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吃绝户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梦魇中，林凡拼命想睁开眼，可眼皮沉重如锁，始终无法打开。 他想大声喊叫，却发现根本发不出一丝声响。 偏偏耳边不断传来吵闹和哭泣声，让他烦躁又惊慌。 “老嫂子，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你儿子林凡已死，你若不答应让他媳妇改嫁我家老二，我身后的本家人可是要吃绝户的。” “村长，我儿对你不薄，每年都去你家免费打家具、修补农具，干杂活。他尸骨未寒，你就带一大群本家人来吃绝户，你还有点良心吗？你家老二天生痴傻，我儿媳嫁过去，不就是把她往火坑里推吗？我不会同意的！” “不同意？由不得你，动手！” 刹那间，林凡听到强盗们的欢呼声，疯狂地翻箱倒柜声，还有几个女子无助的嚎啕声。 吃绝户是古代陋习，现在是法治社会，什么人敢如此猖獗？ 还有，老子今年二十七，是自媒体博主，陶醉在非遗手工制作中，还和其他主播结伴去捕鱼狩猎野营。 老子潇洒自在惯了，哪有心思成亲，媳妇从何而来？ 再说了，老子活得好好的，昨晚还和朋友们豪饮，怎么会死了？ 越是疑惑，越是惊悚。 林凡用尽全力挣扎，终于挣脱梦魇，一骨碌从门板上翻起来，怒吼：“牛鬼蛇神都给老子滚！” 随即，林凡就看到眼前一群穿着古装的人，他们手中拿着各种物品，呆呆站在原地，像看鬼一样看着他。 “诈尸啦······” 不知谁喊了一句，所有人都吓得脸色惨白，纷纷扔下手中的东西，尖叫着往外跑。 林凡愣住了。 突然，一股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冲击脑海，瞬间便融合了这具身体。 艹，穿越了！ 他来到大燕朝云隐县林家村，成为一个十七岁的木匠，名字也叫林凡。 一次宿醉，醒来就到这个陌生的世界。 老子比窦娥还冤啊！ “儿啊，你······你还活着？” 林母李氏率先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她上前摸着儿子的脸颊，泪水夺眶而出。 担心发现他是穿越者，林凡忙搀住悲喜交加的李氏，轻声道：“娘，儿一直活着，只是睁不开眼，喊不出声，就像做了个噩梦······” 妻子苏瑶也从惊愕中醒来，几步冲上前去，紧紧地抱住林凡，泣不成声：“夫君，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两岁的女儿林悦儿先是一愣，随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过去抱住林凡的腿：“爹爹，悦儿害怕，坏人要抢我们家的东西。” 林凡不习惯被陌生女子抱住，见女儿过来，借机轻轻推开苏瑶，抱起女儿，轻轻抚摸她的乱发，柔声道：“悦儿别怕，爹爹保证，以后再没人欺负我们了······” 见林凡死而复生，一家人欣喜若狂，稍后开始拾掇狼藉不堪的家。 李氏边拾掇边骂这群吃人不吐骨头的白眼狼，把吃绝户的经过绘声绘色复述了一遍。 林凡听后暗自感叹。 原身真是个大冤种，生前经常帮助村民，修家具农具几乎不收钱，挑水、砍柴、种田、收割等就是无偿服务。 溺亡也是由于发洪水，全村人加固河堤时，救落水村民林大山所致。 本是全村的“活雷锋”，谁知他尸骨未寒，这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就来吃绝户，村长林满仓更是率全部本家，对他老娘、妻女赶尽杀绝。 前身作为林家村唯一的木匠，凭借精湛的手艺，本应是村里最吃香的人。 可谁能想到，却活出了最卑微的模样。 既然自己来了，就不会像前身那样卑微地活着。 他会凭自己的双手和智慧，让这个家重焕生机，过上别人羡慕的好日子。 以后他只在乎家人的幸福和快乐，至于这群白眼狼，绝不会再帮。 “凡哥，你活过来真是太好了。” 周柱子匆匆进来，见到活着的林凡，满脸欣喜。 林家村的人几乎都姓林，外姓只有少数几个，周柱子就是其中之一。 他比林凡小一岁，健壮得像一头牛，也是原身在村中唯一的好友。 林凡溺亡，尸体被捞上来后，就是柱子不嫌晦气，背着回家的。 “你不知道，背你回家时，我整个人都是傻的······” 柱子絮絮叨叨感慨，人却没有闲着，进门就帮忙收拾乱糟糟的家。 “柱子，明天有空没？帮我去捕鱼。” 林凡突然想起，发洪水就会有很多鱼，明天洪水退去，正好去捕鱼，卖了贴补家用。 “有空，我可以帮你。” 见柱子痛快答应，林凡又道：“柱子，我这有两种方案，一种是合伙捕鱼，捕到后平分。另一种是我雇你帮忙，不管有没有捕到鱼，都给你三十文工钱，鱼没有你的份。你选哪一种？” “第二种吧······我可不是看上你钱了，主要是我娘生病了，需要抓药。” 周柱子憨憨一笑。 林凡笑了笑道：“那就这么说好，明天咱们早点去。” ······ “柱子，你用枝条加固车帮，我弄一些捕鱼佐料。” 板车车帮浅，装不了多少鱼。 树枝加固，就如同在四周加了木排，能装更多的鱼。 林凡则在砸辣蓼草。 这种植物有个俗名叫醉鱼草，收集汁水倒进河中，鱼儿就像喝醉一样，白肚子漂在水面上，比鱼竿鱼枪实用多了。 前世为了直播效果，他没少这样做，后因污染水域，国家禁止才收手。 他早把三十文给了柱子，这也是在试探。 等会儿捕到好多鱼，柱子若嚷着分鱼，林凡会毫不犹豫分给他，但以后也会敬而远之。 一切就绪，林凡打好窝，倒进去些自制的鱼饵。 片刻后，觅食的鱼越来越多，林凡小心翼翼将汁水倒进去。 不久，一条条鱼翻白肚皮，从水底浮上来。 “抓鱼喽！” 两个人兴冲冲跳进河，直接用竹筐捞。 不断换窝，小鱼放生，大鱼进车，一个多时辰后，板车满了。 “柱子，你看这么多鱼······” 林凡指着板车，郑重其事道，“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我允许你重新选择一次。”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2章 第一次出手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凡哥，我既然收了你的钱，就不会反悔。再说，你平日帮我修农具、干杂活都没收钱，要不是娘病了要抓药，我也不会要钱的······” 柱子不好意思挠了下头发。 林凡微微一笑。 柱子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以后就带着他摆脱贫穷。 二人拉车赶路，一路说说笑笑，很快进了村。 “柱子，拿两条鱼去吃。” 柱子忙摆手道：“我赚了你工钱，怎么能吃你鱼。” “是孝敬你娘的，拿着！” 林凡停下，抽车帮上一根树枝，穿了两条大鱼，递过去道，“记得明天早点来，咱们去集市卖鱼，工钱还按今天的数额算。” “凡哥，我晓得。” 柱子拎着鱼，美滋滋回家了。 “林凡，这么多鱼？叔拿几条熬汤喝。” 见到板车内的鱼，林大山满脸兴奋，挽起袖子就要上手。 “把你的脏手拿开，想喝鱼汤自己去河里抓。” 如果给村中白眼狼排名，林大山铁定第一。 前身不顾危险，在洪涛中舍命将他救下，他转头就忘了救命之恩，跑去林凡家吃绝户。 他一个旱鸭子，还振振有词，说自己的水性数一数二。 林凡救他纯粹是狗捉耗子，多管闲事。 这样的人，林凡连话都懒得搭，甭说给他鱼吃了。 见一向乖顺的像只猫的人，居然敢跟自己这么说话，林大山立刻黑着脸道：“你这个窝囊废，怎么跟叔说话呢？拿你几条鱼是看得起你······今天这鱼我吃定了！” 说着，林大山一把扯住林凡，就要抢鱼。 林凡把板车放下，一把推开林大山，瞪大眼睛吼道：“敢动老子的鱼，老子弄死你！” 他清楚，原身很自卑，长期这种心态，导致他心理有些扭曲，觉得谁都看不起自己。 总想帮全村人，来讨取欢心，希望他们能高看一眼。 谁知却成为他软肋，村中人拿捏他毫不费力。 “窝囊废，给你脸了，敢吼我？今天这一车鱼都是我的。” 林大山恼羞成怒。 从辈分上推，他算是林凡的叔叔辈。 他自以为能拿捏死林凡，扑过来一把推开林凡，就要把一板车鱼都推走。 像这样的白眼狼，林凡早就想教训一顿了。 见他恬不知耻要抢整车鱼，林凡再都压制不住心头怒火，拉住他一条胳膊，一个背摔，把他摔了个鸟儿朝天。 “咚！” 林大山后背着地，半天爬不起来。 前世林凡时常户外直播，学过格斗等防身术。 而且前身是木匠，有一把子力气，尤其双臂肌肉发达，打架自然不吃亏，只是他没胆子打而已。 这次林凡不会惯着这群白眼狼了，必须好好给他们个教训。 第一次出手，自然要下手重。 让其他人也瞧一瞧，他林凡不是好欺负的。 林大山惊魂未定，慢慢翻起身，不敢置信地望着林凡。 这还是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手的窝囊废吗？他怎么跟变了个人似的？ 三十几的汉子，被一个十七岁男孩整个了鸟朝天，林大山的脸顿时黑了。 这要是传出去，他还怎么在村里混。 “林凡，你这个窝囊废，你怎么敢？老子弄死你！” 尊严受挫，林大山怒气冲冲挥起拳头，却不敢打回去，只能无能狂吠。 “放马过来啊，看今天谁弄死谁！” 林凡紧握双拳走近几步，林大山吓得连连后退：“你想干什么？你别过来！” “孬种！” 林凡冷喝一声，转身推着板车走了。 林大山恨恨盯着林凡背影，一阵发懵。 窝囊废今日吃错药了，居然敢还手？ 回到家，林凡在院内挖了个小池塘，拍瓷实添上水，把鱼儿放进去。 明天是赶集日，活鱼才能卖上好价钱。 宰了两条死鱼，林凡熟练地开膛破肚，清理干净内外，用清水洗净后拎到厨房。 “夫君，我来做鱼。” 苏瑶虽疑惑林凡开剥鱼的熟练程度，但她清楚自己丈夫根本没做过饭，让他做鱼，就是浪费食材。 “赶快烧火，今日我给你露一手！” 见丈夫执意如此，苏瑶再没阻止，顺着他意生火。 等锅烧热，林凡挖了两大勺猪油放进去。 苏瑶见到，心疼得要死。 这两勺猪油够他家吃半个月了，就这么糟蹋了？ 但她没有埋怨，由着林凡折腾。 “滋啦啦······” 油热后把鱼放进锅内，煎至两面金黄，捞出来备用。 锅中留底油，放入准备好的葱姜蒜，再添加一大勺水，加盐烧开。 然后将煎好的鱼放入锅内，盖上锅盖，小火炖煮。 十几分钟后，出锅装盘。 诱人的鱼香飘出，馋得苏瑶忍不住直咽口水。 真香！ 随后，做了点面糊糊，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吃饭。 “爹，这鱼真香！” 悦儿吃着林凡挑出刺的鱼肉，赞不绝口。 苏瑶从没见过丈夫这么细心照料过女儿，她恍若如梦，不由疑惑道：“夫君，你什么时候学会做饭的？” “这有什么难的？木匠吃百家饭，看得多了自然会。” 林凡胡乱打岔，“这鱼还有腥味，算不得味道好，等我买了调料，做出来的鱼才好吃。” 前世摸鱼野炊，他早练就一手厨艺。 不客气的说，他能甩开这个时代的普通大厨几条街了。 但这些事却不能告诉家人，只能模棱两可将话支开。 ······ 赶集日，人山人海。 “卖鱼咯！新鲜的河鱼，便宜卖啦！” 柱子扯着嗓子吆喝，林凡则熟练的为顾客杀鱼清理，引得周围的顾客啧啧称赞。 新鲜价格低，还没到中午，鱼便销售一空。 这一趟下来，竟赚了差不多两千文。 在集市上吃过饭，林凡给了柱子三十文，柱子本要拒绝，林凡拍拍他肩膀：“拿着吧，这是你应得的。” 接着林凡开始采买。 新鲜肉、糖葫芦、簪子、针线、米、白面、布匹等物放在车上，柱子看着心疼。 刚赚的钱还没有焐热，转手就花出去了。 凡哥这也太败家了。 回来的路上，二人进了医馆。 柱子给他娘抓药，林凡则买了些茱萸、花椒、八角、茴香等香料。 这个时代，这些调味品还没普及，属于药材，只能在医馆买。 昨天的鱼，味道有点腥，以后他要用这些大料改善自家饭菜质量。 “柱子，回家磨好刀，咱们明天上山砍竹子。” “好的，凡哥。” 进村后二人分开，林凡急匆匆回家。 他要做一顿红烧肉，让家人尝一尝什么才叫美食。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3章 双标狗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久违了！ 林凡轻抚毛竹，就像与老友寒暄。 捕鱼只是顺手牵羊，趁着洪水退去鱼多，先赚一笔生活费。 他真正的打算是用竹编致富。 前世，他可是小有名气的自媒体博主，尤其擅长非遗手工制作。 竹编更是拿手好戏。 前世他就是先用竹编赚到钱，后来为了更大利润，他朝更赚钱的非遗手工品转型。 竹编倒是被他抛弃了。 重操旧业，林凡倍感亲切。 他将选好的二至三年的上好毛竹，截成所需长度的竹筒，然后将竹筒纵向剖开，分成竹片和竹篾。 竹片制作竹编的框架等，竹篾则用于编织。 然后去青、刮篾等一系列程序后，竹片和竹篾便达到编织要求。 接下来就是编织。 在林凡手中，篾条有了灵性，交织、缠绕、穿插，一盏茶工夫，一个美轮美奂的香炉主体便编制出来。 装上木制底座，然后再安一个提手，一个完整的竹编香炉便成了。 这还不是成品，要经过整形、修饰、上漆、染色等程序处理，使其表面更光滑，更美观耐久，才能卖上好价钱。 林凡暂时把香炉挂在墙上，等多编制一些，再做进一步处理。 忙碌中，一个身影匆匆忙忙进来。 “林凡，过些日子要收麦了，我家一些农具要修，我爹让你快一点去······编什么编？赶紧走！” 林贵见林凡忙着编制，不耐烦地催促。 “没空！” 林凡头都没抬，冷冷道，“以后别来烦我，你们家的活我不会再接。” 林贵是村长林满仓的小儿子，见到他，林凡就气不打一处来。 前身一直给他家免费干活，结果尸骨未寒，林满仓就来逼迫自己媳妇改嫁他傻儿子。 可以说那次吃绝户，就是林满仓一手导演的，全部本家人都是他的枪。 这样的毒蛇，他怎会去帮。 “林凡，你是失心疯了吗，敢这样和我说话？” 林贵愣了一下，似乎有些不敢相信，少顷怒喝道，“你今天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由不得你！” “你听不懂人话是吧？怎么，你还想绑着我去不成？” 林凡瞪了林贵一眼，手底下的活却没有丝毫停滞，抬着头娴熟编制。 林贵气愤地大吼道：“你是村里唯一的木匠，就应该帮我家干活，以往都去，今天凭啥不去？” 确实如此。 以往，只要村民们来喊，不管是什么事，也不管自己手头的活有多忙，林凡都会毫不犹豫地放下，屁颠屁颠跑去帮忙。 干木工活，象征性要点工钱，甚至不要。 其他杂活纯属白干。 尤其是林满仓家，一直就是白干活。 林贵气势足，却没有强拉着林凡走的想法。 主要是从来都不需要这样做，而且林凡揍林大山的事也在村中传开了，他担心林凡把他也揍一顿。 “事情都过去好几天了，你还揪住不放，有意思吗？林凡，我告诉你，做为一个男人，心胸要宽广，要豁达，你这个样子，成不了事······” 林贵说得理直气壮。 在他眼里，吃绝户是他们理亏在先，却没吃成。 林凡心中不痛快也正常，但不能一直这样。 “我成不成得了事，与你有毛的关系？赶紧滚，别妨碍我工作。” 见林贵瞬间变成双标狗，林凡粗暴逐客。 “大侄子，话可不能这样说，乡里乡亲的，低头不见抬头见，过去的事就让他过去吧。” 林立春本是来看热闹的，他的目光早被林凡娴熟的手艺，以及精美的竹制品吸引。 见到林贵和林凡语言上起了冲突，忙劝林凡，巴结林贵。 “再说了，你是木匠，这点事对你来说是举手之劳，帮村长修补一下农具怎么了？再说了，那事我们早忘了，你还这样斤斤计较，就有些不地道了······” 林立春这么劝，就是为了将吃绝户的事淡化，然后让林凡无偿帮助他家，顺手牵一个竹编。 说着，林立春突然指着墙上挂着的一个竹编道：“大侄子，这是个灯笼么？” 林凡随口应付道：“那不是灯笼，是个香炉。” “香炉？” 林立春立刻拿起来，将底座拧开，一个竹制香炉便出现在眼前。 “这个香炉挺漂亮的，我给财神上香正好缺一个香炉，这个香炉我拿走了。” 林立春爱不释手，拎起香炉就想走。 “十五文，谢谢！” 林凡没提醒这是个半成品，还故意抬高价钱。 只要他买，倒是不介意卖给他。 林立春惊愕道：“拿你一个香炉还要钱？” “不要钱我编它作甚？” 林凡一把夺过香炉，挂在墙上，不客气道，“这些竹编我都是要卖钱的，不买就别乱摸。” 林立春顿时恼羞成怒。 以前林凡不会这样说，更不会这样做。 自己都低声下气了，他却这样蛮横，还把他们这些长辈放不放在眼里？ “林凡，你怎么能这样呢？又没真吃你家绝户，你至于跟我们计较到现在吗？” 林贵帮腔道：“就是！做人要有自知之明，要不是这几年整个村的人请你干活，给你工钱，你早饿死了。我告诉你林凡，做人要有良心，可不能做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给我工钱？” 林凡被气笑了，“别人家我就不说了，就你们两家，什么时候给过去我一文工钱？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我们又不是不给，是你当好人不要，还赖上我们了？” “就是啊，谁缺那仨核桃俩枣。” “滚！” 林凡懒得和他俩辩解，拎起篾刀，恶狠狠道，“再特么废话，老子把你们当做竹子劈了。” 见林凡来硬的，二人有些胆怯。 但就这么走了，面子上下不去，林贵色厉内荏道：“我就站在这儿，你来劈一个试试！” “你真当老子不敢？” 林凡拎着篾刀，面目狰狞道，“反正老子是死过一回的人了，劈死一个够本，劈死两个赚一个。老子不想废话，都给老子滚！” “林凡，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他们真怕林凡脑子一热，把他们给劈了。 撂下一句狠话，转身骂骂咧咧走了。 出门见人就声讨林凡，说他是白眼狼，忘了本家的恩情云云，把林凡贬到一无是处。 林凡才懒得去理睬，低头编制，等下次大集。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4章 锊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镇上赶集，三天一小集，十天一大集。 转眼到了大集的日子，林凡和柱子拉着两板车竹编，早早地来到集市，找了个显眼的位置摆好。 这些独特的竹编刚一亮相，便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 大家纷纷围拢过来，对这些手工艺品赞不绝口。 “后生，这雨伞咋这么小呀，能遮雨吗？” 林凡笑着道：“大嫂，这是扇子。” “怎么可能是扇子？” 大嫂瞪大眼睛，一脸难以置信。 林凡解开束缚扇子的细绳，一把精致的腰扇便出现在眼前。 “大嫂，您瞧好了。它呀，折叠后小巧，可以挂在腰间，出门带着可方便了。” “哇，好神奇！多少钱？” 大嫂眼中流露出几分喜爱，赶忙问价。 “十二文。” “太贵了，十文卖不？” “大嫂，俗话说得好，一分钱一分货。您看这腰扇，做工精细，材质上乘。您拿着这腰扇，浑身透着富贵优雅的气质，多有面儿呢······” 前世直播带货，他可是大忽悠。 这种村嫂自然会被他三言两语就忽悠瘸了。 “你这后生不仅长得俊俏，嘴还甜，抹了蜜一样，得嘞，给你十二文。” 大嫂被夸得心里乐开了花，笑着递过钱去，接过腰扇，一边扇着凉风，一边扭着那不再纤细的腰肢，喜滋滋地走了。 “小伙子，这竹筐有盖子吗？” “有。” “小哥，这个痒痒挠多少钱？” “六文。” “小伙子，这都发霉了，你还拿出来卖啊？” “这不是发霉，是紫竹。” “······” 林凡面带微笑，耐心地回答。 不一会儿，摊位前的竹编售了大半。 这时，一位五十多岁，身着绸缎长袍、气质不凡的男子，被竹编摊的热闹吸引了过来。 他在摊位前停下脚步，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穷山僻壤还有这么精美的竹编？今天祭祖路过，没想到会淘到宝。” 男子暗暗感慨，也不问价，挨个儿拿起竹编，逐一细看。 “后生，这些竹编都是你做的？” “是的。” “不错！” 那人赞了一句道，“你说个合适的价格，这些竹编我都要了。” 见是大客户，林凡忙估计了一下道：“这些货差不多八贯多，伯伯若是全要，我算你六贯。” 那人伸开一把手道：“一口价，五贯！” “成交！” 林凡爽快答应。 那人付钱后喊过随从，将竹编统统装车，而后道：“老夫不可能经常来这里，你以后有货，送进县城锦篁轩······这是老夫的名刺。” 名刺制作精美，林凡接过细看，一个耀眼的名字映入眼帘。 秦怀璧。 原主有此人记忆，他是云隐县首富，城内有店铺无数。 想不到这样的富翁，也会来逛村集。 林凡暗自诧异，但能抱上这样的大腿，他将很快通过竹编，开启致富大门。 他自然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秦员外，在下是青石镇林家村人，贱名林凡，精通各类竹编。在下觉得，城里对竹编的要求和乡村有差异，可能会用到一些实用性不强，或纯粹娱乐性的竹编。不知秦员外有没有要这种竹编的打算？” “老夫的锦篁轩就卖竹编，大多都是实用性物品，你说的这个倒是可以试一试······这么吧，你先编制些送来，看销售情况再说。” 秦怀璧精通生意，他看出了林凡竹编的价值。 这些精美的竹编到他店里，肯定会让锦篁轩知名度大增。 而且城里有钱人多，他们才不会在意竹编实用与否。 只要好玩，就会花钱买。 “秦员外，送竹编进城，恐怕得二十几天以后。您也知道，马上就要收麦了，我总得忙着收地里的麦子······” 秦怀璧听后，微微一笑道：“迟一点无妨。庄稼人每年都盼个麦儿黄，这是一年的期盼，比什么都重要。” “多谢秦员外！” 林凡拱手施礼。 只要成为首富供货商，他家的好日子就到了。 ······ 购了好多物品，还有近十贯钱。 林凡踌躇满志回家，进门就见到母亲和妻子正在用手搓草绳。 “娘、苏瑶，别搓了，这东西太费手。” 这种草绳是捆麦绳，俗称“草要子”，用于捆扎麦子，方便收割后搬运和储存。 要用双手不断搓，搓不了几根，手心就会起血泡。 “胡说啥？眼看就要收麦了，不搓要子，拿什么捆麦？” 李氏白了一眼儿子，继续搓。 “娘，我订购了一些草要子，收麦时就会送来。” 林凡撒谎了。 他并没有订购。 前世他家也是农村的，麦农都是用稍微绿一点的麦子，两股麦穗下打个结，直接捆麦。 它称为“本身要子”，捆麦方便，打麦快捷，用镰刀砍断即可。 此刻他不好解释，只等收麦时实际操作。 现在最紧要的是，要制造两件收麦神器。 ······ “爹，快去看看，林凡那个窝囊废，新造了一个割麦农具，割起麦来贼快。不用弯腰，就像扫地一样轻松，对准麦子根部一扫，一大片麦子就被割倒，还自动整齐的排列到地上，捆起来也方便······” 林满仓听到儿子的话，顿时兴趣盎然。 “咱们去看看。” 等林满仓父子到了地头，就见好多人围着观看林凡割麦。 只见林凡和柱子各自拎着一个较大的农具，右手握木柄，以身体为轴心，自右向左甩割麦子根部。 一大片麦子整整齐齐躺在地上。 苏瑶捆麦。 只见她抽出一把麦子，分成两股，麦穗下面相互打个十字结。 然后以它为要子捆麦。 “这真是割麦神器啊！” “有了它，效率是镰刀的五六倍，不用弯腰，长时间割麦也腰不疼。” “苏瑶这种捆麦办法也绝了，不用搓要子，省事不少。” “······” 村民纷纷称赞。 他们都是用镰刀收割，割麦时都要弯腰或者蹲着，还要把麦子收拢好，再用要子捆。 这样割麦、捆麦，真是快捷、高效了不少。 “大侄子，这农具叫个什么？” “锊！” 林凡淡淡应了声，继续收割。 这是他制作的割麦神器，由竹编、刀片、绳索和木柄组成，大约一米二左右，三四斤重。 这种工具使用起来非常方便，无论青壮年，还是老人和妇女都能用。 前世由于机械化收割，这种神器被历史淘汰。 他也是制造出来，在镜头前表演，吸引眼球。 “林凡，先去收割我家麦子，收完再收你家的······” 林满仓突然出声。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5章 天价锊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眼珠子一瞪，像看怪物似的瞅了林满仓一眼，冷笑道：“村长，您可真逗！我放着自个儿家的麦子在地里，跑去给你家割麦？你说这话，脸怎么一点都不红？” 说完，他翻了个白眼。 手里的锊可没停，“唰唰唰”继续割麦，动作麻溜得如同在炫耀。 林凡心里清楚，原身就是个老实巴交的主儿，自家活儿堆成山，只要别人喊一声，立马就跟个小跟班似的屁颠屁颠跑去白帮忙。 尤其是给林满仓家干活，次数多得数都数不过来。 林满仓一下子愣住了，脸上的表情跟见了鬼似的。 他早习惯了林凡唯命是从的怂样。 以前可是随叫随到，大气都不敢喘一声，今儿个倒好，居然学会顶嘴了。 他心知肚明，肯定是林凡还在记恨之前吃绝户事，为此还一口回绝给他家修农具。 “大侄子，话可不能这么讲。” 林满仓清了清嗓子，开始他的“长篇大论”，“咱们可是本家，打断骨头连着筋呐，互相帮衬那是天经地义。你可是我看着长大的，论辈分，我还是你叔呢。小辈帮长辈，这自古以来就是规矩，哪能乱咯······” 林满仓拉开架势PUA林凡。 以往他就靠这招，站在道德制高点上，把懦弱的林凡拿捏得死死的。 今儿个又想故技重施，装的那叫一个大义凛然。 “既然本家相互帮衬是天经地义，那怎么不见您老来帮我割麦呀？” 林凡眼珠子滴溜一转，立马反唇相讥。 “长辈帮小辈也是自古就有的规矩，您为何选择性遗忘？你瞅瞅你现在的样子，站在一旁看大戏，嘴里还时不时冒几句风凉话，哪像个长辈。难不成咱们这本家是假的，逢年过节拜的是塑料祖宗？” “你······你这······” 林满仓被怼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憋得老脸紫红，愣是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村民惊愕林凡态度转变太快，却十分眼馋他赚钱的门道。 这才短短一阵子，他就凭卖鱼和竹编狠赚一笔。 还发明了这样的割麦神器，让割麦子和扫地一样轻松，干一整天活都不带喊累的。 这样的神器，他们就应该拥有，凭什么林凡一家独有。 村民们心里痒痒，恨不得立马把这神器抢过来，据为己有。 “给村长家割麦，是你八辈子修来的福。林凡，你别不识好歹！” “就是就是，村长这是抬举你呢，别给脸不要脸。” “一笔写不出两个林字，林凡啊，你去帮帮村长又怎么了？” “······” 一帮本家人跟跳梁小丑似的跳出来，点头哈腰地讨好林满仓。 只要劝林凡帮村长割麦，回头他们也能跟着沾光，让林凡免费给自己家割麦。 算盘珠子打得噼里啪啦响，都快蹦到林凡脸上了。 “你们说得倒轻巧，怎么不见你们自己去帮村长收麦？难不成全村人的麦子都得我一个人包圆？” 林凡可不吃这一套，脖子一梗，大声吼道，“告诉你们，我不再当那冤大头了，你们的麦子就算烂在地里，跟我也没半毛钱关系。都麻溜儿地靠边站，别在这儿碍事，耽搁我割麦。” “林凡，你太过分了，小辈竟敢跟长辈这么说话，还有没有点规矩了？” “你这么干，就不怕出门被人戳脊梁骨，唾沫星子淹死你？”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跟炸了锅似的纷纷谴责林凡。 可他就跟没听见似的，头都不抬一下，自顾自地割着麦子。 仿佛这些人压根儿就不存在，气得众人直跺脚。 “林凡，你给我等着，有你后悔的那一天。到时候就算你跪下来求我，我也不会原谅你！” 林满仓撂下一句狠话，袖子一甩，气呼呼地走了。 众人见林凡硬气起来，也都慢慢散了，各自回自家地里忙活。 林凡和柱子搭伙收麦。 两人商量好了，谁家的麦子熟得早，就先收割谁家的。 柱子前段时间一直帮林凡上山砍竹子，挣了不少生活费，心里正美着呢。 听到一起合作，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就照这速度，顶多三四天，两家的麦子就能割得干干净净。 ······ “你去生火，剩下的交给我。” 在农村，一般的规矩是，不管夫妻在田里干活多累多苦，回到家后，男人往炕上一躺，等着女人做好饭菜端上桌。 林凡家却恰恰相反。 男人下厨做饭，女人倒成了打下手的。 苏瑶一开始挺不适应，时间一长，心里却满是幸福感。 刚吃完饭，就瞅见林满仓领着一帮本家，浩浩荡荡地闯进院子。 那阵仗，跟上次吃绝户时一模一样，气势汹汹，活脱脱一群强盗。 “大侄子，经过咱们本家人一起商量，决定不让你帮忙割麦了。” 林满仓仰着脑袋，鼻孔都快朝天了，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好像在施舍什么天大的恩惠。 “你给我们每家做三把锊，这事呢，就算翻篇了。之前你对我们的不敬一笔勾销，咱们还是好本家。倘若不答应，我们永远都不会原谅你，让你在本家前抬不起头来。” 他心里笃定得很，觉得林凡肯定会乖乖点头答应。 毕竟这小子以前可把本家的看法当命根子，只要说原谅他，还不得乐得找不着北。 “一把五百文，交钱就做。” 林凡眼珠子一眯，故意狮子大开口。 锊的制作成本没多少，卖个四十文就有得赚。 可这些人都是什么德行，他心里有数，凭啥便宜卖给这群白眼狼。 再说了，他还急着收完麦去制作竹编呢。 抛出天价锊，正好把这些人的嘴堵上，免得整天都淹在他们的吐沫中。 而且吧，要是真有人傻到出这个价，他也不介意多挣一笔。 毕竟赚白眼狼的钱，就是剜他们的肉。 谁会跟钱过不去呢。 一听这价钱，本家们立马脸色大变，一个个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 他们本来商量得好好的，打算让林凡白做。 倘若林凡讨价还价，最多掏个镰刀钱意思意思就是，哪成想林凡一开口就是个天价。 这······他们相互对视，眼神中充满迷惘。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6章 窝囊废又造新农具了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漫天要价，直接把本家们整不会了，大脑瞬间处于死机状态。 他们自作聪明，笃定林凡肯定会一口回绝，所以早就和林满仓编撰好了剧本。 只要林凡一拒绝，他们就立刻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用吐沫星子逼迫林凡乖乖就范，免费给他们打造锊。 没想到林凡竟痛快的答应了，只不过价钱高得有点吓人。 这下可好，他们准备好的大招一下子没了着力点，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气势“嗖”的一下就瘪了下去。 “林凡，一把镰刀才二十几文，你这价也飘得没边了，谁能掏得起这钱？” “就是啊，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咱们的麦子烂在地里吧，那样你良心过得去？” “大侄子啊，这么多年你都帮衬着大伙，也不差这一回。就便宜点，一口价，二十文，不能再高了。” “······” 林凡双手抱胸，眼皮都懒得抬一下，跟驱赶苍蝇似的摆摆手，语气十分坚决：“五百文，少一文都没得谈！” 大中午的太阳毒得很，根本没法下地干活。 他还想趁这工夫做几个竹编呢，哪有闲工夫跟这些白眼狼瞎掰扯。 “咱们可是一个村的，好多人还是你的长辈，你凭啥不给我们便宜？” “林凡，让你帮忙造几个锊，那是看得起你，别不识好歹！我看你就该麻溜点做好，免费送给我们用。耽误我们割麦，你承担得起后果吗？” “别以为我们在求你？我们这是在帮你。你就不怕我们不原谅你，让你一家人在村里都抬不起头？” “林凡，你闹够了没？不就说了你几句，耍啥脾气，幼不幼稚？你这是演给谁看呢？赶紧答应做锊，大家就原谅你了。” “我说林凡，你抱怨啥呢？只要你照做了，之前的事儿一笔勾销，在村里你也能落个好名声，名利双收，多划算的事儿。你现在倒好，闹这一出，啥都没有了。” “······” 他们见林凡把话堵死，知道来软的行不通，也没心思再装了，直接原形毕露，亮出了獠牙。 “你们还有没有完？” 林凡彻底火了，眼睛一瞪，大声吼道，“你们没资格数落我，我不欠你们什么，更不想得到你们的原谅。今天我把话撂这儿了，想要锊，交五百文钱回家乖乖等着。不想要，立马滚出我家，我没义务伺候你们！” “林凡，你给我说话客气点，要知道尊卑有序，我们可是你的叔叔辈。” 林大山梗着脖子道，“以前你在村里帮这个帮那个，还不是为了到处充好人，落个好名声。 你就喜欢做这样的事，我们不让你做，你还跟我们闹别扭呢。按道理说，我们随了你的意，感恩的应该是你······” “住口！” 林凡怒吼道，“你林大山最不是个东西，当初老子拼了命跳进洪水里救你，把你的小命从阎王爷手里抢回来。你倒好，转过头来吃我绝户，你就是条不要脸的白眼狼，还有逼脸谴责老子？” 说着，林凡又往前逼了一步，“你不是说你游水技术数一数二，我救你是狗捉耗子吗？行啊，现在跳进河里让大伙瞅瞅，你敢吗？” 谁都知道，林大山是个旱鸭子。 他那么说，纯粹就是给自己吃绝户找个蹩脚的借口。 被林凡这么一怼，林大山顿时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大侄子，咱们抛开事实不谈，你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 林满仓被逼无奈，只能硬着头皮站出来。 没办法，这些人可都是他拉来的，他要是不吱声，以后在村里可就没啥威信可言了。 “我承认，那件事是我们做的不对，可我们不是表示歉意了吗？你还想要怎么样？作为一个小辈，就应该大度一点······” 林满仓狼子野心，骂他一顿算轻的，林凡可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得把他的真面目给揭个底儿朝天，挑起他和本家们的矛盾，把林家联盟搅个稀巴烂。 “林满仓，你行了吧，好听的话谁不会说，你的那点小心思，各位本家心知肚明，你就是把他们当枪使。” 林凡直呼其名，一点都没有客气，“吃我家绝户不过是你的幌子，你就是想借着这事儿，逼我娘答应，把苏瑶嫁给你那傻儿子。 要是我没猜错，本家们在抢夺我家东西的时候，只要我娘一点头，你立马就变脸，让他们把东西还回去，破损的还得照价赔偿。 毕竟，在你眼里，这些东西迟早都是你家的，哪能便宜了这群蠢货······” 林凡这话一出口，大伙心里“咯噔”一下，都跟约好了似的，拿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林满仓。 心中顿时有了一个想法。 倘若不是林满仓在背后煽风点火，怂恿大伙吃绝户，林凡说不定就答应免费给他们造锊了。 见林凡把自己的老底给揭了，林满仓慌了神，赶忙转移视线，扯着嗓子冲屋里喊：“老嫂子，你出来管管你儿子，这样对待本家人，还有没有个长幼尊卑了？林家的人都让他丢光了······” “林满仓，你这个天杀的白眼狼，还有脸这么说，我儿啥时候愧对你了，你一天到晚尽算计他？” 李氏推开门，双手叉腰，大声骂道，“你们这些生孩子没屁眼的白眼狼，我儿愧对哪家了，竟让你们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老娘咒你们全家不得好死，出门被马车撞死，吃饭都能噎死，睡觉都能被阎王爷给勾了魂去······ 一个个的，良心都被狗吃了啊，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也不怕遭了报应。打雷的时候可小心着点儿，别一道雷下来，把你们那黑心肝给劈成焦炭了······” 儿子出息了，李氏底气十足，嗓音嘹亮，那架势一看就是打持久战的节奏。 林满仓本想转移视线，没想到却掉入另一个泥潭。 暴骂只会让真相越来越清楚，林满仓彻底没招了，忙带着众本家灰溜溜地走人。 ······ “爹，大事不好，林凡那个窝囊废，又造了个新农具，在麦场上嘚瑟呢······” “啥？” 林满仓一骨碌翻起身来，瞪大眼看着小儿子林贵，惊愕道，“说清楚，到底是咋回事？”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7章 兴师问罪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爹，林凡那个窝囊废捣鼓出个农具，我都说不上叫啥名儿。但那玩意儿可神了，又方便又快，打场那一套麻烦事儿都省啦······” 林贵一边比划一边解释，林满仓听了个大概，心里就记住了一点，这农具能直接脱粒。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林满仓瞪大眼睛，满脸不可置信。 他是老庄稼把式，清楚打场的流程，那可是个复杂又累人的大工程。 得先把麦捆解开，在打麦场上平平整整铺开，这叫“摊场”。 接着用牲口或者人拉着石滚子，一圈又一圈地反复碾压脱粒。 等上层麦粒脱干净了，再用木杈把底层麦子翻上来，接着碾压，这就是“翻场”。 等麦粒全部脱完，就到“起场”了。 也就是用木杈把麦秸挑走，把剩下混着麦糠的麦粒扫成一堆。 有风的时候，拿着木锨高高扬起，风一吹，轻飘飘的麦糠被吹到一边，饱满的麦粒落在场上。 这就是“扬场”。 摊场、翻场、起场、扬场，哪一步都不能少，林凡发明的农具怎么可能一下子全搞定？ “走，咱去瞅瞅！” 林满仓好奇心爆棚，拉着儿子就往林凡家的打麦场走去。 ······ 由于有锊，林凡和柱子家的麦子收割得飞快，别人家还在地里汗流浃背忙活割麦，他们两家的麦子已整整齐齐地垛成小山。 林凡制造的第二件收麦神器便是脚踏式脱麦机。 脱麦机个头不大，主要由一个木质框架和转动的滚筒组成，滚筒上布满了排列整齐的铁齿，那是脱粒的关键部件。 这也是非遗类物件，不过随着电器化普及，早就被丢到历史的角落里了。 前世在镜头前操作这机械，林凡玩得兴致盎然，也吸粉无数。 现在却一点都没那种兴致。 这活尘灰飞扬，又脏又累，一点都不好玩。 此刻，林凡和柱子把脑袋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眼睛，活像蒙面盗匪。 林凡坐在脱麦机的操作位上，双脚稳稳地踩在踏板上，有节奏地上下踩踏。 滚筒飞速旋转，发出“嗡嗡”的声响。 柱子一大股麦子，双手紧紧握住麦子的根部，小心翼翼地把麦穗伸进飞转的滚筒里。 刹那间，铁齿和麦穗激烈碰撞，麦粒噼里啪啦地从麦穗上脱落下来，掉进下面的容器里。 麦糠四处飘散，周围全是粉尘，钻进衣服里、头发内，会使人浑身痒痒，可他俩就跟没事儿人似的，一门心思脱粒。 一旁观摩的人目瞪口呆。 祖祖辈辈都是用石磙碾压脱粒，这器械把一切程序都省了。 神器啊！ 林满仓眼睛都直了，心里就一个念头：我家必须得有这么个神器。 周围都是灰尘和麦糠细尘，观摩者都不敢靠太近，看了好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 大中午，林满仓又带着一群本家来到林凡家院中。 他们早就商量好了，这次说啥也得让林凡松口，给本家们低价，甚至免费造出锊和脚踏式脱麦机。 为了达到目的，他们把林氏辈分最大的几个老人请来，还有和林凡血缘关系最近的大伯林鹏飞。 “大侄子，看在大伯的面子上，把这些农具给本家们低价打造出来吧。好歹咱们都姓林，五百年前是一家人······” 林鹏飞满脸堆笑，脸上写满讨好。 他读过几年书，和林凡父亲是一个爷爷的孙子，在林家村算是和林凡血缘关系最近的本家了。 今天他奉命打头阵，自然想旗开得胜。 林凡一看到这张狗脸，气就不打一处来。 在他心里，这个大伯最不是东西。 吃绝户那天，母亲泪流满面求他这个大阿伯，不要眼睁睁看着孤母寡妇被人欺负。 他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说自己无能为力，还劝李氏答应村长。 只要他一句话，就能拦住那些人吃绝户，谁知他却和林满仓打成某种交易，反而在背后捅刀子。 虽说他一家没直接动手抢东西，但这种胳膊肘往外拐的本家，血缘再近又有啥用？ “大伯，这事儿没问题！我是木匠，靠手艺吃饭，你们有需求，我哪能不帮忙呢？” 林凡强压着心里的火，装出一副心平气和的样子道，“锊五百文，脱粒机三贯，不讲价。谁想买，给钱就行，我一有空就做，保证不耽误农活。” 林凡松口便是胜利的曙光，接下来便是讨价还价，林鹏飞得意洋洋道：“大侄子，这个价钱我们承受不起，便宜点，意思意思就行了，都是本家，低头不见抬头见······” “大伯，我刚才说得很清楚了，不！支！持！讲！价！” 林凡一点也不给面子。 林鹏飞还没来得及说话，另一个人就接上了：“林凡，我们手头没钱，先欠着行不行？” “小本生意，概不赊欠！” 林凡坚决摇头。 这些人就是想当老赖，前几年的工钱还欠着呢，这次若赊欠，他又是冤大头。 林木桥是村中辈分最大的老人，不论大人还是小孩，都叫他“桥老太爷”。 他在老婆“胖太奶”搀扶下，往前走了几步，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林凡，你开玩笑的是不是？老太爷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造这些农具又费不了几个钱，你就给本家们免费做几个呗。都是林氏子孙，有困难理应相互帮一把。老太爷可要说你两句了，你这吃独食的毛病可不好，会让林氏列祖列宗蒙羞······” 见林木桥倚老卖老，林凡差点没气笑。 当初吃绝户，他家儿孙可是冲在最前面，现在倒说起有困难帮一把了。 要点脸吧！ 不过林凡没有发火，而是和颜悦色道：“桥老太爷，我劝您回家洗个脚，好好睡一觉，梦里啥都有。” 这话可把胖太奶惹毛了，她觉得自己和老头子在林家村那是最受尊敬的人，哪能被一个小辈这么嘲讽。 她当即跳起来骂道：“林凡，你这阴阳怪气的是啥意思？你还委屈上了？你要是没错，为啥大家都不待见你？你也不反省反省自己。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赶紧去给我们免费做农具，这是你赎罪的唯一机会，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 8章 遇到劫匪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冷笑一声：“我赎罪？我行得正坐得端，我赎哪门子罪？我不欠你们任何人，反倒是你们欠我的太多。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啥用了，就当我以前瞎了眼，白白伺候了一群白眼狼。 再说，你们嫌贵可以不买啊，逼我干嘛？不就是想白占便宜嘛，告诉你们，没门！以后谁也别想让我免费服务，你们不配！” 见林凡又把话说死了，一个妇人出来埋怨道：“林凡，你怎么能这样呢？加固河堤全村男人都去了，又没人逼你，是你自己跳下水淹死的，这能怪谁？ 再说了，大家伙儿念着情分，把你捞上来送回家，已经够意思了，你还想怎么样？不就吃了你家绝户嘛，又没真吃成，你至于跟我们计较到现在？” “至于！太至于了！” 林凡斩钉截铁道，“尤其在你们来吃绝户的时候，我就特别后悔。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你们连人都不做了，我凭什么再给你们脸，别做梦了！” “我们知道错了还不行么？” “现在能帮我们的，只有你了啊。” “······” 本家的人七嘴八舌开始说软话，目标很明确，就是想逼迫林凡低价给他们造农具，最好白嫖。 “我最后说一遍，一口价，谁要这两样农具，我可以做出来卖给你们，交钱就行。要买的交钱，不买的请便，我可没功夫陪你们耗着！” 就是群喂不熟的白眼狼，林凡已经没耐心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原谅，我给你跪下了。” 林鹏飞“扑通”一声先跪下了，接着一大群人也跟着跪下。 “你们爱跪就跪吧，别跟我装可怜，没用。当初你们来吃绝户的时候，就该想到有今天。” 想道德绑架我，太幼稚了，老子有道德，但不吃这一套。 他根本不理会这些人，转身去编竹编了。 这么大太阳，看你们能跪多久。 “林凡，你真要把事情做这么绝吗？跪在地上的可都是你长辈。” “做这种农具，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你帮帮我们怎么了？我们又不是说不给钱，都是本家，欠几天还不行吗？” “······” 一群人叽叽喳喳说了半晌，见林凡油盐不进，便知占不了林凡便宜。 他们又不想高价购买，便骂骂咧咧离开了。 ······ 收麦的速度比预期快了整整七天。 把麦子倒进粮仓后，林凡就一门心思扑在竹编上了。 期间有好些人来租脱粒机，林凡都没答应。 不是他不想赚钱，而是这玩意儿太容易坏了，他还得一天到晚跟在后面维修。 有这时间，他早就编出好多竹编了。 他还抽空把地里的麦茬烧了，种上了胡麻。 他吃不惯猪油，就想着榨点胡麻油吃。 这可是无污染，纯天然胡麻油，炒菜老香了。 ······ 终于做出了一批样本，林凡和柱子拉着两车竹编就往城里去。 林家村道县城有七十里的脚程。 走到一岔路口，柱子突然道：“凡哥，这条路我以前走过，到县城能少走十里。路也算平坦，我们拉的是竹编，又不重，走近路咋样？” 林凡想想也是，拉着两车货，虽然竹编不重，但来回二十里呢，能省下不少脚程。 “那就抄近路。” 近路不像官道，人少地荒。 二人走了一个多时辰，远远看见栖霞山。 过了这座山，离县城就近了。 可没走几步，就瞧见一伙人在前面歇脚。 林凡盯着那伙人，眼里满是警惕。 这荒郊野外的，他们在这儿候着，该不会是盗贼吧？ 柱子见林凡一直紧盯着那几个人看，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后退已经来不及，二人索性大着胆子往前走。 “二位是要去哪里？”一个二十几岁的公子开口问道。 林凡随口应道：“进城。” 那公子道：“我们也进城，正好做个伴儿。” 林凡瞅了几眼，发现这个公子没有喉结，明显是个女子装扮。 他们有两辆马车，车上拉着货，还有四个壮随从。 林凡见他们不像坏人，便道：“也好，做个伴儿，路上也不孤单。” 虽结伴而行，却没有说几句话。 反而是那公子一直东张西望，走上山旁路时，更是一个劲儿地朝山坡上瞅。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林凡正想着，突然见几十个手持刀枪的山匪冒了出来，呼喊着杀过来。 这道上什么时候有劫匪了？ 林凡知道跑不掉了，只能叹口气停下，见机行事。 那五人也没有跑，只是静静注视着劫匪。 贼首是一个四十几岁的络腮胡，他身后跟着一个白面书生，十六七的样子。 “哈哈哈，这次总算劫了些像样的东西，够咱们吃一段时间了。” 见肥羊听话，大胡子哈哈一笑，然后和书生下了山坡。 “把马车直接驾到山寨，人身上的值钱玩意儿都搜出来，敢反抗就剁了。” 络腮胡正说着，走到林凡跟前，皱眉道，“倒霉，怎么是两车垃圾？” 林凡没有搭话。 书生早到马车前，见有一个袋子，打开一看，里面竟是甜枣。 他抓了一把，丢一枚在嘴里，嚼了嚼道：“真甜！” “把这几个人也押上山，最近缺人手，这几人健壮，正好壮大我们实力······” 不知络腮胡哪根筋搭错了，突然下了这样的命令。 林凡一听，忙拱手道：“大王，小人等只会编竹子，手无缚鸡之力，又没读过书，上了山也是白白浪费粮食······还望大王放过小人兄弟。” 那公子也道：“大王，我家有老母幼子，若是上了山，他们恐怕要饿死。大王饶过小人，就是饶过小人一家······” “胆敢不从，全部弄死！” 络腮胡抽出腰刀，怒吼一声。 林凡自然不想上山为匪，他正在想办法，就见那公子给随从使了个眼色。 看来他要行动了。 林凡也朝柱子使了个眼色，等那五人动手，他俩就趁乱跑路。 “呃······呃······” 白面书生突然捂着脖子，含糊不清呜咽着。 “儿啊，你怎么了？” 络腮胡发现了异常，立刻跑过去拍白面书生的背，边拍边大喊：“都过来想办法，如果我儿有个三长两短，老子把你们都宰了！”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9章 虎口脱险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白面书生边吃枣边说话，没想到一颗枣核钻进了气管。 憋闷窒息的感觉瞬间袭来，书生慌得一批，忙将手指塞进嘴里用力抠。 可不管怎么努力，始终无法抠出枣核，反而卡的更死了。 书生的跟班也是个青涩少年，他急的眼泪都出来了，围着络腮胡团团转，失声哭道：“大当家，快想想办法救救小当家啊，他快被憋死了。” 络腮胡岂能不担心自己的宝贝儿子，他心急如焚，对着儿子的背一顿猛拍。 拍了十几下，依然不见效。 好些山匪脸色煞白，满脸紧张地望着书生。 心里都在犯嘀咕：要是少当家出了事，咱这条小命可就悬啦！ 林凡等人清楚，这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却也是丢命坏兆头。 倘若不出现这个意外，逃跑后山匪会象征性追一会儿，就算追上顶多胖揍一顿，不会伤害性命。 可现在情况不同了，山匪们正憋着一肚子火呢。 要是逃跑，他们肯定会像疯狗一样死命追赶。 追到后，肯定会让他们给少当家陪葬。 “大王，你这么拍可不管用，再不用正确方法救治，他就会被憋死。” 林凡淡淡开口。 络腮胡双眼猩红，拎刀怒吼道：“要你多嘴！要是今天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们所有人都去地府陪他！” 林凡不慌不忙道：“我有办法救他。” “真的？” 络腮胡一怔，随即狂喜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来救我儿子！” 林凡淡定地道：“我有个条件，大王要是答应，我就救人。要是不答应，就是把我大卸八块，我也不会出手。” 林凡心里清楚，这父子情深，络腮胡救子心切，肯定会答应他的条件。 果然，络腮胡急切道：“只要你能救我儿子，你提什么要求我都答应。” 林凡道：“我救下你儿子后，大王得无条件放我们七人离开，不准为难我们。” 络腮胡想都没想道：“我答应你！” 林凡不傻。 绿林之人虽说讲些义气，但不讲义气的山匪也多了去了。 要是自己救下书生，络腮胡反悔，他打算第一时间挟持书生，逼山匪放他们离开。 林凡大步走上前，从身后抱起面色青紫、微微抽搐的书生。 右手握拳顶在书生肚脐上方二指处，左掌紧紧包裹住右拳，然后快速又有节奏地向后上方顶，嘴里还默念：“石头、剪子、布。” 众人目瞪口呆。 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心里都在犯嘀咕：这算哪门子治疗方法？ 但见林凡那煞有介事的样子，谁也没敢吭声。 “咳咳咳！”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枣核从喉咙中咳出，书生脸上瞬间露出解脱和庆幸的表情。 捡回了一条命，书生感激地看了林凡一眼，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少当家脱险啦！” 众匪立刻欢呼雀跃。 “我钱老三说话算话，既然你救了我儿，你们都可以走了。” 络腮胡大手一挥道，“你们的竹编可以拉走，但我山上的兄弟们还得吃饭，马车上的东西得留下，马车你们也带走。” “告辞！” 林凡等人拱拱手，转身准备离开。 “且慢！” 几人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传来书生低沉的声音。 气氛瞬间又紧张起来。 林凡等人转过头，静静地望着书生。 书生走到林凡面前，恭恭敬敬地拱手道：“你救了我，就是我钱知许的大恩人，请问恩公高姓大名？” 林凡也拱手回应：“林凡！” “林兄在上，受小弟一拜。” 钱知许有模有样地学着大人的样子拜谢，林凡赶忙把他扶起来，说道：“少当家客气了。” 钱知许又道：“我和林兄一见如故，我诚心邀请林兄上山，与我共享富贵。” 共享富贵？ 林凡心里暗笑：就你们这些逃户，等着被朝廷砍头还差不多。 他忙摇摇头道：“多谢少当家盛情相邀，但我老母幼女需要照顾，实在不方便上山，还请少当家见谅。” 钱知许满脸惋惜地点点头，对身后的随从道：“去，拿十两银子给恩公，就当是救我的报酬。” “少当家不必了，山寨里的兄弟们日子也不好过，我要是拿了这银子，他们不得饿肚子受冻啊。 再说大当家把竹编还给我们，就已经算是付过救你的报酬了，我可不能再收少当家的钱。” 林凡可不想跟山匪扯上关系。 这钱若是收了，他就有通匪的嫌疑，这可是一辈子洗不掉的污点。 钱知许见他这么坚决，也只好作罢，拱手道：“既然如此，以后再找机会感谢林兄的大恩。” “告辞！” 林凡再次拱手，转身离开。 一行人匆匆忙忙过了栖霞山，那位公子终于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道：“多谢林公子仗义出手，不然我们就会被匪徒抓走。在下秦兮，欠林公子一条命。” “顺便而已，秦兄言重了。” 林凡假装没发现秦兮是女儿身，淡淡回应。 秦兮又道：“林公子进城卖竹编，可有门路？” 林凡清楚，她这是要帮自己找销路，淡淡笑道:“我送竹编到锦篁轩，这是秦员外点名要的货。” 秦兮听罢有些惊讶，又看了一眼林凡的两车竹编，发现做工确实精美，怪不得能为锦篁轩供货。 不过她对林凡的好奇心更重了。 这人面对山匪临危不惧，谈吐自如，不贪钱财，居然还有救人的奇招，怎么看都不像个普通的农家子弟。 之后的路上，大家也没再聊什么。 林凡心里明白，秦兮肯定知道栖霞山上有山匪，和他结伴就是想多份保障，让山匪不敢轻易动手。 不过现在也没必要深究，以后走官道就是了。 终于到了县城。 进城要查验路引，收入城费。 林凡将板车放在城门口，正要拿出路引，就听秦兮道：“林公子不必，你随着我进城就行。” 秦兮给了入城费，跟守门士兵低声说了几句，士兵即刻放行。 进城后，秦兮道：“林公子可能不太清楚锦篁轩的位置，我派人带你去。” “多谢！” “客气了！” 秦兮点点头，对一随从道，“阿三，你带林公子去锦篁轩，然后赶紧回府。” “是！” 秦兮拱手道：“林公子，咱们有缘再叙，告辞！” “秦兄再见！”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10章 黑店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凡哥，你瞅瞅，这县城比去年繁华多了，就跟变戏法似的，一年一个样······” 柱子喋喋不休地赞叹着云隐县城的繁华，林凡却自顾自拉车前走，根本没有半点繁华的感觉。 云隐县城和他前世见过的都市比起来，简直就是个破落的小镇。 随阿三来到锦篁轩，秦怀璧不在，接待他们的是刘管事。 此事秦怀璧早有交代，先前的那些竹编也卖了个好价钱，好几个品种已缺货。 刘管事分外热情。 他把今天的竹编一一登记，还递上了一份热卖竹编的订单，商量好所有竹编的进价，就痛痛快快地付了钱。 还特意叮嘱，以后最少十天送一次货，不管拉来多少，都按照今天的约定结账。 一切结束，早过晌午。 林凡把板车寄存在锦篁轩，拉着柱子去吃饭。 “凡哥，食肆吃吧，这酒楼吃饭也太浪费了······” 见林凡把自己带到四海楼前，柱子顿时不干了。 酒楼饭菜太贵，林凡给他一天的工钱，都不够人家一盘菜。 吃个饭让林凡破费，他真舍不得让好友花冤枉钱。 食肆结构简单，就是在地上支个棚子，隔成两间。 内间做伙房，外间招呼客人。 关键是饭食便宜。 当然，富人不会光顾食肆，就是给他们这种进城的穷苦人量身打造的。 “赚钱了，怎么也得吃点好的，总不能让你跟着我受委屈吧？” 说罢，林凡迈进四海楼。 林凡当然不是仅为吃一顿饭，他是在寻摸其他生财之道。 民以食为天。 他没有来掌勺或开酒楼的打算，可改良个炒菜配方，或出几道新菜，然后卖断。 这么快的赚钱方法，他不会放弃的。 四海楼的生意火爆，虽已过了饭点，但大厅里还是有不少食客。 见两个农家子进了四海楼，食客和伙计都很惊讶。 但跑堂的小二却很敬业，一个小二麻溜的用毛巾擦了下桌椅，然后满脸堆笑道：“二位客官，请问要吃点什么？” 林凡淡定道：“把菜单拿来！” “好嘞！” 小二递过来菜单，给二人沏好茶，等着报菜名。 “林凡，你装什么呢？这儿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赶快滚！” 说话的也是一个小二，他瞥了一眼林凡和柱子，夸张地捏着鼻子，满脸嫌弃道，“你俩浑身都是臭味，就跟在猪圈里打了个滚似的。坐在这儿，其他客人怎么吃得下去饭。” “林青，你不要太过分，我俩昨天才在河里洗的澡。你能闻见臭味，是你鼻子拉屎了。” 柱子立刻站起来，指着林青鼻子怼过去。 林青是林满仓的侄儿，在四海楼跑趟。 夏收他回家帮忙收麦，林凡拒绝给本家造农具，他一直怀恨在心。 今天见二人居然来四海楼吃饭，早忘了待客之道，脑中只有一个想法：让他俩吃瘪，好好教训教训。 “林青，难不成四海楼有规定，不允许农家子消费？” 林凡一句话就把林青问住，他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接待林凡的那个小二轻触一下林青，忙满脸堆笑道：“客官，来的都是客，四海楼没有这样的规定，您请点菜。” 林凡压根儿就不想搭理这样的疯狗，指着菜单道：“给我来一个······” “慢着！” 林青跟抽风了似的，突然打断道，“林凡，你是来吃霸王餐的吗？吃完付不起钱怎么办？” “要你管？滚！” 林凡不耐烦地吼了一句，接着道，“先给我来一个红烧鲤鱼······” “不能让他点菜，我要先验资。” 林青跟中了邪似的，疯了一样挡在小二面前，蛮横无理叫嚷。 这可犯了大忌。 大燕朝诚信为本，吃饭根本没有验资一说。 要是林凡真把钱拿出来了，那可就把在场所有食客都给得罪了。 林凡盯着林青，冷冷道：“凭什么验我资？” 林青死鸭子嘴硬，强词夺理道：“因为你就是个穷鬼，怎么可能吃得起四海楼的菜······” “我听过野地黑店有吃饭验资的习惯，那是看客人身上的银钱多少，寻思要不要下蒙汗药谋财害命的手段，没想到堂堂四海楼也有这个习惯······好，我验资，看一看四海楼能给我下多少蒙汗药！” 林凡拎起放在地上的布袋，“哗啦”一下，底朝天往桌上一倒，差不多二十贯钱就像小山似的堆在了桌上。 “小二，我受到不公平待遇，我要见你们掌柜，给我一个合理解释！” 林青顿时蔫了，嘴上却不饶人：“我们掌柜是你想见就能见得······不对，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肯定是偷的，赶快报官！” 林凡冷笑道：“但凡你有那么一丁点脑子，都不会说出这种蠢话，你报官吧！” ······ 四海楼三楼休息室内，一个女子正在查账，突然听到大厅里的吵嚷声，不由皱眉道：“李掌柜，这是怎么回事？” 候在她旁边的掌柜李非忙道：“小姐，小人这就下去看看。” “不必了！” 女子起身来到窗户旁，正好看到林凡和林青争辩的一幕。 原来是他。 女子顿时来了兴趣，静静看戏，心中全是赞叹。 这个伙计被林凡玩死了，光道歉可解决不了问题。 她没有想到，这个农家子还有这等手段。 “李掌柜，这是四海楼的待客之道？” 女子突然沉脸道，“看来，你这掌柜也是当到头了。” “小姐，四海楼从来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那个伙计······我这就下去处理······” 李非急了。 林青这顿瞎操作，可不仅仅是砸他的饭碗，还砸了四海楼的金子招牌。 “好好招待那两位客人，把那个伙计开了，以后四海楼不允许这样的伙计出现。再有一次，你直接卷铺盖滚蛋！” 女子目光冰冷，语调十分严厉。 “小姐，小的保证，绝没有第二次。” 李非深深一躬，匆匆下楼。 “林青，你这厮在这儿瞎折腾啥？” 李非下楼，指着林青鼻子就骂。 林青自知理亏，担心受罚，眼珠子一转，咬紧牙倒打一耙道：“刘掌柜，这两个暴发户仗着有点小钱，就来四海楼闹事。小人按照店规办事，他俩居然口出狂言，说咱们四海楼是黑店······”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11章 痛打落水狗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李非虽不知道吵闹的原因，但绝对是林青挑刺引起的，至于林青说的林凡在店内闹事，他连标点符号都不相信。 客人说黑店的话，他和小姐都听得真真切切。 把钱倒在桌子上，也是林青要验资所逼，自始而终，那客人就没有想闹事。 现在林青还想倒打一耙来混淆视听，企图淡化他的错误。 畜生，你当其他食客是瞎子吗？ 李非瞬间火冒三丈，当即左右开弓，像扇苍蝇一样扇向林青。 “啪！” “啪！” 林青被打蒙了，捂着脸怯怯道：“李掌柜，是他俩闹事，你打我干啥？” “你个混球，四海楼的名声都让你败光了，还敢冤枉客人······立刻卷铺盖滚蛋，四海楼可容不下你这种败坏名声的玩意儿······” 李非气得吹胡子瞪眼，指着林青的鼻子大骂。 林青本来心存一丝侥幸，他觉得李非看到顾客是农家子，就会信自己的话。 毕竟林凡把钱倒在桌子上，看起来像闹事的样子。 还说了黑店之类的话，这对四海楼的杀伤力太大了，李非理应会迁怒于他俩讨说法。 可他万万没想到，李非一句话不问就上手，张嘴就要把他扫地出门。 “扑通！” 林青虽然跪下，却还想把自己摘干净，他眼珠子一转，立刻狡辩道：“李掌柜，这两人跟我是一个村儿的，家里穷得叮当响，老鼠进去都得含着泪出来。我也是怕四海楼亏本，才让他验资的。” “您再瞅瞅，他们仗着有几个臭钱，不知有多张狂。把钱跟倒豆子似的倒在桌子上显摆，明摆着就是来砸场子的呀······李掌柜，我这是为四海楼的尊严才出头的······” “闹事的明明是你，却颠倒黑白冤枉我。林青，你这一张嘴不去当讼师，可真浪费了。” 林凡一听不干了，立刻反驳道，“掌柜有所不知，林青确实是我本家人，这七八年来，我一直给他家免费做木工活。就因为夏收的时候，我忙于农活，没工夫给他家免费做农具，随口说了句要收钱，他们一家就怀恨在心······” “这些闹心事就不说了，但林青在四海楼的行为，就是让我难堪，一雪心头恨。” “掌柜的，四海楼是讲信用的老店，一直把顾客当做神仙，未来生意肯定越来越红火。可这伙计的所作所为，简直让人恶心，就像吃梨的时候，吃出来半条虫子一样······吐不出，咽不下······” 看似林凡在辩解，其实却在补刀。 果然，食客首先共鸣了。 “哪有免费给你家做农具的，还一做就做七八年？这要求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可见你们一家都是吸血鬼！” “虽说是本家，可也不能做得太绝，还让人家活不活了？” “就是，帮你是情分，不帮是本分，这样欺负人，简直就是畜生！” “小伙子，以后就不要帮这些白眼狼，他们不配！” “······” 一句把顾客当做神仙，让李非心里非常舒坦。 他当即满脸堆笑，对着林凡抱了抱拳，说道：“借客官吉言，四海楼一直都遵循顾客至上的规矩，今儿这事，我肯定给您一个满意的交代。” 说罢，他又转头恶狠狠地对林青道：“你这厮立刻滚蛋！我还会在门口张贴告示，把事情的真相原原本本公之于众，绝不能让你这一只老鼠坏了整锅汤······” 张贴告示对四海楼来说，既能澄清事实，又能宣传自家顾客至上的理念。 可对林青来说，这简直就是在县城里判了“死刑”。 谁还会用一个砸自己场子的伙计呢？ 林青一看这架势，吓得赶紧磕头求饶：“掌柜的，小人被猪油蒙了心，小人知道错了，您就大发慈悲饶了我吧。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保证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李非才不会心软。 小姐就在三楼上看着呢。 今日饶过他，就是跟自己过不去。 林青砸了四海楼的金字招牌，自己再留下这个祸害，小姐能把他生吞了。 “留着你过年啊？我若知道你是这样的白眼狼，早就逐出四海楼了，还能留到现在。赶紧滚，少在这里碍眼！” 林青见李非不松口，像只没头的苍蝇似的，爬到林凡跟前，“砰砰”地磕头求饶。 “林凡，我真知道错了，我不应该故意找茬挑事。你给掌柜说说，让他饶过我吧，我若失去这份工作，爹会打死我的。咱俩都姓林，你不能眼睁睁看着我被扫地出门啊！求求你了，我知道你是个好人······” “林青，我看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自己要完蛋了，才来卖惨博同情。你在林家村就是个白眼狼，到了四海楼还是个白眼狼，你这是天生白眼狼命格啊······” 林凡才不会替他求情，这种落水狗，就该往死里踩。 “林凡，咱们都是林氏子孙，你这么落井下石，良心不会痛吗？我告诉你，我大伯可是村长，我若被逐出四海楼，他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林青急了。 在四海楼跑趟，是他吹牛的资本。 若是被逐出，跑趟变成泡汤，回到林家村还不被人笑话死。 见林凡不帮忙，他便出言威胁。 林凡不怕这种威胁。 他早已得罪了所有本家，现在就算帮林青说话，也落不下个好。 还不如痛打落水狗来得舒坦。 “别跟我提林氏子孙，你这种人根本不配！” 林凡冷哼一声道，“至于说良心，跟你们这些没良心的人，还谈什么良心？就算拿去喂狗，也不会给你丝毫。” “你这厮还敢威胁顾客，就算是条狗也比你懂得感恩！” 李非黑着脸，大声吼道，“来人，把这家伙给我叉出去，结算清工钱，赶出四海楼，永不录用。就算吃饭，也不让他进来，四海楼永远把他拉黑······” “李掌柜做得对，这种人就不配在四海楼吃饭！” “我看就应该在四海楼门前立上一块牌子，上面写上，林青与狗不得入内！” “······” 食客看热闹不嫌事大，各种馊主意层出不穷，大厅内顿时热闹起来。 “掌柜的，饶了我吧······” 林青还在苦苦哀求，可两个伙计像拖死狗似的，一左一右把他架了出去。 “砰！” 林青被扔到门外，那个接待林凡的伙计趁机踩了一脚，啐了一口道：“呸！让你狗眼看人低，活该！” 林青平日就爱打小报告，所有伙计都不喜欢他。 此刻报复一下，真解气！ “客官，实在对不住啊，刚刚让您受委屈了。您想吃点啥，尽管点。” 李非满脸歉意，亲自把菜单递给林凡。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12章 关门放狗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也不含糊，一口气点了四个菜。 红烧鲤鱼、鱼香肉丝、麻婆豆腐、回锅肉，还加了一盆面条。 点完菜，他把桌上的铜钱收到布袋里，也不多说话，悠闲地喝起茶来。 似乎刚才的不快，早已烟消云散。 小二麻溜地跑去后堂，反复交代李掌柜的叮嘱。 饭菜质量要把关，色香味缺一不可。 大厨也知道了刚才的动静，使尽浑身解数对待。 “诸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今儿小店出了这档子事儿，让大家见笑了。是我管理不严，给诸位赔礼了。我保证，以后不会出现今天的事······” 李非转身，对着店里其他食客，作了个罗圈揖赔礼。 这是一个合格掌柜必备的修养。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 必须把自己店的不利因素降到最低。 “李掌柜客气了，这点小事不碍事。” “我们是四海楼的熟客，谁还不知道李掌柜的待客之道，这个林青他代表不了四海楼。” “赶走这个伙计，就是除害，我们也替李掌柜高兴。” “这种害群之马早该赶出四海楼了。” “就是，就是······” “······” 其他食客纷纷客套着，表示根本没把刚才那事儿放心上，反而饶有兴趣看向林凡。 “这小伙子心可真大，要是我早不在这儿吃了。” “他是干什么的，能赚这么多钱？” “一会儿打听一下，看能不能跟着他沾点光。” “······” 李非站在大堂内，不经意间抬头看了看三楼，正好对上小姐那柔和的目光，顿时松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这处理方式还挺对小姐胃口的。 这下掌柜位子算是保住了。 李非又上了三楼，却发现小姐已经没兴趣查账了。 她搬了把椅子坐在窗前，边品茶边饶有兴趣地盯着林凡看。 李非只好乖乖地站在旁边候着，心里直犯嘀咕：大厅里这俩人难不成是小姐的熟人？ 不然小姐为何这么关注呢？ 没过多久，饭菜端上来了。 林凡和柱子大口大口地吃着，吃得那叫一个香。 女子却像看西洋镜似的，看得一个兴致盎然。 李非心里纳闷：吃饭有啥好看的？小姐这是咋了？ 突然，女子猛地一怔。 原来她看到林凡边吃边摇头。 难道这人对饭菜的味道不满意？ 女子的好奇心又起，她叫过李非吩咐道：“李掌柜，你下去问问，这位客人好像不太满意饭菜的味道······哦，顺便找个理由给他免单，不要让客人对咱们四海楼有看法。” “是，小姐！” 千金买马骨。 这是一种补救方法，也是彰显四海楼内涵的一种方式，生意场上常用。 李非赶紧答应了。 李非下楼，满脸堆笑地问道：“两位客官，对本店饭菜还满意不？” “四海楼的饭菜味道不错，但缺点也不少。比如这鱼，腥味还没有去干净，少了鲜嫩，还有这麻婆豆腐······” 林凡没有客气，将缺点一一列举，最后还说：“这菜要是让我来炒，保证能把这些缺点都去掉，味道肯定能更上一层楼······” “多谢客官提出宝贵意见，我回头让厨师琢磨琢磨，把这些毛病都去掉······” 李非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哑然失笑。 四海楼的掌勺大厨那可是全县城最厉害的，你一个农家子还能比大厨厉害？ 会吃可不一定会做。 他绝可相信母猪能上树，也不相信一个木匠能做大厨。 林凡也没想现在就露一手，亲自去厨房炒几个菜。 他只是先营造个气氛，等大厨没办法处理这些缺点，就会讨论。 然后自然而然会想到他。 不一会儿，林凡和柱子就吃了个底朝天。 林凡拍拍肚子问道：“掌柜，算算账，一共多少钱？” “客官，刚才小二不懂事，冒犯了您，这顿饭钱就免了。” 李非客气地说道，“顾客就是神仙，我们四海楼绝对把顾客的利益放在第一位。” “掌柜太客气了，四海楼顾客至上的态度，让我特别满意。而且饭菜也做得精致可口，我要是白吃这顿饭，以后哪还有脸见人。” 林凡说着，拿出一百一十八文钱放在桌上。 菜单上标注着单价，他早算出来了。 “客官，我是实心实意为你免单······” 林凡拎着布袋和柱子抬腿就走，根本没给李非解释完的机会。 “有点意思！” 女子看着林凡的背影，眼里满是好奇。 这人做事光明磊落，不贪图小便宜，还能这么快算出总价，看来不简单啊！ 她朝两个随从摆了摆手，说道：“今儿这人露财了，你们俩跟上去保护他，顺便看看他都干啥去。” “是，小姐！” 两个随从领命而去。 过了一会儿，李非上去汇报：“小姐，那人非要结账，小的也没办法。” “你下去吧。” 女子摆了摆手，她想静静。 “是。” 李非走后，女子翻着账簿，可脑子里全是林凡的影子，怎么赶都赶不走。 她捉摸不透。 林凡是个木匠，还会竹编，似乎会点医术，听起来还是个厨子······还有什么是他不会的？ 一个多时辰后，随从回来禀报。 他俩说林凡就是各种买买买，买的大多是生活用品、食物，还有女子的饰物，小孩的玩具。 甚至还买了两把短刀和两条小土狗。 女子又是一怔。 看不出来，这人还是个顾家的好男人，对老婆孩子也挺上心的。 想到这儿，她的脸色突然阴沉下来。 对老婆好的男人也不少，为何她碰上的就是渣男？ 她想起那个和离后，被他弟弟打断腿的前夫，心中一点怜悯都没有。 嗯？ 林凡买两条小土狗干啥？ 女子皱眉思忖。 买刀是为了防身，买狗是为了护院，可为什么要买两条狗呢？ 难道他认为一条狗太孤单，给狗买个伴儿？ 其实她想错了。 林凡单纯的就想买两条狗。 等将这两条土狗养大，本家们再来找他麻烦，他就······关门放狗。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13章 强买强卖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青像只斗败的公鸡，灰溜溜地窜回林家村。 一跨进家门，瞅见林满仓也在，眼泪就跟开了闸的龙头似的，“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大伯，你可得给我做主哇！林凡那个窝囊废把我给害惨了，他在李掌柜跟前瞎忽悠，把我从四海楼给开除了······” “啥？林凡他怎敢？我去找他算账！” 林满圈一听儿子被四海楼扫地出门，火气“噌”地一下就冒起来了，起身就要往外冲。 “站住！满圈，你冒冒失失干啥去？” 林满仓眼疾口快，立马喝住了弟弟。 “大哥，青儿可是你亲侄儿，你怎么能向着外人？” 林满圈还以为林满仓要袒护林凡，心里头顿时有了怨气，张口便质问，“大哥，您该不会是想让林凡欠你个人情，然后让他给你免费做锊和脱粒机吧？四海楼的月钱可不少，你可不能不管青儿的死活，去讨好那个兔崽子······” “你脑子里有蛆吧？说话一点都不过脑子。” 林满仓气得瞪了一眼弟弟，耐着性子解释道，“林凡一直窝在林家村，总共才去过几次县城，他不可能认识四海楼的掌柜。明摆着是青儿在这儿瞎编乱造，你去不被他轰出来才怪！” 随即，他又瞪了一眼林青，喝道，“你给我说实话，到底是为啥被开除的？” 林青耷拉着脑袋，半天憋不出一个屁来。 “说不说？不说拿家法来！” 一听要动用家法，林青才断断续续说出了缘由。 却拼命淡化自己的过错，夸大林凡的行为。 “我还不是为了给本家们出口气，才这么做的······” 说完，林青又梗着脖子，往自己脸上贴了一层金。 林满仓听明白了。 这事明摆着就是林青自己作死，但他却不想就这么放过林凡。 林凡做竹编赚了钱，本家的人就该跟着沾光。 “这事咱得动点脑子，智取。咱们这么办······” 林满仓凑到跟前，低声把他的鬼点子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林青父子听后，笑得前仰后合，一个劲儿地喊着“妙计啊妙计”。 ······ 林凡正猫在家里专心编制，忽然听到一阵乱糟糟的脚步声。 他抬起头一看，只见林青领着一群本家的年轻小伙涌进来，每个人肩膀上都挑着两捆竹子。 “林凡，可别说本家人不帮你。瞧好了，我们来给你送竹子啦！” 林青大摇大摆地走上前来，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不光今天送，以后啊，我们天天给你送，包你满意！” “都是本家人，就该互相帮衬着嘛。你看你做竹编这么辛苦，我们这不是想着给你搭把手嘛。” 其他人在一旁跟着帮腔，显得十分高大上。 林凡抬眼瞅了瞅他们扁担上那两小捆竹子，心里忍不住暗笑：这群家伙，还真把我当冤大头了。想靠送竹子来赚我的钱，门都没有！ 林青把竹子“哐当”一放，便露出他的真面目：“林凡，把竹子钱结了。周柱子两捆三十文，我们是本家，一捆咋也得三十文吧？” 卧槽！ 还真是吸血鬼啊，这话也有脸说出来。 林凡心中鄙视，脸上却云淡风轻：“我不需要你们的竹子，你们还是挑回去吧。” “林凡，你还有没有良心？砍竹子的小活儿，宁可便宜外姓人，也不让本家的人赚点辛苦钱？你都这么有钱了，还这样算计我们，你到底有没有把本家当回事？” 林青一听这话，立马扯着嗓子吼了起来。 这就是林满仓的妙计。 砍竹子一天六十文，比四海楼跑趟还多。 每天薅林凡羊毛，不发财都难。 林凡懒得跟他们争吵，淡淡道：“你们砍的竹子不合格，我要是收了，做出来的竹编根本卖不上价钱。” 林青一听这话，顿时跳起来喊道：“什么不合格？我们辛辛苦苦砍来的竹子，你说不合格就不合格？我看你就是故意找茬，不想收！” “就是就是，你这明显是在刁难我们！” “今天这竹子，你说啥都得收了！” “······” 其他人也跟着起哄，一时间，吵吵嚷嚷，乱成一团。 不合格当然是林凡随口说出的借口，他压根就没打算收他们的竹子。 “怎么着，你们还想强买强卖啊？” 林凡提高音量，硬邦邦道，“你们给我听好了。第一，我们之间没有买卖契约，我也没求着你们来送竹子，我拒绝合情合理。第二，凭啥我要用两倍的价钱，收你们这少得可怜的竹子？你们的脸咋这么大呢？” 林青这下彻底撕破脸了，破口大骂：“林凡，你个没良心的！要不是你在四海楼给掌柜的瞎嘀咕，我能被开除吗？我落到今天这种田地，全是你害的！你收下这些竹子，就当是给我的补偿。不然，你就不配姓林······” 林凡气得都笑了：“林青，你可真会反咬一口啊！我去四海楼吃饭，你故意刁难我，说我没钱。等我把钱拿出来，你又说我仗着有点小钱在闹事。李掌柜查明真相把你开除，你又赖到我头上了？真是恬不知耻！” 林青胡搅蛮缠道：“那你为啥不给我求求情？你就是故意想看我笑话！” 林凡撇了撇嘴道：“你要是脑子能有你嘴巴一半灵光，也不至于说出这么离谱的话。四海楼又不是我开的，凭啥我说话，人家掌柜就得听？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其他人早听出了猫腻，却装作不相信，一门心思地责怪林凡。 林凡不耐烦了，大声喊道：“别废话了，赶紧把你们的这些垃圾挑走，别在这儿碍手碍脚，影响我干活！” 这么吵下去也不是个事，有人出来打圆场：“林凡，你看我们都把竹子挑来了，你就当帮个忙，勉为其难收下吧。数量少，咱们可以降价嘛。你就给我们三十文，跟周柱子一个价就行······” “不要！” “二十五文。” “不要！” “二十文！” “不要！不要！不要！赶快挑走，白给我都不要！” 林青吼道：“林凡，你宁愿让外姓人赚钱，也不给本家的人一点面子，你还算不算林家人啊？” 林凡立刻沉脸道：“外姓人怎么了？人家一直真心帮我，可不像你们，整天就想着在我这儿占便宜。老实告诉你们，在我心里，柱子比你们这群白眼狼强一百倍、一千倍。赶紧滚，今天就算你们把嘴皮子磨破，我也不会收你们半根竹子！” 说完，林凡就不再搭理他们，只管低头干活。 他瞥了一眼拴在角落里汪汪乱叫的小土狗，心里想着，若是它们长大该有多好，现在就可以关门放狗了。 见林凡油盐不进，根本不吃这一套，林青偷偷给林虎使了个眼色。 这个莽汉就是他今天的依仗。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14章开裆裤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今天你不收竹子，就别想好过。” 林虎扯着嗓子吼了一声，还故意抖了抖自以为很魁梧的身体。 