爷爷，醒醒，汶儿回来了！汶儿回来了！醒醒啊！”赵汶哭了一会然后开口了，夹杂着小黄的哀鸣。 “你知不知道你开口说话的那一刻汶儿有多开心！我们说好了的，说好了要重新找回赵家的荣耀，可是你为什么，为什么失约！羽爷爷，不走好不好，汶儿答应你光复赵家，为先祖报仇！” “师傅，这小子貌似有些惨！”叶开砸吧着嘴说道，脸色有些难看。 谢尧喃喃，担忧的往屋里看，“就好比你失去你爷爷，我失去我师傅…” “呸呸，说什么晦气话！”叶开把谢尧一瞪。 赵汶的嚎叫继续传来，“羽爷爷，今天木叔说我干活卖力，让婶子割了一块精瘦猪肉，那是，那是给你的！起来啊！你给我起来！” 我略微失神，头一低，“走吧！车到山前必有路！” “有个屁，完了，这下完了，裤裆里糊黄泥，不是屎也是屎！”霸爷幽怨的来了一句，对化解赵汶心中郁气并不看好。 “喵呜！”玄白这一声简短而有力，像是在斥责霸爷，霸爷难得的有骨气回瞪一眼。 “总会有契机！”我低语，“赵汶的安危交给你了，不能让他收到一丁点伤害！” “得令！”冰冷而又坚决。 赵家大宅是挺大，但有了进来的经验，出去也就轻车熟路，刚走到门口，大门又开了。 “哎！你们是？赵汶的朋友么？” 来人是个二十左右的女孩，身着简朴，但气质能看出非同常人，应是大家闺秀，就是不知道和赵汶的关系，肯定不是亲族，赵家就赵汶这一颗独苗。 我微笑，“是啊！你又是汶儿的什么人？” 女孩莞尔，全身站了进来，手里提了一个饭盒，责备的说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叫的朋友，也不给姐说一声！你们可以叫我涫儿或者涫姐，是赵汶的姐姐！” “赵汶有姐姐？赵家不就他一人了么？”叶开口无遮拦，根本藏不住话！ 涫儿一愣，柔和的目光在这一刻变得戒备，手里饭盒都捏的更紧。 “哼！古家的人！”霸爷心情不太好，盯着涫儿说道！ “妖？”涫儿冷言道，手里开始捏了一个起手式！ 我摇头，率先踏了出去，叶开和谢尧跟在后面，反倒是谢尧，回头道，“赵汶状态不对，你劝劝他，还有，我们没有敌意！” 说完便走了，那涫儿闻言。什么也管不着，把疑虑一收，拔腿就往里屋跑，看来和赵汶的关系相当深厚！ “看来古家对赵家还是有关注的嘛！刚才那个小丫头也是一个目，天赋不低，居然就留在乡下陪赵汶！”我边走边说！ 霸爷不置与否，恨声道，“他们若真的有心，怎会容忍赵家落入这番地步？其祖如此，后人亦是如此，我霸爷瞎了眼！” 他对古家之事依旧耿耿于怀，这次面见赵汶之后，看到赵家现状，心中的不满更是再次发酵，如果古家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霸爷应该不会善罢甘休！ “到时再说咯！反正古家马上也是要去的！”我沉吟一阵。 把赵家大宅最后瞅了一眼，伸进箱子捏着妖核，这东西，该以何种形式给赵汶呢？ 整理一下思路，让叶开驱车离开了荒兴村，赵家的古宅所在地。 古家，一个以咒言驰名的古老家族，以其神秘莫测的咒术著称，于古家而言，杀人千里之外不费飞灰之力，形同家常便饭。 这就是古家的厉害之处，防不胜防的同时，手段也阴狠险毒，伤人一千自损八百，没人愿意理疯子，古家同样招人忌惮。 不过在两界大战之后，古家就生了变故，势力回缩，也愈发低调，此为古家生存之道，处事圆滑，和赵家的刚猛形同迥异。 也是这两个家族为什么刚柔并济，相辅相成的原因，只惜如今古家式微，赵家名存实亡，着实让人感慨世道变迁之迅速！ 站在一处小茶楼之下，这里就是和古家当事人约定会面的地方，非常时刻非常对待，实在不宜大张旗鼓，还是隐晦一点好！ 一马当先，拍了拍身上本就没有的灰尘，抱着熟睡的玄白走了进去，霸爷气势汹汹，两只绿豆大的眼睛囧囧有神，古家当事人怕是要遭罪了！ “想必这位就是门主吧！”包间内的中年人站起身微微一礼，没有摆任何架子，把身份放的很低，也恰到好处！ 想必这位是识趣的，也免去我一番手脚，最恶心那种自以为是之人，这古家家主显而易见不在此列！ “家主不必多礼，客随主便，不敢有所僭越！”我柔声道，明显感到他身体一松。 人都怕未知，对于突然冒出的第四门门主，古煜可是摸不清任何头绪，还好我看上去是个好相与之人，并没有趾高气扬，不是那么难伺候！ 毕竟他是代表古家而来，而不是只代表他自己，他也要为自己家族的前程着想。 作为这么一古老家族的传承者怎么也会有自己的算计，不会明知道是贼船还跟着上，也得有识人之明！看来，第一次面见还是很满意，也很平和！ 可惜霸爷平和不下来，还没等人坐下去，一声轻响就落在了面前的小桌子之上！ “今天必须给我一个说法！”咄咄逼人之势让古煜周身一滞，已然呆滞，对面前这龟妖的问责摸不着头脑！ 我招呼古煜先坐下，我也和他对面而坐，叶开与谢尧被我打发出去看门。 “不知这位龟妖找我，还是古家要说法？这说法又有怎样一番讲究？”古煜气定神闲，似笑非笑的看着同样气定神闲的我！ 不知道是不是我指使，要借龟妖给他一个下马威，心里开始迅速的想应对之策，但是他的想法错了！ “看来人家不认识你呢！霸爷！”我笑道，霸爷远没有到天下何人不识龟的地步，时间可以荡涤一切，也可以让人遗忘一些东西！ 霸爷根本就没有追究，也没有心情追究古煜叫他龟妖的事情，“这个说法是霸爷替赵家要的！休给我揣着明白装糊涂！” 古煜错愕了一阵，脸色一拉，“你是赵家人原来的妖宠？找我古家要说法？” “妖宠？赵家前人的最后一只妖宠今天也死了，我不是妖宠，霸爷就是霸爷！古言还真是狗娘养的，连后人都这样狼心狗肺？”霸爷愤愤道，目光没有从古煜身上移开，好似在找古言的影子！ “那只黑鹰也死了吗？”古煜失神，对霸爷的臭骂置若罔闻，怅然喃喃道，“赵家还有根，还有根！” “这不是霸爷想要的说法！”给自己倒了杯水，抿了一口说道，“别的事先不谈，也撇开我第四门门主的身份，先说赵古两家的恩怨！” “恩怨？怕是只有怨啊！家祖的错，后人背，是尔等欠赵家的！欠他们的啊！”古煜苦笑，仰望着天花板。虽然没有夸张的流泪，但瞳孔也微红，没想到当年的事影响如此深远！ 但是霸爷死死咬住不肯放，“你们家祖的事自有我们这些老家伙来办，你先给我说说为什么眼睁睁看着赵家衰弱！别给我说赵家风骨，暗地给他们援助也是轻而易举！” “那前辈可知赵家以什么安身立命？”古煜对霸爷换了称呼，知道今天的事躲不掉也逃不脱。 “当然是那举世无双的驭妖之术！”霸爷淡淡道。 古煜笑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前辈听过没！” 霸爷耐心不太好，把最近的一个杯子往地上摔落，刺耳的破碎声昭示着霸爷此时内心的不岔，“别给我绕来绕去！信不信我打上古家，霸爷说到做到！” 骇人的气势没有给古煜半点压迫感，他反而站起来，“驭妖，驭妖，前辈再想最后一个问题，这世界上谁和妖的矛盾最大？” 狂暴的霸爷哑然失声，内心仿佛是在被万千个锤子敲击，那心痛的感觉让他的神智更加清醒，缓缓吐出两个字，“道…门…” “是的，正是道门，我小小古家又如何阻挡道门这庞然大物？人家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我们，每做一个决定都如履薄冰，但我古家坦然，费劲千辛万苦也只给赵家留了一个独苗，是我古家没用呐！” 古煜惨淡的说道，手指不住的往桌子上敲击，想要转移心中那微微荡漾的波澜。 “原来，原来是我错怪你们了！”霸爷把头一垂，陈恳的说道。 然后瞬间把身体放大，再次化作磨盘大小，乌溜溜的眼睛都快喷出火！ “你要干嘛呢！”我悠悠说道。 霸爷头都没回，斩钉截铁的说道，“我要去龙虎山，我要给赵家报仇！我要找回公道！” “呦呵，这还是胆小的霸爷吗？你哪来的底气？就凭你那来去无踪的速度还是惊人的冲击力？送菜还是咋？”我一顿冷嘲热讽。 霸爷龟躯颤动，我说的有些难听，但这是事实，就算深不可测的霸爷也不可能捋虎须，至少现在不能，何况大敌环视，由不得他孟浪！ 第二百四十六章 古家内斗 “喵呜~”玄白眯着眼睛叫唤，霸爷不甘的收缩成小乌龟。 “哪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出过手？”霸爷愤懑的说道，他奈何不了龙虎山，不代表对别的分支势力有所忌惮，到底是从远古活到现在的老古董，就想着收点利息。 古煜的手立马收了回来，看了一眼霸爷又看了一眼我，眼神隐晦不明。 我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古家这些年的龟缩终究去了些许锐气，没有了那一往无前，破釜沉舟的决心，所有的步伐都慎之又慎，如若踏空，万劫不复，他古煜将成为古家的罪人！ “第四门已经归来了，不再会被人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属于我们的东西也是时候讨回！”我不带任何情绪的话语，伴随着平静的目光，静待古煜的回答。 茶水间一度沉寂，身为一名帅的古煜举棋不定，眉头攒起愁容。 “门主所言当真？” “磨磨唧唧的，霸爷就不喜欢古家人这性子，除了第四门，你还能向哪边歪？还想独善其身不成？要知道古真那家伙即将出世，怕是由不得你这所谓的家主了！”霸爷冷冷说道，他对古家的感官有所改变没错，但也没有到很熟络的地步。 古煜苦笑一阵，“前辈是误会我的意思了，第四门将出，大潮如是，我古煜肯定知道该怎么做…” 他欲言又止，被霸爷这么一逼，还是没有给个回复，似乎还有什么别的难处。只是表达了自己的观念，却没有提及古家，这透露的意思就有些难以捉摸了！ “嗯？玄白，出去一趟！”我眉头挑动，淡淡说道。 玄白头一摆，用爪子给自己脸抹了抹，跳了下去之后从门缝而出！ 古煜本来还在犹豫不决，看我怀里的黑白大猫离开，有点不明白，直至他听到了门被拉开的声音。 “古茗，你来做什么！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古煜胸膛一阵起伏，压抑不住的站起来，面对来人大声斥责道。 这位古井无波的古家家主在这一刻把自己的心中所想表露的一览无遗，对门口这人他是带着…痛惜？ “喵呜~” 我让玄白出去就是因为感应到有人进来，而且是叶开谢尧拦不住的人，这才让玄白出去知会一声，也怕来的这人对叶开谢尧不利！ “师傅！” 叶开探出脑袋叫了一声，我手一摆，“没事，你和谢尧继续在外待着吧！” “家主，你能来我就不能来？” 被古煜称为古茗之人看上去白白净净，颔无髯须，脸上挂着微笑，一副人畜无害，平易近人的样子，只是眸子里有着阴翳，让人很不舒服！ 其和古煜争锋相对，不肯让那半许，敢这样叫板，无疑也是一名帅，而且修为比古煜还要高上一点，已然是入境的存在。 古煜鼻子喘了粗气，稳定了心绪这才坐下来，把一整杯水吞咽而下，缄默不语。 “今日个听门卫说，家主匆匆离开，我就琢磨着，是不是有什么正经事！于是就跟来了！”古茗自顾自的用手指荼了板凳，看上面没什么灰尘之后就坐将下来，没有询问的意思。 古煜气急而笑道，“不知是哪个乱嚼舌根子的，也不怕我剪了他舌头！” “那就不必家主管教了，我自己的人，当然我自己来处理，哪能劳烦家主大驾嘞！” 古茗这才回头看着我，眯着眼睛打量了半晌，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和古煜一比，这个人貌似就失礼很多了！ “大胆！古家的贵客也是你能这样冒犯的？”古煜趁机发难，拍桌而起，但没有什么实质的攻击，就是想赶古茗离开。 古茗对古煜置之不理，仿若没有放在眼里，“可是第四门门主宋小涵？还真是如传言一样年轻有为，古茗恭候多时了！” “你在等我？”我装出惊讶的样子，落入古茗眼里暗暗发笑，似乎我这举动正落了他的下怀，很是得意。 “哼哼，正是，真以为没人知道你的行踪？把自己太想当然了！”古茗乐呵的说道，双手交叉在一起，看上去吃定了我。 古煜一急，“门主，我…” “你也是古家人？”我没有接古煜的话，一看就知道两人不是一路的，再好的演技也不可能演的这么真。 “不是明知故问嘛！我给你实说算了，古煜不过是个被架空的家主，古家的一切都是我古茗做主！” 古茗淡淡说道，古煜也不辩解，很可能古家现状就是如此，再结合古煜先前的言论，可能他真的做不了主！ “哦！那你要回归第四门吗？”我手轻抚过玄白柔顺的毛发，期许的说道，“既然是你做主，那直接跟你谈就够了！” 接下来有给古煜一个眼神示意，让他稍安勿躁，古煜这才按捺住躁动的心，把茶水一杯接着一杯的往下咽。 “呦！看来我的好哥哥还没来的急说呢！在这里给你说也好，念及当年的情分，请你滚出河东！”古茗手中杯盏重重放下，侵略性的看着我。 “啪！”巴掌声划破沉寂，我收回手轻轻的甩了两下，“疼吗？” 古茗呆滞，难以置信的看着我，刚才挨巴掌的可是他！压根都没预料到我会出手，而且我这巴掌打的猝不及防，他也反应不过来，不只是他，连古煜的呼吸都收敛，大气不敢喘！ “呵呵！有趣，有趣！”古茗擦着嘴角的鲜血，笑道，“看来你一点都不识趣，也不准备珍惜这个机会了！” “啪！”反手又是一巴掌，再次打的古茗目瞪口呆，连附在脸上的手都被我打掉，一头栽下了地！ 古茗阴沉的转过身，摇摇晃晃站起来，咬牙切齿的说道，“敬酒不吃吃罚酒！古某人要了你的命！”一个法诀捏下，“诡道…” “诡你麻痹！”霸爷早就急不可耐，一头撞出，古茗术法都没完成就被霸爷顶到了墙角，头晕目眩。 霸爷岂会善罢甘休，恢复原型。一爪子挥出，虽是龟爪，但依旧锋利，几道深刻的划痕出现在神志不清的古茗脸上，疼痛让他的神经清醒过来！ “霸爷，够了！”我喝止，霸爷这才悻悻的收回爪子，死命在古茗身上蹦了两下。 “说人话知道吗？不要和我拐弯抹角，我脾气也不太好！何必浪费各自的时间！你说，是吗？”我大步跨出，提起古茗的衣领，一字一顿的说道。 鲜血顺着古茗的脸庞流下，嘴角也有红色溢出，眼睛里倒映出我的影子，满是惶恐之色，这才想起挣扎，“不，不是这样的，你为什么不走，难道你不怕吗？” 古茗语无伦次，我和他距离又拉进了一些，诡秘的笑道，“怕？我为什么要怕？凭你？还是凭谁？” 刻刀翻出，抵在古茗脖子上面，细密的血珠开始往外溢出。进一步让他感到死亡的威胁，“你怕死不？” “住手，住手，古煜，救我，他就是个疯子，救我，救我，只有我才能救古家！” 古茗心里的防线被我暴力的举动崩碎，因为他知道我能要他的命，歇斯底里的大喊，“难道你眼睁睁的看着古家和这疯子陪葬？” 古煜嘴唇微启，最后还是放弃求情，“曾经有人暗地里传言古茗投靠了钱家，而钱家正是道门在河东最大的势力！” 所谓传言仅仅是古煜保守的言论，看这样子应该是事实，古茗不是投诚，而是代表了钱家来挑事，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足为外人道，远程的监控终究有缺漏，加上三杀门杀手实力普遍不高，也只能看到表层事物罢了！ “哦！”我淡淡回应一句，“霸爷，古家盛产叛徒吗？” 霸爷轻蔑的站在我肩头啐着口水，不发表任何言论，但古家这一代代人的所作所为让霸爷的心寒到了极致！ “我不是叛徒，我不是，古家跟从第四门只有死路一条！”古茗全然没有了白净的样子，特别是提到叛徒这个字眼，他就像疯了一样，不顾他的命就在我手中！ “难道跟了道门就能活？”我提高音调，“古煜，那件事情你还没给他说吧！” “什么事？”古茗双目一瞪，“你瞒着我什么事？你还有事能够瞒着我？” 三杀门的消息是直达古家家主，就算古茗在古家一手遮天，如果古煜不想告诉他，他就别想知道。 “道门要拿古家开刀！” “不可能，钱合答应过我，只要我古家投诚，愿意对道门马首是瞻，他就给我们一条活路！”古茗大声辩解！ “门主，把他给我！”古煜上前，从我手中接过古茗，狠狠的又是一巴掌，“你是真蠢还是假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你不要骗自己了好不好！在家族里我事事让你，眼睁睁看着你越陷越深。仅仅是想为古家谋求一点喘息的时间，而不是让你愈发膨胀，真的做了钱家的狗！你看看你做的都是什么事！” “我没错，我不可能错！”古茗冲着古煜大吼。 古煜痛心疾首，把古茗往墙角抛出，“你是比我天赋更好的族人，族中老者都说你可能达到祖上高度！我也是这样认为，而且的确争气！” “所以你嫉妒我？”古茗讥讽道，嘲弄的看着古煜，自己的族兄！ 第二百四十七章 弟债兄还 “嫉妒，你觉得我会嫉妒你？”古煜铮铮道，“我没资格嫉妒你，知道吗？你的天赋让我仰望，我高兴，我为古家出了你这种天才而高兴！” 古茗不顾疼痛，脸色微变，坚决道，“我不信你说的话，你不嫉妒我，为什么处处和我作对，处处打压我！” 古煜颓然的坐在凳子上面，“打压？你为什么不理解成为对你的磨砺？众人把你捧在手心，你就上天了？就飘飘然了？真以为古家是河东的霸主？你是不是忘了古家的生存之道？” 一串连问，古煜脱口而出，这应该是他在心里憋了很久的话，今天趁这个机会一吐为快，但是却没有一丁点快意的感觉，仿佛心情更加的沉重起来。 “别给我提生存之道，狗屁生存之道，就是做乌龟不成？什么都要忍，我受够了！”古茗含泪，用力的锤击地面，发泄自己也发泄古家的怨念。 “我特么，乌龟招你惹你了，做乌龟不好还是咋了！”霸爷愤愤道。 “你闭嘴，听他们说，我可是最喜欢听故事了！”眉头一皱，对着霸爷淡淡道，古家这事比我想的复杂。 “呵！第四门，你成天都在念叨，我古家苟延残喘的时候你看他们救过场吗？”古茗讥笑道，“他们可能也自身难保呢！古煜，别执着了，跟第四门迟早要完，还不如同我谋求一线生机！” 他还是不死心，我轻描淡写的一脚踢出去，把古茗踢到了另一个墙边，霸爷冷笑，“你只知怨，而不知恩，没有第四门就没有你古家，没有姓宋的也不会有你古家，传承千年又如何，做人不能忘本！古家的教育，太失败了！” “古家跟我有什么关系？”我收回脚脱口而出。 霸爷表情凝固了，乌溜溜的眼珠子直打转，“木事，木事，霸爷乱说的！” 没有和他追究，古煜长叹一口气，“古家传承或许真的有漏洞吧！” “古茗，若我说打压你是为了保护你，你信吗？”古煜低头，对着古茗一动不动。 良久，古茗还是轻轻摇了摇头，看得出是个执着的人。 “哎！你会主动找到钱家是我始料未及，也是我最痛心的事情！你怎么没想过树大招风啊！”古煜说道，头颅低垂，“或许我的做法真的错了，不该把你逼那么紧！” “现在说那么多有什么用！无论你说的对不对，我都回不了头了！”古茗惨淡道。 “我知道你之所以能够以三十岁踏入帅是钱家给了你什么东西！” “对，没错，他们给了我破障丹，上古奇药，这不过是他们给我的一点甜头，这难道不能说明他们的诚意？所以我始终认为钱家有收我古家之心！”古茗自顾自的分析，全然没注意到古煜快要暴走的心情！ “破障丹？这玩意儿咋这耳熟？”霸爷喃喃道，“貌似以前在两界战场现身过！” “破障丹，有毒！”古煜接过霸爷的话，手都扣进了桌子里面，悲戚的吼道，“有毒啊！它毁了我古家的天才，我恨，我恨呐！” “哎妈！我特么想起来了，这玩意儿副作用贼大，透支潜力提升实力，要不是当时打的如火如荼，脑子有泡才吃这傻逼玩意儿，自断前程！霸爷肯定做不来！”霸爷摇头晃脑说道。 古茗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是木的，“不可能，破障丹可是上古奇药，存世的并不多！” “你怎么还死不醒悟！被人卖了还帮人数钱，你平常的精明劲哪去了！”古煜恨铁不成钢，都不去正眼看古茗。 “嘿嘿！这个我给你解释，为什么破障丹这么少？因为材料稀缺，根本没炼多少，当时已经消耗的差不多，至于给你服用，我猜的话，你的天赋确实强， 服了破障丹之后居然还能破一个小境界，用一个鸡肋丹药毁一个前途无量的天才，这笔买卖怎么都划算啊！渍渍渍！” 霸爷存心打击古茗，他的背叛行为已经触及了霸爷心里的底线，霸爷肯放过他才怪！ “听到了吗？”古煜无力的抱头，泪珠滑下，多年的淤积都在今天倾泻，“是我没保护好你！明知道树大招风，还让你抛头露面，是我，是哥害了你！” 古茗久久回不过神，双目无神的看着前方，没有一点神采，人生都失去了方向。试想一个心高气傲之人，突然得知自己失去了前进的机会，会是怎样一番感想，所有的雄心壮志都化作了泡影！ “我就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弱，就算古家不善肉身也不会如此不堪，居然被姓宋的打到毫无还手之力，如同弱鸡，这都是破障丹的作用，看你到了入境，实则比初境强不了多少，你哥都能把你吊打，不信你试试！”霸爷落井下石，心里头暗爽。 这一下古茗无疑是雪上加霜，晴天霹雳之上又多了一锤子，劈的他外焦里嫩，锤的他头破血直流，在我看来这种人一点都不值得可怜。因为我只信奉一句话，自己要为自己的选择买单！ “杀了我！” “什么？”古煜猛然抬头，本来静等古茗回心转意，没想到等来了这三个字。 “哥，我好久没叫你哥了！求你杀了我！”古茗双目依旧无神，泪水流下，嘴里喃喃之言就是他的现在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别傻了好不好！古茗，随我回古家，去找霍叔认错！他还等着你呢！”古煜劝阻，杀古茗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爹？不，我不去，我没脸回古家，我是古家的罪人！” “古家主，是时候宣布你的决定了！古家以前所受的怨，尔等帮你讨回！” 不怪我咄咄逼人，而是到了古煜表态的时候，古茗这种人的出现不仅触及了霸爷的底线，同样也触及了我的底线，没人喜欢背叛，没人喜欢叛徒，所以我决定态度强硬一点！ 古煜一怔，不再奉劝古茗，转身单膝跪地，“古煜代表古家老小，重归第四门门下，绝无二心，愿效犬马之劳！不过…古茗…”他隐晦的看了一眼如同死狗的古茗，却是抛之不下。 他本就觉得亏欠古茗，所以才让古茗为非作歹，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哪怕被古茗骑在头上也不去多说一句。 “嘁！这人应该已经算废了吧！”霸爷不屑道，不过他可不会管古茗的死活，兴趣缺缺的趴在我肩膀上。 背叛不论在哪里都是大忌，杀人也是先杀叛徒，因为这种人太遭恨。我陡然有些拿不定主意，不杀他嘛，说不过去，杀他嘛，肯定会让古家心生间隙，有些难办了！ “哥，让我死，让我死吧！我是…我是罪人，古家的罪人…” “你闭嘴，哥不会让你死的！我答应过霍叔带你堂堂正正的在祠堂认错！”古煜这种人精当然知道我的顾虑，牙龈咬紧，一把扯掉了自己左臂的衣袖，裸露出有遒劲的肌肉。 右手两指并拢，放入了嘴中狠狠一咬，动作行云流水，就着血液在左臂写写画画，图案瞬间成型，是一个暗红色的“封”字！ “哥！不，你不用这么做的，我的过错为什么让你背！”古茗木然的眼神恢复了一抹神采，绝望的大吼，可惜一切都成了定局。 “卧槽，死咒啊！看来霸爷小瞧了你们古家人，没想到还有这番脾气！”霸爷大眼瞪小眼，为古煜的行为所震惊。 死咒，不是咒人去死的咒法，而是无解的咒，古家人都是玩咒语的祖宗，岂会不知其中道理，古煜这是亲手废了自己左臂，对他自己的影响绝对不小！而且这咒术的施展还要付出很大的代价，看那两鬓突然冒出的华发，这代价应该就是寿元，这心狠啊！ “吾，古煜，管教族弟无方，以左臂永生封禁为代价，换族弟古茗一条活路，问门主可否！”古煜铿锵有力的说道，我能感到他的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也知道他对我没有任何埋怨。 我冷冷答道，“可！” “多谢门主成全！” 古茗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对自己就是一巴掌，这只是开头，他根本没准备停歇，“我该死，我该死！” “够了！”古煜右手一把抓住古茗，爽朗的笑道，“哥的这只手换你一条命，值了，所以，你个臭小子给我好好活着！” 古茗头抬起，眼圈红肿，双手抱着古煜的左臂，“哥，不值得，不值得，你的手…废了…” “说什么傻话，我还能把手臂变回来不成！”古煜拍了拍古茗的后辈，深深看了左手扭曲的“封”字一眼，欣慰的笑道。 “走开，让我进去，你们别拦着我，我找家主有事，让开，快让开！”声音很急促，最主要是很近，就在我们这个茶水间的外边。还夹杂着叶开与谢尧的叫喊。 “是古呈，是古呈的声音！”古煜惊道，把古茗扶正，一步跨出。 我见状也跟着走了出去，还没待我开口，一个青年拨开谢尧和叶开，双目通红的抓住古煜的肩膀，上气不接下气，“钱家…钱家…钱家来了…” 第二百四十八章 反骨仔 古煜把精疲力竭的古呈用单臂一托，“缓口气再说！钱家在哪？我不是让你留在古家吗？” “钱家…古家…钱家…”古呈惊慌失措之下不知所云，急的话都说不清楚！ 我瞅古呈这样子，也能发现一些端倪，满脸血迹的古茗虚弱的走出来，怅然若失道，“古家，钱家…可能上古家去了！古呈应该说的是这意思！” 既然已经知晓了道门的狼子野心，古茗心里的那层窗户纸也被捅开，虽然还是有些接受不了，但却讲的通了！ “是…对对！就是，就是这样！”古呈憋了半天把这句话憋出来，整个人都吐了一口气，感激的看着古茗，然后猛的一惊，“二爷？您怎么在这…不是…” “回去再说！”古煜阴晴不定道，钱家上古家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无事不登三宝殿，黄鼠狼也不会无缘无故给鸡拜年！ “哎哎！”古呈缓了口气，怎么说他就是个跑腿的，就算有再大的疑惑也得压肚子里，最主要的古家危机还没解除，只等家主回去决断。 火急火燎走在路上，古煜也没闲着，“古家情况怎样？” “不…不太好…” 古呈畏畏缩缩，隐晦的看了古茗一眼，肯定藏了什么话，古煜和古茗是老对头，见面就要开撕的那种，他身为古煜身边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 古煜没有太在意，沉声道，“钱家出手了吗？” “没，没有，我来的时候是…是古纪，古纪和霍叔…争锋相对，钱家人作壁上观，只有钱多来了，看得出暂时没有出手的准备！”古呈险些哭出来，也管不了那么多，既然古煜问，是什么他就答什么，哪怕古家另一方的首脑就在旁边！ “古纪…和我爹…”古茗整个人恍恍惚惚，不由的失神晃悠着，“造孽啊！我要去阻止他们，我要回古家！回古家！” 身躯猛的一震，似乎凭空得来了无穷尽的力量，迈步就要往外跑，被古煜一把拉住，“古茗，你冷静点！钱家这是想要看我们古家相残，然后顺手端了我古家，这时千万不能自乱阵脚！” “可是…可是…”古茗驻足，又把自己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古家变成这样全是我的错！” “家…家主…二爷…这是咋了？”古呈目瞪口呆。 “有可能我们的行踪已经暴露了！”我轻声道，本来就没有多刻意的去隐瞒，连古茗都能看出一些猫腻，身为河东霸主的钱家不可能看不出来！ 霸爷不屑的撇嘴，“暴露就暴露咯！反正也是无所谓的事！” “钱家是赵家衰败的最主要因素，赵汶的父母就牺牲在钱家的设计之下，要不是还没有问出驭妖之法，说不定赵汶也不能幸免，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的道理他们同样懂！”古煜说道。 霸爷突然就不动了，每次这样就说明他很愤怒，虽然古煜是在古家出现危机时说的这番话，但霸爷丝毫都不怀疑其真实程度，有理有据，有根可寻，赵家那事必然是钱家占了大头无疑！ “还说你奶奶个腿啊！带霸爷去找钱家算账！”霸爷大喊一声。 古煜泛起喜色，这个古家家主同样不是省油的灯，见霸爷这样，他就不怕我们不保古家，为自己又增添了很大的筹码！ “走！”古家宅院就在这附近，步行都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加上一行人刻意的加快自己速度，目的地近在眼前！ 此时的古家大院门口，一人都没有，像这种深宅大院，平常怎么都会安排几个保安之类，不说能起安宅的作用，只是大户人家的些许颜面。可现在却廖无一人，有种说不出的凄凉！ 却是古茗和古煜两兄弟并肩而行，走在了最前列，云淡风轻，准备携手直面古家这场灭族浩劫。 “古纪，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就算反出第四门，跟了道门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古呈和我们走在一起，眼里落了一抹神采，“霍叔！” “难道不反出第四门就有活路？霍叔，我敬你是二爷生父，才对你一让再让，如今二爷未到，这里我古纪说了算！”古纪朗声笑道，面对另一脉人马一点都不担心，手操胜券。 “你！你是要气死我，别给我提那逆子！咳咳！”古霍好像身体不太好，才高喊了一句就咳嗽不止。 古茗一听，慌了神，撇下古煜就跑，古家院子不小，声音传来了，人却还没见到！ “都给我住手！”如那天来之音，两方人马具皆一惊，齐齐往那大厅的门口看。 这一看，左手之人大喜，仿若来了主心骨，右手之人脸色却很难看，左边是古纪带的人，右边是古霍带的人没错了。而且左边的人数比右边多上至少一倍，还有几个看上去不像古家人的正坐在两方的中间，没有起身的意思。 似乎他们是古家的主人，而正在争执的两方是外人，就算看到古茗进了里面，也没有起身的意思，只是中间那年轻人把手里的水杯轻轻的往桌上一放，面无表情，继续看这场好戏！ “二爷！你可算来了！”古纪满脸堆笑，看上去比古茗苍老，应该更加年长，唯古茗马首是瞻，“赶紧劝劝霍叔，让他别固执了！” “爹！”古茗轻声叫唤。 古霍并不领情，冷哼道，“我不是你爹，你认错人了！” “钱多，谁允许你进的古家！”古煜人踏进，目视着坐在中间的年轻人，狠狠道。似要喷出火焰，把这人化为飞灰。 “古家主，你这话就不中听了！明明就是你古家人邀我进来的，要不然，我还不想进呢！”充斥着不屑与刻薄，偏偏还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霸爷在我肩膀上来回走动，“这人是谁？” 古呈虽不认识我们，但也知道我们是他们家主请来的，斟酌一会小声道，“钱家少主，钱多！” “那就是条小鱼咯！看来霸爷没出手的必要了！”霸爷悻悻道，再次趴了下去，对所谓的钱家少主提不起任何兴致。 “家主！”霍叔一方的人微动，愤懑难平，对钱多怒目而视，“钱家让我古家归顺钱家，做钱家的狗腿子！想我古家千年传承，岂有做狗的道理？” “哎咦，霍叔，你这话就说的难听了，什么叫狗腿子，我们只是和钱家合作罢了！古家还是古家！这是钱大老爷的承诺！”古纪拍胸说道，期待着古茗发话。 可古茗就像塞上了口的葫芦，闷声闷气，一言不发，让古纪以为古茗是碍于霍叔才难做决定！ 古纪头一转，“您说是不是？钱少？” “识时务者为俊杰，我今天就是奉我父亲之命来和古家洽谈，顺便结宜，有容乃大，到那时，河东还不是我们的天下？”钱多扶着桌子站起来，挂着和煦的笑容。 古茗弯腰一礼，笑道，“钱老弟所言甚是，只是有些人不识时务，好在古家并不是只有这些食古不化之人！” “古茗！”古煜一个踉跄，二字脱口而出，古茗这是临时反水啊！无力看了自己封存的左臂，千言万语只留了一声长叹和两行清泪，所有的努力都是枉然，他，终究是没有拉回古茗！ “呵呵，你真以为我会相信你的鬼话？不过是脱身的权宜之计，古煜，我的好族兄，你被我骗了而已！你可真是好骗啊！”古茗娟狂大笑，人往古纪那边靠去。 钱多疑惑，“哦？发生了什么事？” “还能有什么，我见我族兄鬼鬼祟祟出门，于是跟了出去，果不其然，居然私会第四门门主，我当时被他们所制，脱不了身，这才出此下策假意投诚，我这脸就是被那龟妖所伤！”古茗恨恨把头一转，目光如炬，把事情全部抖了出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钱多轻点头，警觉的看了我一眼，“我说古兄为何如此狼狈，别怕，第四门门主是么，老弟为你主持公道！”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信我的话！为什么！”古煜用力把自己眼角泪抹去。 古茗玩味的笑道，“信？我为什么信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我有那么好忽悠？钱家灭古家又有什么好处？劳神伤力，钱家主精明得很，会做这种不明智的事？钱老弟，你说是不是？”转头看着钱多。 钱多先是一愣，然后哈哈一笑，“正是，正是，我古钱两家双赢才是王道，古兄真是慧眼如注，没有被这古煜蛊惑，不错，不错！” “古茗，你确定要一错再错？”古霍一步迈出，狠声说道，青筋裸露，蕴藏了自己的气氛，子不教父之过，他这个父亲的罪过可就大咯！ “切，反骨仔就是反骨仔，居然还奢望他从良，好不好笑，霸爷早就看出这小子包藏祸心！好一个古家，真的是！”霸爷武断道，冷冷笑了两声。 古霍陡然转头，“阁下的话过了，古家忠良之心天地可鉴，某今日当收回逆子之命，还我古家一个清白！” “那我等着！”霸爷淡淡说道，看古家的谁都不顺眼，一而再再而三的让他失望。 第二百四十九章 投名状 “哥，还觉得你那手臂值得吗？”古茗的嘴脸扭曲到让人厌恶的程度，也就脸上那疤看起来让人顺眼一点。 事实胜于雄辩，古煜右手用力捏着左手，古霍这才发现古煜左手上的“封”字，双目瞪圆，大骇道，“家主，这…死咒？” 古煜手一摆，嘴唇直哆嗦，“算我看错了人！不要再问了！” “呦呵？不问？我偏要说！”古茗眉眼挑动，眼泪都笑了出来，“我的好哥哥为了换我的命，居然施展死咒封了自己手臂，你说这人傻不傻？他居然救我，嘿嘿嘿！” “够了，不要再说了！”古霍气的浑身颤抖，这只言片语表露的东西不算少，“要怎么做划下道来，你们这些人将被剔除古家家谱，不再是古家人！” 在古煜这边的多是族中老人，而古茗那边则多是年轻人，受不了那忍气吞声的气，决定跟随古茗闯一闯，闹出一番名头！ 剔出古家可不是他们的最终目的，虽分了两派。但血脉难分离，有不少还是像古茗与古霍一般的血亲，古茗古纪身后的人瞬间乱了阵脚，拿不定主意，都等着古茗发话！ 古霍这番话无疑是撒手锏，也是拉回自己族人的最后手段了，见到人头攒动，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不由松了一口气。说明这些人还不是无药可救，只是走了极端而已！ 钱多冷言道，“古大哥，看来你这工作做的不到位呢！” “稍安勿躁！”古茗说道，抬手对着人群压了压，“我们同样流着古家的血，为什么他们是正统，我们不是？凭什么不是我们剔除他们的名姓，而是他们剔除我等！” 人心大定，纷纷大叫， “古家是年轻人的天下，我们要做古家的引领者！我们要创新！要扬眉吐气。” “对！对！打破沉冗，开辟古家新的明天！” 拳头高举，激扬的话语让这些心潮澎湃的古家新一代再次稳定了决心。 以古煜为首的保守一派吹胡子瞪眼，古霍更是往地上直跺脚，“反了，反了，你们反了不成！这是要气死我，气死我啊！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古家，还有没有一点廉耻心！” “拳头大才是硬道理，爹！这是您从小教我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也是您教的！”古茗眼睛眯了眯，直指古霍。 古霍怒急攻心，右手捂住心脏，左手指着古茗，背过了气。 “霍叔，霍叔，你怎么样！怎么样了！”古煜一见，急忙上前把古霍抱住，可古霍已然白眼一番晕眩了过去。 古茗身后之人，包括古纪，全部都担心的看着这边，这毕竟是他们的亲族，谁也不想落到相残的地步，反倒是古茗纹丝不动，仿若眼前倒下的不是他爹，而是一个毫不相关的陌生人！ “还不是那么难看，至少这小子还有点古家人的样子！”霸爷动容。 古茗大吼，冷漠道，“像什么样子，你们还把他们当族人？他们可是想把我们扫地出门，今天我古茗要让古家置之死地而后生，还古家一个新生！为了新生这些都值得！” “可是…可是…” “啪！”古茗对着古纪甩手一巴掌，“知道吗？不要有任何的怜悯，钱少还看着呢！” 古纪都不敢捂脸，噤若寒蝉，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感觉眼前的古茗格外陌生。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哪里还有回头路可走，只能对古茗听之任之！ “好！很好！”钱多两手鼓掌，古茗甘愿矮他一等，躬身又是一礼。 “钱老弟，你就边上看着，今天我古茗就上位成为古家新一任家主，为我古钱两家的友谊敲锣鼓，拨开这前奏！”古茗欣然说道，“老家伙，你装什么装？想要用苦肉计吗？” “古茗！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古煜满面通红，死死掐着古霍的仁中，对于昏厥没什么比这更好的办法。 “我是什么人不是你古煜能够评价的，而是古家后人！你们现在醒悟我还能给你们一次机会，共创新的古家！” “做梦！我古家誓死不屈！为奴为婢，你古茗去做吧！”古煜咬牙切齿，古霍还是没有转醒的趋势，让他心落得更深。 霸爷开始悸动，似乎想要出手，只是叶开那无良的声音出现的有些不合时宜。 “谢尧，哥和你打个赌怎样？就赌古茗是不是真的反了古家！” 谢尧嘴角勾动，“行啊！我赌没反，你赌反，谁输了谁就答应对方一件事，没底线的那种！” “哦豁！凭啥你压没反我压反？”叶开脸上笑容消失，不服气的说道。 “你把我当傻子呢！你自个才傻逼兮兮的，一厢情愿跑过来问，智障吧！” 叶开被谢尧怼的说不出话来，又开始秀智商，没一次赢过谢尧的。 “哎！哎！哎！古茗不是反了吗？你们还扯个啥！”霸爷急眼了。 “你们两别争了，霸爷才是那傻缺！快快快，联手和他对赌！”我笑道。 叶开与谢尧贼光直冒，把霸爷看得心里发毛。 “傻缺说谁呢！有你这样骂龟的吗？”霸爷朝我一瞪。 “喵呜~”玄白也为霸爷智商捉急，这么明显都看不出来。 他们都是当局者，而我们是旁观者，可惜霸爷戴了有色眼镜看人，怎么还看得准？ “你自己想想古茗在茶馆的事，又不是戏精转世，能这么逼真？没看到我忍着没出手？就你急，急个毛啊！等着看好戏吧！”我没好气的说道，霸爷瞬间哑火，独自碎碎念，无非都看出来了，却不告诉他，这样的话… 可是我不准备主动，但有人却想着占据主动权，钱多大概是看到古家内部已经成了定局，紧接着又把矛头对准我！ “第四门门主还真是年轻有为！这年纪，应该二十出头吧！但也是少年英才！”钱多高声说道，不知道哪里打听来的。 他话里只有一个意思，就是提醒我的年纪，有时候还真是这样，都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二十几岁小青年能做个啥？ 叶开正被谢尧怼的心藏暗火，这钱多正往枪口上撞，“马勒戈壁，自己没本事就到这里哔哔哔？秀存在呢？什么狗比玩意儿，还真以为什么都在你掌控之中还不成？” 钱多愠怒，还真被叶开说对了，他就是为了秀存在感，来展示这里是他的主场，而他正是钱家独子。想他身份尊贵，钱家在道门都是能说得上话的家族，何曾被人这样说过？走了几步就想上前。 古茗把他一栏，不善的说道，“哎！钱老弟，这既然是在我古家，当然我古家还你公道，岂能让你亲自动手？还不让钱家主说我们招待不周？既然是恶客，我们还留他作甚！” 钱多的面皮也能收放自如，既然古茗话撂这里了，怎能驳了他的面子，至少在他看来，古茗还有点利用价值，突然觉得这条狗杀了是不是有点可惜！只是这些情绪隐藏的很好，外人不得知！ “既然如此，就卖古大哥一个面子，算他们运气好！我大人有大量，让他们走了算了吧！碍眼，我爹为了古家之事可是让钱武跟我来了，希望他们识抬举。” 钱武正是他带来的那人，有着入境的实力，这可是实打实的入境，而不是像古茗这种催起来的。似乎这人给他极大的底气，就是他的信息来的有点不及时。 想想也是，龙虎山在青邑吃了那么大的亏，当然没有丑事外传的道理，加上我面嫩，给他们一种错觉。没想到太天才也是一件好事，可以扮猪吃老虎… “恩！钱少都吩咐了…”古茗重重点头，可紧接着的动作让人大跌眼镜。 一手抓住了钱多的脖子，卡的死死，没有放开的意思，哪怕钱多在最后一刻反应过来，但还是晚了。 古茗再怎么不堪也是个帅，不是钱多这个司能够提防，加上出其不意，那个入境的钱武隔得有些距离，钱多就这样被制住了！ 磨了半天嘴皮子，不惜把自己老父亲气昏厥，就为了钱多脱离钱武，给他出手的机会。 “少爷！”钱武大惊失色，对这一幕始料未及，不仅是他，屋里所有的古家人都没有预料到近乎猖狂的古茗会有这一番举措。 “别过来哦！你只要敢迈出一步，我就要了钱多的命，钱合那个老匹夫可是只有钱多这一个儿子！” 威胁之意昭然若揭，说着把手上的力还加了几分，钱多的挣扎愈发剧烈，但还是徒劳，古茗的手爪化作了铁钳，死死掴住钱多不算纤细的脖子。 “我就说你要等什么时候才出手！”我耸了耸肩，“差点就忍不住了，真是精湛的演技！” “门主谬赞，还不是逃不出门主的火眼睛睛！”古茗冲着我一笑。 “古茗，你…”古煜脑筋转不过来，他手下的古霍也好巧不巧的悠然转醒！ “哥，你怎么也被我骗了呢！”古茗略带责备的说道，“我古茗已经有了反出的黑历史，不拿投名状怎么行？门主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虽然这比喻有些贬义，但我还是厚颜无耻的当做了对自己的夸赞，古茗说的没错，对于曾经反出的他，我肯定放心不下，于是有了这么一出！而且，我很满意… 第二百五十章 秒杀！！ “钱多，我们的帐要好好算一下了！”古茗让钱多的脚轻轻粘地，让他有了借力点，不至于窒息而死。 钱多不愧是大族子弟，还显得镇定，两只眼睛来回转动，“古…古兄，你是不是弄错了，他们，他们才是敌人啊！我们可是合作伙伴！” 古茗也不管钱多是不是明知故问，另只手对着钱多就是一巴掌，在这大力之下，脸立刻肿了起来。 这娇生惯养的钱家大少怎么受过这等屈辱，但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喘了几口粗气还是选择忍气吞声。 “古茗，还请你不要自误，我家少爷可是带着善意来的！”钱武不敢把话说重，害怕古茗现场撕票。 “自误？去你妈的自误！”一巴掌印在了另一边，差点没把钱多打成猪头，“给劳资说，破障丹怎么回事！说！” 钱多一个哆嗦，小命都在人手里捏着，“啥？破障丹，上…上古奇药啊！不是被你吃了吗？这还看不出钱家的诚意？” 他不说还好，一说古茗更来气，掐住钱多脖子的手再次用力，青筋跳动，看这样子是想直接把钱多掐死。 “还想骗我？还想骗我？你钱家真的狠毒啊！我古茗居然值得你们这般设计！”古茗一边笑，手一边颤抖。 “嚯嚯！嚯嚯嚯！”钱多拼尽全力想把古茗的手推开，但无济于事。 钱武见状，不再坐以待毙，正准备出手，古霍叫了一声，“茗儿，钱多还不能死！我古家惹不起钱家啊！” 古茗一听，心神失守，手还是松了一点，钱多就着机会大叫，“钱武，抓了古霍，快！” 这小子倒是聪明的很，知道古霍是古茗最在意的人，也是他的软肋。钱武反应也迅速，迅雷不及的出手，把古煜临时架起的粗糙防守攻破，面目狰狞的直取古霍。 “不，你敢动我父亲，我就杀了钱多！”古茗急的大叫，但没有乱阵脚。 钱多得意的笑道，“杀啊！你杀我啊！先是你父亲，古家也要跟我一起陪葬！”目睹钱武就要成功，他的喜色愈发浓郁，这样就有了和古茗谈判的资格，这才让他的小命有保障！果然古茗不敢乱动！ 瞬间，他的笑容凝固了，正在钱武要抓住古霍之时，一道黑影突然从地面之上席卷而起，立马就化作绳索缠绕在钱武的双腿之上，然后用力的往后一扯，这让钱武和古霍的距离再次拉开！ 钱武也是身经百战之人，在空中一个扭身。开始翻腾，见还是挣脱不掉如同跗骨之蛆的影绳，从怀里掏出东西，往天上一撒，“金钱之域，万法不侵！” 是一把铜钱，铜钱所到之处黑影被驱散开来，他自是知道有人作梗，但目标不曾动摇，依旧是避之不及的古霍。 “钱武，快！”钱多急的大叫，古茗一拳头砸在他头上，这才桀骜的看了古茗一眼，要不是古茗时刻关注自己父亲，估计又是一顿胖揍。 兔起鹘落之间，钱武双脚再次落地，踏地而起，而且这次还带了金色的霞光，也就是他所说的法域，影子束缚之道可能无法建功。 “我特么早说霸爷来，你小子非要逞能！”霸爷骂骂咧咧，正要飞射出去。 可是一道黑光比他更快！回旋出去之后，立马又飞了回来，霸爷一看，立马闭嘴，再次趴了下来，黑光也被我捏在手中，正是刚才翻出来的刻刀。 一来一回也就一息的时间，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只知道有个东西从我这里飞出。 好似什么都没发生，钱多还是擒拿的姿态，古霍看上去束手就擒，古煜大叫的扑过去想要救场。钱多的笑容更加肆意的同时古茗越来越揪心。 “噗！” 在时间定格的一瞬间，钱武身首分离，蓬勃的血液造成的剧烈冲击力把钱武的脑袋推射而出，打在了古霍身上，随之而来的血液也溅了古霍一身。 所有人呆滞，根本没料想到这个结果，更不会联想到钱武这个入境的高手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死于非命。 “嘭！”“嘭！”钱武的脑袋和身体一前一后掉落在大堂之上，鲜血撒了一地，殷红的液体把人震撼到鸦雀无声，钱武确是死的不能再死！ 秒杀！！！ 一个呼吸，逞了玄白之威，不是秒杀又是什么！ “哈哈哈哈！我看你还有什么招！”古茗虽然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知道其父的危机解除。 钱多面如死灰，明明稳妥之及的准备为什么轻而易举的被瓦解，他百思不得其解，“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霍叔，你没事吧！”古煜赶紧扑过去，扶住古霍，担忧的问道。 古霍把脸上的鲜血狠狠一抹，呆呆说道，“没事，我没事，他，他怎么就突然死了！” “既然古家能立下投名状，我这个做门主的岂能没有回礼？此，就为回礼之一，我说过，要为古家讨回公道！”我抱着玄白淡淡说道，气势催发到了极致，把注意力都勾了过来，似宣誓，又似承诺。 古家众人内心无比震撼，钱武这个入境高手说挂就挂，看我的目光里多了些许敬畏，还有感激。 “我，我古家，是时候扬眉吐气了啊！”古煜热泪盈眶，仰天长啸道，单膝跪地，“多谢门主为我古家讨还公道！” “多谢门主为我古家讨还公道！”所有古家人自发的学着他们家主，就连古茗都扔掉了手中的钱多，他忌惮的只是钱武罢了，钱多此人身在古家，翻不起风浪！ “这只是小小的前奏而已，该有的，该还的，一样不少！”我深吸一口气，借此收了古家人的心，这样古家才会死心塌地的跟我。 “多谢门主！” “起来吧！千年传承的古家也是时候回归了，不可弱了当年的名头！” “是！”齐刷刷的站起来，仿若在这一刻我的声望还超过了古煜和古茗，一个个眼里全是虔诚与崇拜，这就是强者该有的待遇！ “哼！其实霸爷出手也可以做到，还见血，也不嫌恶心！”霸爷少了次出风头的机会，小眼睛挤来挤去，有些不满，但是不满很快就被玄白的猫叫压了下去。 “师傅，那小子要跑！” 钱多又不是傻逼，最大的依仗都没了，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就在古家等死吗？ 古茗最先反应过来，钱多见被人发现。连滚带爬的往外冲，可惜我就站在门口，一把擒住他。 “去死吧！”钱多牙齿咬紧，捏了一个法诀，一柄光芒四射的金钱法剑在面前成型。 我不屑的挥手，“不自量力！”整柄剑都被我打散，反手抓住钱多的衣领，一脚正中钱多的腹部，狠狠地踹了出去。 疼痛不堪的钱多如同一只大虾蜷缩起来，在地上不断抽搐，赶上来的古茗还觉得不解气，一脚踩在钱多手上。 “啊！啊啊啊！”钱多奋力挣扎，但古茗的脚就像一根粗壮的钉子钉在了他的手掌之上，无论如何都拿不出来。 “疼吗？和我一比，就不值一提了！你知道我有多疼吗？知道吗？”古茗狰狞的发出质问，脚上的力道不断加重，想要把钱多手上骨头都碾断。 “古茗，够了！”古煜见差不多，立马制止古茗，不然古茗真的会马上杀了钱多，新仇旧恨算一起，一命都还不完！ 古茗这才不甘的收回脚，“破障丹就是他拿给我服下的！”难怪他对钱多这么恨。 “自作孽不可活，该！”霸爷斜楞古茗一眼，古茗低头不敢反驳。 古霍也顾不上换衣服打理自己身上的血迹，匆匆上前，“逆子，给我跪下！” “扑通！”古茗一没反嘴，二没还手，乖乖的跪在地上，“我错了！” 古霍老泪纵横，浑身颤抖，但肯定不是气的，他日日都盼着今天，盼着古茗认错，害怕他做出不可挽回的事情，“还好，还好，不然我古霍就是古家的千古罪人了！” “又不关你的事，我一人承担！”古茗撇嘴。 “你，我打死你！你还给我犟嘴！”最终巴掌还是没有落下，停留在半空中，最后这巴掌给了他自己。 “子不教父之过！” “你还是那么犟，你别这样倔强好不好！”古茗强忍泪水，仰起头来，像一个静待处罚的孩童，幽怨而又无助。 “行了，他的过错，古煜已经担下了，我不会继续追究，说到做到！所以不必害怕什么！”我说道。 古霍不由松了一口气，随后把目光放在了古煜身上，看着他左臂，叹道，“苦了你了！” “说什么见外的话，这样不也挺好的？至少古家又是一条心，这左臂丢的值当！”古煜笑道。 “古家的事，霸爷才不乐意听！”傲娇的小乌龟把头一扭，明明也很高兴，随即话锋一转，“该审审这小子了！” “你也起来吧！”我斜睨古茗，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加上看出来他和古家决裂的决心，古茗此人还是可堪一用的。 “叶开，刀拿着，他要是敢继续叫，就给他一下，刺哪你说了算！”我把刻刀往叶开手中一放。 叶开这厮心黑的很，对敌人从不手下留情，嘿嘿的怪笑两声，把刻刀在手中掂量了几下。 第二百五十一章 古家合一 钱多疼的不能自己，当然没念头听我说的话，还在不断的蜷缩，抽搐，痛苦的呻吟，只是疼的地方又多了一处，就是他那只近乎废掉的手掌。 “刚想打我不是，小爷给你转移一下注意力！”叶开狞笑，一脚把钱多翻了个面，躬身就是一刀！ “啪！”我对着他头就是一巴掌，脸都黑了，特么的居然用我刻刀扎钱多屁股… 叶开受了暴击，手一抖，刻刀就被拔了出来。 “啊！”钱多屁股血流不止，还真让他转移了注意力，可能是受伤的地太多，这厮麻木了，不再哀嚎，冷汗涔涔的外冒。 “师傅，扎错了，扎错了！”叶开连声道，手都不敢抬，直到我没好气的夺过刻刀，在这傻徒弟的身上擦干净，还好刻刀不沾血，不然还得用水洗一下！ 谢尧偷笑不止，被摸脑袋的叶开剜了一眼，“别给我装傻充楞！”叶开居高临下说道。 钱多眼睛往上瞟了瞟，泰然的捂住屁股，冷笑道，“你们千万别被我抓住机会，不然…” “呦呵，都被抓了还放狠话，信不信再给你开一刀！”叶开痞里痞气，根本就不怕横的。 “要知道这里是河东，是钱家的地盘，得罪了我，你们别想好过！”钱多经过了刚才的惊恐，思维活络开来。 叶开一呆，这可把他问住了，本来就是个打酱油的，钱多说的也是事实，他自个做不了主，转头看我，这一幕落在钱多眼里，让他那微弱的底气再次开始滋生。 钱多也知道我才是主事人，掉头看我，对叶开刚才那刀是深恶痛疾，又不太敢发作。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道理钱多肯定知道。 “钱家应该不是你做主吧！”我把刀一收，问道。 “不是，我父亲才是主事人！”钱多回答的干净利落，他爸又是他的另一大依仗。 “只要你们放了我，放我回钱家，今天的事既往不咎，就当没发生过！” 振振有词，再加上他有些许把握让我等知难而退。 古家众人皆惊，刚找到了港湾，好不容易看到一点扬眉吐气的曙光，可这道光又被钱多的话打入地底。 “你就省省吧！我宋小涵没有说话不算话的道理，放过我？先不说我信不信，你能放过我，还能放过古家不成？”淡淡的言语表露了我的决心，古家人都松了一口气。 钱多急了，没想到我要和死磕到底，为了古家居然要和河东霸主钱家为敌，强龙可压不过地头蛇，以为我是想不开。 “你要想清楚了，或者古家一同离开河东，否则我肯罢休，龙虎山也不肯罢休啊！钱家说到底也只是龙虎山手头的一只枪！”钱多咬牙道，只能道出自己的底线。 “不可能！古家誓死不理河东，这是古家的根！”古霍想都没想，激动的唾沫星子飞溅，手臂狠狠往下一摆，别过头去！古家其余人也缄默，遵从了古霍的选择。 “古家人肯答应，霸爷我都不答应，河东凭什么拱手相让！”霸爷语调一变，讥讽道，“没门，这里是古家和赵家的基业所在，再而言之，你有和我们讨价还价的资格吗？” 此言一出，钱多如同一个老谋深算的谈判者，继续道，“只要你们放了我，什么都好说，要是不放，我钱家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钱家，钱家算个锤子！今日个就灭了钱家，话说赵家之事也和你们脱不开关系，对吧！”霸爷大吼。 黔驴技穷，使出浑身解数，可是没用，就霸爷这关他都过不了，要不是他只是钱家的一个后辈，霸爷早把他弄死了！瞧瞧霸爷那暴脾气！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要过来了？”我问道。 钱多见我们软硬不吃，索性很光棍，头一扭，冷冷道，“我凭什么回答你？有种你们杀了我？杀了我啊！” 仇视的目光很刺眼，似乎在说他钱多也不是好惹的，他在赌，赌我们不敢要他的命！可惜他始终都会满盘皆输，结局早就注定了！ “杀你？会的！不过不是现在！”我缓缓弯腰，身子在钱多惊恐的瞳孔里面放大！ 就连手都从屁股上拿开，撑在地上，以最快的速度往后移动，“你要干嘛？别太过分了！” “过分？我不知道你钱家对赵古两家做过什么，但也知道你们过分的多！” “嘶拉！”右手如电，抛出手中带血的异物，这是整块耳朵，阴沉的声音如同夺命厉鬼的叫唤在钱多耳边回响，“我过分吗？” “啊！耳朵！我的耳朵！”钱多的手又闲不住了，凶相毕露，歇斯底里的大叫，“我要你死，要你死！” 居然对耳朵不管不顾，朝我扑了过来，倒是有一番血性。 古茗见机一脚踢出，钱多再次如同死狗一般倒在地上，爬了半天没爬起来。 “门主，会不会太过了！毕竟…毕竟他也是钱家的少主，不怕钱合那老匹夫发疯吗？”他斟酌了半天，最后还是给钱多求情。 我勾起一抹微笑，“那你实话告诉我，解气吗？” “解气！”不带一点犹豫，话锋又是一转，“解气归解气，这后果我古家怕是承受不了！你…迟早有走的一天！” “如果钱家不在了呢！”我在古茗耳边低语道。 古茗全身颤抖，最后还是被他自己压制住了，因为他从来没往这方面想，更不敢去想！ “还是刚才的问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要来！” 钱多匍匐身体不说话，只有眼睛还带着仇恨的神采。 “不说？不说把他另一只耳朵也撕了，眼睛也挖掉，再把他削成人棍，看他说不说！”叶开狞笑道，钱多急忙在地上摸索，不知道摸些什么，或许在找他的耳朵。 “哼哼！你是不准备说咯！” 叶开作势要上前，钱多如同惊弓之鸟，哪里还会去验证叶开话里的真实性，既然我们敢取他一只耳朵，很可能说到做到！ “说！我说！”钱多惊慌的大叫，“我不知道，不知道，只是接到了龙虎山的通知，让我钱家端了古家，本来以为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准备让古家先内斗，然后我带钱武收尾…” 钱多的音量并不低，足以让这屋子里的人全都听到。 古家一下炸开了锅，古茗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他当然预料过这种场景，但此情此景真正出现在他眼前之时，他是无比羞愧，因为他的意气之争差点葬送了整个古家！ 然而那些他带领的人也才刚刚知道而已，如此大的事，古煜也不会见人就说，古茗恨不得找个墙缝钻进去，更恨不得以死谢罪。 古煜不动声色的上前，把古茗肩膀一搂，“过去的都过去了，兄弟齐心，其力断金！” 古茗这才把头重重点下去，至少他现在不能死，因为还没有弥补他自己的罪责，他那身患重病的老父依然在！ “好了！都安静，都安静一点！大家的出发点都是好的，只是受了钱家的蒙蔽，也算得上情有可原！”高亢的嗓音瞬间镇压全场，古煜的家主之名也算得上名存实归。 “家主，我对不住古家！”一人带头跪地，五体投地的那种跪下，正是和古霍力争过的古纪！ 有一就有二，直至古家那些叫嚷着归顺钱家的后辈黑压压跪了一片，古茗往下一倒，同样跪了下来。 “望家主降罪！” “哎！都起来吧！”古煜摇头，又把古茗拉了一把，“都说了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你也别太较真了！” 谁想古茗挣脱了古煜，坚定道，“家主，你不答应下来，我们不会心安！” “对！家主！我们有错在先，怎么能轻而易举的揭过，岂不是没了规矩！”古纪有力的说道，摆明了他的或者说是这些人的态度。 古霍欣慰的点头，“你等总归是没有酿成答错，但也险些将古家推入险地，此事过后在祠堂忏悔十日，抄录祖训百遍！” 这个处罚不重也不轻，可谓是恰到好处，拿捏的正好到位，古霍也是个深喑其中道理之人！ 古煜不以为忤，好似古家很多事都是这个古霍做主，而且他也是比较年长的一位，缓缓点头，“霍叔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你们跪够就起来吧！” “多谢家主开恩！” “钱家之事完结，我古茗定死守祠堂，非大事不出关！” 古煜眉头一锁，“你这又是何意，都说了不再追究！” “我自己的良心过不去啊！”古茗苦笑，“也不想族兄为难，唯此才能减轻我己身的罪孽！” “望家主成全，我古霍同样请辞，终身留守祠堂！”古霍同样一礼，父子两相视一笑。 古煜知道他们执拗，也就应了下来。 “秋后蚂蚱，古家归一又如何，还不是蹦不了几天！”正是钱多在喃喃自语，恨意滔天，以为无人听到，却不想我的心神有一部分正放在他身上！ “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秋后蚂蚱？我没听清，麻烦你再说一遍！”一蓬阴影朝钱多靠拢，钱多惊的嘴巴大开，压根没有想到自己的随口之言被我听去…… 第二百五十二章 钱合下落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说！”钱多故作惊讶，眼神闪躲道。 我冷笑道，“你的命在我身上，要是再少了什么部件别怪我没提醒你！” “钱家家主钱合为什么没来？反而是你这个做儿子的来了？” 没有继续追究钱多逃避的话语，而是想牵出钱家主事人钱合的去向。灭古家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仅仅是钱多这个少主出面，就算带了一个入境的钱武也不够格！ 不是说钱多做不到，如果我不来，古茗古煜决裂，钱家坐山观虎斗，左手渔翁之利，一个钱武绝对绰绰有余。 主要是有些事牵一发而动全身，钱多这个少主不一定拿的了主意，这就让人匪夷所思了！ 钱多面色难看的坦言道，“我父亲正在闭关，不然也轮不到我来，龙虎山召令下的太突然，催的太急，可以说是赶鸭子上架，也没料想到你们这一波！” “我们钱家说到底也就是龙虎山手中的一柄枪，何苦咬着我们死死不放？”他苦苦规劝道。 “钱合闭关，这倒是说的通了！”我点头道，“你知道他要多久吗？他闭关的地方又在哪？” “不，我不知道，我父亲没有告诉我！”钱多急的直摇头。 “师傅，这人就是贱骨头，不整两下不会说真话！”叶开撸着袖子就要上前。 “我不骗你们，真…真的不知道…我父亲从来不告诉我这些…”钱多信誓旦旦，就连手都不知觉的做了个起誓的手势。 “我和钱合这老狐狸打交道也很久了，他做事滴水不漏，而且慎之又慎，钱多应该确实不知道。”古煜思纣一会后说道，“如若是钱合而来，定会携雷霆之势灭了我古家，不可能给我们翻身的机会！” 古煜还是后怕，也害怕，那个钱合之威已经深入到了这位古家家主的内心，闻之色变。 “这小子应该没什么利用价值了吧！”霸爷随意的插嘴说道。 钱多惊慌的一抖，没有利用价值就代表着他没有了油水，这是要杀人的节奏啊！怎能不让他大骇，待宰的羔羊尚会为生而拼尽全力，他钱多又怎的不会！ “你们不能杀我！” “理由！”我低首看他，“我本意是杀了你，收点利息！你的死应该能让钱家心疼一阵了吧！钱合的独子，这身份不错！” 钱多一脸煞白，可还想周旋，他觉得自己缺的只是时间，“你们如果不杀我，就有了和我父亲谈论的筹码，但是如果我死了，他定会为我报仇！到时双方不死不休，谁也讨不了好！” 他这一番话确实是有根据的在分析，着力点就是他的父亲。 钱合这人我虽未见，但从古煜的态度就能看出这人不是好相与之辈，瞧古煜等一些古家重要人物的神情，他们也觉得留住钱多的利大于弊。 只是迟迟不开口，等待我的回答，古家这是决定要和我一路黑到底。 “还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我要他钱家血债血偿！就从这个狗家伙开始！”霸爷杀气凛然，这便是他的主张。 “还是把钱多留着吧！”古煜没忍住，出言道。 霸爷不屑的看了古煜一眼，“霸爷罩你，认什么怂？龙虎山我都不怕，怕这小小的钱家还了得？” “你们肯定会后悔，肯定会后悔的！”钱多大叫，因为他除了叫，什么都做不了，那无力的挣扎没人会在意。 “现如今，钱合下落不明，杀了钱多没有任何用处！” “对对对，杀了我没用啊！”带着喜色的嚎叫陡然响起，为争一线生机，钱多脸都不要了，“你们拿我做人质，我父亲一定不敢乱来！” “哼！道门没一个好东西！”霸爷不甘心的叫唤，权衡利弊之下肯定要往好的那边倾斜。 钱多一听，大大的舒了一口气，不管怎么说命是保住了，“我父亲说这次闭关少则一周，多则十天！但是闭关地点我是真不知道！”害怕自己的筹码不够，转眼就把自己父亲卖了！ “如果，钱多死在钱合面前，他会作何感想？”我阴森的笑道，霸爷立马两眼打转，不再去碎碎念。 “你小子狠啊！比霸爷狠多了！” 钱多如坠冰窖，遍体生寒，不过终究是有个盼头，能活一天是一天，何况他对自己的父亲信心十足，可惜肚子里想再多也不敢表露，一个劲装孙子谋求一线生机。 古煜大手一挥，“把钱多压下去，关入禁法密室，好生看管！” 钱多转眼被带了下去，古家之事还仅仅只是开了个头，远远没有到结束的地步，一个钱合就让他们喘不过气。 “要不我们打上钱家？”霸爷摩拳擦掌，这个念头在他脑海里碰撞了好久，要不是我压着，霸爷可能已经付诸实施。 我瞪了他一眼，“你真当道门是死的不成？别看我们占了上风，那是道门没动真格，钱合不出，突然灭了钱家，反倒落了口实！说不定正中道门下怀！” 霸爷有自己的小主意，我当然也有自己的想法，道门四方第一的名头可不是叫的好玩的。 干干笑了两声，霸爷也没有继续蛊惑我，，赌气道，“这要是在几百年前，道门屁都不敢放一个，现在反而畏手畏脚的，不痛快！” “我说你这个王八，屁事真多，我也没说放过钱家，而是等钱合出来，咱们弄个光明磊落，道门给我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我笑道。 霸爷虽然还是跃跃而试，但也收敛不少。 “古家近日做何打算？” “全凭门主吩咐！古家任差遣！”古煜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自己怎么想的就怎么做吧！为反扑做好准备，钱合的命我肯定是要了，至于后续就看你怎么施为！”我定神道。 古煜本身就是有主见的人，“召回所有古家直系血脉，不成功则成仁！” 没有慷慨激昂的语调，但依旧能调动这些古家人尘封的热血，发在飘，血在烧，挺直腰杆背水一战，重拾祖上的荣耀。几百年的蛰伏，换这一天的崛起，那年今日，当他们成了先辈，将为古家后辈所传唱！ “家主，涫儿也要召回吗？”古霍迟疑道。 “召回！正好问问赵家那小子的近况，为了他，我让我女儿受了那么多委屈！”古煜提起自家闺女就生气。 谢尧和叶开面面相觑，谢尧道，“照顾赵汶的是家主女儿？” “就是涫儿那丫头，派别人又不放心，才有了这么一出，而且你们应该都知道赵家对我古家的仇视！涫儿还是换了身份去的，没让赵汶那臭小子知道真实身份！”古霍陈述道。 对于赵汶，古家可以说是煞费苦心，也足以看出霸爷所说的古家狼心狗肺的言论不攻自破，除了外力，还有赵家本来原因，经过其先祖那事，赵家俨然把古家视为死敌！ 霸爷有些不自在，“古家倒是有心了！赵汶这小子的事情不好办啊！赵家都特么死脑筋，什么都纠缠在一起了，理哪头还不知道呢！” “你们和赵汶打过照面了？”古煜惊讶道。 我把事情原委道出，古煜哭笑不得，不知道这算不算得上阴差阳错，天下之事无巧不成书，这也太巧了吧！本来他还指望我们做中间的牵绳人，不求赵家独苗谅解，也别那么仇视才好啊！ “这事急不来，正好把古涫儿叫回来，问问赵汶现状，正是听到古家事态紧急，马不停蹄往这边敢，赵汶之事反倒放在了后头，这误会越耽搁，就越麻烦！”我长叹道，古煜深以为然。 “既然如此，门主就先在我古家留着，那丫头明天应该就回了！” “钱多在我们手上，不怕钱合不上门！”古霍凛然道。 被古家人安定在一处房间，应该是最好规格的待遇，走到哪都有古家子弟投射濡敬的目光。 “霸爷有想到什么好办法吗？赵汶那小子属王八的吧，油盐不进！”我笑道，这事就留给霸爷心烦去！ 霸爷两眼一瞪，也不管我拿王八来调笑，“那小兔崽子还想翻天不成？他家祖宗都是霸爷跑腿小弟，不听话？不听话不抽死他！” “嘿！你就自个瞎琢磨吧！”玄白这货和霸爷差不多，都不肯从我身上下来，像装了吸盘一样的，反倒开始羡慕那两倒床就睡的臭小子。 第二天！被古煜见到了昨天的大厅，与昨日不同的是里面就寥寥几人，古煜，古霍还有一面之缘的古涫儿！ “你怎么在这！”刚还在和古煜谈笑风生的古涫儿见我踏进门，厉声喝道，把古煜和古霍吓了一大跳，古霍当机立断的捂住了古涫儿的嘴，忙向我赔礼！ 古涫儿用力挣脱了古霍的手，一转头，“霍爷爷，你干嘛！他不是好人！”这丫头眼神不太灵光，没看到古煜使劲的给她使眼色。 我摸了摸鼻子，居然被一个丫头发了一张“坏人卡”，玩味的笑道，“我和你多大仇，连你家门都不让我进了！我们也只见过一面吧！” 第二百五十三章 羞辱 “门主，别在意，这丫头犯浑，有冒犯之处还请多多海涵！”古煜尴尬道。 古涫儿可不干了，不知道的人可能以为我和她有多大的仇，“爸，你跟他道歉干嘛！赵汶家的那只鹰就是他杀的，赵汶可是把那鹰当家人看待，你知道他有多伤心吗？” “够了！”古煜怒斥道，“我都知道了，过会再和你解释，这是我古家的贵客，休得冒犯！” “哼！”古涫儿并不买她爸的帐，娇嗔的扭头，还恶狠狠的看着我。 “哎！你这丫头！”稳沉的古煜好像吃不住古涫儿，苦笑道，“门主勿怪啊！都是我惯的，都我惯的！她平常也不是这样的！” “无妨，不过是和令媛有些误会罢了！”我笑道。 “你是杀赵汶家鹰的罪魁祸首，能有什么误会！害得赵汶茶不思饭不想，整天看着大鹰的尸体郁郁寡欢，还偏偏憋在心里，谁劝都没用！” “呦呵，这小鬼的骨气还很硬啊！”霸爷调侃道，“要不我们去看看他？” 他接话的目的就是放不下赵汶，怎么说也就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如此打击之下，霸爷害怕他会一蹶不振。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古涫儿陡然迟疑道，刚才被冲昏了头脑，总算是反应过来，质问道。 “我的姑奶奶，别问了成不，过会我再跟你讲！”古煜把古涫儿一扯，加上古霍也在边上劝阻，古涫儿这才肯善罢甘休。 古涫儿赌气的回头，好巧不巧的看到古煜被白布缠着无力低垂下去的左手，疑虑的说道，“爸，你手怎么了？” “我手？我手没咋啊！哦哦哦！受了点伤，现在用不上力气！”古煜气定神闲的敷衍。 古霍抬头，叹道，“你茗叔回来了！你爸用一只手换回来的，丫头！” “你回来事怎么这么多！别问了，我过会全部告诉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古煜大声道，古涫儿再多的疑惑也只能往肚子里压。 “古家主长话短说的给涫儿解释一下吧！我想再去荒兴村一趟，这只乌龟就是为了赵家人而来！”我沉声道。 古煜点头，“门主去客房稍等片刻，我和这丫头把事说清楚我们就动身！就不知道赵家那臭小子给我闺女灌的什么迷魂汤，这么护着他！” 知女莫若父，古涫儿那急切样可是把古煜都看的嫉妒万分，顺带的把本来看不顺眼的赵汶更加看不顺眼了！ “你瞎说什么！”古涫儿俏脸一红，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古说中了心事。 我带着霸爷识趣的走了出去，这种家事就没必要过多的去听了！谢尧还好，早早的就在修习术法，叶开就不用说了，继续赖床上不起来。 过了半晌，古煜就领着眼睛红肿的古涫儿走了进来。 “怎样？说清楚了吗？” 古煜笑道，“讲清楚了！本来就没什么，只是这丫头被自己绕进去了！” 也不知道他所说的绕进去是说赵汶的事还是他自己的事，或者两件事一起说。 本来赵汶这种事情就不复杂，古涫儿仅仅是没有理清，而且她和赵汶关系看上去顶好。 说不定能够从中擀旋，把赵汶那死脑筋的小子开导开导，经过一夜的沉淀，赵汶的心也应该静下来了，不过要走出伤悲这点时间远远不够！ “现在就走吗？”谢尧问道。 “没多少时间留在河东，早点完事早脱身，上阳那边还有要事，再说，你不想早点见到你师傅？”我冲着谢尧一笑。 谢尧小孩子心性，别看平常稳重的样子，其实也就十七八岁，比叶开都要小两岁左右。 “想啊！也不知道师傅怎么样了！” “你师傅肯定盼着你回去呢！赶紧巩固一下修为，你师傅看你这么出息还不笑的合不拢嘴？”谁都喜欢乖巧的孩子，霸爷也不例外。 谢尧不好意思的挠头。 “我让霍叔和古茗主持古家，我就随你们走一趟吧！”古煜瞅了一眼自家闺女，“还是当初他爸妈死的时候远远看了一眼，古家和赵家的恩恩怨怨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既然古煜都安排好了，也就不用留着，准备直接奔赴荒兴村，废不了多少时间，走下过场，主要看赵汶那小子想不想得开！ “为了赵汶这小子，我把涫儿安排在一个农家，不透露真实的名姓，从五年前，也就是他父母双亡开始！”古煜缓缓说道。 古涫儿搅动自己的葱葱玉指，“当初我也有十二三岁，本来是被我爸强压来的，不太乐意…” “弄的想让你回来都推诿，这次要不是告诉你古家出事，你应该也会拒绝吧！” 古涫儿在古煜的目光之下躲躲闪闪，但是古煜的话里也没有多责怪。像他说的一样，这是他古家欠赵家的，只要赵家一日不原谅古家，古家就背负了不得落下的罪名！ “你们想干嘛？” “汶儿的声音…”古涫儿刚还在发呆，猛的就冲了出去。 声音发源地正是两个小平房的夹缝，外面还有一个拖拉机挡着，正好遮住视线。 古涫儿也在拖拉机后面停了下来，我们一行尾随其后。里面有三个少年围着赵汶，而且来者不善，直把赵汶逼到了墙角。 “想干嘛？当然是揍你一顿，好不容易等到涫儿姐离开，我看谁护着你！”为首的一个短衫少年说道，看上去最年长！ 古涫儿差点就冲了上去，被古煜一把拉住，“你难道想护他一辈子不成？”闻言，她把头一甩，忍住了。 “曹遂，我好像没惹过你吧！”就算被围，赵汶还是有一种从容，桀骜的反问。 “嘿嘿！没惹？你就说你这个小野种哪来荣幸被涫儿姐看重！天天护着你，我们弟兄几个可是眼红的紧！”另一个少年挑衅道。 赵汶冷静的抬头，如同将要发疯的野兽，“你说谁是小野种？” “说你呢！小野种，靠女人吃软饭的东西！滚出我叔叔家，和你那大狗一起乞讨去吧！呵！野种！”曹遂冷哼道，手里支拧着小臂那么粗的棍子，往赵汶身上指着！ “手拿开！我靠自己的手过活，凭什么说我吃软饭！曹遂，你别太过分了！” 赵汶临危不惧，把眼前棍子用力打开，振振有词的说道。能够看得出他在忍，手上的青筋都在跳动，拳头捏了又放！ “啪！” 一个大耳瓜子落在了赵汶的头上，把他小身板都打退了好几步。 “劳资说的是实话！”曹遂甩了甩手，把棍子往旁边人手上一送。 “就你这野种，克死爹妈！也亏得曹叔可怜你，才让你帮工，也不看看你，值得上每天几顿饭吗？我要是你，早特么一头撞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野种，野种，克死爹妈的野种，还每天带着一只野狗招摇过市，你真以为你是哪家少爷啊！不过是个野种罢了！” “你别逼我！”赵汶眼睛通红，浑身颤抖，已然到了爆发的边沿。 “呦呵！小子挺冲！”曹遂高大的身体上前，往赵汶身上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撞得赵汶贴近了墙角，“逼你咋滴！我逼你又咋滴！给我滚出我叔叔家！” 大手张出，把赵汶的脸按在墙上摩擦，赵汶一脸不屈，就着粗糙的水泥面，“曹遂，你逼人太甚！” “笑话，我今天就摆明了要逼你，你特娘的咬我，咬我啊！啊！没用的东西，咬我啊！”曹遂的手愈发用力，“张明，你给我看着，只要他敢动，就用棍子招呼，我今天让他知道教训，傲什么傲！” 张明阴笑，“好嘞，反正也是没人要的野种，打死了也没人管。” “还有他那只狗，改天弄来炖狗肉吃了，我可是眼馋好多日子了！听说他还藏了只大鸟，狗鸟一锅烩！”滋溜的一声，差点挂下哈达子。 “小黄，你们不准动小黄！不准动！”剧烈的挣扎，脸上皮都磨掉好几块，可见其用力之大。 但是曹遂摆明了要把赵汶往死里整，就是不放手，哪怕亲眼瞅见赵汶脸上留下斑斑血迹。 “你给我好好看着，哪都不准去！”古煜严厉道，古涫儿挣扎了一会，含泪看着那倔强的少年。 在我身边也有个黑影，古涫儿不在，小黄不在，就连暗中保护他的杀手也被我召回，我倒要看孤立无援的赵汶怎么办！当然也出于另一层打算，没有什么能够比拯救绝望中的人获得好感更快！ “渍渍！赵家术法就这点不好，不启灵就和普通人差不多，甚至是不如普通人！敢早让这小子有些自保之力才是正经！”霸爷喃喃，也没有出手的打算。 “不动？我偏偏就要动！而且我已经动了！”曹遂奸笑，“不然那么大只狗，我们还害怕呢！都不知道什么品种，不过长得大，肉也多！够哥几个吃顿好的！” 赵汶大概，眼睛都快急的凸出来，身子又剧烈了几分，险些把曹遂的手弄掉，“你们对小黄做了什么！” “没做什么，也就在你带回去的饭菜中放了一丢丢老鼠药！那老板可是给我担保过，一头牛都能给整趴下！”张明轻飘飘的话落在赵汶心里如同一道雷霆！ “小黄，小黄！”赵汶失魂落魄，泪水开始滴落，全身都仿若失去了力气。 “小黄？没有了，哈哈哈，它现在应该死了！”曹遂戏弄着，提起赵汶的衣领，抵着赵汶的脸，面容狰狞的说道，“死了知道吗？野种！” 第二百五十四章 别动我兄弟 “放开我，曹遂，你放开我！”悬空的赵汶在空中猛踢，小脸都憋成了酱紫色。 但是赵汶的苦苦哀求并没有用，落在曹遂的耳中反而给他一种别样的快感，持强凌弱的快感，吊打的快感，满足着这个乡村少年畸形变态的虚荣心。 “赵汶，我告你，别特么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涫儿不是你这野种配的上的，给老子死了这条心！听到没有！”粗壮的胳膊又把赵汶按到了墙上。 赵汶压根就没理曹遂的话，“小黄，小黄，我要去找小黄！” “格老子，小黄，你马勒戈壁的小黄！劳资跟你说话，听不到吗？”曹遂气汹汹的说道，感觉在两小弟面前落了面子，狠狠揪住赵汶耳朵。 赵汶不屈的眼神在跳动，死死瞪着曹遂，就是不求饶，沉声闷死，哼都不哼出声！ “呦呵，瞪我，你还敢瞪我！我打死你！”伸手就招呼，把赵汶手一别，另一只手抓住赵汶的头发，“打，给我狠狠地打，打脸！扇巴掌！我不说停就不准停！” 赵汶就像玩具一样任由曹遂摆弄，没有继续反抗，也反抗不了，越反抗来的打击就越大！ 张明嘿嘿冷笑，两手来回搓了又搓，“啪！”清脆的声音响起。 “哎！这小子脸真硬，把我手都打疼了！”装模作样的甩手，还在自己身上擦了几下。好像真的打疼了一样，赵汶的脸也肉眼可见的鼓起来。 “你看看他这小眼神，很生气？很气愤？想打回来？哈哈哈哈！”曹遂肆意的笑道，另两人也跟着一起笑，“打，别停，刘钻，你也打！这小子就皮痒骨头贱！” 刘钻看上去老老实实，是个憨厚的小胖子，脚伸了几下没伸出去，对着赵汶也是躲躲闪闪，不敢直面他的目光。 惹来曹遂不悦的目光，要不是他手里抓着赵汶，说不定小胖子就要遭罪了，但是张明也会察言观色，拿着木棍往刘钻身上用力捅了几下。 “动手啊，不动手就想啥…那个词叫啥来着，明啥？”张明突然把自己难住了，不停挠脑袋。 刘钻憨憨的说道，“明哲保身！” “我特么知道，要你教啊！”张明恼羞成怒，对着刘钻就是一脚，骂骂咧咧道，“读了几年书了不起啊！” 刘钻看样子也经常被他欺负，不动怒，反而冲着张明憨笑，不说话。 “哎呦！你小子想干嘛！让你打，知道吗？”张明脑袋一模，阴笑道，“遂哥，这小胖子不听话，咋整！” “哼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这小野种私下关系好！知道我为啥叫你来吗？恩？” 小胖子一个哆嗦，脸色刷白，偷瞟了赵汶一眼。“不知道！” “不知道没关系，我就是让这小野种姥姥不亲舅舅不爱，让他孤苦伶仃，最好是识趣点滚出荒兴村，滚出去乞讨！”曹遂冷言道，“小野种，听到了吗？” “你做梦！”憋足了力气就是一吼，“我死都不走，我家在这里！” “吼，我让你吼！”张明恰逢其会的就是一棍子，砸在了赵汶肩头，赵汶身子一矮，险些跌下去，正是曹遂不怀好意的把他提了一把。 “你特么死了吗？我让你打！”反手对着刘钻的屁股也来了一棍子，不过用力不太大，小胖子也是木木然的摸了屁股。 刘钻又看了一下赵汶，不屈，还是不屈，耻辱的泪水在眼里打转，和小胖子来了个对视！ “你们有什么事冲我来！放过刘钻！这事跟他无关！” “你麻痹，闭嘴！吼的劳资耳朵疼！”曹遂那只抓赵汶头发的手猛的用力，赵汶忍受强烈的痛苦，差点把身子差点弯成了九十度，再弯下去说不定会折。 “噗通！”刘钻跪倒在地上直磕头。 “遂哥，你大人有大量，放了他吧！我求求你了！” “刘…钻…好哥们！别…别求他！有种让他…让他杀了我！涫儿姐不会放了他的！他…他不…敢！”赵汶疼的龇牙咧嘴，硬是把这长句话艰难的说了出来。 “涫儿，涫儿是你叫的吗？”曹遂听到这名字更加癫狂，“凭什么她总是护着你，凭什么，你不过是个野种！小野种，我哪里比不上你！” “不就是拿了她一件内衣，你特么居然打小报告，那一巴掌我现在都疼，从那时开始我就琢磨着，把你这个野种逼出荒兴村，我看她还怎么护着你！小野种就该有小野种的觉悟！” “畜生，我揍死他！”古煜狠厉的说道，他这人就是个闺女控，见不得别人对自己女儿一点不好。 哪想，一只秀手紧紧勾住了古煜强壮的手臂，诚然就是已经哭成泪人儿的古涫儿，“我也想看他离开我后会怎样，古家和赵家仇还没结呢！” “哎！”古煜一声长叹，“或许我让你过来照顾他就是个错误的决定，孽缘啊！” “古家和赵家又不是没结过亲，而且次数还不少，谁分的清古家和赵家，血脉早就溶于一体，本来就是一家人！”霸爷小声嘀咕。 我回头，“就算血脉相同，秉承的意志也不一样！赵汶选择偏向哪一边，应该是家族仇恨的几率更大，而不是儿女情长！” 多么狗血的桥段，赵汶和古涫儿估计也从未想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反倒让古煜难做，悔不当初！看着紧咬牙关的古涫儿，古煜没由来的一阵心疼，大手放在闺女的头上抚摸，无声的安慰也并没有让古涫儿心里更好受！ “涫儿姐不是木叔的闺女吗？遂哥你是木叔的亲侄子…这岂不是…”张明支支吾吾的说道。 曹遂不以为然，再次把赵汶身板掰正，满面春风的说道，“涫儿是我叔叔的养女，没有血缘关系！” 张明恍然大悟，谄媚的笑道，“那岂不是说木叔以后的家业都归遂哥来继承？养女终究是养女！木叔的手艺可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听说…赚了很多钱！” “哼哼！我叔不把家当传给我传给谁？不过涫儿我要娶，曹家养了她这么多年，她没得选！”好似所有的事情都按他所想的轨迹运行一般，自得的笑了。 “我呸！”赵汶转头吐口水，正好吐在了满面笑容的曹遂脸上，曹遂表情立刻凝固，“涫儿姐是人，不是曹家的货物，而且木叔能遂了你的意？你真以为木叔会把家财让你这个二腿子继承？” 赵汶的话就像连珠炮，打的曹遂稀里哗啦，但口舌之利终究是口舌之利，拳头到底要好用的多！ “不该我继承难道由你这个野种继承吗？”曹遂只认为赵汶的举动是弱者最后的垂死挣扎，反而没有和他计较。 “你特么打不打！”曹遂扭头，虎目对着刘钻。 刘钻变成了鹌鹑，头都快压进了泥里，涕泗横流，“不打，我不打，我不打赵汶！他是除了我爹妈对我最好的人，就他不嫌我傻，我不打！” “张明！既然他不想打小野种，你给我揍死他！看他这身肥肉能不能扛得住！”曹遂冷冷的讥笑道。 “你们打我吧！对对，我皮厚，放了赵汶，放了赵汶！”又开始磕头，祈求着曹遂。 张明掂着木棍，阴冷的说道，“小胖子，最好照遂哥的话去做，和我们作对没有好下场的，你爹妈求爷爷告奶奶把你送到木叔家学手艺，就等着你日后挣大钱，你这么灰溜溜的回去，不怕你爹妈打断你的腿吗？” 刘钻停住了，张明无疑是抓了他的软肋，晃悠悠的站起来，用袖子摸了一脸的鼻涕和泪水，胖脸也哭的通红！ “友情？呵呵，刘钻，只要你打赵汶，我就给你话撂这里，以后肯定不欺负你，让你安安稳稳的在我叔叔家学木匠！否则…”曹遂的威胁之意溢于言表，把控着所有节奏。 刘钻还是迟疑，如同行尸走肉的站起来就没再动了，曹遂和张明都阴笑的看着他。 赵汶也着急的大喊，“小胖，打，来打我！别惹他们，你爸妈还等着你艺成回去，你不是说你要让那些笑话你傻的人后悔，让你爸妈开心么！打啊！我没事，快点！” 小胖子动了，刚开始走的很慢，然后愈发坚定，小眼睛瞪得圆圆滚滚。 “没错，就这样！”赵汶欣慰的说道，“你爹妈还等着你呢！别让他们失望啊！” “不，我做不到！”陡然站住，胖手成拳，瓮声道，“别动我兄弟！” 冲天的怒吼化作了他手头的力量，拳头的轨迹划过，正中曹遂的面窝。这一下打的曹遂七荤八素，措手不及，眼泪都给打了出来，吃痛之下就把赵汶给放了。 “卧槽尼玛！反了天了！”只是过了一会，怒火中烧的曹遂连疼痛都顾不上，一脸凶相的就朝刘钻跑过去。 刘钻刚才那一拳也不过是因为冲了头脑而挥出的，压根就没想跟曹遂硬碰硬，也没有胆量和他硬碰硬，牙齿一咬，腿一张，居然扑在了曹遂身上，死死拖住他！！！ “赵汶，快跑！等涫儿姐回来！跑啊！快跑啊！” 第二百五十五章 一个要求 “死胖子！我去你妈的！”曹遂手肘子对着刘钻就是一下，下手根本没有轻重，刘钻闷哼，抱的更紧了！ “你…你特娘的…快跑啊！”喘着粗气大喝，眼里带着血丝，“我胖，我皮厚，我不疼，我一点都不疼！” “咚！咚！”曹遂每一下落在刘钻身上都会传来响动，奈何刘钻就是不松手，已经抱住了他的脚。 赵汶没跑，拳头越握越紧，眼睛一边看着挨打的刘钻，一边瞅着张明，张明这厮本来就外强中干，看到刘钻悍不畏死的被打，他居然有些慌了。 “张明，别让赵汶那小兔崽子跑了！”曹遂回过神，手上动作没停，吆喝道。 张明却没有反应，看到刘钻嘴里一阵阵咯出鲜血，“流…流血了，遂…遂哥…别打了，别打了！再打…要出…出人命了！” “人命？劳资今天不打死他，跟劳资作对！”疯了一样猛击。 刘钻眼睛时开时闭，意识开始模糊不清，就是不松手，抱住曹遂成了他最后的执念，“走，走啊…赵汶…快走…” “啊！”赵汶眼里都快要迸出鲜血，一片殷红，往张明那里冲！ “你干嘛！别过来，打你的…打你的不是我！”张明扭头，手里木棍遥指赵汶，“我跟你讲，再过来我就要下手了啊！” 赵汶这模样哪里还是一副人样，完全就一头疯牛，横冲直撞！ 见赵汶攻势不减，张明颤颤巍巍的闭上眼睛对着赵汶就是一棍子，“嘭！”落到了实处，张明自己都有感觉，在他闭眼的那一刻看到棍子往赵汶头上打去的！ 张明大骇，这一棍可是用尽了他的全力，惊慌之下，哪里还管那么多。 想到此处，立马睁眼，没想到和赵汶赤红的双眼对上了，手一抖，浑身一个激灵，那棍子被赵汶接了下来，一手就接住了，再进不了分毫！ “妈耶！赵家千年难得一见的自然启灵！这小子要逆天！”霸爷在我肩上一跳，看着赵汶不曾挪开半刻的目光，仿若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然后微微一叹，“不用我们出手了，看来错过了最好的时机！” 霸爷所说的时机就是救赵汶，让他心存感激的时机，我不知道在赵汶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他陡然溢出的气感我能感受到。 赵汶在一分钟之前就不再是普通人范畴！成了一个真正有法在身的人，就算现在不会作用术，但是高人一等的体魄就能让他轻而易举的解决掉这次危机！ 我意味深长的笑道，“那可未必！” “把棍子给我！”赵汶平静又冷酷的声音出现在张明耳边。 原来他冲向张明就是想要拿那个武器，他应该是没有注意到自身的变化，想要借棍棒之助来为自己增加些许胜算！ 赵家，没有缩头乌龟！没有逃避者，只有战死的赵家人！ 张明艰难的咽下唾沫，喉结滚动，求助的看向曹遂。 曹遂冷笑，一脚把昏迷的刘钻踢开，“小野种，你以为拿上棍子就打得过我吗？” 赵汶没有理会缓步过来的曹遂，五指成爪，扣住棍子的底端，猛的一拉。先不提赵汶力气增加了多少，而是张明已经失去了斗志，任由赵汶取走了棒子，然后畏畏缩缩的朝后走了几步。 他能感觉到现在的赵汶和之前有了差别，如果之前被他们欺凌的赵汶是绵羊，现在就化作了一匹嗜血的孤狼。 没有多少文化的张明脑海出现一个词——披着羊皮的狼！嗜血又疯狂，面对敌人不死不休的狼！ 赵汶疯了，曹遂同样疯了，多年积压的郁气来了一个终极大碰撞！ 赵汶没依仗，肯定在那个木叔家不好过，还得夹着尾巴做人，忍这个曹遂很久，再加上今天被打，小胖子昏迷，新仇旧恨来了个大爆发。 曹遂则是以曹家主人自居，自认为高人一等，把赵汶视做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杀了赵汶来泄愤，好不容易瞅到一个古涫儿不在的日子，没想到那刘钻这么讲义气，被牵制这么久，恼火的很，就是气上加气！ “曹遂，我要你死！”赵汶看着地上生死不知的小胖子，脑海涌现的都是他那憨憨的面容和呆呆的话语，一句“别动我兄弟”久久回响，一字一顿的几个字就是对曹遂的宣誓，他要为小胖子报仇！ 曹遂有恃无恐，以为赵汶还是那只弱鸡，你看过三岁小童舞着大棒就能干倒成年人？ “你这个吃软饭的狗杂种！今天看看谁死！”狰狞的言语配着狰狞的面貌，有种说不出的渗人，所以说这个世界上最可怕的还是疯子。 “我不是，我不是，我不是吃软饭的！”赵汶大气喘出，踩着步子就朝曹遂冲，完全没有章法，仅仅靠着心中的一股气，杀红了眼，“我特么不是吃软饭的！” 曹遂也不管不顾，一样的没章法，暴喝着虎扑过来，看两人着拼命样，张明想跑，因为如果死人了肯定和他脱不开关系，他怎么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现在想跑但是腿软了，跑都跑不动，硬着头皮往下看。 在地上拖着的木棍被赵汶平举起来，对着曹遂的身子一下，曹遂本来想躲闪，奈何这一击来的太快，还没躲开就被打了正着。 “咔！”小臂那么粗的木棍应声而断，正中曹遂的躯干，曹遂的身子如同断线风筝，噗通就被打出了四五米之远，背对天，面朝地没爬起来。 “呼哈！呼哈！” 赵汶看了一下木棍，又看了一下自己的双手，可能也被这一幕吓到了，最后瞅了如死狗的曹遂一眼，淡定的扔掉折断的木棍，往小胖子身边跑！ “赵家这小子不简单啊！”古煜由衷的说道，对这个小家伙居然有了一丝忌惮。 不简单所在不是赵汶的实力，也不是赵汶的天赋，而是赵汶那不屈的性子，如同狼一样孤傲，还有那处事不惊的风格，让人胆寒。 “小胖，小胖！”赵汶跪坐下来，让刘钻枕在自己的腿上。拍着刘钻的脸，轻声呼唤，“小胖，醒醒！” “恩啊！”却是刘钻眯着眼睛，迷迷糊糊醒了过来，“赵…赵汶？你为什…什么还不走！曹遂…真…真的会…会打死你的！”紧接着一口血咯出。 冷静的赵汶慌了神，忙用衣服给刘钻擦嘴，衣服下摆都沾了红色，是刘钻的血！ “你怎么这么傻，让你打你就打啊！为什么不打，现在可好，被人家打了！”赵汶强忍着眼泪说道。 刘钻本来意识不清，想都没想，“我…我本来就傻…你是…是我兄弟！是你…你…告诉我…做人要有骨气…”头一歪，又昏了过去。 “小胖？小胖！醒醒！醒醒！不能睡啊！别睡啊！”再也控制不住，泪花还是绽放了，只有越来越急促的声音，“醒醒啊！你爹妈还等着你呢！” 张明也蹑手蹑脚的走到曹遂身边，小心翼翼的感触了一下鼻息，暗中松了一口气，至少是没打死，赵汶实在是太恐怖了！ “把曹遂先带回去吧！记住，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我爸！” 古涫儿突兀的出现在张明身边，把张明吓了一大跳，先是一惊，后是一喜，古涫儿来了，说明他和曹遂有救了！ 要是在以前，哪里高兴的起来，古涫儿就是个搅局的，所以赵汶才安然无恙渡过了这么多年！ “哎哎哎！我这就带遂哥回去，涫儿姐！赵汶…赵汶…不太正常…”张明如蒙大赦，拖着曹遂就往外跑，头都没回，实在不敢再面对野兽一般的赵汶。 而赵汶压根都没注意自己身边多了几个人，紧抱着怀中的小胖子，到底是个孩子，还没有立马送医院的观念，根本不知道怎么办，除了干着急，什么都做不了！ “想救他吗？”我玩味的笑道。 赵汶惊慌的抬头，眼睛一眯，“是你！” “我只问你想不想救他？” “想！直说我要付出什么代价？”赵汶冷静下来说道，感受着气息愈发微弱的刘钻，补了一句，“只要能救小胖！” “我和你可是有仇，你赵家风骨不是不让你向敌人低头吗？你想打破赵家传统？”我调侃道，这小胖子暂时还没事。 赵汶眼睛睁的大大的看着我，沉声道，“这与你无关！说出你的条件就行！” “嘁！有事求人还这么傲，难怪人家看你不顺眼！”叶开撇嘴。 没有理叶开，我这才把话题转移到我真正的目的之上，“救他，可以！你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上刀山下火海，我赵汶都应了，不过你的要求只要一完成，你还是我的敌人！”盯着我说道。 “那可不必，暗羽那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也不是你看到的那样，有时眼见也不为实，我只需要你沉声静气的，听我解释清楚，里面的真伪你自己判断！可好？”我笑道！ 赵汶眼睛转了两轮，略微诧异的思索一阵，头重重点下，“好！” 第二百五十六章 哭着笑 谢尧瞟了赵汶一眼，得到我的指示后，取出瓷瓶，倒出一粒紫色的丹药，正是曾经被赵汶一脚踢飞的那种！ 此为天机道专有的紫韵丹，适合各种内伤，内出血，对外伤也有不小的疗效，是采集东升旭日的紫气为主料，配以独特的丹方，再加特有的手法炼制而成，绝无分号，听说每年的产量也不高。 就连谢尧这个下一任的接替者也只是随身携带了三瓶，还被赵汶不识好歹的踢飞一瓶。 没去捡那散落的丹药不是谢尧不觉得可惜，而是自认为受了赵汶的羞辱，这还是谢尧脾气温和，换做叶开，不怼死赵汶。 至于为什么用谢尧的丹药，因为我身上所携都是虞滢那婆娘压箱底的东西，还有不少是她祖上传下来的疗伤圣药，比紫韵丹不知好上多少，给这个内出血的小胖子服用实在是暴殄天物！ “谢谢！”赵汶低着头，有些羞愧的说道。随后接过丹药，不迟疑的往刘钻嘴里塞，入口即化！ 谢尧不在意的摆手，和煦的笑道，“不用谢，我也只是照我师叔的吩咐所做而已！” 那紫韵丹的效果立竿见影，一抹红晕转瞬就出现在小胖子的脸上，赵汶一喜，缓缓探小胖子的鼻息，发现恢复了正常，就像睡着了一样，他就刘钻的危机已经解除！ “多谢，多谢你们！”赵汶急忙说道，“涫儿姐，小胖就先交给你了！我要回家，我要去看小黄！” 原来他一直没忘，还惦念着小黄，也早早的看到古涫儿，爬开脚丫子就往外面跑，行走如风，不一会就消失在我们眼前！ “哎哎！这小子也太没礼貌了吧！”叶开不满的嘟囔，对谢尧道，“你也是，上次的都白白糟蹋了，还热脸贴冷屁股！” “就你怨念多！”白了叶开一眼，谢尧双手环抱，“我乐意不行吗？” “这小子急个毛啊！金毛狮是妖，而且是天赋异禀的妖，一包老鼠药能杀死他的话，霸爷立马把龟壳脱下来跳脱衣舞！”霸爷呵呵笑了两声。 赵汶也不过是太关心家中小黄的安危，所以才慌不择路。 “呦呵，没想到你还会跳脱衣舞？改天给我跳一段看看？”冲着霸爷一笑。 这王八像见了鬼一样，急忙捂住了嘴，小眼睛都打转，貌似讳莫如深，他说漏嘴是常有的事。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蝶衣要给他下咒了，是我把霸爷放外面肯定也不放心，没几下就不打自招！ 但是对我还是口齿那么严，这么多天过去了，想要知道的东西一样都撬不出来，他还是把自己小命保护的很好。 “刘钻应该没事了，休息一两天就能恢复，我去把他安置到我养父家，过会去找你们！”古涫儿雷厉风行，心系赵汶，立马做下打算！ 古煜又往赵汶方向看了一眼，呢喃道，“我陪你一起去吧！等会也去赵家看看…”小胖子在他手中轻若无物，单手就勾了起来，父女对视一眼，齐齐上路。 我揉着太阳穴，让那杀手先行一步，几人再次跟随在后面。 赵家破落的大宅，短短一天时间故地重游，上次是被赵汶赶出去，现在应该算得上被请回来的，不得不叹世事无常，虽然赵汶对我们的敌意依旧存在，但已经不是那么抗拒，这就是一个好的开端！ “看来他很聪明，并没有吃你带回来的饭！”谢尧低头说道。 小黄眼前的破瓷碗里面米饭满满当当，没看出动过的痕迹，赵汶正抱住小黄粗壮的脖子，一人一妖把脸贴在一起。 “嗷呜~嗷…” 看到我们进来，小黄立马把赵汶顶开，龇牙咧嘴，闷声咆哮，挣扎的爬了起来，身上的伤估计还没好！ “上次还没打够？要不要再来一下？”叶开挑衅道，“凶什么凶！狗和主人一个德行！” “小黄，趴下！”赵汶厉声喝道，小黄虽然不甘，但还是遵从了赵汶的指令，眼中的威胁之意不曾减少！ 霸爷脑袋扭转三百六十度，不放过这个狭小空间的每一个角落，“你把暗羽的尸体放哪了？” 赵汶一愣，压抑住自己异样的情绪，这次倒没有争锋相对，老实说道，“放在妖尸棺中了，赵家最后一口妖尸棺！希望有朝一日我能亲自把他葬进十万大山深处！” “如此也好，那我就不越俎代庖了！小子，你可要知道，暗羽身为妖王，需要藏在最深的那处妖墓，没有实力可别贸然前去。妖，都不是什么善类！”霸爷沉声提醒道。 想起暗羽对他所说的，赵家人不需要在温室中成长！ “所以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赵汶目光炯炯的划过我们每一个的脸。 “好人！”我摸着鼻子说道，“小子，你听过第四门吗？” 他点头，这小子虽然年幼，父母又亡的早，但好在身边有暗羽，虽然金翎鹰去的早，但该告诉的已经告诉了。 “羽爷爷告诉我，赵家隶属第四门之下！说，如果有朝一日，碰到一只会说话的黑色乌龟……”说到此处，赵汶哑然失声，目光落在了霸爷身上，“让…让我什么…事都听…听他的！” “会说话的乌龟？是你？不不不！不可能，你和杀掉羽爷爷的人是一伙的，不可能…”赵汶疯狂摆头，沙哑的说道，连忙否决自己。 “什么叫会说话的黑色大乌龟！暗羽这叫用词不当！算了，看他都挂了，不追究，不追究，霸爷心胸宽广！” 