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成烧火丫头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唉！”这是池兴月望着房梁发出的第N次叹息。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在送别宴上喝了杯酒，就穿成了大雍朝，江南首富凌家的一个烧火丫头。 原主四岁被卖进凌家，至今已有十余载。因为性格懦弱、笨嘴拙舌，一直在厨房打转，做些烧火洗菜之类的杂事。 虽然忙忙碌碌，可没那么多勾心斗角。月例不多，却也够花用。 你说原主怎么死的？呵，倒霉死的。 三天前大夫人的婢女和二夫人的婢女为了争夺极品血燕大打出手，殃及躲在角落瑟瑟发抖的烧火丫头，一水瓢敲上去，丫头没死，却觉醒了前世记忆。 原来，首富凌家十几天后会被抄家流放，他们这些入了奴籍的，也都被官府重新发卖。 原主因为身形瘦小，眼神黯淡，躲过了那些腌臜之地。可也被一地主买去，做了洒扫丫头。 以为还和从前一样，谁想却是地狱的开始。 原主每天白日做工，晚上还得被地主家的傻儿子鞭笞，没多久，就奄奄一息了。最终死在六月初，江南水患之中。 她醒后，接受不了自己的命运，一口气喘不上来，彻底归西。便宜了异世而来的池兴月。 池兴月，32岁，原是龙国贫困县南山村的驻村干部，因为工作成绩突出，连任四届将南山村打造成集生产、娱乐、旅游于一体的综合性经济体，彻底实现脱贫致富。 功成身退，村里领导为了感谢池兴月，特意在大食堂开了个包间为她饯行。 酒菜上桌，池兴月刚抿一口老白汾，就穿了。都不晓得自己怎么噶的。反正晕晕乎乎，就成了这个刚刚及笄的烧火丫头。 “唉，我的行政编呀，就这么没了！ 你说穿就穿吧，好歹来个世家小姐。再不济农女也行，还能做做王妃的美梦。 现在倒好，奴籍！好不容易混成人民干部，一朝回到解放前，被压迫、被奴役。 最关键的是，马上就要被转卖，还得经历长达七年的天灾人祸。” 没错，池兴月知道的远比原主要多。养伤这三天，她不仅理清了原主的记忆，还把这江南首富凌家的人物关系梳理了一遍。 然后惊讶地发现，她不仅是穿越，更是穿书。穿到了一本名为《重生后，我母仪天下》的言情小说里。 书中女主前世遇人不淑，重生后利用优势，嫁给了对她颇有好感的三皇子为正妃，并设计将户部尚书，也就是前世三皇子妃的娘家，抄家流放。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凌家，因着跟户部尚书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被牵连成第九族，罚没家产，流放幽州。 圣旨来得猝不及防，凌家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绑了手脚。 泼天财富就这么充了国库。凌家老太太受不了刺激，当场死亡。老太爷也一蹶不振，没能走到幽州。 凌家几房死的死，伤的伤，或是折在流放路上，或被幽州守军拉去抵御外敌。 最终留下二房嫡子凌季恒，在新皇登基大赦天下后，参加恩科夺得状元，调查出当年凌家被抄家流放的真相，从此走上颠覆皇权的不归路。 池兴月不知道凌季恒成功了没，因为作者太监了。而她，也只看了个大概，根本记不清楚其中细节。 现在，最关键是，如何摆脱烧火丫头这个身份，并赶在江南水患之前，前往北方。 池兴月思索许久，决定赌上一把。成了皆大欢喜，输了…… 不，不会输的，她不允许。 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暗，池兴月撑着床沿起来洗漱。镜中的小姑娘额头红肿，一脸青涩，倒是和前世的自己有七八分相似。 池兴月洗了把脸，又凭着记忆梳了个简单的发髻，顺着小路，朝凌季恒所在的院子走去。 因着头上有伤，池兴月总觉得自己头重脚轻。好在今夜无月，护卫们又有些懈怠。没花多长时间，就来到了清风苑。 门口有人守着，池兴月犹豫一瞬，便上前，轻声说道：“小哥好，我是大厨房的烧火丫头小如，有事跟二少爷禀报，麻烦通传一下！” 小厮见池兴月神情严肃，犹豫一瞬，便应了。 “你往这儿等着，没吩咐，不能踏进来半步！” 池兴月点点头，还特别识趣地退到阴影里。小厮见她没出什么幺蛾子，才快步跑到书房门口，将烧火丫头求见的事，说给二少爷的书童听。 “那丫头眼神清明，看起来不似以往那些……” 话音刚落，就听里面一道清朗的男声：“带她进来！” 小厮赶忙点头：“是！” 池兴月等了不到五分钟，就被人带进清风苑。说实话，还是有些紧张的。可她别无他法，只能背水一战。 目不斜视地来到书房门口，轻叩门扉。听到一声“进”，在书童饶有兴味的目光中，推门而入。 只见昏黄的烛火中，端坐着一位面容俊朗的公子。 不似江南之地男性那般温润，也不似北方男子那般粗犷，池兴月只觉得，这张脸，英俊中不失英气，融合得刚刚好。 池兴月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微微行了一礼：“见过二少爷！” “免礼！”凌季恒抬了抬手，示意池兴月有话直说。 池兴月看了眼门外的书童，摇摇头，示意他把人打发下去。 凌季恒挑眉，倒是遂了她的意。只是，如果池兴月没事找事的话，多少得付出点儿代价。 池兴月见人走远，起身准备将门窗掩上。 凌季恒阻止：“开着吧，孤男寡女深夜相会，不方便。” 池兴月被噎了一下，总觉得对方是在内涵她。 可这话又没啥问题。毕竟这是古代，她若不是有交易要谈，也不会前来自爆身份。 池兴月没再坚持，起身来到凌季恒对面，目光与之相对，丝毫不见闪躲。 “如果我有一个很有价值的消息，不知凌二公子能否还我身契，并支付一笔足够我富足一生的银子？” 池兴月说话的时候不卑不亢，跟原主懦弱自卑的性格，完全是两个极端。 这一刻，她笑容浅浅，却极为生动活泼。 第2章 有所隐瞒的坦白局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饶有兴味地看着池兴月，半晌不语。 池兴月也不急，就那么站在一旁，唇角勾起。 余光瞥见凌季恒身后的书墙，感慨果然是江南首富，这手笔，简直是用银子堆出了底蕴。 就是不晓得，跟那些世家大族相比如何。 一盏茶的功夫，凌季恒颔首：“只要你所言非虚。” 池兴月笑了，也没卖关子。 落座，执壶、倒水，一气呵成。 压低声音说道：“二少爷，一会儿甭管我说什么，您都别生气，有什么，咱们慢慢聊。” 手指却蘸水，飞快写道：“五月初八，抄家流放。” 凌季恒瞳孔微缩，目光凌厉地看向池兴月。只见她笑容灿烂：“二少爷觉得我很好看？” 低头继续写：“九成九保真，可提前打算。” 凌季恒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定定地看着池兴月，问了句：“你是谁，亦或者，你是谁的人？” 池兴月收敛神色，不慌不忙道：“我就是我，你凌家买来的烧火丫头。” 凌季恒嗤笑：“那丫头若识字，也不会沦落到在厨房打杂。你是把她杀了，还是灵魂夺舍？” 池兴月没想到凌季恒这么大脑洞，笑笑：“都不是，我是天上的仙女，下来历劫的。” 说完摇头：“开句玩笑！” 实际上紧盯着对方，想知道凌家二少什么态度。 凌季恒挑眉：“证据呢，总不能你说自己是仙女，就真是吧！” 池兴月瞅了眼窗外，漆黑一片，啥也看不到。 起身将门窗全部关上，然后笑盈盈地绕过书桌，来到凌季恒身旁，左手一翻，出现一块儿西瓜。 俯身到对方耳边轻语：“没见过这等神仙手段吧？我若不是下凡历劫，又怎会自带仙果。怎么样，尝尝？” 右手则藏在袖口里，紧握匕首。 池兴月对手里的西瓜十分有信心。 虽说这个架空朝代也有西瓜，可跟后世经过科学家们育种的根本无法相比。说手里的8424是仙果，还真一点不夸张。 凌季恒诧异地看着对方耍弄袖里乾坤，都忽略了萦绕在鼻尖的馨香。 直到看见熟悉的西瓜，才回神，有些艰涩地问：“这是仙家手段，你有多少这样的仙果？” 池兴月抿抿唇：“嗯，还挺多。但也不能放开肚子吃。怎么样，这回你信了吧。我真没骗你！凌家真的会出事，那圣旨，说不定已经在路上了。” “可你是怎么知道的？” “都说了我是小仙女嘛，当然有自己的渠道。这事保真，但也可能发生变故。总之有备无患。” 凌季恒点点头，似是信了池兴月的话。接过西瓜嗅了下，才大口大口吃起来。 那神情，似是享受，又似在回味。总之很复杂。 等他吃完，还来不及评价，就见池兴月拿帕子一擦，将瓜皮、种子变没了去。 凌季恒有心阻止，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立场。眼睁睁看着桌面恢复原样，才压低声音说：“你说的事，我答应了。不过，我有个条件。” “啥条件？”池兴月迫不及待问。 “嫁给我！”凌季恒也不拖泥带水。 池兴月故作震惊：“你疯啦，要娶个烧火丫头，不怕被世人笑话？” 凌季恒浅笑：“你是吗？难道让仙女下嫁，不是我该荣幸的事？” 池兴月垂眸不语，却听凌季恒缓缓开口：“虽然你有仙术，但想来，应该有所限制，不然不会冒着风险找我坦白。我凌宴清自问还算正直，可遇见身怀巨宝的你，又怎能不心动。 你该庆幸自己遇到的是我，不然你的下场，可能是被拘禁，也可能是被挫骨扬灰。” 凌季恒说得很直白。除却对眼前丫头真有几分兴趣与好感之外，更多的，是对她能力的觊觎。 五月初八抄家流放，如果没出错，距今也不过十余天。 他是有机会转移财产储备物资，可怎么带走呢？总不能让小厮们跟着，那样难保他们不会起别的心思。 有池兴月在就不一样了。小仙女可以把财产物资随身携带，这样，甭管他们被流放到哪，命都能保住。小日子说不定还能过得不错。 凌季恒继续游说：“你现在应该回不去天界，大雍朝的律法，男子年过二十，女子年过十八，无婚配会被官府安排对象，不从者入狱服役。 你，应该够十五了吧？与其出去找那些歪瓜裂枣，不如考虑考虑我。起码我凌某人洁身自好，至今没有妾侍通房，也未曾光顾过花街柳巷。” 池兴月点点头，觉得超级心动。可还是神色淡淡，看对方还能编出什么。 凌季恒继续：“嫁给我，我能保证咱俩婚姻存续期间不招惹其他女人。倘若有一天，你爱上其他男人，我愿放你自由。” 池兴月诧异地挑了下眉，却是不怎么相信。 谁那么傻呀，肯将移动仓库拱手让人，多少脑子有点不正常。 却也没点明，而是问了句：“那你呢，如果爱上其他女人，需要我退位让贤吗？” 凌季恒笑着摇头：“不用，也不会。 在你出现之前，我是不打算娶妻的。可现在，就当咱俩做了场交易吧，你替我稳住父母，我给你凌二少夫人的地位。 之后相敬如宾，相濡以沫，暂不谈感情。” 池兴月觉得这样很好，又加了句：“倘若你哪天遇见心上人了，可以与我明说。我可以和离，也可以装作视而不见。 但你不能给我下药，毕竟，生命还挺可贵的。” 凌季恒轻笑：“这是自然。” 两人都没提什么契约，毕竟那玩意儿，在皇权社会等同废纸。有没有用，全看双方地位如何。 凌季恒又问了问袖里乾坤的情况，池兴月只说：“比你书房大点儿，但也只是一点儿。里面时间静止，东西放进去啥样，出来也啥样。 你考虑考虑要带什么，方便时喊我来收。 不过，我要收取其中一成物资，当作替你保管的利息。” 对于自己的秘密，池兴月是有所隐瞒的。 她的金手指，除了出事时那间包间以外，还附赠了全套桌椅板凳、餐具，以及两个保温壶。 第3章 空间物资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一桌刚刚做好，尚未动筷的饭菜，包括十菜一汤、两个果盘、一瓶老白汾、一瓶干红，一瓶可乐。 甭管吃用多少，每日凌晨时分刷新。空间能以灵魂状态进入，也能以真身形式进入。 照理来说，有这样的金手指，根本不用池兴月自爆马甲。可谁让接下来是天灾呢。 江南这地儿不能待，她一弱女子，即便跟着镖队北上，也得提心吊胆。 更遑论接下来的人祸，她一小姑娘没有靠山，说不得会被抓起来关进窑子，或者被养起来宰杀。 想想就怕，还不如跟大反派达成一致。哪怕将来他失约不放自己离开，为了“袖里乾坤”，也得好生伺候着。 要是对方起了杀心，她就躲空间里，一辈子不出来了。 至于凌季恒会不会纳妾找外室，呵，她一个三十几岁的老阿姨根本不在乎好吗？ 这世界，谁离了谁不能过啊，更何况，她还有空间呢。若非已婚之身能够避免不少麻烦，她又何须这般筹谋。 当然啦，池兴月也不是随便选的人。养伤这几天，她不仅跟丫鬟们打听了府里主子们的情况，还稍微了解了下大雍朝的律法。 这里民风虽然还算开放，可对于户籍，官府却卡得很紧。 想要以遗失为借口补办，得有十人以上担保。没有户籍的则被视为流民，哪怕被抓去挖矿呢，也没人管。 这就绝了池兴月逃走的路。势必得从正规渠道拿到良籍。 至于凌季恒，他一表人才，人品端方，是凌老太爷继室荣氏的唯一嫡孙。 傍上这条金大腿，哪怕逃荒，都能省不少力气呢。 正这么想呢，就见凌季恒点点头：“可以！成婚后不分彼此，我的东西，你可以随意取用。” 池兴月正有此意。 没办法，谁让她穷呢。除了那桌永远吃不完的饭菜，她浑身上下，也就几百个铜板。 放在普通人家，或许能坚持上一两个月，可接下来是天灾啊，这点铜板，根本不够准备物资的。 当然啦，池兴月也可以去偷。 反正没人晓得她的本事，趁着凌家人不注意，偷些金银粮食存进空间也不是不可能。 可她过不了心里这一关。 但凡接受过义务教育的人，都干不出来触犯刑法的事。更何况，她还是个基层干部呢。 所以，池兴月找凌季恒坦白了。想过各种各样的后果，可为了接下来的安稳，她觉得值得一试。所幸结果是好的。 凌季恒见池兴月笑得像只偷了腥的小狐狸，不禁心头一动。 手指搓了搓，努力克制捏她小脸的冲动。从书桌暗格取出几张银票：“拿着，今晚先将就将就，明早，我让人带你出去采购。喜欢什么，随意买。至于路上要用的，我会安排。” 池兴月接过来看了眼，发现都是小额银票。一张十两，共十张。够普通人生活一辈子的。 只是，这手笔，对江南首富来说，是不是有些寒碜？ 池兴月这么想着，却没表现出来。人家给多少她接着就行，不劳而获的东西，再嫌弃，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池兴月不知道的是，凌季恒富有着呢。甚至，他还接到了某些消息。如若不然，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对小仙女的身份“深信不疑”。 两人就这样达成了默契。凌季恒见时间不早了，亲自将池兴月送出清风苑，还招来贴身小厮，把她送回住处。 池兴月道过谢后，大步离开。书童诧异地看看自家主子，又看看池兴月，总觉得，两人之间有点什么。 “二少爷......” 凌季恒抬手给了对方一个爆栗：“去把金宝找来。” 书童点头，快步离开。只不过边走边嘟囔：“啥事啊，不能让我知道。” 另一边，小厮将池兴月送到丫鬟们住的院子门口：“池姑娘，明日辰时，我来接您。” 池兴月点点头：“多谢，辛苦了！” 然后来到屋子跟前，使劲儿敲了两下，才有人过来开门：“这么晚才回来，勾搭谁去了？” 同屋的洒扫丫鬟瞅了眼不远处，还算周正的小厮，阴阳怪气道：“这人啊，最重要的就是认清自己的身份。明明是条地上爬的蚯蚓，偏要够那天上的月亮，配吗你？” 池兴月浅浅一笑：“你说得对，我啊，还就配那天上的皎月，连星星都缺了几分神采。” 洒扫丫鬟被噎的，指着池兴月的鼻子“你你你”了半天，最终甩下一句：“明天回厨房烧火去，惯的你！” 池兴月摇摇头，打了点水借着月光洗漱。等她躺到被子里，已是半个小时后。 与她拌嘴的丫头均匀地打着呼噜，可池兴月，没有半点睡意。 这古人啊，千好万好，有一点不好，那就是睡太早。九点多，换前世，她还加班呢，现在就万籁俱寂了。 池兴月躺在床上，反复推敲今天的对话，是否有疏忽的地方。想来想去，觉得还行，便闭眼假寐。 突然，感觉肚子一阵抽痛。才想起来，她还没吃晚餐呢。 唉，这糟心的生活，如果没有金手指，她该怎么活？ 意识沉入空间，还是那个熟悉的包间。桌子上的饭菜依旧散发着腾腾热气，只是先前收进去的瓜皮消失不见，只余几粒黑色种子，孤零零地散落在暖水壶旁边。 池兴月诧异，没想到空间还有消解垃圾的能力。好在没有将种子清理掉，不然，她还得重新收集一些，等稳定下来，发家致富呢。 别说什么现代种子都有基因锁，就科学家们的能耐，哪怕这种子退化、产量降低、果子难吃呢，也比这个年代的原生种美味。 没看纪录片里的清朝贡品，都只有中间一小片瓤是红的嘛。她这8424，可是石破天惊般的存在。 池兴月没管那盘8424，将目光移到其他菜肴。 脆皮烤鸭、京酱肉丝、香辣小龙虾、砂锅白菜豆腐、小米炖鲈鱼、杏鲍菇炒肉、鱼香茄子、干煸四季豆、老醋花生米、山药羊肉汤，以及一盘子烧麦。 看起来很多，可味道都很大。现在能快速补充能量的，也就烧麦了。 第4章 只对主人刷新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瞅了眼同屋的小姑娘，见她睡得香甜，就从空间拿了个烧麦出来。 烧麦皮薄馅儿大，拿到手里颤颤巍巍，还有些烫。池兴月吹了两下，赶忙塞进嘴里。 一口吃不完，就来第二下。觉得有些噎，也只敢拍拍胸口。 等她想吃第二个时，就听同屋小丫鬟嘟囔了句：“烧鸡！” 池兴月一惊，赶忙将烧麦收进空间。扭头去看，发现对方只是说了句梦话。长舒一口气，重新拿出来，直接憋进嘴里，慢慢嚼吧。 “唉，要是有瓶牛奶就好了！”池兴月这么想着。 吃完睡觉，却因为今晚的事情，心绪很不平静。 池兴月知道自爆马甲不是上上之策，可她有什么办法。 一个人穿越，没有身份，没有积蓄，接下来还有天灾。她想活着，哪怕被人当成工具永远禁锢着。 想着想着，就到了凌晨。池兴月下意识去看空间里的物资，却惶恐地发现，凌季恒吃掉的那块儿西瓜，并没刷新出来。 “瓜呢，西瓜呢，我的8424？”用意识翻遍角角落落，都没找到那块儿西瓜。倒是发现了一盒餐巾纸。 池兴月心想，难道是空间失去刷新能力了？不应该啊，她吃完的烧麦，正好生生地在盘子里冒着烟儿呢！ 忽然，池兴月明白了。这个空间，只有主人吃过的东西才会凌晨刷新，旁人吃后，就真的没有了。 有些心疼那块儿8424，可那是自己的投名状。好在种子没被当成垃圾处理掉，等安定下来，自己种它个十亩八亩西瓜！ 池兴月唉声叹气好一阵，才在破晓时有了困意。刚准备睡会儿补充一下精神，就被管事嬷嬷吼了起来，让她上工烧火。 池兴月不想多生事端，换了身衣服，就去大厨房了。按着原主记忆里的样子点火烧火，还没等饭菜烧好，凌季恒的贴身小厮就过来了。 “池姑娘，我家少爷有请！”池兴月点点头，淡定地离开厨房。其他人面面相觑，不晓得二少爷跟烧火丫头有什么好聊的。 “昨晚小如回来得很晚，难道是......” “诶，还别说，那丫头越长越好看了！” 除了大厨房在八卦，其他各院也在窃窃私语。 “听说了吗？昨晚二少跟大厨房的烧火丫头那啥了！” “不会吧不会吧，二少那么多名媛闺秀看不上，最后跟个烧火丫头睡了？” “睡没睡不知道，倒是听说两人头挨头，聊了许久。” 深宅大院没秘密，谁不在旁人房里安插个眼线。尤其是这种竞争激烈，与家产有关的大家族。 大房夫人听说凌季恒和个烧火丫头关系匪浅后，让人添油加醋，传了出去。 三房夫人也拍案叫好：“哼，她舒慕云再骄傲，儿子不照样上不得台面？” 说完让人去找四少爷，准备给他挑个门当户对的，好膈应膈应二房。 二房，舒慕云听下人禀报后，一时间回不过神来。 自家儿子跟烧火丫头有染，咋越听，越觉得不可思议呢！ 凌季恒，他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女人了？以前不都避如蛇蚁的嘛！ 难道是，儿子转性儿了？那她可得好好看看这位小如姑娘！ 正这么想呢，凌季恒进来了：“娘！” 不等他行礼，舒慕云就拉住凌季恒的胳膊：“恒儿，听说你和厨房那个......那啥了？” 舒慕云虽然很惊喜，可到底对烧火丫头这个身份有些介意。 凌季恒没承认，也没否认，只说：“娘，我想娶她为妻！” 舒慕云有些纠结，一方面惊喜于儿子终于肯成婚了，另一方面，不想让个烧火丫头占据凌二少夫人的位置。 于是劝道：“她身份到底有些低微，要不，纳为贵妾？” 刚说完，二老爷回来了。一进门就对凌季恒横眉竖目：“说说你都干的什么事？不过是宠幸个丫头，就闹得满城皆知，真丢我凌惟成的脸！” 凌季恒也不怵，安安静静站在原地听父亲大人数落。 结果，还没听够两句，凌惟成就被舒慕云呼了一巴掌：“吵吵什么吵吵，儿子好不容易有女人要了，你不高兴也就算了，还泼凉水。有你这么当爹的吗？” 凌惟成讪讪闭嘴，露出一点讨好的笑：“这不是在外面谈事，被人问起了嘛。你说说他，做事不知道扫尾。被那些闺秀们知道了，可怎么找媳妇儿呀！” 听到这里，舒慕云狠狠地瞪了凌惟成一眼：“你儿子什么情况，你不清楚？闺秀再多，他不行有什么用！” 舒慕云说的时候，怕丫鬟们听到，使劲儿压低声音。又气又急之下，还狠狠地跺了跺脚。 又娇又恼的样子，看得凌惟成心痒痒。就连凌季恒，都忍俊不禁。 那轻笑声，搞得舒慕云都不好意思了。 凌惟成用嘴型说了句乖，就把儿子拉到一旁：“你什么情况，非那姑娘不可？要知道，这江南，好多姑娘都对你有意思！” 凌季恒为了达成目的，直接自黑：“是，儿子除了她，都心动不起来。” 这话说得委婉，可凌惟成秒懂。为了血脉传承，他决定拼了。烧火丫头就烧火丫头吧，总比男儿媳要好。 “行吧，我和你娘同意了。至于身契，自己找你祖母说去。” 凌季恒点点头，行了个礼，准备离开。 可舒慕云叫住他：“走吧，爹娘和你一起。不把话说清楚，老太太怕是不会答应。” 凌季恒虽然有法子说服老太太，可能省点力气的话，何乐而不为呢。 跟在两人身后出院子，快步朝荣思院走去。可能也就十来分钟，就到了。 此时，老太太也已经知道凌季恒的事情了。并没觉得有啥问题，还笑呵呵地跟身旁的嬷嬷说恒儿长大了。 直到，凌季恒跟她求烧火丫头的身契，老太太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什么，你要娶她？” “对，孙儿只对她有感觉！”凌季恒瞅了眼老太太的贴身嬷嬷，适时地露出一副羞赧的神情。 凌惟成怕传出什么有损他儿子声誉的消息，将下人赶出去后，才在老太太身边耳语。 “恒儿他......” 第5章 采购逃荒物资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恒儿他有那方面的毛病，除了那个烧火丫头，他对其他人都支棱不起来。”虽然有些难以启齿，可为了孙子，凌惟成拼了！ 荣芳清一惊，忙拉着凌季恒上下打量：“恒儿不会是被那丫头暗算了吧！” 要说老太太为何这般敏感，当然是跟老太爷当年的事有关。她大概，是被老太爷的原配夫人吓出心理阴影了！ 这些暂且不提。 凌季恒见祖母疾言厉色，赶忙摇头：“祖母，我曾找名医诊过脉，那老大夫说，这是心理原因。只有碰见合适的人，才能繁衍后代。” 荣芳清一点没怀疑凌季恒撒谎，就是有些心疼自家乖孙没法娶个好的。 点点头，安慰自己：“没事没事，说不定哪天病就好了，到时候，咱娶个官家千金！” 凌季恒“嗯”了声，看起来十分乖顺。 心里想的却是没机会了，有了抄家流放的名头，怕是普通百姓都不会嫁他。不过没关系，他有小仙女！ 想到这里，唇角不禁勾起浅笑。看在老太太眼里，却是这孩子心里苦啊！ 叹了口气，找出烧火丫头的身契递给凌季恒：“既然定下来了，就让府里准备起来。咱凌家嫡孙娶亲，可不能寒碜了。” 话毕喊来陈嬷嬷，将库房钥匙交给舒慕云，让她帮忙操办。 至于老太爷那边，她亲自去说。 为了孙子的前途，不能明说恒儿有病。可也不是没办法，推说大师批命就好了。 想到这里，荣芳清带上婆子丫鬟，去了云明寺。添了不少香油钱，才得以跟住持师父搭上话。 *** 池兴月走在热闹的街市，看着古色古香的建筑，听着来往商贩的叫喊，头一次深切地认识到，自己穿越了，成了封建社会的一粒尘埃。 一时间，眼眶有些酸。从今往后，她就是那个被殃及的烧火丫头了。 抬手擦去眼角的泪，微笑着走进一家布店。跟老板娘打听了各种布匹的价格后，挑了一件纯棉布的成衣换上。 也就是这时，她才意识到，这具身子是真的弱，都十五岁了还跟个小鸡仔一般，有没有一米五都不晓得。 倒是长得不错，跟前世的自己有七八分相像。好好养养，说不定能恢复前世的美貌。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眼前最重要的是，准备逃荒物资，顺便给自己补充营养。 没办法啊，个子太小，会被人欺负。趁着这具身子没来初潮，赶紧往回找补找补。 换了身棉布衣裳的池兴月看起来宛如小家碧玉，跟在她身后的小厮不得不承认，自家二少眼光好。 说话时不禁带上了些许恭敬：“姑娘，你想逛哪，我带你去！” 池兴月有些犹豫：“我买的东西，是直接送回府里，还是......” “二少说，将东西送去他的私宅，等傍晚时，会有人来取。” 池兴月放心了，挑了两匹细棉布，两匹细麻布，两匹丝绸，和一些细纱布。 想到自己没啥替换衣裳，便又挑了两身夏装，还跟老板娘定制了两身秋装、两套冬衣，以及两条棉被。 “冬衣做成普通人的身量，用新棉花，一套絮厚点，一套絮薄点。棉被一条做六斤的，一条做十斤的。背面用丝绸，外面再加个棉布套。 对了，再给我准备二十斤棉花，用袋子装起来就好。” 老板娘想不明白，这大夏天的买啥冬衣。可有钱不赚是傻子，便乐呵呵应了，拿着算盘噼里啪啦一通：“诚惠三十五两。” 三十五两，还真不便宜呢！ 池兴月想着，如果不是有凌季恒资助，自己怕是只能靠很刑的办法，来采购逃荒物资了！ 从布店出来，又去了杂货铺。 这里人不多，池兴月买了二十斤盐，十斤红糖，十斤黄冰糖。 想买更多，可老板不让。这些都是硬通货，这两年年成不好，好东西不多。 又挑了些油纸、水囊、粮种、菜种、木炭、硝石、针头线脑，付了十三两银子，才离开。 手里还剩五十二两，池兴月决定今天花光。 虽然凌季恒说了，物资他会准备。可这不是闲着嘛，能买点什么，就买点什么。 主要是刚穿，没啥安全感，有钱就下意识给自己囤货。 离开杂货铺，又去问了下粮价。 粳米六十五文一斗，白面八十五文一斗，糙米三十五文一斗，还有黄米、高粱、大豆这些，也都在二十文左右。 池兴月定了十石粳米，十石白面，剩下的各来几石，凑够二十两银子。 池兴月不是不想多买，而是空间面积小，光装这些粮食，就要占去不少位置。 更何况，她还答应了，要把“包间”租给凌季恒用。 作为江南凌家的准二少夫人，要是收不下凌家的万贯家财，可就亏大发了。 走出粮店，又绕到集市。包子、馒头、花卷，锅盔、烧饼、窝窝头，均价三文一个，池兴月直接定了十五两银子的。 又在街上买了几筐桃儿、杏儿、樱桃，碰见有卖猎物的，又买了五只野鸡，两只野兔，还有鸡蛋、木耳、莼菜、菌子若干，花了五两银子。 池兴月盘算一下，手里还有十二两。不禁感慨，这钱是真不禁花。 池兴月是刚到异世，摸不清行情。这话要是被当地土著听到，一定会喷她不会过日子。 就连凌季恒的小厮二柱，面对池兴月的大手大脚，都有些咋舌。可二少说了，一切听池姑娘指挥。 “二柱，你说今年这粮价，是不是有些高啊？”池兴月看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悄声问道。 二柱点头，压低声音回：“是涨了不少。以往糙米只需十几文一斗，一斗粳米，怕是连三十文都花不了。” “那今年怎么......” 二柱左右瞅瞅，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才说：“听说北方大旱，又赶上蝗灾，不少人都出来逃荒了。也就咱们南方水多，没受影响。” 池兴月瞟了眼珍馐阁周围的小乞丐，心想未必。却也没把这话说出来。 二柱见池兴月定定地望着珍馐阁的大门，笑着说道：“姑娘可是要去那里用饭？听说珍馐阁的酱鸭，是江南一绝！” 第6章 抄家缘由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轻笑：“不了，改天吧。” 自己身上只有十二两银子，得省着点花。这没有钱的日子呀，真是苦巴巴。 在街上逛了会儿，发现有间糕点铺门庭若市。 二柱介绍：“这如意斋的糕饼用料新鲜，不少人家都会到这里采买。咱进去看看？” 池兴月点头，顺着人流走进这间不到四十平米的店铺。店铺里摆放着各种各样的糕点，许多都是她没见过的。 “这位小姐，您想要点什么？” 池兴月不知道什么好吃，小二就推荐了一下：“咱这里芙蓉糕、杏仁酥、豌豆黄都不错，您可以拿一个尝尝！” 池兴月真的拿了一块儿糕点放嘴里，然后就被糕点师傅的手艺给惊艳到了。 软糯香甜，滑而不腻，真是让人欲罢不能。 问清楚价格，池兴月直接订了一百份各色糕点。共计十两银子，可她觉得，这钱花的值。 只剩二两银子了，池兴月犹豫一下，决定放空间里应急。 现代人就是这样，总得有点银钱傍身，不然没有安全感。 对了，还有各种药包。听说价格不便宜，池兴月就不去丢人现眼了。交给凌季恒，让他掏钱！ 时间一点点过，很快便到了中午。 池兴月问二柱：“你家主子有没有说，怎么安排我？” “主子说了，您逛累了就回宅子休息，他忙完了便会过来找您！” 池兴月明白了，买了一个食盒，又打包了两碗馄饨，就回凌季恒所谓的私宅了。 这是位于西城边边的一处小院。面积不大，可有山有水，看起来格外雅致。 守在这里的仆人也不多，除了一位名叫银宝的小厮，就只剩一位打理杂事的陈婶了。 “陈婶，这位是池姑娘，麻烦你把她带到客房，少爷忙完了，会来接她！” 陈婶点头，对二柱说：“少爷买的东西已经送过来了，我把它们放到了厢房，你要不要进去点一下？” 二柱摇头：“不了，让池姑娘看一下就好。我还有事，就先回府了。” 池兴月目送二柱走远，才跟陈婶去了客房。 一路上她既没有瞎打听，也没有胡乱看，倒是让陈婶有些刮目相看。 “姑娘，你就在这里歇着吧，需要什么，喊我就成！” 池兴月点点头，等陈婶走远，才将门掩上。看了一下屋里的陈设，仿佛泄了气般，一屁股坐到椅子上。 她一个让贫困县脱贫致富的驻村干部，咋就突然仇富了呢？ 你瞧瞧你瞧瞧，人家随随便便一个客房，就比她那小窝好上千百倍。 雕花的架子床，成套的桌椅摆件，无不彰显着主人家的底蕴。 池兴月将食盒放到桌子上，便躺床上休息了。清晨起得太早，她都困了。没人正好，她能好好睡一觉。 *** 中午，凌季恒办完事，脚步匆匆地赶来。 “陈婶，池姑娘呢？” “在屋里休息呢！少爷许久没来，中午要不要在这里用饭？” 凌季恒摆摆手，将陈婶支出去。整座宅子，便只余他与池兴月两人。 轻叩房门，听到一声“请进”，才推门而入。 池兴月从睡梦中醒来，整个人还有点恍惚。 看见门口高大的身影，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那么定定地看了许久，才一拍脑门：“二少爷，快请进！” 凌季恒轻笑：“睡迷糊了？” 也没客气，径直坐到池兴月的床边，拿出户籍：“已经给你销了奴籍，现在，总算有个清白身份了。” 池兴月看着那张重新办理的户籍，上面“池兴月”三字，格外显眼。 “谢谢！”她真诚道谢，只不过手还没碰到户籍，就被凌季恒收走了：“办理婚书要用，就不交给你保管了。” “是怕我逃走吗？”池兴月问。 “那倒没有，毕竟，小仙女自爆身份，不跟我，又能跟谁呢？” 池兴月翻了个大大的白眼，说起了她在街上的见闻。 “我发现珍馐阁门口蹲了许多乞丐，不知道是一直都有，还是近段时间出现的？” 凌季恒没隐瞒：“最近西北闹灾，朝廷又加重了赋税，有不少人出来逃荒。” 池兴月的思维还停留在太平盛世，下意识问了句：“不应该救灾吗？” 凌季恒嗤笑：“人如蝼蚁，命如草芥，谁敢对抗这皇权。” 说完揉揉池兴月的头发：“知道抄家为什么要抄凌府吗？” 池兴月摇头。 “因为国库没钱了，玉泉行宫的修建正处在关键时刻，圣上这把刀，就对准了江南富户。这次动手只是试探，如果成功，这里便是他源源不断的钱袋。” “可我明明记得，是三......” 池兴月抿抿唇，不知道该不该说出来。 凌季恒神色严肃地看着她：“现在，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池兴月犹豫一瞬，便将自己穿书的事情告诉了对方。当然，没说得那么明白。 “我只晓得，是三皇子妃设的局，目的是为了凌家的钱财。” 凌季恒手指轻扣床沿，哒哒哒的，敲击地十分具有节奏。 几秒之后开口：“应该是揣度出了圣意，让三皇子顺水推舟。这次过来抄家的人，应该是三皇子的心腹。他们很可能半路出手，将凌家至少一半的财富藏匿。” 池兴月不高兴地撇撇嘴：“如果我的袖里乾坤能够再大点就好了。” 对于这点，凌季恒已经很满足了。如果不是小仙女提前报信，他都不敢想象凌家的后果。 再次揉揉池兴月的头发，枯黄枯黄的，还有些毛躁。个子也小，好像才到自己胸口那里。身材干干瘪瘪，一点曲线都无。 也就那那双水汪汪、亮闪闪的大眼睛能看。 抬手将池兴月抱起，径直走向书房。然后在她诧异不解的目光中，打开机关，露出里面的密室。 “这里是我私下经商攒的财富，待会儿你挑挑，看喜欢什么就带走。” 池兴月惊喜地朝密室瞅，可惜啥也看不到。 此时此刻，她只恨空间不够大。不然哪还用挑呀，她喜欢通通带走！ 第7章 空间升级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静等几秒通风，池兴月才在凌季恒的带领下，来到密室。 这间密室很大，至少有六十平米。里面的箱子码得整整齐齐，上面甚至积了一层薄薄的灰。 凌季恒打开离他最近的一个，里面金光闪闪的元宝瞬间闪瞎池兴月的眼。 妈耶，太亮了。即便没有后世金子那么纯，可它是钱呀。但凡是人，就没有不喜欢钱的。 “这个收进袖里乾坤。当咱们今后生活的资本。” 池兴月点点头，连带着箱子收进去。好奇地打开其他箱子，就发现，这里一多半都是金银。剩下的，不是珍珠，就是翡翠。 凌季恒看着自己的财富叹了口气：“都是极品，可惜带不走。挑些喜欢的带上，等天下大定了，再回来收。” 池兴月也有此意，从墙角拿了个匣子出来，在箱子里翻翻找找，挑了几对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又捡了几十颗龙眼大小的珍珠。 至于头面，她也喜欢，可空间有限，总不能全都戴上。 想了想，挑了一副红宝石的放好。抿抿唇，又十分贪心地把一旁的帝王绿珠串拿到手里：“这些可以吗？” 凌季恒轻笑：“可以，你眼光不错。” 池兴月松了口气，将匣子收进空间。只不过，匣子收进去的瞬间，里面东西没了。 池兴月感觉头脑一阵刺痛，眼一黑，差点摔倒。 “兴月，你怎么了？” 池兴月摇摇头，脸色苍白，额头出了一层薄汗。 凌季恒将池兴月打横抱起，准备前往医馆找老大夫瞧瞧，然而刚走出去两步，就被人拽住了衣襟。 池兴月的眼睛极其璀璨，就连那张脸，都有了些许红润。 “凌季恒，我空间升级了！”激动之下，都忘了尊称对方二少爷。 凌季恒像是没听出来一样，摸摸池兴月的头，确定没发烧，才松了口气。 “你这样子，会让我误以为你对我动了心。” 池兴月笑盈盈地将凌季恒的大手挪开，确保自己不会因为肢体间的触碰，对他产生非分之想。毕竟，两人的婚约，掺杂了利益。 凌季恒点头，将人放下，问起了空间的事。 池兴月这才惊觉自己失言了，不过几秒，也就释然了。 “就是面积变大了，很大很大，有两三间书房那么大吧，可以装下很多东西了！” 刚才差点晕倒的时候，池兴月的意识被拉入空间。 包间墙上出现了一块儿电子屏，上面写着两行字：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0.1%】 【一级空间升级进度5%】 并无其他说明。 可消失的珠宝告诉池兴月，它的空间是只“吞金兽”，只要投入好东西，便能扩大。 就比如说现在，包间门开了，外面的食堂映入眼中。虽然只有六七十平，可它高啊，装下这间密室绰绰有余。 更何况，升级进度只有5%，还只是一级。说明她的空间非常有潜力，只要方式方法用对了，升级成一个小世界也说不定。 池兴月暗戳戳地想着，她不贪，只要把她的南山村还给她就好了。 凌季恒盯着小丫头的脸，被那幸福的笑容晃了眼。 他心痒痒的，很想捏捏对方的腮帮子。可想到池兴月刚才的“警告”，便放弃了这个危险的念头。 提醒池兴月：“先把东西收了，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池兴月点点头，只不过：“空间升级需要能量，也就是说，会吞了那些珠宝。” 声音越来越低，怕凌季恒不乐意。谁知凌二少只是挑了挑眉：“没关系，只要有黄金，造没了再买就行！” 池兴月笑了，将密室里的箱子尽数收到空间里。等从密室出来，突然想到了哪里不对劲。 “南方人也说‘造’这个字吗？” 凌季恒愣了两秒，笑笑：“跟一个北方商人学的，感觉很传神。” 池兴月挑眉：“是吗？”却也没追根究底。 因为她更感兴趣的是，空间会变成啥样。 意识探进去，就发现箱子里的珠宝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然后后厨出现了，走廊出现了，办公楼出现了，村委大院出现了。 就连院子里的车，都一辆没少。 一切都是南山村村委的模样，门口花坛的月季在阳光下招展。池兴月用意识轻轻拨动，似乎还能闻到花香。 虽然不像其他穿越者的金手指那般无边无际、百亿物资，可这个面积拿来囤货逃荒，也很不错。 更别说，池兴月穿越前恰逢中秋佳节，村委库房里堆放的全是准备给工作人员发放的福利。 米、面、糖、油，应有尽有。月饼，水果，种类繁多。再加上空间能够自动补货，池兴月就是一辈子啥也不干，都能当条富贵咸鱼。 然而，空间升到这里就停止了。 池兴月看了眼包间里的显示屏，上面写着：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 【一级空间升级进度100%】 也就是说，靠珠宝提供能量的方法不管用了。想让空间跟她彻底绑定，还得想其他招。 对于这个结果，池兴月真是既开心又难过。 开心的是现有面积够用，她还能囤很多布灵布灵的宝贝。难过的是，这么容易的升级方法没了，下一级还不知道得付出什么代价。 话说，这空间就不能出个说明书吗？一点也不人性化！ 心里抱怨，面上却不显。始终笑眯眯的，见陈婶还没回来，便拉着凌季恒说悄悄话。 “我跟你说哦，空间升级结束了，足足有这间宅子这么大。你的珠宝还剩下一小半，不过都是些成色一般的。” 凌季恒挑眉：“会不会还有办法让它继续扩大？” “不知道哦，以后可以试试。不过这个面积够用了，咱们多买点东西囤起来呀！” 凌季恒正有此意，只不过，他不像池兴月那般正派。 听说不久后江南会发大水，就已经盘算开县里那几处庄子了。 都是跟凌家不对付的呀，听说背后还有皇家的身影。让金宝打听打听，要是可能，最好收了。 可这话没说出来，想在小仙女心里保持良好形象。带着池兴月来到厢房，收取上午商家送来的物资。 第8章 命格极贵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清点一下，发现店里现成的，都把东西送过来了。那些需要临时加工的，只送了一部分。 她也没介意，将东西收进空间。 因为不清楚新出现的区域有没有保鲜功能，就把馒头糕点这些放到了包间里。布匹棉花这些放到办公楼外的停车场上。 忙完这些，才感觉肚子有些饿。 想起客房里的馄饨，准备回去吃，却被凌季恒拉着离开，前往珍馐阁。 “二柱说这里的酱鸭很好吃！”池兴月坐在包间里，看着窗外的风景说了句。 “那就吃一只，再打包一只。” 凌季恒不愧是首富家公子，头也不抬，点了十来个招牌菜，花了二十三两银子。 要不说酒楼贵呢，一顿饭菜，就把寻常人家几年的嚼用给吃没了。 换先前，池兴月肯定要阻止。可现在，完全不用。 且不说凌季恒在自己这里藏了那么多金子，就空间里的米面粮油，都够她逍遥半生了。 而且，现在不挥霍，以后就没机会了。 池兴月看着窗外的风景，不自觉笑了。凌季恒被她的笑容感染，也弯起了唇角。 珍馐阁的饭菜上得很快，大概两刻钟，菜就齐了。 池兴月撕了一只鸭腿嚼着，点点头：“确实香！” 然后将红烧肉、糖醋鱼、烧茄子等尝了个遍，发现都挺好吃的，一点不像其他文里形容的那般寡淡无味。 跟凌季恒打听，才晓得这里的蔬菜种类跟后世差不多，调味料也得到了充分应用。 池兴月摇摇头，看来，卖菜谱发家致富的路子算是没了。 不过倒是让她发现了华点，那就是大雍朝没辣椒、番茄、红薯。 这些空间里应该有，如果能大面积种植，不说官升三级，发点小财还是没问题的。 思绪在脑海里翻涌，却也没忘吃东西。腮帮子一鼓一鼓的，跟仓鼠差不多。 池兴月胃口小，一道菜两口，就饱了。凌季恒虽然能吃，却也不可能将所有菜都吃完。 于是插上门，关了窗，叫池兴月将其中一半菜品收进空间。 池兴月意识在后厨逡巡，果然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可现在不是探索的好时机，赶忙从消毒柜里取出几个盘子，将珍馐阁的饭菜倒进去，然后收起来。 这顿饭菜没吃多久，两人就离开了。 小二收拾的时候还狐疑：“凌二少不像这么能吃的人呀，难道是那位姑娘？” 而掌柜的关注点就不一样了。 都说凌二少宠幸了一个烧火丫头，看来就是眼前这位了。嗯，模样倒是小家碧玉。可这身板儿，啧啧...... 不清楚凌二少怎么下得去嘴。 *** 凌季恒和烧火丫头的二三事，经由掌柜和店小二的渲染，以千里马难追的速度，迅速在江南地区发酵。 不少闺秀因此哭红了双眼，还有人表示自己不在意：“男人嘛，有个通房怎么了，只要心在正室那里就行！” 凌老太爷听到孙子的荒唐事后，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嚷嚷着要揍死那个小兔崽子，却对管家手里的鸡毛掸子视而不见。 凌季恒辗转几家商铺，终于在半下午的时候回来了。 怕池兴月住在外头不安全，还给带回了凌府。只不过，单独安排了个院子，还派了几个丫鬟伺候。 “终于知道回来了？瞧瞧你都干的什么事！”老太爷气得胡子抖了三抖，那手指，恨不得将凌季恒的脑袋戳个窟窿。 “让你娘赶紧给你物色人选，随便哪家闺女，只要是个嫡女就行！” 凌季恒抿抿唇，弯腰行了个大礼：“祖父，我想娶兴月。” “兴月，谁，那个烧火丫头？就她也配？” 凌季恒无法说出真实情况，只能用倔强打动这个固执的老头儿。 扑通一下跪到地上，还行了个大礼：“祖父，孙儿曾遇见一位大师......” 不等凌季恒说完，就被一道欢快的女声打断了：“老头子，好消息好消息，咱凌家要办喜事儿了！” “啥好消息，我都要被气死了，还好消息呢。你倒是说说，说不好了罚你今天不许吃饭！” 凌老太爷见是夫人回来了，心中怒气消了一半，可还是哼哼着，不想理人。 荣芳清进门一瞅，见孙子跪在地上，便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 狠狠地瞪了凌季恒一眼，才挽着老太爷的手臂：“一大把年纪了，气坏了身体不值当，而且，也没必要生气。” 将人扶到太师椅上坐下，又倒了杯清茶，荣芳清才说起了今天的见闻。 “早起时我也被恒儿吓了一跳，你说他是不是撞邪了，非得娶个烧火丫头。我想着啊，去云明寺问问。看大师有没有法子，破了这桩孽缘。” “大师可有？”凌老太爷被提起兴趣，好奇地盯着夫人的脸。 荣芳清适时地叹了口气，就在凌老太爷失望发愁的时候，来了个大转弯：“主持大师看了眼恒儿的生辰八字，居然笑了。说恒儿注定不凡，但得有个命格极贵的女子压着。 我想着，总不能是那烧火丫头吧。可大师却说，这女子就在咱们府里，和恒儿还是命定的姻缘。” 凌老太爷激动起身，对这番说辞是半点不信。 荣芳清翻了个白眼，还生气地拍了下桌子：“我也不信啊，就拿了烧火丫头的生辰八字给大师看。 大师看后面色大变，掐算一算，说咱们凌府有生死危机，而这破局之法，就系在烧火丫头身上。” “怎么可能！”凌老太爷愁眉紧锁，指着荣芳清训斥：“你就是太娇惯孩子了，连这种鬼话都编的出来！” “编什么编，不信你去云明寺问大师去！”老太太生气就生气在，她明明是做戏，结果被大师说得，不娶那丫头不行了。 “祖父，我就说嘛，合该娶兴月的！”凌季恒幽幽出声。 老太爷气不过，抄起茶杯扔他脚边：“有你说话的份儿？给我滚！” 凌季恒麻溜起身，双脚跟安了风火轮一般，转身就走。 老太爷指着他的背影，深呼吸好几口气，才压低声音问媳妇儿：“你说真的，没骗我？” 第9章 珠光宝气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没，我哪敢啊！”荣芳清看了老头一眼，语重心长道：“你有四个亲孙子，而我只有一个。没有人比我更想恒儿娶个贤惠的，可大师说了，那丫头不简单。” 唉，要是没去烧香拜佛，我还能当不知道。可现在，被大师说得，我这心呀，慌的不得了。” 荣芳清拍拍胸口：“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老头子，咱们还是赶紧把恒儿的婚事操办起来吧！” 凌老太爷定定地看了荣芳清好久，确定她没撒谎，才泄了气般摆摆手：“罢了罢了，他愿意，就办起来吧。只要日后不悔就成！” 荣芳清抬手给老太爷顺气：“有道是月满则亏，水满则溢，咱凌家够富了，娶个寻常女子，未必不是好事。” 凌老太爷点点头：“都怪我没本事，只能靠祖宗基业来维持富贵。儿孙们也不成才，一个当官儿的都没有。” “大师说了，恒儿他......” “哼，小兔崽子除了会写几首诗，连个文章都不会做，生意也一塌糊涂。如果不是凌家的招牌还在，估计家业都要被他败光咯！” 话虽这么说，可老太爷还是疼爱凌季恒这个孙子的。 拍拍老伴儿的手，让她去请媒人：“三书六聘该有就有，别让人看轻了咱们凌家。” 老太太白眼翻了一个又一个，心想早在小孙孙跟烧火丫头搭上关系的时候，凌家就已经没啥脸面可讲了。 *** 荣芳清动作很快，当天就请了媒人到府一叙。 媒人以为凌家是看上了哪家的千金小姐，谁知，老太太支支吾吾，让她给自家孙子和烧火丫头做媒。 媒人当即变了脸色，怀疑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等确定老太太没开玩笑，她惊讶起身：“这怎么使得，那丫头，能当个贵妾就不得了了！” 老太太有苦说不出，只能含糊：“恒儿愿意，我又哪能拗得过。再说，我们凌家也不看重门第，只要孩子们愿意就好。” 媒人对此嗤之以鼻，却又不得不应和。可让她保媒，会砸招牌，就有些不愿意。 老太太也知这桩婚事有些惊世骇俗，便拿了一张银票塞给对方。 媒人一看，哦豁，五十两，顶她说两三桩婚事了。于是为了钱财折腰，拍着胸脯保证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 “那咱啥时候纳采？” 老太太让人把凌季恒请来，问他：“下个月二十五是个好日子，把婚事定到这个时候怎么样？” 凌季恒给老太太行了个礼，又朝媒人问了好，才说：“祖母，孙儿想尽快迎娶兴月，最好在这几天内就把婚事办完！” “这么仓促？” “孙儿恨不得下一秒就跟她拜堂成亲！” 老太太被噎得，瞪了凌季恒好几眼，然后脸色一变，笑盈盈地看着媒婆：“大妹子......” *** 齐媒婆做了这么些年媒，就没见过这般猴急的。 你说你看上的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也就罢了，可成亲对象居然是最下等的烧火丫头。 早知道，早知道她就把自家丫头介绍给凌二少呀！ 气呼呼出门，恨不得跟老姐妹们吐槽吐槽。可怀里揣着的银票在提醒她：“不能乱说话，不能乱说话。” 于是调整表情，笑盈盈地看着众人。 一些关注凌家动向的赶忙上前，询问齐媒婆，凌老夫人看上了哪家千金。 答案让他们惊掉了下巴。 “啥，还真是那个烧火丫头？” 齐媒婆很肯定地点头：“凌二少跟池姑娘一见如故，感情甚笃，想要马上就迎进门呢。” 可这话，传着传着就变味儿了。说什么烧火丫头功夫好，勾得凌二少爷下不了炕，恨不得立即将她迎娶回家。 当然，这种理由站不住脚。毕竟通房也能日夜恩爱。 稍微理性点的人家分析：“估计是那丫头有了，凌老太爷怕当年的事情重演，便允了烧火丫头进门。” “可爹，我不甘心啊，凭什么她一个下等人能入凌家，而我贵为张府千金，却不行。爹，你帮我到凌家说说呗。哪怕是个平妻也行啊！” “胡闹，我张府女儿哪有给人做小的道理，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虽然这是大多数人家的心理，可还真有那脑壳不好使的，舔着脸上门，想把自己闺女塞进凌家。 一是凌季恒的确一表人才，二么，当然是觊觎凌家的财富。 然而，这些通通被凌季恒拒之门外。说什么对池姑娘矢志不渝。 三房夫人听到这话，眼泪都笑出来了。 拿着拜帖自言自语：“舒慕云呀舒慕云，有个当烧火丫头的儿媳，看你怎么和我比！” 大房那边也在幸灾乐祸。毕竟，二房是下一任家主的有力竞争者。 “这下可好，没了妻族庇佑，看凌季恒那小子，怎么跟我儿相比。” *** 婚事敲定，凌季恒马不停蹄地出府处理事务。一直忙到月上中天才回来。 而这时，池兴月已经睡了。不光她，整个凌府都没几个清醒着的人。 忽然，听见有人敲门。池兴月从睡梦中惊醒，将匕首藏在被子底下，紧紧地盯着门口。 很快，敲门声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撬锁的声音。 池兴月大惊，立马穿鞋下床。 然而，不等她走到门口，凌季恒就进来了。 看清来人面容，池兴月松了口气。将匕首收回空间，还压低声音问：“干嘛呀，吓死我了！” 凌季恒讪讪地摸摸鼻子：“带你去收东西！” 这话池兴月爱听，当即挂起笑容，跟着对方来到藏在花园里的密室。 “这是我小时候贪玩儿，无意间发现的。里面藏着凌家十几代人的血汗。” 凌季恒边摆弄机关，边跟池兴月解释：“提前收了，省得出现什么变故。” 池兴月对此深表认同。 如果不是这里不是她家，她早把凌府搬空了。 小说里等抄家前夜才行动的行为简直疯狂，万一官府提前行动，可就啥都捞不着了。 花园里的密室很大，一眼望过去，足有两三百平米。 各种材质的箱子码得整整齐齐，随便哪个，都落了厚厚一层灰。 借着烛火，池兴月随意打开一个，然后就被里面的珠光宝气攫去心神！ 第10章 收收收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我天，金钗、金镯、金戒指，关键是还镶嵌了各种各样的宝石。 池兴月随意拿起一个金镶玉，对着烛火看。 金子成色一般，却雕刻地极其精巧，那绿色的翡翠，跟春天的柳叶一般鲜嫩。 池兴月狐疑地问了句：“这个密室，凌家老太爷不清楚吗？” 凌季恒点头：“当初太爷爷只告诉了我！” 池兴月竖起大拇指，从空间拿了个笤帚出来，将箱子上的灰尘一一扫去，才将它们收进空间。 都是些金银物件，不怕坏，池兴月就把它们放到了村委大院。 收完才发现，额头都出汗了。可精神亢奋呀，这里面，有十分之一都是她的。 池兴月收的时候就用意识看过了，选了自己喜欢的箱子，划拉到会议室。 下午休息的时候她就探索过空间了。 三层办公楼，以及门房、餐厅、仓库，都是保鲜的。只有村委大院，是活的，东西会坏，门口的月季也会疯长。 知道这个好消息的时候，她笑了。因为村委大院里除了月季，还有一小片菜地。大概三十平米。 今后要是没菜吃了，可以到那种。 就是比较可惜，空间里没电没气也没水。不清楚再升几级，会不会把功能完善了。 对了，可能是过节的原因，后厨刚刚采买完物资。 米面粮油样样俱全、油盐酱醋应有尽有。还有各种蔬菜，鱼虾肉蛋。 新鲜出炉的饭菜装了满满八个盆，因为还没到下班时间，所以菜都刚盛上来，还冒着热气。 池兴月深深觉得，这空间，不升级都够她用了。 所以啊，把自己那部分财富收进会议室。池兴月决定，要好好奋斗，把整个办公楼都给填满了。 密室搬空，凌季恒带着池兴月来到库房。这里不仅有钱财，还有瓷器，以及布料。 池兴月按着凌季恒说的，将其中一部分收走，剩下的重新摆放，让整个房间看起来还如先前那般拥挤。可价值，却大打折扣。 凌家作为江南首富，就算这几年生意不景气，家里也不可能啥都没有。 为了不让都城来的找麻烦，他决定以次充好，以少充多，等把抄家的打发走了，再寻机会拿回凌家的财富。 池兴月也觉得这样做妥当。说不定，还能找找男女主的老巢，来个一锅端啥的。 之后是二房的私库。舒慕云嫁过来之前，家中也是江南富户。虽然舒家近两年衰败了，可当初的嫁妆，足有八十八抬，且都是好东西。 得知老太太同意儿子娶池兴月后，舒慕云就把二房私库的钥匙给了凌季恒，让他看着采买。 至于公中那个，是凌季恒死皮赖脸求来的。舒慕云想着儿子办事向来有分寸，便没多言语。只叮嘱他，千万别让大房、三房知道了。 凌季恒其实有着高超的开锁技术，可为了不让人得知库房里的真实情况，才在明面儿上，把控两间库房。 只能说，为了保全家底，他也是拼了。 一通搜刮，池兴月的荷包又满了许多。脸上一丝疲惫都没有，全程挂着傻呵呵的笑容。 天空泛起鱼肚白的时候，凌季恒将池兴月送回客房。 提醒她：“稍微歇息会儿，我让二柱送你回小院儿。上午纳采，下午去庄子上收东西。” 池兴月点点头，关上房门，躺回床上。这丝绸缎面儿啊，可真滑溜，有些想收走。 想着想着，就睡着了。感觉只是打了一个盹儿，天就亮了。二柱过来喊人：“池姑娘！” 池兴月赶忙起床洗漱，然后在二柱的陪伴下，回了西城小院儿。 陈婶儿已经知道池兴月是未来的二少夫人了，见她过来，还行了个礼。 把人迎进屋里，还没一盏茶的功夫，媒人就来了。 带了两只大雁，还有一些其他礼物。 池兴月看着那雁，还挺惊讶。这时节，大雁不该在北方吗，凌季恒怎么搞来的？ 凌季恒要在这里的话，绝对会说：“钱啊，有钱能使鬼推磨！” 媒人问池兴月：“姑娘，你看凌家二少爷怎么样？” 池兴月大方点头：“好，非常好！” 媒人笑得跟朵花一样，心想能不好嘛，那可是首富家公子。如果不是脑壳有包，也看不上你。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没多久，媒人就离开了。 池兴月觉得，时间紧迫，这些都是虚礼，有没有都行。 可凌季恒坚持明媒正娶。这样日后，她才不会被人诟病。 池兴月能怎么办，当然是，接受呀！ 将今早刚送来的馒头花卷糕饼收起来，然后坐上马车，来到城门口。凌季恒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池兴月悄咪咪坐到凌季恒的车上，由银宝赶着，朝凌家的几个庄子上赶。 江南地区今年收成一般，凌季恒刚听说自家要被抄的时候，就安排手下去囤货了。各种物资都有，就连银票，都被他换成了金银。 只不过时间太赶，除了庄子本身就有的收成以外，下面人并没有收到多少。 倒是纸伞、桐油、硝石、硫磺、生石灰这些不缺，能买多少，就买了多少。 车子摇摇晃晃，半下午的时候，才来到目的地。 庄子上的人已经被金宝赶走了，凌季恒带着池兴月，直奔仓库。 稻谷、麦粒、苞谷、粟米、高粱、黄豆、绿豆、黑豆...... 收收收收收，一粒都不放过。 下个仓库堆放的是各种蔬菜水果，有黄瓜、豆角、绿叶菜，桃儿、杏儿、李子等。 收收收，全堆空间大食堂。 再换一个仓库，里面放的是各种布料，有棉布、麻布、丝绸、纱，各种花色，看得池兴月眼花缭乱。 收收收，收收收，放办公室，放走廊，以后再也不怕没衣服穿了。 还有啥呢，各种杂物。锅碗瓢盆、镰刀铁锹、笤帚笸箩，一个都没放过。 凌季恒怕路上危险，还找关系买了一屋子武器，有刀有枪，还有弓弩和袖箭。 一下午，池兴月收麻了。东西多得，快要放不下了。 也不晓得这家伙，怎么在短短时间内，就弄到了这么多东西的。 第11章 成亲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然而这还不是尽头，凌季恒算是给池兴月长见识了。 一仓库的茶叶、燕窝、雪蛤、花胶、海参，还有人参、鹿茸、灵芝、虫草、黄精、石斛。 池兴月将所有东西收进空间，还有些意犹未尽。 转眼又被带到一间仓库，里面存放的是猪油、细盐、红糖、醋、酱油、花椒、大料等。 不用吩咐，池兴月的小手手就动起来了。收完还期待地看着凌季恒，问他还有没有。 “就这些，两天后再来收一波。” 池兴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想起路上看见的荷花，眼睛一亮：“你帮我找些果树怎么样，我想囤着，说不定哪天就能种了。还有种子，能买多少就买多少。” “对了，我还喜欢鲜花，反正都要买种子了，顺道帮我弄点苗子呗？” “要名贵的？” “价格无所谓，只要漂亮就行。” 池兴月指着远处若隐若现的荷花：“那个就很好。” “还有咱们不能只吃素，有肉的话，可以囤起来呀。要不你给我找几只母鸡？有奶牛的话，也来两只！” 凌季恒“嗯”了声，带人离开庄子：“天色不早了，回去好好休息。明天一早，还要问名。” 池兴月轻笑：“你是打算一天一礼，六天娶个新娘？” 凌季恒没否认，倒是给出了一个她没想到的理由：“大肆囤货可能引发恐慌，以婚礼为借口，倒是可以遮掩一二。” 池兴月觉得挺好，坐在马车上，用意识整理空间。可能是今天太过劳累，还没两分钟呢，就睡着了。 凌季恒也累，从前天晚上到现在，整整两天两夜，他睡了不到三个时辰。 铁打的人都受不了，更何况，他还是个凡人之躯。 可心中的紧迫让他停不下来脚步，只想快一点，再快一点。 凌季恒掀开车帘，将池兴月的要求告诉银宝。 “除了这些，再去联系一批木炭，有石涅的话，无论价格多少，都买回来。 还有药包，请程大夫根据常见症状，多配些药包出来，两日之后，送到庄子上。” “主子，您要这些......” “不该问的别问，将事情做好。” 银宝点头：“是！” 凌季恒放下车帘，靠在软榻上小憩。谁知，这一闭眼，竟睡了过去。一觉醒来，已是凌府门口。 凌季恒睁开眼睛，眼里一片清明。扭头去看池兴月，见她还睡着，也没叫醒，直接将人抱去客房。 老太太知道后，直说没规矩。可凌家子孙和烧火丫头的婚事本就荒唐，她也就吐槽两句，没敢深究。 “真不晓得那丫头何方神圣，竟能把我那不近女色的孙子，迷得如此不知礼数！” *** 接下来的几天，池兴月经历了问名、纳吉、纳征、请期。 凌府的财富光明正大地从老宅搬出来，被池兴月收进空间。 凌季恒还采买了许多劣质品，装进箱子充嫁妆。 除此之外，两人每天早上走完流程，就出城去收物资。忙碌到傍晚，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凌府。小憩片刻，又在家里当贼。 这段时间，大房三房丢了不少东西。可能是太过幸灾乐祸，都没注意到私库的变化。 想着池兴月身份低微，根本没打算拿什么贵重的见面礼给她。 一个个下意识不去私库翻找，准备敬茶当天，拿自己不要的首饰搪塞。 这不，正好便宜了凌季恒。原以为要经历一场腥风血雨，谁成想，竟安安稳稳地来到了迎亲这天。 这一天，凌府张灯结彩，红绸漫天。 一大早，舒慕云和凌惟成就带着小厮丫鬟在门口迎客。 两人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一点不见勉强。 大房夫人耿素华、三房夫人梁芷君也在屋里忙活。不为别的，就想看舒慕云的笑话。 大老爷凌惟远、三老爷凌惟存，也因着某些隐秘的心思，极尽全力地为侄子操办婚事。唯恐有啥变故。 至于他们的妾侍通房，是没资格出席这种活动的。 一个个在屋里扯着帕子，感叹自己怎么没有那般好命，可以跨越阶级，成为正妻。 凌家的其他亲戚也在昨天赶来了，有些真心祝福凌季恒，有些围在一起说说笑笑。 倒是小孩子们无忧无虑，在宅子里玩儿躲猫猫。小丫鬟们急出了一头大汗，唯恐一个不注意，弄丢了哪个崽。 时间一点点过，凌家的客人越来越多，许多都是老爷夫人带着自家闺女过来的。 没办法啊，这婚事太炸裂了，闺秀们都想见识见识，摘到凌家二少这颗星星的，是哪条地上爬的蚯蚓。 凌季恒则十分淡定，穿着一身红袍，看起来意气风发。他身高九尺，站在一众小厮中鹤立鸡群。棱角分明的俊脸，在阳光下又显得柔和无比。 等到吉时，迫不及待地出府迎亲。凌季恒坐在棕色骏马上，微微一笑，让不少闺秀感慨：“多好的少年郎啊，可惜了！” 凌季恒听到了，却不以为然。他家烧火丫头可是小仙女，那些庸脂俗粉能比吗？ 带着迎亲队伍敲敲打打来到小院儿，根据流程接到了人。见时间还早，便带着新娘逛遍大街小巷，终于在傍晚时分，回到凌家老宅。 “新娘到了，新娘到了！” 门口围观的小孩子们欢呼雀跃，凌季恒高兴，让人取了些糖果过来，分发给看客。 对寻常百姓来说，他们可不管你凌家娶的是谁。婚礼当天，能讨个红包、得个果子，就不错了。 凌季恒笑着跟围观群众作揖，然后掀开轿帘，将池兴月抱出来。 闺秀们躲在人群里，看到此情此景，一个个都酸了。 要是能有个这么俊，又多金的相公，她们也愿意当烧火丫头。凌二少年纪轻轻，咋就眼瞎了呢？ 池兴月不是头一回被凌季恒公主抱了，可没有哪回的感受如今天这般清晰。 凌季恒的胳膊很有力量，抱着自己，没有一点吃力。他的胸膛也很坚硬，头轻轻挨着，仿佛能感受到那藏在衣服底下的蓬勃力量。 池兴月微微叹气：“怎么办，有些觊觎了呢！” 第12章 最后狂欢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不知道小仙女心中所想，只以为她后悔跟自己成亲了。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更何况，他不可能将小仙女拱手于人。 双手微微收紧，搞得池兴月都有些疼了。刚想说什么，就到大厅了。 凌季恒将她放下，连红绸都没拉，直接牵着手，跨火盆，然后拜天地。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池兴月晕晕乎乎，被凌季恒拉着完成所有仪式。直到坐到床榻上，还能感受到自己紧张的心跳。 没想到，她池兴月，前世三十多都没嫁出去，今生却以十五岁的“稚龄”成为人妇。 太刺激了，有木有？ 还好凌季恒是个靠谱的，只花了几天时间，就快把自己空间塞满了。 池兴月抬头看着屋里的摆设，发现还挺低调的。 小叶紫檀的全套家具，双面刺绣的超大屏风。池兴月轻轻抚摸雕刻着精美花纹的架子床，有些克制不住蠢蠢欲动。 见屋子里没人，池兴月起身了。打开柜子，看着里面满满当当的绸缎被子，池兴月眼睛一亮，将其中六条收进空间。 旁边柜子里是凌季恒的衣服。每一件都是江南特有的云锦所制，裁剪得体，针脚细密，衣领袖口处还绣着精美的花纹。 池兴月数了数，足有三十几件。挑了一多半收进空间，然后继续扫荡。 话说，她便宜老公的房间都这么奢华，公公婆婆呢？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去捞一波！ 下一个柜子，里面居然是给自己做的新衣。池兴月让人按自己前世的身材裁的，哪怕不能穿，看着也开心。 唰唰唰，收一波。然后是匣子里的珠宝。 池兴月刚把鹌鹑蛋大小的珍珠收进空间，凌季恒就回来了。四目相对，两人都有些尴尬。 “那个，珠子好看，别浪费！” 凌季恒点点头，神情却有些严肃：“上京的人来了。” 上京...... 也就是说，抄家流放的圣旨到了！ 池兴月一惊，下意识将东西往空间里收。 凌季恒过来握住她的手：“别慌，他们在客栈歇息，可能今晚，或者明早行动！” 池兴月以前只在影视剧里见过抄家流放的场面，现在亲身经历，才发现，理论再多，心还是慌的。 深呼吸一口气，决定来个最后狂欢。 先拿便宜老公的房间下手，把值钱的家具通通收进空间。然后放出前段时间买的二手货，让房间看起来跟先前一样。 然后换掉身上的婚服，池兴月犹豫一下，都给收进了空间。 怎么说，都是她头一回结婚，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东西，得珍藏起来。 凌季恒见她这么爱惜，不自觉弯了唇角。 前院人声鼎沸，后院却安安静静。 凌季恒带着小仙女来到自家爹娘的房间，将值钱的东西通通收起来。 又来到大房、三房私库，将里面的金银珠宝收去一大半。 突然，听到前院一片嘈杂，池兴月加快速度，来到厨房，将刚做好的席面收进空间。 然后跑去仓房，把米面粮油收走一大半，又把圈里的鸡鸭鹅收到村委大院。 对了，还有马房里的马，和前院那些宾客送来的贺礼。 池兴月觉得自己有些贪，可她明明两袖清风，一心向阳啊！ 嘈杂声越来越大，就连后院都受到影响。凌季恒拉着她跑起来：“贺礼估计被人控制住了，咱们赶紧收马！” 尤其是他骑过的那匹，可舍不得被人发卖了。 还有车，自己那辆可是经过特别设计的，无论是减震，还是收纳，都有着无可比拟的优势。 凌季恒速度很快，可池兴月不行啊，才跑了几百米，就呼哧带喘了。 凌季恒见此，将人扛到肩上。一晃眼的功夫，就到了马房。 池兴月震惊地打量了凌季恒好几眼：“你会功夫？” “怎么，很难接受？” “那倒没有，就是有些意外！” 话落，伸手摸向马房里的马，十匹收走八匹，还把马房的饲料给搬空了。 凌季恒再次扛起池兴月，一个闪身回到房间。 两人刚刚站稳，就有人来敲门了：“二少爷、二少夫人，上京来人了，让所有人到前院跪接圣旨！” 凌季恒应了句：“知道了！”就去开门。 小厮下意识往里瞅，却被池兴月挡住了目光。小厮惊觉失态，忙退到一旁，给两人带路。 池兴月深呼吸，心想不怕不怕，她有空间呢。比土著可有优势多了。 凌季恒仿佛察觉到了她的不安，伸手牵住她的手腕，即便不言不语，也传递出了安定的情绪。 没多久，两人就到了前院。凌家所有主子都在这里等着了。一个个面露喜意，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老太太和老太爷对视一眼，心想果然是命格极贵。这刚成亲，就迎来了圣旨，可不是福娃娃嘛。 客人们都被赶到一边，或嫉妒，或羡慕地看着凌家众人。只有少数觉得气氛不对，想跑，却被人拦了下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宣旨官员轻飘飘几句，听在众人耳里却是雷霆万钧。 什么情况，抄家流放？他们凌家，跟户部尚书有关系？ “这位大人，您是不是搞错了，我们不认识崔大人呀！”凌老太爷颤颤巍巍，跪在地上申诉。 “就是就是，咱凌家几百年前就在江南扎根，连上京都没去过几回，怎么可能与户部尚书有联系！”其他小辈叽叽喳喳。 宣旨官员横眉冷对：“皇上说你们有关系，你们就有关系。废话那么多，找打！” 发现周围宾客都在惊恐地看着自己，宣旨官员柔和一下神色。 双手抱拳，朝上京方向拱了拱：“如果不是看在你们和崔家多年不联系的份儿上，今儿这旨意，就不单单是流放幽州那么简单了。” 凌老太爷知道事情已成定局，一个激动，撅了过去。 凌季恒速度最快，将老太爷抱进怀里，猛掐人中。 老太太也有些接受不了，腿一软，哭了出来。 池兴月赶忙拉住老太太的手，安慰：“祖母没事，只要咱们一家人在一起，到哪都能生活。” 第13章 奉旨抄家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手心里却是一颗圆溜溜的珍珠，示意老太太，自己身上有钱。 荣芳清看向池兴月的目光，真是复杂极了。 以为孙子娶了个福星，结果抄家圣旨来了。 刚刚怀疑池兴月是灾星，结果人家提前准备，不至于让他们光着屁股上路。 真真应了大师那话：“你凌家不日将有大祸，而那女子，是唯一的生机！” 老太太拍拍池兴月的手，表示自己知道了。可眼里的悲伤藏也藏不住。 这是她住了大半辈子的宅子啊，这是她用心经营的家。怎么就被抄了呢，他们明明连崔尚书是谁都不晓得！ 老太爷在凌季恒的救治下，也慢慢恢复意识。看着漫天红绸，只觉讽刺。 他们凌家世代经商，从不偷税漏税，到头来，却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他不甘心啊，不甘心祖宗基业毁在自己手里！ 凌季恒轻声安慰：“祖父，没事的，您别担心。孙儿就算背，也将您背到幽州去。咱们一家子，只要活着，就有希望！” 老太爷点点头，只是再没了精气神儿。 “都怪你，都怪你，你就是个灾星！如果不是你，我们凌家也不会遭此大难！” 大房嫡子，也就是凌家大少爷的妻子顾有莲疯了般朝池兴月挠去，池兴月可不惯着她，直接伸脚踹向对方的胳膊：“你给我冷静点儿！” 池兴月力气有限，只是将人踹偏到一旁。可就这，都把众人惊讶住了。没想到烧火丫头一朝得势，竟这么勇。 凌季恒怕小仙女受伤，赶忙扶着老太爷来到她身旁，撑腰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池兴月心里很暖，面色却很严肃，掷地有声地说：“大家都知道，我在成为凌季恒的妻子之前，是大厨房的烧火丫头。如果我是灾星，那为什么凌家这么多年来都没发生祸事，相反还越来越好？ 没错，今天是我的大喜之日，碰到这样的事情我也很难过。可抄家流放的圣旨是月前下的。那时我还安安分分在大厨房待着！ 试问这样的我，是如何成为凌家灾星的！” 现场众人如梦初醒，纷纷点头：“是啊，人家一直在凌家待着，只不过是换了个身份。” “也是够倒霉的，才飞上枝头，就不如鸡了！” “谁能想到凌家会有此大祸，还好没让我家闺女嫁进来！” 讨论声此起彼伏，宣旨官员，也就是高洪斌，饶有兴味地看着池兴月：“你这新妇还没洞房呢吧，本官倒是可以给你个恩典。如果你愿意，立马休了凌二少，本官放你自由。” 池兴月见众人紧张地看着自己，尤其是凌季恒，眼里充满担忧。 她笑笑：“多谢大人好意。既已拜堂成亲，就没有休夫另嫁的道理。我愿与夫君同甘共苦！” 凌季恒松了口气，笑着牵起池兴月的手。 凌家众人心绪激荡，因为换成他们，很难做出同样的选择。 舒慕云欣慰地看着这个刚刚见面的儿媳，虽然个子小小，却有着世家千金没有的气势。她很满意。 凌惟成也是。这一刻，池兴月颠覆了他对阶级权贵的认知。 高洪斌也不恼，笑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跟着凌家去幽州吧，只要你别后悔。” 池兴月神色坚定，似乎没把抄家流放当回事。 高洪斌哼了一声，让人去抄凌府的家底。 浩浩荡荡的侍卫冲进府邸，即便刚才没有反应，现在也慌得不行。 凌家众人抱头痛哭，丫鬟小厮瑟瑟发抖，观礼宾客心有戚戚。 然而，这还不是最糟糕的。 高洪斌这人大概是受了三皇子指使，根本不满足于凌家的财物。 将宾客带来的礼物划为私有，还挨个审问起了对方的身份。 但凡是跟凌家沾点关系的，都被视为同伙。除非断绝关系，否则一律抄家流放。 所以，凌家族人为了自保，将老太爷这一支血脉逐出家谱。一个个灰溜溜逃走，还直呼晦气。 老太爷再次经受打击，感觉头发都白了些许。整个人如丧考妣，靠在凌季恒身上不言不语。 凌家姻亲见此，也都做出选择。除了舒慕云的大哥大嫂，其他人都与凌家撇清关系，表示不再来往。 耿素华、梁芷君见娘家这么绝情，一个个心灰意冷。 现在就看顾有莲了，不知道她娘家什么态度。 “有莲，你既然已经为凌家生儿育女，就和他们好好流放。今后别再联系了。”说完袖子一甩，头也不回地离开。 顾有莲瘫坐在地上，看着父母的身影，流下两行清泪。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是凌家的大少夫人了。没了娘家庇佑，她和池兴月，又有什么差别？ 其他宾客看了一场大戏，也都不想在这里耽搁时间。纷纷拿银票开道，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然而刚出凌府，就又扎堆起来。不为别的，就想看看抄家啥样。还有，凌家究竟有多少财富。 高洪斌也想看。拿着抄出来的账本，一样样核对仓库里的物件。 池兴月没想到古代抄家这般严谨，差点没控制住自己的表情。 扭头去看凌季恒，却发现，他凌厉的眉眼里蕴藏了一丝笑意。轻轻捏着她的手，示意安心。 池兴月是真的放心了。没想到大反派这么细心，竟然做了一本假账。 老太太看着看着，也发现了不对劲。可她没有声张。 至于大房三房，沉浸在悲伤中，根本没注意到私库大部分物件不翼而飞。 二房倒是注意到了，可舒慕云相信自家儿子，不动声色地瞅了凌惟成一眼，见他没有太大反应，才放了心。 凌惟成其实很想尖叫，可他不敢，因为看管他们的侍卫的佩刀，在月光下银光闪闪。 那反光，正好照到了他的眼睛。凌惟成刚开始还能忍，可现在感觉自己快瞎了。 想蹲下，又怕动作太大，引得侍卫注意。只能闭眼，可闭眼后感官放大数倍，凌惟成总觉得对方要噶他。 就这样，进退维谷。 早知道也和老头子一样，晕上一晕。 第14章 押往大牢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时间一点点过，终于赶在天亮前，清点完毕了。 看着堆放在院子里的一箱箱财物，高洪斌不得不感慨，还得是江南首富。瞧瞧，这家抄得，顶好几十个尚书府了。 门外看热闹的也感慨：“不愧是凌家，居然有那么多财宝。可惜，便宜旁人了！” 一点没怀疑，下一把大刀，已经悬在了自己头上。 池兴月也没想到，她都把凌家搬个半空了，还能搜出这么多黄金珠宝。 难怪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此时的凌家，就是有着三百斤铁钉的烂船。 一脸肉痛地盯着那些箱子，还幽怨地瞅了眼凌季恒。 凌季恒却十分淡定，因为这些东西，虚有其表。实际价值，可能还不及池兴月空间里的两个箱子。 池兴月纠结两秒，也就看开了。谁让这是皇权社会呢，普通人根本没有话语权。 如果宣旨官员没有抄出东西来，亦或者凌家的财富明显不够数，宣旨官员会不会怀疑凌家藏匿，亦或者绑去上京，治他们个欺君之罪。 与其为了钱财丢掉小命，不如破点小财免灾。 更何况，两人都不是好欺负的主，这抄走的东西，迟早都是要拿回来的。 池兴月这么安慰自己，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其他凌家人却绷不住了。看着自己用过的金钗、玉佩，恨不得冲上去抢回来。 还是侍卫们抽刀，齐齐对准凌家众人，才让他们消停下来。 老太太见老太爷始终没啥反应，怕出事，赶忙安慰：“老头子，不要紧，咱们还有儿孙呢。到哪都能活，啊？” 老太爷扭头看了眼陪了自己多年的老妻，忽然间泪如雨下：“啊，是我无能，愧对列祖列宗呀！” 老太太叹了口气，轻轻拍着老太爷的背：“没事没事，乖，还有恒儿和成儿在呢！” 老太爷点点头，似是接受了这个晴天霹雳。 凌惟远、凌惟存这些年来虽然与老太爷不甚亲近，可甭管怎么讲，这都是自己的老父亲。而且老头也没因为他们亲娘的事，迁怒于他们。 一个个反应过来，立马过去搀扶老太爷：“爹，您放心，只要有我们兄弟俩一口吃的，就不会饿着您！” 耿素华、梁芷君虽然不乐意，却也没在这个节骨点上找不痛快。 池兴月以为接下来的流程就是上路了，毕竟家产盘点完毕，也没啥要做的了。 谁知，高洪斌将凌家众人押往大牢，而奴仆这些，交给牙行重新发卖。 清晨的阳光洒在大地，昨晚凌府的热闹，早在宾客们的口口相传中，传遍大街小巷。 一些胆大的，围在凌府周围看热闹。而胆小的，则大门紧闭，两三天不露头。 凌家众人再次成为旁人瞩目的对象，然而没有一人开心，一个个垂着头，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太丢脸了。他们凌家哪回出门不是被人艳羡的存在，哪像现在啊，被人指指点点不说，还得收获同情怜悯的眼光。 池兴月倒是无所谓，反正都要离开了，以后谁也不认识谁。 更何况，江南地区即将水患，一个月后，这些人还活着没有都很难讲呢。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衙门大牢，男女分开，关了两个房间。 大牢里阴暗潮湿，还散发出难闻的气味。角落里乱蓬蓬地堆着稻草，偶尔，还有一只硕大的蟑螂爬过。 “我不要，娘，我不要在这里，我要回家！”哭闹的是顾有莲的一双儿女，也是凌家唯二的嫡重孙。 池兴月看向被凌家牵连的小表弟，发现小家伙眼珠子转来转去，只有好奇，没有恐慌，不由对他生出几分好感。 老太太年纪大了，听不得小孩子哭闹。黑着脸训斥几句，结果自己也咳嗽起来。 池兴月赶忙将她扶到角落，又翻动一下稻草，将蟑螂老鼠赶走，然后才让老太太坐下。 老太太拉着池兴月的手，一脸感激：“苦了你了，嫁到凌家，一天好日子没过，还要跟着流放。好孩子，等日子好过了，祖母再给你补上见面礼！” 池兴月笑着摇摇头：“祖母，我不苦的。虽然没想到凌家会遭此大难，可我现在是良籍，已经很开心了。” 没错，凌家只是抄家流放，但没定罪。他们身份上还是清白的。 而且，池兴月跟凌季恒了解过。普通人家流放，只是一种小惩。一路上不会佩戴枷锁，只要走到目的地，就可以了。 虽然到达目的地后需要服役，可也不是没办法免除。反正有钱，到时候再想办法。 官家流放则不同，成年男性除了佩戴枷锁，根据罪行轻重，有些还得脚戴镣铐。 女性虽然束缚不多，却也会被绑了手。一路上既没自由，也没尊严。 老太太见池兴月还有心情说笑，嘴角也向上抿了抿。 靠在墙角唉声叹气，总觉得昨晚的一切就像一场梦，梦醒了，就会结束。 池兴月见老太太情绪还算稳定，就来到木栅栏跟前，跟凌季恒耳语。 也就是这时，她才认清了凌家所有成员。 老太爷凌幼达，先后娶过两位妻子。 原配夫人所育长子凌惟远，娶妻耿素华，育有两子一女。 长子凌季仁，也就是凌家长孙，娶妻顾有莲，育有一子凌明跃，今年八岁。一女凌微微，今年六岁。妾侍万春琴，育有一子凌明浩，今年五岁。 次子凌季亿，今年十七，与江南富户陈家的嫡长女有婚约。抄家时，被退了亲。 小女凌季然，今年十四，尚未婚配。 原配夫人所育幼子凌惟存，娶妻梁芷君，生有一子凌季豪，今年十六，同样尚未婚配。 凌家二房凌惟成，乃继室荣芳清所生。娶妻舒慕云，育有一子凌季恒。 要说他为什么比凌惟存年纪还大，这里面，还有一番故事可讲。 当年，凌家家大业大，老太爷的原配夫人怕他弄出什么妾生子、外室子来跟自家嫡子抢夺家产，就在怀二胎的时候，给老太爷下了绝子药。 阴差阳错下，老太爷发现了。将原配夫人关进佛堂。 惊恐交加，外加营养不良，原配夫人最终早产，生下一男孩儿后血崩身亡。 第15章 大雍现状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老太爷的娘，本想给他娶门继室，可江南地区有头有脸的姑娘，都不想嫁给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 无奈之下，动了将妾侍扶正的心思。 荣芳清，原是县衙主簿家的闺女。因为不受宠，被送进凌家做妾。可到底是官家之后，读书写字不比商户女差，甚至更胜一筹。 且荣芳清早原配一个月为他们凌家生下第二个孙辈，于情于理，她都有这个资格。 所以一个月后，被正式记入族谱。 凌家不如其他大户那般枝繁叶茂，被收押的，满打满算也才十九口人。光大房，就占去了一半。 老太太虽然已经发现了账本有异，可碍于私心，并没跟老太爷说。 哪怕他膈应原配夫人给他下药，跟大儿子、三儿子关系一般。 可那到底是自己的亲儿子，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穷困潦倒而不管。 老太太这些年虽然没有苛待原配夫人留下的血脉，可是人就有私心。 她孙儿“拼死拼活”抢救下来的财产，凭什么要给旁人。 所以哪怕再心疼老爷子，也没把这个秘密说出来。只安安静静坐在角落，盘算小孙孙到底转移了多少财产。 至于凌季恒怎么知道的消息，她自动屏蔽。反正大师说了，此子不凡！ 除此之外，就是舒慕云的兄嫂侄子了。 舒慕云的大哥舒旭宏，和嫂子葛静蓝，青梅竹马，伉俪情深。 然而葛静蓝年轻时受过伤，一直没能生育。直到三十多岁，才怀上孩子。生下了舒家唯一的儿子舒瑞。 舒瑞今年五岁，生得虎头虎脑。此时待在大狱里，没哭，只拽着母亲的衣角，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嫂子，你们怎么这么冲动？流放可不是小事，当时就该......”舒慕云担忧地看着葛静蓝，对她和大哥的选择，一点不赞同。 葛静蓝却觉得无所谓，摸着舒瑞的脑袋说道：“这么些年，舒家一直受你照拂，我和你哥，怎能做出那断亲之事！” “可嫂子你的身体......还有小瑞，这么小，怎么受得住一路奔波。”抄家时舒慕云都没哭，可现在，居然心疼小侄子心疼到流泪。 “没事，我这两年养得很好，你哥也有一把子力气。” 葛静蓝抬手擦掉舒慕云的眼泪，转身看向池兴月，招招手。 池兴月狐疑，却还是从栅栏旁来到两人身边，只见葛静蓝悄悄地从舒瑞的衣襟里摸出个镯子。 “舅娘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跟你见面，没准备什么见面礼，这个镯子，就送给你戴吧！”声音压得很低，唯恐被旁人听到。 池兴月看着手里的镯子，冰种、飘花、无裂。 哪是什么不值钱的玩意儿，后世随随便便，都得六七位数，她哪敢嫌弃！ 忙笑着说：“谢谢舅娘！” 葛静蓝见池兴月真心喜欢，松了口气。 这镯子，原是她娘给她的嫁妆，佩戴多年，早已有了感情。抄家时趁着官兵不注意，藏到儿子怀里的。 如今能得外甥媳妇一句喜欢，也算没给错人。 舒慕云见此，从腰间摸出两颗金花生：“娘现在拿不出更好的东西，等将来有机会了，一定给你补上！” 池兴月点头：“谢谢娘！” 然后将东西塞进袖子里，实则收进空间。 心想凌家人也不都是憨憨嘛，这不，她婆母就挺精明，眼瞅着事情有异，立马做出反应。 池兴月重新回到凌季恒身边，跟他了解大雍朝的情况。 这段时间，她忙着收货，都没时间了解这个世界。 如今停下来，听凌季恒娓娓道来，才在脑海里形成一个初步印象。 江南地区面积很大，凌家所在位置，大概是后世南京一带，而上京，则在开封附近。 至于他们被流放的幽州，则是后世的北京。 地图上乍一看，很像宋朝时的领土范围。可实际上，这里的人文发展，更像明朝。 如今闹灾的地方在陕西那片儿，灾民逃荒，下意识往上京走。只有少数，会绕远路来到江南。 可上京是皇权集中地，以皇帝老儿的做派，怎么可能将灾民放在眼里。到时候，说不定会大开杀戒，粉饰太平。 江南地区虽然也受了旱灾影响，可到底是不严重，只要不是特别穷的，都能活得下去。 然而接下来会有大雨，大雨引发洪涝，洪涝产生瘟疫，瘟疫...... 到时候，这里的光景，可能比西北还差。 相反，幽州地区虽苦寒，可那边地广人稀，受灾面积小。 一般人会下意识避开，反而是个逃荒躲灾的好地方呢。 刚这么想完，池兴月的肚子就咕咕叫了起来。 也是，从昨晚到现在，她滴水未进，能撑到现在，都算她这段时间身体养得好了。 偷偷从空间拿出一块儿绿豆糕来，见没人注意这里，赶忙往嘴巴里一塞。脸颊一鼓一鼓的，跟小仓鼠一般。 见凌季恒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池兴月脸一下子羞红了。 瞪了对方好几眼，才抓住凌季恒的手，往他袖子里塞了几块儿糕点，让他看着办。 凌季恒抬手揉了下小仙女的头发，枯黄的发丝经过养护，多少有些柔顺了。 可惜马上就要流放，没法给她继续护理。小仙女原可置身事外，却因为他的私心遭此一难。 凌季恒心里想着，一定要好好照顾小仙女，不让她吃苦流泪，后悔嫁给自己。 池兴月在凌季恒走后，也离开了栅栏。 来到老太太跟前，蹲下，给她塞了两块儿绿豆糕。然后又来到自家婆婆跟前，给她塞了三块儿。 舒慕云惊讶：“哪来的？” “相公给的！”池兴月锅甩得不要太轻松。 舒慕云知道儿子是个有本事的，点点头，将绿豆糕分给小侄子和嫂子吃。 至于大房、三房众人，老太太和舒慕云都没管，毕竟跟自己不是一条战线的。 因着牢里光线昏暗，外加众人精神萎靡，哪怕池兴月和凌季恒动作有些大，也没人怀疑他俩偷吃。 临近中午时，大门口传来此起彼伏的哭声。凌家众人好奇，纷纷朝声源处看去，结果就见陈家、李家、王家、韩家都被逮了进来。 第16章 养精蓄锐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浩浩荡荡，足有数百人。一进来，就把剩余牢房给占满了。 凌季恒这才知道，原来被牵连的，不止他们凌家一家，江南有头有脸的人家，差不多都被抄家流放了。 可谓是，改变了江南地区的商业格局。 不过，祸福相依，谁能保证没有抄家流放这一遭，他们能在江南躲过水患和瘟疫。 也许是上天垂怜，给他们一条生路。 老太爷见昨晚还一起聊天喝酒的伙计们都被关了进来，一时间来了劲儿。 扒着木头栅栏问：“老陈，老李，老王，老韩，你们怎么也进来了？” “别提了，那姓高的不当人，前脚刚放我们走，后脚就带人去抄家了，你说气人不气人。 关键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就被弄进来了。”李老太爷唉声叹气。 “我和老李一样，本来还为你家感到惋惜呢，结果转头就跟那什么侍郎扯上关系了。 我家世代经商，旁支里有没有当官的，我能不知道？明明就是......”韩老太爷义愤填膺。 “老韩你可别说了，祸从口出，祸从口出啊！”陈老太爷谨言慎行。 “现在还有比抄家流放更糟心的吗？”王老太爷生无可恋。 凌老太爷倒是精神了：“有啊，秋后问斩！” 众人：“......” 果然啊，惨烈都是对比出来的。 凌老太爷看着平日里跟他明争暗斗、把酒言欢的老伙计们垂头丧气，忽然间就释然了。 跟他们比起来，自家还算好。起码女眷少，流放路上不受累。 韩老太爷：“你就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不能生就是不能生，当谁不知道呢！” 李老太爷：“多子多福的快乐你不懂，哪怕流放，我也能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你信不信？” 陈老太爷：“是挺少的，满打满算二十二口，还没我家老大房里人多。” 王老太爷：“你们都说完了，让我说什么？” 男人这边陷入安静，女人那边却哭得越发汹涌。 谁能接受啊，从穿金戴银的好日子，一下子沦落到比平民百姓还不如。 吃不饱穿不暖，流放路上说不得，还得被官兵欺辱。 这一哭，倒显得凌家女眷有些格格不入。舒慕云犹豫了会儿，看向大家：“要不，我们也哭上一哭？” “哭啥哭，省点儿力气好上路！”老太太声若洪钟，不仅震慑住了凌家众人，就连其他家女眷，也有不少止住了眼泪。 事已至此，确实多哭无益。还是好好歇着，等待流放吧！ *** 流放众人像是被官兵们遗忘了似的，扔在牢房里，既不给饭，也不给水。 就连上厕所，也得人墙堵着，不然轻易就被隔壁异性看去了风光。 此时此刻的官兵们在做什么呢？吃喝，睡觉，还有看守财物。 连日奔波，一个个早就受不了了。如果不是怕出意外，他们恨不得晃晃悠悠，将行程拖上个十天半月。 然而，就在前两天，队伍在靠近江南地区时碰见了滚石。 高洪斌怀疑是贼人作祟，便让队伍加快了行进速度。 所以一群人才会赶在凌家喜宴当天来到江宁府，又连夜抄了凌家。 发现凌家没有转移财产，才松了口气。然后又将圣旨上的其他地方一并抄了。 高洪斌让官兵们休息，自己则带着几个受了伤的前去医馆看病。 “大夫，我这脚没事吧？”高洪斌急切地问。 “没事，就是扭伤了，又没休息好。给你开两副药，内服。平时里这脚不要用力，养上个十天半月，就会好！”老大夫说完，在纸上写下药方。 “诶，好，烦请大夫再给我手下兄弟们看看。” 老大夫点点头，前去查看官兵们的伤情。 一个个看起来没有高洪斌严重，打开衣服却发现，伤口发炎了。 身体也有些烫，显然处在危急时刻。 老大夫面色大变，立即派人给他们熬制汤药。 然后拿刀子割掉腐肉，还叮嘱几人，千万不要淋雨。 若是伤口迟迟不好，一定要将腐肉剔除干净。 高洪斌神色晦暗，派人快马加鞭回上京送信。 这回抄家，他带了一百多名王府侍卫。本以为可以完美地完成任务，谁成想，江南地区远比他们想象中富庶。 倒也是件好事，可以丰富三皇子的口袋。可押送人手不够，总不能舍弃某家财物吧。 所以，高洪斌想了个招。让流放犯人跟官兵们一起押送财物，等快到上京时，再由王府亲卫接手。 此番送信，便是说明自己的计划。并请求人手，于应天府接应。 之后的时间，便是回客栈休息。一行人赶了十多天路，早就疲惫不堪了。 明天启程，今晚养精蓄锐。 *** 狱卒们是在傍晚的时候给众人送饭的。黑色的馒头，两根咸菜，外加一碗能数得清米粒的稀粥。 凌家人被饿了一天一夜，都很识时务，按顺序领了自己的饭菜，也不管味道如何，都狼吞虎咽起来。 其他家就不成了，哭天抢地，要鱼要肉。 牢头被吵得头疼，朝木头栅栏甩了一鞭子：“不吃？那你们就饿着吧！” 过来送饭的狱卒将馒头一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知不知道，这饭菜，是我家老大花自个儿的私房银子置办的。 真以为你们还是江南大户，吃香喝辣啊！普通百姓能吃上黑面馒头，就谢天谢地了。 往后路还长着呢，说不好，这就是你们最后一顿饱饭。真是不惜福！” 池兴月挑眉，可不相信会有这么大公无私的人。 凌季恒解释：“江南商户常与衙门打交道，多多少少，给过衙役们好处。再说，谁家没个亲戚呀。” 如此，便说得通了。 掰开手里的馒头，闻了闻，没啥馊味。 池兴月掰了一块儿塞嘴里，嗯，还行，不至于难吃。可见衙役们也是用了心的。 将馒头吃完，又喝了两口粥。池兴月感觉肚子涨涨的，红着脸，请舒慕云、葛静蓝帮她挡着，在脏得没眼看的恭桶里解决一下个人问题，然后才屏着呼吸，来到栅栏边。 跟凌季恒头挨头，咬耳朵。然而没说几句，她就困了。呼噜打得震天响，没有一点形象。 第17章 流放路上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说来这事真的不怪她，穿来十天，每天不是在收东西，就是在收东西。平均下来，一天连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都没有。 今天晚上，大概是她和凌季恒坦白身份以来，睡的头一个囫囵觉。 “果然是烧火丫头，连牢房这么恶心的地方都能睡着！”陈家嫡女陈银秀，见不得池兴月跟凌季恒那么亲密，阴阳怪气地说了句。 不等凌季恒发话，舒慕云就叉腰起来战斗：“陈小姐本事，倒是离开这里，回你陈府睡觉去呀！” “凌二夫人何必如此咄咄逼人，小女一下子接受不了现状，发发脾气，也是可以理解的。”陈大夫人瞪了一眼池兴月，颇有些不以为意。 舒慕云却见不得对方这番做派，态度明确地给池兴月撑腰：“要发脾气找你陈家人的晦气去，何必贬低我家儿媳。 我看兴月就很好，愿意跟我们季恒同甘共苦，不像某些人，大难临头，飞得比谁都快。” 陈银秀的姐姐陈金桃听到这里，羞得满脸通红。 谁能想到，她前脚退婚，后脚就被捉进大狱。没了富贵不说，连名声都没保住。也不晓得今后能说个什么人家。 池兴月被吵醒，隐隐约约听了个大概。想起来凡尔赛几句，却被凌季恒握住肩膀：“乖，睡吧，别理她们！” 池兴月困意正浓，轻轻“嗯”了声，便继续睡去。 凌季恒却起身表明态度：“甭管兴月先前什么身份，此时此刻，她就是我凌季恒明媒正娶的妻子。日后，无论是谁欺辱于她，我都不会轻饶。” 说完，目光凉凉地看向陈银秀：“陈小姐，如今你的身份，并不比我妻子高贵多少。还请你管住自己的嘴，否则，我不介意将你的舌头拔掉！” “你怎么可以这样，我明明......”陈银秀急得跺了跺脚，却发现，凌季恒早已收回了目光。就连陈家众人，都或鄙视，或不满地看着她。 “看来，这陈二小姐是落花有意，凌二少爷却流水无情。” “嘘，别乱说，没看陈老爷脸都黑了嘛！” *** 池兴月这一觉睡得很香，可就是醒了后，手脚都僵硬了。坐在地上，一下子起不来，感觉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凌季恒隔着栏杆给她按摩，大概五分钟，池兴月才缓了过来。 两人的互动，让陈银秀嫉恨地剜了池兴月好几眼，可池兴月视若无睹，反而亲密地跟凌季恒咬耳朵：“隔壁那丫头，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凌季恒看她幸灾乐祸，突然感觉有些心塞。抬手捏捏她的脸蛋，没作回应。 “起来了起来了，上路了！”牢头甩着鞭子进来，将大伙儿的瞌睡虫赶跑。 一个个无精打采地走过牢房，重新接触晨起的阳光，心态却完全不同。 高洪斌领着一群侍卫，过来押送犯人。除此之外，还有十来个江宁本地的狱卒。 走出去上百米，就看到了几十辆装满箱子的板车。高洪斌对着众人喊：“你们过来，四人一辆，推车！” 大伙儿面面相觑，不清楚高大人在闹什么幺蛾子。 “大人，我们不是该北上吗？” “是啊，顺便把这些东西送去上京！” “大人，这不符合规定！” “符不符合老子能不知道吗？”高洪斌抽出腰间长鞭，往韩老太爷身上打去：“阶下囚也敢逼逼赖赖，告诉你，在这里，老子就是规定！” 池兴月没想到高洪斌这么残暴，被吓得生生打了个激灵。 眼前一幕，给她上了生动的一课。 别以为穿越了就是女主什么的，以现代人的手段，真不一定干得过古人。 人家集权，你一个小老百姓，怎么可能斗得过千军万马。想活着，最简单的办法是融入。 韩家众人见老太爷身上鲜血淋漓，忙跪地求饶：“大人别打了，我们推，我们推！” 高洪斌满意了，将车辆划分给众人。四到五人一组，务必确保货物完好无损。如有丢失，拿命来赔。 按理来说，拉车有马。可谁让马都被侍卫们骑了呢。 从富户家里抄出来的虽能保证一辆车一匹，可马力气有限，拉不动那些沉重的金银。 最重要的是，一路赶来，他们发现了不少流民。 轻装上阵还能不将他们放在眼里，可眼下，浩浩荡荡一个车队，一不小心，就会成为靶子。 高洪斌不想出岔子，只能剥削被流放之人的劳动力。反正他们到幽州，也是要服役的。 凌季恒见此，拱了拱手：“高大人，此去上京，快则一个月，慢则两三个月。不知可否跟圣上讨个恩典，宽容我们一段时间赶往幽州。” 高洪斌冷哼一声：“圣旨已下，断无修改的可能！大不了，你们跑快点儿呗，总能在四个月内赶到！” 凌季恒眸色变冷，却没多言。 池兴月心里盘算了下，觉得这个时间，很是紧张。 《明史》记载：“夏四月，以南京地屡震，命往居守。五月庚辰，仁宗不豫，玺书召还。六月辛丑，还至良乡，受遗诏，入宫发丧。” 也就是说，按明朝的路况，从南京到北京，也就半月时间。 可这是骑马的时间。 千里马日行千里，算上它休息的时间，按五百里来算，那也有七千五百里。人走一个小时，大概十里。一天行走五个时辰，也才百里。 这样，从江宁府到幽州，步行差不多得七十五天。还是在路上没有任何意外的情况下。 现在要绕路上京，还真是难以完成的挑战呢。 池兴月站在板车旁，心里的恶意在疯狂滋长。 倒霉催的大雍朝，快点崩坏吧。只要天下大乱，他们有没有在四个月内赶往幽州，就不那么重要了。 可这事也就想想，一点不敢说出来。且不说隔墙有耳，就自己那点能耐，还真不见得能给这摇摇欲坠的皇朝带来什么变化。 池兴月收敛神色，跟在凌季恒身边当鹌鹑。 凌家人少，总共包了四辆车。大房两辆，二房一辆，三房和舒家一辆。 老爷子老太太年纪大了，能顾好自己就不错了，也没人会为难他们推车。 第18章 二级空间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其他人家就没这么幸运了。男男女女加起来，至少五六十口。 除掉老人孩子，剩下的不论男女都被分了活计。 本来就是群身骄肉贵的，被逼着出白工不说，还得负责货物的安全。 他们能做到吗？这么高看他们！ 陈家、韩家、王家、李家，一个个苦大仇深。除了对未来的迷茫，还有对这些财物的复杂。 都是从自家家里搜出来的，结果还得通过自己的手，送去上京。 换谁，谁能接受。可他们没有选择。 车队动了起来，速度不是很快。 快到城门口的时候，高洪斌被人拦下：“高大人，不知可否给他们送点吃的？” 高洪斌挑眉：“可以！” 倒是想看看，哪家还有亲戚帮扶。如果给的钱多，自己这路上，还能捞点。 话落，就有七八个人冲了出来，有男有女。 往自家亲戚手里一塞包裹，啥话也没说，就跑走了。 凌家这边也有人送，是老太太身边的嬷嬷。 老太太看见熟人，震惊地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红珠，你怎么在这儿？” 红珠笑着摇头：“本来是要被发卖的，老奴的儿子赶来及时，将老奴赎了出来。老太太，这是老奴和儿子的一点心意，您收下吧！” “这怎么可以......”老太太下意识拒绝，却被人拍了拍后背。 一看，是凌季恒。老太太点头，对着红珠好一番感激。 同时又觉得讽刺，明明是在身边待了几十年的老人，如今，因为一道圣旨地位反转。她这个富贵了几十载的老太太，还得旁人接济。 舒慕云碰了碰池兴月的胳膊：“恒儿安排的？” 池兴月摇头，表示她也不知道。 还提醒：“娘，隔墙有耳。有些事自己知道就行，千万不能说出来。” 舒慕云立马浮现出一抹喜意，可很快就被自己压了下去。 凌惟成听俩人打哑谜，有些不明白。 开口问，却遭到了舒慕云的白眼儿：“我们女人家的私密话，你个大老爷们儿问什么问！” 凌惟成总觉得事情不是这样的，可他没有证据，只能讪讪地闭嘴。 送行结束，一行人继续上路。 凌家小辈没人上去问老太太，红珠嬷嬷给了什么。 因为他们知道，老太太就算偏心，大面儿上也能做到一碗水端平。 所以这些年来，大房三房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却没做什么小动作。 当然，也与老太太这人有关。给凌惟远、凌惟存娶的妻子，都是心思比较单纯的。 平日里顶多针锋相对，却干不出来残害手足的事。 其他人家就不一样了。还没出城，就闹了起来，唯恐哪房吃亏占便宜。 高洪斌一鞭子甩上去，现场静悄悄了。 “我不管你们怎么闹，都给我把差事办好。否则，我要你们好看！行了，天色不早了，上路！” 一群人回到各自负责的车子跟前，跟随大队伍缓缓走出城门。 双脚踏出城门口的那刻，池兴月感觉空间动了！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 【二级空间升级进度0.00001%】 往前走两步，显示屏上的数字变了！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 【二级空间升级进度0.00003%】 卧槽，这是流放系统吗？居然靠步数升级！ 而且还不是她走的所有步数，是从流放开始，走出江宁城算起的。 池兴月脸上，既激动，又颓丧。 激动的是，她必须在到达幽州之前，把二级空间升级完毕。 颓丧的是，按步数升级的空间太折磨人了。这是让她不停走，不停走，不能偷懒啊。 池兴月叹了口气，开始计算升级空间需要多长时间。那么长一串零，看了可真是头大。 按照一步增加0.00001%的进度，走一万步，也就是0.1%的进展。 按照成年男性与女性步长的平均值算，一万步差不多是五千米，也就是一个小时所走的距离。 这样，一天下来，哪怕行走十个小时，也只能完成1%的进度。 想要二级空间升级完毕，就得连续百天日行十个小时。哪怕旁人都在车上休息，她都得走走走。 顿时感到一阵无力，池兴月已经可以看到自己黯淡无光的未来了。 凌季恒感受到她的情绪，忙问：“怎么了？” 池兴月摇头，整个人都有些哀伤：“前路漫漫，担心自己哪天走不动。” “没关系，我可以背你！” 凌季恒说得大义凛然，池兴月却不为所动。 一是她不清楚，凌季恒背她所走的步数算不算。 二是，就算空间给她卡bUg，凌季恒也不可能每天背她走十万步，一走就是百天。 见她还是闷闷不乐，凌季恒灵光一闪：“与那个有关？” 池兴月点点头，闷闷地“嗯”了声。 即便没有得到更具体的信息，凌季恒也猜出了个大概。 笑着揉揉池兴月乱蓬蓬的头发：“没事，能走多远走多远，咱不强求！” 池兴月撇嘴，心想哪能那般随意。她还想带着空间投胎到二十一世纪呢。 却也没有驳了凌季恒的好意，叹了口气：“好！” 舒慕云听到小两口的对话，赶忙帮腔：“对，小月儿，你要是累了，就到车上休息休息。咱家两个大男人呢，推得动你！” 这话让旁边的耿素华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心想什么人啊，居然自己不坐车，让儿子相公推儿媳妇。 真是蠢得没边儿了。 同时，也期待起来。自己累了，是不是也能到车上坐坐？毕竟，自家可是有三个男人呢！ 一行人跟在队伍里头快速前进，刚开始的路程，并没有想象中难走。 毕竟，这里还属于江宁府，宽敞的大马路两旁生长着高大的杨树、柳树，清晨的阳光没有那么猛烈，树荫底下，还能感到丝丝凉意。 可这样的情况并没持续多久。 夏日炎炎，大概八点钟左右，那温度就升起来了。一个个早上没吃饭，又走了一个多时辰，早已疲惫不堪。 不说旁人，就池兴月这个烧火丫头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就更别提平日里养尊处优，出门坐轿的夫人小姐了。 第19章 一脚0.76平米土地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我不走了，我不走了，我宁愿死，也不要流放！”车队很长，不清楚是哪家的姑娘在哭闹。 然而也就两秒，池兴月听到了对方鬼哭狼嚎的声音。 原来是旁边，看守他们的侍卫动刀了。虽然没见血，可刀背打在人身上，也是挺疼的。 算是杀鸡儆猴，猴子被捶得满地打滚，围观的鸡瞬间噤声。 池兴月感觉脚底板火辣辣地疼，可她不敢停下。 一是怕被押送的官兵抽打，二么，就是空间正在惊人地变化着。 没错，空间在变，且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每分每秒变化着。 一个时辰，她走了有两万步。包间里的显示屏如下：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 【二级空间升级进度0.23%】 别看只是一点点进步，可空间面积却扩大了不少。 池兴月用意识查看，发现村委大院儿外头，竟然出现了一大片土地。估算一下，得有二十来亩。 简直玄幻了。 这怎么可能呢？ 就算升级，也不能这么升吧！ 随随便便几十亩，那她不奋斗了成不成？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因为池兴月随便一脚，就是0.76平米土地。 天上掉馅儿饼的事，她能不接着？ 哪怕把双腿走废，也得继续！ 池兴月心里美滋滋的，脚步也不由轻快了些许。 凌季恒始终关注着小仙女，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有好事发生。 可眼下不是询问的好时候，只能按捺下心里的蠢蠢欲动。 一行人直到中午，高洪斌才下令休息。 官兵们有酒有肉，而流放犯，只能吃点窝窝头。连水都没给准备。 有人去跟官兵们讨，可高洪斌一脚把人踹翻：“想喝水，自己找。这么多人，老子供得起？能给你们口饭吃，就不错了！” 被踹的小年轻心中不忿，面上却还得鞠躬哈腰，说自己打扰了官爷们的雅兴。 “算你小子识时务，否则......”高洪斌恶狠狠地瞅了眼小年轻的双脚，把人看得跪地求饶，才哈哈大笑起来。 吃饱喝足，摆摆手：“往前走两里地，有条小河，快去快回，休息一个时辰出发！” “诶，知道了，多谢大人！” 小年轻跑走了，其他人见此，纷纷跟了上去。 要说高洪斌怕不怕人跑走呢，答案是不怕的。 且不说大雍朝有着严苛的户籍制度，就这些犯人的弱鸡样，他也没放在眼里。 大不了报成逃犯，全国通缉！ 池兴月和凌季恒对视一眼，决定出去转转。跟凌家人打了声招呼，便拿着几个水囊离开了。 走到隐蔽处，凌季恒问：“可是那啥有变化？” 在外面，他下意识警惕。凌季恒觉得小仙女是他的所有物，就要保护好她的一切，包括秘密。 池兴月瞅了眼四周，见没人，压低声音说：“变大了！” “有多大？” 池兴月想了想：“一两亩地那么大吧，可能还会变大！” 凌季恒嘶了口气，没想到这空间，一升级就是个王炸。 有些热切地看着小仙女：“条件呢？” 池兴月垂下头，有些不情不愿地说：“走路！” 凌季恒愣了两秒，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只不过还知道收着音，没被旁人看过来。 池兴月抬头狠狠地瞪了对方两眼，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笑屁笑，小仙女脚都疼死了！” 池兴月只是抱怨一下，谁知凌季恒收敛笑容，蹲下身来，脱掉她的鞋子，查看双脚情况。 “别......” 池兴月下意识往后躲，因为不用想也知道，这脚很味儿。 凌季恒却没嫌弃，将池兴月的袜子脱掉，看着又红又肿，还隐隐冒着水泡的脚，有些心疼。 “拿点药膏出来，我给你涂！” 池兴月抿抿唇，还是将程大夫配的药膏拿了出来。 递给凌季恒的时候，她犹豫了：“要不，还是我自己来吧！” “不用，你扶好树，我马上就好！”凌季恒的动作很麻利，涂好药膏后，还给池兴月穿上了鞋袜。 看池兴月脸颊红红，他笑着调侃：“能给小仙女擦药，是我的荣幸。 再过两天，你那里要是有合脚的鞋子，就换上。其他的交给我。” 池兴月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站在大树底下，用意识将收在村委大院儿的鸡鸭鹅、猪牛羊，还有马，通通转移到新出现的土地上，还给它们放了许多饲料。 小动物们适应良好，很快就在这片宽阔的土地上面撒欢。 池兴月用意识将鸡鸭鹅蛋收回后厨，又挤了两桶牛奶，才睁眼，就发现凌季恒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 “怎么样？” “很好，一切都井井有条。” 池兴月做过实验，空间里的时间流速和外面是一样的，只是建筑物内似乎有着某种特殊能力，可以保持食物新鲜，并在凌晨时分刷新。 当然，只限于空间内原有的物品，和主人使用掉的物资。 村委大院里的菜地花坛不受限制，所以池兴月在办公室里翻找出一只手表，调好时间挂在月季花的枝头。 这样方便她查看时间。 池兴月见时间不早了，赶忙取出两只炸鸡腿，和凌季恒一人一只。 吃完擦擦嘴，又嚼了两片菜叶子。 往兜里放了几颗杏儿，凌季恒才带着池兴月前往河边打水。 结果发现这里的水，只有浅浅一层。 凌季恒装模作样地将水囊放到河里，实际上，压根儿没挨着水面。 等了一会儿，便起身了，将水囊递给池兴月，自己则有意无意挡着旁人的视线。 两人离开人群，池兴月躲在树后，给水囊灌水。 她空间是没有河流或者自来水的，可囤货的时候，凌季恒弄了很多大水缸，里面装着凉白开，正好拿来喝。 池兴月动作很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完成了。 回到队伍里，将水囊拿给老太太：“祖母，您喝点儿水？” 老太太点点头，仰头喝了一口，发现水竟然还挺甘甜。 疑惑地眨眨眼，却没问出口。将水囊拿给老爷子，老爷子也没客气，咕噜咕噜就是半水囊。 凌季恒将其他水囊分下去，基本上是一家一个。 还低声提醒他们：“西北旱灾，咱们此去应天，估计也会受到影响。你们省着点喝！” 第20章 田园综合体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没人怀疑他的判断，因为先前回来的人说了，河水只有浅浅一层，怕是马上就要断流。 以前窝在江宁府，不清楚外面旱情有多严重。现在真切感受到了，一个个心焦的同时，也感到惶恐。 池兴月见凌季恒将利害关系跟大家说了，悄悄拿出一个杏儿，塞给老太太。 这杏儿品相不是很好，还有些磕碰。老太太以为池兴月在外头摘的，赶忙揣袖子里，准备没人的时候再吃。 还有舒瑞、凌明跃、凌明浩、凌微微四个小朋友。一路上没哭没闹，池兴月悄悄给他们塞了一颗当奖励。 凌家其他人见了，有些羡慕。可都没脸跟孩子们抢，只能默默移开眼睛。 小孩子们藏不住事儿，一看到果子，差点尖叫出声。 还是大人们手快，捂住了他们的嘴，凌家才没被众人围观。 池兴月坐在树荫底下捶着腿，凌季恒也是。两人虽然吃得很饱，却也是真的累。 这还是头一天，马有力气，不需要他们费心招呼。等到路况不好，全程靠人推车的时候，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了。 老爷子、老太太先前憋着一口气，才能走这么远。这一松懈下来，感觉浑身上下不得劲。 荣芳清打开包裹，发现里面除了几张大饼外，还有两双布鞋，是她和老太爷的尺寸。 布鞋鞋底塞了几张银票，面额不大，却十分适合他们当下的情况。 还有三十几两碎银，老太太给每房分了六两，剩下的，她自己拿着，算她和老伴儿的体己。 耿素华和梁芷君都没想到，老太太这么痛快。一时间有些羞愧自己的小心思。 顾有莲则神情颓丧，即便有意见，也不敢闹，因为婆母不会为她出头。 时间过得很快，没多久，就又得上路了。休息了一会儿的众人感觉更累了，一个个拖着酸胀的双腿迈上北上的步伐。 池兴月走着走着，居然开始掉金豆子。 一是太特么累了，感觉流放不愧是除死刑之外，最严厉的刑罚。真能让人生不如死。她都后悔跟凌季恒成亲了。 二么，就是激动哭的。空间变得好大，居然刷新出了她的直播设备。 没错，池兴月除了是个驻村干部之外，为了带动南山村的经济，每周都会开两场直播。 卖什么呢，南山村纯天然无污染的产品。 因为南山村的土地，从播种开始就日夜直播，所以是全网认证的纯天然无污染，农产品备受国内各个超市好评。 南山村所在的市，也因为有这么一个世外桃源，被带动了经济。 池兴月用意识瞅了眼，没网。不过，直播设备后面的果树都在。 她穿越之前正好是葡萄上市的季节，一长串一长串紫红色的葡萄挂在绿色的藤蔓之上，好看极了。 除此之外，还有今年刚试种的阳光玫瑰。嫩绿色的果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看到这里，池兴月不禁狐疑。这空间什么原理，居然还有太阳，也是奇了怪了。 葡萄园旁边是桃林、杏林、枣林、苹果林、山楂林、樱桃林、柿子林、板栗林、核桃林，还有草莓大棚、西瓜大棚、火龙果大棚，猕猴桃大棚、菌类大棚，和花草大棚。 虽然现在只显露出了葡萄园的一角，可她知道不会错，因为这就是她在南山村打造的田园综合体。 南山村为了发展经济，村里大部分土地拿来种植经济作物，足有一万多亩。 难怪她一脚就能踩出0.76平米土地呢，那是因为二级空间对应的是田园综合体，基数很大，升级起来，自然一目了然。 太感动了有木有，空间大神不要她9999998，不要她99998，只要走走路，万亩良田拿回家。 池兴月已经开始期待，三级空间会是什么样了！ 凌季恒看见小仙女流泪，一下子慌了，赶忙拿出手帕给她擦泪：“走不动了？来，我背你！” 其实，他也很累。哪怕平时有锻炼，在高强度的运动下，也有些吃不消。 池兴月摇摇头，眼泪滴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不要，我自己走！” 她的西瓜园还没刷新出来呢，包间里的8424有些不够看！ 凌季恒见她坚持，也没勉强。只不过，一手推着板车上的箱子，一手托着池兴月的胳膊。怕她累，也怕她掉队。 凌惟成也是，拽着舒慕云，唯恐她坚持不住。 看着大房、三房的狼狈样，两人甚至庆幸，幸亏恒儿没有早早成婚，不然带个小孙子，可就麻烦了。 大房足有三个小孩，还都是五六岁的年纪。没啥力气，还贼重。 上午走了半个时辰就走不动了，被大人们轮流背到中午，可下午还有两三个时辰的路要赶呢。 小娃娃们哭，真不是自己娇气，而是实力有限。可大人们也累啊，光走不说，还得负重，要不是老太太压着，早找二房帮忙了。 三房倒是人少，也没小孩子，甚至还有舒家两口子帮忙。 可老爷子、老太太年纪大了，根本走不了远路。大房那边指望不上，凌惟存便主动开口，让二老来这边，轮流到车上歇歇。 至于舒瑞，人虽小，却很乖，一点没喊累。舒旭宏心疼他，隔一会儿就抱到怀里，让他歇歇脚，省得累坏。 凌季恒见此，将舒瑞接了过来，放到板车上。相对而言，他们二房最轻松。主动分担些，也是应该的。 这一接，又捅了马蜂窝。顾有莲朝这边剜了一眼又一眼：“他二叔，你要不把明跃和微微也接过去？” 凌季恒翻了个白眼：“大嫂，我这里还有娘和媳妇儿需要照顾呢！” 其实也有同情过他们两秒，可顾有莲就跟搅屎棍差不多。一旦给她好脸色，就会被缠上。他可不想把大房的三个崽崽当成自己的责任。 凌惟存听到这话，倒是动了恻隐之心。 他和大哥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两人从小守望相助。如今大哥家有难处，他也不能装没看见。瞅了眼自家这边，还算忙得过来，便去大房那里帮忙了。 如此，四辆车才算达到平衡。小孩子们也得到了妥善安置。 第21章 捉爬叉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五月份的天气本就炎热，更别提，几个月没有降雨的江南了。 一行人走了一天也没走出江南地界，倒是有几个被热晕了。 刚刚上路，高洪斌也不敢将人直接扔掉，毕竟这趟差，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想了想，将粮食分发下去，腾出几个木板车来，专门放这些中暑的人。 当然，谁要敢装晕的话，多少得挨上几鞭。 “这些粮食，你们省着点儿吃，不够可别找我要！”高洪斌语气冷冰冰的，看得不少想反抗的人，都低下了头。 “敢问大人，休息时，我们能否到附近找食？” “可以，但是不能逃走，否则大刀伺候。” 怕有人真的起了歪心思，高洪斌威逼利诱：“你们现在只是流放，并没定罪。遇到皇上大赦天下，还是能回江南的。 逃走的话，不仅自己被通缉，就连九族，都要受到牵连。代价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起的！” 不少受不了苦、起了小心思的，都被这话吓到了。 他们倒是不怕被捉回来鞭笞，可他们害怕牵连家族，死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 池兴月看着袋子里的二十几斤粮食，不禁摇头。 这要是没空间，真能熬到流放地？ 怕不是还没走到幽州，就饿死在路上了！ 打开一看，哦嚯，米里竟然掺了糠。她南山村开发之前，人都没有饿到这份儿上！ 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不少人发现粮食缺斤少两，且质量极差后，都呜咽出声。 养尊处优的老爷夫人、公子小姐们，一下子接受不了这种落差。 车队继续上路，哭声渐渐没了。没办法啊，太累了，哭也是要消耗力气的。 那几个中暑的也不好受，高洪斌气他们没用，将人叠在一起，都没分男女。 而且面朝上，一张脸被毒辣辣的太阳晒得，都脱皮了。 江宁府出来的狱卒们于心不忍，想给他们翻个面，都被上京的带刀侍卫制止了。 说什么这些都是他们该受的，否则就起不到流放的意义了。 衙役们被怼得哑口无言，只能坐在板车上，无奈地摇摇头。 傍晚，终于可以休息了。 高洪斌让人将车集中到一起，带刀侍卫分散四周，其他人则各自做饭。 凌季恒选了个最边边的位置安置家人，然后和池兴月前往林子，找水的同时，顺便捡些柴火。 天色有些昏暗，两人走了没多远，就找到一处水洼。 水洼里的水十分浑浊，还浅浅的，快要干涸。 两人故技重施，将水囊里的水换成凉白开。然而这次不是所有人都有份，只有老爷子老太太，还有二房能享用。 “你说说，咱们连个锅都没有，怎么煮饭啊！”池兴月有气无力地说着，感觉嗓子丝丝拉拉地疼。 赶忙喝了口包间保温壶里的玫瑰花茶，还给凌季恒喂了些。 池兴月现在财大气粗得很呢，一整天下来，空间居然多了一百多亩地，虽然都是葡萄园，可她看着开心。 也不再心疼包间里的那点东西，大不了再种呗，反正可以意念操控。 就是不清楚，没有水的情况下，能不能开花结果。 所以，池兴月对凌季恒的好，是有所保留的。 就比如说那两壶救命水，她可不敢全给凌季恒喝。 当然啦，喂点果子什么还是可以的。 池兴月可是人美心善小仙女，得在适当的时间展现实力。 凌季恒吃着酸甜可口的葡萄，感觉一整天的疲累都散了些许。 心里甜丝丝的，看向池兴月的眼光万般柔和。 心想这媳妇儿好啊，能力强，还知道心疼他！ 当然啦，也没忘了回答小仙女的问题：“差役手里有瓦罐，需要掏钱买，或者自己想办法烧。” 池兴月点点头：“那咱们也买个吧！” 凌季恒没意见，带着小仙女在林子里随意逛着。 仅仅走了一天路，这边的光景就明显不如江南。 草有些黄，树也有些枯。明显的，旱情在加重。 池兴月听见有蝉鸣叫，惊喜地对凌季恒说：“知了猴，也叫爬叉，听说过吗，能吃！” 凌季恒眼睛一亮，当即明白了池兴月的意思。 顺着声音来源找去，刚好找到一只正在蜕壳的蝉。等想找第二只的时候，却发现没了方向。 也是，天气大旱，会影响知了猴的产量。 “走吧，咱们回去，喊其他人一起。” 池兴月点头，随手找了个长长的树枝，当拐杖的同时，也敲打路旁的草丛，看有没有蛇出动。 两人回到大伙儿休息的地方，将知了猴的事情告诉了众人：“不好找，但是好歹算个肉。你们找的时候小心点，别被蛇咬了。” 不少人看到凌季恒手里的虫子，都害怕地往后躲了躲。 一点不相信这玩意儿能吃，更不想为了这不知道在哪里躲着的虫子多走路。 凌家人倒是相信凌季恒，可他们没力气啊，一个个瘫在地上，连饭都不想煮。 老太太叹了口气，拿二两银子跟官差们买了一口瓦罐。 老太爷一路上也没吃多少苦，捡了些柴火烧上，然后和老太太一起，煮了一锅稀稀的米汤。 小孩子们被照顾得很好，虽然有些累，却还有力气活动。听说这种小虫子能吃，都兴冲冲地围过来，要凌季恒带他们去找。 凌季恒点点头，答应了。和池兴月带着孩子们冲进林子，一棵树一棵树地挨着找。戳洞洞，或者扒树干。 天气干旱，找点吃的还挺费劲。几人忙了半个多小时，才找到七八个。可装东西的小布包里，竟然有二三十个。 池兴月在听见蝉鸣的时候，就用意识搜索了空间。 发现葡萄园里有爬叉，赶忙将它们捉起来，放到盆子里，用水洗洗，然后撒上盐和白酒腌上。 所以，等回去的时候，趁天色昏暗，将脏得没眼看的爬叉换成自己清洗干净的。 然后拿小棍子穿上，放火堆上烤。 “这玩意儿真能吃？”舒慕云见虫子张牙舞爪，下意识离远了些。 池兴月点头：“能，而且很好吃！” 虽然她没吃过，可她见南山村的小孩子们吃过呀。都可喜欢了呢！ 第22章 杀个回马枪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舒慕云没说信，也没说不信。 只不过，享受惯了的人，是很难接受这些乡野美食的。就连看，都觉得辣眼睛。 然而，这到底是肉，而且还是高蛋白食物，被这么一烤，散发出了诱人的香气，馋得凌家几个孩子吸溜吸溜直流口水。 就连其他人家，也有受不了的过来请教，怎样才能捉到爬叉。 可以说，经过一天流放，不少人都认清现实，开始为将来盘算了。 凌季恒提醒：“这玩意儿不能放，否则会变成蝉。你们捉到了洗干净，不然吃了会拉肚子。” 很多人犹豫了。 洗？怎么洗啊，都没水的好不好！ 可他们实在是馋，一口稀米汤，根本吃不饱。 要不，还是找找看吧，省得夜里饿得睡不着。 想清楚就离开了，只不过那步伐，一拐一拐的，特别沉重。 池兴月将爬叉烤到金黄，才拿下来，给小孩子们一人分两只，剩下的，就谁想吃谁吃吧。 “兴月，你忙了这么久，自己也吃点啊！”舒慕云见池兴月没动弹，怕她不好意思，赶忙往儿媳妇身边扒拉了俩。 池兴月一脸便秘，不知道该怎么拒绝这份好意。她活两辈子，都没遇见过这么刺激的事。这让她吃，还是不吃呢。 凌季恒憋笑憋了半天，才将池兴月手里的爬叉接过去，一口一个，嘎嘣脆。 小孩子们见此，也都吃起爬叉来。刚开始不习惯，可这玩意儿越嚼越香，到最后，居然有些吃不够。 凌家男人见孩子们脸上都是笑容，便有些跃跃欲试。相互对视一眼，手快的已经拿起爬叉塞嘴里了。 女人们跨越不了心理障碍，等想尝尝的时候，已经晚了。 放爬叉的大树叶子空空荡荡，顶多有条腿儿或者须子什么的。 “真有那么好吃？”舒慕云有些后悔，小心翼翼地问凌惟成。 凌惟成没能察觉媳妇儿的小心思，当即对火烤爬叉大夸特夸，搞得舒慕云脸色更黑了。 池兴月在一旁是想笑不敢笑。早知道，她就多拿点爬叉出来，给大家解馋了。 时间一点点过，天黑了。古时候的夜，伸手不见五指。一点不像现代，到处都是灯，走夜路也倍儿有安全感。 出去找爬叉的人也都回来了。有些收获满满，有些却一无所获，还灰头土脸。 高洪斌过来点了一下数，见没少人，才放了心。瞅了眼火上烤的东西，有些不屑，回去跟兄弟们喝酒吃肉了。 一群人露宿荒野，只有中间的火堆烧得极旺。其他人简单弄了个火堆，就靠在旁边休息了。 池兴月闭眼靠在凌季恒的肩膀上，用意识查看空间里的情况。 一整天，步行五个时辰，二级空间升级进度达到1.03%，空间面积也扩大到了一百多亩。 这要是放在现实世界，也相当炸裂。要知道，在大雍朝，能置办起百亩良田的，高低算个地主。 池兴月用意识，将村委小楼里的财宝挪到空荡荡的土地上，然后将已经成熟的葡萄摘下来，放进小楼保鲜。 至于那些还绿着的，就让它们继续生长吧。目前看来，空间里面没水，对它们影响不大。 若是哪天真的枯了，就趁它们没死，收进小楼保存生机。等找到水源后，再重新栽种。 收完葡萄，又给小动物们投了点饲料。 小动物们很乖，像是能听懂她说的话一样，在葡萄园旁边的空地上活动，一点没嚯嚯空间里的水果。 池兴月在空间里转了转，去仓库找了盒月饼，拆开，掰成小块儿，藏进袖子里，给凌季恒喂了半块儿，自己吃了半块儿。 蛋黄莲蓉味，是食堂大师傅烤的，真材实料，相当好吃。就连凌季恒这种不怎么喜欢吃糖的，都觉得味道不错。 时间一点点过，营地里的鼾声此起彼伏。 池兴月稍微迷糊了会儿，就被蚊子咬醒了。刚准备拿点驱蚊包出来，就见凌季恒从远处回来，轻柔地将她抱起，然后隐入黑暗。 池兴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太困，睁不开眼。 可很快，她就知道了，自己真的被凌季恒给偷出来了。 两人走出去好远，池兴月才被叫醒，凌季恒摸着拴在树干上的黑马，轻声对她说：“走，咱们杀他个回马枪！” 池兴月立马精神了，拉着凌季恒的胳膊问：“你说真的，凌家还有东西？” 凌季恒没解释，将池兴月抱上马，朝江宁府赶去。 池兴月被凉凉的晚风吹着，终于反应过来，拍拍凌季恒的胳膊：“我有车，咱们骑车去！” 之所以骑车，是因为车比马的速度快。 马的速度，一般在二十到六十千米每小时，而电动车轻轻松松就能达到这个速度，还稳当不费劲。 电也好办，她空间里好几辆小电驴，用没一辆换一辆，等凌晨，把车收进去，电就恢复初始状态了。 凌季恒很好奇仙界的车长啥样，不知道跟自己知道的那种一不一样。 将马拉停，期待地看着对方，池兴月观察一下四周，确定安全，才放出一辆电动车。 凌季恒好奇地摸了摸，然后大跨步坐到了驾驶座上。池兴月惊讶地收起马，拍拍凌季恒的肩膀：“会骑吗就坐这里，让开，我带你！” 凌季恒不让，还说：“你教教我，我不就会了嘛！” 池兴月觉得有道理，便开始讲述电动车的操作方法。 听起来高大上，总结起来就三句话：“插进钥匙点火，右手扭扭加速，左手捏捏减速。” 凌季恒点头，表示学会了。按着池兴月说的方法上路，一下子蹿出去老远。 好在他平衡能力不错，很快便掌握了技巧。得意地挑了下眉，似是在说：“怎么样，我聪明吧！” 池兴月不吝夸赞，把凌季恒夸得脸都红了，才坐到后面车座，拍拍他的肩膀，让他抓紧时间。 凌季恒“嗯”了声，嗖地一下加速，惊得池兴月直接抱住他的腰，连脸，都贴到了他的后背。 听到男人奸计得逞的轻笑声，池兴月生气了。抬手拧了一下他的腰，却发现，一点软肉都没有，可紧实了。 第23章 囤麻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想到白日里，凌季恒锐利的眸光、沉稳的步伐，以及布满老茧的双手，不禁摇头。 谁能想到啊，养尊处优的二少爷，竟然是个练家子。 凌老太太、便宜婆母，还有江南闺秀们，她们知道吗？ 这样的凌季恒，更让人觊觎了。她，要不要想办法拿下？ 凌季恒速度很快，一路保持六十千米的速度，只花了几十分钟，就到了江宁府。 高大的城门矗立在远处，池兴月借着夜色收起电动车，然后问凌季恒：“怎么进去？” 凌季恒丝毫不慌张。 池兴月见他这么淡定，以为能和影视剧里的大侠一样，噌地一下飞上去。 谁知，凌季恒带她绕到一旁，走了大概两三千米，才停下来。 然后指着一个草丛：“钻狗洞！” 池兴月：“......”要不要这么接地气？ 可看凌季恒已经扒开草丛，往里钻了，也顾不得犹豫，赶忙跟上。 狗洞的出口，是一间猪舍。猪粑粑冲天的臭味，熏得池兴月差点睁不开眼睛。 可凌季恒就像没闻到一般，淡定地将池兴月拉起来，还给她拍了拍衣裳：“走，咱们回老宅！” 池兴月点头，刚准备迈步，就被人扛到了肩头。 凌季恒发挥他的速度，三两下就到了凌家老宅。 这里挂着大锁，门口还贴着封条。凌季恒朝前一冲，直接飞了进去，看得池兴月目瞪口呆。 “在城门口的时候，你怎么不飞？” 凌季恒解释：“城墙上有人值守，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池兴月接受了这个答案，只不过，这里真的有东西？ “金宝说，高洪斌为了尽快赶回上京，只将老宅封存起来。里面的大件都还在呢！” 先前没打算带走，可池兴月的空间升级了。两三亩地，能把所有家具打包带走了。 就这样，两人杀了个回马枪。 凌季恒带着池兴月挨着屋子扫荡，将里面没被抄走的家具，通通收走。 黄花梨木做的桌椅、拔步床，小叶紫檀做的箱子、柜子，一个也没放过。 就连下人房里简陋的木板子，两人也带走了。 如果不是时间不够，怕是连那屋顶的瓦、墙上的窗，都要抠下来，收进空间。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瓷器。 高洪斌大概是想把这处宅子献给三皇子，抄家时都没搞破坏，一人高的青花瓷瓶，成套的白瓷茶杯，都安安稳稳地放在原本的位置。 池兴月将所有的东西收进空间，还按房间放成一堆。 等将来安定了，再整理出来。能用的用，能卖的卖。 忙忙活活一个小时，凌家老宅彻底成了空壳子。 池兴月拿出她放在办公室的手机，对着这座建筑拍照。 虽然效果不好，可到底是留了个念想。 凌季恒惊叹于小仙女世界科技的进步，等她拍完，才去了陈家、李家、王家、韩家老宅，将这里的东西也通通收走。 不然等大水来了，也是一场空。 池兴月收着收着，就发现了一间密室。用眼神询问：“怎么办，收还是不收？” 凌季恒笑着揉揉池兴月的头：“收，大不了日后，给他们几张银票！” 池兴月双眼一亮，将箱子收进空间，还安慰自己：“能被咱们发现，就也能被其他人发现。等洪水来了，也是被人找到的份儿。” “所以呀，很可能是高洪斌故意没翻出来，给自己留的油水。” 不得不说，凌季恒真相了。 除了那种隐藏极深的密室，有着丰富抄家经验的高大人，怎么可能放过这个还算显眼的密室？ 只能说大家心照不宣，等着分肉喝汤。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终于在凌晨一点的时候，将几处宅子收完了。 空间里到处都是名贵家具，有好些，还是各家给嫡女准备的嫁妆，都被池兴月收为己有。 凌季恒带着池兴月钻狗洞，走前还给江宁府几个有名望的人家扔了纸条，上面写着：“江南有雨，恐引发山洪。” 至于他们信不信，就不是自己能管的了。 两人离开城门口好远，才又重新拿出电动车。凌季恒径直朝庄子开去，说是金宝收了许多东西囤在那里。 “一直听你说金宝金宝的，他跟银宝是兄弟？” “不是，他和银宝都是被我捡到的小乞丐，因为机灵，就一直留在身边做事。” “没签身契？” “没有，奴籍做事不方便，更何况，我也不是特别看重这些的人。” “就不怕他们背叛？” “若要背主，甭管什么身份都会。我信任他们，但也会有所保留。” 凌季恒没细说，可池兴月能懂他的意思。就像是自己，对他坦白，却不提来处，与金手指的具体情况。 电动车的速度真的很快，没花多长时间，就到了庄子。 凌季恒没推大门，而是和池兴月翻墙而入。借着月光，将仓库里的东西尽数收走。也没看具体都有些什么。 然后留下纸条，告诉庄子上的人，他已经安排人马将东西通通搬走。 想继续跟着凌家，就提前北上幽州。若是不想，就放他们自由。 池兴月等两人走出去老远，才问凌季恒：“庄子里住的什么人？” “凌家的下人，我让金宝暗中买下来，也算全了一场主仆情义。” 池兴月点头，心想果然是大反派，思虑周全，有情有义。 换她，她倒是也能想到。可自己一不熟悉大雍朝的律法，二没有信任的人手可用。不说旁的，就收集物资这块儿，可能都会被卡住。 毕竟，古代社会不像现代社会，处处都有摄像头。万一碰见个黑吃黑的，她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池兴月对自己有着清醒认知，并不会认为有个空间就能当女主。 她啊，除了搞搞经济，还真的一无是处。 唉，哪怕穿到六七十年代也好啊，起码还能读读大学，考考公。 来到这封建王朝，就算自己再有才华，也没了发挥的余地。 抄家流放，没有自由。谁爱奋斗谁奋斗，她摆烂了，当咸鱼，享受人生。 没看空间给她准备得样样周全，吃喝不愁！ 第24章 偷吃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车子跑得很快，远离庄子后，两人停下来，坐在路边休息。 池兴月从空间拿了两份米饭出来，一份浇着红烧肉、西兰花，一份浇着豆芽肉丝，和西红柿鸡蛋。 “快吃吧！”这可是食堂大师傅做的，如果没有刷新出土地，她绝不会拿出来分享。 凌季恒随意选了一个，接过后，大口吃起来。 后世做饭舍得放料，相比起大雍朝的清淡，显然浓油赤酱，更符合他的胃口。 池兴月忙活一天，也是又累又饿。一份饭菜吃了个精光，还觉得意犹未尽。 从空间拿了一串葡萄，简单在水里洗了洗，便吃起来。凌季恒见了，有些馋，却没开口要。 池兴月当然不会亏待他，毕竟送了自己那么多宝贝呢。将盆子放中间，邀请他一起。 “那个娘子呀，有上回见的仙果吗？” 池兴月动作一顿，故弄玄虚：“你也说了是仙果，仙果哪有随随便便就能出现的。” 在刷新出西瓜大棚之前，她是不可能将包间里仅有的几块儿拿给凌季恒吃的。 凌季恒虽然遗憾，却也没强求。 飞快地将葡萄吃完，又叮嘱池兴月将干粮拿出来，才骑上小电驴，重新上路。 甭看白天他们走了很久，可用电动车赶路，压根儿花不了多长时间。 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池兴月将小电驴收回村委大院，放出马匹拴树上。和凌季恒走到大部队附近，才弄出些许动静。 两人等了一会儿，便见一高一矮两个身影朝这边走来。看样子是要小解。 凌季恒将池兴月的小身子按到草丛里，等看清来人的面容，才又将她薅出来。 池兴月这才发现，来人竟是两个陌生人。穿的跟她和凌季恒差不多，样貌身形方面，也有着些许相似。 “主子，夫人！”来人规规矩矩行了个礼。 凌季恒点头：“辛苦你们了！” “不辛苦，能为主子效劳，是我和红玉的荣幸。”凌一垂着头，态度很是谦卑。 年龄较小的红玉，则是一脸好奇地看着池兴月：“夫人看起来，比我年龄还小。” 凌一当即皱眉：“红玉，不可无礼！” 凌季恒摆手：“不必如此严苛，出门在外，随意点好。行了，你俩先退下吧，按照计划行事。” “是！”话落，两人快步离开。 池兴月小小声说了句：“他们看起来很厉害，有武林高手的气质！” 凌季恒笑笑，没接话。装作刚刚上过厕所的样子，和池兴月回到休息的地方。 火堆已经熄灭，太阳还没升起。黑暗中，只隐隐看到几个人影。 池兴月来到舒慕云跟前，恰好对上对方睁开的眼，吓得她差点尖叫出来，还是身体反应比较快，及时捂了嘴。 悄悄坐下来，用气声问：“娘，你怎么没睡？” 舒慕云翻了个白眼：“还说呢，没看见你们回来，我能放心？” 池兴月羞涩笑笑，没想到头回行动，就被婆母抓了包。从包裹里拿出一小包糕点，塞给对方：“快吃！” 舒慕云闻着熟悉的甜香，脸上笑出一朵花。还好他们这里偏僻，不然，肯定会被旁人发现。 也没喊凌惟成，自己就吃了起来。这一天的运动量太大，把她饿得，睡都睡不着。 也因此，才发现自家儿子把儿媳妇抱走了。以为两人是去亲热了，谁成想，过来两个陌生人，往旁边一躺，直接呼呼大睡。 舒慕云看得目瞪口呆，却又不敢大声嚷嚷。不然，不就给自家儿子冠上逃犯的罪名了？ 惶恐几秒，也就冷静下来了。她知道自家儿子有本事，说不定，这就是他的安排。自己能做的，就是打好掩护。 莲蓉酥很香，就是有些噎。三个下肚，舒慕云就觉得差不多了。 拿出水囊喝了口水，才推醒凌惟成，在他反应过来之前，将莲蓉酥塞他嘴里。 “唔~唔~~”凌惟成被吓了一跳，可很快就被莲蓉酥香甜的滋味吸引了注意力。 还眼睛睁得贼大，一脸不可置信。 等他将糕点全部吃完，老爷子、老太太那边也吃得差不多了。 凌季恒将他们安顿好，才往三房和舒家那里挪。悄咪咪推醒一个，塞给对方一个大白馒头。等吃完，再叫一个。 就这样，凌家一半人都填饱了肚子。吃饱喝足，重新有了困意。 等他们睡着，凌季恒才去找凌惟远。 凌家大房虽然没有其他人家那般复杂，却也小心思不少。尤其是顾有莲，跟搅屎棍差不多，屁事贼多。 池兴月怀疑，她是因为自家男人纳了妾，才那么敏感的。这种人虽然可怜，可被赖上，就是灾难。 还是让凌惟远看着安排吧，怎么说都是他们小家的事。 自己和凌季恒能拿出东西来分享，已经很有爱心了。不能将圣洁的光辉洒满大地。 果然，大房那边不如其他家和谐，耿素华一个劲地追问馒头哪来的。顾有莲则是从庶子嘴里抠饭。 凌季仁见不得她苛待孩子，将自己的馒头分给凌明浩。如此引得顾有莲不满，差点跟万春琴打起来。 还是凌季亿这个小叔护住了侄子，将自己的半块儿馒头掰给对方。 万春琴感激流泪，将自己的馒头拿给凌季亿。 却被凌惟远阻止，神色严肃地说：“甭管明跃还是明浩，都是我凌家的孩子。是凌家的种，就不能被苛待，更不能折在路上。 从今天开始，嫡庶待遇一样。谁要不满，可脱离凌家。” 顾有莲虽然不服，却也不敢跟公公对着干。 待在这里，起码有口吃的。若被休了，怕是逃不脱被卖的命运。 那边总算消停了，池兴月也靠在凌季恒的肩膀上陷入梦乡。 好累啊，还又累又兴奋的。池兴月做梦都在收收收，快把整个江南搬没了。 突然，听见一声响。原来是高洪斌喊人起床呀。 此时天色还没亮，只东方出现一丝鱼肚白。 早起的人们开始做饭，那饥肠辘辘的声音，隔二里地都能听见。 凌家人相互对视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第25章 团宠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又一次上路，凌家人因为吃饱喝足，倒是恢复了点力气。 其他人就不一样了，稀米汤下肚，感觉更饿了。 池兴月因为没睡好，整个人都有些晕乎。太阳一晒，眼前一黑，差点摔倒。 还是凌季恒动作快，将她扶住。跟凌父凌母说了声，就把池兴月抱到了车上。 这一举动，再次让各家闺秀咋舌。 谁能想到啊，外表冰冰冷冷的凌二少，居然对烧火丫头这般体贴。 就连那些已经生育了的夫人们，都有些嫉妒。 可都不好对小辈们发难，便开始阴阳舒慕云：“慕云啊，你家儿媳身子是不是太差了？这才流放第一天，就受不住，将来能给你家季恒生儿子吗？” 舒慕云可不吃这一套，说起话来还有些自傲：“我家兴月好着呢，她就是累了。小孩儿嘛，还在长身体。多睡点觉，才能长得高，长得壮！” “也没见你这么疼侄子！”陈大夫人上回吃了瘪，这回憋着劲儿地想找回场子：“我还是头一回见婆婆伺候儿媳妇的呢！” 舒慕云早上刚被池兴月塞了两个蜜饯，到现在嘴里还是甜的呢，哪能受了外人挑拨：“说明我疼儿媳妇呀，能嫁进我们凌家，可真是有福气呢！” 这话，真真是打了陈大夫人，和她女儿的脸。 舒慕云心里疯狂叫嚣：“让你退婚，让你退婚，有什么好骄傲的，不一样跟我们凌家上路了？哼，我家能吃饱，你家能吗？” 被内涵到的陈金桃难受极了，可她能怎么办，在没办婚礼的情况下跟着凌家流放，还是在陈家守着婚约当老姑娘？ 无论哪种，都会被小姐妹耻笑。早知道陈家会被牵连，她，她就不退婚了！反正那些人，再也见不到了。 陈金桃边走边抹眼泪，抬头看向池兴月的目光，说不出来的羡慕。身旁的陈银秀看姐姐这么不争气，不由跺了跺脚，眼里充满嫉恨与怨毒。 池兴月趴在箱子上，睡得香极了。梦里，她抱着财宝箱子，躺在万亩良田上哈哈大笑。别提多畅快了。 突然一个颠簸，池兴月醒了。抬头看了眼身边的环境，突然有些不好意思。 谁知舒慕云一脸慈爱地看着池兴月：“儿媳妇没事，你尽管睡，车由你男人和你公爹推着呢！” 池兴月羞涩笑笑，在凌季恒的搀扶下蹦了下来，跟几人道了谢，才解释：“昨晚没睡好！” 舒慕云一脸了然：“没事，想睡就睡。咱凌家的儿媳妇，主打一个享福！” 凌惟成一脸诧异地看着舒慕云，总觉得跟记忆里那位，有些嫌弃烧火丫头出身，又不得不妥协的媳妇儿有些不同。 可他习惯了跟夫人一个步调，点点头：“你娘说得对！” 池兴月高兴，从袖口掏出三块儿杏脯，塞给舒慕云。 舒慕云的眼睛亮如繁星，当即塞嘴里一个，给小侄子一个，剩下一个，给凌惟成。 凌惟成尝到熟悉的酸甜味，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夫人对儿媳妇这般宽容。原来，被拿捏了嘴和胃呀！ 有些恨铁不成钢地瞪了凌季恒一眼，心想就不能直接给他和夫人吗？那样，他也能在儿媳妇跟前硬气点儿！ 凌季恒像是读懂了自家老爹的眼神一样，讪讪地摸摸鼻子，没做解释。 他能说什么，有本事的是自家媳妇儿，不是自己么。那样的话，不就暴露小仙女的特殊本领了？那可不成！ 所以回给老父亲一个你懂的眼神：“爹，咱俩都是妻管严，谁也别说谁！” 凌惟成气不过，抬手给了凌季恒一锤，只不过那力道，跟拍灰尘差不多。 不远处的陈老太爷冷哼一声，看向凌老太爷的目光带上嘲讽：“能被一个烧火丫头骑到头上，你家也是厉害了！” 老太爷已经知道，池兴月就是那改变凌家命运的贵人，才不吃这一套，乐呵呵地说：“小年轻感情好就好，咱都落魄了，还讲究那些干啥。” 说完像是炫耀一般，叹了口气：“得亏我家恒儿命好，不然去哪找个同甘共苦的媳妇儿给他！” 陈老太爷的脸色更加难看了。可又没法反驳，毕竟，退婚的事是他理亏。 一行人沉默着前进，感觉双腿更加沉重了。 中午时出去找水，好几个人都空手而归，一个个抹着汗，捶着腿：“那河已经干了，里面就剩点儿淤泥！” 高洪斌听到这话惊了一惊：“怎么可能，来的时候水还能漫过膝盖呢！” “大人，我们真的没说谎，那条河......” 不等来人说完，高洪斌就骑着马跑了。 池兴月靠坐在板车上唉声叹气：“要是河水真的断流，该怎么办呀？” 舒慕云凑过来，贼兮兮地问：“儿媳妇，你应该有办法的吧？” 池兴月尴尬笑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舒慕云悟了，对着凌季恒挤眉弄眼，仿佛根本不担心将来的状况。 其他人则如丧考妣，不敢相信才第二天，他们就要品尝干旱的苦果。 高洪斌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他皱着眉说：“从今天开始，所有人都得节约用水。每天派两队人马出去找水，在干旱缓解之前，不得洗头洗脸。” 其实，自打流放开始，就没人注意过个人卫生。一是没条件，二是没精力。 现在惨淡的事实摆在眼前，一个个抱紧水囊的同时，都在盘算接下来该怎么办。 因为没水，连午饭都省了。车队继续前进，高洪斌怕把人熬死，派了一支骑兵，到前方寻找水源。 可惜，直到夜幕低垂，也没找到可饮用的溪流。 无奈，只能吃饼子充饥了。老太太打开红珠送来的包裹，将干饼子掰成几块儿，平分给每房当家的。 凌家众人嚼着硌牙的干饼子，十分想念昨晚的大白馒头。不晓得今晚，好心人会不会给他们送东西呀。 最好能来壶水，再拿几个肉包子，这样就好，日子可美了。 谁能想到啊，曾经喝个燕窝都要极品血燕的凌家人，能因为几个肉包子就感到幸福。 只能说，人都是会成长的。 可惜，他们的梦想注定破灭，晚上除了大白馒头，也就一壶水了。 第26章 干旱持续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怕暴露小仙女的异常，特意让凌一和红玉每天晚上过来送点吃的，顺带讲一下他们的所见所闻。 “主子，距离这里三十里远的县城已经出现土地干裂等情况。不少人家活不下去，准备前往江宁府避难。” “县城里粮价翻倍，且限量，不少早点铺子都关门了。这几个馒头，还是请粮店附近的老大娘帮忙蒸的。” “因为附近河流断流，县城里几口深井，成了县太爷敛财的工具。我们花了二两银子，才堪堪灌满这几个水囊。” “金宝已经前往幽州，为主子打点一切。银宝带着物资，昨晚从江宁府出发，很快就能追上咱们。” “分布在大雍朝各处的兄弟们，已经收到信件，将于三日内集结完毕。届时，将全力护送主子、夫人前往幽州。” 凌季恒点点头：“辛苦了。” 凌一一脸心疼地看向自家主子：“主子，这是我在药铺买的药膏，不及程大夫配的好，您凑合着用。” “夫人，我这里有牙刷、牙粉、香胰子，有点水，您将就将就。” 池兴月接过红玉手里的小兜兜，夸赞了句：“还是女孩子贴心内秀，谢了！” 红玉被夸得脸颊红红，可惜隐在夜色里，看不太清。 凌一、红玉完成任务，就先离开了。池兴月请凌季恒帮她查看周围环境，然后隐在草丛后面，钻进空间。 没办法啊，两天不洗澡不换内衣，那酸爽，谁试谁知道。 所以，哪怕冒着被凌季恒发现的风险呢，她也要进空间洗漱洗漱，不然，她怕得病。 池兴月消失的一瞬间，凌季恒就感觉到了。他吓得差点腿软，可很快就反应过来，淡定地在周围守护。 凌季恒自我安慰，小仙女那么有本事，一定是回仙界报到了。等忙完，就会出现。他要做的，就是给小仙女打好掩护。 脑子虽然很清楚，可心里仍旧慌得不行。 万一小仙女一去不回，该怎么办？ 万一小仙女没有回仙界，而是遇上了危险，又该怎么办？ 此时此刻，凌季恒脑海里想的全部都是池兴月，完全忘了物资和财宝。 池兴月现在在干嘛呢，当然是参观她的领地。 两三百亩的土地，除了葡萄，还有樱桃。可惜穿越时恰逢中秋，樱桃只有树，没有果。 不过没关系，再努力两天，就能刷新出苹果园、枣园、桃园、核桃园、板栗园，这些可都是有东西的。 池兴月稍微瞅了眼，就回办公室了。 她的办公室，是在村委小楼二楼的一个房间。 不大，就十来平米。前面是办公桌，上面有电脑、打印机，以及一些文件。 中间是一个柜子，存放着南山村从贫困村到示范村的各种档案。 后面则是床，一张一米二的小床，上面叠着一床四五斤重的粉色碎花棉被。 池兴月拖出放在床底的小盆盆，带着牙刷、洗面奶来到位于会议室内部的卫生间。 这个卫生间布置得相当齐全，有洗脸池、马桶、淋浴。 条件非常不错，平时也没啥人用。可惜空间里没水没电，不然洗个澡什么的，就完美了。 池兴月用意识，从后厨取了些开水，然后兑上会议室角落，饮水机里的纯净水，等温度差不多后，开始清理个人卫生。 虽然空间里的水有限，可它会刷新呀，拿来洗脸洗澡洗屁屁，池兴月是一点不心疼。 就是觉得用盆不方便，后背清洗不到不说，还溅得到处都是。 不过，能这样洗一下，已经是非常幸福的事了。 池兴月看着盆里灰黑色的水，不禁感慨，自己可真邋遢。 赶忙换上干净的内衣裤，从包间端了一份京酱肉丝、一份砂锅白菜豆腐，配着烧麦，吃了个美美的晚餐。 临出空间时，池兴月拿油纸包了些盐和糖，又打包了一份凉拌土豆丝，才穿着有些酸臭的破棉布衣服，出了空间。 凌季恒察觉身后的动静，不由松了口气。 小仙女没走，她用手指轻轻戳了下自己的后背，声音软软地说：“喂，相公，你饿不饿？” 凌季恒走了一整天，只中途喝了几口水，哪能不饿。 可他刚才太担心池兴月，都没想起来吃饭。现在被问起来，还真是饥肠辘辘呢。 尴尬笑笑，也没问小仙女刚才去哪了。接过池兴月递来的土豆丝，配着包袱里的大白馒头，吃了个饱。 怕他噎着，池兴月还给他盛了一碗西红柿鸡蛋汤。凌季恒喝完擦擦嘴，感觉满足极了。 然而这还不是重点，池兴月给他塞了好几块儿牛肉干，让他偷偷吃。 “你每天又是赶路又是推车的，得吃好了，才有力气。” 这话，真不是开玩笑的。喝米粥，也许也能挺到幽州。可身体垮了，是吃再多东西也补不回来的。 凌季恒感动地点点头，将干巴硌牙的牛肉干塞进嘴里：“你也是，多吃点才能长高。”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心想她难道不知道吗？她比谁都清楚呢！ 趁着凌季恒吃饭的空档，往水囊里放了点糖，又放了点盐。 然后将今天成熟的葡萄收进楼里，还有母鸡下的蛋，和奶牛产的奶，全都放后厨，将保鲜柜附近塞得满满的。 等忙完，还拿水给凌季恒刷了下牙，然后带着馒头回驻地，故技重施，将凌家众人喂饱。 其他人睡得不安稳，总感觉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馒头香。 可睁眼抬头，却发现所有人都睡着。揉揉空荡荡的肚子，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天亮了，再次上路。灼热的阳光洒在皮肤上，不少人脸上都蜕皮起泡了。再加上那干裂的嘴唇，跟从难民营出来的差不多。 池兴月虽然没有那么渴，可嘴也起皮了。有些适应前进的步伐，便伸手去薅路边的草。 “兴月，你扯那玩意儿干啥？”舒慕云感觉喉咙火辣辣的，整个人都有些有气无力。 “娘，太阳太大，我想编个帽子戴戴。” 舒慕云见此，拽了一把板车上的草：“那你教教我，我也弄个草帽戴。” 第27章 热乎乎的马血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点头，放慢动作让舒慕云学。然而没用，教了半天，她也只是学会打结。 池兴月心塞，伸手拽了一把柳条，简单盘成个圈，戴到舒慕云头上：“这个也能遮阳！” 舒慕云不仅没觉得敷衍，反而眼睛一亮，点头说道：“这个不错，既简单，又凉快！” 池兴月笑笑：“娘喜欢就好！” 扭头看了一眼枯草，决定扔掉了事。原本是想编个简易版的斗笠和蓑衣的，可实践起来，却发现困难重重。 且不说她当初也就学了个大概，能不能编成都是未知数。哪怕真的弄好了，轮不轮得到自己用，都难说。 前有高洪斌虎视眈眈，后有凌家众人殷殷期盼，你说编，还是不编？ 池兴月最终决定摆烂，大不了就一起淋雨呗。反正这古代没有高速公路，不能赶路，就算淋雨，也淋不了多长时间。 想到这里，就又薅了一把柳条，给自己、凌季恒、公爹编了个“花环”戴后，又给凌老太爷、老太太弄了个。 至于其他人，她就不管了。有手有脚的，自己弄呗，又没多难。 倒是把目标放到了其他地方，比如说婆婆丁、灰灰菜上面。池兴月只要瞅见，就会薅上一把，然后放到板车上晾晒。 “儿媳妇，你这又是干啥？” “我薅点野菜囤着，等休息的时候，也能给大家加餐。”省得一个个便秘，挤压她进空间的时间。 舒慕云还没说什么，就听见陈银秀在那叽叽歪歪：“果然是烧火丫头，会的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回不用旁人帮忙，池兴月直接回怼：“你能耐，你填饱肚子呀，用得着在这酸言酸语恶心人？ 我起点是低，可那又怎样，现在不照样和你同一起跑线？ 不，我还是比你强的，起码嫁给了凌季恒，还是正房夫人。你连个婚约都没有，就是想嫁给他做妾，都没门儿！” 池兴月一脸倨傲，完全不把陈银秀当回事。 凌季恒看得好笑，轻轻嗔了句：“别闹，没得坏了陈姑娘的名声！” 池兴月白眼一翻，来了个致命一击：“名声再好有啥用，有了流放这个经历，好人家谁会要她！” 陈银秀：“......” 哇的一声哭出来，引得带刀侍卫不耐烦地训斥。 池兴月立马装乖，陈银秀委委屈屈地问陈大夫人：“娘，我真的嫁不出去了吗？” 陈大夫人哪有心情理会小女儿家的争斗，她现在，都快喘不上气了。 脑子晕乎乎的，眼前一阵黑，一阵白，在陈银秀的喋喋不休中，眼睛一翻，摔倒在地。 “得，又晕了一个！”侍卫们对此见怪不怪，喊来江宁府的官差，将人抬到后面的板车上，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 面上波澜不惊，心里却嘀咕：“这才第三天，就晕了十来个，往后一个月，可怎么过呀！” 凌家众人见陈大夫人被抬走，一个个心有戚戚。心想还好有人帮扶，不然，他们也是躺板车的命。 然而，其他人家就不这么想了。连着三天又累又饿，不少人都撑不住了。可你不走，就会被打，还不如晕倒，还能坐坐车呢。 临近中午时，出去找水的人再一次无功而返。坐在树荫底下的众人再也绷不住了，一个个低声啜泣。 韩家老太爷叹了口气，拿出妹妹派人给的银票：“大人，能否跟您买点水喝！” 高洪斌犹豫一瞬，便允了。派人给他灌了两水囊的水，净赚百两银票。 凌季恒见此，也上前，摸出腰间的碎银子：“大人，我只有这么点，不知能否讨些水喝！” 高洪斌摆摆手，让人给他灌了三两口水的样子。 凌季恒道了谢，才拿着水囊回到队伍里，将水分给几个小孩子喝。 其他人见此，也都上前买水。只不过，各家财力不同，能买到的，也有多有少。 突然，一匹黑马倒下了，嘴里呼着热气，没多久，就停止了呼吸。 别怀疑，它就是被渴死的。 出发前在江宁府喝了个痛快，头一天也在小河沟里喝了个半饱。然而从第二天开始，就找不到河流了。人没水喝，牲畜更没有。 高洪斌的物资车上倒是有好几个水桶，可马一天的消耗量，能顶好几个人了。在不确定前路如何的情况下，谁敢将大量的水，来喂养牲口。 更何况，这支队伍，马匹不在少数。 就这样，第一匹经过长途奔波、高温炙烤的骏马失去了生命。倒下的那一瞬间，大伙儿还没反应过来。 直到它不动弹了，才有人惊呼。高洪斌上前查看，确认马已经没了呼吸，板车周围的人才大惊失色。 没马拉车，他们就得亲自上。本来走路就够累了，再负重，简直比杀了他们还难受。 可问题是由不得他们拒绝，高洪斌就盖棺定论了。推着走，还不能掉队，否则提头来见。 池兴月听到了，吓得她赶忙去查看凌家几匹马的情况。 见四匹黑马都蔫了吧唧的，赶忙从周围薅了些草，喂到它们嘴里。还趁人不注意，给它们灌了点凉白开。 真不怪她这么好心，而是一旦有马匹死亡，就会给其他人造成负担。 凌家气氛还算融洽，万一大房三房出了事，他们二房能独善其身？ 与其被拖累，不如从根源处掐断危险。只要马匹还能坚持，就没人能开口要他们几个帮忙。她自己，偶尔还能到板车上偷个懒。 高洪斌望着倒地的黑马，决定将其分而食之。 让人拿了个空桶过来，放到马脖子旁边。然后拿匕首一割，血就哗啦啦地往外冒。 高洪斌一滴都没浪费，将所有血都接到了桶里。 池兴月以为他要做血豆腐之类的，结果高洪斌大喊：“你们不是渴了吗，这些给你们，随便喝，不收钱！” 池兴月心里一个卧槽，直呼高洪斌变态。虽然生死存亡之际，喝动物血保存体力是上上之选，可这话明晃晃说出来，总有种挑衅的感觉。 她都这样觉得，就更别提从前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富贵人家了。 一个个闻不得血腥味，趴在树上干呕。只有少数几个，大着胆子上前，双手捧起热乎乎的马血，一口饮下。 第28章 没有娶平妻的规矩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马血什么味儿呢，池兴月不晓得。不过想也知道，一定是又腥又咸。 可那几个喝马血的人，仿佛没有闻到一般，大口大口地喝着，脸上还露出享受的神情。 池兴月忽然感觉浑身发凉。这副场景，跟丧尸进食有何差别？ 其他人见他们喝得那么香，也都跃跃欲试起来。 最后，渴极了的人们一拥而上，扒拉开木桶周围的“丧尸”，将头埋进去，糊得脸和脖子到处都是血。 池兴月咽了咽口水，不动声色地向后退。 高洪斌似是很喜欢他们这种状态，哈哈哈地大声嘲笑。等人挤得差不多了，才拿鞭子将人抽开：“别抢了，像什么话！” 抬手招呼副手，给流放人员分血。 这玩意儿，没到山穷水尽之时，他们是不碰的。分下去，也能给自己省点水。 至于马，因为天热无法保存，也被切开分了。 几天没吃肉的流放人员感动哭了，眼泪从嘴巴里流出来。 中午休息一个时辰，人们暂时忘记没水的烦恼，从周围林子里寻来枯枝，燃起一个小火堆，将马肉放到火上烤。 无需多久，诱人的香味就飘散到了空中。 不少人等不及熟透，就将马肉吞进肚子里。 凌家人虽然眼巴巴瞅着，却还是等肉变色后，才撕成小块儿，分着吃。 没错，就是撕。 流放犯人不能有武器，凌家人只能用黑乎乎的手，将烤熟的马肉撕成一条一条的。 池兴月看着凌惟远那黑乎乎的大手，对马肉不抱有丝毫幻想。摇摇头，表示自己不要。 二房其他人因为吃了牛肉干，也说要把肉留给小辈吃。 于是，凌明跃、凌明浩、凌微微、舒瑞得到了比大人们还多的分量。 小朋友们吃得眉眼含笑，小嘴油汪汪地跟池兴月道谢。池兴月点点头，拉着凌季恒去林子里小解。 “亲爱的，你想吃啥？”池兴月一嘴瓢，就喊出了这个暧昧的称呼。 凌季恒愣了一下，笑了：“馒头吧，没啥味儿，不容易被人发现。” 池兴月“嗯”了声，拿出两个蔬菜包，一人一个，吃完还有。 等肚子填得差不多了，才喝了一碗蛋花汤。 想到还没吃饭的凌父凌母，池兴月拎出一只野鸡，塞凌季恒手里，当他们猎到的。 所以，两人回去的时候，众人轰动了。 谁能想到啊，“手无缚鸡之力”的凌二少，居然能猎到猎物，也是奇了！ “恒儿，这鸡......”凌惟远诧异地朝林子里瞟了眼，心想大白天的，好心人就出现了？ 然而那边静静悄悄，丝毫没有人类出没的痕迹。 凌季恒轻笑：“在林子那边捉的，这鸡可能是被人伤了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让我讨了个便宜！” “难怪呢！” 凌季恒没多说，在众人羡慕的眼神中来到高洪斌跟前，以半只鸡为代价，借用侍卫们的刀。 高洪斌接过凌季恒手里的鸡，仔细查看。 见毛色鲜亮，身体温热，且右腿处有明显骨折，便知凌季恒没说谎。 将随身携带的匕首扔给他：“好好烤，别糟蹋东西！” 凌季恒朝高洪斌鞠了个躬，才拿着匕首和野鸡回到凌家休息的地方。 先是给鸡放血。有了高洪斌的前车之鉴，这血没浪费，被李家人要走了。 王家来得晚了，却又不想白跑一趟，拿一枚珍珠，换走了野鸡的内脏。 然后，凌季恒将拔了毛的野鸡放到火上烤，油脂滴到火堆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音。 周围众人瞬间觉得马肉不香了，干巴巴的，不好吃。 可让他们吐掉，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三天来的头一次荤腥，哪怕没啥味道，也都含在嘴里，不舍得咽下。 凌季恒的手艺很好，没多久，就把野鸡烤得外焦里嫩。 打开池兴月给的盐包，拿手指捏了小小一撮，撒到鸡肉上。 然后一切两半，将稍多的那半拿给高洪斌。 “大人，我没调料，您别嫌弃！” 高洪斌闻了闻，觉得还挺香。满意地点点头，让副手给凌季恒打了一水囊的水。 众人：“......” 羡慕的眼神不要太明显，早知道，早知道...... 就算早知道，他们也没本事打到野鸡。 心情最复杂的，当属韩老太爷。 自己拿一百两银票，才换到两水囊水，凌季恒只用了半只野鸡，就换到一水囊。 这么一算，半只野鸡五十两，比黄金还贵。 韩老太爷倒是不心疼那张给出去的银票，毕竟自家妹子给的多，他看到凌家人的惨状后，也做了一些准备。 就是，有些眼馋人家孙子，长得高高大大不说，还那么有能力。 想到这里，不禁抬步上前，拉着凌老太爷的胳膊商量：“让我家淑棋给你家季恒当平妻怎么样？” 凌老太爷赶忙摇头：“不成不成，我凌家没有娶平妻的规矩。” 实际上，有了被正室下药的经历，凌家连纳妾都不允许。 大房的凌季仁之所以有妾，还是因为被人算计了，无奈之下娶的。 好在万春琴不是什么搅家精，入了凌府后也还算规矩。直到生下凌明浩，才算真正得到了认可。 韩老太爷不死心，拉着凌老太爷猛夸自家孙女好，肯定比那烧火丫头知书达理。 可这两天，凌老太爷早就见识到了福星的本事，怎么可能给池兴月找不痛快。 拒绝得特别干脆，差点把韩老太爷惹毛。 最后不欢而散，凌老太爷屁颠颠地前去邀功。 “孙媳妇儿，我跟你说......” 池兴月听后哭笑不得，拿了两块儿绿豆糕奖励对方。 凌老太爷眼睛一亮，做贼似的将东西塞进袖子里，悄咪咪问：“小月儿，你就不怕我同意？” 池兴月眉眼一挑：“同意就同意呗，大不了，您把绿豆糕还我！” 凌老太爷往旁边一扭，有些小傲娇：“才不要呢，就知道给老婆子好吃的，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 说完跑走了，可池兴月的眼神注意到，他回去后把荣芳清喊到一旁，两人交头接耳，最后背对着人。 不用想，一定是在偷吃。 第29章 拿捏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拿捏了所有人的胃，也成功保住了自己的姻缘。这就是空间带给她的安全感。 而那半只野鸡，也被舒慕云、凌惟成、老太爷、老太太四人分了。 其他人虽然羡慕，可都没有上前讨要。 也正是这份知趣，让池兴月和凌季恒，愿意供养他们直到幽州。 时间一点点过，很快，就继续上路了。 没了马匹帮忙的那家人使出吃奶的劲儿，才能保证不掉队。 其他流放犯人虽然心有戚戚，可心里的想法却各不相同。 有希望再死几匹马的，这样他们就能分到肉吃。 也有害怕步人家后尘的，毕竟车上装的都是钱财，拉起来特别重。 凌家人没那么多想法，只安安分分躲在队伍中央，跟大家保持一样的步调。 高洪斌就喜欢这样的流放犯，省心。 可车上的存水不多了，要是今晚再找不到补给，不知道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这时，副手开口了：“头，我们可以到附近村庄打水。或者，到驿站歇息一晚。” 高洪斌想想也是。 虽然他们因为押运大量钱财，一路上尽量避开人烟，就连休息，都露宿荒野。 可这不意味着不能到城里补给。 点点头，找了两个侍卫，让他们骑马去附近村庄找水。 无论能不能找到，傍晚时分在四十里外的青峰坡集合。 那俩侍卫，带着所有人的希望离开。车队缓缓向前，甚至还加快了一点步伐。 四十里呀，好远呢。就算全速前进，也得四五个小时。 池兴月有试过隔空收物，可她的空间等级太低，根本办不到。 没有办法在货物上面作弊，就只能在吃食方面作弊了。 趁着旁人没注意，往嘴里塞了两颗提子。这玩意儿好啊，没籽。还酸酸甜甜的，解渴。 空间里葡萄提子大丰收，都快放不下了。池兴月眼珠子一转，心想她可以晒葡萄干啊。 这样既能丰富物资种类，又能节省空间，还能偶尔抓出来一把，给婆婆公爹解馋。 就这样走啊走，终于赶在太阳落山之前，走到了青峰坡底。 高洪斌大手一挥，让人原地休息。大伙儿瘫坐在树荫底下，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板车上的人们悠悠转醒，看着周围变换的景色，不由松了口气。 还好高大人没把他们丢下，不然，能不能醒来都犹未可知。 大伙儿又累又渴，然而附近没水，想做饭，还得到林子里找水洼。 可你看看，树叶是黄的，小草是枯的，就连爬叉，都不出来了。 可他们不能认命，不然就是死路一条。大不了，在草丛里逮条蛇，烤了也能填填肚子。 抱着这样的想法，不少人都出动了。池兴月今天走得有些多，感觉脚底又被磨出泡了。 找了个避人的角落，将鞋子脱下来散味儿。等空气不再酸臭，才脱下袜子，拿消过毒的针，戳破晶莹透亮的水泡。 然后从空间拿出两张抽纸，将水泡里的组织液吸干净。 最后拿药膏涂抹患处，再轻轻擦拭没有破损的地方。 干完这一切，将脚底板晾干，才拿出干净袜子穿上，再换上一双一模一样的鞋。 至于那双又湿又味儿的，被她扔到空旷的土地上自然风干。 如果今晚有时间，她再进空间将鞋子刷干净。 由此可见，即便拥有一个可升级空间，以及凌家宝藏，池兴月还是那个驻村干部，艰苦朴素，勤俭持家。 咳，说得有点伟光正，实际上，就是条件所迫，不敢太嚣张。 舒慕云见池兴月处理好了，也跛着脚过来处理水泡。 虽然行走了三天，可一点都没适应。如果不是有药膏撑着，这脚说不定得流血发脓。 池兴月没有帮着婆婆处理水泡，只递给对方一根消过毒的绣花针。 她从人人平等的世界穿来，干不来伺候人的活儿。 可这，已经让舒慕云很感动了。 因为儿媳妇啥都有，总能在她有需要的时候，递上最合时宜的东西。 抬头瞅了眼大房，顾有莲和万春琴争相给耿素华捶肩捏腿。 突然有些羡慕大嫂的生活，扭头去看池兴月，却发现她已经离开，跟儿子说说笑笑了。 舒慕云叹了口气，安慰自己，新婚小夫妻就是这样，只要两人感情好，她可以暂时收敛一下婆婆的威仪。 因为没水，大多数人家都没做饭。胃饿得火烧火燎，他们就生吃米粒麦麸，啃草、啃树皮。 池兴月路上摘的野菜，被太阳晒得又干又脆，她拿了一些问凌家人，见都不感兴趣，就将它们装进了一个碎布条缝制的兜里。 老太太捶捶有些充血的腿，唉声叹气地从包袱里摸出一张邦邦硬的饼子，掰成几块儿，一人一块儿填肚子。 尽管知道晚上会有好心人送饭，可凌家人还是接过饼子，放嘴里慢慢咀嚼。 天气炎热，也只有这样干巴的饼子才能放得住，一块儿就得吃上老半天。 池兴月是拿饼子当磨牙饼干啃的。古代没有牙医，不加紧咀嚼，万一长智齿了怎么办？ 也不清楚这样的想法对不对，反正池兴月就是这么干的。 等一块儿核桃大小的饼子啃完，都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前去附近村子找水的侍卫们恰好回来，只不过，一个个神情都不是很自然。 “什么情况？”高洪斌蹙着眉问。 “我们跑了好几个村子，才找到一口还没枯的井，可那口井，每天只能出两桶水。” “我们搬出大人您的威名，才跟村里人买了这么一桶。那边已经收拾好行囊，准备逃往江南避难了。” 高洪斌有些烦躁，岂能不知现在南下才是上上之选。 可他接了这么个任务，为了那虚无缥缈的从龙之功，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明天开始，每天多走一个时辰，尽快赶往应天府。” “是！” 消息传下去，所有人都慌了。 本来每天五个时辰赶路，他们就吃不消。可现在，还要再加码。 传话的侍卫倒是解释了句：“越往上京走天气越干旱，你们要是不想死，就走快点儿。否则，没人给你们收尸！” 第30章 断了他们的口粮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听到这样的解释，大伙儿心里倒是好受了一点。 王家小公子上前拜了拜：“敢问大人，上京可有旱灾？” 侍卫蹙了蹙眉，脸上有着明显的不悦：“就算有又怎样，皇城根儿下，还能渴着饿着咱们？” 大伙儿想想也是。 皇上住的地方，甭管有什么问题，都能在第一时间解决。那么多达官显贵，哪家没有囤粮或者囤水？ 可他们不去上京呀，按高洪斌的吩咐，只要将东西送到应天府就不用管了，那应天府有没有水和粮呢？ 应该有吧，毕竟跟上京没隔多远！ 想来想去，还是他们江南好，鱼米之乡。 希望有生之年还能再回去一趟。 侍卫传完话就离开了，天色暗下来，出去找水的也趿拉着沉重的脚步回来了。 大伙儿期待地问：“找到了吗？” 得到的是颓丧的表情，以及唉声叹气。 一时间，所有人都沉默着。 直到高洪斌派人送来小半桶水，现场才有了一点热烈的气氛。 “没想到高大人还怪好的，居然舍得给咱们分水！”凌家孙辈唯一的女孩凌季然笑着开口。 池兴月却生生打了个激灵：“小妹啊，看人看事不能片面，尤其是，你不能因为旁人给你一口吃的，就觉得他好！” “为什么不能，每天晚上......” 话没说完，就被凌季亿捂住了嘴巴。 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耿素华：“成天就知道惦记那点家产，看把闺女养成啥样了，四六不分，连兴月都不如。” 池兴月真是，躺着都中枪。原身是烧火丫头怎么了，烧火丫头就该比大家小姐差？ 咳，还别说，在古代社会，奴籍真比不过良籍。哪怕你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呢，也没有普通人的社会地位高。 更何况，原身的的确确，除了烧火啥都不会。在大厨房待了那么多年，也没混出个名堂。 凌季亿看凌季然一脸不以为然，便低声在她耳边解释：“高大人只是怕咱们死在路上，没人给他押运，他可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池兴月赶忙点头，心想要真良善，会擅自改变他们的流放路线，会鞭笞走得慢的老弱病孕，会将他们当成玩物，笑看他们抢食马血？ 所以呀，他心黑着呢。 池兴月正是窥见了高洪斌隐藏在内心深处的变态欲望，才没敢把自己收拾得那么干净，乖乖隐藏在人群之中，当鹌鹑。 不清楚凌季然听没听进去劝，时间不早了，池兴月找了块还算平整的石头，往上面一靠，嘶，好烫！ 凌季恒走过来，将她的头搭到自己肩膀上，小小声说：“谢谢你！” 声音充满感激。 池兴月闭上眼，“嗯”了声，在他脖子处蹭了蹭，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沉沉睡去。 夜半，月亮高高地挂在枝头，四周静悄悄，只有虫子鸣叫的声音。 池兴月从睡梦中憋醒，轻轻拉扯凌季恒的衣袖。 凌季恒一个激灵醒过来，低声询问：“要方便？” “嗯！”池兴月声音很轻，不确定有没有被人注意到。 两人离开临时驻地很远，池兴月才在凌季恒的掩护下进了空间。 也不知道空间什么原理，没水没电，可下水道是通的。也许是，跟它的自净能力有关？ 池兴月没管那么多，在卫生间洗漱过后，换上干净的内衣。 抬头瞅了眼镜子里的自己，嗯，身材干干巴巴，脸也黑黢黢。 倒是身高长了一点，可也就一点点。一眼看过去，还是那个没有发育的小丫头。 对于这点，池兴月还挺庆幸的。 没发育就意味着还能长高，胸前的飞机场，也有可能波涛汹涌。更重要的是，没有大姨妈烦她。 臭屁了一小会儿，就顶着湿乎乎的头发来到村委大院门口。 眼前三百多亩的土地看起来相当震撼，可惜刷新出来的只有葡萄和樱桃。 不过没关系，她再走上几天，一定能刷新出别的水果。 用意识将成熟的葡萄摘掉，放到餐厅。 然后将她和凌季恒搜刮到的家具一字排开，把成熟的提子摆上去，自然晾晒。 忙完这一切，又将鸡鸭鹅蛋收集到一起，准备稍后做咸蛋。 还有奶牛，也给挤干净，等之后...... 咳，还是别了。她现在，正是长身体的好时机，不喝牛奶说不过去。 先前是没条件，可现在，反正已经被凌季恒知道她能去仙界报到了，就克服克服困难，给自己补起来吧！ 池兴月从囤的那些农具中找了把铁锨，在空旷的土地上挖了个坑。 然后从葡萄园里捡了些枯枝败叶，扔进坑里，拿打火机点上。 最后，趁叶子没烧完，把囤的木炭扔进去。 等它们烧红，池兴月取出一口锅，蹲上去，里面盛满新鲜出炉的牛奶。 大火烧开，立马端下，等放凉，就能喝了。 弄好后，池兴月没在原地待着，而是回办公室，吃了两个包子，喝了一碗小米炖鲈鱼，才穿着散发着酸臭味的衣服，出了空间。 一出空间，就被凌季恒察觉到了。他慢悠悠地走过来，将池兴月带离原地，也没问她怎么去了那么久。 池兴月想说什么，也被凌季恒阻止了。 两人空着手回来，着实把还在做美梦的凌家人给吓坏了。 不由惶恐地望向黑夜，难道，好心人不来了？ 没错，因为凌季然口不择言，今晚好心人生气了。 凌季恒听完凌一、红玉汇报后，只拿了个馒头填饱肚子，就把两人打发走了。 为了让凌家人警醒，他连自己的父母爷奶都没照顾，心性坚韧，同样，也有些冷血薄情。 可为了安全，他不得不这么做，哪怕...... 凌季恒闭了闭眼，心想有小仙女在，凌家众人应该不会丧命，顶多吃些苦头。 两人重新坐下，池兴月闭着眼，等那锅生牛乳烧开、放凉、灌入水囊里，才趴在凌季恒的腿上，没心没肺地入睡。 其他人则饿得头昏眼花，久久不敢相信。 直到天亮，某些反应迟钝的都没想清楚，好心人为啥断了他们的口粮。 然而不等他们交流，就有人尖叫出声：“啊，死人了！” 第31章 割耳埋葬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下意识冲上去，跑出去两米才反应过来，自己一个驻村干部，哪见过这种大场面。 一个旋转，躲到凌季恒身后。抱着他的腰，偷偷摸摸往前看。 高洪斌听到人群的吵嚷，赶忙过来查看。发现是个小孩子，直呼晦气。 经过打听，才清楚死者身份。是陈家大房，嫡次子的庶子。 因为不得陈大夫人喜欢，流放三天跟大人们一样，整整走了三天。又得不到食物补充，又累又饿之下，早就到了极限。 昨天中午，小孩子被香味蛊惑，上前抢走嫡兄的马肉，结果招来一顿打。 除了庶子的生母，没有任何人为他说话。哪怕陈家倒了，他们也从骨子里恪守嫡庶之分。 后来，小孩儿伤痕累累，却还要安慰姨娘，他没事。 之后，便是今早，姨娘喊他起床，却发现，人早凉了。 池兴月说不清楚什么滋味，总觉得，很酸涩。 如果她没拿到良籍，是不是，也会跟畜生一样被人欺负？ 古代哪有那么好混，随随便便一个有权有势的，就能压得你喘不过气。 拉着凌季恒衣角的手紧了紧，有些庆幸自己的选择。 虽然暴露了一点秘密，可他为人正直，丝毫没有威胁自己之意。 一路上对她颇为照顾不说，还为她清除隐患。说不感动是假的。 对于陈家小孩的事，高洪斌解决方法简单粗暴——割耳埋葬。 流放路上是允许死人的，可你不能空口白牙，说死了几个，就是几个。 但凡没能挺到目的地的，都得切掉身上一个部位，通常是耳朵，来表示这个人已经不在了。 古人又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损伤。迷信死时身体残缺的话，转世也会是个不健全的人。 所以，带刀侍卫动手的时候，小孩儿姨娘，也就是仇雯艳拼死挡在小孩儿身前。 那歇斯底里的样子，还真让人有些招架不住。 最后，还是陈家男人使用蛮力，将仇雯艳拉开，侍卫们才将小孩的左耳割下，放到生石灰里存放。 看着血呼啦差的脑袋，仇雯艳整个人都崩溃了。 指着陈大老爷的鼻子质问：“炳均不是你孙子吗？就算他是庶出，也是你陈家血脉。 为什么你个糟老头子，就不能像凌家大爷那样护着孩子，为什么！” 陈大夫人可受不得有人这么数落自家男人，抬手挥出一巴掌，打得仇雯艳摔倒在石子路上。 抬头瞬间，嘴角渗血，眼里都是仇恨。 池兴月看了心惊，不晓得陈大夫人是怎么洋洋得意地说出：“在我陈家，嫡出就是高人一等！” 这样的话的。 仇雯艳仰头哈哈大笑，可笑着笑着，她就哭了。 她恨，恨自己出生在平民百姓之家，恨自己以妾侍之身被抬进陈家。 恨陈家道貌岸然、不明事理，连流放，都认不清楚自己的身份。 仇雯艳缓缓起身，整个人看起来哀莫大于心死。找高洪斌借了把铁锹，浅浅挖了个坑，将孩子埋葬。 然后一言不发，踏上前往应天府的路。 池兴月心里有些堵，一路上一直唉声叹气。 凌季恒安慰她：“穷则独善其身！” 池兴月哪能不知道，更何况，陈家从上到下就没几个好的。 那母子俩，甭看现在凄凄惨惨戚戚，实际上是个什么脾性，很难说。 她就是觉得，男尊女卑的世界很悲哀。 至于嫡庶，咳，从正室的立场，没有谁会喜欢庶子。 所以，不予置评，只默默上路。 昨晚处理过的脚丫子又在抽痛，可池兴月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坚持。 她在心里数着，一脚0.76平米，一脚0.76平米，看着空间不断刷新出来的土地，便觉得这腿，没那么难抬了。 农历五月，太阳高悬。池兴月偷偷将温度计拿出来，放到袖口，测量气温。 然后，她惊讶地发现，这个没有温室效应的古代，白天气温居然高达三十九度。 这还是早上八点半，太阳没那么烈的时候。难怪那么多人会被晒晕呢。 池兴月抬手扇扇风，又正了正已经干巴的柳条花环，总觉得浑身是汗，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嗓子眼儿跟有团棉花塞着一般，咳不上来，咽不下去，难受。 忽然，韩家三房的小媳妇儿摔到了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韩家小少爷赶忙去拉妻子，紧张地声音都变调了。不为别的，他怕慧娘被割耳朵。 等把人扶起来，池兴月惊讶地发现，那个叫慧娘的，从鼻子到嘴巴，全给磕出血了，整张脸肿得不能看。 然而韩家小少爷丝毫不嫌弃，把慧娘放到自己负责的那辆车子上，拿出仅剩的两口水，喂给她，希望她能快点儿醒来。 韩家其他人虽然看了心疼，却也没阻止。由此可见，韩家家风，比陈家要好上许多。 车子晃晃悠悠前进，不少马匹被渴得没了力气。一个支撑不住，跪趴在地，还没站起来，旁边的马也趴窝了。 对于这样的，你说杀，还是不杀？ 杀吧，好得是条生命，说不定养养，就又缓过来了。 不杀吧，消耗草料不说，还得从人喝的水里面抠出来一点，喂给这些不知道还能活多久的牲畜。简直糟心。 高洪斌心情不愉，拿鞭子抽打在趴窝的马匹身上。 马疼地嘶嘶鸣叫，却又无法站起身来，最后，有两匹直接被打死了。 大概是物伤其类，所有马匹都眼含泪花。咬咬牙，向前进，却又步履蹒跚。 池兴月上前拍拍自家的马，以示安慰。 见小黑马亲昵地蹭了蹭自己的手，池兴月拔了一捧枯黄的草，喂到小黑马嘴里，实则悄咪咪给它灌水。 小黑马得到滋润，整个马都欢腾起来。好在池兴月拉住缰绳，才没让它成为众矢之的。 车队缓缓前行，高洪斌让人将那两匹马放到空出来的板车上，划开脖子放血。血一滴没浪费，全部分给流放犯人喝。 至于狱卒和带刀侍卫，当然是喝水。没到山穷水尽之际，他们是不会碰这些腌臜物的。 这回，凌家人随大流，要了几水囊血。只不过，池兴月在触碰到的一瞬间，将自家的换成了鲜奶。 第32章 中暑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虽然动物血里含有盐分，对他们大量出汗的流放犯人来说，是很好的补充盐分的途径。 可血液里的细菌和寄生虫，也让人望而生畏。 当然，这是对池兴月讲的，毕竟古人压根没这俩概念。 池兴月不碰这些潜藏危险，不意味着其他人不碰。 都快活不下去了，还考虑那么多，简直有病！ 所以，包括凌家人在内的流放犯人们都兴高采烈地分着血。 池兴月打开水囊，灌了一口鲜牛奶，浓郁的奶香充斥口腔，她眼睛都亮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古代没污染，这奶丝毫不腥，还有着一股明显的甘甜。 池兴月喝了两口，避着人将嘴角的奶渍擦掉，然后将水囊塞给凌季恒。 凌季恒嗅觉灵敏，池兴月刚靠近，他就闻到了奶香。侧身挡了挡，接过水囊，猛灌两口。 然后将盖子拧好，问舒慕云：“娘，你要喝吗？” 舒慕云身子抖了抖：“不用，我还坚持得住。” “爹呢？” 凌惟成想到爬叉，怀疑这马血也跟爬叉一样，看着埋汰，实际上很好喝。 刚准备接过来，尝试一口，就看见自家媳妇儿捂着胸口，一脸恶心想吐。 瞬间啥心思都没了，就怕舒慕云被割耳朵。 赶忙扶着她坐到板车上，嘘寒问暖。确定媳妇儿只是累着，才松了口气。 池兴月再一次拿出温度计，就发现，温度已经升到了四十二度。 这才九点半啊，就已经这么热了。到中午，可怎么办？ 担忧地看向舒慕云，怀疑她是中暑了。可空间没有藿香正气水，她...... 不，她还是有办法的。空间里有药包，刷新出来的田埂上也有蒲公英这种野草。 赶忙在自己挖的坑里生火，等木炭点燃，从后厨拎了个锅，注满水，熬蒲公英水。 熬好放凉，灌到水囊里，池兴月换了瓦罐，冷水泡药，然后小火慢熬。 等药熬开，池兴月将里面的药汁倒出来。黑乎乎一团，看起来就苦。 放在碗里晾凉，那还没烧尽的木炭也没浪费。池兴月用意识，熬了好几个药包。 每熬好一锅，她就将药汁倒进碗里，而碗，压在包药的纸上。 这里，就不得不夸凌季恒细心了。 程大夫配的所有药包，上面都有详细说明。 从名称、适用症状、注意事项、煎服要领等方面，展开一到两百字的论述。 虽然有些啰嗦，可池兴月觉得，这就是前世的药品说明书啊，特别适合她这个不懂药理的小白。 时间一点点过，舒慕云的症状越来越明显。 她呼吸困难，眼前发黑，额头渗出虚汗。 若不是拉车的马还算有力气，舒慕云的状况会更加糟糕。 凌惟成一脸心焦地看向凌季恒，却发现自家儿子虽然满脸焦急，却没有行动方面的表示。 他闭了闭眼，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慕云一定能挺过来！” 屋漏偏逢连夜雨，即便被大人们全力照顾，几个小的也都开始脸色潮红。 池兴月有些心急，可现在正在赶路，她没办法变出东西来。 想起什么，赶忙将舒瑞的衣服脱掉，只剩一条小内裤。 反正他才五岁，就算被人看到小雀雀也没关系。 舒瑞整个人软趴趴的，根本没有力气反抗，最终，只能成为人群中最亮的崽。 葛静蓝有些晕，都没来得及阻止，就见自家儿子被光着扔到了车上。 她赶忙跑过来，试了下舒瑞的额头，见有些烫，整个人都慌了。 “小瑞，你怎么了，可别吓娘！” 池兴月拍拍她的肩膀：“应该是有些中暑，舅娘别急，让小瑞休息会儿，散散热。” 葛静蓝一听“中暑”，腿一软，差点摔倒。 她可是知道，中暑严重会死人的。这流放路上，连个大夫都没有，小瑞该怎么办呀？ 池兴月见她整个人都慌了神，顾不上安慰，赶忙跑到凌家其他孩子身边，边脱衣服边解释：“天太热，孩子有中暑迹象。 本来是该找阴凉处歇着的，可现在，队伍停不下来，只能先给他们散热。 你们也是，咱都流放了，哪还有那么多规矩。 该撸袖子撸袖子，该脱衣裳脱衣裳，保住命要紧，名节算什么东西。 咱立身正，心里有数就行！” 话落，将自己的袖子挽起来，露出竹竿儿似的，又细又黑的一截儿手腕。 “诶哟喂，可真不要脸，青天白日的，就敢撩衣裳。凌家二郎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娶了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 陈大夫人趴在板车上，即便头晕眼花，也不消停。说着对大雍朝女人来讲，最恶毒的言语。 池兴月动作太快，凌家众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看清她的手腕，凌老太太快步上前，一把将她的袖子扯下，语带埋怨：“你这孩子，咋啥都不懂？咱女人的身体，只能给自家男人看。你这样，让恒儿怎么办？” 池兴月抿抿唇，有些没法跟老太太沟通。她干嘛了，不就露个手腕嘛，都还没撸袖子呢！ 多热的天啊，里三层外三层，跟焖酱差不多。不想办法改善环境，还能指望老天垂怜？ 想她前世，南山村谁不是短袖短裤？薄薄的一层衣料，将重点部位遮起来，也没人指摘。 池兴月以为老太太对自己不满，谁成想，荣芳清拽着她的手腕，跟凌季恒解释：“你媳妇儿年龄小，不懂事，你可别怪她！” 池兴月明白了，老太太是在变相维护自己。 当下有些感动，声音沉闷地问：“奶奶，你累不累，还好吗？” 荣芳清摇摇头：“我还成。静兰和旭宏，把我跟老头子当亲生父母照顾，再加上芷君、老三、季豪，就没人比我和你爷过得痛快的。” 池兴月点点头，放心了。 只是，自己这被汗水打湿，又酸又臭的衣服，怎么穿，怎么难受。 不等她说什么，凌季恒过来了。 牵过池兴月的手，眼神冰冷地看向陈大夫人：“您这么懂礼，可千万要穿好自己的衣裳。” 陈大夫人脑子有坑，丝毫没有听出凌季恒的威胁。 陈家其他人也是，只顾着蒙头走路，都没谁出来化解矛盾。 第33章 西瓜汁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不在意，抬手帮池兴月整了一下衣裳。 说实话，他不在意妻子露胳膊露腿儿，可大环境如此，他也不敢挑战大伙儿敏感脆弱的神经。 只是，某些人嘴巴太臭了，他倒要看看，陈大夫人能坚持多久。 带头挽起袖子，用实际行动支持池兴月：“现在天气太热，咱们照顾好自己，才能帮扶家里的女人。” 凌家男人想想也是。 都流放了，还在乎什么面子。只要自己好，家里人好，就行了。 于是学着凌季恒的样子，将袖子挽起来，露出白嫩嫩，不算粗壮的胳膊。 凌家女人们脸颊微红，虽然有些害羞，却都没说什么。 其他人家的女眷被吓得脸色发白，垂头看脚，满脸尴尬。 池兴月前世看惯了光膀子上工的老农民，对她来讲，撸胳膊这种小场面，一点都不刺激。 而且还都是些白斩鸡，没有一点看头。 也就凌季恒，古铜色的皮肤下面满是肌肉，看起来充满力量。 池兴月有些眼馋，便上手捏了捏。嗯，还挺结实。 听见一声轻笑，抬头，就对上了凌季恒饶有兴味的目光。 池兴月尴尬笑笑，放下自己的小手手。 拽了拽他的衣角，在他耳边轻声提醒：“我熬了些消暑的药汤！” 凌季恒点点头，表示知道了。只不过，现在不是行动的好时机，他只能按捺下心里的躁动。 一行人继续往前走，凌家男人终于体会到了摆烂的快乐。 仅仅是挽了个袖子，就感觉身上的热气不要钱地往外冒。 哪怕太阳照在身上火辣辣的，体温降下来，呼吸顺畅了，整个人都感到一阵舒爽。 凌季亿这个机灵鬼，直接把裤子也给挽上来了。 几层衣料挂在身上，看起来特别搞笑。不过乍一瞅，有前世短袖短裤的既视感。 也幸亏这个朝代没人穿开裆裤，不然那画面美的，即便在后世见多了帅哥美女，池兴月也表示，自己承受不来。 小孩子们经过散热，虽然还难受，可脸色好了许多。 不少人效仿，于是流放队伍出现了神奇的一幕——男人小孩儿光膀子上阵，大姑娘小媳妇儿低头不语，老太太和当家夫人们目不斜视。 高洪斌发现后，嗤了一声，没当回事。然而不过十来分钟，队伍里，就有带刀侍卫承受不住，从马上摔了下来。 这一摔，直接把牙给磕掉了。车队惊慌一瞬，离得近的赶忙上前帮忙。 等把人扶起来，发现带刀侍卫浑身滚烫，整张脸，也透露着不正常的红晕。 “大人，长鸣他发烧了，可否寻个位置，休息一会儿？” 高洪斌对自己人还是很宽厚的，点点头，寻了个背阴处，让大伙儿休息。 被晒了四个多时辰的众人顾不上谦让，拼了命地奔向大树底下占位置。 然而一个个脚步沉重，根本跑不动。 池兴月不敢表现得太突出，当然啦，她也确实没力气，只比陈家人早一步抢到一棵榆树，胳膊一伸，表示这片地方她占了。 陈银秀不服气，伸手就要推池兴月。 池兴月才不怕，抬腿一脚踢到陈银秀的肚子上，瞬间疼得她倒吸冷气。 妈哒，一定是把水泡挤破了。这姓陈的小丫头可真晦气，碰见她准没好事。 想到这里，池兴月顺手捡起榆树旁边的枯枝，握在手里，在陈银秀再次冲上来之际，抽打她的四肢，把人打得嗷嗷直叫。 “住手，住手！老凌，你瞧瞧，你家季恒娶了个什么玩意儿！” 不等凌老太爷回话，韩老太爷就帮腔了：“咳，要不是你家银秀想抢兴月的位置，人家至于动手？” 这话，说得一语双关，差点把陈老太爷的嘴给气歪。他面色不善地看了两人几眼，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陈银秀见祖父没给她撑腰，慌了。趁池兴月抬手之际，连滚带爬地跑走了。 还别说，走了好几天，她动作居然十分利索。 当然啦，也有池兴月故意放水的原因。 没办法啊，她累了，眼前一阵黑一阵白的，再打下去，怕自己支撑不住。 给凌季恒使了个眼色，凌二少赶忙背着自家母亲，来到池兴月跟前，抬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小可怜。 “没事吧！” 池兴月摇头，却发现她恶心想吐。 赶忙扶住树干干呕，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凌惟成将舒瑞放到地上，抬手接过舒慕云，让儿子照顾儿媳。 凌季恒将池兴月扶到远离人群的地方，一下一下拍着她的后背，耐心又温柔。 见她面色好转，赶忙遮挡住人群好奇的目光，给她留下喝药的时间。 池兴月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端出一碗黑乎乎的解暑药，也不说苦，咕咚咕咚，喝下去大半。 剩下一半留给凌季恒。 男人也没嫌弃她喝过，直接将药汁喝完，一滴不剩。 苦涩的药味冲淡了从内而外的烦躁，凌季恒借口出去找水，拿走了凌家所有干瘪下来的水囊。 和池兴月离开，还找了个机会让她回仙界报到。 池兴月在空间里上了个厕所，又脱掉衣服散了散热气，然后拿着一水囊西瓜汁，出来了。 “给，谢谢你替我把风！”池兴月投桃报李。 凌季恒嘴上客气：“不用谢，都是我应该做的！” 手却不停，直接接过水囊，往嘴里灌了一大口，然后，眼睛就亮了。 以为自己出现幻觉，凌季恒看了眼池兴月，见她没反应，便又灌了一口。 他瞬间激动了：“是西瓜汁！” “对！”池兴月笑了，眼泪差点流出来。 经过努力，她终于刷新出了西瓜大棚，真不容易。 虽然穿越前已经过了西瓜大量上市的季节，可瓜棚里，还剩几十个晚熟的，够她吃到明年夏天了。 凌季恒喝完西瓜汁，又吃了两个包子，两人才象征性地转了一圈，最终拿着几个空水囊回去。 凌家众人绝望了，一个个后悔地捶胸顿足。那些等着求水救命的，见凌季恒空手而归，都失望地收回目光。 趁他们不注意，池兴月将自家那个装满牛奶的水囊，换成空间里装满解暑药的。 来到舒慕云跟前，声音不大不小地说：“娘，你喝口马血吧，再不喝，会送命的！” 第34章 怨种公爹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舒慕云本就不舒服，一听“马血”，直接吐了出来。 可惜昨晚没吃饭，就算再难受，也只能吐出来点酸水儿。 慌忙摆手：“不要不要，我不要喝那种东西！” 陈大夫人再次嘴欠：“都那样了，还矫情什么，有得喝就不错了。实在不行，我替你？” 没错，在高温干旱，连续几天找不到水的流放路上，即便是马血，也是人们争抢的资源。 陈大夫人在陈家虽然颇有地位，可到底是比不上男丁。 从第一匹马倒下，到现在，她也就喝了两口马血。整个人晕晕乎乎，却又得隐忍怒气。 然而气大伤身，陈大夫人便想着法儿地欺负那个死去的孙子。 如今没人给她出气，陈大夫人便盯上了跟她不对付的凌家，一而再再而三地出言挑衅。 池兴月生气了，不动声色地从空间取出几滴蜜，抬手一甩，径直粘在了陈大夫人的裤腿上。 蜂蜜在太阳底下熠熠生辉，却没人注意到这里的变化。 凌季恒手里的小石子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本想打掉陈大夫人嘴里的牙，给她个教训，谁成想，小仙女不是个好惹的，整起人来，阴损阴损的。 不过，他喜欢！ 池兴月收回目光，借着袖子遮挡，拿湿巾擦干净指尖的黏腻，才笑着扶住舒慕云。 朝她挤眉弄眼：“娘，你这是中暑了，赶紧喝口马血，补充盐分。” 舒慕云愣了两秒，猛地反应过来，还被口水呛了一下。 那姿态，真真娇弱极了，看得凌惟成差点冲上来，挤开儿媳妇。 舒慕云轻拍胸口，等缓过来，才“勉为其难”地说：“那成吧，我就喝一小口。若不是身体太难受了，谁要喝这种又腥又臭的玩意儿啊！” 说腥是真的，臭倒不至于。 新鲜出炉的马血也是温热温热的，只不过被太阳炙烤，短时间内就会变质，形成硫化氢。 这不，才两个时辰，马肚子一剖开，一股恶臭就袭击了侍卫们的面门。 高洪斌嫌弃地蹙了蹙眉，让人将马肉分给流放犯。 陈家、王家兴高采烈地烤肉，只有凌家和韩家，对这变了质的肉是否能吃，持怀疑态度。 然而，在这缺水的年月里，根本由不得他们选择。 走了整整一上午，一个个又累又饿。 不吃肉只能生吞野菜和米糠，与其这样，还不如蒙着眼吃肉呢。 肚子咕噜噜叫，凌家、韩家还没挣扎多久，就妥协了。 然后，整个现场弥漫着又腥又臭的滋味，难闻极了。 舒慕云抬手挥开缭绕在身边的烟雾，蹙着眉，拧开盖子。 一股苦涩味直冲脑门，若不是她稳得住，都要把这水囊给扔了。 狐疑地看向池兴月，见她点头，才试探性地抿了口。 嗯，确实如闻到的那般难喝，可喝到嘴里，竟然还想再喝一口。 一定是她太渴了。 舒慕云咕噜噜喝了好几口，觉得没那么渴了，才将水囊还给池兴月。 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眼神亮晶晶的，期待地看着池兴月。 池兴月忍俊不禁，从袖口抠出几颗麦芽糖，塞到舒慕云手里。 舒慕云激动地差点尖叫。 她没猜错，她真的没猜错，儿子的手下追上来了，她再也不用饿肚子了！ 池兴月走到凌惟成身边，将水囊往前一怼：“爹，你赶紧喝口马血歇歇，下午我想坐板车！” 凌惟成没想到儿媳妇这么不客气，刚想说什么，就见舒慕云、凌季恒一脸警告地看着他。 凌惟成被吓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直到被人灌了一口黑乎乎的汤药，才反应过来。 心想自己是个什么品种的怨种公爹呀，儿子都不和自己一条心。 砸吧砸吧嘴，还是苦。 可嘴里再苦，都没心里苦。 等等，不对！马血怎么可能是苦的？ 想到什么，整个人都呆愣住了。 舒慕云哎呦一声，凌惟成立马回神，跑过来嘘寒问暖。 池兴月没在一旁吃狗粮，来到舒瑞跟前，给他灌了一口汤药。 还对葛静蓝说：“舅娘，你也喝口吧，把身体养好了，才能更好地照顾小瑞。” 葛静蓝点点头，强忍恶心，喝了一口“马血”。可很快，便做贼心虚地将水囊还给池兴月。 “小月，舅娘喝一口就好，剩下的，你和恒儿喝。” 池兴月叹了口气，捏捏瘪掉，只剩一个底儿的水囊，慢悠悠回到凌季恒身边。 她空间里还有汤药，可马血有限，总不能永远喝不完。 空气里到处都是腥臭腥臭的味道，得使劲儿嗅，才能闻到一丝不明显的香味。 对于变质的马肉，池兴月是不吃的，凌季恒还小声提醒大房三房：“当心拉肚子！” 然而，被饥饿吓怕了的顾有莲压根儿不信，抓过凌季仁的肉串，就往嘴里塞：“就你讲究，你不吃我们吃！” 凌季恒摇摇头，转身离开。却不想，不远处扑通扑通几声，倒了好几匹马。 还都是带刀侍卫们骑的。 “马德！”高洪斌吐掉嘴里的草，上前查看。 见马匹倒地抽搐，断然没了生还的可能。泄愤般地踹向马肚子，直把马匹踹没气了，才喊人过来，放血分肉！ 流放犯们被高洪斌吓得缩成一团，可在那没人看到的眼底，都迸发出了灼人的亮光。 分肉好啊，他们能吃顿饱饭。 最好让侍卫们的马匹死绝了，让他们也跟自己一样，尝尝流放的滋味。 不少人心里这般阴暗地想着。 这回血多，凌家众人的水囊都被灌满了。 小夫妻俩趁着旁人都在分肉，拿着水囊到林子里转了一圈，等回来，里面的马血就被换成苦涩的药汁了。 凌家众人发现后，都诧异地瞅了两人一眼。可都没有开口，主打一个心照不宣。 对于新鲜出炉的马肉，凌季恒拿银子，跟高洪斌借用匕首。 高洪斌想起上回吃的烤鸡，将银子收到钱袋里，把匕首扔给他。 还让人切了一大块儿马肉，连同调料一起拿给凌季恒：“你手艺不错，这些帮我烤成肉干！” 第35章 遇狼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不想出白工，却也不好得罪高洪斌。 犹豫两秒，便应了这份差事。不过提出要求，要用官差们的案板和锅碗。 对于这个，没人介意，毕竟那玩意儿，他们从置办上，就没用过。 凌季恒拿着一堆东西回来，还惊到了凌家众人。 纷纷询问：“怎么多了这么些肉？” 凌季恒解释：“都是高大人的，要我帮他烤成肉干。” 凌家众人的脸色非常精彩，心想你一个大小伙子，还会做饭？ 可又不好泼凌季恒的冷水，都讪讪地转移话题：“兴月给你帮忙呢吧！” 想着到底是烧火丫头，应该跟大师傅学了两手。 凌季恒没否认，笑看着池兴月。 小仙女扯扯僵硬的嘴角，表示知道了。 招呼凌家几个小辈挖坑烧火，然后将凌季恒切好的肉条腌上。 凌季恒也没闲着，拿匕首削了十几根木头签子，等肉腌好，将其串上，放到火上烤。 因为放了调料，所以烤起来的香味格外浓郁。不少正在吃臭肉的人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眼光。 然而他们也知道，高大人脾气火爆，根本不可能分给他们。一个个低下头，不甘又无奈。 凌季恒手艺很好，没多久，手里的烤肉就熟了。 让凌季亿拿给高洪斌，自己则重新削了一些木头签子，将剩下的肉串上，放火上烤。 这回烤的时间比较长，肉干没有水分，邦邦硬。口感方面欠缺一点，但是能保存很长时间。 等所有肉串烤好，凌家众人的口水都要打湿衣服了。 凌季恒微微一叹，一人发了一条，剩下的，要囤起来，等以后不方便生火的时候吃。 凌家众人没意见，将这个光荣而又艰巨的任务交给了凌老太爷。 毕竟，他是所有人的长辈，哪怕偏心，也不可能亏了自己的亲儿子，亲孙子。 凌季恒没管这些，将肉干包好，拿给高洪斌，顺便送还匕首案板这些。 高洪斌见凌季恒这么识趣，心下满意。拿着匕首上下掂量，考虑良久，重新扔给凌季恒。 看出他的诧异，高洪斌心情不算很好地解释：“天气太热，若是再不下雨，这些畜生一个都保不住。” 凌季恒明白了，这是让他继续打白工。 可想到能够光明正大地拥有武器，就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回来将事情告知池兴月。小仙女淡定点头，对高洪斌的行为不予置评。 休息时间转瞬即逝，一行人继续上路。 那些没了马骑的侍卫们直接抢走流放犯人的马，根本不考虑他们还要推车。 然而，治标不治本。 连着几天没有得到充足的水分补充，马匹接连不断倒下，仅仅一个下午，就死了七八匹。 若不是知道内情，这情况，怕是得怀疑马匹得了瘟疫。 高洪斌心慌慌，可面上还得淡定，让人将马拖到板车上，边放血，边前进。 即便有桶接着，地上也留下了长长的血迹。 凌季恒怕血腥味太重，引来猛兽，提议让人在队伍后头清理痕迹。 却被高洪斌驳回，说什么赶路要紧，哪有时间给他们慢慢处理。 凌季恒无奈，只能沿途捡些尖利的石头和树枝，给凌家人防身。 其他人见此，有样学样，只不过，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时间一点点过，凌家人的状态，显然比上午时好了许多。 池兴月为了空间，只在板车上坐了五分钟，就下来了。 脚底板走得生疼，可心里畅快呀。空间越来越大，才短短几天，她就成了大地主。 板车上的马肉有整整一坨，在阳光的炙烤下，散发着让人作呕的腥味。 池兴月抬手捂住鼻子，还趁机喝了两口水。 目光瞥见陈大夫人，发现她整个人都很怪异。 像是，有什么在刺挠她的灵魂，一扭一扭的，尴尬极了。 陈大夫人从中午的时候，就感觉身上很痒。以为是这段时间没洗澡，给脏的，就没当回事。 轻轻挠了挠，不痒了，继续睡觉。 等下午上路，这种痒感加剧，她又没法脱离队伍，便只能蹭蹭腿呀，抓挠一下屁股。 那小心翼翼，怕人发现的样子，简直不要太搞笑。 池兴月没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 凌季恒拉住她的手，示意小仙女收敛点，还没到撕破脸皮的时候。 突然，陈大夫人“啊”了声，拼命去扯自己的衣服。 陈大老爷见了，赶忙拉住她的手，可陈大夫人跟疯了似的，身子一抖一抖的，最后从身上抖落下来几十只蚂蚁。 陈家人大眼瞪小眼，一个个都惊讶坏了！ 池兴月碍于自己的修养，倒也没有大声嘲讽，只不过说了句话，清清楚楚地传到陈银秀和陈金桃耳里，跟巴掌似的扇在她们脸上。 “诶哟喂，可真不要脸，青天白日的，就敢搔首弄姿。陈大老爷可真有福气，娶了个风情万种的！” 话是好话，可就是不怎么中听。 舒慕云没忍住，嗔了池兴月一眼。凌惟成嘴角抽抽，总觉得儿媳妇有些虎。 陈家众人下意识过来找麻烦，却被凌季恒杀气腾腾的眼神吓跑。 一群怂蛋，也就陈老爷子那个蔫儿坏的，算个人物。 池兴月对上陈老太爷阴狠的目光，轻扯唇角，目露嘲讽。 心想老家伙不能留了，可她一驻村干部，真干不来杀人放火的事。 等等吧，流放路长着呢，发生点什么出乎意料的事，也不是不可能。 转眼到了深夜，一群人把烤好的马肉收进包裹里，闻着香味准备入睡。 捆在树上的马匹有些躁动，高洪斌一鞭子抽上去：“再叫，老子现在就宰了你！” 现场一片安静，大伙儿缓缓闭上眼睛。 陈家那个欺负陈炳均的嫡子起来拉屎，突然指着林子，惊恐大叫：“有鬼，有鬼啊！” 池兴月抬头去看，就见一双双凌厉的眼睛，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散发出幽幽绿光。 “是狼！”不等她喊出声，狼群就发动了。 完全不给他们反抗的机会，径直扑向流放犯人的脖子，一口咬下去，瞬间带走几条人命。 第36章 损失惨重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高洪斌也是头一回遇见这种场景，只愣了一瞬，就下令全力捕杀狼群！ 不是他多有爱心，而是人死了，这些财富没法送往上京。 万一出了纰漏，在场所有人都得丢官丧命！ 侍卫们立马行动，一个个凶猛异常，为了自己的前途拼命。 可狼群狡猾，专挑软柿子捏。马，还有流放犯，都是它们下手的对象。 池兴月在第一时间，就把手边的舒瑞塞进了车底。 然后借着衣袖遮挡，拿出两把匕首，一把塞给凌惟成，一把自己拿着。 至于凌家其他人，她想保，可距离太远，够不着。 狼群已经攻过来了，只能各安天命，自求多福。 池兴月努力克制心里的慌乱，在惨叫声中，寻找时机。 看到一只狼朝自己扑来，池兴月蓄势待发。 结果匕首还没抡出去，凌季恒就把狼的脊柱踢断了。 一只一米多长的灰狼趴在地上哀嚎，看起来还怪可怜的。 他的狠厉，给了凌家人鼓励。 凌惟远在被狼抓伤一只胳膊后，抓起车上的木头签子，径直插进狼的右眼。 一股鲜血流出，疼得它嗷嗷直叫。 凌季亿抓住机会，拿起石头，一下一下砸向狼的脑袋。 直到把它砸断气，脑浆流满地，才瘫坐在地上，尿了一大片。 “三哥你没事吧？”凌季然见父亲母亲挡在两人身前，鼓起勇气，过来搀扶，却闻到了一股骚臭味儿。 凌季亿有些别扭，在地上蠕动：“没事，你离我远点！” 池兴月精神高度紧张，匕首挥了一下又一下。 奈何凌季恒太猛，每次都能在她的刀尖挨到毛发之前，将饿狼按地上摩擦。 凌惟成见此，对凌季恒说：“儿子，这里交给你，我去帮你大伯。” 凌家大房虽然人多，可都是妇女小孩，有战斗力的，真没几个。 凌惟远已经负了伤，凌季亿又尿了裤子，现在苦苦支撑的，也就凌季仁了。 他还没武器，赤手空拳地被狼抓挠了好几下。 顾有莲这个没用的，只会尖叫添乱，连万春琴都不如。 起码万姨娘知道把凌明跃、凌微微、凌明浩塞车底，还张开手臂，在板车前挡着。 凌惟成的到来，直接破了大房的困局。 凌季仁感激地看了二叔一眼，然后差点被狼咬了脖子。 “专心点儿，不要命啦！”凌惟成抬手一刀，直接划破狼肚子，内脏和血，稀稀拉拉流了一地。 把顾有莲刺激地，直接吐了。又腥又臭的气味，直冲脑门。 三房那边还好，除了老太太、老太爷，都是动作灵敏的。 凌惟存、凌季豪、舒旭宏，将梁芷君、葛静蓝，以及两位老人挡在后面，保护得密不透风。 可惜他们没有刀具，无法将狼置于死地，一个不防，就被狼爪子拍到了胸膛。 凌季恒余光瞥见，将匕首抛了出去，直插饿狼脑门。 凌季豪胸口的衣服被撕成碎片，隐隐还渗着血迹。 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差一点啊，差一点他就丢了小命！ 凌惟存顾不上关心儿子的伤势，专心应对其他饿狼。 舒旭宏伸手拔下狼头上的匕首，在一旁帮忙。 凌老太太见此，伸手将凌季豪扒拉到自己跟前，塞到板车底下：“藏好，别动！” 凌季豪被粗鲁对待，却一点不生气。 头一回，他感觉自己和二哥一样，也是老太太的亲孙子，也会被无微不至的关怀。 凌季恒见堂弟被救下来，松了口气。可自己没了武器，只能赤手空拳对抗饿狼。 池兴月想给他再拿把刀，可战况太过激烈，根本没有机会。 突然，有狼突破重围，张嘴去咬舒慕云的喉咙。 池兴月一惊，伸手一挡，匕首直直插进狼的后脖颈，划开大动脉，滚烫的鲜血喷了两人一脸。 首杀完成，就是形容有些狼狈。 凌季恒按捺住狂跳的心脏，将眼前的狼一一打倒，才担忧地问：“怎么样，没事吧？” 池兴月扶住舒慕云，摇头说道：“没事，给你武器，注意安全！” 凌季恒点点头，接过池兴月手里的刀，招招凌厉，不带有一丝情感，将凌家附近的狼群宰杀殆尽。 至于其他地方的，他就没管了，又不是吃饱了撑的。 别说他没大局观，对于一个常年混迹商场的首富家公子，能徒手战狼已经很离谱了，如果还有余力帮忙，岂不是要引得高洪斌猜忌？ 事实也确实如此，带刀侍卫们经历了短暂的手忙脚乱之后，很快便占据上风。 将附近的饿狼屠杀干净，然后赶到流放犯人身边帮忙。几刀一个，利索又狠厉。 月光之下，满地鲜红。有人的血，马的血，还有狼的血。 空气中散发着难闻的腥臭味，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尖叫声。 局面不断被侍卫们控制，一炷香后，所有人瘫坐在地上，庆幸自己劫后余生，同时也哀伤有亲人逝去。 高洪斌派人清点，发现除了凌家没人死亡之外，剩下几家，多多少少都有被狼咬死的。 大人小孩，共计十七人。 就连马，也死了三匹。损失不可谓不大。 “这地儿没法待了，收拾一下，咱们连夜赶路。” 吃一堑长一智，高洪斌再不敢粗心大意。怕血腥味招来其他猛兽，招呼大家立马启程。 “大人，这些狼尸怎么处理？”陈老太爷扶着板车，颤颤巍巍问。 “都带走，谁家杀的归谁！”刚经历一场殊死搏斗，高洪斌没心情为难人，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大伙儿点头，强忍悲伤，将亲人和狼尸放到板车上，在高洪斌的带领下，朝应天府的方向前进。 今晚太过惊心动魄，以至于不少人都忍痛前行。 哪怕伤口还在流血，也不敢停下，唯恐再次发生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池兴月在火光的映照下，观察队形。 就发现，今晚至少有六十只狼袭击了他们。 而且这些狼，可能还不属于同一个狼群。 突然，顾有莲捂着肚子，放出一长串臭屁。 那味道令人作呕，引起凌季仁生理性不适。 皱着眉骂了句：“你干嘛！” 说实话，他对顾有莲今天的表现，失望透顶。那女人又懒又馋不说，还没担当。 第37章 雪上加霜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明明是大家闺秀，比不上万姨娘不说，连老二家的烧火丫头都不如。 简直不配当明跃和微微的生母。 被自家男人呵斥，顾有莲还挺委屈的。 可不等她说什么，就又是一长串臭烘烘的屁。 闻起来，似乎有股发酵了的酸臭味。 凌季仁短暂呆愣过后，伸手一扒拉：“你离我远点儿！” 多少有点怨气在身上。 顾有莲觉得丈夫不理解她的恐惧，低声啜泣。 眼泪哗啦啦往下掉，就是让人同情不起来。 凌季亿怕旁人闻到他身上的腥臊味，一直走在队伍最外头。 耿素华见了，心疼地拉住他的胳膊：“儿啊，你跟那女人不一样，你是英雄，裤子湿了不丢人！” “对，三哥，你杀了一头狼呢，可比某些哭哭啼啼，还妨碍别人行动的傻叉厉害多了！” 凌季然左手拉着凌明跃，右手牵着凌微微，对这个担不起事的大嫂，也是一肚子怨言。 目光瞟向前方，坐在板车上的池兴月，不禁羡慕起她的临危不惧，以及，被公婆丈夫无条件的偏爱。 池兴月原本是跟在板车旁走路的，可舒慕云感激她的救命之恩，凌惟成也觉得儿媳妇保护家人受累，便态度一致地将坐车的机会留给她。 池兴月也确实有些累，便没跟公婆客气。 凌季恒去三房那边，拿回高洪斌的匕首，然后将自己和老爹身上的，还给池兴月。 这一系列操作，把凌惟成看懵了。 拽着凌季恒的胳膊问：“那么危险的东西，你不自己拿着，给你媳妇儿干啥？” 凌季恒叹了口气：“咱们是流放犯人，不方便携带武器。高大人警惕，万一被他发现，可就要被冠上逃犯的罪名了。 兴月不一样，她是女人，存在感小，不容易引人注意。” 最关键的是，小仙女有空间，可以将武器藏到谁也发现不了的地方。 凌惟成觉得有道理，便没再多言。 只不过，刚经历了一场恶战，他肚子有些饿，咕噜噜一直叫。 凌季恒见此，从袖子里摸出两块儿黏在一起的麦芽糖：“爹先含着，等休息的时候，儿子给你烤肉。” 凌惟成撕开油纸，看着那黏糊糊的糖浆，顿时没了食欲。 可肚子闹得厉害，由不得他犹豫。 闭眼含进嘴里，就感觉，这味儿咋那么特殊捏？ 是甜的没错，就是有股大便味儿！ 凌惟成心中狐疑，刚准备将麦芽糖吐出来瞅一眼，就看见草丛里白花花的屁股蛋子，像是机关枪一样，噗噗噗朝外喷洒秽物！ 凌惟成：“......” 直接呕了出来，麦芽糖掉到地上，滚了厚厚一层土。 噗噗噗！ 胃酸滴答下来，感觉能腐蚀地面。 又是一声噗噗噗，凌惟成头都没抬，感觉嘴里好苦。 得，胆汁都给他吐出来了。 如此，横竖都要看看，这不要脸露屁股的究竟是谁！ 谁成想，这一看，再次给他看吐。 辣眼睛啊，真是辣眼睛。 草丛里躲着的，根本不是一个人。三五成群，全都干着同一件事。 难怪呢，他闻到一股大便味儿，差点怀疑自己吃了屎。 可他们，怎么集体拉肚子呢？ 就连大房、三房的人都没有幸免。 凌季恒目不斜视，猜测：“可能是中午肉吃多了，闹肚子了吧！” 他早提醒过的，可惜没人听。 对儿子的话，凌惟成是百分百信任。 不由庆幸，自己和舒慕云没贪嘴，否则就要跟他们一样，躲在草丛里装鹌鹑了。 顾有莲好不容易将肚子里的秽物排干净，跑来凌季仁身边献媚。 结果身上的臭味，把人熏出去老远。 “你擦了没，咋这么臭？” 顾有莲委屈，心想大半夜的，在荒郊野岭，她拿什么擦？ 倒是揪了几片半黄不黄的叶子，可叶子又细又长，还一捏就碎，她没办法，只能糊弄糊弄。 想着流放路上大伙儿都臭，就没在意。 谁知，凌季仁鼻子这么灵，直接给她戳穿了。 顾有莲都要尴尬死了，感觉这辈子的脸，都在这一刻给丢没了。 池兴月吃瓜吃的，好想抬头看看大伙儿的表情。 可刚有苗头，就被凌季恒按住脑袋：“乖乖趴着，屁股蛋子有啥好看的！” 池兴月表示，好看呀，怎么能不好看。后世人为了练出完美臀型，都是要花大价钱的。 只不过，上厕所就没那么美了，她又不是变态。 车队缓缓前进，连着几里地都是臭气熏天。 终于，在天光微亮时，车队停了下来。一群人躺在地上，感觉都要虚脱了。 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就连肚子和菊花，都没能幸免，时不时还有大解的冲动。 离狼群攻击他们的地方，至少二三十里。 高洪斌见大伙儿状态不佳，便下令原地休息，顺便处理一下伤势。 具体怎么处理，他就不管了，在江宁府采购的伤药不够，他不可能拿给流放犯人用。 至于马和狼尸，就当成他们遭受无妄之灾的补偿，自行处理吧。 听闻高大人如此安排，陈家、王家心中不满，却又不敢反驳。 韩老太爷默默拿出一百两银票，换来一瓶伤药，让子孙们省着点用。 凌季恒则是拿着二十两银子，跟高洪斌换了一小瓶白酒。 然后从袖口拿出伤药，给伤员处理伤口。 他不像其他人那般简单粗暴，直接撒药。 而是拿肥皂水简单冲洗伤口，把灰尘血迹冲洗干净后，再用酒精消毒。 最后撒上程大夫配好的伤药，用干净的纱布包扎好。 因为天色昏暗，没人发现这边的异常。 倒是凌家众人心生疑窦。 这凌季恒，怎么什么都准备了，连绷带都有？ 总不会是好心人怕他们受伤，特意送来的吧！ 至于肥皂水，呵，被他们忽略了。 现场各种味道交织，那淡淡的肥皂香，如果不是特意去嗅，根本闻不出来。 凌季恒也没解释，只让他们好好养伤，千万别落下什么病根。 然后拉着池兴月远离人群，趁着太阳还没出来，赶紧回仙界洗漱。 池兴月没有辜负凌季恒的好意，在一个小土丘和灌木丛的夹角，闪身进了空间。 第38章 一辈子对你好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一进空间，就脱掉黏糊糊的衣裳，来到卫生间洗漱。 艾玛，身上除了汗，还有灰，以及狼血和大便味。 多种因素交织在一起，池兴月差点被自己嫌弃吐了。 窝在卫生间整整洗了三大盆水，才感觉身上清爽了点。 那身沾满血污以及异味的衣服，她再也忍受不了，泡在水里洗了个干净。 然而，小仙女还没缺心眼儿到穿干净衣裳。 将衣服挂到村委大院的晾衣杆上，从食堂后厨打了份豆角卤面，和一份冬瓜虾仁汤。 坐在村委大院门口，边吃边看自己打下的江山。 几百亩土地，除了最开始刷新出来的没种庄稼，剩下的郁郁葱葱，被养护地极好。 已经解锁出的区块儿有葡萄园、樱桃园、西瓜园。 池兴月将葡萄园、西瓜园成熟的果实，通通摘下来送往食堂餐厅。 至于樱桃园，她观察了一下。翠绿的叶子有了金黄的痕迹，看来，空间里的时间，是同步她穿越前的世界的。 池兴月吃完饭，连碗都没洗，就去忙碌了。 没办法啊，时间紧任务重。反正凌晨时分，餐具会干干净净地出现在它一开始摆放的位置。没必要在此时做无用功。 先是将动物产出收集起来，放到楼里保鲜，然后取出一袋子麸皮啥的，喂给小鸡小猪。 还有牛，它们吃草，葡萄园以及樱桃园里的杂草，就够喂养它们了。等闲了，再给它们种点牧草。 倒是马匹吃得精细，好在当初凌家准备的饲料多，随意拆开一包，就够它们吃好久了。 池兴月忙完所有，也才过去十来分钟。晾衣杆上的衣服仍旧滴着水，可她已经没时间在里面晃荡了。 随意找了件衣服披身上，拿着一盒荤素搭配的饭菜出空间。 空间外，太阳刚刚升起，已经能隐隐看见远方的景色了。 池兴月将饭菜拿给凌季恒，让他抓紧时间吃，自己则将湿哒哒的衣服拿出来，铺到杂草丛上晾晒。 别看空间里阳光明媚，可秋天的太阳，怎么能跟盛夏时的灼热相比。 池兴月踮起脚尖，瞅了眼人群。见小黑点们一动不动，才放心。 凌季恒吃饭很快，才两分钟，就把满满一盒饭菜吃完了。 池兴月给他拿了个盆，还有一套换洗衣裳，让他整理整理。 一米八几的大小伙子脸一下子熟成虾米，一点没有平时运筹帷幄那般沉稳。 可也没有拒绝池兴月的好意，躲在草丛里，擦洗身上的脏污。 好几天没洗澡，可难受死他了。 真想跟小仙女去仙界见识见识呀，可惜，他不敢开这口，怕把小仙女吓走。 五分钟后，凌季恒穿着干净的里衣，将外衫扔进盆里揉搓。 因为没放草木灰、皂荚之类的清洗剂，很多脏污都洗不起来。 可过过水，到底是不一样，衣服都能柔顺不少。 两个穿着里衣的人凑在一起，商量着该给凌家人带什么吃的。 商量来，商量去，最终决定啥也不带。反正这两天，他们有肉干吃，饿不着。 池兴月非常满意凌季恒的安排，作为盟友，他真的超贴心，从没因为凌家那些亲人，让自己陷入险地。 想到这里，从空间拿了一块儿西瓜出来，犒赏这个护花使者。 凌季恒再次吃到仙果，整个人都欢快起来。 他吃得很珍惜，连瓜瓤下面的白皮都没放过，啃得干干净净。 池兴月没忍住，噗嗤笑出声，面对凌季恒的询问，她大手一挥：“只要你对我好，小仙女保你一辈子吃香喝辣！” 凌季恒觉得好笑，却还是狗腿地点点头：“一辈子对你好！” 两人在原地待了会儿，等衣服半干后，才穿到身上。 潮乎乎的衣服让两人非常不适，可没办法，总不能一直躲在外头不出现呀。 为了不让旁人怀疑，池兴月还拿西瓜汁、红心火龙果汁、葡萄皮往身上抹了好几下。 乍一看，跟干涸的血迹没啥差别。 然后揣了几个烤熟的鸟蛋，准备回去给凌家人加餐。 如此也能解释一下，她和凌季恒怎么离开了这么久。 临时驻地，大伙儿躺在地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所以，凌季恒、池兴月回来的时候，除了高洪斌瞟了一眼，并没惊动其他人。 昨晚的经历历历在目，高洪斌虽然心急，却也知道，一味压榨，得到的不是沉默，就是爆发。 凌季恒回到驻地也没闲着，拿石头刨了个坑，又捡了一堆柴火，将分到的马肉熏上。 昨晚损失惨重，除了被狼当场咬死三匹马外，路上又死了十几匹。 现在，整个车队，只剩下六七十头还活着的。 而这些马，已经不单纯是拉车的工具了。 它们是侍卫、衙役，以及流放犯人们荒年里的口粮。 所以不能同时死绝，至少得保证一批，能活到他们断粮之日。 高洪斌头一回正视起了马血，因为昨晚跟狼群博弈的时候，打翻了好几个水缸。 现在，即便是侍卫们的，存货也捉襟见肘。 所以，他们不得不跟流放犯人一样，喝马血来解渴，和补充盐分了。 因为分到的肉块儿比较多，所以得抓紧时间处理了。不然还没烤好，肉就臭了，容易陷入恶性循环。 凌季恒没工夫跟上回一样，仔细侍弄。这回，他将马肉切成两指宽，一尺长的肉棍，放火上烤。 池兴月也在旁边帮忙，没多久，就把蜡黄的小脸儿给熏成黑的了。 高洪斌啧啧摇头，感慨凌家二少居然娶了这么一个媳妇儿，真是委屈他了。 收回目光，踹醒正在打呼的小弟，让他们也起来忙碌。 侍卫们不比流放犯，万一吃了臭肉闹肚子，被人钻了空子，可就小命不保了。 被踹醒的侍卫原本还有些埋怨，等想清楚其中关窍后，不敢犹豫，也都烤起肉来。 黄色干裂的泥土地上，顿时弥漫起了一股肉香。其中还属侍卫们的香气霸道，毕竟是加了调料腌制的。 凌季恒见此，起身鞠了个躬，感谢高大人体谅。 实际上，不过是不想招惹麻烦，打算尽快将属于凌家的东西处理好。 第39章 小马甲捂得更紧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坐在地上，不停地给肉棍翻面，直到它们彻底变色，且邦邦硬了，才拿到一旁，放板车上继续风干。 荒郊野岭的，就不考虑什么卫生问题了。能吃饱就好，真没法讲究。 凌季恒见池兴月动作娴熟，做起事来有条不紊，便起身去处理那几匹狼。 被凌家杀死的几匹灰狼骨瘦如柴，就连皮毛，都黯淡无光。 上面粘着灰尘和沙土，看起来跟得了皮肤病一样。难怪高洪斌对此不感兴趣呢。 然而，这样的荒年，即便是只老鼠，也不能浪费。 凌季恒将其剥皮放血。 对，就是放血，没留一丝一毫，怕得狂犬病。 然后去掉内脏。 虽然心肝脾肾肠也能吃，可他们肉多，不在乎这仨瓜俩枣。 再说，狼肉本就腥味重，何况是负责五谷轮回的内脏呢。 之后将肉切成一块儿一块儿的，拿给池兴月烧烤。 至于皮毛，咳，他又不会鞣制，这么放着，不得臭了？ 倒是可以让小仙女收起来，可小仙女的仓库里，不缺皮草。 是那些油光水滑的老虎皮、貂皮、兔子皮不香吗，非得囤这些坑坑洼洼的狼皮？ 有了决断，凌季恒果断将狼头，连同皮毛内脏挖坑埋掉。 倒是留了几颗牙齿，听说可以辟邪。 池兴月看了他的动作，没有丝毫意外。 断舍离嘛，没用的东西带上路，对他们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凌季恒忙完，就来帮池兴月烤肉了。 谁能想到啊，他们凌家连狼带马，足有一二百斤肉，可真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只能说，气候异常造成的意外，便宜他们这些被迫前往应天府的可怜人了。 时间一点点过，飘荡在阳光底下的浓郁肉香，终于把疲累中的人们喊醒。 他们一个个嗅着鼻子，流出哈喇子。 可惜，香味是从侍卫们，以及池兴月手里传出来的，两边谁都没有分享的意思。 无奈起身，生火做饭。这一动，才想起来，家里去了好几个人呢。 又是一阵哭天抢地。高洪斌却派人直接割了倒霉蛋的耳朵。 让流放犯赶紧挖坑埋人，否则，他们就要将人火化。 韩家、王家、陈家的人哪敢耽搁，赶忙浅浅地挖了个坑，将没能挺过来的亲人埋进去。 旁边还立了个碑，上面写清楚姓名。等将来稳定了，再回来给他们迁坟。 死了的永远没有活着的人重要。短暂悲伤过后，便是烧火烤肉。 都是家里养尊处优多年的，很多连酱油瓶子都没扶过，就更别提生火做饭了。 与手忙脚乱的三家人相比，凌家这边井然有序。 除了凌惟远、凌季仁、凌季豪这几个昨晚受了伤的，被大家拦着不让干活儿。 其他人醒后，哪怕只是帮忙捡个柴火呢，也都动了起来。 为了提高效率，凌家采取了流水线作业。 凌季恒切肉，凌惟成、舒慕云穿肉，其他人一人一个小火堆，负责烤制。 凌微微、凌明浩、凌明跃、舒瑞几个小朋友，则充当往来信使。 看谁的肉串烤好了，他们就拿到老太太跟前，撸掉肉，摆到板车上，再将签子拿给舒慕云和凌惟成。 凌家动作很快，大概十点多，就把所有肉串烤完了。 当然啦，他们肚子也填得很饱。 经历过生死之战，老太太也想通了。 流放路上处处都是意外，与其饿着肚子赌一个不明朗的未来，不如每天吃饱喝足，哪怕没了，也能当个饱死鬼。 就这样，凌家众人边吃边烤，烤完了，也吃饱了。 凌季恒起身来到高洪斌跟前，询问是否需要帮忙。 高洪斌大手一挥，拿给凌家半扇马肉。 凌季恒领了任务，这一忙，就又是一个多时辰。 等忙完一切，池兴月感觉腰都不是自己的了。 澡也白洗了，浑身上下都是汗水。 可成果是喜人的，一大堆马肉狼肉，省着点吃，能坚持好长一段时间呢。 池兴月自觉，小马甲捂得更紧了。 下午上路，一群流放犯，只有十几辆车有马，剩下的，都得靠双手推拉。 凌家因为凌季恒主动帮忙烤肉，四匹马都保住了，真真是羡煞其他人家。 池兴月心情很好，边走边往嘴里塞葡萄。一路吃吃吃的，竟然都没感觉到累。 不禁怀疑，她是不是已经习惯流放这种运动强度了。 太阳依旧火辣辣，从地表的干裂程度看，怕是得有四十几度。 越往应天府走，天气竟然越热，也是奇了怪了。 下午四点半，陈家老太爷扑通一声，摔倒了。 陈家众人哭天喊地，把手放到老太爷鼻子底下，才发现，老太爷还活着。 松了口气的同时，陷入另一个困境。那就是，老太爷发烧了。 扯开衣服一看，原来是伤口发炎了。 红肿的伤口散发出一股臭味，伸手轻轻一戳，黄白色的脓液便流了出来。 “大人，可否赏些汤药，我家太爷快要不行了！” 高洪斌对此嗤之以鼻：“他不行，关我什么事？你们自己想办法！” 陈家众人相互对视一眼，都心虚地挪开目光。 凌家被炒，这些富户怎么可能不做准备。 现在推诿，不过是看老太爷年纪大了，不想在他身上花钱罢了。 陈家小辈不懂其中弯弯绕绕，陈金桃这个后悔退亲的，来到凌季亿跟前，扑通一声跪下来。 “季亿哥哥，求你救救我家祖父！” 凌季亿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感觉自己有些怂，赶忙轻咳一声开口：“陈姑娘，在下孑然一身，实在是帮不上忙！” 陈金桃不信，因为凌家人的精神状态，明显好于其他人家。 她坚信，凌家一定私藏钱财了。只是她没有证据。 委委屈屈低下头，再抬头，已是泪水涟涟：“季亿哥哥，求求你，如果能救祖父，我愿嫁你为妻！” “呸，原来是打这主意呢！滚滚滚，我家亿儿好马不吃回头草！” 耿素华原本还在看戏，觉得陈家姑娘退婚的脸面终于被她找回来了。 谁成想，人家是想借机攀附凌家。耿素华这个暴脾气哟，根本忍不了。 第40章 拒当圣母白莲花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陈金桃还想说什么，陈大夫人就上来搅局了。 说什么凌季亿高不成低不就，配不上她家闺女。 把陈金桃气得，都想骂娘了。 见凌季然乖乖巧巧，一点没有耿素华那般泼辣，陈金桃调转方向，去求小姑子。 “季然妹妹，我知道错了。当初姐姐也是被抄家流放的圣旨给吓坏了。从流放开始，我就在后悔，只是一直没机会说出来。 季然妹妹，你能原谅嫂子吗？” 凌季然没经过事儿，一点不懂人心险恶。 她看陈金桃哭得凄惨，便心软了。 点点头，抬手擦拭她眼角的泪，有些恳求地喊了声：“哥！” 凌季亿心里堵堵的，却也不想接受一个只能同甘，不能共苦的妻子。 他沉默着，不说话。 耿素华都要被这小贱人气疯了。 抬手一巴掌扇到陈金桃脸上：“当我凌家是什么地方，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告诉你，我凌家儿郎就算打光棍儿，也不会娶你陈家女儿的。 呸，什么玩意儿！给季亿当妾我都嫌晦气，还想贴上来让我儿子娶你为妻。真以为自己还是江南陈家的大小姐？” 耿素华现在底气足着呢。 一方面，凌家肉干是几户人家中最多的。 另一方面，她隐隐猜测，老太太有后手，不会亏了他们这些做子女的。 