他迈步上前，走到林凡跟前，指着鼻子恶狠狠道：“今天你胆敢不收，就打到你收为止！” 林虎根本不把林凡放在眼里。 以他对林凡的了解，就是窝囊废一个，根本没胆子动手。 只要他随便揍几下，林凡就会乖乖把他们的竹子收下。 他还能拿林青许诺的一百文。 林凡冷冷地看着他，说道：“怎么，想动手啊？林虎，我提前警告你，这是我家。你们这么多人围殴我，还想抢我的钱，就算我弄死你，衙门也会判我正当防卫。” “你当老子是吓大的？” 林虎觉得自己比林凡壮实，打林凡绰绰有余，挥拳便打过来。 林凡不慌不忙，侧身轻轻一闪，轻松躲过了这一拳。 同时，他伸出右脚轻轻一绊。 “扑通！” 林虎一拳落空，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冲。 被林凡绊一下，来了个标准的“狗吃屎”，啃了一嘴泥。 林虎恼羞成怒，脸涨得跟猪肝似的。 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从竹捆上抽出一把砍竹子的篾刀，发了疯般扑向林凡。 林青等人一下子傻眼了。 原本就是想吓唬吓唬林凡，让他乖乖收下竹子，可没想到林虎居然动起了刀子。 这要是出了人命，麻烦可就大了。 打个架还能私了，动了刀子若是报官，到时候谁都别想跑。 说时迟那时快，林虎已经冲到林凡跟前。 林凡彻底被激怒了。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决定要下狠手。 林凡猛地往前跨了一步，左手一把抓住林虎握刀的手腕，用力一扭。 林虎吃痛，手一松，篾刀就掉了下来。 林凡顺势用右手接住篾刀，然后一个漂亮的转身，把林虎的胳膊反扭到背后，再用膝盖狠狠顶了一下林虎的后背。 林虎“哎哟”一声，整个人就被按趴在地上了。 林凡拎着篾刀，眼睛瞪得像铜铃一样，怒吼道：“老子今天就弄死你！” 说着，他把篾刀用力插了下去，不偏不倚，正好插在林虎的裆部。 就听“刺啦”一声，林虎的裤子直接开了个大口子，活脱脱成了一条开裆裤。 这一下可把林虎吓得不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惨白的，眼睛瞪得老大，整个人像烂泥一样，瘫倒在地。 紧接着，他就感觉裤裆里一阵温热，屎尿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 “别杀我，别杀我，都是林青让我做的，他许我一百文······” 林青等人都吓呆了。 他们不清楚这只是林凡的一个恶作剧，还道是林凡把林虎给骟了。 一个个吓得脸色煞白，大气都不敢出。 同时觉得裆部一阵阵发凉，好像那把刀插的是自己一般。 林凡站起来，拎起篾刀走向林青等人，大吼道：“还有谁？想死的给老子过来！” 这群白眼狼想以恶博利，他就得比他们更凶恶，一次让他们再都没有胆子来找麻烦。 今天就算把动静闹大报官，他也不怕。 十几个人拿着刀来自己家行凶，还是他们先动刀子的。 林凡这么一吼，林青忙躲在别人身后，吓得惊呼道：“杀人啦······” 李氏和苏瑶在屋内干活，早听到外面的动静，却没有出来。 她们相信林凡能解决。 直到听见林青喊杀人啦，她们赶紧跑出来。 这时她们看到林凡手里拎着篾刀，满脸怒容，一副要杀人的样子。 两人顿时吓得六神无主。 “婶子，救命啊，林凡要杀人啦！” 林青躲在人群后，见到李氏出来，像看到救星一样，扯着嗓子大喊。 李氏急忙跑过去，一把拦住林凡，焦急地说道：“你这孩子，咋这么冲动呢？杀人是要吃官司的呀······” 她心里明白，肯定是这些人把儿子逼急了。 儿子是他们一家子的希望，她才不想让人命换狗命。 “林青，把你们的这些破竹子都给老子拿走！再敢来闹事，老子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林凡拎着篾刀，大声吼叫。 他们哪还敢多待，一个个吓得屁滚尿流，赶紧挑起竹子，连拖带拽地把林虎扶走了，篾刀在林凡手里都不敢要。 ······ 林青带着几个青年上山采山货，恰好碰到柱子挑着扁担下山。 他满脸堆笑地迎上去，关切道：“柱子兄弟，你可真是辛苦啊。” 周柱子看了他一眼，心中疑惑，这林青平日里与自己并无往来，今日怎么突然这般热情。 “不辛苦！” 他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继续前行。 “柱子兄弟，你知道吗？你一天到晚帮林凡干活，他赚的盆满钵满，却给你几文钱。他这是欺负你老实，在吸你的血。我给你出个主意，要么让他提高价钱，要么不给他干了。” 林青装出一副真诚的样子道，“你这样苦，才赚那么点儿钱，啥时候才能攒够媳妇钱。我给你城里介绍个活干，用不了多久，就能娶到媳妇了······” 林青在林凡家里吃了瘪，心中又气又恨，但他不甘心，一心想如何报复林凡。 见到周柱子，他立刻有了一个恶毒的主意。 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让他们无法继续合作。 “你都被四海楼赶出来了，还给我介绍······白眼狼，我才不听你的狗屁。凡哥给我钱，我就得干活，他挣多少是他的本事，我就是挣小钱的命······” 柱子咕嘟了一句，转身就走。 林青气恼，却不想就此放弃，他冷笑一声，突然道：“柱子兄弟，你别被林凡蒙蔽了。他可没有这样想，他在背后说你的坏话呢。” “就是，就是，他说你是个大傻瓜。干驴马的活，赚草料的钱。” “他还说你就是他的跟屁虫，闻到臭屁味就跟来了，赶都赶不走。” “他还说你最讨厌······” “······” 林青旁边的几人跟着帮腔。 柱子转过头，放下扁担道：“你们说的是真的吗？”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15章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你们说的是真的？” 见柱子追问，林青心里一乐。 这傻柱子果然上钩了。 林青信誓旦旦道：“柱子兄弟，我哪能骗你呢。我要是说了假话，让我全家都吃屎。” “凡哥在啥地方跟你们说的这话？” “就在巷道里呀！” 旁边几个人也跟着附和：“对对对，我们可以作证。” “林青，别瞎咧咧了！凡哥看见你们这些扫把星，躲都来不及，还能跟你们说这些？” 柱子有些不悦，扯着嗓子喊道，“凡哥对我咋样，我心里清楚得很。就凭你这几句挑拨离间的话，就想让我怀疑凡哥？做梦去吧！ 你们这些人，平时就爱搞些幺蛾子，现在还来搅和我和凡哥的关系，简直太缺德了！” 林青还道柱子被他忽悠瘸了，可他万万没想到，柱子停下，却是来揭露他们的丑恶嘴脸。 说完，柱子狠狠地瞪了林青一眼，挑起扁担，大步流星走了。 望着柱子的背影，林青气得直跺脚。 “哼，林凡，你给我等着，早晚有你好看。” 计划又一次落空，可他心中的怨恨却如野草般疯长。 柱子把竹子担到林凡家，把林青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林凡，还挠挠头，憨笑道：“凡哥，你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呢，那些人的鬼话，我一个字都不会信！” 林凡心里暖烘烘的，微笑着拍了拍柱子的肩膀。 虽然没说话，但眼神里，全是对柱子的信任和感激。 ······ 林凡和柱子驾着骡车进村，两辆板车绑在骡车内，车后还拴着一头乳牛，身后跟着一头小牛犊子。 送完货后，林凡直接鸟枪换炮，在城里买了骡子、牛和大车。 骡子套大车，能拉好多货。 牛用于犁地。 这一幕可把村里的人都惊到了，大家纷纷议论。 “林凡这个窝囊废居然买了骡子和牛，还有没有天理了？” 林青拎着个竹篮，刚好看到这一幕，脸上全是羡慕嫉妒恨，忍不住嘟囔道：“哼，这小子走了什么狗屎运！” 见林凡过来，林青心中妒火烧得更旺，他忍不住拎起竹篮，故意在林凡面前晃悠，炫耀道：“林凡，你看，我今天收获多大，这么多好东西。” 林凡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看到竹篮中有几株羊肚菌。 这羊肚菌的菇伞长得坑坑洼洼，像极了羊的肚子，故有此名。 前世，这东西价值不菲。 新鲜的羊肚菌能卖到近百元，晒干之后一斤更是能卖到上千元。 可在这个时代，这东西到底值不值钱，他还真不确定。 不过羊肚菌营养价值高，那是毋庸置疑的，不然林青也不会拿出来显摆。 突然，林凡的目光突然被竹篮中大量的蘑菇吸引，他脸色瞬变。 白毒伞！ 这种蘑菇外表看着素雅，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实际上却是最毒的蘑菇之一。 林凡不是什么圣母，也痛恨这些吃绝户的白眼狼，但碰到这种危及生命的情况，还是忍不住提醒：“林青，这些蘑菇有毒，千万不要吃。” 林青一听，冷哼一声，满脸不屑道：“你想骗谁呢？谁不知道颜色鲜艳的蘑菇才有毒，这种蘑菇颜色这么朴素，怎么可能有毒？我看你就是嫉妒我挖到了好蘑菇，才在这儿危言耸听。我今晚就要吃，馋不死你！” 林凡摇摇头，正准备走，还是不忍心，再次叮嘱道：“可千万别喝酒，喝酒会加速毒性发作的。” 林青得意道：“要你管，我偏要喝。我今天就要吃着蘑菇，喝着酒，美滋滋！” 林凡无奈地摇了摇头，一边驾车往家里赶，一边低声念叨：“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躺板板，睡棺棺，然后一起埋山山。” 回到家中，林凡挑水浇菜。 他家的院子虽破烂，但占地面积大，房屋多，连牲口棚都有。 从布局可以看出，林家以前家境肯定不错，就是前身当老好人，到处接济村民，才败落如此。 他抽空把院子收拾了一番，还把院内的地开垦出来，种了好些菜，其中就有白菜。 好想吃酸菜鱼。 如今家中有了牛、骡、狗，他打算过几天再抓个猪仔，养十几只鸡，这样就有了农家田园的烟火气。 这才是家该有的样子。 ······ “蘑菇炖猪肉，香死了！” 林青举起酒杯，美滋滋道，“爹、阿贵，咱们走一个！” “干！” 林青家做了蘑菇炖猪肉，一家人围坐在桌前，吃得津津有味。 林贵来串门，也被热情地留下来一起吃饭。 酒到酣处，大家的胆子都大了起来。 林青也不管父子不划拳的规矩了，叫嚷着要猜拳喝酒。 林满圈自恃酒量大，拍着胸脯夸下海口：“两个碎贼，还想和老子比拳？今天我一挑二，不把你们两个喝趴下，我就不姓林！” “五魁首，六六六······” 拳声响起，笑语不断。 喝到中途，林青感觉天旋地转，他悄悄走出屋，准备去厕所里吐酒，谁知刚出门，就“哇”的一声，吐了个七荤八素。 “就这酒量还敢跟我们较量，真是自讨苦吃。” 林青吐了，感觉清醒了不少，却也不敢再喝，就在一旁看林满圈叔侄划拳。 没过多久，林满仓和林贵也都头晕目眩，走路都开始打晃了。 他们还以为是喝醉了，林满圈直接躺在炕上休息。 林贵则晃晃悠悠走回家。 林青感到十分疲乏，早早就睡下了。 不久后，突然听到他娘大声喊叫：“青儿，你快来，你爹这是怎么了？” 林青迷迷糊糊地翻起身，跑到父亲屋里，就见林满圈脸白如纸，呼吸急促，身体不停地抽搐，已处于昏迷状态。 “爹、爹······” 林青大声喊，可林满圈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 他这才想起林凡说过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完了，蘑菇果然有毒！ “爹这是中毒了，蘑菇有毒。娘，你照看爹，我去请郎中。” 说完他深一脚、浅一脚跑出去。 林家村没有郎中，林青只能去请邻村的李郎中。 等他和李郎中刚进门，眼前情景让林青一下子软了。 他娘、嫂子、侄儿、侄女都有了中毒症状，一个个躺在床上，痛苦地呻吟着。 林贵也被抬到了他家，整个人和林满圈一模一样。 林满仓一家人紧张地把李郎中团团围住，七嘴八舌地问：“李郎中，您快看看，他们这是怎么了？还有救吗？”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16章 脏水叮咚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全家人都倒下，这要是搞不好，妥妥的灭门惨案。 李郎中不敢有丝毫耽搁，迅速放下药箱，开始检查。 先号脉，然后轻轻翻开病人的眼皮，仔细查看瞳孔的状态，又查看了身体其他症状。 片刻后，他惊愕道：“这是中毒了，而且这毒的劲头可不小，必须马上想法子解毒······你们今晚吃了什么？” “蘑菇，可能是蘑菇有毒。” 林青心里满是自责。 蘑菇是他采来的，如今一家人中毒，他就是罪魁祸首。 出了这么大篓子，他可怎么收场？ 他越想越气，对林凡的恨意也更深了。 要是林凡当时把话说明白，哪会搞成现在这副鬼样子？ “现在情况十分危急，尤其喝了酒的人，加速了毒素进入血液，必须先催吐，然后再用药物解毒。” 李郎中焦急道，“现在开催吐的药已经来不及了，林村长，赶快取些大粪来，加水给他们灌下去······” 这办法听着就能把隔夜饭都给恶心出来，可这都生死关头了，哪还顾得上脏不脏、臭不臭。 保命才是头等大事。 大粪加水搅拌，那味儿谁闻了都得作呕。 挨个儿给中毒的人灌下，林满圈一家人顿时吐了个天翻地覆，屋子里一片狼藉。 林青刚刚还强撑着一口气，此刻也两眼一黑，迷迷糊糊坐下了。 李郎中见状，大声喝道：“愣着干什么？赶紧催吐，你之所以中毒轻，是因为你喝多吐了，但也有毒素进入血液，不吐等死吗？” 林青无奈，捏着鼻子喝了一口，顿时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大口大口地吐起来。 这时，他突然想起在柱子前发过的誓，说撒谎全家吃屎。 本来是一句玩笑话，不想这么快就应验了。 李郎中开好药方道：“我的诊所内药材不全，现在必须去镇上药店抓药。要快，晚了可就要出大事了。” “林富，你赶快叫几个后生去抓药，就算把药店砸了，也要把药抓来。” 林满仓赶紧派大儿子去抓药。 大晚上的，一去一来不容易，等林富拿着药回来，已是深夜。 煎好药灌下去，李郎中则守在一旁，仔细观察他们的反应。 清晨，没有喝酒的人都好多了。 林青由于之前吐了不少，此刻还算可以。 可林满圈和林贵一直昏迷不醒。 李郎中再次检查后，神色凝重地说：“赶快进城，再耽误下去，这两条命可就保不住了！” 林满仓哪敢耽搁，连忙套上驴车，将两人拉进城。 然而，命运还是很残酷。 林满圈没能救下，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林贵虽然保住了性命，却成了傻子。 林满仓满脸悲戚。 他四个儿子，老二天生痴呆，老小又成了傻子。 这么大的打击，让他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 林家村有个规矩，家里老人去世，本家人每家都要派一人去帮忙发丧。 毕竟死者为大，即便林凡心里恨透了这群白眼狼，丧事上也不得不亲临。 刚进林青家的门，林青就像一条疯狗，冲上来破口大骂：“林凡，你个杀人犯！你明知道那蘑菇有毒，为什么不抢过去？为什么不强行阻拦？你就是故意看着我们出事，你安的什么心？我爹就这么没了，你得给他偿命！” 林青的娘刘氏，也哭天喊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叫嚷着：“林凡，你这个狠心的贼！我家又没得罪你，你为什么要害我们？要是你当时把蘑菇抢了，或者来告诉我们，不让我们吃，哪会有今天的事？我可怜的老头子啊，就这么被你害死了！” “就是，你早就知道有毒，还任由他们吃，你这和亲手杀人有什么区别？” “林凡，你太恶毒了，平时看你闷不吭声的，没想到心这么狠！” “······” 其他本家的人，也在一旁煽风点火，你一言我一语，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林凡身上。 林凡看着这些蛮不讲理的人，心中一阵悲凉和愤怒。 他努力压抑内心的怒火，冷冷道：“我早就提醒过林青，蘑菇有毒不能吃，更不能喝酒。是你们不信，还嘲笑说要馋死我。现在出了事，却来怪我？你们如此颠倒黑白，简直不可理喻！” “要我说，林青就是杀人犯，是他亲手将他爹送到阴曹地府，还将堂弟也毒成痴呆。他这样的不孝子，就该被抓去坐大牢。” “村长，赶快报官，把杀人凶手林青抓起来，还得让他给你儿子赔偿损失。林贵多聪明的一个孩子，现在变成这副模样，都是林青干的好事。他明知蘑菇有毒，还让林贵吃，简直禽兽不如。” “谁都中毒了，就他林青好端端的，还说是喝多吐了，我看就是故意的。他这是想毒死一家人，霸占家产······” 泼脏水谁还不会。 林凡一番话，不但挑起林满仓叔侄的矛盾，还把林青绑在道德的耻辱柱上。 让大伙心中都有个念头，是林青害死了他父亲，害残了堂弟。 “我那可怜的儿啊······林青，你还我聪明伶俐的儿子来······” 林满仓的婆娘方氏被林凡这番话一刺激，立刻哭得撕心裂肺。 见风向变了，形势对林青不利，林橙立刻替弟弟解围，他怒吼道：“林凡，你这个畜生，休得胡说八道，我弟弟如果知道蘑菇有毒，怎么会让全家人吃？你时时处处针对我们，你不得好死！” 林橙是林满圈的大儿子，本来在县城打工，听到父亲死了，忙回来奔丧。 林凡大怒，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吼道：“你们这是吃屎了吧，嘴这么臭？你们嘴馋中毒，与我有什么关系？” 刘氏一听这话，以为林凡在嘲笑她们全家吃屎催吐，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林凡，你滚，我们家不欢迎你这样的白眼狼。以后你们家老人走了，我家一个人都不去······” 艹，老子还不伺候了。 等我娘归天，老子城里请一个丧葬队，不用你们这群白眼狼。 林凡趁势离开。 他暗暗下定决心，以后本家的婚丧嫁娶，他一概不参加。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17章 汤姆和杰瑞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再没去参加林满圈的葬礼，也没去吃席，只是随了份子钱。 他爹去世和他成亲的时候，林满圈都随了礼，这人情他不能不还。 这么一来，好些吃饱了没事干的本家开始造谣生事，茶余饭后总把林凡当做反面教材，一顿猛批。 林凡也不在乎。 这些人就是一群白眼狼，你就把心掏给他们，也换不来一句好话。 爱咋说咋说，他才懒得搭理。 专心按订购清单编制。 林凡还把骡车改装一番，加高了车帮。 竹编又不重，这样能拉更多的货。 ······ 不知不觉就到了深秋。 林青这倒霉蛋，丢了工作死了爹，心情实在太差，秋后天天上山打猎解闷。 这天，他走累了，靠着大树坐下歇脚，嘴里嘟囔着：“今天可真够背的，就逮着了一窝刺猬，连兔子毛都没见一根。” “急啥呀？说不定一会儿就能碰上野兔窝，一窝兔子，最少有四五只。” 林泰安慰了一句，然后看到旁边的蘑菇，兴奋道，“这儿有好些鸡腿菇，采回去熬汤可香了······” 林青一听，条件反射般跳起来，对着蘑菇就是一顿猛踩，踩得稀巴烂才罢休。 自从他爹误食毒蘑菇而亡，他一见到蘑菇就跟见了仇人似的，整个人如同疯了一般。 林泰也理解他，啥也没说，静静地看他发疯。 就在这时，不远处突然传来“哼哼”声。 “野猪？” 两人眼睛一下子亮了，兴奋得不行。 他们赶紧起身，紧紧握住手中的柴刀，小心翼翼地朝着声源的方向摸过去。 要是能猎到一只野猪，可就发大财了。 不过野猪攻击性超强，要是成年野猪，他俩可不敢去招惹。 两人蹑手蹑脚地靠近，就看到一只黑白条纹的小野猪，被困在灌木丛里，正一边胡乱拱土，一边发出急促的哼唧声。 林青压低声音说：“你往左，我往右，看看附近有没有大野猪，要是有，咱赶紧溜。” 两人瞪大眼睛，走了十几步，既没发现大野猪，连脚印都没瞅见一个。 林青又低声道：“这小猪估计是偷跑出来的，咱抓走，回去烤乳猪吃。” 林泰有点犹豫：“听说野猪鼻子可灵了，能闻到气味，咱抓了小猪，它爹妈会不会下山报仇啊······” 林青一仰头，满不在乎地说：“怕啥？我有妙招，就算野猪下山寻仇，也不去找咱们。” 林泰好奇地问：“你有啥妙招？” 林青嘿嘿一笑，露出一嘴大白牙：“咱们不吃小野猪的脑袋和内脏，把这些全埋到林凡家门口。大野猪寻仇，肯定去找他……哼哼，这次我可要给我爹报仇了。” 林泰听了，笑得前仰后合。 “好一招借刀杀人啊！我也看那小子不顺眼，上次我爹都给他跪下了，他就是不给我家免费做脱粒机。这白眼狼，就该让他吃点苦头。” 林泰是林鹏飞的小儿子，和林凡亲缘关系最近，可使起坏心眼来，却最为阴狠。 林青悄悄摸过去，一把抓住小野猪的后腿。 小野猪“吱”地尖叫起来。 “不能让它再叫了，不然大野猪来了，咱们可就惨了。” “那就弄死它。” “等等，不能让它流血，不然野猪循着血腥味就找到咱们了。” “拧死它！” 两人合力把这只七八斤重的小猪给拧死，然后放进背篓，飞速下山。 ······ 林凡收完胡麻，早早回家。 到大门口，瞧见旁边一棵树旁的土松了，他也没当回事，还以为是狗在那儿刨着玩呢。 现在他家可热闹了，进了家门，鸡飞狗跳猪哼哼，牛哞骡闹羊咩咩，充满了烟火气。 “他爹，吃饭了。” 苏瑶早把饭做好，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饭。 “汤姆和杰瑞呢？” 平时两只土狗都会在身边转，今天却不见踪影。 正说着，林凡就听到汤姆和杰瑞在外面乱叫，出去一看，发现了问题。 不知谁树底下埋了猪内脏和猪头，被两只狗刨出来了。 林凡仔细一看，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 这是野猪幼崽，明显是有人故意在陷害他。 要是野猪下山寻仇，他一家人可就危险了。 意识到事情严重，林凡赶紧找了个地方，把这些东西深埋。 这会儿也没时间去找陷害他的人了，当务之急是做好防范。 他在房顶上搭了个窝棚，把被子等物搬上去，叮嘱家人晚上都到房顶住。 又把梯子搭好，万一情况不妙，自己也能上房避难。 接着，他把狗拴好，把牲口都关进圈里，然后在门后最窄的地方挖陷阱。 挖了个又深又大的坑，里面插上许多削尖的竹子，再用小树枝盖住，上面铺一层薄薄的麦草。 今晚野猪要是来了，这就是它的葬身之地。 要是不来，明天就在上面铺上木板，自家人还能走。 林凡还把板车啥的在院子里隔一段放一个，就怕野猪跳出坑，自己好有个和野猪打游击的地方。 安顿好家人后，叮嘱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能下来，然后林凡就坐在油灯下编竹编。 必须把这个隐患除掉，不然家人可就要跟着遭殃了。 ······ 夜色如墨，稠得化不开。 突然，一阵嘈杂而慌乱的呼喊声，从村子四面八方传来。 “野猪，是野猪，快跑！” “抄家伙，打野猪！” 林凡的心猛地一紧，放下手中的竹编活儿，握紧篾刀。 他清楚，是下山寻仇的野猪来了。 林凡满心疑惑，按道理，自家门口埋了野猪内脏和头，野猪应该直接闯进他家，听这动静，野猪怎么去了别处？ 思揣片刻，他明白了。 野猪是找到吃他孩子的人去了。 也好，今晚野猪进了谁家的门，谁就是陷害他的人。 明天找他们算账。 汤姆和杰瑞疯狂地吠叫。 林凡摒弃杂念，手握篾刀，一动不动地盯着大门，严阵以待。 野猪皮糙肉厚，攻击性又强，就算掉进陷阱，也要瞅准时机，攻击它的要害部位，不能给它翻身的机会。 “嘭！” 一声巨响，大门瞬间四分五裂。 一只足有三百斤的黑毛野猪冲了进来。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 18章 初生牛犊不怕猪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这是只雄性野猪，它的只两颗弯曲的獠牙上还挂着血，每走一步，地面都跟着震动。 野猪左右乱嗅，估计是孩子的气味中断，让它彻底失去了耐心，发疯般吼叫一声，然后旋风般窜起来。 窜了几步，它一脚踩空，一个倒插葱栽进林凡挖的陷阱里。 野猪在坑里努力挣扎、嘶吼，过了好一阵子，动静小了。 “凡儿，怎么样了？” “他爹，你上来，野猪太凶！” “爹，我好怕！” 李氏、苏瑶、林悦儿早被惊醒，她们关切喊叫。 “别担心我！记住，不管发生什么事，你们都别下来！” 林凡一边叮嘱家人，一边提着油灯，拎着篾刀，慢慢朝陷阱移动。 倒插葱掉进陷阱，野猪应该翻不出来。 精疲力尽的野猪听到动静，再次挣扎起来。 林凡也不管那么多了，拎起篾刀就捅过去。 结果这一刀捅偏了，直接捅进了野猪肛门，猪血“噗”地冒出来，溅了他一身。 野猪发出惊天动地的哀嚎，拼命挣扎，可头朝下，越挣扎竹子插得越深，血往外流得越快。 看着野猪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弱，林凡断定它活不了多久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可村里人还在大喊大叫，他心里纳闷，野猪都死了，他们还在叫啥呢？ 正想着，又跑进来一只野猪。 它跑到陷坑前，看到坑里已然没了气息的丈夫，双眼瞬间瞪得通红，眼中满是悲恸与愤怒。 仰天一声嘶吼，誓要将这黑夜撕裂。 林凡大呼糟糕。 孩子没有了，老公也死了，这野母猪不拼命才怪。 野母猪发疯了，前蹄不断刨地，激起一片尘土，随后一跃跳过陷阱，就向林凡发起攻击。 林凡心中一惊，迅速侧身一闪，躲在板车后面。 “哗啦！” 野母猪直冲过去，板车被撞得散架，木板飞溅。 野母猪被阻挡了一下，速度稍缓。 随后，林凡又躲在骡车后面。 野母猪哪肯罢休，再次发起进攻，可骡车太高，它跳不过去，只能绕着骡车追林凡。 跑了几圈，它便晕头转向。 瞅准机会，野母猪咬牙撞过去，结果又扑了个空，一头撞在了墙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土墙都被撞出个洞来，这母猪也被撞迷瞪了。 趁着这机会，林凡撒腿就跑，迅速登上梯子，爬到了房顶上。 随后把梯子拉上去。 野母猪在房子下面来回转，上不去，只能不时发出怒吼声。 过了会儿，野母猪没辙了，转到陷阱旁低声倾诉。 这时，牛犊子从牛圈的篱笆门挤出来。 它瞪着圆溜溜、充满好奇的大眼睛，直勾勾地打量着眼前发疯的母野猪，新奇极了。 狗扯着嗓子疯狂大叫，母牛急得“哞哞”直喊，牛犊子压根没察觉到危险近在咫尺。 “爹，牛犊子有危险。” 林悦儿心急如焚，扯着嗓子大喊。 可林凡只能站在房顶上干着急。 他心里明白得很，自己下去也是白白送死。 野母猪发现了牛犊子，它脑袋一低，浑身的鬃毛都竖了起来，发疯似的朝着牛犊子冲了过去。 牛犊子这才如梦初醒，察觉到危险降临，小短腿慌乱地迈着，赶紧躲开。 虽然躲过了被仇恨冲昏头脑的母猪奋力一撞，还是被撞到屁股。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牛犊子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发出凄惨的“哞哞”求救声。 母牛见孩子遭了殃，哪还能忍得住。 她眼睛瞬间瞪得通红，“哞”地怒吼一声，前蹄刨地，直接撞开了篱笆门，像离弦的箭一般朝着野母猪冲了过去。 “嘭！” 两个雌性的脑袋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母野猪被撞得后退了好几步，身子晃了晃。 母牛也不好受，后腿蹬地，稳住身形，嘴里喘着粗气，可眼神里的坚定和护犊的决心分毫未减。 母野猪哪肯善罢甘休，凶性彻底被激发出来。 它抖了抖身上的土，再次低下头，浑身的肌肉紧绷，像个加满油的战斗机器，朝着母牛发起了更猛烈的攻击。 母牛毫不畏惧，迎着野猪就撞了上去。 “嘭！” 又是一声巨响。 这一次，母野猪被撞得滚了几个滚。 它抬起头看了看母牛，再都没有撞击的勇气，翻起来转身跑到陷阱前诉苦：“老公，我太难了！” 母牛却不饶它，铆足了劲，朝着母野猪的屁股就是狠狠一顶。 “噗通”一声，母野猪被撞进了陷阱里。 母牛冲得太猛，收不住脚，也一头栽了下去。 庞大的身躯正好把母野猪死死地压在了下面。 林凡见状，忙从梯子上下来。 冲到陷阱旁，对着被困住的母野猪脖颈，使出浑身力气捅了下去。 连续捅了十几下，母野猪发出一声微弱的哀鸣，身体抽搐了几下，便没了动静。 林凡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湿透了他的衣衫。 他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终于落下去。 这时，门外响起凌乱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一大群举着火把，拿着棍棒柴刀的村民到了林凡家大门口。 “大门被撞碎了，野猪进了林凡家。” 好多人在那儿幸灾乐祸，却没一个人进去。 一些人已经开始打起了坏主意，想着要是林凡死了，就去吃绝户，把锊和脱粒机提前抢走。 柱子不顾危险，拎着柴刀冲进来，大喊：“凡哥，凡哥，你还好吗？” “柱子，快来，帮我把牛弄出来。” 牛腿大概断了，林凡和母亲、妻子一起拉，牛都站不起来。 柱子举着火把走近，见到林凡一身血，吓得大叫起来：“凡哥，你这是咋啦，要紧不？” “死不了，赶紧帮忙！” 有了柱子帮助，乳牛被抬出来了，但它一条腿真断了。 见到两只死野猪，柱子惊呼道：“凡哥，两只野猪都被你打死了？” 村民听到后都进来，见到两只死野猪，他们眼神火热起来。 “林凡，你早早就挖好陷阱等着野猪······你既然知道野猪今晚会来，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知道林家村遭了多大灾难吗？” 林富第一个跳出来指责。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19章 扒灰公爹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富简直气炸了。 今夜，两只野猪袭击了林家村。 一只闯入林青家，将他家折腾得惨不忍睹，简直跟拆迁一样。 门碎了，羊死了，农具破坏好多，林青的一条腿也被撞断。 要不是他们一家人听到动静，迅速拎着武器赶过去，林青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真得打个问号。 联想到自己弟弟林贵吃毒蘑菇变傻的事，林富对林凡的恨意愈发浓烈。 “你知道吗，野猪闯入林青家，搅了个天翻地覆，林青腿都断了······这全是你干的好事，你得赔偿所有损失！” 林富怒瞪双眼，大声质问道，“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大家，野猪今晚要袭击村里的事？你是存心想害死全村人吗？” 在自己家大门后挖陷阱捕捉野猪，这事看着确实挺奇怪，但林凡还不想说出原因，因为时机没到。 他微微皱眉，反问道：“野猪进林青家了？” 林富情绪激动道：“那当然！要不是我们一群人及时赶过去，鬼知道林青还能不能活着······看看你干的好事！” 林凡冷冷一笑道：“怪我咯？那是他自找的。” “你说这话，还是个人吗？” 林富彻底被激怒了，伸手就想推林凡，可一看到他浑身是血，跟个恶魔似的，当即怯了。 又看了看地上那把沾满鲜血的篾刀，吓得赶紧把手缩了回去。 这时，林鹏飞慢悠悠走过来，唉声叹气道：“大侄子，野猪也闯入大伯家了，你不给其他人说，好歹给大伯透个信儿吧？咱们两家可是血缘最近的，你就忍心看着大伯一家被野猪欺负？” 他们这么说，无非就是想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道德绑架林凡。 林凡无动于衷，他看了一眼躲在人群中的林泰，微微一笑道：“大伯，林泰知道今晚野猪要去你家，因为野猪就是他喊来行凶的。” “林凡，你听听你说的什么鬼话，野猪怎会听我的？你把陷阱都挖好了，还在这儿狡辩？真不要脸！” 林泰做贼心虚，大声嚷嚷，以示清白。 林凡也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接着道：“请问一下，今晚野猪除了闯入大伯家、林青家、我家外，还去谁家了？” “再没有。” 大伙纷纷摇头，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陷阱中的两只野猪，默默盘算着。 这两只野猪，保守估计也有五百多斤，要是全村人分，一家十斤没问题。 林凡清楚，这些人想凭空分一杯羹。 可惜，他们打错算盘了。 想白拿野猪肉，门都没有。 林大山最爱占小便宜，他对身边的年轻人道：“快去叫村长，让他来林凡家一趟，就说祸害村里的野猪死了，让他来处理后事。” 年轻人应了一声，刚要转身，就见门口火把闪烁。 林满仓不请自来。 众人忙让出一条道来。 林满仓明知道小儿子变成傻子，与林凡没任何关系，但他就是记恨林凡。 他来就是想分猪肉。 就在这时，林凡假装体力不支，坐在地上，就是想让大家怀疑他受伤了。 苏瑶见状，脸色大变，忙跑过去焦急道：“他爹，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了？” 大伙目光全盯着野猪，这才注意到，林凡满身血迹，实在吓人。 他该不会被野猪伤着了吧？ “不碍事，小伤而已！” 在妻子的搀扶下，林凡缓缓起身。 村长来就有了主心骨，林大山立刻道：“村长，这两只野猪是从山上跑下来的，那就是全村的财产，肉应该分给大伙，林凡可不能独吞。” 众人纷纷点头，转头等林满仓拍板。 柱子一直憋着一肚子火，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了，气愤地说：“这两只野猪是凡哥一个人杀死的，他差点连命都丢了，你们怎么好意思来分肉？” 大伙脸上却没有一丝羞愧。 他们赖着不走，就是想分点野猪肉。 林大山干笑两声道：“柱子，你莫不是忘了，几年前林猎户猎了两只鹿，当时你家也分了肉。怎么到了林凡这儿，又是另一种说法？ 你别忘了，林凡一直就不地道，上次他捕到一车鱼，连个鱼毛都没分给我们······” “你胡说，那次分鹿肉，是全村每家派了一个男子去帮忙猎鹿，肉自然人人有份。和这次一样吗？” 柱子大声反驳，林凡摆摆手，淡定道：“柱子，别说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他清楚，这伙人明显就是选择性遗忘，辩解就是对牛弹琴。 林满仓还以为林凡有妥协的意思，慢悠悠道：“林家村穷，大家一年到头吃不上几次肉。林凡，既然野猪是你打的，那只小的你留着，大的给大伙儿分分。你看怎么样？” 林凡笑道：“村长，我觉得大山叔说得对，野猪是全村的财产，该分给所有人才是。” 随着这句话落下，原本沉闷的气氛，瞬间变得火热起来。 “林凡这孩子，打小就有出息，叔没看错人，这孩子着实不错。” “就是，林凡一直就这么大方，全村人谁不夸他仗义。” “林凡真厉害，打了两只野猪，真是全村的骄傲。” “······”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都以为那个好欺负、甘愿为全村服务的“大冤种”又回来了。 林满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心安理得地说：“既然林凡都这么说了，那就快点把野猪开剥了，准备分肉吧。” “且慢！” 林凡突然道，“村长，肉可以分，但我有两个要求，你们必须答应。” 大伙一听，都疑惑地看向林凡，心里琢磨着他到底要提什么要求。 “林凡，你该不会是要反悔了吧？” 林大山冷笑一声，恶狠狠道，“我告诉你，这两只野猪是山上跑下来的，本来就属于大家，就算你反悔也没用。村长都给你一只野猪了，你还贪心不足，我看就应该把两只都分了。” 林凡不紧不慢地接着他的话：“哦······山上跑下来的就理应属于大家？” “那当然！” 林大山像只斗胜的公鸡，梗着脖子道，“不管怎么说，独吞就是不对！” “那你儿媳妇也是从山上跑下来的，是不是也应该属于大家？” 林凡似笑非笑道，“村长，我建议，翠花一户一天轮着住，大山叔可不能独吞儿媳妇。” “你放屁······” 这一下可把林大山给糗大了，他脸涨得通红，想反驳，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噗！” 好多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林大山这个扒灰公爹被当众揭露，以后还怎么见人。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20章 教唆野猪犯罪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这都是事实。 林大山的儿媳妇翠花，确实是从山上跑下来的。 她娘把她卖给一个四十多岁的鳏夫，翠花跑出来躲到山上。 翠花饿得实在不行，跑下山来讨饭，被林大山老婆收留。 一来二去，就成了林大山家的儿媳妇。 但他儿子身子骨弱，病恹恹的，婚后翠花肚子一直没动静，把林大山急得团团转。 慢慢地，村里便传出林大山和儿媳妇有不清不楚的事，后来孙子生出来，模样竟和林大山有七分相似。 扒灰公爹算是实锤了。 不过大家都心照不宣，谁也没当着林大山的面拆穿过这事。 其实林凡就是下意识随口怼一句。 他一见到林大山，就想起前身舍命救他，他反而去吃绝户的缺德事。 这口气林凡永远咽不下去。 见林大山被噎住，林凡又道：“野猪属于大家，死后大家分了应该，我并没有反悔的意思。” “但是，你们的野猪毁了我家大门、院墙、板车等物，我被它顶伤，还有我家乳牛腿断了，牛犊子也重伤，不知能不能活下来。” “我粗略算了算，家中损失大概四十贯左右。我的第一个条件就是：谁家分肉，就得分担我的损失。” 索要赔偿？ 大伙一听，都愣住了，心里开始默默算起账来。 全村三十七户人家，一户要分担超过一贯钱。 分十斤野猪肉，顶破天也就二百多文，这不是妥妥的赔钱买卖嘛！ “呸！野猪闯进你家，那是你平日不积德行善，野猪这是来替天行道，凭什么让我们赔钱？” 林大山终于逮着机会，一声怒吼，心中的愤懑顿时淡了。 “凭什么？就凭这两只野猪属于全村人。你们家的野猪损坏了我家东西，难道不应该赔偿吗？” 林凡毫不示弱，盯着林大山一字一顿道，“是你们，没错，就是你们，教唆野猪犯罪，却说成替天行道。” 林大山狡辩道：“谁说野猪是我们的？它是天生地养的野兽，又听不懂人话，我们如何教唆？你家损失，与我们无关。” 林凡冷笑道：“大山叔，你刚才还说野猪是大家的，转头就变卦了，你这嘴怎么跟你儿媳妇的裤腰一样松？” “你······” 林大山再次被噎住。 大伙脸色微变，看林大山的眼神中多了丝不满。 林凡都答应分肉了，这家伙还瞎搅和。 这是把大家都给坑了。 “林凡，我看你就是不想给大伙分肉，故意这么说。你家牛还活着，哪有这么多损失？” 林富赶紧出来帮腔。 “万一看上几个月，突然死了呢？其中医药费有多少，你算过吗？还有，我还没去看大夫呢，等明天去城里医馆检查，要是查出啥毛病，你们也得赔我医疗费。” 大伙明知林凡在狡辩，可一时半会儿还真找不出话来反驳。 “诸位，现在我告诉你们一个大秘密，野猪是林青和林泰引来的。” 林凡趁热打铁，开始爆料。 “你胡说！” 林泰心里一慌，急忙叫嚷道。 林凡就当没听见，继续道，“野猪夜袭林家村，为啥偏偏闯进三家，其他人家都没事？是因为林青和林泰吃了野猪崽，它爹娘才来寻仇的。” “而野猪袭击我家，纯粹就是林青和林泰想谋财害命，故意把野猪崽的内脏和脑袋埋到我家门前，要借刀杀人。 要不是我家狗子鼻子灵，把这些东西刨出来，今晚我家的损失可就不止这些了。” “村长，我的第二个要求就是，必须严惩凶手林青和林泰，尤其林青，简直就是林家村的大祸害。 前段时间他刚刚害死他爹，害残他堂弟，这次不光想害我，还想把全村人都搭进去。这种恶贼不除掉，林家村将永无宁日······村长若不主持公道，我就去县衙告官。” 逮住机会，林凡自然要将他俩踩死。 这顶大帽子扣上，他们别想脱掉。 林泰急得跳脚，强辩道：“你有什么证据？” “你们一家今晚吃了野猪肉，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林凡目光如炬盯着林泰，看得林鹏飞心里直发慌，父子俩转身就想溜。 林凡眼疾手快，拦住他们：“大伯，你儿子干出这种陷害全村人的事儿，你不声不响就想走，不给大家个交代了？” 林泰还嘴硬道：“你有证据吗？” 林凡笑道：“你敢发誓吗？” 见大伙都盯着自己，林泰也不能示弱，一咬牙，举手立誓：“我要是陷害全村人，就让我寒冬腊月热死。” 他心里还想着，寒冬腊月怎么可能热死人，这么发誓肯定没事。 “跟我去找证据。” 林凡拎着灯和铁锹出去，一会儿就把野猪崽的内脏和脑袋拿来。 这下，大伙都明白了，果然是这两人在作怪。 林泰还不死心，色厉内荏地说：“谁能证明这是我埋的，我还说是你埋的呢。林凡，你别得意，有你后悔的一天。” 这时，那些原本还想着分肉的人都坐不住了。 “林凡啊，野猪肉太腥了，我不要了，你分给别人吧。” “那啥，我老婆坐月子，先走了。” “我老婆也坐月子。 “······” 眨眼间，人都跑得没影了，只剩下柱子还在。 “柱子，咱们连夜收拾野猪，明天一早去趟县城，将野猪肉卖了。” 二人吭哧吭哧地处理着野猪，苏瑶一直在旁边帮忙。 等收拾完，天都麻亮了。 林凡割了十几斤肉给柱子，让他拎回家，并约好吃过早饭一起进城。 柱子早将林凡当成了家人，见林凡给肉，高兴得屁颠屁颠的，拎着肉就回家了。 林凡自己就留了十几斤肉，剩下的都打算卖掉。 两副头蹄下水也够一家人吃上好一阵子了，肉多了会坏掉。 柱子走后，苏瑶立刻扒林凡的衣服。 林凡故意逗她：“干什么？天都亮了，你还想干些没羞没臊的事啊？” 苏瑶的脸“唰”地一下红了，她白了一眼，娇羞道：“你想啥呢？没个正形，我是要看你身上有没有伤口。” 林凡任老婆将自己剥光检查。 确定没伤后，苏瑶才松了口气。 她出去端了盆水进来道：“赶快洗，你这一身味儿，进城不得把人熏死！”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21章 漫天要价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骡车在四海楼门前停下。 柱子看管车，林凡进去找掌柜李非。 四海楼生意兴隆，客流量大，应该有不少喜欢吃野味的客人。 “客官里边请，您想吃点什么？” 小二热情地迎上来，林凡礼貌地回应道：“小二哥，劳驾了，我有事找李掌柜。” 小二伸手一指：“掌柜在哪儿呢。” 林凡顺着方向望去，只见李非正和几个熟客聊得火热。 他赶忙走过去，拱手说道：“李掌柜，好久不见！” “哎呀！原来是林小哥，稀客稀客，快楼上请！” 瞧见是林凡，李非瞬间眼睛闪亮，满脸堆笑拱手，热情得像是碰到失散多年的亲人。 “李掌柜，楼上就不去了，我这儿有新鲜的野猪肉，不知您要不要？” 李非兴致勃勃道：“只要新鲜，我全要了！” “绝对新鲜！昨晚刚猎杀的两只野猪，大清早才剥好。肉就在外面，麻烦李掌柜移步查验。” 两人出了门，李非翻看肉后，赞不绝口。 “好货，真是好货！这些肉我全包了。林小哥，你打算卖啥价？” 林凡笑着说：“李掌柜您看着给就行。” 李非略作思考，说道：“野猪肉市价在二十到二十五文之间，我给你二十二文，你看咋样？” 林凡心里乐开了花，这价格比他预期的高多了，嘴上却说道：“李掌柜出价，那肯定合适。” 李非喊来几个伙计，把野猪肉抬到秤上一称，共计五百三十六斤，总价十一贯七百九十二文。 “林小哥，我把十贯钱给你换成十两银子，剩下的用铜钱，平常花销也方便。你以后要是再打到猎物，或者采到山货，都往四海楼送，我全收！” 李非的这份贴心和热情，倒让林凡有点不太适应。 在大燕朝，银子可是稀罕玩意儿，理论上一两银子换一贯钱，可实际上换得更多。 李非一向精明，今天却这么反常，难不成是有求于我？ 正想着，李非就开口了：“有点事儿想麻烦林小哥，还请移步三楼。” “好说，李掌柜请！” 两人来到三楼休息室，李非让人上了茶，闲聊了几句。 这时，一个胖厨师进来，对着林凡拱手说道：“小的是四海楼的主厨陈禾，见过林小哥！” 林凡赶忙起身回礼：“陈大厨客气了！” 李非接着说：“是这样的，上次你指出四海楼菜品的缺点，我让几个厨子一起琢磨，研究了老长时间，都没啥头绪。既然是你提出来的，不知道你能不能改良改良？” “那自然是没问题！” 林凡微微一笑，上次他特意指出缺点，等的就是这样的机会，好卖菜方。 李非一听，眼睛放光：“不知林小哥能不能把菜方卖给四海楼？你放心，钱不是问题。” “李掌柜能出多少？” 李非伸出右手，来回翻了翻。 “十两！” 林凡摇摇头道：“李掌柜，您是个明白人，按我的菜方做出来的菜，保准大卖，十两太少了。一道菜方一百两银子，这是我底线。” 这可不能怪林凡漫天要价，配方中有一些香料，现在还在药房里躺着呢。 一旦菜方给了李非，以他的精明，肯定会在各种菜里尝试，到时候这菜方可就不值钱了。 李非的脸色瞬间变了，心里直犯嘀咕。 这小子，胃口可真不小！ 要不是小姐信他的话，还逼着改良菜品，我才不会费这劲。 如今小姐下了死命令，让我务必把菜方弄到手。 我去锦篁轩才知道，这林凡就是个供竹编的手艺人，他能懂啥做菜？ 要不是小姐拿换掌柜威胁，我信他才怪。 “这个价格出入太大，我做不了主，林小哥稍等，我派人去请东家。” 李非面露难色。 陈禾顿时火起。 他手艺精湛，在四海楼掌勺多年，有口皆碑。 几个人反复研究了十几天，都解决不了的问题，这个毛头小子怎么可能做到？ 可见他就是在吹牛。 如今担心谎言被拆穿，就想用高价唬住掌柜。 陈禾满脸怒容，指着林凡吼道：“就一个菜方，哪值这么多钱？我看你根本就没有菜方，故意刁难掌柜，想掩盖你那漏洞百出的谎言。” 林凡不慌不忙道：“我自然有菜方，而且它也值这个价。我保证，这菜方绝对能让四海楼的菜品更上一层楼。要是做不到，我倒赔一百两银子。” 陈禾一听，更来气了，跳着脚道：“你要是真能做到，我给你当徒弟，天天端茶倒水。要是做不到，你就给我在四海楼门口磕头道歉，承认自己是个大骗子。” 林凡抬起头，冷冷道：“你是认真的？” “当然喽！” 见陈禾剑拔弩张的样子，李非赶忙制止道：“别吵了，等东家来再说。” 一会儿，东家进来。 林凡一瞧，惊得下巴都快掉地上了，忍不住惊呼：“秦兮？你居然是四海楼的东家？”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温婉的女子，竟掌管着这么大的生意。 秦兮还是一身男装，她男子一样拱手施礼，然后优雅地坐下。 看到李非和陈禾满脸不悦，不禁好奇地问道：“这是怎么了？” 李非赶忙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 秦兮听后，微微一怔，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思考片刻后说道：“一百两银子不算高，但你必须亲自下厨，我尝过之后，觉得满意，才能买你的菜方。” 林凡心里暗自佩服，这女子的沉稳和果断，一般男子还真比不上，不愧是能成大事的人。 他微微一笑，说道：“秦公子，我的菜方是独家秘制，能给四海楼带来很大的收益。只是现在没备好料，做不出那个味儿。这样吧，七日后我会去锦篁轩送货，到时候来四海楼做菜，请你品尝，如何？” 秦兮点了点头：“好！七日后，我静候佳音！” 陈禾却在一旁急得跳脚，扯着嗓子喊道：“东家，您可别被这小子骗了！他就是在吹牛，根本没有菜方。说七日后的话，就是想趁机开溜······”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22章 老婆、孩子、热炕头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秦兮娇喝一声：“住口，我信林公子！” 被东家呵斥，陈禾心里更加不服气，他认定林凡就是在故弄玄虚。 他怒冲冲道：“姓林的，既然你把自己吹得那么有本事，用现有的料做菜总会吧？你敢不敢做一道红烧鲤鱼，让东家尝尝？” 要是你做出来的菜，有我的一半好，我陈禾以后对你服服帖帖。要是不行，就立马给我滚出四海楼，以后别再踏进半步！” “有何不敢？” 林凡笑了笑，大步流星下楼，直奔操作间。 一进操作间，林凡就像换了个人似的。 他将一条活蹦乱跳的鲤鱼迅速处理干净，刀工娴熟，动作干净利落。 然后鱼身被划上均匀的花刀，就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 接着，他把葱姜蒜切成细碎的末，动作行云流水，毫无停顿。 起锅烧油，油温恰到好处时，林凡将鱼轻轻放入锅中。 只听“刺啦”一声，鱼在锅里欢快地唱着歌。 熟练地翻面，不一会儿，鱼就煎至两面金黄，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随后，他依次放入葱姜蒜末爆香，加入适量的酱油、料酒、糖和盐等各种调料。 接着，倒入适量清水，盖上锅盖，小火慢炖。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弥漫着红烧鲤鱼浓郁的香气。 随后，林凡揭开锅盖，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一道色香味俱佳的红烧鲤鱼就大功告成了。 装盘浇汁，端上桌。 秦兮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轻轻夹起一块鱼肉放入口中。 鱼肉鲜嫩多汁，入口即化，浓郁的香味在口中散开，回味无穷。 秦兮忍不住赞叹道：“这······这也太好吃了吧！” 李非尝了一口，也点头称赞。 陈禾有些疑惑，他拿起筷子尝了一口，脸瞬间红了。 他被比下去了。 没想到，小丑竟是自己。 陈禾鼓起勇气，结结巴巴道：“林······林小哥，对······对不起，是我有眼不识金镶玉，刚才不该那么说你······” 林凡笑着摆摆手：“陈大厨不必放在心上，任谁都不会相信，一个木匠会做菜，你怀疑也正常。” “林小哥好度量！” 李非恰如其分地赞了一句，尴尬顿时淡了。 “时候不早了，我该回去了。秦公子，再见！” “再见！” 看着林凡离去的背影，秦兮对他越发好奇。 这个人太是神秘，似乎就没有他不会的事。 她满心期待，七日后林凡会给她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 将车卸了，骡子栓好，林凡从后院来到前院，就见女儿林悦儿正专注地玩“抓垛垛”游戏。 村中其他孩子玩这个游戏，用的都是小石子或骨头节，林悦儿用的是林凡给编制的迷你小鞠。 这套精致的小竹球，羡慕死村中孩子了。 林凡是个宠娃爹，一有空就给女儿制作玩具，像蚂蚱笼、竹编风车、风铃、小船、木偶······只要是能想到的，他都能给女儿捣鼓出来。 “乖女儿，猜猜爹给你带啥宝贝回来啦！” 林凡轻喊一声，宠溺全部溢了出来。 见父亲回来了，悦儿的眼睛瞬间闪亮。 小鞠也不香了，被扔到一边，张开两只小胳膊，蹦蹦跳跳朝林凡跑过来，嗲声嗲气道：“爹爹，抱抱！” 林凡一把将女儿抱起来，在粉嫩的小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变魔术似的从兜里掏出一块麦芽糖，轻轻塞到女儿嘴里。 “真甜！” 悦儿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小脸上的笑容，比春日里最灿烂的阳光还要耀眼。 “给，爹给你买的布老虎。” 林凡说着，就把一只胖乎乎、圆滚滚的布老虎递到女儿面前。 “哇，我终于可以搂着布老虎睡觉咯！” 悦儿兴奋喊了一声，握住布老虎唱道，“两只老虎，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一只没有尾巴，一只没有耳朵，真奇怪，真奇怪······” 这一唱，嘴角的口水便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林凡看着女儿可爱的模样，忙伸手轻轻擦去口水，眼里满满都是宠溺。 “爹，我不小心把匹诺曹的鼻子弄断了，你给它换个新鼻子呗。还有，今晚我要你教我唱新儿歌······” 悦儿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一脸期待地看着林凡。 “行，今晚给爹的小棉袄教唱一首《采蘑菇的小姑娘》，好不好？” 悦儿甜甜的回答：“好！” 林凡想起前世。 他靠非遗手工赚了不少钱，可他这人就喜欢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都二十七了，还不想结婚，更没想过会有孩子。 谁能想到，来到这个世界后，他不仅有了温柔贤惠的妻子，还有了这么一个像小天使一样可爱的女儿。 慢慢地，他明白了那句“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真正含义。 有母亲、妻子相伴，孩子围绕膝下，这样简单、温馨又惬意的生活，充满了浓浓的亲情气息，让他心里满是踏实和满足。 这时，苏瑶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望着院子里玩闹的父女俩，她露出一抹淡淡的、幸福的笑容。 可没走几步，她突然脸色一变，捂住嘴巴，弯下腰，开始干呕起来。 林凡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不对劲，急忙把女儿放下来，一个箭步冲了过去，用手掌轻轻叩着她的背，一脸关切地问道：“娘子，你这是咋啦？是不是胃不舒服呀？” 苏瑶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却闪烁着喜悦的泪花。 她抬起头，深情地看着林凡，轻声道：“他爹，我有了。” 林凡先是一愣，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反应过来，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一把将苏瑶紧紧抱住，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 “真的吗？太好了！我终于有自己的孩子······自己的第二个孩子了······” “我要有小弟弟了。” 林悦儿也跟着兴奋地拍起了小手，一边跳一边喊，“小弟弟名字就叫虎头，我要搂着小虎头睡觉，给他玩布老虎，教他唱儿歌······” 林凡:乖女儿这么甜，来张票票行不行？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23章不想被关在笼子里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小心翼翼地将苏瑶扶到椅子上，然后好奇地把耳朵贴在她肚子上，感受新生命的跳动。 “扑哧！” 苏瑶被他这模样逗笑，轻轻推开林凡，脸上泛起一抹娇羞的红晕，嗔怪道：“才两个月，能有啥动静呀。” “娘子，你怀孕了，以后就多休息，家里的活儿都交给我。” “我哪有那么娇贵。” 苏瑶站起身来，笑着说道，“我把肠肚子洗净了，你抽空把头蹄拾掇掉。还有，文兽医来过了，他说牛犊子没啥大碍，乳牛的断腿也给固定好了，还开了几副药。说是灌完这些药，大概就好。” 林凡这才想起来，早上自己把陷阱填平后，就叮嘱苏瑶请兽医给牛看病。 听到牛没啥事，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 “娘子，你去做饭，我去喂牲口。等吃完饭，我就连夜把大门修好，明天再和柱子一起把墙补好。” 林凡一边说，一边挠了挠头，“你瞧我这记性，野猪把大门撞碎了，院墙也撞出个洞。这要是不赶紧收拾，万一进了贼可咋整······” 苏瑶看着他那认真的模样，心里满是温暖。 ······ 在锦篁轩卸完货，林凡和柱子驾骡车来到四海楼前。 刚一停稳，就见秦兮和李非满脸堆笑，快步迎了上来。 “林公子，可算把您盼来了！” 林凡赶忙跳下骡车，抱拳回礼：“秦公子、李掌柜，实在对不住啊，卸货耽搁了些时间。” “不碍事，不碍事！” 李非笑着摆摆手，转头吩咐伙计，“快，把骡车牵到后院去，好好照料。” 今日是林凡答应为四海楼炒菜的日子，他从车上拎下自己带来的油、料，还有精心准备的干制配菜。 二话不说，直奔操作间。 秦兮为了让林凡安心做菜，特意让四海楼今日歇业。 陈禾已等候多时，见林凡进来，赶忙上前：“林公子，今日我给您打下手。” “有劳了。” 林凡穿戴好陈禾递过来的厨师衣帽，吩咐道：“陈大厨，那就麻烦您帮我准备些蛋清，再把胡萝卜洗净，葱、姜、蒜切末，越碎越好哈······” 陈禾应了一声，手脚麻利地忙活起来。 林凡则拿出自备的干制玉兰片和黑木耳，用温水泡发玉兰片，用冷水泡发黑木耳。 随后，他又挑出一块上好的猪里脊肉，手起刀落，切成粗细均匀的肉丝，放入碗中。 紧接着，加入料酒、少许盐、淀粉和蛋清，手法娴熟地抓匀，放在一旁腌制。 趁着肉丝腌制的空档，林凡也没闲着。 他先给泡发的玉兰片换水，确保泡发效果，并除去过多的盐分，又将胡萝卜切成丝。 之后，便开始调制鱼香汁。 只见他取来一个小碗，依次放入蜂蜜、醋、酱油、料酒、淀粉，再撒上适量盐，加少量水，搅拌均匀。 这菜他在家中做过好几次了，现在做起来得心应手。 此时，木耳和玉兰片也泡发好了，林凡利落地将它们切成丝备用。 一切准备就绪，开火烧锅，往锅里倒入适量自家带来的胡麻油。 待油温烧至七成热时，他将腌制好的肉丝倒入锅中。 瞬间，锅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林凡迅速翻炒，手中的锅铲上下翻飞，不一会儿，肉丝就变成了诱人的白色。 他将肉丝盛出备用。 接着锅中再加入少许油，放入葱、姜、蒜末爆香。 随着“噼里啪啦”的声响，浓郁的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林凡紧接着放入胡萝卜丝翻炒至断生，再加入黑木耳丝、水发玉兰片丝继续翻炒，与蒜末、姜末完美融合，散发出独特的香气。 炒了一会儿后，林凡将之前盛出的肉丝倒入锅中，与配菜一同翻炒均匀。 随后，他将调好的鱼香汁缓缓倒入锅中，快速翻炒。 随着鱼香汁的倒入，锅里的食材瞬间被一层浓郁的酱汁包裹，色泽变得愈发诱人。 不一会儿，一道色香味俱佳的鱼香肉丝便大功告成。 当然，林凡还加了少许大香粉和花椒粉，用茱萸调辣味。 这大香和花椒在这个时代可是药材，他不想这么快暴露独家秘方，就特意磨成粉使用。 林凡将鱼香肉丝盛出装盘，那鲜艳的色泽，浓郁的香气，让人看了就忍不住食指大动。 只见那鱼香肉丝，红、绿、黑、白相间，色泽鲜艳，肉丝鲜嫩，木耳和玉兰片爽脆，鱼香汁浓郁醇厚，光是闻着就让人垂涎三尺。 大家望着眼前这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眼中满是惊讶与期待。 秦兮率先拿起筷子，夹起一筷子鱼香肉丝放入口中。 当肉丝入口的那一刻，他的眼睛瞬间瞪大，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这······这是什么味道？如此鲜美，如此独特，我从未尝过这般美味的菜肴！” “不行，我还想再吃一口。” 李非也赶忙尝了一口，赞不绝口：“这肉丝鲜嫩多汁，味道更是层次丰富，酸、甜、辣、咸、鲜完美融合，实在是太好吃了！” 大厨陈禾期限有些小兴奋，想跟林凡学点东西，现在有些沮丧。 他给林凡帮厨，除了切葱姜蒜末外，动手准备蛋清，胡萝卜都没有让他切，只是洗净。 他尝了一口，也是满脸笑意，说道：“林公子，你这厨艺，当真是天下无双！” “拉倒吧，我就是一个木匠，哪有大厨的命。” 林凡笑着摆摆手，他心里清楚，赚钱的路子有很多，自己喜欢做饭，却不喜欢被束缚在厨房中。 秦兮咽下口中的美味，问道：“这菜叫什么名字？” “鱼香肉丝。” “我还是第一次听这么个菜名······对了，没有鱼肉，居然吃出了鱼肉的香味，还不带半点腥味，这个味道，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秦兮和李非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闪过一丝商机。 这鱼香肉丝，食材普通，味道却如此独特，若是在四海楼推出，必定能吸引无数食客。 秦兮试探着说道：“林公子，只要您愿意，随时来四海楼做菜，报酬随便提，我都答应。”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24章 黑幕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微微一笑道：“秦公子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真不是什么大厨，只不过平日喜欢给家里人做饭，这些菜是我瞎琢磨出来的。 术业有专攻，陈大厨那可是专业的，有他在，四海楼肯定能红红火火。我是木匠，还是干老本行顺手。” 他喜欢自由自在，哪怕穿越到这个世界，也不想被一个地方给绑住手脚。 现在他心里就一个念头，赶紧让家里富起来，让母亲、老婆和女儿都能过上好日子。 至于在酒楼当厨师，他根本没想过，他只乐意给家里人做饭。 秦兮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不过她早想到了这个结果，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这道菜值一百两银子，林公子，你还有没有其他的菜谱？” “我今天给四海楼准备了四道菜谱，都是下饭的硬菜，这新菜一推出去，肯定吸引食客，到时候四海楼的门还不被挤破才怪。” 林凡自信满满地道，“我把其他菜也炒出来，你们尝尝再评价。” 说完，林凡又炒了宫保鸡丁、糖醋里脊、麻婆豆腐。 秦兮等人尝过，都赞不绝口。 “这四道菜值四百两银子，林公子，现在签约不？” 秦兮很是果断，当即拍板。 林凡爽快道：“好！” 见生意谈成，李非拿来笔墨纸砚，写好两份契约，签上自己的名字后递给林凡，笑着说：“林公子，这是买菜谱的契约，你瞅瞅，要是没啥问题，就在契约上签字画押。” 林凡接过契约，仔仔细细地看了起来。 契约上写着，四海楼以四百两的价格收购他的这四道菜谱。 他不能用这四道菜，以任何方式去盈利。 要是违约了，得赔三倍的违约金。 林凡看完，觉得没啥不合理的地方，拿起笔刚要签名，突然停住，疑惑地问：“秦公子，契约上怎么没有你的名字呀？” 秦兮笑着解释：“我还有其他生意要忙，四海楼交给李掌柜打理，有他签字就够啦。” 林凡听后明白了 后世的话，这个女人就是秦董。 四海楼不过是她旗下的一个小产业，这种小合同，李非签就行。 林凡签上名，又在名字上按了手印。 秦兮见他会写字，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忍不住问：“林公子还识字？” 她之前让人调查过林凡，知道他就是个普通木匠，从来没进过学堂。 没想到他不但会写名字，而且写得还挺好看，这又出乎她意料。 这林凡身上到底还有多少她不知道的本事呢？ “就胡乱认得几个字，能写自己名字。”林凡谦虚地说。 秦兮心里不信，但也没继续追问。 她从袖口掏出四张银票，递到林凡面前：“林公子，这是秦氏钱庄的银票，你拿着这票去钱庄，随时都能兑出银子，也可以用银票交易。” 林凡接过银票，好奇地端详起来。 银票大小和百元钞差不多，票面上印着密密麻麻、复杂精致的花纹和印章，正中央写着具体的银钱数额，数额下方印着四个大字——秦氏钱庄。 林凡也听过秦氏钱庄，是首富秦怀璧开的。 这钱庄资金雄厚，信誉又好，很多人都乐意把银子存进去，要用钱的时候再去取。 尤其是大额交易的商业活动，不少商人嫌麻烦，直接用秦氏银票当钱使。 秦兮也姓秦，不知道她和秦首富是啥关系？ 林凡心里犯嘀咕，但也没多问。 他收起银票，随后拿过纸笔，写下四道菜谱，递给秦兮。 这下可露馅了。 说自己胡乱写几个字的人，竟然能写出这么详细的菜谱。 秦兮没有揭穿，接过菜谱，目光扫过上面的文字，发现里面居然用到了一些中药材来调味。 她不禁面露惊讶之色，不过很快，眼神里又闪过一丝惊喜。 要是加入这些中药能让菜的味道更好，那其他菜肴是不是也能借鉴？ 她嫣然一笑，抬眸望向林凡：“林公子，非常感谢你愿意把秘方卖给我们四海楼。要是将来你还有其他美味佳肴的秘方，希望能首先考虑和四海楼合作，我们肯定会给出让你满意的价格。” 林凡点点头，起身告辞。 他心里清楚，秦兮肯定已经想到药材的新用法了，这个女人能拥有这么多产业，在生意场上那可是个老手，光看四海楼现在的客流量，就能猜到她做生意很有一套。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药材的用处呢？ 不过他没有想在这个上赚大钱，就想快点富起来。 行至门口，身后忽然传来秦兮低微的声音：“林公子，如今你身上也有了点闲钱，最好是在县城买座院子或者铺面，将家人都接到县城来。以你的能力，赚钱太容易了。当然，如果摊上徭役，拿钱募役就是。” 这女人还不死心，还想让我当四海楼的大厨。 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林凡脚步一顿，转过身来朝着秦兮说了声谢谢。 他现在还没打算在县城买房，不过拿钱抵消徭役倒是个好办法。 有服徭役的时间，他能赚不少钱呢。 刚要转身走，却听秦兮道：“林公子请留步！” 秦兮赶过来拱手道：“林公子，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答应。” 林凡还礼：“秦公子请讲。” “腊月初六，有个厨艺比赛，我想请你代表四海楼出战。” “这个······” 林凡迟疑，他会做菜，却从来没有想过比赛。 他很想拒绝。 “只要你出战，我给你出场费二百两，倘若夺得头魁，另奖励五百两。” 这么好的事，谁能拒绝呢？ 林凡心里乐开了花，表面上却故作镇定，清了清嗓子说道：“既然秦公子如此盛情相邀，我林凡若是再推脱，那可就太不识抬举了。 不过我可得提前跟您说好了，我这人虽说有点厨艺，但这比赛高手如云，我可不敢保证一定能夺冠。 只能是全力以赴，争取为四海楼争得一份荣耀。” 秦兮神情满意，微笑着说：“林公子不必过于谦逊，我相信你的实力。比赛前你若想试菜，尽管四海楼来，我们全力支持。 还有，过几天比赛的规则就会出来，我会派人告诉你。” 比赛都定好了，规则还没有出来？ 不会有黑幕吧？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25章 你又落水了，这次谁来救你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冬日的河面，像是一块巨大的水晶，在惨白的阳光下，贼兮兮地闪烁着寒光。 林青、林泰、林大山、林富四人扛着铁镐，拎着渔网等物来到河边，准备砸冰捞鱼，却见林凡和周柱子先一步到了。 “呸！倒霉催的，到哪儿都能碰到这个窝囊废，真是阴魂不散。” 林富率先开骂。 “艹，窝囊废居然捞到这么多鱼，老天爷这眼睛是被糊住了吧，让这种狗东西捞到鱼。” 林青眼尖，一眼就瞅见林凡和柱子的鱼篓里有多半篓鱼，瞬间眼红，跺着脚嘟囔起来。 他之前被野猪撞断了腿，接骨的时候又出了点岔子，走路一瘸一拐的。 此刻跺脚的样子极不协调，差点把自己绊倒。 “跟这个窝囊废生什么气？今年雪大冰厚，封在河水里的大鱼肯定不少。咱们到河中间去捞，免得离这窝囊废近，沾染了霉运。” 林大山撇了撇嘴，一脸嫌弃地说道。 林泰也在一旁附和：“就是就是，就林凡那个德行，能捞到鱼，指定是走了狗屎运。咱们捞咱们的，到时候让他眼馋死。” “走慢点，等等我。” 林青腿瘸，在冰面上走艰难，活像只笨拙的企鹅，摇摇晃晃，只能扯着嗓子大喊，让前面的人等等他。 四人来到河中央，举起铁镐，使出吃奶的劲儿，用力砸向冰面。 “砰砰砰！” 没一会儿，冰面就被砸出了一个大窟窿，像死神眼一样看着他们。 “噗通！” 一条被封在冰下、憋得快不行的大鱼，突然就蹦了出来。 林大山眼疾手快，一巴掌就把鱼拍到了冰上。 “哈哈，咱们这运气，简直爆棚了，大鱼都自动往外跳，赶快撒网。” 林大山兴奋得脸都红了，一边搓手哈气，一边嚷嚷着。 林泰和林富赶紧把渔网放进窟窿里。 过了一会儿收网，里面有四五条鱼。 几个人顿时欢呼起来，又是蹦又是跳的。 林大山笑得嘴都咧到耳根子了：“这下可发大财了，今晚能美美吃一顿。” 几个继续下网。 林大山想扩大战果，用铁镐不断磕冰窟窿周围的冰，想让冰窟窿更大。 谁知脚下突然一滑，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一头栽进了冰窟窿里。 “救命啊！” 林大山惊恐地大喊。 他不会游泳，又喝了几口水，吓得双手胡乱挥舞，溅起大片水花。 他下意识地用手去抓冰窟窿周围的冰，可那冰就像纸糊的一样，被他一掰就断。 他又扑腾了几下，身体就开始往下沉，只露出一个脑袋在水面上，眼睛里满是恐惧和绝望。 林青等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伸手去拉住林大山，但冰窟窿周围的冰开始“咔咔”作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裂开一张网状的缝。 他们不敢靠得冰窟窿太近，生怕自己也掉下去。 手又够不到，一时间手足无措，就像没头的苍蝇一般。 一会儿，林大山就沉下去了。 “林泰，赶紧下水救人！” “我······我害怕，我水性不好，钻进去自己出不来。” 林泰清楚林青不怀好意，反将一军道，“林青，你水性好，你下去救他啊。” “我·····我腿瘸了，使不上劲，这不是为难我嘛。” 林青吞吞吐吐道。 “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大山淹死？” 林富急得直跺脚，眼神中满是焦虑。 但他们都明白，这冰窟窿下面的情况不明，贸然下去救人，很可能自己也会陷入危险。 “咱们去喊林凡，他水性最好，上次就是他在洪涛中救下的林大山。” 林泰突然看到远处的林凡，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样。 林凡今日收获颇丰，此刻鱼篓也满了。 他现在有点闲钱，完全可以买鱼吃，但他就喜欢这个过程。 “柱子，咱们走吧。” 二人正准备起身，就听见林富等人扯着嗓子，朝着他拼命吼叫：“林凡，林大山落水啦，你赶快来救他······” 林大山落水了？ 林凡转身望过去，见林青等三人使劲向他挥手，向他吼叫。 此刻，林凡犹豫了，他确实产生了救人的念头。 但一想起前身为救林大山，把命都搭上了，换来的却是林大山无情的背叛和恩将仇报，心里就像吃了苍蝇一样恶心。 救了又如何？ 这个白眼狼不值得自己再冒险一次。 林凡假装没有听见，收拾东西准备走。 林富三人见状，忙跑过来。 “林凡，你聋了吗？林大山掉进冰窟窿了，你水性好，别磨磨蹭蹭的，不然出了人命你担待得起吗？” 林富过来就把一顶帽子扣在林凡头上。 那语气，就像主人呵斥奴仆。 林凡白了一眼道：“他跟你们一起来的，你们为什么不救？我可记得你们都是游泳的好手，怎么关键时刻掉链子。” “我们······” 三人自然不会说他们怕死的话，林青立刻沉脸道：“你磨磨唧唧干什么？再耽搁时辰，就算捞出来，也成冰棍了。麻溜地去救，别蹬鼻子上脸。” 林凡冷哼一声：“大山叔可不需要我救，他的游泳水平数一数二，一会儿他就自己爬上来了，我可不会狗捉耗子，多管闲事······” 林青等人清楚，林凡是在说风凉话。 林大山在吃绝户时，李氏责问他，林凡救他性命，为何来吃绝户？ 他就是这样回答的。 “林凡，你个没良心的，现在人命关天，你还在这说风凉话······赶快去救人，不然我饶不了你。” 林青顿时怒不可遏，瘸着腿冲过来，就想揪住林凡，拉他过去救人。 结果林凡一用力，把他摔了个狗吃屎。 “还敢还手？” 林富和林泰挽起袖子就要动手，周柱子上前一步，怒冲冲道：“你他娘的敢动凡哥，老子把你们都塞进冰窟窿里！” 三人见状，气焰顿时灭了几分。 林泰忙换作笑脸，哀求道：“林凡，之前是我们不对，我们糊涂，你大人有大量，就当行行好，救救大山叔吧。我们以后肯定对你好······” 林青也瘸着腿上前讨好：“是啊，林凡，之前是我猪油蒙了心，乱说话。你就看在大家都姓林的份上，救救他吧，几十年前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呐。” “人是你们带来的，要救也是你们去救，我没义务去救。” 林凡再都没看他们一眼，和柱子背着鱼篓，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26章 还我丈夫命来！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泰等人找了几根又长又干的粗树枝，费了好大劲，总算是把林大山拨拉到冰窟窿里。 等捞上来一看，早就没气儿了。 完犊子了，这可怎么给他老婆交代。 三人大眼瞪小眼，决定先把林大山的尸体抬回家，然后见招拆招。 徐氏瞧见冻成冰棍的丈夫，哭得死去活来，扯着嗓子嚷着要他们还丈夫的命来。 “婶子，这都怪林凡，要不是他在那儿磨磨蹭蹭耽误时间，我们早就把大山叔救出来了，也不会发生这种惨剧。” 林富率先开腔，用模糊概念把林凡描述成罪人。 “就是啊，他还怪我们多管闲事呢。还把我推了一跤，我身上到现在还疼着呢。” 林青忙补刀。 “我看他就是记恨大山叔之前吃绝户的事儿，故意使坏呢！” 林泰也跟着煽风点火，三人铁了心要把锅甩给林凡。 徐氏一听，那还了得，立马带着儿子、儿媳，怀里抱着孙子，跟复仇的黑寡妇一样，气势汹汹杀向林凡家。 在巷道里，她就大喊大叫，后面很快跟了一群吃瓜群众，都是来看林凡笑话的。 “林凡，你这个没良心的，给老娘滚出来说清楚。为什么阻止林青他们救我丈夫？你还我丈夫命来！” 徐氏一到林凡家门口，就披头散发，跟个从恐怖片里跑出来的女鬼似的，直接往地上一躺，开始嚎啕大哭。 “婶子，我看在你刚没了丈夫的份上，不跟你计较。可你也不能随随便便就往我身上泼脏水啊！” 林凡强忍着一肚子火，指着林青他们说道，“大山叔是和林青、林富、林泰一起去捞鱼的，他啥时候掉进冰窟窿的，我压根儿就不知道，我还能阻止他们救人了？” 徐氏哭得更凶了，鼻涕一把泪一把：“你还想抵赖？林青他们都这么说，还能有假？” 林凡这下彻底被激怒了，指着林青，破口大骂：“你们几个不要脸的东西，真会颠倒黑白，是你们眼睁睁看着大山叔被淹死的，却想让我背锅，没门！当时柱子也在，把他喊过来当面问清楚！” 林青他们心里也清楚，这谎言迟早得被戳破，但还是硬着头皮狡辩：“就算你没阻止，可你没下水救人，大山叔才丢了性命。这就是你的错，你就是个杀人凶手！” “就是，林凡，你怎么能见死不救呢？” “再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啊，你太狠心了！” “······” 人群也跟着瞎起哄，七嘴八舌地指责林凡。 他们大多是林凡本家，林凡不给他们免费做农具，早就怀恨在心。 此刻有了机会，自然会落井下石。 “林凡，你不救我丈夫，眼睁睁地看着他淹死，你的良心不会痛吗？你就是杀人凶手，你赔我的丈夫！” 徐氏又哭又闹，没完没了。 林凡冷笑一声，不紧不慢地说：“婶子，你好歹用用脑子想想。大山叔落水的时候，林青他们就在旁边，他们为啥不第一时间救人？ 反倒跑到老远的地方，骂骂咧咧地让我去救，明摆着就是他们自己不想救。是他们的错，却想让我背锅，这你都搞不明白？” 林青一看形势不对，赶紧胡搅蛮缠：“你再狡辩也没用，要不是你不救，大山叔怎么会死？” “你们三个就在冰窟窿边上，要是真想救人，大山叔刚掉下去的时候就能把他拉上来。结果呢，你们白白浪费了最佳救援时间，现在还倒打一耙！” 林凡气得满脸通红，“我现在严重怀疑，大山叔是不是你们故意推下水的，就等着他淹死好去吃绝户。 对了，林青，你曾说过喜欢翠花，还说林森是个病秧子，等他病死了，你就娶过来当妾……” 谁还不会泼个脏水，林凡这话一出口，现场瞬间像炸开了锅。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神里满是怀疑，都在林青三人身上来回打量。 尤其翠花的病秧子丈夫林森，更是气愤地瞪大眼睛，指着林青，结结巴巴道：“你······你这个畜······畜生，惦记我家娘子，我······我打不死你······” 林青想不到林森第一时间不关心自己父亲是怎么掉下水的，反而着急自己老婆，但他还是得拼命辩解：“林森，是林凡在胡说八道。我们怎能把大山叔推下水，是他自己掉下去的······林凡，你再胡扯，我撕烂你的嘴。” “你这瘸子敢动手，我把你另一条腿也打瘸。” 林青作势要扑过来，林凡喝了一声，他便不敢过来，色厉内荏吼道：“你诬陷我，我不会放过你的。” 林凡继续胡扯:“我没撒谎，是我在给你家做木匠活的时候你说的，不信你问林富，当时他也在跟前······” “哪有这样的事？” 林富见林凡把他也套进去了，刚要辩解，又怕越描越黑，索性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时候周柱子来了。 他扯着嗓子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大家这才知道林青他们在撒谎。 可大部分人对林凡一直有成见，还是有不少人责怪林凡见死不救。 徐氏还是不依不饶，拍着大腿，哭得那叫一个凄惨：“我不管，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跟你没完！我可怜的丈夫啊，孩子没了爹可怎么活啊……” 就在这时候，林凡母亲李氏出来了。 “大山家的，你有什么资格在我家撒野？夏天的时候我儿子救了你男人，他当时吃绝户的时候说得可清楚了，说自己水性数一数二，我儿子救他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做这种事，说这种话，谁能不寒心？” “告诉你，像你们这样的白眼狼，不救是对的。赶紧滚出我家，不然我放狗了！” 李氏双手叉腰，气势十足。 汤姆和杰瑞长大了许多，此刻也在大声吠叫，那架势，就像是在给李氏助威。 