这是一只讨厌人家说他是乌龟的乌龟，哪怕他真的就是一只乌龟，也不承认自己是乌龟，有可能霸爷就是乌龟界的耻辱，王八界的败类… “我说我是第四门的门主，你信吗？我说我是来帮你的，你信吗？”我咧嘴笑道。 赵汶猛的像被人用锤子把头砸了几下，还没从乌龟事件中恢复，又被我这重磅消息搅到混乱不堪。 双手抱头，眼睛闭的很紧，“不，你们骗我，肯定是骗我的！羽爷爷就是你们杀的！为什么你是第四门门主，他就是那只会说话的乌龟！” “嗷呜…呜…呜…”小黄担心的呜咽，如暗羽所说，小黄还没有真正成妖，并不会说话。 “还记得我给你提的要求吗？沉声静气的听我把事说完！”我眉头皱了皱，赵汶这样子肯本听不进去我说的话，他赵家人太过执拗。 而且赵汶才是个十四五岁的小娃，毛都没长齐，就算表现的再冷静，再老成，也改变不了他稚气未脱的事实。知道有点强人所难，让赵汶去接受我所说的事情！ 赵汶强大的自制能力让他停下了疯狂的举动，跪坐在小黄身边，脸皮抖动，问道，“那你们为什么杀羽爷爷！如若你说的都是真的，我们应当站在同一方才对！” 不得不佩服他的逻辑思考能力，这小子只要不夭折，必然能成大器！ “暗羽所说的乌龟应该就是你见到的这只，你所说的我们站在同一边也没有错，不为你，我也不会来赵家！”我慢条斯理的说道，无视赵汶杀人的眼光。 “都说我一根筋，你比我还要死脑筋，如果和你有仇，早特么要了你小子的命，还好声好气的和你解释！我们又没病！”叶开不岔的说道，被谢尧拉了几下！ 霸爷落在地上，慢腾腾的爬到赵汶身边，脑袋点在地上，对着赵汶深深一礼，少见的深沉肃穆。 “是霸爷来迟了！霸爷愧对小松子的嘱托！霸爷于赵家有罪啊！” 赵汶一脸懵逼，望着眼前的乌龟不知所措，因为不知道霸爷玩的是哪出，但从霸爷言行举止中能感受到一股苍凉，相由心生，连赵汶都不那么愤怒，心气平和了下来。 “暗羽让我杀了他，取出这东西！”我轻声道，掏出半透明的绿色妖核。 四肢着地，缓缓爬动，眼神不挪开我手上的妖核，“羽爷爷的妖核？” “暗羽说，让我帮个忙，趁他还活着，取出完整的妖核给你铺路！他担心你下不去手！”悲凉的语调响起，对暗羽，我是着实敬佩。 赵汶头皮都是麻的，身为赵家直系，也是最后一条血脉，哪怕是三百年无妖，但也对妖的一些特征了如指掌，更何况生取妖核这种常识！ 我单手抱着玄白，将妖核放在赵汶面前，深深地看了赵汶一眼。妖核在泄露进来的阳光之下熠熠生辉，闪着妖异的光芒。 赵汶虔诚的盯着妖核，暗羽留给他最后的礼物，双手持续颤抖，克制住想要扑上去的举动，“羽爷爷，羽爷爷！” “羽爷爷！”最后一声是拼尽全力的大喊，好似这妖核就是暗羽当面，小心翼翼的双手捧起。 紧贴上自己略显苍白的脸颊，哭着哭着就笑了… “你也别太难过，暗羽本来就撑不了多久，虽然看不到你成人，成才的那一刻，但他对你寄予了厚望，你是赵家最后的血脉，不要辜负暗羽，也不要辜负赵家的风骨！”霸爷的话语铿锵有力，可唤不起沉浸在悲痛之中的赵汶！ 第二百五十七章 赵古不容 “羽爷爷！”赵汶悲戚的呢喃，手一扣，把妖核紧握，小黄也把头凑了过来。 坚定的抬头站起身，稚嫩的脸上还有两条清晰的泪痕。 “你现在还信我说的话吗？”瞳孔里印出赵汶的身影，问道。 赵汶躬身，“谢谢你！谢谢你完成羽爷爷的心愿，谢谢你能来赵家！” “孩子，你受苦了！”霸爷挪动身子，飞到了赵汶的肩膀上面。 赵汶抿嘴一笑，“赵家人当自强！从来没有靠别人才活下去的道理！我爸告诉我的！” “你很不错！赵家能有你这个种留下，也算不幸中的万幸！”霸爷后怕而又庆幸的说道，他何曾又不怕赵家后代扶不上墙？ “在没有恢复赵家的荣耀之前我不能倒下，赵家的仇也没有报，那就更不能倒下！这都是我爸告诉我的！我赵家人，不屈！” 他说了两句话都没有离开他的父亲，有这样的父亲是他的不幸，也是他的幸运，小小年纪，心性就成熟，小小年纪，幼嫩的肩膀就担起如此重任，正如他所说，要把赵家的风骨贯彻到底，要把赵家的声明远扬！ 看到赵汶，霸爷似乎看到了当初那个小松子，同样不屈，同样英勇，向来冲在最前线，同样是天地眷顾的人，天赋之高让人嫉妒，可惜在风华正茂的年纪招人暗算，还是他最信任的兄弟…古言！ “小汶，你没事吧！”古涫儿急冲冲的跑进来，相顾两头，“小黄怎样了！” “涫儿姐！你来啦！”赵汶貌似不想让古涫儿看到自己狼狈的样子，连忙在脸上胡抹了几下，挤出笑容，努力让自己看上去阳光灿烂！ “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你真的很了不起，很勇敢，很坚强，离开了涫儿姐也不会哭鼻子了！”古涫儿憋着眼泪，燕步踏出，没几下就抱住了愣神的赵汶。 赵汶一呆，香风入鼻之间，却是痴了，手不知道往哪放。挣扎几下，可是挣扎不开，无法，只能略微尴尬的把手放在了古涫儿的腰肢上面。 古涫儿虽然比赵汶年长三岁左右，但赵汶发育的也很好，比古涫儿还要冒一点。 我不忍的把头扭了过去，如果赵汶知道他抱着的那个人姓古，还不知道做什么感想，我也不想往下面想。 他们相拥的一幕落在了后方古煜的眼里，低垂的左手，紧握的右手，凸显了古煜复杂的内心，犹豫再三还是没有打扰两人，背对了过去！ “涫儿姐，别抱了，我身上脏！”这么多人看着，赵汶还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声道。 古涫儿也意识到了自己太冲动，俏脸一红，慌乱的松开手，整理自己的发髻来转移注意力，正好看到了门口的古煜。 “爸！” 这叫唤脱口而出，没有经过大脑，古煜也是条件反射的转过身来，目光和赵汶来了个正对，四目相撞。 赵汶恍惚了，喃喃，“爸？涫儿姐的父亲不是木叔吗？大叔，你是谁，我怎么感觉你那么眼熟？” 古煜面无表情，也不吭声，一动不动的看着赵汶，然后又看了一眼不知所措，想要极力解释的古涫儿，暗自心一狠，做了一个决定，一个古涫儿接受不了的决定！ “我姓古！” “你是古煜！” 异口同声，大眼瞪小眼，古煜闪过的讶色，而赵汶却是仇恨的光芒，“你认识我？” 赵汶沉住心神，肃穆的说道，“在我八岁的时候，我爸带我去市区，远远的看了你一眼，他让我记住你，一辈子都记住你，他说，这是赵家最大的敌人！” “哦豁！赵家还真是言传身教，居然还有这样的习俗传下来，看来恨我古家入骨不是说着好玩！”古煜勾动嘴角，居高临下的说道，面对赵汶尖锐的话语泰然自若。 “完了！该来的还是来了！”叶开捂脸。 霸爷也是摇头，“躲不过，躲不过，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就是古涫儿那丫头，不好做啊！” 火药味在充盈，布满了整个房间，两方僵持不下，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还特么是世仇，不知道攒了多少代。 自赵家开始衰弱开始，就和古家的距离越来越大，复仇之念只能潜藏，而古家也因为觉得对不起赵家，对赵家忍让再三！ 如此，多年来相安无事，今天则是古赵两家第一次正面对正面的相处一室。古煜是古家家主，赵汶是赵家最后血脉，都是最能代表自己家族的人物，第一次交锋已然打响！ 只是有一个人夹在了其中，这个人就是——古涫儿！ “涫儿姐！你叫他爸？”赵汶扭头，质问着古涫儿，嘴唇微微抖动，已经猜到结果的他还是难以接受，想要听古涫儿亲口承认，打碎他最后的念想，“你姓…古？” 古涫儿泪眼婆娑，看了自己父亲又看了赵汶，她早就知道这天会到来，没想到来的这么突然，紧咬嘴唇，无可奈何的点头，因为她确实流着古家的血！ 赵汶一个踉跄，泪花再次顺着脸颊流下，抬头望天，自己居然喜欢上了仇家的女儿！ “不要怪涫儿欺骗你，是我让涫儿过来照应你的！” 古煜见古涫儿这幅样子，心头一紧，出言说道，想把罪责往自己身上揽，但又有什么用，只要赵汶知道古涫儿姓古，那么一切的一切都是欺骗，百口莫辩，爱之深，恨也深！ “小汶，小汶，你没事吧！”古涫儿冲上去想要扶住摇摇晃晃，左右摇摆如同喝醉了一般的赵汶。 “滚开！”赵汶对着古涫儿就是一推，把古涫儿推倒在地上，疯癫的吼道，“滚！你给我滚呐！你姓古，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姓古！” “小汶…”古涫儿语塞，低头垂泪，无助的如同一个孤岛之上缺乏食物即将饿死的人儿！可怜而又悲哀！ 古煜心疼的蹲下来安抚自己闺女，对着赵汶怒目而视，“臭小子！别以为你是赵家人就能胡作非为！你知道涫儿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吗？难道她这些年她就照料了一只白眼狼？” “爸！别说了，不要再说了！”古涫儿悲戚道，不停的抽噎，“滚？我滚！他让我滚！” “滚啊！不要出现在我赵家！滚出去！别玷污了我赵家的门荫！”赵汶依旧歇斯底里，满目通红，在狂怒之下再次出现启灵的状态！ 古煜哪里受过这般谩骂，身为古家家主，虽然一直低调做人，但被一个黄毛小子指着鼻子骂，也很不好受，气愤的站起身，就要对赵汶挥拳头。 突然又被古涫儿死死抱住，拼命的朝他摇头，“爸！我们回家，我想回家！” “唉！”闺女的请求，古煜不会拒绝，重重叹了一口气，瞪着赵汶，“算你小子运气好！不然真让你赵家断子绝孙！” 说的不过是气话，但落在赵汶耳朵里却到了实处，拿起手指着自己，“那你来杀我啊！让我赵家断子绝孙啊！我死都不要古家的施舍，你们把我当成了什么？把我又当成了什么？” 古煜气的直哆嗦，虽然古赵两家仇恨难以化解，但是好歹也恩惠了古家这么久，说翻脸就翻脸，弄得自己下不来台，还是小瞧了赵家一根筋的程度！差点又忍不住想要出手！ “走，爸，我们走！我不要就在这里！我不想看到他！我再也不想看到他！”古涫儿大声道，害怕古煜真的会出手打死赵汶。 “好！我现在听你的！你以后也要听我的！给我断了对着赵家小子的念想！我们是仇家，是世仇！”古煜大声道，不仅说给古涫儿听，更是说给赵汶听！ 古涫儿沉默一会，“我知道了，我们是世仇！古赵两家不相容！我，古涫儿，和赵汶永世不见！”陡然抬头，正视赵汶。 气势汹汹，盛气凌人，丝毫不怕古煜的赵汶，在这一刻居然胆怯了，对古涫儿灼人的眼神闪躲！ “门主，既然此间主人不待见，我就先带涫儿离开，在古家等候打架！”古煜强忍怒气说道。 我点头，这种事，我还真插不上，也帮不上，没看到和两家关系匪浅的霸爷同样沉默不语？ 袖子一甩，古煜携着古涫儿踏出了门，再也没回头，这一刻似乎成了永恒！ 赵汶觉得自己心弦都崩断，在古涫儿转头离开的一瞬间，他的脚不听使唤的走出了一步，他的手同样不听使唤的伸了出去，他的嘴巴微启。 那声堵在喉咙之中挽留终究是没有发出来，就这样眼睁睁得看着古涫儿的背影渐行渐远，身形越来越模糊。 直到他心中人儿消失不见，再也不回来，仿若整个人都失去了精气神，喑哑的心脏也失去了活力，不再继续跳动！ 为了世代之仇，他放弃了很多，包括那懵懂又美好的爱情！从这一刻开始他赵汶不再为自己而活，他为了赵家的荣耀而活，为了赵家的仇怨而生存！ “孽缘啊！” 霸爷的长叹成了成了耳边最苦涩的回响！ 第二百五十八章 志在四方 “你还好吧！”谢尧快步上前稳住赵汶，赵汶则努力的去站定，又盯着手中的妖核看了好一会。 沉声道，“我没事！古家和赵家的仇没那么容易了结！这样对涫儿姐也好！”虽然强装镇定，但还是有着难以掩饰的悲哀，挂在脸上，更深入内心，他还是放不下古涫儿！ 到底是个半大的孩子，他担负的足够多了，对于他的选择无人能够职责，霸爷更不会在这上面插一下手！那是古赵两家的家事，霸爷和他们再亲昵也只能束手旁观，就好比结仇的亲兄弟！ “你知道你自己启灵了吗？”霸爷对古家绝口不提，把话锋转移到了赵汶身上。 赵汶两手一伸，疑惑的左右看了几下，并没有觉得自己身上发生什么变化！ 霸爷沉吟，“看来你还不能收放自如，不过对自己身上的情况，你还是需要长点心，想想当时你怎么把棍子抡断的！” 被诸多事缠身的赵汶这才回想起把曹遂打飞出去的事情！ “启灵！我成功了吗？不是说要和缔结了契约才能启灵？”小黄这时也走到赵汶身边，抬头看自己的伙伴！ “自然启灵，受到外部刺激而成功的启灵，是赵家最独特的启灵方式，不是天赋决绝，毅力非凡的赵家人，不可能完成！” 赵汶面对霸爷的肯定也没有欣喜若狂，只是微微勾起了一抹笑意，刚刚遭受重大打击的他，实在高兴不起来。 “我准备离开荒兴村了！”蹲在地上抚摸小黄的脑袋，帮小黄理着长长的鬓毛，小脸全是坚定之色，“刚做下的决定！” “哦！离开荒兴村？你想去哪？”我问道，赵汶刚刚得法，而且还不能自控，小黄也没成妖，在外的危险性不会小！ 赵汶低头，“四处游荡，男儿志在四方，不应该拘泥在这方小小土地，我爸说的！” “还志在四方，你才多大点？想逃避就想逃避，说的冠冕堂皇，没见你口齿这么圆滑！”一副长辈的口吻，霸爷也确实是赵汶的长辈！ 被揭穿的赵汶显得有些紧迫，两只手搅在了一起，牙齿咬住嘴唇，不去解释，反而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哽咽道，“是，我就是不想看着这熟悉的一草一木，不然就会想起涫儿…涫儿姐！” “时间是最好的良药，要想走出去，就应该多看看世界！”手落在他的肩膀之上，鼓励道。 霸爷急了，虽然答应了暗羽对赵汶放养，但也不应该直接撒手不管吧！赵汶这态度是想单独上路啊！ “我不同意，不同意！”霸爷头摆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自保能力之前我不会放你走！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 赵汶目不转睛的看着霸爷，“赵家先祖像我这么大都要去十万大山找伙伴，我已经省了这么一步，不想再走捷径！” 看着他漆黑的瞳孔，霸爷没好气的说道，“这个嚼舌根子的鹰犊子！能不能做点好事，这也要给一个孩子讲！” “今非昔比，反正我不同意！没有到司我不会放你走！不可能！” 赵汶显然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哪怕心有所想，给自己定下了计划，但是暗羽离世之前已经给他说过，要听这只会说话的乌龟所言，再怎么抗拒也不曾忤逆！ 我满不在乎的说道，“他想去就让他去呗！拦着他干嘛？赵家人不都这样成长的吗？你这叫限制他的发展！如果是暗羽，他肯定同意！” “你特么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赵家就他这个种了，要有什么闪失，我又该怎么办？霸爷不是要失信于人？”霸爷厉声道，坚决表明自己的立场！ 赵汶眼里刚在闪动的点点星光又被霸爷扑灭，这里他做不了主！ “你可以不留在这里，但要跟我走，跟我回上阳！” “你这乌龟怎么这么执拗，孩子都说了，想一个人旅行！要不这样，我让三杀门的杀手跟着他，只要不对上帅，保命没任何问题！”我提议道，主要是赵汶的坚持让我触动，想要帮他劝服霸爷！ 霸爷动摇了，因为他知道自己不能保护赵汶一辈子，而且马上大劫来临，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安然度过，何况是赵汶！ “让这孩子远离是非中心也好，道玄佛所有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顺带的把他也注意上，你觉得对他就一定好吗？”我趁热打铁的质问。 “我一定不会出什么事的！小黄很厉害的，一般人近不了身！”赵汶见这事有门，立马说道！ 小黄连把胸膛一挺，低吼一声，摆出英武的样子，其实在我看来，金毛狮对付一般的目没有什么问题！虽然妖术还没有觉醒，但是肉身着实不弱。 “你先把妖契定下来！”霸爷退了一步，内心默认了赵汶的决定。 赵汶松了一口气，再次往门廊外面眺望，不知道是不是在找古涫儿的身影，可惜古涫儿再也不回来了！ 也不犹豫，对着小黄点头，径直的咬破食指，目睹鲜血流出，笔走龙蛇，在小黄头上印刻。 小黄也闭上铜铃大小的眼睛，任由赵汶施为，那殷红的血落在他头上就如同渗透进去一样，变得暗红，契约没有多余的仪式，也没有对天道的宣誓，一人一妖的默契已经很好。 最后一笔勾画完成，横跨了小黄整个额头，印记更是把那较为宽广的面积占满，看着就像无规则的涂鸦，但又有别样的韵律。 赵汶见印记完成，食指往自己眉心而去，狠狠地一戳，小黄额头的印记开始跳动，开始变化，赵汶眉心的红点也由殷红转为暗红！ 这套结印赵汶不知道练了多久，已然烂熟于心，“本来准备在羽爷爷面前缔造妖契，但是他再也看不到了！”赵汶喃喃，抚摸着贴身的妖核！ 直至所有的痕迹消失不见，小黄变作了一个气流中心，全身蓬松的鬓毛像针一样竖立。连赵汶都被逼退了两步，他也是第一次启灵，根本不知道有这么一番事情，除了等待别无他法。 “吼！”扭动脖子，小黄惊天怒吼，仰天长啸，金灿灿的毛发也柔顺下来，身子又大了一圈，尽显百兽之王的风姿，迈动步子朝赵汶走去。 一步，两步，面对气度变化的小黄，赵汶一点都不害怕，反而有着期许。 小黄果然还是小黄，落到赵汶身边就用大脑袋顶上，满是亲昵。 “咳咳！咳！完成妖契，拥有伙伴的赵家人才能称为真正的术士，恭喜你，你做到了，成为了赵家这三百年第一个术士！”霸爷轻咳，又转作严厉，“但我不希望你是赵家最后一个术士！” 赵汶一凛，所有的喜色都被冲淡，霸爷也不想给这娃子施加太大的压力，但总比最后悔悟要好！ “不会的，我没那么容易死！”赵汶矮身，“你说是不是，小黄！” 笑容犹如向日葵一般灿烂。 “别怪我啰嗦，主要是安不下心，你先祖把你托付给我，把整个赵家托付给我…”霸爷又开始犹豫，不知道放任赵汶到底是对还是错。 “还是我师傅经常说的那句话，自己的路自己选，自己选的路，爬也要爬完！我们尊重赵汶的选择，霸爷你也不应该有大的心理负担，都活了好久的老妖怪，还没我看得开！”叶开撇嘴说道。 这小子总算说了一次人话，要是他有赵汶这么高的觉悟，那还用得着我去苦心孤诣的教导，完全智商下线，不过也没有烂泥巴扶不上墙。叶开本来就不是这方面的料，偌大的叶家还等着他执掌！ 我点头称是，赵汶同样凝重的说道，“赵家虽然衰败，但所有的术法都铭记在我的脑海中！”他用手指自己的头！ “我爸说，有人觊觎赵家的无上之宝，于是先祖们想了一个很笨的办法，用脑袋去记，这样就丢不掉了！”露出一口白牙，好似在为祖上的方法称赞，落在霸爷眼里又不是滋味。 他真的不知道赵家这些年怎么度过的，居然连所有术法都用脑袋记，难怪真的多年道门都没有得逞！难怪赵家落到这番下场！ 心疼的同时，一股熊熊怒火也在霸爷心头燃起，那燃料正是赵汶这清淡的言语，还有自己脑补出来，赵家先祖为保护秘法而英勇牺牲的身影！ “钱家！”咬牙切齿的一句话正是霸爷的誓言。 赵汶又是一愣，“钱家！就是幕后黑手吗？” 他的能力有限，年岁又小，只有古家的仇恨被其父根植在心，以钱家的能量，神不知鬼不觉的要一些人的命还不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钱家不是！”我弯腰把双手搭在赵汶肩上，“你要记住了，你赵家最大的仇敌不是古家！而是道门，亦或者说是道门之首龙虎山，如果不出意料，你父母也是死在道门之手！” 我看得出赵汶很偏执，对古家的恨已经认定了，但现在真不是解决他赵古两家恩怨的时候。所以想转移一下他的目标，古家对于稚嫩的赵汶就是庞然大物，道门就是齐天巨人，够他奋斗很久了！ 第二百五十九章 古涫儿离家 赵汶表现的还算淡定，紧紧抿嘴，“我已经是个男子汉了，我不会鲁莽，也不会以卵击石，赵家的血仇我会一笔笔讨回！” “你不是一个人，第四门永远都是你坚实的后盾！”我笑道。 就算赵汶和我关系不像叶开谢尧那样亲密，但他已经承认自己是第四门的一份子，那么第四门也要给予这个前途无量的小子庇护！ 河东之行虽然没有结束，但也给我极大的收获，这里面最大的收获不是得到古家的效忠，而是结识了这个小男子汉，这场投资肯定稳赚不赔！ “恩！我赵家从来都是第四门的成员！为了赵家荣耀，也为了第四门荣耀！”赵汶单膝跪地，陈恳的说道。 霸爷异彩连连，对放养赵汶又放心了很多！如此老沉的小子，步入术法界也应该不会那么容易挂吧！ “钱家之事我来给你赵家讨回公道！你先修习赵家术法，当我们再次踏足赵家大宅之时，就是你离开之日！”霸爷彻底决定下来。 赵汶大叫一声，“多谢成全！如有来日，赵汶定当相报！” “我助你并不是因为图谋你的报恩，仅仅是对你死去先祖的承诺！”霸爷陷入回忆，再次回到了当初与小松子相伴的日子，泪水最终还是没有落下，轻声道，“小松子，你赵家有后了啊！” “走吧！”我看了赵汶最后一眼，带头走了出去！ 其余人也和赵汶道别，“哎！等一下！”赵汶突然叫道！ 只见他拿了一个小瓶，小跑到谢尧身边，挠头说道，“我一直想找机会还给你！虽然不要，但也不能浪费了，好像这丹药还挺宝贵的！” 当天赵汶目睹暗羽身死，陷入了狂暴状态，谢尧心善留下了一瓶丹药，结果被赵汶踢飞，叶开还数落了谢尧好久。 原来赵汶最后把他们收拾了起来，或许他仅仅是不想受嗟来之食，而要还丹药，现在他自己也用不上了。倒是自己误解了好人心，赵汶也怪不好意思的！ 谢尧并没有去接，笑道，“送你了，以后用这东西的机会还多着呢！” 赵汶还想说些什么，谢尧再次堵了回去，“我知道赵家不受嗟来之食，但朋友的东西也不接吗？” “朋友？是朋友吗？”他收回了伸出去的手，“好吧！我收下了，我们是朋友！” “给给给！弄得我都要随礼！”叶开不耐烦的掏出一把黑色符箓往赵汶怀里塞，还死要脸的说道，“要不是谢尧这厮，我才不给你！” 可是我明明看他刚才掏进掏出，来来回回弄了好多下，最后还是没拿出来，结果还是借坡下驴，把符箓送给赵汶。 赵汶不明所以，因为叶开一直对他表现的都是那种不喜欢，厌恶的情绪。他大道理会讲，时局也会分析，独独对人情不了解，还是个涉世未深的毛头小子啊！ “你拿着吧！叶大少对你敬佩的紧呢！”谢尧调笑道。 叶开冷哼，“放屁，只是看你有礼物，我才给的！谁敬佩他了！” 到底是年轻人，很多情绪都表现在脸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赵汶释然，珍重的把一沓符箓捧在手心。 “这些都是我画的驱鬼符箓，对目及以下都有用，不仅针对鬼物，主要针对邪祟！希望你能用的上！”叶开说道，然后转过头，不知道是不是觉得面子挂不住。 “我知道了！我们是朋友，我爸说，不能对朋友说谢谢！” 叶开身躯一震，义无反顾的出去，反而是他走在了我的前面。 “这枚铜钱你拿着，我自己做的护身符！”谢尧取出一枚黄灿灿的外圆内方铜钱放在符箓之上，也出去了！ 少年人的友谊就是这么简单，看你顺眼就结缘，看你不顺眼，鸟都不鸟你，三个都是心高气傲的人物，谢尧和叶开也是对赵汶佩服，出了结识的想法，而赵汶正好需要友情，顺理成章的，这三个少年就交织在了一起！ “你以后就叫我叔吧！作为叔，我也有东西给你，但不是现在，而是给你践行的时候给！”唤回出神的赵汶，柔声说道，又冲着他点了点头，同样走了出去！ 回到古家，发现古家好似已经重新回到了正轨之上，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古家上下都笼罩了一层阴翳，挥之不去。古家人洋溢着笑容没错，但笑容里总觉得有了疑虑。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担心钱家的危机，毕竟当天的事情并没有瞒着任何人，所有古家人都是心如明镜，但是都心有默契。 不去用言语表达，不给自己和自己的族人压力，不管怎么说，古家还是有凝聚力，还是正常的，古煜无疑就是那定海神针！ 只是他们的家主现如今不太好，暮气沉沉的坐在大堂之上，身边没有任何人！见我们进来，立马迎过来！ “古涫儿怎样了？”我开口问道。 古煜往一个方向看了一眼，痛心的说道，“回来就把自己关进了房，任谁去叫都叫不动，你说，你说这都是些什么事嘛！” 他现在就是个关心女儿的父亲，哪还有一家之主的风度，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但又无计可施，就连钱家之事都被他抛之一边！ “你先冷静一点！冷静一点！”我揉着眉心，东边的火刚灭，西边又燃了！ “那小子怎么说？”古煜长舒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我万万没想到涫儿那丫头对他居然如此看重！本以为是小孩子，对感情不甚了解，劝劝就好了，但是…” “没说什么！”不知道怎么回答。 赵汶都已经让古涫儿滚，而古涫儿也说了终身不见赵汶，两个人年纪不大，脾气还真不小！ “这小子不知道刚易折吗？下次见面不揍死他！”古煜手不知道往哪放，来回走动，“算了算了，他们自己的事，我也懒得操心了，就是苦了我家涫儿！”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急也急不来！” 我没把自己当外人，沏了一杯茶，已经温了，看来古煜真的心切，茶都没心思喝！ “只能这样了！”古煜眉头紧锁，“钱合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关，古家上下人心惶惶！” 屈服在钱家的淫威之下已然日久，没那么容易挣脱出来，就算古煜也没有正面钱合的勇气，反而是被扣押的钱多给了他些许底气，觉得钱多应该能让钱合投鼠忌器。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暂时也不会走，只要钱合敢来，我就敢把他留下！”中气十足的话让古煜先前悬起来的心脏再次沉落在地！ 随着钱合出关的日子越来越近，也不知道古家会有多少人无眠，无眠是无眠，担心是担心，至今也没有一个古家人说要逃避。 古煜和古茗，古霍几个主事人也对撤离留火种之事绝口不提，看来是要赌上古家的全部，破釜沉舟，背水一战，人人皆与古家共存亡！ “古家其实也不错，就是古言那小子，不做榜样就算了，还给他的后辈留下了这么大的污点！”对于古言反叛之事，霸爷没有释怀，“还好，除了古言还有一个古真！” “古真？”我诧异。 “恩，古家当初两兄弟，古真为兄，古言为弟，都可以称上当世大能！”霸爷唏嘘不以，古家两兄弟定是当时一段佳话。 “不说了，古真也是所谓的四凶之一，当初镇压上阳的四人之一，后人冠以的名号，是第四门真正的精锐，比鬼小子他们要高上一个档次！” 我也没有继续追问，因为这些人都超过了我的实力认准范畴，早些踏入出尘才是王道，只是没有丁点头绪，可能是我太心急。识境也是才突破，哪能那么快！ “踏踏踏！踏踏踏！” 门外一阵阵凌乱的脚步声，要知道现在也才刚刚天亮，难道出事了？如果是钱合过来，古煜第一时间就会过来，但他并没有来！ 推开门，拉住一个来往的人，“发生了什么事！” 这人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猛吸一口气说道，“大…大…大小姐…她…她…不见了！家主…家主都快急死了！” 我把他手一松，他给我行了个礼，然后继续忙他的，去找古涫儿！ 又是大堂，古煜又开始来回转圈，低头叹气，连我进去都不知道。 “古涫儿消失了？” 古煜一愣，“不好意思，把门主惊动了！涫儿，涫儿那丫头离家出走了！”右手往桌上猛的一拍，把他汹涌的内心表露了小小一个角！ 我快步上前，桌子上赫然有一张纸条，字迹娟娟，定当是出自女孩子家家的手笔。 “我要离开河东，勿念！” 简短的几个字下面落款着古涫儿三个字样，压根就没说她要去哪，很可能和赵汶所想不谋而合。 但是赵汶说的是志在四方，而古涫儿却决定孤身浪迹天涯！由此可见，古涫儿心已死，万念俱灰之下做出这样的决定也不让人太过惊讶！ 倒是愁坏了古煜这个当爸的，可把他急得不行，要知道唯一的闺女可是他这个粗犷大汉的心头肉！ 第二百六十章 钱合上门 “哎，你干嘛去！”古煜气势汹汹的往外走，被我一把拉住。 “我要去找赵汶那个臭小子，涫儿说不定在他那！” 他这样想也不是没道理，但可能性还真不大，古涫儿这女孩和古煜差不多，都挺固执。 “涫儿不在荒兴村！我们的人查到，她连夜坐火车去往云川，现在应该还在车上！” 古霍总管着古家大大小小的琐事，也把控了古家的情报线，既然他说的斩钉截铁，肯定八九不离十！古涫儿并没有去荒兴村，而是马不停蹄的前往云川！ 古煜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扶着额头，“云川！云川！” 云川在北而河东在南，虽说没有十万八千里那么夸张，但也跨越了半个华国，有些人一生年都没有走这么远过！古家这些年也是苟延残喘，在河东固守根基，就别提会在云川有产业了！ “家主！怎么办！” 古霍虽然知道这么问不合时宜，但也要古煜拿主意，正在紧要关头，家主就是顶梁柱，可不能出什么闪失！ “随她去吧！她都这么大了！管不了咯！”古煜蠕动嘴唇，支起自己脑袋，想要掩盖的担忧却怎么也隐藏不住！ 这句违心的话不知道他怎么说出了口，或许是出于一家之主的责任，舍小家为大家，也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 听到自己女儿下落的那一刻，他恨不得马不停蹄的就往云川赶，可是不能够啊！古家离不开他，祖上的基业也需要他守护！ 古霍见状，也松了一口气，他也害怕古煜不管不顾的追过去，连奉劝的说辞都准备好了。他知道自家家主对女儿从小都有一种愧疚，想要弥补！ “要不要派人寻涫儿？” 满堂沉默，古煜自己恢复了过来，挤出微笑，摆手说道，“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出什么事不成？别管她，能脱离这漩涡，说不定是好事！” “家主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古霍点头示意，然后退了出去，这是一个以家族为重的老人，无从指责！ 目送古霍离开，古煜一下瘫在了凳子上面，坚毅的汉子在流泪，“知道涫儿的母亲为什么没现身吗？” “这是古家的报应，每个古家咒术师的报应！为什么能施咒？因为每个人都携带了诅咒！所有和古家人结合的女人都会在产子后两年内离世！涫儿从小都没有母亲！” “身为一家之主，能陪她的时间太少了，真的太少了！所以萌生了送她走的念头，让她离开古家。有个完好无缺的童年，还把照顾赵家小子的任务交给了她！” 古煜低语喃喃，像自言自语，又像在对我们诉说，这是一个父亲得知女儿离家后该有的情绪，想必他现在内心是复杂的，但占据最多的应该是后悔！可是后悔已经没用，一切都成了定局！ “我会让我的人搜查的！”我说道，不懂这种心情，能感到他的沉闷与心疼，“有结果就会告诉你！别太担心，怎么也是有术法在身的丫头，应该吃不了什么亏！” 我这安慰也仅仅是聊胜于无，儿行千里母担忧，女儿擅自离家，父亲怎么不愁？ “知道了！就是这丫头从来没出过远门，我有点担心她照料不好她自己！这么大的刺激！出去也好，出去也好啊！全当散散心！”古煜擦着自己眼泪，尽力克制自己别去想，“赵汶！赵汶！没想到这第一局我就败了！你赵家还是厉害啊！” 对于古煜的自言自语，没有做更深的遐想，带着霸爷就出去了！ “古家没人能活到五十，只要不踏入出尘，都活不满，那古霍应该是最年长的了！而且没几年可活！”霸爷说道。 我微微停驻了一会，“有得便有失，祸福相依！”有种说不来的惆怅，看上去还算光鲜的古家也是有着难言之隐，并不一定比赵家好上许多！ 傍晚，应该刚到吃饭的时候，房门被叩响，平常吃饭的时候也没有这么急促！ 我快步走过去开门，敲门之人神色紧张，迅速说道，“钱家人来了，家主正在与他们周旋！” 和霸爷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没有给他回话，以最快速度往会客的大厅走去！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何况钱家本身就是来找事的，古家也早有预料！ “给钱爷备坐，上茶，上茶，都愣着干嘛？”古煜责备道，然后陪笑，“钱爷，手下人不懂规矩，别见怪！” 伸手不打笑脸人，钱合作为钱家家主，这点气度还是有的！拉过古家人递过的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 钱合不愧姓钱，长的也很富态，身材不高，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不知道的人可能会以为他是一个商贾，但那上下起伏不稳的气息告诉我，他就是一只笑面虎，绵里藏刀，而且实力不弱，甚至是比我强！ “这胖子出尘了！”霸爷平静的说道，没有一点戏谑。 “能对付不？”我问道，对于霸爷和玄白还是很有信心，要我独自对上，肯定拔腿就跑！ “说什么话，别说这个刚入出尘的胖子，古言来了都得被我打趴下！”霸爷也只有刚才那一瞬间沉重，立马说道，“以前这种级别，我一个打五个，现在嘛！一个不在话下，加上玄白，妥妥的！” 这样我就放心了，霸爷有些不着调我是知道的，但也不会信口开河！朝着面带笑容，实则如履薄冰的古煜示意，他咬牙回礼，除了相信我，别无他法！ “钱爷，这饭点，你带这么多人来古家，难道是想到古家吃饭？早说啊！古家虽然小家小户，但一顿饭还是请得起，来了就别客气，我让人备饭！”古霍见突然空气凝固，计上心来，还不如挑破，免得古家被钱家气势所制！ 抬手还真准备准备饭菜，钱合斜睨古霍一眼，慵懒的如同一个富家翁，“不用了！钱某人不是来吃饭的！” “哦？那所谓何事？难道是因为古家有什么得罪钱家的地方？才来兴师问罪？”古煜装作一副惊恐的样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夹着尾巴装了这么久的孙子，也不在意装久一点，而且他这演技还真是天衣无缝，看不出一点不妥！ 但钱合不吃这一套，他本来就是携雷霆之势而来，岂能雷声大雨点小？何况他儿子还在古家失踪，若是古家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也不介意在自己实力大增的情况下，灭了一个过气的家族！ “行了！古煜，别装了，说什么你也和我一样是一家之主！”钱合摸了摸肚子，气定神闲的说道！ 古煜一惊，诚惶诚恐，拍胸脯道，“钱爷，说的什么话啊！我钱古两家也在河东共存了几百年，有什么就直说，只要古家帮得上忙，只管吩咐！” “听说钱多那臭小子来过古家？可有此事？”钱合笑眯眯的说道。 夹杂惊人的气势，如同沉睡雄狮之怒吼，把古煜都压出了好几步，出尘之威，恐怖如斯，要我来肯定做不到这一步！ 古煜脸色难看，不过立刻恢复过来，“钱多，确实来过！” “让他出来见我！”这一声更像对下人的使唤，他根本就没把古家，也没把古煜放在同他相同的地位！ “把钱多带出来！”古煜朗声道，还是决定撕去那层没必要的伪装，同样坐了下来！ “听说最近古家趁我不在，胆儿肥了很多？对了，怎么不见古茗？那小伙我可是很看好！”钱合借这时间，似笑非笑的说道，对古煜的转变熟视无睹。 “哪敢啊！兔子急了都咬人，钱少一言不合就要灭古家，我古家也仅仅自卫罢了！”古煜镇定的说道。 钱合也不虚与委蛇，眉头一挑，云淡风轻的说道，“他要灭古家？让他灭不就好了？还等我亲自出手？到时可别后悔呦！” “嘿！钱家主说的什么话，古家被一毛头小子灭了岂不让人笑掉大牙！还是等当家的出来，来个王对王，将对将，就算输，也心悦诚服啊！”输人不输阵，舍不得一身剐，把皇帝也拖不下马，古家反正光棍一条，还怕个锤子！ “那，你古家配吗？”大口吞下一杯茶水，钱合笑道。 “配不配，试过才知道！怎么着也要崩碎几颗牙吧！”古煜有样学样，一饮而尽。 “呵呵，你太高估自己，也太高估古家！我这一声令下，在外的钱家精锐就会一涌而进，杀的古家鸡犬不宁，片甲不留，那可就断根了哦！” “你就不怕我让你先断根？钱家主这样，应该要不来子嗣了吧！”古煜稳坐钓鱼台，微笑道，并不惧怕有了厉色的钱合，“呦！你看，钱少来了，他可怪想你这个做父亲的！” 为了钱多的性命，古家可是把他照料的很好，伤口都给包扎了，每天好吃好喝照料着。 而钱多也坚信他爸会来救他，又怎么可能萌生自我了断的念头？所以被带出来之时，并没有很憔悴，只是脖子上架了一把刀，拿刀的正是冷笑的古茗！ 第二百六十一章 对钱合 “钱爷，真是好久不见啊！” 古茗一脚把带着黑色镣铐的钱多踢翻在地，那镣铐听说是古家的一样宝物，没别的作用，仅能禁锢法力，用到这里恰到好处！ 钱合皮笑肉不笑，仔细打量着钱多，胖脸都被拉长。 “爸，爸！快救我，杀了他们，儿好苦啊！”钱多一见钱合，双眼放光，就要向钱合爬过去。 涕泗横流之间，好不可怜，忍耐了这么久，钱多又岂能善罢甘休。在他看来，他父亲就是天，要谁死，谁就得死！正好给他报仇雪恨！ “上哪去呢！钱大少爷！”古茗戏谑道，因为蕴含着对钱家的恨，对钱家反倒没那么惧怕，有的只是熊熊燃烧的复仇之焰！ 弯下身体，把钱多往地上按下，直接让他来了个狗吃屎，随即又把刀比上去，他要做的便是当着钱合的面羞辱钱多，“老实点，就算老匹夫实力滔天，也救不下你！” “你特么…最…好放了劳资！我爸来了，你还敢这么猖狂？”钱多沾染灰尘的脸倔强的扬起，他就不信古茗敢杀他！ “爸！道门前天来了密令，让钱家灭古家！”他有恃无恐的大叫，有种别样的猖狂，“我看你敢不敢杀我！哈哈哈哈！” “就算古家被灭，也要带上钱合的独子一起！”古霍上前，和古茗并肩，坚定的说道，拿捏的就是钱合的软肋！ “闭嘴！”古茗一拳砸下，钱多依然桀骜，但也不敢说话，他还真怕古家下死手，毕竟命只有一条！ 钱合慢条斯理的站起来，古家几人如临大敌，明晃晃的大刀再次抵在了钱多头上，随时都能落下！ “灭古家么？如今我也能在道门说得上话，要不谈和？” “别把我们当三岁小儿欺骗，谈和？放了钱多，你还不是翻脸不认人？”古煜冷笑道，他又不傻，怎么会被钱合三言两语给挑动！ “那古家想怎样？说出个章程！要知道老夫老年得子，再想要一个儿子难如登天，所以多儿对我宝贵的紧！”钱合施施然的说道，似乎真的有舐犊之情！ 古煜他们一喜，做了这么多试探就是为了看钱多在钱合心中的地位！不是不相信我，而是为古家留了一天后路，这样就不怕钱合做的那么绝！ “对了，钱武呢？怎么没见钱武？”袖子一甩，接着问道，“怎么也是我钱家唯一的帅了！可不能这么弄丢！” 古煜曾和我说过，钱家当时也有两个帅，一为钱武，一为钱合，如今钱合成就了出尘，只是我一直搞不明白，钱武这个帅为什么自甘做钱多的随从，钱多应该调不动才对！ “爸！钱武…钱武被…杀了！”钱多哭喊道，“他死的好惨，身首分离，血流了一地！就在这个大厅！” 他可能想要拨动一下钱合的情绪，让他更加下定救自己的决心，所以无遮掩的说了出来，夹杂着悲愤的喊叫，确实能让人有所感触！ 但是钱合的反应太剧烈，剧烈到仿若天塌了下来。作为一个出尘大能，就因为听到钱多的哭喊，险些失神倒地，好久才站稳。 花白的胡须随着脸部抖动而颤抖，颤颤巍巍的抬起臃肿的手，老泪暗含，“你…你…你说，钱…钱武死了？” “是啊！爸！他死的好惨，真的太惨了，为了救我而死的！我们钱家一定不要亏待如此忠心之人，要给钱武报仇啊！”钱多哭的歇斯底里，就算在刀下也肆无忌惮！ “为什么，为什么死的不是你，而是武儿！”钱合青筋暴露，发如针毡，道出这一句惊人之语。 不仅古家人呆住了，钱多也痴傻了，嘴巴张了合，合了张，他真的想揪住他爸问清楚，到底什么意思，只是有一股不好的感觉缠绕在心头！ “爸！你说什么啊！你儿子还在他们手上呢！我可是您唯一的种！救我，救我！” “儿子？我钱合一世枭雄，岂能有你这样窝囊废物的儿子？我的儿子只有武儿！只有武儿！”钱少大声咆哮，老泪纵横，“我本想保护他，把他身份隐瞒，没想到，没想到最后却是害了他，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尖酸刻薄的言语如同一根根钉子，全根没入钱多的心中，他骄傲，他目中无人，都是因为他乃钱家少主，脱去钱家少主身份，他剩个啥？不过是个被药物把修为催生起来的酒囊饭袋！ “古茗，把他放了！”古煜沉声说道。 古茗犹豫不决，“哥！”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听我的，放了他，反正他也没什么用了！”古茗这才把钱多推出。 钱多大喜过望，连滚带爬的往钱合那边跑，嘴里还不断叫道，“爸！你骗我，骗我对不对，你肯定是想让他们以为我不重要，然后把我放了！” 他为自己的聪明窃喜，以为是父亲的疑兵之计，可最后还是自作聪明，因为没等他凑过去。 钱合一只虎爪就携着风雷之势探了过来，钳住钱多的脖子，面对钱多难以置信的目光，泪花闪闪。 “既然武儿都死了，你也陪他去吧！毕竟也相处这么久了，应该不会让他孤单！”猛的用力，钱多死在了自己的救星手中，没有挣扎… “武儿，你放心的去吧！爸很快就把古家也送下去，祭奠你的在天之灵！”沉闷而又哀凉的语调响彻了整个大厅！ 就连最为自若的古茗都害怕的退上了几步，钱合居然亲手杀了钱多，钱多居然不是钱合的亲生儿子！ 这是他们万万没想到的，钱合确实很宝贵他的独子，而且也保护的很好，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以为钱多是他儿子！ 扔掉死去的钱多，就像扔出了一个破麻布袋，任由他在地上滚动，死不瞑目的发出无声的呐喊！ 向前一踏，双手背在后面，平静的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活火山，沙哑的喉咙滚动，“该轮到你们古家了！放心，我会一个个来，让你们痛不欲生！” “杀你儿子咋了？你儿子挑事在先，不让人说理了？”我嘲弄道，古家几人缓步退到了我身后。 “我就是理！”在钱合眼里，我们这些都是死人，也不问我是谁，沉浸在失去爱子的痛心之中，濒临疯狂！ “错！拳头大就是理！”我说道。 钱合讶然，“有区别吗？那你们都去死吧！”如同一道审判，金晃晃的光芒从他四周显化，把他并不算小的身旁笼罩在其中，金光开始扩大。 耐心已经被磨完，要做的便是复仇！为他的独子报仇！ “儿啊！你怎么就这么死了呢！为父还想出关就让你继承钱家家业，路都铺好了，你让为父怎么办呐！” “哇！出尘的法域，霸爷好怕哦！”霸爷对钱合的自语一点都不感冒，化作黑光而出，与金色的法域来了个猛烈碰撞，立即折返。钱合周身金芒如同鳞片一般溃散，散成了一枚又一枚金色的铜钱！ 道门拜神请神，钱家请的便是财神！ “切，你还是第一个敢在霸爷面前展露法域的出尘，不知道霸爷有个名号叫法域克星？” 钱合目睹着法域消散，大惊失色，自以为手到擒来的事情居然出了纰漏，法域所在，即为自己的世界，畅通无阻，除非有另一个法域干扰，不然一人可挑一群！这是常识！ “法域！我的法域！” “就你这垃圾法域，霸爷随便一撞就破！”乌龟就是嘴贱，到现在还在数落别人。 “你们，你们不是古家人！你们是谁？”钱合反应过来，因为法域的碎裂给他以太大的冲击，心灵受到了极大的震撼，将丧子之痛都搁置！ “第四门宋小涵，见过钱家家主！”微微躬身，随意的说道。 “你真要为古家出头？”钱合努力镇定下来，沉声说道，“要知道古家已经和第四门几百年没联系，而且…” 眼里虽闪过一抹轻蔑，但他不敢说第四门势弱，不敢有威胁之言，因为我肩头的能破法域的龟妖就让他忌惮，只是奉劝我们不要趟浑水，还真是小心谨慎！ “赵家之事是否是你所为？”我盯着钱合问道。 钱合也不闪躲，“是，道门交下的任务，我钱家也不过是奉命行事！如果当时赵家交出驭妖之法也不会有这么多苦楚！” 霸爷冷冷道，“那你是说赵家就应该把安身立命的驭妖之术交给你咯？” 钱合沉吟一会，“你们别欺人太甚，出尘可不止有法域拿的出手！不要小瞧出尘的能力，与帅堪称一个天一个地！” “出尘？真当霸爷没杀过不是？” “那阁下可以试试！”钱合阴沉着脸，既然谈无可谈，还不如直接敌对，“我看第四门是不是都像赵家那样古板！貌似还留了一个种，既然这样，也没有留存的必要了！我道门得不到的，谁也别想得到！” “放你娘的狗屁！你今天要能走出这个门，霸爷就去吃屎！”霸爷狠声道。 第二百六十二章 伏诛 “我最后再劝一句，别怪我手下无情，你身为第四门门主，要是我错手伤了你，可就罪过了！道门应该还没有到与第四门全面开战的地步！”钱合负手冷笑道，看来出尘的他已经开始膨胀。 出尘可称当世大能，就算面对诡异的霸爷，钱合也不是很害怕，认为法域的破碎只是霸爷出其不意的结果！ “这个头，我宋某出定了，何况，你那儿子正是死在我这刀下！你还能善罢甘休不成？” 钱合脸色大变，还想继续说什么，我拍了拍玄白的脑袋，“今日我就要为赵家报仇，古家出气，要了你这老匹夫的命！玄白，剁了他！” 玄白早就蓄势待发，黑白两道光芒一前一后射出，钱合虽然有点猝不及防，但也是和老油子，见势不妙，立马捏了个手印。 金身护体，不是法域，更像一副铠甲，一样金光灿灿，身上铜钱纹路鳞次栉比，井然有序的排列，让这个圆滚滚的胖子看上去坚不可摧！ “乒！乓！”刻刀和剪刀居然被弹了回来，在我料想之中应该无物可阻才对！ 霸爷也大吃一惊，“假的吧！肥猫你的攻击怎么弱了这么多！” 玄白恼羞成怒，从我怀里跳下，再次指挥着两柄利器上前，虽然把玄白攻势弹了出去，但钱合也不好受，身上金黄再次不稳，眼见就要崩溃。 “金钱锁结，给我镇！”玄白的攻击太过凌厉，钱合也只能找准机会被动防守！ 一串接着一串足足有拳头那么粗的铜钱串到一起，没有进攻，反而在他身上盘桓，将他武装成了一个金色的铜人。 两层防御之下的钱合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手指如同穿花蝴蝶，迅速而又律动，准备硬抗玄白打击后顺手反击！ “肥猫，快！”霸爷不知怎的慌了神，“我早就该想到你也会受影响！” 玄白哪还用霸爷提醒，“喵呜~”的长叫，如同在人心中震荡，黑白两色光芒并没有再次出动，而是回返到玄白周身，一左一右，尖头对准了钱合！ “嗖！”的一声，如同长弓飞射，利刃出鞘，一黑一白相得益彰，变化莫测，她的身形也无法琢磨！ 钱合的胖脸之上溢出冷汗，本以为诡异的乌龟才是他最应该注意的，没想到还有一只猫，机械得扭动头颅，全然失去了玄白的方向！ 左边，右边！还是左边，又到了右边！黑白双色的玄白没有一举发动进攻，在寻找钱合破绽的同时也在调整自己的状态！ 敌人紧张没错，我和霸爷同样紧张，这能不能得胜就全靠玄白的攻势，而且听霸爷之前的言语，有些事好像出乎了他的预料，灭杀钱合好像也不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心里不由捏了一把冷汗，霸爷也就会飞来飞去，加上坚硬的龟壳，还没见他施展别的手段，别看他口气大，其实也就会吹牛逼！他的大部分底气都来自能够操控刻刀与剪刀的玄白！ 可能是耗的时间有点长，本身忐忑的钱合不想再等，想要亲身试试玄白的深浅，到底是外强中干，还是有些能耐！ 一枚枚铜钱再次浮现，不再往他身上贴，而是在背后凝结成了数十柄金钱剑！和钱多当时拼命施展的手段挺像，但更加实体化，数量上也不可同日而语！ “钱家法剑！”古煜惊呼，看来这个术法的名头不小。 “你还是太弱了，限制我和玄白这么多！”霸爷有些担心的说道，“原来这种程度，玄白可以像切瓜砍菜一样灭了他！哪还用这样！” 我拳头捏紧，自己最后居然成了一个拖油瓶！ 霸爷补充道，“还好这个钱合刚破出尘就赶过来，连气息都不稳，应该没多大问题！”目光也不曾挪移分毫！ 运动的玄白速度越来越快，肉眼已经捕捉不到，钱合的术法也在电光火石之间完成，他捕捉不到玄白，但能看得到我们！我们这些人就成了活靶子！ 钱合凛然，两指并拢，“杀子之仇不能不报！我看龙虎山会不会保我这个出尘！第四门毕竟不是以前的第四门了！” 自言自语之下更加坚定了杀掉我的决心，独子还是独子，无可替代，出尘他已经成就，等于是站在了世界的高层，但丧子的事实让他心情跌落谷底！ 所以在他看来，哪怕身后之事洪水滔天，也要取了我的性命！ “喵呜！”更加尖锐更加急促，没等金钱剑飞射而出！玄白决定出手，猫身率先飚出，两柄利器如同尾翼，为她保驾护航。 见此，钱合冷冷一笑，好似他等的就是现在，如同见鱼上钩的钓鱼人！然而玄白又何尝不是把他当做了一只小老鼠，谁胜谁负还不一定！ 金钱剑没有锋芒，但是术法的加持之下绝对不比玄铁剑弱，同样有着能将血肉之躯斩断的能力！ 数十柄在钱合掌控之下极速合一，成了一把巨剑，与之相比，横冲直撞的玄白就像是皓月之下的一颗星星，微不足道，有时候人的主观意识是看大小，钱合这如虹的气势还真心让人以为胜利的天平偏向了他！ 近了，越来越近了，金钱剑抡下，玄白渺小的身体犹如螳臂当车，钱合脸上的喜色越来越旺盛，以为自己拿下了一局！ 就在这时，剑下的玄白猛然跃起，目标正是剑锋。黑白光芒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交错，仿若交织在了一起，而那只胖胖的黑白猫却消失不见！ “肥猫动真格了！”霸爷轻声道！ 继续关注战局，空中徒留刻刀剪刀对着金钱剑夹击，想要缓解它的攻势！ 钱合得意的笑道，“没用的，我钱家法剑岂是这样容易攻破？百年玄铁剑都没这能耐！” “百年玄铁剑算个什么玩意儿？能和肥猫的本体比？”霸爷冷嘲！ 话音刚落下，巨大的金钱剑在钱合的目瞪口呆之中支离破碎！再次化为一枚枚散落的铜钱，与半空中灰飞烟灭！ “怎…怎么…可能？”钱合陡然呆滞，就连身上的防御都开始松动，心神失守之间不再能固守！ 玄白就是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在猎物疲惫之时，怎么会放过这一时机，再次显化看上去胖胖的身体，直冲上前，要取钱合命门！ “不！”凄厉的大叫成了这位意气风发的钱家家主最后的绝唱，他怎么也想不到会陨落再此，也想不到会死在一只猫的爪下！ 干净利落，寒光乍现，白森森的猫爪成了索命的利器，玄白显然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给人的感觉就是驾轻就熟，全然没有在我怀里的慵懒和温顺！ 轻盈落地，钱合的躯体也倒了下来，刻刀剪刀再次流转，猫尾抖了两下，似乎只是做了什么微不足道的事情！ “他…他…钱合…钱合…死了？”古煜颤抖的说道，就算亲眼目睹，也不敢相信！ 压了古家几百年的钱家居然也有势败的一天，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这百年的重担陡然被卸下，他这个做家主的到头居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紧随而来的又是激动，兴奋！ 因为，钱合一完，钱家也就离灭亡不远了，留下的不过是阿猫阿狗三两只，古家有把握斩草除根！ “玄白，回来吧！”没有回答古煜的问题，蹲下身来，今天我们的小猫咪可是最大的功臣！ 昂首阔步，踏着轻柔的步伐，加上黑白色流光，还真是有一股将军的架子！ “切，嘚瑟啥啊！一个刚进出尘的水逼你都要使出浑身解数！还怎么保护姓宋的！”霸爷敛住喜色，呵斥道！ 玄白居然破天荒的没有反驳，刚才的得意也被瓦解，转瞬垂头丧气，连两柄利器也不动声色的回到了箱子里面！可能她真的觉得做的还不够好！ “别听他瞎说！应该是我拖累了你们！”不等玄白过来，我就把她拥入了怀中。 虽然她不会说话，但也有自己的思维与情绪，虽然她实际上只是一个器灵，但给我一种家人的亲切之感，这只傲娇的小猫咪在这短短几天已经救了我这么多次，却从不要回报！ “喵呜~”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流露着淡淡的愧疚！ 我没有说话，只是轻柔的把手放在她的头上，慢慢抚摸！ “这次也算我预料失败！还好这个钱合准备不足，加上气息浮动，不然就真的让他在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一个出尘的破坏力是足够强大的，如果钱合走脱，古家肯定惶惶不得终日，等他再来的一天就是灭顶之灾，不过结局还是好的！钱合也已经被伏诛！ 当然霸爷也是话里有话，只说了钱合可能逃跑，而没说对付不了，败出尘与杀出尘可是天壤之别。 “钱合已死，钱家也不过成了一帮乌合之众！你古家又在等什么呢？”我勾动嘴角唤起古家放权的三人。 古煜身子猛的一抖，第一个恢复过来，洋溢着收不住的喜色，“是！门主！古某这就去办！” 雷厉风行，颇有大家风范，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趁钱家不注意，正好一锅端！ 最大的阻力都已经被我消除，如若古家还对付不了钱家，就太让我失望了… 第二百六十三章 不好的预感 古茗趁着古煜激动的功夫，快步上前，踢了踢躺在血泊之中的钱合。 “钱合确实死了！”这阴影笼罩的时间太长，让古茗都不敢太武断的认为钱家的天已经塌陷！ 古煜大叫一声，“霍叔，霍叔，快快！召集所有人，今天务必拿下钱家！” “哦哦哦！哦！”古霍差点被自己绊倒，但手脚不含糊，急忙跑了出去！ 我手一挥，“你们自行安排，不要管我们！” “是！是！”喜不胜收的古煜并没有不识好歹的继续让我出手帮忙，拉上发呆的古茗就往外跑！ 目送几人离开，厅堂之中再没有别人存在，“对于龙虎山，出尘应该也是很宝贵的资源吧！” 霸爷一滞，摇头晃脑的说道，“杀都杀了，还能救活不成？”显得满不在乎，倒是我心事重重！ 出尘不是司，也不是帅，偌大的龙虎山都不知道有没有十指之数，但霸爷说的对，如若不杀钱合，我心也不甘。 能够削弱龙虎山实力的事情，我宋小涵又岂会放过？ “道门…算了，这件事我们占理，我就不信道门敢撕破脸！”我不再多想，这突如其来的后悔让我有些心悸！ 回想到一路走过来的事情，好像都顺风顺水，没有一点坎坷，道门在我手上吃的大大小小的亏，到现在数都数不清，虱子多了不愁痒，走一步看一步再说！ 摒弃自己的胡思乱想，就是不知道道门这沉睡的猛虎下面会出什么招，但第四门貌似也光棍的紧，道门反而不好下手！顶多我以后收敛一点，尽量不去捋道门虎须，这样一想，心情又疏散了些许！ “你小子，哎！还是一步步来吧！路都给你铺好了，按着走就成！”霸爷贼精，说完就把脑袋缩了进去，肯定不会透露半点东西！ 玄白静静舔舐我的手掌，有股酥麻的感觉触动我的神经，冲着她微微一笑，给她安心的表情！ “师傅，吵吵闹闹的，怎么回事？”叶开连同谢尧一同走进来！ “卧槽，死人！这特么不是那个钱多吗？” 叶开对死人虽然没有司空寻常，但也不畏惧，上次他同学在他面前惨死都没吓到，何况这两人都是一击毙命，死相好很多了！ “河东这边的事快完结了！准备回上阳吧！”我说道，“叶开你去联系一下接我们的人，这两天就走！” 上阳的事着实紧迫，不是放不下心，而是总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所以越快越好！ 要说上一夜古家所有人无眠的话，这一夜就更不用说，晚饭都没吃的古家人齐齐出动，直指河东第一巨头钱家，风云悸动，万众瞩目，带来一阵又一阵腥风血雨！ 钱家家主在古家殒命之事也通过各种途径流传而出，被各方所知，但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的是，道门居然无动于衷。 龙虎山也没有任何动作，仿若没有为钱家出头的意思，这便引来了无数遐想和猜测！有的说是因为龙虎山两派割据，无力管钱家之事，也有人说第四门携万钧之势回归，道门不敢直樱其锋芒，众说纷纭之下，开启了另一个话题！ 第二天，古煜这个精壮的汉子都弄得蓬头垢面，能看出疲惫之色，但眼眸里面的精芒闪动，人逢喜事精神爽，古煜也正是如此！ “如何？”有点明知故问的意味，但我还是想听他亲口说出来！ 古煜整顿了一会言辞，按捺住激动不能自己的心情，微微颤抖的说道，“钱家所有司都被击杀，留下之人不足以形成大患！”他对我还是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一举措是对还是错！ 我沉吟，点头道，“这事做的不错！于道义上也讲得通！别支支吾吾的，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古煜对我愈发恭敬，“是！就是消息流通的有点快，没把门主的身影隐去！还有就是古家已经通过很多途径将钱家想灭古家之事传了出去！” 不愧是支撑摇摇欲坠的古家数十年的人物，思维足够缜密，这主动挑事与被动反击可是两个概念！ 华国不止是道门与第四门的天下，还有那不吭声的玄门以及佛门，玄门和道门不对付，肯定乐于成见，但是也得有个度！ 两方要是真干起来，对所有人都不好！佛门更不用说，和事佬一个，更不会偏向第四门，加上第四门确实式微，所以古煜这一手玩的很巧妙，也是我忽视了的！ “我没事！就算不说，那三方也会想方设法去查！本来就没有隐藏的意思，还不如光明磊落！钱家理亏，古家又没做太绝，安排的不错！” 古煜松了一口气，知道我没有责怪的意思，手下的人也正锣鼓紧密的占据河东，收回钱家曾经的产业！要知道河东也不只有古家和钱家，如果被其他人摘了桃子就万万不该了！ “一夜以过，如果道门要来早来了！看来他们已经放弃了河东这块地方！”霸爷分析道！ 说的也在理，不管道门出于什么原因，对古家，对第四门来说都是好事，这么大块地不要白不要。 “这个烂摊子，古家就自个收拾吧！我和霸爷也该走了！”我低语道！ 古煜身体一滞，嘴巴张开了很多次，还是没有说出什么研究之言，“门主之恩，古家无以为报，只当把三百六十八条人命尽数交与门主之手，今后任凭差遣！” 沉闷的音调，表露着他的决心，也透露了古家这三百多人统一的声音。 “矫情个什么劲！说过给你们出头就给你们出头，倒是这么多年，委屈你们古家了！”也是有感而发，古家等了这么久，不就是等这一刻吗？ “不委屈，不委屈！”古煜哽咽的说道，“这是我们古家应该做的！” “行了，不必管我们，我们去一趟荒兴村就离开！也不用安排，该安排的我们也安排好了！”我拍了拍古煜肩膀，这个感性的汉子给我的观感还不错！ 古煜身体一震，“去找赵家那小子吗？” 虽然被钱家之事缠身，但看得出他还是挂念着古涫儿。 “为他践行，说什么男儿志在四方！”我笑道，古赵这两家只能任他们去了！ “志在四方，好一个志在四方！难道他心里就没有涫儿？”古煜提起赵汶就来气，连喜悦都冲淡了不少！ 我缄默不语，霸爷说道，“到底是少年人的事！我见的多了，雏鹰总要见风雨，古涫儿虽一介女流，但也是古家的种，你撒回手怎么了？至于赵汶，我就不信他放的下！” “前辈教训的是，倒是我着相了！”古煜知道这乌龟来头很大，再加上说的也有道理，于是低眉顺眼的应下来。 “去吧！去吧！去忙吧！”霸爷不耐烦的说道。 古煜这才告退，我也准备启程了，叫上谢尧和叶开两人，在河东这边他们也无聊，还不如早点回上阳，再说谢尧心系天晏，正好遂了他们的意！ 带着两人刚踏出古家大门，往后一看，居然齐刷刷的出现了一排人，应该是留在古家的所有人了，古煜，古茗和古霍赫然正在其中，听说我要走，他们也都来了！ “恭送门主！” 异口同声的响声冲破了阴霾，守得太阳见云开，古家也迎来新的明天！ 摆了摆头，笑笑不说话，直接去了荒兴村，进去就正好看到赵汶那小子有模有样的在练习术法！小脸都憋成红色，汗流浃背，有人进来都浑然不知！ 还真是个执拗的小家伙，即勤奋又有天赋，没有一番成就都说不过去！ “呜~”小黄叫道。 赵汶猛的转头，正好看着站在廊口微笑的我们，“叔！”叫的有些不自然。 “还不错！”我板着脸说道，“你真的准备好了吗？出了荒兴村，生死不知，闯荡也非儿戏！” 赵汶面色也是一肃，“考虑清楚了！” 翻手拿出一张巴掌大的纸人，并不是常见的那种空白，而是被我绘制了红黑相间的线条，是我这一脉特有的符文，专门为赵汶连夜所做！ “这个纸人你拿着！只能用一次，激发之后往敌人身上扔，帅以下必死无疑，就算是弱点的帅在这一击之下也得重伤！慎用！” 赵汶自是知道这保命之物的宝贵之处，珍重的朝我颔首然后装了起来。 “我也有东西给你，是霸爷偶然得来之物，遇到危险能够示警，反正我也用不上！”霸爷也拿出一个小龟壳，呈灰色，应该不是他自己的，赵汶同样接了下来！ 陡然跪在地上，“不学成，无以见长辈！” “你学不学成跟我们没半毛钱关系，倒是你小情人走了，看你追不追！” 在我想着要不要把古涫儿离家之事告诉赵汶之时，叶开这口无遮拦的家伙已经一吐为快！ “涫儿姐？涫儿姐走了？走哪去了！”赵汶急的立马爬起来，慌忙问道！ “涫儿是个好女孩！就看你怎么想了！古赵之事，你自己掂量！”我缓缓说道，“涫儿去了云川，应该是不想见你！躲着你！” “涫…涫儿姐！”赵汶喃喃，别看他那天推得干净利落，到底是放不下！ “师叔，我怎么有种不好的感觉！好像，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无比重要…”谢尧突然出声，两行泪不自觉的流下！ 不止是谢尧，我心头也是一紧，下意识的就想到，天晏出事了！ 第二百六十四章 十万火急 紧随其后的是疯狂摆头，疯狂的否定自己的猜测，但心血来潮的感觉又是那么强烈，瞳孔涣散之下，整个人变得呆滞！ “师傅，你们怎么了？好像…脸色不太好？”叶开狐疑道。 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状态不对，特别是谢尧，那泪花像不要钱一样，但又不知道悲从何来！ “没事！没事！不会有事的，肯定不会有事的！上阳那么安全！”我肯定的说道。 霸爷头一张，心领神会，“或许吧！有鬼小子看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的问题！” 他虽然和天晏没那么大的因果，也感受不到我心中所思所想，但龟老成精，触类旁通之下，也会知道些许端倪！ “走，走，我要回上阳！我要去找师傅，我要回上阳！”谢尧如同魔怔了，灰暗的瞳孔焕发不出丁点光亮，抬脚就想走，感觉他的心已经不能被外物左右，回上阳成了他最大的愿望！ “好！好！好！我们现在，现在就回！现在就回！”叶开大骇，哪曾见过这样的谢尧，阴森恐怖的让他这个最好的朋友都觉得无比陌生！ 我看了一眼已经爬起来的赵汶，沉闷的丢下一句话，“别死太快了，要知道你是赵家人，别丢了赵家的脸！” 转身就走，也顾不上解释，叶开已经陪如同提线木偶一般的谢尧走出了十米之远。 “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你去找古涫儿，古赵两家的仇怨不应该报应在你们这一辈身上！”霸爷对着赵汶说道，饱含深意的看着这个早熟的小子！ 赵汶躬身目送我们离开，没有挽留，也没有矫情，古赵两家的事情只能他自己抉择。如果在以往，我肯定还会留下来和他说一些话，但是现在，这种闷燥的心情很让人难受！ “谢尧，你振作点！别把事情想的太糟！”我追上去说道。 谢尧的脚步不曾减慢一分，“我能感受到，师傅确实出事了，这是天机道的秘法，应该不会出错！”强忍眼泪道出这番话，能感受到他濒临崩溃的情绪！ 难以想象天晏真的出事会是怎样一番境况，也难以想象谢尧失去天晏之后会变成什么样子，这孩子可最念他师傅啊！ “飞机安排的怎样了？”立马问道，谢尧不见到天晏本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必须马不停蹄的赶回！ 叶开道，“全部安排妥当，我先就去开车过……”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叶开话没说完，朝我看了一眼，然后手忙脚乱的掏出手机，“我爷爷打过来的！” 刚按下通话键，手机被我猛然夺了过来，阴晴不定的等待那边说话，就连谢尧都停下脚步。 “叶开，臭小子，你在哪？宋先生在不在，出事了，上阳出事了，彼岸出事了…”正是叶老爷子的声音，刚通话就是一通连珠炮，我的心陡然沉入谷底，上阳出事了？ 我沉吟一阵，瞅着谢尧，“喂！我是宋小涵，叶开在我身边，怎么了”尽全力让自己说话的声音不去颤抖，努力的让心态平和下来！ “啊！咳咳咳！”叶老爷子说话太急，被自己呛住了，电话里还能听到叶正昊紧张的喊叫。 “爸！爸！你休息会！我来和宋先生说！” “喂！宋先生，我叶正昊！”还是往常的大嗓门，只是语调不对，似乎有些哽咽… “你说，我在听！” “就…就是…就是…哎！”叶正昊猛的提高声音，“就是…” 我喉头似乎被什么东西卡住，“行了，你先别说，我马上赶回来，等着！好好等着！我马上回来！”紧接着把那红色的标识按下，滴的一声，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师傅，我爸还没说呢！怎么就挂了？”叶开迟疑道。 “闭嘴！别问！让来接我们的人快点，最快的速度过来！”我呵斥道，把叶开吓了一跳，可能我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愤怒，随手把手机抛给他，“在没回上阳之前，谁的电话都不准接，只要上阳那边来电，一律挂掉！” 心头乱糟糟，根本不知道怎么办，冲着谢尧说道，“会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天晏老头那么好，肯定不会有事！他应该还能活个百八十才对！” 勉强挤出的笑容可能比哭还难看，这牵强的安慰已经是我能想到的最好说辞，挂掉叶家的来电也是想让我保持最后的侥幸！ 可是种种迹象又表明了天晏应该是出事了，就算再不愿相信，说不定就是个事实！不愿是其次，主要是不敢！ 谢尧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忙把脸上的泪水擦掉，“没事，我没事！师傅吉人自有天相，肯定会逢凶化吉，他可是经常和我吹嘘自己能拼死好多老一辈！” “上路！”我把他肩膀一拍，进入车中！ 叶开脸色刷白，但又不敢乱问，心里头如同装了半桶水，七上八下，虽然经常抱怨天晏虐待他们，但何尝又不是把天晏当做了自己的长辈！ 轻微的引擎声音伴随着纷杂的心绪，什么都没去想，什么都不敢想，玄白懂事的自己蹲坐在汽车座位上，连话多的霸爷同样下了肩膀，落到玄白头上！ 等到了机场，一刻都不停留，飞机也早早的在等待，返程路上没有一点儿兴奋和喜悦，哪怕回上阳确实是让人开心的事情！ “师傅还等着看我修成司，他还等着呢！”谢尧低头喃喃。 本来才短短几个小时的路程从未想过会如此漫长，或许，漫长的不是路，而是等待的那种焦急心情！ “孟叔！直接开到市区，直接回彼岸！”叶开大叫！ 驾驶员是一个退伍飞行员，也是叶家的私家飞行师，可以算上叶家的家臣，绝对忠心可靠，不然也不会出这么重要的任务！ “可是，飞进市区不符合相关规定！可能会让首长被人趁机抨击，于叶家不利！”想的确实周全，也尽了一个下属该有的职责！ 叶开哪里还听的进去，“照我说的做，出了事我负责，务必最快速度回返！” 孟叔从后视镜看到叶开坚定而又不放弃的目光，牙齿一咬，“是！叶少！” “谢谢！”双手都快搅在一起的谢尧双眼通红，无以用言语表达。 叶开的手搭在谢尧肩头，往自己身上凑，重重说道，“我们是兄弟！你师傅肯定不会有事的，我坚信！” 一路上不知道听了多少安慰的话语，谢尧心情不仅没得到舒解，反而越来越沉重。 “少爷，已经到上阳了！”孟叔扯着嗓门在风中大吼，“大概还需要十分钟到达目的地，只是…” “只是什么？说！”叶开紧张的大叫！ “陆地勘测人员说，彼岸大院附近并没有合适的停机地点，最近都还在周边五里的平地上！”孟叔一鼓作气说了出来！ “直升机最低能压多少，距离地面能多少！”我抢在叶开前头问道。 孟叔没有迟疑，“四米，大概四米，能在四米高空盘旋，再低就做不到了，但是飞机上并没有绳索！要不去找地方安全降落！” “四米？四米应该可以，直飞彼岸，抓紧时间！” “听我师傅的，一切听我师傅的，照办，快！照办！” 直升机直转，军人最大的天职就是服从命令，叶开就是他的施令员，孟叔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照做！ 飞过一座座齐天的建筑，往彼岸所在的上阳郊区而去，房屋越来越矮小，但并没有因为临近郊区而变得稀疏，还是很稠密，这就给飞机的降落制造了不小的障碍！ “谢尧！振作点！就快到了！”我鼓舞道。 谢尧睁睁的看着下方，看着越来越近的彼岸，心中开始忐忑，这不是近乡情怯，而是一种无名的害怕和莫名的恐惧萦绕在他的心头，久久挥之不去，十指交叉之间，说不出的忧愁！ 彼岸的建筑类型偏西方，随着这么年东西文化的渗透，华国出现西欧建筑都不是常事，像彼岸这种借鉴了一部分，而又讲究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更是稀松平常！ 但那四周的院落，为了讲究美观而又林立的建筑物，此时正成了直升机降落的最大阻拦！ “该死！”叶开不死心的像下张望，因为建筑需要，楼顶没有一处平整的，基本上都是规则的圆柱，这就是为什么无法降落的原因！ 直升机在开，作为一个资深的飞行员，孟叔正在按照我们要求寻找最适合，也最靠近地面的半空盘旋点！ “轰隆隆！”“轰隆隆！” “就是这里！已经到极限了，不能再低了！”孟叔喊道。 四米差不多有两层楼那么高，要是普通人下去，非死即伤。而我们术士虽然比普通人身体素质要强，但还是没有脱离人的范畴，四米也是比较危险的高度，死或许不会，但伤是有可能的！ 可有人管不了那么多，只想尽快的回走，也没有花心思去考虑什么借力点，就这么硬生生的往下一跃。 “叶开，你去找降落点，我和谢尧先行一步！”说完也跳了下去！ 第二百六十五章 薨 谢尧率先靠近地面，没有任何保护措施，往地上一滚，除了有点狼狈，倒是有惊无险。 直升机这么大的声音，彼岸中的人肯定听得到，就算叶开没有通知，也知道是我们回了。叶家一众人都来到了下方，见谢尧下来，也惊出一身冷汗！ 随后我也落地，借了一点术法的缓冲，比叶开更顺利，也更加平稳，直接站在地上。突然觉得有一团阴影落下来，下意识接住，正是顶着霸爷的玄白！ “我师傅，我师傅在哪！”谢尧如同疯了一般，抓住叶正昊粗壮的臂膀不停追问！ 叶老爷子目不转睛的看着飞走的直升机，我低声道，“叶开还在上面，等会过来！先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深深吸一口气，顺着叶老爷子担忧的目光，“我没事，说吧！” “哎！跟我来！”叶老爷子杵着拐杖，摇头叹气的往里面走。 谢尧忙把再次流出的眼泪擦掉，“叔，告诉我，我师傅没事，对不对？”泛着泪光的笑容让心情沉重的叶正昊接不了话！ “告诉我啊！叔！我师傅是不是没事！是不是没事！”不停的追问，所有人都在他那希冀的目光下低头。 “谢尧，冷静点！冷静点，不管等下看到什么都要冷静点！” 我厉声道，因为我的心态也是崩溃的，但作为长辈，我不能流露出任何软弱的样子，我需要给谢尧做个榜样！ “冷静！好！我冷静！我已经很冷静了！带我去见我师傅！我要见我师傅！他还等我呢！” “你…你…师傅没了…”叶正昊眼圈泛红，险些栽到地上，面对急切的叶开，还是道出了事实！ “哈哈哈！哈哈哈！”谢尧莫明奇妙的笑了，“叔，别逗了好不好，这种玩笑不好笑！一点都不好笑！”泪珠如同穿了针线的珍珠不停滑落！ “没…我们没…没开玩笑，天晏道长…真的…真的…”叶家老爷子全身颤抖，不敢面对谢尧的目光！ “不信，我不信！” “够了！”我大吼，疯癫的谢尧也被我一举镇住，“走，去里面看看！” 沉重的步履不仅踩在地上，也踏在我心头，其实我和谢尧一样，根本就不信老天晏会出事！想过很多人出事，都没想到天晏会出事，从来没想过！ “走吧！孩子！”叶老爷子牵着木然的谢尧，正到了门的地方，谢尧不走了，说什么都不走了！哪怕是再靠近前一步。 “噗通！”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失声痛哭，哭的像个孩子一样，他真的没有勇气去见自己的师傅，去见没有了心跳，没有了呼吸的天晏！ “起来吧！你师傅还等着你呢！他说你是他的骄傲！”我鼻子一酸，强忍着在眼眶打转的眼泪，沙哑的说道，“去见他一面吧！” “不！骄傲，我不，我只要我师傅，我只要我师傅！我师傅没死，没死！你们都是骗子，骗子…”自己都说的有气无力，更不会有说服力，指着叶家人的鼻子就开骂，他在麻痹自己！ 我抬起手，最后还是没有打下去，哪怕我现在念头万千，还是下不去手！谢尧没错，他一点错都没有，只是不肯接受这个事实，眼见为实，他不愿去见天晏的尸首，这样天晏就一直活着？ 不可能，不可能的！看到叶家众人那注定的目光，悲戚的言语之时，我就知道天晏之死无可逃避！ “骗子，骗子！你们都是骗子，快，让我师傅出来，让他出来！他知道我回来，肯定会很高兴的，我成了司，他一定很开心的！” 歇斯底里的呐喊落在所有人心里，如同一把把插进了心口的刺刀，能够见到一抹抹血色，但不见鲜血流出！ “我说够了！”低吼一声，疯了一般变掌为爪，掐住谢尧的后颈，把他往里拖！ “不去…不去…我不要进去！”绝望的嘶叫，奋力的挣扎，伴随喑哑的声音，被我一步步往里带！ 他没回上阳之前，确实想快点回没错，但听到天晏死掉的噩耗之后，他心里的幻想破灭的同时，再次给自己蒙上一层帷幕，反而不敢进彼岸的门，因为他害怕，害怕天晏真的死了！ 我拖着叶开，不顾他的抗拒，跟随叶家人的指引拾级而上，叶开的膝盖也在楼梯槛上发出阵阵碰撞。 “咚！”“咚！”“咚！”他的力度在加大，血红的双眼无泪可流，距离他的师傅也越来越近！ “就在里面了，等佣人发现时已经没气了！无力回天！”叶家老爷子往房间里看了一眼，抹着老泪退到一边！ 我颔首道，“知道了，你们先下去吧！我和谢尧留下！” 松开手，谢尧不再瘫在地上，而是目光灼灼的看着床上躺着的那个老人，正是他师傅，如同睡着了一样安详，就是一动也不动… 缓步上前，深怕惊扰到他！这个操劳了一辈子的老人，熟悉的容貌出现在我面前之时，音容笑貌也随之而来，所有的画面开始重叠，开始组合，拼成了一个鲜活的天晏，而不是床上这个脸色苍白，身体冰凉的驱壳！ “师傅！师傅！师傅！”谢尧快速的爬了过来，爬到床边。 轻轻的摇了几下，但是天晏还是不动，又摇了几下，还是不动，越来越剧烈，天晏始终不动，“醒醒！师傅，别睡了！我回来了，乖徒儿回来了！求求你别睡了啊！” 谢尧一声声呼唤落入我的耳朵，心里不是滋味，猛然别过头，想把杂念驱散！最后还是没忍住扭了过来，我不是怕忘记天晏的面容，而是担心谢尧，毕竟他也只是个十七八的孩子啊！他真的能受住这种打击吗？ “师傅？尧儿回来了，我成为司了！你看呐！我没有骗你，我真的成司了！”谢尧双手已经捧住了天晏脸庞。 白须依旧，但是再也看不到他因为沉思而揪断胡须的样子，也再也不用担心他会把古胡须揪完了… 我嘴唇开启好多次，微微抖动，所有安慰的言语都被我咽进了肚子里头。两天，短短两天，我怎么也没想到，那个对徒弟避之不见的老天晏会死掉！ 谁有会想到，那一天是永别，谢尧还是没有和天晏说一句话，还是没有得到天晏的夸张，还是没有看到自己师傅骄傲自豪哈哈大笑的样子！ “我们出去吧！”我看着跟进来的玄白，应该是看着玄白头上的霸爷说道。 回望一眼，只留下了师徒二人。 静默，“天晏还有救吗？” “这种事何必问我？你幽冥一脉是玩鬼怪魂灵的祖宗，神魂具灭你觉得能救？”霸爷平静的说道。 霸爷说的没错，我何尝不知道天晏神魂具灭，只是留有一点念想，霸爷是千年老妖怪没错，见多识广，知识渊博也没错，但他终究不是神仙，再说神仙来了也不一定救得活天晏！ “谁动的手？” 冷静的话语蕴藏滔天怒火，既然救不活，就该考虑身后事！天晏说是我最亲近之人也不为过，多么慈祥，多么和蔼，多么可爱的老家伙就这样死了！居然就这么死了，不报仇我誓不罢休，天王老子我都要拉下马！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告诉你！”霸爷直视我的目光，“只能告诉你是道门动的手！” “不想告诉我？是不能告诉我吧！说到底还是实力不够！”我冷冷笑道，霸爷像被我说中了心思，缄默不语，“我没那么傻，也没那么冲动！知道是道门就够了！” 低首深思，真的，再也忍不住了！我感觉到泪在流淌，是热的，是咸的，是苦涩的，更是愧疚滋味！ “到底，还是我害了那老头！如果不是我，天机道可能还是中立吧！这样老头就不用死了！如果不是我，道门也不会对他下手，可是！道门为什么偏偏挑中他，为什么不冲着我来！”手指都快剜进肉里面，多少话语都不能表达我心头的复杂！ 霸爷叹了一口气，“呼！你比我想的要冷静，比霸爷我都冷静！当初霸爷也是被你拦下来的！” 我森然道，“我没那么傻！仇，可以一点一点的报，道门迟早要付出代价，让他们后悔的代价！” “这一日不会太远，不过还是要理智点，不要去挑动佛玄的神经，我知道你憋屈，也知道你不甘！但，你必须忍着！”霸爷重重的说道！ 摇了摇头，流露深深的忧虑，“我没事，我也能足够冷静！但是谢尧…” 天晏走了，那么我肯定不会看着谢尧做傻事！别看小子文文静静，但发起疯来却是最可怕的。 如果他走不出这阴影又该怎么办？谢尧这个徒弟可是天晏所有心血所在，定当不能让其白费…这是我给天晏最重要的交代！ “师傅！师傅！起来啊！起来啊！”声声入耳，悲愤万分… 第二百六十六章 争执 “师傅！师傅！谢尧呢！”叶开跑的大汗淋漓，喘着大气问道。 我头往房里摆了一下，叶开努嘴，脸色陡然刷白，两只手不知道往哪里放，迟疑的说道，“天…天晏道…道长…他…” “他死了！我看了的，死了！无力回天！”我毫不留余地的说道，“最好不要打扰谢尧，让他好好静静！” “让我看看天晏道长可以吗？”叶开请求道，泪水一样开始滑落，“我不出声，我就看看！” “去吧！千万别刺激谢尧，让他自己镇定下来，谁都帮不了他！”叹息道，叶开坚定点头，拖着沉痛的步子，往里面挪移！ 天晏这个老爷子还是很得人心，至少这些年轻人都很喜欢这个看上去严厉刻板但慈祥敦厚的老者。 三个人，谢尧，叶开，还有最后加入的肖然，这是肖然不在的！那家伙最暴，要是让他知道天晏死了，估计能上龙虎山堵门！ 首要的还是想着怎样面对接受天晏死去事实的谢尧，当他认定自己师傅离开的那一刻，就会反应过来，要找凶手，要报仇，绞尽脑汁想一个稳妥的法子！ 这不比其他，至亲之人死于人手，哪有不报仇的道理！可关键是面对道门，面对龙虎山，谢尧就跟一只雏鸡没什么区别，就算搭上整个天机道都不起作用，龙虎山根本不会放在眼里！ “天晏什么时候出的事！”我整理好心情，问旁边的叶家人。 叶老爷子面皮微微抖动，“就在我打电话的前一会，当时我也不在彼岸，听说道长…出事，我就第一时间过来了！” “我也差不多，我正好在叶家大宅，和我爸一起来的！佣人说眼睁睁看着道长倒地不起，还打了急救电话，我赶到时发现道长没气了，然后自作主张让他留在彼岸！等你们回来！”叶正昊瓮声瓮气的说道。 声音压的极低，和叶老爷子都带了一丝愧疚，毕竟天晏是在叶家地盘出的事！ 天晏之事分明就超出了他们能力范围，没有什么好指责的，“你们不必多想，和你们也没太大的关系！” “老爷！老爷！”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上来，因为他是虞滢带过来的人，所以这老爷叫的应该是我！ “楼下！楼下！楼…下！” 没有问他楼下出了什么事，张目看了一眼，神色一凛，让他前面带路！ 管家气喘吁吁，看着前面几个人围着的地方，脚步越来越快，“道长…道长死的…死的地方有字！因为情况太紧急没有发现，这才看到！” 这个地方我知道，面朝东方，还有一个小花园，天晏以前经常说喜欢东这个方位，每天有事没事就溜达到这里，晒晒太阳，酌几杯茶酒，倒也诧异，可最后却死在了这里！ “字在哪！”我显得有些急迫，那些佣人立马让开。 果然是字，把水泥地板都印刻出了一指深的印子，如同刀刻斧凿，一气呵成，流线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但我没有一丁点欣赏的意思，字好看没错，但是太过盛气凌人，字锋同样逼入到了心中！最后也是最主要的是字要表露的意思，那个凶手肯定不会做无用功！ 拳头紧捏，咬牙切齿，奋力控制住自己竭尽暴走的心情，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挑衅道门者！必报！” 七个大字，胜过千言万语，霸爷的推断一点没错，就是道门！是道门的报复没错了！对付古家计划失败以后，道门并没有善罢甘休！ 特别是损失了钱家，新仇旧恨的堆积，让道门面子受损，如果不回击确实说不过去，但这回击还真是致命，道门不愧是道门，尺度拿捏的都这么准，谁都不挑，专挑天晏动手！ 是不是认为天晏只是后来加入，然后和第四门的契合不大，所以就算杀了他，第四门也不会大动干戈？错！大错特错！ “霸爷，你老老实实告诉我！第四门还有多少隐藏力量！”我开口道！ 霸爷心里咯噔一声，愤愤的往地上瞅了一眼，怨念全堆这字上面的，“姓宋的，你答应过冷静！可别乱来啊！” 缓缓上前，一步踏在那块字迹所在，地板裂缝四起，整块都往下塌陷，再看不出那些大字的轮廓！ “不，我不乱来！你告诉我就成！”眯了眯眼睛，淡静的说道。 霸爷脑袋拨浪鼓一样两边摆，颤抖道，“不能说，我不能说，每次你这样就说明你极度气愤，说了会出事的！会出事的！” “我不乱来，真的不乱来，只是掂量一下…有没有和道门叫板的资格！”我沉声道，深邃的眸子闪烁着不知名的危险光芒！ 天不怕地不怕的霸爷怂了，在我肩头抖了两下，“神棍布的局，我也不太清楚，我真不清楚，那家伙谁都瞒着，特别是霸爷！” “今天是天晏，下次又会是谁？” 让我改变主意的便是细思，天晏都出事的，保不准其他人不会出事，我爸妈，冷儿，叶家人等等这些，甚至是虞滢！突然有一种胁迫感涌上心头，很不舒服的感觉！ “他们敢！”霸爷尖锐的叫道，“杀天晏应该是试探或者是警告，道门肯定不知道你们关系会如此密切，不然肯定会继续掂量！”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第四门明面上羸弱，他们也不敢光明正大的挑战权威，因为没人知道第四门的深浅！”振振有词，慷慨激扬，霸爷对第四门信心十足。 但我还是搞不懂，搞不懂为什么第四门有这么大的底气，而不冒头。 “这事绝对不能这样平息，不然真以为我好欺负不成？” “你特么什么逻辑，先看看你做的那些事再说，杀了人家多少司？砍了几个帅？还搞死了一个钱合！ 放出了妖祖，抢占了青邑，要是一般人，随便犯哪一项道门都能让你死一万遍，要不是你这个第四门门主的身份，你觉得你还能活着？还能在这里琢磨报仇？省省吧！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 霸爷陡然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直接和我冲上了！而且句句在理，句句属实，辩的我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你性子，吃不了一点亏，但道门不是好惹的！拼到两败俱伤对谁都不好，对华国术法界也不好！”霸爷继续苦口婆心的说道！ 我莫名觉得委屈中带着憋屈，“那些都是第四门该有的，我重新拿回来有错吗？还有钱家的事，你也是参与的一份子，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我就不信你忍得住？那我问你，你忍得住吗？” 霸爷哑口无言，龟脸都恨不得刷成红色，恼羞成怒道，“说不过你，说不过你，你爱怎样就怎样，行了吧！” “所以，告诉我第四门的隐藏力量，怎样才能调动他们，我特么要让道门知道，我宋小涵就是个疯子，谁敢动劳资的人，劳资就和谁急，大不了鱼死网破，一起掀桌啊！谁怕谁？”我沉闷的话语让周边的人都仿若浸入万尺寒潭，冰冷刺骨！ “嘿呀！这傻逼好死不死留个字干球啊！”霸爷嘟囔，恨不得把地板都给吃了，“好了吧！现在好了吧！我看怎么收场，怎么收场！” 我勾动嘴角，轻笑道，“你是不是该告诉我了？” “告诉你个锤子，不告，劳资就是不告！”缩进龟壳之中，死都不肯出来，“我跟你讲，别到我这里废心思，霸爷死都不会说！” “你说不说！” “不说！” “把你放粪水里都不说？”我继续威胁！ “不说！” “那我自个去！我亲自上龙虎山，就不信那些人不出来！我就要把龙虎山闹个天翻地覆！”恨声道。 霸爷急了，头伸出来道，“不行，你不能去！” 我仿若胜券在握，拿捏住了霸爷，他肯定不会看我以身犯险，他的职责就是保证我的安全，呵斥道，“那你说是不说！” “我特么就不说，别以为我没办法，信不信我让鬼小子绑了你，让你哪都去不了！而且肥猫肯定不会帮你，都是为你好，你还这么执拗！”霸爷大叫，玄白喵呜的附和。 看着霸爷坚定的眼神，我就觉得没戏了，肯定说到做到，如果鬼爷爷过来，不出上阳我就会被抓回来！龙虎山？想都不想！ “那我究竟该怎么办！我咽不下这口气！咽不下！天晏就这样白死了不成？”我急的团团转，顾虑这么多，可我真的等不了那么久，一口气憋在心里！ “放你妈的屁！我第四门的人能白死？”霸爷叫骂，“你是门主没错，但要以大局为重，所有的路，都特么是给你铺的，你现在想撂挑子不干？想破釜沉舟？我跟你讲，不可能！” “我收回先前的话！你冷静个屁！地上刻字都能把你引爆，还怎么引导第四门？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你吗？不够格！你知道杀天晏的是谁吗？知道吗？人家一根手指头都能碾死你！” 精神恍惚之间看到，一个人影在我面前晃悠，扭头就要走，我哪里还顾得上听霸爷的话，大叫出声，“叶开，给我拉住谢尧！” 第两百六十七章 请叫我大佬 一直跟着谢尧的叶开猛的扑上去，把谢尧死死拖住。 谢尧脚步没停，狰狞的脸部青筋跳动，我就知道话被他听去了，他也应该知道凶手是道门，这架势，这势头！是要找道门算账啊！ “撒手！”谢尧用力挣脱叶开，叶开不依不饶，这小子也知道放不得谢尧，又扑了过去，“我特么让你撒手！” 一脚揣出，扎扎实实落在叶开身上，叶开闷哼一声，扛着这力道，略微退了两步，牙龈咬紧，“不，你不能去，去了也是送死！不能！” “别管我！我要为师傅报仇！我要…” “啪！” 叶开如同野兽一般冲上去，冲着谢尧的脸就是一拳，毫无防备的谢尧被打倒在地，流动的泪水也停滞，怔怔坐在地上！ “你还要干嘛？就凭你？你能干嘛？你那么厉害，打得过我师傅吗？啊？说话啊！”叶开大吼，红彤彤的眼睛泪水打转，“天晏道长死了，你以为只有你伤心？我们就不伤心？” “叶开！够了！”叶家老爷子大声呵斥，叶开这才撇嘴，憋住了接下来的话！ 叶正昊也急忙上前，把地上的谢尧扶了起来，小心翼翼的看着谢尧站正。 “我是不是很没用！是不是！我真的很没用，很没用！”谢尧疯了一样狂扇自己巴掌！ 叶开也只是想通过言语来让谢尧冷静，别做傻事！哪想到谢尧这么偏激，还不等叶正昊反应过来，快步上前，两只手死死卯住谢尧的手臂！ 谢尧又尝试了很多次，可叶开异常坚定，就算在谢尧的挣扎下手开始不停颤抖，也不松开！ “放手！你放手啊！这你都要管！”又是一脚，叶开不躲不闪，再次闷哼，然后勉强勾起微笑，对着谢尧摇头！ 谢尧怔住了，不动了，晶莹泪花又开始闪动，“你为什么不躲！为什么？我不要你管！不要你管！” “叶开，手放开！”我淡淡说道。 叶开迟疑一阵，面对我严肃的脸庞，对着谢尧点点头，缓缓松手！ “师叔！我师傅死了！我师傅死了！我师傅死了！师叔！”无助的像个孩子，嚎啕大哭。 我把他的脑袋按在我的胸口，任由谢尧的泪水打湿我的衣襟，是温热的，泪水！还带着温度！ “我好没用！真的好没用，我想给师傅报仇！但我什么都不了，什么都做不了！” “你师傅死了，还有我们！我说过，你是他的骄傲！所以需要振作！”把他扶正。 本来就不善言辞，对于安慰人更是一窍不通，这几句话都快把我腹中说辞榨干，好在谢尧足够懂事！ “天晏道长可是等着你去振兴天机道，可不能这么颓废下去！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叶开也出言劝阻！ “我…我…我知道…知道了！”一场大的变故让谢尧精疲力竭，魂不守舍，“别担心，别担心我！黄师兄他们还不知道师傅的死讯！” 说到这里，谢尧愈发哽咽，作为天晏最宠爱的徒弟，也是经常带在身边的徒弟，天晏出事之时却不在身边，他愧对自己的师兄门，愧对天机道的同门！ “你可千万别犯傻，千千万不要自己行动，知道吗？”叶开担忧的叮咛，害怕谢尧不辞而别，狠声道，“就算你要去，记得叫上我，劳资眉头都不皱一下！” “你个小兔崽子说个什么胡话？” 叶正昊一巴掌招呼到叶开头上，说的太忘情，忘了自己爷爷和父亲都在身边，脑袋缩了几下，还是没敢犟嘴，叶家家法深入他心… “师傅的遗志由我继承，光大天机道是他最大的心愿！”谢尧清醒过来，铿锵有力的说道，“你说的没错，我要振作，定要道门血债血偿！” 我欣慰的点头，刚还想着要不要把天机道归根的事情告诉谢尧，现在看来已经不需要了，知道的太多反而会让他更有压力！ “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叶开拍着谢尧的肩膀，笃定的看着他。 “踢的疼吗？” 叶开忙摆手，“劳资皮粗肉糙，再来十脚都没事，只要你不犯傻，这两脚就值了！” 谢尧深深看了叶开一眼，低沉道，“我二师兄就在周边，大师兄在天机道山门，都通知了吗？” 接话的是叶家老爷子，看到谢尧这么快恢复过来，不由的松了一口气，“还没有，准备让宋先生拿主意再定！” “告诉他们吧！天晏应该更希望回归天机道！”我的低声呢喃，让谢尧的神情又是一黯。 叶老爷子重重点头，立刻吩咐了下去，然后就走开了，我带着谢尧叶开再次来到了放天晏驱壳的地方。 “姓宋的，你回心转意了？”霸爷眼睛一亮，先前的话题因为谢尧这档子事打断，又续了上来。 我没接话，“你们两再陪陪老爷子，我和霸爷出去说说别的事情！” 一出门，“你就直接告诉我，有没有抨击道门的方法！”没说直接挑着兵器上门，换了一种更加委婉的方式，我特么就想让道门付出一点代价！ 霸爷油盐不进，光棍的紧，晃头晃脑的说道，“没意义，一点意义都没有！经过你的一档子事，道门肯定早有防备，如果硬要打杀一些人泄愤，对道门也不痛不痒，甚至会成为导火线！”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你别忘了！我们最大的敌人来自西方，而不是道门！”讳莫如深。 我瞳孔微缩，所有的心绪都放在了为天晏报仇上面，压根就忘了外敌还环伺，甚至是已经进入了我们的腹地，心脏地带！ 第二骑士，圣女，一个比一个棘手，特别是后者，只是派了暗子过来试探，连真面容都没有展露，无迹可寻！最大的危险就来自未知！ “怎样？还叫不叫嚷？”霸爷见自己言论有用，再次自己的劝阻攻势，“不是我不帮你，而是顾虑太多，你冲动可以，但是第四门不能冲动！” 我一动不动，紧握的拳头无奈的放了下来，一切的一切都落入霸爷的眼里，化作微微叹息，似乎勾起什么往事！ “你经历的还是太少了，霸爷可是从那场血雨里面走过来的人，每天都有人死亡。就算是出尘甚是出尘以上的存在都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根本不知道明天死的会不会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死在敌方势力之手还是己方的勾心斗角之中！” 霸爷唏嘘道，一向乐观霸道的他也是一直把所有的灰暗记忆全部压存，从不表露，要不是看到我这样子，可能他也不想去思考。似乎那些笑貌回荡，包括了和他关系要好的赵松… 我知道他想说什么，无非是隐忍和找寻时机，不过也是当局者迷！想想当时他听说赵家濒临灭门的时候，还不是恨不得和道门拼命！ 我拉他一下，他拉我一次，这么算起来好像扯平了，其中滋味也不足为外人道也！ 天晏二徒弟因为就在彼岸附近，应该是为了大会的事情，一直没有回天机道，所以来的很快，还没半个小时，不带一点停歇的冲进了天晏的身体所在房间！ 过了一小会，叶开默默走了出来，只留师徒三人在里面，给他们一个小空间。至于天晏大徒弟，应该很快就来了，天机道也只是位于上阳的边沿，没有出上阳界限！ 夜幕降临之时，全然无星，阴云密布，正好映衬了我此刻的心情，再次把玄白拥入怀中，仿若能给我一些温暖，哪怕一点都不冷！ 彼岸的夜晚很静谧，这还是我第一次有闲心逛这个巨大的院落，没有一个人跟随。那师徒几个也齐聚一堂，只有我一个人漫无目的的兜圈！ “嗨！发呆呢！” 我猛然惊醒，头也条件反射的抬了起来，一个黑袍人正蹲在矮矮的院墙之上轻佻的打招呼，这里除了我就是他！ 但我居然没有感觉到他的存在，我没感应到就算了，连霸爷，玄白都没有示警，这人好像来无影去无踪，不留一点痕迹，就这样突兀的出现在我面前！ 这是不是就意味着，这人要取我性命易如反掌？霸爷同样神经紧绷，如临大敌，凑到我耳边说了句，“找机会，跑！” 玄白也落在地上，两道熟悉的流光再次运转，蓄势待发，一声不吭，这就表示这个对手深不见底，连她也没把握！ “你是谁？”压着心中若隐若现的恐惧，故作镇定，率先出言问道！ 并且趁机往他脸上扫过，惊呆了，居然看不到，不是因为他的脸上有面具之类的遮蔽物，而是根本就一片混沌，肉眼看不清！又好像看一眼，下一秒就会忘记，反正就算盯着他的脸也不知道他长什么样！ “呀呀呀！这么紧张干嘛？”黑袍人轻松的跳下来，抖了抖袍子，我不由往后退了两步！ “欧呦！吓到你们了，容我做个自我介绍！”他微微停顿，夹杂淡淡的笑声说道，“我是个商人，别人一般叫我什么都能卖！但我更希望你称呼我为大佬！这是个很好听的称谓，你觉得呢？” 第二百六十八章 我来和你交易 “我记得哪一方都没你这个人！霸爷没见过你！”霸爷朗声道，他看不出这人带有杀意！ “确定没见过？确定吗？”黑袍人戏谑道，“哦！差点忘了，因为你这只乌龟嘴太碎，所以把你那段记忆抹除了！” 他用手支起下巴，霸爷胆寒，“不可能，这世界上没有能够抹除我记忆的存在，何老大不行，就连那个神棍也做不到！” 何老大和神算子已经算站在了世界之巅，霸爷扯出这两人辩驳，能给他相当大的依据，所以他才能肯定的说出来！ 虽然霸爷说找机会跑，先不说找不找的着机会，但肯定跑不掉，凭这人的能耐，神出鬼没，肯定甩不开，所以没有妄图做无用功！ “你到底是谁，又想来干嘛？”我眉头挑动，也没想去挣扎反抗，显得泰然自若！ “嘿嘿！嘿嘿！”两道冷冷的笑声传来，黑袍人用手比划了一个手刀。 我心坠入谷底，不是我胡思乱想，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阴冷刺骨的风不知从哪刮来，深深的刺激着我那敏感的神经，可能会在他的下一步动作之下土崩瓦解，提不起任何战意。 “我说我来杀你的？你信吗？” “不信！”我回答的干净利落，“要杀早就动手了，你取我命不费吹灰之力！” “谁给你的自信？” 语调猛的一变，那周身的冷风仿若变作了剔骨刀，细密的插入我的身体，冷汗冒出，就连霸爷都不敢轻举妄动。仅仅简单的起手式，不，连手都没起，这种程度就能让我甚至是让霸爷动都不敢动！ 膝盖不自觉的往下弯曲，身子慢慢变沉，鼓起全身的力量才堪堪让自己站正！此时，我却笑了！ 黑袍人有些诧异，饶有兴趣的说道，“笑个锤子，不怕死吗？信不信哥捏死你！” “哈哈哈哈！前辈你别闹了好不好，我承认你装的挺像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气势一收，我身体一顿，勉强站正，“你没见过我，也不认识我才对啊！” 我长舒一口气，自己的推测并没错，整顿一下心情，伸出手指，“其一，霸爷说没见过你！