陈金桃呜呜哭着，感觉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最后心一横，决定以死相逼：“季亿哥哥，你要是不原谅我，不如让我死了算了。” 作势就要撞树。 陈大夫人一惊，慌忙搂住陈金桃的腰。陈金桃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着实吓到了凌季亿。 他讷讷出声：“二哥？” 凌季恒没搭话，而是扭头看向池兴月。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甚至还踹了凌季恒一脚：“看我干嘛，我还能做得了你的主？” 就是不拿药，气死他丫的。 陈家那个臭老头阴狠阴狠的，救他，跟东郭先生有何差别。 池兴月干不来杀人放火的事，可袖手旁观，还是没问题的。 虽然不够道德，可她又不是圣母白莲花。 凌季恒十分满意池兴月的选择，感觉小仙女像是为他而生的一样，灵魂契合。 他也不想多管闲事，尤其是跟自家不对付的陈家的闲事。 摇摇头，说出的话让陈金桃心凉：“抱歉啊，陈大小姐，红珠嬷嬷给的伤药已经用完了。你们要是实在担心陈老太爷，不如试试刮骨疗伤？” 刮骨疗伤，他们哪会！就算会，也不想救这个累赘。 陈家男人对视一眼，故作哀伤：“哪能刮骨呀，万一治不好，不是平白让老爷子遭罪？” 凌季恒没说话，他才不要给自己惹麻烦呢。 陈大老爷见此，上前拖回陈金桃。 嘴里阴阳怪气：“你就算再喜欢凌三公子又能怎样，人家压根不会体谅你的苦心！” “屁的苦心，分明是见我家日子好，过来占便宜的！” 耿素华声音不小，把陈大老爷的脸面按在地上摩擦。 可他又没法反驳，毕竟，自己确实眼热凌家那些马。 想着如果金桃成功了，他作为老丈人，多少能占点便宜。谁成想...... 算了算了，还是另辟蹊径吧！ “雯艳，你去求求高大人！” 仇雯艳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家公公：“爹，您什么意思？” 陈大老爷不好意思地抿抿唇：“雯艳，你还年轻，炳均已经没了，人要往前看！” 仇雯艳懂了，公公这是打算把自己当成礼物，送给高洪斌呀。 她才没了儿子，就要被当成玩物送出去吗？ 仇雯艳扭头去看自己丈夫，却发现，陈大公子低头玩手指，就是不看她。 仇雯艳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她懂了，陈家，比她想象中还要薄情。 想到这里，仇雯艳动了，直接来到高洪斌跟前跪下：“大人，小女不才，愿侍奉您左右，只求与陈家断绝往来！” 高洪斌虽然对这种嫁过人的不感兴趣，可见她在逆境中如此果决，倒是生出了几分欣赏。 点点头：“可以！” 随手指了个侍卫：“从今往后，你就是他的妾！” 仇雯艳抬头看向对方，发现这个侍卫身形不高，且脸上有块儿黑斑，个人形象一般。 然而仇雯艳不嫌弃，只要能脱离陈家，她给人当洗脚婢都行。 笑着给对方行礼：“雯艳见过夫君！” 黑斑侍卫搓了搓手，有些不可置信。 见高洪斌笑盈盈地看着他，赶忙上前将人扶起来，语气还有些激动：“我，我，我不嫌弃你之前嫁过人。只要你真心待我，我也会对你好！” 仇雯艳点点头，眼里甚至含了一丝泪花。 经历这么多，她看淡了。能找个相濡以沫的，就很好。 陈大老爷和陈大少爷见此，却气坏了。两人恶狠狠地瞪着仇雯艳，恨不得将她抽筋拔骨。 什么玩意儿啊，居然给陈家戴绿帽。若不是他们自身难保，这种女人肯定要浸猪笼的！ 陈大夫人也没想到，小蹄子这么有主见，简直是将自家脸面放脚底踩。 “小贱人，你不得好死，你......” 高洪斌好生生的心情，被这些污言秽语破坏，直接扬起鞭子，抽在陈家众人身上：“看来你们力气不小呀，既然如此，那就走快点儿。再敢停下来闹事，当心你们的狗命！” 陈家众人被打得，再也不敢言语。陈大老爷甚至抽了夫人一个耳光：“叫你多嘴！” *** 车队再次向前，池兴月收回兴味的目光，感觉仇雯艳是个人物。 如果不是嫁入陈家为妾，怕是也能靠手段让自己过上好生活。 日子就这样过去两天，陈老太爷最终也没清醒，被割了耳朵，扔到路边喂野兽。 一代当家人就此陨落，还死得如此不体面。 就是不清楚，陈家人知道老太爷准备了后手的消息后，会不会后悔地捶胸顿足。 当然啦，除了陈老太爷，还有几个伤患也备受高温困扰。 他们伤口发红发臭，却无法求助大夫。 想起凌季恒说的那句“刮骨疗伤”，便过来询问。 第41章 屠宰行动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淡淡摇头：“我也是听一位老大夫说的。说是用干净的刀，将腐肉剜去，可以缓解状况。” 几人听后，都觉得心惊。可再耽搁下去，他们就是陈老太爷的下场。 无奈，只能咬牙尝试。 先拿火给匕首消毒，然后将腐肉，甚至是腐肉周围的好肉给剜掉。 那一刻，他们疼得想哭。 可高洪斌说：“的确有这种说法，想当初，黑蛋他们，也是这样处理伤口的。” 几位伤患放了心，有个胆大的，甚至用烧红的匕首，将肉给烫在了一起。 一股焦香味飘荡在几人中央，却没有一个有食欲。 “你干嘛？”有人惊呼。 那人被疼得，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手，手滑！” *** 流放第七天，已经没有马匹给流放队伍用了。凌家的马被侍卫们征走，现在得靠人力推车。 好在他们食物充足，又舍得吃，一个个还算健壮，尚能坚持。 这天，流放队伍遇见了一群陌生人，那一刻，双方都被吓得不轻。 高洪斌大喝：“什么人，出来！” 只见一群骨瘦如柴的难民，从水桶粗的树干后面钻出来，盯着板车上的木头箱子，露出了渴望的眼神。 高洪斌立马抽刀戒备，询问对方具体情况。 来人却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赏口饭吃吧，我们一家老小逃荒至此，已经七天七夜没吃口饱饭了！” 高洪斌蹙眉：“你们从哪来的？” “回大人，我们从河中府来。” “怎的不去上京？” 话音刚落，就听到了难民们抽抽搭搭的哭泣声。 “怎么没去呢，去了啊！那些达官贵人不给开门，还将，还将...... 我儿就是死在他们刀下的！” 不清楚旁人怎么想的，池兴月暗叹一声：“果然如此！” 高洪斌被人说得没了脸面，却又不好当着众人的面发作。 至于粮食，呵，没有。有也不给。 大刀一出，直接把人吓跑。神色严肃地说：“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被谁给阴了！” 大家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敢在此时蹦跶。 一个个神色严肃地推车上路，就连女眷，都手执木棍，拿出战狼的气势。 难民们不甘心，远远地跟在车队后面。发现他们前进的方向是上京，又心有余悸地离开。 这里已经快到江南了，可不敢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 虽然不甘心，可挨刀的滋味，他们比谁都清楚。那叫一个疼啊！ 这件事，仿佛跟打开什么开关一样，接下来的时间，难民从四面八方冒出来。 一个个跟饿狼一般，对他们的板车虎视眈眈。 高洪斌被人盯得胆战心惊，却又不敢贸然发动。 直到第九天，遇见一行三四百人的队伍上来抢劫，才抽刀大开杀戒。 那一刻，同类相残，天地为之色变。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池兴月哪怕学了几十年的核心价值观，也没法将自己的小命交到别人手里。 对着一张骨瘦如柴的脸，她闭了闭眼，抬起棍子狠狠抽到对方手上。 现在不是同情心泛滥的时候，一旦被这些难民得逞，他们这些负责押运的流放犯，就得身首异处。 能活着，谁愿意死呀。池兴月哪怕再不忍，也得为自己的小命着想。 凌季恒也是，动作利落，丝毫不顾忌眼前的是人，跟踹狼一般，将难民踢出去几米远。 与之相比，凌季亿、凌季然就要仁慈多了。 哭着喊着不要抢，却是被人挠了个遍体鳞伤。就连身上的肉干，也不知道被谁卷走了。 如果不是凌惟远、凌季仁还算当用，那一车货物，怕是都要被人抢去呢。 万春琴、耿素华像老母鸡似的护着几个崽，舒慕云也是，将舒瑞牢牢抱在怀里。 有些色胆包天的，竟然朝她们伸出罪恶之手。 凌季恒这个眼里揉不得沙子的，直接掏出刀子，将他们的作案工具没收。 现场响起一片凄厉的嚎叫。听得人头皮发麻。 高洪斌发了狠，下令将这些闹事的难民斩杀。 一场屠宰行动就此展开，遍地都是残肢断臂。血腥味冲出去几里地，等结束，所有人的眼神都变了。 这是流放队伍头一回面对淋漓的鲜血没有恐慌，只有悲哀，以及身处这个时代的无可奈何。 凌季然被抓花了脸，哭得撕心裂肺。 凌季亿勒死了欺负妹妹的凶手，整个人都回不过神来。 陈家姐妹花，差点被掳走，都有些惊魂未定。 就连凌明跃、凌明浩、凌微微几个崽崽，也都呆呆的，被眼前的场景吓傻了。 板车、箱子染满鲜血，高洪斌清点人数，确定没人死亡后，继续上路。 倒是低声吩咐了副手几句，小伙子远远地坠在车队后头，等人走远，才拿刀，割了好几只耳朵。 其中一只，是给仇雯艳充数的。 既然被剔除流放队伍，总要给幽州官府一个说法。 至于其他，先囤着吧，说不定会派上用场。 与之同样想法的，还有凌季恒。 他走出去没多久，就假借上厕所，离开了队伍。 飞奔至案发现场，对遇难群众鞠了个躬。然后翻找他们的行囊，找出几张没被血迹侵染的身份文书。 “抱歉，借你们的东西一用。稍后，我和夫人会为你们立个衣冠冢。” 凌季恒再次鞠躬，静默片刻，才拿着东西离开。 快步回到队伍里，借着袖子遮挡，将文书拿给池兴月。 小仙女秒懂，将文书收进空间，还郑重其事地将它们保存到一个雕花木匣里。 车队缓缓向前，因着带刀侍卫、流放犯人身上的煞气，以及板车、木箱上的血迹，难民们下意识远离。 当然，也有头铁的，想将儿子闺女送给对方，只求一个馒头。 高洪斌对此无动于衷，就连流放犯人也是。 一个个连自己都顾不住呢，怎么可能带上拖油瓶。 这一周，他们已经深刻明白，大雍朝其他地方，并不像江南那般歌舞升平。 这还只是个开始，等到了幽州，说不准还有什么麻烦等着他们。 能保全自己已经非常难得，就不用散发爱心，自找麻烦了。 第42章 蝗虫来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难民们见计策不成，一个个愤然离开。想起板车上的血迹，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快步来到“屠宰场”，面对满地狼藉，他们是一点不嫌弃。 纷纷挑选自己喜欢的，搂入怀里。一点不嫌弃这些物资是哪里来的。 仅仅一刻钟，现场就干净了。除了那些渗入泥土的血迹，仿佛根本没人在此停留过。 晚上，高洪斌安排好值夜队伍，就让大家休息了。 只不过，流放犯头一回杀人，一个个躺在泥土地上，根本睡不着觉。 一闭眼，就是满地鲜血，那些亡魂似乎要来找他们索命。 凌家几个崽崽，直接被吓发烧了。老太太赶忙拿着枯树枝，这里敲敲，那里喊喊，给几个娃娃叫魂。 其他人家的小辈，不少心里脆弱的，也跟凌家小朋友一样，发热、抽搐、说梦话。 流放路上没水没药，他们无法，只能学着老太太的模样，用响声震慑四面八方的牛鬼蛇神。 池兴月坐在地上，揉揉发疼的眉心。 觉得这一天给她的冲击，比穿越过来二十来天的囤货流放都要刺激。 谁能想到啊，遵守法律的小仙女，居然会大开杀戒。 虽然吧，她没亲手了结任何一条性命，可放到现代，她就是帮凶，要被判个十年八年的存在。 然而这是古代，人命如草芥。 小仙女不会因为那些强盗挂了，就心生愧疚。 只是觉得，心绪太过平静，自己是不是有些冷血？ 果然啊，人不能释放心底的恶，否则会入魔。 池兴月休息了会儿，拿起水囊狠狠灌了几口西瓜汁。 冰凉甜蜜的滋味将烦躁驱散，池兴月深呼吸几口气，感觉没那么累了，才拉拉凌季恒的衣角，示意他自己要回“仙界”。 凌季恒虽然在大雍朝待了十几年，对人命没那么看重，可亲手收割了几条，还是让他心里有些堵。 这不，小仙女一叫，他就起来了，想出去散散心，顺便填饱肚子。 两人来到一个角落，池兴月丢给凌季恒几个馒头、一壶西瓜汁，就进了空间。 跑去卫生间洗漱，然后采摘果园里的水果，顺便给小动物们喂饲料。 等忙完，来到包间，发现上面的数字让人心情愉悦。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 【二级空间升级进度11.8%】 池兴月现在不仅拥有葡萄园、樱桃园、西瓜园，连桃园都刷新出来了，不枉她每天咬牙坚持，倒腾小短腿儿。 池兴月坐到椅子上，拿筷子夹着自己喜欢吃的饭菜。一口烤鸭，一口烧麦，觉得噎得慌，就喝口可乐。 美餐一顿，重新刷过牙，才闪身出来。将身上的水囊换成退烧药，拉着凌季恒回去休息。 路上还问了句：“怎么最近没见凌一和红玉？” 凌季恒说：“最近不缺吃的，我就让他们远远跟着。等有需要，再现身。” 池兴月点点头，把水囊塞给凌季恒。想了想，又往他手里塞了包麦芽糖，让他待会儿去哄侄子侄女。 至于自己，脚疼，就不掺和了。 吃饱喝足，又洗了澡，池兴月不再烦躁，没多久，就睡着了。 凌季恒给凌明跃、凌微微他们喂了汤药后，回来将小仙女的头放到自己腿上，闭上眼，浅眠。 经过白天的事，他不敢睡熟。谁也说不好那些难民会不会半夜偷袭，自己还是警醒点好。 时间一点点过，突然，凌季恒睁眼了。目光扫过凌家众人，见大家都在，才又重新闭上眼。 没怀疑刚才听到的声音，可他不想管闲事。把小仙女往怀里搂了搂，心里一片安宁。 高洪斌也在声音响起的瞬间睁开眼，推推身旁的人，让他去看发生了什么。 结果这人一去不回，等天光微亮时，才带着衣衫凌乱的陈大夫人回来了。 池兴月睁开眼睛，看到这一幕，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 凌季恒直接捂住她的眼，意思很明显，别管闲事。 小仙女表示知道，往凌季恒怀里拱了拱，趁着天没大亮，喝了一杯牛奶，吃了一串提子。 凌季恒嘴角微微勾着，时不时接受小仙女的投喂。耳朵还注意着陈家那边的动静。 然而却发现，静悄悄的，仿佛陈大夫人从未消失过。 看来，陈家男人并不重视家里女人，连陈大夫人被那啥了都不知道。 天空出现鱼肚白的时候，大伙儿起床了。简单吃了点烤肉，就继续上路。 早点上路有一点好，那就是晨起时温度不高，走起路来没那么累。 然而也意味着，他们的运动量会很高。 不过还好，距离应天也就十来天路程了。坚持坚持，很快就能熬过去。 凌季恒计划得很好，可接下来，时不时被难民挡道，严重拖慢了众人前进的速度。 要不是高洪斌一路抽刀，碰见苗头不对就上前砍人，他们这些箱子，怕是一个都保不住。 终于，在第十二天的时候，所有马都死了。侍卫们跟流放犯一样，开始走路。 一天七八个时辰，他们压根儿受不了。可现在进退维谷，咬咬牙，决定迎难而上。 实际上是不走不行。都是领了任务出来的，要是没法按时回去，轻则免职，重则身首异处。 身上的食物也得省着点吃，这一路上他们也看到了，没补给，根本没补给，粮食一旦吃完，就得饿肚子。 至于去城里？呵，他们压根不敢。 怕难民趁机围攻，又怕城里已经被难民抢劫一空。纠结许久，最终决定加快速度，早日赶往应天。 下午四点，池兴月突然感到一阵心悸。抬头望天，发现远处黑压压一片。 “那是什么？”她惊讶出声。 凌季恒顺着她的手指看去，片刻之后脸色大变：“是蝗虫，蝗灾来了！” 蝗灾，多么恐怖的词语，常与寸草不生、饿殍遍野一起用。 漫天遍野的蝗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袭来。可这荒郊野岭的，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 “怎么办，听说蝗虫会咬人的！” 池兴月有些慌，她还是头一回经历这么大的灾难呢。 第43章 破庙躲避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赶紧找地方躲避！” 可这地方，去哪找呢。环顾四周，除了荒草枯树，还是荒草枯树。 高洪斌也没想到，除了令人绝望的干旱缺水以外，竟然还有蝗灾。 这是老天爷不给他们活路啊！ 上京呢，上京城有没有遭遇蝗灾，他们回去，还有没有水和粮？ 不敢多想，赶忙指了个方向：“我记得那边有个破庙，咱们过去躲躲！” 大伙儿没意见，纷纷调转方向。 只不过，这古代道路不畅，即便已经看见了房檐，走过去，也得好久。 一行人快速行动着，可蝗虫移动的速度更快。 池兴月仿佛还能听到远处人们的哀嚎，那一刻，她身子抖了抖。 凌季恒的声音沉稳中带着力量：“别怕，我护着你！” 目光扫过车上的包袱，决定非常时刻，非常对待，只要能把小仙女护得密不透风就行。 这一次，没谁敢摆烂。流放犯人和带刀侍卫们动作一致地朝破庙狂奔。 可惜被板车连累，就算使了全力，也速度有限。 池兴月擦擦额头上的汗，继续弯腰推箱子。 凌季恒也是，使出吃奶的劲儿。 舒慕云虽然柔弱，却也一手拉着舒瑞，一手推着车。身上背了两个包裹，都要重死了。 至于凌惟成，则在前头拉板车，哼哧哼哧咬牙切齿，感觉手都磨破了也得坚持。 凌家其他人也差不多是这个状态。其中最舒服的，当属老太爷和老太太。 两人有心帮忙，可年纪大了，推车不稳当。 凌惟远便提出，让俩老的帮忙照看三个崽崽。 这样，顾有莲和万春琴，就能帮忙推板车了。 对于这个决定，老太爷老太太没意见，可顾有莲差点闹起来。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自己不能摸鱼了。 可谁敢把孩子交给她带，她不把自己弄丢已经不错了。有问题，绝对拿小崽子挡刀。 就这样，车队在经历了长达半个时辰的赶路后，终于与蝗虫大军，来了个狭路相逢。 而此时，他们距离破庙，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当听见昆虫集体振翅的声音时，池兴月既害怕，又兴奋。 她从没听过这么整齐的嗡嗡声，也从没见过“黑云压顶”的震撼画面。 可她不敢小觑这些蝗虫，因为它们的吞食能力，让后世人都头疼。 仅有几个国家，能真正做到消灭蝗灾。剩下的，只能放任，然后直面饥荒。 时间一点点过，耳边的嗡嗡声越来越响，飞到附近啃食叶子的蝗虫也越来越多。 凌季恒动作很快，将车上的包袱拆开，肉干放到箱子上，包袱皮裹到池兴月的脑袋上，只留出两只眼。 这利索劲儿，把舒慕云都看呆了。 心想果然有了媳妇儿忘了娘，她这个老母亲，没地位。 凌季恒安置好小仙女，就去帮忙其他人。 车上的肉干也没浪费，往几个小崽子身上塞了一些，剩下的全在舒慕云的包袱里。 当然，那包袱他背了，省得老母亲有意见。 舒慕云：“......” 我想要头巾。 车队继续向前，蝗虫源源不断地飞来，铺天盖地。无数蝗翅震颤，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 那些虫子飞行速度很快，撞到人身上，一阵生疼。 它们落到周围的草木之上，疯狂啃噬。 周围响起咔嚓咔嚓的声音，跟下雨天差不多。 转眼，一棵草没了。转眼，一棵树被啃去大半。 这些蝗虫仿佛吃不够一般，将整个大雍朝，为数不多的生气吞去。 “快走，快走，这虫子咬人！” 正常来说，蝗虫是不会咬人的。可发生蝗灾时，蝗虫会将人当成植物啃。 这也是池兴月惊慌的原因。 好在凌季恒及时替她包了脸，自己又将爪子缩在袖子里。那些蝗虫没有可攻击的地方，便将目标转向其他人。 突然被袭击的众人一时间慌了手脚，手忙脚乱地拍打着蝗虫。 然而这玩意儿，越拍打，它们咬得越凶。 池兴月发现后，大声提醒。可除了凌家人，其他人都充耳不闻。 凌季恒也不在意，脱下外裳包裹到头上，让其他人照做。 凌家男人已经习惯了听他命令，纷纷照做。 而且还都是疼媳妇儿的，不仅脱掉外裳，还将其中一半遮到媳妇儿头上。 这样两人都能躲开蝗虫攻击，就是凑一起，没法儿推车。 高洪斌心急如焚，在做好防护之后，声如洪钟地说：“都坚持下，等到了破庙，有了遮挡，就不会再受蝗虫攻击了！” 大伙儿觉得有理，纷纷起身，重新上路。 凌家男人用力一扯，将衣服撕成两半，一半给媳妇儿，一半自己裹着。 陈家人见了，都说他们傻。 女人天生就是为男人服务的，也就凌家蠢，居然牺牲自己的利益，来维护家里的媳妇儿。 王家、韩家则是简单犹豫后，部分男性选择向凌家男人看齐。 这些通常是夫妻感情顺畅的，相濡以沫的情谊，绝对比一件破衣烂衫来得重。 车子再次向前，怕被虫子咬，没人敢收着力气。 终于，在半个时辰后，看到了破庙的身影。 “到了，终于到了！”流放犯人喜极而泣，只有少数几个，发现破庙门关着，可见里面是有人的。 高洪斌让人上前敲门，然而里面的人像是跟他们杠上了一般，不开门，也不吭气。 高洪斌怒了，大吼：“里面的人听着，我们只是过来躲避蝗虫的。再不开门，我就把庙拆了，你们这些人也别想活！” 屋内众人身子抖了抖，看看数量，二十几个。看看体格，瘦骨嶙峋。 完全没有跟来人对抗的资本，犹豫片刻，小心翼翼地错开一条门缝。 高洪斌见此，立马让人扒开大门。完全不顾来人阻止，强势入驻。 发现破庙挺大的，墙壁门窗还算完好，赶忙让流放犯把东西搬进来，自己则寻了个蒲团，一屁股坐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高洪斌问。 躲在角落里的半大小子们瑟瑟发抖，见来人没有抽刀，才讷讷开口：“我们是山下村里的。前两天有难民路过，抢了我们村子，还杀了好些人。” 第44章 敬畏之心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我们是被家里人护着，才逃出来的。不知道去哪里，就躲到了庙里。” 高洪斌点点头，似是信了对方的说辞。 看着流放犯人一趟趟将箱子搬进来，墙角里的半大小子们眼睛都看直了。 高洪斌眉眼一厉，吓得这群十二三岁的孩子们低下头，脚趾挠地，誓要抠出三室一厅。 流放犯人进进出出，屋外的蝗虫也趁机飞了进来。 这群孩子没防备，被咬了好几下。嗷嗷叫着躲开，却发现，虫子越来越多了。 终于，流放犯人将所有箱子搬进大厅。门窗合上的瞬间，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屋里的蝗虫，也在大伙儿的共同捕杀下，消失殆尽。 池兴月坐在箱子上，扯下头上碍眼的包袱皮，哼哧哼哧喘着粗气。 她是流放了十几天，可没有哪天，速度跟今天一样，得小跑着。 妈耶，可真是太累了。 凌家众人跟她同款表情，一个个瘫在地上扇着风，眼皮耷拉着，有些昏昏欲睡。 其他人家除了累，还又疼又痒。 都怪自己没听池兴月的警告，被蝗虫钻了空子，逮着脸皮一顿啃。 陈银秀跺着脚，问陈金桃：“姐，好痒啊，快帮我看看，破相了没？” 陈金桃想说，坑坑洼洼的，估计好不了。 可看妹妹这般急切，下意识摇头：“没有，就几条小划痕，不要紧的。你别用手碰，当心感染。” 陈银秀噘着嘴，眼泪哗地一下流出来：“姐，你说同样是女孩子，为什么凌季然就能备受呵护，咱们陈家的姑娘，却没人疼，没人爱？” 陈金桃也想知道。 明明抄家之前，她们在家里也是养尊处优，受尽父母、祖父关爱的。 怎么一上路，就变了？ 突然，感觉身上有些痒。看向凌季亿的眼神不禁更加幽怨。 要不是他不肯原谅自己，父亲也不会觉得自己无用。 在陈家，如果没有当家人疼惜，那自己的地位，可能连丫鬟都不如。 陈金桃叹了口气，决定抽空去凌家大房刷刷好感。说不准哪天，耿素华就被她感动了。 池兴月撇撇嘴，心想陈家姐妹真是想屁吃。 拽拽凌季恒的衣角，在他耳边低语，片刻之后，凌季恒走了，不知道跟凌家大房说了什么，那边脸色立马变了。 凌季恒慢悠悠回来，坐到箱子上，把小仙女抱怀里。 池兴月并不担心蝗灾会给他们带来什么影响，毕竟空间的升级速度，让人不敢想象。 仅仅十来天，她就拥有了一千多亩土地，还都是种满瓜果的。 村委小楼里囤满各种粮食物资，哪怕大雍朝从此进入末世时代呢，她也能过得风生水起。 好久都没安安稳稳睡觉了，池兴月虽然浑身是汗，还闷热地喘不过气，却还是在这惊天动地的咔嚓声里，睡了过去。 天色很快暗下来，不仅仅是因为到了傍晚，更是因为外面铺天盖地的蝗虫，遮挡了太阳落山时的最后一丝余晖。 池兴月短暂休整过后，就被憋得受不了，醒了过来。 看着黑乎乎的大厅，她深呼吸几口气，拉着凌季恒来到斑驳的佛像跟前，先是往供桌上放了三颗麦芽糖，然后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 自打穿越，她就不是那个纯粹的无神论者了。 池兴月觉得，甭管信与不信，对鬼神都得保持最基本的敬畏。 她的动作引来陈家姐妹花嗤笑，池兴月对此却视若无睹。 神色恭敬地离开祭拜的地方，然后拉着凌季恒四处闲逛，看有没有透风的地方，好让她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池兴月离开了，高洪斌却对着她祭拜的方向久久不语。 副手问他怎么了，高洪斌也只是摇头，听着外面蝗虫啃咬的声音，内心挣扎且无助。 突然，他起身了，来到佛像跟前，取出三块儿肉干摆上，诚心诚意地磕头祈祷，希望这一路，能够逢凶化吉。 带刀侍卫以及流放犯人们都惊呆了，一个个不可置信地看着高洪斌。 然而室内光线昏暗，只能看清他的动作，却窥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叩拜结束，高洪斌叹了口气，脚步沉重地回到流放犯人对面。 心里的思绪纷繁芜杂，却又不敢宣之于口。 上京，上京现在啥样呢，会不会已经乱了？ 蝗灾的影响范围，绝不可能只是一两座城，可能整个西北，已经寸草不生了。 那么那些人呢，是北上，还是南下？ 他们的首选，应该是上京吧。毕竟那里，是天子脚下。 可皇上沉迷炼丹，实在难堪大任。 下面几位皇子明争暗斗，没一个简单的。这天下，怕是要乱！ 目光扫过流放犯，不禁摇摇头。 这些人啊，说不得命好还是差。 被自己强制西行，的确挺倒霉。 可若是天下大乱，就没有去幽州报到的必要性了。这么看，倒也不亏。 池兴月是不知道高大人的想法，不然早一口唾沫呸上去了。 还不亏呢，她亏死了好不啦！ 如果没有高洪斌搅局，自己早和凌家人脱离这片干旱缺水的地域了，说不准连蝗灾都遇不上。 凌家人与江宁府衙役关系融洽，说不得使点银票，就能骑马坐轿。 双方共赢，哪用如此这般，苦哈哈地推车上路。 若非惦记着上京城男女主的私产，她才不会如此安分地待在流放队伍里。 可惜池兴月不知道。此时此刻，正坐在地上，呼吸着从后门门缝里，吹进来的热风呢。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下雨，这天气，快要把人热疯了。” 有空间加持的她尚且如此难熬，那些没水喝没饭吃的人们，该怎么办？ 说完喝了口西瓜汁，也没指望凌季恒说些什么，主打一个念念叨叨，自我排解。 凌二少呵呵一笑，抢过小仙女的水囊，灌了一大口。 冰冰凉凉的果汁喝下肚，整个人的燥热都降了一个度。也有心情思索问题了。 “大旱之后必有大涝，现在下雨，对咱们来说，未必是好事！” 池兴月哪能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太热了，快要把人热化了。 第45章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谁能想到啊，在没有温室效应的古代，居然也有零上四十一二度的高温。 如果不是一路上有树荫遮挡，他们怕是早得热射病，没了。 大厅里，人们短暂休息过后，都饿了。 肚子响起此起彼伏的咕咕声，却没有一人脸色尴尬。 那几个附近村子的半大小子摸摸干瘪的肚子，没有丝毫动作。 直到看见流放犯人从兜里拿出肉干嚼着，才露出渴望的神情。 然后，慢悠悠地从怀里摸出一块儿跟石头一样干巴的饼子，一点点，用牙磨。 虽然都是干巴巴、硬邦邦的食物，可石头饼怎么能跟风干肉相比？ 那几个小孩子，吃着吃着眼睛都红了。 其中年龄最大的，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一角碎银，跟高洪斌换肉干。 “大人，不知可否跟您换两条肉干给弟弟们尝尝？” 谁知，高洪斌理都不理他。 一块儿碎银，寒碜谁呢，够买一条肉干吗？ 他的肉干可是马肉，一匹马少说都得七八十两。 更何况，这江南大户的马，都是些品种优良的。这价格，也就更贵了。 小孩儿受挫，不甘心，红着眼，问流放犯。 韩家、王家、陈家都装视而不见。 原因有二。 一是他们曾经高门大户，真心看不上这点碎银。 尤其是韩家，老太爷身上藏了好几张大额银票呢，这一路上，怎么也不可能缺了钱花。 二么，就是几家虽然肉多，可人也多，这么一均下来，就捉襟见肘了。 实在没有多余的接济外人。 凌家倒是不缺肉干，可这种情况下，谁敢当出头鸟啊，不怕被人围攻？ 今天但凡他们哪个敢将肉干拿出来，明天就有人求上门，说自己没吃的了。 所以，也都垂着头，一声不吭。就连那几个崽崽，都被凌家人捂着嘴，不让说话。 屋里的光线越来越暗，终于，一丝也没了。 因为人多地方小，且通风极差，所以没人生火，更别提点灯了。 那玩意儿流放犯人没有，至于带刀侍卫们有没有，就不好说了。总之，没见他们用过。 黑暗里，视觉受限，听觉、嗅觉就格外灵敏。 屋子外的蝗虫撞击门窗产生的砰砰声，和啃食树叶的喀嚓声，不绝于耳。 屋子里肉干的咀嚼声，以及由此散发出来的肉香格外迷人。 池兴月和凌季恒一直待在后门那里没离开过，见伸手看不见五指了，小仙女胆子颇大地回了仙界，洗漱吃饭一条龙。 临出空间时，还切了个桃子。空间里的水蜜桃又脆又甜，把皮一削，切成小块儿，池兴月身形一晃，就出现在了现实世界。 这是凌季恒头一回清晰地感受到小仙女消失重现的过程，那一刻，他震撼极了。 手在空中摸了半天，确定真的没有一点痕迹，心差点慌死。 还是理智在线，才强忍住恐惧，安安静静在一旁守着。 经此一事，凌季恒彻底明白了，小仙女哪怕没有仙法呢，也能躲起来，让人彻底找不见。 所以，他得更加真心，才能换得小仙女留在人间。 思绪有些飘忽，被喂了一嘴桃子还没反应过来。 然而，他下意识将小仙女抱进怀里，完全忘了当初两人成亲，只是合约关系。 池兴月虽然觉得热，却也没拒绝。 不是真的有多爱，而是不在意，又习惯了。 一个人穿越异世，如果还没个朋友伙伴依靠，真的会很崩溃。 池兴月给凌季恒喂了几块儿桃子之后，就又拿出馒头、肉干、萝卜条来投喂对方。 因为池兴月的精心喂养，凌季恒是凌家人中，唯一一个没有便秘的。 这没便秘呢，有好有不好。 就比如说现在，他想拉了，还得征得大家同意，冲到屋子外，在茫茫黑夜与铺天盖地的蝗虫中，一泻千里。 若不是池兴月给了块儿布围挡，凌季恒都要怀疑，自己的小屁屁会被虫子咬成什么样子。 等他回来，又有几个人过去解决。门一开一关，有不少虫子冲了进来，嗡嗡嗡的，还怪闹人。 凌季恒到凌家人休息的地方转了一圈儿，见大家状态不错，便又回了后门池兴月那里。 池兴月拿湿毛巾给他擦了手，然后才靠在对方肩膀睡觉。 这是十几天来，她头一回在有瓦的地方睡觉。没有一睁眼就能看到的星空，还怪不习惯的。 不过没关系，身体会教她做人。池兴月闭眼还没两分钟，就睡熟了。心力交瘁的一天，得靠睡眠补充元气。 凌季恒将她脸边的碎发拨到耳后，靠墙闭上眼，陷入浅眠状态。 凌晨，凌季恒听到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以为是谁要上厕所，可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 睁开凌厉的双眸，却发现眼前黑乎乎的，啥也看不清。 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思想，凌季恒重新闭上眼。却不想，这声音非但没减少，反而愈演愈烈。 心里有些不安，可前面有高洪斌守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凌季恒竖着耳朵，直到天微微亮时，才重新合上眼。 然而还没睡两分钟，就有人惊呼：“我的肉干呢，我的银子呢，没了，怎么没了！” 前面闹闹哄哄，凌季恒瞬间明白昨晚发生了什么。 那人吼得声嘶力竭，想也不想冲到几位少年跟前，拎起年龄最大的那个质问：“是不是你们，是不是你们偷走了我的东西？” 男孩儿被吓得抖了一抖，却还是连连否认：“没有，我没有！” “那是他们？” “我们也没有，你别冤枉人！” “不是你们是谁，总不可能是我们自己人手脚不干净吧！瞧瞧昨晚你们嘴馋的样子，难保不是饿极了，当了三只手！” 男人歇斯底里，却没注意到，角落里，真有几个人面色难看。 然而出了问题，人们首先怀疑的便是陌生人，这是天性。 可少年们态度坚决：“没有就是没有，就算闹到官府，我们也不怕。别以为你们人多势众，就能冤枉人。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咱就同归于尽！” 第46章 臭味冲天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高洪斌听到这话，拦下那人：“你冷静点，看看东西是不是放哪里忘了。” “没有，我晚上一直抱在怀里的。肯定是他们，你瞧，那个小崽子嘴角还有肉渣呢，不是偷了我的肉，那是哪里来的？” 被他这么一吼，年龄最小的那个少年被吓哭了。抬手抹着眼泪，可就是不解释。 高洪斌蹙眉，声音带上冷冽：“真是你偷的？” “哇~~~呜呜~~~~~” 高洪斌都要烦死了。是不是的给句话，哭什么哭，难道是做贼心虚了？ 懒得断案子，错开门缝看了眼屋外，发现蝗虫依旧在。 又是不能赶路的一天，心里说不出来的烦躁。 “大人，请您给我做主，没了粮食，我该怎么办？” 高洪斌心烦气躁，直接来了句：“谁偷的找谁，找我干嘛！” 那人仿佛得了圣旨，咬牙切齿地冲向嗷嗷哭的少年。一拳打到他的脑袋，一拳打到他的肩膀，一拳打到他的肚子。 动作利索地，让许多人都没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那个小孩被揍得趴在地上起不来，其他少年上前撕扯男人，却因为力量悬殊，没啥作用。 男人跟着了魔般，一脚一脚踢向小孩腹部，流放犯人虽然不忍，却都没有上前帮忙。 直到，池兴月和凌季恒出现，两人一人踹开男人施暴的脚，一人去拍小孩的脸：“你怎么样，还能说话吗？” 男孩虚弱地睁开眼，想开口，却是吐了一口血。 地上还有一滩秽物，池兴月眼尖，指着其中一块儿不太成形的东西说：“他没偷肉干，他吃的是蝗虫！你们瞧，他胃里还有没消化的蝗虫尸体！” 男人愣了一下，摇着头说：“不可能，他就是偷了我的肉干，他......” 他是绝不可能承认自己错了的，哪怕指鹿为马，哪怕凭空捏造，不就一个孤儿嘛，欺负也就欺负了。 陈柏青还以为自己是陈家那个不学无术的旁支少爷呢，怼天怼地怼空气，对自己的行为毫不愧疚。 池兴月都要气死了，可她能怎么办，把人嘎了吗？ 且不说自己没有那种本事，就算有，她能当着大家伙儿的面杀人？不怕被事后追究责任？ 凌季恒捏着男人的肩膀：“就算想讨公道，也不用这么凶狠吧。你这样，跟霸~凌有什么区别？ 更何况，人家并没偷。你空口白牙一张嘴，造谣生事毁人前途，谁给你的胆子，皇上吗？” “我陈柏青做事需要你教？”陈柏青一脸不以为意，还厌恶地呸了男孩儿一脸。 嘴里骂骂咧咧：“真特娘的晦气！” 耸动一下肩膀，发现完全挣脱不了。 他恶狠狠地说：“放手！” 凌季恒非但没放，还越捏越紧。 陈柏青受不了，“嗷”的一声叫，抬手就要揍凌季恒。 凌季恒是那么好惹的吗？他可不像那些小崽子一样，没有反抗能力。 “砰砰砰”地拳头砸到陈柏青身上，听得池兴月都心惊。 池兴月就不明白了，都被抄家流放了，你陈家旁支少爷还有什么可骄傲的。 难道你一流放犯人，身份还能比农民之子清白好贵？ 真是乌鱼子啊！ 池兴月没管那边的打斗，将人扶到角落。抬手摸摸男孩儿瘦弱的手臂，悄悄给他塞了几颗麦芽糖。 她知道，这些麦芽糖根本顶不了用。被伤得这么重，能不能挺过来都难说。 可池兴月不懂医，无法准确判断对方的情况。再说，她也没大度到，为了陌生人暴露自己的秘密。 所以，这点儿善意，已经是她所能给的极限了。 凌季恒在暴揍一顿陈柏青后，沉脸走向那群少年。 在他们瑟瑟发抖，又充满感激的目光中，掏出一包狼肉，放到地上。 什么话也没说，快步来到池兴月身边。两人回到后门处，相顾无言。 许是气氛太过尴尬，池兴月龇牙笑笑，脱掉鞋子，看水泡的愈合情况。 即便已经走了十来天，她的脚底板依旧没能形成厚厚的茧子。 好在囤货够多，每晚凌季恒还给她打掩护，池兴月将伤处理得很好，没有一点发炎化脓。 这不，经过一夜修养，水泡处已经长出了细嫩的皮肤。那层老皮也干巴了，准备随时脱落。 池兴月再次涂抹药膏后，将东西扔给凌季恒：“趁着最近不能赶路，你也处理一下。” 凌季恒点头，脱掉那双臭烘烘的鞋子。 熏人的气味瞬间飘荡在整个空间，池兴月嫌弃地后退几步，还惊恐地瞪大眼。 那副吃惊的小表情，搞得凌二少脸都红了。下意识就要去穿鞋子。 池兴月赶忙开口：“没事没事，趁着不赶路，你晾会儿，晾会儿。” 都能理解的，没水嘛，还天热，又不是故意不讲卫生的。 池兴月的体贴让凌季恒有些心暖，他抿抿唇，将门错开一条缝。 把鞋扔出去，脚也悬空着，外面地方大，能尽快散味儿。 池兴月瞅了眼过道，见没人过来，赶忙拿出两张湿纸巾，让对方擦脚。 凌季恒也没客气，将两只脚擦得干干净净，才挪回来，掰着查看情况。 嗯，有点轻微化脓，需要挤一挤，再涂点药。 动作利索地弄完，还拿纱布包了包。 不过，最后用外裳缠了一圈，来遮掩里面的真实情况。 没了束缚，双脚果然舒服了不少。 跟池兴月商量过后，凌季恒拿着药来到前厅：“爹、娘，祖父、祖母，还有大伯、三叔，趁着现在不赶路，你们赶紧处理一下脚伤。 省得之后发炎化脓，不好弄。” 凌家众人见凌季恒光着脚，一时间有些失语。 等反应过来，才僵笑着附和：“哈哈，是该处理处理。走了十几天，我这脚啊，破了好，好了破，袜子都黏脚底板上了。” 老太爷边说，边脱掉气味冲天的鞋袜，那血淋淋的脚底板，看得人头皮发麻。 凌惟成这个老太爷与老太太的亲子，立马跪着上前，帮忙处理伤口。 没水，就用唾液。反正唾液具有消炎杀菌的作用。都是一家人，就不互相嫌弃了。 第47章 拆盲盒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见这边忙上了，对凌季然说：“小妹尚未婚配，藏箱子后面处理便好。” 这成了亲的，和没成亲的到底不同。 小姑娘家家脸皮薄，再加上根深蒂固的社会观念，凌季恒还真不敢保证，凌季然有勇气脱掉鞋袜，在大庭广众之下处理水泡。 可把她弄到池兴月那里，小仙女又不乐意。 臭烘烘的，没得把自己熏晕。 再说了，自己也想跟小仙女享受自由。多个电灯泡，着实不方便。 高洪斌被凌家人的脚丫子熏得脑袋嗡嗡疼。 可他又觉得这个建议不错，便也脱掉鞋袜。 双脚没了束缚，那一刻，他喟叹出声。 甚至想着，早一点放飞自我多好。 其他带刀侍卫，也早就被这起早贪黑的流放之路搞得焦头烂额。 见高洪斌都不在乎形象了，也都脱掉鞋子，让胀痛的双脚得到释放。 陈家、王家、韩家众人被熏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暗骂凌家不地道，却又默默脱掉鞋袜。 打不过就加入，他们已经很熟练了。 凌季恒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小仙女扒着门缝，恨不得钻出去的样子。 有些尴尬地摸摸鼻子，觉得自己真是太埋汰了，把小仙女逼到了这种地步。 池兴月是真难受。凌季恒的味儿已经够冲了，更别提，一二百号人集体脱鞋子。 如果不是天色大亮，她都要躲空间里，不出来呢。 凌季恒坐到池兴月旁边，低声建议：“要不，你关上门？稍微适应一下，就闻不出来了。” 池兴月扭头白了凌季恒一眼：“久而不觉其臭，是吗？哼！” 凌季恒尴尬地摸摸鼻子：“这不是看你难受嘛！话说，你在仙界读了什么书，怎么连《孔子家语》都知道？” 池兴月没多想，随口说道：“物理、化学、经济、行测、申论！” 凌季恒：“......” 压抑住心里的惊涛骇浪，故作好奇：“行测是什么，申论又是什么？” 池兴月低声嘟囔：“是一种科考制度，只有每个岗位的第一名，才能进入公家单位，端上铁饭碗。” 凌季恒明白了，有些兴奋地问：“那你可是......” “对，我是，不然怎么可能带着金手指下凡！”池兴月觉得，她这张嘴，快把凌季恒忽悠瘸了。 真是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 完全不晓得，自己马甲快掉没了。 不过没关系，经过这次沟通，两人关系更加亲密了。 两个小时后，屋子里的气味终于散得差不多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池兴月习惯了，闻不出来。 闲着无聊，便闭眼整理起了空间里的物资。 小楼里那些金银珠宝，除了精品和自己特别喜欢的，通通搬出来，放到那两亩空旷的土地上。 也不直接放地上，就放从凌家，以及其他几家搜刮来的家具上。 腾出来的房间也被她重新规划，放了各种各样的置物架，囤放果园里的产物。 葡萄、西瓜、桃子，囤满好几个房间。 池兴月将鸡蛋鸭蛋鹅蛋这些集中到一起，按前世学到的方法腌上。 这样，延长保质期不说，还不用占用小楼里有限的空间。 忙完这些，池兴月来到保安室。这里有很大一片地方，用来存放南山村工作人员的快递。 之前不是在囤货，就是在流放路上，池兴月根本没机会，也没时间查看里面都有什么。 如今闲下来，倒是可以拆盲盒了。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期待呢。 池兴月将大小盒子分开放置，随手点了一个中等的，拆开一看，竟是一箱卫生巾。 艾玛，这可真是雪中送炭，礼轻情意重呢。 笑眯眯地放到墙角，又拆了一个小的。然后，就看见一个黑色耳机盒。 如果在后世，她还挺喜欢的。可现在，这玩意儿根本不顶用。 池兴月继续，这回她选了个超大盲盒，拆开一看，发现竟是两个榴莲。 看果型，还是金枕。 池兴月惊喜地在空间里又蹦又跳，小心翼翼地将榴莲拿到角落，才继续拆盲盒。 短短半个小时，她拆出了杯子、蚊香液、洗发水、手表、打印纸、镜子、芒果、柚子、感冒药，还有很多其他东西。 池兴月都拆麻了，因为大多数，都极其有用。还都是古代没有的东西。 其中最喜欢的，当属一包饰品。 应该是直播间三十九块九一大包的那种，材质一般，贵在设计精巧。 饰品上的水钻在阳光下闪闪发亮，看起来美极了。 池兴月决定，等将来哪天落魄了，就把这包饰品当了。 不说捞个几万两，几百两总是有的！ 不过，有这么大空间做后盾，落魄是不可能落魄的。倒是可以拿来夫人外交。 从保安室出来，池兴月又去了仓库。这里囤的多是米面粮油，以及各种口味的月饼。 池兴月点了数，做了登记，然后才来到那两亩空旷的土地，在自己挖的坑里点火，准备熬鲜奶。 一锅又一锅，池兴月被奶香味馋得，都要流口水了。 等囤够一周要喝的量，才缓缓地将意识抽离。 然后，带点恶趣味地将榴莲塞凌季恒嘴里，想看他笑话。 谁知，凌二少不仅没吐，还眼神放光。 嚼吧嚼吧咽下，笑盈盈地问小仙女：“还有吗？” 池兴月撅起嘴，颇有些颓丧：“没有了，我还不够吃呢！” 空间里就俩，还只对主人刷新。 给他吃掉一大口，池兴月不确定，凌晨时分，空间是会刷新出个完整的，还是只刷新其余几房肉，亦或者，直接将这个bUg卡掉。 还是谨慎点好，等将来，空间能种了，再给凌季恒吃。 凌季恒被拒绝，也丝毫不恼。本就是小仙女的东西，轮不到他觊觎。 池兴月见他神色没有不悦，在心里给他点了个赞。 拿出榴莲吃了几口，还没享受这丝滑美味呢，就听见前面鬼哭狼嚎，像是出了人命。 赶忙将东西收进空间，拉着凌季恒前去查探情况。 就见早上被陈柏青殴打的孩子，双手无力地垂在地上，整个人没了声息。 第48章 再次上路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那个年龄大的使劲儿摇晃他：“二虎子，你醒醒啊，别睡！你爹娘还没回来呢，你不想见到他们了吗？” “别睡啊，快醒醒，不然你家里人知道你死了，该多伤心。” “二虎子，你睁开眼睛看看啊，哥哥手里有肉干，咱吃块儿肉再走，成吗？” “二虎子......” 一声声的，把池兴月的心都喊碎了。深深地叹了口气，内心一阵无奈与悲哀。 凌季恒牵住她的手，轻轻握了握，以示安慰。 池兴月闭了闭眼，扭头离开，却被那个大孩子叫住。 “夫人，谢谢你！” 池兴月转身，一脸奇怪：“谢我什么？” “谢谢你出手相助，谢谢你让二狗子在走之前，尝到了甜的滋味。” 池兴月摆摆手，并不在意。 那个大孩子却是扑通一声跪下来，重重地朝她磕了个头。 池兴月想躲，却没躲开。 受了这么大一礼，她心里又酸又涩。回身将人扶起来，顺便帮他拍打衣服上的尘土。 然后，趁周围不注意，往他怀里塞了几两碎银。 少年感受到怀里的重量，惊讶地瞪大眼睛。想说什么，却见凌季恒微不可见地摇摇头。 心里感激，朝两人拜了又拜，才回去，重新抱起二虎子，默默垂泪。 池兴月离开了，心情十分压抑。趴在凌季恒的腿上，不言不语。 虽然那几个少年，不比自己这具身体小几岁。可按她前世的年龄算，这就是小辈啊，见面要喊她阿姨的存在。 想到这里，池兴月猛然抬头，神色变得极其古怪。 她现在，跟凌季恒成婚，算不算老牛吃嫩草？ 就连公公婆婆，也比前世的自己大不了几岁。 池兴月不禁羞臊，不敢直面这个话题。 凌季恒还哪壶不开提哪壶，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池兴月摇头，感觉自己便宜占大了。 不仅有了第二次青春，还捡了个身强体健的相公。 时间一点点过，外面的蝗虫虽然少了大半，却还没有完全迁走。 高洪斌到外面解决生理问题后，骂骂咧咧回来：“马德，咬死老子的屁股了！” 也因此，没提出赶路。 天色渐渐暗下来，再一次伸手不见五指后，池兴月在凌季恒的掩护下，进了空间。 这一晚，她要在空间里住。外面太闷，她有些受不了。 为了感谢凌季恒，池兴月给他送了一壶西瓜汁和两个馒头。 不是不想给别的，而是怕味道太大，让大厅里的人闻到。 就这样，小仙女终于可以在空间里享受初秋的凉爽了。 二十多度，即便没有空调，也极其舒适。 池兴月脱掉又脏又臭的外套，洗干净，晾到院子里。 又接了两盆水，痛痛快快洗了个澡。 然后穿着小内内，在空间里忙活。该收的收，该喂的喂。 等忙完，吃了一房榴莲肉，才心满意足地回办公室睡觉。 躺在舒服的单人床上，池兴月恍如隔世。 不，还真就是隔世，她穿越了，穿成了大雍朝首富凌家的烧火丫头。 想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不清楚自己没了，南山村有没有给她办个追悼会。 池兴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睡床的感觉可真好，她一不小心，就给睡过时辰了。 要说池兴月怎么醒来的呢，还不是凌季恒一直叨叨，把她叨叨醒了嘛。 空间外的凌二少都快急疯了。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小仙女还没出来。 这要是被人逮住她凭空出现，不得被圈养起来当移动宝库？ 说不得还得砍断手脚，做成人彘，带着征战沙场。 到那时，小仙女就算本事通天，也无力回天。 别说什么小仙女能凭空消失，凭空消失的前提是不被束缚。 万一被铁链锁了琵琶骨，小仙女真有本事逃脱？ 凌季恒感觉自己跟老妈子似的，操碎了心。 压低声音不停喊叫，感觉嗓子都快冒烟儿了，才看见池兴月迷迷瞪瞪地出来。 凌季恒当即查看四周，确定没人躲在暗处，才松了口气。 把人抱进怀里，轻拍后背。小仙女睡意正浓，还没两秒钟，就又睡着了。 等再次睁眼，已是天亮。大伙儿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再次上路。 池兴月简单吃了两口肉干，就动了起来。发现那几个小少年不在，不禁呢喃出声。 舒慕云听到后，叹了口气。说那几个孩子连夜带着二虎子走了，都没跟他们讲。 池兴月点点头，觉得不过是萍水相逢的可怜人，并没多在意。 可命运就是这样，终有一天，会让他们以这样那样的方式再次相遇。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经过一天两夜啃食，窗外的蝗虫已经散去大半，只有零星几只还扒在干草上不肯离去。 休息了一天多的众人，精神状态好了许多。最重要的是，脚底板没那么疼了，走起路来更加省力。 庙门外的板车一辆不少，凌季恒找到自家的，检查一下结构，确定没被人动过手脚，才支使着凌家人将箱子搬出来，重新捆绑。 因着划分了责任，没人敢疏忽大意。绳子捆了好几圈，确定结实可靠，才缓缓上路。 池兴月暂停两天的空间，又开始解锁升级了。这回出现的是枣林。 枣林里主要有两种枣，一种是鲜食的冬枣，一种是晒干的大枣。 甭管哪一种，都挂满了沉甸甸的果实。即便只是露出一角，都让池兴月心生欢喜。 她用意识摘了两颗，连洗都没洗就塞嘴里。甘甜脆爽的滋味弥漫口腔，池兴月幸福地眯起了眼。 想起昨天吃的榴莲，赶忙用意识查看。发现保安室刷新出了两个榴莲，池兴月都兴奋坏了。 赶忙拆开查看，然后，她傻眼儿了。 榴莲还是那个榴莲，只不过，被凌季恒吃过的部分，并没有刷新出来。 空间严格按照只刷新主人使用物品的规则，将凌季恒吃的那口给吞掉了。 真是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没太纠结，剥出里面的果核，扔到葡萄园旁边的空地上。也没指望它开花结果，就，种着玩儿。 第49章 攒尿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蝗虫过境后的大地一片枯黄，完全没了从前那种半死不活的生气。 阳光依旧灼热，土地依旧开裂，没了马匹拉车，流放犯们才走了一两个时辰，就累得气喘吁吁。 高洪斌为了早日回到上京，一点儿都不给机会歇息。 高强度运动外加脱水，临近中午时，又倒了两个。 高洪斌对此见怪不怪，让家属把人放到板车上。 如果不想要了也可以，把人嘎掉，再割鼻子耳朵。 下午两点的时候，高洪斌终于大发慈悲，让大伙儿在石头阴影底下休息。 一群人跟疯了似的去抢那面积不大的阴影，唯恐抢不到，被太阳晒化。 周围倒是有树，可树叶都被蝗虫啃光了。仅靠那不算密集的枝干，真遮不了多少阳光。 池兴月瘫坐在一块儿还算平整的石头上，感觉屁股都快烫熟了。 可她不想动，也不能动，因为一动，这地方可就保不住了。 没人生火，因为天气太热。拿出肉干，感觉都有些臭了。 然而没人嫌弃，按在嘴里嚼吧嚼吧。肉干硬邦邦的，可真费牙。 吃完拿起水囊，才惊讶地发现，没多少水了。 马匹又全都宰杀，现在连血，都没得给他们补充了。 “怎么办，这没水，咱们怎么走到应天？” 高洪斌派人出去找水，可没马的情况下，能走出去多远？ 更何况，脚疼着呢，走不动，根本走不动。 池兴月也觉得头疼。 虽然空间里的水还有许多，可不患寡而患不均，总不能旁人都没水喝了，凌家人还一点不受影响。 跟大家步调保持一致，她又不乐意。空间的存在，不就是为了让她生活得更好嘛。 所以嘟囔了句：“喝尿呗，总不能给渴死。” 声音很低，却被坐在周围的凌家人听了个正着。 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她，只有凌季恒，正儿八经地将这个建议告知高洪斌。 然后，他就成了所有人声讨的对象。 “这个只是提议，并没有强迫大家的意思。咱们现在，距离应天大概七天路程。人不喝水的情况下，只能坚持三天。” 凌季恒神色淡淡：“该怎么选择，你们自己盘算！” 现场沉默了，片刻之后，真有人拿着水囊离开。 回来后被人发现，衣襟处有微微湿润，身上还有一股难言的骚臭味。 凌惟成摇了摇只有几滴水的水囊，决定听儿子的，给自己以及媳妇儿补充补充水分。 结果还没起身，就被凌季恒抢走了水囊，还扔给他个满满的。 凌季恒喊凌季亿、凌季豪一起上厕所，走出去很远，才将藏在衣服里的水囊拿出来，分给两人大多数。 “哥也没多少了，你们省着点喝。” 两位堂弟感动地眼泪汪汪，点点头，将盖子塞好。 凌季豪这个小憨憨还问了句：“二哥，那咱们现在还需要攒尿吗？” 凌季恒白了他一眼：“你很想喝？” 说完离开，头也不回。 凌季豪被他搞得一头雾水，还是经过凌季亿提醒，才反应过来什么意思。 脸不禁染上绯红，心里却对二堂哥更加敬佩。 三人回来，池兴月对凌季恒的水囊表示了高度认可，直接拧开灌了几口。 凌家大房、三房神色都有些怪异，面对儿子的热情，他们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抗拒。 直到老太爷、老太太神色不变地喝下两人的排泄物，大房、三房才捏着鼻子，把水囊拿到唇边润润嘴。 然后，惊讶地发现，这里面根本不是尿！ 眼神询问两个小辈，才晓得，是二房把他们的囤水拿出来分了。 大房、三房除了顾有莲，都对凌季恒心存感激。 然而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只能将想法藏进心底。 凌家人的动作，让其他人诟病。 “瞧瞧他们，还江南首富呢，连尿都喝，真不讲究。” 凌家众人面色变了又变，可都没有吭声。 凌季恒凉凉地看了对方一眼，想知道他什么时候遭殃。 时间一点点过，在短暂休息半个时辰后，一群人再次上路。 池兴月借着衣服遮挡，将水囊灌满西瓜汁，每走一会儿就来一口，看在旁人眼里，就是她奸懒馋滑。 “慕云啊，可不能这么娇惯儿媳妇！” 舒慕云白了陈大夫人一眼：“我家的事不用你管，有精力，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女儿吧！” 陈金桃、陈银秀被蚂蚱咬得，脸坑坑洼洼不说，还有些红肿。 然而陈大夫人就像看不见一般，矢志不渝地找凌家二房麻烦。 被这么一噎，脸都黑了。 池兴月故技重施，往陈大夫人身上撒了好几滴蜜。 可惜这回没啥用，天气太热，那些蚂蚁都在地底深处。不然呀，怕被地表温度烤熟。 时间一点点过，突然，凌季恒闻见一股焦味。 可惜味道太过轻微，他分不太清是从哪里传过来的。 心跳个不停，总感觉要出事。 目光看向池兴月，低声问她：“闻见焦糊味了吗？” 池兴月摇头，神色却极其严肃：“我以前听说，高温干旱容易引起山火。前两天又有蝗灾，说不得是难民在烤蝗虫吃。” 山火...... 他们就在山里，短时间内还逃不出去，万一真有山火，这群人还不得变成烤肉？ 可现在，他没有证据，说出来没人信不说，还会被骂妖言惑众。 “没事，也说不得是我太过劳累，产生错觉了呢。” 凌季恒见池兴月脸色苍白，笑着安慰。只不过，这话着实没什么力量。 山脚下，一群半大小子面对冲天的火焰，头一回产生分歧。 铁头怒气冲冲地质问毛蛋：“你干什么，不知道山上有人？” 毛蛋却不以为意：“就是因为有人，我才放火的啊！” 铁头一掌拍到毛蛋的肩膀上，差点把人推倒：“你疯啦！” “我没疯，他们杀了二虎子，我要他们给二虎子偿命！” 铁头的怒气压下来一些，却还是强调：“杀二虎子的是那个姓陈的家伙，你放火，不是将他们所有人都逼入绝境？ 那里面，可还有二虎子的恩人呢！” “恩人？呵！他们要真好心，会眼睁睁地看着陈狗将二虎子打死？” 第50章 山火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会明知陈狗杀人后，不为二虎子报仇？” 铁头抿抿唇，想说恩人跟二虎子又没亲属关系，怎么可能为了他杀人。 可看毛蛋油盐不进的样子，顿时感到一阵无力。 扭头看向越烧越旺的山火，滚滚浓烟直冲天际。 他知道，一切都晚了。恩人夫妻俩，八成要葬身火海了。 想到这里，不禁潸然泪下。那对小夫妻，还是头一个对他们这群人散发出善意的呢。 摸摸怀里沉甸甸的银子，铁头朝山跪了下来，狠狠地磕了三个响头。 然后与毛蛋分道扬镳。 其他小伙伴见了，犹豫两秒，也都各自选择了的阵营，从此开启不一样的人生。 他们走后没多久，凌一、红玉赶着马车，带着凌二、凌三追了上来。 看着眼前的山火，不禁脸色大变：“天，这怎么搞的，主子呢？” 红玉从车上下来，一个趔趄，就要冲进火里。还是凌一眼疾手快，拽住了她的腰带。 “你干嘛，放开我，我要去救主子！” “你冷静点儿！主子要是需要帮助，会给咱们发信号的。这一路上，你见过？” “也许是主子没来得及！” “红玉，你就不能盼主子点好？” 凌一将红玉的手脚束缚住：“主子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这山火才刚烧起来，说不定，主子早从另一边下去了。” 说实话，凌一也心慌。这毕竟是山火，一不小心就会引火烧身。他还真不敢保证主子一定能逃出生天。 不过凌一了解凌季恒，如果有危险，他不希望大家做无谓的牺牲。 能活着，最好活着，大不了，日后替他报仇。 凌二凌三也是同样的意思。 *** 凌季恒心里装着事儿，一路上都在用心观察周围环境。 突然，他回头，看见冲天的浓烟，惊慌提醒：“着火了，高大人，山下着火了！” 流放队伍顿时一慌，心想天要亡他们。 其中，最淡定的当属池兴月。 小仙女的确很害怕被火烧，可她有空间啊，大不了自己躲进去。 只是，如果那样做的话，这些人就都不能活了。 其他人还好说，可凌家人，算得上难得的好婆家。 凌季恒也还不错，没有觊觎她的空间不说，还处处为她遮掩。 突然，有些舍不得他们去死了呢。 可池兴月根本不可能带他们进空间躲避。 唉，还真是两难的选择呢。 火势越来越大，高洪斌看着蔓延开来的浓烟，目眦欲裂。 “这离山脚还远呢，咱们怎么办呀！” 高洪斌瞪了小弟一眼，还抬腿踢了对方一脚：“愣着干嘛，赶紧去找找附近有没有山洞啊！” 小弟们纷纷说是，抱着刀奔向四面八方。 凌季恒觉得不能坐以待毙，决定也去撞撞运气。高洪斌见他一路上还算识趣，便允了。 只不过，临走前有些犹豫，要不要带上小仙女。 池兴月立马上前，用眼神告诉他，她要去。 凌季恒叹了口气，拉上小仙女的手腕就跑。 凌惟远看了苦笑一声：“恒儿跟他媳妇感情真好！” 凌惟成点点头：“希望他俩能够逃出去，也算保住了咱老凌家的根。” 凌季恒走出去一段距离，就用上了身法。 搂着池兴月健步如飞，却迟迟找不到避难的地方。 “如果能找到一处空旷的地方也可以，咱们可以割条隔离带。” 凌季恒明白她的意思，可隔离带不是那么好割的。 都是参天大树，又没特殊工具。说不得他们还没割出隔离带，山火就烧过来了。 在跑出去差不多十里地的时候，凌季恒停下来歇息。 池兴月四处溜达，在心里不停祈祷：“各方大佬，请给小女子一条生路，拜托了！” 话音刚落，一个崴脚，池兴月顺着浅沟，一路向下滚。 “兴月！”凌季恒在第一时间冲过来，抱住她，却被连带着往山洞里滚。 两人滚了十几秒，在撞到山壁后才停下来。 砰的一声，凌季恒感觉他五脏六腑都给撞移位了，疼得龇牙咧嘴，半天动不了。 池兴月也被颠得头昏眼花，手掌、膝盖，都磨破皮了。 “你没事吧！”池兴月从凌季恒身上爬起来，见他状态不好，也不敢动。 凌季恒摇摇头，抬了抬左腿，又抬了抬右腿。最后动了下胳膊，发现还好，没伤到骨头。 池兴月赶忙搀着他起身，拍拍身上的泥土，在双眼适应黑暗后，打量起了山洞。 山洞很大，周围还有人工开凿的痕迹。不过从上面附着的尘土看，时间不短了。 凌季恒愣了一下，拉着池兴月往里走，发现山洞越走越深，最后，竟然绕到了一处崖壁。 崖壁上开了几个洞，用来通风照明。再走下去，竟是几个箱子。 池兴月从空间中拿出一个铁锹，两人离老远，撬开早已风化的木头箱子。 里面的金银散落一地，看形状，是前朝的制式。 凌季恒示意池兴月收起来，又将痕迹扫去。 山洞还有很长，可两人没有时间细细探索了。山火烧得很快，他们怕来不及通风报信。 凌季恒抱着池兴月来到山洞入口处的一个转角，让她回仙界清理一下伤口，自己则快步回队伍报信。 池兴月目送凌季恒离开，才一个闪身，来到空间。 将满身泥土的衣服脱掉，用水清洗一下伤口，然后拿酒精消毒，纱布包扎。 至于身上其他地方，则拿毛巾擦了擦。 回包间取了两个菜，端着来到村委大院。池兴月坐在月季树下，哼哧哼哧吃完，抬头看了眼表，都过去半个小时了。 赶忙穿上外套离开，怕撞上那些带刀侍卫。 出来查探一下，确定没人跌进山洞，才找了块儿石头坐下，用意识整理空间里的物资。 怕凌季恒撞出内伤，池兴月还给他熬了汤药。 倒在碗里晾凉，池兴月看了眼手表，都一个多小时了，凌季恒怎么还没回来？ 不禁着急起来，可她又不敢离开山洞。 只能不停地安慰自己：“没事的，没事的，他可是大反派呢，怎么也能活到最后！” 第51章 湿布条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这边的确出了点事。 他回去，欣喜若狂地跟高洪斌汇报山洞的事情。却发现，高大人脸色不是很好。 原因很简单，出去寻找躲避地点的带刀侍卫们，有三个没回来。 说不清楚什么情况，是怕大火蔓延过来，先跑了。 还是在努力完成任务，走得比较远。 总之，少了三个，还是自己人。高洪斌脸色黑如锅底。 扭头看了眼浓烟，见还有段距离，便提议在原地等等他们。 凌季恒没想到高洪斌这么疯，为了三个自己人，置流放犯人的安危于不顾。 他抿抿唇，说道：“那个地方有些远，一时半会儿赶不过去。不如，让兄弟们先押着流放犯人走着，等那几位大哥回来，再顺着痕迹赶上来。” 高洪斌想想也是。 流放犯人还要搬运物资，速度肯定没有他们这些轻装上阵的快。 让带刀侍卫们看着流放犯，自己则留在原地等那几个不省心的。 时间一点点过，山火以人们难以想象的速度蔓延着。 山上也不止他们一拨人，可大多数，要么没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要么找不到合适的地点躲避。 看着冲天的浓烟，绝望不甘袭上心头。 凌季恒接过凌惟成的工作，拖着凌家二房的板车，朝山洞快速移动。 本就摔得五脏六腑都疼，现在还得拉着板车高强度行动，凌季恒额头上都是汗，不清楚是热的、累的，还是疼的。 舒慕云和凌惟成在后面推车，两人都使出全力，怕耽搁儿子的脚步。 他们能看出来，儿子是真心着急。 其他人也都快速行动着，可都没有凌家人的体力，也没有凌季恒的急迫。 快速行动一段时间，便累了。速度也慢下来。 “都快点儿，别停下来。咱们到了，还得把板车拖进山洞，时间紧迫！” 大伙儿心神一紧，赶忙调整状态。 可火势越来越大，即便离得老远，都能感受到那呛人的烟味，以及辐射到皮肤上的灼热。 老太太和老太爷被这烟雾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凌季恒赶忙让凌季亿拿湿布条，给两人捂住口鼻。 其他人见此，也都纷纷效仿。 骚臭味直冲大脑，可都感激凌季恒中午提醒他们囤了尿，不然，就是想现找个湿布条，都找不到。 时间一点点过，在快能看见山洞入口的时候，高洪斌终于带着三个黑炭一般的人物过来了。 其中两人，还被火给灼了。衣服破破烂烂，脸和手上都有烫伤的痕迹。 凌季恒顾不得跟他们寒暄，提醒了句“捂住口鼻”，就继续前进。 大火越烧越快，终于，在距离他们只有两三里地的时候，一群人赶到了。 “快，就在这里！”凌季恒将板车放下来，慌忙去解绳子。 舒慕云、凌惟成过来帮忙，然后，一人看着板车，两人搬着箱子，小心翼翼地往山洞走。 高洪斌怕他们动作不够快，还让带刀侍卫过来帮忙。 自己一个跳跃，就进了山洞，与池兴月来了个四目相对。 “高大人！”池兴月讷讷开口。 高洪斌见她形容狼狈，手肘、膝盖处的衣服都有明显磨损，点点头：“嗯！” 说完四处打量，还顺着山洞走到了崖壁。 打量着那几个开在崖壁上的孔洞，不禁露出笑容。 觉得老天爷格外开恩，让他们找到了这处险地。 有了这几个透气孔，就是再大的山火，他们也不怕。 因为扫尾扫得好，高洪斌都没发现这里曾经存放了几个箱子。 只好奇，山洞尽头在哪里，那里会不会藏了宝藏。 池兴月在高洪斌走后，顺着斜坡爬上来，看见凌家众人虽然狼狈，却都全须全尾，不由松了口气。 “怎么来的这么晚？”池兴月来到凌季恒跟前，低声询问。 凌季恒搬着箱子，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说来话长，我一会儿跟你讲。你先进山洞，帮忙看箱子。” 池兴月知道，这是凌季恒体贴她，不想让她出力气找的说辞。 舒慕云酸了，觉得儿子真是太娇惯儿媳妇了。 可也没说什么，毕竟凌惟成对她也挺好。 父子俩这叫一脉相承。 耿素华、梁芷君也是一脸羡慕。 可自己都一把年纪了，总不能跟小年轻一样，朝自家男人撒娇争宠吧。 唉，咋年轻的时候就不知道跟侄媳妇儿一样，拿捏住自家男人呢。 顾有莲和陈家姐妹花却是气炸了。 凭啥啊，一烧火丫头能博得男人全心全意的关注。她们要才有才，要貌有貌，哪里比不上池兴月了？ 想作妖，却又不敢。 现场闹闹哄哄，每个人都在忙碌自己的事情。谁敢打乱节奏，迎接她的，八成就是暴揍。 再说，山火将至，即便离她们还算有段距离，可那灼热的温度，仿佛能将人烤化。 女人们根本不敢耽搁，不是帮男人们搬运箱子，就是看行李或者小孩子。 池兴月离开的时候，顺手带走了凌家的几个崽崽。 他们浑身是土，就连小脸蛋，也一条黑一条白，显然是路上哭过了。 几人来到山洞，小家伙们瞬间被洞里的凉爽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就是有些黑，啥都看不着。 凌微微的小手紧紧抓着池兴月，就怕里面突然闯出什么怪物。 还是稍微适应了会儿，才看清山洞里的场景。 几个孩子四处打量起来，池兴月招呼他们到通道口占位置。 “你们今天的任务呢，就是帮忙看行李。” 虽然使用童工不太厚道，可小家伙们眼睛都亮了。 觉得自己被重视，和父亲母亲一样有用。 池兴月呢，则坐在石头上，将灌满汤药的水囊替换出来，然后拿出几块儿麦芽糖，一个小朋友塞一颗。 一路上的经历让小家伙们十分警惕，尽管特别想欢呼，也还是立马捂住小嘴巴。 只不过那眼神，即便在黑暗里也熠熠生辉。 池兴月揉揉他们的脑袋，额，糊了一手油，有些恶心。 可甭管怎么说，怪可爱的，不像其他家的小朋友那般哭闹扯后腿。 池兴月甚至画大饼：“等将来安定了，婶娘给你们买好吃的。” 第52章 我跟你拼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小瑞也是，想吃什么跟嫂子说！” 池兴月敢这么说，当然是因为她财大气粗。 可高洪斌不清楚状况啊，从通道里出来，听到这话直接嗤笑出声。 “你给他们买，你拿什么给他们买，你有钱吗？” 池兴月指甲掐到掌心，一脸愤懑：“我没有，可我男人有。他身上有七八两碎银呢！” “七八两碎银，哈哈哈哈哈！” 高洪斌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上下打量这个个子矮小、头发枯黄、皮肤粗糙，还没几两肉的小丫头。 心想果然啊，烧火丫头没啥见识。 以为几两银子就是多大财富了，殊不知，在上京城，连碗好茶都买不起。 此时的高洪斌完全忘了，即便烧火丫头，那也是江南首富家的烧火丫头，怎么可能这般没见识。 池兴月不过是不想给自己和凌家招惹麻烦，才装出一副蠢萌样子的。 高洪斌走后，池兴月松了口气，抬手轻拍胸口。 却没将这样的情绪传递给孩子们，而是声音柔柔地问他们路上发生了什么。 几个小朋友用他们稚嫩的声音讲述路上的所见所闻。 说到几人因为腿短摔倒时，还一脸不好意思。 池兴月刚开口安慰几句，就见凌季恒和凌惟成搬着箱子过来了。 因为山洞不是特别平坦，两人每走一步都特别小心。刚进入山洞时还得暗适应，十分浪费时间。 等看见池兴月，两人将箱子放到墙角处。 凌季恒对她选的地方十分满意，放下箱子后，还抬手揉了一把小黄毛，才回去继续忙碌。 所以，山洞口就跟蚂蚁搬家似的进进出出。 只不过，大多数人都选择将箱子放到入口附近。 这样可以少搬动一段距离不说，还能省下不少力气。 不少人嘲笑池兴月，明明最早到达，却没为凌家占据好位置。跟棒槌一般。 凌家人却对池兴月没意见。不就多走几步嘛，他们走得起。 凌家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足足搬了十来分钟，才将所有的箱子搬进来。 接下来就是木板车了。没了这玩意儿，接下来的路程都不知道该怎么行动。 凌季恒叫了几个小辈出去推车，池兴月则将看管小崽子和箱子的任务交给舒慕云。 她要跟着出去看看大火，顺便捡些柴火。 没错，就是捡柴火。 山火即将把这片森林焚毁，如果不是自己没异能，她都想提前将枯树什么的收进空间。 可池兴月就是个普通人，她只能做点力所能及的事。 山洞里阴凉黑暗，如果没有柴火照亮，晚上肯定特别难过。 现在大家都在归置行李，她就喊了凌季然、万春琴，和顾有莲一起。 怕几人多想，还做了解释。 然而顾有莲就像没长耳朵一般，觉得池兴月不尊重她这个大嫂，居然敢对她呼来喝去。 池兴月却不看她的脸色，主打一个爱来不来。反正最后没柴烧的又不是自己。 其他人家见凌家女人出去了，怕吃亏，让自家女人赶紧跟上。 池兴月也没阻止，带着人出来，看到的就是距离自己极近的火海。 她愣了几秒，就赶忙去捡附近的干柴。 让大家注意安全，哪怕什么都没捡到呢，也不能受伤。 池兴月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抱了一捧树枝回来。扔到凌季然怀里，让她回去送。 至于顾有莲，既然想当大爷，那池兴月就成全她。 其他家夫人小姐看到池兴月的动作，也都行动起来。 不过都有些畏缩，怕被火焰灼伤，所以收获很小。 凌家男人在安顿好板车后，也都过来帮忙。 他们力气大、速度快，一个顶两个，分分钟就捡够了几天要用的柴火。 火势越来越大，在烧到洞口几百米处时，一群人迅速撤离，躲在山洞里不再出来。 池兴月蹲坐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等心跳平复时，正好大火过境。 洞口安家的一群人瞬间感到了火舌的灼热，还有那涌进来的浓烟，把他们呛得肺都要咳出来了。 然而先前用的湿布条已经完全干透，水囊空荡荡，总不能现场...... 不，还是可以的。 礼义廉耻远没有性命重要，不过大家没被逼到绝路，还有第二条路可选。 那就是，冲进隧道。 烟这玩意儿，它是向上冲的。除了受外力干扰，它不会源源不断地往山洞里灌。 所以跑离那个区域，大多数人的情况都得到了缓解。 一群人劫后余生，纷纷羡慕起了凌家人的先见之明。 “说来，都要感谢凌家二少，不然咱们就得葬身火海。” 凌季恒可不敢居功，他笑着摇头：“应该感谢佛祖，为我们指明生路。” 大伙儿猛然回神，在破庙时，凌季恒和他的小媳妇儿朝佛像拜了三拜。 那时还都嘲笑他俩惺惺作态呢，没想到，真的有用。 高洪斌也想到了自己求神拜佛的一幕，不禁庆幸，没有敷衍对待。 赶忙朝破庙所在的方向拜了一拜，然后清点人数。 确定没有一人掉队后，他松了口气。 从物资车上取出一瓶药膏，给两个倒霉蛋处理伤口。 池兴月见此，将水囊拿给凌季恒。 男人没有怀疑，大口灌下。喝了两口才反应过来，这是药。 诧异地看了池兴月一眼，见她神色鼓励，便什么也没问，低声说起了外面的情况。 时间一点点过，天色渐渐暗下来。然而受大火影响，山洞里并没有很昏暗。 顾有莲洋洋得意：“捡那么多柴干嘛，白费力气。” 池兴月瞪了对方一眼：“有备无患，常备不懈懂不懂？还大家小姐呢，一点儿忧患意识都没有！” 顾有莲被气得，嘴都歪了。指着池兴月的鼻子大骂：“你算什么玩意儿，也敢说教我？” 凌季恒恨不得将那根手指掰折，可还是压抑着情绪喊了声：“大哥！” 凌季仁对顾有莲早有不满，听二弟这么一喊，身子抖了抖。 抬手一巴掌，拍到顾有莲的胳膊上，低声呵斥：“顾家就是这么教你的，一点不懂兄友弟恭，守望相助？” 顾有莲胳膊火辣辣，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凌季仁：“我跟你拼了！” 说完，就扭打在一起了。 第53章 地下水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是真没想挑拨人家夫妻俩打架的。 可现在，有些暗爽怎么破？ 赶忙上前帮忙，暗戳戳地在顾有莲身上拧了好几把。 老太太、耿素华都发现了，可惜没人阻止。 谁让这个不着四六的，打的是自己孙子（儿子）呢。 至于舒慕云，呵，她不上去补两脚都算好的了。 这么埋汰池兴月，把他们二房的脸面摆哪里？ 这一路上吃的喝的，算是喂了白眼狼！ 倒是和老太太对视一眼，那眼神里的意思分明就是：“兴月还懂这些呢？季恒捡到宝了啊！” “有莲啊，你怎么敢打自家相公呢？季仁就算教训你，也只是装装样子，你怎么敢往他脸上挠？” 梁芷君的声音，打断了两人的眉来眼去。 一群女眷上来帮忙，不过都是拉偏架。 控制住顾有莲不说，还往她身上拧。 疼得顾有莲嗷嗷叫，想挣扎，却又挣扎不开。 直到片刻之后，耿素华才把人扶起来。 看着儿子身上凌乱的衣衫，以及脸上浅浅的划痕，抬手给了顾有莲一巴掌。 “早就想打你了，一路上吃得多，拉得多，还不知道帮忙照顾家里。季仁娶了你，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顾有莲呜呜哭泣着，觉得自己委屈极了。 可冷静下来也心虚，怕被凌家人休了，扔在这流放路上。 池兴月回到凌季恒身边，还挺得意。 被男人握住手，检查一下没有受伤后，不好意思地说：“她先惹我的！” “我知道！”凌季恒声音沉稳，抬手揉揉池兴月的小黄毛。 池兴月叹了口气，扒拉一下自己的头发，也是心塞。 也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每天又是鸡蛋又是牛奶又是肉的，就是不长个。就连头上的小黄毛，也没再变黑。 “可能是太阳晒的吧！”凌季恒替她找了个借口。 池兴月点点头，从衣袖里摸出个小盒子，抬手招了招，把坐在角落里，当透明人的万春琴给叫了过来。 “呐，这个是伤药，你......” 万春琴点点头，对池兴月充满感激。 起身来到凌季仁身边，明里暗里嘲讽顾有莲不懂事，还心疼地为他擦药。 池兴月看了满意极了，还朝凌季恒挑了下眉。 说实在的，她挺不喜欢妾侍通房的，奈何顾有莲犯贱，自己总得回击过去。 不过，双标也是够明显的。 池兴月见那边柔情蜜意，笑眯了眼。 转头却是恶狠狠：“凌季恒，你要是敢跟别的女人眉来眼去，当心你的第三条腿！” “不会！”凌季恒非但没生气，还亲昵地捏了捏池兴月的脸。 把小仙女气得脸颊鼓鼓，才心满意足地放开。 *** 对流放队伍和带刀侍卫们来说，食物短缺那都不算事，现在最麻烦的是缺水。 经过赶路，外加山火，流放犯人连尿都没了，就更别提其他能补充水分的东西了。 高洪斌他们倒是还有，可人都是自私的，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把水囊交给这群陌生人。 哼哧哼哧吃完肉干，在山洞里徘徊，突然对洞的尽头有了兴趣。 万一，那边能绕过山火，他们是不是就能继续赶路了？ 秉持着这样的想法，高洪斌跟凌季恒借了柴火，做了个火把，带着人去探索山洞。 池兴月很好奇，却没撺掇凌季恒跟上。 她活了两世，知道有些事不能太好奇，不然会没命。 倒是高洪斌离开，自己还能轻松点，不用时刻警醒着被人抓住把柄。 瞅了眼周围，见没人注意到这里，便脱掉鞋子趿拉着。 靠在山壁上，感觉石头都有些温热。 借着凌季恒遮挡，吃了一点葡萄，还有几颗鹌鹑蛋大小的米饭团子。 食物的饱腹感让她眉眼含笑，等吃个半饱，还喝了几口牛奶。 就是比较可惜，这里人多，没法刷牙。 不知道等出了山里，自己这口牙还能不能要。 时间一点点过，大概是凌晨三点半吧，高洪斌的手下终于从通道里出来了。 他浑身湿透，脸带喜意，兴奋地跟大家分享：“洞底有条暗河，大家快跟我去打水！” 这话，跟油锅里的一滴水，炸得大家噼里啪啦。 池兴月都睡着了，可还是被大家的欢呼声给惊醒，然后就看见大伙儿兴奋地朝山洞里走。 “什么情况？”池兴月迷迷糊糊，声音也软软糯糯。 凌季恒抬手拨弄一下她额角的碎发：“没事，高大人发现了地下水，大家都去打水了。” 池兴月的瞌睡虫瞬间没了，有些兴奋地说：“那还愣着干嘛，咱们也去呀！” 凌季恒愣了两秒，嘟囔了句：“还以为你不感兴趣呢。” “怎么会，我还没见过地下水长啥样呢，尤其是这种，山洞里的。就是不知道有没有鱼。” 凌季恒明白了，池兴月这是想凑热闹。笑着纵容：“好，咱们也去！” 只不过，没有那么急切，而是等大家都走后，才拿着水囊跟在后头。 凌家人也没全体出动，跟其他家一样，留了一半人在原地守着。 老爷子、老太太肯定是要休息的，除此之外，凌惟远、凌惟成、凌惟存要看行李，外加照顾老人，所以也没走。 小崽子们都累了，躺在地上睡得昏天暗地。 顾有莲借口照顾小朋友，也不肯动。 只叮嘱万春琴：“多打点儿水啊，不然我抽你。” 真是一点不遮掩本性。 池兴月白了对方一眼，就拉着凌季恒离开了。 路上光线昏暗，她悄悄投喂凌季恒。 什么芙蓉糕、杏仁酥、蒸土豆，偶尔兴起，还给他喂颗巧克力。 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空间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升级着，虽然没有解锁新的区域，可枣林越来越大了。 池兴月将脆枣摘了收起来，至于其他，就没管了，挂在树上自然风干。 池兴月边走边做事，全程都靠凌季恒牵着指引方向。 凌季亿、凌季豪见了，有些羡慕。 只是不明白，那么优秀的二哥，为什么对池兴月情根深种。 虽然她性格好，还顶事，可身高很矮，长得还一般。 至于出身，就不提了。反正大家都一样，没谁看不起谁。 第54章 旱地拔葱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这个问题困扰了两人很久，直到一年后，池兴月出落地亭亭玉立，两人才惊呼，还是二哥眼光好。 当然啦，池兴月的存在，也改变了两人的择偶观。 他们不再拘泥于世家小姐，而是将目光投向那些性格好，有能力的普通人。 这样，凌家内部和谐，也没因为势大，招来别人忌惮。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池兴月走啊走，走啊走，直到将空间里的农活儿都干完了，也没走到尽头。 有些累，便撒娇让凌季恒背。 凌二少也是个脾气好的，二话不说就蹲下身来，将池兴月背在身后。 小仙女虽然身无二两肉，却又软又娇。 清甜的呼吸喷洒在脖颈，凌季恒耳根子都红透了。 心也酥酥麻麻，仿佛有什么东西，即将挣脱束缚，破笼而出。 池兴月还是个无知无觉的，将头埋到他的肩上，用意识观察空间。 确定没有解锁出更多区域，不禁有些失望。 这流放路啊，什么时候才是个头。这二级空间啊，什么时候才能升级结束。 小仙女的颓丧情绪并没有坚持多久，因为她被颠得太舒服，给睡着了。 凌季亿、凌季豪下意识护在二嫂身后，看得凌季然都羡慕了。 耿素华拉拉她的衣袖：“经过这一路，娘也想明白了。以后啊，咱不求有多富贵，只要平平安安就好。 然宝的夫君也不用太出息，只要把你放在心尖尖儿上疼就好。” 凌季然点点头，觉得母亲说得对。 陈大夫人却对此嗤之以鼻，心想不努力把女儿嫁进高门，恢复往日荣光，竟然幻想情情爱爱。 真当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日子好过啊！ 哼，等着吧。等她女儿当了官太太，凌家众人见了面，通通得行跪拜之礼。 只能说，陈大夫人病得不轻，至今没能认清自己流放犯的身份。 最重要的是，她盘算那么多，都没注意到两个女儿容貌有损。 靠着那张坑坑洼洼的脸，真能嫁进高门大户？ 池兴月睡得很香，突然听见众人的欢呼声，她诧异睁眼，就看见密密麻麻的人头。 池兴月直起身子，就发现山洞尽头有一池清水，水里还有黑鱼来回摆动。 走在最前头的流放犯们禁不住诱惑，纷纷俯身喝起水来。 池兴月大惊：“别别别，等烧开了再喝！” 这里阴暗潮湿，水中还不知道有多少微生物呢。没得闹肚子。 然而，她的话犹如泥牛入海。 大伙儿沉浸在有水了的喜悦中，根本没去思考这水能不能喝。 甚至还有人打算下去洗个澡，只不过被旁边手快的拉住，说是等打完水再洗，省得喝对方的洗澡水。 高洪斌脸上也满是笑容，招呼大家排队打水。他自己也没闲着，拿树枝插了好几条鱼，就那么扔在岸上，准备带回去烤了吃。 其他人眼馋，却也不敢开口。不过打水时不安分，将手伸到水里一捞，没想到还真捞到了鱼，就是兴奋地差点掉水里。 “这鱼应该是没见过人，一点都不怕咱们呢。” 池兴月伸着脑袋吃瓜，可惜她高度有限，很多事都看不到。 凌季恒见此，直接把人放下来，再抱住她的双腿举起来，跟旱地拔葱差不多，却也完美地解决了这个问题。 池兴月看了会儿，有些兴奋地说：“一会儿咱们也捞两条鱼好不好？” 凌季恒十分纵容：“好！” 在高洪斌的维持下，队伍井然有序。很快，就轮到了凌家打水。 池兴月将水囊放到冰凉的地下水里，看着水囊咕噜噜冒泡。等打满，又换一个，跟玩儿差不多。 凌季恒则瞅准时机，将水里的鱼拔到岸上，凌季亿嗷嗷叫着冲上去，将鱼抱进怀里。 只不过鳞片太滑，他没抱稳，差点儿又扔水里。 还是凌季豪脱下自己的外套，将鱼放进去提留起来，才算是解决了这个问题。 凌家除了几个水囊，还拿了一个瓦罐。 瓦罐本来就重，加满水，更是重中之重。 于是，拿鱼的工作交给凌季然，凌季亿和凌季豪两个小伙子轮流搬瓦罐。 至于水囊，池兴月包了，真没多重，也懒得扔空间。 来一次不容易，可人太多，很多事不方便。凌家人对视一眼，决定先行离开。等过了这个风头，再过来清洗。 “水倒是挺多的，就是路程有些远。”这是池兴月给地下水池的评价。 “如果那几个孩子能找到这里，也不至于背井离乡了。”这是凌季恒发出的感慨。 其他人都没说话，因为脚底板开始发威了。 又疼又痒的感觉让他们面色变了几变，耿素华甚至后悔，这么快就离开了。 这么远的路程，她们真有能耐再走一遍？ 可现在已经快到驻扎地了，总不能再返回去。 咬咬牙，决定忍了。大不了等离开之前再去一趟。 “怎么样，打到水了吗？”老太太见几人回来，急切地问。 耿素华作为大儿媳，坚定地点点头：“打到了，可多水呢。娘，咱们这下不怕了！” 顾有莲冲过来：“哪呢哪呢，给我喝一口！” 说完抢过瓦罐，将头埋进去，咕噜咕噜喝了半肚。 大伙儿都没反应过来，就被她得逞了。 凌季仁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巴掌拍到她的后背：“你给我消停点儿！” 本意是想提醒顾有莲别太埋汰，却不想她受了惊吓，下意识放手。 还是凌季恒眼疾手快，上前抢救。不然，那瓦罐就要直直落地，粉身碎骨了。 老太太被气得不轻，指着顾有莲的鼻子骂：“畜生，畜生啊，季仁，等到了幽州，立马给她休书。这样的女子，咱凌家要不起，要不起啊！” 舒慕云见老太太身子抖如筛糠，怕她气坏，赶忙上前安慰：“娘，您跟她置什么气呀，不喜欢就休了。 咱季仁又不是什么歪小伙儿，不怕娶不着媳妇儿。 再说，我看万姨娘就挺好，不如把她升为继室？” 顾有莲听到这话，直接气疯了，指着舒慕云的鼻子骂：“二婶你心怎么这么毒，这是咒我去死呀！” 第55章 烤鱼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舒慕云白了顾有莲一眼：“还不是你不争气？好好一个长孙媳妇，都作成什么样子了，真是跟我家兴月没得比！” 照往常，耿素华肯定要跟她吵上一吵的，毕竟这是将大房的脸面往地上踩。 可今天，她太失望了，恨不得时光倒流，没给季仁说这门亲。 顾有莲见没人为她说话，直接委屈哭了。跟谁欺负了她似的。 老太太心梗，却又不想看妻妾相争的场面再次上演。 她从妾侍扶正，最是了解女人有了野心之后，会怎么做。 那是乱家之始啊！ 叹了口气，对万春琴说：“甭管怎么说，我凌家都领你这份相护之情，日后，甭管季仁的夫人是谁，明浩都是嫡子的待遇！” 万春琴明白了，老太太这是断了她的飞升之路。哪怕顾有莲被休，她也没机会。 说不失望是假的，可也知道，凌家就这规矩。 倒也有些安慰，起码给明浩挣到了一份前程。 “是，多谢老太太，春琴会尽心尽力照拂几位小少爷小小姐。” 池兴月感慨，这就是古代社会。 即便为凌家开枝散叶，地位也只比下人好上一点。 连“儿子”、“娘”这些称呼，都不能正大光明叫。 争端结束，池兴月坐到地上，趴在凌季恒的腿上继续睡。 凌家男人却是生起火，将瓦罐放上去加热。 凌季恒说了，生水喝了容易拉肚，他们有柴火，不怕费点事。 时间一点点过，瓦罐里的水咕噜冒泡。 顾有莲的肚子，也如那瓦罐里的水一样，搅啊搅啊搅。 突然，她忍不住了，捂着肚子在原地跳脚：“相，相公，我肚子疼，快忍不住了！” 凌季仁：“......” 一脸惊恐地往后退了几步，心想这娘们儿事咋这么多。 “肚子疼就去解决啊，喊我干嘛，我还能替你拉？” 顾有莲委屈巴巴地瞅了眼周围，声音变了调，却还是能听出其中的宛转悠扬：“相公~~~” 凌家众人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有些嫌弃。最后指了指洞口的位置：“那里！” “相公，你拿东西给妾身......” 顾有莲想说遮一遮，可肚子搅动得太厉害，她憋不住了。 慌忙冲向山洞口，顾不得害臊，把裤子一脱，一泻千里。 山洞里吃瓜群众慌忙转身，捂住口鼻，对顾有莲口诛笔伐：“诶哟喂，还要不要脸啊！ 光天化日之下就敢脱裤子。这要是避着人，是不是得给凌家大少头顶种一片青青草原啊？” 顾有莲又羞又臊，肚子还特别疼，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却是啥话也说不出来。 凌季仁虽然气愤顾有莲丢脸，却也不想让外人看了自家笑话。 起身来到顾有莲跟前，用身体为她挡住风光。只不过这味儿，着实有些上头啊。 洞口还有山火加持，还没两分钟，凌季仁感觉自己快被熏晕过去了。 就连躲在最里面的池兴月，都被这股骚臭味呛得醒了过来。 一脸嫌弃地躲在凌季恒怀里，感觉跟这么个搅家精当妯娌，可真倒霉。 凌季恒也丝毫不顾忌他人的感受，将池兴月往怀里搂了又搂，只不过那脸，黑如锅底。 这山火，不知道要烧几天。这山洞，也不知道要住多久。 顾有莲这么不讲究，难道接下来，都要闻着她的屎味儿生活？ 这也太恶心人了吧！ 凌季恒忍不了，抱起池兴月，来到那几个通气孔附近。 洞外带着焦糊味的空气飘进来，池兴月觉得，比顾有莲的排泄物，好闻多了。 这时，陆陆续续有女眷从通道里出来。 看见两人在这腻歪，还调笑：“到底是年轻啊，连流放路上，都一刻也分不开呢。” 池兴月不在意，凌季恒脸皮也厚，对众人点点头，就没再言语。 夫人小姐们捂嘴偷笑，等出了通道，一个个脸色都变了。 妈耶，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只是离开一趟，回来，味儿都变了！ 也就是这时，他们才明白，凌季恒为什么带着小媳妇儿躲在通道里。 这是，在呼吸新鲜空气呀！ “啥情况？”韩家夫人低声问留守的小少爷。 那小少爷今年才十岁，不通人情世故，直接特别嫌弃地说顾有莲随地拉屎。 把凌家众人臊得，不得不起身跟大伙儿道歉。 陈家、王家、韩家虽然不乐意，可他们也知道，这一路上，凌家表现出了远超他们的实力。 实在是不想与之敌对。 于是干巴巴笑笑，不言不语。 只不过，顾有莲的事就像个开端，从通道里出来的人，陆续都有些闹肚子。 有些能忍住，红着脸躲在人群后头。 有些忍不了，哭着跑到山洞口。 于是，这里的味道更加浓烈了。 凌家人脸上的神色也十分精彩。 怎么说呢，既嫌弃，又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出头鸟，顾有莲的事，很快就会被人忘记。 大家都不是傻子，会有志一同地掩藏真相。 等瓦罐里的水稍微放凉一些后，凌家众人端着瓦罐，抱着小辈，来找凌季恒。 甜蜜的二人时光被打扰，凌季恒有些无奈，却也没将人赶回去。 老太太拿出碗，给大伙儿分水。一人一碗，不能多喝。 干涸许久的身体受到滋养，所有人都舒服地喟叹出声。 凌季恒扫了眼，没见凌季仁，便知在通道口守着。 耿素华到底是疼爱儿子的，端了一碗水，去给凌季仁送。 回来后神情古怪，因为从通道里出来的，几乎全军覆没。 山洞口已经没法下脚了，真是恶心得够可以。 “那这鱼，还能吃吗？”凌季然弱弱地问。 池兴月点点头：“拉肚子是因为他们喝了生水，咱们只要把鱼收拾干净，再烤透，应该没问题。” 凌季然还是很信任池兴月的，只不过，她不会处理鱼呀。 目光瞟向凌季恒，凌季恒叹了口气，不舍地松开小仙女，拿刀收拾那两条婴儿手臂长的鱼。 因为有水，他这次处理得很仔细。 刮下来的鱼鳞、内脏，通过通气孔扔到山洞外，然后拿水稍微一冲，就在通道里头烤了起来。 第56章 是个内秀的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高洪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 有些想不明白凌家人为何挡在这里，准备到前方洞里一探究竟，却被凌季恒拦了下来。 低声跟对方耳语，听得高洪斌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招呼手下过去查看，只是等了几分钟，便确认了情况。 那一刻，他恨不得冲出去把人嘎了。 什么玩意儿啊，真不嫌自己恶心。 就这，还江南富户？ 比乡下老农都不如！ 叹了口气，不去想那些糟心事，让身后的流放犯去找自家人，自己则带着侍卫们留在通道里。 外头山火弥漫，也不怕他们偷跑。 看着滋啦冒油的烤鱼，调侃：“凌二少手艺不错，要不，帮我们烤了这几条鱼吧！” 高洪斌将鱼扔到地上，凌季恒垂眸一看，竟有七八条。 说实话，他不乐意的。可人在屋檐下，要明哲保身。 于是点头，拿刀收拾那几条鱼。 还故意藏拙，将鱼刮得坑坑洼洼。 半个小时后，才将鱼放火上烤。只不过这鱼大，还数量多，一时半会儿真的烤不熟。 于是建议：“不如将鱼煮成鱼片粥？” “你会做？”高洪斌眼睛一亮。 说实在的，他啃肉干啃了这么久，早腻烦了。 可惜自己人没一个会下厨的，再加上没水，他都好长时间没吃别的食物了。 凌季恒点头：“会，只是手艺一般，还望高大人不要嫌弃。” “没关系，你尽管做。” 凌季恒得到允许，让人将案板、调料、锅碗等东西拿过来。 动作利索地将鱼片了，用盐腌上，然后熬粥。 等熬好，将鱼片放进去滚，只是几分钟，鱼片粥就好了。 出锅前稍微撒点盐，如果有葱花什么的就更好了。 可惜这是荒年，还在流放路上，有的吃就不错了，真没那么多讲究。 高洪斌闻着米香，对凌季恒竖起大拇指：“没想到凌家二少，居然是个内秀的！” 这话其实有点骂人的意思，毕竟在大雍朝，就没有男人下厨的规矩。 除非是那种家境贫寒，又无父无母的。 可凌季恒一点不介意，还笑盈盈地说：“就这点爱好，让大人见笑了。” 凌家众人心里酸涩，却又不敢跟高大人正面对抗。 一个个低着头，烤鱼，不说话。 高洪斌见他们态度好，还恩赐般赏了一碗鱼片粥。 凌季恒弯腰道谢，将粥拿给万春琴，让她帮忙喂给几个小朋友。 高洪斌招呼兄弟们喝粥，凌家这边的鱼也差不多烤好了。 凌季恒给池兴月留了条鱼尾巴，剩下的全部拿给凌家人，分着吃。 凌家众人闻着香味，肚子咕噜噜响。 也不管还有些烫，飞快地上嘴咬。 斯哈斯哈的声音不断响起，可这鱼，是真的很鲜美啊，一点腥味儿都没有。 高洪斌也觉得鱼片粥好吃，还跟手下说：“一会儿多捞点鱼，咱们烤干了路上吃。” 凌季恒的脸色差点没绷住，牙咬切齿地，咽下小仙女喂到嘴边的鱼肉。 直到看见池兴月笑盈盈的眼睛，心里的郁气才散了大半。 低头跟池兴月分吃鱼尾，却不想，那个惹人嫌又来了。 顾有莲左等右等，就是没等来婆婆给她送水，一气之下，不顾凌季仁阻拦，冲进了通道，势要凌家给她个说法。 结果，就看见了大家正在吃鱼。 就连凌明浩和舒瑞两个崽子，也有粥喝。 一个激动，就要去抢万春琴手里的碗。凌家人都来不及阻止，就听顾有莲“嗷”的一声，摔在地上。 “要不是看你是凌家媳妇儿，老子一刀嘎了你！” 高洪斌大跨步来到顾有莲身边，捡起自己的佩刀，一脸嫌弃地瞅了对方一眼：“什么味儿呀，滚！” 顾有莲摔得，感觉五脏六腑都移位了。 可比身上更疼的是，额头上有个圆鼓鼓的包，是高洪斌拿刀柄砸的。 还有手掌，都破皮了。 可看着众人凶神恶煞的模样，又不敢闹。 灰溜溜跑走，还能听见高洪斌跟凌家人吐槽：“这媳妇儿不行啊，还不如烧火丫头。” 池·烧火丫头·兴月：“我谢谢你呦！” 因着顾有莲败兴而归，山洞里众人即便被熏得头晕眼花，也不敢到高大人跟前自讨没趣。 啃着干巴巴没啥滋味的肉干，都快吐了。 就算有鱼，也都没舍得烤。 心想万一沾染上屎臭味，可就白瞎了。 这边吃饱喝足，就都休息了。 外面的山火烧了一天一夜都没停下来，不过头顶这片，显然火势比昨晚要小上许多。 池兴月看了会儿景色，就累了。窝在凌季恒怀里，继续睡觉。 多难得啊，流放路上摆烂。如果能彻底将脚伤养好，就更棒了。 傍晚，女人们一道去地下水池打水，男人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在外头闲聊。 虽然，有些拉了肚子，浑身难受，可也知道，现在不是跟女人家争吵的时候。 池兴月随大流，跟着凌家女眷来到地下水池。就见不少人已经扑腾到水里了。 她们笑闹着往身上撩水，身旁的黑鱼在白嫩嫩的腰间，以及大胸脯子上游过，也一点不怕。 那画面，还挺有冲击力的。 “兴月，别害羞啊，这里都是女人，咱抓紧时间洗漱洗漱。”舒慕云说着，就拉开了衣襟。 池兴月犹豫一瞬，也脱掉外裳。 那包裹在红色肚兜底下瘦弱的小身体，真真是没法跟这些夫人小姐相比。 “诶呦喂，这小身板，能不能承受得住你家季恒啊？” 带着颜色的话语传到池兴月耳里，即便见多识广的老阿姨，也难免红了耳根。 舒慕云是个护短的，白了对方一眼，笑着给儿媳解围：“兴月还小呢，等安定下来，多补补，就什么都好了。” 说完抬手：“来，娘给你搓搓身体。” 池兴月笑着点点头，来到舒慕云跟前。冰凉的池水撩在身上，不禁打了个寒颤。 “没事没事，习惯一下就好！”舒慕云边往池兴月身上撩水，边感慨：“底子还是挺好的，就是没保养。如果还是从前，咱凌家......” “唉，算了，不提了。如今啊，能活着便好，想那么多干啥。” 手指搓啊搓，搓啊搓，然后惊讶地发现，池兴月身上只有薄薄一层泥。 第57章 饱暖思...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舒慕云不动声色地洗掉，还给老太太投去一个得意的眼神。 她之前听说过，越是心思纯净的人，身上的污垢越少。 就像是吃斋念佛前，要沐浴更衣。 老太太神色惊喜，心想果然是大师说的命格极贵，跟她们这些普通人就是不一样！ 两人都没说话，一个专心给自己洗澡，一个轻轻地给池兴月搓泥。 凌家人矜持，都没跳进池子里，在岸上简单擦洗一下身子，衣服不可避免地被打湿。 不过没关系，最后洗一下就好。 池兴月洗了一会儿，就差不多了，扭头去帮舒慕云。 便宜婆母即便遭了十几天罪，身上还是有肉的。 除了脸，身上还挺白。 帮她洗了头，剩下的，就不用自己管了。 池兴月也把自己的发尾撩湿，至于头皮，就没碰了。 水冷，她怕日后头疼。 凌季然也是，只把四肢清洗了一下。 想下水，被耿素华拦住了。 怕小姑娘受凉，日后不好生育。 两个年龄相差无几的小姑娘最先洗好，池兴月和凌季然将外裳泡到水里，简单揉了几下。 感觉上面的汗渍被洗掉了，池兴月将衣服拿出来，使劲儿拧干。 然后套在身上，将肚兜脱下来，放水里洗。 虽然湿乎乎的外套贴在身上挺难受的，可有个遮挡，心理上更好接受。 同样的操作，拧干后穿到身上，靠体温烘干。 池兴月感觉自己真是遭了老罪，明明，她不需要洗这个地下水澡的。 只能安慰自己：“这不是不想暴露空间嘛！” 清理好卫生，又在附近玩了会儿水，池兴月就和凌家人离开了。 地下水池和山洞口不一样，这里面又湿又潮，待久了对身体不好。 不如早点离开，还能烤烤火，将衣服烘干。 清洗过后，女眷们精神好了许多。 老太太、舒慕云对池兴月嘘寒问暖，把凌季然都给看嫉妒了。 耿素华宽慰她：“你二嫂之前吃了太多苦，瞧她瘦的，跟难民差不多。” 凌季然噘嘴：“咱凌家对下人还是很宽厚的。” 说完就被打了一下：“这种话以后别说了。你二嫂跟咱们一样，都是良籍。” 说完才叹了口气：“凌家就算再宽厚，也不可能给他们吃香喝辣。你祖母、二婶疼爱她也正常，毕竟人家才是亲的。 说来，你祖母已经相当不错了，没有苛待你爹和三叔。以前是我贪心，才......” 池兴月听着大伯母絮叨，不禁对她刮目相看。 人啊，敢直面内心的真实欲望，敢及时止损、顺势而为，才是勇士。 就是不清楚，等凌家的日子再次好起来，耿素华还有没有今天这番心境了。 通道就算再长，也还是有尽头的。池兴月感觉身上的衣服半干之时，就看到了凌家人的火堆。 凌季恒作为代表，赶忙过来牵池兴月的手，看得凌家女眷牙都酸了。 却也没调侃，毕竟，自家男人紧随其后。 凌季恒摸着小仙女湿哒哒的衣服，不赞同地蹙了蹙眉。 可也没说什么，将人拖到阴影里，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到池兴月身上，让她脱下湿衣服，好给她烤干。 池兴月没扭捏，痛快地脱下让她浑身不自在的湿衣服。 还让凌季恒闭上眼，换了一件干净的肚兜。 虽然，空间里有内衣，可那是她前世波涛汹涌时买的。 现在的搓衣板身材，根本穿不上。 只能摸着滑溜溜的缎面肚兜，安慰自己会有的，等将来，一定曲线优美。 池兴月穿着凌季恒的衣服，感觉跟小孩儿偷穿大人衣服差不多。 袖子长了一截不说，下摆还直接拖地。 她扎紧腰带，抬手拨弄出自己的长发。 还得意地挑了下眉：“瞧，我像不像玉面书生？” 凌季恒没忍住，差点笑喷。把人往怀里抱了抱，却是什么也没说。 池兴月不乐意了，踮起脚尖，摸黑挑起凌季恒的下巴，压低声音说：“妞，给爷笑一个！” 这回，凌季恒是彻底忍不住了，趴在她的肩膀剧烈颤抖。 池兴月觉得他都重死了，却又没能推开。 直到最后，被人亲了一下额头，小仙女才呆愣愣地被人牵着回火堆旁，还差点因为踩了裙摆而跌倒。 凌家人看到她穿男人衣服，都忍不住笑了。 同时，也挺羡慕的。 谁能想到啊，烧火丫头跨越阶级成了凌二少夫人不说，还被男人这般对待。 如果可能，她们乐意。 凌家男人学习能力超强，依次拉着自家媳妇儿到阴暗处，用自己的脏衣服换下对方的湿衣服，拿到火堆旁烘烤。 那些洗好澡的其他家女眷，上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一个个都嫉妒死了。 让自家男人学习？呵，简直白日做梦！ 那么多小妾通房等着分宠呢，如果敢闹，呵！ 凌家这边气氛和谐，山洞口却时不时地爆发几声咒骂。 高洪斌觉得瓜挺甜的，就是看凌季然的眼神，有些猥琐。 凌季亿看见了，赶忙捏起一撮草木灰往凌季然脸上抹。 小姑娘没反应过来，差点跟他打起来。 还是老太太喝止，两人才消停。 高洪斌明白凌家人的意思，便没自讨没趣。 一个流放犯而已，再有姿色，也比不过他府里那些娇娘。 时间一点点过，女眷们的衣服终于烘干了。 又是同样的操作，到黑暗的通道里换回自己的衣裳，然后换男人们成群结队去水池洗澡。 池兴月坐在火堆旁昏昏欲睡，却因为没有安全感而不敢闭眼。 直到一个时辰后，凌季恒拎着湿哒哒的衣服回来，她才准备闭眼。 然而，却被男人阻止了。无他，凌季恒想换条内裤。 池兴月再次被拉到黑暗处，从空间掏出一条新的给他，然后面壁，等人换完，才回去。 夜里，池兴月睡得呼噜响，凌季恒却始终没能睡着。 谁能想到呢，饱暖思~淫~欲在流放路上都是适用的。 起因是那个黑斑侍卫把仇雯艳叫走，洞房花烛。 可声音太大，吵醒了某些沉睡中的凶兽，不少素了许久的带刀侍卫，将目光挪到那些不受宠的女眷身上。 第58章 碳化人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也不强迫，拿盐或者糖换。 没想到，还真有那丧良心的，将妾侍，或者通房送出去。 还忽悠她们，家里会记得她们的付出的。 也不知道这些女人怎么想的，竟然真的同意了。 通道里气氛火热，搞得某些流放犯都蠢蠢欲动了。 然后，一条长长的通道，里面藏了至少十几对。 凌季恒抬手捂住小仙女的耳朵，对此不予置评。 时间一点点过，终于，那边消停了。 被欺负了的女眷以为能得到夫君垂怜，却不想，得到的只有白眼。 顿时有些后悔，可惜为时已晚。 夜很快过去，头顶的火，也渐渐熄灭。 没人敢上去查看，因为吹进来的山风还是温热的，怕地面温度还没降下来，踩上去会把双脚烫熟。 山洞口已经彻底沦为众人的排泄地。 没办法，都是吃五谷杂粮的，咋能不轮回。 只不过最开始，一个个肚子里没东西，才没表现得很突出。 可随着时间推移，就都忍不住了。 池兴月有点感觉的时候，往山洞口去了一趟。 看到那满地狼藉，差点忍不住吐了。 有些犹豫，要不要将就。可最终，也没能战胜心理阴影。 憋着回去，一脸难受。 还是凌季恒发现后，借着打水的由头，把人带走。 然后给她望风，让小仙女进空间解决。 池兴月在空间里上了个厕所，又重新洗了个热水澡，才出来。 跟凌季恒真的去了趟地下水池，打了几水囊水，顺便捉了十几条鱼。 池兴月突发奇想，用意识在空间里那几亩没有种植物的土地上挖了个池子。 试着将地下水收进去，发现没有渗透走，才继续。 将五米长、四米宽、三米深的池子灌满水，又捞了十几条鱼放进去。 凑满三十条，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要说池兴月收人家的洗澡水膈应不膈应？ 答案是不！ 这个池子的水是活水，昨晚的洗澡水早随着水流流走了。 再说，这水是用来养鱼的。她又不直接喝。 回去路上，池兴月趁着没人，给凌季恒喂了好几个水果，有桃子、脆枣，还有提子。 凌二少吃得眉眼弯弯，只是，等他想上厕所时，就愁眉苦脸了。 唉，真想跟小仙女一样，有个随时进出的空间。 转眼半天过去，山风似乎变得正常。 高洪斌让人出去查看，发现山火已经远离这片区域，烧到很远很远的地方了。 被火烧过的地方黑乎乎一片，土地有些焦灼，却又不打紧。 天空中似乎聚集着朵朵乌云，将阳光遮住，闷热，却不晒。 回去将情况汇报给高洪斌。 高洪斌犹豫一下，还是没提出现在就上路的想法。 原因很简单，大家没心理准备。 一路上，他们经历旱灾蝗灾，差点活不下去。 好不容易找到水源，肯定得准备一番，才能离开。 将决定告诉众人，大家也只是一阵唉声叹气，就忙活起来了。 先是将水囊里的水通通喝光，然后到地下水池打上一波水。 将最开始，高大人分给他们的口粮蒸上，好路上吃。 带有麦麸的面粉，带有稻壳的糙米，被做成干粮，着实有些难以下咽。 可没人敢嫌弃。 高洪斌则让人抓鱼，足足逮了二十五条烟熏起来，留着路上吃。 当然，是凌季恒指导并帮忙制作的。 经过努力，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准备妥当了。 大家再一次到地下水池打水并洗漱后，陷入沉沉的梦乡。 第二天天不亮，一群人就从山洞里出来了。外头黑乎乎的，根本看不清景色。 不过清新的空气，还是让大伙儿为之头脑清明。 池兴月使劲儿拿脚搓地，蹭掉鞋底板不小心沾上的脏污。 高洪斌点了几个流放犯，让他们在地上挖点土，将洞口的排泄物埋住。 大伙儿行动起来，先把板车推出来，然后是箱子。 黑暗中行动不是很方便，只有几个火把，照亮脚下的路。 池兴月再次作为被特别关照的对象，在洞外看守物资。那悠闲模样，看得人眼红心酸。 期间，还趁高洪斌不注意，放了个信号弹。 不清楚凌一他们看到没有，反正自己意思到了，大不了，等晚上再放一个。 时刻关注着山里动静的凌一的确看到了，那一刻，他喜极而泣。 拉着红玉的胳膊反复摇晃：“主子没死，主子没死！” 红玉点头：“我就知道！” 丝毫不觉得，自己是个马后炮！ 喊上凌二、凌三，朝凌季恒所在的位置进发。一路上溅起厚厚的尘土，也毫不在意。 这边，池兴月不清楚那几只已经在路上了，将箱子捆好，就和队伍上路了。 经过两天两夜休整，这双脚是真的好透了。 路上都是草木灰，走起来跟踩在棉花上一样。 池兴月趁机收了一些进空间。也不知道有什么用，总之囤着，以备不时之需。 对了，还有那些烧一半没烧透的木头，说起来，不就是炭嘛。 她借着小解的借口，往空间收了许多。有时候想想，自己还挺贪心的。 时间一点点过，天渐渐亮了。池兴月不敢再做小动作，安安分分帮忙推箱子。 今天没太阳，厚厚的云朵将天遮住，地表闷热无风，大伙儿额头上的汗水一滴滴落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 然而没人敢停下，怕耽搁太久，无法按时赶到幽州。 突然，走在最前头的人大叫一声，队伍乱了一瞬。 高洪斌过去查看，发现路边竟然有好几具被烧焦的人。 抬脚轻轻一碰，那人就跟烧透的炭一般，碎成渣渣。 高洪斌被吓了一跳，忙朝破庙的方向看了眼。 他觉得，一定是神明保佑，才让自己逃过一劫。 强硬地命令众人，回身朝破庙的方向拜了三拜。 大伙儿不明所以，却又十分听话。 将好不容易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再次弄脏，才又重新上路。 这回有了经验，倒是没再大惊小怪。 只不过一路上人、动物的尸体，给他们带来不小震撼。 倒也有收获，那就是散落在碳化人身旁的金子银子，可惜都便宜高洪斌了。 第59章 好甜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别看难民们一个个骨瘦如柴，被大火烧过后，更是成了灰。 可不少人都颇有积蓄，随随便便，就是三五十两银子。 当然，也有穷的，身旁只有十几个铜板。 高洪斌对金银来之不拒。至于铜板，他没兴趣，随便流放人员取用。 然而，经过大火炙烤，甭管是金，还是银，亦或者铜，都有融化变形的迹象。 普通人是没有铸造钱币的资格的，所以捡回去铜板，也没什么用。 倒是金银，甭管是元宝、金银花生，还是角子，都能花用。 车队一点点向前，路上的各色尸体越来越多。 看他们的姿势，全是匍匐在地向前挣扎的。 可想而知，大火蔓延过来的瞬间，他们所能想到做到的，只有努力奔跑。 可人哪能跑得过火呀。更何况，还有高温辐射。 那一刻，他们应该很痛苦吧！ 车队众人看得唏嘘，可也只是看看，因为只差一点，他们就是其中一员。 这一刻，大伙儿看向高洪斌的目光极其崇拜。觉得高大人领导有方，让他们躲过一劫。 时间一点点过，很快便到了傍晚。 没了山林遮挡的荒野，看起来空旷极了。黑洞洞的夜里，还挺渗人。 高洪斌从周围捡了一些木炭来烧，火焰不大，只能照亮周围一小片土地。 好在这片土地一毛不拔，大型猛兽被山火驱赶到了其他地方，蚂蚁虫子什么的，也被火焰吞噬。 满地草木灰，池兴月连个坐的地方都找不到，无奈，只能去靠板车。 凌季恒见此，直接拆掉绳子，将木头箱子搬下来。 一人坐一个，板车还能睡。 其他人见了，表示羡慕，却不愿意效仿。 人都有惰性，能歇着，谁愿意动。 更何况，万一有个啥，他们来不及装车。 这么说服自己，便心安理得地坐了一屁股草木灰。 目光朝应天府的方向看去，发现远远的，天空有些红。 应该是山火把天染红的。 这一天，他们大概走了七个时辰，约八十四里。 比最开始，有马拉车时的速度慢了许多，可甭管怎么说，都是一大进步。 池兴月坐在板车上，意识沉入空间，发现不仅解锁了剩下的枣林，还刷新出了草莓大棚。 秋天正是草莓开花结果的季节，草莓大棚里已经生长出了头茬大果。有黑珍珠、桃熏、红颜、章姬。 池兴月最喜欢红颜，红颜草莓也是南山村卖得最好的。 不过价格最高的是桃熏，桃熏味道浅淡，却因为颜色漂亮，且有一股子桃味儿，被不少人买来尝鲜，或者送礼。 池兴月将成熟的草莓摘下来，一部分送小楼里，一部分跟提子一样，放到家具上晾晒。 这玩意儿，还不知道大雍朝有没有呢。就算有，也不能在流放路上拿出新鲜的来吃。 将空间打理得妥妥当当，才发现凌季恒拿肉干戳了戳她的手。 意思不要太明显，让她装也要装得随大流。 池兴月点头，将干巴巴的肉干塞嘴里。 这玩意儿没啥滋味，还费牙，如果不是没得选，真不想吃呢。 吃完肉干还有一个馒头。 不大，鸡蛋大小，怕坏，被火烤成了干。 池兴月觉得，如果不是年轻了十几岁，她是不敢碰这种食物的。 太硬，怕磕了牙。 用唾液磨了鹌鹑蛋大小的馒头渣，池兴月再也忍不住，将其丢进空间。 幽怨地看了凌季恒一眼，见他神色淡定，便伸手，将他的馒头夺过来，也给丢了进去。 这边光线昏暗，倒是没人注意到两人的动作。 只感慨，这流放路啊，真不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 可甭管怎么说，他们比那些难民好多了。 起码因为马肉狼肉，没挨过饿。 夜半，凌季恒睁眼，发现空中有个信号弹，是凌一发来的。 拉拉池兴月的衣角，把人叫醒，才牵着手走向远方。 因着周围没有遮挡，两人走了两三里地，才看见一匹黑色骏马，以及旁边形容狼狈的高大男人。 “主子，您没死，真是太好了！”凌一一个激动，单膝跪地，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还不忘行礼：“凌一见过夫人！” 凌季恒赶忙上前将人扶起：“几日不见，你和红玉可还好？” 凌一哽咽地说：“还好，蝗灾时，和红玉正好接到凌二、凌三，四人躲在一农家院子里，没受影响。 等蝗灾过去，想找主子，却发现山火弥漫......” 凌季恒点点头：“我们幸运，寻到了一处山洞。” “是，主子是有大气运之人！” 凌一说完，将身上的包裹递给对方：“昨晚见到主子的信号，属下高兴疯了。赶忙去附近采购，却发现受蝗灾影响，什么也买不到。 无奈只能和红玉将就着做了几个馒头，还望主子不要嫌弃。” 凌季恒瞅了眼周围，光秃秃一片，叹了口气：“你们也要照顾好自己，不用跟太近。有事我会发信号。” 凌一说了声“是”，便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等他走出去好远，都快看不见身影了，池兴月才闪身进空间，解决生理问题，顺便准备饭菜。 这段时间吃肉比较多，他们急需补充维生素。 池兴月去餐厅后厨打了一个西红柿鸡蛋，一个地三鲜，带着两份米饭，就出来了。 跟凌季恒大快朵颐之后，又拿给他一小碗草莓。 凌季恒眸光闪了闪，不动声色地将草莓一颗颗吞下，还竖起大拇指：“好甜！” 池兴月点头：“那当然，这些玩意儿可金贵着呢，一不小心就生虫，一不小心就破皮，每天都得精心伺候。” 说完自己也吃了两颗，唔，真是满口草莓香呢。 池兴月凑到凌季恒的嘴巴跟前闻了闻，发现他也是，甜香味儿特别浓。 倒也没多想，只觉得这鲜草莓味儿太大，不能再吃了。 可咫尺间的距离，却让凌二少差点破防。 烧火丫头虽然年纪小，身子幼，还丑。 可小仙女总能出人意料，让他下意识忽略她的年龄和样貌。 心砰砰砰砰乱跳，凌季恒再一次感到慌乱。 他好像，有些假戏真做了。 第60章 火后泥石流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在确认草莓的味道后，就离开了，完全没有注意到凌季恒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 从空间掏出牙刷牙粉，示意对方洗漱。自己也没含糊，吞了一口榴莲后，躲到一旁刷牙。 等把身上的味道清理一空，两人才打开包裹查看物资。 除了十几个死面馒头之外，还有一小罐盐，和一包红糖。 池兴月将馒头收进空间，往自己和凌季恒身上藏了两包绿豆糕，一包葡萄干，还有几个酸果子。 看起来身子圆滚滚的，才摸黑回到队伍里。 被高洪斌瞟了眼，也丝毫不慌，趴在板车上入睡。 直到天快亮了，才推醒凌家众人，将压得有些碎了的糕点塞给他们。 流放路第十七天的清晨，凌家众人终于再次尝到了美味的糕点。 那一刻，他们感动地热泪盈眶。 车子再次上路，凌家众人跟吃了蜜般心潮澎湃。 虽然流放路上艰险无比，可他们心怀希望。 只要到了幽州，就是另一番天地！ 就这样，又是两天过去。 每天晚上，池兴月都会找机会往老太太的包裹里塞点东西。 荣芳清发现自己包裹越来越重，也没声张，看向池兴月的眼神，那叫一个柔和。 流放路第十九天，天上的云朵黑沉沉地，像是能压下来。 山上依旧闷热，据高洪斌说，马上就能下山了。 “大家再坚持坚持，等到了山脚，咱们换条路，避开山火燃烧的地方！” 这话，可真是一点不安慰人呢。 绕路，不就是多走几天嘛。又累又困的，他们宁可原路北上。 可没人敢跟高洪斌唱反调，怕他收敛不住暴脾气，拔刀抽鞭子。 所以，还是消停点吧。 午后，大伙儿刚刚吃完饭，就见天上乌云翻滚。 “不好，怕是要下雨！”高洪斌大惊，赶忙让人把油纸裹在箱子上。 流放犯人还想不明白，一脸疑惑地问：“怎么就不好了，这地这么旱，下雨还能降降温！” 凌季恒白了对方一眼，凉凉说道：“大旱之后必有大涝，这雨啊，怕是不一般。” 话落，担忧地看了池兴月一眼，心想这怎么跟小仙女说的不一样啊。 五月初八抄家流放，因为自己干预，提前了三天，正好赶在了端午节。 那么江南大雨呢，小仙女说抄家一个月后。可现在，五月二十三，提前了将近半个月。 总不能也是自己的原因吧，他一个小人物，真没那么大能耐。 又或者，不是同一场雨？ 池兴月看着翻滚的云朵，也傻眼了。 忙拉着凌季恒说：“快离开这里，万一发生山洪，咱们......” 不用她说，凌季恒也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两人声音不低，说话也没避着人。队伍慌乱一瞬，又很快镇定。 旱了那么久，雨也不是说下就下的。大不了抓紧时间下山，到附近驿站躲避。 池兴月解释：“火烧之后，地表岩土裸露，冲沟涵养水源能力差。只要有降雨，坡面就会快速汇水形成坡面径流，暴发首次泥石流灾害。 随后可能还会诱发垮塌、滑坡，最终形成多次泥石流灾害。” 凌家人听不太懂，可凌季恒却是明白的。 只不过这时不能下山，万一真的爆发山洪，在山脚，跟找死差不多。 观察一下四周，指了一个方向：“咱们斜着走！” 池兴月用自己仅有的理论知识盘算，发现他找的方向，竟是最优之选。 如果雨来得没有那么急，他们能顺利离开，逃出生天。 如果雨真来了，并且在短时间内形成火后泥石流，他们也能位于半山坡，远离山洪爆发的沟道。 两人在极短时间内达成共识，高洪斌却不怎么认同。 心想不就个暴雨嘛，有什么大不了。还山洪，老子这辈子都没见过山洪！ 生死存亡之际，凌季恒顾不得遮掩锋芒，将当前形势分析给高洪斌听。 “高大人您看，咱们脚下的土地十分松软，还都是山火灰和动物尸体。 一旦降雨，极易顺着水流向下滚，越滚越多，越快越快。 如果咱们站在山脚，您想，会有什么后果？” 凌季恒说完，还拿出了老太太的宝贝——那个装满地下水的瓦罐。 顾不得浪费，将水倒在地上。 果然如他所讲，水流裹挟着地表的草木灰、小石子，径直朝下流，还越流越快。 露出里面，没有湿润多少的土壳子。 “长期干旱，土壤都板结成块儿了。被火这么一烧，跟硬壳子差不多。” 高洪斌看着那越滚越远的水流，再也不敢轻视凌季恒。 神色严肃地听他继续分析：“您瞧，那两座山的夹角又细又长，很可能成为山洪过境的沟道。 当然，这个只是猜测。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风险降到最低，尽量横着走。” 高洪斌点点头，决定采取凌季恒的意见。 最重要的是，那个方向，能顺利走到宿州的驿站，只不过是路途远点儿。 不过，无所谓了。在性命跟前，这点困难根本不是事。 流放犯们听到凌季恒的分析，也都赞同地点点头。 他们虽是江南富户，却对天文地理不甚精通。 之前就听凌二少喜欢看杂书，现在可算长见识了。 原来，除了四书五经，像《山海经》呀，《水经注》啊，《梦溪笔谈》啥的，还挺顶用。 一行人重新上路，头顶黑云翻滚，还时不时地闪烁着银光。 轰隆轰隆的声音敲在大伙儿心上，池兴月低声跟凌季恒分享自己的猜测。 “可能是山火原因，让大气中聚集了足够的凝结核。”没有说得太明白，怕凌季恒听不懂。 却不晓得，凌季恒联系语境，将她的意思猜了个七七八八。 点点头，加快速度前进，觉得只要够快，他们就能躲过这一劫难。 却不想，池兴月叹了口气：“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山火过后，暴雨、泥石流、瘟疫、水源污染，粮草短缺..... 每一个都不容小觑。” 凌季恒抬手揉揉池兴月的毛发：“别担心，一切有我呢！” 第61章 冰雹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怕引起恐慌，凌季恒并没有将池兴月的推测告知众人。 低声安慰几句，又趁机给凌一几人发了信号，才继续推车。 因着儿子比老子能耐，这拉车的重任就落到了凌惟成头上。 三十多岁，将近四十的男人最是年富力强，可惜常年养尊处优，身上都没几块儿肌肉。 才拉没怎么会儿，就气喘吁吁了。 舒慕云、池兴月在板车两侧帮忙，就连舒瑞这个崽崽，也坐在板车上不敢给大人添乱。 时间一点点过，突然间狂风大作。 地上厚厚的草木灰被狂风卷起，刮得大伙儿眼睛都睁不开了。 原地休整两分钟，拿布条子围住口鼻，才又重新上路。 这不上不下的，着实不好走。横在山腰处，总感觉一脚轻，一脚重。 突然，一道闪电滑过天空，那电弧距离山头近的，似乎能劈自己头上。 仿佛开启了什么开关，一声轰隆巨响之后，天空掉下来密密麻麻的冰疙瘩。 小的有黄豆大小，大的，则有鸡蛋那么大。 “诶呦我去，这什么鬼天气呀，可砸死老子了！” 不少人吱哇乱叫着，想躲，却根本躲不开，周围连棵正常的树都没有。 噼里啪啦，叮里咣当...... 石子大小的冰雹砸在身上，那叫一个疼。池兴月都想拿出伞来躲一下了。 前进是不可能前进了，不少人额头上都被砸出了大包，高洪斌甚至破皮了。 他以为扯张油纸就能躲过去，却发现，冰雹直接把油纸砸穿了。 锋利的边缘划破额头，一时间血呼啦差的。 池兴月赶忙将舒瑞塞到车子底下，就连自己也躲了进去。 可惜她太大只，根本钻不进去。只能将脑袋塞板车下，背和屁股留在外头。 虽然这样做也有一定风险，可她想不出更好的方法了。 凌季恒赶忙让凌家人照做，如果遮不住，就双手抱头蹲下，最大限度保护自己。 流放犯人有了遮挡，可高洪斌他们没有啊。 本想征用几辆板车遮挡的，可害怕做得太绝，引起众人反抗。 想了想，抬脚踹向被烧得黑乎乎的树干，一下两下的，居然真给踹下来了。 赶忙让人照做，然后将树干搭在箱子上。 虽然过程有些艰辛，可好歹是有了容脑袋之地。 就是这脊背呀，被砸得生疼。 池兴月意识沉入空间，来统计这次雹灾的持续时间。 凌季恒见此，将人往板车底下推了推，挤不进去的地方，他就伸手护着。 总之，没让小仙女遭什么罪。 “恒儿啊，你是不是护得太紧了？”凌惟成苦中作乐，有些牙酸。 凌季恒却说：“你也可以照做！” 得来舒慕云一记白眼，心想个小没良心的，真是有了媳妇儿忘了娘。 凌季恒抿抿唇，从怀里摸出一包提子干：“娘，尝尝！” 舒慕云顿时眉开眼笑，觉得还是儿子好，比老公靠谱。 拆开油纸包，自己吃一颗，喂舒瑞一颗，瞅了眼池兴月，见她在发呆，有些为难。 “娘不用顾及兴月，自己吃就好！” 舒慕云点头，开始新一轮的分发。 凌惟成等了半天没等到投喂，一时间傻眼：“媳妇儿？” 舒慕云这才不情不愿地分给对方一颗瘪瘪的，还叮嘱：“省着点儿吃啊！” 却把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二老爷给乐开了花。 凌家二房这里气氛融洽，其他家却差点吵翻。 不是说这个屁股宽，就是说那个脑袋大。 还有嫌弃女人家跟他们抢地方的。 总之很精彩，却又谁都寸步不让。 *** 离这边很远的凌一几人，看到主子的信号后，立马行动起来。 主子说危险，那究竟是什么危险。是他们，还是主子，亦或者山里？ 为了查明情况，几人拼了命地骑马赶车。快要追上凌季恒时，天地变色，马匹嘶鸣。 好在有个车顶，能暂时阻挡一下冰雹。 可这里面，有鸡蛋大小的，没多久，就把镂空的木头窗子砸破了。 头顶也咚咚咚咚响，仿佛敲击在几人心上。 他们这才明白，主子说的危险是指什么。 可荒郊野岭的，也没个躲避之处，如此，只能听天由命了。 *** 按理来说，冰雹通常三五分钟就能过去。可这处火烧迹地，竟然持续了一刻钟还没停下。 池兴月感受到凌季恒的呵护，说不感动是假的。 拉过他的手，发现已是红肿一片。上面还有细碎的伤痕。 眼睛有些红，心里有些涩，后背有些疼。 凌季恒抬手捏了下她没多少肉的脸，笑着说：“没事的，一会儿就好。” 说完又将手挡在她的后背，完美地遮挡住脊椎。 池兴月拉住他另一只手，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渐渐地，那些鸡蛋大小的冰雹不见了，只剩一些指甲盖大小的，零零碎碎砸下来。 这些冰雹打在身上虽然疼，却不至于受伤，有些好奇心特别重的，就把脑袋伸出来，查看情况。 只见黑乎乎的山瞬间白茫茫，地上全是晶莹剔透的小冰疙瘩。 那厚度，足有一尺深，顺着山坡滚滚而下，如江水一般。 如果不是他们位置选得好，怕是就得被那巨大的洪流裹挟，摔下山崖了。 不禁额头渗出冷汗，庆幸凌季恒给他们指了条明路，才没全军覆没。 又是十分钟过去，冰雹彻底结束，可雨却越来越大。 一行人胆战心惊地从车底出来，被骤降的温度刺激地，生生打了个激灵。 池兴月搓搓手，感觉这温度，顶多十几度。真不晓得这天是怎么从四十多度骤降到如此地步的。 一个没忍住，打了个巨大的喷嚏。其他人也是，都开始流清水鼻涕了。 凌季恒摸摸身上湿透的衣服，觉得就算脱下来给小仙女穿，也起不到保暖的作用。 叹了口气，观察四周情况，庆幸这边属于凸起，雨水和冰雹，下意识朝两边退散。 高洪斌也被眼前场景震撼，他活这么久，从没见过如此大的暴雨和雹灾。 也没想到，大夏天的，居然秒回冬天。早知道，就该带几件厚衣裳，或者棉被呀。 第62章 暴雨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头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可根本没条件处理。 抬手抹了一把血，就要命令出发，凌季恒却让大伙儿稍微停一下。 无他，这次暴雨过后，水源会更加紧张。 以前是干旱找不着水，往后一个多月，是有水不敢喝。 将顾虑跟大家一说，即便隔着雨幕，也能看到大伙儿变了脸色。 凌季恒拿瓦罐去舀地上还算干净的小冰疙瘩，装满还跟高洪斌提议，把空着的桶、缸什么的，也都利用起来。 经此一役，已经没人敢忽视凌季恒的意见了。 大伙儿动作很快，没两分钟，就把所有容器装满了。 雨越下越大，渐渐地，将地上的冰雹冲走，卷着树木残骸，形成黑色岩浆。 他们不敢在原地耽搁，赶忙推车离开。 虽然雨大，可经过山火炙烤，硬邦邦的地面，一时半会儿泥泞不了。 倒是裂开的土壤，被雨水冲刷着，往山下流淌。 那速度快得，怕是用不了几分钟，就能形成山洪。 “快走！”高洪斌大声喊着，都伸手帮流放犯人推车了。 其他带刀侍卫见此，也都放下身段，过来帮忙。 池兴月踩在小腿深的雨水里，还得吃着劲。 自上而下的冲击力，让她的小身板有些吃不消。 好在有板车和一箱箱宝贝压着，不然肯定被冲跑。 凌季恒见此，扯下一缕衣摆，绑住两人的手腕上。舒慕云和舒瑞也是，绑在一起，走起路来小心翼翼。 突然，一个大浪袭来，掀翻了一辆装有书画古籍、瓷器银两的板车。 推车的几人，一人被水冲着卷到山下，一人被箱子砸得头破血流，一人被板车压折了腿。 还有一个怪幸运的，在水冲下来之前，就撒腿跑了。 “你干什么，知不知道这样会害死人的！”那个被砸了头的，捂着皮肉外翻的伤口，使劲儿推搡了一下拉车的人。 扭头看向那滚滚洪流：“不，是已经害死人了。” 语气中是说不出来的颓丧。 其他人见此，赶忙帮忙，却发现只要一松手，板车就摇摇晃晃，只能望洋兴叹。 高洪斌见此，赶忙拨了几个带刀侍卫帮忙。捆着箱子的板车搬不动，就只能挪开条缝，把人拖出来。 池兴月这才注意到，滚下山的是陈柏青，受伤的，是偷陈柏青肉干的两个小偷。 而那个撒腿跑了的，是陈家嫡系。 果然啊，恶人自有天收。 不过那个陈家嫡系也不是什么好鸟。 池兴月收回目光，看向凌家众人，见大家都好好地靠在板车上，也是松了口气。 雨下得太大，再走已是不可能。好在这里地势平坦，且土质坚硬，一时半会儿的，不会崩塌。 既然如此，那就原地休息。等什么时候雨小了，再行动。 大伙儿对刚才，从山上涌下来的洪水表示心有余悸，听闻凌季恒的打算，赶忙点头答应。 他们怕再走下去，自己也被冲跑。 凌季恒让大家把板车推到一起，这样重量足够，起码不会被水掀翻，或者冲跑。 然后大人小孩绑在一起，生怕一个疏忽，就找不见谁了。 雨水的冲击力让他们行动起来极其困难，可还是尽自己最大努力克服着。 终于，在傍晚时分，将不到一百平米的林子围成一个坚实的堡垒。 可雨依旧在下，完全没有停歇的征兆。 队伍里有好几个女人捂着肚子，一脸痛苦。 池兴月扫一眼，便明白发生了什么，可她无能为力。 突然有些庆幸，这具身子没发育。不然来着姨妈淋雨，痛苦翻倍。 地上都是水，不能蹲，也不能坐。 见车子还算稳当，就都爬到上面，起码下半身不用一直泡在水里。 池兴月坐在箱子上，感觉天跟漏了一般，也是绝了。 就是不清楚，它会下多久。能造成江南那么大水患，时间应该不短吧。 池兴月不知道的是，江南那边的雨啊，比这边可大多了。 那边的冰雹足足砸了三个多小时，把不少富户的房顶都给砸穿了。 刚刚逃荒到那里的河中府难民，连户都没落，就被这突如其来的冰雹砸了个透心凉。 他们长途跋涉，身心疲累，稍微一折腾，就没气了。连洪涝都没经历，人就死了大半。 又因为暴雨，都没人给他们收尸。 等发现时，已经肿成巨人观，为大雍朝的疫病，狠狠添了一把火。 由此拉开王朝崩塌的开端。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天已经黑透。 暴雨之下，已经没人再惦记五谷轮回那点事，只瑟瑟发抖地坐在车上，不言不语。 这次暴雨，可以说是他们流放路上，遭遇的最恶劣天气了。 前面的十几天干旱，跟此时此刻相比，完全没有可比性。 池兴月窝在凌季恒怀里，感觉自己快被冻成冰棍儿了。 她一个年轻人尚且如此，那老爷子老太太呢，能不能挺住？ 意识沉入空间，从保安室的快递盒里抠出三颗感冒药，自己一颗，老爷子、老太太各一颗。 两人对白色药片诸多怀疑，可看在凌季恒的面子上，都一口吞了。 只是那感觉，又涩又苦。 池兴月也没亏待凌季恒，将灌满汤药的水囊拿给他。 凌季恒闭眼喝了大半，感觉药味没有特别重，才把水囊转给凌惟成和舒慕云。 至于其他人，还是算了吧。不是不心疼，而是害怕暴露小仙女的异常。 不过，到底是一家人，凌季恒跟池兴月讨了一包姜片，放雨水里泡湿，才分给凌家众人。 这玩意儿驱寒，就是有些辣。现在条件有限，也没那么多可挑的。 一个个将姜片含在嘴里，那神情真是既惊喜，又痛苦。 晚上九点，池兴月又累又饿，从空间拿出来个烧麦，眼疾手快地塞嘴里。 雨幕遮掩了味道，除了凌季恒，没人发现她的小动作。 池兴月接连吃了三个，又喝了半水囊热牛奶，才感觉精神好了一些，身体也渐渐温热起来。 抬手喂凌季恒，都忘了烧麦不会刷新。等反应过来时，盘子里只剩两个孤零零作伴了。 第63章 安家银泡了水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雨下个没完，流放犯人终于忍不住，开吃了。 硬邦邦的肉干泡在水里，更加难吃了。 背包没有防水功能，不知道泡上一夜，会不会变质。 所以今晚，大家都敞开了肚子。 只是这玩意儿湿乎乎的，再加上天气恶劣，实在是难以下咽。 池兴月感觉她大概是史上最倒霉穿越女......路人甲了，开局奴籍不说，还在流放路上吃尽苦头。 你说长途跋涉？她认了，起码能升级空间。 可栉风沐雨什么鬼，她空间...... 池兴月猛地抬起头，看着那滂沱大雨，突然产生了其他想法。 她是不是，可以将雨水收进空间？ 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集中注意力，将刚刚落到自己身上的雨滴收进空间，葡萄园里，便下起了小雨。 之所以没有空间外那么大，也是因为她动作不够熟练，有好多都没收进去。 池兴月继续，大概努力了十几分钟，才能精准地把刚刚落到她，以及凌季恒身上的雨滴收进去。 葡萄园一小片地被淋得湿哒哒，其他地方也受影响，湿润起来。 小仙女突然很想把周围的雨水都收进空间，可惜她能力有限，只能操作双手接触到的东西和人。 凌季恒感觉身上的雨水消失，诧异地看了池兴月一眼，不动声色地捏捏她的手。 池兴月笑笑，感觉眼帘不再被雨水遮挡，才有心情打量起了四周。 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大伙儿没有说话的欲望，都颓丧地承受暴雨的恩泽。 也就是这时，她才明白，前世为什么那么多倒霉蛋，在暴雨天抱树、抱电线杆、蹲车顶。 那是因为暴雨来得太急，他们没能找到避难所的无奈之举。 就像现在，明知危险，却又不得不原地等待。 仿佛一动，就会被名叫黑暗的巨兽吞噬。 突然，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震颤着大地抖了几抖。 滚滚山洪顺着沟道奔腾，碰撞到山体激荡起的雾气，仿佛就在自己跟前。 池兴月心里一紧，死死抓住凌季恒。 不清楚是要他给自己勇气，还是准备在关键时刻，把他带进空间。 其他人也是，紧张地屏住呼吸。 只盼山洪奔泻处离这边远远的，能不受影响。 时间一点点过，耳边的巨响不绝于耳，脚下的震动也从未停歇。 可大伙儿心神都轻松了些许，因为这么久了，山洪也没把他们冲跑，可见事发地，离这边有一定距离。 现在要做的，就是挺住，等雨停了再说。 池兴月确定自己没有危险之后，握着凌季恒的手也稍微放松了一点。 可也牵着，将刚刚沾染到他身体的雨水收走。 这样，快天亮时，两人身上的头发、衣服都快被体温烤干了。 怕其他人发现异常，池兴月只能暂时停下小动作。 好在后半夜雨势渐渐小了，山洪也在持续一个小时后，渐渐停歇。 清晨，阳光躲在厚厚的云层里照亮大地，人们这才看清眼前场景。 只见距离自己不足百米的地方碎石泥土堆积，抬头望去，半边山体都坍塌了。 高洪斌腿一软，心想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他们就全军覆没了。 赶忙从车上下来，朝破庙所在之地拜了三拜，把额头都给磕红了。 其他人也是，都不用吩咐，就都跪了下来。 还在心里祈祷，一定要保佑他们平平安安抵达幽州。 暴雨初歇，空气中还弥漫着厚厚的水雾。 朝西北方向看去，那边正下着大雨，雨水浇在山火上面，升腾起股股白烟。 池兴月收回目光，就听高洪斌让人休整一下，半个时辰后上路。 大伙儿点点头，将衣服上的水拧下来，好让自己舒服一些。 包裹里的肉，也都拿出来摊开，想着抢救抢救，最好不要发霉变臭。 还有啥呢，鞋子脱下来，看看里面的银票。 这一看不要紧，韩家老爷子差点厥过去。 他的银票啊，他几千两的安家银，全给泡了水了。 从鞋垫底下拿出来，还没打开，就碎成了渣渣。 不仅是韩老太爷，就连韩家小辈，都哭嚎起来。 凌老太爷见此，也嚷嚷着让老太太检查一下。 老太太白眼翻了又翻，心想有啥好看的，那么大雨，不泡水，可能吗？ 却也没反驳，抖开包袱好让老太爷死心。 凌幼达看着那几张湿哒哒的银票，欲哭无泪。 想指责老太太，却又开不了口。 昨天的雨那么大，换谁能妥善保管好那几张银票。 难道自己真的幼时通达，老年潦倒？ 老太太见老头子情绪不佳，怕他没了求生意志，赶忙安慰：“怕什么，你凌家祖上谁不是白手起家？有这么出色的儿孙，还怕老无所依？” 老爷子一想也是，整个人都抖擞起来。 笑眯眯地看了眼凌季恒，觉得他凌家就算恢复不了往日荣光，也能不缺吃穿。 池兴月觉得老太太真的很睿智。即便到了这种地步，也没将小孙孙有钱的事给透露出来。 这样挺好，省得将来大房三房为了家产跟二房龃龉。 毕竟，进了自己口袋的，她也没打算拿出来。 高洪斌没管韩家老爷子的哭闹，让人打开装有书籍、字画的箱子。 不出所料，真的湿透了。就算某些被油纸保护得比较好的，书脚也有了湿润痕迹。 显然，已经不符合皇家的入库标准了。 高洪斌庆幸当初没把账本上交，如今，倒是还能修改。 将这些书籍、字画通通扔掉，竟然腾出了五个箱子。 怕被人怀疑，这五个箱子也不要了。 高洪斌放了一把火，可惜箱子太湿，根本燃不起来。 想着这里荒郊野岭，便没太放心上。 把瓷器里的雨水倒掉，稻草铺一铺，就又重新上路了。 池兴月踩在被水泡得松软的泥土里，感觉深一脚，浅一脚。 回头望望那几个箱子，颇有些不甘心。 可天上的乌云在催促她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不然说不好什么时候，还会再来场暴雨。 突然感觉肚子有些疼，池兴月趁机远离人群，解决生理问题后，偷摸摸收走那几个箱子。 第64章 依先生所言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一群人跌跌撞撞，终于在傍晚的时候下了山，绕开河道，上了官路。 池兴月感觉手软脚软，老太太老太爷也浑身疲惫。凌家几个崽崽蔫头耷脑，大人们也都面无表情。 所有人的状态都不好，天空还又重新飘起了小雨。 你说这天也真是的，要么旱，要么涝，就没个消停。 不过官道比山路好走多了，流放犯人简单清理一下轮子上的黄泥，就迎着雨继续前进。 池兴月见舒瑞小脸红扑扑的，抬手试试他的额头，发现跟火炉子一样烫手。 神色大变，赶忙从快递箱子里抠出一片扑热息痛，兑到水里化开，喂给小家伙喝。 快步走到凌家大房那里，发现凌明跃、凌明浩、凌微微神色萎靡，赶忙也给他们喂了口。 顾有莲见了，还阴阳怪气：“我们大房又不是没水，用得着你这个婶娘过来献媚？” 池兴月没理她，快步回到三房这里。 见老爷子老太太精神还好，便把剩下的一点药水，给了葛静蓝。 空间物资的刷新能力，只针对主人。 哪怕池兴月将东西拿出去，只要她不用，第二天也不会刷新。 没有bUg可卡，意味着扑热息痛用一片，少一片。 除非将来，她能刷新出药房或者医院。 池兴月看着那少了三颗药片的透明袋子，心疼地直抽抽。 好在快递主人是个好的，竟然一次性买了五帘。 据说一帘两块，倒是不贵。就是为啥不买点布洛芬混悬液呀啥的，小孩子能喝。 当然啦，这话也就想想，毕竟快递箱子里拆出药品，已经很出乎意料了。 不敢不知足。 喝完药水的几个小朋友，温度很快降下来。虽然还是蔫头耷脑，可都能回答父母的问题了。 老太太欣慰地看了孙媳妇儿一眼，对昨晚的药片了然于心。 看着那望不到尽头的流放路，竟然没有丝毫恐惧。 *** 山上，凌一几人都没想到，这雨会下得如此猛烈。 好不容易躲过冰雹，却又被大雨困在了原地。 想找个山洞避雨，却发现四周光秃秃的，根本找不到。 无奈，只能先和主子碰面，再做打算。 却发现，凌季恒留的痕迹，被大雨冲没了。 一群人慌了，赶忙往山下跑。路上遇见山洪暴发，差点把他们埋掉。 好在几人学武，在水流涌下来的瞬间，跳到岸边逃过一劫。 可一辆车，四匹马，全被洪水卷跑，他们瞬间成了穷光蛋。 四个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办。 *** 一行人在官道上走了半个多时辰，也没碰见个活物。 大火燃烧后的世界，高洪斌只能勉强辨认方向，并不确定他们距离驿站还有多远。 雨越下越大，大伙儿身上的伤口，被雨水泡得发白发皱。 至于被吹干，又重新泡湿的肉干，已经没人在意了。 有人抱怨：“高大人，要不还是原地休息吧。这么大雨，别迷了方向？” 高洪斌却不以为然：“真以为你们泡了一夜雨，身体还撑得住？没看见那些老弱妇孺都发烧了？” 要说他对流放犯人多有感情，那是不可能的。 可走了这么久，都没等来三皇子的人手会合。让这些流放犯人出事，那是万万不能的。 大声说道：“再坚持坚持，等到了驿站，都洗个热水澡，再好好睡一觉。身体就恢复过来了。” 大伙儿听了，心里热乎乎，也没了刚开始，对带刀侍卫们的排斥。 只问高洪斌：“还得多久？” 高洪斌想了想：“两个时辰吧！” 实际上，他也说不准。 不过有了目标，这路就没那么长了。 就像是吊在前头的胡萝卜，驴子们为了吃上一口新鲜的，都得撒丫子赶路。 池兴月脚踩在坑坑洼洼的小池子里，不动声色地将里面的雨水抽出来大半，收进空间。 干涸的葡萄园得到滋润，微微卷曲的叶子全都舒展开来。 池兴月这才明白，没有水源浇灌，对植物的生长有很大影响。 之所以没有显露，可能是因为她穿越前正值初秋，植物对水分的要求没有那么大。 想明白后，池兴月收得更欢了。反正天黑黑的，也没人看得到。 至于他们如何辨别方向？ 呵，直到今天，池兴月才晓得，高大人不仅有油纸伞，还有灯笼。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昨晚下那么大雨竟然不拿出来用！ 高洪斌：“......” 老子说老子被冰雹砸懵了，你信不？ 实际上是夫人买的，他给忘了。盘点物资时，才给翻出来了。 甭管怎么讲，一行人的速度丝毫不减。 往前走了一个时辰，却被告知只行进了两刻钟。 再往前走一个时辰，又被告知行进了三盏茶。 池兴月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没想到这古代士族，心眼子这么多，竟然玩儿起了心理战术。 要说她怎么知道那家伙没憋好屁的，当然是看解锁土地看出来的。 一脚0.76平米土地呢，只这几个时辰，她就解锁出了好几个大棚。 里面的草莓多的，馋得她直流口水。 池兴月用意识拧了拧灌溉设备的阀门，发现根本没用。 无奈，只能继续往里面收雨水了。 *** 上京，三皇子坐在书房里，看着手下人送来的，关于固镇山林大火的消息，陷入沉思。 “你说，高洪斌他们能逃过这劫吗？” “依属下拙见，怕是不能。” 门客一脸遗憾地摇摇头：“山火烧了两天，直到咱们收到消息，都没扑灭。那里的火焰，怕是连金子，都能烧化了。” “依先生所言，本王是该上报给父皇，还是......” “殿下不可，如今固镇大火，正是咱们藏匿财物的好时机。” 门客压低声音，瞅了眼四周，确定没人偷听，才继续：“所谓真金不怕火炼，哪怕古籍、字画这些都被大火焚尽，金银这些，也能完好地保留下来。 咱们要做的，就是尽快找到高大人的尸体，让他入土为安。” 眉眼挑动，那意思分明就是：“藏起来呀，当咱们起兵造反的经费。” 三皇子笑笑：“先生心善，就依你所言。” 第65章 驿站休整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流放第二十一天的凌晨，一群人终于在雨幕里看见了一幢亮着昏黄灯光的二层小楼。 大伙儿跟看见肉骨头的狗狗一般，兴奋地嗷嗷叫。 都不用高洪斌驱赶，就快步往那边赶。 池兴月松了口气，将最后一片葡萄地浇完水后，停下动作。 一群人推车走了十几分钟，才来到驿站门口。 高洪斌抬手将门拍得砰砰响，里面的人骂骂咧咧，半天才出来开门。 “干嘛呀！”开门瞬间，看见一堆凶神恶煞的人，驿卒差点吓尿。 高洪斌瞥了眼驿卒，身上的上位者气势将人震得哑口无言。 驿丞见驿卒半天没进来，赶忙披上衣服过来查看。 他比驿卒有眼色，上来便是一鞠躬：“这位大人，敢问有何指教？” 高洪斌拿出自己的腰牌，在两人眼前晃了晃：“我们要在这里休整，麻烦驿丞准备两桌饭菜，再烧几桶热水。” 驿丞有些为难，这灾荒年、大雨天，哪有什么饭菜给他们吃。 更何况，眼前不是一二十人，而是两三百人。 看出驿丞的为难，高洪斌居然善解人意起来。 让人拿来泡过雨水的粮食：“将这些处理处理，弄好了端上来。” 都是些放不住的，吃了也不怎么心疼。 驿丞见此，松了口气。 赶忙把人请进来，浩浩荡荡的队伍，把大厅挤得水泄不通不说，还放不下。 高洪斌做主，将流放犯安排进大通铺，至于自己人，二楼和大厅，轮流休息。 驿站的通铺没多大，即便不分男女，也要头挨头，脚挨脚。 韩老太爷想换个舒服点的房间住，却发现身上除了几张被雨水泡烂的银票外，啥也没有。 好在儿孙都是孝顺的，这个凑点，那个凑点，竟然凑了五六两银子出来，跟驿丞换了一间仓房，外加一块儿生姜。 “如果不是天气不好，像你们这种情况，是没资格住进驿站的。算我善心，出手相帮，只不过这热水呀，没有，你们得自己想办法。” “敢问大人，我们能否用下灶房里的柴火和锅？” “锅可以用，柴火不成。外面下这么大雨，我们柴火有限，可供不起你们这么多人霍霍。” 韩家人明白了，决定冒雨出去砍柴。 虽然湿柴烧起来烟大，可甭管怎么讲，也是能起火的。 凌季恒见此，从身上摸出几块儿碎银不说，还跟池兴月要了两颗珍珠：“劳烦大人，给在下腾几间房。” 驿丞见凌季恒给的珍珠圆润白净，还都是指甲盖那么大的，心中欢喜之余，还有些惶恐。 扭头见大伙儿都没注意到他，赶忙将珍珠塞衣服里，手颠着碎银想了想：“那就给你们拨三间下房，厨房也和他们一样，可以用，里面的东西不能动。否则，别怪我不给面子。” 凌季恒表示知道，将人送走的时候，还额外给了一颗金瓜子。 驿丞眼睛都亮了，让人给三个房间各上一壶热茶，才哼着小曲离开。 这边，流放犯人拖着满身疲惫，将板车和箱子安顿好，就准备回房间睡觉。 然而他们大多数都脸色潮红，身体滚烫，显然状况堪忧。 高洪斌在房间洗了个澡，换了身驿丞的干净衣服，就下楼了。 看大伙儿脸色不好，便每家指了两个人，结队去找柴火。 怕他们出事，还安排了两个侍卫跟着。 从自己的物资车里扒拉出几个泡了水的药包，拿给池兴月：“你去给大家熬点汤药分了。” 池兴月：“......” 这是真把自己当烧火丫头了？ 却也没拒绝，毕竟能提前占个灶。 点点头，小碎步去了厨房，跟大师傅打了声招呼，便找了个瓦罐，将湿乎乎，还没长毛的药草放进去，然后加水，放火上熬煮。 见厨房还有个没人用的小炉子，便悄悄跟大师傅商量：“叔，我能用下这个炉子不？” 撒娇卖萌什么的，在这个时代并不好用。可她有银子啊，银票开道，无往不利。 池兴月从油纸包里拿出一张十两银票，悄摸摸塞大师傅怀里。 大师傅瞅了眼门口，见没人，才松了口气：“用吧用吧，放里头点，别让人看到。” 说完扫了眼厨房：“待会儿是不是还要做饭？那些调料，你可以稍微用一点，但不能多！” 池兴月乖巧点头：“谢谢大叔，你人真好！” 大师傅有些心虚，心想要不是这丫头上道，他才没那么好心呢。 唉，也是他时运不济，被分来厨房干活。 前头驿丞、驿卒都有小费拿，就他，每天守着个灶台，啥好处没有。 这张银票，还是他当值以来，收的最大面额呢。 想到这里，不禁带上点埋怨，一条被水泡得肉质松软的烟熏鱼，被他搞得直接碎成渣渣。 大师傅惊慌一瞬，就淡定了。若无其事地将鱼肉盛出，又拿了条加热。 池兴月得到允许，就没再管大师傅的闲事了。 从角落扒拉出一个陶罐，用水洗干净，然后回大厅，发现凌家人已经上楼了。 敲开最里面的一间房，发现开门的是凌惟成。 池兴月跟便宜公公问了好，才问起了老太太的房间。 “就在旁边。我们男人一间，他们女眷一间，你和恒儿一间。” 池兴月一脸尴尬：“爹，这样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这一路上，你们辛苦了。”凌惟成一脸调侃：“等恒儿回来，你俩好好歇歇，不着急起床。” 池兴月的脚，都要抠破鞋底了，脸也红扑扑的。 心想啥意思呀，让他们补上洞房花烛夜？ 别说他俩感情还没到那个地步，就算到了，这小身板，也承受不来啊！ 只能说，池兴月想多了。 凌家众人，哦不，是除了顾有莲外，态度一致地给小两口留屋子，除了感激两人一路上的付出之外，也是真的存了小心思。 想着他俩一间屋，神秘人就能现身了。 不说给些山珍海味，来点糙米粗面，够他们挺过七天就可以了。 这里离应天府不远，马上就能脱离高洪斌，享受自由了。 想想可真带劲儿！ 第66章 敲山震虎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告别公爹，来到老太太的房间门口。 一阵敲门过后，来开门的是她便宜婆婆。 池兴月问了好，又找老太太要了包裹，才拎着回到厨房。 从包裹，实则空间拿出一包程大夫给的风寒药，趁大师傅不注意，倒到陶罐里，加水熬煮。 上楼拿包裹的这段时间，瓦罐里的汤药已经滚得直冒白烟了。 池兴月等了两三分钟，让药效充分发挥，才趁着纱布将瓦罐端下来。 将里面的药汁倒进一个大汤盆，正好碰见砍柴回来的凌季恒。 让他帮忙看着陶罐和包裹，小跑着来到通铺门口，扯着嗓子喊：“来个人过来端药！” 话音刚落，就准备溜走。 谁知陈银秀阴阳怪气：“高大人既然让你熬药，你就该感恩戴德地将药端到我们跟前，温言软语地哄我们喝下。 你现在什么态度，是不是没把高大人的话放心上？信不信我去告你！” 想着小丫头没啥见识，吓唬两句，不得被自己拿捏？ 谁知池兴月白眼一翻，直接吼道：“韩家的出个人，跟我拿药。一盏茶后，王家的过来。” 说完鄙夷地看了陈银秀一眼：“既然你这么能耐，就最后喝吧。亦或者，你找高大人撒撒娇、评评理，看他会不会收拾我。 哼，傻逼，就没见过你这么缺心眼儿的！” 自打进入为人民服务的队伍，池兴月就特别注意自己的言行。 像今天这样爆粗口，还是工作以来的头一回呢。 不过，可真爽呀。 看着陈银秀那张青白交错的脸，恨不得上去给她两巴掌。 金桃小白花见妹妹吃亏，过来指责：“池姑娘，就算你嫉恨我妹妹和凌二少有旧，也不用这么针对我们陈家吧。 手里有点小权就要刁难人，也太小人行径了吧！” 池兴月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抬手扇了小白花一巴掌：“陈大小姐既然脑子不好，那我就帮你长长记性。 我，池兴月，于二十天前嫁进凌家，成为凌季恒的正室，也是他今后唯一的女人。 陈大小姐，说来，我还挺佩服你的。明明喜欢我家季恒，却总让你那脑子不好的妹妹出来挑事。 是不是觉得，她把我干下去，你就有机会了？” “我没有！”陈金桃慌忙摇头，怎么也没想到池兴月会往她身上泼脏水。 池兴月却是语气轻蔑：“没有你会退婚？不就是看不上我家季亿，想当他二嫂？” 这话，搞得韩家、王家不少小辈，都狐疑地看向陈金桃。 “凌二少夫人，休得胡言！” 虽说这是姑娘家的争端，可池兴月这般做派，实在是不给陈家脸面。 陈家男人脸色黑沉，就要过来找池兴月算账。 池兴月却是咧嘴一笑：“嗨呀，瞧我，嘴上没个把门儿的，不像那些大家闺秀，情绪内敛。” 表面上像是道歉，实则坐实陈金桃的龌龊心思。 “那啥，今天说错话了，为了表达歉意，我将凌家的口粮拿出一部分来当做赔礼。” 陈家男人一听这话，都愣了。 看着陈金桃瞥向池兴月的晦暗眼神，忽然悟了。 原来，大丫头退婚，不是因为凌家被抄啊。 藏那么深的小心思，难怪他们没发现。 不过没关系，不就一女儿家嘛。 凌二少夫人要是喜欢，多扇两巴掌都成，只要给他们足够的补偿。 池兴月见陈家人偃旗息鼓，朝陈家姐妹挑了下眉，那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俩地位也没多高嘛，还不如我个烧火丫头呢！” 气得陈银秀、陈金桃差点追出去打她，还是陈家男人怕补偿泡汤，过来拦住了。 韩家、王家看了场戏，都有些唏嘘。 谁能想到啊，凌二少娶的丫头片子，竟然不是个好惹的。 最关键的是，居然察觉出了陈家大丫头的心思。今天这一出，该是敲山震虎来着吧！ 池兴月要知道的话，绝对会喊冤枉。 她真是单纯地，去喊人端药的。 总不能自己费劲儿扒拉熬了药，还给他们喂嘴里吧，凭啥啊！ 是陈家姐妹找她晦气，她才挑拨离间的。 后世有句话，叫做不自证。因为没人在意你说的是真是假，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 所以池兴月压根儿没有反驳陈金桃话里的漏洞，而是直接转移舆论，让她陷入自证漩涡。 这还是从短视频里学到的，感谢后世发达的资讯。 池兴月美滋滋地回到厨房，还没跟凌季恒炫耀战果，就见韩家大孙子过来了。 先是行了个礼，感谢池兴月帮忙熬药，然后才端着汤盆离开。 凌季恒已经给瓦罐添上水了，再熬一遍，就得换药了。 池兴月倒不介意陈家人喝一副全新的，毕竟那药被水泡过，谁知道效果怎么样。 看着陶罐里的药汤熬好了，赶忙倒出来，端到楼上，给凌家众人服用。 这回没喊人，因为她是小辈，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是应该的。 凌家众人，除了老爷子、老太太，多多少少都有些发烧。 凌惟远、凌惟成、凌惟存三个大老爷们儿还挺好奇的，两位老人比他们年龄大，身体素质竟然更好，这可能吗？ 老太太却是心里门儿清，八成啊，与那药片有关。 也不知道孙媳妇从哪弄来的神药，居然真的让她挺过了暴雨。 原本还以为，要交代在雨里呢。 却是啥也没说，怕给池兴月招祸。 看她送药过来，还一脸心疼地说：“让季亿、季豪下去端就成了，你跑什么呀，多重啊？” 池兴月笑着摇头：“没关系的祖母，他们身体不适，我这个当嫂子的，理应照顾一二。” 说完放下汤盆，快步回到厨房。 低声跟凌季恒说了刚才的事，才从包袱里取出糙米，用水一淘，放陶罐里熬煮。 被雨水泡过的米都碎成了渣渣，稍微一滚，就熟了。 池兴月将泡湿的狼肉扔进去，厨房里顿时弥漫出一股肉香。 从外面进来打算生火烧水的三家女眷看到这一幕，眼睛都红了。 馋得流口水，却又不敢开口讨要。 只能埋头干活，却又因为从未进过厨房，而不得其法。 池兴月趁她们不注意，往粥里撒了些白色粉末。 第67章 馋这口鲜嫩的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然后戏精附体，抱着凌季恒的胳膊摇晃：“相公，对不起嘛，如果不是陈金桃对你起了龌龊心思，我也不会打她。” “我保证，最后一次了，你就答应我把一半米粥拿给陈家赔罪吧！” 凌季恒面色黑沉，看着池兴月不说话。 池兴月是真的心虚，怕对方阻止自己做坏事：“相公，我也是一时冲动。他们陈家儿郎人数众多，万一趁你不在，欺负我怎么办？” 陈家男人估摸着汤药好了，刚准备进来端，就听见了池兴月告状。 一个个气得脸都红了：“小娘子不要诬赖人，我们陈家，怎会跟你个丫头片子过不去。就算你跟金桃姐妹有龃龉，也断不会以多欺少。” 池兴月故意一哆嗦，像是后反劲儿般，躲到凌季恒身后。 凌季恒叹了口气，抓着池兴月的胳膊拖到身前，一脸愧疚地说：“抱歉各位，兴月她年龄小，说话办事有些冲动。” 陈家男人以为他要赖账，刚准备发难，就听凌季恒叹了口气：“既然她答应了，我也不好反悔。” 说着从碗柜上拿了一个大瓷碗，放到灶台上。 凌季恒找了个勺子，在瓦罐里搅了搅，然后舀出来大半，双手端给陈家男人：“请见谅！” 陈家男人见凌季恒诚意十足，心情好了些许。只不过人有些贪，想把陶罐拿走。 凌季恒却不许，说是自家长辈还没吃饭。 经过掰扯，又往陈家的瓷碗里面加了大半勺肉干，才让池兴月端着只剩一个底的陶罐，给老太爷老太太送去。 陈家人不是没怀疑过里面有鬼，可谁会在荒年里浪费粮食，只为整几个不相干的陌生人？ 更何况，他们亲眼看见池兴月进了老太太的屋子，没几秒出来，陶罐空了。 从门缝看，还能瞅见凌家女眷端着碗喝粥，既然如此，这些东西肯定没有问题啦。 可他们哪知道，池兴月在上楼的瞬间，就把陶罐里有问题的米粥换成了香菇鸡肉粥。 她从老太太房间出来，也是故意没关好门的，这样就算陈家人拉肚子，也赖不到自己身上。 池兴月快步回到厨房，就发现这里烟雾缭绕，看起来像是着火。 喊了凌季恒两句，才从男人的话语里得知，这是湿柴的缘故。 厨房所有门窗打开，滚滚浓烟从里面涌出来。 池兴月见凌季恒不出来，便找了个湿布条，往口鼻一捂，冲了进去。 等到了里面才发现，凌季恒独占一个窗户，不怎么受浓烟影响。 “回来了！”他声音凉凉的，像是在生气。 池兴月的脚步有些挪不动了，心虚地垂下脑袋。 凌季恒定定地看了池兴月几秒，才将人拉过来，按到炉子旁，示意她要做什么小动作，就赶紧的。 池兴月呲牙笑笑，从空间取了二十几个鸡蛋放陶罐里，加水煮上。 然后拿出被水泡成糊糊的面，用纱布包裹起来，放水里洗。 想着既然没法贴饼子做面条，那就弄点凉皮出来吧，多少算个吃食。 池兴月动作很快，再加上凌季恒在一旁帮忙，两人只花了半个多时辰，就把面皮弄好了。 什么调料都没放，只切了放碗里。 瞅了眼四周，见笸箩里有根蔫了吧唧的老黄瓜，便将意识沉入空间，从后厨扒拉出几根新鲜的，用擦丝工具把它们弄成细长的绿丝，放到碗里备用。 池兴月想着凌家人一路上都没补充维生素，便从葡萄园摘了一串阳光玫瑰。 不清楚大雍朝有没有葡萄，不过池兴月也没打算直接拿出来。 将其剪成一个个小果子，放到碗里，乍一看，好生涩。 因为果型紧凑，所以每一颗葡萄都不是特别圆溜。这么一看，倒是有几分当野果的潜质。 池兴月放到趁手处备用，见没啥要干的了，便往炉子上烧了锅水，和凌季恒端着面皮、碗、陶罐上楼。 两人神色淡定，谁知好巧不巧地碰见出来查探情况的高洪斌。 高大人对凌季恒的厨艺很好奇，便瞅了眼陶罐，见里面是水，嫌弃地撇撇嘴。 又往池兴月端着的碗里瞅了眼，发现是他没见过的吃食，便问了两句。 然后捏起一条面皮放嘴里，发现味道寡淡，也没了兴趣。 摆摆手，让两人离开。 池兴月点头，走出去几步，在两只扣着的空碗里塞满黄瓜丝，然后敲开老太爷所在的屋子。 “祖父，我和相公做了点吃的，您将就着填填肚子。厨房的小炉子上烧着水，稍后让季亿、季豪打上来，您和叔叔伯伯们洗洗。” 凌幼达点点头，期待地看着池兴月。只见池兴月将碗掀开，露出里面有些晶莹，又十分劲道的面皮。 不清楚这是什么，凌家男人都没开口。 池兴月从另一只碗里夹了一些黄瓜丝，然后从包裹里拿出一个调料罐，往面皮里一撒，一拌，食欲立马上来了。 “唔，好香，弟妹你从哪里弄的？” “调料吗？跟大师傅买的！” 池兴月压低声音：“那师傅三令五申，不让我把他暴露出来。 咱们在这里不知道要待几天，说不得还得靠人家照拂。你们心里有数就好，千万不要说出来。” 凌家众人点点头，都期待地看着池兴月。 池兴月把筷子交给老太爷，从陶罐捞出十几个鸡蛋，又从包裹拿了十几颗葡萄，才和凌季恒离开。 来到老太太这边，也是同样的说辞。 老太太感动得热泪盈眶，天知道她有多馋这口鲜嫩的。 顾有莲想上来抢，却被万春琴死死牵制住。 老太太一气之下发话了：“有莲你今天敢多吃一口，就别当我们凌家的儿媳妇了。正好外头雨大，失踪那么一个两个，也挺正常的。” 顾有莲被吓得打了个哆嗦，连忙摇头：“孙媳不敢！” 老太太尝了一颗阳光玫瑰，惊讶开口：“呀，这什么果子，好甜呀！” 池兴月笑笑：“不晓得，好像是什么野果，大师傅在山上摘的。不多，也就尝个鲜。” 老太太点点头，给儿媳孙媳们一人分了一颗。 最后三颗，给凌微微喂了一颗，自己留一颗，剩下的，是池兴月的。 第68章 滥用职权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悄摸摸塞给舒慕云，就起身告辞了。 回房间检查一下门窗，确定还算安全，才去看那张爬满蜘蛛网，还盖了一床黑乎乎棉被的床。 说实在的，她挺嫌弃的。这里的卫生，比破庙还堪忧。 可好不容易有个躲雨的地方，怎么敢放弃呢。 凌季恒抽出床底的木头盆，看着里面厚厚的灰尘，感觉浑身上下都痒。 跟池兴月说自己下去打水，让她锁好门，就离开了。 池兴月擦擦板凳上的灰尘，坐了下来。 意识沉入空间，挑出两床灰色棉布做的被子，放到从丫鬟房里搜出来，还算干净的木头床上，想着等凌季恒回来，就把屋里的摆设换了。 只不过等啊等，等了半天人都没到。 池兴月无聊，便给小动物们喂了水和饲料，然后又把大棚里的草莓摘出来，一部分囤到小楼里，一部分放到家具上晒干。 等她忙完，又摘了几十斤桃子，凌季恒才端着一盆不算烫的热水回来，放到地上，锁上门。 “等久了吧！”凌季恒的声音较先前温柔了许多。 池兴月点点头：“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凌季恒解释：“带着季亿、季豪认了认炉子，又跟高大人安排了下守卫，就到这会儿了。” 池兴月挑眉：“官家地界，应该不会有人生事吧？” “谁知道呢，还是小心为上。” 说完准备脱衣裳，池兴月直接放出个盛满热水的浴桶，顺便扔给他一套换洗衣裳，叮嘱：“我先进去，两刻钟后出来。” 凌季恒“嗯”了声，便见小仙女凭空消失了。即便见了一次又一次，他还是心存震撼。 不敢耽搁时间，赶忙脱掉衣服鞋袜，迈进浴桶。 温热的洗澡水刺激得皮肤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可凌季恒的身心，是前所未有的舒爽。 这种感觉，是在山洞里洗冷水澡，所不能比的。 凌季恒稍微泡了会儿，就开始搓身上的污泥。 先前洗漱过，倒是没那么多脏污，可被雨水泡了那么久，身体里都是寒气。 凌季恒洗啊洗，洗啊洗，思绪开始跑偏。 小仙女在干嘛呢，在仙界能不能看见他的身体，那他，要不要遮一下重点部位？ 此时的池兴月在干嘛呢？当然也是洗澡啊！ 淋雨对女人的伤害，可比男人多多了。 她不处理好，以后是会影响生育的。 虽然自己不在乎传承，可这里是古代啊。 万一被人传成不下蛋的母鸡，她得呕死。 所以，今天特别奢侈地往浴桶里放满水，池兴月在村委大院，边泡澡，边用意识熬姜糖水。 然后用意识收收桃子脆枣，等忙完，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赶忙出来，换上干净内衣。找了条从前穿过的睡裙，穿身上竟然长及脚踝。 有些崩溃自己的身高，却又不得不接受。 池兴月端着两杯红糖水出来，就见凌季恒痴痴地看着她消失的地方。 有些纳闷，心想男人看啥呢。低头瞅了眼，却是啥也没发现。 池兴月将其中一杯红糖水拿给凌季恒：“喝点暖暖。” 凌季恒点点头，轻轻抿了口，却说：“没有家里的红糖香！” 池兴月蹙眉：“是吗，那我下次冲点试试看。” 说完抿了口，可真辛辣啊。 不过，胃暖暖的，身子也暖了。 池兴月说：“一会儿去趟厨房，给家里人送点姜糖水吧！” “下午或者晚上吧，他们应该休息了。” 池兴月没意见，将凌季恒的浴桶收进空间。 还有衣服，挂到小院儿的晾衣绳上。 瞅了眼不知道沾染了什么污渍的木头床，纠结一下，也给收进去。 不过，跟自己那些物资离得远远的。 池兴月放出准备好的精美小床，脱掉鞋子，向上一滚，就到了被子里。 凌季恒看着她那不算白皙的小腿，眸光有些晦暗。 起身检查一下门栓，确定栓得很好，才过来，坐到床沿上。 目光幽幽地看着池兴月，就是一言不发。 “怎么了？”池兴月一脸疑惑。 凌季恒抿抿唇：“需要我睡地板吗？” 池兴月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 拍拍身旁的位置：“睡这里呀！” 心想矫情什么，就算是合约夫妻，也是拜了天地的。 睡一张床怎么了，就算将来夜夜笙歌，也正常。 凌季恒得到允许，动作极快地钻进被窝，只不过，身子还是有些僵硬。 想了想，说起了陈金桃的事：“你今天有些冲动了。” “我知道！”池兴月扭头面对凌季恒：“可她实在太膈应人了。你是不知道，那朵小白茶惯会颠倒黑白，还戳我最敏感的地方！” 池兴月说着说着，眼睛都红了。 小白茶说她身份低微、胸无点墨，甚至丑都可以，可凭什么说她滥用职权啊。 虽然时空转换，身份变了，可那么多年的过往是没法抹去的，她最怕旁人无中生有，往她头上扣黑锅。 凌季恒沉默一瞬，没有安慰，而是问道：“倘若陈家男人没那么贪，又被你激怒，你该如何脱身？” 池兴月想说请人帮忙，亦或者溜之大吉，可无论哪种答案，似乎都达不到凌季恒的标准。 所以选择沉默，可那眼神，明显写着不服气。 凌季恒叹了口气，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而是伸手将人抱进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以示安慰。 池兴月也就矫情一下，很快就缓过来了。 毕竟社会背景不一样，这里的制度，跟前世大不相同。 权，似乎代表一切。只要身份够高，就能无视律法。 也许哪一天，她会呼奴唤婢，也许哪一天，她会生杀予夺。 环境造就人，她会根据身份背景来调整心态，只希望，自己不会迷失方向。 池兴月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凌季恒抬手摸摸她的长发，有些好奇她的过往。 许久，在她额头吻了一下，闭眼休息。 可惜没过多久，隔壁两间房，就开始了陆陆续续，奔向厕所的壮举。 不仅是凌家人，韩家、王家都有拉肚子的。 一趟趟的，把驿站都给熏臭了。 其中最狼狈的，当属陈家。 第69章 肚子绞痛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原本是想整下陈家众人的，她连退路都想好了，结果凌家、韩家、王家都有淋雨受凉，或者吃了不干净食物而拉肚子的。 这样，就没显出陈家来。 那几个喝了粥，肚子绞痛的，早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 陈银秀嚷嚷着池兴月给的粥有问题，然而凌家人一趟趟跑厕所，是彻底摆脱了嫌疑。 再加上韩、王两家闹肚子的不在少数，大伙儿都觉得，陈家这女娃，嫉妒心也太强了。 “诶呦，我肚子好疼，里面的快点儿呀！” “别吵吵，别吵吵，里头一个坑蹲了俩人呢，实在是挤不下了，你去外头解决解决！” “外头下着雨呢，老子好不容易把衣服暖干，别又给淋湿了。淋湿倒还是小事，老子肚子绞绞着疼，别再给淋严重了！” “有力气说那么多，一定是你肚子还不够疼。等着吧，什么时候说不出话来，就能进来了！” 外头那人骂了一句“卧槽”，抬腿去踹摇摇欲坠的茅房门，然而脚刚抬起，就有什么流了出来。 这人再也忍不了，冲出驿站，连角落都没找，就脱掉裤子，一泻千里。 其他人被这味儿熏得，差点吐了。 可实在没勇气跟那人一样，雨中大小便。 隔老远，就能看见那俩白花花的屁股蛋子。 可等啊等，等啊等，就是等不到茅房开门。 原来是喝粥最多的陈家老大、老二把茅房给霸占了。 每回他们感觉排干净了，想起身，肚子就再一次绞痛。 还没蹲下，就噗噗两下。 背对背的两人，不出意外地突突到了对方身上。 嫌弃地不得了，骂骂咧咧，更加不敢给人开门了。 所以，他们连自己人都不给上茅房，怕被笑话。 凌家人在茅房门口等了会儿，见里面的人哼哼唧唧，就是不开门，便知情况不好。 果断选择离开，来到驿站门口。面对茫茫雨雾，相互对视一眼，脱掉衣服冲了出去。 反正都是男人，果个身子，还真没什么大不了。 选准目标，以极快的速度冲到石头后面，脱裤子解决，再回来，前后不过两分钟。 凌家人的着凉拉肚，跟陈家人被药翻，是两个概念。 他们没那么急，持续时间也不久。可能拉个两三次，就缓过来了。 再加上池兴月跟大师傅租了小炉子，凌季豪情况缓解后，就去烧热水了。 里面啥也没放，可喝到肚子里暖暖的，极大程度缓和了大伙儿的情况。 凌季恒竖着耳朵，见隔壁消停了，才重新入睡。 只不过那嘴角咧得，都快扯到耳后根了。 心想小仙女果然是有福运之人，连这么莽的事，都有老天给她兜着。 不容小觑啊！ 池兴月这一睡就到了半下午，醒来发现屋里黑沉沉的，差点以为傍晚了。 想起来看看情况，却发现，手脚被人搂着，扭头一看，竟然是凌季恒跑她被窝里来了！ 有些惊恐。 大家族的少爷小姐不是从小就被教导礼仪的嘛，这种八爪鱼睡姿，真的可以出现在首富家公子身上？ 池兴月生生打了个激灵，想出来，却发现他还搂得挺紧的。 虽然避开了重点部位，但是，不挣扎出不来。 想着凌季恒已经好长时间没好好睡觉了，便没动。 意识沉入空间，开始新一轮的劳作。 空间外，某人的眼皮抖了抖，似乎很喜欢这种氛围呢。 固镇的雨，一直到深夜才停下。 凌季恒感觉手脚都有些僵硬了，才慢慢地缩回手脚，却不想，把重新迷糊住的池兴月给惊醒了。 小姑娘声音有些哑，有些不在状态地问：“你睡好了？” 凌季恒“嗯”了声，给她掖掖被角：“要不要再睡会儿？” 池兴月摇头，感觉今天睡得太多，头脑都昏沉了。 从空间倒了杯快乐水，一饮而下。冰冰凉凉，微甜发涩。 气泡爆裂的瞬间，池兴月精神起来，穿鞋下床。 一个闪身进了空间，抱着可乐瓶子喝了半天，才放下。 然后到卫生间刷牙，又去宿舍换掉这身皱巴巴，还不怎么利索的长裙。 等她出来，就又是那个骨瘦如柴的烧火丫头了。 凌季恒开门，想要出去查探情况。 谁知吱呀声响，正好对上凌季仁打趣的眼光。 “睡醒了？” 凌季恒摸摸鼻子：“嗯！” 凌季仁从房里端出两碗米粥：“娘和三婶熬的，你和兴月将就一下。” 凌季恒接过碗，道了声谢。 在凌季仁回屋之前，跟他要了个包袱皮。 凌家男人当即眼睛亮了，想说什么，却又努力压制着。 直到关上房门，还能听见彼此疯狂的心跳。 这一刻，大伙儿心照不宣。 凌季恒牵着池兴月下楼，就看见带刀侍卫，还有一部分流放犯坐在大厅，守着那堆积成小山的箱子。 高洪斌边喝酒边问：“怎么下来了？” “睡太久，出来活动活动手脚！”凌季恒拍拍包裹：“有些饿了，计划弄点吃的。” 高洪斌眉眼一挑，让人给凌季恒拿了些粮食，让他帮忙做一下。 凌季恒已经习惯这种模式了，点点头，接过东西进了厨房。 厨房空荡荡，大师傅应该睡觉去了。 凌季恒拆开高洪斌给的东西，发现竟是一罐保存完好的面粉。 他想了想，决定做个油泼面。只要调料放够，没菜也好吃。 池兴月在一旁打下手，从犄角旮旯里翻出蒜瓣儿切碎，还有那根老黄瓜，也给切成丝。 然后烧火，往灶上蹲个锅，再往小炉子上蹲个陶罐，加水烧开。 池兴月往陶罐里撒了十几片生姜，熬开后给正在歇息的带刀侍卫们送去，然后才又重新烧水，加红糖，给凌家人送去。 凌季恒这边的面条也下锅了，雪白的面条在沸水里滚啊滚，还挺馋人的。 抬手摸出池兴月给的鸡蛋，边吃边数时间。 等面条煮好，赶忙捞出来过凉水，放到旁边备用。 鸡蛋壳也给扔灶膛里，毁尸灭迹。 换个锅烧油，顺便给面加调料。 蒜末、黄瓜铺到面条上，等油烧开，往面上一泼，香味儿立马被激发出来了。 第70章 马呢？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做的其实挺潦草。耐不住流放犯里就他一个大厨，高洪斌也就吃得津津有味。 临了还评价：“凌二少的手艺，可以到幽州摆个面摊了。” 一般人听到这话，肯定是要生气的。 虽然表面上是在夸奖，可语气里难免带上了点嘲讽与奚落。 凌季恒却不以为意，笑盈盈地问高洪斌面汤还要不要了。 听高洪斌高高在上地将面汤赏赐给他，凌季恒也不气，端着锅，就和小仙女回去了。 然后，凌家人就吃到了一顿带有少许面条的白面汤。 虽然没菜没调料，可能填饱肚子，就是好的。 不过包袱皮还是包袱皮，并没有因为凌家人期待，就往里面装东西。 凌季恒觉得，东西不能给得太轻易，否则凌家人会不珍惜。 和池兴月回到房间，两人摸黑吃东西。 草莓、葡萄、西瓜、水蜜桃，凌季恒感觉自己大开眼界，吃得满嘴香甜。 要说他偷吃有没有负罪感？答案是没有的。 相较于其他人，凌家的日子已经非常好过了，不能得陇望蜀。 小仙女是有本事，可其他人也不是傻子。 流放路上他们为了一口吃的不会多想，那么流放结束呢，不会怀疑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凌季恒宁愿亏待一下家里人的肠胃，也要守护好池兴月的秘密。 毕竟，凌家人没补给只是挨饿，小仙女暴露秘密则可能丢命。 孰轻孰重，他分得清！ 就这样，日子过了三天。 固镇的雨歇了又下，下了又歇，终于在他们弹尽粮绝之际，出太阳了。 一出来就是暴晒，整个路面蒸腾起袅袅白烟。 站在太阳底下又晒又闷，感觉都要喘不上气来了。 高洪斌深刻怀疑，他们又要缺水了。 好在下雨的这几天，经过凌季恒提醒，大家都储存了足够的饮用水。 流放第二十六天，一行人重新上路。 经过一下午炙烤，路面已经不像先前那般泥泞。 可空气里的灼热，让所有人都胸闷气短。 这种天气极易中暑，可他们已经没有选择了。 再不走，不被热死，也得被饿死。 池兴月提前给大家熬了消暑的汤药，至于草药从哪来的，哈，她不是在路上挖过婆婆丁嘛。 凌家人都很感激，一路上尽量不让池兴月出力。 池兴月却没闲着，尽自己最大可能往前推车。 “高大人，敢问这里距离应天，还有几天路程？” “五到七天吧！” 高洪斌也说不准，谁让山火加暴雨，改变了部分地貌，遇见挡了道的，还得绕行。 大伙儿却心怀希望，因为很快，他们就能独自上路了。 别说什么都是流放，那空手上路，跟押运物资，能是一个性质？ 他们早已经厌倦这种拉扯推车的生活了。 早知道，早知道就不挣那么多钱了，也不用被人当肥羊。 韩家、王家、陈家众人完全不知道，就是因为这场无妄之灾，他们才逃脱了江南地区的水患。 比起浮尸千里，背井离乡都算好的。 一行人趁着天还亮，朝西北方迅速行进，直到腿酸脚软，都没停歇。 等停下来，都已经晚上九点多了。 夜里的温度比白天低了许多，却也还是闷热。 一群人围坐在板车周围，只在四周点了几个火把。 池兴月喝了一口凉茶，就把水囊拿给凌季恒了。 几个时辰下来，空间又扩大了一些。池兴月扫了眼，好像即将解锁出山楂林。 山楂秋天成熟，还具有消食化积、行气散瘀等功效。 虽然很多人不喜欢它的酸味，但山楂药果兼用，还具有抗衰老的作用。 等收获了，可以榨山楂汁、熬山楂酱，做糖雪球、糖葫芦串。 想想就美呢。 池兴月收回意识，看向四周。 黑乎乎的夜伸手不见五指，见大伙儿昏昏欲睡，便拉着凌季恒去隐蔽处小解。 然后进空间洗个澡，又出来，给凌一几人发信号弹。 凌一远远地看见夜空中的亮点，差点没激动地跪下。 确定方位后，跌跌撞撞地朝凌季恒所在的方位赶来，一路上摔了好几跤。 这边，凌季恒等了几分钟，都没等到凌一几人回复，心沉了沉，以为他们遇了难。 努力绷着神色，却还是从眼神里泄露出了一丝担忧。 池兴月叹了口气，拉着他的手给他勇气。 两人在外头待了许久，才慢悠悠回去。 凌家众人见两人空着手，说不出来的失望。 池兴月没在意，凌季恒也是，两人依偎着，闭眼小憩。 直到两个时辰后，凌季恒猛地睁开双眼，朝某个方向看去。 扯扯池兴月的衣角，把人叫醒，两人轻手轻脚地朝火光摇曳处走去，期间甚至惊醒了浅眠的凌惟存。 凌惟存朝两人离开的方向瞅了眼，见那边隐隐约约有火光流动，立马激动起来，推醒了身旁的凌季豪。 凌家人就这样，一个接一个醒来，期待地等着两人归来。 凌季恒和池兴月走出去两三里地，才看见了比乞丐都不如的几人。 池兴月诧异地问了句：“你们怎么搞成这副模样了，马呢？” “丢了，车也丢了。银票被雨水泡没了，我们都好几天没吃饭了。” 池兴月：“......”敢情你们几个是过来讨饭的？ 可她浑身上下没个包裹，总不能凭空变物吧！ 叹了口气，从身上摸出几颗珍珠，怕它们不容易变现，又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给他们拿了一张银票。 “省着点花哈，我也没多少了。” 凌一感动地点点头，双手接过银票：“谢谢夫人。” 凌季恒听着他们肚皮咕咕响，有些头疼。 早知道，啊呸，没有早知道，他安排他们几个随行，就是为了进行物资支持的。 总不能一个需要救助的人，反过来帮助几个原本物资充沛的人吧！ 叹了口气，拍拍凌一的肩膀，安慰：“人没事就好！” 然后，让他们赶紧到周边城镇采购。 甭管麦麸还是糙米，通通买回来。赶早不赶晚，到应天府等候。 凌一几人表示知道，跟凌季恒表了表忠心，才离开。 等他们走远，池兴月从空间拿了些馒头出来。 没有包袱皮，就塞怀里袖子里。 乍一看，整个人都肿了一圈。 第71章 截杀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和凌季恒轻手轻脚回到队伍里，还没躺下，就发现凌家人睁开了眼睛。 那一刻，池兴月是震惊的，在脑海里想了上百个来回，她有没有暴露自己。 直到确定无碍，才松了口气。 悄咪咪观察四周，确定其他家都睡着了，才从身上取出馒头，飞快地塞给凌家女眷。 凌季恒从一开始就知道他们都醒着，亦或者说，他是故意把凌惟存惊醒的。 小仙女的物资需要一个合理来处，凌一几人就是最好的遮掩。 从前，他们只知道有个传说中的好心人，从今往后，便是确定了这个事实。 凌家人饿了一天，丝毫不嫌弃死面馒头没味儿。 大口大口吃着，尽量不发出咀嚼声。 直到一个馒头下肚，胃才稍微舒服了些。 看向两人的神色更加柔和，只不过，那人什么来头，为什么会对他们凌家伸出援手？ 没人开口问，却都在心里盘算。 直到脑袋昏沉，才又重新合上眼，让疲惫的身体得到放松。 *** 固镇驿站，一行身穿黑色劲装的带刀侍卫敲响了驿站大门。 驿卒骂骂咧咧，心想好不容易送走那群瘟神，怎么又有人大半夜的敲门？ 可也不敢耽搁，毕竟这里是官家的地方。万一遇见个脾气不好的，就要脑袋分家了。 这还是他上回给高洪斌开门，总结出来的经验。 所以，开门瞬间挂起谄媚的笑容，看着来人的高头大马，不禁心里打了个突。 “各位大人，可是需要歇息？小的这就给各位准备房间！” 驿卒觉得，这次来人比先前那波气势更强，哪怕一句话没说呢，他身上都惊出了一层冷汗。 想逃走，却被人拦下。 为首那个从马上下来，大跨步走进大厅。 其他人则将驿站围起来，确保没人出入。 驿丞感觉不对，忙披了衣服出来，对坐在长条凳上的英俊男人作揖：“敢问大人，可是要前往上京？” 男人眉眼一挑，手指轻扣桌面，给人带来极大压迫感。 在驿丞快要承受不住时，才开口问：“前段时间，可见过一行流放犯？” “流放犯？”驿丞诧异地抬起头，对上男人凌厉的目光，才惊觉不对。 可话已出口，断没有收回来的可能。 见这群人虎视眈眈，驿丞哆哆嗦嗦开口：“前段时间大雨，驿站来了一拨人，说是休整一下。” “他们多少人，带了什么东西，在驿站做了什么？” 驿丞没隐瞒：“大概两三百人，光带刀侍卫就有五六十个。 他们推了很多板车，每个板车上都有三到四个箱子。” 提起这个，驿丞才反应过来，流放犯怎么还带着行李，而且还是那么多！ 却也没多想，继续说道：“他们在这儿躲了几天雨，昨天下午出太阳就离开了。 带那么多东西，应该走不了多远！” 驿丞想着，自己都痛快交代了，应该可以离开了吧。 谁知，男人看向驿卒：“你有什么补充没？” 驿卒呆愣愣摇头：“没有，那些流放犯除了吃，就是拉，没个消停，把我们这里都给搞臭了！” 男人“嗯”了声，瞟了眼站在两人后面的黑衣大汉。 只见那人点点头，抬手两刀，将驿丞、驿卒的脖子砍断。 血溅出去老远，男人却不为所动。 抬手扯掉沾染了血迹的衣摆，大步走出驿站，一行人循着车辙印上路，身后已是一片火海。 在他们走后没多久，三皇子的人到了。 看着那冲天火光，一行人直蹙眉头。 “固镇不是接连下了几天雨嘛，这驿站怎么还会着火？难道是有人先咱们一步？” “大人，此次任务只有咱们几个知道，想来是您多虑了。” 解荃点点头，看了眼身后众人：“时间紧迫，咱们抓紧时间赶路。” 一行人大喊一声“是”，便朝江宁府的方向狂奔。 *** 天光微亮，高洪斌从睡梦中惊醒。 将耳朵贴到地面上，果然听到了笃笃的马蹄声。 不明白这行人的目标是不是自己，可对方人数不少。 他不敢冒险，赶忙把流放犯人叫起来，寻找地方躲藏，并做好应战准备。 “高大人，您是不是太过紧张了。也许那只是赶路的人呢？” 高洪斌想说，皇权之争，岂可大意。 开口却是：“好日子过多了，忘了当初难民如何狠厉？” 流放犯人身子抖了抖，仿佛梦回那晚的刀光血影。 一个个不敢耽搁，朝高洪斌指引的方向躲避。 高洪斌在心里祈祷，千万别是自己想的那样。 可事与愿违，一行人还没找好躲藏之地，孟天宇就杀到了。 围着面巾，坐在马上，见人就砍，跟土匪一样。 高洪斌大声表明身份，对方却理都不理。 那装备精良的，一看就不是普通山贼。 高洪斌边抵挡，边喊：“劫掠抄家之物，按罪当株！” 没人理他，现场除了惨叫，还是惨叫。 陈家大爷见势不妙，丢下家人就跑。 谁知被孟天宇的人一刀砍掉胳膊，疼得他嗷嗷直叫。 血流了一地，那只断臂上的手指似乎还条件反射般动了动。 高洪斌见自己这边损失惨重，大吼：“大伙儿冲呀，他们不为财，只要命。现在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流放犯人被这话一激，都动了起来。 也是，横竖要死，不如拉几个垫背的给他们陪葬。 杀一个不亏，杀两个赚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只不过，对面的长刀威力好大，连身都近不了，就被砍了。 高洪斌也知道自己这边处于劣势，他不恋战，蹲下身，去砍马匹四肢。 黑衣人一个不防，从马上摔下来。 高洪斌抬刀砍在对方手臂上，那人嗷的一声，长刀咣当落地。 凌季恒眼疾手快，捡起长刀，砍向另一个黑衣人。 刀刃相触瞬间，似乎摩擦出了激烈的火花。 凌季恒一个旋转，抬腿踢到马肚子上，在马受惊跑走之前，压低身子，将马腿砍断。 “啊！”那人脸着地，黑色面巾被蹭掉了。 高洪斌瞅了眼，目眦欲裂：“六皇子的人！” 第72章 惨胜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这一吼不要紧，黑衣人进攻更加猛烈了。 原本还收着手，想着一群虾兵蟹将，轻轻松松不就收拾了？ 可现在不一样，被人认出身份，万一哪个逃出去，可就坏菜了。 流放犯人一听“六皇子”，都下意识恐慌。 可很快就明白过来，今天这场争斗，只有两个结果，你死，或者我亡。 池兴月没想到，对他们出手的，竟是毫无交集的六皇子。 可现在不是纠结的时候，从袖子里掏出匕首，塞给凌惟成。 自己也拿了一个，虎视眈眈看向前方。 凌惟远、凌惟存经过上次被狼撕咬的教训，早在身边备了武器。 虽然只是木头棍子，可削尖了头部，也能当武器使。 凌季仁、凌季亿、凌季豪抽出大马勺、铁铲、菜刀，护在女眷身前。 对自己在驿站里的顺手牵羊，表示万分庆幸。 池兴月见此，把匕首交给舒慕云。从板车缝隙里抠出一根烧火棍，打算捅死他丫的！ 黑衣人不分男女老弱，见人就砍，凌家的几个崽崽被藏在车下，吓得不轻。 其他家光顾着自己逃生，不可避免地忘记，或者说是有选择地牺牲女眷、老人，小孩。 一群身强体壮的，虽然是在反抗，可肉体凡胎的，哪能抵挡得住长刀。 万春琴原本是在护着凌明浩的，可顾有莲这个贪生怕死的，一把推开她，差点把人推到敌人的刀尖上。 还是池兴月看见了，下意识扔出去一块儿碎银，砸在那人手腕上，让刀尖偏了几分，万春琴才只是受了点轻伤。 凌季仁见此，眼睛都红了，抡着大马勺，砰砰砰地砸到对方鼻梁上。 直把那人砸得晕头转向，凌季亿趁机拿铁铲敲在对方手筋上。 黑衣人下意识松手，万春琴当即扑上去，将刀抢在手里，剁了他十根脚趾。 那凄惨的叫声，让顾有莲这个罪魁祸首打了个哆嗦。 看向万春琴的眼神，逐渐惊恐。 万春琴身上染血，可矗立在黑衣人身边，像女煞神一样。 抬手一刀，砍在他的胸口。 黑衣人当即毙命，而顾有莲也尿了，遭到耿素华一阵嫌弃。 没想到给老大千挑万选的媳妇不仅蠢，还心毒，早知道就该把她赶回娘家。 念头也就一瞬间，黑衣人见同伴被杀，围拢过来准备报仇。 凌家男人左支右绌，耿素华被吓到失声，整个人动弹不了。 凌惟远抬腿把人踢到板车上，头还撞了个大包。 可耿素华非但没生气，还特别感激相公救她于水火。 眼瞅着凌惟远被人砍了一刀，耿素华眼睛一红，伸手撕掉封条，捡起石头来猛砸箱子上的锁，没怎么一会儿，锁就开了。 她扒拉开绳子，打开箱子，看着里面白花花的银两，没有一丝贪欲。 耿素华左手一个银锭子，右手一个银锭子，喊了声闪开，就朝黑衣人砸去。 场面一时间相当混乱，江宁府的狱卒见此，趁机收割了三条人命。 “谢谢！”耿素华语气哽咽。 大房乱成一团，二房也不好过。 凌季恒深知此事不是一家之事，一个弄不好，就得全军覆没。 所以跟在高洪斌身边，边砍杀领头人，边拿余光瞄着池兴月。 一旦她，或者舒慕云、凌惟成有事，他就将匕首扔出去，为他们争取反击时间。 凌季恒想得很好，可池兴月不按套路出牌。 黑衣人还没靠近，她就一把草木灰撒上去，趁对方躲避或者迷眼之际，将烧火棍捅到对方的靶心。 那敏感脆弱之处被这么一捅，不碎也得折。 黑衣人疼地弯成个虾米，其他人见此，哪还敢上前挑衅。 凌惟成趁机结果对方，缴获武器后鸟枪换炮。 抬头发现老爷子老太太躲避之间崴了脚，赶忙让人过来：“都啥时候了，还管东西呢。咱们几个一起，也能多杀几个黑衣人。” 本是好意提醒，可这话捅了马蜂窝。 黑衣人成群结队过来，池兴月的草木灰都快撒不过来了。 她更怕的是，旁人问她怎么藏的草木灰，那么多！ 就在自己将烧火棍戳到某人心窝的时候，一阵寒意，从背后袭来。 “蹲下！”池兴月听到凌季恒的声音，下意识听从，然后，一道寒光擦着她的发丝飘过。 池兴月心里卧了个大槽，扭头去看，却发现人早嘎了。 凌季恒从远处跑来，匕首直直插入那人后心。 他满头大汗，关切地问：“没事吧？” 池兴月连忙摇头：“没事没事，我好着呢！” 也是心大，都没反应过来自己刚刚从鬼门关前走了一趟。 余光瞥见有人摸过来，抬手就是一棍。 把人打趴在地上，以为凌惟成会上来补刀，谁知舒慕云发了狠地朝那人脖子噗噗两刀：“让你欺负我儿媳妇，让你欺负我儿媳妇！” 那癫狂的样子，把池兴月都给吓着了。忙出声提醒：“娘，我没事！” 舒慕云抬手擦了一下眼泪，却发现，手上都是血，脸也更花了。 可她的心是前所未有的安定，笑着说：“娘知道，娘就是......” 就是刚才没勇气出手，害你差点出事，愧疚的。 池兴月不清楚她心里所想，点点头，就又警惕起来。 今天这事不能善了，所有黑衣人都必须死在路上，一个活口都不能留。 池兴月是这么想的，可现实情况貌似不允许。 虽然流放犯人数众多，可黑衣人都有功夫，你来我往，双方各有伤亡，现场陷入胶着。 打着打着没了力气，可没人敢认输退缩。 就在一群人忘却生死，准备同归于尽的时候，从远处冒出来两个浑身破烂的乞丐，见黑衣人就砍，那动作利索地，跟切瓜差不多。 高洪斌都没反应过来两人是谁，混战就结束了。 那俩功成身退，徒留一地狼藉。 高洪斌捂着伤口，瘫坐在地上许久，才派人清点人数。 带刀侍卫死十三个，伤二十五个。 江宁府狱卒死一个，伤九个。 流放犯人死四十五个，伤一百一十二个。 黑衣人，死八十九个。 带刀侍卫以及流放犯人，惨胜。 第73章 打扫战场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上京，六皇子府。 心腹抓住落在窗台上的白鸽，动作利索地取下其脚上的竹筒。 连夜来到六皇子的书房，看着那氤氲在窗户纸上的黄色灯光，敲了敲门。 “进！” 心腹推门而入，双手递上竹筒：“主子，孟天宇来信了！” 六皇子接过竹筒，抽出里面的纸条，看完不禁嘴角微扬。 “他们已经找到高洪斌那行人的踪迹了，估计这会儿，都已经得手了！” 六皇子脸上的笑容，遮也遮不住：“长贵，去准备一桌好酒好菜，咱们提前庆祝庆祝。” 卫长贵点头：“是！” 拱手退出，只不过在踏出门槛之前，被六皇子叫住了。 “提醒三哥身边那人，最近小心点儿，如果没有变故，尽量别跟咱们的人联系。” “属下知道了！” *** 今晚，三皇子府也是彻夜通明。 临近晨起时，三皇子收到飞鸽传信。 打开一看，是解荃跟他汇报的，快要找到门客预测的，高洪斌停留地点的消息。 三皇子给门客倒了杯茶：“先生，看来我们的计划，很快就能实施了。” 门客拱手：“三皇子乃天命所归，必将心想事成！” *** 池兴月再一次经历厮杀，整个人都麻了。 仿佛看不见现场有多凄惨一般，直接躺下。 这一刻，她啥也不想干，只想好好睡个觉。 凌季恒怕周围还有余孽，就把凌家人安顿在一起。 先给老爷子、老太太的脚踝复了位，然后简单查探一下其他人的伤情。 见没有致命伤，松了口气。起身去帮高洪斌清理痕迹。 这群人，若真是普通山匪，杀也就杀了。 可现在，涉及皇权，一不小心他们就会被当成炮灰。 所有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对黑衣人的身份闭口不谈，甚至还帮忙掩盖痕迹。 一群黑衣人被搬到路旁，高洪斌挨着扯下他们的面巾。 确定除了孟天宇外，还有好几个六皇子的走狗。 这一刻，他恨得咬牙切齿。 却也还有理智，从黑衣人身上搜出令牌揣怀里，准备跟三皇子告状。 至于银票、干粮、水囊，全都集中到一起，准备稍后分给流放犯人。 之所以这么做，不是高洪斌好心，而是带刀侍卫死伤惨重，如果不拿点好处吊着流放犯，他怕他们反杀逃走。 高洪斌真的是太高估流放犯人的心理素质了，他们被六皇子这么一吓唬，哪还敢自己跑路，不怕被追杀？ 他们现在，恨不得赶紧把高洪斌送回上京，让他跟六皇子斗法去，自己好全身而退呢。 还别说，这群黑衣人都挺有钱的，光银票，就搜出来上千两。 还有一百多两碎银，以及两三百个饼子。 黑衣人骑的马，除了被砍断四肢奄奄一息的，还剩三十四匹留在原地。 至于其他，大概是跑走了吧。 高洪斌按人头分了银票，每人五两，分到当家人手里。 韩老太爷、王老太爷用油纸包好塞怀里，生怕再次发生淋雨事故。 凌老太爷则是转手给了老太太，丝毫不怕对方丢了或者补贴给二儿子。 陈家那边争议比较大，原因是陈老太爷路上没了，陈大老爷又被黑衣人砍伤，难当大任。 所以银子的归属，就在陈二老爷和陈大少爷身上产生了分歧。 高洪斌可不管那么多，将银票一丢，人就离开了。 还有那些碎银和饼子，也都按户分了。 最后捡起散落一地的银锭子，重新装箱贴封条。 然后一把火，将黑衣人的尸体烧掉。 怕烧不干净，他还就在原地等着。 其他人则是杀马放血烤肉。 时隔多天，他们又有马肉吃了。真是说不出来什么心情。 池兴月都麻木了，她敢说，她现在心理强大的，能对着大体老师吃肉夹馍！ 成吧成吧，不想那么多了，现在烤肉要紧。 就是太阳出来了，旁边还有个大火堆，别说肉了，人都有些受不了。 池兴月坚持了会儿，就有些胸闷气短了。 跟凌季恒说了声，凌季恒就放下肉串，跟她出来溜达了。 两人也没走多远，大概一两百米吧，反正能看清凌家人的动作。 池兴月抬手扇风，发现风都是热的。 你说下了那么一场大暴雨，就不能降降温嘛，结果嘞，还更加闷热了。 池兴月担心凌家人的伤势，便跟凌季恒商量着拿点药出来。 两人拐进林子里，池兴月才问：“那两个乞丐，是凌三凌四吧？” 凌季恒点头：“嗯，不清楚他们怎么又回来了！” 话音刚落，就看见土堆旁，有个人影在招手。 凌季恒过去一看，竟然是凌三。 他压低声音问：“你们怎么在这儿，凌一跟红玉呢？” “他俩去买粮食了，我和凌四不放心，就半路折回来了。 抱歉主子，我俩回来晚了，您和夫人没事吧？” 凌季恒摇头：“没事，你们出现得及时，除了大伯、三叔受了点皮外伤，剩下的都还好。” 凌三大惊，赶忙拿出身上仅有的一瓶伤药：“主子您先凑合用，等红玉回来，就有更好的了！” 凌季恒打开一看，发现药粉都泡水发霉了。 可他没有多说，点点头：“再给我扯块儿你的衣服！” 凌三疑惑，不明白主子要他的衣裳干嘛，却也还是下意识服从。 凌季恒好心解释：“总得让药有个来处！” 凌三恍然，将一大块儿衣摆拿给凌季恒。 凌季恒摆摆手，让他们离开，等两人走出去老远，才将瓶子裹住，塞池兴月手里。 池兴月趁机往里面放了三瓶同款伤药。 一瓶泡了纯净水结块儿的，两瓶完好的，再加上这瓶发霉变质的，刚刚好。 而且，她还在瓶身上做了手脚，全部用钢丝球擦一遍，再拿泥巴裹一圈。 看起来跟破布的主人一样埋汰，这样能更好地掩饰伤药的来历。 池兴月将破布还给凌季恒，凌季恒感受到里面的重量，了然笑笑，将其挽成个小包裹。 回去就是：“高大人，我们在那边，捡到了一些东西！” 凌季恒所指的方向，正是凌三凌四待过的地方。 第74章 借你府衙小住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高洪斌以为是六皇子的余孽，赶忙派人过去查看情况。 接过凌季恒手里的包裹，打开一看，竟然是四个看起来特别恶心的瓶子。 高洪斌蹙眉，挣扎着打开瓶塞，好巧不巧，是发霉那个。 “这什么玩意儿？”高洪斌下意识扔掉，还嫌弃地在自己身上搓了搓。 旁边的黑斑侍卫嘀咕：“这味道，有些像金疮药！” “是吗？”高洪斌疑惑，打开剩下的三个瓶子。 除了其中一个被水泡了，看起来有些恶心外，剩下两个，都是正常的粉状。 高洪斌倒出来闻了闻，顿时眼睛都亮了：“还真是金疮药！” 说完看向凌季恒：“你怎么捡到的？” 凌季恒不好意思地说：“内人想要小解，便朝小树林走去，结果在树枝上看见这块儿破布。 以为有流氓，四下查看，却发现啥都没有，除了这几个小瓷瓶。” 高洪斌仔细查看包裹瓶子的破布，突然想到什么，惊喜地说：“这个是恩人留下的，他们穿的就是这件衣服！” “可是大人，恩人为什么不直接将药送过来？” 高洪斌抬手拍了一下对方的脑袋：“这还用说，一定是慌忙之间留下的！” 那人靠近高洪斌，在他耳边压低声音：“大人，您说，那俩恩人有没有可能是三皇子派来的？” 高洪斌蹙眉想了想，摇着头说：“不一定，也许只是江湖侠士，不忍咱们遭受‘山匪’残害！” 一行人没再纠结，确定恩人早已离开，便将药粉撒到伤口，用不算干净的衣摆包扎。 高洪斌将其中一瓶伤药扔给凌季恒，算是他发现这些好东西的奖励。 凌季恒道了谢，才回凌家所在地给大家处理伤口。 而此时，马肉已经烤好了大半。 除了凌家，其他家也分到了伤药。 高洪斌为了拉拢人心，还让带刀侍卫过去帮忙。 别说，这招还挺好用，起码一个个的，脸色没那么阴沉了。 黑衣人的尸体，是在几个时辰后燃烧干净的。 一行人重新上路，感觉轻快了许多。 无他，有马。 带刀侍卫没有独占马匹，而是将这些牲畜，平均分给四家。 至于他们内部如何分配，就不管了。 总之，有了马匹帮忙，不少人都腾出了手，有些体弱或者受了伤的，还能趁机歇一歇。 凌家四辆车，分到了三匹马，一二十号人轮流推那辆货物最轻的板车，简直不要太轻松。 高洪斌对凌季仁的大马勺、凌季亿的铁铲、凌季豪的菜刀选择视而不见，毕竟没有他们帮忙，这场战役可能会输。 至于池兴月手里的烧火棍，呵，真的不想吐槽了。 难怪是烧火丫头呢，还真是对烧火情有独钟。 池兴月要是知道对方的想法，绝对会呸他一脸。 什么人啊，她这根烧火棍可是立了大功的，跟她的“职业”，没有丝毫关联。 一行人绕开官道，从天亮走到天黑，又从天黑走到半夜，没人喊累，也没人想歇。 还是高洪斌隐隐闻到臭味，才让人停下来，挖坑，将那些死去的同胞埋葬。 至于为啥不在事发地干这事？ 当然是怕六皇子的人找来，通过尸体猜出他们的身份，引来追杀啊。 现在，距离那边已经好远好远了，不少人都边挖坑边哭，说着等将来安定了，就过来接他们的话。 池兴月叹了口气，一口一口咬着肉干。 凌家其他人也是，努力降低存在感。 夜，渐渐深了，除了中间那个驱赶猛兽的火把，就再也没有其他光亮。 高洪斌安排了带刀侍卫守夜，其他人则放心大胆地睡觉。 好养足精神，天亮后全力赶路。 池兴月没再做小动作，趴在凌季恒的腿上，很快睡着。 都不晓得做了个什么梦，总之很快，天就亮了，他们继续上路。 接下来的路程还算顺畅，不过越往应天府走，一行人遇见的动物尸体就越多。 有被火烧成炭的，有被洪水淹死的，有被石头砸了脚，无法捕猎饿死的，还有热死渴死的。 离老远就能闻到味道，周围还有一群苍蝇乱飞。 凌季恒的神色很不好，跟高洪斌说了瘟疫的事，就见对方脸色大变。 “你说真的？” “不确定，不过，防患于未然！” 高洪斌同意了，让大家将口鼻遮起来。 如果可能，把裸露在外面的皮肤都包起来最好。 大伙儿虽然纳闷儿，却也照做了。 反正荒郊野岭的，也没人嘲笑他们奇装异服。 “如果有人发烧、咳嗽，及时向我汇报。在驿站跟驿丞买了几服药，可千万别因为一个小病，就断送在路上。” 高洪斌没说实话，怕引起恐慌，更怕有人隐瞒不报。 就这样，一行人日夜兼程，终于在流放第三十一天，赶到了应天府。 高洪斌离老远就让大家摘掉面巾，以防城里官兵多心，不让他们进城。 然后走到近前，扯着嗓子喊：“我是上京来的宣旨大人高洪斌，麻烦应天府尹出来迎接。” 之所以这么高调，也是因为一路上碰见了两拨人马截杀。 虽然最后都是他们赢了，可高洪斌着实怕了。 与其处处防备，不如将困境摆在明面上。 只要应天府的民众知道宣旨大人带着抄家财物进了城，那他和他手下的命，就算保住了。 高洪斌站在队伍最前头，一身狼狈，却难掩威严。 左手举着圣旨，右手握着刀，让怀疑他身份的守城官兵不敢大意，立马去找府尹大人。 高洪斌也没进城，就在城门口接受众人打量。 流放犯人守在板车周围，也都不卑不亢。 半个时辰后，府尹大人姗姗来迟，有些迟疑地看向高洪斌：“敢问大人，可是有圣上的旨意要宣？” 高洪斌没隐瞒，将自己去江南抄家，路遇山火、劫匪的事情说了。 “魏大人，本官现在需要借你府衙小住，顺便派人前往上京送信。” 魏仲亨的脸，跟便秘一般。 旁人听了可能觉得高洪斌只是想找个地方休整一下，可他是明白里面的弯弯绕绕的。 这高洪斌，分明没安好心。寻求庇护不说，还要迫使他站队。 第75章 应天府采购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魏仲亨心里想着，抄家流放之物，普通人谁敢碰？ 除了那几个皇子，不作他想！ 高洪斌这个鸡贼的，这是控制不住事态，想拉他下水。 帮高洪斌，意味着自动加入三皇子的队伍。 不帮，人家又拿着圣旨，事后肯定没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想到这里，魏仲亨不仅埋怨上了高洪斌，就连那尚未明了的幕后之人，都恨得牙痒痒。 看他半天不表态，高洪斌挑眉：“魏大人？都是为了圣上办差，就没必要瞻前顾后吧！” 魏仲亨咬牙切齿：“是，还请各位大人随我到衙内歇息！” 高洪斌满意了，跟着魏仲亨前往府衙。一路上打量沿街街铺，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流放犯人又何尝不是呢。 他们从大雍朝最繁华的江宁府来到应天府，即便这里人声鼎沸、摩肩擦踵，也没有家乡那股子亲近感。 可这里的烟火气，又是他们极其渴望的。 不少人闻着街边馄饨摊飘出来的香气，馋得直流口水。 魏仲亨表示没眼看。 一行人走啊走，走了有小半个时辰，才走到府衙门口。 而身后，已经聚集了庞大的围观群众。 “大人，请！”魏仲亨觉得，有什么话私下里说比较方便，恨不得赶紧把人塞进后衙。 谁知，高洪斌扭头，问凌季恒：“这一路上辛苦你们了，可要随我进府衙歇息几天？” 凌季恒立马摇头：“感谢高大人一路上的照拂，我们也得抓紧时间赶路，就不进去叨扰了！” 双方说的含糊，都没点明身份。 高洪斌是怕自己擅自改变流放犯人行进路线的事被对家知道，影响三皇子。 凌季恒则是担心横生枝节，被应天府尹扣下，或者引来六皇子追杀。 可实际上，他们哪能瞒得住。 高洪斌是去干什么的，圣旨上写得清清楚楚，更何况，流放犯人中间，还跟了几个穿衙役服装的。 这么做，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亦或者，是做给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看的。 高洪斌从行李里，翻出一叠被油纸包得极好的文书，犹豫一下，还是递给了凌季恒。 这一路上，他也发现了。如果说谁有可能翻身，非凌家二少莫属。 就当是，卖他个好。 高洪斌点点头，准备入衙，却被凌季恒喊住。 “大人，不核验一下数量吗？” 省得以后少了什么，让他们背锅。 高洪斌恍然：“是得做下交接！” 想的却是当着围观群众的面儿点清，这样，在三皇子派人过来之前，魏仲亨都得负责这些财物的安全。 哪怕出事，他也能把自己摘出来，身上的担子瞬间轻了不少呢。 魏仲亨脸色却更加不好看了，恨不得将凌季恒抓起来，暴打八十大板。 什么人啊，居然也敢给他挖坑，不想要自己的小命啦？ 可当着高洪斌，以及应天府众人的面，又不好表现出来。 只能在心里盘算，等晚上了，一定要他们好看。 这边，高洪斌拿出清单，挨着清点财物。 他做事很仔细，把每个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核对好数量，又重新装进去，贴封条。 这样，既能保证自己的清白，又不怕东西被谁换掉。 因着流程繁锁，池兴月跟凌季恒耳语几句，又给他塞了些东西，就拉着舒慕云、凌惟成离开了。 走前给凌家其他人使眼色，这些人也都陆陆续续，在核验完东西后遁走。 高洪斌瞥见了，却没说。反正有凌季恒在呢，也不怕出事。 其他家有机灵的，也收拾好东西想逃走，可江宁府衙役虎视眈眈，让他们不敢有多余的动作。 只能安安分分地，在原地等着。 池兴月离开府衙门口，就带着众人前往客栈。 开了几间下房，让大伙儿洗漱。自己则去成衣店，按照他们的尺寸，买了几十件成衣。 都是普通人家穿着的款式，细棉布，很贴身。 回来给他们送屋里，自己也进空间洗漱一番，然后才出来。 对凌家人说：“你们不要在城里停留，一会儿简单买点吃的，就离开。 不要成群结队，分散开出城门。到十里外的斜坡处，等我和季恒。” 老太太紧张地抓着池兴月的手：“兴月，可是有啥问题？” 池兴月摇头：“说不好，不过小心为上！” 凌家人点头，表示知道了。 身上除了一点马肉，就没其他行李了。 一个个连包袱皮都不要了，悠悠闲闲下楼，到街上买了几包糕点，就三三两两出城门了。 因着他们跟普通人家打扮一致，倒是没有遭人盘问。 凌家人走出去老远，才松了口气。 只不过这心啊，还是七上八下的，因为凌季恒和池兴月还在城里，没出来呢。 池兴月好不容易来趟应天，当然不可能那么轻易出去。 而且没有采购物资，怎么给她的空间打掩护？ 所以在街上溜溜达达，东逛逛、西转转，看见喜欢的就买，都不考虑价格呢。 没多久，她就买了一篮子小吃。 虽然价格超出江南地区两三倍，可也能看出来，应天府受气候影响不大。 也许干旱重灾区，就只有河中府那片儿吧。 采购不能停，池兴月决定去买辆牛车，好拉货。 谁知念头刚起，就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池兴月挥动着小手细胳膊：“红玉、凌一，我在这儿！” 牵着牛车的两人立马转过头来，红玉松开缰绳，兴奋地扑过来：“夫人，夫人，我可算等到你了！主子呢？” 池兴月笑笑：“他有事，一会儿就过来。你们呢，最近怎么样，有没有买到东西？” “买到了！”红玉挽着池兴月的胳膊，把她往牛车旁带：“我们买了米面，还买了油和腊肉。 还有盐、糖、油纸、布料、锅碗瓢盆等等东西。 糕点没买，怕存不住。夫人喜欢吃什么，红玉这就去给你买！” 池兴月满意地瞅了眼车厢，带着两人在街上买了些馓子、烧饼、绿豆糕、肉包子，还有一包果脯和一些蔬菜，才赶着车，来府衙门口看热闹。 此时，高洪斌已经将大多数箱子盘点完，只差个收尾了。 韩家、王家、陈家的小辈，也趁机跑出来几个，到外面采购了。 第76章 摆了一道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余光瞥见池兴月，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然后，继续看官差们盘点。 直到两刻钟后，一群人惊呼，这江南富户，也太有钱了吧。 不说那拳头大小的翡翠玉石、鹌鹑蛋大小的南海珍珠，就说这黄金银票，就有几十万两，这是他们这些普通人，敢肖想的吗？ 那群山匪胃口也太大了吧！ 核对无误，高洪斌让应天府的衙役们帮着抬箱子，凌季恒躬身告辞：“高大人，有缘再见！” 高洪斌点点头：“祝你们一路顺风！” 两方人马就此分开，可凌季恒丝毫没有放松。 对江宁府衙役耳语几句，衙役们就驱赶着流放犯们朝门口走，丝毫不顾及他们想要停下来采购的诉求。 甚至低声提醒：“快走！” 就怕一会儿走不了！ 流放犯们心中一凛，纷纷加快脚步。 也是这一路上推车练就出来的腿脚，竟然只花了两刻钟，就赶到了城门口。 没有犹豫，直接出城，跑出去两三里地，和自家小辈会合了才松了口气。 而此时，府衙的通知也被送到了城门口。说是有逃犯入城，进出都要严查身份。 魏仲亨被凌季恒摆了一道，可不想就此罢休。 既然他那么能，就留在应天府大牢里，等待秋后问斩吧。 只能说，流放犯人预判了魏仲亨的决定，及时撤离，没被逮个正着。 池兴月在凌季恒他们出城五分钟后，也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只不过刚出城门，就让凌一、红玉隐在了暗处。 池兴月牵着牛车，慢悠悠走了好久，才找到凌季恒他们的藏身之处。 “辛苦夫人了！”凌季恒伸手接过缰绳，对池兴月的付出，表达了深切感激。 池兴月笑着摇摇头，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两人的互动，简直要腻死某些人。 可大多数人的关注点，都在那辆牛车上。 好在是有车厢的，还挡了门帘，才没被他们灼热的目光洞穿。 “凌二小子，你们居然买了车！” 凌季恒点头：“方便拉东西，流放路上也能歇歇脚。” 大伙儿心生羡慕，都有些后悔没能在应天府买辆牛车代步。 虽然身上钱财不多，可凑一凑，还是能买得起的。 看出大伙儿的心思，凌季恒提醒：“这边缺水，还不清楚北边什么情况。贸然采购牲畜，说不得还没到幽州，就给渴死了。” 大伙儿想想也是，都复杂地看了池兴月几秒。 摊上这么个败家娘们儿，也是倒了霉了。 万一路上找不到干净水源，这牛啊，怕是只有被宰杀烘烤的份儿。 流程他们熟，说不得最后还能蹭上一两口。 一行人趁着天亮赶紧上路，却发现，不见凌家老少的身影。 不禁有些狐疑。 只不过，没让他们担心多久，凌家人就露面了。 一个个打扮得，说不上多光鲜亮丽，却比他们得体多了。 不少人心里开始泛酸，江宁府衙役却是接过凌家人准备的衣衫，当场换了下来。 他们将自己打扮成镖师，跟不明状况的几家人分析利害关系。 “高洪斌已经到应天府了，咱们路上的事，八成瞒不住。 现在要做的，就是改头换面，尽快赶往幽州。以免被六皇子的人灭口。” 大伙儿心中一凛，赶忙收拾好行李上路。 这回没了板车拖累，他们速度很快。 脚腕没好利索的凌老太爷、凌老太太，也能到车上坐坐了。 那副悠然自得的模样，真是羡煞旁人呢！ 池兴月也想坐车，可她更想升级空间。 小碎步倒腾着，面儿上看着很欢乐，心里却苦逼极了。 “为什么不能靠坐车升级，为什么不能靠赚钱升级，为什么不能靠跟反派贴贴升级？” 哪怕是生娃，她也可以呀！ 池兴月问出灵魂四连问，可惜空间压根儿不理她。 包间里的电子屏上，除了那个数字在飞快跳动，就没有任何其他说明了。 【二级空间升级进度28.41451%】 【二级空间升级进度28.45637%】 【二级空间升级进度28.53496%】 凌季恒提醒大家将口鼻遮好，一群人鸟枪换炮，都用上了细棉布。 再也不用忍受那臭烘烘的衣摆了，还挺高兴的。 当然，也有一些看不惯凌家好过的，想过来蹭车。 老太太一概打发掉：“没地方，没地方，我家四个小的还得轮流上来歇脚呢！” 她可没说假话，这一路上，凌明跃、凌明浩、凌微微、舒瑞，有一半时间都在地上走路。 他们吃的苦、受的罪，可不比大人们少。 现在有条件了，当然得关照一下小辈。 更何况，她可是看过了，车厢里都是吃的，没得被人知道了，开口借粮。 那人骂骂咧咧离开，老太太却不以为意。 临近傍晚时，一行人已经走出去老远。 甚至都没直接北上，怕被六皇子的人一锅端了。 山火没有烧到应天府，所以这边的山，还是绿的。 再加上前两天那场大雨，真是解了燃眉之急。 山里的水源虽然没有得到补充，可植物都缓了过来，乍一看，还挺鲜嫩。 凌季恒找了个比较隐蔽的位置停车，甚至还拿工具，清理了他们的痕迹。 王家老太爷觉得凌季恒太过谨慎，可凌季恒知道，为了小命，再谨慎也是应该的。 一行人各自开火，除了马肉，这回都熬了粥。 凌家人边吃肉包子边喝粥，感觉整个人生都明媚起来。 就是不晓得，凌季恒和池兴月，怎么连吃饭都蒙着脸啊，不嫌难受吗？ 凌季恒趁机跟大家说了瘟疫的事，三十几度的天儿，一个个冷汗都出来了。 也不敢嫌麻烦，将手脸全都遮起来。 如果不是没有买到驱蚊虫的药包，他们肯定是要在身上挂几个的！ 凌老太太从车上取了一把艾草下来，拿火点燃。用烟雾往四周一熏，小虫子啥的，就跑没影了。 夜里，除了几个值夜的，大伙儿都睡熟了。 凌季恒动作轻柔地把池兴月叫醒，两人轻手轻脚地离开凌家众人，跟凌一红玉碰面。 “凌一、红玉，接下来跟车的任务就交给你们了，务必要保证凌家人的安全！” 第77章 抵达上京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是，主子！” 凌一、红玉穿着和凌季恒、池兴月一样的衣服，又用面巾遮了脸，乍一看，还真分不清谁是谁。 不过，以凌老太太和舒慕云的敏锐，应该是能想清楚其中关窍的。 两人看着凌一、红玉躺进凌家人的队伍，才快步离开。 走出去三四里地，池兴月从空间拿出小电驴，两人一路骑行，回到应天府。 应天府城门大关，城墙上还有人在来回走动。 池兴月提前收了小电驴，准备绕过去时，迎面撞见两个黑衣人。 以为是杀手，刚准备掏武器，就见黑衣人把面巾一摘，露出里面熟悉的脸。 “凌三、凌四，你们又换装扮了！” 凌三、凌四腼腆笑笑：“遇见红玉他们，总算没那么埋汰了。” 说完神色严肃起来：“主子、夫人，那姓魏的不是好人！ 你们刚走，他就派了人守城门。发现你们已经离开，更是派了杀手追杀！ 我们刚刚，就是处理杀手去了！” 凌季恒明白魏仲亨的意思，不就是怕得罪动手之人，想把他们逮回去表功嘛。 哼，也真是小人行径。 蹙着眉问凌三：“可是清理好了痕迹？” “嗯，保证万无一失！” 凌季恒点点头：“那成，你们在这看着高洪斌，无论发生什么事，只要不涉及凌家人性命，都无需动手。” “是，属下知道了！” 凌季恒从身上拿了张银票给两人，然后牵着池兴月，隐入夜色。 两人绕开城门口很远，才又重新骑上小电驴。 池兴月搂着凌季恒的腰，总觉得他这骑车的动作，有些过于熟练了。 “相公，你去过上京吗？” “小时候去过，隐约还记得方向。” 池兴月选择相信他，将下巴磕在他的后背上，闭眼小憩。 凌季恒怕她睡着掉下去，将速度放低，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抓住她的手。 就这样，走了两个多时辰，天快亮时，凌季恒停下电动车，轻轻推醒池兴月。 “到了？”池兴月有些迷糊，差点从车上摔下来。 还是被人扶了一把，才醒了醒神儿，一手收起小电驴，一手放出牛车。 池兴月连滚带爬窝进牛车继续睡，凌季恒则坐到外头赶车。 接下来的路程不多，牛车晃晃悠悠，赶中午的时候，就到了上京。 上京不愧为大雍朝的都城，离老远，就能看见那高耸的城墙，以及来往的人群和车队。 进城需要核查身份，还需要缴纳一定费用。 池兴月用空间里的化妆品，将她的小黑脸简单修饰一下，然后掀开门帘，好奇地看着这一切。 “老陈，你们也进城啊？” “是啊，家里没盐了，不进来不行。听说这进城费又贵了？” “可不是？以前每人三个铜板，现在每人五个铜板。 不过啊，若不是前两天下了场大雨，这城门到现在，都不一定开呢。” “听说河中府......” “你还要不要命啦，这话可不兴说！” 两人说话声音越来越小，池兴月直到啥也听不着，才缩回好奇的小耳朵。 从空间拿了些铜板出来，想了想，还给摸了几个银角子备用。 凌季恒拿出身份文书来瞅了眼，嗯，很好，京兆府来的，夫妻俩，男人名叫陈狗子，女人名叫陈小桃。 凌季恒将身份文书上的信息记清楚，递给池兴月。 池兴月秒懂他什么意思，将两人的姓名、出生年月、户籍地址记清楚后，还给凌季恒。 见队伍还长，池兴月从空间拿了两个素包子出来，和凌季恒一人一个，分着吃。 本是最寻常的吃食，可周围群众都投来羡慕的眼光，搞得凌季恒差点咽不下去。 好不容易吃光，还听见旁边有小孩呜咽，说是好久没吃白面了。 他也才明白，这边灾情比他想象中严重，原本打算进城里买点粮油的借口，是没法用了。 重新跟池兴月商量借口，以防守城官兵查户口。 就这样，两人等了小半个时辰，才轮到他们。 牛车还没进去，就有人过来拦车：“干嘛呢干嘛呢，身份文书呢，进城干嘛来了？” 以前入城不问这些的，自打河中府难民闹事，上京就限制了进出。 如果没有正当理由，是不准进来的。 池兴月在车厢里咳嗽了两声，听起来有些虚弱。 凌季恒当即弯腰拱手：“两位差大哥，我和我媳妇儿打算到南方寻亲，路上淋了雨，我媳妇儿有些咳嗽，想进城抓两副药。” 凌季恒将池兴月准备好的铜板拿给守城官兵，结果官兵不乐意，上下掂了掂，蹙着眉说：“牛车不要钱啊，二十文！” 凌季恒手指掐掐手心，似乎很为难的样子。 听池兴月又咳了两声，才弯腰进车厢，拿出一角碎银：“差大哥我......” 不等凌季恒说什么，官兵就放行，嘴里还骂骂咧咧：“早点出来哈，别在城里闹事！” 凌季恒“忍了又忍”，还是叹着气进了城。 池兴月当即笑了：“行了哈，差不多就得了，还真入戏了呀！” 凌季恒嘴角微扬，也觉得自己很有表演天赋。 这上京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对身份看得极重。 没有官职或者功名，是没法购买马匹的，所以他们用了牛车。 虽然自己和小仙女不缺钱，可京兆府普通百姓这个身份，是不可能有太多钱财的，所以进城时，才表现得有些窘迫。 凌季恒按照人设，跟路人打听了一下医馆的位置。 带着池兴月去把了个脉，又抓了几服药，才寻了个客栈住下。 一路颠簸，也顾不上休息，简单收拾一下，就出去打探消息了。 第一站，酒楼。 这里人物形形色色，号称消息集散地。 两人换上小富人家的装扮，点了酱肘子、八宝鸭、灌汤包、拍黄瓜、肉末蒸蛋、红烧茄子，外加两碗米饭。 小二见池兴月点了这么多，一脸为难：“这位夫人，咱们这里都是先结账后上菜的！” 池兴月眨巴眨巴大眼睛，看向凌季恒的眼神带上疑惑：“怎么，这衣服不够档次，怕咱们付不起钱？” 凌季恒轻笑，扭头问小二：“多少银子？” 小二的声音铿锵有力：“三十五两！” 第78章 圈定目标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多，多少？” “三十五两！” 池兴月怀疑自己幻听了，这特么吃的是龙肉嘛，这么贵！ 才六个菜呀，菜均六两，是在宰人吗？ 难怪要先付钱，后上菜了。她要是一般人家，还真掏不起。 池兴月一脸幽怨：“相公，他是不是看咱们眼生，故意要高价啊？” 凌季恒还没说什么，小二就慌忙摆手：“没有没有，这位夫人，您别误会。咱清风楼明码标价，从没发生过欺生宰客的事！” 池兴月挑眉看着对方，就见小二压低声音：“这两年天旱，粮食都掌握在官家手中，我们也是花了好些关系，才弄到了维持酒楼生计的部分。 您别瞅咱这儿饭菜贵，可它量大啊。换旁的地方，价钱怕是还得往上翻一番。” 池兴月点点头，凌季恒掏出银票，四张十两的。 小二眼睛亮了几分，拿着银票跑走，心里还嘀咕：“没想到那俩不显山不露水的，居然这么有钱！” 清风楼饭菜贵，除了小二说的粮食短缺外，也有档次的原因在。 作为上京城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一般都是达官显贵进来用餐，普通人很少涉足。 所以凌季恒、池兴月误打误撞，找对了地方。 两人坐了没多久，就陆续有人进来，一开口就是一长串菜名，看得池兴月咋舌。 “这上京城的有钱人可真多啊！” 过来送茶的小二刚好听见这句话，笑着说：“那可是新上任的户部尚书，和吏部侍郎。” 户部尚书？ 那不就是顶了原女主父亲差事的人！ 那可得好好听听，说不定有大瓜。 池兴月努力竖耳朵，可她啥也听不到。 那俩似乎怕被人发现秘密一般，全程咬耳朵。 倒是凌季恒，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也对这上京城的形势，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大雍朝皇帝年事已高，且沉迷美色，喜欢修建行宫。 然近两年气候不好，各地赋税收不上来，玉泉行宫的修建又到了紧要关头，圣上便将主意打到了江南富户身上。 也就是凌家、韩家、李家、王家、陈家被抄的原因。 不仅如此，还又有几家被流放了，圣旨正在路上。 “昨天圣上知道固镇大火，发了很大脾气。” “那么多财富毁于一旦，圣上能不气？ 还好三皇子有先见之明，派了人到固镇山里寻找残存的金银。 若是能找到，可谓大功一件。就算找不到，也是尽了心了。” 户部大人嘴角的浅笑，很能说明问题。 他似乎，并不觉得三皇子会上交这笔财富。 旁边的吏部侍郎点点头：“大人说得对，那么多皇子，也就三皇子最得圣心！” 凌季恒挑眉，没想到三皇子会去搜山，看来是他们途中换了路线，错开了。 “就是可惜，原本三皇子娶侧妃，该大办一场的。现在圣上气怒，这规格啊，怕是得降一降咯。” “不知大人准备了什么礼物？” “咳，一斛珍珠，不值一提。倒是这宣武将军，竟然给他的嫡次女准备了十里红妆，也是万万没想到呢！” “如此，三皇子也算多了一份助力！” 凌季恒小口抿着茶水，在脑海里快速制定方案。 却听那俩人话题一转：“听说魏贵妃要给六皇子娶妻，不知看上了哪家闺秀？” “左不过是那几家势大的！”户部大人轻笑：“听说前段时间六皇子在府上大发雷霆，摔了好几个前朝的花瓶？” “是，具体什么原因，并没消息传出来。不过因为此事，六皇子被圣上禁足了半个月。” “也是他冲动易怒的结果。” 凌季恒收回注意力，看着满桌饭菜，给池兴月夹了个灌汤包：“夫人慢用！” 池兴月点头，给对方夹了块儿八宝鸭：“相公也吃！” 两人的互动，让其他人直喊有伤风化，可池兴月不在乎，凌季恒也是。 “相公，没想到这清风楼的饭菜，还挺好吃的。” “嗯，你喜欢的话，咱们下次还来。” “乡巴佬，有钱嘛你，就下次再来。”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传入两人耳朵，池兴月蹙眉看了对方一眼，就见吏部侍郎开口：“原来是三皇子的小舅子啊，明天典礼，杨府可是准备妥当了？” “那当然，我父亲可是相当重视这门亲事的！” 少年趾高气扬，鄙夷地瞅了池兴月一眼，继续说道：“我姐姐可是带走了我们杨家大半家财呢！” 池兴月：“......”这哪来的傻逼，是嫌杨家屁股太稳当？ 凌季恒抬手叫过小二，给了一张银票，将饭菜打包。 两人跨出酒楼的瞬间，还能听见那少年冷哼：“连剩饭剩菜都要，没钱就别来清风楼呀！” 池兴月心想，炫富没好下场。 那三皇子，怕是看上你家钱多，才娶的侧妃吧。 等着等着，你姐姐的苦日子，还在后头呢！ 两人谁也没有提起这个话题，相跟着在这上京城的大街小巷闲逛。 池兴月这才表现出了一点少女的活泼，看见好看的荷包、手帕、发簪，都要停下来问问价。 凌季恒则是买了好多滋补品，一斤几百上千两的那种，眼都不眨，花的银票。 临近傍晚，池兴月找了条小巷子，把所有东西收进空间。 两人在街角找了几个小乞丐，跟他们打听上京城的八卦。 当然了，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三皇子、六皇子，和三皇子那个小舅子。 别看乞丐邋遢，他们的消息渠道，是很多情报人员都没法比的。 几个十来岁的孩子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 凌季恒也遵循诺言，给了他们一大包吃的，和十两碎银。 “对了，三皇子妃是哪家的啊，三皇子娶侧妃，她就没意见？” “夫人，这你可算问对人了！我听我榕花街的小伙伴讲，这侧妃，还是三皇子妃帮忙张罗的。” “哦？”池兴月被勾起了兴趣：“你仔细讲讲，说的好，我再给你一包芙蓉糕！” 小乞丐被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擦擦嘴角可疑的水渍，低声说道：“前段时间，三皇子妃外出上香，结识了杨家小姐，便以姐妹相称。” 第79章 搬空仓库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半个月前康王府寿宴，三皇子妃邀请杨小姐一起。 可不知道怎么的，杨小姐竟然落水了。现场没旁人，三皇子妃便让三皇子下去救人。 杨小姐坏了名声，当即要死要活。 三皇子妃便提议，让她嫁进三皇子府，说是姐妹相伴。 这杨小姐原本有个未婚夫的，据说家道中落，已经好些年没联系了。 此事一出，两家可谓皆大欢喜。” 池兴月明白了，这落水呀，八成就是三皇子妃安排的。 杨府顺水推舟，将女儿嫁进皇家，正好可以摆脱那落魄亲家。 “至于三皇子妃，她是大理寺卿之女。 要说她有什么特别的，也没有。可就是把三皇子拿捏得服服帖帖的。 这两年不是大旱嘛，据说三皇子妃很早就在收购粮食了。这两天也在派人采购药材，不清楚什么情况。” 池兴月却是明白的。 重生了嘛，知道马上要有天灾，提前准备，好给三皇子登基打下坚实基础。 就是不清楚，怎么没有开仓赈灾。 两人又问了下上京城主要官员的住址，就准备离开。 池兴月如约给了小乞丐芙蓉糕，喜得小乞丐直说：“夫人，我每天都来这里乞讨。您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就来这边找我！” 池兴月答应了，和凌季恒走出街角，都没商量，就直奔米铺。 结果这里门可罗雀。 进去一打听，才知道，除了那些特许商家，普通人在这里购买粮食，是要看户籍的。 上京户籍，每人每月一斗平价米，额外购买，需掏高价。 至于外地人，限购一石，每石十五两。 这价格，可谓相当高了，可谁让现在是卖方市场呢。 两人买了一石粳米，让店家送到客栈，又在街上转了会儿，才回去。 回去后换下这身富贵衣衫，重新变回京兆府来的陈狗子和陈小桃。 店小二对此都见怪不怪了，不少外地人为了融入上京，都会带一身好衣裳显摆。 当然啦，穿的得体一些，买东西也不容易被宰。 池兴月躺在还算干净的木板床上，问凌季恒有什么计划。 凌季恒凑到她耳边轻语：“晚上我去探一下这几所府邸，之后看情况行动。” 池兴月想说，她也一起。 可自己这身手，还是算了吧。没得拖后腿。 有些担忧地看向凌季恒：“要注意安全，哪怕咱们整不了他们呢，也没关系。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凌季恒捧着池兴月的小脸，扑哧一声笑了。 随即把人抱进怀里：“放心，我还是能全身而退的！晚上你回仙界，不到天亮别出来！” 池兴月“嗯”了声，一直等到月上中天，凌季恒翻窗离开后，才闪身进空间。 空间里一如既往，宁静安详。 池兴月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然后才穿着睡衣，在院子里闲逛。 昨晚和今早坐车，空间都没变化。 可下午在上京城逛吃，还是解锁出了山楂林的。 担心凌季恒，没有睡意，池兴月用意识收了收空间里的产出，又喂了喂小动物，就开始做东西了。 做啥呢，咸鸭蛋、咸鸡蛋、罐头。 前两者，她只看南山村村民做过，自己没动过手。现在空间产出不少，可以随便霍霍。 想到这里，池兴月便动起手来。 将鸭蛋洗净，烧开的饱和食盐水放凉倒进坛子里，再将鸭蛋慢慢放进去。 然后密封，放到阴凉通风处静置二十五天。 可谓是最简单的一种方法了，就是有点费盐。不过凌季恒在江宁府囤了好多盐，够她随便造的了。 之后又洗了些黄桃，准备做黄桃罐头。 这个也简单，削皮切块儿，再放糖水里煮。 甭管味道怎么样，在这个缺衣少食的年代，能喝上碗糖水，再吃上一块儿甜滋滋的水果，真是神仙日子都不换呢。 更何况，这还是罐头比水果好吃的黄桃呢！ 池兴月做了整整两坛子，瞅了眼时间，凌晨三点，距离天亮还有段时间，她又摘了些山楂，做糖葫芦。 