徐氏听到这话，自知理亏，张着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可她又咽不下这口气，哭喊着去了村长家，让他主持公道。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27章 这事不符合常理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村长啊，你可要给我做主！” 徐氏一家人从林凡家出来，就一头扎进林满仓家。 一进门就瘫坐在地上，一家人哭得稀里哗啦。 林满仓早就听到林大山淹死的事了。 林大山是和他儿子林富、侄子林青一起去捞鱼的，死了肯定和他们脱不了干系。 但听说徐氏去找林凡麻烦，他心里那叫一个舒坦，终于有机会治一治这小子了。 可徐氏突然杀到他家，自然事情出现了翻转。 “大山媳妇，你们这是咋啦？起来，起来，有话慢慢说。” 林满仓戏精上头，装得跟真不知道发生啥事似的，还假模假样地伸手虚扶了一下。 徐氏一家人可不管这一套，依旧赖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根本没有要起身的意思。 徐氏一边抽噎，一边语无伦次地说个不停。 一会儿说林富他们三个人把林大山推下了水，一会儿又说他们见死不救，一会儿又说林凡和周柱子也是见死不救。 反正，在她嘴里，这五人没一个是好东西，都是罪人。 “推下河？不至于吧？” 林满仓吓得一哆嗦，后背直冒冷汗。 这要真坐实了是谋杀，那可是要杀头的重罪，他可不能让自己的亲人掺和到这麻烦事儿里。 他满脸疑惑道：“大山媳妇，你听谁说的？” “是林凡，他说林青三人把我男人推下水，还说是林青喜欢翠花，要纳她为妾······” 徐氏抽抽噎噎地把林凡的话重复了一遍。 “拉倒吧，林青连媳妇都没娶上呢，纳哪门子妾啊，指定是林凡在胡咧咧。” 林满仓稍微松了口气，又问道，“你说林凡和柱子见死不救，又是怎么回事？” 徐氏又嘟囔了几句，根本就说不清楚。 “去，把这五人都叫来。” 林满仓无奈，只能派人去叫。 五人进门，神色各异。 林富三人个个低着头，耷拉着脑袋满脸怯意，林凡和柱子则昂首挺胸，神态自若。 林满仓一眼就瞧出来了，是他们三个心虚。 他坐在主位上，表情严肃，目光从五人脸上扫过，清了清嗓子说道：“都说说吧，到底咋回事？林富，你先说。” 把人推下水淹死可不是小事儿，林满仓把看热闹的人都赶了出去，先问自己儿子，这也是想给他一个脱罪的机会。 林富低着头，声音颤抖地复述了当时的情况。 听完后，林满仓心里的大石头落了一半。 看来林富他们把林大山推下水的传言可以排除了，不过他们救人不及时倒是真的。 林青和林泰低着头，将经过说了一遍，和林富说的大致相同。 接下来林凡和柱子复述完，林满仓几乎断定，这就是意外落水事件。 “你们四个一起去捞鱼，大山兄弟淹死了，你们就没一点责任？” 林满仓装出大义凛然的样子，扯着嗓子吼了一声。 林富等三人满脸愧疚，低着头不敢吭声。 随后，他看向林凡和柱子，脸色一沉，大声斥责道：“林凡、柱子，你们当时就在旁边，眼睁睁看着大山兄弟出事，却见死不救，你们的良心都喂狗了吗？” 林满仓这是想转移话题，把锅甩出去。 说实话，这事再怎么说，也怪不到林凡头上，可谁让林凡有钱呢。 他这么做，一是能维护自己村长的威严，二是能把自己儿子和侄子摘出去点，三是能败坏林凡的名声，还能让他赔钱。 毕竟这事儿得赔钱安抚林大山一家，林凡不当这个冤大头谁当。 林凡一听，顿时火起，向前跨了一步，大声反驳道：“村长，你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大山叔是和你儿子一起去捞鱼的，见死不救的应该是他们吧？你这明显是徇私舞弊，把脏水往我身上泼，太不公平了！” “如果林富他们第一时间救人，大山叔怎么会淹死？再说了，他们自己不全力救人，却跑到老远地方，命令我去救。那时候大山叔落水已有好长时间了，估计早没气儿了。” “而且，林富他们三人水性都特别好，他们都不下水，凭什么要求我下水？这么冷的天，跳进冰窟窿里救人，不死也得丢半条命。你的儿子和侄子都惜命，我一个独子，凭什么要为别人的错误埋单？” 林凡越说越激动，胸脯剧烈地起伏着。 柱子也在一旁生闷气，他梗着脖子大声辩解：“村长，你这么做太不公道了！林富他们见死不救，你啥都不说，反倒把脏水泼到我们身上，你这不是明摆着欺负人嘛？我不服，就算是告到县衙去，也得讨个说法！” 林满仓知道二人不会轻易就范，立刻沉脸道：“林凡，你还有理了？谁让你造谣林青把大山推下水的？这是诬告你知道吗？告到县衙去，足够你吃几年牢饭了。” 老登，想唬住我？ 你还嫩点！ 林凡不慌不忙道：“谁说我是诬告？我是按常理推测的。村长你想想，按理说大山叔一落水，他们三个就应该马上救，绝对会救出来。 可结果呢，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这完全不符合常理啊。我有理由怀疑，他们是故意拖延时间，很可能就是蓄意推下水。” “村长你再想一想，他们救了半天，大山叔都沉下去了，才来叫我下水救，这太也可疑了吧？ 按常理，求人应该低声下气，可他们三人口气大得能把人吓死，还想动手打我。这明显不是求我救人，而是惹恼我，不让我多管闲事去救人······” 林满仓慌了，他清楚林凡这几句话的分量，绝对能把水搅浑。 果然，徐氏盯着林富三人哭道：“好啊，我说你们为何今天把我男人叫走，原来你们早就安了坏心思······” 林满仓咳嗽了两声，尴尬地说道：“好了好了，都别吵了。大山媳妇，这都是林凡瞎想的，做不得数。放心，这事我给你做主。林凡、柱子，你们虽然见死不救，但这事与你们关系不大，都回去吧。” 他得赶快把林凡支走，不然会越描越黑。 这小子现在怎么越来越难对付了。 林满仓也不想把事情闹大，林凡和柱子走后，他决定花钱息事宁人。 林富、林青、林泰各赔四贯钱丧葬费。 林大山的丧事，林凡没去参加，只是随了份子钱。 他则一门心思扑在马上要到来的厨艺比赛上。 秦兮早派人送来消息，比赛分三轮。 第一轮做鱼，第二轮羊肉，第三轮汤。 做成什么菜系倒是没要求，但绝对得色香味俱佳。 林凡已有腹稿，这几天有空就在家试验。 他觉得厨艺比赛的胜负，已经掌控在他手中了。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 28章 老杠精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不想被太多人熟知，特意戴了个面具，驾骡车和柱子半夜起身，一大早就到四海楼。 秦兮很奇怪，林凡谎称自己脸有些小毛病，戴面具遮丑，她才作罢。 不久后，秦兮提前离开。 等了会儿，李非带着林凡和陈禾前往比赛场地。 柱子则留在酒楼，他还特意交代一个伙计照看。 林凡拎着自己秘制调料，跟着李非来到一座阔气的别院前。 上书“秦氏别院”。 哪个秦氏？ 林凡没来得及多想，就随李非进了别院。 一到比赛的地方，就看到临时搭建起来的简易操作间，对面便是评委席和观众席。 他和陈禾穿戴好厨师衣帽，严阵以待。 不多时，主持人迈着大步走过来，扯着嗓子喊道：“秦氏厨艺大赛现在开始，有请今天的评委……” 四位评委鱼贯而来，林凡依次看过去。 等他看到最后一位评委时，脑中“嗡”的一下。 秦怀璧？ 瞬间他明白了其中缘由。 这是秦怀璧的别院，他是主人，走在最后以示尊敬。 这么说来，秦兮就是这秦怀璧的女儿。 在自家地盘比赛厨艺，这里面肯定涉及子女之间的利益纷争。 豪门争斗可都会鲜血淋漓，自己要是卷入这种纷争，还不被虐成渣渣。 他当下就决定，等比赛一结束，立刻和柱子脚底抹油，此后坚决不再和秦兮有任何交集。 首富家的子女，哪个是好惹的？ 思绪抛锚，林凡连其他三位评委的介绍都没听清楚，不过看穿戴，肯定是富贵人家的老爷。 接着，主持人开始宣布比赛规则，无非就是一轮一打分，总分最高者获胜。 参赛的只有三家，四海楼、明月楼、清风楼，显然，这三家都是秦家的产业，只是被秦怀璧的不同子女经营着。 今日这场比赛的结果，不知道会影响他们的哪些利益。 “当······” 锣声一响，比赛正式开始。 第一道菜主食材是鱼，不管用什么烹调手法，也不管是什么菜系，就看最终的效果。 鱼是活鱼。 杀鱼并迅速清理干净，林凡在鱼的一侧，头尾各精准地下了一刀，手法娴熟地将鱼肉剔了下来。 眨眼间，鱼肉和鱼骨就分明可见。 接着，他利落地斩断鱼骨，然后将鱼肉一刀一刀地片成鱼片。 那鱼片切得晶莹剔透，薄得就像一张纸。 陈禾在一旁羞愧地惊叹。 他是帮厨，但杀鱼清理的过程，林凡都不让他沾手。 这让他有些无地自容。 随后，林凡把鱼片放入海碗中。 然后又在另一个碗中，加入一勺盐，一勺白胡椒，两勺黄酒，一勺淀粉和一个蛋清，用筷子轻轻搅拌均匀后，倒入海碗腌制鱼片。 这样的鱼肉更入味。 随后，林凡拿出自家腌制的酸菜，洗净后切成小段。 接下来，起火，热锅，将油倒入锅中。 等温度合适后，放入花椒、姜片、茱萸、蒜瓣，小火煸炒爆香。 接着把酸菜倒入锅中翻炒几分钟，使酸菜的香味充分释放。 随后加入适量水，大火煮沸后，放入鱼骨，盖上锅盖煮。 一刻钟后，揭开锅盖，锅内鱼汤已成奶白色。 然后把腌制好的鱼片逐片入锅，切不可搅拌，以免鱼片散了。 小火慢煮一两分钟，便大功告成。 最后装盘，撒上葱花、蒜末、花椒粉，浇上热油，激发香味。 林凡冲着主持人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的菜已经做好。 主持人请示评委后，示意林凡先端上去。 “这鱼层次分明，颜色搭配，简直一绝，这卖相不错。” “光好看又什么用，关键是吃起来要好。” “这菜闻起来就香。” “香有什么用？菜是用来吃的，又不是用来闻的。” 这就杠上了？ 难道有人故意针对秦兮。 抬杠者是一个华衣老者，秦怀璧没有在意，微微一笑道：“几位，既然这菜上来了，咱们先尝尝。” “也好。” 随从拿起小碗，给评委逐一盛鱼。 林凡突然插话道：“诸位评委，这道菜叫酸菜鱼，这汤可是整道菜的精华所在，你们一定要尝尝。” “嗯？你这厨师，为什么带个面具？” 老杠精突然问道。 林凡拱手道:“在下脸上有些毛病，不易见光，还望老先生见谅。” “厨子么，菜做好就是，要脸干什么？” 老杠精嘴里有毒，出口成伤。 小碗端给各评委，秦怀璧率先拿起勺子，舀了一勺汤，轻轻吹了吹，送入口中。 酸香鲜美瞬间在口中散开，微微的辣味刺激着味蕾，却又不觉得腻。 他又夹起一片鱼片，鱼片肉质细嫩，因为裹了一层蛋清，显得嫩黄爽滑，入口即化。 秦怀璧眼睛一亮，微微点头。 抬杠老者吃了一口鱼肉，大声赞叹：“卧槽，这肉好吃！” 随后又喝了一口汤，夸张道：“卧槽，这汤更好喝。” 说罢狼吞虎咽吃了一碗，又让人去舀，却很惊奇地问道：“老夫吃遍大江南北，出入过不少酒楼，为何从未见过这道菜？小子，这菜是你独创不成？” 林凡偷笑。 酸菜鱼流行于九十年代初，是重庆的厨师们把它推向祖国的大江南北。 你这老杠精见过才怪。 心里这么想，嘴上却一本正经地说：“这是我胡乱琢磨出来的。当初我娘子怀孕，特别想吃酸辣味的食物，又想吃鱼，我就想着有没有办法做成一道菜······” 他随口杜撰了个故事。 老杠精大口吃着，嘴也没有闲着：“你有一双巧手，还有智慧的脑袋，看不出来啊！” 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时候，其他两个厨师也做好了鱼。 一个做的是红烧鱼。 鱼身被煎得金黄，上面浇着一层浓郁的酱汁，色泽红亮，香气扑鼻。 另一个做的是糖醋鱼。 鱼被炸得外酥里嫩，浇上酸甜可口的糖醋汁，还点缀着一些红色的山楂片和绿色的香菜，看着就十分诱人。 两人端着做好的菜，放到了评委面前。 林凡看了一眼坐在观众席上的秦兮，她身边坐着两个中年男子，估计是她兄长。 他们谈笑风生的样子，看起来根本没有把利益放在心上。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29章 味精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鱼片酸香滑嫩，入口即化，还把酸菜的酸香完美地融入其中······优等！” “鱼鲜美，汤浓郁醇厚，每一口都直击灵魂。我也给优等。” 两个评委争先恐后亮出写着“优”的评分牌。 秦怀璧淡淡一笑，也举起优等牌子。 老杠精举起优等牌子，扯着嗓子喊道：“老夫吃爽了，优等，必须优等！” 评委漱口，接着品尝红烧鱼和糖醋鱼。 这两道菜略有瑕疵，红烧鱼的酱汁稍微咸了一点，掩盖了鱼肉本身的鲜味。 糖醋鱼酸甜比例合适，鱼炸得也酥脆，但腥味没有完全去除干净。 老杠精又开启嫌弃模式，大手一挥，率先举起良等的牌子，满脸全是嫌弃，嘴里也不饶人，嫌弃了个一塌糊涂。 其余两个评委也跟着打了良。 只有秦怀璧不为所动，依旧都打了优。 林凡略有惊讶。 原以为老杠精会针对秦兮，而给自己的菜打低分，没想到居然给了优等。 他不禁犯起嘀咕：难道是我之前想错了？ ······ 林凡将洗净的羊肉，切成大小均匀的小块放入盆中。 然后加入适量的姜丝、蒜末、盐、酱油、料酒，抓匀腌制，使羊肉充分吸收调料入味。 陈禾在一旁闲得无聊，眼睛一直盯着林凡的一举一动，见他研制羊肉，还自制了烧烤炉，忍不住凑上前，低声道：“林小哥，你这是打算炙肉啊？” 林凡正忙着研制羊肉，头也没抬，只是点点道：“对啊！” 陈禾微微皱眉，脸上露出一丝担忧，“林小哥，炙肉这做法可有点太普通啦······炙肉很吃调料和火候，味道也单调。火候要是没掌握好，外面焦了，里面还没熟透，要么就是肉烤老了，咬都咬不动。而且炙肉油烟大，很容易沾到肉上，影响口感。” 陈禾打开话匣子，就没有停止的意思，“你看这羊肉，要是做成羊肉羹就不一样了。羊肉切成小块，和着小米、葱姜慢慢熬煮，煮得那叫一个软糯，汤汁浓稠鲜香。 这做法不仅能把羊肉的鲜味都锁在汤里，而且容易消化，老人小孩都爱吃。关键是，这羹汤温润滋补，特别适合咱们这日常养生。” “还有那手抓羊肉，把羊肉带骨切成大块，放入大锅里，加些简单的花椒、盐巴煮熟。吃的时候，一手拿肉，一手拿刀，撕下鲜嫩的羊肉，原汁原味，尽显豪爽。 这做法简单粗暴，保留了羊肉最原始的风味，而且操作简单，对火候和调料的要求都不高。” “再说说炖羊肉，把羊肉和萝卜一起炖煮，萝卜吸收了羊肉的油腻，羊肉又多了萝卜的清甜。炖出来的羊肉软烂入味，萝卜也变得格外好吃，汤汁浓郁醇厚，既能当菜又能当汤，在这寒冷的日子里，来上一碗，浑身都暖和。” 陈禾一边说，一边比划着，就盼着林凡能听进去，换个做法。 林凡听得烦了，指着烧烤炉道：“你去架火，火旺了再把炉盘洗干净。” 陈禾一怔。 你让名厨架火、洗涮炉盘？ 这不是欺负人吗？ 不过吐槽归吐槽，陈禾的手脚倒是麻利得很。 他能猜到，要是拒绝了这活儿，林凡指定不会再让他帮厨了。 看着陈禾将木炭点燃，一直到火势稳定，炭火呈红热状态，且无明显黑烟时，林凡这才拿出自制的竹签道：“串肉，注意每串的肉量要均匀，间隔也要均匀，方便烤制时受热均匀。” 二人很快将腌制好的羊肉用竹签串起来，林凡抓起一大束，放在烤炉上开烤。 新鲜的羊肉是鲜红色的，随着温度慢慢升高，羊肉表面变色，香气也随之被炙烤出来，长了翅膀似的飘向四处。 林凡不断翻面，使羊肉各面都烤得均匀。 适时在表面刷上一层食用油，保持羊肉的水分和色泽。 快烤好时，林凡把准备好的调料均匀地撒上去，又烤了一两分钟，这才把烤好的羊肉串整整齐齐地装在盘子里。 烤肉他极为熟练。 前世不用说，这一世在家中也做了好几次。 “卧槽，这味道绝了啊！老夫活了这么大岁数，还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炙肉！” 老杠精刚刚还在跟几个评委吐槽炙肉太平常，结果他被这飘散的香气勾得魂都没了，第一个冲上去抓起烤肉串就往嘴里塞。 “这烤肉，外酥里嫩，调料的味道和羊肉完美融合，太绝了！” “是啊是啊，这口感，这香气，简直无可挑剔！” “优等，必须优等，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炙肉之一！” 其他三个评委也被这美味征服，一个劲儿地赞叹，纷纷亮出了优等的评分牌。 林凡的调料中有孜然粉。 在这个世界中，孜然属于药材，它有另一个名字叫安息茴香。 有了孜然的烤肉自然有了灵魂。 可惜现在没有辣椒，林凡只能用茱萸粉来调配辣味，不然这烤羊肉，绝对会让所有人把舌头吞下去。 不出意外，林凡的烤羊肉都是优等。 其他两人的开锅羊肉和红焖羊肉都很好，但都被烤羊肉给比下去了，老杠精更是举起了良。 接下来便是做汤。 林凡将冬瓜去皮去瓤，切成小块，海带泡发后洗净切成小段。 锅热倒油，放入葱姜爆香，加入冬瓜块翻炒几下。 加入海带段继续翻炒片刻，倒入适量清水，大火煮开后，转小火煮。 十五分钟左右，至冬瓜软烂。 他加入盐和味精调味。 没错，林凡确实用土法做出了味精。 就是用干虾米、干香菇、干海带烘烤之后，再细细研成粉末制成的。 汤一端上桌，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评委们先是轻轻闻了闻，脸上的表情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这汤的香气，层次也太丰富了吧！” 老杠精喝了一大口汤，抹了抹嘴说：“卧槽！原本以为冬瓜海带汤平平无奇，谁知却这么好喝。哎，你俩的那什么十全大补汤和暖身鸡汤就被做了······” 秦怀璧尝了一口，眼睛一下子瞪大了：“这鲜味，太上头了！”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30章 好人一生平安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在参赛，周柱子却在四海楼享受了贵宾待遇。 吃过午饭后，伙计侯全依李非叮嘱，带着柱子转街，顺便他也闲逛一圈。 逛了会儿，柱子琢磨着林凡也该回来了，打算回四海楼。 突然街边传来一阵凄惨的哭声：“好心的大爷，求求你们发发慈悲，救救小女子吧······” 两人脚步一停，顺着声音看过去。 只见一个十四五的小姑娘，正跪在路边稀里哗啦地哭，旁边还放着一张草席，里面裹着的一具尸体。 小姑娘眼尖，一眼瞅见周柱子看过来，立马把哭声又拔高了几个度，抽抽搭搭地说：“大哥，您行行好，我爹刚病逝，我连下葬的钱都凑不出来。只要您能帮我把我爹给葬了，我愿意为奴为婢，以后天天给您端茶倒水，做饭洗衣······” 周柱子一听，当场就愣住了。 眼瞅着翻过年他就十七了，也到了成家的年龄。 村里的其他男子，只要不在外面做工，在家呆着的十四岁就成家了。 林凡比他大一岁，孩子都两岁了。 他家孤儿寡母，成亲后娘也有个伴。 侯全瞧着周柱子发呆的傻样，忍不住打趣道：“柱子，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啦？” 周柱子一听，脸“唰”的一下就红透了，使劲搓着双手道：“别瞎讲！我就是看她一个女孩子，怪可怜的，想帮帮她而已，哪有你说的那种龌龊想法······” 侯全撇撇嘴说：“你要帮就帮，反正我可没钱。再说了，我都订婚了，就等着赚够钱回家办喜事呢。”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就朝着小姑娘走过去。 小姑娘见二人过来，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不过很快又换上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抽抽噎噎地说：“两位大哥，求求你们发发善心，帮我把我爹葬了吧，芸娘愿意给你们当牛做马，报答你们的大恩大德······” 周柱子赶紧从兜里掏出几十枚铜钱，有点不好意思地说：“这位姑娘，我现在就只有这点钱了。等会儿我凡哥回来，他有钱，我再给你凑几百文，怎么也先把你爹给埋了。” 芸娘心里暗自骂了句“穷鬼”，不过一听到他还有钱，眼睛立马又亮了起来。 这傻小子看来还有点油水，得稳住他，让他去找那个什么凡哥要钱。 “嘭！嘭！嘭！” 芸娘立马给周柱子磕了几个响头，激动地说：“谢谢大哥，谢谢大哥，您真是个大好人，老天爷一定会保佑您的，好人一生平安！” 周柱子哪见过这场面，脸更红了，也不好意思多说啥，抬脚就想走。 他是想去看看，如果林凡来了，他先预支点工钱，给芸娘把爹埋了。 至于领回家成亲？ 他有这想法，却说不出口。 让林凡当个媒人也不是不行。 芸娘一看这情况，知道再不使点手段，这“财神爷”可就跑了。 她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大哥且慢！” 柱子转身，就见芸娘脸上露出一抹娇羞，低着头道，“我爹走的突然，都没有来得及擦洗身子。我想在下葬之前，给我爹梳洗一番。只是······” 芸娘脸上的娇羞更盛，娇滴滴道，“大哥，他虽是我爹，但毕竟是个男子。芸娘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家，实在不方便给他梳洗。芸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两位大哥行行好，帮芸娘把爹抬回家中，给他洗漱一下······放心，等我爹下葬后，我就跟着你们，做牛做马报答恩情······” 说着她又咚咚咚磕了三个头。 周柱子想都没想就道：“这都是小事儿，芸娘你别这么客气。你家在哪儿，我这就把你爹扛过去，把他洗得干干净净。” 芸娘一听，脸上立马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羞答答道：“公子真是心善，芸娘先在这里谢过您了。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巷子里，您跟着我走，一会儿就到了。” 周柱子越看越喜欢，笑着说道：“行，那就麻烦芸娘前面带路。” 侯全道：“柱子，我和你一起抬吧。” 周柱子摆了摆手说：“不用不用，我一个人足够了。” 他身强体壮，有一把子力气，正好在芸娘面前表现表现。 说着，他把裹着尸体的草席扛了起来。 “公子好大的力气，芸娘喜欢！” 芸娘娇呼一声，然后在前面带路，走了二十来步，拐进了一条巷子。 芸娘一边走一边说：“公子，穿过这条巷子，再走几步就到我家了。还得麻烦大哥再辛苦一会儿，到了家，我给大哥烧壶好茶喝。” 周柱子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喝······喝茶就不用了，等把你爹洗净了，我还得回家呢。” 芸娘轻轻一笑，正准备再客套几句，就听见侯全说：“柱子，我就不去了，在巷口等你，你快点回来。” 他想给柱子留点私人空间，毕竟柱子看芸娘的眼神有些热烈。 “好嘞！” 周柱子应了一声，跟着芸娘进了巷子。 七拐八弯，越往里走越偏僻。 柱子正在奇怪时，突然从旁边窜出几个泼皮。 为首的一个大声喊道：“臭娘们，你欠老子的钱啥时候还？” 周柱子一看这架势，赶紧把尸体放下，站到芸娘前面，大声说道：“你们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还想欺负人家姑娘不成？” 那泼皮头子冷笑一声：“臭小子，还想英雄救美？你信不信我弄死你？” 柱子握拳严阵以待，就听“咚”的一声，自己后脑勺被重重地敲了一下。 他摇摇晃晃转过身，就见芸娘的父亲拎着根棍子，凶神恶煞盯着他。 柱子看着空洞洞的草席，指着芸娘，结结巴巴地说：“你······你爹······他活了······” 说完，“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栾四，这个傻大个有钱，不过在朋友身上，一会儿让他说出他朋友的姓名，咱们派人送信，赚一笔大的。” 芸娘和泼皮头子打了个招呼，很是得意洋洋。 装她父亲的泼皮讨好道：“还是芸娘机灵，把这个傻大个骗进了巷子。” 栾四沉脸道：“废什么话？赶快把人弄走，免得别人发现。” 众泼皮七手八脚把柱子抬走。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31章营救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秦氏厨艺大比拼，四海楼勇夺魁首。 秦兮像只欢快的小兔子，满脸欣喜，就差跳起来了。 两个兄长也热情地凑上前去祝贺，兄妹情深，看不出一点豪门子女夺家产的险恶。 可林凡却总觉得这事透着一股子诡异。 秦兮都二十好几了，按常理早该嫁为人妇，相夫教子去了。 但她仍牢牢握着秦家部分生意的大权，这在当下这个社会，根本不合规矩。 从她平日里女扮男装就可以看出，女子身份对她来说就是软肋。 穿男装既是激励自己，也是告诉所有人，她非男儿身，却要做得比男儿更出色。 回头再看看这场比赛，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秦兮特别重视，为准备比赛，不吝重赏。 可她两个哥哥连个有名气的大厨都没请，这不是明摆着放水，故意让妹妹赢嘛。 既然大张旗鼓地搞比赛，却又不尽全力，意义何在？ 总不会是为了宠妹妹吧？ 这绝对说不过去。 若是宠妹，今天这么风光的场合，秦兮怎会不换回女装。 算了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林凡挠挠头暗道：“等会儿拿上秦兮给的七百两银票赶紧回家，秦家的事爱怎么闹就怎么闹去，与我何干！” ······ 一家人聚在别院，秦兮自然脱不开身。 林凡和李非等人往四海楼赶，一路上陈禾再三求着要拜师，林凡都婉拒。 他不再想和四海楼扯上关系了。 刚进四海楼，就见侯全跟个热锅上的蚂蚁似的，在大厅乱转，见到李非进来，火急火燎地跑过来，哭丧着脸道：“李掌柜，柱子不见了。” 李非诧异道：“柱子一个大活人，大白天的怎么就不见了？” 侯全赶忙将逛街碰到女子卖身葬父，柱子去给她爹擦洗身子的事说了一遍，最后带着哭腔道：“小的在巷子口等了老半天，柱子都没出来，跑去巷子里找，根本没人。小人还以为他从另一头出来，直接回四海楼了，谁知这儿也没有。我又去找了半天，他还不见踪迹，这才来四海楼······” 林凡摸着下巴，沉思片刻道：“柱子碰到骗子了。” “骗子？” 众人一脸懵圈。 “没错！” 林凡解释道，“卖身葬父十有八九就是个骗人的把戏，他们专门利用老百姓的同情心骗钱。” 李非一听，慌忙道：“那咱赶紧报官呐！” “不能报官。” 林凡连忙摆手阻止，“报了官，柱子会有危险。” 这些骗子能在县城混得风生水起，背后肯定有不小的势力撑腰，说不定还和官府有勾结。 一旦报官，那些骗子肯定会警觉，到时候把柱子转移，再救人可就难了。 “那柱子可咋办啊？总不能就这么不管他了吧？” 侯全急得直跺脚，柱子是他带出去走丢的，找不到人掌柜肯定会怪罪他。 “这些骗子就是利用同情心骗点小钱，一般不会伤人性命。倘若有拍花子的人，骗走的大多是小孩或者女子，因为好卖钱。柱子这么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他们费劲儿骗走，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绑架勒索赎金。嘶・・・・・・” 林凡倒吸一口凉气，“可绑架勒索赎金，不得挑个有钱的主儿，柱子看着就是个穷光蛋，他们为啥要冒这个险呢？” “小的想起来了！” 侯全突然一拍脑门，“柱子说林公子有钱，等您回来，他要向您借钱，给芸娘父亲下葬。” 林凡这下更笃定自己的判断，柱子是被骗子绑架了。 说不定是有人走漏了他参赛能得奖赏的消息，那些贼人才盯上了柱子。 他斜眼瞟了瞟侯全，心里寻思着，这家伙的嫌疑可不小。 侯全被林凡这么一盯，还以为是在责怪自己把柱子弄丢了，心里直发慌，脑袋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这让他看起来更像一个内鬼。 不过这样也好，起码柱子暂时没性命之忧，花点钱把他赎出来就行。 林凡耸耸肩，一脸淡定地说：“那就等着呗，绑匪肯定会送来消息！” 李非可没林凡这么沉得住气，在原地来回踱步，最后一咬牙：“我去找东家，就算被骂个狗血淋头，也得把柱子救出来。” 林凡也没拦着，李非便急匆匆地跑了。 ······ 秦兮匆匆赶来，已是卯时。 侯全带人去找，根本没有柱子的影子，骗子也没送来赎人的消息， 她安慰林凡道：“别担心，我已派出人手去打探了，一有消息，他们便会全力营救，绝对让柱子受罪。” 林凡点了点头，微微一笑，对柱子的担心却更盛。 临近黄昏，秦兮的随从阿三带着一个人回来。 “东家，这是泼皮孙癞子，他说瞧见栾四那伙人抬着个壮小伙儿走了，听他的描述，那人应该是柱子。可我们去寻栾四，他院子里连根毛都没有，空空荡荡的，不知道去了哪里。不过我们的人还在等着，只要他露面，就去交涉。” 秦兮一听，赶忙道：“孙癞子，你细细描述当时情景，要是能提供有用的线索，重重有赏。” 孙癞子一听有赏钱拿，眼睛都亮得跟灯泡似的，兴奋地嚷嚷：“下午我看得不太真切，就瞅见栾四的手下抬着个壮汉，那个专骗人的芸娘也在。我好意跟他打了个招呼，栾四那家伙还骂了我一句。不过我走近几步，看清了那壮汉的脸······” 根据孙癞子的描述，林凡可以肯定这人就是柱子。 但阿三说院子里空无一人，这事可就不简单了。 有可能这不是简单的绑架，说不定背后藏着啥针对自己的大阴谋呢！ 孙癞子领到三贯赏钱，美滋滋地捧在手里，翻来覆去地看了好半天，才揣进怀里。 “且慢！” 孙癞子刚要走，就被林凡叫住。 他还道是林凡要把赏钱要回去，吓得赶紧用手捂住衣兜，大声嚷嚷：“你想干什么？这可是东家赏我的，你别想打它的主意！” 林凡慢悠悠地掏出一张银票，不紧不慢地说：“只要你能说出栾四今晚可能藏在哪儿，再带我们找到他，这一百两银子就是你的。” “一百两！” 孙癞子瞬间两眼放金光。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32章 擒贼先擒王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你说的可是真的？只要我说出栾四今晚藏哪儿，并带你们去找到他，这一百两银票就归我？” 孙癞子的声音有些颤抖，眼中的贪婪光芒全部溢出。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林凡盯着孙癞子，眼神坚定道，“只要你能帮我找到栾四，这一百两银票就是你的囊中之物，谁也抢不走。” 孙癞子平日里游手好闲，靠坑蒙拐骗混日子，一百两银票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足以让他过上一段逍遥自在的日子了。 他咽了咽口水，低下头，绞尽脑汁地思考。 栾四城里的院子他知道，可这老小子还有没有其他的藏身之处，他可是两眼一抹黑。 看来这银票他赚不到。 秦兮也被惊得瞪大了眼睛。 一百两银票，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那就是一笔天文数字，想都不敢想。 就拿生活在农家的林凡来说，这一百两银子够他们一家人三年的吃穿用度了。 这事儿， 林凡随手拿出一百两银子悬赏，一看就是个重情重义的真汉子。这事，她铁了心要帮他一把。 “啪！” 孙癞子猛地一拍大腿，眼睛放光，惊喜地喊道：“我想起来啦！很早以前，栾四在城外断井庄有个住处，我去过一次，不过现在他在不在那儿，我可不敢打包票。” 林凡明白，像栾四这种骗子头目，向来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 谁都无法保证他一直待在一个地方。 但有希望总比没希望强。 林凡道：“不管他在不在那儿，只要你能带我们去，钱肯定少不了你的。” “事那还等啥，咱们赶紧出发吧！” 孙癞子一心想着快点拿到银票，催得那叫一个急。 秦兮立刻吩咐道：“阿三，带上我们所有人手，一起去断井庄。另外，派几个人盯着栾四城里的院子，一旦发现那家伙的踪影，马上通报。” “是！” 不一会儿，阿三就召集了二十多个人，个个手持武器，气势汹汹。 “林凡，咱们一起去救柱子······” 见秦兮要亲临，林凡忙打断她的话，劝道：“秦公子，有你的随从去就行了，你身份荣贵，不能以身涉险。” “是啊，东家，您吩咐下去就行，这种危险的事儿交给随从去办。” 李非等人也在一旁劝道。 “怎么，我的话不管用了？” 秦兮眼睛一瞪，众人都吓得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林凡看着秦兮，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秦兮这女子看着坚强独立，没想到也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准备火把，即刻出发！” “是！” ······ 断井庄严重缺水，得挖很深才能挖出水井。 时间一长，人都陆陆续续搬走了，如今住户十不存一。 在火把的照耀下，断井庄显得格外破旧，周围的围墙都塌了好几处，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觉。 “就是这里了。” 孙癞子指着一个院子，小声说道：“这棵槐树是断井庄唯一一棵，绝对错不了。” 秦兮下令道：“阿三，去把门打开。” 阿三一个助跑，踩着墙面，双手一用力，就像个灵活的猴子一样爬上了墙，然后轻轻一跃跳了下去，打开了门栓。 院子里本来一片寂静，突然亮起很多火把，屋内的栾四吓得一蹦三尺高，扯着嗓子吼道：“有仇家找上门来了，兄弟们抄家伙！” 紧接着，一群手持武器的泼皮从屋内冲了出来，为首的正是栾四。 这家伙身材高大，满脸横肉，手里拿着一把大刀，眼神里透着凶狠，恶狠狠道：“你们是什么人？” “栾四，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绑了我一个兄弟，开个价吧，我赎人。” 秦兮站出来说道。 “绑架？” 栾四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这位爷，我栾四是靠骗人钱财过日子没错，但盗亦有道，我从来不干绑人等丧尽天良的买卖，你怕是打听错消息了吧？” “栾四，别装了，人是白天你让芸娘骗去的，痛快点说个价。我大老远费这么大劲儿找过来，你觉得我会空手而归？” 秦兮盯着栾四，冷冷道。 “这位爷，你冤枉我了，我一整天都在这儿，哪进过城。你大概被哪个长舌的贪心贼给骗了。没事，你说说这个人的长相，我让人去打听。县城我还是有些兄弟······” 栾四不得不狡辩。 他心里清楚，只要说个价，对方肯定会马上把银子奉上，但现在绝对不能交人。 因为跟柱子关在一起的还有骗来的小孩和女子，要是这些事儿被曝光了，他在县城可就待不下去了。 “出来吧！” 秦兮一挥手，孙癞子怯生生地走了出来，皮笑肉不笑道：“栾四爷，没有想到吧？这么快我们就见面了！” “孙癞子，你他娘的放什么臭屁，老子何时绑架过人？” 栾四挤了挤眼睛，恶狠狠道，“你为了几个赏钱，居然造老子的谣，看老子回去怎么收拾你。赶快给这位爷说清楚，你是在骗他的，没有这回事······”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孙癞子豁出去了，他硬着头皮要吃下这一百两银子。 他可以断定，得罪了这样的人，栾四绝对在县城没有活路了。 “栾四爷，白天我看得清清楚楚，你们绑架了这位爷的小兄弟。赶快交出来，不然这位爷生气，你就会知道死字怎么写了。” “孙癞子，你他娘的敢出卖老子，活得不耐烦了？” 孙癞子阴阳怪气一句话，气得栾四破口大骂。 但他也知道光骂没用，对面的人一看就是官宦人家的少爷，这种人他可惹不起。 栾四立刻陪着笑脸说道：“这位爷，人确实是我绑架的，但他不在这儿。你说个地方，天亮我亲自把人给你送去。我栾四说话算话······” 他可不想让自己的秘密被外人知道。 秦兮一挥手道：“给我搜！” “这位爷且慢，听我给你解释······” 栾四假意解释，其实早就给身后的四个人使了眼色。 他心里打着如意算盘，擒贼先擒王，只要把秦兮抓住，这场危机就能解决了。 明天让他的幕后老板出面，这事儿就能完美收场。 那四个人突然发难，齐齐朝秦兮冲了过去。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33章 你这个坏坏坏女人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那四人如同饿狼一般，目露凶光，杀气腾腾地朝秦兮冲了过去。 “保护秦公子！” 林凡早就看穿了栾四的小把戏，他大喝一声提醒，同时双手如同变戏法一般，突然多出来两把寒光闪闪的短刀。 紧接着，他一个漂亮的前滚翻，整个人就像一道黑色的闪电，“嗖”地朝第一个贼人扑去。 “噗！” 一声闷响，林凡左手的短刀闪着冰冷的光芒，重重地刺进了贼人的大腿。 “啊！” 那贼人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踉踉跄跄地走了几步，重重地扑倒在地。 林凡没有丝毫停顿，迅速起身，右手短刀顺势划过一道弧线，斩向第二人喉咙。 那贼人还没反应过来，看到刀光闪过，吓得魂飞魄散，下意识举手去挡。 下一秒，他就感到右手手腕处一阵剧痛，随即右手便使不上劲了。 “这小子比我们还狠啊？” 这贼人惊恐不已，下意识要转身逃跑，可是由于太过慌乱，脚下一个踉跄，身形不稳，摔倒在地。 林凡哪能让他这么轻易就跑掉，毫不犹豫地冲上前去，短刀寒光一闪，精准地划断了他的跟腱。 “啊······” 那贼人再次惨叫，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其他两贼看到同伴如此凄惨的下场，顿时气得暴跳如雷，恨不得把林凡生吞活剥了。 两人怒吼一声，紧握匕首，一左一右，朝林凡狠狠地刺了过来。 “给我上！” 秦兮见林凡陷入危机，毫不犹豫地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除了阿三等人紧紧地护在她的周围，其余的人纷纷手持武器，呐喊着朝着贼人冲了过去。 秦兮这边的人多，而且都是习武之人，身手矫健。 这些泼皮平日里就只会靠狠劲儿欺负欺负老实人，论打架根本不是这些人的对手。 他们瞬间就乱了阵脚，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逃窜。 栾四看到自己的手下被打得落花流水，心中暗自叫苦。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子可不想死在这儿。 于是，他扯着嗓子大喊道：“兄弟们，撤！” 随即，像一只受惊的兔子，撒腿就朝后门仓皇跑去。 “穷寇莫追，救人要紧！” 林凡喊了声，拎着刀走到被他割断跟腱的贼人前，对着大腿就是一刀。 “啊······好汉饶了小人一命！” 贼人惨叫着求饶，脸上的表情就像见了鬼一样。 他已经断了自己的手筋脚筋，还要赶尽杀绝吗？ 林凡恶狠狠道：“说，你们绑来的人藏在哪里？否则老子挑断你全部手脚，让你一辈子躺着。” “在那间房里。” 贼人绝望地指着一间屋子，眼神里充满恐惧。 “跟我去救人。” 林凡领着几人过去，一脚踹开门。 火把照亮后，眼前出现了惊人的一幕。 只见房间里有七八人被五花大绑，嘴里还塞着布团。 除了周柱子外，其他全是小孩和女子。 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孩子们的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见到有人进来，眼睛瞪得像铜铃，惊恐地看着大伙。 几个女子身上布满了伤痕，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已经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 这里简直就是一个人间魔窟。 林凡一眼就瞅见了周柱子，赶忙冲过去给他松绑，拿掉嘴里的布团道：“柱子，我来迟了，让你受罪了。” “凡哥，我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着你了。” 周柱子泪流满面，哭了个稀里哗啦。 大伙七手八脚帮忙给其他人松绑。 林凡看着这些可怜的人，心中一阵心疼，他轻声安慰道：“你们别怕，现在安全了。等天亮后，把你们送到县衙，官府会给你们做主，还会送你们回家的。快去找水和食物，先给他们水喝，然后再吃食物。” 正说着呢，芸娘被押了过来。 那几个被骗来的女子一看到她，跟饿狼看到猎物似的，立马扑过去，揪住她的头发就是一顿乱拳。 “你这个坏女人，把我们骗到这鬼地方，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打了一会儿，她们没力气了，瘫坐在地，伤心地哭。 “芸娘，都是女人，你为何如此恶毒？” 周柱子像座铁塔一样站在芸娘面前，气呼呼地质问。 芸娘一看形势不妙，立刻换了副模样，娇滴滴地抱住柱子的腿，开始表演。 “柱子哥，我真不是故意骗你的，都是栾四那个浑蛋逼我的，你就原谅我吧。只要你把我带走，我就给你当媳妇，给你生一堆大胖小子······” “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毒妇，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还想让我娶你？真是痴心妄想！” 周柱子气得脸都青了，指着芸娘破口大骂，“我要把你送到县衙，让你骑木驴游街，卖到窑子里接客······” 芸娘本想靠这招骗周柱子，好逃脱惩罚，听到这话，脸色顿时苍白。 “不，你们不能把我送官，我可是王少的人。你们要是敢动我，王少不会放过你们的！” 芸娘急了，她还以为这话能把大伙吓住。 “王少是谁？” 芸娘还以为是林凡怕了，自豪道：“听好了，王少就是王家二公子王耀宗，弄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最好乖乖放了我，不然王少知道了，你就死定了！” “王耀宗很厉害吗？” 秦兮一脸不屑，“明天我就把王耀宗叫到县衙，让他领人，看他敢不敢。” 说罢，又催促道：“这里不能久留，让他们喝点水，咱们赶紧回城。” ······ 回城的路上，周柱子说出实情。 原来他被绑架后，栾四他们不停地拷打他，让他说出有钱的朋友是谁。 可周柱子硬气得很，死活不说，还骗他们说自己就是个穷光蛋，怎么可能认识有钱的朋友。 当时就是随口一说，骗芸娘的。 栾四一听，气得把芸娘揍了一顿，说她自作主张，绑了个祸害。 最后没办法，只能决定先把周柱子押送到断井庄关着再说。 林凡听后，心中一阵感动。 这才是值得交往的好兄弟。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34章 送佛送到西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夜里，除非是有重要军情，其他情况下，城门是不会轻易打开的。 而且，秦兮也不想让这事传出去。 为了自己方便，更为了林凡的安全着想。 那些人贩子要是被逼急了，报复起来，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儿都干得出来。 但腊月的夜晚，能把人冻成冰棍。 秦兮也不想在荒郊野外挨冻受罪，便敲开城附近的一户农家的门，花点钱借宿。 农家简陋，说是借宿，其实就是避寒。 谁都没有睡意，静候天亮。 唯独孙癞子有些小兴奋，脸上洋溢着抑制不住的笑容。 这一趟他赚了一百两。 终于，天边泛起了鱼肚白。 秦兮把阿三叫到一旁，低声吩咐了几句。 阿三听完，点点头，迅速朝着城门跑去。 日上三竿时，阿三带着县衙捕头赵桂，以及十几个捕快匆匆赶来。 赵桂让捕快守住门口，自己则大摇大摆地进去，瞥了一眼那些被绑着的贼人和救出来的受害者，赵桂心里乐开了花。 好家伙，这次他银子和名声都有了。 赵桂认识秦兮，不过这时候也不方便直接相认，就偷偷使了个眼色。 二人心领神会，来到外面。 “秦公子，这么大的功劳和名声，您就这么送给我们这些当差的，这让我们怎么报答您呢？” 赵桂满脸笑容，拱手致谢。 无利不起早。 如果不是阿三告诉他，秦兮把功劳双手奉上，赵桂不可能来的这么爽快。 现在提一口，只不过是确认真伪。 秦兮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得体的微笑，不紧不慢地说道：“赵捕头，你这话说得可就见外了，平日里你们对我也多有照顾，今日不过是投桃报李罢了。” 赵桂听了，脸上的褶子都笑成了一朵菊花，拍着胸脯保证道：“秦公子，您就放一百个心！以后只要您一句话，我赵桂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绝不皱一下眉头！” “赵捕头，这事的经过具体是这样的，昨日赵捕头听到一伙人贩子绑架了一个百姓，连夜侦查······” 好人做到底，秦兮把事件修改，变成赵桂率捕快伸张正义，连夜捣毁贼窝的佳话。 赵桂心领神会，再次千恩万谢，立誓以后定当厚报。 周柱子作为受害者，得去县衙录口供，秦兮便拜托赵桂照顾一二，然后带着自己的人潇洒离开。 “听好了，是本捕头带着弟兄们浴血奋战，才连夜从断井庄把这些贼人抓捕归案，把你们救出来的······” 赵桂滔滔不绝讲述他救人的“光辉事迹”，还一遍又一遍的叮嘱，到了县衙贼人该如何说，受害者又该怎么说。 挨个问了一遍，确认没问题了，才押着这一众人进城。 ······ “什么？你捣毁了人贩子窝，还救出了八个受害者？” 县官吕闻达听到赵桂禀报，立刻开始审案。 这可是他博名声的大好机会。 芸娘等人供认不讳，还把栾四等人给供了出来。 受害者录完口供，吕闻达让人登记他们姓名、籍贯等信息，以便通知家人来领。 就在准备退堂时，一个被拐卖的女子突然跳出来，指着芸娘喊道：“大人，这个坏女人曾经说过，她是王少的人，还威胁说，王少弄死一个人，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她早被人贩子玷污，对生死无所谓了。 心里就想着把幕后黑手也揪出来，以后少些女子遭殃。 吕闻达一听还有幕后人，顿时来了精神，扯着嗓子吼道：“此话当真？” “大人，真的，我们都听她这么说了。” 所有受害者都纷纷指认。 吕闻达厉声道：“你说，王少是谁？” 要是能把这幕后主使揪出来，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功劳，升官发财还不指日可待。 芸娘怯生生道：“是王二公子王耀宗。” “是他？” 吕闻达皱眉沉思。 这王家是云隐县大家族，地位仅次于秦家。 他平日里也没少拿王家的好处。 但要是王耀宗真的是这事儿的幕后主使，他也不能姑息。 吕闻达一拍惊堂木，说道：“老实交代，你和王耀宗是怎么认识的？” “是······是栾四让我陪王少睡觉认识的。” 芸娘见吕闻达有些犹豫，还道是他也忌惮王家，胆子一下子就大了起来，开始胡编乱造，“王少给过我银子，给我买过首饰，还说过几年纳我为妾······” 这话一出口，大堂里瞬间炸开了锅。 谁能想到，堂堂的王家二少，竟然跟人贩子搅和在一起。 吕闻达立刻传令：“赵桂，拿着本官令签，将王耀宗带来。要是敢泄露消息，与人贩子同罪。” “大人，小的明白！” ······ 王耀宗正悠哉游哉地在青楼听曲，突然赵桂率两个捕快闯了进来，举起令签道：“王二公子，知县老爷有请。” 他一看这架势，就知道事情肯定不简单。 但这些人跟他也有点交情，说不定能透露点消息，好让他心里有个底。 王耀宗起身，拱手赔笑道：“原来是赵捕头，大人召唤，到底所为何事啊？” 赵桂不冷不热道：“大人使唤，我们哪敢多嘴。” 王耀宗清楚，衙门的人都是这个德性，不见兔子不撒鹰。 他呵呵一笑，不动声色将一块银子塞到赵桂手里。 赵桂偷偷把银子揣进兜里，压低声音说道：“王少，没啥大事，大概是大人想和你叙叙旧。” “叙旧？” 王耀宗一脸不信，“叙旧还用得着令签？” 要是其他事，赵桂看在银子的面上也就说了。 但贩卖人口是重罪，他可不想陷进去。 “大人担心你不去，便用令签请，你是大忙人啊······” 赵桂随便找了个借口糊弄，没想到王耀宗还真信了，跟着赵桂匆匆赶往县衙。 进了县衙大堂，王耀宗就感觉气氛不对劲，心里七上八下的，赶紧拱手道：“王某见过知县大人！” 吕闻达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道：“王公子不必多礼，今日传你来，是因为你一个故人要见你······带上来吧！” 片刻后，芸娘被带上来。 王耀宗看了一眼，觉得有点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35章 这娘子好眼熟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王少，你可要救救我啊，我是芸娘。” 见王耀宗一脸茫然，压根没认出自己，芸娘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忙不迭地提醒。 “芸娘！” 王耀宗一拍脑袋，总算是想起来了。 有次喝得酩酊大醉，泼皮头子栾四把这女子送来伺候自己。 他和栾四有来往。 栾四犯事，他经常给暗中摆平。 当然，栾四也没少替他干那些见不得光的勾当，大家不过是各取所需罢了。 但这种来往仅限于暗中，一般都是他义子王清冯交涉。 如果不是那次喝醉，他怎会要栾四送来的女人。 可眼下这情形，芸娘八成是摊上大事了，还闹到知县跟前。 这种事背地里帮衬帮衬还行，明面上要是掺和进去，名声可就全完了。 “芸娘，我记起来了，你是碧玉楼的清倌人？” 王耀宗眼珠子一转，计上心来。 直接否认假的太明显，他经常出入青楼，这么说正好能掩饰住刻意。 “王少，您可记错啦！我不是碧玉楼的，我是栾四手下的芸娘呀。” 芸娘见状，赶忙使出浑身解数，娇声娇气地撒娇。 如今能救她于水火的，也就只有王耀宗这根救命稻草了，她必须紧紧握住。 王耀宗故意装出一脸疑惑：“栾四？哪个栾四？这名字听着有点耳熟，我咋对这个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栾四就是栾四爷呀，在县城南关那一片混得风生水起的······” 芸娘刚想解释清楚，王耀宗冷喝一声打断，双手抱在胸前，下巴高高扬起，一脸傲娇。 “简直是荒谬至极！我王耀宗，堂堂王氏嫡子，在这云隐县也是响当当的人物，怎么可能跟下三滥的泼皮无赖扯上关系？这女人别有用心，想往我身上泼脏水，还请大人明察秋毫，为我主持公道啊！” “王少，真的是我啊，芸娘，现在能救我的只有你了。” 芸娘眼中满是哀求，就差给王耀宗跪下磕头了。 王耀宗冷冷地瞥了一眼芸娘，恶狠狠道：“你要是还想活命，就乖乖地跟大人说实话，说不定大人看你是个弱女子，能高抬贵手，网开一面。 要是你还执迷不悟，非得诬陷我，我相信以大人的英明神武，肯定能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到时候就算神仙来了，你也只能在暗无天日的牢房里度过下半辈子······” 芸娘的身体猛地一震，她缓缓抬起头，眼中满是挣扎。 她听得出来，王耀宗这是在威胁她，但话里话外也透露出:只要她改口，他愿意帮忙打点。 可她心里犯起了嘀咕，这王耀宗真的能信得过吗？ 她咬了咬嘴唇，内心天人交战，纠结得不行。 这时，吕闻达敲了敲惊堂木，厉声喝道：“王耀宗，人证就在眼前，你还敢嚣张地威胁？最好老实交代。否则，一旦查明真相，本县绝不轻饶！” “大人明鉴，我只是在复述事实，并没有威胁的意思。” 王耀宗立刻换上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双手一摊，满脸无辜道，“我是真的冤枉啊！我根本就不认识这个女人，更不知道她为什么要编造这些谎话来诬陷我。我王耀宗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何必去找一个女泼皮······” 芸娘的眼神闪烁不定，她看了看一脸威严的吕闻达，又瞅瞅凶神恶煞的王耀宗，心中的恐惧就像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大。 她深吸一口气，哆哆嗦嗦道：“大人，我……我之前说错了。我和王少根本不认识，是我为了脱罪，一时糊涂，胡乱编造的······” 芸娘心一横赌了。 她赌王耀宗必定会捞她，否则她随时都可能翻供。 吕闻达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一声。 他早就料到王耀宗会来这一招，芸娘的改口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可没办法，没有确凿的证据，他还真不能把王耀宗怎么样。 “既然是这犯妇自己胡作非为，那王公子就请回吧。要是案情后续有什么变化，本官自会再传唤王公子。” 王耀宗拱拱手，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一脸不甘心地问道：“敢问大人，这女子到底犯了什么罪？” “拐卖妇女儿童，还有绑架。” “什么？你竟然是人贩子？” 王耀宗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怒吼道：“人贩子都该千刀万剐，都该死！” 他心里暗自庆幸。 还好刚才自己机灵，没承认认识芸娘，不然可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既然知道芸娘是人贩子，那就正好借此机会好好表演一番。 回到家中，王耀宗余怒未消，他一脚踢翻了椅子，怒冲冲道：“栾四，你个混蛋，竟敢坏我的名声，我一定要让你付出惨重的代价！” 义子王清冯小心翼翼道：“义父，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王耀宗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恶狠狠地说道：“给我去打听栾四的消息，他帮我办过那么多事儿，知道的秘密也不少，绝对不能留着这个祸害。” “是，义父。” “还有那个芸娘，让她在牢房里消失，做得干净点，别留下任何把柄！” 王清冯连忙点头，转身出去办事了。 王耀宗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中的担忧越来越深。 ······ 一大早，县衙的告示就贴出来，秦兮与林凡即刻去县衙签字领人。 在城里耽搁了好几天，想必家里人早担心了。 林凡原本打算与柱子一同返家，然而秦兮却坚持要尽地主之谊，挽留他们用过酒食后再离去。 盛情难却，林凡最终应允。 进了四海楼，秦兮吩咐李非带二人去包厢，她表示稍后便至。 周柱子从未想过，自己竟能与四海楼的东家、掌柜同席用餐，于是连连推辞，却在林凡的劝说下留了下来。 三人正喝茶闲聊，就见秦兮穿着女装进来。 柱子满心疑惑，这娘子好眼熟。 林凡拱手称呼一声“秦公子”，却毫无惊诧之意。 秦兮惊奇道：“林公子，你见到我不好奇？” 林凡反问道：“好奇什么？” 秦兮瞪大眼睛道：“我穿女装了啊！”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36章 我真是个天才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很快读懂了秦兮眼中闪过的那一丝错愕。 瞬间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平静引起了她的误会，让秦兮觉得自己早就知道她的女儿身，帮她是有意接近。 只怪自己早就清楚秦兮是女子，一直把她当女子看待。 早知道刚才就表演个愣一下，侧目看一眼，再忍不住说一句这么眼熟之类的话。 林凡急中生智，突然笑着道：“秦公子，没想到你换上女装，竟比那些真正的女子还要漂亮。你要是穿着这身行头出门，那些官宦子弟还不得把你家的门槛都踏破咯······” 秦兮听罢，脸颊微微泛红，尴尬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林公子说笑了，哪有你说的那么夸张。” 这么掩饰，天衣无缝。 我真是个天才！ 见误会轻松化解，林凡暗自给自己竖了个大拇指。 一旁的周柱子也跟着凑起了热闹，笑着说道：“秦公子穿女装确实比小娘子好看，不过男人嘛，还是穿男装更合适。穿个女装，看着怪娘气的，容易被人笑话。” 这话让秦兮更加尴尬。 她满心期待借这个机会，大大方方地亮明自己的女儿身，没想到被他俩这么一调侃，反而不好意思了。 她心想，就算林凡之前帮过自己几次，可说到底，也只是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而已。 给他解释，意义何在？ 再想到自己最近面临的种种危机，秦兮的心中涌起一股失落感，便不再多言。 不一会儿，酒菜便陆续上桌。 四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不知不觉已到中午。 林凡起身告辞，秦兮忙道：“林公子稍等，我换身衣服，送你一段路。” 不久后，她换好男装走了出来，又恢复平日那副英气逼人的男子模样。 四海楼外，一辆装饰精美的马车早已等在那里。 秦兮热情地邀请林凡同乘马车，林凡觉得她肯定有事要说，没有拒绝，笑吟吟上了马车。 周柱子则驾着骡车跟在后面。 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车轮滚动的声音打破了车内短暂的沉默。 “林凡，其实我有件事一直瞒着你。我是个女子，本名秦婉兮，秦兮是我穿男装后改的名字。” 秦婉兮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道，“我爹就是云隐县首富秦怀璧，我是他女儿。” 这次林凡早有准备，他略带惊讶和好奇，仔细看了一眼道：“天呐，要不是秦小姐亲口承认，我打死都想不到一个风度翩翩的美郎君，竟然是女子装扮！” 随后，他还觉得表演不到位，又一脸真诚地拱手道：“秦小姐，让车夫停下吧。男女授受不亲，咱们同乘一车，会被人说闲话，坏了秦小姐的名声。” “无妨，我现在是个男子。” 秦婉兮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惆怅，声音也变得有些低沉。 她停顿良久，才缓缓开口。 “我曾经有过一段婚姻，丈夫叫赵康，是临县怀恩县的一家富户，他爹与父亲有交情，早早定下了娃娃亲。 当初，我满心以为能携手走过一生，可没想到，他竟是个道貌岸然、狼心狗肺的人。” 说到这里，秦婉兮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开始颤抖起来。 “婚后，我才知道，赵家早已败落，现在就是个空壳子。我也没在乎，只要赵康对我好，我的嫁妆足以让赵府兴旺起来。” “婚后赵康对我关怀备至，可不知什么原因，我一直没能怀孕。他骗我说，过继个儿子到我的名下，一可为赵家延续香火，二可减轻我的压力，以后慢慢就会怀孕。民间有抱子得子的说法，我就傻乎乎地信了他。” “四年后，我偶然间发现，这一切都是他和外室的阴谋。过继的儿子居然是他和外室生的，为的是图我嫁妆······” 没想到，前世在短剧中看到的桥段，出现在现实中。 林凡在看短剧时就想不通，为什么不守着有钱还漂亮的老婆过日子，非得跟小三玩这种谋财害命的把戏。 现在看来，都是人的贪欲在作怪。 人心不足蛇吞象，鱼和熊掌都想要，最后连做人的底线都没了。 后面的故事很简单。 秦婉兮发现后并没有声张，而是把此事告诉家人。 秦怀璧虽是云隐县首富，却把生意做到全州，人脉十分广。 怀恩县县令是秦怀璧挚交，他率儿子和一众仆从，带着县令派来的捕快，直接打到赵康家，狠狠地教训了一顿赵康和外室。 赵康承认他给秦婉兮吃了避孕的药物，并把脏水泼到外室身上，还痛哭涕零跪地求谅解。 但秦婉兮心灰意冷，不给赵康机会，更不听父兄劝解，坚决要求和离。 讲完这个故事，秦婉兮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激动的情绪。 这话她压在心头好几年，从来没有提起过。 今日说出来，还是忍不住心头怒火。 林凡静静地听完道：“你做得对，这种白眼狼，就应该离开他，免得被他二次伤害。” “二次伤害？” 秦婉兮有些惊讶。 “这种白眼狼什么坏事都干得出来，好在你发现得早，不然他们等不及了，说不定就会狗急跳墙。能给你下避孕药，就能给你下毒药，说不定你过继的儿子都知道这件事，就你蒙在鼓里······” “真的？” 秦婉兮听后，轻轻拍着胸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这种白眼狼十分险恶，既然做了初一，肯定会做十五。” 短剧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嘛。 林凡说嗨了，一时收不住嘴，缓缓道：“压死骆驼的从来都不是最后一根稻草，你们的爱情早就千疮百孔了，从他算计你的那一刻起，你们的缘分就已经走到了尽头······当个陌生人，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秦婉兮惊愕的张大了嘴，半晌才道：“你、你读过书？” “管读没读过书，生活就该如此。” 本来是想安慰别人，结果却让秦婉兮产生了一种奇怪的错觉。 林凡有种装过头的感觉，他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秦婉兮心情好了许多，她感激地看了林凡一眼，继续说道：“和离之后，我重新回到娘家，父亲让我执掌部分生意。本以为生活能就此平静下来，可没想到，麻烦却接踵而至······”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37章 套娃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最先遇到的麻烦，来自于家族。” 秦婉兮嘴角扯出一抹苦笑，笑容里满是苦涩和无奈。 “秦家在云隐县有两座酒楼，四海楼和明月楼，以前都归我二哥秦书禹管理，但两座酒楼都半死不活，勉强维持收支平衡。” “我回来后，父亲便用他名下的旺铺，给我换个酒楼管理，二哥给了我生意萧条的四海楼。” “我接手四海楼后，大力整顿，一年内起死回生，第二年便成为县城最兴隆的酒楼之一。父亲见我有经商头脑，便把他名下的一个成衣铺塞给了我，说他忙不过来，让我拿去玩······二哥却颇有微词，觉得是我抢了他的产业······” 林凡一眼就瞧出秦婉兮眼中的疲惫。 亲人之间的明争暗斗，最让人心力交瘁。 他看得出来，秦婉兮渴望和睦，一心想避免这种糟心事。 可有些事一旦发生，避免绝对解决不了问题，必须面对。 “二哥一开始只是想着插足四海楼的生意，但他的参与只能破坏四海楼现有的繁荣。看到这种情况，我直接把话挑明，这是父亲给我的产业，他无权干涉。想要四海楼，就让父亲来说。 后来父亲知道了此事，把他狠狠教训了一顿，他才罢休。只不过······我们兄妹之间的感情裂缝，也越来越大了······” 说到这儿，秦婉兮眼神黯淡了下来。 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衣角，轻叹一声，叹出无数的委屈和无奈。 “其实二哥并没有死心，腊月初六的厨艺大赛，就是他在父亲跟前煽风点火，怂恿着举办的。说比赛厨艺，可以促进秦氏酒楼之间的技艺交流，提升美食水平，刺激顾客的消费热情。说得冠冕堂皇，可实际上，就是给我设了个陷阱，想趁机抢夺四海楼。” “他跟我对赌，要是明月楼在厨艺大赛中夺冠，四海楼就归他；要是我赢了，明月楼归我。当时我就知道我输了，因为二哥高价聘请了京城的名厨。” “兄妹间的争夺何时是个头？我也累了，就想着让陈禾参赛，输了给他算了。可你亲自炒菜之后，就像一道光照进了我黑暗的世界，我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我要争一争。四海楼里有我好几年的心血，就像我的孩子一样，我怎能眼睁睁看着它，在别人手里衰败下去呢。” 秦婉兮说这话时，眼神坚定，紧握拳头，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林凡看着她，心中暗自感叹：这姑娘，平日里看着柔柔弱弱的，没想到骨子里这么倔强。 为了自己的心血，能有这么大的勇气。 这也是对的。 避让只能让对手得寸进尺。 只有全力反击，才能让对手忌惮。 “比赛当天，大哥秦书尧告诉我，我和二哥的赌约不作数，他永远都抢不走我手中的酒楼，把比赛当个乐子瞧就是。” “大哥的产业主要在州城，清风楼只是其一。这次就带了个普通厨师来参赛，来参赛只是为了一家团聚。” “那一天，一家人和和美美，我不禁想起了小时候的日子。那时候，谁敢欺负我，二哥总是第一个冲出来，像个超级英雄一样保护我。尤其是赵康那家伙辜负我的时候，二哥更是把他打得屁滚尿流······” 说着说着，秦婉兮眼球渐渐湿润。 林凡清楚，她是想起了曾经兄妹之间那些美好的时光。 那些一起玩耍、一起成长的日子，如今却因为利益变得如此陌生、生分。 最后，秦婉兮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脸失落地说：“我还以为二哥放下了成见，没想到他只是知难而退，在父亲面前装模作样，扮了个好哥哥的角色。” “后来我才知道，他打听到父亲都跟评委打过招呼了，不管谁请来多大名气的厨师，一定要让四海楼夺魁······” 林凡听了，不禁一阵唏嘘。 这一家人的关系，简直就是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 父亲的做法，虽然是为了保护女儿，可这样的方式，真的能解决问题吗？ 亲情的小船，在利益的漩涡里晃悠，比坐过山车还要激烈。 想要平稳前行，掌舵的人得掌控全局。 要是只会用和稀泥或者偏心来制止，只能让矛盾跟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说不定哪天就“嘭”的一下，彻底爆发了。 “这是你家务事，我不便评判，但你去争一争，绝对没毛病。” 林凡挠挠头，组织了一下语言道，“我打个比方哈，也不知道恰不恰当。小时候，谁都喜欢玩具，甚至为了个玩具，兄妹之间能打得鸡飞狗跳，还一个劲儿埋怨父母偏心。” 秦婉兮听后点点头，话匣子立马打开了：“可不是嘛！我小时候，为了一个布娃娃，和哥哥姐姐抢得昏天黑地。谁都扯住布娃娃不撒手，最后把它生生撕裂了······” 林凡笑了笑道：“现在的情况和你小时候没啥两样，说到底，还是玩具惹的祸。” “你想，你嫁人后，你爹买来的玩具本属于你哥哥，突然有一天，他们发现冒出来个妹妹，抢走了本属于他们的心爱玩具，心里顿时不痛快了······所以说，大人的心里，永远住着一个孩子······” “但你要明白，这是你父亲给你的玩具，你若不争取，永远保不住属于你的玩具。手心手背都是肉，你爹也有他的难处，许多事必须靠你去争取······” 秦婉兮眼睛一亮，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我不能再像以前一样畏畏缩缩的，我得主动出击，把属于我的东西牢牢抓在手里，不能再让别人随便抢走了！” 林凡满意地点点头，赞许道：“以你经商的才能，只要拿出你的气势来，就没搞不定的事。” 这时候，秦婉兮突然话锋一转：“可我现在碰了个大麻烦，还得仰仗您这位大神给我解决······” “啊？” 林凡一怔。 说了半天，你搁这儿给我玩套娃呢？ 女人就没有一个简单的。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 38章 给亲妹妹做局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有些恼，却装作若无其事，淡淡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我被人设局害了，几乎成为死局······我实在看不到出路。” 秦婉兮眼中泛起泪花，她微微抬头，略略哽咽道，“林公子，要不是我实在走投无路，这个口我真不好意思开。可我心中又存那么点侥幸，觉得这个死局除了你，没有人能解。” “具体说说呗。” 林凡一听，陡然来了兴趣。 他倒要看看，什么样的死局，能把秦婉兮这样精明的生意人逼到这份儿上。 “唉，说起来都怪我太实诚，太相信别人了，现在肠子都悔青了，可已经晚喽！” 说话间，秦婉兮的眼神变得黯淡无光。 “服装商李栋，是我成衣店的老主顾，四季的衣服，每次都订好几百套。秋末时，他一下订了一万套冬衣。 我费尽周折赶工，终于在交货日期前完工，谁知日期到了，李栋却没来提货。我派人去通知，结果他的店铺早关门了，人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怎么都联系不上······” “这算啥死局啊？订货不得交订金嘛。一万件冬衣，怎么着也得几千两银子的订金吧。既然是他违约在先，你把冬衣便宜处理了，捞回成本还不绰绰有余······” 林凡正说着，就见秦婉兮把脑袋埋到胸前，跟只受了惊的鸵鸟似的，一声不吭。 他顿时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以秦婉兮这做生意的本事，不可能想不到这一点。 莫非······ 林凡脑中倏然闪出一个念头，他眯着眼，缓缓问道：“不会是你没有收押金吧？” 秦婉兮怯生生地抬起头，小声说道：“被林公子猜中了。” “都说那个啥大无脑，你这也不大······咳咳！” 林凡忙用咳嗽掩饰尴尬，然后夸张地拍着自己的脑门道，“亲兄弟还得明算账呢，做生意的事，你怎能这么马虎？这不是自己往火坑里跳嘛！” 突然，他脑中又冒出个新想法，随即他调侃道，“这个李栋不会是你的白月光吧？” 秦婉兮一脸茫然道：“白月光？这是个啥东西？” “简单来说，李栋就是你情窦初开时暗恋的对象，让你难以忘怀，即便过去多年，依然在你心底保留着一份特殊的情感······” “你瞎扯啥呢？李栋比我爹都大一岁，我暗恋一个老头干啥？” 秦婉兮没好气地瞪了林凡一眼。 不过，心情似乎比刚才好了那么一丢丢。 “他说在其他地方进了批货，手头特别紧，希望看在我们多年合作的关系上，先写下契约，取货的时候再一次性付款。以前也有过这种情况，但这次数额太大了，我一开始就拒绝了。” “但第二天，李栋带着我二哥来了。二哥拍着胸脯说愿意替李栋作保，还说要是违约，就按进价的三倍赔偿。我当时还在犹豫呢，二哥又说了一堆兄妹情义的话，我这心一软，就答应了。” 林凡听后又是一怔，满脸疑惑道：“这算哪门子死局啊？有秦书禹作保，让他赔损失不就行了嘛······” 秦婉兮叹了一口气，满脸愁容：“我当时就去找二哥了，结果他翻脸不认账，死活不承认有这回事。没办法，我只能去爹跟前告状，爹听后大发雷霆，把我们俩叫在一起对质。二哥还是不承认，说妹妹冤枉他，我便拿出契约······” 说到这儿，秦婉兮突然停下来，沉默了好一会儿，颤声道，“怪事情出现了，契约上的字都消失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手印还清晰可见······” 林凡先是一愣，紧接着就是无尽的愤怒。 心里暗骂道：“这秦书禹也太不是东西了，亲妹妹都能坑，为了这点利益，连亲情都不顾了，简直就是个白眼狼！” 林凡冷笑道：“他们是用了鸭血或其他动物的血掺在墨汁中写字，时间一长，字就消失了。做哥哥的费尽心思给妹妹设这样的局，简直······呵呵！” 禽兽不如两个字，最终没骂出来。 说完，林凡仰头沉思。 这忙他肯定得帮，可怎么帮还得好好琢磨琢磨。 秦婉兮还以为林凡也没辙，默默地流下了眼泪，有气无力地说：“其实赔了就赔了，就当我花钱买个教训。但那次之后，爹觉得是我在冤枉二哥，对我有了成见。 前几天还跟我说，以过年为限，让我把这些货卖掉，用卖货的钱补上成衣店的亏空。要不然就让我交出成衣店，还得嫁给王耀宗······” “王耀宗？” 林凡皱眉道，“就是芸娘口中的那个王家二少？” “对。我和离后，他就一直惦记着我带来的嫁妆，好几次以平妻的名义，让人去我爹那儿提亲。他人品太差，我直接拒绝了。” 秦婉兮满脸厌恶道，“我怎会把下半辈子再扔进狼窝。” 秦首富不允许女儿挪用其他地方的款项，来补足成衣店的损失，这摆明了就是在逼宫。 林凡虽然不知道秦怀璧心里怎么想的，要活活把女儿推进火坑，但这个忙他肯定得帮。 他本想避开豪门的内部争斗。 但秦婉兮为救周柱子，不顾危险亲临险地，就凭这份情义，他要是不帮，跟白眼狼有啥区别。 而且王耀宗还与人贩子有关系，他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秦婉兮跳进这个火坑。 “林公子，有办法吗？” “有！” “你会帮我吗？” “会！” 秦婉兮的眼睛瞬间闪亮，满脸兴奋道：“我就知道你无所不能，只要你能帮我渡过难关，我一定会重金酬谢。” “这有何难，把衣服卖了就解决了。” 林凡微微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今天是腊八，我回家交代一下，初十一早进城。我需要几个女子做助手，长得别太磕碜就行，关键是要能说会道，最好会表演······” 秦婉兮听后，激动得不行，一把抓住林凡的手，声音都在颤抖：“真的吗？林公子，太谢谢你了！你就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一定会记住你的恩情······” 随后，她才突然想起自己是个女子，脸“唰”地一下红了，赶紧松开手，结结巴巴道，“后天早上我派人来接你，女子的事我回去就找······” 路上再无话。 秦婉兮一直把林凡送到门口，才恋恋不舍回去。 读者大大们，除夕快乐！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39章 相亲相爱的一家人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刚到家门口，汤姆和杰瑞就像离弦箭，欢蹦乱跳地跑出门，一左一右人立而起，扑到林凡怀中。 一个摸头杀，两只狗顿时甜蜜的要死。 它们用舌头舔了舔林凡的手，这才心满意足地从他身上下来，一边在前面撒欢儿开路，一边兴奋地汪汪大叫。 林凡每次外出，都会嘱咐老婆把狗放开。 豺狼来了有猎狗。 林悦儿听到动静，小脑袋从门帘缝里探出，小脸上瞬间灿烂。 “爹爹！爹爹！” 嘴里奶声奶气地喊，两条小短腿倒腾得飞快，朝林凡扑了过来。 “爹的小棉袄，快让爹抱抱！” 林凡快速迎上去，蹲下身子，张开双臂，稳稳地接住了女儿。 林悦儿搂住林凡的脖子，小脑袋在他怀里蹭来蹭去，嘴里还嘟囔着：“爹爹，这几天你跑哪儿去啦？悦儿可想你啦。” “爹去城里给我的宝贝闺女买好吃的咯！” 林凡从怀里掏出一块麦芽糖，塞进女儿嘴里，趁机在她脸蛋上亲了一下。 惹得林悦儿咯咯直笑。 苏瑶和李氏听到声响，从厨房走了出来。 林凡初六进城，说好晚饭前就回来，可一直不见人影。 她俩生怕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心里特别担心。 如今看到林凡安然无恙，她们悬着的心才终于落了地。 林凡放下女儿，走过去轻轻握住妻子的手，看着她微微隆起的肚子，关切地道：“娘子，你拖着五个多月的身子呢，可别累坏了。那些不急着做的事，都等我回来做。” “哎，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小家伙在肚子里闹腾得厉害吗？” 苏瑶幸福地摇了摇头，微笑着道：“好着呢。你这一路奔波，肯定累坏了，先歇会儿，一会儿咱们吃粥。” “光吃粥哪能行？今天咱们吃野味。” 林凡来到厨房，见腊八粥熟了，先舀了一小碗。 按规矩，腊八粥熬好后，得先端到正堂里供奉先人。 这事必须由一家之主来做。 当然，大户人家很有讲究，一碗粥要供奉好几天。 穷人家可没那么多规矩，当天就自己吃了，主要是怕坏了。 林凡恭恭敬敬将腊八粥端到正堂，摆在先人牌位前，点了香，虔诚地拜了几拜，才转身回到厨房。 他从城里买来几只野兔，打算今晚做只红烧兔。 将野兔清洗干净，用刀切成大小均匀的块，放入清水中浸泡除血水。 然后起锅烧水，把切好的兔肉冷水下锅，加入姜片、葱段和料酒去腥。 待水煮沸后，捞出浮沫，将兔肉捞出沥干水分。 热锅凉油，放入八角、桂皮、香叶等香料煸炒出香味，随后倒入沥干水分的兔肉翻炒，直至兔肉表面微微泛黄。 接着，加入适量酱油等调料继续翻炒，让每一块兔肉都均匀地裹上酱汁。 最后，加入足量的清水，没过兔肉，盖上锅盖，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炖。 不一会儿，厨房里就弥漫起了诱人的香味。 “开饭喽！” 饭桌摆好，桌上放着腊八粥、红烧兔肉、四海楼的酥油饼。 想想以前，谁家不是糙米掺着野菜喂肚子。 哪家农户若这么造，家底早被败光了。 如今对林凡家来说，这就是家常便饭。 小孩子最爱吃这种甜粥。 林悦儿坐在林凡身边，端着碗大口大口地吃，小肚子都吃得圆鼓鼓的，还不肯放碗。 眼睛却像个小松鼠，滴溜溜地盯着桌上的美食，不停地嚷嚷着：“爹，我要吃兔兔。爹，我要吃饼饼······” 林凡忙着给女儿夹一块兔肉，撕一块酥油饼，悦儿来者不拒，吃的欢天喜地。 李氏慈祥的看着孙女，温和地说：“吃慢些，别噎着了，多着呢！” 苏瑶给林凡碗里夹了一块肉，低声道：“你也吃吧，进门就忙到现在，该饿了。” 林凡喝了一口粥，突然放下碗，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递给苏瑶。 “娘子，把这些银票攒着，等攒够钱，咱们城里买个大宅子。” 苏瑶不识数，看着银票一脸懵：“这是多少呀？” “一千两。” 本来他有六百两，秦婉兮又买了他四道菜方。 “一千两？”苏瑶婆媳惊呼，“你是怎么做到的？” 三天一千两，抢钱都没有这么快。 “我就是在厨艺大赛中赢了个冠军······” 林凡简要地说了下，婆媳二人听得战战兢兢。 做几个菜就能赚这么多钱，她们八辈子都没有听过。 吃过饭，苏瑶起身准备洗锅。 