其二，你并没有杀意，就算再厉害的人也会有情绪波动！其三，也是最让我放心的一点，你看玄白…” “喵呜~喵呜~” 我一说完，玄白一阵小跑到了黑袍人的身边，轻轻蹭着那人裤腿，刻刀与剪刀如同尾翼一般跟在大猫后面！ 先前就看到，在玄白跃下的那一刻，她就有些迟疑，而且一直在打量黑袍人，看了好久！传播而来的正是疑惑，只有一种可能！玄白认识这人，是友非敌！ “嘁！聪明的小家伙，没想到最后还是被大肥猫认出来了！看来我的伪装还有待提高！”黑袍人扶额之后缓缓蹲下来，把玄白抱住。 我放松的同时还有点惊讶，玄白可是除了我之外没人敢抱，她也不愿意被其他人抱，没想到面对黑袍人的动作，一点都不抗拒，而且似乎很熟稔，也很怀念。 流光会转，两柄利器再次溜了回来，玄白的头也扎在了那人怀里，无比依恋。 “前辈？” “前辈个锤子！叫哥，叫哥知道吗？我特么看起来有那么老？”兜帽被他脱下，面孔不再模糊不清。 看上去相当年轻，也是二十多的样子，看不出是那种老妖怪！ “你特么到底是谁？霸爷怎么突然觉得好熟悉！”霸爷叫嚷，“没道理肥猫认识你，我不认识你！我特么貌似好像还…有点点怕你！这也不对啊！除了那几个没人性的我还怕过谁？” 他自言自语，神秘人莞尔一笑，嘲弄道，“你丫从小被我打到大，当然怕我！” “休占我便宜，你难道还是我爹不成？霸爷从记事起就已经活了三千零五十六岁，见证了这两方世界碰撞，我被你从小打到大？笑话！”霸爷振振有词的说道，但从他龟身微微颤抖来看，还真的有点怕他！ 我想过霸爷活了很多年，连蝶衣妖祖都认识，但万万没想到会有三千年这么久，今天也是情急，不然霸爷也不会透露。 “那我告诉你，你不是三千零五十六岁！”神秘人笑呵呵说道，“而且理论上来说，我还真是你爹，你就是我孵出来，一手带大的！” 本以为可以让那人的言论不攻自破，没想到还有后续这说法，霸爷下巴都快掉下来，木然问道，“那我多少岁？你说！” “四千六百七十一！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记性一直很好！”神秘人沉吟一阵，笑道，“我特么又不是来和你扯这东西的！” 霸爷也有些恼怒，壮胆子说道，“你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抹除了我的记忆？” “确实，你知道的太多了！所以抹除了你那些不相关的记忆，不过也无伤大雅，总有一天我会接你回去的！” 霸爷沉默，没有继续追问，因为他知道再问也没有结果！ “我来这是为了你！”神秘人看着我说道。 “为我？”我一呆。 “是的，你是我的交易人，为了我们后续的交易所以我来了！”他脸色很肃穆。 我心里像被践踏了一样，没想到我也有成为别人交易人的一天，差点把自己噎住，就是不知道我到底经历过什么，似乎迷雾重重，越往里走雾越浓，怎么探都探不清楚！ “我和你…做的…什么交易？我付出什么，又得到什么？”我咬着字问道！ “以往的你不需要知道，现在我想和你再做一笔生意！”他没有正面回答。 “什么？”我脱口而出，来头巨大的人物就为了和我做交易？而且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我能救活天晏！”他慢条斯理的话语在我内心惊起惊涛骇浪。 我最先反应过来就是不信，冷笑道，“前辈莫不是专门来和我开玩笑的吧！神魂具灭能救？” 霸爷也帮腔，“别说大话，就算你能力滔天，也别想救回起的不能再死的人！” “爱信不信，我还真能救！”气定神闲，这幅姿态就看得出信心满满，好像救天晏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我蠕动嘴唇，心弦被拨动，破灭的幻想开始再次演绎，“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 “你疯了！”霸爷大叫，“本来就是不可能的事情，被骗了怎么办！” “再瞎说揍死你，我会骗他？做生意讲究诚信，讲究细水长流，我可不会为了一单生意砸掉金字招牌！什么都能卖这个名头可是我花了多少心血才得到的！” 神秘人撇了撇嘴，愤愤道，看上去很不着调！根本看不出是一个活了不知多少年的老怪物，反而像叶开那种有点愤青体质的小年轻！ “先说我要付出的代价！我再考虑怎样选择！”我憋了半天说道。 “哎哎哎！哥果然没看错你！就说不可能做亏本生意！”他自言自语不知道咕哝着什么！ “我要用你的命换天晏的命！” 沉闷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以命抵命？身躯微微颤抖，不剧烈，但是半天缓不过来！ “不能换别的要求吗？”我低头说道。 “还真不能，你以为逆天改命是什么容易的事情？要不是你命格特殊，也不可能做到一命换一命！”他悠哉的掏耳朵。 这句话断了我的念想，也就是说因为我的特殊，所以只有要了我的命才能救天晏？应该可以这么理解，虽然我震惊，但是思维依旧活络。 “你特么谁啊！到这里故弄玄虚！”霸爷见我摇摆不定，化作黑色光芒往神秘人身上直撞，开启了最大的速度，破空声划过耳膜。 “啪！”居然一只手抓住了霸爷的龟壳！ 估计还是霸爷出道以来第一次发生这种事，霸爷憋足劲继续冲了几下，别说冲了，根本就挣不脱看起来有些秀气的手掌。 无奈之下只能把头伸出，来回摆动。我看神秘人并没有准备伤害霸爷，揪住的心猛的放了下来。 霸爷曾经告诉过我他龟壳的玄虚，附带能力就是破法，万法不侵，万法不可阻挡，也曾自夸这世界上还没能硬接他一击的人！肉身终归有限，可眼前的一幕颠覆了我的认知！ “哼！这么多年还是没什么长进，几千年白活了！”像长辈对晚辈的教诲，蕴藏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卧槽！放了我！放了我！就是这感觉，霸爷害怕！”霸爷不知怎的瑟瑟发抖，开始求饶。 神秘人干笑，“害怕就对了，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这是三千年欠收拾，等我找到机会不抽死你丫！越来越野！” “救命啊！姓宋的，快救我！霸爷不想这样被抓着！好没安全感！” 我看霸爷都急哭了，“前辈…” “都特么说了别叫我前辈，叫哥！知道吗？叫哥！” 我开始有点相信这人就是霸爷长辈，连说话的方式都那么神似。 他也没有墨迹，“你特么先死远一点，接下来的话少儿不宜，你个没成年的龟崽子还是不听为妙！”把霸爷轻轻抛起，去尼玛就是一脚，连龟带壳，瞬间没了踪迹！ 神秘人张起手，踮脚做了个瞭望的姿势，喃喃道，“这下应该足够远了！叽叽歪歪真特么烦！” 第二百六十九章 选择 “所以，你考虑的如何了啊！我做交易真么多年，向来童叟无欺，物美价廉！”神秘人阴测测的笑道，等着我的回复！ 我喉结滚动，一种异样的感觉在我的四肢百骸里面流窜，从来都是我站在高处，看那些和我做交易的人艰难选择，选择左手亦或是右手！想都没想会有反转的一天，我居然会被人，会被一个交易逼入如此境地！ 是不是该说天道好轮回，风云变幻莫测？心不在焉的往霸爷飞出的方向看了一眼，黑漆漆的一片，把所有的景物都吞噬了！ “恩？还拿不定主意吗？”神秘人说道，“那也没事，买卖不成仁义在，我不会强迫你的，这也是我们生意人得准则！” “嘿！生死本属寻常事嘛！天晏也活了一百多岁了！不算夭折，你这年纪轻轻的，不太划算！” 平淡的话语入耳，更入心，这是我最难抉择的一次，一杆天平在心中颠簸。 天晏很大程度因我而死，虽然谢尧他们不怪我，我也会自己怪自己，头低下来，低的死死的！喉头能够涌现出红色，这个选择却是有些难了！ “是不是很后悔？很愧疚？我能从你眼里读出很多东西，要不？来交易吧！”满是蛊惑之色，如同有种莫名的魔力，让人选择无条件的相信他，选择他的交易！ “不！够了！”一声巨吼差点没把我的力气耗尽。 可是天晏生前的面容确实在沉沉浮浮，再想起伤心欲绝的谢尧，紧紧捂住自己的心脏，按住胸口！这一刻我多么希望，多么希望我没有心跳，没有温度，也没有情感！ 原来有了情感也可以这么累！原来有了心跳也不是什么好事！对这些我又扪心自问，不停敲击，后悔吗？后悔吗？一点都不后悔！这是我最终所得的答案！ 我拼尽全力的吼叫没有给黑袍人一点惊恐，也没有让他止住言语，戏谑道，“这是你欠他的！你欠天晏的！你该还，不能违背自己的良心！” “不不，不是这样的！”瘫软在地上，被他的话戳了心窝，我欠天晏的吗？ 说起来好像真的欠，从并入第四门，他就尽心尽责，没有一点逾越，而我作为直接联系人，担负了最主要的责任！ “不是这样的？你确定？我真的能救他，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交不交易！错过今天，你想找我都找不到了！” 似乎我不管做出什么选择都对他无伤大雅，我认为至关重要的事情在他看来就是鸡毛蒜皮，不能产生任何损失！依旧不紧不慢，却能把我逼到墙角！ “真的只能一命换一命吗？”我还在挣扎，抬头看着他！ “是的，其他的东西我提不起任何兴趣，一命换一命！”神秘人冷漠说道，手轻轻抚过玄白顺亮的毛发，“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了！说吧！” “我拒绝！我拒绝和你交易！”通红的眼睛透露出一抹倔强，带上了挣扎而又决绝的复杂！ 神秘人顺其自然的笑道，“为什么？难道你不想救天晏？” “想！”沙哑着吐露一个字。 “那又是为什么？” 我凄惨的笑道，“我和你一样，也是个生意人！你别忘了，我也懂得权衡利弊，蜥蜴断尾求生是因为命比尾巴重要！不管会不会被人说无情，但我就是这样想的！” “懂了！所以你觉得你的命换天晏一命不值当？是吗？可不可以这么理解？”他问道，对我的回答有些惊异。 “你不懂！”我扬起头，“我的命本来就不值钱，换天晏老头的命也没什么大不了，主要是我这条命承载的东西太多，我不是为自己活，也不为天晏活！” “这样么？真是一种矛盾而又有点道理的说法！那为什么世界上还有那么多人愿意抛弃所有为一个人去死？”他喃喃自语，自己也陷入沉思，思考这一个亘古都没有答案的问题！ 紧接着眉头一挑，“那如果死去的是虞滢？你又会做何选择？如果死去的是你父母，又该如何？如果死去的是陈泠呢？”一句接一句，一刀接一刀，瓦解了我刚找到的一点支撑自己的理论！ “所以，还是天晏分量不太够！” 我沉默，他说的都是对的，我无力辩驳，也不敢去想他设想的所有，如果，如果，这么多如果，如果真的成了现实呢？ 又该怎样抉择？做了一个终极质问，给自己来了一记暴击，才发现我那看起来密不可破，坚固到不得了的内心防线如同决堤的洪水，倾斜而下！ “你说对了又怎样？这个交易我不可能去做！”摇摇晃晃站起来，更加坚定心中所想！ 神秘人把玄白放在地上，在我错愕目光之下拍起巴掌，“这就是你想要的情感，感受如何？这就是你费尽心思，和我交易而来的情感，后悔吗？为什么不情愿做冷冰冰只知运转的机器？” 他像和我说话，又不像在和我说话，有点像自言自语，但是眼睛确确实实落在我身上！被他这一眼看上去，我感觉自己曝光在了他的视线之下，没有任何遮蔽物的阻挡！ “不过我还是很欣慰，你做了我认为最恰当的选择！”他抿着嘴笑道。 我实在忍不住，再次回到最原始的问题，“你到底是谁？难道真的是特意为了和我交易？” “我是谁？我在哪里？我又做着什么？呵呵，好笑的问题！”他自己调笑道，“妈卖批，妄我还以为你绝顶聪明，还看不出来吗？” 刚建立的那种神秘而又高大的形象瞬间崩塌，就像一个为老不尊的老怪物撒泼。 我木木的摇头，“只知道你是个生意人，想和我交易，还认识霸爷，认识玄白，应该和第四门有很大渊源吧！” “错错错，大错特错！第四门不过是姓何的小子捣鼓出来的，和我没半毛钱关系！和我有渊源的只有你！不然以为我为什么而来？” “交易？商人！你…”我有点不敢想，怕想深入了把自己吓到！ “你什么你！我就是幽冥一脉的发源！你们的老祖宗！暂且可以这样说！”他怒目说道，一句话能够换一张脸，还真是喜怒无常！ “其实另外两脉都是我瞎弄出来的，剪纸人一脉才是我传下来的主流！咳咳！” 看他煞有介事的样子，我还真的有点相信了！ “别听他瞎说！他在骗你！”原来是霸爷赶了回来，心有余悸的说道，“特娘的，一脚差点把我踢出上阳，太特么狠了吧！” “早知道把你踢远一点了！”作势就要抓霸爷再来一次！ 霸爷慌忙往我衣服里面钻，胆都要被他吓破，“幽冥一脉的发源明明就是…就是…”卡了两下，硬是传不出声响。 “呵呵，你想说发源是他对吧！”神秘人笑道，我不知道他说的他又是谁，“那你觉得他的修行之法从何而来？幽冥？你见证过两界碰撞，应该知道幽冥和天上那些是怎样的存在！” 霸爷哑口无言，最终只能无奈的嘟囔道，“可是你又不说你是谁！” “喵呜~”玄白昂头，叫唤中带着不满。 神秘人笑了笑，酸溜溜的说道，“你啊！有了新主就忘了我呦！还知道偏袒他了！” “喵呜~喵呜~”很急促，像在解释。 霸爷把头探出来，“看来肥猫还真的和你有一腿，说是姓宋的祖宗我开始有点相信了！” “祖宗？你特么给劳资叫爸爸！” 只这一句，霸爷连忙把头伸进去了，让个乌龟叫人类爸爸，那可能还是有点为难！ “好了好了，你别叫了！叫的我头疼！去吧！去小涵那里！”手一挥，玄白走两步回一次头，我见状抱起了她，贴着她的脸庞，缓解我心中迷茫！ “知道的太多了不好！我过来的第一个目的就是帮你搞活天晏！”他环抱着手臂，缓缓说道。 霸爷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你特么的答应他了？我不是让你别答应吗？嘿呀，你真是蠢的可以，知道我们花费了多少心血？我绝对不同意，不同意！” “安静一点，我没有答应他！呵，我惜命着呢！”我自嘲道，“如果还是先前那个条件的话，我依旧选择拒绝！” “不不不，没那么无聊，我可是做大生意的人，这种小利让给我的主顾也无可厚非，刚才不过是一次试探，看你是不是把我传下来的东西深入心里。”他又补充一句，“不是术法，是商人本质，看来已经得了真传！” 我被他搅糊涂了，又是主顾，又是后辈传承者，我和他到底存在着一种怎样复杂的关系？我想问但是没有问清楚，因为有一件眼下最重要的事没处理！ “你愿意无偿救天晏？”再三确认，才能不被莫名其妙的坑，这也是所谓商人的精明和警惕！ “还问个锤子，我虽然无利不起早，但还没有坑自己人的习惯！”他皱眉不悦的说道。 我被他说的有点不好意思，有种被看穿小心思的窘迫，人家本是一片赤诚，不求回报，而我还一直追问，貌似有些不识好歹！ 第二百七十章 师兄弟争执 双方开始沉默，霸爷畏畏缩缩的再次爬到我肩膀上面，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一些什么！ “一次哦！只帮你这一次，以后再出现这种事我帮不了了，而且也帮不上！”神秘人耸耸肩，“神魂具灭还真是有点麻烦，好在此方世界天道不兴！” 低语喃喃，谁也听不懂，我就看着他施为，大气都不敢出。 只见他轻松的举起手，伸出食指，往虚空中一划，一道肉眼可见的裂缝出现在他旁边，看过去一片黑色，目力无法到达！ “肉身破虚空！到底何方神圣！”霸爷咋舌自语，然后继续看下去。 看这个人是不是真的能做到逆天改命，起死回生。那个道门的凶手可没有手下留情，等赶到时天晏所有的痕迹都湮灭！ 当时霸爷就断言，无法救治，连后事都快给天晏准备好了，半路杀出个不知名姓的神秘人说能救，还无偿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还好死的时间不长！勉强能够凑一起！”神秘人一边说，一边把手伸入那个裂缝之中，左右随意的掏了两下，猛的道，“有了！” 我眼睛一亮，全身的细胞都散发出一种诧异而又喜悦的情绪，因为这个人看得出来并不是在框我！ 收回手，一个拳头大小的光团出现在他手的中心位置，漂浮着，上下沉动，有着莫名的生机感。 “魂魄！真的是天晏的魂魄！”要说之前对神秘人的话有所怀疑的话，现在就完全信了，因为他手上那光团，那气息，我不会看错，正是天晏或缺的东西！只要能融入躯体之中，天晏就活了！ 神秘人勾动嘴角，盯着流光溢彩的掌中之物，“想要吗？” 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情不自禁的点头。 而他像在戏弄我一样，反手将光团收入手中，消失在我眼前，我躯体失控一样，差点扑了过去，只因为太渴望得到那团魂魄，那可是天晏复活的希望！ “别急！别急！我来的主要目的不是这个！”他摆手说道，我的目光没离开那只握住的手，“小乌龟，你们原本暂定是不是两年或者三年后开始来着？” 霸爷一惊，警惕起来，“你怎么知道的？” “呵，我怎么知道的？这局就是我布的！我会不知道？”邪魅一笑，看的霸爷心惊肉跳，仿若隐藏最深的东西被窥视，霸爷也淡定不下来！ “你说是你布的就是你布的？反正霸爷不信！”霸爷眼珠子两边转，每次这样都表明他心有所想。 神秘人道，“你也别套我话了，我没必要框你，句句属实，商人向来不说假话，讲究诚信才是真！” “商人说真话才怪，认识的几个没一个好东西！”霸爷嘟囔道！ 神秘人双目一瞪，霸爷又往后缩，“瞎说什么大实话，咳咳，不过我真的没骗你，这些都是我和你交易的内容！” “所以，你为何而来？” 我压抑住自己澎湃的心情，没有妄想套出他的话，这人比我精明的多，我和他就是三岁儿童对成年壮汉的差距！ “提前了，因为一些原因提前了！”他淡淡说道。 霸爷大骇，“神棍不会出错，别到这里危言耸听，算好的事情怎么提前？” “没有谁能够精确的算准未来，未来可测，但也可变！总的来说，因为一些原因，轨迹发生了变化！所以，提前了！”神秘人峥峥的说道，让人不自觉的信服。 可霸爷还是不信，比起信眼前这个陌生人，他更相信神算子，“就算计划有变，神棍也会自己通知，为什么他不来，而是你来了？” “过些日子他应该就有消息来了，我仅仅是过来和我主顾联络一下感情，看一下他的近况，有了一点闲工夫，所以来了！”他淡淡说道，似乎在拉家常，随后把光团抛给了我！ 我手忙脚乱的接住，连玄白都被我扔到了地上。 “哎！人生啊！寂寞如雪！为了这单生意我也付出不少了，应该是值得的！”他长叹道，再次将那兜帽戴了起来，“期待我们下次见面！” 我两手捧着天晏的魂灵，眼睛一花，除了这夜色和微风，面前的人确实是不见了！好像没来过一样，没有留下任何痕迹，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俯身再次抱起玄白，捏住光团，眺望着远方，我这个人身上到底有着多少秘密？ “切，装神弄鬼的家伙！”霸爷见人走远，胆气又大了起来，“肥猫，你怎么认识他的，难道真的是幽冥一脉术法起源？” 玄白喵呜一声，夹杂着依依不舍，然后就没有理会霸爷，高冷的模样让霸爷比吃了苍蝇一样难受，恨不得抓耳挠腮，但就是没有线索！ “哼！霸爷不管了反正也就是个宠物，等神棍的消息就行！天塌了也塌不到我这来！”霸爷撇嘴，决定不去想了，做一只无忧无虑的乌龟才是他最大的理想！ “恩！首要的事情是救活天晏，其他的先不管，我也是头疼的紧！”我苦笑的摇头道，看着手中光团，萌生出了名叫希望的东西！ 霸爷视线也落在我手中，大叫道，“卧槽！卧槽！” 我看他一惊一乍，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以为那人又来了，四处转头张望，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哎哎哎！别乱看，看天晏的魂魄，看，快看！快看！” 听到霸爷急促的声音，一手抱着玄白，一手连忙拿起光团开始看，以为那个神秘人留下什么后手，会对天晏不利！ 我这一看，终于知道霸爷为什么那么吃惊了，这魂魄不对啊！人死成鬼，鬼和驱壳不会相融，成为完全不一样的个体。我手里拿的确切来讲应该叫生魂，是可以和相应驱壳兼容的！ 但是不对在，这魂魄不知道什么鬼，居然这么强大，身为幽冥一脉，和魂魄鬼灵打交道不少，对这方面更有深入研究和独道的见解！ 对鬼灵和魂魄也有一套标准的界定，扯这么多，我主要想说的是，手中拿的肯定不是一名帅该有的魂魄！我自己也已经站在了帅的巅峰地段，对自己的魂魄强度当然也清楚，居然远远比不上天晏再次复苏的魂魄。 也就是说，他的魂魄强度已经远超出了帅级的界定，很可能是不可知境界！ 错愕的看着霸爷，呆滞的说道，“看来真不是敌方势力，连随手作为都留下了这番大礼！” 霸爷同样目瞪口呆，半天说不出话来，酸溜溜的说道，“谁知道是不是没安什么好心！”感觉他和那个神秘人不太对付。 “只能等神棍传信了，这么多年，不知道和何老大捣鼓些什么东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那人要想做什么手段早就做了，没必要特意的来这么一手，但该有的谨慎还是要有，不能全信！主要是我现在并没有选择，天晏复活这件事要尽早才行！ “忘提醒你了，天晏身死，这后续的事情道门肯定关心…” “我懂你的意思，知道天晏不能出现在众人面前，让道门摸到痕迹，而且除了我们，谁都不能告知！包括…谢尧，和他的师兄！”我定神说道。 这次能够脱险全凭运气，如果道门知道做了无用功，鬼知道会不会再来一次，小心为上！拼命的用还不能和道门撕破脸皮这个理由劝服躁动的内心！ “这事远远没完，如若不是有外敌，我们早就和道门清算了！这笔也先记着，如果那人说的没错，这一天也不会太久远！”霸爷仰望天空，最近他回忆沉思的时间有点多啊… 彼岸，天晏停尸的房间！ “我想，天晏应该不用回天机道了！”我整理思路，打破这如同死一样的平静，死水泛起阵阵涟漪，三个眼睛红肿的人齐齐转了过来，看不到一点神采！ “不回天机道？回哪？”有些不善，出声的正是天晏一直没露面的大徒弟左斌，他好像对我带着不明的敌意！ “大师兄！”谢尧急忙叫道，只因左斌的一句话，氛围又变得剑拔弩张！ “你闭嘴！我当初就不答应天机道并入第四门，你们看，现在出事了吧！出事了吧！”歇斯底里，懊悔万分，似乎当初他再坚决一点就不会酿成这样的惨剧一样！ 天晏择徒有一副标准，或者说天机道的人择徒基本都是这样，不管有着怎样多样的性格，但总要有一条，就是宅心仁厚，从天晏三个徒弟就可以看出，都不是什么邪逆之辈，是真心关心天晏，真心为天机道着想，从这一点来看，天晏这方面还是很成功的！ 谢尧连忙辩解，拼命摇头，“大师兄，你不要这样，谁也不想发生这样的事，本来就是师傅自己的选择，怪不到师叔身上！” “哼哼！哈哈哈！你是说师傅死有余辜？是不是？”左斌通红双眼咄咄逼人。 谢尧怔了怔，心像被捅了一刀，根本想不到这话居然从宽厚的大师兄口中说出！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了，你别忘了师兄弟三个人里面，师傅对你最好，也最疼爱你，甚至是把天机道都准备传给你！ 你天赋高，我不说什么，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天机道交给你，我放心，二师弟也一样，我们不嫉妒，只想天机道在你手中发扬光大！”左斌深吸一口气，颤抖着身体。 接着说道，“你看看你，师傅才走了多久，胳膊肘就往外拐，你对得起咱们师傅吗？对得起吗？谢尧！你对得起吗？” 第二百七十一章 救 谢尧捂住心头猛的往后退了几步，还是他二师兄黄佐搀扶了一把，黄佐虽然同样心痛但站在了两人中间，并没有出言说话。 “现在这家伙还要扣留师傅的尸身，是要把师傅价值榨取干净？连尸体也不放过？”左斌面红耳赤的呵斥道，手对着我指。 谢尧大惊失色，他知道我不是什么善茬，左斌还对我如此不敬，不管出于哪方面，他咬牙扑向自己大师兄，想让他冷静一点！ 但左斌根本不买账，把谢尧猛的往旁边推出，谢尧险些跌倒在地上！ 正好叶家人就在附近，听到声音连忙跑了过来，叶开撒起脚丫子就跑，“谢尧，你没事吧！” “没事！我没事！”谢尧立马站起来，悲戚道，“大师兄，别闹了，师傅还在呢！” 他扭头祈求的看着我，害怕我对左斌下手，真的是，把我当什么人了！ 左斌指着谢尧鼻子就开骂，“师傅？你眼里还有师傅？这破地方我不待了！” “二师弟，我们连夜就把师傅带回山！明日宣布天机道退出第四门，这浑水咱不趟，凭什么我们要受这无妄之灾！” 应该是很早就下了决心，没有一点犹豫说出口，天晏这个大徒弟是个决绝之人，但想这样把天机道摘出去就太简单了！ “大师兄！师傅死于道门之手！难道我们就不报仇了吗？”谢尧哀伤的说道，眼泪再次夺眶而出！ 左斌何尝又没做这种猜想，天晏不可能死的不明不白，只是他不敢想，天机道是什么定位？龙虎山又是什么定位？虎眸怒睁，“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不是现在！我就问你跟不跟我们一起回！” 谢尧咬紧嘴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天晏，最后看向左斌，木然的点头，叶开没有劝阻，自己好朋友下的决定，他选择尊重！ “师叔！对不起…” 我揉了一下眉心，不知道该作一个什么表情，左斌和黄佐动作也迅速，朝着天晏拜了几下，就想把驱壳抬起来！ “喂！喂！急个啥子！”我大呼，那两人不管不顾，继续手头动作，怕是铁了心要带走天晏，我只好使出撒手锏，手一挥，“我能救天晏，你们要带走？赶紧的，赶紧的！” 两人一怔，谢尧也反应过来，“我师傅…有救？” “师傅，你不是…说天晏道长…没救了吗？”叶开张大嘴支支吾吾的说道。 “那是之前，现在我找到办法了！” 谢尧眼眸迸射出神采，“真的？真能救吗？师叔？” 我没有说话，看着黄佐和左斌二人！ 谢尧一个哆嗦，颤抖道，“师叔，师叔，我师兄也是性急…” “我师傅有救？虽然我学艺不是很精湛，但还是看得出我师傅神魂具灭，有救？”黄佐眯着眼睛疑问道。 左斌也沉声静气，“如果你真能救我师傅，这条命给你又怎样！” “我不要你的命！先前你说要带天机道退出第四门对不对？” 左斌脸色狂变，但也是个敢作敢当的人，道了一句，恩！ “这可不是你们想退就能退的！天机道的源头在第四门…”我接下来还是把天晏没有告知他们的事情说了出来。 转头看谢尧，“你师傅之所以不告诉你是怕你有负担有压力！” 谢尧哪里还控制得住，就在天晏尸首前面跪了下来，“徒儿一定完成你的心愿！让天机道认祖归宗！”重重磕头，到现在怎么还想不透，他师傅不是不想和他见面，而是为他好啊！ 左斌与黄佐二人同样在默默流泪，基本上认同了我所说的话，知道我没有诓骗他们！ “求门主救我师傅！我左斌任凭处置！”这中年汉子没有犹豫，直接跪地，黄佐也跟着一起！ “你们起来吧！我本来对天晏那老头儿有愧！救他是应该的！我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我说道，没准备紧咬不放，都是自己人，没必要闹的死去活来！ “天晏这事棘手！也不是一天两天能处理的！而且成功率不高！”沉吟道，正是我想出来的疑兵之计，连自己人都骗，就不信道门不上当！ 谢尧几个又觉得世界都开始灰暗，蓬勃的希望之火被风刮去了大部分，只留下一点火星左右摇曳！ “天晏是神魂具灭，你们应该知道问题的严重性，只能等第四门前辈回来再想办法！我听说有秘法可以救天晏！”我摇头叹息。 霸爷接着道，“所以让你们把尸体留下，到时有消息了给你们通知，不会太久！” “不管怎样还是有了一线希望！多谢！”师兄弟几人相视点头，拿定了主意，这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马当活马医。 “你们几个各忙各的去吧！天晏应该也不希望你们就此颓废！这仇不能不报！”我沉声道。 谢尧愤愤而言，“我一定要给师傅报仇！”他那两个师兄弟也是这么想的，经过先前的争执，再次同仇敌忾，这也是比较好的一幕，就算天晏真的嗝屁，也会泉下有知了吧！倒是收了几个好徒弟！ “天晏的尸体我要带去封存，越快越好！”装作语调急促的样子，骗这几个人还不是易如反掌？ 果不其然，三人比我还急，“要不要我们帮忙！可千万别耽搁了！” “不用，天色已经晚了，你们就到这里休息，想什么回去再说，天晏你们就放心的交给我吧！”我淡淡说道。 左斌是个急性子，咬牙切齿道，“我现在就回去！门下弟子都不知道师傅死讯，我们与道门不共戴天！” “师兄，别太冲动啊！”黄佐急声道。 “我还没有想过以卵击石，回天机道布置一下，小尧过些日子也该升任道主，我天机道不可一日无掌门！”说的心甘情愿，丝毫没有因为自己是大师兄，谢尧是小师弟而想着把控天机道！ 谢尧浑身一阵，“师傅…师傅不是还没有…” “就这么定了！”黄佐附和道，师傅以前一直在说，现在你也晋升为司，有了资格，不会有人说闲话。 “可是…可是…我根本不会啊！”被这么赶鸭子上架，失去了天晏，谢尧等于失去了一个遮风挡雨的大伞，猛然暴露出来让他心不安！ 再怎么也是个涉世未深的孩子，有一种恐惧和抗拒感！这也是天晏不想给谢尧施加压力的原因，但他忘了迟早有这么一天，而这一天确实又来的特别突然，打的谢尧措手不及！ 左斌当然知道谢尧的顾虑，“你先升任再说，完成师傅遗志，其余的我助你，二师弟留在上阳继续处理大会的事情！” “好吧…”没有推脱，谢尧也知道这事是必然。 左斌把事情安排的有条有理，井然有序，不愧是一直帮天晏打理天机道的大徒弟。其实照我看，这种人做掌门才好，但是掌门又是一个传承的门面，左斌的修为就有点拿不出手了！人至中年，不过是个目，还没有了潜力，只可成为谢尧管理方面的助力！ 我抗起天晏的躯体就往外面走，“叶开，送我回店子！” 没有多做解释，在他们的目送之下，离开彼岸，往店子里去，也仅仅是为了掩人耳目，到达目的地就把叶开打发走了！ “开始吧！”施展了一个屏蔽术法，迫不及待的把天晏放在床上！ 一只手往天晏身上猛的拍打了几下，一阵阵剧烈的抖动，天晏苍白的脸色居然出现了一点红晕。 此举是为了唤起尸身最后的一点血气，为归位做好准备，就像做剧烈运动之前的热身一个道理！ 翻手掏出那个光团，作为操魂弄魄的好手，根本不用教，捏着法诀，大叫一声，“魂灵归位！” 天晏眼睛猛的张开，眼睛里面黑白分明，接着嘴也张开，干净利落的把光团塞进天晏嘴里，其后消失不见！ “幽冥指引，三魂至，七魄归！”双目紧紧闭上，咬破食指在天晏额头点了一记朱砂，殷红的血迹将变作魂魄和肉身相融的媒介，主要得亏我体质的属性，正好起这一作用！ 做好这些，黑白的流光变换，轮转之间，我就知道术法已经完成，就看融合程度，还有融合的快慢，所幸一切顺利！ “啪！”一声轻响，天晏的眼皮再次合上，嘴唇也也闭了起来，没有什么大的天地异向，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自己体内发生。 但我还是能看到魂灵的运作，正进入他的四肢百骸，重新掌控他的躯体，让那个老天晏再次活过来！ “咔！” “怎么回事！”我突然一惊，所有的一切都停滞了，魂灵似乎受到了什么阻碍，不再在躯体里面流通！ 霸爷同样诧异，刚才还无比通畅，不过他也反应迅速，想到一种可能，“可能是魂魄太强大，而躯体跟不上进度！所以…所以…如果强行继续下去，说不定天晏的躯体会炸裂！” 对于霸爷所说的可能，我了然，就和瓶子容积有限一样，装了过量的水，瓶子就会不堪重负。 看来当时还是太高兴，忘了这茬，不知道算不算乐极生悲，那神秘人随手的馈赠没想到成为了天晏复活最大的难题！ 我皱眉看着天晏依旧一动不动的躯体，陷入沉思，因为并没有什么好的处理方法！ 第二百七十二章 活 “看我王八印章！”就在这时，霸爷这声如神兵天降，把我的沉思打破，一道黑影笔直盖下，如他所言真的像一个印章，首尾全部缩进壳里，往天晏的额头盖去！ 一股黑意荡漾开来，虚空成了一片平静的湖泊，霸爷的身体就是那个掉进去的石子，划破平静的同时，还有“王”字显化，包裹住霸爷躯体！ 有戏，灵魂在收缩，那强大的气息在内敛，缓缓的缩到了和我差不多的灵魂强度，恰恰圈限在了天晏躯体勉强可以容纳的范围之内！ “呼！累死我了！”异相消失那一刻，霸爷折返，天晏的额头不仅有着我那滴血留下的暗红，还有霸爷刚刚给盖上，若隐若现的王字！ “能成不？”我还是有些担心。 霸爷哼哼唧唧，貌似是真的累到了，“不成也得成，霸爷的印章也不是那么容易盖的，便宜这老小子了！” 我见他很有底气，也没有再问，霸爷一般也不会做什么没有把握的事情。果不其然，床上的天晏闷哼一声，紧接着手抖了几下，赫然是要苏醒的征兆。 “你…你怎样？” 突如其来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打的我措手不及，手忙脚乱之中道出了这句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问话，短短几天的时间，就像有一个世纪没和天晏见面一样漫长！ “哎！哎呦！头疼！” 我心头一喜，这老头怕是救回来了，“没死就好，没死就好！差点急死我了！” 天晏缓缓坐起来摆头，“你丫的还咒老头子去死不成？想我为你跑前跑后，咋这么狠的心？” 幽怨的声音入耳，我就知道当初那个为老不尊的天晏又回来了，天晏还是天晏，泪水不由控制的往外掉，没想到我和这老头感情还这么深厚！ “你哭个啥子？这是哪？好像不在彼岸啊！”天晏四处张望，入目的就是一片阴森。 “问问问，问那么多干嘛！差点死了不知道吗？”没好气的说道。 天晏猛的把头一拍，一脸懵逼，“咋回事啊！我记得我突然昏迷了，然后就不知道了！” “你老小子命都没了，还昏迷！龙虎山那家伙这手真狠，心念之道，杀人于无形！不留任何痕迹，让人防不胜防！”霸爷破天荒的有了那么一丝忌惮。 而我暗暗的把他的话记在心头，心念之术，这应该是个线索，不过就算知道又怎样？还不是打不过，也是枉然！ “我死了？”天晏目瞪口呆，任谁知道自己死了一次都不淡定，他这还算好的，话锋一转，不知道虚弱的身体哪来的一股子力，把我猛的抓住！ “谢尧没事吧！天机道没事吧！” 我都气笑了，冷言冷语的说道，“命都没了，还管着别人，你说你！” 天晏一听，自顾自的傻乐，手又习惯性的握住胡须，“也就说没事？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谢尧伤心欲绝，都快哭死了，你那大徒弟还准备和第四门一刀两断！”我淡淡道！ 天晏老目怒睁，“谁给他的胆子，带我去找那孽徒，气死我了！”作势要下床，还是那样雷厉风行，不愧是连我就惧怕三分的天晏，家法还真严。 我一把按住他的肩膀，“你就别给我添麻烦了，也怪我连累了你，要知道你现在是个死人，这也是我把你带回店子救治的原因！” “那天机道怎么办？” “呵，你还能为他们遮风挡雨多久？我已经把天机道和第四门的渊源道了出去，左斌过几天安排妥当后就准备让谢尧任掌门，该来的还是要来，你怕什么？”我眯着眼睛笑道。 天晏这样子和那些准备放手的家长一样，想放但又担心，最后还不是把心一狠，自己总有离开的一天，雏鹰也要在蓝天之中畅快翱翔。 “哎！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么突然，这么快！”锤了锤自己的老胳膊老腿，好像真的不中用了一样！ “你这老小子说是因祸得福一点都不夸张，离进棺材还早，估计还能活个几百年！”霸爷骂骂咧咧说道，端着一副架子。 天晏也不知道发生了啥，呆滞的看着我。 “咳咳，你本来被道门下黑手，弄得神魂具灭，当时就以为你死定了，没想到有一个前辈出手救了你！”对交易的事情我只字未提，虽然天晏复活，但我还是很愧疚，有点不敢面对。 “而且重要的是，他顺手给你提了修为，当然仅是魂灵的，破了一个大境界，到了出尘！” 霸爷道，“由于躯体限制，我施展术法封印了你大部分修为，现在就是帅的级别，和宋小涵差不多的层次，真特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霸爷都看的羡慕！” “多谢霸爷援手了！”压制自己翻天倒海的心绪，上百年的涵养和心里素质让他第一时间镇定下来！ 又是一惊，“我出尘了？” “你别一惊一乍的，出尘咋了！”霸爷满不在乎的说道。 “没…没啥…没啥！有点像做梦一样，就是尧儿不知道怎样了！” “操些瞎心，又不是不让你回去看，只是不能让你见他而已！”给天晏老头提个醒，不然他忘乎所以暴露出来，那就有些尬了！ “老夫自是省的，又不是三岁的毛头小孩，活了这么大年纪，还用你来教？” 得得得！刚活过来就教训我，白眼一番，“得想办法给你换个身份才行！” 霸爷嚷嚷道，“这种事鬼小子擅长，老本行嘞！包你站在谢尧面前，他都不认识你？” “鬼爷爷（鬼前辈）是干嘛的？”我和天晏异口同声。 “他啊！做人皮面具的！给你全身换个皮都小意思！”霸爷阴测测笑道。 我倒是无所谓，天晏一阵恶寒，他一直以正道身份自诩，突然让他披上邪恶的人皮招摇撞骗可就有点儿难以接受了！ “要是不愿意就算了，也可以把你送到别的隐蔽之处！”我见他有点为难，出言道，办法又不是只有一个，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 “不，就这样，披人皮！”天晏咬牙，本来惨白的脸又白了一分，笑道，“不就是披人皮吗？老夫还没试过了！没想到有生之年还能走这么一遭，也不算白活了！” 看破不说破，不披人皮就意味着他只能离开上阳，天晏舍得？天晏放的下？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舍不得，放不下！ 为了谢尧，为了天机道，他连命都可以不要，何况是违背区区的伦理道德，咬咬牙也就过去了，再说进了贼窝还想保持自身清白？第四门名头出去就是邪魔外道，天晏这脸皮是想要也要不成？ 霸爷脸色一沉，“传个信让鬼小子过来，上阳的守备和警戒太弱，是时候采取一些措施了！” “行，我这就传信，那边先让小三看着！”然后转头看天晏，“你有没有觉得不适之类的？” 天晏摇头，“这些事快些弄吧！还是放不下尧儿，也不知道突然落下这么大的担子，那孩子能不支撑住！” “不是还有他两个师兄？再说，不是还有你在吗？操那么多心，这可不是我不让你退休啊！你自己就天生劳碌命！”我笑道。 “知道！我都知道！可就是放不下啊！”他叹气道，真要到放手的时候还是有种情绪难以言表，本以为还可以为谢尧保驾护航一段时间，看样子是不能够了！ “哦！对了，别想着你到了出尘，神棍就会作数，他说的是把算经修到出尘，你充其量算揠苗助长，潜能尽失！”霸爷出言道，“当然，等你躯体完全适应魂灵，出尘易如反掌！” 天晏笑道，“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能活着都是不幸中的万幸！” “不过啊！小涵，你别太自责，我们算命的也信命，和你并没有太大的干系！” 最后还是没有躲过天晏的火眼睛睛，看来我和这种老家伙想比依旧欠缺了些许火候！ “切，你想太多了！我也不会担心你，别忘了幽冥剪纸人最是无情！”我冷笑道。 天晏笑而不语，又有什么事瞒的过他？ 鬼爷爷来的很迅速，而且对天晏殒命之事并没有耳闻，当我们说起这件事的时候，他也大惊失色，半天说不出话来！ “那家伙出世了！天晏死于心念！”霸爷很平静的说道。 “嘭！”小空间内部阴气大作，屋里的纸人都霍霍作响，鬼爷爷哪里还有平常那淡然的样子。 胡须飘荡，气息蓬勃，看上去怒不可遏，可能是霸爷提到了一个了不得的人物，而且和鬼爷爷有深仇大恨，差点失控！ “他…在哪？” 如若九幽传来的凄厉呼唤，闻者毛骨悚然，我和刚恢复没多久的天晏同样被这气息所迫，奋力抵御！能从那个年代流传下来的老怪物没一个简单角色，听说鬼爷爷还是比较弱的！ “在哪？嘿！知道他在哪又怎样？还不是打不过？何老大来还差不多！你，就省省吧！”霸爷戏谑道！ 鬼爷爷如同泄了气的皮球，被霸爷说到了心坎上面，无可奈何的偃旗息鼓，也没有借外物泄愤，因为没有半点用处！ 第二百七十三章 换皮 “我让你小子过来谈事，不是叫你发火来了！”霸爷接着说道。 鬼爷爷这才整理自己的情绪，所有的气息都压制下来，再次恢复到那副垂垂老矣的样子，真是个很好的伪装。 “霸爷，你说！”鬼爷爷沉闷的说道，对于那个会心念之术的人还是有芥蒂。 霸爷立马回归主题，“天晏的身份不能用了，换一身皮给他，不难吧！” “不难，不难！”说到自己擅长的领域，鬼爷爷有着些许得意，自言自语道，“还是弄的反差大点，不然容易让人起疑心！” “这种事你在行，交给你了，霸爷就看看！我记得你这换皮易容之术救了你不少次，打架不强，逃命一流！”霸爷狭促道。 鬼爷爷没有接话，往衣服兜里掏出一样卷轴一样的东西，枯槁如同鸡爪的两只手仔细的撕起两个角，大幅度的一抖，出现一层薄如纸层的暗黄色物什，在空中无风自动，根本看不出是一张人皮，说是纸都会有人信。 “来，过来试试！看行不行，不行再换，虽然好久没有做了，但我的存货还有一些！”鬼爷爷笑的露出稀疏的牙齿，给人一种阴森的感觉！ 天晏也没有犹豫，就算知道鬼爷爷手上拿的是人皮也义无反顾，既然选择了，天晏老头就不会退缩。 鬼爷爷对着凝神的天晏比划了半天，然后点点头，伸出一根手指，喃喃道，“还行！手艺没退步！” 随后猛然灰色的光芒闪过，人皮像吹起来的气球，迅速的膨胀，鬼爷爷手头动作也不慢，一个瞬间过去，人皮就笼罩在了天晏全身。 “偷梁换柱，瞒天过海！”大笑两声，貌似对自己的操作很满意，捏动法诀，还在膨胀的人皮陡然就停了下来，不仅停了下来，而且极速回缩。 紧紧贴在了天晏身上，要知道天晏衣服都没换，但丝毫没影响，背对着我的天晏身上穿的还是那一套，但是身影变得魁梧了许多，身高也拔了起来，要说之前有个一米七左右，现在至少一米七五！ 这术法还真是神奇，小三得到的应该也是鬼爷爷得传承，易容之术神乎其技！ 鬼爷爷两手一拍，捡起搁置在一边的拐杖，再次佝偻，笑道，“好了！” “好了？”天晏诧异道，然后猛的捂住自己嘴巴，因为连声音也换了，他自己听起来都陌生，“我…我的…声音？” “我画皮之术，不会放过任何细节！”鬼爷爷自信的说道，“你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合适的！趁我还在，还能改一下！” 这是易容，是换个面貌，没想到在鬼爷爷眼里就像裁剪衣服一样，像改就改，想换就换！ 闻言，天晏急忙把自己身上身下摸个不停，“还好吧！就是有点别扭！”下意识的想要摸胡须，但是如今的他面容白净，哪还有胡须给他扯，尴尬的摸了个空！ “慢慢转个圈我看看！”我说道，天晏立马照做，因为我店子里从来不放镜子，所以第一时间他自己是看不到的！ “天衣无缝！反正我是看不出来！”耸耸肩，鬼爷爷这一手不愧是他安身立命的东西，无可挑剔，不仅是面容声音，就连气息都变了！ “你看的出来还了得？何老大来了还差不多，要是鬼小子给自己披个皮，何老大都不见得看得出！”霸爷不屑道，对鬼爷爷的手艺不侈赞美之言，推崇之意。 鬼爷爷倒没有全盘接受，反而有些黯然，“说到底也只是些辅助而已，万物相克，哪里真有天衣无缝的东西！哎！” “鬼爷爷，多谢了！”我说道，天晏同时附和，不过他好像真的挺别扭，过一会摸一下，过一会看一眼。 “别看了，过两天就习惯了！”霸爷嘟囔道，然后把头转给鬼爷爷，“上阳守护法阵是时候启动了！” 鬼爷爷突然站正，灰暗的眼球两边轮转，“启动？还不是时候吧！不是说四凶还有几年才出世？” “上阳有守护阵法？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去了，也不差这一件，别打岔，谈事情呢！” 居然被霸爷鄙视了，不过他说的确实是实话，我特么还真的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牵一步走一步。 霸爷回转，“如果不出意外，神棍要回归了！何老大也该出世了，听说最近也有音信传来？” “没错，何老大确实传过信，但是不知道确切位置，只是让我等奉小涵为门主，并且保护他！” 果然还是牵扯到了我，何老大这个名字一直听说，但是从未见过这人，对我这一路的影响也极其深远！ “至于霸爷所说启动阵法之事我个人比较赞同，上次小涵也差点在上阳遇险，关键时期，已经到了快收网的最后一步，不能出任何差池！”鬼爷爷凝重的说道。 霸爷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和鬼爷爷一拍即合，那么开启阵法这件事也就敲定。 “上阳的法阵是神棍留下的后手，以备不时之需，拥有排他和压制的效果！”霸爷给我解释道。 我心领神会，“就和十万大山的那个法阵一样？”遥想十万大山那阵法还真是大手笔，居然有如此针对性和绝一性！ “差不多，但仅仅算简化版，没有十万大山阵法功效齐全，十万大山阵法是天然成型，非人力可破，上阳阵法弱了很多，也就是非第四门成员，在法阵里都会被压制，但只对帅以上起作用！” “这应该就足够了！”我轻声道。 不可知对我而言还是不可战胜，有这阵法存在就能做到真正意义上的差缺补漏，再也不怕被大能伏击，对于帅这个层次，我还是有点自信！ “所以，这对那个圣女没有什么影响，只能靠你自己了！”霸爷喃喃道，还是有些忧心，“那家伙藏的太深了，就连霸爷的鼻子都不好使，很可能带了圣器！” “圣器？那就有些棘手了，而且我看管了些许日子，所谓圣女头都没冒过，反倒是那个第二骑士，出入越来越频繁，不知道有没有发现？”鬼爷爷捋着胡须说道。 天晏也手痒，只能摸光洁的下巴，“要不要重新聚焦安德烈？” “用不着，如果他有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第二骑士，可不是圣女的对手！”我信心满满的说道，对于如今是友非敌的安德烈，最好的态度是选择相信，而不是猜疑，物极必反这种道理还是懂！ 其余几个老家伙也是深以为然，不过点拨一下就能想的很透彻，这也是我喜欢跟他们商讨的原因！如果换做叶开，估计我要被蠢哭… “既然如此，你就回上阳大学着手法阵的事情！另外几个家伙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归？”霸爷问道。 鬼爷爷苦笑，“用当初选择的方式，也就联系到了余帘，其余几个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也不知道是不是死哪个山沟沟里了！” “余帘吗？也不知道这丫头怎样了，上次的事对她的打击最大，最好别提遇到古言的事情！” “我有分寸！当初那段情谁说的好啊！”怅然长叹，浑浊的目里闪动水色。 “走都走到这一步了，还能有什么办法？你先回吧！免得出什么状况！”霸爷说完就把头又缩了进去，不知道想些什么。 鬼爷爷也不矫情，“择日我就开启法阵，神算子前辈当初已经教过我了，那我就先回了！” “哎！鬼爷爷（鬼前辈）慢走！”目送鬼爷爷消失的背影，和天晏两人再次回到了店子里。 “你能帮我整副镜子吗？我自己变了个样自己还没看呢！”天晏大声嚷嚷。 我翻了个白眼，“改天回彼岸了看，我店子特等阴地，摆个镜子都能给我局破了！” 天晏转念一想，我说的有道理，也没在这件事上继续纠缠，反而问道，“老夫什么时候能回彼岸？” “还老夫个锤子，你现在身份换了，习惯注意一点，不然别说我不让你回彼岸，让谢尧看出点什么，我的苦心岂不是白费？” 天晏被我呛的说不出话来，脸都快憋红了，看他吃瘪我还真有点快意！呵，老家伙，落我手里了吧！ 要知道我宋小涵睚眦必报！阴冷的笑容落在天晏眼里，他心一虚，咯噔的涌上一股不好的预感，可惜反抗无效，现在我说了算！嘿嘿！ “啊喂！臭小子，我身份也换了，你准备把我安置在哪？”天晏见我要走，立马追上来问道！ 我转头道，“彼岸肯定还不能让你回，那些人都相处太久了，肯定看的出来，就在我店子里看门！好久没接生意了，可能因为没开门的缘故。” “臭小子，让我当看门的，你是不是存心与我难堪？”天晏吹胡子瞪眼，可惜他胡子已经没了！ “对，我就是存心的！你咋滴！” “…………” 没有理他就走向了剪纸的桌上，有些日子没操作了，还不知道生疏了没，要是落下师傅传授的手艺可就罪过了！ 第二百七十四章 同行？（三更） 经过天晏换皮已经过了一天，老家伙倒是安分，果真听我的在老老实实看门，加上屋里藏书不少。 天晏又是个老书虫，马上就钻了进去，还夸赞我这一脉藏书比他天机道都丰富，转瞬就把要见谢尧的事情，丢的一干二净，不眠不休的看书！ “我说你要不要休息一下？你都没停过！”我劝道，天晏充耳不闻，对着一本书指指画画，嘴里也不停念叨。 “喂！” “啊？”天晏一惊，书却攥的紧紧，眉头一皱，似乎因为我打搅他读书还不乐意了，“怎么了？” “没怎么，没怎么，你继续看吧！”对此无可奈何，还不知道把他留下来是好是坏。天晏再次进入书海畅游。 我推门走了出去，两人对饮食方面倒是没有什么需求，到了这程度不吃饭都不会饿死！主要是好多天都没出去走动，熟悉的街都变得有些陌生起来，拨动那发不出声音的白色风铃，摇头看了看天晏，掩上门只身走了出去！ 已然是晚间，今天月亮还是挺亮挺圆，昏黄的路灯依旧，现在这个时间段，除了酒吧那些晚间营业的行当，也就我们这与鬼做生意的这一行了！ “嘿！那家新开的火锅店真特么好吃！” “对啊对啊！也不枉我们排了这么久！” “散了散了，明早我还要出摊呢！不过啊！今天真心不亏！贼特娘的，太好吃了！改天我还要去一次！” “带我！带我！我也要去！” “我也是！” 声音挺熟悉，几道人影互相搀扶的进了巷子口，正是几个多年的老街坊，就包括和我比较熟稔的王哥。 就着昏黄的灯光都能看出他们喝的红光满面，连身子骨都是软的，还在念叨什么什么火锅店。 “呦！这不小涵吗？好几天没见了呢！干啥去了？嗝！哈哈哈！”王哥挣脱了那几人的手，踉踉跄跄的往我这边走。 “哎！王哥，你慢点！我昨天就回来了，只是一直没出门！”我一把扶住他。 浓烈的酒气迎面而来，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见他喝这么多，要知道王哥是摆摊卖早餐的，晚上甚少熬夜，喝的像这样烂醉闻所未闻，跟他一起的也是同一状况，很规矩的一些人！今天就不知道出什么鬼了，结伙买醉。 “嘿呀，我没醉，别扶我，我还没醉呢！舒服！”王哥把我轻轻一推，“我跟你说啊！小涵，街外新开了一家火锅店，真特么好吃！改天哥请你搓一顿，搓一顿！” “哎哎哎！王哥，你还是先回吧！早点休息！”我立马说道。 身后那几个人也陆续摸回了自己家，都是这附近的人，人的潜在意识在起作用，不然凭借着醉酒程度，北都找不到！ 王哥把我肩膀一拍，“小涵啊！哥不骗你，真的好吃，太好吃了！”脸上浮现一股不正常的迷醉之色，连口水都往外流。 “嘿！还真不早了！”迷糊的抬起根本没戴手表的手腕，睁着泛了红圈的眼睛，仔细的看了几眼，“哥先走了啊！明日个见，嗝！” 言罢，摇摇晃晃的进了自家屋子，无语的摇头，刚离开书虫又见酒鬼，这运气… “他…他身上…气息有点…似乎有点不对！”霸爷含含糊糊的说道。 我眉头一挑，“不对？我什么都没看出来啊？” 琢磨了一会，确实没什么不对，不仅没阴气，妖气也没有，更没有什么被下了咒，中了术法的痕迹，再说王哥就一普通人，谁会费心思去设计他？无利可图。 霸爷摆头，深深的往王哥方向看了一眼，“可能是我太敏感，感觉错了！”他自己也不确定，所以我更不会放在心上。 突然感受到一股比较强烈的阴气靠近，心头一喜，有鬼来了，也就把王哥的事情抛之脑后，指不定就是一单生意！ 瞬间推翻了今天运气不太好的猜测，秋水街道因为有剪纸人一脉存在，一般不会有鬼踏足，所以十有八九奔着和我做交易来了，店子才开了一天多点就能接上生意，不用运气好解释用啥解释？ 提前一步回到店子，把天晏看书的那间房子的门关上，别干扰到我谈生意才好，然后熄了屋子里的灯。 有模有样的坐在上堂，等着那个鬼物过来，首先就要摆一副架势，从气势上压鬼，这样就能提高谈判成功的概率，说到底还是用了心理学，讲究着呢！ “霸爷，过多久了？”我眉头一挑，“这鬼怎么就不过来了？我能感觉到他在附近啊？” 霸爷兴趣缺缺，还在想他自己的事情，“你问我，我问谁，自己去看看不就得了？反正是你的地盘！” 我也是这样想的，反正也是闲的没事做，灯也没开，径直漫步出去。黑夜茫茫，而那鬼的阴气就像萤火虫，光亮微弱却足够显眼。 一个小门面，我记得是张老头盘下来的，我卖纸人，他卖花圈黄纸这些，生意上倒没什么冲突的地方，相安无事好多年。 而且张老头年过花甲，是个实实在在的普通人，连看阴灵的本事都没有，卖这些东西也能糊口度日，和我不过点头之交。 我就不禁猜想，这鬼来找张老头干嘛？害命？也不应该啊！更不可能找他办事吧！不管了，也没准备敲门，推开那半合半掩的门，一头扎了进去！ 他家店子比我的店子大两倍有余，我曾经也来过，买些黄表，香火烟烛什么的。 我记得分了两块地，张老头设计理念有点问题，进门的那个范围一直存放花圈纸房子这些大件，客人买东西只能弯好几个小道谈生意，要不是第二家花圈店太远，估计张老头早饿死了！ 入目的正是各色各样的光圈，不得不说张老头营销虽然不行，但手艺不赖，花圈扎的都挺好看！ “还请你帮帮我！我走的突然，存折银行卡密码未曾告知我妻儿，还请传个口信，小人感激不尽！” 听到这里，我森然冷笑，虎口夺食？难道不知道同行相忌？还明目张胆的在我的地盘和鬼做生意！胆儿真肥，这好久没出现过的事了！ 记得上一次是十年前，那时候师傅还在，来了个外地术士，同样做这种勾当，甚至是抢客，第二天就被师傅废了术法，剜了双眼，赶出上阳，听别人说最后惨死在了路上。 对于这种下场，我觉得师傅足够仁慈了！要真的按规矩办事，应该勾出魂魄，在阴火中做那灯油，灼烧七日七夜，折磨七天七夜，直至消耗殆尽，再无转世的机会！ 一股无名怒火陡然升腾而起，我确实经常不在，但不能做鸠占鹊巢的理由，所以该走的步骤还是得走，就是不知道这人是明知故犯还是不明事理，前者的几率比较大，上阳的术法界谁不知道我宋小涵的大名？ 我也没有轻举妄动，等他和那鬼做完生意再说，就算我在理也不能搅坏别人的生意不是？只是笑容变得更加阴森！ “知道筹码吗？”声音很清冷，没想到是个女孩子，而且能听出年岁并不大，但我这人可没有怜香惜玉的习惯！ 男鬼急忙道，“知道知道，传消息两根鬼发，我这就付报酬，请务必替我把话带到！” “这个请你放心，把你老婆孩子的地址，名字留下，我明天有时间就过去！” “是是是，多谢多谢！万事拜托了！”男鬼恭敬道。 “行了，你安心去吧！还请帮我多多宣传！”女子不带情绪的说道，但又不像命令，只是有些冰冷！ “那是，我游荡这么多天，您这里还是最实惠的，我一定尽我所能宣传！”说完男鬼就一脸满足的飘荡了出去！ 见此，我施施然的从花圈堆里走了出去，暴露在一个小空间之类。那女子刚送走男鬼，手头还捏着两根鬼发，还没松口气，见我贸然走出来，警惕的看着我。 她看上去挺年轻，差不多也就二十来岁的样子，装扮也相当传统，旗袍着身，有种淡雅古典的美感！皮肤白皙，前凸后翘，也是个美人胚子，没想到做了这一让人畏惧的行业，不过与我无关！ “渍渍渍，两根鬼发，还真是便宜啊！不怕买卖亏本吗？还是说新店开张打折呢？”我戏谑道！ 女子皱眉，从我的语气中都能听出来者不善，肯定不是找她喝茶聊天来了。 “你是谁？闫妍好像并没和阁下有过交集，更是见所未见，就这样咄咄逼人，欺负我是一届女流吗？”经过一刻诧异，瞬间恢复了过来，这女子的养气功夫不错。 我笑道，“你又何曾见我咄咄逼人？这用词不当吧！张老头呢？他也没你这号亲戚吧！” 不太急，先打探她的身份再说，至于实力早就看出来了，一个司！没想到龙气喷薄之后司都不再少见，随处都能找到，要知道司在以前可是作为传承顶梁柱一般的存在！ “张老头？” “就是这间店子的原主人？他经营的好好的，为什么交给了你？”我玩味道。 第二百七十五章 猫妖 “张爷爷年事大了，我就把这家店盘了下来！做些买卖！”依旧清冷，话也说的严谨，“就是不知阁下贸然上门，反倒像兴师问罪来了？” “呵呵，兴师问罪！或许吧！”往怀里一掏，一张雪白而简陋的纸人跃然出现在我的两指之间，勾动嘴角，轻盈的往闫妍身上抛去。没想着和她继续墨迹，再问也问不出什么，这女的说话滴水不漏，难探虚实。 小纸人如同有风相助，速度虽然慢，但方向并没有改变，“妖气！明明是个人类，却带了妖气，你又是个怎样的存在？人妖？” 闫妍一听，脸色大变，刚才的淡然突然被抛之而出，被揭了老底之后，心神巨变，当然还是见到了向她飘去的纸人！ “阁下势必要动手吗？不怕与妖族为敌？”她大喝一声，翻手将两根没捂热的鬼发藏入衣服之中，倒有一番气势。 “切，妖？大妖全归了十万大山，就在外面的也就小猫小狗三两只了吧！还威胁不到我！”我蔑视道，“而且，你能代表妖族？不见得吧！” 目色一凝，手臂突兀的挥使而出，慢悠悠的纸人接到命令，空中传来一声爆鸣，一变十，串成一条手牵手的纸人链条，在空中交织，左右盘桓，向着目标而去！ “欺人太甚！”目睹攻势而来，闫妍没有束手就擒，柔韧的身体弯了下来，身后突然出现了三条黑色如同缎带一样柔顺的尾巴，来回缠绕。 “原来是猫妖！”我没有当回事，纸人继续前行。 “喵~”尖锐刺耳的猫鸣拉长，和玄白的猫叫相比更加的短促，“是你逼我的！” “逼你咋了！不见棺材不落泪，哼！小妖一只，看我收了你！” “刺啦！”闫妍那泛着寒光的利爪干净利落的往地上刮过，地板都出现了深陷的划痕，借力而起，弹跃而出，想要避过那一条纸人！ 我漫不经心的捏了一个法诀，纸人再次变换，哗啦啦的响声让猫妖的竖瞳猛的收缩。纸人在延伸，在继续拉长，如同一条锁链，戏耍着闫妍，闫妍两边借力游走，但也仅仅用那敏捷的身体堪堪度过攻击，疲于奔命，她也知道不是长久之计！ “我与阁下无冤无仇，为何苦苦相逼？”现在见打不过，反而开始求饶。 “无冤无仇？夺人饭碗，如杀妻灭子，你给我说无冤无仇？笑话！”左手握拳，没有再继续玩下去，纸人速度加快，“孽障，给我死来！” 这一大喝就像给猫妖最后的宣判，莹莹目光闪过，貌似在想脱身之计，但所有的计谋在绝对实力面前都不堪一击。 拥有捆束威力的纸人显灵，如同勾锁，死死的缠绕在了猫妖的身体之上，任她身躯灵巧，术法卓群，还是一样的要束手就擒！ “嘭！”缓缓跌落到了地上，击起了老旧水泥地板上的灰尘。 “啊！疼！好疼！”猫妖落地的一瞬间就开始在地上打滚，可纸人锁链还是像跗骨之蛆，脱之不去。 更加难熬的是那贴着肉的疼痛，我的纸人基本都用黄泉之水浸泡过，那腐蚀之力也非妖非鬼能够忍受的。 闫妍在妖身和人形之间变化，疼的不能自己，从东边滚到西边。凄厉的叫声更是在店子里不停回荡，有种渗人的感觉。 “滋味如何？”我森然冷笑，对闫妍的挣扎与苦痛置若罔闻，因为我觉得她就是活该。 “啊！啊！”继续痛苦的呻吟，唤不起我的怜悯，不过这只猫妖似乎很倔强，并没有准备求饶，“我杀了你！” “咔！”一条黑色尾巴应声而断，三条尾巴就剩了两条，也不知道这个代价有多大，猫妖身上的气息猛的拔高，只是三息就突破了司的程度，达到帅都未曾停歇。 直到入境进势才变得缓慢，到了入境巅峰也就停了下来，司到入境不可谓是一个质的飞跃，其最直观的表现就在于纸人被她挣脱。 就像被火灼烧过一样，每一个纸人都残缺不完全，她那脱落的尾巴同样开始自燃，化作一地飞灰，被风吹散！ 闫妍悲戚的看着自己断尾消失，神色复杂，占据最多的就是痛惜，紧随其后的则是愤恨，对我这个凶手的愤恨，恨不得把我碎尸万段！那仇刻骨铭心！ “我要你死！”咬牙切齿之间，大大的眼眸都变为了碧色，妖异而又明亮，再化妖身，剩下的两尾如同通往天衢的帷幕，无限的拉长之间朝我飞射而出，仅仅两条，却给人铺天盖地的感觉！ 好像飞驰的尾巴从四面八方而来，堵死了所有的退路，也没有人认为柔韧的尾巴不会有杀伤力，其绞杀和刺穿之力同样不可小觑！ 猫妖好似胸有成竹，尾巴飞逝之时，利爪同样弹出，聚精会神的看着我，等待我下一步动作！ “雕虫小技！也想取我性命？”我冷冷道，目光如电，虽然这猫妖不知道用什么秘法拔高了自己的气势，但司终究是司，小孩又怎能舞动大刀？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不过小道尔耳！ 武器都不用取，一手抱住玄白，一手飞快套出，两只毛茸茸的尾巴就落入我掌中。 “你还有什么办法，尽管使出来！看你还有什么辙！”用力往后一拽，猫妖也跟着往前一倾，差点倒在地上，这尾巴不仅是她最有力的武器，也是她命脉所在，事到如今已然被我掴住。 不过她也见机快速，两手立马抓住了自己尾巴，减少着力的作用，这才堪堪的稳住自己的身形！典雅淡静的美感也被这狼狈破坏的一干二净。 “你到底是什么人？妖族的敌人？道门？”她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越想越惊恐，身体不停地颤抖。 “道门？你是道门的人？”猫妖心里像笃定了一样，防线奔溃的瘫软坐在地上！ 扬起猫爪，就要往自己喉咙那里切割，居然是要自我了断，让我始料未及！ 霸爷大叫，“姓宋的，阻止她！这事儿有猫腻！” 不用他提醒我都知道，只是喃喃了几声道门，就想着自尽，要是没什么端倪都说不过去！ 福灵心至，手疾眼快的把猫妖的尾巴再次猛的一拉，重心失去之下，猫妖的利爪没有拿稳。 没想到她不死心，惨笑几声，厉喝道，“休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消息！哈哈哈！”娟狂的笑声响起，披头散发，好不吓人。 “等等！我不是道门的人！”本来过来抓人的，没想到最后还要救，不知道什么鬼，急身上前，趁着她恍惚的那阵功夫，把她手死死抓住，不让她寻短见！ 霸爷道，“妖魂入体，半人半妖，好久没这种存在了！”好像还挺稀罕，嘟囔了半天！ “我们不是道门的人，只是看你抢我生意，夺我地盘，所以才准备收拾你！”我冷冽的说道，“道门应该不是我这般的术法！” 闫妍想了一会，“不是道门的？”这句话一出，全身力气都被抽空，哪里还能保持妖化状态，径直的化了人形。 “别以为我会简单的放过你！这仇结的大了！”我说道，把她的手甩掉。 “你特娘的能不能温柔一点，人家可是妹子！娇滴滴的妹子晓得不！”霸爷直嚷嚷，没看出他还是只怜香惜玉的乌龟。 “我让你救她不是让你再杀她的！娘希匹的！霸爷突然好多东西想不起来了，很熟悉啊！” “问你话呢！哪来的，做什么的？为什么正好就到我的地盘？还抢我生意！”一连串问题问出，既然霸爷都这么说了，怎能不遂他的意？ 闫妍缓过神来，用手把盖住脸部的头发朝两边撩开，“你们是谁！”狠狠说道，这妞一点都没有被擒的觉悟！ “如果你是此间主人，我就在你隔壁的隔壁！”双手环抱起来。 “你是…你是不是…幽冥剪纸人？”闫妍双目睁大，目视着我，脱口而出。 我一听，得，感情知道啊！那就是明知故犯咯？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可她没有一点畏惧，反倒更加坦然！ “证明！我需要证明！证明你身份的东西！我需要你证明自己是幽冥剪纸人！”面无表情的说道，断尾的仇恨都被她隐藏。 莫名被她气笑了，“凭什么给你证明？占我地盘有理了不是？” 没想到她依然倔强，好像我不给那个劳什子证明她就会缄默不言一样。 “哼哼！爱说不说，反正抢我地盘这事没完，按照正轨流程还得阴火灼烧七天七夜！到时看你说不说，敬酒不吃吃罚酒！” “哎呦！我特么想起来了！妖魂，人身妖魂！妈耶！霸爷想起来！”威胁的话刚说完，霸爷惊呼一声，像是发现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我特么终于想起来了！你…你…你…多大？” 我恨不得把霸爷掐死，你了半天就问人家多大，撩妹吗？有合适的妹子给他撩吗？都特么几千岁了，简直颠覆三观！ 霸爷对我的鄙视不加理会，灼灼的看着闫妍，吞吐半天，最后说道，“能…能…能不能告诉…告诉我！我没有恶意，真没有恶意！” 第二百七十六章 妖贤 闫妍迟疑了一阵，“你也是妖？还没化形，应该是只小妖吧！” 霸爷哪里还有心情跟她计较这个，“快说快说，你多大了？有没有五百岁？” “五百？没有！我如今才二十四岁！”闫妍呆滞的说道。 “哎呀卧槽！二十四，二十四好啊！好啊！”霸爷不知为何而喜，手舞足蹈，“那，那你认识素彩吗？认识不！” 闫妍看得出霸爷没什么恶意，不过还是摇头道，“不认识！” 霸爷惊道，“不认识？你怎么会不认识呢！妖魂入体是素彩的术法，别人都无法剽窃的！还能有人用这法诀不成？” 我观霸爷就是进了一个死胡同，脑筋有点绕不过来，“你闭嘴，我来问！” “他的意思是，那个将妖魂灌入你体内的人或者妖在哪？”我问道。 闫妍如临大敌，一脸戒备之色，“你先证明你是不是剪纸人，我来此的目的就是为了找他！” “哦？你找我干嘛？”我诧异道，“我的确就是剪纸人，你又想要怎样的证据！” “影子术法！我要看剪纸人特有的影子术法！” 这女人倒是会要证据，影子术法正是我们一脉所独有，因为影子勾连着人的一魂一魄，除了影子术法能够驱动以外，并没有别的传承，也没有别的术法具备这能力！ “喏！你要的证据！” 看到自己身下的影子无征兆的蠕动，然后陡然爬起，立了起来，闫妍不仅没有恐惧，反而欣喜万分的看着自己影子，双手捂住嘴巴，泪花不停的开始往下掉落。 “真的，真是影子术法，太好了太好了！姥姥有救了，有救了！”说着就要爬起来，“快，快跟我去救姥姥！” “姥姥？你说的姥姥是不是就是素彩！”霸爷急眼了，“是不是你姥姥给你装的妖魂？” 闫妍连忙点头，我身份没问题之后，再难保持那种从容淡静和严谨。 “姓宋的，快跟她去！”霸爷大声道。 闫妍没有犹豫，立马从地上爬起来，往屋里走，就在店子后面。和我的店子差不多，门面和房间是在一起的！ 才穿过行廊，就能看到满地都是那种和蝌蚪差不多的符号，密密麻麻，地板上，甚至墙上，全部都是！我虽然看不懂，但我知道这些都是妖纹，也看得出带有某种律动，赫然是用妖纹布下的阵法。 “这边，姥姥就在这边！”闫妍手一伸，对着一方床榻，大热天的居然还盖着厚厚的被子，隔老远都能看到一头白发如雪。 “咳咳！闫妍？咳咳咳！刚才…刚才外面怎么那么…吵啊！咳咳咳！”所谓的姥姥一直咳，声音沙哑有气无力，仿若病入膏肓，无药可治！ 闫妍听的心酸，连忙跑上去，拿出今天刚得来的两根鬼发，跪坐在地上，扶在床边，“闫妍没用，今天才弄来了两根！” “咳咳咳！没事，没事！两根！两根能够撑一段时间了，你已经做的…做的够好了！要不是你在，我…我可能早就…死了！” 两根乌黑的鬼发化作了一道流光，飞射入了姥姥的眉心，姥姥舒坦的把眼睛一闭，似乎好了许多，连呼吸都变得更加均匀，但还是不容乐观，两根鬼发也仅仅是缓解罢了！ “姥姥，你好好休息！要不是你，我也早就没命了！我的命就是姥姥给的！这是闫妍应该做的！”闫妍婉转说道，声泪涕下。 过了一会，姥姥缓缓的坐了起来，睁眼就看到闫妍的一副狼狈样，强烈的气势突兀的透体而出，哪里看得出伤病在身，“谁！是谁伤了你！连秘术都用上了！告诉姥姥，姥姥帮你报仇！” “没事！姥姥，我没事！”闫妍慌忙劝阻，连把姥姥轻轻往下压，让她再躺回去，然后下意识的看到我这边！ 自然而然的，姥姥目光也顺着过来，先是奇怪，可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我分明看到她身体剧烈的震动，眼眸里洋溢出的是一种惊喜，高兴！下一刻就想走下床来，嘴唇不停蠕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时，我把她的面容看的真切，虽白发满头，但容颜依旧年轻，只是眼角之间布着密密麻麻的鱼尾纹，给她那如花一般的面容增添了不必要的老气，而且白发枯槁，也显得苍老。 “哎哎哎！你别动！别动！”霸爷眼睛一闭就大喊，“你特娘的别动，再动打死你！” 霸爷这话把我吓了一跳，以为又是什么仇家之类，可后面的话来了个反转，我心头也是一松！ “我的姑奶奶啊！你咋落到这么一番田地啊！马勒戈壁，谁打的！告诉我谁打的！霸爷给你出气，把他头都给打爆了！”迫不及待的飞过去，落在姥姥的床沿，大声叫嚣，心疼之意溢于言表。 姥姥勉强把眼神从我身上收回，捧起那只乌龟，颤抖着瘦弱的手掌，“霸爷？真的是你吗？” “太伤我心了，枉霸爷对你那么好，居然这么快就忘了！”霸爷假惺惺的抹了抹眼泪。 “不是不是，只是见到你有些高兴，三百年了呢！”说着又看向我，眼睛里面水花闪动，“这…这是我二哥吗？” “切！有了哥就忘了霸爷！伤心！”霸爷头一摆，再次落在我肩膀上，“确实是你哥，但是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姐应该告诉过你！” “知道，我知道！”说着连忙擦眼泪，就我什么都不知道，哥？什么东西？ “她叫素彩，蝶衣的妹妹，额！也是…你的妹妹！反正挺复杂，有一天你会知道的！”霸爷最后还是使出终极绝招，反正不告诉我，我能咋滴？ “蝶衣是天灵皇蝶，素彩是九幽冥蝶，她们两姐妹在上古也是赫赫有名的存在，素彩虽然不在妖族三皇之列，却是并不比三皇地位低的妖贤，妖族贤者！”霸爷侃侃而谈。 说一大堆，我就听出一个意思，这素彩和我关系不一般，和蝶衣是姐妹，而且身份地位很高，实力也足够强，大体就获取这样的信息！ “哥！我们又见面了，还是你给我的地址！听你的果然没错，我才躲过了这一劫！”素彩笑道，有点对我俏皮的意思，不过经过了蝶衣那一档子事，心里承受能力还是大大加强，虽然不认识，但确实有种亲切的感觉！ “到底谁伤了你？”霸爷回神，厉声道！ “白…眉…”神色恍惚，幽声吐出两个名字！ 霸爷心头一紧，“果然是他，我就知道他也不会专门为了小小的天晏出山一次，没想到最终目标会是你！” 我一听，霸爷最后还是道出了那个凶手的名讳，白眉？就是那个我还无法企及的存在吗？我陷入沉思！ “他变得更加恐怖了，我在他手上只能撑十招不到！”素彩心有余悸，对那白眉有着深深地忌惮。 “本来我也是醒来的第一时间感应到了妖祖的召令，谁知道他从半路杀了出来，要不是来到了我哥告诉我的地方，借助特等阴地，和这里阵法藏身，说不定我已经殒命了！” “哼！白眉！我看你欠我们多少了！到时就不知道你还不还得起！”霸爷愤愤道。 闫妍唯唯诺诺，最后还是鼓足勇气低头满怀愧疚道，“当时要不是姥姥带着我，也不可能受这么重的伤，都怪我！” “傻孩子，既然姥姥引你入了妖途，就要对你负责！别瞎想，既然找到我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了！”素彩的手在闫妍头上摸了摸。 这就说明一个问题，大水特么的冲到了龙王庙，自己人打了自己人！ “早说不就好了？非要把你打个半死才说，还有你这个王八，不快点想起来，这么多年白活了！”我翻着白眼。 素彩娇嗔，掩面而笑，流露回忆的色彩，让她迷离，“哥，你还是那副老样子！” “我不是有意抢你生意的，只是找你几天，却没找到人，姥姥又需要鬼发缓解病情才出此下策，还请勿怪！”闫妍很知礼的说道，倒是有一种大家族小姐的那种气质，反正不讨人厌！ 而且本来就是我把人家打这么惨，到头来还是她给我道歉，脸皮再厚也会不好意思，手一摆，“得了得了！这事我也不对，改天找机会补偿你！尾巴都给我弄掉了一根！” “哥！”素彩语调提高，貌似有些嗔怒，“我给闫妍融的是三尾妖猫的妖魂，知不知道一条尾巴多重要！” “姥姥，没事，又不是修炼不回来！”闫妍主动劝道，我对她的好感直线上升。 倒是对素彩有种打心里的那种…小害怕！她这火一发，我脑袋都缩了缩，面对蝶衣都没这感觉！ “说的轻巧，一条妖尾损失，就代表你修为被打回目，再修成司的难度至少番了三番！”素彩高声道，“我不管，哥，你无论怎样都要给她弥补回来！” 霸爷幸灾乐祸的直笑，“你还是把自己的伤养好再说，就你这伤势，姓宋的都有得忙了！” 第二百七十七章 火锅店 见机我立马说道，“闫妍的损失我会想办法，现在主要是你这伤势…” “素彩是九幽冥蝶，纯阴属性！所以鬼发对她有一定效果，只是白眉伤了她本源，鬼发也不过是权益之计，仅仅能够吊命罢了，要想治愈，远远不够！”霸爷沉声道。 经过刚才的重逢的喜悦，霸爷的心再次落下，素彩的伤并没有那么容易处理，不然也不会无力的卧榻在床！ “你直接说需要什么！我想办法弄来！”短暂的相处，愈发觉得素彩这个所谓的妹妹给我一种另类的感觉，并不比陈泠给我的弱，所以对她的事情我肯定的上心！ “妖之活祭！”素彩道，“只有这个办法能够让我溃散的本源巩固，然后缓慢恢复，白眉的心念一直再绞杀我的本源，也是根源所在！” 这就把我难住了，我上哪摸只妖给素彩活祭了！从妖祖脱困，妖族气运回归，妖类确实陆陆续续得苏醒，但我见的还真不多，零零星星的就那几个，似乎没有进十万大山的妖都有意的在躲藏！ “妖之活祭！倒是个法子，鬼发也还能吊命，估计还能撑些日子，我和姓宋的给你逮一只帅境的恶妖回来活祭！”霸爷拿定主意。 我缓过神，连忙把箱子打开，取出了最后的五根鬼发，这还是我牙缝里挤出来，以备不时之需留下的鬼发。 鬼发用处多多，我主要拿来制造具有法力的纸人，越是高级的纸人所需要的鬼发越多，所以才对别人占我地盘特别反感，说来说去也还是逃不过利这一字！ “明天我就派人去收集鬼发！” 上阳虽然是我的场子，但是我也不过是带头大哥那种，圈子里的人还是各行其是，每个人都需要鬼发。 而且我向来都是自己接活，自给自足，还没有强取豪夺过！但是素彩情况不容乐观，容不得我多想，先去交涉，交涉不行抢都要抢来！ “哥！算了，这种事做了有因果业力，对己身不好，而且这些鬼发够我用一些时间了！”素彩皱眉道。 闫妍抢着道，“我也可以帮忙，每天应该有些进账！” 见此我也就不再勉强，将五根鬼发递给闫妍，“既然如此，我就在妖的身上废点心，以最短的速度抓一只合用的！” 三杀门的情报网虽然才扩张不久，但找一只帅境的妖肯定是易如反掌，不出多少天就能有消息传来！ “我想！不用多跑了！”素彩说道，把自己银发稍作打理，“上阳就有只妖，符合所有的条件！” 脸上带着小狐狸一样的笑容，肯定是谋划很久的，只等我过来她就能实施！ “上阳有妖？”霸爷惊讶道，“我怎么没感觉出来？” “因为我是妖贤，而你不是！我拥有妖族气运的一些权限，只要在一定范围内，所有的妖都逃不出我的感知，哪怕他真的隐藏的很好！”素彩自信道，“我已经让闫妍探过一次，但她实力太弱，根本得不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可是霸爷就是不死心，鼓足劲怼了一句，“我鼻子不可能失灵啊！”说着动了动鼻子，毫无所货。 素彩笑盈盈道，“你确定？你确定没有妖能逃过你的鼻子？我是指出尘以下的妖！” “沃日，你不会说的是那个龟孙吧！呸呸呸！狗屁龟孙，我才不要那个孙子！”霸爷头一扬，“真是他？” “就是他！貌似在上阳实施什么大计划，可能以为我等进了十万大山，加上认为上阳无人，所以才敢出来行动！” 霸爷摩拳擦掌，“这次要让那傻逼跑了，霸爷就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娘希匹的！” 他好像在那只妖身上吃过大亏，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那妖碎尸万段，扒皮抽骨！ “那事都过了几百年，你还耿耿于怀！”素彩摇头，“不过这家伙狡猾的很，机会难得，抓到才好，败坏我妖族的名声，该诛！” 杀气凛然，就知道上古留下来的人物没有一个好相与，素彩对我一个样，对别人肯定又是另一个样！ “对！肯定不能放过！说，他在哪！我现在就去找他，打他个措手不及，就不信还能跑！” “要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也不会在他手上吃亏了，狡兔三窟，他还不知道给自己留了多少条后路，要是打草惊蛇，想抓都抓不到！”素彩提醒道。 倒是把霸爷惊醒了，冷笑道，“说的也是！不过以前是剪纸人一脉没有随行，这次带上你哥，那家伙铁定插翅难逃！” 得！这特么把我说的跟猎犬一样，还会追踪还是咋！ “要好好调查一下，摸摸底再说！”霸爷继续说道。一向主张快刀斩乱麻的霸爷居然也有谋划的一天，还真心不容易，也足以见那妖的难缠程度。 闫妍从床边站起来，“那妖就在这条巷子外面的火锅店！” 火锅店？好熟悉，再稍微回想，街外的火锅店？不就是王哥所说的那家吗？听说是新开的，味道还很不错！ “行！倒是会选位置，明日霸爷就去会会他！” “你把这颗丹药先拿着！”取出一枚足有两个成人大拇指那么大的丹药，塞到闫妍手里，正是虞滢留下的疗伤圣药之一。 在素彩的示意之下，闫妍没有矫情，一把接了过去，珍重的放起来收好。 “至于其他的我会想办法，提升修为的东西貌似都挺少的！”我揉了揉太阳穴说道。 闫妍诚惶诚恐，连忙摆手，“不用，不用太费心，为姥姥丢命我都愿意！” “哎！没事！就照我二哥说的，你也是个苦命人，也不知道把你度成妖带在身边对你而言是好还是坏！” “闫妍对自己的选择无怨无悔…” 辞别了素彩和闫妍，天还是挺黑，月朗星稀，应该到了凌晨两三点的时候！ 就是迷迷糊糊的又多了个妹妹让我有点尬，当时蝶衣应该是情况太紧急所以没有交代，但是影响也不是太大。只是抓妖的事势在必行，而且迫在眉睫，听霸爷和素彩的谈话好像还没那么容易！ 回到店子没有和天晏那个老书虫做太多的交流，琢磨着明天去那个让人醉生梦死的火锅店好好瞅瞅，难不成真有那么邪乎？ 一大早的推开门，好巧不巧的看见了闫妍在路上走，“喂！闫妍，干嘛去呢！” 闫妍刚开始还很诧异，不知道谁叫自己，谨小慎微的缓缓转头，连攻击的姿态都做好，看来这段逃亡的时间让她神经紧绷，有个风吹草动就打起十二分精神。不放过任何纰漏，对素彩还真是尽心尽责！ “哦！哦！”她手都不知道往哪放，看到我还是有些局促不安，挤出笑容道，“昨天的交易，我今天得出去走一趟！” 我笑道，看着她走了过来，“素彩还好吗？” “姥姥挺高兴的，而且精神看上去不错！”说到素彩她就发自内心的替素彩高兴，表情都自然了不少！ “那行，你去吧！这边就是我的店，以后有事也可以过来，反正不太远！” 闫妍给我道了别就离开了，霸爷唏嘘不以，“素彩的本事还是不减当年，收心的能耐强到不行，不愧妖贤这个称号！” 我才懒得去琢磨妖贤称号到底和收心本事的强弱有啥关系，反正这乌龟一直神神叨叨的，从来都是上言不接下语，我都习惯了！ “呦！小涵！没看出来啊！”王哥推着早点摊贼兮兮的凑过来，时不时往闫妍离开的方向看，惊奇的说道，“你小子本事不小啊！” 我一脸懵逼，“咋的了？” “呦呦呦，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我可告你，这妹子没来多久，就让好多人惊艳，我们这沟沟哪出过这么好看的妹子啊！比那夜总会的小妹好看不知多少倍！”王哥喋喋不休，神色迷离，不知道yy着啥！ “要不是这妹子想不开，接了老张头的花圈店，这门槛估计都要被踏烂，我当时就琢磨着，便宜你小子了！” “你说你也老大不小了，咋还不找个媳妇过日子咧！几十年老街坊了，你师傅也走的早，别怪哥唠叨，该上心了，别整日个东跑西跑，你看看你，还养猫养王八，哎…不是我说你们这些小年轻…” 我一手把想要吐槽的霸爷塞进龟壳，立马打断了王哥的话，“哎，王哥，你看天色不早了，去晚了，摊位就被人抢咯！” 王哥把头一拍，推着小车就跑，还不忘回头叫唤，“喝酒误事，喝酒误事，今天起来有些迟了！把哥说的考虑一下，你两真挺搭，如果能行就撮合一起吧！还有那火锅的事，哥也没忘，改日有时间带你去…” 声音越来越小，连人带推车也消失在了拐角处。深深地看着王哥，会心一笑，远亲不如近邻，说的确实没错！王哥的话虽然粗糙，但是关心之意饱含其中！ 至于所说的结婚讨媳妇的事情，我自个肯定做不了主，得问我爸我妈，还有虞滢那个臭婆娘！都过这么久，也该回上阳了！怪想念的呢！ 第二百七十八章 店大欺客 “想什么呢？一脸花痴样，想妹子了不是？开窍了？”霸爷眼里冒着小星星，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不简单，不简单，你能想女的，铁树都能开花！” “再逼逼一脚踢死你！”手一放开就开始瞎叫唤。 把门敞开，给常年漆黑的店子收纳一点温馨的阳光，我发现自己不再像以前那么讨厌太阳，不再向往黑暗，阴冷确实让我感到舒适，但太阳也不让我难受！ “师傅！师傅！”刚准备走出去，叶开一脸激动的直挥舞手臂，怕别人看不到他似的。 我往店子看了一眼，天晏应该没什么问题，迎了上去，“你怎么来了？” “嘿！这不看你两天没回彼岸了吗？”叶开甩了甩车钥匙，吊儿郎当的说道，“谢尧那小子硬要我过来问问，他师傅的事弄好了没！所以我才忙里偷闲，过来一趟！” “看把你能的！你咋不上天？”霸爷嘲弄道，“谢尧那小子人呢？” “在彼岸呢！忙的可以，在熟悉任掌门的流程，就这几天了，走不开！哎！师傅，我看你像要出门，回彼岸吗？” “不回！”我把肩头的霸爷往怀里揣，霸爷也不抗拒，然后放下了玄白，“乖，在家里等我！” 玄白有些不情愿的喵呜，最后还是迈着猫步往店子里去了！ “你可得把霸爷捂严实了，要是被发现了，那家伙肯定第一时间逃跑！”霸爷说道。 “师傅，这干嘛去啊？” “走，跟我去吃火锅！” “啊？” 八月下旬，接近九月，上阳的温度没有大幅度的下降，天上挂着火辣辣的太阳，这才七点左右，就已经日上三竿，很多人趁着早上的一点阴凉抓紧时间出门买菜买东西！ “小涵，干嘛去呢！”王哥边忙活，边问道，“要不要吃个早点？” 他的煎饼早餐在附近可是有名的，虽说没有赚的盆满钵盈那么夸张，但也远超过了糊口的地步，就现在都有很多人等着！ “不了，我还有事呢！”我笑道，“王哥你慢慢忙呗，我先走一步了！” “好嘞！”又把头埋了回去。 娴熟的动作如同流水，每个几分钟一个香喷喷的饼就好了，收钱找钱都是他一个人，有点忙不过来！主要是他媳妇正在坐月子，王哥为了省钱也没想着雇人。 我笑容一敛，王哥好像有点不对，精神神非常的充盈，已经到了一种蓬勃的状态。可以想一下，昨天深更半夜还喝的烂醉，今天却像个没事人一样，精神抖擞，比平常还要好！怎么想都不太对，而且通过小手段看他的魂灵，居然趋于灵肉合一！ 灵魂正在融进肉体之中，这是一种利弊两分的状态！利在于，寿命延长，如果灵肉合一状态完全，至少可以把寿命翻上一番，弊在于，肉身死而魂灭，失去了投胎转世的机会！ 到底哪个好处更大谁也说不清，最主要是灵肉合一没那么容易，需要一些特殊的药物，相对比较珍贵，一般的势力还拿不出来。双刃剑就有双刃剑的用法，那个妖怪居然直接用在了普通人身上。 还不知道打的什么算盘，还没有碰面，更没有交锋，他就给我埋下了一个谜题，总之，动作肯定不小，图谋也甚大！ “师傅，这大早上的，吃什么火锅？”叶开手抬起来直挠头，百思不得其解，这晚上吃火锅还差不多，大清早的就比较罕见了。 “问那么多干嘛！少说话！要给我捅出什么篓子我不把你头给打爆了！” 叶开一听，也不敢再多问，看我往边上走，赶紧的跟了上来。 秋水街的主道还是挺繁华的，离上阳的大学城比较近，大清早也有不少人已经来来往往，络绎不绝！ 主要是这里的东西不贵，而且种类繁多，适合没有经济来源的大学生选购。而且秋水街的美食城比较有名，那个火锅店就坐落在美食城中，闫妍昨天已经粗略交代过了！虽然来的少，但怎么也住了有二十多年，稍微提点一下还是很清楚地理位置！ “哎！师傅，你看这这这，店子门都没开，人家经营的又不是早餐店。你见过有火锅店七点开门的嘛！” “闭嘴！跟我来就够了，哪来那么多话？”我不悦的说道。 叶开确实没眼瞎，但是离瞎不远了，整条美食城确实没有几家店子开门，但是人一点都不少，而且和我们往一个方向再走，就是美食城的最里面，没有达到熙熙攘攘的地步，但人流没有间断，有出来也有进去的！ “喏！你再看！”头稍稍往前支了一下，一个店子门口人都快爆了，还有人在往里面挤。 叶开死命揉眼睛，然后目光落在那个不大的牌匾上面——大胃王火锅店！名字很俗，但没让人望而却步。 “有没有搞错！真有人大清早的吃火锅？”叶开眼睛珠子都快掉下来。 “过去看看！” 淡淡说了一句，但没靠近店门，因为靠近不了，在至少三米远的地方停了下来，人真的很多，还有人在排队，在预约，而且火锅店里面也有人吃饭！ 连门口都放了一个牌子，上书——大胃王火锅店须知:1.本店只接受线下预约2.本店只可停留一个小时 就这两条都能看出这火锅店的生意该有多火爆，都要往外推客了！看来昨天王哥他们能排上肯定是因为家住得近的缘故，要是普通店铺敢有这种口气，早就破产了！ 叶开惊呼，“这火锅店也太牛逼了吧！” “那是，大胃王才开这么几天呢！还是没宣传的效果，你看客都多成这样了！要再等几个，估计排都排不上了！”一个排队的哥们插话。 另一个也说道，“我也是听我朋友推荐才来的，以为在他吹牛逼，没想到是真的，听说吃一次都死而无憾了！” “哥们，排队去吧！我吃过一次了，朝思暮想的，我不说假话，吃了之后感觉浑身充满力量！” 叶开嘴撇了撇，这特么的有点夸张了，小声嘀咕道，“吃个火锅还能把小宇宙吃到爆发不成？” “师傅，排队吗？” “你还真以为我来吃火锅的不成？闲的慌！” “那我们来干嘛！”叶开巴巴的往火锅店看，他就一吃货，作为富家子弟，本来就没有什么太多的爱好，看都不用看，馋瘾犯了，“要不，吃一次？” 懒得搭理他，就想着怎么进去，闯进去肯定不行，想都没想就否决了！这种蠢事叶开这鲁莽的小子都不会干！ “有没有办法混进去？”我转头问叶开。 叶开手一摊，“表明身份或者可以，但感觉不太好！如果想进去，也可以排队，估计排到明天都进不去！” 这个火锅店是暗地里创办，并没有宣传，只在市井流传，来的也都是一些小职员，小商贩，这些上阳的普通民众！ 不知是不是某种错觉，这家拔地而起的店铺，有意无意的避开了权贵与富商，可它明明又这么有人气，总觉得火锅店的掌控者在做自相矛盾的事情！ 摇头否决了叶开的提议，任何有风险的举措都不应该出现。 “你要不要再仔细看一下，我明明昨天就已经预约了，为什么预约单上没有我的名字？”声音有些大，已经引了不少人侧目。 “没有就没有，你还想怎滴？爱吃不吃，预不预约，要预约就后面排队去，不预约就滚开，别干扰到后面的人！”一名黄毛店员，痞里痞气，把那人用力推出，语气很冲！ 人群都炸开了，众说纷纭，不同的说法在那些好事者嘴里谈论。大体分了两派，一派是说那个年轻人想钻空子，不预约就进去吃，另一派就说是店员态度不好，可能是失误弄丢了预约单上的名字！ 可是没有一个人站出来，也没有一个人上去劝架，大家都是过来吃饭的，不是为自己惹祸上身来了，并且大都冲着火锅店来的！没必要得罪火锅店的店员，何况都排了这么久的队，更不可能放弃。 那个来吃饭的也是个年轻人，边上还有个看上去比较瘦弱的女孩子，应该是领着女票吃饭来了，可谓是高高兴兴来，没想到遇到这档子事。 “我昨天来预约的时候，店员告诉我今早能排上，是第一批，我来一看，昨天在我后面排的哥们都进去了，你告我预约名单上没我？”争的面红脖子粗。 可黄毛店员丝毫不让，“我说没你就没你！想打架是不是？是不是？”袖子都撸起来，胸身挺起，就像一只雄鸡，斗志昂昂！ 小伙边上的女友，轻轻的把他衣袖拉了拉，摇着头细声细语说道，“算了吧！反正也没给钱！” 不知道是出于自尊心还是碍于面子，这小伙子还就是和火锅店店员杠上了，纹丝不动，头都没回，柔声道，“你先边上待一会，答应过带你来吃火锅，怎么能够反悔，看我的！” 柔弱的女孩见拗不过，而且心里挺感动，不仅没有走，反而把男友的手挽的更紧，决定和他站在一起，不让他独自面对，想必也是很恩爱的一对！ 第二百七十九章 侯爷！ “哎呦我去，这特么不是刚子吗？”叶开惊讶道，目光放在那个不退却的干瘦小伙身上，“啥时候谈女票了？也不告我一声！” 听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叶开的舍友之一，上次去他们宿舍有过一面之缘，好像挺老实的，没想到还能看到坚毅的一幕。 那边的争执还远远没有结束，刚子推着眼镜，反手把自己女朋友抓住，“还讲不了理了？店大欺客是不是？来来来，让大家评评理，评评理！” “你这小伙，看你长得这么斯文，没想到是个投机倒把的人，还是大学生对不？现在大学生居然这德行！”一排队的大妈站在队伍里讥讽的指着刚子鼻子骂。 “听听，听听，你听听，有明事理的人在呢！”黄毛更嘚瑟了，“识趣点赶紧滚！我们店不接待恶客！这位大婶，过会你先登记预约！” 那位大婶一喜，跟被老师奖励了小红花的幼儿园学生一样，越说越带劲，“小伙，走吧！赶紧走吧！别给你们学校抹黑了！” 刚子始料未及，没想到会有人不问青红皂白就给自己扣上一顶大帽子，那黄毛还趁机倒打一耙，让人恨得牙根痒痒！ 这时候人群骚动了，清一色的都是帮那黄毛，没一个帮刚子的，可能是见那位大婶得了好处，摇摆不定的众人立马倒向了黄毛那边。 “你…你…你们怎么这样！”刚子气的发抖，到底是个涉世未深的年轻人，哪里见识过这般世态炎凉，他女朋友再次准备拉他走。 黄毛得饶人处不饶人，拳头举起来，怒目而视，“你滚是不滚，人家还等着排队呢！耽搁大家伙时间，你好意思？欠打不是？” “就是！就是！不吃拉倒！” “小敏，我们走吧！”刚子见大势已去，知道讨不到好，愧疚的挽着女票的手，准备黯然离场，他又怎么斗得过这些人？ “嘿！”叶开走上去往刚子肩膀上一搭，“你小子，交女朋友也不给哥几个说一声，不够意思了啊！” 刚子诧异的抬头，看到叶开的时候，眼神复杂，憋了半天没憋出话，要不是女友在身边，眼泪都要落下来，这孩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谁不是在父母手中被捧得跟宝一样？ “渍渍渍，不错，不错，你眼光不错，这对象找的不错，改日找个时间庆祝你小子脱单！”叶开大大咧咧，往刚子肩膀上拍了几下，上下打量这个叫小敏的女孩，人家女孩也害羞，被他看的跟个鸵鸟一样！ “呦呵，来帮手了不是？”黄毛叫嚣道，“知不知道劳资是谁？信不信找人做了你们！哼哼！” “哎呦！”惨叫划过。 叶开一脚踹出，正好落在黄毛肚子附近，猝不及防之下被踹到了玻璃大门上面，惹来一阵惊呼，谁都没想到叶开一言不合就打人！我把脸一捂，带叶开来果然是个错误的选择，这傻小子太冒失。 “哎！算了！”刚子也看的瞠目结舌，万万没想到叶开这么生猛，把还想上前打人的叶开猛的拉住，“别打了！” “马勒戈壁，欺负我兄弟，我特么让你好好做人！”叶开狞笑道，“叫啊！我看你叫的多猖狂，火锅店了不起啊！我特么恁死你！刚子，别拉我，这傻逼就欠收拾！” 刚子哪里敢松手，自己都不知道叶开这么讲情意，他可不像叶开那么冒失，毕竟是人家的地盘，闹出事来吃不了兜着走，何况叶开这架势也着实吓人！ “怎么回事？”一彪形大汉大步流星的走出来，西装笔挺，人模狗样，但那颈部的纹身看上去就有些不伦不类了！ 地痞流氓就是地痞流氓，换了一身装又怎样，根本掩饰不了，身后同样还跟着几个同样凶神恶煞的服务员，我对这家火锅店也更加好奇！ “哎呦！刀哥！这小子打我！特娘的居然敢打我！”黄毛见了来人突然来神了，好像身上都没那么疼，怨毒的看着叶开，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刀哥目不转睛的看着笑盈盈的叶开，笑道，“小兄弟混哪条道上的？看上去挺面生啊！” “给我朋友道歉！”冰冷的声音让不少人胆寒，围观的人火锅都顾不上吃了，齐刷刷的往后退。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听不清！”刀哥戏谑道，作势挖了挖耳朵。 “给我朋友道歉！” “叶开！算了，我们走吧！”刚子见他们人多势众，有点害怕！ “走？我看你们走哪去！动了我们的人还想走？没门！” “刺啦！”西服被他一把扯烂，犹如破布一般被扔到后面，被他小弟接住。遒劲的肌肉把里面的衬衣撑得满满当当，也在狞笑，整张脸都扭成一团，摩拳擦掌… 这人已经渐渐脱离了普通人的范畴，能徒手拉破这身价值不菲的西服，定有一身怪力，他的灵肉合一程度接近完成，而且应该用过什么特殊手段，增强过实力，想想这火锅店背后东家，也就不那么吃惊了！ “看来你是听不懂人话咯？”叶开不退反进，一手搭在刚子抓住他的手上，用力掰下，给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迈步上前。 火锅店门口清理出来的狭小空间变作斗场，火药味在空间弥漫，两人四目相对，战斗一触即发。 就是叶开的小身板和大汉那差不多两米的身高有些悬殊，没多少人看好叶开能取胜。 “刀哥，揍他！揍死他！”黄毛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了起来，高兴的大喊大叫，“麻痹，疼死劳资了！劳资要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怎么回事？” 黄毛戛然而止，噤若寒蝉，不止是他，连战意满满的刀哥都收回了气势，恭敬的站到一边。 我的目光顺过去，以为来了正主，没想到来的还是一个人类，并不是所想的帅境大妖，只是这人貌似是这伙人的头头，带有很强气场。 “侯…侯爷！”黄毛结结巴巴，颤颤巍巍的举起手，“他…他找事！” 刚出来的瘦削男子背着手，躬着腰，看上去就一平凡到不平凡的人，确实有点像一只猴儿，仿佛人畜无害，但剽悍如彪哥都不敢正视他那有些涣散的眼神。 “明明是你们的人失误！我预约了，偏偏说我没有预约！”刚子壮着胆子怯怯的说道。 “没…没这回事，这小子撒谎，肯定是他想插队，肯定是！肯定是这样！”黄毛极力辩解！ 侯爷懒散道，“哦？” 精光乍现，就这一瞬间化作择人而噬的凶兽，让人看之色变，仿若变了一个人一样，扬起手掌猛力甩出。 “啪！”巴掌声响彻整个门廊，让所有人大吃一惊，因为他打的是刀哥！ 刀哥被巨力打的脖子来了个大幅度转弯，但还是不敢动，硬生生承受住这一巴掌，嘴角鲜血溢出，脸上也留了个红红的巴掌印！ “我说过开门做生意，和气生财！要是这样，客人都被你们赶跑了！老板怪罪下来，你们担得起？”很平淡的声音，但刀哥他们像在修罗地狱走了一圈，冷汗直冒，连声称是，不敢反嘴。 “噗通！”黄毛陡然跪到了地上，不停地磕头，吓得泪花四溅，“侯爷，我错了，侯爷！我错了！” “你错了？你确实错了，要不是看你识两个字…哎…”侯爷手再次背起来，仰头道，“刀子，把黄毛带下去，老规矩处理！” “不！我不要，不！”声嘶力竭，但还是不能让侯爷回心转意，“侯爷，放过我，放过我…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渐渐被拖远！ “大家伙别害怕啊！该吃吃，该喝喝，手下管教不严，今日个我做主，在场的都免费！”侯爷换上一副笑脸，冲着围观的人说道，“小六子，以后你登记！别犯黄毛那样的错误！” 眼睛眯了眯，吓的一个人哆嗦的走出来，吸了一口凉气，往黄毛被拖走的方向看了一眼，“是！是！是！”急忙抓起笔，差点从手中滑落，侯爷给了他无形压力！ 至于那群围观的人，本来还很害怕，有些都有了去意，没想到最后还能白吃一顿这么好吃的火锅，琢磨着不吃白不吃，这么多人也还在呢！心头恐惧陡然散去，立马不害怕了！ 这侯爷手段不错，玩的挺漂亮，见队伍再次开始有序登记，转身对着叶开，笑道，“叶少对我这处理可曾满意？” 叶开撇了撇嘴，“还成，就是我朋友…” “手下人不识时务，冲撞了小兄弟，还望小兄弟海涵！”侯爷果真向刚子道歉。 刚子手足无措，又不知道说什么，求助的看着叶开。 “你认识我？”叶开问道。 “上阳第一家族唯一继承人，在下虽然眼搓，但也不会认错。”说的很淡然，不卑不亢，叶开点头，这侯爷也是个人物。 “要不这样，我看几位也是来吃火锅的，刚有一桌客人离开，要不就进去尝尝？能有叶家大少光临，小店蓬荜生辉！”侯爷笑呵呵说道。 第二百八十章 一根黄头发 叶开迟疑了，刚和人家闹了矛盾，还被人邀请吃火锅，他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和刚子对视了一会就准备拒绝！ “行啊！就看你们这火锅是不是真的像流传的那样好吃！”