虽然现在天热，不适合吃，可等到了幽州，就是冬天了。 咬一口酸酸甜甜的糖葫芦，最是应景了呢。 池兴月熬了糖浆，穿了红果串，放进去轻轻一滚，拿出来放到不锈钢托盘上冷却，然后收纳到后厨。 也没做很多，就，三五十串吧，快天亮时收了工，躺到宿舍小床上休息，感觉只是一闭眼一睁眼，就七点多了。 池兴月赶忙出来，刚好落入凌季恒的怀里。 担忧地上下打量，确定他浑身无碍，才松了口气。 也没问他打探地怎么样了，把他拉到床边坐下，从空间拿了一份酸菜鱼，一份米饭，让他吃完赶紧休息。 凌季恒抬手揉揉池兴月不太整齐的黄毛，笑着说：“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位置都已经摸清楚了，今晚咱们就行动！” 池兴月激动地双眼直放光，心里小人不停跺脚脚。 心想要开始了吗，流放文里搬空仓库的名场面要上演了吗？啊啊啊，她喜欢！ 完全忘了刚穿过来，自己是怎样坚守原则的。 只能说，有仇报仇，有怨报怨，谁让三皇子算计凌家家产，六皇子又想收割他们的性命呢。 哼，活该！ 凌季恒吃完饭，稍微活动了一下，就脱掉外裳，搂着池兴月补眠。 脑海里全是昨晚听到的对话。 时间倒回凌晨，三皇子刚跟三皇子妃亲热完，说起了迎娶侧妃的事。 “还得是爱妃身娇体软，杨家小姐那五大三粗的样子，本王看了就倒胃口。” 三皇子妃娇笑：“夫君要是喜欢，就多宠幸她几回，若是不喜，随便寻个院落安置就成。 咱娶她，也不是看上她的长相。若没有那十里红妆、万贯家财，我也不至于委屈亲亲相公。” “是是是，爱妃心疼人，宁愿把夫君分出去，也要为本王筹谋助力。 卿卿，若是有朝一日，本王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一定许你后宫主位，一世荣华。” 接下来，又是旖旎之声，可还没入佳境，就有侍卫通报。 第80章 绝了心思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说是高洪斌的手下原弼，从应天府送来急报。 三皇子顾不上温香软玉，披着衣服就进了书房。 还让侍卫喊来门客，两人听原弼说完，整个脸色都不好了。 挥手让人下去，静坐许久不语。 三皇子没想到，固镇那么大山火，都没烧死高洪斌，还让他跑下山了。 他咋那么能呢，咋不死在山上呀！ 门客则是小口喝茶，等三皇子气愤地猛拍桌子，他才幽幽开口：“王爷不必动怒，现在这个局面，对我们未必无利！” “先生有何高见？” 门客笑笑，放下茶杯：“原弼不是说了嘛，他们路上遭遇了三次截杀，基本可以确定，乃六皇子所为。” “你的意思是，把东西昧了，嫁祸给六皇子？” “怎么能叫嫁祸呢，本来就是六皇子干的啊。他一路上贼心不死，即便高洪斌回到应天，也不肯放弃。 高大人拼死守护，怎奈最后，还是英勇就义，而那批抄家之物，也下落不明！” 三皇子点点头：“先生大才，就是可惜高大人了，年纪轻轻，就......” “为了大义，想必高大人也是乐意的！” “是，我会让人照顾他的娇妻美眷。” 一群人的性命，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被决定了。 凌季恒听完墙角，就离开了。 寻找到三皇子府的几个库房，并记下守卫规矩，就翻墙而出。 然后到六皇子府打探消息。 六皇子也收到了同样的消息，气得他摔了好几套茶碗：“废物，废物！出去那么多人手，竟然收拾不了一帮流放犯！该死，都该死！” “来人，给我派人，将他们通通杀掉，通通杀掉！” 凌季恒眸光凉了几分，不仅将六皇子府的仓库探了个一清二楚，连密室都摸了个七七八八。 离开之后到了将军府和大理寺卿府，这里守卫没有他想象中严密，似乎都在为三皇子娶侧妃而庆祝。 凌季恒大致瞅了眼库房的位置，就回去了。怕池兴月等久了担心。 两人窝在客栈，睡到日上三竿才醒。 池兴月摸着凌季恒微微刺手的胡茬，觉得他这一路，真是辛苦了。 不过自己也很苦就是了，为了万亩良田，脚都给走出了茧子。 凌季恒笑着帮池兴月整理了下头发，然后洗漱，下楼，去吃饭。 还是昨天的酒楼，不过今天客人显然少了好多，据说是去参加三皇子的婚宴去了。 池兴月嘀咕：“这皇家跟普通人家就是不一样哈，连纳个妾，都要大操大办！” 凌季恒抬手给了她个爆栗：“少说话，多吃饭。” 池兴月龇着牙，给了他个大大的微笑：“你以后要是敢纳妾，哼，后果自负！” 凌季恒“嗯”了声，给小仙女夹了一块儿红烧肉。 吃完饭逛街，池兴月买了很多金银首饰。 看见有家店在卖翡翠玉石，她进去挑了几块儿种水好的，放空间珍藏。 然后感慨：“说实话，我还挺想逛下花楼的！” 凌季恒当即眼神都变了，颇有些咬牙切齿：“你敢！” 池兴月心虚地往后退了两步，笑容有些谄媚：“打卡嘛，我们仙女群里，但凡穿到古代的，都有这个项目。” 凌季恒听不太懂，不过严词拒绝了：“你给我绝了这个心思。什么花楼，那是小姑娘该去的地方？” 池兴月不以为然，挺着胸脯说：“我不是小姑娘啊，我是小媳妇儿！” “怎的，你想跟我圆房？”凌季恒挑眉，似乎很感兴趣。 池兴月脸一下子羞红了，跺着脚轻哼：“你想得美！” 凌季恒也不恼，拉着她回客栈午休，睡不着就坐着，总之养足精神，好干活儿。 池兴月趁机拿出冰糖葫芦和黄桃罐头来显摆，凌季恒很给面子地尝了尝，直说手艺很棒，可以开店了。 把小仙女哄得眉开眼笑。 夜里，万籁俱寂。 三皇子的婚礼结束，大小官员陆续回府。 下人们紧锣密鼓地打扫卫生，而三皇子，纠结两秒，还是进了杨侧妃的屋。 别看杨小姐继承了她父亲的体格，有些健壮，可脸很漂亮，有种珠圆玉润的美。 三皇子不是不馋，可这不是要给正妻面子嘛，省得她拈酸吃醋，不好好打理后宅。 新房里颠鸾倒凤，水要了一遍又一遍。 丫鬟小厮们都羡慕这位侧妃，才刚进门就抢了正妃风头，今后这府里呀，怕是热闹了。 池兴月、凌季恒钻狗洞进来的时候，除了主院儿里候着的，都歇了。 只有一行侍卫值守，还都东倒西歪的，显然是累着了。 凌季恒带着池兴月东躲西闪，朝仓库奔去。 小仙女动作笨拙，却运气很好地躲过了所有巡逻。 直到一刻钟后，两人来到仓库附近，池兴月看着门口的守卫，陷入沉思。 却发现，凌季恒不慌不忙摸过去，啪啪两下，将人放倒，拖到隐蔽处。 然后从腰间掏出铁丝，在锁眼里稍微捅了捅，锁就开了。 池兴月赶忙上前，挤进门里，用最快的速度收了里面的东西，都没看有些什么，就挂锁离开了。 三皇子府大小仓库共有三间，两人故技重施，将剩余两间仓房里的东西收走，准备离开，可池兴月总觉得，好像有什么不对。 拉了拉凌季恒的衣袖，两人隐入假山。 片刻之后，三皇子路过，径直走向三皇子妃所在的院落，还让人都退下。 池兴月立马示意凌季恒跟上，两人再次窝到窗户底下听墙角。 “爱妃怎么哭了，可是埋怨我今天宠幸了杨贞儿？” “妾身哪敢，只是想到跟别的女人分享丈夫，就心里难过。” 三皇子妃那声音宛转悠扬的，把池兴月的骨头都给听酥了。 抬手搓搓鸡皮疙瘩，发现凌季恒丝毫不为所动，不禁有些佩服他的定力。 里面不知说了什么，总之，哼哼唧唧的声音响起，搞得池兴月尴尬极了。 想她十五六岁年纪，竟然是个老丝基，也是绝了。 凌季恒黑着脸，要拖她走，可池兴月扒着墙，拼命摇头。 她感觉到了，屋子里有东西在吸引她。 这绝对就是小说里讲的女主金手指，她不能错过！ 第81章 收收收收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仔细回想原书剧情，确定里面并没有具体描写三皇子妃的金手指。 只不过，一个普普通通的大理寺卿之女，真的靠重生那点际遇，就能登上后位？ 不是说，古人都可多心眼子了嘛，三皇子难道不会忌惮？ 再说，三皇子妃前世囿于后宅，对朝堂之事知之甚少。 即便重生，又能给三皇子带来多少助益？ 从她的手段，帮助三皇子谋夺侧妃嫁妆一事，便能窥见一二。 可池兴月并没有轻视对方。 她一个穿越的都带了挂，重生的没点特别，可能吗？ 池兴月深刻怀疑，对方也跟自己一样有空间或者系统什么的，只不过没暴露出来，书里没写。 既然知道了，那就不能放过。 能得到得到，得不到就毁掉，总之不能留给三皇子，池兴月如此阴暗地想着。 屋里的三皇子妃其实也隐隐感觉到了躁动，只不过正跟三皇子打得火热，便以为是三皇子今天特别能整活儿的缘故。 娇媚的声音听得三皇子更加卖力，窗外的池兴月身子抖了一抖。 从空间拿出可致人昏迷的药，拿给凌季恒，示意他扔进去。 凌季恒无语地瞅了池兴月一眼，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却还是听话地将窗户错开条缝，将药丸捏碎，扔进去，等待挥发。 程大夫给的都是好东西，这药不仅对人体无副作用，还能在一定时间后，消失不见。 池兴月存货不多，可她觉得，这就是用在刀刃上，一点没浪费。 和凌季恒继续听墙角，屋里两人的声音堪比小电影。 池兴月这个老丝基听了都有些燥，就更别提凌季恒了。 所有的淡定都是表象，指甲都快掐破掌心了。 终于，三皇子大口呼吸，准备起身喊人送水。 可他刚刚抬起个脑袋，人就晕了。 就连身下的三皇子妃，也晕晕乎乎地睡了过去。 凌季恒、池兴月没有轻举妄动，等屋里两人打起呼噜，才拿黑纱遮面，轻手轻脚地去推门。 要说这大户人家呀，规矩多，但不重隐私。 你瞧，明明是夫妻办事，竟然连门都不锁。 如果不是三皇子屏退下人，那今儿晚上听墙角的，可就不止他俩了。 而且，池兴月看过电视剧，古代大户人家房里都有守夜的小丫鬟。 这也就意味着，不仅要被人听，还要被人看，诶哟喂，他们不害臊的呀！ 抛去这些乱七八糟的心思，池兴月已经瞥见床上的两具白花花了。 乍一看，嘿，真白！ 仔细一看，咋变成被子了？ 池兴月还没瞅见三皇子和三皇子妃长啥样呢，就被凌季恒掐了腰。 虽然不言不语，可在黑暗里，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上冷冽的气息。 池兴月心虚笑笑，她这不是头一回见到真实的，有些好奇嘛。 又不是故意的！ 凌季恒示意池兴月：“要什么，赶紧拿，别在这里耽搁时间！” 池兴月扫了眼屋子，可真是又大又华丽呀。 艾玛，有些羡慕了怎么破？ 不过，还是很快地将目光锁定到，三皇子妃垂在床边的，纤纤皓腕上的翡翠镯子上。 池兴月感觉心跳得好快呀，刚想伸手，哦不，是手指都快触碰到那个镯子了，赶忙缩回来。 理智让她退缩。 自己只是炮灰中的炮灰，万一敌不过女主光环，把人弄醒，或者被对方吸走空间可怎么办？ 不怪她想得多，而是，这种情况小说中时有发生啊！ 池兴月觉得还是得谨慎点。 拉拉凌季恒的胳膊，指着翡翠镯子：“我要这个！” 凌季恒眉头都能夹死苍蝇了，心想她给小仙女的镯子不够多嘛，为什么要执着于这一个！ 难道是，有什么特殊之处？ 凌季恒脑子转得很快，当即对这个镯子重视起来。 不过，他没有直接触碰，而是在屋里找了两条手帕，一条垫在三皇子妃的手腕处，一条垫在镯子上，慢慢捋，一点一点捋下来的。 镯子到手，池兴月也没碰。 拉着凌季恒离开，两人躲在离三皇子府老远的胡同里大口喘着粗气。 凌季恒拿出镯子：“什么情况啊这？” 准备塞给池兴月，却发现她往后躲了躲。 “你先拿着，我怀疑和那啥有关系，等离开上京再说。” 凌季恒懂了，又似乎没懂。 他明白，小仙女说的“那啥”是指空间，可为什么自己不要，要让他拿着呢？ 池兴月要知道凌季恒心中想法的话，一定会说：“借用反派大大的气运，压制一下女主呗。” 不然她怕天道生气，灭了她这个小罗咯呀。 凌季恒将镯子揣怀里，拉着池兴月直奔六皇子府。 上京城有权有势的基本都住在西城，六皇子府距离三皇子府，也不过片刻路程。 三皇子纳侧妃，整个上京城都欢腾，唯独六皇子府，压抑地让人喘不过气。 不过挺好，都没人走动。 凌季恒带着池兴月不仅光顾了六皇子的几个库房，就连马厩、后厨，都扫荡了一遍。 还有两个密室，里面的东西真真让人咋舌。 不过池兴月就是扫了眼，并没仔细看。 可以肯定的是，从今往后，六皇子就是穷光蛋啦！ 之所以做这么绝，还跟六皇子的行事作风有关。 三皇子求财，六皇子要命。 没杀了他，都是看在对方皇族血脉的份儿上。 凌季恒不想横生枝节，只往水缸里投了点慢性药，就离开了。 接下来，是三皇子妃的娘家。 这里守卫不如先前两府严密，只花了一点功夫，就到了仓库门口。 依旧是铁丝开道，池兴月进去不到五分钟，就出来了。 最后一家是将军府。 大概是杨贞儿嫁入皇家，又听陪嫁丫鬟回来报信，说侧妃娘娘很得三皇子宠爱，一家人高兴，在厅里喝了个酩酊大醉，府里守卫也有些懈怠。 两人如入无人之境，收走一个库房，便停手了。 他们与杨家并无仇怨，说到底，也不过是被三皇子那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小舅子给怼了两句，不痛不痒的。 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三皇子，不想他太多助益，荣登大宝。 第82章 马无夜草不肥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从杨府出来，天都快亮了。 凌季恒扛着池兴月回客栈，翻窗而入的瞬间，两人都松了口气。 池兴月意识沉入空间，看着那堆积成山的箱子、麻袋，都快笑麻了。 诶嘛，可真爽呀。 果然应了那句：“马无夜草不肥！” 还好是在大雍朝，不然她和凌季恒，铁定得牢底坐穿！ 换下夜行衣收进空间，打理好窗台以及房间痕迹，两人躺在床上浅眠。 没多久，就有人出来活动。 早起的小贩四处吆喝，上工的行人摩肩擦踵。 池兴月从睡梦中清醒，缓了缓神，就起来了。 和凌季恒在房间里洗漱完，两人就退房，离开了。 趁着那几个府没反应过来，溜之大吉。否则，还不知道有什么麻烦。 凌季恒赶着车，池兴月在车厢里窝着，两人直到出了城门，神经才彻底放松下来。 池兴月笑着问：“相公，咱们去哪啊？” 凌季恒目光柔和：“去找凌三他们！把凌家的财富拿回来，就能一起北上了。” 这么多天的忍辱负重，总算有了结果！ 池兴月欢呼一声，觉得快乐又回来了。 不禁轻哼出声：“今天天气好晴朗~” *** 今天天气确实晴朗，三皇子从睡梦中醒来，感觉神清气爽。 只以为是昨天太爽了，才会昏睡过去。看向三皇子妃的眼神，不禁更加柔和。 “来人，更衣！”一声命令，等在门口的丫鬟鱼贯而入。 三皇子妃被吵醒，也起来洗漱。 今天是杨侧妃进门的第一天，那个小贱人，还得给她这个正妃娘娘敬茶呢。 刚这么想，就发现腕间的翡翠镯子不见了。 三皇子妃大惊，忙四处寻找。 那白花花的皮肤上面斑斑点点，看得小丫头们羞红了脸。 三皇子过来搂住她的细腰：“爱妃在找什么？” 三皇子妃笑容勉强：“镯子，那只翡翠镯子不见了，不知殿下看见过没？” “镯子？”三皇子蹙眉：“丢就丢了，一个镯子而已！ 每次跟爱妃亲热，那只镯子都会出来碍事，好几次都磕着本王的肩膀了呢！” “可是，那是婉儿姐姐送我的礼物，我怎可......” “崔婉儿都被流放幽州了，还有什么好惦念的。有那闲工夫，不如帮本王想想如何再添一房助力！” 三皇子妃的心沉了沉。 嘴角轻轻扯动：“好，妾身知道了！” 不等两人再说什么，门口就有小厮慌慌忙忙禀报，说是库房失窃了。 原来是杨侧妃想从嫁妆里拿两样礼物送给正妃，结果开门发现，库房是空的！ 三皇子觉得不可置信，就连三皇子妃也是。 “昨晚府里安安静静，没有异常响动啊！” 两人赶忙穿戴好，来了杨贞儿的私库。 见里面确实干干净净，三皇子赶忙前往公中大库房。 三皇子妃也趁机去了自己私库。 结果显而易见，都被偷了。 她气疯了，恨贼人偷了库房不说，还要偷走她的手镯。 知不知道，那手镯可是传说中的大宝贝呢！ 前世崔婉儿就是靠着这只镯子一步步登上后位，受人敬仰。 所以她重生后，才迫不及待将人送往幽州，还将镯子占为己有，日日夜夜佩戴。 不敢告诉任何人，怕别人觊觎，更怕别人夺走后，跟她来抢母仪天下的位置。 三皇子妃双拳紧握，双眼血红。当即请求三皇子严查，好把贼人绳之以法！ 六皇子府。 喝了一夜闷酒的六皇子醒来，发现竟然没人上茶。 跌跌撞撞走出卧房，发现院儿里跪了一大群人。 “怎么了这是？”他嗤笑着，仿佛看见了什么好玩儿的事。 心腹上前，犹豫再三，还是压低声音说：“主子，王府昨晚，被，被盗了！” “什么？”六皇子怀疑自己幻听了，直到去库房、密室、后厨、马厩查看之后，才接受这个事实。 当即喊了昨晚值守的侍卫盘问，却发现，侍卫首领已经跑路了。 六皇子气怒之下，斩杀了几个当差的。 因着觉得丢人，且传出丢失财物的消息后可能影响储位之争，三皇子和六皇子都选择了隐瞒。 可也给提督大人施了压，让他暗地里调查有谁携带大量物资出城的。 至于三皇子妃的娘家和杨将军府，因为明面儿上的东西没丢，暂时没发现府里失窃。 *** 池兴月在牛车上唱得嗓子都干了，才停下来。 一个多月了，压抑在心中的郁气，终于释放出来了。 从空间拿出两块儿西瓜，自己一块儿，凌季恒一块儿。 吃完把瓜皮收起来，埋土里，腐烂了也能当个肥料呢。 和凌季恒聊了会儿，就回去整理空间了。 一个个箱子摆放在空旷的土地上，打开一看，里面不是金子，就是珍珠翡翠。 还有一些精美瓷器、珊瑚玛瑙、绫罗绸缎、古籍孤本，以及如血燕、雪蛤之类的名贵食材。 池兴月给它们编了号，分类存放，然后打开麻袋，惊讶地张大嘴巴。 嚯，都是粮食呢！ 白花花的大米，尚未磨碎的麦粒，饱满的绿豆红豆，还有粟米、黄豆、高粱。 除此之外，还有一批药材。 黄芪、三七、地黄、当归、藿香、何首乌、人参、灵芝、红景天...... 很多池兴月都不认得，可也知道，都是好东西。 将粮食、药材收进小楼旁边的仓库，发现竟然放不下。 如此，只能优先药材了。毕竟，粮食晒干后，能保存三四年呢。 按种类码好麻袋，池兴月又收了收园子里的产出。 想到自己枯黄的头发，池兴月决定从今天就补起来。 从江宁府的囤货里取了几盏燕窝，放水里泡发。 觉得等待时间过长，又给自己切了几片何首乌，炖鸡汤喝。 池兴月的意识在空间里忙活着，凌季恒见她迟迟没说话，扭头一看，便什么都明白了。 嘴角勾起宠溺的笑，驱赶牛车的速度，也放慢了。 丝毫不担心错过，毕竟从应天府到上京，骑马也得一天呢。 三皇子的人前天晚上出发，预计昨天白天到。 应天府附近不好干活儿，怎么也得到路上。 更何况，高洪斌他们拉了那么多货物，速度要更慢。 哪怕快马加鞭呢，也得走上三五天。 第83章 死不瞑目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中午，何首乌鸡汤炖好了。 车子停在一棵大树下，凌季恒从车上下来，找了个地方小解，池兴月也回空间，解决了下个人问题。 然后从空间拿出两个板凳，一个折叠桌，还有很多好吃的。 凌季恒回来洗过手，接过池兴月手里的桌子，支到牛车旁。 还在地上烧了一把艾草。 从车厢里端出鸡汤、炒菜、米饭，果盘。 池兴月稍微向上挽了挽袖子，坐在板凳上，从果盘里揪了一颗葡萄。 绿油油的样子，看得人牙酸。 凌季恒没见过这样的葡萄，揪了一颗品尝，然后发现，味道真的很惊艳。 他宣布，自己最喜欢的水果，除了西瓜之外，还有葡萄、桃子、脆枣，草莓。 也不清楚，明明都是同样的品种，小仙女那里的，怎么就能比大雍朝的好吃那么多捏？ 除此之外，桌子上的鸡汤也在散发着浓郁香味。 凌季恒吸溜一下，感觉馋了。 抬手给池兴月舀了一碗鸡汤，自己才敢品尝一下到底什么味道。 唔，怎么说呢，好鲜！ 可能是他太久没喝鸡汤了吧，竟然觉得比之前喝过的都要美味。 就连那何首乌，都没尝到药味呢。 凌季恒喝了一大碗，又吃了几块儿鸡肉，才去品尝其他菜肴。 “这些都是咱们婚宴上，没来得及上的席面！” 池兴月说完，就见凌季恒笑了：“挺好，没便宜外人！” 池兴月点头，夹了一块儿糯米藕放嘴里：“就是不清楚，家里厨子有没有跟着北上。” 对于这点，凌季恒丝毫不在意：“大不了以后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池兴月挑眉：“你厨艺跟谁学的，首富家公子，不至于真喜欢下厨吧？” 凌季恒吃饭的动作顿了顿，随即哈哈大笑：“不过是自小聪慧，跟大师傅学了两手罢了。” 池兴月没说信，也没说不信，从锅里捞了个鸡腿啃起来。 嗯，炖了一上午的走地鸡不仅没有一点腥味，还一嗦就脱骨了，香！ 大师傅做的其他菜肴也好吃，她都吃撑了。 抬手扇扇风，有些昏昏欲睡。 凌季恒把剩下的饭菜处理一下，又收拾碗筷了。 荒郊野岭没法清洗，便摞到一起，等小仙女收回去，有空再说。 池兴月在板凳上稍微休息了会儿，就回牛车上了。 把不该出现的通通收进空间，然后躺在凉席上睡了过去。 凌季恒也想休息，可他得保证池兴月的安全。 坐在车上，靠着车厢小憩。 直到半个时辰后，池兴月醒了，才又重新上路。 “相公，要不你教我赶车？” 凌季恒瞥了眼头顶火辣辣的太阳，摇着头说：“不用！姑娘家柔弱，还是在车里面凉快。” 池兴月撇嘴：“哼，当我真想学啊，还不是看你辛苦，想让你歇会儿嘛！” 说完放下帘子，美滋滋地躺在凉席上，往嘴里塞了一颗脆枣。 今日刷好感行动达成，相信用不了多久，凌二少就能被她拿下。 池兴月想得很明白，她这辈子啊，大概率是要跟凌季恒绑在一起了。 既然如此，那就让双方更舒服一些。 车外的凌季恒心情超棒，哪怕大太阳晒着，也甜丝丝的。 心想小仙女真好，居然愿意为了他学习赶车，真是完胜那些大家闺秀呢。 牛车缓缓前进，很快，天黑了。 凌季恒拿出信号弹跟凌三联系，没得到回应，便知那边离自己还远。 池兴月看了眼天上厚厚的云彩，找了个灌木丛，放出一辆黑色轿车。 这车，是她的，平时全靠它来往南山村和市区，穿之前刚刚加了两百块钱油呢。 池兴月拉开副驾驶的门，示意凌季恒进去坐。 凌季恒却眸光闪了闪，指着方向盘说：“我坐这边吧，那边位置大！” 池兴月没多想，径直坐了进去。 调整座位后，舒服地躺下来。 汽车和牛车不一样，它相对安全。 不怕狼，也不怕虎。 隐在夜色里，跟个小房子差不多。 池兴月神情放松，凌季恒却紧抿双唇，抬手摸摸方向盘，又轻轻地碰了碰操作杆。 翻涌的情绪隐藏在眸底，抬头瞬间却是一片清明：“这是什么车？” “汽车，我们仙界的代步工具！” 凌季恒轻笑：“看起来比牛车高档多了！” “那是，我这辆车啊，比你们这里的千里马还要快得多！” 说完拍拍凌季恒的胳膊：“左边有个按钮，你掰着调整一下座椅，然后赶紧睡觉。” 凌季恒“嗯”了声，将座椅调整成跟池兴月一样的高度。 池兴月打开空调，没多久，车窗上就染上了一层白雾。 凌季恒扭头看向池兴月：“谢谢你，对我坦白这么多！” 池兴月不以为意，心想这才哪到哪啊，她还有很多底牌呢。 小嘴却是甜的不得了：“谁让你是我相公呢，是我在大雍朝唯一的依靠！” 凌季恒感动极了，拉住池兴月的手，十指紧扣。 眼睛红红的，扭头看向窗外。 许久回身，发现池兴月已经睡着了。 凌季恒嘴角微弯，抬起池兴月的手，放到嘴边碰了一下。 然后闭眼，沉沉睡去。 *** 大山深处，三皇子的人终于按捺不住，动手了。 高洪斌没想到被自己人背刺，一时间眼睛都红了。 拼了命地跟对方厮杀，可惜寡不敌众，身受重伤。 高洪斌跪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看着兄弟们一个个倒下，不禁仰天长啸：“啊！” 三皇子的人挑眉嗤笑：“高大人，为了主子的大业，您就安心去吧。上京城的家眷，我会替你好好照顾的。” 高洪斌双眼充血：“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放过他，放过害我性命的每一个人！” 来人哈哈大笑，抬手一刀了结对方。 高洪斌眼睛都没闭上，就没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躲过干旱，躲过蝗灾，躲过山火，躲过冰雹，躲过洪水，躲过刺杀，躲过难民，躲过野狼，为了三皇子的大业拼命，却最终折在自己人手上。 那一刻，他既恨，又绝望。 隐在暗处的凌三、凌四身子抖了抖，不禁庆幸自己跟了个好主子，不会为了利益置他们于死地。 第84章 伺机而动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和他们同样想法的，还有黑斑侍卫和仇雯艳。 仇雯艳内急，又不敢一个人去。黑斑侍卫便陪她，隐进了草丛里。 可能是三皇子的人太过自大，都没清点人数，就动手了。 以至于漏了俩，还全然无知。 黑斑侍卫听到兄弟们惨叫，以为遇袭了，赶忙回去支援。 等到了才发现，那群白日里还和他们称兄道弟的家伙，到了夜晚秒变杀人狂魔。 连话都没说，就把兄弟们斩于刀下。 那一刻，黑斑侍卫恨不得冲上去与他们同归于尽。 还是仇雯艳察觉不对，过来拽住他。 压低声音问：“你去送死，谁来替他们报仇？” 黑斑侍卫颓然地坐在地上，许久点头：“我知道了！” 一张粗犷难看的脸上，满是泪水。 仇雯艳抬手替他擦掉眼泪，感觉这个人虽然没有陈家少爷那么英俊，却是个有担当的。 看向远处的火光，眼底染上一层寒霜。 对仇雯艳来说，这个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坏人。 高洪斌虽然脾气暴戾，还动不动就打人。 可他没有凌辱女人，还给了自己生路，仇雯艳从内心深处表示感激。 拉着黑斑侍卫在角落里等着，等那群人推车离开许久，才来到事发地。 陪黑斑侍卫一起，给被害的侍卫们磕了个头。 然后到旁边挖坑，把人埋葬。 凌三、凌四在那群人动手的时候犹豫过，可想到主子叮嘱的，就没出手。 他们的目标是盯紧凌家家财，至于高洪斌等人的生死，不在自己的职责范围之内。 所以，两人跟着流放物资离开了。 以为今晚会这样过去，谁知，三皇子的手下只走出去两个时辰，就遭遇了三次截杀。 来者气势汹汹，一句话不说，见人就砍。 凌三看得出来，这三拨人，不是一个路数的。 可见，上京城不仅三皇子对这批财富势在必得，就连其他人家，也在伺机而动呢！ 凌三、凌四看得目瞪口呆，甚至在心里祈祷：“主子呀，你可千万别来，这里简直修罗场！” 杀戮一次次上演，从应天府到上京城的路上染满鲜血。 忽然，一阵风起，树叶呼啦作响，像是战死的冤魂在哭泣。 凌三、凌四对先前那场暴雨心有余悸，赶忙找地方躲避。 正在厮杀的两方人马打得更凶了，谁也不肯放弃这块儿近在嘴边的肥肉。 只能说，三皇子的保密工作做的实在不太好。 先有六皇子横插一脚，后有...... 他们也说不好这些都是谁的人，左不过那些皇族血脉，想给储位之争积蓄力量。 *** 池兴月睡到半夜，忽然感觉有些冷。 抬手关掉空调，便听车外有雨滴落下的声音。 按下车窗，伸出右手，冰凉的雨水落到她的掌心，不禁回想起前段时间，在山上淋雨的经历。 风似乎有些大，池兴月从空间拿出一条夏被，盖到凌季恒身上。 关上车窗，静静听着雨声，许久，才又重新入睡。 清晨，太阳将出未出之时，凌季恒将夏被叠好，下车，呼吸新鲜空气。 下了一夜雨的土地有些泥泞，他才走了几步，裤脚就被雨水打湿，鞋上也沾了厚厚一层泥土。 观察四周，确定没人藏匿，才打开副驾驶的门，把池兴月唤醒，顺便抱出来。 微凉的空气让池兴月生生打了个激灵，不算细嫩的皮肤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意识清醒，抬手收起汽车，放出马匹。 两人骑到马上，溜溜达达朝应天府的方向赶去。 小黑马似乎很喜欢这种天气，耳朵竖得直直的，偶尔还会轻微抖动。 池兴月摸摸它的脑袋，示意它快走。 凌季恒则是轻轻环着她的腰，很喜欢这一刻的宁静。 哒哒哒哒，泥泞的小路上留下一串马蹄印，可昨晚的大雨，也掩盖了很多痕迹。 凌三、凌四从山洞里出来，整个人都麻了。 一条三米宽的官道上面，横七竖八躺着被水泡得发白的尸体，可就是不见丝毫血迹。 那些板车也随着胜利者而消失不见，地上只留下一些似是而非的痕迹。 凌三凌四对视一眼，立马追上去查探。 他们得赶在主子过来之前，确定凌家财物的去向。 *** 池兴月感觉天亮得好快，都没在马上坐几分钟呢，太阳就出来了。 空气开始变得又闷又热，池兴月拿了把扇子出来，边给两人扇风，边寻找休息的地方。 突然看到一块儿大石，池兴月让凌季恒骑过去。 然而还没靠近，就闻到一股尸臭味。 池兴月被恶心的，差点吐了。 还好她和凌季恒遮了面，不然，还不知道要吸进去多少细菌呢。 也没心情吃早饭了，两人抓紧时间赶路。 马蹄声哒哒哒哒向前，在上午十点的时候，竟然开始遇见衣衫褴褛的难民。 有的推着板车，有的背着箩筐，有的抱着小娃娃，有的...... 总之精神状态还好，不如先前遇到的那些羸弱。 凌季恒离老远跟他们打听情况，知道是从江宁府逃出来的，露出了然的表情。 还想再问问凌家老宅怎么样了，就听见队伍里有人发出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循声望去，那人面色潮红，显然是高热之症。 可因为什么呢，是疫病，还是着凉？ 凌季恒不敢深想，拱了拱手，就和池兴月离开了。 两人避开人群，离老远还能听到他们讨论：“这上京城的贵人就是阔气，出个门都要轻纱遮面。” 池兴月心沉沉的，摸摸面纱底下的一次性口罩，觉得有些不够用。 早知道当初就多囤点儿，谁能想到啊，穿越了竟然还能用得上。 就这样，两人不言不语，直至天黑，才终于和凌三凌四联系上。 而此时，四人的状况都很差。 凌季恒是一整天没吃东西，有些饿。 池兴月是高温湿热有些中暑，头晕眼花。 凌三凌四则是跑了一整天，被不知道是谁的人耍得团团转，直到太阳落山，才找到了板车的痕迹。 它们被藏在一座农家小院，而车上的东西，已经消失不见。 两人不敢轻举妄动，决定在附近等主子来了再说。 第85章 赤铁矿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没想到事情还有变故，找了个角落，吃了两个饭团，又喝了一碗蛋花汤，才感觉身体缓了过来。 池兴月也是，喝了一水囊汤药，吃了俩包子。 两人等到天黑，朝西边发射信号弹。 没多久，就得到了回应。 只不过那位置，怎么离官道有些远？ 有些狐疑，却也还是朝那边赶去。 池兴月趁着夜色换了一匹马，省得小黑马跑到半道上，没劲儿了。 新出来的是匹大红马，毛色鲜亮，四肢健壮，短暂地焦躁不安后，就喜欢上了外头的水汽。 没办法，空间至今没水，每天能提供给它们的，也就江宁府囤的那些，和空间里挖的地下水鱼池了。 小动物们虽然没被渴死饿死，可到底是有些难受的。 尤其是某些喜欢在水里活动的。 池兴月很有耐心，等大红扑腾够了，才牵起缰绳，在凌季恒的帮助下，翻身上马。 然后没多久，身后就多了个人。 两手牵着缰绳，一声“驾”，大红就狂奔起来。 哒哒哒的，速度一点不比小电驴差。 两人跑啊跑，跑啊跑，直到凌晨一点，才终于跟凌三、凌四会面。 “主子！”凌三、凌四单膝跪地，一脸愧疚。 凌季恒挑眉：“说说吧，怎么回事？” 凌三头垂得低低的，把高洪斌被杀，凌家家财被劫，还有自己和凌四怕水，到山洞躲雨的事情说了一遍。 “主子，我和凌四知错了，求主子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凌季恒黑着脸摆手：“扣发两个月月银，下不为例！” 不是他非要如此苛责，而是没有惩罚，两人之后办事就敢不尽心。 不过，有着三皇子的前车之鉴，凌季恒的处罚对两人来说，简直如同天籁之音。 凌三凌四感激地看了凌季恒一眼，赶忙汇报他们探查到的情况。 “小院儿可能存在密道，我们在外面蹲守了许久，都没发现一人进出，整个村落也很荒凉。” 凌季恒点点头，让两人找地方休息，自己则带着池兴月，轻手轻脚翻墙进院。 凌三、凌四不明白主子为啥非要带着夫人，却也还是听话地离开村子，在附近找了块儿石头窝着。 小院里，凌季恒找了个角落让池兴月躲着：“一旦发生危险，你先逃回仙界，等我来接你！” 池兴月点头，窝在柴火垛里不敢吭声。 凌季恒黑纱遮面，摸黑在小院里翻找。 基本可以确定，这里没有生活痕迹。 那么东西去哪了呢，总不能凭空消失吧，亦或者，根本就没运进来？ 凌季恒想到一种可能，开始翻找土炕、灶房、柜底。果然，让他在东屋的柜子底下，发现了一个大洞。 凌季恒挪开盖在上面的木板，发现是一条黑不见底的通道。 等了五分钟，拿出火折子试了试，确定有空气流通，才跳了进去。 这一进去不要紧，居然发现了个三十多平的地窖。 地窖还不是尽头，可这里，已经有他要找的东西了。 从地窖出来，凌季恒带着池兴月再一次进去。 两人谁都没说话，只快速移动着。甚至连灯都没点，手拉着手，摸黑前进。 终于，到地方了。 池兴月摸着熟悉的箱子，一挥手，将它们全部收进空间。 心想这么重要的东西，咋没人守着呢，难道不怕丢了？ 转念一想，入口那么隐蔽，如果不是凌季恒观察细致入微，怕是也找不到端倪呢。 池兴月意识沉入空间，数了数，确定一个箱子不少。 又打开几个，呵，都是她在凌家挑剩下的。 这样挺好，挺好！ 只不过，对于多出来的通道，是探索呢，还是探索呢？ 凌季恒有些犹豫，池兴月胆子也不大，两人沉默几秒后，都选择继续。 哪怕找不到真相，起码试过了，不至于往后心心念念惦记着。 更何况，目前看来，这里还算安全。 大不了，大不了就进空间躲着呗。 池兴月虽然这么安慰自己，可她到底是有些排斥暴露底牌的，在心里不停祈祷：“不要遇见人，一定不要遇见人！” 然而，事与愿违，在走出去半个时辰后，两人真的听见了说话声。 好在他俩还在通道里，没被发现呢。 “老三怎么回事，不把东西运过来也就算了，怎么连车都扔在外头，就不怕被谁发现？” “咱们地道挖得那么隐蔽，有几个人能找到？等路干了，还得把东西给贵人送过去呢，一来一回的，多麻烦！” “那也得把车处理处理呀？那么多摆在外头，一看就有问题。” “彪哥放心，那板车都藏进林子里了，咱这边儿的，只留了一辆备用。” 彪哥闻言，不再说话。拿起地上的榔头，哐当哐当砸在墙上。 两人悄悄靠近，借着洞里火把的光亮看清，他们竟然在敲石头，不，准确来说，是赤铁矿！ 谁能想到啊，在临近上京城的山里，竟然藏着一座矿！ 这些人的目的，简直不言而喻了！ 凌季恒故技重施，捏碎一颗药丸扔到洞里，等待十来分钟，便听“砰砰”两声。 凌季恒进去查探，确定两人没有意识后，才把池兴月叫进来。 两人看着洞里已经开采下来的十几筐铁矿石，决定通通带走。 然后顺着山洞往里走，发现这里被他们挖得四通八达，而每一个矿洞，都有人在敲铁矿石。 池兴月遇见一波收一波，转来转去的，竟来到一间仓库。 这里堆放着琳琅满目的兵器，乍一看，足有几万把。 旁边还有个超大洞穴，一群人在叮叮当当打铁。 池兴月不敢耽搁，收了这波连忙跑路。 之前是他们运气好，没被发现。 现在呢，光听声音，里面就有好几十个壮汉！ 说不定，还有守卫巡逻。 池兴月当机立断，凌季恒也不遑多让。 扛起她就朝先前看好的一个山洞跑去，那个山洞有风吹进来，可见是能通到外头的。 只不过，两人出去的时候，差点掉进悬崖。 还是凌季恒身手敏捷，扒住了旁边的一颗松树，才没出事的。 第86章 空间再次升级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诶呦我去，这是上演惊险大逃杀吗？敌人还没追上来呢，自己就被猪队友给蠢死了！” 池兴月心里想着，却没敢说出来。 从空间取了一条麻绳出来，一头系在松树根部，另一头缠在凌季恒腰上。 两人之间也缠了布条，绑成一个整体，凌季恒轻笑：“抱紧！” 然后一手握绳，一脚蹬地，快速下滑。 池兴月全程睁着眼，觉得这场景，怎么那么像前世电视剧里，那些特种兵的飒爽英姿呢？ 还是从古至今，大家都是这么降落的？ 不等她问出口，就被凌季恒蒙了眼睛。空气中隐隐散发出一股臭味，池兴月心中有了不好的猜想。 凌季恒解开腰上的束缚，又拿布条给她蒙了眼，然后才抱着人快步离开这个鬼地方。 没错，就是鬼地方，这底下特么全是尸体，还都是刚烂没几天的。 凌季恒后悔了，明知外面疫病萌发，怎么还敢来这万人坑，难道不怕自己和小仙女也染上？ 只能说天黑黑的，他眼瞎。 抱着池兴月跑得飞快，身上的冷汗都要下来了。 跑了不知道多久，看见一个破旧的木屋。 凌季恒推门而入，检查一下，确定没有尸体什么的，才将池兴月放下来，解开蒙眼的布条。 “相公，你怎么了？” 池兴月从空间拿了个充电台灯出来，打开开关。发现凌季恒脸色苍白，不禁吓了一跳。 凌季恒抿抿唇，还是艰难地将崖底的事说了出来。 池兴月愣了两秒，随即故作轻松：“咳，没事，咱们都戴了口罩，有很强的防护功能呢！” 说着脱掉外套：“你也别愣着，把衣服什么的通通扔掉，一件别留。” 凌季恒喉结滚了滚：“在这儿脱？” 池兴月动作顿了一下，将台灯收进空间。 今夜无月，四周黑漆漆的。 “这下好了吧，放心，我眼神一般，看不清楚你的身材！” 凌季恒是那意思嘛，他分明...... 算了算了，不说了，还是赶紧将这些秽物处理掉吧。 凌季恒动作很利索，没多久，就把自己剥光了。 衣服鞋子扔在外头，双手捂着...... 咳，脸跟火烧着了一般！ 池兴月也是脱到肚兜的时候尴尬无比。 虽然两人拜了天地，可绝对没有坦诚相对过。 再说了，她又不是什么奔放的人。偶尔嘴花花两句，还特别有分寸。 可她实在是不想把沾染了细菌病毒的衣服带进空间啊，万一污染了环境，可怎么办哟！ 咬了咬牙，将肚兜扔掉。 反正搓衣板身材，就算被看了，也没什么好害羞。 这么安慰自己，脚趾却能把地板抠穿。 池兴月放出两个大浴桶，自己一个，凌季恒一个。 两人谁都没说话，大跨步坐进浴桶里。 面朝两个方向，将身上搓洗干净，才起来。 池兴月给两人拿了换洗衣裳，快速起身。用毛巾擦干净水珠，换上干净的内衣内裤，以及外套。 然后包好头发，换上新的一次性口罩，从屋里出来。 一把火扔到他们的脏衣服上，火光瞬间照亮屋里。 凌季恒将最后一颗扣子扣上，头发也如池兴月那般包起来。 遮着口鼻出来，瞅了眼木屋，最终决定放火烧掉。 至于浴桶，不要了。省得有啥病菌，祸害其他人。 凌季恒刚准备放火，就想起来被自己放在墙角的那个镯子，赶忙进屋拿出来，塞给池兴月。 却见池兴月再次躲了躲，像看什么洪水猛兽一般。 “可是有什么不妥？” 池兴月摇头：“没有，我就是有些怂，不敢冒险！” 池兴月看了凌季恒一眼：“那个，你把手帕打开，镯子拿到手上。” 凌季恒照做，却是什么都没发生。 这镯子，除了水头颜色好些之外，并没其他特别的。 池兴月想说，要不滴血认主试试？ 可想到刚从万人坑里出来，还是别作死了。 叹了口气，决定先收进空间，然后再给凌季恒尝试。 至于她自己，咳，是挺馋的，可就是担心遭受天道惩罚。 让凌季恒拿着镯子，等小屋陷入火海，才隐入黑暗。 池兴月怕出什么意外，还从空间整理了个包裹出来，里面放着干饼子、水、常用药丸子，以及一些碎银和几张百两的银票。 伸手接过凌季恒手里的镯子，却发现，即便隔着手帕，她都能感觉到身体被一股电流击中，又酥又麻，快要抽过去了。 池兴月大惊，下意识将镯子扔进空间，然而下一瞬，她就眼前一黑，晕倒了。 “兴月！”凌季恒将人抱在怀里，目眦欲裂，可无论怎么摇晃，池兴月就是没反应。 目光触及放在地上的包裹，总感觉池兴月好像知道什么。 她，似乎在有准备地规避风险。 凌季恒心思定了些许，抬手查探池兴月的生命体征。 嗯，呼吸正常，体温正常，脉搏正常。 凌季恒把人往怀里抱了抱，拎起包裹快速离开这里，准备到下个城镇，找个大夫给她看看。 此时的池兴月，正呆坐在村委大院儿的水泥地上，看空间变化呢。 那个镯子的确是金手指，可就是，把她电得差点儿心脏停跳。 也幸亏反应快，不然，可真就魂归西天了。 池兴月的灵魂也被吸了进来，任凭她怎样尝试，都出不去。 可以想象得到自己的身体会是什么模样。 叹了口气，回办公室拿手机记录空间里玄幻的一幕。 只见园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解锁，苹果林、核桃林、柿子林、板栗林陆续被刷新出来。 除此之外，还有猕猴桃大棚、菌类大棚、花草大棚。 这个空间，真的把她的田园综合体一点不落地带过来了。 而且还不仅如此，那些已经过了花期的植物都重新开花，最终停留在硕果累累的阶段。 被她埋在土里的榴莲核也破土而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拔高，最终结了上百个榴莲果。 池兴月都看呆了。 以为空间进化到这里就该结束了，却发现，远处出现两座高山。 山上一条瀑布奔腾而下，最终形成河流，绕园子围了一圈。 第87章 千古难题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再次尝试，可还是出不去，无奈只能在村委小楼打转。 想到之前泡的燕窝，赶忙从后厨拿出来，却发现，意识动了半天，就是没法取到那几只碗。 有些不解，却也没多想，只以为是空间升级的副作用。 起身去厨房，看着满当当的后厨和餐厅，心里一阵满足。 找到放在窗台上的燕窝，拿牙签挑去其中的浮毛，用水涮一遍，撕成细条，倒入炖盅里，加水。 池兴月拿出一个蒸锅，往里面倒上足够的纯净水，再将炖盅放进去，双手端着，来到村委大院儿外。 现在要干嘛呀，生火！ 池兴月下意识拿柴火，却发现根本拿不到。 叹了口气，小跑着回楼里，找到打火机，又划拉了几张废报纸。 然后出来，到家具附近找了些木炭，放坑里点火。 这还是她头一回亲手生火哩，有着丰富理论知识，和意识操纵经验的她，没花多长时间，就把木炭给点着了。 池兴月将蒸锅蹲上去，隔水蒸。 至于大火小火，咳，她技术有限，就不考虑那些了。 然后去附近园子里溜达，摘了不少水果，回来洗都没洗，就往嘴里按。 池兴月惊讶地发现，这些水果竟然比先前好吃。 难道是空间升级，带来的福利？ 这么想想，似乎空气都好闻了不少呢！ 半个小时转眼过去，池兴月将蒸锅盖子打开，往炖盅里放了不少红枣、冰糖。 盖着盖子又炖了几分钟，才端下来，送回后厨存放。 池兴月觉得无聊，便四处溜达。 来到包间，惊讶地发现电子屏上的数据正在飞快跳动着。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 【二级空间升级进度78.36459%】 【二级空间升级进度78.86214%】 【二级空间升级进度79.54755%】 不禁纳闷儿起来，难道二级空间不仅是她的园子，难道二级空间还有其他功能？ 对哦对哦，不是出现山和水了么，她咋就忘了捏？ 池兴月坐在椅子上，抬手去夹脆皮烤鸭，然后惊讶地发现，烧麦竟然还原了。 艾玛，难道这空间，升级后可以将原有物品拿给外人吃了？ 池兴月决定等她能出去了，就找凌季恒做做试验呀！ 至于现在，咳，还是吃饭吧。 是烤鸭不香，还是羊肉汤不好喝？ 反正出不去，池兴月就不想那么多了。 在包间里吃了个半饱，然后找了个小篮子，去视察她远处的领地。 *** 凌季恒抱着池兴月，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后，才给凌三、凌四发去信号。 俩在石头上昏昏欲睡的人，瞬间清醒过来，牵着大红马，顺着山路找到凌季恒，和不省人事的池兴月。 “主子，夫人这是怎么了？” 凌季恒不敢说实话，找了个借口：“为了保护我，遭了暗算！” 凌三大惊：“那咱们快走，给夫人找最好的大夫看看。” 凌四也说：“要是程大夫在这儿就好了，他一定有办法救夫人的！” 凌季恒点点头，将池兴月放到大红马上，自己翻身上去，对凌三凌四说：“我先走，到宁陵县等你们！” 两人异口同声：“是！” 凌季恒一鞭子甩到大红马的屁股上，大红马“嗷”的一声，撒腿跑起来。 直到跑没了人影，凌三凌四才反应过来：“主子夫人怎么换衣服了？” *** 赤铁矿，凌季恒、池兴月跑出去还没半个时辰，就有人发现仓库失窃。 当即喊来值守人员，在矿洞里进行全面搜查。 然后就发现，不少矿工都被药倒了，把他们叫醒后，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为首的那个仔细查探，才发现了一些蛛丝马迹。 顺着痕迹来到万人坑上面的洞口，蹙眉沉思：“那些人是怎么找到这里的？就不嫌底下的尸体膈应？” 不对，旁边有绳子，他们是从这里逃走的！ 派了人绕路去追，可惜凌季恒早已逃之夭夭。 此时，他们还不知道好不容易截获的抄家物资已经被人顺走了。 不过就算知道了，也只会以为是政敌所为。 毕竟，那么多兵器呢，普通小贼就是见了，也不敢偷啊！ 至于那个木屋，咳，已经废弃好久了。等山洞里的守卫发现，都已经烧得只剩渣渣了。 倒是那俩浴桶保留了下来，可守卫看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情况下，火灾现场会有俩装满水的浴桶呢？ 既然有水，又为什么会着火？ 自相矛盾，还真是个千古难题呢！ *** 池兴月拎着小篮子，走了好远，才来到核桃林。 这里的核桃树十分高大，圆溜溜的绿色果子藏在宽大的核桃叶里，不仔细，还发现不了呢。 池兴月有些馋，下意识想摘几颗，却发现，根本弄不下来。 要不爬树？ 可她没有学会这项技能啊！ 池兴月犹豫两秒，决定拼了。总不能放着核桃不摘，馋得自己流口水吧！ 就这样，池兴月手脚并用，努力往上爬。 以为会很困难，却没想到，身体轻盈着呢。 没多久，她就坐到了一根树杈上。 池兴月往下看，觉得这得有五六米了吧。 她下意识捏了下自己的胳膊，额，挺疼的，没在做梦。 不去多想，抬头摘果子，却发现核桃树枝繁叶茂的，十分遮挡视线。 池兴月生气了，揪着碍眼的小枝条往地上扔，核桃也是，直接扔下去，稍后再捡。 就这样，忙活了十来分钟，感觉摘得不少了，才下树。 可能空间里的自己是灵魂状态吧，池兴月觉得自己跟猴子似的，非常灵活。 就是捡核桃的时候，发现好几个破皮了。 池兴月干脆掰掉外头的硬壳，扔土里，当肥料。 然后没心没肺地去猕猴桃大棚，摘果子吃了。 至于最边缘，新刷新出来的大山，她嫌远，没去。 哪天有时间了，骑着小电驴再逛吧。 空间外，日夜兼程赶到宁陵县的凌季恒，刚入城就逮着一个小乞丐问：“城里最好的大夫在哪？” 小乞丐见他神色焦急，便指了一个方向：“同心堂，赵大夫！” “谢了！”凌季恒扔给对方一块儿碎银，就骑马走了。 小乞丐愣愣的，拿银子放嘴里咬了好几下，才确定他没做梦。 第88章 剥夺女主气运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顺着方向找到同心堂，连马都没拴好，就跑了进去。 “赵大夫，麻烦帮我夫人看看，她生了什么病？” 赵大夫心思纯善，见凌季恒这么着急，忙引着人去后堂。 还让药童帮忙拴马。 凌季恒来到后堂，小心翼翼地将池兴月放到床上。 赵大夫当即上前把脉，然后他越摸，脸色越怪。 “这位夫人脉搏正常，她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如果是先前，凌季恒肯定相信，可现在，他扒开池兴月的手：“您瞧，她掌心变黑了，这可是中毒的迹象？” 赵大夫大惊，赶忙再次切脉。可切来切去，还是那个结论。 于是拱手：“抱歉，老夫医术有限，还请这位公子另请高明！” 凌季恒急了，刚想说什么，就见池兴月的脸上突然出现了几个黑点点，跟手心里的黑斑颜色一样。 “这......” 狐疑地看了赵大夫一眼，赵大夫被吓得连连后退：“我勒个去，这该不会是什么怪病吧，她睡几天了？” “一天一夜！” “那你现在......” 凌季恒抿唇，双眼满是血丝：“敢问赵大夫，这附近可还有医术高明的大夫？” 赵大夫摇头：“不是老夫自夸，老夫的医术，在方圆百里内数一数二。若是老夫都治不了，那这人八成......” 凌季恒听懂了赵大夫的未尽之意，可池兴月是小仙女啊，小仙女怎么可能有事？ 抬手摸摸池兴月的脸，发现温热柔软有弹性。 又捏捏池兴月的手，感觉有些黏糊糊的。 “赵大夫，不知可否借用一下脸盆，我想给内人清理一下身子。” 赵大夫有些犹豫，凌季恒直接拿了块儿碎银开道。 赵大夫叹了口气：“我让小栓子给你上街买个！” 凌季恒没意见，握着池兴月的手，满脸紧张。 赵大夫瞅了两人一眼，就出去了。 只不过嘴里念念叨叨：“到底啥情况呢，明明脉象无碍啊！” 凌季恒听进去了，又似乎没听进去，双眼直勾勾地盯着池兴月，不放过她的丝毫变化。 池兴月在干嘛呢，砸核桃！ 刚成熟的核桃上面有层绿色外壳，这层壳可以说是天然染料，但凡沾到点，都很难洗掉。 池兴月仗着自己是灵魂状态，完全不加顾忌地将壳子砸烂剥掉，核桃壳的汁水溅得到处都是，她也没在意。 完全不知道，凌季恒见她皮肤上的小点点越来越多，一度怀疑是不是在万人坑那里中招了。 可要是瘟疫的话，不该自己啥事没有啊。 可不是的话，又怎么会不停冒出黑点点呢？ 心思可谓相当纠结了。 若不是保持着对小仙女的绝对信任，他大概，会远离这里，再听天由命吧！ 池兴月敲完核桃，就又去剥板栗了。 空间没电，不能烤，不然，铁定得烤几个板栗尝尝。 对了，还能炒，可她实在是不想动手，还是等能出去的时候，找凌季恒代劳吧。 想到这里，不禁有些颓丧。 她被关在里面好久了，一点办法都没有。 难道，真是老天爷对她抢了女主金手指的惩罚？ 池兴月来到包间，看到电子屏幕上的数字又变了。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 【二级空间升级进度86.52689%】 可她并没感觉空间哪里有变化啊！ 慢悠悠来到卫生间，才想起来，自己没法使用意识了。 不禁感慨：“要是水管里有水就好了！” 省得她还得去倒腾那些饮水机。 发泄似的拧了一下水龙头，然后惊讶发现，有水了！ 虽然水流不是很大吧，可的的确确，从水龙头里流出了清澈冰凉的水。 池兴月愣了两秒，才惊喜地去按热水器的开关。 可甭管她怎么按，热水器都没反应。 池兴月眨巴眨巴大眼睛：“难道是我猜错了？” 不过，甭管怎么讲，有水已经很不错了，能让她方便不少呢。 池兴月就着凉水清洗身体，发现掌心黏糊糊的，便用了不少香皂。 然而根本洗不干净，只能说，颜色淡了些许。 脸上也是，小点点到处都是，显得她这张黑黄黑黄的脸，更丑了。 池兴月撇撇嘴，又打了一遍香皂。等用清水洗干净，才慢悠悠离开，躺到宿舍小床上休息。 空间外，凌季恒看着池兴月身上的黑点点一个个变淡，不禁有些惊喜。 这是不是意味着，小仙女的病情在好转？ 不禁喊来赵大夫查探，赵大夫切过脉后，再次表示，他就没见过这么奇怪的病人。 “明明啥事没有，可就是昏睡不醒，你说奇怪不奇怪？” 凌季恒没吭气，只说要在这里借住一段时间。 赵大夫见他给钱大方，便没说什么。只叮嘱药童，帮他喂好马。 就这样，时间过了两天，池兴月终于等来升级完成的这刻。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0%】 【三级空间升级进度0%】 池兴月兴奋地在包间里又蹦又跳，等冷静下来，才看到了进度条下面的一行小字。 【剥夺女主气运，惩罚宿主空间升至六级前，禁止使用意念操控。 灵泉水功效压制80%，可随空间升级解锁。】 池兴月：“......” 一时间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伤心。 这没法使用意识，她就得手动收割。 可空间里那么多水果，她收的过来吗？ 万一烂掉，多浪费呀！ 空间似乎听到了她的心声，在显示屏空余处，贴了个说明。 【空间土地升级，未采摘作物可保持新鲜。 空间植物生长速度比外界快一倍，多年生木本植物采摘全部产出后，将重新开始生命周期。 一年或多年生草本植物，采摘全部产出后，枯萎，或重新开始生命周期。】 池兴月明白了，园子里那些果树，只要不摘，或者不摘完所有果实，它就会保持现有这个状态不变。 只有将所有果实摘干净，才会重新开花结果，而这时间，也比外头短一半。 这么算，有好的一点，也有不好的一点。 好的地方是，她再也不用担心村委小楼地方不够用了。所有水果，可以现吃现摘。 不好的地方则是，她没法大面积种植粮食了。 这次升级，可谓绝了她养军队，颠覆皇权的念头啊！ 第89章 夫人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没错，池兴月在看到万亩良田之后，真的想过自己搞个政权，不求多大，只要不受制于人就好。 可现在...... 空间不给力，总不能靠水果养军队吧。 更何况，她也不可能弄几个人进来帮她采摘。 不由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这个外来的，到底比不上老天爷的亲闺女，还是安分点，当个小人物吧！ 目光再次落到“剥夺女主气运”几个字身上，心里却是升起怀疑。 你说，老天爷要是真那么疼爱三皇子妃，这空间，就不该升级啊。 可它不仅升了级，有了灵泉水，还通了水电煤气。 更重要的是，可以随着空间升级，解除限制。 这，是不是很奇怪？ 池兴月摇摇头，甩掉脑袋里奇奇怪怪的想法，碰了一下显示屏左边的按钮，画面就变成了空间外的景象。 这还是空间升级过程中，池兴月无意发现的。 两天时间她也没闲着，不仅做了很多熟食，还探索了一下那两座山。 山上郁郁葱葱，生长着各种各样的药材。 那条瀑布看不到源头，水质却格外清澈透亮。 掬一捧喝嘴里，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池兴月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灵泉水，一整个瀑布，空间可真是一点不小气呢。 就连村委小楼，也在最后阶段通了水电气暖。 水龙头里哗啦啦流着不知道从哪接进来的灵泉水，使用起来可谓相当方便了。 池兴月看着凌季恒红色的眼睛、乌黑的眼眶、青色的胡茬，知道他这是担心坏了。 赶忙将画面切换成进度条，一个闪身，出了空间。 徐徐睁眼，恰好对上凌季恒既担忧，又惊喜的目光。 “兴月，你醒了，怎么样，还有哪里难受？” 不等池兴月说话，凌季恒就扯着嗓子喊：“赵大夫，我媳妇儿醒了，您快过来帮忙看看！” 赵大夫刚刚睡着，就被凌季恒的大嗓门给吓醒了。 骂骂咧咧穿衣下床，来到池兴月跟前，却是换上一副和善面容。 “小丫头，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说着将手搭在池兴月的脉搏上。 池兴月笑笑：“我没事，就是感觉睡了好久，身体有些僵硬！” 赵大夫将手放下，看了两人一眼，笑着打趣：“嘿，你说奇怪不奇怪，躺了三天水米未进的人，嗓子清凌凌的，跟黄鹂鸟一样。 这吃喝不误，一旁陪床的，却哑得快要说不出来话了！” 池兴月扭头去看凌季恒，不由带上一丝心疼。 赵大夫哈哈一笑，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行了行了，人没事。你们今晚就在这里歇着，等明天再离开。” 凌季恒点点头，起身去送赵大夫。 等人走出去好远，才回来，对池兴月嘘寒问暖。 “兴月，你饿不饿，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池兴月笑着摇头：“不饿，我吃过东西了！” 后半句，她是用嘴型说的，知道凌季恒能看得懂。 凌季恒松了口气，点点头，庆幸小仙女只是回了趟仙界。 就是不晓得，这回身体怎么留在了外头，吓得他差点以为小仙女出事了。 “你呢，怎么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了，没吃饭睡觉吗？” 凌季恒没说话，一屁股坐到床上，脱掉鞋子，挤进池兴月的被窝，将人搂在怀里：“这就睡！” 池兴月想说，吃点饭再睡。 可不等她开口，凌季恒就打起呼噜了。 抬手摸摸他的胡茬，咳，还挺扎手的。 可见这两天，凌季恒并不好过。 池兴月叹了口气，抬手搂住凌季恒的腰，慢慢闭上眼睛。 都不知道，某人的嘴角，向上翘起一个弧度。 时间一点点过，天，亮了。 凌季恒外出一趟，回来带了几份早餐，给池兴月一份，剩下的是赵大夫和药童的。 池兴月已经好几天没用真身吃东西了，闻闻馄饨，还挺香！ 池兴月没动勺子，问凌季恒：“你吃过了吗？” 凌季恒点头：“嗯，吃过了，都是你的，慢慢吃！” 池兴月点点头，慢吞吞吃东西。 凌季恒见此，起身离开了。 来到赵大夫跟前，问他要不要跟自己离开。 赵大夫祖祖辈辈都在宁陵县，怎么可能说走就走。 当即摇头。 凌季恒提醒：“固镇山火、江南水患，已经有不少人前往上京了。赵大夫应该能想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吧！” 说这些，真不是他有多好心。 而是赵大夫人品不错，他想投桃报李。 谁知，赵大夫严肃着脸，摇头：“且不说现在还没疫病，就算有了，我作为大夫，也是不能弃这一城百姓于不顾的！” 凌季恒没再劝，起身给赵大夫鞠了个躬。 赵大夫心沉沉的，让药童给自家儿孙送信，准备把子孙送走。 至于他，一把年纪了，多活两天少活两天能有什么关系，就当是，为子孙后代积福了。 凌季恒没在医馆多待，等池兴月吃完早饭，就带着她离开了。 不过在床铺上留了两张百两银票，算是自己对赵大夫大公无私的支持。 赵大夫看见后，心绪久久难以平静。 想让儿子孙子跟凌季恒走，却发现，小夫妻俩早已出了城门。 池兴月离开医馆，就被凌季恒带到了客栈。 凌三凌四已经在这里等着了，一见池兴月过来，都惊喜行礼：“夫人！” 池兴月摆摆手，心想自己这副模样，连烧火丫头都不如，可担不起“夫人”这个名头。 没瞧来往行人都露出了怪异的目光嘛。 凌季恒将池兴月扶进车厢，随即自己也坐了进去。 凌三坐在外头，给两人驾车，凌四则骑着大红马，跟在牛车旁边。 他们这群人，还挺打眼的。 说富贵吧，竟然架了辆牛车。 说一般吧，既有下人，还有大红马。 池兴月看着车厢里的装饰，觉得凌季恒相当用心了。 不仅有凉席，还有棉花缝的小垫子。 中间是个小桌子，可以放个茶壶什么的。嫌碍事也能挪走。 四周藏着小抽屉，里面放满了各种好吃的。 池兴月盘腿坐在棉花垫子上，一点不觉得硌屁股。 拉出抽屉看了一圈，最终抓了一把瓜子，嗑起来。 第90章 该怎么办哟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见她精神这么好，是彻底放心了。 想问池兴月，为什么会昏迷三天三夜。 可凌三凌四在呢，实在不方便说话。 池兴月想起重置的空间物资，眼珠子一转，从空间拿了个烧麦塞凌季恒嘴里。 凌季恒笑容缱绻，抬手揉了揉池兴月的小黄毛，啥也没说。 “相公，咱们现在去哪，能追得上爹娘他们吗？” “能，我和凌一红玉做了约定，他俩会沿途留下标记。” 池兴月不担心了，问了下自己昏迷时发生的事情，就闭眼休息了。 她刚才试过了，虽说空间禁止她使用意念操控，却不妨碍她直接收放物资。 这就意味着有bUg可卡。 池兴月完全可以将园子里的产出拿出空间，再收到指定位置。 虽然麻烦一点，可省力气呀。 就是动作太大，很容易被人发现异常。 不过，空间升级后，池兴月的灵魂状态是瓷实的。 甭管吃、喝，还是上厕所，都会体现到外面的身体上。 也因此，她三天三夜不吃不喝，身体没有任何不适。 那是因为她在空间里，把自己照顾得很好。 此时，池兴月以灵魂状态进入空间，直奔食堂后厨。 从冰箱里拿出几个冻成冰疙瘩的小瓶矿泉水，放到一个瓦罐里。 然后又抱了一个西瓜，切开，放到破壁机里榨汁。 池兴月看着包含果肉，略微浓稠的西瓜汁，感慨还是现代科技好用，终于不用她手动挤压了。 从空间出来，瞅了眼车外，见凌三凌四专注赶路，便悄摸摸把瓦罐和西瓜汁拿出来。 给凌季恒降温，顺便投喂。 然后继续进空间，吃糕点，喝燕窝。 对比不要太明显。 外头的凌季恒还以为小仙女多心疼他呢，实际上，也挺好的哈。 池兴月坐在村委大院门口，看着小动物们撒欢，觉得抄家还是来得太急了。 不然整几对金丝燕放里头，该多好呀。 叹了口气，舀起一勺燕窝放嘴里，唔，好丝滑。 想起她让凌季恒收集的那些植物，将炖盅往地上一放，小跑到一楼拐角处的小仓房，取树苗去了。 池兴月迫不及待地想知道这些都是什么植物，瞅着叶子，一样挑了一棵。 出来时顺手拿了把铁锹，小跑步来到榴莲树旁，在空地上挖了几个坑，将小树苗埋下。 这回，小树苗没有跟空间升级时那般飞速生长，池兴月也不在意，在空间里溜溜达达，还挺开心的。 中午，凌季恒见池兴月迟迟不醒，便开口去叫。 池兴月在听到他的声音后瞬间清醒，眼神里没有丝毫迷茫。 “怎么了？” “没事，中午了，该吃饭了！” 池兴月恍然：“哦哦，吃什么呢？” 凌季恒从包袱里拿出几个饼子，自己一个，池兴月一个，给凌三凌四分了两个。 池兴月：“......” “我不想吃！” 凌季恒将人抱进怀里：“多少吃一口，等安定了，相公给你做好吃的。” 眼神却是瞟向车外，示意她做做样子。 池兴月点点头，掰了一小块儿放嘴里。 车外的凌三笑着说：“夫人，等休息了，属下给您打野鸡吃。” 池兴月惊恐婉拒：“别别别，最近可别打猎。前段时间刚刚下了大雨，江南那边又有不少难民北上，万一......” 凌三想到主子说的瘟疫，脸一下子白了。 他和凌四，可没少吃山上的野货，不会已经中招了吧！ 凌季恒安慰：“没事，你们在外头奔波的时候，江南那些人还没到呢。以后注意点儿就成！” 凌三、凌四吃了定心丸，发了狠地去咬饼子。 只不过额头上的冷汗，比黄豆都大，啪嗒啪嗒滴在路上，晕湿一片泥土。 池兴月啃了半个饼子，就不吃了。 给凌季恒换了下瓦罐里的矿泉水，就又进空间了。 空间里保持着初秋时的温度，非常舒爽。 池兴月的灵魂在空间里待着，连外面的身体都不会感觉热，可谓相当实用了。 小跑着来到包间，坐在椅子上胡吃海喝。 感觉自己这个空间好贴心呀，一桌永远吃不完的饭菜，能让她活到九十九了。 池兴月下午也没出去，在空间烤了些面包、小饼干。 等待期间，她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前世下载的小说，边听边忙活。 就是比较可惜，写凌季恒的那本被自己删掉了。 不然，她可就是手握剧本的大女主了。 *** 流放路上，一群人将面容遮挡得严严实实，警惕地看着不远处的来人。 这已经是他们这段时间来，遇见的第三拨人了。 负责押运他们的江宁府衙役觉得不对劲，上前打听情况。 听闻江南水患，一个个都惊呆了。 “没了，都没了，知府大人都被洪水冲跑了。” 不少人都脸色惨白，跪在地上哭天抢地。 只有流放犯们面面相觑，感觉被抄家，好像也没那么惨哈。 凌家老太太更是觉得家里娶了个福星，如果不是池兴月，他们可能还在江宁府。 那么面临的状况，就不是流离失所这么简单了，可能，还得家破人亡。 舒慕云则是心焦到不行。 她在凌季恒刚走的那个早晨，就发现身边这个不是自己儿子。 可想到先前路上的际遇，便没吭气。 而且这个眼生的小伙子，也十分照顾自己。 所以，舒慕云一直替他打掩护，还说什么儿子上火，嗓子哑了，不能说话。 那么现在呢，他和兴月去哪了？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回来。该不会是出事了吧！ 舒慕云的情绪变化，很快就被凌惟成察觉了。 他一个当爹的，能不担心儿子？ 可儿子既然离开，就说明他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自己就算帮不上忙，也不能给他拖后腿。 抬手捏捏舒慕云的手，以示安慰。 现在要做的，就是安心等待。 江宁府衙役哭得撕心裂肺，他们大多数都是有家有口的。 自己是逃出来了，家人呢，会不会已经葬身洪水？ 避开山火时有多庆幸，闻言洪水时就有多崩溃。 原本还想着等回去了，就能吃香喝辣。 可现在呢，该怎么办哟！ 第91章 是银宝呀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老太太到底是经过事的，叹了口气：“你们先随我们去幽州。 江宁府既然没了，但凡活着的人，就会去其他地方找活路。 你们的家人都知道你们出公差，如果要走，也是首选幽州。” “对，在幽州等着，说不定就有人找过来了。总比你们回去，大海捞针要强！”老太爷过来补充。 凌惟成和不少衙役喝过酒，安慰他们：“就是，到幽州安定下来，让恒儿粘贴告示，找找商队，总能打听出些许消息的。” 江宁府衙役感动地给几人鞠躬：“多谢凌老太爷、凌老太太，凌二老爷！” 完全没考虑，他们一群流放犯人，有没有这个能力。 只能说，一路上凌家人的表现，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身份。 江宁府衙役甚至觉得，凌家一定还有不为人知的势力。 对面那群为首的，朝老太爷鞠了鞠躬：“既然大家都是北上幽州的，不知可否一路同行，也好互相有个照应？” 老太爷老太太一路上见过的豺狼虎豹多了，相当抗拒跟这群不知底细的人过多接触。 谁知，假凌季恒扯了扯凌惟成的袖子。 凌惟成立马会意：“爹，要不，就答应他们吧。这一路上的难民越来越多，保不齐就会发生什么冲突。” 凌老太爷狐疑地瞅了儿子一眼，见他神情十分坚定，便应了。 只不过这事，还得听江宁府衙役的。 江宁府衙役缓过神来，就听这群人说：“实际上，江南地区的受灾情况没有特别严重。” “哦，此话怎讲？” “江南大雨之前，就有消息说今年会发生水患。只不过天旱，一直没人在意。 直到江宁府那些有名望的家族连夜收拾细软北上，大伙儿才焦虑起来。可还是没有下定决心。 然后便是暴雨，大伙儿都没见过那么大的雨，从河中府逃来的难民，还没安家落户，就被冰雹砸死了。 这时，都才重视起了水患的事。 我们这群胆小的，是最先跑出来的。还有好多也和我们一样，在第一天就冒雨出城了。 只有那些特别固执的，舍不下家业的，被洪水冲跑，最终啥也没留下。 所以，你们的家眷很可能还活着。也许只是在路上。” 江宁府衙役面色好了许多，点点头，同意了一起行动。 只不过，粮食什么的各管各的，且所有人都要服从他们这边的安排——遮好口鼻，拉开距离，一旦有发热的，立马隔离。 为首那个点头：“您放心，我们这边有大夫，一定能将疫病掐灭于无形。” 江宁府衙役心里一松，就连流放犯人也是。 陈大老爷听到这里，立马举起左手：“大夫，大夫，我胳膊疼，快帮我看看！” 陈大老爷在经历那次截杀之后，砍断的右胳膊就没好过，时不时疼得他痛不欲生。 谁知，队伍里的大夫摇头：“没药，治不了！” 说着瞅了眼陈大老爷：“不想死就再砍一刀，把发脓腐烂的伤口砍去。” 陈大老爷：“......” 最终砍没砍，凌家人不知道，因为已经没人在意了。 这行人车很多，见凌家人合眼缘，便腾了三辆牛车出来，让凌家人坐。 就连江宁府的衙役们，也没落下，给他们腾了两辆车，能轮流歇歇脚。 其他人家见了，眼都红了。 想上来攀关系，可为首那个说：“没地方了，没地方了，凌家人给了钱，你们要是舍得，也可以。一人一天一两银子。” 韩家、王家、陈家心里顿时五味杂陈。 换以前，一两银子算个屁，他们随随便便吃顿饭，都得三五十两银。 可现在，钱是真的不敢随便花。 图痛快，现在花出去，那么以后呢，到了幽州该怎么生活。 还不如坚持坚持，等到了地方，买座房、买块儿地，也能安定下来。 几家人这么想着，便退了回来。 可看向凌家的眼神，那叫一个羡慕。 最终，韩家、王家心疼老爷子年纪这么大了，还跟着折腾，凑吧凑吧，给两人买了两个座位。 当然，也不是一直买到幽州的。 先坐着，等到了下个城镇，他们也去买辆牛车，这样，家里人就不用这么辛苦了。 凌惟成、舒慕云被人扶进车厢，两人对视一眼，凑到一块儿嘀咕：“相公，你说赶车的那个，像不像银宝？” 凌惟成瞅了眼车外的人，刚想点头，就见对方扭了过来，将遮挡在嘴巴上的面巾掀起来，用嘴型说了声：“老太爷，老夫人好。” 这么叫，还挺奇怪的。 毕竟在凌家，凌惟成被人叫做二老爷，凌惟成的爹，才被人唤老太爷。 银宝这么一叫，凌惟成直接长辈分了。 虽说没啥不对，可就是觉得自己有些老。 银宝却不是很在意，他们一群又不是凌家下人，何必跟着那边喊。 之所以凌惟成、舒慕云觉得他眼熟，还是因为自己偶尔出入凌家，被人记住了身形。 否则，还真不一定能认出来是自己人。 假凌季恒站在旁边，低声问银宝：“怎么来得这么晚？” 按理来说，主子刚上流放路，他们就该跟上来。可现在，都快耽搁一个月了。 银宝有苦说不出：“你也不问问，我们这一路上经历了什么，真以为就是赶赶车这么简单？” 最开始是干旱，一群人，外加一群牲口，每天光找水，就费了老大劲。 后来蝗灾，又躲了两三天。结束后发现山火，没法走了，在原地等了几天。 如果不是他们相信主子命大，早赶着牛车各奔前程了。 凌一点点头，坐回车里，面对凌惟成、舒慕云的打量，并没打算给两人解惑。 凌惟成、舒慕云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摸鼻子。 他俩知道儿子有本事，却没想到，凌季恒他这么有本事啊。 这是啥时候安排好的呀，他手底下居然有这么多人！ 凌一觉得气氛太过尴尬，在车里找了找，从暗格里翻出一包花生酥，拿给两人：“吃吧，别客气！” 凌惟成犹豫两秒，还是动了手。 想着恒儿的手下，四舍五入也相当于凌家人。 如此，就不推让了！ 第92章 仙界特产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惟成、舒慕云品尝着久违的花生酥，整个人都愉悦起来。 当然，与之相比，更让他们心动的，则是坐车。 即便只是牛车，能解放他们的双脚，就是好的。 更重要的是，车上都是自己人，不用再紧绷着神经了。 *** 池兴月经过试验，最终确定，空间物资还是只能主人享用。 不过倒是有个福利，那就是每次升级，空间原有物资都会重置。 所以，池兴月对凌季恒大方起来，偶尔还会给他尝口快乐水。 凌季恒虽然好奇这些东西都哪来的，可他没有开口。 左不过是仙界特产，就不撩拨小仙女的秘密了。 时间一点点过，终于，在流放路第四十三天的傍晚，凌季恒找到了凌家众人的痕迹。 远远看去，浩浩汤汤，足有二十几辆牛车，外加车下一百多号流放犯人。 凌季恒压抑着兴奋，给凌一红玉发去信号，两人眼神一亮，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凌一更是，凑到凌惟成耳边提醒：“老太爷，主子回来了！” 这话，如同惊雷炸响，轰得凌惟成和舒慕云半天回不过神来。 等反应过来凌一说了什么，都顾不上矜持，抓着对方的手问：“你说真的？” “是，主子已经到附近了，等入夜，就能回来！” 凌惟成点点头：“好，好，真是太好了！” 另一边，凌季恒在确定凌家众人安全后，就忙活起来。 赶了几天路，凌三凌四都累瘦了，凌季恒从车里翻出两块儿腊肉，拿给两人，切了熬粥。 许久没有吃肉的两人，仅仅闻着味儿，就馋得流口水。 更别说，池兴月还趁机往里面放了一些灵泉水，那滋味，比以往更甚。 也幸亏是灵泉水的功效被压制了80%，不然，她可怎么拿出来用啊。 现在这个，就已经很逆天了。 没错，池兴月试过了。 现在的灵泉水虽然没法洗筋伐髓，可能够潜移默化地改造身体。 除此之外，还能加快动植物生长，提高食物鲜味，促进伤口愈合等。 无需稀释，就能拿来直接用。对他们现在的处境来讲，非常适用。 仅仅喝了几天，池兴月就感觉自己的皮肤白了些许，就连长发，都光滑黑亮了一些。 四人在牛车旁喝了粥，各自活动。 池兴月发现，北面的旱情比南面和缓多了，再加上前段时间下过雨，地上冒出了嫩嫩的野草。 其中有不少都是能吃的。 池兴月随意薅了几把，趁大伙儿不注意收进空间。 虽然空间里有大把粮食，可荒年不方便拿出来，还是野菜什么的，更容易让人接受。 空间禁止使用意识，她也不能直接播种。将野菜苗扔到楼梯拐角的旮旯里，等闲了，再进去种。 和凌季恒等到天色黑透，凌一才带着红玉、银宝，还有其他几个管事过来跟凌季恒行礼。 “见过主子！” 凌季恒摆手，让他们起身。 询问了一下当前状况，跟池兴月到凌惟成、舒慕云那里露了个面，就又回来了。 没办法，两人习惯了自由。跟父母坐一辆车，多少有些拘谨。 凌惟成、舒慕云虽然有些不舍，可看在糕点果干的份儿上，还是同意了。 只不过看向凌一、红玉的眼神有些幽怨，搞得两人坐不住，去其他兄弟的车上过夜了。 池兴月躺在凌季恒腿上，玩弄他的衣角：“咱们这样出来住，爹娘会不会不高兴？” 凌季恒抬手捏住她的下巴，反问：“那怎么办，你要回去吗？” 池兴月当即尬笑，起身搂着凌季恒的脖子，甜腻腻地说：“人家不要，人家就想跟亲亲相公一起。” 说完感觉自己都快吐了。 艾玛，小白花什么的，真不是所有人都能当的。 凌季恒对着这张逐渐长开的小脸，是有些心动的。 可他还没有禽兽到对一个小丫头下手。 抬手敲了下池兴月的额头，语气轻轻柔柔：“别闹！” 就扭头看书了。 那不动如山的样子，看得池兴月牙疼。 成吧成吧，是她打扰凌二少爷上进了！ 池兴月重新躺到凌季恒的腿上，觉得车厢里闷闷热，就进了空间。 在餐厅喝了一盅燕窝，又吃了一块儿西瓜。 池兴月洗了脸、刷了牙，穿着睡衣，就躺床上了。 空间里的温度，是真真舒服呀。 就是床有些小，躺着...... 池兴月猛地坐起身来，觉得自己真傻。 明明，小楼外头那么多大床，她随便选一张弄进来就好。 可现在，无法用意识，也只能将就了。 池兴月大字型瘫在床上，感觉有些颓丧。 可坏心情只持续了几秒，她就睡着了。 凌季恒见她呼吸平稳，将手轻轻搭在她的后背拍着。 车厢里的空气，似乎都是甜蜜的。 第二天，凌家众人发现凌季恒从其他牛车上下来，还挺惊讶的。 只见他笑盈盈地说：“昨晚那位大哥腾了腾车厢，见有地方，就让我和兴月上去了。” 凌季豪惊讶：“二哥你嗓子好了？” 凌季恒点头：“养了这么些天，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 一群人没再多话，开始埋锅造饭。 吃的也没多好，就熬粥贴饼子。 凌家人吃了一路苦，即便在应天府采购了一车物资，也不敢放开肚子造。 粥熬得稀稀的，饼子里也掺了一半麦麸，一群人吃着拉嗓子，可都面不改色。 其他家就更节省了。 除了男人有饼子外，女人基本只能喝汤。 一天一碗吊着命，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瘦下来。 与之相对的是，池兴月渐渐长肉的身体。 只不过十来天没见，她竟然高了三四公分。 就连胳膊，也没以前那般纤弱了。 舒慕云发现了池兴月的变化，却没敢吭气。 倒是梁芷君惊讶出声：“兴月是不是长高了？” 池兴月点点头：“嗯，是长高了一点。” 然后喝粥，努力降低存在感。 梁芷君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回忆起了先前的凌家荣光。 “要是没抄家，还能给你补补。正是长身体的阶段，一定要多吃点好的。 什么牛乳、木瓜、芝麻糊，都是你现阶段最需要的。 要是有鱼胶、燕窝、海参，就更好了！” 第93章 疫病出现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梁芷君越说越起劲儿，还要分享她当姑娘时，家里怎么给她补的。 完全没有注意到，凌惟存给她使眼色，以及凌季豪扯动她的衣角。 池兴月知道她没恶意，所以听得乐呵呵，还想着，这些东西凌家虽然没有，可她有啊，完全可以自己给自己补。 直到梁芷君说得口干舌燥，才发现大伙儿都黑着脸看她。 唯一有点好脸色的，可能也就池兴月了。 梁芷君有些慌，结结巴巴问：“怎，怎么了？” 老太太叹了口气，瞪了一眼梁芷君，语气轻柔地对池兴月说：“兴月别怕，等咱们安定下来，就让恒儿去给你买。 哪怕没有海参鲍鱼，也要让你喝上牛乳。咱凌家的儿媳妇，亏啥不能亏身子。” 心里想的却是，恒儿转移走的财产还安全吗？够给池兴月买这些了吧！ 也不知道池丫头知不知道家里有钱，可别因为老三媳妇那张嘴，嫉恨家里没让她过上好日子呀！ 换旁人，多少得有点意见，可池兴月不一样啊，她可是掌握凌家家财的人。 当即点点头：“好的，多谢祖母！” 舒慕云见她没闹小脾气，不由更加满意了。 不过，也确实心疼小丫头，刚嫁进来，还没见识荣华富贵呢，就被抄家流放了。 也就是她们凌家厚道，没往池兴月身上安那些乱七八糟的罪名，放旁人家，早被挤兑得没法活了。 一群人吃完饭，将碗洗干净，又休息了会儿，才上路。 此时已经六月十八，再过半个月，天就要凉了，他们也不用再这么遭罪了。 凌季恒和池兴月还是坐上了他们先前坐的那辆牛车，两人一辆车，可谓相当宽敞。 别的车，凌家人偶尔还得出来替“车夫”赶会儿，凌季恒这辆，却完全不需要。 凌三凌四，或者其他人，都会过来帮忙赶车。 池兴月也正式过上了吃喝不愁，游玩北上的逍遥日子。 当然啦，每天也会下地走一走，不然一直坐着，骨头都懒了。 池兴月想着，都完成二级空间的升级任务了，是时候升三级了吧。 可她无论是走，还是小跑，亦或者下蹲、弹跳，都没用，由此排除运动方面的升级方式。 她也试过采集植物、动物，然而徒劳无功。 最终，池兴月摆烂了。 想着二级空间已经很大了，不升级，就不升级吧，也没什么大不了。 池兴月坐在车里，美滋滋地喝着西瓜汁，感觉皮肤又白了些呢。 没有高洪斌甩着小皮鞭的日子，简直快乐的像天堂。 流放路第四十五天，一群人再次遭遇打劫。 然而，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众人，根本不怵。 大马勺、铁铲、菜刀、烧火棍、长刀、匕首、弓箭，齐齐上阵。 池兴月都没动用空间里的武器库，战斗就到了尾声。 过来挑衅的，是后来居上的南方难民。 虽然大家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可原则问题，寸步不让。 最后将一群死鱼一般的难民扔在原地，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虽然取得胜利，车队众人却没一个开心的。 因为那群难民除了形容狼狈以外，大伙儿还发现，他们中有不少人都脸色潮红，咳嗽气喘。 这，明显就是疫病的症状啊！ 可别因为这场架，把他们给传染上。 池兴月从车里拿出两个药包，打算熬点汤药给凌家人预防。 最主要的是趁机放点灵泉水，提高体质，应该就没事了吧。 空间升级，可谓相当及时呢。 池兴月足足熬了两个大瓦罐，里面用的水，也基本都是灵泉水。 韩家、王家见了，拿银子过来讨，凌季恒意思意思，给他们分去大半。 陈家人也怕得病，可派来的愣头青不仅没有拿出诚意，还趾高气扬。 “要是我们陈家染上疫病，你们凌家也讨不了好。所以......” 池兴月明白，不就是想白嫖嘛，用得着这么冠冕堂皇？ 她没说话，一方面是不乐意自己被占便宜，另一方面，也确实担心陈家人出事，连累其他人。 可被这么欺负，实在是有些气闷。 凌季恒不客气地将愣头青踹出去两米远：“想喝药，就拿出诚意，否则死了白死！” 小仙女的灵泉水，岂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受用的？ 也要问他肯不肯！ 愣头青被踢，还有些懵。 从地上爬起来，揉揉发疼的胸口，指着凌家人破口大骂。 凌季恒抬手扔出去一颗石子，崩碎对方两颗门牙，陈家愣头青才安分下来。 “现在怎么办，掏钱，还是硬挺着？” “咳，咱们都遮着口鼻，又没跟对方亲密接触，应该，没问题吧？” 陈家人商量过后，还是舍不得掏钱，抱有侥幸想法，决定听天由命。 当然啦，也有一些隐秘的心思，那就是不相信凌家人真敢放任他们不管。 陈金桃、陈银秀姐妹俩，经过一路奔波，脸糙得不成样子。先前被蝗虫啃咬过的脸蛋，也没能恢复。 可两人不像陈家人那般乐观，总觉得不跟着凌家人的脚步，可能会出事。 可身上实在是没什么钱了，便想着求求凌季亿，看在以往的情面儿上，送她们两碗药。 实际上，陈银秀想求凌季恒，可凌季恒太凶，她怕还没过去，就被人打。 如此，才跟着姐姐来到凌家大房这里，可怜巴巴地看向凌季亿：“季亿哥哥......” 凌季亿身子抖了一抖，端起碗就往凌季恒这里跑。 池兴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都想给小伙子点个赞了。 “二嫂救我！“凌季亿一个闪身，躲到了凌季恒和池兴月身后，池兴月没忍住，直接笑喷了。 陈家姐妹脸臊得，都能煎鸡蛋了！ 耿素华抄起凌季仁的大马勺，在旁边虎视眈眈：“我们凌家跟你们陈家可没啥旧情可讲，给我滚，再敢来找季亿，这勺子就不是敲在树上这么简单了！” 陈家姐妹被吓得，连连逃走。 没能讨到汤药，感觉丢脸极了。 结果回去还要面对兄弟姐妹们的冷嘲热讽。 突然就很羡慕凌家，就算有点儿小心思，也不会兄弟阋墙。 第94章 还是没逃过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危机解除，凌季亿瘫坐在地上，擦掉一头冷汗。 池兴月给他竖起大拇指，想了想，回车上拿了一包蜜饯，让他分给凌家几个小的。 凌季亿高兴地连连道谢，抱着蜜饯给凌明跃、凌明浩、凌微微、舒瑞分了一些。 见剩的还多，便给大人们一人分了一颗。 甜甜的蜜饯中和掉汤药的苦涩，每个人脸上都绽放出了开心的笑容。 车子继续向前，完全不知道，江南地区已经乱得不成样子了。 暴雨加洪水，冲毁了不少建筑和农田。 本就难过的农民们生活雪上加霜，纷纷决定西行或者北上。 只有一些大户，留守在原地，想着挺过这一遭，还能发笔横财。 结果被走投无路的人们或偷，或抢，或砸，下场比河中府那些难民还惨。 不少富户因此丢了命，有些娇生惯养的夫人小姐，还被难民绑去糟蹋，最终投河自尽。 江宁府知府大人在暴雨刚下没多久，就到堤坝处巡查。 结果洪水决堤，知府大人也不知道被冲到了哪里。 其他人互相推诿，看着烂摊子越来越大，纷纷卷款潜逃。 江宁府没人主持大局，更乱了。 其他府也大抵如此。 雨停后，洪水区域到处都是浮尸，没人清理，再加上高温暴晒，没多久，就爆发了瘟疫。 没有大夫，没有药，人想活，就得逃到其他地区。 一部分身家丰厚的，决定西行。 想着上京城到底是大雍都城，皇帝老儿总不能不管他的子民。 没啥资本的，则决定北上。 河中府众人的经历，让他们不敢挑衅皇权。 然而，无论是北上，还是西行，都没那么简单。 上京城虽然暂时不知道江南水患，可这边，也爆发了疫情。 起因是固镇山火，燃烧面积大，烧死了不少动物。 尸体没人处理，又下起了暴雨，发胀腐烂，不可避免地成为病源。 后来，路上的杀手、难民、万人坑里的尸体，都为疫病爆发贡献了一份力量。 江南地区的难民还没跑到上京，就被人拦在了路上。 无一例外，杀，只不过人太多，被逃掉不少。 这些人无法，只能落草为寇。 上京城周围的安保，一度陷入混乱。 也为将来王朝覆灭，撕开了一道口子。 当然，北上的人也不好过。 且不说这一路上担惊受怕、吃苦受罪，就说这粮食、水源该从哪里找，就是个问题。 不少人都没逃过荒，只能跟着队伍往前走。 一不小心掉队，就有可能被人当成两脚羊。 最要命的是，他们以为自己身体健康，却不知，疾病早已经在身体里潜伏着了。 饥渴交加、劳累过度，身体抵抗力下降，让细菌病毒有了突破口，一个个症状开始显现出来。 生病的人能不清楚自己怎么回事吗？ 不，他们清楚得很，不过是想活，不敢大肆宣扬。 其他人呢，大抵也心知肚明。 在不确定的明天和确定的今天之间，他们选择了后者。 抢劫那些看起来比较富裕的车队，这样好歹能在临死前，吃口饱饭。 凌家人所在的车队，就这么被盯上了。 只能说，大家走得不够快，被山火暴雨耽搁了。 不然，哪怕有瘟疫，都能跟江南北上的队伍拉开距离呢。 喝过药，车队继续向前，被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凌一，也从远处回来了。 “主子，县城城门大关，看来县衙已经知道疫病的事情了！” 凌季恒倒不意外，只是，物资补充又成麻烦事了。 好在有池兴月，总不会让他们山穷水尽。 一行人尽量避开人群，不凑热闹，也不去城里采购，可仍旧中招了。 起因是陈大老爷路上晕倒，被抬到树底下，掀掉面巾，却发现他脸色白得不像话。 韩家小孙孙见了，直呼：“完了完了，瘟疫来了！” 可陈家人矢口否认：“没有没有，大爷只是伤口感染。” 两方人马谁也说服不了谁，只能请车队里的大夫——程应德，来给陈大老爷看看。 程大夫轻皱眉头，轻按陈大老爷的左手腕许久，才惊骇松手：“是疫病，是疫病！” 说话时，声音都有些颤抖。 池兴月拿了块儿帕子给凌三，让他沾了酒，拿给程大夫擦手消毒。 然后一群人远离陈家人，唯恐被他们传染上。 陈家人除了惊恐摇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陈金桃、陈银秀姐妹俩，瘫坐在地上，如丧考妣。 不，应该说，这词是预言，她俩快要实现了。 众所周知，疫病只有极低的治愈率。 那还是建立在，患者平时身强体健，抵抗力强的基础上。 陈大老爷自从没了右手，就病病歪歪。 身体本就羸弱，现在，基本上可以宣告死亡了。 陈金桃却知道，她爹不能死，不然，她得守孝三年，就更没出路了。 于是跪下来求程大夫，可程大夫摆手：“没药，老夫无能为力。” 实际上有，却不想救。 陈家众人的品性他看得清楚，出力不讨好的事，没必要做。 陈金桃想起池兴月有药，忙跑过来跪求。 池兴月慌忙往旁边躲闪，摇着头说：“那药又不是治疗疫病的，你求我，有什么用？” 陈金桃茫然了，不知道该怎么办。 陈家人却是如梦初醒，纷纷拿出积蓄，想求一碗汤药预防。 面对他们的殷切目光，池兴月却是不敢给了。 万一灵泉水没效，这群人，不得撕了自己呀！ 可是，真的任由他们自生自灭？ 在没有抗生素的古代，得了瘟疫，几乎等于全军覆没！ 池兴月做不了主，扭头去看凌季恒。 只见凌季恒从车上拿了两个药包下来，扔给陈家人：“相识一场，就不收钱了。至于有没有用，不敢保证。你们就当图个心里安慰吧！” 说完不理他们，和池兴月在旁边熬汤药。 不清楚那个药包有没有用，可池兴月没有其他人那般惶恐。 她在保安室里找到了扑热息痛，又在办公室里找到了沙星胶囊。 可能不够对症，可有了这两样药，凌家人的性命，大概率是保下来了。 至于她，穿越一场，老天爷应该不会这么轻易收走她的小命。 也许自己此行的目的，就是拯救凌家众人。 第95章 核桃壳染色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药汤熬好，池兴月给凌家众人分了。 对于相信自己的韩家、王家，还有江宁府衙役，以及凌季恒的手下们，她也没吝啬，重新熬了一锅。 陈家人见此，也捡了些柴火熬汤药，不过离大队伍很远，还将陈大老爷扔得远远的。 陈金桃、陈银秀，陈大夫人心焦不已，可没人敢凑过去，就怕自己也被传染。 在陈家众人跟前哭哭啼啼，遭了不少嫌弃。 喝完药继续上路，池兴月将意识沉入空间，去卫生间洗了个澡，又用灵泉水泡了壶茶。 然后坐在村委大院儿门口，吹着风，看岁月静好。 池兴月觉得自己跟老大爷似的，如果没穿越，退休后，她也会这么悠闲！ 只能说，唉！ 转眼一天过去，疫病在流放队伍里彻底爆发了。 陈大老爷已经烧得没了意识，陈大夫人、陈金桃、陈银秀，还有其他陈家人，也都头昏脑涨。 可以说，就没几个好的了。 除了他们，还有韩家、王家几个小的，因为怕苦，偷偷把药倒掉。 现在可好，全都病倒了。 “这可怎么办呀，人员损耗太大的话，没法跟幽州的官员交代！” 更何况，感染疫病而死的流放犯，他们既不敢割人家耳朵，也不敢带着他们的尸体北上。 万一把疫病传播出去，可就罪过大了。 为首的江宁府衙役火急火燎地找凌季恒商量，凌季恒沉思片刻，喊来程大夫。 让他开方，从自己车上的药包里挑挑拣拣，看能不能凑够一两副药来应急。 程大夫得到凌季恒示意，当即从几个常用药包里挑选出十几味药材，还说：“要是有葶苈子就好了。” 葶苈子？ 这个池兴月有啊！ 当时还因为葶苈子太小，不好存放，专门找了个窄口大肚的瓶子装呢！ 赶忙回车厢，翻箱倒柜。 然后躲在角落，灵魂进入空间，拿油纸包了一些，闪身出来：“程大夫，您看是这个吗？” 程大夫抬眸一看，当即点头：“是的是的，快拿过来，往里面放点。” 说着捏了一小撮：“好了，熬去吧！不敢说药到病除，可缓解一下症状，还是没问题的！” 池兴月点点头，将药拿给衙役。 衙役愣了一下，才拿给陈家人，让他们中间还能动的，赶紧起来干活儿。 池兴月见陈家姐妹恶狠狠地瞅她，直接翻了个大白眼。 心想做啥美梦呢，指望她一个小仙女，给他们洗手做羹汤？ 还是清醒清醒吧！ 池兴月担心自己人出问题，主动拿了些糙米出来，给大伙儿熬粥。 还说：“吃饱点儿有力气，不容易生病！” 老太太没意见，老爷子也是。 其他人就更别说了，恨不得她多放两把米。 池兴月往瓦罐里放了一半灵泉水，蹲火上慢慢熬着。 瞅了眼周围，发现不少野菜，便喊人去摘，然后洗干净，切碎，往粥里放。 一瓦罐野菜粥很快做好，凌家人分着吃了吃，便继续上路。 只不过为了照顾陈家人，速度压得很慢。 不可避免地，又遇见了几拨难民。 好在没有发生冲突。 傍晚，凌家人全体出动，采野菜的、抓爬叉的、摸鸟蛋的，就没一个闲人。 池兴月趁机从空间里拿出一窝鸟蛋，刚准备回去，就见林子里有颗核桃树。 赶忙喊来凌家人，让他们去摘核桃。 这个时间段，核桃还不是特别饱满。 可他们没有选择，只能摘了填饱肚子。 一群人看着绿色的果子，在树底下欢呼雀跃。 只不过没一个会爬的，短暂兴奋过后，便只能看着枝头的果子，望洋兴叹。 好在江宁府衙役、凌一他们都有身手，三下五除二，就爬到了枝头。 唰唰一顿乱砍，绿色的果子便跟下雨一般砸到地上。 片刻过后，凌家人上前，将果子集中在一起，稍后再分。 池兴月没在原地等着，和凌季恒溜溜达达，在林子里玩耍。 也是这边林子苍翠，说不定找找，就能发现什么好东西呢！ 别说，两人还真在不远处找到一条小溪。 里面没啥大鱼，可拇指长的小鱼小虾，还是有不少的。 池兴月伸手，抓了一只虾出来。 这虾活蹦乱跳的，甩了她一脸水。 凌季恒见此，喊来凌家人，一起抓虾。 却被凌季豪嫌弃：“二哥，这玩意儿没啥肉，还特别腥，要不算了？” 凌季恒抬手敲了对方一个爆栗：“好日子过多了，不知道咱们离幽州还有多远？车上那点儿粮食够用？” 凌季豪被训得不敢吭声，小跑着来到河边，伸手捞虾。 也是他们现在远离江南、固镇、上京，不然这河里的东西，还都不敢碰呢。 一群人忙活到天黑，才返回队伍停留之地。 江宁府衙役，已经把青皮核桃给运到了这里。 因着是池兴月发现的树，江宁府衙役和银宝几个摘的果，所以平均分成三份，一家一份。 至于后头池兴月找到的鸟蛋和虾，归凌家人自己所有。 看得韩家、王家、陈家羡慕不已，可谁也不敢上前自讨没趣。 凌三、凌四在林子里溜达一圈，打到几只野鸡。 回来分了衙役一只，凌家一只，剩下的都是自己的，拔毛烧烤。 池兴月将鸟蛋拿给老太太，看看做个蛋花汤什么的。 自己则带着凌家几个小辈剥虾，那不算血腥的场面，吓得几个小孩子直往大人身后躲。 “瞧见没，虾头虾线都要去掉，不能吃，里面可多小虫子了。还有这个壳，也要去掉，然后用水冲干净。” 池兴月瞅了眼，见大家都忙着，便拿着虾，扔进了熬粥的瓦罐。 “兴月，这玩意儿真能吃？”舒慕云倒是见过，可那么点大的东西，下人都不吃，他们...... 池兴月点头：“嗯，很好吃的，一会儿您尝尝！” 然后拿勺子快速搅动。 没怎么会儿，虾就变色了，只不过还得煮一会儿，省得里面有寄生虫。 凌家男人除了几个小辈在烤爬叉，剩下的，不是在捡柴火，就是削核桃。 这绿色的皮又硬又重还不能吃，大伙儿决定将皮削掉，只要里头的，也能省点空间。 凌季恒也是这时才知道，池兴月的手心为什么发黑。 哪有什么中毒，分明是被核桃壳染的！ 第96章 池兴月装病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没多久，爬叉好了，粥也好了。 舒慕云看着棍子上的小虫子，再一次表示丑拒。 倒是粥里面的河虾，卷成一个球，看起来还怪好吃的。 尝了尝，唔，好鲜！ 池兴月都后悔，刚才没捞点虾苗放空间养着了。 不过这玩意儿不稀罕，以后再囤也成。 凌家人吃着饼子喝着粥，差点忘了瘟疫这回事。 陈家人虽然羡慕，可身体不舒服，也没精力闹腾。 至于韩家、王家，钱有，但不多，不好拿出来买这些好吃的。 算了算了，忍着。 这次晚餐，凌季人似乎打开了什么开关，从此但凡休息，都会出去找食。 无论是野菜，还是野果，亦或者各种能吃的小虫子，都囤起来，好节省粮食。 凌一他们偶尔打只野鸡、野兔什么的，还会补贴一下凌家人。 凌家人感激不尽，将找到的好东西也分一半给他们。 吃饱喝足，回牛车睡觉。 池兴月进空间，喝了一盅燕窝，又吃了两个烧麦。 然后切了一个果盘，边巡视自己的领地，边往嘴里按。 想到空间外的凌季恒，池兴月心虚地摸摸鼻子。 随手摘了一串阳光玫瑰，洗洗扔给凌季恒，然后回空间睡觉。 第二天天没亮，池兴月就被一阵哭声吵醒。 原来，是陈大老爷没了。 陈金桃、陈银秀哭得不能自已，觉得人生无望。 陈大夫人没了依靠，整个人跟丢了魂似的，再也没有往常的骄傲。 陈大老爷虽然有嫡子，可都不成器。 陈家大房这一脉啊，算是废了。 其他人呢，喝了汤药，倒是精神好了许多。 不过，还是没彻底好。 一个个身体发烫，头晕眼花。 与之相比，凌家人就太突出了。 不仅没一个生病的，还都精神特别好。 池兴月觉得这样不成，便跟凌季恒商量着装病。 旁人装病可能还会露馅儿，池兴月却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 所以，在流放路第五十二天，池兴月给凌季恒使了个眼色，开始装病。 凌季恒将人抱进怀里，还没两分钟，就感觉池兴月浑身滚烫。 抱着人下牛车，撕心裂肺地喊程大夫过来看。 程大夫大惊，跌跌撞撞地跑过来，刚碰到池兴月的手腕，就被烫了一下。 吓得他面色惨白，生怕夫人出了什么事。 等诊上脉，整个人都傻眼儿了。 夫人这，没事儿啊！ 空间里，池兴月为了制造发热的症状，将热水器调高了几度，站在莲蓬头下淋了十几分钟，才拿毛巾擦干身体，换了身干净的衣裳出来。 小跑着来到包间，切换成空间外的景象。 发现程大夫已经离开，才松了口气。 找了个座位坐下来，边喝快乐水，边吃小龙虾。 刚吃完，就见凌三过来了，一脸担忧地呈上一碗汤药，黑乎乎的，看起来就苦。 “主子，要不让红玉过来照顾夫人吧，您身上还有担子，可不敢......” 凌季恒打断对方的言语：“不用说了，我是不会置夫人于不顾的。” “老夫人她......” 凌季恒掀开车帘，看了眼不远处的舒慕云，笑着说：“娘，无碍，您和爹照顾好自己！” 舒慕云急得直跺脚：“这孩子，犟什么犟，我一个当婆婆的，不比他个大小伙子会照顾人？” 凌惟成在旁边劝：“儿子也是心疼你！” “可我更心疼他，万一他出了事，咱俩可怎么办呀！” 凌惟成拍拍舒慕云的肩膀：“你要相信咱儿子，一定能逢凶化吉的！” 老太太也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给恒儿备好一日三餐，你别忘了大师说的话。” 舒慕云点点头，抬手抹掉眼泪：“娘，我知道了。” 凌家人心里染上一层阴霾，陈家人倒是幸灾乐祸起来。 人啊，不就这样嘛。恨人有，笑人无。 见凌家人生活美满，嫉妒地牙根痒痒。 现在，池兴月倒霉了，陈家姐妹花连亲爹都忘了，在心里暗笑着。 凌家人担忧地不行，却又不能停下前进的步伐。 衙役首领过来问凌季恒要不要歇两天，凌季恒说：“大家粮食不多，这里也不安全，还是继续走吧，我相信兴月能挺过来！” 如此，一行人继续上路。 只不过速度没有那么快。 池兴月见帘子放下来了，立马闪出空间，将碗里的喝汤药收进去，然后继续装病。 实际上，她日子痛快着呢。 在空间里吃了睡，睡了吃，闲来无事，还能玩玩游戏打发时间。 池兴月自打工作以后，就没这么清闲过。 她可算明白网瘾少年们的心路历程了。 如果不是没网，她能在空间里住十天十夜。 时间一点点过，池兴月终于在“高烧”过后渐渐清醒，而陈家众人经此一疫，少了三分之一。 说不惨烈是假的，可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 池兴月当然可以拿出灵泉水或者药片救人，可以陈家人的品行，难免不会反咬一口。 就比如现在，池兴月都拿化妆品把自己化得脸色苍白了，陈家众人还不放过她。 指着自己质问凌季恒：“说，你们是不是藏了药，不然为什么她能好，而我们陈家差点全军覆没？” 凌季恒都气笑了，将闹事的踹出去几米远：“我特么欠你们的嘛，给药还给出问题来了？ 早知道就让你们这群白眼狼儿自生自灭！” 当然，这话是气话。 他就算再讨厌陈家人，也不能任由他们成为疫病攻击凌家人的口子。 事情告一段落，池兴月在凌家人的悉心照顾之下，渐渐好了起来。 只不过仍旧懒洋洋的，经常坐着不干活儿。 然而没人说她，舒瑞和凌微微还经常拿捡到的东西投喂她。 有时候是两颗鸟蛋，有时候是几颗野果。 礼物虽然不重，可心意难得。 池兴月偶尔，也会从空间偷渡出几块儿桃酥来投喂他俩。 这天，一群人刚吃过晚饭，就感到一阵地动山摇。 池兴月还没站稳，就被摔到了地上。 凌季恒眼疾手快将人抱住，蹲在地上不敢动弹。 其他人也是，慌乱一瞬后，或趴或卧，全都紧贴地面。 第97章 地震来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然而徒劳，地面的颤抖，颠得他们五脏六腑都快移位了。 滚落的山石砸在身上，疼得大伙儿嗷嗷直叫。 还有碗口粗的大树，说断就断了。 砰的一声砸落下来，没砸到人还好，砸到了，不是断胳膊断腿儿，就是小命没了。 拉车的老牛惶恐不安，如果不是被拴着，怕是早跑没影儿了。 车厢也嘎吱嘎吱响，像是快要散架了。 地震足足持续了两分钟，才停下来。 可这两分钟，所有人都觉得，天快塌了。 终于，地震停了。 池兴月从地上爬起来，灰头土脸的。 凌季恒护着她，被滚落的山石砸得浑身都疼。 可他顾不上自己，把池兴月扶起来，检查一下，确定没受伤，才去帮忙其他人。 他们今天休息的地方选在山脚，地震来得太急，大伙儿都没反应过来呢，就被砸了。 凌家人都在附近捉爬叉，地震来时，只有凌惟远被树砸断了腿，其他人，也就破了点儿皮。 韩家、王家跟凌家人学习，也都分散在各处寻找食物。 受伤情况有限，不过好几个都摔破了头。 陈家人最惨，他们大病初愈，没什么精神，基本上都在山脚歇息。 地震来时，反应最慢，山上滚了好几块儿巨石下来，有人被砸了脊背，有人被砸了脚。 还有一个，直接脑袋开花。 红白相间的脑浆，看得池兴月直接吐了。 脸色惨白惨白的，都有心理阴影了。 程大夫被凌一护着，没受什么伤。看着惨烈的场景，赶忙过来查看。 确定凌季恒、池兴月没啥大碍，才松了口气，赶忙跑去给凌惟远接腿。 “大夫，这里啊，快给我儿子看看，他怎么没法儿动了！” “还有这里，我娘被砸了头，血呼啦差的，止不住啊。事有轻重缓急，您快过来帮帮忙！” 程大夫只一句：“等着！” 他又不是坐堂大夫，得考虑什么医德。他是凌季恒的人，当然优先凌家人啊！ 程大夫速度很快，将凌惟远错位的骨头按好，还让人砍了木头做夹板。 等绑好布条子，天都黑透了，程大夫打着火把，去帮其他患者处理伤口。 池兴月见此，进空间灌了一壶灵泉水，拿出来给凌家人清洗伤口，然后上药。 因着都是皮外伤，简单处理一下，就没问题了。 反倒是凌季恒，只帮忙抬了下石头，就脸色发白，还不停咳嗽。 怕被砸出内伤，池兴月赶忙让他喝了几口灵泉水，凌季恒的状况才有所改善。 一行人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才将所有伤患处理好，看着狼藉的山林，感到一阵无奈。 “你说咱们这是什么命呀，咋走哪哪遭灾？” 池兴月摸摸鼻子：“其实咱们还挺幸运的，起码这次没在震中。” 其他人听不懂震中什么意思，凌季恒却是晓得的。 是啊，他们的状况已经算好的了，起码只有少数几个倒霉蛋丢掉性命。 如果是在震中，房屋倒塌，山崩地裂，说不定，人早没了。 现在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摆在面前，那就是，又要囤水囤食物了。 地震和洪水一样，会造成大量动植物死伤。 到时候水源污染，疫病横生，他们不仅得流放，还得逃荒，与天争命。 “行了，能动的先四处找找，看有没有被大树砸死的野鸡野兔。 最重要的是，看能不能找到河流，咱们现在需要囤水。” 将凌家人安排走，凌季恒扭头看向其他人：“地龙翻身死伤无数，之后疫病滋生，起码半个月，水不能喝，猎不能打。 你们要是信我，就行动起来。看有野菜什么的，就挖了晒干囤上。 今晚先到宽旷的地方休整，明天一早，咱们离开这个地方。” 大伙儿行动起来，只留了一小队人马守着牛车，剩下的，都去寻找食物水源了。 池兴月跟着凌季恒走出去老远，才有选择性地将折断的大树收进空间。 看见摔懵的野鸡野兔，她也收起来，还说古代的生态环境比现代好，到处都有野物。 凌季恒带着她转了好久，收获满满。直到一个时辰后，才回到营地。 两人手里拎了两只野鸡，四五只麻雀。 看起来不少，实际上根本不够吃。 走近了发现，凌一几个竟然逮了两头野猪。 不，准确来讲，应该是捡的。 那猪膘肥体壮，头却是瘪的。可能是被什么砸瘪了吧。 凌一几个将野猪剥皮去内脏，架到火上烤。 没多久，空旷的田野上，就飘荡起了诱人的香味。 凌家人也找到了河流，将所有能盛水的容器都装满，并牵着牛到那边狠狠地喝了一通。 准备工作全都做好，剩下的，就听天由命了！ 夜晚，池兴月怕有余震，便没在牛车里睡觉。 她把车里的棉花垫子拿出来，放到地上，自己坐上去，靠着凌季恒小憩。 凌季恒不知道喝了多少灵泉水，感觉身体都快好了。 闭眼靠在一块儿石头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夜里，大约凌晨三点左右吧，池兴月感觉屁股底下一颠一颠的。 她唰的一下睁开眼睛，喊了一句：“地震了！” 起身就跑。 那动作利索的，完全不像一个浑身没劲儿的人。 凌季恒伸手抓住池兴月的胳膊，将人抱进怀里，下一瞬，跳离原地，跑出去十几米。 然后便听见轰隆巨响。 马德，地裂了。 傍晚刚说这里不是震中，凌晨就给补上了。 乌鸦嘴吗？ 池兴月都无语了！ 然而由不得她多想，裂缝越来越大，越来越大，都有七八米宽了。 掉下去的人和牛车越来越多，大晚上的，啥也看不清，甭说逃跑了，能抓着什么固定住自己，都算不错了。 许久，地动停歇，现场一片死寂。 池兴月拿出火折子，在旁边抓了一把干草点上。 凌季恒动作极快地做了个火把，两人靠着这仅有的光亮，查探环境。 只见眼前大大小小的裂缝，将一大片土地分割成几块儿。 而最让人震惊的，便是先前他们休息的地方，整个成为沟壑。 不少人都掉了进去，就连牛车也一样。 用来盛水的瓦罐摔得四分五裂，仿佛是在嘲笑他们面对天灾时的无能为力。 第98章 喜提第二个断腿的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被震惊地久久不能说出话来，可还是下意识地拉着凌季恒救援。 没办法，这次地震影响太大了，除了三辆牛车安全无虞外，剩下的都在沟里了。 凌一几人警觉性不错，第一时间去捞凌家人，可顾有莲、万春琴还是掉了进去。 除此之外，还有凌季豪。 江宁府的衙役只有四个没在地裂范围休息，幸免于难。 剩下的也和牛车一样，摔到沟底。 韩家、王家、陈家累了一天，睡得跟死猪一样，根本没听见池兴月喊得那句。 以至于掉坑里被摔醒，又给晕了过去。眼睛一睁一闭间，换了地方。 凌季恒给自己人使眼色，留下银宝、红玉照顾凌家众人以外，剩下的，都跳进了沟里。 虽说这条地裂特别宽，可它没有多深。也就三米多吧，才没让人当场死亡。 凌季恒抱着池兴月，头一次在凌家众人眼前展现实力，他一个跳跃，就稳稳地站在了沟底。 然后两人去找人，先是将压在牛车底下的凌季豪拖出来，又把顾有莲和万春琴拽到地势比较平坦的地方。 看她们神情痛苦，池兴月找到自己那辆车，爬进已经摔瘪了的车厢，拿出两个水囊。 给三人灌了几口灵泉水，然后才去帮忙其他人。 摔下来的大多数都还有意识，可也有少数，被牛，或者车压得，动也动不了。 凌季恒他们的主要目标，就是这些人。而池兴月看了会儿，决定救牛。 原因有三，一是救人的队伍够大了，少她一个不少。 二么，就是牛不会说话，给它们灌灵泉水，也不会出卖自己。 三么，就是她坐惯了牛车，不想再走路。 如今，他们才过大名府，还有差不多一个月的路程，才能到幽州。 池兴月将手伸到牛嘴里，唰唰唰地往外放灵泉水。 可能是灵泉水里的能量对生物有着天然的吸引力，原本晕晕乎乎的老牛下意识吞咽起来。 然后慢悠悠地睁开眼，看向池兴月的眼神，无比柔和。 池兴月伸手摸摸老牛的头，以示安抚与鼓励，听它“哞”了一声，才去“救治”其他受伤的牛。 天光未亮，再加上凌季恒有意引导，大伙儿都没注意到池兴月的小动作，只以为她在底下溜达着玩儿。 直到所有人都被扒拉出来，太阳才渐渐升起。 而此时，池兴月已经给所有牛喂过灵泉水了，只不过它们被车厢束缚着，躺在地上起不来。 程大夫也被凌一接了下来，给沟底的人把脉。 除了几个内出血外，剩下的都是皮外伤，或者断手断脚。 凌家喜提第二个断腿的，被处理后，由凌一背上来，放到凌惟远旁边。 大房三房各一个伤员，现在就差二房了。 舒慕云、凌惟成瑟瑟发抖，下意识远离裂缝。 凌季恒却没想那么多，从板车上找到还算完好的瓦罐，拿给池兴月，让她熬药。 没办法，这么些伤员，不赶紧恢复，他们离不开地震区。 时间拖得越久，潜藏的危险越多。 池兴月明白他的担忧，接过瓦罐、药包、水囊，就地取材，喊上头的人扔点柴火下来，生火熬药。 其他人也没闲着，将牛解救出来，再把车厢翻起来，查看损失。 嗯，基本上都还能用，不过得修理修理。 车上的东西，除了瓦罐这些易碎品，也没啥问题。 可以说，他们损失相当有限了。 在如此大的地震面前能够保留住自身性命和大半身家，真是老天眷顾了。 很快，药汤熬好了。 池兴月没有吝啬灵泉水，只想让大伙儿好起来，快点上路。 将药汤分发给沟底的受伤群众，除了陈家人，几乎都对她道了谢。 池兴月也不在意他们的态度，路还长着呢，谁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一群人喝过汤药，感觉精神好了许多。就连身上的淤青，都没那么痛了。 除了不能动的，都起来帮忙，可看着三四米深的沟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牛那么重，车那么大，他们爬上去都费劲，该怎么把牛车运上去？ 对于这点，池兴月想过很多方案，什么杠杆、滑轮组，实现不难，可就是费功夫。 唯一一个不用动脑子的，大概就是搭建斜坡。 反正车厢里有工具，他们人又多，随随便便弄一弄，就能把车推上来了。 方案敲定，上头的人就动了起来，将沟壑边缘的土壤往下铲。 也不知道是不是地震的原因，这里土质非常松软，稍微一用力，就哗啦啦地滚落沟底。 池兴月被飞扬的尘土呛得，在地上呸呸吐了两口唾沫。 然后遮住口鼻，躲在角落等着。 凌季恒见此，将人送到沟上。 池兴月坐在凌惟远、凌季豪身边，看着俩人的惨样，扑哧一声笑了。 “呐，喝点儿水，别再中暑了！” 凌季豪有些犹豫：“嫂子，不是说得节约用水嘛，我们喝了，接下来可怎么办呀？” 他在沟底可是看见了，昨晚装满水的瓦罐，都给碎成了渣渣。 现在就是想囤，都有心无力呢。 池兴月摇头：“先喝吧，我一会儿去河里打满。” 两人想起昨晚水量还算充沛的小河，便接过了水囊。 凌季豪还跟池兴月确认：“嫂子，那水一时半会儿的，应该还能喝吧？” 池兴月哪知道啊，她含糊着说：“应该吧！哎呀，你管那么多干啥，赶紧喝完，我好去看看情况！” “哦！”凌季豪点头，感觉二嫂好凶。咕噜噜喝了几口，将水拿给大伯。 凌惟远道了声谢，就喝起水来。那凶狠的样子，跟几辈子没喝过水一般。 实际上是腿疼，他咬牙忍着。脸色不自觉狰狞，让侄子误会了。 “别笑，等你麻劲儿过去，也会像我这么疼的！” 凌季豪：“......” 惊恐地瞪大眼，表示他不要！ 池兴月拿回水囊，跟公公婆婆，还有凌季恒说了声，就带着凌三离开了。 来到昨晚打水的地方，却惊讶地发现，河水断流了。 “这河的源头在哪里你知道吗？”池兴月问。 第99章 没有回头路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问完才发现，自己有些傻。 凌三又不是当地人，怎么可能晓得一条河流的源头。 可池兴月真的想知道，因为河水断流，有可能是河床断裂，河水渗透成为地下水。 也有可能是上游堵塞，形成堰塞湖。 前者还好，只要不是干旱，就没影响。可后者，随时可能形成山洪。 他们现在伤的伤，死的死，一不小心，就可能被炮灰。最好提前处理。 “抱歉夫人，凌三之前没来过这里。” 池兴月不在意，和凌三在附近走了走，又摘了些野菜，才回去。 然后把这个不算好的消息告诉大家，大家虽然颓丧，却没有太大反应。 也是，刚和死神擦肩而过，他们现在，已经没精力考虑未来了。 池兴月喊凌季恒上来一趟，低声跟他说了自己的顾虑。 凌季恒瞅了眼，确定一时半会儿的修不好斜坡，便让大家先忙着，他和池兴月去寻找水源。 两人带上了凌家所有人的水囊，骑着大红马，朝河流源头跑去。 大红马昨晚受了惊吓，今早情绪不高，走起路来有气无力。 两人跑出去几里地，池兴月让凌季恒停下来，抬手喂了大红马一盆灵泉水。 大红马立马生龙活虎，凑到池兴月跟前拱了拱，才又载着两人，以每小时四十公里的速度迅速前进。 哒哒哒，哒哒哒，两个时辰过去。 池兴月都感觉肚子饿了，才远远地看见一个反光的镜面。 “是那里吧！”池兴月惊喜地问。 凌季恒点头：“应该是！” 两人加速向前，没花多长时间，就见到了河流发源地。 这是一条从山洞里延伸出来的地下暗河，因为地形原因，形成小瀑布，顺流直下。 现在呢，瀑布出口被堵了，形成一个湖。看着那出水速度，怕是用不了两天，就要决堤了。 不过也因此，这里的水质没问题，基本可以确定是安全的。 池兴月从马上下来，掬起一捧水，嗯，还挺清澈的。 将水囊全都灌满，又在湖边吃了个午餐，两人才将堵塞的地方移开，让湖水顺着河道奔流而下。 池兴月闭眼进入空间，然而空间没有任何变化。 包间显示屏上，仍是那冰冷冷的两行。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0%】 【三级空间升级进度0%】 池兴月：“......” 成吧，她死心了。 看来做好事并不能让空间升级。 不过还好，不算一无收获，起码排除隐患，并且得到了干净水源。 和凌季恒慢悠悠回去，看着狼藉的山林，心中感慨万千。 “你说，要是我没和你北上，会不会过得更好？” 凌季恒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用肘关节牢牢禁锢住池兴月的腰：“即便没有北上，也难逃颠沛流离。 夫人，别想那么多，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 池兴月没吭声，闭眼进入空间。 喝了一大口老白汾让自己冷静，然后一嘴酒味儿地出来了。 让凌季恒停下，她要将折断的大树收进空间，收着收着，郁气才渐渐消散。 然后颓然地坐在地上，想不明白她为何穿了。 凌季恒就在一旁陪她，没有半点不耐。 直到夕阳西下，两人才回到营地，而此时，斜坡已经修好，在众人的齐心协力之下，所有牛车都被赶了上来。 池兴月将水囊拿给凌家众人，却发现，气氛好像不太对。 一问才知道，韩家、王家跟他们吵架了。 原因是觉得凌季恒选的地方不好，让他们遭了无妄之灾。 池兴月听到这话，笑了，大声说：“这里离昨晚休息的地方不远，你们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群人不信邪，真的走回山脚查看，结果就发现，那半个山头都砸下来了。 来时好好的，回去路断了。 相比之下，这条裂缝算温柔的了，起码没要人命。 韩家、王家不再吵嚷，陈家却又开始闹幺蛾子。 说什么受伤的太多，走不了路，要求有牛车的腾出来几辆，让他们陈家人坐。 “就算轮，也该轮到我们了吧。凌家人太霸道，周大人你就不管管？” 周长松，也就是江宁府衙役之首，不屑地瞅了陈家人一眼：“牛车是人家张富贵的，凭什么让出来给你坐，凭你脸大？” 周长松可是注意到了，这行人虽然面儿上跟凌家人没瓜葛，可他们经常跟凌二少眉来眼去，甚至下意识听从他的命令。 说里面没事，鬼都不信。 想到凌季恒在面对危机时的能力，周长松不自觉偏向他们。 张富贵，也就是银宝，斜了一眼陈家大少：“奉劝陈大少爷，还是不要白日做梦了。我张富贵的牛车，想给谁坐就给谁坐！” 说完看了看天：“哦，大晚上的也不兴做梦，都是假的，天一亮就破。” 陈家人面面相觑，觉得憋屈极了。 看着凌一、凌三、凌四亮刀子，不敢再逼逼赖赖。 将目光移向远方，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天色渐渐暗下来，光秃秃的地上，生起了几堆火。 大伙儿下意识远离沟壑，用仅有的厨具做饭。 凌家损失了两个瓦罐，不过在宁陵县的时候，凌三凌四买了两口铁锅，拿出来用刚刚好。 凌家老太太见周长松他们没有厨具，便主动邀请几人一起吃饭。 周长松见此，将粮食拎了过来，以后一日三餐，就交给凌家人了。 凌季恒比较喜欢这样的关系，起码和和气气的，没有压迫。 池兴月也觉得本该如此，大家又不是什么生死仇人，互帮互助，到达幽州，完成彼此的任务，不好吗？ 再说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谁敢保证凌家、陈家、王家、韩家没后手。 说不得看在对方识趣的份上，还能送张地契呢！ 别说，周长松还真是这么想的。 江宁府衙役从没干过流放之事，这次出差，不过是赶鸭子上架。 他们没那么多花花肠子，对几家人甚至还有些许敬畏。 也不求能赚得盆满钵满，只要稍微有点油水，够一家人几年嚼用，就满足了。 可天有不测风云，谁能想到，只是出了趟公差，家就没了。 如今只能跟着凌家人北上，稍后再做打算了。 第100章 山匪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晚上的饭菜很简单，野猪肉，外加野菜粥。 凌家人吃得很满足，觉得这就是简单的幸福。 只有断腿二人组，疼得龇牙咧嘴，啥也吃不进去。 池兴月叹了口气，拿灵泉水熬了一锅猪骨头汤，两人才勉强喝了点。 这天晚上，大伙儿不敢入睡。还是凌季恒安排了人值夜，才都闭上眼睛浅眠。 池兴月靠在凌季恒身上，再次进入空间。 睡前洗个澡，再喝一盅燕窝，池兴月照照镜子，感觉最近白了许多。 在墙上做个标记，嗯，长高了一厘米。 池兴月开心笑笑，又刷了次牙，才躺到自己的小床上歇息。 一夜安稳，太阳从东方升起。 晨起的空气冰冰凉凉，还带着些许水汽。 池兴月迎着阳光舒展四肢，仿佛地震是上辈子的事情。 凌季恒起来忙活，将自己的牛车修好，还加固了一下。 拿抹布将车厢擦得干干净净，还将池兴月坐过的棉垫子拆了，拿到河边洗。 凌惟远、凌季豪喝了灵泉水，腿没那么疼了。眉头舒展，一觉睡到大天亮。 其他人也都陆续醒来，或是做早饭，或是去打水，或是修牛车。 凌季恒让人牵着牛，到河边喝了个痛快，然后才招呼众人，半个时辰后出发。 韩家、王家没意见，可陈家众人哭嚎着不动。 “我儿子还不能动呢，你们就走，什么居心啊！” 凌季恒懒得理她，不过也确实让人腾了一辆车出来，给那几个受伤极重的。 不是他多好心，而是真的得加快速度了。 从江宁府到应天府，那么远的路程，还经历了蝗灾、山火、暴雨，才花了一个月时间。 现在呢，从应天府到大名府，都已经三十多天了。 没有高洪斌的小皮鞭抽着，大伙儿松懈了不少。 可他们到幽州报到是有时间限制的，四个月内，到不了，就要被当成逃犯了。 虽然大雍朝经历天灾有些乱，可它到底还存在着。 谁知道哪天彻底崩塌，在改朝换代之前，还是得遵守规则的。 要说凌季恒有了池兴月这么大的助力，有没有想过揭竿起义呢？ 答案是没有的。 历史上，除了那几个真布衣以外，哪个开国皇帝，前身不是勋贵？ 没有财力，没有地位，没有名声和号召力，真以为谁都会服你？ 还是消停点吧，苟着苟着，也能平安顺遂地过一辈子。 凌季恒让凌三在前面带路，还把发现地下暗河的地方告诉了他。 反正都是要北上的，那就顺着这条路，到前头打点水，再离开。 池兴月想着，虽然塑料对环境的危害极大，可它的确是一个伟大的发明。 就像现在，没有瓦罐、桶、缸的情况下，很难储存水。 即便有这些容器，也都死重死重的。 塑料瓶就不一样了，薄薄一层，轻飘飘的，还特别有韧性。 只要不是反复捶打，或者利器切割，一般情况下不会坏。 装了水，还能拧住瓶盖，一点不怕容器倒了水流出去。 要不，以后开办个塑料瓶厂？ 只不过，她有这个能耐吗？ 摇摇头，不去想，发现竟然都快中午了。 池兴月进空间吃了一串冰糖葫芦，才出来，等待凌家众人投喂。 *** 牛车没有骑马快，一行人走到半下午，才来到河流发源地。 然而，离老远，凌季恒就发现那边有人。 派凌四过去询问，才知道，这些都是大名府周边儿的农民。 “地龙翻身，家没了，我们逃出来的！” “准备前往上京，那边天子脚下，应该会妥善安置难民！” 池兴月稀稀拉拉听到一嘴，感觉这些人的想法还挺天真。 一个腐朽溃烂的王朝，你指望它赈灾？ 呵，还是做梦比较实际！ 没掏空三皇子府、六皇子府之前，池兴月还会想一想。 可在上京待了几天，她是彻底失望了。 “对了兄弟，你们去哪？看你们的样子，不像是出来逃难的啊！” “啊，我们去幽州，谁能想到，路上遇见了天灾。” 对面一群人诧异地看了凌四一眼，发出灵魂拷问：“去幽州干啥呀，鸟不拉屎的！” 凌四眼珠子一转，跟这群人诉起苦来：“唉，你们是不知道，江南大雨，爆发水患，那群杀千刀的，居然逃到了上京。上京城好多人都...... 咳，不能说不能说，太惨了！” “什么呀大哥，您说话别只说一半啊！” 凌四见一群人用澄澈的目光看着他，不由有些心虚。可想到撒撒小慌，能救下这么多人的性命，便狠了狠心。 “疫病，那群人身上有疫病，我们害怕，逃出来了！” 这群人一听“疫病”二字，吓得跑出去几米远。 声音瑟瑟发抖：“你，你没染上吧？” “当然没有，不然我能活到现在？” 凌四语重心长：“老兄啊，不是我不让你去上京讨生活，而是，那里实在不是个好地方。你们，好自为之吧！” 这群人既狐疑，又震惊，还惶恐，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凌季恒却示意凌四回来，不用再多言了。 一行人按顺序到河里打水，简单洗漱后，就准备上路。 谁知那群人跟在了后头，说是要和他们一起北上。 凌季恒无所谓，只不过，和他们隔开了一定距离。 两方人马相敬如宾，步调一致地朝幽州进发。 这一走，就走了十来天。 河间府，眼瞅着就要到幽州了，流放犯人竟然碰见了一群打劫的。 这群打劫的跟以往他们遇见的不一样，不是难民，而是山匪。 山匪凶神恶煞，眼神里藏着狠厉。即便是衙役首领周长松，看了也有些发憷。 然而没有一人退缩，因为他们也没多少吃的了。 这半个月，他们不敢吃，不敢喝，每天靠着一点粮食吊命。 直到彻底走出地震区域，才敢补充一下食物。 这不，刚烤了一头野猪吃上，就被人包围了。 凌季恒手指微动，一行人抄家伙动手了。 先下手为强，直接嘎了几个为首的。 其他人慌了，像是一盆散沙。 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凌家众人抡起家伙就是打，无论男女，都把山匪打得嗷嗷直叫。 第101章 走狗和钱袋子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跟在他们后面的大名府众人都惊呆了。 谁能想到啊，这群人连女人都如此彪悍，显得他们有些格格不入。 短暂呆愣过后，便也拿出农具加入战斗。 他们想得很清楚，虽然这群人凶悍，可山匪都是见过血的。 万一战败，自己怕是难逃一死。 如此，局面迅速控制，现场山匪除一人外，被全部斩杀。 凌季恒问清楚他们山寨所在位置及人数后，利索地将其解决，完全没听对方求饶。 但也没有全然相信对方的说辞，跟周长松商量过后，便带着凌三、凌四，还有池兴月前往山寨。 所有人都不明白，凌家二少办正事，为什么要带个女人。 就连凌三、凌四都想不通，可他们不敢问。 周长松见人走远，赶忙招呼大伙儿把这些尸体埋了，省得被人发现，留有后患。 然后一群人绕小道，到山林里躲着，等凌季恒解决山上余孽，再下来，接他们上山，或者离开这个地方。 双方分开行动，看似杂乱，却有条不紊。 凌季恒带着池兴月，骑着大红马，飞奔在山路上，后头的凌三、凌四都快追吐血了。 好不容易，他们才在傍晚时分到达小头目交代的地方，凌季恒离老远，就把马拴到了树上。 招呼两人前去查探，自己和池兴月，则绕到了山寨后头。 看见这里有一片菜地，还挺惊讶。不过无所谓，都是他们的。 两人继续走，然而却发现，有人鬼鬼祟祟地前往隔壁山头。 好奇之下，跟了上去，就发现，这里竟然有个矿洞，山洞里还在叮叮当当作响。 池兴月眨巴眨巴大眼睛，总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说头一回发现赤铁矿，还能说是阴差阳错。那么现在呢，缘分天注定？ 两人没有贸然前进，凌季恒让池兴月躲在林子里，自己则拿着程大夫调配的药粉涂在食物上，钓了一窝老鼠。 然后回来，将能够致人昏迷的药丸子绑在老鼠脖子底下，驱赶着他们往洞里钻。 这一放就是十来只，不信药不翻里面的人！ 片刻过后，里面响起一阵惊呼声，然而不过两秒，便是扑通扑通。 叮叮当当的声音停了，两人谨慎地在洞口待着没动。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从里面冲出来两个人，跌跌撞撞的，神色惊恐。 凌季恒没犹豫，直接将人打晕，塞了嘴巴，还拿绳子绑住手脚。 又等了会儿，确定没人出来，才拿纱巾遮了面，和池兴月一起走进山洞。 刚开始，洞里一片漆黑，两人贴着山壁，慢慢移动。 慢慢的，里面越来越大，直到后面，火把照亮整个山洞。 凌季恒让池兴月躲在阴影里，一旦有危险，就立马回仙界躲避。 他左手拿着药丸子，右手持着刀，弓着身子，朝四通八达的山洞走去。 池兴月的心高高提起，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能遇到这些事情。 明明打算当条咸鱼，却误打误撞，窥探到别人的秘密。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凌季恒才从洞里出来。 他衣衫凌乱，还有明显的血迹，可见是跟人经过了激烈的打斗。 “你受伤了？”池兴月惊恐地扶住他，就要从空间拿出伤药。 凌季恒抬手阻止：“先跟我进去！” 池兴月明白，这是发现了好东西，担心迟则生变。 拿出一壶灵泉水，让他喝上，然后快步跟在他身后，朝藏有宝贝的洞穴跑去。 经过探查，两人目的明确，很快便到了藏宝室。 这里的宝贝不是别的，而是一箱箱黄金。 虽然纯度没有后世的高，可它毕竟是金子啊，在火光的映衬下，极其好看。差点晃瞎池兴月的眼。 池兴月这才明白，先前那人为什么在自己的地盘上还鬼鬼祟祟。 原来这里藏了个金矿呀，那是得小心翼翼。毕竟私自开采金矿，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将提炼好的金子收进空间，池兴月心里乐开了花。 谁能想到啊，她穿越后，身家翻啊翻啊翻啊翻，都快抵得上几个银行金库了！ 连日来的郁气彻底消散，开始期待灵魂绑定空间后，带着这一箱箱黄金，投胎七八十年代的美好生活了！ 然而，搜刮行动并没到此结束，其他几个洞穴内，还有刚刚敲下来的金矿石呢。 池兴月一个没落，全都收进空间，等出来，已经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看着天上的皎月，池兴月假模假式地问：“虽说这些东西都是违规开采的，咱们擅自把它们收走，不好吧？” 实际上是想得到凌季恒的安慰，让她良心上好受一些。 池兴月感觉，自打到了大雍朝，她的道德标准，真是一降再降。 搜刮皇子府、搜刮矿洞，杀狼砍人，做的不要太熟练！ 她越来越刑了！ 值得欣慰的是，池兴月从没碰过无辜路人的财产性命，也算是有底线。 凌季恒却不以为意，声音还有些冰冷：“要是这些都是三皇子派人开采的，你还会觉得良心不安吗？” 池兴月眼睛一亮，站直身子回道：“必须不能呀，当初没能搬空三皇子府，我还一直遗憾呢。” 说完凑近凌季恒，拼命给他使眼色：“你说真的，这里真是三皇子的窝？” 凌季恒点头，让池兴月看箱子上的封条，是不是在背面刻了个“文”字。 池兴月没法用意识操控空间里的箱子，不过查看一下，还是没问题的。 果然，在隐秘处，有一个小小的“文”字，实锤了。 池兴月点点头，神情更加兴奋了。 完全不知道，凌季恒为了得到金矿的信息，差点将一个矿工打死。 当然啦，也有那人背后偷袭，给自己来了一刀的缘故。 只不过，逼问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怜悯的心思了。 这里原是一个村落，三皇子为了三皇子妃口中隐秘的金矿，派人屠了村不说，还让人拦路打劫。 劫到的物资五五分成，一部分留给山寨，一部分送到上京。 当地官员也是三皇子的人，两方人马相互勾结，坑了不少商人。 世人只知道这条路上有群悍匪，却不晓得，这群人是三皇子的走狗和钱袋子。 第102章 周家军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得知内情，瞬间不“心疼”洞里那些人了。 可让她杀人，她还是不敢的。 抬头四顾，发现远处有块儿巨石，像是前段时间地震，从山上掉下来的。 池兴月小跑着来到巨石跟前，一伸手，将石头收进空间。 然后小跑着过来，一挥手，将石头堵在山洞洞口。 虽然没有严丝合缝。可这么大一块儿山石，就算来个百八十人，也未必推得动。 这么一弄，简直是将人堵在里面等死。 池兴月拍拍双手，自诩为正义使者。 看着被石头压过的，有些斑驳的草地，池兴月引出灵泉水，将附近土地浇了一遍。 小草立马精神起来，甚至还往上拔高一截。 这样，就没了石头移动的痕迹。 看起来，像是本身就长在这里的一样。 两人没在原地逗留，清理完痕迹，就回寨子那里了。 而凌三凌四，已经等急了。 看见凌季恒受伤，都吓坏了。确定他没伤到要害，才松了口气。 “主子，您有什么事，给我们发信号啊，怎么自己上了呢？” 凌季恒摆摆手，不是很在意。 喝了小仙女的神仙水，他感觉伤口都要结痂了。 “行了，你们探查得怎么样？” 说到这个，凌三、凌四脸色都不好看。抿抿唇，说出了他们看到的画面。 “寨子里总共三百六十八人，除了下山的一百多人，还剩下两百多。 被咱们宰杀的，是三当家、四当家，还有五当家。 他们寨里的大当家、二当家、三当家，身手都很不错，看起来像是从军队里出来的。” “寨子里除了一个煮饭婆，就没女人了。 我和凌四到的时候，听二当家跟大当家嘀咕，说三当家怎么还没回来。他们打算派人下去找找。 情急之下，我们撒了药，将他们迷晕在大厅里了。” “然后不放心，我俩搜查了大当家的房间，结果发现了他和三皇子的信件。” 凌四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凌季恒拆开一看，脸色黑沉。 这操蛋玩意儿，真是烂了心肝。他竟然派军中将士假死，坐镇黑风寨。 除此之外，还打算让大当家将周家军的消息出卖给北辽，简直丧心病狂啊！ 池兴月余光瞥见纸上的内容，也是惊了一惊。 如果她没记错，周家军就是幽州守军，周老将军更是将一生贡献给大雍朝，为皇帝老儿镇守边疆。 可惜，好人没好报。 在极寒来临之际，北辽进犯，周家军缺衣少食，以血肉之躯将北辽大军阻挡在了幽州城外。 二十万大军，最后只剩五万。血流成河，遍地尸体。 春暖花开之后，周家军绝地反击，成功攻下来州、大定府等地，为大雍朝扩大版图。 然而新帝并没有善待周家人，给他们安了个通敌卖国的罪名，全部斩杀。 满门忠烈，就此销声匿迹。 池兴月看书时，还感慨过周家人愚忠。 如果没有轻信新帝的甜言蜜语，如果没有平静地接受欲加之罪，哪怕一辈子窝在幽州那个鸟不拉屎之地呢，也能平安无虞。 看到这封信，池兴月忽然悟了。 这是权谋。 三皇子妃重生，自然知道周将军在百姓中的声誉。 天灾、人祸，大雍朝百姓亟需一个精神领袖带领他们走出困境。 皇家人不行，满朝文武官员不行，可为了大雍朝百年基业，镇守边关多年的周老将军行。 三皇子妃重生前的那世，北辽忙着过冬，并没进犯。 周家军也在极寒天气下保留了全部实力。 上京乱了，江南乱了，幽州却很安定。 如果不是周老将军出手相助，大雍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安定下来。 周家人太过突出，街头巷尾到处都是请求周老将军登基的呼声。 可周老将军念及旧情，又不想被后世诟病，忍痛扶持还算看得过去的三皇子上位。 所以她重生后，哦，也就是书上，或者池兴月所在的这一世，三皇子妃给三皇子出主意，提前给北辽送消息，让他们在极寒时进犯，削弱周家军的实力。 另外自己做好准备，等春暖花开，全面接手上京城和江南地区的势力。 再以通敌叛国的罪名拿下只剩寥寥几人的周家，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不过，池兴月来了，和凌季恒直接戳破三皇子的阴谋。 两人对视一眼，觉得这一趟来得刚刚好。 不仅收了那么多黄金，还拿到了投名状。 凌季恒给凌三、凌四使了个眼色，两人便离开，处理那些山匪了。 凌季恒带着池兴月搜刮山匪老窝，不仅找到几十袋粮食，还找到了七八个匣子。 里面不仅有金子、银子，还有各种各样的首饰。 山匪跟大户人家不一样，他们不喜欢瓷器、字画，留下的都是能够快速变现的。 池兴月发现匣子里的珠宝，成色都还不错，不禁挑眉：“果然是当过将军的人呢，这审美相当在线。” 凌季恒点头，腾出一个匣子，挑选出最好的一些，塞给池兴月。 剩下的，一部分是凌三几人的辛苦费，一部分拿给周长松，让他分给江宁府衙役。 池兴月抱着匣子，笑得像只小狐狸。不过，不敢收进空间，怕暴露秘密。 倒是那几封密信，被她收进了村委大院，妥善保管。 等到了幽州，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凌三凌四回来了，整个山寨上空飘荡着一股血腥气。 凌四神色严肃地说：“主子，我们在地窖里发现了十几名赤身果体的姑娘，她们状态很不好。” 凌季恒当即明白了什么意思，拨出一部分财物：“拿给她们分了，让她们自行寻找生路。” 凌四点头：“是！” 池兴月心塞塞，想着如果她没有凌季恒庇护，虽然不会像那些姑娘一样遭遇非人折磨，却也绝对不好过。 但她不会烂好心，把人留在身边培养。 都是经历过黑暗的人，难免心理发生变化。 看见美好，她们的第一反应不一定是欣喜，有可能是毁天灭地的暴戾。 池兴月是不会在自己身边埋炸弹的，她对凌季恒的处置，那叫一个满意。 两人没再关注那些姑娘，见凌三牵了牛车过来，便将匣子、粮食放上去。 第103章 可有如贞儿那般的闺中密友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主子，寨子里还有几匹马，我忙不过来，便只赶了这两辆牛车过来。” 凌季恒点点头，和池兴月去牵马，恰好碰上了从地窖里出来的姑娘们。 只见她们身上穿着不合体的衣衫，有些甚至明显地沾染了血迹。 一个个惊恐不安，看到凌季恒的时候，还下意识往后缩了缩。 凌季恒没跟她们搭话，只叮嘱凌四清理现场。 和池兴月去了牲口棚，将里面十几匹马收了一半进空间，剩下的，拴在一起，一条绳牵着往前走。 这些马也是有脾气的，见不认识来人，还被粗鲁对待，都打着响鼻尥蹶子。 池兴月见此，拿灵泉水喂它们。一头头倔马瞬间乖顺成小绵羊，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 凌季恒一把火烧掉牲口棚，火势以极快的速度蔓延到整个山寨。 木质结构的建筑迅速陷入火海，刚刚获救的姑娘们看着冲天的火光，惊魂未定。 直到凌四离开，才回神，小跑着跟上去，就是不说话。 凌季恒和池兴月快速回到山寨入口，跟凌三会合，准备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那些姑娘却像是长了嘴一般，跪地祈求：“恩人，求您给我们条活路，带我们离开这里吧！” 凌季恒变了下声线，说道：“你们下山，跟官府说是河中府逃来的难民，应该不会有人为难你们。” “恩人，我们都是弱女子，哪能找到下山的路。恳请恩人带上小女，今后为奴为婢，报答公子的相救之情。”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心想得，文学作品中最最经典，“小女子无以为报，唯有以身相许”的桥段出现了。 可她没出声，冷眼观看凌季恒的选择。如果不让她满意，到了幽州，怕是得分道扬镳了。 凌二少因为受伤，没少喝小仙女的琼浆玉露。 如今五感敏锐，当即就察觉到了池兴月的不爽。 他没在原地耽搁，招呼凌三凌四快点离开。 两人各自赶了一辆牛车，快速奔跑在黑色的山林小道。 至于凌季恒和池兴月，哈，他俩牵着马，远远地落在牛车之后。 等到前后不见人影，才躲在阴影里，将所有马收进空间，只留下他们最开始骑的那匹大红马。 被山匪掳上山的姑娘们，完全没想到凌季恒会这么绝情。 明明，她们羸弱不能自理，最是娇媚动人的呀。 难道是嫌弃自己不是完璧之身了？ 可她们也是被掳来的呀，又不是自己愿意的。 “云姐姐，咱们现在怎么办？” “下山吧，他们牵了那么多马，一定是有重要的人在山底等着。” “云姐姐，咱们一定要跟着他们吗？” “如今世道不稳，咱们又...... 这普天之下，哪有咱们的容身之地。那位公子能救咱们于水火，并倾囊相助，想必，不会看轻咱们。” 云渺这么安慰自己，只不过目光中充满担忧。 “云姐姐，你读书多，见识广，我们都听你的！” “对，我们都听你的！” 云渺点点头，带着这群女孩子连夜下山。 *** 上京城，六皇子府被盗的消息最终还是传了出去。 原因是财产损失太彻底，整个府里没有现银。 为了维持开支，六皇子派人秘密处理府里的字画古籍，然而现在荒年，这些东西根本不值钱。 六皇子大怒，一气之下派人砸了当铺，谁知被眼尖的杨贞儿发现端倪，回去禀报给了三皇子。 三皇子原本丢钱的郁气，被六皇子的倒霉样给彻底冲散。 起码自己还有密室庄子，能暂时维持住三皇子府的开销。 不过，也给他敲响了警钟。 这上京城，处处都是眼睛。想要靠变卖家产为生，那是万万不能的。 可现在，三皇子府陷入了困境。 先前储备的物资不知道被人怎么偷走了，如今想要重新购买，需要大量钱财。 可三皇子妃以及侧妃的娘家都遭了贼，虽然损失没有三皇子府的大吧，也挺伤元气。 现在该怎么办呢？ 三皇子不自觉走到了正妃屋里。 面对三皇子的愁眉不展，三皇子妃很有眼色地上前，给他揉捏太阳穴。 三皇子享受地闭上眼：“还是爱妃这里舒服，知道体贴人！” 说完抓住三皇子妃的手，狐疑地问：“怎的几日不见，爱妃的手变粗糙了，可是底下人伺候的不尽心？” 三皇子妃尴尬的，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可又不得不搬出借口。 “最近府里......妾身每日绞尽脑汁，开源节流，凡事亲力亲为，所以才......” 话没说太清楚，给对方极大的想象空间。 三皇子果然愧疚起来：“是本王不好，没能做好府里守卫，让那宵小钻了空子。 辛苦爱妃了。” 三皇子妃刚想说不辛苦，就见三皇子一脸愧疚加懊恼，还有些欲言又止。 “殿下，您有什么事就直说？” 三皇子闭了闭眼，叹着气说道：“如今库房空虚，又有那么多人等着吃饭。本王有心无力，爱妃可有什么法子，能解眼前之困？” 三皇子妃被吓得后退几步，心想她一后宅夫人，能有什么雄韬伟略。 这些不该是门客们的事情？ 想到入府前，告知三皇子的关于金矿的事，她试探性地问：“河间府还没送消息过来？” 三皇子眸光闪了闪，含糊道：“那边山高路远，怕是还得月余，才能送货来。” 说完可能觉得自己太过含蓄，便直言：“不知爱妃可有如贞儿那般的闺中密友，愿意进府陪伴？” 三皇子妃的指甲都要掐进肉里了，可还得保持得体的笑容：“殿下容我想想。” 三皇子满意点头：“嗯，不拘这上京城的文武百官，若有商户之女，端庄大方，也可纳进府里。” 三皇子妃强忍怒意行礼：“是，妾身这就安排！” 三皇子给了对方一个赞赏的眼神，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等他走远，三皇子妃才将桌上的茶具扫落在地。莹白的瓷器碎成一片一片，可难消她心头怒气。 凭什么啊，凭什么崔婉儿嫁给三皇子，就能一生一世一双人，而她，却得为三皇子娶妃纳妾？ 不公平啊，不公平！ 第104章 分赃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三皇子了却一桩心事，哼着小曲，觉得还是女人的钱好赚。 完全不晓得，黑风寨的金矿，已经被他口中的宵小端了。 大张旗鼓地往府里纳妾，拉拢起官员来也从不小气，直到迟迟等不来黑风寨寨主的回信，才慌了。 可那时，已经晚了，天下大乱。 *** 凌季恒和池兴月恢复了被马匹踩踏过的痕迹，才骑着大红马追上凌三凌四。 开口就是：“那些姑娘追上来了，为了不暴露痕迹，我们将马匹放跑了！” 凌三凌四虽然疑惑，却没多想。 凌季恒选他们两个出任务，就是因为两人脑子不拐弯，比较单纯。 你看现在，不就被凌季恒忽悠了嘛，嘿嘿。 临近约定地点时，凌季恒让凌三凌四停下，将七个匣子中，池兴月的那个藏到车厢暗格里。 “这个是夫人的，剩下的，你和凌四挑三个，稍后分给兄弟们，剩下的给周长松。” 凌三、凌四眼睛一亮，选了三个珠宝比较多的。他们不缺钱，就想囤点首饰，好娶媳妇儿。 凌季恒见此，往他们的匣子底下藏了三根金条，翻动一下匣子，将成色一般的首饰放到外头。 另外几个匣子也是如此，不过凌季恒摆放得很有技巧，乍一看，看起来更值钱一些。 “行了，回去吧，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一个字都不许提！” 凌三、凌四点头，拍着胸脯保证自己嘴紧。 凌季恒“嗯”了声，重新上马。 抱着池兴月，来到林子里，就见大伙儿正在熟睡。 当然，除了周长松和凌家人。 周长松怕夜里山匪袭击，始终绷紧神经，看见四人回来，才松了口气。 凌季恒扯下面巾，朝周长松拱了拱手。顺便做了个手势，请他过来。 “周兄，我们在土匪窝里发现了点东西，您挑几个，给兄弟们分分？” 周长松看着车厢里，散发着迷人光彩的金银玉器，两只眼睛都在放光。 可嘴上却是：“这不好吧......” 凌季恒轻笑：“没什么不好的，都是不义之财，给兄弟们分了，也算是辛苦这趟的补偿。” 周长松搓搓手，在凌季恒的邀请下，选了那三个金银首饰较多的匣子。 “多谢凌二少了！”周长松作了个揖，眼里尽是真诚。 凌季恒摆手，指着车上的粮食：“这个拿给大伙儿分吧，连日赶路，我看好些人都断顿了。” 周长松点头：“凌兄仗义，我代韩、王、陈三家谢谢你了！” 凌季恒提醒：“张家村也给些吧，毕竟人家给咱们帮忙了。” 周长松轻笑：“是该这样！” 两人商定好，就各忙各的了。 凌季恒抱着匣子，回牛车换衣服。池兴月趁机给他处理伤口。 “好在伤口不是很深，不然，你这只手怕要废咯。”池兴月有些生气，却还是动作轻柔地给他上药包扎。 凌季恒神色柔和，抬手揉揉池兴月已经变得黑亮柔顺的长发，颇有些爱不释手。 “别动，还没给你弄好呢！”池兴月说了声，强硬地将他的手从自己头上扒拉下来。 气哼哼地翻了个白眼，然后理直气壮地在凌季恒的伤口上系了个蝴蝶结。 凌季恒轻笑，捏捏池兴月的脸蛋，下车跟凌家人打招呼。 刚才，老太太眼里的担忧，他没错过。父母恨不得冲上来的身影，让他心暖暖的。 “祖母、爹、娘，我没事，这是从山上找到的果子，你们吃了早点睡。” 凌季恒给的，是池兴月在江宁府买的小青桃。鸡蛋大小，硬邦邦的，还有点酸。 然而三人像是看见了什么美味一般，在身上蹭了蹭，就放嘴里咬。 凌季恒有些心酸，却又没法给父母祖父祖母更好的。 倒是压低声音说了句：“除此之外，还有些钱，我让兴月藏起来了。” 三人心照不宣，眉眼里尽是浅笑。 凌惟成给凌季恒使眼色，让他不要再说了。 “都是你拼了命弄来的，自己收好，别管我们。” 老太太也是同样的意思，反正有孙子在，亏待不了她和老头子。 凌季恒见此，便回车厢睡觉了。 老太太、凌惟成、舒慕云也都回去休息了。 天很快亮起来，张家村勤劳的媳妇儿们起来做早饭，看着快要见底的粮袋子，不禁心中酸楚。 恰在此时，周长松派人送来两袋粮食，让张家村的里正看着给村里人分分。 张家村众人当即红了眼，离老远给周长松跪下了。 周长松心虚，头也不回地离开。 然后将粮食分给陈家、王家、韩家，凌家。 凌季恒迷迷糊糊间听到外头的动静，见周长松按他所言，将粮食分出去，是彻底踏实了。 没错，一切都是凌季恒打算好的。 他又不是善财童子，凭什么将粮食钱财散给其他人。 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想拉大家下水，省得将来翻出来，说他们杀人什么的，麻烦。 吃了东西就算同伙，更别提，周长松还拿了财物。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却为了到手的好处，将嘴闭得紧紧的。 时间一点点过，太阳都晒屁股了。 凌季恒、池兴月在牛车上睡得呼噜响，连早饭都没吃。 老太太过来瞅了眼，将饭菜留在车上，就回去了。 周长松冷静过后，觉得凌二少这招实在是高。不动声色地将所有人绑在一条绳上。 不过挺好，匣子里的宝贝，够他们回江宁府富足一生了。 周长松觉得凌家二少非池中之物，总有一天，能乘风而上！ 小皮鞭甩得啪啪响，在前头带路。车子晃晃悠悠，迅速跟上。 一行人因为吃饱了有力气，脸上都挂起了明媚的笑容。 跌跌撞撞从山上下来，恰好看见了车队的姑娘们，一脸狐疑地去问云渺：“云姐姐，是他们吗？” 云渺摇头：“不是吧，他们那匹马，我没见过！” “那咱们怎么办，我爹娘要是知道我还活着，肯定会把我沉塘的。” “我也是我也是，他们肯定以为我早死了！” 云渺握着手里沉甸甸的金子，咬咬牙：“走，去幽州！” 第105章 逃荒落户首选之地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睡到将近中午，才在牛车的颠簸中醒来。 抬手打了个哈欠，对上凌季恒宠溺的目光。池兴月身子抖了抖，往他怀里躲了躲。 凌季恒的笑声传出车厢，引得凌家人纷纷回头，想看发生了什么。 直把池兴月臊的，抬手拧了一下他的腰。 可也不知道他怎么锻炼的，精壮的腰身没有一丝赘肉，池兴月只拧到了一层衣服。 池兴月哼了声，闭眼进空间。看着那一望无际的果园，心情不要太美妙。 到草莓园捡了半篮子草莓，又去樱桃林摘了半篮子樱桃。 看着到处跑的小鸡崽，不由叹了口气。 不能使用意识的空间，小动物们自由繁衍。 那些来不及捡的鸡蛋、鸭蛋、鹅蛋都孵化出了小崽崽，她来不及喂，就跑到葡萄园里啃那些接近地面的果子。 空间似乎有限制，小崽子们选定一串果子，必须吃完了才能啃下一串。 这样，就不会浪费。 猪牛羊也都揣了小崽崽，当初囤的太急，都没给小猪、小羊、小牛犊子嘎蛋蛋。 导致它们发情后开始交配，扩大种群了。 池兴月也没管，反正空间里草长得快，够养活它们了。 到村委小楼洗了个澡，看着镜子里皮肤白皙、头发乌黑，眼眸清澈的小姑娘，不禁勾起唇角。 终于养回来了，就是个子还有些低。胸前一马平川，尚未发育。 池兴月穿着干净的睡衣，到包间吃饭。 砂锅白菜豆腐、杏鲍菇炒肉，外加一小碗白米饭。 饭后一碟水果，边吃边看空间外的景象，刚好错过了凌季恒，摸她脸的画面。 空间外，凌季恒见池兴月呼吸沉稳绵长，便知她回仙界溜达了。 看了会儿书，觉得有些饿。 伸手将老太太给两人留的饭菜拿过来，哼哧哼哧吃完，又开始想些乱七八糟的。 凌季恒看着池兴月渐渐养回来的长发，伸手摸了摸，滑溜溜的，跟缎面差不多。 手指穿过长发，目光落到她修长的脖颈。 小仙女经过调养，最近白了好多。 虽然还是很瘦，可已经显露出她漂亮的五官了。 抬手捏捏她的小脸，嗯，手感超棒。 就是不敢用力，怕给捏出红印子。 凌季恒收回手指，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小姑娘年龄太小，才刚刚及笄呢。 所以，池兴月看到的，就是凌季恒出神，看着窗外的样子。 这么一瞧，不仅发现了他的胡茬，还看见了他眼睑下的乌青。 突然有些心疼，从空间里出来，拿出一盅燕窝给他，又闭眼沉进去。 凌季恒看着手边突然出现的白瓷罐子，嘴角笑容越咧越大。 许久，才端起燕窝，一饮而尽。感觉小仙女，比冰糖燕窝更甜蜜。 由于凌季恒、池兴月将山寨里的十几匹马全都收进空间，那两辆牛车在流放队伍里又不显眼。 云渺在后面跟了会儿，却始终没能找出昨晚那四个人。 想着反正都是北上，跟在队伍后面，比她们一群女孩子安全。 结果周长松小皮鞭一甩，车队速度快起来了。 虽然部分流放犯，以及跟在后面的张家村村民没有代步工具。 可早上吃得好，再加上路上走了这么多天，速度哪是那些刚从地窖里出来，没怎么动过的姑娘们能比的。 所以，流放队伍很容易就甩掉了云渺她们。凌季恒甚至不知道，她们曾经跟上来过。 接下来的路程还算顺畅，一行人终于在流放路第九十二天，抵达幽州。 而此时，已八月初六，天凉下来，不少人都在秋风里瑟瑟发抖。 谁也没想到，河间府时都还热得汗流浃背呢，才十几天过去，竟然都能穿秋装了。 是天气转凉，还是幽州比较冷？大伙儿在心里想着，却没人给出的答案。 池兴月当初在布店订的秋装是没法穿了，她现在，穿了两层夏装。 一层自己的，穿在里面，一层凌季恒的，穿在外面，遮挡住露出来的手腕、脚脖子。 凌家人见了她的“奇装异服”，笑着夸她聪明，就该这么为自己打算。 陈家姐妹花则在心里吐槽池兴月狐媚子，竟敢公然穿男人衣裳。 却因为陈家人的状况，根本不敢闹事。只恨恨地瞅着队伍前头的两人。 “什么情况？”幽州城的守卫，跟其他府明显不一样，他们身上有股气势，更像是从军营里面出来的。 周长松上前交涉：“这位大人，我们是从江南过来的。” 说着，拿出了凌季恒交给他的，流放犯人的身份文书。 守卫打开一看，看向众人的眼神十分诧异。 “你确定，他们是流放犯？”看起来不像啊，流放犯哪有这么精神的。 “是，我们在路上遇见一支车队，被人照拂，才能活着走到幽州。” 守卫又仔细看了看，这回倒是有点流放犯的意思了。 只见凌惟远、凌季豪躺在地上呻吟着，腿上绑着木板和绑带，一瞅就是骨折了。 陈家姐妹脸上坑坑洼洼，一看就是风吹日晒，把皮肤给弄坏了。 还有陈大夫人，头发凌乱，眼神暗淡无光。陈家其他人歪歪倒倒，没有一点阳刚之气。 韩家、王家虽然好上不少，却也免不了路上折损。 先前忙着逃命，一个个来不及多想。现在，眼瞅着到了流放之地，突然，就难过起来。 如果那几个孩子，当初喝了药该多好，就不会因为得了疫病，死在路上了。 压抑的情绪渐渐蔓延，微弱的抽泣变成哭嚎。守城官兵头疼地看了众人一眼，跑走去请上司了。 没多久，上司来了，看着城外黑压压的一群人，十分有经验地请来大夫，先把脉，后入城。 周长松见此，问了句：“幽州城也有疫病？” “幽州城没有，其他地方有。 咱幽州城作为大雍朝的边塞，竟然也会被人奉为逃荒落户的首选之地，也是奇了怪了。 幸亏周将军提前收到消息，有所准备。否则啊，怕是要被南方来的难民给霍霍惨咯！” 周长松没吭气，甚至还有些心虚。 第106章 力役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因为他们这群人，也是染过疫病的，好在队里有大夫，大多数给挺过来了。 “五月初五流放，倒是幸运！” 守卫见流放犯人除了有点营养不良之外，并无其他问题，以为他们恰好避开疫病，笑着调侃了句。 周长松尴尬笑笑，并没吐露其中内情，朝守卫及大夫作了个揖。 之后，一群人被带到府衙，登记过后，知府大人大手一挥，将他们划到了云柔县。 还美其名曰：“周将军刚把云柔县打下来没多久，正是需要人手建设的时候。你们去了那里抓紧机会表现，好早日摆脱力役。” 池兴月明白，知府大人这是在画大饼，让他们安分守己，最好能死心塌地建设幽州。 凌季恒点头拱手，谢过知府大人的好意。 周长松趁机，跟知府大人求了个恩典：“江南水患，不知我们几个，可否在幽州城等等亲眷？” 余庭章想到前段时间，从江南传来的消息，不禁同情地看了江宁府衙役一眼，点头应道：“可以！” 就是想落户的话，得和凌季恒他们一样，去云柔县。 周长松没多想，谢过余大人，就离开了。 至于其他人，犹豫片刻后，都选择留下来，在幽州落户。 虽然这里天寒地冻，可官府不仅发救济粮，还愿意将土地免费租给他们三年，让他们休养生息。 至于三年后，是租还是买，就看个人意愿和能力了。 张家村里正拿到文书后，心情有些复杂。 他怎么也没想到，跟了一路的人，竟然是流放犯。 是流放犯也就不说啥了，那个差役头头，居然还要听流放犯人的，感觉有些滑稽。 不过，这群人可真不像大奸大恶之徒，不知道他们是因为什么事情被牵连的。 张家村虽然大多如里正那般，觉得凌家人是好人，可也难免有人目光短浅，不想与流放犯人为伍。 “里正，咱们一定要去云柔县吗？听说那里是幽州城最偏的一个县，靠近边境！” 张里正白了大伙儿一眼：“余知府说得很清楚，到其他县落户，是没有救济粮的，你们要是有钱，可以去。” 拱火那人尴尬笑笑：“我哪有钱啊，我要是有钱，就不会出来逃荒了！ 不过，张老爷那群人什么情况，明明那么有钱，居然主动要求去云柔县。 难道这云柔县，还是什么风水宝地？” 张里正心里隐隐有个猜测，却不好跟村民们说。 带着大伙儿来到城门口，刚好看见周长松在和凌家人告别。 “各位保重，在下相信，终有一天，各位能否极泰来，沉冤得雪。在这里，我祝大家前程似锦！” 凌季恒拍拍周长松的肩膀：“保重，有什么困难，到云柔县找我！” 周长松感激一笑：“多谢！” 张家村村民：“......” 这角色是不是颠倒了？ 不等他们多问，凌季恒就坐上牛车，小皮鞭一扬，朝云柔县走去。 其他人见此，赶忙跟上。 就是念念叨叨：“怎么不多留会儿呀，起码让我买套衣裳！” 凌季恒表示，都流放犯了，身上有钱合适？ 还是赶紧跑，等到了县城再采购。 要说凌季恒对云柔县这个地方满不满意呢？ 他表示，有小仙女在，哪里都好。 更何况，离周家军近，他可以找机会把信送出去。 相信有了准备，这一次，周家军不会再左支右绌，大雍朝也不会支...... 不，大雍朝是一定会支离破碎的，凌季恒有预感，这一回，周家会上位！ *** 幽州作为大雍朝最大的府，只府城到云柔县，就得七八天路程。 更别提，它的面积还在不断扩大。 池兴月看着官道上来往的行人，终于有了安定感。 将意识沉入空间，想看看村委小楼周围有什么变化，第三级任务有没有开启。 可惜，她都看半小时了，空间还跟以前一样，没有任何变化。 池兴月不由有些失望，可很快就重振旗鼓，屁颠颠地跑到宝藏跟前，抱着金银玉器傻乐。 都是她的，都是她的，当咸鱼好欢乐！ 从杨府那堆挑了几件不打眼的银首饰出来，打算安定下来，拿给家里女眷压箱底。 然后又从三皇子的珍藏里，找了几样比较寻常的补品，打算拿给老太太，让她和老爷子补补。 怎么说都是凌季恒的亲人，这一路上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却也遭了老罪。 不好好调养，怕对寿数有碍。 还有糖果、糕点、小花布，是给几个孩子的奖励。 这一路上，他们没有哭，没有闹，比一般小孩听话，该有奖励。 池兴月打算得很好，谁知到了云柔县城后，凌季恒拿着银票一通采买，直接把四家生活所需物资给买齐了。 根本没有她的用武之地。 池兴月摊摊手，表示无所谓，反正东西囤在空间里不会坏，她就当是个人财产了。 韩家、王家、陈家当时都傻眼了，不明白为什么同样是抄家，凌家却能如此有财。 凌季恒懒得装，拍着张富贵的肩膀说：“我的人，高洪斌来的时候，正好在外头办事。” 这下，不仅是三家，就连凌家大房、三房都惊呆了。 看向银宝的眼神，破有些不可思议。 许久，凌季亿才拍着大腿说：“你是那个，银，银，银宝是吧！” “是，见过凌三少爷。”银宝声音不卑不亢，并没有因为这是主子的亲人，就卑躬屈膝。 凌季恒没多介绍，在县城待到半下午，就带人去了青山村。 说实话，这地儿还是金宝他们选的呢。 凌季恒刚进县衙表明身份，就被县丞大人上下打量。 啧啧称奇后，给他们划到了青山村。说这个村子离县里最近，还土地肥沃。 至于他们身上的力役，也被金宝拿银子换成了耕种土地。 每人负责十亩地，收获后九成归官府，一成归自己，为期三年。 勤劳的话，也能顾得住吃喝，就是太累。 说白了，跟负责种田的军户差不多，不过身份上还是民籍。 韩家、王家、陈家觉得这样的条件太苛刻，还费钱，便没走动。 想着筑城修路、掏河作堤、开山挖矿每年也就三个月时间，可比一年四季种田轻松多了。 第107章 容易被地痞流氓盯上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只能说，他们太天真了。 那可是力役，比流放还累的一种封建阶级统治劳苦大众的方式。 听说普通农户都是一大家子出一个力役，轮流来的。干三个月得休养大半年，太毁身体。 陈家、王家、韩家竟然觉得轻松，我的天，真是没尝过生活的苦！ 倒是有一点池兴月比较好奇，他们送了礼，被分到青山村也就罢了，怎么其他几家也被分到了这里，难道青山村特别大？ 可再大，能有上万亩地？ 且不说张家村众人，就他们凌家需要耕种的，就有二百二十亩，着实不是个小数目。 更别提，还有原住村民。 然而，不等池兴月多想，牛车已经走上了前往青山村的乡间小道。 两旁大树林立，远处青山苍翠，路上坑洼不平，额，一点不像是离县里最近村落该有的样子。 池兴月再一次怀念她的南山村，虽然也像青山村一样藏在山里，可经过开发，和市区已经没啥两样了。 行吧行吧，要认清现实。池兴月伸手整理一下长发，然后掀开帘子，默默记路。 一个时辰后，青山村到了。 村口的小孩看见这么大一支队伍过来，都吓坏了，吵嚷着去喊里正。 凌季恒从车里下来，还扶着池兴月。 等小仙女站稳，才去扶老太太、老太爷，舒慕云和凌惟成。 一群人没有直接进村，而是站在村口等待里正到来。 其他家也都整理一下着装，不想给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张家村众人不明白这群流放犯人在搞什么，却也下意识地拽拽衣服，摸摸头发。 然后一脸茫然地看着凌季恒，觉得这人怎么事事儿的！ 没等多久，里正来了，一脸疑惑地问凌季恒：“鄙人姓宋，请问各位来青山村，有何贵干？” 凌季恒拿出自己的身份文书：“宋里正好，我们是从江宁府迁来的，今后落户青山村，还望里正多多照顾。” 说着示意银宝，将手里的礼物拿给对方。 宋里正看着几人的迁来原因，刚想说什么，就被一个大包裹吸引了眼睛。 还没抱进怀里，就能闻到其中的香甜，宋里正都惊呆了。 恰在此时，金宝带着人过来了：“主子，您可算来了，金宝在这儿等您好久了。您和夫人怎么样，路上没累坏吧！” 凌季恒笑着摇头：“还好，辛苦你们了。” 韩家、王家、陈家，看到这一幕都麻了。 为毛人家有这么多忠仆，他们家就一个没有呢？ 宋里正这才反应过来，看着金宝惊讶出声：“这就是你说的，从江宁府赶来的主家？” “是，宋里正，这是我家主子，凌二少爷。” 凌季恒拱手：“在下凌季恒，宋里正可以直呼我名字，或者喊我凌家二小子。” 宋里正点点头，没再戳破对方流放犯人的身份。 反正都是良籍，犯没犯事有什么关系呢。 瞧人家流放了都有忠仆打点，看来是个被无辜牵连的。 “既然如此，你们就跟着金宝回去吧。先安顿下来，等明天了，我再给你们画地！” 凌季恒点头，跟随金宝回家。 一行人牵了十头牛、一匹马，看得大伙儿眼睛都红了。 妈耶，这是哪来的富户，也太有钱了吧。 那些长相俊俏的公子们成亲没有呀，不知道她们家闺女有没有机会。 稍后，可得打听清楚了。 凌家走了，其他人家依次拿出自己的文书。 韩老爷子很有眼色地给宋里正塞了一张银票，宋里正当即让家里小孙子带他们去村东头的老房子休整。 “那边是村里老猎户留下的，房子有些破败。你们先休息一晚，等明天，找人翻修一下。” 韩老爷子点头，跟着里正家的小孙子离开。 王家、陈家不舍得花钱，只拿了身份文书，然后，就被宋里正蹙着眉，支使到西边儿的大河村了。 “宋里正，怎么他们都在青山村，咱们两家就得去大河村？” 宋里正懒得搭理两家没眼色的，却也解释了句：“没瞅见你们多少人嘛，我们青山村能住得下你们这么些人？ 那边儿大河村也归我管，你们去找宋老二，让他给你们安排住处。” 王家、陈家点点头，跟着一位村民前往大河村。 至于张家村村民，宋里正是彻底为难了。 你说留在青山村吧，人太多，根本住不下。支使到大河村吧，那边又都是被流放过来的犯人。 犹豫片刻，把他们扔到了下河村。 下河村人少地多，正好把他们赶过去开荒。 事情安排好，宋里正就乐呵呵地回家了。 拎着沉甸甸的包裹，还挺开心的。 回去拆开一看，发现不仅有糕点、红糖、白面，还有两个银锭子。 宋里正眼眸缩了缩，赶忙将银锭子藏自己床底下。 觉得有些亏心，喊媳妇儿拎两只鸡，给金宝家送过去。 宋大娘一听这话，急了：“当家的，啥情况啊就送鸡，咱家才几只呀，还得留着给儿媳妇坐月子呢！” “让你去你就去，等小翠生了，再给她买两只不就好了？叨叨叨的，就不能乖乖听话？” 宋大娘气哼哼地冲进屋里，看着满床吃食，诧异地眨眨眼：“这些，都是金宝那主家送的？” “不然嘞，还能让你吃亏？” 宋大娘撇撇嘴：“都举家逃荒了，还吃什么糕点。有那钱，不如多买几斤白面。” 嘴上骂骂咧咧，行动却毫不迟缓。 在鸡圈里逮了两只最大最肥的，拿麻绳一捆，就拎着去找村里最显眼的青砖大瓦房了。 宋里正见老婆子走远，才从怀里掏出韩老爷子塞过来的银票，打开一看，哦豁，十两！ 虽然没有凌季恒给的多，却也不少了。 想了想，亲自拎了一只鸡去村东头拜访。 怕那破烂的茅草屋，会让韩家人破防。 另一边，凌家人跟着金宝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两座青砖大瓦房。 不像是江宁府凌家大宅那么华丽复杂，就是农家小院那般，修了好多个房间。 金宝有些愧疚：“主子，原本是想多买些地，修个大宅子的。可宋里正说那样太张扬，容易被县里的地痞流氓盯上。” 第108章 青砖大瓦房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我想着咱们身份敏感，还是低调点儿好，就做主修了这个房子。您瞅瞅，要是哪里不合适，咱立马改。” 凌季恒进去瞅了眼，发现金宝建的房子，比他想象中要好许多。 一座青砖大瓦房占地将近三亩，外面是个整体，里面却修了四个独立小院儿。 每个小院儿里有四个房间，每个房间都有一个火炕。 等将来，若是分家了，将墙一砌，再在上面开扇门，就是个独立院子了。 四个院子最后是两排单间和菜园子、牲口棚，是给凌季恒的手下住的。 至于下人，咳，凌家现在没几个下人，在院子里挤挤，或者再搭个房间，也就住下了。 池兴月进去转了一圈，发现金宝这人不实诚。 什么叫凑合、低调啊，将近两千平的院子，你管这叫委屈了？ 那她住的十来平米的办公室算啥，杂物间？ 真是何不食肉糜！ 可她没说话，因为这个房子真的超级棒。 她从进村就在观察整个青山村的环境，可以说，比南山村开发前还要穷困。 村里大多都是土坯房，有几个，甚至弄了几块儿木头板板凑合。 屋顶没瓦片，基本都是茅草。就这，能顶得住暴雪极寒？ 可别把人冻死！ 然而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池兴月甩掉脑海里的想法，走进其中一个小院。 发现这里不仅有两间正屋，还有两间厢房。 正屋旁边附带耳房，算起来，可以当做六个房间。 院子里还有厨房，对他们这样人数不算多的家族来讲，住起来绰绰有余了。 一行人跟着凌季恒的脚步来到最后，发现菜园子里的小菜苗已经长得老高了。 还有牲口棚，打扫得干干净净，里面的猪宝宝正在快乐地进食。 凌一几人从后门进来，将牛牵到牛棚里。一溜十头牛，外加一匹马，看起来还挺壮观。 金宝感慨：“还好当初修的棚子够大，否则，真不一定装得下这么多牲畜呢！” 凌季恒“嗯”了声，到茅房瞅了眼。发现如自己设计的那般，可以冲走，满意地点点头。 池兴月却是惊讶地瞪大眼，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古人，竟然会有现代冲水厕所的理念。 虽然建设得很粗糙，是将秽物简单冲到外面的池子里，可这已经很了不起了。 不等她发问，一行人就走到了水井边。 金宝让人加高了井壁，还在上头盖了木板。 木板一旁有个卡槽，可以挂锁，如此可以确保小孩子的安全。 “非常好！”凌季恒给出了超高评价。 凌家其他人也没想到，他们到幽州，还能住上这么好的房子，简直跟做梦一般。 “主子，您要住哪个院子，我让二柱给您送热水！” 凌季恒还没回话，凌惟成就激动起来：“二柱也来了？” “是，老爷，当初抄家，我们将凌家所有下人都买回来了，给他们两个选择，随我们北上，或者留在江宁府。 当时只有十二人选择北上，有管家一家四口，老太太身边的陈嬷嬷，还有新入府的四个丫头，三个小厮。 他们现在正在地里干活儿，我刚才已经派人去喊了，估计很快就能回来。” 金宝回话时，本想叫凌惟成老太爷的，是凌季恒觉得今后大家住一起，这样称呼太过混乱，便让自己的手下，随凌家仆人那般称呼了。 不过也跟大伙儿说清楚了，下属归下属，都是没有卖身的。 凌家人可以请他们帮忙做事，但不能当成下人那般使唤。 凌惟远被凌三凌四抬着，一激动就问出了心中疑惑：“凌三，当初是你们几个给我们送吃的的？” 凌三点头：“主子交代了，务必保证凌家人安全北上。” 凌惟远有些感动，可话题一转，吐槽道：“那死面馒头也太难吃了，你们在哪买的？” 额...... 现场一片死寂，红玉尴尬的，都要缩石头缝里了。 凌一轻咳一声：“大老爷，当时四处受灾，我们找不到卖熟食的摊位，便自己和面蒸了蒸。抱歉哈，让您受委屈了！” 凌老太爷却是一巴掌拍在大儿子的脑门上，对凌一十分客气：“不委屈，不委屈，没有你们，他怕是活不到幽州。” 说完瞪了凌惟远一眼：“死面馒头怎么了，不能吃？也没见你少吃一口！” 凌惟远揉揉发疼的脑门，一脸委屈：“能吃，能吃！” 他长这么大，还没被老爹打过呢。谁能想到啊，都四十多，当爷爷的人了，竟然被揍了。 还是因为个外人。 凌老太爷也憋屈呀，那凌一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虽说是二孙子的属下，可他总有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生怕不争气的儿孙一个脑抽，被人赶出去。到时候，他就是想出面求情，都没人买账。 看向凌季恒的目光，不禁复杂起来。 倒是老太太，欣喜地摸着青砖，觉得自家乖孙真棒。 不声不响地，就置办起了宅院，看来当初没少藏。 凌季恒瞅了眼大伙儿脸上的表情，点头道：“大伯大伯母住第一间院，三叔三婶住第二间院，舅舅舅娘住第三间院，爹娘，咱们住第四间院。 至于祖父祖母，您二位商量商量，是跟大伯大伯母住，还是跟我和兴月住。” 老太太自然是想跟二房一起住的，可老爷子古板，觉得自古以来都是长子养老，便选了大房。 如此，第一间院就挤了。可凌季恒没说帮他们扩建的话。 葛静蓝、舒旭宏听到外甥给他们留了个院落，一时间感动地无以复加。 可一直住在凌家也不算个事儿，久了，会被人说闲话。 舒旭宏开口：“稍后我和静蓝出去问问，看村里有没有闲置的房子......” 不等他说完，舒慕云就开口了：“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刚陪我们流放到此，就想搬出去单过？你把我们凌家当什么人了！ 家里又不是住不下，恒儿又不是养不起你们仨。 人生地不熟的，搬出去干啥？你们就住这儿，我看谁敢说酸话！” 舒慕云现在，可是底气很足的。 以前家里靠老爷子老太太吃饭，现在整个凌家，靠他儿子吃饭。 谁敢有意见，滚蛋，可不惯她那臭毛病！ 第109章 抖擞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舒慕云抖擞起来了，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都不一样。 耿素华、梁芷君撇撇嘴，心想她们也没有不服气呀。 就是有些羡慕，她们咋就没有同甘共苦的娘家人呢，不然，也能多捞个院子。 老太太知道舒家人重情义，拉着葛静蓝的胳膊开口：“留下来吧，这一路上辛苦你们了，我们凌家，断不能做那忘恩负义的事。” 葛静蓝被她眼睛里的真诚感动，点点头：“好！” 不过，却是跟凌季恒换了院子。毕竟他们姓舒，跟凌家人，还是有点差别的。 舒旭宏甚至还在为外甥争取利益：“我们就住最后那个院子，等将来搬出去了，季恒也能圈起来，给孩子们住。” 凌家众人神色各异，却都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说啥啊，这房子是凌季恒出钱修的。他们就是想要，也开不了口。 “行吧，都收拾收拾，回去睡觉！” 凌老太爷话音刚落，就见管家带着他媳妇儿、儿子闺女过来了！ “老太爷、老太太，你们可算过来了！ 这一路上怎么样啊，有没有受伤？瞧瞧，你们都瘦了！ 桃花，快，给大伙儿做饭去，多做点儿，让主子们吃饱了再睡！” 凌川的媳妇儿张桃花立马答应，风风火火地往大厨房走。 凌川十二岁的儿子凌石头，还有八岁的女儿凌兰兰也都高兴地跑去帮忙，脸上的开心是藏也藏不住。 管家旁边，是泪眼婆娑的陈嬷嬷。 当初抄家，以为自己会被卖到旁人家里头，可谁成想，看见了二少爷的人。 他们问她想不想北上，陈嬷嬷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答应了。 她在凌府几十年了，凌府就是她的家，凌老太太就是她的亲人。 看着明显瘦了十几斤的老太太，陈嬷嬷心疼了。 抹着眼泪回房间，拿出自己珍藏的桃酥，还有碎银。 塞到老太太手里，语气还有些嗔怪：“瞧你，没我照顾，都瘦脱相了。银子拿着，买点儿好吃的补补！” 看到手里的碎银子，老太太都气笑了。 捏着陈嬷嬷皱了皮的老脸说道：“磕碜谁呢，真以为你主子沦落到靠你接济，才能活了？ 瞧见没，青砖大瓦房，我孙子修的！ 放心好了，有他在，亏不了咱们！” 陈嬷嬷笑着点头，觉得她没做错选择。 剩下的就是新进府的丫头小厮了。 他们都是没了家人，或者在家里不受宠的。 无处安身，便跟着金宝来了幽州。 以为这里荒凉，日子会很难过，却不想，住的是青砖大瓦房，吃的是三合面馒头。 虽然白日里要下田，却不会有人欺压，每天心情都很好。 如今见到了传说中的主子，一个个都跟鹌鹑一样，低着头不说话。 凌家人却不在意，笑着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奴婢大丫！” “奴婢招娣！” “奴婢来弟！” “回主子，奴才狗剩！” 凌家人：“......” 管家解释：“都是些苦命孩子，在家里不受重视，还请各位主子赐名！” 一个院儿一个丫头，耿素华、梁芷君、葛静蓝给院儿里丫头起名小荷、青绿、杏儿。 三人倒是能想出更雅致的名字，可就怕这仨丫头命薄，撑不住。 轮到舒慕云时，她把这个权利给了池兴月。 池兴月有点取名废，纠结片刻，说了句：“大宝？” 舒慕云噎了一下，尴尬笑笑：“叫宝珠吧，好听！” 池兴月点头：“成！” 将意识从空间保安室窗台上的SOD蜜收回来。 至于仨小厮，名字就随意了，顺子、启子、招财，分配给大房、三房、舒家。 至于二房，有二柱在，谁敢跟他争啊！ 二柱听到外头的喧闹，早急得不行了。 可他得给二老爷、二少爷烧水，真是片刻不得闲。 这不，刚把水烧好，就急急忙忙跑出来了。 抱着银宝一阵哭，直把人哭烦了，才停止。 “行了行了，都回去歇歇，有什么事，咱们明天再聊！” 老爷子发话了，大伙儿便各自散去，带着自己院儿里的人，去看新房子了。 虽说没有江宁府凌家那般亭台楼阁、小桥流水，可在这乡下能有这么大间院子，已经非常不错了。 凌季恒带着池兴月、舒慕云、凌惟成来到第三个院子，发现这里被打扫得干干净净。 院子东面种了鸳鸯藤，西边却是一棵石榴树。 如今，石榴花落，上面结了几十个拳头大小的果子。 舒慕云一看，就喜欢上了这个院子，嚷嚷着自己要住东边，让小两口住西边，有个好寓意。 池兴月尴尬地一批，却还是点头应了。 笑着推开西屋的门，发现这里已经摆放好了简单的家具。 有桌子、书架、床、柜子、梳妆台等等。 最妙的是，还有个炕，不过火炕搭在角落，拿柜子一挡，外头就看不见了。 屋子很大，可以隔成两三间。 池兴月打算将西屋隔成两间，外间给两人当书房，或者待客用，里间则是起居室。 凌季恒参观后，打算将正房和耳房打通，将耳房当成洗浴室，这样冬天洗完澡，就不用顶着严寒往屋里跑了。 池兴月没意见，一切交由他安排。 只不过今天时间不早了，等明天再找人动工。 正这么想呢，凌一几个过来了，给两人送来了在县城购买的物资。 凌季恒问道：“地方够住吗，不够的话抓紧时间扩建！” 凌一点头：“够了，金宝给我们修的房间很宽敞。只是主子，程大夫如何安排？” 程大夫跟凌一几个不太一样，他是凌季恒的人，却又不是下属，因着本事出众，在一群人中地位还挺高的。 凌季恒轻笑：“住舅舅舅娘那院儿吧，那院儿人少，清净。程大夫要是不习惯，我再给他修个院子。 对了，让红玉也住过去。小姑娘家家的，跟你们一群糙老爷们儿住，不方便。” “好，属下这就安排。”凌一耳根子微红，显然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 凌一走了，凌三、凌四倒是留了下来，帮凌季恒、池兴月归置行李。 其实也没啥，就几条棉被，几匹布，还有一些糕点糖果玩具。 第110章 接风洗尘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归置完，凌三凌四就离开了，池兴月看着陌生的屋子，再一次有了家的感觉。 二柱着急忙慌提了桶过来：“主子，耳房有浴桶，是全新的，您和夫人快去洗洗！” 凌季恒点头，让二柱把水先给凌惟成送去。 他和兴月年轻，还能再等等，爹娘可是疲惫到极点了。 二柱点头，赶忙去了隔壁，结果就发现，舒慕云和凌惟成都打哈欠了。 “二老爷、二夫人，您二位赶紧洗漱，我去厨房催催，看饭菜什么时候好！” 凌惟成摆摆手，示意他下去。 二柱一溜烟跑到大厨房，看着刚出锅的面条，端了两碗就跑。 “诶，你跑什么呀，还没浇菜呢！” 二柱立马刹车，让桃花婶儿浇了满满两大勺炸酱，和一个荷包蛋，才端着回去送饭。 恰在此时，里正夫人来了。 宋大娘拎着两只鸡，一进门就喊：“有人吗？” 张桃花擦擦手，从大厨房出来：“呀，大姐怎么来了，快请坐快请坐！” 张桃花打算将人请进厨房，却发现她手里拎了鸡，一时间进退维谷。 宋大娘没动，笑着举起两只鸡：“我家老头怕你们没准备，让我送两只鸡过来，好给凌老太爷接风洗尘！” 张桃花知道在村里生活，少不得里正照拂，忙搀着宋大娘的胳膊，来到大房院子门口。 “老太太、大夫人，里正夫人来了！” 耿素华听到张桃花的声音，忙从屋里出来，笑着打招呼：“里正夫人来啦，快，屋里坐！ 咱们刚来，还没归置好，你可不敢嫌弃哈。” 放以前，耿素华看都不会看对方一眼。 可现在不一样啊，经历过流放，她身上的傲气没了，看起来平易近人多了。 宋大娘还是头一回见这么精致的青砖大瓦房呢，将鸡往张桃花怀里一塞，就跟着对方进去了。 “诶呦喂，这房子，从外头看就已经很漂亮了，没想到里面更是了不得！” 对农家人来说，能有片瓦遮身就已经很不错了，更遑论，这么漂亮的几间屋。 屋里还都是新家具，宋大娘敢说，光这一个屋子所花费的银两，就够他们家娶两三个媳妇儿了。 不由啧啧嘴，心想果然是南方来的富户啊，不能比，不能比。 这时，老太太也从屋里出来，让小荷泡茶，顺便拿出在县城买的糕点让宋大娘尝尝。 “按理来说该我们先上门拜访的，没想到宋夫人先过来了。老身在这儿谢过里正夫人了！” 宋大娘被夫人长夫人短的，心里乐开了花。 觉得还是跟这些有见识的相处起来愉快，便拉着两人讲起了村里的八卦。 这一讲，就月上中天了。张桃花给几人送了面，还让石头到里正家报信。 结果门槛都没跨出去呢，宋里正就进来了。 累得够呛，饥肠辘辘，一开口就是：“你们这边没啥问题吧？” 时间回到半个时辰前，宋里正出于人道主义，提了只鸡探望崔家众人。 结果刚走到村东头，就听韩家人在那抱怨：“爹，这屋子连顶都没有，可怎么住啊！” “这墙也快塌了，我感觉稍微一用力......” 熊少年往墙上踹了一脚，额，黄泥墙碎成几瓣，塌了。 就连屋顶仅剩的几根被虫蛀了的房梁，也摔了下来，整个现场人仰马翻。 宋里正气了个够呛，心想有这么糟蹋东西的嘛。 本来翻修翻修还能凑合，现在倒好，得重新盖了！ 压抑着怒火上前，明知故问：“怎么了这是？” 韩家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跟宋里正告状，都没发现他脸色越来越阴沉。 还是韩老太爷上前打圆场：“宋里正，小辈不懂事，您别跟他们计较。 都是路上太遭罪，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想好好睡个觉。结果...... 宋里正，不知村里有没有其他房子出售或者出租？” 宋寿山摆摆手：“没有没有，除了这间茅草屋，就没空着的了。 要不你们今晚先凑合凑合，等明天了，我再喊人给你们修补？” 实际上压根不能修补，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安抚。 如果是半个月前，韩家人可能还不会这么着急，毕竟流放路上，夜宿荒郊野岭，那是常事。 可现在不行啊，幽州天儿冷，尤其是夜里，北风一阵阵刮，快把人脑袋给吹出来了。 先前是没办法，可现在不是到村子里了嘛，总不能还忍饥挨冻吧！ 韩老爷子拱手：“不知可否跟村民们借宿一晚？烦请里正帮帮忙！” 宋里正本不想管这些闲事的，可想到那张沉甸甸的银票，便应了。 不过：“不能白住哈，多少给人家点儿铜板意思意思！” 韩老太爷点头，表示规矩他懂。 一群人在村子里挨家挨户问，韩家小孙子还疑惑：“为什么我们不能去凌家借住？” 韩家人沉默，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还能为什么，差距太大呗，怕看了，会产生心理落差。 宋里正微微叹了口气，心想都是可怜人。本来富贵逼人的，结果...... 咳，他同情人家做什么呀，他自个儿还穷着呢，谁来可怜可怜他？ 宋里正收起小心思，尽职尽责地帮韩家人安排。 直到月上中天，才忙完，顺路过来看看凌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没。 结果刚进门，就听见自家婆娘在那哈哈大笑，宋里正尴尬极了。 还是凌石头机灵，扯着嗓子喊：“老太爷，大老爷，宋里正来了！” 凌惟远伤了腿，没法动，凌老太爷便出门迎接，还嘱咐石头：“让你娘再下碗面，赶紧端过来！” 石头应了声：“是！” 就跑厨房了。 “唉，不用不用！” 石头跑得极快，对宋里正的婉拒，那叫一个充耳不闻。 见小伙子跑走，宋里正尴尬笑笑：“麻烦老太爷了！” 老太爷拍着他的胳膊：“这有啥好麻烦的，快请进，咱们边吃边聊！” 宋大娘自打听到宋里正的声音，就怂的不行。 她一聊起来就忘了时间，差点以为当家的是过来抓她的。 好在没慌，不然就丢脸了。 见隔壁聊上了，便没有任何顾忌，聊得更欢了。 第111章 一人一条被子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张桃花速度很快，没多久，就煮好面条，端了进去。 宋里正闻着面条上肉酱的香气，一时间感动地无以复加。 还是大户人家好啊，待客都这么高规格。 他当里正这么多年，也就今年捞了点儿油水，还都是从流放犯身上捞的。 肚子饿得咕咕叫，也顾不上矜持，拿起筷子就大口吃面。 唔，这啥面条啊，还怪劲道的。 肉酱也好吃，这么大一坨，得有一二两猪肉吧。 吃到最后，竟然还有个蛋。 宋里正就没见过这么实在的，这能是坏人？ 他不相信！ 喝完最后一口面汤，从袖子里扒拉出一块儿皱巴巴的手绢，擦了擦嘴，又塞进去。 刚想说话，就打了个饱嗝，脸一下子红了。 还是凌老太爷笑着打圆场，才没让气氛僵硬。 三个男人边喝茶边聊天，直到夜深了，宋里正才带着媳妇儿回家。 路上还说：“这凌家人可真不错，既和气，又大方。” 另一边，凌季恒在安顿好父母后，才和池兴月吃上热腾腾的面条。 不过两人路上有偷吃，并不如其他人那般疲惫饥饿。 等吃完饭，二柱烧的热水也好了。 凌季恒让池兴月去洗澡，自己则去四号院、单间那里查看，下属安置得怎么样了。 四号院，舒旭宏选了西边的房间，将东边的让给程大夫。 红玉住到了东厢房，招财住西厢房，杏儿则住到了西边耳房，以便能随时进去照顾舒老爷、舒夫人。 凌一、金宝、银宝等人住在最后面的单间，凌季恒进去看了，每个单间都有十五平米左右，还有炕有家具。 一共二十间，但只住了十二个人。 凌季恒表示，人贵在精，这十二个，顶其他家族一百二十个了。 金宝带着凌季恒参观地窖：“主子，按照您的吩咐，我们把粮食晒干了存放。 就算什么都不做，这些粮食，也够咱们过个三五年的。 还有这些金银玉器，等晚上了，我和银宝送您屋里。 放在这里，我晚上都睡不着觉，就怕丢了！ 还有棉花、煤炭、布料，我们囤了不少，足够过冬了。 主子您看看，还缺什么，我们明天去买！” 凌季恒点点头：“辛苦了，这些都囤着，暂时别动。 从明天起，分出一部分人手上山砍柴捡山货。 村里人要是问，就说路上听人说今年要下暴雪，提前准备过冬物资。” 金宝有些疑惑：“主子，真有暴雪？” “八九成吧，江南不就水患了嘛，宁可信其有。” “那主子，这消息要不要传到青山村外？” “传吧，能救一个算一个。” “好，今年各地受灾，他们应该会信！” 凌季恒却不在意：“信不信无所谓，咱们尽到心就好。” 说完笑了：“后天是中秋吧？明天去县里买点花生、松子什么的，咱们回来烤月饼。 你们喜欢吃什么，也都买一些，别客气。” 金宝立马作揖：“多谢主子。” 凌季恒见这边井井有条，便又回了三号院。 池兴月已经洗好澡，回屋里歇着了。 宝珠打扫好浴桶，便在院儿里小厨房烧水。 二柱力气大，负责从后院往这边运水。 凌季恒见此，无语地敲了一下他的脑门：“费这个力气干嘛，那么宽的路被你吃了，不知道推个车？” 二柱揉着脑门儿，嘿嘿笑着：“这不是一直住在后院，习惯了嘛！主子没事，我力气大，拎得动！” 凌季恒没说什么，回屋里拿了套换洗衣裳，就去耳房洗漱了。 这一路是真累啊，如果没有小仙女时不时的贴补，他们这群人，不说折损过半吧，也得脱层皮。 哪能像现在这样，顶多瘦点，却没什么大碍。 凌季恒泡在温热的水里，回想起路上的一幕幕，不由勾起一抹浅笑。 直到水温渐凉，才起来，将贴身衣物洗净，挂到屋外的晾衣绳上。 剩下的就不用管了，有二柱和宝珠收拾。 凌季恒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回屋，留下一路水渍。 池兴月看他把衣服都弄湿了，嗔道：“也不看看晚上多凉，还敢这么吹风，就不怕老了头疼？” 说着从柜子里取出一块儿棉布，扔给凌季恒：“擦干了再睡。” 凌季恒笑笑，将池兴月拽到身边，撒娇：“你帮我擦！” 池兴月本不想理会，可他眼睛里的星河，像是能把人溺死。 无奈叹了口气，让他坐下，转到他身后，拿毛巾替他一点一点擦拭头发上的水珠。 嘴里还抱怨：“人家都是相公替娘子描眉挽发，怎么到咱家，就变了呢？” 凌季恒眸光闪了闪：“那以后我替你擦头发怎么样？” 池兴月没反应过来，直接说了句：“不怎么样，我有秘密武器，能短时间内吹干，你用棉布，得老半天。” 凌季恒叹了口气，觉得还得再加把劲。 跟池兴月说了下后院的情况，又把自己的打算描述一番：“这件事可能会有危险，但是办好了，能拯救许多人的性命！” 池兴月动作顿了顿，问道：“能保证全身而退吗？” 凌季恒笑笑：“不一定，我尽量！” 池兴月没说什么，只不过心里像是压了一块儿大石般不安。 凌季恒握住她的手腕，将人带到身前，抱到腿上：“你要对我有信心，毕竟我可是娶了小仙女的男人呢！”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拿手往他脸上一推，就回床上休息了。 哪怕有灵泉水撑着，坐一整天车，也怪累的。 如果不是不方便分居，她都想将凌季恒扫地出门呢。 可惜隔壁住着公公婆婆，她怂，不敢挑战世俗。 倒是挺好，屋里一张床，一个炕。 池兴月将自己的床铺撑在床上，至于凌季恒，就让他睡冷冰冰，硬邦邦的火炕去吧！ 刚这么想呢，就见凌季恒锁了门，凑了过来，一屁股坐床上，甚至还有往上挪的想法。 “你干嘛，睡那边去！” 凌季恒摇头：“我不！” 池兴月伸脚踹他，却被凌季恒灵活地躲了过去。 两人僵持了十几秒，池兴月就放弃了。 往里面挪了挪，提醒道：“一人一条被子，你不许跟我抢！” 第112章 我命咋就这么好呢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欣然同意，屁颠颠地去炕上抱他的被子。 只不过头发没干透，没能躺下来，就那么坐在褥子上。 池兴月问他：“厕所的设计，你怎么想出来的？” “很难吗，我觉得挺容易啊！” 凌季恒不以为意：“在驿站的时候，陈家人把茅房弄得进不去人，我就在考虑这个问题。 斜坡冲水，实现起来比较容易。” 池兴月狐疑地看着对方：“你确定？那个时候金宝不是已经前往幽州了吗？” 凌季恒心虚笑笑：“咳，想那么多干啥，能用就行！ 再说了，主子都是在屋里如厕的，谁还专门跑外头上呀！” 池兴月蹙眉：“那得多臭！” “一天一倒，也还好。明天让二柱在院子里搭个棚子，咱们以后到棚子里上厕所。” 池兴月点头：“这还差不多！” 只不过，心中还是怀疑，瞪着凌季恒，压低声音问：“说，你是不是和我一样，下凡历劫的？” “你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明白呢！”凌季恒装傻，看着池兴月一脸无辜。 池兴月想起后世经典的对口号场景，问道：“奇变偶不变？” 凌季恒一脸奇怪地看着池兴月，完全不像装的。 池兴月有些失望：“那宫廷玉液酒？” 凌季恒更加疑惑了，还问了句：“你馋酒了，那明天让金宝给你捎一壶！” 池兴月“啊”了一声，瘫在床上。以为能碰见个同类，谁知...... “唉，我命咋就这么......” 本想说“苦”的，可害怕自己乌鸦嘴，硬生生改成了“好”字！ “我命咋就这么好呢，还能睡得上雕花大床。” 嘴很倔强，可笑容相当勉强。 凌季恒使劲儿憋着笑，一秒，两秒，三秒，最终破功，坐在床上哈哈大笑。 那爽朗的笑声，传出去好远。连厢房的宝珠、二柱都给听见了。 不明白二少爷有啥好事，居然这么乐呵。 难道是，终于可以抱着媳妇儿睡觉了？ 时间一点点过，池兴月已经睡熟了，而凌季恒，从睡梦中睁开眼，小心翼翼地挪出池兴月的被窝，轻手轻脚下床，再打开门闩。 恰巧碰上起夜的二柱，双方都有些傻眼。 凌季恒做了个“嘘”的手势，走到小院门口，打开门闩，就见金宝、银宝，凌三、凌四抬着两个箱子过来了。 “主子！”四人压低声音打了个招呼。 凌季恒点点头，带着他们来到正屋，让几人将箱子放到门口，赶紧回去睡。 箱子落地的瞬间，金宝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仿佛了却一桩心事，浑身上下写着轻松。 小跑着回后院，徒留二柱一脸懵。 凌季恒也没跟他解释，说了句睡觉，就回屋了。 二柱挠挠头，把门闩好，才回厢房。 躺在宽大的炕上还在感慨，这么大地方，只他一个人住，好浪费呀！ 要不要给自己找个伴呢？ 有机会的话，还是找个吧，一个人太无聊！ 凌季恒插好门，散散身上的寒气，才重新上床。 刚开始躺在最外面，见池兴月没啥反应，便往里面挪。 越挪越靠里，最后轻轻掀起被角，挤了进去。 伸手搂住池兴月的腰，见她呼吸平稳，松了口气。 凌季恒嘴角微微向上弯着，俯身在池兴月的头发上贴了贴，才闭眼睡觉。 完全不知道今晚，青山村上演了多少场好戏。 宋里正回到家，发现自己藏好的糕点被人翻出来，气得抽起笤帚就往馋嘴的小儿子身上打。 宋大娘还拼命挡在前头：“他爹，他爹，你消消气，糕点买来不就是给孩子们吃的嘛！” 宋里正是气这点吗？ 宋里正是气小儿子不争气，随随便便进他屋不说，还不规矩！ 这银子要是没藏好，是不是也要被他偷出来，送给大河村的崔玉姣？ 跟他说了多少回，他跟崔玉娇成不了，这孩子，咋听不懂人话捏？ “你啥身份，人家啥身份，我看你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我怎么癞蛤蟆了，我长得这么俊俏，咋就配不上崔玉姣了。 要说配不上，也是她配不上我。她都被流放了，我能看上她，是她的福气！” “屁的福气，人就算流放了，也曾是官家之女。说不定哪天就被平反了，岂容你这种泥腿子惦记！” “能平反不是更好，那样我以后就有当官的老丈人了！” 宋里正觉得自家小儿子真是无可救药了，脱下鞋底板，就往他屁股上抽：“让你白日做梦，让你白日做梦，万一崔家平反不了，你想连累咱们一家老小？ 小兔崽子，那可是流放犯啊！” 宋元根不服气：“那你为什么跟凌家交好，别以为我不知道凌家也是......” 宋里正打断他的逼逼赖赖：“少给我胡说八道，人凌家是良籍，那崔家能比？ 我告诉你，想娶崔玉姣，除非你除族！” “除族就除族，有什么大不了！”宋元根昂着脖子，似乎声高就有理。 气得宋里正捂着胸口，差点喘不过气。 宋大娘听说小儿子非崔玉姣不娶，也有些生气。 拍着他的胳膊教训：“傻不傻呀，那妮子要是真心跟你处，怎么可能光收东西不让咱家上门提亲，人分明把你当冤大头呢！” 宋元根能不明白吗，他分明清楚得很！ 可小伙子心怀期望，总梦想着能走出青山村，看一看外头的世界。 这崔玉姣，不恰好是送上来的机会！ 哪怕将来崔家没法回京，他娶一个美人，也不亏。 至于老爹说的连累家里，他不信。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就一旁支庶女，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爹也太多虑了。 除此之外，还有韩家。 虽然在里正的帮助下找到了住处，可几个人挤一张炕，还是挺痛苦的。 再加上都没洗澡，身上又味儿又痒。如果不是实在困的不得了，他们都想坐等天亮。 还有王家、陈家，被发配到大河村，连个安置地都没有，整一个懵逼。 暂时管理大河村的宋老二就一句话：“咱这不分配住处，有钱请人修房，没钱自己挖地窨子。” 第113章 分家不分户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两家人表示，就算地窨子，也是需要技术的，真不是随随便便两锄头，就能挖出来的。 真惨呀，也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跟他们一样。 看着黑漆漆的夜空，两家人决定不想了，还是捡点儿柴火，凑一起过夜吧！ 有啥事明天再说！ 至于张家村众人，显然要比陈、王两家幸运。 下河村虽然整体穷困，可因为山多，有很多窑洞，这第一晚的住宿，倒是顺利解决了。 夜越来越深，天上的星辰像是调皮的孩子一般，扑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 金宝几人刚躺下没多久，就起来了，在天光微亮之时，赶着牛车离开了。 而凌家众人，还在睡梦中跟周公约会呢。 三个多月来头一回睡这么安心，一个个不免有些贪恋被窝里的温度。 池兴月睡到日上三竿，才睁开眼睛。一睁眼发现身旁有个人，还愣了几秒。 “凌季恒，我不是说一人一条被子了嘛！” 凌季恒伸手撸了一下池兴月乱糟糟的头发：“嗯！” 完全没有解释的意思。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躺在床上滚了几滚，问了句：“几点了？” 说完才察觉自己说错话了，将意识沉入空间，看着月季枝头的手表，哈，十点多了都！ 赶忙起床，开门，喊宝珠过来送水，然后洗漱，在柜子里挑了身还算合体的秋装换上。 她来大雍朝将近四个月，除了头两个月比较遭罪之外，剩下的时间都在牛车上待着。 经常到空间里吃水果、喝燕窝，皮肤已经白回了正常肤色，甚至更加水嫩。 就连身高，也拔高一大截儿，池兴月感觉自己应该有一米五五了，比起凌家其他女眷，只低了那么一点点。 不过还好，还有发育空间。趁着还没那啥，得赶紧补起来呀。 对了，长个儿吃啥，骨头汤是不是？ 看来得让宝珠平时给她煨上一锅。 池兴月来到梳妆台前，将梳妆匣里的名贵珠宝全都收进空间。 替换上一些寻常银饰，从中挑了根雕有银杏叶的簪子，把头发一挽，就准备出门。 凌季恒见梳妆台上除了从黑风寨掳来的匣子，啥也没有，决定到县里买点胭脂水粉什么的，好让小仙女装点颜色。 两人收拾好自己，凌季恒拉着池兴月的手来到墙角：“这些都是金宝拿银票换的，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 池兴月打开箱子，发现里面有不少好东西。无一例外，全都收进空间，一点不往外头留的。 空箱子也被她塞到里间，省得谁进来打开了，发现里面没东西。 凌季恒笑笑，牵着人走出去。呼吸着微凉的空气，整个人神清气爽。 隔壁舒慕云听见动静，赶忙出来，看着小两口手牵手，脸上笑出一朵花。 “兴月，昨晚睡得怎么样？” 池兴月点头：“很好，娘吃过早饭没有？” 舒慕云摆手：“我也才刚起来！” 池兴月见她头上光秃秃，只有一根木头枝子挽发，赶忙甩开凌季恒，带婆婆回屋选首饰。 舒慕云看着匣子里的银簪子、银镯子，还有珍珠耳坠，还挺欣喜：“这哪来的，还挺精致！” 池兴月给舒慕云透了个底：“相公藏在外头的，被金宝带了过来。 还有一些金饰、玉饰，我觉得咱们在村里需要低调，就把那些东西锁起来了。 娘要吗，我给您拿点儿？” 舒慕云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你藏好，省得村里人看了眼馋。 至于匣子里的东西，一会儿拿出去给你伯母、婶娘分分，让她们压箱底儿！” 舒慕云说话时，眉眼里都是得意。 也是，以前大家条件都差不多，谁也显不出谁来。 现在不一样，旁人家一穷二白，她们家吃喝不愁，舒慕云这腰杆儿啊，挺得贼直！ 凌季恒、凌惟成从外头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凌季恒直接把自己的打算跟几人说了：“我觉得家里没钱不行，大房、三房也不能一直靠咱们二房养着。 我打算拿笔钱给祖母，让她分给大房、三房。 往后咱们各家顾各家的，每个月往祖母那里交五到十两的花用。” 舒慕云觉得这样挺好，有钱又不用自己当家，能省不少事。 凌惟成也觉得不错，反正有房住，有饭吃，那两家不至于过不下去。 然而，不等他们说什么，小荷就过来请人了。 池兴月抱着匣子跟在婆婆后头，一副小媳妇儿样。 凌季恒伸手接过她的匣子，还有余力来牵她的小蹄子。池兴月笑笑，还有点羞涩。 没多久，几人就到了一号院，凌老太爷正在嘱咐管家订做几个牌匾，把院名恢复成凌家老宅各自院落的名称。 比如一号院叫荣思院，二号院叫听澜院，三号院叫清风院，四号院嘛，老太爷做主，叫折桂院。 几人跟凌老太爷打过招呼，就来了东屋。 凌惟成趁机跟老太太说了几人的意见，老太太连连点头，也是同样想法。 “我跟你爹商量过了，决定今后分家不分户！” 刚说完，老爷子就带着二房、三房的人过来了，就连舒旭宏、葛静蓝、舒瑞这几个“外人”都没落下。 “今天叫你们过来，一是庆祝一下咱们凌家安全抵达幽州，落户青山村。 二么，就是想商量一下，今后该怎么生活！” 话音刚落，凌惟远和凌惟存就对视了一眼。 两人都知道自家啥情况，这要是把他们分出去，可怎么活哟？ “爹，您啥意思，是要分家？ 咱们刚到幽州，还没缓过劲儿来呢，您就把我们分出去，我们可......” 耿素华沉不住气，刚想哭诉，就被老太太打断了。 “当我和你爹是什么人，还能不管你们死活？我俩要是真想当甩手掌柜，你们昨晚就该露宿街头了！ 都多大人了，听话还不能听全乎！” 耿素华尴尬地憋回眼泪，还谄媚笑笑：“我这不是着急么。娘，您说，您说！” 老太太叹了口气：“咱凌家为什么来幽州，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 经此一难，我和你们爹商量了商量，决定今后分家不分户。 这样将来服徭役，也能少出个人！” 第114章 枯树生华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至于你们谁犯了事，会不会连累其他人，还得看官府怎么判。 不过甭管怎么讲，也算是给凌家子孙留了一条退路。” 老太太说罢，老太爷继续：“恒儿虽然提前做了准备，可那是二房的私产。 手心手背都是肉，不管老大老三不行，让老二将钱财拿出来供养所有人也不行。 咱们已经比其他流放犯人过得好了，我想着，舔出老脸跟老二说说，荣思院归了老大，听澜院归了老三，吃亏占便宜，也就这么一遭。” 耿素华听到这话，下意识反驳：“爹，咱们大房人多，加上您和娘，总共十二口。 还有小荷、顺子，更别提将来季亿娶个媳妇儿，生个娃。 这一个小院儿，哪够住啊！” “那你啥意思，想让老二再给你修个？” “能修个最好，可这不是不现实么。我想着，三房人少......” “大嫂，话可不能这么说，我们三房只是暂时人少。 豪儿年龄不小了，这一两年就要娶妻，一娶妻不得生子？ 我们三房照顾不过来，不得请个奶妈，或者买几个下人？ 那么几间屋，哪够住哦！” “那不是以后的事么，你想这么早干嘛！” “我不得提前打算？不然到时候让某人腾屋子，腾得出来嘛！” 老太爷被吵吵得头疼，一拍桌子吼道：“闭嘴，吵什么吵，不想住了滚蛋！ 老二还没答应要把院子给你们呢，你们就吵成这样，想干嘛，翻天？” “不敢！”耿素华讷讷说道。 梁芷君也趁机缩到了凌惟存身后。 老太爷轻咳两声：“老二，你怎么说？” 凌惟成上前给老太爷倒了杯茶水：“爹，我没意见，恒儿修这么多院子，就是给咱家里人住的。 眼前的困难都是暂时的，咱们凌家当初能白手起家，现在也能枯树生华。 恒儿，你说是不是？” 凌季恒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摞银票：“这是匆忙之下，金宝带走的一些银票。 现在交给祖母，您看着给大伯三叔分分，往后，可就得各凭本事了！” 凌家人都听出了凌季恒的言外之意，可没人敢说出反对的话。 凌季恒如今独当一面，可不是随便他们拿捏的。 老太太打开银票一看，发现还不少呢。 全都是五十两一张的，足有二十张。 “这里总共是一千两，我做主，大房、二房、三房、舒家各二百两，剩下的二百两，是我和老太爷的体己钱。 往后你们每个月上交五两银子，当做我和你们爹的花用。至于节礼什么的，你们看着给。 要是嫌麻烦，想在一个锅里吃饭，每个月就再多给五两银。要是不想，就自己回小厨房做。 房间不够住，不还有院子嘛。请人搭几间，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大不了，把正屋、厢房隔成几间。都流放了，就别讲什么排场。 还有啊，一房一个丫头、小厮。别想着人家是下人，就可劲儿使唤。 遇见个衷心的不容易，守夜什么的，能取消就取消吧。衣服什么的，天凉了，也都用热水洗。 吃的喝的用的，不能太差。都是爹生父母养的，来咱凌家，也不过是为了讨口饭吃。 咱供不起大鱼大肉，也得有干有稀，让他们吃饱喝足。” 几房的丫鬟、小厮都在院子里，听到老太太这话，差点感动哭了。 他们哪怕在家，都没被人这么关心过。 如今，便是让他们哐哐撞大墙，怕是也要争着抢着去。 “如今咱凌家跟先前不一样，不要老想着用钱解决问题。 咱们是被上面发配到这里的，该种地种地，该上山上山，不能落人话柄。 三年很快就能过去，甭管你们以前干没干过农活儿，都给我学起来，别摆大少爷架子，也别耍大小姐脾气。” 大伙儿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凌老太爷趁机问：“还有什么问题？” “没有了！”凌家几房老爷异口同声。 凌老太爷让人去请宋里正，顺便写下几份文书。 将分家缘由写得清清楚楚，但在明细上，除了房屋分配按照约定写了出来，钱财方面，只写了每家二十两。 并让三个儿子，外加舒旭宏签名按手印。 一行人说定，重新恢复和谐。 凌家男人商量着如何改造小院儿，女人们则凑在一起，说起了首饰的事。 “二嫂，你这幅珍珠耳钉好漂亮！” 舒慕云乐呵呵地摸了摸还算饱满，但不是很大的米白色珍珠：“都是兴月给我挑的，小姑娘家家的，还怪孝顺！” 说着给池兴月使了个眼色，池兴月笑着接过凌季恒手里的匣子，拿到大伙儿跟前：“这是我和相公给祖母、伯母、婶娘、舅娘、堂妹准备的礼物，你们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随便挑！” 池兴月十分大气地将匣子推给老太太，老太太也不客气，挑了两个银镯子，一根镶了翡翠的银钗。 接下来是耿素华，她给自己挑了个绞丝镯，又给凌季然挑了个镶嵌着两颗玛瑙的蝴蝶银钗。 至于凌明跃、凌明浩、凌微微，老太太做主一人给了一个镯子。 梁芷君挑走一个带有流苏的银簪时还感慨：“怎么三房就我一个女眷呢，感觉好亏呀！” 池兴月打圆场：“等堂弟娶妻，我这个当嫂子的，再给见面礼。” 梁芷君笑了：“那你小侄子、小侄女也得有哈，可不能忘了！” 池兴月点头，将匣子拿给凌季恒。 分了这么一通，里面不剩多少东西了。 不过没关系，好东西都在她空间呢！ 凌家女眷欢欢喜喜地将镯子、发簪戴上，整个人看起来容光焕发。 凌季恒打算趁此期间喊程大夫过来给大家检查一下身体，结果宋里正来了。 听说凌家要分家，宋里正惊讶坏了。 看到分家内容，更是震惊得无以复加。 “老爷子，您跟着长子住，不给长子多分点银钱？” 凌老太爷摸摸脸：“咳，没钱哦，修修这座宅院，就花了个差不多。往后得省吃俭用！” 宋里正：“......” 我信你个鬼！ 没钱你家女眷各个穿新衣服，戴银首饰？ 第115章 烤月饼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宋里正问躺在长椅上的凌惟远：“这么分，你也同意？” 凌惟远点头：“我爹身上还有二十两银，我们大房要是真的过不下去，我爹会拿出来贴补！” 宋里正被噎了一下，扭头去看凌惟成和凌惟存，见两人神色平静，觉得这家人可真奇葩。 你说争家产吧，人家平分。 你说不争吧，大房又把老爷子老太太的体己银子当成自己的所有物。 话大咧咧说出来，其他两房竟然没意见。真是有够大度的。 可人家都没意见，他一个当里正的管那么多干啥。 拿起桌子上的毛笔，在砚台里蘸了一下，在纸上写下自己的大名。 写完还不行，拿大拇指蘸了一下墨汁，在纸上按下一个手指印。 “好了，你们一家一份。”宋里正见他们没有分户的打算，便没提帮忙保管分家文书的话。 凌老爷子也是不想授人话柄，笑着将文书拿给几个儿子，还邀请宋里正留下来吃午饭。 宋里正摆手：“不了，家里已经做好饭了，我改天再来拜访。” 说着就往门外走，完全不顾凌家人的挽留。 路上还疑惑，昨天跟他交涉的不是二房家小子嘛，怎的今天分家，老爷子要跟大房住，这是闹哪样？ 这凌家未来的当家人，究竟是谁？ 想不出来就不想了，宋里正加快速度往家走。 刚才闻着凌家厨房飘出来的香味，他肚子都饿了。 宋里正走了，凌季恒让二柱请来程大夫，帮着给凌家众人把脉。 一人一盏茶功夫，等忙完，也大中午了。 程大夫给所有人都开了方子，有的药多点，需要好好治疗一下身上的暗伤。 有的则是药膳，就是调理一下亏空的身体。 池兴月平时喝的都是灵泉水，整个人的精神面貌，可谓相当好。 程大夫摸过脉后连连点头：“没啥大毛病，就是有些瘦。平时多吃点儿好的，慢慢养回来就好了。” 池兴月谢过程大夫，就站到了最边边。 凌季恒拿着所有人的药方，让二柱喊凌一抓药。 然后各回各家，简单吃了个午饭，就去睡午觉。 池兴月是在下午三点左右醒来的，刚醒就听见屋外有声音。 出来一看，是金宝回来了，带着米面粮油，还有花生、瓜子、松子、核桃、莲子、红豆、绿豆、冰糖等。 除此之外，还有一小罐咸鸭蛋！ 池兴月惊喜坏了！ 忙回屋倒了杯水，还夸金宝能干。 金宝喝着热腾腾的茶水，感觉什么疲惫都没了。 凌季恒轻咳一声，让人将东西送进西厢房。 西厢房很大，暂时由二柱住着。如果隔开，至少能隔出三间房。 二柱这人也实在，对凌季恒说：“二少爷，还是搁这加扇门儿吧，不然我怕自己忍不住偷吃。” 凌季恒倒是不介意对方偷吃，不过严寒即将来临，屋子太大的话，不容易暖热。 想到这里，觉得住得太分散也不是好事。前院儿有个啥，后院儿得老半天才能赶到。 万一雪很厚，出行都是问题。 心里盘算着等下雪了把人集中到前院，却也没有现在就说出来。 毕竟他和池兴月，都喜欢清静。 让宝珠将莲子、绿豆、红豆泡上，自己则喊金宝一起，到村里挖泥买土砖。 这么一盘算，凌季恒感觉家里的砖瓦备少了，顺便喊管家去买。 还有农具啥的，也不能缺。最好让铁匠给他做几个托盘，大小都要，尽快做好。 至于画地的事，被所有人遗忘了。怕是得节后，才能想起来。 凌微微、凌明跃、凌明浩、舒瑞见清风院热闹，便在丫鬟的陪同下屁颠颠过来。 “二婶！” “表嫂！” 池兴月见他们乖巧，笑着招了招手，让宝珠回屋里搬了个太师椅出来，又去厢房拿了些松子、核桃放上去。 “二婶这边没有小板凳，你们将就一下，想吃什么跟二婶说，二婶给你们做！” “表嫂不用了，我们吃过饭的。就是见这边热闹，过来看看！” 池兴月点点头，回屋拿了壶茶给他们。壶里的水温温热热，哪怕打翻，也不怕烫着谁。 凌季恒从外头回来，看到的就是四个小家伙在院子里嬉闹。 上前摸摸他们的头，邀请到：“一会儿留下来吃月饼？” 几个小家伙眼睛一亮，忙跑走说要跟家里人报告。 实际上还有一点炫耀的心思，不过却是招来了更多凌家人。 可以说，能动弹的，基本都过来凑热闹了！ 一群人闹闹哄哄，池兴月有些头大。 问众人：“你们会做月饼吗？” 现场静了一瞬，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懵的不行。 池兴月叹了口气，招呼几位女眷洗了手，进厨房做馅料。 将花生、瓜子等坚果炒熟，和冰糖一起碾碎。 趁此期间，池兴月拿了点猪油、白糖、白面、碱面回屋，等出来，就变成了糖浆、色拉油、碱水的混合物。 也幸亏穿越前恰值中秋，食堂大师傅为了庆祝节日，准备了好多做月饼的材料。 烘焙出来的月饼，不仅给村干部们加餐发福利，还准备低价售卖给南山村村民。 可惜什么都准备好了，池兴月连中秋都没过成，就穿了。 现在倒好，这些东西可以拿来用。 对了，还有熟糯米粉。 生糯米变熟糯米粉太麻烦，池兴月直接装了一小兜，拿出来。 “这啥呀？”舒慕云好奇地问。 池兴月解释：“秘方，可以让月饼变得更好吃！” 如此，大家便没再问了。 毕竟秘方是可以拿来换钱的，说不得还是祖上几代传下来的。 池兴月从面袋子里舀出一盆面粉，将棕黄色的液体倒入其中，让人和面。 那些碾碎的坚果，也都放盆里，加入白糖和熟糯米粉。 池兴月想了想，回屋拿了一兜葡萄干。 这玩意儿舒慕云见过，理所当然地以为是凌一他们弄来的，小两口没吃完。 问都没问，就把葡萄干倒进馅料盆，拿筷子将其搅拌均匀。 池兴月想着接下来的步骤，拿了点猪油、白糖回屋，等出来，碗里便成了清凌凌的色拉油。 第116章 救火乌龙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这油是熟的，池兴月边往馅料里倒，边搅拌。 最后加点凉白开，使馅料的黏度更好。 池兴月捏了一点馅料揉搓，刚好团成团，便知成了。 “兴月，那些红豆、绿豆泡着干啥，也要做糕点？” 池兴月笑道：“都做月饼啊，光五仁馅的吃着多无聊。不过这些得泡好几个时辰，今天吃不到了。” “没关系，明天才中秋。” 池兴月点点头，离开厨房，去看土烤炉搭得怎么样了。 就见一群男人围在一个土包包跟前点火，灰黑色的烟雾飘出去老远。 如果不是这是古代，怕是都得被人举报严重污染呢！ 青山村从昨晚就在好奇这新迁来的凌家什么情况，结果等到太阳晒屁股了，也没看见这家出门。 好不容易到了半下午，凌家二小子带着金宝出来挖泥买土砖，大家才有了真实感。 原来金宝真是下人啊，那自家闺女这婚事，不得黄了？ 没错，金宝因为人长得清秀，能力也不错，最重要的是看起来财大气粗，所以来青山村没多久，就被很多有闺女的人家当成了女婿的不二人选。 甚至还有媒人上来提亲。 然而金宝就一句话：“在下非自由身，婚丧嫁娶，得由主家做主！” 青山村众人根本不信，毕竟谁家下人这么有钱，还能修得起青砖大瓦房。 瞧那通身气派，说是哪家大少爷，怕是也有人信。 可现在，唉，他们就是再不疼闺女，也不能把人嫁出去为奴为婢啊！ 倒是金宝这主子，长得一表人才，也不知道婚配没有啊。 他们不像宋里正那般眼光长远，只知道，给闺女找个好婆家，自己也能借点光。 所以，凌季恒买土砖的时候，遭到了不少人盘问。 他笑着婉拒：“在下已经娶妻，多谢各位好意！” 大婶们不甘心，却也不敢死皮赖脸缠上去。 最后一合计，凌家那么多人呢，总有几个没成亲的小伙子吧！ 如此便躲在青砖大瓦房附近，想瞅瞅这家人究竟什么情况。 然后，便看到了冲天的浓烟。 还以为着火了呢，顾不上偷窥，吵嚷着回家打了水，冲到凌家宅子里。 那速度快的，管家都没拦住，径直让人冲到了清风院。 土烤炉里面的枯草全都烧完，凌季恒往里面添了几根柴。 扭头一看，就对上了一群气势汹汹的人，还有些诧异。 “那啥，你们这儿没着火啊！” 一群汉子挠着头，颇有些不好意思：“我家婆娘刚看见这边冒黑烟了！” 凌季恒赶忙开口解围：“没有没有，我们刚搭了个土烤炉，准备烘干了烤点月饼过节呢。 感谢各位关心，来来来，喝点儿水歇歇！” 因着时间紧张，青砖大瓦房也就用料扎实，里面的院子并没做硬化。 所以被邀请后，村里人也没啥心理压力，你推我我推你，最后把桶往院子外头一放，就挤了进来。 看着穿着体面，但满手满脸都是泥的凌家男人，忽然感觉自己跟对方，好像也没多大差距。 池兴月赶忙回厨房倒水，没倒茶水，因为很多人喝不惯树叶子。 你就算给他冲泡一两万金的茶叶，对方也只有一个字——苦！ 可糖水就不一样了，在乡下，这几乎是硬通货。 无论走哪，能喝上一碗热乎乎的糖水，整个人的心情都会变好呢！ 起初凌家女眷不理解池兴月的做法，可看到村民脸上的笑容，便明白了她的用意。 笑着招呼大家喝水，然后问起了村子里的情况。 过来凑热闹的有心交好，把能说不能说的，都给吐露了个干净。 也因此，凌家人明白了为什么幽州知府对他们那么客气，这青山村附近几个村落为什么归宋里正管。 只能说，苦寒之地，连年战争，不少人都舍弃家业逃走了。 没逃走的，也被征走，或者被北辽大军屠了。 幽州府的面积在大雍朝算不上最大，但也不小。 可人口总量，却是全国最少。 所以但凡不是掉脑袋的大罪，都会往这里发配，好补充劳力。 幽州南北也不一样，南面多平原，日子相对好过，可北面山多，土地耕种起来不容易，再加上与北辽接壤，所以日积月累的，人越来越少。 甭说里正了，就连村民都没多少。 为了好管理，官府便让大伙儿集中到一起，由此，流放犯们才能分到青山村这种地理位置还算不错的地方。 不过，到底是不一样的，凌家、韩家所在的青山村本村，不仅离县城近，还良田多，平常不缺水，也没什么大的自然灾害。 陈家、王家，还有张家村所在的大河村、下河村就不一样了。 大河村靠近流经几个村落的一条大河，平时无碍，若是赶上如江宁府那般的大雨，可能会引发山洪。 至于下河村，虽然土地多，离河岸很远，安全性更高，可离县城也远。 对他们来讲，并非上上之选。 由此，凌家众人唏嘘不已，更加感慨凌季恒能干。 小小年纪就打点好了一切不说，还做得这么，嗯，悄咪咪的。 若是提前透露出点风声，咳，也改变不了什么。 毕竟他们谁也没有想到在外头偷偷置办点产业什么的，先前都是盯着凌家祖祖辈辈积累下的财物。 只能说，凌季恒的危机意识，比他们所有人都强。 然而凌季恒却在心里感激池兴月。如果不是她，他也不会这么早地做好准备。 虽然提前得到点微末消息，可等确定，并下定决心，怕是早来不及了。 凌季恒进厨房查看，见面醒得差不多了，便跟池兴月商量，给今天过来帮忙救火的村民们准备一份节礼。 虽然事实证明，这场火灾是乌龙，可无法否认村民们的善意。 池兴月没意见，她现在有空间有银钱，豪横地不得了。 大手一挥，招呼凌家女眷做饼坯。 金宝买了两种模具，池兴月果断选择小的那种。 估摸一下用量，将醒好的面揉成条状，用刀切成一个个面剂子，用手压扁，捏成碗装，往里面装上馅料团团。 第117章 下一窝猪崽崽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然后一边挤馅料，一边往上裹皮，最后收口，做成饼坯。 裹一层熟糯米粉，将饼坯往模具里一压，再扣下来，就是一个漂亮的月饼了。 池兴月从空间拿了个大师傅淘汰的，有些锈迹的铁托盘出来，轻轻刷了层油，将月饼放上去，又在月饼表面刷了层水，才端出去，放炉子里烤。 大伙儿看着那精美的花纹，都惊呆了。 以前只知道大户人家过节要吃月饼，可小老百姓们活着都很不容易了，哪能吃得起糕点。 如今看来，这凌家是真不简单。 几位婶子想结亲的心思突然淡了一些，因为深刻认识到了自己与对方的差距。 可也有更狂热的，当即拉着耿素华的胳膊问：“大妹子，你家小子多大了，可有订了人家？” 耿素华当即被吓得往后缩了几步：“我儿还小，暂不考虑婚姻大事！” “我瞧着也不小了啊，那大高个儿，得有十六七了吧，该成家立业了。” 耿素华虽然不再盛气凌人，可也着实不想跟大字不识几个的乡下人结亲。 摇着头说：“我们刚到这里落户，还什么都不清楚了。就算要结亲，也得等三年以后。” 这人仿佛得到什么准信儿了一般，松开耿素华的手腕。 耿素华赶紧去揉，感觉自己的手腕都被对方捏红了。 心想果然是乡野村妇，力气贼大，这样的亲，可是万万不能结的。 池兴月看完全程，心里乐开了花。 心想果然已婚安全，瞧，她婆婆就没有这样的烦心事。 谁知，刚这么想呢，就有人问舒慕云，要不要给他儿子娶个平妻。 “你瞧你那儿媳妇，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将来呀，一定生不出来儿子。 我侄女就不一样了，她跟你儿媳妇差不多高，却足有一百五十斤，人看起来可喜庆了，一定能给你家季恒生一堆儿子的！” 池兴月撇嘴，是下一窝猪崽崽吧！ 舒慕云瞥了眼池兴月脸色，见她没生气，才笑着说：“我家没有娶平妻的规矩，我儿也还年轻，不着急要孩子。” 实际上她急，可这不是遇见流放，俩人连房都没圆嘛。 再加上刚刚看了大夫，说要调理一段时间，才能考虑其他，舒慕云也只能压下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 见凌家人油盐不进，这几位婶子才消停下来。 不过那轱辘乱转的眼神，让凌家人知道，怕是没那么好打发。 只能说，人是复杂的，他有善良的一面，同时，也可能充满算计与小心思。 池兴月穿之前，睡前看小说，对这种场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虽然吃瓜可乐，可还是计划等闲了，跟两位堂弟好好唠唠，如何避免被赖上。 省得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生活，再被几个搅家精搞得天翻地覆。 对了，还有凌季恒，得耳提面命。别被谁算计了，自己膈应。 时间一点点过，很快便到了五分钟。 池兴月让二柱趁着棉布取出托盘，往月饼上面刷了薄薄一层蛋液，然后推进去继续烤。 之后重复两次，月饼便烤好了。 出炉的瞬间，所有人都闻到了一股香甜味儿。 金黄色油滋滋的饼皮，更是让人食指大动。 即便隔着距离，池兴月都能听到大伙儿的吞咽声。 凌季恒将月饼捡出来，又放了新的进去烤。 看着一堆圆圆的，可爱的小月饼，凌季恒取了一个从中掰开，和池兴月尝了下甜度，觉得刚刚好，便回屋拿了油纸，将月饼两个一份包起来，拿给在场老乡。 “一点心意，你们别嫌弃。回去放两天会更好吃。”凌季恒很是客气。 老乡们都惊喜坏了。 本想着捞碗糖水已经很赚了，没想到看个热闹，还能得到两块儿月饼。 虽然只有两三口那么大吧，可这玩意儿又是糖又是油的，金贵得很。 凌家人可真大方，这让他们怎么好意思呀。 一个个嘴上客气着，手却十分从心。 甚至还想着，如果家里人也过来就好了，这样还能多拿一份。 一炉月饼这么分分，也就没有了。 老乡们见凌家人忙活一通，啥都没吃上，不好意思多待，拎着水桶告辞。 凌家人也没挽留，只笑着客气：“以后常来坐坐！” 老乡们点头，双腿倒腾得飞快，生怕凌家人反悔，那样可就亏咯。 凌明浩、凌微微在炉子旁守了半天，结果连渣渣都没捞到。 看人跑光，再也忍不住，嚎啕起来。 池兴月赶忙拿了两颗麦芽糖给他们，哄道：“二婶一会儿给你们做花生酥怎么样？” 两小只听到有吃的，麻溜地收住哭声，只不过那嘴巴还是撅着，看起来委屈极了。 顾有莲没吃上月饼，憋了一肚子气。可她一个大人不好发作，便迁怒到两个孩子身上。 “吃吃吃，讨吃鬼托生的？” 池兴月眉头一蹙，觉得这是人之常情。 刚想阻止，就被婆婆领先了。 “有莲回荣思院歇着吧，一个人顺顺心气，可别憋坏了。 明浩、微微过二奶奶这里来。诶呦呦，这小脸儿都花了。赶紧洗洗，别一会儿把脸给皲了。” 舒慕云边说边把两个小朋友往耳房推，万春琴叹了口气，快步跟上。 耿素华也给小荷使眼色，让她过去帮忙。 心里对顾有莲，那是一万个不满意。 本以为流放路上苦，她心理不平衡，才会那么作。 谁成想，都到幽州了，吃喝不愁，还能这般小家子气。 难道是本性暴露，再也收不回去了？ 看着柔情蜜意的二房小两口，不由叹了口气。 她啊，确实没有姓舒的命好。 池兴月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既然答应两个小朋友要做花生酥了，就不能食言。 这玩意儿简单，她也喜欢吃，当即让人炒了花生，去皮碾碎。 自己则在旁边，往锅里倒了一点色拉油，加热后倒入白糖，小火翻炒。 直到把白糖炒成焦黄色液体，才又往里面加了一点麦芽糖。 等麦芽糖化开，将花生碎全部倒进去，离火拌匀，倒到油纸上压平定型，等到微凉时切成小块儿。 等忙完，池兴月问宝珠：“会了吗？” 第118章 别惹二房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不得不说，宝珠是有几分厨艺天分在身上的。 她点点头：“会了！” 池兴月问过凌季恒，得知家里仆人都有卖身契后，对宝珠才多了几分信任。 虽说这些糕点在后世，根本算不上什么稀奇。 做法、配方什么的，更是传得满大街都是。 可现在不一样啊，在古代，随随便便一个方子，都能富养好几代。 池兴月会的东西很多，光中西方糕点就有好几十种，可也不想让自己的知识储备，成为旁人挣钱的工具。 能让宝珠在一旁学习，都是看在她忠心，且有卖身契掌握在凌季恒手中的原因。 池兴月笑着鼓励宝珠：“材料这么多，你试试。下次调馅料，你来掌勺。” 宝珠惊讶地指着自己，不确定地问：“我么？” 池兴月双眼充满鼓励：“当然，我看好你！” 典型的给下属画大饼，放后世不好用，可这古代小丫头，感觉自己被主子看重，瞬间充满斗志。 宝珠在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给二少夫人做好吃的。 池兴月捏起一块儿花生碎，塞到宝珠嘴里。 看着她眼里的星光，心想好下属就是这么培养出来的，完美！ 很快，第二锅月饼出炉了，凌季恒切了几个给大家品尝。 刚出炉的月饼其实没有那么好吃，它会有些硬，得放几天回油了，饼皮才会松软香甜。 然而，就是这样有些瑕疵的糕点，让大伙儿眉开眼笑。 因为他们有种回到从前的错觉。 一群人一直闹到傍晚，才各回各家。 大厨房做了大锅菜，各家小厮过去端了点，就把晚饭给糊弄过去了。 虽然没有几菜几汤，可都心情很好。躺在床上的时候，都能闻到嘴里的香甜。 不过，大房、三房不约而同地讨论起了一个问题。 “相公，你说老二他们到底藏了多少银钱，瞧今天这大方劲儿，一点儿不像只有两百两家底儿的人！” 凌惟远不在意：“甭管二弟偷藏了多少，那都是人家的。如果恒儿不拿出来，你有什么办法，不照样过日子？ 说来，老二一家已经够厚道了。” “我知道啊，我就是好奇。你说季恒怎么就那么能耐呢，有时候我都羡慕舒慕云。相比起来，咱两个儿子就有点......” 耿素华心酸酸的，不想承认自己儿子不如凌季恒。 凌惟远经历流放这遭，却是看了个透彻：“总比凌家子孙没一个顶用的要好。不然，咱们怕是要和那陈家、王家一样咯！” 耿素华想想也是，便没再提这个话题。 眼珠子一转，转到了池兴月身上：“没想到，季恒娶个烧火丫头，竟然娶对了！ 这池兴月不声不响的，竟然会做糕点。就凭这个手艺，二房今后也能吃喝不愁！” 凌惟远闭上眼睛，不想再跟媳妇儿多聊。 他腿没养好，今天没能到清风院凑热闹，已经很不开心了。 现在听耿素华叨叨，心里酸溜溜的。 “没事，二百两银子省着点用，也够咱们一大家子生活了。 都是混迹商场的，等三年后，力役解除了，咱们重操旧业就好！” 说完不再言语，像是熟睡般打起了呼噜。实际上，他压根儿没睡着。 虽然谈不上嫉妒，可人嘛，到底是有点不得劲儿。 以前想着自己身为长子，就算母亲当初做了不该做的事，也与自己一个稚儿无关。 按老爷子那么传统的性子，下一代当家人肯定是自己，二房三房再蹦跶，他也没怕过。 如今，可算是明白老爷子为什么那么看重二房了。 不仅是自己母亲和后娘的原因，也有二房本身能力出众的缘故。 如今凌季恒娶了不起眼，却很能干的池兴月，二房可谓如虎添翼，真是让人羡慕到不行。 三房，梁芷君凑到凌惟存耳边嘀咕：“相公，你说这季恒，究竟藏了多少银子呀，有几万两没有啊？” “估计有吧，不然也不会拿出这么多来修房子，还安排分家。” 梁芷君有些后悔：“早知道，我就不同意分家了。说不得在一个锅里吃饭，还能占占便宜！” 凌惟存翻了个白眼：“你以为老二是那么好拿捏的，做得太过，人家连一个子儿都不会给你。 还是消停点儿，还能跟在二房身后捡捡漏。” 说完想起什么，扭头对梁芷君警告：“以前你掐尖要强我不管，可咱们现在背靠二房生活，你可别给我使那些不入流的小手段。 要是把二房惹恼了，我可救不了你。” “我知道我知道！” 梁芷君撇嘴：“我算是看出来了，二房没一个好惹的。 你没瞧见，今儿要不是二嫂出来训斥顾有莲，那池兴月就上来主持正义了。 也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感觉根本不怕咱们似的。” “还能有啥，恒儿那小子给的呗。他眼光倒是不错，如今这光景，像人家这种的，才能活得自在。 小姑娘就是顺毛驴，你不惹她，她也不会折腾你。以后好好处着就行。 倒是季豪的婚事，你给上点心。 也就他腿伤了，今天没在那帮老娘们儿跟前露面，不然你呀，能不能脱身还两说呢。” 说起这个，梁芷君就生气：“她们也不看看自己多大脸，竟然想把自家闺女嫁进凌家。 咱凌家就算再落魄，也是十里八村的富户，她们怎么好意思的！” “不说那些，你回头跟豪儿说一声，别着了那些人的道。” “好，我知道了。” “不过也别一网打尽，要是村里真有品行端方的，也能给豪儿说说。我瞧兴月丫头就不错，咱们这眼光啊，也不能太局限了。” 梁芷君不以为然，却也没有跟凌惟存呛声。 心想池兴月是好，可再好也比不上大家闺秀。