林凡忙拦住道：“娘子，你怀着孕，这些事我来做就好。你去休息。” “你忙了一下午，也累了，还是我来吧。” 苏瑶不肯让。 林凡灵机一动，说道：“要不这样，我们来猜拳，谁输了谁洗锅。” “好！” 苏瑶答应了。 她觉得有趣，对她来说，猜拳还是孩童时的游戏，现在都快忘了。 “石头、剪刀、布！” 夫妻俩把手背在后面，突然伸出来，林凡的石头被妻子的布包住。 “你故意慢了。” 苏瑶撅着嘴，娇嗔道，“哼，你耍赖！” “愿赌服输，快去休息吧，锅我来洗。” 林凡笑着刮了刮妻子的鼻子，苏瑶这才笑着转身离开。 洗完锅，该喂牲口了。 “爹，我也要去！” “腊八腊八，冻掉下巴。悦儿乖，去炕上，一会儿爹给你教儿歌。” “不嘛，我就要和爹去！” 林悦儿吵着闹着要跟着。 林凡拗不过，只好给她穿暖和，带着她一起去。 来到牲口棚，牛羊骡子见到林凡，都发出欢快的叫声，仿佛在欢迎他回来。 林悦儿兴奋地在牲口棚里跑来跑去，一会儿摸摸小羊的脑袋，一会儿逗逗小牛犊子。 小牛犊子还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伸出舌头舔了舔林悦儿的小手，逗得林悦儿哈哈大笑。 “悦儿，你知道十二生肖中，老鼠为什么排在牛的前面吗？” “老鼠会打洞呗！” 林凡没有否定女儿的说法，娓娓道：“传说玉帝要选十二生肖，先到的十二种动物就成为十二生肖。路上，老鼠说自己个子小，走得慢，想让牛驮它一段路。牛心地善良，就答应了。 快到报名地点时，老鼠却耍赖，不等牛同意就一下子蹿到了前面，抢在牛前面报了名，成了第一名，牛只能排在后面······” “坏老鼠！” 林悦儿一脸天真说。 除夕快乐！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40章 是兄弟就来砍一刀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二公子，秦氏成衣店在全城打出告示，全场冬衣免费送······” 亲随曲善还没说完，王耀宗便欣喜若狂，大笑道：“秦婉兮，你终究是逃不出本公子的手掌心，哈哈哈······” 他可是废了好大劲，奉上许多好处，才说服秦书禹和李栋一起做局。 秦婉兮免费送冬衣，她的成衣店血本无归，秦老爷就会逼她嫁给自己。 正在美滋滋，曲善又道：“二公子，这免费送也不是真免费送，而是参加一个叫‘拼少少砍一刀’的活动。每个掏钱买冬衣的人，都有两个亲友帮忙砍价的机会，砍中多少，当场兑现。他们还有一个口号：是兄弟就来砍一刀······” “你说的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砍谁一刀？要杀人吗？” 王耀宗听得一头雾水，满脸疑惑。 曲善又巴拉巴拉说了半天，王耀宗还是没搞明白。 他心里直犯嘀咕。 秦婉兮这婆娘，整这么个稀奇古怪的玩意儿，到底想干啥？ “不行，我得亲自去看看。” ······ 告示牌前人山人海，围得水泄不通。 不管识字不识字，谁都拼命往前挤，都想看看这告示上到底写了啥。 王耀宗已经跑了好几个告示点，每个地方都这么挤。 他不想走路了，费劲挤进去。 “秦氏成衣店为回馈新老用户，腊月十三当日，特在广场举行拼少少砍一刀活动。特制冬衣售价五两，只要在当日参加活动，就有机会免费拿冬衣，更有机会赢取十五日四海楼免费用餐机会。我们的口号是：是兄弟就来砍一刀，冬衣免费拿回家······” 王耀宗一边默念上面的文字，一边仔细端详画着的砍价转盘图。 转盘被均匀地分成了八格，涂成不同的颜色。 一格三两，一格二两，两格一两五，两格一两，两格谢谢惠顾。 规则很简单，每位购买冬衣的顾客，均可获得两个亲友砍价的机会。 转多少，赔多少，当场兑现。 幸运转到两次三两的顾客，携砍价亲友，十五日在四海楼免费用餐。 一位中年男子兴奋道：“真的假的？要是我运气好，我和老婆孩子不仅能拿到免费冬衣，还能去四海楼白吃一顿。这也太划算了吧！” 旁边一人附和道：“是啊是啊，转个二两和三两，就是白拿冬衣。转两个三两，还赚一两，这么好的事，一定要参加。我赶紧去找人帮我砍一刀。”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脸上都洋溢着期待和兴奋。 “就两格没有奖励，随便一转就是钱······这似乎也不赚钱，秦婉兮到底图啥？” 王耀宗皱眉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曲善，去把秦二爷请到凤祥楼。” 他要和秦书禹合计一下，看看秦婉兮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 腊月十三，“拼少少砍一刀活动”在广场正式开始。 临时搭建的舞台上，林凡戴着面具做主持人，正在大声宣讲。 舞台四周站满了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漂亮女子，她们手持花环，做着统一的舞蹈动作，热情地反复喊叫：“拼少少砍一刀，免费冬衣拿回家！是兄弟就来砍一刀，四海楼免费大餐为你添彩······” 台上竖着四个转盘，每个转盘前有一男一女两位工作人员。 买到衣服的人可领取一张特制小票，凭票砍价，砍完当场撕毁。 秦婉兮的护卫全部来维持秩序，捕头赵桂也率几个捕快，亲临现场助阵。 人群如同潮水般涌动，嘈杂声震耳欲聋。 大家排队买冬衣，领到小票再排队参与活动。 张老汉手里紧攥小票，带着老婆和儿子来到转盘前，眼中满是紧张与期待。 “您好！温馨提示，指针必须转够两圈才算有效。请问，您们谁先砍？” 工作人员客客气气地问道。 “娘，你先来。” “我儿运气好，还是你先来吧。” 母子相互推让后，儿子深吸一口气，用力转动转盘。 指针飞速旋转，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上面。 随着指针速度逐渐减慢，张老汉一家三口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他们双手合十，嘴里不停地念叨着：“三两、三两······” 奇迹发生了！ 指针稳稳地停在“三两”那一格上。 “哇！三两！”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呼。 “咦，我中了！” 一家三口激动得满脸通红，双手颤抖着，差点跳了起来。 围观者顿时露出羡慕的目光。 “恭喜又一位好友砍价三两成功，再砍一刀，银子当场兑现。” 林凡大声喊道，“诸位，随我倒数三个数，预祝这位大婶好运。三、二、一，开始！” 在热烈的倒计时声中，大婶用力转动了转盘。 或许是这一家运气真好，这一次指针停在了二两那一格。 “恭喜这位好友砍价成功，免费冬衣拿回家不再是梦，银子当场奉上！” 林凡浑厚的声音响起，礼仪小姐托盘里端着银子上台，当场发给一家三口。 三人兴高采烈地下了台，就像儿子中了状元一样。 “诸位，跟我一起喊，是兄弟就来砍一刀，冬衣免费拿回家······” 林凡卖力渲染，现场气氛更加热烈。 “穷鬼都能中奖，我就不信自己运气这么差，我也来！” 排在张老汉后面的一位男子，看起来有点钱，他兴冲冲带着两个儿子去砍价。 结果转了两个谢谢惠顾。 “都是你们手太臭了！走，再买两件，我去叫你娘，我们运气好，准能砍价成功。” 随后，售衣砍价活动进入高潮。 有人欢喜有人愁，欢乐和失落交织在一起，整个广场都燃起来了。 林凡微微一笑。 随便拿出一点后世的东西，就是降维打击。 这种游戏在前世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十分兴盛。 三十元两瓶洗发水，一等奖电视机，二等奖洗衣机，三等奖电风扇，还有四五六等奖若干，引来无数人追捧。 他把形式换成了转盘，让大家一目了然，也少了暗箱操作的嫌疑。 秦婉兮看着台上的林凡，眼中满是佩服和感激。 这个神秘的男子，总能想出一些新奇又有趣的点子，让她一次次化险为夷。 她越发好奇，这样厉害的男子，还有什么问题能难住他呢？ 暗处，两道怪异的目光紧盯林凡。 “台上戴面具的小子，我认识。” 大年初一拜年啦！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41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我想起来了，戴面具的那个主持，是四海楼的厨师。那天他做的酸菜鱼、烤羊肉······那味道，绝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怎么到这儿来替秦家丫头卖冬衣了？别说，他这么喊一嗓子，现场气氛一下子就炒起来了······是块做生意的料。” 说话的人正是那个老杠精。 “钱老，他喊几嗓子，就成做生意的料啦？我上我也会，还比他嗓门大。” 旁边一个十七八的年轻人，满脸不服气地嘟囔着。 老杠精白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谁说是他？我是说秦家丫头！还别说，她这种售货方式新奇，把全城人都吸引过来，值得我借鉴。” 说着，他目光专注现场。 年轻人一脸疑惑道：“钱老，你说他咋不敢露出真面目呢？不会是秦小姐的相好吧？” “一边去，秦家丫头怎么能看上一个厨子？这小子脸上有些伤疤，怕丢人，才戴面具的。” 老杠精不客气道，“鲁之邈，我带你出来，是让你增长见识，不是无脑乱猜。你说说，你爹好歹也是朝廷命官，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无脑的纨绔呢？” 鲁之邈被说得满脸通红，挠了挠头，乖乖地闭上了嘴。 躲在暗处的王耀宗和秦书禹，看到这个场面，脸色变得十分难看。 他们原本以为这是一个死局，秦婉兮必然会亏本，最终只能乖乖嫁给王耀宗。 万万没想到，秦婉兮居然用这么一招起死回生，还赚得盆满钵满。 这对他们来说，无疑是一记沉重的打击。 王耀宗恨得牙痒痒，脸上却阳光灿烂，装作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阴阳怪气道：“秦兄，你这下可输惨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妹妹掌控四海楼和秦氏成衣店，赚得钵满盆满。你就只能在干瞪眼、流口水。” 秦书禹握紧拳头，脸上表情狰狞，恨恨道：“那就让她彻底完蛋！咱们布的是连环局，我倒要看看，接下来她如何自救！” 他们设这个局，就是为了让秦婉兮嫁给王耀宗，离开秦家，秦书禹得到四海楼和成衣店。 现在计划泡汤，他们自然不甘心。 王耀宗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低声道：“秦兄，这次算她运气好。不过，接下来的局会暴露你。手足相残，就不怕你爹把你赶出秦家吗？” 秦书禹却一脸自信：“我既然敢这么做，自然有办法哄好我爹。现在爹很信任我，对妹妹没多少好感，不然他也不会听我的话，把妹妹赶着嫁给你。” 王耀宗狞笑道：“那好，咱们走，就让秦婉兮先得意一会儿。等冬衣卖完，就是她哭的时候。” 随后他吩咐曲善盯着，等冬衣卖完就赶紧去禀报。 刚到未时，冬衣就被抢购一空。 等砍价活动结束，秦婉兮就和林凡去四海楼吃饭。 正吃着，管家拿着账本进来。 除去各种费用，净赚一万八千两。 秦婉兮当场拿出五千两银票，递给林凡，感激地道：“林公子，这次多亏了你，才让我起死回生。这点小钱，不成敬意，你可千万别嫌少。” “秦公子客气了，能帮到你，我也很开心。” 林凡笑着接过银票。 秦婉兮笑道：“吃过饭，你休息会儿。我去请几个挚友，今晚我们聚一聚，明天送你回家，可好？” “客随主便。” 林凡点点头道，“我就不休息了，去给母亲和娘子买些首饰和胭脂，不然明天来不及。” “买这东西，我可是行家，咱们一起去。” “那可太感谢秦公子了。” 吃过饭，两人来到金玉楼，这是云隐县城最大的首饰和胭脂店。 一支簪子吸引了林凡的目光。 簪子是用银子打造，一端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蝴蝶。 林凡觉得这簪子戴在老婆头上，肯定好看极了。 “你好，这簪子怎么卖？” 售货郎见林凡穿得不华丽，但陪他的公子却是贵人，忙笑着说：“客官，您可真是好眼光！咱这簪子，那可是精挑细选的精品，送给小姑娘小媳妇，那简直绝配。您要是诚心要，一千五百文。” “行。” 售货郎见林凡这么干脆，倒是挺意外。 就在这时，鲁之邈突然冒了出来，咋咋呼呼地喊道：“妈呀，你手里的这根簪子太漂亮了。我买了，多少钱？” 原来，他远远看到跟秦婉兮在一起的男子，太像钱老嘴中的厨子，便跑过来看，到底脸上有什么伤疤。 可又不好意思直接看，就想出了这出戏。 “你来晚了，这支簪子已经卖给我了。” 鲁之邈见林凡脸上根本无伤疤，还相当英俊，顿时愣住。 但戏已经开演，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演下去。 “好东西当然是价高者得喽，这位大哥，你说是不是？” 林凡点点头：“有道理！” “既然如此，我出两千文买这支簪子。” 鲁之邈觉得林凡是给秦婉兮买簪子，为了面子肯定会抬价。 等他一抬价，他立刻就坡下驴。 没想到，林凡却直接把簪子递到了他手里：“价高者得，你出价高，这簪子是你的了。” 鲁之邈一下子懵了，结结巴巴地问：“说好咱俩公平竞争，你一轮价都没出，就放弃啦？” 林凡两手一摊：“店里又不是只有这一支簪子，你买你的，我买我的，难不成你还能每支簪子都抬价啊？” 鲁之邈的脸瞬间垮了下来，比哭还难看。 他默默掏出钱，买了簪子，灰溜溜走了。 林凡笑了笑，对售货郎道：“这个簪子一千文，我要了。” 售货郎瞪大眼睛，惊愕地说：“我们店童叟无欺，不议价。” “好一个童叟无欺，我看就是店大欺客。你都用托抬价了，还在这儿自圆其说。呵呵，我今天可算是长见识了。” 林凡这话一出口，周围的顾客立马议论纷纷。 掌柜听到动静，赶紧跑了过来，问道：“怎么回事？” 售货郎连忙把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还信誓旦旦地保证：“掌柜，刚才那人真不是托，小的根本不认识他。” 掌柜过来一看，却认识秦婉兮，忙拱手道歉，并承诺今天的消费，全部七折优惠。 秦婉兮看着这一幕，觉得林凡真是太有趣了。 林凡一顿买买买，结完账刚准备走，就见李非慌慌张张跑了进来，大喊道：“东家，大事不好啦，有人把你告进县衙……”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42章 阴阳合同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吃瘪咯？嘎嘎嘎······” 躲在一旁的老杠精笑得前仰后合。 鲁之邈一脸羞愧，嘟囔道：“这小子也太没脸没皮了，身边带个美女，却连面子都不争。为了区区五百文，主动把簪子送到我手上。哎，这样的簪子，我家就没人稀罕······” “之邈啊，你生在官宦人家，自然没有受过社会的毒打。其实，面子是世界上最不值钱的东西。尤其为了女人去争面子，那男人就是个棒槌。当一个人放下面子去努力的时候，说明他开始成熟了······这小子，我喜欢！” 老杠精满脸赞许，思绪却飘回到从前。 想当年，他自己也是个死要面子活受罪的主儿。 就因为要面子，做了不少糊涂的决策。 比如为面子一怒弃官，比如为面子放弃合作。 历经挫折，才终于明白这个道理。 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后生，居然比他还通透。 他这把岁数都活到狗身上去了。 鲁之邈又说道：“钱老，那小子脸上根本没伤疤，他戴面具就是故意的。” 老杠精点点头，称赞道：“这说明人家不想在某些场合抛头露面，有主见，不错！不错！” “你······” 鲁之邈简直不敢相信，就看着自己吃瘪的工夫，钱铎对林凡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他刚想问个究竟，就见李非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扯着嗓子大喊：“东家，大事不好啦，有人把你告进县衙啦……” 秦婉兮一愣，满脸疑惑：“谁？谁把我告到县衙了？” 李非忙道：“是李栋，就是跟咱们签冬衣契约的那个李栋。今天他突然来提货，成衣店说冬衣都卖光了，他二话不说就跑去县衙把您给告了。” 林凡听后，一脸淡定笑道：“你慌什么，是李栋违约在先，正好让他赔违约金。” “不是这样的，东家，这回事儿可大了。” 李非凑近几步，低声道，“是赵捕头来四海楼传你，他悄悄告诉我实情，让你有个准备。李栋手里拿着和我们签订的契约，上面提货日期写的是明日，他都来早了呢······” “胡说！” 秦婉兮气得火冒三丈，“契约是我亲手签的，提货日期我怎么可能记错？肯定是李栋伪造的契约······” 林凡打断她的话：“秦公子，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你赶紧回家把那份契约取来，咱们一起去县衙。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说不定是个局中局。” 秦婉兮忿忿道：“咱们占理，还怕他不成？” “你是占理，可李栋都敢来告你，你觉得他会怕你有理吗？” 林凡再次打断她，“别磨蹭了，快去准备吧。那契约虽说只有两个手印，可也是重要证据，千万别弄丢了。不然你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说罢，三人迅速出去。 “什么？李栋居然把秦家丫头告了？” 钱铎皱起眉头，一脸疑惑，“明明是他违约，他哪来的胆子？” 这事秦怀璧之前跟他提过，说秦婉兮被李栋给骗了，乱说是秦书禹做的保。 为这事，秦家还闹得鸡飞狗跳。 “有趣，真是有趣。” 钱铎摆摆手道，“走，咱们把秦老爷叫上，一起去县衙凑个热闹，看看这到底唱的是哪出戏。” ······ 县衙大堂上，气氛庄严肃穆。 吕闻达身着官服，正襟危坐，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堂下肃静！秦婉兮，李栋状告你违约，私自将他订购的一万件冬衣售卖，要求你赔偿损失，共计九万两银子。你可有何话说？” “大人，李栋这是在颠倒黑白，编造事实！” 秦婉兮赶忙辩解，“当初李栋声称资金紧张，跟我签订契约，说好提货时一并付清银子。我为了赶制这批冬衣，和几个裁缝店签约，提高工价，日夜赶工。可到了提货日，李栋却不见踪影。 我派人去通知，他的铺子却关了门。这一万件冬衣压着我的流动资金，我实在没办法，才在今日售卖，回笼资金。真正违约的是他呀，大人！” 吕闻达皱了皱眉头，说道：“可他手中持有你们签订的契约，上面提货日期确实是明日，这你又作何解释？” 说着，他示意衙役将契约拿下去，展开给秦婉兮看。 “大人，这契约是假的！我和他签订的提货日期是十一月十八，绝不是十二月十四！” 秦婉兮看罢，急忙喊冤，明显这是伪造的，却有她的亲笔签名。 吕闻达又问道：“契约一式两份，秦婉兮，你的那份契约何在？” “民女的······” 秦婉兮转头看向围观的林凡，见他微微点头，示意自己不要慌张，将东西交上去。 于是，秦婉兮便将契约递给了衙役。 吕闻达拿起契约，眉头皱得更紧了：“秦婉兮，你这契约怎么只有两个手印，上面的字迹呢？” “大人，当初签订契约时是有字的，可后来不知为何，字迹就消失了，民女也觉得十分蹊跷……” 这事秦婉兮也无法解释，只好如实回答。 “大人，我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一直跪在地上默不作声的李栋突然开口。 吕闻达道：“你且说来听听。” “大人，这分明是秦婉兮耍的小聪明！她把冬衣卖了，想赖账，便故意毁掉契约，混淆视听。” 李栋扯着嗓子喊冤，“大人，小人虽然没给秦婉兮订金，但契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提货时一次性付清。 秦婉兮这是看今年冬衣行情好，有利可图，才利欲熏心，做出这等昧良心的事。还望大人为小人做主，小人就指望这批冬衣赚钱过年了！” 秦婉兮气得满脸通红，大声说道：“大人，民女冤枉啊！签约之时，还有我二哥秦书禹作保，您将他唤来，事情自然就清楚了。” 吕闻达一拍惊堂木，高声道：“传秦书禹上堂！” 话音刚落，就见秦书禹和秦怀璧、钱铎、鲁之邈一行人走进大堂。 吕闻达一见钱铎，连忙起身，准备行礼问好。 钱铎见状，摆摆手道：“吕大人自管审案，不必理会我等。” 吕闻达哪敢怠慢，赶忙说道：“快，看座！给几位贵客看座！” 他吩咐衙役搬来三把椅子，让钱铎、秦怀璧、鲁之邈坐下后，才继续审案。 “啪！” 吕闻达再次一拍惊堂木，厉声喝道：“堂下可有秦书禹？” 大年初二快乐！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43章 谁说没证就不能当律师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堂下可有秦书禹？” “草民在！” “李栋和秦婉兮签订契约，你是保人。本官问你，当初签订契约时，提货日期究竟是何时？” 秦书禹装模作样地想了半天，说道：“大人，这是他俩之间的契约，小人哪能记得那么清楚。况且，秦婉兮是我的亲妹妹，要是大人将小人的话当作证据，恐怕会影响您对案子的公正判断。为案件公平，还请大人不要让小人作证。” 这是大义灭亲，还是另有隐情？ 众人正满心疑惑，林凡大步走上前来，“扑通”一声跪地行礼：“草民林凡，叩见大人。” “下跪者何人？” “草民林凡，是秦婉兮聘请的讼师。” 吕闻达微微转头，目光落在秦婉兮身上：“他可是你请的讼师？” “是！” 秦婉兮只能这么回答。 她心里却开始打起了鼓。 林凡做讼师这事有点魔幻。 大概率是看她蒙冤受屈，打肿脸充胖子。 这可是公堂，到时候要是露了馅，可是要吃板子的。 不光是秦婉兮心里犯嘀咕，秦怀璧、钱铎、鲁之邈三人也是一脸惊讶，呆坐在椅子上。 秦怀璧认识林凡。 这人就是自己的供货商，还能做讼师？ 钱铎则是满脸期待，他觉得林凡会带来惊喜。 鲁之邈却是一脸不相信，上下打量着林凡。 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夫，还能当讼师？开什么玩笑！ “既然你是被告聘请的讼师，那就起来说话，替她辩护吧。” 吕闻达知道这案子背后肯定有猫腻。 可钱铎都亲自来了，自然是不想让秦婉兮输了这场官司。 眼下有讼师帮忙，正好顺水推舟，只要能辩护成秦婉兮无罪就行。 林凡前世没当过律师，影视剧和小说可没少看，还陪同朋友开过几次庭，自信能够做好这个时代的讼师。 只是不清楚这个时代要不要讼师资格证，见吕闻达没提这茬，他也没再多想。 “小的申请问原告几个问题，大人能否同意？” “同意！” 吕闻达想都没想，直接就应了下来。 “请问原告，你确定你签的契约，提货日期是腊月十四吗？” “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你问这个干啥？” 李栋有些心虚。 秦婉兮连讼师都请好了，看来是有备而来。 可为啥王耀宗和秦书禹跟自己说，能打她个措手不及，这官司他必定赢？ 他忍不住偷偷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秦书禹。 “例行提问而已，你别紧张。” 林凡打趣一句，又问道：“请问原告，你订购一万件冬衣为了啥？” “自然是卖了赚钱，养家糊口，难道我订下来自己穿吗？莫名其妙！” 李栋见林凡问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问题，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暗自认为讼师没证据，胡乱糊弄一下，好赚秦婉兮的钱。 “请问原告，一万件冬衣，你明天提货，离过年可就剩半个月了。你打算在这半个月之内，把这一万件冬衣都卖掉？要知道，春节一过，大家伙可都开始准备春衣了。 你订购这一万件冬衣，还把提货日子定得这么迟，是故意欺骗我当事人，还是说你真有本事在半个月之内，把它们都销售完？请立刻回答我！” 林凡的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我······” 这问题太突然，李栋一下子懵了，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一开始，谁都觉得林凡问的问题和案子没啥关系，可这个问题一问出来，大伙都恍然大悟。 他这是抓住常理在做文章。 商人订货是为了赚钱，一万件冬衣，谁能在半个月之内卖完呢？ 所以，这份契约明显不符合常理，那这个案子肯定有大问题。 “谁说卖不掉，秦婉兮今天不是一天就把一万件冬衣卖了吗？” 秦书禹忙给李栋解围。 “秦二公子，你又不是原告，凑什么热闹回答问题呢？而且你刚刚也说了，如果把你的话当作证据，恐怕会影响对案子的公正判断。你还向大人申请了不作证，才过了这么一会儿，你就忘得一干二净了？难道说，你和李栋是一伙的？” 林凡根本不给秦书禹辩解的机会，转身又厉声问道，“原告，请回答我！” “你管我卖不卖得掉？契约在这儿，还能作假不成？大人，他这是在胡搅蛮缠。” 李栋算是见识到了林凡的厉害，不想再回答他的问题了。 “原告，我再问你。冬衣作好后，我的当事人曾派人去你的商铺通知，你却杳无音信。请问，这段时间你到底去哪里了？” “这是我的隐私，我拒绝回答。” 林凡点点头，说道：“涉及到隐私，不回答也对。那我再问你，你早不来，晚不来，为什么在我的当事人刚把冬衣卖掉，你就来提货？ 我有充分的理由怀疑，你伪造契约，就是在等我的当事人处理掉这批冬衣，然后讹她的违约金。” “胡说，这只是巧合。” 李栋慌了神，连忙胡乱辩解道，“我本来是打算明天来的，又担心耽搁了提货时间，就提前来了。” “我且相信你的话，但依照契约，明天才是提货时间，那你今天去秦氏成衣店提货，又是几个意思呢？” “我······我是听秦婉兮把冬衣卖完了，才急急忙忙去提货的。” “就算如此，你应该问责，而不是提货。因为今天还没到提货日期，秦氏成衣店完全有理由拒绝给你供货。那你为什么还要提货呢？” “我一时情急。” 林凡这一连串的问题，问得李栋心慌意乱，他忍不住又朝秦书禹看去，希望能从他那儿得到点提示。 林凡突然话锋一转，大声道：“请问原告，你为何频频看向秦书禹？难不成你多看他几眼，就能茅塞顿开，完美回答我的问题了？” 这一句话太是诛心，李栋顿时坐立不安，结结巴巴道：“哪有、哪有，你在胡说。” 大堂内的人看向秦书禹的眼神一下子变了，哥哥明显是胳膊肘往外拐。 尤其钱铎和秦怀璧，眼神中多了愤怒。 “大人，小人拒绝回答讼师的问题。” 李栋打算耍赖了，打定主意，接下来不管林凡怎么问，他一个字也不说。 吕闻达有些为难了。 他也不能强迫李栋，不然偏袒的痕迹就太明显了。 “没事，你不回答，我便不问了。” 李栋刚松了口气，林凡突然双手抱拳，恭敬地说道：“大人，我代表我的当事人秦婉兮，起诉李栋诬告。” “你有证据吗？” “大人，我有！” 大年初二快乐！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44章 用你的矛刺你的盾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可以证据？” “大人，我有！” 那些关心秦婉兮的人，纷纷长舒一口气，脸上露出久违的欣慰。 而李栋和秦书禹则目瞪口呆，满脸难以置信。 心中疯狂地嘀咕：“林凡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证据？” 吕闻达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林凡，把证据呈上来！” 林凡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大人，证据就是李栋的那份契约。” 这明明是李栋状告秦婉兮的证据，怎么变成他诬告的证据了呢？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中充满疑惑。 吕闻达的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语气严肃道：“林凡，此乃公堂，可不是你说笑的地方。” 林凡连忙拱手，一脸恭敬地说道：“大人，小的自然清楚公堂的威严，怎敢在这里开玩笑呢？这契约确实就是证据。” “你且说来，本官倒要听听，这契约上哪一点能证明李栋诬陷。” 吕闻达微微眯起眼睛，紧紧盯着林凡。 林凡转过身，面向李栋，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笑道：“原告，契约上的提货日期是腊月十四，你可有异议？” 李栋原本打定主意不回答林凡的问题，可是这问题契约上写得明明白白，他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回答道：“是啊！” “那我再问你，今天是几号？” “腊月十三。” 林凡呵呵一笑，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你告我当事人赔违约金，那她明天要是能拿出一万件冬衣，算不算违约？” “当然不算。” 李栋挺直了腰板，一脸有恃无恐的样子，“就一天时间，她又不是神仙，还能变出来一万件冬衣不成？” “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 林凡笑眯眯地说道，“那我问你，我的当事人今天违约了吗？” “这······” 李栋微微一怔，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有些僵硬。 仔细一想，今天还真不违约。 他暗暗埋怨王耀宗和秦书禹，都怪他们急着想看秦婉兮从天堂掉进地狱的狼狈样子，才让他今天就来告状。 明天告才合适。 李栋犹豫片刻，缓缓开口：“今天······不违约？” 林凡再次拱手，理直气壮对吕闻达道：“大人，李栋在我当事人不存在违约的情况下，贸然对簿公堂，告我当事人违约，这就是诬告。 李栋的犯罪事实，在场的各位都看在眼里，请大人判李栋有罪，赔偿我当事人精神损失费二十万两白银。”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林凡说的诬告是这个意思。 这漏洞找得虽好，但也不能彻底解决问题。 李栋挨顿板子，明天他还可以继续告。 “二十万两，你怎么不去抢？” 李栋气得满脸通红，大吼道，“我只是提前告了一天，哪有这么大的罪？” “这罪可大了去了。” 林凡双手抱胸，侃侃而谈，“首先，你让这么多人陪着你看这场诬告的闹剧，损失的难道仅仅是时间吗？当然不是！好多都是生意人，这段时间他们损失了多少钱，你算过吗？ 比如我的当事人，如果不是来衙门受审，她完全有时间为你订做一万件冬衣而四处奔波。假如她找的裁缝店多，很有可能明天就能完成任务。你就是故意这么堵她的，就想让我的当事人没有机会，你好讹钱。李栋，你这个恶贼！” “大人，他这是在胡搅蛮缠，一天之间，怎么可能做出一万件冬衣。” 李栋气得跳脚，向吕闻达哭诉。 “我是说可能。比如我的当事人要是找到一千个裁缝店，一个店十件，不是很轻松的事吗？你别太较真，理论上这种可能性是存在的。” 林凡摊开双手，一脸无辜地说道。 全场议论纷纷。 林凡说的好像有点道理，但仔细一琢磨，又觉得他就是在胡搅蛮缠。 只不过是把案子搅成一团乱麻，让秦婉兮担的责小一些。 如此看来，秦婉兮可以少赔违约金，但官司还是输了。 生意人嘛，虽然看重金钱，但更看重名声。 名声一旦臭了，以后谁还愿意和她合作呢？ “肃静！” 吕闻达一拍惊堂木道：“林凡，李栋诬告一事证据确凿，本官会依律对其进行惩罚，但赔偿秦婉兮二十万两······这个数额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大人，一点都不大，这已经是最低线了。” 林凡夸夸道，“我当事人被诬陷后，整日精神恍惚，度日如年。秦老爷见爱女如此，更是心力交瘁，无心经营。这样下去，整个云隐县的经济都会衰败，导致朝廷收不上税，百姓没钱买粮。百姓要是饿肚子了，就会聚众造反，国内一乱，外夷就会趁机侵略，大炎就会内忧外患，国将不国。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原告毫无底线的诬陷！所以，我强烈要求原告赔偿我的当事人二十万两银子，这不仅是对她个人损失的弥补，更是对这场因诬陷引发的巨大灾难的一种偿还！” 后世一个小学生，在作文中都推出，由于他一场小小的感冒，引发了地球爆炸。 我这么推理，没错！ 众人听了林凡的这番话，都惊得目瞪口呆。 林凡的想象力也太丰富了吧，一转眼的功夫，大炎国都要灭亡了。 有些人觉得林凡说得挺有意思，有些人则认为他纯粹是在胡说八道，扰乱公堂秩序。 吕闻达感到十分为难。 他清楚，林凡说的这些话一点都不靠谱，但讼师就是这样，能把黑的说成白的。 估计这一番折腾下来，秦婉兮的赔偿会少很多。 同时李栋诬告罪名成立，还得受处罚。 不如趁机当个和事佬，让他俩和解，也算是给钱铎一个交代。 “原被告双方各执一词，本案缺少人证物证，本官觉得双方和解为妙。原告李栋订购冬衣没押押金，说起来也没有损失，而且你诬告罪名成立。如果和解，本官可以不追究你诬告罪名。 被告秦婉兮，你的契约上字迹消失，而且也没有财产损失。如果和解，本官也不追究你违约的事。你们看，如此可好？” 秦婉兮微微欠身，轻声说道：“民女愿意和解！” 李栋早就打起了退堂鼓，听到和解，顿时喜出望外，脸上堆满笑容，刚要开口答应，就听秦书禹道：“慢着！”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45章 你作死，我送你一程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且慢！” 秦书禹突然打断李栋的话，拱手道，“大人，我突然想起来了，契约上签的提货日期就是腊月十四。” “混账东西！” 秦怀璧气得脸色铁青，猛地站起身来，怒吼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现在谁都明白了，是秦书禹设局害妹妹。 “肃静！” 吕闻达一拍惊堂木，厉声道，“秦书禹，你刚刚说记不清日期了，还请求不作证，现在为何又突然变卦？” 吕闻达恼火极了。 眼见就要达成和解，双方皆大欢喜。 可秦书禹这个亲哥哥却横插一杠，非要把妹妹往死路上逼，这是人干的事吗？ 秦婉兮美目圆睁，眼眶泛红，紧咬下唇，颤声道：“二哥，我自信没有得罪过你，你为何如此狠心，这般陷害我？” 李栋也暗暗埋怨。 这厮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时候和解最合适，你胡咧咧什么？ “大人，万事都需要个公道，我只是陈述事实而已。” 秦书禹很镇定，脸上还挂着无辜的表情，仿佛自己真的是正义的化身。 秦书禹，你要作死，老子成全你！ 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拱手道：“我请求查看原告的契约，还望大人恩准。” “准！” 契约到林凡手上，他仔细看了一遍，将契约还回去，冷冷道：“秦二公子，请问一句，你违心指认你妹妹有罪，你的良心不痛吗？” “林凡，你血口喷人！大人，林凡污蔑我，我强烈要求取消他的讼师资格。” 秦书禹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反应极快，一句话就抓住了关键，想借此打压林凡。 吕闻达虽鄙视秦书禹作为，但身为知县，在公堂上，也不能明显偏袒。 他一拍惊堂木道：“林凡，公堂之上，请注意你的言辞。” “大人提醒得是。” 林凡向吕闻达拱手示意，随后猛地转身，眼神如刀，冷冷地盯着秦书禹，一字一顿道，“秦二公子，我可没有污蔑你。这违心二字，大家有目共睹，你若不服，咱们给你捋一捋。” 林凡转身，向众人示意，“诸位，我们一起捋一捋，要是有谁能站出来说秦书禹不是违心，我林凡，任凭知县大人发落！” “对！捋一捋！” 议论声瞬间掩盖住秦书禹的尴尬。 他低着头，不知该说什么好。 “我记得，秦书禹来这公堂的第一句话，就说自己记不清提货日期了，还振振有词说，这是他俩的交易，跟自己无关。而且他还强调秦婉兮是他的亲妹妹，说自己的话要是当作证据，会影响案子的公正判断，对吧？” 林凡此刻语气中全是嘲讽，心中对秦书禹的厌恶又多了几分。 “是啊！是啊！” “这秦书禹，也太不是东西了！哪有亲哥哥这么害自己妹妹的！” “就是，简直丧心病狂！” “亏他还是县首富家的二公子，做出这种事，丢死人了！” 众人纷纷指责，秦书禹一声不吭，他知道接话后的麻烦。 林凡抬起手挥了挥，示意现场安静，然后大声道：“我还记得，在我据理力争，辩得李栋哑口无言的时候，秦书禹却突然跳出来给李栋助力。他当时是这么说的，‘谁说卖不掉，秦婉兮今天不是一天就把一万件冬衣卖了吗？’大伙说，我说得对不对？” “对！没错！” “就是这样！” “白眼狼给对方助力。” 众人齐声附和，情绪越发激动，就连吕闻达也不自觉地微微点头。 “不是我看不起你，你李栋就是一个骗子，凭什么跟秦小姐这样的商业天才比？人家秦小姐只用了四年时间，就把自己的产业经营得风生水起，在云隐县名列前茅，你能吗？老子给你四百年，也做不成！” 林凡真的恼火了。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尽量避免卷入豪门之间的争斗，免得惹火上身。 但今天，面对秦书禹这般丧心病狂的行径，他实在是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你口口声声说万事都要公道，你只是在陈述事实。可实际上呢，只要你妹妹稍微占了上风，你就立马跳出来说对她不利的话。而且知县大人提出和解，双方当事人都同意了，你却死活不依不饶。我就想问你，这不是违心，又是什么？” 林凡穿越以来，还从未如此愤怒过。 如果非要算的话，吃绝绝户那次勉强能算。 只是那次他初来乍到，还没有真真切切见识过这种亲人相残的丑恶。 一直沉默的秦书禹清楚，他现在已成众矢之的，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爹、妹妹，我对不起你们，都是我的错，我罪该万死！” 秦书禹以头触地，泪流满面，“我一直在保护妹妹，不想说出真相，但我的良心告诉我，不能因为我爱妹妹，就隐瞒事实。妹妹她犯下的错，我不能视而不见，我不能因为私情而违背了公道正义。知县大人，你怎么处罚我都行，千万不要处罚我妹妹，都是我的错······” “卧槽，我真是开了眼了，没想到秦二公子都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是个绿茶婊，你能不能表演得更真实些······” 林凡话音刚落，秦书禹立刻停止了表演，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抬起头，大声喊道：“大人，林凡这是在诬蔑我，他这是在公堂之上肆意诋毁我！” “啪！” 吕闻达一拍惊堂木道，“林凡，公堂之上，注意你的言辞。哦，对了，绿茶婊是什么意思？” “大人，简单地说，就是内宅妇人为了博同情，假装一副可怜兮兮、泪盈盈的样子来表演。 我举个例子吧，好比一妇人偷情生下了儿子，被丈夫发现，她会学秦书禹这样说，血缘关系就这么重要吗？你一个男人就不会大度一点？亏我这么爱你，这么点小事你都不肯原谅我，说明你根本就不爱我······对了，秦书禹胡子拉碴的，不算绿茶婊，应该叫胡茬婊。” 公堂上顿时爆发出一阵哄笑。 吕闻达也没拍惊堂木，而是捋着胡须微笑。 “大人，我有话要说。” 渲染了半天，林凡开始反击了。 “这份契约上写明了一式三份，那还有一份理应在秦书禹手里，请大人下令，让他把那份契约拿出来，否则就是作伪证。”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46章 胡茬婊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钱铎忍不住轻拍大腿，一脸欣赏：“这小子，简直是百年一遇的奇才！他那辩护，乍一看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东一榔头西一棒槌。实际上却在营造自己的节奏，牵着对手的鼻子走。关键是他事先一点准备都没有，全靠临场发挥。这本事，简直是天生讼师。” “可不是嘛！” 秦怀璧也跟着感叹了一句，随后满脸疑惑道，“可他只是个普通的篾匠，一直给我供应竹编，怎么会有这等本事？” 钱铎翻了个白眼，嫌弃地道：“你太不了解这小子了，他就是替四海楼比赛厨艺的那个厨师，酸菜鱼还记得么？ 还有，今天你丫头卖货的主持人也是他。依我看，这卖货的好主意，肯定是林凡想出来的。你们秦家人做生意虽然有点小手段，但这么绝妙的点子，你们还真没那个脑子能想得出来。” 秦怀璧嘴角抽了抽，心里默默吐槽：嫌弃不要这么明显好不好？我也是要面子的人呐！ 不过最终还是把话咽了回去，只是小声嘀咕道：“原来林凡和婉兮早就认识了，我还一直被蒙在鼓里。” 鲁之邈也被林凡的辩护深深打动，他愤愤道：“秦老爷，你儿子联合外人做局算计你女儿，你就不管管？你这家教堪忧啊！” 被一个年轻人这么嫌弃，秦怀璧心里别提多憋屈了，刚想反驳几句，可一想到对方是知州的儿子，只能硬生生把火气压下去。 不过人家说的确实是事实，秦怀璧也是满腔怒火，恨恨道：“简直反了天了，回去一定要惩戒这个兔崽子。” 这时，就听林凡要求秦书禹拿出契约，不然就当他是在做假证。 “嘎嘎嘎······秦老爷，你儿子这下可要倒霉了，真是活该！” 钱铎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心里却无比期待，他迫不及待地想看看，林凡接下来会用什么高招反击。 “秦书禹，本官问你，你可有契约？” “我······” 秦书禹当然有，但这契约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打算拿出来。 一旦拿出来，可就彻底和家人撕破脸了。 可要是现在不拿出来，又会被当成作伪证。 这完全超出他先前的预期。 怎么办？ 秦书禹纠结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咬咬牙，拿出契约说道：“这是契约，请大人过目。” 吕闻达看了看，两份契约一模一样。 心中顿时一沉。 这下秦婉兮可被逼上绝路了，这官司，她怕是必输无疑。 他该如何给钱铎交代？ “秦书禹，你明明一直把契约带在身上，却以没有为理由搪塞本官，是何道理？” 吕闻达把气撒到秦书禹身上，如果不是他多事，现在已和解了。 秦书禹再次泪流满面，茶味浓郁道：“大人，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这是太爱我妹妹了，才一时糊涂隐瞒事实，你打我骂我都行，我绝不后悔今日作为······妹妹，我也是为你好，做生意要讲诚信，你的作为会败坏我们秦家的信誉······” “啪！” 吕闻达猛一拍惊堂木，怒吼道，“行了，收起你的小心思吧，胡茬婊！” 嘿！学得还挺快。 林凡微微一笑。 秦书禹，不作死就不会死。 今天让你看看，什么叫绝地反击。 “钱老，两份契约一模一样，秦小姐这官司不就输定了么？” “废什么话？静静看！” 钱铎不耐烦地打断鲁之邈的疑问，“你看到的不过是表面现象，我对林凡有信心，他绝对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大人，我有几个疑问，需要证人回答。” “问吧！”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林凡身上。 “秦书禹，明明你一直有证据，却故意迟迟不拿出来，直到双方和解时才拿出来······” 谁都觉得林凡的最后一句要问“为何这样做”时，他却话锋一转道，“我想问的是，你这样欺负你妹妹，是否有极大的征服感和愉悦感？” “我拒绝回答！这与本案无关！” 秦书禹气得跳脚，大声吼叫。 林凡冷笑一声。 这个问题，他不需要答案。 他只是再把秦书禹往作死的路上推了一把。 林凡突然转身，一脸严肃地对吕闻达说道：“大人，秦书禹做为证人，却拒绝回答与案件有关的提问，这是公然蔑视公堂，罪不容恕。请大人下令，责打秦书禹二十大板，以儆效尤。” 这节奏，谁能跟得上。 堂内还坐着钱铎等三人，吕闻达当然不能下令打，但斥责少不了。 “秦书禹，本官念你对云隐县的发展做出过一些贡献，这次就暂且放过你。若再敢咆哮公堂，拒不配合，本官绝不饶恕。” “大人，我哪来的征服感和愉悦感？妹妹遭此大难，我也十分痛心······” 又是哭哭啼啼，茶言茶语，听得人直反胃。 “你现在有愉悦感吗？” “哼！” 李栋学聪明了，直接拒绝回答。 然后林凡又转向秦婉兮：“秦小姐，原告有人证物证，证人还拿出了一模一样的契约。我希望你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一遍，好让大人了解清楚案情，做出公正的判断。” 秦婉兮详细说了一遍，还提到了她曾把这件事告到秦怀璧那里，也就是在那时，她发现契约上的字消失了。 秦婉兮叙述完，林凡当即问道：“秦老爷，我的当事人说的可是实情？十一月下旬她和秦书禹曾一同和你对质过？” 秦怀璧点点头：“这是实情。” “大人，现在所有证据看起来都对我的当事人不利，但其中很有可能存在他们俩合起伙来做局，欺骗我的当事人的情况。” 林凡辩解道，“要知道，我的当事人可是争分夺秒，花大价钱，赶在十一月中旬就将冬衣做好。如果交货日期是明天，她为什么这么着急呢？” “再说了，如果这批冬衣利润好，她完全可以十一月底就把冬衣卖了，然后再赶制一批，明天交货也来得及。可她偏偏选择今天卖，这就说明，明天根本不是真正的交货日期，他们俩肯定是在伪造契约。” “这一切都足以证明，我的当事人并没有违约，反而是李栋违约在先，伪造契约在后，请大人明察。” 吕闻达没有立刻表态。 林凡的辩护确实很有逻辑，但这毕竟只是推测，人家可是人证物证都有。 “你这讼棍，就算你能把死的说成活的，黑的说成白的，可我有人证物证，你有什么？一张嘴可不够！” 李栋满脸得意。 “谁说我没物证？无字的契约便是物证。” 林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神秘的笑容。 “大人，我有办法让契约上消失的字重新显现出来。”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47章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你能恢复消失的契约内容？” 吕闻达满脸惊愕，声音不自觉地拔高了八度，“你说的是真的？” 林凡微微一笑，不紧不慢道：“公堂之上，我岂敢弄虚作假。” 此言一出，所有人满脸震惊，呆立当场。 李栋和秦书禹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后李栋强自镇定，满脸不屑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如果你真有这本事，干嘛等到现在才说？你肯定是在使诈，想诓我们！” 林凡缓缓看向二人，悠悠道：“我一直在给你们坦白的机会，可你们就是不懂得珍惜。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现在坦白还来得及，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 李栋和秦书禹顿时觉得林凡气馁了，随即李栋挑衅道：“你赶快恢复吧，我们等着看你的好戏。” 吕闻达也急切道：“林凡，你赶快恢复。” “大人，契约上的字之所以消失，是因为他们在墨水中掺了鸭血或蝙蝠血，时间一长，写上的字就会慢慢消失。” 林凡平静地解释道，“让消失的字重新恢复，我得制出一种特殊的物质。眼瞅着快到黄昏了，还请大人先退堂，等我制出这种物质，明日再来修复契约。” 李栋和秦书禹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里暗暗叫苦。 他们掺的正是蝙蝠血，林凡既然知道这个秘密，说不定真有恢复的办法。 秦书禹眼珠子一转，便有了主意：“林凡，你现在就制，后日县衙就要锁印封衙了，你这样磨磨蹭蹭的，耽误大人休假，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林凡一脸无奈道：“现在制也不是不行，可这过程得好几个时辰，眼瞅着天马上就黑了，这肯定会影响大人吃饭和休息。” 钱铎好奇心爆棚，不等吕闻达开口，就迫不及待地替他做了决定。 “吕大人，连夜审案吧。为公平起见，让林凡制作东西的过程也公开。这可是个好机会，让衙门的人都好好学一学。” “钱老说得有理！” 吕闻达立即宣布休庭，将闲散人等赶走。 “林凡，你需要什么东西，本官为你准备。” “干海带、清水、干净的纱布、盆子、锅灶，还有没有用过的毛笔。” 吕闻达立马让人去准备。 一切就绪，林凡开始动手操作。 先进行灰化。 就是把干海带烧成灰烬，燃烧过程中不断搅拌，使海带充分燃烧成灰。 接着是浸泡溶解。 把海带灰放入盆子里，加适量清水搅拌，加速含碘化合物的溶解。 最后是过滤和蒸发。 他用纱布把浸泡后的溶液过滤，转移到锅中，用小火慢慢加热，让水分缓缓蒸发。 等溶液浓缩到一定程度后，停止加热，让其自然冷却。 钱铎等人一直在旁边目不转睛地看着，眼中满是惊奇，却没有打扰林凡分毫。 此刻已夜幕降临，公堂里烛火辉煌。 林凡轻轻搅动了一下浓溶液，略略有些遗憾。 在他前世，他直播过让消失的字恢复的实验。 当时他把鸭血掺在墨汁中，用双氧水做氧化剂。 效果蛮好，吸粉无数。 现在条件有限，但他觉得这也足够了。 “大人，升堂吧。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林凡自信满满地说道。 再次升堂。 林凡把字消失的契约平整地铺在桌子上，拿起毛笔，蘸上浓溶液，小心翼翼地涂抹在契约上。 然后神奇的一幕出现了，消失的字缓缓显现出来。 虽然和原来的字有区别，但轮廓清晰，可以清晰读出上面内容。 吕闻达猛地一拍惊堂木，大声喝道：“李栋、秦书禹，你二人还有何话说？” 李栋和秦书禹看着契约上的字迹，知道事情已经败露，像霜打的茄子一样蔫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是小人猪油蒙了心，求大人饶恕！” “林凡，谢谢你！” 秦婉兮激动得眼眶泛红，一下子扑到林凡怀里，眼泪吧嗒吧嗒流下来。 林凡笑着调侃道：“你抱再久，委托费也少不了一文。” 秦婉兮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松开手，羞答答道：“我给，你要多少我都给。” 秦书禹和李栋在一旁老老实实交代自己的罪行，书记官认真地记录。 等交代完，不等吕闻达宣布定罪结果，林凡上前道：“大人，如今真相大白，我当事人的清白也得以洗刷。此刻我代表我的当事人，对李栋和秦书禹提出控告。” 吕闻达点了点头：“本官同意。” “第一，李栋主动违约，应当赔偿我当事人违约金共九万两白银。第二，秦书禹作伪证，伙同李栋戕害我当事人，使她的身心受到严重创伤，二人应赔偿精神损失费一万两白银。第三，李栋、秦书禹二人伪造契约，诬陷我当事人，目的是为了骗取违约金，他二人已经构成伪造证据罪、诈骗罪，应该依律给二人量刑。第四······” “慢着！” 秦怀璧起身，不容分辨道，“婉兮，前两条控诉就够了，其他的都给我撤了。” 他心里清楚，光第三条罪名，秦书禹就得坐牢，他可不想自己的儿子有牢狱之灾。 如今公堂上的人他都熟悉，容易操作。 秦婉兮一愣。 说实话，她只想洗刷冤屈。 至于控告，她压根就没想过。 现在听到哥哥可能有诈骗罪，心里有些犹豫，就想听父亲的话，取消控告。 “秦小姐且慢！” 林凡伸手拦住秦婉兮，转身上前一步，坚定地盯着秦怀璧，“秦老爷，如果这场秦小姐输了，你也会要求秦书禹撤诉，不控告小姐违约吗？” “当然会！” 秦怀璧没想到林凡竟敢质问他，顿时满脸通红，怒冲冲道，“这是我的家事，你一个讼师，插手什么手？你放心，委托费少不了你的。” “家事？家事为何要对簿公堂？秦老爷在家的时候怎么不处理好？” 林凡转身，冷冷道，“大人，您也认为这是家事吗？” 吕闻达沉默了。 他此刻左右为难，本想着让秦婉兮赢下官司，没想到却把秦书禹也牵扯进来了。 秦怀璧见林凡居然忤逆他的意思，勃然大怒，大声威胁道：“年轻人，别这么气盛。你要知道，我一旦终止和你合作，你的竹编将一文不值。” “不气盛还叫年轻人么？” 林凡毫不畏惧，冷冷地回怼过去，“至于终止合作，随你便！我又不是只会竹编一门手艺。” 见父亲和林凡争执得越来越激烈，秦婉兮急了，连忙道：“大人，民女撤诉！”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 48章 开张吃三年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吕闻达郑重其事道：“秦婉兮，你真要放弃控告？” 秦婉兮忙点头。 一边是爹和二哥，另一边是数次救自己出火坑的恩人。 她实在不想看到双方发生冲突。 “大人，民女秦婉兮放弃控告，赔我违约金就行。” 随后，她看着林凡，可怜巴巴道：“实在对不起······” “秦小姐，没有什么对不起。我是你的委托讼师，你有权撤诉。” 林凡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他第一次客串讼师，根本不清楚大燕朝打官司的流程，直接用前世的经验瞎比划。 刚刚怼秦怀璧，是他真生气了。 秦书禹那家伙设局，把亲妹妹害成这副惨样，秦怀璧轻飘飘一句话，就想把这事翻篇，这太让他气愤了。 吕闻达也不敢只给李栋一人定罪，要判都得轻判。 他衡量再三，决定让李栋赔违约金九万两。 两人各打十板，以儆效尤。 至于林凡提的精神损失费，他们直接忽略了。 谁听过这种赔偿。 李栋当即写下手续，保证三天之内凑够钱，交给秦婉兮。 ······ 李非惦记着秦婉兮的官司，一直在四海楼等消息。 见她和林凡到来，还听到官司赢了，高兴地手舞足蹈，不停地恭喜着。 “多亏了林公子帮忙，不然我在劫难逃，去让后厨做饭，林公子忙了一夜，还没吃饭。” 李非苦着脸道：“东家，我这猪脑子，把这茬忘了，厨师都回去睡了。” “没事，我亲自下厨。想吃点什么？” “你做的我都喜欢吃。” 秦婉兮笑得有些花痴。 林凡主厨，炒了两个素菜，做了一盆汤饼端上来。 “你做的饭菜真好吃，你老婆有福了。” 秦婉兮没话找话，林凡却自顾自吃饭，没有搭话。 孤男寡女还是少说话为妙。 少顷，秦婉兮又道：“你帮我赢了官司，要多少委托费？” “一般情况下，你这个数目的官司，委托费大概是百分之十五左右，共计13500两，你看支付宝还是微信？” 前世林凡有个律师朋友，他就爱用这种口吻。 话一出口，林凡就后悔模仿了。 “支付宝？微信？这都是啥玩意儿？” 秦婉兮一脸懵圈。 林凡尴尬地挠挠头，讪笑道：“那个······就是银票的意思，拿着方便。” “好的，明天我把银票给你。” 秦婉兮甜甜一笑。 她现在对林凡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倘若有一天说林凡中了状元，她都觉得理所当然。 ······ 明月楼内觥筹交错。 连夜审案，谁都饿得咕咕叫。 钱铎、秦怀璧、鲁之邈、吕闻达一个包厢，县衙的一众官吏在另一个包厢。 秦怀璧偷偷塞给吕闻达三千两银票。 他心里清楚，这官司要是深究，儿子肯定得进大牢。 钱铎喝了几杯酒，直接开炮：“秦老爷，今夜公堂上你可太失态了，怎么能威胁林小友呢？他是我见过的年轻人中最有才、最有人情味的孩子。” “钱老教训的是。当时我见他不依不饶，担心禹儿有牢狱之灾，一着急就口不择言，确实孟浪了。” 秦怀璧嘴上说得客客气气，心里却满是不服气。 钱铎接着道：“你呀，根本就不懂林凡的心，他一直在保全你秦家的名誉，你看不出来吗？” “有吗？” 秦怀璧一怔。 钱铎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好好想想，他明明有办法恢复消失的字迹，为何一开始没拿出来？” “为何？” “真是榆木脑袋。” 钱铎毫不留情面，“一开始就拿出来，秦书禹作保的事不就露馅了？哥哥做局害妹妹的真相，立马就大白于公堂。他不止一次暗示书禹，可那小子就是油盐不进。” “他费尽心思保全你家名声，都争取到和解了，书禹却非要横插一杠，这才把他惹火了。他说的那句话，就是对秦书禹的最后警告。” “哪句？” 秦怀璧随口一问。 鲁之邈插嘴道：“你这样欺负你妹妹，是否有极大的征服感和愉悦感？” 秦怀璧一想，确实说过这句。 “此后，秦书禹死不悔改，林凡这才决定教训教训他······这孩子有情有义，秦老爷，你欠他一个道歉。” “钱老教训的是，我明天就请他去府上，让那个小畜生道歉······” “老畜生、小畜生都得道。” 钱铎恨嘟嘟来了句。 谁都低头吃菜，掩饰尴尬，鲁之邈却噗嗤笑了。 ······ 次日，吃过早饭，秦婉兮拿出一叠银票递过去。 “13500两，林公子数一数。” “秦公子给的，肯定不会少。” 三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林凡美滋滋的收起钱。 一下子赚这么多，他突然觉得竹编不香了。 既然秦怀璧威胁不合作，那就重想个赚钱项目。 秦婉兮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林凡称她公子，就是把她当男子看。 打官司时说当事人，表示雇佣关系。 公堂上也叫她秦小姐，那是在提醒她父亲，别忘了她是你女儿。 “林先生、小姐，老爷有请！” 秦府管事亲自上门来请。 秦婉兮看向林凡，眼神里满是询问。 林凡笑着说：“去看看呗，说不定有啥惊喜。” 两人来到秦府，秦怀璧满脸堆笑，客气地请林凡坐下。 秦婉兮则只能找个小凳子坐下，离他们有好几步。 仆人上了茶后，秦怀璧笑着说：“林先生，多谢你昨天仗义相助，帮小女洗刷了冤屈，犬子也吸取了教训。” 林凡微微一笑：“秦老爷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的。” “昨天我那是气话，你可别往心里去。锦篁轩的竹编还由你供货，有多少我要多少，绝不食言。” 林凡不卑不亢道：“多谢秦老爷抬爱。” 秦怀璧笑呵呵捋着胡须，突然道：“把那个小畜生带上来！” 不一会儿，秦书禹耷拉着脑袋进来，“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给林先生和你妹妹道歉。” 秦书禹又开始那一套茶言茶语，赌咒发誓说了一大堆。 戏演完了，秦怀璧笑着道：“婉兮，你看你哥都道歉了，你就原谅他吧。他也是有苦衷的······” 不等秦婉兮开口，林凡猛然起身，愤然道：“秦老爷，一句对不起就想把一切都化解？你也太自以为是了······”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49章 小棉袄和皮夹克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先生，你什么意思？” 秦怀璧的眼神顿时冷了起来。 “字面意思！” 林凡冷冰冰地回怼，“秦老爷可知道，你儿子布的是连环局。冬衣卖不掉，秦小姐亏的是成本，自己也因之被迫嫁给一个人渣。冬衣卖掉，秦小姐亏的是高额违约金，还败坏名声，从此商界无处立锥。妥妥的死局，直接要她的命。” “还轮不到一个后生来教训我！” 秦怀璧满脸怒色，没有分辨也没有解释，明显清楚这一点。 这态度让林凡更加生气。 “秦老爷，你们不给秦小姐活路，轻飘飘一句对不起，够吗？” 林凡的声音逐渐严厉，“假如秦小姐输了官司，赔了钱又坏了名声，她被千夫所指时，你说一声对不起，能挽回她失去的一切吗？” “第一个背刺秦小姐的人是她丈夫，第二个背刺她的人却是她哥哥。都是最亲的人在背后捅刀，你们让她怎么活？” “别假惺惺的道歉了，你们不配！” 林凡彻底把秦怀璧惹毛了，他大吼一声：“够了！婉兮，送客！” 这几句话杀人诛心，一刀捅到秦怀璧的命门上。 他的心没有比现在更痛过。 “秦老爷，不用您赶，我自己会走，但走之前，有几句话一定要跟您说清楚。” 林凡强压怒火，平静道，“秦书禹做这个局，肯定有大隐情，秦老爷最好还是查清楚。” “秦小姐说过，秦书禹以前对她很好，就算嫁了人也关照有加。现在却做局害自己的妹妹，如果说就为一座酒楼和一间成衣店，打死我都不信。” “他一直撺掇您把秦小姐嫁给王耀宗那个人渣，可你知道他和王耀宗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阴谋？王耀宗有没有参与做局？还有那个李栋，为什么不惜身败名裂也要掺和进来······这一连串的谜团，你不弄个水落石出，以后吃亏的可就不只是秦小姐一个人了。” “言尽于此，秦老爷，告辞！” 林凡一拱手，转身潇洒地走了。 “婉兮，去送送林先生。” “是，爹！” 等秦婉兮一走，秦怀璧立刻板起脸，厉声喝道：“来人，上家法！” “爹······” 秦书禹一听，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上。 “林公子，等等我。” 秦婉兮一路小跑追上去，和林凡一起出了秦府。 “林公子，对不起！我爹太爱面子，谁若拂了他的意，他就会发火。” “我能理解，县首富嘛，总得有点与众不同的······个性。” “你今天为什么这么气愤？” 秦婉兮知道是因为她，却想从林凡嘴里听到这个答案。 “我昨天就想发火，忍住了。” 林凡叹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今天会让秦书禹给你郑重其事道歉，谁知却如此敷衍。他养的宠物受了伤，也会抱在怀里哄半天，可对亲生女儿······我有个两岁的女儿，我一直把她当做宝。即便以后有儿子，我也会一视同仁······” 本想转移话题，谁知一不小心又超纲了。 这个世界重男轻女极为严重，他阐述男女平等，就是异端。 林凡又换了个话题：“你知道在我们那儿，是怎么形容儿子和女儿的吗？” “怎么形容呀？” 秦婉兮一下子来了兴趣。 “女儿是父母的贴心小棉袄，儿子嘛，就是皮夹克。” 秦婉兮一脸天真：“为啥这么说呀？” “小棉袄不起眼，却抗冷。天冷的时候，小棉袄会紧紧地裹着你，给你温暖；可皮夹克呢，风一吹，到处漏风，能把你冻得直打哆嗦。穿着吧，不暖和；脱了吧，又冷得受不了，就这么尴尬。” 秦婉兮听得咯咯咯直笑。 走了一会儿，秦婉兮心情好了不少，忍不住问道：“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爹叫我们过去，就是为了让秦书禹道歉？” “我哪知道啊！” 林凡调皮地道，“我还以为秦老爷会拿着银票给我，说‘这是五百万，请你离开我女儿’。” “你可真敢想！” “你怎么不问问，要是真有这事，我会怎么选？” 秦婉兮果然天真地问道：“你会怎么选呢？” 林凡笑道：“我当然选择要钱了，别说五百万，五千我都会满口答应。” 秦婉兮听了，笑容瞬间消失，神色有些黯淡。 ······ “爹，别打了，是王耀宗怂恿我的，都是他那个坏种，骗我赌博，我才欠下了二十万两银子。他说只要妹妹嫁给他，他就和我一笔勾销······” “啪！” “还有呢？” “王耀宗给了李栋钱，让他去州城开店，还说会大力支持他······” “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丢光了我秦家的脸。” “啪！” “爹，饶了吧，我再也不敢了！” “啪！啪！” “······” 良久，秦怀璧收住鞭子吼道：“还不快滚，再敢沾染赌博，我把你赶出秦家，逐出族谱。” “爹，我知道错了。” 浑身是伤的秦书禹，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秦果，你去一趟州城，让秦书尧盯住一个叫李栋的服装商，我要让他彻底破产。” “是！” 秦怀璧迈出屋门，仰头看天。 突然，泪水夺眶而出，丝毫不受控制。 ······ 林凡疯狂购物，买了一大堆物品，都被秦婉兮派人送到住处。 有钱了，自然要阔绰一回。 走着走着，林凡突然被“卖身葬母”四个大字吸引。 他走过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跪在地上，旁边躺着一个年迈的妇人尸体。 男子虽然衣物破旧不堪，却难掩英武之气。 只是左手少了两根指头，让他看起来多了几分沧桑和悲壮。 “这位兄弟，你这般身体，就是干苦力也能赚到钱，为何沦落到卖身葬母？”林凡轻声问道。 “公子，我叫汤兴，是退伍伤兵。回乡途中，母亲突然病逝，我身无分文，实在无力安葬母亲，只能如此。” 林凡看着汤兴，心中涌起一股怜悯之情。 他从怀中掏出五两银子，递给汤兴道：“拿着，好好安葬你母亲吧。” 汤兴接过银子，眼中闪烁着泪光，“公子大恩，汤兴没齿难忘。还请公子告知姓名和住址，待我葬母之后，报答公子的恩情。” 林凡微微一笑：“我叫林凡，家住在青石镇林家村。” “公子放心，汤兴言出必行。” 说完，汤兴重重地磕了个头，抱起母亲的尸体离开了。 秦婉兮忍不住道：“你不怕这五两银子打了水漂？上次周柱子可是吃了这种亏。” 林凡摇摇头：“这次不一样。” “为什么不一样？” “你知道什么动物最爱问为什么吗？” “什么动物？” “猪。” “为什么？” 良久，才传来秦婉兮娇嗔的声音：“林凡，你竟敢奚落我？”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50章 还是来晚了一步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四爷，芸娘进衙门的第二天，就莫名其妙死了。依我看，是王耀宗下的黑手，咱们可得多留个心眼，别被他一锅端了。” “他敢！” 栾四满不在乎，压根没把董青皮的提醒当回事，“他干的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我都知道。他敢对我动手，咱就跟他鱼死网破。” 董青皮有些着急，忙又提醒：“四爷，正是如此，咱才更得防着他杀人灭口！” 栾四皱眉想了想道，“兄弟们，都把招子放亮点，如果王清冯那厮敢动手，咱就直接弄死他丫的。” 约好的地点在城外，是一个偏僻的小道观。 栾四带着兄弟们大摇大摆进了道观，发现里面冷冷清清，连个人影都没有。 “王清冯这厮人呢？约好在这儿见面，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栾四骂骂咧咧道，“都给我去找。” 手下人正在四处寻找，就听到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 随后一群身穿黑衣的蒙面人冲过来，个个拎着刀枪，凶神恶煞将他们包围。 “王清冯，别他娘的装神弄鬼，想干什么，划出个道来！” 栾四见对方人多，一挥手，所有手下立刻把武器拿出来。 “栾四，要怪就怪你，好好的泼皮不做，偏要干拍花子的营生······” 王清冯也不装了，张口便骂，这正中了栾四的奸计。 “杀了这些狗东西！” 他趁王清冯说话放松警惕的机会，大喊一声，第一个冲过去。 双方瞬间短兵相接。 栾四是个不要命的主，他挥刀猛砍，黑衣人见他凶狠，不自觉往旁边躲闪。 董青皮紧跟在他后面，配合栾四拼杀。 好不容易冲出去，栾四撒开脚丫子就跑。 等他逃出生天，见只有他和董青皮。 “王耀宗，老子与你不共戴天！” 栾四咬牙切齿，大声嘶吼。 董青皮气喘吁吁道：“四爷，咱们现在怎么办？去城里杀王耀宗么？” “咱俩去城里，就是送死。” 栾四想了想道，“先去栖霞山落草，再寻机会报仇。王耀宗，老子要把你大卸八块！” 栾四满眼凶光，一副将王耀宗生吞活剥的样子。 ······ 林凡被马车送到家门口，几个人大包小包往家里搬东西。 村里的人看到这一幕，又是羡慕又是惊讶。 “这小子在城里撞上财神爷了？” “他哪有财神运，我看就是撞上了狗屎运。” 村民窃窃私语，心里却清楚，以后欺负他，得掂量掂量了。 送林凡的人走后，苏瑶突然泪光涟涟。 “他爹，娘和哥闹矛盾了，她吵着要分家。起因就是想把杏儿卖了，给她儿子治病。虎子昨天来过了，你不在家，我这挺着个大肚子，想去也不方便······” 林凡想了想道：“你怀孕了，天气又冷，就在家呆着，我去一趟。” “千万别让他们把杏儿卖了。还有，别和娘吵，这是家务事，女婿插手不好。” “我心里有数。” 林凡知道，苏瑶最在乎的就是她妹妹苏杏儿，他去把这件事办妥就行。 他套上骡车，拿了十几斤猪肉和一匹布，还带了些糖果。 有了这些礼物，那个贪财的后娘，应该会松口不卖女儿了吧。 从林家村到高头沟，步行怎么也得一个时辰，但骡车就快了许多。 到村口，差不多下午三点。 村口墙根旁，坐着好些人在晒太阳闲聊，看到林凡，立刻交头接耳起来。 “小木匠都有骡车了？苏瑶这是嫁了好人家啊。” “好个屁，这个木匠不顾家，把好好的一个家都给败光了。” “······” 林凡懒得搭理。 上辈子，他可没少受这群“村口杀手”的毒害。 二十好几没结婚，就被他们传得那方面不行，还说被富婆包养了，直播犯事，被抓进去了等等。 在他们嘴里，只要是外出来过年的年轻人，衣锦还乡也好，落魄倒霉也罢，全都不堪。 苏家大门敞开着，林凡驾骡车进院。 “谁呀？” “豆豆，是我。” 小男孩豆豆是苏瑶大哥苏宁的小儿子，他眼神一亮，跑过来喊了声：“姑爹！” 林凡将骡车卸了，骡子拴在一旁，然后给了他几颗糖果。 豆豆顿时欢呼起来。 “叫什么叫？再叫老娘撕烂你的嘴！” 一道粗犷的女声传来，紧接着，从上屋门里钻出一张堆满横肉的大饼脸。 苏瑶的后娘刘氏走了过来，冷眼看着这个女婿。 “这是一点小心意，还望岳母笑纳。” 林凡拎着肉和布，递了过去。 刘氏接过东西，撇了撇嘴，说道：“就这点东西也好意思拿出来？真是个废物！” 淦！ 嫌少你别收啊！ 哪有收了礼，还当面损人的？ 林凡气得直冒烟，真想把礼物抢回来，可一想到一会儿还要求她别卖杏儿，只好硬生生压下冲动。 刘氏提着礼物进了厨房。 这时，从上屋又出来一人，正是苏瑶哥哥苏宁。 “妹夫来了，妹子呢？” “大舅哥，苏瑶有身孕，不方便外出。” “不来就不来，找什么借口？” 刘氏从厨房出来，气哼哼地说了一句，转身走进上屋，理都没理他俩。 林凡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在狂奔，咬了咬牙忍住怒火。 苏宁忙赔笑道：“妹夫，你别往心里去，娘她就那样······” 这时，孩子们见到豆豆吃糖果，都围过来向林凡问好。 林凡拿出糖果，挨个儿发。 连刘氏的儿子苏羽都拿到了，可就是没看到苏杏儿。 “妹夫，爹叫了舅舅和二叔，商量分家的事。你来得正好，进去做个见证。” 分了最好，有这样的后娘，不分家才是累赘。 林凡心中暗自吐槽，不过嘴上可没说出来，毕竟这是人家的家务事。 他正要进屋，忍不住问道：“大舅哥，杏儿呢？我咋没看到她？” “杏儿她······” 苏宁一脸气愤，嘴角直哆嗦，愣是说不出半句话来。 “小姑姑被奶奶卖了，走了好一会儿了，我看着他们走出村口的······” 说话的是苏宁的二儿子苏狗娃，今年十三岁，说话时脸上全是愤怒。 “艹！还是来晚了！”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51章老巫婆，你给老子等着！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一听，又气又惊，连忙问道：“狗娃，你知道他们走的是哪条路吗？” 狗娃点点头道：“姑爹，我知道。小姑姑被卖掉，我跟了好一段路，人牙子还揍小姑姑，她一直在哭呢······” “狗娃，跟我去追！” 林凡二话不说，连忙套上车，载着狗娃飞速追赶。 苏杏儿是苏瑶在这个家里唯一牵挂的人。 来时反复嘱咐，他哪能让苏瑶伤心失望。 林凡顺着狗娃的指挥，一路狂飙。 追了老半天，林凡都快绝望了，就听狗娃突然大喊一声：“姑爹，在那儿！” 林凡抬头左瞧，就见岔路上，一男一女正捆着个女孩，拽着绳子往前拖。 “狗娃，坐稳了！” 林凡心急如焚，使劲抽打着骡子，那骡子脚下生风，拼了老命往前冲。 可算追上了。 林凡在三人面前一个急刹车，像个武林高手一样一跃而下。 不知啥时候，手里多了把短刀。 “站住！把这女娃给老子留下，不然你们今天就别想活着离开这儿！” 一男一女吓得紧紧靠在一起。 林凡看到杏儿被绳子捆住双臂，嘴里还塞着个布团。 他忍住冲过去松绑的冲动，假装不认识杏儿，一脸凶相看着两个人牙子。 两人还以为碰上了拦路抢劫的，吓得战战兢兢，男子颤声道：“好汉，我们就做个小本买卖，兜里比脸都干净，真没什么钱，您就行行好，放我们一马吧。” 林凡本想狠狠揍他俩一顿，可转念一想又犹豫了。 他们是人伢子，不是人贩子。 在大燕朝，人伢子买卖人口是合法的，人贩子拐卖人口才非法。 要是他把人伢子打一顿，强行把杏儿带走，自己反倒属于拦路抢劫。 你说气人不？ “老子是县衙捕头，这个女孩老子看上了，把人留下！” 林凡心里清楚，这种人很难缠，跟他们说好话不顶用，得来硬的。 他灵机一动，便假冒捕头身份。 那妇人一听就不乐意了，扯着嗓子嚷嚷：“你说留下就留下？这可是我们花了真金白银收来的货，凭什么你一句话就要带走？没门！” 林凡对着短刀吹了口气，露出一脸坏笑：“是吗？本捕头现在怀疑你们是拍花子的，谁知在询问过程中，你们突然凶性大发，暴起要杀我。本捕头自卫，在搏斗过程中杀了你们，这个理由足够合理了吧？” 两人见林凡一言不合就要杀人，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 那妇人顿时没了刚才的气焰，结结巴巴道：“你、你可不能随便杀人，捕头也不能犯法，我、我要去衙门告你······” “呵呵，老子就是官，你们能找谁告去？再说了，现在锁印封衙，到了官吏们休假的日子，谁会理你们？还有，你们没听明白吗？老子是在和你们搏斗的时候把你们杀了，你们去阎王殿告状吗？” 林凡一脸狰狞，两人还真信了他是捕头。 那男人赶忙把女人拉到身后，满脸堆笑地说：“官爷您别生气，我这婆娘脑子不太好使，您别跟她一般见识。这小丫头归您了，人您带走，放我们走吧。” 女人还想说话，男人一把捂住她的嘴，轻轻摇了摇头。 林凡没顾上流泪的杏儿，伸手道：“拿来！” “什······什么？” 林凡见男子揣着明白装糊涂，冷冷地说道：“给老子把卖身契拿出来！” 杏儿被刘氏卖了，肯定有卖身契。 今天他要是拿不到卖身契，就算把杏儿带走，也无法留在家中。 人家随时能带着衙役上门要人，到时候别说救人了，自己都得因为拦路抢劫去坐牢。 那男子脸色难看，还想找理由搪塞，结果林凡又抽出一把短刀。 “给你！给你！” 男子立马老实，从怀中掏出卖身契递过来。 林凡打开看了看，确认是杏儿的卖身契。 出售人是刘氏，卖了十贯钱，那鲜红手印格外扎眼，让林凡有一种暴揍刘氏的冲动。 林凡强压住心中怒火，将卖身契塞进怀里，又伸出手恶狠狠道：“把纸笔和印泥都拿出来。” 这些东西人牙子随身携带。 男子小心翼翼把东西递过来，林凡将纸平铺到车帮上，刷刷刷写下几行字，递过去道：“赶快给老子签字画押！” “官爷，您一文钱都没给我，却说给了我十两银子买这丫头，您这不是明抢吗？” 男人一看，立马不乐意了。 这字据一签，就断了他告官的路，他可不想签。 林凡没有废话，直接把短刀架到男子脖子上，恶狠狠道：“再逼逼，老子送你见阎王！” 女人吓得尖叫一声。 男人见状，立刻拿起笔签字画押：“我签，我签，官爷您别冲动。” 男子哆哆嗦嗦地签了字、按了手印，林凡怕对方耍花招，把两张字据对照了一番，确定是同一个名字，这才把字据塞进怀里收好。 林凡拿出钱袋子，从里面掏出一锭十两的银子，扔给男子。 又找了一块碎银，大约有二两，也扔过去。 “老子今天心情好，你们两个腌臜也算配合，就饶过你们。十两银子是买孩子的钱，碎银算你们的辛苦费，这以后胆敢来找麻烦，老子管杀不管埋······还不快滚！” 两人没想到还能拿到钱，还是银子。 这可算赚了，两个人乐呵呵地跑了。 林凡这才走过去，给杏儿松绑，去掉嘴里塞着布团。 “姐夫！” 杏儿看着林凡给钱，就知道姐夫是来救她的。 松绑后，泪珠大颗大颗往下掉。 林凡将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抚道：“乖，没事了，姐夫带你回家。” 这孩子才九岁，这次的事对她打击可不小，估计会留下心理阴影。 “姐夫，我不去我们家，我要去你们家，不然娘还要把我卖了······” 杏儿见林凡驾车往她家的方向走，又哭了起来。 “别怕，有姐夫在，那个老巫婆这辈子都别想再欺负你。” 他得把狗娃送回家，顺便当着所有苏家人，治愈杏儿的心灵创伤。 老巫婆，你给老子等着！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52章 娘后爹也后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今天必须给我分出去。你拖家带口，在家里白吃白住，是打算把家底都败光吗？” 苏家上屋内，刘氏双手叉腰，扯着嗓子对着苏宁大声呵斥，唾沫横飞，怒目圆睁。 苏宁满脸委屈，一腔怒火。 他心里清楚得很，后娘撺掇着分家，就是嫌弃自己孩子多，是个累赘。 可要是真分出去，他们一家可就惨了。 他大儿子十五，二儿子十三，眼看就到了成亲年龄，一旦分家，娶媳妇就难了。 自己苦点累点倒也无所谓，儿子的终身大事可不能耽搁。 “爹、娘，这家不能分啊！分家后就多了户税，以前我们只缴一份税，要是分了家，就得缴两份税。还有，分家后各种东西都得分开，干活效率慢······” 苏宁苦苦哀求，试图用真诚打动父母。 “分出去就分出去，少在这啰嗦！老娘看你就没出息，这么大一家人，死皮赖脸啃老，不嫌丢人吗？” 苏大牙坐在一旁，耷拉个脑袋一声不吭，任由老婆发飙。 苏宁的二叔实在看不过眼了，赶忙拦住刘氏的话道：“嫂子，让大哥表个态吧，毕竟他是一家之主。” 