我笑着一口应了下来，叶开诧异，被我眼神怼了回去。 “呵呵，这位是？” “哦！我是叶少朋友，今天陪他一起来看看，没想到遇到这种不愉快的事情！”我说道，“你要是不应下来，侯爷也会想东想西，害怕你咬着这事不放呢！” 侯爷把手一拍，“嘿呀，就是这意思，看叶少肯不肯赏脸了！” 叶开装模作样的咬咬牙，“既然这样我就应下了！要是好吃，重重有赏！” “这说的什么话！什么赏不赏的，叶少能来就是我的荣幸！”侯爷一脸难为情，“要是好吃啊！还请叶少给多多宣传，酒香也怕巷子深嘞！” “你这主意打的不错啊！哈哈哈！够爽快，一定，一定啊！”叶开入戏很快，往上瞅了瞅牌匾，“你们这火锅店生意这么好，怎么没想到开分店？肯定赚的盆钵满盈啊！” “哎！说来话长啊！做哪一行都难啊！市场是打开了，但是每个靠山哪行啊！老板都给愁白了头！” “呦，这事好办啊！这么好的店子要是埋没了岂不是上阳一大损失？说什么都不能够啊！上阳我还是能说上一点话的！” 侯爷眼睛一亮，“当真？能有叶少庇佑，上阳火锅店还不是我们大胃王一家称霸？” 不着痕迹的画了一张蓝图，毫无疑问的把叶开当做了那种人傻钱多，势力又大，本事没多少的纨绔子弟，真以为把叶开耍的团团转，我能看出他眼神里面不经意流露出来的不屑！ 瞧那急切的模样，装的跟真的一样，要不是叶开本来就存有疑虑，说不定被他骗了去。 “这么自信？”叶开笑道，“我尝尝再说，别到时候砸了我名声！” “那还等什么？请请请，几位里面请，几天让几位吃个够，吃个足！”侯爷立马说道，起身把我们往里面迎。 刚子也没有太过推脱，本来就是准备带女票吃上一顿，虽然徒生了些许波折，但至少结局是好的，牵着女朋友的手跟着往里走去。 店门口吵吵闹闹，但火锅店里依然热火朝天，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都不愿意为了看热闹而浪费这宝贵的一个小时！ 店子也不是很大，桌子与桌子之间就隔了小臂那么长的距离，勉强够一人侧身过去。由于是被侯爷领着的缘故，一路上畅通无阻的来到了一个小包间，在这小店里就跟豪华包厢一样的待遇了，让不少人羡慕万分。 “地儿简陋，几位将就将就，我去后厨催催，让他们给这边快点！”侯爷服务很到位，挑不出一点不好的地方。 叶开心满意足的点头，他还真适合演这种傻逼角色，大手一挥，“我们不用管，侯爷去忙吧！” “那行，我就在店子里，随叫随到！”说完，侯爷就拨开门帘走了出去！ 叶开贼兮兮的起身，往门口凑着看了看，笑嘻嘻的腆着脸，“师傅，我演的咋样？他好像真特么以为我没脑子耶！” 我就搞不懂这有个啥自豪的，拿起个水杯摇了摇，“你本来就没脑子！” 叶开被呛住，笑容都僵在脸上，见此我也不想再逗他，“还行吧！下次谈话的时候巧妙的打探一下这店铺老板，如果可以，最好能约出来！” “行！这小意思！”夸一下就要上天，急冲冲给自己倒一杯水灌下，含糊道，“师傅，你还没告我来这火锅店干嘛呢？” “你看得出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 叶开眼珠子转了两轮，“这地人不对，像那刀哥…”所以这才是他起疑心的主要原因。 “这里，呵呵，哪都不对！”我头一扭，冷冷道，“你朋友能信任吗？” 要不是怕这两人走了让侯爷起疑心，肯定不带进来，因为我们做的事情太过匪夷所思，普通人接受不了！而且他们听着我和叶开的谈话同样云里雾里，根本听不懂！ “刚子…应该没问题吧！”叶开话里有话。 刚子把女朋友的手握紧，“我们不会泄露任何东西！” “不是泄露不泄露的问题，而是如果等下看到或者听到什么东西，记得努力克制住自己，千万别大惊小怪！”我提醒道。 刚子见我神叨叨，不禁有些害怕，颤抖着问道，“到底啥事？能…能不能…让我们有个心理准备？” “鬼…怪…”叶开嘴唇轻启，“知道你不太相信，但我能告诉你的是我们班死的那几个人并不是出于意外，而是玩过笔仙…” 刚子先是一愣，然后傻乎乎的笑道，“不会吧！鬼怪…鬼怪也信？” 作为上阳大学高材生，刚子的智商肯定不会弱到哪去，同班同学的死亡本来处处透露蹊跷，虽然没有克制访查，但同样能推理出一些端倪，只是与己身无关才没有继续瞎想。 可叶开说的太让人难以置信了，让刚子猛然反应不过来。 “等下把你小女票安抚好，本来不想吧你们两牵扯进来，不过既然已经进来了，那就照我的去做！”我冷清的说道，两人不断点头，看得出把我话听了进去！ “师…” “嘘！”我手抬起放在了嘴边，叶开不再言语，知道有人过来了，立马调整坐姿。 “火锅来咯！”一矮胖厨师穿着一身白褂，朗声叫唤着，侧身端了一大盆锅底走了进来，直截了当的把锅放在了桌子中间的炉子上。 滚烫的辣油还没有沸腾，几片红色小尖椒在汤里沉浮，和普通的火锅底料看上去倒是没有什么不同，香味也没什么出众的地方！ “为什么只有一种锅底？还没菜可点？”叶开桌子一拍叫嚷道。 胖厨师的笑容凝固，不知道是在想着回答还是根本不会回答，一脸呆滞。 “这也是火锅店的规矩，因为一天材料有限，工作量也繁多，为了方便就统一做的麻辣味，肉食什么的也都限量！”侯爷在后面端了一盘子肉走进来，“你先下去吧！” 那个厨师闻言转头出去，“手下人不太机灵，叶少勿怪！还有没有什么需要吩咐的？” 侯爷手上托盘不大不小，里面肉片，肉泥一应俱全，分量也很充足，只是看那鲜红的血水，好像是刚刚宰杀的牲畜，感觉血都还是温的。 叶开不耐烦的摆手，露出急切的神情，“行了行了？出去吧！” “要不要再上些配菜？” “吃了再说！”叶开开始赶人。 侯爷不愠不火，轻轻躬身一礼，然后退了出去，反正姿态摆的很好。 “我倒要看看这火锅店好在哪！那么多人趋之若鹜！”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到最后还是想尝尝这火锅，端起托盘里面的金属盘子，就要往里面下菜。 “你先丢一片肉下去，吃吃看！” 叶开见我这么一说，放弃了把肉全部倒进去的冲动，果真只捡了一片肉往汤锅里面放！ 那厨子端上来的本来就是热汤，这不一会儿就在火锅之上翻滚沸腾起来，一片肉丢进去就像石头落到水里，不一会儿就不见了！ 但又过了一会儿，那肉也开始跟着翻滚，后厨刀功不错，肉切的挺薄，这看上去应该是熟透了！ “卧槽！这肉怎么变成了金黄色？黄灿灿的，这什么肉？”叶开惊呼着用筷子把肉捞起来，盯着看好久，翻来覆去的看，就是那种烤肉烤成极致的那种金黄。 可那是烤肉，而且需要很好的手艺才能烤出来，但这是火锅，火锅什么时候也能把肉弄到金黄？ “这也太神奇了！可能这就是这家火锅店引来如此多人的原因吧！”似乎勾起了他的食欲，香味扑鼻，一股诱人的肉香刺激着人的嗅觉，让人欲罢不能，就像被迷香迷了魂。 刚子和他女朋友全都往叶开，应该是往叶开手中的肉上凑，仿若有什么魔力，喉咙都开始滚动，有一种一口咽下的冲动。 叶开还算清醒，转过头看我，迟迟不敢下嘴，刚子和他女朋友这样子把他吓到了，虽然他好像也很想吃下去。 “这肉你肯定没吃过！”我笑道，转而望向托盘，“真新鲜，这‘牲畜’的宰杀到端上来做菜应该不超过半个钟头！” “切，还有什么肉我没吃过不成？不是我自夸…”叶开话匣子打开就准备一通胡扯。 我打断道，“那你说这是什么肉？” “额…”他眼睛闭了闭，”我得尝尝看，吃一吃就吃出来，无非不是牛肉羊肉之类的，不过是用什么特殊手法处理过吧！” “刚子，瞧你那馋样，过会有你吃的！” 说着叶开就准备把肉样嘴里伸去，仿若已经体会到了那嚼劲，满脸期待！ “咔！”迅速伸出筷子，夹住叶开的筷子底端，稍稍用力一撇，叶开筷子再不能进分毫！ 叶开愣住，有些尴尬，笑道，“师傅你要先尝就早说啊！” “我尝你个大头鬼，你看看这盘子里是不是有根黄头发？”我没好气的说道，把手松开。 第二百八十一章 窥听 “黄头发？”叶开惊道，马上把视线挪过去。 “咚！”肉连带筷子掉进了火锅里面，溅起了少量的汤汁，沾染到了那并不光洁的桌子上面！！ “吃啊！还吃啊！吃不吃？”我笑道。 叶开大惊失色，瞳孔猛缩，一屁股坐在凳子上面，直勾勾看着我说的黄头发，正夹杂在中间的肉片之中，有点冒头，伴着火锅升腾的热气，看的还不是很真切。 餐厅里面吃饭吃到头发是常有的事，只能说疏忽或者是不卫生，可叶开本因为我带他来吃火锅而诧异，再联想到我的一系列举动！最后看到这根黄头发，整个人不寒而栗！ “这头发是黄毛的？”叶开捂住嘴，激动道，“这些肉都是人肉？黄毛的肉？” “什么人不人肉的，说的吓死人！”刚子满不在乎的说道，“火锅都烫了，你们不吃我可要吃了啊！”他小女友也附和。 两人完全被迷了心窍，听不进去任何话语，好像不吃到这肉，不会善罢甘休！ 说着就要把筷子伸进去，想要捞出被叶开吓掉的那片肉，他女朋友更是准备端盘子，把肉往锅里倒。 “你们疯了，这是人肉，不能吃！不能吃啊！”叶开大急，死命拽住两人。 两人已然魔怔，同样拼命想要拜托叶开的束缚，“我要吃肉！我要吃肉！” “醒来！”沉声喝了一句！ 刚子和小敏同时抖过机灵，颤抖着，眼里恢复了一抹清明之色。 刚子木然问道，“怎么了？叶开，你拉着我干嘛？我们不是在吃火锅吗？” “吃你妈的大头鬼啊！这特么是人肉！”叶开恨不得把桌上的肉全部都砸掉，看着都让人瘆得慌，特别是想起自己差点吃了人肉，克制住干呕的冲动。 刚子大惊，猛的坐下去，好像想到了某种可能，“人肉？不应该吧？”干干的笑两声，但看到叶开的神情，又不像作假，和小敏骇然的相对视。 “我特么！找他算账去，居然忽悠劳资吃人肉，劳资做了他！狗杂种！”叶开缓过神，气呼呼的说道！ “坐下！” “师傅！”叶开双目睁大，胸膛起伏，为吃了个闷亏而气愤，想想都觉得膈应！ “坐下！我不想再重复一遍！” 见我态度坚决，叶开才坐了下来，我转过头平淡的说道，“你两心理素质还不错！还以为要哭喊着离开！” 刚子把小敏的手紧了紧，滚动喉结吞咽着口水，“虽然有点骇然听闻，但我知道，跟着你，跟着叶开才能保全自己！” 是个聪明人，“你小子醒醒吧！我都说了不是来吃火锅的，还不是你一厢情愿？” 叶开一听，跟吃了苍蝇一样，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但是又没有理由去辩驳！ “霸爷，能从这火锅里看出什么东西吗？为什么会有致幻的作用？” 霸爷晃悠悠的从我衣服里探出脑袋，盯着桌上的肉和底料，想了一会说道，“我能辨别出几种药材，但我觉得更这更像某个方子！” “会说话的乌龟？”小敏惊呼，又被刚子扯了扯，这才没有继续说话，眼睛还会偷偷往霸爷身上瞟。 “这里面的主料应该是魍魉花，是一种妖花，在冤魂丛生的地方生长，在肥沃的尸骸之中吐露芬芳，有着致幻的作用，当然，最主要的用途还是…” “灵肉合一！”我抢答，霸爷重重点头，“这种草难道不稀缺？能泛滥到拿来做锅底？再多也经不起消耗吧！” “缺？或许吧！只要拥有了草的培育方法，你觉得还会缺？”霸爷戏谑道，“灵肉合一的灵药，再加上本已经合一的肉起到催化作用，确实能够很快见效呢！” “幕后人在上阳布局，现在才刚开头，应该没有开始收益，很显然所图甚大！”我沉声道。 “鬼知道他怎么想的，霸爷就琢磨着怎样抓到他，然后好好炮制一番！”霸爷愤愤道，“跟着那侯爷，他身上有线索！看上去身份尊贵，实则不过是个跑腿小弟！” 这还用他来说？我自己当然很清楚，思索了一会，想到一个术法。 说做就做，打开箱子拿出一个小纸人，珍重的往火锅桌上放下，两手合一，对着纸人拜了拜。 “天与地！鬼同人！纸人为耳目！探路！”捏着法诀，剑指而出，轻轻的往纸人头上挨过去，一道灵光闪过，纸人脸部的眼睛那块现了一抹灰色，却是被点了睛。 食指缓缓勾动，这纸人抬起头来，实则开始动了！引来刚子和叶开的一阵目光，大气都不敢出，静气凝神的看着。 “去！”一声令下，纸人轻飘飘的往外而去。 这个术法其实就是让纸人做耳目，是个小术，偷听偷看这种术法，每个传承都有相应的做法，基本是用了媒介完成，但是这术法鸡肋，很容易被察觉不说，而且不能离施法人太远！ 上次欧阳子时就用过，当时走到门口就被我发现了，实在鸡肋至极！要不是我发现侯爷这些明面上的人并没有术法傍身，也不会有这样的举动！ “师傅，你到底要干嘛？” “抓妖怪！这个店子的幕后主事人，居然感到我地盘撒野，活的不耐烦了！”目睹纸人飞出去，厉声道。 我眼睛微微闭上，纸人的视线转换了过来，虽然在空中飘，但也有着实体，不能像鬼物那样穿墙而过，而且还要避开那些人，毕竟一个在天上有序飞舞的小纸人可并不多见！ 上下沉浮之间，尽力去找障碍物，当看到一个送餐的服务员往后面走，而且并不是厨房的方向，门口还有四个壮汉守着，要不是这火锅店里真的好吃，想必足够让人望而却步了！ 我灵机一动，驱使纸人附着在了他身上，正好藏在他围裙的后面，足矣混淆视听！ “侯爷，店子里的肉似乎…似乎已经供不应求！”服务员低声说道，因为围裙遮住了视线，看不到周围的事物，但应该听得到侯爷也在！ “又短缺了吗？前天不是刚拉来了一批生肉？”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侯爷道，叹气道，“这也是意料之中，店子名气上升，越来越多人来吃，肯定不够！” “你先下去吧！我把存货那些出来，应该能够撑一天两天！” 闻言，纸人从围裙里面飘了出来，贴在了一个柱子上面，那服务员唯唯诺诺的走了出去，像有人赶他一样，急促的步伐差点把自己都绊倒！ “老板可曾有口信传来？”现在才看清和侯爷说话的是一个光头大汉，横肉满脸，手里捏着一把杀猪的剔骨刀，不过比普通的更大一倍，刀锋就随意嵌入了边上的木桌里面。 更值得一提的是他那被染红的白色大褂，就像被浸透一样，看上去黏答答，湿乎乎，还能瞅见碎肉糊了一层。 “老板说可以进入下一步了！”侯爷精芒乍现，流露嗜血的目光，带着别样的兴奋！ 大汉先是一惊，然后一喜，将刀抽提而出，“真的吗？准备开始下一步了？劳资等这一天很久了！哈哈哈哈！” 侯爷眉头皱了皱，“以后见老板最好收敛一点，我真不想看着你死在老板手下！” 大汉一听，笑容凝固，两股打颤，眼珠子轮了几下，“俺就是个粗人，除了料理料理生肉没别的本事了，其余方面还请大哥主张！” “你我也是好多年的兄弟，从白手起家到成为一方小头目！是老板唤起我们的野心，更给了我们野心相匹配的实力！别的不要多想，好好干活，迟早有一天，上阳都是我们兄弟的！”侯爷依旧不愠不火，但言语足够撩拨人的心绪。 就算这大汉并不是什么无脑之人，听到这些话同样心潮澎湃，再想想自家老板惊为天人的本事，貌似，拿下上阳也不是什么…难事！ “黄毛这小子又是为啥而死？好歹也是跟了我们许久的老人，听说来了个太子爷？”手头不知从哪摸出一个椭圆形物体，在上面摩挲了一阵，说道。 “老人？资格老不是他娇纵的资本，还得有本事！屁本事没有，尽给我惹祸！杀鸡儆猴，让下面那帮小崽子都给我收敛一点，要是办砸了老板的大事，我们都得完！”侯爷愤愤道，提起神秘老板还是胆寒！ “呵！原来是这样！”大汉闷哼一声，不悦的将手头物什抛出，砸到了墙上，留下一大片血印，椭圆形球体在地上滚了几下，赫然能看出一头黄毛… “哼哼，至于叶家太子爷！想必也是个头脑简单的纨绔，就让他作为我们把手伸向上阳上层的窗户。要想火锅店做大做强，就得借用那些上阳的掌权者，把上阳真正变成我们的后花园！”侯爷冷笑道。 大汉不寒而栗，每次见到自家大哥这样，就要死人见血，不过还是硬着头皮附和道，“也就是说叶家小子来的正好是时候？和老板吩咐赶到了一块？” 侯爷点头称是，“让你的人手脚勤快点，把下一批生肉的名单拟定好，是时候把大胃王开出这个美食城了！” 大汉并没有显得很高兴，迟疑道，“生肉要吃三次火锅才能成熟，经过上次收割没多久…” “这方面我会想办法，万事开头难，把这一段走顺再说，老板还不宜现身，上阳的奇人异士不在少数，老板下一步没下达之前，不要轻举妄动，不然我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百八十二章 飙戏 “听下面的人说，警察动了？”大汉凑过头去。 侯爷冷笑，“警察？下次行动把渊老叫上，你就放心吧！” 虽然有了靠山，但大汉自己还是有些害怕，毕竟枪弹能够伤他们，甚至是要了他们的命！何人不惜命？特别是看到了眼前的光明前景！ 大汉忙不迭的点头，起身往那头颅踢了一脚，直接射进了里屋，“干活咯！这些生肉真能吃！嘿嘿嘿！”露出满嘴黄牙，阴森森的笑着，继续去为那美味的火锅提供原材料！ 侯爷脸上阴晴不定，沉声闷气的走了出去，纸人趁机贴付到了他身上，而他走的方向正是我们所在的这个包间。 “把肉处理了，做出吃过的痕迹，侯爷正往这里来！”我眼皮抖动，睁开双眼！ 不紧不慢的把筷子碗里弄上辣油，尽量逼真一点，做了吃过，而且吃的很尽兴的痕迹！ 叶开三人有样学样，并不是什么难事，一会就弄好了，一片狼藉，汤汁都快布满整个桌子。 “这肉…”刚子小声道！ 小敏干净利落，知道时间紧急，取下随身带着的小皮包，一股脑的全倒了进去，盘子全部清空。 “哎！这还有一块！”叶开同时把锅里筷子捞出来，一起出来的是那片金黄色的人肉！往包里扔进去，小敏慌忙拉上拉链，把小皮包放在了身后！ “来了！” 话音刚落，侯爷就带着令人恶心的假笑，背着手走了进来！ 不紧不慢的往餐桌上扫视一番，满意的点点头，吃惊道，“欧呦！几位吃这么快啊！” 叶开让自己样子自然一些，不知从哪摸出牙签，往牙缝里左动一下，右动一下，含糊道，“你这火锅不错，吃的我挺舒服的！哎呦，把我撑的啊！”说着还摸肚子，好像真吃饱了一样！ “嗨！还怕几位不够吃，就多上了一点，既然吃的舒服，那我可就放心啦！”侯爷笑呵呵道，拍着胸膛，眉头跳动道，“要不要再来点？管够，管饱！” 叶开坐起来，手直挥，“得得得！虽然这火锅好吃，但我叶开也不是不识抬举的人，无功不受禄，再吃霸王餐，我这脸往哪放！吃火锅的事以后再说！” 侯爷笑而不语，对叶开这幅样子十分满意，似乎真的按照他的预测进行。 “话说，赶个时间和你们老板见上一面，这么捞金的行当，迟一天就少一天损失！”叶开叼个郎当的说道，翘着二郎腿，倒是有着纨绔的势头，还是往钱眼里钻的纨绔。 侯爷眼里隐晦的闪过喜色，随即换上为难的面容，“这…这…” “嘭！”叶开猛力把桌子一拍，站了起来，冷笑道，“几个意思？难道我还没资格叫你们狗屁老板不成？” “不是，不是，哎呀！叶少！”侯爷惊慌失措的快步上前，跑到叶开身边，惶恐的道，“叶少消气，叶少消消气啊！” 叶开邪睨他一眼，“今日个话撂这里了，要是不给我一个圆满的解释，你们火锅店就别想到上阳开！” “哪能啊！叶少坐，叶少坐！”侯爷上前把叶开再次扶在板凳上面，“瞧您说的，我们这小小火锅店哪敢啊！老板有事不在上阳啊！还能立马飞来不成！” “哦？没骗我？不是不给我叶开面子？” 侯爷摆手，“不是，不是，我的大少爷啊！真不是！我人格担保，就这几天，我给您传讯，第一时间传讯！” “算了算了，生意人，也不容易，那就尽快吧！你先出去，我们几个人缓会，过会也要走了，大早上吃火锅，头一次，不过啊！值！” “哎哎！那行！走的时候说一声，我送送叶少！” “得，忙去吧！”叶开见侯爷刚要走，起身道，找了一张纸开始写，“回来回来！联系方式没留呢！” 侯爷把脑袋一拍，“忙昏头了！”接过叶开递来纸。 叶开邪魅一笑，“我跟你说啊！我和火锅店的同盟，别到处瞎扯呼，要是出现了我们两方之外的第三者，让你吃不了兜着走！”最后一句狠声而出，侯爷配合的身体一颤！ “哪能啊！” “最好不会！去吧！”叶开摆摆手，再次坐了下来。 两个戏精互飚演技，大小狐狸勾心斗角，相互算计，把刚子两人看的瞠目结舌，好歹也是住过一段时间的舍友，没想到叶开还有这样的技能！ “叶开，牛啊！”见侯爷走了，竖起大拇指，惊叹道！ “少跟我皮，哥会的多着呢！”叶开眉飞色舞，自己又一闪光点被人发现，让这小子有点自傲。 “会的再多，还不是差点吃了人肉！” 不啻于一瓢寒潭之水，淋了他满头，来了个透心凉，差点鸡皮疙瘩起一身，那感觉还真让人反胃，大清早没吃东西都让人想吐。 “师傅，你别说了！贼恶心！”叶开捂着胸膛道，还是没背过气！ 这时小敏胆怯的说道，“我们…我们…能…能…能不能…离开！”眼神还会瞟向身后的黑色包，满是恐惧，包里装的可是人肉啊！还是一个一小时前和他们说过话的人。 刚子合事宜的趁机把小敏搂住，他其实也好不到哪去，任谁碰到这种事，都会觉得毛骨悚然，头皮发麻，事后想起来，更会后怕！ “要不！咱们走吧！”刚子跟着询问道。 “师傅！还有啥事不？说实话，这鬼地方一刻都不想待，尼玛人肉啊！” “走吧！”幕后老板藏的深，并不在这地方，多留没什么必要。 “我呸！”一口唾沫进了锅里，很快被来回翻滚的汤汁淹没。 刚子手里拿过女友的皮包，让自己镇定下来，尽量不显露出落荒而逃的样子，跟在了我和叶开之后，深吸一口气，拨开门帘走了出去！ 外面的食客依旧热火朝天，有进门的也有出门的，吃的也是不亦乐乎，陶醉其中不可自拔，更有一桌吃到不想出去，貌似想加钱继续吃，只得被人架了出去，还一脸愤愤不平。 可以猜到再次舔着脸来的模样，这人肉火锅比起du品都不逞多让，何况是光明正大的行当，吃过一次绝对想有第二次，让人醉生忘死！ 叶开在前面走，差点没忍住夺路而逃，看着这么多人吃人肉，心里怎么舒服的起来，恨不得大叫一声，把这些人都叫醒，要知道这小子骨子里还是有点英雄主义！如果不是我在后面看着，想都不用想，这小子能立马实施！ “叶少走也不说一声，太不够意思了吧！”侯爷在小弟的提醒下，看到了走出来的叶开，满脸堆笑迎了上来！ 叶开没办法，实在不想看到侯爷令人作呕的嘴脸，一脸和善，似乎和主持人肉火锅店这种事搭不上边，如果不是已经证实，叶开也相信不了这人能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 “这不看侯爷忙吗？就不好意思打扰了！”叶开笑道，“不用管我们，出个门而已，低调！低调！” “哦！我懂！我懂！祝愿我们合作愉快！”伸出手来，叶开握了上去，蜻蜓点水的沾了一下，就松开了！ 其实从叶开种种迹象来看，侯爷也能看出一点东西，但仅仅有些狐疑。 其一是叶开演技不错，其二是他低估了叶开的智商，同时也忽略了在叶开身边的我，其三他不过是一个明枪，探路用的，后面有人！哦不，有妖支撑，并不怕叶开这个纨绔子弟耍花样！所以也就这么过了，毕竟所有的决议都是他老板说了算！ 送到门口，“叶少以后欢迎常来啊！” “”一定一定！”叶开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就这样走出了美食街，迎来阳光的那一刻，叶开三人陡然觉得如释重负，刚子和他女票更是夸张的弯腰扶住膝盖，心理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多待一会能让人崩溃掉！ “你还拿着干嘛！赶紧扔了啊！”小敏回过神，害怕的看着刚子手里的包，刚子被惊醒，直接把包甩了出去！ 不过包被我一把接住了，“这东西还是别乱扔比较好，包还要不？”我笑道！ “不要了，不要了！”一阵干呕，似乎觉得自己整个身体都是脏的，浑身不自在，手都不知道放哪！只想快点回去！ “要不你们先走吧！”见他们这幅样子，叶开劝道。 刚子也不矫情，拉着女票并肩站着，“哥们，今天帮我大忙了，大恩不言谢！改日请你吃饭！” “行嘞！你小女友吓得不轻，回去好好安慰安慰，反正离开学还有几天，这几天最好别出门，如果有什么不对的情况，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叶开为人仗义，往自己身上大包大揽！ “那…那…行吧！希望别出什么事才好！”刚子惊魂未定，担保道，“这事我不会乱说，放心好了！祸从口出，这我是知道的，保证守口如瓶，” “去吧！去吧！” 目送刚子二人搀扶着离开，消失在渐渐多起来的行人之中，我眼睛往边上瞟了一眼，那小小的女士皮包就给了叶开，“跟我来！” 第二百八十三章 警察插入 叶开不情不愿的拽着黑色小皮包，闪身跟我往小巷子里面走。 “师傅，干啥呢！”叶开嫌弃的把包支拎开，“这地方鸟人都没一个，还是说躲…” “谁说没人？这不来了吗？” 一个略显魁梧的人影立刻闪身进来，正是便服的刘德民，后面还跟着熟人小李，不用看都是出来办案来了，还是不小的案子，不然也不可能出动堂堂局长！ “有啥事溜达到这偏僻的秋水街？还鬼鬼祟祟的跟我，偷窥呢！”调笑道。 刘德民还是正气凛然，面对我的玩笑话也无动于衷，一板一眼的说道，“查一个有些诡异的案子！” “邪门的很！”小李撇嘴搭腔，然后又像如梦初醒，惊慌的瞅了刘德民一眼，“妈耶，每次看到你都是那种案子，不会是…” “回答正确，不过没奖励！”叶开无奈的摊手，“上次我同学的事怎样了？” “不提还好，一提起来，警察局都被闹翻了，要不是局长拿叶家压人，这事肯定没完，我的个乖乖！那些豪门不讲道理可不是盖的！我们小小的警局，经得起几回闹？” 早就知道小李是个话痨，而且虎虎的，被刘德民训了好多次都学不乖，不过这种人最没心机，和山哥一搭档，就俩活宝，似乎挺讨刘德民喜欢，经常带着！ “这些事过了也就过了！”刘德民重重叹口气，捏了捏眉心，搞的也是身心憔悴，“在其位谋其职！好歹是压下去了！” “就是没想到，这才过几天，又有棘手的案子出现！自从见了你，就没一天消停过！”想到此处，他还有理了！ “这锅我可不背啊！”我笑道，“该来的要来，谁也挡不住，你这好好适应一下，估摸着牛鬼蛇神都要出来了！” “那我估计招架不住了！”刘德民直摆手，苦笑道。 我还看不出他的小心思，“要帮忙就直说，拐弯抹角说一大堆，愁容都攒到了眉头了！” 刘德民干干笑了两声，面色一肃，“最近这边经常死人，死法千奇百怪，而且毫无征兆，查不到一点手尾，但是他们不管是怎么死的，有一个共同点…” “你是想说他们都去那家大胃王吃过火锅？” 刘德民点头，往外看了一下，“总觉得有些蹊跷，当时只有一个人报案说死人，然后越来越多！法医只能排除他杀！” 他见我没有和他套话，索性把事情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希望能从我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那他们的尸体哪去了，你知道吗？”我双手环抱。 刘德民一愣，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火化安葬了啊！” “是吗？火化安葬？亲眼目睹的？” 刘德民雷厉风行，知道我从来都是有得放矢，掏出电话就拨了号码。 “查一下负责烧尸体的殡仪馆，就是我们这几天送过去的！以最快的速度把相关人员控制！照我的吩咐去做！速度快点！” 态度强硬，不容任何人反驳，作为上阳警局局长的刘德民有这份底气，当然也能看出他对我的信任，都没探虚实就实施了！ “哦！对了，你们有没有查大胃王火锅的来历？” “查了，而且整理了资料，大胃王火锅店就是五天前暗中筹建的。明面上的东家是朱侯，道上人称侯爷，一黑道中型势力的老大！当时得知是他的时候我们还非常诧异，压根没想过资深的鸡有从良的一天！”小李侃侃而谈。 不禁有些失望，这些资料不过是细枝末节，对抓出幕后之人没有一丁点用处，和不说一样。 “咋了？你们刚才貌似也是从火锅店出来的！” 叶开没好气的说道，“你刚自己都还说遇到我师傅就会与那方面沾边，你说呢！是不是傻！” “卧槽！真的啊！局长，咋整！”小李反射弧貌似长了一点，求助的看着气定神闲的刘德民。 “小涵，你们有没有线索？” “有点！你要听？”我阴测测的笑道，小李不自觉的搓手，寒毛都竖了起来。 “这家火锅店，做的是人肉啊！”接着又道，“而且食材的诱惑力，不比du品小多少，吃了还想吃，幕后有人掌控着一切，是和我同一类型的人！” 一语石破天惊，淡静如刘德民都把持不住一手抓住了我的胳膊，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人肉火锅店，谅他做了这么多年的警察都是闻所未闻！ 这似乎是恐怖电影出现的桥段吧，太过匪夷所思，但是鬼魂精怪都能有，人肉火锅店似乎又没那么不容易接受了！所以刘德民这吃惊来的快，去的也快，以他的涵养，立刻镇定了下来！ 身子骨不自主的抖了抖，“人肉？你是说那些死掉送去殡仪馆的人？” “不是…不是说…说火化了吗？”小李支支吾吾。 叶开笑道，“有钱能使鬼推磨，买通不就好了？只看钱多钱少！”虽然说法有点俗，但很有道理！ “八九不离十，就是人肉！而且我听他们说！肉，快用完了！”神秘兮兮的说道。 小李哭丧着脸，看上去似乎有些急，“山哥他们已经进火锅店了，你们…你们说…会不会出个啥事！”想到这里，小李差点往外冲，还真是基友情深。 “没事，他们不会在白天出手，好像在躲，在藏，暂时没有大动作！”我安抚道，小李长舒一口气。 叶开幸灾乐祸的笑道，“排上了，不错啊！有口福了，听说还挺好吃！” “真的？”小李真特么奇葩，又感觉话不妥，悻悻笑了几下。 “当时我们几个猜拳，输了的留下，特娘的，山哥说好和我出一样的…”苦着脸说道。 就他这比叶开还要弱的智商，不给人家耍还有鬼，卖了还帮人省钱，能混这么久的警察还真是奇了怪了！ “哈哈哈！你这输的好啊！不然得吃人肉！渍渍渍！”说的像刚才差点吃了人肉的不是他一样！ “小涵，你是说，他们最近又有动作？”刘德民一直在想事情，沉声说道。 “我偷听来的，他们计划挺大，动作也在加大，还想拉叶开入伙，说是要进击上阳的高层！” 刘德民脸刷的一下黑了，所谓细思极恐，这要是被那些人得逞，上阳都完了，细密的冷汗再次外溢！ “我要阻止他们，阻止他们！” 我一把拉住濒临暴走的刘德民，“幕后还有人，这些不过是小鱼小虾，抓了他们，甚至杀了他们没一丁点用处，反而打草惊蛇就不美了！” 双目通红，怒气冲冲，有时候一些事确实会超出他的掌控，无法左右，特别是着人肉火锅店可能关系到上阳所有人的安危，他这个上阳警局的局长还真的不能坐视不理！ 克制住自己，又喘几口粗气，“该怎么办？我听你的！” 我突然有些后悔跟他说这么多，而且还告诉他侯爷那伙人又有动作，这就意味着几天后又要死人，就是那些所谓的生肉，火锅的原材料！ 在我看来，死几个人没什么，和我没什么大的关系，但是刘德民肯定不会允许，也就是说最近警局肯定有所动作，这我就犯难了。 “他们还提及一个人，听说也是术士，那些人死的不明不白可能就是他的手笔，只怕你们警局动不了！”我挑动眉毛说道，本意是想慢慢劝阻刘德民放长线掉大鱼，知道有点不切实际，但还是说说看。 “不是有你吗？”刘德民愣了愣。 等我反应过来，才特么发现自己把自己坑了，刘德民的请求，貌似我还真拒绝不了，和他因果纠缠之间，两人不明不白的成了另类的朋友！ “得！就这样吧！你们得到动向后叫我，我去会会，被动也不是办法！”我咬牙道。 到了这步，也不怕那妖怪退却，要是我布了这么大一个局，肯定不会轻易放弃，如果继续畏畏缩缩，反而可能得不偿失，决定赌上一把！ “那家伙就这样，欺软怕硬，我研究他的套路研究了几十年，据我对他的了解，打草惊蛇不至于，引蛇出洞恰到好处！”霸爷爬出来慢悠悠说道。我却在暗自想，多大仇多大怨，花几十年去研究，神了… “尼玛！会说话的乌龟！”小李吓的缩到了刘德民背后。 刘德民同样震惊的指着，“这…” “乌龟！去尼玛乌龟，今天被多少人说乌龟了，妈卖批！”霸爷气的鼻子冒烟，每次被认成乌龟都得跳几下！ “别理他！”又把霸爷塞了回去，既然资历最老的霸爷没有异议，也就这么定了，“你去准备吧！有事直接电联，我就在这附近！” 刘德民并不拖泥带水，沉声道，“我这就回去准备准备，还有尸体的事也得查清楚，这次又得麻烦你了！” “不，这次是我借了你们警方的风，让你们打下掩护，那幕后人可不会把警方放眼里！” 这话虽然说的有点伤人，但刘德民不气恼。如果我单独行动，铁定引起对方警觉，有了警察这层保护色，才不不那么容易被识破。 第二百八十四章 前奏 “要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和刘德民还真没什么客气的，丢了一句话就要走，他也不会去挽留！ 倒是小李一脸恍惚，咕哝道，“人肉是个啥味啊？” “啥味？你去试试吧！”叶开一听乐了，把书包扔给了小李，“得！这包送你了！” “啥玩意儿？”迫不及待的打开包，能看见里面的一片狼藉！ “人肉！” “…………” 叶开又问我回不回上阳，我最后还是回绝了，要想回去随时都行，走到店子门口时，王哥忙的热火朝天，也没有去打扰。 让叶开回去给谢尧传句话，说他师傅我已经安排妥当，至于什么时候有结果就是未知了，不管怎样还是留了一抹希望，至少能支撑着谢尧前行！ 刚进门，玄白就像心有所感，一跃跳到了我怀里，轻轻蹭了两下，蜷缩起来，好像不到我怀里她就睡不好一样！ “你就真不准备去看看谢尧？” 天晏默默放下书，我就知道这老头儿一直在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本意尽量不提起谢尧，让他心思淡点，毕竟不是时候。 但这老头儿的一番做法出乎我的预料，居然硬生生的把自己按在书海里面，断了自己这方面的念想，还真是个有大毅力之人啊！ “你小子，我不说，你还给我提前挑明了！就不怕我不管不顾跑去见叶开？”天晏笑道，经过两天时间，他也逐渐适应了过来，至少摸胡子的频率下降了很多！ 我同样笑道，“你个老头子，要去早去了，我还拦得住你不成？” “再等几天吧！我要亲眼目睹谢尧升任天机道掌门！” 忧色闪过，再次把书拿了起来，好似刚才的对话就是一席清风，只给平静的心神泛起涟漪，然后迅速被抚平！ “过阵子帮我压阵，抓只妖！”也不管天晏听到没有，径直出门。 张老头花圈店，也就是素彩现在的藏身之所，闫妍此时貌似没回，不过连门都没合紧，一点都不怕有人进门行窃之类！ “二哥！”素彩精气神比昨天好了一些，正光着玉足坐在床边，素雅淡静，白发黑衣，容颜靓丽，冲着我笑道。 心神一松，缓缓勾动嘴角走上前去，也不知道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这个外貌只有十几岁，实际活了几千年的妖贤总能让我不由自主的产生怜爱，我能清楚感受到，不是术法的影响！ “好点了吗？” “还行吧！做一些简单的活动还是可以的！”说着说着就露出略显可爱的虎牙！ “娘希匹的，那傻逼黄鼠狼太狡猾了！居然不在店子里！”霸爷骂骂咧咧探出头，不岔的说道，转瞬和素彩到了一起。 “不就是对你放了个屁吗？有必要耿耿于怀？”素彩掩面笑盈盈的说道。 霸爷如同锅底的脸又黑了一层，激愤道，“说的轻巧，霸爷鼻子灵，好死不死，本来想抓他，结果特么的撞在了他的屁上！日！” 虽然极力克制，但还是笑出了声，我还以为是什么深仇大恨，感情就是一个屁的矛盾，难怪霸爷一直三缄其口，要不是素彩起了个头，说不定这乌龟能把糗事憋一辈子！ 意识到自己说漏嘴时已经晚了，霸爷破罐子破摔，反正是豁出去了，“笑什么笑，你特么不知道他屁有多臭，特娘的完全是我克星，你体会过真正的绝望吗？霸爷当时觉得自己要死了！所以，我立下誓言，已经要把那黄鼠狼生吞活剥，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 说的是咬牙切齿，一板正经，同时又慷慨激昂，好似仇人就在眼前，只等手刃！ “你别说了，你越说我越想笑！”素彩捂着嘴，倒有点俏皮，“当初因为这事，你差点没被我们笑死，十天半个月都没缓过来！” 霸爷极力辩解，可是越描越黑，更加的能戳中笑点，争的面红耳赤也是徒劳，最后就丢下了一句话。 “我特么这次不抓住他，誓不为龟！妈的！” “你也别立誓，每次都这么说！每次都被他跑了，所以你为了显示你的言出必行，每次人家说你是乌龟你都会生气，还极力辩解自己不是乌龟，不是乌龟你是啥？王八？！”素彩调笑道，又为我解开了一个霸爷的未解之谜，原来他生气是为这个，还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你不说会死啊！”霸爷偷瞄一眼正在憋住笑意的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这乌龟最好面子了！ 老底被戳穿，脸都丢完，还对素彩无可奈何，只能把火气全部撒在还没露面的妖身上，这要是被逮到，保准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说，你有没有办法确定他的位置？这也太被动了！毛都没找到一根！”霸爷脖子伸的老长！ 素彩两手撑着床沿，“我只是能知道他在附近，但具体不知道，要知道的话早告诉你了！” “娘希匹的！那家伙摆弄气味有一手，能混淆霸爷的嗅觉！”霸爷丧气道。 “怎么说也是一个屁差点熏死你的妖，而且还能在你的追堵下成功逃命，没点能耐怎么成？” “你还说！”霸爷怒目而视，再说就要掀桌了！乌龟的底也没那么好揭。 素彩点到为止，“不说了，不说了，怕你，怕你！我跟你讲，要是真能抓到他，说不定能一雪前耻，小盒子他们指不定也不会拿这件事笑你了，所以！霸爷要努力哦！”这话锋转的快，一举就把接近恼羞成怒的霸爷唬住了。 “有些道理！”那乌龟果真不再追究素彩揭短的事情！ “这妖有同伙？”我沉吟道，当时分明听到渊老这个字眼，定然是术法界中人没错了！ “同伙？不应该啊？他向来谨慎，除了自己谁都不信，说有同伙就像天方夜谭！别说同伙，小弟都没一个，从来都孤身，滑头的紧！”霸爷立马否决！ “确实是有的！”素彩肯定道，“人总会变，妖也一样，这么多年过去了，谁又没点变化？至于那个人和他的关系就不太确定！” “闫妍也曾去火锅店探过几次，就是被另一个人发现的！” “人？确定是人？我没听错吧！” 素彩肯定道，“正是人类，不是妖！就算不信闫妍的探查，也得信我！上阳除了他这只帅境大妖，再无其他！” 我们都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个时候，而是如何抓住那只妖，给素彩疗伤，这才是正正经经的大事！ “两天！我再等两天，要是没有眉目，我就换目标！” “哎！帅境的妖没那么容易活捉的！”素彩幽幽叹道，“特别是恶妖，没两把刷子也不可能活到现在，不然也不等别人动手，就被妖族内部清理了！” “不管多难我都要治好你！” 素彩没有接话，只是看着我走出去，霸爷和她对视一眼，再次落到我肩膀之上。 “姓宋的！霸爷洗脱坏名声的重任就落在你身上了！当然，治好素彩也是紧要的大事，别马虎！”鬼知道他侧重前一句话还是后一句话！ 不过就那妖捞过界这一点，我都要和他不死不休，可以想一下，前几天要不是知道是个误会，闫妍说不定都被我打死了！ 既然知道恶妖的来势，那就没有让他全身而退的道理，几个原因加起来，就更应该重视！就像我撂下的那句话，这只妖，我一定要抓，也要杀！ 一天过后，刘德民那里没动静，叶开那边同样没动静！火锅店依旧蒸蒸日上，好像和以往一样！ 有些不同的是，店子门口立了个很奇怪的牌子！奇怪的不是牌子，而是上面龙飞凤舞的大字:从今日起，本火锅店只接待老顾客！ 这对普通人来说就有些匪夷所思了，挠破头都不知道火锅店东家出自何用意，摆明的偏袒老顾客，欺压新顾客！ 在商业界，一般都是新老顾客同时兼顾，甚至是偏向新顾客多一点，以求吸引客源，但大胃王火锅店反常道而行，打破了常规！ 我心头跟明镜一样，这火锅店是要杀人取肉了！而且时刻关注店子的警局肯定也有所猜想，有备无患一直是警察们做的事情！ 按照火锅店的效率，再加上受欢迎的程度，那些上瘾却又欲罢还休的老顾客肯定对这一规矩推崇至极，对火锅更是趋之若鹜，在不长的时间里肯定能吃够分量！ “梆梆梆！梆梆梆！” 还不知道是谁，常来的也就那么几个人，叶开不可能，那小子从不敲门，刘德民也不对，他过来事先会打电话！ “大中午的关门，我还以为你不在呢！” “王哥，啥事啊？”我诧异道。 “嗨呀！说了要请你吃火锅的撒！你小子居然忘了！”王哥幽怨道，可是掩盖不住洋溢出来的兴奋，“听说大胃王火锅店对老顾客发福利，这不，我们机会来咯！不然还真排的难受！” 我哑然失声，原来是为了这事，王哥倒真是有心了，早就想隐晦的提醒他离火锅店远点，没想到今天撞上门。看着他一脸的急切和期待，沉默了一会，严肃的说道。 “王哥！你信我吗？” 第二百八十五章 夜 “嘿！你问这个做啥子咧！”王哥不解道，脸色僵了僵，看起来有些尬，又有些愤怒，然后肯定的说，“远亲不如近邻，你小子叫我哥没错，但我大你十多岁，看着你长大的，什么叫不信你？” 莞尔一笑，“如果信我，就别去大胃王火锅店吃火锅！” 王哥愣住了，脱口而出，“为啥？” “你不觉得吃火锅会上瘾吗？” “难道说…du…品？”瞳孔微微缩了缩，被我一言点醒，惊呼道，“听说很多人喜欢在汤锅里放罂粟壳，难道……” 我无声的点头，就让他自己去猜吧！只要达到我自己劝阻的目的就好，殊途也能同归！怎么也不可能告诉王哥实情，不说多么让人惊恐！主要是他已经吃过，要知道了不得肠子都悔青？更甚之，精神也会受刺激！人啊！就是这样！ “艹，还真是，我就说咋整天惦念着，要不是平日里忙加上火锅店难排上，我早就吃好多次了！” 冷汗涔涔，华国在du品的抵制宣传方面，工作做的很好。一般升斗小民是沾都不敢沾，况且这也是犯法的勾当，染上瘾来可是要送戒毒所，而且还会败尽家财，王哥是个老实巴交的小商贩，哪里想过会和du品沾边，理所当然的抵触！ “这可咋整啊！我吸毒了！妈了个巴子，傻逼火锅店害我！”王哥急的直哆嗦，哪有什么概念！ “急啥，没事，火锅店用量不大，而且你才吃一次，听我的，别再去了！”我说道，“这也是我一个警察朋友告诉我的，最近这边也不安全，天黑就记得把门窗锁好，听到什么响动也别出来！” “哦！哦！哦！” 王哥如同捣头蒜，确实听进了我说的话，毕竟这条街就他和我关系最好，当然我也不希望这里街坊出事！貌似火还没有烧到这边，没有什么突然死人的传闻！ “还好有你提醒，不然哥可就犯事了！”王哥稍稍缓过来，庆幸的吐了一口气，厉声道，“真没想到大胃王火锅店居然诱骗我们吃du品，可不能轻饶了！” 我神秘兮兮的凑过去，附在他的耳朵旁，“今日个我给你说的事，你可别外传了！” “省的！省的！机密嘛！我老王虽然是个粗人，但小涵既然相信我，我怎么能到处乱说！”王哥眼睛滴溜溜打转，“那，我劝劝街坊们可以吧？” 用的是问询的语气，王哥心善，为人仗义，在这巷子里也是受好评的，这个憨厚的小商贩还真不忍心街坊邻居往坑里跳，觉得自个既然知道了，不做点什么说不过去！ “我就劝劝他们，不把du品的事说出来，这玩意儿可不能多吃…” 看着王哥祈求的眼神，“也行，千万记得别瞎说！” 王哥高兴的说道，“那当然，要去吃的也就那几个人，我拉都得把他们拉住，就是…这火锅店几时能…” “就这几天了，警察在找证据！这找不到证据没用啊！” “那行！本来还想拉你吃火锅的，没想到是个圈套，呸！真不当人子！” 说到这里，王哥对火锅店为什么加du品这事只字未提，可能是觉得只是店铺的吸客手段。 随后，王哥就千恩万谢的离开了店子，赶集赶忙的往边上跑，也不知道是不是劝人去了！摇头走进屋子里，老天晏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在了正堂之中，手里罕见的没有拿书！ “没想到你也开始多管闲事了！据我看的这些书了解，幽冥一脉似乎自私自利，不把人命放在眼里！尤其是你们剪纸人一脉，就算人家哭天抢地的跪求！”天晏老神在的说道！ 不知道他在哪本书看的这些，这本书我也确实没看过，但师傅的言传身教更让我体会的到其中的三昧，天晏说的也的确是事实，祖上基本都是这样行事！ 归结成一句好听一点的话就是不愿沾染因果，红尘是泥潭，陷入即无法自拔！所以时刻提醒我们这些后辈，交易交易，有交有易，行一事之因便断一事之果！ 当然说的难听一点就是冷漠无情！但，何人真的能做到无情？什么人又能行走红尘而又不惹因果是非？书？不过是前辈编写，还不是想怎么捏就怎么捏，归根究底也是为我们后辈好！或许，沾染因果真的让这些前辈后悔，给后辈一点警醒罢了！ “尽信书不如无书！你又怎么知道我幽冥剪纸人最是无情？” 我怀揣着笑意，回应天晏对我这脉的调侃，叙述着不算辩解的辩解，竟把天晏这个学究天人的老家伙怼的哑口无言！ “哈哈哈！还是这样好些，要真像书里说的那样，哪里还能称为一个人呐！” 他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感慨，反正先抒怀一波再说。而我心里默想，人？或许吧！人都有心跳，有温度的咧！ “今天怎的不看书了？”挑了挑眉，岔开话题说道。 “老看书也不是办法，老胳膊老腿了！看得我眼冒金星！”天晏怅然道。 他能眼冒金星？说出来我都不信，看破不说破，这老头儿一般都是话里有话，又喜欢拐弯抹角的整点东西！ “想出去走走？透透气？” “老人家怎么能一直被你逼在屋子里？”说的大义凛然，搞得好像我虐待了他一样，还不是想说自己身子骨痒了！想活动活动！ “再等几天，正好有点事找你帮忙！” “啥事？你小子居然还有摆平不了的事？” “我才懒得和你斗嘴！”就知道我上次随口一说天晏压根没当回事，又重复一遍道，“帮我抓只妖，具体的到时告你！” 天晏欣然接受了，又是一天过去了，风平浪静，时不时跑去素彩那边串串门，探望一下她，说说话聊聊天，精气神看上去不错！ 但霸爷告诉我，她撑不了多久了。就连鬼发对她都好像有了点抗性，如果不及时救治，强如素彩都要殒命！ 入夜，我已经把门掩了起来，也没人或者鬼上门做生意，而且得到我的允许后，鬼魂都跑闫妍那边去了！ “嗡嗡嗡！”“嗡嗡嗡！” 拿起手机缓缓展露出一抹笑容，正想着要不要去别处找所谓的恶妖，没想到刘德民那里有了进展，这不，大晚上打了电话过来！ “我们侦查员说他们晚上有动作！地点具体通知！” 回应几句就挂断了电话！给天晏只会一声便原地等待刘德民的传唤，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今夜是抓住那只黄鼠狼的关键，说是至关重要毫不夸张！现在真的是两眼抓瞎，一根毛都没看到！ 等我带着天晏出门，已然是接近凌晨，而且今日云层很厚，有点压抑的感觉！站在一片漆黑之中，好像让人喘不过气来，仿若胸中压了块石头！所以这么晚的天色，加上这么让人不舒服的天气，使得街上看不到半个人影子！ 刘德民说的是凛冬街，在秋水街道隔壁，这样以季节命名的一共四个，春夏秋冬，正和四季之名！ “哎哎！宋先生，这边，这边！” 陡然听到有人小声叫唤，往边上一看，正是小李从一个大型垃圾箱后面探出了脑袋，我头一低，快步走了过去，正是刘德民，不过只带了小李和山哥，三人甚至没有穿警服，眼尖的看着三人腰附近，有些鼓！显然都带着火器！ 没有多做唠叨，刘德民直入正题，“听手下人说，大胃王火锅店今天关门很早，打听了一下，是食材不够了！” “切，还唬人说是西边跨国运来的什么什么肉！还特么真有人信！”山哥愤愤道，可能是小李已经把实情告诉了他，提起来就觉得胃不舒服！ “话说，这位是？”刘德民足够警惕，见我带了个陌生人，立马问道！ “我朋友，术法界里面的人，你们可以叫他玄先生，精通算理，过来搭把手，看能不能揪出幕后之人！” 刘德民没有太大反应，已经认同了天晏的存在，天晏全程声不做，气不吭，面带微笑，站在我身后，粗略打量一下刘德民也点头道，“一脸正气，是个为国为民的好局长！我就说小涵交的朋友不会是什么肤浅之辈！不错，不错！” “先生谬赞！”刘德民转头，“我们的探查员已经先行一步，因为超出了警局的能力范围，所以就仅仅来了我们几个，如果不够我再叫些！” “不用了！上次去那么多人还不是屁用没有！” “局长，三号点发现对方踪迹，共有六人！听到请回复！”急促而又微弱的声音从他腰间对讲机传来！ “收到！”刘德民沉声道，麻溜的掏出手枪，一马当先猫着腰走了出去！ “今天这夜，注定不能平静了！” 看了看天象，天晏神叨叨的说道，手指还在不停按压，不知道是不是在掐算，跟这老头这么久，还真没有见他认认真真掐算过！ 突然，刘德民脚步一缓，手往后抬起，示意我们别动！ 六个人没错，人群里那个两米高的大汉格外醒目，正是那天见到和侯爷说话的刽子手，依旧一脸凶狠，手里拿的还是大大的尖刀，走在最后方，时不时回头，应该是在提防什么！ 第二百八十六章 仇怨 “格劳资！还以为今天那些狗日的警察会来呢！没想到都是一群卵蛋！没劲！”大汉高声叫嚣，一点都不害怕！ “哈哈哈哈哈哈！可能是怕了吧！” 手下小弟眉飞色舞，拿着的家伙也上下掂量，有砍刀也有手枪，以他们现在的能耐，搞到手枪似乎不是什么难事！ 独独一人在最前面，是个佝偻老者，全身上下没有两两肉，身着着白色的汗衫，手里握着的黑木拐杖不紧不慢的在地上敲击，蕴涵某种律动！能看出他在找东西！ “局长！要不要出去抓他们！”山哥压低声音提议道。 他们六个人手里的枪械并不多，而且警察在暗处，冷枪难防，别说六个，就算十个人在街上大摇大摆，谈天说地，照样能打成筛子，山哥实在想不通这些卖人肉的哪来的底气！ 刘德民不是急功近利之人，相反，十分稳沉，事出其反必有妖，这些人肯定有所依仗，他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见我摇头，心里微沉，继续关注那伙人！ “继续关注一下动向，摸清楚他们怎么操作的！”刘德民立马下令！ “文哥，今天收获不错嘞！”一人大大咧咧道，掰起手指就开始算，笑嘻嘻的说。“还没开始，就已经抓两个流浪汉了！” “嘁，便宜他们了，还可以饱餐几顿，吃饱上路，总比哪天饿死病死的好！” 这些人根本没有把他们抓住的人当人看，就像圈养的猪猡，哪天需要的时候直接取肉，那随意的语调，草菅人命的口气，差点让刘德民忍不住！ “这些人就该直接枪毙！”小李愤愤道，手里的枪已经摸的更紧，他虎没错，但也是个尽责的人民警察，如果心术不正也不会被刘德民带在身边！ “枪毙？还不是时候！等小涵看看再说！”刘德民松开握紧的拳头，冷静的说道！ “停下！” 沙哑的声音陡然响起，刚还在谈笑风生的几人噤若寒蝉，好似这不高的两个字符成了他们心中的圣旨，没有人敢逾越半分，或许逾越的代价就是自己的性命吧！ 大汉在这群人里地位较高，壮着胆子问道，“渊老，可是有什么什么…什么发现？” 压根不敢正视阴翳老者的眼睛，别说眼睛，脸都不敢看，看似简单的问询，已然让娟狂的大汉额头溢出汗水！ “目标，在左侧！你们，在边上看着，我施法的时候，别让，任何人，打扰我！” 好像很久没和人说话一样，一字一顿，听的人都难受，说完就缄默不语，也不管大汉应不应下，满是褶皱的双目缓缓闭了起来，黑色拐杖还在敲击，只是频率更加快，手头动作更加急促！ 大汉几人不敢打扰，把渊老的话执行到底，围成一个圆圈，面向四周，有一点风吹草动，这些人都会警觉，毕竟是那诡异老者的命令！ “咚咚咚！”“咚咚咚！” 寂静的夜全是拐杖敲地的声音，连绵不绝的传入耳朵之中，更落入人心，仿若让人的心跳也在跟着拐杖的频率走着！ “咚咚咚咚咚咚~”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本来已经相当急促的拐杖敲击声音被这缓慢而又沉重的脚步声打断！ “谁！”大汉急忙回头，正好看到了我们这个方向，也正好看到了正缓步走出去的天晏！ 这个脚穿布鞋，但能走出沉重脚步声的中年人让他感到有些心悸，有些害怕，他也不知道这些感觉从何而来，但他知道因为这陌生人而起！ “我今天心血来潮，算了一下，说我会与故人相见！我还寻思着哪位故人居然让我有心血来潮之感，没想到是你啊！”天晏眯着眼睛笑道，脚步加快了一些，就像真的见到老友！ “你给我站住！”渊老没有发话，但大汉率先提刀挡在了渊老的身前，刀尖对着天晏，他会把渊老的吩咐执行到底！ “住手，不要动！警察！” 刘德民见已经暴露，索性折身而出，和山哥小李两人一前两后呈现品字形，警察的英姿在他们身上浮现，配上手里杀伤力巨大的火器，在哪都有威慑力！ 而且思维缜密的刘德民还在周围布了暗子，还不知道那个空巷子里已经伸出冷冰冰的枪管，只等刘德民一声令下，这个冷凄的街道稳定能再次热闹！ “我劝你们束手就擒，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山哥在为刘德民壮声势，朗声道！ 没想到本来拿着刀，还有些紧张的大汉笑了！跟着一起笑的还有身后一众小弟，好像听到了什么好听的笑话，对山哥所说的包围一点不感冒！只把目光放在已经停下脚步的天晏身上！这人的威胁比整个上阳警察局都大！ “算了，把枪收起来！”刘德民淡淡说道，便收起枪，不过是个简单的试探，看样子这些人还真不怕枪械，当机立断的下了一个命令！ “暗哨给我打起精神，等我命令，听我指挥！”没有掩饰，抬头挑衅看了大汉一眼，堂堂正正的大声说道！ 小李和山哥对刘德民言听计从，乖乖收起手枪，上前一步，和刘德民有靠近了一些，手也摸在腰上，有个动静能在最快时间里拔出来！ “你是谁？”大汉沉声道，天晏面上笑容和煦，却给他无形的压力！ 天晏笑道，“临渊的老朋友了！你说是吗？临渊！” “让开！” 仅仅两个字，有着某种魔力，大汉听话的让出道，但手上刀没有松懈，同时也使出眼色让四个小弟警戒！ 瘦削的临渊最终还是睁开眼睛，浑浊的双眼里似乎贴了一层青色的薄膜，一双不大的眼睛就冒着渗人的青光！双手抱着拐杖，冷冰冰说道，“你是谁！” 就算疑惑，但也面无表情，直接看着天晏，天晏也不回避，四目相对，来了一个无声的交锋！ “你熟人咯！没想到就这么忘了！哎！”天晏很失望的摇头，然后装作恍然大悟，“也对，如今我换了一个模样，你不认识却也是正常吧！” “算了一下？你是天晏？没想到你还没死！我还以为我是那代人里活的最久的，没想到你还活着！不过马上我这个活的最久就名副其实了！桀桀桀！桀桀桀！” 临渊似乎在一瞬间就把话说流利了，脸上也如菊花一样绽放开来，怪笑连连，刘德民几人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真的让人汗毛竖立，这临渊看起来一点都不像个人，而是一具行走的干尸！ “不愧是我的老熟人呐！当年他们都说你死了，可我就是不信，你怎么可能会死？一个手刃我师兄的人怎么可能会死？怎么说你也是当时的天骄，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死？没想到，没想到啊！我还有见你的一天！” 天晏仰头长叹，略带着一丝幽怨，似责怪，又有着庆幸！一个仇人活着有什么好庆幸的？说明他能够亲眼看着他去死，甚至是亲手把他弄死，报心中之仇，湮灭胸中之愤！这平淡的言语里面夹杂了天晏的决心，任何人也无法动摇！ “咯咯咯！你还记得啊！原来你还记得啊！我也没忘呢！你师兄最后的惨叫我记忆犹新，都快死了，居然还让你快跑，你说这人是不是傻！”临渊笑着笑着，声音越来越大，和夜里那凄惨的鸟鸣有些像，笑着笑着眼泪都快流了出来！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我被你们这些人追杀多少年了！要不是我假死，说不定已经化作一抔黄土了吧！多少年了啊！我临渊终于重见天日，我等了这么多年，就是为了复仇啊！哈哈哈哈！” 多少年，多少年他临渊没这么畅快过了，多少年，这番话又憋了多少年，他心中有着和天晏一样的恨，一样的愁！天晏见到他，很高兴，他见到天晏又何尝不是！ 一百年，有多少人活到一百年？这是一个世纪，只有度过的人才知道一个世纪有多么的长久！ 他们早已经不在那个冲动的年纪，不会一见面就兵戎相见，活了这么久，他们看淡了许多，但心中那点仅存而又微薄的执念却在沉寂，只等着有一天，有一天能舒着心头之愤！ 这两人像故交甚过于仇敌，谁都没有率先出手，反倒有着说不完的话，好久没这么痛快的说过话，今日又为何不能说个尽兴，聊个痛快？ “你知道当我知晓你被刺杀的那一刻有多难过吗？”临渊叹气，惋惜说道，“本来想尽快抽出时间，和你做个了结，没想到你居然死了！于是我就琢磨啊！等你弟子接你道统的时候，让整个天机道陪你一同下葬！你看我对你这老朋友好吧！” 对于临渊森然的语调，天晏没有动怒，又用手捏着自己下巴，“看来你这计划行不通呢！” “好着呢！好着呢！我要让你亲眼看着天机道覆灭，我要你在绝望中死亡，更要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报我这断脚之痛！”淡然的临渊总算有了怨恨之色，厉声喝道，发泄满腔怒火！ 一阵清风抚过，正好把他那如同裙子般宽大的裤腿撩起，展露里面暗藏乾坤——两根规则的圆木！ 第二百八十七 九宫 夏日的夜晚还是挺燥热，家家户户的空调声轰鸣，窗户关的死死，反倒是没人关注着街上濒临爆发的争斗，或许在那些熟睡的人眼里，大半夜不睡觉大喊大叫的人就是实实在在的大傻叉！ 街道挺宽，染上黑色色调的云也仿若要向下面倾斜，没有人吭声，但那剑拔弩张的气愤却是很压抑！ “你这脚，我记得只用了一刀吧！”天晏眯了眯眼睛，晃悠悠说道，视线落在了再次被覆盖起来的两根圆柱上面，带了些许嘲讽。 临渊好似被戳中了痛处，一手握拐杖，一手用力抓住了自己大腿那里，浑身不停的颤抖，像是遁入了回忆之中，再次回到了天晏砍他脚的那一幕，那痛感，那屈辱让他铭刻在了骨头之上，一刻都不曾忘怀！ “桀桀桀！” 又是怪笑的抬起头来，绿色的眼睛里面如同有火苗跳动，比先前的笑声更加刺耳，大汉和几个小弟惊慌失措，身子不由的往后退，好似听到了死亡的宣告，本能的进行避退！ “我这脚，你确实只用了一刀，但你师兄却是被我割了九九八十一刀，桀桀桀！那血色的骷髅，哈哈哈哈！不正是你师兄吗？”临渊机械的扭头，毫不示弱的回击。 天晏脸色巨变，手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伸进了宽大的口袋之中，来回倒腾什么东西，还能听到金属的敲击声，清脆入耳！ “砰！” 我举起枪把那袅袅的青烟吹了几下，这玩意儿不愧是黑科技，一般的术士都有可能在枪下受伤，没防备的情况下甚至会喋血！ 应了我这枪响，对方一狗腿子倒在了地上，血液并没有想象中的飞溅，因为我对准了他的额头，一个小拇指大的空洞出现在头颅之上也是极为醒目的！ “马勒戈壁！你居然偷袭！” 大汉只在枪声下抖了抖，那脸上横肉抖动幅度更是巨大！凶相毕露之时，双眸已然布满了血色的光芒。 面对自己人的倒地，根本没人去搀扶，更没有人去哭去喊，这些人好像在杀人吃人中失去了人性！就连自己的同伴都能动刀，何况只是死于我的手！ “劳资要了你的命！” 大步迈出，一脚踏下，小李和山哥已然拔出枪来，而刘德民的枪正在我手上，但他有恃无恐，手臂早早的高高抬起。 “住手！” 悠然的叫唤让大汉向前倾的身体停滞在了半空中，他并没有违背这声命令的勇气！ “可！” “退下！”临渊大喝一声，前者所有的话尽皆往肚子里吞咽！ 大汉打过一个寒噤，不甘的往后退去，但那嗜血仇恨的目光并没有因此而消退，这些人都是豺狼，睚眦必报，只是被首领压制才没有表露的太过疯狂，人性都没有了，还能叫人？不过是兽罢了，所以别和兽讲什么道理！ “被改造过的人也没那么厉害嘛！”直接把手枪递给了刘德民，嘲笑道，“挨一记枪子还是得挂，而且灵肉合一，魂魄都出不去，到底是赚还是亏？” “小家伙你又是什么人？”临渊微微扭头，眯着眼睛问道，要不是他刚才和天晏讲话没防备，我这一枪也不会得逞，当然也有他并不在意那人生命的原因。 “知道太多了不好，过会告诉你吧！我还真不知道原来老头子认识你！” “老仇家了！”天晏淡淡道，口袋里的东西还是被掏了出来，接着补上一句，“不死不休的那种！” “哎！其实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但是这小家伙似乎打搅到了我的兴致！算了吧！”临渊笑眯眯的说道，又将我抛掷一边，可能把我当做了天晏的后辈。 天晏道，“正好，我也不想和你继续扯下去，还不如手底下见真章，我倒要看看你这些年有什么长进！” “这句话我说才对！我出道时你也不过是黄口小儿！看招！” 临渊并没有和天晏讲什么道义，双目睁大，爆喝而出，手中拐杖如同一条多变的长蛇，本是硬的物什，却变得柔软万分，缠绕在了他的右手之上，左手一个法诀捏过，身体后方便出现了一个比他还要高处一个头的妖艳花朵！ 花分三层，一为红，二为粉，三发白，层次分明，颜色也在逐级变浅，将那鲜艳，素雅，淡致结合到了一起。如若百花争艳，竞相开放，此花肯定能夺那魁首，足矣让人间各类名花垂目，花中翘楚，此名可堪！ “魍魉为王，彼岸为帝！彼岸不出，魍魉可称雄！你这法相修的是越来越生动灵趣，就是不知威力如何！” 天晏评头论足，虽说是敌人，但临渊这法相还是让人啧啧称赞，当魍魉花开一片之日，就是临渊成就出尘之时。管那巨大魍魉花根部冒头的幼苗，这一日却是不远了！ 虽嘴里在说，但天晏手头一点都不慢，这种程度的争斗，容不得丝毫马虎大意，作为生死仇敌，对手的套路又怎会不清楚！ 手臂挥洒而出，在路灯光芒之下折射出了金属的光泽，正是九枚黄色的铜钱，也是天晏趁手法器！当初的那挂筒是那掌门的象征，自是传给了谢尧！ “九宫阵给我起！”天晏大喝，铜钱在空间之中极速翻滚，环绕在了他的身周，悬浮于半腰之处，犹如众星拱月，将天晏托举在其中！ 高手过招总要把握好时机，抓住机会，有言道，失之毫厘差之千里！正是一个道理，两方架势摆好，但都没有率先出手，仅仅一个起手式，能够看出两人势均力敌，更加不可能错失先机！ “看来传言误人，都说你止于司境不再能前进一步，原来都被你骗了！天晏，你还是那样的富有心机！当时要不是你出谋划策，我也不会落得如此下场！”临渊佝偻的身子陡然直立，身后的魍魉法相跟着捏动身姿，愈发显得动人！ 那火锅店的大汉和其余几人看着魍魉花就仿若看到了绝世美女，差点垂涎三尺，双目迷离，连握着武器的手都缓缓松开，恨不得立马扑上去，为了那妖异的魍魉花，怕是付出生命也在所不辞！ “他…他们…这是怎么了？” 小李拿枪的手颤抖道，这花虽然好看，但也不至于到这种地步吧！这是他心中最真实的想法，主要还是大汉的举止骇人，完全违背了常理！ “这就是魍魉花！尸体上开出的绝世花朵，比所谓的罂粟更加的让人痴迷，只要吃过一次，哪怕是一点点都能让人沉沦！” 听到霸爷提起后我还专门去查了一下，一查才知道这花有这么大的威力，阳世的毒品之类拍马都比不上，不过这花还是有限制，比如说，对修士没有太大的效果！ “卧槽！山哥！”小李猛的惊醒过来，想起死党也吃过。连忙抓住山哥的手摇了摇。 山哥心有余悸的摸了摸脑袋，四下打量自己身体有没有什么异样，“我咋啥事没有！” “因为我在你身边…”我淡淡道，再次把目光放到战局之中！ 两方还在蓄力，不过天晏已经开始快速的结印，代表九宫的那九枚铜钱熠熠生辉，仿若在接引天向。 “定！九宫法华出，妖邪殇！”天晏最后还是率先出手，两指成剑状，翻滚的铜钱陡然停滞，正面对准了临渊，九道金黄色光芒汇成一束，如同一条金龙，携带那气吞山河之势奔向临渊！ 临渊眼皮动了一下，死人脸有了些许光彩，那缠绕的黑色拐杖被他一把抓住，往地上就这么一送，居然化作黑芒与魍魉法相融为一体，变作一根粗壮的茎，让那巨大的花朵更加挺拔！ “你最后还是忍不住了吗？”临渊目睹金黄袭来，双手合十，一口血雾喷出，令人牙酸的嘶鸣响起。 “魍魉舞，万法不入，花！落！” 腰肢摆动，魍魉法相好似成了一个能够滚动的生命体，在舞动之时突然放大了一圈，花盘足有三米之宽，花身也有五米之高！ 花瓣抖落，先是红色那一层，接着粉色，最后白色，但是看那三色花瓣飘落，可魍魉法相上的花朵儿并不见稀疏，硬生生的挡住了天晏的强攻，让金光不再能前进寸许！ 这不过是运动的前奏，临渊狠厉的再次喷出一口血雾，左手飞快划动，就着血雾成就一张介于虚实之间的符诏，微微波动。 “喝！生如虎，势如龙，九宫安我身，邪法给我灭！”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静止的铜钱开始不停的颤动，和空气相撞击发出脆响，更是响应了天晏的号召，嗖的一声，齐齐飞至天晏的头顶，相互重叠，互相掩盖，组合成大的金色圆圈，随即金光回返！ 其本身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伴随着叮铃声朝临渊飞驶！即可成阵又可为器，此为天晏之九宫！ 见天晏来势之猛烈，临渊变了脸色，面前血色符文愈发红艳，牙齿一咬，双目紧闭，嘴里念念有词！那半空中的三色花朵更加多了！可九枚铜钱组成的金色发落已然而至，直逼面门！ 第二百八十八章 是吗？ 老辣的临渊不可能坐以待毙，裂开自己的嘴，念叨的声音更加巨大，犹如邪神的呢喃细语，有一股黑色的气流升腾而起。巨大的魍魉花摇曳，摆动，对准着天晏的九宫法器迎面而去，理所当然的撞个正着。 虽然一度遏制了金环的进攻，但魍魉花的花环却被打出了一个缺口，将那完美无缺的面容附上了瑕疵，变得不再那么好看！ 还没完，金环一击建功，又在天晏的控制下继续不停歇的轮转，往下切割，那碍眼的伤口也在不断的增大，花瓣不可控制的下落！ 临渊也是个狠人，见金环像那跗骨之蛆，无法驱散，于是捏起法诀，让魍魉花用力的摆头，试图将金环挣脱。 可天晏又如何肯遂了他的意愿，嘴角勾动，右手再次虚空中来回划了几笔，他是想一次性将临渊的魍魉花瓦解在此！ “刺啦！刺啦！刺啦！兹！兹！” 疯狂的摩擦声，还有魍魉花疯狂的摆动，黑色的根茎也开始蜷缩然后舒张，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那伤口处开始溢出红色的液体，如血一般殷红，可就是浸染不了天晏的九枚铜钱！ 法相这东西放出来不容易，收回去更不容易，何况是在面临这么大的威胁之下，临渊不可能贸然让法相消散，因为消散之后金环肯定会直接取向他，法相却是为他担了不少压力！ “兹~” 一个长的拖音，在耳膜附近摩擦！没想到临渊这么果决，就算不顾法相的完整也要摆脱金环，作为代价，有大概五分之一的花环被金环切去，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只剩残缺的花环和九枚铜钱抗衡，不过天晏也是抓的出其不意，才能占据如此大的优势，事到如今，临渊已经反应过来，他要开始还击，要让天晏知道什么才叫术，什么才叫法！ “魍魉囚笼！束缚！” 血色符文似乎是沟通魍魉花的媒介，又是一道指令下达，魍魉花面对依旧来回撞击的金环毫不示弱，黑色茎叶上衍生出两朵黑色犹如铁浇灌过的叶片，灵活的朝金环而去。准备将其抓握住！一举捣毁天晏的行动！击溃他的攻势！ 天晏自然也不是什么善茬，知道临渊既然敢用茎叶束缚，就有把握抓住金环，于是和茎叶玩游击战，不停的逃窜之中准备找机会进攻！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天真！” 临渊冷哼一声，脚往地上一跺，花瓣纷飞之间，魍魉的茎叶居然又多出了两片，天晏还没反应过来，暗道一声糟糕，那九枚铜钱就被四片茎叶包裹在了其中，层层叠叠之后，不再见任何踪迹！ 天晏一颗心往下沉，应该是法器失去了感应，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这说法在术法中依然合用！被临渊这么一阻隔，除非茎叶放出天晏九宫法器，不然别想再拿到手！ 我双手环抱，掏了掏耳朵，随后又瞥了临渊一眼，“需要我出手不！” “不要！”天晏这次格外坚决，“我不行了你再上！” 随即再次严阵以待，其实他对打过临渊并没有什么大的把握，但他就是想试试！ “好啊！好的很啊！没想到当初的废物已经到了这种程度，原以为我太高估你！没想到还是低估了！”临渊森然道，这次吃了这么一个大亏，让他脸上无光，更是把天晏恨到骨子里！ “你没想到的多了去了！如今我虽然失去了法器，但你拿手的法相也被打的残缺不全，谁胜谁负还没个定数。别高兴的太早！”天晏甩着衣袖，淡淡说道。 双目注视着那再次缩回临渊身后的魍魉花，显得有些凄惨，血色的液体还在滴答滴答的往下流淌，只是半空就会消失，法相总归是法相，不过是一种特殊的能量体！ “桀桀桀！桀桀桀！你说错了！”临渊笑道，“只有你失去了法器，而我的魍魉花还是完好无缺！” 此话一出，天晏脸色巨变，“灵符道！吒！”没有犹豫，在虚空中画了一张符，径直扔了出去。 “晚了！”临渊笑呵呵说道，同样把血符支了起来，随意的抛出，与天晏灵符撞个正着。 “嘭！”两张符都归于灰烬，力量抵消之下谁也没伤着谁，倒是临渊夺取了时间！ “血之祭祀！桀桀桀！桀桀桀！” 刺耳的鸣叫再次响起，临渊疯狂的笑声反而成为了一个陪衬，“来吧！来吧！让我的宝贝吃了你！” 大汉和那一伙人好似听到了什么准许，迫不及待的往前走，一步一步，慢慢的加快，拼命的拥挤上前，手舞足蹈，争先恐后，“吃我，嘿嘿！吃我！嘿嘿嘿！吃我，吃了我！” 魍魉花继续扭动，转过头去，就着那部分残缺，在花蕊中心为原点，居然裂开了一道口，慢慢变大，一条猩红的舌头甩出，还有赤色的涎水流淌，这魍魉妖花就成了一个吃人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 提刀大汉的刀不知道被他扔到了哪！仗着身高和体格优势站到了魍魉花的下面，任由涎水淌在自己脸上，痴痴的笑着，似乎被第一个吃下是他最大的荣幸！ “噗呲！呲！兹！”热血喷涌，飞溅而出，大汉的头被魍魉花一口咬掉，和涎水混合在一起，居然不知道到底是鲜血还是血色的液体！ 大汉的躯体还没柔软，无头却还站了一会，魍魉花正好仰头吞咽下那硕大的头颅，意犹未尽的再次张大嘴，把大汉的肩膀衔住，甩了几下才开始慢慢的将其滑入自己的食道，就和蛇进食一个模样！ “太特么血腥了…吧！”小李看的目瞪口呆，好像能感觉到红色血液的温度和腥臭，吓的两腿发颤，直勾勾的忘记挪开目光，也不知道回去会不会做噩梦！ 老沉的山哥同样滚动喉结，艰难的咽了口水，觉得嘴里有了苦涩，虽然这人都是畜生不如的东西，但他们至少披着人的皮。陡然看到惨死，他也不太好受！ 天晏不肯放弃，默念咒语，身周的尘土飞扬，却是成了一个势！ “临渊，你行伤天害理之事，就不怕报应吗？”这声问责看似多余，却是天晏印入临渊心里的拷问，有可能比一般术法都要有用！ “哈哈哈！报应？报应？你让他来啊！看看最后活的是谁！”临渊脸扭曲着，狰狞笑道，“魍魉花，给我吃，给我狠狠地吃，吃了这些人丹你就能复原了！哈哈哈！” “老天不收，我来收！”天晏向前踏了一步，沉声道，“天机禀上天，引雷诛妖邪！” 发丝无风自动，一言一语成了那赦令，携天地之威，像神灵莅临，阴云之中响起阵阵轰鸣！ “有趣！有趣！你还是那么聪明，知道借阴云天引雷，但是你始终没时间布置，你觉得我会让你得逞？”临渊阴笑，“用这三色花瓣为你准备一场葬礼如何？” 话音刚落，所有的花瓣如同听到了指令，环绕在了临渊身周，似游鱼，像飞剑，又好比那出笼的狼群，择人而噬！ “出！撕碎他！” “嗖嗖嗖！嗖嗖！”破空的声音刺入耳膜之中，天晏见临渊来势太猛，只能停下手头招雷的术法，变换手势，再次到虚空中画符，一瞬间就完成了十几张半透明的符箓，如同卫星拱卫着他！ 又是一阵轰鸣，天晏略微有些狼狈，但临渊的花瓣同样也没有给天晏造成很大的困扰。只是魍魉花的血祭已然完成，五个人，不，六个，就连那被我射杀的狗腿照样被他吞进腹中，化为修复的养料！ 红光从魍魉花残缺的那块地方冒出，愈发的明亮，就在一息时光里，魍魉花完好如初，甚至气息更强了几分，这效果超乎了预料！ 临渊大喜，不再压抑自己的情绪，癫狂的大喊，“我就知道！就知道，我肯定是正确的，肯定是正确的！有了这些人丹我就能出尘，甚至…甚至更高！哈哈哈哈！我是对的！” “所以你准备把上阳变成你的养殖场？你现在只是在扩大规模？”我支着下巴问道，“那和你合伙的那只妖呢？他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桀桀桀！小辈，知道那么多可不是什么好事哦！”诡秘一笑，心情大好，把我的话又还给了我！ “你！还是束手就擒吧！我让你亲眼看到天机道的覆灭！或者现在趁我心情好，让你去死？”临渊胜券在握，戏谑道！那魍魉花给了他最大的底气，失去法器的天晏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做梦！” “那就去死吧！” 魍魉花修复后更显得生龙活虎，撕破那靓丽的伪装，还了本来凶戾本色之后，更加肆无忌惮，猩红的涎水如血飞舞，本身又像出闸的饿虎，张开血盆大口朝着天晏而去！势必要将天晏置于死地！ “妈的！还是打不过啊！”天晏破天荒的啐了一口，大骂一声，一屁股坐在地上，“你特么给老夫上！” 临渊冷笑，满脸不屑，厉声道，“别虚张声势了，骗小孩的伎俩还想来忽悠我？今天没有人能救你！桀桀桀！” “哦！是吗？” 第二百八十九章 出手 “装神弄鬼！” 临渊很是不屑，认为我这一言是疑兵之计，面对不再抵抗的天晏，他也不曾手软，迟则生变！魍魉花飞跃而出，除了黑色的粗壮根茎还扎在他的身后，狰狞的花环犹如恶蛟朝着天晏奔袭，而且很快就要将天晏吞入腹中！ “臭小子，快动手！老头子命都交你手上了！”虽然知道我会救他，但还是惊出一身冷汗，连忙催促，“快点快点！” 临渊笑的愈发嚣张，“哈哈哈，你把命托付在一小辈手上？你给我去死吧！” 两只瘦削的手交叉在一起，不知道用了什么刺激魍魉花的手法，妖花嘴巴大张，已然近在咫尺！ “老头子你也有今天？让你别逞强别逞强！最后还不是要靠我来救！” “废尼玛锤子的话！” 天晏灵巧的往边上躲过，魍魉花扑空，当然不会就此放过，反而以一种猫抓老鼠的戏弄姿态，看天晏做困兽尤斗，临渊也是乐此不疲！ 绝望，他要让天晏感到绝望，在绝望中死亡！其实他心里还是很期待天晏看到天机道的覆灭，但是谨小慎微的他不想做任何冒险，上阳说到底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为了不夜长梦多，才做了这番决策，要将天晏就地处决！ “死吧！死吧！哈哈哈哈！给我去死！”激动的身体剧烈抖动，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种大仇得报的快感！ “我赢了，你看到了吗？我赢了，我才是最后的赢家！这仇，我会一个个去找你们后辈讨要，不够，远远不够！断汝等道统才能消我心头之愤！”临渊大叫。 面对速度越来越快的魍魉花，天晏变得手忙脚乱，他天机道传承本来就不擅长打斗，而且一身大部分攻击手段都在法器之上，如今随身法器被临渊收了，天晏就像那没牙的老虎，给临渊造不成一点威胁！ “臭小子，你救不救！劳资不躲了！看你是不是忍心看老头子葬身妖花之口！”天晏心一横，摆明知道我在捉弄他，果真如他所言，就坐在地上闭了眼睛不动了！ 不愧是狡诈的天晏，而且本来也不可能看着他去死，好不容易弄活，当我面再次死去岂不是很亏？ “得得！玩不过你！哎！还想看看你耍猴呢！” “你小子给老夫等着！”天晏脸皮跳了跳，往我这边瞪了一眼！ 没有管他这句话，右手挥出，两道黝黑的锁链自虚空中交缠而出，伴随着哗啦啦的锁链撞击之声，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朝着妖花飞奔！ 临渊邪睨着我施法，轻蔑道，“螳臂当车，就你这锁链能奈我魍魉花如何？” “老狗，睁大你的眼睛看看！看我的魂锁能不能囚你妖花！” 魍魉花和他主人一样，面对锁链的来袭不屑一顾，继续往天晏身上扑过去，天晏倒是气定神闲，盘膝坐稳开始调息，这老头儿心大，但何尝又不是对我的信任？ “哗啦啦！哗啦啦！” 一左一右，齐头并进，阴风包裹在铁锁之上，这锁链本来也是介于虚实之间的物什，和那法相的组成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面对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最为基础的魂锁成为了最好的救场手段！ “乒！” 蜿蜒的锁链在三息时间环绕在了妖花之上，继续来回的穿插，把魍魉花的茎叶以及那巨大的花环包围在其中，魍魉花转瞬就变成了被网住的庞然大物，一度被遏制住了攻伐，不再能前进寸许！ “不过尔耳！”我轻蔑道，指挥着锁链继续勒紧，让那不可一世的妖花老实老实！ “小子不赖啊！”临渊不怒反笑，“你以为这样就能制住魍魉了吗？哼！你还是太嫩了！” “魍魉！移形换位！” 妖花听到号令，挣扎的身体猛然停滞下来，我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魍魉花束手就擒，这老怪物分明是信心十足！ “嘭！”一声轻响，整个花环连带着黑色根茎瞬间变作了一大团三色花朵，还是那样艳丽淡雅，依旧那样漂亮，紧接着数不胜数的花瓣自铁锁的空隙中鱼贯而出，不消一会，锁链中再也没有哪怕一片花瓣，就像凭空消失，无所追寻！ 再次出现时，已经出现在了天晏的上空，不愧是不死不休的仇敌，最终目标还是天晏老头儿，老头儿一天不死，临渊就夜不能寐，毕竟这断脚之疼让他恨了大半辈子，怎能轻易放过他？ “鱼跑了当然得追回来！”一个法印捏过，锁链回转的同时慢慢变得做来越多，越来越细，织成一张黑色的细密渔网，铺天盖地的往临渊那边跑去！ 黑云压城城欲摧，黑色的锁链也是一样！那魍魉花虽然变为了花瓣消失，但是那根还在临渊身后！ 临渊冷冷一笑，“蝼蚁就是蝼蚁，要是被你这小辈击败，我这百年就白活了！哼！” 繁花飞舞，每个术士一般都是精修一种术法，其实临渊也没有把握用别的术法来狙击我的黑色巨网，当机立断的让魍魉花席卷而归，再次化作拥有巨口的妖花出现在他身后！ “嗖！嗖！嗖！”妖花将花环一抖，无数花瓣飞出，仿若那尖锐的刀片，想将我编制出的网划破，事实上，他成功了，黑网被打的支离破碎，不再能造成任何困扰！ “本来还想让你多活一会，既然你自己找死，那就去死吧！桀桀桀！” 临渊五指张开，魍魉花的根部出来四根青黑色藤条，来回挥舞着荡动，就像是从他身后延伸出一样，佝偻的身躯因为魍魉花的衬托变得更加的高大！ “嘶！”刘德民倒吸一口凉气，看到这术法的施展，惊呼道，“果然是非人力能及！小涵，行不行！” 小李大急，脸上满是惊慌失措，连拿枪的勇气都没有，开始有了退缩之意，“行不行啊！不行我们快跑吧！” “豁！不行我特么早跑了！还等你提醒？”白了几人一眼，肆虐的藤条临近，天晏也趁机跑到了我的身后，不过他就淡定多了。 “这么多年临渊果然没有白度，当初他假死脱身之时也不过才刚入帅，还让我们折损了不少同道！”天晏叹道，要不是有奇遇，这老头在临渊手上撑不撑的上三回合都不一定！ “呵！敢到我的地盘上逞凶，活的不耐烦了！”轻呵一声，蔑视的瞅着临渊！ 临渊心有所感，绿色的眼睛如同暗夜里面的两朵鬼火，相当诡异，也非常的清晰！ “死吧死吧！都给我死吧！” 四根藤条如期而至，有的在空中，有些在地上飞速蔓延，更有两条已经到了我们身后，一行五人被包裹在其中，形式岌岌可危！ “妈耶！我们被包围了！”小李哭丧着脸说道，认为自己必死无疑！ 刘德民目光炯炯，在斟酌要不要开枪来转移这个老怪物的注意，被我摇头否决，这才打消自己的念头！ “完了…”山哥无力的跪倒在地上，仿若在自己判读自己的死期！ “完什么完，在自己地盘被人家弄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我没好气说道，刚才也不过是热身，随即把玄白大脑袋一拍，厉声道，“去，让他知道这里谁才是老大！” 玄白早就想出手，只是被我阻止，不过她高昂的战意却没有消退，反而变得更加有兴趣！ “喵~呜~”两声慵懒的猫鸣划破夜空，面对来临的藤条，玄白怡然不惧，悠闲的舔了舔猫爪，没把临渊放在眼里！ 临渊更加的狂妄，大喝道，“一群跳梁小丑，看你们还有什么辙，乖乖受死吧！乖乖成为魍魉的养料！哈哈哈！” “噪聒！” 这一言即是玄白出手的前兆，收回慵懒，原地轻轻一跳，嘴巴大张，毛发竖立，“嘶！” 两道流光应声而出，没有任何防备，而且也没有防备，以肉眼难以追寻的速度在空中来回舞动，就连破空声都无法听闻！ 黑白交杂，声势浩大，山哥和小李都再次重新有了一丝希望，期盼的看着那如同神兵天降的两色，视为了最后的救命稻草！ 临渊也被光芒吸引，手掌握在一起，足矣见其紧张，却是被我和天晏淡然的气势所吓到，但藤条的攻势并不停歇，所谓兵不厌诈，这老匹夫又怎么可能轻易放弃自己得来的战略优势？ “喵呜…”再现猫鸣，玄白如同邀功一样迈开猫步。一跃跳到我的怀里，两色流光同样回归，落入我特意打开的箱子之中！。 “辛苦你了！”我笑着把箱子关上，不停抚摸玄白，而她也享受这一过程！ “啊哈哈！笑死老夫了！哈哈哈！”临渊先是一愣，然后莫名其妙的捧腹大笑，咧嘴冷冷道，“虚张声势，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 “这次真完了！”地上摊下的又多了一人，正是面如死灰的小李，刚才的希望就这么破灭了！因为藤条毫发无损，绝望，在心头蔓延… “留活口吗？”天晏凑过来问道！ “留，要不想留活口，你以为他还能叫这么欢？还有事要问呢！”我淡然道！ 第二百九十章 抓获 天晏对我的提议没有任何异议，临渊活着的价值比死去的确实要高，如果真让他死个痛快，天晏也会觉得有些亏，到底是死仇，既然有把握活捉当然是活捉了要好！ “你高兴的太早了吧！”打过一个响指，已经到了面前的藤条居然猛然停滞，变成了一段段粗壮的木节，转瞬又化作飞灰，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临渊难以置信的往后退了两步，瞪大那妖异的绿色双瞳，“不可能，这不可能，魍魉的茎是最坚韧的存在，怎么会断！不可能！怎么会断！” “你觉得不可能？那你看到的又是什么？”我嗤笑道。 “得救了，得救了！”小李眼里再次焕发神采，扑过去和山哥抱成一团，劫后余生的感觉谁又能真的体会？欣喜？庆幸？ 山哥眼睛眨巴，同样激动万分，“得救了，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得救了？不见得吧！”临渊还是不死心，作为一个心智坚韧的老条子，怎么可能会被这一幕击溃？ “魍魉！给我出！出！出！”声嘶力竭的大吼，往自己胸口猛的一拍，一大口血雾喷涌而出，就连自己的精神都萎靡下去，临渊这是要拼命了！ 魍魉宽大的叶片哗啦啦摆动，地上传来几声金属落地的声音，却是天晏的法器被魍魉放了出来！但是天晏现在根本招不回来，魍魉花似乎对法器做了手脚，需要重新祭炼才能归于掌控！ 血雾像有了目标一样，直奔魍魉妖花而去，把整株都笼罩在其中，凶相收敛。再次变得妖艳动人，继续摇晃，袅娜多姿，清香四溢。 “我看你们怎么破魍魉的花域！”临渊虽然神色萎靡，但是眼睛里绿芒还在跳动！ 下一刻，飞花到处飘扬，所有人都置身于一片花海之中，赫然是法域的雏形，被临渊以邪法施展出来，他也付出极大的代价！ “离出尘也只差临门一脚了吧！”霸爷害怕被恶妖发现，一直藏在我的衣服之中，这时也忍不住望着飘荡的三色花朵，缓缓说道！ “魍魉之鞭！群舞！” 随着临渊再次一声爆喝，地表仿若震动了几下！上十根绿色的触须像破土而出，来回扫荡！ “地震了吗？”小李一脸诧异，从地上爬了起来！ “不，不是，这是法域中的术法，那老东西要拼命了！离我近点！” 刘德民三人立马过来，恨不得和我贴在一起，何曾见过如此恐怖的画面，这几人还是胆子较大，心理素质较强，而警局的暗哨也在刘德民的指挥下已经撤退出去！ “玄白！继续拜托你了！” 法域之威很强，强到我都不敢直触其樱芒，况且有玄白在身边，我傻了才和他死磕，一个无限接近出尘的大术士可不是阿猫阿狗，只怕比龙虎山四长老都要强上一些！ “喵呜！”玄白有些不耐烦，就在我怀里把猫爪子伸出，摇摇对着临渊一指，更不待他术法完成，刻刀已经飞驰出去！ “留他一命！” 还好我喊的及时，不然这一刀就落在了临渊的头上，要知道玄白一刀连钱合那货真价实的出尘都能斩，对临渊肯定不费吹灰之力，刀的轨迹急转而下，切在了临渊的左臂之上！快若闪电，临渊这种存在又怎么反应的过来。 “轰隆隆！轰隆隆！”根茎极速的回缩，那被构建出来的法域也陡然消失不见，哪里还是一片花海！只留下昏暗灯光照耀的夜色！ “啊！”凄厉的惨叫从临渊那边响起，剧烈的疼痛刺激他那已经迟钝的神经，一条胳膊已然掉落在了地上，躺在了血泊之中，玄白攻击之凌厉，再一次得到了展现！ “手！我的手…我的手！” 嘶嚎得不到任何人的怜悯，睁睁的看着地上的断手，还有那血如注喷涌的伤口，临渊歇斯底里，不过还是反应过来，施展术法止住了自己的血！ “多行不义必自毙！”天晏目睹着临渊身后魍魉法相的消失，暗自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把玄白多看了几眼，没想到我身边突然出现的这只猫能有如此威能！ “哼哼！我看现在归谁束手就擒！”落井下石谁不会，吓个半死的山哥见到临渊这凄惨模样，心里也出了一口恶气！ “我和你拼了！”手握重新化为拐杖的黑木，临渊大吼一声，绿色的双目都浸染成了红色，看上去要做最后的厮杀！ “以吾之左臂，祭！”沉声喝道，主意居然打到了自己断掉的左臂之上，倒是会废物利用，又是一声大吼，“血之罗刹，咒怨！” 那胳膊猛然炸裂，化作了几十道血丝，宛如拥有生命一般，不管不顾的朝我们奔袭而来。 “他要跑！快！阻止他！”天晏作为临渊的老对手。 一举一动虽谈不上了如指掌，但一些明显的征兆还是能洞悉，又是几道气化灵符甩出，但对那邪意的血丝起不到任何阻碍作用，大术士一个手臂的献祭，岂是那么容易攻破的？天晏手握法器还差不多，赤手空拳就算了吧！ “今日之仇，老夫记下了！”临渊怨毒的说道，仿佛要把在场所有人的面貌深深刻入心里，准备侍机报复！ 被他这一眼看下去，刘德民几人心里咯噔一下，如若让这老匹夫跑了，他们肯定没有好日子过，每天担惊受怕不说，还可能祸及家人！ 三人心领神会，也不管有没有用，对着临渊就是几枪，心里头还是希望对其造成一点影响！ 临渊随手一挥，枪子全然落地，也不再停留，因为玄白的刀让他胆寒，刚才那一刀要是落在他脖子上，他尸体都该凉了！虽身受重伤，但动作也不慢，借助假肢之力，一跃而起，往一口巷子飞窜，妄图接着夜色脱困！ 天晏大急，但血丝逼近，他又无可奈何，只得眼睁睁的看着生死仇敌逃离，双目都快喷出火来，眼睛一刻都没离开临渊逃跑的方向！ “稍安勿躁！”我眉头一皱，眼前血丝有点儿棘手，但还没有超出我能力范围之内！这血丝应该是某种歹毒的术法，主要在出其不意的偷袭，不仅伤肉体，而且灭神魂！ 动作迅速的拿出一沓纸人儿，迎面而上，血丝立马缠绕上去，白色纸人变为红色落下，将那攻击消弭在了半空之中！ 与此同时，脚下的阴影也飞快的延伸而出，就快要拉成一道细线！ 不知道临渊是不是知道自己术法被破，心里大惊，骇然失色，脚上动作又加快几分，还差一点点就融入黑暗之中，就在这时！停住了！ 黑线从脚踝而上，很快就到了腰间，见状！我手往后面一拉，临渊就如同一只被捆住了脚的蛤蟆，被我拉了回来！而且因为失去重心，身子一弯，残缺的身子扑倒在了地上！很是狼狈！ 强大的求生欲支持着他的行动，仅留的一只手拼命的在找可以拉住的东西！最后无物可找，只能用只剩下皮的手扣住地，传出刺耳的摩擦声，就连拐杖也被他扔出，性命都快不保，哪里顾得上身外之物！ “不！不！放开我！放开我！不！”歇斯底里的大叫，沙哑的声音更加难听，“你们不得好死！放开我！放开我！” “傻逼才放了你！让你放狠话！放啊！” 我淡淡的言语落到临渊耳里就像来自九幽的叫喊，冷汗涔涔的往外冒，惊慌失措的翻过身，独臂的手肘撑在地上，惊恐的看着我，哽咽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 “我是谁？你不觉得这个问题问的有点迟？”饶有兴趣的看着这只瓮中之鳖，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不，我不认识你，你也不是天晏的后辈！你究竟是谁？”临渊已然语无伦次！ 天晏捡回自己宝贵的铜钱，居高临下的看着往日的生死仇敌，神色复杂，摇头道，“你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染指上阳，嘿嘿！说你胆子肥还是咋？惹谁不好你惹他？” “不…不可…不可能…”临渊瞳孔微缩，身子慢慢蜷缩，拼命的摇头，“幽冥一脉已经没落，已经没落了！” “谁告诉你的？”我上前一步，临渊条件反射的往后退，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不知道是不是在想逃生之法，这人可是有过前科，在天晏那一辈人的围攻下都能逃出生天，肯定不是侥幸，应该是有两把刷子，容不得我不谨慎！ “你以为同样的招数能够奏效两次吗？只要你敢假死，我就将你剁成肉酱！”天晏狠狠道，“要不是为了保存你强者的尊严，当时也不可能草草掩埋！” 此话一落，临渊脸色微微变化，有一种谎言被揭穿的既视感，天晏已经让他的幻想破灭，缓缓使自己镇定下来！ 我也挺佩服他，这种必死无疑的场景都能在一瞬间镇定自若，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甚至是死过一次的人，邪异的笑容再次浮现。 “桀桀桀！桀桀桀！” 第二百九十一章 妥协 “你…你笑什么…”小李战战兢兢的问道。 断臂的临渊，配上已经被血污掩住的脸面，好比一只恶鬼，让人毛骨悚然！ “幽冥一脉？这黑影细线应该是影子吧！”临渊看了看自己身上还没有消散的影线，他果然也是见多识广之人，对上阳下手肯定也曾做了一些调查，“幽冥剪纸人么？” 对于临渊的怪笑，我内心毫无波动，因为他已然成了砧板上的鱼肉，“很有意思的是，你们开的火锅店就在我店子的附近，甚至可以说旁边！” 临渊恍然大悟，嘴巴张了张，叹道，“原来如此！” “把你求饶的话都憋回去，不说一点有价值的东西，你别想死的痛快！”天晏厉声道，将手里铜钱不断擦拭！ 临渊这人也识时务，知道不能挑动天晏的神经，沉默了一会，认命道，“你想问什么！”似乎很听话的摆明了自己立场！ “那只妖在哪？”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出！ 临渊惊讶了，“你怎么知道他的存在？” “我们主要目的是那只妖，而不是你！”我淡淡的说道，弯腰将临渊瘦弱的身体抓在手中，死死擒拿住，“不该问的最好别问！” “如果我死了，黄朗是不会出现的，甚至会逃之夭夭！”这个老匹夫拿捏的很准，一下就切中了要害，“你应该知道他有多谨慎，嘿嘿！” “这就是你的底气所在吗？” 随手将他丢在地上，临渊也不紧不慢的用独臂整理自己的衣服，眼睛里闪过狡诈的目光。 “只要你放我回去，我就将黄朗引出来！并且帮你们抓住他！如何？”声音压的很低。 不得不说他的话很具有诱惑力，就和他那法相一样，眼睛眯了几下，似在斟酌他的言语是否可取！ “在你的地盘我也跑不脱，而且事到如今，我已经受了重伤，不如用他的命换我的命？”临渊接着道！ 天晏急道，“不行！这家伙狡诈如狐，其言不可信！” 摆手让欲言又止的天晏镇定下来，笑道，“到我的场子上找事，还想让我放你一命？没那么好的事吧！” “这次算我栽了，没有料到幽冥一脉还这么强盛！”临渊颓然，然后抬起头，信心满满道，“看得出来，你很希望找到黄朗，而且很急迫，我不知道你找他何事，但这个世界上应该只有我知道他在哪！” “你就不怕我到时再把你弄回来？”我沉吟一阵说道，发现自己失算了。 临渊显然不会做没把握的事，更不会做蠢事，绿色的双目正视我的眼睛，咧嘴笑道，“大道之誓，如果你放我离开，我就将黄朗引出来，就算帮你抓住他也不是不可，并且，我还可以保证永生不进上阳，怎样？” 大道之誓！难怪临渊敢做这样的承诺，这誓言只要立下，还没见有人能够打破，就和合同一样，有极大的约束之力，但那后果不是人能够承受的。 就算再狡猾的人也休想逃离大道誓言的束缚，天地都不容，当然不可能继续存在，所以大道之誓一直是签约的不二之选！ 此言一出，就连和临渊有生死大仇的天晏都沉默不语，心都揪了起来！如果眼睁睁看到临渊被放走，他肯定不甘心，但是决定权在我手上！ 虽然他不知道我们讨论的黄朗有多大的干系，但也能从旁看出，这黄朗就是此事的关键。 “你很聪明！” 临渊不由松了一口气，继续侃侃而谈，“上阳养殖人丹的事情，黄朗才是策划者，而我不过只是一个参与人，而今丢了一条手臂，我想这惩罚应当是够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吗？” 三言两语就把自己摘个干净，言语不惊慌，一直很平淡，居然在这短短的对话时间里面将自己的弱势掰平，隐隐有了和我平起谈判的资本，不得不说他的开出的价码正是我急需的！ “哎！你自己决定吧！人是你抓的，你自己处理！”天晏也把自己摆的很端正，这个善解人意的老头子不想给我心理负担！ “真的要放了他吗？” 回忆起刚才的一幕幕，刘德民就胆寒，想到这么一个草菅人命，将人当药草的老妖怪当归山林，下一次就真不知道才能把他伏诛！ 虽然临渊保证不踏入上阳，但依旧会存在于华国，不能说上阳的人是人，别处的人就不是人！作为一个一心为民的警局局长，对于放虎归山这种事他真的不赞同！ 忽然觉得有些头疼，可那恶妖的踪迹确实不曾显现，没有临渊的帮助指引，说不定会让素彩错过时间，这是我不能接受的！对于放过临渊我也相当抵触！两者取其轻，我很明白我的选择！ “你们说，我要是抽了他的魂，然后细细拷问如何？”我眉头一挑。 天晏手上动作陡然停下，喜色洋溢而出，临渊与此同时身形一滞，片刻就恢复过来，狞笑道，“你只要抽我魂，我就自灭神魂，呵呵！不要小瞧我的狠厉程度，我死也不会让你得愿以偿！来啊！试试啊！” 娟狂的话语，狰狞的面孔，让人并不会怀疑他说的话，这种邪修，哪个不是将脖子系在腰上，他这样的人在术法界，犹如恐怖分子之于现实世界！ 他惜命没错，但是对自己一样的狠，当看不到生存的希望，果断的破罐子破摔，谁都得不到好！ 天晏刚露出的喜色猛然收敛，临渊要想自灭神魂，就算出尘当面都阻止不了！ “来啊！试试看？哈哈哈哈！我看是我的命重要还是黄朗的行踪重要，不发大道之誓，休想从我口中撬出任何消息！”临渊冷笑，脸色更加阴翳，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他就像那被逼入绝境的孤狼，嗜血也疯狂，死也想把敌人的血肉撕下一块，我也看到了他术法的起手式。 “对不起…”朝天晏艰难的说出三个字，比起临渊的性命，素彩的安危更加重要！ 天晏苦笑连连，“不碍事，到底是我和他的恩怨，不应该牵扯你进来，迟早有一天，我要亲手杀了他！” 他又何尝不知临渊就是个滑溜溜的泥鳅，这次要不是出其不意，又怎么能抓的这么顺利，何况临渊离出尘也只差临门一脚，谁又会知道下次见面这个人会不会更加恐怖？但是形式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哈哈哈哈！你们能奈我何？”临渊见尘埃落地，哈哈大笑，喜由心生，天晏都不想看到他得意的嘴脸，别过头，将手紧紧握住，黯然叹一口气，这仇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报… “行，那就立誓吧！” 临渊晃悠悠的站起身，仇恨而又怨厉的眼神不加掩饰，“还是先前所说，当我引出黄朗之后，你们必须放我离开，不要跟我耍什么心眼，不然协议作废，你们谁也别想抓到黄朗！” 猛的一脚踹出，正中临渊的义肢，一根木头做的假腿被我踢飞出去，临渊本人也因为力的冲击和重力不平衡而狼狈的跌倒在了地上，摔了一个狗吃屎，整张扭曲的脸都栽到了地上，为数不多的牙更是磕掉了两颗！ “呸！”和血吐出，撞的叮当响，更滚出一米开外！ “嘿嘿嘿！嘿嘿嘿！你是在泄愤吗？”临渊讽刺道，却是无所畏惧！ “知道就好！”抬脚又是一脚，刚挣扎起来的临渊再次被掀翻到地上，没等他起来，直接用脚压在了他的老脸之上，这猖狂的嘴脸还真是让人作呕！ “呵呵！”临渊含糊不清的笑着，“发泄吧！发泄吧！桀桀桀！也仅仅只能这样罢了！哈哈哈哈！” 