人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除了做个月饼，还会什么？ 这将来，凌家要是起来了，旁人不得笑话凌季恒娶了个烧火丫头啊。 为了避免这种情况发生，梁芷君觉得，她得好好把关。 就算娶不到士族家的千金，起码也得是个富户家的嫡女。这样双方差距才没那么大。 第119章 合格下属养成计划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在送走凌家人后感到浑身疲惫，回耳房洗了个澡，出来发现厨房灯还亮着。 过去一看，是宝珠在做花生酥。 动作虽然有些生疏，步骤却没错，嘴里念念有词，没多久，就做好了一锅。 倒出来定型，等到微凉时切块儿。 宝珠想知道自己做得怎么样，就捏了一块儿放嘴里。 扭头一看，哦吼，有人，把她吓了一大跳。 “二少夫人，我不是故意偷吃的！”宝珠咽得太急，还咳嗽了两声。 眼角红红的，像只受伤的小兔子。 池兴月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没事，练习嘛，得尝过了才知道自己做的好不好吃。” 说完走进去，看着有些焦黄的花生酥发表评论：“稍微有些老，不过应该很香。” 说着拿起一块儿放嘴里，嚼嚼咽下：“下次火候小点，会更好吃。” 宝珠刚才虽然没嚼，却也尝到了花生酥的焦糊味。 虽然味道很轻微，不影响食用，可确实没有二少夫人做的香。 她点点头：“二少夫人您放心，我会多加练习，尽快做出香甜酥脆的糕点！” 池兴月微笑：“好，我相信你！” 说完瞅了眼灶台，发现除了色拉油，剩下的都用得差不多了。 拿了些东西回屋，片刻之后出来，将糖浆、碱水、色拉油的混合物放到一旁，讲解起来蛋黄莲蓉月饼，绿豆、红豆月饼的制作方法。 “整体上看，跟五仁月饼差不多，只是馅料方面会有些许差别。 莲子、绿豆、红豆提前泡软，洗干净煮烂。 然后用勺子或者擀面杖将它们碾成细细的颗粒状，加油，小火翻炒。 需要注意的是，莲子去芯，豆子去皮。 等馅料翻炒得不剩多少水分，加糖或者蜂蜜，搅拌均匀，放到一旁晾凉，就可以用了。” 池兴月说完，宝珠又用自己的话语复述了一遍。 说完抬头期待地看着池兴月，池兴月不吝夸奖：“丝毫不差。” 还拍拍她的肩膀：“时间不早了，赶紧收拾收拾睡吧。明天喊上小荷、青绿、杏儿帮你一起做！” 宝珠点头附和，心里想的却是，这么重要的方子，可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了。 二少夫人信任她，她便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将厨房里的油灯吹灭，却又没离开。 等到夜深人静，所有人都睡熟了，才又重新点起油灯，按照池兴月说的步骤，准备起馅料来。 还是东厢房的二柱察觉不对，起床查看，才发现了这只勤劳的田螺姑娘。 不由被宝珠的忠心折服，洗洗手过来帮忙，还发挥聪明才智，创造出了几种池兴月没有点明的口味。 池兴月完全不知道这些后续，回屋跟凌季恒打了声招呼，就闪身进空间。 摘了一串阳光玫瑰，还有十几颗樱桃出来，跟凌季恒边吃边聊。 “我可警告你，别以为自己翅膀硬了，就出去招惹姑娘。要是让我知道你跟谁搞暧昧，或者被谁算计赖上，哼，后果自负！” 凌季恒笑着点头：“放心，我会看好自己。” 池兴月“嗯”了声，取出两盅燕窝，和凌季恒一人一盅。 池兴月尝了一口滑溜溜的燕窝，感觉这才是富家太太该过的生活。 她以前累死累活，虽然精神方面十分富足，可挣的工资，的确买不起这种金贵玩意儿。 如果不是穿越，她怕是一辈子都吃不上这种滋补品。 就是有些感慨：“云柔这种边境县城，连点儿像样的补品都没有。空间里倒是囤了不少，却也不能明目张胆地拿出来喝。 我倒是有些桃胶，要不拿点出来，给其他几房送去？” 凌季恒点头：“等哪天咱们去趟县里，回来再说。” 说完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摞文书，有宝珠几个的卖身契，还有凌一等人的户籍。 “全都交给你，帮忙保管下！” 池兴月挑眉：“这可是当家主母的工作。” 凌季恒“嗯”了声，耳根子微红。 池兴月没说啥，手指一碰，就把东西收进空间。 然后身子一闪，将果核、果盘，连同炖盅，一起收进空间。 池兴月看着自己的江山，心里说不出来的欣喜，然而来到包间，看着电子屏上不动如山的数字，又感到颓丧。 这三级空间的升级条件究竟是什么呢，怎么一点提示都不给。 难道，她要卡在这里一辈子？ 不甘心地啃了口烤鸭，才惊觉今天是流放第一百天。 明天还是中秋节，唔，可真会选日子。 也不知道龙国的南山村，在自己走后，有没有正常过中秋。 池兴月吃了十几片烤鸭，又喝了一小杯快乐水，才去卫生间刷牙。 她现在年轻，可一点不怕胖。对着镜子仔细清理完牙齿，才穿着睡衣出来，往被窝里一躺，就被人抱住了。 池兴月也不挣扎了，反正说什么分被窝的话也不会被当真，就这么办吧，还能多个暖炉呢。 一室安静，完全不知道青山村又是鸡飞狗跳的一天。 经过青山村“救援队伍”的口口相传，大家彻底相信了金宝是下人这个事实，并且笃定凌家有钱。 “你们是不知道，那么大一个院子，用的全是青砖灰瓦，关键是人家一房一个院儿。 哪像咱们呀，一大家子住一起，一房能有两间屋，都算顶顶好的人家了。” “我和桂芬就喊了喊人，拎了桶水，就被请进去喝糖水了。临走前，那小娘子还给我和桂芬包了月饼。 圆溜溜的，这么大个，闻起来可香了！” “啥味儿？还没吃呢！明儿才过节，我打算拜过了再给小崽子们分分。” “陈婶儿别聊了，你家狗蛋把月饼吃了，被他爹追着满院儿跑呢。你赶快回去看看，慢了狗蛋就要被打断腿了！” “啥？这个不省心的，看老娘怎么收拾他！狗鼻子吗，老娘藏那么严实都被他翻出来了！” 当然，还有几家，上演着完全不同的故事。 “姑娘呀，娘给你看过了，那凌家是真有钱！ 往后啊，你甭管瞅见凌家哪个主子，都勤快点儿，要是能嫁进去当个正房夫人，咱家也能跟着沾光。” 第120章 没羞没臊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就算最后只能当个小妾，也一辈子吃喝不愁，可比找个庄稼汉强多了！” “娘，这凌家要真有你说得那么好，人家能瞧上我一个村姑？” “咋的不能了，我闺女又好看又能干，一定能把那群小伙子迷得任你拿捏！” “万一不成呢？” “咳，这办法不是人想的么，娘跟你说，你这样，这样，再这样......” 池兴月可不知道青山村那么多人大半夜的不睡觉，就为嫁进凌家来。 她窝在凌季恒的怀里，睡得可香了。 也不知道前世连个男票都没有的人，是怎么习惯被另一个人搂着睡的，难道是因为白天太累了？ 初秋的阳光还是很明媚的，洒在窗格上，有种温暖的感觉。 池兴月再一次睡了个懒觉，还没睁眼，就能听到院子里叮叮当当的声音。 虽然那边已经在尽力克制了，奈何池兴月喝了一两个月的灵泉水，耳力方面有了很大提升。 懒懒地躺在床上不想动，完全不知道荣思院，耿素华一大早就起来给老太太请安去了。 就连舒慕云也是，说什么礼不能废，规矩不能忘。 老太太看着神采奕奕的小辈们，心情说不出来的舒畅。 却刻意忽略凌季恒和池兴月，连提都没提。 一群人聊聊天，喝喝茶，就到了半上午。 池兴月在床上玩儿了半天凌季恒的头发，才起床。 躲进空间换好衣裳，再出来，到梳妆台前梳头发。 说实话，这古代的发型好难啊，如果不是前世在小视频上学了一下挽发，她怕是只能扎马尾了。 结果刚坐到椅子上，凌季恒就走过来，从梳妆匣里挑了支流苏簪子，手指轻轻翻动，帮她将头发挽好。 别说，他手艺还挺好，垂落在鬓角的一缕长发，外加流苏上镶嵌的碧玉，衬得她这张小脸愈发灵动。 凌季恒想给池兴月画眉，却发现梳妆台上连根眉笔都没有，不由有些失望。 无视池兴月打趣的目光，动作利落地将自己打理好，开门，喊二柱倒水，去隔壁耳房洗漱。 池兴月走出房门，便见宝珠端着刚刚做好的月饼往烤炉里放。 她眉眼里都是笑意：“二少夫人醒了，奴婢在厨房里给您和二少爷温了饭，您先洗洗，我马上给您端！” 池兴月点头，到耳房洗了脸，做了护肤，才出来。 来到厨房，看着白瓷碗里的蔬菜粥，笑了。 下意识问了句：“你吃过了吗？” 宝珠点头，脸红红的：“吃过了，奴婢吃得很饱！” 池兴月“嗯”了声，刚准备走，就惊讶地发现，笸箩里有好几十个月饼。 她惊讶地问：“什么情况？” 宝珠不好意思地说：“奴婢怕耽搁今天过节，又怕找人帮忙会泄露二少夫人的方子，便连夜做了这些出来。 二少夫人，您尝尝，这个是豆沙蛋黄馅的，二柱说这么混着好吃。” 池兴月掰开一个尝了口，发现味道还真不错，不禁竖起大拇指。 还在心里调侃了句：“难怪要让凌季恒加隔断呢，原来是个真吃货啊！” 宝珠见她吃得开心，笑着汇报：“还有绿豆馅、红豆馅、五仁馅、松子馅、蛋黄莲蓉馅、红糖花生馅的。 都在这里，二少夫人您看，需要包起来吗？” 池兴月发现，宝珠不仅将所有月饼码得整整齐齐，还按花纹，哦不，是口味分了类。 笑着点头：“包，一人两块儿，所有人都有。至于口味，就随机包吧，我相信你的手艺。 对了，准备几份六个一包的，待会得拿出去送节礼。” 宝珠点头应是，忙活去了。 凌季恒过来将稠稠的米粥端回屋，把门一锁，和池兴月配着当初从凌家厨房搜刮出来的小咸菜和芝麻烧饼，美美地吃了顿早餐。 然后送了碗，带着月饼去送礼。 老爷子老太太，大房、二房、三房、舒家各一包月饼，主打一个仪式感。 还有凌家下人，和凌季恒的下属，每人两个，无一落下。 最后余了几包，凌季恒拿给老爷子：“祖父，韩家、王家、陈家到底是跟咱们一起来的幽州，过节了，您要不要跟老朋友们聚聚？ 还有宋里正，咱们今后要在青山村生活，是不是让大哥到里正家走一趟，送个礼，说几句吉祥话？” 说实话，老爷子挺想去看看老伙计的。可又害怕人家觉得自己是过去炫耀的，反倒生了嫌隙。 如今被凌季恒提起，这心思便浮动起来。 凌季恒笑着喊金宝安排，还往车上放了些美酒烤肉。 于中午时分，载着老太爷前往韩家、王家、陈家所在地。 而拜访里正的任务，被老太爷交给了凌惟成。 原因是觉得凌季仁年龄小，怕他压不住场子，被宋里正嫌弃他们不诚心。 凌季仁没意见，凌惟成便应了下来。吃过午饭，提着一份月饼一刀肉，去了宋里正家。 而凌季恒和池兴月，则回屋睡午觉，一点不在意旁人的看法。 老太太笑眯眯地打圆场：“这恒儿和兴月，就是恩爱哈！” 顾有莲撇嘴：“我看是没羞没臊！” 凌季仁瞥了她一眼，啥话也没说，径直回屋了。 气得顾有莲跺跺脚，追了上去。 如果不是荣思院房间少，他们夫妻俩都不会同住一屋呢。 可现在，就算住一屋也啥都干不了，因为旁边还有万春琴和三个孩子呢。 顾有莲想通过再次怀孕稳定地位的想法，算是彻底泡汤了。 完全没去想，凌大少还愿不愿意跟她酱酱酿酿。 至于凌家下人，他们可不管二少爷和二少奶奶在房里做什么。 他们只知道，主子刚回来，就给他们发福利。这待遇，可比跟着金宝、管家时好多了。 一个个对凌季恒、池兴月感激不已，却又舍不得将月饼吞吃入腹。 丫鬟小厮将月饼藏到屋里，准备馋得不得了的时候，拿出来掰一小块儿尝尝，这样可以吃很久。 至于凌一几个，虽然欣喜，却没有丫鬟小厮们在意。 因为他们知道，主子有啥都不会落下他们。 哪怕不过节，只要说声想吃了，都会安排人去做。 也因此，他们才会死心塌地跟着凌季恒。 第121章 扯虎皮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路上，金宝拿出几张银票：“老太爷，这是主子交代的，说是让您拿给其他几家周转。” 凌老太爷接过银票，看着上面的数额，不由有些心疼：“恒儿给的太多了吧，他们......” “老太爷，主子说了，家里有钱有余粮，您别担心。这几张银票，是他的心意。” 凌老爷子点点头，没再说话。只不过心肝儿颤颤的，觉得这孙子，比他想象中更不简单。 没错，凌季恒始终惦记着当初在其他几家收的家具和金银，决定用银票补偿他们。 当然，不会给太多，也就一家一百两银子吧。 可凌家分家每房才得了二百两银子，这银票，真的很大了。 也难怪老太爷会心疼，还心绪复杂。 一点也不想知道，为什么孙子不多给大房、三房一点。 只能说他年纪大了，管不了了。这凌家的重担啊，还是交给后辈们吧。 青山村虽然很大，可牛车走起来不慢。没多久，就到了东边的茅草屋。 一群人正在挖地基，修房子，干得热火朝天。 凌老爷子的到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等他慢悠悠从车上下来，更是让韩家人破防。 凭什么啊，人家流放有车有下人，他们为了修个房子，把家底儿掏空了不说，还把仅有的两头牛给卖了。 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 韩老爷子闻言，赶忙从远处赶来，看着衣着光鲜的老伙计，一时间有些拘谨。 凌老爷子却是邀请他上车，两人在车厢里喝着美酒，吃着烤肉，关心对方的生活。 只不过一个神情羡慕，一个内心唏嘘。 最后，凌老爷子掏出身上的银票：“这个，算是老伙计的一点心意，你和家里人，要好好的。” 韩老爷子看着银票上的金额，一下子没绷住，哭了。 真是山穷水尽时的一缕阳光，让他这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子，心里重燃希望。 韩家众人听着老爷子的哭声，心焦得不行，却又不敢靠近。 直到片刻之后，韩老爷子拿着月饼和肉下来，脸上已经挂上了开心的笑容。 凌老爷子摆摆手，让金宝前往大河村。 大河村距离青山村有段距离，两人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才到。 一到这里就被人围观了，因为这里是流放犯人的聚集地，平时连里正都不过来，就更别提赶牛车的老爷了。 凌老太爷在金宝的搀扶下下车，问了几个人，才找到正在挖坑的陈家二老爷，王家老太爷，和李家老太爷。 当初的老伙计五缺一，说不难过是假的。 可人生不就这样嘛，聚聚散散。 凌老太爷没提那些伤心事，将节礼拿给几人，简单寒暄后，给他们一人塞了一张银票。 可谓久旱后的甘霖，无论是王老太爷，还是李老太爷，都对凌老太爷心存感激。 可陈二老爷就不一样了，总觉得自家老太爷的死与凌家有关。 如果当初他们能伸出援手，自家太爷是不是也能抵达幽州？ 眼神里都是晦涩，却被他隐藏得很好。 凌老太爷没注意到，金宝却是看了个结实，却也没有现场戳穿。 眼看着天色渐暗，两人赶车回家。 路过林子时，听见草丛里有男人的调笑声和女人的呜咽声。 凌老爷子吓坏了，赶忙让金宝查看。 金宝拨开草丛，就看见两个壮汉压着一位姑娘，那姑娘的衣襟，都快被人扯破了。 金宝没有犹豫，当即将人打晕，把女子解救出来。 这位女子虽然害怕，却没有哭哭啼啼。 噙着眼泪，朝两人行了个礼：“多谢二位出手相救，小女......” 凌老爷子赶忙阻止：“姑娘，赶紧收拾收拾回家吧，咱们今天谁也没见过谁，记住了，啊！ 往后出门小心，尽量别一个人！” 凌老爷子见对方身形瘦弱，衣服上都是补丁，叹了口气。 将车上的最后一包月饼，和几块儿烤肉拿出来，塞给小姑娘：“中秋快乐，否极泰来！” 凌老爷子之所以这么说，也是看出了对方身上那股气质，绝对不是小门小户能培养出来的。 下河村都是流放犯，可流放犯不一定罪孽深重。很多都是被无辜牵连，说不得哪天被圣上想起，还能起复。 凌老爷子也是想着，既然遇上了，就结份善缘。不求对方回报，只想给子孙后代积福。 点点头离开，动作利索地不得了。 在牛车消失的瞬间，崔婉儿抬手抹掉眼角的泪，将月饼往怀里抱了抱，随即下定决心。 找了块儿尖利的石头，往二流子眼睛上一扎。 林子里响起凄厉的惨叫，离老远都能听见，可没人敢上前凑热闹。 崔婉儿速度很快，只几秒，就把两人的眼睛废了。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两人躺在地上嗷嗷叫着，都没想着赶紧跑。 崔婉儿脱掉外套，搬起一块儿大石头，面露狠色地往两人脑袋上砸。 无需多久，这俩就出气多，进气少了。 崔婉儿这才感到害怕，将石头一扔，擦掉脸上手上的鲜血，清理好现场痕迹，穿回自己的外套，又重新梳了头发，才抱着月饼烤肉跑走。 在靠近地窨子的时候，调整一下表情，面带喜意地喊道：“祖父，快看我给您带什么回来了？月饼！” 崔家人呼啦啦地涌出来，纷纷询问：“婉儿丫头，你说真的？你哪来的钱！ 不对，下河村离云柔县城那么远，你就算有钱，也不可能这么快来回。你从哪儿买的月饼？” 崔婉儿打开油纸：“不是买的哦，我刚刚去山上捡柴，恰好碰见了祖父以前的朋友。 他没想到咱们被发配到了这儿，一时间没准备，便把车上的月饼拿给了我，还说过两天正式登门拜访。” “婉儿，你说真的？是你祖父哪位朋友？” 崔婉儿有些犹豫：“可能是祖父早年结实的，婉儿只是觉得他面熟，并不晓得他的名讳。 不过倒是听车夫喊了嘴，好像姓林。” “林，林，难道是都督大人？” “也可能不是，那位老爷挺低调的。” 崔家人不以为意：“没事，就算不是林都督，也是个有身份地位的人。” 第122章 南山村派出所......的围墙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崔婉儿声音不小，周围不少竖着耳朵偷听的，都知道崔家遇上贵人了。 不由按捺下那些小心思，决定先看看情况，有什么以后再说。 崔婉儿见大家神色变了，悄悄松了口气。 被崔父崔母带到地窨子里，才瘫坐在地上，感觉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 旁人不知道，当爹娘的怎么可能不了解闺女。 刚才在外头的言语，分明就是虚张声势。他们确信，崔婉儿一定是遇上事儿了。 “闺女，你没事吧？”崔母担忧地问。 崔婉儿点点头，深呼吸一口气，擦掉额头上的冷汗，才将自己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 崔父崔母被吓了一跳，赶忙将女儿扶到里间。 一个低声宽慰，一个出去打水，好给她洗漱。 崔母心疼地摸着崔婉儿的头发：“都是爹娘不好，让你跟着受苦了！” 崔婉儿摇头，恨恨地说：“与爹娘无关，是那个狗皇帝，骄奢淫逸，看中崔家财产。 还有三皇子和三皇子妃，无中生有，栽赃陷害。” 崔母抬手抹着眼泪：“以后这话别说了，胳膊拧不过大腿，娘现在，只希望你和你大哥能好好的。 多亏那位好心的老爷出手相帮，不然，我和你爹可怎么活哟！” 崔婉儿也感激，如果不是对方，自己这一辈子可就毁了。 最关键的是，那位老爷没求回报，甚至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让提，说到底，是为了自己的名声着想。 想起好心人给的烤肉，崔婉儿拿出来，交给母亲安排。 他们来幽州已经有段时间了，每天除了上工，就没多少休息时间。 抄家来得太急，又都没有藏下财物，他们已经好久没吃过肉了。 闻着肉香，崔母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可她理智还在，将油纸团吧团吧，藏到枕头底下。 “等你哥回来，咱们一起吃。” 崔婉儿点点头，乖乖地坐在炕上。 没多久，崔父就进来了，端着一盆热水，放到炕边，就躲了出去。 没办法，这边条件有限，根本不可能一人一间屋。 他们都是一大家子一个地窨子，里面用帘子或者木板隔开。 崔婉儿在里间洗漱，崔母出来，小声跟崔父说了女儿的经历。 崔父指甲都快掐进掌心了，心中的愤恨让他恨不得砍死上京城那个糊涂玩意儿。 同时，也是真的感激救闺女于水火的好心人。 *** 凌家大宅，池兴月躺在床上玩儿手机，突然感觉空间震了一下。 扭头一看，门关着，窗子也关着，池兴月身形一闪，进了空间。 正在看书的凌季恒呆愣了好几秒，才飞快地冲到床边。 看着空空荡荡的被窝，有些幽怨。 不带他去仙界也就罢了，怎么连说都没说。难道是，那边出事了？ 空间的确出事了，池兴月到包间看了眼，发现电子屏上的数字变了！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0%】 【三级空间升级进度5%】 赶忙出来，想看看解锁了什么。就见村委小楼不远处，出现了一面墙。 哦不，准确地说，是被围墙围起来的一个小院儿。 而且这墙颜色很鲜明，即便没有牌匾，也能知道这是派出所。 咳，谁能想到啊，三级空间的奖励，竟然这么独特。 只是，光有个院子不成啊，她现在又没有那么多箱子要放。 起码出现几个办公室，让她放点粮食水果。 咳，想得有点多。 池兴月敲了一下“南山村派出所”的牌匾，开始期待枪械库的出现了。 不知道里面会有几把真家伙，是最新款的，还是已经淘汰掉的。 还有警棍，应该得有好几个吧。 池兴月的安全感，蹭蹭蹭往上涨。 只是，这个升级契机是什么呢？她好像，除了玩儿手机，就啥也没干啊！ 难道是凌季恒？ 可凌季恒除了看书，就是喝茶，总不能是三合一，让空间升级了吧！ 要真如此，何须等到天色渐晚？ 不行不行，一会儿得出去问问，看大家今天都干了啥。 池兴月笑眯眯地骑上小电驴，绕着空间转了一大圈，等回来，她车上多了几个猕猴桃和红心火龙果。 这两个大棚距离村委小院有些远，又是最后才刷新出来的，池兴月平时很少过去，也没在小楼里囤多少现货。 如今去了一趟，倒是丰富了她的餐桌。 将水果拎进楼里，又接了点水给那几颗不知名果树浇水。 小苗苗现在长了半人高，池兴月觉得，它们可能是芒果、枇杷，和荔枝。 也不知道凌季恒从哪搞来的。 瞅了眼池子里的鱼，见它们欢快地游来游去。 还有不远处的小动物们，都自己找食，乖得很，便拿了两颗猕猴桃出去了。 “呐，今儿心情好，赏你的，没见过吧！”池兴月笑着将猕猴桃塞凌季恒手里，还极有耐心地告诉他怎么吃。 凌季恒将猕猴桃放到一旁，神色郑重地问：“你下次回仙界，能不能提前跟我说声？” 池兴月笑容一僵，点着头说：“我尽量，如果事态紧急，你要理解我！” 凌季恒“嗯”了声，剥开一颗猕猴桃，让池兴月先咬了一口，才就着那个咬痕，将剩下的吃完。 池兴月脸有些红，可还是绷着神色，等凌季恒吃完，丢给他一张湿纸巾。 让他擦掉嘴角的果汁，将果皮、纸巾收进空间。开门出去，去摘院儿里的石榴。 池兴月数过，院儿里这颗树，足足结了三十六个，每个都有成年男性拳头大小。 池兴月全都摘了下来，跟大家分享。她还折了根枝条，收进空间栽种。 池兴月、凌季恒、舒慕云、凌惟成，还有宝珠、二柱，六人抱着石榴来荣思院的模样，看起来还挺壮观的。 一到就被老太太请进院儿里，嗔怪道：“喊小荷她们过去摘就行了，你们当主子的，怎么还上手了？” 舒慕云笑着说：“就几个石榴，搁不住兴师动众。娘尝尝，这石榴好不好吃！” 老太太点头，掰开一个，里面红艳艳的石榴籽特别饱满。 “兴月过来，这第一口呀，你吃！” 面对老太太明晃晃的偏爱，池兴月尴尬地脚趾抠地。 第123章 前尘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对对对，这第一口，得兴月吃！”舒慕云也过来起哄。 池兴月没办法，接过老太太手里的石榴，放嘴里啃了口，发现味道竟然不错。 老太太问：“好吃吗？” “好吃，就是籽太多了！” 凌家人捂嘴轻笑，搞得池兴月脸更红了。 “行了行了，你们也吃，都尝尝这应季的水果。”老太太打圆场，一群人便冲了上来，挑选自己喜欢的果子。 老太爷也在这时候回来了，见家里闹腾，心里那点不舒服瞬间消散。 乐呵呵地从车上下来，问老太太发生了什么事，怎么这么开心。 “兴月说了，要给恒儿生儿子！” “那是好事呀，不过也别着急，顺其自然便好！” 池兴月点头：“我知道了祖父！” 说着眼珠子一转，问道：“祖父可是在路上遇见了什么事？” 一句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过来。 老太爷叹了口气：“本不想跟你们说的，可这事，知道比不知道好！” 老太爷没提自己路见不平，只说：“我听说啊，这大河村本地的，经常欺负流放过来的。 你们以后出去，尽量成群结队，千万别一个人。” 话虽含糊，可大伙儿都听明白了其中深意。 池兴月甚至还原出了当时场景，心想难道是因为老太爷做了好事，才让空间升级的？ 看来她得找村里人试试了！ 之后，一群人没再聊那些丧气话，老太太让陈嬷嬷到后院喊来凌一他们，打算今天晚上，大家一起吃顿饭。 这算是大家落户幽州来的第一个节日，张桃花一早就把里正家给的两只鸡宰了，炖了两锅浓稠的鸡汤。 还有红烧肉，是一大早到县里买的五花肉，家里人多，足足炖了十几斤。 白米饭也是蒸了一盆又一盆，张桃花和一双儿女，从早忙到晚都没个停歇。 当然，小荷、顺子、凌三、凌四也有过来帮忙，不然这顿饭哦，怕是吃不成呢。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凌家人将桌子搬到院子里，主子凑了两桌，下人们凑了两桌。 桌上的饭菜种类差不多，不过分量上面有着明显不同。 然而没有一个人嫌弃，都笑闹着等待开饭。 老爷子将月饼等物摆在供桌上，带着家里人拜了拜，才大手一挥，宣布开饭。 一时间，院子里只剩下扒拉碗筷和吞咽的声音。 桃花婶儿手艺很好，池兴月觉得跟大厨房的师傅有得一拼。 凌季恒帮老太太、老太爷夹了两块儿鸡胸肉，直接给池兴月夹了一根大鸡腿。 只不过肉炖得太软烂，夹起来的时候，只剩骨头了。 搞得大伙儿取笑凌季恒，凌季恒也只是神色平淡地点头，拿勺子给池兴月舀了一大勺鸡汤，并将那些掉下来的鸡腿肉全都夹到池兴月的碗里。 池兴月笑着道了谢，给凌季恒夹了一块儿红烧肉。 两人平时不缺这些，简单吃点意思一下就好。 倒是烧茄子、腌黄瓜这些，两人筷子不停，吃了个半饱。 之后便是坐在院子里唠嗑，看着那又圆又亮的明月，怀念从前。 这一夜，池兴月做梦了，梦回南山村。 她倒下之后，同事们吓坏了。 忙打了急救电话，南山村卫生所的医生在五分钟内赶来，对她进行了急救。 然而半个小时过去了，她的心跳还是没恢复。 没有人放弃，越来越多的人为她祈祷。 可人生就是这样悲剧，池兴月最终还是没了。 尸检说是劳累过度，外加酒精刺激，轻飘飘几个字，总结她的一生。 当地居民感恩她为南山村做的贡献，自发举行追悼会。 鸡蛋、腊肉、蔬菜、水果、鲜花，还有感谢信，塞满了南山村政府。 甚至还有全国各地慕名而来的网友，想要联系上池兴月的父母，捐钱捐物资。 池家在当地算个小富，不接受捐赠，也不接受采访。 不是不爱女儿，而是心太疼，根本没法接受这个事实。 池兴月来到池父跟前，轻轻地喊了声：“爸！” 以为没人听见，谁知池父猛地抬头，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月月，是你回来了吗月月？” 池兴月点头：“爸，是我回来了！” “媳妇儿，你听见了没，月月回来了！” 池母以为池父癔症了，刚想说什么，就感到了手掌微凉，原来是池兴月拉住了她的手：“妈！” “闺女，闺女你去哪了，你怎么舍得扔下我们老两口离开！ 早就让你辞了那份工作，你偏不干，瞧瞧，为了一个南山村，连命都搭上了。 闺女，值不值啊！” 池兴月没说话，因为她也不知道值不值。可能，心中有理想，就去做了吧！ 等到老两口情绪平复，池兴月才说起了自己穿越的事：“爸、妈，我没死，而是跟小说里写的那样，穿越了。 我现在很好，吃喝不愁，还嫁了人。” 池父池母点点头，还想问点什么，池兴月就不受控制地飘离池家。 “爸妈，我要走了，照顾好自己，别让我担心。月月永远爱你们！” 仿佛经历岁月长河，又仿佛穿梭时空通道，池兴月听到有人在喊自己，睁眼一看，是凌季恒。 这一刻，她绷不住了，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呜咽声里有着说不尽的委屈。 凌季恒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还是将人抱进怀里安慰。 许久之后，池兴月才止住哭声，眼睛肿得跟核桃一般，将头埋在膝盖上不想说话。 “要不要出去走走？” 池兴月“嗯”了声，从空间拿出纸巾将眼泪擦干，又涂了点面霜防皲，才裹着披风，跟着凌季恒出门。 月光洒在地上，像是染上一层白霜，微凉的夜风吹在身上，池兴月不自觉裹紧身上的披风。 两人的动静惊醒了浅眠的二柱，这家伙趿拉着鞋子出来，瞅了眼，压低声音问：“主子，可是有何吩咐？” 凌季恒摇头：“没事，我俩转转，你回去睡吧！” 二柱闻言回屋，凌季恒打开清风院的门闩，和池兴月漫步在联通几个院子的通道。 风吹树影婆娑，愈显静谧。池兴月抬手，想要接住那一抹月华。 第124章 带走盘问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这一刻，是真觉得池兴月像个小仙女，仿佛随时都能羽化。 吓得他紧紧握住池兴月的左手，就怕一个疏忽，她回了仙界，再也不出现。 两人在外面走了半个多小时，池兴月才回屋。 脱掉染满寒霜的披风，坐在床上，捧着姜枣茶出神。 “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 池兴月抿唇：“我想我仙界的父母了！” 凌季恒沉默，将人抱进怀里，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发顶：“不怕，有我在呢！” 池兴月“嗯”了声，小口抿着姜枣茶。 还问了句：“你喝吗？” 凌季恒轻笑：“喝！” 也不用小仙女重新煮，直接把她的杯底子给喝没了。 凌季恒见她情绪不高，想说什么，终究还是咽下了。 说了声“睡吧”，将油灯熄灭。 抱着池兴月，有股心疼在蔓延。 *** 大河村，那俩遇害者的家属见自家孩子迟迟未归，便喊上村里人去找。 结果在林子里发现了两人的尸体，二流子的娘哭得痛不欲生。 “儿啊，是哪个杀千刀的将你害得这么惨，报官，我要报官！” 负责大河村琐事的宋老二，看到两人被野狗啃食得不甚全乎的尸体，吓得倒退几步。 忙喊人去青山村报信儿，顺便挨家挨户询问今天村子里有没有进过陌生人。 *** 青山村的清晨是热闹的，炊烟袅袅，鸡鸣狗叫。 池兴月后半夜才睡着，听着院子里的动静，下意识往凌季恒怀里拱了拱。 凌季恒眼睛都没睁，将手盖到她的耳朵上，片刻后等人睡熟，才挪开。 就这样，两人再次睡到大天亮。而勤快的人们，已经在田里忙活开了。 突然，一队官兵冲进凌家，说老太爷与一桩命案有关，要带去县衙审问。 凌家哗然，还是金宝过来询问，才明白大河村出了命案。 金宝下意识想到那俩二流子，只是他当时只是把人打晕，并没伤及对方性命呀。 难道是...... 金宝不寒而栗，却将表情控制得很好。 朝几位官差拱了拱手，并说明情况：“各位大人，我家老爷三天前才到云柔县，连那俩人是谁都不晓得，怎么可能跟对方发生冲突。 昨天也是想着中秋节，拜访一下故交。没想到让几位大人误会了，真是抱歉。 这样，这点银子，您几位拿去喝茶。对了，家里不是还有几包月饼嘛，也给大人们装上。” 金宝当初为了给凌家人找个好点儿的落脚地，没少往县衙疏通。跟这几人，也是打过交道的。 几位官差看到金宝，便知案子不是凌家人做的，却也没有空手离开的道理。 如今，听金宝将问题揽在自己身上，又拿了东西补偿，一个个脸色才由阴转晴，还提醒凌家人最近注意安全。 金宝连连说是，将人送出去好远，才回来，找凌季恒汇报去了。 他觉得，这事不能瞒着。 “主子，您起了吗？” 池兴月打了个哈欠，推推凌季恒，却又觉得被人看到自己躺在床上不好看，便噘着嘴穿衣服。 意识探入空间，一看才七点半。 心想这古人做事也太勤快了吧，换现代，好些年轻人还没起床呢！ 凌季恒应了句“稍等”，便也起床穿衣。 二柱听到动静，忙给两人端洗脸水。 宝珠也将早饭热上，好等二少爷、二少奶奶洗漱完，随时开饭。 屋里，池兴月怕金宝等急了，穿起衣服来着急忙慌的。 可越急就越穿不好，嘴里还嘟嘟囔囔：“这衣服好麻烦呀。” 凌季恒过来帮她扣扣子，笑着提醒：“别动！” 修长的手指像是有魔法一般，很快就将所有盘扣系好了。 池兴月整理一下裙摆，穿着鞋子来到梳妆台。 不用说话，凌季恒就挑了一支镶嵌珍珠的银簪帮她挽发。 还说：“能用的首饰太少，等过两天，我带你去县里银楼逛逛。”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是怕大房、三房不知道你有多少家底吗？” 凌季恒却不以为意：“他们知道了又怎样，反正已经分家了。” 池兴月无言以对，任由他给自己整理鬓角的碎发。 直到漂漂亮亮的小仙女出炉，才放自己到耳房洗漱。 而凌季恒，则将头发简单束起，喊金宝进来说话。 “主子！”金宝行了个礼。 凌季恒点头，让他坐，顺便问起了情况。 “主子，昨天我和老太爷......” 金宝说得很详细，连陈二老爷脸上的不甘都没放过。 最后得出结论：“我怀疑，是那位姑娘怕被二流子报复，自己或者家人将其杀害的。” 凌季恒下意识觉得麻烦，却也没说老太爷做得不对。 只问：“知道那姑娘什么背景吗？” 金宝摇头：“先前觉得萍水相逢，便没当回事。送走官差后，我让凌一去查了，估计傍晚便能知晓情况。” 凌季恒点点头，将这事抛到一边，跟金宝说起了自己的改造计划。 “稍后将东西厢房隔成几个小间，下雪时你们也能到前院儿来住。 东北角搭个棚子，白日里可到那里如厕。 正房耳房打通，将这里做下隔断。 对了，家里的窗户纸多吗，不多的话记得采购。 还有......” 凌季恒絮絮叨叨说了许多，金宝都一一记在心上。 从正屋出来，就去找人了。那执行力，连池兴月都得竖起大拇指。 宝珠端着馄饨进来：“二少爷，您尝尝，可还合口味？” 凌季恒舀了一个馄饨咀嚼，点头夸道：“味道不错，二少夫人呢？” “二少夫人吃了饭，去给老太太请安了。” 凌季恒摆手，让宝珠退下。 抓紧时间吃完饭，洗了脸又刷了牙，就去找媳妇儿了。 荣思院，一群人都在宽慰老太爷，怕他有心理压力。 老太爷却还算淡定，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 只是心里有些难过，换以前，那群官差压根儿不敢因为这些莫须有的罪名上门，就更别提带走盘问了。 “你们说，周长松几人现在如何了？” 第125章 打探消息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周长松...... 江宁府衙役跟南方来的难民打听了一通，发现没有自己亲人的消息不由有些失望。 可往回走吧，一怕瘟疫，二怕错过，进退维谷，便租了一家小院儿暂时安置，再看情况。 也幸亏是凌季恒给了他们三匣子东西，一群人分分，竟然还不少。 藏在匣子里的金条也被周长松发现了，以为是山匪藏的，不由微微窃喜。 有了钱，说话办事都大气不少。 听说有商队要南下，周长松打点打点，请求对方帮忙找找自己的亲属。 “若是能遇上，带到幽州最好。若是没碰上，也请大哥帮忙找个人，在当地打听打听，好尽快给我回话。” 对方收了钱，自然一口应下。顺道的事，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一群人在小院儿住得心安理得，完全没想过落户云柔县的事。 时间一点点过，南方以及河中府难民陆续赶来，幽州府门口一团糟。 每天被上万流民包围，看起来怪渗人的。 幽州知府虽然希望补充人口，却也不想内部有什么不安定因素。 派了人施粥，也派了人劝返，都没什么用。 大伙儿经历千难万险才来到这里，早没了重走一遍老路的勇气。 他们不少都赖在城门口，想着反正有白粥，死不了。 余庭章见此，直接出了布告，说落户幽州可以，但要种田或者出力役。 三年为限，三年后可以留在幽州买房置地，或者重返原户籍地。 至于原户籍地接不接受他们，余大人表示自己无力担保，其中风险，还得难民们自己考量。 受够了颠沛流离的难民们就想有个家，如今幽州府不仅愿意接收他们，还给他们土地耕种。 虽然缴的税多，可省省，也够自己吃的。 于是纷纷开口，表示自己愿意留在幽州。 怕他们反悔，余庭章让人准备了契书，所有落户的都得在上面签字按手印，无一例外。 余庭章还派了大夫到城门口坐镇，但凡入城，必须经过把脉，确定没染疫病才成。 之后查验户籍，有户籍的分到还算富裕的县城，没户籍的，则视家庭成员结构，往偏远地方塞。 幽州府热热闹闹，一派繁华，周长松等人为了更好地得知家人的消息，主动到县衙请缨，想替府衙分担事务。 余庭章见他们还算有礼，又都是江宁府过来的差役，便应了。 分散开，一个负责户籍登记，一个负责施粥，余下的，便在城外维持秩序。 秋风微微吹着，晨起傍晚时还能感到阵阵凉意，然而没人在意。 *** 凌季恒到荣思院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大家坐在一起讨论周长松的场景。 他没插话，默默坐到池兴月身边，给她倒水剥花生。 临近中午时，让金宝出去打探消息。无需多久，金宝就回来了。 “定案了，说是那俩二流子最近发了一笔横财，高兴之余到县里喝酒，然后醉倒在路上，被野狗啃食而死。” 凌老太爷惊了一下，因为他也怀疑那俩人是那姑娘杀的。 可现在...... 凌老太爷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 金宝继续：“差役们来咱家之前，就在大河村盘问过了。没有查到线索，才怀疑到了老太爷头上。因为昨天，只有我和老太爷去过大河村。” 至于再具体的内情，就不清楚了。 青山村村民也是今天早上才得知消息的，而宋里正，去了县里刚回来，连口水都没喝，就被金宝拉住询问，整个人都快气疯了。 “你说说，他们嘚瑟什么呀，有了钱都存不下，还把命给丢了！我都怀疑那俩是不是被人盯上，给打劫了！” 金宝边给宋里正顺气，边安慰：“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您放宽心！” “这是放不放宽心的问题吗？这是......” 宋里正犹豫了下，还是没说出口。 这玩意儿涉及前途，还是把嘴给闭严实了，省得被人使坏。 金宝就这样回来了。凌家人了解情况后，也没说什么，张罗着开饭。 二房财大气粗，直接往老太太这里交了十两银子。 甭管平时吃不吃，桃花婶儿都备着二房的份儿，什么时候过来都有吃食。 至于浪费？根本不存在的！ 家里那么多大小伙子呢，只有吃不够，哪能剩下啊。 凌季恒这样，也算是变相给那些下属加餐了。 至于今天中午吃啥捏，大米饭，烩菜。 精细程度没法跟凌府比，可大伙儿已经很满足了。 经历过流放，所有人都对粮食格外珍惜。只要不是猪食，都能咽得下去。 更何况，桃花婶儿手艺相当不错，即便是烩菜，也很好吃呢。 池兴月吃了满满一大碗，就是有些可惜，里面没有土豆，总觉得少点啥。 事后问凌季恒，才知道，大雍朝还没土豆、红薯这些薯类。 池兴月眼睛一亮，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可这玩意儿太重要，真不是平民阶层能守得住的，就怕得到的不是泼天富贵，而是催命符。 不过，可以私下里种点儿，自己吃嘛。等将来条件成熟时，再拿出来惠及大众。 想到就做，池兴月跟凌季恒打了声招呼，就进空间了。 从后厨翻出穿越前刚刚收获的土豆红薯，放到外面空地上催芽。 没办法，楼里保鲜，即便她在大雍朝待了将近四个月，小楼里的东西，还跟她穿越前一样新鲜。 现在麻烦的是不能使用意念操控，所以池兴月拖着锄头，哼哧哼哧在鱼塘旁边开了三分地，只等育好苗后下播。 从空间里出来，已是中午两点半。 凌季恒在确定池兴月不用睡午觉后，喊金宝找人过来改造小院儿。 先把东西厢房隔开，然后再给正房加隔断。 这样，柜子被褥什么的，可以暂时放到厢房，省得落灰，或者被手欠的摸来摸去。 两人也没在院子里多待，见工人们来了，便喊上凌家的大老爷们儿，去找里正画地。 两百多亩呢，可得选个离家近的好地方。至于土质怎么样，咳，青山村就没有太差的地。 只是，刚过完中秋的天儿有些冷，不知道种什么应季。 第126章 置办田地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宋里正刚睡醒，就被人薅了起来。 神色间有些不悦，听大孙子说是凌家人找他，才收敛怒气，趿拉着鞋子出来。 看着院子里的一堆人，宋里正满心疑惑，直到听说凌家人的来意，才一拍额头：“咳，这两天忙的，我给忘了。走，这就给你们画地。” 凌老爷子笑呵呵地跟在宋里正身后，像是丝毫没被早上的事影响一般，倒是显得他这个当里正的不够稳重。 宋里正努力调整呼吸，渐渐地，在凌家人的安抚中平静下来，觉得大河村死掉俩二流子，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 “没了不安定因素，管理起来不是更加方便嘛！” 宋里正心里想着，却没敢说出来。 一行人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一大片荒地。 宋里正指着这边说：“你们看下，这片地怎么样？” 说实在的，这片地位置很棒，离青砖大瓦房走路只需半个小时，而且附近还有一条小溪倾泻而下。 唯一不好的，大概是靠近大山，会有野猪下来祸害粮食。 不过凌家人这么多大老爷们儿，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吧？ 宋里正有些狐疑，把利害关系说给凌家人听。 “你们要是害怕，倒是别的地方也有地，只是没有整片的，土质也没这么好！” 凌季恒觉得野猪什么的不是问题，大白天的，总不会成群结队往山下跑吧。 再加上凌一几人会功夫，父亲三叔也都是杀过狼的，小心点儿，应该不成问题。 当然啦，光他看上也不行，还得老太爷点头答应。 凌幼达抓了一把土壤，见黑黝黝的，还散发着亮光，便知这是寻常想买都买不了的上等田。 宋里正解释：“以前有人想要这块儿地来着，可山上豺狼虎豹多，那家人还没定下来，就被狼给咬了。 之后这地一直空置着，没人敢觊觎。” 凌老太爷瞅了眼凌季恒，见他点头，才笑着说：“那就这片吧，麻烦宋里正了！” 宋里正“诶”了声，拿出工具测量土地。 最后算下来，一共两百三十亩，凌家人商量一下，直接拿钱买了下来。 相当于用自己的土地，给官府交九成税收。等三年后，土地是自己的，不用另行出售。 对官府来说，是省时省力的好事，自然没理由拒绝。 对凌家来说同样也是，省得这片土地被他们养护好了，再被人看上，为旁人做了嫁衣。 一亩良田六两银，二百三十亩，也就是一千三百八十两银。 凌季恒给了银宝一千五百两银子，让他带着宋里正到县里办手续，顺便采购点物资回来。 两人对视瞬间，银宝明白了主子的意思。笑呵呵地回家牵牛车，让宋里正暂时在田边等着。 凌季恒问：“敢问宋里正，这个时间段，田里能种什么庄稼？另外我们往官府交税，是怎么个章程？” 宋里正笑着说：“咱这边主产小麦，你们这二百二十亩田地，头三年全部种小麦，产出九成交予官府。 播种前和收割后，可以自己种点儿菜，不用往官府交，自己支配就好。 至于金宝之前买的，和多余的十亩地，你们随便种，每年往官府交一成产出就行。 除此之外，每年还得交人口税。不过你们家大业大，应该不成问题哈！” 说着说着，宋里正都羡慕了。 大户不愧是大户，哪怕被抄家流放了，也能修得起房，买得起地。 连他这个里正都没法比！ 压抑下心中的酸意，继续说道：“没种过地也不怕，咱村里多的是庄稼把式，找几个过来教教你们就好了！” 凌老太爷点头：“那就麻烦宋里正了！” 一群人绕着田地转了一圈，池兴月发现这边山底竟然没有多少踩踏痕迹。 宋里正说：“自打那回饿狼下山伤人，村里人就不往这边上山了，怕出事。” 池兴月点头，心想经过这么多年修养，这边的山货，应该很丰盛吧！ 凌季恒也是这么想的，打算闲了，带人上山摸摸情况。 省得跟村里人争夺资源，引起不满与非议。 银宝速度很快，没多久，就过来接人了。 宋里正乐呵呵地坐上牛车，心想这回可不用腿儿着去了。 要是手续办得顺利，他还能在县城里买点东西，让银宝给他捎回来。 凌家人见牛车走远，才商量着到村里看看。 他们来青山村三四天了，还没逛过呢。 如今出来了，可得看看青山村的山水，顺便跟村里人打个照面。 一群人走在乡间小路上，迎来不少打量的目光。 凌家人笑容浅浅，跟村里人点头示意。 池兴月见路边有个眼神晶亮的小孩子，抬手招过来：“小孩儿，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 “回夫人，我叫狗蛋，今年八岁！”男孩儿像模像样地给池兴月行了个礼，逗得池兴月哈哈大笑。 “嗯，乖！”池兴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是几块儿花生酥。 “帮我们介绍一下村子里的情况，这个给你当报酬怎么样？” 男孩儿点点头，吸溜一下口水：“好的，多谢夫人！” 说着跑到队伍前头，给老太爷行了个礼，才小嘴叭叭叭地介绍起了村里的情况。 “老太爷您看，那边是李木匠家，李木匠家有三个儿子四个闺女，他......” 小孩子有特殊的消息途径，又不太懂大人间的弯弯绕绕，能说不能说的都给吐露出来，让凌家人的表情一变再变。 也就其他人不好意思凑过来，不然肯定抓着狗蛋的屁股啪啪，让他嘴上没个把门儿的！ 凌家人在村子里转了半天，大概了解了青山村的布局。 刚想往回走，就见一个小伙子着急忙慌地跑过来，指着凌家的方向：“出，出事了，大河村的夏家和江家，带人打过来了！” 凌家人下意识往回跑，池兴月和凌季恒却不慌不忙，将油纸包塞给狗蛋：“回去吧，有事再找你！” 狗蛋闻着油纸包里的香甜，吸溜一下鼻子：“夫人别怕，我喊家里人帮你！” 说完就跑走了。 第127章 绑树上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神色淡淡，倒想看看是谁这么大胆，敢找凌家的麻烦。 当凌季恒那十几个下属是吃干饭的？ 凌季恒也是，丝毫不担心。 凌三、凌四都是以一敌十、敌百的存在，怎么可能任由外人打砸抢！ 两人慢悠悠地走着，看得青山村众人着急死了都。 一个个等不得，对视一眼，跑青砖大瓦房看热闹去了。 “啊，姓凌的害死我家来宝了，他不得好死！” “四毛，四毛你死得好惨呀，娘一定让姓凌的下去给你陪葬！” 围观群众指指点点，纷纷猜测凌家干啥缺德事了。 “呸，人凌家才来三天，连来宝、四毛是谁都不晓得，就杀人，我看呀，是那俩泼皮不甘心，过来讹人的！” 大河村二流子醉酒被狗野咬死的消息早传遍了四野八乡，大伙儿虽然唏嘘，却没多少伤心。 毕竟那俩偷鸡摸狗，早被人不喜。如果不是夏、江两家太难缠，他们早揍人了。 如今...... 倒是想看看凌家人会怎么办！ 金宝正在指挥工人们砌墙，就听见外头吵吵嚷嚷。 当即蹙眉，拎着柴刀出来，就见江家、夏家老婆子坐在地上哭嚎，而两家男人在推搡凌管家，嘴里嚷嚷着赔钱。 秉着先礼后兵的原则，金宝拱手：“各位有话好说，究竟怎么回事，哪位可否知会在下？” 夏家男人停下动作，张桃花趁机将凌川扒拉出来，帮他整理凌乱的头发。 看着他被扯破的衣服，以及脸颊上的划痕，心疼地不得了。 金宝心里升起一股烦躁，心想他凌家人是那么好欺负的？哪怕是管家，也不成！ “各位，我家究竟怎么招惹你们了，要这样暴力。今儿不给我个说法，你们可走不出青山村！” 现场哗然。 谁不知道大河村的夏家、江家难缠啊，瞧瞧那男丁，一共三四十个！ 金宝这话，真不是虚张声势？ 江家、夏家浑不在意，只说：“你家老太爷把我家小辈打死了，赔钱！” 一个个呲着牙，瞪着眼，凶狠得嘞！ 金宝翻了个白眼：“你家小辈是谁？过来找茬，总得自报家门吧！” 江家、夏家过来之前也是打听过的，知道这凌家刚来青山村，还有钱，便想着过来讹上一笔，省得四毛、来宝白死。 两家男人骂骂咧咧：“跟你说得着么，你家主子呢，让他出来说话！” 金宝嗤了一声：“哟，这是打听好了过来讹钱的呀！ 各位，可得给我凌家作证，稍后闹到公堂，我倒要看看，县太爷对这恶意讹诈怎么判！” “谁恶意讹诈了，分明是......” 金宝打断：“早起官差大人上门盘问过了，确定我家老太爷只是到大河村探望故交。 你们下午过来，是怀疑官差大人徇私枉法？ 证据呢，证据拿出来，不然，我倒要问问，是谁给你们撑腰，敢怀疑官差大人的！” 金宝一口一个讹诈，还丝毫不怕见官，搞得夏家、江家男人都慌了。 两家人对视一眼，由惶恐到肯定再到跃跃欲试，也不过几秒时间。 “上啊，砸了他们凌家！” 反正法不责众，不能白来一趟。说不得看他们凶，凌家人会花钱免灾呢。 凌老爷子跑得呼哧带喘，额头上的汗都给跑出来了。 可他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还没到家呢，就看见一群壮汉抄着家伙往青砖大瓦房里冲。 “诶，诶！”老太爷急得声音变了调，凌惟成让凌惟存扶着老爹，女眷看好老太太，自己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阻止那群流氓。 金宝却丝毫不慌，嘴角向上撇了撇，隐隐有股邪气。 朝屋里吹了个口哨，后院那些一个激动，差点从床上滚下来。趿拉着鞋子，连家伙都没抄，就冲了出来。 金宝好久都没动手了，拿砍柴刀的刀背敲掉夏、江两家的家伙。 他嘴角一勾，刚想继续，就被屋里那群抢了先。 凌三、凌四一个个面色凶狠，出来就朝夏、江两家男人身上打，还尽挑隐秘处。 凌惟成好不容易跑过来，发现没有自己的发挥余地，一时间有些尴尬。 这群闹事的被捶得嗷嗷直叫，两位老婆子直接傻眼儿了。 也不喊着要凌老太爷赔钱了，哭着扒拉凌三他们：“别打了别打了，再打就死人了！” 凌惟成也怕出事，赶忙喊着：“都住手，住手！” 然而他话不顶用，后院儿这群手痒痒的，好不容易逮着机会，当然得发光发热。 于是，现场闹哄哄的，不光是凌惟成懵了，就连青山村的人，也有些傻眼。 “妈耶，这凌家哪来的这么多壮劳力，还都是会功夫的！” 凌老太爷瞅到这一幕，说不清楚是该担心那些闹事的人的生死，还是庆幸自家没被砸。 让凌惟存扶着他往前走，就见凌季恒牵着池兴月过来了，两人不慌不忙，似乎还在说笑。 这一刻，老太爷的心情更加复杂了。 没多久，凌家人就到了自家房子跟前，看着哭天抹泪的一群人，嘴角直抽抽。 凌季恒轻咳一声，凌三、凌四立即停手，将人提溜起来，一脸无措。 “主子......” 似乎在问怎么处理这群鳖孙。 池兴月瞅见门里跃跃欲试的红玉，笑了，声音轻轻柔柔，却让人如坠冰窟。 “绑树上！” 红玉眼睛一亮，从屋里冲出来，手里还拿了条长长的麻绳。 凌三他们也配合，将人捆在附近树上，一棵树绑俩人，还给堵了嘴。 现场除了青山村村民的讨论声，就只剩下“呜呜呜”的声音了。 这时，凌季恒才问：“什么情况？” 金宝说：“这几个过来讹诈的，大概是不甘心自己儿子被野狗分食，想从咱们凌家身上敲一笔。 呵，真当咱凌家是好惹的？也不看看咱们是怎么来的青山村！” 这话，真是嚣张无比。不过也释放出一个信息，凌家是真不好惹。 那些起了心思的眸光闪闪，低下头，不敢再做小动作。 凌季恒朝大伙儿拱手：“宋里正马上就要回来了，烦请各位帮忙做个证。 今天呀，这事没个说法，我凌家绝不放人！” 第128章 极寒预警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青山村众人见凌家人这么刚，纷纷起哄：“好！” 恰在此时，狗蛋带着他爹娘过来了，两人一人举着铁锹，一人拿着扫把。 狗蛋嘴里嚼着花生酥，口齿不清：“夫人，我把爹娘喊来了，坏人在哪？” 池兴月笑着指指附近的树：“在那，都绑着呢！” “绑着？也太便宜......”狗蛋话没说完，就被狗蛋娘捂了嘴。 年轻妇人尴尬笑笑，还有些不知所措。 她来之前，也只是听儿子说有人欺负他，并不清楚其中内情。 早知道犯事的是大河村的泼皮无赖，而且还不是欺负的自家狗蛋，她和当家的就不过来了。 池兴月点头笑笑，不是很在意。倒是给了狗蛋一个感谢的眼神儿。 然后回清风院，拿了几块儿月饼，出来给了报信人一份，给了狗蛋一份。 凌家月饼在青山村那叫一个名声斐然，先前帮忙“救火”的婶子们，可是逢人就夸。 可他们跟凌家人连面都没见过，哪好意思上门讨要这金贵物。 只不过，是真馋啊，就想知道这五仁馅儿月饼啥味儿。 如今，狗蛋和大强得了月饼，可是叫他们好一番羡慕呢。 “狗蛋，这月饼好不好吃呀，能给我尝点儿不？” 平时跟狗蛋玩儿得好的小伙伴凑过来，极尽谄媚，就想捞点渣渣尝尝。 狗蛋的爹娘还在旁边呢，闻言，一把夺过月饼，就怕小崽子不懂事，跟外人分了。 “娘给你收着哈，等过年再吃。”说完跑走，看得狗蛋都傻眼了。 大强也在众人呆愣的时候溜走，气得小伙子们捶胸顿足，直呼鸡贼。 夏家、江家看着那金黄金黄的烤月饼，眼睛都红了。 心想这凌家是真有钱啊，就是实力太强，他们坑不过。 “呜呜，呜！”想让青山村村民帮忙拿掉他们嘴里的抹布，得到的却是躲躲闪闪的目光。 凌家人也没看着，哗啦啦回屋，程大夫赶忙给凌川把脉：“没啥事，养两天就好。” 老爷子心疼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伙计，忙说：“桃花啊，这两天多割点肉，给凌川补补。” 张桃花点头：“多谢老太爷。” 凌老太爷“嗯”了声，回屋休息了。其他人也是，都没把大河村的泼皮当回事。 倒是凌惟成，心里怪不得劲儿的。 凌三凌四听池兴月的话，却对他这个主子爹的话充耳不闻。凌惟成感觉有些丢面儿。 可媳妇儿、儿子、儿媳妇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情绪变化，凌惟成摸摸鼻子，心想算了，反正也不是自己的人。 *** 县衙，银宝到的时候已经不早了，甭说县丞，就连那些衙役，都不怎么乐意办公。 银宝提前买了酒，买了肉，还换了些散碎银子，到县衙把来意一说，再把节礼一送，嚯，这事不就办成了嘛，贼迅速。 看得宋里正都不得不佩服，这凌家出息人是真多，连个下人都比他儿子优秀。 由不得他多想，文书就出炉了。 地契上明晃晃写着“凌季恒”三个大字，让他知晓，这凌家真正掌舵的是谁。 银宝跟县丞老爷道了谢，就和宋里正离开了。 两人没直接回青山村，而是在县里买了些粮食、农具、油盐酱醋。 宋里正还没见过谁家采购这么大手笔呢，一时间有些愣怔。 银宝解释：“我们路上听说今年气候不太正常，很可能大雪封山，这不，提前准备嘛。” 宋里正蹙眉：“大雪封山？” “对啊，我们从江宁府北上，一路经历干旱、蝗灾、山火、暴雨、洪涝、地震、瘟疫，有个师傅说今年冬天很可能极寒，要提前做准备。” 宋里正心肝儿颤了颤，有些怕，却犟嘴：“咱这儿冬天本来就冷，大雪下个几天几夜的，很正常。你们可别蛊惑人心。” 银宝点头：“宋里正放心，我们主子也是这么说的。我这不是和您投缘，才解释了几句嘛。嘿嘿，您别放心上！” 不放心上，怎么可能！都听到耳朵里了，还能把它挖出来？ 银宝继续采购，什么糕点、窗户纸、棉花，几十两银子，跟流水般花出去。 宋里正到现在心都是慌的，极寒啊，肯定不是寻常冬天能比的。 要说其中具有多少真实性，咳，没听人银宝讲嘛，这一路上那么多天灾，再发生个极寒，不是很正常？ 一想到青山村要遭灾，宋里正就急得慌。 可没凭没据的，总不能就凭银宝一张嘴，就让大伙儿提前囤粮吧？ 这要村里都是富户，也就罢了。 他们云柔本就偏北，气候限制，每年大伙儿能吃个半饱，就已经很不错了。 买余粮？呵，哪有钱哟！ 银宝像是没看到宋里正脸上的纠结一般，叹了口气：“若非如此，我家也不会起青砖大瓦房了！ 您说若真下大雪，那小木屋、茅草顶，能受得住？ 土坯房若是小心点，估计还能撑一段时间，可年久失修的......” 不用说完，宋里正就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了。 不就是怕村里那些小破屋，受不得大雪倒塌嘛。又不是他们的屋子，想那么多...... 等等，银宝这是怕村里人借宿，暗示他来着吧！ 如果没了凌家大宅托底，村里人的房子，可真是要好好休整一翻了。 见宋里正若有所思，银宝勾了勾唇，到酒楼打包了几只烧鸡。 赶着车往回走，没多久，就到了青山村。 银宝唤醒走神的宋里正，拿出一只鸡，塞给对方：“麻烦里正叔陪我跑趟县城，您赶紧休息，我就先回家了！” 宋里正摆摆手：“回吧，明天早上，田边儿见！” 银宝点头，赶着马车回家，神采飞扬。 宋里正却是心事重重，连怀里多了东西，都没反应过来。 还是媳妇儿提醒，才被香气吸引，打开一看，竟是如意楼半两银子一只的蜜汁烤鸡！ 他也就在几年前吃过一回，那滋味，至今都回味无穷呢！ 一时间忘了烦恼，乐呵呵地让媳妇儿喊家里人回来吃饭。 第129章 下棋听戏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银宝赶车回到凌家大宅，就看见附近树上绑了一二十个显眼包，还挺纳闷儿：“咋了这是？” 石头从屋里出来，小嘴叭叭叭地跟银宝告状。 银宝听后都气炸了，让石头牵着牛，自己下车朝闹得最凶的几人踹了一脚，疼得这几人额角青筋都鼓起来了，怀疑自己腿断了。 银宝冷哼一声：“我凌家不是你们想欺辱就能欺辱的，这次只是警告，再有下次......” 银宝做了个杀鸡的手势。 让绑在树上的夏、江两家人，惊恐地瞪大眼。 有些胆儿小的，甚至吓尿了。 银宝嫌弃地撇撇嘴，拉着牛车回后门。 石头朝几人吐舌头，心中怒气也在这一刻消散了。 银宝将物资卸到后院儿，给牛喂了点草料，又洗了洗手，就抱着烤鸡找主子去了。 诶嘛，这味儿真香，哪怕烤鸡凉了，也能馋得人直流口水。 银宝庆幸自己买得多，回去还能跟兄弟们分着尝尝。要是好吃，下次去县里，可要再买几只。 “主子！”刚进清风院，银宝就喊了出来。 凌季恒点头，银宝小跑着来到正屋，就见金宝、红玉、凌三、凌四都在这里呢。 “嘿，你们可真会挑地方，我刚从外头回来，买了好东西呢！” 说着将食盒放到桌上，里面用油纸包了六只烤鸡。 金宝几人虽然馋嘴，却没越矩，而是乖巧地站在旁边。 只不过那眼神儿，一直往食盒里飘。 凌季恒都气笑了，从食盒里拿出烤鸡，让二柱把土烤炉生起来，放铁盘子里面热热。 “呐，金宝跑一趟，给老太爷老太太送过去！”凌季恒挑了最大的一只，放盘子里，孝敬两位老人。 然后一只送隔壁父母屋，一只送折桂院舅舅舅母那。一只自己吃，一只给金宝几个。 最后一只送去后院，给兄弟们加餐。 凌季恒洗了手，撕出一只鸡腿拿给池兴月。 池兴月小口啃着，发现味道竟然出奇地好，看来，她又能囤货了。 跟银宝打听了一下如意楼的情况，觉得得尽快去趟县里。 毕竟这极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到来，也不清楚它会持续多久，池兴月得提前备好自己的小零嘴。 一群人吃得满嘴流油，都忘了外头绑在树上的闹事者了。 还是青山村村民吃过饭，想看热闹，过来才发现，太阳都下山了，这群人还被绑在树上，夏老婆子似乎还晕了过去。 这人怕出事，赶忙去里正家说明情况。 宋里正吃完蜜汁烤鸡，正美滋滋地在院子里乘凉，就看到有人着急忙慌，朝自己这边跑来。 宋里正心中生出不好的预感，等听完原委，便只想骂娘了。 如果没有凌家送的节礼，如果没有银宝给的烤鸡，宋里正高低得说几句凌家人恃强凌弱。 可现在，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更何况，也不是凌家人的错。 只是，这夏、江两家是真难缠，连他这个当里正的，都觉得为难呢。 算了，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别给整出人命。 凌季恒那家人也真是的，打就打吧，绑也绑了，咋就不能派个人出来看着。 万一谁撑不住晕倒了，也能及时解救下来，请个郎中看看啊。 宋里正走得虎虎生风，不知道闻讯赶来的青山村众人，已经再次把凌家大宅给围起来了。 石头听到外头的动静，出来转了一圈，赶忙回去汇报。 凌管家也怕闹出人命，请示凌老太爷和凌季恒后，去折桂院请了程大夫。 两人没花多长时间就出来了，程大夫给夏老婆子把了下脉，摇头：“没事，中暑了，喝点儿盐糖水就好。” 凌季恒秉持人道主义精神，让宝珠给夏老婆子冲了碗盐糖水灌下去，把人折腾醒，却没放下来。 宋里正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精神满满的夏老婆子靠在树上破口大骂，凌家人从屋里出来，将椅子一摆，坐在椅子上听“戏”。 老太太还让人把棋盘摆了出来，今儿温度不算太低，外头也没蚊子啥的，边听“戏”边下棋，感觉相当不错。 就是夏老婆子话太难听，搞得她一不小心手滑，将茶水径直泼到那张臭嘴里，晕湿对方一大片前襟。 风一吹，夏老婆子打了个哆嗦。 池兴月觉得有趣，趴在凌季恒的背上偷摸笑着。 等笑够了，将花生酥往嘴里一塞，嚼吧嚼吧，真香。 “老太太，老太太，您消消火，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宋里正赶忙上前打圆场，生怕夏老婆子着凉，不好处理。 凌老太太倒是很给面子，将茶水喝进了肚子里。 只是，这事不能没个说法。 “里正啊，我们家老太爷有没有杀人，您是最清楚的。怎么出去走个亲访个友，就跟命案牵扯上了？ 牵扯上也就罢了，调查清楚就好了，可这受害者家属，怎么想讹人就讹人？ 如果被他们得逞，往后咱们青山村人，还敢到大河村溜达？” 凌惟成这番话，算是把自己跟青山村绑在一起了。 原先觉得凌家人倒霉的那些代入自己，也觉得夏家、江家不地道。 这次要是被他们成了事，往后是不是也会将主意打到自己头上？ 大河村的知道了这么一条生财捷径，会不会想方设法赖上他们？ 所以被这么一鼓动，都站到了凌家人这边，起哄道：“是啊里正，不能放过他们，万一赖子家盯上俺们怎么办，俺们可打不过他们！” 宋里正揉揉发胀的眉心，跟夏、江两家重申：“四毛、来宝是因为发了笔横财，买酒醉倒在路边，被野狗啃食，你们认，还是不认？” 夏老婆子刚想反驳，宋里正就说：“四毛、来宝身上搜出来的银两，你和江老婆子揣身上了。 四毛、来宝腰间的酒壶，沾染了酒水的衣裳，也被你家大小子扒了。 县衙里还有你们两家签的案情经过，事实如此，不是你想否认就能否认的。” 夏老婆子被怼得哑口无言，却还是犟嘴：“我家四毛总不能白死吧！” 第130章 给原女主送温暖，哦不，是挡灾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老太太，你家四毛怎么死的，与我凌家无关。再闹，咱家县衙见！”凌惟成不明真相，说起话来相当强硬。 宋里正不想三进县衙，赶忙阻止：“别别，搁不住，我跟他们说！” 然后扭头：“四毛、来宝的案子板上钉钉，与凌家无关。 你们上门，就是讹诈，按律当打三十大板。 也就是人家还没报官，否则，你们今儿可就不仅仅是被绑树上了。 想好没，要不要跟凌家求个情、道个歉？” 夏家、江家虽然横，却不懂律法。平时仗着人多，逞凶斗狠惯了。 如今被宋里正这么一说，身子下意识哆嗦。 大伙儿也才恍然，原来有事可以找官府呀。 实际上，找官府也是有钱人家的事。 寻常人家要是遇不见个好官，怕是连官府的门儿朝哪开，都搞不清楚呢。 所以呀，这话也就听听，根本不适用。 夏、江两家却是被唬住了，一个个在凉风里瑟缩，想打退堂鼓。 不为别的，就凌家这气势，外加钱财，随便一疏通，不得自己吃板子？ 三十大板呢，怕是屁股开花不说，还得伤筋动骨。 不划算呀，不划算！ 于是老爷们儿都很识时务地跟凌家人道了歉，纷纷表示再也不敢了。 夏老太太却是个犟的，哭着跟宋里正要说法：“哪怕四毛的事跟他们无关，他们也不能那么打俺们呀，这让大毛他们怎么下地？” 打人？ 这事宋里正可没听说。 狐疑地看向凌惟成，凌惟成解释：“是夏、江两家先动的手，我们只是‘正当防卫’。放心，就打了几下屁股，死不了的！” “正当防卫”这词，还是凌惟成跟儿媳妇学的呢，用在此时，感觉恰如其分。 “不可能，我家大毛都动不了了，怎么可能没伤到骨头。赔钱，必须赔钱！” 凌惟成耸肩：“宋里正，要不你请个大夫，来给夏、江两家把把脉？费用我们凌家出！” 宋里正见凌家人这么有底气，便明白，这两家人是真没事。 为了让夏老婆子心服口服，真请了村里老大夫过来，一通把脉过后，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不可能，怎么可能！他们明明......” “行了，别吵吵了，还想不想解绑？” 宋里正不耐烦地打断，还给凌老太爷拱了拱手：“抱歉，是我管理不善，让老太爷今天受委屈了。 往后我会加强管理，还请老太爷给个面子，让这两家回去反思反思？” 凌家人将夏、江两家绑在树上，本就不是为了索赔什么的，想做的，也不过是杀鸡儆猴。 如今效果达到了，便让人将绳子解开。一点没浪费，被红玉收拾回去了。 夏、江两家被绑了一两个时辰，整个腿都是硬的。躺在地上，许久都没缓过来。 这凌家茬子太硬，他们是不敢找了。还是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只是，这身上咋那么疼呢，完全不像老大夫说的没事啊。 撸起袖子一看，还一点伤痕没有，这搁哪说理去？ 因为凌家不缺钱，在大门外点了好几盏油灯，所以两家男人撸袖子的动作，被宋里正以及前排吃瓜群众看了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也佐证了凌惟成的话，没下重手。 池兴月瞅了凌季恒一眼，发现他对视过来时，眉头轻微动了动，便明白，这是用了特殊手法。 这夏、江两家呀，怕是要倒霉一段时间了。 如此甚好！ 事情了结，夏、江两家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离开，凌家这边却是前所未有的热闹。 原因是老太爷将棋局摆上了，邀请宋里正一起，这一下，炸出了不少臭棋篓子，围在两人跟前指点江山。 现场气氛热烈，池兴月待了会儿，就回屋了。 让宝珠给耿素华送了点茶叶，好待客，别显得凌家太寒酸。 顾有莲却是个不念恩的，嫌弃地将茶叶罐扫到旁边，嘴里还嘟嘟囔囔：“她要是有心，怎么不送只烧鸡过来！” 耿素华听到这话挺不是滋味的。 习惯了往常二房干个啥，都会给大房准备一份的日子，这猛地被拉下，心里怪酸的。 可也知道，分家了，不能强求人家有啥好东西都往你这里送，大房想吃，可以自己买。 只不过这心里呀，到底是有些不痛快，所以把脾气发到顾有莲身上：“你倒是有心，怎么不见你给公公婆婆买只鸡？ 人池兴月好歹孝敬了我们银簪银镯子，你呢，除了吃，就是睡，屁事不干，浪费粮食。 真以为自己多大本事？不会说话就给我闭嘴！” 顾有莲委委屈屈，跺着脚跑走了。 耿素华翻了个白眼，目光瞟向刚刚煮好的茶叶蛋，就发现，少了一个。 气得她插着老腰怒骂：“糟心玩意儿，咋没死在路上？” 池兴月可不晓得荣思院这些动静，洗漱过后，就回床上躺着了。 她现在呀，是能坐着不站着，能躺着不坐着，主打一个随心所欲。 凌季恒也随着她，并不会以古人的仪态标准，嫌弃她没骨头，不端庄。 时间一点点过，就当池兴月感觉空间里稍微有点变化，想进去看看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凌季恒瞅了她一眼，池兴月立马从床上起来，整理着装，然后端坐到书桌对面。 凌季恒起身开门，将凌一迎进来。 凌一满身凉气，跟两人问了好，才说起了调查情况。 “昨天老太爷、金宝救的女子，为原户部尚书嫡女，崔婉儿！” 凌季恒：“......” 池兴月：“......” 见两人不说话，凌一以为他们不晓得户部尚书何许人也，抿了抿唇，语气略带怜悯：“就是圣旨上说的那家，咱被抄家的源头！” 凌季恒轻咳一声，想说他还记得呢。 池兴月只觉得，怎么绕老绕去，又回原女主头上了。 他们这，算是变相救了自己仇人吧？ 虽然崔家也是被冤枉的，可凌家更无辜的好不啦！ 池兴月望着南山村派出所围墙里多出来的三级台阶，总觉得这次的升级任务不够美妙。 特喵喵的，这是想让她给原女主送温暖，哦不，是挡灾？ O(＞﹏＜)O 呜呜，她不要啊！ 第131章 不想因为自己贪心，而惹上不必要的因果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自古以来，炮灰跟女主就是对立面，更何况，还是个原女主。 池兴月真怕接触多了，自己重回命运轨迹，一无所有不说，还得丧命。 不由打了个哆嗦，可凌一在这，也不好跟凌季恒讨论。 只能按捺下心思，听他继续说。 “那俩二流子，是崔父帮忙善后的。 不得不说，当官的就是心思缜密，不仅构陷了两人喝酒，还引来野狗啃食，将关键证据一网打尽。 不过，让人生疑的是，夏四毛和江来宝，真的发了笔横财。 我去查了，但是谁也不晓得这笔横财从哪而来，仿佛天降。 但也有人怀疑，两人的死，与这笔横财有关。” 凌季恒点点头，觉得这里面，可能与上京城的人有关。 毕竟，崔婉儿再怎么说，也是前户部尚书嫡女，一般人就算起心思，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 凌季恒见凌一神色间全是疲惫，摆摆手，让他回去休息了。 重新关上门，池兴月说了声，便闪进空间。 来到南山村派出所，穿过大门，便看见空旷的土地上，凭空出现三级台阶。 显然就是进入派出所的台阶。 池兴月踏上台阶，抬手摸了摸，空荡荡的，啥都没有。 转身坐到台阶上，托腮沉思。 究竟触发了什么条件，让空间升级了这么一点点。 如果是帮女主挡灾，不应该至少解锁出一个办公室？ 可这两次升级，都与女主有关，这其中，究竟有什么关联？ 想不通就不想了，池兴月摘了十几颗冬枣洗干净，就出空间了。 跟凌季恒边吃边说：“我那玩意儿升级了，就是不晓得触发机制是什么，总觉得与崔婉儿有关，却又关联不大。” 凌季恒咀嚼的动作一顿，蹙眉问：“具体说说。” 池兴月想了想，含糊地讲了老太爷帮助崔婉儿脱困，以及刚才空间的变化。 又补充了句：“我在仙界时，得到的消息是三皇子妃是重生的，三皇子妃重生前的那世，崔婉儿是三皇子妃，并且成为皇后。” 池兴月叹了口气：“说实话，甭管是现在的三皇子妃，还是崔婉儿，我都不想接触。 她们这种人气运很强，咱们接触多了，容易被当成炮灰。 嗯，就和老太爷一样，明明是出手帮忙，最后差点被牵连进命案。” 池兴月没说的是，如果将来崔婉儿得势，会不会恩将仇报，都很难讲。 毕竟这些古人，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凌季恒听出了她的言外之意，也觉得形势不容乐观。 倒是可以约束凌家人不跟崔家来往，可池兴月的空间，真的要止步于此？ “你怎么想的？”凌季恒问。 池兴月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我想做个实验，看空间升级，究竟与崔婉儿有没有关系。 如果有，就不执着了。我不想因为自己贪心，而惹上不必要的因果。” 凌季恒点头，让池兴月穿厚点，两人趁着夜色离开凌家，骑马驰骋在微凉的月色里。 池兴月裹紧身上的披风，心里甜丝丝的。 两人没耽搁多久，就到了大河村附近。 池兴月将马收进空间，和凌季恒按照凌一的描述，顺利找到崔婉儿家的地窨子。 担着两条人命，崔家惊魂未定，至今尚未入睡。 虽然没有讨论夏四毛和江来宝的死因，却奢侈地点了油灯。 池兴月从空间拿出两颗金豆子，埋进地窨子入口处的土地里。 她相信，以崔婉儿的气运，绝对能发现她藏的惊喜。 本打算就此离开，却听见有人起床了。 “我去外头大解，夫人帮忙锁下门。” 经历过崔婉儿差点被辱，崔家人在安全方面，那叫一个慎之又慎。 崔母当即穿衣：“行，你去吧。” 然而不等她行动，崔婉儿的哥哥，崔守庆就下床了：“娘，你继续睡，我陪爹出去。” 崔母点头：“好！” 凌季恒带着池兴月离开，还在她耳边提醒：“有兔子吗，给我一只兔子！” 池兴月眸光一亮，从空间取了一只灰兔子，往地上一扔，还撒了点灵泉水吸引兔子不会跑走，然后被凌季恒带着，跃到不远处的树上。 这棵树叶子茂密，池兴月从上往下看，什么也看不到。倒是抬头，可以看见斑斑点点的月光。 须臾，崔婉儿的父亲，崔敬忠出来了，埋头冲向树林子，完全没注意到草丛里正在咀嚼的小灰兔。 这兔子也是被圈养惯了，一点警惕心都没有，光顾着啃草，连大门开关的动静都没把它吓跑。 当然，也与灵泉水有一定关系。 还是崔守庆出来望风，听见了草丛里的窸窣声。 怕有歹人埋伏，回屋拿了把菜刀，出来一看，嚯，是只兔子！ 崔守庆惊喜坏了，伸手朝兔子一砍，可怜的小灰兔就头身分离了。 血溅得草丛里到处都是，然而崔守庆激动地手都哆嗦了。 一只兔子诶，可不是好心老爷给的那点烤肉能比的。 然而还得压抑住滚在喉间的尖叫，等崔父大解完，将兔子往对方眼前一举，顺势捂住崔父的口鼻，待他冷静，再松开。 “爹，趁着大家都睡着了，我去田里将兔子烤熟。这段时间您和娘受累了，咱们吃点好的补补。” 崔敬忠没意见，只叮嘱儿子小心点。 万一被谁发现了，兔子丢了不打紧，重要的是保全自己。 也幸亏是今晚大家害怕夏四毛、江来宝的冤魂没走，躲在家里不肯出来。 不然呐，就崔守庆那烤兔子的香味，早把人勾出来了。 池兴月坐在树杈子上，等得都困了。 可崔守庆迟迟不回来，她也不好离开。万一路上撞见了，尴尬不说，还徒生事端。 凌季恒示意池兴月可以靠着自己肩膀睡，可池兴月担心自己着凉，便没应。 靠在他身上，不停打着哈欠。 怕自己睡着掉下去，便从包间拿了两杯可乐，自己喝一杯，给凌季恒喝一杯。 她想得很开，如果空间能升到三级，这些都会刷新回来。 如果不能，咳，那就算了。一杯可乐而已，她请得起。 第132章 飘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崔守庆是在半个时辰后回来的，他将烤兔子抱在怀里，整个人小心翼翼，跟做贼似的。 崔家人一直没睡，听到外头有人敲门，压低声音问了句：“谁？” “是我，守庆，爹，开下门！” 崔敬忠在听见第一个音儿的时候，就知道是自家儿子回来了。 却还是谨慎地听他讲完，才打开门闩，将人放进来，还瞅了眼周围，看是否有人跟踪。 确定安全，两人关上门。 凌季恒没有立刻下树，跟池兴月喝完可乐，又吃了块儿烤鸭，就见崔家的门开了。 崔敬忠出来在自家地窨子附近转了两圈，又将兔子血清理干净。 回去大概过了一刻钟，吹掉油灯，崔家人第三次出来。 池兴月都无语了，就算杯弓蛇影，也不用谨慎到这种地步吧。 又不是门口被放了只死兔子，那是活的，野兔呀，出现在林子里，不是很正常？ 凌季恒要知道池兴月心中所想的话，一定会给她纠正观念：“不正常，一点都不正常，野物很少会出现在人类活动的地方。” 而且它们动作灵敏，警惕性高，根本不是随便挥出一刀，就能断成两截的。 只能说池兴月所在的年代，大家不吃野物，再加上流放路上很少打猎，导致她一直认知错误。 不过没关系，也就这么一遭。 两人在树上又蹲了两刻钟，才下来。 蹑手蹑脚离开，争取不引起崔家人注意。 好在一切顺利，离开大河村的瞬间，池兴月呼出一口气，感觉头脑都清明了。 观察一下四周，确定安全，放出马来，骑着回凌家大宅。 按理来说，小电驴更快声音更轻，可幽州是落户之地，万一被人看到，以讹传讹，今后凌家人要有什么与众不同，怕会被人盯上。 池兴月觉得，还是低调点好。 小黑马在夜色里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到了青山村村口。 同样的操作，将小黑马收进空间。两人散步回家，翻墙而入。 “谁？”二柱一个激灵，下意识冲出厢房。 凌季恒出声安抚，把二柱劝回房间后，才和池兴月回屋。 油灯点上，简单收拾一下自己，躺床上准备睡觉。 凌季恒问池兴月：“有变化吗？” 池兴月摇头。 凌季恒松了口气：“看来与她无关。” 池兴月却不乐观：“也许是有特殊条件。” 不过没必要纠结，知道直接投喂不会升级，池兴月决定随缘。 空间能升级便升，升不了就算。她有万亩良田和灵泉，够用了。 时间不早了，凌季恒吹掉油灯，抱着池兴月，快速进入睡眠状态。 池兴月也是，眼皮耷拉的，没几秒，就呼吸绵长了。 转眼天亮，院子里叮叮当当，舒慕云、凌惟成洗漱好，吃了饭，准备去地里。 “恒儿怎么回事，都辰时了还没起床。”凌惟成说着，就要去敲门。 二柱赶忙拦下：“二老爷，二少爷和二少夫人昨晚出去办正事来着，很晚回来，您就让他俩多睡会儿吧。 二少爷的活儿，我来替他做。” 舒慕云赶忙答应：“好，不用他，咱凌家这么多人呢，哪就非得恒儿亲自上阵。” 说完嘱咐二柱：“别吵他俩，恒儿想来就来，不想来就在家里歇着，别忘了吃饭就成。” 拉着凌惟成离开，还埋怨他：“傻不傻呀你，咱儿子出钱不成，还得出力？他歇着怎么了，我看谁敢说酸话！” 凌惟成想想也是，是他太实诚了。 摸着鼻子跟媳妇儿道歉，还喊了句：“宝珠记得给二少爷留饭。” 宝珠“嗯”了声，回厨房，将饭菜放火边温着。 然后到东屋打扫卫生。 荣思院，凌家人穿着流放路上那套衣裳，相互对视一眼，笑了。 这人呀，有底气和没底气就是不一样。 如今虽然破衣烂衫，却眼里有光。不像流放路上，死气沉沉。 “行了，出发！”凌老爷子前头带路，一群人浩浩荡荡，看起来跟奔赴战场差不多。 只不过大伙儿两手空空，农具全在招财牵的牛车上面呢。 顾有莲左右瞅瞅，没看见凌季恒和池兴月的身影，便“小声”问：“娘，怎么不见二弟二弟妹？” 耿素华觉得顾有莲真的很没眼色，就算拈酸吃醋，也不能往硬茬子身上戳。 没见老太爷、老太太都没说啥么。 “闭嘴，管好你自己！” 耿素华低声呵斥，不想跟这个没脑子的解释。 舒慕云却不惯着她：“有莲啊，我家季恒为了凌家吃饱穿暖，那叫一个废寝忘食、通宵达旦，他好不容易睡个懒觉，你忍心吵醒他？” 顾有莲下意识说她忍心，却被舒慕云打断：“要不，赚钱的事交给你？你也出一千多两，将山脚那片田地买下来？” 顾有莲尴尬笑笑：“二婶说笑了，我哪有那么多钱啊！” 舒慕云翻了个白眼：“所以呢，你有嘴？” 顾有莲不说话了，可心中的嫉妒依然不减。 如果说凌季恒不上工是因为他出了钱，那池兴月呢？ 一个烧火丫头，是怎么越过公公婆婆，心安理得地在屋里睡大觉的。 就连老太爷、老太太都没意见。 顾有莲脸色阴沉，却也不敢再挑事。谁让大房没本事，只能寄人篱下。 最前头，老太爷也在问老太太：“兴月丫头有些不像话，你闲了管管。” 老太太才不上他的当呢，笑问：“你就没发现，在凌一、金宝跟前，兴月丫头说话，比你和成儿都管用？ 她呀，早不是咱凌府的烧火丫头了，人家手里拿捏的底牌，让我这个老太太都得敬畏三分呢。 我劝你呀，要想日子舒畅，就得学会装聋作哑。恒儿两口子的事，你别管，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咱俩这把年纪，还有几年好活的。每天乐乐呵呵，吃饱喝足，寿终正寝就得了。” 想起流放期间，被池兴月拿捏吃食的日子，老太爷点头：“是我飘了！” 一群人快速向前，没多久，就到了山脚。 清晨的薄雾萦绕山间，抬眼一看，宋里正已经带着几个庄稼汉，在这里等着了。 第133章 破衣烂衫，朴实无华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宋里正早啊！”凌老太爷作为代表，跟宋里正打招呼。 宋里正看着昨天还光鲜亮丽，今天就破衣烂衫的凌家人，总觉得很割裂。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有钱人的朴实无华？ 咳！ 宋里正收敛起心神，跟凌家人打招呼，然后介绍身边的庄稼把式：“老太爷，这位是王大虎，这位是赵有才，这位是......” 都是青山村村民，昨晚没少听自家婆娘说凌家人的八卦。 今儿看见这么颠覆认知的一幕，一个个有些缓不过神来。 还是宋里正推了一把，几人才憨笑着跟凌家人打招呼。 宋里正笑道：“都是些老实人，不会说话，老太爷别介意。” 凌老太爷摆手：“哪敢哪敢，在种地这方面，几位是前辈，我们且有的学呢！” 一群人说说笑笑，气氛相当融洽。 招财将牛车停到一边，凌家人上前取下农具。 几位庄稼把式，连带宋里正，都拿着农具进到田里，分成几组，教凌家人除草、翻地。 一群人干得热火朝天，无需多久，就吸引了青山村众人围观。 大伙儿对凌家人亲自下地的表现相当惊奇，却也不好问他们，为啥不让下人翻地。 凌家人表示，他们是来受罚的，取巧可以，却不能完全不干。 不然，那道流放圣旨的意义在哪里。 知道他们身份的人，不得跟县衙告一个他们藐视皇权？ 为了不让自己被动，再加上磨炼子孙后代，凌家人除了两个断腿的，还有凌季恒、池兴月，都在这里了。 舒瑞迈着小短腿，努力向上薅着野草。 大概是这片土地比较肥，那草竟然拔不动。 小家伙一个用力，倒是拔下来了，就是自己一屁股跌到地上。 坐下来的瞬间，人还有些懵。许久才拍拍屁股起身，继续拔草。 凌微微、凌明跃、凌明浩也一样，挑着细嫩的野草拔。 虽然经常拔断，可没人训斥他们帮倒忙，反而隔一会儿就问一句：“累不累呀，累的话就坐田边休息！” 小家伙们头一回下地，正新鲜着呢，怎么可能离开。 摇摇头，抬手擦去额头的汗水，一张本就黑黄的小脸，瞬间成了小花猫。 凌微微指着舒瑞，笑得前仰后合。 舒瑞瞅了眼凌明跃和凌明浩，得出结论：“咱们都一样！” 是呀，都一样，天真活泼。 池兴月和凌季恒是睡到半上午才醒来的，院子里工人们进进出出，即便刻意压低声音，也还挺吵的。 睡着时不觉得，一醒来就有些受不了。 池兴月打着哈欠换衣服，等洗漱好，才发现凌家人都不在。 一问才知道，去地里干活儿了。 抬头看看大太阳，池兴月难得地脸红了。 却还是故作镇定，和凌季恒吃完早饭，才打算去地里看看。 不过，空手去不好看，池兴月喊宝珠一起，做了一锅蛋花汤倒进干净的桶里，放到凌季恒牵过来的牛车上。 再到大厨房取了七八个碗，一个大铁勺，和二十几个饼子，池兴月翻身上车，和凌季恒赶着牛车到田里送温暖。 山脚下，凌家人就算再摆烂，也都累得气喘吁吁了。 这翻地，是另一种苦，跟流放不相上下。 凌家人的手都磨出水泡了，庄稼把式们还一脸这才哪到哪的表情。 池兴月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一群人蔫头耷脑、生无可恋，却也努力耕种。像极了年代文里，刚刚下乡的知青。 凌季恒将牛车停在田边，喊大家过来喝汤。早已饥肠辘辘的大家伙儿，把东西一扔，就跑了过来。 见两人带了蛋花汤不说，还有饼子，凌家人的肚子唱起了空城计，咕噜噜响个不停。 老爷子招呼大伙儿先去河里洗手，然后过来吃饭。 那几个庄稼把式也是，总不能让人家忙活一上午，连口汤都喝不上，不地道不是？ 也幸亏是池兴月准备得多，勉强够分，不然呀，可就闹笑话了。 舒慕云喝着儿媳妇给的蛋黄汤，心里美滋滋的，夸道：“兴月有心了！” 池兴月笑笑，没说话，挺心虚的。 等众人吃饱喝足，两人说了声，就离开了。 顾有莲见他们来了又走，刚想闹事，就被老太太瞪了：“吃都堵不上你的嘴？” 行吧行吧，这俩是被老太太偏宠的，比不了，也惹不起。 池兴月坐在牛车里，一挥手，将塞满碗勺的木桶收进空间。 又清理了下滴在板车上的汤汁，垫子铺好，整个人躺上去，舒服地叹了口气。 凌季恒在外面赶车，抽空向后瞅了眼，见池兴月像只慵懒的小猫咪，笑笑，没多话。 青山村离县城很近，两人走了没多久，就到了。 直奔如意楼，点了一桌饭菜不说，还跟老板订了十只烤鸡。 “成，我让后厨准备着，等您走的时候打包。” 小地方难得一见这么大气的顾客，老板眉开眼笑，亲自到后厨盯着。 池兴月和凌季恒坐在窗边，看着来往行人，还挺惬意。 不过，两人都敏锐地发现，县城里多了不少衣着褴褛的人。 突然，池兴月发现一个熟面孔，还示意凌季恒看过去。 两人不动声色地瞟了眼，就收回目光，以至于云渺四下张望，都没发现刚才是谁在偷窥。 “云姐姐，你在看什么？” 云渺摇头，怀疑自己多心了：“没事，我去跟人打听一下，大槐村怎么走。” 凌季恒、池兴月没有在外面讨论黑风寨的事情，两人快速吃完饭菜，带着十只热腾腾的蜜汁烤鸡，离开如意楼。 借着食盒遮挡，池兴月将烤鸡收进空间。然后和凌季恒牵着牛车，有目标地采购。 两人先去药店，买了点滋补品，然后去杂货铺，买了海带、虾皮之类的干货。 之后去首饰店，凌季恒财大气粗地要求小二将新款首饰拿出来，挑挑拣拣，选了一匣子做工精巧的银饰，也不过花了几百两。 银票一甩，小二眼睛都亮了，忙问两人还要不要其他。 池兴月见柜台上放了不少翡翠镯子，和凌季恒说了声，便挑了起来。 第134章 他有刀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大雍朝的审美，跟池兴月所在的世界审美不同。 这里更重色，达官显贵喜欢色泽饱满的翡翠，对于水润度、透明度，则没有要求。 所以，满绿的豆种，比飘花玻璃种卖得贵。春带彩，比满绿贵。 而颜色漂亮的，都在上京城、江宁府这些地方，云柔这种小县城，只能玩儿点权贵们不要的透明款。 然而，池兴月就喜欢这种透亮透亮的翡翠，一挑便停不下来，直直选了二十五只，可谓横扫银楼。 至于价格，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昂贵。二十五只镯子，用小叶紫檀匣子装起来，也不过用了六百六十两。 相当于普通人家，几辈子都赚不到的财富。可在池兴月手中，便是一张轻飘飘的银票。 空间里到底有多少张银票，池兴月并没细数。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够她挥霍一辈子的。 两人在小二的殷勤笑容下离开银楼，池兴月借着牛车遮挡，将两匣子首饰收进空间。 然后前往脂粉店，在里面挑了些好用的胭脂、香粉、青黛当礼物，才和凌季恒往青山村赶。 出来一趟，两人花了一千多两银子，池兴月有些兴奋，掀开帘子，跟凌季恒聊天。 突然，从草丛里跳出来几个蒙面壮汉，开口就是：“把钱交出来！” 池兴月嘴角一抽，心想她可真是个事故体。才花了一千两银子，就被人给盯上了。 凌季恒眉头一蹙，提醒池兴月危险时进空间，便从车底抽出一把长刀，跟劫匪对峙起来。 这群劫匪显然没想到凌季恒身法不错，只几分钟，便躺得七零八落。 池兴月从车里拿出一根麻绳，凌季恒接过后，将人捆成一串。 顺手搜走劫匪身上的银两和利器，还给他们堵了嘴。 拎着绳子再次进入县城，无视路上行人的指指点点，直奔县衙。 跟县丞大人说明情况，又在糕点铺买了几包桃酥压惊，才和池兴月重新返程。 这一回就顺利多了，临近村口，池兴月将那个盛饭的木桶，和装银首饰的匣子拿出来，还往车上放了一背篓山楂，一罐子桃胶，和十几只雪蛤。 至于燕窝，有想过拿出来，可云柔县压根儿没卖的。 来往跑商的，也是直接把好东西送到各大府邸，基本上不会在市面流通。 为了不引起旁人怀疑，两人放弃了这个危险的念头，决定自己吃燕窝，给家人补别的。 两人没有再去田里，而是直接回了凌家大宅，谁知，凌家人竟然全都回来了。 一问才知道，今天下地太累，光去了一个上午，就腰酸腿疼了。 下午坚持了一个时辰，就都受不了了。 宋里正说他们没干过农活，总得有个适应过程，便让人回来休整了。 凌家人回来后，一个个连胳膊都抬不动。 金宝做主请来程大夫，程大夫调侃一翻，给他们拿了些药膏，顺便教了凌家人如何快速缓解酸痛。 “呐，这样揉捏，对，要按住这个穴位......” 就这样，凌家人左捏捏、右捏捏，感觉手脚能活动开后，弯腰跟程大夫道谢。 然后洗澡、梳头、换衣服，还有吃饭，感觉挺忙的。 家里的丫鬟、小厮虽然没有跟着干农活，却也不轻松。 打扫院子、房间、洗衣、烧水、做饭，如果不是后院的活儿被凌一他们包了，丫鬟小厮们还得喂牛喂猪。 倒是可以再买些奴仆，可谁也不敢保证，买来的人可靠不可靠，便按捺下了这些心思。 池兴月喊宝珠、二柱过来帮忙，两人将车上的东西挨个卸下来，送进厢房。 没错，只两天时间，厢房就被隔成了好几个单间。 最左边的被当做仓库，里面放了好几个置物架。 二柱将牛车上的东西放里面，省得明天工人来了，还得再搬一趟。 池兴月将滋补品、脂粉、青黛分成几份，给老太太、婆婆，舅娘送去。 对了，还有镯子，一人一只。 面对池兴月偷懒旷工，几人不仅没提，还都心疼地让她赶紧回去休息。 池兴月点点头，回屋洗了个澡，连饭都没吃，就睡下了。 没办法，今天这趟门出的，身心俱疲。谁能想到啊，都到幽州了，还能遇上劫匪。 如果不是两人怕惹麻烦，这几个劫匪，怕是早被嘎了。 不过，也跟嘎差不多了。 县丞大人审问过后，发现这几个劫匪是惯犯，专门盯着落单的有钱人下手，手上甚至还有命案。 便将几位劫匪送去周家军，在那里服役，简直比死了还难受。 周小将军巡逻时，发现劫匪手上的绳索捆绑得相当有技巧，便纳闷儿地问了几句。 “你说你们八个人，被一个年轻人给撂翻的？” 劫匪不想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便找了个借口：“他有刀！” 周小将军轻笑，不以为然。 心想即便有刀，面对一群匪徒，能全身而退不说，还能将他们绳之以法，说明这人功夫不弱，且有胆色。 倒是有些想结识一下对方了。 不过，对于犯人，周家军一向不仁慈。 周小将军一抬手，这群劫匪就被带走挖矿了。 从此暗无天日，夙兴夜寐，一日两餐，直到生命尽头，都没停歇。 几人悔不当初。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此时此刻，池兴月陷入深度睡眠，都不晓得，空间再次发生变化。 当然啦，还是只有一点点。 三级台阶上出现了一道门，正是南山村派出所的大门。 可门后空空荡荡，一不小心，都要踩空的。 池兴月送出去的惊喜，也被崔婉儿顺利发现了。 崔家人看着桌子上的金豆豆，一脸不可思议。 崔婉儿兴奋地说：“爹，娘，哥哥，咱们明天去县里买些粗粮，囤着过冬吧！” 崔父崔母自然没意见，崔守庆竖起大拇指：“还是咱们婉儿有福气！” 不清楚池兴月要是知道，空间升级跟崔婉儿捡到金豆子前后脚发生，会有什么感想。 只能说她睡着了，时机错过得刚刚好。 这一觉便睡到了大天亮，池兴月吃过饭后，让二柱、凌一几个过来搬东西。 将屋里值钱的，以及容易弄脏的，全都搬进厢房，才和凌季恒一起前往山脚。 第135章 上山囤货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今天主子要干活儿，凌三、凌四，以及没怎么露面的凌五、凌六都出来了。 几人不仅拿了农具，还带了麻绳、背篓、砍柴刀。 池兴月在南山村的时候，经常帮老乡们干活儿，所以翻地什么的，根本难不倒她。 就是自己这身体，还是有些弱。技巧是有的，力量却不足。忙活半天，也只翻了一小片地。 凌季恒就不一样了，他力气大，且干活儿麻利，老庄稼把式都夸他天生会种地。 凌季恒点头，接受了老乡们的赞美之词。 看得舒慕云、凌惟成目瞪口呆，不明白儿子、儿媳妇什么时候学会的种地。 却也没有追根究底，也许自家儿子、儿媳天赋异禀，对不？ 池兴月、凌季恒干到上午九点多，就离开了。 两人带着凌三、凌四、凌五、凌六，顺着山脚小道上山，想浅浅地探探山里边的情况。 宋里正看到后，都吓坏了：“老爷子，快，快拦住他们，山里危险！他们要是想进去转转，从东面进山，那边安全。” 凌老太爷却乐呵呵摆手：“没事没事，我家那么多大小伙子呢，不怕。” 宋里正想起前天凌家人对战夏、江两家的场景，突然悟了，这群年轻人，各个身怀绝技，应该不怕豺狼虎豹。 就是不清楚那个小娘子有没有特殊本领了。 池兴月不清楚山脚下的事情，她随手捡了根树枝子当拐杖，爬山爬得哼哧哼哧。 难怪这里没啥人进山呢，山路陡峭，一不小心就会摔倒，傻子才从这里进山。 当然啦，他们例外，这么做，不过是不想打破青山村的平衡。 一行人爬了半个小时，才到了一处稍微开阔点的平地。 这里大树掩映，杂草丰茂，一点没有秋天的感觉。 偶尔在树根附近发现几丛蘑菇，却因为不清楚有没有毒，而没有采摘。 池兴月呼吸着新鲜空气，跟着凌三往前走，直到十几分钟后，一群人才找到一片酸枣。 红色的，绿色的，以及红绿相间的果实，让几人惊喜地眼睛发亮。 凌三、凌四上前排查，确定酸枣林附近没有毒蛇猛兽什么的，池兴月才上前，小心翼翼地采摘果实。 没办法，酸枣也叫棘，枝干上生长着密密麻麻的小刺，一不小心就会扎到手。 在现代，很少有水果店卖这种水果。因为基本都是野生的，还采摘困难。 可酸枣营养丰富，果核还能入药，所以即便它肉薄核大，也深受产区，哦，也就是南山村村民的喜爱。 不少秋天过去玩耍的游客们，都会到山上体验采摘乐趣。 或者临走时，花高价购买一小盒只有一层皮的红色小果子。 池兴月最喜欢那种红色的，捏起来软软的，有弹性的果子。这种成熟度最好，又甜又有口感。 摘多了，光从颜色上就能分辨出来，哪些是她想要的。 所以，池兴月的背篓是不允许旁人碰的，她只放自己喜欢吃的这种酸枣。 至于太青或者成熟过头的，哈哈，留给其他人。 人多力量大，一群人忙活了一二十分钟，就把这片酸枣林给摘完了。 将果实聚集到一起，可能都没两斤重。可这种收获的快乐，让人上瘾。 突然，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凌三抬手掷出一颗石子，一只野鸡轰然倒地。 凌三赶忙去捡，然后惊喜地说：“还活着！” 池兴月拿绳子给他，凌三便绑了野鸡的翅膀和爪子，塞到背篓里，准备离开。 池兴月给了凌季恒一个眼神，凌季恒点头，拿砍柴刀劈了几根枝条，放背篓里，也没解释他要做什么。 之后，几人像是跟荆棘杠上了一般，又在不远处发现了几棵沙棘树。 橙黄色的果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可沙棘比酸枣难摘多了。它不仅小，一捏就破，还刺多。 池兴月几人决定继续前进，等回来时，将长满果子的枝干砍下来，带回去再细细处理。 要说这大青山，是真的物产丰富。一群人没走多久，就发现了一棵柿子树。 红彤彤的柿子挂在枝头，池兴月知道，这趟赚了。 观察一下，树上没有马蜂窝。不过树底下有好多鬼针草，一不小心，就会扎到衣服上。 这玩意儿是中草药，只是过了最佳采摘时间。 凌三、凌四用砍柴刀将鬼针草拨开，然后动作迅速地上树。 树上的柿子软硬参半，两人将硬柿子摘了扔下来，等稍后再捡。 软柿子则小心翼翼地放背篓里，生怕碰破。 凌三撕开一个吸了一口：“哇，好甜，主子，咱们没白来！” 凌季恒点点头，让两人在这边摘柿子，自己则和其他人到附近找找，看还有没有其他山货。 结果走来走去，发现这边都是柿子。有长在山坡上的，有长在沟底的，仔细一数，竟有十几棵树。 池兴月看着那些挂在枝头的小灯笼，惊喜坏了。恨不得自己爬上去，将所有柿子收进空间。 还好，她理智尚在，努力按捺住了蠢蠢欲动的小手。 这次出来，本就是为了明面上储存过冬食物，要是都被她搞空间里，不得暴露自己的秘密？ 池兴月在附近转了一圈儿，又找了个相对较高的山坡爬上去，俯瞰下面，发现仅仅是大青山的外围，就有不少果树。 太惊喜了，有木有？ 光这些果子，都能养活好几个人呢！ 池兴月回到柿子树下，将地上的柿子捡到背篓里。 几人的背篓瞬间满了，凌季恒决定就此返程，等过两天，地翻好了，再带家里人一起上山囤货。 其他人也没意见，毕竟时间不早了，等回去，都该吃罢中午饭了。 顺着原路返回，发现田里果然没人了。 两百亩土地翻了十七八亩，这个效率，着实让人不敢恭维。 池兴月觉得，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了。 上牛吧，迅速将地翻好，下种，然后囤货，为过冬做准备。 反正极寒，今年到明年的收成八成废了，不能因为种个地，而耽搁大事。 到时候大雪封山，没粮没柴，可是会死人的。 第136章 折叠花架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低声跟凌季恒说了自己的想法，凌季恒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安排。 “今年冬天可能会很冷，我想着，能不能将坑挖得深一点，种子埋深一点，让它们暂时无法萌发，或者萌发后，长不了很高。 等雪降下来，也能保持温度。顺利度过寒冬后，再继续生长。 当然啦，这个只是我的想法，不一定实用。可能会导致麦苗长不上来，第二年颗粒无收。” 凌季恒却不以为意：“如果真有极寒，正常种植，也会收成大减。” 所以，他决定采取池兴月的方法。 哪怕最后全军覆没，只要有钱，也能补上税收这个窟窿。 青山村的中午，大家都不午睡，一群人在家门口闲聊，看见凌季恒一行人，还纳闷儿上前。 “这是上山了？” 凌季恒点头：“是！” “咋不从那边走呢，这边危险。” 凌季恒笑笑：“还好，我们人多。” 过来围观的，倒也不都是关心他们的，就像村里的刘婆子，笑着上前：“这是摘了些什么呀，让我看看？” 池兴月知道，下句话就是：“你们哪能吃得了这么多，让我老婆子替你们分担分担。” 果不其然，刘婆子将手伸向了凌季恒的背篓。 凌季恒神色一肃，抬手将她的胳膊挥开。 刘婆子立马跌倒在地，佯装被人打了的凄惨模样：“诶呦喂，你们怎么欺负人......” 看得周围吃瓜群众心惊肉跳，忙上前拉走刘婆子：“六婆，你昨天不在家吗？” “不在啊，昨儿去我闺女家来着！” “那你赶紧回去问问你儿媳妇。” “啥事呀？” “好事！” “真的，没骗我？” “没没没，赶紧回吧，保准你得感谢我呢！” 刘婆子见对方笃定，眼珠子一转，拍拍屁股起身：“哼，等老娘下回再收拾你！” 着实让替她说话的小伙子捏了一把冷汗。 等人跑走，这人才点头哈腰：“凌少爷您大人有大量，别跟六婆计较。她除了有些爱占小便宜，没啥大问题。” 凌季恒点头，从背篓里拿了两个柿子塞给对方。 小伙儿见凌季恒没生气，笑笑，介绍自己：“我叫曹大山，是村里木匠的儿子，你们有啥需要的，可以来找我，或者我爹！” 池兴月还真有东西需要对方做，便提出诉求：“我想做一些花架，折叠的那种，可以放五到六层。 还有长方形的花槽，以及托盘。” 池兴月说的很具体，可曹大山没有见过类似的东西，一时间在脑海里构建不出来。 就连其他人，也有些傻眼，看向池兴月的眼光都变了。 本以为小娘子囿于后宅，即便比村里老娘们儿有见识，也不会超出太多。 现在看来，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没瞧人家轻轻松松，就把他们村顶顶有本事的小伙子，给问糊涂了嘛。 池兴月见他摇头，顿时感到一阵心累。 凌季恒轻笑：“我回去给你画张图，你按图出成品。” 这回可算是解决了问题，曹大山笑着点头：“诶，行！” 凌季恒牵着池兴月的手，眼里尽是宠溺。 凌三、凌四、凌五、凌六对于这样的狗粮，早已习以为常。 反而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比那些只有面子情的夫妻要强。 没多久，几人就到了凌家大宅。 管家见几人背着箩筐，赶忙喊小荷、顺子过来帮忙。 桃花婶儿也将饭菜热上，提醒几人：“洗洗手过来吃饭，今儿有排骨汤。” 凌季恒点头，将肩上的背篓给了凌管家。 凌管家直奔清风院，却被凌季恒拦住：“这篓给荣思院。” 管家笑着道谢，然后将背篓拎进老太爷、老太太的屋子。 至于大房，咳，还能缺了他们吗？有老太爷、老太太一口，就有他们一口。 凌季恒带人回到清风院，发现西屋靠近耳房那面墙已经被拆除了。 一扇雕花门躺在地上，工人们正准备将门装起来，好继续其他工作呢。 凌季恒笑着问：“吃过了吗？” 工人们挠挠头：“吃过了。” 凌季恒让人将柿子放到院子里，给工人们每人拿了两个软的，让他们累了歇歇。 然后挑出品相好的，半筐送到听澜院，半筐送到折桂院。 兄弟们也不能少，两筐柿子搬到后院，忙活一通，清风院只剩了小半筐。 池兴月让宝珠把柿子洗了，放到一个陶罐里。 然后往陶罐里加温水，直到淹没柿子，盖上盖子，再将陶罐放到厨房灶火旁边，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 这样，顶多三天，柿子就会又脆又甜。 凌季恒见池兴月在忙，便回西屋，找了几张比较粗糙的纸，放到桌子上。 用烧了一半的木柴当炭笔，在纸上描绘，无需多久，一个五层花架就出炉了。 而且还是池兴月说的那种，可以折叠的。 用的时候撑开，不用的时候合上，非常节省地方。 为了让曹大山更好地理解，他甚至将细节在一旁进行扩大处理。 还拿尺子测量卧室、院子、厢房的尺寸，给出几组数据，用以保证花架可以放到合适的位置。 可以说，只要不是个傻子，照着做，都能做出来。 凌季恒还额外在纸上画了几个木质花槽、花盆的样式，并且配以托盘。 这一番巧思，让帮忙安装木门的工人们都看呆了。 为首的问凌季恒：“敢问公子，这个是用来做什么的？” 凌季恒解释：“花架，也可以当鞋柜，或者置物架。” “这倒是新奇，以前还没人做过这样的架子呢。的确很精巧，还省地方。不知公子可否将图纸卖与我？” 凌季恒倒是无所谓，就是不晓得池兴月有没有开家具厂的打算。 于是到厨房说了工头的请求，池兴月想也没想就应了。 马上就要极寒，如果大伙儿能在家里弄个花架，种点青菜什么的，也能改善一下伙食。 也许你在绝境里，被一颗胡萝卜救了命，这样也算是池兴月的功德。 不过...... “咱们不缺钱，让他给分成。对了，还有曹大山，青山村的业务交给他！” 第137章 与有荣焉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没意见，去找工头沟通。 工头见凌季恒没有狮子大开口，又觉得青山村没有太大市场，便应了。 两人签订一份契书，并在上面按手印。约定工头每卖出一个花架，要给池兴月一百文钱。 看起来不多，但对穷苦大众来说，能买好多粮食过冬呢。 凌季恒也没指望这个发财，毕竟折叠花架不是刚需。少赚点，有个意思就行。 池兴月也是这么想的，合作愉快，还能一起赚钱。若是出了岔子，咳，他们也损失不了多少。 这头刚忙完，桃花婶儿和小荷就端着饭菜过来了。 今天中午伙食不错，馒头和白菜豆腐炖肉。 池兴月总觉得里面缺了点灵魂，可惜这里没有红薯和土豆，她就算知道粉条怎么做的，也不可能造出来。 在“愿望清单”上写下“粉条”二字，池兴月觉得，有空间在，不仅凌季恒能加官进爵，她这个小仙女，也能原地暴富。 工人们即便已经吃过饭了，闻着空气中的肉香，也还是忍不住吞咽口水。 他们有些是青山村本地人，有些是附近村子的，为首那个是县里的，平时活不少，挣的钱也够家用，可没有谁，能像凌家人这样，大口吃肉。 难道，这就是有钱人家的不同？ 看来，同样落户幽州，也是有着明显参差的！ 池兴月吃完饭，在院子里溜达了一会儿，就去新隔出来的厢房休息了。 两侧厢房，一共隔成六间。两间住人，一间储物，剩下三间待定。 不过，其中一间临时放了张床，池兴月推门一看，嚯，比她宿舍还大呢，住宿条件挺好的，就是床有些小。 旁边还有脸盆架，宝珠过来加了热水，池兴月简单洗漱一下，就脱掉外套鞋子，上床睡觉了。 没几分钟，凌季恒也过来了。不客气地掀被上床，让本就狭窄的空间，更加逼仄。 即便身旁人不言不语，池兴月都感到了一股压迫。 刚想说什么，就被人抱住了腰身，男人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睡觉！” 池兴月“嗯”了声，闭上眼睛。 *** 刘婆子风风火火冲进家门，开口就问：“家里有啥喜事？” 刘婆子的小儿媳一脸纳闷儿：“没有啊，娘，你去哪了，身上咋这么多灰？” 刘婆子浑不在意，在院子里转了一圈，问道：“你爹呢，还有你男人去哪了，真没好事发生？” “爹和相公上山去了，还没下来呢。娘，你咋这么问呀？” 刘婆子见小儿媳眼里满是清澈的愚蠢，忽然反应过来，一拍大腿嚎到：“妈呀，上当了，那个杀千刀的曹大山，别让老娘碰上他！” “咋回事咋回事？”小儿媳的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刘婆子骂骂咧咧几句，说了自己差点儿讹上凌家人的事。 吓得小儿媳脸色都白了，哆哆嗦嗦地抓着刘婆子的胳膊：“娘，凌家不能惹，他家都是硬茬子。曹大山这是在救你！” “啥，怎么可能！” 刘婆子的小儿媳把江、夏两家闹事的事说了一遍：“连夏婆子都不是凌家人的对手，娘......” 刘婆子只是奸，又不是蠢，哪能不明白自己今天有多凶险。 “难怪那个小后生一点不怵我呢！” 刘婆子拍拍胸口，心想今后可得绕着凌家走。 *** 池兴月只睡了半个多小时就起来了，不是她休息好了，而是院子里工人进进出出，很吵。 简单收拾一下自己，就和凌季恒出门了。 两人来到后院，和凌三、凌四、凌五、凌六牵上牛，带上工具，从后门出来。 六头牛，外加一辆往返凌家和山脚的“物资车”，这阵仗，的确让人眼红。 大伙儿却也只是看看，就立马投入到生产劳动中去了。 虽然其他人赋税没有凌家重，可他们就指着地里那点收成过活。错过了耕种时间，可是要命的。 凌家人虽然有牛有农具，却不怎么会用，还是在田里帮忙的庄稼把式教他们，才慢慢掌握窍门儿的。 “老哥，你们这技术可以呀！”凌惟成跟几人称兄道弟，没有一点架子。 王大虎、赵有才乐呵呵摆手：“哪里哪里，都是土里刨食儿的，干多了，就摸索出门道了。” 有了耕牛使力，翻地速度明显提了上来。 凌季恒也采纳池兴月的建议，跟几位庄稼把式讨论将地耕深一点的可行性。 “呀，没那么种过呀，万一种子长不出来，可就啥都没有了。” “你们从哪得来的消息，可靠吗？万一真的下暴雪，那俺们的地不得绝收啦？” 赵有才、王大虎心里升起恐慌，心想他们和凌家不一样，家无恒产，不敢跟老天爷赌。 池兴月开口：“如果担心，可以编些草帘子，在天冷的时候盖上，这样就不怕下霜下雪了。” 两人觉得有理，纷纷点头道谢。 凌家人也是头一回发现池兴月这么有才华，根本不是烧火丫头该有的见识，惊诧之余，还与有荣焉。 老太太、舒慕云对视一眼，直呼娶对了。 就是丫头太小，至今没来葵水，她们抱孙子、重孙子的愿望啊，遥遥无期。 不想那些了，做好眼前之事，才是最重要的。 六头牛一起发力，没多久，就翻好了一大片。 池兴月轻叹：“难怪大雍朝不允许杀牛呢，这是壮劳力呀！” 还好空间里养了一群，那群还生了小崽崽，不然自己想吃口牛肉，都难咯！ 池兴月低下头，继续拔草。将杂草放到田边，摞了一层又一层，还挺有成就感的。 舒瑞几个小朋友早就累得满头大汗了，坐在杂草上滚来滚去，田野里到处都是银铃般的笑声。 夕阳西下，一群人准备回家。抬头一望，这一下午，竟然犁了十二亩。 一大片黑色土地，可真让人眼馋呢。 一群人乐呵呵回家，洗手吃饭。晚上是大骨汤宽面条，每人一碟小咸菜。 池兴月见工人们离开了，便拉着凌季恒回屋。 宝珠、二柱已经把正屋收拾干净了，池兴月关上门，从空间拿出两个咸鸭蛋，和一盘京酱肉丝，邀请凌季恒一起吃。 第138章 别指望我伺候你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想起路上吃过一次的榴莲，便问了句：“怎么不见你吃那个臭烘烘的果子？” 池兴月一拍脑门儿：“我给忘了！” 意识锁定榴莲树上最大的那个果子，用力扯出空间。 这是她发现的BUg，不用上树就能采摘。只不过极其耗费精神力。 池兴月只是摘了个榴莲，脸色就有些苍白了。不过她精神很好，徒手去掰榴莲壳。 凌季恒赶忙把她拉到一边，嗔到：“虎不虎啊你，弄伤了手可怎么办？” 说着拿匕首顺着缝隙撬了一下，然后才慢慢地将果壳剥开。 池兴月从后厨拿了个装汤的白瓷盆，戴上一次性手套后，将榴莲肉掰出来，放到盆里。 还问凌季恒：“你喜欢吃冷冻的，还是烤熟的，这两样味道都不错。” 凌季恒并不在意，他也就问一下，并没有很想吃。 池兴月笑着留出一瓣肉，将白瓷盆送到后厨。 打算睡前冷冻一些，再用烤箱烤一些，给凌季恒开开眼界。 两人继续吃饭，京酱肉丝的咸香让池兴月胃口大开，一大碗面条，她竟然吃得一点不剩，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嘴唇。 这无意的举动，让某人错开了眼。轻咳一声，将碗摞起来。 跟池兴月说了声，就去厨房送碗了。屋子里飘出来隐隐的臭味，让二柱蹙眉。 “主子，需要收拾一下耳房吗？” 还以为是两人弄翻了恭桶。 凌季恒神色微妙一瞬，点头道：“烧水，我和夫人准备洗漱了。” 二柱“诶”了声，就去准备了。 凌季恒回厢房，抓了两把酸枣拿给凌惟成和舒慕云，跟他们说了会儿话，才拎着两根“荆条”回屋。 池兴月见此眼睛一亮，伸手接过长满小刺的酸枣枝条，闪身进空间。 笑眯眯地来到空地上，挖个坑，将枝条埋进去，再浇点灵泉水。 至于能不能活，池兴月一点不担心。空间这么神奇，几根枝条而已，成活不是分分钟的事？ 瞅了眼撒欢的小动物们，池兴月无奈地摇摇头。她现在连个鸡蛋都不敢捡，怕被母鸡啄。 笑着回后厨，将刚才收进来的榴莲肉一部分放冰箱里冷冻，一部分放烤箱里烤。 等待期间，还到卫生间洗了个澡，将自己打理得香喷喷的，才出来。 到后厨将榴莲拿出来，放到保鲜盒里储存。然后闪身出来，便看见凌季恒已经到耳房里洗漱了。 不得不说，现在方便多了，也更具隐私。 洗漱时，打开屋里的小门便能走到耳房，不用经过院子。 洗完打开耳房的门，从小门回到正房，二柱和宝珠，便可进耳房收拾浴桶，完全不打扰小夫妻俩的生活。 也不知道他今天怎么想的，竟然没有关正房到耳房的小门。 池兴月一眼就扫到了他两条搭在浴桶上，沾满水珠的胳膊。 额，相当强壮，看起来特别有力量。 至于上半身，咳，背对着她，只能看见个肩膀。 至于其他，全部藏在水里，池兴月想到晚上不经意间的触碰，羞得耳朵通红。 “你忙完了！”凌季恒听到动静，扭头问了句。 池兴月点头：“怎么没关门呀！” 凌季恒轻笑：“怕你找不到我，担心！” 池兴月：“......” 我信你个鬼，分明是在勾引我，可惜本仙女不上当！ 顾左右而言他：“我先睡了！” 然后上床，将自己缩在被子里，就听见凌季恒的低笑声，还怪难为情的。 没过多久，凌季恒起来了，用棉布擦干身体上的水珠，又将头发擦了个半干。 穿着干净里衣，打开耳房的门闩，伸手拽了一下墙上的绳子，外面的铃铛响了。 凌季恒回到正屋，锁好小门，目不斜视地走到书桌前，随手拿了本书，在昏黄的油灯下翻页。 池兴月还挺纳闷儿，大半夜的，装什么装，不要眼睛了？ 她空间里可没眼镜店，万一近视了，可是一辈子的事！ “相公？”池兴月声音轻柔地唤了声。 凌季恒挑眉，装没听见。 池兴月声音放大了点：“相公？” 凌季恒身子一侧，将书举起来，对准油灯。 池兴月眉头一蹙，盘腿坐在床上大喊：“凌季恒，你给我过来！” 这一吼不要紧，差点吓得宝珠摔了盆。还是二柱扶了把，宝珠才没满嘴泥。 凌季恒轻咳一声，放下书，端着油灯走过来：“有事？” 池兴月数落：“眼睛不想要啦？你又不是现在就考科举，得头悬梁锥刺股。 还是你就那么瞧不起我，假借读书来躲避与我同床共枕？ 呜呜......” 凌季恒都无语了，心想咱装也得装得像一点呀，瞧那手指缝里轱辘乱转的眼睛，分明没生气。 却还是很给面子地认错，直把人哄开心了，才将棉布塞池兴月手里，示意她帮自己擦头发。 池兴月嫌弃棉布不好用，直接放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从空间拿了条毛巾出来，边给他擦头发，边恐吓：“你要是把眼睛弄坏了，可别指望我伺候！” 凌季恒笑着应是，却把回耳房送盆的宝珠、二柱给吓坏了。 心想二少夫人可真敢讲，就不怕二少爷生气，把她休了么。 结果，二少爷非但没生气，还乐呵呵地赔罪。 这场面，是他们不花钱就能听到的？ 也太颠覆认知了吧！ 两人对视一眼，赶紧出去了。将耳房锁好，才回厢房休息。 宝珠拍着胸口，听到舒慕云喊她，还吓了一跳。 赶忙过去询问主子有啥需要，到厨房倒了壶热水，又帮他们收拾了耳房，才准备离开。 舒慕云给宝珠拿了几块儿糕点：“这几天辛苦你了，留着晚上饿了吃！” 宝珠感动地点点头：“多谢夫人！” 清风院陷入安静，可西屋依旧火热。 凌季恒伸手搂住池兴月的细腰，两人面对面，虽然什么话都没说，可暧昧极了。 仿佛一呼一吸间都是灼热，池兴月甚至能感觉到，某些凶兽在苏醒。 池兴月抬头看了眼凌季恒，只见他眼底都是风暴。却还是努力压抑着：“睡吧！” 池兴月“嗯”了声，闭上眼睛。 第139章 河鲜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第二天天微微亮，凌家人就起床了。 经过这两天劳作，他们已经深刻认识到时间的重要性。 本就比旁人下种晚，再磨磨唧唧，可就赶不上农时了。 虽然凌家人也相信池兴月说的今年冬天可能会有暴雪极寒，可这与播种没有太大关系。 都不懂里面的弯弯绕绕，只听说王大虎他们半个月前就下了种，有些着急。 嗯，焦虑是会传染的。 张桃花也早早地熬好白粥，贴好饼子，还炒了两个素菜。 让小荷、顺子送去各院，然后洗洗涮涮，开始一天的忙碌。 池兴月的生物钟比较固定，她得睡到八点以后，才会醒。 一醒来，家里都没啥人了。 凌家人全体出动，牵着牛到田里干活儿。 金宝银宝，在组织工人对小院儿进行改造。 凌一、红玉巡逻监督，凌三到凌六，在后院儿等待凌季恒安排，凌七到凌十则上山砍柴了。 虽然这段时间没怎么露面，可几人工作效率很高，从凌季恒说要囤柴过冬，到现在，已经将后院空余房间给填满了。 就是几人太勤劳，还身法好，有意无意避开青山村村民，以至于“谣言”的传播效果不太好，大伙儿到现在还都不慌不忙呢。 池兴月到厨房吃了点早饭，就和凌季恒出门了。 两人带着凌三、凌四、凌五、凌六到田里干了会儿活，就又上山了。 这次换了个方向，走出去不远，就发现了几棵山葡萄。 也没着急去摘，想看看山里还有多少好东西。结果没走多久，就让他们发现了核桃树与板栗树。 看着那砸在地上的绿球球，有些都开始腐烂了，池兴月满是心疼，感觉暴殄天物。 凌季恒却说今天先摸情况，等返回来，再捡果子。 就这样，一群人继续向前，时不时就能发现点好东西。 不愧是没被人踏足的宝藏之地，就是有些危险，经常能听见野兽嘶鸣。 突然，池兴月发现远处银光闪动，走过去一看，竟是一条小溪。 河水清澈见底，伸手一捞，还能捞到河虾。 凌三几个都是吃过河虾的人，一看这场景，根本忍不住，用背篓捞起来。 池兴月也趁机抓了些河虾放空间鱼池，等它们繁衍开来，自己就有数不清的大虾可以吃了。 抓着抓着，她又发现石头底下有螃蟹。八月底的螃蟹最是肥美，池兴月怎么可能放过。 借着玩儿水，偷偷往空间收了十几只，有公有母，打算繁育。 然后开心地对凌季恒说：“咱们抓点螃蟹吃呀！” 凌三、凌四一听这话，都激动了。 他们在江宁府的时候吃过螃蟹，是从阳城湖和太湖快马加鞭运过来的，可贵了，一只就得十两银子。 若不是跟了个财大气粗的主子，他们怕是一辈子都沾不到那些好东西。 凌三翻动石头，很快就发现了一只。 可等抓起来才发现，跟他在江宁府吃的完全不一样。 没有那么大不说，蟹腿上也没有毛。 不由狐疑：“夫人，这玩意儿能吃吗？” “能啊，你没吃过？跟虾一样，是河鲜！” 凌三挠挠头，说了自己吃蟹喝酒的日子，恨得池兴月抓心挠肝儿，当初咋就忘了囤点儿蟹苗来着。 要知道，后世几乎买不到正宗的阳城湖大闸蟹，用大雍朝的话来说，那是贡品。 市面上流通的，不过是附近水域养的西贝货。 虽然味道差不多，品质也很好，可正品明明摆在自己眼前，她却没抓住，真是悔之晚矣。 见她唉声叹气，凌季恒宽慰：“等将来安定了，我带你回江宁府，赏月吃蟹。” 池兴月能怎么办，答应呗，省得破坏气氛。 努力调整情绪，笑着说：“河蟹能吃，味道也不错，不过只能吃活的，死了的有毒。” 这话真不是吓唬他们的，螃蟹一旦死亡，里面的组氧酸会分解产生组胺，而组胺是一种有毒物质，吃了会呕吐腹泻，严重时危及性命。 凌三几人表示受教，纷纷动起手来，扒拉石头缝，然后趁螃蟹不注意，捏住它们的壳。 也就这里人迹罕至，虾蟹比较蠢，被人抓了，都没多大反应。 以至于只花了一个多时辰，一行人就捡了一背篓河蟹。 “这玩意儿不耐放，咱们先回去。”凌季恒拍板，一行人折返。 池兴月蹦蹦跶跶走在前面，看见漂亮的野花，还伸手揪下来，没多久，就编了个小花环，套到手腕上。 路过核桃树的时候，还在树下捡了两背篓核桃。 池兴月看过了，这些核桃也就外面绿色的壳烂了，里面没问题。 轻轻一捏，就脱掉了外头的壳，可比他们用刀处理方便多了。 一行人继续，又捡了两背篓板栗。 池兴月也想往背篓里面放点东西，可凌季恒怕她累，没让。 所以，小仙女的背篓成了装饰物，里面放满了稀奇古怪的东西。 比如说漂亮小石头，各种各样的野花，还有十几个野鸡蛋。 没错，凌三凌四今天没抓到野鸡，倒是找到一窝野鸡蛋。 池兴月对着阳光看了眼，里面透亮透亮的，并没有血管什么的，可见鸡蛋新鲜着呢，能吃。 笑眯眯地将窝端了，就是比较可惜没把它们的妈妈带走。 一行人原路下山，等到山脚时，凌家人都已经休息好，又重新上工了。 桃花婶儿在地旁边生了个小火堆，上面温着给几人留的饭菜。 池兴月闻了一下，感觉肚子都饿了。 赶忙放下小背篓，从一旁的木桶里拿出碗筷，给自己和凌季恒盛饭。 今天中午吃的是窝窝头炒菜，池兴月看着铁锅里，炖得软烂的冬瓜豆腐，觉得凌家的伙食水平，有待提升啊。 起码，得丰富一下蔬菜种类。 凌三忙了一上午，也饿了，屁颠颠过来盛饭，一不小心打翻了背篓。 活蹦乱跳的螃蟹从篓子里爬出来，吓得宋里正一蹦三尺高。 “快，快把它们扔了，你们怎么敢吃硬壳虫的，会死人呀！” 池兴月、凌季恒、凌三、凌四一脸怪异地瞅着宋里正：“里正，这不是什么硬壳虫，这是螃蟹！” 第140章 模棱两可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宋里正不懂什么螃蟹，他只知道，前两年村里有个老光棍儿，穷得没饭吃，便在河里捉了些硬壳虫。 回去煮煮吃掉，结果当天晚上又吐又拉，连第二天早上的太阳都没见着，人就没了。 宋里正叽里咕噜说完，见几人没反应，再次跳脚：“听见没，那老光棍儿就是吃了这个啥啥螃蟹没的！” 吵嚷声吸引了不远处的王大虎和赵有才，就连旁边地里干活儿的村民都围了过来。 纷纷开口：“是啊是啊，这玩意儿可不兴吃！” “就是，快扔掉，你家又不缺钱，冒这个风险干啥。”言语间满是笃定，搞得凌三、凌四都犹豫了。 一脸不安地看向凌季恒：“主子？” 凌季恒却十分淡定，问道：“那位老者可是食用了已经死去的硬壳虫？” 宋里正不明所以，怪异地看了凌季恒一眼：“不然嘞，总不能吃活的吧！” “那是刚死，还是死去多时的？” “这......”算是把宋里正问住了。 村民们挠挠头，开始回忆几年前那个傍晚。 有人灵光一闪：“应该是死了有一会儿了。我记得他当时，是拎着硬壳虫的腿从山上下来的。若是硬壳虫没死，不得夹他手指？” “对对对，而且他家平时不生火，那天也是为了吃硬壳虫，才现捡了些柴。” 凌季恒明白了，这明显是吃了变质蟹肉，导致的悲剧。 于是跟众人解释：“这个叫螃蟹，无毒，我们在南方的时候，每年秋天都吃，味道很鲜美。” “那为什么彭老三没了？” 宋里正狐疑地问：“难道是因为硬壳虫死了的缘故？” “对，这个螃蟹必须吃活的，一旦死亡，就会变质，也就是里正说的中毒。那个时候必须看大夫，晚了，可能就什么都没了！” “原来如此。”大伙儿恍然大悟，不过还是对螃蟹敬而远之。 倒是凌家人，欣喜地凑过来，还在一旁讨论是清蒸好，还是爆炒香。完全不懂北方人的纠结。 凌季恒觉得得给螃蟹正名，便让凌三回家拿锅拿水拿篦子，打算来个田埂螃蟹宴。 实际上是天色还早，回去处理耽误事。总不能因为几只螃蟹，集体摸鱼。 “对了，多拿点黄酒和生姜，把剪刀什么的都带过来。”凌季恒提醒。 凌三点头，表示知道了。 一溜烟跑走，没多久就到了凌家大宅。 跟管家炫耀了会儿他们今天的收获，顺便让石头去套车。 十二岁的男孩子颇有天赋，只看过几回，就能弄得有模有样。 凌三收拾好主子要的东西，放到马车上，带着石头、兰兰一起去了地里。 两个半大孩子看着背篓里，努力往外爬的螃蟹，眼睛都挪不开了。 不由让人疑惑，难道，真那么好吃？ 凌五、凌六见此，拎着背篓来到小溪边，拿小刷子刷干净蟹壳上的脏污。 然后拎过来，扔到篦子上。 池兴月往篦子上放了些姜片和葱，甚至还撒了点酒。 一个大大的铁锅蹲到火上，没多久，水就烧开了。 池兴月到马车上调蘸料，其实也没啥，就白糖、醋、姜末的混合物。 等螃蟹蒸得差不多，池兴月将蘸料端出去。 凌季恒把螃蟹拿出来，一群人洗洗手，就人手一只分了。 池兴月将剪刀递给老太爷，老太爷动作熟练地将螃蟹大卸八块。 去掉不能吃的，又去帮老太太。 宋里正见凌家这么有经验，是彻底打消了硬壳虫有毒的念头，怀着好奇，坐到一旁看起了热闹。 直到被凌季恒塞了一只螃蟹，还有些回不过神，愣愣地不知道该怎么下嘴。 这边的热闹吸引了越来越多人，大伙儿都很好奇，硬壳虫怎么吃。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差点出动半村人。 凌家人也不在意，反正这两天被人看多了，也习惯了，脸皮厚点就好。 一个个掀开螃蟹盖，看着里面满登登的蟹黄流出哈喇子。 有心急的，直接上嘴吸溜，可更多的，是掰下蟹腿，蘸着蘸料吃。 池兴月前世也就吃过几次大闸蟹，拆蟹的动作，还没兰兰熟练。 凌季恒见此，直接帮她处理好，那体贴入微的模样，羡煞旁人。 村里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儿，都羞红了脸。 凌季恒见宋里正局促，还主动坐到他旁边，边跟他攀谈，边拆螃蟹。 宋里正学着他的样子，慢慢掌握了技巧，迟疑地将蟹腿放进嘴里，稍微一咀嚼，就惊讶地瞪大眼。 妈耶，这也太好吃了吧！ 跟油汪汪的大肥肉是两个极端，蟹肉没啥油水，却清甜有嚼劲。 要形容的话，估摸只有一个字能形容了，那就是鲜！ 这下，可算是认同了凌季恒的说法。也知道自己和村里人，错过了多少美味。 “八月底到十月初，是螃蟹最肥美的时候，要吃赶紧，错过这个点儿，可就得再等一年。 不过这玩意儿性寒，不能多吃。尤其是孕妇，一丁点儿都不能碰。” 宋里正表示记住了，打算忙完这段儿时间，就去河里抓螃蟹。 今天的经历，给他打开了通往新世界的大门，同时也对凌家人更加佩服。 “季恒，银宝说的极寒，确有其事？” 尽管凌家人已经表现得相当明显了，可宋里正还是怀抱一丝妄想，希望听到否定答案。 凌季恒也不正面回答，只笑笑：“咳，有没有吧，总要准备过冬的！” 这模棱两可的态度，倒是让宋里正更加肯定了。 当天晚上就跟家里人说了这个小道消息，让家里人学凌家，加固房屋，上山砍柴，挑拣山货。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时此刻，他吃得正香。 一只螃蟹没多少肉，吃完根本不过瘾。 宋里正也不好意思要第二个，搓着手离开，还没走出去多远，就被看热闹的拦住了。 “里正，那硬壳虫啥味儿呀，真能吃？” 宋里正回忆一下凌季恒的提醒，跟他们说道：“能吃，不过只能蒸活的，死了的有毒。孕妇不能吃，还有啥来着，哦，不能多吃。” 大伙儿吸溜一下口水，都想尝尝那雪白的蟹肉。 可惜，凌家人没有大方地邀请他们。 第141章 身份暴露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曹大山听说凌季恒在山脚下吃螃蟹，放下手里的刨子，就跑过来了。 搓着手问：“二少爷，那图纸......” 凌季恒从袖子里抽出一张纸，上面画着花架、花槽，和托盘。 还跟曹大山解释：“你看，这里是支撑架，这里是固定连杆......” 池兴月好奇凌季恒的画作，便小碎步走了过来。 等看到纸上犹如素描一般的花架时，整个人都愣了。 不可置信地看看凌季恒，又看看花架，总觉得这个世界有些玄幻。 他，也是穿的吗，那之前对暗号的时候，怎么不承认？ 凌季恒感受到池兴月的情绪，知道不能再躲避了。叹了口气，问曹大山：“还有问题吗？” 曹大山摇头：“没有！” “那成，你尽快做，有多少，我要多少。” 曹大山激动地有些结巴：“一，一二十个，也要吗？这可不便宜！” 凌季恒轻笑：“要，这样吧，三个尺寸，先各做十个，剩下的稍后再说。” 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一张银票：“这是给你的定金，尽快做好，送到凌家。” 曹大山点头应了，拿着银票看了许久。他没读过书，可银票上面的数，还是认得的。 十两，可真真不少。 曹大山拿着图样回家，跟自家爹一说，两人就上山伐木了。 一路上都挺激动的，因为干完这一单，就能娶媳妇（儿媳妇）了！ 凌季恒站在田埂上，看着池兴月的眼，突然有些心虚。 跟老太太、老太爷说了声，就带着剩下的螃蟹、核桃、板栗，还有池兴月，回家了。 一路上两人没说话，直到碰见凌一，才让人把东西收拾一下，送去厢房。 他则拉着池兴月的手，直奔西屋。 屋门锁上的瞬间，光线暗淡下来。 池兴月适应了一会儿，才坐到书桌对面，抬手放出一壶茶水，小抿着散发出淡淡幽香的西湖龙井。 凌季恒突然卸了勇气，走到池兴月身旁，不敢开口。 许久，池兴月才说了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凌季恒松了口气，蹲下身来，握着池兴月的手道：“我没想故意瞒你的！” 池兴月甩开他的手，很是气闷。 凌季恒将人抱起来，一旋坐下，和池兴月面对面。 “我和你不一样，我一睁眼，就在娘的肚子里......” 池兴月明白了，他这是胎穿。 因为有着相似的经历，所以才对“小仙女”的身份深信不疑，划掉，是接受良好。 池兴月觉得，可能从第一面，自己马甲就掉得只剩个裤衩子了。 这家伙，顶多没戳穿她的隐私，给她留了个体面。 “你是从几几年穿过来的？” “1973！” 池兴月瞪大眼睛：“没骗我？” 凌季恒苦笑：“时至今日，隐瞒还有什么意义。” “也是！” “那你......怎么来的？” 凌季恒的思绪回到前世。 前世，他曾是世家公子，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家国危难时，祖父捐赠了全部财产支援红军抗日，父亲叔伯也都弃笔从戎，却无一人归。 五九年，他不顾母亲阻拦，毅然决然参军，却因为满门忠烈，被安排进炊事班。 领导说这个岗位既能锻炼人，又十分重要。 凌季恒却不服气，他知道，领导这么做，是怕凌家绝后。 六二年，边境受扰，他们临危受命，前去维护领土主权和尊严。 战场上形势瞬息万变，凌季恒作为炊事兵，在敌人偷袭时，奋勇反抗，让团长看到了他眼里的坚定。 最后在战争结束后，力排众议，把他调入侦察连。 之后一路高升，靠敏锐的身手，立了一个又一个功，身上的疤痕，也越积越多。 凌季恒没有堕了父亲叔伯们的威名，在队里站稳脚跟。 就当他以为可以给母亲、祖母更好的生活时，却被人翻出自己是资本家的后代。 在那个时候，身份尤为敏感，虽然自己在军队里，受到的影响很小，可家里女眷无一例外，被下放了。 纠结之下他转业了，想就近照顾家人。却因为抓捕特务，牺牲在了大山里。 池兴月听后，心绪久久难以平静。 谁能想到啊，眼前这位，曾经是活在课本里的那些英雄！ 一股敬畏油然而生，池兴月甚至想给对方敬个礼。 凌季恒看清她眼底的心疼，笑着揉揉她的长发：“一切都过去了！” 池兴月点头：“对，盛世繁华，有你的功劳。” 两人又聊了会儿，池兴月给凌季恒讲他牺牲后龙国的变化，凌季恒告诉了她他牺牲的地点。 听着描述，池兴月恍然，这不就是她的南山村么。上山考察时，还听村里人说过这边的红色故事。 池兴月看凌季恒的眼神，带上复杂。难道她穿越，有他的原因？ 可她是穿书呀！ “怎么了？” 池兴月摇头，甩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 在心里安慰自己，可能是因为南山村磁场有异，容易突破时空壁垒。 至于这个世界，也可能不是书中世界。 她当初看的那本书，不过是作者窥见了这个时空的脉络，进行的二次创作。 两人没再就这个问题讨论，池兴月也渐渐消了怒气。 怎么说呢，哪怕两人相隔了几十年的光阴，池兴月依旧觉得凌季恒跟自己一样，是同盟。 “对了，你有什么特殊本领吗？就像我会袖里乾坤一样！” 凌季恒摇头：“有一点，但没那么特别！” 池兴月挑眉，将头凑过去：“什么情况，总不会是读心术吧！” 凌季恒抬手敲了一下池兴月的额头，语气宠溺地说：“没有，就是脑海里多了一套功法。” “修仙功法？” 凌季恒翻了个白眼：“拳脚功夫！” “所以，你身手这么来的？包括凌一几个，武力值也远高于这个时代的顶尖水平！” 凌季恒没否认，因为这个时代，的确没有太厉害的功法。 或者说有，但都掌握在世家手里。哪怕军队，操练时也不过几个简单动作。 每次摩擦，都有大批人马死亡。活下来的，便能论功行赏。 所以，在古代，想要当大将军，除了身手好，还得运气佳。 第142章 都是穷闹的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凌季恒把话说开，两人关系愈发亲密。 在屋里聊天，不知不觉天都黑了。 工人们离开，小院改造也进入尾声。 凌家人陆续回来，一个个累得腰酸腿疼。 桃花婶儿一脸愧疚：“怪我怪我，在地里一忙起来，就忘了做饭的事！” 老太太不在意，轻拍她的胳膊：“一会儿让陈嬷嬷、小荷、顺子过去帮你。” 张桃花笑意深深，觉得在凌家做工，舒心极了。一点不像其他家，得谨小慎微。 却也没有仗着主子们脾气好，就作威作福。 迅速来到厨房，瞅了眼架子上的蔬菜，便想好晚上吃什么了。 池兴月从屋里出来，恰好对上舒慕云笑盈盈的眼睛。 赶忙招呼宝珠给公婆倒水，还从屋里拿了盘糕点，让两人先垫垫肚子。 *** 时间一天天过，凌家每天早出晚归，一部分人到田里耕种，一部分人到山上找食。 池兴月每天溜溜达达，看似忙碌，实则轻松。 经历过流放，就她在山上这点活动量，根本不值一提。 顾有莲不止一次羡慕池兴月不用上工，可再怎么阴阳怪气，凌家人都对池兴月和颜悦色，搞得她都郁闷坏了。 耿素华心累，觉得儿媳妇真是蠢到一定境界了。 明摆着凌季恒把媳妇儿当眼珠子疼，你给人家找不痛快，就不怕人家断了你的吃食？ 没错，虽然每天上山的都是凌季恒的人，可他也没有吃独食，总会分出一些送到大房三房。 三房只有梁芷君一个女人，还是个识时务的，每次都热情道谢，一点不敢置喙。 大房万春琴也是个有眼色的，偶尔塞给凌一几个果子或者糕点，努力维持两家人的关系。 就这个顾有莲，是彻底放飞了。不是嫌弃这个，就是看不起那个，整一个白眼儿狼。 凌季仁跟耿素华提过，说是和顾有莲过不下去了。 可他们也不能因为这点儿小事，就休了对方。 只能咬牙认了。 这不，看见池兴月几人抬了三头野猪下来，整个人真是又酸又妒。 刚想开口，就被耿素华推了一把：“边儿去！” 然后笑着上前，对几人嘘寒问暖：“没受伤吧，快过来歇歇！” 池兴月接过凌季然送来的茶水，一饮而尽。 凌季恒低声解释：“我们在山上摘板栗，差点儿被野猪拱了。还是凌三警醒，才没受伤。 不过也折腾了好长时间。” 实际上并没这么复杂，几人刚到板栗林就发现了异常。 凌三、凌四更是勇猛地主动挑衅，不过十几分钟，就把野猪一家三口端了。 在山上放了血，挖坑埋好，才带着野猪回来。 还故意将衣服、头发弄乱，弄出差点儿命悬一线的假象。 凌家人虽然欣喜，却还是嗔怪几人不够小心。 “要不咱不上山了，过冬的物资也储备得差不多了。” 凌季恒却摇头：“不够，远远不够。冬天又冷又长，咱家大小伙子多，可不敢存有侥幸心理。” 凌老爷子叹了口气，拍拍凌季恒的胳膊：“辛苦你了！” 凌季恒笑笑：“那我先带人回去休息了！” 凌家人没意见，还起哄：“快回去吧，下午也别出来了，地快翻好了，交给我们就好。” 凌季恒点头，带着池兴月往回走。 今天地里没车，凌三几人只能抬着野猪，招摇过市。 之前青山村众人觉得凌家是外来户，虽然有钱，却没话语权。 可自打尝过螃蟹的美味后，都对凌家产生了不一样的看法。 觉得人家外头来的，见识真不是他们这些乡野村夫能比的。 所以，除了宋里正，每天都有人过来瞅一眼，看凌家在做什么。 凌季恒、池兴月每天动静那么大，根本逃不过青山村众人的耳目。 先前那些板栗核桃，虽然让人羡慕，他们却也能弄回来。 可今天，他们瞧见啥了，野猪！ 还是两大一小，整整三头！ 大伙儿真是嫉妒坏了，有几个馋肉馋得眼冒狼光的，上前胡搅蛮缠，说什么野猪是公家财产，不允许他们拿回去自己吃。 池兴月都无语了，心想这里又不是生产资料公有制的大队，整那么多借口，不就是想白嫖肉嘛，用得着？ 不过，无论他们怎么说，自己的猎物是不可能拱手让人的。 这几个年轻人见说不动，直接开喷：“你们来我们青山村落户，天天上山摘好东西，让我们这些本地人怎么活！” 一句话挑动大伙儿神经，池兴月无语地说：“我们可没涉足大家的活动范围。为了不跟青山村村民抢夺资源，我们刻意进深山采摘山货。不然，怎么可能打到野猪？” 肉肉在前，几个小伙子根本没有理智，对着池兴月龇牙咧嘴：“娘们儿唧唧的，滚开，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儿？” 凌季恒眉头一蹙，抬脚将人送出去两米远，惊得围观众人跑走去喊宋里正。 “里正叔，凌，凌家出事了！” 宋里正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嘴里念念叨叨：“咋我一不在那坐镇就出事儿，难道我这么重要？” 不等他想明白，已经被人拉去山脚。 凌季恒对闹事的说：“我夫人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我凌家自问没有对不起你们任何人，上山采的山货，也都是到深山里采的没人要的。 你们要是有本事，大可以上山去采，又没人拦着！” 几个小伙子骂骂咧咧，心想他们要是有本事，会拦路要肉？早跑山上捉野猪去了！ 宋里正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两方对峙的场景。 赶忙上前调和：“季恒别跟驴蛋生气，他眼皮子浅，不懂事，你大人有大量，把他当个屁放了！” 说完一巴掌拍驴蛋后脑勺：“人家说的还不够清楚吗，馋肉就客客气气的，还能威逼？想什么美事呢！ 也怪我这个里正没本事，好好的大小伙子，馋肉都馋癔症了。都是穷闹的！ 季恒啊，你看能不能带着咱们村里人上山打猎？你放心，不让你吃亏，咱对半分！” 这是他早就想好的，只不过今天趁机说了出来。 青山村物产丰富，他们却没能力据为己有。想要吃点野物，咳，只能求助外人。 第143章 炭烤五花肉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早就知道宋里正会这么问，他笑笑：“可以是可以，可大家的安全怎么保证。 总不能我们带了路，还得当打手吧？若是出了意外，难道要我赔钱赔命？ 宋里正，你考虑清楚这些问题，再来找我谈！” 说完准备离开，那几个红眼的却还想拦着他说个一二三四五。 宋里正连拖带拽，还给其他人使眼色，好不容易才把人拦了下来。 池兴月走在前头，还能听见后面人争执：“他们凭什么占咱们的地，吃咱们山上的野猪！” 摇摇头，觉得真是无可救药。人穷志短，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回到家，凌三几人杀猪烤肉，池兴月却闷闷不乐。 不仅仅是因为见识了一场抢猪大战，更重要的是认识到了女人在封建社会的地位。 被凌季恒以及凌家人偏宠的体面，因为一句“娘们儿唧唧，有你说话的份儿”而化为泡影，即便池兴月心理素质强大，也感到悲凉无奈。 她作为村里富户家的小媳妇儿尚且如此，其他人呢，是不是举步维艰？ 池兴月觉得，她得做点什么了。 即便改变不了社会风气，也要让青山村知道，女人不好惹，女人同样拥有话语权！ 凌季恒察觉池兴月的情绪变化，揉揉她的发顶，轻声询问：“生气了？” 池兴月摇头：“没必要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争执！” 凌季恒“嗯”了声，让池兴月休息，自己则到外头跟下属一起收拾野猪。 猪皮扔掉，猪头也扔掉，内脏什么的虽然能吃，可野猪的内脏腥臭，凌季恒懒得收拾。 不想浪费，便让银宝拿着去找宋里正，问问他，村里有没有人想要。没人要的话，可以喂狗，总之不要随意丢弃。 宋里正还没到家，就被银宝拦住了。 听了银宝的来意，宋里正惊喜地说：“哪能扔掉呀，人都不够吃呢。不嫌弃，不嫌弃，多放点儿葱姜蒜，就不腥了！” 银宝点点头，将三个猪头和三副猪下水交给宋里正。 宋里正等银宝走远，又是一脚：“瞧瞧，瞧瞧，人凌家多大气，你个棒槌不抱大腿也就算了，居然还得罪，傻不傻啊你！” 驴蛋委委屈屈：“这不是家里老爷子两年没吃肉了，让我出来想办法么。” “所以你就讹人家的猪肉？”宋里正抬手揪住驴蛋的耳朵：“小兔崽子不学好，老子今天就替你爹娘教教你！” 一顿鬼哭狼嚎，宋里正气喘吁吁地警告大伙儿：“人家家里养了那么多下人，可不是咱们庄稼汉能惹得起的，都给我警醒着点儿！” 大伙儿点头，只不过...... “里正叔，这凌家，会带咱们上山吗？” 宋里正摇头：“不清楚，我尽量争取。 你们抓紧时间砍柴，把过冬柴火囤足，有余力的编些草帘子，霜降时给苗子盖上。 再把那屋顶什么的拾掇拾掇，可别刚下雪，就给压塌了，村里可没多余的房子给你住！” “里正叔，你这也太夸张了吧，咱祖祖辈辈都住在青山村，哪就下个雪，搞得人都不能活了？俺们家的房子，结实着咧！” 宋里正白了对方一眼：“话我说到了，出了事，别找我哭！行了行了，都散了，想吃肉的，傍晚来家里端。每人一小勺。” “诶，知道了，多谢里正！” 凌家人没管这边的动静，加紧速度翻完地，回到家后，就闻到了诱人的肉香。 凌季恒带着人将两头大野猪腌了准备做腊肉，小野猪则一部分炭烤，一部分红烧，一部分卤，足足二十斤，够他们吃个痛快了。 凌家大宅周围聚集了不少小孩子，吸溜吸溜口水，见里面有人出来，又都跑走。 凌家人对他们来说，就是既向往，又害怕的存在。 池兴月在屋里休息了会儿，就出来了，跟宝珠他们一起烤肉，还抓了把酸枣慢慢啃着。 突然有了兴致，打算做几副麻将来玩儿。不过这事不急，等下雪了再弄。 时间一点点过，很快，脆皮五花熟了。 凌季恒从土烤箱里取出一长条五花肉，撒上孜然、芝麻，拿刀切下一小块儿，拿给池兴月尝。 池兴月吹吹，感觉没那么烫了才放到嘴里。外焦里嫩的口感，让她幸福地眯起眼。 五花肉腌制得刚刚好，不咸不淡，也不腻。 点点头，给凌季恒点了个赞。 凌季恒笑着将五花肉切成几块儿，给其他几房送去。 大房三房尝到如此惊艳的烤肉，大夸特夸，让人给二房送来柿子饼、板栗酥什么的，也算礼尚往来。 没多久，桃花婶儿就过来喊大家吃饭了。 宝珠到大厨房领饭，一份红烧肉，一份冬瓜排骨汤，一份麻婆豆腐，一份豆芽鸡蛋，还有一盘子馒头。 池兴月今天心情好，拉着凌季恒到东屋陪凌惟成、舒慕云吃饭。 还拿了十几个从山上采的小毛桃，给公婆解腻。 舒慕云原本还觉得，每天跟儿子分开吃饭，有些不得劲儿呢。 看见两人端着桃子过来，咳，什么脾气都没了。 凌惟成看着她脸上的笑容，觉得媳妇儿没救了。 甭管嘴上再怎么叨叨要摆婆婆架子，一遇上池兴月，态度就软了。 一张嘴被拿捏得死死的，唔，果然很好吃呢。 一家人都不是亏待下人的主子，见宝珠、二柱站在旁边，就抬手招呼：“过来一起吃！” 两人受宠若惊，感动的同时，也谨守着规矩。 拿碗拨了点菜，就坐一旁吃去了。 宝珠眉眼间都是笑，渐渐圆润的脸颊，不难看出她日子舒心。 二柱吃得头也不抬，小伙子饭量大，光馒头就拿了三个。 凌家人却一点没嫌弃，还让他再吃点儿，吃饱。 池兴月看着消失殆尽的馒头，庆幸提前做了准备。不然就家里这些大胃口，就算有钱，冬天也难过。 荒年、灾年，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到东西的。 大家都没有的情况下，真的要饿殍遍野、十室九空。 不知道青山村村民，最近囤货囤得怎么样了，可别到时候求上来，让他们为难呀！ 第144章 户籍科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青山村村民囤货囤得怎么样呢？ 只能说跟凌家人没法比，却也尽自己最大努力往家捞东西了。 要说他们信不信凌家人呢？咳，两极分化，不信的比信的多。 只不过村里人习惯有备无患，尤其是观察凌家人和宋里正的动作，甭管信不信，都被带动着囤柴囤山货，只是没有凌家人疯狂。 或许说，是实力有限，能找到的只有那么多。 池兴月的空间也在缓慢变化着，渐渐出现了南山村派出所的门房。 只不过里面啥都没有，只有外面几面墙，和一扇窗。 她所期待的防弹衣、手枪、警棍一个都没出现，还是多等一段时间再说吧。 因着最近没跟崔婉儿接触，她都要以为三级空间的升级条件，跟原女主无关呢。 也没过多纠结。万亩良田任她闯，池兴月已经佛系了。 曹大山的花架也做得差不多了。 他和曹老爹简单研究后，就制作出了第一个花架。 为了效果更好，还雕了花纹，刷了清漆。 可两人速度有限，曹老爹便在村里找了几个手脚勤快的后生帮忙。 一群人日以继夜，终于在第八天，做好了所有花架。 曹大山一大早就送货上门，凌季恒检查过后，痛快地给了尾款。 甚至还让他抓紧时间再做一批。 曹大山一脸疑惑：“凌二少，这么多花架还不够用？” 即便他是个木匠，也觉得这样做好浪费呀。 凌季恒轻笑：“不够啊，这点花架，才能种多少菜。” “种菜？” 过来帮忙送花架的人惊呼出声，凌季恒也没解释，只让人送进屋里，摆在通风向阳，又不影响通行的地方。 一群人出门，围在一起商量。 “难道真有极寒？” “有吧我觉得，否则人家这么有钱，天天上山囤货干什么呀？而且看他们家闹出的动静，这个冬天，怕是不简单。” 一句话，把大伙儿搞紧张了。 他们可不是宋里正，要考虑影响什么的，直接将消息散播出去，一传十十传百，搞得四野八荒都知道极寒来临的消息了。 县里工头的花架，也因为这个“谣言”，被不少富户订购。 不过也有人怀疑：“在屋里种菜，这菜能长成吗？” “能的吧，大户人家都有暖房，这暖房能种花，不也能种菜？既然暖房能种菜，屋里咋就不能了？” 非常合理的解释，让花架卖得更好了。 有钱人家甚至开始囤粮，搞得整个云柔县紧张兮兮的，粮食也暗戳戳涨价。 不过还好，没敢太招摇，怕被县令大人察觉，治他们一个哄抬粮价的罪名。 九月初三，凌家人把小麦全部下种，还在地里撒了点萝卜、白菜种子，今年这农活儿呀，可算是暂告一段落。 一群人在田里擦干额头上的汗水，风一吹，还打了个寒颤。 今年没有秋老虎，这天说凉就凉了。虽然温度不算太低，可早起晚睡，已经冻手了。 他们这段时间耕种，除了中午太阳最晒那会儿，都会觉得冷。风吹日晒的，皮肤都皲了。 也就池兴月例外，不仅没黑，皮肤还愈加水嫩。 她也没做护肤，就是用灵泉水洗澡、泡茶，滋养的，身材还越来越好。 没错，池兴月现在已经看不出当初的稚嫩了。 来青山村不到一个月，池兴月长高了差不多十厘米，现在有165了，跟凌季恒站一起，看起来更加和谐。 小白兔也开始发育，从小点点，变成小笼包，虽然弧度很小，可未来可期。 因为长得快，池兴月很多衣服都不能穿了，舒慕云便主动提出来，要给她改衣服。 池兴月也没客气，将秋装全部拿到隔壁。 为了表达谢意，和凌季恒去了趟县里，回来带了一罐子咸鸭蛋，一罐子好茶叶，六串葡萄，还有一罐子黄桃罐头。 还有一些糕点，和几匹比较好的料子。直接搬到东屋，吓得舒慕云许久才回神。 “这得花多少钱啊？” 池兴月笑笑：“娘放心，相公有钱呢！” 舒慕云嗔了凌季恒一眼，没说话，不过眉眼间都是笑意，一脸爱惜地抚摸着锦缎，唯恐自己手糙，把缎面刮花。 池兴月没说的是，她还在空间里藏了几套黄金首饰呢，打算过年的时候当做礼物送给婆婆。 这拿捏人的功夫，真是六六的。舒慕云让宝珠把东西收好，便去忙碌了。 这活儿干了，心情也舒畅。分出一些吃的去找老太太显摆，两人头挨头，将池兴月夸了一通。 看得老太爷是想插话，又插不进去。郁闷之下，捏起一撮茶叶，让顺子冲泡。 闻着空气里氤氲的香气，总觉得熟悉，却又不敢确定。 毕竟家里那茶叶，一斤好几千两呢。 凌季恒就算再有钱，也不会把钱花在这种地方吧。浪费！ 池兴月可不晓得老太爷的弯弯绕绕，她穿着婆婆改的秋装，心里美滋滋的。 “相公你看，是不是很合适？可惜我不会做衣服，不然就能给爹娘缝件棉衣了！” 凌季恒轻笑：“给吃的也行，娘喜欢吃美食，爹喜欢娘开心。” 池兴月点头：“那好呀，等有时间了，我给娘做西式糕点。” 凌季恒应了，还挺期待的。 夜里，池兴月再次进入空间，查看土豆、红薯的生长情况。 前段时间她发现放在村委大院儿的土豆、红薯块儿长出了小芽芽，就拿着锄头种在了鱼池附近。 还给浇了些灵泉水，所以今天进来看，都长藤蔓了。 池兴月摘了些鲜嫩的红薯叶，打算明天炒了当个菜。 土豆叶好像不能吃，她便没动。 忙完瞅了眼鱼池，发现里面的虾蟹已经繁殖开了。 可能是空间环境好，原本只有拇指长的河虾，竟然长到了十几厘米，跟海虾差不多了都。 河蟹也都长到了水瓢大小，池兴月感觉，里面的蟹膏蟹黄，一定超级肥美。 就是比较可惜，她没发现老玉米粒。不然种点玉米，还能吃口鲜嫩的。 在外面逛了会儿，就去卫生间洗澡了。 等洗完，去查看南山村派出所的变化，发现里面多了办公桌和档案柜。 办公室门口的牌子上写着三个大字——户籍科！ 第145章 搞事业，羊毛线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怀着好奇走进去，发现电脑竟然开着。 桌面上已经输好了账号密码，点个回车键，就登录系统了。 池兴月第一次接触内部资料，还挺激动的。 她尝试性地输入自己的身份信息，得到的结果却是查无此人！ 池兴月蹙了蹙眉，输入池父、池母的身份信息，发现同样是“请输入正确的姓名或者身份证号”。 不清楚是不是因为换了时空，内部网络不通，导致的无法查询。 池兴月退出搜索，准备离开，就见桌面一闪，变成了“数据库载入中”。 更新进度十分缓慢，池兴月也没当回事，查看了一下档案柜里的资料，就离开了。 暂时没有发现这里的特别，池兴月决定过段时间再来看。 如果确定真的只是一间普通办公室，咳，就拿来储存东西吧。 骑着小电驴在空间里转了一圈儿，看着自己的“江山”笑得明媚。 池兴月一路走一路吃，小电驴的踏板、座位底下都被塞满了。 最后停在山脚下，池兴月哼着小曲上山，发现山上的药材长得郁郁葱葱，除了几条供人行走的小路，整个环境，跟野外一般无二。 灵泉水从山上倾泻而下，将泥土滋养得十分肥沃。 池兴月轻轻触碰人参顶上的小红果，似乎还能闻到一股药香。 她相信，这里的药草效果超出寻常。 不过有着江宁府和上京城的囤货，这些药草，还是能不动就不动吧。 在山上待了会儿，池兴月就离开了。 骑着小电驴来到从未涉足的花草大棚，摘了一束百合，又到隔壁菌菇大棚，看了看空间里有的菌菇种类。 记个差不多，就返回村委小楼了。 将水果放到楼道里，找了个漂亮的瓷瓶，接点灵泉水，将百合放进去。 闻着百合花散发出来的幽香，池兴月眉眼弯弯。到卫生间刷了个牙，才出来，躺床上准备睡觉。 凌季恒见她出来，放下书，坐了过来。闻着她身上的香味，还好奇地问了句：“什么啊，这么好闻？” 池兴月轻笑：“百合！等春天了，可以在院子里种几棵。” 说着将花瓶拿出来，油灯下，纯白色的百合花散发着柔柔金光，离近了，还有一股甜香。 凌季恒将瓶子放到了床边的柜子上，掀被上床，将油灯一吹，闭眼睡觉。 梦里，两人在花海徜徉，完全没发现，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 农活儿干完了，凌家人不约而同地睡了个懒觉。 窗外的雨下了一夜，还好小院改造完成，路面铺了青砖，走起来不会泥泞。 下人们一如既往忙碌，却都有志一同地放轻动静，凌三几个打着伞，往柴火上面盖油纸。 管家见了，让他们别折腾，柴湿了没关系，雨停了晒干就好，没的浪费东西。 凌三几人点头，到大厨房吃了早饭，又检查一下青砖大瓦房的排水，就回后院休息了。 池兴月是睡到九点多醒的，一睁眼，就感觉屋子里前所未有的黑暗，似乎温度也有些低，她都滚凌季恒怀里了。 “醒了？”头顶低沉的男声让她耳根微红，却还是淡定点头：“嗯！” 凌季恒揉揉她凌乱的长发，下床找了件厚一点的秋装：“外头下雨了，穿厚点。” 池兴月接过，背着身子穿好衣服，才下床，到耳房洗漱。 忙完打开正门，院子里的水汽扑面而来。 池兴月闻到了泥土与青草的芬芳，闭上眼，整个人的心境都开阔起来。 宝珠见此，从厨房端了饭菜过来。 今天天气不好，她就在小厨房给主子们做了早饭。 油条，小馄饨，还有咸菜，闻起来怪香的。 池兴月道过谢，邀请宝珠一起。宝珠却摆手：“二少夫人您吃，奴婢已经吃过了。” 池兴月点头，让她随意。和凌季恒面对面，边聊边吃饭。 宝珠笑着离开，去耳房收拾洗脸盆。 池兴月余光瞟见百合花，刚想过去收，就被凌季恒拦住了：“无碍！” “好吧！”反正出啥事有对方担着，池兴月放心得很。 倒是又瞅了眼，发现有帘子挡着，不仔细看不见。 池兴月放下心来，大口吃饭。 吃完饭，凌季恒拿了本书看，池兴月觉得无聊，便琢磨起了带领青山村老婶子、小媳妇儿、大姑娘翻身把歌唱的事情。 琢磨来琢磨去，发现有很多事能做。可既简单、又应景的，便是织毛衣！ 毛衣这玩意儿，秋天穿正好。要是没棉花，冬天也可以穿来御寒。 而且只要有了毛线，她就可以发展周边，什么毛线帽子、毛线手套、毛线围巾、毛线袜子、毛线包包、毛线玩具，全都可以卖钱。 将来如果技术成熟，还可以尝试纺一些花呢布料做裙子，做大衣。 池兴月觉得，她一个穿越人士，可以在服装界掀起腥风血雨！ 当然啦，现在最重要的是得有毛线。 这点儿难为不住她，作为驻村干部，她查阅过大量资料，对于如何纺织毛线，也有一定了解。 当即招呼二柱过来，让他等雨停了，去村子里问问，看哪家养了羊，还没剪羊毛。 “你问问人家，能不能卖给咱们一点羊毛。如果可以，直接把羊买下来。” “夫人，要多少羊毛？” “能买多少算多少。” 搞定原材料，这只是第一步。羊毛拿回来得清洗，需要大量的洗涤剂。 为了清洗羊毛，池兴月觉得，她还得制作肥皂。 虽然云柔县有卖胰子的，可总不能为了做毛线，就大量购进吧。多浪费钱呀。 便对二柱说：“再买点猪胰脏。” 二柱不明所以，却还是撑着伞办事去了。 凌季恒轻笑：“这是打算织毛衣，还是做肥皂？” “都做，反正在家闲着，就当消遣了。如果凌家没被牵连，说不定啊，我能替你们开辟新的业务领域呢。” 对此，凌季恒毫不怀疑。 后世的科技不是现在能比的，池兴月也拥有远超古人的见识。只要她想，随随便便，就能杀出一条血路。 更何况，小仙女还有许许多多宝贝呢。 第146章 秋雨霁，采蘑菇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二柱走了，池兴月也没闲着，去厨房扒拉了一盆草木灰，倒水静置。 然后回空间，从火龙果、胡萝卜、菠菜、葡萄皮、栀子花中提取天然染料。 时间过得很快，池兴月出来的时候，已经中午了。 屋外的雨停了，青砖地上积了薄薄一层雨水，风一吹，怪冻人的。 凌季恒见池兴月出来，将书一搁，带她到东屋吃饭。 舒慕云、凌惟成也是睡到半上午才起来的，见外头下着雨，便没去老太太屋里请安。 凌惟成和凌季恒一样，拿了本书看，舒慕云则用绣花来打发时间。 见两人过来，赶忙放下手头的活计，招呼两人落座。 舒慕云还说：“兴月无聊不无聊？要不跟娘学学女红，以后也能给季恒做件衣服。” 池兴月有些心动，只不过她懒不想动，再加上准备制作毛线，便婉拒了。 “娘，我准备做点肥皂补贴家用。”在毛线问世之前，她不打算提，省得还得解释。 舒慕云眉头一挑：“你会做？” 池兴月很肯定：“会！” 在现代，虽然大多数人都没亲手做过，可多多少少看过手工皂的视频。 它原理简单，配方多样，几乎是日化用品里面，最简单的一款。 只需碱水和油脂混合，就能形成皂化反应，将生成物放凉凝固，就是肥皂了。 可以在里面加上色素，也可以混合一点香精，发挥余地极大。 池兴月选用的，就是最安全，以及最常见的一种制作方法。 舒慕云听后，惊喜地无以复加。 答应儿子娶池兴月，原本只是权宜之计，却没想到人家不仅会做月饼，连店里一吊钱一块儿的胰子都会做。 光这两样手艺，就能被家里供着。此时此刻，谁还记得她烧火丫头的身份啊，那简直就是金疙瘩。 “儿媳妇，你跟娘透个底，除了这些，你还会啥？” 池兴月笑笑，没有托大，也没隐瞒：“还挺多的，挣口饭不成问题。” 这岂止是不成问题啊，这简直太了不起了。 舒慕云恨不得现在就去荣思院显摆，可没成品，显摆不出效果来。 “兴月啊，等你做好了，一定要给娘留几块儿！” 池兴月点点头，问道：“娘喜欢什么味道的，我给您做！” 舒慕云更高兴了，拉着她的手叨叨：“不用那么麻烦，随便什么味道都行。娘从小喜欢梅花，可这时候，哪有梅花开？” 池兴月有些为难，空间里那么多植物，唯独没有梅花。的确做不出来，倒是可以摘点桃花替代。 没说什么，决定等明天做出来看看效果。如果可以，就来个李代桃僵。 几个人说说笑笑，没多久，宝珠就过来了。 端了四碗面条，还有一大盆炸酱。 池兴月边给公婆盛饭，边问：“二柱没回来呢？” 宝珠“嗯”了声：“二柱让奴婢跟二少夫人说一声，今天下雨，村里没杀猪的，他到县里买猪胰脏去了。” 池兴月点点头，让她到大厨房吃饭。 小姑娘欢欢喜喜跑走，直到几人吃完有一会儿了，才回来收拾碗筷。 池兴月睡得有些饱，便和凌季恒出去溜达。 两人走出凌家大宅，看到了落叶堆积的萧瑟景象。 仿佛一夜间变了模样，小草枯黄，大树也开始换上秋装。 青山村的道路不算泥泞，只偶尔有几处水洼，倒映着刚刚出来的太阳，和孩子们你推我搡的身影。 池兴月踩在落叶上，呼吸新鲜空气，如果不是自己灵魂是个老阿姨，都要被他们感染得前去玩儿水呢！ 凌季恒仿佛看出了她的心思，提醒：“之前有给你订做羊羔皮的靴子，可以当雨鞋来穿。” 池兴月有些心动，不过还是义正言辞道：“那多浪费呀，不如上山采蘑菇呢，也算是有点价值。” 人群中的狗蛋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 小跑着过来：“夫人，要请人帮你采蘑菇吗？我可以！” 池兴月被他晶亮的小眼神儿给逗笑了，点点头：“你认识蘑菇吗，可别给我采到有毒的！” 狗蛋的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差不多：“不会有毒的，我从小就帮家里捡蘑菇，都捡好几年了！” 池兴月选择相信对方，大不了就再请个村里的婶子帮忙把关，省得打击孩子的自信心。 问了句：“这会儿就去吗？” 狗蛋笑笑：“山上水汽大，得让太阳晒晒，才能进去。夫人，咱们傍晚去，雨后一两个时辰，蘑菇才能长出来。刚长出来的特别鲜嫩，好吃！” 池兴月点头：“那成，我先去家休息，等到时间了，你来家里找我。” 狗蛋应了，兴高采烈地回家汇报这个好消息。 虽然上回池兴月给的月饼没吃上，被娘赔给了奶奶，可凌家手松，东西还好吃的印象在狗蛋家根深蒂固。 陈婶儿，也就是担心凌家着火，喊了村里人帮忙灭火，后又被小孙孙偷吃月饼的那位，屡次交代贪吃的狗蛋，一定要跟凌家交好。 这不，听说池兴月喊他采蘑菇，当即耳提面命：“你小子上山乖乖带路，可别去那些犄角旮旯。 采不到蘑菇是小事，一定要保证那位夫人的安全！” 狗蛋表示知道了，一溜烟跑走，跟小伙伴们玩儿去了。 池兴月也回家，准备了小背篓，和羊皮靴。 也就现在天凉，羊皮靴没毛，才敢穿出去。不然呀，怕是要闷出脚汗。 空间里还有几双鹿皮的，池兴月觉得太珍贵，没敢拿出来。 如果有机会，一定要在空间里养几头鹿，既好看，又好吃，还好用。 想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让宝珠知会凌三几人傍晚上山，就回床上躺着了。 可能是心情好，没躺怎么会儿呢就睡着了。 完全不知道，凌家女眷听到池兴月的计划后，都心动了。 一个个换好破衣烂衫，准备上山凑热闹。就连老太爷、凌惟成、凌惟存，也都跃跃欲试。 终于到了申时，池兴月还没醒，就听见宝珠在院子里喊：“二少夫人，狗蛋来找你了！” 第147章 大丰收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小少年以前没觉得自己名字有啥不好，被宝珠这么一喊，倒是难为情了。 “宝珠姐姐，你的大名谁给你取的，能给我也取个吗？” 宝珠刚到村里的时候，用的是自己的乳名——来弟。 顾名思义，家里盼望来个弟弟。 以前认命，想着女孩子不都这样嘛，不受重视，任劳任怨，受尽打骂。 跟主子们接触了才晓得，女孩子也能被人尊重，被人关爱，也能跟男人一样顶天立地活着。 她很喜欢二夫人给她取的名字，宝珠，如珠如宝，一听就招人喜欢。 在清风院虽然需要干活儿，可吃得好，睡得好，自己都长肉了呢！ 池兴月从睡梦中醒来，就听到了这么可乐的事情。 她抿嘴轻笑，简单整理了下衣服头发，开门。 笑着问：“你想要什么大名，狗子，还是獒犬？” 狗蛋挠挠头，一脸委屈：“就跟宝珠姐姐一样，好听点的大名。二少夫人，您能帮我想个吗？不要带狗！” 池兴月捏捏他的小脸：“名字都是长辈起的，寄予了他们对你的希望。 狗蛋很好啊，多可爱。而且贱命好养活，你家里人一定很疼爱你！” “是吗？”狗蛋一脸狐疑，感觉有那么点道理，却又不是很确定。 凌季恒轻笑着出来，将背篓背在身上。 他和池兴月一样，没有刻意换衣服，都是既朴素，又很显身份的那种。 所以，遇上出来凑热闹的凌家人时，就有些鹤立鸡群了。 惊讶之余，还是带着大家伙儿上山。 为了不跟村民们起冲突，绕去了自家田地那边，路上喊了几个面熟的婶子，一群人浩浩荡荡。 “诶呦喂，我还没去过那片呢，要不是有你们在，我可不敢上山。” 凌三、凌四、凌五、凌六跑在前头开道，四人带着大砍刀，看起来凶神恶煞。 如果不是知道这是凌家下人，村里人怕是早尖叫着躲回屋里了。 凌家田里那条上山路并不好走，可以说，有些陡峭。 凌三怕老爷子、老太太上不来，提前过来绑了绳子，还在有些松软的土坡上挖了几个坑，好让老人家下脚。 几位婶子和狗蛋头一回过来，歪着头左看看、右看看，好奇地不得了。 还夸了句：“是不一样哈，瞧这边，树多高！” 凌季恒提醒：“路上滑，都小心点。凌四你去草丛里敲敲，别有蛇！” 话音刚落，凌四就蹿了出去，看得几位婶子目瞪口呆，更加羡慕凌家的底蕴。 一群人走了小半个时辰，才看到一大片油松林。 婶子们上前扒拉一下松针，发现里面长满了棕黄色的松蘑。 惊喜地说：“这是端了蘑菇窝吧，这么多松蘑！瞧瞧，这是什么，松乳菇？凌二少爷可真会找地方！” 凌家人问清楚这蘑菇有没有毒，怎么吃后，就加入了采菇大军。 比拼眼里劲儿的时刻到了，凌家人显然没有村里婶子们有经验，可他们人多，又爱玩儿，每采到一朵蘑菇，都会拿起来欢呼。 “看，我找到一个，好大哦！” “这里这里，居然有一大片！” 鲜少被人涉足的山林物产丰富，婶子们也才明白，为啥凌家人每次上山，都能收获满满。 不过这里也是真危险呀，瞧瞧，没忙活多久呢，就听见了虎啸。 还好离这里有段距离，不然呀，都要扔下背篓跑路咯！ 凌三几人却很淡定，他们虽然没有逮过老虎，想来跟野猪也差不多。 眼神朝周围一扫，便能精准地发现菌菇。 可他们没动，以保护凌家人的安全为己任，始终警惕着，唯恐有野兽侵袭。 好在一切顺利，一群人采了没多久，就把背篓装满了。 池兴月见天色不早了，招呼大伙儿回家，可凌家人意犹未尽，根本不想离开。 池兴月见此，跟凌季恒商量着去摘柿子。 他们先前摘了一些，可树上还有好些呢。这雨一下，不知道会砸落多少。 只是，前往柿子林的路程太过泥泞，没多久，大伙儿裤腿上就沾满了泥。 婶子们不以为意，反而兴致高涨。 凌家人虽然也想看看池兴月、凌季恒每天在哪捡好东西，可脚上的污泥，让他们走起路来一瘸一拐，十分费力。 花了好长时间，才找到一颗柿子树。树下到处都是柿子，有些还因为成熟过度，烂了。 婶子们看着地上的烂柿子，心疼地无以复加。 跟凌季恒商量：“二少爷，我们能不能过来帮你们摘柿子呀。不要多的，随便给点就好。” 庄稼人最见不得浪费东西，这么多果子，如果全都摘回家里，冬天能节省多少粮食啊。 也怪自己没本事，不敢来这深山老林。可凌家人都找到地方了，怎么还能放任这些柿子烂在枝头呢？ 暴殄天物呀！ 凌季恒明白她们的意思，可这种事，不能开头。 否则队伍会越来越大，分出去利益事小，关键是难以保障大伙儿的安全，他们家囤货的进度也会拖慢。 摇头婉拒：“抱歉，我们可能不会再来这片林子了！” 婶子们抬头看看，枝头的柿子已经掉得不多了。 叹了口气，遗憾地在地上挑选还算看得过眼儿的东西。 凌家人也捡，经历过流放，根本不会嫌弃它们在地上待过，裹了一层泥。 凌四上树将剩下的柿子摘下来，还因为树干太脆，差点踩空。 吓得大伙儿惊叫出声，婶子们也再不敢说什么帮忙摘柿子的话了。 她们有私心是真，想帮忙也是真，可万一因此搭上凌家仆人的性命，就不是帮忙，而是结仇了。 还是算了，跟着沾沾光就好，别想那么多。 一群人将篓子里的东西按了又按，直到塞不下去了，才往回走。 一路上说说笑笑，开心极了。天色越来越暗，村里人却有些慌了。 一下子不见了好几口人，若非都是拖家带口的老嫂子，宋里正都要以为村里进人贩子了呢。 还是狗蛋娘提醒：“是不是跟着凌家人上山了啊！” 才稍微安抚住了众人。 宋里正带着大伙儿来到山脚，就看见了密密麻麻的脚印。 一抬头，恰好对上凌三好奇的眼睛。 第148章 靠媳妇儿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里正叔，您怎么在这儿？” “咳，听说你们上山了，怕出事，过来看看！” 宋里正一瞟，就看见了跟身旁人嬉笑的几位村里人，顿时松了口气。 忙上前给凌家人搭把手，把人扶下来，看着背篓里满满的收获，一脸艳羡。 “今儿进深山了？摘这么多柿子！” 凌三这个机灵鬼立马拿了几个柿子塞给对方：“山里的柿子都熟透了，您拿回去尝尝，很甜的！” 给完瞅了眼老太爷，见他没意见，才又抓了把蘑菇：“婶子们说这是松蘑，很鲜，您拿回去炒个菜，或者炖个汤。” 宋里正乐呵呵收下，跟凌家人相跟着往回走。 想起前段时间跟凌季恒说的，上山的事，将东西塞给旁边的村民。 问道：“季恒啊，青山村虽然靠山，可村里猎户少，平时只能猎个兔子什么的。如果将大头给你们凌家，能带他们上山不？” 凌季恒轻笑：“里正叔，从始至终你都弄错了一件事。我们凌家不差那点东西，我们是担不起这个责任。如果村里人肯签署免责协议，我让人带他们走一趟，也不是不可以。” 宋里正闭嘴了，因为他求凌季恒，就是为了让凌三凌四他们保护村里人的安全。 可人家不上钩，将事情撇得干干净净。 他这个当里正的压力很大呀，一方面要满足村里人吃肉的想法，一方面还得全须全尾地把他们带回来。 以前倒也有过冬猎冬捕什么的，可那不是看天吃饭嘛。运气好了，满载而归。运气差了，至少折进去两三人。 一路无话，在岔路口分开。 婶子们这才跟过来看热闹的念叨起了今天的收获：“你们是不知道，这山里好东西可多了。就是时间不早了，稍微捡了点蘑菇，就得回来了。” 听得大伙儿蠢蠢欲动，这位婶子话头一转：“不过呀，也就人凌家敢这么上去，咱们普通人还是算了吧。我们采蘑菇那片，能听见大猫叫！” “真的？” “那还能有假？要不是亲耳听见，我都想拐着自家男人再上一趟山呐！” 一句话，也算是打消了大伙儿的小心思。 对于凌家人的收获，就算羡慕眼红，也都不敢上前挑衅。 就跟宋里正说的那样：“人家是讲理，才一直在深山打拼。要是惹毛了，到大伙儿平时去的外围砍柴捡山货，看你们还敢不敢叽歪！” 狗蛋听着大娘们吹嘘，撇撇嘴，一溜烟跑走了。 名义上他今天是去带路的，结果路没带成，还采了一背篓山货。 他奶要是知道他这么能干，准保晚饭得加一个鸡蛋。 他娘要是知道夫人还给了他几块儿糕点，准保得多给他添半碗饭！ 狗蛋心里美滋滋，连小伙伴喊他，都没听见，没多久就到家了，一开口就是：“奶，娘，我回来了！” 然而，想象中的嘘寒问暖并没出现，陈婶儿抄起扫把撵着狗蛋跑：“小兔崽子跑哪去了，天都黑了也不知道回来！” 狗蛋娘还火上浇油：“打，狠狠地打，不打不长记性！” 狗蛋：“......” 流出两条宽面条泪：“你们听我解释啊！” *** 凌家人刚进门，就闻到了卤肉的香味。 桃花婶儿招呼大家洗手吃饭：“今天二柱到县里，给咱买了一大条五花肉，可以吃个够！” 池兴月回清风院，脱掉满是污泥的衣服鞋子，简单洗漱一下，就去大厨房了。 上了一趟山，她饿了。肚子叽里咕噜响，都等不及宝珠端饭，就自己过来吃了。 还有凌季恒，也一样。两人端着饭，带着小瓷罐，来到老太太这边。 “祖父、祖母，这是我和相公拌的海带丝，你们尝尝。” 池兴月在海带丝里放了点辣椒，两位老人一尝，觉得挺惊艳的，就是有些受不了。 咕噜噜喝了两杯茶水，有些怵，却又欲罢不能。 还问池兴月：“这什么味道，有些像茱萸，却又没那么麻！” 池兴月轻笑：“一种在山上发现的调料，祖母觉得怎么样，冬天卖这个，能挣大钱吗？” 老太太是见过世面的，笑着摇头：“大钱挣不了，小钱还是没问题的。你把种子捏手里，就是源源不断的财富呢。” 池兴月点头：“嗯，我在屋里种了，不过刚发芽，现在天凉，还不知道能不能长成呢。” 老太太对此并不在意，她又不是不知道两人的家底。 瞟了眼老太爷，笑着说：“没关系，挣钱的事，让他们男人发愁去！” 凌季恒给池兴月夹了块儿肉，夸道：“兴月很厉害，已经跟县里工头合作了。就那个折叠花架，她有分成。” “是吗？”老太太屋里虽然摆了几个花架，却不晓得是池兴月想出来的，不由对她刮目相看。 “不仅如此，我媳妇儿还会做香胰子呢，她可有本事了，我们家有兴月在，几代都不用努力了！” 凌季恒就是想显摆一下小仙女，谁知戳到了老太爷的肺管子。 当即一巴掌拍到他的胳膊上，恨铁不成钢地说：“我就是这么教你的，靠媳妇儿？没出息，不知道自己努力呀！” 凌季恒边躲边狡辩：“爷，爷，我努力了呀，娶了个好媳妇儿呢！” 池兴月知道，他在耍宝，却还是被逗得哈哈大笑。 隔壁耿素华听到东屋的笑闹声，一脸羡慕。瞅了眼闷不作声，只顾吃饭的顾有莲，只觉得心塞。 万春琴是个有眼色的，当即让凌明浩给祖父祖母夹菜，耿素华这才有了笑容。 东屋气氛融洽，老爷子也就做做样子，没跑两步，就气喘吁吁了。 凌季恒轻拍着老爷子的后背，故作不满：“祖父，您也太看轻我了。 金宝、银宝、二柱、凌一、凌三他们，哪个放出去不是独当一面的存在。 您孙子我，将来能差了？” 老爷子想想也是，“哼”了声，扭头不说话。 凌季恒轻笑着给他端茶倒水，好一会儿，才把人哄好。 两人在屋里陪老爷子、老太太说话，直到月上中天，才慢悠悠回清风院。 而此时，凌惟成、舒慕云已经睡了。 第149章 天降横财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二柱将猪胰脏拎过来：“夫人，今天县里只杀了两头猪，我把两头猪的胰脏都买回来了，您看够用不？” 池兴月点头：“先这样吧，有时间了再去买点儿。” 现在天气凉，东西放到明天也不会坏，池兴月决定明天起来再说。 “对了，羊毛呢，买到了吗？” 二柱挠头：“村里人没有单卖过羊毛，便连羊一同卖了。总共七头，全在后院儿养着呢。里面有头母羊，快下崽了。” 池兴月竖起大拇指：“干得漂亮，明儿去山上割些青草，挖坑囤起来。” 池兴月简单说了下青贮的原理，让二柱带人尝试：“失败了也没关系，那几头羊，多半是咱们冬天的口粮。” 二柱舔舔嘴唇，有些馋了。 池兴月又问：“给它们喂食了吗？” 二柱点头：“喂了水和青草，小羊们适应得很好。” 池兴月“嗯”了声：“从现在开始，除了那头怀孕的母羊，剩下的不喂水也不喂食，明天下午如果天气好，就割羊毛。” 二柱表示知道，又问了几个问题，就给两人倒水去了。 池兴月揉揉僵硬的脖子，刚想把门闩上，就想起了自己那些蘑菇。 当即喊宝珠：“宝珠，把蘑菇用绳子串起来，挂到院子里。你去提醒一下其他院子，可别给闷坏了。” “二少夫人，奴婢知道了！” 宝珠小跑着传信，等回来，才将背篓里的柿子拿出来放好，蘑菇用绳子捆住菌柄，拴成一长条线，挂在院子里的麻绳上。 院子里的麻绳很高，上面不仅搭着刚刚洗好的几件衣裳，还有几十串正在晾晒的柿饼。 凌季恒伸手揉捏池兴月的脖子，等她感觉轻松了，才停下。 声音有些蛊惑：“要不要泡个澡？” 池兴月有些心动，可那个浴桶，凌季恒用的比较多。 自打正房、耳房打通之后，她每晚就进空间洗漱了。 以前没感觉，现在只觉得这话暧昧极了。 脸有些红，声音低低地说：“不用了，我还是回仙界洗漱吧。那个，我要忙一会儿，你先睡哈！” 说完一闪身，进了空间。 脱下有些厚重的外套，到卫生间冲了个澡。在宿舍坐了会儿，才出来。 到其他办公室翻找同事们的柜子，最后找到三瓶不同味道的香水。 池兴月拿着香水下楼，滴入不同颜色的天然色素中，用筷子搅拌。 然后骑着小电驴，到桃林里找了几枝开得正艳的桃花折下，放到色素碗旁，等明天往香胰子里加。 忙完再次去了户籍科，发现电脑屏幕上仍是“数据库载入中”几个字，便闪身出了空间。 池兴月觉得三级空间的升级任务难度简直逆天了，不是有多难完成，而是让人捉摸不透。 起初以为与崔婉儿有关，可事实证明关系不大。她尝试了其他途径，却又徒劳无功。户籍科更是出现得莫名其妙。 难道真的要随缘，看空间心情，来获得完整的南山村派出所？ 那她的防弹衣、电警棍，什么时候才能安排上？ 站在原地呆愣许久，都没发现，凌季恒敞着衣襟，从耳房走了过来。 曲起食指轻轻敲在她的眉心，直把人唤回神了才问：“想什么呢？” 池兴月摇头，刚想开口，就发现了点不同寻常的东西。 眼睫毛扑闪扑闪，挣扎几秒，抬手将凌季恒的衣领拽好：“你给我注意点儿！” 凌季恒轻笑，并不是很在意。池兴月却是瞪了对方一眼。 心想就算撩人，也不能这么撩。尽管她的灵魂是老阿姨，可身体才十几岁，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呢。 更何况，这家伙都没重新定性两人之间的关系。 尽管池兴月知道，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可谁愿意稀里糊涂地跟着对方？ 她又不是离了男人就不能活的主儿！ 凌季恒见她生气，便没再皮。将衣服整理好，恢复了衣冠楚楚的模样，完全瞅不出衣服底下暗藏了兽兽。 池兴月打着哈欠上床睡觉，凌季恒也紧随而上。 扭头吹灭油灯，伸手将人禁锢在怀里，还调侃：“咱俩都这么熟了，有必要如此见外？” 黑暗中，池兴月翻了个白眼，心想能有多熟，又没坦诚相见过。 就算同睡一张床，也还穿着衣服呢。距离很近，跟抱狗熊公仔差不多。 凌季恒见她不说话，叹了口气：“睡吧！” *** 一层秋雨一层凉，夜风呼呼吹着，吹黄了挣扎在枝头的绿叶，吹跑了不甚结实的茅草顶。 村头李家的儿子、儿媳妇刚做完运动，就感觉屋里凉飕飕的。抬头一看，嚯，月亮！ 前两天刚被宋里正数落了的马家老太太，因为不相信极寒，根本没做准备。 结果刚睡着，就被冻醒了。 以为又下雨了，慌忙躲避，却发现，自家房顶，就剩几根茅草了。 村里还有几家，不是不信，而是穷，根本没有银子请人翻修房子。 怀着侥幸心理，却在这个晚上吹了一夜风，天还没亮，就头重脚轻了。 跌跌撞撞找到村里老大夫，用身上仅有的铜板抓了两副药煎上，才感觉好了些许。 与之相比，住在地窨子里的人们就要幸运多了。 他们多是用木头或者石头搭的房顶，风一吹，纹丝不动。 除了室内光线昏暗，暂时没有其他不好的。就连室内温度，也比普通房子高上那么几度。 今日下雨，崔婉儿没有出去上工。到山上采了一些蘑菇晾晒，还幸运地找到一朵灵芝。 崔婉儿赶忙将灵芝摘下来，揣进怀里。也没在外头耽搁，跟其他人说了声，就回去了。 让崔守庆拿到县里卖了，再买些粮食过冬。这大半夜的没睡，就是等他呢。 “婉儿，开门！” 崔婉儿想着事，就听见门口一阵细碎的响声。 赶忙拉开门闩，就见崔守庆、崔敬忠身旁放了两个粮食口袋。 两人脸上都是喜意，因为那朵灵芝换了十两银子。 就是最近粮价涨了，十两银子只买到这么一点细粮。 虽然没有达到预期，可崔家人满足了。 毕竟，天降横财嘛！ 这边气氛温馨，上京城却有人忧心得睡不着觉。 第150章 保守秘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三皇子妃许久不见幽州城传来消息，便派人去查，结果得知她收买的那俩二流子，被野狗咬死了。 “废物，废物！”三皇子妃气得摔碎两个茶杯，还想继续时，被贴身丫鬟拦住了：“小姐，您消消气。 这两天三皇子娶侧妃，府里已经入不敷出了。您再摔杯子，咱就只能用最次的了！” 三皇子妃理智回笼，却还是嘴硬：“怎么可能，不还有几个庄子呢么！” 贴身丫鬟叹了口气：“今年收成不好，三皇子还把粮食卖了娶陈侧妃......” 听到这里，三皇子妃再次砸了个杯子。杯子碎片飞得到处都是，一不小心，还划破了她的手。 三皇子妃不顾疼痛，双手捂脸，呜呜哭了。 没了那个镯子，她在府里混得越来越差了。 三皇子嫌弃她没能给自己再找个冤大头，杨贞儿时常挑衅她留不住三皇子的心。 虽然仗着正妃身份，教训了杨贞儿几次，可那个贱人居然怀孕了！ 她嫁进来一年多都没能怀孕，杨贞儿居然进门喜，可算是让她得意坏了。 现在更好，来了个狐媚子。说是都御史养在乡下的庶女，可谁不知道，那就是个幌子。 就凭那弱柳扶风、欲语还休的风骚劲，她敢断定，陈诗诗是被特意培养出来联姻的。 若非都御史给的嫁妆还算多，她这个正妃，根本不会同意贱蹄子进门。 三皇子妃就不明白了，黑风寨的金子怎么到现在都没送来，难道是出了意外？ 要说三皇子为啥到现在都不晓得黑风寨出事了，咳，还得归功于他的谨慎。 怕泄露金矿的消息，让心腹亲自跑一趟。还不能快马加鞭，毕竟那几个同父异母的兄弟都盯着他呢。 自己短时间内连娶两房侧妃已经招致圣上不满，可不能因为金矿的消息，被贬为庶人。 三皇子的心腹迟迟未到，再加上山洞里那些土匪因为中药、缺氧，没能逃出来。 凌季恒是彻底安全了。 *** 池兴月心里装着事，天刚亮就醒了。 轻手轻脚地从凌季恒怀里挪出来，却还是把人吵醒了。 男人宽大的手脚禁锢着她，声音慵懒迷人：“不睡会儿了吗？” 池兴月摇头：“我先把肥皂做了，省得用的时候不现成。” 实际上是怕猪胰脏放臭了，影响皂化反应的效果。 凌季恒也不拦她，只不过也穿衣下床，准备陪池兴月一起干。 两人简单收拾一下自己，就出门了，屋外天色昏暗，风一吹，胳膊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主子，您和夫人怎么起来了？”二柱从厨房出来，看见两人的身影，还挺惊讶：“我这就给你们倒水！” 池兴月点点头，到角落里查看猪胰脏，见还算新鲜，才放心。 等二柱从耳房出来，池兴月叮嘱他收拾胰脏，去掉经脉什么的，再切碎熬煮，自己则和凌季恒进了耳房。 洗脸、刷牙，还对着镜子擦了保湿霜。把皮肤护理得滑滑嫩嫩，才出来。 宝珠听到两人的动静，赶忙将早饭盛出来。今早喝胡辣汤，做法还是凌季恒提供的。 池兴月觉得宝珠简直就是上天赐给她的礼物，稍微一点拨，就能将饭菜做得很好，当丫鬟，真是委屈她了。 “宝珠啊，你有没有想过，以后开家店什么的？”兴致一来，池兴月就想点拨几句，就像当初在南山村一样。 宝珠愣了几秒，直接给她跪下了：“二少夫人，是奴婢哪里做错了吗？您说，奴婢改，可别卖掉奴婢呀！” 池兴月满头黑线，心想这哪儿跟哪儿呀。她明明是好意，却被人误解了。 赶忙把人扶起来，嗔怪道：“你还想当一辈子小丫鬟呀！” 宝珠点头：“当丫鬟挺好的，能吃饱饭，也没人打骂。二少夫人，我没别的打算，只想在凌家寿终正寝。” 池兴月叹了口气，觉得没理想也挺悲哀的。 不过，社会背景如此，若是碰见个小心眼的主子，又直接表明自己脱籍的想法，说不定会被打死，或者发卖。 所以当初，她是铤而走险的，索性赌对了。 池兴月没怪宝珠谨慎，却也没打算让她一辈子窝在清风院。 大雍朝跟她印象中的其他王朝一样，奴籍子女三代为奴，既不能参军，也不能科举，可谓完全没了出人头地的机会。 作为新时代的大好青年，以及为龙国发展鞠躬尽瘁的驻村干部，池兴月下意识想“挽救”这些因为各种原因失去“政治权利”的小可怜们。 如果能培养出几个秀才或者举人，也算是给自己积累人脉了。 池兴月小口抿着胡辣汤，目光透过窗子，看见二柱动作利索地在院子里生了个炉子。 旁边放着切得碎碎的猪胰脏，等火稳定，将其放到锅里翻炒。 池兴月让宝珠进屋取块儿纱布，把草木灰水过滤一下。 自己则将碗放下，取了点儿蔬菜装模作样，然后趁两人不注意，放出提前准备好的色素备用。 厨房里突然出现一股明显不是食物的香气，池兴月已经想好了借口，所以丝毫不慌。 谁知宝珠、二柱啥都没问，仿佛出现任何东西都是合理的。 池兴月不知道的是，在下人们眼中，二少夫人可了不得了。 虽然出身一般，可掌握了许多方子，随便拿出一个来，都能艳惊四座。 就像现在，红红黄黄绿绿，还有花香的东西，一定是二少夫人用祖传秘方给制作出来的。 他们看看就好，可千万别问。自己不知道，便能保住这个秘密了！ 没多久，猪胰脏熬好了。二柱拿纱布过滤一下，只留下油脂，扔掉渣渣。 然后将草木灰水倒入其中，顺着一个方向不停搅拌。 期间要防止里面的液体溅到身上，因为皂化反应会释放出大量热量。 这一搅拌就是半个多时辰，直到将油脂搅拌成粘稠状液体，池兴月才让二柱停下。 得到命令的那一刻，二柱跳出去两米远，边蹦跶边甩手：“艾玛，胳膊都酸了，可累死我了！”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都不会偷偷懒，或者找人替你一下吗？” 第151章 被催生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二柱嬉皮笑脸：“夫人交代的事情，怎能假手于人？嘿嘿，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池兴月点点头，上前拿筷子搅拌了下，试试粘稠度。 然后回厨房，将自己准备的色素拿出来，顺便让宝珠去取之前用过的月饼模具。 “就拿小的那个，梅花印记的。” 宝珠答应了声，就去厢房翻箱倒柜了。 池兴月将油脂倒进色素碗中搅拌，原本发黄的液体瞬间变了颜色。 玫红色、黄色、橙色、绿色、紫色，外加玫瑰香、茉莉香、百合香，让简单的猪胰皂瞬间高大上起来。 见宝珠拿了模具出来，池兴月将碗里的液体倒进模具里。 就是模具里只有六朵桃花，显然不能满足她的需求。 无奈，只能将剩下的液体倒进一个长匣子里，等凝固后，再进行切割。 池兴月还偷摸在一块儿玫红色的肥皂里放了几朵桃花，然后将匣子、模具放到阴凉处凝固。 此时，天已大亮，太阳从东边升起，洒下一丝金辉，将地上的水汽蒸腾而起。 凌家更热闹了，可池兴月却打了个哈欠。 凌季恒喊她回去睡个回笼觉，池兴月却摇头，溜达着去后院看小羊羔。 给那头怀孕的母羊喂了点灵泉水，才带着一群人上山采蘑菇。 昨天出发得太晚，都没怎么收获呢，就回来了。 今天继续，一群人除了背篓，还带了好几个布袋子。 老爷子、老太太起得早，可两人年纪大了，精力有限。昨儿在山上走了一趟，腰酸腿疼，说要在家休息。 耿素华、梁芷君、舒慕云也都没起，只有凌季仁、万春琴、顾有莲这些小辈起来了。 可顾有莲惯会躲懒，没人督促，根本不出门。 凌季仁懒得跟她吵，直接带着万春琴，跟上了池兴月的队伍。 对于这种明晃晃的“偏爱”，万春琴还挺受用的。 虽然老太太绝了她转正的机会，可只要自己全心全意，跟凌家人同甘共苦，凌家人就不会亏待了她家明浩。 对于不作妖的妾侍，池兴月相当宽容。从没冷嘲热讽，甚至还经常拿点小东西来维持两家的关系。 凌季恒不怎么跟对方接触，见了面也就点头之交。护在池兴月身旁，唯恐一个不注意，让她摔跤。 经过一夜风吹，山上的路比昨天好走多了。就是草丛里都是露水，没多久，就把他们的裤脚给打湿了。 池兴月穿着羊羔皮靴子，倒没多大感觉。 凌季仁、万春琴却浑身难受，可还是努力坚持着。 没走多久，他们就碰见了一大片蘑菇，留出几人在这儿采摘，剩下的，到板栗林、核桃林摘取最后的果实。 因为出来得早，池兴月还和凌季恒到没有涉足的地方走了走。不仅找到秋梨、山楂，还找到了两树海棠果。 池兴月惊喜坏了，忙让大伙儿行动起来。凌一凌三动作极快，都没花多长时间，就把袋子装满了。 为了不拖慢囤货速度，还让凌七回去送了趟。 刚刚结束囤柴任务，还没放飞的凌七，表示自己就是个大怨种。 好在金宝赶了车在山脚处接应，凌七将东西往车厢里一丢，就又回去囤货了。 这亲手采摘的乐趣，是囤多少柴火都比不了的。 临近中午，池兴月再次来到那条小溪，掰开石头缝，捡了不少螃蟹，和凌季恒来了场河边螃蟹宴。 经过一段时间“放养”，溪里的螃蟹更加肥美。就是时值深秋，吃不了几回了。 一群人可着劲儿地吃螃蟹，吃了个酣畅淋漓。 池兴月一会儿上树，一会儿下河。在安全范围内，凌季恒从不约束她。 凌三凌四他们也和池兴月亲近，有啥发现，头一个想到她。 万春琴还是头一回窥到池兴月的世界呢，不由羡慕起了她的自由洒脱。 凌季仁见此，轻咳一声，将去了腮腺的螃蟹塞给她，语气有些生硬：“吃吧！” 万春琴笑了，眼睛有些红，声音有些哑：“谢谢相公！” 又是收获的一天，山脚下的车子来往好几趟。 让池兴月惊喜的是，临下山时，他们发现了几颗红松树，树上松塔里长满了松子。 一行人没时间挑拣，直接拿袋子猛装松塔。等回去了，将松子敲出来，松塔还能烧火。 说不定，还能烤个鸡鸭什么的。 就这样，池兴月蹦蹦跳跳的，赶在太阳落山前回家。完全没发现，南山村派出所出现了第二间办公室。 也没发现，她心心念念的警棍，就藏在保险柜里。 等她到家，天色都暗了。桃花婶儿做好饭，就等大伙儿回来了。 二柱也将羊毛割下来，泡水里了。只等肥皂定型，洗去上面的灰尘、油脂。 池兴月洗了个手，又换了身衣裳，才带着秋梨和海棠果，到东屋吃饭。 舒慕云看到水果的瞬间，眼睛一亮，可问出来的话却是：“没受伤吧，出去采山货，怎么不喊我和你爹呢？” 池兴月笑道：“想着昨天爹娘辛苦了，便没叫你们。娘，这个海棠酸酸甜甜特别开胃，您尝尝？” 舒慕云点头，让宝珠拿下去洗。二柱端来饭菜，几人边吃边聊。 “兴月，我看你让二柱泡了那么多羊毛，是干啥用的？羊皮袄好像不是这么做的！” 池兴月咽下嘴里的饭，解释：“我想尝试用羊毛纺线，织毛衣。” “羊毛纺线，这成吗？以前都没听说过！” 池兴月很有信心：“棉花可以纺成棉线，麻可以搓成麻绳，羊毛也可以织成羊毛线，只是之前没人尝试过。” “那纺成毛线以后怎么办，跟布一样织起来？” “可以呀，提前染色的话，就会得到一匹带有花纹的毛呢料，用来做衣服非常暖和。 或者直接编织，编成毛衣穿里面，既修身，又保暖。” 舒慕云听后十分赞同，甚至抬手摸了摸池兴月的小脑瓜子：“咋来的那么多奇思妙想，也太机灵了吧！这要是生个孩子，该有多聪明？” 池兴月：“......” 如果她没理解错的话，这是被催生了吧！ 第152章 手法怪好的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哈，哈哈，怪尴尬的啊。她都还没成年呢，生什么孩子呀！ 池兴月笑着转移话题：“到时候，我给您和爹各织一件！” 舒慕云一点不客气：“还有你祖父祖母，我们怎样无所谓，先紧着两位老的！” 池兴月点头：“我知道了！” 一顿饭结束，池兴月溜之大吉。来到院子里，就见凌一他们吃完饭，都过来了。 今天上山的主力军是凌季恒的人，所以收获都拉到了清风院。 一群人简单分类，将不好的果子什么的去除，剩下的看看怎么储存，才更方便。 池兴月想到空间里的糖葫芦，立马让宝珠去熬糖浆。 清洗山楂时还混进了一些空间里的。分辨起来也好认，就是又大又红的那些。 好在天色昏暗，没人将注意力集中到这边。等宝珠过来接手，池兴月已经将山楂们混匀了。 凌季恒也削好了竹签子，至于竹子是啥时候准备的，咳，搭好土烤炉没多久，就上山砍了几根竹子。 想着以后吃烧烤，或者关东煮用。 为此，他还掰了好多竹笋呢，切片焯水晾干，等冬天泡发后，就又是一道菜。 为了应对传说中的极寒天气，两人可谓费尽心机，而县城里，也因为这个谣言人心惶惶。 起初只是小范围传播，可因为幽州本就地处北方，并没人当回事。 想着可能是南方来的难民怕下雪，有些过激了。 后来粮食偷偷涨价，外加折叠花架爆火，无一不在昭示，有钱人在悄悄准备了。 一些不怎么相信的人询问亲朋好友，得到的都是有备无患的说辞。 再加上逃难过来的经历了各种天灾，仿佛极寒暴雪，板上钉钉。 曹大山和几个朋友的传播，更是火上浇油。让本就人心浮动的云柔县，更加骚乱。 消息甚至传到了其他县，弥漫整个幽州。 这不，余庭章刚从外面回来，就见家里人窃窃私语。一问之下才知道，幽州城发生了这么大的事。 当即回了衙门，让人去查，还义愤填膺：“是谁在散布谣言，一定要抓起来以儆效尤！” *** 池兴月拿着串好的糖葫芦，在糖稀里轻轻擦过，一串糖葫芦就做好了。 不过还不能吃，要等糖稀放凉。 让宝珠去喊舒瑞、微微、明浩、明跃，还有石头、兰兰。结果几个院子的大人，都过来凑热闹了。 好在糖葫芦准备得多，这玩意儿又酸，一人一串儿，也就够了。 几个小朋友见有好吃的，都兴奋坏了。大人们也是，以前很少吃这种酸度爆表的果子呢。 一口咬下去，嚯，真酸。和着糖稀咀嚼一下，艾玛，又酸又甜，怪好吃的。 池兴月空间出品的山楂，为这串果子增色不少，大伙儿都被这种酸甜口感折服了。 就是这个小院儿，有些特别呀。 墙角放了几个大盆，里面不知泡着什么。耳房窗台上，放了一溜烟匣子，还有个月饼模具。 老太太好奇，便问了出来。 舒慕云骄傲地跟众人显摆：“都是我家兴月弄的，说要做香胰子和毛线。年轻人聪明有想法，说不定能折腾出名堂。” 耿素华、梁芷君笑着夸赞，心里的羡慕止也止不住。 舒慕云十分享受这样的目光，不经意间拉起左手的袖子，露出里面的高冰种飘花手镯。 然后又是一阵夸赞，老太太表示这二儿媳有些飘。 却也不动声色地将半圈儿绿往下撸了撸。 时间一点点过，清风院再次恢复安静。 池兴月回空间冲了个澡，就出来睡了。一夜好眠，第二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池兴月刚醒，就兴冲冲地跑了出来。昨天做的肥皂已经凝固好了，不过还是决定再等几天再脱模。 至于羊毛，泡了一夜，水都黑了。 池兴月拿出两块儿在县城买的猪胰皂，让二柱清洗羊毛。 自己则找了几根铁钉，制作工具。 要不说池兴月是基层干部呢，很多东西虽然不精，却都研究过。 一番敲敲打打，最后做了个简单的梳毛机。 等忙完，二柱也将羊毛洗好了。 池兴月将绳子上的蘑菇扒拉到一起，腾出很大一片区域，将湿羊毛挂上去。 本来是应该烘干的，可这不是没有烘干机嘛，再加上很难把握炉火的温度，池兴月就选择了最安全方式——晾晒。 然后收拾一下，和大伙儿上山。等傍晚回来，羊毛就该干透了。再进行下一步。 今天依旧是收获满满的一天，池兴月将山里的松塔都搬了回来。除此之外，还补充了很多山楂秋梨。 下山时发现不少村民在加固房子，不由松了口气。觉得准备充分，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吃过饭后，到院子里检查羊毛。发现二柱洗得很干净，羊毛恢复了它最初的颜色，敲打之后，蓬松柔软。 到荣思院问了下老太爷、老太太喜欢什么颜色，又询问了下公公婆婆的意见。 最终决定先纺一件纯白色的看看效果，然后再大批量生产，给凌家人备上。 于是在院子里多点了几盏油灯，将方寸之间照得亮亮的，才用简易版梳毛机梳理羊毛。 一梳子下去，羊毛被沾走一片，再一梳子下去，又是一片。 然后拿下来，叠在一起，做成一张薄薄的羊毛被。 反复几次，清理掉里面的杂草和一些不太好的毛发，然后用梳子，将其梳理成宽宽长长的条状物。 之后便是搓线，将长条物搓在一起，拉伸，同时加捻，不断重复，就会得到一条细细的，很结实的羊毛线。 最后并线，将三股合成一股，就是可以织毛衣的羊毛线了。 池兴月确定二柱、宝珠学会了，就将纺线的工作交给他们。 月上中天，自己都有些累了。起身伸了个懒腰，发现脖子和腰都是僵硬的。 跟两人打了声招呼，就回屋了。进空间喝了些灵泉水，又冲了个澡，才出来，被凌季恒拉着按摩。 脖子、腰椎、小腿，没想到他手法还怪好的。力道不轻不重，没多久池兴月就睡着了。 第153章 孺子可教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西屋吹了灯，可窗外的两人还在忙活。凌季恒抬头，还能看见二柱的身影。 轻笑着亲了亲池兴月的额头，也陷入梦乡。 清晨的阳光洒在窗台，荣思院、听澜院、折桂院都热闹起来，只有清风院，还安安静静的。 舒慕云打开房门，发现东西厢房都关着门。走进厨房一看，冷锅冷灶的，不由蹙了蹙眉。 却也知道宝珠、二柱不会无缘无故睡懒觉，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就发现了不同。 那些搭在麻绳上的羊毛不见了，地上还散落了一些白色纤维。 舒慕云知道了，一定是儿媳妇带着宝珠、二柱连夜纺线，以至于天都亮了还没起。 到厨房打了点热水，回屋和凌惟成洗漱。然后穿着厚实的秋装，到荣思院蹭饭。 期间还说了池兴月的事：“那孩子就是太实诚，说给咱们织毛衣，就要连夜弄。 你说她急什么呀，早一天晚一天能有多大差别？” 嘴里虽然埋怨，可脸上笑意不减。 听得老太太都心疼了，直说年轻人不懂事，有什么交给下人做就好了，何必亲力亲为。 心里暖暖的，却也有些局促。 如果是之前，还能赏个玩意儿聊表心意。 现在孙媳妇比自己有钱，如此“穷困”的日子，真是好久都没经历了。 老太爷听着两人的对话，恨不得冲到清风院看看这毛线究竟长啥样。 可他是一家之主，得端着，不能跟小年轻一样经不住事。 只是谈话间，有意无意问起毛衣啥样。 舒慕云哪里知道呀，不过还是硬着头皮，将毛衣吹得天上有、地下无，把老太爷哄得眉开眼笑。 桃花婶儿见几人聊得开心，将早餐放下，就退出去了。 还叮嘱其他人，都放轻动作，别吵到二少爷和二少夫人。 池兴月本想早早起来继续纺线的，可昨天太累，一睡就睡到了九点半。 凌一、凌三他们已经上山了，家里除了少数几个主子，就剩宝珠、二柱这些下人了。 经过努力，宝珠成功缠了两个毛线团，二柱虽然身高腿长，动作却没宝珠灵活。 耗尽力气，也才缠了一个毛线团。 厢房里还有好多羊毛没来得及梳理，今天起床后，宝珠就到荣思院请外援了。 老太太一发话，小荷、顺子、青绿、启子、杏儿、招财都过来帮忙了。 清风院一溜小板凳，在宝珠的指挥下，分工合作着。 老太太、老太爷无聊，便在陈嬷嬷的陪同下过来了。 宝珠忙进厨房，给两人泡了壶茶。还贴心地往院子里的石凳上铺了垫子。 老太爷、老太太边喝茶，边看下人们忙碌。秋风萧瑟，也没让人去喊小两口起床。 所以，池兴月一开门，就撞上了老太太打趣的目光。还有一群下人下意识的关注。 她挠挠头发，有些局促。老太太笑着招手，问道：“睡醒了吗？没睡够的话，回去再睡会儿！” 池兴月哪敢让长辈在外头等着，忙说自己休息好了，让祖父祖母看笑话了。 “咳，都知道你忙，多睡会儿怎么了，就是一整天不出屋，也没关系！” 老太太拿起一团毛线，夸道：“谁有我家孙媳妇这么有才华，瞧瞧，那羊毛轻轻一纺，居然成了线，还这么柔软。以前谁能想到？” 老爷子也说：“是挺聪明的，另辟蹊径，剑走偏锋，孺子可教！” 池兴月耳根子微红，拉过凌季恒的手：“祖父祖母吃过早饭了吗？今天中午在这儿吃好不好，我让季恒给你们做烧烤。” 老两口没意见，凌季恒便去准备了。肉简单，家里每天都会买新鲜的，腌上就好。 就是蔬菜，有些为难。 大雍朝有的品类本来就少，现在还是秋冬季节，除了冬瓜、南瓜、大白菜，也就萝卜了。 凌季恒决定以猪肉为主，蔬菜为辅。简单吃点儿，等折叠花架里的青菜长起来了，再来顿丰盛的。 就这样，忙活起来。 池兴月则拿着串糖葫芦的棍子，织起毛衣来。 刚开始，她动作还有些生疏。可十几针后，两只手便动得飞快，看得老太太眼睛都花了。 “这就是织毛衣？”语气里既好奇，又惊讶。 池兴月点头：“嗯，跳过了纺织成布的阶段，更简单，也更灵活。将来呀，说不定家家户户都会织毛衣。” “那你这生意不就做不成了？” 池兴月轻笑：“不会呀，毛衣的织法多种多样，咱们只要比旁人织得好看，就会有人掏钱。 再说了，核心技术掌握在自己手里呢，只要对方不晓得如何纺的线，咱们就能源源不断地挣钱。” 老爷子觉得，以前是没人往这方面想，现在有了成品，可就未必咯。 池兴月却不以为意：“还有染色什么的，总归咱们能挣到一笔快钱。至于其他，以后再说吧。总不会饿着。” 对于这点，老爷子是相信的。 到青山村这么久，也就这个孙媳妇想着干点什么补贴家用。 其他人，不惹事就不错了，靠他们，凌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香喝辣呢。 也是以前日子太过顺遂，买进卖出，却没留下真正属于凌家的财富。 不像其他家，好歹有个染布方子、酿酒方子什么的，也不至于显得凌家男丁太过平庸。 池兴月没想那么多，拿毛线在老太爷身上比了一下，就大概清楚该织多宽了。 纯羊毛线还容易缩水，所以她特意留了余地，将毛衣织得又宽又大。 今天天气还算不错，阳光明媚，秋风送爽。几人穿得厚，也没感觉有多冷。 小荷他们边听主子聊天，边梳理羊毛，没多久，就到中午了。 凌季恒将腌好的肉片送到土烤炉里烤制，没多久，空气里就飘荡着一股诱人的香气。 池兴月肚子咕噜噜叫，才恍然，自己没吃早饭呢。 老太太一脸愧疚：“怪我怪我，一直拉着你聊天，都忘了你还没吃早饭。祖母不是故意的！” 池兴月笑笑：“我自己都忘了呢，怎么会怪罪您！没关系，一会儿多吃点就好了。” 话落，就见凌季恒过来了，端着一盘子烤肉，还有一碗白粥。 第154章 大雍朝头一件，独一无二的白色羊毛衣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烤肉是给老两口的，白粥是给池兴月的。怕她没吃早饭，大油大肉受不了。 当然啦，老爷子、老太太想喝的话也有。 只不过从两人平时的饮食上看，他们自打来到青山村，好像彻底放飞自我，特别喜欢味道重的食物。 池兴月用筷子夹了一片烤肉喂给凌季恒，凌季恒笑着揉揉她的头发，继续烤蔬菜。 老两口会心笑笑，也没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虽然大雍朝的男人基本不下厨，可这不是他们家特别嘛，经历过流放，好多规矩都不怎么在意了。 更何况，自家孙子都不在意。孙媳妇儿还孝顺，好日子在后头呢。 老爷子经过老太太调教，那是看得开开的。 虽然决定将来跟着大儿子养老，可这二房，才是凌家最有出息的。 他作为凌家辈分最大的，没的让他们兄弟阋墙。 维持好几家的关系，关键时刻，老二也能帮老大、老三一把。 一群人嘻嘻哈哈吃完午饭，池兴月还用灵泉水给老爷子、老太太泡了壶茶解腻。 同样的茶叶，经灵泉水一泡，香飘几里地。光闻着，就让人垂涎三尺。 老太爷眼睛都亮了，好话说个不停：“孙媳妇儿，你这手法搁哪学的，也太香了吧！” 池兴月笑笑：“可能是茶叶好，也可能是我天赋异禀，随便学学，就能泡出绝世好茶！” 对于她的“不要脸”，两位老人表示高度认同。 大夸特夸之后，才在陈嬷嬷的搀扶下，回荣思院休息。 池兴月也放下打了几圈的毛衣，回屋补眠。 还叮嘱宝珠他们：“你们也去睡会儿，等休息好了再继续。” “是！”一群人将院子收拾好，去大食堂吃了饭，才回各自的房间浅眠。 另一边，舒慕云坐在石头上，吃着凌一猎回来的野鸡，还挺开心的。 就是有些累，腿都酸胀了。不过凌一烤的野鸡挺好吃的，她吃了两只鸡腿，还有些没够。 今天收获不错，捅了三个蜂巢，猎了几只兔子。凌一说兔子好养，要带回去，等天冷的时候吃。 舒慕云没意见，一切交由他们安排。凌惟成、凌惟存也是，完全信任对方。 至于舒旭宏和葛静蓝，咳，两人存在感太低，只会默默干活儿，从不找事惹事。 就像现在，如果不是舒慕云将水囊拿给葛静蓝，大家都要忘了她。 凌三赶忙给对方送了两只烤兔子，还说不够吃的话再逮。 一群人坐在河边说说笑笑，气氛好不融洽。偶尔起身，还能看到远处晃动的人影。 嗯，是青山村从另一个方向上来囤柴过冬的。 *** 时间一点点过，池兴月终于将第二天晚上将毛衣织好。 非常平整的小麻花，摸起来软软的。 凌季恒见了，差点儿不想给老爷子了。这可是大雍朝头一件，独一无二的白色羊毛衣啊！ 池兴月笑着调侃：“乖，等有时间了，给你织一件！” 凌季恒突然撒娇，抱着池兴月的腰蹭来蹭去：“能不能下一件就给我织？想穿媳妇儿亲手做的！” 池兴月脸颊爆红，掰开他的手，直接进了空间。 将羊毛衣放水里洗了洗，拿出来前，还放了点衣物柔顺剂，然后搭在村委大院的晾衣绳上阴干。 突然想起什么，池兴月到包间瞅了眼电子屏，发现上面的数字变化很大。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0%】 【三级空间升级进度15%】 还挺纳闷儿，感觉自己啥也没干啊，咋就增加进度条了呢？ 却也没着急，哼哧哼哧吃了半斤小龙虾，才洗洗手，直奔南山村派出所。 这一看不要紧，拿到警棍的瞬间让人惊喜。 池兴月哼哼哈嘿了好一会儿，才将这个保命神器放到触手可及的地方，又打量了一下办公室，确定没其他特别的，才离开。 至于三级空间的升级条件，她已经不去纠结了。 反正努不努力都有变化，那她就，随遇而安吧。 到卫生间洗漱一下，又在空间里溜达。 晃荡到九点多，觉得凌季恒睡了，才出来，结果被人抓了个正着。 “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凌季恒有些幽怨。 池兴月嘿嘿笑着不说话，着实有些心虚啊。 凌季恒叹了口气，没说什么，拉着人回床上睡觉。 池兴月松了口气，像是安抚般，主动将手搭到凌季恒腰上。 不过没多久，她就受不了了。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陷入梦乡。 似睡非睡间，似乎听到一句呢喃：“哼，小没良心的！” 九月初九，天又凉了一些。虽然还没下雪，可隐隐的，有了冬天的迹象。 山上的树叶子落了大半，只剩几片顽强的，孤零零挂在枝头。 池兴月醒来，下意识往被子里缩了缩。 听到轻笑声，也不在意，只觉得这两天温度降得怎么这么快，不会提前下雪吧？ 从空间拿出自己的保暖衣穿上，又在外头裹了一层厚秋装。 问凌季恒，却见他摇头：“我还好！” 池兴月撇嘴，心想果然男人火力旺！ 到空间一看，毛衣已经晾干了。 池兴月拿手一摸，超级柔软。将羊毛衫取下来，叠好，找个漂亮的盒子装上。 到卫生间简单洗漱，然后出来，蹦蹦跶跶地去荣思院找老太爷。 “祖父，这是我和相公送给您的重阳节礼物，快看看，喜不喜欢！” 老太爷已经知道盒子里面装的什么了，却还是惊喜地接过来，打开，就看见一件米白色的羊毛衣。 要说为啥不是雪白，咳，猪胰皂清洁效果有限，没法跟后世的洗涤剂相比。 不过，已经很好了。 老太爷粗糙的手指在羊毛衣上捏了捏，像是怕碰坏了般，又赶忙缩回去。 笑着跟老太太炫耀：“好滑呀！” 池兴月心想当然滑了，本就是天然织物，再加上用某纺泡过，整件毛衣真的手感超棒。 老太太有些酸，却还是拍了一下老太爷的胳膊：“快去试试！” 老太爷兴高采烈地应了声，就抱着衣服去屏风后头了。 池兴月、凌季恒背对着屏风喝茶，没多久，桃花婶儿就把早饭端上来了。 第155章 重阳登高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笑着道过谢后，才端着豆腐脑喝起来。 旁边还有刚刚炸出来的油条，咬起来又香又脆。 “祖母，您也吃，这个豆腐脑是桃花婶儿自己做的吗？好嫩呀！” 老太太点头：“桃花家以前是卖豆腐的，如果不是......咳，不说了，喜欢就多吃点儿！” 池兴月从老太太的脸上看到了“故事”，却很识趣地闭嘴没问。 想来是一些不开心的过往，既然如此，就没必要扒开伤口，让人不爽。 夹了一筷子凉拌茴子白，发现脆爽脆爽的，十分好吃。不禁竖起大拇指。 “老婆子，快看，我穿这衣裳好不好看？” 老爷子将羊毛衣套在了里衣外面，脖子、袖口都露出来了一截白色锦缎，搭上下面宽松的裤子，总感觉有些不伦不类。 池兴月心都凉了，感觉自己要翻车。 可老太爷十分喜欢，摸着羊毛衣说：“还真是很暖和，我穿着它，一点都不冷呢！” 老太太也是，摸着老太爷身上的衣服，完全没有嫌弃与不满，反而满脸艳羡。 “确实滑溜，尺寸也做得刚刚好。你再套件外套，就能出门了。” 老太爷当即取了件外套穿上，发现效果比裹好几件秋装要好。不仅保暖，还不拘束四肢。 “不行不行，我要到韩老头那里炫耀炫耀，让他看看我娶了个好孙媳妇！” 只可惜，他脚还没踏出门槛呢，就被老太太拉住了。 “兴月还指着这个挣钱呢，你可别添乱。” 老太爷虽然相信老伙计的人品，可在困境中的人们，又有几个能经得起诱惑。 别自家生意还没做起来呢，市面上就出现了仿品，那得多糟心。 所以，老太爷脚步一转，去跟那仨糟心儿子显摆去了。 重阳节，一个个睡得跟猪一样，也不知道准备礼物，孝敬孝敬他老人家。哼，烦人！ 池兴月眉眼弯弯，从袖子里抽出一根金簪，是采用花丝工艺制作的一朵牡丹。 老太太看得眼睛都亮了。 “祖母，这是我和相公给您挑的，喜欢吗？”说着将簪子插到老太太头上。 老太太抬手轻轻碰了碰，点头道：“喜欢，喜欢！” 然后起身，对两人说：“你们坐哈，我去看看你们祖父干啥去了，可别心里没数，招惹麻烦。” 嘴上这么说，实际上跟老太爷同样的打算。 池兴月看着她匆匆溜走的背影，笑了。 让小荷拿了点核桃过来，边剥边聊天。 完全不知道西屋、听澜院，差点成为战场。 老太爷气哼哼地把人薅起来，数落一通。 只是身上那略显怪异的穿着，让大伙儿很难将注意力集中到他的话语里。 老太太也是，时不时就歪下头，恰好被人看见头上的金簪，心里美滋滋。 许久，一群人来到荣思院，边吃边夸毛衣、金簪好看，心里却骂骂咧咧，二房不做人。 凌惟成、舒慕云却有些得意，自家儿子、儿媳妇就是聪明，知道奉承两位老的。 就是礼物送得太着急，她和相公都没看过呢。 如今想知道细节，还得跟两位老人说好话，糟心。 一群人吃完早饭，就出门了。重阳登高，拜神祭祖，饮宴祈寿，是后世，也是大雍朝的传统。 凌管家早就问过宋里正了，知道村子里也有类似活动，便给凌家报了个名，等到重阳节这天，一起到山上的庙里祈福。 这不，一群人整装待发，只留下少数几个看家，都朝山脚进发。 这次的山脚，可不是凌家田地那边。村东头的山比较和缓，村民们平时就从这里上山，砍柴捡蘑菇什么的。 今天也是，一群人在山脚等着，村里但凡没事儿的，都出来凑热闹了。 有讲究的，还带了菊花酒。 凌家人则带的东西更多，有烧鸡、桂花糕、茱萸，还有锅碗瓢盆等。 宋里正远远地过来迎接，还给凌老太爷介绍今天登山的队伍。 一群人说说笑笑，片刻后，一同出发了。 池兴月看着不远处，一座新修起来的土坯房，问凌季恒：“那是韩家的院子吗？” 凌季恒点头：“嗯！” 池兴月蹙眉：“他们家不用登高祭祖吗？好像来了这么久，都没偶遇过他们家的人！” 凌季恒声音低低的：“男人都去挖矿了，就剩老爷子和一堆妇孺，平时也不怎么出来。” 池兴月明白了，看看土坯房，叹了口气。 马上就要极寒了，家里这点女眷，也不知道能不能顶得住。 还有出去做力役的，寻常冬天就已经很难熬了，今年这个天气恶劣的，韩家人不知道能回来几个！ 不过这些都不是她该管的，小人物就该尊重自己的命运。 池兴月这个炮灰，从不插手别人的生活，唯恐重回剧情。 溜溜达达走在乡间小道上，发现这边比自家田里那边荒凉多了。 一路走来，都没碰见多少好东西，当然啦，整个环境也更加安全。 远远地，便能看见一间庙宇。据说是前朝就存在的，心诚则灵。 一群人朝庙宇走去，打扫后上香跪拜。浩浩荡荡的场面，颇为震撼。 池兴月秉着宁可信其有的敬畏之心，也跪了下去。 求佛祖保佑自己另一个世界的家人，能平安顺遂。 须臾，池兴月被凌季恒扶起来。一群人离开庙宇，继续登高。 直到大中午，来到最高的一个山头，将手里的茱萸插到地上，才算是结束了今天的登高活动。 村里人打算下山，凌家人却瞄了一下方向，打算到溪边进食。 重阳节的螃蟹比中秋时更加美味，他们可不想错过。 宋里正见凌家人没有下山的意思，便问了下他们的打算。 得知这群人要进山，真是狠狠地心动了。征得凌家人同意，才跟村里人说了声，让他们自己下山。 青山村村民面面相觑，双脚却跟被胶水黏住了一般，一动不动。 一双双眼炙热地凝视宋里正，把他都给搞毛了。 “怎么了这是？”宋里正硬着头皮问。 “里正叔，能带我们一起不？” 宋里正：“......” 连他自己都是拖油瓶呢，还带你们，想屁吃？ 却也没有一口回绝，而是小心翼翼地问凌家人。 第156章 论抱大腿的重要性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扫了眼周围，点头应了。 反正自家寻常捉蟹的小溪也绕到了这边，不用进深山，就与人为善咯。 一行人快步朝溪边走去，没等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凌季恒掰开一块儿石头，就看见一只拳头大小的螃蟹。笑着抓到水桶里，然后继续。 其他人见此，也都行动起来。分工合作，没多久就把螃蟹蒸上了。 池兴月的蘸料再次出炉，端给老太太后，就去周围溜达了。 这一溜达不要紧，居然让她发现了野生山药。 谁懂啊，没有土豆的日子有多难熬。山药完全是个平替！ 如果不是她在南山村种过，都不晓得枯黄的叶子底下藏的啥。 忙喊凌一过来，照着藤蔓的根部开挖。 狗蛋过来凑热闹，还说：“夫人，你挖这个泥豆豆干啥呀，又不能吃！” “谁说不能吃的，这叫山药，味道还不错！” “不可能，我们之前挖过，那个根蹭到身上，皮肤又红又肿，特别痒。” 池兴月笑了：“所以呀，不蹭到身上不就好了？”并没过多解释。 倒是提醒凌一小心点，别让山药的汁液溅到手上。 没多久，凌一就在附近挖了个大坑，细细长长的山药暴露在池兴月眼前。 她迫不及待地跳到坑底，将山药掰成几截拿出来，让凌一拿到水里冲一下上面的泥，然后放火上烤，或者锅里蒸。 舒慕云见她喜气洋洋，笑着问：“兴月又发现好东西了？” “娘，是山药，咱们冬天可以吃山药炖排骨，山药木耳炒蛋，山药鱼片粥了。” 一群人听她报菜名，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宋里正再次谨慎地问：“兴月丫头，你确定这玩意儿能吃？” “能，绝对能！”不等池兴月回答，凌季恒就将洗干净的山药掰成小段儿，扔进锅里了。 狗蛋跟陈婶子低声耳语，陈婶儿得知池兴月挖的是泥豆豆的根后，整个人都惊恐起来。 因为她当初，被山药皮“蜇”过，一整天啊，又痛又痒。 想提醒，却被狗蛋娘拦住。理由是宋里正在那呢，总不会让凌家人以身试毒。 池兴月没管周围好奇的眼光，带人到周围继续挖山药。没怎么一会儿，就挖了十几根。 好在上山时就想着赚一波，带了背篓和麻袋。 “开饭了！”一声呼唤，喊回了几人的注意力。 池兴月笑着到河边洗了手，才接过凌季恒手里的螃蟹吃起来。 她手里这只是母蟹，里面的蟹黄超级饱满。 池兴月对宝珠说：“这个蟹黄可以做蟹黄包子，蟹黄饺子，特别好吃。河里的虾也能做虾饺，等回去了我教你！” 宝珠头一回跟着主子出来长见识，点点头：“奴婢会用心学的！” 池兴月笑了，就是有些遗憾。没有冰箱，虾蟹没办法长时间存储。到了冬天，怕是只能偷偷吃。 不过没关系，她找到山药了，可以让贫瘠的菜单增色不少。 池兴月吃完螃蟹，拿起一截儿山药，剥掉外面棕色的皮，到蘸料里一蘸，唔，好吃，软软糯糯，十分有口感。 凌家人见此，纷纷尝试，然后就尝到了跟白菜、萝卜完全不一样的蔬菜。 纷纷点头：“味道不错！” 一根山药很快分完，凌季恒又洗了几根放锅里。 这第二锅，分给了宋里正和青山村众人。大伙儿从抗拒到好奇到懊悔，也不过是几秒钟的事情。 谁能想到啊，碰一下就让人浑身发痒的东西，蒸熟了竟然这么好吃。而且完全不会蜇人。 他们可真是有眼无珠，好东西放在眼前都认不出来，如果不是凌家人，怕是饿死了，也没人敢吃这种东西。 这下没人讲究凌家人占他们青山村便宜了，因为大伙儿深刻认识到，抱大腿的重要性。 宋里正搓搓手，询问凌季恒能不能让村里人也去挖山药。 凌季恒还挺奇怪：“山是村里的，山上的东西自然是谁找到归谁！” 宋里正松了口气，示意村里人回家拿工具。 还没吃够螃蟹的一群小年轻，在自家媳妇儿、老娘的捶打下，一溜烟跑走了。 回屋抱着锄头铁锹和背篓上山，根本不敢耽搁。 甚至还有脑子活络的，让家里小孩跑去岳家报信。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且不说大伙儿信不信吧，反正等池兴月下山的时候，附近几个村子都知道泥豆豆的根能吃这个消息了。 而她的南山村派出所，也再次解锁。虽然只是新出现了一截儿通道，可也是进步呀。 池兴月仿佛窥见了升级条件，却也没多想。没欲望更快乐，她知足着呢。 出去一整天，凌家人人手一袋山药。青山村村民也不遑多让。 只能说长久以来的刻意忽略，让它们繁衍生息，长了一大片。这下可好，被一锅端了。 不过凌季恒也提醒了，要留种。不然挖得太狠，明年就没得吃了。 宋里正表示知道，跟大伙儿掰碎了讲道理。 虽然大伙儿都怕自己吃亏旁人占便宜，可都没有跟里正对着干。 象征性地留了一小片，怕被贪心的挖走，还特意将藤蔓割走烧掉。伪装好现场，才离开。 路上，池兴月还说了食用山药的注意事项：“尽量不要被里面的黏液碰到，不然会很痒。 如果真的碰到了，赶紧用水洗干净，千万千万不要触碰其他地方，尤其是脸和眼睛。 这玩意儿储存得好的话，能放几个月。可以蒸着吃、炒着吃、煮着吃，当菜或者粮食。” 宋里正一路点头，像个卑微的小媳妇。青山村众人啧啧称奇，觉得没眼看。 不过，这南方来的小媳妇儿，都这么见多识广吗？ 他们家，就不会觉得她喧宾夺主？ 扭头看看凌家人，嚯，一副见怪不怪的模样。 那个穿金戴银的老妇人，似乎还与有荣焉。 咳，真是特别的一家人呢！ 就这样，池兴月回家了。把山药留出来两筐，剩下的放进地窖。 然后叮嘱金宝，有时间去附近收羊毛。 如果人家不单卖，他们买羊也成。 或者等杀羊的时候，将毛集中起来，送过来，或者自己过去收。 第157章 霜降降雪了无痕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金宝表示知道，就去忙碌了。 池兴月回屋洗了把脸，又换了身衣服，就去大厨房吃饭了。 今天重阳，虽然白天吃了蟹，晚上照样是大餐。 老太爷再次穿着他那米白色羊毛衣显摆，池兴月还问了下：“祖父，用不用给你染个颜色？” 老太爷摆手：“等我穿腻了再说！” 池兴月“嗯”了声，就专心吃饭了。 在荣思院混到很晚，才和公婆相公一起回屋。 宝珠、二柱烧好热水，送进耳房。清风院的主子简单洗漱后，就睡觉了。 池兴月窝在凌季恒怀里，将意识沉入空间。 瞅了眼南山村派出所新出现的走道和大厅，就出来了。 夜越来越深，窗外忽然起了风。乌云遮住明月，天阴沉沉的。 睡梦中的人们往被子里缩了缩，下意识忽略耳边门板窗户的嘎吱声。 天空中飘起了细碎的雪花，洋洋洒洒，却在落到地上的瞬间，被风卷起来，吹得到处都是。 池兴月觉得今天格外冷，她明明都睡着了，却又被冻醒。 关键是，意识苏醒了，身体却没有。想睁开眼皮子，却发现根本动不了。 池兴月甚至怀疑，自己从始至终都在做梦。可脚底板真的好冷，她下意识往凌季恒身上贴去。 冰冰凉的温度，让凌季恒打了个激灵。一向机敏的人瞬间睁开眼睛，这才察觉到不同。 降温了，而且是大降温。 他们这些有瓦房、有棉被的，顶多受个冷，没有生命危险。 可那些家贫的，不生火容易感冒，严重点儿还会被冻死。 轻轻唤醒池兴月，让她到空间里休息。自己则穿衣下床，喊醒沉睡中的凌家众人。 生火，烧炕，哪怕今天晚上烧不暖呢，也不至于冻着人。 之前囤那么多柴火，不就为了这天么。外头雪花飞扬，没多久，凌季恒头发都白了。 老太爷、老太太被吵醒的时候，狠狠地打了个喷嚏。 两人缩在被子里吸溜鼻涕，心想如果没被叫醒，到明天，估计得发烧。 凌季恒听到屋里的动静，嘱咐小荷熬姜汤给两位驱寒。 然后带人去村里，敲锣打鼓的，吵醒睡梦中的人。 “下雪了，起来烧火添衣服。注意防火，注意通风！”省得再给煤气中毒。 从村东头敲到村西头，从村南边敲到村北边，二柱嗓子都快喊哑了。 青山村众人骂骂咧咧，心想哪个混小子扰他们清梦。 结果一醒，就发现了不对劲，赶忙出来查看。 就发现原本月明星稀的夜空不见了，变成了黑云压城，风雪飘摇。 被风一吹，身子抖了抖，胳膊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赶忙去生火，还狐疑：“难道真有极寒？”不禁后悔没听凌家的，将柴火囤个够。 这雪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万一下个三五天，或者十天半个月，可就麻烦了。 对了，曹大山说啥来着，凌家人在屋里种菜。 人家都那么有钱了，还在积极抵御严寒，他们可不能继续摆烂。 等天亮，就去找几块儿木头板板，钉一钉，当花盆。再撒点菜种子，坐等收获。 凌季恒可不清楚这些人的想法，他完成任务，就准备回家。结果被宋里正拦住了。 “凌家二小子，不知老叔能否厚着脸，跟你借头牛，再借个人用用？” “里正叔是要......” “到大河村、下河村看看，可能的话，通知一下其他里正。这温度降得太厉害，怕是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 凌季恒点头：“可以，我让凌一、凌三陪你去。” 宋里正回屋穿了件薄棉袄，就跟着几人回了凌家大宅。从后门进的，完全没吵到老爷子和老太太。 凌家下人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把火炕生起来了。只不过今晚还不能睡，他们便在主子屋里放了个炭盆。 池兴月本想进空间休息的，可凌季恒没回来，她没安全感。 万一被人敲门，或者闯进来，她不在屋里，不是很难解释？ 所以，池兴月只进空间灌了个暖水袋，就出来了。 将暖水袋放到脚底，没多久，脚底板就暖了，也没感觉很难熬。 意识沉入空间，发现此时凌晨三点半。如果是晴天，顶多俩小时就要天亮了。 可现在，怕是得到六七点，才能看得见。 索性没让她等多久，凌季恒就回来了。 满身风霜地在门口拍打衣裳，直到身上没啥积雪了，才迈入屋里。 与外面的寒风形成鲜明对比，即便屋里没生火，也没那么冻人。 池兴月点燃油灯，下床关门。从空间放出一盆温水让他洗手，顺便递给他一杯姜汤暖身。 凌季恒心里暖暖的，将自己打理好，散去一身寒气后才上床。 没提村里的事，抱着小仙女跟周公约会。 池兴月闭眼片刻，便睡熟了。这次没被冷醒，而是一觉睡到大天亮。 清晨，不少人从屋里出来，都感到恍惚。 冷是真的冷，可就是看不见雪，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是幻觉。 仔细的人发现，墙角石缝比往常湿润，想来是地面温度不够，风将雪吹到背风处后，迅速融化的结果。 霜降降雪了无痕，也是挺神奇的。不少人都加重了对极寒预言的信任。 第二天一早进山，寻找山药，或者拾捡柴火。总之不让自己闲着。 金宝他们也是，做完晨练就出发。主子们昨晚没睡好，就没喊他们一起了。 相较之下，没了老爷子、老太太他们拖累，金宝银宝能收集到的物资更多。 这不，几人刚进深山就打到了几头梅花鹿。 也是它们出现得不凑巧，刚露个头，就被金宝看见了。 几人不动声色包抄，最后以最温和的手段，将三大两小逮住。 绑住四肢，抬着回家。鹿肉大补，可以说，只一个时辰的收获，就能顶寻常两天了。 银宝知道池兴月喜欢稀奇玩意儿，便提议将小鹿送到清风院养。 金宝没意见，可就是，主子能同意吗？万一嫌它们吵，可就麻烦了。还是回去问清楚。 池兴月听到院子里的“呦呦”声，好奇地睁开眼，发现屋里不似昨晚那般冰冷，便麻溜地穿衣下床。 第158章 读书费钱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然后就对上了两双水汪汪，怯懦的眼睛。 “啊，小鹿！”池兴月不顾外面湿冷的空气，冲到两只小可爱跟前，激动的表情，差点把小鹿崽子吓尿。 啾啾叫着，似乎在喊妈妈。 池兴月克制住脸上的狂喜，抬手轻抚鹿宝宝的额头。光滑的毛发，让她爱不释手。 “你们在哪逮的，好可爱啊！” 金宝笑着说：“山上，也是幸运，刚到就听见有东西在叫。 可能是跟鹿群走散的，也可能是深山人少，这几头鹿没啥警觉性，很容易就被我们捉住了。 对了夫人，我们还逮到三头大点儿的，养在后院。您闲了，可以跟主子过去看看。” 池兴月点点头，让金宝将小鹿崽子放下。到厨房给两只倒了碗灵泉水，刚端出来，两头小崽子就眼里放光。 争抢着喝完水，才打量起了周围环境。 金宝征得凌季恒同意，便将小鹿留在了这里，和银宝带着人再次上山。 结果刚出门，就碰上了跌跌撞撞的宋里正。 昨晚赶着牛车看了看大河村、下河村的状况，又到附近提醒了下关系不错的几个里正，可忙死他了。 好不容易忙完，准备回来，结果路滑，啪叽一下摔到了地上。 如果不是凌季恒派人跟着，他怕是要折外头了。老骨头不顶用啊！ 还是被凌一、凌三扶到车上，才回来。 想着人家帮了这么大忙，过来道个谢吧。就碰上了匆匆赶路的金宝、银宝。 “里正叔，您这是，没事吧？” 宋里正摆摆手：“没事没事，你们主子在吗，我过去跟他打声招呼。” 金宝点头：“主子在呢，您快进去歇会儿。兰兰，宋里正来了，让婶儿帮忙热份早饭！” 凌兰兰赶忙答应，小跑着到荣思院和清风院报信。 凌季恒跟池兴月说了声，就去老爷子那里招待客人了。 池兴月被小鹿崽崽吸引了心神，也没想要跟着。 倒是余光瞥见了窗台上的香胰子，抬手按按硬度，觉得可以了，便将其脱模。 一朵朵桃花状的香皂放在手心，闻起来沁人心脾。 池兴月回屋找了个漂亮的盒子，装了两块送去隔壁：“娘，您看看，喜欢不！” 虽然没有舒慕云喜欢的梅花，可这个香胰子真的好精致。 舒慕云爱不释手，拉着池兴月说了好一会儿话，才放她走。 至于院子里的两只小鹿，她也好奇，可刚才金宝、银宝围着儿媳妇说话，她没好意思凑上去。 现在倒好，院子里只剩宝珠和二柱。 舒慕云装模作样地走过去，看看土烤炉，摸摸石榴叶，小眼神儿却始终没从小鹿崽子身上挪开。 池兴月本想找机会将鹿宝宝收进空间养的，见此，也不好意思了。 算，就让它们在院子里自由自在吧。等有机会了，再到山上捉。 凌家人岁月静好，可整个幽州都掀起波澜。 如果没有流传在坊间的谣言，大伙儿也不过是觉得变天了，并不会多想。 可昨晚的降雪，让谣言变得信誓旦旦，不少人都庆幸自己提前做了准备。 余庭章半夜被冻醒，还觉得惊诧。联想到这一年的不平凡，便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传出谣言的是谁。不为治罪，只想听听对方的见解。 天亮后吩咐属下，抓紧时间调查。查到后对人客气点儿，礼貌周到地请到府衙。 实在不行，他上门拜访。 远在幽州与北辽交界处的周家军，也听到了流传在民间的一些消息。 刚开始他们对此嗤之以鼻，可昨晚的雪花，让周家人怀疑，那群难民里有会观天象的高手。 自古以来，这种人才都被统治者奉为上宾。 他们周家几代忠诚，不是没发现圣上对他们的忌惮防备。 可老爷子固执，总觉得圣上会看在他们镇守边疆的份儿上，对儿孙网开一面。 周家老大却不乐观，把手下喊来，让其去查传出谣言的人。 若是这人真能窥到乾坤，也能带过来劝劝老爷子，早做准备。 *** 宋里正没坐多久，就被桃花婶儿塞了碗热乎乎的汤面。 也不顾仪态，就吃了起来。只是这老腰啊，丝丝拉拉地疼，搞得他额头上都是冷汗。 凌季恒发现了，让顺子请程大夫过来，给宋里正看看。 宋里正也是这时才知道，凌家还有府医，不由更加钦佩人家的底蕴。 最关键的是还大气，知道极寒的消息也没瞒着，反而暗示大伙儿抓紧时间准备。 挖到山药也没瞒着，反而告诉村民们如何食用，是大户人家的做派。 就是不愿意带人上山，让他很苦恼。 眼看着一天比一天冷，不少人家里还没备够过冬的米粮，让他这个里正操心操的，老了好几岁。 唉声叹气好半天，都不见凌家人询问。宋里正只好收敛起自己的小心思，起身告辞。 凌季恒让顺子送宋里正回家，顺子照做。 一路上，宋里正说了好多，暗示顺子回去传话。 可顺子出身普通农家，根本不懂那些弯弯绕绕，宋里正算是对牛弹琴了。 凌季恒陪老爷子、老太太说了会儿话，就离开了。 