苏大牙见实在躲不开，这才缓缓抬头：“老大，要不咱分家不分户，户税两家平摊。我和你娘腿脚还算利索，也能帮你带孩子······就这么定了吧······” 苏宁的心顿时像被割了一刀。 后娘狠，亲爹更狠。 分家不分户看似给他省下一半户税，实际上他得担起家中的大部分重活，尤其是徭役。 如今这个家全靠他一个人苦苦支撑，爹娘却合起伙来算计他。 苏宁欲哭无泪。 就在这时，林凡带着杏儿走进上屋。 杏儿低着头，浑身颤抖，双手攥紧衣角，眼神中满是惶恐。 “杏儿，别怕，有我在。”林凡轻声安慰。 刘氏看到这一幕，原本阴沉的脸，瞬间变得扭曲。 “你这个有娘生没娘管的畜生，还敢回来？娘好心托人牙子给你找个好人家，你却不识好歹。今天，老娘就给教一教，什么是规矩······” 刘氏指桑骂槐，张牙舞爪地扑向杏儿。 “滚开！别逼我揍你！” 林凡上前一步，伸手挡住刘氏，横眉怒目。 刘氏万万没想到，一向软弱的女婿竟然变得如此强硬，她顿时恼羞成怒，指着林凡破口大骂：“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你这个窝囊废，卖不卖女儿是我老苏家的事，你把她抢回来干什么？” 先前听说林凡去追人牙子，她就火冒三丈，没想到林凡真把苏杏儿抢回来了。 她还指望用这十贯钱给儿子看病，这下全泡汤了。 “老巫婆，你还有脸说？” 林凡毫不客气地回骂，“自从你嫁过来，就把苏家搅得鸡犬不宁。现在为了给你亲儿子看病，就把继女卖了，你还有没有一点人性？” “大舅哥两口子辛辛苦苦撑起这个家，眼见两个大小子到了娶亲的年龄，你却把他一脚踢出去。耽误人家儿子的婚事，好给你儿子攒钱娶媳妇，你简直就不是人！” “你······你敢骂我？你算哪根葱？这是我们苏家的家务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管，你给老娘滚！” 刘氏气得浑身发抖，一边骂一边跺着脚，活脱脱一个泼妇：“一个丫头片子，迟早是人家的人，卖了就卖了。你吃屎的，还把拉屎的管住了？” 林凡反口怼道：“丫头片子怎么了？你也曾是丫头片子，你爹也把你卖了？没有丫头片子，你那病秧子儿子哪里去娶媳妇？娶一头母猪吗？” 刘氏见骂不过林凡，便把矛头指向杏儿，恶狠狠地骂道：“你这个小娼妇，你回来干啥？怎么不去死！” 说着，她就要冲过去揍杏儿。 林凡向前一步，逼近刘氏，眼中露出一股凌厉的气势，指着她鼻子道：“你还想欺负杏儿？告诉你，要不是你顶着个岳母的头衔，老子早把你这个老巫婆打死了。你今天要是敢动一下杏儿，老子揍你个喇叭花流鼻水。” “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遇到这么个没良心的女婿，欺负我一个老太婆······” 刘氏被林凡的气势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随即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拍打着地面，放声大哭起来。 苏宁的二叔和舅舅来主持分家，一直被刘氏呛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虽恼火刘氏所为，却也不想因别人的家务事而动肝火。 此刻见刘氏吃瘪，心中甚是痛快。 幸灾乐祸看热闹。 刘氏见苏大牙连个屁都没有放，顿时面目狰狞，大声嘶吼：“苏大牙，瞧瞧你的好女婿，还教训起老娘来了？老娘这把老骨头埋不到土里头，你们的心就不踏实吗？平日受尽了儿子的气，现在连外人都来欺负我，还有没有天理了？” 苏大牙又被逼着表态，他立刻站起来，指着林凡的鼻子骂道：“你这小畜生也太不像话了，怎么跟你岳母说话呢？还不跪下磕头道歉，求她原谅，不然以后别想进苏家的门······” 林凡转过头，瞪着这个毫无担当的岳父，眼神中充满了失望和愤怒。 “磕头道歉？她也配！” 林凡越说越激动，“苏大牙，你要点脸行不行？娶了个寡妇，就把自己姓啥都忘了。娘是后娘，难道爹也是后爹？杏儿是你的亲生女儿，你眼睁睁看着她被卖，给外姓儿子看病，却无动于衷，你配做父亲吗？” 苏大牙的脸涨得通红，他张了张嘴，想要反驳，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很快，他脸上全是愤怒：“你······你给我滚，我家不欢迎你这个畜生！” “你以为这个苏家我稀罕来？要不是为了救杏儿，我连看都懒得看一眼。” 林凡冷哼一声道，“大舅哥，立刻分家，跟这样的老巫婆在一起过日子，就是你这辈子最大的不幸。你放心，农具、家具我给你做。侄子娶媳妇的钱，我给你借。” “还有，苏家的家产大多是你挣下的，老巫婆不给你就抢，要不就让她滚，她不是你娘。” “记住，碰上饥荒年，念及血脉，给你爹一口残羹冷饭。这个老巫婆和她儿子，不要管，饿死算求······” 骂了个痛快后，林凡牵着杏儿道：“杏儿，咱们走，再都不受这个老巫婆的气了。” “杏儿留下，她生是苏家人，死是苏家鬼。” 刘氏突然起身拦住。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53章 你们哭啥？外婆死了吗？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别说是你，就是县太爷来了，也没有权力阻止我带走杏儿！” 林凡冷笑一声，从怀里掏出苏杏儿的卖身契，跟举着免死金牌似的高高举起，大声道，“都给我睁大眼睛瞧好了，这是杏儿的卖身契。从今天起，杏儿就是我林家人，跟苏家再无一点瓜葛。从此以后，杏儿就是我妹妹，她叫林杏儿······” 杏儿哇的一声哭了。 “杏儿别哭，咱们回家！” 说罢，林凡拉着杏儿的手，潇洒地转身出门。 而后套上骡车，扬长而去。 送到门外，看着远去的骡车，苏宁心里空洞洞的，感到小妹也要离他而去，忍不住大声喊道：“杏儿，有空和你姐一起来，看看你大哥！” 喊罢，忍不住泪流满面。 狗儿过来，低声道：“爹，姑爹是个大英雄，他拿着两把刀往人牙子脖子上一架，人牙子吓得腿都软成面条了，乖乖把卖身契交给姑爹······” 苏宁一听，吓得赶紧捂住狗娃的嘴：“别瞎说，被人听到可不得了，你姑爹抢了杏儿，会吃官司的。” “姑爹才不会那么傻呢。他给了人牙子银子，杏儿是他花钱从人牙子手里买过来的。” 苏宁有种儿子在嘲笑他没见过世面的感觉。 刘氏窃喜。 她虽不识字，但自己按手印的卖身契还是认识的。 林凡有杏儿的卖身契，就意味着是他从人牙子手中买下了杏儿。 本来卖女儿这事，她得背负骂名。 现在好了，别人问起，就说杏儿去了她姐夫家。 骂名没了，还白捡十贯钱。 畜生女婿是冤大头。 但她不依不饶，大声数落苏大牙是个窝囊废，两个女儿都被林凡拐走了，当爹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苏大牙脸色阴沉，脑袋快藏在裤裆里了。 苏宁进了上屋，见到父母的样子，心中积压已久的委屈和愤怒，就像火山爆发一样，瞬间喷涌而出。 他一扫往日的懦弱模样，猛地挺直了腰杆，大声吼道：“娘，别嚷了！不就是分家么，我分。要分咱就分得彻彻底底，把户也一并分开，从今往后各过各的！” 听到这底气十足的声音，刘氏都怀疑，是不是林凡给他银子了。 刘氏见苏宁同意分家，心中又是一喜。 但苏宁的态度让她极为不爽。 她沉着脸，撇了撇嘴，很霸道地道：“那就先分房子。你们两口子住的睡房归你们，狗娃他们住的那间睡房归我们。南边的那间杂房归你们，厨房公用，就这么定了！” “把那间睡房给你，狗娃他们住哪里？” 苏宁一听，气得满脸通红，他大声反驳道，“这么多年，家里的东西哪一样不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分个房子你还抢我家孩子的。不行，绝对不行！我孩子住的房子就是我们的，这事儿没得商量！” 苏宁的媳妇曾氏在一旁帮腔：“婆婆，抢孙子的睡房，你也不嫌害臊？你们就三个人，能住完这么多房子？这些年我们为这个家付出了多少，你们心里都跟明镜似的。今天必须把家分清楚，不然我们不会善罢甘休！” 刘氏没想到苏宁夫妻突然变得这么硬气，立刻拿出婆婆的架子，恶狠狠地盯着他们，挥舞双手叫嚷着：“你们这是反了天了？你们挣下多少，都是爹娘的。爹娘给你们多少，你们都得受着。跟爹娘谈条件，就是不孝。” 刘氏觉得自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上，这下肯定能把苏宁夫妻压得死死的。 “你说得对，我们挣下多少，都是爹娘的，跟爹娘谈条件，就是不孝。但你不过是我爹娶的一个二婚婆娘，你不是我娘，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苏宁这一句话，直接戳中了刘氏的要害，她瞬间破防。 她顿时嚎啕大哭：“我来你们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今猪嫌狗不爱。起早贪黑，累死累活，为这个家操碎了心，你们却这么对我，活不成啦······” “分还是不分？分就商量，不分就让二叔和舅舅回去，谁有那闲工夫听你嚎丧。” 既然已经撕破脸皮，苏宁也不再客气，对曾氏说，“孩他妈，去厨房做饭，今天妹夫拿来了一大块肉，烧一锅好好招待客人。” 刘氏见苏宁软硬不吃，只好止住撒泼，语气缓和了些，说道：“多给你分屋子也行，不过得分家不分户。” 苏宁一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不可能！你还想让我给你当牛做马，继续压榨我？没门！” 刘氏气得跳脚：“那你想怎样？” “自然是按人头分。” “不行，我不同意！” “不同意就不分了，过完年墩子虚岁十六，给他说个亲，把媳妇娶进门再说分家的事。” 苏家上屋里瞬间乱成了一锅粥，争吵声此起彼伏。 刘氏又开始撒泼打滚，但这一次，苏宁没有再退缩。 他据理力争，寸步不让。 最终，苏宁现在住的两间睡房归他，厨房和一间杂房也归他。 地分给苏宁二十亩。 不过他不担心，等儿子成丁，朝廷还会给分地。 家中粮食摆在明面上，两家平摊。 钱也说好要平摊，刘氏只拿出来十二贯多，说家中就这么些钱。 之后在二叔和舅舅的见证下，双方立下字据。 刘氏心里暗自得意，她一点都不担心徭役的事。 她就不信了，苏宁会眼睁睁看着他爹去服徭役。 到时候还不得乖乖过来替换。 苏宁可是出了名的孝顺。 ······ “姐！” 杏儿进了林凡家，看到苏瑶，流着泪扑过去。 苏瑶因为怀孕，身子有些笨重，弯不下腰，只能伸出手，轻轻地摸着杏儿的头，满脸关切地问道：“娘最近没打你吧？” 杏儿泪眼汪汪道：“经常打，一不顺心就喝神断鬼，今天还把我卖给了人牙子，是姐夫把我买回来的。” 苏瑶眼眶湿润：“她真这么狠心？” 杏儿把林凡救她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 苏瑶听后，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 姐妹二人抱头痛哭，哭声里满是心酸和委屈。 林悦儿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一脸好奇地看着她们，奶声奶气地问道：“娘、小姨，你们哭啥呀？是外婆死了吗？”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54章 福肉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转眼就到了年底。 腊月二十三是小年，家家户户要祭灶。 而对林氏一族来说，也是祠堂祭祖日。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而在民间，祭祀也是头等大事。 由于族人吃绝户，林凡和他们的关系很不好。 但不管关系多僵，只要林凡没被逐出族谱，就必须参加祭祀。 苏瑶有身孕，林凡留她在家，正好让杏儿作伴。 林凡、林母，还有抱着林悦儿的汤兴，都来到祠堂前。 过了头七，汤兴就来投奔林凡。 按卖身葬母的规矩，他已属于林凡的奴仆，可林凡压根没要他的卖身契。 只把他当帮工，包吃包住，每月还给例钱。 汤兴十分感动，誓死效忠。 “祭祖仪式，现在开始！” 族长林家民威严的声音响起，祠堂外顿时安静。 林家民今年八十又二，发须皆白，仍然精神矍铄。 论辈分，他是林凡的祖父。 可要是论亲缘关系，追溯到十几辈子前，才有同一个祖先。 林家民年岁大了，只负责祭祀这一块。 族内其他事，都交给村长林满仓。 当然，要是遇到村长解决不了的事，或者村长处理不公，他也会出山摆平。 林氏规矩，祭祖上供，都是男人的事，女子在祠堂外看热闹。 族中成年男子按长幼排行，排成一条长队，捧着祭品，庄重肃穆地鱼贯进入祠堂。 而后排列整齐，低头而立。 “小年佳节，瑞气盈堂。林氏后裔，齐聚祠堂，恭备珍馐玉浆，敬祭列祖列宗之灵，辞曰······” 林家民开始诵读祭文。 “小年已至兮，瑞霭飘荡。林氏子孙兮，汇聚祖堂。清扫尘秽兮，备齐祭享。感恩先辈兮，德厚流芳。忆我先祖兮，源远泽长。坚贞不屈兮，名耀八荒······庇佑子孙兮，幸福安康。家族兴盛兮，万世其昌。尚飨！” 这篇祭文不知传承了多少代，每年都念，好多人都听熟了，跟着族长小声吟诵。 “拜！” “再拜！” “三拜！” 三拜结束，林家民将祭文送到铜炉里，瞬间化为灰烬。 接着，林家民祈福：“祖宗护佑，来年林氏风调雨顺、丁财两旺。” “风调雨顺、丁财两旺。” 众人齐声应和，脸上满是期待。 随后，各户男丁依次上供、燃香、磕头，求祖宗保佑。 林凡也默默上前，中规中矩完成仪式。 ······ 祠堂外，女子们三五成群，叽叽喳喳闲聊。 话题很随意。 像什么谁家的祭品体面，谁家的新衣好看，谁家男人被婆娘揍得哭喊······今天的话题却扯上林凡一家人。 林凡家的变化太大。 她们看在眼中，酸在心里。 李氏和林悦儿一身新衣，上面还绣着漂亮的图案，一看就是在城里买的成衣。 村民的衣服几乎是自己缝制，成衣有些贵，他们没闲钱买。 而且，林凡家还雇了帮工。 周柱子算一个，这几天又雇了一个长工。 看着汤兴抱着悦儿溜达，她们心中的酸味更浓了。 李氏和几个婆子闲聊。 她微微仰头，朗然接受那些羡慕的目光。 她家富裕，自然要扬眉吐气。 “神气什么？不就是有两个臭钱么，又不是中了状元。” “走了狗屎运而已，还在这儿显摆，真让人看不顺眼。” “指不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竹编哪有这么赚钱。” 旁边几个妇人窃窃私语，李氏听到也没在乎，但最后一句话却恶意满满。 李氏一听就知道是林鹏飞的婆娘祝氏说的。 李氏气得不行，转身走过去，叉着腰骂道：“你个红眼病，见不得人好！我儿子堂堂正正做竹编赚钱，你在这儿空口白牙地污蔑。祖宗可都看着呢，当心烂了你的嘴！” 祝氏也不甘示弱，双手抱胸，尖着嗓子回怼：“我又没指名道姓说，你急个啥？村子里谁不知道你儿子啥德行，几个竹编就能发财，说出来谁相信呢！” 两人吵得越来越凶，眼见就要打起来。 林凡现在是林氏公敌，谁都在一旁看热闹，没一人上前劝架。 祝氏体胖，打起来肯定不吃亏。 就在这时，汤兴突然站到了两人中间，一声不吭，冷冷地盯着祝氏。 祝氏被他盯得直发怵，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两步。 又觉得丢了面子，硬着头皮耍横：“怎么，你一个外来汉还想打我不成？” 汤兴还是不说话，像一堵墙一样，挡在祝氏面前。 祝氏恼羞成怒，破口大骂：“好狗不挡道，你就是林凡养的一条狗，跑到这儿来多管闲事。这里是林家祠堂，你动我一个试试？” 汤兴冷冷道：“如果你是男人，现在已躺下了。管住你的嘴，不然我不介意打女人。” 这话一出口，好几个女人围过来助阵。 “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敢在这儿撒野！” “跑到林家祠堂来耍威风，也不怕被揍成死狗！” “看你这副恶狗模样，肯定是犯了事的泼皮，躲在林凡家！” 汤兴恼了。 他把悦儿交给李氏，弯腰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瓦。 那几个女人以为要砸人，吓得纷纷往后退。 汤兴把碎瓦捏住，一用力。 松开手时，碎瓦已变成粉末。 那几个女人顿时闭上了嘴。 ······ 祭祀结束后，林家民主持分祭肉。 祭肉又叫“福肉”，吃了会得到祖先恩泽。 按规矩，是家主领儿子的那份“福肉”。 家主有几个儿子，就领几份。 像林凡这样的情况，就只能空着手回家。 祝氏走过去，一把从林鹏飞手中抢过四块福肉，走到李氏跟前，趾高气扬道：“哎呀，这么多福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完。不像某些人，一块都分不到。” 李氏冷哼一声，不屑道：“切，老娘缺那一口肉吃？我家顿顿吃肉，大鱼大肉不断，天天跟过年似的。哪像有些人家，一年到头就盼着这点福肉解馋了。” “我一个儿子却有本事，想吃什么就有什么。不像有些人，儿子再多，也只能吃菜咽糠说酸话！” 这时，林家民突然道：“没有分到肉的人家，都拿一块去。祭祖的福气，林家子孙都应该沾沾。” “族长，我不同意！” 一个尖锐的声音传来。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55章 我救人还救错了？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族长，我不同意！” 说话的正是祝氏。 她家和林凡亲缘关系最近，却是最恨林凡的一家。 在她眼里，林凡这个侄子本就是她家的“免费劳动力”，帮她家天经地义，不帮就是狼心狗肺。 尤其夏收时，居然不给她家免费做农具，简直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至于林凡被全族吃绝户，她家不帮着出头。儿子故意埋下小野猪脑袋，引大野猪来伤林凡等事，她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她家的人没有错，错的永远都是林凡。 没有分到肉，林凡一点都不在乎。 但林家民的这句话，却让他心里一暖。 祝氏拎着肉，气冲冲道：“林凡娘刚刚可说了，她看不上这点肉。族长，你可不能赶着热脸贴个冷屁股。” 随即，好多人开始帮腔。 “凭什么把福肉分给他们？他们家又没为族里做过什么贡献，凭什么白拿福肉？” “就是，他都那么有钱了，还跟我们抢这点福肉，也太贪心了吧！” “族长，你可不能坏了规矩。这福肉是祖宗赐给子孙的，多子多福，没儿子便受不住祖宗福泽。” 见场面一下子混乱起来，林家民恼了。 没分到肉的又不是林凡一家，你们针对他干什么？ 他一瞪眼道：“我是族长，还是你们是族长？一个个吃啥啥不够，干啥啥不行，就知道窝里横。都是林氏族人，凭什么没有儿子就受不住祖宗福泽？我做主，分肉的规矩，从今年开始改了！” “族长，你偏向别人，我不服！” 祝氏不依不饶。 气得林家民大吼道：“林鹏飞，你这个驴怂，管得住你的这个妈妈吗？管不住就说，我给你管管！” 见族长发脾气，祝氏不再说话，梗着脖子腹诽。 林凡拎着肉给族长鞠躬感谢，林家民笑呵呵道：“林凡，让你媳妇尝尝福肉，翻过年肯定生个大胖小子。” “多谢族长吉言！” 林家民笑了笑，语重心长地说：“林凡啊，这几年我也不大管族里的事儿了，我知道你受了不少委屈。但你也得知道，一直这样和族人僵着，也不是个事，还是得想法子改善改善。” 林凡清楚，在这个时代，宗族观念根深蒂固。 要是有族人帮忙，干啥事都能事半功倍。 可他碰到的族人，一个个就知道索取，从来不想付出。 他去改善关系，就是无止境的付出。 但他也不想拂了族长的好意，便说道：“族长的教诲，我一定牢记在心。” 剩下的肉便是大锅烩，族人一起吃。 大伙正在忙，突然出现五个后生。 其中一人走过来，拱手问一个妇人道：“大娘，周柱子是哪位？” “这儿是林氏祭祖的地方，周柱子不在这儿，你去他家找吧。” “大娘，他家在哪里？” 妇人指给他地方，那后生道声谢，五人都向柱子家走去。 林凡见状，对林家民道：“族长，这几人来路不明，恐怕对柱子不利，我过去看看。” “去吧，你自己也小心点。要不，我再派几个人跟你一起去？” 林家民有些担心。 “不用了！” 林凡让母亲拎着肉，带着悦儿先回去，自己和汤兴往柱子家赶去。 ······ “笃笃笃！” “谁啊？” 柱子放下手中的活，起身打开院门，只见门口站着五个陌生的后生：“你们找谁？” 领头的男子满脸堆笑，拱手道：“请问你是周柱子兄弟吗？” 柱子微微一愣，疑惑地回应：“正是，不知几位找我有什么事？” 那男子又道：“柱子兄弟，你可记得一个多月前，你去砍竹子，救过一个被蛇咬伤的女子么？” “记得，她叫齐宝宝，是齐家沟的人。” 柱子关切道，“她还好吧？蛇毒解尽了没有？我把她送到齐家沟附近，还叮嘱她抓几副中药解毒······” “齐宝宝是我妹妹，我是她哥齐强，她早好了。” “咱们进去说吧。” 柱子将众人迎进屋。 众人坐下后，齐强开门见山道：“柱子兄弟，多亏你仗义救我妹妹，这份恩情我们全家都记在心里。” 柱子笑了笑道：“举手之劳而已，不值一提。” 齐强微微点头，拿出五两银子，放在桌上道：“柱子兄弟，这是我家的一点心意，请你收下。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答应。” 柱子本想拒绝，听到齐强这么说，疑惑道：“什么要求？” “周兄弟，实不相瞒，我妹妹已有婚约在身，希望你以后别再缠着我妹妹了。”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柱子说，“这钱，你拿回去吧，我救人又不图回报，更没有缠着你妹妹的想法。” 齐强以为柱子在推辞，又劝说道：“周兄弟，你就别客气了，这钱你收下，就当是帮我家一个忙。” 柱子摇了摇头，语气坚决地说：“齐大哥，这钱我真不能要，不然传出去，我这脸往哪儿搁。” 齐强皱了皱眉头。 他妹妹自从被柱子救下后，把媒婆介绍的富家子都推掉了。 他和妹妹关系好，妹妹跟他说了实话，说看上了这个救命恩人，他才私下里来找周柱子。 可周柱子家太穷了，他可不想让妹妹嫁过来吃苦。 齐强见柱子态度坚决，还以为他和妹妹有什么约定，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周兄弟，你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妹妹的婚约是家里早就定下的，容不得她胡闹。你要是再纠缠她，可别怪我不客气！” 柱子也有些生气了，站起身来说道：“齐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周柱子行得正坐得端，从来没有做过任何违背良心的事。你要是再这么说，就请你出去！” “呼！” 其他四人站起来，怒目而视。 “怎么，皮痒痒了？” 柱子也站起来，握紧拳头说：“一群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救人还救出错来了，居然跑到我家里来闹事。都给我滚出去，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柱子身高马大，站起来就像一座铁塔，让人看了就发怵。 “谁怕你！” 五人握紧拳头，怒目相向。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56章 胳膊肘往外拐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你们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入室行凶！” 一声炸雷响起，众人齐刷刷朝门外望去，就见林凡和汤兴大踏步走进屋子。 两人眼神中都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气场强大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那架势，像极了武林盟主出场。 “误会，纯粹是误会！” 齐强等人哪见过这阵仗，当即被二人强大的气场镇住，齐强忙拱手赔笑，“我们是来感谢柱子兄弟的。是他救了我妹妹，我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干那种忘恩负义的事······” 其实，林凡和汤兴早就到了，一直在外面听墙角。 直到屋内剑拔弩张，这才现身进屋。 “艹，你倒是拿出五百万来啊，就五两银子，也好意思拿出来装逼。” 林凡不屑地瞥了一眼桌上的银子，一屁股坐在主座上，活脱脱一个江湖大佬派头。 他瞪了齐强一眼，说道：“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毕竟我兄弟救了你妹妹，你不可能无缘无故跑来威胁他吧。” 齐强不知道五百万和装逼是什么意思，也没敢询问，满脸堆笑道：“也没啥大事，就是宝宝她最近脾气大得像炮仗，噼噼啪啪赶走好几个媒婆了。我这也是有些担心她，就来······来和柱子兄弟聊几句。” 林凡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说道：“你妹妹发脾气，跟我兄弟有什么关系？有话快说，有屁快放。我还赶着去祭灶呢，没闲时间跟你磨叽。” 齐强支支吾吾道：“就是······宝宝她······她有良人可嫁，我来求柱子兄弟不要缠着她。我这也是人之常情，哪个哥哥不为妹妹的未来着想？” 柱子听后，瓮声瓮气地说道：“齐大哥，你说的这叫什么话？那天，我把她送到你们村子附近，就回来了。之后就再也没见过她的面，我怎么去缠她？” 齐强看了一眼柱子，欲言又止。 林凡拍了拍脑袋，故作高深道：“让我来猜一猜，是不是这么个情况？你妹妹之所以反复赶走媒婆，是因为她看上了柱子。她把这事告诉你，你便带人来探探柱子家的家底。结果一看他家穷得铃儿响叮当，你就不愿意把妹妹嫁给他，想用这五两银子打发柱子，是也不是？” 齐强脸上写满惊愕，明显被林凡猜中。 林凡转头看向柱子，问道：“柱子，你喜欢齐宝宝吗？要是喜欢，哥带你去提亲。” 柱子的脸瞬间红得像熟透的番茄，结结巴巴地说道：“凡哥，我就见过她一次面，当时情况那么危急，背着她急赶慢赶，我哪有心思往这方面想啊。” 林凡看着柱子这副模样，知道他肯定喜欢。 刚想说点什么，就听到外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周柱子，你个没出息的，你不是说我漂亮吗？这会儿却像个缩头乌龟，连个屁都不敢放！” 这时，一个小麦色皮肤，身材高挑，活力四射的姑娘风风火火地闯进来。 整个屋子顿时被她的光芒照亮了。 柱子见到她，眼睛瞪得老大，想说话又不知说什么好，样子极为窘迫。 齐强一脸惊讶道：“宝宝，你怎么来了？” “你带着几个叔伯兄弟鬼鬼祟祟地出门，我一看就知道没好事，八成是来找柱子哥麻烦的，所以就悄悄地跟来了······” 齐宝宝焦急道，“哥，柱子哥是我的救命恩人，你怎么能这么对他？再说，你是知道我的心意······” 齐强一脸无奈道：“我还不是为你好，前几天你推掉的那门婚事，人家家庭条件多好。再看看柱子家，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哥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但你总得为你以后的日子考虑吧······” 齐宝宝咬了咬嘴唇，鼓起勇气抬起头，坚定地说道：“哥，我不能忘恩负义。那天我被蛇咬了，是柱子哥不顾危险救了我。他用嘴巴帮我吸出毒血，吸完之后，他的嘴和脸色都乌黑乌黑的，看着特别吓人。要不是他，我这条命早就没了。我······我心里早就认定他了······” 说完，她的脸颊泛起一抹红晕，眼神中满是对柱子的感激和倾慕。 众人听了齐宝宝的话，都沉默了下来。 齐强看着妹妹坚定的眼神，又看了看柱子，心中暗自叹了口气。 其实，他也觉得柱子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就是家里太穷了些。 林凡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暗自思量，他觉得柱子和齐宝宝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既然柱子叫他哥，说什么也要撮合一下。 林凡站起身来，拱手道：“齐兄，柱子家穷只是暂时的。翻过年后，我有新的打算，肯定会带着柱子赚钱。我不敢保证让他大富大贵，但最起码能让他吃穿不愁。既然齐姑娘对柱子情深意重，柱子也是个有情有义的人，春种后就去提亲，你看怎么样？” 齐强犹豫了一下，最终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既然妹妹心意已决，那柱子你就早点去提亲吧。” 说着，齐强又恶狠狠地说道，“我可告诉你，别让我妹妹受委屈，不然我饶不了你。” 柱子结结巴巴道：“我······我让宝宝······她不会受委屈的······” “咱们走吧！” 齐强等人起身告辞。 柱子忙道：“齐大哥，别急着走啊，吃过饭再走。” “不麻烦了，吃完饭太晚了。” 柱子也不再挽留，傻愣愣地往外送。 林凡拿起桌上银子追过去，悄悄塞在柱子手里，示意他还回去。 “齐大哥，银子你拿回去。我刚才就说了，不要回报。” “这是感谢费。” 两人推来推去，齐宝宝一把夺过来，说道：“这银子归我了。” 随后她又塞给周柱子，不容置疑道，“提亲还要花钱，拿着！” 林凡一怔，心里暗自嘀咕：都说女子滚外脚，齐宝宝还没嫁过来就帮婆家了？这胳膊肘往外拐的太明显。 没想到啊！ 周柱子这种五大三粗的人，居然能吃到软饭。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57章 毒誓应验了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腊月二十五，林凡又跑了一趟县城，把短缺的年货采购齐全，还买了好多烟花。 回家后，上紧发条做事。 杀鸡、宰猪、大扫除、炸油果子······忙了个不亦乐乎。 除夕这天，林凡亲自操刀写春联。 写春联是林满仓的“专属业务”。 他是村长，读过几年书，村民们基本都得去他家求字。 说起来也挺可笑，林凡给林满仓打农具、家具都是免费服务，林凡求个对联，林满仓必收钱。 还振振有词说，不收钱就是亵渎魁星，会影响林氏的文运。 林凡是木匠，墨汁和毛笔是必备之物。 前世也练过几年毛笔字，写个春联还不是手到擒来。 悦儿是个超级粘人精，像个小尾巴一样，紧跟在林凡身后。 林凡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 她一眨不眨地盯着林凡写对联，眼中闪烁着好奇和渴望，满脸都是崇拜。 林凡瞧着女儿这可爱的模样，心里头一动，笑着问道：“悦儿，爹爹教你识字好不好呀？” 悦儿一听，脑袋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奶声奶气地问：“爹爹，识字干啥呀？帮你写春联吗？” 林凡刚想讲述识字的各种好处，可转念一想，跟一个两岁多的小娃娃讲这些大道理，她哪里听得懂啊！ 于是，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识字后，悦儿就可以自己写春联啦！” 在这个世界，男子读书大多是为了考功名，而女子读书的却没几个。 但林凡可不管这些，他决心要让自己的宝贝女儿识字。 三岁就给她启蒙。 先定个小目标，识它五十个字再说。 贴上对联，然后将院内院外打扫得干干净净。 新棉被，新衣服，新家具，整个家都焕然一新，和他刚穿越来时简直是天壤之别。 林凡看着这一切，满意地笑了，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无尽的信心。 夜幕降临，林凡迫不及待地在门前摆好烟花，点燃了引线。 “嗖——” 烟花直冲云霄，在空中炸开，瞬间绽放出五彩斑斓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夜空。 “哇！好漂亮！” 杏儿、悦儿兴奋地拍手叫好，满脸都是惊喜。 李氏和苏瑶站在一旁，看着空中绚丽的烟花，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 村民听到动静，纷纷从家里跑出来，仰着头，看着这美丽的烟花。 这是林家村开天辟地头一遭。 谁家都是买几挂鞭炮，条件好一点的人家，买些二踢脚听个响声。 烟花太贵，没人舍得花这个冤枉钱。 林凡门前的烟花，足足放了一盏茶工夫。 “烟花又不能吃，就图个好看，买这么多，钱多得没处花啦？” “有点臭钱就到处显摆，生怕别人不知道，看把他能的！” “现在烧包，过不了几天就该哭穷了。” 放完烟花，各回各家。 林凡一家人吃着零食，坐在一起守岁，还给杏儿和悦儿发了压岁钱，两人高兴的手舞足蹈。 不久后，两个孩子进入梦乡，李氏也犯困先睡了。 林凡让妻子早点睡，他独自一人守夜。 “这熬夜守岁太寂寞，要是有春晚看就好喽！”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期盼春晚。 终于熬到子时，林凡到院子里，见起风了，便放弃了放烟花的打算。 放了一挂爆竹，迎接新年钟声。 瞬间，整个村子爆竹声响彻，新的一年正式到来。 ······ 林凡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有人扯着嗓子大喊：“走水啦！走水啦······” 林凡瞬间醒来，赶忙点燃蜡烛，手忙脚乱地穿好衣服，冲出门去。 汤兴早起来了，他正站在院子里仰头观望。 不远处火光冲天，浓烟滚滚。 林凡瞧了一眼道：“似乎是林鹏飞家着火了。” 汤兴道：“公子，咱们去帮忙吗？” “水火无情，咱们去帮一把吧。” 林凡正要取水桶，抬头一看风向，心里“咯噔”一下。 “汤兴，快，随我上房顶。” 农家都有把烧柴和喂牲口的草，码在房顶的习惯，按这个风向，要是大火蔓延过来，他家肯定也得遭殃。 他俩迅速爬上房顶。 这下他们能清楚地看到，着火的确实是林鹏飞家。 火势很大，村民们正大呼小叫地灭火。 可他此时却无暇顾及，一门心思把房顶上的柴草往院子里扔。 林凡笑了笑，本想帮一把，老天却不让。 天意啊！ 李氏和苏瑶听到动静，提着灯出来。 林凡见到，告诉她们情况，然后让她们进屋。 “林童，快把你家屋顶的柴草挪掉。火势这么大，要是引燃了柴草，你家也跑不掉！” 林童被惊醒，起身准备去救火，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大喊。 他转身抬头一看是林凡。 随即，他恍然大悟，赶忙爬上自家房顶忙活起来。 他家和林鹏飞家就隔着一座院子，这么大的风，火很容易引过来。 两人很快挪完柴草，林凡又把一些安全隐患排除，见林童还在挪柴草，便过去帮忙。 这家伙房顶码了太多柴草，要是着火，势必影响到自己家。 帮人就是帮自己。 林童没有想到林凡会帮自己，他愣了一下，见林凡和汤兴在奋力把柴草往院子里扔，他反而朝隔壁人家大喊：“林秋，快把房顶的柴草挪掉，你们两家挨着，有危险。” 随口的人情，他可不想让林凡赚。 林秋婆娘听到，忙去喊林秋。 一会儿，林秋带着两个儿子回来，也上房挪柴草。 将林童家柴草扔完，林凡总算歇了口气。 还好，避免了火烧连营。 火势大得吓人，热浪扑面而来，让人根本无法靠近。 众人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看着林鹏飞家被烧光。 还好有人机灵，把一些可燃物移走，他家后院的牲口棚保住了。 “我的儿啊！你咋就忍心离开娘。我让你少喝点酒，你就是不听······” 祝氏坐在地上大声嚎哭。 着火后，一家人都跑出来，谁都没有发现少了林泰。 等发现的时候，火势已经无法控制。 他们一家大声喊着林泰的名字，但林泰已经被浓烟呛晕，根本听不到。 “毒誓可不能乱发，林泰这不就在腊月被热死么。” “难道那件事真是他干的？” “都应验了，你还怀疑。” “小声点。” 不时传来窃窃私语，却满是幸灾乐祸。 突然一股风卷起，林秋家的房子也着火了。 村民忙去救火，一会儿便扑灭。 幸好提前把柴草挪走了，不然又会重蹈覆辙。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 58章 抬尸上门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风停了，阳光分外灿烂。 吃过早饭，汤兴把柴草往房顶上扔，林凡负责码整齐。 二人正忙得热火朝天，林童推开大门进来，张口就道：“林凡，你俩挪完了，去把我家的柴草也挪到房顶去！” 艹！ 大过年的，连声过年好都没有，上来就跟领导似的下命令。 老子又不欠你什么，这么使唤人！ “你又不缺胳膊少腿，自己挪去！” 林凡没好气怼了一句。 林童翻了个白眼，蛮横道：“你之前非说火势大，会引燃我家柴草，你瞅瞅，现在不还好好的嘛！再说了，好多柴草都是你们给我扔下来的，你们不挪谁挪？我不让你们原模原样给我恢复就不错了，你还有脸拒绝！” 林凡被气笑了。 林童这个白眼狼，仗着是邻居，以前没少占自家便宜。 原主在他pua下，经常无偿帮助他。 吃绝户时，他蹦得比谁都高。 昨晚帮了他一次，又把我当成冤大头了。 这种白眼狼，这辈子休想让我再帮忙。 林凡头也不抬，冷冷道：“爱挪不挪，反正我们不去！” 林童一听，顿时来了劲，脖子一梗，大声嚷嚷：“你这人咋这样呢？我家柴草原本码得整整齐齐的，你偏要多管闲事。我告诉你，今天你挪也得挪，不挪也得挪，由不得你！” 说着，他气势汹汹走到汤兴前，怒目圆睁道：“你现在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去给我家挪柴草。不然的话······” 话还没有说完，林童就发觉自己双脚离地，整个人顿时懵了。 汤兴单手拎起林童，眼中满是杀气：“再哔哔，老子把你扔到房顶，和柴草码在一起。” 吓得林童颤声道：“你想干什么？赶快把我放下来，这里可是林家村······” 大过年的，林凡也不想惹麻烦，赶紧说道：“汤兴，放狗赶狗！” 汤兴心领神会，放下林童，转身就去解狗链子。 林童自知讨不到便宜，又见两条狗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嘴里还发出“呜呜”的低吼声。 吓得骂骂咧咧走了。 汤兴顺势把大门栓上，免得再进来这种狗东西，扫了过年的兴致。 挪完不久，林凡就听见门口一阵嘈杂，随后便是“砰砰砰”的敲门声。 他和汤兴出门一看，只见林鹏飞带着一家人，抬着一具焦尸，堵在他家门前。 “林凡，你这个混蛋，还我儿子命来！” 林鹏飞双眼布满血丝，像个疯子似的，扯着嗓子大喊。 祝氏头发蓬乱，嘴角下拉，脸上的皱纹里都藏着怒火，双手叉腰，扯着破锣嗓子喊道：“你个天杀的林凡，就是你害死了我儿子，你不得好死！今天要是不给我们个说法，我们就告官，让你偿命！” 大年初一本是个喜庆的日子，却碰上这么晦气的事。 林凡的火气“噌”地一下就冒到头顶：“你们狗叫什么？林泰是被火烧死的，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林鹏飞梗着脖子，恶狠狠地说：“就是你放的烟花，点着了我家房子。如今房子烧光了，我小儿子也被烧死，你就是杀人凶手！” “林鹏飞，你少血口喷人！天刚黑我就放烟花，你家房子是后半夜着火的，能怪到我的烟花上？我看就是你们子时放二踢脚，不小心引燃的。” 林鹏飞才不管这些，双手抱胸，一副无赖的样子：“我不管，反正就是你的烟花引燃的。你不仅要赔我儿子的命，还得赔钱给我盖房子！” “对！你还我房子，还我弟弟的命来！” 他的三个儿子气势汹汹，上前几步，指着林凡嚷嚷。 汤兴缓缓移步，只要他们动手，他会第一时间让他们躺下。 林凡冷笑一声，毫不示弱：“你有证据吗？就凭你一张嘴，就想给我泼脏水？做梦去吧！” 其实，林鹏飞这一出，全是林满仓在背后指点。 房子烧成灰，他们一家只能窝在牲口棚里。 重建房子需要大把的钱，不讹上一笔，怎么能行呢？ 昨晚，林凡宁可帮林童家挪柴草，也不帮他救火，这事本就让林鹏飞怀恨在心。 再说了，林凡有钱，讹点又怎么了？ 于是，他们一合计，就抬着焦尸给林凡添堵。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吵得不可开交。 林鹏飞的理由根本站不住脚，没一会儿，就被林凡辩住。 林童跳出来，阴阳怪气道：“林凡，抛开事实不谈，难道你就没有一点错吗？要不是你瞎指挥，让我们挪柴草，多几个人去救火，鹏飞叔家的火早就扑灭了。你这是故意阻拦我们去救火，赶紧赔偿钱吧！” 见有瓜吃，柴草还没挪完，林童就来凑热闹。 本想看林凡笑话，却见他几句话就把林鹏飞的谎言戳穿。 林童便另辟蹊径。 林凡见林童颠倒黑白，指着他大骂：“你这个白眼狼，眼睛被狗屎糊住了吗？昨晚我就不该帮你挪柴草。那么大的火势，还刮着风，你家房顶那么多柴草，着火根本灭不掉。而且你们也看到了，林秋家要不是及时挪掉柴草，第二个被烧毁的就是他家！” 周围都是本家的人，一个个都抱着胳膊，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没一个人站出来帮林凡说话，反而在看他笑话：“嘿嘿，林凡摊上事了，这下有好戏看了。” “谁让他这么有钱，被讹也是活该。” “就是，赔点钱消灾呗，这么小气干嘛。” 见阴谋被识破，林满仓假惺惺地走出来，皮笑肉不笑地说：“林凡啊，你叔家已经够惨的了，大家都姓林，看在同宗同族的份上，你赔点钱也是应该的。你都那么有钱了，还在乎这点小钱吗？” “凭什么？” 林凡怒吼道，“说实话，他家这副惨样，我本有意捐助，可如今他这么欺负我，我一文钱都不会捐！” “你少在这儿狡辩！要不是你，我家能变成这样吗？今天你必须给我个说法，不然我跟你没完！” 林鹏飞一听赔钱没戏了，就想用武力解决。 他一挥手，三个儿子立刻摩拳擦掌，准备冲过来。 林凡见状，眼中满是愤怒：“敢动手，老子让你们有来无回！”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59章 李逵附身，指东打东，指西打西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凡哥，算我一个！” 周柱子闻讯赶来，他站在林凡身边，握紧双拳。 林凡曾经舍命救他，还搭进去一百两，这次该他拼命了。 三对三，强弱明显。 林鹏飞的三个儿子顿时怂了，只能瞪着眼睛吼道：“你害死我弟弟，还想动手打人，这还有王法吗？” “放你娘的狗屁！我一没放火，二没阻止大家救火，林泰死了，管我何事？你们的诬陷老子不认。你们不是嚷着要告官嘛，告去，我等着！” 这时，几个长者本家出来和稀泥。 “不管怎么说，林鹏飞家确实可怜。林凡，你多少赔点钱意思意思，大家也好过个安稳年。” “是啊，林凡，虽说你叔有点不对，可他家遭了这么大的灾。大家都是本家，你要是能帮衬帮衬，也算是积德行善了嘛！” 林凡清楚，要是这钱赔了，被他们诬陷的罪名就坐实了。 就如上辈子的一个案例，不是你撞的，你干嘛要扶？ 你有几张嘴都说不清。 而且以后肯定还会有人不停地来他家找麻烦。 这心千万软不得。 “说得好听，你们为什么不帮衬他家？” 林凡怼了一句，然后一字一顿道，“我理解林鹏飞一家人的心情，也很同情他。但这赔偿绝对不会给，我不能平白无故地背这个黑锅。” 赔偿？ 给你赔个锤子！ 当初你们全族人吃我家绝户，林鹏飞一家可没少在背后煽风点火。 现在他家有难了，不说低下头来求，反而兴师动众诬陷。 我就是把钱拿去喂狗，也不会给他一分一毫。 这时，李氏听到动静，领着孙女从屋里出来。 见到这种情况，顿时火冒三丈，扯着嗓子就开骂：“你们不小心失火，把人烧死了，还把屎盆子往我们头上扣，简直就是一家畜生！” 林鹏飞一家本就理亏，就是虚张声势，借助本家精神控制林凡，讹点钱。 可现在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 雄赳赳来，灰溜溜走，人就丢大了。 “儿子们，把你弟弟抬到他家上屋里，让他披麻戴孝。” 这是林满仓和林鹏飞商量好的杀手锏，只要把焦尸抬进林凡家，他不给足钱就不抬出来。 他的三个儿子立刻抬起焦尸，就要往林凡家里冲。 “滚开！” 林凡、周柱子和汤兴三人见状，赶忙上前阻拦，双方顿时你推我搡，纠缠在一起。 场面混乱起来。 祝氏趁大家不注意，发了疯般扑过去，一把将李氏推倒在地。 紧接着又狠狠地扇了林悦儿一巴掌。 “你这个死婆子生的好儿子，他害死我儿子，我让你一命赔一命！” 看到这一幕，林凡直接失去理智了。 眼睛瞬间红得要滴出血来，胸膛剧烈起伏，嘶吼道：“我艹你妈！给我打，打死我担着······砰！” 林凡一拳打在林成脸上。 林成双手抬着担架，没手遮挡，一拳正中面门。 他哎呀一声，双手捂脸，焦尸便滚在地上。 林凡一脚就把焦尸踢远。 林鹏飞一家人扑向林凡，周柱子和汤兴不甘示弱，迎上去就打。 一家人哪是他们三人的对手，瞬间四个男人都倒在地上呻吟。 几个媳妇扑上来撕咬，林凡也不惯着，谁扑过来打谁。 “杀人啦！林凡杀人啦······” 祝氏挥舞双手，大声喊叫。 林凡转身冲过去，祝氏还没反应过来，林凡已到她面前。 “啪！” 林凡抬手就是一记响亮的耳光，直接把祝氏打得原地转了两圈，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祝氏爬起来，要抱林凡的腿。 林凡一脚踢在她的腰上，祝氏疼得嗷嗷直叫。 “让你打我娘，让你打我女儿！” 随后林凡左右开弓，祝氏脸上瞬间多了几个红印子。 “林凡，老子跟你拼了！” 林鹏飞等人见状，挣扎起来扑向林凡。 林凡一脚踹在林鹏飞的膝盖上，他滚了几滚，终于和焦尸躺在一起。 随后就像李逵附身，指东打东，指西打西。 一时间，林凡家门前哀嚎声、叫骂声此起彼伏，围观的人吓得纷纷往后退，生怕被殃及池鱼。 “住手！” 林满仓慢悠悠走过来，板着脸道：“林凡，你动手打伤叔叔婶婶，眼里还有没有尊卑，还有没有王法？” 林凡听后，气得浑身发抖，几步冲到林满仓面前，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是眼睛瞎了，还是耳朵聋了？” “祝氏打我母亲和女儿的时候，你他娘的死哪儿去了？怎么不出来主持公道？” “现在指责我动手伤人，你还有没有一点公道心？你这村长到底是为谁当的？” “我问你，是不是收了他们家的好处，才这么帮着他们欺负我？” 林满仓被骂得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恼羞成怒地吼道：“你······你太放肆了！今天我非得把你逐出族谱不可！” “你有什么资格把我逐出族谱？就你这样的人，就不该当村长，让一条狗当上，都比你强。” 林满仓的两个儿子见状，扑过来。 林凡吼道：“林满仓，老子忍你们一家很久了，今天敢动老子一根指头，老子让你们一家全变成痴呆，不信你就试试。” 看到林凡的凶样儿，林富等人怂了。 “大过年的，你们像个什么样子！” 族长林家民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他喝住大伙，了解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却犯了难。 这事不好处理。 尤其不能和稀泥。 他沉思一会，有了主意。 “林鹏飞，你家失火，谁都看得清楚。你没有证据，便是诬陷林凡。还要把死尸抬到人家上屋，还打林凡母亲和女儿，这本就是你们的错。” “林凡，你虽占理，但下手太重。你看看他们一家，鼻青脸肿、狼狈不堪。事情闹大，对谁都不好。你们各退一步，林凡赔两贯医药费，把这事儿了了。” “族长，我不愿意。” 林鹏飞哭着道，“他把我一家人打成这样，两贯怎么够？我要十贯！” 林凡梗着脖子道：“族长，我愿意出医药费，但他们一家必须跪下，给我娘磕头赔罪！否则，我一分都不出！” 林满仓见族长这么处理，心中不服，听到林凡这么说，大声道：“林凡，你有种！我这就报官，让官府来收拾你！” 林凡一脸不屑，冷笑道：“报官就报官，赶紧去！” “谁要报官？本官正好闲着没事，今天就给你们断一下这个官司。”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60章 葫芦僧判断葫芦案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这速度也太离谱了吧？ 前脚刚说要报官，后脚直接就到了。 短剧都不敢这么演啊！ 林凡甚是诧异。 只见巷道里走来一队人马。 前面是八个穿盔甲的军士，中间一穿戴华丽的公子，骑着高头大马。 后面还跟着两辆马车，一群仆从屁颠屁颠地跟着走。 “大过年的，告什么官啊这是？” 到跟前，那公子翻身下马，脚步轻快走过来，饶有兴趣道，“今日闲暇无事，正好审案。有什么冤屈，给本官一一道来。” 林凡认识此人。 他就是那次县令审案时，坐着旁听的那位公子。 也是在金玉楼和自己抬价抢簪子的那人。 原以为是个托，没想到竟然是个官。 他来作甚？ 村民都面面相觑，脸上写满了疑惑。 他们见过的官都穿官服，像眼前这般打扮的官，还真是头一回见。 公子拿出一个腰牌，族长接过一看，瞬间变得恭敬无比。双手将腰牌还回去，躬身道：“见过团练使大人。” 随后，他给村民们解释道：“这位大人是武官，在州府任职呢！” 州府？ 他们见过最大的官就是县令。 州官，听起来就很大。 这时，秦婉兮和钱铎从马车下来，正准备和林凡打招呼，鲁之邈忙拱手作揖，眼神中全是哀求：“你们先别说话，先别说话啊！等我把案子审完，好不好？” 他们三人今天就是专程来拜访林凡的，要是被秦婉兮一句话就给道破了，那可就一点意思都没有了。 那天审案他只是旁听，心里早就痒痒的，也想过一把审案的瘾。 林凡瞧见秦婉兮的眼神，瞬间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很默契地配合，还让汤兴和周柱子去搬来几把竹椅。 鲁之邈装模作样地开始审案了。 他也没让人下跪，甚至连被告和原告都傻傻分不清。 看到林鹏飞一家被打得鼻青脸肿，开口问道：“你们被打成这副惨样，是谁干的啊？” 林鹏飞带着哭腔，指着林凡等人喊道：“他们三人。” “你们八九个人，竟然被三个人给打了，怎么不还手？” 鲁之邈一脸嫌弃。 “他们太凶悍，下死手，我们根本打不过。” 林鹏飞一脸委屈。 “真是一群窝囊废！” 村民们都被这审案的画风给惊呆了，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嘴巴张得老大。 林鹏飞一家也是满脸的疑惑，呆呆地看着鲁之邈，完全搞不明白，这官到底是向着事，还是向着人。 “他们为什么打你们？” “大人，昨晚林凡放烟花，把我家给引燃了，一院房子烧没了，我小儿子也被活活烧死。我来讨个公道，结果林凡伙同其他二人，把我们打了一顿。大人，你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林鹏飞还道鲁之邈要替他们做主，一边哭诉，一边抹眼泪。 他的婆娘和儿媳也在一旁添油加醋，把林凡说成十恶不赦的恶霸。 鲁之邈盯着林凡暗笑。 想不到这小子当讼师有一把刷子，打起人来也是毫不手软，连女人都不放过。 随即，他板着脸问道：“林凡，你有什么话要说？” “大人，昨晚我放烟花是戌时两刻左右，而他家失火到今日丑时，中间隔了这么长时间，根本不可能是烟花引燃的······” 林凡详细解释一遍。 鲁之邈这才注意到地上的焦尸，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林鹏飞，你这个刁民，刚才还说林凡打女人，你们对他娘和女儿下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要是本官出手，你们的胳膊早就断了！” “本官已经审清楚，你诬陷林凡，聚众闹事，诈骗、伤人罪名成立。来人，一人重打二十军棍。” 鲁之邈随手就去拿令签，结果拿了个寂寞。 “大人饶命啊！” 林鹏飞一家吓得屁滚尿流，纷纷跪地求饶。 鲁之邈也不会真打，冷喝一声道：“本官看在过年的份上，暂且饶了你们，下次再犯，一并重罚。还不快给我滚！” 随后，他呵呵一笑，拱手道：“林公子，过年好啊！” “哈哈哈······” 秦婉兮和钱铎也跟着笑了起来。 村民们这才恍然大悟，感情他们是一伙的，这哪是审案啊，搁这儿玩呢。， 一个个都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林凡一一拱手还礼。 林鹏飞刚要走，林凡突然喊道：“你先别走。” 林鹏飞以为林凡要仗势欺人，吓得浑身发抖，连忙跪地求饶：“大侄子，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 林凡摆了摆手，道：“我知道，你想不出这样的奸计。只要你今天说出幕后指示者，我给你两贯钱。” 林鹏飞眼中里露出一丝犹豫。 “五贯。” 林鹏飞动了动嘴唇，还是没有说话。 “十贯！” 林鹏飞的目光不自觉地看向林满仓，却对上了他那恶毒的眼神，吓得他赶紧低下头，一声不吭。 “那算了。” 林凡转身招呼客人。 祝氏突然大叫道：“大侄子，我说，是村长。他说只要把这事坐实，以后就能任意拿捏你······” “你这婆娘胡说啥？根本没有的事。” 林满仓脸色大变，连忙辩解。 “当家的，咱家已经这样了，你还要包庇？以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祝氏大声哭喊。 林鹏飞一咬牙，豁出去了：“大侄子，就是村长······” 然后，他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鲁之邈顿时火冒三丈：“你这样的村长，真该死！来人，掌嘴二十！” 打完后，鲁之邈霸气地道：“本官免去你的村长职务，你们重新选一个好一点的。” 说完，他便和大伙一起进了林凡家。 村民们看到这一幕，都惊得目瞪口呆，心里暗自想着：林凡竟然认识这样的大人物，以后谁还敢招惹他啊！ 等了好久，也不见林凡拿钱出来。 林鹏飞一家等急了。 “我进去看看！” 林鹏飞走到门口，就被汤兴拦住，他点头哈腰道。 “那个，我是来要赏钱的，十贯。” 汤兴冷冷道：“我家公子出赏钱的时候，你不说出幕后人。他说算了，就是悬赏作废，你来要个屁！” “你······你们怎么能骗人？” “滚！” 汤兴一握拳，林鹏飞下意识转身就跑。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61章 妈妈，新年快乐！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贵客迎进屋，不用林凡动手，秦婉兮带来的仆从就开始忙活，茶具等都是自带。 秦婉兮依然一副男子打扮，她指着钱铎道：“林公子，这位是钱铎钱老，宁州首富，手眼通天。” 林凡忙拱手行礼，一脸恭敬：“久仰钱老大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 钱老笑眯眯道：“客气了，虚名而已！” “这是鲁之邈，是宁州知州之子，在宁州军营任团练使。” “见过鲁团练！” “林公子太见外了！” 介绍完，钱铎就迫不及待催促：“林公子，这儿有这么多下人伺候着，你就别在这儿啦，赶紧去厨房。老夫惦记你做的菜都快疯了，今天说啥也得一饱口福！” 厨房内，几个仆从搬来碗筷碟勺等器具，四个帮厨在一旁候命。 不得不说，秦婉兮想得真周到。 林凡也不客气，随即给帮厨分配任务。 饭菜很快就准备妥当。 来的都是客，林凡还给仆从们做了一大锅烩菜。 农家屋子有限，仆从只能端着碗在院内吃，一边吃一边对林凡手艺赞不绝口。 饭菜端上桌，钱铎爽朗地大笑道：“林公子，今日可真是有口福了！自从上次吃过你的菜，心里就一直痒痒，今天总算如愿以偿！” 鲁之邈也满脸笑意地点着头，说道：“是啊，林公子，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这还没动筷子呢，光闻着这香味儿，我这口水都快流到地上了！” 林凡微微一笑，谦虚地回应道：“不过是些粗茶淡饭，实在是拿不出手，还望各位贵客不要嫌弃。” 菜过五味，酒过三巡。 林凡随口道：“钱老、鲁少，怎么没去州城过年？” 钱铎一脸嫌弃道：“年年在州府过年，都快腻歪死了，今年就想换个口味，来乡村体验体验。” 林凡也没多问，笑道：“能在元日招待三位贵客，那可是我的福气！” 钱铎放下筷子，喝了口酒，装作不经意道：“林公子，我观你才智过人，对生意似乎有独到的见解，老夫想听听你的高见，还望你不吝赐教。” “我哪懂什么生意啊。就是个小木匠，想着把活干好，多赚点钱养家糊口而已。” 林凡自然不会把后世的生意经说出，他不紧不慢道，“至于帮秦公子卖衣服那一招，也是我临时想出来的。” 一直安静倾听的秦婉兮轻声开口：“林公子，我二哥的事你也听说了，他是被王耀宗设赌局，欠了他二十万两银子。不然他也不会给我设局······” 林凡微微一笑，没有言语，明显不想谈论她的家事。 “他就是个畜生，再有难处，也不能对自己的亲妹妹下手啊。这种事要是换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他！” 钱铎心直口快，张口就骂。 秦婉兮没听到林凡的评价，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林凡觅到这表情，微微一笑道：“秦公子，你这心结，得从生意上找突破口。换个思路，这心结说不定就解开了。” “快说来听听。” 秦婉兮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慢慢放弃现在的产业，去发展新产业，不跟家族生意竞争。这样既能解开你的心结，还能摆脱家族的束缚。” “新产业？” 秦婉兮眼中满是期待，急切地问道，“林公子，你心中是不是已有沟壑？能否告知一二。” 林凡笑了笑，道：“还在琢磨呢，等我把新产品研制出来，肯定第一时间告诉你。” 钱铎一听，立刻来了精神，兴奋地说道：“林公子，老夫可以参与么？” “钱老参与，求之不得。” 林凡心里清楚，新产品就需要钱老这样的贵人支持，才不怕别人抢夺。 鲁之邈道：“我也要加入。” 钱铎瞥了一眼鲁之邈，一脸不屑：“你不懂生意，瞎凑什么热闹？当好你的武官，为国杀敌才是正事！” 鲁之邈的积极性被打击，低头不说话。 林凡见状，笑着打圆场：“这事早着呢，八字都没一撇，等我把产品弄出来，到时候咱们再好好商量。来来来，喝酒喝酒！” 林凡酒量本来就不咋滴，没喝一会儿，就已有几分醉意。 秦婉兮看着醉醺醺的林凡，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轻声说道：“林公子，今日是元日，你能否作诗一首，给咱们增添点雅兴？” 她从字迹上推测林凡有文采，就想试一试。 “作诗？我试试吧！” 林凡醉眼朦胧，清了清嗓子，沉思片刻，缓缓吟诵道：“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大伙听后，眼中满是惊叹。 钱铎赞叹道：“这首诗简直绝了！意境深远，朗朗上口，我从未听过如此动人的诗句。” 鲁之邈竖起大拇指，佩服道：“林公子，你真是文武双全，让人佩服的五体投地！” 秦婉兮没有说话，赞叹全在她心中、眼中。 酒足饭饱后，众人起身告辞。 林凡相送。 秦婉兮走到林凡面前，轻柔道：“林公子，我见尊夫人有孕在身，行动多有不便。这辆马车就借给公子使用吧，也能方便尊夫人出行。” 小富婆这是要给我送车？ 林凡犹豫了片刻，感激道：“多谢秦公子好意，这几天要走亲访友，天气又冷。等过些日子进城，我便把马车还给公子。” 秦婉兮微微一笑，坐上钱铎的马车离开了。 送走客人后，李氏和苏瑶围了过来。 李氏一脸紧张地问道：“凡儿，这些人都是啥来头啊？看着一个个都气度不凡，肯定不是一般人。” 林凡笑了笑，耐心地将三人的身份详细告知她们。 李氏和苏瑶听后，瞪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 想不到自己儿子居然认识这样的大人物。 怪不得拜年礼十分丰厚，发压岁钱直接用银子。 原来是厉害人物。 李氏指着孩子们手中的压岁钱，好奇地问道：“凡儿，这是他们给杏儿和悦儿的压岁钱，到底有多少啊？” 林凡看了一眼道：“一锭五十两。” “这么多？” 李氏愣了半天，然后走过去道：“来，压岁钱别玩丢了，奶奶给你们存起来，等你们长大了，可以买好多好多好东西。” 杏儿和悦儿乖乖把压岁钱交了出去。 林凡笑了。 上辈子，妈妈也是这样哄走他的压岁钱，说是成年后给。 结果他从十八岁要到二十二，最终妈妈说没有了。 他现在倒是想把钱给妈妈存起来。 可妈妈呢？ 妈妈，新年快乐！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62章 超级绿茶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大年初二，是女婿带着老婆孩子去岳父家拜年的传统日。 在这个时代，女子一旦出嫁便是夫家的人，好多出嫁的女子，也就过年才能见父母一面。 这个传统日民间很重视，谁不去铁定会被戳脊梁骨。 当然，这也不是铁规。 不少人早早约好，初三再去岳父家。 毕竟，每家都有女婿上门拜年，倘若姐妹们到来没亲人陪，那就不是闹笑话了，是悲哀。 林凡是独生子女，初二不用在家等客。 前几天，他给苏宁送了些家庭实用竹编，还有些年货，顺便约好初二一起热闹热闹。 杏儿和悦儿先上了马车，林凡小心翼翼把苏瑶扶上去，调侃道：“娘子，今天是你的大日子，你要高兴起来。” 苏瑶一脸懵圈：“啥大日子？” 林凡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想当年，你单枪匹马来到我家，经过这几年的运营，成功拿下了家中的指挥权、决策权、财政大权。今天就是你领着男人和女儿，回娘家炫耀的高光时刻！” 苏瑶娇嗔地白了他一眼，嘴里说着“贫嘴”，心里却甜滋滋的。 两个女孩听到这话，拍手咯咯笑。 马车进了高头沟，林凡瞬间就成为焦点。 “这小木匠啥时候发达了？都坐上马车了！” “哼，说不定是借来充面子的呢！” “你去借一辆撑面子，让我们看看。” 在这个时代，马车便是身份的象征，普通人就算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 买马得有官方批文，这一关就能难倒不少人。 狗娃早就等在门口，见到马车，他兴冲冲喊道：“姑爹来了！” 孩子们就跟撒欢的小狗似的，一窝蜂地跑了出来。 杏儿别提有多亲切了，立马掏出糖果分给侄子们。 苏羽跑过来，杏儿不太想给他，最后还是依依不舍地给了一颗。 “苏杏儿，我是你哥哥，给我两颗！” 见苏羽要搞特殊，杏儿一瞪眼道：“就不！谁都一颗，凭啥你要两颗？告诉你，我现在叫林杏儿，不叫苏杏儿！” 苏羽气呼呼地跑去给刘氏告状了。 进了上屋，就见刘氏一副吊死鬼样子，冷哼一声，连屁股都没有抬一下。 悦儿穿着崭新的棉袄、棉裤，头上两个小抓抓，扎着漂亮的绒花，脖子里裹着红色的围巾。 小脸白白胖胖，抱一条鱼就是年画娃娃，可爱极了。 刘氏看到苏瑶母女的打扮，满眼羡慕。 又见到杏儿同样穿得阔气，她儿子却寒酸，妒火顿时熊熊燃烧。 这个贱皮子，还真是因祸得福。 苏瑶赶紧打招呼：“爹、娘，过年好。” “丫头，几个月了？” 苏大牙见女儿大着肚子，关切问道。 “六个月了。” “外公、外婆。” 悦儿甜甜地喊了一声，苏大牙高兴地抱起悦儿道：“乖外孙女，外公抱！” 杏儿没有吱声。 她现在姓林了，见到亲爹也不知道该叫什么，又见刘氏恶狠狠瞪着她，不由怯怯低头。 闲聊了会儿，苏羽带着一个男子进来。 男子一进门，就直勾勾盯着苏瑶，温柔道：“苏瑶，你可算回娘家了。我听说你回来了，就想来看看。又怕太冒失，就拉着苏羽一起，你可千万别怪他。” 苏瑶脸色一变，下意识看向林凡。 见林凡没有生气，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礼节性道：“石头，李叔、李婶还好吧？” “爹、娘都好着呢。我娘听说你回来了，可高兴坏了，一直念叨着让你去我家坐坐，说有好多话想跟你说。” 李石头的声音热络起来，他瞥了林凡一眼，继续道：“你以前都叫我石头哥的，现在怎么就这么生分了呢？成亲了，也不能把哥哥忘了。” 苏瑶有些恼。 虽说当初石头爹说过要娶她当儿媳的话，但他家凑不齐彩礼。 她已经嫁人了，还有了孩子。 现在当着自己丈夫面，说这些暧昧的话，除了恶心她，能起什么作用？ 他难道不知道这么做，会给她造成十分严重的后果么。 她强忍着怒气，疑惑道：“李石头，你跟我说实话，每年我都来娘家，你一次都没来过，为啥今天来了？” 李石头一下卡壳了。 随即，他脸上浮现一抹怅然，深情道：“苏瑶，我今天来，只想让你知道，以后你若过得不开心，或遇到什么困难，就告诉我。我永远是你的石头哥，永远都支持你、保护你。” 林凡又好气又好笑。 这男绿茶段位可不低，一开口，茶味便滚滚而来。 他也看出了石头眼中的敌意，不过这又能怎样？ 林凡平静地道：“石头，苏瑶现在有困难，需要一百两银子，你借给她，让她渡过难关。” “一百两？” 李石头听了，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这一百两实在是太多了，我就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但是苏瑶，你要是有其他困难，我就是拼了命也会帮你。” “没有你装什么逼？你这死绿茶！” 林凡毫不客气地骂了一句，说着握住苏瑶的手，霸气十足道：“苏瑶是我的妻子，我不会让她不开心，更不会让她遇到困难。就算有，我自己会解决。所以，你有多远滚多远！” “你······” 李石头被刺激到了，愤然道：“我若是有钱，苏瑶就是我的······” 林凡呵呵一笑，伸手搂住苏瑶，慢悠悠道：“所以说，我有钱任性，你没钱认命！” 石头快嫉妒死林凡了，却又无可奈何。 他虽叫石头，性格却跟馒头一样软。 只能眼眶泛红，转身离开。 “站住！” 林凡一声喝，李石头吓得一哆嗦，转身警惕地盯着林凡，颤声道：“你要干什么？” 林凡冷冷地问：“你今天来恶心我们，收了多少钱？”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李石头眼神躲闪，却偷偷瞟了刘氏一眼。 苏瑶不想再生波折，缓缓道：“石头，你该回去了，替我向你爹娘问好！” 李石头点点头，转身狼狈跑了。 他肠子都悔青了。 为了赚刘氏的六文钱，人丢到姥姥家去了。 “他爹，我和石头······” 苏瑶刚想解释，林凡微笑着摇摇头，牵着她手，柔声道：“走，咱们给大舅哥拜年去！” 这儿他一刻都不想呆了。 苏瑶悬着的心一下子落了地，心里满是感动和惊喜。 原本的担忧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林凡满满的爱意和信任。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63章 有钱花，随便花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家亲戚少，初三拉着母亲去了趟舅舅家，就窝在屋里了。 到了初六，早饭刚过，村里的钟就当当当响个不停。 村民们听到钟声，陆陆续续来到村子中央的空地上。 “大侄子，我那十贯赏钱呢？” 林鹏飞满脸堆笑，一见到林凡就凑上去问。 他家现在可惨了，一家老小挤在牲口棚里，粮食也被烧得精光，只能借粮度日。 往后还得重新修房子，那可是一大笔开销。 要是能拿到这十贯钱，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我悬赏时，你啥都不说。不悬赏了，你又说出真相，哪有这样领赏的道理？” 林凡没好气地说了一句。 “你这不是骗人嘛······” 林鹏飞哭丧着脸，委屈得像个摔进泥塘的孩子。 钱没有拿到，还把林满仓得罪了。 他也不敢跟林凡发脾气。 这小子狠起来，简直不要命。 关键他还认识州官，这样的人他根本惹不起。 “族长，有啥事赶紧说啊，我家还有活呢。” “我家老母猪要下崽了，别耽误时间。” 几个村民双手拢在袖筒里，语气中满满的不耐烦。 “就你们事多？等所有人来了再说。” 林家民喝了一声，那几个村民不再多话，钻到别处闲聊去了。 “凡哥，后天你能不能陪我去一趟齐家沟？” 话一出口，周柱子的脸就红了。 “哟，怎么着，想你的齐宝宝啦？” 林凡一脸坏笑，柱子的脸更红了，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 “行嘞，后天我陪你去一趟。” 林凡爽快地答应了。 正说着，林家民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大家都知道，初一那天，团练使把林满仓的村长给免了，让咱们重新选一个。我这一把老骨头，哪还有精力管村里的事，村长必须得尽快选出来。这几天大家忙着串亲戚，今天正好是个机会。” 村民们听了，表情各异，却没人开口。 说起免了林满仓，好些村民心里都乐开了花。 这老小子报复心强，谁要是不听他的，背地里准使绊子。 而且处理村里的事和村民间纠纷时，一点都不公正。 此刻，林满仓的脸涨得跟猪肝似的，眼里直冒火，恶狠狠地看了林凡一眼。 他当村长十几年，就是因为林凡，说免就免，他自然咽不下这口气。 “我提议，让林凡当村长。” 林家民这话一出口，就像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颗大石头，激起千层浪。 “他一个毛头小子懂啥呀，怎么能当村长？” “这不是瞎闹嘛，让个小辈管长辈，谁服气！” “族长，是林凡认识大人物，你搁这儿巴结呢？” 反对声此起彼伏，都在挑林凡的刺，可反对的都是林氏族人。 “族长，我不是当村长的料，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林凡连连摆手，直接拒绝。 他哪有闲工夫当村长，影响他赚钱的速度。 “都别吵吵了。” 林家民提高音量，“我提议让林凡当村长，出自公心，不是巴结，是想让他带着大伙致富。这半年林凡赚了多少家业，你们可都看在眼里。他脑子活泛，点子多，跟着他干，保准能过上好日子······” “族长，我也能带领乡亲们致富。” 林茂才早就觊觎这个位子了，一看机会来了，立马站出来毛遂自荐，“我跟你们说，只要我当上村长，不出一年，咱们村家家户户都能住上大瓦房，鸡鸭鱼肉随便吃······” 这饼画得太假，却起了作用，村民们纷纷表态。 “我觉得茂才叔挺合适的，他人靠谱，肯定能把村子管好。” “我同意，就选茂才叔当村长。” “我也投茂才叔一票。” 眨眼间，大伙都同意林茂才当村长。 林凡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等林家民让举手的时候，他才懒洋洋地举了下手， 都是白眼狼，谁当村长都一样，反正跟他关系不大。 “承蒙大伙厚爱，我在这儿向大家保证，我一定会把林家村管理好。大家有事，尽管来找我，我一定会全力帮助解决。有了纠纷，我保证一碗水端平，绝对不偏袒任何人······” 林茂才兴冲冲发表就职演讲，那架势，仿佛已经站在了世界之巅，“竹编很赚钱，我打算带着乡亲们一起做竹编。咱们价格放低点儿，薄利多销，肯定都能卖出去······” 当村长第一刀就砍向林凡。 你林凡靠竹编发家，我就让全村人都做，还压价竞争。 直接断了你的财路，让你再嘚瑟。 林凡暗自冷笑。 这一阵子，他还有些犹豫，今年还做不做竹编。 他们这么一搞，他索性决定放弃了。 林氏族人听到，顿时热血沸腾，心里别提有多痛快。 现在他们惹不起林凡，但哪怕只能恶心他一下，也觉得过瘾。 “还有一件事，西头林大头被儿子接到县城去了，他托我把房子卖了。谁要是想买，吱个声。” 林家民又抛出一个消息。 林凡很好奇。 村里人都有叶落归根的执念，不管去了哪里，老房子一定会留着。 这也是给自己留了一条后路。 林大头要卖房子，想来是不会再来了。 他正好有修建厂房的想法，要是把这房子买下来，既能省了申请宅基地的麻烦，又不用重新盖房。 简直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林凡问道：“族长，这房子多少钱？” “虽说是土坯房，就五间，但院子不小，足足八分地······他说最少得卖十五贯。” 林家民就像卖自家房子一样，介绍得十分详细。 “行，这房子我买了。过完年后，我去一趟县城，立字据，过地契。” 林凡爽快地应下。 “那好，你先把定钱交下，把钥匙拿走。” “好的，族长！” 林家民带着林凡去办手续，村民们窃窃私语。 “林凡就弟兄一个，买院子干嘛？” “谁知道呢？钱烧着了呗！” “大头家的破院子，五贯我都不要。” “······” 谁都一脸嫌弃，心中却酸得发狂。 有钱花，随便花。 这样的人为什么不是我？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64章古代也懂“研究研究”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转眼间到了正月末，林凡驾马车进城，来到秦婉兮府上。 通禀不久，秦婉兮亲自出门相迎。 “林公子，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秦婉兮眉眼含笑，声音轻柔，虽一袭男装，却胜似春日繁花。 林凡拱手还礼：“秦公子，多谢你借我马车，今日特来归还。” 秦婉兮目光落在那辆马车上，微微一笑：“马车不必急着还，我还有一辆，林公子不妨继续用着。什么时候你有了自己的马车，再还我也不迟。” 林凡会意。 清楚秦婉兮是有心相送，便不再推辞，微笑道：“如此，便多谢秦公子美意了。” 随后，二人来到正厅。 奉茶、寒暄。 少顷，林凡掏出一个小布袋，从中取出一个纸包递过去。 “秦公子，你先看看这个。” 秦婉兮接过，打开一看，惊讶道：“红糖？你制出了红糖？” 林凡点点头道：“我以后给你供应红糖，每斤200文。” “市面红糖售价400文，缺货时更高，批发价都在240文以上。这价格······你赚钱么？” 秦婉兮有些懵。 “秦公子不必惊讶，我只不过把成本降低而已，钱还是有得赚。” 秦婉兮听后松了一口气道：“那你制出多少，就送来多少，我全收了······对了，红糖就是你制出的新产品？” “当然不是。” 林凡又从小布袋里拿出一个纸包：“秦公子，这才是新产品。” 秦婉兮接过纸包，轻轻打开，见到里面的白色晶体，微微皱眉：“这是······盐巴？” 食盐官营，私售是重罪。 林凡微微一笑，道：“秦公子不妨尝尝。” 秦婉兮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蘸了一点，放入口中。 刹那间，眼睛瞪得大大的，惊呼道：“这······这是糖？” “没错，这是白糖。” 短暂的惊愕后，秦婉兮眼中迅速燃起兴奋与期待的光芒。 她敏锐地察觉到，这白糖背后隐藏着巨大的商机。 “林公子，这白糖你是如何造出来的？” 林凡轻轻摇头，神色认真：“抱歉，不便相告！” 秦婉兮顿时了然。 她清楚，手艺是一个人养家糊口的保障，传男不传女，更不可能告诉她一个外人，便不再追问。 “我从未见过白糖出现在市面上，可以想象得到，白糖一旦现世，将会掀起怎样的波澜。” 秦婉兮声音微颤，难掩激动，“这等珍贵之物，卖多少钱合适？” 林凡神色平静：“二两银子一斤，而且只收银子。” “二两银子？” 秦婉兮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她紧盯林凡，见他脸上没有一丝开玩笑的痕迹，便追问道：“这个售价是不是有些高了？把客人吓跑，我们也赚不了钱······” “秦公子，红糖四百文的价格高不高？” “一般般吧！” “就四百文的价格，红糖的消费群体多是有钱人，咱们就算定价一两银子，甚至更低，普通人也买不起，消费的还是这些群体。” 林凡有条有理解释：“对有钱人来说，一两和二两并无区别。商品价格越高，反而越受他们的青睐。为什么呢？因为他们借此向别人展示自己的成功、财富和独特品味。说白了，就是显摆自己的优越地位和身份。” “你看那些达官贵人，对昂贵的珠宝趋之若鹜，不就是为了彰显身份嘛。咱们这白糖，也走高端路线，还怕卖不出去？” 秦婉兮暗自惊叹，林凡果然不简单。 还说不懂生意经，这生意头脑，他快马加鞭也追不上。 “秦公子，白糖的事，还需和钱老通个气。我可以肯定，白糖一旦上市，就会出现有价无市的局面，到时候各方势力定会觊觎，你我恐怕应付不过来，只有他才能镇得住。” 林凡郑重其事道，“你请他到云隐县来，咱们细谈。” “好，等钱老来，我派人去通知你。” ······ 从秦婉兮的府邸出来后，林凡找到林大头的儿子林谷雨。 他早年在县城开了个杂货店，如今有钱了，便把父亲接到城里。 林凡给钱后，顺利完成房契交易，然后买了一大批黑糖回家。 他就是通过黑糖脱色提纯，来制取白糖的。 至于红糖，那是提纯过程中的副产品。 上辈子他直播或搞短视频的时候，用各种方法提纯过白糖，都成功了。 现在条件有限，没有高纯活性炭，只能用古法黄泥水。 他买了十斤黑糖，提纯出三斤红糖，五斤白糖。 黑糖市面价是一贯，一斤白糖就回本，其余都是利润。 这么暴利的买卖，谁还去做竹编啊。 想起来也搞笑，两辈子都这么相似。 上辈子他也是竹编发家，然后扑向更赚钱的非遗产品，这辈子又在循环。 ······ 村民齐聚村子中央的空地上。 林茂才新官上任，第一次派徭役，心情十分舒畅，他站在一块大石头上，清了清嗓子：“乡亲们，又到开春整理河渠的时候了，按惯例，每户出一个壮劳力。都收拾收拾，后天开工······” 林凡才不想去服徭役。 修渠怎么也得半个月，有这些时间，他会赚好多。 按惯例，不出人就得出钱，雇人补足人数。 林凡走上前，平静说道：“村长，我交钱。” 林茂才看着林凡，脸上堆起笑容，眼神却透着精明：“林凡啊，你也知道，这整理河渠太重要了，直接关系到咱县庄稼的浇水问题。” “今年和往年不太一样，上头派下来的任务重，要求高，雇人的花销嘛······” 关键处，戛然而止，暗示意味十足。 