作势拿开脚，他也不曾挣扎反抗，任由我施为，可我又拿他没办法，实在是恶心人！ “小涵！算了！”天晏低声说道！ “不要做无用功了！经历过一次生死，逃亡了几十年，老夫的心智比谁都坚硬，还不如各退一步，各取所需，皆大欢喜！”临渊就像个打不死的小强，再次挣扎的坐起来！ 他那断肢是快接近大腿根部，齐齐断掉，如果没有那两根木棍，根本没有行走的能力！ “我可以遵守誓言，你也别给我耍什么花样，要是让我看出什么漏洞，你也别想好过！”我狠狠道。 临渊勾动嘴角，胜券在握，知道我在向他妥协，也没有不识时务的继续撩拨我敏感的神经，“不会的，大家都是聪明人！谁又骗得了谁？” “就怕你自作聪明！” “废话就不多说了，我能看出你很急，很想抓住黄朗，他也不是善茬，还需要费一点心思！” 临渊入角色很快，真的像为我们考虑一样，把还没露面的黄朗卖个干净，抬高黄黄朗的难缠程度，让自己的价值再一次得到体现！ “知道就好，天道之誓你来拟定！还是那句话，别耍花招！”再三强调，这人就跟只毒蛇一样，能屈能伸，就怕不小心着了他的道，被其牵了鼻子走，容不得不谨慎！ 临渊也不再解释，事实是最好的证据，摸索着将义肢再次装到自己身下，站起来若无其事的拍打身上的尘土，挑衅的看了天晏一眼！ 第二百九十二章 魍魉辛密 天晏不为所动，只是将铜钱再次放入自己的口袋之中。 “今我临渊誓，如若幽冥剪纸人不伤我性命，并保障我在上阳的安全，我必协助其抓捕黄朗，天地共鉴！” 沙哑的朗朗之声仿若有通天彻地只能，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一道明晃晃的闪电同时滑落，将所有人面庞照亮，只有大术士才有勾连天地立誓的能力，临渊显然符合这一项要求！ 虽然寥寥数语，但简洁明了，几句话编制的天衣无缝，没给我一点空子钻，他的意思就是不仅我不能伤他，还要给他当免费的保镖，实在是严谨，这样就断了我假借他人之手除去他的念想，姜还是老的辣！ “可有什么疑虑？”临渊笑盈盈的说道。 “哼！”纵使万般不情愿，还是要老老实实的顺着临渊的意！ 天地印证之下，在临渊期许的目光之中，缓缓说道，“今我宋…” “慢！” 临渊面色阴沉，差点把牙齿咬破，不知道哪杀出的愣头青，凌厉的目光往我怀里看去！ “哎卧槽！差点睡过去了！”霸爷若无旁人的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看向天空，“这天道之誓立的就有点亏了！” 城府极深的临渊没忍住，冷笑道，“阁下何出此言？可是我和剪纸人的协约有漏洞？” “漏洞？我说有漏洞了吗？”霸爷反问，施施然的说道，“我只说立的有点亏，别以为霸爷睡觉就听不到外面的声音，你小子狡猾呢！姓宋的差点着了你的道！” “嗯哼！耍花招？”我身子上前，气势直压临渊，若是他没有受伤，这气势肯定对他无碍，主要是他受了重伤，在我压迫之下也只是勉强的保持镇定，连那娟狂都收敛，不敢放肆！ “爱信不信！”临渊挺直身子，冷汗细密的溢出，狠声说道，“没有我，你们休想找到黄朗，要是找得到，应该早就有了线索，也不可能和我墨迹！” 随即收回气势，静等霸爷的解释，而霸爷也适逢其会的从上到下，由里到外打量着临渊，像是在欣赏某种货物，让临渊很反感，但是又敢怒不敢言，只得随霸爷去了！ “魍魉花的传承，有个几百年没见了吧！没想到居然流传了下来，也是不容易！”霸爷唏嘘道，尽说些没营养的话，他就喜欢这种调调！ 临渊瞳孔微缩，看不出霸爷的来头，开口就是几百年，让他摇晃的心神更加不稳定，也让他那信心开始动摇，只得驱除杂念，让自己看上去古井无波，这老匹夫肯定是精通心理学的好手！ “有屁快放！”我不满的皱眉！ 霸爷轻咳，脸皮厚也不显窘迫，“咳咳！让我装次逼会死啊！” 语气一肃，“刚才我一直没吱声，其实在想一个问题！”黑溜溜的眼睛放在临渊身上，把临渊看的浑身不自在，心里发虚！ “那傻逼黄鼠狼从来没有和别人合作的前科，这么奸诈的家伙，宁愿一辈子独来独往都不会和人合作！” 临渊笑道，坦然道，“但事实上，他就在和我合作，有什么问题？臭味相投，合作当然水到渠成！” 说的倒是有几分道理，如果只有我和天晏在，肯定会选择信任他！两个心怀不轨的家伙，虽说一人一妖，但又共同的目的，灵肉合一的人丹不仅对临渊有用，对恶妖黄朗同样滋补，利益不分种族，可以说想象中的一拍即合不会让人怀疑！ “天道之誓快要消散了！如果不抓紧又要立誓！”临渊望向阴云，略显急切的说道！ 因为天道之誓并不那么容易勾连，一个大术士一个月仅仅能显化一次，可谓是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霸爷！” “别催我，我特么又不会坑你！天道之誓的异相消了就消了，怕个锤子！”霸爷慢悠悠的爬到我肩膀上！ 我脸都黑了，恨不得把这个卖关子的乌龟拍死！ 临渊更加急躁，厉声道，“你想毁约？大不了蛋打鸡飞，两边都讨不了好，你是信这只胡言的龟妖还是信我？自己选择，机会只有一次！” 我拿手指着自己，“我？呵呵，当然是信这只千年老王八！鬼特么才信你！” 临渊心里头咯噔一声，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充斥他那阴暗而又腐朽的内心，一度不能保持淡定，不知道哪个环节出了错误，眼里满是思索的目光，还想查漏补缺。 可惜在霸爷的慧眼，哦不！龟眼之下，所有的经营都是徒劳！ “死小子还想挑拨我和姓宋的关系，省省吧！”霸爷把临渊一瞪，转头来了一句，“再叫我死王八试试，信不信霸爷撒手不管！” 但是我不吃这一套，轻轻笑道，“不说出个一二三来，我就把你交给玄白！” 霸爷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险些从我肩膀上跳起，龇牙咧嘴说道，“你狠！” “魍魉妖花，阴间花中之王，和彼岸花不同不同是，这种致幻的花朵在阳世也能开放所需条件就是鲜活的尸体，而且是源源不断的供应，对于你这种人来说不难！” 临渊不置可否，他可不会被霸爷的三言两语触动，目不转睛的看着霸爷阐述，做了一个忠实的聆听者！ 霸爷继续道，“当然魍魉花也不是那么容易种植，不仅需要养殖的基质还需要种子，最重要的一环便是花农，也就是你！” “没错！我也有所耳闻，这种圈养计划不是临渊第一次实施，在八十年前也有一次，不过同样夭折，我师兄也是在当时身死道殒！”天晏长叹一口气，有些黯然的说道，八十年了，他还是无法忘怀！ “这些都不是秘密，和现在这事又有什么关联呢？”临渊皮笑肉不笑，揪住的心放松了一点，“如果再迟一时半刻，天道之誓可就真的散了！” 继续催促，越是催促我就越觉得他有猫腻，偏偏他还这么淡然！ “呵呵，还想打马虎眼？机智的霸爷早就看穿了一切，只要抓住你，那只傻逼黄鼠狼肯定会出现！肯定！”霸爷目光闪闪。 此时此刻，天道之誓的异相轰然消散，临渊也如遭雷击，一个踉跄！惊恐的看着霸爷，似乎所有的伪装和隐藏都被霸爷撕开，无所遁形！ “你们也太瞧得起我了，我和黄朗不过是合作关系，他不可能为了我而冒风险现身！”临渊苦笑道。 我饶有兴趣的看着他露出马脚，他的解释越来越牵强，“如今天道之誓已经破灭，不如送你上路如何？” 天晏作势蠢蠢欲动，对这件事他可是很乐意，哪怕是需要沾染血腥！ 临渊脸色大变，大叫出声，“没事，没事，我相信各位都是信守诺言之人，刚才的誓言还成立，依旧成立！” “哦？只怕你是想趁机逃跑吧！”我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见到老匹夫惊慌无主的样子，心里浮现快意，刚才的憋屈一扫而空！我看他拿什么威胁我！ 临渊挤出一抹笑容，“不敢不敢！”卑躬屈膝，所有的一切都被霸爷瓦解。 而且霸爷还没说完，邪睨着临渊，“我们都知道普通魍魉花对术士没多大作用，但是母种就不同了！” “普通魍魉称为子花，而这小子修成帅后能凝结出一朵母花，化虚为实，也是他能做花农的原因，所有子花在母花的作用下才能生长！” “够了！”临渊暴走，声嘶力竭的吼出声，最后的一丝侥幸也被打碎，颓然跌在地上！ 我说道，“母花对术士起作用！” “是的，母花对术士起作用，同样有致幻之类的效果，和毒品一样，让人欲罢不能，一日不得，那就难以忍受！我猜测，他一定设计让傻逼黄鼠狼吃了母花！”霸爷说到这还幸灾乐祸，反正让黄朗难受的事，霸爷听着都开心！ “哈哈哈哈！那又怎样，那又怎样，我又没有驱使他的能力，所以我们还是合作！”临渊怨毒的说道！ “不怎样，母花这么重要，肯定随身带着，只要你不见了，黄朗一定按耐不住，我特么看他出不出来！哼！” 我眼神一亮，还真是这道理，只要他敢动，只要他敢出来，我们就有希望抓住他！何况他已经化为了瘾君子，不找到临渊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临渊老匹夫就是鱼饵，不愁黄朗这条大鱼不上钩！ 临渊整个人像是浸入了寒潭之中，心沉到了潭底，嘴里泛出浓浓的哭意，聪明的他肯定反应过来，也想明白了！ 他，已然没有了利用价值，而且，他知道没有利用价值后，他面对的又将是什么！只消天晏一人，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第二百九十三章 临死反扑 临渊双目紧闭，全身被抽去力气，蝼蚁尚且偷生，越老越怕死，狠如临渊，同样没有直面死亡的勇气，嘴巴开开合合，最后还是一句话都没说出口来！ “你还有什么话说？”畅快的笑道，瞟了临渊一眼。 霸爷意犹未尽的咋舌，“没想到啊！真心没想到，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废功夫！” 谁都没想到，临渊才是最关键的人物，霸爷这声感慨也是有得放矢。 “成王败寇，要杀要剐随你便！”临渊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心如死灰。 不愧是纵横了几十年的邪术士，死到临头还能振振有词，双目猛然睁开，与天晏狠狠对视上。 见状，天晏忽然有些茫然，有点怅然，多年不见的大仇人勾起他心中仇恨的火焰，又经历了差点前功尽弃的波折，最终还是让临渊栽到了这里！ “你自行了断吧！”幽幽叹道，转身侧目而去！ “好！好！哈哈哈！好！”临渊苦笑连连，眼角滑出浑浊的泪花，又是怎样的痛心，“我精心布局，本想纵横捭阖，以上阳为开端，怎么都没料到会有今日！命啊！这都是命啊！”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可能这就是报应吧！”见证这一切的刘德民肃穆的说道，他要亲眼看到这大魔头殒命，并且不会有一丝怜悯，客观评价道，“自我了断说不定是你最好的归宿！” “闭嘴！你给我闭嘴！我临渊什么人物，岂是你这种蝼蚁能够妄加评论？”临渊双目血红，恼羞成怒，这样子还真把刘德民逼退了一步。 “呵呵，你不会还想挣扎吧！”我笑道，刻刀已然出现在手中，“要不要我送你上路？” “哈哈哈！我自己来！除了我自己能杀我自己，谁都不行！” 临渊用最后一点力气支起自己少了三分之一的躯体，摇摇晃晃，尽显苍老与颓然，英雄迟暮让人叹惋，一个跨时代的枭雄落幕又何曾不使人感到悲喜，哪怕，他是敌对的… 慢慢，慢慢，他站起来了，仅存的一只断臂自然的放在侧面，满是血污的脸庞可以看到祥和。天晏还是未曾转头，心情很是复杂，无处倾泻！ “我死也要拉上陪葬的！哈哈哈！”突如其来的狞声大叫让放松的天晏慌乱的转头，面目狰狞的临渊把他当做了主要目标，他想毁的正是同时代的天晏！ “小心！” 千钧之发之际，刘德民条件反射的将天晏撞开，自己堵在了临渊前方。 临渊已经疯狂，他可不管前面的是谁，因为时间不多了，没得选，弄死一个人总比没有好！他那蛇蝎一般的心肠可不会让我们这些胜利者好过！ “局长！”小李和山哥猛然反应过来，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跑到自己局长身边，哪怕起不到任何作用，凭的就是心中那股气，可无济于事。 只见临渊全身血气，正是先前所用的咒怨之法。而且他这次一不做二不休，献祭了自己最后残缺身体，包括自己的神魂，比起断臂献祭之威，少说强了二十倍！已经超出了一个帅的能力范围！ “不！”天晏也在大叫，这个年轻人可是为了救他才深陷险局，任他睚眦欲裂，声嘶力竭也不能让临渊慢下脚步！ “桀桀桀！陪我一起死吧！桀桀桀！”肆意的大笑，配上其余人的绝望，形成鲜明对比，使得临渊干涩的内心都升腾起一阵快意，冲淡了死亡带来的沉痛！ “还真是蠢啊！你真以为，我，没有防备吗？”悠然说道，五指猛的张开，身下黑色影潭泛起涟漪，不仅包裹了我，同时也包裹着以为自己计划将要得逞的临渊！ “暗影！束缚！”一气呵成，没有半分停顿，时间把控更是恰到好处！ 无数细丝席卷而上，蜂拥而至，一瞬间就将临渊的义肢缠住！此时的临渊就像那跳墙的狗，血色包围的身体在淡化，被他那邪法吸取能量，厉色浮现，竟将义肢脱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刘德民就在他眼前，躲无可躲，逃无可逃！ “去死吧！”临渊骨瘦如柴的右臂探出，拉进自己和刘德民的距离，生死时刻，刘德民反而是坦然的，面对必死之局居然闭上了眼睛！ 这一刻时间仿若凝固，天晏和山哥小李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出，惊骇之意呼之欲出，不忍目睹刘德民的死亡！ “该死的只有你！哼！”我冷哼，再次变换手印，“魂钉，给我起！” 声音刚落，一根成人手臂那么粗的黑色影钉从地上迅速生成，随后升空折返，一息之间，狠狠地订在了临渊身上！ “轰隆！”这一击没有声音，但几人心神巨震，停滞的时间再次开始流淌！临渊一举被打落在了地上，被魂钉订了个对穿，死死的固定住，再也进不了分毫！ “不！不！我要杀了他！不！陪葬！陪葬！”临渊奋力挣扎，血色更加浓郁，更是以全部一切为代价，看上去就要挣脱而出！ “我要杀了他！” 影钉摇摇晃晃，眼见就镇压不住，天晏一颗心再次提到嗓子眼，但还是奋不顾身的上前，趁着停顿时间，再次将刘德民往山哥和小李那边推出，三人一个咕隆就滚成一团，却也脱离了危险，只是天晏暴露在临渊的视线之中！ “天晏！天晏！我杀了你！”临渊发出最后的叫嚣，献祭力度陡然加大，全身上下全部消散，化作歹毒的红色咒怨之力！ “嘭！”影钉被全被腐蚀殆尽，我脸色大变，没想到临渊的拼死一搏有如此大的威力！ “快跑！”刘德民第一时间抬头，拼命大吼，看着红色气团向天晏而出！ 跑？跑不掉了！天晏知道跑不掉了，就算他能力通天，也不可能在此时逃出生天，当机立断的拿出铜钱，以最快的速度布起一道屏障！ 或许有用，或许无用！心神杂乱的他只能做到这种地步，其实明眼人都看的出来，这道屏障在血雾面前肯定形同虚设，就连我影钉都能腐蚀，何况天晏的屏障？ “肥猫！破邪！”霸爷急呼！ 玄白猛然反应过来，以我身子作为平台，借力一跃而出，“喵呜~” 绵延而悠长，肉眼能见一股气浪从玄白那长大的嘴巴里层层叠叠的推进，正待血雾刚刚碰到天晏那最后的生命防线，玄白的声浪已经到达！ 如同在太阳下的白雪，那血雾没有半点挣扎，就像碰到克星一样，没有反抗就消散不见，空中再也看不到任何残留！ 天晏全身放松，不管不顾的躺倒在地，刚才他可是捡了一条命啊！做出什么举动都不会让人过于惊讶！ “呼！得救了啊！” 刘德民三人神情振奋，虽说和天晏不熟，但也是同一方阵营，况且天晏最后那反推，让刘德民心生好感，反观天晏又何尝不是如此！ “喂！玄白，你怎样了！”我神色匆忙的上前，将濒临倒地的玄白轻轻拥入怀中，一阵心疼！ 玄白神色萎靡不振，连喵呜声都有气无力，明眼人都能看出不对劲！ “破邪对肥猫的负荷有点大，估计要一段时间才能复原！”霸爷的话让我心里好受了一点，再次将玄白抱的更紧了一些。 “辛苦你了！” “喵呜~” “你没事吧！”刘德民率先站起来，跑到天晏旁边，就要把天晏扶起！ 天晏顺着刘德民的力从地上坐起，“老夫没事，没事！嘿，我说你个小伙子怎么这么笨！救人是你这么救的？把自己搭上多划不来！” 刘德民豪爽的笑了笑，一本正经的说道，“不碍事，我是警察，如果见死不救，我心里也过不去！” “行，算我欠你个人情！以后有事只管吩咐！” “这人情可就有点大了！”我往临渊湮灭的方向看了一眼，还有点心有余悸！ 他会临死反扑我是预料到的，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决断，也没想到反扑的攻势如此猛，差点就搭上了天晏这老头。 “不管怎么说，临渊是死干净了！”天晏复杂的说道，“要不是你这只猫我可就在劫难逃了！” “还有脸说，平常的精明劲哪去了？”我白了他一眼，“要是玄白有个三长两短，我不把你这老糊涂敲死！” 天晏也知道理亏，要是当时他注意一点，肯定不会如此被动，真心捏了一把冷汗！ “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脸不红心不跳的给自己辩解了一句，还是那个老不休！ 不想和他鬼扯，此时正好霸爷提醒了一句，“赶紧找找，看那魍魉花母花在哪！好东西啊！” 猛的回过神，天晏也从地上跳起来，山哥小李几人都急忙在地上找了起来，甚至嫌地上太暗，手机灯都打开了！ 可是半天过去，把周围都找了个遍，别说魍魉花了，毛都每一根！ “这范围也不大！怎么找不到呢！”小李一边嘀咕，一边搜寻，小小一块地方，每一寸都检查过，就连地上留下的血污都没放过，可还是没有！ “会不会他根本没带出来？或者在刚才的术法之下被毁？”我问道，人都化成灰了，魍魉母花消失也不是说不通！ 霸爷立马反驳，“你以为是个啥东西，天材地宝知道吗？哪有那么容易被毁掉！” “如果找不到就算了，也不是一定需要，主要目的还是引出黄朗！”他倒是想的开！ 第二百九十四章 黄朗现踪 我不死心的又找了一会，能让霸爷这千年老王八惦记的可就真是好东西了！ 路灯昏黄，几个手机的灯光也挺敞亮，这街道有些年月，但看上去还是平整的，不曾崩坏凹陷，可以说一览无遗，但所谓的母花就是不知道哪去了！ “没有啊！哪有！”山哥叫嚷道。 “哐啷！” “卧槽！”山哥猛然一惊，整个人跳起来，忙把手机收起然后找东西擦鞋，好似踢到的东西特别晦气，让他不敢沾染！ 小李举目望过去，撇嘴道，“啥啊！大惊小怪的，不就是一根木头吗？” “木头，木头个鬼啊！是那老头的拐杖，我刚才没注意，一下踢上面了！”山哥惊恐的说道，其实也是自己吓自己而已，恨不得把鞋都脱掉甩出去！ 小李悻悻的缩脑袋，把他换做山哥也好不到哪去，临渊的恐怖已经深入人心，陡然回想起来都让人心里胆寒，然后以最快的速度摒弃念头！ 拐杖！我突然想到了什么，以极快的速度上前，将那拐杖捡在手中，仔细端详好一会。 “小涵，你是想说要找的东西在拐杖里面？”刘德民立马停下手头动作问道。 我轻轻点头，看着霸爷，这拐杖就和木头没什么区别，结构相对均一，只是最上端有一个椭圆形的把手，而且比一般的把手要大一些！先前是没注意，现在拿到手中才发觉！ 加上想起临渊的术法，一把就将拐杖送入了魍魉花法相之中，这拐杖也是在魍魉法相消散之时裸露出来的！ 心头愈发笃定，自己的猜测八九不离十，就连霸爷也对我轻轻点头，“先别取出来，还得好好布置一番！” 立马打消了准备要拿出来的冲动，“这街道就给你处理了！还有火锅店先别动，静待风声！” 刘德民心领神会，默默点头，凛然道，“什么时候能动记得通知一声，这等害人的东西不能留存于世！” 打这么久交道，我还不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眼睛里就容不得沙子！要不是我交代，然后黄朗没有抓获，刘德民早就迫不及待的要把侯爷那批人就地正法，不过现在也是磨刀霍霍，随时都待命，准备挥刀直下！ 反正也就一条街的距离，没多远路就回到店子里，天晏一直跟在我身后，也不说话。 “老头儿？”叫他没反应，把声音提高了一些，“想啥呢！” 天晏一惊，已然回过神，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笑道，“想些事情，有些入神了！” “嘿！慢慢想吧！”事情到了这一步，心情大好。 不止线索有了，就连鱼饵也有了，仿佛接下来的事就能手到擒来，心中大石头不由也往下放了一丢丢。不过我还得沉住气，也没有告诉素彩这一消息的打算，等到最后一步成功再说！ 翌日！ 火锅店格外沉寂，还有不少人因为嘴馋，隔三差五的就往火锅店跑一趟，但必定是徒然，那卷帘门像被尘封一样，断了这些老梼的念想，摇头叹气只得离开！ 昨天晚上，火锅店除了临渊还有大汉几人出动之外，侯爷这些人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根据警局布下的探子，那些人就明目张胆的将他们昨天的收获——两个流浪汉不知弄到了哪！ 出于不打草惊蛇的目的，没有过多关注，也关注不了，警察也是凡夫俗子，侯爷那些人敢这么做肯定是有依仗！ 昨天的事对于侯爷等人而言肯定是很大的打击，不说大汉和那些小混混，连临渊都没回，肯定能说明许多问题，当然也就不敢顶风作案，火锅店怕是没法开了！ 值得一说的是凛冬街，也就是晚上伏诛临渊的那个街道，听说有一段路因为发现血迹，警方已经介入调查，应该是刘德民的布置！ “这玩意儿就是魍魉花母体吗？”此时此刻，我就坐在店子大堂之上，手里拿着一个如同玉器一样的花朵！ 晶莹剔透，三色层层叠加，层次分明，正是那花中王者魍魉，用尸骨鲜血堆积起来的娇艳妖花！就这么看肯定看不出这货就是那吃人不吐骨头的妖物，不明真相者更会夸赞它的美丽动人！ 人呐！总是喜欢看表象，这也是人之常情了！ “魍魉花母体，说实话我也是第一次见！”霸爷慢悠悠的说道！ “这玩意儿不是可以让人上瘾吗？” “嘿嘿，这你就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了！双刃剑知道吗？别用你的第一印象去带入！”霸爷哼哼道。 我承认自己心里对这害人的东西有些排斥，能让人上瘾的毒品，不是谁都敢碰的，指不定哪天自己就中招，对于没把握并且不知根底的物什一般都敬而远之，简单来说就是不做自己没把握的事！倒也符和我谨慎的性格！ “这东西来的正是时候，你特么不愧是气运之子，要什么来什么！”霸爷得意忘形的说道。 “魍魉母花在花农手里才能展现出最大的作用，只有花农在时，它才能保持完好无损！你看，没有一片缺叶！” 定睛看下去，果然是完美无瑕，要知道按你临渊口中得知，他是拿这个东西间接操控着黄朗，肯定会有损耗，但事实所见又截然不同，完全可以说明霸爷说的话是对的！这多不足拳头大小的母花有着自愈功能！ “别卖关子了！这花到底怎么用的？”天晏毫无疑问是个求知欲很强的人，“以前和临渊结仇，也曾查阅过一些典籍，但只是说魍魉花有致幻的效果，这母花之说还是头一次耳闻！” “因为此花的原产地在幽冥，记载甚少也情有可原，霸爷也不过是机缘巧合知道了一些！”霸爷说道，“这花对素彩有用！能修复本源，当然是在妖之活祭，不然白白浪费！” 我了然，难怪霸爷说我运气好，这还真是想要什么来什么，只是缺了至关重要的一环——黄朗！ 火锅店关了之后，黄朗明面上的线索也断了，并没有让我忧心，因为有我手中的东西在，那只狡猾的黄鼠狼肯定会往这边奔袭，而且是可以盖棺定论的事实！ “素彩又是谁？”天晏问道。 “改天介绍你认识，又是一个你祖宗辈的人物！” 摇头晃脑的离开，只留下天晏不明所以，但也没有扎进书海之中，而是找来纸笔，写写画画的，晚上回来之后就没停歇过！ 我上去瞅了一眼，他也没去克制避讳，看得出是他一生的术法理解，把宗门之事也夹杂其中，写成了随笔形式，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给谢尧的！ 就是不知道他要以何种方式传递给他，继续猜测的话应该会经过我的手吧！还真是个尽心尽责的好师傅，和他比起来，我师傅似乎就显得薄情寡义了！ 但也是门楣不同，路子不同，剪纸人一脉向来都是直来直往，还真没矫情过！有感情也不会刻意流露，当然，除了我这个另类！ 天天都在轮回，亮与暗的交替永远不会停歇，天晏正在整理东西，我也不胜其烦的剪纸人，发现了一个很严峻的事情，材料不够了，不只是鬼发！ 鬼发都是小事，主要是那些阴间的东西，比如说主料黄泉水，店子里存货都没了！ 本来幽冥派小黑上来就有这么一层意思，结果那小子以长见识为由，跑的没影了，还一走就是特么大半个月，真以为上来是旅游的！ 至于他的安危方面我还真不怎么担心，出尘不出，没人能把这个浑身是宝的富二代怎样！ “嘭！”不结实的木门被巨力推到了墙上，猛烈撞击。 诧异的抬头一看，刘德民双目微红，一脸黑的推门走进来，一反常态，以前都会敲门来着，什么都没说就甩了一句，“出事了！” 我东西都没收，严峻的看着他，“什么事！” “你跟我来！” 桌子上看我剪纸的玄白都没顾上，急冲冲的随着他走了出去，天晏也是稍微停顿一下，然后站起身，跟我们一起踏出了门！ “这是负责这块的两个警员，本来已经要下班回家，没想到在这出事了！”刘德民拨开几名警察，悲戚的说道。 赫然有两个身穿警服的人，倒在了血泊之中！看得出一击毙命，两人具皆喉管破解而亡，伤口上还有抓痕！ “报告局长，专业人员检测说…说…”一名小个子警员一脸惊慌，支支吾吾的说道！ 刘德民面色一沉，厉声道，“说！” 小警员一个哆嗦，牙齿一咬，“说邓系和胡任死…死于野兽…野兽…” 刘德民扶额摆了摆手，让他退下，虽然有所准备，但是还是难以接受，报复居然来的如此之快，这才一天时间，就损失了两人！ “是黄朗出手，肯定没错！他应该在找临渊，更是在找母花！”霸爷沉声分析，来回张望，“没想到他还是如此谨慎，看得出在这里没多做停留就离开，更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饶不得他！”刘德民双目快喷出火来，捏紧拳头，黄朗这一举动无疑是在眼皮子底下动手，只是我和霸爷对这两人的生命看的很淡然，并没有很在意！ 刘德民又是重重一叹，沙哑的说道，“是我害了他们，早知道…早知道…” 他知道说什么都追悔莫及，但还是想舒缓自己的心情，该来的还是要来，谁也躲不掉，重重拍击他的肩膀。 “我会抓住他的…” 第二百九十五章 谨慎 两名下属被杀，刘德民很不舒坦，而且手下也人人自危，望着两具死相奇特的同事，心里发毛！小李和山哥不知道是不是被刘德民批了假，反正没看到他们二人！ “脸皮都撕破了，火锅店还不能封？”他一口气难平，如果不作为，可能要郁闷死！ “封那个火锅店其实无伤大雅，里面也没有任何有用的人或物，再说你无缘无故封一个店子，还是百姓眼里的明星店铺，会不会惹上一身骚？” 我轻声笑道，不仅替他考虑，也替自己考虑，火锅店虽然是个小事，但怕就怕牵一发全身，影响到整件事发生偏差，我不想赌也不敢赌！ 刘德民语塞，捏紧的拳头垂放了下来，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满是沮丧！可他又是一个足够清醒的人，稍加思索就采纳了我的意见！ “这样还是太被动了！谁知道素彩还能撑多久，黄朗还能忍多久！”回到店子，喝了杯茶水。 等的时间越长，心就越浮躁，但还是让黄朗在眼皮子底下耍了威风，相距也就几百米，没想到毫无感应，这黄朗还真是能从霸爷手里逃脱数次的大妖！ “或许，以那多魍魉花为媒介，我能推算出他在哪！这世界上与母花关联的估计也就他了！”天晏想了好一会，再次将九枚铜钱抛的叮铃响。 这还是我第一次听天晏说推算，以往这老头只字不提，也从不主动推算，屁股想都知道有所禁忌，不待我开口，霸爷反倒叫嚷起来。 “推算个球啊！也不怕遭雷劈，明哲保身，不入出尘别学人家算算算，到时怎么死都不知道，因果业力神棍都承受不住，何况是你！” 天晏犹豫道，“可这事似乎很急，也没别的方法！” “你就安下你的心，算不出来的！百年前比你能算的人又不是没有，黄鼠狼还不是活的滋润潇洒！”霸爷讳莫如深的说道，“推算只适合算普通人，术士的话得不偿失，还有可能暴毙身亡！” “论推算我只服神棍，但我总觉得神棍老头，也就是你祖师爷，算出了将来的轨迹，说什么都不肯帮我，任我死缠烂打都不帮我算黄朗的位置，现在想起来…真是贼特么可怕，还是小瞧那老头儿了！” 霸爷的自言自语在我心里引起一阵轰鸣，按他的话来说，黄朗留到现在就是为素彩做准备的，居然在几百年前就做了铺垫，陡然回想起当初梦魇事件，那个白胡子前辈应该就是神算子，可能他真的能够算出将来某些事情吧！ “老家伙，心意我领了，别做傻事，黄朗是一只帅境大妖，要是推算中出意外，那可真不划算！”我沉声说道。 天晏只有作罢，作为正统的天机道门人，他又怎么不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只是想帮上一点忙！ “嗡嗡嗡！”“嗡嗡嗡！” 一屋子人都陷入沉思之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人是叶开那小子！ “师傅，那帮吃人的狗东西约我出去！”一刻都没停留，叶开的话陡然吐出来，能听出他似乎还有点小激动！ “立刻马上，到我店子里来，不要单独行动！” “哦哦哦！” 叶开对我的话一向言听计从，不出一刻钟就出现在了我店子门口，将车钥匙往桌子上一放，“他们说去天富酒店，和我谈打开上阳局面的事情！” “事不宜迟，走！”我捡起钥匙抛给叶开，“老家伙留下，看好玄白，我带着霸爷出去！” 玄白自回来之后一直萎靡不振，怏怏无力，整日睡觉，已经被我放在了房间里。 霸爷精光毕露，多年大仇能不能得报就看今天了。 “我跟你讲，别给我藏搓，每次都叫玄白打头阵，这次可是你的仇人，要是偷懒…”我重重说道。 这乌龟每天懒洋洋，混吃等死，看上出毫不作为，但作为一个活了几千年的老古董，我就不信他只有这点能耐，今日事发突然，玄白又没了战力，由不得他藏搓了，不提前给老王八打预防针，心里还是有点慌！ 霸爷把我瞟了一眼，一本正经的说道，“霸爷自由分寸，今天势必要拿下黄鼠狼，为自个正名！记得带上母花！”下一刻就爬到了我的衣襟之中！ 跟着叶开上车，其实细细斟酌之时就能发现黄朗这事做的滴水不漏，在探索未果之后，直接把眼光放在了叶开这个吃过人肉的“纨绔子弟”身上，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虽然叶开在黄朗眼里就一蝼蚁，但叶家却是上阳土皇帝，看来是想借叶家的力量来找点蛛丝马迹，便宜行事，也比大海捞针要好，而不是贸然出手，因为他自己也没什么把握，对手可是能让临渊栽了的狠角色！ 天富酒店地处上阳新区，毗邻我所在的春夏秋冬四个街道，这地方谈不上热闹繁华但人气也不会太差。 我和叶开从车上下去，特意叮嘱叶开不要露出什么马脚，霸爷说过要趁其不备，出其不意，不然这滑溜的黄鼠狼又会溜走，时间可不等人。 谁知道他是不是有大毅力的妖，拖个几天素彩估计要完，或者机缘巧合解了毒瘾，那我可就抓瞎，并不能一味的把希望寄托在那朵母花上面，扎扎实实走下每一步才是我需要的！ 深吸一口气，看着叶开轻浮的整理自个刘海，随后舒展出一抹阳光灿烂的笑容，冲着守在大门口的侯爷走去，“老哥啊！怎么是你守门啊！” 侯爷看见来人故作惊讶，“呦，叶少速度不慢啊！我这还不是为了等你这个大人物！快快，里面请，里面请！” “打住，打住！别给我玩些虚的！”叶开将侯爷的手打开，看着一脸诧异的侯爷，冷冷说道，“我特么问你啊！为啥火锅店一关关了几天？特么的我吃个火锅都没地方去，每天等的抓心挠肝，感情在这潇洒呢！” 一些该提点的东西我都已经给叶开提点过了，这小子机灵，活学活用，至少这番表现不会让侯爷起疑心，也不会让里面的那位起疑心，将纨绔进行到底，而胡搅蛮缠不讲道理就是纨绔该有的特点！ 看到叶开这样，心里头还有些悬的侯爷明显松了一口气，狡猾的黄朗将这笑面虎派出来接叶开，何尝没有试探的意思！ “哎！这个说起来一言难尽啊！”侯爷满脸苦涩，“还不是同行打压，居然想借警察之手除掉我们，还好我们跑的快，不然都蹲局子里了！” “吃了熊心豹子胆了！”闷哼一声。 见叶开脸上冰霜微霁，侯爷也是会察言观色之人，趁热打铁，“这不，只好把叶少请来，合作的事只能提上日程。” “得，少给我完虚的，我倒要看看那家伙什么来路，居然敢挡我叶开的财路，劳资让他玩完！” 侯爷大喜过望，恨不得在叶开这番话之下鼓掌，不过还是抑制住了这打算，压低声音说道，“我们老板来了，正等着叶少大驾！” “哦！正好要好好看看，能够调制出这种火锅，还能驾驭你侯爷的是何许人！走！” 对于叶开戴的高帽，侯爷如感同身受，自是表现的欢欣，转而又把目光放在我身上，“这位…” 把侯爷猛的一推，“滚一边去，劳资带个保镖还不行吗！”叶开昂首挺胸走了进去，没有一个人阻拦！ 全程我都没有说一句话，因为这种场景不是我擅长的，言多必失，还不如不说话比较好！ 侯爷也不恼，要是叶开不这样他才不放心，跟个牛皮糖一样粘了过来。 “因为今天是叶少和老板会晤的日子，我们特意包下了整个酒店，老板就在大堂等着！”侯爷躬身说道。 这酒店设计比较新奇，前往大堂还需要穿过一个短短回廊，而且看上去设备森严，走个几步路就有个人站着。 “这么多人干啥的？不会是想谋了本少爷的命吧！”叶开冷笑道，“要是你们有这种想法，绝对走不出上阳！” 侯爷立马解释，“关键时期，我们老板也是为了叶少安全考虑，要是仇家上门也不怕被打的措手不及！” 其实他想说的是，谋杀叶开这种无脑的人根本不需要这么多人… “老板就在这里头，我就不跟着进去了！”侯爷暂退一步，畏惧的往里看了一眼，猫着腰退走。 等到叶开进去的时候，不紧不慢的合上了大门！放眼望去，大堂里面空荡荡的一片，光洁的大理石板在头顶豪华莲花灯的照耀下更是反射出略微刺眼的光芒！ 只有一人背对着大门而立，西装皮革，只看背影都有那种成功大老板的气质。 叶开这小子可是知道眼前之人是披着人皮的大妖，心里不由发咻，下意识的看了我一眼，给他安心的眼神。这才将不安掩盖，咳了两嗓子，在这空旷之中格外响亮，也格外刺耳… 第二百九十六章 怼穿了墙 “黄老板？”叶开搓着手，笑盈盈的率先开口，打破僵局。 背对的那人先是一愣，然后面带笑容得转过身，“可是叶家大少？” 三十光景，相貌堂堂，中气十足，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妥，这就是对此人的第一映像，感受到霸爷在我怀里的力度，就知道这人是正主！ 和煦的走上前，叶开皱皱眉，如临大敌，这么强的气势他可没从多少人身上感受过，要说眼前之人是妖，他可能第一个不相信，面色一僵，竟然不知道说点什么，有些窘迫，但又不敢问我的意思！ “今天邀请叶少前来是想让叶少帮我个忙！”黄朗手背在身后，直截了当，没有看出一点求人的态度。 叶开心头稳了一下，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是想谈合作的事宜吗？黄老板气度不凡，想必我们会有一个好的发展！” “别试探了！” 叶开心头咯噔一下，觉得黄朗看出了点什么，继续强装镇定，撇了撇嘴道，“不试探又怎么知道阁下是不是诚心合作？” “呵呵！当初朱候告诉我你是个纨绔时我就不太信，果然如此，他这么精明还是被你骗了！”黄朗饶有兴趣的看着叶开，“叶家第一顺位继承人岂是草包？” “本想抽个空查一查你的底细，奈何朱候到底是市井之人，对权贵之事所知不多！又准备亲自去查，结果出现了一些事，只得和叶少提前见面了！” 叶开一颗心放了下来，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怎么也没想到是黄朗想岔了，还以为伪装被识破！就连我都时刻准备，想要趁机对黄朗发难！ “是又怎样，不是又如何？”叶开不屑道，“还不是想攀上我这层关系？帮你打通关节？小小商贾也想和本少耍心机？不自量力，火锅再好吃也不过是奇技淫巧，本少要你性命只在一念之间！我想你应该是个聪明人！哼哼！” 黄朗又是一愣，干干笑了两声，叶开的模样在他眼里倒映出来，可这笑声落在叶开耳朵里却分外的觉得讽刺，就像人看猴子，压根不平等！ 叶开不悦，可忍着没发作，“笑什么，上阳是我叶家的地盘，阁下是不是太自信了一些？” “呵呵，笑你年少无知！”黄朗冷冽的扭头，目光如刀片，生生把叶开逼的退后两步，“那你可知道有一群人根本不怕叶家？看你有点修为，应该不是愣头青吧！” 暴露在黄朗注视之下，叶开并没有局促不安，“也就是黄先生是术士咯！” “你这态度转变的有点快啊！刚才喊打喊杀，现在又以先生相称，你小子不是省油的灯！叶家执掌上阳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吧！”黄朗笑盈盈说道，“都是聪明人，我也不拐弯抹角！帮我找一件东西，事成之后我保你叶家不衰！” “呵呵！好大的口气！保我叶家不衰？你怎么会知道我叶家要衰败？上阳气运加持我叶家之身，叶家寿命怕是长着呢！”叶开邪睨黄朗一眼，也不知道这小子装的累不累，我特么差点都信了！ “这可说不准了，也由不得你！这忙你不帮也得帮，别白费心思想逃跑，你已经往门那边瞟了不下十次！”黄朗自信满满的说道。 叶开呆了，他往门那里看因为我就站在那个方位，还真没准备要跑，不过还是让这美妙的误会继续下去！ 这里是黄朗选的地方，谁知道有没有布置后手，他实力应该和临渊差不多，都是快要踏出那一步的存在，我和霸爷都不敢轻举妄动，指望着叶开牵动他心神然后来个致命一击！ “找什么！上阳并不小，我叶家也并不是无所不能！”叶开阴翳的看了黄朗一眼，就像真的被抓了软肋一样，妥协的说道！ 黄朗对叶开的态度很满意，微微点头，“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小子不错！”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不得已而为之，没什么好谈的！” 气氛有些诡异，短暂的沉寂之间落针可闻。 黄朗猛然间面色扭曲成一团，一张毛脸若隐若现，伸出有着倒刺的舌头刮过自己嘴角，状若疯癫，神色里满是渴求，突兀的上前一步，“花！我要找一朵花！一朵三色花！”全然没有了刚才那云淡风轻的面貌，好似换了一个人，变作了一个瘾君子，一个怪物！ 这一幕对叶开的冲击力还是挺大，快把他吓的哭出来，这么多天见的妖怪都和和气气，可黄朗一看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货，要不是我在后面压阵，叶开早跑了！ 惊恐之色在叶开脸上稍纵即逝，又在那已经变成黄鼠狼头的黄朗身上逡巡一会，胆都快吓破了，这特么就是个衣冠禽兽，瞧瞧那獠牙，看看那利爪，最后瞅瞅身后黄色大尾巴！ 脸色发白的叶开愣是把喉头的人妖两字憋了回去，鬼知道暴怒的黄朗会不会把他做了！ “这…这花我没见过啊！”叶开颤颤巍巍说道，真心是有点儿怕了，可我没发话，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哼！我知道你没见过！但我知道肯定在凛冬街附近，我要你查，给我查那附近的术士，还有这两天是否有外来术士！”黄朗将狰狞收敛，冷声说道。 “听说你吃了我店子里的火锅？”诡异的说道，一瞬间却是变了好几次脸！ 叶开脸拉长，惊骇的说道，“你在火锅里下过毒？” “不！不是毒，是更加美妙的东西！想必你现在还惦念那味道吧！”他那长鼻子抖动，做出深呼吸的模样，一脸陶醉！ 叶开决定装到底，歇斯底里的吼道，“你到底在里面放了什么？” “一点小佐料，不过你不用担心，只要你好好为我办事，我不会亏待你的！我黄朗虽不是什么好人，但信守承诺！” 大棒加胡萝卜双管齐下，如果我是叶开，肯定得答应！ “先生能不能描述一下那朵花，还有提供一些线索，我好遣人去找！”叶开认命的闭上眼睛。 “警察！该死的警察！我在里面发现了警察的参与，他们肯定知道什么！要不是怕引出那些老怪物，我屠了他们所有人！”大声嘶吼，凶相毕露，禽兽就是禽兽，再怎么装人也不会有人性！ 黄朗似乎对魍魉花魔怔了，那抖动的脸皮，如饥似渴的眼神，加上失去逻辑的话语，似乎那精明的大妖被魍魉害的不复从前，失去了那睿智的黄朗也不会那么可怕！ 我手摆动，叶开如释重负，一溜烟拔腿就要跑到我身后！ “你跑不掉的！如果不识抬举，我便杀了叶家所有人，看气运能不能护住你们！哈哈哈哈！”黄朗见状威胁，以为叶开要往大门口跑。 “找，找你妈的个腿！”狠狠咒骂一句，叶开头也不回，因为怕黄朗看出什么，我站的比较远，叶开吃奶的力气都快用出来，玩命狂奔，不到我身边，他心不安。 “给我死来！” 一言既出，匍匐在地上，利爪勾动一跃而起，身穿黑色西装的黄鼠狼看上去有些喜感，但这黄鼠狼有成人那么大，就真是可怕了！ 快如闪电，叶开听到风声，鼓足勇气看了一眼，差点魂都没被吓掉，什么都不顾的大叫，将头上吊灯都震的晃动，“师傅，救命啊！” 黄朗此举正中我的下怀，真是求之不得，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子，勾动嘴角。 其实黄朗已经意识到什么不对，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攻势已出，再收回怕是有些难，加上神智都不太清醒，哪里还顾得上其他，按本来的意思进行，以至于没看到正不怀好意看着他的霸爷，这只狡猾的黄鼠狼怕是要栽了！ 说是迟那时快，还不等黄朗靠近叶开，霸爷如同离弦的弓箭，化作黑色流光，笔直驶去！ 黄朗好似发现了什么，就连疯癫之意都要消散，被屏蔽的灵智在回归，但是有些迟了，因为他已经刹不住车！ “老王八！” 大惊失色的出声，惊恐之意跃于那毛茸茸的脸上，看到霸爷就像死了爹妈。 黄朗也当机立断，更是聪慧，四只爪子落在地上，将大理石地板划破，想借摩擦之力让自己尽快停下来，这两人像两军对垒，可惜还没开始一方就已经泄气，怂了！ 和黄朗不同的是霸爷，性质高昂，仇人相见分外眼红，速度不减反增，就跟加了油一样，更快了！ “我特么弄死你这屁精！” “不要啊！” “嘭！”猛烈的撞击不可谓不剧烈，光洁的地板都给惊起大片尘土，足矣见霸爷用了多大的力！ 叶开停下脚步，机械的扭过头，目瞪口呆，墙特么都被怼穿，霸爷和黄朗不知道飞哪去了，只留下一片狼藉。 “咕隆！”恢复本性的叶开默默吞咽口水，为黄朗默哀三分钟！ 瞟了那窟窿一眼，黑灯瞎火的，估计是怼外面去了，这只傻逼乌龟，真会找事，脱离视线的事情，谁知道会不会有变故，立马想着要出去看看！ 第二百九十七章 黄朗跑了（三更） “咯吱！” 朱候带着一伙人猛力打开门冲了进来，应该是听到了里面巨大的响动，“老板呢！” 四处张望，这人也十分机灵，没一会就看着那个墙壁上突兀出现的巨洞！心里咯噔一声，想到了些不好的事情！ “如你所见，你老板被打出去了！”叶开嬉皮笑脸的摊手，他怕黄朗没错，可不怕这些狗腿子！ 侯爷脸色大变，猛的提高音调，和那鸭嗓子有的一拼，眼睛轮了几圈，“兄弟们，抄家伙上！”嘴里叫着，自己却往后直退。 那群小弟像傻逼一样，被自己大哥当枪使，明眼人都看出自己老板被打的生死不知，可这些人还是满腔热血。 聪明如侯爷都准备逃跑。或许这就是有人能当大哥，而有的人只能做小弟的区别，少了点眼色和胆量气魄就有了如同天堑一样的差别！ “小逼崽子们！我特么不找你们，还想找我的麻烦！” 叶开跃跃欲试，从当初火锅店给上的是人肉之后，叶开总想去找火锅店麻烦，现在不知死活的家伙还想群殴，正好勾动叶开火气，摩拳擦掌，饿虎扑食一般往人群里冲去！ 迅速出拳出脚，最前面的几人已经被放倒，但是外面的人还在鱼贯而入，就连侯爷这个想逃跑的家伙都挤不出去，只得装模作样的的在门口指挥！ 想了一下，即刻掏出一柄手枪，阴测测的笑了笑，狠声说道，“兄弟们，掏家伙，把这小子打成马蜂窝！” “咔！咔！” 虽说不是训练有素，但好在听从指令，嘈杂声过后，有枪的全部把枪掏了出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叶开！ 侯爷又往门那边靠了一点，大叫，“叶大少，停手还来得及，你这身份我也挺忌惮！出了什么闪失我可保证不了，小人物也有血性，拉一个大少陪葬应该值当！” 他在壮声势，作为一个小头目，自是知道他们老板并不是普通人，这都阴沟里翻了船，笑面虎还真没把握用手枪收拾叶开！ “交给你了！速战速决！”丢下一句话，往那洞口而去！ 叶开心领神会，趁着一个空挡，将自己的拳头两边掰了一下，是要动真格了！ “留不留活口，这些吃人的狗东西已经不算人了，还是杀了比较好！”叶开问道，脸若冰霜，看的侯爷心头发颤！ “随意，最好留一两个活人，刘德民那里还需要走走过场！” “好嘞！”叶开如同得令一样，面对这么多人，傻了才用拳脚！ “你们，一个都别想跑！”嚣张的勾动手指，反而激起那帮狗腿子的凶性，并肩子往叶开袭来，在我出洞之后还听到了一阵接着一阵的枪声，相信叶开能够摆平！ 这酒店很有格调，后面就是一方幽静的小树林，小树林旁边是一个规模不大不小的停车场！还是低估了霸爷的力度，也低估了霸爷对黄朗的恨意。 放眼望过去，树林里还有着折断的树木，显而易见，霸爷将黄朗怼进了小树林！这个酒店应该就是这帮人的另一处产业，或者是后手一般的存在，只等格局稳定后启用，偌大酒店当然比那大胃王火锅店能招待的人更多！ “为何你要对我穷追不舍！想我也没和你有太大的过节！”一个形态细长的黄鼠狼尖声说道，嘴角还有着没有干涸的鲜血，而正对面正是一个磨盘大小的黑色乌龟，正是霸爷！ 这我就比较吃惊了，怎么也没想到黄朗硬接霸爷一击居然还能活蹦乱跳，虽说受了点伤，但看上去也无甚大碍！ 霸爷瓮声瓮气说道，“你还是像以前一样谨慎，接见叶开这种人都带了保命法宝！” “不然我也不能活到现在，只是可惜了我这罗盘！”黄朗肉疼道，一爪子把身上的衣服扯了下来，还捏着一个满是裂纹的金黄色罗盘，这防御至宝在霸爷猛烈一击之下怕是废了！ “你自己做过什么事自己知道！”霸爷一脸黑，想必是又回忆起了那件事，但又不点破，黄朗苦笑连连，应该也是记起来了！ “就算没你那件事，霸爷要将你绳之以法，这种妖族败类就不该存活于世！”说的大义凛然，还不是有仇才这么热衷！ “母花是不是在你手中？”恢复清明的黄朗出声问道。 “在我这！”我拿出来扬了一下！ 黄朗看的真切，目光灼灼，像闻见了腥味的猫，差点没控制住自己想要抢过去，可霸爷虎视眈眈，实在让他忌惮，这才没有轻举妄动！ “临渊就死在我手上！” 只这一句话就让大妖失色，复杂的看着我，也复杂的看着我手上母花！ “死的好！死的好啊！要不是他趁我虚弱之时给我服了魍魉母花，我也不会落入这般进退维谷的下场！” 黄朗即痛心又舒心，痛心因为母花在我手上，舒心是因为临渊挂了，看得出他对临渊恨意不小，只是被人拿捏住了，所以才能两个人合作！ “你特么也有今天！母花就在我们手里，你咋滴！就特娘的不给你，看你毒瘾发作，生不如死，岂不美哉！”霸爷其言诛心，说的黄朗面色极为难看，狭长的鼠脸拉的更长！ “霸爷，我们并没有生死大仇，同是妖之一脉何必苦苦相逼，不若将母花匀给我？”黄朗眼睛里光芒闪烁！ 霸爷一听乐了，这仇敌居然向他服软，但他不了解霸爷，这乌龟把面子看的更大，又怎么是三言两语能够打动的！ 狡诈之色闪过，“你能付出什么代价？说来听听？指不定霸爷一高兴就把你放了！” “只要我有的，任你取！” 也不去验证霸爷所言真假，因为他实在需要这母花，毒瘾发作的痛楚只有他自己清楚，那才是真正的生不如死，所以让他低下头颅也不是不可！ 霸爷嬉笑道，“我要你的命！你给吗？” 黄朗脸色大变，知道霸爷在戏耍他，又不忍离去，魍魉花母花近在咫尺，不拿到手，其心不甘，咬牙道，“休得欺我，怎么说我也是当世大妖之一！” “欺你怎么了？还当世大妖，你看老槐树和妖贤三皇承认你妖的身份吗？鸡鸣狗盗之辈也敢称妖，妖族名声就是被你败坏的！”霸爷咬牙切齿，怎么也不肯松口。 看的黄朗大急，霸爷当面，给他十个胆子都不敢硬抢，形势逼人强，跑不得又打不过，就这么僵持！ 老王八在拖时间，这是我的第一反应，也是我和他的默契，不然以他性子，早就把黄朗往死里打，还给他列十宗罪？不存在的事！ “其实给你也不是不可，花在我这！”霸爷使的眼色我还是看见了，交接力棒呢！定是要我稳住黄朗！ “小崽子，翻天不成？”霸爷怒气冲冲道，“今天要是敢把魍魉母花给他，劳资与你不死不休！”作势就要动手！ 我邪魅一笑，“你敢动手试试，要知道你把柄在我手上！” 霸爷瞬间偃旗息鼓，“臭小子，你狠！霸爷不参与了！哼！把他放了有你后悔的！” 我冷笑，“我做事何须你插嘴！给我老实待着！” 叶开飚完戏，没想到我这个做师傅的也不能幸免！ 黄朗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内部发生了分歧，但也看得出这就是他的希望所在，异彩连连，因为他再次看到了希望！再次变得热切！ “小兄弟怎样才能把这母花给我？”小声问道，还不停提防着霸爷，戒备全开的黄朗果然难缠！ “以物换物，把人肉火锅的配方给我！我就将母花给你！这交易如何！” “哈哈哈！”黄朗笑的很难听，也很舒畅，“好说，好说，没想到小兄弟也是同道中人，就算和你联手也未曾不可，到时出尘也指日可待！”趁机就给我画了个饼！ “姓宋的！这是堕入邪道！你可别冲动！”霸爷大声叫嚷，看得到他龟爪不停在地上写写画画！ “哼哼，邪道？实力为王，拳头大才是硬道理，管他邪道不邪道！”黄朗冷笑道，对霸爷的恐惧搁置一边，因为他知道霸爷奈何不了自己！ “正是这个道理，但我又信不过你，要不把配方先借我一观？”我问询道。 黄朗也不是省油的灯，舔着嘴唇，眯着眼睛，更显得阴险，“要不这样，你先给我一片花瓣缓解毒瘾，我给你配方一观！” “可以！”将魍魉花伸出去，“你自己来掰，显得我更有诚意！” 黄朗早就迫不及待，但还在压抑自己，只是迈开步子，缓缓往前走，表现得很老实，我微笑的看着近在面前的他。 “蠢货！你会为你的贪婪和自大付出代价！啊哈哈哈！”快似一道光，娟狂的从我面前消失，手头一轻，那三色花居然被黄朗夺了！ 霸爷看的一愣一愣，眼前一幕稍纵即逝，眼睁睁看着黄朗消失，又看着自己即将完成的布置，惊呆了！ 这特么妖都没了，痛心疾首的看着我！ “你特么是傻逼吗？卧槽，不怕神对手就怕猪队友！日！你把母花就这样拿出来干嘛！”气的直跺脚，嘴里念念叨叨，很绝望，恨不得把我乱棍打死，昏了头，“那傻逼速度快到我都追不上，你怎么这么糊涂，妈卖批！” 第二百九十八章 被摘了桃子（四更） “他会回来的！”我望着黄朗离开的方向笑道，“你东西布置好没有？” “我特么，一刀剁了你！”霸爷什么话都听不进，丧气道，“傻逼才会回来呢！以黄朗尿性，铁定拿着魍魉花离开上阳！” “布置好又怎样，被你这棒槌全毁了！全毁了！艹！”煮熟的鸭子飞了，不郁闷才怪呢！ 我意味深长的说道，“指不定黄朗就是个大傻逼！” “妈了个巴子，你还想狡辩，都怨你，他要是回来我就傻逼！” “臭小子，你框我！”又是一道黄光，伴随气急败坏的声音而来！ 我面带笑容看着霸爷，“傻逼…” 霸爷“…………” “你咋回来了？”霸爷情不自禁的问了一句，“你难道真是傻逼？好像不傻啊！” 黄朗肺都气炸，“你才傻逼！你特么给我的什么东西？为什么是纸花，为什么？”把手头上东西用力扔出！ “为什么？不觉得搞笑吗？你居然问我为什么？”我呵呵笑道。 没错，我拿出来的就是纸花，剪纸可是我的拿手行当，剪个三层花不是轻而易举？再随随便便的涂点颜色，混淆视听应该是够了，加上黄朗急于求成，分辨不出也是在所难免！ 自觉的理亏，黄朗强忍怒气，“要怎样才把真正的魍魉花给我！我可以先给你配方！” “鉴于你的不诚信举动，所以我们的交易取消！”我戏谑道！ 黄朗觉得难以置信，“难道你不想得到配方？这可是直指不可知境界的捷径，你不心动？你我联手瓜分上阳岂不美哉？” 我脖子一歪，“上阳本来是我的地盘，凭什么跟你瓜分？你怕是没睡醒吧！” 黄朗瞳孔微缩，“你就是盘踞在上阳的幽冥一脉？” “既然猜到了就没什么好说的！”将真正的魍魉花翻找出来，无视黄朗杀人一样的眼光，来回看了好久，“真是一朵漂亮的花啊！” “霸爷，动手吧！” 黄朗见势不妙，立马将目光从魍魉花上面移开，撒开自己四个脚丫子就要跑，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大妖比谁都知道其中三昧！ “今天要是还让你跑，霸爷都不用混了！”霸爷鼓足干劲，厉声喝道，“十面封锁大阵，给我起！” 灰黑色的光芒自霸爷足下而起，与夜的那种黑截然不同，看上去不那么纯粹，瞬息万变，迸射速度比黄朗还要快上几分！ 黄朗还算反应快，但怎么快也快不过霸爷精心布的局，似早有预料，霸爷如柱般的爪子猛的往地上一踏，犹如千钧擂地，摇晃了几下才停息！ “哎呦！”飞驰的黄朗凄厉大叫，只因他撞在了一道屏障之上，差点头破血流！ 落地扭头看霸爷，而霸爷也笑盈盈的看着他，不曾有所动作。 牙龈咬紧，不死心的换了个方向，还是晕头转向的弹了回来，又起跳，又被弹了回来，试了不下于十次，黄朗放弃了！这个囚笼，他今天是逃不出去了！ “别白费功夫了，我既然敢布下这个结界，就有把握让你跑不掉！”霸爷乐呵呵道，看着黄朗被囚，霸爷暗爽，“你也别想动手，要知道你打不过我！” “既然这样…”黄朗眼里厉色闪过，再次跳跃到了空中，可并不是妄图逃脱，正在我揣度他用意之时！ “卟…”这一声悠长而又绵延，一股黄色的气体从他屁股后面溢出来，随后阴测测一笑，大尾巴将黄色气体往我们这边驱赶，猪头都知道这就是让霸爷颜面大失，险些让他失去嗅觉的——屁！ “姓宋的！定住他！”霸爷好似早有预料，又是狠狠往地上按下！ 顾不上恶寒，要是被屁席卷了，我特么才晦气，怎么可能让这种事发生？ “影子术法！束缚！” 手印变幻，黄朗身下黑影受到感召，成了黑色游蛇，趁着他分神之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绕而上，黄朗也迅速往地上坠落！ 霸爷承前启后，黄朗落地那一刻，大喝出声，“十面封锁大阵，给劳资变！” 灰黑色结界立马以黄朗为中心收缩，神奇的是那股毒气也被法阵打退回去，没想到就连无形的气体都能阻隔！ 影子束缚不能困住这大妖多久，抬头一看，自己放出的屁居然折返，而且他好像也挺怕自己的屁，想躲却无处可躲。 硬生生在不断缩小的范围内急的跳脚，硬生生看着自己的屁落在自个身上，吸入肺中！白眼一番，特么的居然被自己的屁熏倒，怕不是个假的黄鼠狼… “哈哈哈哈！大傻逼，你也有今天！哈哈哈！”霸爷洋洋得意，狠狠啐了一口，“我特么这个阵就是专门为你设计的，花了劳资一百年的改进，就为了对付你的屁！栽了吧！草泥马！” 冷汗涔涔，没想到霸爷报复心这么强，连这么个法阵都是他费劲心思专门对付黄朗而制作，人才，不！龟才啊！ 霸爷的法阵将黄朗逼入死角之后，不断没有停歇，反而化成阵纹，紧紧的箍在黄朗身上，就算黄朗此时醒来估计也挣脱不出！因为，这毕竟是霸爷钻研了一百年的大阵… “卧槽！卧槽！我抓住傻逼黄鼠狼了！”霸爷后知后觉，笑过之后手舞足蹈，“我的誓言完成啦！哈哈哈哈！” 我就不知道有这么高兴吗？不由的恶趣味生起，要给这乌龟泼一瓢冷水冲冲澡！ “咳咳，你是乌龟没错，但你现在也是傻逼！你自己说的…” 霸爷所有表情凝固，陡然石化！素彩说的果然没错，霸爷还真是一只信守诺言的好龟。 “不跟你开玩笑了！素彩还等着我们抓黄朗回去呢！” 心情大好，大步上前就要将昏迷的黄朗带回去，虽然这个屁精有些恶心，但也是没办法的事，不然让我上哪去抓第二只恶妖？ “姓宋的，小心！” 米白色光芒从我面前划过，不用霸爷提醒我也条件反射的退到一边，第一时间拿出刻刀，阴冷的想找出偷袭之人！ “真是精彩的一战啊！让小女子都看得神往！”清脆的女声如同银铃。 抬头看去不由一怔，身着一席圣洁的白衣，身形高挑，最重要的是金发碧眼，此人身份呼之欲出——西方圣女！ “圣女！”脸色很难看，正要收获胜利的果实，却被人中途摘了桃子，是个人都觉得恼怒，何况摘桃子的人还是目前最大的敌人，这种感觉，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双目喷火的看着落在那圣女身后的黄朗，手里刻刀又紧了几分！真的想将其夺过来！ “你想要这只妖魔？”圣女明知故问，美眸闪烁，俏皮的说道。 “你看到了刚才的一切？”霸爷杀气腾腾，然后立刻否定自己的猜想，“不可能，就算你带着圣器也不可能屏蔽我这么久的感知！” 圣女饶有兴趣的看着霸爷，对霸爷猜测不置与否，还是带着那如春风般的笑容，操着一口流利的华国语言，“好见识，华国大地果然地大物博，奇人无数！” 对她的夸赞并不感冒，恨不得除她而后快，可是又没什么把握，费尽心机才制度的黄朗，成了她手里的筹码！真是可怕的女人。 要说她适逢其会的出现我肯定不信，定又谋划在里面，就像蛰伏在草丛里面的毒蛇，多日隐忍不发，只挑选合适的时机，一举得手！ “把他给我，我今天就放你离开！不然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凌厉的看着圣女，她那完美的容貌和身段对我形同虚设。我只知道她是敌人，除之后快的敌人，而且，她惹到我了！ 圣女丝毫不惧，甩了甩自己一头波浪状的金色长发，表情依旧，“看来你真的很需要这只妖魔！咯咯咯！” 脚下黑影奔袭而出，朝着圣女而出，懒得和她废话，能动手就不逼逼！ “火气很大么！”笑容微微收敛，露出圣洁之像。 “神说，要有光！” 霸爷凝重，“神言术！” 葱葱玉指上爆发出刺眼的光亮，对准我的影子而去，光明所到之处，黑夜不存，我的影子同样不例外，也在消融！ “怎么会这样！”大惊出声！ 我心神巨震，这术法似乎是我的克星，我之术法居然不是一合之众！ 白光过来，下意识的遮挡住自己眼睛，并没有什么实质性伤害，好像只对我的影子术法有效，没由来的生出一种挫败感！ 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因为影子术法一直是我最大的依仗！可，对眼前圣女不起作用… 再次睁开眼睛之时，圣女还在眼前，她那温润而又完美的笑容落到我眼里成了嘲弄，恨不得一把将其撕碎，毁于人世间！ “小女娃，你是不是带了圣甲！”霸爷突然问了一句。 圣女愣神，转瞬恢复过来，道，“正如阁下所见，华国卧虎藏龙，不身着圣甲又怎敢来此？” 霸爷心中的猜测得到圣女间接的承认，心都沉到谷底，“我们奈何不了你，你也奈何不了我们，龙脉不会让你伤害华国人！打个商量，将那只妖让给我们如何？” “阁下觉得可能吗？”圣女姿态高高在上，淡淡说道，目光放在黄朗身上！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中计 霸爷气笑了，但也不曾出手，应该是对所谓的圣甲有些忌惮，“娘希匹的，从来都是劳资抢人家东西，今天居然反被一个女娃抢了，丢脸咯！” “姓宋的，别发呆了！赶紧想办法将黄朗给弄过来！” 失神之后，很快恢复过来，我又不是那种死脑筋的人，也想的开，冷冽的抬头，一字一句从我牙缝里面蹦出，“这里是华国！” 圣女满不在乎说道，“那又怎样？” 恨得牙痒痒，但这贱婢还有恃无恐，也不走，不知道打什么如意算盘。 “你说，我要是把你在的消息告诉华国术法界，那些老怪物会不会蜂拥而至，就算你有什么圣甲也招架不住吧！”淡然笑了笑。 “阁下好深的城府，我既然敢来就有把握全身而退！不劳阁下费心！”圣女掩面笑道，好像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软硬不吃！见缝插针也要有缝啊，这圣女仿佛无懈可击，不知道从何下手！ “你到底想干嘛？”半天还是把这句话憋出来，说实话还是拿她无可奈何！ “放了法泽大天使！” 霸爷拍案而起，“做你的春秋大梦，不要以为你抓了黄朗，我们就任你拿捏，有本事自己去放？呵呵！” 圣女明显触及了霸爷的底线，对于上阳底下的鸟人，霸爷不容他人染指，何况是仇敌！ “那我们的战利品空手套白狼？”我冷笑道，“你是不是想的太好了一些？” 圣女做失望之态，“本以为这妖魔是你们急需，来做这筹码，看来我营救法泽大天使还任重道远！哎！” “既然这样，我还是离开吧！”作势就用手捻起昏迷的黄朗，看样子都是准备跑路了！ “小娘皮，休走！”霸爷爆喝，再次以炮弹之势，径直冲向圣女。 我咧嘴一笑，影子术法不行，体术应该能行吧！霸爷打掩护，我提刀上前，不介意在她那白玉凝脂般的肌肤之上留下罪恶的疤痕，甚至是就这么给她一刀，送她去归西再好不过！ 圣女脸色微微一变，因为知道我们要出手，并没有被逼的手忙脚乱，迅速提起黄朗，有条不紊的迎击，芊芊素手似乎蕴藏了无穷的力量！ 一面椭圆的光盾一气呵成，米白色圣洁光芒流转，正面抗接霸爷的攻击！ “哐当！” 黑色流光居然被反弹而出，这还是第一次见霸爷吃这么大的闷亏，对这能量形成的光盾无效，连壳带身子跌入丛林，又有几颗不粗的树木受到无妄之灾，不情不愿的被夭折！ 没工夫理会霸爷，首要是夺回圣女手上的黄朗，刀出如龙走如蛇，大气磅礴之中带着阴险刁钻，猛攻而去，圣女对那面盾似乎极有信心，不躲不闪，准备硬生生接下！ “嘶拉！”如同纸被划破，没有实体的光盾被我手上漆黑而不起眼的刻刀瓦解，碎成一片一片！ “不可能！圣甲守护光为什么…” 圣女吓的花容失色，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表情这么夸张，心里一阵痛快！ 结界克星，不愧是结界克星，一切能量盾再刻刀面前都无济于事，老祖宗真心留了一个好宝贝，刚才的阴郁都给我扔到一边，不把这女人弄死，我念头不通达！抢我的东西，管你圣女不圣女，打一顿再说！ “为什么你麻痹！” 畅快的叫骂一声，巴不得再给她那脸上踩上两脚。手上动作不停，招招对着死穴，圣女因为对光盾太具有信心，反倒让自己陷入被动挨打的局面，手上还拿着一个黄朗，更是让她疲于应对！ “要不，你把手上东西给我，我放你离开？”我淡淡笑道，透露些许嘲弄！ 你做初一，我也能做十五，打压这傻逼圣女的嚣张气焰，壮我华国之声势，别欺我华国无人！ “当真？”圣女同样不是善与之人，莞尔一笑，“阁下貌似一点没有绅士风度，伊莎不太相信！” “圣剑！”娇姹声陡然起来，圣光大作，我的笑容在脸上凝固！ 不过也早有准备，顺势格挡一下，因为如若圣女只有那点能耐，又有何底气在华国大地之上驰骋？早就被抓起来吊打至死！ “铛！” 金戈交击，逼的圣女抽出兵器，一柄宽大的巨剑压住刻刀就砍下，我当机立断，稳住下盘，这才堪堪没有被怼的很难看，只是虎口阵阵酥麻告诉我，这洋妞力道真特么不小！ 定睛看过去，凭空出现的圣剑就是一把开锋重剑，白光萦绕，比玄铁剑都还要大上些许，圣女将其握在手中并没有一丝不协调，反而让人觉得很相称，给人一种英武的错觉！ “我这一招如何？”圣女再次笑道。 心里那是一个窝火，一把卸去力道，手里忙捏了一个印诀，“哗啦啦！哗啦啦！” 两条魂锁其出，因为离的比较近，这近似偷袭的一击看似就要得手！ 圣女面色不变，朱唇轻启，“神说，虚妄将被荡涤！” 锁链呈现出刚才影子的那一幕，也在消融，我特么，这就打的憋屈了，术法似乎被这臭娘们全面性压制，单靠体术和手中刻刀之利要想拿下圣女真是天方夜谭！ “老王八，别装死了！” 大叫一声，不知死哪去的霸爷怨毒的从草丛里爬出来！ “妈卖批，欺负霸爷拿你没办法吗？有圣甲了不起啊！” “十方大阵，给劳资继续变！阵动绝杀！”霸爷动了真怒，压箱底的本事都拿了出来。 风声四起，整个小树林都被一阵接着一阵，连绵不绝的狂风包围，尘土飞扬，树木弯腰，片片树叶形成龙卷，声势浩大！ “呼！呼！”“咯吱！咯吱！” 不同的响声交错，在霸爷不动如山的身躯之中仿若隐藏着灭世之力，不得不说，认真起来的霸爷还真可怕！ “别欺我华国无人！”闷声带着气动山河之势！ “嗖！”一片树叶如刀片驶出，正对已经震惊的圣女，胳膊上一道血痕悄然出现，在圣女肌肤之上格外刺眼！ 圣女苦涩一笑，“两位二打一是不是有些不人道！” 我险些笑了，不人道？她给我提人道，也不怕被笑掉大牙。 “别被劳资抓住，不然把你卖窑子里！看高高在上的圣女落入凡尘，是否还会处这种淡然！” 恶狠狠的咒怨而出，不只是因为被人虎口夺食的怨念，还有一种压迫感！心里有一道声音，这女人不能留！ “老王八，弄死她！” 霸爷从刚才就在蓄力，只等雷霆爆发，大喝而出，“西方蛮夷，给劳资去死！” 风声陡停，不过也只是暴风雨之前的短暂平静，处在风暴之中的圣女比谁都清楚，牙齿紧咬，骑虎难下，不知会不会为今天这无脑的挑衅而感到后悔？ “圣甲，现！”当机立断，就像变身一样，一套柔顺的软甲从头到脚覆盖下来，手里拖着快要赶得上体积的圣剑，化作西方女战神，格挡在身前！ “十方之刃，听我号令！斩！”威武的宣誓自霸爷口中而出，狭小空间再次波动，仿若开启了一道次元之门，无数尖刀自虚空中演化，刀尖对准了囚笼中圣女！ 没有片刻停留，介于虚实之间的刀片席卷而出，组成一场剑刃风暴，圣女虽然知道霸爷攻势猛烈，但没想到强悍如斯，再次将体外圣洁之光收缩，让她的保护圈更加严密厚重！ “叮当！叮当！” 就像刀片落在玻璃之上，这刺耳的哗啦声让人牙酸，但落在我耳朵里没由来的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听的声音。 在我期盼的目光之下，那圣女的圣光范围不断缩小，这不是她主动作为，而是被霸爷攻势所迫！拳头不由的捏紧，似乎今天就要一举弄死这个劲敌！ “圣女是吧！霸爷今天让你屌，再屌啊！”霸爷一鼓作气，将阵法作用到了极致，刀片越来越密集，好像在下一刻就要落在圣女身上，将其碎尸万段！ “你们不要这只妖魔了吗？我保证他比我死的更早！”冷冽之言从阵中响起。 这一声如同晴天霹雳，我和霸爷都杀红了眼，居然忘了这茬，妖之活祭，何谓活祭？当然要活的！死的有个屁用！ 这臭娘们真特么聪明！纵使再不甘，霸爷也只能咬牙将十面大阵撤去，因为在他心里，素彩比这个劳什子圣女重要百倍万倍！ “老王八，不要停！”千万念头在我脑海中来回碰撞，鬼使神差的说出这句话来！我能清楚的感觉其中有诈，但又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霸爷倒是瞬间炸毛，“不停？不停把黄朗弄死咋整，这么短的时间，上哪再去找一只恶妖，姓宋的，你心肠真特么的狠，素彩可是你妹妹啊！” 面对霸爷所言，我完全说不出话来，霸爷见状开始撤阵，密集如游鱼的刀片越来越稀薄，我时刻注视着圣女的动态。 当她脸上露出一副奸计得逞的笑容，我暗道不好，一颗心都降到冰点，猛然大惊失色！ “老王八，我们中计了！” 意识到这点似乎有些迟，一切都晚了，因为霸爷的攻势再也接不上… 第三百章 幽冥一脉涂千 “今日之事，我先记下，来日再还！”圣女得意的扬了扬手中的黄鼠狼，刺耳的娇笑声充盈耳膜。 霸爷急的干瞪眼，正是收阵的关键时刻，还不能分心，不然这反噬说不定会要了他的命！ “姓宋的！快追！别让她跑了！” 没时间追究霸爷的责任，只见圣女手上圣剑消失，圣甲淡化，快步行走如风，往林子深处跑去！ “休走！”立马反应过来，跟随着圣女而去，虽然知道很有可能追不上她！但黄朗事关素彩的安危，如若让她走脱，说不定素彩会有生命危险！ “咯咯咯！咯咯咯！”银铃一般的笑声入耳，今天怕是输得一败涂地。 林子不大，深处是一堵约摸三米高的院墙，身着白衣的圣女轻盈的一跃而过，跑出了酒店的范围！ 我没有干着急，紧随其后也跟着越了过去，可以见到圣女就在前方。 “再见！”圣女回头一笑，我的心头就像被猛力锤击。 两只洁白的翅膀居然从她两肋只见出现，在黑夜里显得有些明亮，轻飘飘的一跃而起，那翅膀就像轻若无物般将圣女和她手中的黄朗带起。 “哼！”心头虽然有点绝望，手头抓了一把纸人就往天上挥洒，锁链也齐齐而出，就算知道没什么作用我也要试一试！ 果不其然，圣女空闲的手只是轻轻一挥，成型的锁链就消失不见，对纸人倒是没什么影响！见那纸人离圣女越来越近，我的心都要揪起来，人就是这样，哪怕希望再渺茫它也是希望啊！ “噗呲！” 心头空荡荡，果然没用，纸人在圣女手段之下被点燃，并且自空中飘落，带着火星，单调的天空被点缀，有那么一丝浪漫的感觉。 可我就是浪漫不起来，急的跺脚也只能望洋兴叹，空中手段一直是我的短板，要是玄白或者是霸爷说不定有可能把她打下来，但我铁定是做不到了！ 事到如今，放什么狠话都没用，只有我自己知道心头的怒火烧的有多旺盛，此间种种，足矣让我将西方圣女凌迟处死，方能解恨！ 圣女翅膀在我目光中拍打，还是那和煦的笑容，真特么扎眼，第一次交锋还是以我失败告终，吃了个闷亏！硬生生目睹圣女越飞越敢，也不曾移开眼光！ 突然，如同白炽灯一样的圣女居然急转而下，在我超凡的目力之下，分明能看到一道黑影撞击在圣女身上，让她摇摇晃晃，几乎要掉下来。喜色出现在我脸上，看来霸爷及时赶到了！ “姓宋的，那臭娘们跑哪去了！” 我特么整个人都石化了，看了看急冲冲出现在我身后的霸爷，又看着半空中和圣女纠缠在一起的黑影，目瞪口呆！ “上面的是谁？” 霸爷本来就急，听到我问话，气呼呼说道，“问你呢！圣女跑哪去了！” “天…天上！”这特么哪杀出来的什么东西，再次往上看时居然生猛的把鸟人压着打！ “天上的不是你？” 霸爷也在往上看，没好气道，“我特么又没影分身之术，何况我的冲刺并不能持久，让我长时间停在空中肯定不可能！变数，又是变数，霸爷讨厌变数！” 对于霸爷的碎碎念我已经懒得理，只想知道上面是何方神圣，恁的厉害，圣女为白，另一人为黑，看不到面容，鬼魅的身影不断缠绕，而且还不是漫无目的，旨在把圣女压下来！ “卧槽，又一个！”霸爷惊呼！ 正如他所说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另一个方向又窜上一道黑影，两面夹击，圣女都快招架不住，看得出空中战也不是那臭娘们的强项！ 圣剑取出来胡乱砍，没有任何章法，还有那圣光也乱放，就是伤不到两个神秘人！不由捏了一把冷汗，能有人伸援手固然是好，不管是敌是友，把那圣女打下来才是正经！ “霸爷！要不要搭把手！”我问道。 霸爷摇头，恶狠狠说道，“我的冲击很可能会打乱他们的阵型，而且现在局势是好的！那个臭娘们正在往下降，看霸爷怎么炮制她！” 听到他此言在理，也不去强求，低了，更低了！那两道黑影互相交错游走，圣女因为手里拿着黄朗的缘故，似乎开始招架不住，不然肯定能轻松脱身，她手上两大杀器还真不是盖的，一主攻一主防！ 我和霸爷等的也心焦，“你认识那个吗？貌似是一道帅境魂灵！”遥遥一指，正是黑影中的一道。 是一个清瘦中年人的形态，身着黑衣，神色阴霾，以我老辣的眼光来看，这道魂灵是一个含冤而死的厉鬼，也不算很强，约摸有初境到入境的实力，不敢直面圣女的圣光与剑芒，只是扯一下她的后腿！ 另一个就了不得了，是打压圣女的主力，全身都是黑雾袅绕，真心看不太真切，居然还能硬接圣女的几道攻击！ “我特么都睡了几百年，认识谁？不认识不认识！”霸爷矢口否认！ 我沉吟一阵，眼中闪烁，“如果那圣女下来，有没有把握留住他！” 霸爷倒是干脆，“留不住，要说这小娘皮没藏搓我第一个不信！估计绝杀阵都杀不了她，如果她拼命的话！” 我沉默，这点我也有感觉，当时被困在阵中，圣女虽说有些慌乱但也没有乱阵脚，显然还有后手，我也不奢望能留下她！ “圣女手握两件圣器，在华国不说畅通无阻，但寻常出尘肯定奈何不得！不然那些人也不可能让身份尊贵的圣女来华，还赋予这么重大的任务！”霸爷理性分析。 说是迟那时快，都快飞出天际的圣女再次落地，重返地面，这心情就像坐过山车一样，此起彼伏，心肝儿都快咯出事来！ “这是你事先安排的吗？”圣女面若寒霜，愠怒道，以为又被我摆了一道！ 这锅我愿意背，看着这神气的臭娘们吃瘪，我高兴都还来不及，情不自禁的鼓起掌。 “关你屁事！不识相点我特么让你吃不了兜着走！”狞笑道。 那两道黑影也坐落到了圣女两边，中年人还是那个中年人魂灵，手里拿着两个长勾，应该是他的鬼兵，虎视眈眈的看着圣女。 还有一道黑影，总算是露出真容，看得我惊喜万分，最后的担忧也没了，是友非敌，还是很铁的那种！ “看来不是你安排的！”圣女冰雪聪明，能从我神情上面看出端倪，可看出来又怎样，还不是成了瓮中之鳖！ “主上让我等率先赶到，供足下驱使！”男鬼冲着我微微一礼。 我摸着鼻子大笑几声，阴沉道，“哈哈哈，别让这臭娘们跑了！” “原以为对你们评价已经很高，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圣女面无表情的说道，手中圣剑再次散去，“不知能驱使这样两大邪物的又是何人？” “幽冥一脉涂千见过冕下！” 一道声音突兀的横插进来，正是涂千和叶开气定神闲的走过来，两小子架子端是足，逼格也高，把圣女唬的愣神！ “咯咯咯！输的不怨啊！没想到华国有这么多青年才俊，对两界大战更是期待了！”圣女笑道。 “师兄，没来迟吧！”涂千看上去更加成熟了一些，推了推眼镜，一种温馨的感觉升起。 “来的刚刚好！先别叙旧了！”我转过身去，面对圣女。 圣女冷冷道，“你们以为人多就能留下我？是不是太想当然了？” “就算留不下你，也能让你付出极高的代价，自己掂量掂量！” 圣女眉头微微皱起，如果她足够聪明，肯定知道应该怎么做，而且她确实足够聪明！ 手中圣剑消失，将黄朗扔到地上，随即漂然起身，重新变得圣洁，宽大的翅膀震动之下，再次升天！ “让她走！” “吾名伊莎，相信很快我们就能再次见面！”人离开视线，但悦耳的声音清晰的传到我们的耳朵里！还真是个招人恨的女人！ “师傅，我们人这么多，为毛放她离开？”叶开虽然不知道伊莎是谁，但也看得出是敌人，茫然的问道！ “因为我们留不住她，而且硬拼的代价双方都不能承受！要不是涂千及时赶到，说不定这次我们活生生吃个闷亏！” 芸姐和那个新来的魂灵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涂千两边，这才仔细打量一下涂千，样子没怎么变，但气质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谁还敢说他是半吊子术士？ 两大帅境魂灵，自身修为也像吃了伟哥一样高歌猛进，已然窜到了帅的修为，短时间没见却能够独当一面，说不定我对上他都讨不到好！ 涂千不好意思的笑道，“我今晚刚回上阳，本来准备找你，结果你店子居然多出了个陌生人，他告诉我你在这里，然后我就来了！” “你，很不错！” 涂千的爷爷也该泉下有知了！他的孙子必然能将御鬼人一脉发扬光大！ 第三百零一章 我错了吗？ 这里显然不是一个谈话的好地方，提起好不容易抓到的黄朗，准备回店子再说，至于这个酒店，叶开已经报案了，后续之事自然会有人处理！ “事情处理的怎样？”一进门，天晏就凑过来问道。 “虽然多了一些变故，但幸不辱命，恶妖已经抓到了！”我笑道。 涂千将两鬼收入了魂瓮之中，那个男鬼听说是涂千爷爷早年获得，专门留给涂千驱使的，本来以涂千的实力根本压制住这么强力的魂灵。 奈何芸姐融合了梦魇之后，实力如坐火车一样，蹭蹭上涨，还差一步就能到出尘，而且手段诡异，已然是把好手，那男鬼不服也得服！ “这位是？”涂千并不认识换了一身皮的天晏！ 叶开这小子也跑过来问，“师傅，你店子里什么时候顾了个帮闲，本来就没什么人来，不吃白饭的嘛！” 天晏白眼一番，差点没忍住把叶开暴打一顿，叶开被天晏看的胆战心惊，往涂千身后缩了缩！ “玄先生，算是我故交！”没有多做介绍，也没人去问！ 叶开转头问了句，“学长，你是不是今天才到？” “对啊！我连夜就过来了，连彼岸都没回，也不知道大家伙都怎样了！听说彤彤的手术很顺利，过几天就能回上阳！” 涂千眉飞色舞，应该早就想回了，特别是彤彤那个小丫头，涂千一直记挂着，那可是芸姐的依托。听说在京都治疗，也有个把月时间了！ 叶开轻轻咳了几下，眼睛看着我，挤眉弄眼，我知道他要说什么，轻轻点头。 “叶开你怎么了？”涂千愣了愣，见叶开欲言又止，相处这么久肯定比较熟悉了解，叶开这是有事告诉他！ 叶开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平稳，可始终平稳不起来，提起这件事，就连生性豁达的叶开都心头一沉，颤巍巍的说道，“天晏道长…他…去了！” “啥？去哪了啊！” 涂千面色一僵，挤出笑容说道，从叶开这语气都能听到有些不对，还是装傻充愣，泪花都充盈到了眼睑。 “天晏前辈不在彼岸，回天机道了吗？天机道又不远，改天我们一起去看望他老人家！呵呵！”涂千拍了拍叶开的肩膀！ 叶开哽咽的说不出话来，求助的看着我，这种死亡讣告他真说不出口！ “天晏死了！” “铛！” 涂千眩晕，眼冒金星，艰难的伸出手搭在我肩膀上面，“师兄，我没听清，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天晏前辈咋了？咋了？” “天晏死了！”我提高音量说道，真特么操蛋，在当事人面前说他挂了，有点尬，还要装出一副悲戚的样子！ 其实更操蛋的是天晏，目不转睛的看着涂千，没想到在这些孩子心里他会这么重要，急忙把自己眼睛捂住，这厮肯定哭了！ “死了？怎么会死呢！”涂千喃喃自语，“我还没见他最后一面，怎么就死了呢！” “几天前…死…死的！就…就在彼岸！”叶开没忍住，哭了出来，这小子定力不行！ 涂千哪里还不信，哭丧着脸，泪水自眼角滑下，木木然，蹲坐在了地上，“几天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 “哎哎哎，少哭哭唧唧的，天晏还没死透，别听叶开瞎说，就他那老不休的，估计还能祸害你们几十年不成问题！”我瞟了天晏一眼。 天晏回我一个剜心的眼神，又不哭了！ 仿若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涂千麻溜站起来，“真的？叶开，是不是真的！” “我框你不成？你没看我都没哭？” 叶开也忙擦眼泪，“师傅说希望不大！” 我恨不得给叶开来个爆栗，哪壶不开提哪壶，好好说话会死，非要一次性全告诉涂千。 涂千也是个稳重的人，心也隐约收到肚子里面，“师兄说能行就一定能行，天晏道长肯定会回来的！他只是去了远方！” “有你们这群后辈，那个叫天晏的还真幸福！”天晏袖子一挥，走了，应该是怕被发现什么！ 把叶开和涂千两个人打发走，没时间和他们多解释，还有个大事等着我。 “老头儿，我出去办点事，看好店子，过会就回！” “滚滚滚，回了再找你算账，给老夫解释一下我怎么成了老不休？你小子别想躲…”天晏唠叨起来没完，我捡起黄朗落荒而逃。 “这下素彩有救了！妈的不容易啊！” 霸爷叫嚷道，天都还没亮，路上也没什么人，不然一只会说话的乌龟，加上有成人大小的黄鼠狼，估计吓死一批人！ 花圈店的门还是虚掩，大大方方的走进去。看到闫妍和一个魂灵一样的女人在谈生意，互相轻轻点头，径直进了安置素彩的房间！ 素彩还是坐在床沿子上面，走进去时好像在发呆，没有上一次来的时候有活力，不知道想些什么！ “二哥！”等到我走到她身边才惊喜的叫唤，把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都露了出来！ “想什么呢！”把她鼻子刮了一下，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有这种举动，下意识的就去做了！ “没想什么，就想着原来和大姐二哥一起的日子，一晃这么长时间过了，大姐在十万大山也不知道怎么样了！”素彩皱眉。 霸爷冷声冷气道，“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看你这样子，你姐不心疼死！” 素彩把头低下，看起来有些怕蝶衣。 “好了，别说了，黄朗已经被我抓过来，赶紧活祭疗伤，再耽搁下去指不定出什么变故！”我一脚踢在黄朗身上。 霸爷不乐意了，“是我们！我们好不好，别想扼杀霸爷的功绩，哼！” “行行行，我们我们！”拿乌龟没办法，见他还想往下说，“你再逼逼我就把那件事抖出来！” 霸爷戛然而止，多丢脸的事，当然越少人知道越好！ “恩~啊~” 黄朗醒的真是时候，居然能在死前最后见一眼世界，还真不知道该说他幸运还是不幸。 “这哪？”生性谨慎的黄朗抖了一个激灵，大惊失色问道，还想找机会逃跑，却发现全身没力气，胆战心惊的抬头看我！ “你被捕了！黄朗！”霸爷神气道！ 黄朗依然是知道插翅难逃，面如死灰的说道，“你们想怎样处置我？” 霸爷没有正面回答，脖子往素彩那边伸了伸，“你看那是谁！” 机械般的扭过头，看到了一辈子中最不想看到的一幕，“妖…妖…妖贤！” “妖贤，救我，救救我，我不想死，都说您的心肠最好！救救我！” 黄朗一把鼻涕一把泪，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爬到了素彩身边，没想到素彩名声这么好，连黄朗这恶妖都跑去求饶，素彩已然成为了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发誓以后不再为非作歹，再也不胡作非为！我保证，我保证！救救我，这乌龟要…要杀我…” “救你？我为什么救你？你的罪行该死一万次！妖族，已经容不下你了！”素彩摇头道。 黄朗还不死心，继续祈求道，“当初…当初就是您救的我，我就是那只小黄鼠狼啊！那时我还是一只小妖，从那时起我就想要变强，变强…” “小黄鼠狼？是你？”素彩一惊，眼睛瞪大，难以置信，“真的是你？那只天真的小黄鼠狼？” 还真没想到素彩和黄朗居然认识，还有这般渊源，看来素彩在妖中口碑真的不赖，好像对小妖也很照顾。 黄朗很激动，“是我，就是我，没想到你还记得！太好了，你还记得我！” “黄朗，你走错路了！”素彩看上去并不太好，到了这关头还有些不忍，没想到黄朗是旧识！ 霸爷看不下去了，跳出来道，“和这妖族败类还说个什么，赶紧把他活祭了，你的本源之伤还要治！” 素彩还没开口，黄朗大声道，“你受伤了？谁伤的你，我杀了他！” 真是搞笑，这时候还表什么心意，龇牙咧嘴的还真装的挺像，真以为骗得了我？ “别装了，省省吧！乖乖让素彩活祭，凭你？不过是给对方送菜，素彩都打不过，你个弱鸡能干嘛？”我嘲讽道，也是在催促素彩，只是看上去情况不妙。 “哥！” 我心里咯噔一声，一阵头疼涌起，这丫头的心软了，冷声道，“不行，黄朗不能放，你病不好，我心不安！” “废他修为，然后当归山林也不行吗？他应该没能力报复！” “放他走了，你怎么办，我不许！”霸爷叫嚷道！ “素彩，这是我第一次叫你素彩，估计也是最后一次，我问你，我真的做错了吗？”突兀的声音插入，没有求饶，一本正经的说。 虽然不知道他要干嘛，但这句问话也没什么影响，也由他去了，反正黄朗今天必死！ 素彩沉声而又肯定道，“你走错路了…” “我错了？我错了！哈哈哈哈！原来我错了！”黄朗状若疯癫。 “你干嘛？” 黄朗居然开始消散，散成金黄色的光点，往素彩那边飘过去，融入素彩的身体之中。 “他…他…把自己活祭了？”霸爷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一个性命至上的恶妖把自己给活祭了？超出了霸爷的认知，哪怕几千年的阅历也解释不了黄朗的行为！ “我变强就是想要保护你啊！可惜，我错了…” 第三百零二章 今日彼岸 “妖族已经容不下我了吗？”黄朗惨淡的笑道，“可我并不需要妖族容下我，我只需要你能容下我就够了！看啊！让我的生命发挥最后的余热，我，再也保护不了你了！” “你高高在上，而我只是资质平庸的小黄鼠狼，被族人嘲笑的小黄鼠狼！偷偷看你一眼我都那么满足，因为你就是我生命中的那一缕阳光！” “你知道吗？知道吗？我不敢和你相认，我人人喊打，你光彩夺目，我每天都期盼着，期盼着有朝一日站在世界的巅峰，永远，永远的守护你，直到世界毁灭！” 黄朗嘴唇颤抖，语无伦次，想到什么就说什么。但这些话都是他憋在心里没说出口，也是最想说的话，他害怕不说就没机会了！ 生命在消逝，而他很开心的笑了，笑的像个孩子一样，似乎又回到了和素彩一起的日子，眼睛迷离，一滴晶莹的泪滴落，无声无息的打在地上，更打在素彩心里！ “别说了，别说了，我求求你别说了！”素彩哭的跟个泪人一样，“小黄鼠狼，原来你真的是那只小黄鼠狼！” “我能为你做的只有这些了，素彩！再见…”这是黄朗的绝响，没有不甘，不曾幽怨，无怨无悔的活祭了自己，成全素彩！ “不！不！” 素彩跌倒在地上，扑到黄朗之前待的地方，可是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黄朗死了，连遗体都进入了素彩的身躯，帮她修复着本源，发挥了自己的余热！ “你怎么这么决断，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苍白的素手伸出，放在那滴泪痕之上，这是黄朗最后的遗留。 忽然几只带着花纹的黑色蝴蝶出现，围绕着那沾湿的地板翩翩起舞，黑色而晶莹的粉末从蝴蝶身上零零散散的飘落，那滴透明的眼泪居然被素彩运用术法提取了出来，抓入手心，半天没缓过来！ 素彩银发在一瞬间全部转黑，她是冥蝶，当然以黑为主色调，那银发出现就说明情况不好，与此同时眼角的皱纹也烟消云散，恢复了容颜！ “姥姥！姥姥！你怎么了！”谈完生意的闫妍看到素彩跪在地上，慌忙跑过来，扶起素彩，素彩也没有抵抗，双目无神的坐在床上。 “我没事，只是有点伤心，有些难过！”素彩淡淡说道，一直注视前方！ “黄朗已经死了，他心甘情愿，你别太伤心！”知道她心里不好受，手放在她头上安慰道。 “哥！”叫了一声再也忍不住，扑到我怀里大声哭泣。 “早知道这傻逼会这样做，我们还费尽心思抓他干球啊！” 我将霸爷一把抓住，往门口扔了出去，这只死乌龟，会不会说话！ “哥，我想静几天！”素彩从我怀里挣脱出来，将手里的那滴眼泪握的更紧，贴到了脸上，感受黄朗留下的最后温存！ 看她都这样了，我也不想难为她，缓缓松了手，“闫妍，这几天就拜托你照顾素彩了！如果有事就去我店子找我！” “恩！我会照顾好姥姥的！”坚定的点头。 叹了一口气走出去，真是造化弄人，压根就没想到整件事情会这样收场，这都什么跟什么嘛！剪不断理还乱！ 希望素彩能够快点好过来，还有我木盒子里面的魍魉母花，改日再给她，看她样子都没什么心情听其他！ “尼玛，居然敢这样对霸爷！”霸爷气势汹汹看着我，两绿豆大小的眼睛都给瞪圆了。 “两巴掌敲死你，瞎说话！”我还真不怕他，“会不会看眼色，傻不拉几的！” 霸爷被我骂到呆滞，一声不吭的回看素彩一眼，发现她情况并不好，默默地回到我肩膀上面。 “走吧！没想到黄朗在素彩心里还有这等地位！哎！” 第二天清晨，大胃王火锅店被查封的事被传的沸沸扬扬，屁大点地方，何况涉及的事还不小，估摸要过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平息！ 刘德民当然没有蠢到将真相说出来，不然还真有人睡不好觉了！要知道吃火锅的人还真不少，要是知道吃了人肉还不得出事！ 所以警方对外公布说是大胃王火锅店涉嫌在汤底里面放了少量毒品，这个理由民众勉强能接受，而且也解释的通！ 加上警方对舆论导向的应用，大胃王火锅店的事完全可以盖棺定论，翻不起一点浪花！ “早啊！小涵！”王哥手提一大袋东西，冲着我店子过来！ “王哥这是干啥呢？” “街坊们一点小心意，托我拿过来，都是自家做的小玩意，不值钱，要不是你，我们可就真吸毒咯！”王哥笑哈哈说道。 没有矫情，大大方方的接了过来，“得，我就收下了，你赶紧去忙吧！” “好嘞！”王哥哼着小调离开了！ “大局长，怎么有时间来这啊！”打发王哥就是因为看到了刘德民往这边在走。 刘德民看上去比昨天好了很多，每一起大案子都是他的心腹大患，如今得以破案，一颗石头得以落地，自然是松了一口气，虽说看上去有些劳累疲倦，还挂了厚重的黑眼圈，但神采不错！ “过来顺便看一下你，要不是你，这案子还无从下手呢！” 我调笑道，“空手来道谢的估计也只有我们刘大局长了！” 刘德民脸皮也厚，完全把我的话无视了，“你说这种案子会越来越多？是不是真的？” 还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就知道刘德民这种大忙人不会无缘无故上门。 “是的！会越来越乱！上阳这块有我镇守应该还好！这类事情我不会撒手不管！” 刘德民眉头舒展了些，心里也好受了一点，那种无力感让这大局长像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还是藏针的棉花！ “你会帮我吗？”期盼的看着我，终是道出了自己所来的目的。 “也许会，也许不会，只能给你说，我是生意人！”我诡异的笑道。 “我懂了！” 转身离开，鬼知道他真懂还是假懂，又懂了个啥，我的含糊其辞不过是敷衍了事，有事当头了再说，日子还长尼！ “老头儿要去彼岸吗？”扭头问向还在写写画画的天晏！ 天晏头都没回，“不去！尧儿过几天就要接任掌门，我要把这东西做好，在那之前送过去！” 这老头执拗的很，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我看他不眠不休的就为了这本随笔，不再劝阻，随他去了！ 彼岸的氛围有些沉闷，少了往日的活力，毕竟天晏在彼岸离世，而且才走了几天，这种悲伤没那么容易被抹去，几个小伙子总是会触景生情，心里蒙上一层阴翳！ 我过去时三个人拿着不知从哪摸出来的白酒，有一口没一口的喝，哥几个醉翁之意不在酒，主要是对天晏的那种缅怀。我忽然不知道这样骗他们对不对，说实话挺心酸的！ 不过做都做了，没理由回头，调整自己心态，走了过去！那天晏以前经常待的小花园，也是他伏尸的地方，还真会选地方，估计害怕悲伤来的不够强烈吧！ “雅致不错嘛！” 三人红着脸，停下自己的谈论，微醺的转过头，叶开嘴一歪，“哎！师傅你来了啊！要喝酒不！” “喝喝喝！好喝吗？”笑着坐下来，接过叶开递来的酒杯，席地坐在地上！ “你们三聊的倒是痛快，肖然那家伙还远在青邑，消息都不知道，以他暴脾气还不知道能干出啥事！”酒是个好东西，但我不是怎么喜欢喝，抿了一口，还真有点辣。 谢尧失神，喃喃道，“肖然？不知道他怎样了呢！听说那地方不太平，每天都在死人！” 他的消息来源很广，知道一些也情有可原，一群人里就涂千还没吭声，涂千昨天才知道天晏的死讯，一直闷声闷气的喝酒，估计就他喝的最多，人都喝迷糊了，杯子都有些拿不稳！ 夺过他手中酒杯，涂千痴痴的笑了，“是道门下的手吗？” 该知道的他还是知道了，不过涂千我不担心，几个小伙伴里他应该是最老沉，也最理智的，没有把握的时候肯定不会喊打喊杀。 “我杀了那帮狗娘养的！”叶开喝大了，猛的站起来把杯子往地上摔下！ “啪！”遍地开花，瓷杯四分五裂！ “我也要去，为…为师傅报仇！” 谢尧也站起来把酒杯摔了，接着酒劲耍起酒疯，还不等我有所动作，涂千摇摇晃晃的拿起两杯酒，往两人脸上泼过去！ “你…你们…你们喝醉了！嗝~” “啊哈哈哈！我醉了？谢尧你看我像醉了吗？”叶开使劲抹了脸，疯癫的笑起来。 谢尧痴笑，“呵呵呵，醉了，我醉了，你…你也…醉…了！喝！我们喝！” “来！喝！喝个尽兴！喝！” “哎！你们慢慢喝吧！”摇头叹气站起身。 黄佐走过来，看了烂醉的三人一眼，叹气道，“我还以为师叔会阻止他们呢！” “阻止，为什么阻止？喝喝酒挺好的，没看到他们喝的正高兴吗？” “明天我就带小尧回山，大师兄说准备差不多了！” “恩！挺好的…” 第三百零三章 素彩回忆 “场地的事布置怎样了？” 一边往外走，一边谈着，我以前不关心不代表这事不重要，转眼就要十月，离盛会也只有一个多月。作为上阳真正的主事人，还是要过耳，不然岂不是很不负责？ 好歹也是四方大势力之一，既然收了其他三方的好处，如若不尽到自己责任，会被人看不起的！ 黄佐瓮声道，“设施基本竣工，地是师傅选的，师傅在以前就把流程布置了下来，不过…” 见他迟疑，立马说道，“是不是遇到什么难处？只管说出来！” “就是后期需要人来设置几座法阵，按照原来的计划，是师傅亲自动手，但师傅已经…” “这件事我来处理，只管放手去做！” 天晏就在我店子里闲着，这事还真不叫事，只要让他换个合理身份接手就够了，所以并不会怎么担心。 “还有，我想请几天假，回天机道参加小师弟的接任仪式！”黄佐不卑不亢的说道。 还以为多大的事，说的这么严肃，天晏这二徒弟倒是继承了天晏的一些特点，比如说古板… “明天和谢尧一起回去，回个几天也没个啥，别以为很严重！我是雇你们做事，又不是压榨劳动力，把我整得跟黑心老板似的！” “不敢，不敢！”黄佐喜笑颜开，最后的关节都通了，估摸明天就动身。 “记得提前一天通知我，我还等着上天机道好好瞅瞅，天晏那老头儿住的地又有个啥不同！”拍着黄佐的肩膀，转身离开，“你看着他们喝差不多就别让他们喝了！” 来彼岸也就相当于串个门，看一下几个小家伙在做什么，没什么大问题也就任由他们去了！ “我们要不要去素彩那边看一下？”霸爷建议道。 “合适吗？毕竟昨天才出的事！” 霸爷不屑的撇嘴，“你当素彩是有多脆弱，好歹也是妖贤！” 他都这么说了，何况我还真有点记挂，看看也无妨，如果合适的话母花也该给她了，听说是能修复本源的天材地宝！ “你当初知道素彩和黄朗是旧识吗？” “不知道，没说过，好像素彩自己都不知道，只是素彩性子比较淡静，抓恶妖这种事不怎么参加！” 有一搭没一搭的跟霸爷走在路上，劲往那些人烟比较少的巷子里面走着。 光线不足的巷子挺暗淡，刚进一个转角，发现前面多出了不下一百暗红的小光点，密密麻麻的看着有些渗人。 “扑腾！扑腾” “嘎！嘎！嘎！” 一道道黑影冲天而起，紧接着传来不少拍打翅膀的声音，以及难听的“嘎嘎”声！天空更有不少黑色的羽毛打转，接过一根拿在手里！ “哪来的这么多乌鸦？”我眉头皱了皱，以前都没发现上阳有这么多这种代表着不详的飞禽，一般人都知道，乌鸦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乌鸦？”霸爷略微失神，“乌鸦是个好东西啊！” 并没有揣测霸爷话里的意思，这群乌鸦不过是路上的一点小波折，再拐几个弯就到秋水街道了，因为小路绕的弯比较少，步行还是很快的！ 大白天闫妍又不在，找个机会给她劝一下，如今素彩的伤势不在需要鬼发的缓解，再东奔西走没什么必要！ 特别是我最近也闲的慌，想找点事做做，闫妍价给的低，人家当然愿意找她，反倒我落了个不尴不尬的境地！师傅还让我多收影子，这都几个月了，到手才三四条！ “哥！” 素彩回眸笑道，已经不在房里，而是百无聊赖的坐在外面，黑发黑衣，蹦蹦跳跳跑过来，如同一只小精灵，焕发着她从未有过的活力！ “我就说她没事吧！”霸爷也替素彩高兴，“姓宋的，把母花拿出来给她！” 这语调跟叫小二上菜一样，别提有多神气，素彩这丫头还是招人喜欢，霸爷这么一个吃软怕硬的主都对素彩很柔和，满是宠溺。 “魍魉母花，霸爷说能够让你好更快！”三色花被我拿出来塞到素彩手中！ 素彩惊喜的看着我，“魍魉花好久都没出世，没想到这里还有一朵，不出半年我应该就能恢复如初了！” 我脸皮抖了抖，“半年？”琢磨着是不是有些长了！ “半年怎么了？”素彩愣神，呆呆的掰起手指就算，“半年算快的，要是没这花，我说不定得三年，加快好几倍了！” 霸爷直接把话题岔开，“这魍魉母花难遇还不可得，能弄到手都走大运了，还是抓黄朗的时候顺带的！” 我就不知道这乌龟为什么学不乖，一点都不懂得审查实事，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都不知道，这点上面比叶开那口无遮拦的小子都招人恨！ 话都说出口，肯定收不回去，隐隐有些头疼，素彩那笑容还真的在那一刻凝固然后收敛！ “还是想着黄朗的事吗？” 素彩低眉看着自己胸口，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条吊坠，用手拿出来，赫然是那凝结成晶状体的泪滴。 “哥，你会不会很奇怪我为什么对黄朗这么在意！” 我不由愣神，素彩和黄朗相遇时，素彩已经是身份尊贵的妖贤，而黄朗仅仅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小妖，两人就算有所交集也不该有如此浓厚的因果！黄朗能为素彩去死，而素彩也在为黄朗郁郁寡欢，久久走不出来！ “六百年前，姐姐成了三皇之一的蝶皇，而我成了监控调理妖族气运的贤者，是为妖贤，身份不可谓不尊贵，没有任何一只妖敢对我无礼！”素彩叹了一口气。 “大姐忙于妖族事物，大家有意无意疏远我，或者曲意逢迎，虽然每天看到很多笑脸！可是，我一点都不开心。 当时我真的很想回到和大姐二哥在一起的日子，虽然窘迫拮据，做一只有哥哥有姐姐庇护的小妖，但何尝又不是一种幸福！” “有一天，我觉得累了，我离开了十万大山的最深处，来到了最外围，因为我认为那里没有妖认识我，他们无缘目睹我的真容！” 素彩自嘲的笑了笑，像她这种有着赤子之心的妖族怕也不是很多，站的高真的就一定好吗？ “就在那天，我遇到了一只小黄鼠狼，他在被一只老虎追赶，差点葬身虎口，是我救了他！” “然后呢？”情不自禁的问道。 素彩抬头看门外，似乎那一幕幕又在眼前浮现，笑道，“小黄鼠狼喜欢吹牛皮，明明前一刻就在老虎嘴下打呼饶命，可下一刻就对着被赶走的老虎撅屁股摇尾巴！还嘴硬说是他打走了老虎救了我，差点气的给他一巴掌！” “那天，他带我漫山遍野到处跑，逢到相熟的小妖就说我是他新收的侍女！” “他告诉我，哪座山上有会发光的蘑菇，哪座山上的泉水最清冽，哪座山上有凶恶的大妖怪，还说他以后也要成为顶天立地的大妖怪，要保护我…”素彩笑着笑着哭了起来！ “和他在一起我真觉得无忧无虑，仿佛又回到了当年，可是好景不长，我还是被妖认出来了，漫山遍野的妖都跪在地上尊敬的叫我妖贤！多么刺耳！” “可是实力微弱的小黄鼠狼没跪，他强忍泪水说我骗他，一溜烟就跑的不见了，再也不见了！我找遍了所有他有可能在的地方，最后在当初和他相遇的地方见到了他留的字！” “他说，他要变成顶天立地的大妖，说要一直守护我，不许我去找他！但是他不知道，我并不需要他成为大妖，我只想让他陪我，去找那发光的蘑菇，喝最清冽的泉水，带着我漫山遍野的疯跑！” 泪水如同一串串珍珠，不停歇的往下滴落，半空中就变成一只只轻盈的蝴蝶，围着她起舞，她是妖贤，她不能流泪… 我沉默了，霸爷也沉默了！素彩身边的蝴蝶越来越多，快要把她包裹起来，她手中的那泪滴却越来越明亮，一抹黄光闪过，里面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黄鼠狼图案！ “小黄鼠狼资质平庸，他拍胸脯说要变成大妖的时候，我嗤笑他！他就恼羞成怒的和我赌气，说一定要变成大妖给我看，还说让我乖乖给他当侍女，以后跟着他吃香的喝辣的！” “是我害了他！如果我不出现在他的生命中，他就不会遁入邪道，他就依然是那无忧无虑的小妖，无忧无虑的走完这一生！” 万事都有缘法，其实我想说的是，要不是素彩出现，黄朗早已葬身虎口，不可能活到现在，更不可能实现他的梦想！ 成为大妖，他做到了，半步出尘，足称大妖！保护素彩，他也做到了，牺牲性命修补了素彩的本源，这样想来，他的一生是不是圆满呢？没人告诉我答案，因为这只是我一家之言… 第三百零四章 小黑呼救 “呼！说出来好受多了！”素彩身边的黑色蝴蝶化为光点消失，再没有一丝一毫哭泣的痕迹。 “哥！不要为我担心，我是妖贤！不会为了琐事而一直烦恼！” 鼻子一酸，千年的岁月，素彩还像个小姑娘一样，但又偏偏背负了自己的使命，掌握着妖族重任！气运不出，妖族必须全面隐遁，足矣见气运的重要性，而素彩这妖贤正是气运的检查使！ “别怕，哥陪你！还有大姐，过些日子也该出来了，到时一起去找白眉，打的连他妈都不认识！”我愤愤道。 霸爷讥讽道，“你这人，吹牛皮也有个限度，打白眉？省省吧！我们这边能压制他的也就何老大那哈怂！” 都没有理他，素彩破涕为笑，歪着头问道，“听说哥还有个亲妹妹，是不是也像我这么可爱呢？” “你说泠儿吗？”我笑道，两个人还真是有点不同的风格，然后转念一想，“泠儿过几天就回来了，到时我让你和她一起去上学！” “上学？好玩吗？” “那当然！不好玩哥会推荐你去玩吗？” 素彩话锋一转，“对了，哥，我昨天勘察了一下妖族气运，发现没有回十万大山的妖还很多！我怕…” “我怎么没想到？零落在外的妖族可能会被其他三门迫害，特别是道门，看妖就除！”霸爷罕见的有些凝重。 “所以…我想能不能召集他们过来…在上阳避避难！”素彩不好意思道。 她都开口了，我肯定不能拒绝，可是上阳地大没错，但要是妖族纵横，还不知闹出什么乱子，见我迟迟不开口，素彩有些失落，搅动两只玉指，咬牙道。 “要是不方便就算了，我再去找个地方安置他们！” “别插嘴！我在想一个妥善的办法！我还不放心你出去呢！要是再来这一下，怎么给大姐交差？”我愠怒道，素彩被我瞪的不敢说话。 “主要是十月份这边要弄个术法界盛会，到时人多嘴杂，不仅嘴杂，还手杂，怕出乱子！” “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有素彩镇压，那些妖肯定老老实实，三皇和妖族都已经进了十万大山，外面就素彩说了算！”霸爷帮腔，他也是妖族一分子，替妖着想也是理所当然！ “行吧！就这么定了！但前提是遗留的妖不能太多，不然上阳装不下！” 得到我的应允，素彩高兴道，“不多不多，这次妖族迁移避难，我只会让目以上妖过来，至于以下的就让他们藏好，那些仇敌也不至于向那些山林小妖动手！不来的我也不会勉强，各自有命数！” 这妮子既然心中有了腹案，我当然不会去置喙，到底是妖族智慧超群的贤者，做出来总比我这外行想的更好，定能面面具到，这是我对她的信任！ “黄朗的事，你别一直放在心上！哥信命！”我转头道。 素彩微微一怔，“我也信，命运让我们成为兄妹！” 刚走到店子门口，霸爷惊呼道，“哎卧槽，忘了找素彩帮忙了！” “她身体才刚恢复，帮什么忙？很急吗？”我脱口而出！ “她冥蝶乃是探物寻人的好东西，你说急不急？”霸爷小眼睛一瞪。 这么一说我才反应过来，圣女才刚刚冒头，我虽然没声张但心里也有些主意，比如说抽空去找安德烈那个所谓敌人的敌人，探探虚实！总觉得他有什么隐瞒着我，圣女出现的太突兀！ 完全没听到任何风声，形同鬼魅，还找不到藏身之所！ “素彩有这能力？你怎么不早说？” “早说顶个屁用，那时素彩还没恢复呢！素彩的作用并不体现在战斗力之上，而是辅助，懂吗？”霸爷大叫道。 “改天吧！” 前脚才走出来，后脚又回去，又不是有毛病，而且明天再去也不迟，还得看看天晏这个老家伙。 “谢尧明天回天机道，你真不准备去看看？” 天晏动作一滞，手头动作再次衔接上，继续笔走龙蛇，“等他继任那天我再过去！这玩意估计还得一天时间，我要扶他最后一把！” “你别太赶了！要知道你还没死，又不是没有相认的一天！” 我一直认为天晏魔怔了，活的好好的，硬要弄得跟交代后事一样，前几天还要死要活的想要看谢尧！ “就让他当我死了吧！有我这个拐杖，他此生都不想踏入出尘，我了解这孩子！” “那好，等消息一到，我就陪你上天机道！还有大会场地布置接近尾声，最后几个阵法还要你亲自动手，作为主策划人，没人比你更合适了！” 天晏头都没抬，孤傲的说道，“老夫省得，心中以有计划，用不着你提醒！” 切，这老头就倔吧！倔到死！空间不大的厅堂都被天晏占了，只能换个剪纸的地方，一头钻进里屋！ 玄白正在我被窝里面睡觉，好起来还没个准信，没她在怀里真有些不自在！ 随后急急忙忙的翻箱子，各类纸人都剩的不多，零零散散加起来都没十张了，要知道我每次出手都是一沓一沓的往外甩！ 床头取下一黄皮小葫芦，用力摇了好几下，一点哐当声都没了，径直拨开塞子，甩了好几下，一滴黄色的浑浊液体将下而不下，悬在葫芦口… 娘希匹的，暗骂一声，再次把葫芦塞里面扔床上去，随后又找出一个盒子，空空如也，我记得里面装的是白素石，给纸人开光用的，不至于被凡火破除！ 这纸人之术经过了好多代剪纸人的钻研，早就自成体系，也是足以让人称道的，就是大部分原材料取自下面，要放在以前这材料肯定容易取，现在通道关闭可就难了！ 手头上事情一弄完就来看“仓库”里面的存货，果不其然，基本都用完了，连最重要的黄泉水和白素石都没了。 我现在真想把小黑拉过来打一顿，以泄我心头之恨，纸人之术对鬼物，影子术法对人，失去纸人实力肯定折损，以我那谨慎，以求万无一失的性子，还真忍不了！ “嘭！”一张黑色纸符从我手中点燃，置于一个小盆子之中！正是小黑和我的通讯手段！ “哪个王八蛋找我！快说，快说，不然那个妖女要来了！”小黑紧张兮兮，声音压的很低。 我特么现在怒火中烧，哪里还听得到他说的话，更不会揣摩其中意思，只想找他算账，撂挑子走人什么鬼！ “死哪去了！妈卖批！”毫不留情的回了一句。 “卧槽！死人脸，我特么以为你把我忘了呢！快救我！草！快救救我，快救我出去！妈的，我被困住了！”小黑立马换了个语气，大声哭诉，就像要被强jian的那种，声泪俱下，好不凄惨。 我猛然呆住，以为是这小子惯用伎俩，冷笑道，“你小子别给劳资装！再装头都给你打爆！限你两天之内回来，不然别怪我无情！” 小黑激动的声音充满整个屋子，“死人脸，我不玩了，我要回去，要回去，太特么可怕了！你一定要来救我，我特么真被困了！草！” “小郎君，和谁说话呢！咯咯咯！” “妈呀！救我…” 凄厉声音一出，小黑的叫唤戛然而止，只是刚才那道妩媚的女声，貌似小黑真摊上事了，眉头紧紧皱起，小黑在阳世可不能有闪失，不然这锅铁定我背，最主要是我背不起！ 这傻逼什么都没说，更没提他人在哪，我救，救救救，上哪去救？不过听得出暂时没有危险，这才放松了一些！ “这声音有…有些熟悉啊！”霸爷抖了个激灵！ “熟悉？你知道是谁吗？赶紧想想！” “别特么催我！能让霸爷有这种感觉的也就那几个臭婆娘，肯定是她们其中一个！你先别急，我好好想一下！”霸爷思索道，之后说道，“好多东西记不起来了，明天问问素彩！” 我只有作罢，因为霸爷好像有一种毛病，只要是女的就记不清，怕是受虐受傻了！ 心都当回肚子里面，霸爷这么说肯定是熟人，而且是关系不错的那种，小黑应该没什么大碍，至少不会挂！ “对了，你知道到哪去弄黄泉水这些东西吗？我材料用完了！” 被我打断思路，霸爷明显有些不悦，“你特么猪脑子，招个鬼差给你带点不就好了，现在这种时期，谁还非要按条条框框来不成？” 关键时刻找霸爷准没错，总能给人惊喜，虽然通道关闭，但为了阳间秩序，鬼差还是能出入的！一句话就解决了我一大难题！ “小涵，出门纳凉啊！” 无纸可剪的我罕见的弄了个小凳子坐在门口想一些事情，却被王哥当做纳凉！ 没去解释，解释起来多累啊！连忙笑着应道，“是啊！马上就入秋了，应该会凉快一点吧！” “嘿！我跟你讲，最近不知道从哪跑来的一群乌鸦，听说百来只，铺天盖地的飞，到处拉屎，还偷东西，听说有人给报消防了！这年头，消防员都成全能的咯！”王哥笑嘻嘻说道。 他总能从哪弄一些小道消息，每次看到我都要给我唠叨半天，无聊时也喜欢听他唠叨，有些趣味！ 第三百零五章 逛夜市 王哥也没多做停留，给我扯了一会就回家了，小至街坊之间的各种琐事，大到国家事，前者他也是道听途说，后者却是各种新闻上得来的，加上自己的见解，说的是唾沫横飞。 毕竟像我这样的听众可不多，又不会和他争吵，还会笑着点头，可能这才是王哥喜欢给我唠叨的最重要原因！ 望着王哥远去的背影，目光微沉，跟着一起沉下来的是天边的太阳，余晖洒落，呈现橘黄的色调！ “乌鸦？霸爷，你说这些乌鸦什么来头，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上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太多，不止上阳，全华国应该都差不多，在我想来，上阳应该还是比较安稳的！ 暗流涌动的术法界搅动十方风云，表面风平浪静，实则在为惊涛骇浪做着铺垫！ 大的我管不了，但上阳这一亩三分地不能出闪失，所以不怪我比较敏感。 “什么来头？很有可能是熊孩子来袭，等着收拾烂摊子吧！”霸爷阴测测的笑着，我汗毛都要竖起来，他这反应有些渗人。 “我提醒你，抓起来就狠狠的打，要不把他打疼，你就等着无休止的麻烦吧！” 对于这喜欢卖关子的乌龟，我是没什么办法的！以前玄白在的时候还能扯一下虎皮，自从玄白焉了，霸爷越来越嚣张。 “切，不说算了！” “不是我不说，就算我说了也不顶用，乌鸦你就别管了，那小家伙到哪都能闹翻天，坐等麻烦上门！”霸爷头一缩，又继续开始自己的美梦时刻！ 小家伙？乌鸦？鬼知道他说的啥，很可能是霸爷的故人，心里暗自下了个决定，千万别来惹我，不然让他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哥！” 扭头一看，素彩和闫妍一同走过来，我起身笑道，“恢复的怎样了？这就出来遛弯吗？” “走走路还是没问题的，就算出手也没什么大碍！我又不是小孩子了！”素彩蹦蹦跳跳跑过来，笑嘻嘻说道。 和闫妍在一起，两人气质迥然不同，闫妍大气端庄，素彩活泼俏皮，陡然看上去，闫妍就跟素彩家长一样，任谁都猜不出素彩才是主导。 “要跟我一起逛逛上阳吗？也有三百年没出世了，物是人非，看一下当今的事态！”我说道。 本来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但素彩这灵动乖巧的妹妹已然触动了我心中的柔软，想让她开心快乐！ 从黄朗的事都能看出这丫头并不开心，不然也不至于为一个小妖哭的死去活来！打定主意才有这么一问。 素彩惊喜道，“可以吗？” “怎么不可能呢？”我诧异。 如果是泠儿，肯定高高兴兴的往外跑，那妮子看起来文静，其实也有股疯劲，听说虞滢在时，两人经常跑来跑去，到底是在乡土中长大！ “以前姐姐总说外面危险，不让我出十万大山，我也很乖没出去过，哪怕真的很想出去！”素彩嘟囔道。 我心一抽，拉住素彩就往外走，转头道，“闫妍要去吗？” 闫妍神色暗淡，能感受到一种落寞，挤出一抹笑容道，“我…我就不去了！我回去还要完成交易，今天的做完就不接生意了！” 素彩刚才的喜悦都被冲淡，面对闫妍询问的目光，轻轻点头。 见状，又把素彩的手抓紧了一些，我本来就不是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也不会多嘴去问些有的没的，“走吧！” “恩！”素彩随我迈开步子，刚走两步就回头看闫妍若即若离的背影，愁容写到了脸上！ “怎么了？”我也望去，发现闫妍的影子在余晖之下拉的老长，有那么一丝萧索的滋味！ 素彩小手反过来将我抓住，“没什么，哥！我们去玩吧！” “以前哥也会带我去人类的居所去玩，只有跟着二哥，大姐才放心！” “所以你才喜欢和二哥在一起？”看着素彩小狐狸一样的笑容，心神荡漾！ “喂！素彩…” 我打断霸爷的话，严肃道，“什么都别说，今天我带素彩玩个痛快，其余的事暂且不提！” “额…”霸爷怏怏的收回脑袋，愤愤道，“说实话我也没有去外面好好玩过，娘希匹的，刚准备潇洒几天就被姓宋的的抓了！” “你到外面别乱说话就成，会说话的乌龟，人家会以为见鬼了！” 瞥了肩上小乌龟一眼，据我所知，妖只要达到了目的层次，是可以凝聚人形的！但霸爷似乎是个另类，一直以乌龟形态存在，只有个变大变小的区别，把原因归咎到霸爷是天地异种，也就不难解释了！ “呸呸呸，我还不稀罕被人围观呢！要是在以前，人妖共处，乌龟说话不是寻常？现在就这么多弯弯道道！烦死！”霸爷不悦的说道！ “现在总归和以前不同了，我哥本来就不喜欢麻烦，霸爷还是忍一忍哦！我可以和你说悄悄话，这样就没人发现了！”素彩笑道。 霸爷这才缓和一点，“哼！还是素彩会说话，哪像姓宋的，就知道凶凶凶！” 言罢，一溜烟就跑到素彩肩膀上，还耀武扬威的鄙视我，搞得我哭笑不得，这乌龟分明就是想找个由头跟素彩待一起，但又不好意思开口！素彩笑而不语，加快脚步拽我出巷子！ 正是夜幕降临的时候，对于现代都市的人来说，夜生活都还没开始！数不胜数的霓虹灯闪烁，街边也摆起摊子，男男女女，来来往往络绎不绝，把素彩的眼睛都看花了！ 虽然这个夜市就在我居所外头，可我真没怎么出来过，从来不正眼瞅，更不说会去买什么东西了，谈不上很熟悉！ “哥，你看，那是什么东西！一闪一闪的，好漂亮！” 素彩惊呼一声，手头力猛的加大，别看身体娇小，这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把我整个人拖着跑！ 不知道什么东西对她吸引力这么大，一眼就瞅中，害得我有苦说不出，说好的我带她逛街，最后成了…她拖我逛街… “哇！好漂亮！”眼睛里都快闪成小星星，一动不动的看着面前的一个小摊！ 也就是那种家用便携式小桌，上面夹了个小台灯，构成的街边小摊，摊主是个老婆婆，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看着我们笑眯眯的！ 瞅着有生意过来，婆婆扶着拐杖缓缓起身，行动不太方便，笑呵呵说道，“小姑凉买东西吗？” 素彩忙不迭的点头，迟疑道，“婆婆，我能拿起来看一下吗？看一下下！只看一下下！” “呵呵呵！行咧，看多久都行，多别致的小姑凉啊！”婆婆浑浊的眼睛打量素彩，满是那种看孙儿的宠溺！ 素彩有些不好意思，小心翼翼的取过桌上一个闪闪发光的机械小人偶，样貌是一只墨色的小蝴蝶，翅膀还在发出轻微咯吱咯吱的声音，上下拍动，献宝一样举到我面前，“好不好看？和我很像呢！” “小伙子，给你女朋友戴上看看，这是一个发簪哦！”婆婆笑着，肯定的说，“这闺女，灵动的很，戴上肯定好看！和墨蝶很配！” 素彩娇羞的把手中的蝴蝶发簪递给我，抬头看着我说道，“婆婆猜错了，这是我哥！你说对不对，哥！” “对对对，来，站着别动，让哥给你戴上看看，是不是和婆婆说的那样般配！”我接过发簪，可接过来就蒙圈了，因为我不知道这东西咋玩，有点小尴尬！ 婆婆似乎发现了什么，笑着给我解围，“看来你们真是兄妹，小伙，过来婆婆告诉你怎么戴！” 我干干笑了两声，挠挠头，“麻烦婆婆了！” “不碍事，不碍事，小伙，看着，先这样，然后再……”婆婆很耐心的跟我说用法，我弯腰虚心的听着。 素彩就看摊子上其他的发簪，都是小动物形态。 “霸爷，看，这个小乌龟像不像你！过会让哥哥买下来好不好！” “放屁，霸爷这么英明神武，怎么会长这样？”霸爷不屑的瞥了一眼。 最后还是在素彩祈求的眼神中改口，“买买买，我接受这个礼物还行吗？” “太好了！这可是素彩送给霸爷的礼物，霸爷可要珍藏，我还要检查，要是弄丢了，那我以后就不帮你了！哼！”素彩鼓着腮帮子，霸爷眼里分明闪过柔色。 他们两声音很小，而且夜市很嘈杂，倒没有什么人听到，素彩还在那些闪闪发光的小物什里面看来看去！ 而这边，婆婆已经告诉我很多东西，不止告诉我怎么用，还告诉我戴哪好看，讲的很全面，“小伙，知道怎么戴了吗？” “知道了，知道了！多谢婆婆！”满是感激之色。 “素彩，过来，哥给你戴上看看！” 素彩连忙过来，她那头发应该被闫妍梳理过，缠成了好看的单马尾，蹦蹦跳跳走动的时候单马尾还会跟着抖动，倒和素彩很相符！ 相对而立，素彩大概比我矮大半个头的样子，很乖巧的站正，我按照婆婆教的办法把那个发着光的黑色小蝴蝶别在了素彩头上！ “好了！” 第三百零六章 地痞 “好了？”素彩晶亮的眼睛跟着头上黑蝴蝶一起闪闪发光。 “哥，好不好看！好不好看！” 在我面前转了几个圈，引来不少人瞩目，素彩看上去跟个少女一样，清纯可爱，走哪都能吸引人的眼球，涌现出一种自豪感，这是我妹妹呀！ “好看！很好看！哈哈哈！”我笑的很开怀。 “确实很好看呢！”婆婆也笑道，两只手搭在一起，看着素彩笑的那么灿烂，老人家也发自内心的高兴！ “哥！我们把这个小蝴蝶买下来好不好？” “只要你喜欢，哥就帮你买，还有那只小乌龟，我们也买下来！” 素彩直拍手，跟个小孩一样，不过心性还真是个小孩，“那只小乌龟送给霸爷！” “婆婆，多少钱！我要妹妹头上那个小蝴蝶，还有这个！”把乌龟拿在手中晃了晃问道。 “一个五块，两个算你们九块行不行？” 婆婆有点儿忐忑，卖这小玩意儿的价格在夜市里其实很公道，但架不住卖的人多，买的人又少，所以婆婆有点怕我们不买！ “要不，要不八块也行？” “别别别，就十块，就十块！” 我连忙摆手，不为别的，就为刚才婆婆耐心告诉我那么多，都不忍跟她杀价，何况钱对我来说真没什么！ 哪知婆婆很坚定的说，“我说八块就八块，生意人讲诚信，八块我也有得赚呢！” 看着婆婆面带笑容，但又特别坚定，没有继续往下争，算是尊敬这位老婆婆，“刷卡吗？” 婆婆愣神，“刷卡？” “转账也行！” “转账？” 我把头一拍，婆婆的小摊哪有什么刷卡的东西，转账也是，最少还要个手机，这婆婆显然没有！可是，可是，我今天出门没带现金，因为都与时俱进，不能电子支付的地方已经很少了… 手都僵在半空中，不知道该咋整，素彩看出我的窘迫，“哥，要是没带钱就算了吧！我们改天再买回去！” 冲着我甜甜一笑，然后伸手要取下头上蝴蝶发簪。 “哎呦！没带钱就没带嘛！明天给我也行，现在年轻人都不喜欢带现金，用个啥电子支付！”想不到婆婆也赶潮流，知道一些，立马阻止了素彩！ 而素彩本来就对那黑蝴蝶特别喜欢，并不想摘下来，一双大眼睛看着我！ “要不我现在回去取，我家就在这附近，来回五分钟就好了！”我说道！ “哎哎哎，小伙，算了，我马上要收摊了！” “收摊？这么早？” 婆婆还真开始收拾东西，“今天人不太多，估计也卖不了什么，我还得准时回家有点事儿！你们就安心玩你们的，我明天还会来的！” 虽然不知道什么事这么急，但毕竟是人家的私事，也不好过问，既然婆婆都这么说了，没有去勉强！ “东西都拿着，拿着，明天嘞！还在这地，你们肯定找得到我！” 婆婆人虽然老迈，但是手脚麻利，似乎真的很急，没一会就收拾好了，小玩意儿装进布袋，桌子收起来夹在腋下，四处张望，打个招呼就回了！ 我人都没缓过神来，婆婆已经颤颤巍巍的走远，真不知道这婆婆怎么这么大的心，也不怕我们是骗子，八块钱对这个孤身摆摊的老婆婆不少了吧！ “哥，这婆婆心真好！”素彩说道！ 我把她鼻子一刮，“还不是看我们家素彩长的漂亮？” “哥，你就知道笑话我！”素彩一头扎进了人群中，“哥，我们再去看看别的！” 走起路来一蹦一蹦，在人堆里时不时冒出个脑袋，摇头跟了上去。 “哥，这棉花糖真好吃！还有，还有这糖葫芦！都好吃！” “好吃就多吃点，哥给你买！” “嗯嗯，哥最好了！” 不知不觉已经逛了两个多小时，都已经快九点了，素彩还是那副很高兴的样子，手里什么吃的玩的，一大堆，也不让我帮忙，就自己小手抱了一大捧。 “还玩吗？” 走到一处人少的地方，手伸出去摸她脑袋，那黑蝴蝶还在拍翅膀，依然一闪一闪的，好像不会停歇。 “不玩了不玩了！大姐经常告诉我适可而止，二哥，我们回吧！闫妍应该等急了，我还要把这些东西给她呢！” 挥了挥手中的战利品，嘟囔嘴说道！看得出她还想玩，但又相当有原则！ 那行，我们回吧！明天来给那婆婆还钱的时候再玩个遍，改天再带你去其他好玩的地方！ 素彩恨不得拍手，可惜手上的东西太多了，只有作罢，将素彩送回那花圈店，我自己也要回了！ “霸爷，怎么了？”我看霸爷望着素彩蹦蹦跳跳进去方向一直发呆，于是问道。 “素彩好久都没这样了！有些年头了吧！很久没这么高兴过了！” “她以前不是这样的吗？” 我惊讶的问道，自从和素彩见面，觉得没多大变化啊！古灵精怪的，很可爱，也很乖！ “是个屁啊！她是妖贤，妖贤，让我说多少遍，你家妖贤是这样的吗？”霸爷骂骂咧咧，把我骂愣住了，不知道怎么接话！ “快，把那个乌龟给我，可是素彩给我的礼物，你特么还要握多久！” “这乌龟是我买的！”我瞪着霸爷！ “这特么素彩送我的！给不给，不给咬死你！霸爷不发威你当我是王八吗？” “你就是王八！”我还击道。 说着还是把那个小乌龟给了霸爷，霸爷理都没理我，抓起和自己身躯差不多大的乌龟就像看到什么稀世珍宝，看都不让我看了，不知道被他塞哪去了！也不知道是谁刚还说这乌龟不好看，真不要脸！ 也就这么过了，素彩可能和我一样也是一夜没睡吧！ 第二天也是天快要黑的时候，素彩准时跑过来，不过这次只有她一人，闫妍没有跟随。 “哥，这次你拿钱了吗？”歪着脑袋说道，那只黑蝴蝶应该被收起来了，头上没见着。 “带了带了！知道你想让我快点还钱给那个婆婆！昨天夜市还没逛完，今天接着来！”我牵着素彩的手往外走！ “哥，你看，婆婆摊子旁边怎么那么多人？”素彩遥遥一指，人确实挺多，里三层外三层，围的严严实实！ 现在还没到夜市开摊的时候，整体人不算多，不然得造成交通堵塞！ 我立马跑过去，拉着一个围观的人，“大哥，这发生什么事了？” “哦！有个太婆好像不肯交场地费，被二刘子堵住了！”完全当一场好戏在看，说完又踮起脚往里面瞅！ “哥，婆婆遇到麻烦了？帮帮她吧！”素彩摇着我的胳膊说道。 朝她轻轻点头，就往里面钻，虽然人多，但也难不了我，没花多久就钻进去了！ “老太婆，这场地费你交是不交！躲了我们这么多天，哼哼，这下被我们逮到了吧！今天这场地费你不交也得交！” 四个地痞围在婆婆小摊子前面，和他们比起来，婆婆加上小摊似乎都微不足道。感情昨天婆婆急冲冲离开就为了躲他们！ 婆婆闭口不说话，那常挂脸上的笑容也没了，冷冷盯着那带头的人，看上去临危不惧！ 地痞觉得面子上挂不住，冷笑上面，“呵，你个老东西，还敢犟？”一手搭在那个折叠桌上，想往后拉！ 婆婆也出手，抓住另一边，还是不说话，就死死拽住！ “你们看，你们看，这老东西敢和我比力气，笑死劳资了，今天看劳资不把她摊子砸了！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妈的，不交保护费，还敢来摆摊？完全没把我们弟兄几个放眼里！砸咯！” “对，砸了，当着这老东西的面砸，见到一次砸一次！” 几个地痞大笑，完全是戏弄的姿态，婆婆很决绝，操起拐杖往那地痞手上打去，拐杖可是实心的，就算婆婆力气小，那打的也疼啊！ “哎呦！老东西，你敢打我！反了天了！”被打的地痞面目狰狞，捂住自己被打的手，凶狠的扑过去！其余人觉得自己同伴对付一个老妇应该够了，也没去搭手，站旁边看好戏！ 婆婆抢过桌子，赶紧把散落地上的发簪捡了一些，死死护住，就像那互崽的老母鸡，面对凶狠的雄鹰！ “劳资打死你！”扬起手掌就要往下去，我猛的冲出，对着大汉就是一脚，将他踢翻在地，跟个皮球似的，往外滚了滚！ “哎呦，疼死劳资了！” 他同伴都愣住了，压根没有想到这一幕，不过转瞬反应过来，很不善的看着我，感觉下一步就要扑过来！ “小伙子？”婆婆惊诧的看着我，这时她才开口说话。 我转头笑道，“婆婆，我来还钱啦！” 婆婆大急，“嘿呀，你还来干嘛！赶紧走啊！他们人这么多…” “没事，人多也不怕！我练过！婆婆别说了，我妹妹让我帮你，我可不敢抗命！” 素彩也挤了进来，对婆婆笑了笑，婆婆刚准备说出的话又咽了回去，但脸上还是有担忧之色，“那…那你小心点！” “哪个不开眼的狗杂种敢管我二刘的事？”倒地的地痞站起来，倒是皮粗肉糙，就是有点儿狼狈，冲着围观人大吼，“你们还不给劳资滚！” 第三百零七章 鸦从天降 其余三个狞笑的驱赶人群！ “看你麻痹！滚滚滚！” “再不滚打死你，一边去一边去，我们兄弟办事，闲杂人等滚开！” 这么嚣张都没人坑一声，这些人大都是赶来摆摊的小贩，六点钟左右，也差不多是刚下班的时候！所以应该都认识这里的地头蛇二刘，也不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老婆婆惹火上身，都是讨生活的人！ 不过这社会上从来都不缺乏看热闹的人，每个人也不缺乏那种看热闹的心，就算被驱赶也只是退了一点远，那些地痞流氓也没有再管，直挺挺的把矛头指过来。 “你小子要管我二刘的事？”二刘冷笑道，仔细瞅了瞅我小身板，认为我只是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 “谁给你的权利收场地费？谁又给你胆子打老人？”我淡淡说道，弯腰帮婆婆捡那散落在地上的发簪。 “我去你妈的！” 二刘精芒毕露，抓住机会就冲过来，永远不要和这些街角的垃圾讲什么道义！ 婆婆将手里的桌子都放一边，睁大眼大叫，“小心！” “婆婆！这个发簪我买了！” 刚捡起一个状茂是个小兔子的发簪，冲着婆婆扬了扬！ “臭小子，劳资打死你！” “滋！” 随着轻细的入肉声响起，小兔子发簪整根没入二刘的腿肚子里面，可能是他人比较激动，反射弧有些长了，缓了一会才感到痛觉神经的触动，虎眸猛的裂开，自半空中落地！鲜血瞬间染红他的衣襟，粘稠的液体顺着腿滑下！ “痛！痛痛！疼死劳资了！啊！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让四周的人都不敢上前，二刘两双大手抱着腿，大汗淋漓，痛苦看着还在闪闪发光，不断摇晃的小兔子，那小兔子似乎在笑话他，红红的眼睛，裂开的嘴唇，正对他那扭曲的脸庞！ “啊！啊！啊啊！好疼啊！” 发簪可有成人中指那么长，可以算是钝器，不疼才怪。 其余三个人相视看了一眼，面色沉重的点头，缓缓朝我这边靠拢！ “嘿嘿！告诉你们，我可练过哦！信不信我给你们也插几个？”趁着功夫又恰好捡了三个发簪，阴测测的冲着他们笑。 “咕隆！” 三人脚步齐齐停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但谁也不敢再走一步，他们老大就是先例，还真没这个胆子犯忌讳！这种人就是这样，欺软怕硬，给点颜色就没了胆量！ “马勒戈壁，疼死劳资了！” 二刘疼的满地打滚，不知哪里生出的狗胆，狠厉的出手，搭到那兔儿簪子上面，一把握住！牙邦咬紧，准备一举抽出！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拔出这个小兔子！”我把地上簪子全都捡了起来，往婆婆身边走去！ “二刘哥，拔不得，这要拔了，就血流不止…”其中一人有些常识，也立马阻止！ 二刘迟疑一阵，气势都松了，哪里还敢去拔，眼睁睁看着兔子摇晃，要多滑稽有多滑稽！ “还敢砸摊子吗？” 转头道，四人一个哆嗦，知道踢中铁板，根本不敢嚣张！ “不敢了！不敢了！我们不敢了！” 一人胆战心惊的上前扶起二刘，点头哈腰，惊惧的看着我！ “草，你们是怂货吗？我们有四个人，他才一个，怕个屁啊！愣着干嘛，给劳资打，往死里打，敢偷袭劳资，活的不耐烦了！上啊！”二刘歇斯底里的大吼，三个小弟被逼上梁山，不停给自己壮胆！ 正要围过来时，一人愣住了，急忙叫二刘，“大哥！大哥！他…他…他…” “他什么他，还不给劳资动手！今天不把他打个半死，我还混不混了！”二刘往那人头上猛的一拍。 那小弟像傻了一样，哭丧着脸说道，“他…他是寿店宋老板啊…我们撞钢板了！” “你说啥？宋…宋…宋老板？上头特意交代的宋老板？”二刘瞳孔微缩，不相信的又问了一遍，肝胆俱裂，冷汗直往外冒出，恨不得把自己抽两巴掌！ “是…是…就是那个…惹谁都不能…不能惹的宋…宋老板…” “你们认识我？” “认识…认识，我们上头特别有人交代过，不能招惹您，不然神仙都救不了我们！刚是没看清，您大人有大量…”二刘偷偷瞟了一眼，那腿不知是疼的还是怕的，不停发颤，一下就怂了，却是在求饶了！ “规矩？规矩我知道，场地费嘛！其实你们也不容易，但打老人家就有些过分了！”我冷哼一声！ 二刘一个激灵，跪倒在地，其余几个也一样！ “我们也没办法啊！出手不狠点，哪里镇得住人啊！到底还是讨口饭吃！求求您，求求您放了我们吧！” 对于夜市里的规矩，我也有所耳闻，这条街其实不许摆摊，太过占道，按照法律程序来走的话，小贩都要被驱逐！ 但因为这边不是市中心，管理比较松散，日积月累之下，久而久之就成了夜市，相关部门会收一些所谓的场地费，这一下有了油水可捞，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了！而二刘这些地痞仅仅是执行人！ “行了行了，走吧走吧！”不耐烦的摆摆手，二刘几人如释重负，还不忘给我抱拳，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如同丧家之犬！ “等等，回来！”我猛然大喊！ 四个人陡然呆滞住，木然的转头，不情不愿的往回走，二刘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宋老板还有什么吩咐？” “以后这老婆婆的场地费别收了，让老人家好好摆摊，还有以后少仗势欺人，不然我看你一次打一次！” “哎哎哎！”几人慌忙点头，等着我的下文！ “可以走了！” “走，走，走走走…”！ 落荒而逃，看的周围围观的人大跌眼镜，估计他们以为我会吃不了兜着走。 “嘎！”不知哪来的鸟鸣，等我去找时，又只留下了一片黑羽！ 乌鸦？ “彩儿，二哥厉害不！”没有多理会，看的出这乌鸦并不是妖，仅仅是普通的乌鸦，可能恰巧在这里罢了，随即邀功一样转头。 素彩快速跑过来，“当然厉害咯，也不看是谁的哥哥！对了，老婆婆！” 急急忙忙去把婆婆扶住，帮忙再把摊子支开，将所有的发簪都给摆好，东西不多，一会就布置好了！ “他们…他们就这么走了？”婆婆不敢相信的问道，往二刘几个跑的方位又看了好几眼，还真看不到影子！围观的人早就散去，马上就要开夜市了，谁还有闲工夫看热闹？ “走了，不会再为难婆婆了！”我翻出钱，递给婆婆，“这是发簪钱，算上二刘身上的，一共三个，就给婆婆十五吧！” 婆婆一听不干了，连忙摆手，“这怎么使得？我可不要你们的钱！” “场地费可要好几百呢，不是老身不愿意交，实在拿不出钱啊！年老体衰，也就能卖点小东西了！”婆婆叹气说道。 “我哥给婆婆的，婆婆就拿着吧！那些人不会再来了！” “这钱我不要，你们再这样，婆婆可要生气了！”婆婆生气的说道，“你们帮我解决了da麻烦，那小玩意儿也不值钱，就当我送你们的！婆婆可占大便宜咯！” 我耸耸肩，无奈的看着素彩。 素彩把嘴一嘟，“那好吧！婆婆的礼物我很喜欢呢！” “喜欢就好，喜欢就好！婆婆的孙女也有你这么大了！”婆婆笑盈盈说道。 “那我们就不打扰婆婆做生意了！”我拉着素彩说道。 “年轻人，去玩吧！婆婆没事，今天多谢你们了！”婆婆还在道谢。 “那婆婆再见！”素彩摆手道，就和我穿进了人流之中，这一耽搁，都过去不少时间，夜市也正式开始了！ 离开婆婆的摊位，霸爷开口道，“我看到了一只乌鸦！” “我也看到了！”面色微微肃穆，霸爷专门提出来说乌鸦的事，很可能刚才不是偶然，那乌鸦又扮演什么角色呢？ 素彩身子也是一滞，柳眉竖立，颇有威严，差点把我看傻。 “乌鸦？霸爷是说那个惹事的小家伙来了？我刚才还没注意！” “嘿嘿，还能有谁？那羔子，走到哪都能惹事，也不知道跟谁学的，他老子可没把他屁股开花就是不乖！现在妖族闭山，没人给他撑腰都敢肆意妄为，迟早惹出大事！”霸爷嘴上虽这么说，实则还是挺忧心，一看就知道关系匪浅！ 素彩面色不见缓，“他爹不管他，我管他！我先看看他是不是就在上阳，要是在！哼哼！” 见素彩这样，我一个寒噤打过，总觉得乖巧的素彩有种黑化的趋势！ “还真在！”面色一变，“哥，这次说不定又要给你添麻烦了，我也没想到这小鬼来这么快！” 素彩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因为她和我担保过妖族过来不会惹事，现在似乎打破她的预料，带了些愠怒，他们口中的惹事精应该撞枪口了！ “只要不出什么大事，应该没问题！”对于上阳方面，我都不会太过松懈。 素彩松了一口气，霸爷幸灾乐祸的说道，“我让你早点给素彩说，你偏偏拖到现在，出事都是你活该！要知道那家伙…” “霸爷，别说了！”素彩一脸黑，“他要真敢给我在上阳惹事，毛都给拔了！” 霸爷悻悻的缩头，没有接素彩的话，怒气爆棚的素彩连他都不敢轻易招惹！ 第三百零八章 乌鸦惩恶 “所以说，那个惹祸精是谁？”我干干笑了两声。 “一只小乌鸦！”素彩脸都黑了，应该也感到一阵头疼，“除了大姐，还真没人降得住他，他爹把他屁股都打烂，就是学不乖！” “这么厉害？只怕大姐？”我砸吧嘴，妖族能人可不在少数。 霸爷轻笑说道，“妖族太子，他爹是老槐树的义子，老槐树可以说是他爷爷！这身份，妖族谁敢得罪？” 我了然，这身份，除了三皇寥寥几人，还真没妖能够让他忌惮。 “除了大姐和他爹狠的下手，剩下几个家伙都把那小子宠上天，愈发无法无天！”素彩苦笑，她说的剩下几个家伙应该包括了她自己。 “还整天做特么傻逼白日梦，幻想自己是英雄，要惩恶扬善，名流千古！哎我操！这小子的头上估计少根筋！你见到就知道了！”霸爷大大咧咧道。 我满头黑线，这所谓的小乌鸦到底是个啥玩意儿，感觉跟个弱智儿童一样！ “等会，你们说刚才看到一只乌鸦？”素彩猛的提升音调，无语的扶住额头，“最近刚恢复，加上二哥在身边，感知都迟钝了！” “看到了，咋了？刚就在那栋楼上面！”我往那方向指着。 “你是想说，那小子要搞事情？”霸爷回过神，“赶紧找找看，在不在这附近！” “找，当然要找，可是那小子有妖祖给的至宝，我全胜期找还差不多，现如今实力十不存二，他不露面根本找不到！”素彩有着急了，那小乌鸦破坏力可能真的有点大！ 霸爷急中生智，“你们说那二刘和几个地痞，符不符合条件！惩恶扬善，还被他手下的乌鸦瞅到了，那小子天赋可以命令乌鸦，乌鸦这玩意儿智商本来就高，比狗都还要聪明！” 素彩眼睛一亮，身边不着痕迹的出现一大群黑色的蝴蝶，以她为中心，往四处飞去！ “妈妈，你看，好多黑色的蝴蝶！” 素彩根本没有忌讳什么，也顾不上那么多，何况一群蝴蝶也没什么大不了，而且只是一瞬间就飞散开来，那些来往的人还以为是变魔术什么的！ 惊奇一下就上路了，人流涌动根本没有停息，时不时会有几只小蝴蝶从身边掠过，并没有多少人在意！ “好了，等消息！我让它们去找刚才从这边离开的那些人，还有乌鸦！最好是在闹出什么乱子之前找到那个小子！”素彩凝重说道，“无法无天惯了，出山要真不收敛，休怪我手下无情！” 霸爷一个激灵，话都不敢乱说，素彩就跟变身了一样，嘴碎的乌龟不敢招惹，因为他知道那样做会有很惨的后果！ 嘀咕道，“臭小子，自求多福吧！” 此时此刻，都没有了逛街的兴致，看素彩紧张兮兮的样子，我出言安慰道，“别想那么严重，应该是一个熊孩子吧！能闹多大乱子？别操那么多心！” “哥！你是不知道他的破坏力，妖族都伤透了脑筋，偌大十万大山就大姐镇得住他，也不知道谁放他出来的！”素彩嗔怒道，要把放小乌鸦出来的人诅咒一万遍！ 突然一惊，“冥蝶有发现！” 继续拖着我跑，面前的人群像没有障碍一样，我们两兄妹如同那水里的游鱼，不带一丝停顿，跑到一处小巷子入口，素彩这才停下来！ 一只小小黑色蝴蝶从昏暗之中翩翩飞出，停留在了素彩手头，像是在交流，随后冥蝶消失，素彩一马当先的往里跑，“它说在里面发现了之前的那群人…还有乌鸦…” 我立马跟上，这个巷子悠长，而且还有不少回廊，想不通二刘几人不去医院，跑这里面干嘛？看二刘也是个怕死的人，治疗才是首要的事啊！ 抛除杂念，素彩已经跑出了我的视线之外，加紧跟上，还没转个弯，一声接着一声尖锐的鸦啼传入耳朵，同时还有人的惨叫，以及那声嘶力竭的吼叫！ 果然，入目的正是一群大概上十只乌鸦围着二刘四人打，什么拍击，啄，抓，全都使出来了！加上乌鸦又狡猾，一击得手就不恋战，还身手敏捷，几个人根本不是对手，身上都坑坑洼洼，血痕道道，相当凄惨！ 这几个人当然不会束手待毙，衣服都脱了，做武器，试图与乌鸦拼搏，可是鸟毛倒是掉了几根，乌鸦点事没有！ 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这些人可能就栽这里了！虽没下死手，但也往死里在整，完全戏耍的姿态！ “住手！” 素彩脸色并不好看，毫不迟疑的挥了挥衣袖，又是一大群黑色蝴蝶席卷而出，直奔那些乌鸦！ 乌鸦反应足够敏捷，看到黑蝶过去，转过头，用那在黑夜里泛红的锐利眼睛看着蝴蝶，暂时的放过爪子底下的二刘四人。 他们几个见乌鸦转移目标，如同死狗一样瘫坐在墙角，全身都是伤口，皮肉外翻，哼哼唧唧，精疲力竭，如果乌鸦再度来袭，可能就任其宰割，无能为力了！ “嘎！嘎！嘎！” 高亢而充满侵略性的鸣叫伴随那翅膀的扑腾声，如有千军万马来袭，直取稠密的蝴蝶，与蝴蝶的无声形成鲜明对比！ “一群凡鸟，也敢与我冥蝶争锋！”素彩冷冷笑道，看着鸦群和冥蝶相撞！ 只一瞬，看起来更加强壮的乌鸦就被冥蝶包围起来，犹如那笼中之鸟，怎么都突破不出那道黑色的防线！ “嘎！嘎！嘎…” 愈发急促，阵型也开始凌乱，最终见敌不过，狼狈逃窜，一只接着一只冲向天空，短短时间里消失了身形！这也是素彩没有伤害他们的意思，不然别想走的这么完整！ “怎么把它们放走了？”我上前问道。 素彩收起那群好蝴蝶，摇头道，“没有他的踪迹，他不在这里，只有他手下乌鸦而已，抓住也没什么用！这小家伙狡猾的很！” “先看看他们四个，虽然有些罪孽，但也不应该受这般折磨！就知道乱来！”这一刻似乎又变成了那号令万妖的妖贤！ 二刘四人处境并不太好，见我们过去，又赶紧四处张望，发现那群凶神恶煞的乌鸦不见了，大喜过望，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几个连伤口都没顾上，相互抱成一团，涕泗横流，“得救了！我们得救了！” “太好了，那群乌鸦跑了！太好了！” 可能因为另外三人掩护的缘故，二刘的情况反而是最好的一个，伤痕也最少，腿上我扎的那个伤口也不流血了！兔子依旧还在上面摆动，他也有些心力憔悴！ “多谢，多谢宋先生！”长长舒了一口气，感激道！ “你们没去医院吗？怎么跑这巷子里来了？”我诧异的问道，又仔细看了一下，都是皮外伤，不是很严重，那些乌鸦看起来有分寸！ 四人皆把头一缩，其中一个断断续续道，“我们…我们本来…准备…准备去医院…突然飞来一只乌鸦，把我钱包叼走…见他将钱包丢这里，我们就追过来了！” 心有余悸的看着不远处的黑色皮夹，就因为这个皮夹，四个人差点儿死这里！那群乌鸦还真是狡猾，还懂得钓鱼用饵，还知道避开人群，谁知道这些禽类有如此高的智商？居然能将万物之灵长的人类玩弄于鼓掌之中？ “你们还能走吗？要不我们送你？”素彩想给小乌鸦闹出的事擦屁股！ “不用…不用…” 二刘受宠若惊，前是狼后是虎，要知道他腿上那个簪子可是我扎的，加上还看到了素彩那诡异的能力，怕的不行，哪里敢让我送他们去医院，最重要的是他们几个行动能力还是有的！ “他们没什么大问题，不用操心，你们休息休息就快些走，还有最近少出门，这乌鸦还不知道会不会再来！”我提醒道，对他们已经仁至义尽！ 提脚刚要走，二刘惊呼，丧气道，“我还特么以为这群乌鸦不会找我们，没想到还是来了！” 另一人搭腔，“可能我们这更偏僻，还是赶紧走吧！我可不敢出门了！” 我突然回头，把几人又吓了一跳，我可不跟他们讲究，直接问道，“这些乌鸦很早就出现了？” 二刘木木的点头，然后又摇头，恐惧道，“不算早，也就这几天，听说已经有很多人被这些乌鸦偷袭过，甚至…甚至是…杀死…” 我皱眉，“我怎么没听到风声？涉及的范围不小，还死了人！” “因为…因为…都是我们…这种人…谁…谁会去报警！死的更是不知道比我们高级多少的黑道头目，傻了才…报警！”二刘不知是哭还是笑，只恨报应来的太突然。 素彩一听更急了，急的跺脚，愁眉苦脸说道，“这该多大的业力啊！闯祸了，闯祸了！我看怎么办，我就看怎么收场！” “或许不止这些…”霸爷贸然插了嘴！ 第三百零九章 鬼差告状 “头都大了！”素彩只觉得有些眩晕！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现世不报，到了幽冥还是会报，小乌鸦这是贸然插手，横插一脚，往自己身上不停的揽事，说严重一点，是干扰天地运行的不良行为，就会造成大量业力缠身，轻则影响自身气运，坏自己修行，重则召来天谴！ 当然还有更严重的，因为小乌鸦是公认的妖族太子，其身一定程度和妖族气运相勾连，也就是说，他的行为可能让妖族气运受损！ 所以素彩才会这么气急败坏，这么着急，身怕他惹出什么大的乱子，不仅担心他本身，更是心系妖族！ “找，给我找！”把脚又是一跺，身周无数黑色小蝴蝶蜂拥而出，不出片刻就消失在了小巷之中，再也不见一只！ 不顾目瞪口呆得二刘几人，素彩头一转，冷若冰霜，“哥，我们先回吧！” “你是不是想太严重了？”我不由诧异道，素彩行为太过反常，这哪里是对熊孩子，明明是对一个破坏大王的提防！ 就算素彩和霸爷强调了很多遍，小乌鸦的破坏力很大，但我还是不太愿意相信！ “你不会真把他当个小孩吧？”霸爷古怪的看着我，“抛开玄白，真要打起来，你还不知道打不打得过他！” 我头发都快竖起来，瞳孔微缩，还真把他当成了一个小兔崽子，细思极恐，所谓的小乌鸦估计也不小了吧！妖族气运都封了三百年，小乌鸦肯定不止三百岁啊！心智是心智，能力是能力！ “他什么程度？”我惊呼道。 “三百年前沉睡之时都已经识境，就算原步踏，也和你差不多的境界！不然你以为素彩为什么这么急？足以把上阳翻过来闹一遍，还没人治得住他！”霸爷哼哼道。 我吓的冷汗直冒，打了好几个哆嗦，我的妈呀！这小乌鸦逆天了，难怪这两个心都吊起来，顺带我的心都吊了起来！ “是要赶紧找了！” 可是我又没有素彩那种神通能力，身化万千，干着急也不是我的作风！上阳其实有一些相关系统，术法界事情我虽然不插手，但也有了解！ 基本都是散修，秉承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的原则，不可能让其他三门什么人打量存在。上阳琐事以前都是天晏处理，天晏突然撒手，应该是已经交与了黄佐！ “淡定，先淡定！”霸爷反过来劝我道，“别把事情想那么糟糕，从这几个倒霉蛋身上就能看出小崽子有点分寸！别自乱了阵脚！”斜眼瞥过去，二刘几人怯怯的，往后扎堆缩了缩，说的也是，还没出什么大事，因为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你们几个赶紧离开吧！” 有意无意的奉劝了一句，牵着素彩往外面走去，素彩也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冥蝶在今晚就能散布上阳所有的区域，等结果好了！”素彩抿嘴道。 “我回店子，发动上阳所有术士，还有上阳鬼物，一起找找，上阳也就那么大，不信找不到！”我沉声道。 “找肯定找的到，就是早晚的问题，越早越好！真不知道哪个把他放出来的！我明明记得当时他就在十万大山沉睡，他爹看的好好的！就怕他惹事…” 一路回家，依旧人声鼎沸，再没有遇到一只乌鸦，走到店子门口，就看到天晏老头站在那白色风铃之下来回张望！ “有鬼找你！”吆喝一声，再次缩了进去！ 我心里头生出不好的预感，素彩心头同样咯噔一下，把我手抓的更紧了，有鬼找我？加快脚步往店子里面跑。 “哎呦！大人，您可算回来了！”一道影子陡然扑过来，吓我一大跳，把我死死拉住！ 我不动声色的将他那苍白的鬼爪子拿开，我可没有被陌生人，不，陌生鬼抓这么紧的习惯，感觉渗人。 仔细打量面前这热切看着我的魂灵，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谁啊？我认识吗？只是气息格外熟悉，幽冥的味道，但我超群的记忆力告诉我，绝对没见过面前这恭恭敬敬的魂灵！ 披头散发，是个男鬼，却有长发，把脸都盖住。全身黑衣，破破烂烂，都被撕成了布条条，要多凌乱有多凌乱，右手甚至是完全断掉，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撕掉的！伤口处有数缕黑丝飘逸，以他这修复速度，没个十天半个月休想将魂体补充完整！ 走出去说是乞丐都有人信，特别是那眼神，那表情，要多凄惨又多凄惨，看到我就像学校被欺负的孩子看到了家长，险些泪水都掉出来，哽咽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了半天真不认识，最后实在忍不住，问了句，“你谁啊？气息这么熟悉！” 男鬼噗通，居然跪倒在地，爬到我脚边，悲戚的仰头看着我，沉痛叫喊，“大人，我是负责上阳的鬼差啊！” “我们…我们还有一面之缘，就上次我差点勾错魂，是大人，大人阻止了我，不然我就酿成大祸了！”他急于证明自己，动作很剧烈，身体不断抖动，越爬越近。 我立马打断他的话，眼睛猛的瞪大，“你…你这是…咋了？怎么…怎么这么凄惨！” 话都说道这份上，哪还有不信的道理，叶开那件事可真没有多少人知道，再加上他身上幽冥气息。 这尼玛，就是那个鬼差，负责上阳勾魂事项的鬼差之一，我还想着最近去找他一次，看能不能给我捎点黄泉水什么，结果，结果自己上门，还搞成这么一副鬼样子，我惊呆了。 鬼差虽然是幽冥最低级的司职人员，但也是幽冥运行必不可少的部分，特别是现在通道关闭，鬼差发挥的作用更是尤为重要！ 他们行走阳间，可是代表了幽冥的颜面，至少往日里没听说过打鬼差这种事，还打这么凄惨，就剩一条命了！ “你是鬼差？”天晏同样目瞪口呆，只知道一个鬼找我，但不知道这是个鬼差，哪有鬼差混这么落魄，刷新他的三观，“你魂锁呢？你帽子呢！” 越说，这鬼差就越伤心，越说，他就越觉得委屈，就越想哭！要不是鬼轻易不能流泪，说不定都哭晕过去了！ “我真…真是鬼差啊！”地上鬼差断断续续道，“帽子…帽子被抢了，魂锁被打碎，连…连手都丢了一只！大人呐~” 无力的把那断手摆了摆，都昭示着他那遭遇有多凄惨，真是闻者流泪，我这个正统的幽冥传人更是觉得一股无名火升腾而起，在我的地盘还敢打鬼差，真特么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大人，您要为我做主啊！那罪魁祸首就该交与幽冥审判，他…他他他居然殴打公差，还扰乱阳世与阴间的秩序！” 目色一凝，把那凄惨的鬼差扶了起来，强压怒火道，“你先起来，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 霸爷此时往素彩那边看了一眼，打了个寒噤，素彩和他大眼瞪小眼，但两个都没说话，只是在这时悬了颗石头，提着心等待鬼差的下文！ “大…大人，是这样的，我今天本来接到调令，去捉拿一只不肯下去的厉鬼！”鬼差话很平淡，但总觉得他牙酸得不行，蒙上一层阴影，久久不能释怀！ “这一切本来都很顺利，那个厉鬼也被我抓住，正高兴的想下去…” “接着说！” “突然杀出一个小孩，让我把厉鬼交给他，说要杀了这沾染了血腥的厉鬼！我当然不肯，和他理论几句，可…可他根本就不讲理啊！一个劲说要就地伏诛厉鬼！”鬼差闪过一个激灵，眼里现出一抹惧色，言语越来越苦涩！ “他…他就用了一招，我魂锁寸寸断裂，大骇之间，我哪敢久留，准备下幽冥禀报，可他不肯罢休，说小的胡搅蛮缠，我又骂了他两句，就…就把我…手给扯掉了，厉鬼…也被他杀了！大人呐…”叫的是一个凄惨，又一溜跪倒在地，不停磕头！ 我气的发抖，拳头握紧，真是欺人太甚，就凭鬼差所言，就知道鬼差并没有做错什么，甚至可以说恪尽职守，根本没有半点逾越，可那人还下如此重的手！真的是不可理喻！ “那个小孩是不是这么高？用的武器是把长枪，身边还跟着一群乌鸦？”素彩急急忙忙说道，用手不停的比划！ 鬼差看着素彩，身体抖的更加剧烈，用手往素彩方向指，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尖锐的叫道，“是是是！就是他！看上去不大！他不是人，他不是人！我看得出来，他不是人！” 鬼差情绪很激动，抓住我的裤脚，“大人，大人，就是那个小子！” 猛然转头看向素彩，素彩心虚的把头往下低，不敢正视我的眼睛，躲躲闪闪，小声道，“如果…不出…不出我意料的话，打鬼差的就是小乌鸦…” 连鬼差都没管，袖子猛的一甩，冷笑道，“反了天了，鬼差都敢打，还敢动手灭幽冥指名道姓捉拿的厉鬼，我看妖祖没有正当理由都不敢这么做吧！” “哥…” 细若文呐的声音，加上那不知道是害怕还是愤怒红起来的脸颊，看得出她内心并不那么平静… 第三百一十章 群鬼来投 “别说了！这种行为太过恶劣，绝不会轻饶！”我朗声道，鬼差也缓缓站起来，退到了一边！ 素彩银牙咬紧，支支吾吾说道，“哥！我绝不会手下留情！你…你能不能帮…帮他求求情！” 打鬼差事可不小，那个小子别想就这么善了，阴司通道虽然关闭，但影响力还在！虽然幽冥不收妖之魂，但可以禀明天地，自会降下罪责，到时想挽回都挽回不了！整个妖族帮他背锅，这祸闯大了！ “抓到他再说！”我面无表情的说道，转向鬼差，“你是在哪里碰到他的？” “离这里有不远的距离！”鬼差立马说道。 “你先把这个服下！那家伙肯定不会原地不动！”我翻出一个漆黑的圆形物什，递给鬼差！ 鬼差眼睛一亮，生怕别人抢他的，一把扔进嘴里，还不忘砸吧嘴，“谢谢，谢谢大人！” 我嘴角一抽，妈的，阴源啊！这玩意儿谁嫌多，我刚给他的那一块都能抵上一个鬼差五年的俸禄了！挨这顿打还能得到这么好的东西，说实话，他一点都不亏！ 顾不上心疼，轻飘飘的说道，“你怎么也是在我地盘上出事，不给点补偿怎么说的过去？” 鬼差差点感动的痛哭流涕，嘴巴抽动几下硬是没怎么吭声，满是感激之色，估计在给我发好人卡！ 阴源的效果来的也挺快，他那手一眨眼功夫就恢复了原状。 “还把自己弄自己这么狼狈？”我一瞪。 鬼差身子抖动，二话不说，身上那黑袍瞬间就被补全，鬼差其实就是给了编制的魂灵，身上袍子也是幽冥制式法器，可以靠阴气修补的！ 不一会儿就像换了个身体一样，这才有点鬼差的样子，“大人…大…人，我那帽子被抢了，变…变不出来！”他很难为情的看着我。 “没事，我帮你抢回来，还有魂锁，你可以下去再领一把，到时报我的名就行，可以去找十大帅之中的夜游神，那是我师傅！” 那鬼差激动的差点背过气，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仅得了阴源，还能傍上这么一条大腿，十大阴帅个个都是不得了的人物，平常根本不会把一个小小鬼差放在眼里，能有其中一人做背景，哪怕是能稍微借用名头，都可以让一个鬼差飞黄腾达！ “大人，小的阳世名称叫汪琦，大人可以叫我小汪，或者汪三！承蒙大人看得起，愿为大人效犬马，绝不背叛！” 单膝跪地，一脸虔诚，怎么也是老条子，这点眼色还是有，光凭他受的那点伤，还真没资格得这些优待！ 我这么做也是没办法，素彩和那惹事精关系匪浅，我肯定不会撒手不管，就拿动摇妖族气运这件事来说我都不允许！ 先不说能卖妖族一个人情，主要是我姐是三皇之一，我妹是妖贤，怎么也不可能让汪三把事捅到幽冥高层那去，还有一面就是我确实需要一个鬼差替我带点东西上来！ 连师傅的名头都用上了，还不知道那老头子记不记得我这徒儿，老家伙一定要坚挺，给我把这事给掩过去！ “行了，汪三，你先起来吧！你的事过会再说，主要是找到那罪魁祸首！” 汪三情绪激昂，跟那找到自己大人的小朋友一样，等着我替他出头！ “大人，那家伙可不能轻饶，怎么也要到刑罚台上走一遭！不管是人还是什么，剥他神魂，让他永世不得半身！最好牵连他族人，削他族气运！”汪三眼睛眯了眯，心思歹毒，但又情有可原，任谁被这么一弄都心绪难平！ “你敢！”霸爷气势汹汹的看着汪三，汪三心头咯噔一下，惊骇的跑到我身后！ 素彩同样听了不舒服，“我看你个小小的鬼差哪来的能耐！” “你们是妖？”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道。 汪三吓的不轻，他本事不行，但是看人本领很强，这乌龟，这女的，他都惹不起啊！还是和我一起的，往深里一想！ 猛然和我距离拉开，来来回回扫了几眼，脸上全是恐慌，腿都吓软了！ “大人，大人，这件事我保证不说，保证不说！别杀我，别杀我！”五体投地，拼命的求饶，“我一定忠心耿耿，大人…” 我哭笑不得，将霸爷和素彩死命瞪了一眼，两个聪明绝顶之辈都气昏了头，主要是汪三说的太过歹毒，连坐责任，妖族可吃不起！ “谁说要杀你了？你快起来！快起来！” 汪三猛的抬头，惊奇的看着我，“真的？” “相信你是个聪明人，这位是妖族妖贤，也是打伤你的那只妖的长辈，正在找那个惹事精！要杀你早动手了，和你说那么多干嘛？”我冷冷道。 汪三如同糠筛一样，抖个不停，畏惧的看着素彩，凄惨大叫，“大人救我！” 恩威并施，不信这小小鬼差不听话，我沉吟一阵，“到时我教你怎么做！” “愿听大人吩咐！”汪三没有犹豫，立马应承下来！ “当然，那小妖敢犯我幽冥，定不能轻饶！需要给点教训！”我厉声道。 “大人，不用试探我，我绝对听话！”汪三一听，又趴地上了，“大人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这件事我以后绝口不提，就…就说那鬼被术士灭…灭了！” “谁给你说这个了！” 汪三又怯怯抬头，可怜巴巴看着我不知道哪里说错话了！他啊！就是聪明过头了！ 懒得理他，看向素彩，很肃穆的说道，“你应该知道怎么做！趁现在天还没捅破，让他收敛收敛！” 素彩神色一凛，坚定道，“哥，我知道怎么做了！” “一个鬼差，整天跪跪跪，成何体统，还不给我起来！” “是是是！”汪三一溜烟爬起来，见我没责怪他的意思，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哥，我找到他了！”素彩突然轻声说道！ “在哪？” 阴冷的问道，不说把他抽筋剥皮，也要让他知道疼！这里，可不是十万大山！ 素彩缓了一会，“他…他好像正在往这边赶！” “哼哼！还真是胆大包天！我今天就在这等着，看到到底有何能耐，敢在我上阳闹事！” “哥…哥…” 听到素彩的呼喊，我愣神之后回头，“怎么了？他又跑了吗？” “不…不…不是…好多…好多…魂灵…”素彩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双目无神的看着外面，似乎天都要塌下来！ “什么？”我声音提高，魂灵？什么好多魂灵？哪来的魂灵？ “闯…闯…大祸了…天啊！妖族要被这小子坑死了！”素彩大叫，两只手不知道放哪，没有正面回答我的问题，自言自语！ 霸爷同样失了淡定，“怎么了？到底怎么了？你倒是说话啊！怎么了？急死我了！说啊！” “完了，完了！这下真完了！” 我健步冲上去，能让素彩这幅模样，她到底发现了什么事？急忙问道，“到底…” “卧槽！”眼睛张到最大，这一幕简直让我心里震撼！ 话还没说完，往外面一看，人山人海，不，魂山魂海，全部都在大声呼喊，像在逃命。他们身后好像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玩命的跑！ 这特么能有多少魂灵？天上在飞地上在跑，街道都填满，一眼完全望不到尽头，脸皮直抽搐！这量虽然没有封禁妖祖的那魂海庞大，但也足够壮观了，整个上阳大…大概…也就这么多魂灵吧！ 最主要…主要的是，这些…这些魂灵貌似还有逃跑的目的地，如果…如果我没有看错，就是…就是我店子…一窝蜂的过来，我都没开口说话，有第一个开头，后面…后面的全特么往里闯！ “停下！都特么给我停下！都特么不怕魂飞魄散啊！停！停啊！”我疯狂呐喊，店子有禁忌，魂灵来一只两只还不会触发，要是来的超出承载量，铁定自动回护！这些魂灵一个都别想没事，最可能就是魂飞魄散！ 冷汗直冒，头皮发麻，我特么急的不得了，这些魂灵要全死我店子门口，这账不得算我身上？几条命都不够这么玩啊！ “我叫你们停啊！” 歇斯底里大吼，但是鬼物已经慌不择路，就算前面的想停，也根本刹不住车，轨迹依然没有改变，目标，还是我店子！ “哼！” 嘴上说没用，那就只得动手，不管什么原因，差点让我不明不白的背锅，这我可忍不了！ “哗啦啦！哗啦啦！” 自身后出现几条魂锁，径直在门前萦绕，在一瞬间就在门前织起一张细密的巨网，阻止那些鬼自寻死路！ “嘭！嘭！嘭！”一只接一只往我魂锁上面撞，传来一声接着一声铁锁的摇曳！ “我靠！”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爆粗口！真叫人窝火，我这魂锁力度不够啊！鬼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就算以我帅之顶峰的实力都不够，可那后面的鬼物还没完，我特么都快扛不住了！ “快快！谁来给我搭把手！别让他们冲破防线，不然我就完了！快！”喊的声嘶力竭！ 天晏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手挥洒而出，正是那九枚铜钱，停留半空之中，很快布下一个法阵，熠熠生辉！ “拦…拦住他们…不是灭魂！天晏老头，你特么别出手了，你这一击下去，这鬼要死一片，业力难消！” 第三百一十一章 妖族第一纨绔 天晏一听，觉得我的话有道理，赶紧又把铜钱收了起来，“可是…” “我来吧！”素彩轻声道，随后身上黑意盎然，一双巨大的蝴蝶翅膀出现了她那娇小的身躯后面，有一种很特殊的美感！ 当下也不是欣赏的时候，情态紧急，素彩一跃而起，漂浮在了空中，一层接着一层黑色的粉末从她身上落下！ 如同有活力一样，全部往我那魂锁之上而去，将我魂锁衬的晶莹剔透，在这一刻，魂锁强度似乎被无限加强，那魂灵的撞击再也不能撼动分毫！ 轻盈的从空中降落，万千魂灵确实已经被有惊无险的阻挡在外，但神色没有一点放松，深邃的目光往外看去，像在搜寻，更像是在查找！ “嘭！嘭！嘭！” 没有停歇，但是声音没那么急促，那些前方的魂灵都被挤的不成人形，但还是在挤，有些还会往后看！ “停停停！都特么给劳资停下来！” 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今天就邪门了还，扬起手中一条魂锁往最前面的几个恶灵身上猛的抽了几下！ 疼的龇牙咧嘴，连魂体都淡薄了一些，反而激起凶性，凶狠的看着我，冲着我咆哮道，“你给劳资让开，快让开！不然撕了你！让开！让老子进去！” 其余的鬼物也在他的带动之下，相当激愤，要接着往里面冲！越挤越剧烈！ 我特么鼻子都快气歪，什么时候有鬼敢在我店子门口撒野？怕是头一次！ 一手探出，阴气肆意而出，维持魂锁的同时，一把抓住那叫的最凶的恶鬼，用力卡住他脖子，“你要撕了我？谁给你的胆子！” 那厉鬼惊惧的挣扎，两腿不断地抽动，对那嘴型，像是在饶命！ “哼！都给我住嘴！谁再给我叫嚣一句，我就灭了谁的魂！谁给你们的狗胆，敢闯我的店子！”我厉声喝道，前面的鬼不由往后退了几步。 这些家伙，不给点厉害看看，是心里没点一二三四五！以暴制暴，我当然是在行！将手里那只鬼往外抛出，淹没在了魂海之中，一点涟漪都没泛起！ “出来个能说话的！” 鬼物之间大眼瞪小眼，最后一只看上去很雄壮的冤魂从中而出，有司的修为，应该是上阳此地的鬼王，浑身血色缠绕，有些道行！ 大步迈出，脸上还有些惊慌，往后又看了一眼，急急忙忙说到，“此间主人何在，我们有急事相求！” “我就是！有事说事！”我邪睨他一眼！ 鬼王脸上阴晴不定，有些迟疑，惊呼一声，整个人跪在地上，“请大人救我等！” “还请大人救我等！”他身后群鬼此起彼伏，全部跪了下来，整个街前前后后都快被占满了！ 我还在怒火之中，压根不知道他们所为何时，这群鬼跪地的一幕太过震撼，乌压压一片，全是脑袋！ “小魔王来了！快跑！” 从后方突然传来一道凄厉的惨叫声，群鬼就像遭遇到地震，齐齐站起身，什么都顾不上，慌不择路，没了个方向，相撞的更是不少，不出片刻，眼前这片街就被清空，只有空荡荡一片，只有刚才那只鬼王在原地瑟瑟发抖，时不时抬头偷偷瞟着我。 抬手间收了身前魂锁织成的大网，“你起来吧！站我后面！” 鬼王如蒙大赦，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我身后，不过他身材太过魁梧，我小身板可遮不住他！ “这不是上阳头号冤魂孙淼吗？”汪三打量半天，诧异道！ 鬼王孙淼不敢造次，对着汪三点点头，算是承认自己身份，也算打了招呼。 汪三很狗腿的禀报，“大人，这厮是幽冥通缉的鬼物之一，只是太狡猾，一直没有捉拿！” 孙淼打了个寒噤，苦笑道，“我情愿上幽冥走一遭都不想落在小魔王手里，还请大人救我！” “小魔王？什么玩意儿？群鬼到来也与他有关？” “是的，所有的鬼物都是害怕他所以才准备找上阳剪纸人寻求庇护，或许只有他能够保我们平安，哪怕因此被拒入幽冥！”孙淼咬牙道，对这小魔王深恶痛疾，但又无可奈何，给怕的不行！ “他来了！”又往我身后缩了缩，尽量让自己变得不那么显眼！ 黑夜里面的小巷有一股幽深的意味，充斥着难明的滋味，还有几只鬼物藏在暗处探出头来，已然被所谓的小魔王吓破胆，连直面的勇气都没有，闻风丧胆，这样算吧！ “嘎！嘎！嘎！嘎！” 熟悉的嘶鸣慢慢逼近，那转角之处慢慢出现一蓬阴影，探头的鬼物急急忙忙将头缩了回去，害怕被发现！ “嘎！嘎！嘎！” 这嘈杂的叫声正是那一大群乌鸦，数量还真不少，在空中就像一朵乌云，遮天闭月，毫不夸张！乌鸦云正在下降，能隐约看到里面簇拥着一个人形生物！ 素彩迫不及待的想冲出去，被我一把拉住。 “大人，大人，就是他，把我手打断了，就是他！”汪三一个劲的说道，这仇真有些深！ “哥，就是这小兔崽子，看我不把他毛都拔了！”一双美目差点喷出火，恨不得把半空中的小乌鸦抓住狠狠打一顿！ “让他下来，我好好看看，妖族第一纨绔到底长什么样！”冷声说道，素彩咬着嘴唇，无奈之下只得往后退去！ “喂，有没有看到一群鬼物过来？” 少年郎从鸦群中跳下，很没礼貌的喝了一声，眼睛朝天，没把我们放在眼里，好似我等跟他讲话都是我们的荣幸一样！ 我并没有回答，眼里冒出危险的光芒，上下打量这个将上阳闹翻天的小乌鸦！ 约摸十四五岁，手持一杆比他还要高的长枪，身着也是以前的服饰，不能说服饰，应该是暗黑色铠甲，唇红齿白，有那么一丝小将军的神采，英姿飒爽，就是样子有些欠揍，让人想把那精致的脸打扁！ 值得一提是他身后还背着一双漆黑的翅膀，看他展开时足有两米那么宽，绝不是什么摆设！ “呵呵！” “恩？你呵什么？还不回答本太子的问题？”小乌鸦厉声道。 “呵你不知天高地厚，你惹祸了，不知道吗？”我冷笑道，转瞬就与这小子针锋相对，感觉矛盾一触即发！ “笑话？我惹祸？你倒是说说，我惹什么祸了？” 饶有兴趣的看着我，手里长枪一收，鸦群也在他身后腾飞，好像我说不出个一二三，他就要大打出手，这小子脾气貌似不太好！ 我也不是怕事的人，撇嘴道，“足以让你身死的大祸！就算你那妖皇老爹都难保你！” 小乌鸦眼睛眯了眯，对我道出他身份有些惊讶，“你是谁？为什么知道我爹是妖皇？” “上阳之主！”一字一顿看着他目不转睛！ “哈哈哈哈！上阳之主？我怎么不知道？我跟你说，上阳之主这称号归我了！你最好乖乖让给我！不然…”小乌鸦邪气凛然。 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然怎样？杀了我？还嫌事闹的不够大？” “我知道鬼物都被你藏起来了！我也不是来跟你玩来了，快把他们都交出来！我今天要荡涤上阳所有恶灵，还一个朗朗乾坤！”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也不怕让人笑掉大牙！谁教你的！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我捧腹大笑，这孩子真中二，把我怒气都冲散了一些！看他那义正言辞，一板一眼的样子，还有那皱起来的眉眼，真是不把天捅破不会善罢甘休！ 小乌鸦恼羞成怒，气呼呼说道，“笑什么笑，不许笑，再笑打死你！我爹告诉过我，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不跟你一般见识。” “快把厉鬼交出来，我就不夺你上阳之主称号！仁至义尽了吧！我爹说过，做好事留名，要惩恶扬善，这上阳之主对我这种淡泊名利的妖不过是累赘罢了！”挺着胸脯，老气横秋，颇有指点江山的风范，只是在我看来有些滑稽！ “住口！” 素彩一步跨出，饱含怒气的喝道！ 小乌鸦全身猛的一抖，动作瞬间凝固，脸部抽搐几下，怔怔看着素彩，全是难以置信的色彩！ 只迟疑了一秒钟，当机立断，动作行云流水，看的出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转身就往上跳起，大翅膀张开，再次落入鸦群之中，用屁股都能想到…他要跑… “毛都没长齐的小崽子，老娘看你哪里跑！” 第三百一十二章 给我打 小乌鸦对素彩满是愤怒的叫喊不管不问，背后翅膀猛的扇动，就连那群微风凛凛的大乌鸦都没顾不上，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冲天而起，恨不得化作一道黑色的闪电冲出去！ 他速度着实很快，就那一瞬间，已经飞到了不下十米的高空，赶紧往地上一看，发现素彩才刚刚起步，不由松了一口气！ 但这小子足够警惕，抓住时机又震动翅膀，想把素彩甩的更远！ 素彩气的不轻，爆喝道，“你给我停下！” “不停！不停！”小乌鸦头都不回的大叫，将手头的长枪又转换一个方向，让姿势更利于飞行！ 素彩没有继续喊，鼓足气，背上两只圆形的蝴蝶翅膀震动幅度不大，但是频率相当快，变成一道流光而出，直取又飞的更高的小乌鸦！不把他打下来素彩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地面上不论是人还是鬼或是妖全部仰头像上，目睹着一道黑光追着另一道黑光！ “嘎！嘎！嘎！嘎！”群鸦见自己的老大飞走了，缓过神来立马往天上冲，追寻小乌鸦的足迹！ 霸爷轻轻叹了口气，“这小崽子怕是不得善了，就凭他，还想飞过素彩？他老子来了还差不多！霸爷到底要不要劝架呢！愁啊！” 正如霸爷所说，小乌鸦吃奶力气都拿出来，可就是飞不过素彩，素彩在天上气定神闲，仿佛还没拿出全力！而小乌鸦的脸都憋到通红，拼命扇动翅膀，还是被素彩超前！ 看他们停了片刻，但是太高了，看不到表情，更听不到说了些什么！只见代表素彩的那道黑光往小乌鸦那边横冲过去，将他直挺挺的往下击打！ 小乌鸦哪里是素彩对手，就算素彩身有暗疾，打小乌鸦还是绰绰有余！ 宛如一颗黑色的流行，划过优美的弧线，往地面上砸下来，还传来小乌鸦的一声声凄厉惨叫！听在群鬼和汪三心里无疑是舒畅的，特别是汪三那厮，恨不得弹冠相庆，可看我在旁边，这才作罢！ “啊！啊！啊！”离地面越来越近，惨叫声越来越响亮。 那飞起来的鸦群见自家老大从天而降，而且情况还不太好，迅速的组成阵型，一时间鸦鸣和小乌鸦的惨叫交杂在了一起，还包含翅膀的扑腾声！ 就像形成一首略显杂乱的交响曲，这个区域也被我施了手段，只要实力不超过我，就看不到也听不到这里发生的一切！ “嘎！嘎！嘎！” 重物落下，不偏不倚的落在了鸦群之中，小乌鸦不叫了，但鸦群叫的更加凄厉，还真是一群忠心耿耿的好乌鸦，极力去保护自家老大，不让小乌鸦落在地上！也就是他们的努力，才让小乌鸦免受了一番皮肉之苦，堪堪稳了下来！ “哎呦！” 鸦群见已经到了地面，缓缓将小乌鸦放在地上，一身铠甲的小乌鸦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眼里噙着泪花，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险些哭出来！ “跑？我看你还跑？还跑不跑？”素彩飘然落地，恨恨说道，死死盯着在地上想要站起来的小乌鸦！ 小乌鸦被打的没有一点脾气，脸皮子抖了抖，慌忙摆手，“不跑了，不跑了！我不跑了！” “小姑，用的着下这么重的手吗？” 咬着嘴巴，一副委屈样，但看到素彩还是冷冰冰的脸，心里咯噔一下！也是个机灵鬼，眼神躲躲闪闪，怕说错话！ “呵呵，下手重？小鬼，你在上阳做的一切足够你死十遍了！”霸爷冷笑道！ 小乌鸦转头一看，目瞪口呆，面如死灰，“霸…霸爷？老乌龟？你也不在十万大山？我的亲娘啊！” “你亲娘来了都救不了你！就算你爹来了都救不了你！”素彩恨铁不成钢，估计在琢磨着把小乌鸦塞进娘胎里去！ “啥？小姑！你说啥？”小乌鸦一愣一愣，呆呆问道，“救我干啥？我没犯事啊！” “那你跑什么跑？你倒是说说！”素彩气笑了！ “我…我害怕…害怕小姑抓我回十万大山！” “也就是说你是偷跑出来的？”素彩面色一肃。 小乌鸦怯怯的点头，哭丧着脸说道，“我看我爹还有爷爷他们还在沉睡就…就跑出来了！谁…谁叫他们…不让我出来玩！” “玩玩玩，就知道玩！就知道玩！”素彩咬牙切齿，“你看看，你看看，你做的好事！你做的都是些什么事！” 小乌鸦麻溜的爬起来，气鼓鼓的看着素彩，仿若自己的信仰不容被污蔑，“我做的都是好事，凭什么说我闯祸？惩恶扬善也有错？我哪里做错了？” “你…”素彩差点背过气，被小乌鸦怼的说不出话来，这就是一熊孩子，讲道理能讲的通？ 见素彩这个样子，小乌鸦又觉得素彩理亏，自己是对的，不知道哪来的胆子，腰杆都挺直了少许，雄赳赳，气昂昂，如同一只骄傲的小孔雀！ “熊孩子，当然是抓起来打一顿比较好！”衣袖挥动，我可不像素彩那样犹犹豫豫，一个印诀捏起，自小乌鸦身下升起一道黑色的影子，瞬间将他缠绕！ “卑鄙小人，你偷袭！”小乌鸦一脸愤懑，大声呵斥道，“我不怕你！” 只是一瞬，影子束缚就被他瓦解，我愣神，背后锁链像蛟龙出海，奔袭向着小乌鸦，旨在一击将他擒住。 小乌鸦桀骜不驯，轻蔑的看着我，长枪挑动，过去的锁链和他缠绕在一起，被他来回几下就挑飞出去！ 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本想出手试探做做样子，给下面一个交代，没想到这小子一点都不识抬举，还和我杠上了！ 本来就对他不满，再瞧到他那欠揍的样子，火从心生，正准备施展雷霆手段！ 素彩大叫一声，“你是要气死我！” 她也看出我面色不对，当机立断的出手，也是两条黑色的绳索自袖口而出，正在戏弄我那两条魂锁的小乌鸦大惊失色，吓的亡魂大冒！ 凄惨的叫道，“小姑，你居然伙同外人欺负我！我要告诉我爹，告诉我大姑！告诉我爷爷！不要啊！” 他那威胁的话语没有半点用处，瞬间就被素彩的怒火淹没，逃无可逃，一下就被捆绑的结结实实，如同一条肉虫，横卧在地上，拼命挣扎，但都是徒劳！ 他身后那群乌鸦急了，疯了一样扑过来，我可不会和这些凶恶的鸟兽客气，通通打落在地，黑压压了一大片，一动不动，陡然看上去向死了一样！ 小乌鸦睚眦欲裂，满腔怒火都被身上的束缚压制住，朝着我嘶吼，“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呵呵！杀我？你怕是做不到吧！”我双手环抱，蔑视着他，他不是很喜欢用这种眼神看人吗？也让他试试这种感觉，到底好不好受！ “啊！小姑，放了我！放了我！我是你侄儿啊！快放了我！他杀了鸦群，我要把他活剥，我要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快放了我！”用尽全力挣扎，特别是看到满地的乌鸦，伤心欲绝！ “哥！”素彩慌忙给小乌鸦使眼色，让他别再说了！这小子正在气头上，哪里听得进去，还在破口大骂！ “让他骂，我看他能骂多久！真以为没人能治得住他？” “汪三！” 汪三立马跑过来，还瞟了小乌鸦一眼，心里别提多快意，“大人，有什么吩咐！” “去！打！打到你不想打为止！只要不死，随你怎么打！”手一挥，冷冷道！ 汪三受宠若惊，兴奋的直搓手眼睛到处张望，像在找什么趁手的东西，最后发现没有，只有作罢，冷笑的迈出步子！ “你敢！”素彩大叫道，汪三吓的头一缩，这姑奶奶有多厉害他可是知道的，一时间举棋不定，还真不敢动了！ “哥！他怎么说也是妖皇之子，妖祖义孙！” 她这是在求情，我无动于衷，淡淡道，“高贵的身份不是他为所欲为的资本，你有没有想过，这次要不是在上阳，要不是在我的地盘，他…又该是何种下场？” 用手遥遥一指，素彩哑口无言，露出不忍的神色，最后将头别了过去，算是默许了我的做法！ “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我打！”一声大喝，把汪三吓的浑身一颤！ 汪三牙一咬，自然是知道该怎么做，摩拳擦掌，大步迈到小乌鸦身边！ 小乌鸦头一抬，笑了，“呦呵，这不是被我打到跪地求饶的幽冥小鬼差吗？你来干嘛？还要求饶？算了算了，爷爷饶过你了，不用下跪了！哈哈哈哈！” 汪三怒火中烧，虽然他只是身份低微的鬼差，但不代表他没有尊严，对这只肆意妄为的妖他是恨到了骨子里！ 本来还忌惮小乌鸦的身份，还有些害怕素彩秋后算账，还想手下留情，但在小乌鸦叫嚣与羞辱之下，他不怕了！他要报仇，要把自己的屈辱都奉还回去！ “这是你自找的！”汪三阴森森说道，就是一脚踩踏在小乌鸦脸上，将他的脸按进了泥土之中。 第三百一十三章 善后 “你…你千万别让我空出手，不然…我…一定杀了你！” 小乌鸦是何等骄傲，又何曾被人这样羞辱过？因为从来都是他羞辱别人，现如今汪三的行为深深刺痛着他的心，让他的骄傲碎了一地！所有的憋屈都化作熊熊怒火，点着自己，更想灼伤别人！ 汪三做都做了哪有回头的道理？难道还求小乌鸦的谅解？他自己都知道不可能，既然已经得罪，那就得罪到底吧！ 脚上力用的更大，想要把小乌鸦的脸颊碾入尘埃之中！ “哥！” 素彩忍受不了，抓住我的手，头朝着小乌鸦受辱的方向，两行眼泪流出来！ “别求情，求情也没用！如果你想让他以后还留在上阳，就上一边待着！”我狠下心来，这次要不把小乌鸦治服气，我铁定不安心他留在上阳！ 素彩又何尝不知道，就这样眼睁睁看着，汪三是鬼差，更是酷吏，手脚其出，小乌鸦被打到这边，又打到了那边！两边来回滚！见挣扎无效，也懒得挣扎了！ 不过他可没有服气，汪三实力还是太低微，仅仅让他受了些屈辱，要让他受伤，汪三还做不到！ “你就这点力气吗？啊？就这点力气吗？打的爷爷一点都不疼！” 都说不作死就不会死，小乌鸦就一作死小能手，手里出现一节铁锁，往汪三那边扔过去，绝对能次次入肉，打到他欲仙欲死！ 汪三也机灵，一把接住，没有迟疑，就这么招呼上去，打的他自己也酣畅淋漓，特别是听到小乌鸦那阵阵惨叫，打的更加用力！ “大人，他晕过去！”汪三最后一鞭子挥出，将小乌鸦踢了踢，发现一点反应都没有，大叫道。 我手摆了摆，汪三恭敬的退到一边，走到小乌鸦旁边，冷眼看着他！ 似乎感觉到了我的到来，小乌鸦双眼通红，仇视的看着我，恨恨道，“我一定会杀了你！” “也就是说你不服？”我勾动嘴角。 小乌鸦没有回我话，径直别过头，素彩赶紧道，“陆阮，别说了，不要再顶嘴了！” “凭什么，凭什么你帮他！”小乌鸦歇斯底里，眼里含着泪水，“要不是你，我也不会被欺负的这么惨！为什么，你还是那个疼我的小姑吗？” “我…我…” “因为你错了！所以你小姑都不站在你身边！”我把双手背起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陆阮很固执，鼻子出气，“我没错！那些坏人都该死，那些厉鬼都该灰飞烟灭！” “是死是活自有天道判定，轮得到你这小小妖鸦越俎代庖？”我冷哼道，“好大的狗胆！” “反正我就是没错，如果天道有用，那这些害人的厉鬼怎么还留存在世？” 我不想和他纠缠这个问题，存在即合理，我也不想去深究，只道明一个事实。 “你这种行为不仅牵扯你自己，更影响了妖族气运，也害了你妖族的亲人朋友！你知道不知道因为你的无法无天，你小姑为你操了多少心？你知道吗？你还要继续你所谓的惩恶扬善？”话音越来越重，一字一句都戳入他内心之中！ 木然的转过头，满是仇恨的眸子闪过一丝错愕，“小姑…他…他说的是真的吗？我做的这些…这些事真的会影响妖族气运？” 素彩看在心里一阵心疼，用手掩住口鼻，重重点头！ 小乌鸦如遭雷击，眼睛瞪大，但瞳孔在紧缩，他知道他小姑不会在这种事上开玩笑。他也终于想通自己的小姑为什么会这么愤怒的把自己打下来，并且任由我欺负他！ 因为素彩不仅是他的小姑，更是调理妖族气运的妖贤！ “你还觉得你自己是对的吗？”我紧追其后又问了一句！ 陆阮还是没有回答，双目无神，不知道看向何处！ “所以，是我害了…害了它们？”答非所问，看向那满地的乌鸦！ “什么时候告诉你我杀了它们？你以为我是你？” “它们没死？没死？”果然是小孩子心性，那小脸就像花儿一样绽放开来，要不是还被绑着，早就高兴的跳起来！ 素彩破涕为笑，知道这件事大体算过去了，“哥，要不松了他？”她不敢擅作主张，低声问询道。 陆阮这才听清楚素彩对我的称呼，大骇出声，“小姑，你叫他什么？哥？”满脸难以置信，觉得自己三观崩坏。 “他可是人类！不是妖！” “姓宋的不仅是素彩的哥，还是霸爷主人呢！最好放尊重点！别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霸爷是在给我造势，主要还是陆阮太过难治，如果没个能镇住他的人，那还了得？那人绝对不能是素彩，因为素彩心软，毫无疑问，我最合适！ 陆阮茫然的看着我，过了一会又恢复过来，还是仇视，“哼，别想让我低头，我只听我小姑的！我才不听你的！你让人打的我可疼了！你是坏人！” “孙淼是吧！”我转身看向那鬼王！ 孙淼全身一颤，浑身血气都不稳，苦笑连连，知道该来的还是来了，“我心甘情愿下幽冥！” 这鬼王还挺识相，知道我说什么，不愧是躲过阴司无数次抓捕的通缉犯，有点眼色！ “不仅是你，这里只要是身上沾染了血腥的鬼物，有罪孽的鬼物通通给我下去！别逼我动手！” 这话不仅是说给孙淼一个魂灵在听，而是说给这里所有的魂灵听！相信他们知道我有这能耐！ 我这个人怕麻烦，而且也足够懒，所以对这些厉鬼不管不问，现在都投上门，白来的功劳我会不要？蚊子再小也是肉，何况蚊子还这么多，足够吃上一顿好肉了！ 孙淼沉声道，“是，大人！我们知道该怎么做！如有不从命的，不劳大人插手，孙淼自会处理！” “你，很不错！我会让你带一道法昭下去，让幽冥给你从轻发落！” 他很聪明，知道自己逃不掉，不仅不反抗，还揽下了这个活！等的就是我这句话，自然是大喜过望，在我没吩咐之前，静静站在旁边。 “汪三！” 汪三早就等着我的传唤，心里更是惴惴不安，愈发恭敬起来。 “你检查厉鬼，只要符合条件的就送下去，我会让孙淼配合你！如有不从，就地…格杀！” “尊大人令！”汪三话音微微颤抖，知道自己不会变成弃子，同样很高兴，好像高升的日子就在眼前，整个魂体都像要飘起来一样！ 这么多厉鬼，功劳我拿大头，他喝一口汤都足够撑死，还有我承诺的粗大腿，心里还不是美滋滋，对我也更加忠心！ 群鬼在陆阮被捆的那一刻就溜了出来，见我做出如此决断，纷纷跪倒在地，下幽冥也比飞灰湮灭来的好，虽然会受些惩罚，至少还有一丝投胎的希望！当然也有不识抬举的，不多，都被孙淼捏碎！ “对了，忘问了，这小鬼对你们厉鬼做了啥？甚至不惜下幽冥都不想落他手上？” 孙淼愣住了，瞟了陆阮一眼，颤声道，“他…他让…手下…手下的乌鸦…将鬼物…一寸…一寸的撕碎…所以才…” 心头一颤，狠狠瞪了陆阮一眼，还是小瞧了他的狠辣程度，更是觉得自己对他太好了，打的还不够惨！ “大人，整理出来了！沾染罪孽的魂灵共有两千三百四十五只，其中有五只被鬼王湮灭！”汪三乐的嘴都合不拢，这种鬼物越多，他得的奖励就越多！ “请大人开阴阳通道，这么多魂灵，小人送不下去！” “其余鬼物散了吧！要是有什么心愿没完成的，欢迎和我做交易哦！”我笑着摆手，从来不嫌鬼发多！ 那些鬼物一哄而散，片刻就消失在眼前，只留下汪三整理出来的两千余鬼物！ “汝等下去好好服从管教，也不是没有重新投胎之日！”我朗声道，“阴阳路，开！” 一光柱出现在面前，通天彻地，幽冥赋予我的柄权之一，阴阳路的使用权和开通权！ 众多鬼物没有停留，哪怕心里有再多的怨念和不甘，也只能扼腕叹息，所有的一切都成了过去式！ “孙淼，你等会和汪三一同下去，有个照应！” 孙淼忙道，“多谢大人，多谢大人！” “下去后，一定要找到我师傅，至于那家伙犯的事…” 汪三立刻答道，“小人绝对不提，会找个借口糊弄过去！” “呵，糊弄，你当那些大佬都是傻子呢！” 汪三面色一僵，诚惶诚恐，不知所措，估计脑子不够用！ “所有的一切都给我师傅如实禀报，知道吗？第一时间找到我师傅，这件事交给他去定夺和周转！”我交代下去！ 这事余波不会小，只能想办法将影响降到最小，当然，也希望我师傅给力！不然还是得丢刀！再次狠狠瞪着陆阮，要不是这小子捅那么大的篓子，用得着我费尽心机去弥补吗？ “是是是！我知道了！小人一定照办！”汪三打了包票，最后给他布置了找我所需要材料的任务，又给了孙淼一道符昭，幽冥看到自会给他从轻发落！就将两鬼打发走了！ 第三百一十四章 四凶之鬼媒人 “所有的一切都布置下去了！有多大作用我可不知道！”我耸耸肩，对着素彩说道。 素彩感激的看着我，她虽贵为妖贤，但和幽冥不在一个系统上面，所以擦屁股这件事只能落在我身上！ 先素彩问我给不给陆阮松绑，我没回答，只身走到陆阮旁边，居高临下的看向他，貌似被汪三打的挺惨，小白脸都青一块白一块，左脸颊更是肿的老高！ 还有那整齐的头发也撒落，要多狼狈有多狼狈，看来汪三并没有留手，确实要让这小子知道疼，不然哪天被人做了都不知道！真以为世间无人？ “快松开我！松开我！”陆阮瞪着我大叫，见我没反应，又想用苦肉计，对素彩哀求，“小姑，放了我吧！我保证听话，小姑！我再也不敢了！” 素彩没理他，铁了心把他交给我来管教，冷眼旁观。 陆阮跟个小孩子似的，也倔的很，嘴往上一嘟，脸别了过去，弄出一副谁都不想理的样子。 “你个熊孩子，该怎么处理好呢！”我双手环抱道，“我特么给你擦屁股，不能让我白干啊！我岂不是很亏？” “我能许你天大的好处，你放了我成不？”陆阮眼里闪过一抹狡诈。 我玩味看着他，“天大的好处？你倒是说说啊！如果足够打动我，把你放了也未曾不可！” 陆阮犯难了，支支吾吾半天，“我的东西都在十万大山，等十万大山通了我就领你去！” “也就是说你现在付不起报酬？”我冷笑道，“其实你犯下的罪责，把你当了都还不起！要不这样，你就把自己卖给我吧！嘿嘿！” “你…你要…你要干嘛！我爹可是妖皇，我爷爷是妖祖，我大姑也是妖皇，小姑也是妖贤，还有一个妖皇叔叔，你…你你你要敢动我，他们跟你…跟你没完！”陆阮浑身一颤，惊慌失措，两只乌溜溜的眼睛不停打转，在想办法脱身。 “不干嘛！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既然是妖族皇子，那更没道理让我白干！”我支起下巴，煞有介事的说道。 素彩在一边偷笑，也不过来劝架，霸爷倒是看的兴致高昂，这厮就喜欢看人家的好戏！ 陆阮哭丧着脸，比生吞苍蝇还难受，我为刀俎，他是鱼肉，还敢和我讨价还价？没门！遇到孩子王怎么？整，往死里整！只要不玩死，往死里整！ “行行行，我答应你！我答应你还不成吗？” “得！素彩，把他修为封一半，做得到吗？”我头偏过去，轻飘飘说道。 素彩恨不得鼓掌，眼睛一亮，“小问题！” 紧接着陆阮身上的黑色绸带就融入了他身体中，正是素彩的封印术！ “不要啊！啊！” 杀猪一样的叫喊都无济于事，直到他身上的束缚消失，他还是没起来，我们的妖族皇子居然耍起赖皮。 “小姑，你怎么伙同外人欺负我！我要告状，我要告状！你们都欺负我，都欺负我！”陆阮在地上直抽搐，欲哭无泪。 “哦！对了，把他翅膀也给封了，免得飞太快追不回来！” “过分！过分！太过分了！”陆阮双目通红，“等我爹出来，我不叫他打死你！过分！我不跑，我不跑行吗？” “真不跑？” “真真真！真不跑！”他站起来一脸严肃的看着我，“求求你了，别封我翅膀，那比杀了我还难受！” 可怜兮兮的样子，还真有点触动人心，但是对我卖萌没用啊！大手一挥，“封！” 陆阮又是一阵哀嚎，面如死灰，双目无神的看着自己小姑，“小姑~” 素彩没和他废话，“在这里，我哥最大，我听他的！” 这锅甩的毫无心理负担，理所应当的施下术法，陆阮背后的宽大翅膀就这样隐去！ 陆阮哭丧着脸，“小姑，你变了！你不疼我！我以后不和你亲了，哼！” “你，以后就留我店子里，帮我整理东西，清扫垃圾！对了，以后这条街也归你负责了，算是做点好事，积点德！”我手一指，吩咐道！ 陆阮难以置信的指了指自己，张大嘴巴，“我，扫大街？有没有搞错？” “咋了？有问题吗？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店里的小厮，雇佣期一百年，不满一百年别想走！就算你爹来了我都占理！”我哼道，落到陆阮耳朵里犹如晴天霹雳，妖族皇子何曾做过伺候人的事？ 二话没说，头摆的跟个拨浪鼓一样，说什么都不愿意的，神气的把手抱起来，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从今天开始，你要是不听我的话，我就让素彩把你捆起来，扔小黑屋里面！恩，听说以后很多妖会来，我还会拉你游街，看你有没有脸！不要我怀疑我话的真实程度，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陆阮小脸刷白，知道自己栽了，硬着头皮道，“听，我听你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你可别想逃跑，素彩会监督你，跑一次多加十年！第一件事，给我把这些垃圾都给清理了，看着碍眼，还有以后我不想看到哪怕一只乌鸦，吵的要死！”转身走进屋子里！ 陆阮脸都气红，拳头捏的死死的！心里估计恨不得打爆我的头，我就估计激怒他，看这妖族皇子的涵养怎样！看这样子还算不错，不过还有待考察！ “哥…这样是不是太…太过了一些！”素彩追过来轻声道。 “霸爷，你觉得过吗？”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问向霸爷！ 霸爷呵呵笑了两声，“照我来说，一点都不过！你们太放纵他了，像今天险些酿成大祸，是该敲打敲打了！” 深深瞅了他一眼，这老王八总算是说了一句好话！ “我没开玩笑，他要想留在上阳，就看他自己的表现，谁都帮不了他！你自己就把他盯紧了，到时跑了又难找！”我给素彩提个醒，素彩也听进去了！ “还有，帮我搜寻整个上阳，找一个人！” 趁今天这功夫，把事情都处理妥当，免得一直有事膈在心里，怪难受的！ “找谁？我冥蝶还没收回，明天天亮时刻就能覆盖整个上阳，一只苍蝇我都能找到！”这是她的强项，更是对她冥蝶能力的信任！ “圣女！她已经潜入上阳很久了，一直没找到，只能拖你之手去搜寻！”微微叹口气，那臭娘们的藏身隐匿功夫真特么强大！ 素彩惊呼道，“西方教廷圣女？为了地下的法泽天使吗？” 看得出她自己有所了解，也就不用浪费口舌再去讲解一番，“是的，就是那个圣女，带了两件圣器，上次让她跑路了！” 其实现在想起来都觉得挺可惜，没留住她还是准备不充分，如果上次有玄白跟随，肯定不会让她走的那么潇洒！ “成！我知道了，我会沟通冥蝶，圣光的气息我熟悉！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 微微点头，就算她再会藏，能够躲过冥蝶的追捕，但也不可能一直龟缩，要知道她也是身怀任务而来，怎么可能不行动？ “姓宋的，还有一件事，就是你那天…你那天通讯的时候！霸爷突然想不起来是谁了！” 要不是霸爷提醒，我可能就把小黑给忘了，脑袋一拍，自己的材料刚有了着落，小黑那傻逼的事都给我甩一边，从他口气听出，他貌似被困了，等我去救援！ 素彩一脸疑惑的看着我们，不知道我们说什么东西，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给霸爷使了个眼色。 霸爷冥思苦想，想了好一会，“素彩，你记得我们老朋友里面有…有哪个…很像，很像那啥？妖艳贱货！” 素彩面色古怪，一言道出，“妖艳贱货？你说的…该不会是媚媚吧！” 霸爷恍然大悟，“对对对，就是她，就是她！整天勾引男人的萧媚媚，我特么怎么没想起来，就她！萧媚媚！” “对了，你可千万别打小报告，说我骂她妖艳贱货！”霸爷沉声道，绿豆小眼严肃的盯着素彩。 “哈哈哈！不告，我不告！”素彩掩面笑道。 “萧媚媚是谁？” “四凶之一的鬼媒人萧媚媚！”素彩轻声道，“在以前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挺厉害的！” “赫赫有名？我呸，骂名吧！”霸爷似乎对这人不感冒，轻蔑道，“逮到一个男的就要和人家洞房结婚，不管是人是鬼，只要她看着顺眼，就…就…就特么洞房，羞死霸爷了！” “咳咳！”干咳两声，冲破这一丝尴尬，说的我有点害怕，小黑肯定是没性命之忧，就可能有点不好受吧！ 饥渴的几百年的女人，而且还是这种声名远扬的女人，遇到个男的会有多疯狂？我不敢想，甚至突然不想去把小黑捞出来，就怕把他没捞出来，自己给陷进去了！ “我记得萧媚媚在四大极位的北方以北，你要去么？”霸爷支着头看我。 “额…我再考虑考虑，要不等玄白恢复了…我再去？反正小黑也没什么危险！” 小黑啊小黑，别怪哥不救你，只怪你命不太好… 第三百一十五章 泠儿归来 给天晏介绍了一下素彩，老头子大惊失色，这家伙博览群书，当然知道到底意味着什么。他可不敢那么随意，恭恭敬敬的，把自己视作小辈。 第二天清晨，又搬出个靠椅靠在门口，微眯着眼睛。 “刷！刷！刷！” “喂！我扫完了！”陆阮不情不愿的把我给他精心准备的大扫把扔到一边，很不客气的说道。 眼睛都没睁，“再去扫一遍，你看，地上还有好多灰尘呢！” “哼！这已经是第十遍了！我看你是在存心刁难我！我要找小姑！”陆阮冷哼道。 “呵，你还真没说错，我就是存心刁难你！”我冷笑道，“扫是不扫！” 陆阮腮帮子鼓起，双目都快喷出火来，“我扫！” “其实不是你扫不扫的干净，而是你的态度，什么时候能沉下心来，什么时候就停下，不然你就扫一整天吧！反正作为有术法在身的人，你也不会晕倒！”我哼哼道。 “小涵啊！这孩子哪来的，够勤快啊！”王哥收着早点摊往里走，看着陆阮称赞道，陆阮身上衣服也换了，是连夜给他买的衣服，穿上去很精神。 “店里招的小厮，让他扫扫街，给大家伙做点好事！王哥今天收摊这么早啊！” “这不快开学了，人也就多起来了，谁想料子不够，现在就卖完了！”王哥高兴道，“我明天得多做点儿！” “得嘞！我先走了啊！我媳妇接近临盆了，忙啊！孩子奶粉钱都没个着落呢！”王哥哼唧唧的走了。 “哥，早啊！”素彩和闫妍两人走过来，陆阮听到声音，手里动作陡然停了。 眼巴巴看着素彩，别提有多委屈，要不是我看着，估计早就冲过去诉苦了！ “咳咳！愣着干嘛？扫啊！麻溜点，心浮气躁的！”我狠狠瞪了他一眼。 素彩给陆阮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然后说道，“冥蝶已经铺盖了整个上阳，所有风吹草动都在我的掌控之中！而且我着重在那所上阳大学布了防！” “恩！她不冒头我也没办法，真的是挺憋屈！听说上阳的法阵要启动，到时你的实力说不定会受到些许影响！” “无妨，反正也用不了全力，冥蝶也不用担心，废不了多少力气！倒是陆阮，哥准备怎么…”她声音压的很低。 “如你所见，他要是听话，一切都好说，要是不听话，我也管不了！” 要不是看在素彩面子上，我才懒得去管这桀骜的小子，冲的跟头牛一样，“你别管他，我又不会把他整没！还有，你以为我自己不忙吗？” 素彩不再多嘴，有些难为情的开口道，“哥，我准备…和闫妍出去逛逛街！” 笑着摇摇头，从箱子里取出一张卡，“去吧！去吧！玩的开心点！这里面钱应该是够用的！” “谢谢哥！”素彩甜甜一笑，挽着闫妍的手往外面走，正眼都不看正在有一下没一下扫地的陆阮，对他一脸幽怨无动于衷！ 陆阮也像认命了一样，埋头扫地，见他像个样子我才默默点头！ 霸爷慵懒的在一边晒太阳，时不时还翻下肚皮，别提有多惬意。 “师傅，师傅！”叶开那小子不知从哪跑过来，边跑还边喊，不知道为嘛这么激动，面红耳赤的！ “呼！呼！累死我了！今天人太多，妈卖批，车都开不进来！” “跑啥呢！干嘛这么急？还一副春光满面的样子，啥喜事？”我站起来道。 叶开诧异看着扫垃圾的陆阮，“呦！这什么时候来了个扫垃圾的！以前都没有的！年纪看上去还不大，谁家的孩子啊！这么凄惨？” 陆阮听的心像被捅了两刀，耳根红到快滴出血，手里扫把又抓紧了，恨不得往叶开脸上砸，最后还是忍住了！