回清风院换了身衣裳，就带着池兴月进城了。 许久没来县里，都想如意楼的蜜汁烤鸡了。 两人先在这里订了十只，然后到各大商铺闲逛。 遇上需要的，就囤一些。家里有的，也都问了问价。 总之，比他们刚到云柔县的时候，物价要高。可也在大伙儿的接受范围内。 池兴月怕冬天待着无聊，便到书斋挑了点画本子。 想着家里几个小的都到了开蒙的年纪，便买了《三字经》、《千字文》，还有笔墨纸砚。 话说，读书可真费钱呀。她才买了怎么点东西，就花了六十八两，堪比抢劫。 可凌季恒说这边的物价已经比江宁府低一半了，池兴月瞬间明白了为啥寒门难出贵子。 那是没钱啊！ 当然啦，普通人也达不到寒门的标准。 毕竟，他们既没有家族势力，也没有文化底蕴。 凌家勉勉强强，算能挨着边儿。 第159章 初遇，英雄救美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从书斋出来，两人去了绣坊，池兴月买了一匹长长的锦缎，和很多漂亮丝线，打算拿给婆婆当礼物。 刚出门，就瞅见一个打扮精致的女子在欺负人，池兴月无意管闲事，却发现跌倒在地的是崔婉儿。 女主、原女主都是危险人物，吓得她拉着凌季恒连连退后。想走，却又好奇剧情会如何发展。 凌季恒很难理解她这种矛盾中带着好奇的心情，却竭尽全力配合。 不动声色地带她退到人群后排，还努力降低两人的存在感。 “贱人，知道我是谁吗，也敢弄脏我的鞋子。你给跪下舔干净！”黄衣女子语气嚣张，脸上满是桀骜不驯。 池兴月注意到对方的发髻，果断地从空间里掏了点锅底灰出来，抹到凌季恒脸上。 甚至还在衣服上拍了拍。 凌季恒整个人都有些懵，秉持着对小仙女的信任，只狐疑地瞅了她一眼。 见她心虚地呲着大牙，还用嘴型说“回去解释”，才收敛起好奇，继续观察路中间的几人。 崔婉儿作为原女主，容貌自然十分艳丽。 哪怕经历过流放，也没让她的美貌失色多少，反而有种经历过风雨之后的坚韧之感。 不过，崔婉儿是个聪明人，知道以崔家现在的身份，护不住美人，便每天打扮得灰扑扑，连肤色，都刻意画得暗沉几分。 今天本是跟着兄长进城采买过冬物资的，谁知银钱被偷。她一着急，就踩了这位小姐，兄长也因为追赶小偷，不见了踪影。 孤立无援，可崔婉儿丝毫未动。作为尚书之女，她从未受过如此侮辱。 可她有错在先，现在又不方便得罪人。 崔婉儿起身，对着黄莹莹盈盈一拜：“是小女的错，抱歉。还望这位小姐大人有大量，原谅小女一回。这双鞋子需要多少钱，小女愿意赔偿。” 也不知道为什么，她最近运气很好，在山上发现了不少好东西，崔婉儿总算没了刚来幽州时的窘迫。 黄莹莹却不满对方如此轻飘飘的态度，毕竟这可是她最喜欢的，从上京城买来的绣花鞋。 上下打量崔婉儿，之后嗤笑一声：“赔得起么你，这可是上京城的流光锦，一双鞋子价值百两！” 众人哗然，崔婉儿却蹙眉，心想对方莫不是上当受骗了？ 她脚上，明明是一双很普通的鞋子，连二两银子都不用。 “这位小姐，流光锦以色泽明亮，光滑柔顺著称，通常用于罗裙的制作。您脚上这双鞋，明显不符合流光锦的特征。” 黄莹莹心下一慌，怎么也没想到形容如此落魄狼狈的崔婉儿，竟然识得流光锦这么金贵的东西。 她本想诈一诈对方，顺便看崔婉儿跪地祈求的卑微模样，谁知，竟然踢到铁板。 顿时有些恼怒，抬手就是一巴掌，速度快得众人猝不及防。 池兴月差点惊呼“不要”，还是反应过来剧情的力量，赶忙捂嘴收声。 崔婉儿也没想到对方一言不合就动手，想反抗，却很识时务。 自己如今是戴罪之身，身旁又没亲人，既打不过，也没法以势压人。 抿抿唇，按捺下心中的怨恨，语气凉凉地问：“我可以走了吗？” 说完转身，却被人拉住胳膊：“我让你走了吗？今儿必须把话说清楚，我堂堂县令千金，怎么可能穿假货！” 崔婉儿笑了，她原是好心提醒对方可能上当受骗，却忘了越是有身份的人，越在乎面子。 自己刚才，无疑是将对方的脸面扔地上踩。却也不想解释什么，只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可黄莹莹根本不让，她在家里刚被娘亲数落没本事，出门又碰见个比自己漂亮有气质的姑娘，心中很是不爽。 没错，女人看女人，从来不拘泥于表面皮相。黄莹莹只瞅一眼，便知崔婉儿在故意扮丑。 看着对方那淡漠的眼睛，不由心生怒气，招呼丫鬟小厮拦住崔婉儿，她要当街揍人。 崔婉儿当然不可能站着挨打，忙左右闪躲。 可周围都被吃瓜群众挡住了，她就是再机灵，也挨了好几下，脸颊火辣辣地疼。 池兴月都惊呆了，心想女主光环呢？拽着凌季恒的袖子，差点让他冲上去救人。 好在手被握住的瞬间，一道沉稳中带着力量的男声出现了：“住手！” 黄莹莹停下动作，忙整理着装，脸上还挂上娇羞的笑容。 人群让开一条道，只见一位身材高大，面容刚毅的男子蹙眉走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两位小厮。 “怎么了这是？” “成宇哥哥，这个小，这位姑娘踩了我的鞋子，我让她给我道歉呢！”黄莹莹下意识去挽周成宇的胳膊，却被他躲开了。 相识几年，周成宇十分了解黄家人的秉性。这位大小姐，可没表面上那么纯良。 “这位姑娘，你说！”周成宇目光扫过去，总觉得崔婉儿有些面熟。 崔婉儿抿抿唇，看了一眼周成宇，又瞅了眼黄莹莹。 在对方半敌视，半威胁的眼光中，垂下头，声音软软地说：“跟这位小姐说的一样。” 周成宇压根儿不信，可当事人都不予追究了，他也不好伸张正义。 点点头，让人放崔婉儿离开。 崔婉儿下意识行了个礼，却不想正是这个礼仪，暴露了她来自上京城这个秘密。 周成宇很容易就联想到了崔家，笑笑，给身旁小厮使了个眼色，让护送一程。 “成宇哥哥......” “黄小姐，咱俩不熟，还请你自重！” “怎么就不熟了，咱们......” 池兴月没再听下去，只觉得这瓜真大。 不用想，那位成宇姓周啦，不是这辈子的男主，也是男主的近亲属。 和凌季恒远离人群后，低声提醒对方：“以后遇见那人了客气点，哪怕不交好，也尽量别得罪。” 凌季恒点点头，隐约猜到了对方的身份。 两人溜溜达达回如意楼，点了一桌好菜边吃边聊。 离开时打包了十只烧鸡，那味道，简直香飘几里。 池兴月坐到车上，将烧鸡收进空间，又放出了一罐子黄桃罐头。 第160章 灭顶之灾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赶车离开县城，完全不知道两人刚走，周成宇就把崔婉儿和崔守庆请进了如意楼。 “抱歉，莹莹被家里娇惯坏了，她......” 崔婉儿不想说话，可崔守庆一脸感激：“多谢公子为我家小妹解围。” 周成宇笑笑，不甚在意，点了一堆饭菜，邀请两人一起吃。 崔婉儿定定地看着周成宇，问了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县令千金，是你的未婚妻？” 周成宇倒茶的动作一顿，神色严肃地对两人说：“不是，只不过家父与县令大人有旧，所以......” 崔婉儿明白了，点点头，扭头看向窗外。 眼眸中无意流露出的哀伤，猛地拨动了一下周成宇的心弦。 不禁开口：“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崔婉儿抿唇笑笑，没再说话。 *** 池兴月窝在车厢里，盘算一下，跟凌季恒说起了崔婉儿的事。 “她气运强，咱们能避则避，今天出手的那位，八成是周家人。” 凌季恒点点头，差不多猜到了。 池兴月又说起了重生、穿越、女配、女主、原女主的常规套路。 听得凌季恒大为震惊，却又觉得本该如此。 池兴月没说他是反派，反正遇见自己以后，凌家人命运变了。以后会不会走仕途，都很难说。 临近青山村时，池兴月从空间中拿了些杏脯、红枣出来，考虑到冬天漫长，又取了好多干银耳和干莲子。 对了，车头还挂了两副猪胰脏。 池兴月本想多做点香胰子拿来售卖的，可在古代，猪胰脏都是稀缺资源。 每天就杀那么几头猪，内脏还会被穷苦人家买来打牙祭，如果不是来得刚刚好，她都买不到。实在不适合拿来当香胰子的原料。 只能随后研究研究，能否用植物油代替。 还有羊，云柔县靠近北辽，被那边的饮食习惯影响，不少人家里都会养那么一两头。 可现在天凉，大伙儿都不敢冒险剃羊毛，想要收，得等过年那会儿。 池兴月倒不急，今年准备准备，等明年，极寒稍微过去点儿的时候拿出来卖，应该能挣不少钱。 而且也不必担心旁人模仿，毕竟初春时，家家户户都是小羊羔。大伙儿指着羊咩咩嘎嘎长肉呢，不敢轻易下刀子。 池兴月收回思绪，就见牛车停到了凌家大宅后院儿。 从小门进来，直奔清风院。将车上的东西拿到厢房，又让二柱把车送回后院。 池兴月去厨房找了几个漂亮的瓷碗，打开罐子，给每个碗里舀两片黄桃，外加一些糖水。 看起来满登登的一个瓷罐，被这么一分，差点儿见底。 池兴月“啧”了一声，觉得自己有些抠搜了，该整个小坛子，多放点儿的。 不过没关系，以后还有机会。 分出一部分红枣、杏脯、银耳，还有切好的香胰子给其他几房送去。 然后端着瓷碗，带着烧鸡，喊公公婆婆到老太太那边一起吃。 舒慕云看着凌季恒手里的托盘，好奇地问：“儿媳妇，今天又买啥好吃的了？” 池兴月笑笑：“秘密哦，等到了荣思院就知道了！” 舒慕云一点不生气，因为她已经闻到了油纸包里散发出来的香气。 一行人快步来到老太太这里，舒慕云刚进门就喊：“娘，瞧兴月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真是不遗余力地给儿媳妇刷好感。 若不是知道老爷子老太太手里没东西，耿素华都要以为对方有什么阴谋，好瓜分凌家祖产呢。 闲得发慌的老太太听到二儿媳的声音，赶忙从屏风后出来，笑着问：“什么呀？” 声音里充满好奇，觉得自家亲孙子、亲孙媳妇儿就是贴心。 凌季恒将托盘放到桌子上，池兴月兴奋地打开油纸包：“祖母，这是我跟相公在如意楼买的秘制烧鸡，您尝尝。” 说完又将小瓷碗放到老太太跟前：“这是我和相公偶然发现的美食，是用黄桃熬制的糖水，特别开胃。” 池兴月问过凌季恒，大雍朝既有毛桃，也有黄桃。 只不过品质没法跟后世的相比，通常个头比较小，还又酸又涩。 老太太看着碗里完整的两瓣桃子，惊讶地有些结巴：“这个时节，还有桃子？” 池兴月摇头：“这是人家夏天时熬好的，一直密封保存。如今天凉，拿出来卖，赚个差价。” 老太太点头，拿勺子舀了一块儿吃，发现味道出奇地好：“怎么感觉比我在江宁府时吃的桃子还软糯香甜？” 池兴月心想，这可是经过几代科学家培育的，当然好吃啦。 可她不能明言，还得找借口：“可能是用糖水煮的，味道跟新鲜的有所不同。等明年了，咱也试试自己做。” 老太太点头，招呼大家一起吃。 舒慕云早馋得流口水了，当即不客气，边吃边夸池兴月有孝心。 老太太附和，老太爷、凌惟成听媳妇儿的，所以池兴月当之无愧成为团宠，脸红红的。 耿素华、梁芷君收到东西，想过来道谢。可走到门口，听见东屋的欢笑声，一个个酸了。 犹豫再三，还是没进去。梁芷君脚步一拐，来了耿素华这里，两人面对面，唉声叹气。 “大嫂，你说我能不能也找个烧火丫头当儿媳？” 耿素华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确定？” 接下来的几天，凌家人继续上山。 陆陆续续囤了不少好东西，可以说，除了院子，前后空下来的房间，全给填满了。 宋里正来过好几次，明里暗里请求凌家人带着村里人上山。 凌季恒始终一个态度，上山可以，但他不保证村里人的安全。 可宋里正来凌家，就是为了凌一他们几人的身手，所以一直没谈拢。 唉声叹气，不想放弃，却又无可奈何。 日子似乎平平静静，可暗地里波涛汹涌。 府城过来的人，经过排查，已经到了云柔县。 周成宇进度也差不多，不过，周家军派了人偷摸到上京城采购物资。 三皇子忙着在两位侧妃中间周旋，都没发现被人偷了家。 其他皇子也是，忙着争权夺利，完全不知道，灭顶之灾即将来临！ ——以上是2044字分界线。 今天之所以更新这么晚，完全是小日子排海，把作者气抑郁了。 丧尽天良啊，看了两天新闻，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昨晚囤了两盒厄瓜多尔的虾，今天又听人说狗玩意儿早就偷偷排了，我这虾，是退，还是不退？ 纠结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有懂的小伙伴说说吗？ 还有一章，码完发！ 第161章 兴月赚到钱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九月十五，拿走花架图纸的工头——楼二亮过来送分成。 “凌二少，凌二少夫人，这是这段时间，折叠花架的收益。” 楼二亮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里面有银票，也有碎银，鼓鼓的。 除此之外，还有一本账本。 楼二亮打开账本，上面歪歪扭扭的字迹，昭示着这人文化水平一般。 不过，在大雍朝，能写会算，就是个能耐人。楼二亮在整个云柔县都是出了名的。 凌季恒接过账本，简单翻了几页，便知这人没有作假。 打开最后一页，看着上面的数字，笑着对池兴月说：“不错呀，短短一个月，净赚六十六两。” 池兴月惊讶地瞪大眼。 她原想着折叠花架售价不高，就算行情再好，也顶多赚个十来两。 却没想到，是这么大一笔。够普通人娶个媳妇儿，生两个胖娃娃，再生活大半辈子了。 楼二亮笑着解释：“起初我们只是在云柔县城售卖，后来不知道从哪传出风声，说今年冬天要下大暴雪，天儿也比往年冬天冷上许多，不少人都慕名而来，让我和兄弟们小赚了一笔。 后来，谣言越传越离谱，订购花架的人也越来越多。我们忙不过来，便将图纸转让给了其他匠人。 这六十六两，有五十两是来自其他县区匠人购买图纸的费用。剩下十六两，才是近段时间的分成。 希望二少夫人能够原谅我的自作主张。” 说完挠了挠头，觉得有些莽撞了，当初该跟凌二少商量一下的。 池兴月没在意，一张图纸而已，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赚这么多，已经很好了。 再说，当初交给对方，就有造福百姓的意思。楼二亮的变通，也算给她积福了。 笑着点点头：“无碍！” 说着让宝珠上茶，还给他端了一盘炒花生。 楼二亮受宠若惊，见凌季恒颔首，才敢坐下来。从一堆银票碎银里面数出六十六两，交给对方。 以为这么大家族，该是男人做主，谁知凌季恒反手就拿给了池兴月。 可以说，他身上就没几个子儿。家里的财政大权，掌握在媳妇儿手上。 池兴月也没觉得不恰当，走到屏风后，借着柜子遮挡，将银子收进空间。 然后回来，听楼二亮说县里的情况。 “二少爷，我看这形势，就算没有极寒，也得提前做准备。城里那些富户，早囤够冬天需要的物资了。” 凌季恒点头：“我知道了，多谢提醒。你也是，别光顾着挣钱，多准备点棉花木炭什么的。” 至于粮食，不用提醒都知道囤，凌季恒便没赘述。 几人聊了一个多时辰，楼二亮才婉拒凌季恒留饭，笑着离开。 得到凌二少爷谅解，他心里的大石头总算放下了。也能去给兄弟们发工钱了。 楼二亮走后，舒慕云好奇地进来问：“那个工头过来干嘛？” 凌季恒语带炫耀：“给兴月送钱的！” “送钱，什么情况？” “就是那个折叠花架，图纸是我媳妇儿想出来的，拿给楼二亮赚分成。这不，刚送银子过来，六十六两！” 凌季恒笑着捏捏池兴月的手：“媳妇儿，快把银子拿出来，给娘瞧瞧！” 池兴月笑笑，有些尴尬。早知道有这么一遭，她就不那么快地将银子收进空间了。 却也没含糊，动作利索地取了银子出来。就是楼二亮拿给她的那些，完全没替换。 “娘，你看，就是这些！” 舒慕云接过银子，整个人都有些激动。 她知道，自家儿子有些特殊，也没指望随便娶的烧火丫头能为凌家争光。 可流放路上的表现，以及落户青山村后显露出的才能，都让舒慕云明白，池兴月不简单，她家季恒捡到宝了！ 双手微微颤抖，眼眶都有些红。趁着眼泪没流出来，冲出清风院。 池兴月、凌季恒刚开始都没反应过来，眼瞅着舒慕云越跑越远，只能放任。 “娘，快看，兴月赚到钱了！”还没靠近荣思院，舒慕云就扯着嗓子喊，声音都有些劈叉。 正在泡茶的老太太手一抖，差点将开水浇自己身上。还是陈嬷嬷扶了一下，才避免这个事故。 刚想训斥几句，就听清了舒慕云话语里的内容。 整个人抖擞起来：“你说真的？” 与之相比，老太太这个听过大师批命的，更加信任池兴月“贵人”的身份，所以不遗余力地支持她、宠爱她、帮助她。 听闻此言，整个人都站了起来，仿佛自家儿孙高中榜首般激动，等着舒慕云迈进门槛，询问她具体发生了什么。 “娘，你看，这是兴月赚的银子，不到一个月，六十六两，厉害吧！” 换以前，这根本不算什么，他们凌家哪个月不得赚他个几万两。 可现在，落户青山村一个月了，只出不进，坐吃山空，也就她们家兴月，赚了这笔银子，还不少。 老太太抚摸着手帕里的银元宝，既欣慰，又骄傲：“是，是，兴月有福气，恒儿也有福气。” 大房、三房众人冲过来瞧热闹，看到老太太手里的银子，眼睛都红了。 虽然先前都是见过世面的老爷夫人小姐，可现在，身上真没几个子儿。 没想到池兴月出身不显，竟然不声不响地赚了这么多。 难怪凌季恒每次到县里，都要采购那么多东西呢。有个会赚钱的媳妇儿就是不一样。 酸，真的好酸，仿佛醋缸打翻了，却还得说好话。 将池兴月大夸特夸，夸得老太太高兴地杀鸡庆祝了，舒慕云才心满意足地拿着银子回家。 嘱咐宝珠一会儿记得去荣思院端鸡汤，才回西屋。 将银子放到桌子上，提醒池兴月别太费神，还埋汰了会儿自家儿子不顶事儿，才神情高傲地回东屋，继续跟凌惟成炫耀。 凌季恒呵呵笑着，连门都没关，将池兴月抱到腿上，问了句：“媳妇儿，怎么办，我好像在吃软饭！” 池兴月笑着戳了一下他的额头，反问：“软饭好吃吗？” 凌季恒摇头：“不好吃，不过，我乐意吃！” 第162章 你听我狡辩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晚上，池兴月吃上了来自老太太的特别投喂——一碗油汪汪、香喷喷的鸡汤，外加两只鸡腿。 池兴月给舒慕云送了一只，剩下的，和凌季恒分着吃。 说实在的，空间里鸡鸭鹅兔都快泛滥了，她不缺这一口两口肉，可这是老太太的认可，池兴月吃得很香。 凌季恒也是，心里的骄傲难以言喻。整个晚上目光都黏在池兴月身上，让二柱直呼没眼看。 吃完饭，池兴月从屋里出来，风吹起她耳边的鬓发，池兴月胳膊上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鼻子也红彤彤，可抬头，就看到一轮圆月，又大又亮。 周围星子闪烁，在明月的映衬下，略显暗淡。可隐隐的，能感受到星河。 凌家没有挂很多灯笼，不过月色如霜，将地面照得很亮。 池兴月想趁着没下雪，出来赏月，谁知还没在院子里站多久，耿素华、梁芷君就你推我搡地过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几位小朋友。 池兴月让宝珠、二柱带孩子们到厨房吃东西，自己则在西屋招呼大伯母、婶娘。 “说实在的，这个点儿过来打扰你们小两口，还怪不好意思的。可这一整天，我的心都七零八落的，好不容易才下定决心过来找你说说话。” 池兴月有些好奇，啥事呀要找她聊，不该找她婆婆吗？ 刚想到这里，舒慕云就过来了。原来是凌季恒怕两人欺负她，请自家母亲过来坐镇了。 “呀，大嫂弟妹过来了？吃了没，要不让宝珠给你俩下点儿面？” 梁芷君尴尬地摸摸鼻子：“二嫂，我们吃过了，这不闲着无聊，过来找兴月说说话。” 舒慕云坐下来：“嗯，也是有段时间没聊了，来来来，别客气，咱们边吃边聊。” 池兴月的桌子上，放着瓜子、花生、桃酥、杏脯，还有热茶。 这生活水准，比她们强了不知多少倍。 耿素华还好，平常能到老太太那里蹭点儿。 梁芷君却酸了，每天围着相公儿子转，手里的钱是只出不进，生活扣扣搜搜，脸上的笑容逐渐僵硬。 池兴月叹了口气，给两人倒茶。 “大伯母、三婶儿，你们有话直说，咱都是一家人，没必要欲言又止。” 梁芷君一拍大腿：“既然这样，三婶儿就不跟你客气了。 你也知道，咱们自打到了青山村，我和你三叔不是种地，就是上山，一个月了也没啥进项。 这冬天还不知道有多长，我和你三叔手上就两百两分家银子，季豪没两年也得娶媳妇儿。我想着，想着......” 梁芷君越说声音越低，被舒慕云注视着，脸都羞红了。 怕话说出来，二房感觉自己在占他们便宜。 耿素华却不管那么多，直接拉着池兴月的手：“大伯母和你三婶儿过来就是想问问，有没有发财的门路？ 咱凌家不比以前，开店什么的容易招人话柄。摆摊儿做小生意吧，又没啥拿得出手的。 我和你三婶儿也不求别的，只要每个月能赚那么十来两，维持住生活就行！” 舒慕云一听这话炸了：“大嫂，我看你日子还是太好过了，都不晓得十来两是什么概念。你去村里问问，他们有几个一年能挣够十两的？” 说到这里，舒慕云都为自家儿子、儿媳委屈。 替他们盖了这么大房子也就算了，还给了每家两百两分家银。 如此还不够，竟然还想白拿池兴月的点子，地主老财都没有这么剥削人的！ 本来看在都是亲戚的份儿上，能帮就帮一把了，怎么还提要求？ 这要是一个月没有赚够那么多钱，是不是还得数落池兴月藏私，没把她们当亲人？ 池兴月见婆母气得手都在抖，赶忙安抚：“娘，没事，大伯母说着玩儿的。 这挣钱的事，交给老爷们儿操心就成了，咱们女人家哪管得了那么多！” 舒慕云想起白天自己怼凌季恒的话，心绪渐渐平静，点头道：“是呀，连媳妇儿都养不起，也太没用了！” 耿素华、梁芷君听着婆媳俩阴阳怪气、指桑骂槐，脸都黑了。可也知道自己理亏，没敢说话。 等舒慕云彻底恢复过来，耿素华才狡辩：“弟妹，我这不是想着兴月厉害嘛，随随便便一张图纸，就能卖几十两。若是......” “若是还有图纸，自然是我们二房的，拿给你们算什么意思？”舒慕云很刚，一点不怕得罪妯娌的。 耿素华脸都红了：“我也没说白要啊，就是想问问，有没有啥用得上我们的地方，给开个工钱就成。 不然时间长了，连给下人们的月例银子都发不出来。” 这话真的很难说出口，可这就是事实。 分家的时候，凌季恒主动将下人们的卖身契给了各家主子，只有管家一家，以及陈嬷嬷的还捏在池兴月手里。 当时也说好了，各家负责各家下人的开支。 虽然到了青山村，丫鬟小厮们的月例降到了一月一两，可对于大房三房来说，是笔不小的开支，真的有些捉襟见肘了。 舒慕云也明白这个理，所以没有刚才那么抗拒，而是目光担忧地看向池兴月。 池兴月想了想，点头道：“我和相公商量一下吧！” “诶，行，刚才是大伯母嘴上没把门儿的，兴月可别跟我计较。” 梁芷君也来表态：“三婶儿不会说话，要是哪里让兴月不开心了，你直说，三婶儿改！” 池兴月点点头，笑着送两位长辈离开。凌微微、凌明跃、凌明浩还有些恋恋不舍。 舒慕云看着她们的背影，心里突然有些酸。 她要强了半辈子，都没让妯娌们低头。却没想到，自己娶了个儿媳妇，就成为凌家说话最强势的女人之一。 以前光说享儿子的福，她现在，是享儿媳妇的福。虽然感觉怪怪的，可着实有些爽。 等池兴月回来，舒慕云美滋滋地回东屋。再次数落一通凌季恒，才跟凌惟成说起了悄悄话。 凌季恒见自家娘亲这么维护池兴月，心里很暖。给两人行了个礼，就出来了。 第163章 坐享其成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见池兴月托腮沉思，也没打扰她。默不作声地整理两人的床铺。 从霜降那天起，两人就搬到了靠近窗户这边的火炕。 烧火的地方在旁边的耳房，既保证了正屋的私密性，也能保证两个房间都暖和。 凌季恒将被褥铺好，到隔壁洗漱。 耳房的灶上一直热着水，凌季恒伸手试了一下浴桶里的水温，觉得有些凉，便将灶上的热水倒了一些进去。 然后锁门，脱衣洗漱。等出来，扯了一下铃铛，才回正屋。 就发现池兴月在纸上写写画画，看见他的瞬间，眼睛都亮了。 锁好正屋的门，跟他招呼一声，便躲在角落里，闪身进空间。 然后从办公桌里取了个口罩戴上，骑着小电驴直奔菌菇大棚。 发现这里不仅有各种各样的菌包，还有生长在地里的各种蘑菇。 有常见的平菇、香菇、茶树菇、金针菇、杏鲍菇，也有生长在竹林里的竹荪，和比较珍贵、人工培育的松茸、猴头菇、牛肝菌、羊肚菌等。 其中一个大棚，是技术人员的住所。 里面几个柜子，陈列着无法人工培育的黑松露、红菇等干货，还有很多专业书籍。 池兴月抽出一本，坐到写字台前研究。书上写的方法很简单，池兴月觉得她可以试试。 当即寻了稻草、玉米芯、木屑、花生壳、腐殖土等搅拌，撒上灵泉水保持湿度，放到木质花槽里，作为培养基质。 然后到大棚里，扒拉开一个现成的菌包，从中找出生长成熟的菌丝，埋到基质里，再拿木板压实。 池兴月洗了手，骑着小电驴回村委小楼。摘掉口罩直奔卫生间，洗脸刷牙外加洗头洗澡。 说实话，她不怎么想教耿素华、梁芷君菌类的种植方法。不是怕她们发财，而是怕操作不规范，得了蘑菇肺。 以现在的医疗条件，一旦中招，绝对绝症。 可种植蘑菇，的确是目前为止，除了摆摊卖吃食外，来钱最快最简单的方法。 至于为啥不直接拿空间里现成的菌包？除了塑料膜不好解释之外，也怕被人问起基质的配比。 池兴月觉得，金手指可以利用，但不能依赖。万一有个万一，可就抓瞎了。 今天进来，除了翻阅书籍，就是简单做个实验。如果能长出菌子来，就将这个方子分享出去，赚一波快钱。 池兴月心事重重，在淋浴底下冲了好久。直到感觉有些胸闷气短，才关上阀门，用毛巾擦掉身上的水珠。 最近身高没怎么变，可小笼包变成了大馒头。池兴月终于有穿越前的模样了，吊带睡裙下是诱人的弧线。 可她没有心思欣赏，将卫生间收拾好，就去巡视领地了。 果园一如既往，枝头挂满诱人的甜香。 鱼池里的鱼虾蟹肥了几个度，如果不是确定灵泉水安全且有益身心，池兴月都要怀疑，它们是不是变异了呢。 就是太挤，快没生存空间了。 池兴月拿塑料桶往池子里一舀，就舀了一捅虾蟹。至于鱼，太大，桶小装不下。 送到楼里保鲜，又捡了些新鲜的鸡鸭鹅蛋囤着。 要说她怎么分辨出来的，咳，瞅见哪个咯咯哒屁股收缩，就在旁边等着。 没多久，就得到一枚新鲜出炉的鸡蛋了。 鸭蛋、鹅蛋同理。 还有红薯、土豆，叶子好茂密呀。 池兴月不知道长成没有，便没挖。不过给它们浇了不少灵泉水。 在附近溜达一会儿，就去了南山村派出所。 然后，她惊讶地发现，南山村派出所，竟然出现了一整层。 三层小楼，居然不声不响地将第一层解锁出来了。 池兴月彻底懵了，完全搞不懂这升级契机是什么。 不过挺开心的，坐享其成，谁不喜欢？她也不能免俗！ 到新解锁出来的办公室里溜达一圈，发现了不少好东西。 可时间不早了，池兴月便重新洗手、洗脸，闪身出空间。 然后，她失误了。不断在脑海里盘算赚钱的主意，都忘了自己还穿着轻薄的睡衣。 虽然屋里的寒意让她很快反应过来，可那惊鸿一瞥的弧度，还是让凌季恒看呆了。 池兴月迅速转身，取了一件里衣穿上，然后淡定地走到炕边，脱鞋躺进被窝。 刚发现自己失误的时候，池兴月还挺尴尬。可很快便平静下来，决定试探，哦不，是撩拨一下凌季恒。 效果的确很好，这家伙直到现在都没回神呢。 池兴月轻咳一声：“吹灯！” 凌季恒仿佛打开什么开关一样，迅速吹灯上炕。 黑暗里，一双大手摸上她的腰。手指不怎么安分，隔着锦缎摩挲。 想向上，却又不敢。便一直这样试探。 池兴月按住他的手，甚至用力往下掰。可凌季恒力气很大，纹丝不动的。 池兴月放弃了，随他。凌季恒却不乱动了，只不过呼吸有些粗重。 却也没有进一步动作，就这样，僵持了许久，两人才入睡。 第二天，池兴月刚醒，就发现有什么东西杵着她。 都是老大不小的灵魂了，怎么可能不懂这是怎么回事。 努力忽略，将意识探入空间，确定现在是早上七点。 天色有些暗，池兴月去看她的菌丝，却发现木板盖着，什么也看不到。 收回意识，抬头看向凌季恒。见他还睡着，便闪身进空间。 骑着小电驴直奔菌菇大棚。当然，进去之前做好防护。 池兴月掀开盖子，发现菌丝长得密密麻麻。 满意地在上面盖了一层土，又喷了些灵泉水，然后带着木匣子，回村委大院。 洗脸、刷牙，到包间吃早饭。动作有条不紊，完全不知道空间外的某人如何煎熬。 凌季恒比池兴月醒得早。 十八九岁的身体，本就勇猛无比。再加上身高优势，从上而下看到的若隐若现，害得他差点没忍住流鼻血。 虽然上面忍住了，可下面...... 凌季恒感觉脸都丢光了，所以只能装睡。等小仙女回了仙界，赶忙起床收拾。 还装出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只不过脑海里时不时浮现蹙在一起的峰峦，让他鼻子痒痒的，整个人也有些亢奋。 第164章 寻找菌丝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出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焕然一新的床铺。 她挑挑眉，没戳破某人的掩耳盗铃。 凌季恒给她拿了一身薄袄，说今天阴天，温度有些低。 池兴月点头，乖巧地将自己打理好。 宝珠听到里面有动静，过来敲门：“二少爷、二少夫人，早饭做好了，现在端进来吗？” 凌季恒开门，让宝珠去端饭。 池兴月到梳妆台前挽发，然后将书桌上，昨晚写的纸折起来，塞到袖子里，收进空间。 今天早上宝珠做了胡辣汤和油条，池兴月边吃边说：“大伯母、三婶儿想要赚钱，我打算带她们种蘑菇。” 凌季恒蹙眉：“能成吗？”他以前都没听说过蘑菇能够人工培育。 池兴月点头，压低声音：“我以前见人种过，还看过对方的手札，应该能成。 不过室内种蘑菇比较危险，也就这个冬天，极寒过去之后，就不能干了。 我想着，先给大房、三房过度一下，等天灾过去，再让他们找其他门路。 做个小生意，或者其他。” 凌季恒特别喜欢池兴月跟他商量这些，感觉跟老夫老妻一般灵魂合拍。 “实际上，我还想到一个主意。不知道能不能赚到钱。不过不急，等过段时间再说。” 凌季恒“嗯”了声，抬手捏捏池兴月的脸：“不用着急，等极寒过去，我就去盘店面。总不会饿着你！” 池兴月轻笑：“当然不会饿着我，我可是小仙女！” “是是是，多谢兴月小仙女，让我这辈子吃喝不愁，咸鱼躺赢！” 温馨的早餐时间结束，两人将打算告知大房、三房，以及舒旭宏。 老爷子、老太太，舒慕云、凌惟成也过来凑热闹。 池兴月强调：“养殖蘑菇虽然容易，可存在危险。蘑菇种子又细又小，如果被吸进肺脏，会生长出小蘑菇来。” 实际上是孢子，池兴月怕大伙儿听不懂，便换了个说法。 “所以，不能在住人的屋子里养，进出也得做好防护。 我想着，也就这个冬天赚点快钱，等明年，再找别的出路。” 老太太点头：“兴月说得对，不能因为点银钱就陷自己于危险之地。 你们都将厢房腾一腾，以后往那里养。甭管今年能赚多少钱，等天气暖和了，立马收手。” 池兴月没说的是，只要防护得好，问题应该不大。毕竟后世蘑菇大棚多的是。 可她怕万一，万一哪个倒霉蛋得到蘑菇肺，没法治愈，自己和二房都得落埋怨。 再者，就凌家那底子，真不至于为了几两银子铤而走险。大不了自己再出几个方子。 想到这里，池兴月抬头，狐疑地问了句：“其实，我之前做的糖葫芦，就能拿到县城里卖。 一串赚一文，一整天下来，也能赚口茶水钱。” 至于饭，咳，按凌家人的伙食标准，真不够看。 耿素华、梁芷君哪能不知道，可那不是来钱慢嘛。 如果现在吃了上顿没下顿，肯定不会嫌东嫌西。 可她们手里有钱啊，两百两呢，谁能放下身段去赚铜板，还不够搭进去的时间、精力呢。 哪怕现在，求池兴月出了点子，估计到时候出力的也是下人。 当惯了主子的，没到迫不得已，是很难下身段劳作的。 当然，这些都不是池兴月该管的。建议她提了，现在就看几位长辈的反应了。 池兴月抬头，就见他们眼神发亮，没有一点不满。 于是小手一挥：“那成吧，咱们今天上山，去找菌丝。” 池兴月可不想把东西准备现成了，让他们坐着赚钱。 坐享其成这件事，在自己身上可以，在旁人身上却不行，嗯，就是这么双标！ 凌家人没意见，在新棉衣上套件下地穿的衣裳，就上山了。 这回没打算进深山，一行人从村东边上山，遇见了不少进山砍柴的人。 大伙儿见凌家人没带多少箩筐，好奇地打听他们要干啥。 池兴月觉得无所谓，甚至职业病发作，有些想带着青山村众人发家致富。 可耿素华、梁芷君却对此讳莫如深，生怕旁人抢她们的财路。 僵硬笑笑：“没啥，就是进山看看！” 青山村众人也假笑，心想糊弄鬼呢，谁没事干了上山看风景呀。 是窝在家里不香，要出来吹冷风？ 有机灵的，已经去喊宋里正了。可更多的，是跟在凌家人身后，想看他们要做什么。 那明目张胆的动作，气得耿素华小声嘟囔：“早知道就从咱家地里那片上山了！” 一行人走了没多久，就到了狗蛋上回说的，他们寻常采蘑菇的地方。 只不过这里光秃秃的，啥都没有。 池兴月喊了一位面熟的婶子过来：“大娘，你知道哪里有蘑菇吗？” 大青山里是有冬菇的，只不过数量少，还隐蔽，他们这群外乡人，根本找不到门道。 那位婶子没想到凌家人是来采蘑菇的，当即脸色有些不好看。 可想到人家上回带他们挖到了山药，心里那种排斥，瞬间没了。 好奇地问：“你们这么大阵仗，就为了采点儿蘑菇？” 池兴月笑笑，没细讲。从袖子里拿了几块儿麦芽糖塞给对方。 大婶儿见此，整个人都明媚起来。 当即带着他们来到一片林子：“姑娘，这边来，瞧见没，那个菌子特别好吃，每年都有富贵人进村来收！ 就是数量不多，俺们采不到多少，不然早盖青砖大瓦房了！” 池兴月走进一瞧，真的是传说中的冬蘑。据说这种菇只能自然生长，有很高的食用价值。 不过，有着灵泉水的小仙女，完全不担心种不活。可也得做两手准备。 一方面让人采摘冬蘑，顺便挖走周围土壤。 遇见白色的菌丝团团，更是不能放过。这趟出行，就是为了这些。 不过，菌丝是真的很难找。 刚发育的细小如毛发，通常在显微镜下才能看清。只有长到一定程度，才会显现出实体。 在这么大的林子里寻找菌丝，犹如大海捞针。凌家人却没一个说放弃。 另一方面，让大婶儿带人去找其他种类的菌菇。最好是她空间里有的，可以人工培育了的。 第165章 开阔眼界，才能暴富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当然啦，这都是理想状态。 池兴月也没真将希望寄托于大自然，反正就找嘛，总得试过了，才知道自己拿出菌种的举动有多可贵。 另外，也趁机囤了点儿货。 比如说冬蘑以及冬蘑周围的土壤，以现在空间里的环境，应该能生长得很好。 小仙女瞬间化身貔貅，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囤货欲。 见大家都在忙活，便和凌季恒四处溜达。 凌家人的举动让青山村众人疑惑，不明白他们挖土做什么。一个个在旁边围观，也没说上手帮忙。 宋里正来得很快，一瞅就知道人家在憋大招。可他见识有限，实在不懂挖个土，为啥要来这么远的地方。 为了村里人的幸福生活，只能舔着老脸上前询问。 凌老爷子有些犹豫，凌老太太却说了实话：“我家孙媳妇想试试能不能在家里种菌子！” “啥，种菌子，这菌子还能种？”现场哗然，全是不可置信。 老太太无视两位儿媳的眼色，神情坚定：“应该能吧，试试呗，又不损失啥。” 老太太想得很明白，等收获了，自家种蘑菇的事情瞒不住。与其藏着掖着，不如直截了当。 青山村众人若是想学，她就让孙媳妇教。反正自家只种一季，等明年，就不干了。 再说云柔县这么大地方，她家能产多少蘑菇呀，完全不会影响市场。不如当个顺水人情，送给青山村。 当然啦，不能太主动，不然会被看轻，或者得寸进尺。 老太太的分寸拿捏得很好，既抛出了诱饵，也没给出承诺。 挠得宋里正和青山村众人心痒痒，想继续听，却发现人家不说了。 “老夫人，这菌子真能种？不会挖点土回去就能种出蘑菇吧？” 老太太白了宋里正一眼，心想若真这般简单，怎么没有前人发现方法，还得孙媳妇提出来。 这里面肯定有些不为人知的技巧，而这，就是与宋里正谈条件的关键。 眼见老太太打定主意不开口，宋里正急了，又是挠头，又是拱手：“老太太，能否把种植蘑菇的方法教予村人，有什么条件，您说！” 见对方不说话，宋里正退了一步：“或者，您家有什么需要人工的地方，可以找村里的大小伙子干。他们既勤快，又便宜。” 老太太调侃：“怎么，想偷师？” “那不敢，就是想让家里多点儿进项。您也看见了，村里确实有几户穷得揭不开锅。我这个当里正的，总不能干看着。” 老太太点头：“是该想想办法。” 宋里正以为对方同意了，期待地问：“所以......” 老太太笑笑：“有事会找你们帮忙。” 宋里正：“......” *** 池兴月不晓得自家祖母格局那么大，已经在给她谈生意了。 她和凌季恒在林子里越走越深，总觉得以两人穿越人士的气运，不该啥好东西都找不见。 秉持着这样的心态，两人越走越深。结果就在一根枯木上，发现了两朵灵芝。 池兴月惊喜坏了，忙将灵芝摘下来。 凌季恒装模作样地挖了一些周围的土，还把长灵芝的那段木头砍了下来，装背篓里。 池兴月捏着灵芝边看边问：“你说这山里有没有人参啊？” 凌季恒摇头：“不知道，按照我仅有的认知，人参生长在黑吉辽。可这里是大雍朝，气候跟后世也有所不同。深山里有没有人参，很难讲。 家里的人参，基本上都是北辽那边出产的。因为品质高、产量少，价格非常昂贵。 当年祖父耗尽人脉，也只弄到那么几根。” 凌季恒说的人参，是百年参。年份浅的也有，可功效没有百年的好。 这么相比，三皇子就财大气粗多了。他宝库里不仅有雪蛤、鱼胶、燕窝这种滋补品，百年老参更是多的不像话。 粗粗一数，竟有三五十根，也不知道从哪弄的，会不会比皇宫宝库里的还多。 池兴月这么一猜，真的猜到了真相。三皇子野心很大，不仅早早屯粮屯兵，还在三皇子妃的提醒下，搞定了几个药材供应商。 从源头获取最优质的中草药，囤了满满一仓库，结果被池兴月一锅端了。 如今想找那么好的东西，一个字，难。更何况，他还没钱呢。 当然啦，这些池兴月都不知道。 她就问问，并没有很迫切地想知道答案。毕竟空间两座药材山呢，要什么没有。 两人见时间不早了，便往回走。 还没靠近就看见宋里正在献殷勤，还挺意外的。 脑瓜子一转，就明白对方什么意思了。 池兴月倒不介意告知对方方法，就是得考虑凌家人的意见，所以啥话也没说。 凌季恒也是，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就站旁边了。 宋里正见池兴月回来，刚想上前套套近乎，就发现了她手里的灵芝。 惊讶地瞪大眼：“这是传说中的仙草，灵芝吗？” 池兴月点头：“对，在那边树上采的。” 池兴月指的方位，并不是很偏，可就是没人到那边去过。 不，是有人去过，却不认得。 这不，刚才给凌家人带路的婶子拍着大腿哭嚎：“这就是灵芝吗？俺路过好几回，都以为是木头疙瘩，没摘。 啊啊啊，老天爷呀，你不开眼。” 池兴月满头黑线，却没打算将灵芝“还”给对方。 心里的小白眼儿翻上天，趁对方哭嚎间隙，说了句：“所以要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开阔眼界，才能暴富。” 就像崔婉儿，读书识字，还略通药理，所以能采到灵芝，并拿到药铺出售。 当然啦，这点池兴月不知道。可理是相通的，如果没有足够的知识储备，即便机会摆在眼前，你都抓不住。 池兴月的这番说辞，给某些人心里埋下一颗名为科举的种子。 从前他们只知道吃饱穿暖，庄稼汉，从不敢奢望入朝为官。 更何况，大河村那些人，都是犯错被贬谪的。 活生生的例子摆在眼前，谁还敢说一句读书有用？ 可凌家人的到来，像是一滴热油滴入冷水，让这个沉寂许久的村子沸腾起来。 也注定了青山村今后的不平凡。 第166章 都烫起泡儿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那位婶子虽然哭得伤心，却没想要强占池兴月手里的灵芝，倒是让她生出几分不落忍。 走过去，将婶子扶起来，特别扎心地说：“大娘，你仔细看看，记住灵芝长啥样，下回碰见了可别错过。” 张麦苗一听这话，哭得更厉害了。那可是灵芝啊，又不是什么小花小草，哪能说碰见，就碰见。 不过却是仔仔细细地将灵芝的形状记了个清楚，还长了个心眼儿，抽噎着问池兴月是否有其他颜色。 池兴月没隐瞒，简单跟对方讲了下灵芝的种类。 等麦苗婶子冷静下来，才提醒她：“等闲了，你到我家来一趟，给你看几样比较常见的药材。 哪天在山上遇见了，也能采下来，只要没问题，我家都收。” 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家里有个大夫，再多的药材都能用得着。 池兴月虽然有空间，可她不想暴露自己的秘密，便从明面儿上来收集一些药材，好给空间打掩护。 至于钱，咳，自己有钱不是凌家公认的事嘛。 又没谁知道凌季恒究竟有多少财产，所以她花得十分大胆，还毫无负担。 其实，从落户青山村的种种举动来看，池兴月虽然喜欢金银财宝，却没有太大的挣钱欲望。 她总觉得够花就行，还爱咸鱼。点子很多，却没多大想法实行。 就那种，能赚赚，不能赚吃老本，万事不操心。 当然啦，也与她前世太过操劳的经历有关。好不容易有了新的身体，池兴月尽量享受，让自己长寿。 凌季恒呢，也没啥大男子主义。 两世为人，对钱财权利看得都很淡。只要能温饱，能保证家里人的平安自由，便可。 两人这样的性子，如果不是大房、三房请求，池兴月真的会什么也不干，在家里窝一整个冬天。 张麦苗听说可以挖草药卖钱后，哭声一顿，整个人的精气神儿重新回来了。 拉着池兴月的胳膊问：“你说真的？” “真的呀，这还能骗你？再说了，就算我家不收，县里医馆能不收？你有啥好害怕的！” 张麦苗想想也是，立马破涕为笑。 池兴月抬手，拿帕子给张麦苗擦眼泪，提醒：“不过呀，现在冬天，也挖不到什么。最早得等明年开春。” 这个张麦苗不在意，只要能赚钱就行。 其他人见此，都升起了跟凌家小媳妇儿学习辨认药材本领的想法，可这是人家的手艺，会教他们吗？ 青山村众人不敢肯定。就连宋里正，都没敢开口问。 忙得差不多了，凌家人绕去了附近的小溪。逮了一些螃蟹和虾，才回去。 青山村众人跟了大半天，也不能啥收获没有。 所以忍着寒冷，伸手捞蟹。虽然收获不多，却比没有强。 凌季恒提醒他们回去喝姜汤：“这蟹性凉，不能多吃，最好配点黄酒。” 庄稼人家里哪有酒，一年到头能沾上几滴，都是烧了高香。 不过没有驳凌季恒的面子，点点头，表示他们知道。 一行人下山，凌季恒邀请宋里正到家里吃饭。 宋里正想着还没把蘑菇的事情磨下来呢，便点头答应了。 只不过不好意思一直到凌家蹭饭，便说要先回家一趟，稍后再来。 凌家人没在意，欢欢喜喜回家。 一到青砖大瓦房门口，就有丫鬟小厮上来帮忙，将他们的背篓拿到荣思院。 池兴月当着大伙儿的面儿把话说清楚：“我虽然知道培育菌菇的方法，但不敢保证今天外出找的菌丝能用。 咱们先试，如果长不出来，我再上山给大家找。” 耿素华、梁芷君对此表示理解，谁知池兴月话锋一转，说到了自家头上。 “我呢，今天和相公在山上找到两朵灵芝，我想尝试一下培育灵芝。 灵芝的种植方法虽然和蘑菇相似，可它要求的条件更高，收获时间也更长。 所以现在问问大伯母、三婶儿和舅娘，你们是想种普通蘑菇，还是灵芝？” 葛静蓝想到没想，选了蘑菇。 他们一家住在凌家大宅，本就是占了妹妹妹婿的光，怎么好意思跟人家抢生意。 可耿素华、梁芷君本就是奔着钱去的，两人又很清楚灵芝的价值，便有些犹豫。 “兴月，这种灵芝和种蘑菇有什么差别？” 池兴月笑笑：“蘑菇好种，灵芝不好种。 灵芝至少六个月才能看见成效，而蘑菇，快的话半个月，慢的话，两三个月就能进入采摘期。” 耿素华、梁芷君对视一眼，一致选择风险小，收益快的蘑菇种植。 池兴月点头，让人去准备木质托槽、腐殖土、草木灰、秸秆儿、麦麸、木屑，石灰等。 趁此期间，还跟凌季恒商量着在院子角落搭个窝棚养殖灵芝，省得以后厢房不能住，浪费。 凌季恒没意见，让金宝去村里找曹大山，让他下午带几个精壮能干的，过来搭棚子。 不需要多华丽，够结实就行。家里那么多砖瓦呢，不怕不够用。 对此，池兴月还有其他想法。那就是在屋顶留个天窗。 灵芝需要光照，晴天的时候可以将天窗打开，增加室内光线。 至于下雪，咳，随便拿什么东西挡一下就好。总归可以操作。 其他人见此，也都表示要在院子里搭棚子。 家里那么好的房间，要是被嚯嚯得不能住人了，得多心疼。 老太太见子孙们相处和谐，隐隐还有以二房马首是瞻的架势，笑着拍拍手：“那成，既然如此，这次动工的银钱我和你们爹掏了。” 老太爷没想到老太太这般豁达，整颗心跟泡在开水里一样，滚烫滚烫的，都烫起泡儿了。 手心手背都是肉，看着二房风生水起，大房、三房捉襟见肘，他这个当亲爹的，能好受？ 听到老妻这番话，他由内而外地高兴，眼睛湿润润的，差点儿掉下泪珠儿来。 老太太瞥见了，在心里暗骂没出息。 可面儿上还得照顾对方的面子：“今儿高兴，中午都留在这儿吃饭。” 池兴月立马点头：“正好有虾有蟹，咱们吃麻辣香锅怎么样？” 第167章 五十两欠条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麻辣香锅，什么玩意儿？听着倒是挺新奇的！ 池兴月没有过多解释，让人去处理虾蟹。 然后回清风院，抓了一把辣椒出来，还让二柱准备山药、鸡蛋、五花肉、海带、白菜、萝卜、莲藕、豆腐、冬蘑等食材。 耿素华、梁芷君洗了洗手，也过来帮忙。给鸡蛋煮上，海带泡发，剩下的洗净切片。 要说为啥不让丫鬟们干，咳，头一回吃新鲜，想要参与感。 当然了，更深层次的原因是讨好池兴月，毕竟她现在可是拿捏整个凌家命运的贵人呢。 老爷子、老太太再次想起大师的预言，感慨人家是真有本事。 可惜当初抄家来得太急，都没能跟大师道别，也不知道云明寺和大师如今可还安好，有没有躲过洪水。 千里之外，被两人惦记的云念大师突然从打坐中睁开双眼，望着北方喃喃了句：“阿弥陀佛！” *** 凌家人多，这么点食材，怕是不够吃。 池兴月让银宝到村里买鸡，谁知还没出门，宋里正就拎着两只又大又肥的公鸡过来了。 老爷子嗔怪：“过来吃顿饭，怎么还带礼呀，搁得住？” 对凌家人来说，一顿家常便饭，真不值什么。 可宋里正不是头一回蹭饭了，每次过来，都被凌家人高规格招待，实在有些汗颜。 更何况，凌家刚到青山村就给了见面礼。他这个当里正的，没机会回报不说，还一直妄想凌家人能够拉拔一下村里人。 所以这回过来，带了两只鸡。那阵仗大的，差点让媳妇儿拿菜刀砍他。 还是他暗戳戳挑明自己的小心思后，才得到谅解。 只不过宋大娘很担心，这鸡会白送。 宋里正安慰她，同时也安慰自己：“凌家不是那不讲理的人。” 是啊，凌家讲理。每次请人帮忙，就没有不给报酬的。 连张麦苗哭嚎错失灵芝都能被指条活路，可见人家大气着呢。 之所以没答应自己的请求，还是条件没谈到位。宋里正决定软磨硬泡。 拎着鸡到凌家，就被荣思院的阵仗给吓住了。 知道凌家人多，却没想到，做个午饭这么大动干戈。 池兴月表示，凌一、金宝他们默默付出，不能亏待了。 所以准备了很多食材，荣思院、大厨房做不下，就去听澜院、清风院炒。 反正家里厨房多，放得下。 凌一、金宝都快感动哭了，一群汉子砍柴的砍柴，切肉的切肉。 见宋里正过来，还热情招呼。 只不过还没两分钟呢，就把他手里的大公鸡给嘎了，还说：“里正叔，你今儿有口福了。” 宋里正打了个哆嗦，心想凌家人热情归热情，就是有些虎。 杀起鸡来眼睛连眨都不眨，那人呢？ 凌一要是知道对方怎么想的话，一定表示：“杀人可比杀鸡利索多了，一剑封喉，一刀毙命，不用放血、掏内脏，更不用埋。” 简直凶残。 没多久，鸡就褪好毛，被切成小块儿了。 接下来是重头戏，先将鸡翅、鸡腿用水焯一遍，去掉血沫子。 然后和虾、蟹一起炒熟，盛出来备用。 池兴月重新倒油，放入葱姜蒜、辣椒，翻炒出香味，将鸡肉块儿、五花肉、山药、白菜、海带、鸡蛋，以及处理过的冬蘑、莲藕放进去。 炒熟倒入鸡翅、鸡腿儿、虾、蟹，加调料，整个凌家瞬间爆发出浓烈的香味。 宋里正还没见过这样的吃法呢，简直比他们家过年吃得还好。 可你要说他们吃啥大鱼大肉了吧，又没有。都是先前囤的干货，和今天上山找的食材。 只能说凌家，哦不，是凌季恒那小媳妇儿会吃。 桃花婶儿将刚刚蒸好的大白馒头拿过来，一人分了一个。 一群人围坐在两张圆桌前，看着正中间铁锅里，颜色鲜艳，荤素搭配的菜肴流口水。 老爷子率先夹起一片五花肉放嘴里咀嚼，又香又辣的口感，让他直呼过瘾。 忙招呼众人：“吃饭吃饭，都别客气！” 话音刚落，筷子就飞舞起来。 事实证明，大户人家也会吃饭不矜持。因为动作稍慢，饭菜就没有了。 一群人吃出了农村大席的架势，嘴里斯哈斯哈，手却不停地往嘴里塞。 直到肚子圆滚滚，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感觉没过瘾。 等大伙儿吃饱，宋里正才又说起了种蘑菇的事。 老太太让小荷泡茶，不急不缓地说：“这是我孙媳妇的方子，我这个当祖母的，总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当人情。” 宋里正听出了老太太话语里的松动之意，再接再厉。 “是是是，该给补偿，这点我也同意。可咱村里人寻常除了种地，就没别的进项了。这两年啥光景，你们也晓得。实在是没有余钱。 唉，都说农民苦，咱云柔县的老农更苦。地处大雍朝最北边就不说啥了，还时不时受北辽人侵扰。 如果不是周将军带人守在边境，怕是连这仅有的几年安稳日子都没咯！” 宋里正越说越伤心，都抬手抹眼泪了。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儿，心想怎么跟老头子一样，喜欢卖惨。 她最是看不得大男人这副没出息样。 直接放话：“五十两，五十两我让兴月将方子交出来。” 宋里正动作一顿，不可置信地问老太太：“您没开玩笑吧，什么方子能值这么多钱！您就是榨干了青山村众人，也筹不到这么多银两啊！” 老太太不以为然：“宋里正，你也知道极寒将至，要是咱们能在大冬天里源源不断地提供新鲜蘑菇，绝对能大赚一笔。 我也知道村里人不容易，所以这五十两，允许你写欠条。等蘑菇收获了，售卖了，就有钱还了。 另外，我建议你们统一销售，这样没有竞争不说，还能提高价钱。” 池兴月在旁边补充：“卧室里不能种蘑菇，要想养，得重新搭棚子，还得在里面烧炉子。投入还是很大的，里正叔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对，这玩意儿也不是那么好养的。但凡赚钱，都有风险。我们会尽力帮忙，但你们也要做好亏本的准备。宋里正可以回去跟大伙儿商量商量。” 第168章 规避风险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宋里正很是犹豫：“可五十两，真的有些多！” 池兴月给他算账：“一点儿不多呀！您想啊，到冬天，人人都吃萝卜白菜的时候，咱们的新鲜蘑菇横空出世，卖它个一百文一斤，不过分吧？ 五十两什么概念？也就五百斤蘑菇！ 如果青山村只有五十户参与，也就是说，待蘑菇成熟后，他们只需要给我们凌家送十斤，剩下的就纯赚。 如果青山村有两百户参与，均摊下来，每家只需要出两斤半。” 宋里正惊讶地瞪大眼：“你没开玩笑吧，就那蘑菇，能卖到一百文一斤？干蘑菇都没有这么贵！” 池兴月轻笑：“有钱人在乎的是价格吗？有钱人在乎的是品质！ 如果里正叔不相信，可以将售卖权交予凌家人。我保证，最后的价格只高不低！ 当然啦，我们也不能白帮忙。如果需要我们售卖的话，就得听从我们的安排，并且支付百分之十的佣金。” 宋里正从没觉得，女人家能这么厉害。三言两句，竟然让他蠢蠢欲动。 听凌家小媳妇儿的意思，他们付出的代价根本不足为惧。随随便便，就能凑出五十两纹银。 而且人家从下种到收获，一条龙服务。需要的，也不过是其中一成收益。 算下来，他们净赚啊！ 宋里正心中的天平，已经偏向了凌家。 当即起身：“我跟村民商量商量，明天给你答案。” 池兴月点头，让桃花婶儿给他盛了满满一碗麻辣香锅带回去。 宋里正没有推拒，笑着端碗回家。宋大娘和儿孙们闻着这诱人的香味，感觉肚子又饿了。 可惜只有一碗，家里人多不够分。一人一筷子尝尝味儿，也就没了。 宋大娘啧啧嘴，觉得那两只鸡没白花。就是眼刀子一直飞，搞得宋里正汗毛直竖。 “咋的了这是？”宋里正搓搓胳膊，总觉得屋里有些冷。 宋大娘冷哼一声：“你倒是吃痛快了，你看看家里人，哪个不是眼巴巴！” 宋里正哽住了，心想他也没吃痛快啊。麻辣香锅那么好吃，哪是一顿就能过瘾的。 可也不能跟凌家人说。就连最后这碗菜，都是意料之外的事情呢。 眨眨眼，转移话题，让大儿子去喊村里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过来，商谈要事。 宋大娘咧嘴一笑：“这是成了？” 宋里正摇头：“没呢，不过也差不多了！” *** 宋里正走后，家里气氛有些微妙。 原因是耿素华、梁芷君不明白老太太为啥要将种植蘑菇的技术教给旁人。这样，不怕断了自己的财路？ “娘，要是没有青山村，咱凌家的蘑菇，就是云柔县头一份。您现在这么做，不是让我们白白损失钱财么！” “兴月倒是能多得五十两，可我和大嫂呢？万一卖蘑菇的太多，被人压价，可怎么办？” 老太太白眼一翻，心想真是没远见。难怪大房、三房发展一直比不上二房呢。 当然啦，她当初给老大、老三娶媳妇儿，就没挑那种特别精明的。怕自己压不住，成为搅家精。 抬头瞥了眼默不作声的老大、老三，问他们：“你们怎么想？” 凌惟远、凌惟存做生意那么多年，眼光比女人家长远，纷纷点头：“娘做得对！” 梁芷君、耿素华刚想说什么，就听老太太扭头：“兴月说说？” 正跟自家相公交头接耳的池兴月惊讶地指向自己：“我吗？” 她感觉这种场合，自己似乎不够分量。难道不该是让凌季恒说说吗？ 得到的却是老太太点头，和一群人好奇的目光。 池兴月顶着压力开口：“我觉得，祖母将方法教给村里人，是对咱们凌家的保护。” 梁芷君、耿素华不解，池兴月解释：“其实，咱们完全可以自己干，在村里建个厂，雇佣村民帮忙。 可大雍朝没有种植蘑菇的先例，再加上咱们身份特殊，很容易被人盯上。 万一有谁觊觎咱们的方子，以咱家现在的实力，你们觉得能保住？ 如果对方用村里人施压，里正会不会因为顶不住压力，对咱们进行道德绑架？ 到时候，别说方子保不住，就连厂子都可能没了。 祖母鼓动村里人一起种蘑菇，相当于将大家联合成利益共同体。 将来无论是谁想要拿到方子，都得掂量掂量整个青山村的怒气。 当然啦，被太多人知晓蘑菇怎么种，这方子，也没那么珍贵了。” 众人听后点点头，觉得池兴月分析得有理，不禁高看她几分。 尤其是凌季然，以大家闺秀自居，却发现，池兴月这个烧火丫头出身的二嫂，竟然这般通透。 比她强多了。 “那二嫂，祖母为什么不直接将方子送给宋里正？” 池兴月摇头：“那样会把人胃口养大，以后但凡咱们做个什么，他们都想过来分杯羹！ 免费的东西给多了，他们就不想付出代价了。但凡有一次不顺着他们的意，他们就会群起而攻之。完全不会念你的好。 所以啊，宁做坏人，偶尔一次帮帮对方的忙。也不能当个事事妥帖的烂好人。” 凌季然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耿素华恍然：“以后多跟你二嫂学学，但凡学个两三分，今后嫁了人，也能在夫家站稳脚跟。” 凌季然脸红红的，看了池兴月一眼，低下头：“只要二嫂别嫌我烦就好。” 池兴月“咳”了一声：“这有什么，等你出嫁的时候，二嫂送你个方子就好。” 心想可别去烦她了，她喜欢清静。 一群人散去，池兴月顿时没了形象。在清风院里哼哼唧唧，说自己腰酸腿疼。 凌季恒笑着让她趴到炕上，帮她按摩腿和腰肢。 那不轻不重的力道，把池兴月伺候得舒服极了，没多久，就睡着了。 凌季恒脱掉外衣，躺在池兴月旁边，总觉得自己是积了几辈子德，才娶到小仙女。 隔壁舒慕云也在跟凌惟成窃窃私语：“没想到咱家兴月这么厉害，将我那些妯娌都比下去了。” 凌惟成点点头，对此深表认同：“恒儿和我一样有眼光！” 舒慕云抬手轻戳凌惟成的额头，嗔道：“德行！” 第169章 别到时候给我耍赖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家下人动作很快，没等池兴月睡醒，就将需要的材料找齐了。 放到院子里，就各自忙碌了。等池兴月醒来，便看到了墙根处，摆放整齐的背篓。 还有曹大山，早早就过来了。先在荣思院、听澜院搭棚子，还被老太太叮嘱放低声音，怕吵着池兴月。 池兴月打着哈欠出门，整个人都有些颓丧。 瞅了眼墙角的东西，让人请来耿素华、梁芷君、葛静蓝，和宝珠一起将基质按比例混合，放到木质花槽里，并拿开水消毒杀菌。 然后放凉，将在山上挖到的菌丝平铺上去。等棚子搭好，将其放入，静待菌丝发育，盖土即可。 期间要控温、控光、控水，小半个月后，就能看到子实体啦。 池兴月的操作相当随性，可以说，她仗着金手指，无所畏惧。 当然啦，种蘑菇不是什么好活儿，也就这一遭，等明年天好了，就找其他出路。 村里人要种她也不怕，因为就是这么个流程。大不了就改改基质比例，或者浇点灵泉水。总之不会抓瞎。 时间一点点过，清风院的木质花槽全都种满了。耿素华啧啧出声：“这么简单？” 池兴月轻笑：“对啊，大伯母，是不是觉得错过了一个亿？” 说完不理她，直接回屋。 耿素华也觉得自己失言了，抬手拍了下嘴巴，让人将花槽搬到自己院子。 池兴月并没多生气，她只是懒，懒得管那些乱七八糟。 爬了一上午山，现在都还没缓过神儿来呢，把门儿锁好，直接进了空间。 青山村已经入冬，她的南山村却绿意盎然。 轻薄的棉衣在空间里极其累赘，池兴月刚进去就脱了下来，穿着一件里衣四处溜达。 先去樱桃园摘几颗红彤彤的樱桃吃着，然后到苹果林里摘个苹果啃着。 感慨这美妙的人生啊，真让人嫉妒。 池兴月坐在小电驴上，觉得可以在果林里放几把躺椅，往后走哪躺哪，就一个字，爽。 一个拳头大小的苹果啃完，池兴月来了药材山。 找到一朵菌褶还没打开的灵芝，拿出小袋子套到它的伞盖上。扎好口，等过两天，过来收孢子。 然后来到灵泉瀑布底下，玩了一会儿水。将衣服弄得湿哒哒的，才骑着小电驴回家。 就看见放置在村委大院儿的花槽，长出了小揪揪。 原来是她先前种下去菌丝长出了子实体。这么快的速度，只能说灵泉水神奇。 到卫生间洗了个澡，又去包间喝了口快乐水。池兴月感觉身上的疲惫彻底消散，才穿回棉袄，出了空间。 一出来，就被凌季恒抱进怀里，整个人还有些幽怨：“你去哪儿了，这么长时间！” 池兴月抬手一颗葡萄，堵住对方的喋喋不休，轻笑着：“世外桃源！” *** 宋里正家，三叔公、七爷爷，以及上一任里正等多位长辈，蹙眉听宋里正画大饼。 “我觉得这是个机会，凌家也不用咱们付出什么，只要收获时，一家给几斤蘑菇就成了。稳赚不赔的买卖！” 三叔公却不看好：“寿山，你是不是糊涂了？五十两的欠条也敢签，就不怕人家把你孙子孙女卖了？” “怎么可能，凌家不是那种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呐！那么好的事，人家自己为啥不干，换你，你愿意将财路告知旁人？” 宋里正犹豫了，因为他会选择偷偷发财。自己又不是圣人，怎么可能普照大地！ 不禁有些犹豫。 “可凌家不缺钱，寿山家除了几亩地，有啥好算计的。总不会是在打大丫二丫的主意吧？” 宋里正翻了个白眼，心想人家要是能看上他家丫头，他送进去做妾也成啊。 瞧瞧凌家那小日子过的，进去只有享福的份儿。 不过，凌季恒那小娘子有些厉害，他家这俩丫头不是对手，怕是得吃亏。 又瞅了眼门外默默洗衣的两个孙女，摇摇头，觉得没法比。 容貌不行，身段不行，脑子也不行。 还是算了，老老实实留在家里，等过两年，给她们说个村里门当户对的庄稼汉。 “其实啊，我觉得这事能干。从之前的接触来看，凌家人品不差。 而且人家是从江宁府来的，江宁府啥地儿呀，鱼米之乡，富饶之处。人家的见识是咱们这种乡下人没法比的。 那小娘子不是说了嘛，保证每斤一百文以上。咱村里人不会做生意，交给他们就行。 大不了少赚点儿嘛，总不至于白干一场。” “白干是不会白干的，就算最后卖不出去钱，不还有蘑菇可以吃？ 寿山只要让对方承诺，蘑菇卖不出去，欠条作废就可以了。” 宋里正摇摇头：“不能光占便宜不付出，凌家人性子硬，这样会得罪对方。” 就像他屡次提出上山，都被否决。宋里正现在谨慎着呢。 一群人讨论了一个多时辰，才得出结论——干，拼了，人生在世，总得轰轰烈烈一场。 现在要做的，就是说服村里百姓。 于是，太阳落山时，家家户户揣着手，来里正家开会。 “那个，我问过凌家了......” 村里人想得简单，不就给凌家几斤蘑菇嘛，又不是啥大事。干呗，反正欠条不是他们签。 “我想着，咱们都没有做生意的经验。最后还是请凌家帮忙销售。 到时候，人家卖多少钱，就多少钱。咱们分出一成作为佣金，省事儿。” 大多数人对“一成”都没啥概念，只觉得一这个数字小，肯定没多少钱，便应了。 却不晓得，积少成多的道理。 宋里正松了口气，跟大伙儿说起了蘑菇养殖的基本要求。 “凌家人说了，养蘑菇有危险，严禁在住人的地方种植。你们若想参与，要么重新搭个棚子，要么腾出一间屋子。 还有柴火，也得多囤。菌子娇气，温度低了发不出来。 进出菌房得戴口罩，就是能挡住口鼻的东西。稍后凌家会告诉大家怎么做。 现在，你们还有啥意见不？ 有的话赶紧提出来，不举手，就默认你们参与了哈，别到时候给我耍赖。” 第170章 兴月成大姑娘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村里大多数人都是信任里正的，这枯燥无味的日子，的确需要点新鲜玩意儿调剂。 凌家的日子，是公认的好。人家既然敢这么承诺，就说明有本事兜底。那他们还犹豫个什么劲儿，干就完了！ 也有些好吃懒做、爱占便宜、习惯跟人对着干的叽叽歪歪：“这么麻烦呀，能不能赚到钱还两说呢，别到时候血本无归！” 宋里正白了对方一眼：“不想参与不勉强，到时候别眼红旁人赚钱就行。 你们几个，待会儿在自愿放弃说明书上按个手印，别到时候反水，说村里人不带你们一起发财。” 几人眼珠子骨碌碌一转，拍着大腿嚎道：“里正叔，你不能这样，我们也没说啥呀！” 宋里正轻嗤一声，心想凌家人顾虑得果然有理，某些人，就是不能给他们好脸色。 至于那啥说明书，还是跟凌家小媳妇儿学的。 为了不让云柔县蘑菇泛滥，村里人得签协议。至少三年内，养殖方法不得告诉其他亲属。 宋里正当然同意，不然青山村不就给旁人做嫁衣了？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可不能便宜了外人！ 就这样，在宋里正的软硬兼施下，青山村达成一致。 趁热打铁，各家男人在宋里正提前写好的契书上按了手印，这样，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忙忙碌碌，直到深夜。 一群人揣着手相跟着回家，心里火热热的，仿佛看到了自己赚大钱的模样。 一到家，才清醒。自家茅草屋两间，哪来的本事种蘑菇？ 里正叔说了，不能在屋里种，不然会被剥夺种植的权利。那他们怎么办，自己搭棚？ 唉，烦死了。为什么就没有简单点的挣钱方法呢？ *** 曹大山带着村里小年轻给凌家干活儿，整个人都充满干劲儿。 虽说青山村没啥人要折叠花架，可楼二亮忙不过来的时候，给了他好几个订单，让他和他爹小赚一笔，算是意外之喜。 那些小年轻被曹大山带领着，也赚了几个小钱。却也明白，折叠花架是凌家发明的。没有他们，自己就没那些铜板。 一群人速度很快地给荣思院、听澜院、折桂院搭了棚子，忙完才来清风院。 在院子里挖了一条浅浅的沟，用砖头在墙角对面砌起一堵墙，然后绕过来，修门修窗。 这就是临时棚子的好处，不用打多深地基，还能利用其它墙面。等明年拆了，也不心疼。 屋顶用的木头，留了个天窗。凌季恒做了设计，用两条绳子控制窗户的开关。 这边一拉，窗子打开，那边一拉，窗子关上。然后在上面铺上厚厚的茅草，保持室温。 最后就是窗户、门，和室内的架子。需要订做，曹大山记下尺寸，就离开了。承诺三天内给凌家做好送过来。 等他摸黑到家，才知道家里要跟着凌家种蘑菇。他爹还问：“大山啊，你觉得这事靠谱吗？” 曹大山惊讶地看着他爹：“爹，这还用犹豫？您瞧那折叠花架赚了多少！照我的意思，凌家干啥咱干啥。就算发不了财，也绝对亏不了本儿！” 说完凑到曹老爹跟前，悄咪咪说了句：“爹，我在凌家做工的时候，听下人说他们主家以前是做生意的。 你想啊，江宁府那是什么地儿，人家遭了难还能全身而退，这本事得有多大？ 听我的没错，跟着凌家吃肉喝汤。咱青山村的好日子哟，来啦！” 虽然曹大山说得信誓旦旦，可曹老爹并没多相信。 原因很简单，大河村那群本事更大的，还在种田呢。也没见他们有啥建树。 提起这个来，曹大山就有话说了。 大河村都是被贬的官员，好多还蒙受了不白之冤。 对于这样的王朝，他们怎么可能有心力改变。不诅咒它灭亡都算好的了。 可凌家不一样啊，他们是良民，跟青山村里正相处得还算愉快。 没有太大的利益纠葛，要想得到整个村子助力，就得拿出足够的诱饵吊着。 曹大山拍拍老爹的肩膀：“您就放心吧，起码这段时间，咱家来活儿了！” 曹老爹想想也是，瞅了曹大山一眼：“这段时间你瞅一下村里姑娘，有喜欢的，让你娘赶紧找人提亲。争取年前把媳妇儿娶回来。” 曹大山的脸上飘过两朵红云，整个人还有些扭捏：“听您和娘的就成！” *** 忙忙碌碌一天过去，池兴月躺在床上，总觉得肚子有些不舒服。 可你要说疼，也没多疼，反正就是不舒服。 凌季恒问她：“要不请程大夫过来看看？” 池兴月觉得没必要，摇头道：“可能是吃多了。观察一下吧，明天还不好的话，就看大夫。” 凌季恒点头，坐在炕头看书。 池兴月好奇，就瞅了眼。书本上的文字她识得大半，就是内容晦涩，看不懂。 凌季恒轻笑：“教你？” 池兴月摇头：“才不要！” 是现代汉语不香，她要自讨苦吃？ 当初学习繁体字的时候，她差点头秃。好不容易坚持下来，可不要自我加压了。 凌季恒宠溺地揉揉池兴月的长发，没说什么。将目光挪向书本，仿佛没有任何阅读障碍一般翻动着书页。 池兴月嘀咕：“不愧是胎穿！”跟她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却也盯着他，半个小时一到，立马收书睡觉。 大雍朝可没什么激光手术，近视了，只能自己受。 抬手拿出手机、无线耳机，戴着听小说。还有灵泉茶和松子，边吃边喝。 等到夜深，回空间刷了个牙。再出来，直接窝进凌季恒怀里，沉沉睡去。 第二天，池兴月迷糊间感觉一股液体涌出，瞬间有了不妙的感觉。 当即睁眼，惊坐起来。就发现，床上被自己染红一片。池兴月大姨妈来了！ 吓得她赶忙进空间，找出干净的内裤，和柜子里仅有的半包卫生巾。 池兴月不禁庆幸，自己还有六片。不然，可就得用宝珠备着的月事带了。 赶忙换上，又喝了一大杯红糖水。 穿着新裤子出来，就对上了凌季恒笑意盈盈的眼睛。 第171章 小孙孙还会远吗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恭喜，成为大姑娘了！” 池兴月有些不好意思，瞥了眼旁边折叠起来的床单，问了句：“你叠它干嘛，不都要拿去洗？” 凌季恒却在她耳边低语：“收你空间，藏起来。” 池兴月不确定地看了对方一眼：“你想干什么，不会有什么特殊癖好吧？” 凌季恒曲起食指弹在池兴月的额头上，疼得她嘶了一声。 “我是那种人嘛，小坏蛋！让你收着你就收着，会有用的！” 池兴月“哦”了一声，将床单收进自己宿舍。 发现褥子上也有，红着脸卷吧卷吧，也收了起来。 好在家里有同款褥子，两人收拾一下，完全看不出曾经凌乱的痕迹。 凌季恒问池兴月：“肚子疼吗？” 池兴月摇头：“还好！” 大概是灵泉水护体，让她没遭什么罪！ 凌季恒叮嘱她：“这两天有什么事交给我，你就在家里好好养着。” 池兴月笑着点头：“好！” 凌季恒到厨房给池兴月端了早饭，放在小炕桌上。然后关上门，叮嘱宝珠不要去吵二少夫人，就出门了。 宝珠目不转睛地盯着门板，将担忧写在脸上。 舒慕云出来看见了，忙问发生了什么。知道情况后，也待不住了。怕池兴月出什么事，不跟她们说。 来到西屋门口，轻敲门板：“兴月，娘能进来吗？” 池兴月赶忙收起耳机，穿着鞋子下炕，把人迎进来。 两人的屋子相当干净，只不过炕上的被子没叠，还有人睡过的痕迹。 池兴月也没梳头，又黑又直的长发披在脑后，一点不显凌乱。 有些尴尬：“娘，你随便坐，我这刚起来，还没收拾呢！” 舒慕云不在意，在火炕边找了个位置坐下。 池兴月见此，更加随意了。拖鞋上炕，将腿盘起来。 “娘，你尝尝这个酥饼，很好吃呢。” 舒慕云闻着酥饼里隐隐透露出来的花香，整个人有些酸。 她儿子哟，真是个小白眼儿狼，光知道体贴媳妇儿，想不起来他还有个娘。 池兴月表示，玫瑰饼是从空间小仓库里翻出来的。跟月饼一起，差点被淹没。 所以，真跟凌季恒没关系。 当然啦，舒慕云也不是那种会挑拨儿子、儿媳夫妻感情的恶婆婆，拿帕子擦擦手后，就不客气地吃了起来。 白色的酥皮一咬掉渣，粉色的馅料散发出清新诱人的香气。 舒慕云口齿生津，好奇地问了句：“这是什么馅料？” “玫瑰花，娘没吃过吗？” 舒慕云摇头：“第一次，感觉很特别。” 池兴月笑了：“那娘多吃点，等明年了，我给你做。” 舒慕云却放下手里的酥饼，问道：“兴月是哪里不舒服吗？有什么问题，一定要跟娘说！” 池兴月觉得自己来例假的事瞒不住，抿抿唇，羞答答地说了句：“娘，我来月事了。” 舒慕云愣了两秒，随即捂嘴笑了。哎哟哟，儿媳妇成大姑娘了，小孙孙还会远吗？ 吩咐宝珠去熬红糖水，还拉着她的手叮嘱期间该注意什么。 池兴月哪能不知道，她太有经验了好不啦。不过还是乖巧点头，装出一副受教的模样。 “对了，你月事带够吗？不够的话我那里有新的！” 池兴月笑笑：“够的，上次和相公到县里，买了不少。” 舒慕云点点头：“那成，你好好休息，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跟娘说，别不好意思。 要是觉得无聊，就喊宝珠陪你说话。你要是不嫌弃，娘来陪你也成。” 池兴月笑着道谢，心里想的却是别了，她想睡觉。 虽然肚子不疼，可整个人的精神不太好。还有些腰酸腿疼。 宝珠端了红糖水进来，舒慕云叮嘱了几句，才转身离开。 池兴月目送对方走远，就发现宝珠脸红红的，比自己这个当事人还害羞，有些哭笑不得。 却也没戳穿，轻咳一声，让宝珠将碗放到桌上。 笑着说：“你去忙吧，把门带上，有事我喊你。” 宝珠点头：“奴婢知道了，二少夫人。中午您想吃什么，奴婢给您做！” 池兴月想了想：“清淡点吧，山药排骨汤。” “成，那奴婢出去了，您好好休息。” 宝珠走了，池兴月重新躺进被窝，耳机拿出来，继续听她最喜欢的霸总小说。 只不过着实有些无聊，又迟迟不能入睡，便拿了《蘑菇种植指南》看。 既然要教大家种植蘑菇，就得拿出点儿技术来。 光说不练假把式，她又说又练，完美。 另一边，凌季恒刚带人来到宋里正家，就被大伙儿围观了。 青山村众人昨晚心潮澎湃，睡了一觉，又纠结了。 心里忐忑不安，便想来里正这里寻求安慰，结果碰见了凌家人。 “凌家小子，这蘑菇，真能种出来？” “当然，我们做过试验。如果种不出来，凌家人会承担村里的损失。” “那蘑菇交给你们售卖，真能一百文一斤？” “我们尽量，但市场这个东西，是会变化的。有可能高，也可能低，希望你们理解。” “一成是个啥东西？” 凌季恒挑眉，看向宋里正，心说里正叔没说吗？ “一成就是十分之一，比如说一斤蘑菇卖一百文，我们凌家会抽取其中十文，到你手里就是九十文。” 众人哗然，心想这也太多了。 他们每卖出一百斤蘑菇，凌家都能拿到一两银子，几百户加起来，比养蘑菇赚得可多多了。 面对质疑，凌季恒不慌不忙：“卖东西也是讲究技巧，如果没有凌家组织，你们可能会为了仨瓜俩枣贱卖，甚至打价格战。 到时候形成恶性竞争，青山村将没有任何优势。种植蘑菇，就成了一场笑话。 凌家虽然参与抽成，却可以最大限度保证公平。所有人价格一致，咱们打造独属于青山村的品牌。 将来做点儿其他产业，也更容易得到认可。” 庄稼汉不懂其中深意，宋里正却惊讶地张大嘴巴：“季恒这是打算继续带领村里人发家致富？” 凌季恒点头：“有想法，但不确定，还要看这次合作得怎么样。 里正叔，咱们是利益共同体。村里人好，我们凌家也能更自在。” 第172章 不速之客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所谓穷山恶水出刁民，素质高低，往往与经济好坏成正比。 差距太大，容易引发矛盾，凌季恒可不希望家里天天被人盯着，一点隐私都没有。 一句话，把宋里正感动哭了。 开始怼村里人不知足：“不交给人家，你们自己去卖？ 是你张老三，还是你王老二有本事卖高价？ 你们谁揽这个活儿，我把抽成给谁，真以为卖东西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村里人被宋里正凶巴巴的语气吓得瑟瑟不语，又被“发家致富”四个字蛊惑，纷纷点头：“好，都听里正叔和凌少爷的。” 凌季恒接过宋里正写的契书，确定上面内容没有遗漏，才签下自己的大名。并让村民们准备相关材料。 “棚子可以找曹大山搭，他有经验。草木灰、麦麸、腐殖土这些，相信大家都不缺，先准备好，稍后我来告诉大家混合比例。 至于其他东西，找不到的话，我让金宝带你们去买。 菌种这些凌家免费提供，你们早一些将棚子搭好，基质准备好，就早一天下种，也早一天挣钱。 行了，都忙去吧，我就不耽搁大家时间了。” 凌季恒准备走，却被人拦住了。 有人蹙着眉问：“凌少爷，听你这意思，蘑菇种植相当简单。这么简单的事，为什么要收里正叔五十两银子？” 凌季恒轻笑：“是挺简单，可你们想到了吗？没有！如果不是凌家人提出来，你们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蘑菇可以种植。 另外，你确定这样简简单单就能种出蘑菇？真这么容易的话，凌家人会承诺将蘑菇卖到一百文一斤的高价？” 说完抬手拍拍对方的肩膀：“小兄弟，你要不自己试试，看能不能培育出来？” 凌季恒的笃定，打消了众人的不满。想着尽早挣钱，纷纷回家准备东西。 曹大山这里的订单，也接个不停。 可大伙儿没钱，只能厚着脸皮赊欠。曹大山受凌季恒启发，要求他们拿蘑菇抵债。 青山村众人两眼放光，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答应了。 一群人行动起来，看起来浩浩荡荡，相当有气势。 凌季恒快步回家，那迫切的脚步，不难看出他心里的急切。 都顾不上跟宝珠打招呼，就推门进了西屋。却发现，池兴月睡着了。 额头上渗着细密的汗水，脸色也有些苍白。眉头微微蹙着，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兴月，醒醒，哪里不舒服？” 池兴月从睡梦中睁眼，感受到凌季恒身上的寒意，打了个哆嗦。 摇摇头：“没事，就是有些累。” 她没说假话，肚子不疼，就是不舒服。早上还说灵泉水护体，现在就被打脸了。 池兴月觉得，空间还是得升级，起码得把灵泉水的封印彻底解除了。 凌季恒去大厨房，给她端了一盆热乎乎的鸡汤。还把程大夫请来，给池兴月把脉。 程大夫闻着鸡汤的香味，馋得差点没流口水。 心思重新放到池兴月的脉搏上，片刻之后点头：“没什么大碍，小姑娘头一回来事，身体有些不适应。 好好养着，别沾凉水，别吃生冷，下回来事，肚子就不疼了。” 池兴月笑着道谢，让凌季恒给程大夫舀碗鸡汤。 程大夫也没拒绝，乐呵呵地端着两根鸡腿跑走了。 池兴月坐起身来，将小炕桌搬到自己身前。 凌季恒将鸡汤放上去，到厨房端了两碗米饭，还没开动，宝珠就端着山药排骨汤、醋溜白菜进来了。 “二少夫人，您尝尝，可还合您的胃口？” 池兴月小抿一口，点头道：“不错，谢谢宝珠！” 宝珠小脸红扑扑的，有些害羞。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池兴月左手鸡翅，右手山药，吃得不亦乐乎。觉得不够，还从空间大食堂里盛了一碗红烧茄子，和凌季恒一起吃。 热乎乎的鸡汤下肚，池兴月感觉舒服多了。吃完饭，靠在墙边看了会儿书，才穿鞋下炕，问起了村里种蘑菇的事。 “放心好了，村里人都同意了。” 池兴月轻笑，又念叨起了自己的想法：“冬蘑难种，我也没那么多精力管他们。 我想着，让他们种植平菇或者香菇。这两种，是我们那个世界，很多养殖户选择的品种，也深受大伙儿欢迎。” 凌季恒没意见，只觉得小仙女思虑周全。 推出两种全新的蘑菇，显然更容易卖高价。至于风险，咳，全村人担着，也显不出他家来。 两人就怎么种植、售卖展开激烈谈论，池兴月很多后世销售的思想，给凌季恒带来极大冲击。 就这样，时间到了半下午。以为又是安安稳稳度过的一天，却在傍晚时迎来了不速之客。 周成宇听闻手下报告，不顾天色已晚，当即带人赶来青山村。 余庭章的手下也是，好不容易查到谣言的来源，恨不得现在就去青山村调查清楚。 两方人马互不知晓对方行踪，却一前一后地抵达村口，来了个面对面。 余庭章的手下虽然没有见过周成宇，却识得周家军的标志，赶忙行礼：“敢问各位可是周将军的部下？” 周成宇无意暴露身份，点头道：“是！各位来此，有何贵干？” 常万抱拳行礼：“在下常万，乃幽州府城衙役，奉知府大人之命，前来调查极寒将至谣言一事。” 周成宇没想到，对方跟自己一个目的，点头道：“我们也是。” 两方人马意外地对视一眼，却都没说其他废话。相跟着进村，立马引来村里人围观。 周成宇也发现了青山村的不同。 这里似乎没有其他村落那般死气沉沉，所有人都很忙碌，搬土坯，抬木头，编织草席，似乎在为应对极寒做准备。 有眼色的立马去喊宋里正，宋里正小跑着过来，站在高头大马之前拱手：“各位大人，在下乃青山村里正宋寿山，敢问各位到此，可是有事？” 周成宇打量一下宋里正，开口问道：“在下乃周将军的部下，听闻极寒将至的消息，是从宋里正以及一位名叫曹大山的木匠嘴里传出来的，请问可有此事？” 第173章 有官差过来抓你们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宋里正一个哆嗦，心想不是叮嘱家里人别说出去嘛，咋周家军知道了，难道是曹大山说漏的？ 心里翻江倒海，额头上的冷汗扑簌簌落下。 宋里正脑子一阵空白，却还是努力地给凌家人和曹大山打掩护：“大人怕是弄错了......” 周成宇眉眼一肃，整个人的气压低到极致：“还望里正实话实说，否则......” 宋里正扑通一声跪下来，整个人抖如筛糠。 期间，曹大山也被人带过来问话。 得知对方的来意，整个人趴在地上，却没有将凌家抖落出来。 周成宇有些不耐，却还是压抑着怒气：“既然我等查到了这里，就不会无的放矢。宋里正，将你知道的说出来，否则......” 宋里正见糊弄不过去，害怕对方迁怒自己的家人，叹了口气，将凌家的提醒说了出来。 他还找补：“凌家一路上经历了太多天灾，没见识过咱幽州的冬天，才囤了些柴火过冬。可能是被人误会了，才传成这样。” 青山村众人一听谣言源头是凌家人，都慌了，赶忙给凌季恒说好话。 “是呀，南方来的没见过雪，怕过冬在所难免。” “对，凌家人品行不错，肯定不会乱说话！” 周成宇挑眉，心想首富不愧是首富，哪怕被没收了全部家产，也能混得风生水起。 没错，他来之前，就查过青山村了。凌家作为江南首富，被抄家流放至此，自然成为他的重点关注对象。 周成宇也没怀疑凌家藏私，毕竟皇家抄家，是要看账本的，凌家不可能提前转移资产。 那么一穷二白，却能盖得起青砖大瓦房，就值得深思了。 “带我去凌家！”周成宇收敛心神，让宋里正带路。 宋里正犹豫一瞬，还是迈开了脚步。只不过，给村里人使了个眼色。 村里人憨乎乎的，不明所以。只有狗蛋，眼珠子一转，从一旁的小路跑走了。 周成宇看见了，却没在意。他只是想找“造谣”的那位说说话，并没打算找麻烦。 却也懒得解释，任凭宋里正慢悠悠。 还有心情打量青山村的环境，发现大多数房屋都经过修缮。 看来，他们确信极寒会来，提前做了准备。难怪那么维护凌家人呢。 周成宇不知道的是，青山村村民维护凌家人，完全是为了自己财路考虑。 他们好些都跟曹大山签了契书，还将自家的土坯拿来用了。要是不能养蘑菇了，不得血本无归？ 虽然也没多少东西吧，可庄稼人的一根稻草都是有用的，怎么可能随意丢弃。 所以远远地跟在周成宇身后，想看凌家什么情况，能不能转危为安。 余庭章的手下之前跟凌家人打过照面，看到这个场面，还挺惊讶。 没想到短短一个月，凌家人竟能跟当地打成一片。 他们给那么多流民办理户籍，还没见哪家融入环境的能力这么强呢。 一群人溜溜达达，总感觉宋里正在绕路。却也没多话，反正路再远，也有到的时候。 另一边，狗蛋机灵地跑到凌家大宅，刚进门就大喊：“不好了不好了，夫人你快跑呀，有官差过来抓你们了！” 惊得老太太从炕上坐起，连鞋都没穿好，就来了门口：“怎么了这是？” “有官府的人骑着大马，说要找传播谣言的人算账。老夫人，您快带着家里人跑吧，里正叔拖不了多久的。” 老太太摸不着头脑：“什么谣言？” 刚从山里打了野猪的银宝听到这话，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猪往地上一扔，顾不得跟老太太说话，就冲到了清风院：“主子，不好了，官府的人找来了！” 凌季恒听到这话却十分淡定，抬手摸了下池兴月的长发：“我去去就回。” 池兴月虽然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真的来临，说不担忧是假的。 抿抿唇，揪着他的衣袖，有些不舍。 凌季恒却笑了，轻声安抚：“没事的，相信我，本来就没有说假话，不是吗？” 池兴月点头，松开他的衣袖。只不过还是担心，眼睛都红了。 凌季恒整理一下衣服，来了荣思院。安抚祖母之后，站在凌家大宅门口，等着官差到来。 池兴月也没在炕上躺着，锁好门进空间换了片卫生巾，才开门，让宝珠收拾一下房间。 来到东屋，跟舒慕云、凌惟成说了下情况。三人一起来到荣思院，陪凌季恒一起面对。 金宝、凌一也神经紧绷，随时做好了厮杀逃命的准备。 池兴月不想让大家太过紧张，笑着说：“相公没做错，县令大人一定会明察秋毫的。” 池兴月以为来的是黄县令，想着要是控制不住事态，大不了拿钱疏通。 却不想找来的有两拨人，且还都是见过的。 看到周成宇的一瞬间，池兴月的不安瞬间没了。笃定凌季恒可以平安度过这次劫难。 周成宇与凌季恒对视，双方不发一言，目光却在交战。 许久，凌季恒拱手行礼，没有称呼对方，只是表明一种态度。 “你就是传谣言的人？”周成宇见对方没有一丝惶恐，心里不禁生出一丝赞赏。 凌季恒摇头：“阁下说的可是极寒将至的消息？” 周成宇轻笑：“是！” “消息是我传出去的，但我并未撒谎。”凌季恒自若中带着坚定，不慌不忙，声音铿锵有力。 周成宇笑容消失，整个人都严肃起来。瞅了眼跟在身后的吃瓜群众，让下属将他们遣散。 然后下马，来到凌季恒跟前，与他平视：“你确定？” “是！”凌季恒做出请的姿势。 聪明人无需多话，便能明白对方所想。 在众人惊讶、不解的目光中，周成宇走进凌家大宅，直奔清风院。 那些穿着铠甲的将士，也跟了进去，只不过守在清风院门口，不让人靠近。 至于府城来的衙役，也被请进荣思院好生招待。 老太太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却让人将银宝打的野猪杀了，做五花肉。 还有大白馒头也蒸起来，千万别让对方觉得自己失礼。 池兴月到厨房给官差们泡茶，还往里面加了一小撮白糖。 第174章 天有异象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浓郁的茶香飘荡在小院儿里，衙役们似乎卸去满身疲惫，跟凌家人说笑起来。 见他们没有动粗，言语间还透露了点余大人的意思，凌家人是彻底放心了，招待起来更加热情。 宋里正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整个人软成面条，被曹大山扶着，才能行动。 可也不忘招待这些贵人，喊了几个壮小伙儿，去山上抓螃蟹和虾。 昨天他在凌家混的那顿，至今印象深刻。 虽然不确定凌家人还会不会做麻辣香锅，可他这个当里正的，得把食材备足咯，省得到时候抓瞎。 老太太知道后，连忙跟几人道谢。还给他们拿了包糕点填肚子。 府城衙役还挺纳闷，啥螃蟹啊，他们咋没听过。还有那虾，也是能吃的玩意儿？ 怕凌家人笑话他们没见识，几人摸摸鼻子，没敢问。 老爷子知道对方不是过来找麻烦的，忙喊顺子、启子收拾听澜院、折桂院、后院的空房间，好招待客人。 清风院，凌季恒和周成宇面对面，谁也没先开口。 凌季恒执壶给周成宇倒茶，周成宇却被屋内的折叠花架吸引，目光紧紧黏在那红色小果子上。 忽然闻到一股茶香，才将注意力收回来。 开口便是：“凌先生，敢问您如何得知幽州城即将经历严寒的消息的？” 凌季恒赶忙起身行礼：“阁下直呼在下姓名即可，万不可以‘先生’之礼待之，在下愧不敢当。” 说着介绍自己：“在下凌家二房嫡子凌季恒，字宴清。” 周成宇抬手，让对方坐，却没介绍自己，只说姓周。 凌季恒挑眉：“周公子，我和家人从江宁府辗转来到幽州，一路上经历了干旱、蝗灾、山火、暴雨、洪水、瘟疫、地震。怕极寒来临，实属正常，没想到造成了这种误会，在下十分抱歉！” 凌季恒说得真诚，可周成宇却看出了对方的隐瞒之意，不禁失笑。 “宴清怕是没说实话。” 凌季恒点头，直言：“话，只能对该知道的人说。” “那不知，何人才是该知道的人？” “周将军，周家人！” 周成宇眉眼一厉，看向对方的眼神充满警惕。片刻之后笑了起来：“凌公子说笑了。” 凌季恒没说话，神情淡淡地抿着茶水。 周成宇随口问起了花架上的蔬菜：“怎么想到在室内种菜的，是怕极寒到来，不够吃嘛？那红色的果子是什么？” “那是辣椒，一种调味料。味道跟茱萸相似，待会儿周公子可以尝尝。” 周成宇点头：“好！” 又是沉默，一壶茶水都快见底了，凌季恒都没开口。 周成宇有些坐不住了，问道：“若我今天态度强硬，非要知道个答案呢？” 凌季恒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再次拱手：“事关重大，在下不敢透露分毫！” 绝对不承认，自己猜出了周成宇的身份。 周成宇沉默几秒，随即掏出一枚令牌。 上面的“周”字极其晃眼，并郑重其事地介绍自己：“在下乃周家军嫡长子，周成宇。” 凌季恒接过后仔细查看，并问了几个问题，基本确定对方身份后，说了句“稍等”，就出门了。 在对方疑惑不解的目光中，来到荣思院。跟池兴月耳语，还靠得极近。 池兴月趁机从空间中取出一封三皇子给黑风寨大当家的密信，塞进他的袖子。 还叮嘱他小心点。 凌季恒揉揉池兴月的长发，径直回了清风院。 将信笺交给对方，仅仅几秒，便成功看到了周成宇脸色大变。 “这信从哪来的？” “河间府，黑风寨！” “那寨主......” 凌季恒没隐瞒：“当时，黑风寨众人下山抢劫流民，我们无奈之下，只能奋起反抗。 慌乱中不小心将其打伤，尾随劫匪来到寨子里。 恰好撞见他们内斗，不经意找到几封信，觉得事情有些大，便悄咪咪离开。 结果还没走到山脚，黑风寨就起火了。火势冲天，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生还。” 凌季恒将自己这方的责任推得一干二净，可周成宇哪能听不出来，只不过没戳穿。 毕竟，大雍朝有律法，诛杀贼匪无罪。算起来，凌家人也算是为周家军清除隐患了。 只不过，几封？看来，对方不是很信任自己啊！ 周成宇不禁有些好笑，觉得有必要带他回一趟军营。 将信件叠好，揣进怀里，还有一事不明：“凌兄可知，这三皇子是如何得知极寒将至的消息的？” 凌季恒蹙眉，不想跟对方说什么重生之类的事情，怕他发散思维，怀疑到自己和池兴月身上。 想起池兴月曾经说的大明覆灭的原因，便问了句：“今年大雍朝可有过火山爆发？” “火山爆发？这词儿倒是新奇！” 凌季恒恍然，好像这个时代很少有火山爆发的痕迹。 便引用《边徼纪闻》里的描述：“烟火冲天，其声如雷，昼夜不绝。其飞出者皆黑石、硫磺之类，经年不断，竟成一山，直至城廓。嗅之惟硫磺气。” 周成宇瞬间明白凌季恒在说什么了，一脸惊讶地看向对方：“你怎么知道北辽今年天有异象的？” 凌季恒哪里知道啊，他就是蒙的！谁成想还蒙对了！ 只能硬着头皮说道：“火山喷发会导致大量烟雾飘在空中落不下来，时间久了阻挡阳光，导致温度降低，农作物减产。 当然，这个只是在下根据信中的只言片语推测的。” 周成宇还是头一回听到这种说法，不过想想，似乎很有道理。 且不说极寒究竟会不会来，三皇子有心搞垮周家军，已是不争的事实。 当即坐不住了，准备回军营跟爹爹、祖父商量对策。 扭身瞬间却是叮嘱对方：“这件事保密，你清楚轻重的。” 凌季恒颔首：“是！” 周成宇走了，就如他来时那样，行色匆匆。 连颇为好奇的辣椒都没尝上，就带着手下离开了青山村。 连夜赶往军营，于天亮时将信笺交到周大将军、周老将军手中。 两人不可置信地看着信中的内容，心中大骇。 第175章 一遇风云便化龙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当即派心腹去查假死的那几位将士，并且对军营里的可疑人员进行了大清理。 周老将军好奇地问：“给你信的是什么人，可信不？” 周成宇说道：“前段时间，被抄家的江南首富，凌家二房的嫡子。孙儿见他言行谨慎，想来是个可信的。” “哦，具体说说？” 周成宇坐下，跟老将军说起了在青山村时的见闻：“祖父您是不知道，整个村子的人都在为凌家说话，生怕我把凌家二少带走。 他们那个村子也很不一样，忙忙叨叨的，具体在做什么，时间紧迫，我也没细打听。想来应该与凌家有关。 这凌家也有意思，旁人抄家一穷二白，他家虽然没有那么华丽，却也没受多大影响。据说是忠仆带钱打点，让他们住上了青砖大瓦房。 凌家种了一种调味料，说是和茱萸很像。本来邀请我留在那里吃完饭的，可事关重大，孙儿只能忍痛，前来报信儿了！” 周成宇故作委屈，还十分刻意地揉了揉肚子。 这么明显的暗示，逗得老将军哈哈大笑，赶忙让人上饭。 “对了，那凌家小子还不信任我，只给了我其中一封信件。 我想着，等把大营里的钉子拔了，就带他认认门。省得怀疑我这将军嫡子是忽悠人的。” 周老将军抬手点了点：“你呀，别跟我说自己真这么想的。信都给了，还能怀疑你的身份？我看呀，是那凌家小子，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对我说。” 周成宇嘿嘿笑着：“孙儿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没有勉强他。咱们提前做好准备就好了，管他兵来还是水来，周家军都不是好惹的。 祖父，三皇子的意思，难保不是圣上的意思。这些年咱们在幽州如履薄冰，却还是不能打消对方的疑虑。 祖父，怕是到咱们做选择的时候了！” 周老将军闭眼沉思，就连一旁的周大将军也跃跃欲试。 这些年，可憋屈死他们了。能万人之上，谁愿意屈居人下？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说的就是周家人！ 至于凌季恒，一个穿越者，难道没想过谋朝篡位？ 咳，他还真没想过！ 且不说自己没有足够的兵马，就说那帝王一天四小时的休息时间，就不是人干的！ 都说九五至尊要啥有啥，最是享福。 却不晓得，饭，太监先吃，媳妇儿，太监先碰，贡品啥的，时不时被克扣，除了劳碌，真没啥好处。 他啊，以前的梦想是寿终正寝。现在的梦想是和池兴月琴瑟和谐，寿终正寝！ 凌季恒在周成宇走后，也来了荣思院，还让二柱带了酒，准备跟府城衙役推杯换盏。 本就没打算找事的衙役们见周家军离开，不由自主地对凌季恒多了几分敬意。 凌季恒也没急着问他们过来干嘛的，只当是家里来了客人般招待。 “房间收拾好了吗？被子啥的都够吧！”看起来忙活极了，搞得衙役们都不好意思了。 得到确定的答案，凌季恒招呼大家先吃点糕饼填肚子。 刚准备去厨房，就见宋里正过来了。 和村里人拎着两个箩筐，里面装了二十几只螃蟹，还有一堆虾。 凌季恒赶忙招呼大家歇歇，晚上留在这里吃饭。 青山村众人有些心动，可人家家里有官差，他们憷的不得了，怎么可能答应。 慌忙摆手，然后离开，徒留宋里正，作为村里身份最高的人作陪。 凌季恒让人处理虾蟹，支上锅，先炒其他配菜。 没多久，配菜炒好，虾蟹也清理干净了。 放锅里爆炒，最后加配菜回锅放调料，一锅香气腾腾的麻辣香锅就出炉了。 府城衙役好奇地看着锅里红彤彤的硬壳虫和虾爬子，一脸惊讶地问：“这玩意儿能吃？” 凌季恒还没回话，宋里正就迫不及待地介绍：“当然能，这硬壳虫叫螃蟹，这虾爬子是河虾。别看它们长得怪，味道却好得很呢！” 说着给衙役们夹了些放碗里：“以前我们村里人也不吃这些，是凌家人说很美味，我们才尝试的。官爷们别客气，快尝尝好不好吃！” 常万点点头，夹起一块儿螃蟹，却不知如何下口。 凌季恒便也夹起一块儿，放慢速度，做演示。 一群官差跟上，鲜甜的蟹黄蟹膏吃进嘴里，感觉灵魂都快上天了。 我的妈呀，这玩意儿咋这么好吃，他们究竟错过了多少？这一趟没白来！ 还有其他，又香又辣，吃了还想吃。 凌家人见此，也都动起来。 池兴月悄咪咪退出来，叮嘱桃花婶儿再做一锅，给里正家，还有那几个小伙儿家送一点。 还有狗蛋，小机灵鬼前来报信，跑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可不能亏待了这个“小功臣”。 忙完回去，发现锅已见底。池兴月压下心头的惊讶，再次出来，给大家准备茶水。 小荷见此，压低声音说：“二少夫人，奴婢给您下碗面吧！” 池兴月摆手：“不用了，今天辛苦你们了，一会儿我让宝珠给你们送点点心！” 小荷受宠若惊，赶忙婉拒：“不用不用，二少夫人，这些都是奴婢应该做的！” 池兴月笑笑，没再说话。 常万吃饱喝足，便打算跟凌季恒谈正事。 双方移步清风院，只不过这次的气氛，没有和周成宇时那般严肃。 常万直言不讳：“凌二少，我家知府大人听闻极寒将至，特地派我前来调查，不知二少爷能否将相关消息悉数告知在下？” 凌季恒叹了口气：“抱歉，有些事涉及机密，不方便太多人知晓。不过我敢肯定，极寒会来，并且会持续很长时间。还请余大人提前准备。 如果可能，你们早些回去吧，这天儿随时可能下雪。” 常万抬头瞅了眼夜空，很黑，星星很亮。这么晴朗，一点没有降雪的迹象。 虽然今年确实比往常冷上几分，可也不是不能接受。摇摇头，将凌季恒的警告一笑置之。 不过抬手请求：“不知凌少爷可否陪在下回趟府城，亲自跟余大人说明情况？” 第176章 心有余悸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去府城？ 凌季恒没想过。 可常万坚持，似乎不听到他的肯定答案，不会罢休。 凌季恒捏着下巴沉思，片刻之后说道：“村里有些事需要我处理，最少三天后才能出发。你们可等得？若是等不及，可以先走，我随后追上！” 常万生怕凌季恒忽悠他，忙说：“在下等凌公子一起！” 凌季恒能怎么办，只能答应啊。心想他都说这么清楚了，还非得自己走一趟干啥呀。 如果不是余大人还算个好官，他断然不会这般好说话。 夜深了，凌季恒亲自送常万几人到听澜院、折桂院歇息。 荣思院人多，没啥空房间。自己又喜静，且清风院的厢房囤满了物资，所以只能征用三叔、舅舅家的空余房间了。 至于后院，空房间倒是挺多的，可那边的房屋结构与前面明显不同，怕常万觉得自己被慢待，所以直接跳过。 安顿好一群衙役，凌季恒终于可以回荣思院找小媳妇儿了。 池兴月今天刚来例假，就碰见了这么多事，真是好事多磨，得好生安抚呢。 跟祖父、祖母简单说了说原因，又给父母赔了个罪，凌季恒才牵着池兴月，漫步在洒满银霜的小道上。 两人谁都没说话，直到关上西屋的门，池兴月才迫不及待地问起了事情进展。 凌季恒将人抱进怀里，来到炕边，边说，边替她脱掉有些厚重的棉袄。 “周家那边，已经把信件交上去了，相信周老将军会提前做准备。余大人那边怕是得亲自过去一趟。” 池兴月身体一僵：“什么时候？” “过两天吧，把村里的事情处理完了。” “需要我和你一起吗？” 凌季恒是想带小仙女一起的，可池兴月这两天身体不适，实在是不方便远行。 “我和金宝一起去吧！” 池兴月点点头，却有些不安。眉头一蹙：“到时候再说吧！” 说完打了个哈欠，有些困了。 跟凌季恒说了句：“今晚你到床上睡！” 就躲到角落，闪身进空间。 到卫生间处理一下个人问题，然后进包间吃晚餐。 脆皮烤鸭、砂锅白菜豆腐、小米炖鲈鱼，吃得肚子滚圆。 最后以一口可乐结束，池兴月快乐地到卫生间洗脸刷牙。 然后出来，发现凌季恒根本没动。不由有些好奇：“怎么还不休息？” 凌季恒委委屈屈：“你要跟我分床睡？” 池兴月：“......” 艾玛，她不就是害怕自己身上的血腥气熏到对方，才提议分床睡的嘛，咋还委屈上了？ “咳，我这不是不方便嘛，咋的，不愿意？” 凌季恒立马凑上来：“我不嫌弃你，你也不准嫌弃我。” 说着去耳房洗漱，以最快的速度回来，冲到炕上，还把热乎乎的大手放到池兴月的肚子上：“我给你捂捂！”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儿，却没阻止。 听着耳房里窸窸窣窣，直到锁门，又过了很久，才让对方吹灭油灯，压低声音问：“怎么没将所有信件交于周成宇？” 池兴月想着，直接甩出去，就不用惦记了。 然而凌季恒有自己的考量。 周老将军不是光周成宇一个孙子，即便他们家大事能成，将来，也要经过一番争斗，才能确定皇位继承者。 凌季恒给信，是投诚，更重要的是，不想大雍朝的百姓被北辽人欺辱。 虽然在后世，北辽也是龙国的一部分。可就目前为止的状况，双方立场不同，注定不能当朋友。 凌季恒透露消息，若是北辽安分，能少一场战争。若是那边奇袭，自己这边也不会被动。 周家军保留下足够的实力，将来也能迅速平定内乱。而一个王朝的初期，必将河清海晏，歌舞升平。 他和池兴月，还有凌家人，也能过得更好。 但是，这里面有个隐患，就是金矿。 虽然当初两人用大石头挡住了入口，可既然三皇子能知道这里有金矿，就说明不是完全保密的。 倘若现在不交代清楚，日后周家人发现了这一线索，会不会在心里埋下一根刺，怀疑凌家人有不臣之心？ 反正里面开采出来的金矿石已经被池兴月收进空间了，自己也没打算自立为王，将消息当成礼物送给周老将军，也能早点结束这腐朽的王朝。 而且不直接与周成宇接触，也能避开皇储之争。 凌季恒简单点拨几句，池兴月就明白了。她也不觉得自己有本事组建军队，能开开心心咸鱼一生，就很好了。 另外还有一点就是，空间不能使用意念。 当初升级时，禁止使用意念的理由是剥夺女主气运，如此矛盾的事情，让她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可能这方天道，偏向崔婉儿。 自己替她惩罚重生女主，得到的报酬是空间提前升级。可也因为吸收掉她的金手指，而被剥夺意念控物的能力。 所以，不要抱有什么母仪天下的想法。她就是个普通人，将来能当个官太太，都是烧了高香。 黑暗里，两人的想法出奇一致。 炕烧得暖烘烘，凌季恒的确闻到了一点血腥味。可他不在意，轻轻揉着池兴月的小肚子。 池兴月打了个哈欠，没多久，就睡着了。梦里云柔县下了大雪，那雪足有半米多深。好多房子都被压塌了，还有人在睡梦中被冻死。 第二天醒来，还觉得不可思议。 明明炕烧得暖呼呼的，她不梦到火炉就不错了，怎么能梦到下雪？ 难道是因为凌季恒差点被周成宇带走，自己心有余悸？ 身边空荡荡的，但屋门关得很紧。天色还暗，不清楚凌季恒是招待府城衙役去了，还是处理村里人种蘑菇的事。 也不急着起床，就在炕上躺着。昨晚睡相不错，没弄脏衣服和被子。 可也快到极限了，池兴月纠结一会儿，便下来。打算闩门，却发现，屋外头上了锁。 池兴月感慨凌季恒细心，笑着找角落进空间处理。然后回炕上睡回笼觉。 对了，空间里做实验的蘑菇长大了，池兴月瞅了眼，懒得摘，决定等凌季恒回来再处理。 第177章 当心全村人削你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一早起来，就去听澜院、折桂院看情况。 见衙役们还没起来，便叮嘱下人们动作小点，备好热水，等他们起来，带到荣思院吃饭。 桃花婶儿今早准备了豆腐脑，两大盆，够凌家人喝的。小咸菜、黄豆、虾皮都有，除此之外，还有香菜。 真是多亏了折叠花架，不然都吃不到这口鲜嫩的。 凌季恒跟桃花婶儿说了两句，就出门了。虽然天还没大亮，可青山村村民都起来干活儿了。 凌季恒先是跟宋里正说了下衙役们的情况，然后在他的带领下，查看青山村众人的准备情况。 动作快的，已经把花槽、基质准备好了。只不过棚子还没搭起来。 凌季恒已经没时间等他们了，甚至家里的门窗，都准备喊楼二亮来装。 让宋里正把大家喊来开会，简单说了下自己过两天要去府城的事，然后当场演示基质怎么配。 “注意消毒，不然里面的种子会跟蘑菇抢养分。你们先回去调配基质，等傍晚，我和夫人过来下种。” 大伙儿表示知道了，只不过有些担心。 “凌少爷，步骤我们记下了，万一种不成可怎么办？” “等我回来，重新下种即可。你们先种着，如果菌子长得快，就摘下来晒干。咱青山村要等下雪时统一销售，别出太早，被人压价。” 宋里正也强调：“都听季恒的，谁要是敢坏了规矩，当心全村人削你。能不能挣钱，就看今年冬天了，都给我警醒点！” 凌季恒点点头，大跨步离开。瞥见曹大山时，有些愧疚地跟他说明情况。 谁知曹大山毫不在意：“咳，没事，前段时间二亮哥还给我介绍生意了呢！” 凌季恒拍拍对方的肩膀，什么都没说。曹大山却知道，凌季恒不会亏待了他。 在村里转了一圈儿，凌季恒回青砖大瓦房。府城衙役已经起来了，洗漱过后来到荣思院，捧着豆腐脑喝。 幽州城也有喝豆腐脑的习惯，可桃花婶儿做的又嫩又香，让他们喝了一碗，还想再来一碗。 老太太是个好客的，忙招呼对方继续。自家人啥时候都能喝到，衙役们要是住的不愉快，说不定会找小孙孙麻烦。 就这样，几名衙役造了一大盆。还不带他们吃的油条包子。 凌家人非但没生气，还一个劲儿地问够不够，搞得衙役们都不好意思了。 “呀，恒儿回来了。桃花还有豆腐脑没有，快给二少爷盛饭！” 张桃花“诶”了一声，就进了厨房。把最后一碗，也是特意盛出来的一碗端给凌季恒，然后回厨房下面条。 凌季恒也没客气，坐在桌前吃完，提议带衙役们到山上转转。 好不容易出趟公差，常万有些手痒。犹豫几秒，便答应了。 一群人离开，凌家人的笑容瞬间收敛。虽然知道对方不会拿他们怎么样，可长时间保持热情，还是很累的。 人走了，他们也能松快松快。 池兴月睡到日上三竿才醒来，一睁眼，发现自己还被锁在屋里，整个人都麻了。 却也没着急，毕竟屋里两个门，总能出去。 一个闪身进空间，到大厨房喝了碗燕窝粥，又吃了两个烧麦，才四处溜达。 空间景色依旧，池兴月摘了十几颗脆枣甜嘴，又到山上转了一圈，将收集灵芝孢子的袋子取下来，才回村委大院。 看手表，将近中午，可凌季恒还没回来。 池兴月待不住了，穿好棉袄挽好头发，打开西屋到耳房的小门，轻轻扯动墙上的绳子，二柱门口的铃铛便响了起来。 赶忙过来开门，一脸谄媚地问池兴月：“夫人，您饿不饿？今天中午吃面条，奴才这就给您端去！” 脚步溜得飞快，看起来十分关心池兴月的样子。 实际上有些心虚，因为二少爷叮嘱他辰时末喊夫人起床吃饭，他给忙完了。 如今只盼夫人别告他状，不然，他就惨了。 池兴月不明所以，伸了个懒腰，到东屋等开饭。 跟舒慕云聊了几句，才知道凌季恒上山了。 “这还只是几个衙役，就把咱家折腾得草木皆兵。要是来个县太爷，不得翻天？” 池兴月摸摸鼻子，心想您是不知道昨天穿铠甲的什么身份，不然不得扫榻相迎，焚香列鼎？ 却也明白凌家人的心理，经过流放，处处谨慎，生怕被人抓了小辫子。 没人敢以江南富商自居，更不敢跟官家之人硬碰硬。凌家人只想安安稳稳，度过余生。 池兴月笑着附和，没等多久，二柱就进来了。 给几人端来饭菜，池兴月陪公婆吃完，又说了会儿话，才回屋休息。 还是从耳房进去的，两道门从里面插上便好。 闪身进空间，到宿舍小床上休息。手机在床头柜上放着剧，没多久就迷糊住了。 可惜也就十来分钟，池兴月就醒了。收拾一下床铺，准备到厨房做好吃的。 上回做的黄桃罐头吃完了，这回可以用灵泉水熬点，增加风味的同时，滋养身体。 还有燕窝，再泡点炖上。甭管有没有营养，它贵呀，贵有贵的道理，不能放着挨灰。 除此之外，池兴月找到几截儿嫩玉米，可能是大师傅切了准备熬汤的。 现在汤也别熬了，煮了得了，许久没吃，好馋。 对了，还有土豆和红薯。上回就说刨个看看长怎么样，一直忍着，这回...... 这回懒得动，就吃厨房里现成的吧！ 池兴月洗了几个红薯放烤箱，定时四十五分钟，土豆切条，准备做薯条。 还有栗子，洗净划开，用油搅拌。 等红薯烤好了，放进去加热，等熟了刷一层糖水，继续烘烤，到最后就是简易版的糖炒栗子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今天特别馋，嘴巴好像吃不够。 池兴月怕消化不良，一直忍着。等玉米煮好，那香喷喷的味道，是再也忍不住了。 坐在大师傅平时休息的椅子上啃起来，嫩玉米甜丝丝的，还有些黏，味道好极了。 池兴月不舍地挑出一截儿放碗里，准备给凌季恒尝鲜。剩下的都是她的，吃完可以刷新。 第178章 要钱不要命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带常万几人上山，先是到小河边，告诉他们螃蟹怎么抓，又去有山药的地方，告知对方山药可以吃。 怎么说呢，他不是圣人，却也不至于冷情冷肺到将自己高高挂起。 一句话的事，能帮就帮。说不定，明年青山村还要种植山药呢，到时候，也能靠他们打开市场。 常万本以为上山就是打猎，现在才知道，开眼了。 当然啦，他们收获相当不错，十几个人打了三只野鸡、四只兔子、一只野猪，还有些螃蟹和虾。 午后下山，凌季恒刚到山脚，就被村里人拦住了。 原因是他们回家尝试，发现怎么也配不好基质。不是这个多了，就是那个少了。感觉脑子学会了，手却不听指挥。 凌季恒都无语了，因为这真的没啥技术难度，可能是太过看重，导致的关心则乱。 却也没说什么，跟着村民们去宋里正家里，手把手地教他们如何配基质。 常万见了，一脸好奇。到周围观察一圈，发现青山村家家户户都有新搭的棚子，不由蹙眉。 找了个老乡询问，谁知这人嘴特严实。哪怕他身穿制服，都没能吓唬住对方。 当然，也有可能是被吓得太厉害，对方哆哆嗦嗦，说不出来话。 直到夜幕降临，一群人回到凌家大宅，常万忍不住了，问起了凌季恒。 “那个呀，是种蘑菇用的。”一句话解释，不等对方细问，就去找池兴月了。 一整天没见，还怪想念的。不知道小仙女有没有想他。 要说想，池兴月还真不想，她忙着呢。 虽然清风院的棚子没门没窗，可花槽里的基质已经配好，就等下种了。 池兴月戴好口罩，纱巾遮脸。拿出小袋子，轻轻地将灵芝孢子洒在基质上，然后覆盖一层土壤，再喷些灵泉水。 池兴月动作十分细致，生怕浪费掉孢子一样，慢悠悠的，磨蹭到半下午。 然后洗了洗手，继续进空间，完成上午没有完成的工作。 酸甜软糯的薯条，外加有些涩口的快乐水，池兴月梦回肯爷爷。 吃饱喝足，从空间出来，刚准备换衣服，就碰见了从外面回来的凌季恒。 小伙子满身寒气，抬手摘掉门上的大锁。故意弄出很大动静，去拍屋门：“媳妇儿？” 暗示意味不要太明显！ 池兴月整理一下着装，打开门闩，把人迎进来，顺手将门闭上。 凌季恒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甜，凑上前嗅了两口，却没戳穿。 池兴月笑笑，将门重新拴上。从空间拿出玉米、薯条、烤红薯，坐到凌季恒对面，边看他吃，边听他说外面的事。 “本想今晚到村里下菌种的，结果他们畏手畏脚，连培养基都没准备好。我就在外头忙了两个时辰，给他们弄好了才回来。” 池兴月撇嘴：“这不相当于咱们全程包办嘛，好亏哟。大伙儿也真是的，不自己动手，明年怎么办，难道真就种这一季？” 她可不相信，青山村众人尝到甜头后，能果断放弃这条生财之道。 哪怕自己将后果说得很严重，也总有要钱不要命的。 可现在，咳，算了，明年再说吧。实在不行，让他们自己折腾去。总不能凌家人每年都手把手教。 凌季恒可能是真饿坏了，半截儿玉米、一盘子薯条、两根红薯下肚，只花了几分钟。 池兴月甚至还能听到他肠胃蠕动的声音。 两人在屋里又待了会儿，才出来，到荣思院招待客人。 简单吃了几口，就去泡茶。倒是常万几人吃得肚子溜圆，饭后也没溜达，直接回厢房休息了。 凌家人坐着聊了会儿天，就各回各屋了。 池兴月今天状态不错，跟没事人一样看书。 空间大棚里有一柜子关于养殖菌子的专业书籍，她就算不全看完，也得了解个七七八八。 起码能解决常见问题。 夜深了，两人洗漱后躺到床上。 池兴月声音软软地开口：“相公，要不，我陪你去府城？” 凌季恒求之不得，可还是担心池兴月的身体。 池兴月揉揉肚子，觉得两三天后自己便可行动自如，笑着摇头：“无碍，只要穿厚点就没事了。” 凌季恒还是犹豫，最后在池兴月的软磨硬泡中，勉强答应了。 决定下来，两人靠在一起聊天。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楼二亮一早就过来给凌家安装门窗了。 看见凌家棚子里的花槽，啥也没说，只以为是在种菜。 动作利索地完成任务，就去给曹大山帮忙了。 常万早就被正屋、厢房里，折叠花架上生长的绿叶菜弄得心痒痒，觉得必须跟余大人汇报。 这凌家就算遭了难，也还是有见识的。比普通人的抗灾能力可强多了。 池兴月洗漱过后，便和凌季恒带着菌种来了宋里正这里。 两人甚至还带了样品，让村里人自由选择。 宋里正这儿连着几天都门庭若市，宋大娘嫌弃地差点赶人。 也就村里没个宗祠什么的，不然，她可不允许这么多人来她家院子里嚯嚯。 池兴月从背篓里拿出两朵蘑菇：“这是我今天带来的菌种收获时的样子，这种像大叶子的叫平菇，这种跟个小伞一样的叫香菇。 都是非常好吃高产的，你们可以选一下，看家里种哪种。” 一让选择，就都纠结了，生怕没选好吃亏。 池兴月解释：“它们的生长周期差不多，产量也不相上下，我们凌家在售卖时，也会统一定价。 之所以让大家种植两种不同的蘑菇，也是想给顾客多种选择。” 经她这么一解释，大伙儿都选择了自己喜欢的。平菇多，香菇少，因为前者个儿大。 池兴月拿出空间里取的现成菌丝，通过特殊工具，埋到村里人准备好的基质里。 甚至还贴心地在旁边滴了几滴灵泉水。 凌季恒就在一旁告知对方养护要求，比如说温度要控制在不穿棉袄都不冷的程度。按时给蘑菇房通风换气等。 “看见没，我脸上这个就是口罩，进出蘑菇房，一定要做好防护，不然会生病。” 第179章 赠与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我没忽悠你们哈，蘑菇种子会随着呼吸进入肺脏，扎根长出小蘑菇，到时候可就没救了！” 凌季恒没有危言耸听，因为真的存在蘑菇病。后世很容易治愈，可在这里，怕是得拖成重症绝症。 青山村众人惊讶地瞪大眼，显然没有想到后果这般严重。 忙将凌季恒手里的口罩拿过来仔细查看，甚至发挥聪明才智，讨论往夹层里加棉花好，还是草木灰好。 对于这个问题，凌季恒也不晓得。他只知道孢子细小，不用显微镜，根本看不见。 池兴月给的一次性医用口罩，可以大幅度隔绝孢子。普通棉布口罩，怕是够呛。 不过戴比不戴好，人穷的时候，是会刻意忽略潜在危险的。总想赌一把概率，觉得自己不会中招。 将话说清楚，和池兴月从村头走到村尾。忙了一整天，才给所有人种上菌种。 池兴月这才惊觉，青山村是真大呀。人多的，跟她南山村不相上下。 两人到韩家种菌种的时候，发现韩家女眷有些畏缩。 凌季恒跟韩老太爷打了声招呼，还客套了句：“韩爷爷，您平时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去凌家。闲来无事，也能找我祖父聊聊天。” 韩老太爷微笑着附和，心里却酸酸的。 当初流放路上，还有想法让淑棋给凌家二小子当平妻。现在他也想，可两家差距太大，他没脸提。 倒是十分意外池兴月的表现，没想到人不仅出落得如此水灵，还如此有才华。跟凌家二小子不相上下。 强颜欢笑到将两人送走，韩老太爷坐在院子里，迟迟不语。 韩淑棋知道老爷子的心结，过来轻拍他的后背，在对方看过来的时候，把人扶进屋里。 安慰道：“祖父，没关系的。三年后，咱家也会起来。” 韩老爷子点点头，散掉的精气神很难再集聚。不过倒是没有撒手人寰的想法，毕竟家里这些女眷，还需要自己保护呢。 池兴月离开韩家，心里沉甸甸的。 她其实挺心软的，不过一直秉持着独善其身的原则为人处世。不过多介入旁人的因果，除非是跟自己有明显关系的。 叹了口气，努力修复自己的情绪。片刻之后，笑容飞扬，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相跟着回凌家，还没进门，就饿的受不了了。 桃花婶儿赶忙端上两碗炸酱面，池兴月那碗，还加了一个大大的鸡腿儿。 凌季恒虽然没被特别关照，可他心情好啊，凌家人认可他媳妇儿，他脸上也有光。 两人连清风院都没回，就在大厨房吃完了饭。 到老太太那里蹭了杯茶水，又说了下后天去府城的事，直接把两位老人家给吓到了。 “什么，你俩一起？二柱、凌一都不跟？” “开什么玩笑，你个大小伙子跑一趟也就算了，干嘛非得拉上兴月。不知道现在什么气候？小姑娘家家的，能受得了？” 池兴月表示，她能，大不了躺车厢里，灵魂进空间。 反正在空间里的感受，能体现在本体上，既舒服，还不会露馅儿。 于是笑着说：“是我不放心相公，想跟着去长长见识。祖母，你就答应我嘛。我保证乖乖的，事情办完就立马回来！” 老太太哪能受得了小姑娘撒娇，心酥酥麻麻的，根本坚持不了立场。 可他俩行动属实危险，万一碰见个山匪什么的，不得折在外头？ 老太太不知内情，凌季恒却一二清楚。 不带下人，无非是为了能够自由使用空间。否则，还得想方设法保守秘密。 如今是九月十九，随时可能落雪。 他不带池兴月，随时可能被困外头。甚至面临非常危险的处境。 有小仙女在，安全系数大大增加。起码衣食住行都能保证，顶多遇见些不长眼的，以他的身手，应该能全身而退。 当然啦，这个还得看池兴月的意思。她不想去的话，自己不勉强。 凌季恒扭头去看小媳妇儿，发现她十分坚持。叹了口气，跟老太太耳语。 也不知道说了什么，把老太太说得一愣一愣的。片刻之后，终于同意了两人出行。 “行吧行吧，明天准备准备，后天一早走。路上注意安全，早去早回。” 池兴月欣喜道谢：“是，祖母，保证全须全尾回来！” 老太太抬手戳了下她的额头：“调皮！” 一行人说说笑笑到深夜，池兴月才和凌季恒回清风院。到舒慕云、凌惟成那里报备一下，等出来，已经凌晨了。 宝珠已经睡了，二柱还在等着。见凌季恒进耳房，赶忙过来倒热水。 凌季恒拖着满身疲惫泡澡，池兴月则找了个角落进空间，洗脸刷牙换姨妈巾。 然后出来，躺到被子里。没多久，凌季恒也过来了。 满身水汽，外加湿哒哒的头发。 池兴月侧着身子帮他擦干，还调笑了句：“我今天可是没洗澡哈，身上都臭了。” 凌季恒微微笑：“没关系，我不嫌弃你。” 池兴月“哼”了一声，就听见耳房水瓢落地的声音。嗔了对方一眼，没再说什么。 等二柱收拾好离开，凌季恒的长发也差不多擦干了。 躺下来，将池兴月拥进怀里。 吹灭油灯，也不知道是无意的还是有意的，在她光洁的额头上落了一吻，声音轻轻柔柔：“睡吧！” 一夜安稳，第二天又起晚了。 不过家里没啥事，也没人吵吵两人。大家有志一同地放低声音，直到太阳挂得老高，池兴月才睁开迷蒙的双眼。 打着哈欠起床，发现凌季恒已经坐在桌前看书了。 也没打扰对方，抬手将小袄穿上，然后下炕，找角落进空间。 片刻之后出来，手里还多了个木质花槽。 黑乎乎的基质里长满了指头大小的蘑菇，池兴月抬手拨弄一下，笑着说：“没想到，我实验还挺成功的。” 凌季恒知道，此去府城不可避免地会提起极寒的应对之策，蘑菇的种植方法，必然会成为重中之重。 便跟池兴月商量，将方子赠与余庭章。 第180章 出发府城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到时候看吧，能坑就坑点儿，坑不了的话，咱们保命要紧！” 池兴月自然没有意见，她方子多的是，不缺这一个。 不过，余庭章的态度，决定着今后他们跟对方的交集。 如果真是个想白嫖的，那就一锤子买卖，往后敢伸爪子，就想办法剁下来。 如果是个有良心的，哪怕少给点辛苦费呢，将来都能合作，一起扩大市场。 池兴月将花槽放到折叠花架上，抬手挽好长发。 几天没洗头，头发有些油乎乎的。能怎么办呢，忍呗，反正快结束了。 弄好之后开门，到小厨房吃了点早饭，然后到村里面溜达。 昨天的成果还是不错的，起码今天大家见面，都只是笑着打个招呼，没人再问关于蘑菇培育方面的问题。 村里人的棚子在相互帮忙之下，也起了个大概。 门窗什么的，先用草席将就着。等木头板板弄好，再换。 池兴月到宋里正家坐了会儿，跟他说自己会跟着去府城，却迎来不赞成的目光。 “这大冷天儿的，你跟着去干啥啊，多遭罪？” 池兴月笑笑，没接这话茬。 倒是提醒宋里正：“这两天要注意天气变化，谨防突然降温。有条件的，晚上烧上炕。哪怕只稍微有个温度呢，也不一样。” 村里人跟凌家不一样，他们每一样物资，都得精打细算着用。 在天不是特别冷的时候，比如现在，根本不会烧炕。也就娇弱的凌家人，仗着家里柴火多，早早烧上了。 又说了些种植过程中可能出现的问题，总而言之就一句话：“别着急，有问题，等我回来再说。” 临近中午时离开，恰好碰上了外出溜达的常万几人。 他们到山上打了几只猎物，一部分打算留下来，算是给凌家的伙食费。 另一部分嘛，想请求桃花婶子帮他们烧好，带着路上吃。 凌家人哪能要对方的猎物，笑着婉拒：“家里有呢，都给你们带上。有空了再过来玩儿。” 常万点点头，还挺感动的。下午派人到县里采购物资，悄悄放在自己房间里，也没对凌家人说。 凌季恒没在意，让人整理马车。 车厢里放着厚厚的棉被，还在角落固定了个小炉子。暗格里放满瓜子花生糕点，还有两人的换洗衣裳。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小铁锅、一个陶罐，几个瓷碗和筷子、勺子、案板等工具。 米、面一小兜，白菜两三棵、腊肉几块儿，还有木耳、蘑菇、石炭若干。 跟搬家差不多。 车底藏了一根烧火棍，侧面藏着砍柴刀。经历过流放，凌家人对出行慎之又慎。 舒慕云从天一亮，就在给池兴月改衣服。觉得小姑娘出门不方便，便把凌季恒的棉袄改小了，拿给她凑合穿。 在池兴月试衣服的时候还抱怨：“也不知道恒儿有什么好的，值得你大老远的陪他一趟。”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多想了，池兴月竟然听到了酸意。 你说说你说说，正常情况下，不该是当婆婆的吃儿子醋吗？她这个儿媳妇，有些受宠若惊。 当即挽住舒慕云的胳膊，承诺：“娘，用不了几天我和相公就回来了。上次去府城，都没停留就匆匆离开。这回，我给您带好吃的怎么样？” 舒慕云憋不住笑了，抬手戳了下池兴月的额头：“照顾好自己就成了，我和你爹在家有吃有喝，不用你操心。” 池兴月“嗯”了声，却没放弃带礼物的念头。 倒是舒慕云提了句：“有皮子的话，你帮娘捎条皮子，你祖母年龄大了，娘想给她做件袄子。” 池兴月答应道：“好！” 舒慕云上下打量池兴月，觉得腰部位置可以松一松，这样，就显不出来儿媳妇的胸了。 “好在你没耳洞，不然，旁人一看就暴露身份了。出门在外尽量别起冲突，要是真有人不要脸，咱回来搬救兵，别冲动。” “我知道的，娘！” 池兴月从东屋出来，还跟凌季恒炫耀：“看到我这么有地位，你会不会心碎？” 凌季恒笑着摇头：“我只会高兴。” 池兴月哼哼唧唧，给花槽里的蔬菜浇了些灵泉水，然后坐在凌季恒的书桌前，看画本子。 天很快暗了，桃花婶儿、宝珠做完晚餐后，就在给两人准备吃食。 馒头、包子、红烧肉、煮鸡蛋，人参鸡汤、木耳山药、宫保鸡丁...... 现在天凉，放个三五天不成问题。 池兴月到后院看了眼羊咩咩，发现怀孕的那头母羊，肚子已经很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生产。 三头小鹿被凌一他们养得油光水滑，那两头小崽崽，也成天凑在这里，完全没在清风院多待。 池兴月觉得这样挺好。省得哪位客人提出要吃鹿肉，让她为难。 因着要晨起赶路，这晚池兴月睡得很早。躺在暖呼呼的炕上有些期待，却又被屋外的北风吹得心神不安。 没错，傍晚时变天了。厚厚的乌云遮住阳光，青山村的空气，似乎开始冰冷刺骨。 可行程已经定下来，总不能再反悔。再说，要是真下雪，肯定是自己在才能更轻松啊。 池兴月闭上眼，快速入睡。感觉只是迷糊了会儿，就被凌季恒叫醒了。 打着哈欠，一点不想起床。屋外黑乎乎的，将意识探入空间，发现才三点半。 艾玛，要不要这么早？ 池兴月穿好棉袄，趿拉着鞋子到梳妆台前挽发。今天要梳男人发髻，还挺不习惯的。 凌季恒过来帮忙，没几分钟，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少年就出炉了。 池兴月用化妆品将皮肤画得暗沉发黄，还用眉笔修饰了一下眉形，让她看起来有些凌厉。 片刻之后，两人开门。二柱看着主子身边的小少年，惊讶地张大嘴巴。 “这这这，是夫人吗？”大变活人啊！ 若不是提前知晓对方的身份，肯定不会怀疑少年是姑娘的！ 池兴月笑着点点头，到小厨房吃饭。今天早上吃饺子，猪肉白菜馅儿。 池兴月吃了满满一碗，才和凌季恒准备离开。 第181章 手套很暖和呢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临上车前，想起自己曾经那个梦，对金宝说：“这两天天儿不好，你们睡觉时注意点。万一降雪，记得到村里提醒一下。” 金宝点头，表示知道了。只不过，实在不赞同主子夫人单独出行。 “夫人，要不让奴才给您赶车吧！从云柔县到府城，少说也得五六天。您和主子受不了的！” 池兴月有些犹豫。 不用想，她这一路上肯定是在车厢里窝着，舒服得很。凌季恒就不一样了，得一直在外头赶车。 北风呼呼吹着，无需多久，身子就会又僵又冷。没个人帮着，是挺遭罪的。 扭头去看对方，眼神里的担忧不言而喻。 凌季恒却摇头：“不用，你照顾好家里就成。” 多带一个人，并不会有什么实质性变化。却有可能让两人顾忌着，拖慢回程的进度。 金宝叹了口气，不再纠结。不过，往车上放了两件大氅，让凌季恒冷的时候穿上。 池兴月把家里剩下的毛线都带上了。和毛衣针放在一起，准备织双手套。 常万也将凌家人准备的吃食放好，再三感谢之后，扬鞭准备出发。 却在临出门前脚步一顿，扭头问凌季恒：“二少爷，不知可否将培养蘑菇的花槽带上？余大人可能会感兴趣！” 凌季恒微微笑：“好！” 折回清风院，将池兴月做实验的花槽拿出来。 圆嘟嘟、拇指大小的菌菇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耿素华、梁芷君感觉呼吸都急促了。 “这是啥时候弄的？”老太太看着蘑菇好奇地问。 池兴月含含糊糊：“先前就有想法，怕弄不成，没敢张扬。” 隐藏的意思便是，她做了尝试，成功了，才敢带着大房、三房，甚至是青山村发家致富。 老太太对小姑娘更加欣赏了。站在马车旁边，握着池兴月的手，一时间泪眼婆娑：“要早点回来，知道吗？” 池兴月点头，声音也带上了哭腔：“我知道了，祖母！您在家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和相公回来！” “成，走吧，趁着天没亮，多赶点儿路。” 马车离开凌家大宅，行进在漆黑的乡间小道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凌季恒坐在车头，努力辨认方向。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的视力，像是开了挂一般，即便黑乎乎的，也能分清树和土。 常万从挂在马匹两侧的箩筐里抽出一个火把点上，漆黑的夜里瞬间一片光亮。路好走多了。 池兴月将意识探入空间，五点十五。再过一个小时，天就大亮了，也不用这般辛苦。 摸黑将毛衣针、羊毛线、花槽收进空间。躺到被子里，灵魂进入。坐在村委大院的台阶上织手套。 凌季恒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他没想到，自己的厚棉衣根本不顶用。 风一吹，直往脖子里灌。手脚脸蛋，瞬间红通通。 将车停下，进车厢穿了大氅不说，还给自己戴了个棉口罩。 问常万：“兄弟们冷吗，我这里还有件大氅！” 常万摆手：“多谢凌公子好意，我们常年风里来雨里去，已经习惯了。” 说着露出手上的冻疮，来证明话语里的真实性。 凌季恒拱手表示钦佩，坐在车头，继续赶路。 池兴月因为没在空间里，不清楚外头的情况。可想也知道，挺糟心的。 好在她动作快，没多久，就织好一只了。 池兴月织的是五指手套，为了保暖，还在手套里面添了一层绒布。 至于布从哪来的，咳，她剪了一件自己不怎么穿的衬衣，给手套做内衬。 等明天，也能看看空间会不会刷新出来。 池兴月从空间出来，发现天已大亮。车厢里的冷空气，刺激得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凌季恒一听便知道，小媳妇儿回来了。嘴角不禁勾起一抹浅笑，可现在，实在不是打情骂俏的好时候。 扭头问了句：“睡醒了？” 池兴月适应片刻，撩起车帘，就被外头的景色惊住。 瞅了眼空间里的手表，才惊觉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他们现在，已经离开了云柔县城，正在朝着府城的方向狂飙。 池兴月抬手戳了下凌季恒：“相公，我给你织了一只手套，你快试试。” 虽然只有一只，可能够套在右手上牵缰绳，在这种情况下，是一份难得的礼物。 虽然没有收到心心念念的羊毛衣，可面对池兴月的心意，凌季恒还是很开心的。 恨不得将小仙女抱怀里亲一亲，却因为赶路，暂时放下心头的火热。 将手套接过来，戴在右手上，发现还挺合适的。 软乎乎的布料阻挡了冽冽寒风，凌季恒感到一阵温暖。 还叮嘱她：“快回去，别被风吹着。织一只就可以了，别伤到眼睛。” 池兴月笑笑，心想只是一只手套，怎么可能伤到眼睛。却很受用对方的关心。 答应了声，就放下帘子了。把车里的小炉子生起来，将茶壶蹲上去，准备煮点姜枣茶喝。 池兴月拿出毛线来，继续织手套。只不过车厢里晃晃悠悠的，没有空间稳当。她速度慢了许多。 常万几人察觉后面的动静，扭头一看，发现凌季恒手上多了个东西。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白白的，还有毛，看起来很暖和。 不由有些羡慕，这娶个好媳妇儿呀，就是不一样。 经过早上那一遭，常万也知道了蘑菇是池兴月种的，不由对她心生敬佩。 大雍朝虽然民风开放，可大多数女子连字都不识得，就更别提什么建树了。 小时候听爹爹的，长大了听夫君的，年老时听儿子的，一辈子依靠男人，根本不会有其他想法。 可凌季恒的媳妇儿不一样，她会种蘑菇，还会做手闷子。说不定，还有其他过人的本事，真是让人羡慕呢。 池兴月可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想的，抓紧时间，忙到半下午，才把另外一只织好。 拿给凌季恒的时候，发现他右手上的手套已经黑了，不由头疼。 早知道，就该染了色的。现在可好，不一定洗得起来。 不过，小伙子是丝毫不嫌弃。还笑着说：“手套很暖和呢！” 第182章 风尘仆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瞥见旁人羡慕的眼光，抿抿唇，决定多做几个手闷子。 布料裁剪，续上棉花，还不用将除大拇指外的四指分开，做起来的速度可比织毛线手套快多了。 不过这玩意儿有局限性，那就是手指不灵活，很多工作都不能做。 多少是个心意，相信常万他们是不会介意的。 当然啦，第一个是她相公的。 池兴月在自己的衬衣上画了个手掌的形状，估摸一下，能装下凌季恒的大手，才对折一下，拿剪刀剪下来。 同样的形状翻个面，再在布料上剪下两片，然后在两片布料中间续上厚厚一层棉花，拿针来回缝两下，棉花就不会乱跑了。 再将两片布的边缘缝起来，一个简易版的手闷子就做好了。 池兴月还拿麻绳拴到了两只手套的边缘。这样不用的时候可以挂脖子上，避免遗失。 戴的时候，想美观，就把有线头的部分翻到里面，外面整整齐齐的，非常漂亮。 不在意的，就把线头留在外面。反正不影响使用，怎么舒服怎么来呗。 一双手闷子做完，池兴月从空间出来，瞅了眼车厢，发现黑乎乎的。 撩开帘子一看，嚯，他们进村了。 也是，现在大冬天，在外过夜不现实，得找个地方投宿。 池兴月被凌季恒扶下来，发现他们被安排进一间大院子。屋子有些破落，却能够遮风挡雨。 常万说：“以前我们赶路的时候，会来这边借宿，村里人还挺不错的。” 池兴月点点头，将刚做好的手闷子拿给凌季恒。凌季恒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忙戴在手上臭美。 看得常万几人牙都酸了。 到外头捡了点干柴，将土砖搭的小灶点起来。 池兴月端出桃花婶儿准备的鸡汤，放灶上加热。没多久，院子里就飘出了诱人的香味。 等鸡汤沸腾起来，池兴月让大家拿碗筷，每人都分了一勺子鸡汤，配着饼子吃了个痛快。 夜里，池兴月、凌季恒和衣而眠，常万几人轮流守夜。 一夜安稳，天没亮，一群人再次出发。 池兴月将意识沉入空间，继续做手闷子。只不过这回，用的就是在云柔县买的新布了。 虽说是新布，柔软度、舒适度却没有旧衬衣好。池兴月一剪刀下去，就多了好几片布料。 然后续棉花，缝缝缝，没多久，手闷子就做好了。再拿麻绳一系，艾玛，可真粗糙。 趁着中午歇息吃饭的时候，池兴月拿出去送给几位衙役，得到一致好评。 别看样子不怎么样，戴着可暖和了。 省得他们一天到晚吹冷风，冻疮长了一茬又一茬，天一热，就又疼又痒。 一群人在路边生了个火堆，将馒头拿出来烤烤，配着热水吃下。 凌季恒见此，分了一半红烧肉出来。一群人吃得大嘴油汪汪，眉眼间都是笑意。 吃完午饭，常万几人坐在火堆旁聊天，凌季恒则进了车厢，陪池兴月说话。 车厢里的小炉子燃着，温度比外头暖和不知多少。 池兴月抬手给凌季恒倒了杯姜枣茶，还邀请他到被子里暖暖。 凌季恒接过茶水摇摇头：“我在外头风尘仆仆的，就不把棉被弄脏了。你呢，还好吗，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池兴月轻笑：“没有，我很好，不用担心。” 说着给凌季恒塞了两颗烤栗子，还问他：“甜吗？” “甜！”凌季恒咧嘴笑着，侧着身子在车厢里躺了一会儿，就出来了。 趁时间还早，多赶些路。这两天越来越冷了，阴了好几天都没有转晴的迹象。 常万也不禁怀疑，是不是暴风雪即将来临。 一行人继续上路，终于在第四天下午来到府城北门。 这一刻，凌季恒热泪盈眶。不是有多激动，而是，很苦逼啊。 尽管他包裹得很严实，可在外头吹几天冷风，也不是好受的。 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 因着常万带领，凌季恒都没交入城费。 简单盘查后被放行，凌季恒拱手：“各位，请允许在下找个客栈洗漱休整。” 常万点头：“好，等我们跟余大人汇报后，再请凌公子上府衙坐坐。” 两方人马分道扬镳，凌季恒在常万的指引下，直奔客栈。 然后在掌柜怪异的眼神中，开了一间上房。 车上的东西，差不多都吃完了。剩下的被池兴月收进空间，那个种着蘑菇的花槽，却被放了出来。 不过用棉布包了起来，旁人一看，只以为池兴月拎了个包裹，没有怀疑什么。 两人拿着钥匙上楼，简单收拾一下，便去吃饭。 选了最负盛名的酒楼吃了顿高价饭，池兴月感觉，还是家里的饭菜好吃。 然后逛街，竟挑着好东西买。 什么阿胶糕、燕窝、鹿茸、海参。还有黄金饰品和冰种翡翠。 主打一个将银票变现。 忙忙碌碌到天黑，两人拎着个小包裹回客栈。 锁好门，放出浴桶，轮流洗过澡后，池兴月拿出路上做的甜汤，和凌季恒喝了口，准备入睡。 客栈里的两人无忧无虑，府衙里的余大人却是食不知味。 听着常万几人的汇报，深觉自己这个知府大人做的不到位。 接收了那么多难民，却没能为他们接触后顾之忧。极寒消息传来时，差点发生流血事故。 若是他也有冬天种菜的本事，是不是能从某种程度上缓解粮食短缺的困境？ “还有什么，你再说说？”余大人有些迫切。 常万抿抿唇，想起在凌家吃的麻辣香锅：“大人，那河里的硬壳虫、虾爬子能吃，而且味道很鲜美。 还有一种叫做山药，被误传为有毒的植物，实际上可以当主食来食用。 至于其他，属下就不清楚了。青山村众人嘴严，不肯过多透露凌家人的消息。” 余庭章点点头：“知道了，你们回去休息吧。明天把凌少爷请来，本官要亲自跟他谈合作。” 常万拱手：“是！” 余庭章手指轻扣桌面，在府衙待了许久，夜深时才回后宅。 一晚上都没睡着，不停琢磨，该怎么才能从凌季恒手里买到方子。 就这样，失眠到凌晨，才迷糊过去。天一亮又起床，开始忙碌的一天。 第183章 买房置地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今天也早早起床，做好准备，到府衙说明情况。 和池兴月下楼点了碗素面，还没吃完，常万就来了。 客栈掌柜看着身穿制服的几人，还以为凌季恒犯事儿了。 见衙役们行事温和，还用了“请”字，才明白，住在上房的两人，是有身份背景的。 凌季恒请常万几人吃了面，上楼拿了花槽下来，才和池兴月一起，前往府衙。 池兴月今天还是小伙子的装扮，只不过面容要干净一些，看起来比较有精神。 她将自己的存在感放得很低，以至于余庭章看见两人的时候，将所有注意力放到凌季恒身上，完全没发现角落里还有个姑娘。 余庭章放下毛笔，笑着说了句：“凌公子来了，请坐！” 凌季恒拱手：“见过余大人！”便不客气地坐了下来。 余庭章开门见山：“不知凌公子是从何处得知极寒将来的？” 凌季恒不慌不忙：“偶然得知的，因着从江宁府到幽州城的路上，经历了各种天灾，所以忐忑不安，便将极寒的消息放到了心上。 至于是真是假，在下也不确定。不过看最近的天气，的确有些不同寻常。” 余庭章之前就听说事关机密，所以也没指望凌季恒说出什么关键信息来。 倒是可以确定一点，那就是极寒的消息是真的，他们真得准备起来了。 给常万使了个眼色，常万点头，离开府衙，和兄弟们骑马通知周边几个里正。 远一点的，他鞭长莫及。稍后去个信件，能不能领会其中深意，就听天由命了。 余庭章问起了凌季恒应对极寒的方法，凌季恒笑着说了下凌家人的举动。期间不可避免地提到了折叠花架和蘑菇。 “花架这事我听过，我夫人还在屋里弄了个。蘑菇什么情况，听常万说，你们培育出来了？” 凌季恒打开包裹，将里面的花槽露出来：“是，内人心血来潮，在山上挖了点菌丝，谁知，竟真的培育出了小蘑菇。 菌类对阳光的需求很小，只要保持室温，就能生长出来。也算是给寒冷的冬季，添了一道菜。” 余庭章看着胖嘟嘟，白生生的蘑菇点头：“还能节省些粮食。” 说完有些犹豫，觉得自己的想法不厚道。可幽州城那么多百姓，总不能让他们自生自灭。 终究是感性吞没理智，余庭章闭了闭眼，说起了自己的目的：“季恒，你也知道，大雍朝现在什么情况。天灾人祸，只几个月，幽州城就接收了几万难民。 再加上这几年年成不好，即便是府城，也左支右绌，寅吃卯粮。” 几万人啊，真不是小数目。还都是拖家带口，身无分文的。 当初光救济粮，就发了不少。要是再遭灾，真挺不住呀。 凌季恒昨晚也跟街边小乞丐打听过，这余大人，虽不受圣上器重，却和周将军关系极好。 可能是物以类聚？余大人在百姓中呼声很高，也干了不少实事。 “所以，需要什么条件，你可以将种植蘑菇的方法告知幽州百姓？” 凌季恒眉头一挑，故作为难。 片刻之后叹息一声：“余大人，不是我不愿意，而是种植蘑菇有一定风险。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得蘑菇肺，几乎是绝症。” 余庭章不清楚蘑菇肺是个什么玩意儿，凌季恒便简单说了一下。 中心思想就一句话，蘑菇不适合居家种植，这主意慎打。 余庭章听后大惊失色，不可置信地问：“那你们还种？” 这让凌季恒怎么说，不都是为了生活嘛。要有钱，谁愿意冒这种风险啊！ 余庭章自觉失言，忙挽救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 “在下知道，只是云柔县苦寒，青山村众人又没啥过人本领，只能通过这些手段，来赚点银两补贴家用。所以大人，您想好了吗，还要方子吗？” 余庭章想要，又怕出事遭埋怨。思索片刻，决定让几位里正自行决定。 “若是征用你的方子，一百两纹银够吗？” 凌季恒笑笑：“青山村里正签了五十两欠条，并将村里蘑菇的销售权交给了凌家人。凌家人抽取其中一成当做佣金。” 余庭章咋舌，心想这后续该是多么庞大的一笔资产啊。有些担忧府城周边的里正，能否接受这个条件了。 凌季恒给出建议：“其实，可以集资开办工厂。” 余庭章挑眉，让凌季恒继续。 “在村里修建蘑菇种植基地，跟大家说明情况，让愿意冒险的，负责蘑菇的养护。在获得收益后，领取一定报酬。 然后按照出资比例，给村民们分配利润。” 余庭章觉得很棒，这样既可以避免大多数人接触蘑菇种子，又能将方案实行下去，改善一部分人的生活。 “那你呢，有什么条件？总不会还是五十两使用费，外加一成佣金吧？ 这里不比云柔县，前者磨一磨，那几个里正还能答应，后者，八成不行！” 凌季恒点头，对此表示理解，不过，他的目的并非如此。 沉默片刻，抬头看向余庭章：“敢问余大人，在下可否在府城周围买房置地？” 按凌季恒的身份，的确不适合置产，可若是，他将方子免费相赠呢？ 双方心照不宣，举杯相视的瞬间，微微勾起唇角。 池兴月站在角落里，差点激动到尖叫。 妈耶，府城买房，周边买地，这跟住在皇城根儿下有什么差别？ 这里可是幽州，后世的京都！ 池兴月做梦也没想到，几百上千年后自己实现不了的梦想，竟然在此时此刻实现了！ 虽然这里是大雍朝的边境，可根本影响不了池兴月心里的地位。 既然后世能发展得人人向往，那么放到如今也不会差。更何况，这里有周家军坐镇，无论如何，都乱不起来。 凌季恒这招，叫做先下手为强。在旁人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好地段拿下。说不得，能福荫三五代。 运气好的话，还能找到温泉口。修个庄子，不要太爽呢。 越想越美，池兴月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第184章 这回是真误会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即便常万几人速度很快，可要请周边村子的里正过来，也是需要时间的。 余庭章拉着凌季恒说了很多话，有关于他们在青山村是如何生活的，有面对天灾时该如何应对的。 凌季恒滔滔不绝，却又有所保留。一方面表明自己的态度，另一方面，没有过度表现自己。 余庭章发现，凌季恒是个当官的好苗子。可惜他身份有瑕，否则，真想弄过来当心腹培养。 临近中午，凌季恒起身告辞，却被余庭章留饭。 “远道而来，该是本官尽地主之谊。更何况，凌家也热心招待了常万他们。” 凌季恒心想，这能一样嘛。你们是官，我们是民，天然就有差距。 于是找了个借口，说以为这次过来只是例行询问，没有准备礼物。 谁知余庭章毫不在意，指着花槽笑道：“谁说没礼物的，这不就是嘛。话说，这是什么菌子呀，我都没见过！” 凌季恒也没见过，刚开始以为是口蘑，可它越长越大，越长越粗，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目光看向池兴月，余庭章才惊觉屋里除了下人，还有一位客人。忙问：“这位是......” “这位是我夫人，出门在外不方便，才作了男人装扮！” 池兴月来之前，是犹豫过的。封建王朝和现代不一样，很多场合，不允许女性在场。 本想在客栈等着，凌季恒却不放心。问过常万，知道余大人不讲究这些，才跟在最后，装小厮。 再加上他们谈话的地方不是府衙，而是后院的一个小厅，池兴月更放心了。 如今被人点出来，也没慌张。往前走了两步，拱手道：“见过余大人！” 余庭章惊讶地看着池兴月，半天也没认出来这是个女人。哈哈笑着摇头：“没想到月余不见，令夫人竟然大变了模样！” 实则压根儿不记得池兴月长啥样，这么说，不过是为了不尴尬。 凌季恒也点头，眼神里充满宠溺：“对，长高了，还胖了，是个大姑娘了。” 余庭章瞟了对方一眼，心想嘚瑟，放轻语气问：“那小娘子可知这是什么蘑菇？” 池兴月笑笑：“这是杏鲍菇，味道非常鲜美。” “既然如此，就让厨娘做了，咱们也尝尝这杏鲍菇的美味。” 池兴月点头，跟余庭章借了把刀，将最大的几根沿着基质切下来，顺便将做法告知候在一旁的厨娘。 还跟余庭章说：“这个花槽放到不住人的屋子，再在旁边烧个炉子，估计还能长几茬。” 余庭章本就觉得杏鲍菇产量大，如今一听，更是高兴坏了。 忙让厨娘下去做，如果好吃，必须将这事办妥。说不得，将来还能成为幽州城的优势产业。 厨娘走后，余庭章话里话外关心起了池兴月，实则想看看这小娘子还有什么过人之处。 池兴月进退有度，稍微表现出点小聪明，却又不至于有大智慧，逗得余庭章哈哈大笑，气氛很是融洽。 没多久，下人过来请余庭章移步：“老爷，饭菜已经做好了，夫人、公子在正厅等您。” 余庭章颔首，带着两人前往吃饭的地方。走了没多久，就到了。 池兴月抬眼一瞧，一个衣着华丽的年轻妇人笑容浅浅，身旁站着两位长身玉立的少年郎。 年轻妇人上前挽住余庭章的胳膊，娇嗔道：“这两位便是老爷说的客人了吧，果然一表人才呢。彦茹、彦琼想出来凑热闹，我都没让！” 说完上下打量凌季恒，目光里带上满意。 凌季恒拱手：“见过余夫人，在下凌季恒，这位是我夫人，池兴月。” 林嘉仪愣了几秒，有些尴尬。池兴月立马上前：“余夫人好！” 清凌凌的女声，一听就是个小美人。就是不清楚，为何要作男人装扮。 林嘉仪有些失望，却还是笑着招待两人。 得知今天厨房做的杏鲍菇为两人所种，惊讶地瞪大眼。同时，心里那股失落，也烟消云散了。 忙指着中间那盘杏鲍菇炒肉：“没想到两位年纪轻轻，竟然这般有为。厨娘说，这菜能拿到酒楼当招牌菜呢！ 老爷，凌公子，你们快尝尝！” 余庭章抬手夹起一片杏鲍菇，刚放进嘴里，就觉得很惊艳。 滑滑嫩嫩，还有嚼劲，跟五花肉炒在一起，不腻不说，还有一股独特的香味。 “不错，比我吃的那些野菌子好吃！主要是鲜，大冬天，难得吃口鲜嫩的。季恒、小池，别愣着了，就当在自己家一样。” 经过一上午商谈，两方人马显然亲近不少。可凌季恒、池兴月谨守本分，等余家人动筷之后，才夹起离自己最近的菜肴品尝。 期间，余庭章还给凌季恒介绍了下自己的嫡子，说有空一起喝茶。 一群人欢欢喜喜吃完饭，余大人让小厮带两人到客房休息。 林嘉仪见没了外人，瞪了余庭章一眼：“还以为你给彦茹、彦琼相了个夫君呢！” 余庭章摸摸鼻子：“我没跟你这么说过哈，是你误会了！” “是是是，我误会了。我误会还不是因为你念叨了一晚上凌家小子嘛。居然还是个种蘑菇的！” 余庭章：“......” 这回是真误会！ 却也没解释，怕媳妇儿更气。 要说他有没有给凌季恒介绍姑娘的意思呢，咳，如果对方没成亲，有！ 可这不是人家有媳妇儿嘛，看起来感情还很好，他就没这打算了。 抬手搭到林嘉仪的肩膀上，安慰：“咱家茹儿、琼儿长那么漂亮，还愁嫁？你信不信，只要放出消息，那些小年轻得连夜踏破咱家门槛！ 我这不是想着，她们还小嘛。再等等，一定能找到合适的！” 余庭章的身份摆在这里，女儿确实不愁嫁。不过，大雍朝风雨飘摇，他实在不敢轻易将女儿许出去。 最好，能找个护得住自家宝贝闺女的。比如说，周老将军的孙子。 可几番接触，周家公子都没有这方面的意思，余庭章有些苦恼。 不过，儿女婚事可以暂且搁置，眼下最紧要的，是如何度过极寒。 第185章 集资建厂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在别人府上，凌季恒、池兴月不敢太放肆。即便是客房，客房里什么人都没有，也规规矩矩的。 端坐在桌子前喝茶，片刻之后，池兴月确定外头没动静了，抬手拧了凌季恒的腰一下。 力气不是很大，态度却十分明朗。有些酸酸地骂了句：“男狐狸！” 凌季恒装模作样地龇牙咧嘴，好一番躲闪，才压低声音喊冤枉。 凑到池兴月耳边：“媳妇儿，你要相信我啊。那什么茹茹琼琼的我都没见过，怎么可能动心思？” “诶呦喂，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啊！连面儿都没见上，就记住人家名字了。啥意思，要真见过了，你是想娶妻，还是纳妾呀？” 池兴月也知道这话不适合在余家说，所以都没出声，就是对了个口型。 可凌季恒学过唇语呀，“听”得一清二楚，还有些哭笑不得。 乐在其中，还故意逗池兴月：“媳妇儿替我选，我听媳妇儿的！” 池兴月冷哼一声，扭过头去，不理他。 听着凌季恒低沉的笑声，觉得自己幼稚极了。却不想放下身段，觉得丢面子。 “好了好了，不气了，到床上歇会儿。” 池兴月瞪了凌季恒一眼，来到雕花床边。鞋子没脱，往上面一躺，半个身子挂在外头。看起来别扭极了。 凌季恒没说什么，倚在桌子上闭目小憩。也就一个时辰左右，就有人过来请两人了。 凌季恒应了声，到床边喊池兴月起床。 池兴月睁开眼，感觉身体十分疲累。却还是直起身来，简单整理床铺。 然后开门，就着丫鬟们送进来的热水洗漱。 这一洗，脸上的妆容彻底没了。一张明艳动人的脸露出来，小丫鬟惊讶地差点尖叫出声。 池兴月让小丫鬟先行退下，然后借着袖子遮挡，拿出粉底和眉笔。 对着镜子修饰皮肤，再由凌季恒将她的眉毛画粗。呵，好丑！ 池兴月心满意足地收起化妆品，扭头看向凌季恒的瞬间，露出了恶魔笑容。却没有当场发作。 相跟着去见余庭章，就见小厅里多了好几个陌生人。 看起来皮肤粗糙，灰头土脸，衣着得体，却点头哈腰。 一瞅，便知是周围几个村落的里正。 余庭章废话不多，直接上花槽。看着众人惊讶的眼神问：“你们有何想法？” “余大人，这是蘑菇吗？为何我等从未见过！” “这是种出来的吗，还是挖了埋土里的？” 有个机灵的，抿抿唇：“大人可是为了极寒将至的谣言担忧？” 余庭章点点头：“并非谣言！” 话音一落，现场就一片哗然。虽说大伙儿心里都有猜测，可被证实，还是挺惊讶的。 没人问余大人怎么得到的消息，只惶恐这个冬天该怎么过。 虽说幽州城的难民大多被安置在北方，可府城的百姓没少捐钱捐物。 本就粮食不充裕，日子紧巴巴。要是余大人再征收点什么，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满脸愁容地相互对视，谁也没敢先开口。 余庭章见此，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养殖蘑菇的方子，可以免费给你们。但是，你们得在村里划出一块儿地，卖给这位公子。” 几位里正都被这话给搞糊涂了，什么叫“卖”啊，村里的地，不就是谁有钱谁买嘛。 难道是想压价？ 几位里正的脸色瞬间不好了，眉头蹙的，都能打结了。 凌季恒赶忙说明情况：“在下对地质条件以及方位比较挑剔，可能需要几位里正亲自带着划地。 至于钱，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不会让各位难做。” “对，你们给我这侄子行个方便就好，至于其他，咳，平时帮忙照看着点，别让旁人占了他的地！” 余庭章本想说不必操心的，可凌季恒住在云柔县，来回府城得三五天时间，很多事情鞭长莫及。 几位里正闻弦知意，纷纷表示会帮小公子照看好土地，绝不让旁人占去分毫。 如此，便是拟定契书了。 余庭章借鉴凌家人的操作模式，将销售权收为己有，这样不仅可以防止蘑菇溢价，还能进行宏观调控。 当然啦，县衙不会白忙活。扣除一成收益当报酬，用来给衙役们发放月银，或者赈灾。 几位里正对此没有意见，只不过，村里实在没有多余的钱来修房子。 这时，集资建厂的主意横空出世，惊得几位里正目瞪口呆。 “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嘛。付出多少，收获多少，谁也不吃亏。不想参与的咱也别勉强，只要最后别眼红大伙儿赚钱就成。” 凌季恒只说前一句的话，里正们真不敢保证能把事办成。后一句一出，他们便知这事稳了。 为啥，因为连他们自己都心动呀，生怕错过发财的机会。 这人啊，不怕穷，不怕富，就怕别人比你富。看着身边人挣钱，比自己亏了还抓心挠肝。这就是人性！ 方法敲定，几位里正也有了底气，在余庭章写的契书上签下名字，并按了手印。 官府的大印盖上，就证明这件事没了反悔的余地。 凌季恒让大伙儿回去准备东西，说是后天到地方亲自教他们配比，并下菌种。 “各位里正注意保密，一是种植蘑菇的方法一旦流出去，村里人挣钱就没那么容易了。 二么，便是种植蘑菇本身存在风险，操作不当，很容易呼吸不畅、咳血，严重时危害性命。 所以，千万千万不要有侥幸心理。哪怕找到不怕死的负责日常养护，也得做好防护。” 一番恐吓，直把几位里正吓得脸色发白，连连称是，凌季恒才跟余庭章告辞，顺便送他们离开。 一群人离开府衙，还在人在嗫嚅：“真有那么厉害？” 脑子比较活泛的那个轻咳一声：“宁可信其有。不然，万一出了事，不得你头一个担责？” 大伙儿想想也是，相互拱手，各奔东西。 凌季恒带着池兴月在外头喝了两碗馄饨，吃了一笼包子，就回客栈休息了。 一夜安稳，第二天继续采购。别看幽州地处偏僻，还是公认的苦寒，好东西却一点不少。 第186章 消息闭塞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几千两扔出去，跟看不到水花一般。 池兴月回到客栈，盘点空间里的银票，发现仅在三皇子府抠到的，就有几百万两。可真是有钱人呢！ 加上凌家的、六皇子的、杨家的，还有其他几家，总共得有个一两千万两吧。是她不敢小觑的数目！ 瞅了眼天色，关门关窗进空间。 明天要去村里下菌种，她得提前将东西准备出来。 当初做实验，她随手拆的菌包，都没注意是什么蘑菇。 好在大棚里有现成的菌种，不用她再拆。 倒是写了几份注意事项，省得将来出了什么问题，自己和凌季恒不在，村里人解决不了。 拎着菌种来到村委小楼，池兴月洗澡换衣服，然后闪身出来。 等凌季恒点燃油灯，从空间里拿出饭菜，和他一起吃。 宫保鸡丁，醋溜白菜...... 吃饱喝足，和衣而眠。第二天一早，赶着马车朝最近的一个村子赶去。 还没出城门，常万就带着余庭章过来了。说是没见过种蘑菇，想长长见识。 最重要的是，前天光顾着写契书，忘了提螃蟹和山药的事。余庭章心痒痒的，想尝尝常万口中的美味是啥样。 就这样，两辆马车快速向前，没多久，长宁村就到了。 凌季恒也是这时才知道，昨天来的里正，都是附近村子比较和谐的。那些闹腾的，风气不好的，都被他排除在外了。 这样挺好，省了自己不少麻烦。都不需要考量村民如何，就能买地了。 长宁村的里正一大早就带着村里人在村口等着了，看见马车过来，激动地挥手：“这里，这里！” 等马车靠近，才惊觉，余大人也来了。老脸烧得通红，有些懊恼刚才的失态。 余庭章从车上下来，笑着问：“陈里正可是准备好了？” 陈兆和连忙点头：“已经准备好了，村里人也同意建棚子，都签好契书了。” 陈兆和将契书拿出来，余庭章接过来一看，上面写明事件缘由，下面是密密麻麻的名字和手印。 随即又是一个账本，写明村里人的出资比例。 除了两个老光棍，剩下的多多少少都拿了点钱。多的三五两，少的几十文。 陈兆和说：“村里的李老汉、钱老汉没有后人，也不在乎生死，决定到蘑菇房帮忙。 我和村里商量，一个月给他俩半两银子当报酬。收获后，按一两银子的出资比例，给两人分红。” 余庭章点点头：“你们商量妥当就好。” 说着被带到老陈家，凌季恒吩咐的东西，正满满当当摆在院子里。 池兴月上前检查一下成色，点点头，表示可以用。 凌季恒便将无关人员劝走，只留余庭章、陈里正，李老汉和钱老汉在现场，讲解起了基质的配比。 长宁村用的也是木质花槽，这个成本小，做得快，从府衙回来到现在，村里人已经做了几百个了。 凌季恒将麦麸、棉籽壳等物按比例混合后提醒：“注意，基质配好后要高温消毒，热水烫一下，或者上锅蒸一下，放凉了备用。 这样可以杀死基质里的植物种子和杂菌，保证杏鲍菇正常生长。” 实际上给基质灭菌有很多讲究，时间长了浪费燃料不说，还消耗基质里的养分。时间短的话又无法将杂菌灭掉。 后世物理、化学、生物方法相结合，可以达到最好的效果。可现在，只能这样粗略操作了。 等基质放凉，池兴月从车厢里取出菌种，拿工具种到基质里。 甚至还让陈里正动手操作一下。确定他学会了，直接将菌种扔给她。 附赠一张种植说明书，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接下来，就看村里怎么做了。 任务完成，凌季恒开口想到处看看。 陈里正种菌种种得起劲儿，喊来自家儿子，让带着到村里转转。 余庭章今日无事，便提出一起。 一群人在村里转了一圈，凌季恒基本摸清了村里的土地分布。 看着长满杂草，却土壤肥沃的大片荒地，一种名为心动的感觉在滋长。 “这个位置不错，离府城很近。”余庭章笑着说：“你要不买的话，我可出手了！” 凌季恒挑眉：“余大人，要不咱俩一人一半？” 那云淡风轻的口气，听得陈鸿杰目瞪口呆。 小伙子瞅着眼前这上千亩荒地，心想该多有钱啊，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余庭章愣了两秒，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心想他不过是过过嘴瘾，咋就到买地的份儿上了？ 不过，也不是不可以。 目光看向远方的高山，问凌季恒：“要不要上去看看？我听说，你们在云柔县发现了螃蟹和山药，说不定这长宁村的山上，也有好东西！” 凌季恒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点点头：“好！” 一群人在陈鸿杰的带领下上山，凌季恒发现，这边的山还真不能跟青山村的山相比，明显荒凉许多，还没啥好东西。 也有可能是人多，给薅秃了。 直到往山里走了半个多时辰，大伙儿才看见一条浅浅的小溪。 据陈鸿杰说，这溪是从深山里流出来的，夏天水多到没人敢下去游泳，到了秋天就只剩这么点了，冬天结冰，几乎没人会来这边。 凌季恒扒开一块石头，成功在底下看见了小孩儿拳头大小的螃蟹。 不是很大，但挺肥的。用旁边的枯草绑了蟹钳，扔到背篓里，然后继续。 陈鸿杰知道他们是专门来逮螃蟹的，没说啥，依照自己的经验帮忙。 等捡了十来只，一群人停下动作，继续深入大山。 凌季恒问对方：“你在山里有没有见过一种根长长的，还有些粗，弄破了沾染到手上会很痒的植物？” 陈鸿杰想了想，发现还真有。一脸惊讶地问：“你问蝎子根干嘛？” 凌季恒动作一顿，心想这名称，可真有特色。 他在云柔县的时候，有去书店查过，知道在大雍朝之前，就已经有人发现山药能吃了。 不过因为消息闭塞，没有传播开来。 凌季恒笑笑：“那个不是蝎子根，它叫做薯蓣，也名山药。” 第187章 有福气就大胆接着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具有益气养阴、补脾肺肾、固精止带的作用。含有大量淀粉，可以当作主食来食用。” 陈鸿杰明显不信，直呼一句：“怎么可能？那棍子，碰一下手都会肿，吃下去，不得肠穿肚烂啊？” 凌季恒疯狂摇头：“不至于不至于，那个没毒，就是会过敏。削皮的时候手别碰到就好了。” 陈鸿杰将信将疑，带他们去找蝎子根。 凌季恒出来时跟陈里正借了工具，看见一堆枯藤，没有犹豫，就要上前去挖。 常万见此，赶忙喊几位兄弟过来帮忙。 凌季恒也没推拒，就地取材，把螃蟹给蒸上。 没过多久，蟹壳就红了。一个会吃的带着几个不会吃的，尝到了非比寻常的美味。 就是没调料，除了鲜，还有些腥。不过可以想到，蘸上调味料，该有多好吃。 常万几人动作很快，没多久，就把山药挖出来了。连洗都没洗，放火上烤。 片刻后扒皮，软软糯糯的滋味，再次袭击几人的味蕾。 陈鸿杰的反应跟宋里正很像，懊恼中充满期待。 凌季恒提醒他们可持续发展，剩下的就没管了。 中午温度不高，记不清这是阴着的第几天了。 陈鸿杰带着几人溜达，突然想到什么，兴奋地对凌季恒说：“哥，我知道一个好地方，你要不要跟我去？” “哦，什么好地方啊？” “我们这座山上，有好几个泉眼子，大冬天的都会冒热气。村里老爷们儿有时候会上来洗澡。” 池兴月眸光一亮，心想这不就是自己寻找的温泉嘛，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 马上示意凌季恒：“去呀去呀！” 凌季恒不负期待，点头道：“远么，我还真想见识见识呢！” 陈鸿杰笑道：“还好，不是很远，就在这座山上。离这里也就半个时辰距离。那边也有，不过那边是婶子们去的。其他地方也有，就是有些远。” 凌季恒定睛一瞧，发现另一边的离村子更近。不过距离他看好的土地有些远。 点点头，让陈鸿杰带路。几人脚步飞快，没多久，就到了温泉池。 凌季恒发现这边的泉眼，不仅有三个之多，还池水清澈，有天然的岩壁做遮挡。 简直不要太完美！ 余庭章看着他眼里的光，立马明白了凌季恒的打算。 联想到他招待常万几人，并赠送蘑菇方子的举动，瞬间觉得这小子在给他下套，腹黑。 却也更加欣赏，只可惜他是被流放过来的。不然，前途不可限量。 想到凌季恒流放之前的身份，余庭章眸光闪了闪。 敢闹这么大动静买房置地，看来，凌家不简单啊。 就连娶的媳妇儿都很厉害。 就是，自己之前怎么没想到买个泉眼呢？看凌季恒那眼神儿，显然是好东西呀！ 回去盘算盘算家里有多少钱，如果可以，他也跟着买片山。 凌季恒余光瞥见余庭章的若有所思，笑笑，没太在意。 他知道，这回自己有钱的事情瞒不住了。可为了温泉山庄，显露一部分身家，很值得。 毕竟，烂船都有三斤钉，他江南首富，没点避险措施，可能吗？ 见余庭章几人想到温泉池里泡泡，凌季恒主动牵着小媳妇儿远离这片地儿，到周围溜达。 发现这边空气湿润，连草都是绿的。 凌季恒问：“怎么样，喜欢这里吗？” 池兴月轻笑：“当然啊，温泉池诶，我都没有泡过呢！” 可惜被那几个臭男人占了，不然还能进去玩会儿。 池兴月可是看了，水是流动的。这种池子，可比公共泳池干净多了！ 凌季恒抬手揉揉池兴月的头发，安慰：“没事，以后咱修堵墙围起来，只给自己人用。” 池兴月点头：“我要最大的那个，一个人用。” 凌季恒笑容僵了僵：“不可以哦，你得带上相公。” 池兴月上下打量凌季恒，片刻后故作勉强：“好吧，带你一个！” 凌季恒抬手捏了下池兴月的脸，心想小妮子还挺会惺惺作态的，不过，他喜欢。 两人在附近吹了半个时辰冷风，一群大老爷们儿才从温泉池里出来。 虽然披头散发，可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风一吹，只身上凉，头顶倒是没啥感觉。 余庭章对上池兴月的目光，还怪不好意思的。轻咳一声：“走吧！” 带着几人下山。 路上将头发束好，遇见村里人，又是那个矜贵儒雅的余大人。 一行人直奔陈里正家，凌季恒开门见山，说想买那片荒地，还有荒地后带温泉的山。 陈里正看着自家儿子心虚的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说实话，他不想卖，可有言在先，还签了契书，实在不好反悔。 再加上余大人在场，陈里正的气势完全被压制，只讷讷地说：“那山很大，要买下来，可不便宜。” 至于泉眼，虽然心疼，可钱到位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毕竟，村里还有其他的。 凌季恒点头：“您放心，该是多少就是多少，只要尽快把手续办下来就成。” 陈里正叹了口气：“今儿天色不早了，明天天一亮，我就带人去量地。咱们争取傍晚时办好！” 凌季恒点点头，说第二天一早再过来。 这时余庭章开口了，话里话外，跟凌季恒一个意思。 不过要的土地没那么大，也不至于占片山。他就想要个温泉口，好在疲累时过来放松放松。 陈里正能怎么办，自然是答应啊。 而且有着余庭章撑腰，他还不敢要高价。只能一个人生闷气。 好不容易将两方人马送走，陈里正越想越不对劲。再也按捺不住，找族里长辈拿主意。 得到的答案却是：“卖啊，干嘛不卖。有余大人坐镇，今后咱村子还能差得了？怕是那些宵小都不敢过来找事了！” 至于凌季恒，哈，能拿得出那么多钱的能是普通人？没瞧人家随随便便一方子，就能让他们发家致富？ 要是真能落户长宁村，也是他们的福气！ “兆和啊，有福气就大胆接着，别畏首畏尾的，给作没了！” 第188章 池·土财主上线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余庭章刚到家，就喊媳妇儿去盘点家中资产。余夫人被吓得，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 听说要买地，抬手一拳砸到余庭章的背上：“你吓死我了，不就买个地嘛，用得着这么一惊一乍？” “夫人，你听我说，我今儿在长宁村看中一口温泉眼，咱买下来修个宅子，等闲了去那边泡一泡，舒坦！” 林嘉仪惊讶地问：“你说真的，长宁村还有这种好东西？” “咳，要不是村里人说，我也不知道啊。季恒也打算买个泉眼，到时候......” 林嘉仪抬手打断：“等等，你说的季恒，是前天来家吃饭的那个吧。他不是种蘑菇的么？” “没有，人家只是会种，又不以这个为生。” “那他是干啥的？” 余庭章看着夫人那跃跃欲试的模样，抬手敲了一下她的额头：“别想了哈，人家有媳妇儿。咱闺女不至于给人做妾！” 林嘉仪撇撇嘴：“我不就想八卦一下嘛，条件好的话......” 条件好也只能遗憾一下，她家彦茹、彦琼可是知府家嫡女，真不至于给人当小，最好是选门当户对，有钱有权的。 回屋拿出账本，看了下，发现府里有几万两银子。 问余庭章：“一万两够吗？” 余庭章想了想：“差不多！” *** 客栈里，池兴月也在跟凌季恒盘算明天买地得花多少钱。 “按照良田一亩六两的价格算，光山脚那片地，就得六千两。山地一亩三两，按一万亩算，得三万两。 总共三万六千两，咱们一下子拿出来，会不会被觊觎呀？” 凌季恒笑着说：“余大人不至于这么鼠目寸光。” 要是真生出什么心思，他也不是吃素的。能嘎就嘎，不能嘎，也要让对方焦头烂额。 池兴月美滋滋地数出四万两银票来，放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备用。 和凌季恒洗漱过后，躺在冷冰冰的被窝里，心头的火热才稍稍褪去。 貌似又降温了，池兴月感觉她的大棉袄快不顶用了。 一个闪身进空间，灌了个暖水袋出来，放到肚子上，整个人才渐渐暖了过来。 然后快速入睡，没多久就天亮了。 凌季恒下楼点了一份素包子，两碗豆腐脑，两人在屋里吃着饭，小二上来通报：“客官，常捕头在楼下等您！” 凌季恒点头，和池兴月收拾一下就下来了。 双方一起前往长宁村，在陈里正和村里族老的见证下划地。凌季恒要了山脚下一千亩，余大人要了其余三百亩。 至于山头，凌季恒看上的那个有一万多亩。给他抹掉零头，按一万亩算，也是笔不小的开销。 余庭章这边就没那么狠了，常万按他的意思，划出温泉口周围三千亩山地买下。 恰好留出了其他温泉口，也算是不太影响村里人的生活。 这边动静有些大，没多久，有人要买长宁村土地的事就被大伙儿知道了。 一群人好奇之余，也有些气愤。 这要是把他们的温泉口给占了，他们冬天上哪儿洗澡洗衣裳？ 砍柴烧水？那得多费劲儿！ 所以气冲冲地找陈里正说道，却发现是昨天来的那拨人。 都知道这是知府大人的手下，面面相觑后，站在旁边一言不发，脸色不是很好看。 陈里正给大家说了下情况，还承诺：“放心，他们只占山上那两口泉眼，咱还有其他的。再说，跟余大人搭上关系，以后有好事还能忘了咱？” 大伙儿想想也是，心里的敌意少了许多。 陈里正摸摸额头上的冷汗，给几人算账。 “上等田按每亩六两算，山地按每亩三两算，凌公子需要支付三万六千两银子，余大人的是一万零八百两银子。” 话音一落，现场一片哗然。 三万多两，近四万两，什么概念？他们怕是几辈子都数不过来！ 相比之下，余大人那一万多两都溅不起水花。 陈里正担忧地看着凌季恒，心想这人穿的朴素，能掏得起钱吗？不会跟他搞价吧！ 谁知凌季恒点头：“可以！”心想跟池兴月算的一样，在两人的承受范围内。 “既然如此，就到府衙办手续吧。红契还得交税，你做好准备。” 凌季恒表示知道，朝周围拱了拱手：“之后开工，还请各位帮忙。” 意思是要给村里人赚钱的机会。 那些被“三万两”红了眼的瞬间找回理智，点点头：“一定一定！” 凌季恒邀请陈里正上车，一路朝府城狂奔。半下午抵达府衙，在余庭章的放水下，顺利拿到红契。 常万看着契书上的名字，心绪复杂。 说什么，人家财大气粗到给媳妇儿买地？还是凌季恒脑子不清醒，竟然将身家托付给女人！ 池兴月倒是没想那么多，美滋滋地将契书收到袖子里。 再借着袖子遮挡，收进空间，放到她办公桌的抽屉里。 凌季恒之所以这么做，也是有自己的小心思的。 只要他和池兴月感情稳定，那片地和那座山，就相当于自己的。 家里人谁也不用觊觎，这是池兴月的嫁妆。 自古以来，但凡有骨气的家族，都不会动女人的东西。 将来，哪怕大房、三房过的不好，老太爷也没法以长辈的身份压着他们做财产分割。 提前规避风险，省时省力又省心，还不伤感情。 余庭章知道凌季恒给自家媳妇儿买地之后，大为震惊。 派人去查池兴月的底细，怀疑她是哪个世家大族的小辈。 “这凌季恒，不会是花的媳妇儿的嫁妆吧？”余庭章心中怀疑，却没说出来。 面对林嘉仪的询问，也只是把契书拿出来，让她收好。 接下来的几天，凌季恒、池兴月在常万的带领下，到各个村子指导种植。 有着余大人背书，外加村里人重视，过程非常顺利。 凌季恒也看中了一些土地，花了九千两，在几个村买了一千五百亩。 加上契税，和在长宁村买的那些，这一趟出来，差不多花了五万两。 池兴月心满意足地将地契收进办公桌抽屉，甚至还很有仪式感地上了锁。 第189章 莫非，是凶宅？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所有事情办完，已是十月初九。 天空微微飘着小雪，路上行人努力缩着脖子，来抵御这全方位袭击灵魂的西北风。 池兴月在棉袄上披了件大氅才敢出门，就这，都把小脸蛋冻得红彤彤的。 和凌季恒来到牙行，最后一次问下有没有在售的屋子。 以为又是无功而返，却没想到，牙人惊喜地喊住两人：“凌公子凌夫人，你们可算来了，再不来，你们的房子可就要被人买走了！” 池兴月眼睛一亮：“有人要卖房子？” “是呀，前天刚来咱这挂牌，就已经被三波人马关注了。要买的话，得尽快下决断。错过这村，可就没这地儿了！” 池兴月笑容浅浅，突然不怎么想去看房子了。 为啥捏，因为牙人太过迫切。像是想甩出去什么烫手山芋一样。 莫非，是凶宅？ 凌季恒也是个敏锐的，不过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他决定实地考察后，再做决定。 笑着让牙人带路，三人乘着马车，直直走了半个多时辰，才看到一座相当破旧的宅子。 要不是有半拉子墙和一些灰瓦，池兴月都要以为这里是垃圾场。 周围有些荒凉，半天不见人烟。 牙人摸摸鼻子，尴尬地说：“董老爷家道中落，若不是急着用钱，也不会将这么大的宅子变卖。那啥，咱进去瞧瞧？” 凌季恒没说什么，率先迈进摇摇欲坠的大门，看着宅子里半人高的荒草，问道：“董老爷这么些年住在哪？” “城南馄饨铺旁边的董家大宅！这边是董家老宅，靠近顺通县，平时没人打理，一不小心就荒成了这样！” 凌季恒点点头，仔细观察宅院布局。发现这座宅子虽然破，占地却极大，将近百亩。 亭台楼阁、轩榭廊舫，应有尽有。不难看出，极盛时期的董家老宅，该有多豪奢。 凌季恒问：“这座宅子看起来有些年头没人打理了，既然先前都没变卖，为何这段时间改变主意了？” 牙人不好讲究那么多，含糊道：“他儿子在外头欠了债！” 凌季恒无意追根究底，问了句：“这宅子卖的话，得多少钱？” 牙人立马眉开眼笑：“董老爷说了，这么好的宅子，他忍痛一万两出了！” 凌季恒脚步顿了顿，笑道：“董老爷可真会开玩笑。地是好地，宅子却未必是好宅子！” 说着戳向墙上的木窗，都没用力，木窗就碎成了渣渣。肉眼可见木头被虫蛀了。 墙角还有老鼠洞，吱吱吱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宅子里，响亮极了。 “既然董老爷这么有信心，前来看宅子的人，可有付定金？” 牙人笑容逐渐僵硬：“那倒没有！” 想找补找补，说些什么，却又觉得凌季恒精明着呢，没必要跟他耍心眼子。 自暴自弃道：“虽然一万两不多吧，却也不少。幽州城有钱的不缺这么个宅子，想要宅子的又没那么多钱。 董老爷这院子保存的一般，买下得重新翻修，又是一笔支出。不少人看完，都表示没相中。” “所以，你觉得我们会买？” 牙人叹了口气：“买不买吧，我得介绍到。这幽州城啊，真没有你们想要的大宅。富贵人家谁好好的卖房卖地？” 凌季恒知道是这么个理，可这不是想撞撞运气嘛。 要说他为什么不直接买地盖房？ 咳，这里又不是村子，大片土地任他挑，东一块儿，西一片儿，就算买上，也只能修个小院，完全满足不了需求。 点点头：“我考虑考虑吧！” 牙人没想到还有这样的反转，惊喜抬头：“您说真的？” “对，不过，一万两不可能，最多八千。你回去可以找董老爷聊聊。” “成成成，你们考虑，我去帮你们谈价。” 说着锁好大门，坐在马车上返回牙行。把牙人送到地方后，重返东城，跟小乞丐打听董家的事。 “董老爷啊，他家有俩败家子，快把家产给败没了......” 凌季恒问了不少乞丐，串联起来，就是董老爷出身商贾之家，从小就有做生意的头脑，年轻时开了几处酒楼，购置了几处房产。 然好景不长，一次外出，让人打断了腿。自此意志消沉，直到娶妻生子，才渐渐好转。 可惜他颓废的这几年，酒楼生意被人挤兑得月月亏损。 董老爷见挽回不了颓势，便果断出手，拿着银子过起了富贵闲人的生活。 要说这董家老宅，的确是更大更豪华。 可当初董老爷断腿的时候，请了个算命先生。 那人说宅子风水不好，跟他冲撞了，他才会从马车上摔下来，差点跌落悬崖。 能捡回这条小命，都算福大命大。 于是一家人搬到了现在住的小院，说是离府衙更近，能压得住他身上的邪气。 自此，董老爷的确顺遂了几年。 等他的两个儿子渐渐长大，问题又出来了。 董老爷本想送两人念书，考取功名，好改换门庭。 可俩人不成器，一个被勾引得流连花街柳巷，一个被蛊惑地沉迷赌场。 大把大把银钱撒出去，根本满足不了心底的欲望。 也不知道谁给出的主意，两人偷拿家里的东西变卖，大到房契地契，小到杯碗茶盏。 董老爷家底厚，一开始没发现。直到某次找不见心爱的玉佩了，才让管家上下排查。 这一查不得了，直接薅出来两个家贼！ 都说家贼难防，董家也不例外。恨不得将败家子打死，却又碍于骨肉亲情，轻拿轻放。 结果就是两个败家子更加嚣张了，一个被人堵到欺负良家妇女，一个被迫签下巨额赌债。 董老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仙人跳和杀猪盘，为的是他董家财产。 可为时已晚，他能怎么办，不管那俩败家子吗？ 他倒是想，可媳妇儿日夜哭泣，说什么儿子回不来，她也跟着去死。 董老爷的夫人，陪他度过最黑暗的那几年，他从心底感激。面对她的眼泪，不自觉心软。 可现在家里没钱，想来想去，只能将那个风水不好的祖宅卖掉，来缓解眼下的困境。 第190章 暗藏玄机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董老爷能想清楚的事情，凌季恒能看不出来吗？ 当然不，他甚至怀疑，对方布局几十年，就是为了董家老宅。 只是，这么破落的老宅，真的存在什么秘密？还是连董老爷都不知道的秘密？ 凌季恒打算夜里过来探一探，要是真有什么，也能提前做准备。 和池兴月离开东城，到皮货店买了几条狐狸皮，就回客栈歇息了。 今天下雪，外头都没啥人，小二送来一个炭火盆，冷冰冰的房间里才有了些许温度。 池兴月担忧地看着天空：“再耽搁下去，咱们怕是回不了青山村了。” 凌季恒哪能不知道，可机会难得，要是错过了，不一定能遇到那么合适的房子。 池兴月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没催促。可心里的担忧丝毫不减。 时间一点点过去，很快到了傍晚。池兴月早早地洗漱干净，躺进被窝里。 凌季恒在她耳边说：“你回仙界休息，今晚我去董家老宅探探。” 池兴月不放心，拉着他的袖子说：“我和你一起！” 凌季恒却摇头：“天冷路滑，你在这里等我，放心，不会有事的。” 池兴月蹙了蹙眉，从空间拿了两把匕首，和一个电棍出来，给凌季恒防身。 还说：“探没探到无所谓，安全第一。” 凌季恒抬手揉揉池兴月的长发，目送她进空间，才收敛起脸上的笑意。 等到夜里九点多，翻窗而出，一路小跑着，来到目的地。 风呼呼地刮，雪有一会儿没一会儿下着，地上根本存不住。 凌季恒隐在黑暗里，听着院子里窸窸窣窣的声音，笑得有些诡异。 没想到，还真让他猜着了。究竟是多大诱惑，让这些人不择手段，毁掉董老爷不说，还将手伸向了董老爷的两个儿子。 凌季恒没有轻举妄动，躲在角落，听他们说话。 “大哥，咱都来多少次了，这上上下下，就差没挖地三尺了，根本没有主子要的东西！” “主子让找你找就好了，废那么多话干啥，不想要自己的小命了？” “哥，你说这董家，真有宝藏？” “主子说有就有，再啰嗦，信不信我削你？” 凌季恒挑眉，心想这宅子是不买也得买了。马无夜草不肥，他得抓住机遇。 至于怕不怕幕后黑手使坏，呵，在他动手之前砍掉爪子不就成了？ 不过，若是能不动声色地将所谓宝藏拿走，就更完美了。也省得正面冲突，得罪人不说，日子还不消停。 凌季恒明白怎么回事后，便从另一个方向进了院子。放轻脚步，在离那俩人几百米远的距离仔细盘查。 夜很黑，他又没点灯，可双眼却能看清脚下的土壤和砖石。 凌季恒研究过《易经》以及机关术，所以寻找起密室来不会海底捞针。有目标地进行，很快便发现了线索。 不过没有验证，怕机关启动会有声音，引起那俩人的注意，得不偿失。 将地方记下，又到其他院子查看。 临近天时，那俩人悻悻离开。凌季恒跟在他们身后，左拐右绕，最终来到一所宅院——徐府。 凌季恒没有进去查看，而是快步回客栈。忙忙碌碌一晚上，还怪想小媳妇儿的。不知道他在仙界睡得怎么样？ 池兴月能怎么样，抓耳挠腮，孤枕难眠。 虽说空间里环境优美，温度适宜，可她心绪难平，只能做点什么，来缓解焦虑的情绪。 先是在园子里溜达，瞅着能储存到冬天的水果摘了一些，打算拿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然后来到村委小楼，将这段时间买的首饰分门别类。特别喜欢的收到会议室，一般的随意找间办公室存放。 池兴月挑了几支金簪，打算送给几位女性长辈。还有玉佩，是给男性长辈的。 丫鬟、小厮们也有礼物，有镶嵌玛瑙的耳钉、刺绣精美的荷包，胭脂香粉什么的。 至于凌一几人，咳，池兴月实在不清楚该给他们准备什么。 轻了重了不合适，又不晓得他们喜欢什么。 池兴月听凌季恒说过，他给下属们开的薪水相当丰厚，他们拿来买房娶媳妇儿都够了，根本不缺小玩意儿。 可也不能因为这个原因就不重视，不然，不是寒了对方的心？ 池兴月想到凌三、凌四馋嘴的模样，脸上闪过一抹恶劣的笑容。 上树摘了十几颗榴莲，拆开将果实放冰箱里冷冻。等回青山村，给他们来波甜蜜炸弹。 还有美酒，池兴月准备了两大坛，够他们一醉方休了。 池兴月忙活了好久，把自己忙活累了，才去卫生间洗漱。 看着镜子里精致的五官，她咧嘴笑笑，感慨年轻就是好，哪怕灵魂阅尽千帆，看起来依旧清纯明媚。 穿着睡衣擦干长发，却是没有一点睡意。在小楼里随意逛着，不经意瞥见后方派出所，院子里竟然出现了几辆警车！ 赶忙出门去看，发现这里变化好大。虽然第二层只解锁出来几阶楼梯，可它有地下室了。 池兴月怀着好奇下楼查看，就发现了传说中的“密室”——一个有厚重金属门阻挡，还要求输入指纹和密码的地方。 池兴月哪知道什么密码，她撇撇嘴，百无聊赖地将食指放到指纹机上，结果发出语音提示：“请重新录入指纹！” 池兴月：“......” 妈耶，这什么情况，是给空间主人的福利吗？它竟然是“录入”，而非“无效”！ 池兴月赶忙对着食指哈了哈气，然后郑重其事地将手指放上去。 便听到“叮”的一声：“指纹录入成功，请输入密码！” 秉着试试不花钱的心态，池兴月输入一串自己常用的数字。 六位数结束，并按了井号键，语音提示：“请重新输入！” 再次输入后，迎来一声：“密码设置成功，请牢记！” 池兴月眼睛都亮了，将手指放到指纹机上按了一下，又在键盘上输入刚才的密码，等待不过两秒，便听见“咔嚓”的一声，门开了。 池兴月推门进入，发现这里暗藏玄机。 第191章 贱卖祖业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门口是一堆制服，有夏季的，也有冬季的。藏青色的棉衣看起来十分厚实。 接下来，就是大料了。 池兴月越过制服，就看见了同色系的盾牌，抬手敲敲，盾牌发出“咚咚咚”的声音。 不禁有些好奇，不就是个派出机构嘛，咋防爆盾都给安排上了？ 难道是南山村游客太多，进进出出的，有安全隐患？ 越过防爆盾，便看见了一长溜的电棍，看起来比她在办公室里找的那根更厉害！ 还有啥，催泪瓦斯、强光手电、警报器等等，让她大开眼界。 直到最后，墙上保险柜，池兴月用同样的方法设置密码后打开，发现里面竟然是枪！ 不是塑料玩具，也不是淘汰掉的旧货，而是真真实实，小巧精致，却又杀伤力十足的真家伙。 池兴月没碰过这玩意儿，虽然好奇，却没敢随意拨弄。 取下一只来，准备拿到村委小楼备用，瞥见旁边有防弹衣时，拿了一大一小两件。 重新锁上保险箱，池兴月决定把这里当成自己的秘密基地。 虽然小房间里的军火不至于改变大雍朝格局，可拿来保命，绝对绰绰有余。 有着这样的底牌，池兴月都不怕跟皇家对上。大不了毙了对方，四处逃亡，占地为王。 当然啦，这些都是最差的情况。池兴月相信自己不会落入那样的境地。 乐呵呵拿着手枪、防弹衣、强光手电筒，还有警报器回村委小楼，还将其放到特别隐蔽，却又能随手取出来的地方存放。 忙完到包间看了眼显示屏。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0%】 【三级空间升级进度35%】 都不晓得这百分数是怎么长起来的。 拨弄一下按钮，视野就变成了空间外。客栈房间黑乎乎的，显然，凌季恒还没回来。 池兴月叹了口气，来到办公室，往床上一躺。 以为会睡不着，却没想到，刚沾枕头就睡。都没两分钟，她就睡熟了。 只能说，空间里富含灵气的空气太香甜，有镇定安神的功效。 池兴月睡到第二天半上午才醒，睁开眼的那瞬间，整个人都不好了。 赶忙来到包间，就见凌季恒已经回来，靠在床上等她了。 池兴月连洗漱都没洗漱，就闪身出来。结果刚接触到抖开的棉被，就被刺激得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一个巨大的喷嚏打出来，池兴月感觉清鼻涕都快流出来了。 凌季恒笑着拿出手帕，替她擦干净脸后，隔着被子将人抱进怀里，调侃：“这么想我呀，连衣服都忘了换呢！” 池兴月内心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心想傻不傻啊，再急切也不用表现出来吧！ 却在第一时间做出选择，抬手勾住凌季恒的脖子，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轻启朱唇：“是啊，想你想到茶饭不思，辗转反侧。” 凌季恒没想到小媳妇儿会这么直白，一时间有些羞涩。从脸颊红到了耳后根，整颗心都滚滚烫烫。 看着池兴月的潋滟眸光，凌季恒喉结微动，整个脑袋一片空白。 刚想俯身，就发现人没了。凌季恒呆愣当场，心口那团火热不上不下。 池兴月没心没肺地哼着小曲，到卫生间洗漱换衣裳。等出来，就又是那个男人装扮的小少年了。 凌季恒总算清醒了些，压低声音跟池兴月说起了董家老宅的事。 “估计有东西，我昨晚看出了点门道，可惜没时间验证。” 池兴月很惊讶，却还保持理智：“不会出事吧，那徐家布局这么多年，肯定不乐意旁人截胡。” 凌季恒点头：“所以，我决定杀个回马枪，创造不在场的证据，再将东西收走！ 反正咱们短时间内不会搬到府城，先将地皮买下，宅子扔那边不管，他们爱找找，爱挖挖。 等重新修缮，都不知道几年后了。到时候声势弄大点，砸墙挖地，把事情摆到明面儿上。 徐家人见不到东西，自然会怀疑到别的地方去，咱们也就不用正面对上了。 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跟人敌对，而是你被使阴招，却连敌人是谁都不晓得。 董老爷便是，几十年来从未怀疑过好友徐东，吃这么大亏，却已无回转之力。” 池兴月不想操心这些，点头道：“你决定就好！” 拿出份小米粥喝着，没多久，就听见了小二的声音。 “客官，有人找！” 池兴月将小米粥收进空间，擦擦嘴，和凌季恒下楼。 就见牙人满脸喜意地看向他们。凌季恒自觉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将人请到楼上。 “凌公子，董老爷他同意了，您什么时候和我办手续呀？” 说实在的，他都没想到董家那边能同意。以为得好一番磨，却没想到，他只是说了个“外乡人”，董老爷就答应了。 没错，经过这么多天调查，董老爷已经知道自己被人设局了，只是不晓得那人是谁。 这段时间，也有不少人打老宅的主意，都想压价。 董老爷虽然缺钱，却也不想贱卖祖业。更何况，买家里可能还有他的敌人呢。 要是底价卖给对方，自己得多憋屈？ 所以，听牙人说买家想搞价，他下意识拒绝。 谁成想下一句却是：“他们从南方逃过来，身上没多少钱，能出八千两，已经很不容易了。 董老爷，您是没去老宅看过，已经破落得不成样子了！” 就因为这句外乡人，让他改变了主意。 与其便宜敌人，不如给陌生人行个方便，将来，说不定在董家遇难时，还能拉扯下大郎二郎。 秉承着这样的小心思，董老爷同意了。还让牙人尽快办手续，省得那些心思坏的搞小动作。 就这样，牙人一大早就过来报信儿了。生怕凌季恒嫌贵，不要了。 池兴月听他讲完，还给他倒了一杯茶。等对方喝完，三人一同前往府衙。 牙人也是这时才知道，凌公子跟知府大人相识呢。难怪这么财大气粗，真是不容小觑呢。 手续办得很快，没多久，交易就完成了。 凌季恒将八千两银票拿给牙人，牙人笑着拱拱手，去给董老爷送钱了。 这笔生意，他能赚不少！ 第192章 心狠手辣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常万看着房契上的名字，调侃凌季恒：“这回怎么不写你媳妇儿的名字了？” 凌季恒不羞也不恼，笑着说：“我媳妇儿心疼我身无长物，特地拿嫁妆银子给我置办的产业。” 一句话，堵得常万哑口无言。同时也有些酸，心想，他咋就没遇见这么好的女人呢？ 凌季恒将房契交给池兴月，掂了下手里的礼物：“我和兴月准备回青山村，特来跟余大人，还有常大哥告别！” 说着将几包糕点拿给常万：“多谢常大哥这段时间对我俩的照顾！” 常万没推脱，接过糕点有些感慨：“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有时间多来府城转转，哥请你喝酒！” 凌季恒点头，在常万的指引下去了余庭章的书房。 又是一番客套，余庭章看着桌子上的笔墨纸砚叹气：“这两天下雪呢，要不住到开春再走？家里有房间，不用你住客栈。” 凌季恒拱手：“在下离家半月有余，实在想念家中父老。趁着雪没下大，赶赶路还能回到云柔。多谢余大人好意。” 余庭章见此不再挽留，说了几句会帮忙照看土地的话，让人送凌季恒离开。 他公务繁忙，就不起身了。日子还长，以后多的是见面的机会。 凌季恒从府衙出来，和池兴月漫步在荒凉的街上。 因着天气不好，路上行人很少，可商户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开门了。 池兴月路过包子店，买了二十五个大肉包，看见有饼子，也拿了十来个。 还有糕点，挑喜欢的囤了几十包，全都放到马车上。 回到客栈收拾行李，将自己拿出来的棉被叠好收进空间。 跟掌柜退了租，就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池兴月坐在马车里，仔细看了遍新鲜出炉的房契。 对于上面没写自己的名字，她丝毫不生气。 毕竟没有哪个公公婆婆、祖父祖母，愿意住在儿媳妇、孙媳妇的房子里讨生活。 确定没有问题，将房契收进空间，跟她的地契放一起。 池兴月美滋滋哼着歌，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凌季恒说着话。 天空再次飘起小雪，西北风呼呼刮着，凌季恒一声“驾”，马车就飞奔起来，只留下一道残影。 徐府管家刚听说董老爷将房子卖掉的时候，整个人都慌张了。跌跌撞撞去汇报，大冬天的，额头上的冷汗唰唰往下掉。 徐大全蹙着眉问：“你说真的？买走房子的是什么人？” “这个老奴不知，只知道是俩外乡人，办完过户手续就离开府城了！” 徐大全紧张的神色一松，手指轻扣桌面，片刻之后轻笑一声，抬手招呼管家，在他耳边轻语几句，听得管家脸色都白了。 “知道了吗？” 管家敢说不知道吗？不敢，他知道自家主子有多心狠手辣。 点点头：“老奴会安排好的！”就躬身退下了。 徐大全撵着佛珠嗤笑：“姓董的，就凭你，也配跟我争？” 完全不把凌季恒放眼里，只觉得是给他送房子的。 不慌不忙喝着茶，觉得不过瘾，还招来小妾给他唱曲儿，咿咿呀呀，美极了。 *** 凌季恒本就打算杀回马枪，所以等车子驶出府城后就放慢了速度，甚至还停到路边，上车暖和暖和，吃吃东西什么的。 总之，没有常万碍眼的旅程两人毫无压力，舒服极了。 午后没多久，凌季恒就发觉了不对。似乎，有人朝他们这边追来了。 要说为何如此笃定，还不是天气不好，路上只有他们一辆马车么。不远处急切的哒哒声，让他心生警惕。 池兴月见他神色严肃，也有了不好的预感。拿出藏在村委小楼里的手枪放到屁股底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声音来源处。 也就一刻钟时间，一群蒙脸壮汉骑马过来，将他们团团围住。 开门见山：“识相的把身上的钱都交出来！” 虽然来人将自己伪装成了劫匪，可凌季恒还是听出了他的声音，分明就是昨天晚上在董家老宅翻找的，兄弟俩中的一人。 立马伸手去握藏在车厢壁里的大砍刀，大吼一声：“滚！” 徐大全的狗腿子没想到这人这么刚，呆愣两秒之后，哈哈大笑：“以为你是个聪明的，没想到啊，看来是打算把命交代在这里了！ 兄弟们，上啊，一定要把房契找到！” 壮汉以为他们这么多人，凌季恒必死无疑，根本没想遮掩。 池兴月却翻了个白眼，心想反派死于话多，这蠢货，华丽丽地暴露了主家身份。 车厢外响起了兵器相接的声音，池兴月从车帘缝隙往外看，发现都是些中看不中用的，只几招，就被凌季恒撂倒了。 池兴月扔出一条麻绳，凌季恒动作利索地将他们捆成一串。 也没打算送到余庭章那里，毕竟，人家都想置他们于死地了，他和池兴月，又何必给他们留活路？ 凌季恒捆完最后一个“土匪”，拿刀背挨个敲断他们的腿。 空旷的小道上响起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惊得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朝空中飞去。 凌季恒踩着为首那人的脸颊问道：“徐老爷让你过来干嘛？” 一句话，让人破防。 徐家打手本以为他们行动隐秘，根本没将对方放在眼里。 谁成想，人家早把他们查了个底儿掉。要知道，他们的身份，连董老爷都不知道呢。 本想撒谎，又觉得瞒不住。打手龇牙咧嘴：“让我们把你们......抢到房契，就能占为己有了！” 池兴月直呼好家伙，心想这是打着谋财害命的主意呀，果然够狠。 也是他们看起来太好欺负了，要是有权有势，姓徐的也不敢这么嚣张。 凌季恒实际上也就知道背后做局的人姓徐，对于对方有什么背景，并不十分清楚。 观察一下四周，觉得离府城还是太近了。 抬手敲晕几个渣渣，刚想拴到车上拉走，就发现远处的杂草丛晃动了一下。 凌季恒眼刀子扫过去，刚想过去查看，就见一个跟徐府众人一般打扮的壮汉，撒丫子往府城方向跑。 凌季恒下意识追上，怕留后患，池兴月却喊住他：“相公，用这个！” 第193章 红烧小鸟，油泼猴脑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只见池兴月从屁股底下抽出一杆真家伙，上面甚至装了消音器。 凌季恒眸光闪动，摸着熟悉到灵魂里的老朋友，瞄准、射击，一气呵成。 那人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因为拉肚子而躲过的劫难，又应在了这神出鬼没的武器上。 谁能想到啊，都离那么远了，还能射中，还没什么声音，让他想躲都没法躲。 只能不甘心地将眼睛阖上。 凌季恒仔细观察四周，确定没有漏网之鱼了，才将这人的尸体拖着往回走，一点没有害怕或者愧疚。 然后扔上车厢，借着帘子遮挡，由池兴月收进空间。 等到了隐蔽处，再扔下，省得被人寻到痕迹，查到他们头上。 被凌季恒打晕的那几个，也都按照这样的方式收进空间，全都扔在派出所一楼的滞留室里。 池兴月甚至发现，她能控制他们的精神状态。就比如现在，她不让他们醒，这群土匪就醒不过来。 凌季恒看着空荡荡的车厢，整个人酸的不得了。他都没到仙界看过呢，便宜这群傻逼玩意儿了！ 和池兴月改头换面，一个变成了中年大汉，一个变成了青涩少女。 找了个隐蔽的地方将马车收进空间，换了辆逃荒路上用的，极其普通的牛车。 晃晃悠悠来到北门口，交了六文入城费，找了间东边的客栈入住，然后拐弯抹角地打听徐府的情况。 “您说徐老爷啊，他可厉害了。瞧见没，咱府城半数的酒楼、妓院、赌坊，都是他开的。 别看人家生意不那么正经，可人是好人，前段时间还给南方来的难民布施了呢！” 凌季恒附和：“我也是在北边听说了徐老爷的事迹，有些钦佩，特地前来拜访。” 小二听后摆手：“那你可白跑一趟了，徐老爷轻易不见客的。以前还有小娘子自荐枕席，都被徐老爷赶出来了。” 说完看向凌季恒的眼神都不对了，觉得又是一个想靠着闺女搭上徐老爷的人。 也不看看人家什么地位，他什么地位，就那小娘子，长得也不怎么水灵。他要是徐老爷，铁定看不上。 凌季恒没再就这个话题讨论下去，点了两碗素面，和池兴月吃了吃，就回屋休息了。 半夜翻窗而出，没惊扰到任何人。先去徐府门口溜达一圈，确认一切如常，后又迅速来到董家老宅，寻找可疑的地方。 许是觉得自家打手能成事，徐老爷今晚没有派人前来挖宝。这可便宜池兴月和凌季恒了。 两人相跟着来到明月舫，凌季恒用他的学识测算，最终找到入口，顺着一条甬道，走到湖心小亭底下。 也不知道这古代工匠怎么做到的，竟然能在湖底开辟地下室，防水还做得这么好。 池兴月看着眼前堆积如山的木箱，整个人都有些激动。隔空拿刀挑起其中一个盖子，就见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小元宝。 再换一个，还是箱小元宝，而且还是金色的。 池兴月明白了，这里就是徐老爷布局几十年，想要得到的董家宝藏，藏得也是够隐秘的。 抬手一挥，将所有箱子收进空间，等闲了，再来分门别类。 凌季恒把两人的痕迹抹掉，离开甬道后，将入口重新掩饰。确保不会被人看出来，才带着池兴月离开。 两人又到宅子里其他地方排查，却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只能失望而归。 直到回到客栈房间，池兴月才兴奋起来。 甭管怎么讲，她暴富了呀，所谓马无夜草不肥，她白白赚了几百个箱子呢！ 躺到床上闭眼小憩，池兴月将意识沉入空间，蹦蹦跶跶去看箱子里的物品。 除了几十箱子金银元宝外，还有珍珠、翡翠、玛瑙、珊瑚、琥珀等物。 还有布料皮毛，不过因为时间太长，都风化虫蛀了。 瓷器什么的保存得很好，书画却是重灾区。那薄薄的纸张，仿佛一戳就会破掉。 池兴月翻开其中一本看着，从上面的记载知道，这批宝藏，竟是前朝的。 难怪董家不知道呢，就是不晓得，徐大全从哪得到消息的！ 至于他们为啥不连夜抄了徐府？咳，这不是目的太明显了嘛。一瞅就知道谁干的。 两人虽然不怕，却也不想招惹疯狗。徐大全能把生意做这么大，显然是有些手段的。 还是暂避锋芒，等他没防备的时候下手好。 *** 徐府，徐大全躺在床上，怎么想怎么不安。 喊来管家：“徐广他们还没回来吗？” 管家摇头：“没有，要不，奴才派人去找找？” 徐大全摆摆手，让管家退下。想着可能是在处理现场，才没及时回来吧。 重新躺下，只是怎么都睡不着。徐大全重新喊来管家，让他去查买了董家老宅的究竟什么身份。 管家擦擦额头上的汗，点头出去了。 连夜来到牙人家里，牙人眼珠子一转，说道：“诶呀呀，我哪知道人家什么身份呀，就知道姓‘林’，南方来的，和知府大人认识！” 管家傻眼了，心想这可怎么办，难道找知府大人打听？那他们的计划，不就暴露人前了？ 管家病急乱投医，都没反应过来，大半夜的找牙人打听，简直跟不打自招差不多。 亦或者，是他太有信心，知道徐家势大，就算牙人知道了什么，也不敢说出去。 管家走了，回徐府找主子拿主意。 牙人摸摸脖子，觉得有些凉。只犹豫片刻，便回屋收拾好了细软，回乡避难了。 第二天，池兴月从睡梦中醒来，和凌季恒简单收拾一下，就退房了。 两人溜溜达达，在城里采购。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城南。 池兴月闻着飘荡在空气里的馄饨香，掀开帘子，示意凌季恒去买。 凌季恒点点头，接过池兴月递来的大瓷碗，打了两碗馄饨，余光时不时瞥向旁边的董家新宅。 见有人出来，凌季恒不动声色地牵牛离开。 走了不知多久，躲在小巷子里改变形象，然后寻了个小乞丐，以两颗糖果为代价，让人帮忙给董家送信。 信上只有一句话：“红烧小鸟，油泼猴脑，何时准备好，两人可有余？” 第194章 箭无虚发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见小乞丐把纸条塞给董家下人，就没管事态发展了。 和池兴月离开府城，抓紧时间北上。 要说这句话是谁想的，咳，池兴月。 小媳妇儿为自己的机智点赞，就是不晓得董老爷能不能敏锐地捕捉到她的意思。 董府，董老爷看着小厮呈上来的纸条，整个人陷入沉默。 “红烧小鸟，油泼猴脑......”什么跟什么啊，恶作剧都不是这么整的！ 将纸条团吧团吧，扔到一旁。问管家：“那俩兔崽子什么情况？” “倚翠楼、金玉楼的人送信儿，今儿要是还不交赎金的话，就要把二位少爷的小指切下来，到时候......” 管家不敢说下去。 董老爷却知道，到时候，能不能活不一定，就算活下来，前途也会尽毁。 气急攻心，抬手将床边的茶碗扔到地上。 瓷片飞溅，董老爷破口大骂：“说多少次了，离那些莺莺燕燕远点，现在可好，被人缠上了吧？ 该，让他受着，老子总不能回回给他俩擦屁股！” 说完神色一变，让人捡起纸团来重新打开。 莺莺燕燕，不就是小鸟嘛。要处理，不就是红烧小鸟？ 那猴脑呢？董老爷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猴子等于骰子，人家是在隐喻赌场。 嚯，居然是个通风报信的，那么剩下的两句，也不是简单的过来吃饭啦。 两人可有余，很容易猜到“徐”，联想到这些年来家里的遭遇，董老爷气得差点气血上涌。 “好啊，好得很呐！”他怎么也没想到，最大的敌人就在身边，还隐藏了那么多年。 董老爷已经不去想是谁送来的消息了，回忆细节，徐大全的名字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所谓挚友，就是一点点套取你家里的消息，然后在关键时刻，抽刀砍向你。 事后嘘寒问暖，你还得感激涕零。 董老爷觉得，这么多年的感情喂了狗。也许，他从最开始，就不该跟姓徐的接触。 *** 再次离开府城，两人心情很好。就是有些迫切，想赶紧回到青山村。 也不知道凌家人怎么样了，他们走的这些天青山村有没有下雪。 凌季恒将手枪还给池兴月，丝毫没问她怎么有这种家伙的，只提醒：“小心点儿，容易走火！” 池兴月眸光一闪，稍微掀开点窗帘，声音又甜又软：“相公，要不你教我打枪怎么样？” 凌季恒思量起来，小媳妇儿没啥武力，若是真碰到危险，会射击也能保命。 不过，这玩意儿危险系数太大，还是先从弓弩之类的学起吧。 点头：“行，你先练好准头，我再教你射击。咱们不是收了个武器库嘛，你找找，里面有没有弓箭，或者袖箭。” 池兴月闭眼，将意识沉入空间。找到当初在赤铁矿搜刮的兵器，寻找一番，竟真的发现了这两样。 不过弓她有些拉不开，袖箭倒是很小巧，可以藏起来当暗器。 池兴月把东西拿给凌季恒，凌季恒看一眼就知道这弓得有多少斤，让她收回去，还说：“改明儿给你做个秀气点儿的。” 然后停车，现场教她如何瞄准射击。 池兴月朝路边树干射了几根箭，有脱靶的，有勉强擦边的，也有射进树干的。 不过她力度不够，根本达不到入木三分的效果。 凌季恒见她掌握了技巧，便赶她回仙界练习。在那里既安全，还不怕冷。 池兴月很听话，一进车厢就将意识沉入空间。 找了棵苹果树当目标，起初只是将箭射到树干上，慢慢的，她试着将箭射到苹果上，最后是树叶。 虽然将这一片的苹果树嚯嚯得不成样子，可效果是喜人的。 一天一夜，她已经能做到箭无虚发了，真是天赋异禀呢！ 第二天，池兴月依旧在空间里练习。这次她骑在马上，上下颠簸着射击，增加难度。 刚开始射不中，慢慢地便掌握了诀窍。就是空间里没有鸟，不然还能尝试下打移动靶。 对了，外头不是有麻雀嘛，要不，她试试？ 从空间里出来，池兴月被车厢里凌冽的空气刺激地打了个激灵。 凌季恒听到动静，赶忙停下车来。将马拴好，拍拍身上的雪，掀开帘子躲进车厢。 “怎么出来了？”凌季恒问了句。 池兴月没回答，而是看向车外：“什么时候下的雪啊？” “刚下，也就一两刻钟吧，地上还是黑的。咱们抓紧时间赶路，还有机会回到青山村，就是得辛苦你了！” 池兴月哪里辛苦，辛苦的分明是凌季恒。 在外头赶车，直面风雪不说，还得警惕周围的动静，唯恐被劫匪盯上。 好在来时常万带他们探了路，凌季恒知道哪里有投宿的地方，晚上还能在烧着炭盆的屋里暖和暖和。 池兴月拿出一份燕窝：“快喝点暖暖，我来赶车！” 凌季恒按住她跃跃欲试的肩膀：“不用，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的！” 说完将燕窝一口喝下，拿出手帕擦擦嘴，又重新出去赶车。 车子快速奔驰在坑洼不平的乡间小道上，池兴月颠得左摇右晃，感觉脑袋都晕了。 心想这路咋就这么窄呢，不然也能将她的小汽车放出来溜溜啊！ 车外的雪越下越大，天也很快暗下来。 地上的雪积了七八厘米厚，而今晚投宿的地方，距离他们还有很远。 凌季恒不敢继续赶路，可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待在原地相当于等死。 凌季恒抿抿唇，想求助小仙女。池兴月却没等他开口，就放出了自己的小轿车。 让凌季恒先进去，然后将马车收进空间，迅速坐进副驾驶。 因着小轿车是从空间里放出来的，车厢温度还挺高，凌季恒刚进来，就感到一阵温暖。 只不过和车外的冷空气热交换，车窗玻璃迅速凝起一层水雾，遮挡住他的视线。 池兴月搓搓手指，又哈了口气，才感觉没那么冰冷刺骨。 也不知道这几天凌季恒怎么过的，可别等老了一身风湿痛。 示意凌季恒启动车子开空调，顺便把除雾打开。 第195章 急速降温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意识沉入空间，熬了一碗浓浓的姜汤，又收拾了一些好吃的，才出来。 车厢里瞬间弥漫开来一股香气，凌季恒喝着姜汤，辛辣辛辣的，身体却很快暖和起来。 池兴月边吃饭边观察凌季恒的神色。 说实话，她想过要不要把凌季恒带进空间休息，可人性经不起考验，知道自己能储物能消失是一回事，见识过空间里的繁华是另外一回事。 在没有绝对的保命方式之前，她不想让自己陷入危险之地。 好在凌季恒没有丝毫不满，捧着米饭大口吃着，还问池兴月要了一个鸡腿儿。 池兴月有求必应，将一只肥得流油的鸡腿放到凌季恒碗里，还切了两个桃子，拿叉子叉着吃。 十五分钟后，池兴月将盘碗收进空间，拿出两条棉被，铺开盖到身上，准备入睡。 凌季恒调整座椅高度，看着池兴月瓷白的小脸：“你回仙界，不用陪我！”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心想那多不好，跟自己白眼狼一般。搞不好，还会让对方心生芥蒂。 于是笑笑：“才不要，小仙女能同甘能共苦，能陪你到天亮！” 凌季恒抬手摸摸池兴月的长发，心里熨帖极了。 虽说池兴月离开，他也不会怪她。可她的选择，让自己感动。 就这样，车外下起了鹅毛大雪，车内的两人缓缓陷入睡眠。 后排车窗留了一条极小的缝隙，保证车内空气流通。车窗上的水雾，也在暖气的烘烤下渐渐散去。 夜很静，仿佛能听到雪落下的声音。 池兴月只睡了两三个小时，就被冻醒了。扭头看了眼凌季恒，见他呼吸平稳，重新闭上眼睛，将意识沉入空间。 给小动物们喂了喂食，看见鱼池边的土地上红薯、土豆藤长得又绿又长，兴奋地拿来锄头刨地。 就见黑色土壤里，婴儿脑袋大小的土豆排成两排，还有长溜溜的红薯，一丛一丛的。 池兴月大概刨了三分之一，剩下的，让它们继续生长。那些藤蔓也没浪费，扔进鱼池里，给小可爱们加餐。 然后用小电驴将红薯土豆运到食堂，放到箱子里储存。 池兴月捡了几根红薯洗净，放烤箱里烤，期间还用高压锅做了红烧肉，肉熟收汁时放上土豆块儿，稍等片刻关火，倒进盆里存放。 收拾好后厨，到卫生间洗了把脸。池兴月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半，闪身而出。就发现凌季恒已经醒了，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那一刻，池兴月心脏狂跳，抬手拍了一下凌季恒：“你吓死我了！” 凌季恒也没想到池兴月会突然睁眼，他只是被冻醒后，下意识查看小媳妇儿的状况，却发现她呼吸轻到几乎没有，身上还香喷喷的。 一想就明白怎么回事了。没有睡意，便贪恋地看着她的侧脸。谁成想，还没做什么羞羞的事呢，小仙女就醒了。 凌季恒赶忙道歉，可他说着说着，竟然咳嗽起来。 池兴月吓了一跳，赶忙抬手试他额头的温度。发现有些烫，拿了一片扑热息痛给他。见他喝下，才松了口气。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直到天亮，也没再睡着。 窗外的雪下了整整一夜，池兴月感觉半截车身都被埋雪里了。 也不知道青山村怎么样了，会不会也如这里一般，骤降暴雪。 池兴月心里担忧着，都不晓得，青山村真的下雪了。 凌家因为早早烧了炕，并没多大影响。可村里那些拮据的，一直在扛，睡得迷迷糊糊，牙齿打颤，却醒不过来。 凌一几人警觉性很高，发现下雪后，穿好棉衣到各个院子查探情况。 见没啥问题，才准备回屋继续休息。转身瞬间，想起池兴月的叮嘱，脚步一顿，赶忙带上锣鼓到村里提醒。 青山村村民再一次被人从睡梦中揪起，一个个起床气颇大。被冰冷的空气一刺激，才恍然，赶忙起床烧炕，顺便到蘑菇房里添柴。 宋里正忧心大河村、下河村的状况，又不好意思麻烦凌一，便让自家儿子陪他跑一趟。 凌一知道后，回家牵了牛车。趁地上雪不厚，和宋里正跑了一趟。 不少人在睡梦中被惊醒，看着屋外的大雪陷入沉默。 住地窨子、窑洞的虽然保暖性比普通房子好，却极容易煤气中毒。宋里正的到来，成功挽救了几个家庭。 也就是这时，池兴月惊讶地发现南山村派出所的二楼被解锁了。 惊讶地看了凌季恒一眼，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雪依然下着，池兴月颓丧地靠在椅背上，片刻后拿出肉包子，和凌季恒填肚子。 “抱歉，让你陷入这样的境地！” 池兴月摆摆手，努力缓解压抑的情绪：“是我主动要求去府城的，跟你没关系。 不过，若是我没跟上，你该怎么办呀，靠车上那点东西，能挺到冰雪消融吗？” 凌季恒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没有现在安心。也许他会涉雪前行，等到了下个城镇再想办法。 车上的雪越积越厚，已经渐渐淹没车顶和窗户，从远处一看，就是一大坨，根本不用担心暴露。 凌季恒有些想上厕所，问过池兴月后，就去推门。然而，门被冻上了，他试了几次，都纹丝不动。 池兴月傻眼了，将温度计伸到后排车窗的缝隙，就见上面的红色液体快速缩小，最终停留在零下二十二度的位置。 她天亮前才量过，零下十一度。也就是说，在这几个小时内，急速降温了。 池兴月看着凌季恒紧蹙的眉头，有些为难。她既不想暴露空间的具体情况，也不想让凌季恒在车上解决。 要是空间里有房车就好了。可惜没有，一切都是妄想。 僵持了大概十五分钟，池兴月最终下定决心。 从空间拿出根碎布条，将凌季恒的眼睛缠上。怕不够严实，还从派出所拿了个头套，套在凌季恒的头上。 “那个，我......”池兴月想解释两句，却被凌季恒握住手：“不用解释，我懂！” 毕竟身负这么大个秘密，换他，也会谨慎谨慎再谨慎。 第196章 窥探秘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伸手在凌季恒眼前晃了晃，确定对方看不见，才关掉发动机，挽着凌季恒的胳膊，闪身进空间。 目标直指卫生间，池兴月将凌季恒推进门，说了句：“你自己解决，忙完敲敲门，我放你出来。” 然后将门反锁，拍拍胸口，瘫坐在地上。 终究是没坚持住，池兴月闭了闭眼，懊恼袭上心头。不知道昨晚的坚持，有什么意义。 卫生间里，凌季恒等了两分钟，才取下头套，摘掉眼罩。 看着崭新崭新，又现代化十足的洗浴设备，心绪复杂。他怎么也没想到，池兴月会为了他，打破原则。 简单研究一下，便明白怎么用了。解决生理问题后，脱掉身上厚重的棉袄，准备洗个澡。 就是没有毛巾牙刷啥的，只能将就。温热的水流淌过身体，凌季恒感到一阵舒爽。 门外，池兴月听见里面的动静，叹了口气，回办公室拿来一摞报纸，开始封会议室的窗。 将边边角角全都贴好，不留一丝缝隙。厚重的窗帘一拉，会议室立马陷入黑暗。 不过没关系，里面有灯。池兴月打开开关，三十多平的房间光亮一片。 回身将门锁好，到储存物资的办公室搬来两床被子，和一身男人的秋装。 又去大厨房，拿了几根烤红薯，还有几盘做好的饭菜。 池兴月觉得，短时间内他们不一定回得去。听卫生间里还有水流声，便去门卫室找了些零食，到仓库翻了些糕点，隔壁办公室拿了些水果。 还拷贝了几部下载好的电影，才满头大汗地回来。 对了对了，还有洗漱用品。池兴月再次出门，到隔壁办公室翻找，许久才找到两支全新的牙刷，和一管拆了包装，但没使用的牙膏。 和里衣放在一起，池兴月敲敲卫生间的门，等里面没了声响，错开条缝，才将东西递给他。 “都是新的，你放心用。”一句话说完，池兴月就离开了。脸颊红红的，坐在墙角的小沙发上发呆。 等待片刻，凌季恒出来了。用布条蒙着眼，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媳妇儿，你把我送出去吧！” 池兴月：“......” 挣扎几秒，还是把人领了过来。 拆掉他头上的眼罩，警告了句：“需要什么跟我说，不许走出这个屋！” 凌季恒瞟了眼乱糟糟的环境，笑容缱绻：“好！” 池兴月眸光闪动，拿出吹风机，替他吹干头发。 将小零食堆在会议桌上：“喜欢什么随便拿，那里有杯子，想喝水了自己接。” 凌季恒好奇地打量眼前朱红色的办公桌，觉得真是大气，跟他那个年代的完全不一样。 墙角的那是什么，居然把水倒扣在塑料盒子上。这后世的电器，都这么奇怪吗？ 抬头一看，天花板上竟然吊了个小黑盒子。 他只见过吊风扇的，难道那个黑盒子，是后世的风扇？ 想不明白呀想不明白。 倒是堆积在会议桌周围的木头箱子他懂，小叶紫檀、黄花梨、金丝楠木。有几个箱子开着口，嗯，是他家的金银玉器。 凌季恒什么都没问，故作淡定地坐在池兴月旁边，捏起一颗葡萄往嘴里送。 连籽都忘了吐，直接咽下去了。 池兴月见他识趣，跨过周围的箱子，打开放在最前端的笔记本和投影仪，播放她下载好的电影。 然后离开会议室，闪身出空间。池兴月想了许久，觉得还是把车收进村委大院放心。 就这样，一出一进。 不过被困在了车里，等了十来分钟，门缝处的冰雪化开，池兴月才下来。到办公室拿了件睡衣，前往卫生间洗漱。 会议室，凌季恒被墙上的画面吸引，看得目不转睛。 他在七十年代也看过电影，不过那时候的电影以黑白为主，剧情也比较主旋律。 音乐、演技比较生涩，远远不及后世那般灵动自然，还题材多样。 池兴月给他放的一部，在七十年代是要被禁播的。那个时候夫妻出门都得注意影响，哪像电影里啊，男女可以当街拥吻。 凌季恒从没看过这么刺激的画面，见池兴月进来，喉结滚了滚，又将脑袋转向前方，目不斜视。 池兴月恰好错过了这个片段，还挺纳闷他脸怎么红红的。不过没心思深究，空间里的温度，已经让她冒汗了。 池兴月简单冲了下澡，就穿着睡衣出来了。怕给凌季恒造成冲击，选了最保守的一件。 可柔软的缎子料，勾勒得她的身材凹凸有致。凌季恒差点没忍住流鼻血。 更加不敢乱看了，双手攥得死紧，生怕小仙女恼了，把他踢出空间。 没错，凌季恒已经确定了，这里不是仙境，而是她所说过的空间。 虽然那些电器他见都没见过，可整个房间的感觉，非常像会议室。墙角档案柜里的资料，也能证实这点。 凌季恒没想到，小仙女的空间长这样，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池兴月倒没想那么多，披着半干的头发坐到沙发上，撕开一包薯片边吃边看，前世觉得无聊的电影，现在看来竟也不错。 凌季恒见此，也拿了东西吃。气氛慢慢融洽，直到电影结束，两人吃午餐。 “这个房间没床，一会儿把被褥铺到桌子上，凑合一下吧！” 池兴月是真没想到她会带人进来，早知道，就把里面布置一下了。 凌季恒不在乎，还调侃：“床挺大的，得有三四米吧！” “那可不，就是有点高，不然一定会很舒服！” 池兴月没睡过这么高的床，躺上去都怕掉下来。 凌季恒却不在意，走过去量了量：“其实跟咱家炕也差不多。” 池兴月瞟了眼他的腰，笑笑没说话。在青山村，她每天睡里面，还真没注意过这些。 收拾好餐具，又擦干净桌子。凌季恒将床铺铺好，还没脱鞋，就见池兴月准备离开。 赶忙开口：“你不打算监督我了？” 这话，问得池兴月哑口无言。 她倒是想监督，可监督不得睡办公桌嘛，那么高...... 池兴月犹豫几秒，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被人抱进了怀里。 “我觉得我得被人看着，不然总想窥探你的秘密。” 第197章 开门红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这话真假参半。 他的确很想知道空间的全貌，可他可以克制心底的欲望。 却忍受不了同处一个空间，媳妇儿却要跟他分房睡，只能用这么无耻的借口，恳请她留下。 池兴月抿抿唇，最终同意跟他在会议室休息。 两人关了灯，躺在办公桌上，黑漆漆的环境，显得极其暧昧。 凌季恒的大手环着池兴月的腰，池兴月都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 轻笑一声闭上眼，试图用空间主人对外来生物的控制力，来催眠凌季恒。 果然，本想做点什么的男人慢慢合上眼，呼吸沉稳绵长。 池兴月松了口气，也闭上眼睛补眠。 这一睡就到了半下午，池兴月阻隔凌季恒的意识，让他陷入昏迷。 然后缓缓起床，来到包间，瞟了眼电子屏上的数据。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0%】 【三级空间升级进度45%】 没在意进度怎么增长的，将其切换成外面的图像。 被收走小轿车的地方明显没有其他地方雪厚，不过从昏暗的天色，以及“镜头”前飘落的雪花中可以看出，这雪怕是就没停过。 她的存在果然很重要呢，若是没空间，凌季恒就该在雪里跋涉。 池兴月坐在椅子上，静静欣赏了会儿雪景，才起身，去准备晚餐。 包间里的东西她不打算动，不然让凌季恒吃完了，她再吃还得等到三级空间升级完成。 倒是手枪的变化让她意外，明明打出去一颗子弹，在凌晨时分又给刷新出来了。 池兴月后来觉得，可能是因为凌季恒出手的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那么这颗子弹，就相当于主人使用，所以没有任何损伤地回来了。 收回思绪，来到大食堂。盛出一碗土豆红烧肉，又炒了几个素菜，池兴月拿食盒装上，哼着小曲回会议室。 临近二楼，池兴月解除对凌季恒意识的锁定，男人渐渐从睡梦中清醒，扭头去看，发现池兴月不在，猛地一下坐起身。 须臾，才反应过来身处的环境。不等他下桌子开灯，池兴月就推门而入。 抬手一按开关，室内变得亮堂。凌季恒抬手挡住双眼，片刻之后才适应。 闻着食盒里的饭菜香，他肚子咕噜噜响。到卫生间洗洗手，才出来吃晚餐。 电影继续放，两人边吃边看。 凌季恒感觉这样的生活还挺上头的，搞得他都不想出去奋斗了，想体验一把醉生梦死。 日子过了三天，外面的雪才停下来。积了多厚池兴月不知道，不过肯定比刚下那天瓷实。 池兴月也没着急走，反正都进空间了，就多住几天呗。等雪消消冻冻更结实了，他们也能坐爬犁回家。 完全不晓得，凌家人都急疯了。 本就焦心他们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回来，现在倒好，雪连着下了几天，若不是扫雪扫得勤快，屋顶都能给压塌。 “恒儿、兴月怎么还没回来，总不能是困路上了吧？” “说不好，如今这情形，困客栈啥的都是好的，顶多回来晚点儿，就怕......” 舒慕云没说完，可老太太心知肚明。 怕啥，怕困路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迷了方向。吃没吃喝没喝，除了等死，没别的出路。 想到这里，老太太腿软得差点站不住。 舒慕云赶忙宽慰：“没事的，没事的娘，兴月是个有福的，恒儿肯定能化险为夷。咱们等着就好！” 老太太点头：“是是，一定能安全回来！” 说完瞟了眼隔壁：“季仁不是要去县里卖蘑菇嘛，走了没？” “没呢，刚收拾好，我让他在筐子上盖层棉被。 你说他也真是的，就不能等恒儿回来吗？非说已经占二弟够多便宜了，要冒雪出去售卖呢！” 老太太却有些欣慰：“是该经历经历磨难，才能知道二房有多不容易。挺好，喊凌一陪他一起吧，别路上出什么事！” “我知道，那几个孩子也是贴心的，这两天不仅给咱家扫雪，还时不时帮扶村里人。 今儿我都没提，就说要跟季仁一起去县城。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老太太笑笑：“让桃花给他们做点好吃的，等回来，让季仁给凌一分红。” “诶，我知道了！” 舒慕云出去了，把老太太的意思传达给凌季仁。 耿素华听后没有丝毫不满，反而笑着叮嘱自家儿子：“听见没，记得给凌一开工钱。你俩早去早回，卖不完也没关系，注意安全。” 话音刚落，凌惟存就进来了，说要一起。 “总不能大房二房都出力了，我这个当三叔的坐享其成吧。走，我跟你们一起，有我这个长辈在，也能给你们压压场子。 至于舒家，夫妻俩都不容易，就不喊他们了。我和季仁去一趟就行！” 就这样，三人一起出来了。连车都没赶，就那么踩在雪地上，冰凉冰凉的。 凌一说：“等到了县里，咱买几个爬犁吧。这路要是多走几趟，腿怕是都得废咯。” 凌惟存、凌季仁没意见，已经被冻得说不出话来了。 可还是尽力护着身后的背篓，怕品相不好，蘑菇卖不上价。 原本只需半个时辰的路程，愣是让他们走到了中午，三人感觉腿都没知觉了。 县城里的情况不比青山村强，小腿深的积雪，几乎没人在路上。 商铺虽然依旧开门，却没什么客人光顾，一派冷清模样。 凌惟存找杂货铺老板打听了下县城里的情况，就去最富贵的吴府敲门了。 刚开始被人误以为是要饭的，后来才知道，是来卖菜的。 左不过是些白菜萝卜，门房并不怎么想通报。 “这位小哥，我们家有新鲜的冬蘑，您看，府上是否需要？” 一句“冬蘑”，让小厮眼前一亮。 主子们嫌弃饭菜寡淡已经很长时间了，可这冬天，上哪找新鲜蔬菜呢？ 提前存的菜干寡淡无味，暖房里种的那些，又有些供应不上。 他要是寻到新鲜食材，不得被打赏？ 眼珠子骨碌一转，赶忙找到家里主子汇报情况。 凌家三人都没等多久，就被请进府里了。将样品展示给对方，吴府主子连价都没还，就给全包了。 还说日后有新鲜蘑菇，都给送过来。 第198章 警报响起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若有白菜萝卜南瓜之外的蔬菜，也可送到府上。我们吴府绝对会让几位满意的。” 凌惟远离开了，他怎么也没想到，只短短半天，就净赚三十五两。 他原本以为，对方会使劲儿还价，才把单价定到一斤一两。却没想到...... “不错不错，明天继续。不过，短时间内这吴府是不能来了。” 为啥不能来？物以稀为贵！要是太勤快，对方就会认为冬蘑不值钱，懊恼先前出了高价。 不如吊着他们，心甘情愿花钱买那口鲜嫩的。抓心挠肝之下，只会觉得物超所值！ 凌家商贾出身，不用多说都明白其中道理。凌一也在潜移默化中，习得许多。 三人揣着手，走在街上。神情淡定地，仿佛身上根本没揣巨款。 来到一家铁铺，花了十两银子买了两个爬犁。跟人家要了两条麻绳拴身上，一路拖回去。 这一波，凌家人赚麻了，纷纷感慨池兴月聪明。 大房、三房、舒家一商量，决定从中抽出四分之一，给二房分成。 同时各拿出一两银子，算是给凌一的辛苦费。 凌一并不在乎这三两银子，不过主子说了，什么事都得讲个规矩。 这回不收，下回不收，时间长了，他们就敢把自己当成佣人使唤。 其他兄弟在凌家也会抬不起头。 所以呀，笑着接过，拱手道谢后，回屋休息了。 *** 池兴月又摆烂了一天，临近傍晚时拿来几根木头和一大块儿铁皮：“会木工活不，做个爬犁试试外头的雪能不能撑住。” 凌季恒点头：“以前见过老乡做，我试试，看能不能成功！” 池兴月也不急，在旁边帮忙，时不时给出一点建议。 空间里没有夜晚，若非时钟滴滴答答，根本不知今夕何年。 池兴月还在纸上记了天数，怕时间长了，忘掉搞错。 就这样，两人忙活了一天一夜，终于在十月二十的时候，把爬犁做好了。 池兴月抽空到包间瞅了眼，外面白茫茫一片，连个车辙印都没有。 偶尔一只鸟雀飞过，看起来极其寂寥。 池兴月到鱼池里捞了一只乌龟大的螃蟹，还有十几尾手掌长短的虾，到厨房一个清蒸，一个爆炒。 又焖了锅米饭，炒了两个绿叶菜，还熬了锅玉米排骨汤。 等回会议室，凌季恒都被今天的高规格晚餐给惊到了。 忙过来帮忙摆盘，还问：“明天要离开了吗？” 池兴月边放盘子边说：“总不能一直窝在这里。” 凌季恒差不多一星期没出门，每天吃了睡睡了吃，虽然生活条件相当不错，可跟坐牢差不多。 什么醉生梦死，什么吃喝玩乐，在自由面前，屁都不是。 不禁期待起外面的世界了。 晚上两人相拥而眠，凌晨四点起床，洗脸刷牙外加吃饭，然后穿上厚重的棉袄，带着爬犁出空间。 