林凡明白，林茂才是想借机捞好处。 “村长，往年都是五贯，你的意思是这钱涨了？” 林凡故意这样问。 一般情况下，没人愿意花钱免徭役，不过凡事都有例外。 惯例是五贯钱，村长负责雇人，最少有一半进了他的腰包。 他若在全村人面前涨价，势必会引起不满。 林茂才很精明，他干笑两声道：“林凡，这不是钱的事，今年这事难办······哎呀，让我考虑考虑，明天再说。都散了吧！” 呵呵！ 这不就是上辈子的研究研究么。 没看出来，这老小子还真是个领导胚子。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65章 买地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一眼就看穿了林茂才的丑恶嘴脸，他也懒得跟他瞎扯，直接掏出十两银子，大喊道：“都给我瞧好了，我出十两银子，雇人替我服徭役。谁答应，这银子就是谁的。” 村民顿时懵住了。 他们交易都是铜钱，有银子也是碎银，谁家有这么大一锭。 “我来！” 林鹏飞就在跟前，他趁大伙愣神的时候，一个箭步冲过去，一把抢过银子，揣进怀里，兴奋地唾沫星子乱飞：“大侄子，我家老二力气大，让他顶替你，简直太合适啦······” 十两银子可解决了他家的大麻烦。 不仅现在可以买到米面、种子，还可以省下钱来 这十两银子，对林鹏飞家来说，可真是救命稻草。 他家遭遇火灾，现在还窝在牲口棚里。 这银子既能买米面、种子，还能省下来修建房屋。 林茂才看着这一幕，脸色一阵白一阵红。 他本想借机狠狠敲林凡一笔，没想到林凡如此强硬，直接甩钱打脸。 他当村长以来，第一次召集村会，本想威风一把，结果被林凡结结实实打脸，这面子可算是丢到家了。 而且，林凡直接把银子交到雇客手里，他连根毛都没捞着。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怒火“噌”地一下冒出来。 不识抬举的东西，老子不会让你顺顺当当。 林茂才瞬间原形毕露，脸涨得跟猪肝似的，恶狠狠地吼道：“林凡，你别得意。这事，我不同意！” “这跟你同意不同意有什么关系？” 林凡一挑眉，冷冷道，“往年只要有人顶替，都行得通，今年为何就不行了？” 这事村里常见。 比如兄弟俩分了家，要是兄弟家实在出不了人服徭役，哥哥就会派自家儿子去顶替。 这样一来，兄弟能少出点钱，哥哥这边也能得到些好处。 要么兄弟提供点补偿，要么下次服徭役时，兄弟家的人还上这份人情。 林凡这么一问，把林茂才问住了。 他张了张嘴，支吾了半天，一个字都没蹦出来。 突然他眼珠子一转，大喊道：“我是村长，我说不同意就不同意。林鹏飞，把银子给我还回去！” “村长，你就职演讲时，说得非常漂亮。说什么大家有事，尽管去找你，你一定会全力帮助解决。有了纠纷，也保证一碗水端平，绝对不偏袒。现在你在干啥？” 林凡冷笑着道，“我算是明白了，你就是想让我把银子交给你，好分走一半。你也太心黑了，别人出力气，你就动动嘴皮子，就能落下五两银子。怪不得要抢着当村长，原来是这个心思。” “大伙都看清楚了吗？林茂才他就不是真心实意为大伙办事，他在为自己谋福利。今天让我出十两，以后呢？你们若是让自己的侄子或其他人帮忙，是不是也得他点头同意？他这手段，比林满仓还黑啊！” 这话一出口，村民们顿时像炸开了锅一样，议论纷纷。 “就是啊，村长咋这样呢，之前还信誓旦旦的，全是假的！” “太过分了，咱们可不能让他这么胡来。” “以后还不知道要咋坑咱们呢！” 林茂才被林凡打乱节奏，急得脸都憋紫了，连忙喊道：“林凡，你别胡说，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哪个意思？” 林茂才气急败坏道：“我就是让你亲自服徭役。” 林凡也不反驳，而是笑嘻嘻对林鹏飞道：“鹏飞叔，你瞧见了吧，村长这是落井下石，不让你赚这笔钱。你看······” 林鹏飞一听，气得跳起来，扯着嗓子怒吼道：“林茂才，你对人对事这么不公平，还暗藏私心，我们要重选村长！” 说完，又转过头对林凡道：“大侄子，去把那个州官叫来，把林茂才的村长给免了。这样的村长，就是林家村的祸害······” 林茂才一听这话，顿时怯了。 他这才想起，林凡认识好多大人物。 这种人他可真惹不起。 他强撑着面子，冷哼一声，狠狠地甩了下袖子，灰溜溜地走了。 “诸位别走，我还有话要说。” 林凡一声吆喝，原本准备散去的人群瞬间又围拢了过来。 一双双好奇的眼睛紧紧盯着他，满心期待着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林凡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视着众人，高声说道：“是这样的，谁家的田要卖或租，给我说一声，我高价收购或租赁。肥田也行，瘦田也罢，我都要了。” 这话一出，瞬间激发了众人的好奇心。 “林凡，你买地租地到底要干啥？” 林凡露出一丝神秘的笑容，说道：“我买地自然有买地的道理，至于用途，你们就别管了。” 谁都奇怪。 买肥田自然是为了种麦子。 瘦田不长庄稼，连本都护不住，他买瘦田干什么？ “大侄子，西沟叉我有十五亩田，你真要的话，我卖给你。” 林鹏飞率先提出买地。 他家陷入了困境，急需钱来渡过难关。 “好，我买了。鹏飞叔，说个价吧！” 林凡痛快答应。 林鹏飞想了想道：“一亩十五贯怎么样？” 林凡差点没笑出声：“叔，西沟叉的地都是瘦田，这么高价，买来干嘛？” 林鹏飞不服气道：“你不是说高价收购么？” “叔，您这就不懂了吧？瘦田有瘦田的价，肥田有肥田的价，高价是相对的，不是随口一说就行的。” 林凡觉得他听不懂，便举例解释，“比如，你这瘦田，别人五贯买，我出六贯是不是高价？” 林鹏飞还不死心：“那十三贯？” 林凡摇摇头。 “十二贯。” 林凡忍不住笑了：“叔，你这不是卖田，你这是坑我。你告诉大伙，说西沟叉的地能卖十二贯，他们信吗？” “那你说多少？” 林鹏飞没辙了。 林凡比划出一个“六”的手势，道：“最多六贯。” 这个价格比平常高差不多六百文。 “太便宜了，大侄子，好歹给叔多添点。” “叔，这个价不低了。” 林鹏飞还磨着要加钱。 林凡似乎被磨得没了耐心，一拍大腿，喊道：“七贯！只要西沟叉的所有地都卖给我，我出七贯。” 这可是天价。 众人一阵欢呼。 随后林凡又道：“诸位，听清楚了。我要的是西沟叉的所有地。要是有一家不卖，我只能出六贯。” “所有地？” 这可有难度。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66章 底班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一亩瘦田七贯钱，绝对是高价。 这样的瘦田，能卖五贯钱都算烧高香，谁会花七贯买这样的烂地。 而且，一次性把西沟叉所有的瘦田都买下，价格只会降，哪有涨的道理。 林凡肯定有什么赚钱的门道，不然怎么会出这么高的价，买下这么多瘦田。 他脑袋又没有被驴踢。 “我的卖！” 林鹏飞极需要钱，他按捺不住，率先喊了一声。 “我的也卖。” “我也卖！” “······” 林鹏飞这一声打开了闸门，众人纷纷叫嚷起来，生怕自己落在后面。 这种田不长庄稼，留着就是累赘，能卖这么多钱，就赶紧脱手。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那我可提前说好了。” 林凡抬起手，示意大家安静，诚恳道，“我先按照六贯付钱，等所有田都卖给我，再给你们补一贯，这一点我可以写到契约中。” 林鹏飞连忙摆手，急切道：“大侄子，那不行。如果有一家不卖，咱们的十几贯钱，岂不是打了水漂？” “这是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你们合起来讨伐他啊？” 林凡义愤说了句，然后道，“这么好的价格，你们再不卖，我也只能放手。好了。事情就这样了，谁有意向，就来我家签契约。” 说罢，林凡转身回家，留下一群村民在原地议论纷纷。 林凡心里清楚。 瘦田不长庄稼，但能长其他作物。 他之前想租些地，现在看来，完全没必要。 只要拿下西沟叉的所有地，二百多亩，足够了。 地连在一起，浇水、种植、施肥、收获、管理都方便。 而且，肥田交易需要去县衙盖章，瘦田则简单得多，只需写下契约，双方签字画押，把地契交过去就行。 “凡哥，我现在就去签约。” 周柱子喊了一声，小跑着追上林凡，跟他一起走了。 过了会儿，周柱子拿着签字画押的契约出来，满脸笑容。 其他村民见状，一下子活泛起来。 ······ 拿着地契来卖西沟叉瘦田的村民越来越多。 林凡拿到地契，签订契约后，还细心地写了收款收据。 是有存根的那种，骑缝处也按上了签上名字，按上手指印。 这都是被这群白眼狼坑怕了，长了记性。 “林凡，我家西沟叉的地不卖，租给你。” 林森站在林凡面前，神色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地说道。 他身形瘦弱，面色苍白，一看就是个病秧子。 林凡心里明白，他爹去年冬天刚死，这么多地他根本种不过来。 他不卖，肯定是被人派来打探消息的。 林凡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说道：“也行，一亩二十文。” “怎么这么点钱？” 林森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声音也不自觉地提高了。 “瘦地租金能多到哪里去？” 林凡盯着林森的眼睛，缓缓道，“再说了，你这是阻碍其他村民赚钱。你这小身板，不被打死才怪。还有啊，你得努力了，不然谁要是有了歪心思，别说地了，你家一切都是别人的。” 林森听了，浑身一哆嗦，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他清楚林凡话中映射他媳妇，但他也没办法，这个婆娘太强悍。 随即他拿出地契，结结巴巴地说：“林、林凡，我、我卖。” 没过多长时间，地买得差不多了。 可林满仓和林茂才死活不肯卖，放出话来要把钉子户做到底。 晚饭后，林鹏飞又来要钱。 他是被老婆骂了一顿，怕林凡又骗他，拉住林凡的胳膊，苦苦哀求道：“大侄子啊，你可不能拖欠我的钱，我家里还等着这笔钱救命呢······” “叔，九十贯都给你了，剩下十五贯还是个事吗？别担心，我们签了契约，不会少你的。” 安慰了林鹏飞几句，林凡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叔，我给你透露个消息，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那位州官已经来到县城，我明天就去见他。顺便让他来视察一下，新村长是否合格，老村长有没有痛改前非。他们俩若是还不同意卖地，嘿嘿······” 林鹏飞一听，眼睛瞪得溜圆，脸上满是惊讶和兴奋。 拖欠的钱有保障了。 州官到来，这两个老小子还不把地乖乖卖给林凡。 一个时辰后，消息就传遍了全村，而且还添油加醋。 “听说了吗？林凡要请州官来视察，要整治村长呢！” “真的假的？那林满仓和林茂才这下可有苦头吃了！” “活该，谁让他们挡我们财路。” “要是把地契乖乖交出来，不就没有这样的事了么。” 这话传到林满仓和林茂才耳朵里，两人吓得脸色惨白。 林满仓瘫坐在椅子上，双手不停地颤抖：“这可怎么办？要是州官真来，我可首当其冲。” 林茂才也是急得在屋里来回踱步：“不行，我才刚当上村长，不能被撸下去。” 不久后，两人灰溜溜地拿着地契，来到林凡家。 虽然心里恨得要死，脸上却都是笑容。 还求林凡在州官前美言几句。 ······ 别人都在服徭役，林凡则在新买的院子里提纯白糖。 产品全拉到自己家的库房里，他现在需要囤货。 黑糖全消耗完后，林凡叫来汤兴，神色认真地说道：“我想招一些人手，人一定要正直，吃苦能干，还必须忠诚于我，月俸绝对不低。” 汤兴听后，眼睛一亮，拍了拍胸脯，大声道：“公子，这事儿包在我身上。我有十几个兄弟，和我有过命的交情，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他们虽然都是伤兵，但是干活绝对没问题，打架也不含糊。他们都曾是我的麾下，老实可靠，忠诚可用。” 林凡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你去找他们，来和我谈待遇，同意就留下。” “是，公子！” 汤兴大喜，转身大步流星地去办事了。 这是天大的喜讯。 从此以后，他这些兄弟有了饱饭吃。 林凡仰头远眺。 既然买下林大头家院子做厂房，就必须早点补充人手。 林家村的这群白眼狼靠不住，得有自己底班。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67章 调料包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又进了城。 不过，他今天来城里不只是购买黑糖，还想在城里买座宅子。 还有一个月，苏瑶的预产期就到了。 城里各方面条件都好，再雇几个婆子、厨娘照顾，他也好放下心去干自己的事业。 他也不好再麻烦秦婉兮。 如果告诉她，宅子肯定白送。 欠这个富婆太多人情不好还，还是自己看着买吧。 马车停在福海牙行门前。 林凡让周柱子看好车，他迈进大门。 刚一进门，一个牙子立刻迎上来，满脸堆笑道：“客官，您来啦！有什么需要，请您尽管吩咐！” 林凡直截了当道：“我打算在县城买座宅院，你们这儿有没有好点的宅院？” 牙子一听要买房，立刻热情高涨。 “客官，您算是找对人了，咱们牙行的房源是整个县城最多的。您先请坐，喝口茶，咱慢慢聊。” 林凡坐下，小厮立刻端上一杯热茶。 牙子陪笑道：“客官，不知您想买哪里的宅院？” 林凡道：“东街有么？” 城东住户均家境殷实，相当于云隐城富人区，治安是全城最好的，昼夜都有巡逻。 而且医馆、商铺林立，各方面都方便。 东街更是达官显贵、富商巨贾集聚地，住这儿，安全和生活都有更好的保障。 牙子眼睛一亮，喜笑颜开：“那您可是来着了，我这儿正好有一套东街的宅院，二进二出，气派得很！院子里······这宅子的主人是个举人，书香气十足，您家孩子沾沾光，定能高中状元······” 听描述，感觉宅院还不错。 但中介的嘴，骗人的鬼，得亲眼去看，才知道实情。 林凡起身道：“咱们过去看看吧，要是合适，钱不是问题。” 牙子见林凡有买的意思，立刻拿来钥匙，带他出门。 到门口，林凡上了马车，示意牙子带路。 牙子瞧了瞧豪华马车，乐坏了。 今天财运临头，碰到一个有钱的主。 他眼珠子滴溜一转，脑中有了上中下三个价格表。 到了地方，林凡一看，这宅子离秦婉兮府上还挺近。 这牙子至少在位置上没骗人。 牙子打开大门，做了个请的手势：“客官，您请进！” 林凡迈进院子，跟着伢子身后，边听他介绍，边四处乱瞅。 这座宅院太合林凡心意了，可他心里清楚，买房可不能太着急，一着急就容易被宰。 从一开始进门，他就没有露出一丝满意的表情。 此刻，他故意皱了皱眉，露出一丝不满：“这个院子······哎，和我的预想，差距不小。” 牙子一直偷偷观察林凡的表情，见他一直都没露出满意的神色，心中早将最高价划掉。 但他又不死心，心存侥幸认为，林凡是个不懂行情的棒槌。 听到林凡这么一说，他纠结半天，说出了中间价。 “客官有所不知，举人搬家的时候，只带走了一些书籍和日常用品，像家具、锅碗瓢盆这些都没带走，说是送给买主了。您要是买了这宅院，当天就能入住，啥都不用添置，省事又省心。而且要价也不高，只要两千两银子。” 看着牙子狐狸般的笑脸，林凡露出一丝不屑的笑容，斜眼瞥了眼牙子，不悦道：“你看我像缺钱的人吗？还拿破烂的锅碗瓢盆说事。别人用过的东西有病菌，会传染疾病知道不？只要我住进来，肯定全部扔了，换新的。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我还是去别的牙行看看吧······” 说罢，林凡转身往外走。 林凡清楚自己的做法起了作用，这宅子的位置和布局决定了这个价格不算太贵。 可他就是想砍价。 交易就像吃方便面，砍价就是调料包，缺了就没滋味。 牙子一看林凡真要走，慌了神，几步冲上前，拉住林凡：“客官请留步！价格咱们好商量，要不您出个价，我听听合不合适。” 林凡停下脚步，脸上露出一丝不可理喻的冷笑：“这是钱的事吗？我都说了是对宅子不满意，要是满意，我立马掏钱，谁还缺那仨核桃俩枣。” 牙子见状，咬了咬牙，说道：“一千九百两，不能再少了。” 林凡一听乐了。 稍微表演一下，就降了一百两，看来砍价空间还大着呢。 他撇了撇嘴，满脸嫌弃道：“这宅子嘛，凑合着也能住，但······既然你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勉为其难买下来，就当送温暖了……一千五，我买了！” 牙人将脑袋揺成拨浪鼓，双手在空中乱摆：“不行不行，绝对不行。这价格太低了，卖给您我都得倒贴好多钱，我这不是白忙活了嘛！” “不卖算了，我本来就不满意这儿。” 林凡哼了一声，又作势要走。 牙子咬咬牙，哭丧着脸说道：“这样吧，咱也别耗着了，就一千八五十两。不能再少了，再少我真得喝西北风了。” 林凡摇摇头：“最多一千六。” “客官，这个价我真得赔本啊，您总不能真让我喝西北风吧？再添点，好歹得让我赚点钱糊口养家。” 牙子可怜巴巴地看着林凡，就差掉眼泪了。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大家都在演戏，林凡自然得卖力演好自己的角色。 “一口价一千六百五十两。行，咱现在就去签约。不行，我立马走人。” 牙子装出一副肉疼的样子，双手捂着胸口，就像被人捅了一刀：“客官，您再加点吧。您腰缠万贯，家大业大，总得给我们这些底层的人留口饭吃吧？” 林凡盯着牙子看了好久，缓缓道：“那就······一千七。别磨了，你再说一句话，我转身就走。” 牙人心里权衡了半天，最后一跺脚，咬着牙说：“行吧行吧，就当我孙吴今天交个朋友，亏本卖给您了。” 林凡暗笑。 要是真不赚钱，你能卖给我才怪。 不过还是不动声色，爽快地说道：“行，那就这么说定了，走，签约去！” “好的！” 回到牙行，林凡让牙行派人照看马车，让柱子去四海楼找李非。 有些事需要动用官府，李非出面容易些。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 68章 你办事，我放心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秦公子？” 林凡没有想到，柱子叫来的人居然是秦婉兮。 “我正好在四海楼，听柱子说你买宅子了，便过来看看。” 秦婉兮浅浅一笑，“怎么突然想起买宅子了？” “下个月是我娘子的预产期，城里各方面条件都好，我想让她在城里生孩子。” 林凡挠挠头，如实道，“去请李掌柜，主要是麻烦他，帮忙在县衙盖红契。现在家里忙，我实在没时间天天来城里。” 在大燕朝，可不是谁拿到房契，房子就归谁。 买卖双方签的契约叫“白契”，得经过官府验证、纳税，在“白契”上贴上官方统一印刷的契尾，再盖上县州府衙的大红印章，变成“红契”，这才具有法律效力。 不然，要是碰上纠纷，官府几乎不认同“白契”。 “这事我替你办，顺便雇几个丫鬟、婆子、厨娘，置办些物件。过几天把你娘子送过来，直接就能入住。” 见秦婉兮又大包大揽，林凡也不好反对。 说了声谢谢，便开始付银票，签契约，收房契。 随后，把收尾工作交给秦婉兮，便告辞。 秦婉兮看着林凡背影微笑。 他对媳妇可真好。 如果我······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 汤兴匆匆走进院子，身后规规矩矩跟着六个男子。 汤兴快走几步，神色恭敬，声音洪亮：“公子，这些都是我生死兄弟，绝对信得过······还不赶紧叫人？” “李豹、王猛、吴大勇、张青、周刚、郑强，见过林公子！” 六人整齐划一，齐齐拱手施礼。 林凡抬眸，目光逐一扫过众人，脸上浮起温和的笑意。 这些人虽说带着轻微伤残痕迹，但身姿依旧挺拔，眼神中透着一股坚毅。 军人的魂没有丢。 这就是他要找的人。 “诸位，汤兴应该把事都跟你们说了，我就不绕弯子了。招你们来，就是给我当左膀右臂的。活不固定，有什么活就干什么活。身份也不固定，农夫、车夫、护院、护卫、押送等，碰上什么活就是什么身份。不过你们放心，我不会让你们去做伤天害理的事。” 林凡微微停顿，目光洒向众人，“我这儿包吃包住，四季都发一套衣服，月俸五贯。还有两天带薪休假，假期可以累计，但得轮休。汤兴是队长，你们归他管，他月俸六贯······” “多谢林公子！” 七人瞬间乐开了花，齐齐躬身感谢。 有些话他们听得不太明白，但有饭吃、有房住、有衣穿，还有五贯大钱拿的话听得懂。 这么好的事，他们打着灯笼都没处去找。 妥妥的雪中送炭。 这下他们一家老小可有保障了。 “你们可愿意跟着我干？” “愿意！” 七人抱拳弯腰，脸上满是诚恳与感恩。 林凡一脸正色道：“既然你们都愿意，那我就把丑话说到前头。我给你们的待遇高，但你们得全心全意付出，得忠于我，不能有二心，要是让我发现谁吃里扒外，或三心二意，可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我等绝无二心。定当肝脑涂地，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 “公子，钱老爷和秦少来了。” “快请！” 林凡赶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快步出门相迎。 三人进了堂屋就座，杏儿端上茶来。 闲聊几句，秦婉兮把县衙盖章的红契，和一串钥匙放在桌上。 “宅子打扫干净了，该置办的物件已置办好。厨娘、丫鬟、婆子都安排好，我让阿云给你当门子和护院······” 秦婉兮这办事效率，简直绝绝子。 “多谢！” 林凡连忙拱手道谢，“秦公子，花费多少？我一并给你。” 秦婉兮抿了一口茶，不紧不慢道：“等你住进去再说吧。” 钱铎直奔主题：“林兄弟，白糖我尝了，可真是个好东西。一入口，甜味就在嘴里炸开，简直甜到心坎里去了，我从没尝过这么奇妙的味道！” 钱铎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身子前倾，追问道：“我听秦丫头说，你建议一斤白糖卖二两银子，还只收银子。这价格是不是定得有点高了？能卖得出去吗？就怕到时候卖不掉，白瞎了这么好的东西。” 林凡微微一笑道：“钱老，你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难道就没听过‘只买贵的，不买对的’这种话？有钱人就喜欢买这种稀罕又昂贵的商品。 在他们眼里，价格就是身份的象征，越贵越有面子，越能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就好比那些限量版的奢侈品，价格翻了好几倍，还不是被那些贵族富商抢着买。咱们这白糖，越是价高，他们越觉得珍贵难得。” “我敢保证，只要白糖上市，绝对大卖。” 钱铎听后，一拍大腿：“好，咱们就以这个价格售卖，我倒要看看这白糖能在这市场上掀起多大的风浪！” “钱老不急，直接卖或许效果不好，我这儿有个法子，可以让白糖成为抢手货。它叫饥饿营销。” 林凡神秘兮兮地说，就像在揭开一个宝藏的秘密。 看着二人惊愕的眼神，林凡娓娓道，“就是咱们别急着卖，得先把热度炒起来。找几个有名的贵族或者富商，免费送他们一些白糖，让他们在各种宴会上显摆显摆，制造话题。 再时不时透露点消息，说白糖数量有限，马上就要上市了，引得大家心痒痒。等大家胃口都被吊起来了，咱们再限量发售，制造供不应求的假象······” 还可以这样？ 钱铎和秦婉兮听后，对视一眼，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同。 “林公子，你这脑子是怎么长的？总能想出些新奇又可行的点子，简直让人佩服得五体投地，想不服都不行啊！” 三人笑呵呵说了阵子，林凡脸色一正，严肃地说：“关于白糖的来源，我们一定要保密。这东西一旦销售，眼红的人太多，指定会有人使坏，稍有差池，就可能前功尽弃。” “所以，重担就挑在钱老身上。” “钱老对外宣称，白糖是你从西域费了好大周折才搞到的，至于具体渠道，钱老保持缄默就是。” “钱老在州城专卖，秦公子在县城专卖，就说是钱老在云隐县的一个代售点。别人若想做代售，都拒绝。” “我负责供货，白糖批发价一两银子一斤，红糖批发价二百文一斤。” 钱铎爽朗大笑道：“你小子，把我都摆了一道。行，就按你说的办。有我在，谁敢动歪心思，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随后，三人又仔细商讨了一些细节。 供货时间、货物运输等，事无巨细，确保万无一失后，才满意地散去。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69章 要么赔钱，要么陪嫂子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汪汪汪！” 汤姆在林凡脚下急切地叫唤，跟个疯子似的，一圈又一圈的来回跑。 林凡清楚，它初来乍到，不适应这个陌生的城市，更不适应没有杰瑞的日子。 站在气派的宅院门口，林悦儿满是好奇，小手指着大门，脆生生问道：“爹，这大宅子以后就是咱们家的啦？” “是啊！以后这儿就是我们在城里的家。” 林凡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小脑袋，刚要去叩门，门房阿云眼尖，瞅见林凡来了，忙跑过来，满脸堆笑道：“林公子，您可算来啦！我这就给你开门去。” 他是秦婉兮的护卫，和林凡是老熟人了。 能派来给林凡当门子，自然非常受秦婉兮信任。 林凡点点头，客气道：“有劳了！” “都快出来迎接老太太、公子、夫人、小姐······” 阿云喊了一嗓子，屋里的丫鬟、婆子、厨娘、账房等一大帮下人，就跟听到冲锋号一样，全都跑了出来，规规矩矩地站成两排，夹道欢迎。 大门缓缓打开，杏儿和悦儿撒腿就往里冲。 然后惊奇地打量着这些陌生人，小脑袋瓜里琢磨：这些人站这儿干啥呢？ 不过小孩子的好奇心来得快，去得也快。 下一秒，她俩就带着汤姆在院子里你追我赶，开启了疯狂的新家一日游，誓要把每一个角落都摸个遍。 林凡想起了上辈子。 他为了在城里安个家，花光积蓄买了套房，还背上了房贷，成了个光荣的“房奴”。 那时候，他就发誓要赚很多很多钱，让全家都过上好日子。 后来靠做博主赚到了钱，那些曾经的困苦日子，慢慢就淡了。 这一世又这样。 咋想起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林凡无奈地笑了笑，心里自嘲：俗人一个呗。 李氏站在这宽敞明亮的宅院里，眼里满是局促和不安，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城里的房子就是气派，一千多两银子花得值。他爹，你就是个苦命，儿子出息了，你却无福享受······” 林凡扶着妻子缓缓往前走。 苏瑶轻轻抚摸着隆起的肚子，脸上既有初来乍到的新奇，又带着一丝准妈妈的紧张。 林凡温柔地说道：“娘子，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这么多人伺候，你还有什么顾虑。” 进了堂屋，一众下人进来拜见主人。 林凡一一叮嘱。 像什么饮食的合理搭配，母亲、妻子、女儿的照顾，谁请郎中，谁煎药等等，事无巨细，全都责任到头。 “爹，城里的宅子一点都不好玩！” 悦儿突然闯进来，小嘴撅得都能挂个油瓶了。 林凡一把将女儿抱起来，柔声道：“怎么了，爹的小棉袄，谁惹你不高兴了？” “这里没有鸡，没有大白鹅，没有牛犊子······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都是屋子······” 林凡呵呵一笑，轻轻捏了捏悦儿的鼻子道：“一会儿爹给你去买，把你喜欢的小动物都带回家，好不好？” “太好了！” 悦儿一听，脸上瞬间乐开了花，从林凡怀里跳下来，蹦蹦跳跳跑出去玩了。 安顿好家里的事儿，林凡和汤兴出去溜达了一圈。 回来的时候，多了几只毛茸茸的小鸡、憨态可掬的小鹅，还有一只温顺的母山羊。 要给苏瑶加强营养。 ······ 在城里呆了三天，林凡和汤兴驾车回村。 刚进村，就瞅见好多人跟看大戏似的围在林森家门口，叽叽喳喳地议论个不停。 “这林森咋就突然没了呢？昨天还看他好好的呢！” “听说是脑袋撞上桌角，好巧不巧撞在太阳穴上，当场就没气儿了，这也太邪乎了！” “我看啊，肯定是翠花在偷人，被林森撞破了。那奸夫淫妇一不做二不休，合力把林森给弄死了！” “你就别拐弯抹角了，说的不就是林青那个玩意儿嘛！” “可不能乱说，万一冤枉了好人咋办？” “肯定是他俩，不然林森死了，他俩咋跟人间蒸发了似的，人影都不见一个！” “林青这个死瘸子，真不是个东西，做出这种缺德事儿！” 林凡有些纳闷，从大门往里瞅了一眼，发现院内躺着一具尸体，一个仵作正在验尸。 林凡下车，见林虎说话声音最大，就问道：“林虎，这到底是咋回事？” “林森死了。” 林虎说罢，转头见是林凡，脸一扭，跟赌气的小孩似的，不再搭理他。 他被林凡一篾刀开裆，成为全村的笑柄，自然不愿意理睬。 “怎么死的？” 林凡满脸惊讶。 进城前他还见过林森在地里干活呢。 当时林凡还感慨，说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以前林大山活着的时候，林森几乎不下地干活。 父亲一走，他果断挑起家中大梁。 谁知三天不见，人就没了。 “说是脑袋撞上桌角，正好撞在太阳穴，当场毙命。” “他们说是翠花在偷人，被林森撞破，奸夫淫妇合力弄死的。” “脑袋撞上桌角死了。” “林青这个死瘸子，下手真狠。” “翠花也真是，一个瘸子，还喜欢。” “她还喜欢老公公哩，林青怎么都比公公年轻。” “······” 林凡暗叹。 林森真是个苦命人。 先是被父亲绿，如今被邻居绿，还把命也搭进去。 把地卖了，钱还没花完呢，眼睛就闭上了。 这都是命啊！ 听大家越说越离谱，林凡摇摇头，上车就走。 马车拐了个弯，就听汤兴一声“吁”，马车停下。 林凡揭开车帘，见是林虎老婆赵叶子拦车。 “大兄弟，你下来，嫂子有几句话要和你单独聊。” 林凡下车，走了几步，避开汤兴。 “啥事？” 赵叶子沉脸道：“大兄弟，你那一篾刀把我男人砍得不行了，你说怎么办吧？” 林凡很恶趣味地想，给她介绍几种道具，最终忍住：“你想怎么办？” “两个办法，要么赔钱，要么陪嫂子······” 赵叶子突然换上羞答答的表情。 “滚！你太不要脸了。” 林凡忍住恶心，冷冷道，“你看看你那两个儿子，哪个和林虎像。” 说罢，转头就走。 “呸！不识好歹！” 赵叶子唾了一口，气呼呼走了。 ······ 不久后，官方正式公布调查结果。 林森系他杀，生前有明显的打斗痕迹，是被人打倒后，太阳穴撞击桌角而亡。 犯罪嫌疑人正是林青和翠花。 他俩杀了林森，还拿了林森家的钱，跑了。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70章 你还敢发毒誓，不怕应验吗？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家里全是土匪般的族人，他们在疯狂地抢东西。 徐氏眼神空洞，连话都懒得说一句，紧紧抱着孙儿水缸，任由他们吃绝户。 “弟媳妇啊，你带着水缸这个小孙子，往后的日子······难呐！” 林满仓假惺惺道，“我这儿倒是有个主意，你不妨听听。我家老二至今没有婚配，你要是改嫁到我家，我保准让你吃得饱、穿得暖，不仅能把这小孙子拉扯大，还能给你养老送终······” 徐氏木然。 这段时间，她遭受的打击太多太大，已经把她的希望砸得稀碎。 冬天，丈夫林大山捕鱼淹死在冰窟窿里。 春天，儿子被儿媳和奸夫杀死，还卷钱跑路，就留下这么一个可怜巴巴的小孙子。 如今，这群同族的人又来吃绝户，把她家当成了一块人人都能咬一口的肥肉。 她一个寡妇，无依无靠，又能怎么样。 她想过一死了之，可一看到怀里的小孙子，死的念头就瞬间碎了。 她要是死了，孙儿怎么办？ 林满仓的声音就像一只苍蝇在耳边嗡嗡叫，徐氏最终下定决心，果断道：“林满仓，我答应你。但我有一个要求，你必须得善待我孙儿。” 林满仓欣喜若狂，脸上肥肉随着抖动，像极了一只偷到腥的猫。 “嘿嘿，只要你嫁给我二儿子，咱们就是一家人了，我肯定会好好对他的，你就放一百个心吧！” 他二儿子痴傻，娶媳妇一直是他的一块心病。 徐氏还不到四十，还能生养。 说不定嫁过来之后，还能给他生个大胖孙子。 到时候，水缸这个小崽子就让他当奴仆，任他家使唤。 现在，先把徐氏稳住再说。 “不行，你得发毒誓。” 徐氏突然抬起头，眼神像两把利刃，直直地盯着林满仓，一字一顿地说道。 发毒誓这个词，如今对林氏一族来说，几乎就是诅咒，是生与死的考验，谁都不敢轻易提起。 先是林大山，他赌咒发誓说水性好，结果被淹死。 接着是林泰。 他发毒誓说了假话就在腊月被热死，结果除夕夜被大火烧死。 毒誓都应验了，谁还敢随随便便当众发毒誓。 林满仓也是一怔。 现在他不是村长了，没了以前一呼百应的威风。 他清楚，若是不发誓，徐氏绝不会答应，而且也会受到族人的嘲讽。 善待？ 给口吃的别饿死就是善待，我怕什么报应。 “我发誓，你嫁过去后，我一定善待水缸。否则天打雷劈，不得善终！” 林满仓咬咬牙，举起右手三根手指，极不情愿地发了毒誓。 毒誓的威力很大。 众本家心悸，徐氏信服。 她什么也没说，紧紧抱起孙子，迈着坚定又无奈的步伐，朝着林满仓家走去。 背影中布满了无奈与悲凉。 “都给我放下！” 林满仓扯着嗓子大喊，像一只护食的恶犬，“徐氏现在已经是我儿媳妇了，这些东西都是我们家的，谁要是再敢拿，我林满仓跟他没完！” “林满仓，你可真够不要脸的！你侄子杀了林森，你儿子又霸占人家的妈，你们一家简直就是狼心狗肺，猪狗不如！” 一人见林满仓阻止他们抢东西，顿时跳出来指着林满仓的鼻子骂。 “就是，你们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啊？平日里还装得人模人样的，现在全露馅了，简直就是林氏的败类！” “你们家就没一个好东西，幸亏把你村长免了，不然又要害多少人。” “······” 本家们你一言我一语，骂潮汹涌而来，将林满仓淹没，却没有一个人停止抢东西。 林满仓脸色难看极了。 当初他是村长的时候，这些人都是他的舔狗，现在却成疯狗了。 他脖子一梗，很无赖地怒吼道：“别的事我不管，但徐氏既然已是我儿媳媳，就轮不到你们欺负。你们可要想清楚，水缸是男丁，有男丁你们来吃绝户，就不怕告官么？都给我把东西放下，赶紧滚！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本家们心里满是不甘，却不得不放下东西，骂骂咧咧走了。 她家确实不符合吃绝户的条件。 林满仓当过村长，认识衙门的人，若真认真起来，给他们一个入室抢劫的罪名，就得不偿失了。 ······ 林凡正率汤兴等七人在地里锄草。 他在西沟叉的瘦田中，全种了花。 瘦田中小麦涨势不旺，但花能耐贫瘠，尤其是丁香、茉莉、薰衣草。 在肥田中，他种了玫瑰、芍药等花，还说服周柱子也在他家地里全部种花。 他保证，收入绝对是种小麦的三倍。 “凡哥，锄草呢？” 柱子扛着锄头去干活，见到林凡，过来打个招呼。 林凡抬头道：“你也认真锄草，侍弄花可是个细活，不能掉以轻心。” “凡哥，我懂！” 柱子应了句，又幸灾乐祸道，“凡哥，林家人又在吃林森家的绝户，这真是一报一还······” 林凡听后，顿觉后背发凉。 林森家好歹还有个男丁，结果还是被吃绝户了。 要是当初自己没穿越过来，那他家的下场岂不是更惨？ 想到悦儿那么乖巧可爱的一个小姑娘，要是也落到这种任人宰割的地步······光是想想就觉得心如刀绞，无法忍受。 这就是封建宗族社会，表面上一团和气，实际上却暗藏着无数的罪恶和黑暗。 就像某大文豪说的那样，翻开这历史的书页，满眼都是“吃人”两个大字。 吃绝户这种事儿，在这个世道里，实在是太常见了。 如果无人撑腰，财产又多到让人眼红，就算不是绝户，也会有人想尽办法把你家变成绝户。 像水缸这样一个小男孩，在这样的环境里，要是养不大，突然死了，谁会觉得奇怪呢？ 人为的邪恶太可怕。 林凡在心里暗暗吐槽着这吃人的世道，可他也清楚，凭他现在的能力，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世道如此，他能做的，只有好好活下去，努力变得强大，为母亲、妻女撑起一片天，不让她们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干活吧，管那事干啥？” 林凡又抡起锄头。 “凡哥，我还有个事。”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71章 最合理的理由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什么事？” 林凡挑了挑眉，一脸好奇地问道。 周柱子满脸堆笑，凑上前低声道：“过年的时候，我和你不是去了宝宝家嘛，她悄悄叮嘱，让我早点去提亲。现在春耕也忙完了，正好有空档，我寻思着找张媒婆去走一趟······凡哥，我想跟你借点钱使使。” “哟呵，八字还没一撇呢，宝宝都叫得这么顺口啦？” 林凡嘴角一勾，故意打趣。 被戳中了心思，周柱子立刻闹了个大红脸，害羞得像个小姑娘似的，低头不语。 “你可真不禁逗，开个玩笑就成这样······说吧，借多少？一百两够不够？” 林凡无奈地笑了笑。 一听一百两，柱子脑中瞬间就浮现出被人牙子抓走的惨状。 当时林凡用一百两卖消息，还持刀拼命把他救出来。 这钱还没还上呢，哪能再借这么多。 周柱子小心翼翼道：“太多了，我就借十两······” 林凡大手一挥，直接打断他：“三书六聘，这一套程序走下来，可得不少钱，十两哪够！先拿一百两去，催紧点，赶紧把你的宝宝娶进门，才是正事。” “凡哥，我肯定会把钱还你的······” 周柱子感动得眼眶都有点泛红。 “行了，行了，别酸了，赶紧去锄草。要是地里的花涨势不好，你拿什么还我钱。” 林凡一边说着，一边摆摆手，装出一副不耐烦的样子，打发走柱子。 其实心里在乎着呢。 他就是不想听这些客套话。 周柱子是他在林家村的唯一朋友，不帮他，帮谁？ 周柱子挠了挠头，嘿嘿一笑，转身干活去了。 过年林凡陪柱子去了齐强家，对齐宝宝有了更深的了解。 她自小不爱红妆爱武装。 天天打拳练箭术，还会下套子捉兔子，活脱脱一个假小子。 而且，性格活泼跳脱，到处散发着青春的活力。 这样的女子，和老实巴交的柱子性格互补，算是绝配。 ······ 物以稀为贵。 白糖在云隐城彻底火出圈了。 秦婉兮搞了波饥饿营销，白糖一上市，就被抢购一空。 许多富贵人家尝了后，都说是天下最好吃的糖。 文人墨客也来凑热闹，纷纷为白糖作诗。 当然，这么赚钱的独家买卖，谁看了都眼红。 一堆商人眼巴巴地想分一杯羹，都想搞到白糖的进货渠道。 但货源的秘密被秦婉兮把控，人家可是首富家的千金，这些商人心里馋得慌，也没胆子从她手里抢生意。 几个人凑在一起一合计，觉得也就只有秦首富能从女儿嘴里套出进货渠道了。 秦怀璧本就对白糖生意有点想法，被这些商人一劝，顺势就把女儿叫到府上。 “婉兮啊，你以后要是见到林凡，跟他说一声，让他接着给我供竹编。之前那些都是气话，我都解释过了，这孩子咋还记仇呢······” 他一开口就开始绕圈子。 他也曾想过，白糖与林凡有关系，但细细分析，又排除这种可能。 一个农夫，会炒菜、做竹编，甚至有点生意头脑，无可厚非。 如果说林凡能造出白糖，打死他都不信。 秦书禹一听，立刻嚷嚷道：“妹子，这个林凡也太不识抬举了。在云隐县，能攀上咱们秦家，那是他八辈子修来的福，他还不乐意了？” “爹、二哥，你们误会林凡了。” 秦婉兮忙解释道，“现在做竹编的人太多了，他们村家家户户都在做，利润太薄，他不想干了。” “我问过他下一步打算干啥，他说还没想好，过段时间再说······” 白糖这么赚钱，林凡自然不会再去做竹编。 秦婉兮当然不会把实话说出来，半真半假地应付着。 林凡早就跟她说过其中的利害关系，一旦别人知道他会造白糖，那些富豪权贵还不得跟饿狼似的扑上来抢？ 到时候白糖制造技术被抢走，那可就相当于把下金蛋的母鸡给弄丢了。 秦怀璧瞪一眼儿子，又点点头道：“原来是这样，看来是为父误解他了。” 闲聊了会儿，秦怀璧终于切入正题：“婉兮，你这白糖是从哪儿进的货？” 秦婉兮一听，低头不语。 “妹子，你可不能吃独食啊！咱们是一家人，有钱当然要一起赚。” 秦书禹急得不行，“你忘了吗？你出嫁时，爹给了你多少嫁妆？你和离后，爹又把好些生意交给你打理？这些恩情你可不能忘啊！” 秦婉兮苦笑一下，道：“二哥，你误会了。我不是不说，是实在不好意思启齿。” “不好意思启齿？” 父子俩同时一愣，齐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婉兮又沉默了一会儿，才小声说：“白糖是钱老给我的货，我哪敢问供货渠道。” “钱老给你供货？” “嗯。” 秦婉兮一本正经地点点头。 “奇怪了，钱老不跟我合作，怎么跟你合作了？” 秦怀璧怀疑女儿在撒谎，紧紧盯着她问。 “钱老说······” 秦婉兮犹豫了一下，才吞吞吐吐道，“钱老说，女儿一直被秦家人欺负，分我一点白糖生意，让我赚点钱，也好过日子······” 这话当然是她和林凡、钱老提前商量好的。 也就这个理由，才能合理地解释，为啥钱老只有一个分销商。 白糖是新产品，钱老看不惯秦家儿子欺负女儿，给她点赚钱的机会，这说得过去吧？ 秦怀璧的脸色一下子就不自然了，转头恶狠狠地盯着秦书禹。 都怪这个逆子，把自己的名声都搞臭了。 “钱老这也太······” 秦书禹满脸尴尬，心里气得想骂娘，可又不敢吭声。 “再敢欺负你妹妹，我揍死你！” 秦怀璧恶狠狠吼了一句，又道，“你最近和王耀宗还有交往吗？” 秦书禹忙道：“爹，王耀宗就是个坏种，我怎会和他交往？我早已和他划清界限，一刀两断······” “知道就好！陪你妹妹聊聊，为父还有事。” 说着，秦怀璧便出去了。 他相当于问到了取货渠道。 他长子秦书尧就在州城，写信让他和钱老商议。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72章 互飙演技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钱老，侄儿今日不请自来，还望您老见谅！” 秦书尧笑容盛开，拱手施礼。 他在州城做生意，非常了解白糖在州城卖得有多火爆。 他早就有打听货源的心思了，不行动，是因为他和钱铎的身份不对等。 现在不一样了。 秦怀璧给他来信，他就能打着父亲的旗号行动。 所以，他一接到的书信，就立刻备上厚礼，前来拜访钱铎。 “贤侄客气了！” 钱铎没心没肺的笑了笑。 落座后，又吩咐仆从上茶。 他清楚，秦书尧这次肯定是冲着白糖来的，可他怎么可能把这种独家生意的秘密轻易告诉别人呢？ 他精明得就像只成了精的老狐狸，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生意场就是战场，利益场上可没有什么大善人。 谁要是掌握了白糖制造工艺，那可就相当于抱上了一棵摇钱树，绝对能变成天下有数的巨富。 这种天大的利益，谁看了不眼红。 可他更清楚，林凡此番与他俩合作，说是试探诚意也不为过。 林凡没有想着独吞利益，而是和他俩分享，说明人家脑袋瓜子好使，有大格局。 会这门技艺，不一定能纵横天下。 要知道，技艺再高，要是不懂人情世故，那也只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最后鸡飞蛋打。 要是被有权有势的人家控制起来，那就只能乖乖做人家一只会下金蛋的母鸡，被不停地榨干价值，想想都觉得惨。 这就是林凡的精明之处。 他相信，白糖之后，林凡肯定还能捣鼓出更新的产品。 和这样的人合作，前途肯定是一片光明。 所以，林凡把担子交给他，他就义无反顾挑起来，而且还得挑得稳稳当当，不能让林凡有后顾之忧。 “钱老，小侄今天来，就是代表家父，来跟您讨口饭吃！” 秦书尧脸上堆满讨好，装出惨兮兮的样子，“白糖生意现在这么火爆，家父一直念叨着和您多年的交情，说您就是我们秦家的大贵人。这次实在是没办法，就盼着能知道白糖的货源渠道，要是能成，我们秦家肯定重重报答您。有什么要求，您随便提。秦家有求必应。” “贤侄，对不住啦！不是老夫我小气不肯说，实在是不能说啊！” 钱铎开始飙演技，脸上顿时布满遗憾，全然不见以前的大大咧咧。 “我和供货商签了保密契约，这要是说出去，可就是违约，以后在生意场上还怎么混？咱们做生意，讲究的就是个诚信。这可是咱生意人的命根子，丢掉了诚信，就是丢掉了生意。” 钱铎装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叹了口气，又道，“哎，看在咱们两家多年的交情上，老夫给你透露一点，这白糖是从西域来的。想来是番商制造的白糖太少，就只给我供货，我这也是有苦难言啊，每次都不够卖。害的那些老朋友骂我不够意思······” 钱铎半真半假说着，表情毫无浮躁浮夸，演技真是一流。 秦书尧哪肯轻易罢休，又继续哀求道：“钱老，您就行行好，给小侄说说具体的货源渠道。家父这次给我下了死命令，要是拿不下您，回去就要家法伺候了。钱老，您可一定要救救侄儿啊，我还不想被打得屁股开花······” “贤侄可别这么说，我和你们秦家合作这么多年，生意场上那也是风风雨雨都一起走过，交情那是没的说。” 钱铎脸上挂着看似亲切的笑容，可眼神里却透着一丝狡黠，“但这次真的不行，你就别为难我了。” 钱铎心里清楚，秦书尧在生意场上的手腕和头脑不容小觑。 短短几个月，他就在州城站稳了脚跟。 还把那个欺骗他妹妹的奸商李栋给折腾破产了，给妹妹报了仇。 但跟这个在生意场上摸爬滚打了大半辈子的老狐狸比起来，差了一大截。 钱铎呵呵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别说我没有和你们秦家合作，秦婉兮那丫头，我可给了她白糖，让她销售。难道你也和你弟弟一样，觉得她现在不是你们秦家人？” 这一句话，直接把秦书尧说得哑口无言。 心里憋屈，却只能干瞪眼。 “钱老，妹妹当然是我们秦家人了，我替她谢谢钱老看重。” 秦书尧干笑两声，掩饰窘迫，“小侄这不是实在没办法，家父下令，不得不不来叨扰钱老。” 钱铎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又僵持了一会儿，秦书尧实在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钱老，既然您有难处，那小侄也不好再强求了。今天打扰您了，改日再来看望您。” “贤侄慢走！” ······ 林青看着被寨主钱老三挽住的翠花，心中全是恨意。 他恨钱老三横刀夺爱，也恨翠花见风使舵。 那天，他见徐氏带着孙子出去游，林森有去了地里，便迅速跑到他家和翠花私会。 谁知正在战斗中，林森却进来，一头撞见他俩的好事。 林森虽是个病秧子，却是个男人，怎会忍受头顶绿油油。 当即怒不可遏，扑过来就厮打。 厮打过程中，他狠狠推了一把，林森就一命呜呼。 奸情本就会浸猪笼，杀人更是得偿命。 两人见状，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卷上家里的钱跑了。 本想在他乡隐姓埋名过一生，不想却被栖霞山的匪徒给劫上山。 钱被没收，翠花也成了压寨夫人。 他一个瘸子，在山寨根本没有地位。 “死瘸子，过来给老子提鞋。” 钱老三和翠花散步，心里想着不可描述的事，不想左脚和右脚较劲，差点绊了一跤，把一只鞋子也掉在地上。 他看到身后林青脸上有丝幸灾乐祸，不由恼火，喊着让他来提鞋。 林青陪着笑跑过来，捡起鞋俯下身就要往上套，却被钱老三一脚踢翻。 “你这一无用处的死瘸子，敢笑老子？” 林青连忙哀求：“大王，没有的事。” 钱老三还想踩两脚，翠花忙求情：“大王，你放过他吧。” 翠花心里还有这个碍眼的死瘸子？ 老子弄死你！ 钱老三眼珠子一转，交代个问题。 只要林青完不成，就可以趁机杀死他。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73章 客从何处来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青，山寨如今少钱缺粮，听说你这瘸狗脑瓜子灵，有没有好主意，解决当前困局？” 钱老三一张嘴，那络腮胡跟抽羊角风似的，一蹦一蹦，像极了刺猬跳舞。 这个问题很简单，答案也是一抓一大把，坑却很深。 林青不开口，便是蔑视。 一开口，随便挑点刺，便是罪名。 收拾这个死瘸狗，还不比捏死一只蚂蚁简单。 “大王，咱们可以找个富户下手，只要打下来，就有不少钱粮。” 这个答案中规中矩，钱老三挑不出毛病，但林青却成功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好主意啊！” 钱老三心里直乐呵，装模作样地称赞一句，然后问道，“你说说，哪个富户比较合适？” 林青当即懵逼。 他来山寨才几天，人生地不熟的，他上哪儿知道去？ 他又不是神仙，哪有本事出具体方案。 林青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逼近，随口应道：“大王，你派人去打探打探，一切便知。” “放你娘的屁！周围这些村庄，老子都派人打探了几十回了，连根富户的毛都没见着，你这是在消遣老子呢？来人呐，把这个狗东西给我拉下去，割了他的舌头，再打断两条腿，让他知道知道得罪本大王的下场！” 钱老三一声怒吼，几个随从立马冲了过去，把林青扭住。 林青这才如梦初醒。 合着这钱老三从一开始就憋着坏水，故意要把自己往死路上逼啊！ 不管自己回答啥，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死路一条。 艹！ 抢了我的女人，还要弄死我，你他娘的简直不人。 我林青只要有一口气在，一定要弄死你。 “大王且慢！我突然想起来一个村庄，那儿有个超级富户，他家产万贯，家里只有几个女眷，好对付得很。大王您派兵，小人愿意带路······” 林青心里恨得要死，但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小命，只有病急乱投医了。 “真的？” 钱老三一听，来了兴趣。 如今，栖霞山慢慢势大，探子传来消息，云隐县正在酝酿剿匪事宜。 如果真有这样的富户，劫掳些钱粮囤在寨里，等官兵来了，也能有点底气守寨。 “快，具体说说。”钱老三催促道。 林青赶忙一五一十地把知道的都说了出来。 钱老三听后大喜。 这地方离栖霞山较远，他派人过去，只要不透露名号，官府多半不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土匪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营生，该苟着的时候还得苟着。 要是把官府给惹毛了，大兵压境，可就没好果子吃喽！ ······ 半夜，万籁俱寂。 杰瑞疯狂的叫声惊醒了林凡。 他猛地从炕上坐起，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来不及多想，他迅速起身，披上衣服，快步走出屋子。 就见墙头上影影绰绰站着好几个人，月光洒在他们身上，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阴森。 “公子，有贼人。我护你杀出去，找王猛他们。” 汤兴就站在林凡卧室门前，手里拎着一把篾刀，低声道。 林凡清楚，要是王猛他们六人也在，还有底气跟这帮匪徒掰掰手腕。 可现在就他们俩，要是硬拼，小命绝对会交代在这儿。 用人命换狗命，不值！ 正想着，贼人“噼里啪啦”从墙上跳下来，把大门打开。 紧接着，二十几个黑影鱼贯而入。 随后，几个火把点燃。 火光下，一个十六七的少年摆摆手，低声道：“速战速决，拿着钱粮走人。” “是！” 几个匪徒过来，围住林凡和汤兴。 林凡示意汤兴不要冲动，然后强装镇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拱手道：“各位好汉，深夜到访，有失远迎。我林凡一向敬重各位，家中钱财，各位尽管拿去，还望别伤及性命。” “你这为富不仁的狗东西，平日里没少欺压百姓，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这时，一个蒙面瘸腿的匪徒却突然跳了出来，恶狠狠地指着林凡骂。 这个声音好熟？ 林凡一惊，再看他一瘸一拐的样子，瞬间想起这人是谁。 “林青，是你这个狗贼？” 林凡怒目圆睁，大喝一声，“你竟敢引狼入室，来抢生你养你的村子，你还是人吗？” 见身份被识破，林青不再掩饰，取掉面上黑巾，面目狰狞地吼道：“林凡，今夜就是你的死期！兄弟们，杀了他们，为受他们欺压的百姓报仇！” “公子，准备杀出去！” “嗯！” 汤兴握紧了篾刀，一脸视死如归。 林凡手里多了两把短刀，准备殊死一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求财而已，别杀人！” 说话的正是火光下的少年。 这声音也有点熟悉，可我怎会认识匪徒？ 林凡心中一动，大脑迅速运转。 突然，他眼睛一亮，大声喊道：“对面可是钱少当家？” “你是谁？” 那少年一怔，满脸疑惑。 随后，他缓缓前行，众贼人手持火把跟在后面。 火光照亮了林凡的脸。 少年见到，先露出一丝惊讶，随后转为欣喜：“原来是恩公？” 这人正是栖霞山少寨主钱知许。 “都给我退下！” 钱知许霸气地喝了一声，转头看向林青，脸色一沉，冷冷地问道：“林青，我说你千里迢迢引路，原来是来害我救命恩人？” “少寨主，小的不知道他是你救命恩人，不然小的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 林青吓得脸色惨白，兀自强辩道，“这林凡平日里为富不仁，欺压百姓，我只是想为民除害······” 他是被钱老三逼急了，才想出这个办法救命。 反正他与林凡有仇，正好借匪徒的手报仇。 没想到现在倒成了要他命的把柄。 林凡将短刀藏起来，冷笑道：“为民除害？林青，你才是林家村的害虫。你前些日子，杀了林森，抢了他的钱，还把他老婆也拐走，害得他家中老母幼子无依无靠。你诬陷我，不就是想借少当家的手，杀我灭口么。少当家火眼金睛，才不会上你当······” 林青见事情全败露，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少当家饶命······” 钱知许还没有说话，贼人群中一道目光紧紧地锁住林凡。 眼中全是熊熊燃烧的怒火。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74章 武装自己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充满仇恨的目光，来自于栾四。 那一夜，林凡带人杀入断井庄，救走了被他拐骗的妇女和孩子。 也就是那一夜后，他人贩子的身份曝光。 他被官府通缉，成为永远的丧家之犬。 此后又被王耀宗派人灭口，不得已只能落草为寇。 此刻，他恨不得立刻冲上去把林凡撕成碎片，但理智告诉他，冲动是魔鬼。 现在要是忤逆少寨主，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全部白费了。 落草之后，他暗中结交了不少头目。 虽说现今在寨中有点小地位，能说上几句话，但明面上，他还是钱老三的小弟。 小弟就要有小弟的觉悟，乖乖听话便是首选。 打草惊蛇的傻事，他不能做。 这边，钱知许听了林凡的一番话，脸色瞬间变得比锅底还黑。 他自然不是听到林青杀人抢劫、诬陷林凡等事才发火的。 他们本就是土匪，这种恶事干得多了，怎会在乎。 他在乎的是自己的羽毛。 毕竟他读过七八年书，还是山寨的少当家，被一个小喽啰给耍了，这多丢人啊！ 简直是大型“社死”现场。 钱知许怒视林青，指着鼻子厉声骂道：“林青，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本少面前耍手腕？看来是我平日对你太好了······来人，给我狠狠地掌嘴！” 钱知许的跟班一听，立马冲上去，噼里啪啦就是一顿扇，打得林青眼中全是星空。 没一会儿，林青的脑袋便肿成猪头，没个人样了。 惩戒完林青，钱知许也不愿多留，拱手告辞。 贼不走空路。 他可不想白跑这一趟，打算在回去的路上找几个倒霉蛋抢一把，不然岂不是亏大了。 看着匪徒们远去的背影，林凡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虽然自己暂时逃过一劫，但这场危险并没有真正结束。 反而更危险了。 倘若有人突然举报，他与栖霞山匪徒有染，也够他喝一壶的。 不行，必须得让自己强大起来。 ······ “铁匠大哥，你这里有没有打好的武器卖？” 铺子开门不久，铁匠正在烧炉子，见这么早就有生意，顿时眉开眼笑。 “有有有，客官您里面请。” 他瞥了一眼林凡的穿戴，心里犯起了嘀咕：这人看着也不像个练武的主儿，买武器干啥呢？ 林凡随铁匠进了里间，看到墙上挂满了各种武器，刀、剑、盾、矛，还有几张弓，简直就是个小型武器库。 汤兴一脸疑惑，忍不住问道：“公子，您买武器干什么？” 大燕朝不禁刀剑等武器，但禁甲和弩的管控相当严格。 私藏可是重罪，一旦被发现三套以上，视若谋反，全族消消乐。 当年大燕刚建朝时，实行府兵制，当兵的福利高，待遇好，人人都想进军营。 那时候民间尚武之风盛行，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一两把武器。 可现在时代变了，人人都想着把孩子送进学堂，考取功名，光宗耀祖。 哪还有闲钱买这玩意儿。 就林家村而言，一个练武的都没有，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林凡之前说过，不会让他们做伤天害理的事，现在匪徒走了，他突然要买武器。难道是要去找林青报仇？ 汤兴心里这么想着，也就问了出来。 “幸亏我把娘她们送进城了，否则可就麻烦大了······” 林凡顺手取下挂在正中央的一把长刀，试着劈了几下，斩钉截铁道，“我不想再让这种糟心事发生，所以咱们得武装起来，下次要是匪徒再敢进村，就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次进城，林凡一是想看看苏瑶的情况，二就是想买些武器。 “这刀怎么卖？” 林凡试了试，感觉挺顺手，拎着长刀问道。 铁匠一听，立马来了精神：“客官，您可真是好眼光啊！这把刀是我打的最好的一把，用上好的镔铁打造，刀鞘上还用铜做了装饰，光材料就花了二贯多钱。您买的话，至少得要三贯。客官可先试刀，满意了再做决定······” 说着，铁匠在林凡面前放了一块木板。 “噗！” 林凡举刀砍下，木板应声而裂。 裂口处整整齐齐，是被长刀劈成两半的，而不是砸开的。 反观刀刃，干干净净，连一丝木屑都没有沾上。 “好刀！” 林凡赞了一句，接着道，“这刀给我来七把，再给我来上好的匕首七把，再给我挑三张弓，一百支箭······” 铁匠本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林凡居然买了这么多武器。 铁匠本来也没抱多大希望，没想到林凡一出手就是这么大手笔。 这可把他乐坏了，脸都笑成了一朵盛开的菊花：“客官您稍等，我马上给您备货。” 林凡和汤兴等了会儿，铁匠就把武器打包好，抬过来让林凡验货。 一切就绪，林凡付了钱，让铁匠把武器抬到车上就走了。 铁匠看着林凡远去的背影，直发愣：这人买了这么多武器，还用银子付款，连价都不还，他还是第一次见这么豪横的顾客。 “我知道了，肯定是哪个世家的公子哥，他们家的儿郎这是要考武举了。” 铁匠想了半天，终于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合理的解释。 又在城里呆了一夜，林凡和汤兴回农村了。 ······ “你们快去看，林凡又在瞎折腾，他把山里的枯枝败叶拉来，晒干烧成灰，往地里撒。你们说，他是不是得了癔症？” “谁知道呢？他的做法我根本都看不懂。” “就是。去年做竹编，今年干脆放弃了，还在地里全种了花。有些城里人确实喜欢花，但他种这么多花，卖给谁去？” “你错了，不是林凡放弃竹编了，而是我们的竹编价格低，把他挤走了。要不然，他怎会放手。” “你们知道么，有人说前几天林凡家进土匪了。” “胡说，如果土匪来了，他家怎么好端端的？土匪可不是善人。” “是不是被他打走了？” “官兵都打不走，他能打走？” 村民在私下里议论着林凡的事，林凡一点都不理会调侃，尽心竭力开创自己的未来。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75章 羊水破了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春日的暖阳温柔地洒在林家宅院里，苏瑶在丫鬟的搀扶下，悠然散步。 她本没有这么娇贵。 生林悦儿时，她都在做饭，感到腹痛，不等产婆来，就生下孩子了。 村子里的人都说是丫头命贱。 可林凡回去时，一再叮嘱，让她每天都走够五百步。 所以她现在习惯了在仆从的陪同下散步。 “哎呀！” 突然，苏瑶惊恐地叫出声，双手下意识地护住腹部。 她就感觉下身一阵温热。 糟糕！ 羊水怎么毫无征兆地破了。 “夫人，怎么了？” 身旁的小丫鬟翠儿一惊，脸色瞬间比白纸还白，眼睛瞪得滚圆，嘴唇颤抖着。 过了好半晌，才哆哆嗦嗦地问。 “我感到不对劲了，好像羊水破了。快，快去告诉我婆母······” 苏瑶强忍着心里的惊慌，对翠儿喊道。 翠儿这才回过神来，喊过一个洒扫的仆从扶住苏瑶，跌跌撞撞地朝着老夫人李氏的住处跑去。 “老夫人，快出来，少夫人羊水破了······” 李氏正在房中给悦儿和杏儿梳头，听到翠儿的喊声，手一哆嗦，梳子直接飞了，撒腿就往外跑。 “什么？羊水破了？” 她的声音瞬间拔高了八度，，满是焦急，“还没到预产期，这是闹哪样啊？是不是磕着碰着啦？” “老夫人，没有。我正搀扶少夫人散步，突然就羊水破了······” 翠儿忙解释。 李氏快步往前走，一边跑一边吩咐道：“刘管家，赶快派人去请郎中，还有产婆，不管多少钱，让他速速赶来！” “是！” 李氏随翠儿过去，见到苏瑶的样子，便知她快要生了。 “快，把少夫人搀到床上去。” 李氏指挥众仆从，“吩咐厨房烧水，越多越好，越烫越好，再把干净的毛巾都拿过来，不够就去买。生孩子要用的剪刀、草药啥的，都准备好。少了一样，我拿你们试问······” 然后，她对又对旁边一人道：“告诉刘管家，立刻快马加鞭去给凡儿送信，就说少夫人要生了，让他尽快赶回来······” “是！” 林凡前天才来过，还请王郎中做了产前检查。 王郎中信誓旦旦说是还得半个月才生，谁能想到今天羊水就破了。 不管咋说，必须得让儿子回来。 家里这边紧锣密鼓地准备着，李氏都做好了产婆不来，自己亲自上阵客串产婆的准备。 她握住苏瑶的手，一脸关切道：“儿媳妇，你可一定要挺住！你就想着，等孩子生下来，那小模样肯定跟凡儿小时候一模一样，可爱得不行。到时候你抱着孩子，一家人团团圆圆的，多幸福啊，别害怕，有娘在呢！” “娘······” 苏瑶眼泪瞬间下来。 她嫁到林家不亏。 有个爱自己的丈夫，还有个关心自己的婆婆。 这一胎，一定要是个儿子。 不多时，王郎中背着药箱，气喘吁吁跑来。 他是林凡特定的郎中，前天就是他做的产检，当时还信誓旦旦地说还有半个月才生，没想到今天就打脸了，这可真是有点尴尬。 王郎中神色凝重，为苏瑶仔细把了把脉，眉头皱得都能夹死苍蝇了。 “老夫人，少夫人这脉象，情况不太妙啊。还没到产期，怕是要难产，我······我现在就去开药方，不过这产婆得找个接生术特别厉害的······” 他脸上露出为难之色，摇了摇头，声音里满是叹息。 不管如何，该甩锅就甩锅。 李氏听到这话，只觉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点晕过去。 但她很快稳住身形，深吸一口气，开始有条不紊地指挥起来。 “翠儿，快去准备热水，要滚烫的！还有干净的毛巾，多拿几条！” 她又看向另一个丫鬟，“翠儿，立刻去庙里上香祈福，求佛祖保佑母子平安！” “是！” “其他人配合郎中和产婆，要什么给什么，随叫随到，谁耽搁时间，立刻辞退！” 整个宅院内一片慌乱，众人脚步匆匆，却又小心翼翼，生怕惊扰到屋内的苏瑶。 悦儿跑进去，哭着道：“娘，你怎么了？” 苏瑶已疼得说不出话来，但还是伸出手，握住女儿的手，断断续续道：“悦儿，娘没事，就是有点累了。你去外面和杏儿玩一会儿，等娘休息好了，就陪你玩捉迷藏，好不好呀？” “娘，我不去！” 悦儿正哭着，一个产婆火急火燎地赶来。 她也是刘管家早就请好的，一进门就进入了工作状态。 产婆检查了一下，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皱着眉头，一脸焦急地说：“这可坏了，是倒胎啊！孩子胎位不正，这生产的时候随时都可能一尸两命啊！我虽然接生过不少孩子，可这种情况，我真的是有点束手无策······” 李氏瞬间心凉了：“阿婆，拜托你了，一定要救一救她母子······报酬好说······” “老夫人，老身尽力。” 先把锅甩了，产婆才恭恭敬敬回答。 正在这时，秦婉兮风风火火进来。 她神色焦急，脚步急促，眼睛里满是担忧。 身后是一位白发苍苍的女郎中，还有一位产婆，以及好几个辅助人员。 原来，林凡家里的仆从都是秦婉兮安排的，她一直暗中关注着苏瑶的情况。 家里一有风吹草动，她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她一听到苏瑶羊水破了，便赶紧带来了秦家的神医和金牌产婆。 这两位可是县城赫赫有名，不知道帮多少产妇顺利度过了鬼门关。 当然，她也答应了父亲某个要求。 秦婉兮进屋，就对李氏道：“老夫人莫急，这是我家府医和产婆，他们的本事很大，定能保夫人和孩子平安。” 随后一挥手，两个人以及几个辅助人员就进了房间。 李氏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中闪过一丝希望的光芒，连忙点头：“好，好，那就全靠秦公子了，等我儿回来，一定好好感谢你，你就是我们家的大恩人······” 她都忘了，秦婉兮是个男子。 “都出去，不要影响我府上郎中为林夫人接生！” 秦婉兮一挥手，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 大伙顺从的出去。 这都火烧眉毛了，谁也没心思去计较男女有别的事。 王郎中却眉头一皱。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76章 乌黑的瀑布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秦婉兮走到苏瑶跟前，轻轻握住苏瑶的手，柔声说道：“夫人，您别害怕，放松些，听郎中和产婆的指挥，我们都会陪着您，一定不会有事的，我保证······” 苏瑶想摆脱这个男子的手，可手上没有多少，也没有多少力气说话。 见她找来郎中和产婆，心想对自己也没有恶意。 大概是心急，才握住自己的手。 所以，刚刚生出的反抗，便消散了。 女郎中号脉后，果断道：“夫人不需要开方子，胎位不正，也能顺产。” “夫人，听我的，我们好好配合，我家这产婆和郎中可厉害了，接生过好多倒胎的产妇，都顺顺利利的，您就放心吧，这孩子肯定能平安出生的······” 秦婉兮再次握住苏瑶的手。 苏瑶点点头，用力将手抽回，虚弱道：“谢谢秦公子······” 但她也忘了赶秦婉兮出去。 女郎中和产婆开始接生，秦婉兮在一旁紧紧地盯着。 苏瑶痛苦地呻吟着，汗水不停地从额头冒出，很快就湿透了衣衫。 “夫人，用力，再用力啊！您马上就能见到小公子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苏瑶的体力渐渐不支，豆大的汗珠从她的额头滚落。 李氏在房间外不停地踱步，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佛祖保佑，佛祖保佑啊，一定要让瑶儿和孩子平安无事······” 就在众人都紧张得不行的时候，王郎中突然低声冒出来一句：“老夫人，虽说郎中和产婆是那位公子请来，但他一个男子，又不是郎中，他不出来似乎不妥······” 王郎中想的是报酬。 秦婉兮把他赶出来，如果顺产，他就以男子身份说事，李氏肯定给他钱。 这事李氏得保密。 如果难产······嘿嘿，有好多理由，但他没有责任，还出诊了。 李氏这才恍然大悟。 但现在去敲门已经来不及，只能低声道：“王郎中，你的报酬少不了。” 王郎中得意一笑，拱手道：“无功不受禄，老夫人客气了。” 这时候就听一声响亮的啼哭响起：“哇······” 紧张的气氛顿时打破。 门外的人放松了纠结的心。 随后，产婆兴奋大喊：“生了，生了！夫人生了个小公子······” 苏瑶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她用尽了所有力气。 秦婉兮出门，欣喜朝李氏拱手恭喜：“林家有后，晚辈恭喜林老夫人！” “同喜！同喜！” 李氏微微一福。 母子平安，她就不能怪秦婉兮一个男子，在产房看着儿媳生孩子。 “老身谢过秦公子，等我儿回来，定会让他感谢公子······” 李氏谢过秦婉兮，然后兴奋道，“管家，给大家发喜钱，今日人人有份！” 仆从们一阵欢呼。 李氏拿出碎银，悄悄递给王郎中。 王郎中拿到后，皱了皱眉，低声道：“老夫人，这点银子，似乎有点少······” 李氏瞪了他一眼，又取出一点碎银，递过去。 秦婉兮感到不对劲，上前几步，挡住李氏，不解道：“你这郎中，你今天又没有出力。姨娘给你这么多出诊费，还嫌不够？” 李氏也不好薄了秦婉兮面子，忙道：“应该的，应该的······” 秦婉兮看出李氏面上的尴尬，继续阻止道：“姨娘，无功不受禄，他不值这个价。” 有人挡财路，王郎中恼了。 他立刻脸色狰狞，低声提醒道：“你一个男子，在产房看完生产过程，就有功劳了？” 听到王郎中威胁的声音，秦婉兮微微一笑道：“郎中贵姓，在哪个医馆坐镇？” 王郎中盛气凌人道：“在下王多宇，乃德生馆坐馆郎中是也。我治病救人数十年······” “啪！” 王多宇正在吹嘘，秦婉兮一巴掌呼过去：“你这样的郎中真多余，有你在云隐城，就是一种耻辱。” “你为何打我？” 虽然不怎么疼，王多宇还是捂着脸，惊愕发问。 他想不通，这男子明明知道他的意思，却偏偏要用这种粗暴方式戳破。 那他救林凡的老婆干什么？ “你该打！” 秦婉兮冷冷说了一声。 “你不怕我把这个消息传出去？” 王多宇再次威胁。 秦婉兮呵呵一笑，然后将竖起的头发取下来。 瞬间一头乌黑的瀑布飞流直下。 “姨娘恕罪！” 秦婉兮微微一福，嫣然一笑，“侄女一直喜穿男装，今天孟浪了。” “额？” 谁都一愣。 随即，李氏笑道：“原来是秦小姐，老身太谢谢你了。” 秦婉兮看了看手掌，道：“过瘾！” 李氏不解道：“秦小姐，什么过瘾？” “打人啊！” 秦婉兮笑着道，“林凡说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今天出手，真是太痛快了。” 随后，她朝阿三招招手道：“阿三，派人去给我把德生馆砸了！” “是，小姐！” 阿三转身就去吩咐。 “你胆子太大了，竟敢砸德生馆？” 王多宇大吼一声。 秦婉兮微微一笑：“家父秦怀璧，你说能砸不？” “啊？” 王多宇一怔，随后扑通跪下道，“秦小姐，饶命啊······” ······ 林凡连夜赶路，次日清晨，终于赶到了家中。 他满脸疲惫，衣服上沾满了尘土，头发也凌乱不堪。 但当他看到家中一片祥和，听到屋内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时，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 他快步走进房间，看到苏瑶安然无恙地躺在床上，旁边的摇篮里，儿子正安静地睡着。 林凡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娘子，你辛苦了！” 苏瑶对着丈夫微微一笑：“这次是倒胎，幸亏那位秦公子，她带来郎中和产婆，才得以顺从······” 林凡刚要问为什么王多宇没有来时，苏瑶又道：“秦公子其实是位小姐，你知道吗？” “我······我知道。” 林凡如实回答，却不由生出些心虚。 再看妻子的笑容时，却发现隐藏着些许不喜。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77章 我要你做我相公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其实，从第一次见到她，我就知道她是女儿身······” 林凡把他和秦婉兮之间的事，全都告诉了苏瑶。 从路上相遇碰到匪徒开始，到帮她赢下厨艺比赛，为了让损失缩小，卖掉冬衣，还有帮忙打官司等事，桩桩件件均公开。 并说了他赚到的那些佣金，都来自于秦婉兮。 当然，秦书禹设计害妹妹，秦婉兮和离这些糟心事，林凡隐瞒了。 这些事没必要告诉她。 苏瑶听了，喃喃道：“没想到她是云隐县首富的千金，还帮了我们家这么多，简直难以想象······” “爹爹，你回来啦！” 夫妻俩正说着，林悦儿就像一阵欢快的小旋风刮了进来。 “嗖”地一下就扑进了林凡的怀里，双手紧紧地搂住他的脖子，生怕爹爹再跑了似的。 林凡一把抱起女儿，在她那粉嘟嘟的脸蛋上“吧唧”亲了一口：“悦儿乖，这几天有没有听娘的话呀？” “悦儿可听话了，娘还一个劲儿地夸我懂事呢！” 林悦儿骄傲地扬起小脑袋，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容，“爹，咱们去外面，别打扰娘和弟弟休息。” “悦儿真懂事。” 林凡给老婆挥挥手，抱着女儿出来。 李氏听到儿子来了，迎上来关切说：“凡儿，你回来了。连夜赶路，肯定累坏了吧？你去洗把脸，我让厨房给你们做点吃的。” 清晨就赶回城，谁都想得来，肯定是连夜赶路，马不停蹄，此刻必然又累又饿。 林凡忙轻轻放下悦儿，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娘，您才是最辛苦的，家里多亏有您操持，里里外外都被您打理得井井有条······” 院内的仆人看到林凡回来，目光纷纷扫过来。 “公子可算回来了，夫人和小公子都平安，真是老天保佑，太好了！” “公子对夫人和孩子真好，我们都看在眼里呢。” “公子不仅对夫人、孩子好，对老夫人也孝顺，还不重男轻女，简直就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男人！” “小蹄子，别在这儿花痴啦！” “······” 仆人们的窃窃私语，眼中全是羡慕。 吃罢饭，林凡叫过汤兴。 “最近几天我都会在城里呆着，你先驾车回去。我不在家的日子，家里上上下下可都全靠你了。” 汤兴胸脯一挺，满脸坚定，双手抱拳道：“公子放心，我一定把家里打理得妥妥当当，保证一丝不乱！” 林凡又接着叮嘱：“你们七个人得把庄稼伺候好了，牲口和家禽也得照顾得好。还有，千万别和村里人起冲突，要是有人故意找茬，就忍一忍。要是有啥重要的事，就赶紧来城里找我······” “公子，我都记下了！” 汤兴拱手告辞，驾着车扬尘而去。 ······ “公子，秦小姐来了。” 临近中午时分，门子像一阵风似的跑进来禀报。 林凡忙去迎接。 昨天她带着郎中和产婆及时赶到，解决了苏瑶生孩子难产的大麻烦。 这份恩情，比天还高比地还辽阔。 “秦小姐！” 林凡拱手施礼。 不过看到秦婉兮一身女子打扮，还是忍不住微微一愣，心里直犯嘀咕：“这姑娘换上女装，还真是别有一番风味。” 秦婉兮微微福身，柔声道：“我带郎中过来，给林娘子看看身体恢复得咋样。” 林凡一听，赶忙又施一礼，满脸感激：“秦小姐，昨天您带着人及时赶到，帮我妻儿度过了鬼门关，今天又特意过来，这份恩情，我林凡就算做牛做马也要报答。” 秦婉兮微笑着摆摆手：“林公子不必客气，能帮到你们，我也很高兴。” 这是林凡帮她后，常说的话。 不知不觉中，她也学会了。 不过，秦婉兮心中想的是，我不要你做牛做马，我要你做我相公。 随着秦婉兮脸色微红，念头很快就消失了。 “林公子言重了，你也帮了我许多大忙，如果不是你帮我，哪有我的今天······” 说着，秦婉兮脑海里就像放电影似的，闪现出林凡帮她的点点滴滴。 “秦小姐来了。” 来到产房，苏瑶见秦婉兮穿上女装，就像看到了下凡的仙女，挣扎着要起身行礼。秦婉兮眼疾手快，赶忙制止道：“林娘子可千万别客气，你现在还在月子里呢，得好好养着，千万别乱动。咱们两家亲近，不必这么见外。” 女郎中走上前，先是认认真真地给苏瑶号脉，接着又细细询问了些其他情况。 完了之后，才慢悠悠地说道：“夫人身体没啥大碍，暂时不需要服药，只要营养跟上就行。不过现在可不能多吃肉，得循序渐进，一步一步来，把身体慢慢调养好······” “有劳郎中了。” 林凡赶忙递过去银子，女郎中接过去，利落地揣进怀里。 微微一福，也没多说啥。 “林娘子先好好歇息着，以后有空我再来看你。” 说罢，几人便走出了产房。 “秦小姐来啦！” 李氏带着悦儿和杏儿，满脸笑容地走了过来，眼中满是欣慰：“凡儿，你可得好好谢谢秦小姐，她昨天可帮了咱们家大忙，要不是她，咱们真不知道该咋办才好，秦小姐就是咱们家的大恩人······” 秦婉兮看着这温馨的一幕，不知不觉心中有些失落，但她还是强颜欢笑道：“老夫人、林公子，我还有点事，就先告辞了。” 林凡本想留她吃饭，见她这么坚决，只好送她到门口。 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远方，心里暗暗发誓：“这份恩情，我林凡一定要找机会好好报答，绝不能忘！” 回到院内，林凡看着熟悉的一切，心中感慨万千。 他知道，自己这个穿越者，虽然来自另一个世界，但在这里，已经有了割舍不下的牵挂，也有了沉甸甸的责任。 他暗暗握紧拳头，在心里发誓：“一定要好好保护这个家，让家人都能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就像守护着最珍贵的宝藏。