不知道是不是悟出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道理，挺识趣，又接着扫街！ “别瞎说，给人家留点面子！他是我新招的伙计，专门帮我清理店子的！” “哎呦，师傅，你这巴掌大点地方还雇人打扫？”这厮嘴贱的毛病又特么犯了。 “咚！”好久没给他爆栗，头皮痒了估计！ 叶开把自己脑袋使劲的搓，挤眉弄眼的看着我，愣是没叫出声！ “说，找我干嘛？” 叶开脸上跟开花一样，仿佛疼痛都被他忘到一边，“师傅，你不知道吗？泠儿今天回上阳！” “啥玩意儿？”我惊呼道，“为嘛你知道她今天来，而我反而不知道？” “嘿嘿，可能是泠儿怕你忙吧！” “泠儿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到？”我急忙问道，这么多天，我还想问一下家里的情况，最近也是忙昏了头，电话都没打一个，想着找机会回家看一趟！ 叶开抬手看表，“泠儿说十点钟能到，还不让我去接，说她自己过来！然后我支会一声！” “十点，现在都九点了，走吧！去接她，这妮子，应该是怕麻烦我吧！” “陆阮，别扫了，跟我出去一趟！” 大喊一声，不放心把他留下，天晏肯定没工夫照料他，正忙着写随笔，素彩刚刚出去！以这小子的尿性，没个人盯着，指不定要捅篓子！ 陆阮畏畏缩缩，怕我坑他，“我…我还是…还是扫地吧…挺好的！” “让你去就去，磨磨唧唧啥！别看我师傅这么严厉，其实他叫面黑心善，以后跟着哥，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扫个毛的地啊！” 叶开自来熟的上前，一把拿过陆阮手中的扫把，大大咧咧的勾住陆阮肩膀！他这人就是随性，看的爽就和你做朋友，看你不爽，鸟都不鸟你！很显然，他看陆阮还是顺眼的！ 陆阮愣是半天没回过神，居然被叶开弄得不知所措！看到这样我目光都变得柔和起来！这妖族皇子除了霸道一点，能惹事一点，有点骄傲过头，心还是挺善的！ “安全带系好！最近开学季，路上人多，交警查的挺严，虽然不怕，但也嫌麻烦！”叶开在驾驶位上说道！ 陆阮无所适从，不知道叶开说的是啥！又好面子，不想去问，看着我绑好，想有样学样，结果怎么都系不好！ “看着，我只教你一遍，以后坐车的日子多着呢！”我转身帮他系好安全带！ 陆阮还嘴硬，“哼！我飞起来比这破东西快多了！要不是翅膀被封，我才不坐呢！” 其实我看他学的很认真，一直没有离开我手头的动作，看破不说破，笑笑没有说话，这小子，还是那么皮啊！ “师傅，人实在是太多了，我们下车走过去吧！还好我们来了，不然泠儿肯定坐不上车！” 果然人山人海，基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行李箱或者行李包，交通都接近堵塞，还有不少交警在拼命疏通，叶开找了好久才找到停车的地方！ “电话打了吗？” “打了打了，泠儿说会从南出站口出来！”叶开这小子比谁都急，恨不得插根翅膀飞过去！ “跟上，别走丢了！”对着陆阮说了一句，就和叶开找南出站口！ “真热闹啊！”陆阮情不自禁的惊呼道，手舞足蹈，“我在十万大山从来没见这么热闹，只有爷爷过寿的时候才会有很多很多妖甚至是人类过来！” “切，这也叫热闹，没见识，改天带你见见更热闹的！”叶开搭了一句话！ 陆阮不领情，小脸微红道，“哼！我才不稀罕，改天我让我姑带我去！才不要你们带！” 等见到陈泠时，她和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孩有说有笑，被叶开叫了一声才回过神！ 然后她有礼貌的跟那个女孩挥手道别，我多看了那个女生一眼，貌似她没人陪，也没人来接！ “她是？”眼睛眯了眯。 “哦！车上认识的！”陈泠笑着看向那女生离开的方向，“挺好心的姑娘，我上厕所的时候，她还帮我看了好长时间行李！听说是我们学校的新生！” “对了，哥，我们快些走吧！我舍友说要和我去聚餐，约定今天中午！”陈泠和我的话多了起来，还有一种浓厚的亲切感，语气更加随意！ “那行！我们走吧！”最后又朝消失在人群中的那道背影看了看，怎么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第三百一十六章 我有一个好主意 把陈泠送到了上阳大学门，来往人流不息，更有不少店铺在外面搭起了货架，招徕客人！新生开学季永远都是这些商人捞金的最好时刻，赚的盆钵满盈，喜笑颜开！ “你今天刚来学校，自己收拾收拾！收拾妥当之后记得回彼岸！过两天我就去看你！” 说到这里我不由一哽，这丫头也还不知道天晏没了！瞬间有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错觉，上次应该把情况说好一点，说天晏肯定有救才对！ 瞥了叶开一眼，这件伤脑筋的事当然归这个做徒弟的代劳！叶开似乎也意识到有人在看他，猛的打了一个寒战，将脖子往里缩。 “那我先进去了！”陈泠笑着摆手，又想起了什么，突然转头，“哥，爸妈说让你抽空经常回去！” “我知道嘞！你个丫头以后有什么事一定记得和哥说，不管怎样，我都是你哥！” 陈泠知道是因为自己没把回来日期告诉我，所以我现在有点生气了！俏皮的吐了吐舌头，莞尔一笑，摆摆手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小鬼，眼睛都看直了！”我手伸到陆阮眼前挥了挥，眼睛都不眨一下。 猛然回过神，狠狠瞪了我一眼，双手环抱起来，还是那个傲娇的小伙子！ “想来上学吗？” “想！”陆阮脱口而出，而后又把自己嘴巴捂住，有些惊慌的看着我，“你要干嘛？是不是又想法子来整我？我…我可不怕你！” “切，明天给我答案，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整你，我自己还忙呢！” 把小乌鸦送来上学不是我心血来潮，因为前些日子答应让素彩来上学，我可能又要上天机道走一趟，家里没人守着小乌鸦不得翻天？ 所以还不如让他跟着素彩一起上学来的方便！这小子可能是被我整怕了，不管说什么都是一副防备的样子！ “叶开，去把车停了！” 半天没回应！ “叶开！” “啊？哦哦哦！”叶开挠头疑惑的看着我，“啥事啊？师傅！” 这傻子一样的徒弟估计是没救了，看着陈泠离开的方向目不转睛，没好气的说道，“去把车停了！我去上阳大学有点事儿！” “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 “这个，那个…”叶开还在往一个方向看！ “得，你去帮泠儿拿行李去吧！我等会联系你！”我还看不出他心里打的小九九，无非看泠儿刚来，就想凑过去，这种事我还是选择成全他！ 叶开欣喜若狂，眼眸里出现闪亮的光芒，钥匙一抽，门关好，一溜烟的跑了… “愣着干嘛！走！”招呼一声就往里走，今天主要是过来找鬼爷爷！ 还是那最破旧的操场，今天人挺多，过去的时候鬼爷爷正在门口坐着，小三罕见的是一副女孩子装扮，真的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正在给鬼爷爷捶背！ “鬼爷爷，门主来了！” 不知道是避嫌还是什么，她转身就进屋，不就是个女装吗？小气死了！ 鬼爷爷听到小三声音，睁开依然浑浊的眼睛，猛的一抖，整个人差点摔地上，惊呼道，“这小祖宗怎么出来了！”肯定是吃过陆阮的亏，看到就想躲！ “出来好多天了，上阳都差点被他闹翻天！听说是偷偷离家出走！”我撇嘴道。 陆阮叼个郎当，看到熟人又开始飘了，“老鬼头，整个面具我玩玩？” “这…这…这…”鬼爷爷一头细汗，幽怨的看着我，似乎在责怪我为啥把他带过来！ “你一边待着去，再叽叽歪歪关你小黑屋！” 我这话一出，陆阮就像霜打的茄子，立马闭嘴不说话，把鬼爷爷看的目瞪口呆，长长舒了一口气。 “还是门主厉害！”暗中比了个大拇指。 “大阵还没启动吗？” 谈及正事，鬼爷爷身子正了正，“正在做一系列的准备工作，估计明后天就能启阵！到时会有轻微波动产生！” “那能不能豁免一个人？”把素彩的事给鬼爷爷说了一遍，对于素彩，鬼爷爷也是熟悉的。 见他沉吟一阵，微微抬头到，“做不到！这个阵是无差别的，和十万大山那个阵比，少了灵活，很死板，所以做不到！” 略微有点失望，这就说明素彩的战力无法发挥，但是从另一方面想，这样上阳的安全系数就高了很多，而且听说还有散落的元老回归，素彩实力被抑制的事实也就可以忽略不计了！ “圣女很可能在最近就会动手，小心防备，还有安德烈，尝试能不能取得联系，当然防人之心不可无！”我简单交代两句就离开了！ 鬼爷爷足够老成，也比较有主见，这种事其实不用我刻意提醒，出于第四门门主，还是有义务去说一下！ 也就这点事，弄完就朝外面走去！ 没想到看到一个“熟人”，今天刚见到的那个女生，就是接泠儿时碰到的那个，正站在一个高高台阶上瞰视整个操场，仔细打量许久！ 又和所有认识的人比对了一下，还是没有一点印象，但就是存在一种若隐若现的熟悉感！ 那女孩似乎感觉到我在看她，转过头来，对我微微一笑，轻轻点头，转身离开了！ “哼！色狼，盯着人家一直看，原来你是这种人，我要告诉小姑！”陆阮对我威胁他耿耿于怀，抓住机会就咬一口。 “呵，小屁孩知道个啥？”轻蔑的看着他。 “我才不是小屁孩，我已经七百岁了！你才是小屁孩！略略略，小屁孩！” 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要是以前，肯定要把他绑了扔小黑屋，让他体验一下空虚寂寞冷，谁让今天泠儿回来，心情大好，法外开恩，不和他一般见识！ 看到我没理他，他自己也觉得没趣，两只眼睛又开始来回扫视，哈达子都要流出来！要不是还有一层妖族皇子的身份支撑，节操都碎一地了！ 走在路上，我笑道，“我让你和素彩过来上学，你和我约法三章行不行？” 陆阮神色一凛，警惕的看着我，“这你第二次说送我来上学了，真不是框我？” “我闲的没事做了，还不是怕你在我店子憋出病来？要你天天扫大街你受得了？” 陆阮听到扫大街脸都绿了，立马摇头。 “这不就得了，还不是给你找点儿事做？你看这里热闹吗？我跟你说啊！大学可精彩了，各种好玩的，好吃的！渍渍渍…”瞅着他一脸向往，我觉得蛊惑的很成功！ “你真愿意让我上学？不是一直蹲你那破房子里，以后也不用扫大街？” “不用不用，你每天回去给我扫一下店子就够了，在学校你悠着点玩我肯定不管你！”小样，和我耍心机，不玩死你！ 陆阮本来就是心高气傲之辈，要成天把他压住，铁定物极必反，那得反弹啊！ 这娃子能量太大，我真怕把自己弹死！敲一棍子然后顺着毛摸，是整治熊孩子的最好方法！ 我越来越觉得把他送来上学真是极好的点子，一举多得，加上鱼饵够香，这鱼要上钩啊！不上钩再加点料！ 陆阮疑神疑鬼，还是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你就直说吧！让我答应你什么！” 这娃问到点子上了，“第一，在学校不准用术法，要表现的跟普通人一样；第二，在学校凡事听素彩的；第三，做事不准冲动，不能伤人！你要是答应下来，我就送你上学，还不限制你的自由！” 陆阮一听乐了，提高声音道，“真的？真的这么简单？也就是说你不会跟我一起到学校？只是跟小姑过来？” 我微笑点头，确认他所说的话，“但，你要是违反里面的一条，嘿嘿，小黑屋等着你！视你犯事的大小程度来定关的日期，封印全身关小黑屋哦！” “我同意，我同意！越快越好，我要上学！我要上学！” 大声吼了出来，旁边的人像看神经病一样看着他，走路都绕开我们走，我一脸黑线，跟特么监狱里关了十年的囚犯一个样，也不嫌丢人！ “别叫了，别叫了！”我小声道。 陆阮反正就很兴奋，面子都甩一边，“小姑呢！我要去找她，我要让她带我上学！” 尼玛，让你上学的是我好不好，还敢无视我！其实盯着个人挺难受的，何况还是个有前科的惹事精，莫名觉得一身轻松！ “走，先回去，素彩应该逛街回来了！” 陆阮这次格外听话，拼命的点头，眼里闪着小星星，看得我瘆得慌！乡巴佬进城，看什么都是新鲜的！这娃没救了！ 懒得叫叶开那没脸皮的小子送我回去了，反正也不太远，还得把素彩和陆阮的入学手续办好！ 上阳大学作为上阳最好的学府，门槛当然高，进里面读书的虽然称不上天之骄子，但也可以算上人中龙凤！ 要是普通人如果分数不够肯定别想进这门，多少钱都没用！ 但对叶家来说应该没什么问题，作为明面上掌控上阳命脉的家族，上阳大学肯定要给这个面子，人数太多或许不行，两三个肯定没问题！ 上次我那个插班生身份也是叶家操作的，轻而易举！ 第三百一十七章 入学风波 就一路回到了店子，素彩和闫妍两个有说有笑，兴高采烈提着各种礼品袋子在门口！对于素彩来说，一切都是陌生的，是新鲜的！ 闫妍这种气质我看的出，以前应该是那种大富贵人家的女子，上次问过素彩，闫妍应该是二十刚出头的样子，比我还要小一些！ “小姑，这家伙答应让我去上学了！”陆阮蹦蹦跳跳跑到素彩旁边，脸上喜色都洋溢着！ “那你想去吗？”素彩看着扑过来的陆阮，把他抱在怀里，摸着他脑袋。 陆阮点头，“想，想，他说让我和你一起去！” “滚去打扫卫生去！”把他脑袋一拍，陆阮知道只能屈服在我的淫威之下，嘴巴一撅，道还是很兴奋！ 头都没回，丢下一句话，“以后不许打我头，我爹说打头会把我打傻的！” 我瞅着他背影看了半天，“他还是个孩子啊！心肠不算太坏！” 素彩掩面笑道，“只是在十万大山放纵时间太长了，又害怕外面危险，对他的纵容何尝又不是一种补偿！” “行了，不谈这个了！还是上大学的事，你也闲的没事做，就去和泠儿一起，顺带看管陆阮，我这两天应该会离开一段时间！” 就是为了谢尧继任掌门的事情，作为师叔，怎么都要去给他撑场子！去一个长辈他心也安定一些，谢尧，何尝又不是一个孩子！ 往屋里看了一眼，天晏还是很专注，恨不得把此生所学所看所闻都整理出来递交给谢尧！ 叶家效率相当快，晚上说的，第二天中午就可以去报道了！听说是直接找了上阳大学校长，文书都批了下来，然后又拉了教育局的关系，连档案都伪造了一份！ 叶家托人把所有需要的东西都拿了过来，叶开这小子自从泠儿回来之后就叫不动了，我也懒得再叫他！ 三张红色烫金的上阳大学录取通知书，写着上阳大学四个大字，还有那显眼的校徽。分别给了素彩，陆阮和闫妍，本来以为闫妍不会想抛头露面的，没想到最后想通了还是咋，选择和素彩一起上大学。 闫妍把手里头的录取通知书捏的很紧，我刚才不经意之间好像看到她眼角滑落晶莹的泪花，神色复杂，半天没回过神来！ “闫妍，你怎么了？”素彩轻声问道！ 闫妍慌忙把眼角泪痕抹去，“姥姥，没什么，只是我没想到我还有再上大学的一天！” “你以后就别叫我姥姥了！”素彩笑道，“叫姐姐，叫给我听听！” 闫妍有些迟疑，素彩鼓励的看着她，“姐…姐姐！” 破涕为笑，不知道她有什么样的过往，但我也不会去打探，更没有自作主张去查闫妍的过往，怕引起素彩的不悦！毕竟素彩不是什么小姑凉，比起陈泠，对于素彩我是很放心的！ 陆阮心痒的不行，今天换了一身新衣服，故意给他买那种青少年的复古色调，这样更显得老气一些！免得人家一眼见他，十四五岁的小朋友，那就和上阳大学显得格格不入了！ 但就算尽力修饰，他也还是看上去很年轻，也就增长一两岁的效果，剑眉，高鼻梁，薄嘴唇，白皮肤！整体轮廓也特别笔挺，像刀削的一样，应该算得上那些花痴女口中的小鲜肉，男神级别的人物！ 素彩和闫妍两个也是，不同风格，配上一身靓丽的服饰，同样女神级别得人物，不过入的了这几人法眼的人物怕是没几个，甚至是没有！还不知道去了上阳大学能引出怎样的轩然大波！ “你们去学校玩或者上学都是可以的，但是一定要回来，不准到学校住宿，更不能造成什么不好的影响，比如说尽量或者隐晦的施展术法！” 术法界一直有一个潜规则，就是尽量不要干扰现实的安宁，不然弄得人心惶惶，最后很难收场！ “你们在学校的事宜，闫妍应该算是比较熟悉，还有泠儿和叶开也在，特别是陆阮，你千万不要惹事！记得我和你的约法三章！”我冷声道，趁机敲打敲打陆阮！ 陆阮就期盼着上学，还不知道听到记住没有，一个劲的点头。 叶家当时准备派人过来送我们过去，被我拒绝了！排场太大，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上学对他们几个来说就是尝个新鲜劲，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玩腻了！ “通知书拿好，我们走着过去报道！” 顿时有种学生家长的感觉，还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和新鲜感，看他们心情不错，我心情都变好了不少！ “噢耶！上大学咯！”陆阮学东西很快，也很聪明！ 每次看他特别高兴我就忍不住给泼盆凉水，“以后记得回来打扫卫生，务必一尘不染，素彩监督你！” 陆阮果然收敛了不少，每次看我都带着那种令人很不爽的愤愤感觉。 今天是上阳大学报名的最后一天，听说只设置两天的报名时间，过时是不可能报名的！虽然已经过去了一天，但是人依旧很多！ 报名点设在最大的那体育馆里面，往东门里走一段路就到了！ “哥，人真的好多啊！” 素彩像个好奇宝宝，对这充满青春阳光的大学校园满是期望，小乌鸦更是不堪，东瞅瞅西看看，又为了维持他那骄傲的皇子身份，还偷偷摸摸，搞得跟做贼一样的，真特么猥琐… 本来是准备让泠儿过来一下，结果说忙上学期没做的一个实验，还挺急。幸好闫妍是个老司机，轻车熟路的带着两只小妖怪把事情都办妥了，要不然我还真不知道怎么操作。 给他们三报的同一个系，同一个专业，叫个啥子生物工程，听说在上阳大学也是很强的专业，不过这些我都不太关心。今天不过是过来报名而已！ 我在门口看着他们出来，笑道，“弄好了吗？” 素彩叫道，“都弄好了，那些学长学姐说明天会要开什么会！” 我摸了摸鼻子，“这些闫妍都应该清楚的，明天我就不来了！” 半天没反应，我一看，闫妍竟然死死看向一个方向，呆住了。手里的东西拽的紧紧的，泪水又滑落，这次是汤汤往下，在下巴处又会聚到一起，成滴掉下，掉在手上都毫无知觉！ 素彩笑容一敛，没有贸然的打扰闫妍，和我一起顺着她目光望过去，虽然人很多，但她聚焦的点不难看出，是正前方！ 一个高高帅帅的男生，身穿正装，应该是高年级学生，迎新的都穿着正装。旁边还有两个像学妹的女生，一直都是那两女生叽叽喳喳，男生只是有一声没一句的回个恩，额！ 那男生似乎察觉到有人在看他，疑惑的抬头往这边看过来，丝毫不差的落在正在流泪的闫妍身上。 先是全身一震，然后眼里是难以置信，最后变成了震惊和惊喜，和闫妍四目相对时，又化作了柔情，可闫妍脸上是挣扎，眼里有着怨恨的神采。 就这样看了几秒，男生旁边的两小学妹喊了半天都没有喊动，时间在这一瞬间似乎凝聚。 “我先回去了！” 二话没说，转身就跑，这还是认识闫妍以来，第一次看到她这么慌张。 男生同样惊慌，都顾不上和旁边的学妹说话，也是拔腿就跑。 “闫妍？闫妍！你听我说…” 这叫喊在人群里格外突兀，吸引了不少目光。惊慌失措之下，想要赶上闫妍！ “让开，你让开！你给我让开！” 男生急声道，因为素彩已经挡在了闫妍面前，身体虽然娇小，但是在此时看来就是一堵翻不过去的高墙，把这男生和闫妍隔开，更让他丢了闫妍的背影！ “让开！”男生情急之下就想推素彩，陆阮虽然孩子气，但容不得别人对自己小姑不敬，一把抓住他的手，往后一掰，下手没个轻重，能听到清脆的骨头声！ “啊！”的一声惨叫，男生满头大汗，可眼神还是望向闫妍走的方向，最后发现他把闫妍弄丢了！ 两个女生走过来，看自己学长痛苦的表情，连忙道，“学长，胡瑞学长，你没事吧！你怎样！” “不要对我小姑动手动脚，这只是对你的小小惩戒！”陆阮酷酷的说道，引来不少怀春少女的连连异彩。 胡瑞闷哼一声，“你们到底是谁，你们认识闫妍？她去哪了？告诉我，她去哪了！” “你就是胡瑞？闫妍是不会见你的，死了这条心吧！想想你以前都做了些什么？你把她伤害那么深，还有脸见她？” 从闫妍有异状开始，素彩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特别是对这个胡瑞很不善，特别不待见！ “你们怎么打人？还把胡瑞学长的手弄折了！”两个女生尖声道，狠狠瞪着我们，只是没有一点杀伤力！ 胡瑞抱着自己受伤的手，猛的一甩，状若疯狂的野兽，眼里泛红，“别碰我！” “学长…” “告诉我，闫妍在哪？我要找闫妍！”这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等她想见你自会来见你！不过几率不大！”素彩转头道，“哥，小阮我们回去吧！” “闫妍已经在上阳大学报名了！以后的日子就在上阳大学！”不知怎的又迟疑一阵，素彩这话里有话，似乎是在暗示！ 胡瑞眼里迸射出别样的神采，“谢谢！” “把他手掰断了还说谢谢，这人有病吧！”陆阮喃喃道。 素彩难得的拧住他的耳朵，来了个三百六十度旋转，“别乱说话！” “疼疼疼，疼！疼啊！小姑，我再也不乱说话了！再拧要拧掉了！” 第三百一十八章 仇恨 出了校门，走到相对宽敞的大街上面，陆阮在使劲搓自己那被素彩揪到红肿的耳朵，嘟着嘴跟在我和素彩后面。 “刚才那个是闫妍订婚对象，她从来都没告诉过我，那个男人会在上阳大学！”素彩摇头苦笑道。 “其实我先前就看出闫妍拿到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有些奇怪，只是事关她的私事，我就没有再管！”我说道。 “还不知道闫妍现在怎样了，我们还是快些走吧！” 轻轻点头，闫妍没有地方去，只能回小巷，实际上也是这样的，我们三个回去之后，把陆阮这熊孩子打发走了！我和素彩两人去了那家花圈店！ 我们到的时候，闫妍正趴在那床上哭泣，自己跪坐在地上，脸完全埋在了不算柔软的褥子里！显而易见，她已经哭很久了，就连我和素彩走进去她都不知道，身子还在不停抽搐。 素彩迈开莲步，小手轻轻放在了闫妍的头上，闫妍感觉到了触觉，泪目婆娑的抬起头，“姥姥，我没事！” “以后就叫姐姐知道吗？”素彩笑道，伸手帮闫妍抹去了脸上的泪痕，“还说没事！哭成这样了还没事？” “姥…姐…姐姐，我会忘了他的，我说过我会忘了他的！”闫妍还在抽噎，但很坚决，仇恨之色从她眼里猛的迸射而出，还有两条猫尾的虚影闪现而出！ “傻姑娘，你忘不掉！你根本就忘不掉，我活了这么多年，见识的多了！” 素彩像在回忆，“你真的没有必要把家族的仇恨夹杂在情爱里面，这会让你很难受！” 我不由动容，从这话里虽然听不出始末，但也知晓了大概，和古涫儿与赵汶那小子的经历何其相似！ 同样是家世的仇，偏偏夹杂到了两人的情感之中，对两个人都是一种莫大的伤害，那需要何其之大的毅力才能克制自己心中那如同被刀割裂的痛苦，反正我是体会不到，也无从得知！ “不，我更忘不了我爸跳楼现场的那一幕，也忘不了我妈服毒自杀之后绝望的神情！这一切都拜他胡家所赐，是他们毁了我原本美满和谐的家，让我失去了爸妈！我无法原谅胡家，也原谅不了胡瑞！” 闫妍声音愈发冰冷，似乎要降低至冰点，把先前因为重逢而来的缅怀冲的烟消云散，她只有仇恨，她想要复仇！ “再说，他这样的翩翩少年，花花公子，女孩眼中的白马王子，如此优秀，把我这个沦落街头的人忘了也不一定呢！”闫妍自嘲笑道。 素彩看着闫妍再次淌下的泪水，斩钉截铁的说道，“他没有忘你，他还记得你，还爱你！” 仿佛胡瑞当时看到闫妍后的惊喜，到闫妍离开后的心急，甚至被陆阮那粗鲁的家伙折断手腕后还心系闫妍的那种执着又重新浮现在眼前，素彩的推断有理有据！不然什么人能够装这么像？又有什么人能够瞒过我和素彩的眼睛？ 闫妍身躯稍稍震动，落寂而又坚决道，“我们没有可能了！永远都没有可能了！接受猫妖神魂，我并不后悔！这样才能让我有机会报复胡家这个庞然大物！” 素彩不再劝闫妍，话锋转过问道，“那你还去上学吗？要不就留在店子里！” “姐姐在哪，我到哪！照顾姐姐是我最大的使命，不会为了一个胡瑞而让我放弃原来的打算！”闫妍沉声道。 “哥，你先回去吧！”素彩叹了一口气，却是心有些乏了！ 素彩曾经说过，闫妍对她有恩，好像因为素彩是妖贤，与妖族气运有直接联系！ 在同道门约定时间到的那一刻素彩就醒了，但是因为道门毁约，又把妖祖封了回去，气运再度消失，素彩虽然醒过来，但是很虚弱，只是一只普通的花蝴蝶，粘在蜘蛛网上面，是闫妍救了她，并且照顾了她一段时间！ 不然以素彩当时柔弱的身躯，恐怕在外也凶多吉少，说是活命之恩也不为过，所以不管素彩对闫妍有多么的优厚，我都不会去过问！ “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啊！”霸爷摇头晃脑，“赵汶和古涫儿那丫头这样，没想到这个小丫头也这样，搞不懂，搞不懂！” “说的像你谈过恋爱似的，故作什么深沉？要知道，你只是个老王八！” “王八咋了，王八就不能自由恋爱了吗？总有一天，我的天命之龟会出现在我面前，愿意嫁给我！” 霸爷怕是患了臆想症，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听说动物到了某个时间段，都会发春来着，想到这我就毛骨悚然，考虑着要不要去花鸟市场给他弄几只乌龟回来！ “恩！今天表现不错！” 刚回去眼睛一亮，陆阮那小家伙为了能安稳的上学，还真是使出浑身解数，居然自觉的擦起了桌子和凳子，虽说擦的马马虎虎，但他好歹是在做啊！ 陆阮傲的很，看来人是我，就瞅了我一眼，再次把目光收回去。 咦，那老头哪去了？在不大的厅堂里看了好久，根本就没发现天晏的身形，房子就这么大，以前这时候天晏是会在外面的桌子上写东西的！ 率先走进我的房间，发现玄白正醒着，好像精神状态好了许多，虽然还是有些怏怏的，但也能站起来了！ “喵呜~” 我脸上洋溢着喜色，箭步冲过去，将这个胖胖的家伙抱在怀里，有种充实感，不知从何时起，玄白也成了我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哼，肥猫，不好好养伤，站起来干嘛？”霸爷另类的嘲讽实则是关心。 玄白绿油油的大眼珠子瞪了霸爷一眼，然后温顺的蜷缩起来，像以前一样，舔了舔我的手心！举起猫爪，弹出尖锐的爪子，像是再说:我又可以保护你了！ 我心里一股暖流涌现，流经我的四肢百骸，让我精神振奋，“好好好，我以后带上你，再也不把你丢下了，我不会把你当做累赘的！” 玄白这才作罢，伸长短短的脖子，往上凑，我作势低下头，自己的脸和玄白的脸贴到了一起，毛绒绒的，还有一种温润的感觉，让人心安！ “渍渍渍，两个家伙，情深意切，恶不恶心！”霸爷说道。 玄白想要动，我压住了它，瞪了霸爷一眼，“死王八吃醋了吧！” “我…我…我就是吃醋了！咋滴！”不愧是厚脸皮的霸爷，没有一点羞耻心。 抱着玄白，我可没忘记我是来找天晏的，一共就两房间，陆阮要想睡，我在我房间里给他打了地铺！ 但他从来都没有睡过，经常在晚上出门，也不会走太远，就在店子不远处，好像是那些大乌鸦会来找他。 于是我径直去我师傅以前的房间，看到眼前这一幕，咧嘴笑了。 天晏正毫不顾形象的四仰八叉倒在床上，睡的很死，旁边还有一个厚厚的黄皮本子，静静地待着！ 正是天晏这几天不眠不休赶出来的成果，给谢尧最后的礼物——自己毕生的经验！ 我上前拿起那个本子翻了两下，密密麻麻，但字迹很工整，看起来一点都不费劲。天晏一动不动，应该是累坏了，就是他这样的大修士，在不眠不休的这样工作后也会筋疲力竭，浑身乏力，睡眠正是他所需要的！ 将那个黄皮本放在枕头旁边，扯过一个被单给他把肚子盖上，虽有些多此一举，但也是我的小小心意！ 稍稍带上门，“算了，你别擦了！” 陆阮有些慌张的看着我，“不擦了？不是你让我擦的吗？难道…你又想刁难我！” “呵，我心思就有那么坏吗？”我盯得他心里发毛，两只手捏住抹布，“给你放半天假，出去玩吧！不许惹事，天黑之前必须回来！” 陆阮以为自己听错了，目瞪口呆的看着我，一动不动！ 我眉头挑动，“怎么？不去吗？不去算了！” “去去去，我去！我去我去！”陆阮生怕我反悔，麻溜的毛巾放好，急冲冲往外跑！ “听清楚啊！天黑之前必须回！” “我知道了！”喊了一声，人就没影儿了！ 瞅着陆阮跑远，又把半眯着眼睛的玄白往怀里拥了拥，屋子里就我一个，还有那些不曾动过的各种纸人，特殊处理让房子里面进不了多少阳光，有点儿阴森。 “霸爷，我能问你件事吗？” 霸爷满不在乎道，“什么时候变这么矫情了，还学客套了啊！要问快问，霸爷也要睡觉！” “就是，你知道怎样晋入出尘吗？” 不管是天晏遇刺，还是我差点被古言做掉，再加上圣女这一档子事，现在的实力确实不够啊！ 我晋级速度一直很快，人家需要几年几十年，而我几天就够了！一度猜测我的晋升与情绪有关，好几次都是情绪变动很大后才实力大增！ 可到了入境之后，就像遇到了某个屏障，再也冲不过去了，就算当时目睹天晏离世，情绪波动那么剧烈，还是没效果！所以才问一下霸爷！ 第三百一十九章 夜谈 霸爷眼珠子转了两圈，含含糊糊说道，“时候未到，时候未到！快了！快咯！” 每次他这样我就知道他不会回答我的问题，想蒙混过关，没办法，只能由着他装傻充愣，见问不出什么，我也懒得问了！ 这种事急不得，没看到世界上那么多人，术法界那么多人，但出尘还真是少的可怜！ 夜幕降临，陆阮这小子不知道上哪玩了一圈，很开心的回来了，不过心里有点逼数，挺聪明的，把屋子全部打扫了一遍！ “哥！哥！我冥蝶有发现！”素彩急急忙忙的跑进来，这次没有叫闫妍一起。 “走！二话没说，抱着玄白就往外面冲！”边跑边道，“在哪？” “上阳大学！那个人特别谨慎，在我冥蝶发现他的那一刻就灭了我冥蝶，只捕捉到了圣光的气息！” 提起圣光就没有小事，在华国境内，拥有圣光气息的就安德烈和那个圣女了！安德烈肯定不会有事没事的显露圣光，我也交代过，安德烈确实要监视，但需要区分对待！ 看素彩这么慌张，屁股都能想到，肯定是圣女，由不得我不急！虽然知道鬼爷爷与小三在那边，但是还是有点不放心。 素彩身上突然开始溢散墨色而带着光芒的粉末，散落到了她自己还有我身上，觉得身体瞬间轻盈了许多，感到脚下生风！看了一眼素彩，素彩轻轻点头，我们两兄妹没有多废话，以最快的速度直奔到上阳大学！ 比以往至少提速三倍，但也要了三四分钟，顺着素彩的指引，那圣光出现的地方，赫然是镇压了法泽天使的老旧操场！ 左边看去，没人，往右边看去，还是没人！整个操场空无一人，坏事了，那只小老鼠铁定已经跑远了，毛都没看到！ 素彩走到操场草坪里面，找出一片残缺的黑色蝴蝶翅膀，“它是被圣光灼烧致死，那个人在挑衅我们！！” 她面色有些难看，就这功夫，不少近处的冥蝶正往这边飞来，环绕着素彩的身子，不停地在周边飞舞，时不时有几只会停歇到她的指间，和她进行无声的交流！ 良久，“怎样？” “无果，来人遮了面貌，而且来的快，去的也快，似乎专门现身就为了烧死我这只冥蝶！” 翻手将翅膀捏在手心，素彩脸上阴晴不定，被人这样戏弄一番，心里肯定不好受！ 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小三捏着匕首出现在了我面前，惊讶道，“门主？你这么晚过来干嘛？” “我还以为有人闯入，鬼爷爷在这里布了手段，你们触碰到了！我还以为那个圣女来了！”小三将匕首收了起来说道。 我和素彩面面相觑，这人不仅发现了素彩布置的冥蝶，居然还让鬼爷爷精心布置的检测手段失灵，这就有些麻烦了！ 没过一会，跑过来的鬼爷爷没有一点老态龙钟的样子，动作迅速，不比小三慢多少，同样一脸惊讶的看着我和素彩，“门主？妖贤？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是你们两个？” 我苦笑道，“有人神不知鬼不觉的来到了这里，避过了你的手段，还杀了素彩一只冥蝶，我认为这是在向我们示威！” “不可能！就算出尘来了也不可能闪避过我布下的阵法！”鬼爷爷眼睛瞪大，不敢相信。 “但事实就是这样，说再多也没用！”素彩沉声说道，“有人在我们眼皮子底下做了小动作！” 鬼爷爷大骇，看着我，小三也出现在鬼爷爷身边！ 我摆了摆手，“其实敌人的底我们都没摸清楚，我们看到的可能只是她想给我们看的，不怪你们！” “或许现在应该去找一个人了！”我眼中光芒闪烁。 “谁！”素彩道。 小三和鬼爷爷异口同声，“圆桌骑士！” 我承认小瞧了圣女，以为她不过如此，才迟迟没有找安德烈，其实我们都错了，已经到了不得不找这个西方圆桌骑士的地步，或许这就是他设计好的，我们此去正中他的下怀！ “邦邦邦！邦邦邦！” 三更半夜跑到外教公寓敲门貌似有些不大礼貌，但也顾不了那么多，鬼爷爷被我们留在了操场，害怕中了人家的调虎离山之计。 “OMG！别敲了，别敲了！我可不想明天一早就被丽萨老师埋怨！”里头传来安德烈不悦的声音。 “咔！”门开了，安德烈正穿着一身绘制小月亮的卡通睡衣，还好头上没戴睡帽，不然看上去就更加滑稽了！ 看到我们几个站在门口，他难以置信，然后拼命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惊呼出声，“OMG，Mr宋，你怎么来了？还大半夜的！” 素彩貌似对这西方人不太待见，冷笑道，“什么时候圆桌骑士也信仰上帝了？还把主挂在嘴边？” 安德烈转睛过来，“哦！原谅我的冒犯，美丽的小姐，还有宋先生，你们快进来吧！吵到邻居就不好了！” 说着把门大开，迎接我们进去，小三自告奋勇的守在门口，充当门卫的角色，不让任何人干扰或者偷听我们的谈话。 “哎哎哎！你们怎么晚上怎么过来了？”安德烈自来熟，像是已经完全清醒过来，连忙招待我和素彩，还给我们倒了两杯水，可我们根本没心情喝水。 坐在沙发上，我直截了当的问道，“安德烈，我问你，你知不知道圣女的行踪？” 安德烈相当镇定，“嘿，我就知道你们是为了这事来找我的，果然没猜错！” “回答我们的问题！”素彩有点儿过激。 安德烈冷冷道，“我不是你们审讯的犯人，这位美丽的小姐，请注意你的言辞！” 素彩还想继续同他争吵，火药味瞬间弥漫，我连忙把素彩拉了一下，她现在好像有点不对劲。 “我妹今天心情有点不好，还请安德烈先生见谅！”我笑道，素彩这才作罢，端起水，默不作声的喝起来。 安德烈的脸缓和下来，再次化出柔和的曲线，“小小的不愉快并不能影响什么，圣女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希望我们的谈话能够平和的进行！” “当然！你说的没错，圣女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假意逢迎道。 然后压低声音说道，“圣女出现了！” 安德烈正襟危坐，可这一身卡通睡衣严重的拉低了他的威严与严肃感，他并没有任何惊讶，笑了笑，“这么长时间还不做出点事情，她就不是伊莎！” “看来安德烈先生对她很熟悉啊！那就方便多了。那么，你知道她人在哪里吗？”我直奔主题。 安德烈摇头，“我不知道，她要想藏起来，没有一个人能够找到她！我和她的交锋重来没赢过！” “切！从来没赢过，圆桌骑士还敢派你来阻止圣女的行动？别装蒜了！”霸爷言语里满是不信。 安德烈也不气恼，脸色不太好看，“我说的是实话，前面几个骑士都有要事在身，只能让我过来，上面下达的命令是，全力阻止伊莎放出法泽大天使，哪怕是付出我的生命！” “得，你付出生命的时候到了！刚圣女在那鸟人的封印地出现，还挑衅了我们，最主要的还是全身而退！”霸爷道。 “imposible！不可能，我知道你们在那地方安排了一位天位者，也就是你们说的出尘！伊莎就算能力再大，也不可能逃过他的感知！”安德烈满满不相信，陡然站了起来！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你所谓的不可能已经发生了！”素彩淡淡说道。 “所以，安德烈先生，您是不是该露一手了，不然我们会一直处在被动！指不定就让伊莎放出法泽，到时候你来华的任务可就失败了！” 第三百二十章 圣衣碎片 我没有催促安德烈的意思，并没有太好的关系更不会彼此信任，这就使我们的合作至始至终都有一个合不拢的裂缝。 但我知道这个西方的圆桌骑士是个聪明人，不用我说他应该知道怎么做！比起我们，他其实更急。 从那拧在一起的眉头，紧抓住沙发边沿的手，还有眼里流露出的忧虑就可以看出来。虽然他极力掩饰，但瞒不了我！ “我不太信你！那是我在华国的立命之本，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怕你们过河拆桥！” 安德烈沉吟许久，终是道出自己的忧虑，这就是他迟迟不找我们自己行动的最主要的原因！ “事情到了这一步，你必须相信我们！再说敌人的敌人是朋友，我没有那么蠢！”我轻笑道。 素彩说道，“你们最终目的是摆脱那家伙的控制，暂时而言，我们之间没有冲突的必要！不然当初两界大战我们也不会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你们这些夹缝中生存的圆桌骑士成为实际上最大的受益者！” 话语里带了微微的讽刺，安德烈没有反驳，只说明一个问题，素彩说的都是实情！ “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由！自由！”安德烈缓缓闭上眼睛，似乎在这一瞬间给他蒙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芒。 “高文那家伙还好吗？” 安德烈全身一震，猛的睁开双眼看向素彩，“你认识高文圣骑士？” “呵！认识，当然认识，那家伙可还欠我东西，你要是能回去，记得替我捎一句话，他欠我素彩的我一定会拿回来！” “嘭！” 脆弱的瓷杯在素彩手中化为白色粉末，里面的水没有溅出一星半点，因为全部被蒸发掉了！足矣看出素彩内心正在起伏，对安德烈的不友好也是源于所谓的圣骑士高文！ 安德烈呆了呆，最后在素彩那阴郁的眼神之中点下了头，妖贤的气势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抵抗的！ 对于这段隐秘，我不知道也不会去问，趁热打铁道，“安德烈先生，考虑的怎么样了？我保证你在华国的安全！” “OK！你们成功的说服了我！”安德烈别无选择，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我来华国的任务就是不让伊莎的任务完成，所以组织给了我这个！” 翻手拿出一个乳白色的东西，陡然看上去就像是残缺的银块，只有半个巴掌那么大，但一直透露出一种灼热的光芒。 霸爷慵懒的躯体震动，转瞬恢复过来，“难怪你有底气阻止圣女，原来你带了十二圣器圣衣的残片！” 安德烈眼神闪烁，睡觉都还带着此物，可以看出它的重要性，不疑有他，安德烈没有欺骗我的理由。 “正是圣衣的残片，在两界大战之时，高文骑士趁机夺来的残片！现在圣女身上的圣衣并不完整！”安德烈瞟了一眼素彩。 “真是个会投机倒把的家伙！”素彩讥笑道。 “我不管你什么身份，请你对高文骑士放尊重一点！”安德烈愤愤道，“高文圣骑士是我们所有圆桌骑士的信仰，是我们最高领导者，终有一天他会让我们拥有真正的自由！！” “你们的信仰？那家伙还真是了不得啊！我和他认识时也不过是个愣头青罢了！要知道，这碎片，是我给他的啊！什么时候成了他夺过去的？”素彩冷笑。 安德烈愣神，“不可能！” “好了，说正事！圣女之事迫在眉睫。” “不好意思，哥，想起原来的事情了！” 素彩冲我俏皮的笑了笑，和刚才完全判若两人，变脸还真的快，拿她没办法，笑着摇摇头就没管了。 “你可以接着说了！” 安德烈是个涵养很好的人，深吸了一口气，暂时把素彩那些言辞抛在一边，“圣衣和圣剑一直是圣女专属圣器，而且从不离身，在一定范围之内，这碎片能够感应到主体而发出动静！” “一定范围是多远？” 安德烈径直伸出五指，“五百米，最大范围五百米！她应该也知道我的存在，要不是我一直留在上阳大学，她早就送我去见所谓的主了！” “没想到最后你还是受了我们的庇护才…”我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安德烈手中的圣衣碎片。 安德烈转瞬就把碎片握在手心，“圣衣残片不可能交给你们！就算给你们，你们也不会用！” “不是说到了一定范围就会起反应吗？”我似笑非笑的说道。 安德烈皮笑肉不笑，“这碎片在我们手中这么多年，当然布置过手段，只有在我手里，它才会起作用！” 我讪讪的干笑，有种被人看穿的窘迫，安德烈同样古井无波的看着我。 这家伙，难怪敢这么大方的把自己的筹码拿出来，原来是有底气！我刚才还真动了把碎片夺过来的念头，没想到被安德烈轻松化解！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我有这种想法也不足为奇！ “其实你们今天不太找我，我也准备去找你们！”安德烈沉声道，眼里闪过忧虑，“在昨天的时候碎片突然有了反应，以前从未有过的！” “也就是说，圣女昨天才来上阳大学？” “NO，NO，NO，不能这么说！”安德烈直摆手，“她的行踪不定，我的活动范围也只有上阳大学，这就有很大限制。” 话锋突然一转，空气在一瞬间凝固，安德烈面色难看的说道，“很有可能她是故意的！在挑衅，故意让我知道她来了！” 我心头猛的一惊，素彩也是这么说的！一只冥蝶的死亡，鬼爷爷阵法的失灵，所有的事情结合在一起，很可能是圣女故意而为之，做出这种事情！ 可她意欲何在？不得而知，我们就像一只只无头苍蝇，任它戏弄！情况很被动，这不是不想要的！ “你准备怎么办？”我问道。 “伊莎和我一样，都不可能在华国久留，我们都知道时间不多了，那些隐藏起来的老家伙都慢慢开始在世间走动！如果我是伊莎，肯定会在最近采取行动！”安德烈脸皮抖动，忌惮道。 看得出这两人对华国研究很深，这都知道，如果没有调查他们也不敢过来，这里可不是他们老家，能让他们肆意妄为。 “我想，能不能让我留在封印地！”安德烈低声道。 我患得患失，又怕引狼入室，要是最后被他骗了怎么办？根本无法得到我完全的信任，我一直在防着他。 好像看到我的迟疑，素彩轻笑道，“哥，你完全可以答应下来，他不可能放出法泽大天使，因为他们圆桌骑士和那些信仰主的家伙一样，偏执…为了他们口中的自由，什么都做得出来！” “可以！那就这么说定了！”我拍案做下决定，“什么时候？” “明天吧！”安德烈吐了一口气，和圣女这样的人物交锋，让他身心疲惫！ 夹在我们和圣女中间，又要提防这个，又要小心那个，似乎回到了他的前辈们在两方势力中如履薄冰的时候，每一步都要慎之又慎。 我也看出了一点圆桌骑士之所以派安德烈过来的原因，绝不是他所说的其余人有事，而是他这个人足够精明！有时候头脑比实力更加重要！这点不容否认！ 和素彩走出门，小三紧紧跟随其后，我说道，“你觉得圣女这样做是为什么？” 素彩好似有点心不在焉，听到我的话后，“千万种可能，我也不知道！但是我能肯定上阳的守卫已经如铁桶，不是那么容易破解的！” “估计那个圣女比我们更愁！只能见招拆招了。总有冒头的一天！” 素彩说的没错，可我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安的错觉，不知道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我们去封印地的时候，鬼爷爷同样坐立不安，百思不得其解，自己的法阵为什么就这样被破了！这个尽职尽责的老人总觉得是自己的失职，见我和素彩过来，急忙迎了上来！ 我们把和安德烈交谈的始末给他说清楚后，鬼爷爷心终于安定了一些！ “鬼小子，别这么紧张！你不会被那些蛮夷打怕了吧！”霸爷道。 “可就是因为我们的小视，这些蛮夷让我们付出了血的代价！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死这么多人！所以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给他们任何空子！” 鬼爷爷第一次和霸爷唱反调，苍老的拳头捏紧，显露出认真而又坚定的神情，霸爷沉默了… “车到山前必有路，鬼爷爷你尽好自己的职责就够了！” 霸爷接着说道，“那小女娃也要来了吧！鬼小子别那么紧张，事情并没有到那种地步！” “我知道了！”转身离开，小三也跟着他走了。 “看来当初的事对他打击挺大啊！”霸爷唏嘘道，满是追忆，“当初的人也就剩下那么几个了啊！战争，战争，到底为了什么？” “为了生存！为了这方世界！”素彩凝重的说道，“此战无法避免，无论流多少血，多少泪，战到底…” “是啊！战到底！” 我静静听着，虽然他们的语调那么平淡，但是我觉得我的心在颤抖，我的血同样在沸腾！ 我又为什么会有这种反应？战？两界大战吗？起因又是什么？又该怎么结束？还要战到什么程度才会结束？我在里面充当什么角色？素彩，霸爷，玄白，妖祖，蝶衣，何老大，神算子，以及那莫名其妙的神秘人…似乎都围着我在旋转！ 第三百二十一章 继任 翌日，艳阳高照，遮住自己的额头眯眼看了看太阳，不太柔和！但是对于天机道，对于谢尧来说，这种天气是最好的！ 没错，今天就是谢尧正是接任天机道掌门的日子，因为这件事，仿佛把昨天圣女来袭的阴翳给冲淡了不少。 “这边就交给你们了，多则两日，少则今天就能回！我尽量快些回来！” 气氛还是有些沉闷，我和天晏二人已经站在了门口，没准备带叶开，而且那家伙也不太想来。主要是担心这有点小聪明的家伙看出什么端倪。 “哥，放心吧！安德烈已经和鬼爷爷回合，有风吹草动我们就能回转过来！你在不在其实没什么影响。” 素彩在安我的心，但她说的确实有道理。我在不在没什么影响，只是操心操多了！总有种不太好的感觉！ 摆摆头，“你个小子，千万别惹出什么乱子，不然回来有你好看！” 陆阮按捺住兴奋劲，拼命点头，“我听话，我听我小姑的话！” 和天晏一头钻进了叶家准备的汽车之中，所有的一切都交代过了，这种琐事并不需要我管太多！ 天机道山门在上阳边界处，也在上阳最大的那座青山之中，天晏这老头一路上全程闭眼，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声不吭，气不作，他手里还捏着那本自己费尽心血写出的笔记！ 车缓缓停下来，天晏猛的把眼睛张开，瞅见眼前熟悉的景象，长叹一口气！ “宋先生，到山脚了！车上不去。”司机在前面恭敬的说道。 我会意，拉开车门，天晏拉住我，将硬物塞到了我怀里！想都不用想，我接了过去，率先下车了！ 天机道接我们的人也已经等在了山脚下，便打发那司机离开。 入目青色，郁郁葱葱，还有淡淡的白雾萦绕，听说这就是大青山的后山，因为天机道的缘故，并不是什么人都能上来，需要递交拜山贴！ 在山门口守着的是黄佐，叫我出来，立马就迎了过来。 “师叔来的挺早啊！”一脸笑容，天晏自觉的把头低了下来。 “毕竟是你天机道的大事，可不能耽搁了！”我笑道，你先忙吧！ 黄佐找了个人带我们上去，至于天晏，他倒是没管，对我带的人，黄佐是比较放心的。 “我看好像没什么人来观礼啊！” 领路的是和谢尧差不多大的少年，有点儿紧张，“因为我们天机道一般不理会世俗太多，也不爱凑热闹，所以这次通知的都是与我们天机道交好的道统，其中道玄佛都有！” 不愧是在术法界各门都吃得开的天机道，见此也不太惊讶。 山上和山下比起来更加好看，颇有一番仙家气概，一座大大的建筑绵延在山顶之上，云雾缭绕。最先入目的是一块空地，上头放的是一本由石头雕刻的书本。 “两位，我先下去了，大典进行之时，会有人来通知观礼！”将我们安排在一个厢房之中，合上门出去了！ “你们天机道还真寒碜，就拿这东西招待客人？”我调笑的看着屋里，就一盘水果，几个水杯，啥都没了！ 天晏道，“一看就知道是我那大徒弟安排的，他做事我放心，又不是为了攀比，何必弄那么奢华？” 看他那一板一眼的样子，我就觉得没趣了，两头打量，走动一会，没什么好看的！ “神算子的气息，没想到他真的给你们留下了传道之种，看来是真的想要你们这脉出现一个继承他衣钵的人！”霸爷缓缓道。 天晏讶然，“传道之种？我怎么没听过？” “你听过才不正常呢！那家伙做事别人猜不到的，自有他的道理。”霸爷摇头晃脑。 天晏不再多嘴，神色很复杂，曾经的主人变成了今日的客人，还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咔！”门开了。 我还以为是叫我们观礼，没想到进来的是整装的谢尧，那稚气未脱的脸上增了些许稳沉，看上去成熟了不少。 “不去准备继任掌门，跑我这里干嘛呢！”给颤抖的天晏使了个眼神，可别露什么破绽。 谢尧腼腆的笑道，“想来看看师叔！” 眼神时不时往天晏身上看，到底是多年的师徒，谢尧肯定有种模糊的感觉！ “咳咳，这是师叔朋友，玄先生，对术算也有所涉猎，想来看看，于是同我一起来了！” “不碍事，只是看这位先生有些眼熟，不知…不知道在哪见过！” 谢尧眼神迷离，天晏嘴皮抖动，两眼望向谢尧，我觉得要坏事，这老家伙给我说好了的，没想到自己先憋不住了！ “师弟，时辰到了！”正是左斌，走过来看到我，微微躬身。 “师叔，我先走了。”谢尧这才恋恋不舍的停止与天晏的神交。 呼！有点儿险，狠狠瞪着天晏，天晏老头也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儿，“一时没忍住，没忍住！” “你没忍住不要紧，可别害了谢尧，谁知道这些过来的宾客里有没有道门布置的眼线？你最好悠着点！” 我并没有危言耸听，天晏也能理会，沉默片刻道，“我们去观礼吧！早点过去。” “你知道在哪？”脱口而出，暗呼自己又蠢了，天晏这个天机道上任掌门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几十年前他也是从他师傅那里接的担子吧！ 天晏没有搭话，往外走，正好碰到了来引路的人。 接任仪式是在天机道的大厅之中，很开阔，里面的人也不多，统一穿着自己道统的服饰——玄青色的古装长袍，还绘制了一本书的图案，正是门前那本的样式。 作为今日主角的谢尧，主色调不是玄青，而是金黄，图案也不再是古书，而是外圆内方的古朴铜钱，看上去很得体，只是那青涩和不自然让他看上去不那么自信！ 在厅堂之中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来，天晏在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努力不去抬头看此情此景，有点后悔让他过来了！ “谢尧紧张才对，你紧张个毛啊！说起来霸爷还是第一次参加这种仪式，有点儿小激动！”霸爷拉长脑袋，到处打量，看着一个接一个人从外走进来，然后落座！ 这些座位都是没什么顺序的，以天机道的规模和名声，还请不起像天一阁，龙虎山，龙象寺这些执一方牛耳的顶级大派！到场的最多像阴阳道那种规模。 眼瞅一人径直走到最上首，没有任何人不满，冲着谢尧点点头，扶了两把长须一屁股坐了下来。 “姜太常，长源风水门现任掌教，同我关系莫逆，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来！”天晏神色闪烁，为自己老友的到来而欢兴。 “那个呢？” 我朝着另一方向说道，那里坐的正是这整个大厅里第二个帅级高手，看上去应该是道门的，身穿一件八卦衣，坐在了右手第一个座位，看上去也年纪不太大，只是双鬓有些华发。 天晏沉吟一阵，“应该是八卦门的现任掌教，华无章，我和他不太熟，但我于他师傅有救命之恩，他过来也不足为奇吧！” 现在提起道门，天晏心里就膈应的很，盯着那华无章看了好久，最后还是华无章有所察觉扭了头，天晏才收回目光！ “你害怕他是道门派过来验证你死讯的？” 天晏干干笑了两声，“应该不会吧！我对他师傅可有活命之恩啊！” 我笑笑不说话，不会最好，要真是，我就让他后悔来参加谢尧的继任仪式，真以为我没三分火气？ “铛！铛！铛！” 连续三声洪亮的钟鸣自不远处传来，厅里上百来号人具皆精神一震，都知道天机道下任掌门的承接仪式正式开始。 谢尧往我这边看了一眼，冲着他微微一笑，鼓励着他，这才收回目光，在左斌的指引之下有条不紊的走完了所有程序。 看来是已经排练过了，说不出有多出彩，但是贵在中规中矩，随着左斌一声礼成。 “铛！铛！铛！” 又是一阵洪亮的钟声！意味着谢尧从今天开始正式成为了天机道的这一任掌管者。天晏不再低头，因为所有人都在看着谢尧，这是宾客的祝福和见证，所以他可以光明正大的打量谢尧，打量这个让他骄傲自豪的徒弟！ 今天起，他成人了，长大了！笑容里夹杂着温润的泪水。谢尧同样望着门外，仿佛看到了自己师傅的注目，不经意间也微微勾动嘴角，眼里含上了泪水，这师徒两的节奏还是惊人的一致！ “多谢各位前来观礼，接下来会安排门人请各位用膳！”谢尧洪亮的说道，不能弱了他天机道的气势！ 和普通人家请客吃饭差不多的流程，最后就是东家请吃饭了，走个过场，只要不是特别亲密的人，一般是不会留下的！ “慢！” 众人其其往一个方向看去，如果我没看错，正是道门华无章，大手举起，高声阻止了所有人的动作，谢尧三兄弟的面色不太好看，天晏的脸更是快黑成锅底。 第三百二十二章 辩 “华掌教还有什么想说的吗？”谢尧略微停顿后说道。 “不觉得太仓促了吗？”章无华道。 “哪里仓促？”谢尧笑道。 华无章装模作样的扫视四周，“我前天收到请柬时，大吃一惊，不知道天机道为何突然换了主人？不准备解释解释？” 左斌眯了眯眼睛，“天机道本来就是一体，何来换主人之说？” 他心里静拌着呢！但偏偏揣着明白装糊涂，想要含糊过去，并不想回答华无章话中之话。 “那今日个我就把话挑明了，天晏掌教去哪了？我怎么没见他出来？天机道掌门接任向来是上任主持，何时由一个弟子越俎代庖？”华无章冷哼道，其实他管过界了，有喧宾夺主的嫌疑。 “对啊！我怎么没见到天晏前辈！” “天晏前辈上哪去了？” 一群人也开始起哄，叽叽喳喳来回相顾而视。 “嘿，这人真会挑动时局！”霸爷说道。 我阴测测笑了笑，“跳吧！跳吧！跳的越欢，死的越惨！” “这事应该不该阁下管，是不是管太宽了？”左斌知道这人就是来找茬的，天晏的死讯并未公之于众，本来是不想太张扬，没想到成了华无章生事的契机。 华无章袖子一摆，向前大步跨出，还挤出两滴猫尿，“为什么我不能问？天晏前辈对家师有活命之恩，我师傅临终之时就嘱托我一定要报恩！”语调越来越悲戚，说的像真的一样！ “哼！”天晏这正主都听不下去，嘀咕道，“白眼狼！真不知道我那老哥怎么有这种徒弟！” 人群又炸开了锅，华无章说的有根据啊！今日个三兄弟给不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怕不好办了！ “指不定我那师叔啊…就被这几个…这几个…哎！死讯都捂着，谁知道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谢尧几人鼻子都气歪，天晏明明死于道门之手，还被他倒打一耙，其心可诛！ 天晏听不下去了，想要冲出去，被我一把按住！这要是跑出去大喊一声我就是天晏，不正中华无章的下怀？ 谢尧几人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肯定不能说天晏死于道门大能之手啊！这么多同道在此，什么事都讲个证据，要是没个合理的解释，那就真的，裤裆里糊黄泥，不是屎也是屎了！ 我刚准备出手，却有一个人比我更快，是天晏说的那个姜太常，听了半天，最后还是站了起来，作为厅里唯二的帅，这位的话还是很有分量的。 “大家伙，都安静，安静一下！” 顿时，没了杂声，谢尧感激的看了姜太常一眼，姜太常淡淡说道，“华掌门，你这样含沙射影又是为了什么？我相信我三位师侄的人品，还请你别血口喷人！” 华无章冷笑道，“那让他们说出个原因，天晏前辈到底哪去了？我不想让对我师傅有恩之人死的不明不白还不见尸首！” 听到着不由觉得恶心，想必谢尧几个也是这种吃到苍蝇般的心情，真是让人作呕！ “你真要听？”左斌沉声道，转即看了我一眼，我示意他继续说！ “听！不止我要听，这屋子里的同道都要听，要知道天晏掌门这么宅心仁厚的术法界老前辈可不多，这屋子里不少都受过他的恩惠，我们虽没有什么直接联系，但我们不能让他死的不明不白！” 这家伙真是个人才，只言片语就得到了屋子里绝大多数人的赞同，很擅长鼓动情绪。完全被他带着节奏来走，哪怕他话里有很多破绽，但也成了细枝末节，现在大家最关心的问题是天晏哪去了！ “他想逼你出去呢！” “我知道！”天晏面色阴沉，杀气在周身浮现，恨不得出手毙了这只烦人的苍蝇。 “三位师侄，说吧！老夫虽然没什么能耐，但给你们撑腰应该是够了！”姜太常朗声道，摆明立场，站在谢尧三兄弟这边！ “多谢师叔！”谢尧对着他微微躬身，嘴皮抖了抖，“我师傅…死于龙虎山之手。” 空气瞬间安静，时间仿若在这一刻静止，但这只是火山爆发之前短暂的平静！ “嘭！”人声嘈杂，完全是个重磅炸弹，炸的人头晕目眩！ “你胡说，不可能，龙虎山乃是道门之首，怎么可能有杀天晏前辈之人？”华无章义正言辞的说道，身影笔挺，落落大方。 “你还想怎样！我都告诉你了，你还想怎么样？” 谢尧怒气冲冲的看着华无章，忍无可忍，也不管对方是不是术法界的前辈，是不是比他高一个大境界！他师傅，不容任何人玷污。 “小师弟，冷静一点！”左斌和黄佐两人急声劝道，今天可是天机道掌门继任仪式，谢尧这样肯定有失身份，但谢尧此时，什么都不想管！ “看看，这就是现任天机道掌教的德行，含血喷人不说，还这么野蛮！”华无章就像一条毒蛇，伺机而动，把主动权握在自己手中！ “够了！” 姜太常阴晴不定，这么一个经历过世事的老人，何曾看不出华无章的胡搅蛮缠？奈何人家身份不比自己低，实力也不比自己弱！这才迟迟没开口。 但是他有底线，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天晏三个徒弟被人设计，最后还是站了出来！ 天晏见状，面色都缓和了一些，有的人无情，但有的人重情啊！这莫逆之交还是莫逆之交。 “怎么？姜掌门有话要说？要知道我也是道门一分子！”华无章冷声道，准备趁胜追击。 我一直都没动，因为作为一个旁观之人，我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如果仅仅是为了检验天晏是否故去，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紧咬着不放又是为什么？这讲不通！ “我师傅就是死于龙虎山白眉之手，我没有说谎！”谢尧倔强道，“终有一天我要报仇！报这血海深仇！” 再有人想阻止都迟了，话说出口就像泼出去的水，再难收回来，何况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 谢尧是把天机道架在火上烤，他其心是好，出发点是为了给天晏报仇，明自己的决心，但是，话不能乱说！龙虎山什么存在？天机道什么存在？直接对立，对天机道有好处吗？没有！ 连天晏都有些急色，不说那陪同的黄左二人，心都在发颤，可自家小师弟都这样说了，他们也只有硬着头皮上！谢尧可是现任掌教啊！ “糊涂啊！”天晏跺脚道，其实这老家伙脸上还隐藏着欣慰，说明谢尧心系着他，这徒弟没白教。 “糊涂个蛋，迟早撕破脸皮。怕个屁，天塌了我这做师叔的顶着！” 看着谢尧愈发欣赏，那腼腆的大男孩长大了，居然有了和龙虎山叫板的魄力，这，才是天机道掌门该有的气势！ 天晏默不作声，继续观察时局。 “嘿，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白眉长老会出手对付天晏前辈？根本不可能的事，扯谎能不能扯的好听点？”华无章咄咄逼人。 姜太常立马回援，冷冰冰的说道，“华掌门，你过了！你这人不知感恩也就算了，还在天机道掌教继任仪式上面搅浑水，你对得起你师父吗？” “姜掌教可千万别被他们蒙蔽，肯定是有什么隐情，我就是因为要感恩才决定追究到底，查明天晏前辈的下落！” 华无章和姜太常对峙上了，看似两人平平淡淡，其实都起了火气，一触即发！厅里众人也觉得情况不对，离他们两都远了一些，有一种下一刻就会大打出手的错觉！ “感恩？你配说这个词吗？”我轻声说道。 华无章猛的一惊，不知道这厅里除了姜太常居然还有人敢跟自己呛声，“谁？” “师叔！”谢尧就像被欺负的小孩子看到自家大人，激动的叫了一声，我让他稍安勿躁。 没有理会华无章，对着姜太常一礼，“还是有真情在！我替我天晏师兄多谢姜掌教的援手，你们几个，还不谢过你们姜师叔？” 他们知道我在解围，听从我的吩咐，齐齐道，“多谢姜师叔！” 姜太常同样疑惑的看着我，不晓得我是从哪蹦出来的，但知道我是友非敌，回了一礼，“这是姜某人的本分，天晏师兄对我照料颇多，我不能眼睁睁看他道统受辱，也不能袖手旁观！” 此人有真性情，比起华无章，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不知道华无章师傅的棺材板还压不压的住，出了这么一个徒弟，死的都不安心吧！ “你究竟是谁！”他见我晾了他半天，愠怒道，对我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人很不满！ 第三百二十二章 吊打 “这里有你插话的份吗？” 我邪睨着华无章，这种人根本就不用客气，什么玩意儿！天晏这才刚走就跳出来为难对自己有恩的道统，简直是禽兽不如。 “你…”华无章双目瞪圆，怒火就要喷射而出。 “谢尧，送客！” “呵呵，天机道就是这样对自己客人的？还真让人浮想联翩啊！”华无章冷言道，人还杵在那不动了，压根就不准备走啊！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主人家要你走你都不走。” “主人家？哪门子主人家？反正我不承认，我只认天晏前辈！”华无章厉声道。 妈的，这激愤的样子搞得好像吃了多大的亏，还说的有理有据。 姜太常道，“师侄已经说了，天晏师兄死于龙虎山白眉之手，你还想怎样？” 这面目和善的老人也动了怒火，华无章此人还真的招人恨，可惜他没一点儿自觉。 “我劝你们最好说出天晏前辈真正的去处，否则…这里这么多各门同道也不服气吧！这毛都没长齐的小子何德何能…” “咚！” 华无章话没说完，整个人失重一样跌倒在地，落在实心地板上面，就是一扑，头磕到地上还弹了几下，血液直往下流！ “哈哈哈哈！哈哈哈！” 哄堂大笑，谢尧三师兄弟因为是东道主，倒是没这么放肆，但也憋的挺难受！ “哎呦！哪个王八蛋！给我站出来。” 华无章气急败坏，以最快的速度站起来，用手捂住额头上往外溢的血液，脸拉的老长。这伤是小事，面子掉了是大事，还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可想而知，他此时内心的阴影面该有多大… “住嘴！不准笑。” 笑声戛然而止，没有人敢在火上浇油。 “哎哎哎，不好意思啊！没看到，没看到，你…没事吧！对不住了！” 天晏舔着脸过去，一脸歉意，满是无辜，还想上去给华无章看看。 华无章恼羞成怒的把天晏往边上推，“劳资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哎呀！我都说了不小心的，还揪着不放干嘛？还想以势压人不成？要知道这么多同道在这看着…” 天晏两眼珠子直打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把华无章说的哑口无言。天晏在这些人眼里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术士，而华无章是有名气的人，如果斤斤计较就失了体统，显得人小气。 “哼！以后记得走路的时候看着点，并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华无章愤愤道，袖子一挥，碰了下头上伤口，疼的龇牙咧嘴。 “我要是你，早走了，还留着显众啊！”霸爷嚷嚷道。 华无章猛的转头，像发现不得了的东西，深恶痛疾，“妖？你居然蓄养妖邪？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厮跟个疯狗一样的，见到谁就咬，管的比谁都宽！ “妖邪你麻痹！”霸爷昂首骂了一句，“白眼狼，还有脸说我是妖邪！恬不知耻。” “让你注意点，你怎么就不听呢！”华无章没有搭理霸爷，原来天晏故技重施，又想暗地里使绊子，结果被华无章发现了。 瞧那脸孔，就像抓到自己老婆在家给自己戴绿帽子一样，阴森森的想着怎么报复，证据确凿，他怎么样都不会落人口实。就想把这个让他出糗的人狠狠惩治一番，一脚踩在了天晏脚上，死死钳制住。 天晏伸手把自己额头一拍，露出懊悔的模样，轻轻摇了摇头，“哎，被你发现了啊！” “哼哼，你想好怎么死了吗？”华无章摩拳擦掌，瞪着天晏，“再没话说了吧！我就知道你在搞鬼！” “是我，咋滴？你还想把我咋滴？啊？” 万万没想到天晏有这猖狂劲，华无章很明显的愣了一会，怕是没见过这种不怕开水烫的死猪。 “师叔…”谢尧给我使了个眼色，让我去救这个让他有好感的人。 天晏哪里需要我救，以他现在的能耐收拾个华无章跟玩儿似的。 “算了，懒得和你扯犊子！” 话音刚落，天晏完全不按套路出牌，猛的抽出脚一脚踹出。正中华无章胸口，虽然仓促的防备了一下，但是没什么作用！整个人跟飞出去的炮弹一样，在地上滑出好远才堪堪停下来。 天晏貌似对这一脚不满意，骚包的摇摇头，“老咯！老咯！以前要一脚下去能要这狗日的半条命，现在不行咯！” 满屋子人瞠目结舌，同时也哭笑不得，得了便宜还卖乖，这一脚可不轻，华无章在地上挣扎了好久都没爬起来，披头散发，衣服凌乱，哪还有先前盛气凌人的模样？整一个丧家犬！ 姜太常脸皮抽了几下，“这…这样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太好的？我还没打够呢！哼！白眼狼，劳资…”天晏差点说漏嘴，立马打住。 在这情况下也没人注意他这块，都怔怔看着凄惨的华无章，这特么可是一个帅啊！太疯狂了，就这样被踹了一脚，落了这么大的脸面，华无章会善罢甘休？当然不会！ “我要杀了你！”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从牙缝里挤出来，华无章怒火中烧恨不得把天晏碎尸万段！ “混元八卦，给我镇压！”站起来就甩出一道法诀，一个阴阳鱼八卦就自他手上浮现，悦然他的头顶。 人群争先恐后往外跑，深怕被殃及池鱼，一个帅的威势并不是什么人都能抗住。 姜太常一惊，大步跨出，“姓华的把压箱底的本事都拿出来，你们到我身后来。” 看得出他并不太轻松，但还是挺身而出，天晏把他往后一扯，“我来！” “天…”同样微风凛凛，刚建起来的气势就此崩塌，跟卡壳一样，几个人都看着他，不明所以… “你来吧！”麻溜的退到后面，把我推了出去，这老东西还没有太得意忘形，他要一出手，不得穿帮？天机道的术法，谢尧几个人可是熟悉得很！ 我白了他一眼，“早干嘛去了？” 正在我们说话的功夫，华无章头顶的八卦已经具备了规模，仿若有着煌煌天威，黑白二气不停流转，“出！” 八卦迅速朝着我们过来，华无章还带着森然冷笑，所有人都在了他攻击范围之内，简直丧心病狂，多大的仇多大的怨！ “你丫倒是出手啊！你不出手别怪我出手啊！” “你个屁啊！这种术法算个什么玩意？”我轻蔑笑道，“执地画圆，影之屏障！” 以我为中心，泛起一道又一道轻微的涟漪，同样迅速的竖起一道黑色半透明的薄墙，似乎下一刻就要被华无章的八卦给击碎。 姜太常还不太放心，心往上提了提，手上更是捏着法诀，如果防线崩溃，他也能第一时间补救，很显然，他这个法诀白捏了！ 八卦虚影以倾天之势压过来，可是阴影屏障纹丝不动，甚至是把八卦往外推了少许。 “就这点程度还想到天机道撒泼？回去练几年吧！”我讥讽道，手掌一握，“湮灭！” 阴影墙如包饺子一样，那八卦无影无踪，随同阴影一同消失，就像泥沉大海，悄无声息。 华无章睚眦欲裂，没想到自己的大就这样被我随手破去，“不可能，不可能！” 状若疯癫，和他那狼狈模样配合起来，整一个大街上乞讨的老乞丐，看不出一点高人的气概。 那些鱼贯而出的人也停下脚步，看着这一幕难以置信，华无章对他们来说都是一座无法逾越的大山，而我能把他吊打…不敢想！ “你…究竟是谁，天机道根本没你这号人。”华无章吼道。 “被龙虎山的那群人当枪使还鸣鸣自得，你是傻逼迈？”霸爷吐槽道，“你看看为嘛让你过来，而不是他们本山之人？” “不！他们不会骗我，不会骗我的！” “和他说那么多干嘛？绑起来打一顿就全招了！”天晏这老头今日个心黑的跟锅底一样，气不打一处出。 “放我走，放我离开，不然道门不会善罢甘休，龙虎山不会善罢甘休！”华无章冷笑道。 这娃脑子估计不好使，还真以为自个抱了金大腿，先不说龙虎山会不会给他出头，我们也不怕龙虎山啊！ “要不，放他…放他走吧！得饶人处且饶人！”姜太常劝道，“天机道怕是…惹不起啊！这人就是个烫手山芋。” “哈哈哈哈，你们敢抓我吗？哈哈哈！”华无章大摇大摆站起来，状若无人的想往外走，以为这样能给他挽回一点已经财尽的尊严。 “站住，华掌教今天不把话说清楚怕是走不掉了！”谢尧两眼闪烁，高声说道。 华无章陡然挺多，不屑的回过头，“你这黄口小儿还想干嘛？老夫今天要走，你还敢拦不成？” “请宋师叔出手擒拿此人！”谢尧率先一拜。 黄佐与左斌二人接下来也是一拜，“请宋师叔出手擒拿此人，还我天机道统的公道！” 鸦雀无声，落针可闻。他们不敢想，天机道真有胆扣留华无章？真敢和龙虎山叫板？ 第三百二十四章 逼问 “你听到没有？”我懒洋洋说道。 华无章对此嗤之以鼻，像没听到一样，昂头走出去，真以为我不敢动手！ “抓住他，老夫今天非得打他一顿！”天晏说道。 姜太常头一歪，眼睛里不知名的光芒闪动，“我怎么看你那么像我一个故交？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咳咳，没有没有，不可能的事！” “影子术法，束缚！”轻呵一声，华无章立马被绑的跟粽子一样，跌落在地上打滚。 “你会后悔的！”华无章愤愤道，仇视的看着我们。 “谢尧，把他提过来！” 谢尧闻言，大步流星的上前，一把抓住华无章的后衣领，在地上拖着，这是他故意为之，就是让他难堪。 那些观礼的人也再次被另外两人请了进来。 “你们干什么？我跟你们说，现在放了我还来得及，要不然…” 天晏虎爪子过去就是一巴掌，清脆响亮，华无章的脸都肿了起来。 “你…你…你还…” “啪！”反手又是一巴掌过去，另一边也肿了，落得个对称。 “闭嘴！你自己再说一句话就一巴掌！”我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坐在地上的华无章。 “我…”看着天晏再次举起的手，他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还是一副倔强的样子，却是落了下乘，色厉内荏说的就是他了！ “师叔，接下来怎么办？这家伙居然敢找事，就不能把他轻饶了！”谢尧说道。 姜太常镇定下来，“不愧是我那老哥的徒弟，都带着…一股匪性！”有意无意的看向天晏。 谢尧讶然，和姜太常比他就一小辈，挠了挠头，“我…我师傅以前挺正经的啊！” “我老哥真的是死于白眉之手吗？有尸身吗？” “我亲眼所见，师傅没气了，只有驱壳，师兄们都知道！”谢尧低声悲戚道，黄佐两人也附和。 这老头貌似不好糊弄，还好他今天只留这么一阵，再观察个几天，天晏可就藏不下去了。 “哎哎哎！别说了，别说了！”天晏立马喊道，“这家伙煞费苦心，肯定另有所图！” 谈论正欢的几人果真终止了话题，齐齐看向华无章，后者浑身颤动，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任人摆布。 “你们…你们…别做蠢事…” “啪！”没有丝毫犹豫，天晏打起他也不会心软都下死手在打，华无章也耐打，硬生生承受住了！ 姜太常心都颤了几下，“这样不太好吧！这么和道门结下梁子，撕破脸皮，对天机道发展不太好！” 这是他第二次提出放过华无章，不过都知道他只是出于对天机道的考虑。 “结下梁子就结下梁子，我们不怕他！既然敢杀我师傅，不付出点代价怎么行？”谢尧冷冷盯着华无章，看的他心里发毛，又迫于天晏的淫威，愣是不敢吭声。 “师叔，你说是不是！” 我拍了拍谢尧肩膀，“没错，出什么事也轮不到你这小家伙顶头上，师叔给你撑着呢！龙虎山如此放肆，还真以为我不敢打上门？” 环视四周，没多少人敢正视我，何尝不是给谢尧底气，给天机道底气。 “阁下…究竟…究竟是什么人？”这是姜太常的问话，这么大的口气，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敢说去龙虎山堵门？要知道人多嘴杂，难免会流露出去。 “幽冥剪纸人，宋小涵！”我淡淡说道。 底下人群一阵哗然，也因为我露面比较少的缘故，并没有多少人见过我，但多多少少会有名头流出，这种反应不足为奇。 “难怪…难怪了…”姜太常长叹一口气，“原来天机道真的归了第四门，这样我就放心了。” “我实话说吧！其实我也带着天一阁的委托，邀天机道入玄门，既然这样，老夫就算是多此一举了！” 我眼神阴晴不定，要知道在商量三门大会事宜的时候，天晏已经摆明声称过入第四门。 如果我没猜错，道门肯定也是想要吞了天机道，只是手段更加霸道。玄门则相对较为柔和，加上姜太常此人确实真心为天机道着想。 姜太常见我沉默不言，心里一突，“掌舵的勿怪，我也…是出于对我老哥道统的安全考虑，害怕谢尧这小家伙…” “好了，不用说了，是敌是友我还是看得出！现在，你放心了吗？” 姜太常会心一笑，双手抱拳，“放心了，我也不会让我师侄难堪，对于天机道，入第四门确实是好的选择！” “姜师叔，我们本来就是第四门的道统，只是重归而已，断不能再投第二家！”谢尧也表明道，是说给这百来号人听的，“此事完结后，我们再详谈！” “好！” “你这次来的任务是什么？”我问道，华无章眼睛紧闭，头一摆，故作清高。 “打不打？”天晏抬头。 “你这么暴戾干嘛？老把打打杀杀挂口头，要不得，知道吗？我们需要以德服人！” 我轻咳两声，对着华无章就是一鞭腿，头都给他踢歪了，人又飞了出去，分明看出在喷血，所有人目瞪口呆。 天晏木然的看着我，“说好的以德服人呢？你特么比我打的还狠！” “我打他你不爽吗？” “爽！” “爽不就行了？”我耸肩，“谢尧，再把他捡回来，我看他说不说，真以为我没杀过道门的人？” 谢尧麻溜的跑过去，将已经不成人样的华无章提了回来，满脸血污，谢尧嫌弃的把他扔到地上，华无章如同个死狗，面如死灰，双目无神。 “醒着没？我说话你听得到吗？”抬脚又踢了几下。 华无章抽搐着扭起头，发出抽风箱一样的声音，“龙虎山…不会放过你的。” “龙虎山？呵呵，你还没发现吗？你就是个弃子，他们压根就不会管你！我不主动挑事也就算了，居然还敢给我来这么一出！真以为我好欺负？真以为我第四门好欺负？” “不…不…我不是弃子…我…”华无章失魂落魄的喃喃。 “够了，没时间和你叽叽歪歪，怨天尤人，你这种白眼狼就该死一万遍！如果你说出此行目的，说不定我大发慈悲饶了你的命！你自己掂量掂量，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如果不说，我就让你死这山上！”我咧嘴笑道，宛如一活生生的屠夫。 华无章在犹豫，沉默了，我可不会等他。 “3！2！…” “说，我说，我说！”华无章牙齿咬紧，我就知道他会做这样的选择，什么都没命重要啊！特别是他这种小人。 “对，这才听话嘛…” “我这次目的就是为了探查天晏是否还活着，虽然白眉长老亲自动手，但外面传言说第四门有办法让天晏复活，加上我和天机道有些关系，所以我就来了…”华无章慢慢说道，诚惶诚恐，“我说…说的都是真的。” “你真该死！”谢尧狠狠说道，华无章怯怯看了谢尧一眼，他理亏啊！心虚啊！最后谢尧还是没动手，我知道他很想出气，但还是忍住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这样做。 “我帮你打！”天晏干净利落，抓住华无章头发，对着他眼窝就是一拳。 “哎呦！”华无章凄厉大叫，还不敢反抗，“你…你们怎么…怎么还打？我都…都说了…” 天晏又是一拳，我发现他喜欢对称结构，以前都没发现这老家伙有强迫症，华无章叫的那是个牙酸，两眼瞬间青了，眯成一道缝，睁开都困难。 “搞定，这样顺眼多了！”天晏拍了拍手，来回打量一下，很满意。 “多…多…多谢…”谢尧不知为啥牙齿在发颤，不忍直视。 “这两拳疼不疼？”我凑过去道。 华无章下意识的低头，“疼…疼…” “我去你妈的，还想骗老子！”一拳落在了他鼻梁之上，鲜血纷飞，估计鼻梁骨已经被我打断，整个人往后仰，躺倒在地上。 这没出息的老家伙居然哭了，捂着流血的鼻子哭了，泪水不断从自己缝那么细的眼睛中流出，呜呜呜个不停。 “你今天不把真正的目的说出来，我就让你生不如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把你活剥咯！”我朗声道，整个厅里每一个人敢说话，都恨不得屏住呼吸。 “呜呜呜…我，我…我说…我…了啊！你还想…还想怎样…我要回去…我要回去…”华无章涕泗横流，鲜血横飞，硬是被打的喊妈妈。 “恩？刚才风有点大，你说啥？大点声！大点声晓得不？”我吼了一嗓子。 华无章的哭喊戛然而止，四仰八叉倒在地上不肯起来，也没力气起来。 “谢…算了，我自个来！”蹲坐在华无章旁边，对着他说道，“道门许了你什么好处？这样守口如瓶？还真的不怕死？” “我问你，你怕死不？” “怕…怕…我怕死…”华无章嘴巴无力的一张一合。 “那不就得了，你说出来我就不杀你。怎样？这买卖划算吧！” “真不杀？我说了真不杀我？” “杀你我就是王八犊子！不杀！肯定不杀啊！你去打听，哪个不知道我宋小涵讲承诺，没必要为了你而不要信用对吧！”我徐徐劝道，攻破了他那内心薄弱的点… 第三百二十五章 第四门余帘 “你可以说了，我会放你走的！” “我说，我说！”华无章身子蠕动，慢慢的四肢着地，跪在地上，“龙虎山想让我…让我逼…逼天机道入道门…” 人群哗然，仿佛龙虎山光亮的形象正在崩塌，居然生出了如此龌蹉，这还是执掌道门牛耳的龙虎山？ “畜生！”天晏悻悻的伸手，最后还是忍住了，主要华无章太凄惨了，无从下手，“龙虎山为什么这样苦心孤诣的对天机道下套？” “我…我…我…”华无章两只无神的眼睛动了动，颤抖道，“我能…能不能不说…” “不能！今天不说就别想走出这扇门！”我哼道，谁给他的勇气给我讲条件！ “可…可真的不能说，要是…要是说了…龙虎山肯定不会放过…”华无章战战兢兢，身子跟个糠塞一样。 我双目瞪圆，正准备继续逼问，霸爷悠悠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句话听过吗？霸爷已经猜出来了！” “想必玄门和道门打一样的主意，都为了那样东西而来的啊！多事之秋，多事之秋！” 姜太常瞳孔微缩，“什么东西？天一阁根本没提及啊！” “没提及是怕你拒绝，如果有了这层功利心，你想必也会拒绝吧！患难见真情，说的容易，做起来难啊！你挺不错了。” “到底怎么回事？”姜太常急了，总觉得霸爷话里有话。 “道门和玄门都为了神棍留下的传道之种而来。”我说道。 “传道之种？什么东西？我没听过天机道有这东西啊！”谢尧问道。 霸爷没有接话，“你这破道统也就这点东西让道玄两门惦记了，佛门避嫌，倒是没有加入。” “神棍的本事所有人都有目共睹，现在非常时机，他们动一些念想也情有可原，可他们怎么都想不到，就连你们这些传承者也不知道传道之种在哪！神棍的手段又岂是常人能够破解的？太天真了。” “也就是说我被利用了？”姜太常神色复杂，浮现些许愧疚出来，不过整个人还是比较平静。 青筋裸露，心头翻江倒海，他怒了，硬生生被天一阁摆了一道，本以为是为了好友道统着想，没料到人家给他挖了个深坑，他还傻里傻气往里跳了。 “不关你的事，就算天晏知道也不会怪你的！反而有你这老兄弟，他死也瞑目了啊！”天晏长叹一口气。 “不是我说的，不是我说的！是你们自己猜出来的。”华无章慌忙道。 “瞧你这出息，还八卦门掌教，我呸！”天晏回首，“这货怎么办？” “你还想怎么办？”我抱着玄白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人家好歹也是一大道统掌教，要不，放了？” 天晏满脸不情愿，挣扎了许久，“那…” “请问这里是神算子前辈留下的道统吗？”天晏话没说完，一道苍老的女声从门外传来。 吸引所有目光往那看，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妪杵着拐杖，躬着腰出现在正门口，模样苍老但声音很洪亮，以至于所有人都清晰听到了。 只见两个穿着天机道统一服饰的情面神色匆忙的跑到谢尧身边，“掌…掌教…这个阿婆硬要…进来！我们…我们拦不住…” 谢尧挥了挥手，“你们先退下吧！” “我天机道正是神算子祖师传下，只是没有正名！” “小娃子，是就成了，还说那么多干嘛！跟老身走一趟。”老妪呵呵笑道。 黄佐以及左斌大惊失色，以最快的速度拦在谢尧身前，姜太常和天晏也不知道来人是敌是友，见她要抓谢尧，自是不依。哪怕，来人深不可测！ 我驻足不前，没有轻举妄动，因为眼前这佝偻的老妪，看上去虽面容慈祥，但我能或多或少感受她身上的气势，我上也没用，估计搭上玄白也没用。如果我没看错，来人比鬼爷爷都要胜上一筹。 “你们这么警惕干嘛？我只是找这娃娃有些事而已。” 老妪身子动了，手上几抹银光闪过，飞射而出。天晏几人防不胜防，就被银光击中。 “乖乖站着别动，半柱香的功夫就能动了，小娃子，走咧！”老妪踏了几步，看似缓慢轻盈，其实速度相当快，绕过人墙，搭在大汗淋漓的谢尧肩上。 “前辈，老前辈，救我，救救我，我是八卦门的华无章，被这些奸人迫害，救我出去必有重谢！” 华无章无缝不钻，见来人气势汹汹，以为是天机道的敌人，立马大声求救，把老妪当成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死死抓住。 “八卦门华无章？什么玩意？”老妪略微停顿。 华无章见有戏，“我…我受龙虎山委托前来办事。只要您救我出去，龙虎山一定会感激您的。龙虎山可是…” “龙虎山？道门？”老妪眼睛眯了眯，华无章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别无他法。 “对对对，龙虎山！”话说的无比利索。 老妪轻叹口气，“龙虎山么？好久没听到这名号了，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华无章点头如同小鸡啄米，眼里迸发生的希望，希冀老妪能救他出去，要是能帮她出气就更好了，巴不得我们这些人都去死。 天晏等人感到苦涩蔓延，完全没有还手之力，任人宰割。 “刷！”快若闪电，出乎所有人预料，老妪的手居然在下一刻出现在了华无章的脖子那块，反手将三根银针按入其中。 华无章眼里没有了一点黑意，全部是眼白，续有胡子的嘴大张，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根本想不到老妪出手会如此狠辣，如此决绝，华无章尸体就这样倒在了地上，死不瞑目，厅中之人遍体生寒。 而那老妪轻飘飘丢下一句话松了手，“龙虎山？老身最讨厌龙虎山了！” “前辈，前辈…”天晏见老妪的手还搭在谢尧肩膀上，大急。 老妪转头瞟了一眼，“小鬼的人皮衣？这东西他也不多啊！居然给你穿了一件？” “都说别急，我只是有点事儿，弄得好像老身要踢场子一样！”雷厉风行，枯槁的手扣住谢尧就要往外走。 “卧槽！余帘？你特么是余帘？”霸爷大惊失色的叫出声。 那老妪闻声陡然停住了身形，疑惑的回头，和霸爷四目相对，通体震动，“霸爷？” “是我，是我啊！余丫头，你怎么没去找鬼小子？跑这荒山野岭干叼啊？”霸爷急冲冲说道，话里的那种欣喜与高兴跃然而出。 余帘放下了惊魂未定的谢尧，“你真是老王八？” 霸爷脸一拉，“正是你霸爷，你个鬼丫头，怎么搞成这幅样子？霸爷差点没认出来。” “咳咳！”我轻咳两声，打断他们叙旧，“谢尧，安排这些宾客离场吧！” 谢尧猛然惊醒，让那些观礼的人离开。这些人都巴不得走，对他们而言今天的事太有冲击力，也太过惊悚，巴不得早点脱身，免得引火烧身，不出一会就离开了。 外人就剩下一个姜太常，还被余帘的银针订在原地，不能动弹。 “你先把他们身上的束缚取下来吧！性子还是这么烈。” “这家伙死着没事吧？一时间没控制住…听他说龙虎山我就…” “不碍事，正愁怎么处理他，前辈就跑出来了，省的我们多费手脚。”我定神说道。 “如果我没看错，前辈应该是医鬼人一脉。” 余帘轻松的收了天晏四人身上银针，几人再次恢复行动，心有余悸，往后退了几步，这老人家实在太恐怖了。 “如果我没看错，你小子应该是剪纸人吧！哈哈哈哈，门主？”余帘评头论足，露出满意的神色，“不错，不错，我从你身上看出了何老大的影子。” “你们两有意思吗？还整个惺惺相惜出来！”霸爷蛋疼的直戳牙花子。 这样，我就算认识了鬼爷爷和霸爷说过的余帘，五百年前的医鬼人，给我的观感不错。没有丝毫的前辈架子，更没有所谓的前辈风度，从她杀华无章就可以窥其一斑。 杀伐果断，完全凭借自己意愿和心情做事，看上去更像个豪侠，粗犷，没有女人的细腻。我有点怀疑是不是一脉相承，因为虞滢那个婆娘貌似也是这样的。 “你这急急忙忙的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霸爷问道，“还差点把谢小子给绑走了，幸好我在这，不然不知道闹出什么乱子出来。” 余帘这老迈庄严的形象都快崩塌，径直拍了额头，“差点把正事忘了！其实我想找个人给我带路找小鬼，我来上阳的时候发现了一件事…” 霸爷满头黑线，“我特么就知道你老毛病犯了，你迟早有一天因为这路痴的毛病吃大亏！” “什么事，反正我就在这里，说吧！” “我说出来你别暴走…”余帘紧握住自己的拐杖，正视霸爷道。 “你倒是说啊！什么事还能让我暴走？”霸爷大大咧咧说道，以为余帘在故弄玄虚，没怎么放在心上。 “算了，你们跟我来！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余帘头一转，往门外走去。 第三百二十六章 要战便战 霸爷神色回转，“跟上去。” “你跟我来，其余的人就留在天机道！”我扯过天晏，快步跟了上去，余帘走的很急，我要跑起来才追的到她。 “要不你给我说说发生了啥事！搞这么神秘？”霸爷急性子，连声道。 余帘头都没回，往山下走，霸爷没办法只有叫我跟上。 转眼就来到了山脚之下，不是我们上山的山道道，而是另外一边，杂草丛生，斜阳映射下矮小的灌木和藤蔓交织在一起。 “这地路都没有，过来干嘛？” “是没有路，但我就是从这边上来的，知道我为什么这几天没音讯吗？”余帘抬起拐杖拨开一条藤蔓，边走边说。 “我差不多把上阳绕了一整圈，想起这座山有神算子前辈留下的道统，准备找个人给我带路找小鬼。” “啥？绕上阳一整圈？你是有多闲？”霸爷惊呼道。 余帘继续道，“既然我找到了你们，索性就带你们过来了！” 余帘不停的在前面开路，我紧跟其后。 陡然，霸爷大叫，“这里有东西！” 我扫视了一整圈，此时山里无风，灌木和藤蔓都特别安静，根本看不出有任何的不对劲，只有我们制造出来的声音。 “是我回来了，你们都出来吧！”余帘说道。 突然面前的场景虽然没什么变换，但是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逼近，下意识的把手放进了箱子之中。 霸爷沉声道，“妖，是妖，我嗅到妖气了！” “没错，就是妖，我在上阳转了一圈聚集起来的妖，虽然我不知道这些妖从哪而来，但是我觉得还会更多！” 不得不说余帘很有眼光，离素彩发出妖族的召集令已经有两天时日，但是没有一个妖报道。因为诸事繁多，反而没人注意这一点，细想就知道不对劲啊！ “吼~”林叶齐动。 率先出现的是一头掉睛大老虎，足足有近两米高，威风凛凛，只是左前肢有成人小臂那么长的伤口，血肉外翻，应该结痂没多久，给他那气势拉下不少分。 然后又有各种动物，什么兔子，刺猬，蛇，等等一些，放眼望去足足有两百多，让这空旷地带都变得拥挤。 霸爷目瞪口呆，“妖，怎么这么多妖！这不科学！” “霸爷！” 当头的那只老虎就地一滚，变成了身穿虎皮大衣的两米高的魁梧汉子，单膝跪在了地上。 “我认得你，你是当初十万大山的护卫之一，虎大义！”霸爷嚷嚷道，眼睛落在他那狰狞的伤口之上，“你这是咋了？” 虎大义眸子微微低下，沉闷的声音带了点悲凉，“吾等受妖贤召唤，奔赴上阳，被…被龙虎山围堵…” 霸爷龟壳震动，他虽玩世不恭，但也始终视自己为妖族一份子，颤声道，“死…死伤如何…死伤如何！” 虎大义沉默，后面来的妖同样幻化出各色人形，悲戚的低头，有些小妖更是哽咽着落下眼泪，瞬间就渲染了悲凉的氛围，霸爷心头更是剧烈的震动，恨不得屠了龙虎山满门。 “我环绕上阳做的就是这事，将道门在上阳边缘所有的龙虎山弟子除去，尽力救出一些妖族同盟。”余帘淡淡说道。 “丫头，我妖族欠你个大人情啊！”霸爷落在地上，变成巨大的乌龟。 “你起来吧！准备和我一起去见妖贤，是我们考虑不周，本来准备叫你们过来避难，没想到道门如此…如此阴险…”霸爷咬牙切齿，深深懊悔。 虎大义众妖起身，“不怪妖贤和霸爷，我们在外也是被道门那些道貌岸然的家伙追杀，听说还专门下了戮妖令…” “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余大人伸出援手，否则我妖族这两百三十二号同伴也不会幸免于难。” “哼！道门，龙虎山！真要逼我等鱼死网破？”霸爷怒火滔天，熊熊燃烧。 余帘见情况不对，大叫道，“别做傻事，我们占不到任何好！除非…” “我省得，先带他们去找妖贤，辛苦你了！”霸爷轻易不给人道谢，可这也是真心实意。 余帘受之当然，也没说太多的客套话，“龙虎山的布置已经被我全部摘除，此獠气焰太嚣张，前段日子我听闻神算子前辈的后辈更是被设计致死。” 她同样是主战派，如若不打压龙虎山气焰，心里同样有股气出不去。 “是又怎样，我们人手不全，只能被动挨打，为了大局…”我苦笑连连，这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被动挨打？也不见得，大不了让十万大山的那些家伙提前出来！”霸爷眼神闪烁，战意盎然，“真当我妖族好欺负不成？” “闲话别多说了，还是带他们去见素彩要紧。”不由觉得一阵头疼，如果素彩知道自己间接害了如此多同族，不知又有何感想。 霸爷厉声大喝，“全部幻化人形，我们去见妖贤！” 虎大义满脸悲伤，咬牙迟疑道，“能不能…能不能…带上那些身死的族人，我想将他们…归于十万大山！” 霸爷眼睛睁大，“在哪？葬，一定要葬于十万大山，不能让他们尸存荒野。” “你肯定不想看到那一幕…”余帘摇头，人还是往里走，“在里面。” 越往里面走，就发现已经被清理出大片空地，最引人眼球的是那满地一动不动的尸体，各种妖族的尸体，死后全露出原型。 “这些是一路收集的，肯定有遗落，但时间紧急，就没有…” 霸爷本来就极力控制住了自己情绪，但看到这些，身上气势冲天而起，身子再次扩大一整圈，乌溜溜小眼睛都泛起红光，像要择人而噬，模样极为吓人！ 放眼望去，这些尸体全都是血，估摸有一百来具，更有甚者被人把脑袋都劈开，取走了妖核，尸骸满地，鲜血满地，空气似乎被血腥味充斥。 虎大义这刚强的妖族汉子再也忍不住，两行泪滑落，两腿跪在地上，“我妖族族人不能白死，血不能白流啊！” 众妖同样凄凉跪地，他们这些活着的妖中或多或少都带了伤，都不太强，只有虎大义是帅，两百号妖族里面司也仅有几个！这整容遇到龙虎山精锐妥妥的扑啊！ “龙虎山，劳资…劳资…劳资和你没完！”霸爷大口喘着粗气，“这事绝不能让素彩知道，绝对不能！” “瞒又能瞒多久？还不如让她知道来的痛快！” “我要禀告老木头，他要是不出来为我妖族儿郎主持公道，劳资就破了十万大山的阵法，把他们全逼出来！”霸爷恨恨道，“你们放心，到时霸爷带你们一起上龙虎山！” “可…可…” “没什么可是的，就算素彩知道了，也会做这个决定！” “既然这样，我第四门也凑个热闹，他既然想战那就战吧！” 所有的一切都被我抛掷而出，现在不管有没有大敌环视，也不管佛玄怎么想，不做出点什么，真以为我第四门怕他们？ 余帘同样跃跃欲试，“老身也想凑这个热闹，当年两界大战欠我们的该还了！” “容我传讯给何小子，看他来是不来，有你在，估计他不来都得来！”她转头看向我，何老大给了她很大的自信。 “哼哼，够道门喝一壶的了！”霸爷冷哼。 “带上他们的尸身，我们先上天机道，然后再决定反击，以牙还牙，我霸爷最爱做了…” 这事我也爱做，本来没准备这么早就有所动作，但道门似乎不知好歹，容不得多想，战吧！ 第三百二十七章 猜疑 两百多化成人形的妖带上那些妖族尸体，亦步亦趋的往山上走。霸爷并不在我肩膀上，而是在前面领路，后面紧跟着虎大义。 死尸的鲜血已经凝固，但活着的妖族正热血蓬勃，那惨烈的一幕幕总是能够勾起心中的冲天愤怒。 “这…这怎么回事？”谢尧慌张跑出来惊呼一声。 “什么都别说，什么都别问。你先和你姜师叔下去！” 谢尧很听话的照做，多看两眼就走开。 “我通过妖族秘法通知了素彩，她马上就能过来。”霸爷天机道前面的空地之上沉声道，“所有妖尸暂时存放在天机道。” 余帘双目精芒迸射而出，“何老大那边我也有传讯，已经和我联系上，他将以最快的速度直奔道门，神算子前辈下落未知。” “上阳那边鬼爷爷留守，素彩的冥蝶继续布防，不准给圣女可乘之机。” 就在这极短时间内，所有的一切都有条不紊，没有因反击而手忙脚乱，以最合适的方式安排了下去，以确保不出现什么漏洞。 也就过了一会，两道人影出现，各自扑腾着自己巨大的翅膀，以极快的速度飞过来。 正是素彩带着陆阮马不停蹄的往这边赶，还没待降落，素彩急忙环视着一地的妖族，面若冰霜，“情况怎样？” 霸爷苦笑道，“就像你看到的这样，要不是余丫头警醒，你可能看到的就是五百多具尸体，或许尸体都没有，到时等我们反应过来，十万大山之外的妖就被龙虎山一网打尽了！好狠的心呐！” 素彩一个踉跄，还是陆阮扶了她一下。陆阮这小子面色也不太好，“道门龙虎山，我看他们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小爷这就去堵门，来一个杀一个，让他们血债血偿！” “呵，别犯傻了，过去也是送菜而已，你还是天真，道门要是那么容易对付，岂会让妖族吃那么大的亏？” 陆阮又不是傻子，可就是一口气出不来，愤愤的跺脚。 “是我…是我考虑不周啊！”素彩悲戚的摇头，眼里一片血色，觉得是自己害了这些同族。 “你别想太多，这种事谁都没预料到，谁也不会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是啊！妖贤，您也是为了我们好啊！”虎大义众妖急声道。 素彩精神一震，看向霸爷，眸子里带了赤红的色彩，“霸爷，你是不是说让我禀明妖祖？” “人都骑我们头上来了，同族的血不能白流，如果让道门那些老狗再这么猖狂下去，岂不是会让人笑掉大牙？反击，必须反击，何小子已经出山，加上妖祖，我就不信攻不破龙虎山山门！”霸爷说的铿锵有力，早已下定决心，不死不休！ “行，我这就传讯回十万大山，我这就让妖祖出山，我一个人的委屈可以受，但是我妖族的尊严不能丢，绝对不能！”素彩拳头握紧，坚定道，“哥，对不起了！让我任性一回！” 我本来还在一边听着，错愕的回头，“对不起？对不起我干嘛？” 素彩嘴唇蠕动，还是没说出口，霸爷叹道，“不管是不是计划有变，但命运的大体轨迹不会动，否则神棍早就出手了。