天还黑着，两人噗通一声砸雪里，却是没有惊扰到任何人。 周围安安静静，池兴月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膝盖，感觉有些疼。 地上的积雪不像刚下时那般松软，看来赶路不成问题了。 放出一匹黑马，结果小家伙不适应外头的温度，在原地又蹦又跳。 池兴月牵着缰绳，差点被拽倒，还是凌季恒过来将它制住，才避免了惨剧的发生。 片刻之后，大黑适应了外面的温度，不再闹腾。但还是气哼哼的，想要回空间去。 池兴月出声安抚：“乖，等到家了，我给你好吃的。苹果怎么样，还是你想吃西瓜？” 大黑哼了两声，池兴月笑了：“西瓜呀，行，到时候给你挑两个甜的，咱吃个够！” 大黑耳朵动了动，表示自己心情愉悦。 池兴月摸摸它的后背，将爬犁装到大黑身上。然后和凌季恒坐上去，小鞭子一扬，大黑就撒丫子跑起来了。 池兴月一手紧握栏杆，一手挽着凌季恒的胳膊。如果不是提前做了手闷子，怕是得把小手冻僵。 “啊！”大黑速度很快，在雪地里奔跑，丝毫不打滑。 加了铁皮的爬犁滑动起来比马车还快，池兴月边叫边笑，感觉还挺刺激的。 时间一点点过，天渐渐亮了。开始有人出现在路上，池兴月也不明白大雪天的，他们出来干啥。 不过都是腿儿着的，跟池兴月擦身而过的瞬间，投来羡慕的眼光。 池兴月虽然没挥手，心里却挺嘚瑟。人嘛，总得有点七情六欲。她也不例外。 时间一点点过，两人路过村庄，绕过城镇，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朝青山村靠近。 原本两天的路程，竟然在凌晨时分抵达云柔县。 池兴月看着熟悉的建筑，问凌季恒：“休息一晚，还是直接回家？” 凌季恒想了想：“回家吧，没多远了！” 池兴月点头：“好！” 强光手电筒外头包裹了一层轻纱，照亮周围一片光线却又不怎么刺眼。 大黑哼唧一声，继续赶路。心想若不是主人给它喂了灵泉水，它早累得跑不动了。 哒哒哒，哒哒哒，虽然雪地松软，会消融不少声音，可大黑的马蹄，还是敲击在了池兴月的心上。 忽然，大黑嘶鸣一声，前进的脚步一顿，害得池兴月因为惯性，差点栽到雪里。 等她抬头，刚想大骂，就看见远远的，有一群绿色的小灯泡，在快速移动。 “妈呀，那是什么，不会是狼吧？” 虽是疑问句，池兴月却很确定。 流放路上，他们不止一次遇狼，每次还都在晚上，对对方的特征可谓了如指掌。 凌季恒心提了提，因为狼群移动的方向，恰是青山村。大晚上的大家都睡着了，没有防备，很容易全军覆没。 他们现在距离目的地还有十几分钟路程，而大黑又被吓得一动不动。 狼群移动速度很快，就算用跑，也不可能追得上。 池兴月狠了狠心，放出一辆警车来，打开车上的警报器，呜呜呜呜的声音响彻夜空。 青山村，包括附近大河村、上河村村民都被吵醒了。 池兴月见狼群脚步顿了顿，后又快速朝村里跑来，赶忙收起警车，顺便消除轮胎碾压过的痕迹。 第199章 嘎嘎长了好几斤膘呢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用大喇叭喊道：“狼来了，狼来了，快跑呀！” 当然，她的目的不是让大伙儿跑，而是提醒他们准备工具，要殊死搏斗了。 青山村众人怀疑自己幻听了，却又不敢完全放心。忙穿衣起床查看，就见狼群真的进村了。 忙扯着嗓子喊：“有狼，有狼，狼来了！” 惊恐之下，声音都劈叉了！ 池兴月知道，今天算是回不去了，不然会暴露警笛的来源。 和凌季恒默默祈祷，村里人能够化险为夷。在原地听着村子的动静，感到无能为力。 凌一几人本就怕突降大雪，夜里睡得很浅。听到动静的第一时间，就被惊醒了。 惊恐地从屋里出来，不知道什么样的器物，可以发出如此尖锐嘹亮的声音。 直到下一句——狼来了，才意识到出事了。留了一半人手在家保护凌家老弱，剩下的抄家伙，援助村里人。 都是些练家子，再加上村里人常年干活，有一把子力气，没多久，就把局面控制住了。 除了村东头几个，被狼跳进院墙的损失有些惨重外，大部分人连照面都没打，就结束战斗了。 宋里正带人姗姗来迟，看见路上的十一条狼尸，吓得腿软。 不禁感慨，还好有凌家人在，不然，他们半个村子都得完蛋了。 想到这里，径直给凌一几人作了个揖。那些被救的村民，直接跪下来，一脸感恩戴德，却又心有余悸。 凌一赶忙将人扶起，摆摆手，回去了。 他们不缺粮，就不跟村里人抢这些凶狠又珍贵的食物了。 刚迈进凌家大宅，就被老太太嘘寒问暖：“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凌一摇头：“多谢老夫人关心，我等平安回来，没受一点伤。外头天寒地冻的，您怎么出来了？赶紧回去歇息，可别惹上风寒啊！” 老太太点头，让小荷帮几人熬碗姜汤：“你们也是，辛苦了！” *** 池兴月见村里没了动静，带着大黑、凌季恒进空间。 只不过一个被安置在外面宽阔的田野上，一个被困在村委小楼有些逼仄的会议厅里。 “成吧，再休息两天，彻底把嫌疑摆脱了，再回家。” 凌季恒点头，脱下厚重的棉袄，让池兴月去洗漱。爬犁坐了一整天，腿有些酸胀，感觉骨头缝儿都是凉的。 池兴月也是，先前坐马车能偷懒，可爬犁就那么点，还露天，可算是知道凌季恒什么感受了。 那是耳朵能被冻掉，手不受控制啊。 却又不敢直接接触热水，怕血液循环不畅，组织坏死。 池兴月到外面打了盆雪，跟凌季恒在卫生间里搓手搓耳朵，直到没那么冷了，才停下。 然后让自己在常温下“解冻”，直到身体适应了，才去洗澡。 温热的水流淌过皮肤，池兴月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片刻后出来，换凌季恒，也是同样的感受——有空间真好，这是老天爷的恩赐。 吹干头发睡觉，然后摆烂，直到第二天深夜，池兴月才放出马车，在车上码好自己准备的礼物，又让礼物充分吸收冷气，才弄脏衣服头发，佯装自己刚刚回来的样子，往家里赶。 马车越靠越近，哒哒哒的声音惊醒了路边几户人家。 以为又是狼群来袭，都抄家伙出门战斗了，才发现，是辆马车。 可谁会大半夜的来村里，莫不是有病？ 相互对视一眼，决定拦下来问问，可别是逃犯什么的。 结果走近一瞧：“嚯，这不是凌家二小子嘛，你回来啦？真是好久不见了！” 凌季恒拱拱手：“是，叔，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好啥好，咱村昨晚进狼了，你是不知道啊，那狼......” 这人还想说什么，就被邻居拦住了。 “凌小子，你赶紧回家歇着吧。这一路回来挺辛苦吧，有啥事咱明天再说！” 凌季恒收回诧异的目光，拱拱手：“那小子就先回去了，等改天再拜访几位叔伯。” 说完扬鞭，朝凌家方向赶去。速度不是很快，车轮在雪地上有些打滑。 然而没多久，马车就停在了凌家大宅门口。 凌季恒下车敲门，就连池兴月，也从车厢里出来，移到了边边上。 “谁呀？”凌管家中气十足的声音传来，凌季恒赶忙回道：“凌管家，是我，季恒！” “谁？”凌川仿佛听到了自家二少爷的声音，赶忙趿拉着鞋子，开门查看。 就见裹得严实的凌季恒，风尘仆仆地站在门口。 “二少爷，二少夫人，你们可算回来了。老爷子、老太太都想死你们了！” 说完去拍荣思院的大门：“老太爷、老太太，二少爷回来了，二少爷回来了！” 声音极其响亮，惊醒了刚刚睡着的几人。 老爷子、老太太，还有大房其他人赶忙穿衣下炕，小荷、顺子也在第一时间打开院门。 凌季恒扶池兴月下来，让人将马车牵回院里。车上的东西先放进厢房，等明天睡醒了再做安排。 石头领命去办，凌季恒、池兴月给两位老人行礼：“祖父、祖母，孙儿（孙媳）回来了！” 老太太瞅瞅凌季恒，又拍拍池兴月：“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瘦了，都瘦了，这一路上辛苦你们了。” 池兴月点头，心想可不就苦了凌季恒嘛。窝在会议室里不动弹，嘎嘎长了好几斤膘呢！ 老太太见池兴月点头，心疼地都要掉眼泪了。 招呼桃花婶儿给两人盛饭，还有小荷：“赶紧到二房报信，让宝珠把炕烧上，二柱把水烧上。 对了，小厨房也烧，一会儿给清风院送去。厢房还有糕点吗，先拿点给兴月填填肚子！” 耿素华听到这话，忙回屋拿糕点。看着两人“疲惫”的神色，也知道此行不轻松。 “娘，要不让季恒、兴月先回去歇息吧？” 老太太这么长时间没见心爱的小孙孙，怎么可能轻易放两人回去。 瞪了耿素华一眼：“回去干啥，冷锅冷灶的，吃完饭再走！” 说完秒变柔和脸：“祖母不知你们什么时候回来，就让桃花多做点，放锅里温着。等着，马上就好！” 第200章 老天爷在给他们示警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话音刚落，桃花婶儿就过来了。端着两碗满当当的打卤面，上面还浇了一大勺红烧肉。 “先吃着，厨房还有蛋花汤，我给热热端上来。” 池兴月点点头，谢过桃花婶儿后大口吃起饭来。 红烧肉香甜软烂，打卤面是在锅里煎过的，有些焦脆。味道很香，把大房几人都看馋了。 舒慕云、凌惟成听说儿子回来了，连头发都没挽好，就往荣思院跑。 踏进院子的瞬间，两人眼睛都红了。抬手按按眼角，笑着问：“怎么走了这么长时间？” 凌季恒咽下嘴里的饭：“受余大人邀请，在府城教授大家如何种植蘑菇。忙忙碌碌，就到了这个时候。” 舒慕云有些心疼：“外头那么大雪，你们怎么回来的？没冻着吧！” “还好，下雪时刚好路过一个城镇，在客栈里休息了几天，直到路面能走车了，才和兴月回来的。” 舒慕云点点头，见儿子光顾着和自己说话，都没吃饭了，忙将碗往他面前推了推：“快吃快吃，吃完再说。” 凌季恒点点头，再次吃起了饭。 桃花婶儿进来，不仅送来两碗紫菜蛋花汤，还有炸蘑菇、腌咸菜，和花生米。 池兴月咕噜噜喝了一大口，夹起脆爽的萝卜缨子品尝，点点头，给桃花婶儿比了个赞。 几分钟后，两人吃完，一群人没忍住问起了府城的情况。 凌季恒简单说了说，就被老太太赶回去休息了。 “瞧这眼睛肿的，怕是早就撑不住了。赶紧回去洗洗，等明天睡饱了再聊。” 凌季恒点头，行了个礼，就带着池兴月离开了。 回耳房洗漱，然后躺到炕上睡觉。今天的炕有些凉，凌季恒只能往炕上多铺几床被子。 池兴月半天睡不着，就把意识沉入空间。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做了好事，狼群被灭杀后，派出所又扩大了。 包间显示屏上的数字，也有了大幅度增长。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0%】 【三级空间升级进度65%】 池兴月嘴巴咧得大大的，感觉自己就要躺赢了。 这什么都不用干空间就升级的感觉，可真是爽。 到林子里转了一圈，又到山上坐了会儿，池兴月感觉有困意了，才出来，就被凌季恒拥怀里了，还抱得死紧。 池兴月抬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人睡着，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稍微挪了下自己的头发，就闭上眼睛睡觉了。 荣思院那边，老太太躺在床上跟老太爷感慨：“还好恒儿晚回来一天，不然可就碰见狼了！” 老太爷点头：“兴月那孩子是个有福的！” 池兴月有福这个梗是过不去了，不过也好，坐拥凌家两座最大的靠山，她日子会好过很多。 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池兴月感觉她家的炕可真暖和，都快把人烧化了。 赶忙掀开被子透透气，躺着发了会儿呆，才起床。 洗漱，挽发，和凌季恒一起到隔壁请安，后又带着礼物来到荣思院。 “祖母，我和相公过来给您送礼物啦！”池兴月清亮的声音传来，逗得老太太笑眯了眼。 后面跟了一溜下人，每个手上都抱了东西。 池兴月跟几位长辈问了好，打开宝珠手里的盒子：“祖父祖母，你们瞧，都是我跟相公用心选的，很好看呢！” 老太太挑了一支玉兰花的金簪，还说：“这个素一点，那些花哨的，就留给你们年轻人吧！” 老太爷则选了一块儿和田玉雕刻成的平安扣，戴在脖子上，还怪美的。 其他人也陆续挑了些自己喜欢的，一个盒子很快就空了。 接下来是给下人们的礼物，一些好看，但不是很珍贵的小东西。 宝珠、小荷几个都高兴地上来挑选，就连顺子、二柱也不例外。 还有苹果、榴莲这些。前者是府城真有卖的，后者是大雍朝从未出现的，池兴月拿出来毫无心理负担。 “这个可甜了，我们花了好多银钱，又用被子裹得紧紧的，才能安全带回来。这个榴莲就不行了，都冻了。” “兴月，这个果子是不是坏了，怎么闻着臭臭的？” 池兴月笑了：“没有啊，这个果子本身就是这种味道，很多人接受不了，才让我们捡了漏。 卖果子的小哥说，这果子可难得了。在深山里，好多年才结一次果。臭香臭香的，特别甜。你们尝尝？” 说着将冻榴莲拿给老太太，老太太抿抿唇，有些不敢尝试。 还是老太爷，毫无畏惧地将榴莲肉放进嘴里，片刻之后点头：“嗯嗯，味道不错，很特别呢！” 就这样，一人一块儿分没了。凌一他们吃得欢乐，还打算把核种土里，看看能不能培育出来。 池兴月买的美酒也是，给几家稍微分了点，就让凌一几人搬走了。 除此之外，还有补品，阿胶、燕窝、石斛、海参，全都交给老太太，让她给几家分。 忙完坐在一起，聊起了在府城的经历。 “余大人还好，没为难我们。就是种植蘑菇的技术，免费交给了他们。” 凌季恒没说自己跟余大人的交易，更没提他和池兴月在府城买了房和地。 旁人没多想，老太太却眼尖，从微表情中看出了乖孙有所隐瞒。却也没戳穿，乐呵呵地岔开话题。 “你们还怪走运的，前天晚上咱村里才遭了狼！” “啊，真的吗？祖母你们没受伤吧！”池兴月使出毕生演技，将既惊恐，又心疼的小媳妇儿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果然，没人怀疑到她。 老太太拍拍池兴月的小手，安慰：“没事没事，咱家那么高院墙，就算狼群进村了，也伤不到我们。 前天晚上我们睡得迷迷糊糊，忽然听见一声巨响，从睡梦中醒来，就听有人在喊狼来了。 可仔细去听，又发现什么都没有。大伙儿都说，是老天爷在给他们示警！” 池兴月：“......” 总不会是因为她给老天爷送功德，老天爷才让她空间升级的吧！ 笑着附和：“这么神奇？我的天呐，幸亏大伙儿醒了，不然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第201章 村里八卦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可不是？直到第二天，大伙儿还心有余悸。宋里正给咱送狼肉，我和你祖父都没敢收！” 池兴月点头：“咱家还有粮食，就不跟村里人争那一星半点了。 此去府城，我和相公听说整个幽州都缺粮，也就咱家准备得早，不然，怕也难熬。” 一句话，引起了大伙儿注意。他们被困在云柔县，已经好久都没有外面的消息了。 池兴月便讲了讲难民落户的事。 “相较之下，咱们这边条件虽然艰苦些，却没那么多糟心事，还挺好！” 大伙儿点头，表示青山村村民还算和善，没有欺生。 “对了，他们蘑菇长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出问题？” 池兴月都没想到自己会离开这么久，早知道，就不给菌种滴灵泉水了，二三十天，自然生长也该出来了。 凌惟存一拍额头，摸出这两天到县城卖蘑菇的收益：“瞧我，光顾着听故事，都忘了给你们分钱。 呐，这是我和你们大伯、舅舅卖冬蘑的银钱，一共三百七十九两，分给凌一几人十八两，还剩三百六十一两。 我和你们大伯、大伯母、舅舅舅娘商量过了，拿出四分之一分给你和季恒。若不是你俩，我们也不可能轻轻松松赚这么多！” 池兴月没有丝毫犹豫地接过九张十两面额的银票，笑容甜甜地说：“那就谢过大伯、大伯母、三叔、三婶儿，还有舅舅、舅娘了！” 凌惟存几人见她落落大方，心头那点紧张瞬间消散。 虽说是送钱，可着实怕对方拒绝。不送的话又过意不去，怕时间长了，小姑娘有意见。 如今这样正好，将来二房有啥赚钱的活计，也能分他们一杯羹。 “至于村里，蘑菇也都长出来了。 我和宋里正出去卖了两回，因为平菇、香菇产量大，价格没那么高。 每斤一百文，买十斤送一斤，只两趟就赚了一百五十两。 他们有些眼红咱家冬蘑卖得贵，却又发现自己根本种不活。我估摸着，过两天就会过来找你俩聊天。 呐，这是宋里正给的分红，一共十五两。” 池兴月点点头，并没有很担心。只不过这钱没要，因为村里蘑菇是大房、三房帮忙张罗卖的。 凌季恒懒得管这些杂事，就将售卖权转交给了三叔和大堂哥。都是做生意的老手，丝毫不需要担心。 凌惟存、凌季仁对视一眼，觉得还是得给二房分成。若不是凌季恒谈条件，他们也不会拿到这一成。 凌惟存做主，将其中三分之一拿给池兴月。 小姑娘欣喜地收下五两银子，一家人和乐融融地在老太太这里聊了一个多时辰，才散开，各忙各的。 池兴月回到清风院，额外给舒慕云、凌惟成送上一份礼物，还陪着吃了顿午饭。 “娘，你看这个狐狸皮，祖母穿好看吗？就是太难买，我跑了好几家店，才凑齐这么一身！” “好看，瞧这油光水滑的，你祖母一定会喜欢。” 池兴月点头：“等将来，我一定给娘买身更好看的！” 见凌惟成抿唇不语，池兴月笑着补充：“爹也是！” 凌惟成高兴了，一个劲儿地说好。 下午，两人拎着糖果、糕点，到宋里正家做客。 又是一番你来我往，一个说府城的状况，一个聊村里的蘑菇。 “凌小子，叔在这儿感谢你，若不是你们，他们怎么可能赚这么多。就是这人心啊，不知足。都想问问你家冬蘑咋种的？” 凌季恒似笑非笑：“叔，没有谁会将看家本领告知旁人。我能带领村里人发家，也请村里人别让我心寒。” 宋里正心虚地摸摸鼻子，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倒是提起了狼。 “那天晚上，咱村子就跟有神仙保佑一样，大伙儿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吵醒，然后又有你家凌一几人帮忙，才转危为安。 凌小子，你的人不一般！” 凌季恒看出宋里正想进山，直言：“里正叔，还是那句话，只要村里肯签免责协议，我们凌家带个路、压个阵，也不是什么大问题。 还有啊，我要其中一半猎物。总不能花了时间出了力，却什么也得不到。” 宋里正知道，这是人家的底线，点点头：“成，我去跟村里人谈。 这天儿越来越冷，还时不时下雪。不上山打猎，这狼啊野猪什么的，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下来祸害人了！” 凌季恒点头，心想就算宋里正不说，过段时间也要上山囤肉的。 家里东西越吃越少，他们总不能坐吃山空。得开源节流。 在宋里正家坐了半个时辰，两人就离开了。 村里人听说他俩回来了，都出来瞧稀奇，池兴月让凌季恒回家拿点酥糖，自己则站在大槐树底下，跟大家唠嗑。 “那府城呀，可大了，比咱云柔县十个都大！” 村里很多人连县城都没去过，就更别提其他地方了。 在池兴月的描述中，他们想象出了一幅绚烂景象。纷纷表示有机会了，一定要到府城转转。 池兴月笑着问：“我走这段时间，村里有啥好玩儿的不？” 提起这个，大伙儿就有话说了。 什么六婶儿家儿媳妇的娘家听说青山村有蘑菇种植技术，过来偷师，结果被六婶儿逮了个正着，直接让儿子把那不下蛋的母鸡撵走了。 还放话：“谁敢坏了老娘的好事，老娘打断他的腿！” 什么村里被断言几辈子都娶不上媳妇儿的老光棍儿，前天竟有三个媒婆上门提亲，别的不要，就要几个花槽。 老光棍儿底气十足地将人赶出家门：“滚滚滚，老子有钱了什么媳妇儿娶不上，就你们介绍那人，一个瘸腿，一个眼瞎，一个比老子年纪还大，当我傻呀，娶你们介绍的歪瓜裂枣？ 再敢逼逼赖赖，信不信老子抽你！” 那仨媒婆被气得身子直打晃，扬言：“就你这磕碜鬼，哼，打一辈子光棍儿吧！这青山村呀，我是不来了。” “对，我们不来了！” 几位婶子说完，满脸担忧：“凌家小媳妇儿，你说以后咱村里的小伙子大姑娘，不会没人要了吧？” 第202章 爹他不厚道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心想，这才哪到哪，就把她们吓成这副模样。 笑着摇摇头：“只要咱村条件好，你们信不信，这十里八乡都得上赶着求娶求嫁！ 放心好了，没事儿的啊。不就几个媒婆嘛，大不了，咱村子里自己结亲。” 几位婶子想想也是，自家村子知根知底，嫁闺女娶媳妇儿都放心。 再说了，才几天她们就赚了几百文。假以时日，青山村必然会成为十里八村的香饽饽。 池兴月乐呵呵地跟婶子们聊着，等凌季恒过来，散了点酥糖，就回去了。 然后精神满满地跟家里人说话，还到后院看了眼小羊羔和小鹿崽。 没错，在池兴月离开的这些日子，那头怀孕母羊生崽了。 一连下了三个，小羊羔在金宝几人的悉心照料下，茁壮生长。 因为吃得好，母羊羊奶很多。池兴月拿瓦罐接了满满一罐子，回去煮了壶奶茶，给祖母、婆婆送了一些。 至于她自己，咳，空间里有奶牛，她都好久没挤了。不能光明正大拿出来喝，还不能偷偷摸摸煮茶吗？ 老太太抿着别有滋味的羊奶茶，笑得特别幸福。还凑到老爷子跟前馋他。 晚上，为了给两人接风，凌家人在荣思院点了篝火，一群人在篝火旁吃烤肉、涮火锅。 火锅料是凌季恒炒的，用的是他们屋里新长出来的小米椒。 香喷喷的味道袭上心头，凌家人眼睛一亮，再次找到了赚钱的门道。 不过家里辣椒不多，也就够自己吃的。等明年，他们在地里种点，再大面积售卖。 晚上涮的羊肉是凌一几人嘎的公羊，蔬菜则是各家各户新长出来的小菜苗。 凌家人再次感慨池兴月的聪慧，若不是她，他们怎么可能吃上冬蘑、菠菜、生菜、茼蒿？ 再加上萝卜、白菜、木耳、虾干，妈耶，这顿火锅可真丰盛！ 一群人吃得满嘴油光，欢笑声传出去几里远。 酒过三巡，舒慕云拽拽凌惟成的衣袖，大眼睛往凌季恒身上瞟了好几眼。 凌惟成有些慌：“媳妇儿，真要这么做？要不，咱再等等？” “等个屁呀等，都多长时间了！恒儿什么状况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他...... 啧，跟你说这么多干啥，听我的！” 凌惟成瑟缩一下，却还是迫于舒慕云的淫威，起身干坏事去了。 墙角的程大夫将一切尽收眼底，小胡子还一翘一翘的。 饶有兴味地瞅了凌季恒一眼，深藏功与名地跟红玉把酒言欢。 池兴月还不知道危险即将来临，正乐呵呵地啃着炭烤山药呢。 片刻之后凌惟成过来，递给凌季恒一杯酒，池兴月也没怀疑什么，就这么眼瞅着凌季恒大口喝下。 然后接过二柱烤的肉串，大口吃起来。宝珠给她熬了酸梅汤，池兴月狠狠喝了一大口，解腻。 舒慕云见计谋得逞，朝凌惟成露出得意的笑容。葛静蓝不明就里，凑过来跟她咬耳朵。 夜渐渐深了，凌家人疲惫地打了个哈欠，各自回屋歇息。 池兴月满身火锅味儿，跟凌季恒打了声招呼，就进空间了。 到卫生间洗了个澡，刷了个牙，做做面部护理，又消了消食，才慢悠悠地出来。 就见凌季恒满身水汽地走过来，从脸颊到脖子，都红彤彤的。 池兴月只以为是水温过高，把他给烫的。什么也没问，坐在炕边帮他擦头发。 昏黄的油灯下，凌季恒的长发如缎子般丝滑，池兴月觉得，这要是放后世，都能代言洗发水了。 凌季恒眸光深邃，按捺住蠢蠢欲动的喉结，感受着她指尖的温度，想说什么，耳朵却动了动。 “媳妇儿，这么做不好吧，一会儿该被恒儿发现了！” “我说你能小点声吗？要是被发现了，我要你好看！” 凌季恒联想到自己的情况，立马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一刻，他又羞又恼，谁能想到啊，在自己家，还会遭亲爹亲娘暗算！ 扭头瞅了眼池兴月，见她无知无觉，都不好意思了。 池兴月将棉布放到旁边：“差不多了，再等会儿就能睡觉了。” 凌季恒点头，起身到书桌前挑了本书来看。 池兴月好奇地瞅了眼，却什么也没说。 靠在炕琴上织围巾，却发现今晚的炕，烧得有些热。 刚想喊二柱少添点儿柴，就听见外头有嘎吱嘎吱的声音。 池兴月下意识朝窗口望去，却因为有帘子遮挡，啥也没看着。 月亮还没升起，池兴月撩起帘子看了眼，黑乎乎一片，不由蹙了蹙眉。 凌季恒见此，赶忙过来，想着天儿那么冷，外头的两只小老鼠该回去歇息了吧。 谁知，小老鼠胆子大着咧，拿出不吃上油不罢休的气势，缩在窗户底下一动不动。 还不让宝珠和二柱靠近。 被迫站在厢房门口的二柱急得直跺脚，没见过世面的宝珠泪珠子都掉下来了。 池兴月歪头瞅了眼凌季恒，总觉得他今天很不一样。 一句“睡吧”，声音磁性又暗哑。 池兴月躺到被窝里，却不见凌季恒动作。也没管他，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凌季恒瞅了她一眼，将油灯吹灭。头一回躺在旁边没有靠过来，还翻来覆去睡不着。 池兴月不想管，可身旁的动静吵得她睡不着。抬手戳戳凌季恒：“你怎么了？” 凌季恒本不想搭理她的，可不知道他爹哪里弄的药，效果竟然这么强。他感觉自己快撑不住了。 本想等池兴月睡着去找程大夫的，可现在，外头有两只老鼠守着，身旁有小仙女躺着。 凌季恒掀开被子一翻，就伏到了池兴月身上，吓得她差点尖叫出来。 还是被凌季恒捂了嘴，才只是闷哼一声。眼睛瞪得老大，不明白他在搞什么。 “媳妇儿......”凌季恒在她耳边喃喃。 池兴月怕惊动其他人，压低声音问：“你下来，发什么疯呢！” 凌季恒却在她脖颈边蹭了蹭：“爹他不厚道，给我的酒里放了东西。” 池兴月抬手摸摸凌季恒的额头，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家公公会干这么没品的事。 第203章 是肉不好吃，还是媳妇儿不好看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就连温度都有些滚烫。 池兴月脑子很清醒，下意识就要带他去找程大夫。 谁知凌季恒朝窗外努了努：“爹娘在外头听墙角呢！” 池兴月：“......”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有这么关心儿子房事的公婆吗？ 舒慕云表示，有，真的有，她就是！ 虽然儿子儿媳感情好，可迟迟不见圆房，她都急死了。 人家新婚夫妇恨不得夜夜黏在一起，他们俩，跟没成亲差不多。 舒慕云到村里唠嗑，就怕旁人问她什么时候抱孙子。 村里人不是进门喜，就是三年抱俩，她都不敢说，自家儿子儿媳至今没圆房。 就怕是儿子那方面的毛病，没法给儿媳幸福。 所以撺掇自家男人下药，试试凌季恒能力怎么样。 当然，这里少不得程大夫看热闹。若不是他支持，事情也不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凌季恒蹭啊蹭，表现得不要太明显。搞得池兴月都有些燥了，可她还小，肯定不能酱酱酿酿！ 穿越而来的灵魂，不能以大雍朝的平均生育年龄衡量。 犹豫片刻，抬手搂住凌季恒的脖子：“你有没有想过，这样意味着什么？” 凌季恒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就见池兴月的手指顺着他的脸颊滑下，放在唇角摩挲。 “凌季恒，做我池兴月的男人，就不能朝三暮四，招蜂引蝶。你这辈子，只能有我一个女人，想好了吗？” 这还用说嘛，肯定是答应啊。这辈子只要小仙女，他愿意和池兴月过一辈子！ 不做任何犹豫，俯身吻了下来。成亲这小半年来，他头一次尝到池兴月的唇，又软又甜，让人上瘾。 屋里很快有了动静，尽管两人小心翼翼，却还是被外头两只大耗子给听到了。 舒慕云脸上绽放出开心的笑容，凌惟成连拽了她好几下，才不舍地弯腰离开。 二柱颓然地坐在地上，不知道明天早上，主子是神清气爽，还是秋后算账。 宝珠也是，知道二老爷做了什么后，生怕自己小命不保。 虽然自己没下药，可那酸梅汤是自己拿给二少夫人的。 屋里，某些事一发不可收拾，池兴月的衣服被人剥下来，身上多了好几处痕迹，可最后，还是没成事。 不是凌季恒不行，而是池兴月太小，得克制。 至于药效怎么挥发，咳，也没谁规定一定要成事吧，把燥意解决掉不就成了？ 池兴月头一回触碰腹肌、倒三角，发现凌季恒还挺有料。 就是好羞涩呀，根本不是她一个清纯小姑娘能承受得来的。 一直折腾到凌晨，两人才陷入睡眠。彼此的关系，前所未有的亲密。 日上三竿，池兴月睁开迷茫的双眼，就对上了凌季恒满含爱意的眼光。 不等她说话，又是一个热吻。 池兴月感觉到了他身体的滚烫，感慨男人果然是精力满满的生物呢。 不过也就亲亲，并没有更过火的举动。 池兴月有些羞涩地进空间洗漱，看着镜子里自己脖颈间的痕迹，暗骂一句属狗的。 用灵泉水敷了敷，收效却甚微。拿化妆品遮掩一下，就出来了。 凌季恒洗漱完瞅了眼她的脖颈，发现颜色很淡，抬手擦去遮瑕膏。 “你也知道爹娘的目的，他们不看到痕迹，不会罢休的。” 池兴月瞪了他一眼：“那多羞人啊！” 凌季恒轻笑着将人抱进怀里，哄了又哄才说：“上次让你收起来的床单呢，放出来，我来铺！” 池兴月微眯起眼：“什么意思，你从最开始就知道婆婆可能会出这样的阴招？” 凌季恒叹了口气：“我没想到她连我都算计，可我知道，在这里，不可能成亲两三年都不圆房。 没有孩子，还能推说是我的原因。没有房事，你觉得爹娘会怎么想？ 当初收这个，也是想着哪天他俩问起来了，拿出来敷衍一下。谁知......” “竟然提前了！” 池兴月双手托腮：“我不想生孩子，尤其是十八岁以前。” 凌季恒坐到她旁边，抬手揉揉她的长发：“放心，我来解决。” 池兴月拿出当初例假来时，弄脏的床单。往炕上那么一铺，还真能以假乱真。 凌季恒让她别这么快出门，就算见人，也要装出不太舒服的样子。 然后喊宝珠进屋收拾，他去厨房给小媳妇儿准备早餐。 池兴月见宝珠进来，缩在最里边，不好意思见人。 宝珠受舒慕云委托，红着脸将床单收走，还说：“二少夫人，奴婢给您煮了红糖鸡蛋，一会儿就端进来。” 池兴月“嗯”了声，自始至终没有扭头去看宝珠。 屋里陷入安静，片刻后凌季恒进来，将虾皮馄饨、红糖鸡蛋放到炕桌上，抬手拽拽池兴月的被子，轻笑：“出来吃饭啦！” 池兴月点头，露出了小脑袋。 隔壁，舒慕云瞅了眼床单上面的血迹，笑了，让宝珠拿下去洗。 没人后兴奋地跟凌惟成说：“成了成了，你说我什么时候能抱上孙子啊？” 凌惟成心虚，有些敷衍地说：“快了吧，等着就好！” 舒慕云猛点头：“你说这头一胎，是孙子还是孙女呢，咱俩要不要提前给小家伙起名字？你说叫......” 正在吃馄饨的池兴月突然打了个喷嚏，不用想也知道是婆婆在念叨她。 幽怨地瞪了凌季恒一眼，感觉嫁人好烦呐。不过在古代，不成亲是不可能的。凑合过呗，反正凌季恒好看还有财。 吃完饭，舒慕云过来找池兴月聊天，眼睛却时不时瞟向她脖颈间的小草莓。 两刻钟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不到中午，整个凌家都知道两人圆房了。老太太还特意送来了贺礼。 池兴月双手捂脸，实在是不想面对凌家众人了。凌季恒还不在，一点不顾忌她脆弱的小心灵。 池兴月不知道的是，凌季恒越想越不对劲，直接找到了程大夫。 得知是他推波助澜，没忍住跟小老头练了练。 把小老头折磨地嗷嗷叫，还大喊：“咋的，还想一辈子吃素呀？是肉不好吃，还是媳妇儿不好看！” 第204章 以牙还牙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一句话，让凌季恒偃旗息鼓。气哼哼地瞪了程大夫一眼，却也不得不承认，媳妇儿很香！ 整理一下衣摆，重新恢复那个冷静淡然的凌家少爷。 无视众人打趣的目光，径直回到清风院，找小媳妇儿要安慰去了。 池兴月害羞到半下午，也就没啥感觉了。怎么说自己都是后世来的，那脸皮嘎嘎厚。 而且，公公婆婆这么优待她，池兴月总不能什么也不表示。 跟宝珠要了点食材，亲自在耳房炖汤。池兴月将灵泉水加得足足的，还偷偷往里面放了些大补的药材。 傍晚让凌季恒给东屋送去，舒慕云感慨儿媳妇贴心，凌惟成却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即让凌季恒尝两口，凌季恒也不推脱，喝了一小碗，才回去。 凌惟成打消疑虑，舀了满满一碗羊肉山药品尝。结果就发现，是真香！ “啧啧，也不知道兴月那丫头怎么炖的，这羊肉一点儿不膻，山药也香甜软糯。” “人家在厨房待那么久，总能跟大师傅学到一星半点。也就你心思多，以为人家跟你一样！” “媳妇儿，这话我可就不爱听了。昨晚分明是你......” “瞎说什么瞎说，我怎么了，不就出个主意嘛，你要是不答应，咱俩能成事？” 舒慕云掐腰，一副不讲理的模样。凌惟成瞪了她好几秒，气势慢慢弱下来，最终，背了这个黑锅。 晚上，东屋闹腾了一整晚。池兴月哪怕在西边，也隐约能够听见动静。 躲在被窝里偷笑，却被凌季恒捞进怀里。 刚吃了点肉渣渣的男人怎么可能轻易放过温香软玉，轻轻摩挲一下细嫩的腰肢，就吻了上来。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下去，十月二十八，宋里正拿着一张按满手印的协议书过来了。 凌季恒接过来一看，确定没问题，安排人手准备上山。 凌一、凌三、金宝...... 由他带队，总共六人，为期三天。 池兴月给他准备了干粮、伤药，还将手枪和防弹衣拿给他：“穿到里面，最好别用上。” 凌季恒笑着点点头，还在池兴月唇上啾了一下。 自打那晚戳破窗户纸，男人就有些没羞没臊了。 池兴月嗔了他一眼，就去棚子里看灵芝了。 因为下的是空间灵芝孢子，还有灵泉水加持，短短时间，黑色基质上面就爬满了菌丝。 池兴月喷了点普通井水保持土壤湿度，免得灵芝长得太快，让人生出怀疑。 然后出来，还将帐子错了条缝给菌棚通风，洗过手后，继续给公婆熬补汤。 凌惟成发现最近体力好了不止一星半点，每天都神采奕奕的。舒慕云虽然羞赧，却也容光焕发。 这么明显的变化，凌家人哪能看不到。私下里嘀咕两人什么情况，有不识趣的，还来问凌惟成是不是吃了什么仙丹。 “滚滚滚，吃你大爷的！”凌惟成红着脸赶走凌惟存，却也心存疑惑。 眼珠子一转，拿池兴月炖的汤给程大夫喝，结果被抢走大半，搞得他悔不当初啊。 不过足以证明，汤没问题。凌惟成美滋滋地喝完，就去睡觉了。啊，又是精力满满的一夜。 第二天，凌季恒穿着利落的短打，和凌一几人在宋里正家门口集合。 青山村此次上山冬猎的一共三十二人，全是十六到二十八岁的大小伙子。一个个身强体壮，喜气洋洋。 凌季恒站在最前方，鼓舞几句士气之后，神色严肃：“大伙儿都签了免责协议，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吧。在山上，无论生死，都与凌家无关。 所以，为了大家的安全，我希望你们一切行动听指挥，不要擅自行动，否则后果自负。 此次冬猎，我们会在山上待三天三夜。各位拿上干粮，准备好武器麻绳箩筐。跟亲友道个别，咱们即刻出发。” 小伙子们点点头，跟家里人挥挥手，又检查一下装备，就站到了凌季恒身后。 凌季恒远远地看了眼凌家大宅，抬手一挥，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上山了。 池兴月隐隐察觉到了什么，从睡梦中睁眼，就发现身边人已经离开了。翻个身，盯着空出来的位置许久，才又重新闭上眼。 凌家其他人本想早起送别的，可凌季恒说：“又不是不回来了，没必要兴师动众。” 如此，才歇了心思。不过都在心里为几人祈祷，希望他们能够早日凯旋。 今天是入冬以来的头一个晴天，池兴月睁开眼，就发现屋内格外亮堂。 赶忙穿衣下床，到耳房洗漱。等推开屋门，墙角的雪堆闪烁着盈盈白光。 池兴月心情大好，到老太太院儿里蹭饭去了。 至于为啥不到东屋，咳，公公婆婆还没起床呢。 池兴月凑到老太太耳边嘀咕：“祖母，爹娘这么恩爱，说不定我哪天就有小叔子了！” 老太太听后眼睛一亮，拉着池兴月说了好些体己话。 山上的一行人进展还算顺利，走出青山村没多久，天就渐渐亮了。 虽然温度前所未有的低，吹得脸颊红扑扑，可小伙子们的热情，能够融化一切困难，胜利就在前方！ 忽然听见一声鸟雀响，凌季恒抬手掷出一颗石子，麻雀径直落到地上，扑腾两下翅膀，没气了。 凌三乐颠颠上前，将麻雀捡起来，拍马屁道：“主子好准头！” 凌季恒挑了下眉，什么也没说，给金宝使了个眼色，一群人继续上路。 青山村众人却在窃窃私语：“这凌家人什么来头啊，做生意厉害也就罢了，功夫也这么强！还好咱们没跟人家作对！” 凌季恒听到这些，唇角向上弯了弯。看着白茫茫的山川，压抑不住心底对池兴月的想念。 大河村，崔婉儿出门倒水，却被崔玉姣拦住去路。 阴阳怪气道：“堂姐，前段时间过来找你的那位公子怎么不来了，是不是没看上你这落魄小姐的身份啊？” 崔婉儿瞟了对方一眼，丝毫没将她的话语放心上。转身换了个方向，将脏水泼进路边的杂草堆。 崔玉姣看着崔婉儿婀娜的背影，不禁有些愤恨。 第205章 捉襟见肘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她明里暗里打听了好几回，大伯家嘴跟上了铁钉一般，什么也问不出来。 若不是姓宋那小子突然对她神色冷淡，她也不至于另谋出路。 前两天过来给崔婉儿送粮食的那个小哥儿就挺好，个子高高，长得也俊，关键是身上有股独特气质，让她感觉对方身居高位。 然而崔敬忠油盐不进，根本不为她这个堂侄女儿考虑。也不想想，若是自己发达了，能不拉拔他们一把？ 军营里，周成宇听着外面兵蛋子的操练声，跟周老将军聊天。 “幸亏提前做了准备，没想到北辽那群鳖孙，真趁雪天降温，进犯我幽州守军！” “是得感谢凌家那小子，为咱们提供了如此关键的情报。不知这段时间，他从府城回来没有？” “应该到了吧，前两天父亲收到余大人的飞鸽传书，说凌季恒将蘑菇种植技术交给了他们，极大程度缓解了府城附近居民的吃菜问题。” 提起这个，周老将军有些好奇：“还有这种好事？既然能种，咱们守军能否到青山村采购一批蘑菇。 那些小子日夜操练，已经许久没吃口新鲜的了。不过，如今这世道，能温饱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周成宇点头，思绪飘到了上京。若非当时当机立断，从皇家抄底粮食，他们也不会有如今的好日子。 周老将军抿了口热茶：“若是凌家小子回来，让他抽时间来趟军营。我倒挺想知道那小子藏了什么秘密的！” 周成宇起身拱手：“是！”就下去做事了。 上京城，三皇子遭遇连番打击，实力已经大不如前。最近纳了个富商千金，才让他稍微缓了口气。 钱财方面的问题解决了，可粮食方面仍旧捉襟见肘。不仅是他，整个上京城都在朝不保夕。 一方面是近两年收成不好，底子本就薄弱，皇家还限购。 另一方面，则是被凌季恒、周成宇釜底抽薪，让上京城雪上加霜，不少有远见的，都准备举家搬迁了。 只不过大雪弥漫，一时半会儿无法动身。只能先找个犄角旮旯窝着。 *** 山上，第一天，凌季恒打了些野鸡野兔，什么都没留，全给队里人当伙食吃了。 第二天，凌一几人开始发威，顺着雪地上的脚印，直接捅了野猪窝。 十几只野猪啊，挖坑、设陷阱、撒迷药，明谋暗招齐上，最终以一人轻伤为代价，将野猪一锅端。 凌季恒找了个山洞过夜，一群人围坐在篝火旁，笑得跟二傻子差不多。 凌一给受伤那人处理伤口，还说：“这药可是我家程大夫配制的，便宜你小子了！” 受伤这人疼得龇牙咧嘴，却也不敢哭。只能流着冷汗点头：“多谢凌一大哥！” 晚上吃的烤肉，凌季恒拿出池兴月准备的调料，往野猪肉上一撒，山洞里瞬间弥漫起了诱人的香味。 同样是肉，小伙子们手里的不香了。眼巴巴瞅着凌季恒，凌季恒动作顿了顿，还是将调料分了出去。 反正明天就能下山，回家什么没有。 一群人吃饱喝足，留了两个值夜的，就都去睡觉了。 虽然外头冰天雪地，可山洞肚子大，入口小，再加上篝火燃着，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冰冷。 有讲究的，还带了床破棉被。往身上一搭，更温暖了。 凌季恒几人都有大氅，虽不如棉被那般暖和，却能穿身上，还不占什么地方。 凌季恒靠在有些冰冷的墙面上，脑海里全是池兴月的身影。也不知道几天不见，小媳妇儿有没有想他。 夜，渐渐深了。天空中仅有的几颗星星被乌云遮蔽，山林里愈发幽暗。 忽然一阵北风吹来，干枯的枝丫哗啦作响，连山洞里沉睡的众人都给惊醒了。 凌季恒裹了裹身上的大氅，起身去查看情况。就见洞外大雪飞扬，不一会儿，就遮掩住了自己的目光。 看来明天下不了山了，凌季恒心沉了沉，微垂眉眼。 片刻后接受现实，重新回去休息。再次睁眼时，洞口差点被雪埋了。 天亮了，池兴月一早就起来忙活，打扫西屋，准备食材，打算第一时间给凌季恒接风洗尘。 然而直到傍晚，山脚都没有丝毫动静。 宋里正紧紧攥着拳头，心惴惴不安，其他人也是，站在雪里跟松一样。 “里正叔，驴蛋、木头咋现在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事了吧！” 宋里正瞪了对方一眼：“说啥胡话呢，坏的不灵好的灵，快呸呸呸三下！” 这人如受惊的小鹿般捂住嘴，朝地上“呸”了三下不说，还双手合十祈祷：“莫怪莫怪，在下嘴瓢了！驴蛋他们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池兴月在家里等得心焦，就在二柱、宝珠的陪同下，过来打听情况。 然而，进山的三十几人无一人回来，她就是想打听，也没途径啊。 宋里正强装淡定：“也许是山里猎物太多，被绊住了脚步，等明天，就会回来了！” 池兴月点点头，带着人回家。神情有些萎靡，怕凌季恒出事，又觉得他不会那么倒霉。 跟家里人吃了顿丰盛的晚餐，打算明天上山找找。谁知刚躺到炕上，雪就落下来了。还特别大。 池兴月惊讶地从屋里出来，抬手接住几片雪花。纯洁的雪团团落在池兴月的掌心，几息之后融化成水，冰凉一片。 瞅了眼山脚的方向，池兴月恍然，凌季恒可能是被困在山里了。 不由着急，不知道他能不能化险为夷。 山上本就危险重重，再加上现在天气恶劣，如果不是给他准备了那么多吃的用的，池兴月真怕自己年纪轻轻，就成了小寡妇。 站在门口吹了半天风，直到鼻子有点堵，池兴月才回来。 炕边温热的空气刺激得她打了个大大的喷嚏，池兴月抬手找出帕子，擦了擦脸。 然后锁好门，吹灭油灯，进空间清洗。看着镜子里浓重的黑眼圈，知道自己不能继续熬夜。 喝了杯姜茶水，又刷了个牙，池兴月躺在宿舍小床上，陷入沉睡。 都不知道，被她惦记的凌季恒，真的遇见麻烦了。 第206章 避风头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可能是风雪太大，山里饿狼竟然循着味儿过来了。 站在洞口龇牙咧嘴，似乎在愤怒这些可恶的家伙占了它们的窝。 凌季恒在进入山洞的时候就检查过了，没有动物活动的痕迹，才大胆在里面过夜。 如今......呵，立场不同，只能战了。 凌一几人都是见过血的，看见这样的场景，不仅不慌，反而有些亢奋。 青山村众人就不行了，直面十几只狼，腿肚子都在打晃。 凌季恒嘴角一勾，让村里的大小伙子先上，算是给他们的历练。 小伙子们犹豫一瞬，还是冲了出去。虽然昨天刚刚端了一窝野猪，可没有经过训练的四肢，还是有些僵硬。 凌一几人在旁边压阵，但凡他们有危险，就上前搭把手。 以至于乱斗持续了两三刻钟，小伙子们都腿软胳膊酸了，也没决出个结果。 狼王原本在不远处假寐，见狼崽子们被这群可恶的人类打得浑身是伤，气得嗷呜一声，加速朝这边冲来。 凌季恒抬刀跟对方打在一起，他体力很好，且技巧十足，再加上大砍刀十分锋利，几个来回，就把狼王砍伤了。 其他狼崽子见此，更加暴躁了。凌一几人怕出事，纷纷加入战局。 只两分钟，就将所有饿狼宰杀殆尽。可现场也一片血腥。 凌季恒一刀捅穿狼心，抽刀之后，血溅了三尺高。招呼众人处理狼尸，并做掩埋，可血的味道还是传了出去。 之后，凌季恒遇见了老虎还有黑熊。不过因为武力高强，再加上防弹衣护体，有惊无险地将所有危险剔除，最后拖着满身疲惫回到山洞。 不是不想下山，而是风雪太大，天才擦亮，大伙儿又极其疲惫。 在这种条件下下山，极可能发生危险。不如养精蓄锐，等天亮时再出发。 凌季恒打算得很好，却没想到，这雪下了三天三夜都没停。 到外面探路时，风吹得他东倒西歪，雪没过他的膝盖，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艰难。 无奈之下，决定等风停了再说。 可这回的风，像是跟他们作对一般，越吹越大。 凌季恒看着山洞里的柴火，庆幸他谨慎，否则，真要冻死在这荒郊野岭了。 其他人虽然惶恐，可有凌家人陪着，都感到一阵安心。 凌季恒留下两头野猪，将剩下的肉埋到洞口雪堆里，没一会儿，肉就硬邦邦了。 也没挖出来，怕洞里温度高了，不好保存。要是能吸引到其他动物更好，他们不嫌肉多。 山上的风吹到山下，池兴月看着屋外的大雪，更加担心了。 可舒慕云说啥也不同意她上山找人，还安慰：“恒儿福大命大，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实际上是怕儿媳妇也出事，毕竟她肚子里，可能已经有恒儿的骨血了呢。 在东屋以泪洗面，说什么早知道，就不让儿子上山了。 “你说说，咱家不缺米不缺肉的，为啥非要看在宋里正的面子上，带村里人上山？现在好了，回都回不来！” 凌惟成轻揽着舒慕云，眼里全是担忧，嘴上却风轻云淡：“没事的，云念大师可是说过，兴月有福气，咱恒儿一定可以转危为安。” 舒慕云点点头，心里却七上八下。屋外的风雪一天不停，她就一天放不下心来。 宋里正也在家里念叨，生怕进山打猎的队伍出事。万一真有啥不测，他该如何面对村里人，还有凌家小媳妇儿？ “唉，咋就下雪了呢？”看着屋外白茫茫的一片，宋里正心揪成一团，脊背佝偻，仿佛老了十几岁。 村里人虽然啥都没说，却一片哀伤。连蘑菇都没心思卖了，就怕自家壮小伙儿一去不回。 除此之外，还有周老将军的心腹。刚到云柔县城，就被大雪困在了客栈。 虽然他也能冒雪前行，可凌家公子未必能够受得了这么恶劣的天气。 与其来回折腾，不如等雪停了再说，反正老将军催的不急。 凌家大宅，池兴月心慌慌的，却又不敢跟其他人说。一整天躲在空间里，企图以劳动来麻痹自己的心。 这几天，她将鱼池里的鱼虾蟹捞了一半出来做成炸鱼块儿、油焖大虾，和香辣蟹。 还将果园里的水果收割一波放到南山村派出所一楼，这才想起来，还有几个人没处理呢。 不过没心思管，将鱼池旁边的土豆红薯全部挖出来，留了一部分红薯藤扦插到地里继续繁育，至于土豆，留了几个出来，等放出芽点，再重新播种。 忙完到办公室歇着，可心绪不宁让她根本睡不着觉。 池兴月坐起身来，前往会议室，这里不仅有她和凌季恒的回忆，还有大堆金银珠宝。 每次情绪不高，池兴月就喜欢用外物刺激。摸着黄灿灿的金元宝，还有油润透亮的翡翠，她都由内而外地高兴。 挨着摸了一遍，困意上涌。池兴月就地一趟，窝在墙角的小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风雪停了。池兴月刚从空间出来，就听见二柱、宝珠在清理院子里的积雪。 话说，这场雪下得可真厚。若不是每天都在清理，积雪怕是会把宝珠埋掉。 还有房顶，雪积了三四寸厚。二柱爬着楼梯上去，拿棍子一敲，雪就顺着坡度，哗啦啦掉下来了。 那声音，跟雪崩差不多。不过持续时间很短，还集中在一个地方。 二柱从楼梯上下来，将雪铲到木板车上。凌五凌六将雪运到屋外，倒在树根底下。 来来回回，花了一两个时辰才将凌家大宅清理干净。 里正夫人过来聊天，说村里好几家人的房子都塌了。 “咳，谁能想到啊，这雪竟然下这么大。也不知道那些人该怎么办。” 老太太点点头，没接话。并不想将陌生人接回凌家。 宋里正就知道会这样，所以压根儿没想找凌家人帮忙。更何况，人家儿子（孙子）还受自己“连累”，没回来呢。 宋大娘却说：“咋的，还不兴我找人家唠嗑？” 说实在的，她也不想跟人说好话，可那几个受灾的，就蹲在他家灶房，还要吃要喝。 此行的目的也不是给凌家施压，而是嫌吵，出来避风头了。 第207章 凌季恒回来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见老太太不搭话，便明白什么意思了。 主动说：“我们家老宋打算让他们去亲戚家借住，反正这段时间，都多多少少赚了些钱，不至于付不起房租。 就是怕他们将蘑菇种植的方法透露出去。” 老太太点头：“是个不错的解决方案。” 对方子不甚在意。反正自家不缺钱，真出了问题，也是宋里正该头疼的事。 宋大娘叹了口气，说起了其他。老太太心思系在小孙孙身上，有一搭没一搭地回应着。 中午，凌家人简单地吃了个馒头配菜，就出去查探情况了。 不知道凌季恒走了多远，今天会不会回来。一群人等在山脚，还没看见人影，就见银宝过来，说有人要见二少爷。 池兴月蹙眉，心想谁会找凌季恒啊。在幽州，他们也没几个熟人。 凌惟成也是，根本想不到有谁会在这么糟糕的路况下来找。 问银宝，银宝却说：“对方没有表明身份，不过看起来像个当兵的。” 池兴月忐忑的心，松下去大半，知道对方为啥而来了。 只是凌季恒不在，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处理这些事情。只能随着凌惟成、舒慕云回去，留银宝在这儿守着。 几人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走了许久，才回到荣思院。 就见一身姿笔挺的男人坐在老太爷对面，不知说着什么，神色并没有想象中严肃。 老太爷见几人回来了，忙起身问：“恒儿回来了吗？” 凌惟成摇头：“没有，山上静悄悄的，不知道他们今晚能不能回来。” 说完转向男人：“这位是......” “在下傅焕平，想请凌二少爷帮个忙。” 凌惟成识趣地没问什么忙，而是转移话题道：“要不先在家里住下，等恒儿回来再说？” 傅焕平点点头：“如此，就多谢凌二老爷了！” 二柱、顺子忙起来，在听澜院收拾了间厢房，安置傅焕平。老太太强打起精神，让桃花婶儿多做点好吃的，来招待对方。 傅焕平察觉到凌家气氛的压抑，感慨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却也没有刻意回避，而是不动声色地打探起家里的情况。 老太爷虽然没在官场混过，可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一下子就捕捉到了对方的小心思。 随意说了些不重要的，三分真七分假，哄得对方一愣一愣的。当然啦，也可能是傅焕平装的。 总之，老太爷挺谨慎的。在没摸清楚对方的底细之前，不肯透露更多。 傅焕平也是，根本没打算通过聊天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不过是想试探一下对方的底线。 如今知道了，便没再继续往下挖，等凌季恒回来，带回去朝老将军汇报便好。 山脚下，银宝站得双腿发麻，脚趾冻僵。眼瞅着天色暗下来，准备回家，就见远处山顶出现几个黑点。 银宝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便抬手撑开眼皮子，努力去看，然而收效甚微。 就当他有些失落的时候，天空升起一道亮光。原来是信号弹，是他们跟主子约好的，需要援救的信号。 银宝激动了，立马朝山上冲。 就连在青砖大瓦房里的凌六、凌七、凌八都看见了，也不管是否天色擦黑，带上家伙就上山了。 傅焕平见此，也跟了上去。一群人在雪里跋涉了将近两个时辰，才看见了形容狼狈的凌季恒，和村里人。 “主子，我们来了，您没受伤吧！” 凌季恒点点头，将手里的麻绳递给凌六。掩唇咳嗽一声，眉眼里尽是疲惫。 凌三一屁股坐地上，喘着粗气抱怨：“你们可算来了，可累死我们了！” 银宝一巴掌拍他脑袋上：“坐啥坐，不知道地上都是雪吗，也不怕着凉！怎么这么晚回来，有没受伤？” 凌三摆手，想到什么，又点点头，指着躺在树枝子上的两人：“他俩一个被豹子拍了后脑勺，一个被老虎啃了小腿。” 银宝眨眨眼，心想他一定是幻听了。 这什么山呀，就又是老虎又是豹子的，还极其倒霉地被他家主子碰见了。 可目光往那俩受伤的身上一瞟，又觉得什么都有可能。 也许，主子就是比较倒霉，历劫去了。好在有惊无险，平安归来。 没有人在意此次冬猎的收获，大家更看重的是兄弟们的安全。 寒暄片刻之后，才将注意力转移到那小山一般的猎物身上。 银宝惊呼：“我的天，你们这是去哪了，咋打了这么多老虎野猪呢？不是把人家老巢给端了吧！” “那到没有，不过也差不多。” 他们本没打算大开杀戒的，可天冷，那些猛兽要外出觅食。人家无视风雪，径直朝山洞走来。 凌季恒能怎么办，任由它们祸害自己的收获？那自己不白来一趟？ 于是一咬牙一跺脚，直接开战啊。猎物越囤越多，最后都堆不下了。 至于那俩村里人怎么受伤的？ 咳，倒霉到家了，出去撒个尿的功夫，被人偷袭了。要不是凌一跑得快，这俩得交代在山上。 结果就是，一个脑震荡，一个骨头碎裂。 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一个吐，一个疼，搞得凌季恒都头大了。 赶忙用树枝扎了个担架，将两人放上去。平坦的地方拉着走，上坡或者下坡抬上。 快到青山村的时候，凌季恒拿出信号弹点燃，报平安的同时，寻找后援。 还好，他足够幸运，真把人给招来了。一群人齐心协力，终于在凌晨时分，下了山。 宋里正得知凌季恒没事后，整个人都激动起来。在凌家大宅又哭又笑，搞得老爷子都烦他了。 “我说宋里正，你能不能先去厢房睡觉？我家夫人身体不好，该休息了！” 话音刚落，就被老太太拍了一巴掌：“你才身体不好，你全家......都身体好着呢！” 后半句，说得咬牙切齿。把在门口踱步的宋里正，都吓了一跳。 老太太轻咳一声：“不看到恒儿，我是不会休息的。”她都担心死了，哪有心思睡觉。 其他人也是，坐在荣思院边打哈欠边烤火，可就是没一个说困的。 第208章 我很好，就是想你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深更半夜，凌季恒也没想吵醒其他人。 径直带人朝青砖大瓦房走，还让银宝提前回去报信，让程大夫准备一下，给这俩人看看伤。 银宝点头，深一脚浅一脚回来了。刚进门就看见宋里正在哭，尴尬地愣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 “银宝，恒儿呢？”老太太起身瞅了眼院外，见没人，眼睛都红了。抓着银宝的胳膊问：“恒儿受伤了？” “没有没有，老夫人，主子很好，在后头呢，马上就回来了。村里有俩受伤的，主子让我回来报信儿，好给两人看伤。” 一旁瞌睡得直点头的程大夫一听这话，立马精神起来，问道：“啥伤啊，缺胳膊断腿儿？” 银宝翻了个白眼，心想程老头真是唯恐天下不乱呐。 看着宋里正那惨白的脸色，不敢卖关子：“没有没有，都全乎着呢。一个被豹子拍了脑袋，一个被老虎咬了小腿。福大命大，活得好好的！” 话音刚落，宋里正就跌坐到地上。抬起袖子擦干净额头上的冷汗，心想还好还好，都活着，没残。 跟老爷子说了声，就去村里挨家挨户通知了。老太太见此，让桃花给大家熬点姜汤，再下点儿面。 “对了，程大夫那里不是有预防风寒的药包吗，小荷去熬上，一会儿给村里人分分。” 当然啦，最重要的是给她小孙孙喝。只不过不想那么独，来了点场面话。 老太太虽然恼恨宋里正非得求着凌季恒带村里人上山，可上都上了，人都回来了，就不说那些难听话了，省得折腾掉情分，没人念好。 不如软和点，让村里欠人情。 小荷得到指示，跟着红玉去折桂院取药包。其他人生火的生火，烧水的烧水，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欢快的情绪。 池兴月在看到信号弹的瞬间，心里的大石头彻底落地。整个人如初升的太阳般温暖，跑到东屋给舒慕云、凌惟成报信。 夫妻俩知道自己唯一的儿子没死后，抱在一起喜极而泣。许久才平复下心情，说要到山上接凌季恒。 池兴月怕他们身体受不了，赶忙阻止。说自己年轻，替他们去就行。 结果还没踏出大门口，就被老太太拦住了。说什么小姑娘家家的最好不要着凉，银宝、凌六已经去接应了，不缺她个小媳妇儿。 池兴月没办法，只能在荣思院待着。这一待就待到了宋里正过来询问情况，一待就待到了深更半夜。 这下，知道凌季恒已经下山，池兴月兴奋起身：“祖母，我去外面迎迎相公！” 老太太知道小两口感情好，也觉得这种情况下应该显示一下身为妻子的贤惠，便摆手：“去吧，让银宝、二柱陪你！” 池兴月欢欢喜喜地说了声“是”，就在二柱、银宝的陪同下，前往山脚。 她速度不是很快，深一脚浅一脚的，看得二柱揪心。 可男女有别，他不敢上手扶。只能在一旁挡着，万一夫人脚滑，也能在第一时间伸手揪住池兴月的帽子。 没错，二柱盯上了大氅后边的帽子。觉得只要别让夫人嗑着脸，他就完成使命了。 另一边，凌季恒心急如焚，想提前一步回去跟家人报平安，又不方便丢下这么多人，只能不动声色地加快步伐。 哼哧哼哧，呼吸粗重。 黑暗中，同样有一人在穿梭。 宋里正不想吵醒其他沉睡的人，便亲自到这三十二位“猎手”家里说明情况。 原本就睡不踏实的青山村人，听到动静赶忙开门，就看见宋里正喜气洋洋的脸。 “驴蛋他奶，狩猎队回来了！”宋里正自以为声音很小，却不想，还是惊扰到了觉浅的人。 不等驴蛋他奶说话，旁边院子就有人扯着嗓子喊：“里正叔，你说真的？诶呦我去，他们还活着？” 驴蛋他奶一听这话，气得破口大骂：“什么人啊，我家驴蛋福大命大，不该回来吗？你个遭瘟玩意儿，有本事别吃我孙子打的肉！” 肉！ 诶呀妈呀，那能错过？ 村里人折腾这么一回，不就是为了吃口肉？ 自己真是嘴欠，干嘛招惹村里的老婆子呢。万一人家真的发飙，一哭二闹三上吊，不让里正叔给自家分肉可怎么办？ 想想就糟心，赶忙穿衣服下炕，趿拉着鞋子来到驴蛋家：“他奶，是我混账，不会说话。 驴蛋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今后娶媳妇儿，生小子，一切顺顺当当！” 驴蛋他奶听到这话，总算高兴了。瞪了对方一眼，但是没说什么难听话。 宋里正摆摆手，不管他们，去下一家通知。 青山村从睡梦中苏醒。不少人知道狩猎队回来后，都出来凑热闹。 围在一起小声嘀咕，后又商量着到凌家看看情况。 “也幸亏是凌家公子帮忙带队，不然，我家小子还不晓得能不能回来呢！” “听说有俩受伤的，希望不是我家木头！” 池兴月走了一刻多钟，才远远地看见火把。 她站在原地挥手，不清楚凌季恒能否看到这边，就扯着嗓子喊：“相公！” 静谧的雪夜，消融掉她大半声音，可凌季恒还是隐约听到了些许。 跟金宝说了声，就小跑着向前，果真，看见了那个朝思暮想的身影。 凌季恒加快脚步，在池兴月蹦跶起来之前，将人拥进怀里，还问：“大晚上的，怎么出来了？” 池兴月闻着他身上的血腥味儿，有些嫌弃，不过还是略带撒娇地嗔怪：“你还说呢，明明答应三天回来，瞧瞧，这都几天了，我能不担心吗？ 冷不冷啊，有没有受伤？” 凌季恒轻笑着在她脖颈间嗅了一口，熟悉的香味让他安心。声音闷闷地说：“没有，我很好，就是想你！” 肉麻的话语，让池兴月生生打了个激灵。 就连旁边的银宝、二柱都直呼受不了，退出去几米远，让主子夫人能够安心说私密话。 池兴月察觉到两人的动静，有些不好意思，在凌季恒腰间拧了一下，却发现他衣服又干又硬。低头一看，就见大片凝干的血迹。 一脸担忧：“真的没受伤吗，可别骗我！” 第209章 卖他个几百两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在她耳边轻声说道：“没有，忘了我还穿着你给的战衣？” 如此，池兴月是彻底放心了，抱着他的腰问山上的情况。直到察觉凌一几人靠近，才赶忙松开。 凌季恒笑着牵住池兴月的手，发现几天不见，媳妇儿的手是又嫩又滑。不像他的，粗糙中带着皲裂，生怕把池兴月的皮肤划伤。 无视其他人或打量或艳羡的目光，边聊天，边往家走。大手一甩一甩的，显摆两人恩爱。 狩猎队里成了家的小伙子心生羡慕，四下张望，却没能看见自家婆娘的身影，不由失落颓丧。 直到片刻后，发现自家老娘，连带着媳妇儿、儿子站在凌家大宅门口迎他，那种压抑的情绪一散而空。 兴奋地冲过去：“爹、娘、媳妇儿，我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现场气氛融洽，就连出来看热闹的，都有些热泪盈眶。凌季恒跟其他人点点头问好后，大步迈进荣思院。 见家里人都站在屋门口等他，凌季恒松开池兴月的手，抱拳行礼：“祖父、祖母，爹、娘，孩儿回来了！” 老爷子、老太太擦干眼泪，忙上前检查他的身体情况。 舒慕云心疼地直抽抽，都快将凌惟成的手掌心给掐破了。 确定他一切安好，只是有些疲累，老太太赶忙喊桃花婶儿上饭，还说：“我给你们熬了汤药，都喝点儿，一会儿回去好好休息！” 从山上下来，被凌家大宅冲击得有些局促的小伙子们赶忙点头：“多谢老夫人！” 以为只有一些预防风寒的汤药，却不想，还有白面条。 虽然没有那么扎实，还只是浇了些素菜，可就这，都让大小伙儿们红了眼眶。 在风雪来临的时候，他们真以为自己要折在山里了。可凌家人临危不惧，将他们安排得井井有条。 最终，不仅安全下山，还收获满满。 更重要的是，他们学到了本领。往后就是独自进山，也多多少少能打些猎物。 当然啦，经历过这次磨难，也没人敢随意进入深山了。 毕竟里面老虎豹子狼，啥啥都有。就连黑熊，都不晓得为啥不冬眠，出来晃荡了。 等他们吃完饭，凌家人又端了一锅姜汤出来，分给现场众人喝。完全不在意此次出行，究竟有多少收获。 倒是有眼皮子浅的，看着那如山高的猎物两眼放光。心想这得多少肉啊，能吃到过年了！ 不对不对，里面还有三头老虎，两头豹子，一头熊！都是些值钱玩意儿，不得卖他个几百两？ 诶呦我去，这可比他们种蘑菇赚钱多了。 哪怕只卖三四百两呢，按三十八个人头分，每人至少十两，够给家里孩子娶媳妇儿了！ 然而，不等他们打主意，凌季恒就让人把那几个值钱的猎物送到清风院了。 还说：“里正叔，按理来说，这野猪和狼，还有我凌家的份儿。不过看在和村里人相处愉快的份儿上，我就不要了。 至于你们怎么分，可以自行商量！” 宋里正瞟了眼小伙子们的脸色，见他们无一反对，便知其中，是凌家人出了大力。 点点头：“好，我明天盘算一下究竟有多少斤肉，上山的每人分三份，剩下的再给他们平分。” 话音刚落，就瞥见村里几个爱占小便宜的蠢蠢欲动。 宋里正当机立断：“都是凌家人带着驴蛋他们冒着生命危险猎回来的野物，谁要是有意见，可以不吃。就这么分，别给我整那么多花花肠子！” 村里人的小心思顿时偃旗息鼓，将目光聚焦在野猪和野狼身上来回逡巡。 到底是要什么肉好呢？野猪肉更香，可狼肉，貌似也挺特别的，真是两难呢。 然而，这种问题根本不需要自己考虑，宋里正会帮他们选择。 见时间不早了，便招呼大伙儿回家。除了那俩受伤严重的，还躺在荣思院里，任由程大夫给他们治伤。剩下的，都陆陆续续离开了。 “还好，不是什么大问题，你呢，这两天不要起身，吃点清淡的，休养两天，脑子就不晕了。” “你嘛，能起身，但不能走动。小腿上的肉被撕裂，还好没伤到筋骨。回去让家里人多熬骨头汤，养个十天半月，就能下地了。” “程大夫，我家小子伤这么重，今后还能下地干活儿吧？”被老虎咬了腿的男子的家人，忧心忡忡。 程大夫摆手：“这才哪到哪，只要不感染，这条腿丝毫不受影响。怕就怕他体质不好，半夜高热，那样会比较麻烦。” “那怎么办呀程大夫，俺们老姜家，可就这么一个孙子！” 程大夫不以为意，这种情况他见多了，不是什么大事。 “走的时候给你们拿包退烧药，这个......铁头是吧，要是发热了，你们就用热水给他擦腋窝，再熬上药，及时让他喝下。” “诶，诶，好，多谢程大夫！” 脑震荡的又问：“程大夫，那我家小子需要喝药吗？” “他不用，好好休息就成。行了，都回吧，炕别烧太热，等他们恢复好了再说。” 一行人对程大夫谢了又谢，感激涕零，拿上药包，抬着担架回家了。 凌家恢复安静，老太太催着凌季恒回屋休息：“有什么话，等明天再说。“ 凌季恒起身行礼：“祖母，那孙儿就回去洗漱了。等明天睡醒了，再给您讲讲山上的惊险刺激！” 老太太笑着点头：“成，成，赶紧回去睡。这段日子，你媳妇儿可担心坏了！” 凌季恒笑着牵起池兴月的手，在众人打趣的目光中，施施然离开。 回到清风院，瞟了眼院子里的猎物，啥也没说，跟舒慕云、凌惟成说了声，就拉着池兴月进耳房了。 许久没见，甚是想念。原本一个人泡澡相当滋润，可此时此刻，他就想跟媳妇儿黏在一起。 虽然浴桶有些挤，虽然除了看看亲亲摸摸啥也不能做，凌季恒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从心。 池兴月害羞，根本不肯答应。凌季恒便脱了她的鞋袜棉衣，直接将人抱进水里。 第210章 黑熊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温热的水流瞬间打湿池兴月的衣衫，薄薄的里衣贴在身上，勾勒出她玲珑有致的曲线。 池兴月懊恼地嗔了凌季恒一眼，却不知，那小眼神儿有多么让人心动。 凌季恒凑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娘子可知，祖母说的那句是什么意思？” 池兴月哪能不知道，不就是替她表功，好让两人恩恩爱爱，早日孕育子嗣嘛。 可她才多大，根本做不到的好不啦。却也没有从浴桶里出来，而是饶有兴味地看着凌季恒宽衣。 直到他脱得即将一丝不挂，才猛然闭眼，红着脸将头扭向旁边。 凌季恒轻笑出声，声音磁性迷人。 池兴月感觉耳根子都烧起来了，轻咳一声，还没说什么，就察觉有人挤了进来。浴桶里的水位都上升了一大截。 凌季恒也没做什么过分的事，只往身上撩水，来洗去连日来的疲惫。 池兴月脖子扭得僵硬，轻哼了一声，转了过来。就看见一幅美男洗浴图，冲击力不可谓不大。 昏黄的油灯下，男人眉眼间的英气尽数收敛，只余眸光中的潋滟。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很满意池兴月的羞涩。 凌季恒打趣她：“那晚不是全身上下都摸过了吗，怎么还这么害羞？”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黑灯瞎火被子里，能跟现在灯火辉煌一样？” 说着勾住凌季恒的脖子，有些欠欠地说：“说实话，你是不是想涩涩，才拖我下水的？” 凌季恒揽住他的腰，丝毫不避讳：“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寤寐思服，辗转反侧！” 说着就要去亲池兴月的唇，却被她像泥鳅一样滑走。 看着跟小兔子一样的女子，凌季恒笑笑，也没为难。将自己洗漱干净，又帮着池兴月擦了擦头发，才把人抱出来，准备睡觉。 当然啦，没少揩油。毕竟衣服都湿了，总得脱下来换吧。 油灯下，池兴月白皙的皮肤仿佛镀上一层金光。 凌季恒看得差点鼻血直流，还是想了无数次被黑熊盯着的场景，才按捺下蠢蠢欲动的心思。 和池兴月躺在炕上，将人拥进怀里，没两秒钟，就睡熟了。 池兴月抬手摸摸他的下巴，感受到微微的胡茬，还挺扎手。看着他眼睑下的乌青，有些心疼。 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没多久，也睡着了。 一夜安稳，屋外的雪来了又停，停了又来，风将门板吹得呼啦作响，可一点影响不了两人与周公约会。 池兴月梦见自己被狼群环绕，惊慌失措时，凌季恒出现，将她抱进怀里保护。 凌季恒则梦见了旖旎春色，突破了现实中不曾触碰的屏障...... 天亮了，凌家人下意识放轻动作，好让小两口多休息会儿。而青山村，已经热闹起来。 昨晚没被吵醒的村民，早起后也知道了狩猎队回来的事，纷纷来里正家询问情况，就见院子里堆满了野狼和野猪尸体。 一个个馋得口水都快流下来了，双眼冒着狼光，根本走不动道。 宋里正却悠闲自在地坐在厨房喝茶，因为有功之臣还没起床，他不可能现在就分发猎物。 倒是让人称重了，野猪十三头，差不多三千五百斤肉。狼十五匹，差不多一千五百斤。 近五千斤肉，着实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不过分到个人头上，就没多少了。可无论如何，都能让他们过个肥年。 还有狼皮，看起来还算完整。鞣制好了卖到县里，又是一笔钱。到时候给村里盖个学堂，再请个教书先生，多好。 宋里正美滋滋的，完全没惦记凌家的老虎豹子狼。村里人几斤几两他晓得，可不敢觊觎人家的好东西。 那些家里有孩子上山的，睡觉之前也大概问了问情况。 知道山上猎物基本上是凌家人打的，还几次三番救他们于水火，都歇了前去分一杯羹的心思。 反而心存感激，打算拿家里的好东西感谢感谢凌家人呢。 将近中午时，这些人家才陆续来到宋里正家。见人来齐，宋里正首先感谢了凌家人大义，然后才说起了分配规则。 “上山打猎的孩子们都辛苦了，每人八斤肉，其他人每人两斤，八岁以下孩童每人一斤，有意见吗？” 家里人多的没意见，家里人少的自然不乐意。可村里分肉向来是这规矩，所以只能在心里想想，面上还得乐呵呵。 也因此，不少人萌生了继续生娃的想法。反正冬天没事干，就尽情酱酿吧。有了生下来，拉扯到三四岁，也能帮着家里干活儿了。 村子里轰轰烈烈地展开分肉行动，而池兴月醒后，又手欠地去摸凌季恒的胡茬，结果就被人压在了被子底下，亲了老半天。 等梳妆的时候，看着镜子里红肿的双唇，池兴月半天没说话。拿灵泉水敷一敷，却又收效甚微。 最终决定摆烂了，涂上口脂，描眉画眼，用一根碧玉簪子将头发挽起来，才和凌季恒手牵手，到东屋，还有荣思院请安。 至于院子里的猎物，凌一他们起来后已经在处理了。老虎扒皮剔骨，皮鞣制后做褥子。虎骨拿给程大夫，让他泡酒。 还有熊，皮子同样鞣制，肉嘛，据说比老虎肉好吃。尤其是熊掌，可谓非常珍贵的一道食材。 凌季恒吩咐金宝到县城里请个大厨，晚上来青山村接个私活儿。 金宝点头应是，坐着爬犁离开了。顺便带走一些老虎，打算高价卖给酒楼或者富贵人家。 凌季恒来到荣思院，拱手请安后，坐到了老太太对面。 这里已经等了一群准备听故事的，凌季恒也不卖关子，将山上的事情讲得惊心动魄。 “你们是不知道啊，当时风雪大的，差点迷了眼。只见一只身高八尺的黑熊蹒跚而来，在靠近洞口的时候仰天狂吼，吓得大伙儿瑟瑟发抖。” 池兴月觉得，凌季恒还挺有说书天赋的。起码在她听来，津津有味的。 “后来呢，没出事吧？”大伙儿迫不及待地问。 凌季恒抬手抿了口茶水，咽下才继续：“千钧一发之际，我抽刀抬手一劈，径直砍到黑熊的脖颈。 刀卡在骨头缝儿里一动不动，黑熊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 第211章 求两根虎骨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后来呢后来呢，怎么样了！” “我当时吓得腿软，可想到家里人还在等我，便浑身充满勇气，抬脚踹向黑熊的心窝，把它踹出去几米远。 也活该它倒霉，黑熊身体笨重，往后一倒，就撞到了山洞旁边的大树上。 砍柴刀受力，径直切开它的喉管，黑熊靠在树上哼哧哼哧几声，就断气了！” 众人唏嘘，感慨凌季恒真是命大，这么危险，都能死里逃生。 老太太眼睛红红，抬手拍打了下凌季恒的肩膀：“瞧瞧多危险，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进深山了！” 凌季恒赶忙安慰老太太：“不敢了不敢了，孙儿以后就乖乖待在家里，陪您和祖父呀！” 老太太高兴了，瞅了一眼凌季恒，又瞧瞧缩在一旁听戏的傅焕平：“恒儿，这位是傅公子，昨晚你们见过的！” “是，还没谢过傅公子的接应之情呢！”凌季恒起身，抱拳弯腰：“多谢傅公子！” 傅焕平笑着摆手：“客气了！” 两人昨晚在山顶初见时，就基本猜出了对方的身份。 当时只是简单寒暄几句，并没有深入交流。 凌季恒得知傅焕平的来意，说需要几天时间准备。等休整好了，就随他前往军营。 所以，傅焕平就这么住了下来。 知道不是歹人，凌家人招待得更加用心了。中午备了各种肉菜，还有凌家新鲜出炉的绿叶菜，和冬蘑。 吃得傅焕平那叫一个狼吞虎咽，齿颊留香。甚至还想带些回去给周成宇尝尝。 “少将军要是知道我吃这么好，一定会后悔没亲自跑一趟的！”傅焕平心里嘀咕，将饭菜吃了个干净，才和凌季恒前往清风院详谈。 “凌公子，不知在下可否为老将军求两根虎骨。 老将军常年在外打仗，身体大不如前。早前听军医说，虎骨具有驱风通络、强筋健骨的功效，可惜一直没能寻到好的药材。 在下也不白要，就按市价收购。” 凌季恒点点头：“可以。”也没说白送，毕竟他的消息，比虎骨可值钱多了。 傅焕平又打听了下折叠花架和蘑菇种植的事情，得知后者存在一定危险后，果断放弃购买方子的想法。 只问：“不知凌公子可否牵线，在下想从青山村长期收购新鲜冬蘑。” 凌季恒眉头微蹙：“青山村种植的并非冬蘑，而是平菇和香菇。这两样种植条件不如冬蘑苛刻，产量却能成倍增加。而且味道非常鲜美。 傅公子若是有意，在下可与宋里正商量，以每斤五十文的价格，卖给周家军。” 傅焕平觉得这个价格有些高，可冬天蔬菜本就金贵，更何况，是市面上没有的蘑菇种类呢。 点点头：“好，劳烦凌公子了！” 凌季恒笑笑，起身告辞，将大氅一裹，就去找宋里正了。 宋里正刚把最后一匹狼分完，整个人累瘫在炕上。听说凌季恒来了，强打起精神，起床见客。 凌季恒开门见山，说了傅焕平的诉求。 “这批发和零售肯定不是一个价格，虽然表面儿上看起来收入锐减，可人家要的多，县城里无法消化的，都能拿给周家军。” 宋里正听后整个人都麻了。心想这凌家什么来头啊，不是江宁府被抄家来的商户嘛，咋还跟周将军扯上关系了？ 难道是先前那几位将士，过来调查谣言出处的时候攀上的？ 这小子，也忒会钻营了吧！ 宋里正心思百转千回，却没有一点要拒绝的意思。这送上门的好处，不占白不占。 跟周家军做生意，相当于给自己找了个靠山。更何况还有钱赚，傻子才会不同意的好吧！ 不过，这事得跟村里人通气，省得事后被人诟病自己贪墨银两。 当即敲锣打鼓，召唤大家过来开会，宋里正站在最中央，神情激动地说：“家人们，咱们的好日子来了！” “啥好日子啊，里正叔你给说清楚！” 宋里正也不卖关子，将功劳安在凌季恒头上。 “季恒为了大伙儿的美好生活殚精竭虑，这不，刚跟周家军联系上，就给大家找了条财路。 那边听说咱这儿有新鲜蘑菇，想大批量收购。 这收购价跟零售价肯定不一样，我想着，每斤五十文，当送对方个人情，同时给自己找座靠山。 毕竟，最近村里人的收入，已经让附近几个村落眼红了！” 宋里正此话不假，自打村里蘑菇上市，凌家大房、三房带人去县城里卖了几趟，青山村的蘑菇就在十里八村出名了。 有些人甚至亲切地称呼青山村为蘑菇村。 不少人明里暗里打探，这蘑菇怎么种植的。若非村里人足够团结，方子怕是早就透露出去了。 “而且，蘑菇种植难度不大，周边那些村子，迟早都会琢磨出来。 到时候，咱这蘑菇可就卖不上价了。说不定连十文一斤都没人要。 不如趁此机会，赚波快钱，等明年开春，再考虑其他营生。” 宋里正这话不无道理，大伙儿思索片刻，也就同意了。 想着回去再补几个花槽，把产量提上去，损失也就捞回来了。 不得不说，劳动群众的智慧不容小觑。 虽然最开始是池兴月教授他们如何种植蘑菇的，可仅仅一个多月，就有聪明的摸出了门道。 虽然在培养菌丝上不那么顺利，可多少已经知道了研究方向。假以时日，必定能够成为菌类种植大师。 交易敲定，凌季恒就离开了。只不过还没踏进院门，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凌公子留步，多谢你替毛蛋挡了一爪子，不然，他那心窝窝可就被狼掏了。 这点儿猪肉不成敬意，还请你笑纳。” 凌季恒看着这条上好的五花肉，没有拒绝，笑着接过。 不过没让对方离开，回厢房取了一包糕点，半斤红糖回给对方。 “都是举手之劳，不必如此记挂。让毛蛋多多锻炼身体，今后碰到危险，也能灵巧脱身。” “诶，我知道了，多谢凌公子！” 毛蛋爹本不想要回礼的，可凌季恒说了，肉他收，礼他回，这叫有来有往。 光收礼，不回礼，那叫一毛不拔。 第212章 馋壮怂人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这么说，不过是不想对方有心理负担。 青山村他过得最好，吃喝不愁，还大把银两，没必要跟村里人斤斤计较，只要他们有心就成。 毛蛋爹抬起满是补丁的袖子，在脸上擦了擦，点点头，抱着糕点离开了。 憨厚的村里人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感激，只能用最朴实无华的方式来表明自己的态度。 如果不是凌一给毛蛋上了伤药，他不一定能平安无事地回来。 只不过遭了太多罪，睡到现在还没醒，毛蛋爹只能自己先来凌家道谢，省得被对方数落不知礼数。 凌季恒等看不见毛蛋爹的身影了才踏进院门，就碰上了过来汇报情况的金宝。 “主子，大厨已经请过来了。如意楼的老板见咱家有老虎肉，都没犹豫，就把人借给我了。 那块儿虎肉他们收下了，给了三十五两银子。说如果还有多的，他们按二两银子一斤的价格收。” 凌季恒点头，觉得这个价格差不多。 若是将老虎整头卖，估计能卖八百到一千两。可老虎值钱的是皮毛、骨头、虎鞭、虎胆、虎肾、虎血这些，至于肉，真没多重要。 如今能换一笔银子，已经很好了，他不嫌少。 凌季恒让金宝将银子拿给池兴月，让银宝带大厨到厨房处理熊掌。 方一勺原本以为就是过来做顿普通饭菜，却没想到，这家有熊。看见熊掌的瞬间，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我的妈呀，你们这熊和老虎，哪来的？” “山上啊，去了几十号人，蹲了七八天才逮着两只老虎和一头熊，还伤了好几个！” 银宝跟凌季恒一样，喜欢安稳的生活。不想让人打破青山村的平静，所以说起话来半真半假，想把人吓退。 方一勺也不是非要上山打猎，他就一厨子，好奇之下问一句，能不能得到答案都无所谓。 就算知道从哪猎的，自己能上山还是咋的？他可没那本事，自己又不是老板！ 乐呵呵地拿着熊掌欣赏，心想都好久没见着这种尖货了，他可得使出浑身解数，让凌家人见识见识他过人的本事。 凌季恒路过瞅了眼，见他动作娴熟，招来顺子，让他到村里收鸡，能收几只算几只。 然后跟方一勺商量，多做几只蜜汁烤鸡。 方大厨没意见，有钱赚，累点儿算啥。他在如意楼每天都得烤好几十只鸡呢，凌家人能吃多少。 只能说，方大厨还是太年轻了。凌家哪顿饭不得十几斤肉啊，真不是三五只烤鸡能打发掉的。 小荷、宝珠，还有陈嬷嬷、桃花婶儿都在厨房帮忙，一群人或是帮忙烧火，或是帮忙切菜，有条不紊，又其乐融融。 池兴月刚将金宝给的银子放好，就听又有人上门道谢。赶忙去厢房，包了同样一份回礼，和凌季恒出去见客。 来人是铁头他爹，见到凌季恒的瞬间，直接跪下磕了个响头，把小两口都给吓着了。 赶忙将人扶起来，才听铁头爹说：“俺家铁头果然发烧了，整个人滚烫滚烫的，都烧糊涂了。 还好有程大夫给的药包，不然，铁头能不能挺过来还两说呢！” 古代和现代不一样，一个简单的风寒，都可能要人命。若非程大夫提醒，他们都不晓得要连夜守着铁头。 还有那包药，真是帮了大忙。否则大半夜的出来求医，折腾不说，也会耽搁病情。 可以说，铁头能捡回一条命，凌家人功不可没。 要说他为啥不直接感谢程大夫？咳，村里人只是淳朴，又不傻。 接触这么久了，哪能看不出来凌家人以凌季恒马首是瞻。那程大夫若是没有凌二公子首肯，真不一定会给铁头治伤。 只能说，铁头爹真相了。程应德作为江南名医，挑选病人也是任性着呢。 眼缘不对不医，人品不好不医，身份有瑕不医，钱不够不医。 虽然随着凌家人来到幽州，这标准也在适当降低。 可程大夫年龄大了，平时养养花，种种菜，研究研究药物，过得跟个退休老干部差不多，真不是谁请，就能请得动的。 能给村里人看病，完全是冲着凌季恒的面子。否则，都得靠边儿站。 凌季恒收下肉后，也没送去大厨房，而是拎着来到折桂院，给小老头乐呵乐呵。 果然，程大夫看到这条肉后，小胡子都快翘起来了。以往接诊病人收个几百上千两，都没这么高兴。 “红玉，快，帮老头子我把这肉腌起来，我要留着慢慢吃。” 红玉翻了个白眼，放下手里的虎骨说道：“腌肉费盐，还不好吃。不如用果木熏了挂起来，吃的时候切两片？” “行行行，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好吃就怎么来！” 凌季恒会心一笑，离开折桂院。却不想接连不断地收到狩猎队家属送来的礼物。 凌季恒来者不拒，却都给了相应的回礼。大伙儿美滋滋地提着糕点红糖回家，还说：“这凌家人就是大气！” 夜幕逐渐降临，凌家大宅飘出了诱人的香味。 池兴月从没吃过熊掌，所以特别感兴趣。扒在厨房门口往里偷看，一点也不害怕那堆皮毛底下掩藏的血腥。 只能说，馋壮怂人胆。 一只熊四个掌，前掌还比后掌名贵。凌季恒一点不小气，直接让方一勺把四只熊掌全做了。 既然要吃，那就吃个够。趁着新鲜，赶紧处理掉。要是池兴月喜欢，哪天上山再打便好。 只能说，这里没有野生动物保护法，凌季恒任性得很呢，完全忘了白天里对老太太的承诺。 除此之外，熊皮找人鞣制，熊胆拿给程大夫入药。熊肉就那么放着，没解冻，邦邦硬，一时半会儿化不了。 突然想起来今早村里人分肉，一刀一刀的。 看来是昨晚宋里正将狼和野猪抬回去，放室内解冻了。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凌季恒见小媳妇儿扒在门框上不下来，笑笑，直接抱着她的腰提溜起来，牵回清风院。 明天，顶多后天他就要去军营了。去几天不知道，能不能回来也不知道，时间可不是这么浪费的。 跟池兴月在屋里腻歪了老半天，宝珠才过来喊开饭。 第213章 所谓士农工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整理一下有些凌乱的衣衫，又替池兴月别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才相跟着来到荣思院。 就见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摆满两桌，大家不约而同地将主位左侧的位置留了出来。 池兴月在众人打趣的目光中坐到老太太身边，凌季恒则坐她旁边。 对面是舒慕云和凌惟成，以此可见，二房在凌家的地位，那叫一个举足轻重。 傅焕平作为客人，坐在老爷子旁边，对凌家的怪异之处视而不见，闻着熊掌飘出来的香味，口水泛滥。 说实在的，他在幽州城驻守了七八年，都没能找到机会一尝这传说中的美味。 如今不过是出来办趟差，竟能得偿所愿，说出来，怕是都没人信！ 老爷子招呼大家动筷：“都别客气，就跟在自己家一样，啊！” 前半句，是跟窝在小厨房吃饭的凌一、金宝、管家等人说的。后半句，则是对傅焕平讲的。 老太爷现在吃吃喝喝，基本不管儿孙们的闲事。可对于家里面的发展，还是挺关心的。 若是将来哪个儿孙能够从政或者从军，他凌家也算改换门庭，鸡犬升天了。 傅焕平点点头，在老太爷动筷之后，夹起一小块儿熊掌品尝，稍一咀嚼，就被它的鲜美俘获。 “味道很特别呢！”池兴月有些形容不出来熊掌的味道，毕竟头一回吃这么刑的一级保护动物，心情跟坐云霄飞车一般，激动！ 其他人也是，他们在江宁府，只听说北方有红烧熊掌这道名菜，如今可算是百闻一见了。 凌家的大人，除了顾有莲，都挺矜持的。每人浅尝一点，就吃起了其他。 大房家这个不安分的，平时没缺她吃，没缺她喝，却跟微微、明跃几个小孩子抢起饭菜来。 一脸小家子气，气得耿素华差点儿当场发作。 若不是看在她给大房生了嫡长孙的份儿上，当初刚落户青山村，就该把她休了。 如今错过那个风口，只能打碎牙齿和血吞。气得浑身发抖，还得在客人面前保持形象，手指都快掐进掌心了。 凌季仁如今十分厌恶这个屡教不改的妻子，见她没有一点自觉，直接将筷子敲在对方手上。 疼得顾有莲“哎呦”一声，刚想破口大骂，就对上了凌季仁幽深的眸光。 吓得她瑟缩一下，不敢再作妖。 池兴月凉凉地瞟了一眼顾有莲，便笑着给老太太、老爷子、凌季恒夹菜，完全不在意隔壁桌的动静。 老太太也是，已经不把顾有莲当长孙媳妇儿看了。啥话也没说，不过是懒得理会。 小跳蚤而已，再蹦跶，就把她灭了。 她能从妾到妻，虽然机缘巧合，却也不是没有一点手段的。 一群人在这样既和谐，又诡异的气氛下吃完饭，揉揉肚子，心满意足地喝茶聊天。 凌季恒则起身去安顿方大厨。 如意楼那边放出风声，说是得了一头老虎，邀请熟客们第二天前来品尝。 方一勺见识过那些老饕的热情，知道一二十斤肉根本不够他们瓜分，便提出再次购买的意愿。 当然，这也是他来之前，掌柜交代的。 凌季恒没意见，将一头老虎、两头豹子匀给他。剩下的冻在雪里，留着自家品尝。 趁着时辰还早，一群人将虎豹称重。老虎肉一百八十斤，豹子肉三百五十斤，一共是一千零六十两。 方大厨没那么多钱，便说欠着，等明天回了如意楼再说。 凌季恒也不怕他赖账，毕竟那么大个酒楼呢，不缺这一星半点。倒手一卖，说不定能赚它个上万两。 将冻肉装好，放到爬犁上。明天一早，由凌三护送方大厨回去，顺便跟如意楼的老板结账。 然后回清风院洗漱一番，搂着池兴月休息。 第二天一睁眼，天都亮了，也不知道方一勺啥时候走的。 凌季恒吃过早饭，简单活动一下筋骨。 看天色不对，就跟池兴月商量：“要不，我下午就跟傅焕平回军营吧，天色不对，我怕继续下雪，早去也能早回。” 池兴月抱着他的脖子，在他唇上亲了一下：“注意安全，在外面不要招蜂引蝶！” 凌季恒轻笑：“军营里哪有女人，你想多了！”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心想她才没想多。那么多年小说不是白看的，什么男主、反派、病娇，都是桃花集中地。 虽然凌季恒的命运被自己改写了，可这张脸这么招人，谁知道放他一个人出去，会碰见什么事。 凌季恒见小媳妇儿这么不放心，内心涌起一股满足，抱着池兴月在她耳边承诺：“放心，我答应的事，一定会做到。” 池兴月点头，让他穿好防弹衣。如果不是性别问题，说啥都要陪他走这一趟。 “这枪你收好，到那边怕是要搜身。”凌季恒摸出别在腰间的手枪，恋恋不舍地还给池兴月。 池兴月数了下子弹，少了一枚，便知他在山上遇到的情况，绝对比说的那些动魄惊心。 倒也没有追根究底，而是抓紧时间给他准备干粮。不清楚路途有多远，就多带点，还有瓜果糕点什么的，给他藏进暗格。 凌季恒也没闲着，跟家里人说了声后，就去村里收蘑菇了。 由宋里正牵头，挨家挨户收取成熟的蘑菇。称重后装进铺满稻草的背篓里，放进牛车车厢，还在背篓上面盖层棉被，以防冻伤。 “拢共是一千九百斤蘑菇，明细我就不给你了。” 宋里正不辞辛劳地每天记录，还尽量做到当场分钱，就是为了让大家更有动力，拿到实实在在的钱财开心。 凌季恒点头：“等周家军结了银两，我就给里正叔送回来。” 宋里正“嗯”了声，目送凌季恒远去。心想可真好啊，又是每家半两银子。这种好事，可比下地干活儿舒服多了。 难怪大雍朝规定，商户不能参加科举。这要是放开限制，大家不都得去做生意，谁还愿意种田啊！ 凌季恒要是知道宋里正怎么想的话，一定会给他竖个大拇指。 所谓士农工商，也不过是怕大家都不种地，故意打压。断绝商人的上升通道，才会有更多人专心生产。 第214章 怀疑自己出了毛病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回到凌家大宅，到大房、三房、舅舅家的棚子里捡了些冬蘑。 又到程大夫那里薅了两根尚未处理的虎骨，和一坛已经处理好的虎骨酒放到牛车里。 一切准备妥当，带着池兴月去荣思院吃饭。 老太太虽然知道事情无可避免，却还是担忧地拉着他的手：“怎么才回来就要走，这一去多长时间，能不能让凌一几个跟着？” 上回小孙孙被雪困在山上，上上回小孙孙被雪困在路上，这回，她说啥也不同意他一个人离开。 凌季恒知道军事重地，真不是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进去的，所以从最开始，就打算自己驾车。 谁成想，傅焕平笑着说：“老夫人既然不放心，就让凌一、金宝兄弟陪凌公子走一趟吧！” 凌季恒见他神色认真，便顺着他的话头微微颔首：“成，我带他俩一起。” 池兴月立马让人再备些干粮，还给凌季恒多带了两身换洗衣裳。 中午吃的是方大厨做的秘制烧鸡，还有炒蘑菇、醋溜白菜、红烧野猪肉。 饭菜分量很多，尤其是野猪肉，满满一大盆，每人都能舀一大勺。 凌季恒挨着给长辈们盛菜，等大伙儿全都吃完，才和老爷子、老太太，还有父亲母亲告别。 最后是池兴月，凌季恒牵着她的手，眼里满是柔情：“在家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池兴月“嗯”了声：“你也是，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凌季恒抬手抚摸一下池兴月的头发，旋而坐到车上，掀开帘子与池兴月深情对望。 凌一、金宝给池兴月行了个礼，一前一后坐到车辕上。 扬起小皮鞭往空中一抽，一辆满载货物的牛车，和一辆载着凌季恒、傅焕平的马车，便缓缓动了起来。 直到看不见青砖大瓦房的身影了，傅焕平才轻笑：“凌公子和夫人感情很好啊！” 凌季恒点头：“同生共死，患难与共的情意，谁也替代不了。” 傅焕平笑着望向窗外，没说什么。只不过那透过时间长河的悠远目光里，说不出来是期待，还是悲凉。 凌季恒没有窥探对方隐私的想法，低头倒茶，抬手轻抿。觉得坐车厢可真舒服啊，无惧风雪。 车子晃晃悠悠向前，不知道得走多久，才能抵达军营。 凌季恒没有打探周家军的情况，跟出游一般，一会儿喝口茶，一会儿吃块儿糕点。 搞得傅焕平都馋了，深深佩服凌家公子的淡定。 青山村，池兴月送走凌季恒后，整个人都耷拉下来。 舒慕云心疼她和儿子聚少离多，拍拍儿媳妇的手，让她回去休息。 池兴月抿抿唇，回屋了。 将两扇门锁好，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然后没心没肺地睡着了。 咳，怎么说呢，虽然有些失落，可到底有些习惯。 更何况，这次出行有凌一金宝跟着，也不是去什么特别危险的地方，只要周老将军不是那种疑心重的人，凌季恒八成能平安回来。 池兴月能力有限，只能替他祈祷。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她就放冷枪，不让周家人好过。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没多久，就睡着了。 一觉睡到傍晚，睁眼时脑袋昏昏沉沉，在炕上坐了许久，才下来，开门出去透风。 屋外的冷风吹到池兴月的脸上，让她生生打了个激灵。 池兴月脸色白了白，看起来更加憔悴了，十分符合担忧丈夫远行的小媳妇儿形象。 舒慕云一下午都在惦记儿媳妇，见门开了，赶忙过来关心。小丫头无精打采的样子，让她揪心。 赶忙转移话题，带池兴月来荣思院吃饭。老太太也是，尽量不提凌季恒，只说村里的开心事。 时间一点点过，池兴月终于精神了。 晚饭过后带几个小朋友做游戏，老太太看着那张开翅膀，左右扑腾的“老母鸡”，松了口气。 夜深了，池兴月回屋休息。再一次一个人睡，却是没有一点困意。 油灯一吹，直接进了空间。来到会议室，打开投影仪，继续看电影。 会议桌上还摆着没有吃完的各色零食，池兴月边笑边吃，熬了半个夜。 东屋，凌惟成最近没有收到儿媳妇的投喂，总觉得缺点什么。 以前龙精虎猛，这两天，好像有了疲态。 虽然勉强一下，还是能达到先前的程度，可第二天会很累。 舒慕云也察觉到了他的不同，心里失望，却也没有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毕竟年龄不小了，都能理解。 可就是她的宽容大度，让凌惟成不好受。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如鱼得水的好日子，怎么说没就没了。这里面，是不是哪有问题？ 想来想去，也只有最近没能收到儿媳妇做的补汤这点差别了。 可池兴月连药材都没放，是怎么达到让他时间翻倍这种效果的？自己多心了吧！ 凌惟成睁着眼，盯着漆黑的房梁，决定明天找程大夫问问。他觉得，可能是自己出了毛病。 就这样，跟池兴月一样，熬到后半夜才睡。休息了不到两个时辰，就去折桂院找程大夫了。 程大夫盯着凌惟成的黑眼圈，没忍住笑了。说他大半夜的做贼，把自己搞得形容狼狈。 凌惟成也不在乎旁人打趣，整个人跟没了精气神一般，伸出右手：“程大夫，你给我把把脉，我是不是生什么大病了？” 程大夫一听这话，立马严肃起来，将手指搭在凌惟成的脉搏上，渐渐凝重了神色。 “换左手！” 凌惟成心里一咯噔，以为自己真的得了绝症。 额头上的冷汗唰唰往外冒，哆哆嗦嗦伸出左胳膊，将棉衣袖子往上撸了撸。 程大夫感受着他的脉搏变化，片刻之后，又重新搭上右手。 眉头蹙得都能夹死苍蝇了，才松开，看着凌惟成说：“我行医这么多年，就没见过你这么奇怪的脉搏！” “咋的了，你说呗，别这么含含糊糊吓唬人！” 程大夫抿抿唇，又打量了眼凌惟成的神色：“明明没啥问题，非要说自己得了大病。 还哆嗦，满头汗，吓得老子差点儿怀疑自己行医这么多年白干了！” 第215章 那姓程的老头儿害我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惟成：“......” 也就是说他白担心了，身体啥毛病没有？ “那为什么......”凌惟成羞于启齿，便含糊地说：“最近精力不济！” 程大夫想起最近流传在凌家大宅的“谣言”，瞬间明了，乐呵呵地问：“怎么，给你熬锅虎鞭汤补补？” 一句话，把凌惟成臊得老脸通红。羞赧地瞪了程大夫一眼，一甩袖子离开了。 折桂院里响起爽朗的笑声，舒瑞悄咪咪问舒旭宏：“爹，姑父怎么了？” 舒旭宏一把捂住儿子的嘴：“没什么，你出去可别瞎说！” 舒瑞睁着葡萄般的大眼点点头，一脸天真无邪。 舒旭宏却捏了一把冷汗，心想老大个人了，咋尽惦记那点儿事呢！ 清风院，池兴月睡到半上午才起来。揉揉有些发涩的眼，到卫生间洗漱。 等出来，都快中午了。也没人嫌弃她起得晚，只担心池兴月没吃早饭，会不会饿。 “二少奶奶，您想吃点什么，奴婢去给您做！”宝珠边叠被子边问。 池兴月对着镜子别了一下头发：“我没啥胃口，等中午的时候，和大家一起吃好了。” 宝珠“嗯”了声，收拾好屋子出去了。 池兴月往头上插了一根镶嵌了一颗珍珠的发簪，刚准备臭美一番，就听凌三咳嗽一声。 “夫人，我能进来吗？” 池兴月点头：“有事？” 凌三拿出个包裹，放到桌子上：“夫人，属下昨天将方大厨送回如意楼，拿到了掌柜结的一千零六十两银子。 找钱庄将银票兑换成了现银，耽搁了点时间，这才给您送来。 夫人，这是一百两金子，和一些碎银。” 池兴月没数，直接将包裹收下了：“辛苦了！” 凌三羞涩地挠挠头：“不辛苦，都是属下应该做的。 夫人，主子要走多久？这么难得的机会，你说我咋就错过了呢！” 池兴月被他这憨憨的表情给取悦到了，摇着头说：“我也不晓得，不过下次还有机会！” 凌三有些遗憾，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池兴月打开包袱，扫了眼小金锭，又包住，将其放到柜子里。 实际上，已经偷渡进了空间。 中午，池兴月到隔壁吃饭。 凌惟成几次欲言又止，终于在宝珠进来撤盘子的时候问了句：“兴月最近怎么没有炖汤？” 池兴月这才反应过来，她都好几天没给东屋送汤了，瞅了眼凌惟成那怪异的脸色，立马会意。 还装出很无辜的样子：“爹想喝什么，我下午就做！” 凌惟成眼睛一亮，忙说：“什么都好，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池兴月点头，陪两人说了会儿话，就回西屋了。 舒慕云听见隔壁关门，才嗔了凌惟成一眼：“有那么馋嘛，居然跟儿媳妇要吃的！” 凌惟成嘿嘿一笑，借口：“兴月炖的汤好喝嘛！” 实际上是排除所有可能性后，留下的唯一试探。 若是池兴月真有一手调理那啥的本事，可了不得，得被多少权贵奉为座上宾！ 凌惟成没告诉舒慕云自己的想法，怕猜错，丢脸。不过，很快就能揭晓答案了。 池兴月在屋里待到半下午，才进厢房挑选食材。 先前做过的，她是不打算再弄了，犹豫许久，挑了些果干，准备熬锅酸甜开胃的水果汤。 山楂、苹果、葡萄干，还有杏脯啥的，池兴月弄了一堆进厨房，洗净切块儿放到砂锅里，再加入两碗井水，放火上熬煮。 宝珠好奇地看了眼，回屋给她搬了个小板凳。 池兴月坐在灶火旁，等了两刻多钟，才隔着棉布将砂锅端下来。 放到托盘里，给东屋送去。在凌惟成期待的目光中离开。 池兴月回到房间，整个人都笑疯了。 哈哈哈，让他给凌季恒下药，让他跟婆婆联合起来使坏。怎么样，这两天是不是抓心挠肝儿地痒痒？ 软刀子割肉，杀人诛心呐，有没有很爽？ 池兴月不知道公婆啥想法，反正她自己是玩儿开心了。 连凌季恒离开的郁气都给忘了，躺在炕上胡乱蹬着腿儿，还不敢让自己笑出声来，怕隔壁尴尬。 然而，更爆笑的事情还在后头。 程大夫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真炖了虎鞭汤送过来。 而且他还不是悄悄的，声势浩大地，整个凌家都知道了。 下人们不敢笑，都快憋出内伤了。主子们却不管那么多，一个个肚子都笑疼了。 凌惟存拍着大腿：“敢情二哥是靠这些‘歪门邪道’来提升战斗力的啊，难怪那回问他，他支支吾吾不肯说呢！” 梁芷君嗔了对方一眼：“有本事你也吃啊，哼！” 凌惟存自信心被打击得，一地稀碎。咬牙切齿地瞪了媳妇儿一眼：“你给我等着！” 东屋，凌惟成看着桌子上的瓦罐，一脸菜色。 “媳妇儿，我真不是故意的。那姓程的老头儿害我！” 舒慕云抬手扇风，感觉大冬天的，竟然有些热：“你要是不去把脉，会被人笑话？连带着我都丢脸了！” 凌惟成垂着头，不说话。许久才问了句：“那怎么办，我把汤倒了？” 舒慕云动作一顿，声音凉凉地说着反话：“喝，给我一滴不落地喝下去。多贵的药材呢，可不能浪费了儿子的心意。 他们不是想看笑话吗，看呗，当谁不知道谁呀！咱俩饱汉子，的确不晓得饿汉子饥荒！” 凌惟成都惊呆了，没想到媳妇儿这么豁达。 端起瓦罐将虎鞭汤一饮而尽，没多久，两行鼻血顺着他的下巴滴到地上。 舒慕云更生气了：“你傻啊，让你喝你就喝，不知道分给别人啊！就你这体格，受得住？” 说完去喊程大夫：“瞧您干的好事儿，把我家相公都给折腾坏了！” 程大夫乐呵呵地捋捋胡须：“坏不了坏不了，这不还有你呢么！” 池兴月听到这里，赶紧堵上了耳朵。 诶嘛，可真劲爆。她怕是真要有小叔子了！ 赶忙进空间，怕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都不晓得，隔壁屋后劲儿大的，一直折腾到天亮。 凌惟成也由被人笑话，变成羡慕嫉妒恨了。 第216章 黑风寨有金矿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荣思院，刚刚养好腿伤，能够下地走两步的凌惟远听说二弟这么勇猛，也想试试那虎鞭汤的威力了。 耿素华一口老血哽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 食指戳在凌惟远的额头：“你可给我消停点吧，好不容易养好的腿，别再给折腾折了！” 精彩的一天就此拉开帷幕，可惜凌季恒不在，没人陪着池兴月吃瓜。 *** 凌季恒经过赶路，好不容易来了军营，却因为前线战事紧急，没人顾得上他，被安排进了一顶帐篷。 倒是牛车上的蘑菇被带走了，傅焕平也按照约定，给了九十五两银子。 还有两根虎骨一坛酒，给了一百两。 凌季恒淡定地将银子交给金宝保管，等回去了，拿给宋里正和池兴月。 听着远处刀枪相接的声音，整个人都有些跃跃欲试，可惜他得谨守本分。 这一战，从天亮打到天黑，才勉强分出胜负。 周家军因为吃得好，且准备充分，以五千兵马重创对方一万将士，虽有死伤，却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天寒地冻，外加收拾战场，周老将军彻底忘了凌季恒这个人。 就连周成宇也是，身体疲累得，只想好好睡个觉。 傅焕平倒是记得，可看两位将军快撑不住了，便按捺下这个消息，等天亮后再禀报。 于是，凌季恒、凌一、金宝三人挤在一张大床上，听着彼此沉重的呼吸，缓缓陷入睡眠。 都不知道外面再次飘起了鹅毛大雪。 第二天天没亮，凌季恒就听到了兵士们操练的声音。 大雪飘飞，滴水成冰，在这种情况下炼体，可见得有多大毅力。难怪周家军能无往不利。 他没冒昧地出去查看，而是躺在床上思考人生。 大雍朝气数将尽，他将来，是继续从商，还是趁此机会参军？ 三个大男人同盖一张棉被，帐篷里的冷空气通过缝隙钻进来，冻得他直打哆嗦。 凌季恒在哼哼哈嘿中逐渐清醒，这古代当兵，可跟现代不一样，常年戍边不说，还容易被猜忌。 动不动诛九族、斩立决，他好不容易从流放中活下来，可不能再次陷入囹圄。 前不前途不重要，当个富贵闲人就挺好。 凌季恒重新闭上眼睛，再次睁开，已是天明。 穿着号服的小兵端来饭菜——三个杂面窝窝头，一碟咸菜，和三碗白米粥。 凌季恒没有嫌弃，道过谢后配着池兴月准备的猪肉干、素菜包子，吃了个肚子溜圆。 简单洗漱后坐在床上等待，将近中午时，傅焕平过来传话：“周老将军有请！” 凌季恒点点头，收拾一下仪表，就带着凌一、金宝来了周老将军的帐篷。 “祖父，这就是我跟您提过的凌二公子！”周成宇看见熟悉的人影，笑着跟周老将军介绍。 凌季恒赶忙行礼：“见过周老将军，周公子！” 周老将军打量一下凌季恒：“果然一表人才！” 说完指着旁边的座位：“坐吧，不用拘谨！” 凌季恒微微颔首，坐到了周老将军旁边，周成宇对面。 笑着对两人说：“没想到有朝一日，能亲眼目睹周老将军的神采，在下真是荣幸！” 周老将军抬手抚摸桌上的虎骨：“听说你身手不错，能猎杀猛虎？” 凌季恒轻笑：“您过奖了，都是被逼无奈之下做出的反击，三十多人缠斗数个时辰，才将猛虎宰杀。 为此，还有两人付出了重伤的代价。” 周老将军点点头，十分欣赏凌季恒的坦然自若。 接下来又盘问了下凌季恒家里的情况，最后才拐到了此次会面的目的上。 周老将军将无关人士打发掉，还留了周成宇在外守帐。 “听说你在黑风寨发现了一些情况？” 凌季恒没隐瞒，将当初的经历添油加醋般讲了一遍：“若非在下警觉，怕早已是那刀下亡魂了！” 说着拿出当初藏在池兴月空间里的信件：“周老将军您看，都是有组织有预谋的抢劫。” 周老将军接过信件，拆开信封一一看起来。 他越看神色越凝重，最后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咒骂一声：“畜生！” 凌季恒心想，可不就畜生嘛，居然为了那点钱财，打杀自己同胞。难怪天灾人祸不断呢。 却也没敢附和，毕竟大雍朝还没崩塌，自己一个升斗小民，就不掺和到这种“国家大事”中去了。 当然啦，周老将军也没全信凌季恒，揪着他问了几个问题，还说：“凌公子可敢保证自己所言非虚？” 凌季恒立马举手，做发誓状：“我保证，有关黑风寨的发现，无一作假，尽数告知周老将军。若有违背，在下愿......” 不等凌季恒说完，周老将军就打断了。 他那么问，无非是想找点心理安慰。毕竟谁也不想自己效忠的皇家，有如此狼心狗肺之人。 凌季恒神色严肃：“老将军放心，在下既然敢说出来，必然是有一定依据的。 当时一道被围攻的，还有江宁府衙役。据说他们因为江南水患和极寒，至今留在府城没离开。老将军可找他们过来一问。” 凌季恒声音铿锵有力，说起话来不疾不徐，让人感觉他真诚无比。 实际上不过是在赌，赌周家人不敢将事情闹大，赌周家人根本不会找周长松等人核实。 当然啦，就算核实他也不怕，当初那些金银玉器不是白给的。封口费，说漏嘴谁也好不了！ 果然，在他的信誓旦旦下，周老将军信了。毕竟双方没啥交集，凌季恒也不会无缘无故坑害他们。 更何况，人家传递的消息，可是帮了他们大忙。 周老将军转而问起了其他：“听宇儿说，你还有别的事想跟我说？” “对！”凌季恒谨慎地环顾四周，又在周老将军好奇的目光中逐渐走近，靠在他耳边低语：“老将军，不瞒您说，我们在黑风寨里听说了一件事。 那就是，黑风寨的后山，有座金矿！” “什么？”周老将军相当震惊，因为金矿不允许个人开采，一经发现，必须上报朝廷。 第217章 他还怪有眼光的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可他听到了什么，黑风寨有金矿，还被隐瞒了。 谁隐瞒的，三皇子吗？也太大胆了吧！ 这要是被发现，可是抄家灭...... 啊不，人家是皇族，顶多被罚跪几个时辰，不碍什么事的。 本小利大，是个人就会为之疯狂，何况是本就被人看好的皇子皇孙呢！ 蹙眉看向凌季恒，怀疑他是怎么知道的，会不会已经对金矿下过手了。 凌季恒却不动如山：“听他们说，刚刚往上京送了一批货，就遇到了地震。 从山上还是哪儿的滚落一块儿大石头，径直堵住了洞口。 若不是得到了我们从官道路过的消息，他们当天就要组织人手，去救援矿洞里的兄弟们了。 却没想到......” 凌季恒不无遗憾地说：“黑风寨着火了，将整个山寨烧得片甲不留，据说，连一个生还的土匪都没有！” 周老将军狐疑地看了凌季恒一眼，总觉得这小子在编瞎话，可他没证据，又觉得凌季恒没动机。 这么大个消息，不说出来不就行了嘛，用得着艺术加工？ 周老将军不知道的是，这不过是在投诚，亦或者说报仇。 虽然凌家众人安安稳稳抵达幽州，可他们跟三皇子的战争，才刚刚拉开帷幕。 凌季恒既不想亲自操刀，跟对方来个你死我活，也不想便宜了那个混蛋玩意儿荣登大宝。 所以啊，联合同样跟三皇子有仇的周家人打头阵，就十分必要了。 周老将军多少猜出点凌季恒的心思，便问了句：“金矿的消息可属于机密，你就不怕我为了保密，杀人灭口？” 凌季恒轻笑：“在下若是想透露出去，就不会前来告知周老将军了！ 至于您知道后怎么办，草民不关心。只想除掉身上的枷锁，让家里长辈们宽心。” 周老将军挑眉：“没别的要求了？我可以让你在军中任职，从百夫长做起！” 凌季恒不感兴趣，只说：“草民没有鸿鹄之志，经历流放，如今只想守在父母妻子身边。” 周老将军有些惋惜，却又觉得人之常情。 点点头：“我倒是可以做主让你家赋税减半，至于其他，就无能为力了。” 凌季恒点头应是，一点不在意是否真能摆脱赋税。他的目的，本就不在此。 提出要求，不过是树立个有所求，却又不贪心的人设。 周老将军很满意凌季恒的回答，喊周成宇进来，带他去用餐。 将军们的伙食要比普通士兵好上许多，凌季恒吃到了大米饭，还有红烧肉。 就连他带来的冬蘑，也被人收拾好，做成了菜。只不过分到周成宇这里的，只有一小碟。 周成宇给凌季恒倒了杯酒，丝毫没提帐篷里发生的事。倒是有意无意将话题引到大河村上。 “我有个朋友，目前住在大河村。最近天寒地冻，我十分担心她！” 凌季恒会意：“等回去了，我代周小将军去探望探望！” 周成宇点头，告知凌季恒对方的姓名：“他叫崔守庆，是原户部尚书的嫡子。” 凌季恒抿抿唇，没说什么。 周成宇怕他不上心，还解释了句：“当初圣上下旨，崔家也不晓得自己在江宁府还有门亲戚。” 凌季恒开玩笑：“能攀上尚书府，说来还是我凌家的荣耀呢！” 并不在意被对方连累，毕竟，没有崔家，也有江家、赵家、吴家、郑家。 皇家想要江南财富，莫须有是不可避免的。能在对方的欲望下保全性命，已经很好了。 周成宇见他眉宇间没有愤恨埋怨，放了心。喊贴身小厮将东西送到牛车上，让凌季恒捎回去。 凌季恒也没含糊，快速吃完饭，就告辞离开了。 出来三天，十分想念他家小仙女。不知道池兴月有没有吃好睡好，最关键的是，想不想他！ 凌季恒不知道的是，池兴月头一天有那么一丢丢想，第二天就被公婆的八卦冲击得，只想找对方分享了。 至于第三天，哈哈哈，池兴月无聊地拿竹片做了扑克牌，拉着公婆祖母一起玩儿，直接把凌季恒给抛到脑后了。 就连老太太，都被这新奇的玩儿法吸引，忘了在外奔波的小孙孙。 “啊啊啊，我赢了，给钱给钱！”池兴月故意让着老太太，让她体会了一把新手保护期的快乐。 还故意耷拉着脸，娇声娇气地说老太太运气好，都把她的小零食给赢没了。 没错，即便在家自己玩儿，凌家人也没拿真金白银，怕谁生出贪念，到外面堵。 老太太看着面前的一小堆花生，眉眼里皆是笑意。 抓了把随手拿给在旁边看热闹的凌微微，小姑娘欢喜地飙出小奶音：“谢谢太祖母！” 热闹的气氛看得耿素华、梁芷君手痒痒，池兴月便让出位置，在旁边指导。 荣思院时不时传出爽朗的笑声，搞得过来串门儿的宋里正都纳闷了：“这是有啥好事啊，笑这么大声！” *** 凌季恒从军营里出来，便马不停蹄地往青山村赶。 走出去十几里地，才将车停到路边，悄咪咪地跟凌季恒讲：“主子，您跟周小将军吃饭的时候，傅公子有来问我和凌一要不要参军。” 凌季恒笑了：“他还怪有眼光的。” 就是不怎么厚道，都没跟他这个当主子的通气。 “怎样，你们答应了没？” 金宝撇嘴：“当然没有，我和凌一跟着主子吃香喝辣，何必到军营里厮杀拼命，还得受人约束。” 凌季恒反问：“傅焕平给你们指的路，将来有可能封侯拜相，再也不用屈居人下。 跟在我身边，却只能做个下属，值得吗？” 金宝挠挠头：“乍一听，还挺心动的。可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就不是那当人上人的命。 主子，要不你去参军吧！ 都说大官家的小厮比县太爷还有面儿，您努力努力，我和凌一出去也能狐假虎威了！” 凌一木着张脸，站在旁边拼命点头。 凌季恒抬手敲在金宝眉间，笑骂：“想太多了，回家！” “诶，好嘞！”金宝坐在最前边，小鞭子一扬，马车就动了起来。 还扯着嗓子喊：“主子，等回了云柔县，我要吃两只蜜汁烧鸡，你请客！” 第218章 这酒有些特别啊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哪能不知道金宝心里的遗憾，点头道：“好，想吃几只吃几只，你主子有钱！” 金宝乐呵呵地点头，马车加速向前。 凌季恒靠在车厢上思索，片刻后闭上眼睛小憩。 *** 夜幕降临，池兴月抬手揉揉僵硬的脖颈，突然很想凌季恒在身边，这样，就能给自己按摩一下了。 大厨房里，桃花婶儿带着几个小丫鬟在忙碌。 池兴月抬头望着天上的雪，情绪突然间就低落下来。 不想让家里人担心，喊二柱回屋给她找个手闷子，池兴月戴着出来玩儿雪，没多久，就滚了个小小的雪人。 拿小石子当眼睛，胡萝卜当嘴巴，给它左手边插根树枝子，看起来生动活泼。 凌微微、凌明跃、凌明浩、舒瑞看到她手里的小玩意，吵嚷着自己也要。 大人们拦不住，便带着孩子们一起玩儿雪。在零下十几度的院子里，用墙角的积雪堆了一个大大的雪人。 玩儿的时候不觉得冷，可等堆完，发现手脚都冻僵了。 赶忙回各自的院子里洗手泡脚换衣服，然后喝着热乎乎的丸子汤，吃着香脆可口的肉夹馍，感觉这个冬天，好像也没那么冷了。 池兴月吃饱喝足，躺在被窝里数手指。听着北风吹动门板的声音，有些担心凌季恒的状况。 会不会，再次被困到路上？ 刚刚借宿农家的凌季恒，的确遇上了点麻烦。 本想连夜赶回青山村的，可天上的雪越下越大，都开始阻挡视线了。 车厢外的温度也一降再降，凌季恒怕凌一、金宝受不了，便提议找个地方避避，等雪停了再出发。 他们就近找了个村落，挑选了村里房子最大最好的一家上前求助。 以为得说不少好话，却不想，房主稍微打量一下凌季恒，就同意了。甚至都不要银钱呢。 凌季恒心里升起一股怪异的感觉，却因为没证据，不动声色地打量周围环境。 老汉热情地招呼婆娘做饭，邀请几人到主屋歇息，还指着旁边的屋子说：“呐，这位公子住这间厢房，这两位公子住旁边的耳房。” 凌季恒眉毛一挑，婉拒：“临时借宿，已经很麻烦这位大伯了，在下和两位兄弟同住一间便好。” “那不成吧，你们仨大男人，一个炕咋住得下。听我的，分开俩屋住。睡得宽敞，也能养足精神。” 凌一想说什么，金宝拦住他，瞅了眼主子的脸色，笑着点点头：“大伯说得对，听你安排好了！” 老汉高兴了，拉着几人聊起天来，话里话外打探几人的家庭情况。 凌季恒几人也不是傻的，一分真，九分假，配合默契，把老汉哄得一愣一愣的。 只知道几人姓张，从南边儿过来找亲戚的。碰上风雪，一路磕磕绊绊，走到如今。 老汉眼珠子咕噜噜转，透露出一股不符合他身份气质的精明。 转而唉声叹气起来：“你们找那亲戚啊，不一定在了。 前两年北辽来犯，将那一片村庄屠戮殆尽。仅有的几个活人，也迁到其他地方去了。 你们看看这天儿，不是刮风就是降雪，怕是一时半会儿找不着人！” 金宝立马顺杆儿爬，装出一副担忧模样：“那怎么办啊？” 老汉思索片刻，想到了主意：“不如你们先在家里住下，等天儿好了，我喊上村里人，帮你们一起找找！” 金宝脸上立马露出天真无邪的表情：“真的吗？太感谢大伯了！没有你，我们兄弟仨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老汉摆手：“哪里哪里，都一家人，一家人！” 凌季恒垂下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凌一金宝对视一眼，没戳破对方话语里的漏洞。 片刻之后，老汉的儿子端着饭菜进来。三碗黑面面条，上面还卧了个荷包蛋。 老汉的儿子招呼三人吃饭，还在他爹的示意下，拿出柜子里的酒，给几人满上。 “快吃吧，赶了那么久的路，都累了吧。来，先喝口酒暖暖。” 凌季恒瞟了眼放在一旁的鸳鸯鸩壶，心想他们可真倒霉，随便一选，就进了狼窝。 却也不怕，身上装着程大夫给的解药呢。 据说能解市面上绝大多数毒药。看老汉家这条件，应该买不起传说中的奇毒。 凌季恒给两人使了个眼色，三人便大口吃起面来。对旁边的酒是碰都没碰，把老汉都给看急了。 正当他想说些什么的时候，金宝起身了，说要喝面汤，老汉赶忙支使儿子去端。 结果还没端来，凌一又说想小解，老汉没办法，只能起身给他指方向。 凌季恒、金宝趁机将几人杯子里的酒倒掉，又换了干净的。 至于为啥没直接调换，咳，想看看对方在打什么鬼主意呢。 凌一走后，老汉心急如焚地回到桌前。 见两人还在吃面，酒水酒壶也在原位安然无恙，松了口气。 凌季恒还打圆场：“我那兄弟就这毛病，还望大伯莫怪！” 老汉僵笑着摆手：“没事没事，人有三急，能理解。喝酒呀，怎么这么客气。来到家里就是自己人，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凌季恒点点头，举起酒杯：“如此，就多谢大伯了！” 说完一饮而尽，还砸吧砸吧嘴：“这酒有些特别啊！” “咳，都是自家酿的，比不得城里那些琼浆。”老汉期待地看着金宝，金宝笑笑，仰头喝下。 老汉激动地搓搓手，心想妥了。现在就差那个冰块脸了，等他回来，一定要把人拿下。 等儿子回来，四人一起聊天。都不晓得，本该在茅房里蹲着人翻墙离开了。 凌一在夜色中快速前行，在离砖瓦房最近的一间茅草屋跟前停下，轻敲房门。 “谁呀？”屋子里传出一道苍老无力的声音。 凌一压低声音：“路过的，想跟您讨口水，顺便打听点儿消息！” 屋里响起一道剧烈的咳嗽声，随即是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片刻后门开了，一位胡子花白，身形佝偻的老人指着墙角：“那边有热水，你自己倒着喝！” 凌一点点头，将人扶到床上，给他倒了杯水喂下，才问起了老汉的事。 第219章 不仅觊觎他们的人，还想霸占他们的银两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他啊，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你们要是能走，就赶紧离开吧。 咳咳，已经有好几个年轻小伙子消失在那个房子了。” 老人见凌一规矩知礼，不想他落入虎口，便提醒了句。 凌一听后瞳孔剧震，想问更多，老人却始终抿唇闭眼，不肯再开口。 凌一没办法，又担心主子遭人暗算，往老人枕边放了一块儿碎银子，就离开了。 前脚刚翻进茅房，后脚就听见有人过来找的声音。凌一赶忙脱掉裤子，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大兄弟，你没事吧？” 凌一声音里略微带上了点痛苦：“没事，就是有些拉肚子。” 说完起身，将衣服整理好，又用雪搓了搓手，就和老汉的儿子回屋了。 “快吃吧，饭都凉了！”凌季恒将碗往凌一身前挪了挪，无视他的欲言又止，甚至还使了个眼色。 凌一了然，看来主子察觉到了问题。既然敢给他吃，就说明饭没问题。 在老汉和老汉儿子略带猥琐的目光中，凌一将头埋到碗里，只几息时间，就将面条吃干净了。 至于那杯酒，也在两人的注视下，如愿喝下肚。 老汉放心了，桌子底下的大拇指和食指不停摩挲。 老汉的儿子将碗筷收走，老汉则拉着他们说话，一点没有让他们回去休息的意思，还时不时地嘿嘿两声。 可以说，跟刚进门时的形象，判若两人。 突然，凌季恒抬手揉揉眉心，整个身形都有些打晃。 凌一、金宝也都摇头晃脑，仿佛喝醉了般。 老汉跟从厨房回来的儿子对视一眼：“嗨呀，瞧我这张嘴，一遇见合眼缘的就收不住了。都忘了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一定是累了。 快快快，回屋休息吧！” 凌季恒点头，起身拱了拱手，跌跌撞撞，朝对方指的厢房走去。 没有让老汉的儿子扶，进屋后还拴上了门。 瞟了眼收拾得还算整洁的床铺，脸上的疲态一扫而净。 仔细检查过后，确定没问题，才从袖子里掏出个瓶子，倒出里面的药丸含到嘴里。 然后一下子躺床上，四仰八叉的，扯过被子胡乱盖在身上。 营造出一种他困得受不了，连收拾都没收拾就睡觉的假象。 凌季恒的确有些累，可程大夫的药丸都有滋养身体的功效。 舌头下的药丸清香中带着苦涩，融化后，让他的大脑愈发清明。 听着外面窸窸窣窣的动静，凌季恒岿然不动，抓紧时间休息。 耳房里，凌一、金宝相互搀扶着进屋，关上门后瞬间变脸，挤眉弄眼，却都没有开口说话。 和凌季恒一样，拿出药丸子来含上一颗，然后大摇大摆地来到床边，连鞋都没脱，就躺了上去。 闭上眼抓紧时间休息，还留了一丝神志防备屋外的两人。 想着也就图个财，不至于害命，有了防备，并没有很担心。 屋外，老汉激动地在雪中踱步，一点不担心自己暴露。 毕竟下这么大雪，村里人都窝在家里暖和呢，谁没事干了，大晚上的出来喝西北风。 再加上这“张家三兄弟”在云柔县无亲无朋，失踪了，连个给他们跑腿儿报官的人都没有。 嘿嘿嘿，这样的小羔羊，难道不是上天为他量身打造？ 老汉的儿子却没有他乐观。 因为不经意瞟见了三人虎口处的老茧，便提醒了句：“爹，这仨可能不简单，要不咱们今晚取消行动？” 老汉却不以为意，心想再不简单，不也喝了酒了。他就不信，有谁能扛得住他特意弄来的迷药。 尤其是加过料的！ “行，这事你就别管了。有喜欢的，就趁早下手，省得我把他们卖出去了，你再心痒难耐，也没办法！” 一句话，让男人脸蛋羞红。一米八几的壮汉娇羞着跺跺脚：“爹，你说什么呢呀！” 老汉嘿嘿笑了，露出一口不算齐全的大黄牙：“嘿，咱亲爷儿俩，同样的癖好，谁也不说谁。” 说完搓了搓手，甚至还推了儿子两下：“快去吧，这段时间都没出去干活，可馋死我了。 也就这仨倒霉蛋，不长眼撞到了咱门上。不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泄泄火。 我看那个老大不错，完事儿后留下来给你妹妹当上门女婿。 把他锁家里，将来咱爷儿俩也能乐呵乐呵。” 老汉的儿子听完不再掩藏，眼里流露出的贪婪，让老汉十分满意。 “行了，你去洗漱洗漱，我去翻翻他们的马车，看有什么好东西！” 凌季恒在屋里，整个汗毛都竖起来了。 心想卧槽，好歹毒的伎俩。不仅觊觎他们的人，还想霸占他们的银两，真是狼子野心啊！ 耳房里的两人也没想到这俩这么不讲究，居然在院子里，就谈论起了计划。还是那么恶心的打算。 凌一生生打了个激灵，看向金宝的眼光，都带上了惶恐。 金宝心中直想骂娘，心说他喜欢女的，女的，谁要跟糙汉子躺一张床。 却都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在屋里静待时机，准备一击毙命。 老汉以为十拿九稳，便哼着小曲儿到后院喂牛喂马。 还一翻身进车厢里，将周成宇给崔家带的粮食全都搬下来。 “哈哈哈，我就知道他们有钱，瞧那气度，就不是普通人家能养出来的。这要是卖出去，得值多少钱？” 老汉捏了把白花花的大米，眼里的贪婪快要把他淹没。 还有啥，猪油，糕点，都是好东西，他们发财了！ 一点点将粮食搬进主屋，又捏了两个黑面窝窝头，去给没有露面的小闺女送饭。 “花啊，不急。等爹忙完了，就给你娶个夫婿，以后下来陪你！” 那个叫花的姑娘缩在角落，全身上下只有一件单薄的衣衫盖着。 头发乱糟糟，小脸脏兮兮，捧着窝头狼吞虎咽，还时不时傻笑两声，看起来不太正常。 老汉将马桶提上，就出了地窖。扔到墙角，打算明天再洗。 拿着砍柴刀，来到厢房，一点点将门闩挪开，脸上露出猥琐的笑容。 “小宝贝儿，我来啦，嘻嘻嘻嘻！” 第220章 听说还有剥皮、缢首、烹煮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差点没忍住，起来将人暴揍一通。 什么鬼，他一大男人被叫小宝贝儿？恶不恶心！ 可他没动，诱敌以深入！ 躺在床上像是真的被药晕了过去，只不过萦绕在鼻尖的臭味，让他手指快要掐进掌心。 好在屋里黑，老汉进门也没点灯，甚至还将门闩重新拴上。 凌季恒耳朵尖，听到对方猥琐的脚步，以及哈喇子直流的声音。 也是服了，来大雍朝这么多年，还是头一回见将龙阳之好展现得如此直白的老男人。 果然，男孩子在外也得保护好自己！ 凌季恒调整呼吸，装成熟睡的样子，脑海里却闪过临行前，池兴月叮嘱他的话语——在外面不要招蜂引蝶。 他明明洁身自好，却还遭受这等无妄之灾，真是冤枉！ “诶呀乖乖，你是不知道，我打第一眼看见你，就喜欢上了。 瞧瞧这眉清目秀的，还身强体健，待会儿呀，爷好好疼你！ 要是你表现得好，咱爷儿俩就不把你卖到那种肮脏地方了。 要是个蔫儿吧的，嘿，就别怪我不近人情了！” 说着，就将自己的脏手伸向凌季恒的外套。 凌季恒闻着那越来越浓烈的臭味，再也忍不住，将被子掀开蒙到老汉头上，然后抡着拳头狂揍。 北方冬天的棉被很厚，尤其是这种，靠做缺德生意发家的，更是舍得。 哪怕待客，也用的是八斤重的新棉花。 厚厚的棉被阻挡了屋内的声音，老汉的儿子洗漱回来，还以为自家爹爹正在兴头上，朝厢房猥琐地笑了笑，就去耳房了。 话说，那个冷冰冰的男人可真有气质，让他有种血液沸腾的感觉。 旁边那个话多的小子也不错，一笑，还隐约能看到小梨涡。 若不是最近天气不好，他们已经很久没往北辽送货，这么上等的货色，肯定要玩儿腻了，才往外卖。 凌一、金宝听到门板被推开的声音，肌肉紧绷，蓄势待发。 却不想，这家伙比他老爹还急，从门口就开始脱衣裳。等走到床边边，就只剩一条裤衩子了。 “嘿嘿，嘿......” 没等他往床上扑，凌一、金宝就一左一右，把他的胳膊卸了。 而且和凌季恒同样的操作，将人蒙在被子里。这人就算叫得再惨，也传不出去。 更何况，这座房子的诡异，周边不少人家都清楚，没人会为了陌生人招惹晦气。 就这样，两方人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将人制服。凌一把老汉儿子绑起来后，去隔壁帮忙，就见老汉已经被凌季恒折腾得出气多，进气少了。 “主子，您没事吧！” 凌季恒摇头：“把那人绑过来，我要亲自审问！” 从两人的熟练程度看，这么干，绝不是第一次。 虽然他们针对的是男人，可男人不是人吗，凭什么被这般折辱？ 凌季恒有些反胃，却还是耐着脾气，将油灯点燃。 目光凉凉地看着对方，直把老汉看得心往下沉，呼吸都困难了。 “说吧，你们什么来历，在此什么目的？” 老汉以为凌季恒是军中之人，狡辩自己没啥坏心思，只想给他盖被子。 凌季恒轻扯唇角，露出一抹嘲讽的笑：“盖被子需要溜门撬锁？” “这不，这不没有炕，怕你受风寒嘛！” 凌季恒抬手一挥，凌一就上前，将老汉的嘴巴堵上，拔掉他一个指甲。 十指连心，钻心的疼痛袭上心头，老汉本就脱臼的胳膊腿儿更疼了。 脸色惨白惨白，额头上尽是冷汗，把跪在旁边的儿子都给吓着了。 忙往地上磕头，想让几人放过他。凌季恒却不紧不慢地看起来自己的手指，感慨还是有指甲漂亮！ 指甲拔到第三个，老汉就有些撑不住了。拼命给凌季恒使眼色，可凌季恒就跟看不见一般，垂眸不语。 凌一继续，金宝还乐呵呵地说风凉话：“真是胆子大哈，居然敢暗算咱们。不晓得咱张家三郎，是道上赫赫有名的人物？ 本想安安分分睡一晚上，呵，真是小刀拉屁股，开了眼了！” 老汉也后悔没听儿子的话，色令智昏，招惹这几个恶霸。不晓得今天还有没有命活。 “啊！”又是一片指甲被拔，老汉生生疼晕过去。 凌季恒给金宝使了个眼色，金宝点头，把人拖到隔壁，反绑手脚，跟不倒翁一般，扔在地上。 进厨房舀了瓢凉水，泼到老汉脸上。 老汉瑟缩一下，缓缓醒来。一脸惊恐地看着金宝，仿佛对面是只笑面虎。 “怎么样，想不想说？”老汉觉得，这人比刚才那俩还要可怕，忙点头，涕泪横流。 金宝拿匕首在空中旋了好几个花，拿锋利的刀刃在老汉脸上、脖子上比划了好几下，才笑着拿掉他嘴里的破布。 “我交代，都交代！”老汉声音哆嗦，随便选了几件自己做过的坏事坦白。 金宝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就这么听完，来了句：“交代完了？若是没有，就赶紧说。否则，你少说一件，我就切你一根手指。 十根手指切完，就切脚趾。脚趾切完还没交代完，就割肉。 听说凌迟得挨三千三百五十七刀，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住！ 对了，听说还有剥皮、缢首、烹煮等玩儿法，说实话，还真想试试。 不过我觉得，你最适合宫刑，要不，来试试我的手艺？” 老汉瞳孔剧震，双腿夹得死紧，忙将自己从业二十八年来的肮脏事交代了个一清二楚。 包括他为了有后，强了个良家女子，先后生了两个孩子。 可能是报应，小闺女从小就精神失常。被关在地窖，每天就随意给点吃的养着。 至于那位良家女，也在几年前病逝了。 金宝满意了，坐在旁边翘着二郎腿，就是有些嫌弃老汉腿边湿哒哒的一片。 “真臭！” 凌季恒这边，比金宝还要顺利。 老汉的儿子虽然跟着干了不少坏事，可到底没有对方心理强大。 惊恐之下，交代得比老汉还清楚。 “她，她是我妹妹，我爹说她生下来就是给我们欺负的，村里那些老光棍儿也会来......” 第221章 离了大谱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男人通常不防备，容易得手，卖给北辽能换不少银两，他们喜欢年轻、长得好看的！” 凌季恒听到这里，直接起身给了对方一记窝心脚。 当人贩子本就让人唾弃，他们还欺负血亲，将大雍朝的男子卖往北辽，这跟汉奸变态有何差别？ 说不得他们还把大雍朝的消息传递给了敌人呢。 凌季恒闭了闭眼，让凌一连夜回军营找人。 这事太大，他不敢私下处理。万一真能查出点什么，自己也算立功了！ 凌一点头，到牲口棚牵马，看见被弄得乱糟糟的车厢，一股怒气上头。 回去跟主子汇报了下，才背着一个小口袋离开。凌季恒送他到门口：“不着急，安全为上！” “属下知道了，主子在这也要照顾好自己，等我回来！” 凌一离开了，金宝将老汉拖到厢房，跟凌季恒说了声，就开始翻找屋里的财物。 将老汉藏起来的，周小将军给的粮食重新放牛车上，还有糕点啥的，一点儿没落下。 金宝找得很仔细，没多久，就找到一包银两，打开数数，足有七十八两。 看起来不少，可对于靠贩卖人口过活的人来说根本不多。 金宝将赃款扔到旁边，继续翻找，没多久，就发现了问题。 厨房的老鼠洞、正屋的衣柜底，还有老汉儿子那屋的房梁，上面都藏了大量财物。 还有名单、账本、户籍证明，来往信件。 金宝严肃着面容来找凌季恒，凌季恒拆开其中一封信件，阅读过后眯起了眼。 让金宝把两人的双腿打断，哪怕将来接好，都要不良于行。 “北辽人给了你们多少钱，让你们心甘情愿为他们卖命？” 老汉本以为，几人捞上一笔，就会放自己离开。却没想到，凌季恒居然问这种要命的问题。 满脸抗拒，咬着牙，一言不发。 凌季恒也不在意，恶劣的笑容一闪而逝，给金宝使了个眼色，金宝就拿着小锤子，进来给老汉的儿子拔牙了。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们父子俩，一个没指甲，一个没牙齿，很配！” 老汉的儿子惊恐地盯着锤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爹：“不要，不要，爹你告诉他，告诉他！” 他还年轻，可不想没牙。那玩意儿一旦掉了就再也长不出来，他不要说话漏风，不要没法吃肉！ 老汉闭着眼，不忍去看儿子的狼狈样。以为只要自己装死，凌季恒就会放弃。 却不想，金宝直接捏住老汉儿子的下巴，小锤子一敲，哈，两颗牙齿连带着血沫掉到了地上。 老汉：“......”这是真恶魔！ “我说，我说！”迫于淫威，老汉将自己如何入行，如何传递消息，以及自己的上下线全都说了出来。 凌季恒拿纸记下来，还让两人按了手印。 窗外天色大亮，金宝打了个哈欠，强打起精神，去给凌季恒做饭。 两人简单吃了口，就轮换着躺炕上睡觉。虽然大门关紧，可不得不警惕老汉的同伙。 好在一切顺利，傍晚时，看见了凌一的身影，身后还跟着傅焕平，以及十几位身着便服的小将。 凌季恒将信和认罪书交给傅焕平：“这是我审问的结果，不一定全面，你可以参考。” 傅焕平点点头：“真没想到，在周家军的眼皮子底下，居然还有这样的败类。这回真是多谢凌公子了！” 凌季恒摆手：“我也没想到，还挺倒霉的。随便一选，就入了狼窝。若非有点本领，真要折里头了！” 傅焕平听凌一说了他们的经历后，也是为几人捏了把冷汗。 谁能想到啊，居然有人专门贩卖年轻好看的男子，真是离了大谱，也就那些野蛮生长的北辽人能干得出来！ 赃物什么的凌季恒都没要，却是接受了对方送自己回家的好意。怕再出什么意外，耽搁自己回家的时间。 “让他们两个送你回家，也能顺便给营里带点儿蘑菇。 以后营里每隔七天去一趟青山村，让村里按上回的量准备，最好能翻倍。” 凌季恒笑着说：“好，我来安排。听说地窖里有个姑娘，是......他们的亲人，精神不太正常。 我和金宝不方便下去查探，便只给对方吊了点吃的。” 傅焕平看了认罪书，也明白那姑娘遭遇过什么，点点头，表示这里的事情他们会处理。 凌季恒见时辰不早了，便拱了拱手，和凌一、金宝找了个房间休息。 那俩要跟着他们回青山村的将士也是，抓紧时间睡觉。 窗外风雪依旧，明天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们得养足精神，小心应对。 另一边，傅焕平连夜审问犯人，外加搜索整个院子。发现凌季恒问的很清楚，搜查得也很彻底，给他们减轻了不少负担。 傅焕平看着名单上的名字，眉眼间都是厉色。安排人去调查，一旦确定罪名，立即进行抓捕。 还有被卖的那些人，也要展开营救。 虽然大多数受害者都没啥背景，可他真的在里面看到了谢地主家的小少爷。 不知道那孩子怎么倒霉地被人盯上的，现在还活着没有。 不过，被卖到那种地方，怕是救回来，人也废了。 傅焕平叹了口气，并没打算将这些弯弯绕绕讲给凌季恒听。 他初来乍到，不清楚云柔县的势力分布，更不晓得那个地主，跟黄县令是亲戚。 当初小少爷丢了，也曾报官，也曾全城搜捕。 谁能想到，人竟是被弄到了北辽，遭受非人待遇，想想就心塞。 看着了无生气的两人，傅焕平上前踢了两脚，直接把两人的命根子踢废。 长吁一口气，将赃物，亦或者说证物，放到牛车上，准备拉回军营。 清晨，天蒙蒙亮，凌季恒从睡梦中惊醒。 前天晚上那老汉虽然没成事，可到底是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凌季恒抬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有些想媳妇儿了。简单洗漱一下，就准备上路。 金宝、凌一也是，一晚上都没睡安稳。不是被外面的动静吵醒，就是梦见被人觊觎。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简单吃了点饭，就在两位将士的陪同下，离开了村子。 第222章 用最温柔的手段，进行最狠毒的报复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这回倒是比较顺利，可风大雪大，严重阻碍了他们回家的脚步。 凌季恒心中焦急，却什么也不能说，靠在车厢上闭眼小憩。 两位将士坐在牛车里，也都没说话。空旷的马路上只留下吱嘎吱嘎的声音。 *** 青山村，池兴月躺在炕上数手指。 一二三四五，凌季恒都离开五天了还没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难道被周将军给扣下了？ 不应该啊，若是真出了问题，他们也不能安稳地待在青山村。总不至于，被抓去当兵了吧！ 池兴月虽然不反对凌季恒有更好的前途，可外面天寒地冻的，再加上古代消息不灵通，这一走，怕是得几年才能见面吧！ 难道她要从一个小媳妇，变成一个独守空房的小媳妇？ 不要啊，想想就悲催！ 隔壁东屋，凌惟成比池兴月还悲催。 那天舍下老脸去找程大夫看病，结果被闹得人尽皆知。 一罐虎骨汤，外加一罐水果汤，让他龙精虎猛，直直持续三天。 可接下来，势头就弱了。凌惟成不晓得是虎骨汤的功效，还是水果汤比较厉害。 理智上讲，他选择前者。可总不能刚有点疲态，就找程大夫要补汤。 家里就三根虎鞭，难道不用给其他人留了？ 至于水果汤，是挺好喝的。可要说滋阴壮阳？呵，鬼才信！ 可在没有虎骨汤之前，他身体情况明明蛮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差成了这副模样？ 凌惟成绝对不承认，自己先前就有点外强中干。为了面子，他一夜两三次。 如今躺在炕上，想想昨晚的战绩，总觉得丢脸。 舒慕云安慰他：“就这样吧，挺好的，三十多岁的人了，总不能跟人家小年轻相比。” 凌惟成不服气，心想他明明正值壮年。那两天，不表现得挺好嘛。 心灵受挫，都不想起床了。磨蹭到半上午，才黑着脸吃早饭，顺便暗戳戳往西屋瞅。 直到池兴月出门，才压抑着兴奋低声问：“儿媳妇，今天喝什么汤？” 凌惟成表示，他今天属鬼！ 池兴月：“......” 犹豫一瞬，弱弱问了句：“虎鞭汤？” 凌惟成呆愣愣地站在原地，许久才红着耳根离开。 那一瞬，他将自己这辈子所有的高光时刻在脑海里回忆一遍，却没有一件，能抵抗得住儿媳妇那清澈中带着愚蠢的眸光。 让他怎么说，是，还是不是？再说，这话题，是小姑娘家家该秃噜嘴的吗？ 等季恒回来，得让他好好教育教育小丫头。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别口无遮拦！ 池兴月目送对方离开，直到看不见人影了，才哈哈大笑起来。 艾玛，憋笑可真费功夫，差点儿就忍不住了。 池兴月揉揉发疼的肚子，认命地进厨房熬汤。 不过还是没加灵泉水，用最温柔的手段，进行最狠毒的报复。 舒慕云听到两人的对话，脸臊得通红，也知道凌惟成被小丫头耍了。 可她能怎么办，出面呵斥？那不就证实自己恼羞成怒了？ 诶呀呀，真烦。也不知道恒儿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治治这个疯丫头！ 第223章 这位小姐怕是认错人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从清晨走到傍晚，也就中午时找了处背风的地方歇歇，剩下的时间都在赶路。 一路上虽然没缺吃少喝，却是受了不少苦，尤其是金宝、凌一，在外面被风吹得，手都哆嗦了。 也幸亏凌季恒将自己的手套、手闷子借给了俩人，不然等回去，不得是俩大猪蹄子？ 万一被冻得太厉害，截肢都说不定！ 那俩随行兵士也感慨雪天难走，原本五六个时辰的路，走了将近两天。 这要是让青山村往军营里送蘑菇，估计人家宁可不赚这钱，也不遭这罪！ 也幸亏是傅头儿派他们过来探路，不然等吃上蘑菇，都要地老天荒了！ 临近云柔县城时，凌季恒让金宝将车赶到如意楼。 一路颠簸，家里不一定留了饭，还是在外头吃口好了。 金宝没意见，一甩鞭子，马车就调转方向。没多久，停在如意楼门口。 凌季恒下车，邀请两位兵士一起。 那俩兵士之前就听傅焕平说过凌家人大方，却还是有些拘谨，毕竟以他们的薪资待遇，来吃酒楼，还是有些勉强。 凌季恒却不在意，笑着让小二找了个包间，还点了一大堆如意楼的招牌菜。 掌柜的见熟人上门，还特意进来打了个招呼：“凌公子，你是不知道，这两天如意楼名声大噪，老虎肉都快卖疯了！” 不经意地搓搓手，将小心思暴露无遗。 上来聊天，一方面是真的感激对方，另一方面，也是想问问，凌家还有没有其他野味。 凌季恒笑着点点头：“恭喜彭掌柜，我回去看看，家里要是还有野味，就让小厮送过来。若是已经吃完了，就等下次吧！” 掌柜的开心了，笑着拍拍凌季恒的肩膀，还说：“那成，你们吃，我让方大厨多做点，顺便赠送一壶咱这儿最有名的梨花白。” 凌季恒拱手道谢，等人出去后，才和两位兵士介绍如意楼。没有夸大，没有贬低，就实话实说，觉得味道不错。 两位兵士点头，开始期待起了接下来的饭菜。 没让他们多等，小二就把饭菜陆续端上来。 还说方大厨听说他们来了，特意给插了个队，增加了不少饭菜分量呢。 “凌公子，你们吃，今晚客人多，方大厨就不过来打招呼了！” 金宝给了对方十几个铜板，小二便乐呵呵离开了。 凌季恒招呼大家吃饭，两位兵士稍微推拒一下，就大口吃起来。 没办法，外头太冷，中午将就那顿根本不顶事，他们早饿得饥肠辘辘了。 金宝、凌一也是，丝毫不顾及主子还在身边，就将筷子伸向最中间的蜜汁烧鸡，看得两位兵士心肝儿乱颤。 凌季恒却不在意，笑着给他们夹了两块儿鸡肉，自己也吃起来。 如意楼的饭菜确实好吃，不过，他更喜欢小媳妇儿亲手做的。 一顿饭菜很快吃完，外面也彻底暗下来。 凌季恒跟两位兵士商量：“这里离青山村不远了，让凌一带二位回凌家休息可好？在下有一点私事需要办！” 凌季恒不清楚这俩兵士是否可靠，也不知道周成宇愿不愿意旁人知道他给崔家照顾，只能用这么拙劣的方式，支开对方。 这俩人可能被傅焕平叮嘱过，非常配合：“凌公子不必顾忌我们，有什么事，忙就好了。接下来，就有劳凌一兄弟了！” 这么一路接触，两人也多少发现了凌季恒和其他大户的不同。 他对下属很温和，不会动不动以势压人。 更何况凌一身上有股冷冽的气质，威严不容侵犯。所以两人亲切地，连兄弟都喊上了。 凌季恒带着金宝离开，顺便结账。两人赶走了那辆满载物资的牛车，径直朝大河村而去。 路上，金宝还跟主子说起了第一次遇见崔婉儿时的场景。 结果还没说到关键地方，就被凌季恒打断：“想活命，就把这件事忘掉。以后再也不许提起！” 金宝一哆嗦，还以为主子要杀他灭口。可随即想起大河村那帮人的身份，生生打了个激灵。 他不是傻白甜，甚至非常聪明。出于信任，在主子跟前口无遮拦，被提醒，才发现自己犯了大错。 有钱有权的，谁愿意被人记住自己最狼狈的时刻，尤其是大姑娘差点被侵犯。 就冲周小将军对待崔家人那态度，将来两家结亲，也不是不可能。 金宝立马严肃了神色，只不过有点不解：“主子，既然咱们不能提起崔家女的往事，您为什么不带凌一出来呢？” 凌季恒轻笑：“不提归不提，可也得让对方记住，咱们帮过她。” 既然注定要跟周家人、崔家人牵扯，就要把救命之恩、雪中送炭的情意牢牢霸占住。让对方心里有数。 凌季恒没说太多，金宝便只能意会。 小鞭子轻轻甩在老牛身上，牛哞了一声，就朝缰绳拉扯的方向走去。 静谧的乡间小道上只有两个人和一辆牛车，速度不快，甚至说有些慢。 那雪时大时小，风一吹，将飘落在半空中的雪花席卷到天上，给人造成一种雪停了的错觉。 尤其是通往大河村的路，雪厚得快能将半个车轮埋住。 这边虽然不算偏僻，可因为大多落户的都是各地流放过来的，平时不怎么能出来，所以路上并没有多少车辙印。 凌季恒和金宝，可谓艰难跋涉。许久，才看到了冒着白烟的地窨子。 要不是先前就查探过崔家人的所在，怕是这会儿还得挨家挨户打听呢。 不过，牛车的动静，到底是惊扰到了还没睡觉的人。不少人都从地窨子里出来，看这牛车将要去往何处。 金宝在凌季恒的指挥下，径直将车停到崔家的地窨子门口。 金宝狐疑地瞅了自家主子一眼，不明白他怎么知道人家姑娘住在哪的。 难道是起了什么歪心思？不应该呀，夫人那么有本事，换他，也得扒着不放！ 心思百转千回，面上却丝毫不显，轻拍崔家大门，丝毫没有催促的意思，静待在旁边。 “谁呀？”屋里传出一道中气十足的男声。 金宝立马应声：“崔老爷好，我是过来给您送东西的！” 在凌季恒的示意下，并没直接表明自己的身份。 里屋的崔婉儿却是犹犹豫豫走出来，总感觉这声音，似曾相识。 “爹，我出去看看！”崔守庆穿好棉袄，得到崔敬忠的首肯后，起身去开门。 崔婉儿站在崔母跟前，目光期待地看着上方，想证实，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样。 崔守庆喊了句“稍等”，就快步走上台阶。 将门闩拔下，挪开门板，就看见了站在雪地里的两位男子，一辆牛车，以及不远处，若有若无的探究眸光。 崔守庆见两人气质温和，便知不是过来找麻烦的。门口不是说话的地儿，便邀请两人进屋说话。 金宝压低声音：“周公子托我家公子给崔少爷捎了点东西，不知道放哪里比较方便？” 崔守庆眸光一闪，明白了金宝所指何人，笑着点头，和他一起去搬牛车里的东西。 凌季恒也来帮忙，完全没有当主子的架势。 崔敬忠见几人迟迟不进来，也出来查探情况，这是他和凌家人的首次会面。 在崔敬忠眼里，凌季恒身形挺拔如松，面对他们这群以前的高官、现在的流放犯，没有丝毫鄙夷或者畏惧，不卑不亢。 凌季恒眼中的崔敬忠则是满脸风霜，却难掩曾经的位高权重。气质儒雅，仿佛还是曾经那个户部尚书。 凌季恒打量过后，简单地点头示意。因着在外头，手里又拿着东西，并没有多言语。 等一行人将东西搬到屋内，才坐在桌旁聊起天来。 崔婉儿再三确认，金宝就是那天救她于水火的人，双眼含泪，径直走到对方跟前，就要跪下。 金宝立马往旁边躲，还说：“小姐这是做什么，在下可受不住这么重的礼！” 崔婉儿抿抿唇，声音有些哽咽：“中秋时，您和林老爷......” 金宝赶忙打断：“这位小姐怕是认错人了，在下中秋时节并未来过大河村！” 崔婉儿垂下头，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怎的。 她能确定，自己没认错人。金宝不承认，大概是用这种方式保护她。心中不禁更加感激。 崔家人听后，也都惊讶地看着金宝和凌季恒，崔敬忠还问了句：“敢问公子贵姓？” 若是萍水相逢，凌季恒肯定会隐瞒。可现在，没啥必要了。 “在下凌季恒，乃江宁府人士！” 一句话，把崔家人说得愣在当场。 他们被流放，哪能不打听。得知江南首富被自家连累，惭愧无比。却又联系不上，亦或者说，联系上也无能为力。 一家人活在愧疚中，根本不敢提有关凌家的话题。 现在知道，人家不仅被流放，还救过他家姑娘，大雪天的过来送东西，更加惭愧了。 凌季恒却不在意，压根儿没提被连累的事情。笑着说起了周成宇。 “周公子最近有些忙，没法亲自前来探望。托在下将东西捎来，还请各位能够体谅。” 本章3000+字哦~~~ 第224章 堪堪躲过破相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崔家人能说什么，当然是感激涕零啊。 被流放这么久了，从前那些挚友怕被连累，连封书信都没有。 谁成想，素昧平生的周小将军，竟然三番五次暗中帮忙。 虽然人家没说什么，甚至连面都不露，可时不时地送来东西，让他们在这个寒冬好过了不少。 而且也在某种程度上，给了那些暗中蠢蠢欲动的人以威慑。崔婉儿再也没有遇到过中秋节那天的状况了。 崔家人不知道的是，不是大河村的流氓地痞不敢了，而是远在上京城的三皇子妃左支右绌，忙着对付刚刚进府的小贱人呢！ 崔敬忠赶忙摆手，言语间十分感激周成宇。 只不过心里十分疑惑，同样是流放，怎么凌季恒看起来比自家过得好太多，跟周成宇的关系，也更亲密。 难道，这就是商户天然的交际能力？ 崔敬忠思绪翻飞，面上却不动如山。 跟凌季恒你来我往，最后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小子，真的不简单。 凌季恒没打算多待，坐了顶多一刻钟，就跟崔家人告辞了。 崔敬忠、崔守庆将人送到门口，目送凌季恒远去，才回屋。 开口就是：“婉儿，你确定那个小厮，就是先前救你的人？” 崔婉儿点头：“爹，我很确定，而且那位公子，跟当时救我的老爷子长得很像！” 崔敬忠点点头：“看来人家高风亮节，不图咱们回报。以后这事别提了，做到心中有数便好！” 崔守庆、崔婉儿点点头，将这份感激埋到心底。 倒是崔母若有所思，决定等儿子、女儿睡了，跟相公好好聊聊。 四人一起盘点周成宇送来的物资，面对白花花的大米，崔敬忠都有点慌。 那姓周的，不会对他家小子有所图吧！可他都不是户部尚书了，周成宇又能图点儿啥？ 瞅瞅天真无邪的儿子闺女，将脑海里诡异的想法压下，决定再观察观察。 另一边，金宝刚把牛车赶出大河村，就遇上了拦路的。 起初以为是窝在哪里的山匪，金宝都打算动刀子了。 后来才发现，是一姑娘，楚楚可怜地盯着牛车。 “车上的那位公子，可以出来一叙吗？小女乃崔敬忠的侄女......” 凌季恒听着车外矫揉造作的声音，感到一阵反胃。连帘子都没掀，就让金宝赶路。 金宝嗤笑着抬起鞭子，差点甩崔玉姣脸上。还是她惊惧之下崴了脚，才堪堪躲过破相。 金宝丝毫没有愧疚，连瞅都没瞅一眼，就赶着牛车离开了。 徒留崔玉姣看着远去的牛车，露出凶狠恶毒的目光：“拽什么拽，不就一破牛车嘛，我才不稀罕！” 藏在不远处的崔玉姣的兄长赶忙出来，将自家妹子扶起：“姣姣，你没事吧！” 一句话，让崔玉姣破防，用力甩开崔元志的手。 哭嚎：“我有事，很有事，凭什么大伯犯事，要连累咱们来这鸟不拉屎之地。 凭什么那么多男人都喜欢崔婉儿，明明我比她漂亮，比她贤惠，还比她年轻。 为什么他们连看我一眼都不肯！” “诶呦喂，姑奶奶，这话可别说出来。咱心里想想也就算了，被人听见，不得说你......” 崔元志瞅了眼崔玉姣哭红的双眼，将那句“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咽了下去。 至于流放，他也怨过，可圣旨就是这样，他们哪敢违背。 如今，也只能尽量不去跟崔守庆家勾连，省得被气出个好歹，还没钱请大夫。 “况且，咱俩只是庶出，根本没有......” 崔玉姣瞪了崔元志一眼，在心中发誓，一定要比崔婉儿过得好。 青山村，凌一赶着马车回来，差点引起误会。还是他及时解释，老太太才没晕倒。 “哦，回来了啊，那就好，那就好！吃饭了没，我让桃花给你们做！” 凌一摇头：“老夫人，您不用忙，二少爷带我们在县里吃过了。” 老太太松了口气：“吃过好，吃过好。”说明小孙孙会照顾人。 支使桃花去熬姜汤：“天寒地冻的，喝点儿暖暖，晚上也能睡安稳。 青绿、启子，给客人收拾房间，顺便烧水。宝珠也去，恒儿回来肯定要泡澡的。” 池兴月见老太太安排得井井有条，便没开口。 将桌子上的扑克牌收拾好藏起来，免得凌季恒回来，觉得自己不重视他，只顾玩乐。 老太太看见她悄咪咪的小动作，笑了。赶忙让人回屋收拾，顺便洗漱洗漱。 池兴月察觉到老太太的不怀好意，整个人羞得耳朵通红。 却还得装作懵懂无知，行了个礼，就离开了。 舒慕云本想跟上的，却被老太太拦住了。 心想人家小年轻一会儿热乎腻歪的，你一老瓜皮，凑什么热闹。 舒·老瓜皮·慕云表示，拒绝接受这个昵称！ 池兴月回屋瞅了眼，发现也没啥好收拾的。屋里暖呼呼，还生了个小炉子，上面蹲着个茶壶，里面烧着灵泉水。 桌上放了一套茶具，是莹白如玉的细瓷。茶罐里放着价值千金的龙井，打开一闻，一股诱人的香气钻入鼻间。 池兴月给自己泡了杯茶，静坐在书桌前等待。 没多久，二柱就进来了，跟池兴月说了声，就去隔壁加水了。 不清楚凌季恒什么时候回来，就将浴桶里倒满热水。 想着放一会儿温度就合适了，或者来不及，直接兑冷水。 池兴月看他一趟趟往耳房倒水，还挺辛苦的。 刚想说歇一会儿再弄，就听二柱嘟囔：“主子啊，看我对你好吧，嘻嘻！” 池兴月：“......”得，还是不妨碍人家表现了！ 这么一对比，她这个小媳妇儿好像还挺不称职的。 可活儿都让下人们干了，她个少奶奶，不就只剩享受？ 池兴月揉揉脸，将意识沉入空间，发现进度条竟然又长了一截。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0%】 【三级空间升级进度85%】 南山村派出所也有了巨大变化，第三层解锁出来，形成一个完整的建筑。可真是意外之喜呢！ 池兴月不去探求其中原理，有了就接着，没有也不去惦记，一切随缘。 第225章 此法不可取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在屋里等了不知道多久，凌季恒终于回来了。 先是到荣思院跟老太爷、老太太问好，然后被赶回来，径直进了清风院。 舒慕云被老太太暗示，都没敢出屋。 错开条门缝瞅了眼，见儿子囫囵个儿的，放了心，赶紧躺炕上睡觉去了。 深更半夜，可困死她了。没两秒就睡熟，也不知道儿子儿媳战况如何。 凌季恒刚进门，就瞅见了东屋的小动作。 本想过去打声招呼的，结果门关了。得，他还是不上前讨嫌了。 推门进屋，就看见小媳妇儿撑着脑袋杵在桌上，头一点一点的，又困又可怜。 心中泛起一抹暖意，就要上前将人抱到炕上。 结果手刚伸出去，池兴月就醒了。声音娇娇软软：“你回来了，吃过饭了吗？” 凌季恒点头：“怎么还没睡呀，别等我，先去休息！” 说着就要将手穿过池兴月的腋下。 池兴月却是抓住他干燥粗糙的大手：“我没事，你先洗漱。啊~~~” 没收住打了个哈欠，不过精神状态却是好了许多。 瞅见二柱拎了两个木桶进来，往浴桶里加水，池兴月推搡着凌季恒往耳房走。 与此同时，二柱将耳房的门关上，还说了句：“主子，您跟夫人洗漱吧，奴才去睡觉了！” 走得丝毫不留恋。 池兴月有些傻眼，凌季恒却觉得他有眼色。 轻笑着戳戳池兴月的脸颊，还故意小白茶：“没事的，你休息好了，我能一个人风餐露宿，也能一个人洗澡洗脸。” 池兴月瞪了凌季恒一眼，伸手去脱他的大氅。虽然动作有些生涩，可凌季恒心里美滋滋的。 直到只剩一条亵裤，凌季恒羞涩了，将池兴月扭到旁边，才动作利索地脱下来，大跨步迈进浴桶。 池兴月听见水声，将他的衣服收拾好，贴身的放盆里，明天拿去洗。大氅什么的，还能再将就将就。 然后扭头，往水里撒了些干花瓣，遮掩住某些风光后，伸手给凌季恒揉捏脖颈，在他最不防备的时候问起了路上的状况。 “我刚才去大河村了，受周小将军的嘱托，给崔家人送东西。” 完全忘了自己是怎么支开那俩兵士的，对自己媳妇儿，那叫一个不见外。 “路上还挺惊险，媳妇儿，你是不知道，要不是你家男人机敏，可就清白不保了！” 池兴月心里一咯噔，眸光都利了几分。 可惜凌季恒背对着她，没有察觉，只感觉她动作停了一瞬。 “嗯，具体说说？”声音还是那么娇柔，凌季恒放松极了，抬手拉住池兴月的右手，边摩挲边说那俩恶心玩意儿。 “我都没想到，男人在外也会被拐卖。若不是见过鸳鸯鸩壶，怕是就要栽了。媳妇儿快，让我亲亲抱抱。” 凌季恒隐瞒下了差点被强的事，虽然一切都在他的掌控内，可还是怕池兴月嫌弃，便用这种方式揭过。 至于崔玉姣，哈，他连对方是谁都不晓得，完全没在意被拦车的小插曲。 池兴月也没想到，大雍朝竟然有人这么“时髦”。 虽说历史上确实有段时间好男风，可这里没有先例啊。 只能说北辽人比较凶悍，喜欢身强体壮的小伙子。想想，颇有点不寒而栗呢！ 这种风气也该阻止一下，不然，要教坏小孩子的。 凌季恒却说：“北辽那边并不盛行男风，如此，不过是在折辱我大雍子民。顺便通过某种途径传递军中消息。” 池兴月沉默了，这种事，不是他们能管的。 跟凌季恒说了声，锁好两边的门，找角落进空间。 先到卫生间洗漱，然后去南山村派出所看了眼新出现的三楼。 见都是办公室，便切了一盘子水果出来，给凌季恒泡了杯龙井，让他吃点喝点再睡。 凌季恒点头，将葡萄西瓜吃了个干净。一杯龙井下肚，又刷了个牙，才拉着池兴月回炕上。 当然，没少酱酱酿酿。不过两人都很理智，没有真的突破底线。 凌季恒气喘吁吁地将人抱进怀里，池兴月将他的长发绕在指尖，偷偷摸摸讲起了公婆的八卦。 尤其是虎鞭汤那段，听得凌季恒都忍不住笑了。 抬手刮了下池兴月的鼻子，嗔道：“调皮！” 池兴月才不在意，眉眼一挑：“谁让爹娘他们暗戳戳使坏。” 凌季恒对此不予置评，因为没有老爹那杯酒，他到现在连口肉汤都喝不上。 这么想来，还该感谢对方。 盯着池兴月那红肿水润的双唇，凌季恒眸光暗了暗，不待对方反应，又亲了上去。 大河村，崔夫人确定崔守庆、崔婉儿睡着之后，跟崔敬忠说起了悄悄话。 “相公，你觉得那个凌季恒怎么样，咱家婉儿要是能嫁给他，也不用在这里遭罪了！ 都说救命之恩以身相许，凌家老爷子的恩情，回报到自家小辈身上，也不过分吧？” 崔敬忠诧异地瞅了夫人一样，摇头：“不成，咱闺女千娇百宠长大，怎可......” 下意识就要说商贾之家配不上，可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因为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怕是寻常百姓都不愿意娶，更何况，身家还算清白，日子又过得下去的凌家！ 于是话头一转：“瞧他那年纪，怕是已经娶妻了，咱崔家就是再落魄，也没有让女儿当妾的道理！” 崔母叹了口气：“眼瞅着婉儿、守庆年纪大了，咱们当父母的却无能为力。 守庆还好，小伙子晚几年说亲，也不怕被耽搁。可婉儿都十六七了，再不打算，就真嫁不出去了。” 崔敬忠抿了抿唇，没有言语。 说实话，他到现在都没从抄家流放中缓过神来。 想自己一辈子尽忠职守，却突遭变故。圣上连个证据都没有，就把崔家九族流放到了幽州，说不心寒是假的。 旁人可能还盼着起复，他是一点不愿意重回那个污糟地。就是苦了一儿一女，怕是得在当地嫁娶。 崔敬忠不甘心，却又无可奈何。突然想起给自己送菜的周小将军，又摇摇头，觉得此法不可取。 门不当户不对的，崔婉儿不可能嫁进周家为妾。 第226章 避轻就重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在自己家，睡得很安稳。仿佛前天晚上的噩梦，已经离他远去。 池兴月身上的香味，让他沉迷。哪怕是在梦中，也老往她身边凑，抱得很紧。 天亮了，凌家人陆续起床，都刻意压低声音，生怕打扰到凌季恒和客人们睡觉。 金宝、凌一风餐露宿好几天，都累了。平时很警觉的人，竟然睡到大天亮，还没起。 老太太让桃花给大伙儿熬了羊杂汤，配着烧饼吃，大冬天胃里也能暖烘烘的。 就是有些想念小孙孙，昨晚匆匆一面，根本不能让她安心。 总得问问路上发生了什么，回来得这么晚。 瞅了眼过来请安的儿媳妇，老太太轻咳一声：“慕云啊，昨晚恒儿和兴月睡得怎么样？” 舒慕云有些诧异，心想她一当婆婆的怎么知道，这不为难人么。 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睛，才猛然回神，老太太是在期待重孙子呢！ 忙笑着说：“挺好的挺好的，小两口恩爱着呢！” 老太太听后满意了，其他人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凌惟远拄着双杖，在墙根儿下练习走路。和他一样的，还有三房的凌季豪。 两人在地震时被砸断了腿，好不容易养个差不多，都迫不及待地出来透风了。 一大一小，都想听听外面的世界。吃过早饭，就在荣思院等着了。 凌季恒是睡到半上午才醒来的，将前天、大前天缺的觉都给补上了。 睁开眼睛的瞬间，嘴角勾起一抹弧度。 看着池兴月光洁的额头，轻轻印上一吻，把还在睡梦中的姑娘给惊醒了。 两人也没赖床，迅速洗漱过后，来到荣思院。 凌季恒不想多说军营里的事，便把路遇人贩子的事添油加醋讲了。 不过没提自己差点被那啥，怕丢脸。 “所以啊，无论男女，出门在外都得保护好自己。” 说完瞅了眼若有所思的凌季豪和凌季亿：“你俩可得小心点，也就现在天冷没人动坏心思。 等春暖花开，万一哪个姑娘摔倒了或者掉河里，你们是扶还是不扶，救还是不救？ 万一有了肢体接触，人家说你们毁人名节，你们是娶还是不娶？” 凌季亿、凌季豪心里一咯噔，慌忙摇头，生怕被人赖上。 “还有季然也是，小姑娘是那些眼高手低，妄图攀龙附凤的穷书生的最佳选择。 念几首酸诗，折几朵花，就能把你哄得一愣一愣的。 人家什么都没付出，却要娶你回去洗衣做饭。咱凌家还得给大笔陪嫁，你说亏不亏啊！” 凌季恒倒不是看不起那些家境清贫的人，毕竟出身不是自己能够选择的，有很多都非常努力，人品也端方。 怕就怕，明明自身条件一般，还心高气傲。 家里老娘宠着，姊妹护着，高不成低不就，妄图娶个世家贵女，来提高身份地位。 事后谋夺妻子嫁妆，顺便精神打压。原配抑郁而终，再拿钱财娶个年轻漂亮听话的。 这种事，凌季恒见多了，说得云淡风轻。池兴月则是小说听多了，表现得风平浪静。 凌家人却都惊讶地瞪大眼。 以往在江宁府，大家就算想争取，也不会用如此下作...... 啊不，某些人是不说那些的。下药、关一屋，啥没发生过。 只是没想到，在乡下也会有这样那样的问题。 而且乡下更不好解决，根本不是拿点银两，或者许出一个妾侍之位就能打发的。 这里沾亲带故，动辄就是全家、全族出动。 凌家虽然人多，凌一他们武艺还高强，可要真发生点什么，怕也晚了，很多事没法逆转。 几句话，把凌季然吓得瑟瑟发抖。 凌季恒却觉得，早些让她接触人性的恶，也能避免因为单蠢而被人算计。 耿素华见此，毫不避讳地说起了大宅院的后院之争。 听得池兴月那叫一个津津有味，都想记下来出本书了。 凌惟远诧异地看着自家媳妇儿，心想女人都这么恐怖吗？以往怎么不觉得！ 许是察觉到了对方狐疑的眼神儿，耿素华甩出一记眼刀子：“你懂什么，后院不宁，多是男人的错。若是只娶正妻，你看闹得起来吗？” 一句话，说得老太爷、凌季仁面色微红。因为他俩，是凌家唯二纳妾的。 也确实如耿素华所讲，争端不断，烦不胜烦。 凌惟远想起自家亲娘干的好事，有些心虚，拽拽耿素华的衣角。 耿素华心直嘴快，说完才反应过来，如今凌家的当家主母，出身妾室。当即变了脸色。 吓得脸都白了，慌慌张张就要道歉。 老太太却是抬手阻止：“素华说得没错，妻妾成群，宠妾灭妻，的确是乱家之始。当初夫人若非小人之心，也不会害得老太爷......” 老太太没有避讳这个话题，而是避轻就重，将巴掌扇到凌惟远、耿素华脸上。 心想她又没犯错，说出来也是原配丢脸。 就连老爷子，都不悦地瞪了两人一眼，心想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烂泥扶不上墙。 大房两口子赶忙行礼道歉，就连三房也是。 老太太笑说不在意，温和的眉眼，却是闪过一道锋芒。 凌季恒赶忙转移话题：“祖母，中午想吃什么呀，我让兴月给您做！” 老太太看着远比原配后代聪慧的亲孙子、亲孙媳，心里那点膈应消散于无形。 拍着凌季恒的胳膊嗔怪：“怎么能让兴月一个人忙活？你一大男人，不知道体谅媳妇儿？当心人家不要你！” 凌季恒厚着脸皮耍赖：“才不会呢，我媳妇儿可稀罕我了！” 一句话，逗得老太太哈哈大笑。 刚刚进门，准备问好的两位兵士傻眼了，感觉反差太大，怀疑凌季恒被人掉包了。 老太太笑着招招手，让人给两位上茶。 两位兵士感受到凌家人的热情，放松下来，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老太太的问话。 凌季恒松了口气，拉着池兴月回清风院准备饭菜。 一道鱼香肉丝，一道虾仁蒸蛋，一道水煮鱼。 全部用空间里的食材替换，还就做了老太太、老太爷，舅舅舅娘，还有二房的份儿。 将小心眼展现得淋漓尽致。 第227章 先富带动后富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没多久，清风院就传出来一股诱人的香味。老太太闻了，只觉得异常饥饿。 其他人也是，仿佛早上吃的羊杂汤、烧饼，不顶饿一般，肚子都开始咕咕叫了。 老太太见此，让他们各回各家，省得在荣思院里碍眼。 自个儿也不想待了，喊了两位客人，还有老太爷一起去清风院。 刚踏进门槛，就被凌季恒请进了屋，还说稍等就能上菜。 宝珠去大厨房端了米饭和素菜，舒慕云进厢房取了两个苹果切盘，二柱则将饭菜盛出一部分来送往折桂院。 二房一家和乐融融，大房、三房却急红了眼。 “哎哟喂，季恒他们做的什么，怎么还没送过来？不会是不给咱们尝了吧！” “应该不会那么小心眼吧，咱不都给老太太道歉了嘛。娘都没说什么，老二家的应该不会给咱穿小鞋。” 只能说，大房、三房过于乐观了。 惹了老太太不高兴，怎么可能轻轻揭过。最少也得晾上个三五天，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要是还不悔改，呵，以后但凡赚钱的生意，就别想来沾边儿了！看他们敢不敢！ 池兴月表示，这就是拿捏，用最简单粗暴的手段。 果然，经此一遭，家里再没人敢提老太太妾侍的身份了。 耿素华、梁芷君一口一个娘，喊得比亲生的还亲！ 凌惟远、凌惟存也尽力讨好，生怕老太太一个不开心，将他们赶出青砖大瓦房。 虽然手里捏了点钱，可想要维持现在的生活水准，还远远不够。 更何况，池兴月就像个会生金疙瘩的女娃娃，他们可得好生巴结！ 中午吃饭，谁都没提那两房扫兴的。老太爷也在凌季恒的软磨硬泡下，重新绽放笑脸。 等两位兵士回厢房休息，池兴月还掏出了自己的“压箱底”，让两位老人挑选。 老太太选了根刻有莲花图案的发簪，老太爷则选了个雕刻精美的玉蝉。 还说什么：“你们年轻人戴就好了，我和你们祖父一把年纪的，戴了也没人看！” 舒慕云赶忙说好话，夸老太太保养得宜。将人哄得高高兴兴了，才各回各屋。 老太太美滋滋地戴着莲花发簪显摆，完全无视大房、三房欲言又止的眼神。 径直将门关上，和老太爷睡觉去了。 池兴月送走客人，和宝珠简单收拾一下屋子，就累得瘫在了炕上。 凌季恒上前给她按摩肩膀，没多久，小姑娘就昏昏欲睡了。 等醒来，发现身边没人，还挺纳闷儿的。 问了二柱几句，才知道凌季恒带着两位兵士去宋里正家了。 “里正叔，这是周家军给那批蘑菇结的账。傅公子说，往后每隔七天，会来收一次蘑菇，还请里正叔提前准备好。 至于量，跟上次差不多，要是有多的更好。” 凌季恒将九十五两银子拿给对方，还介绍了下身旁两位兵士的情况。 宋里正赶忙行礼，带两位参观了一下蘑菇房。 承诺稍后就去通知大家备货，只不过这量，怕是难以再多了。 那俩兵士还挺失望的，毕竟尝过蘑菇汤之后，就有点念念不忘。 再加上傅焕平叮嘱，他们是真想办好这趟差事啊。纷纷看向凌季恒，想让他给想个办法。 凌季恒能怎么办，当然是发动他聪明的脑瓜。 若是极寒降临之前，多搭几个棚子就好。 可现在，气候条件已经不容许他们动工，只能在现有条件上想想办法了。 突然，凌季恒想到了大河村的地窨子，以及上河村的窑洞，不就是天然的蘑菇房？ 就是不晓得人家舍不舍得将屋子腾出来，还有青山村众人能不能拿出魄力来，舍掉一部分生意。 毕竟给县里供货，要比周家军贵。他们最好以县城生意为主。 凌季恒将自己的想法跟宋里正说了说，宋里正却是满面愁容。 “让他们种也不是不行，可他们要是学会了，会不会抢咱们在县城的生意？” 这本来就是不可避免的，让这俩村子占便宜，总比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摘桃要强。 在凌季恒眼里，这跟先富带动后富，实现共同富裕没什么差别。 “里正叔可以加以限制，比如说大河村、上河村的所有产出，必须经由青山村出手。 若是发现市面上有流通的蘑菇，且出自这两处地方，将取消他们跟随青山村脚步，发家致富的权利。” 宋里正想了想，发配到大河村的，都是从前位高权重的，可能不在乎。 下河村就不一样了，逃荒过来的，钱看得比命重。 “还有就是，咱们可以直接给他们配好基质的花槽。 将核心技术掌握在手里，他们充当的，也不过是个照顾‘暖房’的角色。 能额外发一笔，已经很不错了。” 用池兴月的话来说，就是要什么自行车。 “若真有人不服管教，等花槽用完，也就结束了。 除非自己研究出蘑菇种子的培育方法，否则一切都是白搭。” 虽然凌季恒觉得这个过程不算难，可光呀、水呀、温度什么的，都是拦路虎。 若不是特别幸运，真的很难一次成功。普通人不一定有那种耐心。 再说，极寒也就几个月，最长不超过半年时间。等他们研究出来，外头都开始长蘑菇了。 这种努力虽然有意义，却收益不大，会让人感到得不偿失。 宋里正听后觉得有道理，准备等送走两位兵士后，去跟村里人，以及大河村、上河村众人谈。 笑着关心凌季恒路上是否安全，得到的却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宋里正心里一咯噔，这是遇见危险啦？ 凌季恒也没细讲，只说：“风大雪大，极易迷失方向。这不，傅公子怕我有危险，专门派了两位大哥送我回家。 顺便带些蘑菇回去，省得过两天还得再来一趟。” 宋里正望着屋外的风雪，点头：“是得有人过来拉货，村里人没啥见识，大雪天的出远门儿，真不一定找得回来。” 说着行了个礼：“如此有劳两位兄弟了！” 两位兵士赶忙摆手：“宋里正不必客气，这些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第228章 这赚钱的法子怎么能教给外人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几人在宋里正家聊了会天，又到附近几个村民家瞅了眼，凌季恒才带着两位兵士告辞回家。 外面风大雪大，也不着急赶路。等傍晚，将蘑菇收上来，再稍微睡会儿，天蒙蒙亮时出发，差不多第二天晚上能到军营。 凌季恒打算得极好，两位兵士也没意见，就是得在凌家叨扰一天，还得借凌家的牛车一用。 “军营里有牛车，不过我们出来时领了任务，不好大张旗鼓，所以......” 凌季恒懂，怕走漏风声嘛，他们只骑马，没驾车。 而且还悄咪咪地将马拴在那个村子附近，怕村里人听到动静出来阻拦，或者说好话。 三人一起回到青砖大瓦房，凌季恒去找祖父祖母聊天，顺便准备干粮。 那俩兵士则是问过好后，径直回了听澜院，抓紧时间休整。 凌惟存经过煎熬，终于忍不住，过来求饶了。 才几个时辰啊，面对老太太时态度恭敬，跟凌季恒说话时都带上了一丝谄媚。 “季恒啊，这是这段时间卖蘑菇的分红！” 凌季恒没客气，直接接了过去，还笑着说：“多谢三叔！” 丝毫没提中午的事。 凌惟存摸摸鼻子，也不好把话说透，便在旁边给大家倒茶。 直到池兴月过来，才松了口气。 凌季恒没有丝毫留恋地将银两塞给小媳妇儿，还主动交代了自己刚才的去处。 池兴月笑笑，翻出扑克牌，跟老太太、老太爷玩儿起来。 凌季恒便在旁边给她支招，夫妻俩大杀四方，把老太太攒的花生都给赢没了。 老太太却十分高兴，跟老太爷嘟囔：“这是要生的意思呀！” 池兴月脸都羞红了，却也不好坦白两人压根儿没圆房。 另一边，宋里正让小儿子喊各家管事的过来分钱，顺便商量大事。 大伙儿光听到了前一句，兴冲冲地举家出动，去领银子。将宋元根的后半句忽略了个彻底。 “里正叔，咱们这回能分多少钱啊？” 宋里正乐呵呵地拿出账本，将给凌家人的分成扣除后，按每家每户的蘑菇斤数分起钱来。 多的人家，能分到一二两银子，少的人家，也能拿到几十文。 全看当初他们棚子准备了多大，还有养殖技术怎么样。 这个时候，就显出人的心性来了。赚得多的，喜气洋洋。赚得少的，阴阳怪气。 宋里正轻咳一声，安抚大家的情绪。 “各家各户情况不一样，也许下回你家的蘑菇就多了，他家的蘑菇就少了，很正常，都别闹。 让大伙儿过来呢，是还有一件事要说。” “里正叔，啥事儿呀，您说！” 自打村里人跟着凌家种蘑菇，宋里正的话，是前所未有的管用。 抬手往下压了压，等现场安静后，才说：“大伙儿也知道，往周家军送的蘑菇，比县里便宜许多。 咱村子里的蘑菇产量本就有限，还要拨出一部分来支援那边，实在是有点得不偿失。 所以呢，我跟季恒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大河村、上河村也参与进来。 他们种，咱们收，再往军营里送。少赚一点辛苦钱，也能更省事，你们觉得呢？” “不行呀，里正叔，这赚钱的法子，怎么能教给外人？” 不出意料，有人出来唱反调。 宋里正也不生气，掰开了揉碎了给他们讲其中的利害关系。 “虽然咱们把这部分生意分出去了，可一点没耽搁赚钱呀。 让他们帮咱们赚，咱在家坐着就有钱花，多好？ 至于你们担心的方子泄露问题，咱可以签协议呀，也可以给他们现成的花槽。 总之，有办法避免的！” 大伙儿想想，竟然觉得有那么几分道理。抓着宋里正问了许久，才决定试试。 心想周家军那么些人呢，几千斤蘑菇对人家来说，不值一提。 要是那俩村不厚道，他们就过去抢生意。有宋里正和凌家人在，吃不了亏。 大不了，就拿自家蘑菇到县城兜底。 意见统一，宋里正让大伙儿回家准备蘑菇。等傍晚，他上门去收。 村里人欢欢喜喜地回家了，要赶在那俩村的种出蘑菇来之前，小赚一笔。 宋里正瞅瞅天色，决定等明天了再到下河村探底。 至于大河村，咳，最后再说吧，都是些老油条，他惹不起。 *** 大河村，从昨晚牛车进村开始，大伙儿就没停下来讨论。 不少人都在家里八卦，什么人啊，大半夜的过来送东西，这崔家不是要起复了吧？ 就连崔婉儿的祖父母也在嘀咕：“老大这是在哪结识了贵人？” 放从前，老两口绝对不会将“贵人”这个词挂在嘴边。因为他们身份足够高贵，走哪都是被巴结的存在。 可如今不一样，被贬幽州不说，还得跟着那群老农上工。天寒地冻的，没有片刻停歇。 开山、挖沟、筑渠，什么活儿脏，什么活儿累，什么活儿差，他们就干什么。 被磋磨地完全没了当初的心劲儿。 老爷子甚至希望真是那什么林都督，起码能缓解一下他们当前的困境。 可又觉得，如果真是自己的故交，为什么不来找他这个老朋友，而要去登大儿子的大门。 老爷子百思不得其解，决定天亮后找崔敬忠问问。 而崔敬忠在醒后，也跟家里人商量说辞：“周小将军那儿还是先不要暴露吧，免得给人家带来麻烦。 就说是守庆的朋友，听说咱们被发配到了这里，过来看看。 婉儿，你去分点粮食出来，一会儿给你祖父送去。 要是旁人问起，就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让他们来找爹爹。” 崔婉儿点头，将周成宇送来的精米和糙米混在一起，装了大概十斤，拎着去找祖父。 结果刚一出门，就被人围住。拉着她打听昨晚那小伙儿是谁，看起来还挺俊的。 崔婉儿一脸茫然：“叔伯婶子们，婉儿昨晚休息得早，不晓得有人登门。你们要想知道什么，可以去问我父亲。” 大伙儿想想崔敬忠那脾气，瞬间没了兴趣。 不过展开想象力，给凌季恒编造了十几种身份。 第229章 入骨相思的想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崔老爷子听说昨晚那牛车是崔守庆朋友的后，说不出来是激动还是失落。 将粮食笑纳，还问了句：“前段时间给你家送粮食的，也是他们？” 崔婉儿垂眸，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闲扯了几句家常，就起身离开了。 崔老爷子看着孙女远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以往和乐融融的景象，怕是再难看到咯！ 崔玉姣从地窨子出来，就听见大娘婶子们猜测凌季恒的身份。 她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却总觉得不靠谱。 那人虽然坐着牛车，却有个脾气极其暴躁的小厮，想来身份不低。 说不得，就是先前给崔婉儿送粮食的人。 真不晓得崔婉儿走了什么狗屎运，三番五次被人惦记。她还装清高！ 嘟着嘴上前：“堂姐交友广泛，也许人家就是冲她的面子来的！” 一句话，弄得现场鸦雀无声。 崔玉姣自以为是在败坏崔婉儿的名声，却忘了，这里的长舌妇，哪个不是曾经的官太太？ 一眼就瞅出了她眼里的嫉恨，嗤笑出声：“那又如何，你大伯都没说什么，你在这里做什么唧唧歪歪？” 臊得崔玉姣耳根子都红了，垂下头，快步离开。 那些曾经的贵妇人们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哈哈大笑起来。 等到上气不接下气了，才又说起了崔婉儿的闲话。 没办法，日子太无聊，已经没人愿意印证真假。 随便聊聊，就当生活的调剂。 青山村，傍晚时分，二柱赶着牛车，带两位兵士挨家挨户收蘑菇。 宋里正就在一旁，等宋元根称完重后，将数字记到账本上。 如今的账本，和后世不一样。满满一页纸，却记不了多少东西，算起来还格外麻烦。 若不是宋里正小时候跟着老秀才读过几年书，甚至还考到过童生，怕是都搞不定这么复杂的东西呢。 池兴月曾经见宋里正算过账，算盘扒拉得极快，就是来来回回，特别耗费时间。 很想教他阿拉伯数字、加减乘除，以及统计表，以提高效率。 却又觉得不是时候，难以发挥知识的价值。 于是忍了，没再提这事。只不过遇见了会帮忙算下，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搞得宋里正十分惊讶，心想凌家的小媳妇儿都这么厉害吗？ 随随便便瞅一眼，就能算出答案，那她家男人该是什么样？ 想到凌家出事前的身份，恍然，家学渊源。 完全不清楚，池兴月原本的身份，不过是个窝在大厨房烧火的丫头。 一群人忙碌到很晚，才将所有蘑菇运回凌家大院。 凌季恒拿破棉被将蘑菇包好，又往牛车里放了些干饼子，还有几个水囊，才带着两位客人去吃晚餐。 晚上吃的是羊汤面，肉多面多，闻着就香，那一抹鲜嫩的香菜，更是点睛之笔。 没多久，羊汤面见底，凌季恒额头上冒出细密的汗水，酣畅淋漓。 在炉子旁烤了会儿，身上落了汗，才和池兴月回屋。 洗漱过后窝在炕上，盘问起了池兴月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 池兴月知道自己暴露了，索性也不隐瞒，不过还是撒娇：“这不是你不在，太无聊了嘛，我总不能一天到晚窝在房间里，才......” “才整出了扑克？那要不要我给你打副麻将啊？” 池兴月立马顺杆儿爬，疯狂点头后，抱着凌季恒的脖子印上一吻：“谢谢相公！” 整得凌季恒都没脾气了，黑着脸沉默一会儿，就笑了，眼睛里满是甜蜜。 一点威严都没有地警告了句：“下不为例！” 池兴月“嗯嗯嗯”：“知道啦知道啦，你再出远门儿，我就在家想你。一天五百遍的想，夙兴夜寐的想，入骨相思的想！” 凌季恒目光灼灼地盯着她，光听她描述，都觉得受不了。 恨不得再也不离开，日日夜夜待在她身边，缠绵。 吹灭油灯，翻身而上，西屋响起不和谐的声音，而东屋，凌惟成再一次感到状况堪忧啊。 连池兴月给的补汤都不管用，难道真的要面对中年危机了？ 可自家媳妇儿那么漂亮，甚至比年轻时还多了几分韵味。凌惟成都馋死了。 算了算了，不想了，老老实实睡觉。 就是这西屋怎么回事，总有一点让人烦躁的声响。 儿子回来不消停，害得他老子难以入睡。唉，糟心！ 夜渐渐深了，凌家陷入安静。窗外的风雪似乎受到感染，也停下来，只余下打鼾的声音。 寅时，两位兵士从睡梦中醒来，本想偷偷摸摸离开，却发现，启子已经在小厨房等他们了。 灶火上煮着昨晚包好的饺子，香喷喷的味道，让两人热泪盈眶。 感慨这趟公差出的值，凌家待人以诚，等他们回去，可得跟傅头儿炫耀炫耀。 以为事情到此结束，却不想，饺子没吃完，凌季恒就过来了。 虽然没挽发，衣服穿得也随意，可这份心意，他们领了。 凌季恒陪两人吃了点饺子，还告诉他们车底藏了武器。 万一遇见劫道的，能打就打，打不过就跑，安全第一，车丢了没关系。 人跟人交往，得用心。几句话，说得两位兵士心里暖融融的，仿佛置身于夏日暖阳。 “多谢凌公子，等改日，我们兄弟俩再登门拜访！” 凌季恒笑着点头：“随时欢迎！” 起身送他们出门，目送牛车走远，才重新回清风院。 脱掉满是寒气的大氅，又在角落里窝了许久。 感觉身上暖和了，才掀被上床，将小媳妇儿抱怀里。 池兴月丝毫没有察觉他出去过，往怀里拱了拱，睡得更沉了。 月亮从厚厚的云层里探出头，瞅了眼紧闭的屋门，又羞得躲回去。 只留几颗星子在好奇地眨着眼睛。 时间一点点过，天渐渐亮了。凌家人陆续从睡梦中醒来，开启了新一天的劳作。 洗脸、刷牙、上茅厕，吃饭、活动、逛蘑菇房。 凌季仁、凌惟存将自家棚子里新长出来的冬蘑摘下，放进铺满稻草的背篓里。 小心翼翼地放上牛车，准备拉到县城里卖。 却被凌惟远和凌季豪拦住了去路。 第230章 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曾经轰然崩塌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两人自打来了青山村，就没出过门。这腿好不容易好些了，想出去透透风。 凌惟存、凌季仁却不敢应，怕把两人的腿再次弄伤。 可一个虎着脸，一个瘪着嘴，跟门神一样拦在两人身前，搞得当儿子的和当爹的很为难啊！ 老太太见他们再僵持下去，都该吃中午饭了。 轻咳一声：“要不，就带他们出去转一下吧。 外头雪也停了，赶上牛车，路上慢点，到了县里别让他俩下来，就坐车里看看风景。” 凌惟远、凌季豪眼神亮晶晶的，看得凌惟存都不好意思拒绝了。 喊了凌三一起，赶上牛车，一路晃晃悠悠，朝县城走。 这条路，他们来往多趟，早已熟悉了。今天却走得格外小心。 凌季豪看着白茫茫的一片，心情格外好。被困在笼中的小鸟，终于出来溜达了。 嘀咕了句：“要是能去二哥说的如意楼里看看就好了！” 在外头坐着的凌惟存听到这话，哼笑一声：“这还不简单，爹带你去就是了！” 完全忘了出门前，老太太怎么叮嘱的。 凌季豪笑了，跟二傻子似的，嘴角咧到耳后根。 想起方大厨做的秘制烧鸡，哈喇子都直往外冒。 *** 宋里正起床喝了口小米粥，就喊着小儿子一起，前往下河村。 路上积雪很厚，两人连村都没出，就感觉举步维艰。 恰好碰见出门卖冬蘑的凌家人，宋里正尴尬地跟对方打招呼：“去县城啊！” 凌惟存诧异地看了宋里正一眼：“是，里正这是去哪儿呢，咋没到家里赶车？” 宋里正摸摸鼻子，心想每回都借，哪好意思啊！ 扯了点别的，才僵笑着目送牛车远去。 等看不见车影了，宋里正才说了句：“等过两天，咱去买头骡子，省得每回出门儿，都这么麻烦！” 宋元根抬手抹掉睫毛上的冰霜：“要不一步到位，买牛？” 宋里正瞅了眼小儿子：“也成吧，不过丑话说到前头，你和姓崔那姑娘的事，不成。就算将来娶其他姑娘，也得往后推个半年一年的。” 宋元根“嗯”了声，丝毫不留恋崔玉姣。 现在青山村能赚钱了，他家日子也不像先前那般紧巴。 跟凌家人到县里卖了几回蘑菇，交谈间，长了不少见识。看法也没有先前那般狭隘了。 以往总觉得，得攀上崔家的关系，才能脱离这个小县城，到外头见见世面。 现在却发现，只要有钱，哪里去不得？ 不仅能去，还能吃自己喜欢的食物，娶自己心爱的姑娘。 就崔玉姣那小心眼儿的模样，他现在是一点看不上。 怎么着，也得跟凌二公子家的......宝珠丫头差不多吧！ 没错，小伙子成长了，竟然觉得崔玉姣不如凌家丫头落落大方。 想到这里还害羞地挠了挠头，不晓得等明年，他爹上门提亲的话，凌二少夫人会不会忍痛割爱呀！ 一不小心，宋元根摔了个大马趴。 宋里正抬手将他拽起，还嗔了句：“想什么呢，都不看路！” 紧张地检查他身后的背篓，见没压坏，才放心。 轻轻地拍掉沾染在背篓上的积雪，嘱咐：“小心点儿！” 宋元根嘿嘿笑着，没敢暴露自己的小心思。 和宋里正一起走到半上午，才看见下河村的村口。 而这一刻，两人又累又饿又冻。 下河村多数人都住窑洞，这么寒冷的天气，压根儿不会出来晃荡。 所以两人的到来，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宋里正随意扫了眼，径直朝辅助他治理下河村治安的宋兆春家走去。 看着微微冒着热气的烟囱，示意宋元根去敲门。 咚咚咚，咚咚咚，几下过后，便听见了里面应答的声音。 宋元根站在旁边，稍等片刻，便看见一个穿着脏棉袄的中年男人：“三叔！” 男人点点头，吸溜一下鼻涕：“你一个人过来的？” “和我爹！” 宋元根抖了抖身上的背篓：“三叔，你最近忙什么呢，怎么看起来像是染了风寒？” 宋兆春没说话，而是看向宋里正：“大哥你来了，快屋里坐。这么深的雪，走过来的吗？也太遭罪了吧！” 宋里正点点头，越过宋元根进屋。 屋里的摆设简单极了，除了必要的炕和桌子，啥都没有。 炕上也没几条被子。几件换洗衣裳，脏兮兮地扔在旁边，都没收拾。 屋里的温度也比外头高不了多少，宋里正说话都能看见明显的哈气。 一屁股坐在冷冰冰的炕边，都不晓得他这个远方兄弟怎么过得这么邋遢。 “你咋回事啊？”看着宋兆春的拘谨模样，宋里正直接问了出来。 宋兆春的媳妇儿、儿子、儿媳妇瑟缩一下，许久之后才坦白，家里快断顿了，这两天正准备把仅有的几条棉被给卖掉呢。 “不至于吧，没入冬前，我不就跟你们说了囤粮嘛？” 宋里正不相信，在他的提醒之下，还会有人过得这么惨。 直到瞥见宋兆春闪躲的眼光，才明白，人与人之间的信任，曾经轰然崩塌。 没去计较对方的不信任，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对方。 宋兆春羞愧极了，当初不相信极寒会来，只稍微买了点粗粮。 谁成想，这雪说下就下，来往县城不容易不说，粮食也来了个大涨价。 最关键的是，现在不是你有钱，就能买得上。 黄县令怕县城里的人没饭吃，引起动乱，便限制了大伙儿的购买数量。 他家好几口人，根本不够折腾的。即便花光所有银两，也食不果腹。 跟他同样情况的还有不少，都躺在炕上等死呢。天公不作美，他们也只能得过且过。 更惨的还得数那批南方逃荒来的。本就家底不多，还领了田地干活。 自费买了种子种下，结果雪一下，温度一降，明年收成怎么样，还很难说。 就算提前得知极寒，也没余钱屯粮。 一个个捉襟见肘，求到他门上，他想帮，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宋里正虽然不悦，却因为这件事，瞬间有了底气。 “兆春啊，我这儿有个赚钱的法子，你干还是不干？” 宋兆春一听，眼睛都亮了：“干啊，哥，我干！” 第231章 不能差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是养蘑菇的事儿吗？我先前听说过，就是没敢开口！” 宋里正掀开破棉袄，露出里面新鲜水嫩的小圆伞。 “这就是传说中的香菇吧？” 宋里正点点头：“对，这就是青山村最近在卖的香菇，你把村里德高望重的喊过来，咱们商量商量，如何实施。” 宋兆春赶忙应是，出门去请人。在宋里正的示意下，还喊了张家村的前里正。 然后拿了一部分蘑菇给宋兆春的媳妇儿，让她洗洗炒了，中午添个菜。 除此之外，还有一袋米。特殊情况，宋里正出门自备干粮。 时间一点点过，下河村那些土生土长的长辈们陆续过来，将小小的窑洞挤了个水泄不通。 宋里正虽然不常到这边，可跟大伙儿还挺熟悉的。 挨着打了招呼，直到后落户的那些人也都过来，才说起了自己的打算。 “大家也知道，这个冬天，我们青山村靠着种植蘑菇，小赚了笔。日子虽不至于富得流油，可的确要比先前好上许多。 以前穷得娶不上媳妇儿的人家，这段时间都在找媒人相看。那些家里只剩破屋烂瓦的，也打算等天暖了，重新修房。” 看着大伙儿羡慕的眼光，宋里正挺直身板，颇有些志得意满。 将剩下的蘑菇拿到众人跟前：“青山村村民蒸蒸日上，咱下河村也不能差了。 最近呢，我们村联系上个大主顾，每次要的东西非常多，给的价格也实惠。 青山村倒是可以供得上货，不过产量方面确实紧张。 我想着，何必如此为难自己，把下河村村民拉过来一起干，不就好了？ 到时候你们种，我们销，得到的银钱大头归你们，我们也就赚个渠道费。 双方共赢，你们觉得怎么样？” 宋里正这话，跟天上掉馅儿饼差不多。 谁不知道青山村最近发达了，他们也不是没眼馋过，就是没那技术呀！ 如今倒好，人家主动拉他们入行。能赚钱的事，谁不乐意呢？ 都不需要犹豫的，一个个点头，恨不得现在就参与进去。 宋里正却抬抬手：“不急，我还有话没说完呢！” 紧接着，将蘑菇的种植条件，以及注意事项说了一遍。 “说到底，现在面临两个问题，一是能否腾出一部分窑洞，专门种植蘑菇。并在事后封存，永不入住。 二么，就是大伙儿能否保守住秘密，不将种植方法教给旁人，不向县城兜售蘑菇。 这方子是我们好不容易弄来的，不可能白给下河村用。 如果同意，青山村将抽取其中一成利润作为佣金，当做引领你们发家致富的报酬。” 话音刚落，现场就响起了激烈的讨论声。 一部分觉得宋里正说得没错，用人家的方子，就得给钱。 另一部分却觉得，两个村子都归宋里正管，为毛青山村的就能一文钱不交，还比他们提前那么早开种。 宋里正听后，出来解释：“方子是我花五十两从别人手上买的，最后均摊到了青山村所有人头上。 至于为何不一早邀请你们参与进来，一是不确定这方子是否真能种植成功。二么，县城就那么大，蘑菇多了会掉价。 而且种植蘑菇需要单独的房子，成本上比较高，还有一定的危险。 如今开这口，也是青山村尝试过后初见成效，甚至可以保证产量。 再加上刚谈下了一笔长期稳定的订单，希望能够改善你们如今饥寒交迫的境地。” 宋里正几句话，化解开矛盾不说，还让大伙儿心暖暖的。 试问谁不想要一个为他们着想的里正啊，如今，不就在跟前？ 就连张家村的前里正，也心服口服，觉得对方境界比自己高多了。 就是有些好奇，这出主意的是何方神圣啊，也忒有本事了吧！ 稍微讨论一会儿，几位有话语权的，便得出答案。 窑洞可以不要，利润也可以分成，但他们要尽快参与进来，好买米下锅。 对于这点，宋里正没意见。 反正青山村那边也是收益现结，顶多就是多费点神，多写几个账本。 接下来，就是通知其他人，看哪家要参与，过来签契书。 不参与的，也要按个手印，表明宋里正通知到了，是他们自己放弃这个发财机会的。 下河村听说这事后，都轰动起来，拉着宋兆春问东问西。 宋兆春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大家，不晓得的，也回去问清楚了，再转达。 因为这事，饿得没啥力气的都出来透气了。 将宋兆春家窑洞门口围得密不透风，想亲耳听宋里正说。 宋里正见此，便将事情重新说了一遍。拿出拟好的契书，让村里人签字。 大伙儿犹豫片刻，都选择了参与。至于他们窑洞怎么弄，稍后再说。 大不了先挤挤，等有钱了，就修房子呗。也不是非住窑洞不可。 事情就这么顺顺利利解决了，人群散去，宋里正看着空空荡荡的房间，肚子咕噜噜乱叫。 宋元根端出两碗稀饭来：“三婶儿特意给咱俩留的，藏在柜子里，没让人发现。” 不然就凭下河村的饥饿程度，非抢了不可，哪轮得到他们喝。 宋里正也明白，今天之所以这么顺利，也是因为他们别无选择。 再没有进项，就山穷水尽了。 答应给青山村分成，起码能混上温饱。不失为一个明智的选择。 宋里正呼噜噜喝完稀粥，瞅了眼天色，见天空乌云滚滚，又隐隐有降雪的迹象，赶忙交代宋兆春几句，就拖着宋元根往回走。 “尽量让他们两到三户合伙，利益均分。你把控好，三天后我带人过来送菌种。 记得让人多准备些柴火，温度低了蘑菇可长不出来。” 宋兆春点点头，心里却有些为难。 如今大雪封山，他上哪搞那些柴火啊。可不答应又不行，家里米缸已经见底了。 如果不是宋里正过来带了几斤米，今天中午怕是得喝西北风。 宋兆春目睹两人远去，在心里祈祷蘑菇能够种植成功。 这样，他就能躺着赚点功绩了，说不得将来能够成为下河村真正的里正。 而路上艰难跋涉的宋里正和宋元根两人，也顺利撞见了过来寻找他们的凌三的牛车。 *** 中秋快乐，羡慕有假期的小可爱₍˄·͈༝·͈˄*₎◞ ̑̑ 第232章 年富力强，绝代芳华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里正叔，快过来，我接你们回去！” 宋里正诧异地瞅了凌三一眼：“你怎么来了，不是去县城了吗？” 凌三笑笑：“忙完就回来了，我家三老爷给您捎了几个包子，上门去送，却发现您还没回来呢。 这都好几个时辰了，宋大娘担心的不得了，托我来下河村看看。” 宋里正有些感动，将空背篓送上牛车，连滚带爬地坐上去，却把宋元根给踹到了车厢外。 美其名曰让他跟凌三学驾车。 凌三笑笑，知道这是宋里正不好意思使唤他，让小儿子陪着呢。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聊了起来。 宋里正坐在不算豪华的车厢里，感觉总算没那么冷了。 就是这清水鼻涕呀，控制不住地往外流。 宋里正拿手帕擦了好几下，还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都怀疑是不是被宋兆春给传染了。 “里正叔，炉子上有姜糖水，你喝点儿，别给风寒了！” 宋里正点点头，将手擦干净，才去取固定在角落的小茶壶。 还没靠近，就能闻到一股香甜。从旁边抽屉里取出两个茶碗，刚准备倒水，就见凌三靠边停车了。 从怀里掏出两块儿饼子：“瞧我，都给忘了。宋大娘给你俩烙的饼，我给捂着，都没凉透。” 宋里正笑着接过饼子，老脸还有些红。就着糖水吃饼，别说，还挺有滋有味的。 宋元根也是，整一个饿狼扑食。虽然中午喝了碗稀粥，可那根本不顶饱，还没走出下河村，就饥肠辘辘了。 一口甜汤下肚，整个胃都暖呼呼。再嚼两口饼子，瞬间有了饱腹感。 父子俩吃饭的时候，还不忘瞅一眼凌三：“你要不要也来一口？” 凌三摇头，心想主子给他准备了大餐，才不要啃这没滋没味的饼子呢。 倒是糖水可以喝点儿。 于是自己动手，倒了一杯姜糖水。 这姜是早上就泡的，已经没啥味道了，不过糖是刚放的，一大勺，喝起来甜丝丝的。 咕噜噜一碗下肚，整个人都暖和了。 在炉子旁烤了会儿火，才又重新上路。天色暗沉沉的，似乎又要下雪。 *** 青山村，凌惟远、凌季豪出去转了一趟，可算高兴了。 虽然大多数时间都待在牛车里，可看着自家儿子、老爹跟旁人你来我往、称兄道弟，还挺自豪的。 仿佛又回到了凌家可以呼风唤雨的江宁府。 虽然接触的人，从看不上到攀不上，说的话，从掷地有声到有意逢迎，可无论如何，他们都向前迈出了坚实的一步。 凌季豪看着自家老爹收回来的，沉甸甸的银两，眼睛通红，说话声音都哽咽了。 觉得自己不如大哥能干，在家拖后腿，什么忙都帮不上，害老父亲一把年纪了在外奔波。 凌惟存见儿子情绪低落，以为是在心疼自己。 抬手揉揉他的头顶，安慰：“没事儿，爹出来一趟，能赚好几十两银子呢！” 完全不知道凌季豪的重点在“一把年纪”，不然非得气个半死。 势必要抠出对方的眼珠子质问：“你老爹我年富力强，绝代芳华，咋就一把年纪了？” 当然，他不知道，还心疼地将车赶到如意楼，点了一桌子饭菜，让儿子敞开肚皮吃。 凌季豪不禁感慨，这钱赚的快，花的也快，才半个时辰，七八两银就没了。 真不晓得二哥是怎么做到经常下馆子的。 如意楼的老板见熟人过来，还问了两嘴冬蘑。 知道被人订走后，不无遗憾地摇摇头：“看来，只能进你们青山村的平菇了。话说，你们村咋就那么有本事呢，连蘑菇都能种出来？” 凌惟存笑笑，没说太多，只承诺下回进城，给他捎些蔬菜，让如意楼小赚一笔。 老板高兴了，给几人打包了两屉包子，还说下回他请客。 凌惟存点点头，带着几人到附近店铺闲逛，买了不少吃的用的，才往回返。 想起路上遇见的宋里正，就拿油纸包了两个包子出来，打算拿给对方尝鲜。 却发现，人没回来。宋大娘着急得嘴角都起燎泡了。 “他们爷儿俩都出去四五个时辰了，不会是掉哪个雪窝子了吧！” 凌惟存浑身一凉，整个人都有些焦虑。 这冬天别的不怕，就怕雪窝子。平时看不见，一脚踩上去，轻则破皮，重则断胳膊断腿儿。 而且雪窝子很深，动辄一两人高。 身旁有同伴还好，要是没人的话，咳，只能在原地自求多福了。 凌惟存怕宋里正出事，赶忙让凌三去找人。凌三眼瞅着天色不好了，便建议几人先回家。 “三老爷，我先送你们回去。大老爷和四公子的腿受不得颠簸，稍后我一人驾车，也能快点儿！” 凌惟存这才反应过来，车上有俩伤员呢。 点点头，将冻得硬邦邦的包子拿给宋大娘：“你先上火热着，等里正回来，恰好能吃！” 宋大娘赶忙点头，回厨房拿出来两张饼子：“温在锅里的，拿着，他爷儿俩要真出事了，估计还饿着肚子呢！” 凌三点头，将饼子揣进怀里。热乎乎的感觉，让他身体都暖了暖。 好在冬天穿得厚，没给烫出泡。将几位主子送回青砖大瓦房，就出来寻人了。 凌惟远和凌季豪回到家后，除了脑子里的兴奋，就剩双腿的酸胀疼痛了。 老太太怕出事，请了程大夫来。 检查过后，程大夫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两人一眼：“不知道外头啥情况？就不能消停点儿？” 说着掏出银针，给他们扎了好几针。还让人准备药浴，好把骨头缝儿里的寒气逼出来。 池兴月想过来凑热闹，却被凌季恒拦住了。 心想长满汗毛的腿有啥好看的，要看，也得看他的！ 池兴月冷哼一声，不理对方。 瞅了眼空间里的日历，按阳历算，今天竟是平安夜。 这要是放前世，肯定得去吃喝玩乐。如今还是在家里窝着吧，咱不稀罕过那些洋节。 池兴月嘟了嘟嘴，将灵魂沉入空间。摘了几个苹果，打算做点苹果派，来博个好兆头。 凌季恒见她呼吸平稳，一动不动，便知小媳妇儿又去她那神奇的空间了。 第233章 投喂小奶狗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叹了口气，将人抱怀里。轻轻呢喃了句：“什么时候，你才能彻底信任我？” 虽然很想问问池兴月，却也知道，那么大的秘密，本身就是种压力，何必再难为对方。 只希望有一天，她能从内而外地接受自己，让自己成为她最有力的依靠。 凌季恒靠在炕琴上，边抚摸池兴月的长发，边看书。 完全不知道空间里的小仙女，已经在忙活大餐了。 苹果派、蛋挞、核桃布里奥斯...... 即便用了很多厨房里现成的食材，池兴月也忙得不可开交。 特别想喊个人进来帮她，可理智让她轻易不敢将空间全貌暴露给凌季恒。 即便他已经将真实情况猜了个七七八八，可只要自己不承认，那就不存在。 人心易变，在没有绝对的保命手段之前，她不会拿空间这么大的宝贝来诱惑他！ 池兴月收回思绪，继续忙碌。将半成品放进烤箱，定时后，到南山村派出所查看升级进度。 嗯，怎么说呢，外表上没多大变化，但户籍科里的进度条，飙升到了75%。 池兴月挑挑眉，不清楚究竟是多么庞大的数据，竟然需要几个月时间来载入。 不禁有些期待。 到滞留室瞅了眼，发现除了先前被凌季恒打死的那个，剩下的都还活着。 就是身体有些消瘦，像是这段时间意识无法苏醒，下意识消耗掉了储存在身体里的脂肪。 池兴月见他们面色红润，便知没什么大问题，上前踹了几脚。 就是该怎么处理呀，直接杀掉，还是囤着，等去了府城，看情况再办？ 池兴月摇摇头，不去想这么复杂的问题。 瞥见一旁那个已经挂掉有段时间的匪徒，啧啧两声，回村委小楼，找了个破背篓过来，往他脑袋上一扣，来个眼不见为净。 找了个卫生间洗手，处理干净后回大厨房待着。没多久，甜点就烤好了。 池兴月将苹果派、蛋挞、核桃布里奥斯拿出来，放到盘子里，瞅了眼时间，便闪出空间。 然后就看见凌季恒在她身边蹭啊蹭，跟只小狗狗差不多。 “你干嘛！”池兴月抬手推开凌季恒的脸，从他怀里弹跳开来。 凌季恒凉凉地瞅了她一眼，还怪委屈的。可他就是不说。 池兴月笑笑，有点尴尬。下炕将屋门关好，从空间里拿了盘糕点出来，投喂小奶狗。 两人共用一个盘子，同吃一块儿糕点，都不需要哄，凌季恒就肉眼可见地愉悦起来，整个房间都在冒着粉红泡泡。 天色渐暗，池兴月喊宝珠去厢房取些苹果，在耳房做起了苹果派。 也不用宝珠帮忙，主打一个偷梁换柱，没多久，就给其他几房，还有凌一他们都送了一些。 凌家上下欢声笑语，对池兴月大夸特夸。 刚回家换了身衣裳，又泡了泡脚的宋里正，过来看到这一幕，都羡慕坏了。 将拎着的鸡塞给凌三，感谢对方特意去接他。 凌三却不肯收，说：“叔，你家儿媳妇不是没出月子嘛，这鸡留给她补身体呀！” 宋里正呵呵笑着，浑不在意：“前段时间赚了钱，老大给他媳妇儿买了头母山羊，家里不缺哈，给你你就收着！” 凌三嘿嘿笑着，接过了还在扑腾翅膀的大公鸡。 将宋里正迎到清风院，才乐呵呵地回后院炫耀去了。 池兴月见有客人来，给宋里正切了一块儿苹果派。 然后坐到旁边安安静静“绣花”，只不过那耳朵呀，竖得尖尖的，想听两人在聊什么。 “季恒你看，我把下河村村民说服了，答应他们三天后过去送菌种。” 说完搓搓手指，有些惭愧：“不知道凌家可否出手相助，我可以将下河村收益的一部分拿来买菌种！” 凌季恒点头：“当然可以，这生意本就是我牵头的，能帮的一定帮。不过需要里正叔提前准备花槽和基质。” 宋里正松了口气，笑着应是：“放心，出门前我就让曹大山那群小子准备了。三天后，能弄多少弄多少，咱一拨拨给下河村送。 就是大河村，估摸比较难搞。那里住的曾经都是当官儿的，可能看不上这仨瓜俩枣。” 凌季恒想起周成宇和崔婉儿的关系，笑笑：“听说前户部尚书崔敬忠为人忠厚，里正叔可以从他那里下手。” 宋里正狐疑地瞅了凌季恒一眼，一时间不明白他什么心思。 转念一想，凌家是受崔家连累，才被抄家流放的。这是......亲戚间的互相照顾？ 宋里正点点头，喝了一杯热茶，告辞回家。 凌季恒凑到池兴月跟前撒娇：“媳妇儿，你听见了吧，帮帮忙？” 池兴月轻笑着戳了一下凌季恒的鼻子：“看你表现咯！” 凌季恒立马伸着脑袋上前，要亲亲，却被池兴月一巴掌拍开：“按摩呀！” “啊？”凌季恒有些遗憾，却还是轻轻揉捏池兴月的肩膀。 小姑娘哼哼唧唧，没多久，就睡着了。 凌季恒帮她脱掉外套，摘掉珠花，盖上被子。 在额头上轻轻落下一吻，就去耳房洗漱了。 二柱加水的时候，还在他耳边嘀咕：“主子，夫人做的糕点叫什么名字呀，吃起来好特别！” 凌季恒挑眉：“苹果馅饼，喜欢的话让宝珠给你做，别累着我媳妇儿了！” 二柱噘嘴，言语间还有些埋怨：“宝珠每天很忙的，我怎么好意思劳烦她！” 凌季恒想想也是，东西两间屋的卫生几乎都是宝珠在搞，除此之外还得洗衣做饭，是挺辛苦的。 “你明天问问，需不需要给宝珠找个伴儿。”凌季恒不缺钱，只是不想家里太多外人，用着不放心。 二柱闻言动作一僵，摇着头说：“先前问过，宝珠说她喜欢这样的生活，怕二少夫人有了其他丫鬟，不喜欢她。” 凌季恒轻笑：“既然如此，那你平时就多帮着点儿。哪天累了就歇歇，也带宝珠去县城里逛逛。” 得到首肯，二柱激动了。忙朝凌季恒道谢：“主子你真好！” 凌季恒挑眉，心想不对劲儿呀，二柱什么时候这么替旁人说话了？ 第234章 用誓言来表明忠诚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脑海里回顾一下两人的互动，凌季恒悟了。 敢情这是二柱开窍了啊，就是不晓得宝珠怎么想。 他当主子的不支持也不反对，端看两人如何发展。 若是两情相悦，他就出彩礼出嫁妆，等将来，再给宝珠去了奴籍。 若是宝珠看不上二柱，凌季恒也不勉强。等过两年稳定了，再给他娶个好媳妇。 宝珠那边也不亏待，看看村里有没有踏实肯干的小伙，嫁出去凌家也能给她撑腰的。 凌季恒没有主动戳穿这层窗户纸，就让小年轻自个儿纠结去吧。 等澡泡好，又让二柱帮忙搓了搓，才回屋，将小媳妇儿抱怀里，沉沉入睡。 第二天，凌季恒跟池兴月腻歪了一会儿后，把金宝、银宝、凌一、凌三、二柱等所有下属召集过来，坐在一起开会。 “傅小将军的意思，是可以让你们参军。如今世道不稳，去军队，可以博得一片前程，以后不用再屈居人下！” 凌季恒没隐瞒，甚至鼓励大伙儿上进。 虽然当初，是他救他们于水火。可凌一几人没少帮自己办事，算是合作共赢。 凌一、金宝诧异地看着凌季恒，怎么也没想到，主子会主动公开这件事，就不怕人心浮动吗？ “如果想走，我可以将你们在凌家生活过的痕迹抹去，也将支持你们每人一万两银子。” 这话是真心话，当然，也存了几分试探。 若是真有动心的，他会尊重对方，并为其打点一切。只不过，今后就要分道扬镳了。 若是他们决定留在凌家，不光自己，三代之内的嫁娶，他凌季恒都包了。 凌季恒神色淡淡，凌一、金宝却是心里一咯噔，怕兄弟们脑子不清楚，被那虚无缥缈的富贵给迷了眼。 好在一个个还算机灵，知道功绩不是那么好攒的。 纵使手脚功夫不错，可那是战场啊，刀枪无眼，一个不小心命就没了。 再说，有本事的人那么多，凭什么轮到他们出人头地？ 万一碰见个小心眼儿的，说不得会死无全尸。 与之相比，在凌家有吃有喝，不要太痛快。 虽然主子有时候比较严肃，却也没把他们当下人磋磨。他们在这里，既有面子也有里子。 凌三几人连犹豫都没犹豫，就单膝跪地：“主子，我们不走，这辈子都赖在您和夫人身边！” 凌季恒抿抿唇：“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真的错过了。你们想好！” “我们想得很清楚，当初如果不是您，凌三早死在破庙了！” “主子，当官虽然好，可属下知道自己多大能耐。心眼子不够，就算立下战功，也会被人撬掉。若是挡了谁的路......” 不用说，都能想到后果。 “对，主子，属下读书少，只会听从命令。参军不过是换个主子，还不一定会真心待咱。” “主子，我们跟您，就算死，也只跟您。我凌七在此发誓，若有背叛，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我金宝（银宝、凌一......）在此发誓，若有背叛，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十几个小伙子的声音气势如虹，搞得舒慕云都担心了。 趴在凌惟成耳边嘀咕：“恒儿那屋怎么回事，有谁心思不正？” 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不可能。 且不说金宝、银宝这些经常在眼前晃悠的，就那闷不吭声的凌六、凌七，都满脸正气，眼神清明。 凌惟成安慰她：“你别管，恒儿有数着呢，会处理好的！” 舒慕云点点头，却还是来回踱步，生怕家里再出什么事儿。 凌惟成也没拘着她，心里甚至比媳妇儿还着急。 只不过他身为男人，得稳住，决定稍后跟儿子打听一下。 凌季恒没想到他们会用誓言来表明忠诚，点点头，将人扶起来。 承诺：“放心，只要你们愿意，主子我让你们一辈子吃香喝辣！” 凌三顺杆儿爬：“既然如此，咱们中午吃火锅儿吧。有两天没吃，还怪想念的！” 凌季恒白了对方一眼，就在大伙儿以为他要反对时，竟然点头了：“可以，自己准备食材。” 凌三高兴地欢呼一声，就要离开。 池兴月却端了一锅银耳汤进来：“要不要先喝点儿？” “要啊，怎么可能不要！夫人的手艺，是谁都比不了的！” 凌三几人屁颠颠凑上前，一人一勺喝起来。 池兴月特意给凌季恒留了碗。 看着黏糊糊，熬出胶的银耳汤，凌季恒笑了：“谢谢夫人！” 池兴月不在意，等他喝完，就去隔壁通风报信了。 也不是池兴月耳朵有多尖，而是她从耳房的窗户缝，看见好几次凌惟成出来打转。 想来是因为听见这边的动静，担忧的。 果然，听池兴月说这边没事后，舒慕云大松一口气。拍着胸脯：“可吓死我了！” 凌惟成也是，只不过他没说。 闻着池兴月身上的香味，想问，却没好意思开口。不然又会被人笑话自己嘴馋了。 时间一点点过，凌一几人陆续离开。 二柱将碗勺拿出去洗干净，又进来摘了些菜叶子。 还说：“凌三想吃羊肉，问主子可不可以杀头羊？” 池兴月打趣：“我看是你想吃吧，不然，怎么不是凌三亲自过来问？” 二柱嘿嘿笑了：“夫人，这您都能猜到？也太神了吧！”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合理怀疑二柱是来逗她开心的。 却也没说什么，看着他得到首肯后开心的背影，觉得这群憨憨还挺好养活的。 人多力量大，无需多久，食材就备好了。 凌家人吃得酣畅淋漓，饭后简单收拾一下，就去休息了。 池兴月却掰着手指：“好像再过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 凌季恒手指摩挲她的腰：“嗯，你有什么想法？” 池兴月嘿嘿一笑：“当然是赚笔大的，不过，还没想好怎么操作！” 凌季恒抬手抚摸她的下颌，目光温柔且坚定：“其实，不用给自己这么大压力的，咱们有钱，够一辈子挥霍！” 池兴月哪能不知道，她只不过是喜欢赚钱的感觉。 再说，自己一不出力，二不做生意，能累成啥样？ 有的，也不过是接连蹦出来的主意罢了！ 第235章 秉持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做生意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第二天，池兴月刚起床，就将花架上成熟的辣椒都给摘了下来。 让二柱去找八角、桂皮、香叶、栀子、草果、小茴香等配料，磨碎后放碟子里备用。 宝珠则是熬骨头汤，一大锅骨头下去，熬的汤又白又香。馋得凌惟成直接进厨房端了一碗喝。 池兴月和凌季恒出去一趟，带回来一大块儿长满肥膘的牛肉。 凌家人见了，都默契地没问肉哪来的。只好奇地看着两人，想知道他们要做什么。 池兴月能有什么坏心思，她不过是，想炸个街呀！ 昨晚刚说了自己想赚一笔，当然要付诸行动。 凌季恒也纵着她，全程配合，没有一点不耐心的。 等所有材料准备完毕，亲自操刀，炒了一大锅牛油火锅底料。 为了提升香味，还在里面放了一些羊油，可谓非常用心了。 冷却后将底料切成一块儿一块儿的，用油纸包起来。 喊上凌一、金宝、二柱等人，将家伙什收拾起来，准备出发。 老太太挥挥手，让他们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池兴月点头应是，高高兴兴离开了。 说实话，赚钱的方法有很多，可她实在无聊，便心血来潮，想去热闹热闹。 凌季恒不仅没反对，还陪她一起疯。 往车上放了煤炉子、洗净的蔬菜，还有锅碗瓢盆。 一路上速度不是很快，说说笑笑，很期待今天的成果。 天公作美，昨晚的风雪也在今早停歇，阳光从层层叠叠的云彩里钻出来，洒在洁白的雪花上，整个天地格外明亮。 有些晃眼，却让人心情很好。 没多久，就到县城了。来往车辆虽然不多，却还是有些的。金宝摸出几个铜板，交了入城费。 来到东面最大的商业街，给负责这片治安的官差塞了一角碎银，找了个角落，将炉子放出来，上面蹲着锅，没多久，水就开了。 凌季恒拿出一块儿火锅料，往锅里一放，整条街道瞬间弥漫出一股异香。 窝在道路两旁的商贩吸溜一下鼻子，总觉得这味儿有些霸道了。 好奇地探过头来，就见不大的摊位上站了六个大男人，惊恐地缩回头，不敢再张望。 池兴月将准备好的蔬菜下到里面，稍微一涮，就熟了。捞出来放到蘸料里，直接开吃。 斯哈斯哈的样子，简直馋死旁人了。 池兴月擦擦嘴，喊了一嗓子：“香辣火锅料，五百文一块儿，买十块儿送一块儿，速来抢购啦！” 大伙儿：“......” 什么是火锅料，什么又是香辣？是茱萸的味道吗，可茱萸没有这么香！ 吸溜一下口水，不敢光明正大去看，只敢用余光偷瞄。 有出来采购的大户人家的丫鬟、管家什么的却是眼睛一亮，凑过来问：“这什么呀？” 凌季恒直接拿出一副碗筷，往里面放了点芝麻酱：“来，尝尝！” 说着给对方捞了几片生菜，还有几片羊肉。 穿着比凌季恒还要华丽的房府管家闻言，真的吃了起来。 生菜脆爽，羊肉鲜嫩，再加上火锅底料的香辣，和芝麻酱的特殊口感，让他惊为天人。 连话都顾不得说，把筷子伸进锅里，跟凌一几人抢了起来。 其他人见此，也都舔着脸过来要吃的。 凌季恒来者不拒，甭管对方买不买得起，都给夹了一些尝尝。 将街道本就不多的人流量全都吸引到了这里。 “这什么呀，好好吃。老板能便宜点吗？”房管家边吃边问，恨不得将锅端回去。 凌季恒笑着摇头：“不成啊老哥，这玩意儿稀罕，便宜卖我就亏本了！这样，你是我头一位顾客，我额外送你两斤绿叶菜怎么样？” 说实在的，现在天寒地冻，两斤绿叶菜，可比十几块火锅料珍贵多了。房管家都不敢想会有这么大方的人。 赶忙点头：“成成成，你给我准备十两银子的，啊不，全包了吧，我们家老爷肯定喜欢吃这个！” “别呀，我们还在旁边呢，房管家你不能吃独食呀，这要是被我们庞老爷知道了，不得削我？” “我们家唐夫人也是，已经好久没有胃口了。老板你可不能听他的，给我也来十两银子的！” 大伙儿都怕底料被对家抢走，赶紧开口。 凌季恒抬手压压：“别急别急，每人都有。一人限买五两银子的，吃完再买。这玩意儿容易上火，不能跟着吃。” 凌季恒稍微说了下吃辣的注意事项：“脾胃不好的不能吃，怀了孕的不能吃，老年人不能多吃。 头一回尝试少吃点，以免肠胃不适应，拉肚子或者胃疼。一旦出现问题，立即请大夫诊治，不能耽搁！” 凌季恒这么说，完全是秉持着认真负责的态度做生意。省得他们不知道，说自己投毒什么的。 却把准备付款的管家丫鬟们给吓到了：“啥意思，你这玩意儿有毒？” 凌季恒摇头：“没有没有，只是个人体质不一样，吃了会有不同反应。” 说着拉过凌三：“你看他，吃得嘴都肿了，一碰还撕拉撕拉地疼。其他人却丁点儿事没有，该吃吃，该喝喝。 每个人对辣的承受能力有所不同，我说这么多，也是为了不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大伙儿点点头，感受一下自己的肠胃，觉得没啥异常，才放了心。 不过，还是有点顾忌的，将原本的订购量，打了个大大的折，从十两变成了五两。 正好十一块儿，池兴月用红色的纸包起来，拿给对方。 这生意，短短一刻钟，就卖了三分之一，收入一百五十两，都眼红死其他商贩了。 凌季恒怕旁人借用他的身份弄虚作假，还提醒买了火锅底料的人：“在下姓凌，青山村人士，每隔五天过来一次，还请各位认准我凌家的人马！” 几位管家点点头，仔细打量一眼凌一几人后，攀谈着离开。 其他看热闹的倒是想买，可这玩意儿太贵，够他们好几天伙食费了，根本负担不起。 凌季恒也没打算一次性卖光，在原地待了会儿，零零散散卖出去一些后，带着几人去了如意楼。 第236章 颠覆认知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点了几个小菜，就跟掌柜的攀谈起来。 “彭掌柜，我这里有些好东西，你要不要考虑考虑入手一些？” “什么呀？”彭掌柜很感兴趣，凑过来就闻到了萦绕在几人身上的香味。 很诱人，却难以形容。靠近了还感觉鼻子有些痒，赶忙揉揉，退到一旁。 凌季恒从竹篮里拿出一块儿火锅料：“这个是火锅料，可以用来涮菜，也能用来炒菜，味道相当不错！” 彭掌柜眼睛一亮，随即又带上狐疑的神色。因为从业多年，从没听说过“火锅料”这个词。 凌季恒见此，提出借厨房一用。彭掌柜自是答应，派小二在前面带路。 池兴月怕他忙不过来，便主动跟上打下手。 凌一几人则是淡定地坐在座位上，等两人回来。 彭掌柜见此，脑子里几度空白。 心想这都什么人家啊，主子干活儿，下属闲着，也太颠覆认知了。 凌一几人倒是想帮忙，可他们也不是没学过做饭，就是咋做都是猪食，白嚯嚯那些粮食。 忙活多年后明白，像主子这么天赋异禀的人，百年难出一个！ 当然，这话有些夸张，只能说在古代，稍微有点身份地位的男性，都不会主动下厨。 如此便显出他家主子了！ 方大厨见凌季恒过来，还一脸不可思议：“怎的，今天又有熊掌？” 凌季恒轻笑：“那没有，不过今天有秘密武器！” 说着挑了点蔬菜，让两个帮厨洗干净切片。 然后将一个盛满水的铁锅蹲火上，往里面放点葱姜蒜。 再拿另外一个铁锅烧油，油热后将火锅料放进去。 厨房瞬间爆发出浓烈的香味，就连前面的大厅都给闻到了。 食客们纷纷询问，如意楼上了什么新菜。 彭掌柜既欢喜又心虚，安抚众人：“今天中午试菜，等明天，明天一定上新！” 如此，老饕们才没继续闹腾。 时间一点点过，火锅炒菜都做好了。小二过来端菜，凌季恒擦擦手，也走了出来。 一行人坐在包间里，看着色香味俱全的饭菜流口水。 彭掌柜惊讶地拿起筷子，在凌季恒的示意下，尝了几口炒菜。 虽说用的是同一种调料，可搭配不同的菜色，竟然有不一样的感觉。 彭掌柜吃到火锅的时候，更是被那香香辣辣的味道惊艳，哼哧哼哧吃了个半饱后，才心满意足地打了个嗝。 “凌公子，这火锅料怎么卖的，也太好吃了！” 凌季恒给他打了个折：“五百文一块儿，买十块儿送一块儿！彭掌柜，咱老熟人了，我卖你一两银子三块儿，你觉得怎么样？” 怎么样，当然是贵啊！ 彭掌柜刚想讲价，就听见包间外推推搡搡，一不小心，就有人摔了进来。 那场面，真是为之一静。 摔在地上的老爷们儿耳根子通红，一脸不好意思地看着彭掌柜和凌季恒。 凌季恒倒是大气，喊小二添副碗筷，邀请大伙儿一起吃。 主要是他们在外头，围着炉子吃了个半饱，现在一点不饿。 大伙儿见此，不客气地冲进包间，你一勺，我一筷子地吃起菜来。 一股又香又辣的味道充斥头脑，额头冒火的同时酣畅淋漓。 不约而同地点点头：“好吃，够味儿！” 彭掌柜见此，出门给大伙儿准备茶水。 等包间再次安静，彭掌柜是彻底没了讲价的资本，就怕凌季恒坐地起价，拿捏他。 谁知，凌季恒丝毫没有这意思，数了数竹篮里的纸包：“抹掉零头，一共二百两！” 彭掌柜连犹豫都没犹豫，就将银票拿给凌季恒。还问他下回什么时候送货。 凌季恒摆摆手：“说不定，也许五天后，也许半个月，或者一个月。主要是这玩意儿的原材料比较难得，等有了我让家里人过来送。” 彭掌柜心里瞬间平衡了。甚至因为抢到了最后一拨火锅料而欢喜雀跃。 大手一挥免了几人的饭菜钱，还额外送了一只刚刚烤出来的蜜汁烤鸡。 凌季恒道过谢后，带着几人离开，直奔云柔县最大的书斋。 在这里也没买别的，就是囤了许多红纸。 凌一几个不知道夫人要红纸何用，却还是将东西卷起来放好。 唯恐路上一个颠簸，给压出印子。 然后到铁匠铺问人家买了些铜粉，又去首饰铺和药铺买了金粉、珍珠粉。 刚刚入账的三百五十两银，瞬间只剩二百六十两。池兴月的花钱能力，真是不容小觑。 不过，夫人随随便便一个方子，就能赚到两百多两银子，也让他们叹为观止。 在凌一几人的眼中，池兴月虽然不像其他主母那般端庄贤惠。 可她脑子活泛，总能想出赚钱的主意。这点，足以与他家主子相配。 更关键的是两人珠联璧合，绝对能打造出一个商业帝国。 只可惜经历过流放，凌季恒是不打算在商界大展拳脚了。省得当韭菜。 现在这样挺好，有地，就是农户，再时不时拿地里的产出赚点钱，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一群人坐上牛车，晃晃悠悠往家赶。 池兴月坐在车厢里，擦干净手指，撕下一只鸡腿来，吃得开心。 凌季恒在旁边喝着茶水，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等到了凌家，众人下车，迎上老太太关切的目光。 池兴月笑着拍拍钱袋子：“祖母，今天赚到钱了哦！” 也没具体说多少两，不过想也知道，不少。 老太太赶忙让桃花准备热水，给几人洗漱。 池兴月点点头，让二柱将东西送回清风院，在厨房门口洗了手和脸，才和老太太回屋聊天。 凌季恒自然是跟随她，所以车上究竟藏了什么东西，就成了一个秘密。 耿素华好奇地瞅了许久，都没瞥见个边角。又不好意思上前问，只能在隔壁抓耳挠腮。 心痒难耐时，低声跟凌惟远八卦：“你说季恒和兴月，今儿赚了多少钱？” 凌惟远按摩小腿的动作顿了顿，连头都没抬：“赚多赚少是人家的事，与咱们无关。 有那闲心，还不如多去棚子里看看。把那摊子事撂给春琴，你也好意思！” 第237章 脸皮厚，无所畏惧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耿素华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又不是她主动将活儿甩出去的。 明明是万春琴为了替凌季仁分担，才主动承担起了照顾蘑菇房的责任。跟她这个婆婆有什么关系？ 话虽这么说，耿素华到底是有些心虚。 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当初啊，我是一万个看不上她。上赶着当妾不说，还算计老大。 可日久见人心，谁能想到，她比姓顾的能干多了。 我真是瞎了眼，当初替季仁娶了那么个混蛋玩意儿！” 说到这个，凌惟远也心塞。 可能怎么办，把人打死吗？那他凌家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只盼着顾有莲不作妖，天天吃了睡，睡了吃，他们就当养猪了。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池兴月陪老太太吃完饭后，和凌季恒回了清风院。 洗漱过后躺在炕上，将灵魂沉入空间，去准备菌种。 因着是给周家军准备的，池兴月特意在菌种里撒了些灵泉水。 这样能够提高蘑菇品质，还能节省时间，让蘑菇尽快成熟。 准备好后，池兴月随手摘了一串樱桃，边吃边往村委小楼走。 到卫生间洗漱一下出来，就被凌季恒亲了小嘴。结束时他轻笑：“好甜！” 池兴月嘟着嘴，用手指轻戳他坚实有力的胸膛。 心想都刷过牙了，嘴里怎么可能还有甜味儿。 一定是凌季恒恋爱脑，才会味觉失灵的。 想到这里，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被自己不要脸的脑回路给逗乐了。 凌季恒也不在意，将人搂得死紧。夜深人静，很快做起美梦。 只有下河村村民既激动，又紧张，辗转反侧，不得入睡。 第二天天刚亮，宋里正就过来找人了。 说是准备了一百多个花槽，拜托凌家人给下河村送去。 而他，要到大河村摸情况。 凌季恒倒是无所谓，反正那边生意成了，自己也能获利。 家里牛车闲置着，跑一趟也不费什么功夫。 于是套了几辆牛车，和凌一等人去接宋元根。 将装满基质的花槽搬到车上，走了许久，才来到满是窑洞的下河村。 “三叔，我来了，你们窝子收拾好没？”宋元根敲响宋兆春家的大门，扯着嗓门问道。 宋兆春点头：“收拾好了，收拾好了，都签契书了，怎么可能不当回事！” 瞅了眼，没见着宋里正，问了句：“你爹没来啊！” 宋元根嘿嘿笑着：“爹去大河村了，让我和凌二哥过来送菌种。” 说着介绍凌季恒：“俺们村能赚到钱，多亏凌二哥聪明！” 宋兆春这才知道，青山村能整出那么大动静，全赖眼前之人。真是后生可畏啊！ 笑着恭维几句，连门都没让进，就带着去看蘑菇房了。 也不是他不知礼数，而是家里太穷，实在没啥东西能拿来招待客人。 与其让人笑话，不如装忘了，他脸皮厚，无所畏惧。 凌季恒也不在意，跟在两人身后，去准备好的窑洞。 路上，宋兆春介绍：“他们还挺配合的，说让搬就搬了。 两三家合在一起，凑出这么几个窑洞来，说等明年了盖新屋。” 说着看了凌季恒一眼，不是很确定，却又十分期待地试探：“凌公子，你说等明年开春儿，他们能盖几间屋？” 凌季恒目不斜视：“那得看村里人能种出多少蘑菇了，不过我想，两间屋没问题！” 宋兆春一听这话，开心了。 今年两间屋，明年两间屋，无需几年，他们就能成为富户。 下河村再也不是拖后腿的存在了！ 一群人欢欢喜喜地来到最近的一间窑洞，打开一看，嚯，三室一厅。 凌季恒打量一眼这间窑洞，点点头：“可以，环境不错。