还有，要帮助那些真正的好朋友。”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 78章 对镜贴花黄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老爷，小姐来了。” 秦怀璧缓缓放下茶碗，淡淡道：“带她到这儿来。还有，把二公子也叫来。” “是，老爷。” 门子撒腿去叫秦书禹。 秦婉兮一直在门口等门子回话，却没有任何消息。 她打量着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庭院，一草一木都未曾改变，可她却觉得自己与这里越来越格格不入。 这儿曾经是她家，现在进来都得通禀。 可她能有什么办法？ 秦婉兮深吸一口气，静静等待。 林凡的妻儿安全，就是她最大的期望。 一想到这个，一切不好的心情，瞬间被对冲。 值了！ 良久，门子匆匆忙忙跑来，躬身道：“小姐，老爷请你去正厅。实在对不住，小人来晚了，老爷让小人去请二公子······” 秦婉兮微微一笑，心里却酸楚泛滥。 叫二哥不会派其他人，偏派门子，不就是给我个下马威么？ 算了！ 本就是和父亲的一场交易，想那么多干啥？ 秦婉兮带着女郎中，大步迈步进秦府 “爹，我来还郎中。” 秦婉兮走进正厅，看到秦怀璧正坐在主位上，微微一福，不卑不亢地说道。“刘婆你且下去。” 秦怀璧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眼看向女儿，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打发走女郎中，微微一笑道，“林凡的老婆无碍吧？” “托爹的福，母子平安。” 秦怀璧拿起茶盏，喝了一口，缓缓道：“坐吧！” 他能感觉到女儿对林凡的感情，但首富的身份让他不屑。 他女儿虽说已经和离，却也不是一个农夫能高攀得上的。 尽管林凡有点本事，可这又能如何。 秦婉兮坐在下手的小凳子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父女一时无语，正厅内顿时寂静。 少顷，秦书禹大大咧咧进来。 他随意见礼，不等秦怀璧吩咐，坐在侧座。 “婉兮，你答应爹的事······不会忘了吧？” 秦怀璧若无其事，眼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父亲，我既然答应了，自然不会食言。这八道菜的配方，我都带来了。” 秦婉兮紧了紧手中的包袱，深吸一口气，从包袱里拿出一个信封，缓缓递了过去。 她借了父亲的府医和金牌产婆，用的是四海楼的八道招牌菜交换。 “你能守信，倒也不枉我对你的一番教导。” 秦怀璧将信封放在桌上，轻轻敲了敲。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说实话，女儿的商业才能让他欣慰，但儿子的生意却越来越差。 女儿最终是人家的人，儿子才是秦氏的顶梁柱。 他一直想让女儿分享菜谱给儿子，却也不好强取豪夺。 这次正好是个机会。 “婉兮，别瞎想，爹其实很在乎你。你是我秦家的女儿，以后不管走到哪儿，终究还得仰仗家族······你两个哥哥也不会不管你。” 秦怀璧的语气听起来很柔和，却不容置疑。 秦婉兮咬了咬下唇，心中满是无奈。 她知道，在父亲心中，儿子才是家族的未来，女儿不过是可有可无的附属品罢了。 “小畜生，你还不站起来！” 秦怀璧突然提高了声音，对着秦书禹大吼。 “爹，儿子知错！” 秦书禹毕恭毕敬站起来，脸上看似谦卑，却压不住内心的贪婪，目光不时扫向桌上的信封。 “这是你妹妹给的四海楼八道招牌菜的配方，你拿好。” 秦怀璧将信封递给秦书禹，恶狠狠道，“你一天到晚一事无成，跟你妹妹学点本事，也不至于如此······还不谢谢婉兮！” 秦书禹连忙接过信封，满脸兴奋，点头哈腰道：“是，父亲，我一定向妹妹好好学习。” 说着，他打开信封，匆匆看了一眼里面的配方，嘴角忍不住上扬，露出一丝得逞的笑容 “哼，就凭她也能拥有这么好的菜谱。” 秦书禹心中嘀咕，脸上满是不屑。 随即，他又觉得这个吃相难看，把信纸装好，转身对秦婉兮道：“多谢妹妹慷慨，二哥我绝不会辜负妹妹一番好意。” “二哥，咱们是一家人，无需客气！” 秦婉兮心中一阵刺痛，却满脸笑容施礼。 眼前的父亲和哥哥，一下子变得无比陌生。 曾经的疼爱，如今，都变成掠夺。 林凡说得对，把他们给的生意全还回去，换成新生意，才能摆脱这种要命的束缚。 她是个和离女。 父兄都轻视，可林凡没有一点看不起她的意思。 “父亲，若无其他事，我便先回去了。” 秦婉兮强忍着泪水，不想在他们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嗯，你回去吧。记得多回来看看，别总是在外面抛头露面。” 秦怀璧挥了挥手，像是在打发一个无关紧要的人，“以后还是把男装换上，我们秦家也得顾脸面······” “爹，昨天被德生馆郎中王多宇当场打脸，我只能恢复女儿身······” 秦婉兮倔强地辩解一句，秦怀璧冷哼道：“你不是说要砸了德生馆么？” “爹，女儿那是气话。” 秦婉兮答了一句，却知道她的手下，有父亲的人。 秦怀璧冷冷看着女儿，良久道：“换成男装！” “不！女儿不换！” 秦婉兮倔强的抬起头，眼神里透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儿，“从有人逼女儿重新穿上女装的那一刻起，女儿就决定不再穿男装。爹可以把给女儿的产业全收回去，女儿这决定不会改变。” “你敢忤逆父亲？” 秦书禹跳起来破口大骂，“别以为有钱老撑腰，你就可以把尾巴翘上天，你一个和离妇人，最终还得靠我秦家支持······” “放肆！” 秦怀璧怒吼一声。 他是在吼女儿，也想把秦婉兮的产业收回，但一想这样太明显，有损自己名声。 便指着儿子骂道，“你怎么能这么说你妹妹？都给我滚！没有一个让我省心的。” 秦婉兮微微一福，含泪离开。 等她脚步沉重走出秦府大门，一阵冷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仰头看天，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林凡一家人，为家人奋不顾身，哪怕是死都愿意。 可她家呢？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79章 你赠我清风，我报以明月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妻子苏瑶刚生下儿子不久，林凡这当爹的一时半会还不能离开，得好好守着这幸福小窝。 三天后，终于有了空闲，林凡携礼去拜谢秦婉兮。 现在，秦婉兮在林凡心中，有着别样的分量。 从栖霞山下偶遇匪徒起，二人的缘分便开始了。 起先，他对秦婉兮帮助多，帮她解决好些棘手的麻烦，他也因之得到秦婉兮给的不少报酬。 如今，秦婉兮对他一家老小无微不至的照顾，让林凡觉得欠了她好多好多。 有种一辈子都还不完的错觉。 “烦劳通禀秦小姐，就说林凡求见。” 门子见到，屁颠屁颠过来，满脸堆笑道：“小姐早就吩咐了，林公子来不用通传。小的这就带您去见小姐，公子请！” “有劳了！” 林凡跟着门子进了正厅，没一会儿，秦婉兮就来了。 秦婉兮打扮别样，林凡眼前一亮，不由多看了两眼。 只见她身着一袭淡粉色的罗裙，裙摆上绣着精致的花朵，随着她的走动轻轻摇曳，就像一朵盛开的桃花。 头发高高挽起，插着一支翠玉簪子，更衬得她肌肤胜雪。 一双明亮的眼睛，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 笑容香醇，还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别提多迷人了。 见到秦婉兮，林凡双手抱拳，恭敬道：“秦小姐，此次前来，是为了感谢你对我家的照顾。若不是你这些日子帮忙，我一家老小真不知该如何应对······” 秦婉兮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林公子太客气了，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两人客气一番，然后落座、奉茶、寒暄，场面十分和谐。 少顷后，林凡拿出一叠纸，递给秦婉兮：“厚恩无以为报，希望这点东西，能为四海楼添些新意······” 秦婉兮好奇地伸手接过。 一看，原来是新菜谱，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兴奋地翻看。 四海楼的八道招牌菜给了父亲，而且还被要求，以后这些菜在四海楼菜谱上永远下架。 如今四海楼生意直线下降，有了这八道新菜，就如打了一剂强心针。 四海楼又能起死回生。 林凡给她的菜谱，不多不少，刚好八道，就像专门为了弥补四海楼缺失的那些菜一样。 秦婉兮意识到这些，内心微微激荡，轻声呢喃道：“你、你都知道了？” 林凡一脸疑惑，眉头轻皱，问道：“知道什么了？” 秦婉兮见状，才明白原来是个误会，忙改口道：“哦，我说的是另一件事······” 旁边的阿三早憋不住了，满脸不忿。 见秦婉兮要隐瞒实情，忍不住说道：“林公子有所不知，小姐为了帮你，请了秦府女府医和产婆，答应了老爷，把四海楼的八道招牌菜秘方都交了出去，给了二公子。还被要求以后四海楼不得再做这些菜，如今四海楼生意惨淡，过不了多久就会倒闭······” 林凡听后，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噌”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他瞪大双眼，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与愤怒：“竟然有此事？亲生父亲怎能为了救济儿子，做出这般抢夺女儿菜谱的事，还如此限制她，简直······简直是豺狼行径······” 秦婉兮看着林凡愤怒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意，轻声说道：“林公子，莫要动怒，此事也已过去，不必再提。你也给四海楼添了新菜，把这事儿翻篇，就当没有发生过······” 林凡压住心中的怒火，平静道：“秦小姐，麻烦拿纸笔来。” 秦婉兮微微一愣，但还是很快让人拿来了纸笔。 林凡接过纸笔，毫不犹豫地开始奋笔疾书。 连续写了八张，都是新菜谱。 今天他来感谢秦婉兮，给钱财等物显得太俗，所以用菜谱代替。 不想之前四海楼的招牌菜，就这么被她父亲抢走。 这可是秦婉兮为自己妻子顺产，做出的舍弃。 可以说，这就是在她身上割肉。 秦婉兮能做出这样的取舍，他再不多给点，还算人么？ “你先把这十六道菜试着推出，有需要以后我再给你更多。” 秦婉兮心中的感激，就像决堤的洪水，愈发浓烈。 眼神中渗出对林凡的倾慕，像一个陷入爱河的少女，轻声说道：“林公子，你这般帮我，我······我真不知该如何报答。” 林凡抬起头，目光与秦婉兮交汇，认真地说道：“秦小姐，你无需报答，你对我家的恩情，我铭记于心。” 随后，二人闲聊了几句。 接着，秦婉兮缓缓道：“那天给林娘子接生，德生馆坐馆郎中王多宇，以我男子身份相胁迫，要告诉全城百姓，我不得已才露出女儿身。不过，我也打算以后永远恢复女子身份。林公子，你以前口中的秦公子已经不存在了······” 秦婉兮看着林凡，脸上全是期待。 就像一个把试卷给了家长的孩子，期待林凡对这件事的看法。 她这么做，一来是对父兄的无声反抗，二是想以女子身份和林凡交往。 让林凡清楚，他身边有一个女子，愿意为他付出一切。 “秦小姐，你这想法太棒了！我举双手支持！” 林凡听后，坚定地说道，“人有男女之分，事却无男女之分，只看有无决心和勇气。女子不比男子差，甚至在很多方面，女子更具细腻心思与坚韧毅力。 就拿你经营四海楼来说，菜品、人脉、口碑，哪一样不是井井有条？要是男子来做，未必能有你这般成就。往后，你定能在这世间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我对你充满信心······加油！你最棒！” 秦婉兮听后，心中乐开了花。 尤其是对林凡这么直接的肯定和支持，感到欣慰极了，心中就像吃了糖果一样甜。 又谈论了会儿，林凡神色一正，问道：“秦小姐，你和知县吕闻达关系如何？” 秦婉兮微微思索，道：“知县一直卖我秦家面子，也认我这个秦家小姐。交情不错，林公子有什么事吗？” “确实有点。” 林凡点了点头，说道，“明日我有东西要送给知县，希望秦小姐约见他，顺便陪同，一起去见知县。” 秦婉兮没有丝毫犹豫，当即答应：“好，林公子相邀，我自当陪同······”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80章 免徭役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次日，林凡和秦婉兮一同来到吕闻达府上。 门子通禀后，二人被带进厅堂。 见礼后，林凡没有拖泥带水，双手呈上竹筒，跟献宝似的，恭恭敬敬说道：“草民今日带来两样东西，还请吕大人过目。” 吕闻达接过竹筒，打开后取出图纸。 这是啥玩意儿？ 瞅了几眼，吕闻达仔细地看了起来。 随即，小岳岳附身。 “我的天呐！这么神奇？” 吕闻达一声惊呼，随后露出欣赏的神色。 他抬头问道：“这······这东西效果如何？” “启禀大人，这农具叫锊，是割麦神器。草民去年就用此物割麦，相当神速，几乎是用镰刀割麦的五倍。而且用起来方便简单，不管是老人，还是孩子，都能轻松上手。” 说完，林凡又指着另一幅图纸，继续介绍，“这是脚踏式脱粒机，操作简单，能轻松脱掉小麦。比起传统用石磙脱粒，省事省劲省钱。草民去年也试验过，我和柱子两家合作，收麦时间减少了一半，花费也少了不少······” 林凡先是大概说了说，接着又把原理和操作方法，细细讲了个遍。 连脱粒机容易磨损，得经常保养等事，也没落下。 吕闻达一听，眼睛放光，兴奋地喊道：“这东西要是能推广开，那可真是造福百姓！说吧，你想要啥赏赐，本县一定满足你！” 他之前见识过林凡当讼师时的聪慧与果敢，知道他还是个篾匠，给秦怀璧供竹编。 可万万没想到，这小子脑子这么好使，还能发明出这种神器，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林凡连忙摆摆手，说道：“大人，这可都是您平日里关心百姓，时常在民间走访，看到老百姓的辛苦，绞尽脑汁才发明出来的神器，草民哪敢要赏赐啊······” 吕闻达听闻，眉头轻皱。 他明白，林凡是要把这个功劳送给他。 他为官还算清廉，也同情百姓生活凄苦，见到这样的神器，第一个念头就是如何普及，压根没考虑过功劳这种事。 此刻想来，要是把这图纸送到朝廷，必然会受到陛下嘉奖。 升官发财的事，心不动才怪。 “大人发明这种神器，必定会在全国造成轰动，这是真正的为大燕百姓造福，草民替大燕百姓谢过大人您了。” 林凡捧了吕闻达一番，而后轻声道，“草民不求大人给啥奖励，但求大人能免除草民家的徭役。草民早年丧父，家中有老母幼女，草民若去服徭役，家中的好多事便会耽搁······” 他心里清楚，要是啥都不要，把功劳全给吕闻达，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 求他免徭役，再把原因说清楚，正好打消他的疑虑。 吕闻达心里自然是犯嘀咕。 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林凡和秦婉兮，暗自琢磨：莫不是林凡为了秦小姐，才做出这般决定？ 以后他俩发生点什么故事，也好请他出面。 八成是这么回事。 吕闻达露出一抹了然的微笑，点了点头道：“好，本县答应你。” 随即，吕闻达让人起草文书，一式三份，派人去县衙盖上大印，拿过来。 从此后，林凡免徭役的文书，县衙存档一份，林凡自己留一份，林家村也存档一份。 林凡谢过吕闻达，然后告辞。 ······ 从吕闻达府出来后，二人来到四海楼。 坐在包厢内，秦婉兮心中满是疑惑，她忍不住问道：“林公子，若是仅为了取消徭役，给吕闻达送点银子，或者直接用银子雇人服徭役不就行了，为何如此大张旗鼓？” 林凡看着秦婉兮，神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缓缓说道：“秦小姐有所不知，我这么做，是为结交知县，免徭役只是顺带的事。” “你还记得栖霞山的少寨主钱知许不？就是那个差点被噎死，被我救下的少年。我救他也是为了自救，就算有人告我通匪，也能说得清，很好摆脱通匪嫌疑，但最近发生了一件事······” 林凡缓缓说出钱知许被林青怂恿，率众去他家抢劫的事。 少寨主与他有旧，放了他一马，这事儿要是告官，他可就不好洗清通匪的嫌疑了。 而且，林青已在栖霞山落草，报复他那是迟早的事儿。 提前和知县交好，也能防患于未然。 秦婉兮听后，秀眉微蹙：“我们何不先下手为强，报官把林青一家都抓起来，就算以后他反咬一口，也算不得证据。” “这么做不合适，自找麻烦不说，也摆脱不了嫌疑。” 林凡摇了摇头，说道，“最重要的是，我现在正准备另一个新产品，这产品出世后，会风靡全国。我不想被这些破事，打乱了自己的节奏。” 秦婉兮好奇地问道：“什么产品？” “现在先保密。” 林凡神秘一笑，说道，“产品出来，肯定会让你销售，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秦婉兮再没有问。 她现在脑海中都是林凡的身影。 期待着与他的下一次相见，期待着和他下一次合作，也期待着和他一起开创美好的未来。 ······ “我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啊！” 王多宇一边走在返乡的路上，一边哭天喊地，那模样，仿佛遭了天大的罪。 他是德生馆坐馆郎中，医术精湛，小有名气。 就因为贪财，威胁秦婉兮，害得她暴露了女子身份，直接把自己的好日子给作没了。 那天，他吓得腿都软了，跪在秦婉兮面前，鼻涕一把泪一把地忏悔、求饶。 秦婉兮心一软，饶了他一命，也没去把德生馆给砸了。 他很庆幸，不想却被德生馆掌柜给扫地出门。 还放狠话，说在云隐城内，对他彻底封杀。 并特意告诉他，这是秦怀璧的意思。 王多宇清楚，秦怀璧虽对女儿诸多限制，但绝不允许外人拿捏她。 这是杀鸡骇猴。 这下完了。 云隐城内无他容身之地，只能灰溜溜地回老家。 他一边走一边哭，嘴里还不停地念叨：“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招惹那尊大神，这下倒好，工作没了，名声也臭了，我可怎么活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后悔有什么用？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81章 地图炮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在城里住了七八天，见母子健康，一切顺利，便回了农村。 刚进村口，就瞅见有人拎着棍子揍婆娘，好多人围着看热闹。 在农村，揍婆娘是很常见的事，三天两头就能瞧见。 林凡没兴趣看热闹，自顾往前走。 “你个扫把星，自从进了我家门，就没一件好事。连只鸡都看不住，养你们祖孙俩，还不如养两头猪······” 林满仓跟个疯狗似的，嘴里喷着唾沫星子，拎着一根棍子，对着徐氏和她孙子劈头盖脸地挥舞。 徐氏紧紧把孙子护在怀里，木棍一下下落在她身上，她咬着牙，愣是一声不吭。 她知道求林满仓没用，指望这些看热闹的村民上前拉架，更是想都别想。 这些人嘴里说着可怜，心里却盼着多打几下，好让这“戏”看起来更精彩。 这时，徐氏瞧见林凡过来，跟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大声呼救：“林凡，救救我孙儿，再这么打下去，孩子可就没啦！之前在家里打，我实在扛不住了，领着孙子跑到巷道里，他还跟个讨债鬼似的追着打······” 林凡一看徐氏的惨样儿，实在忍不了，扯着嗓子大吼一声：“林满仓，你可别忘了当初发的誓！咱林家村的誓言可不是随便发着玩的，小心遭报应！” “就是啊！” 村民们一听，跟商量好似的，纷纷附和起来。 “这徐氏可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隔三岔五就得挨顿揍，这日子过得还不如村口的流浪狗。” “林满仓这哪是人啊，简直就是畜生，天天欺负人家孤儿寡母，也不怕遭雷劈。” “一只鸡跑了，不去找，却拿祖孙俩撒气，这不是欺负老实人嘛。” “前天还说是一个鸡蛋被水缸偷吃了，对小孩子也下手，这心也太黑了。” “······”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表面上看是在打抱不平，其实盼着矛盾闹得越大越好，这“戏”才更有看头。 林满仓眼睛一瞪，脖子一梗回怼：“要你多管闲事？谁看不惯，谁把这两个扫把星领回家去。你当他俩不用吃饭，让我白养活？” 林凡无理由火冒三丈，破口大骂：“林满仓，你可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玩意儿。当初你撺掇大伙吃绝户，骗婶子嫁给你傻儿子，还信誓旦旦说要好好待她们祖孙，结果就这么对待人家的？丢了只鸡，全成她们的错了，你们一大家子人眼睛都长屁股上去了？还是说都跟你两个儿子一样，都是傻子？” 换做平常，林凡才懒得管这种破事。 在他眼里，林家村的本家，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白眼狼。 他们窝里斗，就是狗咬狗。 可今日徐氏的遭遇，和自家一年多前太像了，把他不由自主代入进去。 想当初，就是林满仓带全村本家，跟一群饿狼似的来吃他家绝户，还威逼自己媳妇改嫁他的傻儿子。 幸亏自己穿越过来，不然苏瑶和悦儿指不定也落得这副凄惨下场。 这么一想，林凡心里的怒火剧烈燃烧，烧得他火星四射，忍不住骂道：“林满仓，你瞅瞅你那德行，跟个没进化好的野人似的。你天天欺负这祖孙俩，你良心就不会痛吗？她是你儿媳妇，不是你奴仆，你不怕晚上睡着，你儿子进去掐死你······” “还有你们这些看热闹的人，一个个都跟木头桩子似的杵在这儿，光知道看笑话，也不上前拦挡。你们就不想想，今天她的遭遇，明天说不定就落到你们自己头上。到时候，你们也被人这么欺负，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看你们还笑不笑得出来······” 林凡骂得酣畅淋漓，把所有人都骂了个狗血淋头。 现在林家村谁不知道林凡厉害，他认识州官，手下还有七个壮汉长工，家里还有武器，谁敢轻易招惹他啊。 地图炮一开，一个个气得干瞪眼，却只能灰溜溜地走了。 林凡骂了个舒坦，才发觉周围没人了。 他挠了挠头自嘲：只顾口嗨，间接救了个白眼狼。 ······ 徐氏没有想到林凡会替她说话，很感激的看了一眼，还是跟着林满仓走了。 回到屋内，看着只会咧嘴傻笑的丈夫，顿时泪如雨下。 刚嫁进来，日子虽说平淡清苦，倒也能勉强过下去。 没过多久，林满仓就原形毕露。 家里的母鸡少下了一个蛋，他都能把火撒在自己和小水缸身上，硬说是他们偷的。 这种情况下，她把小水缸护在身后，默默承受着打骂，屈辱的眼神里，满是无奈。 其实她清楚，林满仓就是故意找茬。 老色鬼不安好心，多次要求和她行苟且之事，被她拒绝后，就怀恨在心，变着法儿折磨她们祖孙。 她现在是林满仓正宗的儿媳，这事要是传出去，她哪还有脸活着。 看着怀里的孙子水缸，徐氏心里一横，暗暗想着：下次林满仓再求欢，就答应他吧。 不管咋样，得让孙子活下去。 只要孙子好好的，自己受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 林凡回到家中，看到家里被打理得井井有条，牲口、家禽都原模原样，田里种的花也长得生机勃勃，心里的大石头总算落了地。 随后，他拿着县衙文书，哼着小曲去找村长林茂才。 林茂才正翘着二郎腿，在院子里喝茶，瞧见林凡进来，还道是有求于他，立刻摆出一副威严的架势。 “村长，你看看，这是县里的文书。” 林凡懒得跟他打招呼，直接把文书往桌上一放。 林茂才一脸疑惑，拿起文书一看，眼睛瞬间瞪得跟铜铃似的，结结巴巴道：“这······这怎么可能？你怎么可能免了徭役？” 要知道，免徭役的人可都是有大本事的，有钱也买不到。 除非有功名在身，或者是有特殊贡献。 “林凡，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你不用管，不信只管去县衙查档案。你只需记住，以后派徭役，不要给我派就是。” 说罢，林凡转身走了。 林凡离开好久，林茂才还翻来覆去地看那文书，好像要从里面找出惊天大秘密。 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嘴里还不停地嘟囔着：“这到底是咋回事儿啊，这小子怎么突然就这么牛了呢？” ······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临近儿子满月的日子。 林凡要进城给儿子过满月。 走之前，给汤兴等七人发了喜钱，还买了一堆酒肉，让大伙在家好好庆贺。 随后，他赶车进城。 满月这天，林凡请了剃头匠，给儿子双喜剃了个头。 林凡谁都没请，只想一家人安安静静地热闹热闹。 谁知剃头匠刚走，门子匆匆来禀报。 “公子，有客来贺喜。”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82章 满月宴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还没来得及问来客是谁，就见一队仆从抬着礼物鱼贯而入。 紧接着，三张熟悉的面孔映入眼帘。 “钱老、鲁少、秦小姐，快里面请！” 林凡赶忙上前，双手一拱，满脸堆笑打招呼。 “臭小子，你可有点生分了，生了儿子居然都不通知老夫一声。要不是秦丫头偶然提起，老夫还被蒙在鼓里呢。不行，今天非得好好惩罚惩罚你不可······” 钱铎一向直爽，说话一点儿都不避人。 林凡露出一口大白牙，笑着应道：“钱老您想怎么罚，就怎么惩罚，我绝无二话。” 几人来到厅堂落座，丫鬟们奉上香茗、水果，大伙随意闲聊。 不久后，钱老爷子就坐不住了，嚷嚷道：“林凡，你们林家添丁进口，后继有人，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快，把孩子抱过来，老夫给你掌掌眼，是文运亨通，还是财神下凡。” 林凡派人过去。 一会儿，苏瑶进来，规规矩矩地给众人一一施礼。 丫鬟抱着双喜跟在后面。 小家伙根本不怵生，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这些陌生的面孔，时不时挥舞着小胳膊小腿，嘴里咿咿呀呀地哼唧着。 模样可爱，众人的心顿时被萌化了。 钱铎笑得合不拢嘴：“林凡，你这儿子有胆气，一点都不怯场。依老夫看呐，这孩子长大后，指定前途无量。要文能文，提笔成章；要武能武，上阵立功；要是去做生意，保准能富甲四海······来，爷爷抱抱······” 鲁之邈心里暗嘀咕：这哪是什么掌眼啊，分明就是花式吹捧嘛。师父，你这也太不地道了。 双喜很乖巧，在钱铎怀里不哭不闹，就跟自家人似的。 喜欢坏了钱铎。 他大手一挥，随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金项圈，亲手给双喜戴上。 秦婉兮和鲁之邈自然不敢跟钱首富争礼，准备的都是银手镯。 金项圈和银手镯都有辟邪、保平安的寓意，同时也象征着孩子将来生活富足。 正热闹着，突然，双喜小身子一扭，一泡尿不偏不倚，全浇在了钱铎身上。 “哟呵，乖孙子给爷爷浇喜啦！” 钱铎非但没生气，反而笑得更欢了。 众人见状，也都跟着哄堂大笑。 苏瑶满脸歉意，轻轻抱起孩子，去给换尿布。 “钱老，您看这······要不我让人给您拿身干净衣服换上？” 钱铎满不在乎摆摆手，大大咧咧道：“换啥换？这可是喜尿，金贵着呢！我还得多闻闻，沾沾这喜气儿！” 众人又是一阵欢笑。 “钱老，寒舍鄙陋，咱们移步四海楼，我尽地主之谊。” 林凡微微欠身，脸上带着几分谦逊的笑意。 其实，自家厨房也准备了食物，有些普通，拿不出手用来招待贵客。 购买又来不及，只能去酒楼。 “酒楼中的饭菜，老夫早吃腻了。今日你亲自下厨，做什么我都爱吃。” 钱铎不乐意了。 他好长时间都没吃林凡做的饭菜，今天特别想尝一尝，结果又是酒楼。 “钱老，四海楼后厨大，帮厨又多，我在四海楼亲自下厨，给您露一小手。最近我又发明了新菜品，保证让您吃得满意，吃得开心！” 林凡这么一说，钱铎眼睛都笑成一条缝了。 他一拍大腿道：“事不宜迟，咱们立刻去四海楼。” ······ “钱老来云隐城了？” 秦怀璧听到这个消息，愣在椅子上，沉默了半晌。 他突然有些心虚。 他能成为云隐县首富，这背后离不开钱老爷子的大力支持。 这几年，生意上一有合作意向，钱铎首先想到的就是他。 只要来云隐城，第一站必须是秦府。 可现在风向似乎变了。 白糖是独家生意，钱铎却拒绝和他合作，把机会给了自己女儿。 今天来也是直接找女儿，而不是自己。 钱铎这是对自己有看法了？ “你是说，钱老和婉兮去了林凡家，给他儿子过满月？” 秦怀璧皱着眉头，一脸狐疑地再次确认。 “是的，老爷。依小的看，林凡似乎没邀请他们，家里都没怎么准备，现在一起去了四海楼······” 秦怀璧听了，又是一阵沉默。 心里头跟打翻了五味瓶似的，啥滋味都有。 钱铎这么抬高林凡，是给婉兮面子，还是纯粹嘴馋？ 他承认，林凡在厨艺这一块儿，确实有两把刷子。 钱铎吃过他做的饭菜后，赞不绝口，但这也不能成为嘴馋去给林凡贺喜的理由。 给婉兮面子，也不至于自降低身份。 难道林凡还有别人不知道的能力，让钱铎青睐？ 秦怀璧细细一想，觉得有这个可能。 明月楼推出那八道招牌菜后，生意一下子就火爆起来，四海楼的老顾客也被拉过去不少。 不久后，四海楼又推出更多的新招牌菜，这些老顾客又跑了。 看来，女儿手里的新菜方，十有八九是林凡给的。 “去，把二公子叫来！” 秦怀璧咬了咬牙，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 无论如何，都得抱紧钱铎这条大腿，顺便也得想办法拉拢一下林凡。 林凡既然和女儿走得这么近，一身的本事可不能白白浪费了，得为秦家所用才行。 ······ 四人觥筹交错，其乐融融。 林凡亲自下厨，不仅做了他给秦婉兮的那十六道新菜，还把四海楼以前的几道招牌菜也端上了桌。 尤其酸菜鱼等菜，是钱老爷子特意点名要吃的。 大家正乐着，李非匆匆进来，恭恭敬敬道：“钱老，秦老爷求见，他说来祝贺林家小公子满月······” 钱铎不耐烦道：“问我干啥？问林凡啊！” 这是林凡儿子的满月宴，自己怎能擅自做主。 “快请！” 林凡没有一丝犹豫。 秦怀璧是秦婉兮的父亲，也是他以前的东家，不能拒绝。 说着，他亲自起身，下楼去迎接。 秦婉兮也起身，跟在林凡身后出去。 “见过秦老爷、秦二公子。” 林凡满脸笑意，客气地打招呼。 “林公子客气了。” 秦怀璧淡淡地回了一句，脸上看不出异样。 “爹、二哥。” 秦婉兮施礼。 秦怀璧微微一笑，故意问道：“婉兮也在陪林公子？” 秦婉兮嗯了一声，秦书禹却在一旁阴阳怪气道：“林凡，如今你有钱了，却端起架子，连老东家都忘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83章 吃白食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放肆！” 秦怀璧脸色瞬间阴沉，狠狠地瞪了秦书禹一眼，厉声一喝。 秦书禹立马吓得闭嘴，脸上却有一丝不易觉察的幸灾乐祸。 随即，秦怀璧换上笑脸，拱手笑道：“小儿无状，还望林公子见谅！” 在这儿给老子唱红黑脸呢？ 看在今天是喜日子，林凡不想坏了气氛，笑了笑道：“二公子就是性子直，心里藏不住话，没啥恶意······秦老爷，您请！” 二人携礼进去，大伙客气一番，重新排座，依次坐下。 秦婉兮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整个人不知所措。 “秦小姐，坐呀！” 林凡看到秦婉兮的窘态，还道是和父亲坐一桌尴尬，便主动招呼她坐下。 秦婉兮偷偷看了一眼父亲，见他没什么特别的表情，便当作是默许了，小心翼翼地坐下。 “秦婉兮，你有什么资格上桌？” 秦书禹突然一声怒喝，像个炸毛的公鸡，怒目圆睁，盯着秦婉兮。 林凡一怔，赶忙问道：“秦二公子，这是为何？” 秦书禹仰着脑袋，傲娇道：“咱秦家有规矩，女子不得上桌吃饭。” 还有这样奇葩的规矩？ 林凡微微皱眉，反问道：“请问秦二公子，你母亲呢？她也没资格上桌吃饭吗？” 秦书禹一听这话，怒冲冲道：“那是我娘！她是一家主母，自然有资格上桌。秦婉兮不过是个和离女，凭什么上桌？” 林凡彻底明白了。 秦婉兮一直穿男装，敢情是秦家嫌弃她和离女的身份。 “可这里不是秦家。” 林凡的声音不高不低，平静中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在座的都是我的客人，都有资格上桌吃饭。” 这话平和，反击的意味却比用利刃还猛烈。 “你······” 秦书禹气得浑身哆嗦，恶狠狠地盯着林凡，却又不敢真的发作。 林凡刚刚那句话有逐客的意思，要是他再敢胡搅蛮缠，林凡挑明逐客，那秦家的面子就被他丢光了。 “老二，休得放肆！” 被林凡呛了一句，秦怀璧也恼火。 可当着钱铎的面，他更不好发作，只能把怒火憋在肚子里，大声斥责儿子。 秦书禹极不情愿，气呼呼地坐下。 原本融洽的气氛瞬间弥漫着火药味，可大家又都碍于面子，硬着头皮继续撑场面。 一边觥筹交错，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一些趣闻。 可谁都能感觉到，氛围已大不如前。 秦书禹心里的火可没消，时不时冷不丁就挖苦妹妹一句。 鲁之邈有些看不惯，可碍于秦怀璧在场，不好说什么。 在场的人中，只有秦怀璧和钱铎最有资格站出来斥责。 秦怀璧装睁眼瞎，明显是不想制止。 钱铎不动声色，他就是要瞧瞧，林凡怎么处理这棘手的局面。 “妹妹，你都二十五了，还不成亲？别家女子十四岁就成亲了，你还赖在娘家混吃混喝······” 秦书禹又开始作妖。 林凡脸色微微一沉，一字一顿道：“秦二公子，你今年多大岁数了？” “三十七，你问这个干嘛？” 秦书禹没好气道。 “三十七都有人死了，你咋不去死？” 林凡终于忍无可忍，积压在心头的怒火一下子爆发了出来，大声吼道，“你嘴这么臭，是不是路上碰到拉夜香的车，你掏出个勺，尝了尝咸淡？你老婆可真命硬，这么多年跟你睡在一起，居然没被你熏死。” “说什么赖在娘家混吃混喝，秦小姐花的钱都是她凭本事赚来的，花你秦书禹的一文钱了吗？” “倒是你，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成，生意赔得一塌糊涂，还联合外人设局害自己妹妹。我要是你，早就找棵歪脖子树吊死了，哪还有脸活着······” 这一嗓子，就跟平地炸响了惊雷一般，在场的人都为之一颤。 整个包厢里，瞬间安静下来。 “林凡，今日之辱，我必十倍还你！” 秦书禹哪受过这种辱骂，当即跳起来，怒吼道：“告诉你，在云隐县，我秦家就是天，弄死你就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等你横尸街头的那一天，我看你还敢不敢这么嚣张······” 秦书禹本就口无遮拦，这种情况下哪还有顾忌，想到啥就说啥。 “嘭！” 鲁之邈一拳砸在桌上，起身喊道：“李来、任清风！” “属下在！” 两个雄壮的随从进来，恭敬施礼。 “以后你俩跟着林公子，做他护卫。有不长眼的东西，敢对林公子，或他家人不利，直接弄死，有本将兜着。” “是！” 二人一左一右站在林凡身后，瞬间就成为林凡的忠诚卫士。 闹剧如同被人按下暂停键一般，戛然而止。 秦怀璧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该说啥好。 场面已经被他的儿子闹得不可调和。 他俩确实事先商量好，今日唱个红黑脸，给林凡和女儿略略施点压。 谁知这个愣头青儿子却演过头了。 “你、你这是以势压人！” 秦书禹被鲁之邈用官势压得死死的，却嘴上不认输。 “你不也在以势压人么？” 鲁之邈冷冷道，“真没想到，一个商人的儿子，就敢随意草菅人命，罔顾朝廷法度。今天你们要是不来，我还真不知道，在云隐县，你们秦家真能一手遮天······” “之邈，不错。从今天开始，老夫允许你叫我师父了。” “多谢师父！” 鲁之邈大喜过望。 钱铎一直把他当做弟子培养，却从来都不同意叫他师父。 看来师父十分看重林凡。 见钱铎支持林凡，秦书禹委屈得像个被抢走糖的小孩：“钱老，你给评评理，妹妹都答应不再卖酸菜鱼等菜了，今天却端上来，这也太不讲诚信了。” 林凡清楚，他这是想抓住这一点，把面子给捞回来，冷笑道：“又不是卖钱，自己吃怎么不能做？” 秦书禹喝道：“你想吃白食？” “对啊！我不但今天吃白食，今生只要来四海楼吃饭，都是吃白食。秦二公子，你说气人不气人？” 林凡嘿嘿一笑，露出八片白齿。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84章 告白女神成功的感觉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哼，骗谁呢？你这是给秦婉兮那丫头打掩护，才想出这么个主意吧？” 林凡一副欠揍的态度，把秦书禹气疯了。 可他再看不惯，却也干不掉林凡，只能找机会反驳。 “你不过是把菜方卖给四海楼，交易早完成了，凭什么还想赖着白吃白喝？你当四海楼是你家厨房啊！” “四海楼永远对林公子免费······” 见势不妙，秦婉兮忙给林凡圆谎。 她也误解林凡是这个意思。 “秦小姐，没必要这么说。” 林凡还是那副讨打的表情，缓缓道，“实不相瞒，今日小儿满月，家中没有准备，我请贵客赴宴，怎会白吃白喝，肯定是要付账的。可现在，我改主意了。从此刻起，我要做四海楼永远的免费顾客······” “我要帮秦小姐把四海楼打造成云隐县城最赚钱的酒楼，没有之一。秦小姐，如果是这样，你愿不愿意让我成为四海楼最尊贵的客人，永久吃喝全免？” 林凡双手抱胸，露出一抹自信到近乎狂妄的笑容。 这让秦氏父子很是不爽，却又无可奈何。 秦婉兮听罢，眼神瞬间璀璨，脸颊绯红，胸脯剧烈起伏，大喊道：“我愿意！” 有这么兴奋吗？ 林凡一怔，恍惚间有种告白女神成功的感觉。 “拉倒吧，你有那能耐吗？” 秦书禹斜着眼，满脸的轻蔑，“你要能做到，母猪都能上树了。你不就会做几道菜么，还在这儿吹上了，真以为自己能点石成金啊！” 林凡不紧不慢道：“菜品，是酒楼的根基，这没错。但经营理念和模式，才是决定酒楼能走多远的关键。只要用全新模式经营四海楼，秦小姐会数钱数到手抽筋······” 秦书禹脖子一梗，强词夺理道：“说得好听，你倒是具体说说，别在这儿画大饼！” 林凡冷笑道：“我凭啥跟你说？你觉得你配听吗？” 现在气氛虽说仍然尴尬，却温和了不少。 秦怀璧觉得机会来了，脸上堆满虚伪的笑容，拱手道：“林公子，小儿今日实在是太莽撞了，冲撞了您，秦某给您赔罪了。宰相肚里能撑船，您别跟这毛头小子一般见识······” “三十七的毛头小子？秦老爷，你的巨婴儿子啥时候能长大？” 林凡揶揄一句，然后冷冷道，“秦老爷，你这道歉对象找错了。今日你们该道歉的，是秦小姐，不是我。” 这话一出，大伙都倒吸一口凉气，满脸的不可思议。 哪有父亲给女儿道歉的道理，这简直闻所未闻。 “让父兄给一个和离女道歉，你问问她，受得住吗？” 秦书禹大吼一声。 “谁说受不住？” 林凡目光如刀，转向秦怀璧，火力全开。 “上次秦书禹给秦小姐设局，你让秦书禹随便几句道歉，就轻飘飘地把事儿糊弄过去了。这次呢？你装都不装了，直接自己动手，抢了女儿赚钱的招牌菜，你的脸咋这么厚呢？” “即便如此，秦小姐都没吭声，她打心里把你们当做最亲的人，而你们呢，有把她当做亲人看待吗？” “秦书禹拿着妹妹的菜方赚钱，却得寸进尺，非要把妹妹逼上绝路。而你这个当爹的，却眼睁睁看着儿子欺负女儿，连个屁都不放······你这么当爹，配吗？” 秦怀璧的脸瞬间涨得紫红，额头上青筋暴起，他怒目圆睁，咆哮道：“够了！这是我秦家的家事，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儿指手画脚！” “既然是家事，那就回家闹去，这儿不欢迎你们。秦老爷、秦二公子，请便！我还要招呼正经客人呢。” 林凡毫不畏惧，挺直了腰板，毫不退缩地与秦怀璧对视，声音洪亮而坚定。 “你好大的胆子！” 秦怀璧气得浑身发抖。 他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当面羞辱过，而且是扫地出门。 “在云隐县，我跺跺脚，整个县城都得晃三晃，你竟敢这么对我。当真觉得我秦怀璧没有脾气？” 钱铎一直冷眼旁观，此刻他慢悠悠地开口了：“秦老爷，看来老夫得重新琢磨琢磨，还要不要跟秦家继续合作了。看来当初老夫全力扶持，让你有今天风光，是一个错误的决定。你这做事方式，还真让人看不透······” 钱铎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失望与威严，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雷。 秦怀璧一听，慌了神，忙解释道：“钱老，您误会了，我绝对没有针对林公子的意思。真的，就是一时气昏了头······” 钱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厌恶地说道：“行了，回去吧，这儿真不适合你们待着。” 秦怀璧父子没办法，只能灰溜溜地拱手告辞。 “秦老爷且慢！” 林凡喊住他们，脸上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礼物也一并拿走吧，毕竟刚刚多有得罪。都不能让你们生了气，还要让你们折财······我可是个地道的人······” 这话听着客气，却像一把软刀子，扎得秦怀璧心里直冒血。 秦怀璧气得嘴唇都在哆嗦，看了看钱铎那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的脸，只能咬着牙，狠狠地瞪了林凡一眼，示意秦书禹把礼物拿走。 秦婉兮站在一旁，眼神始终追随着林凡。 此刻她的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佩。 她看着林凡，就像在看一个从天而降的英雄，心中的情愫悄然生长。 她没有去送父兄。 林凡为她出了这么大的头，要是去送，林凡肯定会对她失望，她绝不能这么做。 “林凡，快跟我说说，你刚才提到的经营理念和模式。” 鲁之邈像个好奇宝宝，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凑过来问道。 “之邈，你先出去，林公子说的可是商业机密，你不能听。” 钱铎板着脸，语气不容置疑。 如同一盆冷水临头，瞬间浇灭了鲁之邈的热情。 他委屈得像只被抢走骨头的小狗，嘴巴一撇，眼眶都红了，嘟囔道：“师父，我就听听，保证打死都不说出去······” 钱铎眉头一拧，冷冷道：“出去！” 鲁之邈耷拉着脑袋，一步三回头，垂头丧气地出去了。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85章 精心策划的大火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公子，您说的这全新经营模式，具体是怎么个弄法呀？” 秦婉兮眼神中满是信赖与期待，声音轻柔地问道。 “咳咳！” 林凡清了清嗓子道，“先说一种套餐模式。所谓套餐，其实就是把菜品搭配成不同档次，提供给食客······” 大致讲了下套餐模式，林凡又接着道：“这套餐也非一成不变，得根据季节，还有市场需求，不断推陈出新。还要寻找商机，迎合和营造氛围，形成规模，才能真正赚到钱。 咱们举个例子。下个月是科举县试月，这就是一个超级大商机。县试考生数千，再算上送考家长，这是个不小的消费群体。咱们弄一个县试套餐，用谐音取菜名，像什么“莲”中三元，金榜“蹄”名，状元及第粥啥的，噱头拉满再给点折扣，谁能忍住不来讨个好彩头？” “第二个，就是流动宴席。现在人家办宴席，大多都在自家院子里，图的就是个热闹喜庆。但这也有麻烦事，场地布置得自己操心，菜品制作也得忙前忙后，请一大帮人帮忙，累得够呛，也节省不了几个钱。 咱们推出流动宴席模式，自带桌椅、餐具、茶水、菜品等，直接上门服务。推出不同价格的席面，一条龙安排得明明白白。设宴方啥都不用管，只需舒舒服服地招待亲朋好友就行，多省心啊。这种模式一旦流行起来，必定火遍大街小巷，咱这生意，肯定得赚翻了！” 钱铎和秦婉兮听着，不停地点头，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惊叹。 他们从未听过如此新奇的经营理念，感觉就像一下子打开了一扇通往全新商业宇宙的大门。 林凡这脑洞，比天还大。 “这事急不得，咱就以县试月为起点，先好好薅一波羊毛。等我写一个策划案，再弄个县试套餐菜单，到时候咱一起完善、宣传，再投入运营······” 钱铎在州城也有酒楼。 而且州城有更高规格的科举考试，他很期待在州城也弄个科举套餐。 他暗自感叹。 林凡不凡，简直就是个商业天才。 “白糖在州城已炒到七八两银子了，我给京商的批发价都到四两了。林凡，你还以一两的价格给我们供货，肯定亏。你看，是把进价提一提，还是我们给你返还部分利润······臭小子，你可别跟钱过不去啊。” 钱铎突然提到白糖，秦婉兮也附和：“对呀对呀，县城的白糖价格也一路飙升，你的批发价实在太低了，该涨涨了。” 林凡摆了摆手，一脸淡然：“我这人，只赚自己该赚的那份钱。一两的批发价，是我们提前说好的，我不会变。在我眼里，白糖不过是块敲门砖，往后我还有更赚钱的产品推出······” 这格局，这眼光，这诚信，一下子就把钱铎给征服了。 钱铎一拍桌子，大声说道：“不行，以后的白糖批发价最少二两银子。我钱铎是奸商，但咱也有良心，不赚那些昧着良心的钱。你小子要是不答应，就是不给我面子！” 秦婉兮也在一旁帮腔：“就是就是，林凡，这价格必须涨，不然我的良心会痛。” 林凡赶忙推辞：“别别别，真不用，咱说好的事儿，哪能随便改呢。” 钱铎一听，脸都涨红了，佯装生气道：“林凡，你再这么客气，我可跟你急啊！今天这事儿就这么定了，你要是不收，以后咱还咋做生意？” 林凡一看这架势，知道再推辞下去钱铎真要发火了，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苦笑着说：“行吧行吧，拗不过你们，我答应就是。” 秦婉兮看着林凡，眼神里全是崇拜与爱慕。 此刻，林凡不仅仅是帮她解决难题的人，更像是一个带领她走向光明未来的引路人。 随后，他们叫来鲁之邈，四人喝了个畅快。 ······ 午夜的林家村，静谧极了。 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这浓稠的寂静。 从城里出来，林凡便一头扎进劳作中，此刻正沉浸在梦乡。 “走水啦！走水啦······” 突然，一阵声嘶力竭的大喊打破了夜的宁静。 林凡猛地从床上坐起，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迅速穿好衣服，跑出门。 不远处，火光冲天。 橙红色的火焰犹如一条张牙舞爪的巨龙，贪婪地吞噬着夜空，将半边天都染成了血红色。 “不好，是着火了！” 林凡叫上汤兴等人，朝着火的地方狂奔而去。 到了地方，就见林满仓家的房子已完全被大火笼罩，熊熊烈火从门窗中喷涌而出。 火势凶猛，噼里啪啦的燃烧声不绝于耳，屋顶的瓦片在高温下纷纷炸裂，发出清脆的声响。 热浪扑面，谁都无法靠近。 闻讯而来的村民们乱作一团，只能惊恐地看着大火，无计可施。 “这火着的也太邪乎了，眨眼间就烧成这样，这可咋整啊！” “你说怪不怪，林满仓家失火，怎么连一个人都没跑出来？” 这话一出口，气氛愈发诡异而紧张。 “你们看，徐氏。” 林橙眼尖，看到坐在院中的徐氏。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火场，只见在院子中央，徐氏静静地坐在那里。 奇怪的是，她没有一丝逃生的欲望。 “我知道了，是徐氏！是徐氏放的火！” 林橙突然发疯似的朝火场冲去，一边跑一边大喊：“徐氏，你这个婊子，你害了我大伯一家，老子让你偿命······” 但刚靠近，就被炽热的火焰逼了回来。 林橙大声哭叫，充满了绝望与愤怒。 他们一家枝繁叶茂，大伯林满仓四个男丁，他家两个。 短短一年，一家人死成他一个男丁，至于他弟弟林青，早看做死人了。 村民们开始议论纷纷，声音此起彼伏。 “这事儿有可能，恐怕与水缸的死有关。” “也怪林满仓，是他把水缸打得遍体鳞伤，还不给请郎中。徐氏就水缸一个盼头了，不恨他恨谁？” “可怜的徐氏，眼睁睁看着孙子就死在自己怀里。” “林满仓就不是个东西，经常打骂徐氏和水缸。听说还逼迫徐氏陪他睡觉。” “怪不得徐氏能下得去手，这种公爹，把人往绝路上逼，真是天理难容。” “你们说，这火起得这么突然，是不是徐氏早有准备？” “······” 这时，徐氏突然站起来，似乎被某种力量控制，面目狰狞，神色恐怖。 “水缸啊，奶奶没能保护好你，是奶奶对不起你。奶奶给你报仇了，让仇人一家都给你陪葬。哈哈哈······” 这场大火是她精心策划。 她偷偷买来蒙汗药，找到机会将药下在饭菜里。 等林满仓一家人昏迷，她将柴草全部搬进屋内，然后，颤抖着双手，点燃了柴草。 “你们都去死吧！” 徐氏歇斯底里地喊道，“这一切都是你们应得的报应！水缸，我的水缸······” 火势越来越大，映红了徐氏扭曲的脸。 她放声大笑，笑声中充满了疯狂与绝望，那声音在夜空中回荡，让人毛骨悚然。 次日，大火熄灭。 只剩下一片废墟和几具烧焦的尸体。 徐氏服毒自杀。 尸体静静地躺在院子中间，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却没有一丝复仇成功的喜悦。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86章 嫁祸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四海楼内人满为患，热闹非凡。 县试月，套餐供不应求。 四海楼推出的“县试套餐”物美价廉，名字独特，无一不带着祥瑞的寓意。 像什么金榜“蹄”名，“莲”中三元，状元“鸡”第等，都是考生首选套餐。 而且，这份套餐县试结束就会下架。 所以，有些家里没读书人的，也来凑热闹尝鲜。 无他，就想吃个新奇，感受感受这不一样的消费体验。 “儿啊，多吃点，吃了这套餐，定能过了县试。” 父子俩来吃套餐，点了金榜“蹄”名。 儿子李露都考了五年县试了，愣是一次都没过。 这对他们家来说，可是不小的打击。 读书太烧钱，家里快撑不住了，可他又不想让儿子放弃，就盼着儿子能出现在县试榜上。 金榜“蹄”名是围绕猪蹄搭配的套餐，色泽红亮、香气扑鼻，光是看着就让人垂涎欲滴。 李露低着头吃得正香，一抬头，瞧见父亲没动筷子，赶忙夹了一块肉到父亲碗里。 “爹，您也吃啊，这套餐分量可足了，我一个人根本吃不完。您就放心吧，这次县试我肯定能过！” 旁边一桌点了“莲”中三元套餐。 陪着的人一大堆，看他们衣着，就知道是有点小钱的主。 “我跟你们说，我儿子是县里著名的神童，吃了套餐，一定拿下小三元。” 一个肥婆正得意洋洋地夸自家儿子，嗓门大得恨不得让全楼的人都听见，还斜眼瞟了瞟隔壁桌的李露父子，眼神里满是不屑，“不像有些人，一点本事都没有，怎么都考不过县试。还来吃套餐，简直是浪费钱······” 李露听后，气不打一处来，立马反击道：“我可听说了，吃县试套餐，讲究的是个虔诚，心诚则灵。太张狂的人，魁星会责怪他们有辱斯文。天狂有雨，人狂有祸，魁星可在天上看着呢。” 听了这话，那一家人瞬间气得脸都黑了，可又不敢真的拿儿子的前途开玩笑，只能憋着火，不再说话。 随后，一家人嚣张的眼神全变成了庄重。 他儿子更是修仙一般虔诚。 先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套餐中蕴含的祥瑞之气全部纳入体内。 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 似乎在品尝的同时，也在默默祈祷。 在四海楼里，这样的情况太常见了。 有的考生更是痴迷，一日三餐都在此处。 就盼着这套餐能给自己带来好运，让自己能心安理得地去迎接考试，感觉吃了这套餐，考试就稳了。 ······ 王耀宗气得牙痒痒。 他暗中联合秦书禹，在四海楼对面开家八仙楼，一心想着要压四海楼一头。 起初，他打起了价格战，以开业酬宾为幌子，将饭菜价格压得极低。 满心以为这样就能吸引众多食客，把四海楼的生意抢过来。 可谁能想到，四海楼根本不跟着降价，反而突然推出了“县试套餐”。如今套餐如同燎原之火，火遍全城，食客们纷纷涌向四海楼，对八仙楼的低价菜视而不见。 王耀宗看着自家酒楼冷冷清清，而对面四海楼人来人往，心中的嫉妒之火越烧越旺。 小眼睛滴溜溜一转，一个恶毒的念头在脑海中滋生。 “去，把刘二给我叫来。” ······ “来个金榜“蹄”名四人餐。” 刘二带着三人大摇大摆地走进四海楼，在大厅找位子坐下，点好套餐后，便开始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 套餐刚一端上来，另外三个人就拿起筷子，假装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实际上是在打掩护，好让别人看不清他们的小动作。 刘二瞅准时机，偷偷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盒子，轻轻打开，手指一捏，就捏出两只死蟑螂。 然后以极快的速度将其丢进套餐中，然后若无其事将盒子揣起来。 其余人赶紧把蟑螂往套餐中间塞了塞。 随后，刘二朝一个伙计招招手。 “客官，我有什么能为您效劳的？” 伙计满脸笑容地走过来。 刘二阴阳怪气道：“我吃着这套餐怎么有股怪味？” 伙计一听，赶忙解释：“客官，您放心，咱们店的菜品那都是精心制作，味道好得没话说，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 这时，刘二的一个同伙故意用筷子在盘子里乱拨拉，突然，两只蟑螂就露了出来。 “哎呀！这是什么？饭菜里竟然有蟑螂！这四海楼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那人这一嗓子，犹如一颗炸弹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引起了店内的混乱。 其他食客听到动静，纷纷投来惊愕的目光，有的甚至放下手中的碗筷，脸上满是嫌弃：“这也太恶心了吧，饭菜里居然有蟑螂。” “怪不得吃着有股怪味，原来有蟑螂。” 刘二吼道，“去，把你们掌柜给老子叫来，老子今天非得讨个公道不可！” 他那几个同伙也在一旁跟着起哄：“就是就是，这店还想不想开了，必须给个说法！” 周围的顾客们也开始议论纷纷，有的面露担忧，担心自己吃的饭菜是不是也不干净；有的则满脸愤怒，觉得这四海楼太不像话了。 伙计一看这架势，赶紧跑去叫掌柜李非。 林凡恰好也在四海楼，他和秦婉兮正在二楼闲聊，听到大厅内的喧闹声，快步走到事发之处。 只见掌柜李非正在和刘二交涉，满脸赔笑地说：“几位客官，实在不好意思，我们马上给您重新做一份，今天这套餐就免费了，您看行不？” 可刘二他们哪肯善罢甘休，依旧不依不饶的。 林凡顿时就看出端倪，这伙人是来故意找事的。 蟑螂明显是自带的。 往前一站，大声说道：“你们自己带来的蟑螂放进去，凭什么说是四海楼的饭菜不干净？” 刘二一听，恶狠狠地瞪着林凡，吼道：“小子，你别胡说八道，这么多人都看着呢。你认为给我们泼脏水，就能掩盖四海楼饭菜不干净的事实了？” 林凡却不慌不忙道：“诸位，别急，我这就让蟑螂告诉你们真相。”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87章 蟑螂会说话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啥？蟑螂会告诉大家真相？你确定不是来搞笑的？” 刘二笑得前仰后合，一脸奸笑道，“你要是能让蟑螂说出真相，我今天就把这桌子给吃了！” 别说死蟑螂，就算是活蟑螂，还能开口说话，告诉大家，是他把它丢进菜里的？ 这话彻头彻尾就是个笑话！ 大伙也被林凡的话勾起好奇，围过来吃瓜。 秦婉兮站在一旁，嘴角挂着深信不疑的笑容。 林凡说能行，那就肯定行。 林凡不慌不忙地拿起一双筷子，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只蟑螂，在抹布上轻轻擦拭，清洁掉蟑螂表面的油污。 紧接着，他高高举起蟑螂，神色笃定道：“诸位瞧好了，这只蟑螂体表毫无油星与汤汁浸润的痕迹，肉身也未有丝毫因高温而产生的熟化迹象，根本就没在菜肴中烹煮过，分明就是只生蟑螂······也就是说，有人故意把这两只蟑螂丢进菜里，蓄意给四海楼泼脏水······” 众人听了林凡的分析，纷纷交头接耳，对刘二等人投去怀疑的目光。 刘二被这突如其来的反转打得措手不及，眼珠子滴溜一转，强词夺理道：“就算没有烹煮过，说不定是菜熟了后，不小心掉进去的，是四海楼厨子没有发现，你怎么能说是有人故意丢进去的？” 林凡懒得搭理刘二，又夹起另一只蟑螂如法炮制，说的话却完全出乎别人意料。 “诸位再看这只蟑螂，少了两个触角，一条腿也没了，刚才那只少了两条腿。明显就是有人装蟑螂时，不小心弄掉的，咱们只要找到这些断掉的零件，不就能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了么？” 林凡一边说着，一边直勾勾地盯着刘二。 刘二顿时慌了神，但还是强装镇定，恶狠狠地瞪着林凡，吼道：“你小子胡说八道什么呢？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丢进去的？” “你激动个啥？我又没指名道姓说是你。” 林凡呵呵一笑，突然脸色一沉，大声喝道，“李来、任清风，给我搜！谁要是不配合，就揍到他们配合为止！” 李来和任清风成为林凡护卫后，林凡让他们在城里的院子内做护院。 不过，他在城里出门时，总喜欢把他俩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又不是官府的人，凭什么搜我们的身？” 刘二这下真的慌了，一边大声叫嚷，一边拼命挣扎。 李来冷哼一声，亮出腰牌，大声喝道：“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我们有没有这个资格！” 刘二一看是当兵的，心里顿时凉了。 本来他认为林凡是四海楼的人，现在看来是个武官，吓得腿都软了，但嘴上还是不依不饶：“你们······你们这是欺负人，饭菜不干净，还想诬陷好人······” “这可是给你们证明清白的机会，最好老实点，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李来和任清风往前一站，那气势，就像两座不可逾越的大山。 刘二心里也没底，不知道自己怀里小盒子中，到底有没有蟑螂腿和触角。 只能硬着头皮，任由他们搜身。 李来伸手在刘二怀里一摸，摸出一个小盒子。 他打开盒子，里面的蟑螂腿和触角就像“铁证”，明晃晃地摆在那里。 证据确凿，刘二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林凡走上前，声色俱厉地喝道：“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刘二立刻换上一副讨好的笑脸，点头哈腰地说道：“官爷，小人一时鬼迷心窍，就是想讹点钱花花，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 “打，给我往死里打，打到他说实话为止！”林凡毫不留情地命令道。 李来二人刚要动手，就听到一声大喝：“什么人在这里聚众闹事？还不给我散开！”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捕头赵桂带着几个捕快匆匆赶来。 众人连忙散开，秦婉兮快步上前，礼貌地说道：“赵捕头，您来得正好。这几个泼皮无赖把蟑螂放进饭菜里，故意污蔑我们四海楼，现在人赃俱获。他们这行为简直太恶劣了，不仅影响了酒楼的生意，还差点让其他顾客误会。” 赵桂和秦婉兮平日里就挺熟，又看到眼前这铁证如山的场景，当即拍着胸脯保证道：“秦小姐您就放一百个心，我一定把这伙混蛋押到县衙，好好审问，给您和四海楼一个交代。绝对不会让这些不法之徒逍遥法外······” 说着，押着刘二等四人走了。 “散了吧，散了吧，都别看热闹了。” 众人这才意犹未尽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津津有味地谈论着刚才这精彩绝伦的一幕。 “这小伙可真是神了，居然能从蟑螂身上看出这么多门道来。” “是啊，要不是他，咱们还真被那几个泼皮给骗了，四海楼这锅可就背得太冤了。” “以后来四海楼吃饭，看来是不用担心饭菜不干净了。” 林凡叫上李非和秦婉兮，一起上了二楼。 林凡一脸严肃地对李非说道：“李掌柜，你赶紧去县衙一趟，多给赵捕头送点银子。我估计想让他说出幕后主使不太现实，你就旁敲侧击地问问，是谁报的官。” 秦婉兮一脸疑惑，忍不住问道：“你的意思是，赵桂知道幕后主使是谁？” 林凡微微点头，解释道：“咱们可没报官，捕快却来得这么及时，那就说明肯定有人不想让咱们对这些泼皮用刑。那人报官的时候，肯定给了赵桂银子，想让他把这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只要刘二他们咬死了是自己讹诈，最多也就挨顿板子。但咱们必须得弄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不然以后他们肯定还会找咱们麻烦。” 李非听后，不敢耽搁，立刻赶到县衙。 他找到赵桂，满脸堆笑，从怀里掏出十两银子，递到赵桂面前。 “李掌柜，你这是干什么？我身为捕头，为百姓主持公道，那是分内之事，可不能收你的银子。” 赵桂一本正经地推辞。 李非把银子塞进赵桂手里，看着他把银子揣起来，然后低声道：“赵捕头，您就收下吧，这不过是一点小意思。其实，东家让我打听一件事，就想知道是谁报的官······” “这······” 赵桂陷入长考。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 88 章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赵桂迟疑良久，拿出银子，递过去，为难道：“我哪知道谁报的官？知县大人派遣，说有人在四海楼闹事，我才去的······” 李非清楚衙门的人贪心，又拿出十两银子塞过去道：“赵捕头，东家和你交情深厚，这事在四海楼出现第一次，就会出现第二次，你也不想让东家为了此事弄得焦头烂额吧。” “这多不好意思······” 赵桂将银子揣起来，然后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才小声说道，“八仙楼。” 说罢，转身就走。 这官司他赚美了。 王耀宗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去解围，把人带进衙门，轻处理。 秦婉兮又给他二十两银子，让他透露幕后黑手。 别人斗法他赚钱的事，他最喜欢。 李非听后，匆匆回去向复命。 听到是王耀宗在背后捣鬼，林凡思忖良久，对秦婉兮道：“咱们得反击了。” 秦婉兮问道：“如何反击？” 林凡道：“把事情闹大，闹得非常大，我就不信他们还能坐得住。” ······ 清晨，日光初照，城中最热闹的集市口已被围得水泄不通。 一张崭新的布告张贴在显眼处。 一位身着长衫的书生站在布告前，高声念道：“《王家二少用蟑螂构陷四海楼，这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扭曲》······” 布告内容写得十分有煽动性。 八仙楼恶意降价，想要利用价格战打压四海楼，结果阴谋没有得逞，反被四海楼推出的县试套餐大赚一笔。 怀恨在心的王耀宗便派泼皮用蟑螂构陷。 随着书生的朗读，人群瞬间炸开了锅。 “我泼皮咋敢去四海楼寻晦气，原来是王家二少捣的鬼。欺负一个和离女，真不是个东西。” 一个卖菜的大娘挥舞着手中的菜篮，满脸愤慨。 “这王耀宗也太缺德了，秦小姐与他无冤无仇，咋下得去这般黑手。” 旁边一个挑着担子的壮汉，眉头紧皱，语气中满是不忿。 “听说那秦小姐被吓得不轻，王家可得好好给个说法，这次秦老爷该出手了。” 一位年轻后生小声嘀咕着。 集市上的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对王耀宗的行径唾弃不已。 书生读完，往前走了十几步，再次在布告前驻足。 “快来听，这个布告太炸裂，《首富之女被欺负，秦王两家要开战？》······” 这消息如长了翅膀，迅速传遍了整个云隐县。 秦怀璧端坐在书房之中，手中正捏着一张布告。 他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双眼紧紧盯着布告上的字，眉头拧成麻花。 “欺人太甚！” 他猛地将布告拍在桌子上，桌上的茶杯都跟着晃了几晃。 他站起身，来回踱步，心中犹如一团乱麻。 秦怀璧气王耀宗卑鄙，更气写布告的人恶毒。 做生意这么多年，他最忌讳的就是卷入这种无意义的烧钱争斗中。 可如今这布告一贴，整个城的百姓都知道了这事，若他不做出点反应，他这首富的颜面何存？ 他停下脚步，看向一旁的儿子秦书禹，神色严肃地问道：“书禹，此事你可参与了？” 秦书禹赶忙上前一步，恭恭敬敬道：“父亲，孩儿绝无此事。” 秦怀璧微微点头，长叹一口气，说道：“如今这局面，咱们秦家不能退缩，哪怕是与王家撕破脸，也得讨回这个公道。不然往后在这城里，谁都敢对咱们秦家指手画脚了。” 秦书禹低头道：“父亲说的是。” 秦怀璧一边思索着应对之策，一边琢磨着布告究竟出自谁的手。 他心中暗自思忖，能想出这般新奇又大胆的标题，还把事情揭露得如此清楚，这人必定不简单。 想来想去，只有林凡了。 与此同时，王家府邸内，王坊同样正对着布告大发雷霆。 他的双手微微颤抖，脸上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 “孽畜！孽畜啊！你这是要灭了我王家！” 他扯着嗓子怒吼，心中满是懊悔与焦急。 他深知秦家背后有强大的钱铎支持，自己根本不是对手。 如今这布告一出来，无疑是将他逼到了绝境。 他叫来儿子王耀宗，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随后还不解气，拿起一旁的戒尺，狠狠地打在王耀宗身上。 “父亲，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王耀宗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停地求饶。 王坊扔下戒尺，瘫坐在椅子上，满脸疲惫与无奈。 “现在知道错了有什么用，你让为父如何是好？” 他心中明白，必须想办法弥补，可一时之间，却又毫无头绪。 思索再三，他决定带着儿子去秦府道歉，哪怕是低声下气，也得求秦家高抬贵手。 王坊带着儿子，两人身着素净的衣裳，提着厚礼，一脸诚恳地来到秦府门前。 王坊深吸一口气，抬手敲响了秦府的大门。 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子探出头来。 王坊满脸堆笑，说道：“小哥，烦请通报一声，就说王坊带着犬子前来赔罪。” 门子瞧了他们一眼，冷冷地说：“等着。” 随后便关上了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再次打开，出来的却是秦府的管家。 管家一脸傲慢，看都没看王坊父子一眼，吩咐几个下人，将一个牌子立在大门口。 王坊一看，差点摔倒。 上面写着：狗与王家人不得入内。 这表明秦怀璧已经与王家撕破脸，要斗争到底。 他狠狠地瞪了一眼身边的王耀宗，带着满心的屈辱，灰溜溜地离开。 秦怀璧安排好羞辱王家的事，便迫不及待地前往林凡的住处。 见秦怀璧进来，林凡起身相迎，笑着说：“秦老爷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寒舍？” 秦怀璧也不兜圈子，直接问道：“林凡，那些布告，是不是你写的？” 林凡摇摇头，没有承认。 他早和秦婉兮商量好了，谁都不承认。 他就是用这种方式逼迫秦怀璧表态，以后便不会有人敢欺负秦婉兮了。 “秦老爷，我也看到布告了，秦家都被人骑到头上拉屎了，你难道不应该反击吗？” 秦怀璧愣了一下，转身就走。 他清楚，在林凡这儿得到答案也改变不了局面。 秦家和王家的争斗，必须进行。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89章 昧良心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听说你在别的村收杏子，咱林家村这么多杏子，你都收了吧。村里几乎都是本家，你这也算是帮了老少爷们的忙，他们有了收入，总会感激你的。以前的事，我给你道歉了······” 来到林凡家，族长林家民率先开口，话中都是恳求。 林满仓舔着脸道：“大侄子，你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族长这么大岁数了，你总不能让他失望吧。” 林凡微微皱眉。 林家村确实有好多杏树，每年杏子熟了，都想拿出去卖，但四里八乡都有杏树，谁还买杏子。 拉到城里去卖，来回路途远不说，也买不了多少。 一来一去还耽误侍弄庄稼。 说实话，林凡没打算收林家村的杏子，主要是他不想帮这群白眼狼。 但此刻看着林家民那满是皱纹的脸，林凡心软了。 这位老人对他还算不错，尤其在祭祖时，还为自己撑腰。 这大岁数的人来求自己，终究是抹不开面子。 “林族长，让我收林家村的杏子不是不行，但咱得把丑话说在前头。” 林凡认真地说道，“我以一斤 5文的价格收购，不过必须保证质量，烂的、坏的、生的、太熟的都不要。而且，咱们得签订契约，按规矩办事。” 林家民和林茂才听后，脸上露出欣喜之色。 “行，行！就按你说的办，林凡啊，你这可是帮了村里大忙了。” 很快，契约签订好。 第二天，林凡便开始收购林家村的第一批杏子。 他亲自验杏、过秤，当场给钱，将收来的杏子仔细打包，次日一早装车，运往城里。 为将四海楼打造成云隐县城一流的酒楼，林凡和秦婉兮商议，在四海楼推出杏皮茶。 林凡有专门的配方，配方给了秦小姐，当天做当天卖，都很新鲜。 还推出了消费满一定数额，送杏皮茶等活动。 收杏子的事，他交给周柱子和苏宁。 林家民这么一说，林家村的杏子，他得亲力亲为。 ······ 一阵嘈杂的吵闹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林凡打开门一看，只见村民们在林茂才的带领下，将他家大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个个面色不善，眼神中透着不满，嘴里大喊着让林凡赔钱。 “赔什么钱？” 林凡看向叫嚣着的村民，冷冷道，“我欠你们钱了吗？” 林茂才走上前，双手叉腰，大声道：“林凡，我问你，你收杏子多少钱？” “5文！” “你卖到四海楼多少钱？” “8文！” 林茂才立刻愤怒道：“林凡，你可太不地道了！你一斤就吃进去3文，全村这么多杏子，一个夏天不就把你养肥了么？所以说，你必须给我们把那3文钱吐出来。” 随即，村民们的责骂声响起。 “林凡，你真的没良心啊。” “连本家的钱都赚，良心被狗吃了？” “亏我以前还对你这么好。” “没想到你把主意打到本家头上。”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乡亲们这么辛苦挣钱血汗钱容易吗？” “你就动动嘴皮子，就要拿走这么多。你的良心也太黑了吧？” “······” “停！” 林凡一挥手，指着林茂才大声吼道，“你们说我昧了你们的钱，那好我问你，去年你们一斤杏卖了多少钱？” “3文。” “今年5文，你们是赚了还是赔了？” 林茂才强词夺理道：“今年你挑的都是好杏，当然值钱了。再说了，你是林家村人，挣了钱就该想着村里的人，就应该给我们 8文。你不过是动动嘴皮子、跑跑腿，拿这么多钱，还有没有天理了？” 林凡很生气，但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你们想想，把杏子从村里运到城里，这不要运费吗？路上还有损耗，这些不要钱吗？我这挣的都是辛苦钱啊。” “你是林家村的人，就应该无偿服务。你现在昧着良心，吃掉我们的钱，就应该换回来。” 一时间，村民们纷纷附和，七嘴八舌地叫嚷着，声音越来越大，场面一片混乱。 林凡见解释不通，心中涌起一股怒火，但他还是强忍着，转身进屋拿出契约，举在手中说道：“大家看看，这契约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当初咱们可是都同意了的。” “还有，林茂才，当初可是你亲自来我们家，求着让我收购林家村的杏子。这是我们谈好的事，还签订契约，怎么能叫昧良心呢？” 然而，村民们根本不认，人群中有人喊道：“林凡，这不是你吃掉我们血汗钱的理由，这个契约我们不认！” “对，不认！” 林虎冲上前，一把夺过林凡手中的契约，“嘶啦”一声撕了个粉碎。 林凡被气笑了：“契约都撕了，我看这生意你们也不想做了。” “谁说不做，一斤8文钱，林家村的杏子就交给你收购，不然······” “我收个锤子！” 林凡直接打断林茂才的话，“你们见我赚差价眼红了，那你们自己去卖啊，我不伺候了！” 林虎煽风点火道：“大家看看，他就是欺负咱们老实。今天这差价他必须给补上，不然这事没完！” “怎么，裤裆补住又威风了？” 林凡冷笑一声，一招手，汤兴等七人站在身后，一脸不善看着他们。 “我不欠你们钱，都走吧！我告诉你们，以后你们就算叫我爹，也别想让我帮你们这群白眼狼。” 说罢转身关上了大门。 村民们没有想到林凡这么强硬，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一会儿，人群中有人小声说道：“村长，要不咱就按 5文的价格，让林凡收了吧，不然这杏子烂在手里可就一文不值了。” 这时，林橙和林虎出来。 就是他俩昨天进城，亲眼见到林凡给四海楼交杏子，还特意打听了价格。 然后告诉林茂才，才有今日的闹剧。 如今林凡不收杏子，他们会被吐沫星子淹死。 “大家别怕，林凡不收我们收。我们把杏子按 8文的价格卖给四海楼，然后按这个价发到你们手里，保证不让你们有损失。” “四海楼收购杏子，谁的杏子不是收购，我就不信偏要收他林凡的杏子。” 村民们听了，纷纷点头，觉得这两人靠谱。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90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小哥，我们是来卖杏子的。” 林茂才满脸堆笑，对四海楼一个跑趟伙计道。 伙计一听，转头喊了一嗓子：“李掌柜，送杏子的到啦！” 李非听到，忙过来。 见林茂才是张生面孔，还道是林凡派过来的人，笑着道：“杏子呢？” 林茂才一听这话，满心欢喜：“李掌柜，杏子就在外头车上，我这就带你去。” 两人来到四海楼门口，李非见只有一辆板车，还有两个陌生的男子，心里又是一懵。 林凡不是一直用骡车送货嘛，怎么今天改人力车了？ 而且这送货时间也不对，不是说好隔一天送一次嘛。 李非带着一肚子疑惑，走到车前，跟拆盲盒似的打开包装，往里一瞧，直接傻眼了。 往常林凡送来的杏子，那都是刚熟的，水灵灵的，一个烂的都没有。 可这车里的杏子，简直就是“群英荟萃”，啥样的都有。 这几人肯定有问题。 “林公子呢，他怎么没有来？” 李非这一问，顿时打乱了林茂才的全部节奏，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他原本是想和李掌柜谈一下卖杏子的事，没想到李掌柜这么痛快就答应要货了。 他断定是四海楼需要很多杏子，来者不拒，还美滋滋地想着明天多送点来，大赚一笔呢。 这下可好，被李非这一问，直接把他的如意算盘给打翻了。 林茂才结结巴巴地说道：“李掌柜，您说的林公子是哪位啊？” 李非一听，眼睛睁得老大：“林公子你们都不知道？就是林凡啊！” “哦，你说是林凡啊！” 林满仓一听，立马明白了，感情这李掌柜把他们当成林凡派来的了。 他眼珠子一转，笑呵呵地说道，“林凡是我大侄子，他今天来不了。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所以送杏子这活儿就交给我们了。李掌柜您就放一百个心，我保证这杏子的质量杠杠的，绝对不会让您吃亏。价格就按之前谈好的来，您看咋样？” “你说什么？林凡不来了？” 李非是什么人，他在商海沉浮这么多年，啥套路没见过。 林凡都说了，杏子他会亲自送来，怎么可能突然派这么多陌生人来。 这些人就是打着林凡旗号来招摇撞骗的。 李非脸色一沉，冷笑道：“不好意思，你们的杏子，我收不了。” “李掌柜，要是价格不满意，咱还能商量商量嘛，七文一斤，您看行不？” 林茂才还不死心，试图挽回局面。 李非火冒三丈，沉声道：“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收杏子，我们只认林凡。你们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别在这儿影响我做生意，不然我让伙计把你们送衙门吃板子！” 