既然他没出现，那事情就在可控范围之内！” 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只见素彩微微点头，自手上飞出一只黑色蝴蝶，和普通冥蝶不同的是，它那翅膀之上分明有着淡淡金色纹路，在太阳光的照射之下闪动光辉。 围着素彩飞舞一整圈，然后消失在了天际，它要将所有的一切告诉妖祖，让妖祖给妖族主持公道。 “是我，对不起你们呐。”做完这一切，素彩回眸一笑，两只漂亮的手如同穿花蝴蝶，不停舞动。 霸爷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对素彩行为没有劝阻。以素彩为中心，拇指大小的蝴蝶纷飞，成千上万，扑向群妖，然后变为细小的黑色光点，融入妖的身体之中。 于此同时，妖群惊呼连连，他们身上的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虎大义胳膊伤口涌入大量蝴蝶，居然恢复如初，像没受伤一样，其余的妖大体和他们一样。 “小姑！”陆阮大叫一声，“你这样用治愈术身体会吃不消的。” 很显然素彩没那么轻松，这么大范围的术法，这样立竿见影的效果，消耗也是巨大，就算素彩全胜期吃力，何况是有伤在身。小脸刷白，但依然坚毅，“别说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多谢妖贤！” “你们都起来吧！以妖祖的能力，最迟明天就有答复，在我看来，妖祖肯定会出山，他不会看着我们的同族被凌辱！”素彩高声道。 “血债血偿！报仇，报仇，妖族尊严不能丢！” ………………………… “姓宋的，你知道素彩为什么说对不起吗？”走在天机道走廊之中，霸爷叹气道。 素彩在陆阮搀扶下低头，“哥，有些事也应该让你知道了。” 我猛的停住脚步，深吸口气，“我知道该来的还是要来，你们总算是要告诉我一点东西了。” “说实在的，我们也不是刻意隐瞒，只是你知道太早没好处，所以才拖到了今日今时。”霸爷语调沉闷，看来是真的逼不得已了。 “霸爷！” “我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你姐的诅咒我还背着呢！霸爷没那么蠢，告诉姓宋的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大不了！” “所以，你想告诉我的又是什么东西？”谜团实在是太多太多，多到我个人已经无法理顺，到最后索性不去多想，顺其自然，没想到守口如瓶的霸爷今天要透露了。 “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修为不再精进吗？” 我摇头，就这个问题我上次还问过霸爷，但他不说。 “我们在上阳布置的所有东西就是为了让你实力精进，为了让你得到一个契机，包括底下的鸟人，他是这个计划的力量核心。”霸爷甩出一个重磅炸弹，炸的我外焦里嫩，久久说不出话来。 信息量实在是巨大，所有？所有的一切都为了我？为了我实力精进！第一反应就是不信，第四门能人无数，布下这么多就为了我一个人？ “你别不信，我说的全部都是事实，神棍倾第四门的全力在上阳布下大阵，就为了你一个人！你，将是第二次两界大战之中取胜的关键，这也是你稀里糊涂成为第四门门主的原因，因为你本来就肩负重任。” 我嘴角抽搐，我又何德何能被赋予如此大的使命？要知道不久前我还是个初出茅庐的剪纸人，只想着怎样赚取寿元，如何更好的活下去。可，可霸爷又是什么意思？ “你说的是…是假的吧！”我艰难的蹦出几个字。 “霸爷所说句句属实，本来准备迟些日子告诉你这些，但时间不等人，今天就借霸爷之口说个明白。”余帘这话像一柄重锤，锤在了我的心坎，险些把我心脏击碎。 “哥！”素彩担忧的看着我。 “素彩，告诉我，霸爷说的是不是…是不是真的？”心里有一种感觉，并不是对这突如其来消息的恐惧，也不是害怕，只是有些压抑。 “是真的，哥！知道第四门为什么那么多人不出？为什么妖族刚出来就封十万大山？他们是在稳龙脉，同样是为了上阳大阵做铺垫，同样是为了……你…” 我呆若木鸡，值得这些大佬这样做吗？难道我是所谓的棋子？忽然觉得我每一步都被人设计，被人牵着在走，不管是偶然还是无心，似乎在这一刻都变成了蓄谋。 冷汗涔涔往下流，心里一阵接着一阵的绞痛，往深处想去，恐怖如斯！ “哥！哥！不是…不是你想的那样！”素彩支撑虚弱的身体，双手搭在我肩上不停摇晃，“哥，振作一点。” “我该…该怎么振作？这一切都是设计好的吗？”我搂紧怀里的玄白，失魂落魄。我还能相信谁？霸爷？素彩？他们通通都是知道内情的，通通都是参与者。 “我特么一爪子拍死你，设计谁都不敢设计你，这世界上谁敢设计你？嫌命长？”霸爷恨铁不成钢，“就怕你这幅死德行所以才不敢告诉你，怕你瞎想。” 霸爷的话我一句都听不进去，我这一刻就像变成了那荒岛之上绝望的求生者，眼睁睁看着自己走向死亡。 “哥，你别这样，我们真的不是刻意隐瞒你的，你…你…” “素彩，不要往下说，天机不可泄露！”霸爷讳莫如深的往天上瞅了一眼，素彩声音戛然而止。 素彩刚想碰我，被我一把甩开。 “我是棋子？我是提线木偶？”深深地恶意在我心中蔓延。 “喵呜~” 一声温润的猫叫，玄白舌头正舔着我的手，我心瞬间恢复了一丝清明之色。 “哥，我们真没有设计你，也不会对你有什么不好的想法！”素彩哭的伤心欲绝，可又不太敢上前。 霸爷双目一瞪，“姓宋的估计患上臆想症了，设计他？谁有那么多闲工夫设计他？傻逼了吧！” “你就给个痛快话，你信是不信。” 第三百二十八 龙虎山 我顿时陷入沉默之中，脑海里很多念想开始碰撞，甚至放出激烈的烟火，只有怀里的玄白给我一丝安全与满足感。 “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双目通红，低语喃喃。 虽然我有了情感，也有了心跳，但我无法忘记几个月前，我只是冷冰冰的活死人，可一切似乎都顺其自然的进行，甚至是让我一度麻痹！不曾多想，因为我不敢想，从活死人变成活人难道也是暗中有推手推动？ “你特娘的还能是个什么东西？你是人，晓得不，你摸摸你自己有没有温度，有没有心跳。” 顺着霸爷的话，抚摸自己的肌肤，有温度，感受自己的心在跳动，以前的我压根就不能称之为人。今天这震撼，让我认清了事实，我已经算是人了。 “告诉我，告诉我，为什么布局都是为了我！我除了是个活死人还有什么奇特之处那？像我这样的人不多，但也不是独一例吧！” 霸爷沉吟一阵，“我无法回答你，素彩也不能回答，为什么就找你，神棍可能知道，但他从来都神神秘秘，也不会说。我们只知道，你是第二次大战的关键。” “两界大战为什么会爆发？” 一直说我因两界大战而存，但两界大战的历史早就不知为何被抹去，任何典籍都没有记载，这个名词也是从霸爷嘴里得来。 “你别问了，有些东西是真的不能告诉你，你知道也没什么好处！所以，你信不信的过我们？”霸爷朗声道。 素彩期盼的看着我，两只手搅在一起，惴惴不安，“哥，再过一段时间你就知道了，至少我们知道的你会知道。” “我为两界大战而生？” “对，也不对，说多了你消化不了！”霸爷盯着我，“你回转头来想，霸爷和你签订了天道见证之下的主仆协议，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会做自己往火坑里跳的傻事？” “我和姐姐也一直会留在哥身边，哪怕是对抗整个世界！”素彩坚毅道，“哥，相信我们好不好，真的没人将你做棋子，是你自己想的太复杂！” 使劲的摆头，眼前这些人的样貌似乎逐渐模糊，想到与霸爷戏剧般的相见，想到了苗寨之中蝶衣将我抱在怀里那种踏实感，又想到素彩第一次叫我哥时的心灵颤动。 我能肯定，这些都是真的，他们对我情感也是真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真的。所以，他们没骗我？也不可能骗我？ 声音沙哑，喉结碰撞，“信，我信你们！” 无力的身体开始受一股暖流侵袭，可能自己真的太敏感，也太过于多疑，眼里再次有了神采。 素彩激动的跑过来，一把将我抱住，泪花四溅，“哥，哥。” “哥在呢！我不会走，我们一起等大姐出来，我们一起去找白眉报仇！”我裂开嘴，心结出现了一大豁口，被这些真挚的情感填充。 不管是不是棋子，是不是被谁设计，我就是我，我就是宋小涵。 “喵呜~”玄白温顺的叫着。 “玄白，谢谢你。”我轻声道。 事情来的太突然，我内心都已经沉沦，是玄白唤回了我一丝意识。 “哼，都不知道谢谢霸爷！”霸爷赌气一样扭过头，还是那只傲娇的乌龟，“老大不小了，还要别人劝，还要别人开导，人家又不图你个啥，尽瞎想！” 看着霸爷碎碎念，我会心一笑，“我肩膀还给你留着，要上来吗？” “切，真以为我稀罕？要不是该死的契约，霸爷才懒得和你磨磨唧唧。”转瞬就飞到我肩上，一副不想和我说话的样子。 在天机道逗留了一天，素彩说接到了妖祖的通讯，妖祖正在赶往龙虎山那块。 只是余帘面色不好看，沉声道，“何老大那厮也过去了，你们可以过去看看龙虎山怎么吃瘪，要迅速，不然佛玄出于一些因素也会插手了。” “前辈你不去吗？”我诧异道，听的很清楚，她说的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何小子怕她控制不住自己，所以才有这样的决定，说实话，霸爷赞同，你不能去！” 余帘身上气势鼓动，“为什么？我保证不做任何事情。” 霸爷回答的很决然，“不为什么，这次旨在敲打，而不是全面开战，也不是把道门弄得伤筋动骨，你要去了，肯定会把矛盾弄到升级。到时谁都控制不了，这不是我们所有人希望的。” “哼！”余帘虽不满，但是气势弱了下来，不在坚持。 我不知道她和龙虎山有什么深仇大恨，只记得与古言有关，老一辈的事情我插手不了，全凭霸爷安排了。 “我已经和天机道的那小子说过了，今天就把你带去鬼小子那边，守着那鸟人，那件事比龙虎山事情重要的多。”霸爷严肃道。 “我知道了，到时大战开始，千万别拦着我。”余帘丢下一句话转身就走。 良久，素彩叹了一口气，“五百年了，还是那件事吗？” “除了那件事还有什么？那龙虎山真不是什么好东西。”霸爷愤愤道。 “对了，我上次一时激动，说要带这些族人，为他们出气，貌似…貌似，有点不现实。”霸爷尴尬说道。 素彩将其他抛之脑后，笑了笑，“我去说吧！好久没见妖祖了，还不知道是不是风采依旧。” “就一根老木头，有什么好看的，八百年不变样子。”霸爷撇了撇嘴，但也跃跃欲试，同样期盼。 最期盼的其实是陆阮，两只眼睛转了好几轮，还放射出不明的光彩，嘴巴蠕动硬是憋住，没有说出口。 “怎么，想找你爷爷告状？”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陆阮一个激灵，躲到素彩身后，话都说不利索，“没…没有的…事，我怎么…想报复呢？嘿嘿，你对我这么好对不对？” 此地无银三百两，那种报复的心思昭然若揭，只是憋在心里，估计等着找到自己爷爷后大吐苦水。 “告状？告了也没用，老槐树铁定站在姓宋的这边，说不定以后都会把你交给他管教，我要是你就别做傻事。” “我爷爷……”陆阮刚想反驳，猛的反应过来，收住了最，瞟了我一眼，讪讪笑道，“可能吧…” 素彩把事情给剩下的妖都说了一遍，果然没有任何异议，最后是搭上了一个虎大义，天晏我可不敢把他留在天机道，进攻龙虎山这事没圆满结束之前，不能让他晃悠。 可是这老头晚上还特意找了我一趟，铁了心要弄个假死，说谢尧不稳妥下来，他就不“复活”。我当然随他的意愿，爱咋滴咋滴，管不了。 就在今日，目送他和余帘一同上了去上阳大学的车，我们则是要靠飞机前往龙虎山。 我一直都在想，这世界上应该真的有御空而行，只是要到达某种境界。龙虎山白眉肯定能做到，何老大也能做到，妖祖也能做到。像素彩和陆阮都是依靠他们本体特性才有这种优势。 龙虎山坐落在鸣道山之上，听说是龙虎山创始人搬来的山，久而久之才形成了鸣道山山体，我一直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以讹传讹罢了，人力搬山？说笑吧！还是那种超级大山，不过是往自己脸上贴金，带一点神秘与威严的色彩。 “这玩意儿叫飞机？真无趣，我自己飞都比它飞的快。”陆阮归心似箭，不，见他爷爷的心似箭，恨不得有个传送门送他过去。 “安分点，你要想飞也可以自己飞过去！”我淡淡说道。 陆阮显然有了不少底气，“小姑，要不我们飞过去吧！不坐这个破玩意儿了。” “不行，我要和我哥一起过去。”素彩肯定答道，“你也不许，别进山就被人砍了，这里可是人家老巢，什么时候才能长点心？” 陆阮听不进任何话，望着前面发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宋先生，鸣道山脉到了，但是不知怎么起了大雾，我明明看过预报，不会有雨有雾的。”前方飞行员大声道。 霸爷直嚷嚷，“他们动手了，龙虎山起了大阵，下飞机，下飞机。” “找个地方停下吧！往里的路我们自己走。” “收到，这就找空地降落。” 降落的地方处于山脉边沿，平地不少，我们所有人下飞机之后就让飞行员把工具开走。 “难怪狗日的龙虎山财大气粗，真是见一次眼红一次，这么好的修行圣地真是白白浪费在那群狗娘养的手上。”霸爷骂骂咧咧。 “怎么进去，我已经感受到了妖祖的气息。”素彩往那高山看去。 这里根本没有什么人居住，也没有人烟，就是荒郊野外。 “飞过去！”陆阮大叫道。 “好，就这么办，素彩带她哥，你带虎大义，挺好的。” 陆阮脸都黑了，飞尼玛啊！把自己坑了，瞅了瞅自己小身板，又看了看虎大义魁梧的身材，打碎牙往肚子里咽。 虎大义憨憨笑道，“不用了吧！” 陆阮刚想开口，素彩道，“飞起来更快一些，小阮带你也不太费劲，就这么办了。” 陆阮，“……………” 第三百二十九章 妖祖攻山 “就这样吧！”素彩轻身搂住我的腰，背后四只大翅膀无声扇动，只觉得整个人一轻，转即离开了地面。 陆阮不知道碎碎念说了句什么，还是妥协的两手稳稳提着虎大义的肩膀，同样飞了起来。 这边因为是龙虎山驻地的缘故，绿化并没有遭受什么破坏，一路飞过去，由低到高，郁郁青青，赏心悦目，这龙虎山还真会选地，云雾缭绕，颇有仙家气概。 “小姑，我爷爷在哪？怎么还不到？”陆阮抱怨道。 “快了，马上就到龙虎山山门所在，没看到雾气越来越浓郁了吗？” 素彩这话不仅是说给陆阮听，同时也是说给我听的。如她所言，白雾都快凝成液态，急那雾气的发源越来越近。 “这龙虎山倒是机灵，不知哪听来风声，护山大阵都开了。”霸爷讥讽道。 “龙虎山护山大阵？” “这玩意儿上阳也有，就是给你说的那个压制修为的，讲道理比龙虎山这阵还要厉害一些。龙虎山阵法进可攻退可守，可取之处也相当多，是这世间最厉害的阵法之一。” 霸爷强项就是阵法，自然对此道有很多见解，瞅见他那严肃的样子，龙虎山护山大阵怕是不容小觑。 “这里，这里的林木是不是更加葱茸了一些？”我问道。 “这是我爷爷术法效果！” 陆阮大声嚷嚷，差点得意忘形把虎大义甩了下去，惊出他乘客的一头冷汗，这可是几十米高空，就算虎大义实力较强也不会有太好的下场。 素彩越飞越快，陆阮跟的也有点吃力，但还是没有叫唤，在他看来能早一点就早点。 “果然是妖祖大人的手笔。” 高空之中，素彩戛然而止，目光望向前不远的一处山包，这里应该是鸣道山最高点，也是龙虎山坐落之所。 可眼前一幕，太过惊世骇俗，整个山包都被绿色的藤蔓缠绕，最细的一条都有成人手臂粗细，像蛇一样不断地相互摩擦，还在不停的扭动，就连一丝阳光都泄露不进去。 更不用说看龙虎山山门全貌了，只妖祖一个就把龙虎山弄得跟缩头乌龟一样，紧紧蜷缩在自己的龟壳—护山大阵之中。 “龙虎山的诸天星斗掩光大阵么！”霸爷盯在山的主体之上。 确实有点点荧光，因为是白天，所以看的不太真切。 “爷爷，是爷爷，我看到爷爷了！”陆阮大叫一声，不管三七二十一，径直往下飞去。 他的确没有看错，往他那个方向看去，确实有一个人站在那下面。 绿发绿衣，手握拐杖，加上独有的气势，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妖祖，想忘都忘不了。 “我们也下去，妖祖看到我们了。”素彩身体一折，比陆阮还要快上一分落地。 “见过妖祖。” “老槐树，我们又见面了。” “见过妖祖！”身体刚准备低下来行礼，可是怎么都弯不下来，抬头往上一看，整好和妖祖来了个对视。 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和妖族第一传奇接触，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有点儿拘束，哪怕他面容和善，对我也是笑盈盈的，简单打量了我一下，觉得整个人都被他看穿，不敢再和他对视。 “哈哈，你这礼我可受不了，这方世界没有谁能受你一礼。”妖族脸微微板起。 我伸手挠头，在这不知道活了多久的老怪物面前，对他所说没头没尾的话没有多加理会，也没那功夫理会。 “我跟你说，姓宋的当时还以为我们合伙设计他。疑神疑鬼，你作证，我们到底有没有设计他？”霸爷还和我较劲。 “谁敢设计你呦！谁要想设计你，也得看看那个杀星答不答应。”妖祖比我想的更加平易近人，压根就没有什么架子。 可这些都是虚妄罢了，一族的老祖怎么可能一直这种姿态？当看到素彩的那一刻，妖族目光微凛，轻声道，“剑伤？是白眉吗？” 这一瞬间，我恍若成了大海中的一页孤舟，正顶着大暴风中前行，朝不保夕，似乎下一秒就会殒命身亡。只得咬牙坚持，堪堪不被妖祖压弯脊梁。 这时我算知道和顶级高手之间有多大的差距，宛如鸿沟，不可超越，只用眼神就能杀我百遍，千遍。 “爷…爷…” 妖祖这气势是因为心头愤怒而起，根本就无差别，陆阮虎大义也在这范围之中，实力最弱的虎大义已经趴在了地上，苦苦支撑。 “嘭！”空中传来一阵轻微的轰鸣，妖祖回过神猛然收回气势，我再也抗不住，满头大汗，勉强的撑住身体不倒下。 “是老夫失态了。”妖祖略有点不好意思。 霸爷不岔道，担忧看着我，“我看你是越活越过去了，连气势都不能掌控自如，封印的三百年让你退化了吗？” “抱歉，实在抱歉，一时没忍住，还请…还请小友谅解。” “不碍事！”我手摆了摆，恢复些许力气，素彩也一道黑光甩过来，神清气爽。 “爷爷，干嘛对他这么恭敬，哼！孙儿被他欺负的可惨了，还让我扫地擦桌子，就知道虐待我。”陆阮回转过来大吐苦水，眼泪都被他逼出来，简直不忍直视。 我脸皮轻微抖动，刚想辩驳两句，心虚啊！ “你个小兔崽子，过会再找你算账，你是什么东西我会不知道？”妖祖眉头一皱，“让你再跑出来。” 陆阮打过激灵，好像和他所想的有点不一样，但看到妖祖拉长的脸，硬是把喉头的话给吞了下去，噤若寒蝉。 “彩儿，是不是白眉那家伙伤的你？”妖祖语气一沉。 霸爷抢答道，“不是那厮又是谁，毕竟是世间剑法第一人，这人好生猖狂，还到上阳行凶。” “好胆！”不知是不是错觉，身边的草木再次生长了几分，围绕龙虎山的藤蔓游动的更加快。 “还不是你们几个家伙隐退固守龙脉，龙虎山这些跳梁小丑敢动？”霸爷撇嘴，“龙虎山的大阵还真坚固。要不要我出手帮你啊！有我插手，这阵不出一天就破了。” “一天？等你破一天阵，佛玄都过来了，他们能让我们继续打下去？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的人其实已经来了，只是躲在暗处看热闹，坐山观虎斗吗？”我喃喃。 “坐山观虎斗？他们可不敢，不说他们不敢，龙虎山还没有和我们势均力敌的能力。” 妖祖这话说的叫一个霸气，实情也确实如此，被如此堵门都不见那些龙虎山长老之类出洞，又不是傻子，没有这层屏障，妖祖杀他们像切瓜砍菜，根本不是一个层次。 “稀奇，白眉那家伙怎么没出来？”霸爷东张西望，“龙虎山也只有他能和你过招，如此折损尊严，说什么也要和你打一场啊！” 妖祖笑了两声，“强中自有强中手，恶人也有恶人磨啊！那家伙当然被何老大那煞星给拦了，这会不知道打哪去了。” 没有丝毫的担心，也没有去援手的打算，其一是到了这层次，二打一貌似不太好看，最主要的当然是何老大有实力把那个白眉按住打。 “老夫也是好久没有活动了，既然龙虎山敢给妖族和第四门使绊子，这新仇旧恨到了这一步也该做一下小小的了结。”妖祖将手中墨绿色的拐杖紧紧握住，“彩儿，今天看我给你报仇。” 话里有气吞山河之势，陡然山体开始震动，先是震动的比较轻微，然后越来越剧烈，越来越剧烈，地上开始出现大的裂纹，妖祖腾空而起，“到空中待着。” 素彩一把将我抓起，陆阮也把虎大义拉起来，飞到半空中。 被眼里所见震撼，整个…整个鸣道山都在动，时不时还有巨大的滚石从上掉落，发出冲天巨响，这一切的一切让我想到了世界末日。这，就是妖祖这一级别的伟力？能撼动整个鸣道山。 “护道树妖，给老夫起，随我一起平了龙虎山！”妖祖大吼，身周绿色的流光四处溢出，以极快速度钻到了地脉之中。 “沃日，这老木头真是丧心病狂，护道树人都召出来了，难怪嫌我一天时间太长，渍渍渍！真特么刺…激！”霸爷两眼放光，幸灾乐祸，看到龙虎山遭殃，高兴都还来不及呢。 “这是妖祖大人的终极秘术，曾在两界战场大放异彩，西方的一任教皇因为硬抗了一击，听说三日后无救身亡。护道树人有着无穷伟力，能够一力破万法。”素彩说道，双眼迷离，散发异样神采。 霸爷又接过叹了口气，“可惜这术法连老木头都坚持不了多久，不然打那帮龟孙跟玩儿似的。” “不懂就别瞎说，我爷爷无敌，无敌！”陆阮欢呼雀跃，似乎正在施法的是他一样，对他爷爷的崇拜再次攀登上顶峰，不容任何人诋毁。 其实心里都清楚，这样强力术法又怎的不会有限制，世间始终讲究一个平衡，对妖祖这一术法，我也是满心期待。拥有悍山力量的术法，又是怎样的强大？ 第三百三十章 打到直不起腰 “轰隆隆！轰隆隆！”滚石降落的频率越来越大，鸣道山所有的绿色似乎都在往一个方向聚集。 “护道树人，召！”妖祖于虚空中再次大叫，如同一颗巨大耀目的闪光灯。 “吼！吼！” “来了，卧槽，来了，护道树人，你们猜龙虎山的守山大阵能撑几下？”霸爷恨不得就地安个赌盘，“我猜三下，不出三下龙虎山的大阵就破了。”说的唾沫横飞。 素彩沉思一会，“这大阵有些年月没启用，积累的星斗之力不少，要我看的话，五击！” “切，我爷爷连护道树人都弄出来了，龙虎山那些人不过是土鸡瓦狗罢了。” “我妖族族人血不能白流，妖祖大人威武！”虎大义不知何时热泪盈眶，应该是想到了当初族人被屠戮的场景，要不是实力不够，早就下去冲杀了。 “吼！吼！”地动山摇，千呼万唤使出来。 “轰！”尘土激扬，一只苍劲的遮天巨手从下到上，虽是手的形状，但通体那种树木的枯青之色，遒劲有力。 紧接着树冠也出来了，满头树枝树叶，满是翠绿之色。 “晃荡！晃荡！”每走一步，地就跟着在颤抖，在不停摇晃，一声接着一声。 “随我一同攻山！”妖祖喊了一句，率先化作流光朝着正缓步过来的巨大树人而去。 陆阮激动的不行，迫不及待，素彩跟在后面，一齐落在树人宽大的肩膀之上。 “这…这…这就是护道树人？” “怎样？姓宋的，震撼吧！老木头压箱底的东西，岂是寻常？”霸爷嘚瑟道。 简直超出我的认知，我已经想到树人能有多大，没想到还是低估了！妖祖本体足足有上百米，可树人的个头是妖祖的十倍有余，至少一千…一千米！ 难怪所谓的教皇挡一下就嗝屁了，这么大的力量谁受的了？没直接被碾压成肉泥都是算他实力强大，整一个战争兵器，抬脚挥手都能造成成千上万人的死伤。 “晃荡！踏！踏！”树人行动看似缓慢，但耐不过他每一步的跨度极大，没个几步就到了龙虎山山门跟前。 “我看你们还负隅顽抗！”妖祖冷笑，施法将那些藤蔓全部撤离。 龙虎山门口已经会聚了不少人，睁眼看到藤蔓撤离，居然爆发一阵欢呼，以为他们得救了，殊不知更大的梦魇到来，击碎了他们心中仅存的一丁点希望。 等到那耀眼的太阳过去，适应了光线的他们好巧不巧正视到了正站在他们山门口的巨人，那法阵如同一个半圆形的屏障将龙虎山笼罩在内。 在这时，那山门口耸立的巨大石碑，那书写着龙虎山三个威严大字的石碑仿若成了一个笑话。 “砸！砸！砸死这些狗娘养的，为我族人报仇！”眼瞅这些背着玄铁巨剑的龙虎山门人，虎大义歇斯底里，不管不顾的大吼。 妖祖微微抬手，“如你所愿，为了我妖族尊严，破龙虎山！” 话音刚落，那树人两手合抱在一起，伸的笔直，就像那重若千钧的流星巨锤，朝着光罩之上猛力落下。 那些呆滞的龙虎山弟子猛的醒悟过来，但好歹也是大派弟子，没有太过于失去分寸，虽脸色刷白，依旧站于原地，似乎要与龙虎山共存亡。 前首站了十余位老人，和我打过一场的四长老赫然在列，同样脸色刷白，冷汗涔涔，见那巨大的拳头就要落下，这些老家伙相视看了一眼，牙关紧咬。 嘴里齐声念念叨叨，双目紧闭，看上去拼尽全力，就在拳头和光罩相撞的一瞬间，十几人身体上都飞出一抹黄色光芒，迎着光罩而去。 明明看上去薄弱，居然给人一种厚实感，他们应该用秘法在加强光罩。 妖祖轻蔑一笑，“不自量力！” “轰！” 站在树人肩膀之上的我们身体猛烈摇晃，树人居然被那光罩的反击力击退了一步，光罩犹如被巨石荡起涟漪的湖水，虽然波澜很大，但是片刻恢复了平静！ “噗！”老家伙们同时一口鲜血喷出，顾不上去擦拭，再次打出法诀来加固法阵，不惜一切代价，因为他们知道如果把希望寄托在佛玄两派援助之上就完了，靠人不如靠自己。 “还等什么，继续啊！”霸爷不停叫嚣，两只龟爪子不停滑动，恨不得代替树人去攻击龙虎山法阵。 “再来，我看这阵法能抗几次！”妖祖霸气四溢，拐杖遥遥一指，稳住了身形的树人身子挺起，再次两手合一。 “轰！”地动山摇，阵法没破，龙虎山长老却倒了三分之二，只有几个苦苦支撑。 “再来！” 第三击而下，最后几个老家伙也瘫软在地上不起，随之倒下的是那个石碑，震起大片尘土，每个龙虎山弟子都满脸悲戚。 在我这高方向的注视之下，有些人已经在偷偷逃跑，长老们全部倒地，再没有那么强的约束。但，还有更多的龙虎山弟子没有走，默默抽出玄铁剑，虽不少人对着恐怖的树妖两腿发颤… “霸爷，四下哦！你输了，哈哈哈！”素彩掩面笑了笑。 霸爷轻哼，嘴里呢喃，掩饰自己的尴尬，“龙虎山的大阵还是有些厉害的嘛！” 与我们的谈笑风生截然不同，龙虎山众人面如死灰，长老们正缓缓的爬起来，他们是龙虎山的门面，是龙虎山的顶梁柱，他们倒了，龙虎山就倒了。 “势与龙虎山共存亡！” “势与龙虎山共存亡！” “好，我成全你们！”妖祖大喊，“不要以为你龙虎山的命是命，我妖族的命就不是命。今天，让你们血债血偿！” 第四下如约而至，砸到了光罩之上，更是砸在了那些龙虎山门人的心头，一击猛锤落下。 “不！不！”凄厉而悲惨，根本无法用人力来阻挡。 “嘭！”不再是轰隆声，因为碎了，光罩碎了，碎成一片片，慢慢消失在了空气之中，不是龙虎山的法阵不坚固，不结实，而是妖祖术法太过霸道。 “为什么，为什么！破了，破了，法阵破了！跑啊！能跑几个跑几个！” “第一太上，第一太上哪去了？” “佛玄两门怎么还不来，真的要目睹我道门被灭吗？” 一阵哭爹喊娘，道门之人惊慌失措，法阵的破裂打破了他们心里最后的防线。 “如此，这般，又如何？”妖祖得饶人处不饶人，步步紧逼，没有指挥树人继续砸山，但居高临下。 “邪魔，你们这些邪魔，一定要赶尽杀绝吗？我道门和你们不死不休！”一个道袍老者挺身而出，慷慨激昂，已然红了眼。 “不死不休？那又如何？你们做那些偷鸡摸狗之事之时有没有想过今天的报应？”我冷声道，没有任何怜悯给这些伪君子。 “老夫好久没被人指着鼻子骂邪魔了！不错，不错，你道门真有种！”妖祖盈盈一笑。 那老者惊惧万分，一屁股跌倒在地上，“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是龙虎山，与天神最接近的地方！你们…会招天谴的！” 回应他的是那巨大的手掌，应该说是那巨大的手指，轻轻按下去，没有任何回声，等指头抬起来，那老者已然变成了一滩微不足道的肉泥。 龙虎山诸人睚眦欲裂，“第四太上！” “闭嘴！谁再多说一句，我就杀谁！”妖祖在那群人的脸上逡巡一阵，“压我三百年还不守信用，将我妖族污蔑成吃人邪魔，龙虎山啊！龙虎山，谁给你们的胆子，真以为我没办法收拾你们吗？真以为天上的那些天神能护你们？别做梦了！” 每看到一个人，那人就迅速低下头来，不敢和妖祖眼神碰撞，死亡已经笼罩了所有龙虎山的门人，那第四太上赫然是出尘大能，依然毫无还手之力被碾成肉泥。 “你们想的没错，龙虎山我肯定不会灭，佛玄那边也不许，两界大战还要出力，但小小教训还是有，听说你们膨胀的没边了呢！在上阳布防猎杀我族人，说！谁出的主意！今天把那人供出来，我即刻离开。” 长老们眼神游离，都不说话，似乎拿捏住妖祖不敢大开杀戒。 “你们别等了，以白眉那家伙的能耐，打不过何家小子的，还是老老实实招出来，不然这大家伙可不是白来的。”霸爷阴测测道。 “哎！前辈，我看那家伙贼眉鼠眼，有可能是他！”我伸手指向一人。 那人惊慌失措，连忙摆手，“不，不是我，宋小涵，你这是公报私仇！” 正是那四长老，怨毒而又恐慌的看着我。 树妖那沾着肉末的指头再次举起，就要朝四长老头上碾压。 “我说，我说！猎杀妖族命令是大长老下的，主意也是他出的，不关…不关我的事！” “清虚子…”一人大吼一声，双目瞪圆，这就是大长老。 指头立刻转了个方向，一击就把大长老也碾压成肉末，但是还没完，又继续朝着四长老而去。 四长老吓的痛哭流涕，撒腿就跑，“我已经说了，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 “老夫生平最恨这种卖友求生的人！” “噗！”第三团肉末出现在鸣道山山巅，龙虎山大门口… 第三百三十一章 俞坤鼎的反击 龙虎山众人敢怒不敢言，妖祖弹指就灭杀了三个长老，其中还有出尘级别的太上，噤若寒蝉，冷汗直往外冒。都希望妖祖能够信守诺言，守约的离开。 “掌舵的，按这位大人的意思，大长老已经身亡，这…” 我转头看去，正是龙虎山首座俞坤鼎，苦笑连连的看着我，罕见的有了些许祈求之色。 “难道首座也参与到了猎杀妖族这件事中？”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俞坤鼎。 “我说没有你信吗？只是龙虎山就算内斗再严重，但怎么也是个整体，一损俱损。” “你们这些老家伙都活到狗身上了，越活越怕死，居然要一个小辈开口，是害怕我不守约定？你以为我是和你们道门一样？”妖祖冷笑道，一群长老不置与否，他们心里可能就是这样的。 “呵，那两家伙总算是来了啊！真及时！”妖祖满是嘲讽之意。 话音刚落，一道金光和一道白光联袂而来，落在树人左右两方停了下来。 左边来人是一大和尚，宝相庄严，手拿佛门降魔杵，背后一轮光晕熠熠生辉，“阿弥陀佛，还请妖祖停手一叙。” 右边来人是身穿风水玄衣的清逸老者，罗盘捏于手中，虽没大和尚那么光彩夺目，但胜于飘逸灵动，“还请妖祖停手！” 妖祖借坡下驴，树人如同海市蜃楼，即刻就如泡沫一般消散。 龙虎山众人看见来人咬牙切齿，但是又不敢将不满写在脸上，很正式的给空中两人行了一礼，“多谢玄门若愚先生与空巢禅师援手！” “同是东方一脉，怎能自相残杀？还请诸位切莫再纠缠，阿弥陀佛！”空巢禅师朗声宣道。 “少特么打官腔，说这么正式，良心不会痛吗？鬼知道你们偷看了多久？” 霸爷一言把空巢禅师说的略显尴尬，在座各位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但霸爷硬是揭开，这样就不太好看了。 “霸爷不太会说话，空巢禅师勿怪。”素彩双手合十，轻声道。 霸爷也不再无理取闹，扭头看着龙虎山众人，具皆松了一口气，知道妖祖不会再杀人，可威严受损不是那么容易弥补和挽回的，千百年营造的形象在一瞬间崩塌。龙虎山长老心里正在滴血。 “你们两家伙，几百年不见，越来越会打擦边球了，呵呵。” 空巢禅师与玄门若愚降落在龙虎山那支离破碎的山门口，妖祖也随之降落。 “第一太上白眉长老何在？”若愚来回看去。 龙虎山那方走出一个须发全白的老人，头发凌乱，血污沾染到了银色胡须之上，狼狈不堪。 “第一太上被第四门何…何…” “嘭！”“轰隆！” 地震山摇，一些人甚至被震倒在地上，如果不是妖祖将树人收了回去，我可能认为是它继续攻击着山体。 朝那声音发源地望去，原本的一处屋宇坍塌，而且还出现了巨大的坑洞，尘埃纷飞。 “怎么…回事…”那老者机械的回头，看见烟尘深处一人影浮现，瞳孔微缩，骇然出声，“第一太上？” “草泥马，硬是要和劳资打，怎样？爽不爽？”人未到而声先至，嚣张狷狂，肆意妄然，满是邪魅。 紧接着人影出现在半空，一头黑色中偏酒红的碎发，一身大红袍子。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身后的最大黑影，手握一柄断刃，身周有如蟒一般的黑色虚影不停流转。 “看来你还不服嘛！” 空中之人眼睛眯了眯，身后黑影无限拉长，直冲白眉而去。 “得饶人处且饶人！” 空巢禅师金色降魔杵往地上轻轻一跺，一阵阵涟漪扩散开来，到了白眉身处之时，变为金色的钟罩，将其笼罩在内。 “滋！滋！”黑影居然覆盖在那钟罩之上，开始腐蚀那屏障，似乎不肯善罢甘休。 空巢禅师脸色微变，“若愚先生，还请搭把手。” “何小子的影术越来越强悍了。”妖祖微微感慨，但没有制止何老大出手的意思。 若愚先生罗盘往上一伸，极速飞转而出，落在白眉上头，成功挡住黑影的侵袭。 “哼！算你好运。不然凭小爷的性子，今天让你不死也脱层皮。”何老大冷哼，手挥动，黑影转瞬就消失无影无踪。 “何先生过了！”空巢禅师很不悦。 “秃驴闭嘴，就知道两边倒。”何老大白眼一番，根本不给空巢面子，袖子摆动落到了妖祖身边。 “何小子，你左手咋了？”霸爷大叫一声，这才发现何老大左臂鲜血淋漓，还有血液往外渗透。也是因为那身大红衣服，刚才没看到。 何老大咧嘴一笑，“没啥，中了白眉那狗崽子一剑而已，马勒戈壁，还好他更凄惨，不然岂不是很吃亏？” 压根就没把伤势放在心上，大大咧咧的说道，原来这个看上去年纪不大，能将龙虎山第一太上打落在地的年轻人就是何老大。 “你师父在还这么口无遮拦，小心挨板子！”素彩掩面笑了笑，“我给你治治，不过这剑气就要你自己拔除了。” 说完又是一阵黑色的光粉落在了何老大伤口之处。 何老大猛然反应过来，脸色刷白，木然扭头，全然没有了刚才的嚣张跋扈。 狠狠剜了霸爷一眼，“我师傅在都不提醒一声…” “你自己不长眼还怪我头上了？”霸爷哼哼道，“这小子上千年没挨打了，姓宋的，给点颜色看看！往日没少欺负霸爷！” 我全身都呆滞住，因为何老大巴巴看的地方正是我这里，两边望了望，就是看着我没跑了。师傅？啥玩意？不是说何老大才是幽冥一脉发源吗？ “咳咳，列位能不能过会叙旧？”若愚他们被晾一边小有点儿尴尬，出言说道。 何老大还巴不得，正好借机道，“若愚老头，你想怎么说？听闻玄门和道门更不对付，要不和我们联手灭了他们？” 言语轻佻，面带笑意，那若愚好像真的在考虑。眼珠子微微转动，想着何老大所言的可行性，现在救场不过是迫于形式，走个过场。 空巢禅师大急，“吾等皆属东方一脉，两界大战即将来临，几位还是不要内讧了！” 拼命给若愚使眼色，两人看来是达成什么共识，若愚放弃了何老大所言的这个极具诱惑力的提议，“何先生的提议不错，但现在不是时候。” 言下之意很清楚，我玄门和道门依旧敌对，只是迫于外力才护你龙虎山。 “哈哈哈，好说好说。灭道门我等随叫随到，狗太凶，打一顿就好了！” “何老大，你别欺人太甚，咳咳！”白眉仗剑缓慢的从废墟中走出来，一口逆血喷出。 “第一太上！”龙虎山众人大叫。 白眉挥手示意，也是个少年模样，不过须发都是白色，手中之剑如万载寒冰所塑，晶莹剔透，寒气逼人，反正我不敢直视，仿佛多看一眼都能将人耀瞎。 “能把天下第一剑逼成这样，何小子也是独一份了。” “真当我这几百年白度不成？一个剑心蒙尘的剑修也敢称第一剑？忒不要脸。”何老大戏谑道。 白眉无言，只是在原地大咳，环视四周，悲痛万分，但又被他克制的很好，形式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第一太上，他…他们…”为首太上长老打着哭腔，悲愤道，两行热泪流出。 “他们，死有余辜！” 众人皆惊，因为声音来源是龙虎山阵营，俞坤鼎！挺直腰杆如同一根不折的弓箭，大吼道。 “你疯了，你可是龙虎山首座，居然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有人出言训斥，但俞坤鼎好似无所畏惧。 “就是因为你们这些长老，龙虎山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龙虎山，要不是你们这些决断，龙虎山又怎会落入如此境地？”俞坤鼎声声质问入耳，不知道心中憋了多久的话，在龙虎山众人之中传响，回荡！ “放肆，一派胡言，一派胡言，要不是你掌教一派扯后腿，吾等…吾等…” “早就称霸术法界？”俞坤鼎冷冷笑道，“痴心妄想，谁给你们的底气？那诸天神明？” 抬手高指天空，当场和长老撕破了脸皮。 “够了，俞首座今日受了惊吓，来人把他带下去。” “第二太上，我没疯，我也不傻，更没受到惊吓，我怕有些话不说就没机会说了。” “我说够了！带下去！” “哎，带下去干嘛？好不容易看看热闹，到这里终止岂不是很可惜？”何老大笑嘻嘻说道，第二太上跟吃了苍蝇一样难受，硬生生憋了下去。 俞坤鼎给何老大一个感激的眼神，“谢谢你能让我把话说完。” 随即又看向我，“希望你记得和我的约定，可惜欠你的人情怕是还不了了。” 我手往前伸了伸，最后还是没说出口，虽然很敬佩俞坤鼎这个人，但也改变不了我们敌对的事实，静静听他往下说。 “你们知道吗？师傅和我一直在努力，努力让龙虎山，让道门回到从前，但是从师傅被软禁的那一刻，我就知道我们失败了，龙虎山回不到从前了。”俞坤鼎长叹一口气。 “一派胡言，掌教只是闭关而已，谈何软禁！休到这里扰乱人心。”第二太上大叫，那闪烁的眼神分明证实俞坤鼎所言非虚。 第三百三十二章 首座！首座！ “闭嘴！”何老大冷声道，第二太上被一黑影侵袭，如那滚地葫芦倒了下去，一根小指被切落，血液喷射而出，硬是没有惨叫出声。 “听他说完，谁敢多说一句话我就断他一指。”嗜血目光扫视，所有长老低头，空巢禅师与若愚先生并没有阻止，默认何老大行为。 “龙虎山能找神道借力，这是众所周知的，但我们本不应该只能找神道借力，我们龙虎山的法门应该是造神，凝神于星空，为自身所用！”俞坤鼎痛心疾首，热泪流淌而下。 “造神？”我惊道。 “没错，确实是造神，不过是千多年前的事情了，没想到这小子还知道，我看他修的才是龙虎山正统，白眉等极少数人修的才是正统。” “从我们所造之物那里借力，甚至被他们压制，被他们奴役，尔等不觉得羞耻吗？”俞坤鼎转向白眉，“第一太上，又是什么让你选择了这条道路？” 白眉沉默一阵，“龙虎山！” 俞坤鼎恍然，“我懂，我也明白，是为了龙虎山避过大劫，才有这样憋屈的选择吗？或是说压根就没想过我们会有被那些天上之物操控的一天？” 讥讽笑道，龙虎山中有些人剑柄都要捏不住，俞坤鼎所言都是那些掩埋在了历史河流中的幸密，也是他们不知道的真相。 一些心智薄弱的更是栽倒在地，无法接受这威风凛凛龙虎山居然只是人家一条狗的事实。 “要是他们祖宗知道有这种事发生，说不定棺材板都按不住了。天神是龙虎山或者说道门的术法凝形，就像自家养的小猪仔，养大了拿开索取用的，因为一些意外那些香火供奉的天神反客为主，让道门成了附庸，可笑不可笑。”何老大轻言道。 “玄门和佛门应该都知道，想那多少年前，玄门和道门其实是一脉相承，因为道门的改变，玄门老祖一气之下自立门户…” 若愚先生长叹一口气，“就算舍弃最强法门，吾等也不希望受制于神明。” “所以玄门和道门争斗来源是玄门想清理门户？”我说道。 若愚先生抚过长须，“是也不是，是争那气运，还有就是灭满天神明，这是先祖遗志。” 灭满天神明，玄门真是好大的企图，虽没见过神明，但想必也不是什么善与之辈，我能猜出，今天我们虽然得势，但灭不了道门，其原因就是神明的胁迫。 “求求你们，求求你们！该醒了，真的该醒了，我们不能丢下正统，我们不能让曾经蓄养的牲畜变成主人。”俞坤鼎声泪俱下，整个人悲愤的跪倒在地。 “嘭！嘭！嘭！” 响亮的磕头声，以自己为中心，给每一个龙虎山弟子，甚至长老磕头，这，还是高傲的俞坤鼎？ 缄默，就连极力阻止俞坤鼎说话的大长老也沉默，再没有那种要把俞坤鼎带下去的意思，怅然若失，仿佛苍老了不少。白眉将剑插入了龙虎山的地表，对着俞坤鼎单膝跪下，不言不语。 “原来，这方世界有人，有妖，有各种生灵，但没有神！”妖祖活的最长久，曾经听霸爷说过，有这世界的时候妖祖就存在了。 “当然，幽冥地府也是从无到有，佛门也是这样，似乎乱糟糟的一切在一瞬间都变得井然有序。这，归咎一个人的到来…” “一个人？” “是的，他以一己之力改变了这一切，甚至是给懵懂的我开了灵智，没有人知道他为了什么，以他的能耐，煞费苦心究竟为了什么？”妖祖眉头紧锁。 没有人接妖祖的话，也没有人能接住妖祖的话，何老大不行，霸爷也不行。 “喵呜~”玄白把所有人都拉回了现实中，一黑一白两个色调清晰明了，绿色的眸子绽放着光芒。 “当年，我第一次睁眼的那一刻，见过这只猫。”妖祖语不惊人死不休，玄白有这等身份？ “你见过玄白？” “见过，永远都忘不了，我有一种猜测，我好似知道了那人到来的目的。”妖祖意味深长的看着我，“他，为你而来！只有这个推断才能解释为什么这只猫在你这。” 我身体微晃，苦笑道，“我已经见过他了，给我说了很多莫名其妙的话。” “什么？”妖祖情绪激动，一手捏住我的肩膀，“你见过他？他在哪？他说了什么？” “只告诉我，快了…” 妖祖放开我，眼光遥望远方，“快了吗？看来所有的轨迹他都看在眼里，现在发生的事情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没我们巩固的龙脉愈发脆弱，法界限制撑不了多久了。” “再接上不行吗？”霸爷问道。 “不行，龙脉无灵，一旦中止就无法再续接，要不是听说师傅有难，妖祖出山，我也不会出来的。”何老大道。 “谁特么告诉你你师父有难的？余帘？卧槽，我抽死那丫头，对龙虎山有这么恨吗？居然撒谎骗你？”霸爷大呼道。 “算了，过都过去了。”何老大不在意的摆手。 “法界限制难以为继？”空巢禅师古井无波的脸微变。 若愚先生淡淡道，“提前就提前了，当年谁也没分出个胜负，真以为他们赢了不成？” “所以，龙虎山其心可诛啊！”妖祖冷冷道。 要不是龙虎山到处撩拨，妖祖和何老大就不会出来，也不会出现提前这种事情。 半天没开口的白眉道，“这是试探，因为第四门和妖族的行踪太可疑，当年为什么封存一个大天使在上阳，如今又为什么调理巩固龙脉，任何一项看起来都吃力不讨好。” “你是在辩解吗？是怕我们对你龙虎山不利吗？也只有尔等这些鼠目寸光的人才会这么想？”霸爷大声呵斥，“难怪何小子说你剑心蒙尘，这尘不是一般的厚，险些就开启了祸端，出了事你龙虎山来背？” “如果我猜的没错，应该不是白眉的意思，他虽然不堪，但没到这种地步。”何老大道。 白眉再次闭口，俞坤鼎额头血肉模糊，沉痛道，“是那些天神，说事情超出了他们的预料，需要打乱节奏，重新把控一切…” “荒谬！”若愚先生大袖挥动，额上青筋跳动，“那些野神还想执掌整个东方？天道无灵就是他们肆无忌惮的理由？” “现在不是说这些话的时候，而是怎样迎接两界大战更为重要。”空巢禅师道，“吾先回转佛门，早做准备。” 若愚先生定下心来，“我也先走一步，两界之争事关重大不容有失，望列位还是先放过龙虎山。” “老夫自然省得，不然我先就诛杀了他们。”妖祖沉声道。 空巢禅师和若愚先生来的快，去的也快。不愧是站在世界之巅的人物，来无影去无踪，要不是大战开启，他们肯定不会现身。 “事情始末差不多就清晰了。”妖祖没有正眼看龙虎山门人，“十万大山禁忌也没有继续封存的必要，即日就打开，迎接大战。” “姐姐他们都要出来了吗？”素彩有点儿欣喜。 “我第四门的四凶之地也将开启，有些账真的该算算了。”何老大眼睛眯了眯，“还有一波龙脉之气的反哺，也得好好利用。” “师傅，我们走吧！回转上阳。” 我没有回话，“你，要跟我们一起离开吗？不限制你的自由，想什么时候离开都行。” 披头散发的俞坤鼎摇头，“我又能去哪？龙虎山是我的家啊！我是被师傅收养的孤儿，我死也要留在龙虎山，我要试试，能不能再唤起几个人，唤醒那些种子，让我龙虎山正统不丢。” “刷！”所有龙虎山门人跪倒在地。 一片死寂，凄凉悲哀，没有人想这样，他们已经不再要什么颜面，只是单纯的，发自内心的被俞坤鼎折服。 “不怪你们，不怪你们呐！”俞坤鼎摇摇晃晃站起来。 第二太上猛的抬头，咬牙道，“首座，你带掌教走吧！越远越好，为我龙虎山留下种子。” “走？我是那些家伙所预定降临的鼎炉，我要是走了龙虎山怎么办？他们已经不再仰仗我们，对他们来说，不过是换一条狗那么简单！”俞坤鼎呵呵笑道。 “第二太上，长老们，我知道你们都不容易，委曲求全，点头哈腰，也不过是想留龙虎山火种。” “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希望你们还记得有我这号人，更希望你们能不忘光复正统。” “谨记首座教诲！”白眉五体投地，重重磕头。 “谨记首座教诲…” “宋兄，能再拜托你一件事吗？” “你说。” “帮我给唐正道带句话，他赢了！”俞坤鼎笑的露出一口白牙，迎着斜阳，光亮夺目，“如有来生，我还和他做敌人，哈哈哈哈哈哈！” “机关算尽呐！最后还是没能摆脱成为他人驱壳的命运。我，俞坤鼎，不甘心啊！”俞坤鼎转身往里走，“我累了，都别来打扰我…” “恭送首座！” “恭送首座！” 再次跪倒一片… 第三百三十三章 神算子 俞坤鼎这是认命了，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抗争，最后还是以自己的失败告终，心灰意冷之下，只得做这样的选择。 不管怎样，龙虎山是他的家，他想用生命去守护，刚才的那番话，是俞坤鼎的遗言吧！ 不知道唐正道知道这事之后又是怎样一番感想，再想起唐正道之前的委托，把拳头握紧又松开，这事我宋小涵接下了。 “是个人物，可惜生不逢时！”霸爷微微叹息，“走吧！” “是该走了，龙虎山这块事了，任谁都想不到称霸一方的龙虎山居然是那些虚无缥缈神明的工具。” 白眉身子颤抖，就算他那满是寒霜的心都压抑不住心里澎湃的波动，可能是在反省，当初做那样的决定到底对是不对。 “我想我们得快点回去了。”何老大脸皮抖了抖，手上伤口都顾不上，身周黑色虚影浮现，一跃而起，丢下一句话消失在天际，“我师傅他们就拜托妖祖了！” 迎着我错愕的神情，霸爷望向天空，“上阳出事了，老木头，动作麻溜点。” 妖祖一声不吭，席卷我们而起，正是往上阳方向，比素彩和陆阮的翅膀不知快多少，只是再没追上何老大。 上阳出事？能出什么事？我心里犯嘀咕，作祟的人仅仅只有圣女，上阳可是有两名出尘大能，还能翻起什么浪花？我要是圣女应该退避三舍才对。 “何小子那神情做不得假，肯定是出事了。”霸爷急忙道，“老木头，再快点儿。” 流光再次飞驰，比刚才又快了两分，“上阳那块滋事重大，下面镇压的是和老夫一个级别的大天使，何老大先行一步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妖祖眉头皱了皱，可是他的速度似乎到了极限，再也不能快上半分。 平稳降落在上阳大学那座操场之上，已然没有什么别的人，妖祖提着手头拐杖，快步上前。 “发生了什么事？” 何老大红袍子无风自动，转过身微微笑道，“没什么事了！” 霸爷往前面一看，两只眼都快瞪出来，“神…神棍…神棍？” 正是那在梦魇制造的幻境中有过一面之缘的老人——神算子！ 样貌依旧，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衣服都没有变，好像时光没有在他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神算子身后跟的是略显狼狈的鬼爷爷还有余帘，其中余帘正低着头，不敢正视众人。 “鬼小子，怎么了？还有余丫头，你这幅样子又是怎么回事？”霸爷性急道。 鬼爷爷露出如释重负的样子，叹道，“我们都错估了圣女的谋划。” “不会是安德烈反水了吧！”我面色古怪。这也不是没可能，安德烈就是个不稳定的因素。 “圣女和安德烈人呢？”素彩到处看了看，除了我们几个再就没人了。 神算子面带笑意，“我放他们离开了，如果不出所料，应该径直赶回西方。” “放了？别给我说你看他们是小辈，所以就放了？”霸爷高声道，“你放那圣女我没意见，放安德烈霸爷就看不下去了，最讨厌那种反水的人。” “不是安德烈反水！”鬼爷爷苦笑道，“就算他反水我也有能力镇压，只是没想到圣女身上带着第三件圣器。” “是圣器虔诚戒指…”余帘低声道。 “虔诚戒指，特殊功能圣器，能够控制一人，不过只能控制出尘及以下，你是想说，圣女用虔诚戒指控制了你？”素彩分析道。 “没想到老身也有被人设下圈套的一天，原以为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姑凉，结果却是吃人的虎狼。”余帘摇摇头，自嘲道。 “有什么责罚我余帘接了，还有先前谎传信息的那一份，有何老大出手，想必龙虎山损失惨重吧！” 她没有丝毫的沮丧与不安，反而夹带着些许欣喜，这不是错觉，只是余帘对龙虎山的恨意达到了病态的疯狂。 霸爷没有理会余帘，“没想到不带余帘去龙虎山反而是步错棋，正中了圣女的下怀。鬼小子可打不过余帘啊！” “还好神算子前辈及时赶到，不然所有的一切全部成空。”何老大心有余悸，“罪责不在你，今日这事就算了，希望你好自为之。” 余帘整个人颤了颤，“多谢，到时两界战场，我必当身先士卒，一定亲手杀了叛徒古言。” 霸爷欲言又止，还是没有把遇到古言的事说出来。 我看着神算子，神算子也看着我，良久他才开口道，“所有的所有都在掌控之中，一切都已经注定，谁也改变不了，还差最后一步棋走完，就要圆满收官了。” “收官？不是两界大战要开始吗？战端伊始怎来的收官？”何老大虚心道，在神算子面前，他也仅仅是小辈。 “对啊，我们空冥境界的存在虽然和西方不相伯仲，但东方天道究竟有失，不然也不会建立起法界限制，拖了西方五百年。”霸爷沉吟。 神算子微微颔首，“这也不过是些许表象罢了，真相永远掩盖在表象之下。” 话说了一半，神算子不再多言，“到时你们就清楚了，此局说简单很简单，说复杂又很复杂。” “那我又是怎样的一个角色？什么都围绕我而展开？可我身在局中不知局。”我没有丝毫畏惧，正视着神算子。 “师傅，我们知道这个阵法为你准备的，但有什么功效，恐怕只有神算子前辈知晓了。”出言的是何老大。 “不止阵法，也不止上阳的局，就连两界大战也因你产生，你是吾等的希望。”妖祖铿锵有力。 “这方世界是净土，又何尝不是囚笼，就连天道都受够了枯燥，想要脱困而出，追寻所谓的自由，又何况是吾等？” 遵循着妖祖那灼灼目光，我神色恍惚，似乎看到了那谜底的答案，可始终不可得，求助看向神算子。 “小树妖说的没错，如果认真说起来，西方世界和东方世界的碰撞其实是我一手促成，不然以它们正常的运行轨迹，要千万年才有今日的局面。” 不止我，在场所有人，或者是妖都大吃一惊。 “你促成了两界大战？你是在开玩笑吗？你疯了？”霸爷大叫，“你不是和老木头他们一样，仅仅空冥？” “很显然不是，我不是这一界的人，更不是来自西方，因为受某些限制，所以才只有空冥的实力。” 除了妖祖和我比较镇定之外，其余人都被雷的外焦里嫩，妖祖是因为知道的多，心里有底，而我则是什么都不知道，没有概念。 “这一切的一切都源于您和我家少爷的一场交易。” “是那个前辈吗？我初开一眼见到的那个前辈？” “是的，你的灵智就是被我家少爷点开的。西方世界和东方世界其实是主世界的投影而成，是为小千，主世界之名为——地球，东方小世界对应古东方华夏那块，而西方小世界对应又是别处，这样的小世界还有许多，东西只是其中之一。” “说多了你们也理解不了，我就不继续往下叙说了。”神算子悠悠道。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搞了半天只是坐井观天的青蛙，还以为自己所居是唯一，没想到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沙砾。 “那，我…究竟是什么？如若无利可图，你家少爷也不会和我做交易吧！” 我自己就是个商人，又怎会不谙其中道理？这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从神算子的话里可以看出，他们来自更加大的地方，和我们这边一比犹如繁华的城市和落后乡村的那种天差地别。 “你们交易内容我不知道，少爷的事我一般不过问，但是能让他下如此血本助你，肯定是你有他急需的东西。”神算子道。 急需的东西？为什么我一点映像都没有？我敢肯定我没失忆，但为什么记忆会缺失那么多？ 素彩，霸爷，蝶衣，妖祖，玄白，还有今天刚冒出来的何老大，我肯定没见过，但他们对我还是那种熟稔的样子，究竟哪里不对？ “别瞎想了，今日过后，你自会明晰所有事情，前世今生，凡此种种。” 妖祖用拐杖指天，“天道有失，天道有失，天道也想自由，吾等也不想永世被困在这里，理应追求真正的自在逍遥。” “真正的自在逍遥，或许没这东西存在吧！但这都是你们自己的选择，我和少爷不过是搭了把手而已。”神算子如那遗世之仙，飘然而立。 “就说到这里吧！时候不早了，老朽送先生一程，完成先生无数年来的夙愿。” 顷刻间，整座操场光芒大作，一道雪白的光影悦然而出，正是那带着四只大翅膀的鸟人形象。 “吾主将会为吾复仇，汝等准备接受裁决吧！”无喜无悲，无怨无怒，及尽升华，那光人变作白色圆球，有着荡涤世间物的功效。 “主？不过也是个痴迷的可怜虫罢了，要不是留着磨刀，还能让那等恶心之物留存于世？”神算子话里有不屑，有厌恶，根本没把所谓的主放在眼里。 第三百三十四章 时光 神算子捏了个法诀，那白色大球肉眼可见的开始收缩，仿若变成那炽热的白色太阳，都下意识的去遮住自己眼睛。 “时光逆溯大阵启动！” “哥，一千年前再见！”素彩抬手半遮眼睛，用手挥动，笑着露出两颗雪白的小虎牙。 “霸爷就不去咯！”霸爷说着回转而出，降落在了素彩身上，同何老大妖祖一起把目光放在我身上。 一千年前？上阳阵法的作用就是送我回一千年前？似乎我先前那疑问全部都能解释的通了，原来是我带着玄白回了一千年前… 意识逐渐开始变模糊，整个人就像沉浸在了温水之中，还有水波不停流淌，流经我身体，直至整个人再也没有感觉。 我做了一个梦，梦到自己一朝苏醒，被困在一个球体之中，想出却出不去，除了惶惶不得终日就是想方设法的冲破那若有若无的禁锢。 没有时间概念，似乎不计年，不知是哪年哪月，有一个年轻人降落在我面前，他虽看起来极度渺小，但那瘦弱身体里仿若有无穷伟力，让我生不起任何的反抗之力。 “你是谁？”我率先问了一句。 年轻人淡淡笑了笑，“你想要自由，想要冲出束缚吗？” 我脱口而出，“想！” “那好，我和你做一场交易如何？” 这是我们的对话，在这梦里我知道了自己是谁，我应该是那天道丢失的灵。因为想要挣脱束缚而和那个人做了一场所谓的交易，不是我不想让这个梦继续下去，而是我突然醒了。 眼前的人是如此熟悉，蝶衣和素彩？不过是千年前的蝶衣和素彩，没有妖皇与妖贤的气势，却足够让人亲近。 蝴蝶两姐妹居住在十万大山外围一处小山谷里，是她们带回了陷入昏迷中的我，并且守了我三天三夜。 然而她们也处在在危险之中，有个帅级妖王想收貌美的她们做侍妾，素彩和蝶衣自是不从，那妖王便想强娶，被我一击打成了渣滓。 从那天起，蝶衣成了我姐，素彩成了我妹妹，她们说要好好修炼然后成为名镇一方的大妖保护我。 我一笑而过，盖因我回复记忆之后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实力到了什么层次，但肯定是塞得过妖祖和何老大，我有种直觉，他们也接不住我一击。毕竟我才是这方天地的执掌者。 在一千年前，我见到了风华正茂的妖祖，他不像一千年后那么苍老，我还机缘巧合的收了一个徒弟，他说他姓何，是个孤儿，于是我就叫他何老大，并且把幽冥一脉的术法传给了他。 幽冥一脉术法是“什么都能卖”顺带交易给我的，所以他才是术法之源。 游历世间之时，在一处寒潭，碰见了一只出口成脏，能言会道的王八，他自己说是谁让他在这里等我，并且认我为主，可他从来不叫我主人，只叫我“姓宋的”！我给他取了个名字叫宋王霸，他却自封霸爷。 一年又一年过去，我抱着玄白带着霸爷将这一界全部逛了一遍，看似没有尽头，实则范围很狭小，只是那周边的一片混沌无人涉足，原来我以前就被困在这一方天地之中。 一千年前的东方，道门出现，幽冥地府显化而出，都与一个人相关，应该就是和我做交易的那个年轻人——“什么都能卖”。 他给世界带来了生机，将术法传下，星辰北斗，地府幽冥，一切都有条不紊的完善。 从我到达一千年前就知道，上阳那个阵法也是我和他交易内容之一，时光回溯大阵，是为了让我更好的了解时光，亲眼目睹一千年前东方世界的演变。 真正目的是找回曾经的我，并且和现在的我合为一体，这个过程比较缓慢，大概用了十年时间，我的实力又进了一步，然后孤身抱着玄白离开了一千年前，回返了现代。 ………………… 还是原来那个上阳大学的操场，但是没有一个熟人还在，人们来来往往看着略微奇怪的我。 我知道两界大战是在特定战场，不会在普通人的世界中引起太大的波澜，这也是“什么都能卖”当初的设计之一，将普通人世界和术法界区分开来，这样就减少了生灵的死伤。 来回看了两眼，没有多少人还留步在上阳，就连曾经镇守上阳阵法的四凶也已经离开，毕竟两界大战关乎着自己身家性命。 重返世界之后一切清晰透亮，慢慢消失，如同一个泡沫，没有人记得我来过，也没人看清我来的轨迹。 我来到了两界战场。这是东西两方世界碰撞而产生的一点儿裂缝，从十年前战斗开始，就再没有停歇过，我不知道死了多少人，但我知道肯定死了很多人，甚至包括我熟悉的面孔。 这个地方是我的意识无法覆盖的地点之一，因为它并不属于东方世界，想必那个西方世界的主天道也一样的无法监控两界战场，这里同样不属于西方。 “姓宋的！”流光划过，我根本没有掩饰我到来的痕迹，霸爷直接扑了过来，他身后还有妖祖，有蝶衣素彩，何老大几人。 “死了，都死了，好多人都死了！”霸爷打着悲呛，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样，十年，这里同样过了十年，想必发生了很多事吧！ “余帘死了，和古言一起死在圣女手上，原来古言没有反叛，当初是奄奄一息柳家小子让古言杀了他，拿下投名状，以便找道门复仇，古言这几百年都活在悔恨之中。” 霸爷的话在我耳边回荡，化为声声轻微的叹息，几百前的一幕幕似乎开始浮现。 古言爱上了道门一个女术士，可道门不接受被视为邪魔外道的古言，那女术士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明正典法，被道门之人处死。 古言状若疯魔，不顾一切打向道门，他脸上身上的伤就因此而来，再后来他不想拖累第四门的朋友，在铁哥们的帮助下反叛东方，只期望有朝一日向道门复仇。 可是在真正开战之时，古言受圣女吩咐去杀第四门众人，终究是做不到，临时反水砍向圣女，但是圣女早就知道古言有反骨，事先设下了后手。 余帘见此，心甘情愿为古言挡了一击，身死道殒，听说在倒地那一刻，她终归如愿以偿的被古言拥入怀中，再次变作年轻模样，安详离开。 古言受不了打击，拼尽全力想要取圣女之命，被圣女轻松化解，一剑穿心而亡，如此！柳家古家仇怨自是散去，古言和道门的仇怨在身死那一刻也该瞑目了，因为道门也不太好。 俞坤鼎终究没有逃脱沦为尊神鼎炉的下场，同样魂飞魄散。俞坤鼎身死的消息也传到了自己那宿敌——唐正道耳中。 当时唐正道大笑三声，眼里笑出泪水，把自己关在阁楼中一天一夜，自己喝一杯同时还洒一杯，有人说是祭奠俞坤鼎。 他们斗了这么久，还是有了那惺惺相惜之感，从那天起，俞坤鼎就把杀死尊神作为己任，频繁出入在两界战场之中。 最后还是被尊神陷害，死在战场里面，和俞坤鼎一样消散在了世界之中。 第四门情况好点，但也不容乐观，妖祖重伤，实力十不存二，何老大被砍去一臂，实力同样受损。倒是薛白这十年来，也到了空冥境界，并且因为龙脉的缘故，不死不灭。 四凶折损了两个，人偶师柳风絮和鬼媒人萧媚媚，柳风絮在战场中被敌方一个大天使所杀，萧媚媚是为了保护小黑而死，心灰意冷的小黑也回转了幽冥，不知多久才能走出。 其中比较熟悉的就是那柳风絮，当年我和虞滢被困在小世界中，正是被他痛殴一顿，要不是他补偿给我的替身人偶，说不定我就死在了苗寨之中。 这场斗争中，东方世界节节败退，西方好似知道了东方天道无灵，陈胜追击，打的东方溃不成军，后来玄门若愚先生和佛门空巢禅师以生命为代价联手化为一道屏障，又将东西分割，给了东方一年修养时间。 反观道门，居然和西方里应外合，不知道达成了什么样的协议，不然东方世界也不会落得如此境地。 以白眉为首的一些人不愿反叛，齐力想要夺回道门执掌权，结果不敌尊神，所有反抗者灰飞烟灭，白眉斩出生平最强大的一剑，终是将尊神重伤，以何老大的话来说，白眉那时的一剑惊天动地，仿若领会了剑之真谛，无物不可斩，无物不可破，要不然尊神和西方天道联手之下，东方早就沦陷。 第二次两界大战是第一次的延续，很多人，很多遗憾都已经了却，但也增添了更加新的东西。我观览这十年发生的种种，千年前的历练让我更加稳沉，但也波动不以，战争总是无比残酷。 随着我到来，越来越多的人从艰难防守的东方阵营中冲出，越来越多的人，认识的，不认识的。每个人脸上都少了些许色调，以他们的实力不知道东方战败后究竟面临怎样的下场，但也有预感，那下场不会太好… 第三百三十五章 尊神 “还真是让人怀念啊！” 昨日今天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音容不依旧，新人换旧人，怅然长叹。 “神算子去哪了？找他还有事呢！” 我在人群里面四处查找，却不见那神秘老头子的模样，还有那策划一切的“什么都能卖”，好似消失在了这方世界，从没出现过他们的身形。 “神算子前辈在十年前就已经离开，再也没有出现过，如若有他在，凭他那神鬼莫测的术算之法，我们也不会这么被动。”妖祖眼里不明光芒闪动，激动的躯体微微颤抖。 “还是我修为不够，不然…哎…”一人摇头晃脑说道。 那眉眼，那神色，居然是谢尧，手握算筹，身着玄色的衣襟，已然有了大宗师风范，再看他修为，确是步入了出尘，想必是获得了神算子的传承，整个人身上弥漫着一种玄之又玄的气息，漂浮不定。 “谢小子，你已经做的够好了，此次大战要不是你那避凶的能力，我等早就死于敌方之手。”何老大笑道，转头看向我，“师傅，我们撑了这么久，可都等着你呢！” “是的，天道大人，吾等都期盼大人的回归。”虚弱的妖祖亢奋的躬身说道。 “天道么？我已经不是天道了。” 妖祖愕然，然后开怀大笑，“大人完成了自己心中夙愿，还是可喜可贺。” 那一群旁观者木木然，明明就在大战的阴云密布之下喘不过气，却不明白为什么硕果仅存的几位空冥如此放松。 “姐，素彩！”微微颔首，蝶衣和素彩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双目噙满了泪花，如同盼到了亲人的回归，哽咽不语。 “叔，我爹没了，我娘也没了！” 两姐妹身边一个金甲小将，手握一杆满是血腥味的长枪，枪上光洁，并未染血，但那肃杀气息让人胆寒。 乌黑没有半点杂色的黑羽翅膀仅仅收缩在身后，是陆阮，那个爱闹事，不成熟的小乌鸦，比以往稳沉了很多，可能失去父母的悲痛让他成熟。 “他们本来可以不用死的，怪我，都怪我，我没有听他们的话，偏要逞能，不然他们也不会死了。”陆阮悲痛道，眼角红润，可眼泪似乎已经干涸，流淌不出。 “他们会为你骄傲的！孩子，你长大了啊！”妖祖长叹，陆阮父母又何尝不是他的子女。 仿佛又回到了那荒古年代，一颗古树，与上头两只鸟儿为伴，度过了一年一年，待那化形之时，他们已经成了至亲，妖祖可把那两只叽叽喳喳的鸟儿视为子女，绕是有千年时光的洗礼，妖祖心若磐石，但还是会触动万分。 “陆阮，你还有小姑大姑，还有你叔叔，还有那些关心你的人…”素彩拥过坚毅的陆阮。 “我陆阮定要征战西方，屠戮万人，为我父母祭奠！”犹如有了一个宣泄口，陆阮大声喝道。 风起云涌，有人逝去同样有人突破崛起，老一辈葬送了许多，新人也成长起来，十来大战，太能历练人。 陆阮，赵汶，肖然…已然成了镇压一方的出尘，情形不容乐观。所熟知的天晏，甚至虞滢也是出尘，只是除了陆阮，都不在这里，和另外一批人看守两大宗师生命铸就的屏障，以防西方那穷凶极恶之徒来袭。 周身微荡，一条虹彩从我身后而出，降落在妖祖身上，又有雨水滴落人群，具皆精神一阵，让那灰头土脸的样子一去不复返。 “多谢大人。”妖祖率先道，他已经恢复了自己全部实力，手拿拐杖，精神抖擞，想要大战一场，让心头郁气消散。 “多谢！” “这十年辛苦你们了，要不是你们守护，东方法则可能已经被西方那位夺取，这是我应该做的，也是我欠你们的。” 我施施然拜下，等此事了结，还需要跟那位大佬说道说道，本来我们的协议中就有离去十年守护东方这一条。 可，看着现在，那位似乎爽约了，不管因为什么原因，他都是爽约了。差点将东方置入陷境，心头生起无名怒火，但首要任务不是找他要说法。因为我手头有他势在必得之物，不愁他不出现。 “小徒弟，要我帮你把手臂修复吗？独臂貌似不符合你那审美。” 何老大轻笑，“我觉得独臂挺好，男人的伤疤是荣耀的象征，我这都丢了一条手臂，岂不是很拉风？” “你小子，就贫吧！当初手臂丢了差点暴走。”霸爷呵呵说道，紧绷的神经终是松了下来。 还没跟他们说许久，目光微凛，看向那远处，“呵，还真巧呢！是感受到我出现了吗？这么拼命！” 与此同时，妖祖面色铁青，“西方在那尊神的里应外合之下打破了屏障。” “这些垃圾，东方好歹是滋养他们的地方，竟然如此决绝。”霸爷咬牙切齿，“养了一群白眼狼，真该千刀万剐。” “毕竟是虚幻之物，肯定得有些忧患意识，要是他们能像幽冥的神一样安分守己，各司其职，火也烧不到他们身上，跳吧！跳吧！跳的越欢，死的越快。” “是时候反击了啊！”妖祖脸上跃起红晕。 那些天神不过是“什么都能卖”用手段借助道门术法创造出来，用来调理天道缺失的遗漏，运转北斗星辰，没想到居然有了私心，更有了野心，留不得啊！ 人群轰动，刚才的那沉寂突然被打破，似乎往平静的湖水之中投掷了一颗巨石，荡起惊天骇浪。他们确实是怕了，被压制怕了，但不代表他们丧失了血性，保家之战岂能退缩。 十年的征战让这些人都如狼似虎，特别是看到了我的到来，血色自眸子里溢散而出，他们知道！反击的时候到了！ 我面色微变，一步踏出，“我先走一步！”转眼消失在这些人的面前。 两界屏障之处，半透明的保护壳负隅顽抗，还差一点就破碎。东方阵营被压着打，已经是偏居一隅，苟延残喘，西方节节胜利，士气高涨。 东方留守的残兵没有一个人后退，能在十年征战中活下来的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实力可以不强，但是骨气着实不弱，哪怕大军压境，几位大天使如烈日当空，也消磨不了他们的斗志。 为首的正是薛白，应该是薛白与薛墨的共同体，一眼为白，一眼为黑，着实诡异。 “放下虞滢！”薛墨赤手升空，望着眼前身着金色长袍的俊美男子。 “放下她？可以，打开护罩我就放了她。”那人容貌赫然很熟悉，正是俞坤鼎，不过他已经不是俞坤鼎，而是天上众神的集合体——尊神，他应该是发现了虞滢的重要性，以其实力，一击得手，将虞滢作为质子，捏于手中。 “白眉的剑果然了得，让本尊休养了八九年才得以复原。”尊神喃喃，面带笑意的看着屏障。 他手里捏着虞滢雪白的脖子，如同捏住一只小鸡仔。 “不！不能打开护罩！”虞滢疯狂大叫，嘴里溢出鲜血，却是在尊神的强力之下不断挣扎。 薛墨睚眦欲裂，气势外放但无可奈何，“开，我开，你放了虞滢！” “不！”虞滢眼角落泪，嘶吼出声，“你要开我现在就自尽，不能因为我而…咳咳！” “臭女人，闭嘴，看来我赌对了，哈哈哈哈！”尊神手头微微用力，扼住虞滢咽喉，让她发不出声音。 薛墨冷冰冰道，“放了她，我现在就开屏障。” 虞滢痛苦想叫出声，其后薛墨长叹一口气，望着摇摇欲坠的屏障，自嘲道，“就算我不开，这屏障也撑不过今日啊！” 虞滢颓然，尊神满意的松了手，让虞滢有了喘息之力。 “看来是等不到天道大人了！”薛墨眼微闭，“我答应你！” 尊神笑的愈发猖獗，狠厉道，“要不是白眉拼命一剑，你们也活不到今日，该知足了！吾不会忘记那尔等围杀之仇！开！给我开结界，我要目睹东方世界的灭亡，吾等要长生，要自由！” 薛墨无力叹了口气，在那些留守之人的注视下，抬起手来，没有人阻止，因为他们知道，决战终究是来了。 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还不如抛头颅洒热血，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了。 “哎！你这家伙居然也会这么憋屈？” 薛墨精神一震，手头动作居然停了下来，眼睛里别样神采迸射，嘴角勾起一抹满足的微笑，两滴泪从他那不同两色的眸子里面滴落。所有人诧异，这还是他们那杀人不眨眼，冷漠无情的大将吗？ “你还是回来了啊！”薛墨如蚊蝇低语，没有人听清。 “是啊！终于赶到了，你们可以休息了，剩下的，交给我吧…” “你干什么？快，快破了屏障，不要这女人的命了吗？” 事出其反则有妖，尊神没由来的一阵慌乱。我看得出他打什么主意，他想给投名状，不然西方没那么容易接受东方土生土长的神明，所以他打上了屏障的主意。 “她的命我要，你的命我同样要了。” “谁？”尊神惊慌扭头，等回过神却发现手上质子已然不见。 第三百三十六章 西方天道 我没有正面回答，“你就这样回报生养你的这方天地？” 尊神束手而立，“这不关阁下什么事吧！”眼里精芒毕露，只要我有什么动作，他就会立马反击。 “还和他费什么话，直接杀了多省事？要不是这厮诡异术法太多，早就殒命，哪里还能让他搅局。”薛墨嗜血的舔嘴唇。 尊神所做的一切让这些东方生灵深恶痛疾，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对不起，我来晚了。”揽过虞滢的柳腰，轻轻擦拭着她嘴角残留的殷红血迹。 虞滢笑了笑，“老娘觉得刚刚好，不晚，不晚，今天你要是不把这傻逼打成猪头，老娘一巴掌拍死你！” 这婆娘眼里那阴郁烟消云散，大大咧咧的反手抱过我，挑衅看着尊神，甚至勾了勾手指，看来对她男人信心十足。 “找死！”尊神牙缝蹦出两个字，“神明的威严岂是尔等蝼蚁能够冒犯？” “小心！”薛墨大叫，腾空而起。 尊神眼睛眯了眯，“不要以为没了质子我就对付不了你们，只是有些麻烦罢了。” 天色陡然亮了些许，他是用了行驶诸天星斗的柄权，化为凌厉的攻击，直射过来，似要湮灭所有，他想让他眼里的蝼蚁见识神灵真正的力量。 “不过是天道衍化的一颗棋子，凭你也想和掌天的我斗？不够格！” 腾空而起的薛墨陡然想起什么，猛的停在半空，双手环抱，气定神闲，意味深长的看了尊神一眼，满是怜悯。关心则乱，尊神掌天没错，但这柄权只是天道借与他用而已。 “不自量力！”尊神轻哼，以为薛墨放弃救援。 虞滢见尊神动真格，慌了手脚，拼命把我往外推，“你快走。” 可是怎么推都推不动，“就这么对你男人没信心？” 还不待虞滢反应过来，一只手遥遥指出，“一些东西啊！该要回来了！” “不！不可能，为什么，为什么星斗之力不受我控制！”尊神像见了鬼一样，面容扭曲看着静止的光柱，手足无措。 “因为，我才是它的主人，你不过是个借与者，或者是小偷罢了。”冷冷望向尊神，这家伙做的事还真是天怒人怨。 “不可能，那家伙…那家伙…啊！”尊神惊骇，瞳孔微缩，转身就要跑。 “想走，没那么容易，你不是喜欢星斗之力吗？我还给你！”五指张开，星斗光柱汹涌澎湃，却是扭转方向。 尊神头都不敢回，没命的往外跑，还不停大叫“不可能”，可没跑出几步，就被禁锢在原地。 “噗通！”跪倒在地，“大人，小的一时被贪欲蒙了眼，放过我，放过我吧！” 涕泗横流，卑躬屈膝，真不知道东方世界怎么孕育出这等东西，没由来的让我觉得恶心反胃，那光柱却是在半路消散。 “大人，为何不将这渣滓灭杀，要不是他…”薛墨疾行而至，厉声道。 “大人，求求您放过我，小的保证行驶司职，不敢逾越，大人，星辰在我手上运转数千年，没有人比我更合适！我可以，我可以发誓！”尊神匍匐在地。 “迟了！”轻轻一言，尊神痛苦的嘶吼，“不要以为我会原谅你，有一就有二，你还是安心去吧！告慰这土地上那些亡人灵魂。” “不…”尊神头上溢散出淡金色光芒，会聚成一团小球，小球里面各色光芒流转，正是一个个所谓的“神灵”。 “真以为我不驱使星斗杀你们是因为你们还有用？” 我默默看了一眼俞坤鼎的尸体，想着以后把他和唐正道葬在一起，唐正道可能还在等他呢！ “这些东西给你吧！此役过后，你来执掌星辰，不过诸神要重新孕育了。”光球轻飘飘的和薛墨融为一体。 薛墨大喜过望，一步登天也不过如此，以往他也是因为身份特殊，拥有一些小小不同常人的能力，但执掌天道就不同了。等同于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 “属下不解，为何这些高高在上的神明会心生反叛？” “因为他们想自由，想长生，虽然高高在上，但也沾染了不少私欲，正是如此，他才走错一步，也是这些天神不如幽冥众神的原因。” 薛墨微微一凛，神明这等东西，本是愿力凝结，可能是十年前太一的身殒让他们有了不一般的心思，让他们知道神灵也不是不死不灭的。 至于太一殒命原因我也知道了些许，正是因为我离开多年，天道运行没那么顺畅，便拿这些神灵反哺，还直接拿了远古第一神灵开刀，这才让诸神起了异心。 “臭小子，你还真是天道转世？”虞滢两眼放光，提起我耳朵，“恩？瞒了老娘很久啊？胆儿肥了？” “哎哎哎！”被这么一拧，愣是说不出话来，鬼知道这十年她经历了什么，就当我欠她的，不跟她一般见识。 “你咋还哭了？”我小心翼翼看着擦眼泪的虞滢。 “你为什么不回来早点，为什么十年了才回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虞滢挥着拳头，一击击锤在我身上。 我缄默不语，一声不吭的把虞滢再次拥入怀中。 “天道大人，这…”妖祖一行人还是来了，看到倒地的那道人影，心神猛缩。 “你们这些人里，有没有龙虎山的人？”我声音不大，但传遍了所有人的耳朵。 “我，我是！”回答很颓然，自嘲的勾起嘴角，“龙虎山？龙虎山早没了。” 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身上还有破破烂烂的道袍，深邃的眼望向俞坤鼎，“鼎儿的躯体，我来收敛吧！多谢大人，想必他泉下也有知了啊！咳咳！” 颤巍巍的想要上前，却被后方一瘦削的青年阻止，“掌教，我来吧！我去接首座…回家…” “龙虎山吗？会有的！”似笑非笑的看着那熟悉的身影，不正是当初的汪华？ 虞滢很乖巧的退到一边，她身边赫然是那老不死的天晏，深沉的冲我点头。 “轰！轰！”半透明的屏障猛烈碰撞，眼见都撑不住了。 众人凝神，妖祖身后的护道树人出现，何老大伴随黑色的虚影，我现在才看清楚，他的影之法相居然是以我为原型。 “大人，血债血偿，吾等反击？”按捺住心中杀意，薛墨沉声道。 “那就，战吧！”抚摸过玄白柔顺的毛皮，大手一挥，屏障应声而碎。 我方术士早就在这艰苦卓绝的环境中锻炼了战斗本能，以最快的方向列了阵，几大空冥当头，怒视西方诸人。 “尔等，降不降？”身批圣甲，手握圣剑的圣女背后翅膀拍击，当空而起，携万军之势盛气凌人。 “姓宋的，替我杀了这女人，古言和余丫头就是死在她手上！”霸爷沉声道。 “我以第四门掌舵者身份，应该不算以大欺小吧！”邪魅一笑。 圣女显然是发现了我，还浮现了喜色，我这个宿敌要是能伏诛在她手上，她也会很高兴吧！可是高兴的太早了！ 一指点出，圣女的喜色就像凝固在了脸上，全身包裹的圣光溃散，她身后那些人大惊失色，但救援根本来不及。圣女犹如凋零的花朵，连死亡都如此圣洁。 “还真是没人性啊！自己的人间行走死了不仅无动于衷，还借此侵占了她的躯体。”我轻哼道。 圣女降落躯体陡然稳住，身体再次立于空中，圣光更加强烈，四只翅膀变成了八只，遮天蔽日，冰冷的脸上不带任何情感，漠视着一切。 “恭迎吾主！”刚才还惊慌失措的人立刻稳住心神，虔诚的匍匐在地，脸上全是狂热，他们甘愿为眼前这“人”奉献自己的一切，还真是可怕啊！ “阁下还真是搞笑，人性？身为天道，需要人性？”嘴唇亲启，就像冷冰冰的机器阐述着什么事情。 “跟你说不清楚，毕竟我和你已经不在一个层次上了啊！”喟然长叹，西方天道，还是没什么长进么？ 奴役众生，索取信仰这种粗劣的方法确实能让他更强，但是，也有个限度。难怪为神算子不耻，也难怪被选为我的磨刀石，既能磨刀还不伤身，那位大佬眼光还真独到。 西方天道一动不动，身后八只翅膀摇晃，“我不知道那人为什么提前促使你我合一，但胜利者只能是我，你这个丢弃天道荣耀的存在，居然舍本逐末，给了我这壮大的机会。” “燕雀安知鸿鹄之志，垃圾！你就跟随着天道之身葬亡吧！” 这碧池的意图可以说是昭然若揭，就想吞了我，不知谁给它的自信，不过是个程序罢了！安能胜过更高生命层次的我？ “师傅，就是天道斩了我手臂，不然凭借西方那些弱鸡根本没这本事！”何老大咬牙切齿。 西方阵营空冥同样不少，却是西方天道揠苗助长制造出来的，自身亏空不小，一身修为并不凝实，比下有余，比上不足，何老大一人可打他们三个不止。 上一次大战可以说也是一边倒，不过是东方压制西方，盖因西方天道被神算子用手段限制，力量十不存二三。 “得嘞，师傅替你报仇！好好看着！”轻笑着拍了拍玄白大脑袋，“伙计，起来干活咯！” “喵呜~” 第三百三十七章 逼婚 西方天道气势如虹，那晶莹剔透的玉臂高高举起，无数光芒会聚到她那圣剑之上。 虽然她没有喜怒哀乐，但是智商确实不低，西方天道知道这是一个东西融合的机会，也知道她必须使出全力，背水一战。 所以她冠冕堂皇的抽取了自己信徒的力量，甚至抽取了他们的生机，来换取最为猛烈的一击。 而那些信徒也乐于奉献，认为能帮助他们至高无上的主是最大的荣耀，没有任何一个人抵抗，还一脸享受。 “西方信徒都特么是疯子！”何老大面色微变，内心惊起波澜。 “西方天道把人当畜生一样在养，难怪那些圆桌骑士要奋起反抗，至少他们保留了作为人的尊严。”妖祖道，现出一抹愁绪，因为他对于西方天道这一击没有底气。 乳白色的圆球自天上升腾，略微瞟上一眼都能让人心惊肉跳，里面溢出的能量汹涌澎湃。 “切，这就是你的奴役之道吗？不过一般般而已，作为天道的职责可不是索取壮大己身。”我轻蔑道。 西方天道没有正眼看我，同样讥讽，她所有的信众都化为了飞灰，变成了她能驾驭的力量，能够撕碎所有的力量。 “目光浅短，我在，他们即在，我能赋予他们以永生！”低吟流转，绝美的脸上是那自信的光辉，她不认为自己会输。 “只要你的帮手不到，你觉得会有能力击败甚至吞噬我吗？” 西方天道也发现神算子和“什么都能卖”不在，不然也不会跳的这么欢，她就是想趁机吞并我，两天道的融合可是能让她实力翻倍的涨，她怎么都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噪聒！”眉头微微皱起，玄白的凝形已然完成。 一柄足有两米长的弓出现在我手头，黑白两色花纹交错，相得益彰。 “你舍弃了天道之身，便舍弃了那天地力量的支持，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斗！乖乖被我吞并吧！” 巨剑斩下，光芒跌宕，耀的人眼都睁不开，没人反应过来，就算反应过来也接不住，更逃不掉西方天道这全力一击，她的目的不是某个人，也不是一群人，而是整个东方世界。 只有把我原来的本体打残，打破，她才能大朵快颐，吞并的大大方方。 “吞并？谁吞并谁还不一定呢！”我勾动嘴角，黑白色打弓犹如有灵性一般，微微抖动，玄白也迫不及待了啊！ “箭来！” 一声大喝，手臂挥舞之间已然落到了那透明的弓弦之上，紧贴身子的木箱陡然开启，一黑一白两道光芒交织，成了那螺旋状的箭矢。 干净利索，满月状弓弦恢复原状，那朴实无华的一箭冲着漫天圣光而去，颇有不取敌颅不复回的架势。 这一箭我从来没有用过，因为我留到了今天。玄白真身就是一个器灵，同样是“什么都能卖”交易给我的。 回想当日他肉痛的样子不似作假，对他这种富得流油的位面商人而言，玄白也是不可多得的宝物，因为…玄白可是号称能破尽天道的神兵利器。 飘飘立于空中，玄白再次恢复成那大懒猫模样，在我怀里拱了拱，悠然闭上眼睛。 没有任何声响，也没有任何多余的异状，圣光消失了，东方阵营的诸位缓缓睁开眼睛，被眼前这一幕震撼。 西方天道孤零零的在彼方，心口插着一只黑白相间的螺旋箭，对穿而过，满脸的难以置信。 “你的箭，为什么…能射中我本体…”西方天道呆滞望着伤口，艰难道。 “我凭什么告诉你？” 掏了掏耳朵，心意一动，那箭再次分体成为黑白两色流光，乖乖的回到了木箱之中。 “你已经输了！” 没有太过激动，更没有很多情绪波动，就像发出了一份简单的公告，阐述着事实，从一开始就注定西方天道的失败，哪怕中间出现了一点儿意想不到的波折。 “嘭！”圣女躯体如一现的昙花，刹那光华之后就是碾落成泥，彻底消散在了空气之中。 “我们！赢了？”妖祖站在护道树人之上激动万分，喃喃自语之后大叫出声，眼里泪水溅出，“赢了，我们赢了，我们的家保住了！” “赢了…” 战场成为一片欢乐的海洋，牵过虞滢的手，消失在这天地之中，我要去接受这次胜利成果，东西战场也不再有留存的必要，会随着时间的逝去，东西能够合为一个整体。 三年过后，东西世界融合已经相当彻底，朝西方望去，那些疯癫而狂妄的宗教信徒全部都已经以各种名义清除，虽然或多或少有些残余，但我相信圆桌骑士会比我想象中做的更好。 那天带着虞滢离开就去找了苟延残喘的骑士，面色灰败，似乎已经预见自己的命运，直到我带去西方天道湮灭的喜讯，而且告诉他们我不会干扰西方发展。当时他们就喜极而泣，一切来的太突然。 “师傅，都说让你和师娘回彼岸，还窝在店里干啥咧！”增添了很多老气的叶开不客气的推开门大声嚷嚷。 也只有在我面前这样吧！这位历经十年，饱受风霜，早就成为了叱咤风云的大鳄，执掌叶家以来，用雷霆手段将势力扩大，比下以前的第一大族唐家，成为东西两方公认的一大家族。 “你呀你！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跟个小娃娃一样。”虞滢抬头看着叶开，眼睛眯成了月弯，“泠儿，以后可要多管教管教。” “嘿！嫂子，他就这德行，还不是看到你们才这样，要知道在外可威风极了。车库里囤了二十辆各样跑车，一天开一辆，拉风呢！”陈泠撅了撅小嘴，她啊！终究是被叶开死缠烂打的招数捞到了手。 叶开一听，脸色刷白，连忙求饶道，“这不就个兴趣吗？你还给师傅师娘告状来了。” “还不让人说吗？”陈泠一瞪。 “能，能，媳妇说啥都是对的，我可不想回家跪榴莲…” “哼！” “哈哈哈！瞧这两口子，还到我们面前秀恩爱来了。”我笑了笑。 “哎！小猫咪，你别跑啊！让我抱抱！”一个穿开裆裤的小屁孩从后面窜了出来，胖乎乎小手就要抓玄白。 玄白百般不情愿，一跃跳到了我怀里，小屁孩手放入嘴巴里吮吸，眼巴巴望着我。 “臭小子，看什么看，让你练习扎纸人学会了吗？”我睁眼瞪过去。 他差点夺路而逃，又怕被我责备，低头杵在那里。 “这么吓他干嘛！”虞滢冲着我大吼一声，这姑奶奶脾性不改，惹不起啊！ “铭儿，到师娘这里来。” 胡铭喜笑颜开，臭小子长本事了，蹦蹦跳跳的往虞滢怀里钻，还给我做了个鬼脸。 这就是瞿霄的孩子，我当时预定的徒弟，都出生有十多年了，怎么也长不大不说，就爱穿开裆裤到处跑，打也打不怕，毕竟虞滢罩着他在。 “你们两大忙人跑过来要说没什么事，我可不信。说吧说吧！” 叶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用手肘子捅了捅陈泠。 陈泠没有矫情，“哥，大家伙都说等你婚礼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没个动静…” 我抱着玄白沉默了，虞滢同样抱着胡铭那臭小子不说话。叶开两口子略微尴尬，相视看了看，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件事虞滢也遮遮掩掩给我说过，她爸妈，我爸妈也催促过，那些人也都等着，可我依旧没有给出肯定的答复，这一拖，又拖了三年。也就没什么人再提，没想到叶开小子带着泠儿过来说些事。 “再看吧…” “再看？你再看啥了？耽搁我女儿这么久，你还想拖下去不成？” 大嗓门从外面传进来，紧接着进了两人，正是虞滢的父母，我连忙起身相迎。我这老岳父威风不减当年，开口就怼我。 我没和他争论，知道是我理亏，苦笑道，“有些事还没定下来，婚礼的话…” 虞滢一把抓住我的手，笑道，“我懂，这婚咱不结也成，有什么区别吗？这样挺好！” 我心里不是滋味，反手把虞滢握的更紧。 “这事你两说了可不算！”没想到我妈也来了，今日个联袂来逼婚啊！ “就是就是，儿啊！虞滢女娃不错，你爸觉得中。这婚礼早日订了吧！” 我话还没说出口，又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站在门口，“小崽子，你没得选。” “师傅，您咋来了？” “我不能来？别给我打马虎眼，就算你是天道，我也还是你师父！”老头儿春风得意，想必混得风生水起，话都多了起来。 敢情都来逼婚来了，最后转念一想，得！结婚就结婚，也算了却了虞滢一桩心愿，以后的事以后说吧！ “得嘞！这事我应下了。”我摇摇头，虞滢满面喜色，还是想要个名分。 我妈他们也没想到固执的我答应的这么爽快，但目的达到了，足够高兴，几人笑的那是合不拢嘴。 “看吧！我就说请他师傅上来铁定成。”我妈洋洋得意。 “那定在后天了，就去上阳的天涵广场！” “喜事啊！我去办，保证整得妥妥帖帖。该来的都得来。”叶开拉过陈泠的手就往外跑。 第三百三十八章 曲非（结局） 婚礼定在了九月十八，没什么讲究，只是刚好到了今天所有布置妥当到位了。 所谓的天涵广场其实就是当初准备开四门大会的那块地，只是大战事发突然，直到今天才用上。 九月中旬的太阳不再那么火辣，反而还很和煦，天涵广场被一片喜庆的火红色给笼罩，丝带在风中摆动。 “开心吗？”我笑着望向虞滢，这场婚礼平平淡淡，没有任何起伏，但心里被满足感填满。 虞滢笑而不语，想必她也是一样的心情。只是我有些心忧，不是我不想给虞滢名分，而是害怕后续的一些事情。 不过今天也暂时将那些顾虑抛开，在我看来，虞滢开心就好。 “师傅，还真安逸啊！没人敢逼你喝酒，这酒都被我和…和师兄喝了…嗝！”叶开脸上全是酡红，在这场酒席之上，他就只能做小，随便出来个人都能把他压的死死。 大红袍子披身的何老大和婚礼倒是相得益彰，手上还拿着酒杯。他的手在大战之后也被修复，这家伙可是有强迫症，当初拒绝我的提议不过是想留恨，有朝一日报复。现在看来是没什么必要了。 “哎哎哎！你特娘的不能喝就少喝，装啥子大尾巴狼，还说自己最能喝？”何老大扶过往他身上倒的叶开，一脸嫌弃。 “铭儿哪去了？” “他啊！人小鬼大，还想偷酒喝，被师公逮到痛打一顿，屁股比我脸都红！”叶开痴笑道，还幸灾乐祸了。 虽然人在里面窝着，但外面的事还看的一清二楚，我不出去主要是害怕有些人拘束。身份不同了，免得扫了他们的兴致。 “好多老朋友一起来了啊！我出去看看。”给虞滢打了声招呼，“把你师弟交给泠儿，看回去跪不跪榴莲。” “跪榴莲？谁特么…特么敢叫我跪榴莲？”叶开胸脯挺起，牛皮冲冲。 一个头伸进来，来回看了两眼，脸黑的跟锅底一样，“呦呵，本事了？” 叶开一听，跟见了鬼一样，酒都醒了不少，一个激灵，耳朵却被一只玉手死死捏住来了个三百六十度大旋转。 “疼！疼疼疼！” “哥，我先带他醒醒酒，你们忙！”陈泠已经三十岁，但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比当年更加古灵精怪。 “我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 叫的何老大后脊发凉，“师傅，有故人来吗？我陪你走一遭吧！” 往外走去，纷纷给我打招呼，刚走门口，就看到那贼眉鼠眼的老欠，走一步停一下，旁边有个小青年，嘴里还念念叨叨。 “卧槽，十多年了，你咋一点没变？”老欠猛的一跳。 “干爹，镇定一点，咱们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小豆子这么多年还真被老欠带歪了，当年纯洁少年已然不见，只是说话没什么底气。 “淡定，淡定！”老欠赞许的看着小豆子。 “好好个孩子被你带歪了，没点罪恶感？他爹知道了保不定得气死。” “谁说了？殷洪那家伙不知道跟他媳妇跑哪玩去了，就把小豆子交给我，这一交就好多年，平日面都露不了几次。”老欠眼睛一瞪。 “你看你后面是谁？”我笑了笑。 “爸？妈？”小豆子大叫一声，都二十几了，看到眼前两人还是激动无比。 老欠缩了缩脑袋，讪讪笑道，“这孩子和我走南闯北，难免…沾染些…匪气。” “得嘞，他高兴就好，当时让他跟我们走都不肯，就要跟你，哈哈哈！” 老欠和小豆子相对看了一眼，会心笑了笑。 “哎，今日可是来恭贺门主婚礼来着，咱可不能光叙旧了。”殷洪红光满面，揽着身边女子的腰，大笑。 多年的奔波终究是有了回报，小豆子他娘也得救了。 今天我很高兴，在门口站了一天，很多人都来了，还都是成双成对的。 比如赵汶和古涫儿带着金毛狮子，肖然和齐仙儿带着鹏鹏。这么多年时光，经历了这么多事，还是修成正果，该结的怨，该了的仇，全部都消停了，一片大好。 目光放向那龙虎山，被妖祖打烂的山体已经修复，三年来废墟上如火如荼，门口大碑没了，留下两雕塑，一个是白眉，另一个是俞坤鼎。 值得一提的是龙虎山还是道门之首，薛墨将孕养新神的任务还是给了龙虎山，他们才有那种秘法，吃一堑长一智，想必不会再出现以前那种失误。 该来的都来了，不该来的同样也来了，躲又躲不掉，正好和这厮有些事还得了结啊！ “我来的似乎不是时候啊？”来人一阵尬笑，摸了摸自己脸。 我冷冷一笑，看着青年直挺挺落在我面前，还是那兜帽衣服，只是他独自一人，神算子并没有跟随。 “什么都能卖？大佬？为何你姗姗来迟啊？还让我多等了三年，不准备解释解释？” “这个，你还是叫我名字吧！恩！我叫曲非。”曲非露出个自认为完美的笑容，底气不太足。 融合了东西天道的我现在可比他强大的多，哪怕他稀奇古怪的手段层出不穷，也讨不到好。 “害怕我赖账？心虚？” 曲非干笑，“不不不，怎么会呢！你我都是信人，相信你会兑换自己的承诺。” “还真是不要脸，差点功亏一篑不知道吗？”我白了他一眼。 “这不是没事吗？一切都在我预料之中！” “真的？” “嘿嘿，我承认有了一点小偏差。不过结局终归是好的，我们还是看结果的嘛！” 强行给自己洗白，我当然不是小肚鸡肠之人，他给我的帮助是巨大也是无可替代的，我也没想过要赖账。 “神算子呢？他不是一直跟你身后的么？” “突发状况，他估计来不了，我想你很快就能见到他了。”曲非面色有点儿难看。 我掏出一个黑色的圆形物体抛给他，就像那河滩上的普通鹅卵石，“你要的造化之物，第一件交易物品可就给你了啊！” 曲非急忙接住，也没有验货，喜色充斥之下不知将它放入了哪里。 “那只小乌龟在哪？他该回去了。” “估计正喝酒呢！你等会带他走就成。多谢你了，助我成人。” “各取所需而已，其实我也只是做了一笔大投资，没有百分之百收益的信心，没想到你最后还是成了。”曲非面色一肃。 “大千世界的投影有上百片，你能选中我也是缘分，后续那个承诺我也不会爽约。” 得到我这个回答，曲非眉头挑了挑，他一直没挑明，就是怕我不答应，因为我当初和他的交易不止是那个黑色的造化之物，还有我得给他当一千年的护卫。 他看上去心情不错，“不是缘分，而是必然，投影虽然有上百，但都是一些故步自封的蠢货，而你，恰恰和他们不同，一个天道居然想做人！不愧是我东方的投影，有魄力。” 没错，我们都是投影，一个叫地球的大千世界投影，或许在千亿年后，我们这些碎片融成一体，就成了另一个大千。所以我的法则是影子，是模仿，这也是最适合我的道路。 曲非这人还是见多识广，同时有很高的智慧，托他的福，我是成功了。我能隐约猜中他的一些意图，但又不能完全猜到，也不想继续猜下去。至少他应该对我没什么恶意，只是想借我的力量做点什么。 “什么时候能走？” “很急吗？”我朝屋里看了看，今天可是我的新婚之夜，曲非来的还真巧，等了他三年没来，整好今天来了。 “还行吧！”他回答的有点勉强。 “我把事情都给交代一下，一切都步入正轨，界的通道也该打开了。” “以我的能力庇护一个小世界还是能做到。我尽快让你多吞几个世界，趁那些家伙没反应过来之前，你的天赋还真的让人嫉妒。”曲非嘴皮抖了抖，他说的这些都曾经给我交代过，我也有心理准备。 妖祖说过，这方世界是乐土，更是囚笼，或者会有一批人跟我一起走吧！ 翌日，不顾我爸妈他们的反对，执意决定离开，不管怎样，我都是个信人！虞滢也想跟我一起走，但被我拒绝了，实力太弱，不想让她担风险。 跟我走的就是何老大与妖祖，在这世界中，除了不能离开的神明，就他们最强大，也到了顶峰，在东方世界不可能再做突破。 “走吧！前方有更为广阔的世界，也有更宽广的道路，不会让你们失望的…”曲非率先跃起，头顶出现白色的光柱，这是界的通道，如果不出我意料，这个通道，通向所谓的——地球！ “宋小涵，我等你，一定要给老娘平平安安的回来！”虞滢没命的跑，大喊大叫，身上还是昨天那红色礼服。 还有很多熟悉的面孔，翘首而望，陈泠，我爸妈，蝶衣和素彩… “你这家伙抹除我记忆，有本事一直让劳资失忆啊！妈卖批，信不信我让姓宋的揍死你，你可打不过他！”霸爷大大咧咧道。 曲非道，“你以为小涵会听你的？” 我勾起嘴角，看向地面缩小的人影，“那可不一定，要是让我等久了，嘿嘿…” 曲非满头黑线，“我尽量！” 完本感言！ 这本《幽冥剪纸人》是我七月中旬上传的，我没想过它会走这么长，走这么远。对于一个新人来说，这本书取得的成绩还是可以的，已经大大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 这是我第一本书，当初准备练笔的书，一些东西都没有准备，比如说大纲，所以中后期就写偏了，咬牙写到了一百多万。终究是画上了一个不太圆满的句号。 仓促完本有很多原因，最主要的还是书快崩了，有点驾驭不了的感觉，差点就放飞了自我，已经快收不住了。还有就是我个人也写的累，加上复习备考，于是做了这个决定。 《幽冥剪纸人》是我第一本书，但绝对不会是最后一本，亲手完结一本书也感慨颇多，还是谢谢大家的陪伴，因为有你们的支持我才能走到今天这步。 下本新书还是落户磨铁，已经签约，取名《寻尸秘录》，预计在一月中旬开始连载，同样是小夜出品的超另类灵异。APP上有点故障不能看，已经传了两章，可以去电脑PC端一睹为快，绝对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关于《幽冥剪纸人》后续，如有人想要看番外之类，我也会酌情考虑！ 再次扬帆，再次起航，再次谢谢你们，我亲爱的读者朋友...... PS.最后打波广告，推荐你们去看老八零的《十三路末班车》，还有我大哥幻海半仙的《无妄之罪》，虎眸大佬的《浴血青春》，乱语的玄幻大作《天行纪世》，磨铁第一骚—笔下锋所著《都市最强透视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