就是得注意点，进出戴好口罩。” 宋兆春有些为难，不安地搓着双手。 心想他们村都穷成啥样了，哪有多余的布料来做口罩。 他倒是跟村里人强调了蘑菇病的危害，可村里人说他们命硬，不怕！ 凌季恒瞅了眼宋兆春难看的脸色，明了，不由有些头秃。 这么重要的事不提前说清楚，他要不来，是不是就糊弄过去了？ 宋元根看着凌季恒紧蹙的眉头，心道不好，金大腿生气了。 赶忙拉着宋兆春的胳膊数落：“三叔，我爹交代的事情你怎么不上心呢，万一出了事，谁来负责，你这个负责人吗？ 还是我爹这个给下河村牵线搭桥的里正？” 宋兆春摆手：“没有没有，我没那个意思，实在是，村里人穷啊！” 宋元根没话了，因为他知道，人穷起来能到哪个份儿上，那是连屁股都得光着啊，哪还有多余的布料来做口罩。 可这不是下河村违背承诺的理由！ 宋元根脑子活，赶忙给下河村说好话。 将村里的情况说了个七七八八，然后问凌季恒：“季恒哥，能不能请凌家做点口罩出来，等蘑菇卖出去，从下河村的收益里面扣？” 宋兆春听到解决方案，赶忙点头：“对对对，我们愿意花钱的！” 凌季恒瞥了眼宋兆春，没给他好脸色，却还是点头：“可以！” 就这样，将那上百个花槽陆续放进窑洞。 凌季恒将菌种拿出来，按照池兴月说的法子下到基质里。 然后撒些水，保持湿润，炕也烧起来，保持温度。 凌季恒在洞里忙得不可开交，都没注意到，门口围了一堆人，都是出来凑热闹的。 其中就有瘦成皮包骨的张家村人。 当他们看见身形高大，面色红润，穿着厚厚棉衣的凌季恒时，都觉得不可思议。 心想这人不是流放至此的嘛，咋过的比他们还好？ 哦对，人家有牛马，随随便便出手几头，就能吃饱喝足了！ 人家还有仆人，提前打点一切，跟他们逃荒来的不一样。 就是，宋兆春怎么对他如此恭敬？被天家惩罚的，不该动辄打骂？ 只能说见识决定眼界，江南凌家就算再落魄，也不至于被人欺凌。 要不怎么有，烂船都有三斤钉的俗语。 时间一点点过，凌季恒终于将所有花槽播种完毕，并安置在提前准备好的架子上。 又交代了点种植技巧，才从窑洞里出来。 第238章 金粉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恰好对上张家村里正好奇的目光，凌季恒笑笑：“张里正，别来无恙！” 张里正慌忙摆手，整个人都有些拘谨：“别别别，我早就不是里正了！” 凌季恒也不在意，跟张茂青聊起了各自的情况。 张茂青看着眼前气度不凡，谈吐温润的男子，突然觉得当初远离对方的决定，有些轻率。 明明，人家的见识、财力远超他们这些普通人，不抱大腿，等着自生自灭吗？ 脸上绷不住地带上了几分悔意，凌季恒只当没看见，说了几句客气话后，就带人离开了。 “那是谁呀，感觉好有气势，不会是县里的大户人家吧？” “怎么可能，大户人家谁上咱这犄角旮旯？” “可他带了仆人。你们没发现吗，他家仆人穿得比咱们都好，还面色红润，身形高大！” 这一点，真是无可反驳。 凌季恒的下属，哪个不是盘靓条顺啊。 要不然金宝也不会被青山村的大娘婶子们觊觎，差点逮回去当女婿呢！ 当然，这些凌季恒都不知道，他已经走远了。 倒是张家村人因为跟凌季恒相识，被下河村众人以礼相待。 原本战战兢兢的日子突然好过起来，还挺不习惯的。 就是后悔，非常后悔，跟宋兆春打听青山村的事迹后，这种情绪达到顶端。 当初怎么就迷了眼，光看到人家被圣上抄家流放。 就没想到，明明都被“定罪”了的人，还有仆人拥护，那能是普通人吗？ 怎么着也得是有些背景的世家大族啊！ 没错，时至今日，张家村众人都不晓得凌家曾是江南首富。 不然，怕是有的闹！ *** 青山村，池兴月起床后发现凌季恒不在，也没在意，在炕上赖了好久，才打着哈欠起床。 昨天睡觉之前，两人就打过商量。 到下河村是干活儿的，池兴月跟过去也是受累，不如在家里窝着。 所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连饭都不想吃，就想做实验。 只不过凌季恒临走前交代过，必须吃早餐。 所以池兴月刚挽好头发出门，就被宝珠堵住了：“二少夫人，您想喝豆浆，还是豆腐脑？” 池兴月：“......” “豆浆吧，再来两个水煎包。”说着喊二柱去准备些便宜的酒和清漆。 二柱挠挠头，不明白池兴月要做什么。 不过，这俩玩意儿后院有，跑一趟，就弄回来好多。 池兴月吃完饭，洗洗手，将放在厢房里的铜粉拿过来。 分出一小份，拿酒搅拌，稍微稠一点，然后倒入从空间办公室找出来的胶水。 直到搅拌均匀，浓度适中才停止。 往另一份铜粉中倒入清漆，用相同的力道搅拌，然后倒入葵口杯中，并在杯底压着的纸条上面写明材料和配比。 之后，用金粉、珍珠粉制作出同样的两款“墨汁”，一字排开，放置到书桌上。 池兴月取出一张红纸，铺在桌面上，用新毛笔蘸着这些特殊墨汁，在纸上写下一个个福字。 说实话，她的毛笔字一般，用教她写字的老师的话来说，就是徒有其表，没有风骨。 池兴月又不是专业搞艺术创作的，能学会简单的繁体字就已经很不错了，根本没往造诣方面努力。 如今被宝珠看到，却是连连赞叹：“哇，二少夫人，你写的字好漂亮哦！” 池兴月轻笑：“说的是我用的‘墨汁’吧，金光闪闪的，是不错！” 宝珠嘿嘿笑着，还挠了挠头：“奴婢不识字，很佩服二少夫人呢！” 他们这群下人，虽然是抄家前刚进府的，可也听说过池兴月的身份。 知道是烧火丫头被二少爷看重，起初还有些羡慕人家走了狗屎运。 可真的接触后才发现，二少爷那叫慧眼识珠。 也是，就二少夫人这才思，再来几个大家小姐也比不过。在宝珠心里，她值得。 池兴月轻轻吹干金粉，将写满福字的红纸放到旁边，又拿了一张，在纸上作画。 也没画别的，就莲花呀啥的，这些吉祥图案。 还用的是普通墨水，在图案干透后，拿金粉稍微点缀一下，整幅画就会变得特别有灵气。 池兴月连着画了好几张，乏了，才将红纸放置到一旁，和宝珠一起去厨房熬汤。 今天喝什么呢，一时间想不出来。 池兴月活动活动僵硬的脖子，瞥见放置在墙角的蔬菜，笑了。 嘿嘿，今天煮白菜豆腐汤。 这道汤材料简单，还不怎么耗费时间。池兴月没花多长时间，就端着瓦罐送去东屋。 凌惟成被投喂，真是既欢喜，又心塞。 欢喜的是时不时就能吃点不一样的，心塞的则是再也找不回当初的雄风。 一切仿佛一场梦，梦醒回归现实。 如果从没发生过，他或许不会念念不忘。 可那种滋味上头就入骨，一下子没了，真是抓心挠肝般难受。 却又羞于说出口。 舒慕云也不好过，只不过她比凌惟成要脸，丝毫没有表现出来。 就是夜里不肯跟凌惟成亲热了，总觉得上不去下不来的，更难受。 池兴月恶搞的目的是彻底达成了，回屋关门，将几个葵口杯收进空间，放到楼里，这样里面的金粉就不会干掉。 至于她用过的红纸，咳，就那么放着吧。 本就是拿来测试效果的，当然要让它风吹日晒雨淋，才能看出金粉的光泽怎么样，还有掉不掉漆。 午后，池兴月抱着圆滚滚的肚子躺在床上休息，忽然听见有人推门。 她一个激灵，翻身下床，就见凌季恒满身风雪的回来了。 这才发现，室内光线极其昏暗。 “又下雪了？”池兴月赶忙上前，想替他脱下沾满雪花的大氅。 可谁知刚靠近，就被扑面而来的寒气给刺激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凌季恒后退几步，将大氅扔到椅子上。 余光瞥见书桌上的红纸，不由上前，对那隐在暗处，却闪烁着星星点点光芒的福字大为震惊。 “这个是用金粉做的吗？好漂亮！” 池兴月见他一眼认出里面最贵的那个，笑着点点头：“是啊，相公喜欢吗？” 第239章 我给您送房里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喜欢！”凌季恒还没听说过大雍朝有用金粉当墨汁写字的呢。 池兴月走过去，摩挲着纸上的福字说道：“可惜金粉太贵了，拿来写字得不偿失。铜粉的话，颜色偏红还有些暗，看起来不够闪。” 至于珍珠粉，就一整个凑数的，她还没见谁用珍珠粉写过字呢。 倒是在红纸上点缀，别出新裁，将那几朵梅花映衬得格外灵动。 池兴月知道，后世的金粉是铜粉和锌粉按照比例混合的。可她在大雍朝，上哪找锌粉啊。 就这铜粉，都是铁匠在做铜器时，锉下来的。根本没有后世铜粉的细腻光泽。 池兴月边收拾桌子，边和凌季恒叭叭：“我打算明天往铜粉里掺点银粉，或者将铜粉和金粉混起来看看效果。 如果可以，成本方面会大大下降。临近春节时，咱们靠这对联，都能小赚一笔。” 实际上，池兴月想的更多。 云柔县城财力有限，他们完全可以拿到其他地方卖。或者转手给二道商贩。 销量大了，也能赚个盆满钵满。 虽然又是一个技术含量不高的点子，很快就会被人效仿。 可他们能够通过金粉颜色、图案特色，来打造自己的核心竞争力。 再加上“头一个”的先天优势，赚波快钱还是没问题的。 池兴月甚至觉得，她可以开创金粉金漆用在建筑、家具、瓷器等方面的先河。 凌季恒觉得自家小媳妇儿真是一个挖也挖不完的宝藏，随时随地都能想出赚钱的点子。 不禁庆幸当初将她绑在身边，才让生活变得顺遂有趣。 点点头：“好，我和你一起！” 池兴月笑了，将耳房温着的饭菜端过来，看着凌季恒吃完，才又重新回到炕上，睡了个午觉。 这个冬天，雪似乎下了就没化过。 虽然偶尔也会停那么几天，可根本影响不了外头的温度，雪也越积越厚。 宋里正看着这糟糕的天气，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如果不是凌季恒提醒极寒将至，他们怕是早冻死在这寒冷的天气了。 这趟出行也是有所收获的。 崔家人听说宋里正是来张罗大家种蘑菇的，有些激动，可都没有发表意见。 直到崔守庆说可以尝试，才都同意下来。 崔老爷子让庶出的几房挤挤，腾出一个地窨子。将来获利，给这几家多分两成。 庶出的当然不愿意，可又指着崔守庆起复，重回上京，便忍下了这口气。 崔玉姣恨恨地瞪了崔婉儿一眼，脸上写满愤怒。 却不想被宋里正给逮了个正着。 心想还好他家小儿子迷途知返了，不然就这祸害，娶回家不得闹个天翻地覆？ 宋里正搓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和宋老二一起前往其他流放犯的家。 以为这边日子清贫，他们会很乐意接受种蘑菇的建议。 可当官的都有风骨，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如崔守庆那般放下身段。 总觉得自己要是同意，就跟乡下老农一般无二了。 倒是大河村那些原住民没啥意见，乐呵呵地跟交好的人家商量，冬天在一个地窨子里凑合凑合，等开春了，再各自盖屋。 宋里正麻溜地让大家签了契书，准备回家时，发现天空再次飘雪。 被风那么一吹，冻得他直打哆嗦。 宋里正揣着手，一步一步往家走。 想着要是凌三能来接他，他一定把对方当亲儿子般对待！ 可他走啊走，走了好久都没听见牛车的声音。不由叹气，是自己想多了。 就当他放弃的时候，似乎听见了脚踩在雪地上的嘎吱声。 宋里正抬眼去看，就见白色雪地里出现了一团黑影。 距离有些远，看不清对方的脸。 可心中莫名其妙地充斥着一股信念，那就是，来人是凌家人。 宋里正的心扑通扑通狂跳，站在原地没有动。 等了一刻多钟，牛车来到跟前。 凌六龇着一口大白牙：“里正叔，我来接你了！” “诶，诶！”虽然不是凌三，可宋里正还是感动得热泪盈眶。 手忙脚乱地爬上牛车，又喝了杯暖暖的姜枣茶，身上的寒意，才彻底消散。 同时决定，不等了，回去就买牛车。 就是没准备草料，怕是得多花不少钱呢。 可那又怎么样，不买不行啊。 凌家人对他好，他也不能使劲儿薅羊毛。 签订契书后，少不得在几个村子之间来往。有车更方便。 一路上聊天说笑，时间过得飞快。 临近傍晚，宋里正到家，邀请凌六在家吃了顿晚饭，才洗漱休息。 *** 傅焕平的人经过严密排查，很快掌握了人贩子父子的关系网，派出人手，将他们一网打尽，还审出了不少机密。 让他心中发寒的是，北辽竟然派了不少钉子渗透周家军。 经过多年蛰伏，有些甚至做到了百夫长，颇受上级重视！ 这要是假以时日，不得身居高位？ 到时候甭说周家军，就是幽州城、大雍朝，都危在旦夕。 周成宇立马不动声色地处理背叛者，而傅焕平，也带人深入敌区，倒是要看看这北辽人究竟多么阴险卑鄙。 风大雪大，一行人倒是顺利。等找到传说中的南风馆，傅焕平整个人气到发抖。 无他，里面接客的男人，全是大雍朝子民。 一个个被折磨得没了骨气，眼神麻木地讨好那群身形魁梧的北辽人。 跪着倒酒，被人咸猪手，穿着轻薄的纱衣，在燃着火盆的大厅里穿梭。 偶尔还能听见角落里传出的或压抑或兴奋的哼哼声。 傅焕平指尖掐进掌心，闭了闭眼，告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老鸨笑盈盈上前：“兄弟，有没有喜欢的，随便挑，随便选。 一对一行，一对多，多对一也行，看你喜欢怎么耍！” 说着压低声音，语带炫耀：“而且呀，咱们馆里的小伙子特别听话，你想来点刺激的，也不是不可以。 诺，你懂的！” 老鸨搓搓手指，暗示意味不要太明显。 傅焕平轻咳一声，也没说话。 从怀里掏出一把银票，指向被几个壮汉按在地下的小可怜。 “哦~~~原来客人喜欢娇小的哈！成成成，我给您送房里！” 第240章 阴狠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傅焕平耳根子通红，整个身体犹如蚂蚁爬过般不自在。 却还是低着头，跟着馆里的打手前往二楼。 老鸨乐呵呵地拿脂粉味十足的帕子捂住口鼻：“诶呦呦，还是个头回来的新客呢，这么羞涩。 放心放心，等玩儿过几回啊，你就找到乐趣了！” 到时候别说垂眸，就是邀请个三五好友，在大厅里比比谁更厉害，都毫无感觉呢！ 傅焕平在众人的嘲笑声中关门，看着缩在床上的小可怜一言不发。 本想开口问问对方馆里什么情况，可打手们没走，他只能做戏。 轻咳一声：“你叫什么名字，有什么本事，过来让我瞧瞧！” 小可怜瑟缩一下，垂着头从床上滚下来。 双膝跪在地上走过来，伸手就要扒拉他的裤子，把傅焕平吓得后退几步，还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桌椅。 叮铃咣当的声音，让门口两个听墙角的捂嘴偷笑。互相使个眼色，暧昧地离开了。 傅焕平松了口气，止住小可怜的动作，却没说什么。 直到片刻后，确定门外没人了。 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确定没啥偷听偷看的，才把人扶起来，开口便是：“长春别怕，我是来救你的！” 骆长春惊讶抬头，上下打量傅焕平，可看来看去，都不认得啊。 刚刚燃起的希望破灭了，骆长春紧抿嘴巴，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 傅焕平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块儿牌子。 不是周家军的身份牌，而是骆家，骆老爷给下人们准备的身份腰牌。 骆长春激动了，以为是家里人过来接他的。刚想说话，就被傅焕平捂住了嘴。 原来是老鸨觉得不对劲，上来查看的。 为了不露出破绽，两人在屋里弄出了不可描述的声音。老鸨听了好一会儿，才捏着手帕离开。 “咳，是我多心了。那小子估计年龄不大，身板儿没长结实呢！” 傅焕平松了口气，压低声音跟骆长春说话。 经过这么一遭，骆长春平静了许多，讲起了被老汉骗，哦不，是先骗后绑架，弄到馆里的事。 至于在馆里遭受了多么非人的折磨，骆长春没说，因为太丢人了。 他一地主家小少爷，平时再不学无术，也没欺辱过家里的小厮。 可现在...... 骆长春觉得自己实在是太悲惨了，为什么要承受这些生不如死的痛。 被玩弄，被虐待，都还是自己听话的结果。不听话的那几个，已经变成花肥了。 傅焕平通过他的讲述，才知道，幽州城那边被腐蚀得很厉害。 有很多家大业大的被北辽威胁，若是不替他们办事，家里少爷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被绑过来的几乎都是家里受宠的。有钱人家的夫人姨娘又好看，生的儿子自然长得不差。 被拐到北辽，清白根本保不住。很多受不了的，直接自戕。 可那些大户不知道啊，以为替北辽人传递传递消息，再往那边送送银子，自家宝贝蛋就算回不来，也能吃香喝辣！ 殊不知，一个个过得比黄连还苦。 傅焕平又问了些馆里的情况，就准备离开。 却被骆长春紧紧拉住胳膊：“带我走，求求你带我走，这里我是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傅焕平却没有那么冲动，掰开他的手指：“馆里上百个打手，而且还不允许赎身，在下实在心余力绌。 公子稍等，我喊帮手接应。等准备好了，第一时间将小公子救出去！” 骆长春心有不甘，可又不敢得罪眼前人。 不然，就算来个鱼死网破，也逃不开这腌臜之地。顶多，拖一个无辜的下水。 骆长春的心理的确阴暗过一瞬，可比起让旁人痛苦，他更想回家。 家里有疼爱他的父母，有软软的床，香香的饭菜，还有...... 不知道想起什么，骆长春的眼神空洞悠远，傅焕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装出既羞涩又满足的样子，离开了南风馆。 到外面跟手下交换消息，决定过两天再去馆里一趟。 虽说骆长春告知了他们很多消息，可他的话究竟可信不可信，还有待商榷。 只是，让傅焕平没想到的是，骆长春不仅一眼认出了装扮一新的他，而且还嫉恨他找了别的小倌。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 时间回到青山村，宋里正躺在炕上跟宋大娘叨叨。 “幸亏咱家元根迷途知返，没有跟那崔玉姣继续牵扯，不然，老宋家可有得闹了？” 宋大娘被勾起兴趣，忙问：“怎么回事？” 宋里正翻了个面儿：“你是不知道，我刚听崔家老爷子说完话，就看见那丫头眼神阴狠地瞪着另外一位姑娘，恨不得要杀了对方一样。 你说就这种性子的，娶进来事事顺着她的意还行。 万一哪天不小心得罪了，不得来阴的？关键是你还不知道谁干的！” 宋大娘惊呼出声：“我的天，上京城的小姑娘都这么了不得？咱普通人家，可是招惹不起！” 宋里正叹了口气：“幸亏元根想通了，不然......你是不知道，我当时被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 宋大娘哪能不知道，这女人狠起来，真没男人什么事。 尤其还是在深宅大院，尔虞我诈的环境里成长起来的，杀人不眨眼。 屋里陷入安静，老两口不约而同地盘算起来村里适合婚假的人选。 都不晓得刚才的对话，恰好被出来起夜的宋元根给听了个正着。 本来昏昏欲睡的头脑瞬间清明，零下十几度的天气让他冷汗丛生。 连茅房都没上，就跌跌撞撞回去了，瘫坐在炕上许久才回神。 虽然自己已经收了对崔玉姣的心思，可怎么也没想到，那姑娘清纯的外表下藏着这么一颗阴狠的心。 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宋元根决定，以后还是尽量不去大河村了，保命要紧。 却不知，大河村的崔玉姣...... 哦不，是崔玉姣的大哥也在念叨他。 “你说姓宋的他爹都来了，姓宋的怎么没来？不会是看上别的小姑娘了吧！” 第241章 祖上荫庇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崔玉姣白了崔元志一眼：“怎么可能，这犄角旮旯的，有比你妹妹还水灵的姑娘？谁知道他怎么回事！” “那你怎么想的，要不真嫁给宋元根？听说青山村靠卖蘑菇赚了不少钱，你嫁过去也能好过点！” 崔玉姣一听这话，直接炸了。 揪着崔元志的耳朵训斥：“你还是我亲哥吗，就这么见不得我好？我堂堂官家千金，凭什么要自降身份，嫁给泥腿子？ 宋元根对我献殷勤，那是他的福气，哼！” 崔元志忙不迭点头：“是是是，我家小妹将来是要嫁给世家大族，当官太太的！” 崔玉姣翻了个白眼，十分受用对方的吹捧。只不过想到宋元根，又觉得不爽。 什么人嘛，明知道他爹今天来大河村，也不知道给自己带点吃的。这条鱼，也太不乖了！ *** 凌季恒起床后，先将做口罩的事情交待给家里几个丫头，然后和池兴月一起忙活金粉的配比。 凌家人也是这时才知道，池兴月买了什么，计划怎么做！ 一时间震惊无比，心想池兴月的小脑袋瓜子怎么长的啊，也太聪明了吧！ 稍微一转，就能想出赚钱的点子，这真是凌家大厨房，能培养出来的烧火丫头？ 难道是凌家人世代经商，祖上荫庇？ 他们更相信，是池兴月机灵。 不过，凌季恒是真好命啊。随随便便一勾搭，就把凌家大宅里最出息的丫头娶到手了。 想到这里，耿素华不禁为自己的愚蠢默哀。 当初放出去的每一条流言，如今看来，都是在给二房助攻。 倒是她这个原本得意的大少奶奶，日日承受顾有莲的阴阳怪气，真是天道好轮回。 看着红纸上那一个个漂亮的福字，耿素华心中的郁气渐渐消散。 颇有些爱不释手：“兴月啊，大伯母能跟你预订一副对联吗？呐，就要这个色儿的！” 池兴月惊讶地瞅了眼，笑道：“大伯母真有眼光，一选就选到了最贵的那个！” “啊，是吗？我就是觉得这个金光闪闪的，好看！” 池兴月点头：“嗯嗯嗯，我也喜欢。等过年的时候，家里对联我包了。 到时候想写什么，跟我说，我让相公帮忙！” 耿素华有些羡慕，瞪了一眼在旁边装死的凌惟远，就去帮忙搅拌了。 在心里盘算金粉对联能赚多少钱，估摸出大概数字后，吸溜一下口水，却没好意思开口分一杯羹。 时间一点点过，很快到了腊月。 池兴月看着红纸上既漂亮，又经受住了风雪考验的金色字迹，露出了开心的笑容。 经过前段时间的试验，她和凌季恒成功配比出了既省钱，又好看的金粉。 也调整了清漆和白酒的浓度，使金粉更容易书写，且不易脱落。 现在，大展身手的时刻到了。 凌家下人将从书斋购买的红纸，裁成大大小小的对联纸。 凌家男人集体出动，在红纸上写下池兴月耳熟能详的对联。 “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人间福满门。”横批：“万事如意！” “吉祥如意财源到，幸福平安鸿运来。”横批：“阖家欢乐！” “迎喜迎春迎富贵，接财接福接平安。”横批：“吉祥如意！” 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因为这些对联经受住了岁月考验，简单直白地反映了人们的心愿。 池兴月相信，比起那些文绉绉，一眼看不明白啥意思的对联，这种接地气的方式，更能出圈。 凌家男人虽然没有科举，可都读过书，写字什么的自然不在话下。 一人写一副，熟练后闭着眼都能写得龙飞凤舞。 无需多长时间，就将一副漂亮的对联写好，放到避风处阴干。 之后卷起来，放置到特意准备的雕花木匣里。 凌家的对联，瞬间提升一个层次，看起来更加高档了。 老太太念着上面的文字，一个劲儿地夸好：“瞧瞧，这多喜庆呀，还是兴月有本事！” 舒慕云也觉得自家娶了个宝，不仅识字，还有才。 你瞧瞧，朗朗上口，只需一遍，就能记下来，还印象深刻。 池兴月还让曹大山做了很多木刻板，上面雕刻着精美的荷花、梅花、牡丹、喜鹊、仙鹤、蝙蝠等动植物。 她拿墨汁一涂，再往红纸上一印，最后拿金粉、珍珠粉添色。 流水线般的作业虽然让画卷少了几分灵气，可极大程度节约了时间以及成本。 这样的对联，才能进入寻常百姓家。 当然啦，凌家也做高端局。 凌季仁、凌季豪学过几年绘画，所以除了写对联，也腾出了一部分时间来画梅兰竹菊。 人工绘画跟刻板拓印区别很大，除了更生动外，价钱也很好看。 这部分单独放出来，拿给富贵人家卖高价。 就这样，凌家人一直忙到腊八节才停下。 面对成千上万的对联，池兴月笑得脸都僵了，承诺赚钱了给大家发红包。 凌家人嘴上说着钱不钱的，心里却十分开心。 给多给少都是心意，谁不想讨个吉利？ 今天过节，自然是要熬腊八粥。 宝珠一早就将红豆、绿豆、花生这些泡上，天还没亮，就到厨房忙碌。 池兴月也兴冲冲地起来帮忙。 也幸亏是凌一他们买的杂，不然都凑不够这八种材料。 凌家还有枣，在腊八粥熬个差不多的时候，直接倒进去满满一碗。 小火苗将腊八粥烤得咕噜噜冒泡，宝珠不敢分神，拿勺子快速搅动着。 今天过节，不仅清风院的小厨房在煮，就连荣思院、听澜院、折桂院也是。 不过用的材料不一样，口感方面可谓天差地别。 宝珠熬的粥，水是空间里的，枣是空间里的，核桃是空间里的，葡萄干也是！ 所以哪怕还没熟，香味也飘得到处都是。馋得凌家周围的邻居们直流口水。 临近天亮，粥熬好了。 从清风院盛出第一锅粥祭拜先祖，之后将第二锅粥分食。 宝珠丫头的手艺本来就好，再加上有灵泉水和空间材料加持，使得这锅粥格外好喝。 哪怕没放糖，喝起来也甜丝丝的，还尽是五谷杂粮的香味。 第242章 老天爷看见了会赐福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至于第三锅，也就是荣思院、听澜院、折桂院熬的这些，是拿来给村里人尝鲜的。 这段时间，大家靠种蘑菇赚了不少钱，说话行事也不像先前那般斤斤计较。 邻里邻居有个啥新鲜玩意儿，也会往凌家送，相处起来还算愉快。 而且凌季恒靠着去县城里卖火锅料，赚了老大一笔。差不多有两千两。 池兴月看着那满满一兜银子，哈喇子差点控制不住流下来。 还是凌一拿去换了金子，她才收进空间。 只不过，家里辣椒不多了，这生意，怕是得搁浅。 彭掌柜，还有县里不少大户人家都打过配方的主意。 可凌季恒说啥都不卖，不为别的，没原料，卖方子也是坑人。 那些大户不信，可观察好久，发现凌季恒就卖了那么三五回，每回拿的火锅料还有限，也不得不信了。 毕竟，谁会跟钱过不去。换他们，有这样来钱快的途径，也得狠狠捞上一笔。 可凌季恒不一样，就算你拿着金子买，他也只有一句话：“没原料，生产不出来！” 大伙儿明白了，这玩意儿鸡肋。好吃归好吃，可他不稳定。 平时拿来尝鲜还行，做生意，嘿，怕不是得把底裤赔掉。 如意楼要不是靠着蜜汁烤鸡和方大厨的手艺，也不敢如此冒险。 凌季恒却给对方出主意：“把火锅和辣菜做成限量款不就好了！” 自此，如意楼生意更上一层楼。 凌家赚钱了，自然不会太在意这些吃的。把锅端到门口，就有村里人过来了。 讲究点的，带点咸菜什么的。不讲究的，就端个空碗。 凌家人也没介意，一视同仁地给他们舀了满满一碗粥。 青山村众人看得浓稠的腊八粥，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再一尝，甜丝丝的，当场喝了个精光，还舔着脸跟凌家人要。 凌家人倒也不小气，稍微给添了点。主要是其他人还没喝，不能厚此薄彼。 就这样，一直热闹到半上午，凌家大宅才恢复安静。 期间，池兴月回了趟清风院，将特意留着的腊八粥拿给金宝，让他给崔婉儿送去。 就像凌季恒说的那样，既然已经有了接触，就要让对方念你的好。 成年人的世界，除了感情，还有利益。 金宝了然，牵着牛车离开的瞬间，又被池兴月拦住了。 从匣子里抽出几副对联，让捎过去。多少算个心意。 崔家人收到腊八粥的时候，真的很开心。 以往家里热热闹闹过节，就连下人，都能分到节礼。可如今，连熬粥的材料都凑不齐。 金宝也会说话：“我家二少夫人一大早起来熬的，还特意让小的带了几副对联，还请崔老爷笑纳！” 崔敬忠诧异地看了崔夫人一眼，点点头：“有心了！” 打开对联，就被上面的金色字迹震撼了。 崔守庆念着上面的内容：“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大地福满门，呵呵，还怪喜庆的！” 金宝笑了：“我家二少夫人说这样直白，老天爷看见了会赐福！” 崔敬忠也点点头：“是，寓意很好，麻烦金宝替老夫谢谢你家二少夫人。” 金宝行了个礼，转身离开。崔敬忠将对联收好，才过来跟家人分食腊八粥。 “没想到这粥居然还是温的！” 崔婉儿将粥盛出来，崔家人小抿一口，发现入口香甜，回味无穷。 就是崔家被贬之前，都没喝过这么好喝的粥。 当然啦，他们会找理由，一定是自己太久没吃好东西，才会觉得味道如此惊艳。 不过，对凌家人的好感那是蹭蹭往上涨。 因为对方对待他们，没有刻意回避，也没有上赶着讨好。就像是朋友之间的交往，平等又尊重。 等崔婉儿、崔守庆出门倒水，崔敬忠才小声说：“看，我猜对了吧，凌季恒那小子果然成亲了！” 崔夫人有些遗憾，却也没钻牛角尖：“嗯，他那样貌，娘子应该很好看！” 崔敬忠听后笑了：“好不好看我不知道，不过，挺有心的！” 凌家人热闹过后，就都休息了。池兴月躺在炕上，看着包间电子屏上的数字，嘿嘿笑着。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0%】 【三级空间升级进度91%】 就差最后一哆嗦，就能升到三级了。哇，好开心！ 凌季恒见她满脸笑意，凑过来问：“怎么了，这么高兴？” 池兴月搂住他的脖子：“我那个马上就能升级了，当然开心啊！” 凌季恒在她唇上啾了一口：“恭喜！”也没说要进去看看的话！ 池兴月犹豫一瞬，按捺下分享的心思。 说她矫情也好，说她谨慎也罢，女孩子嘛，总要给自己留点底牌的。 不过，到底是有些不好意思。为了补偿凌季恒，大白天的奉献出了自己的小手。 事后一脸疲惫地睡午觉，凌季恒抱着她，一脸餍足。感慨就这样保持住，也挺不错的。 第二天，凌家人开始忙碌。 将对联纸分门别类，由凌惟成、凌惟存带队，分别前往附近几个县城兜售。 凌季仁、凌季亿、凌季豪则跟着凌季恒、池兴月前往云柔县城，开拓市场。 由于凌季恒先前到县里摆过摊子，刚出现，就被人围起来，说是要买火锅料。 凌季恒只能笑着解释：“没原料了，今年不卖火锅料了，等明年吧，明年种的多了，价格也能打下来！” 一听明年会降价，连周围看戏的吃瓜群众都蠢蠢欲动了。 虽然他们还没尝过火锅料的美味，可县里早就传遍了，有身份的都以用火锅待客为荣。 潮流就是这么兴起的，凌季恒也很会把握这点。 没急着摆摊，先去县衙给县丞大人送了一份，金光闪闪的，特别漂亮。 还请他帮忙转交给黄县令一份。可谓礼数周到。 之后给经常光顾他生意的几家大户送去对联。一家两副，多的没有。 然后回来，将摊子支起来。金色的毛笔字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眼球。 “这啥呀，金子吗？”有人好奇地伸出手，却僵在半空中，不敢触碰。 凌季恒解释：“不全是金子。” 意思是里面的确含有真金，但除了金子还有啥，就不说了。配方要保密。 第243章 财源广进，肥猪满圈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这个是不是特别贵呀？”一听说有金子，不少人就后退几步，表示敬谢不敏。 凌季恒却说：“咱家对联有好几个价位，像这种，金光闪闪的，十两银子一副。 这种银白色的，五两银子一副。这种白金色的，一两银子一副，这种朱金色的一百文一副。 还有这些，带花纹的都是一百文一副。不带花色的十文一副。” 说实在的，十文相当于白送。除去笔墨纸砚人工，根本没的赚。可这不是要招揽顾客么。 “当然啦，您也可以定制，我们这边有画师。不过价格嘛，会比较高，咱们私下里商量。” 围观凑热闹的都觉得十文一副合适，可又喜欢那些金光闪闪的。 一时间纠结无比，看了半天都没人下手。 池兴月也不急，拎出车上的小茶壶，给凌季恒几人倒了杯姜枣茶，才慢悠悠说：“今天优惠，满一两银子，送一个福字。” 福字主要用的是铜粉，里面稍微添了些金粉、银粉提色，看起来比较亮，成本却不高。 哪怕每个顾客都送呢，也有得赚。 大伙儿一听这话，交头接耳起来。 说实在的，每年贴红纸黑字，都审美疲劳了。 更何况，凌家这对联吉祥，那上下联的小话，看了就喜庆。 “算算算，我买了，就当图个吉利！” 最开始伸手的那位小哥从怀里掏出一两碎银：“呐，给我来副这个！” 指的是白金色那副。 凌季恒点头，让金宝给他包起来。 池兴月拿了两个福字给他，还说了句吉祥话：“好事成双，心想事成！” 那些跃跃欲试的这下不干了，嚷嚷着说：“咋给他俩福字呢，这让我们这些想买的还怎么掏钱？” 池兴月和凌季恒对视一眼，深呼吸一口气：“今天开门红，大酬宾，但凡购买对联的，无论价高价低，都送俩福字。 要买的可得抓紧机会，等过了今天，我家掌柜的可得跟我算账！” 话落，就见凌季恒过来了。伸手掐住池兴月的后脖子，却丝毫没用力，还满脸宠溺。 池兴月缩着脖子到处躲，凌三、金宝捂嘴偷笑，看起来热闹极了。 这会儿的人压根儿没见过这种打打闹闹的感情，还以为两人闹意见了呢，赶忙上前拉架。 还说：“别吵别吵，我们多买两副，不就赚回来了嘛！” 丝毫没提不要赠品的事。 就这样，大伙儿纷纷掏出银子，挑选自己喜欢的。 不带花色的卖得最快，因为便宜，还能白得两个福字。 其次是朱金色和带花纹的，一百文，咬咬牙还能买得起。 像高端定制、纯金，纯银这种，几乎没人要。都嫌贵，觉得那么多银子都够去酒楼吃顿好的了。 金银铜混色的也卖出去一些，都是殷实人家买去的。 池兴月也没慌，反正除了最便宜那个，她都有的赚，甚至堪称暴利。 凌三几人知道内情，所以招呼起客人来格外热情，吉祥话一套一套的，把客人们哄得高高兴兴。 时间一点点过，凌家的摊位非但没萧条下来，反而愈发热闹。 起初是恰好出来买菜的一群人家顺手买了副过年用的春联，后来是回家跟邻里邻居炫耀，最后把生意带到了摊位前。 不少人听说这里有卖新鲜玩意儿，都过来凑热闹。 在热烈气氛带动下，不可避免地头脑发热，掏出银子来买两副。 事后倒也不后悔，毕竟对联很漂亮。 可就是肉疼啊，搁书斋，能买两副，甚至三副呢！ “诶呦呦，我这小心肝儿呀，咋那么疼捏？”猪肉铺的老李看着手里的红纸，浑身不得劲儿。 旁边人问清楚原委后，纷纷夸赞：“这兆头多好啊，瞧瞧人家写了啥，财源广进，肥猪满圈！ 你猪肉铺一年到头，不就这俩心愿？” 猪肉李想想也是，乐呵呵地将福字拿起来看。 恰好被书斋的刘老板看见，整个人都不好了，绷着脸问清楚凌家摊子的位置，就过来兴师问罪了。 开口便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你瞧瞧，这对联写的啥，有平仄相调吗？ 一堆堆大白话，你是举人还是秀才，就敢来这里丢人现眼？” 凌季恒一听这话不乐意了：“这位先生，敢问我这对联哪里招惹你了？ 是阖家欢乐不合你意，还是财源广进触了你的逆鳞？ 我将大伙儿最美好的愿望写在上面，念没念过书，都能知晓其中意思。 大家见了开开心心，老天爷知道了，也会降下福泽。不比一堆生涩拗口的文字要强？” 见对方眉头紧锁，凌季恒继续：“的确，在下没啥功名，只是个念过几天书的普通人。 可我知道大家伙儿想要的是什么，无非安居乐业、人丁兴旺、出入平安、蟾宫折桂这些。 与其文绉绉，连自己喜欢什么都躲躲藏藏，何不大大方方，告诉旁人自己的心愿？” “说得好！”凌季恒这番话，讲出了大部分人的心声。 以往他们过年，对联都得请人来写。花钱不说，还不敢有意见。 读书人清高，不愿意写钱啊财的俗物，就算你求他，也只能勉强来个财源广进，还阴阳你没理想。 可普通人的理想是什么？有钱花，有饭吃，没天灾人祸，没赋税徭役。 为什么说“阳春白雪”和“下里巴人”是两个世界，因为高高在上的人，不会去看人间疾苦。 会读书会科举的，未必能当得了好官。 只有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体味人间百态，才能做到感同身受，为群众谋福祉。 当然，这话凌季恒没说出来。因为没必要。 他在会议室的书报架上看到时，觉得很有道理，便记了下来。 刘老板被怼得哑口无言，骂了句“庸俗”，就甩袖离开了。 现场重新恢复热闹，甚至城里那些大户，在看到管家送上来的对联后，都过来采购。 没办法啊，凌季恒给的太少了。一家两副，根本不够贴。 总不能自己住的那屋贴一种，老婆儿子的房间贴另一种。 家里又不缺钱，抠抠搜搜给谁看！ 所以，还没到中午呢，凌家生意就爆了，还都是大单！ 第244章 发财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老板，给我来十副这种纯金色的，再来一百副这种白金色的。” “诶，我说老李，你咋买这么多，用得完么你！” 李管家白了对方一眼：“我们李家五进大宅院，占地十余亩，怎么就用不了一百多副对联了，哼，我还觉得不够呢！ 凌老板，再给我来一百副朱金色的，家里庄子什么的也得用！” 凌季恒轻笑：“好嘞，一共是二百一十两！” 池兴月送上来一叠福字，还有一个小篮子，里面有十块儿火锅料，还有一个带着流苏的中国结挂件。 “感谢李管家支持我们生意。” 李管家瞟了一眼，眼睛都亮了。悄摸摸拿流苏盖住下面的油纸：“咳，好说好说！” 生怕火锅料被人发现后抢走。 其他人见此，也都行动起来。一二百两洒洒水，分分钟，就把牛车上的对联给买没了。 刘掌柜听说后，气得差点撅过去。 以往都是靠这些富户小赚一笔的，可如今，还没过小年呢，市场就被人家搞没了。 店里囤那么多红纸，当摆设，还是搁到明年用？真是烦死了！ 凌家小摊这边太过热闹，以至于闻风而来的，都买不到对联了。 凌季恒也不慌，让大伙儿留个定金，承诺三天后亲自将对联送上门。 老管家们松了口气，谢天谢地买到了。 不然，自家老爷丢了面儿，一把老骨头还得跟着挨批。 也不知道凌家人的脑瓜子是怎么长的，三天两头就能想出新鲜玩意儿，搞得他们这些下人苦不堪言。 眼珠子一转，从怀里掏出两颗金花生，塞到凌三手里：“这位小哥，你家公子要是弄出来什么新鲜玩意儿，你到柳府通知我一声，成不？” 凌三颠了颠手里的金花生，嚯，还挺重，应该有个二三两。 点点头：“成啊，到时候我亲自跑一趟报信！” 柳管家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凌季恒轻笑着摇头，没说话。 谁知，凌三凑过来，分了池兴月一颗：“夫人你瞧，柳府这工艺还挺不错的。呐，给你玩儿吧！” 池兴月瞅了眼：“确实不错！” 起码能看出来花生形状，还进行了抛光。就是表皮没有坑洼，总觉得差那么点意思。 也就是空间里没有金店，不然，她肯定要进行改造的。 想当初，自己可是刷了上百个打金的小视频，早就跃跃欲试了。 池兴月道了声谢，将花生收进空间。 大手一挥，收摊，回家给大伙儿炖汤。 凌三兴奋地搓手手，提出要求：“夫人，能再做点苹果馅饼吗？” 池兴月盘算一下厢房里的苹果，点点头：“成，再给你们做点！” 金宝一听这话，赶忙挥动小鞭子。 池兴月吼了句：“等等，咱们去书斋买点红纸备着。” 实际上家里还有呢，池兴月就是想炫耀炫耀，气气刘老板。 没办法，她气量小。谁让对方欺负她家男人呢。 金宝答应一声“好嘞”，就赶着牛车调转方向。 径直将车停到刘家书斋门口，池兴月笑眯眯地进门：“老板，来点红纸！” 刘老板听见生意上门，刚调整好表情，准备迎客。就看见了糟心的几人。 “你们过来干嘛的，滚滚滚！” 池兴月一巴掌拍到桌子上：“买红纸，你卖不卖，不卖我们去隔壁家！” 刘老板气得手直哆嗦，还是掌柜的上前安抚，才镇定下来。 狠狠地剜了池兴月一眼，既生气，又无奈地说了句：“卖！” 池兴月：“......” 有些没按套路出牌啊！ 摸摸鼻子，态度瞬间好起来：“那成吧，有多少我们包了。对了，你要我们家的对联不，可以给你便宜点儿！” 刘老板心中的郁气消散不少，瞟了一眼凌季恒几人，语气不善：“就你们那些俗物，也能登得了我这里的大雅之堂？哼，对半开，给你个机会！”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做什么美梦呢，我家不要成本啊！八折，爱要不要！” 刘老板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终忍着不悦，花两千两订了一堆高档对联。 池兴月数着银票调侃：“没想到你家书斋还挺有实力哈，随随便便就能拿出这么多银票来！” 刘老板冷哼一声：“寒碜谁呢，我刘家书斋好歹也是这云柔县最大的书斋，光这面书架，就不只五千两！” 池兴月点点头，心想古代读书可真费钱。一本书三五两到几百两不等，那些孤本更是千金不换。 刘老板见池兴月露出赞同的神情，是彻底不生气了。 还有心情指指点点：“有时间多读点圣贤书，瞧瞧他们写的，跟打油诗有何区别？” 池兴月不乐意了，噘着嘴说：“我喜欢！” 如果不是大雍朝限制女子科举，池兴月肯定会说：“我写的，要你管？” 刘老板伸手点点她的鼻子：“不求上进，你就惯着他们吧！” 池兴月不在意，将银票揣进怀里，收进空间。 刘老板瞥了眼，不明白这家怎么回事，居然让女人管钱。 不过想也知道不是什么有底蕴的家族，他就不叨叨惹人烦了。摆摆手，让池兴月离开。 池兴月笑笑，让人抱着红纸离开。直到牛车上，一群人还没缓过神来。 原本是给凌季恒找场子的，咋就成了做生意。这架没吵起来，还赚了一笔，咋就那么痛快捏？ 池兴月大手一挥：“也别回家做饭了，走，咱下馆子！” 一群人欢呼出声，直奔如意楼。点了一桌招牌菜，吃了个痛快，结账时迎来彭掌柜幽怨的眼神。 “听说你家改卖对联儿了，咋没给我送副？咱几个的交情，还不值十两银子？” 凌季恒赶忙赔笑：“没有没有，这回出门，带的都是家用的小对联，改天我给彭老哥送副酒楼专用的！” 彭掌柜这才开心，招呼小二给几人拿烧鸡。池兴月见车上还有个中国结，就送给了对方。 然后坐在车上，边闻着烧鸡的香味，边盘算今天赚了多少钱。 “在街口那边赚了三千五百七十六两，在书斋那边是两千两，除去买红纸用掉的一百五十四两，今天赚了五千四百二十二两！” 第245章 圣上驾崩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的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就连赶车的金宝都为她高兴。 然而福祸相依，刚离开县城没多久，他们就遇见了打劫的！ 池兴月都不晓得这是她第几次遇见打劫的了，看着从雪里冒出来的蒙面大汉，不雅地翻了个白眼。 掏出袖箭，在听到凌季恒一声令下后，唰唰唰射出三箭，带走三条人命。 都说杀人只有零次和无数次，池兴月现在心理强大的，已经无波无澜。 凌三见夫人这么勇猛，拿出自己的真功夫，只两分钟，就把这群还算专业的劫匪给砍了个七零八落。 之所以要将他们斩草除根，而非送到县衙审问，除了四周渺无人烟，不怕招惹上命案以外，还因为凌季恒瞥见了他们虎口处的老茧，以及藏在眼神里的疯狂。 这种人不仅谋财，他还害命，说不得手上鲜血淋漓，就没必要给什么改过自新的机会了。 所以，一群人当机立断，直接就地斩杀。 面对一地鲜血，凌三神色严肃地翻找他们的贴身之物。 除去一些碎银，还找到了两枚腰牌。凌季恒一看，竟是周家军的腰牌。 可周家军怎会有如此作奸犯科之人，难道是对方从哪弄来的，用来李代桃僵？ 凌季恒将池兴月安置在车厢里，叮嘱她不准偷看后，让凌三将这些匪徒的衣服给扒了。 结果，在隐蔽处看到了细小的纹身，分明是北辽某部落的图腾！ 这事大了，纠结片刻后，一群人将冻僵的尸体扔到车上，那些被血染红的白雪，也都铲起来，装进炭火盆里。 将现场的惨烈处理干净后，才都心情沉重地回家。 老天爷似乎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一阵强风吹来，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 不到一刻钟，将车辙印给掩埋了，车厢外的温度也降了好几度。 即便穿着厚棉衣和大氅，池兴月也有些哆嗦。好在离青山村不远了，坚持坚持，也就到了。 风呼呼刮着，牛车的声音消弭在漫天风雪里。池兴月掀开帘子，远远地看见青砖大瓦房。 凌三将车停下，表示不回去添晦气。 凌季恒不勉强，让金宝赶车，回到家的一瞬间，凌季豪、凌季仁、凌季亿连滚带爬地下来，脸色苍白地说不出来话。 老太太以为孙子们冻着了，赶忙喊桃花倒水，给他们洗手洗脸。 凌季仁却是抬头看了眼池兴月，像刚刚认识她一般，复杂中带了点害怕。 池兴月察觉到了，笑笑，丝毫不在意。却不想，把人吓得一哆嗦，差点摔个屁股蹲。 池兴月挑眉，心想这么大反应，该不会以为自己是女罗刹吧。可她不在意，喊宝珠准备干粮。 “这是怎么了，又要去哪？” 老太太看着外头的风雪，拉着凌季恒的胳膊说道：“你爹和你三叔还没回来呢，可不兴出门啊！” 凌季恒赶忙安抚：“不是我出门，是凌三和金宝，他们有事去趟军营，我给他们准备东西。” 老太太听说小孙孙不出门，松了口气，可随即，那口气又提了上来。 “他俩也不成啊，这天儿多危险，有啥事咱等雪停了再说成不？” 凌季恒也想等雪停，可他心慌慌的，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一时间有些为难。 金宝主动上前：“老夫人，我和凌三习武多年，小心点儿，还是没问题的。您放心，我们会尽快回来！” 老太太叹了口气，让小荷去准备棉衣棉被什么的，给俩人带上。 还有木炭，多带点儿，路上别给冻着。 凌季恒到折桂院找程大夫要了些药丸子药粉给金宝防身，还喊凌六、凌七陪他们一起，人多也能有个商量。 “路上小心，安全为上。”给金宝使了个眼色，告诉他车上藏了武器，还不止一把。 金宝点头，带着东西离开。 怕凌家人担心，都没让送，和凌六、凌七赶着牛车来到村口，与凌三会合。 凌六、凌七闻着空气中若有似无的血腥味，瞬间明白了什么。 神色间添上警惕，沉默着朝周家军驻地的方向赶去。 原本热闹的凌家大宅瞬间安静下来，哪怕池兴月今天赚了普通人几辈子都赚不到的银子，大伙儿脸上也没有多少喜意。 *** 往年大雍朝的冬天，只有幽州冰天雪地，江宁府附近，还是能见到一丝绿色的。 就连上京，也不会冷到无法出门。 可今年不一样，大雪像是雨露均沾一般，从北下到南，没有一个地方例外。 只不过偌大的皇宫有专人负责清扫，乍一看，明黄色的琉璃瓦上只有薄薄一层积雪，根本看不出来屋外的严寒。 三皇子刚跟自己的母妃吃完中饭，就见内侍总管慌慌张张跑过来，附在他耳边轻声说道：“殿下，圣上驾崩了！” 圣上驾崩了，怎么可能，前天不还只是受了点风？ 难道，是他那几个兄弟迫不及待，动手了？ 三皇子脸上神色变换，看得薛贵妃心惊胆战。等两人说完话，才问：“怎么了这是？” 三皇子没隐瞒，甚至还有些急切：“母妃，赶紧派人去找舅舅。趁着其他皇子还不知道，咱们来个先下手为强！” 三皇子不清楚圣上有没有留下传位诏书，也不晓得圣上心中所属的储君人选是不是他。 可既然被他赶上了，要做的，就是万无一失。 薛贵妃短暂惊慌过后，立马下定决心。 喊心腹去娘家报信，自己则和三皇子回皇上住的大庆殿，封锁消息。 只待控制住上京城，以及皇宫内外，就宣布即位。 想到这里就压抑不住脸上的笑容，可亲爹刚死，装也得装出担心模样。 所以三皇子嘴角一抽一抽的，看起来怪异极了。好在外头风大雪大，吹得人睁不开眼。 除了站岗的侍卫外，只有几个匆匆赶路的太监宫女，没能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三皇子和薛贵妃一起来到大庆殿，看着床上没了呼吸的皇帝，一时间说不出来是唏嘘还是痛快。 谁能想到啊，早上还跟美人卿卿我我的男人，中午就不行了。真是老天爷开眼！ 至于是不是美人动的手，两人根本不想追究。 等三皇子即位，赐死便好，也省得招出什么对他们不利的消息来。 第246章 艰苦奋斗也是一种美德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天渐渐黑了，老太太原本还算淡定的心，突然担忧起来。 “你说你爹和你三叔，不会遇上什么事吧？”老太太都不敢说意外了，怕好的不灵坏的灵！ 凌季恒赶忙安慰：“不会不会，祖母放心，凌一银宝有经验着呢，一定会护着爹和三叔的。 没回来，可能是看风雪太大了，就近找了家客栈歇息！” 凌季恒猜的没错，凌一几人提前预判天气情况，在县城里住下了。 虽然担忧家里，可想着家里那么多人在呢，应该不会出事。 反而他们抱着这么大一兜银子更危险。 为此，六个大男人只要了两间房，凌一凌四守护凌惟成，银宝凌五守护凌惟存。 两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凌家男人被一左一右包围着，心里满满的安全感。 就是这床有些挤，没法翻身。 老太太被安慰，不再纠结俩儿子，反而问起了乖孙今天出门做生意的情况。 凌季恒不吝夸赞：“祖母，您是不知道，我媳妇儿太聪明了，就这么一个点子，净赚五千两！” “哦，这么厉害？”老太太眼眸发亮，看向池兴月的目光极其温柔。 “那当然，这还是一天的收入，咱要是多卖几天，再加上我爹和我三叔那边的收益，破万应该不成问题。” 老太太点头，觉得这孙媳妇娶的好。老太爷也是，庆幸凌家没在他手里败落。 就是，都还挺淡定的。 想想也是，作为曾经的江南首富，账本上的数字，哪天不得破万啊。 池兴月虽然挣了钱，可小打小闹，在商界根本掀不起来波澜。 都说人挣不到认知以外的钱，就像这对联，看起来简简单单，可大多数人就是想不到。 等池兴月开个头，也会有人去研究，可她已经把钱挣到了，就算将来有人入场，价格也不会如今年这般高。 不过，凌家人很满意现状，有房有车有地，偶尔出去赚点小钱，生活美滋滋。 不用再经历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也不用担心被皇权收割。 不过，提高警惕还是应该的，毕竟没有店铺遮掩，赚了多少钱，有心人能算出来。 若是心眼好也就罢了，就怕那些又穷又眼红的使绊子。他们防不胜防。 凌季恒、池兴月在屋里陪老太太吃了晚饭，才回清风院。 今天凌惟成不在，两人在东屋陪舒慕云说话到很晚，才回西屋。 还不放心地让宝珠过去守夜，有啥事了喊他们。 凌家大宅一下子出去十个人，是肉眼可见的萧条。 凌季恒的下属，也只剩二柱、红玉、凌八、凌九、凌十还在。 不敢大意，给几人排了班值夜。就连他自己，也只是眯着眼睛浅眠。 池兴月见他如临大敌，没问别的，将派出所枪械库里的真家伙全都搬出来，放到随手可取的位置。 想陪他熬夜，却又抵抗不住睡眠。没多久，就会周公去了。 夜晚的青山村十分安静，夜晚的客栈却不平静。 许是被人注意到了身藏巨款，一晚上来了三拨梁上君子。 好在都是小打小闹，被狂揍一顿，就灰溜溜跑走了。 凌惟成一晚上没睡好，感慨儿子儿媳挣钱不容易。 以后呀，他还是在家当老爷好了，这做生意的事，就留给后辈吧。 池兴月要是知道他这么坑儿子的话，吃穿用度肯定得减一减，让他明白艰苦奋斗也是一种美德！ 哈哈，开个玩笑，天渐渐亮了，路上有了商贩的声音，凌惟成才敢松下那根紧绷着的弦，闭眼休息会儿。 凌一凌四对视一眼，轮流睡觉。 对联卖个差不多，今天也要回青山村了呢。就是不知道路上还有没有劫道的。 池兴月睡醒后发现凌季恒眼睑下都是乌青，没吵他，一个人下床洗漱。 叮嘱家里人都动作轻点，顺子、启子还有招财这段时间就别忙旁的了，先盯好自家宅院。 几人赶忙点头，听从二少奶奶的吩咐。 二柱几人本来还打算劈点儿柴，扫扫雪什么的，都被池兴月赶回房间睡觉了。 屋顶的雪，顺子几人弄下来，小荷、青绿、杏儿帮忙扫到角落，剩下的，等金宝他们回来再说。 老太太都感觉到了家里气氛的紧张，问池兴月，却被安抚：“没事的祖母，就是觉得佣人少，有些忙不过来。让他们缓两天再干！” 老太太不相信，可又撬不开她的嘴。 无奈只能点头，让池兴月遇见合适的了，就买回来。 放身边伺候不放心，也能留在后院洒扫。 池兴月答应了，也觉得家里可以添些人。 只不过什么时候添，添哪些，还得研究研究。 安置好老太太，池兴月就去忙碌了。 那么多生意呢，可不能撂挑子。 没了二柱几人帮忙，池兴月只能自己上手裁纸。 凌季仁、凌季亿、凌季豪兄弟几个握笔写字，笔走龙蛇，铁画银钩。 一直忙到半下午，才将几家富户，还有刘家书斋要的份额给忙完。 凌季豪瘫在椅子上倒苦水：“不写了，不写了，这两天写的字，比我念书时一整年写的都多。” 池兴月轻笑：“那你是不是最淘气的那个，经常逃课不写作业？” 凌季豪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一脸好奇地问：“二嫂，你怎么知道？” 池兴月心说，后世什么样的学生没见过啊，凌季豪这种的，都算乖宝宝了呢。 不信你看，这大字写的多漂亮。跟她一比，简直吊打。 池兴月摸摸鼻子，给几人泡茶。用着从江宁府带过来的一两千金的好茶，还添了点灵泉水。 茶香四溢，可凌季豪几人更想吃苹果馅饼。 池兴月没办法，给他们烤了虎皮蛋糕，至于苹果馅饼，答应凌三的，得等他回来再做。 一群人就这样闹到半夜，才各回各家。 窗外的风雪似乎停了些许，池兴月带凌季恒到空间卫生间洗漱过后，才躺在暖呼呼的炕上准备睡觉。 再一次感受到现代科技的凌季恒有些恍惚，手指摩挲着池兴月细嫩的腰肢，脑子却在关注外头，丝毫没敢放松。 第247章 救命有敌袭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啊！”夜半三更，惊醒了浅眠的人。 透过窗户纸往外看，隐隐约约见着火光，还有喷溅在地上的鲜血。 守夜的二柱立马警醒起来，铛铛铛敲着铜锣把凌家人吵醒。 凌季恒翻身下床，裹着一件大氅就要出门。 池兴月拉住他，塞给他一件防弹服，还有两把手枪防身。 村子里的惨叫声越来越多，凌季恒安排凌十出门查看，得到的消息却是，北辽人突袭。 神特么突袭，就算青山村离边境线再近，也还有大山阻挡。再加上风大雪大，他们是神经病了，才会选这个时间进村吧。 不过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有可能。毕竟正常人的思维是窝在家里猫冬，北辽那群牲口，也许喜欢反其道而行！ 当即安排红玉带着家里人去后院里的地窖躲着，不等他回来，不许开门。 红玉领命，带着老太太、老太爷，还有大房、二房、三房、舒家老小，以及程大夫往后院走。 舒慕云担忧地看着自家儿子，不想他冲锋陷阵。 可村子有难，不是你置身其外，就能化险为夷。 池兴月纠结片刻，还是决定跟他出去杀敌。她别的不行，当个移动武器库还是没问题的。大伙儿需要她支援。 凌季恒纠结片刻，同意了。 不过将池兴月的披风换成了黑色的，还叮嘱她一旦有危险，立马躲起来，千万不要跟对方正面刚。 池兴月点头，掏出几包迷药拿给凌季恒。相互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没了后顾之忧，凌季恒带着池兴月、二柱几人出门了。一个个手执砍刀，看起来凶神恶煞。 然而屋外的是将近三十个北辽士兵，本打算不声不响屠了整个村庄的，谁知二柱那个憨批把人都给吵醒了。 他们见来阴的不行，便边杀边往凌家大宅赶，想着这么大宅子，里面物资应该不少，说不准能发笔小财。 来人手持火把，看着从宅子里出来的几人，露出淫笑。 “呦呵，长得挺俊呀，乖乖投降，陪爷玩儿玩儿，还能放你们一条狗命！” 实则压根儿没想留活口，这么说，不过是在折辱对方。 凌季恒眸底划过一抹杀意，大手一挥，凌家仅有的几人沉着脸上前，没有丝毫退意。 兵器相碰，发出金属摩擦的声音。面对强敌，凌九凌十哪怕武艺高强，也难免左支右绌。 凌季恒提刀阻挡杀过来的敌人，池兴月则拿弹弓，将一颗颗药丸子发射到人群中央。 凌家人提前吃过解药，根本不怵。北辽人却慌了一瞬，趁此期间，凌八收割了三条人命。 北辽人不敢再大意，集中精神看向凌八几人。二柱不慎被大刀划伤，血顺着他的胳膊染湿半边棉衣。 池兴月暗骂不好，这是伤着大动脉了。 赶忙拿袖箭射杀附近的几个北辽人，让凌季恒支援二柱，把他接回来。 想法很好，计划实施得也算顺利，可就是二柱的伤势让凌八分了神，敌人的大刀从天而降，直直朝他脑袋劈来。 “小心！”池兴月着急出声。 凌季恒下意识摸出枪，朝对方开火。砰的一声，那人倒地，离凌季恒距离七八米远。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现场为之一静，可很快，就重新陷入战局。 凌季恒将二柱扔给池兴月，不再遮掩，拿枪崩了好几个人头。 北辽人慌了，感觉手脚都不听使唤了。凌八几个抓紧时间收割性命，就连瑟缩在家里的青山村人，也都摸黑过来，拿着菜刀下黑手。 混乱中有着秩序，除了两个机灵的，提前离开外，剩下的都被斩杀于凌家大宅百米之内的地方。 凌季恒也没放过那俩敌人，所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他小跑着上前，砰砰两声，将对方打残，给凌八凌九使了个眼色，将人绑起来。 青山村村民看着满地鲜血，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再也忍不住，呕吐起来。 宋里正颤颤巍巍走过来，老泪纵横。 “季恒，村里死了九个，九个啊！”都是村东头的，甚至还有一家四口。 他们趁着凌家吸引火力，过去瞅了眼，那惨状，让人不忍直视。 凌季恒能说什么，他什么也说不出来。 将枪藏起来，拍拍宋里正的胳膊，让凌十挨着检查尸体，把伤口里的子弹挖出来。 凌十领命，刚踏出去几步，就看见山上火光流动。 原来，刚才只是北辽人的先锋队，大军还在后头呢。 从火把的数量来看，至少三百人。青山村才多少壮劳力，怎么拼得过训练有素的对方？ 再加上北辽人穿的雪橇，行进速度极快，眼瞅着就要到山脚了。 这边的动静显然惊动了他们，凌季恒瞅了眼大伙儿的菜刀大马勺，不忍直视地摆摆手，让他们到凌家厢房拿装备。 都是出门前，池兴月放进去的大砍刀。锋利着呢，随便划拉两下，也能把人砍伤。 等村里人出来，那群北辽人已经近在跟前了。 凌季恒给他们洗脑：“乡亲们，咱今儿不战也得战了！他北辽敢杀我青山村民，我青山村民就敢奋起反抗。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了，就算无法将他们斩草除根，也对得起列祖列宗了！” 青山村众人两股战战，面对你死我活的场面，没有一人退缩。 “啊”的一声壮胆，就冲了上去，没有章法地胡乱劈砍，倒是把刚下山还没摸清状况的北辽人给唬住了。 一时间有些瑟缩，给了凌家人收割人头的好机会。 可惜他们人太少了，对方又训练有素。一时间，好几个被砍伤，还拿着大刀坚持。 池兴月刚把二柱送回地窖，出来就看到了这种情况。 她悄咪咪躲在门口，拼了命地用弹弓朝人群里丢迷药。一颗两颗三颗，快把存货丢没了。 心疼倒是不心疼，就是这玩意儿见效慢，凌季恒快撑不住了。 池兴月不敢冲上前，怕拖后腿，从空间拿出手枪，装上消音器，朝人群不算密集的地方开枪，砰砰砰摔倒了好几个外围的北辽人。 没枉费她前些日子天天躲空间里打枪。 第248章 将北辽人一网打尽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莫名其妙死了人，北辽大军人心涣散。 凌季恒趁机将受了伤的几个拉到自己身后，给他们使了个眼色，让几人往凌家大宅跑。 然而情况堪忧，受伤的根本挪动不了。 就连宋里正也是，老胳膊老腿儿的，都快吓尿了。根本不敢动弹。 凌季恒一脚将他踹飞，远离战场。宋里正摔得老眼昏花，却是保住了小命。 外头冰天雪地，村里人的伤口仿佛上了冻一般，从疼痛到麻木，头脑都开始不清明。 凌季恒一眼就瞅出了问题，可又不能喊池兴月过来帮忙，只能尽力帮几人格挡来自四面八方的伤害。 凌八、凌九、凌十也有些撑不住了。 长久的战斗让他们身体开始僵硬，好在池兴月扔出去的药丸子开始起效，北辽人的动作不比他们灵巧。 可到底是人多力量大，凌八几个根本没有优势，只能勉强不让自己受伤。 红玉安顿好二柱后，不放心兄弟们，带着凌季仁、凌季亿、凌季豪出来支援。 看到这一幕，眼珠子都红了。 “胡闹，还懂不懂规矩！” 凌季恒都要气死了，他修地窖，他让他们躲地窖里，不就为了安全嘛，竟然自投罗网。 凌家那么多老弱妇孺，万一被人发现地窖入口，不得一网打尽？ 凌季豪是三叔独子，万一有个好歹，那两口子不得跟他们拼命？ 然而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凌季恒被十几个人围攻，根本分不出心神来。 池兴月急得要死，可更怕出去会给对方添乱，只能躲在门板后头跺脚。 至于枪，她有，还很多。可自己的射击技术还无法做到像凌季恒那般出神入化，她怕误伤对方。 池兴月也曾尝试拉住那仨憨批，可凌季仁英勇无畏：“不能让二弟替我们承受一切，凌家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就冲了出去。 池兴月伸着尔康手：“哈，你人还怪好的嘞！” 突然，一把匕首刺向凌季恒的腹部。凌八几人的眼珠子差点脱眶，怕主子有个好歹。 谁知凌季恒反手一刀，结束了对方的性命。 身上的棉衣破了个大口子，里面白色的棉花扑簌簌往下掉。就是没有一点血迹。 凌八几人惊呆了，心想主子什么时候得了软猬甲。 北辽人脑回路却不同，心想这什么怪物，被刺伤居然不流血，难道是传说中的僵尸？ 看起来不像啊！ 也不怪他们乱想，主要是池兴月刚开始那几枪的威慑太强。 仿佛突然间脑袋开炸，吓得他们差点夺命狂奔。 还是想起北辽现状，才按捺住惊惧，与凌家人周旋的。 现场气氛一度诡异又狂热，池兴月庆幸自己给凌季恒准备了防弹衣，不然，她就真要当小寡妇了。 凌八凌九陆续受伤，空气里飘荡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红玉上前将砍伤他俩的北辽人的肩膀给剁了，可见心中有多愤怒，愤怒之下又用了多大力气。 真是别惹母老虎。 呼痛声传出去好远，吓得那些躲在地窖里的村里人瑟瑟发抖。 他们害怕，怕自己一去不回，便选择逃避。 想着能躲则躲，躲过去了福大命大，躲不过去，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这个村子几年前就遭过屠戮，留下的，都是当时躲起来的人。 为什么青山村没有大姓，大河村、下河村又都归宋里正管，理由很简单，当初北辽人差点将几个村子的人杀光。 还是周家军赶到，才保留住了最后一丝血脉，慢慢休养生息到现在。 所以，他们压根儿不相信村里人能抗衡得了对方。哪怕凌家人再能耐，也不可能跟北辽军队相比。 所以一个个昧着良心没敢出来，只有曹大山几个，无视父母阻挠，选择了挺身而出。 然而现在，都杵在那里当雕塑，冷空气顺着伤口往里蹿，整个身体的血液都快凝固了。 锵锵锵，杀杀杀，刀光剑影，仿佛武侠大片。 然而所有人的心都是提着的，杀不完，根本杀不完，那三百多个北辽勇士，被砍死百八十个，还有二百余。 可凌季恒已经筋疲力尽了，他就没打过这么战力悬殊的仗，早知道，就不让自家爹和三叔去附近县城卖对联了。 可转念一想，又觉得把人支出去也好，起码是安全的。 凌季恒活了两世，根本不怕死，可他舍不得爹娘祖父祖母，更舍不得池兴月。 “啊！”大喊着给自己提气，动作也凌厉了许多。 相较于那些中了药却还在硬撑的人，凌季恒的动作不要太帅。 可也是有代价的，胳膊被人划伤，胸前背后的棉衣被人戳得到处都是洞。 手枪里只剩最后一颗子弹保命，可眼前还有密密麻麻的北辽人。 就在他抱着跟对方同归于尽想法的时候，远处传来哒哒哒的声音。 速度极快，声音很大，像是北辽的援军。 凌季恒瞅了眼躲在门后偷看的池兴月，笑笑，觉得今天怕是凶多吉少了。 可他不怕，两世为国而战，值了。希望下辈子还能碰见池兴月，和她终老。 凌季恒收回目光，不顾代价地砍向北辽人。 池兴月见他自杀式的打法都惊呆了，再也忍不住，从门后冲出来。 她虽力气弱，还没受过训练，可胜在身形娇小，且外挂多，袖箭跟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时不时还拿子弹崩几个，大大缓解了凌季恒几人的困境。 然而北辽大军也不是吃素的，很快发现这边的动静，朝池兴月攻来。凌季恒被牵绊住，无法支援。 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的部队加入战斗，大刀向北辽人砍去，以极快的速度结束这场战争。 一群兵士中出现几个熟悉的身影，穿越过拥挤的人群，来到凌家人跟前：“主子，夫人，你们还好吧？” 池兴月一屁股瘫坐在雪地上，一脸心有余悸：“快，把他们拖屋里，都受伤了，可别冻坏咯！” 凌三、凌四、凌五、凌六领命，把受伤的送回凌家。 金宝银宝却是陪在池兴月身边，也不管什么男女有别，主仆尊卑，一左一右架着她往屋里拖。 第249章 四级空间升级进度0%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曹大山几个，以及凌八、凌九、凌十被拖到了折桂院的西厢房。 凌季仁、凌季亿、凌季豪则被拖进了折桂院的东厢房。 不是不给别的院子住，而是程大夫住这边，囤的药材什么的也在这儿，伤患集中到一起，好处理些。 凌一拖住凌季恒受了伤的胳膊：“主子，您先回去，这里交给我和傅小将军！” 凌季恒身形有些晃，被凌一交给凌七。凌七年龄小，眼窝子也浅，一泡泪含在眼里要掉不掉，鼻子还吸溜吸溜的。 凌季恒有些嫌弃，可还是安抚了句：“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瞧瞧，这血都结冰了！主子，您疼不疼啊，早知道凌七就不跟着二老爷去卖对联儿了！” 凌季恒扯扯僵硬的嘴角：“疼，所以能送我回去吗？” “能能能！”凌七擦了一下刚刚没控制住，脱眶而出的眼泪，扶着凌季恒慢慢往回走。 路过荣思院、听澜院、清风院，径直来到折桂院东屋，坐到程老头的书桌前。 “主子您稍等，我这就去找程大夫！夫人，麻烦您照顾下主子！” 凌季恒点头，脑子有些晕。上了冻的伤口在温热的环境下渐渐解冻，屋里的血腥味越来越浓。 池兴月赶忙拿出一杯灵泉水让他喝下，有些烦躁天道为何要压制灵泉水的功效。明明她不会做坏事啊！ 凌季恒喝了一碗温热的灵泉水，脸色好了许多。只不过头脑还是不清明，想吐。 池兴月抬手拍拍他的脸，有些着急：“别睡，等程大夫给你把过脉再休息。咱回清风院睡觉。” 池兴月想着，空间里有灵气，可能对伤势更友好，想把他带到会议室养伤。 凌季恒却摇头，想说什么，却张不开嘴。 凌七来到后院，打开最后一扇门。门里放置了一些杂物，乍一看，跟工具房差不多。 然而，角落里的地板是活动的，里面有个两米深的地窖。地窖里放了些金银珠宝，不过成色一般，用来障眼。 箱子后面有扇和泥土一样颜色的木门，在黑漆漆的环境里，不仔细观察，根本发现不了问题。 凌七扳动开关，门缓缓往旁边移动，露出里面宽敞的大厅。 老太太、老太爷焦急地在门口踱步，凌家几个小孩抽抽噎噎，眼睛红肿。 舒慕云见凌七回来，冲过来握着他的手：“恒儿怎么样了，他怎么没下来？不会是出事了吧！” 凌七抿抿唇，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主子受伤了，需要程大夫救命！” 舒慕云听闻这个噩耗，差点没撑住晕过去。 还是宝珠及时扶住了她，宽慰：“二夫人，二少爷福大命大，一定能转危为安的。” “对，程大夫医术高强，一定能把恒儿救回来！程大夫，求你了！”舒慕云着急的，都想给程大夫下跪了。 程大夫赶忙往一旁闪躲，还神色严肃地点点头：“我尽力！” 说着离开，老太太却眼疾手快地拉住凌七的胳膊：“外头怎么样了，我们能出去吗？” 凌七点头：“傅小将军得知北辽人的计划后，带人快马加鞭，前来绞杀匪徒，想来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老太太松了口气，大手一挥，带着大伙儿一起离开。 不过，留下宝珠，在地窖里照顾昏睡过去的二柱。 等到了杂物房，才发现，凌家大宅外面人声鼎沸，里面却死一般寂静。 凌七已经先一步带着程大夫回到折桂院，将人推进东屋，就发现凌季恒的眼皮子在打架。 “程大夫，快，相公好像很不好！”池兴月将身旁的位置让出来，让程大夫把脉。 程大夫捏着凌季恒的手腕不过三秒，便扒掉了他染满鲜血的衣服。 神色严肃地检查伤口后，拿银针在煤油灯上消消毒，便扎进了胳膊以及手掌上面的穴位。 池兴月看着皮肉外翻，深可见骨的伤口，眼睛都红了。 谁能想到啊，凌季恒这么能忍，都伤成这样了还一直战斗。 抬手擦去眼角的泪，目不转睛地看着程大夫施针。只几分钟，血就止住了。 池兴月松了口气，想让程大夫为凌季恒缝合伤口。 可又害怕凌季仁以及崔大山他们出事，便催促程大夫先给他们保命，一会儿再过来给凌季恒治疗。 程大夫点头，拿出一瓶酒：“你帮他清理一下伤口，等我回来再帮他缝合！” 池兴月“嗯”了声，接过度数不算高的清酒，有些犹豫。 无他，就是觉得度数太低，怕起不到很好的杀菌效果。 正这么想呢，就发现空间升级了。突如其来的，电子屏上的数字跳了。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5%】 【四级空间升级进度0%】 下面附赠两行小字。 第一行是：“三级空间升级规则——帮助青山村村民（崔婉儿）度过极寒天气。” 第二行是：“灵泉水功效恢复至35%，可加速植物生长，强健体魄，加快伤口愈合。” 池兴月心情激荡了一下下。有灵泉水，凌季恒应该能很快恢复吧！ 可更让她惊喜的还在后头，四级空间进度条还没拉满，就已经出现了南山村卫生所的牌匾，以及位于一楼门口处的中西药房。 池兴月赶忙将灵魂沉入空间，从西药房里取出一瓶酒精，给凌季恒消毒。 虽然酒精刺激性大，还疼，可用碘伏的话，没法解释“清酒”的颜色。 如此，就让凌季恒遭遭罪吧。 果然，沾满酒精的棉球一碰到凌季恒的伤口，他就疼得嘶了起来，不过眼皮子却是睁起来了。 池兴月赶忙给他喂了杯升级后的灵泉水，凌季恒的痛感消失许多，头脑也逐渐清明。 池兴月尽量忽略他喊疼的声音，一点点将他的伤口清理干净。 然后拿出缝合针、羊肠线、镊子，让凌季恒自己找说辞。 见他完全脱离生命危险，且老太太已经冲进了院子里。 池兴月拿着被她替换了的酒瓶，来到东厢房门口，喊万春琴，以及小荷、青绿过来，给凌家兄弟几个清理伤口。 说实在的，她不介意亲力亲为。可流放路上的那一遭让她明白，入乡随俗，不留话柄。 第250章 弧形缝合针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万春琴接过瓶子，有些着急地问：“二少夫人，大少爷他......” 池兴月摇头，不清楚里面的状况。可既然程大夫没大喊大叫，应该是还好，不会伤及性命。 果然，程大夫在看见几人后，只指使她们帮忙脱衣服、清理伤口，没说什么准备后事的话。 万春琴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将酒撒到凌季仁的胳膊上。听到对方嘶的一声，心疼地眼睛都红了。 却也不敢耽搁时间，旁边有俩小叔子等着用酒呢。 程大夫刚把银针插到凌季豪身上，就发现酒瓶里的液体不对劲。 怎么说呢，没酒味儿，像是兑了水。 没敢将自己的猜测说出来，怕影响凌家兄弟们的感情。 想着有自己的药粉坐镇，应该不会出什么纰漏，便没管。 交代了几人注意事项后，迅速前往西厢房。 虽说曹大山他们是最早一批受伤的，可人有亲疏远近，任谁也不可能放着自己人不管，先救陌生人。 也就是天冷，没让他们流血而亡，可失温的影响一点不比刀伤小。 程大夫边把脉边摇头，心想便是救活了，这身板儿，怕也废了。 可人命关天，不能因为有后遗症他就不治。 喊金宝、银宝、顺子、启子、招财帮忙，扒衣服的扒衣服，给银针消毒的给银针消毒。 忙碌中带着有条不紊，就是清酒瓶子在对面，后续跟不上。 刚这么想呢，就听池兴月敲门了：“程大夫，我回清风院拿了壶酒，先给里面的伤患用！” 程大夫赶忙让金宝出去拿酒，然后给几人的伤口消毒。 酒精接触伤口的瞬间，疼得几人嗷嗷大叫。 曹大山紧紧捂着腹部，可他的腹部没有丝毫伤口，反而是手指脚趾有些发蓝，面色苍白无比。 程大夫叹了口气，让金宝几人给他们处理完伤口后，用手掌摩挲他们的身体，尽快使患者恢复体温。 几人答应了声，就去忙活了。西厢房里的伤患太多，几乎人挨人，摆满两个炕。 金宝他们急得头顶都快冒烟儿了，也只能顾住其中一半，剩下一半，咳，听天由命吧！ 刚这么想呢，池兴月敲门了，送进来一壶热茶，让给患者喂下去，暖暖身体。 金宝看向程大夫，程大夫点头，觉得这样的处置没毛病。 他也是太着急，给忙忘了。还好有池兴月提醒，不然，真是事倍功半呢。 刚准备离开，就听院子外头吵吵嚷嚷，原来是凌一几人抬着宋里正过来了。 要说这宋里正，幸运是真幸运，被凌季恒一踹，远离战争区，一点伤没受。 可倒霉也是真倒霉，明明离凌家大宅那么近，可就是被冻得失去意识。 躺在雪地里，直到周家军打扫战场，才发现了这么条“漏网之鱼”。 用程大夫的话来说，就是再晚点儿，人就没了。即便现在救活，也不能生育了，那玩意儿冻得有些狠。 不过没关系，宋里正都有孙子了，这点儿损失不大。 程大夫让凌一从地上弄点雪，贴宋里正皮肤上慢慢搓。 把他身体搓热了，人也就能醒了。慢慢缓过来，再养几天，也就活了。 凌一点头，照吩咐办事。没怎么会儿呢，双手就冻得又红又肿，可他没有丝毫怨言。 池兴月瞅了眼，摇着头叹气。心想活着咋就那么不容易呢，安安稳稳都不行！ 整理一下表情，来到程大夫这屋。看着密密麻麻围在凌季恒身边的亲属，都想再给他泼点医用酒精了。 老太太关心则乱，在那喋喋不休。舒慕云也是，两只手紧握着凌季恒的大手。 池兴月提醒：“祖母，时间不早了，您和祖父先回去休息。这边有我和程大夫呢，人太多，也会影响相公恢复！” “娘，凌一凌四他们回来了，爹应该在附近。您回去帮忙烧点热水，再弄口热饭，好让爹吃了休息！” “还有陈嬷嬷、桃花婶儿，周家军风尘仆仆赶来，帮忙斩杀敌人，咱们才能逃过一劫。 你们去大厨房熬些肉汤，不能让人家饿着冻着。要是有受伤的，也都带进来。家里备了药，够给他们用的。” “凌管家，你在这儿稍等会儿，程大夫抓好药，需要人煎。 大伯母帮忙照顾一下家里的孩子们，人少事多更得注意，可别磕了碰了。 三婶儿和杏儿帮忙做点清淡的饭菜，等伤患们恢复过来，都得吃饭呢！ 舅舅舅娘就留在折桂院里帮忙照顾伤患，一时半会儿的，他们走不了！” 池兴月一席话，几乎是把凌家所有人给安排了。 可大伙儿没有不满，纷纷点头做事。唯有顾有莲，跟没事人一样，回屋睡觉去了。 耿素华一手拉着凌微微、一手扯着舒瑞，面前是凌明跃、凌明浩，还有凌兰兰。 若不是石头年纪大了，帮忙照顾着，她一个养尊处优的贵夫人，还真搞不定。 想到没心没肺的大儿媳，和帮忙照顾大儿子的万姨娘，就心塞到不行。 当初，要是没娶这个棒槌就好了！ 折桂院恢复安静，池兴月抬手给凌季恒擦擦额头上的冷汗，问他疼不疼。 凌季恒扯着僵硬的嘴角摇头，眼睛红红的，感激老天爷，让他活下来。 想抬手摸摸池兴月的脸颊，却发现胳膊疼得根本抬不起来。只能用眼神安抚，却迎上一双满含热泪的眼睛。 这一刻，凌季恒觉得值了。小媳妇儿对他是有感情的，只不过秘密太大，没敢坦诚相待。 嘴唇翕动，说了句：“我没事，别怕！” 池兴月点头，重新给他消毒，凌季恒忍着疼痛，没有叫出声。 程大夫从外头进来，看到这一幕笑了。 “小子，恢复能力不错呀，这么快就清醒了！”说完翻动裤腰带，拿出藏在里面的绣花针，准备缝合伤口。 池兴月却拦住了他，将放置在凌季恒手边的工具递给他。 凌季恒声音沙哑地开口：“我听人说弧形针更合适缝合伤口，便在府城找人帮忙打造了这些。程大夫试试，如果好用，我找人多做几套！” 程大夫接过缝合针，惊讶地看了几秒后，笑着喊：“妙啊，妙！” 第251章 凌家嫡长孙，从来都是个虚名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他都没见过这个形状的针。不过想想，是真的巧思，可以减小创伤，还能进行精细缝合。 更妙的是旁边配了个镊子，简单尝试，程大夫便晓得如何使用了。 虽然用镊子对力度要求很高，可双手不直接接触皮肤，也减少了感染化脓，进而高热的风险。 只不过，程大夫没用过这种针，怕把握不好力度。 凌季恒却说：“无碍，程大夫在我身上尝试便可！” 敢说这话，也是因为没有伤到大动脉。 前世出任务，条件恶劣，他们都拿身体死扛。哪怕不缝针，伤口也会好，只不过比较慢罢了。 池兴月也点头：“程大夫请！” 程大夫犹豫片刻，最终决定干了。大不了他拆了重缝，总能给凌季恒折腾好。 程大夫穿好羊肠线，在烛火下一点一点缝合伤口。没有麻药，针穿透皮肤，可想而知有多痛苦。 池兴月不忍直视，将头撇一边。凌季恒紧咬牙关，额头上的冷汗啪嗒啪嗒往下掉，可他连闷哼都没发出一声。 片刻之后，程大夫缝好了。三人齐齐松了口气。 池兴月看着凌季恒胳膊上密密麻麻的“蜈蚣”，整个人都不好了。 心想什么技术啊，把她相公弄这么丑，以后可怎么亲热！ 凌季恒却误会了池兴月的神色，以为小丫头是心疼的，抬手拉住她的小手摩挲，苍白虚弱的脸上满是笑意。 程大夫将凌季恒身上的银针拔下来，收拾一下工具，白了两人一眼：“我去给其他人处理伤口，你俩歇会儿就回去，我这屋不收留外人。” 实际上是自己形单影只，看不得小年轻腻腻歪歪，又酸又羡慕。 池兴月看着程大夫落荒而逃的背影，没忍住笑出了声。 等对方进了东厢房，才抬手擦去凌季恒额头上的冷汗，声音柔柔地问：“疼不疼？” 凌季恒没逞强，可怜巴巴地说：“疼死了都！” 池兴月伸手戳了一下他的胸膛，有些生气：“让你逞强！” 实际上知道，不逞强不行。除非暴露空间，否则在北辽人的围攻之下，凌家人不可能全身而退。 这么说，不过是发泄一下对北辽人的怨气。 凌季恒哪能不知道，握住她的手指，满眼温柔。 如果不是池兴月最后冲出来替他们吸引火力，他和凌八凌九凌十红玉，真不一定能等到援军。 刚这么想呢，东厢房就传出来杀猪般的惨叫。 万春琴抓着凌季仁的右手，都快被对方掐断手骨了。 可她没喊没叫，还强撑起笑容鼓励对方：“大少爷坚持一下，等缝完，妾身给您熬鸡汤。” 凌季仁什么都听不到，只感觉好疼好疼，跟又挨了几刀一样。 把旁边的凌季亿和凌季豪都给吓坏了。 小荷、青绿一人一条胳膊，都快按不住对方了。 程大夫瞪了凌季仁一眼：“不就缝几针嘛，瞎叫唤什么！你要想胳膊废掉，就继续嚎！” 凌季仁不想当残废，可他真的很疼。原本昏昏沉沉的脑袋，在缝合针扎穿皮肉的瞬间，是彻底清醒了。 程大夫打开门，喊金宝银宝过来按人，还嫌弃地抱怨了句：“瞧瞧你二弟，缝了那么多针，愣是一声不吭！” 凌季仁心想：“我堂弟不是人，不然我能被他压了那么多年，喘不过气？凌家嫡长孙，从来都是个虚名！” 凌季亿、凌季豪却是想多了，以为程大夫生气了，轮到他们缝针时，愣是将声音憋在嗓子眼儿里，嘴皮子都给咬破了。 那眼泪，更是像开了闸的水龙头一样哗啦啦往外流，半边枕头都给哭湿了。 好不容易挨到结束，程大夫拔掉银针，还叮嘱他们：“别乱动，养好伤之前就搁这屋待着。” 凌季仁双眼无神地盯着房梁，已经不想去问为啥他二弟就能回清风院，自己却不能。 如今只想好好睡一觉，来缓解身上的疼痛呢。 程大夫交代了小荷、青绿几句注意事项，就去西厢房忙活了。 傅焕平也在老太爷的带领下，来了东屋。 “凌二少，别来无恙！” 凌季恒苦笑：“我像是无恙的样子吗，分明就是多灾多难啊！” 对于这点，傅焕平是真的没话说。 同情地拍了拍凌季恒的肩膀，然后郑重其事地道歉：“抱歉，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凌季恒一脸疑惑，傅焕平却没继续说。 而是转移话题：“我还得带着兄弟们前往下个村子，你帮我收留下伤员。等过两天闲了，咱俩再细说。” 凌季恒点头，指着大门口的方向：“家里给你们准备了饭菜，吃上一口再走吧！” 傅焕平摇头：“这次北辽来势汹汹，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我担心他们会对其他地方动手。等扫除隐患，再来和你把酒言欢。” 凌季恒抬眸看向傅焕平，很是认真地说：“祝你凯旋！” 傅焕平“嗯”了声：“回见！” 大踏步离开，一点没有留恋。 凌家大宅外，除了十几个受伤的士兵，就只剩赶着牛车姗姗来迟的凌惟成和凌惟存了。 两人看着堆积在自家不远处，缺胳膊断腿儿，如山般的尸体，倒抽一口凉气。 心想这要是没碰见赶来支援的傅小将军，家里会怎样，怕是整个村子，都得被屠戮了。 受伤最轻的百夫长点头朝两人示意，然后一把火扔上去，点燃北辽人的尸体。 大火照亮整个夜空，青山村众人在沉寂许久之后，终于探出头来。 看见远去的大军，知道这劫算是过了。可就是，其他人家怎么样，有没有伤亡？ 按理来说，该盘点损失的。可宋里正昏迷不醒，村里也没个担事的。 宋元根倒是有些胆气，可他年龄小，服不了众。 安顿好自家娘亲、兄嫂、侄子侄女后，就摸黑来了凌家附近。 看着冲天的火光，还以为他爹和凌家人一起出事了呢。 一屁股摔坐到地上，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 神情恍惚间，看见出来泼油的凌三，才猛然回神，双眼发亮，跌跌撞撞冲进凌家大宅。 凌三见了他，也没招呼，指了个方向，就忙别的去了。 倒是凌一，欣喜地把人喊过来。搓雪的活儿，终于有人接替了！ 第252章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宋元根看着躺在炕上，人事不知的老父亲，一时间有些傻眼。 “我爹他......” “没事，冻太狠，失温了。你过来，呐，对，就这样，用雪搓他的身体。等他有了知觉缓过来，就好了。” 凌一虽然知道在雪天里失去意识很危险，可他相信程大夫，就跟相信主子一定能挺到他们前来支援一样，所以根本没把宋里正的伤情当回事。 倒是宋元根，心疼坏了，就怕宋里正有个好歹。 一趟趟往屋里搬雪，然后搓动宋里正的四肢。 自己都冻得流出清水鼻涕了，也没敢擦。就怕耽搁那么几秒，他老子上天呀。 凌一甩甩手起身，长吁一口气。在屋里缓了好久，都感觉双手又疼又痒。 还是程大夫发话，让他到屋里找找冻疮膏，凌一才离开。 然后就看见，凌季恒被棉被包裹成了个熊，池兴月边扯着被子给他保暖，边扶着他往外头走。 凌一单膝跪地，满脸愧疚：“主子，属下回来晚了！” 凌季恒不在意，笑着说：“不晚，回来得刚刚好。你没受伤吧？” 凌一摇头：“没有，主子，属下送您回清风院吧！” 凌季恒点头，将厚重的棉被往上颠了颠，却扯动了刚刚缝好的伤口。疼得他“嘶”了一声。 然而这声呼痛，跟西厢房传出来的鬼哭狼嚎相比，简直微不足道。 凌一赶忙上前扯住被子，十分客气地对池兴月说：“夫人我来吧，今天夫人很勇猛，辛苦夫人了！” 池兴月笑笑，将位置让给对方。给凌季恒使了个眼色，就回清风院了。 伤患太多，光用药的话，一时半会儿治不好。更重要的是，怕有后遗症。 池兴月觉得，不能伤了大伙儿的心。更重要的是，不能显露出凌季恒的不同寻常。 所以，她决定在汤药里面加些灵泉水，再用灵泉水熬些能够促进伤口愈合的补汤。 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 直奔清风院小厨房，就见舒慕云正在手忙脚乱地做饭。 而凌管家不错眼地盯着小炉子上的药罐，生怕有一丁点差池。 池兴月将凌管家支走，让他帮忙安顿一下受伤的兵士。 凌管家再三叮嘱池兴月要把握好火候后，才离开。 池兴月掀开盖子看了眼，水咕嘟咕嘟冒泡，已经被煎下去大半。 听到前院传来的说话声，池兴月接过舒慕云手里的木勺：“娘，爹好像回来了？” “哦，是吗？”舒慕云犹豫一下，在池兴月的推搡下离开小厨房。 快步前往荣思院，恰好错过了回来养伤的凌季恒。 凌季恒在凌一的搀扶下，慢悠悠回到西屋。 脱鞋上炕，问起了他们在隔壁县城卖对联的事。 “挺顺利的，二老爷、三老爷一共赚了三千多两银子。 就是咱们没根基，招惹了不少红眼病，不是偷，就是堵。 不过都被我和凌四收拾了。” “你和金宝怎么遇上的？” “说来也巧，前天我和二老爷刚收摊，天上就飘起了大雪。 根据当初的约定，在客栈订了两间上房，傍晚时等来了三老爷、银宝和凌五。 本想着天晴后回来，可雪一直下到第二天中午都没停歇。 二老爷、三老爷担心家里，便提议冒雪前行。于是我和凌四、凌五、银宝轮流赶车。” “雪天路滑，牛车不敢赶太快。从天亮走到天黑，在县城附近，碰见了行色匆匆的周家军。 一打听才知道，北辽人入侵，附近好几个村子都遭了毒手。 二老爷慌了，让我们几个先回来看看。傅小将军说他正要前往青山村查看情况，便一起了。 我们几个，和先锋队一起来的，速度很快。二老爷三老爷被傅小将军的人马保护着，坠在最后。 好在赶上了，不然，属下只能以死谢罪！” 凌一眼睛红红的，是真的惭愧。 他被暗中培养多年，却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这种感觉，跟有千斤重的大石头压在心上一般，难受。 凌季恒摇摇头，觉得一切都是天意。 往好了想，他们团结一致，截杀北辽军队，是民族英雄。 往差了想，也是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 不然该怎么溯源，说池兴月整的那些玩意儿坑人，害他们差点送命？ 扯不扯啊喂！ 凌季恒宽慰几句，问起了其他。厨房里的池兴月却是眼疾手快，往药罐里放了许多灵泉水。 然后稍微翻炒一下锅里的白菜，加上调料盛出来。 池兴月尝了口，还好，不算太糊，能吃。 刚准备拿馒头，就见凌惟成回来了。风尘仆仆，满脸愁容。 凌惟成之所以愁，不是因为在外头没赚到钱，也不是因为凌季恒受伤，而是听傅焕平那意思，这幽州，怕是要乱。 他们好不容易从江宁府，历经九九八十一难来到云柔县，难道好日子没过几天，又要颠沛流离？ 可这回，又该去哪。没有路引，又能去哪。最关键的是，普天之下，哪里安全？ 心里沉甸甸的，却又不敢对人讲，怕引起骚乱。 池兴月将饭菜端出来，一眼就瞅出了凌惟成的不对劲儿。 可她没戳穿，笑着问好：“爹辛苦了，快吃口饭，回屋歇着吧！” 她没说出来的是，天都快亮了。 凌惟成收敛起不好的情绪，笑着接过饭菜。 刚准备夸两句，就听池兴月说：“是娘亲手做的哦！” 凌惟成诧异地瞅了舒慕云一眼：“真的吗？那我可得好好尝尝！” 说着进了西屋，看看自家宝贝儿子去。 光荣思院那些兵士们的伤口，就够他触目惊心的了。 却没想到，自家儿子伤得比他们还重！ 凌季恒因为胳膊疼，抬不起来，便没换上衣。 身上除了一件半拉子里衣外，就剩池兴月给的那件防弹马甲了。 也幸亏是穿了防弹马甲，不然他肠子得流一地。锁骨、脊柱什么的，也得受重伤。 凌一瞟了眼，对凌季恒身上的怪异衣服，选择视而不见。 虽然不清楚主子从哪弄来的，可江南首富有几件他们没见过的宝贝，好像也挺正常。 第253章 中西药房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惟成一进门，就看见了凌季恒两条爬满“蚯蚓”的胳膊，心疼地猛虎落泪。 抱着他的脑袋嗷嗷大哭：“儿啊，你疼不疼，怎么伤得这么重？” 凌季恒：“......” 一时间有些承受不住来自老父亲的关爱，呼吸困难了都。 舒慕云赶忙把人拉开，凶道：“哭啥哭，我儿子好生生的，你也不嫌晦气！” 凌惟成想想也是，赶忙擦干净眼泪鼻涕，坐到凌季恒旁边，关心起了家里的事。 凌季恒简单说了说，目光示意凌惟成赶紧吃饭。 凌惟成点点头，大口扒拉起来，然后就发现，白菜有些苦。 瞥了眼舒慕云，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凌惟成笑笑：“夫人手艺不错，还怪好吃的！” 舒慕云不自在地别了一下耳边的碎发：“嗯，是吗？” 凌季恒强忍笑意，让两人回屋叙旧。 看了眼天色，对凌一说：“你也辛苦了，一会儿和兄弟们把二柱抬回来，就也去睡觉吧。有啥事，等休息好了再说！” 凌一点点头，没有动。 怕主子一个人待着，出点儿啥事。打算等夫人回来了再说。 厨房里的池兴月，送走公婆两人后，立马换了口锅。 往锅里添满灵泉水，等水热后下了两把小米。 不是她小气不给吃荤的，而是隐约记得有些食物是发物，受伤时不能吃。 自己又分不清，索性不搞了。反正有灵泉水在，小米汤也会很好喝。 再添上两把空间里自然风干的大红枣，妈耶，味道不要太香。 池兴月错开锅盖，让它自己熬着。 垫着棉布将药罐端下来，倒出里面的药汁，又重新添上灵泉水，继续熬。 池兴月分出来一点汤药给凌季恒，剩下的，让凌一端到折桂院。 凌季仁、凌季亿、凌季豪捏着鼻子喝下后，觉得胃里暖暖的，身体也暖暖的，伤口好像都没那么疼痛了。 精神放松下来，再也支撑不住，三人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熟了。 万春琴松了口气，这才有时间检查自己的伤口。 之前被凌季仁掐着，骨头没事，就是手背上多了几个指甲印，有些都破皮了。 万春琴没在意，小荷却是差点惊呼出声：“万姨娘你的手......” 万春琴将手背到身后：“没事！你帮我照顾一下大少爷，我去去就回！” 小荷点头答应，担忧地看着万春琴离开的背影。 心想万姨娘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是个妾侍呢？ 那个顾有莲好吃懒做，哪比得上万姨娘温柔贤淑。也不知道凌家人怎么想的，一直纵着。 凌家人为什么纵着呢，简单来说，就是怕麻烦。 顾有莲现在已经彻底放飞自我，但凡有点不痛快，就会使劲儿作妖。 与其让她上蹿下跳，折腾凌季仁，败坏凌家大房名声，不如视而不见，就当家里养了个闲人。 虽然很多时候看了来气，可确确实实省心。比那些到处惹祸的祸头子强多了。 当然，这些都不是小荷一个丫头能够置喙的。 凌一端着汤药过来的时候，恰好碰见了出门准备找点药油擦擦的万春琴。 凌一点头打了个招呼，万春琴问：“你这端的什么？” “二少夫人给大伙儿熬的药！” 万春琴笑着说：“有劳二少夫人费心了！这个交给妾身就可以了，凌一公子可以去忙别的！” 在古代，妾通买卖。万春琴虽是良妾，身份上，也就比府里那些丫鬟小厮们好点。 是老太太她们忠厚，没有苛待自己，让她活的有个人样。 可面对凌季恒的属下，万春琴是真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对方。 因为较起真来，除了二柱那个有身契的，她比不过旁人。 凌一没想那么多，将汤药交给万春琴，就离开了。 到荣思院喊了凌三一起，将二柱抬回清风院。 又忙活了会儿其他事，直到天色大亮，才回后院休息。 而那个时候，池兴月已经熬好了第二锅汤药，让宝珠送到折桂院西厢房。 还将小米粥盛出来，留足清风院的份儿，剩下的在炉子旁边煨着，等伤患们醒了再喝。 除此之外，受伤的兵士们也被安顿进了听澜院，程大夫给他们缝了针、敷了药。 宋里正也在宋元根的坚持不懈下，渐渐苏醒。只不过整个身体还是麻木的，不方便动弹。 宋里正担心村里的事，让宋元根挨家挨户查探情况。 宋元根却说：“爹，你管他们干嘛？昨晚那么凶险，除了大山他们，没一个出来帮忙。就是死了残了，也不关咱的事！” 宋元根是真的气愤。 他爹当里正这么多年，从不收受旁人贿赂，还一心一意带领他们发家致富。 结果咧，一遇见事，啥也不顶用。都是些贪生怕死的家伙。 宋里正咳嗽两声，教育对方：“他们怕北辽大军，是人之常情，可以理解。可我身为里正，不能置他们于不顾。 元根，不是付出真心，就能得到回应。可人生在世，咱要做到问心无愧。” 宋元根瘪瘪嘴，没有反驳。 给宋里正喂了药，答应他一会儿到村里看看。 不过那些家伙听不听他安排，就两说了。 让他爹做好心理准备。 天色越来越亮，池兴月到厢房瞅了眼二柱，见他没发烧，松了口气。 让宝珠照看一下，就回屋休息了。从凌晨忙到早上八九点，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池兴月锁门上炕，就发现凌季恒已经睡着了。 掀开被子躺到他身边，还小心翼翼地隔开一段距离。生怕自己睡觉不安稳，戳到他的伤口呀。 以为自己身体疲惫，脑子困顿，很快就能睡着。 谁知躺了许久，都没入睡。池兴月叹了口气，将灵魂沉入空间，去探索新出现的中西药房。 南山村卫生院，作为南山村数万常住人口，以及每年几十万人次外地游客的医疗保障，拥有一个超大药房，并且涵盖中西两种不同医疗体系。 里面医用酒精、医用绷带、碘伏、感冒药、退烧药、止泻药、降压药、抗生素，还有其他常用不常用的西药，跟不要钱似的堆满仓库。 第254章 今生享受，来世奋斗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除此之外，还有几个超大的中药柜。 里面摆满人参、党参、冬虫夏草、红景天、藏红花、田七、三七、何首乌、铁皮石斛等名贵、不名贵的药材。 青山村经常有土豪过来休养，所以中药房里的药材品质特别好。 寻常还有名医坐镇，可惜她穿了，没有带上老先生。 池兴月随意抽出几个抽屉查看，发现里面都是满满的。 看了眼标签上的进货时间，才发现，她穿之前刚刚补过货。难怪这么富裕呢。 池兴月看了眼电脑上的库存，就离开了这个药房。 南山村卫生所除了药房外，还有CT室、B超室、化验室、手术间、病房等。 能简单检查一下身体，做一些不太要紧的手术。 若真碰见什么大病急病，卫生所也无能为力，只能派救护车，将病患送到市里抢救。 池兴月对卫生所其他地方不感兴趣，她觉得，眼前这间药房，就已经是四级空间最好的礼物了。 慢悠悠离开，发现空间变化很大。 除了新出现一片刚刚收割完的土地之外，果园里的果树都重新开花结果，看起来硕果累累。 那棵被她拿来练习枪法的苹果树，叶子树干跟脱胎换骨一般，丝毫没有被摧残过的痕迹。 反而结出又大又红的苹果。 鱼池旁边本就高高壮壮的榴莲树长得愈发高大，翠绿的叶子中间密密麻麻全是果实。 旁边有几棵略低的，是池兴月后来种植的不知名果树。 走近一看，发现竟然是枇杷、荔枝、龙眼、木瓜、柚子，和芒果。 真是意外之喜呢，居然把她最喜欢吃的几样南方水果给凑齐了。凌季恒功不可没。 池兴月摘了个芒果，边啃边往村委小楼走。 楼里没啥变化，除了将所有东西重置回来外，也就包间电子屏上的数字有所不同。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5%】 【四级空间升级进度0%】 池兴月将芒果核扔进垃圾桶，坐到座位上，边吃烤鸭边复盘空间是如何升级的。 起初，她发现老太爷帮了崔婉儿，南山村派出所出现了。 后来，她去给崔婉儿送温暖，空间却没啥变化。 之后，空间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升级，而他们也与崔婉儿有了若有若无的联系。 池兴月想到空间升级时出现的那条提示，忽然有了明悟。 “帮助青山村村民（崔婉儿）度过极寒天气。” 也许重点是崔婉儿。 也许重点是让崔婉儿活着。 没有老太爷出手相助，崔婉儿可能会被那俩混子折辱。也许她接受不了名节被毁，自尽或者什么的。 所以老太爷救了她的命，相当于让她有了过冬的基础。 自己那次试探，表面上送了金子和兔子。 可兔子是一时的，吃完就没有了，根本撑不到极寒。 而金子，在购买粮食之前，没有任何价值。 只有将其换成为了过冬储备的粮食，才进一步增加了度过极寒天气的资本。 所以池兴月会觉得莫名其妙，进度条变了。 之后，崔婉儿上山采蘑菇，崔婉儿到药铺拿灵芝换钱，桩桩件件，都在为进度条做贡献。 包括宋里正教他们种蘑菇，都是在让崔婉儿更轻松。 哪怕最后那一哆嗦，也是为崔婉儿消除隐患，空间才得以升至四级。 得出这个结果的瞬间，池兴月觉得嘴里的烤鸭不香了。 虽然空间升级她没做什么，可总觉得，世界在围着崔婉儿转。 她想要尽快灵魂绑定，就得在理智上、道德上、情感上、行动上全方位支持崔婉儿。 或者摆烂，任原女主自由发展。她当吃瓜群众。 池兴月连纠结都没纠结，就选择了后者。 无他，可以保命。反正空间已经够大了，大不了，她就今生享受，来世奋斗。 下定这个决心，烤鸭又香起来。 不清楚是不是空间灵气浓度增加的缘故，连饭菜味道都上了一个层次，真是意外之喜呢。 就是新出现了将近百亩刚刚收割完的土地，不能用意念翻地播种。 池兴月见不得地荒着，又实在懒得动，可真矛盾啊。 触碰电子屏旁边的按钮，就发现凌季恒下意识地往自己身边靠，两人已经紧紧挨着了。 不清楚有没有弄疼他的伤口，倒是挺想将人弄进来种地的。然而顾忌太多，她不敢。 池兴月吃了点其他菜，又喝了杯可乐，才擦擦嘴离开。 觉得有些撑，便四处溜达散步。走着走着，就进了派出所。 户籍科的电脑始终亮着，可映照在档案柜玻璃上的颜色却变了。 上面显示：“数据库已加载完毕，请点击任意按钮，退出此界面！” 池兴月下意识按了个回车键，就见画面一转，来到了最开始那个搜索页面——输入姓名，可以查询相关信息。 池兴月试探性地输入自己的名字，这回，有内容显示了。 “池兴月，女，原江宁府池家庄人士，现落户幽州城云柔县青山村。年龄十五周岁，身高165厘米......” 如同现代户籍信息的展示页面后，是原主池兴月的生平。 包括她是怎么被卖到凌府的，在凌府过的什么日子，因为什么原因被人开瓢，灵魂得以重生后为何选择自我消逝。 简直就是一部百分百还原的人生日志。 而且不仅如此，说完原主的事，就是现代池兴月的事了。 从小学到初中到大学，最后参加工作，都做了哪些好事，上面写得一清二楚。 甚至连穿越原因都给整明白了。 “崔婉儿本是天命之女，是受天道宠爱的大气运者，奈何白来凤重生，抢走承载着气运以及灵泉的碧玉镯，抢夺天命之女的姻缘，导致天命之女惨死幽州，世界崩塌。 为了避免事故再次上演，特寻来与书中世界磁场相契合，且不受天道影响的异世之魂池兴月，掰正剧情，助天命之女重登后位。” 池兴月的沉默震耳欲聋，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是为崔婉儿穿越的。 哈，也太搞笑了吧。她堂堂二十一世纪的大好青年，就因为崔婉儿过得不幸，就得过来给她兜底。 老天爷，你有没有考虑过，我池兴月也是你的子民？ 第255章 引人采撷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将自己的资料从头看到尾，最终决定随缘。 她都不受天道影响了，还不能肆意活着？ 谁爱帮扶崔婉儿，谁帮扶去。她懒，选择高高挂起！ 当然啦，也不排除特殊情况。总而言之，就是看她心情。 关掉自己的信息页，池兴月输入凌季恒的名字。 同样的，户籍信息页后是凌季恒的生平。 只不过多了个选项：“是否添加凌季恒为空间游客。” 点击旁边的问号，便看到了解释说明。 “四级空间允许空间主人添加一名游客。 游客可在空间主人的允许下自由行动，并附赠从保鲜区分割出来的一立方米区域作为储存空间。 游客需对空间主人绝对忠诚，若忠诚度下降至90%及以下，空间将自动收回游客所有福利，并抹除其对空间的所有记忆。 游客添加后可删除，每次操作需间隔半年以上时间，请主人谨慎进行相关操作。” 池兴月这才明白，没有允许，陌生人是不能随意参观空间全貌的，看来那回把凌季恒关会议室是关对了。 没有犹豫，直接勾选添加。 空间替她排除隐患，池兴月也能对凌季恒更真诚点儿，省得总有个秘密横亘在两人中间。 点击确认按钮，看到了添加成功的标志。 池兴月关闭页面，离开户籍科。 骑着小电驴绕园子走了一圈，最终停留在那两座青山山脚。 清澈的灵泉水从山顶倾泻而下，池兴月觉得，空间升级后，这两座山好像更加巍峨了。 就连那瀑布，都有了“飞流直下三千尺”的感觉。 清凉的水雾喷洒在脸上，池兴月感觉皮肤滋滋润润的，前所未有的舒爽。 错身离开，朝羊肠小道走去。 就发现山上郁郁葱葱，丝丝缕缕“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落在泥土上、杂草间，丝毫没有阴冷冰凉的感觉。 反而能闻到一股独属泥土与药草的芬芳。 池兴月惊喜于山上的变化，却不想继续登顶了。 沿原路返回，后又去了菌菇大棚、花草大棚查看。见一切欣欣向荣，才回办公室洗漱，然后闪身出空间。 结果就对上凌季恒好奇中带着担忧的眼睛。 “怎么醒了，才睡这么会儿能休息好吗？” 凌季恒没说话。他伤口丝丝拉拉的疼，睡也睡不安稳。 不经意碰到池兴月，感觉她的脸冰冰凉凉的，吓了一跳。 赶忙睁眼，见呼吸正常，便猜测是在空间里玩儿水。可心里那股担忧，始终放不下。 扯动唇角笑笑：“有些疼，睡不着！” 池兴月意识沉入空间，看了眼时间，九点整。 连招呼都没打，就抱着凌季恒闪进空间。 目的地是自己的办公室，一米二的小床上，瞬间出现两个交叠的身影。 池兴月怕伤着凌季恒，牢牢抱着他的腰。 不可避免地当了肉盾，上面的人没防备，也狠狠，哦不，应该说紧紧地贴到了她身上。 池兴月再一次后悔没趁着意念可以使用的时候，重新布置这个办公室。 那样，就能换张双人床了。来回滚，睡俩人，也不怕摔下去。 眨眼间变了环境，凌季恒警惕两秒后发现，这里的风格和会议室一致，跟他印象中的办公室环境大差不差。 身子稍微往上抬了抬，满眼温柔地看着池兴月：“媳妇儿，你是因为更爱我了，所以才想要分享这一切？” 池兴月戏精上身，抬起一只手，轻轻挑起他的下巴：“是啊，昨晚那一战，让我认清了自己的内心。” 说着说着，似乎真有些感伤了：“凌季恒，你要保护好自己。这个世界，我找不到其他同类。没有你，我就是个孤单无助的灵魂。” 凌季恒看着池兴月发红的双眼，满腔爱意萦绕心间。 说实话，他没想到池兴月能不顾安危，冲到北辽大军里救他。那一刻，他感动归感动，可也懊恼她擅自行动。 可现在，啥话也不想说了，啥事也不想问了，凌季恒俯身轻吻池兴月的眼泪，一点一点，将其舔舐干净。 最后是那微微张开的唇，浅尝、深入，反复尝试。如果不是胳膊上有伤，怕还得更过分。 池兴月听着凌季恒明显粗重不少的呼吸，将其轻轻推开，扶着坐到床边。 自己也翻身下来，整理一下凌乱的衣服。 凌季恒看着池兴月红肿的双唇，是真恨自己胳膊受伤啊，不然就能抱一抱小媳妇儿了。 却还是轻轻拉住她的裤子：“媳妇儿，不用这么毫无保留。我知道你有秘密，也不打算探究，把我送出去吧，我不生气的！” 池兴月挑了下眉，总感觉这话有些茶。 “那你可得想好了，机会就此一次。这回不要，以后就没有机会进来了！” “那我还是在里面待着吧！” 凌季恒毫不犹豫认怂，起身捏住池兴月的衣摆，装出将人抱在怀里的假象：“媳妇儿我保证，哪怕是死，也不将你的秘密说出来！” 池兴月笑着点点头，心想你就是想说，也说不出来。 只要有背叛空间主人的念头，有关空间的一切都会消失。 比他从前没进来，却隐约猜到一切时还要安全呢。 凌季恒在池兴月唇上啾了一口，赶忙分开。 内心蠢蠢欲动，可因为胳膊受伤，啥也做不了。这种痛苦，谁懂啊！ 池兴月抿唇憋笑，忍了一秒两秒三秒，破功了。哈哈大笑着抱了抱凌季恒，就出去了。 怕对方难堪，生气呀。 办公室里的男人虽然没生气，确实有些羞恼。 可能怎么办呢，他这具身体才十八九岁，有反应，多正常！ 深呼吸一口气，打量一下宿舍环境，发现简单中带着温馨，乍一看还挺喜欢的。 高高的柜子，整齐的书桌，还有一台跟笔记本很像的机器，凌季恒猜测，这就是传说中的电脑。 没有上前查看，而是将目光转向了另一侧的窗户。 这回池兴月没有贴报纸，凌季恒一眼就能扫到窗外的景色。 明明青山村白雪皑皑，这里却绿树环绕，空气清新得不像话。 那翠绿的叶片之间，藏着一个又一个果实，引人采撷。 第256章 吃绝户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天亮后的青山村恢复了往日的“繁华”，躲在地窖、柴房、蘑菇棚的人们终于舍得出来，查看一下村里的情况。 今早几乎没有炊烟，村里静静悄悄，只有时不时从门缝里露出来的好奇眼光。 曹大山和村里几个小伙子的家人都哭红了双眼，觉得孩子一晚上没回来，多半是出了意外。 他们想出去找找，可家里还有好些人呢。总不能为了那个不听话的小崽子，置其他人于不顾吧。 现在天亮了，大军走了，能出去活动了。 可万籁俱寂，他们几家在门口踱来踱去，就是没敢踏出那勇敢而又结实的一步。 宋元根一直等到程大夫给所有病患缝了针，喂了药，有时间瞅一眼宋里正，才回家报信。 “娘，娘，我爹没事，就是冻着了，在凌家休养呢！” 宋元根跌跌撞撞的身影，老早就被有心人注意到了。 可大伙儿不清楚外头啥情况，没敢开门把人拦下来。 直到听见宋元根这句话，才都出来，围在老宋家门口，想听八卦。 宋大娘听到消息，抱着老儿子哭起来：“你爹他真没事？莫不是你怕俺们担心，诓人的？ 那北辽土匪杀人不眨眼，能放过你爹？” 宋元根拍拍宋大娘的后背：“娘放心，爹真没事。凌二公子把爹藏在雪里，自己受了重伤，爹却没事。 不过爹埋的时间有些长，程大夫说得养几天。凌家有人有药材，我就没把爹带回来。 娘要是不放心，可以过去看看。也能帮忙照顾一下伤患。” 宋大娘一听这话，是彻底放心了。笑着擦掉冻成冰碴子的眼泪，感觉皮肤刺挠刺挠的。 也顾不上脸颊的疼痛，让大儿子将家里的鸡呀羊啊什么的，宰了送凌家去。 她家老头能活着，多亏了凌家人保护。现在，人家又借地方给老头养伤，她宋家可不能做那忘恩负义之辈。 老宋家门口的人越围越多，纷纷询问宋元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说昨晚一共来了两拨，共三四百个北辽人时，都惊呆了，庆幸自己没有出去逞强。 有人问：“那凌家什么情况，死伤严重吗？” 这人曾见识过北辽大军的凶残，所以不觉得凌家能够全身而退。 若是凌家男丁凋零，他是不是能从中捞点好处？ 只能说某些人的心是黑的，你养不熟，也喂不饱。 宋元根哪能不晓得对方的心思，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说：“好着呢！ 人凌二公子跟傅小将军是好友，周家军收到消息后，连夜赶来支援。 如此才能大败北辽大军，你们才能站在这里喘气！ 哼，当谁不知道某些人的花花心思似的，恶心！” 这人被戳穿，尴尬地摸摸鼻子，却没觉得自己有啥错。 毕竟，吃绝户嘛，从古至今都有。又不是他一个人动了心思。 不过，听元根那意思，凌家人跟周家军关系密切。如此，他们是不敢打主意了。 宋元根目光扫过人群，发现曹大山的爹也在其中。 赶忙跟他透露：“叔，大山他们受了点伤，在凌家休息呢。 你放心，好吃好喝，专人伺候。等过两天，就能回去了。” “那我能过去瞅瞅不？” “傍晚吧，凌家人忙了一宿，都歇了。大山他们也是，你现在过去，都没法跟他说话。 再说了，程大夫不让太多人挤在房间里打扰伤患休息。” 曹老爹一听这话，是彻底放心了。 不过也跟宋大娘一样，准备带点吃的送去凌家，好给儿子补补。 跟曹家走得近的那几家听到消息后，纷纷回家准备。 有鸡的杀鸡，没鸡的就拿前段时间分的狼肉，或者棚子里刚刚长出的蘑菇。 总之有啥给啥，没一个打算让自家儿子吃白饭。 而且吧，这些人还贼厚道，丝毫不觉得自家儿子受伤是被凌家人连累的。 反而庆幸对方能耐，有背景，否则啊，他们整个村子都得跟着陪葬。 宋元根安顿好家里，就喊了村里猎户、杀猪匠，还有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挨家挨户排查损失。 当然啦，最重要的是去他爹说的那两家看看，看家里有啥值钱的，当了买棺材，好给他们下葬。 猎户、杀猪匠，还有村里长辈以为有周家军在，村里没啥大事。 却忘了，周家军是最后时刻赶到的，他们来之前，这里已经遭受过屠戮。 如果不是凌家人将北辽大军吸引到了那边，青山村绝对不会只死这么几人。 尽管宋元根做好了心理准备，可看到那四肢不全的尸体，以及溅满墙壁的血迹时，心还是跟着狠狠颤动。 谁能想到啊，前几天还凑在一起商量开春给儿子说个什么媳妇儿的叔婶儿，就这么没了。 那个高高壮壮，跟他一起光屁股长大的混小子，也难以瞑目地躺在那里。 宋元根瞬间泪奔，可还得强打起精神给小伙伴收敛。 那冻僵的身体，难以合上的眼皮，种种冲击，他需要一辈子治愈，可能到死都不会忘记。 惨烈的场景，连杀猪匠都感到胆寒，站在门口一动不动。 可宋元根就像是没看见一般，努力将屋子和人恢复原状。 在他的带领下，长辈们鼓足勇气，翻出这家人藏在墙洞里的几十两银。 “元根，这个交给你，给他们备几副棺材，厚葬了吧！” 宋元根点头，将银子揣进怀里。又给几位遇难者鞠了个躬，才离开前往下一家。 都是山脚下的人家，北辽大军进村首当其冲。 如果不是凌家人发现及时，受到迫害的，就不止这几家了。 所以，青山村众人真的应该感激凌家人，而不是想些有的没的。 收敛起翻涌的思绪，宋元根走了一家又一家。 除了山脚那些多多少少受了惊吓，村子中央和远离山脚的，都没啥大碍。 得知山脚那几家出事，村里人一阵唏嘘。可更多的，还是庆幸自己没住那里，躲过一劫。这就是人性。 宋元根拿着银子去找曹老爹：“叔，村里这事，还得劳烦您准备几副棺木。” 曹老爹点头：“放心，家里还有点木头，我这就张罗起来。” 第257章 被薅劳力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就是这时间，得晚两天。如果不是大山他们都受了伤，肯定用不了多久就能做起来的！” 宋元根对此表示理解，毕竟，好几口棺木呢。 如果不是凌家人带着他们种蘑菇，这几家人，怕是得裹着席子下葬。 如今钱还在，人没了，也是够悲催的。 宋元根赶忙说：“不急，如今我爹还在养伤，村里人又惊魂未定。大冬天的能多放两天，等大伙儿都缓过来，挑个好日子，再说其他。” 有这句话，曹老爹就放心了。 将宋元根送走，看着小伙子笔挺的背影，感慨年轻人长大了，都能顶门立户、独当一面了。 这次事件，也让青山村众人彻底改变了对小年轻们的看法，不少人家说话办事开始征询小辈们的意见了。 也算是好的一面吧。 *** 空间里，凌季恒站在窗前看了会儿风景，就出去找池兴月了。 池兴月坐在月季花下的躺椅上，边摇晃，边闭眼小憩。 凌季恒下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岁月静好的画面。 小心翼翼地蹲到池兴月身旁，也没出声，怕惊扰到佳人。 池兴月却是睁开眼，笑笑，对凌季恒说：“看见了吗，这边的牲畜，那边的田地，还有果园里的产出，今后就要麻烦你了！” 凌季恒点头，丝毫没有被薅劳力的羞恼。反而欣喜于小媳妇儿对他的信任。 池兴月起身到旁边找了个小板凳给他坐，又回办公室泡了壶茶。 灵泉水的滋养让凌季恒的伤口没有那么疼痛，坐了没多久，就有些昏昏欲睡了。 池兴月扶他回到宿舍，躺到床上，准备给他盖被子时，却被拉住衣角：“媳妇儿陪我！” 池兴月：“......” 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受不了对方的眼神攻势和小奶狗般撒娇的声音，躺到了外边。 可是，床真的好小，稍微不注意，就会摔到地上。 凌季恒见此，跟她换了位置。小姑娘跟猫崽崽一样窝在里面，看得凌季恒心里一片柔软。 没多久，两人就睡着了。 窗户开着，带着果香的微风吹乱池兴月的发梢，凌季恒下意识往墙边靠了靠...... 傍晚，凌家重新热闹起来。 老太太起床后，先是到折桂院瞅了眼，见孙子们睡着，没发热，放了心。 轻手轻脚离开，又去西厢房瞅了眼宋里正和村里的小伙子们。 见他们虽然在睡梦中哼哼唧唧，神色间却还算平静，便没打扰，离开去了听澜院。 这里住的都是不太熟悉的周家军，不过因为伤势较轻，大伙儿状态都还不错。 那位百夫长还给老太太行了个礼，说是感谢凌家人收留。 老太太哪能受这个礼，明明是人家不辞辛苦前来相帮，他们家善后，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赶忙将人扶起来，还说：“安心住下，啊，家里有吃有喝，你们就当过来猫冬了！” 如果没有下过地窖，老太太还真不敢这样许诺。 可地窖里那些吃的告诉她，她这亲孙子呀，是真不简单。 百夫长有些感动，道过谢后将老太太送回荣思院。看着门外冲天的火光，叹了口气。 说起来，大家生而为人，本该同舟共济。 可立场不同，北辽人又阴招频出，导致他们势如水火。 战争，从来都是残酷的。更何况天灾来袭，没有人能置身事外。 正这么想呢，就见远处走来一群人，他们看着那还没燃尽的尸堆，脸色苍白，感觉血液都快凝固了。 白天听宋元根那么说，还以为是夸张。 真的见到红色的雪和土地，才明白，人家所言非虚。 昨晚青山村真的经历了一场屠戮，是凌家凭一己之力，替他们挡下了所有。 按捺下心中的羞愧，上前关心：“老太太，家里没事吧，我们也是......这才过来看看！” 没好意思说胆小，可谁会不明白。 老太太不在意，人嘛，趋利避害。有能靠得住的伙伴就行。 点点头：“没事没事，多谢你们关心了。要进来坐吗？” 虽是疑问句，却丝毫没有请大伙儿进来说话的意思。 有眼力劲儿的赶忙摇头：“不了不了，省得进去添乱。这两天您家有啥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我们在家里也不干些什么。” 老太太笑笑，没怎么放心上。 刚准备回去，就见宋大娘拎着两只鸡过来了。她家大儿子还赶了一头羊。 “老太太等等，这羊和鸡你收下，我家老头在凌家养伤，麻烦你们了！” 老太太惊讶地看着在雪地里冻得瑟瑟发抖的母羊：“这不是给你儿媳妇补身体的嘛！快牵回去，家里有吃的！” “不了不了，儿媳妇月子有段时间了，不喝奶也没什么。你家季恒救了我家老头，我们说啥也得表示表示。” 话音刚落，曹老爹还有村里几户人家也都拿着东西过来了：“老太太，家里没啥好东西，只能拿些豆子过来当伙食费，您别嫌弃。” 老太太笑着接下：“不嫌弃不嫌弃，有心了！” 喊小荷过来，将几人带去折桂院：“他们快醒了，你们过去看看吧。别太担心，人没事，养两天就好。” “诶，好嘞！”曹老爹高高兴兴进门，跟在外面望眼欲穿的其他人家形成鲜明对比。 老太太转了一圈，身子有些乏了。 被百夫长扶着回了东屋，跟他聊了会儿天，就又躺炕上休息了。 身心俱疲，怎么可能稍微歇歇就好。怕是得用好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呢。 耿素华、凌惟远倒还好，毕竟年轻，稍微一休息，就精神了。 该做饭做饭，该熬药熬药，将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 下人们也是，早早就起来忙碌了。只不过刻意放低声音，以至于凌家看起来有些安静。 池兴月从睡梦中醒来，有一种不知今夕何年的感觉。 躺在床上许久，才打着哈欠下床。 身旁空无一人，不知道凌季恒去哪了，离开了多久。 池兴月懒得管，趿拉上拖鞋去卫生间洗漱。 结果就对上了刚刚解决完个人问题的某人。 第258章 外科手术的先河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懒懒地打了声招呼，进去洗把脸，池兴月瞬间精神了。 想着时间不早了，便和凌季恒换了身衣裳，牵着手闪身出空间。 “阿嚏！”即便炕烧得暖烘烘的，刚出来那瞬间，池兴月还是被房间里的冷空气刺激得，狠狠打了个喷嚏。 赶忙将被子裹身上，适应了会儿，才出来，摸黑下炕。 池兴月将意识沉入空间，看了眼表，发现才五点多。 然而冬天就这样，天说黑就黑了。 外面可能还有点光线，可室内，真就要点灯了。 凌季恒将藏在枕头底下的两把手枪递给池兴月，池兴月看都没看，就收进了空间。 抬手理理他的大氅，警告了句：“出去给我悠着点儿，要是伤口不舒服，立马回来休息，不准逞强！” 凌季恒笑着答应，趁池兴月不注意，在她额头亲了一口。 被大氅包裹的身子特别温暖，今天发生的一切都让他有些激动。 凌季恒已经完全感觉不到伤口的疼痛了，只不过两条胳膊还是不能自如活动，开门关门得靠池兴月。 西屋的动静很快吸引了舒慕云的注意，她从东屋出来，看了眼两人，见凌季恒面色红润，松了口气。 “睡好了？饿不饿，娘去给你弄吃的！”说着脚步匆匆地往小厨房走。 凌季恒赶忙安抚：“娘，我不饿，我先去祖母那里露个面，再到听澜院、折桂院看看大伙儿的情况，然后回来陪您和爹吃晚饭。” 舒慕云脚步顿了顿，点点头：“好，你去吧。注意身体啊，不舒服了赶紧回来，别逞强。” 凌季恒点点头，觉得不愧是他最重要的两个女人，连说话都这么像。 光明正大地拉着池兴月的手，跟老太太请了安，又到听澜院感谢了百夫长他们一通，才来到折桂院。 刚进门，就被程大夫拦住了。 “哟，恢复得不错呀。连纱布都没给你绑，咋就这么精神了。” 凌季恒不由自主地瞟向池兴月，那眼神儿，柔得能滴水。 程大夫看得牙酸，可也知道，与眼前这丫头，脱不了干系。 不过他没问，人嘛，难得糊涂。 更何况，自己没家没业的，将来还得靠这俩人养老，可不兴刨根究底。 倒是真好奇凌季恒的身体状况，把人迎进东屋：“伸出手来！” 凌季恒十分配合地坐到椅子上，抬起胳膊放到脉诊上。 原本还算淡定的神情，在胳膊弯曲起来的瞬间，破功了。 可他忍着，没有喊出声。眉头紧紧皱着，就连脸色，都白了些许。 程大夫将手指放在他的手腕上，片刻后轻笑：“年轻人身体就是好，不过也得悠着点儿。 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你有神丹妙药，也得给我养够半个月。” 凌季恒翻了个白眼，心想他都被池兴月认可了，以后天天喝灵泉水，泡灵泉水的，怎么可能需要耗费那么长时间。 程大夫注意到了他的不以为然，生气了，狠狠地戳了一下他的伤口，疼得凌季恒“嘶”的一声缩回手。 “哼，别以为我开玩笑的，也不看看外头啥天气，真以为身体里的寒气是那么容易排出来的？” 凌季恒见他神色严肃，不敢大意。点点头，表示自己会注意。 如此，程大夫才重新恢复笑意，将所剩不多的羊肠线拿出来：“这个是什么做的，跟往常用的丝线很不一样。” 凌季恒也不晓得，将目光瞟向池兴月。 池兴月抿抿唇：“羊肠线，据说是用羊的小肠做成的，可以被人体组织吸收，不用再经历拆线等操作。” 程大夫听得津津有味，问池兴月：“人体组织，说的就是皮肉吧？小词儿倒是怪新鲜的，不过言之有物，言之有理。 就是，你这东西哪儿来的，还有没有了？” 池兴月很想说没有，可对上对方灼灼的目光，拒绝的话有些说不出来。 “还有一点，可以拿给程大夫用。 不过这玩意儿，是我偶然间得来的。制作方法什么的，只是略有耳闻，还达不到生产的程度。 程大夫若是感兴趣，可以试着做做，说不好还能开创外科医疗的新时代呢。” 池兴月之所以这么说，也是觉得不能浪费了南山村卫生所这么好的资源。 她一不会医，二不学医，除了看着说明书对症拿药外，卫生所在她手里，还不如一个超市实用。 可程大夫不一样啊，首先他有扎实的中医理论和实践经验，其次，古代中医是有外科手术的。 只不过理论和技术不如现代纯熟，又没有得到好的传承，以至于人们对其产生了误解，以为开刀缝合是西方首创。 实际上，这种观点大错特错。 早在三国时期，华佗就开创了外科手术的先河。“刮骨疗伤”，就是铁证。 池兴月虽然没有研究过大雍朝的历史，不清楚这里有没有一位名叫“华佗”的神医。 可历史发展都是相似的，不然程大夫不会一看到凌季恒的伤口，就拿出针线来。仿佛这是很稀松平常的操作。 所以，池兴月稍微透露了点，就是打着培育医学人才的主意，诱导程大夫上钩。 虽然他年纪有些大，可天分着实了得。在这个领域，很多时候，天赋比努力重要。 果然，程大夫好奇地问：“哦，什么方法？话说你怎么知道这么多东西的？” 池兴月笑笑：“我曾误入一个山洞，得到一本医书，和您手里那几样东西。 书里记载了很多奇奇怪怪的病症和疗法，我只能看懂个皮毛，不过觉得书上记载的都是真的。” “哦，什么书？莫非是医圣大人留下来的？” 池兴月不晓得这个时代的医圣大人是谁，只能顺着他的话头颔首：“可能是吧，改日我让相公将书抄给程大夫看看。” “你说真的？”程大夫没想到池兴月这么大方，一时间激动地直搓手。 凌季恒也幽怨地看着她，心想可真会使唤人啊，他手都没好呢，就给安排上活儿了。 不然能怎么办，当然是答应啊。谁让这是自己亲亲媳妇儿呢！ 第259章 人醒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倒是提醒了句：“嗯，只能给你看手抄版！” 至于原版，咳，简体字，谁敢！ 程大夫对此表示理解，孤本嘛，都得藏起来传家。能给他瞅一眼手抄版的，已经是天大的恩情了。 三人一起聊了会儿，就相跟着去看其他人的伤情了。 凌季仁、凌季亿、凌季豪还好，喝了药睡得呼呼的。 万春琴处理了下手背上的伤口，就过来陪着了。小荷、青绿离开，各忙各的。 西屋就比较热闹了。 曹大山他们一觉醒来，发现自家爹娘都过来了。 又是激动，又是感动，抱在一起哭得稀里哗啦，一不小心碰到伤口，诶呦诶呦喊得惊天动地。 与之相反的是宋里正，乐呵呵地靠在墙角，听媳妇儿以及大儿子数落他一把年纪了就知道逞强。 “你看看你看看，如果不是凌家小子，你这把老骨头在哪埋着，还不一定呢！” 宋里正咧嘴笑笑：“可不兴说这种丧气话，我这叫有贵人相帮，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成成成，你有后福，我和家里小的，就等着享你的福气了！” 程大夫站在门口，见他们这么活泼，摇着头离开。 还感慨：“老夫治了那么多年外伤，就没见过这么生龙活虎的。连个高热都没有，难道那个羊肠线，就这么神奇？” 池兴月摇头：“和羊肠线没关系，主要是您处置得当，医术高明，一副汤药下去，既驱散了他们身上的寒气，也加速了伤口愈合。 再加上现在天气寒冷，不容易滋生细菌，小伙子们年轻，抵抗力强，才没有化脓高热。” 池兴月当然不能告诉对方，灵泉水在其中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只能往科学方面扯。 虽然用了很多现代词语，可有了刚才“医圣传承”打底，程大夫并没多怀疑，反而听得津津有味。 “这些都是医圣大人的手札上面写的？” 池兴月点点头：“医圣大人说空气中有一种肉眼看不见的小生物，叫做细菌。 它在温度高时迅速繁殖，温度低时降低活性。它会啃噬血肉之躯，所以夏天的伤口特别容易溃烂，而冬天，一般不存在这种困扰。” 程大夫双手抱拳，朝天上拱了拱：“医圣大人果真明察秋毫，见识广博，是我辈杏林之人的楷模！” 池兴月憋着笑附和，然后和凌季恒回清风院吃饭。 今晚家里吃的鸡汤面。将整只鸡扒了皮熬汤，然后捞出鸡肉，留下汤煮面。 煮熟后捞出来，放点烫过水的生菜，还有荷包蛋、鸡胸肉，一碗香喷喷的鸡汤面就做好了。 因为熬汤时去了皮，鸡汤十分清淡。锅里那两把红枣更是精髓，补血益气。 宝珠放下餐盘就离开了，池兴月看着凌季恒垂在身旁的双手，没忍住笑了。 端起一碗面条在他鼻子底下晃了晃，颇有些气人地问：“想吃吗，想吃吗？看得见，吃不着，嘿嘿嘿！” 凌季恒的白眼都快翻上天际了，不过还是宠溺地笑笑：“还请夫人开恩，亲自喂我吃饭！” 池兴月：“......” 笑容僵在脸上，轻咳一声：“既然你诚心请求，那我就勉为其难答应了。来，张嘴，啊！” 凌季恒也配合，跟个乖宝宝一样，让干啥干啥。 看得舒慕云目瞪口呆，心想他儿子啥时候这么乖顺了，跟大变活人似的。 凌惟成轻咳一声，示意舒慕云吃饭。 舒慕云回神，低头吃起面来。 只不过那眼神儿啊，时不时往两人身上飘，看着他俩腻腻歪歪，耳根子都红透了。 好不容易熬到凌季恒吃完饭，池兴月的面都坨了。 可她没在意，拿起筷子来就准备吃。 凌季恒却拦住她：“让宝珠再给你做点儿吧！” 有些后悔让她喂自己了，明明，他只是想撒个娇啊。 池兴月却不在意：“还好啊，挺香的。宝珠忙了一整天，也挺累的。就让她休息吧！” “那娘去给你下面条成不？” 因着凌惟成把自己做的炒白菜吃了个精光，舒慕云对自己的厨艺空前自信。 池兴月对此敬谢不敏，赶忙婉拒：“娘也是，辛苦一天了。我随意吃点就好！” 说着不顾大家的阻拦，将头埋进碗里。没几分钟，就吃了个精光。连汤都没剩几滴。 还夸赞：“桃花婶儿的手艺是真不错。” 舒慕云点点头，关心了几句儿子的伤情，就放两人回去了。 还跟凌惟成说悄悄话：“瞧见没，咱儿子那神情，是把兴月放心尖尖儿上了吧？从小到大，我就没见他跟谁撒过娇！” 凌惟成点头：“嗯，跟他爹一样眼光好！” 舒慕云笑了，骂了句：“德行！”就去洗漱了。 池兴月回到西屋，揉揉发胀的肚子，觉得有些撑。 说实话，她真不饿，如果不是怕婆婆给她做饭，那碗面，她只打算吃一半。 算了，嚼点儿消食健胃片吧，省得积食，难受得啥也干不了。 没错，池兴月还悠着家里那些伤患呢，怕他们留下后遗症。 尤其是二柱，伤得最厉害。 虽然程大夫再三保证人没事，可二柱昏睡了一整天，连饭都没吃。 池兴月又不是草木，对于朝夕相处的“伙伴”，总得做点什么。 想起凌三惦记的苹果派，池兴月从厢房拿了七八个回耳房，装模作样，做馅饼。 实际上，几个苹果够干啥呀，她往里面添了好些空间里又大又红的。 还用灵泉水和面，用空间厨房里的烤箱批量生产，总之没用多长时间，一个个色泽金黄，香飘凌家大院的苹果派就做好了。 没急着端出去，而是多做了几个。确保每个院子都有，所有人都能吃上后，才喊宝珠一起，给大伙儿送过去。 当然，自己人也不能亏待。池兴月给公婆留了一个，给凌季恒留了一个，还有两个小的，是给宝珠和二柱的。 可惜二柱昏睡着，没福气吃到又香又软的。宝珠给他温在火边，眼里满是担忧。 池兴月进西厢房瞅了眼，见他脸色苍白，不由自主地叹了口气。 刚想转身离开，就听二柱嘤咛一声。 池兴月脚步一顿，定睛一瞧，哈，人醒了！ 第260章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水，水......”二柱喃喃着，意识不是很清醒。 池兴月赶忙倒了一杯茶水，端给宝珠，让她喂给二柱喝。 还说：“你在这儿陪着他，我去熬点粥送过来！” 宝珠下意识就要说自己去弄，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合适。 总不能让二少夫人在这照顾伤患，她去煮粥吧。那也太不像话了。 点点头：“宝珠谢过二少夫人了！” 池兴月笑笑：“应该的！” 说完离开，到隔壁拿了点小米，然后回耳房，熬小米粥。 池兴月在小米粥里放了红枣、南瓜、葡萄干，等待期间跟凌季恒闲聊：“你不进去看看？” 凌季恒轻笑着摇头：“好不容易有点独处空间，我就不进去添乱了。” 池兴月脱掉凌季恒的外套，给他的伤口换药。 白色的药粉涂在细细长长的“蜈蚣”上面，池兴月心疼地问：“可以祛疤吗？” 凌季恒点头：“程大夫有秘药。” 池兴月放心了，撒药粉的动作都粗狂许多。 从空间扯了点纱布给他缠上，又拿缎面睡衣给他裹上，将人藏被子里。 还感慨：“咋就没个超市呢，不然也能找套厚重一点的睡衣穿。” 凌季恒呵呵笑着，心想若真有那种衣服，他福利该少多少。 本就受年龄限制，只能喝点肉汤。要是连睡觉都穿那么厚，真跟和尚没多大差别了。 池兴月替他掖好被子，总觉得气氛有些奇怪。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摇摇头，去耳房了。 小米粥还是很好煮的，不到两刻钟，米就开花了。 池兴月将砂锅端下来，喊宝珠给二柱喂一下。 “吃了饭早点睡，要是二柱夜里发热，就来敲门，或者喊程大夫。” 宝珠点点头，给池兴月行了个礼，才端着砂锅回厢房，一勺一勺喂给二柱喝。 二柱缓了这么会儿，头脑渐渐清明起来。知道自己没有死，庆幸感动袭上心头。 问了下主子夫人的情况，才安心喝起粥来。 今天的粥格外香甜，二柱喝了一碗不够，还想喝第二碗。 期间还蛊惑宝珠一起喝，得到的却是宝珠的白眼。 “你都一天一夜没吃饭了，我哪能跟你抢食。快喝吧，喝完还有好吃的！” 二柱嘿嘿笑了，两只眼睛就没离开过宝珠的脸，整个人憨到不行。 宝珠被这么盯着，真是又羞又恼。 恨不得将碗扔他身上，让他自己吃。又担心他不能自理，把伤势弄得更加厉害了。 就这样，气氛尴尬又暧昧，直到许久之后，宝珠才停下来喂食的动作。 而二柱，早就吃撑了。 也不晓得是池兴月熬的小米粥太好喝，还是贪恋宝珠小心翼翼地伺候，竟然将砂锅喝见底了。 嘴痛快了，肠胃就得遭殃。二柱憋红了脸，想小解，却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搞得宝珠还以为他出事了，慌慌忙忙去喊程大夫。动静大的，把刚脱掉外套准备休息的池兴月都给惊着了。 赶忙穿好衣服，裹上大氅，出门查看。 就连凌季恒也是，着急忙慌下炕，连棉衣都没穿，就裹着大氅出来了。 程大夫也是，被人从被窝里薅起来，跌跌撞撞来到清风院。 一把脉，才知道人有三急，二柱是给憋狠了。 气哼哼地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就要将缘由说出来。 二柱像是爆发了洪荒之力一般，抬起手，揪住程大夫的衣角，示意他别说。 都说人老成精，程大夫眼珠子一转，就明白这小子憋了什么屁。 冷哼一声，到底是没让人丢面儿。 说了句：“姑娘家在这儿不方便，你回去睡觉吧，老夫晚上陪他！” 把宝珠打发走，才将人扶起来：“你说说你，可真是出息呀！” 二柱一脸羞愧，挪着往茅厕走。 可他流了那么多血，还浑身是伤，整个人东倒西歪的，连西厢房都出不去。 程大夫年纪又大，根本支撑不住他个一米七多的大小伙子。 凌季恒又受了伤，爱莫能助。 以前觉得，家里人少挺温馨的。真出了事才发现，左支右绌，根本忙不过来。 看来以后真要培养人手了。 收敛起这样的心思，凌季恒准备出门求助，就碰上了过来给他们送银子的凌一。 “怎么了这是？”看几人围在西厢房门口，凌一问了句。 池兴月让出位置：“二柱肚子疼，麻烦你扶他一下！” 凌一秒懂，将银子放到地上，半扶半抱着将二柱拉扯到角落里的茅房。 给他脱掉裤子，还没两秒钟，就听到了噗噗噗的声音。 凌一都要嫌弃死了，可又不能置兄弟于不顾，只能忍着恶心，给他收拾干净，又给扶回厢房。 还调侃：“你要是有个媳妇儿就好了！” 二柱撇嘴，心想他不想有媳妇儿吗？他想得很！ 可现在是说这些的时候吗？不是！ 起码在家里稳定之前，他是不考虑娶妻生子的。这是他身为奴才的自觉。 二柱靠坐在炕头，感觉身体舒服了许多。不仅头脑清明，连胳膊上的伤好像都没那么疼了。 程大夫给他把脉，不解地皱起眉头：“奇怪，明明你伤得那么严重，咋就突然好了这么多？难道是你天赋异禀，恢复神速？” 二柱也不懂，神色间比程大夫更疑惑。 程大夫摇摇头，放下他的胳膊：“行了，不说这些，我给你开点益气补血的药，你连着喝上半月，再修养上俩仨月，应该就没问题了。” 二柱赶忙道谢：“多谢程大夫！” 程大夫摆手，不甚在意。被凌一送回折桂院，又给他包了些药材，才休息。 凌一重返清风院，将药材往炕上一扔，故意埋怨：“我真是自讨苦吃，进来一趟，就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二柱嘿嘿笑着：“等兄弟好了，请你喝酒啊！” 凌一挑眉：“说好的哈，可不许反悔！” “不反悔不反悔，经此一遭，我算是大彻大悟了。 人生在世，及时行乐。除了老婆本儿不能动，剩下的兄弟我都拿出来，请你们喝酒吃肉！” 凌一也就逗逗二柱，什么酒啊饭的，根本不需要。 他们在凌家，吃的可比外头好多了！ 第261章 忒不是东西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将药包捡起来放好，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哥几个不缺银子，还是留给你未来儿子娶媳妇儿吧！” 二柱憨憨笑着，躺在炕上瞪着房梁感慨：“真好，我还活着！” 凌一点头：“是啊，咱们都活着！” 话落，在旁边铺床，连衣服都没脱，就滚了上来：“睡觉睡觉，明天起来，又一堆事儿呢！” 二柱“嗯”了声，慢慢闭上眼睛。 只不过脑海里，始终萦绕着北辽人的大刀，吓得他额头冒汗，直到天微微亮，才睡着。 池兴月则是和凌季恒数了许久银子，哗啦啦的声音，让她兴奋不已。 不过，再贪财的人也有柔软的一面。 池兴月跟凌季恒商量：“这次遇袭，二柱他们辛苦了，我想给大伙儿包个红包，感谢他们对凌家的帮助。” 凌季恒轻笑：“你决定就好！” 池兴月翻身趴到炕上，面对凌季恒：“这样的话，我这次卖对联赚到的钱，就得散出去一大半！” 凌季恒无所谓，反正都是自己人，左手倒右手罢了。 得到认可，池兴月欢欢喜喜地包红包。 凌季仁、凌季亿、凌季豪三兄弟勇气可嘉，每人一百两，用红色带绣花的锦囊装起来包好。 老太太、老太爷、凌惟远、葛静蓝这些长辈需要压惊，每人十两，用红色不带绣花的锦囊装起来包好。 凌一、二柱他们，这次功不可没，每人也是一百两，用天青色的锦囊装好。 而宝珠、小荷、桃花婶儿这些，也辛苦了，每人五两，用粉色锦囊装好。 至于曹大山、宋里正这些村里人，能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池兴月心怀感激，并给予一定奖励，每人十两。 这就不得不说她双标了，同样都是受伤，自家人和外面人分得清清楚楚，无法做到一视同仁。 不过，十两不少了。如果不是村里跟着他们种蘑菇，怕是忙活好几年，都不一定能攒够。 就算今年日子好过了些，十两也够忙活好久的。 天降馅儿饼，甭管饼大不大，白得的就是香。 池兴月将所有锦囊收进空间，心满意足地睡觉。 第二天晨起，又是忙碌的一天。 池兴月从睡梦中醒来，先是摸摸凌季恒的额头，见没发烧，松了口气。 准备起床洗漱，又想起来宝珠可能没起。准备进空间，却发现凌季恒被自己的动静吵醒了。 池兴月干脆带着他一起，然后，不可避免地干了和凌一一样的事。 倒也没多崩溃，毕竟空间卫生间和露天茅厕不一样，没啥味道，还挺干净。 之后又拿毛巾帮他洗了手和脸，甚至还简单刷了个牙，挽了个发，然后才将自己收拾好，换了身衣裳，相跟着出空间。 打开西屋的门，去西厢房看了看二柱，又到折桂院、听澜院看望一下伤患们，才到荣思院吃早饭。 “先前跟刘老板约好今天送货，相公和大哥、三弟、四弟都受伤了，今天就我带着凌一他们一起去吧！” 老太太下意识就想拦着，可想到凌家人做生意的原则，点点头：“多带点人，路上小心。” 池兴月“嗯”了声，加快吃东西的动作。没多久，就和凌季恒回了清风院。 “要不，我和你一起吧！”怕北辽人在暗处藏着，凌季恒有些不放心。 池兴月却摇头：“就算真的遇见坏人，你受着伤，也没法保护我呀。 放心好了，我现在枪法还可以。再说了，凌一几个可是你训练出来的，以一敌十没问题。” 凌季恒被她说动了，不过还是盯着她换上了防弹衣。 “武器贴身放好，若真有危险，就放心大胆地藏起来，相公给你善后！” 池兴月不清楚他会用什么样的方法善后，不过还是笑着点头，将前天白天一家人写好的对联放车上。 凌一、金宝坐在车头，银宝、红玉坐在车厢里。这一刻，池兴月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车子在寂静的马路上奔驰，前两天的落雪，将那晚周家军来过的痕迹掩盖得一干二净。 池兴月掀开帘子看了眼，就放下了。四周白茫茫，着实没啥好看的。 雪天路滑，再加上车上人多，走了许久，才到县城。池兴月就发现，今天的看守格外严格。 “进来干什么的，身份文书呢？” 池兴月刚准备拿证明，就见金宝给对方塞了一两碎银：“我们是青山村的，过来给书斋的刘老板送货！” 城门口站岗的，都是县衙里不怎么受重视的衙役，过来站岗还能赚点外快。 被这么一贿赂，脸色由阴转晴。 撩开帘子，检查一下车上的物品，确定没危险，便放几人进来。 其中一个还问了句：“你们青山村还好吧？” 金宝没多说，从车上拿了两副对联递给对方：“唉，一言难尽。如果不是答应了人家今天送货，我们是肯定不敢出来的。” 衙役拍拍金宝的肩膀，对青山村的事情表示同情。没再八卦，放几人离开。 金宝赶着牛车直奔书斋，等到了地方，和凌一、银宝一起，将对联搬下来。 “刘老板，您数数，绝对够数！”池兴月递给对方一沓福字：“这个是额外赠送的！” 说完叹了口气：“就这一批货了，您省着点儿卖！” 这两天凌家人虽然没出摊儿，可金色对联经过人们口口相传，在县城里是彻底出名了。 不少人都到街上打听，觉得人家那对联珠光宝气的，特别好。想买，却找不到路子。 刘老板放话，说他这里有，打算大赚一笔。 结果池兴月来了句没货了，哈，就这么点儿，哪够卖啊！ “这位小娘子，真不能再写点儿了吗，你们是缺纸还是缺人啊？ 缺纸的话，咱库房里有！缺人的话，呐，我这小二也是识些笔墨的！” 池兴月叹了口气：“刘老板应该听说过，这两天......我们好不容易躲过一劫，这年前，是真不敢出来了！” 刘老板一拍脑门儿，恍然：“家里没事吧？瞧我，没反应过来。咳，那北辽人烧杀抢掠，也忒不是东西了！” 第262章 慌在嘴边不得不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颇有同感，可也没就这个话题聊下去。 夸了几句周家军英勇无畏，又买了点笔墨纸砚，就带着大伙儿离开了。 之后给交了定金的几家富户送对联，然后直奔如意楼。 面对彭掌柜的嘘寒问暖，池兴月竟然有些感动。 将凌季恒特意准备的对联拿给对方，还说了几句吉祥话。 彭掌柜也听说了附近村子的事，唏嘘过后，叮嘱方大厨给几人做点饭菜，去去晦气。 池兴月笑着道谢，订了几只烧鸡，在包间里吃了个半饱，才跟几人告辞，沿原路返回。 这次出行还算顺利，池兴月将烧鸡拿到大厨房后，高高兴兴回了清风院。 “亲爱的，我回来了！”池兴月飞扑到凌季恒怀里，在他脸上吧唧一口。 凌季恒紧绷的神色瞬间舒缓，如冬雪初融。抬手拉住池兴月的衣角，询问他们这次进城的细节。 “县里气氛还挺紧张的，城门口多了不少守卫...... 刘老板臭骂了北辽人一顿，还要给我介绍县里最有名的大夫...... 彭掌柜不仅请我们吃了顿饭，还给烧鸡抹了零。” 凌季恒听得津津有味，像操碎了心的老父亲般鼓励了池兴月几句，才说：“这回能安心在家窝着了。” 池兴月掰着手指数了数：“也没多久就要过年了，年前不折腾，年后再说！” 凌季恒对此表示赞同，不然再折腾几次，他心脏都得停跳呀。 *** 转眼三天过去，临近傍晚时，傅焕平来了。 他头发凌乱，浑身是伤，是被两个同样受了伤的士兵扶回来的。 那俩刚踏进凌家大门，就晕了过去。就连傅焕平，也狠狠地摔到地上，没了意识。 桃花婶儿听到动静，赶忙喊人过来帮忙。荣思院一阵骚乱，将三人送去折桂院。 程大夫刚将益气补血的药材抓好，就见门口冲进来一堆人。 眯起眼睛一瞧，嚯，这不是来凌家做过客的傅小将军嘛。 赶忙让人送进来，给他把脉，并检查伤势。 结果不容乐观：“全身共十一处刀伤，外加左腿骨折。寒气入体引起高热。不过不致命。” 等给那俩士兵把脉时，他神色立马严肃起来：“快，烧热水，把二少爷、二少夫人请过来！” 闻讯赶来的周家军们立马骚动起来，不明白这俩啥情况，竟然让程大夫都大惊失色。 可又不敢进去询问，怕打扰到对方。 只能在门口默默祈祷，求老天爷垂怜，让傅小将军和那俩兄弟转危为安。 池兴月听到外面的动静，刚想出来问问发生了什么事，就见杏儿跌跌撞撞进来了。 “二少夫人，出事了......”只字片语，不难听出她话语里的焦急。 池兴月赶忙安抚：“不要急，你先回折桂院帮忙，我和二少爷拿点东西就过去了。” 杏儿答应一声，跑走了。小小的身子如同一道残影，差点因为踩到残雪而摔倒。 还是围堵在折桂院门口的周家军们眼疾手快地挡了一下，杏儿才没破相。 垂下头，有些羞涩地道了声谢，就去小厨房烧水了。 程大夫先是给傅焕平施针，稳住他的体温和脉搏。 然后将那俩兵士的衣服扒掉，就看见了残留在身体里，带有倒刺的箭头。 说实话，这种伤在战场上常见，极其阴险，很轻易就能要了对方的性命。 可放到自己人身上，就有些接受无能。尤其是这个位置，极大可能伤了肺叶。 程大夫不想对方年纪轻轻就失了性命，所以想问问池兴月，可有医圣大人对此类外伤的手稿。 结果就见夫妻俩端了个小盒子进来，还让凌一将围在折桂院的众人驱散。 池兴月一进门，就瞟见了光着上半身的两个小年轻。 按理说她不该出现在这种场合，可这不是事态紧急嘛，大伙儿都没反应过来。 程大夫也是瞥见她的目光，才着急忙慌地往两人身上盖了层床单，有些愧疚地说：“老夫太着急了，所以才......” 池兴月不介意，将小盒子递给对方：“这是我从山洞里得来的。” 程大夫打开一看，里面竟是几把亮闪闪的工具，有镊子、三角针、止血钳、手术刀、小剪子等。 不清楚什么材质打造的，可从手感和刀刃处的寒光看，就知道绝非凡品。 除此之外，还有三个小药瓶，里面是三颗保险子，一些止血药粉，和消毒用的碘伏。 还有两卷羊肠线、一捆无菌纱布，单独放在一旁。 程大夫大为震撼，决定等处理完这仨伤患，就好好研究。 现在最大的问题是，该怎么把那两个箭头取出来。 “我看过了，那俩箭头伤到了筋脉，一旦硬取，不仅会带出皮肉，还会血流不止。 二少夫人，医圣大人的手札上可有说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 池兴月麻爪了，脑海里飘过十万个为什么：“为什么我没学医，为什么我没绑定神医系统，为什么我要胡诌自己得了医圣大人的传承......”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慌在嘴边不得不圆。 池兴月努力让自己镇定：“程大夫，这种有倒刺的箭头，一般消毒后用手术刀划开皮肉，将箭头取下后缝合便好。 嗯，跟你缝表皮伤口差不多，不过要多缝几层才能长好。 至于血，温度低血流速度会慢，不如拿冰敷在他的伤口附近试试？ 然后迅速地将断开的动脉缝合，就可以了吧？” 池兴月说的，连自己都不信。可能怎么办，眼睁睁让两人去死？她还做不到！ 程大夫也是，从没见人伤口这么狰狞过。 即便他经常替人处理刀伤，对于这种有倒刺的，也没啥经验。 不知道周家军的军医，是否经验丰富，能够做到游刃有余。 程大夫蹙眉想了想，觉得池兴月的话有几分道理，便喊招财去找冰块儿。 池兴月赶忙阻止：“我去吧，你们将这些器械消下毒，顺便在房间里多燃些煤油灯和蜡烛。” 凌季恒点头，喊招财去厢房拿东西。几十支蜡烛点起来，室内瞬间亮如白昼。 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 第263章 雕虫小技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离开折桂院，到清风院厢房拿了个带盖子的瓷罐，就出门了。 到院子周围转了一圈，敲了几根冰凌放瓷罐里，然后借着回屋洗手，将里面的冰凌换成医院冰袋里的冰。 如此，应该能干净一点吧？ 池兴月也不是很确定。 目光扫过药柜上面的麻药瓶，纠结一下，还是没拿下来。 且不说这玩意儿用不好会丢命，就算咬着牙给那俩兵士注射了，她也只能找见静脉。 做手术的位置在胸口，手腕处打进去的麻药，会在胸口处起作用？ 貌似不会！ 直接戳胸口吧，万一把心脏给弄停了怎么办？ 那不成过失杀人了？ 池兴月身子抖了抖，决定不去做这么危险的事。 在没有麻沸散传承的大雍朝，手术能不能活下去，真的就是看命。 她和程大夫尽人事，剩下的，就交给老天爷吧！ 池兴月拿毛巾擦擦手，就抱着瓷罐回了折桂院。 看着东屋亮起来的烛光，喊人去找几面铜镜。 进屋将瓷罐放到旁边，叮嘱程大夫：“在伤口周围冰一下就好，千万别直接触碰伤口。 还有啊，冰块儿融化后的水是不能接触伤口的，不然会感染。” 程大夫点点头，直接将瓷罐放到了其中一位兵士的伤口附近。 然后和凌季恒将他的手脚绑在桌腿的雕花上。整个人呈现“丁”字状态。 招财抱着铜镜进来，池兴月调整蜡烛和铜镜的位置，尽量创造出“无影”的环境。 程大夫看得目瞪口呆，还在这个兵士胸口比划了下，发现真的没影子，惊喜地问了句：“这什么情况？” 池兴月面无表情地说：“您先给他动刀子吧，这些雕虫小技，等咱闲了再说！” “哦哦，是！”程大夫用温水洗了手，拿起银针，在兵士胸口戳了十几下。 据说是止血和镇痛的，不过效果有限，留给他的操作时间，也就十来分钟。 池兴月见不得血呼啦差的场面，在手术刀触碰到兵士的皮肤之前，就出了东屋。 凌季恒却是留了下来，用他前世仅有的几次受伤经验，“指导”程大夫动作。 老太太她们听说这边要动刀子，既好奇，又害怕。 颤颤巍巍等在院子里，抓着小丫鬟的手。就怕冷不丁听见兵士们的吼叫，给吓到摔倒。 什么都准备好了，却看到池兴月的身影。 老太太都没想为啥孙媳妇儿能帮上程大夫的忙，上前拉住她的小手问：“里面动开刀子了吗？” “没呢，祖母。”池兴月将老太太扶进西屋，还说：“没啥好看的，咱在这边坐会儿就回去，啊！” 老太太却噘着嘴，一副耍赖不想走的样子：“荣思院太无聊了，老人家就想凑凑热闹。” 池兴月见劝不住，只能摊手。心想成吧，只要您别后悔！ 葛静蓝见此，赶忙将花生瓜子拿出来，尽心尽力招待老太太。 老太太姿态闲适，边嗑瓜子边喝茶，没多久，天色就暗了下来。 仿佛一眨眼的功夫，伸手不见五指。 东屋室内光线充足，程大夫不受任何影响地拿手术刀划开兵士的皮肤。 那一瞬，凌季恒仿佛看到对方瑟缩了一下。 可能是因为身体温度低，亦或者伤重昏迷着。 也说不定是银针镇痛真的有效果，反正这位伤患没有醒来，更没有大喊大叫。 西屋的老太太竖着耳朵，始终没能听到声音。 还不信邪地到院子里转了转，最后不甘心地回西屋，吃着桃花婶儿送过来的晚饭。 程大夫可不知道这场手术万众瞩目，他手很稳，迅速地切开伤口，将长满倒刺的箭头拿出来。 然后就看到了被箭头切断的动脉，还有伤到的肺脏。 程大夫还是头一回看到人的内脏呢，以前光跟师父学过五脏六腑，却碍于世俗眼光，没敢真的剖个人来看看。 这回见了，震惊的同时还有点慌，手抖啊抖，都忘了自己是干什么的了。 凌季恒赶忙提醒：“缝针啊，一会儿他血该流出来了。” 之所以现在没大出血，还是因为在外头冻狠了，小伙子有点失温。 可屋里烧着炕，再不处理，就要“解冻”了。 当然，程大夫的针灸也功不可没。 程大夫回神，拿缝合针将断开的血管缝上。 因为没有放大镜，只能靠目测。 好在现在的人没啥近视眼，程大夫又在池兴月时不时的灵泉水投喂下，目光如炬。 眼疾手快，哦不，是粗狂随意地将血管缝好，又开始缝合那被割开的皮肉。 至于被伤到的肺脏，咳，他是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听天由命。 然而，他才缝了两针，这人就醒了。 连意识都没清醒，就感觉到了撕心裂肺般的疼。 那针还在穿梭于他的皮肉，小伙子恨不得捶死这个对他开膛破肚的人。 可惜手脚被绑着，他动了好几下，都没挣脱开。 凌季恒过来吼了句：“冷静点儿，程大夫在救你的命！” 小伙儿目光聚焦，认出了这是那晚跟傅小将军说话的凌家公子。 声音虚弱地问：“将，将军他......” “还活着，你放心，给我坚持住，你家将军还需要你照顾呢！” 小伙儿神色间放松了些许，可程大夫的动作，让他痛不欲生。 凌季恒提醒：“动作快点儿，他有些撑不住了。” 程大夫哪能不知道，可这玩意儿，是说快就能快的？ 不理凌季恒，将最后一针缝上，拿小剪子剪断羊肠线。 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觉得再来几次，他这条老命都得折腾没。 西屋，老太太饭都没吃完，就听见了东屋的嚎叫。 吓得她饭碗都给摔了，弄得衣服上到处都是脏污。 好在冬天里的饭菜冷得快，没给烫到。老太太脸色苍白，一时间手足无措。 耿素赶忙拿帕子给她擦，实际上她手脚哆哆嗦嗦，也给吓坏了。 葛静蓝赶忙拿了身干净衣裳给老太太换，小荷也收拾好碗筷，准备回大厨房重新盛。 老太太却是没了吃喝的心情，拦住她：“不吃了，我换身衣裳就回去呀！” 第264章 狼心狗肺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说完瞅了眼池兴月，总觉得这丫头在憋笑。 老太太心梗，有些后悔当初没听臭丫头的话。 这杀猪般的嚎叫有啥好看的，还不如早些回荣思院休息。 池兴月看着老太太的背影，轻轻弯了弯唇角。 可等老太太出来，她又立马严肃神色，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如此，倒是让老太太没那么尴尬了，轻咳一声，被池兴月扶着回了荣思院。 老太爷发现老太太出去一趟，竟然换了身衣裳。 感觉怪怪的，可求生欲让他脱口而出：“就该穿些颜色亮的嘛，瞧瞧，多好看！” 老太太被夸得心花怒放，开始绘声绘色地给他讲述折桂院的手术。 “诶呦你是不知道啊，那声音响的，跟杀猪一样......” 老太爷听得一惊一乍，却是很敏锐地抓住关键：“兴月怎么懂那些的？” 池兴月尴尬笑笑，将跟程大夫胡诌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 老太爷努力思索，究竟是他和季恒去找山洞那次，还是相跟着摧毁黑风寨那回得到的传承。 不过甭管怎么讲，这个孙媳妇有气运加持是毋庸置疑的。 老太爷庆幸自家孙子有眼光，同时决定，将来这家呀，就交给小夫妻俩当了。 池兴月在这边陪老太太聊了会儿天，就回清风院了。 那仨伤情挺重的，不来点儿给力的，不一定活得过来。 池兴月来到小厨房，拿出两个瓦罐。 一个熬药，一个炖汤，全部用灵泉水，等水开后让宝珠看着点儿，自己回屋里小憩。 程大夫给头一个兵士上好药，裹好纱布，就开门，喊人把伤患抬到西厢房。 伤这么重，都不敢让搬到听澜院。怕有啥意外，自己离得远，赶不及过去救治。 然而西厢房人太多，都没位置了。曹大山他们一个挨一个，才勉强挤下的。 休息了几天的凌家兄弟们觉得自己问题不大，就说：“让小兄弟来这边吧，我们收拾收拾，回自己房间养伤。” 程大夫觉得可以，便让人安排。 等折回去，要给第二个兵士做手术时，发现他惊惧的双眼，跟自己来了个对视。 小伙子疯狂摇头，宁愿死，都不想被开刀。 可程大夫怎么允许这种事情发生，当即喊招财过来帮忙，把人抬桌子上，顺便绑住手脚。 “啊，啊，不要，救命！”这人神情激动，哪怕受伤严重，没啥力气，也把金宝给踹了个趔趄，还害得程大夫差点儿摔倒。 凌季恒眉头紧锁，喊凌一过来帮忙。 一个手刀劈下去，小伙儿安静了。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可他都已经醒了，哪怕被重新劈晕，只要一下刀子，也会醒。 凌季恒让他们稍等一下，回了清风院。 跟池兴月说明情况，顺便要了一支麻醉药。 池兴月问他：“你会用吗？” 凌季恒摇头，表示不会。 可不给对方用，就一个结果——死。给对方用吧，有可能活，也可能死。 就，拼一次吧！ 池兴月跟他一起来到折桂院，在西屋等待。 凌季恒则是进了东屋，将麻醉药洒到小伙子的伤口处，等了片刻之后淡淡开口：“行了，动手吧！” 程大夫一脸不解，心想倒点水就能动刀子了？要不要这么神奇！ 却也没多问，而是将刀子放到小伙子的胸口处，试探性地往下划了一刀。 嗯，皮开肉绽，小伙子没有丝毫痛意。 凌季恒松了口气，让对方抓紧时间处理伤口。 程大夫有了先前的经验，没几分钟，就将箭头拔了出来。 拿羊肠线迅速缝合，然后包扎，将人送去西厢房。 没用麻药的那位，因为疼痛，一直醒着。 看见凌一几人将自己的伙伴送进来，诧异地问：“他怎么了？” “不知道，给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吓晕了，能不能醒过来，看他造化。” 这话，是凌季恒交代的。 那麻药他也是误打误撞瞎用的，不清楚有没有副作用，只能往坏里说。 这样，就算人没救回来，他的同伴也能理解，不至于迁怒凌家。 之后便是给傅焕平处理伤势。 他虽被人砍了好几刀，还骨折了，却没那俩兵士严重。 程大夫稍微歇了会儿，就开始给他正骨、缝合。动作一气呵成。 傅焕平昏昏沉沉，在骨头接上的瞬间清醒过来。 看清楚周围环境以及给他治伤的人后，松了口气。 想问他那俩同伴去哪了，就被针线穿透皮肉的疼痛给刺激得直冒冷汗。 凌一使劲儿按着他的双腿，不让他把程大夫好不容易接好的骨头给折腾错位。 凌季恒也劝：“忍着点儿，给你治伤呢。虽然过程疼了点儿，结果好不就行了？ 你反应这么激烈，是不想重回战场了吧！” 傅焕平一听这话，乖顺下来。看向凌季恒的眼神带着幽怨。 对普通人来说，战场可不是什么好地方。每年征兵都能躲就躲。 可对于武将世家出身的傅焕平来说，那是体现他人生价值的地方。 他从小的梦想就是平定边关，若是年纪轻轻就回家养老，比要了他的命还难受呢。 想到这里，眼睛都有些红了。忍着疼痛问：“我腿没事吗？” 对于经常受伤的人来说，怎么可能不晓得皮外伤养养就好，骨头接不好，却有可能终身残疾。 凌季恒安慰他：“程大夫医术很好，只要你配合，就一定没问题。” 若是从前，他说话还保守些。自打知晓池兴月的灵泉水，就对这种不甚严重的伤势空前有信心了。 傅焕平扯扯僵硬的唇角，心理负担少了大半。 凌季恒见他被分散注意后，对疼痛的忍耐力有了极大提升，赶忙问道：“你怎么受伤的，其他人呢，需不需要支援或者报信？” 提起这个，傅焕平恨得咬牙切齿。 本来灭杀北辽大军的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却不想，遇见个狼心狗肺的。 如果不是骆长春那个混蛋玩意儿叛变，他也不会跟兄弟们差点丢掉性命。 真是白瞎自己深入敌营，拼上一条命也要救他回来的情意。 凌季恒见他半天没吭气，以为他不想说，便没追根究底。 转移话题道：“晚上想吃什么，我让家里给你做！” 第265章 神惩罚恶徒的地方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傅焕平哪有心思想吃的，陷在回忆里不可自拔。倒是没太注意一旁的程大夫，让他抓紧时间，把伤口缝好了。 上药包扎，送出西屋齐活儿。 傅焕平看着身旁面色还算正常的兄弟俩，松了口气。只不过，这石头怎么回事，居然到现在还没醒。 不等他问话，宝珠就端着汤药进来了。 凌季恒盯着几人喝过药，又看着他们喝了大半碗小米粥，才和池兴月回屋休息呀。 时间不算太晚，可两人心力交瘁。 跟宝珠说了声不用喊他们吃早饭，就栓上了西屋的门。 连灯都没点，手牵手进空间。池兴月带凌季恒到食堂吃饭，给他打了三个菜，还拿了份西红柿鸡蛋汤。 看着窗明几净的餐厅，以及琳琅满目的饭菜，凌季恒不由自主地感慨了句盛世繁华，由内而外地欣慰。 池兴月陪老太太吃过饭，倒也不饿，瞧他吃的香，就也拿了个碗，倒了点黄桃罐头喝。 两人谁也没说话，安安静静吃完饭，收拾好碗筷，就去卫生间洗漱了。 换好干净衣裳，池兴月对凌季恒说：“程大夫那边得抓点紧，省得再遇上类似情况，咱俩抓瞎。” 凌季恒点头：“等我手好了，就开始抄录。” 池兴月眼珠子一转，拉着凌季恒的手说道：“学医最累了，光课本就厚厚一摞，我怎么舍得让你劳累。 这样，派出所里还关着几个土匪呢，让他们先学简体字，再抄书，你最后校对一下，能节省很多工作量。” 凌季恒笑盈盈地看着池兴月，直把她看心虚了，才说：“好！” 心想倒是忘了处理那几个人渣，如此，算得上废物利用了！ 池兴月见他答应，还故意邀功：“瞧我对你好吧！” 凌季恒反问：“不是你给我找的事做？” 池兴月嘿嘿笑着，戳了一下凌季恒的胸膛：“你明明知道，我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所以我没生气！”凌季恒拉住池兴月的手指：“走吧，去派出所看看那几个家伙。” 池兴月点头，在前头带路，没多久，就到了滞留室门口。 凌季恒看见原本还算圆润的徐大山的手下，变成柴火棍，一阵心惊。尤其是他们面色红润，看起来没啥大碍，相当矛盾。 池兴月解释：“自打他们进来后，就没醒过。算算，差不多一两个月没进食了。 之所以还活着，大概是空间里的灵气维持住了他们的生机。不过，人的生机有限，再过几天，就不知道会怎样了！” 凌季恒点头，目光看向角落里，被蒙住脸的家伙，发现他和旁人不一样，身板依旧很壮。 “哦，那个被你打死了，会保持进入空间时的状态不变。” 凌季恒了然，想把他拖到隔壁，却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 没办法，胳膊受伤了。稍微一用力，就撕扯着疼。就怕人没拖动，线给崩断，还得重缝。 池兴月见此，把他拉了出来。瞅了眼角落的卫生间，嗯，有水，能用。 把门锁起来，又往上面加了两道锁，才放心。跟凌季恒说：“我把他们弄醒吧，那个人，就当威慑了！” 凌季恒没意见，就见池兴月只是眨了眨眼，滞留室的几人就慢慢醒了过来。 哼哼唧唧的，半天才睁眼。看着白色天花板，以为自己在做梦。可身上的疼痛做不得假，他们…… 目光惊惧地扫向周围，发现自己竟然被关在一个如同牢笼的地方。 可这里的条件，比徐老爷的府邸还好，怎么可能用来关押他们这些打手？ 没错，短暂恍惚之后，记忆回笼，他们知道，自己不敌那个外乡人，被绑了。可之后怎么样，就不晓得了。 池兴月手执警棍，敲在不锈钢栏杆上。咣当咣当的声音，吸引了大伙儿的注意力。 凌季恒给她搬了把椅子，池兴月翘着二郎腿坐下，眉眼间尽是不羁。 “都醒啦，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狗腿子们浑身难受，却还是下意识跪坐到地上，这是他们对于上位者的臣服，亦或者说保命手段。 “小的不知！”声音嘶哑，仿佛许久没有说过话。 余光瞥见角落里血呼啦差的同胞，整个人吓得瑟瑟发抖，唯恐下一秒，就和对方一样。 池兴月瞟了众人一眼，不急不缓地说：“这里是神惩罚恶徒的地方！ 上天有好生之德，念在你们本性纯善，乃受徐大山挑唆才作恶多端的份儿上，本仙子愿意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 若能将功补过，可在这方寸之地寿终正寝。若是执迷不悟，本仙子也只能送你们去投胎了。 怎么选，考虑一下吧，一个时辰后，本仙子过来听答案。” 说完就和凌季恒离开了，完全没管狗腿子们震惊又懵逼的眼神儿。 等出了派出所，再也忍不住笑起来。 还调侃自己装仙子装上瘾了。 “话说，你当初听到那些说辞，有没有相信啊？” 凌季恒摇头：“半信半疑吧，毕竟前世今生，都没有见过那种仙家手段。再说信不信重要吗？事急从权，你有本事，又和凌家一条心，我没理由放你离开！ 当然，我很庆幸你能来到大雍朝，来到我身边！” 池兴月摸摸鼻子，心想她可不是为了凌季恒而来。天道爸爸不做人，拉她来帮扶崔婉儿，你呀，只能说顺便。 不过，凌季恒真是其中必不可少的一环，没有他，空间升级不会那么快。也许直到现在，她都还在摸索空间升级的关键。 两人没在这里死等着，池兴月到村委小楼里找了本字典，又将西药房办公桌上的《人体解剖学》和《外科学》拿出来，放到户籍科的办公桌上，准备到时间了就给他们上课。 然后带着凌季恒到果园里潇洒，让他看看自己打下来的江山！ “怎么样，壮观吧！让你叫我一声小仙女不亏！” 凌季恒看着那红艳艳的樱桃和山楂，叹为观止：“它们是怎么成熟在一个季节里的？” 第266章 牛马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也不知道，这大概就是空间的神奇之处了。 随手摘下一颗苹果送给对方，又带着凌季恒到核桃林、板栗林打卡：“吶，工作量还蛮大的，我都收不过来。 滞留室那些不能在空间里随意走动，没法压榨他们的劳动力，以后就靠你了。” 凌季恒点头：“放心，我会尽自己最大努力来照料它。” 根本不敢承诺会照料成什么样子。 空间太大，他目前接触到的，不过是个角落。在大雍朝，这么大的庄子，怎么都得有上百个仆人，才能勉强运转开来。若打包票，只能说不自量力。 池兴月也没非要他日夜不歇地干活儿，这么说，不过是在告诉对方，自己要摆烂当咸鱼了，让他珍重。 在果园里转了半个多小时，又来到花草大棚。里面各色玫瑰争奇斗艳，还有兰花、百合、洋桔梗、小雏菊等鲜花。 池兴月随手摘了朵明黄色的玫瑰送给凌季恒，然后带他到山脚玩儿水。 灵泉水从山上奔腾而下，凌季恒总算是知道那晚小媳妇儿的脸为啥凉凉的了。 又在这里磨蹭了会儿，两人才相跟着回派出所。 从离开到现在，过去了足有两个时辰。足够那些打手想清楚该怎么选择。 没错，滞留室的几个大汉正在焦急等待呢。 刚开始他们惊诧于身处的环境，后来也没怀疑池兴月的身份，只觉得徐老爷跟仙子为敌，真是太有眼无珠了。 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知道该怎么选。尤其是在看过那个伙伴的惨样后，信念前所未有地坚定。 他们等啊等，等啊等，等了许久，都没等来小仙女。 还以为对方反悔了呢，直到自己都绝望了，才看见池兴月姗姗来迟的身影。 一个个喜极而泣，匍匐在地上：“仙女大人，我们愿意改过自新，将功折罪！” 池兴月点点头，示意凌季恒将字典、书籍，还有笔墨纸砚送进去：“你们的任务就是认字，然后将这本书上的内容，誊抄成大雍朝的文字！” 话音刚落，打手们就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原以为惩罚只是出劳力，却没想到，得念书写字。啊，杀了他们吧，给个痛快的！ 心里这么想，面儿上却一点不敢表现出来。没有人不怕死，有，也是被逼到绝境。 “仙女大人，我们都是最下等的存在，根本不识字啊！” 池兴月蹙眉：“没一个识字的？” “仙女大人，书哪是我们这些普通人学得起的。再说，我们资质愚钝，就算主子让学，也学不会啊！ 仙女大人，要不，我们帮你种地？” 池兴月拒绝：“只有这一个要求，给你们半个月时间，要是学不会，就去投胎！” 打手们立马给池兴月磕了一个：“仙女大人，我们知道了！” 池兴月教他们使用偏旁部首查询字典，字典里面有这个字的简体写法和繁体写法，相当于对照了。 这些人就算再笨，对着抄，总能抄对吧，时间长了，不就学会了？要是学不会，咳，真没存在的必要。她空间不养闲人。 回村委小楼拿了十来个窝窝头过来，算是给他们的口粮。 池兴月还拿鸡腿和大苹果诱惑他们：“看见没，本仙女有的是好吃的。你们要是表现好，就能加餐，听见没？” 打手们赶忙点头，池兴月“嗯”了声：“你们自己选个头头，负责宿舍里的秩序。至于名字，就一号二号三号这么排吧。 行了，抓紧时间学习，等明天，我过来检查成果。不合格的没饭吃！” 池兴月这话，真是掐住了几人的命脉。 他们醒后就发现了自己的不同，都不晓得怎么短短时间，就能瘦成这样。 转念一想，又觉得很正常。毕竟屋里温度高的，都能穿单衣了。 几人猜测，天上一天地下一年，现在可能是深春或者初秋。 这么长时间没吃饭，胃火烧火燎疼。仙子再不给他们吃饭，他们绝对会饿死！ 池兴月刚走，这群人就哄抢起来。人手一个窝窝头，想多吃，就得靠武力。一号用他那不算强硬的拳头，迅速控制住局面。 最后将窝窝头均分了。 池兴月离开派出所就叹了口气：“以往没啥负担的，想进来就进来，不想进来也无所谓。以后不成了，得按时投喂。感觉比养牛马操心多了！” 凌季恒轻笑：“不要得了便宜还卖乖，那几个牛马，用好了可比牲畜有价值！” 池兴月哪能不知道，她就这么一说。 到村委大院看了眼时间，啊，都凌晨一点了。 赶紧推着凌季恒睡觉，两人再次窝在了宿舍的单人床上，可真是自讨苦吃。 池兴月也说过出去睡，可凌季恒觉得空间环境更舒适。在里面待久了，伤口的疼痛都有所减轻。他想快点好起来，替小媳妇分担。 如此，便随他了。 时间一点点过，天渐渐亮了。 宝珠谨记池兴月的吩咐，没有打扰他们。 舒慕云和凌惟成起来后都没敢发出太大动静，替两人到各个院子看了眼情况，确定没问题，才到荣思院请安。 老太太关心了下小两口的情况，才安心吃饭。 今天吃的包子，配油茶，都是池兴月喜欢的。老太太叮嘱桃花婶儿给两人留饭，放火边温着。 桃花婶儿自是答应，还说今天做的多，够二少爷二少夫人吃了。 折桂院，傅焕平经过一晚歇息，总算是恢复了些许生机，也有心情查看自己和陈石头、张珂的伤势了。 这么一看，竟然发现程大夫的水平，远远超过周家军的军医。 起码军医对带有倒刺的箭头束手无策，程大夫却从阎王爷手里抢回了两条性命。 这是多大能耐啊，他都想挖墙角了。可想也知道，凌季恒不会同意。 倒是可以让军医过来进修，就是不晓得程大夫能否倾囊相授。 傅焕平正想着事，就听见张珂哼哼唧唧的声音，猛然回神，反应过来还没让人回周家军报信呢。 赶忙喊凌一，请他跑一趟，将自己的情况汇报给周成宇。 “对，就是这样，清缴完最后一拨北辽军后，骆长春突然出现，邀我到骆家做客……” 第267章 邻居囤粮我囤枪，邻居就是我粮仓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一将事情经过记在纸上，傅焕平确定没问题，还在上面按了个手印。 “傅小将军，在下需要请示一下我家主子！” 傅焕平对此表示理解，点点头。 余光瞥见昏迷不醒的陈石头，问了句：“我兄弟什么时候能醒？” 凌一眉头微微蹙起：“不清楚，程大夫也是头一回接手这么严重的病患。我们尽了人事，剩下的只能听天命。” 傅焕平对此表示理解，看见宝珠进来，还想帮忙扶起陈石头，给他喂药。 凌一见此赶忙阻止，上前捏开他的嘴巴，让宝珠拿勺子往里灌。 “傅小将军还是要好好休息，才能尽快养好伤。至于伤患，就交给家里下人照顾吧！” 傅焕平没跟他争，也觉得自己一身伤，十分不便。尤其是腿折了没法动弹，连如厕，都得喊人帮忙。 好在听澜院有几个受伤轻的，能过来搭把手。 百夫长更是，穿梭于几个院子，帮他们打理生活日常。 凌一喂完药，问宝珠：“主子夫人起来了吗？” 宝珠知道，凌一说的是二少爷和二少夫人。 他们这群人，在没有其他主子的情况下，习惯喊凌季恒和池兴月为主子夫人。 虽然有些乱，可家里老太爷、老太太都没纠正过几人的称呼，宝珠自然也不会置喙。 摇头道：“不知，二少爷叮嘱奴婢不用喊他吃早饭。想来二少爷若是起床，会喊奴婢打水洗漱。” 凌一点点头，和宝珠相跟着离开。 到后院牵了个牛车，又去前院准备出门的物资。 还跟凌三几人商量，留下一半人在凌家守着，剩下的做好准备，跟他前往周家军的驻地。 不过走之前，得跟主子说一声。还得问问他有没有什么交代的。 池兴月睡醒后，没急着离开。和凌季恒在卫生间洗漱，又到大食堂吃了个早餐，才慢悠悠出空间。 至于那几个牛马，她懒得管。饿他们两顿，杀杀锐气。 池兴月推开房门，就见宝珠目不转睛地盯着房门。 把她吓了一跳：“宝珠怎么了，可是出了什么事？” 宝珠连忙摇头：“没有没有，是凌一找二少爷有事。二少夫人，奴婢给您打水洗漱？” 池兴月愣了一下：“不用，我们先办事。”实在不想解释自己为啥好几天都没洗漱。 宝珠却以为自己心疼她，感动得眼泪汪汪。 毕竟，照顾四位主子的起居，再加上包揽二柱的吃喝汤药，还得在四个院子来回跑，处理一些杂事，的确挺累的。 自己少洗漱几次，省下来的热水，能让她多休息至少半个时辰。 宝珠眼睛红红地指了方向，池兴月和凌季恒离开，找到凌一。 听凌一说了傅焕平拜托他的事，凌季恒二话不说答应。 还给他拿了很多武器，怕路上遇见北辽军的余党。 “注意安全，到了帮忙捎句话，就说崔家人过冬粮食衣物备得很足，这次冲突，也没被波及到，让他放心。” 凌一点头，表示知道了。回头望了凌家大宅一眼，就和凌三、凌四离开了。 凌季恒在他走后，去了折桂院。跟傅焕平寒暄片刻，才知晓了事情始末。 原来，在一个月前，傅焕平潜入北辽，顺利摸进南风馆。 第一晚就和骆长春搭上了线，随后进行精密部署，将骆长春在内的几十名受害者救了出来。 可惜他们长期遭受摧残，有些心智已经扭曲。不仅没有感恩戴德，反而将怨气撒在周家军身上。 拔刀相向的瞬间，傅焕平都傻眼了。若不是平时训练有素，他和同伴肯定要受伤。 动作利索地收拾了几个白眼狼，又让人带他们离开北辽。 傅焕平气不过，再次深入敌营。 这回没有累赘，他直接杀疯，烧了南风馆后，又点了几个粮库。 让本就不富裕的北辽雪上加霜，更是骚乱了好一阵子。 人过留名，雁过留声，傅焕平做过的事，自然不可能不留一丝马脚。 北辽军很快就发现了他的痕迹，并派人追杀。好在周成宇及时驰援，才没让心腹落入敌手。 可也将北辽王气了个半死，传令不惜一切代价，将傅焕平捉拿归案。 然天气骤变，边关本就苦寒，百姓饥一顿饱一顿。 北辽也不像幽州城，有凌季恒提醒，提前囤了粮，种了菜。 为数不多的存粮又被傅焕平一把火给点了。 外面冰天雪地，他们就是想啃草根，都没机会。 饿了只能吃西北风，渴了只能喝雪水。 还因为没有囤够过冬的柴火而不敢烧炉子，不少人都死在了风寒高热之下。 北辽王没办法，只能让大军去抢。 就像末世文里的那句——“邻居囤粮我囤枪，邻居就是我粮仓”一样，北辽以邻为壑，目标直指大雍朝幽州城。 所以就有了先前那幕，北辽军翻山越岭，屠戮村庄。 虽然收获不及搜刮县城府城厉害，可伤亡却是最小的。 北辽军胸有成竹，却不想，刚到青山村，先锋队就被凌季恒，以及村里几个小伙儿给灭了。 后面更是得到傅焕平支援，折戟沉沙。 当然，北辽军不止来了青山村，沿着边境的一圈儿，都被他们光顾了。 周家军之所以反应这么迅速，一是有黑风寨那几封密信做线索，二么，就是对形势的精准预判。 三么，自然是凌季恒误打误撞，抓住了潜藏下来的细作。 在大军里一番排查，迅速抓出侵占他人身份的外族人。 一番审问之后，知晓了北辽人的计划。 傅焕平心里一沉，主动请缨，想将功折罪。 周老将军却说：“傅小将军英勇，深入敌营，削弱北辽军实力，怎可谓之罪？ 边境摩擦，本就家常便饭，既然来犯，灭了即可！” 傅焕平点头应“是”，带兵赶来支援。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虽然也有所伤亡，可北辽军基本全灭。除了几个趁夜逃走的北辽人。 傅焕平深知他们本性，便让大军先行回营，自己带着陈石头和张珂，秘密寻找对方的踪迹，打算暗中结果对方。 第268章 男妾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他想法没错，也的确顺着痕迹结果了几个北辽人。 正当他想继续追寻北辽余孽的时候，本该在县城里养伤的骆长春出现了，邀请他到家里做客。 傅焕平看着他殷勤谄媚的神色，怀疑其中有诈。 答应的同时，不动声色地提醒石头和陈珂提高警惕。 三人一起跟在骆长春身后，前往骆家位于桐树村的庄子。 以为怎么着都得设个局，结果还没踏进村口，就被北辽余孽包围了。 骆长春甚至亲手给了傅焕平一刀，面目狰狞地问他：“为什么不在头一回见面的时候就带我走，为什么要让我在南风馆遭受欺凌？” 就那么几天，他接了十几个客。 有一个变态，喜欢拿雪和冰块儿冻他那里。一个不高兴，还拿针扎。 骆长春被折磨得生不如死，可仇恨激发出了他的斗志，让他成为唯一一个在对方手底下活下来的男宠。 之后更是连着几天遭受折磨，直到被周家军解救，他才摆脱地狱般的生活。 只不过脑海里始终萦绕着男人的一句话：“这么能忍，不如做我的男妾？ 跟着我吃香喝辣，不比当个南风馆的小倌，或者地主家傻儿子要强？” 也不知怎么的，这荒唐的玩笑话，竟然让他心动了。 可不等他传话，傅焕平就行动了。骆长春被迫离开南风馆，跟着他们奔波。 一路上魂不守舍，甚至期盼男人出现，将他带回家。 甚至故意闹出点动静，来拖慢周家军的脚步。 直到傅焕平亲手结果几个闹事的，骆长春才不得不压下心底的情绪。乖乖跟在周家军身后，返回大雍朝。 可想也知道，他回到骆家，会是什么光景。 负责解救他们的兵士，来之前就得到过指示，直接将人送回县衙，让黄县令审问后再送回家。 黄县令这人怎么说呢，有些贪，有些滑，可在大是大非上从不含糊。 当然，也与自己身处的环境有关。 虽然明面儿上官员的任命升迁都与上京城的吏部有关，可幽州城的官员很少调动。 再加上这里几十万驻军听令于周老将军，官员们为了自保，下意识以周家马首是瞻，从不含糊。 若非对方忠君爱国，真能在这里称王称霸。 官员们虽然偶尔也会揣测周老将军的心思，却从不敢表现出来。 一怕猜错，让对方以为自己有不臣之心。二怕猜对，周家人杀自己灭口。 如此，形成了既诡异又和谐的一幕。 对于周家军交代下来的事情，都会尽心尽力去办。 就怕哪一天，人家真的反了，自己因为办事不利，被秋后算账，没法寿终正寝。 黄县令便是其中一个，听闻这些人都被那啥后，眼里满是不可置信。 虽然送他们过来的周家军交代过要保密，可人多嘴杂，怎么可能不传出消息。 骆长春忍着屈辱，说自己没有将幽州城的消息出卖给北辽人。 黄县令念在对方和自己沾亲带故的份儿上，相信了，并没做进一步的调查。 骆长春回到家，刚开始还被心啊肝儿啊疼爱，可没过几天，家里人就变了脸色。 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听说了自己在北辽的情况。 试问有哪个大家族，能接受一个在南风馆做过事的嫡子。哪怕这个嫡子曾经深受宠爱。 骆家看他犹如耻辱一般，只三天，骆家主就让人给他收拾行李，送到庄子上养伤。 还说：“儿啊，别怪爹心狠。骆家的前途，不能被你一人毁了！ 爹也不要求你自缢以证清白，也不用你剃发长伴青灯古佛，只要你在庄子里别出来，爹保你吃香喝辣，荣华一生。” 骆长春心沉入谷底，心想这不就是放弃他的意思。 被绑到北辽，又不是他自愿的。凭什么就得牺牲他？ 然而自己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没法跟整个家族相抗衡。 尽管骆长春的母亲跪在骆父跟前苦求，也没能让对方改变主意。 只说平时多往庄子里送些吃用，不会亏待了对方。 骆长春被赶到庄子，心里虽然怨恨，却也能接受。毕竟，这是最好的结局了。 如果被拐走的是姑娘，怕是连家门都入不得，就被人弄死了。 这就是大户人家的清白与矜贵。 骆长春坐在冷冰冰的房间，身体止不住发抖。 不仅是对家里人失望，更是对命运的不甘。 然而在南风馆的经历让他不愿意认输，颓废一晚后，便让人将庄子收拾起来。 骆家主虽然不愿意承认他这个嫡子，却是真的没亏待他。 不仅拨了两个小厮一个婆子照顾他，还将极寒需要用到的棉被柴火准备了个充足。 甚至暗处给他物色对象。 然而，骆长春不行啊。刚住进庄子没多久，他就发现自己彻底废了。 那一刻，他恨得要死。可仇恨不是对着欺辱他的北辽人，反而怪傅焕平没有及时救他出去。 甚至生出了回北辽的念头。 事情赶得就是这么巧，那晚突袭云柔县的北辽人被傅焕平追得慌不择路，躲进了骆长春所在的庄子。 他们将伺候他的小厮婆子杀掉，正准备对他动手时，骆长春嘴里冒出来两句北辽话，这几条漏网之鱼才刀下留情。 得知骆长春曾经在南风馆待过，这几人的眼光，更是异彩纷呈。 其中一个说道：“我是香川大人的部下，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带你回北辽。” 另一个附和：“对，香川大人在南风馆失火后茶饭不思的，想来，是在思念小公子你呢。” 骆长春虽然不是什么头脑简单之辈，可这段时间的经历，早让他三观扭曲了。 心里甚至升起一股隐秘的窃喜，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答应了对方的请求——作饵，勾引傅焕平上钩。 就这样，傅焕平，还有陈石头、张珂落入陷阱，只不过他们有所警惕，没让北辽军一开始就得手。 反而陷入缠斗。 骆长春叛变的消息自此暴露无遗。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已经不可能善了。骆长春掏出藏在身上的匕首，朝傅焕平刺去。 傅焕平为了保护下属，不慎将胳膊划伤。面对骆长春的质问，他只想说自己问心无愧。 第269章 大恩如大仇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好一个问心无愧，你可知道，我，我因为你的原因，不能人道？” 傅焕平对此表示遗憾，却不会将这样的因果强加到自己头上。 反问了句：“如果你没被拐到北辽，这一切不就不会发生了？” 骆长春心头巨震，觉得此言有理。 可他是不可能承认自己有错的，反而更加凶狠地朝傅焕平下刀。 傅焕平也不是傻的，当即左躲右闪。 可北辽人不是吃素的，尤其是在数量压制下，没多久，傅焕平就伤痕累累，快拿不住刀了。 当然，他也没亏，砍死了好几个。 然北辽人阴险，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带倒刺的箭头朝傅焕平射去。 陈石头、张珂下意识替他抵挡，不幸被箭头射中。 傅焕平大喊一声，以自己胳膊受伤、右腿折断为代价，将所有北辽余孽砍杀在雪地里。 对于骆长春，他想杀，却没力气。 再加上骆小少爷是黄县令的亲戚，直接杀掉，难免有伤情分。 虽然他该死，却也不是自己这个下属能够决定的。 擅自动手，会被黄家、骆家记恨，穿小鞋。 受了委屈还得为大局着想，傅焕平心中的郁气难以纾解。 冷冷地瞟了对方一眼，和陈石头、张珂头也不回地离开。 三人走出去好远，感觉身体里的生机在快速流逝。 傅焕平提气将张珂、陈石头露在外面的箭头掰断，然后砍了根树枝，给自己当拐杖。 雪地难走，张珂、陈石头自认活不了了，两人无视胸口的疼痛，不计代价地搀住傅焕平的左右胳膊，用力架起他，迅速朝青山村赶去。 没办法，眼下这种情况，随时可能出现北辽余孽，他们不敢随便找地方就医，只能找凌家求援。 毕竟，那边有一二十个周家军在呢，怎么着也不能让傅小将军死于非命。 出于这样的信念，三人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才来到青山村。 看见青砖大瓦房的一瞬间，都有些支撑不住。然而，陈石头、张珂直到踏进院子，才彻底晕了过去。 三人都不知道，在他们走后，骆长春拖着湿哒哒的裤子往家走。 刚踏入家门，连衣服都没换，就昏倒在了地上。 仆人都已经被北辽人杀害，尸体横在院子里无人收拾。骆长春躺在冰冷的地上，裤子渐渐结冰...... 凌季恒、池兴月听完傅焕平的经历后，一阵唏嘘。 谁能想到啊，救人救出仇来了。因为一颗老鼠屎，差点葬送三条人命。 可人心就这样，复杂着呢。不然也不会有“大恩如大仇”这句话了。 凌季恒拍拍傅焕平的肩膀：“别想那么多，好好养伤。”就离开了。 池兴月抬头，看见雪花从天而降。一阵北风吹过，不自觉抖了抖，将身上的大氅裹紧了些。 刚准备回屋窝着，就听小荷过来喊她。说什么老太太给两人留了饭，让过去吃。 池兴月在空间里吃过早餐，肚子一点不饿。 可也不好拂了老太太的面子，决定和凌季恒过去意思一下。 时间一点点过，转眼到了小年这天。 池兴月看着窗外的雪，一脸忧心：“凌一他们都走了七八天了，怎么还没回来，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 凌季恒安慰她：“不会的，他们几个身经百战，又带了那么多武器，就算不能全身而退，保命还是没问题的！” 池兴月点点头，喊宝珠将耳房里的银耳汤端给大家喝。 这段时间，她每天都会熬点汤，不是小米粥，就是银耳汤，有时也会炖点肉汤，给大伙儿补身体。 在她坚持不懈地投喂下，凌家几兄弟，以及凌八、凌九、凌十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 虽然还是不能干重活，可穿个衣服，吃个饭，上个厕所什么的，完全没问题。 整个人胖了两圈，精神状态也前所未有地亢奋。 大伙儿都说池兴月的手艺好，这种呼声，更是在凌惟成舔着脸要走两碗银耳汤后达到顶峰。 以后更是乐此不疲地过来蹭吃蹭喝。 池兴月无奈，只能分出一部分给对方。 同时渐渐减小灵泉水的含量，保持味道鲜美的同时，将加速伤口愈合的功效降到最低。 池兴月真的算谨慎了，起码在家里养伤的周家军和村里人都没发现其中问题。 大家伤好得快，只以为是程大夫医术高超，采用了缝合的手法，外加每天两碗汤药浇灌。 再加上他们平均两天开一次荤，不是鸡丝面，就是羊肉汤，生活水准真是连寻常地主家都比不上。 伤口好得快，似乎理所应当。 喝完银耳汤，一家人就得忙碌起来。大雍朝的小年，跟后世不一样，特别有年味儿。 桃花婶儿一大早起来就把大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做好早饭后，更是带着石头和兰兰，清扫荣思院的边边角角。 曹大山、百夫长他们白吃白喝这么多天，挺不好意思的。 趁此机会，也都使出浑身解数，将凌家内外打扫一新。 屋顶上的积雪，屋檐下的冰溜子，角落里的泥土，全都扒拉出来，扫到外头。 还有棚子里的冬蘑，全都摘下来，送去县里卖高价。 凌家遇袭，有好长一段时间没能到县里卖蘑菇。 那些大户还以为他家怎么了呢，有心急的，甚至派了管家前来探望。 老太爷老太太自然以礼相待，招呼对方吃好喝足后，拿了些火锅料和新鲜蔬菜送给对方。 这些人回去后将凌家的“真实情况”告知主家，富户们得知凌家人跟周家军关系匪浅后，更是不敢小看这些人。 一时间，那些曾经对火锅料、金漆对联起过小心思的人，庆幸当初没将心里的阴暗面付诸行动。 不然，自己家族能不能继续存在，都两说。 凌家也算是无意中扯虎皮了。 所以，这两次冬蘑卖的格外顺利，没人砍价，也没人找茬。 大家都以买到凌家人培育的冬蘑为荣，似乎这样，就能跟周家军搭上关系。 耿素华、梁芷君没想清楚其中关联，只以为是自家种的蘑菇好吃，才这么受欢迎。 看着那收回来的真金白银，一个个喜笑颜开。 第270章 周成宇来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当然，回到凌家后，要拨出来一部分给二房，剩下的才能按比例分配。 凌家人全体行动，不到中午，就将青砖大瓦房打扫干净了。 接下来便是准备各种年货，什么炸丸子，炸麻花，炸年糕，炸油花。 凌家人多，根本不怕吃不完。更何况现在天冷，也不会放坏。 傍晚时贴窗花，还得准备各种各样的祭品。 其中最重要的，便是芝麻糖。 这糖是耿素华、梁芷君去县里卖冬蘑时，顺路带回来的。 家里几个小孩看到了，馋得想吃，大人们都拦着没给呢。 池兴月从厢房拿出一小盘花生糖，给小孩子们分了分。 当然，她自己也喜欢，吃了好几块儿呢。 宋里正见凌家气氛这么和谐，带着曹大山等人过来辞行。 说实话，他们伤不算重。第三天就能活动自如了。 乡下人活的糙，谁家受伤不是自己挺着。请个赤脚大夫帮忙看看，都是顶好的待遇了。 哪能像凌家这样，让他们安心养伤不说，还一个劲儿地给他们做好吃的进补。 搞得他们都不好意思了。 面对众人辞行，老太太、老太爷也没挽留。只说闲了常来家里坐坐，当亲戚处着。 宋里正点头，当即回家让老婆子将家里最后一只鸡送来。 其他人也是，甭管轻重，都送了些礼物表达感谢。 搞得凌家愈发热闹了。 老太太送走这些热情的村里人，眼见天黑了，让小荷将祭品摆到厨房，准备祭灶。 结果香刚燃起来，凌一几人带着周成宇回来了。 老太太得知消息后只是点了点头，继续流程。直到家里人给灶王爷磕过了头，才出门迎接贵客。 “呀，周小将军，是哪阵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老太太的调侃，丝毫没让周成宇感到尴尬，反而像家里小辈一样，上前挽住老太太的胳膊，笑着说：“当然是凌家的风！” “听说凌家饭菜美味，在下忍不住过来尝鲜，希望没有打扰到您和家里人！” 老太太轻拍周成宇的手：“想来就来，家里还是供得起你一口饭的。 说来也是巧，认识这么长时间，你也就来过一次，还连饭都没吃，就急急忙忙走了。 这边关不稳定，你们驻守这么些年，也是辛苦了。” 周成宇点点头，心里却十分感慨。 连商户家的老太太都知道他们举足轻重、功不可没，上京城的三皇子怎么就敢拿他们周家军开刀？ 真不怕北辽人杀进来，将大雍朝占为己有？ 想到这里，神色间更加柔和。 若不是凌季恒发现了上京城的阴谋，他们还被蒙在鼓里，坚守所谓的忠义。 哪天被人算计到人头落地，也只会喊句：“臣冤枉！” 还要为自己忠贞不屈的气节感到心情激荡。 真是恶心坏了。 老太太稍微寒暄几句，就让人带周成宇去听澜院和折桂院了。 周成宇的确忧心属下们的伤势，没客气，就离开了。 经过休养，普通士兵基本上已经痊愈。只有傅焕平、陈石头、张珂伤势有些重，至今在屋里躺着。 凌一几人将周成宇带来的牛车牵进来，车上装着满满的粮食和猪羊肉。 凌一说：“这个是周老将军送给咱们的，周家军的口粮！” 老太太惊讶地说：“何须如此，他们远道而来帮忙，咱们本就该盛情款待！” 凌一笑笑：“周老将军说，抗击北辽是周家军的责任，养伤什么的，不能让凌家出资。” 双方都是有礼有节，又不拘小节的人物，所以，哪怕没见过面，相处起来也很舒服。 老太太让顺子帮忙把东西卸到厢房，还让桃花婶儿多做点好吃的，今晚招待贵客。 桃花婶儿犹豫片刻，问老太太：“不如今晚吃火锅？” 极有特色，还不怎么费劲儿。 老太太没意见，让人忙活起来。 屋里那些绿叶菜，恰好长起来一茬，如今最是鲜嫩，拿来涮锅子正好。 还叮嘱凌季恒和池兴月：“你们都是年轻人，有话聊。稍后恒儿带周小将军到村里转转。 如果方便，让你大哥四弟他们也陪着。” 老太太这话，让耿素华、梁芷君听得心里舒畅。感觉老太太也没那么偏着二房。 家里忙活起来，池兴月和凌季恒趁机回了清风院。 从厢房拿了些糕点送去荣思院，就没再管了。 听澜院，周成宇跟百夫长简单了解这段时间他们的生活后，眉眼间全是笑意。 检查一下，见大伙儿伤势好得差不多了，便说：“收拾一下，明早启程回驻地。” 百夫长拱手应“是”，其他人虽然没有附和，可脸上全是激动与急迫。 虽说驻地条件没有凌家好，可他们想念晨起出操，与兄弟们一起拼搏的日子了。 周成宇拍拍百夫长的肩膀，来了折桂院。 看到躺在炕上一动不动的傅焕平，故意调侃：“谁能想到啊，身经百战的傅小将军，竟然被个小瘪三给坑了！” 傅焕平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激动起身。 可身上的伤口禁不住撕扯，他动作稍微大一点，就钻心地疼。 “主子您来啦！” 周成宇赶忙扶住他，没好气地说：“不知道自己伤得多重，逞什么强！ 按咱俩的关系，我还能治你个不敬之罪不成？” 傅焕平笑着摇头，岔开话题问他兄弟们可好。 “自然是好的，最近北辽消停了，咱们也能安安生生过个年。” 听他们安插在北辽军里的探子传回来的消息，说是上回突袭，北辽军出动了大部分精锐，本以为万无一失，却没想到全军覆没。 北辽王怒不可遏，却又不敢疏忽大意，决定静待时机，来个大的。 当然，这些话没必要跟傅焕平说，省得他焦心。 “这段时间，你就在凌家好好住着，等养好伤了，再回驻地。” 傅焕平点头，说起了程大夫的医术。 周成宇听得津津有味：“哦，真有这么神奇？” 说着查看起了陈石头、张珂的伤口，发现真如对方所言，伤在肺腑要害之处。 可如今，两人都还活着。 第271章 免了三年田税的文书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石头伤得有点重，昏迷了三天还以为挺不过来呢，谁知，第四天清晨醒了。 也没其他问题，就是稍微有点咳嗽。” 周成宇觉得问题不大，再养一段时间，应该就好了。 倒是升起了爱才之心，前往西屋拜访程大夫。 程大夫对周成宇的到来没有丝毫恭维，笑着让他找地方坐，自己则专心炮制药材。 等忙完，听闻周成宇来意，直言：“老夫年纪大了，实在没有精力在军中忙碌。 不过，若是周小将军不介意，可以让军医来家里住几天，老夫必定将伤口处理的技巧，悉数告知对方。” “自然是不介意的，多谢程大夫！”周成宇笑笑，没有丝毫不悦。 之前以为程大夫正值壮年，心中想法颇多。 等看到对方年过花甲，便歇了这个心思。 却也不想白来一趟，就试探性地开口。 谁知，程大夫竟然不藏私，愿意将所学教授给旁人。 真不知道他是如何拥有这种格局的，就不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哦，不对，有凌家在，程大夫不会穷困潦倒，再差也能安享晚年。 事实上，程大夫之所以不介意将医术教予旁人，还是受了凌家影响。 凌季恒总说，这世上病人那么多，他就算开馆授课，也不会有丝毫影响。 毕竟，谁看病，不想找个经验老到的大夫。 更何况，自己现在在凌家养老，又不跟谁竞争，无所谓的。 他在青山村这几个月，偶尔也会听凌季恒谈及时事，知晓天下不太平，幽州这块儿都是周家军镇守着，对他们自然多了几分好感与敬意。 再加上自己没个后人，教会对方，就当给自己积福了。 两人聊了会儿，直到小荷过来喊开饭，才相跟着来到荣思院。 荣思院，两口铁锅架在院子里，咕噜咕噜冒着泡。 锅里熬着骨头汤，散发出诱人的香味。 周成宇过来看到这一幕，诧异地挑了挑眉，以为今晚喝羊肉汤。 却不想，羊肉汤只是锅底，顺子拿铜盆盛出来一些，端进屋里，放到小巧的炉子上，往里面放了一块儿油纸包着的火锅料。 火锅料遇水即化，当即爆发出一股诱人的异香。 大雍朝没辣椒，周成宇就是想破脑袋，都不晓得这是什么东西。 只觉得味道很上头，还刺激得鼻子有些痒。 没忍住，朝墙根处打了个喷嚏。 小荷赶忙端上来毛巾和热水，让对方净手。 老太太贴心地问：“可是闻不得这辣椒的味道？” 说着就让顺子换清汤的。 周成宇赶忙阻止：“不用，老夫人，这味道很香，只是在下从未闻过，有些不适应。” 老太太笑着介绍：“这是我孙媳妇从山里带回来的种子，起名叫辣椒。味道跟茱萸很像，却比那个更香。 这个辣椒吃完浑身冒汗，最适合用在冬天这种天气暖身子了！” “哦，是吗？那我可得试试！” 说着进屋，看着铜锅里红色的辣椒碎吞咽了下口水。 没办法，屋外就已经很勾人的香味，在屋内更加浓郁。 若不是有着良好教养，周成宇都想直接舀点火锅汤来喝了。 将目光从铜锅子上移开，就见旁边桌子上摆满了绿色的蔬菜，有茼蒿、生菜、菠菜，白菜。 还有在幽州城不常见的海带，大雍朝几乎没人吃的山药，以及香菇、平菇、冬蘑等菌类，和豆皮、豆干等熟食。 即便知道凌家条件好，可看到这么些绿叶菜的时候，还是挺震惊的。 毕竟，驻地里只有萝卜南瓜葱。连蘑菇都是青山村这边送过去的。 老太太、老太爷从桌子上拿了个碗，里面放着芝麻酱等蘸料，拿给周成宇。 “想吃什么就往锅子里放，家里花槽种的蔬菜，还挺争气，长了不少。别客气，往饱了吃。” 周成宇点点头，将桌上的蔬菜都往锅里放了点。 翠绿色的叶子漂浮在红色的汤底里，看起来是那么的诱人。 周成宇等了片刻，伸手捞起叶子品尝。 又麻又辣的味道绽放在口腔，也丝毫无法掩盖蔬菜的清甜，复杂的口感交织，让他竖起大拇指：“好吃！” 老太太笑了，招呼对方多吃点。 周成宇放下碗筷问：“家里其他人呢，怎么不见季恒？” “他去片羊肉了，稍后就过来！” 话音刚落，凌季恒和池兴月就端着两盘羊肉过来了。 两人在清风院稍微休息了会儿，就出来帮忙了。 也没做啥，就是到后院端了端盘子。 没办法，周成宇带来的羊肉都冻硬了，一时半会儿片不下来，老太太就让凌一杀了家里最后一头羊。 这羊还是小羊羔呢，都没长大，就要告别这个世界，怪可怜的。 奈何家里人多，最近肉食又不好买。不宰羊，根本供应不过来。 好在还有几头猪，几头鹿，不至于挺不过这个寒冬。 凌季恒将羊肉放到桌子上，给周成宇行了礼，才坐到炉子旁。 周成宇轻笑：“傅焕平的事，多谢凌兄帮忙了！” 凌季恒不以为意：“应该的，在下也没做什么。” 周成宇笑笑，没再就这个话题聊下去，而是夸起辣椒来。 没有刻意遮掩的小心思，把池兴月都听笑了。 凌季恒也是，受不了他念叨，直说：“走的时候给你带点。” “不是带点，是全部带走。周家军那么些人呢，一点儿怎么够。 还有这绿叶菜，也给我整一些呗。我爹和我祖父，已经好长时间没吃口鲜嫩的了。” 凌季恒能怎么说，当然是答应啊。 且不说家里花架多，隔两天就能成熟一拨。就池兴月那空间，他家也缺不了菜吃。 周成宇也没白占凌家便宜，从怀里掏出一张证明。 凌季恒接过来一看，嚯，居然是免了他们三年田税的文书！ 也就是说，他们现在的身份，跟常人无异了。 再也不用因为自己是被流放过来的而担忧。 凌季恒起身拱手：“多谢周小将军！” 周成宇摆摆手：“应该的！” 说完挤眉弄眼：“你给的消息很有用！” 凌季恒眨眨眼，不明白他说的是哪个消息。 周成宇也没细说，只专心吃菜。 第272章 穿给相公看的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将羊肉片下到锅里，没多久，肉就变色了。 捞起一筷子放到池兴月的碗里，看得周成宇笑着打趣：“没想到你和你夫人感情怪好的！” 凌季恒点头：“患难与共的交情，她值得。” 周成宇笑着吃肉，只不过脑海里，时不时飘出在地窨子里，辛苦打理蘑菇花槽的崔婉儿。 摇摇头，将这莫名其妙的画面甩走，余光却瞥见从小厨房出来的小荷，往院子里的铁锅下面。 凌季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主动解释：“家里伤患多，不能吃辣，煮些清淡的面条给他们吃。” 周成宇“嗯”了声，只觉得凌家人太厚道了。 羊肉汤面，谁家待客这么高规格？不愧为江南首富。 却也没有怀疑对方的钱财来源，毕竟随便一打听，就知道他们靠卖对联赚了几千两。 够寻常人家几辈子花用了，凌家吃喝奢侈点怎么了，又没浪费。 想到这里，不禁期待起来。没了田税这层枷锁，他们会怎样发展。 会不会，重新建立一个首富凌家？ 当然，这话没问出来。极寒未过，上京城那边又...... 估计很久之后，才能知道答案吧！ 一群人吃吃喝喝，直到很晚，才结束这顿晚餐。 周成宇随凌季恒到清风院闲聊，池兴月就在耳房给两人煮茶。 虽然用的是最普通的茶叶，可池兴月用的茶壶长期泡着灵泉水，跟着沾染了不少灵气，煮出来的茶水又香又醇，用来解腻最好了。 周成宇压低声音说：“黑风寨那边有发现，如你所言，我们发现了好东西。” 因着池兴月在，周成宇没有说得很明白。凌季恒却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点点头：“有发现就好。这段时间路上都是积雪，不方便远行。等春暖花开，想必上京会来人。 当然，也不排除对方反其道而行之。” 池兴月明白两人在打什么马虎眼，行了个礼，就去隔壁找舒慕云了。 婆婆最近研究刺绣，还挺有成绩的。池兴月撒娇耍赖，让她帮忙做了件旗袍。还在上面绣了精美的花纹。 池兴月看着那细密的针脚，惊喜地抱了抱对方：“娘，你对我真好，这个好漂亮啊！” 舒慕云笑着拍拍她的头，却不是很理解：“这个怎么穿啊，你瞧瞧，胳膊露出来，腿也遮不住。 腰身这么细，侧边还开到了大腿根。” 说完嗔了池兴月一眼：“你见哪个良家妇女这么穿的？” 池兴月笑着在舒慕云耳边低语：“娘，这个不是在外头穿的，这个是穿给相公看的！” 舒慕云：“......” 老脸一下子羞红。 不过仔细想想，确实挺好看。小夫妻俩在屋里胡闹，还能增进感情呢。 抬手戳了下池兴月的鼻子：“调皮！” 却起了心思也给自己做一件。 说实话，她还没穿过这么修身的衣服呢。 问池兴月：“还有什么想要的，趁娘最近没事干，都给你做呀！” 池兴月眼珠子一转，在纸上画了一张设计图，是马面裙。 舒慕云看着纸上的图画，惊讶地张了张嘴：“儿媳妇，你这脑子怎么想的，这裙子也太漂亮了吧！” 跟大雍朝流行的裙装很像，却要比大雍朝贵族小姐们穿的更精致。 池兴月没敢往自己身上揽功，说她看书，听闻有人将建筑的样子做成裙子穿身上，便想象究竟是什么样的建筑能够做成裙子。 研究来研究去，发现城池旁突出的塔楼式建筑，形同马面。 这裙子前后共有四个裙门，两两重合，乍一看，跟城楼确实有些相似呢。 舒慕云心思简单，很容易就相信了她的说辞。 拿着图纸跟池兴月研究裙子该怎么做，用什么布料，细节处如何处理，还有裙面上绣什么花。 等得出结论，还感慨：“若是在江宁，这裙子一出手，定能在那些世家贵女中掀起风潮。 可惜了，幽州城到底是底子薄，有钱人家少。” 池兴月却不在意：“无所谓啦，家里不缺钱，咱就当是取悦自己。 再说，凭什么风潮是从南及北的，咱在云柔县，照样能搅动风云。” 当然，最后一句是用气音说的。怕隔壁的周成宇听了多想。 舒慕云拍了一下池兴月的胳膊，笑骂道：“胡咧咧啥，也不怕给家里招祸。” 池兴月嘿嘿笑着，还跟对方商量：“娘，咱用上好的丝绸多做几件，等天气暖和了，到县里显摆。 那些夫人小姐，一定会很感兴趣。到时候找咱下单，能小赚一笔。 当然啦，除了丝绸，还有棉布。棉布虽然垂感差点，可它便宜啊。 咱们可以想想办法，在裙角处加点装饰，使其平整。这样，马面裙也能在普通百姓间流行开来。” 舒慕云点点头：“我先做出两条来瞧瞧效果。” 池兴月“嗯”了声，搂着舒慕云的胳膊好一通道谢。 直到周成宇离开，才抱着旗袍回西屋，跟凌季恒炫耀：“好看不，娘给我做的。” 凌季恒点头：“好看！” 眸光却有些危险，声音充满蛊惑：“要不要试试合不合身？” 池兴月头也没抬，伸手抚摸衣服上的绣花：“当然合身，娘可是按着我的尺寸做的。怎么，想看我穿？” “嗯！”毫不隐瞒自己的小心思。 池兴月白了凌季恒一眼，吹灭蜡烛，带他进空间。 直奔宿舍，将身上的棉袄脱去，换上新鲜出炉的旗袍。 要说舒慕云是真有几分本事，只靠池兴月的口述，和几张比较写意的图纸，就能做出这么合身的衣服，真是出乎意料呢。 池兴月找出自己的高跟鞋，站在镜子前显摆。 湖水碧的绸缎衬得她肌肤如雪，那小腰更是盈盈一握。 整个身子该丰满的丰满，该挺翘的挺翘。 就是有一点，脸太嫩，没有旗袍美人该有的风情。 池兴月叹了口气，决定将衣服脱下来，等她年纪大点再穿。 等在门外的凌季恒迟迟不见小媳妇儿出来，敲敲门，闯了进来。 就被这凹凸有致的身影给惊艳到了。 第273章 妖精变的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你......” 不等池兴月说话，就被人揽住了腰。双唇被攫住，来了一场浪漫又深入的交流。 许久，两人才分开。 池兴月气喘吁吁地靠在凌季恒身上，她敢说，如果不是这件衣服是舒慕云亲手做的，身边这头狼，敢将它撕得渣渣都不剩。 仿佛是印证她的想法一样，凌季恒声音暗哑地说：“很漂亮，超美的！” 池兴月听着他如擂鼓般的心跳，什么话也没说。 待气息平稳后将人推出办公室，换上宽松不显身形的睡衣。 没办法，那啥戳着她，似乎随时要爆发。池兴月实在不敢撩拨对方。 片刻之后，打理一新的小姑娘出来了。 虽然身上的衣服没有先前那么修身，可月白色的锦缎穿在身上，池兴月仿佛月光下微微绽放的芙蓉花，清纯高贵，邀人采撷。 凌季恒目光有些炙热，闭了闭眼，压抑住心底的情绪，去了南山村派出所。 他怕自己留下来会失控。 池兴月见他跑走，也没挽留。 到卫生间洗漱，就发现自己双唇红肿水润，眼尾甚至还有微微的红晕。 怎么说呢，稚嫩的脸上多了一丝风情，跟勾人的妖精差不多。 池兴月浅笑一声，脱掉睡衣洗漱。 都不晓得，院子里的宝珠望着没有一丝灯光的西屋唉声叹气。 “唉，二少夫人也太心疼我了，这都第几天没有要水洗漱了！” 池兴月美美地洗了个澡，才穿着睡衣出来，慢悠悠下楼。 路过其他办公室，顺手拿了一盘子樱桃，到楼下水房冲了冲，边吃边往南山村派出所走。 刚走进派出所大门，就听见一号二号三号他们正在跟着凌季恒读文章。 读的不是别的，正是池兴月要求他们翻译的《人体解剖学》。 书上的大白话一听就能明白什么意思，可正是因为能看懂，一群人被吓得脸色煞白。 无他，旁边附赠的图片看起来太逼真了。他们怎么也不敢相信，人的皮囊之下，竟是这些脏器。 虽然他们作为打手，偶尔也会杀人。 可基本上只是抹脖子或者砍一刀，谁会刨开对方肚子，看看里面究竟长啥样。那不跟变态差不多。 心里怀着这样的想法，却是不敢说出来。 还因为凌季恒每日过来教他们读书，顺便收走他们誊抄的大雍朝版本。 在心里怀疑，这仙子和仙男，其实是妖精变的，这书，也是从妖界偷的。 他们之所以让自己誊抄，可能，是为了给更多妖精看，好研究透了，到外面挖人心肝吃。 想到这里，身子不禁抖了抖。 更加认真地识起了字，就怕凌季恒一个不开心，拿他们开刀。 池兴月脚步轻盈地进来，看见这么一副认真模样，欣慰地点点头，决定给牛马们一点奖赏。 耐心等到课间休息，池兴月留出两串樱桃给凌季恒吃。 剩下的放到不锈钢栅栏旁：“呐，给你们的奖励，继续努力哈！” 池兴月以为他们看见这么鲜嫩的水果，肯定会你推我搡地过来哄抢。 却不想，一号二号三号跟见了鬼似的白着脸后退，还僵笑着摆手：“仙子吃，仙子吃，我们这些大老粗，不配吃这么精细的食物！” 池兴月狐疑地看了凌季恒一眼，只见他笑眯眯的，丝毫不意外。 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情况，径直走到凌季恒身旁，往他嘴里按了两颗樱桃，问了句：“写多少了，有没有两章？” 凌季恒边吃边点头，等将樱桃核吐出来，才说：“一人抄一段，还真让他们抄完了。速度不算快，但也还可以。” 毕竟现代的白话文，没法跟大雍朝的文言文相比。 同样的意思，可能需要很多字。 不过，也正是这种直白，降低了学习难度。让更多人可以从事领域内的工作。 池兴月点点头：“孰能生巧，我相信他们经过努力，速度至少可以提升一倍。” 打手们一听这话，脸色都白了几分。 余光瞟见那鲜红的樱桃汁，又打了个哆嗦，丝毫不敢反驳。 呐呐开口：“是是是，仙子大人，我们会努力的！” 池兴月满意地点点头，将盘子放到滞留室外的桌子上。 凌季恒瞟了几人一眼，让他们自行学习后，拉着池兴月的小手离开。 好不容易熬到二人世界，可不兴旁人打扰。 两人来到村委大院，径直坐到月季藤下的摇椅上。 经过这段时间忙活，凌季恒将原本停放着十几辆车的水泥院，打造得颇为诗情画意。 入目是各种花草，有铃兰、百合、山茶、牡丹、绣球、蕙兰。 还有几株向日葵，种在花槽里，摆放得错落有致，散发出幽幽花香。 中间那几缸荷花，更是点睛之笔。微微张开的花瓣，似在吸引路过的蜻蜓。 想来也是怪神奇的，南山村变成空间，生态链竟然没被破坏。 那些啃食庄稼的害虫，却都销声匿迹了。 池兴月背靠躺椅，任由它轻轻晃动。 凌季恒给她倒了杯茶水，才扔出重磅消息：“上京城出事了！” “嗯？”池兴月眼眸里充满好奇，歪着脑袋听他讲八卦。 凌季恒轻抿了口茶水，才说：“周成宇说圣上驾崩了，就是前两天的事。 现在上京城城门紧锁，城里可能正在发生兵变。” 池兴月挑眉：“他怎么知道的，在皇宫里安插了眼线？就算有消息传出来，也不该这么快就传到幽州吧！” 凌季恒摇头，表示不清楚。大胆猜测：“可能是信鸽，或者鹰隼传信吧。” 池兴月轻笑：“难为他了！” 并不为上京城的消息感到担忧。 反正，大雍朝改朝换代是板上钉钉的，现在要看的，不过是谁能拔得头筹。 哦不，是取得最终胜利。 “幸亏如今雪大，那边消息传不过来，咱们还能消停地过个年。 就是可惜了，刚跟娘商量好的赚钱大计，又要搁浅了。” 凌季恒不以为然：“也许，是三皇子秘不发丧呢？ 大雍朝刚刚经历天灾，上京城实力薄弱。 若是被盘踞在富庶之地的藩王知道老皇帝驾崩的消息，你猜，他们会不会起兵造反？” 第274章 兵家不争之地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不过，这些又关咱们什么事呢？” “是啊，再乱乱不到幽州，这里几乎是兵家不争之地！” 池兴月这么说，完全是基于她对自己穿的那本书的了解。 幽州苦寒，且长期受到北辽人骚扰。 大雍朝本就不看重这片土地，再加上极寒暴雪，几乎没人想得起这块儿地界来。 战场放在中原，几股势力相争，刀光剑影，血流如注。 反倒是被人们遗忘的幽州，在周家军的护佑下，安稳过日。 若非如此，池兴月当初也不会跟随凌季恒，流放至幽州。 在这里，起码不用提心吊胆，可以过几年悠闲日子。 至于赚钱，咳，也就那么一说。 空间里金山银海的，够她挥霍了。就算啥也不做，也能吃喝不愁。 池兴月想起滞留室里的怪异，好奇地问：“一号二号他们怎么了，感觉奇奇怪怪的！” 凌季恒轻笑着刮了刮池兴月的鼻子：“可能是你太好看，他们以为咱俩是山野精怪变的！”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天下好看的人那么多，她也不是红颜祸水那一挂呀，咋就被妖魔化了？ 再说，自己都对他们那么好了，咋就不能是小仙女呢？ 只能说，打手们太脆弱，只两本医书，就击溃他们的心理防线了。 池兴月没再管那些打手们的心思，而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她穿书的剧情上。 结果想了半天，也只能回忆起主线剧情。对于里面的细节，那是丝毫记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喝了两杯茶水，准备睡觉。 空间里虽然暖和，可床太窄，不能翻身，怪憋闷的。 索性凌季恒胳膊好差不多了，池兴月等他洗漱过后，带出空间。 冰冷刺骨的空气刺激得两人打了个哆嗦，可火炕的温度，很快驱散了寒冷。 池兴月躺在两米多宽的褥子上，舒展地伸了伸手脚。 结果就被某人压在了身下，亲亲摸摸，酱酱酿酿。 *** 小年夜，凌家气氛和谐，却不晓得，村里多少人家唉声叹气。 也没别的，就是宋里正和曹大山他们回来了。 原本青山村众人想着，他们在凌家住了那么久，肯定伤得极重，说不好缺胳膊断腿儿。 等见着人，才发现，这哪像是受过伤的，一个个唇红齿白，精神饱满，就连那身形，都胖了几圈儿。 有好奇的婶子问：“拴根，你这是吃啥好的了，长这么胖？” 拴根没敢说实话，怕给凌家招祸。将伙食标准一降再降，可就那，都听得大伙儿心痒痒。 早知道，早知道他们宁可拼着受伤，也要到凌家吃大户呀。 羊杂面，骨头汤，大饼子，小青菜，听着就香。 这婶子酸了，阴阳怪气了句：“拴根就是有福气，连受伤都能养膘呢！” 拴根娘不乐意了，大扫把抄起来，就朝对方脸上打：“俺家拴根吃点好的怎么了，碍着你啥事了就拈酸吃醋的，有本事，让你儿子豁出命，去帮凌家忙啊！” 宋里正听到这话，赶忙出来正视听：“不能算帮凌家忙，拴根和凌家，都是在帮青山村。没有人家，咱村子早没了。 有良心的，送点吃的喝的，祭拜时替人家祈祈福。没良心的，我也不说啥，苍天有眼呢。 用着人家的方子，赚着人家的钱，也不怕死了下地狱！” 这话，不可谓不重。不少看热闹的脸都白了。 是啊，他们能有今天的好日子全靠凌家。 那晚不敢出来，还能说人之常情，可以理解。 可事后呢，除了曹家这些有儿子在凌家养伤的，又有谁拎着东西过去探望过。 赤果果的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也太过薄情寡义了。 不少人都羞愧地低下头，决定有时间了，就到凌家拜访。认认错，求个原谅。 心里压着事，自然连饭都吃不安省。 不过今年家里赚了钱，准备得挺充足。 大馒头、红烧肉，再加上一碟子糖瓜，祭拜时求求灶王爷，替他们说好话。 宋里正在家里祭拜完后，带着宋元根来到出事的那几家。 看着冻得硬邦邦，没啥变化的尸体，叹了口气：“曹老爹已经将棺材准备得差不多了，过两天就把你们打发了。 往后投胎，选个好地方。咱这边境呀，不安稳啊！” 说着烧了些纸钱，等火盆燃尽，才和宋元根回家。 宋大娘端来热水让两人洗手，顺便去去晦气。 一家人围在炉子边吃饭，除了刚出月子没多久的儿媳妇，都挺开心的。 “爹，娘给凌家送了那么多只鸡，你有没有吃上啊？” 宋里正瞪了大儿媳妇一眼，慢悠悠说道：“凌家人厚道，可别跟那些碎嘴娘们儿似的，胡说八道。 要是让我听见你胡咧咧，就给我回娘家去。咱老宋家如今日子宽裕，也不愁说不上温柔贤惠的姑娘。” 一句话，吓得大儿媳妇脸色苍白，再也不敢起幺蛾子了。 宋大娘虽然也心疼那些送出去的鸡和羊，可她更感激对方救了老头子的命。 所以拍拍大儿子的肩膀，让他看好自己媳妇。不然，真要休妻再娶了。 宋年根当初是自己相中荆玉娥的，所以根本没有另娶的想法。 知道爹娘是在吓唬她，配合地点点头：“娘我知道了！” *** 大河村，崔家人再一次陷入失眠。 今天周成宇不是直接到的青山村，而是先去探望了崔家人，才和凌一回的凌家大院。 当时，一家人除了崔婉儿，都窝在地窨子里面聊天。 听见有人敲门，出来一看，还以为是凌季恒来了。 谁知，从凌一身后走出来一个有些陌生的身影。 周成宇怕被旁人知晓自己跟崔家有联系，下车前特地对身形、容貌做了修饰。 “崔大人，崔夫人，崔公子，好久不见，晚辈周成宇，这厢有礼了！” 崔守庆听到熟悉的声音，激动地指着周成宇，哆哆嗦嗦好半天，才开口：“周，周公子！” 崔敬忠一惊，忙朝来人看去。 这幽州，有头有脸又姓周的还能有谁，当然是周老将军家的晚辈啊！ 第275章 难怪只能当条看门狗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崔敬忠曾与周老将军有过几面之缘，说多熟悉，根本没有。 顶多也就是官场那些交往，还文武不相通。 可如今，被贬幽州，举目无亲的时候，得到故人之后照拂，说不感动是假的。 崔敬忠赶忙迎着对方往屋里坐，还惭愧地说：“老夫早没了官身，周小将军不必如此客气。” 周成宇立马送上给崔家的礼物：“崔叔和家父、家公曾为大雍朝鞠躬尽瘁，岂是区区官身，就能将其中心血抹去？” 一句话，说得崔敬忠泪眼汪汪。摇摇头，话哽在嘴边，说不出来。 周成宇赶忙轻拍对方的后背，安慰：“叔，你受委屈了！” 崔敬忠绷不住，真的流下眼泪来。崔守庆和崔夫人也都抬起袖子轻擦眼角。 凌一守在门口，听着屋里的一切，感慨周成宇不愧是大将之后，只那么几句，就将崔家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 这般共情，也是没谁了。 周成宇等崔家人情绪平稳后，才问起了他们的生活。 崔敬忠笑着说：“如今这日子虽然苦了点，可环境简单，不用跟那些老油子勾心斗角，日子倒也过得舒坦。 周小将军之前送的粮食，让我们不用冒着寒冬暴雪外出。 凌二公子时不时派人探望，让周围不少蠢蠢欲动的都歇了过来找茬的心思。 青山村里正更是，将种植蘑菇的技术教给我们。 简简单单几个花槽，精心照料之下，每天都能产出十几斤蘑菇。 除了自己吃，还能卖给青山村。这段时间，家里多了不少收入。” 说起这个，崔家人脸上都是笑。先前的愁苦荡然无存，他们发自内心地感到快乐。 周成宇点点头，说起了其他。 不过声音太低，凌一听不见。 他也没在意，尽职尽责地站在门口，抵挡住从其他地窨子投来的好奇目光。 有人认出了凌一，便理所当然地以为过来的是林家人。 还酸了吧唧地跟家里人说：“这崔家可真是好运，居然认识都督大人！” 崔玉姣听说那个俊美的男子过来后，赶紧收拾收拾自己，出来偶遇。 结果被凌一挡在门外，甚至还提高声音，给里面的人报信：“这位姑娘，我家主子正在探望旧友，不方便被外人打扰，还请您自重！” 崔玉姣瞪了凌一一眼，嘴里嘟嘟囔囔：“长得倒是不孬，就是没啥眼力劲儿，难怪只能当条看门狗！” 自以为声音低，对方听不着。却不晓得，凌一将她的话语听了个一清二楚，只不过懒得跟她计较。 神色间闪过一抹厌恶，心想这崔家也不都是清流。 起码这个庶女，就浑身算计，还自以为旁人看不出来，实在愚蠢啊。 崔玉姣碎碎念完，一点不想离开。瞪了凌一一眼：“我找大伯有事，你给我让开！” 凌一不为所动。 周成宇听到外头的声音，长话短说后，将大氅重新裹到身上。 帽子往下压了压，还拿狐狸尾巴做成的围脖紧紧捂住口鼻，不让人看到他的脸。 崔守庆送他离开，两人走到门口，周成宇却是说了句：“怎么不见崔小姐？” “啊，小妹在蘑菇房里忙活呢，这个时辰也差不多了，我这就去接她！” 周成宇点头：“一起吧，正好在下也想见识一下蘑菇房长啥样！” 崔守庆心思简单，当即朝周成宇炫耀起了自家的蘑菇房。 还夸家里人眼光好，当机立断选择加入青山村。那些放不下架子的，都后悔的不得了呢。 周成宇也没想到，凌季恒会用这样的方式帮助崔家。 挺不动声色的，也没故意揽功。 走出地窨子，就看到了与崔婉儿眉眼有些相似的崔玉姣。 同样是如花绽放的年龄，崔玉姣脸上充满市侩，让人不喜。 周成宇只是瞟了对方一眼，就朝旁边走去。 崔玉姣怎么可能放过这个机会，当即挂起笑容，声音矫揉造作：“这位公子，小女崔玉姣，之前在大河村村口，咱俩见过！” 周成宇“嗯”了声，连正眼都没给她。 心想眼真瞎，连自己和凌季恒都分不清楚。 崔玉姣不甘心，轻咬嘴唇，还想说什么，就被崔敬忠喊住了：“玉姣怎么过来了，可是老爷子有事？” “祖父他......”长辈问话，崔玉姣不能不答。余光却始终停留在周成宇身上，显得心不在焉的。 周成宇趁此机会，跟着崔守庆离开。 崔玉姣急的不行，却又不得不留在原地应付崔敬忠。 也不知道大伯今天怎么这么多话，拉着她问个不停。 有啥事，不能亲自去老爷子那里看吗，烦不烦啊！ 总不至于是猜出自己的小心思了吧，她也没表现得很急迫呀！ 崔敬忠的确没有猜出这个堂侄女攀龙附凤的心，却也不想让她影响周成宇的心情。 毕竟那位，是如今他们能接触到的，最有地位的人了。哪怕为了儿子闺女着想，也不能得罪。 直到看不见人影，崔敬忠才放崔玉姣离开。 回到地窨子，看着夫人，片刻后长长地叹了口气。 “我感觉，周成宇是冲着婉儿来的。”先前的想法得到证实，崔敬忠心里是说不出来的复杂。 如果他还是户部尚书，跟周家结亲自然是极好的。 崔婉儿被明媒正娶，无所谓嫁给周家哪位儿郎，有他当靠山，就算不能举案齐眉，也能相敬如宾地过完一辈子。 可如今，崔家和周家差距这么大，周老将军真能允许婉儿嫁过去当正妻？ 怕是都闹不到那一步，就要被周成宇的母亲给棒打鸳鸯。 崔敬忠又叹了口气，实在不愿意闺女给人做妾。 可这人下人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错过周家，婉儿可能只能嫁给乡野村夫。 真是矛盾呢。 崔夫人见他如此愁苦，便开口询问什么情况。 崔敬忠不想让夫人跟着担心，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另一边，周成宇有意无意地问起了崔婉儿的情况。 “婉儿她很好，寻常在家做做女红，每日下午到蘑菇房里忙活小半个时辰，日子过得很充实呢。” “蘑菇房的活计会不会很累，崔家没有其他小辈过来帮忙？” 第276章 哔了狗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有，不过婉儿嫌弃他们笨手笨脚，就自己打理了。那边活计不重，就是得细心。” 周成宇点点头，不再言语。 倒是凌一提醒了句：“蘑菇房不适合崔姑娘长待，崔公子还是另选他人照料。” 崔守庆震惊地看了凌一一眼，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这样说。 凌一反问：“宋里正送菌种的时候，难道没有提醒大家蘑菇房有危险，长期待在里面，会得蘑菇肺？” 崔守庆神色间闪过一抹不自在。 因为刚开始，他和家里人很谨慎，不让崔婉儿踏入蘑菇房半步。 可一段时间过后，觉得身体与寻常无异，便以为宋里正在危言耸听。 恰好崔婉儿懒得与家里那些掐尖要强的小辈们周旋，便主动提出到蘑菇房打理。 还说自己博览群书，从未听说过“蘑菇肺”这种疾病。 如今看凌一的神色，严肃中带着不赞同，心里一咯噔，小跑着朝几百米外的地窨子跑去。 周成宇见状也追了上去，片刻之后，便看见了将鼻子嘴巴遮得严严实实的崔家姑娘。 “哥，你来了！” 犹如黄鹂鸟般的嗓音传来，让周成宇不自觉放慢脚步。 从台阶上往下看，恰好看见崔婉儿那弯起来的眉眼，似有一股暖意流淌心间。 单薄的身躯，在周遭花槽的衬托下，显得弱柳扶风。更是衬得那双眼睛灵动异常。 崔守庆双手抱住崔婉儿的胳膊，急切地问：“婉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一句话，打破周成宇的幻想。看着这刺眼的一幕，恨不得上前将某人的爪子扒开。 可惜，自己的身份不允许。无奈只能轻咳一声，示意两人还有外人在呢。 哦不，是注意点，都大小伙子了，别随随便便抱姑娘。即便是自己亲妹子也不成。 崔守庆听到身后的动静，赶忙松开崔婉儿的胳膊，笑着对她说：“玩儿，周公子来了！” 崔婉儿抬头看去，就看见了那个身姿笔挺，气势强大的男人。 她红着脸行了个礼，有些拘谨地站到角落。 周成宇笑着走下来：“许久未见，崔姑娘近来可好？” 崔婉儿点点头，眉眼间尽是温柔。 周成宇收回目光，没有谈及崔家隐私，而是问起了蘑菇房的种植事项。 崔婉儿知无不言，柔声细语的，让周成宇感慨岁月静好。好到他都不想离开了。 然而时间不早了，周成宇搓搓手指，跟兄妹俩告辞，还说有困难，就去周家军所在驻地找他。 “若是情况危急，也可到青山村凌家求助。” 凌一听到这话，不禁为自己主子捏了把冷汗。 若是崔家一切安好，那没话说。若是崔家有个闪失，不得自家主子背锅？ 又不是欠他们的，咋就混到了这个地步。这周小将军，也太不拿他家主子当外人了！ 周成宇的确没把凌季恒当外人。 一方面，他在青山村没熟人，跟凌季恒打过几次交道，发现他还怪有能耐的。 为人处世方面也相对真诚，着实是个值得托付的人选。 这另一方面，当然是来之前替凌家除了劳役的枷锁，有文书在手，不怕他们不答应。 就这样，周成宇随凌一离开大河村，路过村口的时候，看到了等在这里的崔玉姣。 同凌季恒一样，周成宇直接让凌一绕开。 气得崔玉姣恨恨地跺脚，小跑着回崔敬忠家，想打探那俊美的少爷来这里所谓何事。 崔敬忠出于私心，没有告知对方来人是周家少爷，还对婉儿有意。 含糊道：“林老爷听说这边有战事，特派小辈前来探望。” 也是借崔玉姣的口，打发家里其他人。 谁知崔玉姣红着脸问了句：“大伯，不知那位少爷可有婚配？” 崔敬忠看着这不成器的堂侄女，气得咳嗽了好几声。 “回去吧，这不是你该管的！” *** 池兴月一觉睡醒，都已经大天亮了。 翻了个身，发现身旁没人，还怪好奇的。 却也不意外，毕竟凌季恒身为二房长子，是要出去做事的。起码，得招待好客人。 的确，凌季恒天不亮就起来了。 知道周成宇今天离开，特地让宝珠熬了满满一锅羊杂汤，还让桃花婶儿和小荷炒了油茶面，蒸了几锅窝窝头。 周成宇起来后，闻着诱人的饭香，嘴角勾起一抹浅笑。 在院子里打了一套拳，出了身汗，到耳房洗漱干净，才来到荣思院，跟周家军们一起吃早饭。 宝珠手艺不错，凌季恒又在汤里放了点辣椒和胡椒，喝起来身体暖烘烘的，怪过瘾的。 凌季恒还将家里的火锅料、绿叶菜、冬蘑，给周成宇装了两大筐。 就连羊杂汤，都盛了两个小坛子，等中午的时候热热就能喝。 周成宇吃饱喝足，拍了拍凌季恒的胳膊，在他耳边低语几句，就带人离开了。 那一刻，凌季恒心里跟哔了狗差不多。 心想他真是欠对方的，帮忙抓细作就算了，还得照顾人家看上的姑娘。 哼，也不怕照顾成旁人的。 等彻底看不见人影，凌季恒才喊凌一过来，问他怎么回来得这么晚。 凌一叹了口气，将他们这段时间的经历娓娓道来。 原来，他和凌三几人到周家军报信，除了路上难走点，一切都很顺利。 以为能尽快赶回来猫着，却不想，周成宇看过信后大发雷霆，誓要将北辽余孽铲除。 同时，也要追究骆家人的责任。 他知道，傅焕平没杀骆长春，完全是在顾忌自己和黄家的关系。 可他怎么能让心腹受委屈？ 将情况跟周老将军汇报后，带人杀去了县城。 将证据摆到黄县令跟前，先发制人，问他该如何处理。 黄县令怎么也没想到，这骆长春竟然胆大到跟北辽人勾结。 当时审问，虽说不是事无巨细，可该问的也都问了。 以为还是当初那个纯真善良的小少年，却不想，他隐瞒了自己那么多。怕是连骆家都不晓得呢。 黄县令跪在地上，头上全是冷汗。 边磕头边说：“下官不知啊，下官按流程审问了，确定长春没问题，才放他离开的。您瞧，记录还在这里呢！” 第277章 一石三鸟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周成宇接过记录看了眼，的确没啥问题。 可骆长春就是跟北辽人勾结了，如今，总得给他个交代。 黄县令见此，抬手擦擦额头上的冷汗，换了身常服，带几人去骆家。 骆家老爷本就不满这个不成器的小儿子被人掳到北辽，还干了那种腌臜事。 听闻对方跟北辽军勾连，丝毫没有怀疑周成宇话语里的真实性，整个人气到颤抖。 反倒是骆长春的母亲，跪在地上磕头：“长春他向来胆子小，一定是被人威胁了。” “是不是威胁，本将军不知道。可他里通外国，数典忘祖，断然不能就这么轻轻掀过！” 骆老爷双腿颤抖着跪下来，颤颤巍巍地说：“老夫清白一生，从未干过对不起幽州城的事。 