林茂才、林虎、林橙三人一听，顿时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们兴高采烈地把杏子送来，结果人家一个都不要，回村怎么交代？ 林虎拉着板车，垂头丧气地往回走，嘴里嘟囔着：“这可怎么办啊？这杏子都熟了，卖不出去，拉回去就得烂掉，这不是白忙活嘛！” 林茂才一听，气不打一处来，指着林虎和林橙就骂：“都怪你们，当初要是瞎折腾，林凡能不收咱们的杏子吗？这下好了，砸手里了！回村你们去解释。” 一听村长让他来背锅，林橙急了。 他眼珠子一转，瞬间想到甩锅办法：“我看啊，肯定是林凡那小子故意使坏，他提前跟李掌柜打好招呼了，不让收咱们的杏子。不然都是杏子，凭啥他的就能收，咱们的就不行？” “对，一定是这样。” 林茂才和林虎一听，觉得挺有道理，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把林凡骂了个狗血淋头。 骂了半晌，林虎突然道：“村长，现在咱们怎么办？” 林满仓哪有办法，现在就算他们想在街边零售，也没有拿秤。 “你们是四海楼送杏子的？” 突然，一个路人凑了过来，好奇地问道。 “对啊！” 三人还以为是四海楼回心转意，派人来追他们回去，眼睛瞬间放光，激动得差点跳起来。 那人满脸惊讶：“咋没送出去呢？” “还不是有小人从中作梗，掌柜的说只收他的杏子······” 林茂才又开始骂起了林凡，把一肚子苦水都倒了出来。 那人听后，一拍胸脯：“他不收，我收！把杏子拉我那儿去。” 三人一听，高兴得差点蹦起来，赶紧把杏子拉到了八仙楼。 一秤，六百多斤。 那人给了他们五百文，说道：“剩下的钱以后一块儿算，以后你们有多少杏子，都往我这儿拉，我全要了。” “可是······” 林满仓心里犯起了嘀咕，都说出手的金子不如到手的铜。 他们也是头一回跟八仙楼打交道，被欠这么多钱，心里总归不踏实。 他刚刚开口，就被那人粗暴地打断：“没什么可是，我们这么大的店，还会赖你们这点小钱？要不你们把钱还我，杏子拉走，以后不用合作了。” 林茂才心里纠结了一下，心想，这么大的店，应该不会坑他们这点钱吧。 而且要是以后能一直合作，林家村的杏子都能卖出去，他这个村长脸上也有光。他一直想着带领村民致富，可竹编生意利润太薄，村民们都怨声载道。 这次可不能错过这个好机会，一斤八文，这价格太诱人了。 林茂才咬咬牙，同意了。 看着林茂才走后，那人脸上露出了一丝奸笑，像个偷了腥的猫似的，钻进了一间屋子。 “王二少，我想出个对付四海楼的好主意。” 王耀宗惊喜道：“吴素，有什么办法？” “咱们用低价杏皮茶，跟他们对着干！” “又是低价？” 王耀宗皱眉。 上次就是用低价打压四海楼，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被四海楼狠狠赚了一笔。 这次能行吗？ 吴素胸有成竹道：“王二少，您放心，这次咱们的杏子就等于白捡，赔得起！” “哦？！” 王耀宗来了兴趣，“快详细说说。” 王家最近被秦家针对，许多生意又被钱铎打压，日子过得十分憋屈。 要是能把四海楼压下去，那可真是扬眉吐气了。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91章 认钱不认人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拉走，拉走，从今天起，八仙楼不收杏子了！” 吴素满脸不耐烦，像赶苍蝇似的挥着手，急着把林茂才等人打发走。 他们做的杏皮茶口感极差，喝一口酸得能让人怀疑人生。 不得已，只能加糖调配。 按下葫芦浮起瓢，止住了顾客的吐槽，成本又上去了。 没办法，只能提价。 这样出尔反尔，八仙楼的口碑又低了。 紧接着，杏皮茶不易保存的问题又出现。 第一天的杏皮茶放在第二天就变质，八仙楼还拿出来售卖，酒楼口碑再次降低。 王耀宗把过错都算到吴素头上，说是他出的馊主意，才让有八仙楼今日的窘迫。 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还把他一个月的俸禄也扣了。 林茂才被吴素的态度弄懵了。 昨天他还笑眯眯说今天还收，不然他也不至于大老远拉着车进城。 “吴管事，你看我们大老远来一趟城也不容易，您就大发慈悲，把这些杏子收了吧，求您啦······” 林茂才可怜巴巴地哀求着。 “都说了不收，还在这儿叽叽歪歪？滚滚滚，别在这碍眼！” 今日吴素被王耀宗骂得狗血淋头，月钱还被扣了个精光，心里窝着一肚子火，哪有心情给林茂才好脸色。 林茂才满心无奈，又硬着头皮说道：“吴管事，麻烦您把之前欠我们的钱给结清呗。” “什么欠款？” 吴素眼睛瞪得像铜铃，装出一副超级惊愕的样子，“你们卖杏子的钱，每天都当场结清了呀，哪来的欠款？” 其实他早就憋着坏心眼，想坑林茂才一把。 每天就给五百文，剩下的一直拖着，还故意不写欠条。 “吴管事，不是这样的。” 林茂才这才察觉到不对劲，赶忙提醒道，“你每天就给我们五百文，说剩下的欠款最后一起给，您咋能说话不算数呢？我们风里来雨里去，辛辛苦苦种杏子，为的就是这点钱，您可不能坑我们这些老实人呐！” 吴素冷冷一笑，恶狠狠地道：“八仙楼这么大的酒楼，怎么会赖你们几个小钱？我看就是因为不收你们杏子，你们怀恨在心，故意泼脏水。今天要是拿不出欠条，就把你们这几个刁民送衙门去吃板子！” 平头百姓最怕进衙门，吴素就是抓住这一点，才吓唬他们。 林茂才哪顾得上进衙门吃板子，满心里都是被吴素这老狐狸给骗了的恼火。 而且，这么多钱打了水漂，他回去也没办法跟村民交代。 必须把钱要回来。 “八仙楼店大欺客，还我血汗钱！” 林茂才悲愤交加，大吼一声，饿虎扑食般抱住吴素的腿。 林虎和林橙也跟着冲上去，死死揪住吴素，扯着嗓子喊还钱。 这一闹，瞬间吸引了好多人来围观。 “这一看就是八仙楼想赖账，欺负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 “就是，人家辛辛苦苦种的杏子，不收就不收，总不能赖账吧，还有没有天理了！” “关键是没有欠条啊，告官也告不赢。” “这么经营，八仙楼迟早完蛋，以后我们还是去四海楼吃吧。” “就是为了一口免费的杏皮茶才来的八仙楼，看这个情景，我明白了他们的杏皮茶为什么免费。坑这些农夫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纷纷向林茂才他们投去同情的目光，对吴素指指点点，眼神里满是愤怒与不忿。 当然也有人幸灾乐祸，静静在一旁看免费大戏。 吴素被三人死死缠住，气得满脸通红，嘴里不停地大骂发愣的伙计：“赶快把这些刁民给我拉开，你们不想干了吗？” 七八个伙计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这三人拉开。 然后像扔垃圾一样，把他们连人带车扔到了大街上。 揍了一顿，还扬言再来闹事，立刻打死。 林茂才咽不下这口气，跑去县衙告状。 结果他没有任何证据，反倒是吴素的账本上记得清清楚楚，每天的杏子数量、购买的钱数和单价。 县令虽怀疑吴素作假，却只能判林茂才输。 一斤杏子连一文钱都没有卖到，林茂才三人垂头丧气回去了。 回到林家村，林茂才把事情一讲，大伙都炸锅了。 他们可不管中间有啥弯弯绕，只认钱不管事。 一群人乌泱泱地站在林茂才家院子里，哪管他是村长，吵吵嚷嚷着要钱。 “林茂才，你个狗日的，当初是你不让林凡收杏子，说你能卖上好价钱，现在好了，钱没了，你赔我们！” “你个挨千刀的，是不是把我们的钱私吞了，赶紧交出来，不然扒了你的皮！” “就是啊！卖杏子到现在，每天的钱都在你手里，现在说被骗了，晚了！” “都说无利不起早，你每天都去城里送货，不就是贪图吃回扣么。” 各种不堪入耳的话，像排山倒海向林茂才砸去。 林茂才站在那里，满脸委屈，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苦涩、无奈、懊悔交织在一起。 他张了张嘴，想解释几句，可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心里清楚，自己确实有责任，可当初也是为了村子能多挣点钱，才想着和八仙楼合作，哪知道会被坑成这样。 如今面对村民们的怒火，他感觉自己像个罪人，被千夫所指，却又无力反驳。 林茂才在众人的叫骂声中，咬了咬牙，转身进屋，拿出了这几天卖杏子积攒下来的钱，声音颤抖地说：“大伙先别吵了，这是这几天的钱，大家先分了，咱们再想办法。” 话音刚落，人群瞬间疯狂了，大家像饿狼看到食物一样，一窝蜂地扑过去抢钱。 这都是他们的血汗钱，谁抢到就是谁的。 有人被推倒在地，疼得直叫唤；有人为了多抢一点，和旁边的人扭打在一起，你一拳我一脚，场面混乱不堪。 不一会儿，就有人被打得鼻青脸肿，鲜血从嘴角流了下来。 可众人早已被金钱冲昏了头脑，根本停不下来，村子里一片混乱，喊叫声、打骂声交织在一起，久久回荡。 看到这一幕，林茂才不由想到林凡那天的愤怒。 林凡说的对，他们都是一群认钱不认人的白眼狼。 想到林凡，林茂才突然有了办法。 他觉得这事，林凡能解决。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92章 兽性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你说说你，咱们可都是本家，打断骨头连着筋。本家的杏子卖不出去，大家这一年可就白忙活了。你本事大得很，还认识州官。现在村里有难，你咋装作看不见呢？” 族长林家民第一个开口，脸上堆满了压迫感十足的笑容。 他在告诉林凡，要是不帮忙，就犯下了十恶不赦的大罪，会被全村人唾弃。 林凡笑了。 帮不帮都一个样。 这些人就这样，他不紧不慢道：“族长，去年林家村也没卖掉多少杏子，你们不都活得好好的吗？现在你率众来给我扣锅，你觉得合适吗？” “这么说吧，一开始我压根就没打算收林家村的杏子，是你和村长来求我，这才勉强答应的。 我当场给的钱，结果第二天村长就率全村人来找我麻烦，还撕了契约。我当时就是说了，不再收购林家村的杏子。族长，你们的杏子卖不掉，与我有什么关系？” 林家民脸上堆着笑，连忙说道：“这事啊，我给你赔不是，主要是······” 林凡等着林家民把一切都说完，然后道：“这事啊，全是村长的错。首先，他冒用我的名义，这性质恶劣得很。不过，我不会追究。” “然后，他把杏子卖了，钱不要不说，居然欠条也没留下一张。这操作······咱们村子里，他可从没这么干过事儿啊······本家们怀疑的有道理。” “我把话撂这儿，要是打官司，咱们一点赢面都没有。” “我们只有人证，就仨。他们人证多如牛毛，还有物证。打官司只有输。” “再说了，村长为啥要五百文？要是一文都不要，我还能帮你们打这场官司，可现在这情况，我······没办法。” 林茂才踢过来的球，林凡瞬间踢过去了，还让他成为公敌。 “第二点，你们之前都不让我收购杏子了，现在又跑来说这些，有啥意义呢？泼出去的水，还能收得回来吗？族长，你让大家都散了吧！” 林家民见势不妙，赶紧打起感情牌：“林凡，给我个面子，成不？” 林凡冷冷一笑，透着几分不屑：“族长，我收购林家村的杏子，那就是给您面子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您之前让我和本家搞好关系，我给本家的杏子五文钱一斤，这就是给你们的福利，别的地方都是四文。” “可你们倒好，居然找我要八文钱一斤，你们自己拍拍胸脯问问，你们配吗？” “族长，这么说吧，那天他们找我要钱的时候，您要是能站出来说句话，我今天肯定还会看您的面子。可您呢，任凭他们闹······其实，你在想，如果成功了，林家人都能占便宜，包括你。” “所以，族长，您带着大家回去吧。那天我就把话撂这儿了，我绝对不会帮你们，这辈子都不可能！” 林凡这话一出口，村民们瞬间开始道德绑架。 “话可不能这么说，你也是林氏的人。对你而言小菜一碟，举手之劳的事，你帮我们一把，能咋滴？” “对呀！你已经这么有钱了，帮衬帮衬咱们这些穷本家，那不是应该的嘛？” “大家说是不是这个理儿？你要是不帮，可就太不够意思啦！” “你作为一个男人，心胸要宽广，要豁达，你这个样子，成不了事。” “你出面帮我们打官司，或者把我们的杏子收购。我们不要多少钱，五文一斤，大伙也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原谅你。” 林凡听到后，笑了。 “我图什么？图你们骂我白眼狼？图你们围攻我家，让我白白为你们服务？还是图你们吃绝户？我不是活菩萨，没那么大的本事和度量！” 村民们还不死心，继续逼迫。 “你还抱怨上了？只要你帮我们收购杏子，我们不要八文，只要五文，还让你吃回扣三文，这多划算啊！之前的事儿，咱们就一笔勾销，既往不咎，你看行不？你可别不知好歹啊！” “大家让你赚钱，那是念着咱们都是姓林的情分。你要是不领情，可就别怪大家不客气啦！” “这么多年你都帮我们了，也不差这一回啊。” “我们都是一个村的，还是你的长辈，你凭什么不帮我们？” “我们让你帮，那是看得起你，你可别给脸不要脸啊！” 林凡气得笑出了声：“我以前就是对你们这群白眼狼太好了，现在你们还说这么不要脸的话。我真是服了你们了，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几个妇女自我感觉良好：“你开玩笑的吧？我还不了解你，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这么多年，村里人可让你赚了不少钱，现在你说不帮就不帮，可不行啊！” 林凡笑道：“不可能，这事儿跟我没关系，你们都赶紧走，别在这儿烦我了！” 村民们见软的不行，开始来硬的。 “你以为离了你，我们就赚不到钱了？没你我们照样能把日子过得红红火火，你别太把自己当回事儿！” “你委屈啥呢？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错啊？抛开事实不说，为啥这么多人都排斥你，不喜欢你？你是不是该好好反省反省自己？俗话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你可得好好检讨检讨，现在就是你赎罪的好机会，别错过了！” 林凡一听，火冒三丈：“我赎罪？我行得正坐得端，我有啥罪可赎？反倒是你们，欠我的人情还少吗？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啥意义了，就当我以前瞎了眼，看错了你们这些人。再说了，以后我不赚你们钱了，你们应该高兴才对啊，咋还在这儿纠缠不休呢？” 村民们还在垂死挣扎：“你以为我们在求你？我们这是在帮你！你就不怕出门被大家伙戳脊梁骨？你娘出门还怎么抬头做人？你可不能这么自私啊！” “你闹够了没有？不就说你几句，你就耍脾气，你幼不幼稚啊？你只要把我们的杏子收了，大家就原谅你。你在这儿闹给谁看呢？你可别犯傻！” 林凡气得怒目圆睁：“你们没资格数落我，我也不需要你们的原谅。现在立刻马上离开我家，有多远滚多远！别在这儿碍我的眼！” 村民纷纷叫嚣:"你这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早晚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你怎么能这样呢？不就问你多要点钱嘛，你至于跟我们计较到现在？你也太小心眼了吧！” 林凡哈哈大笑：“至于！尤其是你们来吃绝户的时候，我就特别后悔，以前凭什么免费帮你们？” “我村里谁没有帮？可你们为了一点蝇头小利，连人都不做了，我凭什么还要给你们脸？林满仓等人的教训还不够吗？” 村民们见势不妙，赶紧求饶。 “我们知道错了还不行么？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们这一次吧！我们保证以后再也不敢了！” 林凡不为所动：“我说了，我这辈子永远也不会再帮你们，你们别做梦了！” 村民们还在苦苦哀求。 “现在能帮我们的，只有你了啊，你就当救救我们吧！” “你到底怎么样才能原谅我们，我给你跪下了！” 林凡一脸嫌弃：“你们喜欢跪就跪着吧，别在我这儿卖惨，这招对我没用！” 林茂才突然说：“抛开事实不谈，你真的一点错都没有吗？你就不能从自己身上找找原因？” “我承认，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可我不是道歉了嘛，你还想要怎么样？你就不能大度点？” “我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作为一个小辈，就应该大度一点，原谅我们吧。做人要有气度，别老揪着过去的事儿不放！” 林凡笑道：“林茂才，我今天放出话，谁弄死你，我给二十两银子，你猜怎么样？” 林茂才吓得跳起来：“你想干啥？” 林凡笑了笑：“乡亲们，我开了个玩笑。弄死林茂才，没有奖励。” 但好多人看林茂才的眼神，充满兽性。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93章 吊在树上醒醒酒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祝大当家福如东海水长流，寿比南山不老松······” 栖霞山山寨外的露天场子上，摆了三桌酒席，十几个匪徒头目齐齐端起酒碗，给钱老三庆祝生辰。 “多谢兄弟们抬爱，今天大家都敞开了肚皮吃，敞开了膀子喝，别跟我客气。哈哈哈哈······” 钱老三满脸红光，眼睛笑成了一道缝，高高举起酒碗，得意洋洋道：“咱们干了这碗，来世还做兄弟！” “干了这碗，来世还做兄弟！” 众人齐声呼叫，随即一仰头，一碗酒下肚。 随后开始狼吞虎咽，一会儿，桌上便剩下残羹冷炙。 钱老三连续邀酒，三碗酒后，吃喝随意。 这时，栾四端着酒碗站起身来，似乎要过去给钱老三敬酒，却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 “啪！” 酒碗脱手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瞬间打破了场中的热闹氛围。 大伙的目光都被他吸引。 “栾四，这么快就醉了，今天你酒量怎么缩水了？” 钱老三瞅着有些醉态的栾四，满脸愕然。 “大当家，我没醉，我清醒得很······” 栾四脚步踉跄，嘴里大声嘟囔，“今天借着大当家生辰，有些憋在肚子里好久的话，我不吐不快。咱们山寨被大当家管的是越来越窝囊，越来越憋屈。每次出去干活，都有诸多限制。像什么不能杀人，不能抢贫苦人······我就纳闷了，咱们是强盗，不是善人，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你限制这么多，兄弟们都快喝西北风了，这日子还咋过？我看呐，大当家您现在就该下令，把这些破规矩全给改了，不然大伙都得散伙······” “栾四，你这是要造反？” 钱老三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怒目圆睁，吼道，“我定的规矩，就是山寨的规矩，今天不变，以后永远都别想变。告诉你们，天王老子来了也变不了山寨的规矩······” “不变规矩就变人。” 栾四醉的舌头都大了，扯着嗓子嚷道，“这寨主之位，要不换个人来坐坐，说不定还能让兄弟们过上好日子，大伙说是这个理吧？” “啪！” 钱老三一拍桌子，跟个气鼓鼓的蛤蟆似的，怒吼道，“栾四，平日里念你是兄弟，我处处让着你，没想到你今日竟说出这般大逆不道的话。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大当家吗？来人，把这厮给我拿下，吊在树上醒醒酒！” 钱老三身边的几个护卫立刻冲过来，将栾四团团围住。 栾四却不慌不忙，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寒声道：“还不动手，更待何时？” 话音未落，就见钱老三身后的一个护卫，猛地抽出腰间长刀，狠狠刺进钱老三后背。 钱老三瞪大眼睛，就像见了鬼一样，满脸难以置信。 他下意识用手捂住伤口，鲜血从指缝汩汩流出，身体摇晃着缓缓倒下。 “你······你这个叛徒······” 他指着那个护卫，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原来栾四故意激怒钱老三，就是为了把他身边的亲信调开，好趁机下手。 “爹······” 钱知许大吼一声，迅速抽出短刀，像只发怒的豹子，扑向那人。 “杀了他们！” 栾四大吼一声，藏在暗处的董青皮带着一群人，潮水般涌了进来。 刹那间，原本称兄道弟的人，瞬间变成了仇人，双方陷入混战。 就在这时，瘸着腿的林青一拐一拐地从人群中钻了出来，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死死盯着钱老三父子，仿佛他们就是两只待宰的肥羊。 栾四抽出武器冲向钱知许，两人瞬间战作一团。 钱知许奋力抵抗，可哪是栾四的对手，没几个回合，就被栾四一刀狠狠刺进胸口。 他满脸愤怒，缓缓倒下，闭上眼睛。 “钱老三父子已死，以后栖霞山以我为尊，投降的，饶你们不死！” 栾四环顾四周，大声喊叫。 原本抵抗的钱老三亲信，见大势已去，纷纷放下武器投降。 少数负隅顽抗者，被当场斩杀。 场面十分血腥。 此时，林青一瘸一拐地走到栾四面前，扑通一声跪下，大喊道：“恭喜栾寨主，贺喜栾寨主，有你做大当家，咱们栖霞山的春天到了。以后肯定是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在后头呐！” 其他人一看，也跟着学林青的样子，纷纷跪地祝贺。 “弟兄们都起来吧，以后跟着我栾四，保证让你们顿顿有肉吃，吃香喝辣，谁都别想饿着！” 栾四大喜。 为了准备这次火拼，他谋划了很长时间。 寨中一半以上的头目被他拉拢过去，今儿个终于成功夺权，心里别提多得意了。 栾四挥挥手道：“把他们抬出去埋了。” 喽啰们开始抬尸体，林青跟个变态似的，拣起一把刀，对着钱老三父子尸体，狠狠地砍，那模样，就像跟尸体有深仇大恨似的。 “钱老三，你也有今天！” 钱老三霸占了他的姘头，还想弄死他。 钱知许在林凡家还揍过他，这仇终于能报了。 林青挥刀乱砍，动作疯狂，脸上的肌肉因激动而扭曲，仿佛变成了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林青，你在干啥？” 栾四一脸不解，厉声质问。 “栾寨主，小的这是在补刀呢，万一他们没死透，回头再跑回来报仇，那咱可就麻烦了，我这是为了山寨着想······” 林青掩饰过去，然后扔掉刀，一瘸一拐来到栾四跟前，满脸媚笑道，“栾大当家，您还记得那个林凡吗？他家可有钱了，富得流油，要不是钱知许那小子阻拦，咱们早就发财了。大当家，要不咱过几天再去一趟，小人亲自带路。这次把他家搬个底朝天，连个耗子洞都不放过！” “林凡那小子，坏了我好事，我可一直记着呢！等过几天山寨安稳了，我亲自带队过去，把他碎尸万段，让他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栾四眼中全是凶光，那眼神，能把人给生吞了。 林青听了，心里那叫一个得意。 林凡，你等着。 这次我让你好看。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94章 补刀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夜，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轻柔地覆盖着大地。 唯有那皎洁的月光，如银纱般洒下，给静谧的村庄披上一层梦幻的外衣。 一阵轻微却又急促的脚步声，惊醒了睡在房顶的李豹。 他是侦察兵出身，对这种脚步声有着超乎常人的敏锐。 他瞬间警觉，心中断定：这就是敌人偷袭的脚步。 前天，林凡把大家聚集起来，神色凝重地讲述着自家房子前遇到的那个货郎。 那货郎看着面熟，不吆喝卖货，只是鬼鬼祟祟地打量着林凡家院子。 林凡上前询问，货郎吞吞吐吐乱说一气。 待其走后，林凡才猛然想起，那货郎竟是曾经随钱知许来过的劫匪。 众人顿时意识到，山匪很可能来踩点，又要谋划抢劫了。 于是，他们迅速布置对策。 总共八个人，分成两组，四人住在一个院子。 李豹和王猛分别被安排在两个院子的房顶放哨，其余三人则和衣而睡，时刻保持警惕。 一旦哨探发来消息，他们便立刻带着武器上房顶，并用烟花作为信号弹，通知另一个院子里的人，准备前后夹击。 借着月光，李豹仔细观察着来犯之敌。 只见来的人不少，有拿大刀的，有的提着棍棒，林林总总加起来有三十几人。 跑在最前面的是一个瘸子，个子矮小，走路一瘸一拐，但脸上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凶光。 李豹迅速拿起弓，拉满弦，箭头稳稳地瞄准了瘸子。 然而，在即将松开弓弦的那一刻，他犹豫了一下，没有打草惊蛇。 最终放下了弓箭，发出了队伍中才会有的暗号。 屋内睡觉的汤兴，像是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动，瞬间惊醒。 他急忙喊起林凡和吴大勇，三人迅速拿起武器，沿着梯子敏捷地爬上房顶。 随后，他们又多次拿起武器，做好了战斗准备。 自从发现有山匪踩点，林凡等人便一直小心翼翼，如今终于等到山匪来袭，四人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此时，栾四跟在林青后面，低声说道：“林青，等将林凡弄死，把他的钱粮和老婆带走，顺便再抢几个女人，带回山寨，让兄弟们好好过过瘾。你是林家村人，应该知道谁家媳妇漂亮吧？” 林青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谄媚地回道：“大当家，我当然知道。林虎的老婆是个骚货，肯定合大当家口味。还有林顺，他家弟兄五个，有五个媳妇，还有两个丫头······” 栾四身后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欢呼声，这些山匪的丑恶嘴脸在这夜色中暴露无遗。 杰瑞疯狂地叫着，几个山匪翻墙进来，打开了大门。 众山匪迅速涌入，却突然听到嗖嗖嗖的箭羽声。 只见箭矢如流星般飞速而出，下一瞬，四声惨叫划破夜空，正在往前冲的山匪脚步突然停了下来。 “有埋伏！”一个山匪惊恐地喊道。 “怕什么，冲进去！” 栾四大声下令，众山匪在他的驱使下，硬着头皮继续往里冲。 随即，又是一阵箭羽声，又有几个山匪中箭倒地。 “房顶有人，给我上房顶。” 栾四瞬间就发现端倪，大吼一声。 “嘭！” “嘭！” “嘭！” 三支烟花在半空中炸开，照亮了夜空。 山匪们开始想办法上房，然而，他们的如意算盘很快就落空了。 林凡等四人在房顶上占据着有利地形，不断地向山匪射箭。 山匪们原以为只是遇到了几个普通农夫，没有携带弓箭，根本无法对房顶上的人进行有效攻击。 他们试图从梯子上房，可林凡他们早已将梯子移到了房顶，让山匪们无计可施。 无奈之下，山匪只好尝试从墙上往房顶爬，结果刚一露头，就被林凡等人精准的弓箭射了下去。 烟花响起，王猛惊醒。 “都起来，山匪来了。” 王猛大吼一声，张青、周刚、郑强拿起弓箭手和长刀等武器，立刻前去支援。 “咻！” “咻！” “咻！” 弓箭声在身后响起，几个山匪惨叫着倒下。 “大当家，不好啦，身后有人。” 栾四听后，问道：“有多少人？” “不知道，看起来乌泱泱一大片，好像很多的样子。=” 王猛等人巧妙地躲在外面，利用夜色的掩护，用弓箭向山匪射击。 山匪被这突如其来的攻击打得晕头转向，像个没头的苍蝇，他们根本不知道对方到底有多少人，心里开始慌得一批。 “撤！” 栾四在一番纠结之后，咬咬牙，决定带领众人撤退。 林凡等人并没有追赶，他们立刻点亮火把，寻找中箭受伤的贼人。 “补刀，一个活口都不留。这些家伙简直就是畜生，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汤兴直接下令，斩钉截铁。 王猛等人本来就是他的部下，自然是言听计从。 林凡也没阻拦，心里想着：确实，这种人活着也是浪费空气。 打斗声惊醒了周围的村民，当他们发现是山匪进村，立刻敲响铜锣，大声喊叫：“山匪来了，山匪来了······” 林家村瞬间热闹起来，一阵阵喧闹声响起，一盏盏油灯像星星一样相继点亮。村民们自发拿起棍棒、菜刀、铁叉、铁锹等做为武器，结伴跑出来。 他们心里明白，山匪来了必须得搏斗，不然这些畜生会把整个村子都祸害得不成样子。 好多村民跑出来，恰好碰到撤退的山匪。 栾四见状，立刻下令杀出一条血路逃跑。 面对突如其来的战斗，那些从来没接触过这种场面的村民，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所措地站在原地，完全不知道该咋办。 直到山匪冲到跟前，才下意识拿起武器，和山匪搏斗起来。 栾四无心恋战，冲过去便跑了。 最终，有三名村民被当场杀死。 不过，有一名山匪不小心跌倒，还没来得及爬起来，就被村民像打地鼠一样给打死了。 今晚这事儿，必须得报官。 林凡把这事告诉了林家民和林茂才，他家也死了十二个山匪。 尸体都被抬到一块儿，看着怪吓人的。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95章 倒打一耙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次日一大早，林凡家的大门又被村民围得水泄不通。 林凡停下脚步，一脸懵圈地望向众人。 这群白眼狼又唱的哪一出？ 林橙迈步走上前，望向林茂才，大声道：“村长，咱们村昨晚死了三人，更有不少人挂了彩。这对一个家庭来说，损失可太大了，简直就是塌了天，这件事总得有人负责吧？” 林茂才听后，假意皱眉，装模作样道：“这事是山匪干的，你让谁来负责？” 林凡暗自嘀咕：昨晚山匪袭村，十三个山匪伏诛，对林家村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大胜仗。官府的嘉奖少不了，林橙为何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呢？ 林橙冷笑一声，手指“嗖”地一下指向林凡，痛心疾首道：“山匪是冲着他家去的，明摆着就是他惹了山匪，与村中其他人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要不是山匪来他家寻仇，咱们能跟山匪起冲突吗？不起冲突，能有人受伤，有人丢了性命吗？说来说去，这事的罪魁祸首就是林凡，他不该负责谁负责？” 林茂才似乎认同了林橙的话，转头望向林凡。 林凡这下算是明白了，这些人又在唱双簧，这是要让他当冤大头的节奏。 “林橙，你说山匪是来我家报仇，可有证据？难不成你就是那个藏在村里的山匪内应？” 林凡心里恼火，嘴上可不含糊，立马怼了回去。 林橙的弟弟林青是山匪，可这会儿他也没有证据，说出来也没人信，先给林橙扣个大帽子再说。 林橙一听这话，立马就炸了，跟个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大声辩解道：“你可别胡说八道，我怎么可能是内应，咱村的人都能给我作证・・・・・・” 林凡可不给林橙喘息的机会，直接打断他的话：“要不是我带着家里的长工跟山匪硬刚，村子这会儿还不知道被祸害成啥样了。你不感激我也就罢了，怎么还倒打一耙，好赖不分呢？” 林橙也不甘示弱，扯着嗓子嚷道：“要不是你带人反抗，说不定那些山匪抢点钱粮，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就因为你这一阻拦，把山匪给惹毛了，还杀了他们的人，山匪这才下狠手，让村里死的死伤的伤，这次的事儿，罪魁祸首就是你！” 好多村民都是受到林橙蛊惑，来薅林凡羊毛，还得装出义愤填膺的样子来。 可心里却在想，也许真如林橙所说，这些山匪就想抢点东西就走呢？ 可转念一想，这种事儿哪能靠猜啊，那不是拿自己的小命开玩笑嘛。 所以，有人觉得林橙说的有道理，也有人在心里默默摇头，不认同他的说法。 林凡一听，又好气又好笑，盯着林橙说道：“林橙，你这纯粹就是瞎猜，说不定那些山匪进村后，烧杀抢掠啥坏事都干，说不定还会把你媳妇抢去当压寨夫人呢，这事儿谁能说得准？除非你就是山匪的内应，不然你咋知道得这么清楚？林橙，你是不是内应啊？” “你······你放屁！” 林橙气急败坏。 林凡接着说道：“村长，今天村里虽然有人死了，可我带着人反抗，保住了村子也是事实，我可不觉得自己有错。” 周柱子在一旁大声附和道：“就是，要不是林凡带着人反抗，咱村得损失多少东西，得死多少人啊，他可是咱林家村的大英雄！” 汤兴等人站在一旁，双手抱胸，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他们清楚，打嘴炮是他们弱项，只要村民不动手，他们便旁观。 要是谁敢动手，嘿嘿，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林橙见林凡几句话就把局面给扭转了，心里着急，悄悄瞅了一眼林茂才，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便继续开口。 “站着说话不腰疼，死的不是你们家人，你们当然不在乎。可现在有三家死了人，对他们造成的伤害又怎么说？要是林凡不反抗，说不定山匪就抢他们家一点钱粮，总比丢了命强吧。” 林凡一听，呵呵一笑，盯着林橙说道：“所以呢，你到底想说啥？” 林橙脸色一沉，咬着牙说道：“你害村里遭受了这么大的损失，还有脸问我？依我看，你就该赔偿村里的损失，然后主动从族谱里滚出去！” 林凡恍然大悟，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原来是想让自己掏完钱，再逐出族谱，坏了自己名声。 说实话，他根本不在乎这个族谱。 可是，自己凭什么要退出？ 他不要面子的吗？ 如果他真退出族谱，时间长了，就会传出他害死村民的谣言。 而且那三户死了人的村民更会想，当初林凡不反抗，山匪不会杀人，他们的亲人就不会枉死。 林凡冷笑一声，看着林橙说道：“我要是不呢？” 林橙被林凡这嘲讽的眼神看得心里直发毛，瞪了林凡一眼壮胆，然后心虚地转头对林茂才说道：“村长，你说说，像林凡这种损害村子利益的人，是不是该赔钱，然后逐出族谱？” 林茂才又开始装模作样了，手在胡子上捋来捋去，脸上露出一副很为难的表情，就是不说话。 “村长，你可别再包庇林凡了，今天要是不让他赔钱，再把他逐出族谱，就算我没意见，那三家死了人的能答应吗？” 他刚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一道哭声：“林凡害死了我儿，村长，你可得为我们一家做主啊！” 随后，死了人的家属抬着死尸，哭哭啼啼走过来。 走到林茂才面前，将尸体放在地上。 几个妇人都抓住林茂才的衣袖，哭道：“村长，要不是林凡和那些山匪厮杀，我儿也不会死。他的孩子还小，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没了······村长，你可得为我们一家做主啊······呜呜呜······” 林凡冷喝道：“他们三人刚走，你们不让他们安息，抬着尸体到处乱跑，就不怕死者在地底下都不得安宁吗？” 要知道，在大家心里，死者为大，抬着尸体到处跑那可是对死者的大不敬。 林凡这一句话，一下子就让这些家属有些羞愧了。 “我儿因你而死，你却好端端地活着，他的生魂又怎能安息啊！” 几个家属才不管那么多，强词夺理地说道，“村长，我儿是为村里人战死的，你不能让他死后，还要天天看着林凡这个杀人凶手在村子里逍遥吧？求村长将林凡逐出族谱，让那三条被他害死的生命得以安息。”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凡冷声道：“你们家死了人，我也同情，可将罪过推在我身上，就有些卑鄙了。就这么说吧，当时我已经把山匪打败了，他们只要老老实实呆在家里，啥事儿都没有。 结果呢，他们自己组织人出去截击山匪，我又没拉着他们去跟山匪拼命，死了也是他们自找的，管我鸟事！” “哇······我儿（他爹），你死得好惨啊······” 几个妇人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喊。 “我看，就应该把尸体抬进他家。” 林橙突然道。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96章出来混，总要还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就是，归根结底都是林凡的错，把尸体抬到他家去······” 好些人开始跟着起哄。 他们也是来薅林凡羊毛的，不整点事给他施压，又怎么能拿到赔偿。 汤兴几人一听，立刻站出来，像一堵墙似地站在门前。 冷眼紧盯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要是有人敢硬把尸体抬进去，他们自然会全力抵挡，甚至大打出手。 死者家属也不含糊，抬起尸体就往前走，眼瞅着一场大战就要爆发。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凡突然大声喊道：“几位，你们知道吗？我家里现在还躺着十二具尸体呢，你们这一抬进去，就十五具了。 我可提前跟你们提个醒，这事已经报官，官差很快就会来。到时候我就跟他们说，这三具也是山匪尸体······汤兴，别拦着，这可是给我送功劳来了，咱们还得好好谢谢人家······” 这话一出口，那几个抬尸体的人一下子就僵在那儿了。 “你别胡说八道，我儿子可是大英雄，他帮着村子杀山匪，怎么就成山匪了？”一个家属气呼呼地喊道。 林凡不慌不忙道：“既然是英雄，就不该让英雄蒙羞，你们抬来抬去干什么？” “我清楚你们也是受人蛊惑，想从我这儿得到补偿。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这事压根儿就没道理，可你们偏偏要来。贪心作祟，就该受到报应！” “想用逐出族谱逼我就范，我告诉你们，你们可打错算盘了，我不会妥协。” 林凡停顿片刻，又冷冷道：“今天要是你们把尸体抬走，看在你们家死了人的份上，我就当这事没发生过。要是还继续闹，那咱就彻底撕破脸，干一场，看看最后谁能笑到最后。” “别忘了，大年初一就有人抬着尸体来闹事，结果被我揍得鼻青脸肿，连尸体都被我一脚踢飞了。 今天你们要是把尸体抬进去，我绝不阻拦，不过他们可就都成山匪了，最差也是山匪的内应。你们可别不信，我有这个本事。” 这些人听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手里的尸体抬也不是，放也不是。 “那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候，有人扯着嗓子大喊了一声。 大家都顺着声音望去，只见远处影影绰绰出现了好些人影，正快速朝着村口这边跑。 “妈呀，莫非是山匪又杀回来了？” 所有人一下子都安静了下来，吓得大气都不敢出，惊恐地盯着远处。 不久后，远处的身影渐渐靠近，众人看清对方的衣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 原来是虚惊一场，他们不是山匪。 来的是林茂才连夜派去报官的两个村里人，后面还跟着好几个捕快，领头的正是捕头赵桂。 赵桂一看到林凡，赶紧上前，恭恭敬敬地向林凡拱手：“林公子，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林凡也客气地拱手回礼：“赵捕头，您辛苦了。” 赵桂一脸关切地问道：“听说昨晚林家村遭遇山匪袭击，不知道损失大不大？有没有村民伤亡啊？” “昨晚山匪袭击，林家村三人为截击山匪身亡······” 林凡正说着，林茂才过来，打断道：“赵捕头，我是林家村村长林茂才，昨晚的事是这样的······” “你先住口，听林公子把话说完。” 赵桂眼睛一瞪，冷冷地打断了林茂才的话。 那眼神，好像在说林茂才是个不懂规矩的小屁孩。 林凡接着把昨晚的事情大概说了一遍。 赵桂听了，一边点头一边说：“那死了的三个村民在哪儿呢？” “就在这儿。” 赵桂一看，惊讶得嘴巴都快合不拢了：“林公子，他们怎么把尸体抬到你家门口来了？” “他们非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让我赔偿全村的损失，还说要把我逐出族谱······” 林凡把那些人无理取闹的事，一股脑儿都说了出来。 赵桂一听，怒冲冲骂道：“你们这些人真是黑白不分，山匪进村岂能光抢钱粮，女人肯定会抢······” 骂了半天，他又对林凡说道：“林公子，咱们进去看看那十二个山匪的尸体。还有，林村长，赶紧派人把你们打死的山匪尸体也抬过来。” 林茂才看着赵桂对林凡毕恭毕敬的样子，对自己却爱答不理，心里那叫一个气，可又不敢发作，只能乖乖地照做。 仵作正验尸体，林凡把赵桂请到厅堂，奉上茶。 没过多久，林凡就听到杰瑞的叫声越来越大，一声比一声急。 林凡觉得奇怪，赶紧出门去看，这一看，立马眉头紧皱。 “赵捕头，有点不对劲。” “怎么了？”赵桂也跟着出了门。 林凡指着杰瑞说：“人都在院子里，可杰瑞却朝着一个没人的方向狂叫，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赵桂好奇地问道：“林公子，您的意思是？” “我怀疑有山匪受了伤，藏在什么地方了。” 说着，林凡就走过去，把杰瑞放开。 杰瑞像一只凶猛的小老虎，“嗖”的一下就朝着一个杂物房扑了过去。 紧接着，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惨叫。 “有山匪，快抓住他！” 赵桂一声令下，几个捕快就跟饿狼扑食似的冲了进去。 不一会儿，就押着一个人出来了。 “林青，怎么是你？你成了山匪？” 好多人惊呼。 林青身上中了两箭，被押到赵桂面前，“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赵桂眼睛一瞪，大声喝道：“好你个林青，居然敢当山匪，说，你还有什么同伙？” 林青一开始还嘴硬，死活不肯说。 赵桂可没耐心跟他耗着，上去就是几巴掌，然后几脚踩在手上。 林青疼得龇牙咧嘴。 “我说，我说······” 林青吓得赶紧求饶，“我在栖霞山落草为寇，这次的山匪就是我带来的，是来抢林凡家的。我们老大栾四还说，要抢几个漂亮女子上山······” 赵桂一听，脸色变得十分严肃：“那你为什么不跟着山匪一起跑？” 林青哭丧着脸说：“我中了箭，跑不动了，而且我要是回去，栾四肯定会打死我的。我说林凡家没几个人，谁知却把这么多弟兄们折进去。所以只能藏起来，想找机会逃走，可一直没机会啊······” “赵捕头，我怀疑林橙是山匪的内应，刚刚他对山匪的情况了如指掌······” 林凡突然说了一句，众人把视线转移到林橙身上。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97章 屠村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赵捕头，我严重怀疑林橙是山匪的内应。你都不知道，刚刚他对山匪的情况了如指掌，就跟他和山匪商量好的一样······” 林橙一听，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活像筛糠似的，结结巴巴地说道：“林凡，你可别血口喷人啊！大伙可都在这儿看着呢，我林橙平日里是老实巴交的，连只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跟山匪勾连？张婶儿，林大叔，你们可得给我作证啊，我绝对没干过这缺德事儿······” 林橙一直在看热闹，跟个没事人似的。 当林青被揪出来的那一刻，他的眼睛就像被胶水粘住了一样，死死地盯着弟弟，关切都快从眼中溢出来了。 毕竟兄弟俩好久没见，弟弟还挂了彩，这当哥哥的能不心疼嘛。 “你说没有就没有啦？刚刚你还拍着胸脯保证，说山匪就盯着我一家，不会动别人分毫，结果呢？” 林凡冷笑一声。 接着，把林橙怂恿三个死者家属找他赔钱、还要把他逐出族谱的事，一五一十地抖落出来，还指名让林茂才和死者家属当证人。 墙倒众人推。 前阵子他们还因为贪图钱财，组团来找林凡的麻烦。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林青成了山匪，林橙又有通匪的嫌疑，大家都跟躲瘟神似的，拼命想跟他们撇清关系，生怕惹一身腥。 林茂才满脸堆笑，急忙说道：“赵捕头，这事我真不知情啊！都是林橙那家伙在背后煽风点火，蛊惑村民来诬陷林凡。我这当村长的，也是骑虎难下，没办法才来的。您可不知道，林凡那可是咱们村里的大善人，平日里没少帮衬大伙，我一直都看好他呢······” 一个死者家属也赶紧跳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捕头啊，我是猪油蒙了心，被林橙那厮给蛊惑了。本来我心里也清楚，这事怪不得林凡，可林橙非说，把脏水泼到林凡身上，就能让他赔给全村一大笔钱。我这一时糊涂，就跟着干了这缺德事儿。还是林凡心善，大人有大量，您可一定要明察啊······” “是啊！是啊！这事都怪林橙。” 赵桂一听，眼睛一瞪，大喝一声：“林橙，你还不认罪吗？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 林橙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冷汗直冒，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一边磕头一边哭喊道：“捕头，我冤枉啊！自打林青失踪后，我今天可是头一回见着他。我每天不是下地干活，就是在家照顾老小，哪有闲工夫跟山匪勾结啊！您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赵捕头，还有一件事，绝对和林橙脱不了干系！” 林凡哪肯放过这个机会，开始落井下石。 之前林橙三番五次怂恿村民诬陷他，还想把他逐出族谱，这笔账他可一直记着呢。 林凡清了清嗓子，接着说道：“是这么回事，春天的时候，林青杀了林森，拐走他老婆，还抢走了他家的钱，这事官府都定案了。可您再琢磨琢磨，林青是个瘸子，走路都不利索，要不是林橙在背后撑腰，他能那么顺顺利利地逃走？” 村民们一听，顿时炸开了锅，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哎呀，这么一说还真是，林青那瘸腿，没帮手肯定跑不远。” “就是就是，林橙平日里看着就鬼鬼祟祟的，说不定真有猫腻。” “早知道就离他们兄弟俩远点，这下可好，差点被连累。” “······” 赵桂转过头，厉声问道：“林青，林橙是你什么人？” 林青脑袋耷拉着，跟霜打的茄子似的，小声说道：“他是我亲哥哥……” “哼，既然如此，把林橙给我拿下！他到底有没有参与这些事，到了知县老爷那儿，自然会问个水落石出。” 赵桂大手一挥，几个捕快就像饿狼扑食一样，冲过去把林橙捆了个结结实实。 林橙扯着嗓子大喊冤枉：“我冤枉啊，我比窦娥还冤呐！我对天发誓，真的跟这些事儿没关系，老天爷都看着呢，可不能冤枉好人呐······” 赵桂只管抓人，才不会理睬冤枉不冤枉。 他转头对林茂才道：“林村长，你派几个人，把山匪的尸体装车，随我们走，把尸体拉到县衙去。” 林茂才忙不迭地点头答应，然后去安排人手。 赵桂又转向林凡，说道：“林公子，你也得随我去一趟县衙，录个供词。”林凡点头道：“赵捕头，我肯定全力配合，您放心就行。” 然后他喊过汤兴，在他耳边小声叮嘱了一些事情。 一切收拾妥当，正准备出发，两个捕快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赵捕头，出大事了，您赶紧过去看看！” 赵桂不解道：“什么事？” “山匪屠村了！青石沟的人基本上都被山匪杀了，那场面，简直惨不忍睹啊！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血都流成河了，村子里到处都是哭声和惨叫声，活着的人没几个，太惨了······” 众人听到这个消息，都惊得合不拢嘴。 山匪屠村了？ 山匪不是被他们打跑吗？他们怎么还有时间去屠村？ 赵桂气得满脸通红，愤然道：“什么？这帮畜生！简直丧心病狂！” 捕快眼中含着泪花，接着说：“这帮畜生进村后见人就砍，老人小孩都不放过，房子也被烧了，整个村子就像人间地狱······” 村民听后，大声道：“要不是林凡带人阻击山匪，林家村估计也已经死伤无数了。我们不感激林凡，还想着将有功之人逐出族谱······林橙，你真是个没有良心的坏怂。” “就是，事后却胡乱攀咬的人！” “你们一家就没有个好人，爹爹被毒死，叔叔被烧死，这就是报应。” 林橙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像个调色盘似的，他狠狠地瞪了众人一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赵桂吩咐几个捕快，让他们押着人犯、证人、尸体回县衙，自己则火急火燎地赶去青石沟了。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98章 一家人在狱中团聚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烈日高悬，将炽热毫无保留地倾洒在县衙的石板地上，蒸腾起阵阵灼人的热浪，连空气都仿佛扭曲起来。 林青戴着沉甸甸的镣铐，像个被抽去了脊梁骨的软脚虾，跪在县衙大堂内。 两名身材魁梧的衙役，一左一右站在他两旁，生怕他长了翅膀飞了似的。 此刻的他，早已面如死灰。 供状早画了押，现在正进行最后一次审问。 他对杀死林森，拐走翠花，抢走林森家的钱的案子供认不讳。 问到落草栖霞山，袭击林家村的事，他一股脑儿全认了。 “大人，我和翠花都落草栖霞山，做了那遭人唾弃的山匪，还鬼迷心窍地带路去袭击林家村。这些丧尽天良的事，都是我一人所为，和我那老实本分的哥哥林橙，真的没有丝毫关系，大人明查啊······” 林青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说，就想把哥哥林橙从这烂事儿里摘出来。 县令吕闻达身着官服，正襟危坐于大堂之上，面容冷峻严肃，双眸犹如夜空中闪烁的寒星，透着锐利的光芒，仿佛能洞悉世间一切罪恶。 “啪！” 他猛地将惊堂木重重拍下，厉声道：“大胆林青，竟敢作伪证！” 林青咬了咬牙，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大人有所不知，小人做了这等大逆不道的山匪，旁人哪会轻易相信哥哥毫不知情，难免会说他知情不报，这牵连实在是牵强。可怜我哥哥，他本本分分一辈子，却被我这个不孝子害得深陷牢狱······” 想到哥哥林橙，林青满心懊悔，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吕闻达再次重重拍了惊堂木，厉声道：“你已落草为贼，如同造反，林橙就算不知情，也会受到牵连。你处心积虑替林橙脱罪，却没想到，正是你的这番作为，连累了你一家。此后你母亲、嫂子、侄子、侄女都会有牢狱之灾······你自求多福吧！” “啊······” 林青像是突然被恶魔附身，大声嘶吼。 随即，他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脸上的皮肤扭曲得像被揉皱的纸。“大人，还有一事，小人要坦白。林家村村民林凡，与栖霞山匪徒暗中勾结······” “你说什么？” 吕闻达一愣，随即怒喝道，“林青，你胡乱攀诬，你可知罪？林凡率长工射杀十二名山匪，你却说他与栖霞山匪徒暗中勾结。这话，你自己信么？” “大人，小人没有撒谎。” 林青抬起头，一脸镇定道，“小人漏说了一件事，其实那天袭击林家村是第二次。第一次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那天晚上······” 林青把第一次袭击林凡家的事详细说了一遍，然后道，“林凡若是没有暗中勾结栖霞山匪徒，少寨主钱知许为何放了他？而且，钱知许说了，林凡是他救命恩人。如此蹊跷之事，大人难道就不打算过问一下？” “还有，小人怀疑林凡射杀栖霞山匪徒，是为钱知许报仇。正因为他与钱知许有交情，才恨我们杀了钱知许父子······” 林青将如何杀死钱知许父子夺权等事详细说了一遍，吕闻达听后，顿时觉得这事儿可不小，得好好查查。 “来人，传林凡。” ······ 录完口供，林凡就回家了。 他在城里陪家人，压根儿没把林青落草为寇，带领匪徒袭击林家村的事儿说出来。 他暗自庆幸，自己早早把家人送进了城里。 要不然，就算自己有准备，母亲和妻女也得被吓得不轻。 “林公子，知县大人找你。” 听到赵桂的话，林凡起身就走。 出门后，赵桂低声道：“林公子，林青一口咬定，你与栖霞山匪徒有勾结······” 他略略说了说情况，林凡微微一笑道：“无碍，多谢赵捕头。” 说着，悄悄塞了一锭银子。 赵桂不动声色地把银子揣进怀里。 “赵捕头，这件事和秦小姐也有关系，麻烦您把她也叫到县衙，一切自有定论。”两家离得不远，二人叫上秦婉兮一同来到县衙。 吕闻达问道：“林凡，犯人林青说你和栖霞山有勾结，可有此事？” 林凡不紧不慢地说：“大人，我林凡行得正坐得端，还射杀了十几个匪徒，说我与匪徒勾结，简直是血口喷人！” 林凡一脸平静，仿佛这事儿和他一点儿关系都没有。 “你撒谎。” 林青大吼道，“那晚我们去抢你家，少寨主钱知许放了你，还说你是他救命恩人。你不与钱知许勾结，怎么会救他。” 林凡缓缓转身，拱手道：“大人，我确实救过钱知许，但那也是为了逃命。事情是这样的······” 林凡缓缓开口，把那日他和秦婉兮等七人被栖霞山匪徒包围，性命攸关时刻，钱知许突然被干果卡住咽喉。 他提出放他们七人离开，便救钱知许的要求。 “大人，我为了求生，心想或许救他能换得一线生机，便出手救了他，当时还有秦婉兮在场，她可以为我作证。我与那栖霞山匪徒真的毫无勾结，求大人明察。” 吕闻达就爱你秦婉兮就在堂下，便把她传上来。 秦婉兮上堂：“大人，当日确实如林凡所言，他见少寨主钱知许受伤，为了求一条生路，便出手相救，并无任何勾结匪徒之举。当时······” 秦婉兮详细说了经过，还有阿三等人作证。 吕闻达听后，他再次重重拍下惊堂木，厉声喝道：“林青，你无端诬陷他人，扰乱公堂秩序，该当何罪？” 林青听闻，如遭雷击，身体晃了晃，随即瘫倒在地。 他脸上满是绝望与不甘，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本想借机让林凡也入狱，不想他和钱知许是这样认识的。 林凡长舒一口气，心中那块沉甸甸的巨石终于落地。 ······ 县衙牢房内，阴暗潮湿得像个大蒸笼，弥漫着一股腐臭的气息，熏得人直想作呕。林橙蜷缩在角落里，身上的囚服破旧，像几块破布挂在身上。 他面容憔悴，双眼布满血丝。 听到外面传来的动静，他总会下意识抬起头，眼中满是迷茫与无助。 林青杀林森逃走的事儿，他一点儿都不知情。 林青落草为寇，带人袭击林家村的事儿，他更是一头雾水。 他眼巴巴地盼着知县能查清事情真相，把他放出去。 可他万万没想到，不久后，他一家人会在狱中团聚。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99章 你也有今日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兄弟们，眼瞅着就要到县城了，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今天要是一不小心露了马脚，咱们这十几号人，可都得把小命撂这儿······” “大当家您就放一百个心吧，咱们一定小心翼翼，绝不整出啥幺蛾子！” 云隐县城门不远处，乔装打扮的栾四，眼神中透着狠厉与决绝，正给他十几个身手矫健的亲信叮嘱。 这次进城，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刺杀王耀宗。 栾四与王耀宗之间的仇恨，犹如深渊一般，难以填平。 栾四之前帮王耀宗干了不少缺德事儿，结果自己一犯事儿，王耀宗这老狐狸立马派义子王清冯来伏击他。 几十个兄弟就这么惨遭毒手，就剩他和董青皮两人，死里逃生。 没办法，栾四只能上了栖霞山，落草为寇。 栾四之所以要铤而走险，是因为他去袭击林家村，被林凡打得找不着北。 而后他为泄愤，转头就把青石沟给屠了。 这下可好，栖霞山被官府盯上，围剿随时可能降临。 栾四一咬牙，决定先下手为强，杀了仇人再回山寨死守。 能不能守住先不管，报仇才是头等大事！ 为了刺杀成功，栾四绞尽脑汁。 他先是派人来到县城，打探王耀宗的行踪。 得知王耀宗一直在八仙楼后，他让探子继续盯着，自己则带亲信进城。 来到城门口，栾四拿出一锭银子，悄悄塞给城门口兵丁。 脸上堆满了笑，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说，兵丁一高兴，就放他们进去了。 栾四等人进了城，到了接头地点。 探子告诉他，王耀宗此刻在八仙楼。 等他们到了八仙楼前，另一个探子也来报信，说王耀宗就在里面。 栾四率众大摇大摆地来到八仙楼。 一进八仙楼，栾四便装出一副阔绰的模样，要了个包厢，大喇喇坐下。 扮作账房先生的喽啰，气势十足道：“把你们这儿最好的酒菜都上来，我家老爷今儿个要招待几位贵客。” 伙计满脸堆笑，忙前忙后地招呼着。 点好菜，伙计出去。 栾四站在窗前，不着痕迹地观察着八仙楼的布局和人员往来。 探子也在暗中打探王耀宗的踪迹。 伙计端着盘子进来，栾四装作不经意地问：“我是外地来的富商，对本地的酒楼生意很感兴趣，想在八仙楼宴请本地商贾，洽谈合作······哦，听说这八仙楼的东家王耀宗是个了不起的人物，怎么今儿个没见着他？” 伙计笑着回答：“客官，您可真是运气好，我们东家今天就在二楼休息室，拐角那间。客官，需要我把东家叫来吗？” “不用不用，等我吃过饭，亲自去拜访。” 栾四心中暗喜，面上却不动声色，只是随意地应了一声。 伙计出去后，栾四使个眼色，一人很快出去。 ······ 八仙楼在县城的繁华中心，飞檐斗拱、雕梁画栋，着实气派非凡，却落得门前冷落鞍马稀的境况。 络绎不绝食客都跑了对面四海楼了。 八仙楼是王耀宗的心血，他自然很着急。 休息室内，王王耀宗眉头紧锁，一脸愁容道：“最近这生意越来越难做了，四海楼抢了不少客源，咱们得想个法子把八仙楼的生意做上去。” 王清冯点头附和道：“义父，我觉得咱们可以搞些新菜品，再请些青楼有名的清倌人来演奏，吸引客人······” “咱们哪有银子请清倌人，还是想别的办法吧。” 王耀宗打断王清冯的话，刚要骂是馊主意，话还没出口，就见休息室的门被猛地打开。 一个醉醺醺的男子晃晃悠悠地出现，指着他们俩就骂：“你们两个龟孙子，这个厕所是老子的，你们跑进来干啥？” 说着就解开裤带，做出要撒尿的样子。 “娘的，敢在这儿撒野，不想活了？清冯，给我收拾他！” 王耀宗大吼一声，王清冯几步就冲了上去。 结果，后面呼啦啦又闯进五六个人，还顺手把门关得死死的。 王耀宗和王清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惊恐。 王耀宗颤抖着声音喊道：“你们是什么人？想干什么？” 栾四冷笑着，一把扯掉伪装的大胡子，恶狠狠地说：“王耀宗，你还记得被你伏击的那些兄弟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动手！” 喽啰们跟饿狼似的，抽出藏在身上的利刃，朝着王耀宗二人扑过去。 王耀宗惊恐万分，慌乱之中顺手拿起桌上的茶壶，向栾四等人砸去，同时大声呼救。 栾四侧身一闪，轻松躲过，刀光一闪，就朝着王耀宗逼过去。 王耀宗吓得脸色苍白，身体不住地颤抖，他看向王清冯，大声喊道：“清冯，救我！” 然而，王清冯此刻却面露犹豫，眼神闪烁不定。 就在栾四的刀即将砍到王清冯时，他突然一把将王耀宗推了出去，喊道：“义父，对不住了！” 王耀宗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视为亲生儿子的王清冯，竟然在关键时刻背叛了他。 “噗！” 栾四的刀毫不留情地刺进了王耀宗的身体，王耀宗惨叫一声，倒在血泊之中。 王清冯见没处可逃，吓得双腿一软，“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哀求道：“栾四爷，罪魁祸首是王耀宗，他已经死了。您就饶了我吧，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以后我跟着您混······” “你也配？” 栾四可没含糊，手起刀落，王清冯也一命呜呼了。 “把东西扔下，咱们快撤！” 董青皮立刻从怀里取出几封信，扔在王耀宗身上。 大仇得报，栾四等人跟兔子似的，迅速向楼下冲去。 栾四等人刚刚出了八仙楼，就听楼上有人大喊：“东家被人杀死啦，赶快报官······” ······ 这一番动静惊动了官府，栾四等人刚出城门，官兵们便追了上来。 栾四见状，大声喊道：“董青皮，你率一部分人把官兵引开，其他人跟我走！” “是，大当家！” 栾四带着几个亲信，成功摆脱了官兵的追捕，向着山寨的方向奔去。 董青皮等人自知是死路一条，被根本追上后，根本没有抵抗，跪在地上等官兵来抓。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100章 劝降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一群乌合之众，跟散沙似的，咱直接冲上去端了山寨，不就跟玩儿似的，用什么计策！” 鲁之邈站在山底下仰视山寨，满脸都是不屑。 “鲁公子，依我之见，攻心为上。” 林凡淡淡笑道，“虽说栖霞山的土匪是乌合之众，但道路崎岖，咱们要是硬攻，伤亡较大，不划算。” 鲁之邈一听，来了兴致，赶忙问道：“林公子，你倒是说说，咋个攻心法？” “劝降。” 林凡缓缓道，“写封劝降信，派董青皮那小子去劝降。咱们给他许点好处，让他在山寨宣扬官兵势大，山匪根本抵挡不住的消息。这么一搞，土匪士气可瞬间瓦解，等咱们进攻的时候，他们就没多少士气抵抗了······” “行，听你的！” 鲁之邈大手一挥道，“不想你打仗也懂，林公子，还有什么是你不懂的？” “班门弄斧而已，鲁公子可别笑话我。” 林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谦逊的笑容。 栾四把王耀宗给解决了之后，吕闻达在王耀宗身上搜出了一堆和栾四往来的书信，还有栾四整理的王家以前干的那些坏事的证据。 这一下，王家可算是倒了八辈子大霉了。 吕闻达立马展开追查，一查一个准，王家上下全都被扔进了大牢。 王家在云隐县盘踞了几十年，威风得很，结果一朝之间，就被连根拔起，彻底完犊子了。 吕闻达平白无故得了这么大一个政绩，心里那叫一个美。 可栖霞山的那帮匪徒，实在是太张狂了，接连杀人屠村，简直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吕闻达如实上报给州城。 知州一听，这还得了，立马派兵来镇压。 这是捞军功的大好机会，知州当然派自己的儿子鲁之邈率军前来讨伐。 鲁之邈又利用手中权利，把林凡给叫上了。 他认为林凡常被人欺负，主要就是没有官身。 倘若剿匪时有了功劳，再加上他之前射杀十二个山匪的功劳，给他弄个武散官的身份，还是很容易。 ······ 半山腰上的山寨里，栾四正美滋滋地喝着酒。 官兵大兵压境，他要及时行乐，迟了恐怕没机会喝了。 “大当家，我就敬佩你这种，遇大事还稳如泰山的气魄。等会儿官兵攻寨，我定随大当家，好好杀一杀官兵的威风，让他们知道咱们的厉害！” 新上任的二当家，跟个舔狗似的，端着酒碗，脸上堆满了谄媚的笑。 他还真不是装的，心里确实有点崇拜栾四。 官兵就在山下，守寨门的喽啰早已两股战战，可栾四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一点都不慌。 栾四坐在首位，哈哈大笑，举起手中的碗，大声说道：“官兵虚张声势，不足为惧，等会儿我自有妙计，定能杀他个片甲不留。等打退了那帮软脚虾兵痞，咱们再下山劫掠一番，让县令瞧瞧得罪咱们的下场，如何？” 二当家连忙附和道：“对对对，确实该给官府点颜色瞧瞧，让他们不敢再打我们的主意······大当家有妙计，栖霞山定然固若金汤。哈哈哈哈······” “大当家，董青皮来了。” 栾四正喝得高兴，一听董青皮来了，心里也是一愣。 董青皮可是他最早的手下，他还以为早就死在官兵手里了，没想到还活着。 栾四一下子来了精神，高兴地喊道：“快、快让他进来！” 董青皮一进来，就开始编故事了：“大当家啊，我被官兵给俘虏了，他们让我来劝降。我哪能干那事儿啊，我假装答应，心里想着找机会跑回来跟您继续并肩作战。这不，我机灵得很，瞅准机会就跑回来了，还是跟大当家一起战斗心里踏实！” 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要是跟栾四说实话，那肯定得被一刀给咔嚓了。 想当初，栾四让他去引开官兵，明显就是要放弃他。 “真的？” 栾四盯着董青皮，眼神里透着一丝怀疑。 “千真万确啊，大当家！我对您那可是忠心耿耿，日月可鉴！” 董青皮赶忙拍着胸脯保证。 栾四想了想，觉得董青皮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便点了点头：“行，回来就好，咱们一起对付官兵！” 栾四心里明白，投降只有死路一条，所以看都没看，就把劝降信给烧了。 还在那儿给众匪徒打气，让他们一定要顽抗到底，谁敢怯战，定斩不饶。 董青皮一看，立马自告奋勇要去守寨门。 栾四也没多想，就答应了，派他去守前寨。 董青皮到了寨门，看着那些小喽啰，就开始瞎咧咧：“兄弟们呐，你们可不知道，山下的官兵那叫一个多啊，密密麻麻的，跟蚂蚁似的。他们的武器也好得很，咱们这寨门根本就守不住啊。等会儿一打起来，你们能跑就跑，能投降就投降，可别白白丢了性命呐······” 那些小喽啰本来就害怕，被他这么一说，吓得浑身直哆嗦，士气一下子就没了。 “董哥，你可别乱说，咱们大当家可有妙计，肯定能守住山寨的！” 一个小喽啰壮着胆子说道。 “哼，妙计？能有啥妙计，拿什么跟官兵斗？我告诉你们······” 董青皮撇了撇嘴，一脸不屑。 把守寨喽啰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 进攻的号角终于吹响。 上山的路有两条，前面有一条稍微宽点的路，弯弯曲曲的，像条大蛇一样，直通山寨正门。 后面还有一条羊肠小道，通到山寨的后门。 官兵队伍分成两队，前后夹击，但最先是向后寨发起进攻。 鲁之邈的副将周庆志负责进攻正门。 那小道窄得很，只能容得下两个人并排走，队伍前进的速度就慢了些。 栾四本来打算守正门的，结果一听后门进攻得特别猛，就赶忙跑到后寨门去督战了。 前门这边，董青皮看着那些喽啰在抵抗，就开始使坏了。 “兄弟们，别白费力气了，你们看看这寨门，破破烂烂的，能挡住官兵吗？人家的刀枪可锋利了，咱们这点人，根本就不够他们砍的。” 董青皮一边喊，一边摇头叹气。 “董哥，你别老说丧气话啊！”一个小喽啰喊道。 “我这是实话实说，你们还不信。等会儿你们就知道厉害了。”董青皮继续说道。 正说着，突然听到后寨那边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董青皮眼睛一转，扯着嗓子大喊道：“不好啦，后寨破了，官兵杀进来了，大伙赶快投降吧，不然都得死！” 那些土匪一听，顿时慌了神，哪还有心思抵抗啊，有的转身就跑，有的直接就跪在地上投降了。 栾四正在后门督战呢，他挥舞着手中的长刀，大声喊道：“兄弟们！顶住，一定要守住官兵的进攻，不然咱们都得死无葬身之地！” 匪徒们咬着牙，拼命抵抗。 可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喊杀声。 “冲啊，杀光这帮土匪！” 只见官兵冲过来，周庆志一马当先，手里拎着长刀，像个杀神一样冲了过来。 栾四这才知道，前寨门已经被攻破。 “不要后退！冲出去！只有冲出去才有活路！” 栾四不甘心就这么被抓住，仍然负隅顽抗，拎着刀就和周庆志对砍起来。 两人你来我往，斗了几个回合。 结果周庆志瞅准一个机会，飞起一脚，直接把栾四踹翻在地。 随后，几个士兵冲过来，七手八脚地把栾四五花大绑。 匪徒见大当家被捉，哪还有心思抵抗，纷纷放下武器投降了。 ······ 剿匪结束，论功封赏。 鲁之邈官升两级。 林凡因之而有个武官身份。 虽是个九品散官陪戎校尉，可大小也是个官身。 身份在那儿放着，林家村没有人敢再找他麻烦。 最高兴的人算是董青皮，他由于剿匪有功劳，居然只判了一年监禁。 第一卷奈何明月照沟渠 第101章 郎有情，妾有意 - 开局惨遭吃绝户，农家子绝地逆袭 - 填海的精灵 林凡忙得脚不沾地，跟个高速旋转的陀螺似的。 在林家村买到的院子，已经被他改造成一个厂房。 现在他有了官身，那些村民们都不敢随便靠近，生怕一不小心惹到这位“大人物”。 此刻，林凡猫在一个屋子里，使劲折腾。 这屋子已经被改装成了蒸馏间。 他奇思妙想，把竹子打通当作管道，连接了蒸锅和冷却器，最末端还放了个大坛子，像个等待接收神秘宝藏的容器。 虽说这蒸馏器和后世的比起来，那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但在这时代能搞出蒸馏酒精，也算是划时代的创举。 “开工！” 林凡一声令下。 火渐渐旺起来，吴大勇和王猛把买来的酒倒进锅内。 没过多久，蒸汽就跟调皮精灵一样，悠悠地升起。 不过大部分都顺着管子，进了中间的冷却器。 “什么味儿？这么香！” 王猛就跟个馋酒的狗一样，使劲吸了吸鼻子，然后凑到蒸锅边上，像寻宝似的嗅着。 “快，冷却！” 林凡瞧着这速度，觉得有点不给力，赶忙招呼旁边看热闹的几人，“你们几个，把毛巾弄湿，放冷却器顶上。” 众人七手八脚地忙活起来。 渐渐地，酒味越来越浓，大坛子上面的竹筒慢慢湿润了，紧接着，滴出了第一滴酒水。 酒滴越来越多，林凡等了一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舀了些尝了尝，然后失望地摇摇头道：“不够，还得再蒸两道。” 王猛跟个馋猫似的，涎着脸问道：“公子，这酒能喝不？” 林凡点点头，王猛跟得到了特赦令似的，立马舀了半碗，一仰头，“咕咚”一口干了。 “啊······这酒也太烈了吧！” 王猛皱着个脸，嘴巴不停地叭叽着，在回味这股刺激劲儿。 酒味愈发浓郁，汤兴忍不住问道：“公子，您这是打算卖酒啦？” 林凡摇摇头道：“卖酒才赚几个子儿，咱可不干这小买卖，咱要干就干赚钱的大买卖。” 众人一听，都惊得瞪大了眼睛。 卖酒可是来钱最快的营生啊，公子居然看不上？ 不过大伙都很识趣，知道林凡有赚大钱的本事，也没追问理由。 过了一会儿，林凡从里面出来，脸红红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他被熏得有些不胜酒力，有点上头了，出来透透气。 吴大勇等人还在里面坚守岗位，继续盯着蒸馏。 过了会儿，林凡又进去指导。 又连续蒸馏两道，林凡尝了尝，终于，那股熟悉的酒精味出来了。 他一脸严肃地特意叮嘱汤兴他们：“都给我听好了，这可不是酒，是酒精，喝多了会烧坏身体，谁都不许偷喝！” ······ 林凡种植的花都采摘下来，然后晾干。 周柱子家的地里也种了花，晾干卖给林凡后，收入居然是种小麦的四倍。 柱子乐坏了，心里想着，娶媳妇的钱可算有着落了。 周柱子忙着张罗娶媳妇的事儿，林凡这边呢，则一门心思扑在用蒸馏的办法弄精油上。 他先把晾干的花仔细地挑拣了一遍，把那些有点瑕疵的都挑出来。 接着，把精选好的花一股脑儿放进特制的蒸馏容器里，就像在精心准备一场神秘的魔法仪式。 点燃下面的火，火舌欢快地舔着容器底部，不一会儿，蒸汽就带着花的香气升腾起来。 蒸汽顺着管道，缓缓地流进冷却器，在那里，经过冷却，变成了带着花香的液体，一滴滴地汇聚在收集瓶里。 林凡眼睛紧紧盯着收集瓶，时不时调整一下火候，那专注的模样，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和这神奇的精油提炼过程。 ······ 五天后，林凡来到县城。 他早就和钱铎、秦婉兮约好了，在秦婉兮府上，要给他们展示新产品。 三人坐下，林凡拿出了一个小瓷瓶，放在桌子上，然后推了过去。 钱铎满脸好奇，伸手拿过去，左看右看，一脸茫然，问道：“这是啥玩意儿啊？” 林凡嘴角微微上扬，露出神秘的笑容，说：“你在手上喷点，闻闻就知道了。” 钱铎捣鼓了半天，愣是不知道咋喷，又挠挠头问：“咋喷啊？” “这瓷瓶上面的装置，是我自己做的，叫喷雾器。” 林凡边说边接过小瓷瓶，手指轻轻按住喷雾器上的触头，轻轻一压，“嗤”的一声，雾状的香水就喷了出来。 一股幽幽的香气瞬间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像一群调皮的小仙子，直往钱铎和秦婉兮鼻子里钻。 两人的脸上先是猛地抽搐了一下，接着就像被施了魔法似的，深深地吸了一口。 “这是······这是蔷薇露？”钱铎半信半疑地说。 “不对，这是茉莉花香，蔷薇露可没有这等纯粹的香味。” 秦婉兮连忙反驳道。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争论着，林凡笑着问：“这新产品咋样？” “香露，你居然会做香露？” 钱铎兴奋得身体都晃了一下，差点没站稳，“这东西来自大食，每年最多也就来几十瓶，而且香味根本没这么醇正、自然。再加上这个巧夺天工的喷雾器，这香露肯定能大卖啊！” “据说这东西难做，海上风浪大，有时候一年也就十几瓶，一般人根本拿不到货······你居然会做······你咋这么厉害啊！” 钱铎和秦婉兮眼睛都放光了，拿着小瓷瓶，不停地挤压喷雾器，尽情享受着这无与伦比的清香。 少顷，二人收回心神。 “大食的香露在市面上那是有价无市，如今林凡的香水横空出世，正好填补了这个空缺······” 钱铎眼睛转了转，搓着手说，“林凡，这价格如何定？一百两，还是更高？” 秦婉兮也在一旁点头附和：“是啊，我觉得肯定不能太低，毕竟这香水比大食的香露好十几倍。” 林凡沉思了一会儿，说：“我看这样，售价定到四十两银子。毕竟香水问世，不会像大食香露那样稀缺。货多了，便不能定得高，这是商品售卖规律。” “我供货，批发价二十两，这个价格你们能接受吗？” “能！” 白糖生意他们就赚了不少，如今香水，一瓶就能赚二十两，他们怎会不答应。 林凡又道：“还是老办法，千万不能泄露这香水是我做的，就说是从大食进的货，这事还得钱老顶住。” “没问题！” 钱铎兴奋地一拍桌子。 这生意做成，他可就赚大发了。 秦婉兮也满脸笑意，眼睛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林凡接着说：“钱老，我建议把这香水卖到京城去，京城富翁多，消费水平高，肯定有市场。” 钱铎激动地站起来，在屋里来回踱步，说：“对对对，就这么办。我在京城也有商铺，咱就在京城开一个香水店，肯定一本万利······”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仿佛已经看到了数不清的银子在向他们招手。 ······ 香水在京城一上市，简直热闹得像炸开了锅。 贵妇人们穿着华丽的衣裳，戴着璀璨的珠宝，像一群争奇斗艳的孔雀，纷纷涌进店铺。 一进店，就迫不及待地寻找那神奇的香水。 她们拿起小瓷瓶，轻轻按下喷雾器，那股迷人的香气瞬间弥漫开来，引得她们发出阵阵惊叹。 “哎呀，这香味也太好闻了吧！” “是啊，我从来没闻过这么纯正的香露。” 贵妇人们一边赞叹，一边毫不犹豫地掏出银子，抢购香水。 店铺伙计们忙得晕头转向，一会儿给这个介绍，一会儿给那个拿商品，脸上却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天的营业额，恐怕比平常一个月还多。 消息像长了翅膀似的，迅速传遍了整个京城，大家都在谈论着这种神奇的香水，都以拥有一瓶为荣。 没过多久，香水就供不应求，店铺门口每天都排着长长的队伍，人们眼巴巴地盼着新货上架。 ······ “林凡，有件事，老夫不吐不快。秦姑娘喜欢你很久了，我看你也喜欢她，挺般配的两个人，老夫正好牵个红线。” 林凡一听，脸微微一红。 秦婉兮就不一样了，她的脸红成一朵彩霞。 良久，低着头说：“我是个和离女，怎敢奢求林公子的青睐。” 林凡其实也挺喜欢秦婉兮的，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也有了娶进门的想法。 毕竟这是古代，没有一夫一妻的制度。 既然钱铎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他也说出了心声。 “秦小姐人美心善，林某能娶到，是八辈子修来的福。若蒙不弃，我愿意以平妻之礼娶你进门。” 秦婉兮听后，心里乐开了花，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未来。 能和喜欢的人成亲，秦婉兮喜出望外。 她轻轻点了点头，说：“公子放心，我定会和姐姐好好相处，成为一个合格的妻子。” 不久后，林凡和秦婉兮成亲，过上幸福的生活。 此后，他们生意越做越大，最终富甲一方。 林家村的那些白眼狼，林凡再都没有帮过。 据说，后悔的声音在林家村此起彼伏。 （全书完）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