犬子若真犯了错，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还请周小将军，给骆家其他男丁，一条活路！” 傅焕平没事，周成宇自然不会株连。 让骆老爷带他们去庄子，然后就看见敞开的大门，以及横七竖八的尸体。 那伤口，一看就是北辽人的武器造成的。 凌一还在客房里，找到了北辽余孽脱下来的铠甲。 事实摆在眼前，骆老爷无话可说。 跪在院子里，股股寒气从双手、额间、膝盖处涌入身体，感觉全身血液都结冰了。 骆夫人也是，本就被仆人的尸体吓到脸色苍白，确定人家没冤枉她儿子，整个人跟失了魂儿一般，瘫坐在地上。 现在最重要的是，捉拿骆长春归案。 可黄县令都进去那么久了，怎么还没出来？ 总不会是想徇私吧？料他也不敢！ 周成宇白了骆家夫妻一眼，示意凌三、凌四看住了。 抬步往后院走，没多久，就发现黄县令呆呆地站在某间屋子门口，跟雕塑一般。 周成宇轻咳一声，黄县令立马回神，让开门口。 周成宇朝里面看了眼，只几秒，就气呼呼地出来了。还直呼晦气。 原来，那天骆长春被吓尿后回来，再也支撑不住昏倒在地上。 半夜醒来，整个人陷入高烧。可意识不清醒，只感觉浑身凉，尤其是下半身。 迷迷糊糊去脱裤子，可裤子早结冰了。这一脱，后果可想而知。 又疼又难受，骆长春打了几个滚，再次陷入昏迷。 夜深人静，温度降低，直接把他给冻死了。 真是苍天有眼呢。就是死状有些凄惨，看起来辣眼睛。 得知小儿子已经没了，骆家夫妻跌跌撞撞跑到屋里查看。 看清楚屋里的情况后，整个人都有些崩溃。 谁能想到啊，原本最受宠的小儿子，就这么不体面地没了。 骆老爷都给他找好媳妇儿，就等下个月成亲啊。 如今可好，怕是来生，都没法繁衍子嗣了。 傅焕平的事，随着骆长春去世，暂告一段落。 骆家为了表达歉意，出了一批粮食，算给对方赔罪。 周成宇直接将粮食牵去凌家，当作周家军这段时间的伙食费。 还带着凌一几人清理沿途的漏网之鱼，顺便借着此事，给凌家要到免除劳役赋税的文书。 对于这么过分的要求，黄县令非但没生气，还感恩戴德。 生怕因为骆家的事，影响到自己和周成宇的关系。 等把人送走，才彻底松了口气。 黄莹莹从后院出来，问他：“爹，成宇哥哥来了，你怎么不喊我呀！” 黄县令擦擦额头上的汗，心想他哪敢啊，人家不找他麻烦就谢天谢地了。 不过，若是莹莹能够嫁进周家，他就不用这么唯唯诺诺了。 周成宇再怎么硬气，也得对他这个岳丈客气几分。 想到这里，神色不禁柔了几分：“周小将军有事，咱们不方便打扰。等哪天出太阳了，爹做东，请周小将军到如意楼坐坐。” 黄莹莹笑逐颜开：“那爹可得喊莹莹一起啊！” “自然！” *** 凌季恒得知前因后果，无奈地摇摇头。 心想周成宇可真是做生意的好手，空手套白狼，被他玩儿的贼溜。 瞧瞧，只是出个面，既给傅焕平报了仇，又得了一批粮食，最后还能拿到凌家人急需的文书。 真真一石三鸟，还让人挑不出来错。 黄家、骆家、傅焕平、周家军、凌家，都得念他的好！ 凌季恒让凌一回去休息，自己也回屋陪小媳妇儿了。 今天起的早，忙完还真有些困。凌季恒强忍着没打哈欠，可眼底的疲惫骗不了人。 一早上走了那么些人，家里瞬间冷清下来，然而凌季恒只感到浑身轻松。 不用再伺候那些伤患，他能在家里好好地当几天咸鱼了。 缓缓推开西屋的门，就见池兴月披散着头发，朝他微微笑着。 “你回来了！” 一句话，像是春风吹进心里。凌季恒眉眼弯起，不肯露出一丝疲态。 轻轻浅浅地“嗯”了声，脱掉身上的大氅。 在角落里暖了会儿，才来到炕边。 脱掉鞋子坐上来，拿被子盖在身上。 池兴月从空间拿出一碗鸡汤给他喝，让他暖暖。然后问起了外面的事。 凌季恒没隐瞒，把周成宇的小算计和盘托出。 池兴月听后大为震撼，撅着嘴说：“他也真好意思！” 别的无所谓，照顾崔婉儿这点让人有些难以接受。 不是她小气金银珠宝，或者吃的喝的用的，而是怕跟女主牵扯后，被当成炮灰。 哪怕自己的空间，与崔婉儿有很大关系。 可池兴月还是会担心，一个弄不好，重回命运轨迹。 然而，凌季恒都答应对方了，自己也只能捏着鼻子认。 只希望对方真如书里写的那样，贤良淑德，别事后算账。 唉声叹气好一会儿，才被迫接受这个事实。 拿出打手们交上来的任务，跟《人体解剖学》细细核对。 若是有错字，就勾出来，在旁边备注正确的。 还得将问题反馈给一号二号三号，让他们知错改错，不要再犯。 池兴月看着那歪七扭八的毛笔字，头疼地揉揉眉心。 不过不用自己动笔，这工作量，还是能够接受的。 凌季恒见此，将喝干净的瓷碗递给她，主动接过了校对工作。 他胎穿至此，又在学堂念了许多年，对文字的敏感程度，比池兴月可厉害多了。 第278章 不愿意在屋里拿笔杆子半刻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这么说，池兴月自然不会勉强自己。 殷勤地做好后勤工作，就见他行云流水地写下一个个繁体字。 还点评：“这没基础的就是不行，歪歪扭扭跟狗爬一样。还是我家兴月写的好。”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我就当你是在夸我！” 凌季恒轻笑：“自然是在夸你！” 池兴月跪坐在凌季恒的身后，伸手揉捏他的肩膀。 偶尔，也会好奇地伸头去看。 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来到了腊月二十七。 曹老爹在曹大山，以及村里几个小伙子的帮助下，终于将所有棺木做好。 宋里正也找阴阳先生算了个好时间，带着村里八字硬的，给那几家遇难者处理后事。 说实话，耽搁这么久，他还挺愧疚的。 可情况特殊，他也没办法。 只能多给对方烧点纸钱：“大河、老豆，你们别怪村里人。都是拖家带口的，谁敢出来跟北辽人硬扛？ 如果不是周家军来的及时，咱一个村子，都得下去跟你们作伴。 时也命也，既然改变不了，就坦然接受。 往后村里多给你们烧些纸钱，让你们在下头不至于渴着饿着。 这留下来的几座土坯房，就给村里种蘑菇吧。 往后每逢清明中元，让村里小辈给你们烧纸，也当自己有个后。” 话音刚落，就吹来一阵风。 将宋里正扔下去的纸钱尽数吹起，在天空中盘桓几圈，又落到了火堆里。 像是不认命，却又不得不接受。 宋里正抬手擦擦眼角的泪：“刚才那阵风，我就当你们答应了，啊！” 没人回应，过来帮忙的都不好受。 宋元根在旁边提醒：“爹，时间不早了，让大河叔他们入土为安吧！” 是啊，都躺在外头小半个月了。如果不是天冷，怕早被虫子啃成渣渣。 赶忙招呼大家拖着棺木朝山上走，那浩浩荡荡的背影，真叫一个壮观。 下了这么久的雪，山上的土，早被冻得硬邦邦。 如果不是提前拿柴火烧过，怕是根本刨不动。 即便如此，村里人也花了好半天功夫，才挖了一个一米多深，两米多宽，五米多长的大坑。 勉强将几位遇难者下葬，然后在旁边插上木牌，就算完事了。 村里小辈给几人磕了个响头，又烧了点纸钱，就下山了。 一路无言，直到来到这几座“凶宅”，宋里正安排大伙儿给屋里拾掇拾掇。 “知道你们不敢住，就像我说的，收拾出来种蘑菇。 问问村里人谁愿意过来照看，每天二十五文工钱。蘑菇收益归大家所有，按户均分。” “里正叔，按户分的话，那家里人多的，不吃亏了？” 宋里正摆摆手，懒得扯皮：“你咋不说钱是白得的，有就不错了！就这么办，不愿意就不给你分了！” “别呀，我愿意，愿意！” 人就是这样，活着还有指望，没了，就真的没了。 不会有人时时刻刻惦念着你，所有悲伤的情绪，仿佛在下葬那一刻，也跟着埋到了土里。 凌家人听见外头的动静，却没出去看。 若是喜事，还能凑凑热闹。可外头在办丧事，他们就当不知道吧。 主要也是跟那几户不怎么熟，惋惜惋惜，也就过去了。 池兴月将《人体解剖学》的前三章拿给程大夫，示意这就是医圣大人的手札。 程大夫看着宣纸上那“龙飞凤舞”的字迹，心情复杂地说不出来话。 心想二少夫人哪哪都好，就是这字，是真不如其人啊！ 仔细看去，发现竟然是大白话。 眉毛蹙得死紧，不明白医圣大人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多费笔墨啊！ 池兴月好心解释：“大概，是怕捡到它的人不明白其中价值，当了引子烧火。” 程大夫听后点点头，竟觉得有几分道理。 如果不是上面写的大白话，就二少夫人这才学，怕是真敢扔灶膛里扔。 点点头，珍之重之地将宣纸收好，打算等闲了，再誊抄一遍。 池兴月仿佛猜出了他的想法一样，笑着调侃：“要不让凌一他们帮忙，一人抄一段？” 程大夫白了池兴月一眼，心想这么宝贝的东西，哪是那些大老粗能碰的。 他虽然年纪不小了，可耳聪目明，身强体壮，区区几页手札，可难不倒他。 只能说，想象比现实丰满，程大夫也着实没想到，这白话文的手札能那么厚。 他才抄了两页就受不了了。直呼手疼眼睛花，要凌季恒给他想办法。 凌季恒能怎么办，当然是薅自家下属的羊毛啊。 然凌一他们满脸抗拒，宁可在寒风里吹两三个时辰，也不愿意在屋里拿笔杆子半刻。 无奈，只能将誊抄的工作包给刘老板的书斋。 反正那里，经常有家境贫寒的学子过去接活，只要给的钱多，多厚的书都能抄出来。 凌季恒不缺钱，自然将价格给的高高的。 还怕累着对方，让刘老板按章分开，包给不同的书生。 刘老板靠着金粉对联，小赚一笔，自然没有不答应的。 按照凌季恒的要求分给几个相熟的，只三五天，就收到了字迹整齐的手抄板。 再将其装订成册，交给程大夫。算是完成了他交代的任务。 程大夫摸着新鲜出炉的医圣手札，爱不释手，完全不晓得，替他抄书的几个书生，受到了多大的心理冲击。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腊月二十七，眼瞅着年根根了，宋里正过来喊凌季恒捕鱼。 本该早早冬捕的，可青山村自入秋开始，就没消停过。 如今将最后一茬蘑菇卖到了县里，终于得闲，各家各户做点吃食，安心准备过年。 可村里人总觉得少了点啥，便过来问宋里正：“要不，咱趁着没事，到河里捕鱼呀？” 宋里正想了想，觉得可以，就答应了。 “大河村和上河村有一块儿交界处，水量充沛，里面的鱼肉多刺少，十分鲜美。你们去的话，明天一早出发。” 凌季恒点点头，问清楚需要带的工具后，就送宋里正离开了。 跟家里人说了这件事，老太太、老太爷，还有舒慕云、凌惟成都挺心动的。 凌季恒大手一挥：“既然如此，那咱就一起去！” 第279章 热火朝天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决定后，家里人便开始准备。 和村里一起，必定是天不亮就要出发的。 老太爷、老太太刚睡醒，未必吃得下去饭。 桃花婶儿炒了两斤油茶面，放罐子里，准备给家里人带上。 还得蒸点馒头花卷，到时候配着吃。 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桃花婶儿还在牛车上装了炉子、木炭、锅碗瓢盆，以及调味料。 厚被子、大氅、手闷子，全都准备起来。铁锹、麻绳、箩筐，放到另外一辆车上。 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一些东西，总之，收拾了两辆车。 老太太连连阻止：“就出去一会儿，哪用带这么多！” 桃花婶儿不依：“怎么不用，您瞧瞧，哪样东西是白占地方的？都说穷家富路、有备无患，您呀，听我的！” 凌季恒点头：“祖父祖母年纪大了，是该准备周全。婶儿，麻烦你了！” 得到认可，桃花婶儿准备得更起劲儿了。连那摞扑克，都给几人带上了。 大房三房，还有舒家见此，也都蠢蠢欲动。 凌季恒无所谓，家里留点人守着就好，其他人想去就去。 如此，需要带的东西更多了。好在家里牛多，不打紧。 因着第二天有活动，凌家人早早就歇了。 池兴月都没进空间干活儿，给打手们扔了一个铁皮炉子，一口锅，一袋糙米，还有一把勺子，几个碗，外加一捆青菜，就没管他们了。 打手们不傻，自然知道自己熬粥喝。 要说敢不敢出幺蛾子？呵，自然是不敢的！ 那凭空出现的物资，以及池兴月扔在桌子上，至今还饱满红润的樱桃，都在作证一个事实，那就是抓住他们的两人不简单。 面对一双吃人的精怪，他们只想安安分分活着。 一个个连米都不敢多放，吃个半饱，就睡觉了。 等睡醒，又是苦难的一天。 好在除了识字写字，精怪们也没别的要求。 他们慢慢的，还有些习惯。 池兴月见打手们将自己安排得井井有条，便将意识抽离，准备睡觉。 凌季恒今晚格外乖顺，没闹着要亲亲抱抱，就那么安安静静躺在自己身边，她还有些不习惯。 池兴月抿抿唇，嘿嘿笑着滚在对方怀里。 凌季恒伸手将她抱住，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声音低低地说：“睡吧！” 空气陷入安静，直到第二天凌晨三点，才重新活跃起来。 昨天说好的，金宝带着小荷他们守家。然而天不亮，一个个就起来忙活了。 先是熬了一锅热乎乎的羊肉汤，然后炸了一锅酥脆的油条。 眼瞅着时间快到了，下人们才敲响主子那屋的房门，喊他们起来吃饭。 “二少爷，二少夫人，热水已经备好，您二位快起来洗漱吧！” 宝珠怕两人在村里丢面儿，主动提起自己烧了热水，这样二少夫人就不用心疼她，特意减少洗漱次数了。 池兴月也没多想，应了声，就从炕上坐起来，准备穿衣服。 结果被冰冷的空气刺激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拿起枕头旁边的帕子擦了擦，就被凌季恒拿袄子裹住了。 池兴月将帕子叠好，伸手去穿袖子。然后迷迷糊糊下炕，趿拉着鞋子去耳房。 洗脸，刷牙，再回来挽发，池兴月感觉自己头重脚轻。 直到出门被冷风吹了一下，她才清醒。然后抬手揉揉发痒的鼻子，感觉自己可能感冒了。 凌季恒赶忙让人在车里再加一个炉子，专门用来熬姜汤。 和池兴月到荣思院吃了点早饭，就听见村里的鸡叫了。 宋里正掐着点儿过来，就发现，凌家浩浩荡荡，出动了六辆牛车。这阵仗，不可谓不大。 却也没说什么，村里有这么一户人家，跟定海神针差不多，他高兴都来不及呢。 笑着问了句：“准备好了吗，大伙儿都在村口等着了。” 凌季恒点头：“叔，上车，咱一起走。” 宋里正“诶”了声，挑了辆牛车爬上去，恰好是老太太那辆，便跟老太爷唠起了村里的事。 池兴月、凌季恒、舒慕云、凌惟成坐在一辆车上，凌一在前头牵着牛，老黄牛哒哒哒地脚步十分稳当。 没多久，一行人就遇见了村里人。黑暗中，他们点了几个火把，堪堪能照清两三丈内的光景。 见凌家全体出动，还赶了六辆车，说不羡慕是假的。 可也没有说酸话，而是友好地打过招呼后，在前头带路。 曹大山更是将兜里的水煮蛋塞给凌微微几个，喜得小崽子们一口一个大山叔叔，把人都给喊脸红了。 池兴月刚上车的时候，精神还蛮好。稍微晃悠了一会儿，就撑不住了。 靠在凌季恒的肩膀上大睡特睡，看得舒慕云一个劲儿地给凌季恒使眼色，看起来暧昧极了。 凌季恒倒是淡定，将人扶到自己腿上，往茶壶里放了几片姜，几颗红枣，还有两块儿红糖。 姜糖水的香气很快氤氲出来，闻得舒慕云都馋了。可惜路上不方便吃喝，也就没提出来。 时间一点点过，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到达目的地。 凌家车队远远地停在岸边，只有宋里正、凌季恒、凌季仁、舒旭宏下来帮忙，其他人都在车上打瞌睡呢。 村里人见此，也没多问。 想也知道富贵人家受不了早起的苦，更何况还是在这数九寒冬呢。 赶忙请出村里的本事人，勘探一下该往哪里下铲子。 今年冬天格外寒冷，河面上的冰，都比以往厚了几寸。 赵老头在宽广的冰面上走了许久，最终选定一个位置：“这里，这个位置冰面呈浅黄色，不是冰层薄，就是鱼儿多。且处于几条裂缝的交界处，好凿！” 话音刚落，几个壮小伙儿就拿着工具开干了。 冬捕需要在厚厚的冰层凿出一个入网口，然后将渔网的两片边翅，在穿杆的牵引下同时入水。 之后推动穿杆带动渔网前行，所以在入网口的两侧，要同时开凿好几个窟窿。 这些都是有讲究的，经验老到的赵老头只是走了几步，就选定了位置。 又是一群小年轻上前，咚咚咚的，干得热火朝天。 第280章 铁口直断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被吵醒的，掀开窗帘看了眼，觉得没自己啥事，便没下车。 给自己倒了杯姜糖水，还没送到嘴边，就见舒慕云睁开了渴望的双眼。 池兴月立马上道地将杯子放到婆婆跟前，还说：“娘，你再歇会儿，等他们把冰面凿穿了，咱再下车。” 舒慕云点点头，打着哈欠伸懒腰。 胳膊肘恰好杵到凌惟成的脸上，把正在梦里吃烤鸭的公公给弄醒了。 男人跟女人不一样，听着外头热闹，蠢蠢欲动。 搓着手跟媳妇儿申请：“要不，我下去看看？” 舒慕云懒得理他，摆摆手：“随便！” 反正她有儿媳妇陪，才不要这个糟老头子呢。 凌*糟老头子*惟成正了正身上的棉袄，颇有仪态地从车上下来，就见村里老少妇孺的目光投过来，怪炙热的。 也是，虽说都是爷爷辈儿的人了，可他今年才三十多，不到四十。 放池兴月那年代，好些功成名就的还没结婚呢。 虽然年纪大了点，可岁月留下来的痕迹让他愈发儒雅。 沉淀在内里的气质，让没见过世面的女人家为之脸颊羞红。连看都不敢多看呢。 也就舒慕云见多了，才不觉得自家男人招人。 若不是村里不兴和离再嫁，这群老娘们铁定要努力努力哒。 至于凌季恒、凌季仁这些小年轻，哈，也就被多看两眼，根本没人惦记的。 无他，村里小姑娘没来，来的都是小媳妇儿、婶子、大娘。 虽说最开始，也有过把家里闺女、侄女塞到凌家做妾的想法。 可经过相处，都知道凌家女人厉害，她们家小辈要是过去，怕是根本没有出头之日。 再加上如今村里日子好过了，根本没有必要动那些歪心思。 寻个门当户对的不好吗？知根知底，也不怕对方欺辱耍诈。 舒慕云不晓得外头的情况，慢悠悠喝了杯姜枣茶，还觉得不够。 刚想再倒，就被池兴月拦住了：“娘，外头不好小解，咱少喝点暖暖身子就成。” 舒慕云脸色一红，嗔了池兴月一眼，却也听劝。 掀开帘子看了会儿，就跟儿媳妇说起了小话。 啥小话呢，自然是江宁府那些富贵人家的后院事。 “唉，可惜了，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重聚！” 池兴月也不知道，不过下意识安慰她：“会的，等冰雪消融，说不定大伙儿都会北迁。到时候，就又能见面了。” 舒慕云笑笑，不以为然。却不晓得，池兴月是铁口直断。 咚咚咚，锵锵锵，咔咔咔...... 搞得池兴月都有些好奇了。 问了下舒慕云的意见，两人相跟着下车。婆媳俩精美的衣裳，以及精致的妆容，再次成为大家关注的焦点。 然而也就看了几眼，便将注意力重新放到凿冰的汉子身上。 都说认真干活儿的男人最有魅力，这不，跟刚出来，还没挥动两下铁铲就累得不行的凌家小子相比，自家寻常糙得没眼看的相公儿子，好像也没那么差劲了。 啊，感谢凌季仁、凌季亿，让她们把嫌弃了千遍万遍的自家人，给硬生生看顺眼了。 凌季恒察觉到这边的动静，赶忙过来询问小媳妇儿有啥吩咐。 池兴月看着那光溜溜的湖面，玩性大起，让凌季恒握住铁锹的木头把儿在前面拖，自己则蹲上去，让他拉。 欢快的笑声在空中飘荡，池兴月像只小鸟般在冰面上翱翔。 凌微微、凌明跃、凌明浩、舒瑞见此，也缠着大人要玩。 凌家人宠孩子，便让他们也蹲铁锨上，当爹的慢慢往前拉。 那速度，跟走差不多。可就这，都把孩子们高兴得，差点把小嗓子喊出来。 村里跟着过来凑热闹的娃娃们眼里充满羡慕，可铁锹这种重要农具，大人们怎么可能拿给他们嚯嚯。 哪怕他们保证不会弄坏也不成。 果然，无需自己开口，当娘的就把脸扭到一边。 还一脸羡慕嫉妒恨，因为自己也没玩儿过。 感觉有失体统，却又羡慕人家有个好相公。 凌家人出来玩，自然不能那么独。 眼瞅着村里小孩都快哭了，凌一几人抬手招呼他们过来，送了张体验卡。 就连凌惟成，都觉得舒慕云的眼神有些幽怨。最终放下男人的尊严，拉着媳妇儿跑了好几圈。 最后只有一个感受，那就是体力大不如前。 瞧瞧，人凌季恒能拉着池兴月跑两个来回，都脸不红气不喘。 他就不成了，刚走出去几步，就脸红脖子粗。呼吸困难不说，还差点滑倒。 唉，他的美男子形象哟，是彻底坍塌了。 凌季恒要是知道自家老爹怎么想的话，一定会说：“当我那些灵泉水白喝的？” 等冰面凿开，池兴月喊大家上岸。 虽然河面冰层冻了至少半米厚，可池兴月觉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在岸上更安全。 凌家小孩特别配合，一点不留恋。 倒是村里那些小朋友，拖拖拉拉的，不肯离开。 凌一几人不惯着他们，直接将铁锹送到岸边。 小孩子们见此，只能上岸。只不过那眼睛，时不时往这边瞟。 池兴月回车上喝了一碗姜枣茶，又招呼微微他们过来。 盯着他们全都喝了热汤，才放他们回车上歇着。 然后趁旁人不注意，往茶壶里添上灵泉水。 枣和姜片多放点，至于红糖，有个色儿就行。 从车上下来，喊凌三在旁边生个火。 河面上刚刚砸了两个冰窟窿，想必到开捕，还有很长一段时间。 生火熬些姜汤吧，省得有谁风寒了，大过年的去家里喊程大夫，麻烦。 凌三点头，用河岸边的石头简单垒了个灶，从牛车上取了些柴火和稻草，用火折子点燃。 稍后，将铁锅蹲上。从远处舀了些干净的积雪过来，倒到锅里融化。 等雪水烧开，再将桃花婶儿准备好的姜片扔进去，滚上片刻，就能喝了。 凌三对着河面上打哆嗦的众人喊道：“里正叔，让大伙儿轮流过来喝口热乎的！” 话音刚落，就见一群人撂下工具往岸边冲。 第281章 年年有鱼，年年有余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三嘟囔：“倒也不必如此积极吧！” 只能说，他准备充足，不了解村里人的心思。 怎么说呢，大伙儿都习惯了轻装上阵，即便知道冬捕，也不会提前准备什么。 有那功夫，还不如好好休息。等第二天，多打几条鱼。 再说，带东西不费力气？锅碗瓢盆什么的，拿来拿去多麻烦。 有那功夫，不如多搬几条鱼。 秉承着这样的思想，几十年来都没人在河边生火熬汤。他们每年被冻得手脚冰凉，都是硬挺着。 今年不一样，凌家人豪横，出动六辆牛车。 四辆拉人，两辆拉货，准备得这么齐全，羡煞旁人呢。 更别提，凌家那位小娘子。虽然说了什么他们听不到，可凌三生火支锅，长了眼的就能瞟见。 只不过是不好意思过去询问，便悄悄打量着。 还在心里羡慕，这天寒地冻的，喝一碗热汤，该多舒坦。 如今被凌三这么一喊，那是根本不带犹豫的。 扔下工具就往这边跑，生怕里正叔不让他们占便宜，或者来晚了，热水被其他人喝完。 池兴月倒是不在意，不过还是让人排队。免得你推我搡发生事故，自己好心办坏事。 村里人了解凌家人的脾性，点点头，排起了长队。 凌三拿出他们特地准备的，质地比较粗糙的陶碗，一人一碗姜汤，没多会儿，汤就分完了。 然而还有好些人没喝上。 不过不怕，雪多着呢，只要有姜片，就能继续熬。 临出门前，桃花婶儿切了足足两斤姜。池兴月还将空间菜圃里的挖出来，切了两斤混进去。 所以凌三熬的姜水格外有味道，喝下去没多久，就浑身暖洋洋了。 直到所有人休息好，才继续干活儿。浑身充满力量的后生们没花多长时间，就把所有冰洞凿好了。 “好了好了，下网！”宋里正一招呼，大伙儿就将渔网塞进了入网口。 然后用穿杆牵引着，慢慢拉到出网口。 感受着两片边翅的重量，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开心的笑容。因为这意味着鱼多，他们没白忙活。 出网口和入网口一样，是个不大的长方形。 由于渔网很重，根本拉不起来，所以在出网口不远处放了个木质绞盘。 村里稍微上了点年纪的都等在这里，将渔网绞到盘上，这样能省些力气。 渔网被慢慢拉动，出网口如入网口一样，是个不大的长方形，所以鱼得一条一条捞上来。 宋里正看着河里手臂长的大鱼，欣喜得牙花子都笑出来了。 不顾寒冷，将鱼抱出来，鱼尾有力地甩来甩去，啪啪啪拍在脸上，宋里正的脸颊瞬间红了一大片。 还感觉有些麻。 不过没生气，而是笑着说：“这预兆好啊，年年有鱼，年年有余！” 村里人笑着附和，轮流上前帮忙。或是直接上手抱，或是拿篮子、背篓舀。 总之花样频出，却又行之有效。 被捞上来的鱼摔在地上，没多久，就僵硬了。 零下几十度的天气，根本不是它们能够适应的。 看着那弯曲的身体，不难想象它们临死前遭受了多大痛苦。 可那又怎样，村里人忍了一年没到河里打捞，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嘛！ 欢笑声萦绕在整个河面，就连大河村、上河村出来捡柴的都远远地听到了。 以为又是北辽人入侵，吓得心惊胆战。过来一瞧，艾玛，青山村可真能耐，居然逮了这么多鱼。 宋里正自然不是那小心眼之人，让来人去喊宋兆春和宋老二过来。 这头几网的鱼没法分给旁人，可自己村子忙完后，留下来的冰窟窿能送给对方用啊。 别以为几个冰窟窿是好打的，如果不是赵老头本事过人，再加上村里青壮多，根本凿不开那半米厚的冰。 那两人闻言，脚跟踩了风火轮一般，朝自家村子奔去。 好不容易捡到的柴火散落一地，都顾不上管。 宋里正让人将鱼装进筐里，想分出一半人手来，先将鱼运回去。 凌季恒却说：“放牛车上吧，省点力气。” 宋里正轻拍大腿：“那感情好啊，一趟就能送回去。” 冬捕这么些年，还从没这么轻松过。 一行人将冻得邦邦硬的胖头鱼装进牛车，没想到一网子下去捕上来的数量，一车厢还装不下呢。 不过没关系，凌家人有妙招。 将底部订了铁片的木头框子放下来，拴到牛车后面。拉起来不费事，框子上至少能放三个箩筐。 如此，才把这一网兜的鱼给尽数运走。 当然，留下了几条，现场给大伙儿熬汤喝。 凌三几人将刚打捞上来，还没冻硬的大鱼开膛破肚，刮去鱼鳞，再用干净的雪稍微清洗一下。 等收拾完，那鱼已经邦邦硬了。放到灶火旁烤烤，再扔锅里煮。 大铁锅里本来就有姜片，池兴月又从车厢里拿了点葱段、蒜瓣、辣椒放进去。 咕噜噜鱼汤很快熬好，池兴月往里面洒了一把盐，拿勺子搅一搅，就能喝了。 又是一人一碗鱼汤，喝完继续干活儿。 凌家人没有上前凑热闹，而是默默拿出桃花婶儿给大伙儿准备的干粮，配着油茶吃起来。 吃饱喝足，继续玩乐。那一条条大肥鱼，可真好看啊！ 时间一点点过，很快就到了半下午。 村里人再一次望着离开的牛车，都觉得今年的冬捕格外轻松。 就连宋里正都在反思，往年冬捕是不是太敷衍了。若是能认真对待，他们的收获，会不会更多？ 瞧瞧今天，渔网下了一次又一次，大伙儿手上都起泡了，也没一个喊累的。 那速度快的，凌家腾出来三辆牛车倒腾，才勉强跟上打捞的速度。 他敢说，今年的鱼，是青山村几十年冬捕以来，收获最多的一次。 眼瞅着天色都昏暗了，宋老二、宋兆春，才带着大河村、下河村的壮劳力过来。 宋里正瞪了眼不成器的两位堂弟：“太阳都下山了才来，就不怕掉冰窟窿里吗？” 宋老二尴尬笑笑，有苦说不出。 心想村里都是些牛鬼蛇神，他就是想早点出发，也没那条件啊。 第282章 吃不了亏，也上不了当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宋兆春不一样，却也差不多。 逃荒的和本地的相互推诿，都不想出力。 还是他最后发了火，说只给出力的分鱼，才集齐了这些壮劳力。 看着青山村和乐融融、同心协力的场面，两人说不出的羡慕。 可自己能力有限，没法将人心聚集到一起，也怨不得旁人。 宋里正知道那俩村子不好管，摆摆手，让他们自便。 今年村里打的鱼够多了，要让它们休养生息，不能太贪。 大手一挥：“收拾收拾东西，咱回家！” 青山村众人赶忙将网里最后一些胖头鱼捞出来，放冰面上冻硬，往篓子里装。 那满满的收获，看得大河村、下河村众人眼红心跳。 纷纷后悔，咋就没听宋老二、宋兆春话，早点过来捞鱼呢？ 实际上，他们来太早的话，也是干看着。 村里人没过够瘾，怎么可能将位置让出来。 如今这么痛快，不过是腰酸腿疼胳膊僵，快要动不了了。 反正都是要离开的，如今正好，当顺水人情送。 村里人动作很快，没多久，就让出了位置。 还好心地教了教大河村、下河村的人该怎么操作。 大河村、下河村村民感激地点点头，都迫不及待地尝试起来。 宋里正喊了声注意安全，就带着人往回走。 凌季恒让人将大铁锅端下来，放雪上降降温。等没有那么烫了，才放车上，往回拉。 虽然只剩三辆牛车，却能坐下所有凌家人。 无他，外头太冷，中午时老爷子、老太太，还有大房、三房、舒家，以及舒慕云、凌惟成这些长辈，就回去了。 只有凌季恒、池兴月、凌季仁、凌季亿、凌季豪这些年轻人留在河边。 如今坐在牛车上，池兴月还能闻到微微的腥味。 说不好是自己还是凌季恒身上的，亦或者，是后面那几筐鱼散发出来的。 宋里正这回没坐车，而是跟村里上了年纪的各家当家人商量：“凌家虽说没有下来捕鱼，可人家给村里熬了汤，还出牛车往回拉了好几趟，给咱省了不少力气呢！ 我想着，分鱼的时候给他们多分点儿，你们怎么看？” “寿山，你看着办就成，我们没意见。 如果不是凌家，咱今儿就是运气再好，也带不回去这么些鱼呀。” “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前段时间人家替咱们扛下来北辽人的攻击，咱村里人还没表示呢。 如今拿鱼借花献佛，也能让良心上好过一些。” “里正，有啥事你决定就好。俺们一辈子地里刨食，没啥见识，你咋说，俺们咋办。” 宋里正点点头，盘算今天的收获，觉得至少可以拿出来两百条鱼送给对方。 虽然这量不算多，可青山村那么些人呢，按人头分，估计一家也就三五十条。 凌家绝对占了大头。 宋里正乐呵呵的，一路走回去，都没觉得有多累。 天色渐渐黑沉下来，凌一燃起火把，照亮前进的路。 直到月亮稍微从云层里出来露了个面，一行人才来到宋里正家。 看着院子里的胖头鱼，激动地搓搓手。 宋里正朝屋里喊了句：“我回来了！” 宋大娘赶忙出来，招呼儿媳妇给大家端热水：“来来来，都洗洗手，暖和暖和。” 大伙儿争先恐后地上前洗手，发现宋大娘给他们准备的水只是温温热。 可对他们冻僵的爪子来说刚刚好。 从寒冷中缓过神来，一个个更加殷切地看着地上的鱼。 即便中午喝了汤，也都馋得直流口水。 宋里正不废话，刚想说凌家人的贡献，就被一个小伙子打断了。 “里正叔，您直说给凌家多少吧，我和兄弟们没意见！” “对，里正叔，要不是凌家，我们也弄不回来这么多鱼。要不，咱给上一半儿？” 话音刚落，就被自家老爹拍了头。轻骂：“蠢啊你，大方也不是这么大方的！” 宋里正呵呵笑着，将自己的决定说出来。 两百条，比想象中多，却也能接受。 大伙儿点点头，挑大的往筐里装。 然后送到牛车上，让凌家人先回去休息。 剩下的数了数，一户三十五条。大的小的掺和放，吃不了亏，也上不了当。 凌季恒没有管村里人怎么分，跟大伙儿道了声谢，就带着自家的鱼回去了。 刚踏入大门，就受到了老太太的热烈欢迎。 金宝、银宝带着顺子、招财过来帮忙，看着那手臂长的胖头鱼惊讶出声：“诶呀妈呀，这鱼可真大！” 老太太轻笑：“我也没想到，这河里还能长这么大鱼。宋里正说，他们每年只捕一茬，想来是这个原因。” 说完问凌季恒：“分了多少条？” “有两百条！” 跟人一起挤在车厢里，鱼没化，就是把他们冻了个够呛。 身旁的竹篓散发着丝丝寒气，穿再厚的棉袄也扛不住啊。 好在宋里正家离凌家不远，不然都得感冒发烧。 老太太没想到他们能分这么多，看着金宝往院子里送了一趟又一趟，一个劲儿地诶呦诶呦。 不是疼的，而是太惊喜，感觉根本吃不完呀！ 这玩意儿太腥，也没往屋里放，留出几条过年吃的，剩下的装篓子里密封好，再往雪里一埋，能保存很长时间呢。 收拾好一切，凌季恒带池兴月回屋洗了把脸，又换了身衣裳，才到荣思院吃饭。 即便大伙儿都很想尝尝这新鲜出炉的胖头鱼啥滋味，可鱼冻得太硬，一时半会儿化不了，只能喝点羊肉汤解馋了。 今天太过劳累，池兴月都没心情聊天。陪老太太吃完晚饭，就回屋休息了。 连澡都没洗，只刷了个牙，泡了个脚，就滚到被窝里，响起了小呼噜。 凌季恒比她好点，还安排了下家里，等到将近九点那个样子，才上炕睡觉。 把小媳妇儿抱怀里，睡的格外踏实。 然而夜半三更，听见有人拍门，伴随着激烈的大喊大叫。 凌季恒警醒地睁开双眼，心中燃起不好的预感。穿着衣服下床，就听见有人去开门了。 紧接着，是跑动的脚步声，目标好像直指折桂院。 *** 看到有小可爱特别在意女主帮扶崔婉儿，其实根本没必要介意。 她们之间会产生交集，但不会很深。作者身为亲妈，不会让女主委屈的，大家放心好了！ 第283章 这是内人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主子，出事了！” 金宝过来敲门，却是压低声音。 凌季恒披着大氅开门，呼啸的北风吹进屋里，吹起他散落在肩膀上的青丝。 凌季恒蹙了下眉，问道：“怎么了？” 说着下意识裹紧身上的大氅，走出西屋，将门关上。 金宝也知道主子的脾性，长话短说：“大河村、下河村村民因为谁下最后一网产生冲突，不小心将一个小伙子推进了入网口。 如果不是冰层下面有渔网兜着，这人肯定就找不着了。好不容易捞上来，脸都冻青了。 赶忙送回去，又是喂姜汤，又是泡热水。可人昏过去了，还高热，没办法，兆春叔连夜过来求里正叔帮忙。” 凌季恒明白了，村里大夫处理不了这么棘手的事情，直接过来求程大夫。 他倒是不介意救人一命，点点头：“让程大夫过去看看，凌一、凌三陪着，务必保证程大夫的安全。” “是，凌一已经在准备了，只等程大夫收拾上药材银针，就能出发。” 话音刚落，牛车就牵过来了。程大夫到清风院说了声，就跟着凌一离开了。 宋兆春坐在车上，手脚冻得通红。下河村还过来俩汉子，拘谨地坐在车厢里，一动不敢动。 牛车快速移动在黑暗的雪地上，直到听不见声音，凌季恒才重新回西屋睡觉。 然而他才躺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又有人敲门。 金宝出去一看，大惊失色：“崔少爷，您怎么来了？” “金宝，救，救命，我爹他出事了！” 金宝瞳孔猛缩，连招呼都顾不得跟领路的村里人打，就问了句：“出什么事了？” 还边说边将人往清风院领，不敢耽搁，直接去敲西屋的门。 凌季恒拉开房门，不等他问，崔守庆就作了个揖：“凌公子，敢问府上可有退烧的药材？ 家父上山砍柴，不慎摔倒，傍晚时被人发现抬下来，现在高烧不退！ 大河村离县城太远，又是深更半夜，在下实在没有其他办法，才冒昧叨扰！” 凌季恒心想，咋都赶着这个时间点儿出事呢？ 却也没耽搁，说道：“有，你放心，我随你过去看看！” 说完喊金宝给崔守庆收拾点年货，然后回屋喊池兴月起床。 说实在的，如果来人不是崔守庆，他根本不想麻烦池兴月。 可那人身份特殊，又情况危急，不准备点特效药，怕是不行。 池兴月被人推醒，还有点小脾气。听说崔婉儿的父亲出事后，整个人都清醒了。 赶忙穿衣下炕，从空间拿出几片扑热息痛，研磨成粉末，装进一个精美的小瓷瓶里。 然后和凌季恒出门，就见金宝正在往牛车上装鱼。手臂长的大鱼，一点不客气地往车上放了十条。 麻花之类的也装了一些，看得崔守庆眼睛都红了。 凌季恒跟他介绍：“这是我妻子，池兴月！” 崔守庆立马拱手：“小娘子好！” 池兴月受宠若惊，忙回了一礼：“崔公子有礼了！” 说完给凌季恒使了个眼色，跑去折桂院。 到程大夫放药的地方找了找，找到几个退烧的药包，池兴月直接拿走。 回来发现牛车已经收拾好了，池兴月在凌季恒的搀扶下坐到车上，将药包拿给他：“先熬药吧，等到了，就能给崔老爷喝了。” 凌季恒点头，将药倒进瓦罐里，往小炉子上一蹲，就不用管了。 金宝在前面赶车，熟门熟路的，速度很快。 池兴月靠在凌季恒肩膀上打了个哈欠，车子晃晃悠悠，她也昏昏欲睡。 凌季恒将人往怀里抱了抱，还拿车上的小被子给她裹了裹。 惹得崔守庆调侃：“没想到凌兄年纪轻轻，就已成家立业了！” 凌季恒轻笑：“感情到了就成亲了，商户家没有那么多讲究。” 崔守庆笑笑，不以为然。 心想哪家娶妻嫁女，不讲究个门当户对。顶多商户没有他们这些世家考虑得那么全面。 等日后，崔守庆得知池兴月成亲前只是凌家的烧火丫头，那叫一个惊讶。 才明白他今天所言，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车子很快抵达大河村，崔守庆从牛车上下来，风一般冲进自家的地窨子。 “哥，大夫请来了吗？” 崔婉儿焦急的声音传来，池兴月从睡梦中惊醒，感慨女主不愧是女主，再脆弱，声音依旧好听。 崔守庆摇头，还没将话说出来，崔母就哭了起来：“那你回来干什么，不知道等天亮啊！” 崔家人并不晓得崔守庆去了凌家，因为家里最初商量的，是到县里请大夫。 谁知，崔守庆走到半路上，觉得县城太远，不知道父亲大人能不能挺得过去，便绕路来了青山村。 在村口找了户人家带路，才顺利找到凌家。好在凌家有药，还在路上就熬上了。 凌季恒将池兴月扶下车，才小心翼翼地将瓦罐端下来。 金宝将牛车拴到附近的树上，过来接手，还说：“主子，您赶紧过去吧，我在后面跟着！” 凌季恒点头，拉着池兴月往地窨子里走，就听崔守庆解释：“我带药了，我带药了！” “药呢？”崔母上手扒拉，却什么也没找到。 崔守庆将目光看向地窨子入口，就见凌季恒牵着池兴月进来：“娘，我请了帮手过来，您快别找了，药在上头呢！” 崔母顺着他的目光抬头，就看见了十分相配的一对璧人，一时间有些愣怔。 还是崔守庆提醒，才回神，跟两人打招呼：“季恒来了，这位是......你娘子？” “崔夫人好，这是内人，池兴月。” 池兴月赶忙行礼：“见过崔夫人！” 在古代，“夫人”其实是对有身份地位的女子的称呼。 如果凌家没抄家，称呼一声池兴月为“夫人”，也是当得的。 可问题是首富没了，留下的只是被流放至幽州的凌家人。 所以崔守庆见到池兴月，才会喊小娘子，意为刚刚成婚不久的小妇人。 只有凌一这些从心里尊重凌季恒的下属，才一直喊池兴月为夫人。 第284章 脑袋空空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之所以这么称呼崔夫人，也是因为对方先前，以及以后“可能”的身份。 没错，就是可能。 池兴月觉得崔婉儿会嫁进周家，至于是不是周成宇，能当正妻还是妾侍。 亦或者今后荣登妃位还是后位，她不关心，只晓得崔家会鸡犬升天。 崔夫人习惯被人这么称呼，也没因为如今戴罪的身份去纠正。 而是拉过崔婉儿，给池兴月介绍：“这是小女崔婉儿，应该跟你年龄相仿。” 池兴月头一次正面跟崔婉儿打交道，笑着行了个礼：“崔小姐好！” 崔婉儿回了个礼，看向池兴月的眼神满是好奇。 只不过担心崔敬忠，没多寒暄，就收回了目光。 凌季恒接过金宝手里的瓦罐，对几人说：“有碗吗，在外面放了会儿，药都凉了。” “啊，对，有有有，稍等哈！”崔夫人赶忙从柜子里拿出一只陶碗，放到桌子上。 凌季恒按住瓦罐盖子，将里面的药汁倒出来。 黑褐色的药液氤氲着白色雾气，池兴月离老远，都能闻到里面的苦涩。 崔婉儿将崔敬忠扶起，一点一点喂给他喝。 崔敬忠虽然发着高热，可也是有意识的。知道这是救命良药，就着碗边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崔家人一脸担忧地看着崔敬忠，都忘了招呼凌季恒和池兴月。 金宝见此，将牛车上的东西搬下来。一共搬了三趟才搬完，人也累得满头大汗。 崔婉儿看着那鱼和羊肉，整个人都有些呆愣，有些惭愧地说：“让凌公子破费了！” 没有拒绝，因为知道自家情况不允许。 况且凌季恒眼里没有鄙夷轻视同情，让她心里好受了不少。 余光瞥向池兴月，见她除了对环境好奇外，并无其他，崔婉儿对这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多了几分好感。 只能说池兴月的外表比较有欺骗性，都让女主忘了，她也是流放过来的。 不清楚程大夫的药有没有效果，一行人端坐在桌子前，心不在焉地守着。 崔夫人见此，问起了池兴月：“兴月，你和季恒是从小订的亲？” 池兴月红着脸摇头，看了眼凌季恒，才说：“我成亲前，是凌府的下人。” 崔夫人震惊中有着遗憾，却也没有就这个话题聊下去，而是问起了周成宇。 凌季恒挑能说的说了说，不过他和周成宇交情一般，对于周家的事更是一点不了解，所以也没多少消息可以透露。 崔夫人点点头，不再说话。 而崔敬忠，额头开始冒汗。崔守庆拿温热的帕子替他擦拭额头，半个时辰后惊喜地说：“娘，爹退烧了！” 崔夫人赶忙过来查看，发现确如崔守庆所言后，双手合十，连连向上天道谢。 池兴月对崔母的印象跌入谷底，却也维持着得体的笑容。 崔婉儿松了口气，和池兴月聊起了女孩子喜欢的刺绣、服饰、布料，结果池兴月一无所知。 又谈起了常用的胭脂水粉，然池兴月根本没用过大雍朝的产出，她天生丽质，顶多描个眉。 附和了崔婉儿几句，还说不到点子上。 崔婉儿心中惋惜，觉得凌季恒这么风光霁月的人，娶这么个空有美貌的妻子可惜了。 也没问两人是如何走到一起的，主观猜测是被人算计了。 使坏的估计不是池兴月，不然两人不会如此浓情蜜意。 凌季恒也是个重情义的，不然一包银子，就把人打发了。 池兴月见崔婉儿眼珠子转了又转，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心想你快考我诗词歌赋呀，世家贵族的小姐，不是最喜欢摆弄才学？ 或者咱聊聊笔墨纸砚或者乐器啥的，也能勉强答出来一点，不至于被人怀疑脑袋空空。 谁知她左等右等，就是等不来对方开口。 崔婉儿顾忌池兴月的颜面，没好意思谈论那些高深的。 却不想，恰好错过了池兴月可以装逼的点。 猜到小媳妇儿心思的凌季恒都快笑喷了，开口打圆场：“兴月平日里喜欢研究医书，对经营生意，也颇有一番见解！” 崔家人以为这是凌季恒怕池兴月抹不开面子，故意往她脸上贴金。 牵强地点点头，没有多问。 站在几人身旁的金宝表情十分鬼畜，真的是想笑不敢笑，强憋憋不住，快难受死了。 将目光扫向池兴月，心想如果不是亲身经历，他也不敢相信，一个烧火丫头能有这么多本事，简直将他们主子拿捏得死死的。 池兴月见人家不问，总不能现场来背几首古诗。有些闷闷不乐地撅了噘嘴，倒是把崔婉儿给逗笑了。 觉得小姑娘很可爱。 时间一点点过，崔敬忠的情况又反复了。 凌季恒抬手试了试崔敬忠额头上的温度，发现非常烫。 蹙眉看向池兴月，池兴月意会，从袖口处拿出一个瓷瓶。 “这是我家祖传的药粉，对高热有奇效。” 说着往碗里倒了些白色粉末，让崔婉儿拿点热水冲兑。 大概两勺子的热水，将粉末化开，崔婉儿再一次扶起崔敬忠喂药，却发现这一次没有先前那次好喂。 池兴月摸摸鼻子，怀疑这西药粉，比中药汤还苦。 可它效果立竿见影，连一刻钟的功夫都不到，崔敬忠就醒了，额头上也恢复常温。 看着屋里这么多人，还挺意外的。 得知是池兴月的药救了自己，满脸感激：“小姑娘，谢谢你了。老夫现在没法做出承诺，可这恩情，会一辈子记得。” 池兴月笑着摆摆手：“举手之劳罢了，您不必如此客气。” 说着将瓷瓶拿给崔婉儿：“以后若是情况紧急，可以稍微倒出来点兑水喝。” 崔婉儿很心动，却没接。人家都说这是祖传的了，应该很珍贵吧！ 池兴月没管那么多，直接塞她手里。 当好人嘛，自然要做到底。拿出来的东西又收回去是什么道理？ 果然，崔婉儿眼睛红红，声音都有些哽咽：“多谢！” 池兴月不在意，抬头朝上看了看。 从那错开的门缝可以看出，天快亮了。 而她，有些困。 强忍着没打哈欠，陪崔敬忠说了说话。 等鸡叫第三遍时，银宝带着程大夫、凌一、凌三过来了。 第285章 要见血的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门板稍微响了响，崔守庆就一个箭步上前，把人迎了进来。 狭小的地窨子更加逼仄，银宝、凌一、凌三让出空间，只留金宝在里面招呼着。 崔守庆还主动解释：“下河村今天捕鱼，一个小伙子掉冰窟窿里了。 程大夫早半个时辰被他们请走，季恒才先带着药材，过来探望父亲大人。” 崔敬忠对此表示理解，先来后到嘛，再说，他也没出事。 人小媳妇儿还把祖传的风寒药给他喝了。 崔夫人就不行了，在心里埋怨掉冰窟窿的不会找时间。 若是她家老爷出事，她一定不会放过那个倒霉催的。 只能说，人在没有触及自身利益的时候，都是温柔善良的。 一旦与自身利益产生冲突，再好的修养都可能化为泡影。只留下最自私，最恶毒的一面。 池兴月不动声色地观察对方的神色变化，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人既不能交好，也不能交恶，维持表面和谐就好。 倒是崔婉儿，比她想象中大气。即便身处低谷，也没自暴自弃。 非常符合大女主文的特质。 崔敬忠目前来看是个忠厚的，可官场浸淫多年，怎么可能简单。 就连崔守庆，也未必真如表现出来的那般纯真。 算了算了不想了，她又没打算跟崔家人深交。 倒是药粉送出去，南山村卫生所多了两间办公室，怪让她惊喜的。 然而更惊喜的是，其中一间办公室里面摆满书架，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中西医教材。 最惹人注意的，还属一本书页泛黄，被翻动了无数次，快散架的《赤脚医生手册》！ 池兴月觉得，这是这次空间升级，最让人惊喜的礼物了。 程大夫想学西医，可西医哪是那么好学的。光基础，就得打个好几年。 再加上他年纪大了，手不如年轻人稳当，就算有大体老师给他练手，可几年能出师呢？ 出师后，又有多少人敢采用开膛破肚的疗法？ 那本《人体解剖学》不如这本《赤脚医生手册》有用。 里面的急救手法、特殊病例，也更加符合医圣手札这个特点。 意识从空间抽离，就见程大夫的手指，刚刚从崔敬忠的手腕离开。 “寒气入体，好在退烧及时，没啥大碍。伸出腿来，我给你看看骨头有没有事！” 闻言，崔婉儿、池兴月退出地窨子，就被清晨的冷空气给冻得打了个哆嗦。 池兴月邀请崔婉儿到牛车上等等，崔婉儿却因为担心自家父亲的身体状况婉拒了。 池兴月也没勉强，在一旁陪着她。 这一幕被早起的其他人家看见，大伙儿都酸崔家命好，都被流放到幽州了，还能找到依靠。 瞧瞧，这是昨天夜里就来的吧，也不知道给崔家带了多少好东西。 崔玉姣本来还在家里睡懒觉，听自家哥哥说，那辆牛车又过来了，赶忙起床洗漱。 除此之外，还有陈家姐妹。 先前一直听说崔家有贵人，可她们出来看热闹，发现站在崔家地窨子外头的几个男人，怎么那么像流放路上，凌季恒那几个仆人呢？ 陈银秀裹裹身上的薄棉袄，拉着陈金桃，装作不经意路过。 就看见了池兴月那白皙细腻，微微泛着粉红的小脸。 跟流放路上判若两人。 陈银秀嫉妒地跺了跺脚，愤恨上前质问：“池兴月，你怎么在这里？” 池兴月听见熟悉的声音，抬眼瞟了瞟，然后笑了。 不是嘲笑，也不是在表达友好。 而是没想到陈银秀这么惨，乱蓬蓬的长发随意耷拉在头上，那张脸又黄又黑，还坑坑洼洼。 身形也瘦瘦小小。 她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等笑过之后发现这样的行为不太好，微微颔首：“陈二小姐，好久不见。” 瞟见旁边有些不自在的陈金桃，池兴月笑笑：“陈大小姐，别来无恙！” 陈金桃自惭形秽，有些想逃。拉着陈银秀的胳膊，却怎么也拉不动。 “你还没说，你怎么在这儿呢！” 池兴月裹了裹身上的大氅，笑着反问：“好像，这里不是陈二小姐家的后花园！” 陈银秀被刺激得都快炸了，陈金桃看着她不经意露出来的金镯子，后悔得眼睛都红了。 如果没有跟凌家退婚，她现在是不是也能穿金戴银，当个享福的少奶奶？ 陈银秀见自家姐姐委屈得快哭了，尖着嗓子掀池兴月的老底：“你拽什么，不就是个烧火丫头？”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心想两相对比，你连烧火丫头都不如呢。 那不屑跟对方计较的眼神太明显，以至于陈银秀完全忽略池兴月蹿起来的身高，都举起了胳膊。 银宝过来挡在池兴月跟前，生怕这俩棒槌伤害他家夫人。 眼刀子冷飕飕的，恨不得将对方凌迟处死。 这番表现，倒是让崔婉儿刮目相看了。 没想到出身那么卑微的一个人，在曾经的大家小姐跟前，竟然没有丝毫自卑。 她的底气哪来的，凌季恒给的吗？也太足了吧！ 即便是她自己，也做不到那么张扬自信。偶尔碰见从前认识的人，都会下意识闪躲。 在周成宇跟前，也不自觉势弱。 两方僵持之际，凌季恒出来了。 一身黑色大氅，衬得他身姿更加笔挺。剑眉星目，如老天爷精心雕琢过般的面庞，让两人可耻地心动了。 “凌大哥......” 陈银秀不自觉放软语气，却不想，凌季恒过来牵住池兴月的手，关切地问：“冷不冷啊，怎么不到车上等我？” 池兴月捏着嗓子撒娇：“这不是碰见故友了嘛，高兴，便聊了两句！” 崔婉儿看着事态发展，没忍住笑了出来。 陈家姐妹将注意力放到她身上，忍不住冒酸水儿。 这池兴月命好，嫁进凌家也就罢了。 怎么崔家姑娘吃了那么多苦，还是白嫩嫩、水灵灵的，跟地里的小白菜一样，想掐。 崔婉儿感受到两人的恶意，不以为意地笑笑。 商户之女，就算再有手段，也没法跟她们这些深宅大院厮杀出来的相比。 若是敢出幺蛾子，她崔婉儿可不是池兴月那软性子，被人欺负，反驳两句就罢了。 她不动手则已，一动手，是要见血的！ 第286章 夫人当家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没理陈家姐妹，对崔婉儿说：“崔姑娘，崔大人没有大碍。稍后我让人送几个药包过来，你按时煎给崔大人喝就好。” 崔婉儿松了口气，真诚地道了声谢。 扭头朝地窨子里看，就见程大夫在给崔敬忠施针。 余光瞥见崔玉姣迈着小碎步过来，眼底闪过一抹不悦。 崔玉姣的心思太明显，再加上崔敬忠明里暗里跟她提过几次，她现在会刻意跟对方拉开距离。 有心让凌季恒避开，便说：“凌公子要不要先到牛车里等等？” 凌季恒也瞅见了那个烦人的姑娘，点点头，拉着池兴月离开。 池兴月不明所以，却还是精准地捕捉到了飞快朝这边奔来的一个红色身影，整个人相当凌乱。 等坐到车厢里，才回神，揪着凌季恒的衣领子问：“你招惹的？” 凌季恒很无辜：“没有，她赖上来的。” 说完蹙了蹙眉：“她好像就这性格，以前跟宋元根还来往过。” 池兴月：“......他眼睛真瞎！” “我倒是觉得那小子精！” 说着跟池兴月聊起了宋元根的心路历程。 “他跟你说的？”池兴月问。 凌季恒点头。 池兴月竖起大拇指，觉得这小子目标明确，能干大事。 就是别再拿婚姻换取利益了，不划算。 想到这里，不由黑了黑脸。貌似自己，先前也干过这样的蠢事。 咳，往事不堪回首，只能说她赌对了。 以为崔玉姣看到凌季恒的态度，会止住脚步，谁知，这丫的锲而不舍。 还从陈家姐妹嘴里知道了凌季恒姓“林”。 遥想当初给祖父送月饼的林都督，崔玉姣眼睛更亮了，笃定凌季恒就是都督家公子。 这要是把她收房里，自己就不用过着拮据的苦日子了。 崔玉姣整理一下头发，莲步轻移，来到牛车跟前：“林公子，小女崔玉姣......” 池兴月掀开帘子，对上一张矫揉造作的脸，笑了：“这位妹妹生得好生俊俏，听说你追我家相公的牛车好几次了，是想卖身为婢么？ 看在你长了一副花容月貌的份儿上，我可以给个高价。十两银子，怎么样？ 可比那些人牙子给的价格高多了！” 池兴月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尽数被崔婉儿听进耳里。 不自觉抬手掩在唇边，怕自己笑得太开心，失了端庄。 崔玉姣本就心慌凌季恒身旁有位姑娘，此时见对方眉目如画，声音清脆，整个人都不好了。 尤其是那番卖身为婢的言论，简直踩碎了她的自尊。跟侮辱人有什么两样？ 即便自己只是旁支家庶女，可也曾是官家小姐，哪受得了这种气。 指着池兴月怒喝：“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跟我说话？” 池兴月抬手拍落对方的手指，神色都冰冷了几分：“敢问小姐所谓何人，在大河村居然摆这么大架子？” 冷冰冰的语气，让崔玉姣惊醒，她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千娇百宠的官家小姐了。 戴罪之人，谁都能踩一脚。 想到这里，不禁悲从中来，可仍不肯放弃。 委委屈屈地朝车里望了眼，只能瞥见凌季恒的侧脸。 啊，他下巴可真好看，一点不输给上京城那些贵公子。 “公子，你看她......人家不过是来跟你说说话！” 凌季恒轻咳一声：“一切如我娘子所言，姑娘若是过不下去，可以卖身为奴。 吃香喝辣不敢保证，清汤寡水倒是能够一日三餐。” 崔玉姣一口气哽在喉间，上不去，下不来。 瞥了瞥与牛车外形明显不相衬的两人的着装，又不动声色地扫了眼牛车里的内饰。 低调中带着华贵，确定两人内敛，直接表明心意。 “小女远远见过公子三次，每次都被公子勃发的英姿所折服。玉姣仰慕公子已久，不知可否入林府为妾？” 为了摆脱如今的困境，崔玉姣不惜自降身份。 最主要的是她明白，戴罪之身，不可能嫁入宦官人家为正妻。 池兴月没想到对方脸皮这么厚，直接拒绝：“凌府不纳妾，只买有身契的婢女。 崔小姐身份特殊，还是断了这念想吧！” 别说把人弄身边膈应，就算她愿意，崔家人也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她这么说，一方面断了崔玉姣的心思。另一方面，也是表明自己的态度。 按空间的说法，崔婉儿天生凤命，这辈子十有八九，还是要当皇后的。 她提前将情况透露出去，看在低谷相帮的份儿上，将来得势了，也不能往府里塞人。 当然，这是最理想的情况。 果然，崔婉儿听说凌家不纳妾后，震惊了好久。 以至于没能及时将她父亲请出来，阻止崔玉姣继续丢脸。 崔玉姣像是听不懂人话般开始指责池兴月：“你个烧火丫头，配嫁给林大哥吗？ 怕不是养在外头的通房吧，你有什么资格替他做决定？” 池兴月的白眼都快翻上天际了，不客气地问：“这位姑娘，没听见我相公对我的称呼吗？ 她喊我娘子诶，你应该清楚这是什么意思吧！ 话，我今天撂这儿了，你进不了凌家，因为凌家我当家！” 池兴月手握财政大权，自然有这个自信。 银宝怕影响两人的夫妻感情，出来劝说：“这位小姐，我家夫人说的没错，家里的确是夫人当家！ 现在天已大亮，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还请你注意影响！” 话音刚落，就见崔敬忠披着棉袄，在崔守庆的搀扶下出来。 他脸色黑沉，冲着崔玉姣吼了句：“滚回去，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说实在的，崔敬忠从未对家里小辈，尤其还是隔了房的晚辈说重话。 可这崔玉姣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也不知道老二怎么教养的，就不怕给家里闯祸？ 崔老二表示，家都抄没了，还有什么怕的。 总不至于千里迢迢下道圣旨，要了他们这些流放犯的狗命吧！ 那也太荒谬了！ 崔玉姣从未见自家大伯发过这么大的火，当即软了腿，脸色惨白地跑走。 凌季恒下车，将人扶进屋。 崔敬忠的声音掺上几分虚弱：“让你见笑了！” 第287章 且用且珍惜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不以为意：“谁家还没个不听话的小辈，崔大人安心养病，不必忧虑！” 崔敬忠松了口气，颤颤巍巍地躺到炕上。 说实话，他摔的不轻。除了风寒高热，腿也有些骨裂。 如果不是崔玉姣不像话，他是断然不会下炕走动的。 好在程大夫医术精湛，给他施了会儿针，感觉都没那么痛苦了。 凌季恒稍微安慰了会儿，又叮嘱了崔敬忠几句，就带着金宝离开了。 程大夫要在这里待上两天，以免崔敬忠病情反复。 凌季恒对他说：“稍后我让银宝给你送套换洗衣裳，晚上咱去宋二叔那里歇息。” 程大夫摆摆手：“你就放心吧，赶紧回去，挤在这地窨子里，老夫胸闷气短了都。” 凌季恒点点头，带着金宝离开。 去宋老二家说了声，还给了一点借宿银子，才折返。 无视陈家姐妹的欲言又止，直接坐到车上。 金宝在前头赶车，银宝和凌一、凌三在另外一辆牛车上。 除此之外，还有一辆车，是银宝去接程大夫时赶的，停在崔家地窨子外头，留给他们以防万一。 车子晃晃悠悠，池兴月刚开始还有心情看看晨起的景色。 可慢慢的，发现除了白，就是灰，眼皮就开始往下耷拉。 凌季恒将她的头放到自己腿上，还往她身上盖了棉被。 小炉子上的茶壶氤氲着雾气，给这个寒冬，增添了些许温馨。 车厢里响起她均匀的呼吸声，金宝下意识放慢车速，力求稳当。 大河村距离青山村不算远，池兴月还没睡醒，就到家了。 凌季恒倒是想把她抱回去，可地上都是残雪，走起来不稳当，一不小心，就会摔跤。 再加上大厨房里飘出来的香味，让几人肚子叽里咕噜乱叫。 凌季恒是打定了主意要让池兴月吃过早饭再睡觉。 就像是控制欲极强的父母，池兴月被迫从睡梦中醒来。 一脸不情不愿，却还是被香喷喷的鱼片粥给吸引了注意力。 连院子都没回，就在大厨房里端起了碗。 温热的空气让她舒服了不少，额头鼻尖都开始微微冒汗。 老太太坐在一旁看几人狼吞虎咽，对那崔家还有几分埋怨。 “你说说，你帮他们干啥啊，如果不是崔家，咱凌家也不会被流放！” 老太太自然是懂流放内情的，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心疼孙子孙媳，迁怒罢了。 池兴月却惊出一身冷汗，赶忙开口挽回局面：“祖母您别这么想，崔家人挺好的，他们跟咱们一样，都是被那谁给针对了！ 再说，咱日子不是挺好的嘛。每天吃吃喝喝睡睡，偶尔出去赚点小钱。不劳碌，也没那么多勾心斗角。 瞧您和我祖父，气色好了多少，简直不像五十多岁的人！” 老太太的脸上泛起笑意，抬手指指池兴月，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等小夫妻俩吃完饭，便赶两人回去睡觉。 还说中午不喊他们，什么时候睡醒了，什么时候起来吃午饭。 让桃花给他们温着。 池兴月笑着奉承了老太太好几句，才和凌季恒回清风院。 凌季恒扭头交代银宝：“你先回去歇会儿，等睡好了，再去大河村送药。” 银宝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目送凌季恒进了东屋，才回后院。 舒慕云、凌惟成夜里就知道儿子儿媳出去了，虽然确定不是什么大事，却也挺担忧的。 如今看到他俩平安回来，一颗高高吊起的心，总算能平稳落地了。 推着两人回屋休息，她自己，也要做衣服了。 池兴月叮嘱她不要累着自己，就回了西屋。 将厚重的门板拴上，又把遮光的帘子拉上，屋里瞬间陷入昏暗。 池兴月脱掉大氅，拉住凌季恒的手腕，两人一起，进入空间。 *** 程大夫在凌季恒走后，的确不自在了一阵子。 不过崔敬忠是个会聊天的，很快就缓解了双方的尴尬。甚至还聊起了江宁府的那些过往。 崔敬忠有意试探凌季恒的底细，然而程大夫是个深藏不露的，三言两语就把话题岔了过去。 崔夫人就没那么深的城府了，情急之下，做事甚至有些毛躁。 拿出池兴月给的小瓷瓶，让程大夫看看里面装的什么药，竟然见效这么快。 程大夫打开瓶塞，闻了闻，发现竟然没有普通中药粉的清香，或者苦涩味。 倒出来一点查看，竟然是白色的。他制药多年，很少会做白色的药，不晓得这药粉是用哪些药材磨的。 指甲挑起一点，放到嘴里琢磨。药粉的苦涩让他完全摸不着头脑。 程大夫没有贸然给出结论，而是问崔夫人药哪来的。 崔夫人以为药有问题，忙说了池兴月给药的事。 还说：“就算是皇家，也没有见效这么快的药粉啊。我家老爷满腹才学，可不能伤了头脑。” 原本还觉得自家夫人大惊小怪的崔敬忠听到这里，也紧张开来。 唯恐自己有啥后遗症。 谁知程大夫斜了几人一眼，有些酸溜溜地说：“那丫头给的，自然是好东西。能快速降温，堪称神药也不为过。 真是只小狐狸，得了......都不告诉我！” 本想说医圣传承的，可害怕给池兴月招祸，便生生忍下了那几个字。 却也更心塞了，觉得自己这个“内人”，不如几个外人重要。 等回去了，可得狠狠数落数落臭丫头。 “药没问题，很珍贵，即便是老夫，也配不出来。且用且珍惜！” 程大夫将瓷瓶还给崔夫人，还语重心长地叮嘱了句。 也不知道崔夫人听进去了没有，只一个劲地说：“谢天谢地，谢天谢地！” *** 池兴月进空间，最先做的就是脱掉这身厚重的棉袄。 在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轻薄的睡衣，然后冲到卫生院新解锁的办公室，拿到那本《赤脚医生手册》，用复印机逐页复印。 忽然想起手机上的某个功能，好像是可以将纸质版的材料重新提取成电子版。 就是不晓得，能不能直接转化成繁体。 先前好像听说过，某些手机系统，是支持繁体字这个选项的。 第288章 繁简互换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常用的办公软件，好像也有这个功能。 想到就试，一番操作后，发现竟然真的可以！ 池兴月发现的新大陆，可以直接抛弃那些“牛马”。 然而打印纸现世，又会掀起一番腥风血雨。 不划算，还是养着吧，也就几个馒头几粒米的事。 池兴月将《赤脚医生手册》复印后录入电脑，一键转换，调整字体和行距，重新打印出来。 凌季恒收拾好自己，过来找小媳妇儿。看见从打印机里飘出来的纸张，好奇地拿起来一看，嚯，繁体字！ “这是怎么做到的？”他还能看到旁边放置的简体版。 池兴月笑着给他介绍电脑还有办公软件。 “我都忘了还能这样，你瞧，现代科技的力量，提高了多少效率。 随便一复印，就是一本书。比找人抄写可快多了。 可惜这种纸张不能面世，就连上面的字迹，也机械痕迹过重。 只能拿给一号二号三号他们当范本抄写了。” 凌季恒赞叹：“已经很好了，可以节省不少翻动字典的时间呢。 他们资质愚钝，学了那么久，也没记住之乎者也怎么写。 如今有了这些，照着抄就行。识不识字无所谓。” 池兴月点点头，将办公室收拾好，才拿着那本繁体版《赤脚医生手册》去南山村派出所。 滞留室外，池兴月留在桌子上的樱桃依旧鲜红，就连那壶茶水，也还温热着。 池兴月抬手拿起一颗往嘴里放，酸酸甜甜的滋味，让她享受无比。 然而一号二号三号脸色却是白了几分，看向池兴月的眼神，震惊中有着害怕。 他们怎么想，怎么觉得那盘樱桃是心肝，池兴月嘴角的汁水，像人血一般艳红。 凌季恒撇过头，嘴角都快笑抽了，好不容易平复，才将没有装订的书籍拿给他们。 “呐，一人两页，往后你们的任务就是抄书，抄不完不许吃饭！” 打手们苦着脸，心想这惩罚可太折磨人了。 早知道有这么一遭，当初他们就不听徐大全的话，埋伏这俩精怪了。 然而等拿到手，才发现，纸上的全是繁体字。 虽然一眼扫过去，就没几个认识的。可不用翻字典，那写起来，不得跟坐马车一样快？ 兴冲冲点头：“您放心吧，我们几个肯定能按时完成的。” 说完就去动笔，没怎么会儿，就写完一行。 只能说不用动脑子的临摹，确实轻松。 池兴月见他们抄写得游刃有余，决定等几人适应后，再慢慢加码。 空间里那么多医书呢，如果能传播出去，也算是给自己积德了。 在派出所待了会儿，两人就离开了。 池兴月回办公室睡觉，凌季恒紧随其后。 两人沾枕头没多久，就梦见周公了。一直睡到半下午，才醒来。 池兴月伸着懒腰下床，在旁边的椅子上歇了会儿，就去园子里玩儿了。 跟青山村完全不同的景色，池兴月享受地闻着满园果香，情不自禁地抬手摘下一串荔枝，隔一会儿，又摘了几个桃子。 凌季恒没有陪她，拿着锄头去整理那片刚刚收割过的田地。 乍一看，这上百亩的田地，粮食种类可真丰富。有小麦、玉米、大豆、红薯、土豆。 仔细一瞧，还发现了绿豆、红豆、小米，山药。 虽然乱糟糟的，收拾起来很费劲。可残留在地里的都是好东西。 红薯、土豆、山药这些可以刨出来吃，散落在泥土里的小麦粒、玉米粒、黄豆粒可以做种。 空间土壤肥沃，你瞧，好些已经发芽了。 凌季恒拿了个小篮子，将尚未发芽的粮食捡起来，装进篮子里。 然后才把那些残留在地里的老根刨出来去掉。 至于已经发芽的粮食，他给埋进了土里。不要小看种子的生命力，只要不是直接碾碎，基本上还能活。 更何况，这里可是空间啊，生机满满的空间。 因着土壤松软，凌季恒没花多长时间，就把半亩土地给平整好了。 到村委小楼找了个桶，又骑着小电驴到河边打了桶水。 回来泼洒到平整的土地上，等过两天，再来看效果。 然后回卫生间洗漱，顺便将自己的脏衣服洗了挂晾衣绳上。 见池兴月还没回来，便提着篮子进了园子。 果园里生长着几十种果树，很多都是他没见过的。 凌季恒没有直接摘，而是找到池兴月后，问她想吃什么，才去摘了一小篮子水果。 之后边吃边往村委小楼走，等回去，也吃差不多了。 洗洗手出空间，发现屋子里愈发昏暗。 池兴月才惊觉，已经到吃晚饭的时间了。 可自己和凌季恒肚子饱饱，该怎么承受来自祖父祖母，公公婆婆的关爱呢？ 真是烦恼。 凌季恒却不担心，和池兴月一起去荣思院请安。 面对老太太的关心，凌季恒淡定地说要回屋慢慢吃。 老太太笑笑，让小荷把饭送过去，还说：“不够吃的话喊桃花再做点，她手艺还是很不错的。” 池兴月点点头：“谢谢祖母！” 说着离开，等进屋，尝了口盛满红烧肉的面条后，将其收进空间。 跟清甜水果相比，这浓油赤酱的红烧肉，的确有些腻。好在她有空间，可以留着慢慢吃。 凌季恒在屋里待了会儿，就出去了。 片刻后回来，笑着跟池兴月说：“今天下午杀猪了，那猪嗷嗷叫，都没把咱俩吵醒。” 池兴月眨眨眼，庆幸自己选择进空间睡觉。不然被吵醒，又要发脾气。 “杀了几头，有给里正叔送肉吗？” “两头。给里正叔送了两条五花，一个猪头。咱头一年在人家地界儿上过年，人情方面得做足！” 池兴月“嗯”了声，没太在意。 “明天就是年三十了，我让银宝去大河村的时候，给崔家捎十斤五花肉，也算是对得起周成宇的嘱托了。” “岂止是对得起呀，简直超标了都。算了，就当是空间升级的报酬吧，也没啥好计较的。 就是明天傍晚，得把程大夫接回来过年。崔夫人那样子......” 池兴月打了个哆嗦。 “我知道，只要过了今天，崔敬忠的病情就能稳定。咱也算功成身退了！” 第289章 想要沾沾富贵人家的财气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崔敬忠的确反复了一回，不过有程大夫在，稍微扎两针，又喝了一回药，就彻底康复了。 当然，仅限于风寒。至于骨裂，还得养。 好在凌季恒送了鱼和猪肉，够给崔敬忠补了。 那鱼是夜半三更送来的，崔家其他人不知道，崔母便做主留下来自家吃。 至于被人大摇大摆送进来的猪肉，切出一半给老爷子，剩下的全部炒了。 反正天冷，一时半会儿放不坏。每次吃舀上一小勺，饭菜就能香喷喷的。 崔夫人还感慨：“你说季恒那么好的一小伙子，咋就娶了个烧火丫头呢？真是可惜了！” 崔婉儿却不以为然：“娘，我倒是觉得兴月姑娘挺好，人单纯，还性情。 可能是生意场上见多了尔虞我诈，凌公子更喜欢这种有活力的姑娘。” 换她，就做不到。 官宦人家讲究规矩，她学不来池兴月身上那股生气。让人一看就心情好。 崔夫人叹了口气，不想承认，却又不得不承认。 可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你说季恒他娘，咋就同意这门亲事了？ 儿子看上烧火丫头，纳为妾侍不就成了？ 就是抬成通房丫头也不打紧呀，怎么就占了正妻的名头？” 崔夫人这么刻薄，也不是真替凌季恒惋惜。 而是自家儿子年岁不小了，高不成低不就，寻不到合适的姑娘结亲。 她急了。 崔婉儿想起媒婆对她娘的冷嘲热讽，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也是，他们这种人家，怎么甘心娶乡下姑娘。 她娘是在找同盟，结果发现同盟压根不看重出身。 憋了一肚子气没处发。 崔敬忠轻咳一声，提醒：“咱过好自己的日子就成，别成天盯着旁人！” “那季恒是旁人吗，那......” 被崔敬忠瞪了，崔夫人没敢继续说下去。 甭管最开始什么想法，可如今，崔婉儿被周成宇看上，他们就不能让她跟旁的男子有牵扯。 哪怕当初只是当父母随便闲聊的，子虚乌有的事。 “倒是玉姣的婚事得张罗起来了，那孩子不省心，把名声都败坏得差不多了。 这两天你跟老二媳妇说说，村里要是有殷实人家，就把庶女嫁出去吧。 既能给家里减轻点负担，玉姣也不用再跟着他们受罪。” 崔夫人点头：“成，我得空就跟他们说说。今晚吃饺子吧，肉都化好了，现剁也来得及。” 崔敬忠“嗯”了声：“听你的！” 说完靠坐在墙上，盘算起子女的婚事。 地窨子里响起砰砰砰的剁肉声，听起来十分有力量。 谁能想到啊，原本端庄贤惠、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崔夫人，如今也能洗手作羹汤。 与崔家一样，整个云柔县都在准备过年的东西。 那些心急的，已经将金粉对联贴到门框上了。 大白天的，光线本来就亮。再加上积雪会反射阳光，红纸上的字金光闪闪，看起来更耀眼了。 凌家人就卖了两拨对联，头一拨给了县里富户，第二拨拿给书斋刘老板。 消息灵通的都买到了，犹犹豫豫的一耽搁，想买时却发现，人家已经卖完了。 想让刘老板补货，可刘老板说：“受伤了受伤了，写对联的受伤了，等明年吧！” 没买到对联的不由失落，看到左邻右里都贴上了闪着金光的红对联时，心生羡慕。 好些手欠的趁人不备上前去摸，想要沾沾富贵人家的财气。 遇见大方的，被发现了，道个歉也就乐呵呵掀过。碰见那小气的了，少不得挨一顿打。 可甭管怎么样，这金粉对联是彻底打开了市场。 不少人都在私下里嘀咕：“等明年了，一定要早点去买。 买不起金光闪闪的，可以买朱金色。一百文攒攒就有了，图个好兆头。” 县衙，黄管家拿出几副对联问黄县令：“老爷，这县里有头有脸的都送了对联过来，您瞧瞧，咱贴哪一副？” 黄县令挑眉：“打开看看！” 黄管家应是，让人抖开几副外表上相差无几，内容上也大同小异的对联。 黄县令惊讶地瞪大眼，上前摸了摸，问管家：“这是金子做的？” 管家摇头：“据说里面有金粉，但不全是金粉。今年格外流行这种对联，县里有身份的，几乎都贴这种。” 黄县令点点头，选了最含蓄的那个“天增岁月”，还问：“是从上京城传过来的？” “不是，是青山村凌家想出来的。听说弄这个很麻烦，他们村又被北辽人给......后来就没再弄了。” 黄县令揉揉发疼的眉心，有些庆幸周成宇没有关注到这件事。 不然他这个当县令的，又得被说失职。 话说，这凌家人还真能折腾。也不知道怎么跟周成宇搭上关系的。 总不会是也想把家里那闺女，嫁进周家吧！ 想到这里就浑身发凉，正准备回后院跟闺女商量商量，就听黄管家说：“老爷，您选的这副，是凌家公子送来的。” 黄县令摆摆手，没心情讨论这个问题。 黄管家以为对方应允了，便让小厮粘贴。等黄县令发觉时，已经晚了。 不过无所谓，不是啥见不得人的事。就是想到自己的猜想，有些膈应罢了。 新春佳节，只能自己生闷气。 凌家，池兴月还没睡醒，就听见家里人一通忙碌。 有包饺子剁馅儿的，有支油锅炸丸子的，有卤肉炖汤炒菜的。 几乎每个厨房都在忙活着，丫鬟小厮脚不沾地。 修养了几日的傅焕平、陈石头、张珂被这紧张忙碌的气氛感染，也都起来帮忙。 凌家人没阻止，笑着让几人揉个面，擀个饺子皮啥的，看着几人手忙脚乱的样子，感觉很欢乐。 反倒是池兴月，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从厢房找了些材料，就在耳房的小炉子上做起了甜点。 苹果千层、南瓜牛奶方糕，算是给节日增添点气氛。 临近中午，老太太让凌季恒出去把对联贴上。 那金光闪闪的大字，很快就吸引了村里人。 大家都说：“这凌家可真富贵，居然把金子贴门上，也不怕被人偷走！” 第290章 黄金万两，肥猪满圈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他们没去县里，或者去的时机不对，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人家弄出来赚钱的，还以为真是金子做的。 凌季恒赶忙解释：“这个不是金子，而是采用了一种工艺，将铜粉之类的东西做得比较亮。” 只能这么含糊了，怕真有缺心眼儿的，把他刚刚贴上的对联撕走。 大伙儿听说不是真的金子，都有些失望。可也羡慕人家能贴这么好的。 他们今年赚了钱，才敢买两幅红纸贴贴。 往常就是弄两块儿木板，请宋里正在上头写几个大字，顶多再贴两块儿巴掌大的红纸对付对付。 凌季恒笑着让大家回去准备年夜饭，还说明天早上，等孩子们过来拜年。 青山村众人咂摸咂摸嘴，都回过味儿来。 敢情凌家还准备了糖果啊，那他们这些大人过来装小孩，成不成？ 凌季恒带着凌家孙子辈男丁挨着房间贴对联，将整个大宅子贴得火红一片。 在旁人眼中一副百两的纯金色对联，在凌家人眼里跟普通的没啥两样。 蘑菇棚、牲口圈，都给贴了“黄金万两”和“肥猪满圈”。 手握配方，就是这么豪。金色的“福”字贴满院墙，让人看了就心生欢喜。 凌季恒将剩下的浆糊扔给凌季亿，就回清风院了。 在宝珠的服侍下洗了洗手，然后来到耳房。 闻着飘散在空气中的奶香味，吞咽了一下口水，伸手环住池兴月的腰，在她耳边撒娇：“在做什么，味道好香。” 池兴月笑着拿起一块儿南瓜牛奶方糕，塞到凌季恒嘴里，还说：“紫薯的会更好吃，可惜不能拿出来。” 还有千层，她喜欢芒果和菠萝味的。 空间里有芒果树，但是没菠萝。 摘了两个芒果做千层，也只敢藏办公室里，等晚上进去加餐。 凌季恒跟池兴月腻歪了会儿，就挽起袖子帮忙。 家里那么多人呢，靠小媳妇儿一个人做，怕是天黑了，都分不了每人一口。 两人发力，再加上空间里的锅灶烤箱帮忙，没多久，就做出了十来份儿。 池兴月将东西收进空间，只留了碟子和碗，扣着放在凌季恒的书桌上。 宝珠向来守规矩，合上的柜子匣子什么的，从不翻看。更何况，自己还在屋里守着呢。 甩甩有些酸痛的胳膊腿，又扭扭僵硬得咔咔直响的脖子。池兴月打了个哈欠，准备回床上睡觉。 就见小荷送了午饭过来。 “二少夫人，老太太见您和二少爷在忙，特意让奴婢过来送午饭。您尝尝，看合不合胃口。” 池兴月眨巴眨巴眼，心想不早过了午饭时间嘛。她不是让宝珠过去说了声，自己不吃吗？ 对上小荷略带调侃的眼神，池兴月叹了口气，开始干饭。 软糯的红烧肉配上香喷喷的白米饭，那叫一个美啊。 旁边的冬蘑鲜嫩爽滑，生菜、油麦菜青翠欲滴。 最关键的是那碗奶白色鱼汤，让她这个没啥胃口的人，喝了个精光。 小荷看着二少夫人狼吞虎咽的样子，满足地笑了。 等回去，跟老太太学学，说不得能多拿个赏钱呢。 池兴月吃完饭没多久，就撑不住了。脱掉鞋子躺炕上，沾枕头就睡。 直到傍晚，听见院子里的欢笑声，才睁开眼睛。 今天除夕，大伙儿发自内心的高兴。 老太太穿着一身湖蓝色锦缎做成的棉袄，站在院子里指挥下人。 耿素华、梁芷君也穿上了前段时间添置的新衣服，戴上池兴月送给她们的首饰，整个人显得珠光宝气。 舒慕云、池兴月换上桃粉色夹袄，衬得两人肌肤似雪。 池兴月更是在首饰盒里挑了支梅花簪子插头上，显得整个人生动活泼。 程大夫从大河村回来，换了身衣裳就来荣思院堵池兴月了。 见婆媳俩走来，没好意思上前。 直到小姑娘落单，才黑着脸质问：“丫头，有没有什么事情要跟老夫交代？” 池兴月不明所以，疑惑的大眼睛让程大夫心梗。 “那个白色粉末，你居然给外人用都不给我这个干爷爷！” 池兴月：“......”您老确定不是在占我和相公的便宜？ 眼瞅着程大夫瘪起嘴，眼睛逐渐湿润，池兴月赶忙安慰：“啥祖传秘药啊，就是一点退烧粉。 您别急，家里还有，等吃完饭，我就给您拿。” 她现在坐拥一座药房，真不缺那三五片退烧药。没得让老大夫心寒。 程大夫听到这话，瞬间收起眼泪，脸上浮现出凝重之色。 将池兴月拉到墙角，压低声音问：“你究竟有多少药粉？” 池兴月抿唇：“不多，就一瓶，跟那些医书一起发现的。 崔家人身份有些特殊，我怕崔老爷挺不到您过去，就倒了那么一丢丢，当人情送给了崔家姑娘。” 程大夫冷哼一声：“那崔家闺女看着还行，可她家老娘不是好惹的。 以后啊，把你的好心收起。那老娘们居然怀疑你投毒！” 池兴月瞳孔骤缩，心想不至于吧。 程大夫不屑地冷哼一声：“那些富贵人家，好日子过多了，脑壳都坏掉了。说什么药效太好，怀疑里面掺了东西。 我看呀，是被庸医耽搁多了，才觉得治病快的没刷子。 反而相信那些含糊其辞，往严重里渲染的，简直愚蠢！” 池兴月点头，对此表示同仇敌忾。同时也鄙夷崔母的小人之心。 心想她要是想害人，不让凌季恒去大河村就行了，用得着将把柄送到对方手上？ 再说了，下药算什么本事啊。一不小心就会被人抓到。 现代社会，有的是让人神不知鬼不觉挂掉的手段，她就算不甚了解，也听过几个耳熟能详的。 动手绝对让人抓不到丝毫把柄。 算了算了，不想了，犯不着跟蠢人生气。今儿过年，得高兴。 池兴月重新挂上笑容，走进东屋，就见老太太招招手，让她坐到她旁边的位置。 池兴月也没客气，直接坐了过去，旁边是凌季恒，凌季恒隔壁是舒慕云和凌惟成两口子。 整个席面，并没有按照身份地位排位。大家心照不宣，极有默契地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子。 第291章 脸皮厚吃个够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桃花婶儿领着小荷、宝珠、青绿、杏儿一起，将饭菜摆到桌上。 有红烧肉、红烧鱼、酸辣白菜、油焖大虾、清炒蘑菇、油炸茄盒、醋泡花生米、尖椒豆干、山药排骨汤、红枣鸡汤。 还有八宝饭和春卷，简直比她当初的饯行宴还丰盛。 凌一他们的饭菜和老太太这边的一般无二，只有下人们的少了几道肉菜。 倒也不是老太太苛待他们，而是桃花婶儿坚持，说规矩就是规矩，不能破。 再说主家吃不完的饭菜还不是他们处理？ 做太多，吃不下，放到明天味道就不好了。 老太太想想也是，便应允了。 小荷她们虽然惋惜，却也知足了。一个个兴奋地将饭菜摆好，就下去了。 凌家人吃饭不用仆人伺候，她们可以到大厨房里吃年夜饭。 对于这一天，大伙儿期待了好久。 被卖前在家里只能沾点荤腥，今天却能吃肉吃到饱。 只能说，主子们宽厚。 老太太看着热热闹闹的场景，杵杵老爷子，让他说两句。 老爷子的目光从油焖大虾上移开，心想他都被架空了，还说什么呀。 可也不好拂了老太太的面子，笑着说：“咱凌家今年经历了从巅峰到低谷，没有一蹶不振，反而齐心协力，共渡难关。 如今，咱们在青山村也算扎了根。老大老二老三，也有了自己的生计，一切欣欣向荣。” 老爷子没说，一切都是二孙子的功劳，怕老大老三心里不舒服。 可凌惟远、凌惟存哪能不知道，自家那些钱，全是托老二家儿媳妇的福赚的。 要是没有池兴月，他们真不一定能吃上这么好的年夜饭。 老太太抬手擦了擦眼角，笑着说：“行了，都吃饭吧，今儿敞开了肚子吃，都甭客气！” 这话是对傅焕平几人说的。 大家点点头，等老太爷、老太太动筷后，才吃起饭来。 还边吃边聊，一点没有端着“食不言，寝不语”的架子。 傅焕平吃着香喷喷的红烧肉，觉得这个伤没白受。 厨房里，小荷几人也在说着小话。 “我以前觉得当奴婢可惨了，动不动就要挨打受骂。当初我爹娘卖了我，我恨死他们了都。 如今过上这样的好日子，不恨了，甚至还有些感激。” “那你爹娘要是找来，你还认他们吗？” 小荷摇摇头：“当初那几两卖身银子，了断了我和家里的关系。再见面，也只是陌生人。 如今我这条命是凌家的，只要老太太不赶我走，我就一辈子待在荣思院。” “我也是，我家二少夫人对我可好了，不仅给我好吃的，还心疼我，让我平日里少烧几壶水，多睡一会儿觉。” 宝珠一脸骄傲，池兴月表示这是脑补、造谣，她根本没这么说，不过，也确实没有苛待过宝珠。 青绿也说：“真羡慕宝珠姐姐，能在清风院干活。 我在听澜院也挺好的，三房人少，平日里的活计不多。 就算偶尔有客人过来借住，也有小荷姐姐、杏儿姐姐帮忙，日子还算轻快。” 杏儿吃了满嘴肉，好不容易咽下，才说：“折桂院事更少。 舒老爷、舒夫人平日里能自己做的，都顺手做了。我也就打扫打扫卫生，洗洗衣裳。 东屋程大夫自己会收拾，只偶尔喊我过去帮忙磨个药粉。 感觉比在江宁府时舒服多了。” 话音刚落，就被桃花婶儿拍了一下脑袋。 声音严厉，眼神儿却有些宠溺：“别胡说，心里知道就好！” 杏儿嘿嘿笑着，夹了一块儿红烧肉给桃花婶儿，又夹了一块儿给兰兰。 小丫头吃得满嘴流油，还能腾出功夫来道谢：“谢谢杏儿姐姐，你也吃！” 杏儿埋头干饭，不再掺和丫头们的话题。 招财、顺子、启子憋着笑听她们炫耀，也在心里感慨这小半年的日子，跟想象中完全不一样。 幸好他们当初选择跟随金宝来到幽州。 幸好他们没有贪恋管家许诺的自由身，从各路天灾中幸免于难。 幸好买他们的主家是凌家，有勇有谋、提前部署，即便被流放，也没受多大影响，还能在这青山村拥有一席之地。 下人们叽叽喳喳，却又十分迅速地将年夜饭吃完。 桃花婶儿带着大家清洗了餐具，才回屋子里，站在旁边等着。 就见老太太听八卦听的，连筷子都不要了，就那么眼巴巴地盯着池兴月。 池兴月硬着头皮将古言小说里的经典桥段讲出来，让老太太一时唏嘘，一时惊喜，都忘了吃饭。 等池兴月讲完，才猛然发觉桌子空了。 小荷几人将热过的饭菜端到桌上，老太太赶忙吃了几口，问池兴月：“后来呢？” “后来，就没后来了啊。咱们来了幽州，我也不知道那许家小姐跟魏家书生怎么样了！” 老太太歪着脑袋问耿素华：“你听说过这事吗？” 耿素华摇头，还在心里纳闷，她在江宁府那么些年，咋就不知道桐花巷子里有户姓许的人家？ 池兴月低头憋笑，没敢说自己瞎编的。 凌季恒倒是听出来了，嗯，这不就是池兴月在空间里无聊时，听的古言小说嘛，还怪上头的。 就连傅焕平都好奇了，打算等春暖花开了，跟行商走镖的打听一下，这许魏两家有没有躲过天灾，有没有因为那个当街卖身葬父的姑娘取消联姻。 老太太轻咳一声：“你们给我听好了，往后可不能随便往家里带来路不明的女人。哪怕哭穷卖惨都不成！” 池兴月立马举手：“实在不行就让人签卖身契，有了卖身契，咱好拿捏。” 她看过小说，好些脸皮厚吃个够的小姑娘，就是抓住大户人家要名声、要脸面的把柄，让他们不得不把自己接到府里。 之后找机会作妖，将府里搅得天翻地覆，甚至家破人亡。 不清楚现实生活会不会如小说中那般惨烈，可池兴月觉得，提前订好规矩，也省得日后闹矛盾。 果然，这话得到了大伙儿的一致认同。虽然不觉得会发生，却也点头应了。 岂料几年后，真有人跪在凌家门口求收留。若不是想起池兴月这招，他们怕是真得引狼入室。 第292章 喜迎新春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晚饭结束，除了那条故意留下来的红烧鱼，剩下的都被下人们端下去放好，等饿了拿出来热热吃。 桌子收拾干净，一群人围在桌前聊天打牌。 傅焕平也是这时才知道，世上还有纸牌这种东西，规则简单，容易上手，玩儿起来还十分上头。 作为客人，新手保护期长达一刻钟。 然而傅焕平脑子好使，根本不用老太太她们让，很快掌握精髓，大杀四方。 赌注自然是花生瓜子糖这些，既不伤和气，又玩儿得尽兴。 时间一点点过，习惯早睡的人们开始打哈欠。 池兴月、凌季恒带着宝珠、二柱回清风院，四人一起将放在书桌上的糕点端回荣思院。 原本精神不济的老太太、老爷子看到从没见过的糕点后，眼睛都亮了。 其他人也是，纷纷站起身来，迎接美味。 池兴月将苹果千层放到桌子上，还特别西式地让大家许了个愿。 等结束，让凌季恒拿刀切块儿，每人分个小三角，尝味儿。 从“府城”带回来的苹果，经过这么长时间消耗，早就所剩无几。 池兴月为了完成今晚的甜点，从空间里掏了不少出来补贴。 升级后的空间灵气更加充沛，生长出来的果实味道也比先前美味。 混在奶油里又香又甜，凌家人的精神重新振奋起来。 南瓜牛奶方糕显然没有苹果千层受欢迎，毕竟家里时常吃南瓜，那味道太熟悉，一点不惊艳。 也就是空间奶牛产的奶让方糕味道更浓郁，一个个才吃完千层后，将目光投向旁边的方糕。 吃完宵夜，重新打牌。眼瞅着快要接近十二点，凌季恒起身将竹竿拖到屋外的空地上，等时辰一到，一把火点燃。 寂静的夜里响起噼里啪啦的爆竹声，喜庆又热闹。 不少没睡的过来凑热闹，在火光里拍着手叫好。 等到竹竿燃烧完毕，才意犹未尽地回家。 凌家人在荣思院坐了会儿，才各回各的院子。洗漱洗漱，就要睡了，第二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池兴月随着凌季恒回屋，连脚都没洗，就拴上了门。 宝珠眼泪汪汪：“看吧看吧，我就说二少夫人最疼我！” 屋里的池兴月可不晓得宝珠的脑补，吹灭油灯，带着凌季恒进空间。 两人在卫生间洗了澡，又吃了两块儿芒果千层。 大发慈悲地给一号二号三号放了一天假，顺便拿了些瓜果给他们过节。 谁知打手们对红色的樱桃、荔枝、草莓敬谢不敏，只敢挑香瓜、桃子、苹果吃。 池兴月也不在意，跟凌季恒嘀咕：“瞧瞧，他们比咱自家人都有福气。” 在空间里，吃的喝的都有灵气。看看牛马们才醒多久，就膘肥体壮了。 一号二号三号一听这话，吓得扑通一声跪地上。 池兴月觉得没意思，扔给他们一些肉包子，就离开了。 等看不见人影，二号吞咽了一口口水问一号：“老大，咱们吃吗？” 都多长时间没吃肉了，光闻一下味儿，就有些受不了。 一号抬手呼了一下二号的后脑勺：“吃吃吃，就不怕那玩意儿是人肉做的？” 躲在暗处的池兴月直呼好家伙，心想她精怪的身份是什么时候暴露的，居然有这么大威慑力。 凌季恒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因为不方便发出声音，整个人弓着腰，胸腔一抖一抖。 池兴月瞪了他一眼，快步离开。 凌季恒紧随其后，就听见那几个人商量：“要不，咱掰开一个尝尝？要是不是人肉，就能打打牙祭了！” 一号装模作样地思考片刻，点头：“那成吧，只能尝一个哈！” “嗯嗯嗯，都听老大的！” 凌季恒摇头，心想多亏这个空间是池兴月控制的，不怕那几人反水。 不然就这心性，真说不好会干出什么事。 指鹿为马，指人肉为猪肉，也不是不可能。 你说对吧？ 甩开思绪，重新到卫生间刷了牙，两人才穿着新睡衣出空间。 此时已经凌晨一点半，万籁俱寂。池兴月躲在被子里只两秒，就睡着了。 然后，感觉只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天就亮了。 虽然没有大亮，可鸡都叫好几遍了。 下人们起床忙碌起来，到处都是热闹景象。 池兴月打着哈欠下炕，来到耳房，装模作样地洗漱一番。 然后走到梳妆台跟前，给自己描了个眉，涂了点口脂，整个人看起来明艳大方，是网友们说的那种，大姨妈很准时的美。 池兴月笑笑，按照前世短视频上的教程，给自己盘了个漂亮的发。 再在首饰匣子里挑选，找出一根镶嵌着圆润珍珠的牡丹花样簪子插头上，又挑了个镂空雕刻的花丝镯子戴手上。 一身大红色棉袄穿身上，看起来就暖和。领口处的一圈儿白毛，让整件棉袄看起来精致又时尚。 池兴月将前段时间准备的荷包，书斋买的笔墨纸砚，还有首饰店买的金银首饰拿出来，放匣子里，准备给大伙儿发礼物。 结果还没出门，就听见院子外吵吵嚷嚷的声音。原来是村里人早起，赶着自家孩子过来拜年了。 老太太高兴，让小荷过来喊人。直到家里成员全都到齐了，才挨个听小孩子们说吉利话。 当然，也不亏待他们。每人给抓了一把瓜子，两颗麦芽糖，还有十几颗肉丸子。 孩子们的小胖手都快抓不下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兜里揣。 看得大人们直眼红。 凌季恒瞅见曹大山几人，过去压低声音叮嘱，让他们半上午过来一趟。 曹大山呵呵笑着，表示知道了。还算淡定的躯壳，快要阻挡不住心里雀跃蹦跶的小人儿了。 把门外过来拜年的小孩子打发走，凌家人回去吃早饭。 池兴月将匣子放到老太太那屋的柜子上，等吃完早起的饺子和油膜，才将所有人聚集到荣思院。 池兴月将自己准备的金镯子送给老太太和舒慕云，老爷子和凌惟成的礼物，则是一支做工精美的狼毫笔。 至于耿素华、梁芷君、葛静蓝这些隔房长辈，她只给了银饰，还是特别小的那种。 大家现在都有收入，就不用自己这个小辈破费了。 第293章 礼物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耿素华几人拿到精美的银耳环，也没嫌弃，毕竟连自家儿子都没准备礼物，她们有这个，已经很惊喜了。 凌惟远、凌惟存、舒旭宏的是护膝，几人放后世，那叫风华正茂。 换大雍朝，便正值中年。是最需要保养的年纪，稍不注意，就会老寒腿。 尤其凌惟远这个骨折过的，时不时就感觉骨头缝儿透风，有这护膝在，可算是帮大忙了。 凌惟存当即就把护膝绑到腿上，还乐呵呵地说：“这礼物可算是送到我心坎儿上了，改明儿卖蘑菇，我就穿这个去。再也不怕刮风下雨了。” 池兴月有些惭愧，心想该早点送出去的。 却又觉得，人家亲媳妇儿都没着急，她这个侄媳妇在愧疚什么。 咳，不该这么感性。 之后是凌季仁、凌季亿、凌季豪、凌季然这些同辈。 池兴月不晓得给他们准备什么，便拿了几块儿布料。 东西是宝珠抱进来的，放到桌子上，除了一块儿桃粉色的缎子，剩下的，让兄弟几人自己挑。 凌季仁挑了块儿湖蓝色锦缎，凌季亿挑了块儿银灰色锦缎，凌季豪挑了块儿黑色锦缎。 兄弟仨都挺满意的。 万春琴和顾有莲比较特殊，一个是妾，一个性子别扭。 给她们准备礼物，池兴月愁得头都快秃了。 是轻是重，很难掂量。最后决定送点胭脂水粉，聊表一下心意。 当然啦，两人的东西不同。 池兴月特地将两盒胭脂的包装调换一下，让她们自己选。 万春琴还没开口，就被顾有莲挑走了那个雕花精美的。 池兴月笑笑，将质地粗糙的拿给万春琴。 入手沉甸甸的重量让万春琴有些茫然，下意识就想打开盒子看一看。 池兴月笑着阻止，还给了她一个眼神意会。 万春琴瞬间领悟，笑着道了谢，扭头跟小荷耳语。 须臾，小荷离开，池兴月瞥了眼，但没当回事。 将匣子里的笔墨纸砚拿出来，送给几位小朋友。 还笑着摸了摸他们的头：“咱家微微、明跃、明浩、舒瑞长大了，该念书识字了。 等天暖了，请个夫子回来，给小家伙们启蒙。” 舒瑞立马拱手：“多谢嫂子。” 凌明浩紧随其后：“谢谢婶娘！” 倒是凌明跃，作为大房嫡长孙，脸上竟然流露出不情不愿的神情。 凌季仁知道他是受了顾有莲影响，内心的愤怒快要燃烧完所有理智。 还是万春琴拉了拉他，示意今天大年初一，才勉强压住了对方的怒火。 可也决定，以后尽量隔绝这母子俩，省得好好的孩子，都被带累了。 老太太虽然知道这里没有万春琴啥事，却也私心里觉得，妾就是妾，最好别扶正。 就像她，哪怕明面上对三个孩子一视同仁，可实际上，还是对自己的亲子付出更多。 连给三位嫡子娶的媳妇，也差距甚大。 池兴月没太在意几个小朋友的表现，而是将装满荷包的匣子推给老太太，让她主持大局。 自己在旁边，轻声说了荷包的分配。 老太太诧异地看了池兴月一眼，欣慰地拍拍她的手，感觉这个孙媳妇贴心。 在江宁府，每年初一，都是当家主母给晚辈们发红包，给下人们发赏钱的时机。 凌家被发配到幽州，自己手上没多少钱财，还以为这项传统要暂时搁浅了呢。 谁知，池兴月竟然准备好了，还体贴地用花色分了类。 老太太笑着给家里小辈，包括傅焕平三人发了红包，然后给凌一金宝这些下属，和顺子招财这些仆人发福利。 不同花色的荷包，里面包的银两不同，其中有感谢大家这几个月付出的成分。 可更多的，是感激他们在对抗北辽人时，表现出来的同仇敌忾，英勇无敌。 大伙儿捏着精美的荷包，都有些蠢蠢欲动。 可也知道规矩，要保密，只能按捺住好奇，将荷包揣怀里，等回房再拆。 片刻之后，小荷回来了。将东西拿给万春琴，然后领取了属于自己的那个荷包。 万春琴上前行了个礼，声音轻轻柔柔地说：“妾身也有一份礼物送给老太爷、老太太，大老爷、大夫人，大少爷，和二少夫人。” 池兴月有些意外，没想到对方会给自己准备礼物。 伸手指着自己，想跟对方确认。 万春琴见此，忍俊不禁。心想多好啊，被家里人宠着，跟没嫁人的小姑娘一样。 赶忙收敛神色，将几套春装拿给长辈们。 凌季仁猛然抬头，才晓得前段时间万春琴跟他要银子做了什么。 心里升起无限感动，就听顾有莲冷哼了句：“马屁精！”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心想你个正儿八经的儿媳妇不巴结公婆，可不就显出人家万春琴来了么。 这是真不怕自己被家里人排挤，没有好下场啊。 刚想到这里，就见万春琴满脸羞涩，将一套纯白色的衣服塞给凌季仁。 凌季仁一脸懵地打开，发现是里衣，闹了个大红脸。 池兴月跟大家一起善意笑着，心想里衣外衣不都是衣裳嘛，何必呢。 万春琴脸蛋红成苹果，将一套墨绿色衣裙拿给池兴月，一套鹅黄色衣裙拿给凌季然。 至于小叔子，她给送了一顶发冠，也算是有心了。 一家人收到礼物，都挺开心的，只有耿素华愁眉不展。 无他，对比太惨烈。 也不知道顾有莲在闹什么别扭，都多长时间了，还没从抄家流放中缓过神来。 怕是破罐破摔了。 唉，家门不幸呐，苦了她家季仁了，多好的一小伙子！ 丫鬟们帮主子将礼物送回去，老太太这里重新玩儿起了牌。 半上午，宋里正带着节礼过来拜年，顺便还了欠凌季恒那五十两银子。 “新年新气象，咱青山村，总算有钱啦！” 宋里正十分豪气地拿出一张银票：“呐，这是当初买方子说好的钱！” 说完又掏出一兜碎银子：“这是这段时间，凌家帮忙卖蘑菇的提成。” 凌季恒也没数，将钱交给池兴月。 池兴月回屋，拿出宋里正写的欠条，当着所有人的面，撕了个粉碎。 宋里正放心了，不想稍后还有意外收获。 第294章 你拿什么跟我比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老太太拿了个荷包给他：“今天过年，你也是小辈，呐，拿着！” 宋里正惊讶地看了老太太好久，才颤抖着双手接过。 讷讷地说：“多谢老太太！” 摸着里面的银票，不知道有多大面值。不过想也知道不会小。 老太太拆开宋里正送来的糕点，尝了口，发现还怪好吃的。 拉着他一起玩儿牌，刚把扑克发下来，曹大山几人就到了。 没有一个空着手，最少也拎了条鱼。 那五六斤的大鱼手臂长，看起来格外有分量。 老太太笑着让大家坐，还挨着发了个荷包。 曹大山几人对视一眼，明白了老太太的用意。 北辽人针对的是他们整个青山村，兄弟们出来，从某种意义上讲是自保，真不用凌家给钱。 池兴月想的却是，人家可以逃，也可以留在家里保护自家人。 可他们冒着风险来帮凌家，这种置生死于度外的情意，不能装看不见。 当然，也是自家不缺钱。不然，就算想表达感激，都没办法呢。 老太太无视几人疯狂摆动的双手，将荷包塞到他们怀中，还叫人准备茶水糕点，今儿呀，她要跟小年轻们唠嗑。 荣思院接连不断传出欢笑声，上京城里，终于传出了老皇帝驾崩的消息。 按理来说，圣上没了都多半个月了，早该传出消息了。 可三皇子的人马在第一时间杀到皇宫，又不动声色地控制了上京城的出入口。 以为会迎来一场腥风血雨，却不想，连着七天，都安安静静的。 他不敢轻举妄动，暗中加强兵力。对外谎称圣上病重，将大庆殿封锁，不允许任何人出入。 包括太医。 有机敏的，已经猜出了事情有异。可都选择了明哲保身。 甚至还有那内里藏奸的，趁机将家里的嫡女、旁支家的庶女送给三皇子。 表明立场的同时，期待将来能分一杯羹。 三皇子妃接连几日不见三皇子出宫，且城内气氛隐隐有些紧张，便猜到了三皇子的动作。 只是这辈子，是不是有些过于顺利了？ 三皇子妃没有多想，坐在宽大的拔步床上对着镜子哈哈大笑。 感慨苦尽甘来，终于要登上那梦寐以求的后位了。 “崔婉儿，这辈子，你拿什么跟我比？” 那狰狞的神色，把进来添茶水的丫鬟都给吓跑了。 直呼三皇子妃疯了，跟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一样。 事情就这么过了一天又一天，三皇子拦下了至少五波打算闯宫一探究竟的皇子们。 也用各种各样的借口，打发掉一批批前来试探口风的文官。 对于后宫那些妃子，更是侍卫把门。暗中派人盯着，若是有人传递消息出去，那正好，顺藤摸瓜拔掉钉子。 三皇子头一回感受到了权利的快感，对大庆殿的位置势在必得。 就在消息快要瞒不住，大皇子、六皇子暗中集结兵马的时候，两人突然销声匿迹了。 三皇子派人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对方。索性不等了，决定择吉日宣布皇帝驾崩的消息。 然而除夕之夜，属下称查到了两位皇子的踪迹。说是一个逃到了西南，跟那边的藩王搭上了关系。 一个跑到东南，跟当地的士族准备联姻。 三皇子怕事情有变，也顾不得再挑时间。 子时刚过，就宣布老皇帝去了，还装模作样地跟老太监说：“父皇一直撑到子时才没的，就是为了再看一眼大雍朝的繁华！” 老太监连连安慰：“是，您费心了，一直陪在老皇帝身边，可要注意身体啊！” 三皇子暗道老太监上道，点点头，让礼部准备丧礼。 这宫墙内外的灯笼对联都要撤下来了，挂上白布，宫人们也该穿上素色衣裳。 清晨，天微微亮，宫里的消息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无他，夜里丧钟响了许久，人们惊慌未定，纷纷脱掉身上颜色鲜艳的新衣裳，换上白色灰色这些素净的。 那刚贴还没几个时辰的对联也撕掉。 还有灯笼、红绸，所有与喜庆有关的东西，全都拆掉。免得被人揪住做文章。 三皇子对外称圣上忧国忧民，劳累过度。 驾崩前一刻，都在忧心大雍朝的未来。 “然国不可一日无君，三皇子温良敦厚，志存高远......” 传位圣旨贴满大街小巷，早起的人们看到这里，明白了，这是要变天了。 本就银装素裹的上京城，似乎因为这则消息，愈发苍白。 没了欢声笑语，到处都是一片死寂。 三皇子虽然急着继位，却也得将老皇帝的丧事办好。 同时暗中让人准备继位大典。 远在幽州的凌家自然不晓得这个消息，大年初一，在家里玩闹了一上午，便相约着出门了。 也没走远，就在村子里溜达。打雪仗、堆雪人，大人小孩儿闹作一团，无视零下三十几度的低温。 池兴月裹紧身上的大氅，抬手搓了一小团雪扔凌季恒身上。 他身手好，轻易就能躲过去，却为了池兴月高兴，故意往雪团团上撞。 黑色的大氅上多了好些残雪，池兴月笑着跑过去，帮他拍掉。 一行人玩儿了小半个时辰，就冷得受不了了。 回屋洗洗手，喝点热茶，再出来继续。 直到傍晚，北风再一次刮起来，才都消停。 池兴月吃完晚饭，就回了清风院。 歪歪扭扭躺在炕上，不想动弹。 凌季恒给她按摩了好半天手脚，才被带着进空间。 转眼大年初二，气氛不似昨天那般欢腾，隐隐的，带上几分伤感。 不用想就知道，女人们在伤心。 凌家被抄，老太太、耿素华、梁芷君的娘家都跟她们断绝了关系。 正月初二本是回娘家的日子，凌家女人却无处可去。 就连老太爷，也被这种气氛感染得唉声叹气。 虽然他不用回娘家，可被族谱除名，也挺心塞的。 都一把年纪了，居然还要自立门户，丢人啊！ 与他们相比，舒慕云的精神状态就要好多了。 问她为什么如此高兴，咳，哥嫂在身边，小侄子平平安安，换你，你不开心？ 第295章 亲上加亲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虽然心情好，却也没表现得那么明显。 舒慕云尽量克制心中的欢喜，拿着礼品到折桂院。 舒旭宏笑着调侃：“就几步路的功夫，也搁得住你专门来一趟？” 舒慕云压低声音：“今儿初二，我特地回娘家来走亲戚！” 说着揉揉舒瑞的小胖脸：“你表哥说得对，年后该读书了。咱舒家的孩子，哪怕不科举呢，也得学富五车。” 舒旭宏点点头，夸凌季恒有心了。 兄妹俩聊了好一会儿，舒慕云才离开，还颇有些恋恋不舍。 旁边的凌惟成都无语了，心想又不是跟从前一样，十天半月见不着面。 如今大家住一块儿，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哪就那么难舍难分。 舒慕云表示，这是仪式感，仪式感！他个大老粗不懂！ 老太爷见家里不热闹，还挺不习惯。 安慰一句老太太：“等天暖和了，我找人到江宁府打听打听荣家人的消息。” 老太太冷哼一声：“他们都跟我断绝关系了，还打听个什么玩意。当初就算怕被牵连，也不该这么无情。” 老太爷叹了口气，也觉得荣家人过分。 当初借着凌家的势，升官发财，置地买房。 流放时哪怕给几张饼子呢，老太太也不至于这般记恨。 当然，他心里也难受。 从祖父辈儿就在帮凌家旁支修学堂，修祠堂，出钱供有出息的孩子上京赶考，哪一年不得花它个几万两。 结果嘞，人家说舍弃就舍弃他们了，还把自己这一脉人视为耻辱。 如今想来，他对旁支那么好，真挺耻辱，恨不得回到几十年前，切断他们的经济来源，让他们自生自灭。 荣思院紧张压抑的气氛，搞得小荷顺子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还是陈嬷嬷在旁边宽慰，老太太心情才好了些许。 池兴月盘腿坐在炕上，听宝珠偷偷讲八卦，觉得这样不行。 推推身旁的凌季恒：“要不，你去哄哄祖母？” 凌季恒睨了池兴月一眼，却还是起身离开了。 池兴月嘿嘿笑着，瓜子嗑得更欢了。 她也不是不想去老太太那里，而是哄人太累，自己稍微待一会儿，就词穷。 凌季恒不一样啊，有血脉关系的大孙子，老太太一瞅就心情好，连话都不用说，人就乐乐呵呵。 果然，没多久，荣思院就传出来老太太的欢笑声。 隔壁的耿素华也在儿女们的宽慰下，渐渐地解开心结。 也是，他们凌家虽被流放了，可得老天庇佑，恰好避开天灾。 若是留在江宁府，是生是死，犹未可知。如此看来，这凌家的气运，还真挺强。 半个时辰后凌季恒回来，宝珠便自动退了出来。 池兴月觉得无聊，带凌季恒进空间，继续种地。 劳动让两人没时间胡思乱想，都不晓得今天的青山村有多热闹。 自打入冬以来，就少有人访亲问友。 可今天不一样啊，但凡规矩一点儿的，都会拎着节礼到娘家拜年。 青山村多少出嫁姑娘带了厚礼回来串门儿，只因“蘑菇村”名声在外，婆家人想占点便宜。 宋里正早就跟他们打过招呼了，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一个个心知肚明。 当然，就是宋里正不说，他们也不会把安身立命的本事教给旁人。 除非自己不缺钱，或者这玩意儿本身不挣钱，没人在乎。 姑娘女婿一计不成，再生一计：“娘，我婆家有个侄女，今年十六了，人长得水灵，又能干，你瞧，咱要不要来个亲上加亲？” 六婆斜瞅了一眼已经不年轻的大闺女，啧啧嘴：“就你婆婆那斤斤计较的性子，能教出什么好闺女。没得给自己找不痛快！ 行了行了，不提这事哈。大过年的，也不嫌晦气！” “娘，怎么能说晦气呢，咱明明在说小辈们的婚姻大事啊！” “嗤，再大的事也不是你个嫁出去的姑姑该管的。给我收起那点儿小心思，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类似情况在很多人家里上演，老太太们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嘴有多严。 那些惦记着娘家的新媳妇儿，也被自家相公看得紧紧的，一旦提起跟蘑菇有关的话题，就及时打断。 若是不听劝告，执意泄露青山村的秘密。那也成，别回来就行。 大雍朝风气虽然还算开放，可被休弃到底不光彩，没多少人敢试探对方的底线。 虽然秘密不能讲，可家里人也没亏待了这些外嫁闺女。 好吃好喝招待不说，临走前，还给装了十来斤蘑菇。 拿去卖，至少能卖一两银子。算是份不小的回礼。 虽然没有打探到关键信息，也没替那沾亲带故的侄女说成亲事。 却因为这篓子蘑菇，不仅没被婆家人数落，还夸自己事情办得漂亮。 就是有些后悔，当初咋就没能嫁在自己村子里，否则...... 初二就在这样的气氛中过去，初三也没啥，初四初五迎了迎财神，初六初七摆烂，这年就算过完了。 起码在池兴月看来是这样的。 正月初八，凌季恒没有赖床，早早起来下炕，迎着寒风在院子里锻炼身体。 宝珠二柱见了稀罕的不得了，还以为二少爷会黏在二少奶奶身上，扒不下来呢。 经过这段时间休养，二柱的伤势明显好转。除了不能剧烈活动，基本跟常人无异。 小伙子听到院里打拳的声音心痒痒，悄摸摸从背后偷袭，却被凌季恒抬手格挡，抓住二柱的胳膊，就要往地上摔。 好在手掌触及他腰腹位置时反应了过来，不然，二柱怕是又得躺个好几天。 凌季恒收了势，抬腿去踹个不省心。 还说：“既然这么爱练，就给我在院子里扎马步。不扎够一个时辰，不准起来。” 二柱：“......” 眼睁睁看着凌季恒离开，伸出尔康手：“主子我错了，饶命啊！” 凌季恒没理他，径直走向后院。 原本在后院比划身手的几人看到他的身影，还挺意外。 立马停下手上的动作，问道：“主子，可是有何吩咐？” 凌季恒没回话，而是猝不及防地祭出杀招。 凌一几人练武从未懈怠，第一时间就做出反应。 第296章 天赋异禀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你来我往间，十几招过去。 以为凌季恒这段时间温香软玉，武力值方面会大不如前，速度力量更是后继无力。 却不想，凌季恒以碾压之势，将他们全部打败。 凌一捂着胸口，有些委屈地看着凌季恒。 凌三更是不客气地问：“主子，你都懒散小半年了，咋还这么能打？” 凌季恒摸摸鼻子，有些心虚。 他啊，的确懈怠。自打流放后，就没再锻炼身体。 可池兴月的空间给力啊，这段时间经常进里面干活儿，吃的用的都是富含灵气的蔬菜水果，身体不知不觉中得到改造，力量速度有了大幅度提升。 波澜不惊地说了声：“自然是天赋异禀！” 凌一表示佩服，还说自己会加强训练。 凌季恒点点头，收敛起一部分实力，跟金宝银宝过起招来。 这么长时间没近身打斗，突然活动下筋骨，还挺舒爽的。 后院的动静很快吸引了早起的舒瑞，小家伙连头都没梳，就跑了过来。 看到表哥行云流水的打斗，整个人激动地嗷嗷叫。 那声音穿透力极强，把舒旭宏、葛静蓝、红玉都给吸引了过来。 程大夫年纪大了睡眠浅，撇嘴说了句：“好吵哦！” 翻身面对墙角，继续睡觉。心想人老了就是不行，昨晚才熬了半个时辰夜，就精神不济。 天都微微亮了，还感觉头疼。也不晓得池兴月那药粉，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啊，表哥威武，表哥厉害！”舒旭宏上前捂住儿子的嘴巴，怕孩子咋咋呼呼，影响凌季恒发挥。 心想还好傅焕平他们初三的时候就离开了。不然被吵嚷着，肯定休息不好。 凌季恒表示，他们要在的话，自己不会这么秀。地主家傻儿子，总要藏点底牌。 舒瑞被舒旭宏捂得不得劲儿，扭扭身子，从他手底逃开。 倒是没再咋咋呼呼，而是跑去荣思院，跟自己的小伙伴们炫耀。 凌明跃、凌明浩、凌微微还小，每天都要睡足五个时辰。 舒瑞到的时候，几个小家伙还没醒。听到外头有人喊自己，睁开迷茫的大眼睛，连衣服都没穿，就要往外冲。 万春琴赶忙拦住他们，和小荷一起，帮几个崽崽穿好衣服。 打扮一新的小家伙们跟小大人似的走出厢房，问舒瑞：“你怎么起这么早呀？” 舒瑞一本正经地炫耀哥哥：“我表哥可厉害了，能一个打三个？” 凌明浩一听这话，惊讶地张开小嘴：“二叔这么牛的吗，你在哪看到的？” “后院啊，表哥在后院跟金宝、银宝哥哥比划呢。” 小孩子们被保护得很好，除了流放路上不可避免地接触了一点血腥外，落户青山村，那是丁点儿阴暗不让他们沾。 就连杀个猪，都蒙着几人的眼，怕给吓掉魂儿。 北辽军入侵的那个晚上，小孩子们藏在地窖里，并没有看到凌季恒大展身手。 当然，那时的凌季恒，也没如今这般实力，不然也不会被人砍了好几刀。 小孩子们没想那么多，欢呼着冲向后院。 凌季仁、凌季亿从屋里出来，也都好奇地去凑热闹。 他们虽然知道二弟（二哥）有些身手，却不晓得凌季恒比金宝银宝厉害。 听舒瑞这么说，很想知道，小家伙有没有夸大其词。 老太太、老爷子听到外头的动静，也都抓紧时间起床。 一个是想领略一下亲孙子的风采，一个嘛，妇唱夫随。 就这样，后院里的围观群众越来越多，凌季恒虽然打的克制，却赢得一片喝彩。 这还是他头一回在这么多人跟前表演呢，嗯，怪不好意思嘞！ 等结束，气息微微急促，额头上渗出一层薄汗，凌季恒点头跟家里人示意，就被舒瑞抱了腰身。 “表哥，表哥，你教教我呗，我也想学！” 凌季恒抬手揉揉他的长发：“学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你要想学，就得坚持！” “我坚持我坚持！”舒瑞有些急切，头点得跟拨浪鼓一般。 凌季恒把他扒拉下来：“这么些师傅呢，以后每天早起跑步，跟着凌一扎马步，打基础。” 舒瑞赶忙点头：“嗯嗯嗯，谢谢表哥！” 凌明浩立马上前：“二叔，不知我能否跟舒小叔一样，跟凌一大哥学功夫？” 凌一蹙眉，觉得这称呼，好像自己平白矮了舒瑞一辈。 凌季恒轻笑：“可以，只要你能坚持。” 凌明浩立马欢呼起来，那发自内心的喜悦，感染到了凌微微和凌明跃。 两人也说要学功夫，凌季恒“嗯”了声，让人重点招呼凌明跃。 至于凌微微，小姑娘家家的能自保就行，用不着多精深。 孩子们很轻易就能说出自己的心愿，大人们却习惯思量。 就像现在，明明眼里的渴望很明显，可就是羞于启齿。 直到凌季恒准备回院子洗漱，凌季仁、凌季亿才开口：“二弟（二哥），不知我们......” 凌季恒笑着指指后院：“大哥三弟若是有时间，跟着凌一几人练习就好。家里多几个有身手的人，也能更安全。” 凌季仁松了口气，点点头，表示感谢。 凌季亿也庆幸，这个有出息的堂哥没有拒绝他的请求。笑眯眯地道了谢，快步回荣思院。 凌季恒是从耳房出来的，回去的时候，自然也从耳房进。 洗漱过后，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再拴上，凌季恒坐到炕边，发现小媳妇儿睡得跟小猪一样，根本没发现他离开过。 凌季恒脱掉身上的棉袄，重新躺到炕上。直到天色大亮，池兴月醒来，才重新睁开眼睛。 凌季恒伸手搂住她的腰肢，低声跟她商量能不能将灵泉水拿给家里人喝。 “圣上驾崩，三、六皇子都在觊觎那个位置，将来什么光景，很难说。” 池兴月当然知道，大雍朝会乱上几年。家里人武力值高，自己也能更安全。 “当然，我不否认自己存了私心，想让这辈子的亲人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池兴月“嗯”了声，没拒绝。虽然家里人多多少少都有小心思，可还算好相处。 第297章 我还是不是你们亲堂弟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不过，她实在是熬不起那么多汤。不然也不会迟迟没给家里人进补。 跟凌季恒商量，决定偷偷往大厨房的水缸里面混些灵泉水，再找程大夫拿些强身健体的药包熬上。 如此，潜移默化地改变家里人身体素质的同时，也能避免自己被发现。 眼瞅着时间不早了，池兴月起床洗漱，然后去荣思院吃饭。 期间找机会去了趟大厨房，往本就满满当当的水缸里放了两升灵泉水，还差点被回来的桃花婶儿给吓到脸色苍白。 “诶呦喂二少奶奶，您这是做什么呢？” 池兴月还没说话，凌季恒就用水瓢舀了一瓢凉水，倒进地上的盆里。 “刚才吃饭弄脏了手，我和兴月过来洗洗！” 桃花婶儿赶忙拎起茶壶往盆里倒热水，还说：“需要洗手喊小荷就成，哪就用你们自己过来忙活。 万一烫着，可怎么办？” 池兴月笑笑：“当时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自己洗洗就好，没必要劳烦小荷。” 桃花婶儿一脸不赞成：“您是主子，怎么能用‘劳烦’呢。咱养那么多下人，不就是为了让自己舒心？” 池兴月洗洗手，接过桃花婶儿递过来的帕子擦干：“话虽这么说，可她们也挺辛苦的。我能干的事就自己干了，没必要什么都指望对方。” 桃花婶儿一愣，想起池兴月的出身，叹了口气：“你就是心太好了！” 池兴月没多话，跟桃花婶儿说了声，就和凌季恒回屋了。 她问：“我做错了吗？” 凌季恒摇头：“没有，不过确实不太像大雍朝的夫人小姐。” 那些人，十指不沾阳春水。越是富贵，越矫情，唯恐自己被旁人看轻。 池兴月轻笑：“我本就不是啊！” 这话，在旁人听来，是说自己出身不好。可凌季恒知道，她的重点在，自己不属于大雍朝！ 两人没就这个话题继续聊下去，池兴月见时间还早，带凌季恒进空间种地。 这段时间两人收拾出来大概十亩土地，还有九十多亩，等着他们耕耘。 凌季恒脱掉棉袄，就干了起来。那锄头挥的，虎虎生风。 池兴月似乎能看到他紧绷的肌肉，和手上的青筋。 在旁边捡了会儿还没发芽的玉米粒，就被凌季恒赶走了。 说什么自己在这儿碍事，他时不时就得分出心神查看，怕她弄伤自己。 池兴月乐的轻松，甩甩手，回小楼。 切几个水果拼盘，再做点甜品。反正凌季恒喜欢吃，她就尽量满足呗。 在空间忙活两个小时，就又要出去了。 大概是耗费的体力太多，池兴月那点投喂，根本没占多少位置，凌季恒中午干了满满一碗饭。 晚起的凌季豪一脸诧异，还问：“二哥这是怎么了，平时不是只吃七分饱吗？” 凌季仁调侃：“大概是起的太早，又活动了那么久，饿了。” 凌季豪一脸茫然，在大伙儿你一言我一语的解释下，愤然起身：“你们咋不喊我，我还是不是你们亲堂弟？” 他以为，那晚兄弟四个一起对战北辽人，关系早就非比寻常。谁知...... 凌季恒赶忙安慰：“这不是想着你年龄小，还在长身体，让你多睡会儿嘛。 你要是愿意，可以跟着大哥三弟一起练！” 凌季豪赶忙说：“我愿意，当然愿意。那晚没能帮上二哥的忙，我愧疚了好久呢。” 至于为啥不主动提跟对方学功夫？ 一是真不晓得凌季恒这么厉害，以为只是胆子大些，力气大点，又有担当。 二么，在大雍朝，无论是匠人的手艺，还是将士的武力，都是不传之秘。 如果不是关系特别亲近，又或者以利许之，他真没信心让凌一几人指点他功夫。 怕因为自己贪心，闹僵好不容易和凌季恒建立起来的友好关系。 今天这么一出，可算是将自己的心结解开了。 小伙子乐呵呵，傻兮兮，不知不觉吃了两碗饭，才感觉撑。 池兴月给他拿了两颗空间里生长的山楂，让他嚼嚼咽下。 凌季豪一脸感激：“谢谢二嫂，这山楂又大又甜，特别好吃。” 池兴月挑了下眉，心想你还怪有眼光的。 让他在院子里多走走，就和凌季恒回屋了。 下午没再进空间，池兴月全副武装，去看灵芝长得怎么样。 从下种到现在，已经三个多月时间了。 灵芝从肉眼难见的小孢子，长出了一朵朵小伞。虽然个头还小，可已经初具仙草的风采。 宝珠每回出来，都感慨自家养的灵芝漂亮。 池兴月觉得好笑，答应留个大的一直养着，等木质化后，给她当嫁妆。 宝珠听后感动哭了，说自己何德何能，受主子如此器重。往后一定竭尽所能，照顾好二房上下。 池兴月摇摇头，甩掉脑海里那些思绪。 打开天窗给灵芝片通风晒太阳，还将手指放到花槽上，给它们浇灌灵泉水。 嗯，都是兑了普通井水的，不然怕长太快，让人怀疑。 忙完一切离开，又给自己做了清洁。舒慕云把她喊屋里，说是马面裙做好了，让她试试。 马面裙不是旗袍，可以外穿。凌惟成识趣地去找老太太，池兴月便在屏风后头，换起了衣服。 舒慕云在旁边帮衬着，看着那露在外面的锁骨、手腕子，一脸羡慕。 “年轻真好啊，瞧瞧这脸蛋，多细多嫩。”最主要是身段儿好，她儿子喜欢。 池兴月有些羞赧，将放在椅子上的裙子套身上系好。 “娘也很年轻，还比我成熟有风韵，这裙子穿您身上，会更好看。” 舒慕云嗔了池兴月一眼，脸上挂起浅浅的微笑，替她整理衣摆。 很满意自己的手艺，还让池兴月转了一圈：“漂亮！” 说着将大氅裹到池兴月身上，要拉她去老太太那里显摆。 池兴月也配合，顶着零下三十多度的低温往荣思院跑。 短短百米的距离，她冷到浑身上下打哆嗦。 老太太见她脸色有些白，关心地问：“怎么了这是？” 池兴月摇摇头，一屁股坐到炉子旁。等舒慕云过来，也缓个差不多了。 第298章 这云锦我要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老太太一脸不满地问：“你怎么她了，让她跑这么快，瞧瞧，小脸都白了！” 其实也没那么夸张，身子暖和过来后，池兴月小脸红扑扑的，可好看了。 舒慕云有些心虚，她一激动，就忘了外头什么天儿。 关键是儿媳妇也纵着她，就不知道反抗自己吗？也太老实了吧！ 池兴月是真觉得没啥问题，才那么勇的。 话说她前世也去过大东北，也在冬天时候穿睡衣出门倒过垃圾。 那时候外头刮着风，下着雪，她回来也就打了个喷嚏，其他都好好的。 想到这里，赶忙给婆婆解围。 站起身来，将自己的大氅打开，笑眯眯地问：“祖母，您看我这裙子好看吗？娘给做的！” 老太太抬手就是一个爆栗：“小姑娘爱俏很正常，可你不能不顾天气。万一风寒，可得去掉半条命！” 这话丝毫不夸张，在大雍朝，每年冬天都会带走一批人。 无一例外都是风寒高热。 虽然大雍朝有名医，医馆也有对症的汤药。 可中药见效没有那么快，效果还有点因人而异。即便是富贵人家，也有因为退不了烧，落下病根儿的。 池兴月不一样啊，她有灵泉水，还有空间大药房，只要回去喝碗姜糖水，就什么都好了。 可也没反驳，很受用老太太的关心。 软软地撒娇：“这不是太喜欢娘做的裙子，迫不及待找祖母分享嘛！祖母，快帮我看看，有没有哪里需要修改的？” 老太太被池兴月这么一问，倒是来了兴趣。 上下左右打量一圈，惊喜地问：“这样式谁想出来的，可真好看！” 舒慕云夸道：“还能有谁，当然咱家兴月！” 老太太上手捧住池兴月的小脸：“诶呦喂，我家月月怎么这么聪明，啥也能想出来？ 不行了不行了，我得喊你大伯母、三婶娘过来瞧瞧，保准羡慕死她们！” 话音刚落，耿素华、梁芷君就笑着进来了。 梁芷君嗔了老太太一眼：“瞧娘说的，我就是没看到兴月这身裙子，也得羡慕二嫂娶了个好儿媳妇呀。 不知道将来季豪能娶个啥样的，只要能有兴月七分好，我就谢天谢地啦！” 耿素华听到这里，笑容都淡了几分。 心想大儿子她是不指望了，只盼小儿子能娶个省心点的。 不过很快就被池兴月身上的裙子给吸引了注意力，耿素华没心情想别的，只觉得这条裙子好看。 落落大方，又别出新裁，十分有个人特色。 “兴月，这样式，我和你三婶儿可以用不？” 池兴月在几人跟前转了个圈，问道：“祖母，大伯母，娘，婶娘，如果咱们等天儿好了，去卖这个马面裙，你们觉得怎么样？” “成啊，肯定能赚钱！”梁芷君想都不用想就附和：“你就说怎么办吧，婶娘全力配合！” 耿素华也赶忙表明态度：“对对对，大伯母也是，出钱出力都没问题。” 池兴月笑笑：“那就这么说定了啊，明天我和相公到县里采购布料，这段时间，咱们就在家做衣服。 小荷、宝珠她们闲了，也可以参与进来，到时候，按卖出去的件数算工钱。” 家里人没意见，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池兴月听见隔壁有隐隐的读书声传来，好奇地问了句，才知道，小家伙们开始读书了，从《三字经》开始认字。 “人之初，性本善......” 池兴月笑笑，觉得这日子挺好。所有人都有事做，又不是那么压抑紧迫。 将计划敲定，准备冒着寒冷回清风院。 结果凌季恒找来了，还特别夸张地抱了条薄棉被。 池兴月被他的举动震惊，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人裹住了身体。 然后半搂着回家。 第二天，池兴月起床后带着凌季恒、金宝、银宝，还有宝珠、二柱进县城。 这还是宝珠到青山村后头一回出来玩儿呢，一路上兴奋地跟只小麻雀一样，问池兴月县城里有什么好玩儿的。 池兴月泼凉水：“我劝你呀，别抱太大希望。如今天寒地冻，又是新春佳节，怕是没有多少店铺开门。” 宝珠噘着嘴：“那也好过奴婢每天窝在家里洗衣做饭，人都快窝傻了。” 池兴月轻笑着戳戳她的脸蛋，心想果然是被宠坏了，都会开玩笑了。 挺好，挺有生气的。比刚开始那个小心谨慎，处处妥帖的丫头鲜活。 转眼到了县里，果真如池兴月猜测的那般，很多店铺没开门。 不过，县里到底是县里，炊烟袅袅，处处充满生活气息。偶尔一声吆喝，听得宝珠激动地头往窗外探。 池兴月索性喊了“停车”，让二柱带着宝珠到处逛逛。一个时辰后，如意楼集合。 二柱闻言，激动地朝池兴月鞠了个躬。 带着宝珠隐入热闹的小巷，池兴月才喊凌一继续赶路。 一行人径直停到布庄门口，池兴月在凌季恒的搀扶下下车，慢悠悠走进店里。 老板见有客来访，热情地上前介绍。 打量一下几人的穿着，确定是贵客，态度更加热切了。 “您瞧，这是我们店去年进的云锦，花纹细密，颜色艳丽，为上上之品。 想必几位也知道，去年江宁府发大水，好些绣庄都被冲垮了。 有手艺的老师傅十不存一，这云锦啊，怕要成绝唱了！” 虽然事实没有这么夸张，可也八九不离十。 他们店招收了一位逃荒过来的刺绣师傅，说南边儿老惨了，水把绣坊冲垮，老板伙计生死不知，锦缎丝线全部泡水，损失惨重。 “所以啊，您几位看上的话，就赶紧买下来吧。再晚几天，怕是就寻不到咯！” 池兴月觉得这云锦漂亮归漂亮，却不是他们今天的主要目标。 刚想问问多少钱，就听门外传来一道娇俏的女声：“老板，这云锦我要了！” 池兴月扭头一看，嚯，黄莹莹！ 真是...... 不能算冤家路窄，毕竟她们从未正面交锋。 就是...... 不怎么乐意打交道的人出现在面前，池兴月有些绷不住情绪。 却也没炸毛，而是笑着问老板：“这云锦多少钱啊？” 第299章 一寸一金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老板见两人都对云锦有意，眼珠子一转，拿起乔来。 “你们也知道，这玩意儿以前都是要送到上京城给达官显贵的，我求爷爷告奶奶，好不容易，才弄来这么一匹。 你们要是想要，便宜点儿，五百两银子！” 池兴月倒是不意外，毕竟在江宁府，好的云锦一寸一金，这价格，算便宜了。 黄莹莹听后却炸了：“什么玩意儿，坑人是不是？不就一块儿有花色的锦缎嘛，居然要五百两，你看我好欺负是不是？” 老板赶忙赔礼道歉：“黄小姐，在下诚信经营，从不做那哄抬物价之事，您可不能冤枉我！” 黄莹莹不以为然，睨了老板一眼：“一百两，我要了！” 老板慌忙摆手：“不成啊，本钱在那管着呢，您高抬贵手，放过小的吧！” 那惊慌失措的样子，跟自己多委屈似的。 “你！”黄莹莹气急，把矛头转向池兴月：“说，你们俩是不是给我设套，想让我出高价？” 池兴月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总算是明白那天崔婉儿对上黄莹莹什么感觉了。 那叫一个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倒也不是黄莹莹有多胡搅蛮缠，而是眼界有限，不清楚这云锦的价值。 就像当初，随随便便一双上京城带回来的鞋子，就以为是流光锦一般。 池兴月心想，按照小说里的套路，自己从一开始就该跟对方抬价，争个你来我往，你死我活。 从此势同水火，针尖对麦芒。 可她偏偏不走寻常路，从人家说要开始，就安安静静窝在一旁看戏。 就连想出言阻止的凌季恒，都把自己扯住了。 反正空间里云锦多的是，不差这一匹半匹的。 所以，面对黄莹莹的质问，池兴月笑笑：“没有，在下也是刚到布庄，黄小姐买或者不买都可以。” “哦，你不跟我抢？” 黄莹莹还没遇见过这么淡定的小娘子呢，往常她看上啥，那些富户家小姐都是跟她抢着买的。 池兴月瞅了一眼布庄老板，笑着摊摊手：“太贵了，买不起！” 一点儿不觉得这话伤面子，池兴月说的十分坦荡。 黄莹莹听到这话，真是再大的火气都没了。 哼哼唧唧地瞅了池兴月一眼，阴阳怪气地说：“穿这么好，也不像是没钱的样子啊。难道是打肿脸充胖子？” 池兴月笑笑不说话，黄莹莹觉得没意思，准备离开。 余光瞥见凌季恒的俊脸，脚步顿了顿：“喂，你叫什么名字？” 凌季恒蹙眉，没有回答。 “问你话呢！”黄莹莹脾气一点就炸，气呼呼地冲进来准备找凌季恒算账。 池兴月赶忙拦在对方跟前：“黄小姐，我相公姓凌，我们是从南方逃难过来的。” 黄莹莹冷哼一声，离开了。心想长得倒是不错，就是身份背景差了点。 比较来，比较去，还是成宇哥哥最好。就是他这段时间哪去了，都好久没来黄府做客了。 池兴月见她走远，松了口气。 布庄老板跟见稀罕似的盯了池兴月好久，才说：“小娘子厉害啊，竟然能从黄小姐手里全身而退，在下佩服，佩服！” 池兴月挑眉：“黄小姐虽然有些傲娇，却满是小女儿家的活泼。老板对她可是有误会？” 池兴月谨言慎行，丝毫不给自己留话柄。 布庄老板摸摸鼻子，显然也察觉到了话语里的不妥。 问池兴月：“小娘子可还要这云锦？” 池兴月摇头：“太贵，买不起，可有素色锦缎？老板可要给个实诚价，若是高了，我便到其他布庄问问。” “得，您算是把我拿捏了！”遇到不要“脸”的客户，还真是惹不起。 布庄老板指着柜台和货架上的锦缎生无可恋：“自己选吧，给你底价。” 池兴月点头，选了几匹白色带花纹的，又选了湖蓝色、鸦青色、墨绿色、绛紫色、黑色锦缎各几匹。 布庄老板见她要这么多，还惊讶了一瞬，指着柜台上卖得最好的那几匹问：“小娘子不选点儿艳色的？这红锦缎平日里卖得最好！” 池兴月笑着摇头：“就这些吧，老板算算多少钱！” 布庄老板手指轻触算盘，下意识就要卖高价。 一阵冷风吹过，生生打了个激灵。 抬头看看池兴月，见对方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 老板不敢耍小心眼，将价格压到最低：“一共是两千三百两银子！” 池兴月瞅了眼凌季恒，问他这个价格可不可以。 凌季恒点头，表示没问题。 绸缎本就比棉麻料贵，再加上如今这个年成，好东西怕是会越来越贵。 池兴月挑了些跟布料同色系的丝线，又买了一大捆金线银线，凑足两千五百两银子，才离开布庄。 布庄老板望着他们远走的马车，摇摇头，心想明明有钱，居然哭穷。 他这匹云锦哟，要在店里继续吃灰咯。 话说云锦珍贵，该被人抢购才是。 奈何这匹云锦是他家刺绣师傅从江宁府带过来的，九死一生，那些提花都有毛边了。 见池兴月眼生，想蒙她来着，谁知对方不上当。 布庄老板遗憾地叹了口气，想去仓库整理布料。 却见黄莹莹折返回来，趾高气昂地问：“这块儿云锦，一百五十两卖不卖？” 布庄老板想想那些妇人想要又遗憾摇头的神情，咬咬牙：“卖！” 却是将提花上的问题跟黄莹莹说了。 毕竟她爹是县令，万一小丫头觉得上当受骗，来找自己麻烦，就不好了。 黄莹莹一听果然炸了：“你还说不是坑人，这玩意儿都毛糙成啥样儿了，还一百多两银子呢。 当我是乞丐呀，穿这丢人现眼的玩意儿！” “黄小姐您别这么说呀，这布料虽然有点儿瑕疵，可丝毫影响不了它的身价。 您想啊，在上京城，这可是贵妃娘娘们穿的，是身份和荣誉的象征！” 黄莹莹心动了，却还是有些纠结。 老板继续蛊惑：“到时候，您让绣娘把这点提花裁到衣服里面，不就不影响了嘛！ 这云锦是真难得，若非我没女儿，都想留下来给她当嫁妆呢！” 第300章 哎呦喂，老天爷，咋又是个大单子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黄莹莹被说服了，不过最后还是讨价还价，以一百两银子的价格买到了那块儿微瑕的云锦。 还心里美滋滋的，觉得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毛躁。 等回府上，让绣娘给她做身新衣裳。等周成宇过来，一定能耳目一新！ 池兴月离开布庄，去了首饰行。 挑了几件自己喜欢的首饰，后跟掌柜订了几十颗玉石打磨的扣子。 “不需要太好的料子，但也不能差。主要是大小统一，抛好光。 若是可以，我还想要一些珍珠扣子。用金子或者银子做托，将半面珍珠镶嵌到里面......” 池兴月边说，掌柜的边点头，最后承诺七天内将成品送到青山村。 池兴月付了一些定金，等出来，跟凌季恒开玩笑：“年前挣的那点小钱钱快给造没了，我真是既能挣，又能花！” 凌季恒不以为意：“用不了几天，不就又回来了嘛。说不好还能翻个倍！” 池兴月嘿嘿笑着，对此还是很有信心的。 带着几人去书斋，收取前段时间送过来的《人体解剖学》。 刘老板看到凌季恒，整个人跟苦瓜似的愁眉不展：“你从哪找的书啊，把我那几个学子弄得都不想接活儿了。” 凌季恒轻笑：“不至于，总有家里困难的，需要靠抄书补贴家用。” 刘老板睨了几人一眼，低头：“这话倒也没错，不过你们这书打哪弄的，说捡的吧，是本医书，里面内容还十分高深。 说哪来的孤本吧，啧，大白话，字还缺胳膊短腿儿贼难看！” 池兴月嘿嘿笑着：“是一个老大夫的手札，那老大夫没咋读过书，本事却实打实厉害。 这不，把毕生所学都写出来了，咱普通人也能读懂。” “那倒是，也就这点优点了！” 刘老板对此表示认同，将整理好的书页拿给池兴月：“没装订，看进度，好像还有很厚一部分。” 池兴月“嗯”了声，将《赤脚医生手册》的前十章拿给刘老板：“劳烦您再找几个书生！” 刘老板简单翻了几页，见还是熟悉的字迹，都不想说啥了。 点点头，将纸收起来，压低声音跟几人报了个喜：“年前那些对联啊，是彻底火了。你们要是没遇上北辽人，还能再赚几千两。” 凌季恒面儿上调侃：“若是没有那一遭，刘老板也能多赚几千两。” 心里想的却是，多了未必值钱。 “说的也是，不过我知足了。往后你们有啥新鲜玩意儿，可以拿书斋来卖。我这边随时欢迎！” 凌季恒点头答应，补充了一些笔墨纸砚，就离开了。 下一站是那几个给凌三塞了好处的府邸。 既然人家管家说了，有啥好东西到府上知会一声。 那池兴月就去说说呗，如果家里女眷有想要马面裙的，直接量尺寸，说说要求，来个私人订制。 这一行很顺利，主要是也没去几家。 柳府、白府的夫人小姐们虽然不清楚马面裙是什么，可因为有“火锅料”、“金粉对联”这俩珠玉在前，对池兴月的裙子特别有信心。 再加上家里不缺钱，直接一人订了两身。搞得池兴月直呼缎子买少了。 两府女眷倒也善解人意，直接将家里的缎子拿给池兴月，让她用府上的料子裁。 池兴月将大红色、桃粉色、明黄色的推回去，只留下月光白、天水碧、梅染和鸦青。 推说这种裙子颜色素些好看，那些小姐们也就将信将疑了。 池兴月将小姐们的尺寸收好，要求记好，揣着一百多两定金，直奔如意楼。 当然，也没那么急，一路上溜溜达达，呼吸新鲜空气。 可能是临近中午，温度没那么低了，出来逛街的人多了起来。 池兴月看着大家脸上的笑容，忽然觉得，宝珠说的有理，天天闷在家里，的确无聊。 偶尔出来放放风，看看不一样的风景，身心舒畅。 在街上凑了会儿热闹，闻了闻许久不见的烟火气，池兴月带人来到如意楼，照例点了一桌菜。 饭菜上来的时候，二柱带着宝珠赶到。 小丫头跑得满身是汗，小脸红扑扑的，从眼神儿里散发着欢喜。 将包裹放到桌子上，跟池兴月分享：“二少奶奶，我刚在路上看见好多好东西，呐，您挑挑，有喜欢的我送您！” 池兴月诧异地瞅了眼那鼓鼓囊囊的包裹，打开一看，发现有两包糕点，一罐果脯。 一根银钗，一个银手镯，两副银耳钉，和一块儿绣着翠竹的帕子。 还有好几个瓶瓶罐罐，里面装着胭脂水粉。 “你银子够用吗，买这么多！”池兴月拆开糕点捏了块儿：“就这个，谢谢宝珠了！” 宝珠笑弯了眉眼，将包裹重新封好：“够用啊，奴婢存了十几两呢！” 池兴月点点头，心想可真是不见外，连家底儿都露出来了。 不过下人们的收入基本固定，只稍微一算，就能八九不离十。也确实没啥好隐瞒的。 没多久，饭菜上桌了。而池兴月手里那块儿糕点，也下肚了。 宝珠还扑闪着大眼睛问她：“二少夫人，糕点好吃吗？” 池兴月僵笑：“好吃！” 就是有点噎人，差点哽在喉间咽不下去。 哈哈，开个玩笑，只是稍微有点干而已，不清楚是烤制的火候有些大了，还是存放的时间有些长了。 亦或者天儿太冷，被冻的？ 池兴月想不清楚，就不想了。抄起筷子埋头干饭，别说，这如意楼的饭菜是一如既往地好吃。 临走前要了十只蜜汁烧鸡外带，结果把彭掌柜心疼地，差点儿没给他们。 “哎呦喂，老天爷，咋又是个大单子？” 凌一挑眉：“大单子不好吗，彭掌柜？” “好什么，都没鸡了，拿什么做烧鸡？ 过年那会儿这个要十只，那个也要十只，把给我们送鸡的那俩村子都给吃空了，就剩最后两三百只在这儿撑场面呢！” “那要不，你再去问问别的村？方大厨手艺这么好，总不能埋没了！” “问了，咋没问呢，都吃差不多了。本来冬天鸡就不好养，今年又冷，人粮食都不够吃呢，哪能轮得到鸡？” 第301章 容不得半点差池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刚入冬没多久，那些人家就撑不住了。如果不是如意楼时常过去送点麦麸、烂菜叶子，怕是早就杀鸡吃肉了！” 池兴月恍然，极寒带来的苦难，这才刚刚开始。 按照小说里的进程，接下来两三年温度都很低，庄稼只能种一茬，收成还一般。 这粮食危机，才刚刚开始。 不过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笑着感谢了彭掌柜好久，才如愿拿到十只烧鸡。 彭掌柜还把凌季恒喊到后院儿，指着一堆羊毛问：“你先前不是说收这玩意儿嘛，我给攒了些，还要吗？” “要啊，当然要！”凌季恒掏出银子，让凌一几人将羊毛搬到牛车上。 这羊毛没有清洗过，灰扑扑的，还一股味儿。 宝珠表示，这比那天运冻鱼还刺激。 这次出门，他们就赶了两辆牛车，一辆拉人，一辆拉人和货。 羊毛这种有味道的东西，当然不能和那些金贵的绸缎放一起。 凌季恒跟彭掌柜借了两个柳条筐，将羊毛团吧团吧塞里头，然后捆到车辕上。 虽然有些晃荡，可盖上盖子后，味道小多了。眼不见也能心不烦。 车子晃晃悠悠往家走，没多久，就到了青砖大瓦房门口。 池兴月将烧鸡送到大厨房，让桃花婶儿晚上热热，给大伙儿加餐。 至于那缎子，直接送进了听澜院。 这里人少空房间多，拿来当工厂，最合适不过。 舒慕云没想到池兴月只出去溜达了一圈，就带回来六十几套马面裙的订单，还是包料的。 这光手工费，都能拿好几百两银子啊！ 也太会赚钱了吧！ 既然人家这么有诚意，那就......先给人家做呗！ 舒慕云手艺还是不错的，陈嬷嬷、桃花婶儿也是。 小荷、宝珠、青绿、杏儿年龄还小，缝补个袜子什么的行，做衣服，还真没试过。 倒是耿素华、梁芷君、葛静蓝这些长辈，从小被家里的女师傅教养着，琴棋书画略懂，女红却是顶顶出众。 做个裙子，只要有图纸，有样衣，瞅两眼，就能给你复刻下来。 也因此，池兴月压根儿没想靠这脑洞开店，随便一个手艺人就能剽窃你的创意，还不受法律保护。 劳心劳力费那劲儿，搁得住？ 不如跟先前一样，赚一笔快钱了事。轻松不说，也不遭人妒。 哪怕谁眼红了，也要掂量掂量再下手。毕竟，只要凌家没倒，那赚钱的点子就接连不断。 他们随便搞清楚几个，都能到别的地方赚大钱。 当然，说是全家参与，那就不能将几个丫头排除在外。 池兴月从地窖里挑了几匹最次等的棉布交给她们，让她们练手。 这学做衣服，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 要是不讲究品质，稍微学学剪裁，就能做出一件可以蔽体的衣裳来。 但要要求衣服精美，有质感，独立设计和打版的话，起码得两三年。 这还仅仅只是做成一件衣裳。 在大雍朝，富贵人家喜欢刺绣，即便是最简单的针法，也得学上几年才能出师。 更别提那些堪称绝学的苏绣、湘绣什么的，有天分都得学上十几年，没天分，这辈子都甭想学会了。 池兴月也不指望她们鼓捣两天就能上手，毕竟都是给富贵人家做的，容不得半点差池。 能在旁边打打下手，减轻一下长辈们的负担，就很不错了。 舒慕云拿到柳、白两家女眷的体型数据，就兴冲冲地跟两个妯娌，一个亲嫂子研究去了。 四个女人聚在听澜院东屋叽叽喳喳，搞得凌惟存不好意思待，找儿子作伴去了。 凌惟远、凌惟成闲来无事，凑过来喝茶，听着隔壁传出来的声音，非但不觉得聒噪，反而有点悦耳。 可能是好久没见媳妇儿这般有活力了吧。 池兴月出去一趟，人都疲了。 到耳房洗了洗手，又泡了泡脚，脱掉身上的厚棉袄，躲被子里睡觉去了。 可能是北方人刻在骨子里的午睡基因作祟，池兴月这一睡，直接睡到傍晚才起来。 窗外天色昏暗，室内更是黑沉。虽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可也跟抓瞎差不多。 池兴月睁开迷茫的双眼，还没缓过神儿来，就见凌季恒起身，将油灯点上。 她将意识沉入空间，发现才五点半，嘟囔了句：“已经这么黑了，不是都过了冬至嘛？” 该说不说，刚睡醒的人迷糊。明明每天傍晚都是这个样子，她偏偏在今天问了出来。 凌季恒解释：“天色的确越来越亮了，不过没太阳，云层又厚，就会产生天黑得很早的错觉。” 池兴月“嗯”了声，不再说话。 揉揉眼睛，从空间拿了杯茶水，喝下去，才渐渐缓过神来。 套上棉袄出去吃晚饭，就发现，长辈们都在听澜院，不舍得离开呢。 老太太让顺子过去催了好几遍，一群做衣服上瘾的女人家才恋恋不舍地放下手头的活计，相跟着来到荣思院。 看着桌子中间的蜜汁烤鸡，肚子咕噜噜乱叫，才想起来，这一下午滴水未进，滴米未沾，都饿死了。 赶忙坐到座位上，眼巴巴等着开饭。 小荷、顺子、桃花婶儿轮流从小厨房端菜，大伙儿连话都没多说，只顾埋头干饭。 好不容易填饱肚子，舒慕云擦擦嘴，又要去听澜院。 池兴月拦住她：“娘，这都晚上了，做女红对眼睛不好。 白柳两家女眷说了，只要裙子漂亮，晚几天送过去也没关系。咱不着急，啊！” 舒慕云坐下来，想起今天下午疯狂的举动，没忍住笑了。 “我就是太长时间没找到自己的方向，有些憋着了。没事，不做了，等明天睡醒再说！” 耿素华、梁芷君揉揉僵硬的脖子，也说年纪大了，精力跟不上。 不过她们跟村里那些妇人相比，已经很年轻了。 更何况有池兴月的灵泉水调理，身体只会越来越好。 老太太也安慰几人：“家里又不缺钱，用得着这般拼命？都悠着点儿，别给程大夫添麻烦！” 连吃饭都在阅读医圣手札的程大夫，抬起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一脸懵逼：“老夫人你找我？” 第302章 恻隐之心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一句话，惹得大伙儿哈哈大笑，片刻后程大夫才明白发生了什么。 点点头：“是得注意身体，老夫这段时间醉心研究，的确没什么时间替你们针灸看病。 再说那可是眼睛，若是花了或者瞎了，即便医圣大人在世，也无力回天。” 池兴月摸摸鼻子，心想村委办公楼里好像有两副老花镜。 若是眼睛真花了，能拿出来应应急。 近视比较难搞，一人一个度数，没解锁出眼镜店之前，都是“绝症”。 一行人在老太太这里坐了会儿，就各回各家了。 池兴月窝在炕上算了下收支，把账本收回空间。 拿出手机听了会儿小说，熬到差不到八点半的样子，吹灭油灯，跟凌季恒进空间。 下午睡多了，这会儿两人都没啥困意。 穿着里衣，就去种地了。 池兴月搬了个小马扎坐到田边：“亲爱的，我觉得光靠囤粮不行。 大雍朝的总产出就那么多，这头一个冬天就有人因为没能囤够粮食而饿肚子，接下来的两三年该怎么办？ 再加上战乱，粮食优先供给军队，普通人的生存空间一缩再缩。 咱们这种家庭无权无势，如何在历史洪流中独善其身？” 凌季恒刨地的动作微微一顿，问道：“你的意思是，天灾还会持续好几年？” 池兴月摇头：“不晓得，我只知道这几年不安稳，天气不好是一部分因素，更要命的是皇权之争。” 池兴月叹了口气：“后者咱们无能为力，前者我也不想管。 可人活在世上，多少都有恻隐之心，再加上社会越安定，青山村越安全。 我实在是怕那些人走投无路，合起伙儿来，屠村抢粮。” 这话虽然夸张，却也未必不会成为现实。 就像北辽，极寒之下，被傅焕平烧了几个粮仓。 都顾不上天寒地冻了，跨越边境线烧杀抢掠，无恶不作。 真把人逼到那份儿上，难保大刀不会挥到同胞头上。 “所以，你想怎么做？”凌季恒放下锄头，来到池兴月身旁，双眼静静地凝视着她。 池兴月有些不甘：“我本想藏着这些高产粮种，等到合适时机换取利益的。可现在这种情况......” 池兴月沉默片刻，将手里的小土豆扔到远处的地里：“拿出几样高产的推广，起码把眼下这关过了再说。” 白天，凌季恒听到彭掌柜那句话时，也是思绪繁杂。 然他一个屁民，除了有点钱外，还能做什么？ 他对大雍朝的态度，远比池兴月复杂。 既希望它快点崩塌，好建立新的王朝。又害怕它坍塌得太快，牵连无辜百姓。 点点头：“可以将土豆种子埋山上，等雪化了，带人上山挖出来。如此，也能避免暴露空间。” 池兴月笑了，伸手捧住凌季恒的脸，在他唇上啾了一口：“怎么和我想的一样，也太心有灵犀了吧！” 凌季恒唇角向上弯起，伸手搂住池兴月，加深这个吻。 可他忘了，自己刚刚把残留在地里的玉米杆子刨出来扔掉，弄了满手灰。 这么一抱，直接在池兴月身上印了两个大爪子，还特别明显。 手还悄咪咪地从衣服下摆伸进去，往上移...... 一吻结束，池兴月将人推开，去地里捡遗落的土豆疙瘩。 这一捡不要紧，发现很多都有芽点了。 稍后带到大食堂，按芽点切开裹上草木灰，风干后埋土里继续种植。 现在天冷，就算把土豆疙瘩埋山上，也很容易冻死。 更何况空间里土豆有限，根本满足不了青山村的需求。 还是先在空间里培育点，等雪融化了，再种到山上。 之后看是任其在山上繁衍，还是移栽到自家田里。 池兴月想了想，觉得还是种红薯吧。 虽然没法当菜，吃多了还烧心，可它能用藤蔓繁殖。 这样既不影响山上的产出，也能在自家田里种植。 产量和土豆差不多，繁殖速度却比土豆快好多倍。 凌季恒觉得可以，便和池兴月转移阵地，来到种植过红薯的田地，准备捡些地里的小红薯育种。 目光瞟见池兴月的后背，抬手摸摸鼻子，满脸心虚。 打算等小媳妇儿洗漱的时候，将那件衣服藏起来，毁尸灭迹。 红薯地里的小红薯有很多，跟小土豆一样都有芽点了。 两人捡了一大筐，又切块儿裹了草木灰，才去楼里洗漱。 池兴月准备到卫生间再脱衣服，却被凌季恒拦住了。 “这么久了也没给你洗过衣服，这回......” 池兴月狐疑地瞅了凌季恒一眼，心想屋里有洗衣机，干嘛要手洗。 一定是有啥不为人知的秘密。 拍开凌季恒的大手，径直朝卫生间走去，就从镜子里看到了衣服上的两只黑手印。 池兴月黑了脸，吼了句：“姓凌的，你给我滚过来！” 凌季恒就在门口，舔着脸进来亲亲抱抱，把池兴月搞得都没脾气了。 最后揉了把衣裳，搭到外面的晾衣绳上。 池兴月瞥了眼时间，都凌晨三点半了。 和凌季恒闪身出空间，没多久，就睡熟了。 对池兴月来说，熬夜无所谓，第二天可以晚起。 凌季恒就不一样了，得起来锻炼身体。 这是他和凌季仁、凌季亿、凌季豪的约定。 已经懈怠小半年了，可不能再懒散下去。 就连家里的几个小崽崽都早起了，在院子里跑步、扎马步。 他们体力有限，锻炼也需要循序渐进，由二柱带着，绕着院子跑。 凌季恒怕跟小崽子们撞上，便带人去了外面。虽然冰天雪地，可这么长时间，雪已经踩瓷实了，跑慢点没问题。 凌家向来被村里人关注，这点动静根本瞒不住早起的人。 曹大山、宋元根，还有跟凌家走得近的年轻人见此，纷纷开口询问。 凌季恒也没隐瞒，于是，队伍越扩越大，青山村半数年轻人都出来学武了。 池兴月的作息是彻底颠倒了，一觉睡到将近十点才起。 意识沉入空间，发现昨晚切的红薯块儿、土豆块都风干了，就差下种。 可惜不能用意识干农活儿，不然非得将它们埋土里。 第303章 懒，聪明，随遇而安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穿好衣服下炕，简单挽发后出门，发现今天好像没有往常那么冷了。 也是，都正月了。过不了多久，就该春暖花开了。 池兴月从西屋出来，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 正当她好奇，宝珠就从小厨房里出来传话。 “二少夫人，二少爷在后院和大家一起收拾羊毛，二老爷陪二夫人在听澜院做衣服。” 池兴月点点头，刚要离开，就被宝珠拦住：“二少夫人，二少爷吩咐过，一定要您吃完早饭才能离开。” 池兴月：“......” 成吧成吧，她吃，不能不识好歹。 喝了碗热乎乎的豆腐脑，又吃了个香菇鸡肉馅儿的包子，池兴月小跑着来到后院，就见大伙儿撸起袖子，在大盆里清洗羊毛。 那盆就架在火上，水却不怎么热。 天儿冷，再加上凌七不停往里面倒凉水，再旺的柴火，水也烧不开。 这样洗羊毛，虽然没法用力，手却不会生冻疮。 至于羊毛缩不缩水，凌季恒已经不在乎了。 一点身外之物，没法跟生死与共的兄弟们相提并论。 凌季恒见池兴月来了，甩甩胳膊上的水珠，过来跟她打招呼。 池兴月的目光却聚集在了刚刚从盆里捞出来，挂到麻绳上的一团羊毛上，只三秒，就冻得硬邦邦。 额，羊毛亲测，天没转暖，她出门时产生错觉了。 不过没关系，红薯藤也不是一眨眼就能长出来的。 这段时间，刚好留出来给她育苗。 池兴月在旁边打下手，干了不到一刻钟，就被人给撵出来了。 说是家里那么多大小伙子呢，不用她个娇滴滴的姑娘劳心劳力。 池兴月也没勉强，径直去了听澜院。 这里比昨天还热闹，老太太、老爷子、万春琴没事干，都过来帮忙了。 几人虽然也干不了啥，可陪着聊聊天，端端茶水，记记数据，还是没问题的。 舒慕云之前给池兴月做过马面裙，这次动手，可谓得心应手。 以绝对优势，成为制衣小组的领导者。 “呐，这里，要注意这两条线压着......” 池兴月觉得，此时此刻的婆母，一点不像被拘在宅子里无所事事的妇人，反而像是驰骋疆场的军师。 那专注认真的神色，让池兴月想起在现代职场打拼的职业女性，用智慧和能力彰显自己的价值。 也许，这个时代的女性，也需要这样的平台和机遇。 收敛起心神，放轻脚步过去给老太太、老爷子行了个礼，然后安安静静站在角落里，听舒慕云讲做衣服的要领。 直到中午，一群人才来到荣思院，边吃饭，边分享自己的感悟。 期间，舒慕云问池兴月：“既然你对女红这么感兴趣，要不要考虑加入我们？” 池兴月疯狂摇头，为了不干活儿，不惜自贬：“娘，我手笨，学不来。” 舒慕云翻了个白眼，心想就你还手笨，那毛衣、香胰子、折叠花架、蘑菇花槽、金粉对联、新奇糕点，难道是旁人做出来的？ 自谦也得有个限度，不然就成自傲了。 却也没勉强，毕竟相处小半年，多少了解池兴月的性子。 懒，聪明，随遇而安，还没啥欲望。 旁人想到赚钱的点子，恨不得捂手里不放出来，租铺子、雇人手、赚大钱。 她呢，点子一说了事，也不怕被人剽窃。不做长久生意，基本上一锤子买卖。 换旁人家姑娘，或许会拿着方子换取权势地位。 她呢，跟着凌家流放，首富家二少夫人沦落成普通人，居然没有一点儿心理落差。 也是够奇葩的。 倒是耿素华问了句：“兴月这是又想到赚钱的点子了？” 池兴月摇头：“没有，只是这段时间有些累，不想动弹。” 她就是找个借口来逃避劳动，顺便进空间，将那些块茎埋起来。 舒慕云却想歪了，眼睛亮得跟那几百瓦灯泡差不多，忙让人喊程大夫过来。 搞得池兴月一头雾水，直到被关心自己月事如何，才反应过来：“娘，我没事，我......” 不等她解释，程大夫的手指就搭了过来。 越把脉神色越古怪，狐疑地看了凌季恒好几眼，才一脸便秘地说：“没事，就是睡觉少，困的。” 舒慕云心里失望，却还在努力安慰池兴月：“没事，你年龄还小，再调理两年，到时候咱们一举得男！” 池兴月能怎么说，当然是疯狂点头啊。 咳，这事搞的，她好难为情。 就连凌季恒都有些绷不住，送程大夫回屋的时候，还被训了。 “你怎么回事，那晚都......居然没跟小媳妇儿成事？” 凌季恒摸摸鼻子，压低声音说：“我倒是想，可人家不让啊！ 你也知道兴月她得了医圣手札，那上面说，女子十八才能受孕。 我好不容易娶个媳妇儿，当然不能让她有一丁点危险。 这不忍着，等到时候再......” 程大夫瞳孔放大：“你说真的？自古以来，不都是女子及笄就能嫁娶吗？” 凌季恒叹了口气：“我就知道你们会这样想，才没敢说出事情真相。 您想啊，十几岁的姑娘身子瘦瘦巴巴，怎么可能长好。 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就又要生子了。九死一生啊。 你再想想家里下人，基本上要熬到十八九岁才能婚配。 可她们，又有几个在生产中出问题的？” 事情虽然没有那么绝对，可也八九不离十。 之所以没被戳破，除了代代相传的医术如此之外，还有政治因素。 古代人均寿命低，需要源源不断地补充人口。 降低女性平均生育年龄，无疑是最划算的一种方法。 凌季恒无意打破这一社会风气，毕竟，这是封建统治稳定的基础。 告诫一下程大夫，让他心里有数便成，别出去到处乱说，就回荣思院了。 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带着池兴月回屋。 两人坐在炕上相视几秒，没忍住笑了。 池兴月拉住他的胳膊，将他带入空间。 两人抓紧时间干活儿，将土豆块儿、红薯块儿种到刚刚翻好的地上。 还从河里拎了几桶灵泉水浇灌，好让小芽芽茁壮成长。 第304章 一夜鱼龙舞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忙完到派出所滞留室溜达，发现一号二号三号竟然都在睡觉。 那本《赤脚医生手册》歪七扭八地扔在地上，不由气闷。 “呵，真是过得比我这个小仙女还舒坦！” 一号听到动静，噗通一声跪到地上。其他人被惊醒，也都跟上。 池兴月检查一下他们的抄写进度，确定没偷懒，才冷哼一声。 “瞧见没，这个叫红薯，你们这段时间给我把这几盆红薯照顾好了，等它们长了茎叶，再掐下来扦插。” 打手们一头雾水，不晓得红薯是啥，也不知道什么是扦插。 池兴月只能耐着性子解释，确定他们听懂了，才甩手离开。 二号看着那光秃秃的花盆，问一号：“老大，咱们真要种红薯？” 一号抬手敲了二号一个爆栗：“不然嘞，难道你想天天抄书？” 二号摸摸额头，嘿嘿笑了：“能种地，谁愿意抄书啊，就是那妖精，改吃素了？” 一号大惊失色，抬脚将二号踹到一边：“不想活了你，敢这么编排小仙女？” 二号面色大变，赶忙跪在地上朝门外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 确定池兴月没听见，才浑身是汗地瘫在地上。 目光触及那几盆红薯，发誓要将它们培育成材，好摆脱日日提笔的困境。 池兴月离开派出所，还跟凌季恒嘟囔了句：“若不是空间有限制，我就放他们出来种地了！” 凌季恒抬手揉揉她的发：“说不定等再升几级，他们就能自由活动了。到时候，有空间规则在，也不怕他们噬主。” 池兴月“嗯”了声，跟凌季恒在月季花下的躺椅上享受了小半个时辰，才和凌季恒出空间。 而此时，天色已暗。 *** 转眼到了上元节，云柔县大街小巷充斥着欢乐的气氛，按照惯例，将在主街举办灯会。 这古代灯会，向来是年轻男女定情的好场所。 像“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都是池兴月穿越前那个世界，流传下来的千古名句。 像她这么爱凑热闹的，当然不会放过今晚的节目。 更何况，听说有大户，为了祈福，赞助了县衙一批烟花。 现代社会禁止燃放烟花爆竹，她穿越了，可以看个够。 凌家人自然也是同样的意思。 来幽州前，他们可是江宁府大户。 每年上元节不说承包半条街，也会弄那么一两个摊位，挂满写有谜题的灯笼，引来才子佳人挑战。 老太太不愿意跟小年轻们挤，却又极喜欢这种烟火气。 家里人就在主街附近的酒楼上包个包间，边吃美食，边看灯火。 如今虽然换了地图，凌家人却心态依旧。 早早地在如意楼订了房间，就等晚上过去凑热闹。 要说这房间，还是凌季恒耍手段得到的。 幽州城有太多比他们有钱有地位的人家，个个都想占据最佳位置。 与他们相比，凌季恒和彭掌柜那点交情，根本不算啥。 和池兴月商量后，两人祭出杀招。 承诺卖给如意楼两百只大公鸡，十头公猪，和一百条鱼。 彭掌柜才欢喜雀跃，哦不，是勉为其难地将二楼靠近主街的一间包厢租给凌家。 为此，两人在县城附近找了间破庙，将空间里安逸惯了的一群家禽家畜放出来。 那一瞬间，感受到冷空气的小动物们炸了，尖叫着想跑。 可惜被凌季恒捆了爪子，一个个只能痛苦哀嚎。 有些甚至被冻到毙命。 彭掌柜派人来拉的时候心里一咯噔，怕凌季恒是从哪搞来的病猪死猪，有些不想要。 凌季恒直言：“东西绝对没问题，你要是有顾虑，咱就当没见过，无所谓的。” 如此态度，倒让彭掌柜放心了。 拿刀划开其中一头公猪的肚皮，见肉质新鲜，膘肥体壮，满意地点点头，痛快结了账。 还说：“老弟，早知道你有这能耐，我还愁什么呀。今后你给楼里送货，成不成？” 凌季恒婉拒：“兄弟我要有这能耐，不早跟老哥开口了？ 这批货，也是偶然结识了一支商队，求来的。 没瞧那猪都不精神了嘛，被冻的！” 虽然借口很蹩脚，可彭掌柜没有理由不信。 有些遗憾地摇摇头，带着东西离开了。 凌季恒也和池兴月回家，大晚上的翻墙入室，没惊扰到任何人。 “兴月，准备好了吗？”屋外传来舒慕云的声音，池兴月收回思绪，再一次检查自己的穿着。 杏色上衣，桃粉色裙子，还有墨蓝色大氅。 大氅又宽又大，能将她整个身子遮住，池兴月满意地点点头，从西屋出来，随着凌家人一起去县里。 家里只留了一小波人守着，凌家浩浩汤汤，出动六辆牛车。 前所未有的架势，引得村里不少人出来查看。 得知他们要去县里看花灯，不少家里有年轻人的都意动了。 商量过后，成群结队，涌入县里。云柔县也因此，前所未有的热闹。 凌家人赶着马车，是第一波到的。先到如意楼歇歇脚，然后分散开，各玩儿各的。 凌季恒带着池兴月下楼，没多久，天色就暗了。 两人穿梭在灯火通明的大街小巷，明白了什么叫做“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街边小摊卖力吆喝，池兴月摸出几个铜板，买了两串儿糖葫芦。 糖葫芦的糖稀很薄，里面的山楂又小，一口咬下去，又酸又涩，还被果核叮了一下牙齿。 池兴月表示接受无能，抬手招了招，将糖葫芦送给街边小乞丐。 没想到在她看来十分难吃的东西，在小乞丐眼里却美味无比。 只见他小心翼翼地舔着上面的糖稀，直到舔没了，也不舍得去咬那软趴趴的果子。 池兴月收回目光，去尝试其他小吃。 有芝麻球、山楂糕、咸鸭蛋、大肉包...... 池兴月最终选择了个卖元宵的摊子，点了两碗元宵，一碗花生馅儿的，一碗豆沙馅儿的。 老板娘笑着应了声，就去煮元宵了。 一碗五个乒乓球大小的元宵，就要卖半两银子。 也不知道是今天过节涨了价，还是平时就卖这么贵。 如果不是她身怀空间，真要吃不起了呢。 第305章 跪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糯米这玩意儿，不好消化。 池兴月只吃了三个元宵，就吃不下了。 将碗往前一推，凌季恒秒懂，抬手将池兴月碗里的元宵舀到自己碗里，又问老板娘帮她加了点儿热汤，就继续吃饭了。 片刻后起身，带着池兴月继续逛。 这里也有猜灯谜的游戏，池兴月拉着凌季恒参与，给出去几十个铜板，却一个灯谜都猜不出来。 她认输，求助地看向凌季恒。 男人笑着揉了揉池兴月的头，问她：“你喜欢哪个？” 池兴月指着头顶的小金鱼：“这个，我要这个锦鲤灯！” 凌季恒点头，示意老板念谜面。 “草木生繁叶，打一字。” 凌季恒秒回：“世！” 池兴月茫然，完全不晓得怎么得出的答案。 凌季恒也没解释，笑着将小金鱼拿给她。 池兴月也不纠结，抬手戳戳小金鱼的脸，跟老板道过谢后，拉着凌季恒离开。 她能感觉到，周围不少女孩子投过来羡慕眼光。 如果不是自己梳了个妇人发髻，怕会有人觊觎凌季恒呢。 两人溜溜达达，看见不少才子佳人相会。 不过到底是县城，才子不如画本子上说的那样俊朗，佳人也没电视剧里那般窈窕。 就连衣服，都是比较普通的棉袄。颜色灰扑扑的，也不知道他们冷不冷。 忽然，西北方发出一声巨响，池兴月扭头看去，一朵盛大的金色菊花盛开在天际。 所有人被这耀眼的光彩所吸引，不少小姑娘发出赞叹声：“好美啊！” 池兴月虽然也喜欢，可不得不承认，后世技术成熟后，烟花颜色绚烂，样式五花八门，姿态万千。 比大雍朝这单色菊花，可好看多了。 可惜她再也回不去了。 唉！ 人在陷入巨大欢喜或悲伤的时候，很容易忽略身边的动静。 就比如说现在，街道突然出现了很多官兵，可人们竟然都没察觉。 直到锣鼓敲得震天响，大伙儿才从尚未燃尽的焰火中回神，看向声音来源处。 只见黄县令神色严肃地站在高台上，他身旁，还跟着个身材纤弱，面色苍白的男子，看起来有些娘里娘气的。 池兴月纳闷地瞅了眼，就收回目光。 在大雍朝，人不能太好奇，否则会害死自己和家人。 黄县令轻咳一声，让街边艺人停下吹拉弹唱。 然后喊了声跪，就见一整个街道的男男女女，没有任何犹豫地跪到地上。 池兴月都惊呆了，却还是随大流跪了下去。 人嘛，识时务为俊杰，空谈骨气，只能丧命。 凌季恒虽然不喜欢这种感觉，却也识时务。大氅盖住膝盖，他蹲着，没跪。 零下三十几度的夜里，石板冰冷刺骨。池兴月感觉一股寒气从她膝盖窜入身体，心都凉了半截。 扭头看向凌季恒，才发现这丫的鸡贼。 虽然旁边许许多多人们跟自己一样，实打实跪着，可她大氅盖住了膝盖以下部位啊，明明可以偷懒的。 刚想动一动，调整一下姿势，就听黄县令身旁那个男人尖着声音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池兴月听不太懂文言文，不过还是从里面提炼出了两个要点。 第一，老皇帝没了，在皇宫停灵七七四十九天后下葬，大雍朝自上而下，百日内不得婚嫁，一年内不能玩乐，不能穿红戴绿。 第二，三皇子即位，礼部正在准备登基大典。稍后会大赦天下。 池兴月搞不清楚两者之间的先后关系，只气闷三皇子那个狗东西，真的登上了皇位，真是走了狗屎运。 小太监很快将圣旨念完，也不喊大家起身，就让官兵们将街上的花灯全都拆下来，烧掉。 原本欢腾的节日气氛像是被浇了一桶冰水，人们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心里的寒气，比身上更甚。 即便是底层百姓，也晓得，大雍朝不安稳。 哪怕天灾持续，饿殍遍野，上京城那个位置，也对皇孙贵胄有着致命吸引力。 说不好会不会兵变。 拆除花灯的官兵，不仅仅来自县衙。 很大一部分是从上京城出来的，动作粗鲁，一个不顺心，就掀翻街边小摊，还对穷苦百姓又打又骂。 池兴月听着揪心，却又不敢轻举妄动。悄摸摸将自己的小脸涂脏，头埋得低低的。 身旁的花灯，也被人踩烂了。好在没着火，不然自己肯定要遭殃。 也不知道三皇子是何时派人出来的，冰天雪地，老皇帝才走半个月，圣旨居然就到了幽州。 这速度，不可谓不快。 池兴月不知道的是，三皇子在确定老皇帝没了的第一时间，就派了心腹，带着宣纸太监前往幽州。 心腹带了两张圣旨，一张空白的，半路上接到鹰隼传来的消息，将圣旨补全。 还有一张三皇子以新皇口吻写的，只待上京城登基大典举行后，拿给周家军。 届时...... 黑夜里，池兴月的墨蓝色大氅极其不显眼，再加上她和凌季恒跪在角落，灯笼一拆，就看不见两人了。 池兴月见台上的还没打算让他们起，便悄咪咪在膝盖底下垫了两个手闷子，如此，身体才没那么冷了。 小太监像是故意难为他们一样，直到灯笼全都拆除，才惺惺作态地说：“圣上为了大雍朝鞠躬尽瘁，至死方休，我们上京城的百姓，日日跪地祈祷，只盼他老人家能够早日位列仙班。” 池兴月：“......” 这不扯淡呢么，谁不晓得那狗玩意儿什么德行。还仙班，不下油锅炸一炸，不足以平民愤！ 一阵北风吹来，小太监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不受控制地流下清水鼻涕，还咕哝：“这幽州果真是不毛之地，上京城就算冷，也没冷到这个地步。 也不知道你们这犄角旮旯有什么好得意的，居然还搞花灯节。可能耐死你们了！” 池兴月撇撇嘴，心想也能耐死你了。 宣个旨而已，真以为自己高人一等了？ 就算你地位再高，也不完整。也就幽州城没啥角儿，才敢过来找存在感。 大概是天儿冷，把人冻感冒了，小太监摆摆手，让人起身。 池兴月在凌季恒的搀扶下慢悠悠起来，然后趁别人不注意，迅速隐入旁边的小巷。 第306章 百日内不得杀鸡宰羊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抬眸瞬间，瞥见小太监身后有个侍卫模样的男子，眼神阴狠冰冷。 池兴月怀疑，这才是真正的主事人。 不作他想，顺着小路往回走。七拐八绕，好不容易，才来到如意楼。 而此时，楼里的夫人小姐、掌柜小二都惊魂未定，一个个坐在椅子上，冷汗涔涔。 池兴月、凌季恒快步来到二楼，就见老太太一把抓过她，焦急地问：“没事吧？” 池兴月摇头，表示自己安好。 一问才知道，楼里跟外头一样，跪了老半天，还被训斥他们吃喝玩乐，没有丝毫伤心模样。 可他们是来过节的，谁会愁眉不展自讨晦气。 幽州离上京城几千里远，谁晓得皇帝老儿那么寸，大过年的嗝儿屁了。 原本跪跪也就算了，特么的居然有俩尖嘴猴腮，看着小姑娘挪不开眼。 说人家国丧期间穿红戴绿，藐视皇权，可谁不知道这不过是对方色欲熏心的借口。 老太太见池兴月迟迟不归，就怕俩人遇见什么意外。万一出事，可就悔之晚矣。 池兴月提前得到消息，出门时自然精挑细选。 就连家里人，都在凌季恒的暗示下，穿了素色的。 一行人也没涂脂抹粉、穿金戴银，跟云柔县的富贵人家相比，真的很不起眼。 外头危险，凌家人准备撤回青山村。 环顾一圈，池兴月惊讶地发现，顾有莲竟然不在！ 也是难得，性子扭捏，不愿意出门的大嫂，竟然破天荒地要跟他们出来看灯。 不过到底是跟正常人不太一样，老太太让大家各玩各的时候，池兴月和凌季恒就出来了。 舒慕云、耿素华这些长辈，也都跟自家相公外出。 就连万春琴也不例外，拉着凌明浩、凌明跃、凌微微，和凌季仁走在一起。 怕出事，还请了凌一、凌三帮忙照顾。 只有顾有莲，老太太难得说了句热乎话，让她跟凌季仁一起，也能缓和一下夫妻感情。 谁知顾有莲丝毫不领情，坐在窗前装木头人。 老太太也不勉强，让大伙儿自己热闹。她和老爷子、陈嬷嬷、桃花婶儿一起，坐在房间里聊天喝茶。 老太太显然也注意到了顾有莲不在，蹙眉解释：“你们走后，她说自己胸口闷，要出去散散心。 我让金宝陪着，她却耍脾气说我和老爷子不信任她。 当时气急，就没管，谁知道现在都没回来。不会是出事了吧？” 耿素华有些担心，却还是尽量安抚：“没事的，可能就是贪玩，在哪耽搁了。” 老太太不信，如意楼里，除了被带走的那个姑娘，剩下的年轻人都回来了。 大街上都没几个人影了，怎么可能贪玩到现在。 可也不能将对方扔下不管，只能焦急地在屋里等着。 凌季恒让金宝、银宝、二柱出去找找，几人点点头，快步离开。 彭掌柜上来，一言难尽地跟几人道了个歉。 然后将做好的饭菜装到食盒里，悄声说道：“刚刚官府的人来说，百日内不得杀鸡宰羊，我那批肉...... 唉，算了，做生意哪能不赔呢。这些你们拿回去，悄悄吃，别让人抓住把柄。” 凌季恒也没想到，国丧还有这种规定。 笑着说了句：“彭掌柜要是用不了那么多肉，在下可以回购。” 左不过是点银钱，没的让双方心生嫌隙。 更何况，空间里长成的家禽家畜，味道真不是外头那些忍饥挨饿的，可以相提并论的。 池兴月也没意见，甚至准备好了银票往外掏。 彭掌柜却急了，忙说：“不用不用，现在天儿冷，能放住。等暖和了，把那些肉熏了就成。不会浪费。” 笑话，他好不容易囤了这么些肉，怎么可能再舍出去。 别说凌季恒给的都是上上品，就算是些下等货，在如今这个世道，都难得的一批。 他那么说，不过是习惯性抱怨。好让客人们同情，不计较这回的不愉快。 凌季恒笑着点点头，没再提买。 刚想说什么，就见顾有莲进来了。 整个人都不太对劲儿，怎么说呢，有些含羞带怯。 凌季恒蹙了蹙眉，没说什么。看向顾有莲身后的三人，决定回去以后再问。 跟彭掌柜道别，带着家里人往回走。 一行六辆牛车行走在宽阔的街道上，还挺扎眼的。 可惜大伙儿心有余悸，没一个敢出来凑热闹。 凌家人在城门口官兵的放水之下，顺利出了城。 和他们同行的，还有好多附近村落的。 大伙儿埋着头赶路，没一个出声的。 直到走出去好远，才拍拍胸口，后悔今天出来看花灯。 凌季恒揉揉发疼的眉心，长吁一口气。 虽然提前知道老皇帝驾崩的消息，可怎么也没想到，三皇子竟然会选这个时间点公布。 呵，蛮好，小媳妇的对联卖出去了。若是早上半个月，那批货就砸手里了。 跟他同样想法的还有书斋的刘老板。 得知国丧，第一反应是完了，老皇帝驾崩，近几年别想好过了。 那些学子，不清楚是会被延期科考，还是加开恩科。总之玄之又玄，一切看命。 然而，颓丧过后是隐秘的欢喜。 按圣旨上说的，老皇帝是正月初一过世的。 他年前才卖了一批对联儿，如果身处上京，怕不是要被那些客人撕了。 如今身处幽州，倒还好，对联儿贴了小半个月，也算够本儿了。 顶多跟几个难缠的打打嘴炮，剩下的，应该不会找他麻烦。 当初清高，吐槽凌季恒没有文人风骨，一切向钱看，还写这么接地气的玩意儿。 如今拿到钱，才发现，文人也是要吃饭的。 他当老板多年，却没攒下几个子儿，真是太不应该了。 咳，不说了，不说了，收拾收拾东西回家。 今天晚上太刺激，如果不是店里没啥不合时宜的东西，那些上京来的，说不定能把他店给抄了。 还是回家睡觉吧，等宣旨太监走了再说。 凌季人走啊走，走啊走，半路上遇见了回家的村里人。 大伙儿一脸菜色，神情恍惚。确定来人是谁后，一个个崩溃了。 天老爷啊，为什么要让他们经历天灾人祸？ 第307章 就她一个老实人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家人没说话，默默将火把往旁边挪了挪，照亮狭窄的乡间小道。 直到把所有人都送回家，才回青砖大瓦房。 一个个神情萎靡，把留守家里的顺子、招财等人都给吓着了。 凌川凑上来问：“老爷子、老太太，可是发生了什么烦心事？” 烦心倒也算不上烦心，毕竟上京城跟他们八竿子打不着。 就是跪了让他们流放的罪魁祸首，有些膈应。同时也有点担心，接下来的生活。 尽管是在自己家里，凌家人依旧谨言慎行。 老爷子摆摆手，说自己累着了，让小荷准备热水。 池兴月将食盒送去小厨房，桃花婶儿帮着热了热。 不过大家都没胃口，简单吃了两嘴，就回屋休息了。 池兴月让二柱将家里的对联、福字都拆了。直接烧掉，连渣都不留。 还有那些颜色艳丽的衣裳全都收起来，这段时间，大家辛苦辛苦，别吃肉。 二柱点头称是，心里却不服极了。 他的不服，不是针对池兴月的。 他是记恨驾崩的那个，活着不让人好过，死了也让人不得安宁。 宝珠将小厨房的热水拎去东屋耳房，伺候舒慕云、凌惟成洗漱。 池兴月直接锁了门，带凌季恒进空间。两人洗漱过后，坐在摇椅上发呆。 也是，今天的圣旨带给他们的是另一种冲击，池兴月迟迟回不过神来。 凌季恒倒水的时候，瞥见她膝盖有些红肿，忙撩起她的裙子查看。 吓得池兴月以为对方要耍流氓，还使劲儿拍了一下他的手：“快坐好，没心情跟你闹！” 凌季恒没生气，盘腿坐到地上，问道：“跪的？” 池兴月撇嘴，还有些委屈：“全天下就我一个老实人，居然实打实跪了。 你也不提醒提醒我，真是太便宜那个皇帝老儿了！” 凌季恒能怎么说，他两辈子除了父母，没跪过旁人？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事情发生得太急，他都没反应过来，街上的人就跪了。 大势所趋，如果自己跟池兴月拉拉扯扯，很容易被宣旨太监注意到。 这个时代的律法是约束底层人民的，当官的完全可以给你安个罪名，带下去凌虐。 所以凌季恒没有轻举妄动。 池兴月跪得那么丝滑，也是同样的原因。 什么都没有命重要，膝盖如此，骨气亦是。 凌季恒没说什么，回小楼找到程大夫做的药膏，来到池兴月跟前，替她擦药，轻轻揉搓。 如果不是药效发挥得快，就他那两下子，膝盖怕是得肿得老高。 池兴月忍着疼痛任他抹药，片刻后抬手擦擦额头上的汗，又喝了两杯灵泉水，才感觉没那么难受了。 凌季恒洗干净手，去包间盛了两碗小米粥出来：“喝点儿吧，当心晚上肚子饿。” 池兴月点头，将小米粥一饮而尽。 紧绷的神经稍稍有些疲惫，闭眼说了句：“我感觉顾有莲的神色不太对劲！” 凌季恒“嗯”了声：“回头我问下金宝。” 池兴月没再说什么，空间里的温度，让她昏昏欲睡。 凌季恒抬手将她抱起，送去宿舍。 给她掖好被子，在额头落下一吻后，直奔派出所滞留室。 瞅了眼墙角的几盆红薯，见盆还是盆，土还是土，才想起来池兴月说的那句：“房子里保鲜，东西不会坏！” 敢情连她自己都忘了，空间的特殊性能了。 一号二号三号见日日呵护的花盆连个小芽芽都没冒出来，心慌地不行，匍匐在地上浑身是汗。 凌季恒叹了口气，让他们把盆送出来，也没为难。 只说：“既然如此，你们就继续抄书吧。放心，只要表现好，还是能寿终正寝的。” 一号二号三号松了口气，点点头，回到床边。 往铺上一坐，照着打印纸抄写《赤脚医生手册》后几章的内容。 凌季恒离开派出所，仰头望天。 打手们的劳动力不能剥削，只能靠自己了。 可他和池兴月就两个人，怎么干，都不可能满足整个云柔县的需求啊。 目光瞟向远处的田地，前段时间他和池兴月种下去的红薯块儿，在灵泉水的浇灌下长得郁郁葱葱。 有些长得好的，藤蔓都一两米长了。凌季恒笑笑，拎起镰刀，背起柳条筐，直奔红薯田。 将长长的红薯藤对半砍，然后塞到柳条筐里。 塞满一筐送到滞留室，让一号二号三号他们掐叶子。 每两三片叶子为一段，用剪刀剪开，放到一边备用。 凌季恒骑着小电驴，去地里挖松软的土壤。直接挖了两三袋子，和花槽一起送去滞留室。 让打手们将土壤铺到花槽里，然后将红薯藤斜插进去，再推出来。 凌季恒将它们放到派出所外面的空地上，浇上灵泉水，等过两天看看，有没有长出根系。 池兴月小憩片刻，醒来便看到了这么一幕。 提出做个对比实验，往滞留室送了十几个空着的塑料瓶，让装满水，把红薯藤插进去。 看水培、土培，哪个速度快，效果好。 “对了，我听说扦插月季用的是河沙，要不咱们再弄个河沙版本的？” 凌季恒没意见，去村委小楼找相关材料。 当初囤的东西又多又杂，像这些不怕变质的，基本上都扔后院儿了。 凌季恒找了没多久，就找到一袋子河沙。 拖着送去滞留室，又拿出来十几个塑料瓶，放到花槽旁边，直观对比。 打手们天天抄书，早就倦了。 尽管种地育苗也挺麻烦的，可他们动作超级利索，都没花多长时间，就把河沙版花槽给种满了。 甚至因为不尽兴，让凌季恒去多打了几筐红薯苗，忙完还问：“哥，咱啥时候继续？” 凌季恒白了几人一眼，没有说话。离开前倒是给他们塞了几个月饼，当做奖励。 对了，月饼是池兴月给的，凤梨味儿。她不喜欢水果月饼，所以给出去也不可惜。 倒是让打手们感动得眼泪汪汪。吃着从未尝过的香甜，感觉日子越来越有盼头了。 池兴月要是知道他们心中所想，绝对会吐槽：“坐牢还坐出感情了，真有你们的！” 第308章 好男儿志在四方，当兵就当兵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空间没有日月，很容易忽略时间变化。 池兴月感觉她睡了没多久，醒了也没多久，可抬眼去看时间，发现竟然凌晨五点半了。 也就是说，凌季恒忙了一整晚。 瞧瞧，眼圈都黑了。 也就是自己，稍微休息了会儿，感觉没那么疲惫。 推着凌季恒去休息，自己则在院子里溜达。 新移栽过来的花卉明艳动人，新搭起来的葡萄架果实满满，绿意盎然。 院子外，那几亩荒地生长出了叫不出名字的小草，旁边的鱼池虽然还是那么大，里面的鱼虾蟹却满满当当。 即便卖给彭掌柜一百条大鱼，也丝毫没有影响它的密度。 也就这里是空间，不能以常理度之，否则，早该翻肚子了。 池兴月有些馋螃蟹了，可她没拿工具，又不能直接用手捞，遗憾地瞅了眼在岸边扑腾的小家伙，离开了。 到果园里溜达一圈，摘了几颗枇杷解馋，然后回仓库，盘点物资去了。 嗯，多了一群打手要养，又不想给他们吃好的。 自己不喜欢吃的东西可以喂给他们，反正等空间升级，又会变回来。 池兴月翻翻找找，都没发现，自己的膝盖已经好了。 灵泉水虽然被压制了百分之六十五的功效，却也是不能小觑的。 再加上程大夫的药膏活血化瘀，两者相辅相成，相得益彰，效果逆天。 忙了一个多小时，感觉困了，回宿舍继续睡觉。 两人挤在狭窄的单人床上，相拥着，睡得极其安稳。 半上午，池兴月从睡梦中醒来，揉揉发胀的额头，惊醒了还在沉睡中的凌季恒。 日夜颠倒，即便睡够了时间，头脑也不甚清明。 两人没急着出去，在空间里洗漱，又喝了杯灵泉水，感觉头脑没那么昏涨了，才出来。 而此时，院子里依旧安静。 池兴月换上素色棉袄打开屋门，就见宝珠从东厢房出来，声音低低地说：“二少夫人，奴婢做了鱼片粥，您吃点儿？ 二老爷、二夫人他们还没起呢。 老夫人早起后身体不适，请了程大夫去看。 程大夫把脉后也没开方子，只说放宽心，劝老太太心思别太重。” 昨晚宝珠没跟着去县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池兴月却一听就明白了，老太太这是害怕再次颠沛流离。 点点头，让她忙自己的。和凌季恒吃了点早饭，就去荣思院了。 池兴月倒是想拿点水果什么的给老太太开胃，可年前做了那么多甜点，早把为数不多的苹果给嚯嚯没了。 如今，只能靠言语安慰。 好在凌季恒这个亲孙子面子大，没说几句话呢，就把老太太逗得眉开眼笑。 将昨晚的经历抛到脑后。 也是，皇家的目的从来不是他们这条烂命，万贯家财交上去，谁还记得谁呀。 老太太一直以为流放路上推的那些箱子全部入了上京城，却不晓得，都在池兴月的空间里呢。 不仅如此，她还搬空了三皇子、六皇子，还有三皇子正妃、侧妃娘家的仓库。 之所以没有动那些庄子铺子，也是不想赶狗入穷巷。 而且大雍朝的形势瞬息万变，把底子弄没了，谁来内讧？ 不内讧不得合起伙儿来对外，那幽州城，还有安宁之日？ 凌家财富没了，老皇帝震怒，命人去调查。 有人将黑锅甩流放犯人身上，可当初交接，是当着应天府满城百姓的面儿清点清楚财物的。 锅甩不动，最终只能三皇子动用私产填补。办事不力，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为此，还牺牲了一名大将，可真是得不偿失呢。 凌家的气氛好起来，青山村却更加紧张。 原本想着等天暖和了，就去找媒人给自家适龄子女说亲，可谁知，老皇帝没了，还下旨不让他们嫁娶。 甭看圣旨上只规定了百天，可实际执行，谁晓得是一年还是三年。 底层官员为了讨好上峰，往往过度解读。 说不得十个月后，还要查探有没有最近出生的孩子。 若是有，还会追究夫妻俩在国丧期间罔顾律法，交流身心的责任。 再者，他们也害怕世道会乱。 虽然都是平头百姓，可谁不晓得，天潢贵胄们最最在乎上面的位子。 每每老皇帝驾崩，都会乱上一阵。运气好三五年，运气不好，就要改朝换代了！ 这不，都聚集在宋里正家里，问他怎么办。 宋里正愁眉苦脸：“要不，你们先寻摸着，等百天一过，立马成亲？ 特殊时期，咱就不讲究那些虚礼了，小年轻们日子过得舒坦就行。” “里正，这哪家姑娘能同意这样的要求？不办婚礼，不跟私奔差不多？” “胡说，哪就是私奔！ 双方父母同意，还有媒婆见证，乡邻祝福，跟明媒正娶有啥两样？ 大不了，咱聘礼多给点。女方见男方看重，也不会觉得委屈。” 大伙儿觉得有理，只不过...... “真有必要这么急，缓两年成亲不就行了？” 谁不晓得缓两年成亲也行，怕就怕大雍乱了，征兵。 到那时，家里小子连个后都没有，就被征走了，他们找谁哭？ 不得不说，宋里正眼光算长远的。 将事情这么一分析，大伙儿生生打了个激灵。不敢抱有侥幸心理。 “那，就照里正说的去办吧。好在这段时间赚了点钱，咬咬牙，也娶得起。” 大伙儿表示认同，回家去跟自己婆娘商量。 宋里正招来宋元根问他想法，谁知宋元根说啥也不娶妻，还说：“好男儿志在四方，当兵就当兵！” 气得宋里正暴揍宋元根一通，最终才晓得，他竟然惦记上凌家的丫头了。 自己跟凌季恒打交道这么多次，也见过宝珠那丫头好几次。 是个机灵的，长得也有福气。若是人家愿意，给元根娶回来也不是不行。 关键是，凌家日子比他们家好，宝珠那丫头，能愿意？ 狠狠地瞪了宋元根一眼，决定稍后找凌季恒探探口风。 哪怕事情不成，也别伤了和气。 “我可警告你，这事无论能不能成，都不准记恨凌家！” 第309章 要是官府押你去刑场，爹给你准备断头饭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还有宝珠，那可是个好姑娘。亲事没有敲定前，不许去找人家。” 宋元根连忙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与此同时，大河村的崔家也在商量亲事。 他们还不晓得老皇帝驾崩的事，只觉得崔玉姣不稳重，怕她丢崔家的脸，逼着她出嫁。 崔玉姣的爹倒是破罐儿破摔，无所谓闺女嫁不嫁。 至于名声，呵，被流放的戴罪之身，能有什么好名声？ “先说说，你们找的什么人家？” 崔玉姣的爹手指敲桌，心想若是好，倒也可以考虑。 崔夫人立马笑着说：“是隔壁村的一个猎户，今年二十一，小伙子人高马大，家里也没啥负担，玉姣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 说实在的，他们这种身份，嫁给猎户都是高攀了。 崔夫人托人打听，问到的几乎都是瞎子、瘸子、老鳏夫，四肢健全、头脑正常的年轻人，哪怕再穷，都对流放过来的退避三舍。 也就那猎户，没父没母，家里又穷，想着娶个好看的，总比带着孩子的寡妇要强，勉强同意了。 崔夫人刚开始还挺不好意思的，觉得给隔房兄弟家的庶女介绍这种对象，有些委屈了她。 可崔玉姣隔三差五就来打听“林公子”的消息，还跟陈家姐妹联合，企图败坏崔婉儿的名声，是彻底把她惹火了。 心想真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庶出的果然没教养。 却也没有轻举妄动，而是一方面让人打探有意结亲的，一方面到崔老太爷那里告状。 崔老太爷还指着儿子重返朝堂，对崔夫人的意见自然是放在了心上。 左右不过一个庶女，嫁就嫁了吧，也能给家里减轻点负担。 这么着，在妯娌以及公爹的双重压力下，崔二夫人反驳不过，选择妥协了。 倒是吊儿郎当的崔老二，完全不理会老大家的，还问崔敬忠：“给你家送粮食的究竟是谁，与其便宜外人，不如介绍给你侄女儿呀？” 真是有其女必有其父，把崔老爷子和崔敬忠俩人气了个半死。 最后决定跳过他，直接给玉姣定下人家。 这不，猎户过来下聘，崔玉姣闹开了。 指着崔夫人的鼻子骂：“你要是觉得好，把崔婉儿嫁过去呀！ 明明自己有闺女，手竟然伸到隔房兄弟屋里了。崔夫人好教养！” 一句话，把崔夫人伪善的脸皮彻底撕下。 崔玉姣还觉得不过瘾，抄起菜刀架自己脖子上：“你们也不看看他瘦成什么样，让我嫁过去，是想要我的命吗？ 崔家已经落魄到靠卖女儿为生？ 今天我话就放这儿了，谁要是逼我嫁，我就在谁跟前抹脖子。 然后日日夜夜跟着她！” 猎户一听这话，吓得跑走了，直说崔家姑娘不能娶。 崔玉姣的爹还起哄：“闺女呀，别怕，谁要是敢逼你，你甭跟她客气。 砍一刀不亏，砍两刀赚了。要是官府押你去刑场，爹给你准备断头饭。 保准鸡鸭鱼肉四个菜，咱吃饱了好上路呀！” 心想寒碜谁呢，就给他闺女找个这种货色？ 他好歹也当过六品小官，就算是庶女，也不能这般糟践。 一家人摆明了没拿自己当回事。 崔玉姣虽然觉得她爹话不中听，可看崔家人那便秘的神色，觉得痛快极了。 也是哈，她们耍心眼，凭啥自己要去死呢？ 大不了一起下地狱，也能有个伴儿呀！ 于是，菜刀从脖子上挪开，指向崔夫人。 崔夫人吓得瑟瑟发抖，忙说她不管了，不管了，崔玉姣想嫁谁嫁谁，她再也不提这个事了。 崔老二的媳妇，也就是崔玉姣的嫡母虽然面色平静，心却如擂鼓一般。 怕死丫头六亲不认，把她也砍了。 最后还是崔老爷子拍板，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崔家人因此知道，崔老二是个混不吝的，他庶女更是个虎的。 惹不起，躲得起。 倒是崔玉姣，回去后被她哥训了：“爹什么德行你不知道吗，居然听他的。万一把自己伤着，上哪哭呀。 不过说实话，我觉得那小伙子还不错。真能嫁过去，往后也不用跟着大伙儿上工了！” “哥，你什么意思，觉得我只配嫁那种人家？” 崔元志揉揉脸，比崔玉姣现实：“你也看到了，家里人啥态度。 今天是因为你虎，没硬来。若他们铁了心，你能斗得过？ 别指望母亲替你说话，咱俩又不是她肚子里蹦出来的。 爹话说得好听，实际上，不过是想拿你换取利益罢了。 妹啊，崔家没啥好的，能走就走吧。 你待着，迟早有一天他们把你卖了。到时候，说不得还不如这个年轻小伙子呢！” 崔玉姣不甘心，却也知道亲哥说的有理。 脑海里不断出现林公子的身影，不甘心，却又无能为力。 片刻之后下定决心，决定找宋元根探探口风。 虽说那家伙依旧没能达到自己的择偶标准，可跟大河村，以及附近村子里的泥腿子相比，里正家傻儿子，已经很好了。 如今青山村的富庶，在十里八村都是出了名的。 *** 凌家人短暂抑郁过后，都强打起精神来。 该做衣服的做衣服，该读书的读书，该练武的练武，一切井然有序。 池兴月吃完午饭，连碗都没送，就听小荷说宋里正来了。 以为村里有什么事，忙让宝珠收拾屋子，她和凌季恒起身迎接。 结果，自己听到了什么，宋元根想娶宝珠为妻？ 她倒是没意见，相信凌季恒也不会有。 可二柱怎么办，宝珠她自己又是什么想法。 于是直言不讳：“里正叔，元根是个好小伙子，我们大家有目共睹。 可年轻人的事，得让他们自己抉择。 稍后我问下宝珠的意思。若是不愿意，您也别有什么想法。” 嘴上说着不管，实际上带了偏向，无论如何，她肯定希望自己人内部消化。 宋里正心里一咯噔，点点头，离开了。都没发现二柱眼里的怒火。 池兴月犹豫一瞬，喊了宝珠进来聊天。 开门见山：“宝珠，你今年十几了，有想过将来要找个什么样的人家吗？” 第310章 新皇的旨意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宝珠一听这话，跪了下来：“回二少夫人，奴婢今年十四，从未考虑过婚嫁之事，愿一辈子侍奉二少夫人左右。” 这话虽然忠心，可池兴月哪能让人家当一辈子老姑娘。 笑着把人扶起来，把话摊开了说：“刚才宋里正过来，说他家小儿子对你有意。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实际上，二......” 池兴月话没说完，二柱就冲了进来。 跪在地上磕了个响头：“夫人，我喜欢宝珠，还请您替我做主！” 池兴月瞥了凌季恒一眼，见他不说话，无奈一笑：“这我可做不了主，宝珠喜欢谁，由她自己说了算。” 说完看向宝珠：“宋元根和二柱，一个是里正家小儿子，一个是相公的得力下属，无论你选择谁，我和相公都会为你置办一份丰厚的嫁妆。 如果你看不上他们俩，也可以不选。 将来有心仪的人，跟我说。我替你做主！” 宝珠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尊重，直挺挺跪下来，给池兴月磕了三个响头。 那速度快的，她都没拦住。等反应过来，额头都红了。 赶忙把人拉起来，嗔怪道：“怎么动不动就跪，咱家可没这规矩。 你要是没想好，就回去考虑考虑。无论怎么选，二房都是你的靠山！” 宝珠噙着眼泪说：“二少夫人，奴婢想一辈子侍候您。” 池兴月摇头，心想哪怕在后世，不婚不育都会被人诟病，何况是规矩森严，女性地位低下的古代呢。 当然，宝珠也能当一辈子佣人。 可那样，池兴月有些于心不忍。 于是对她说：“宋里正家家风还行，元根那小子又一股子机灵劲儿，不失为一个好选择。 二柱嘛，既憨厚又能干。明面儿上跟在季恒身边当佣人，实际上他没签身契。” 宝珠诧异地看了二柱一眼，没想到他成天端茶倒水，户籍上居然是良籍。 “咱家条件虽然比宋家好，可你嫁过去，就不用伺候人了。身份上会好看许多。” 池兴月想给二柱说说好话，可身份这事，在很多人眼里还是挺重要的。 嫁去宋家脱了籍，宝珠的后代也能科举。 谁知小姑娘还挺通透，瘪着嘴说：“嫁过去只是没了下人这层身份，实际上洗衣做饭下地，没一样能省了。 干同样，或者更多的活儿，没钱赚，饭不一定吃得饱，还会被人嫌弃。” 她娘就是这样，嫁给她爹，一天好日子没过，还被嫌弃吃白饭。 宝珠觉得在凌家挺好的，虽然卖了身，却没人苛责她。 家里的活儿也不是很重，二柱经常帮她干，她挺开心的。 池兴月点点头，明白宝珠的意思，让凌季恒抽空回了宋里正。 至于她和二柱能不能成，池兴月没管，让他们自己解决。 俩人离开西屋，在院子里你追我躲，二柱将宝珠堵在东厢房门口，看样子是在表白。 池兴月没管，乐呵呵地跟凌季恒下棋喝茶。 转眼三天过去，宋元根失魂落魄地过来，想知道宝珠为什么看不上他。 宝珠没隐瞒，直说自己在凌家吃得好住得好，不想去别人家当媳妇儿伺候人。 一句话打击得宋元根回不过神来，在家里病了好几天。 还是程大夫医术过硬，小伙子才没烧死过去。 池兴月知道后，唏嘘了半天。让人给他送了些猪肉丸，聊表心意。 宝珠的事情最终还是没能瞒住，家里人陆陆续续从宋元根的表现中窥见了一二。 把小丫头臊得，好几天没敢出门。 耿素华、梁芷君都觉得宝珠没福气，放着那么好的姻缘不要。 倒是舒慕云十分支持她的选择，因为自信儿子儿媳的本事。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二柱有那么优秀的主子，他前途能差了？等将来，也是有房有地的殷实人家。” 当然，宝珠还没接受二柱呢，只是知道了对方的心意。 转眼又是半个月过去。天空没再下雪，只是还是灰扑扑的，温度也如往常那般，冰冷刺骨。 经过一段时间忙碌，白、柳两家的马面裙全都做好了。 杏色上衣配上不同颜色的裙子，很有一番古典之美。 再加上这两家给的都是好料子，凌家又将颜色水头最好的一批翡翠扣子缝到了袖口上，看起来精致又富贵。 原本想往衣服上绣点金银丝线的，怕被人诟病太华丽，没敢。 舒慕云给衣服熏了香，叠好放到精美的木匣子里，准备过两天给两家送去。 还有用池兴月买的缎子，做的均码马面裙，也得找机会去卖。 这段时间青山村表面上安安静静，实际上热闹嘈杂，凌家人怕上京城的宣旨太监没走，一直没敢去县里。 他们的小心谨慎是对的，上京城的人的确一直窝在县衙，接受黄县令的款待。 还处处挑刺。 若不是接到了三皇子的密信，怕是根本不愿意离开。 “还请黄大人安排车马，奴家这就要去周家军，宣读新皇的旨意！” 黄县令狐疑地看了几人好几眼，心想你明明连门儿都没出，哪来的新皇圣旨。 可他人微言轻，根本不敢质疑。再加上没人敢假传圣旨，所以...... 乖乖去准备马车了！ 等把人送走，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复盘这几天的经历，才恍然，原来是那只鹰隼，传来的消息啊。 回到后堂，跟夫人耳语：“这天怕是要变了！” 凌家人一直等到二月初二，才赶着牛车到县里。 一路上都在想，县里会是什么光景。是冷冷清清，还是人头攒动。 答案是前者，哪怕过去了半个月，大伙儿依旧活在圣旨的余韵中。 很多店铺为了不惹麻烦，都关门谢客了。 那些大户人家，如果不是熟客来访，根本不接待。 看到这个情况，池兴月打消了在街上叫卖的想法，直奔白、柳二府。 在厚重的木门上敲了好久，才有小厮来询问。 见是凌家过来送衣服，忙去跟管家请示。 池兴月等了足足两刻钟，才被请进去。 小荷、宝珠跟着她，金宝银宝，还有凌季恒被拦在院子外头。 白府后院挺远的，池兴月走了一二十分钟，才看见几位愁眉不展的姑娘。 第311章 周家军反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都是含苞待放的年龄，如果不是老皇帝驾崩，白家大小姐年后就要出嫁的。 如今，只能搁浅了。 不仅是她，原本正在议亲的小姐妹也都受到影响。 白家跟青山村那些村民不一样，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盯着，她们可不敢行差踏错。 顶多，借着上门拜访长辈的借口，跟对方的适龄小辈打个照面。 连话，都不能多说。 见池兴月进来，几人都没啥兴致。 倒是调侃了句：“幸亏你那天阻止我们用艳色绸缎，不然......” 这衣服怕是穿不着，就旧了。 池兴月像是没看出小姐们的烦恼似的，打开匣子，从里面拿出一套衣裙：“白大小姐，您看看，这裙子可还合心事？” 白大小姐抬头一瞟，就被马面裙的设计给惊艳到了。 饶是她每年从大雍朝各地购置最漂亮的衣裙，也没见过这种样式的，真是让人耳目一新。 仿佛先前种种压抑消失不见，有些急切地问：“这裙子怎么穿呀？” 池兴月拿起裙子在她身上比划，其他几位小姐也都跃跃欲试。 池兴月干脆将裙子给她们分了，白家小姐们你推我搡地进了屋子。 片刻后出来，全都变了模样。 就，挺特别的，好看！ 白家小姐很满意凌家人的手艺，痛快地结了账。 还说这裙子素雅，既能穿出去显摆，也不会落人话柄。 池兴月恭维了她们几句，就离开了。 花费两个时辰，净收入两百多两，也算值得了。 一行人直奔柳府，将马面裙拿给柳家夫人。 柳夫人也挺喜欢这个款式，问池兴月：“这幽州府，还有谁家做了马面裙？” 池兴月没隐瞒：“白家的几位夫人小姐每人做了两套。 我们还在县里布庄买了一些绸缎，做了一些成衣。 质地方面没有柳、白二府的好，原本打算到街上叫卖的，如今这情况，怕也只能搁家里吃灰了。” 柳夫人点点头，让婆子给池兴月拿了银子，还给了些糕点和蜜饯。 “拿着吧，回去甜甜嘴儿！” 池兴月点点头：“多谢柳夫人！” 又是几百两银子入账，宝珠感慨，这些夫人小姐们的银子可真好赚。 不过，最有本事的还是二少夫人。 如果不是她想出这种样式，就算家里主子们再勤快，也赚不到几个子儿。 一行人没在街上多逗留，就回了青山村。 池兴月将银子拿出来，按功劳分给几位长辈。 忙了一个月，舒慕云赚了九十两。捧着银子嘿嘿笑着，跟没见过钱的妇人一样。 随手拿出十两银子，颇为骄傲地说：“呐，娘也给你发红包，拿去随便花！” 池兴月十分捧场地道了谢，还捡着好听话一个劲儿地夸：“娘，你是不知道，柳、白两家的夫人小姐可喜欢你和大伯母、婶娘、舅娘的手艺了。 尤其是刺绣，她们都没见过这么精巧的！” “啊，是吗？”舒慕云满脸惊讶：“当年我在娘家，可是学了好几年呢！” 然而，短暂的惊喜过后是落寞。 池兴月抬手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子，嗯，说错话了。 凌季恒进屋给大家送甜汤，算是打破了这份尴尬。 *** 周家军，宣旨太监再一次急吼吼地往周老将军的营帐里冲。 门口小兵根本拦不住，让人闯了进去：“周老将军，不是小的为难您，而是皇上催的急。 若是一个月内没能带您回去，小人的脑袋就要不保了！” 周老将军扭头看看天色，笑着说：“不急，等忙完，自然会去上京。” “周老将军，话可不能这么说。奴家已经将消息传回去了，圣上那边收到的，可是咱们即刻启程！” 周老将军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老夫也想即刻出发，可你也看到了，北辽军屡屡来犯。 若是不将他们打服，迟早要祸害到幽州城。” “不是还有周将军，和周小将军嘛！ 周家人各个骁勇善战，以一敌百，相信有他们在，一定能战胜北辽的！” 周老将军摇头，神情一片肃穆：“战场不比旁的，容不得半点差池。 一旦有个万一，整个大雍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老夫多年没回上京，也想借着新皇登基，回去看看夫人孙女。 可战事一触即发，真不是想走就能走的。” 宣旨太监急了，跺着脚问：“那您倒是给个确切时间啊，总不能一直拖着不回去吧！” 不回去，三皇子，哦不，是圣上的计划还怎么展开？ 周老将军赶忙拱手，一脸着急忙慌：“老夫怎敢，不回上京城，岂不成了抗旨欺君？ 如今不过是事出突然，等忙完，一定会随公公前往上京，还请你耐心等待几日。” 宣旨太监没办法，只能转身回周家军给他准备的帐篷。 零下二三十度的天气，连个炭火盆儿都不知道多给几个，他这趟公差出的哟，可真糟心。 扭头去找三皇子的心腹，却发现心腹不在。 问了一起过来的侍卫，才知道心腹去附近打猎了，也没在意。 既然走不了，只能在帐篷里发发脾气。 这鸟不拉屎的幽州，不愧为流放之地，可冷死他了！ 宣旨太监走后没多久，周成宇溜进了周老将军的帐篷。 老将军神色淡淡地问：“接到人了？” 周成宇点头应是。 老将军又问：“信传出去了？” 周成宇压低声音：“已经到河间府了，孙儿派了人跟着，一定让消息传遍整个上京！” 周老将军放下毛笔：“既然如此，那就动手吧！” 周成宇脸上闪过一抹喜意，应了声“是”，就去做事了。 片刻后，周家军其中一顶帐篷发出几声尖利的惨叫。 温热的鲜血喷溅得到处都是，浓重的血腥味飘出去十几米。 可来往巡逻的士兵像是没看到一般，快速走过。神情没有丝毫慌张恐惧。 半个时辰后，驻地十里外的林子里，十几个身穿铠甲的侍卫被人一剑穿喉。 三皇子的心腹躺在地上瞳孔扩散，心想他们错了，就不该妄图通过联姻，来收拢周老将军的势力。 周家军反了，反了！ 可惜，一切都晚了。 第312章 膀大腰圆，两腮坨红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没错，三皇子，哦不，是新皇，又出幺蛾子了。 当皇子的时候，还承诺若是荣登大宝，必定将三皇子妃立为皇后。 等他拿到玉玺，却忘了，只给了对方一个贵妃的称号。 由正妻降为贵妃，可谓奇耻大辱。 然薛贵妃如今没有当初得宠，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在屋里哭哭笑笑一整晚，第二天重振旗鼓。 心想贵妃就贵妃，立后之前，她仍是皇宫里最尊贵的女人。 大不了就宫斗嘛，她能毁了崔婉儿，就能毁了其他人。 凤位非她莫属。 秉持着这样的信念，薛贵妃在皇宫里拉拢了不少太监宫女。 以为立后之事还需要一段时间，想趁此之前怀上龙种，让文武百官给陛下施压。 却没想到，新皇不声不响地跟心腹商量，打算娶周家女为后。 虽然按照薛贵妃给的计策，他最后依旧是皇帝。 可周家军折损至不足两成，对皇家来说，是多大的损失？ 如今没有经过争斗，自己就夺得了那个位置，当然得为将来打算。 与其排斥忌惮，不如拉拢同化。 只要娶了周家女做皇后，周老将军自然不会有不臣之心，还会为大雍朝的稳定鞠躬尽瘁。 到时候生上几个皇子，不怕周家人不尽心尽力。 若是他们好用，立周皇后的长子为太子，也不是不可。 若是外戚干政，收回兵权，废后便可。 那时他屁股已经稳当，不怕对方举兵。 新皇想得很明白，也打算这么做。 然而周家人根本不屑跟皇家联姻，周老夫人一直以“儿女婚事由家里男人做主”为借口推脱。 新皇又不想以势压人，坏了两家情分。 便想出这么一个损招，让心腹带着密旨请老将军回来一趟，以大雍朝将来的太子之位作聘，求娶周家嫡女。 到时候，再借口老将军年事已高，该享享清福。 把他扣在上京城，不怕周家军不听使唤。 而且武将家世代积累，又没有多少用钱的地方，周家女出嫁，嫁妆必定丰厚无比。 说不得来个百里红妆，就能把上京城的窟窿给填补起来。 只能说，三皇子的梦太美，都没人忍心戳破他。 周老将军啥人啊，是那么容易妥协的？ 从得知黑风寨跟北辽勾结开始，就在提防着对方。 先前没有撤离女眷，是因为时机没到。 如今老皇帝没了，新皇帝又刚刚登基。 大刀阔斧，流放几个跟他作对的，再扶持几个溜须拍马的。 整个上京城乱糟糟，老将军安排的人马，立即将女眷带出城。 留在家里的，不过是替身，得到通知，就能离开。 所以，宣旨太监还没到幽州，周老将军就知道他憋了什么屁。 那封信，也是老将军安抚新皇的。 等他反应过来，周家军早没了掣肘。 到时候，想软的来，还是硬的来，都随他。 *** 池兴月以为马面裙的事情告一段落，生意不赚不赔。 却没想到，这只是个开端，接下来银子哗啦啦地往兜里钻。 柳、白二府的确消停了一段时间，可很快就按捺不住了。 也没做别的，就让府里小姐穿着新鲜出炉的马面裙，到关系好的人家家里坐了坐，这玩意儿，就出名了。 本是相亲的好局面，最后被一身素雅裙装抢了风头，说不恼怒是假的。 不过，也给对方留下了深刻印象，一来一回，算是扯平了。 “这裙子蛮新奇的，是府里绣娘做的？” 柳夫人没敢隐瞒，将裙子的出处说了说。 谢夫人惊讶地问：“凌家，可是到县里售卖火锅料、金粉对联的凌家？” 柳夫人点头：“对，就是他们。也不知道那小娘子怎么想的，居然能裁剪出这么好看的裙子。 当得起‘心灵手巧’四字。” 谢夫人抿唇没说话，抬手喝了口热茶。 等柳夫人离开，立马派人去打探凌家所在位置。 她们这些夫人要脸，说不出借裙子给府里绣娘抄样式这种话，只能亲自去源头买了。 凌家人做生意，没有刻意隐瞒自己的身份，稍微一打听，便知道了青山村。 都不用过夜的，直奔凌家大宅。 池兴月还在屋里睡觉呢，就被人喊了起来，说是有县里的夫人要买马面裙。 赶忙起床洗漱，然后带着端庄得体的笑容来荣思院接待客人。 家里做好的裙子都在听澜院西厢房，池兴月将谢夫人带过去，让她自己挑喜欢的。 “布庄的绸缎虽然没有白、柳二府的质地好，颜色方面却更加端庄大气，适合您这样的当家主母。” 一句话，把谢夫人哄高兴了。 手指在衣架上点了点，示意几种颜色的裙子她都要。 池兴月笑着让宝珠打包，还给谢夫人算了个优惠价。 谢夫人没意见，夸池兴月心思巧，居然晓得将衣服挂起来。 这样既好打理，又能直观地看到花样。 池兴月为了表示友好，将衣架的图纸送给对方。 临走时给谢夫人拿了些糕点，才将她送出青山村。 恰好碰见崔玉姣过来找人，还乐呵呵地在旁边看了会儿戏。 “元跟哥，你这段时间怎么没去看我呀？你瞧我给你带了什么，你最喜欢吃的酱肘子。” 宋元根听到熟悉的声音，还以为自己癔症了。 走出房门一看，呜呼，果然是没睡醒，出现了幻觉。 回屋，关门，再开门...... 咦，怎么崔玉姣还在？ 她不是忙着上工嘛，怎么今天休息了？ 大老远的，走过来的？ 想起当初的混账事，宋元根摸摸鼻子，问了句：“你怎么来了？” 崔玉姣故作扭捏：“来看看你啊！” 小女儿家的娇羞恰如其分，还挺招人稀罕的。 没瞧青山村的大小伙子们，眼睛都直了。 有胆子大的上前调侃：“元根，这谁呀，你小子好福气！” 宋元根立马避嫌：“胖子，别瞎说，这位崔姑娘跟我可没啥关系，你别坏了人家名声！” 小伙子们一脸诧异，心想开玩笑呢吧。 这么漂亮的城里姑娘不拿下，难道宋元根想娶村里膀大腰圆、两腮坨红的？ 第313章 说爱谈不上，说喜欢也没多喜欢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要说凌家没来青山村以前，宋元根的确想娶崔玉姣来改换门庭。 可如今，算了吧，他看不上这种娇滴滴，又任性的千金大小姐。 通过跟凌家人相处，宋元根是彻底开拓了眼界，知道男人出人头地，不一定要靠女人，自己也能闯出一片天地。 所以后来都没找过崔玉姣，为了避嫌，他连大河村都不去。 反正崔玉姣也没接受过他的心意，他不露面，她应该很开心。 宋元根都要忘了这段年少轻狂，谁知，崔玉姣来了。 态度还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像是，看上他了一样。 可他有那么大的魅力？ 宋元根很理智，将周围看热闹的驱散后，对崔玉姣说：“难为你来看我，以前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自量力。 这段时间，我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和你的差距。你放心，我再也不会打扰你了！” 说着回厨房拎了一条鱼：“天儿挺冷的，你回去熬点鱼汤去去寒。” 崔玉姣没想到自己话还没说，就被人拒绝了。 一时间不是滋味。 瞬间没了来之前的底气，站在原地看着脚尖，犹豫许久抬头：“宋大哥，如果说我愿意......” 话没说完，就被宋元根打断：“前两天我爹给我提亲去了......” 说一半留一半，没把提亲失败的事情告知对方，暗示崔玉姣的同时，保全自己的体面。 见崔玉姣不动弹，宋元根将拴鱼的麻绳塞她手里：“你年轻漂亮，知书达理，又来自上京城，相信一定能够嫁个如意郎君的。” 说完回屋，将房门紧紧闭上。 崔玉姣站在原地许久，才转身。那一刻，心跟被撕裂一般疼。 说爱谈不上，说喜欢也没多喜欢。 不过是信誓旦旦的备胎突然离开，有些失落与不甘。 崔元志从树后出来，叹了口气：“走吧！” 一句话，让崔玉姣的眼泪掉下来，她问崔元志：“哥，我是不是真的很不堪？” 崔元志揉揉她的头顶：“谁说的，我妹妹是天底下最好的妹妹。” 池兴月没心情看下去，拉着凌季恒的衣袖离开。 心堵堵的，感觉像看了小说里，白玉光与朱砂痣、错过与过错、爱而不得等经典桥段的结合体一般，说不出来的难受。 她不喜欢崔玉姣，却有些同情她。 虽然她做派让人不喜，可她在认真努力的生活，在见缝插针地寻找机会。 只是努力错了方向。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古代，又有多少女人可以靠自己改变命运？ 世道如此，无需过分苛责。 凌季恒像是听到了她的心声一般，伸手抓住她冰凉的指尖：“她有个好哥哥。” 池兴月点头：“嗯！” 两人漫步在雪地上，池兴月看着那越来越多，裸露出来的地面，笑着说：“春天来了！算算时间，该种树了！” 按照她穿之前的日历来算，今天阳历三月十一日，明天就是植树节。 凌季恒挑眉：“你想种点什么，苹果树、桃树，还是葡萄藤？” 池兴月嗔了对方一眼：“我就这么贪吃？” 说完摇头：“种棵银杏吧，听说能活几千年。将来就算咱俩......它也还活着！” 凌季恒的手紧了紧，片刻之后点点头：“好！” 两人踏入青砖大瓦房，池兴月秒变殷勤小蜜蜂。 将谢夫人给的银两扣除成本后，平分给几位长辈，池兴月这个出主意的，倒是一分没拿。 舒慕云不乐意了，拉着她的小手说：“白柳两府的裙子是人家自己出的绸缎，你不分成，家里人也就接受了。 可这几件裙子，是你拿银两买的布料。一来一回花了那么多时间和精力，怎么能啥也不要？” 池兴月想说她有钱，真不在乎这仨瓜俩枣。 然而舒慕云不同意，不想让家里人忽视她的付出。 于是带头抽出三分之一银两拿给池兴月，其他人见状，也有样学样。 池兴月知道婆婆是为她好，没拒绝，笑盈盈地将银子放凌季恒手上，还说了几句俏皮话。 日子转眼过了三天，这几天，青山村的雪化得越来越快，仿佛拨云见日般，大家感觉到了温度的回升。 崔玉姣来青山村的事，没有掀起任何波澜，听说是宋里正在其中出了力，替儿子收拾烂摊子。 大河村那边也知晓了老皇帝驾崩的事，原本等着起复的一群人，瞬间崩溃了。 觉得人生无望。 崔老爷子就是其中之一，所以对崔敬忠也没那么看重了，崔老二趁机吹耳旁风，保住了崔玉姣。 不过大河村的流放犯们也不都是悲观的，比如陈家姐妹，就在窃喜。 因为新皇登基会大赦天下，到时候没了身份上的枷锁，她们就又能回江宁府了。 完全忘了家产被抄没，连盘缠都没有，还怎么回去当人上人？ 只能说白日做梦、痴心妄想了。 这几天，凌家陆续来了几拨人。 有单枪匹马的，有呼朋引伴的，可无一例外，都是冲着马面裙来的。 不难想象，这其中，离不开白、柳两家夫人小姐的宣传。 池兴月既没涨价，也没甩卖，就用正常价格将所有衣服卖了出去，还将来人招待得舒舒服服，直说衣服买的值。 虽然还在国丧期间，可云柔县已经悄悄兴起了穿着马面裙的风潮。 只不过平民百姓家找不到青山村，只能寄希望于布庄、成衣店这种地方。 而那些店面的掌柜也很有生意头脑，立马派人去扒马面裙的制作方法。 老师傅看几眼，就能学个七七八八。虽然没有凌家人做的细致，却也有模有样。 这其中，就不得不夸池兴月聪慧了。 用翡翠、和田玉、珍珠做纽扣，即便样式被模仿，裙子本身的贵气，也难以被复制。 更何况，那刺绣可是江南那边的手法。 整个云柔县，也就池兴月买料子那家布庄的绣娘的手艺，能与之媲美了。 所以富家太太、大家小姐们虽然觉得满街马面裙有些心塞，却也得意自己跟对方穿的不一样，一看就很高档。 第314章 今年无夏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马面裙的事情彻底告一段落，就连家里的羊毛，池兴月也懒得做衣服了。 不过该收集还收集，总得有一定体量了，才能拿出去赚钱。 空间里的红薯苗经过培育，已经足够上百亩田地耕种。 可不够，还远远不够，青山村那么多人呢，云柔县那么多人呢，哪是区区百亩就够吃的。 凌季恒每晚都会进空间忙碌，那块儿红薯地，用灵泉水催了一茬又一茬芽，感觉把土里的红薯都给薅没养分了。 池兴月偶尔也会帮忙，奈何凌季恒说不用她添乱，小姑娘家家的，就该歇着。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即便你有空间，也没有义务拯救苍生。不用太大压力。” “就像你说的，这个世界有自己的气运之女，崔婉儿都没做什么，你个小炮灰，就别自找烦恼了。” 池兴月觉得有道理，每天进空间除了溜达消食，就是听着小说做美食。 佛跳墙、文思豆腐她不会做，蛋挞、吐司这些还是可以一试的。 还有寿司，虽然是小日子的传统食品，可在大雍朝，池兴月首做，所以它就是大雍朝的。 还让凌季恒写到手札里，等将来，当做史料留给后人。 对了，那个泡菜国不是偷走了端午节嘛，她也写下来，还多写点，证据准备得足足的，让这个书中世界的高丽棒子，再也没机会剽窃华夏历史。 还有啥，阿拉伯数字。 本来就不是阿伯拉人发明的，不过是对方最先使用，就获得了冠名权。 那她先拿来给大雍朝子民使用，是不是能把名字换成华夏数字？ 池兴月觉得行，就差实施了。 然而世道不稳，还得再等。 她不着急，省得被人冒名顶替，抢了功劳，自己心塞。 思绪翻转间，已经烤好了一炉榴莲披萨。 池兴月将披萨取出来，又做了几卷肉松寿司，还煎了两块儿牛排，最后榨了一壶西瓜汁，才喊凌季恒过来吃宵夜。 忙了几个小时的凌季恒又累又渴，回卫生间冲了个凉，就来了大食堂。 坐在餐桌前，看着池兴月准备的西餐，还挺好奇的。 尝了两口，眼睛都亮了。 谁知池兴月唉声叹气：“厨房牛肉不多，你有时间了，到田里宰两头。” 她是没这能耐，只能寄希望于凌季恒。 凌季恒点头，边吃边说：“好！” 池兴月“嗯”了声，端起杯子喝西瓜汁。 清清凉凉甜甜，一个字，爽！ 两人美滋滋地享受完宵夜，才回西屋睡觉。 一睁眼，又是美好的一天。 凌季恒这个劳碌命，又得起床锻炼。 他问过池兴月，要不要和他一起锻炼。 池兴月挺意动的，然而她根本起不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前世太忙了，今生极其懒散。 再加上长期浸润灵泉水的身体不比他差，凌季恒也就没勉强了。 不过强调：“一定要常练枪法，做到百发百中，百步穿杨。” 池兴月没意见，这个要求，对她来说轻而易举。 空间里的枪，随便怎么射击第二天都会恢复原样。 也就是说，她可以零成本锻炼技术。自然突飞猛进啊！ 池兴月翻了个身，觉得今天屋里格外亮堂。 睁开眼，发现有丝丝缕缕的阳光从窗帘缝隙透出来，还挺惊讶。 一个翻身起床，穿好棉袄下地，推开门，就发现厚重的云层微微裂开，露出里面一抹清澈的蓝。 而阳光，就是从那里倾泻下来的。 宝珠端着热水过来，笑着说：“二少夫人，出太阳了，冬天过去了。” 池兴月点点头，去耳房洗漱完，才到小厨房吃东西。 甜豆浆、炸春卷、煮鸡蛋，池兴月伸手摸了把宝珠的小脸蛋，夸她手艺好。 宝珠羞得嗔了池兴月一眼，就去打扫卫生了。 池兴月吃完饭，去后院瞅了眼大伙儿练拳，就出门溜达了。 二柱跟在她身后，两人绕着村里转了两圈，才回来。 而此时，凌季恒他们已经洗漱好，在家里忙别的了。 凌季仁、凌季亿、凌季豪将家里的冬蘑捡出来，装进篓子里，拿去县里卖。 这段时间冬蘑产量一般，过来问池兴月。 池兴月说：“种子用完了，当然就没蘑菇了。不过，天渐渐暖了，这玩意儿用不了多久就不值钱了。” 凌季仁经常去县里，这种感觉尤其明显。 平菇、香菇这些，自打年后价格就掉了。 从每斤一百文，掉到了每斤三十文。这两天，还有往下掉的趋势。 不过凌季仁顶住了，因为县里缺粮。 青黄不接的时候，蘑菇能拿来保命。 虽然富贵人家不缺钱，可富贵人家也不缺钱。 三十文就三十文吧，他们出得起。 普通百姓却因为蘑菇价格掉了，舍得买几斤打打牙祭。 卖出去的数量多了，总体而言，赚的钱不变。 至于菌丝用完的事，已经有心细的发现，并成功培育出来了。 质量虽然没有池兴月给的好，却能保证花槽源源不断发蘑菇。 宋里正过来唉声叹气：“之前答应你们只种一茬，如今看来，根本收不住。他们都钻钱眼儿里了。” 池兴月不在意，只说：“想种就种吧，做好防护。万一真有人中招，凌家人不负责。” 宋里正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却不明白，原本态度坚定的人，为什么突然换了口风。 池兴月心想，今年无夏，多种点蘑菇，日子也能好过些。 可这些不能说出来，安慰几句宋里正，就把人送走了。 至于家里的冬蘑，本就是冬天生长的，天热后长不出来很正常。 家里又没有很缺钱，大伙儿决定种完这一茬，就不种了。 等天暖和了，看看做点什么赚钱。 二月初七，县里传来一则炸裂性的消息。 宋里正惨白着脸来凌家：“季恒，你听说了吗，要征兵了！” 征兵？凌家人还真不知道！ 凌季恒给金宝使了个眼色，金宝就出去了。 快马加鞭，到县里打听消息。 青山村，宋里正也没停下话茬。 “元根还没娶妻，这个时候征兵，可怎么办呀？ 你家这么多男丁，到时候怎么办，用钱买名额？” 第315章 爹，我想参军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不知道，她不了解这个年代的征兵政策。 凌季恒沉默，虽然前世自己在军营里摸爬滚打，可那是为了新华夏的崛起而流血流汗，值得。 可现在，破败的大雍朝，接连不断的天灾，浑浊的吏治，落后的医疗，割裂的藩镇，世袭的爵位...... 真的要去参军？ 凌季恒一言不发。 宋里正坐在旁边唉声叹气，时不时拿手擦眼角。 许是知道问不出答案，宋里正坐了半个时辰就走了。 池兴月问凌季恒：“大雍朝征兵是怎么征的？” 凌季恒的思绪有些缥缈。 片刻后回神，跟池兴月解释：“大雍朝有军户，军户不纳田税，世代为兵。偶尔也会征收民兵......” 每次征收民兵，就意味着战事吃紧。而具体征收政策，也会因为战事的紧张程度有所不同。 不过有一条铁律不变，那就是男子年龄十三以上，四十五以下应征。 这就意味着，凌家除了凌老爷子和凌明浩、凌明跃、舒瑞、凌石头外，所有男丁都在征兵名单上。 宋里正来得风风火火，征兵的消息根本瞒不住。 老太太神情慌乱地来到清风院，却见凌季恒淡定地在喝茶。 池兴月将人扶到炕上，还给她拿了茶点：“祖母，您别急，金宝已经去县里打探消息了。” 老太太点点头，只不过跟宋里正一样，老掉眼泪。 凌季恒安慰她：“祖母，事情还没定下来呢，说不定有转机。” 大雍朝，如果不是没了办法，没人愿意参军。 一是容易送命，二么，当兵日子苦。 这些年，上京城总是哭穷，军费被一拖再拖。 如果不是将军们自掏腰包，边关将士怕是早就撑不住了。 老太太情绪平复下来，其他长辈却急了。一个个挤到清风院，想听凌季恒什么看法。 凌季恒没说话，只静静喝茶。 又过了一个时辰，金宝回来了。 神色没有想象中严峻，长话短说道：“征兵确有其事，不过官府不强制。 消息是周家军放出来的，给的条件很丰厚，让大伙儿自愿报名。” 凌家人松了口气，也没问周家军给的什么条件，只庆幸逃过一劫。 老太太脸上有了笑意，在耿素华的搀扶下回了荣思院。 其他人也各自散去，凌季恒问金宝：“还打听到了什么？” 金宝瞥了眼池兴月，见主子没有让夫人回避的意思，压低声音说：“幽州城的出入口，好像都被周家军控制住了。 虽然明面儿上没说，可大伙儿心照不宣。周老将军怕是要......” 金宝没说清楚，可几人心知肚明。 话题一转：“此次征兵，要求身高在五尺二以上，年龄二十岁至四十岁的男子。 拥有打猎、投射等技能的，可以适当放宽要求。 一经录用，周家军每月会发放二至三两月银，按季节发放新衣，如果阵亡或者伤残，也有很丰厚的抚恤金。” 池兴月挑眉，感觉怪怪的。 这周家军，怎么还挑上了，就不怕征不到人？ 很快，金宝就给他解惑了。 “跟其他军队相比，周家军给的待遇还算丰厚。 而且这次征兵，最多五年就能退伍。不像先前那般，得老死在军中。 那些家里贫苦的，自然乐意到军队里博条生路。” 凌季恒对此却不乐观。 招人的时候，自然是怎么好怎么说，可真到了战事吃紧，不是你想退，就能退出来的。 而且，上京城那边还没动静，幽州城这边就在准备了。谁敢说接下来不会强制征兵？ 比起后期强制征兵，凌季恒倒是觉得，趁现在大环境还算宽松，进去历练历练也好。 稍微习得些保命的手段，总比之后被人拿去当炮灰堵城墙要好。 当然，这话没法跟人说，怕对方觉得自己不怀好意。 又问了些细节，就让金宝回去了。 不过下令，所有下属从明天开始加大锻炼强度，谨防战乱。 他也得想想办法，给三个堂兄弟突击一下保命手段。万一...... 也能活着回来。 池兴月是不担心凌季恒的，且不说他前世身手堪比特种兵，穿越时又得了一些传承。 就这段时间喝的灵泉水，让他敏捷度、力量感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更何况，他现在可不是普通人。作为空间游客，拥有一立方米静止空间使用权。 若真的逃不过兵役，那就去吧。给他空间放满保命武器，再加上防弹衣，应该能平安归来。 就是夫妻分别，再见面不知什么光景。 希望那种相见不相识，或者被小白花女主舍身相救后，非要娶为平妻的桥段不会上演。 “在想什么呢？” 凌季恒见池兴月走神，抬手敲了下她的脑门儿。 没用多大力气，却是把池兴月的魂儿给喊回来了。 池兴月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征兵风波暂时搁浅，就连宋里正，听金宝这么说后，都松了口气。 安抚大家：“既然朝廷不强制，你们就问问家里小子，有没有愿意去当兵的。” 话音刚落，就有人阴阳怪气：“咱又不缺银子，当什么兵呀，又不是有病了！” 宋里正瞪了对方一眼，让他管好自己的嘴巴。 虽说心里这么想，也不能大喇喇说出来。不然让驻守边关的将士们情何以堪。 宋里正以为青山村达成一致，都没注意到，角落里几个年轻人若有所思。 没了心理负担，回去小酌一杯，还跟宋大娘说：“你明儿抓紧时间给老三找对象，臭小子成亲了，我也能轻松点儿。” 宋大娘答应了，准备再去附近村子打听打听。 结果宋元根冲进来说：“爹，我想参军！” 宋里正被惊的，酒盅都掉地上了。 碎成一片一片也没心思管，双手抓着宋元根的胳膊，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 “浑说什么呢，好好的日子放着不过，要去当兵。 你小子有多大能耐当你爹不知道啊，真以为自己这条命是铁打的？” 宋元根想出人头地，可出人头地只有两个方法。 第316章 遗憾不能刀光血影保家卫国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一是科举，二是参军。 自己从小到大，就念过几天三字经。连他老爹都不如，怎么可能光宗耀祖。 那么就只剩下第二条路了。 当然，这是排除了娶妻入赘这些歪门邪道后的想法。 宋里正当然不会同意，且不说能不能建功立业，就离家五年不能相见，这点就无法接受。 父子俩陷入僵持，谁也不肯退让。 和他们一样的，还有曹家、李家、王家、郑家...... 二月初十，县里来人了。有衙役，也有周家军。 目的不言而喻，征兵。 条件跟金宝打听的一样，除此之外，还有一条：“一旦入选，每月发放五斤救济粮，一共发放六个月。” 别看五斤粮食不多，对于山穷水尽，饥寒交迫的人们来说，五斤粮食就是救命粮。 省着吃，能吊命。 所以征兵工作进展得很顺利，不少人都主动报名。 这些人有一个共同特征，那就是身形消瘦，眼里有光。 对他们来说，参军不是下地狱，而是让他们活下去的一条生路。 这种人，是负责招募的兵士最喜欢要的，听话，肯吃苦。 以为青山村也是同样的状况，却不想遭遇到了滑铁卢。 尽管他将周家军的待遇吹得天花乱坠，可愿意报名的，几乎没有。 倒是曹大山、宋元根，还有其他几位抗击过北辽军的小伙子们站了出来。 结果话还没说，就被家里人拧了耳朵。 还说什么：“你要是敢参军，就从老娘尸体上踏过去！” 这是多么严重的话，根本不能单纯地用威胁来看待。 古人重孝，父母不支持的事情做了会遭人诟病。 若是真有那想不开的寻了短见，别说当官发财了，就是想安稳度过余生，都不可能。 曹大山觉得，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即便自己只是个木匠，看到那晚凌家人奋勇杀敌，又和周家军同吃同住那么久，心中的热血早就燃起。 可家里人的态度实在强硬，他试图说服了好几天，都无功而返。 想着今天征兵，偷偷溜出来报名，结果被人堵在了村子里。 其他人也差不多情况，心中充满英雄气概，想到军队里闯荡一番。 说不得自己命好，封侯拜相，到时候家里也能跟着沾光。 负责招募的兵士看到这一幕，眉头蹙了蹙，高声喊道：“请问哪位是宋元根、曹大山、李大庄、郑亮亮、金满仓......” 曹大山一手捂着耳朵，一手高高抬起：“在下，在下曹大山！” 宋元根也抽空喊道：“我是宋元根，请问大人有何吩咐？” 其他人陆续喊到，兵士惊讶发现，这几人竟然都在现场，只不过被家里人严密看守着。 他轻咳一声：“傅小将军说，你们几位在对战北辽军时英勇无畏，十分符合周家军的招募条件。 若是愿意参军，不用考核，进去就是小队长。每月五两月银，不战时，每个季度三天探亲假。” 听到这么诱人的条件，宋元根眼睛都亮了。 如果不是宋大娘死命拽着他的胳膊，怕是就要掏出自己的户籍证明了。 负责招募的将士有些遗憾，却也不能强人所难。 家里不同意，只能算了。 临走前说了句：“你们要是哪天跟家里人商量好了，直接去周家军报到就行。傅小将军说，随时欢迎！” 宋元根“唉唉”两声，目送对方远去。 其他人也是，眼神亮晶晶的，却又充满遗憾。 凌家人出去凑热闹，回来后，凌季亿、凌季豪都有些闷闷不乐。 无他，这俩小崽子也想参军。 可老太太不让，耿素华、梁芷君不让，凌惟远、凌惟存也不让。 小伙子年轻气盛，却又受制于家里，不得不听话。 遗憾不能骑马仗剑走天涯，遗憾不能刀光血影保家卫国。 为此，两人还去找凌季恒诉委屈。 “二哥，咱家跟周小将军那么熟，就算去了，也能受到照拂，你说是不是？” 凌季恒不理这俩乐天派，心想真当战场是什么好地方？ 满地鲜血，断肢残垣，一条条人命从手下流逝，但凡心理素质差一点，就离疯不远了。 再加上真刀真枪近身格斗，就他们俩那花拳绣腿，打得过身经百战的老兵？ 怕不是送命去的！ 所以理都不理这俩蠢弟弟，私底下却求池兴月，提高灵泉水浓度。 兔子大了关不住，说不定哪天淘气，就咬开笼子逃走了。 慢慢强化身体来不及，得用点特殊手段。 凌季恒也不图俩弟弟将来多出息，只要别给家里添麻烦就行。 对于这点小事，池兴月自然满口答应。 日日都要借口去大厨房一趟，搞得桃花婶儿还以为自己犯了什么错。 见她每日和颜悦色，才放了心。 还贴心地问：“二少夫人，您想吃啥直说，奴婢若是不会，就去找人学。” 池兴月摸摸鼻子，还真说了几样小吃，有鸡汁豆腐串、关东煮、烤面筋、鸡蛋煎饼果子。 桃花婶儿没听过，但稍微一琢磨，就知道怎么做了。 再加上池兴月提供的调料，那味道，简直香飘万里。 凌家压抑的气氛被冲淡了许多，大伙儿纷纷叫嚷着，要拿这几样小吃赚钱。 池兴月没意见，就是这个时机不太对。天冷、国丧，哪一条，都没法摆摊。 算了算了，以后再说。除了赚钱，她还得育苗呢。 空间里，打手们写字写得手抽抽，迫切盼望快点到达晚餐后的加班时间。 池兴月和凌季恒再一次进空间，先是换身适合劳作的衣裳，然后一个到地里割红薯藤，一个将红薯藤运到滞留室。 都不用交待一号二号三号，他们就忙活起来了。 叶子掐得贼熟练，掐好后放到盛满灵泉水的桶里，等待发根。 经过试验，还是纯灵泉水催根效率高点。 不过装满水的桶很重，池兴月拎不动，只能等凌季恒忙完，过来将它们拎到派出所外面的空地上。 一号二号三号倒是想帮忙，可他们的活动范围被限制在了滞留室附近五米范围内。 一旦超出，四肢就会感到针扎般的疼痛。 第317章 这是多怕程大夫藏私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打手们试过几次，就放弃了。从心底更加惧怕池兴月和凌季恒。 池兴月倒是无所谓，吃人的妖怪就吃人的妖怪吧，能把他们镇住就行。 忙完这边的活儿，就去溜达了。 今天记着带工具，到鱼池边下了一网，网上来几十条鱼，还有一堆虾和蟹。 她将鱼扔到一边，等凌季恒忙完过来搬厨房。至于虾和蟹，自己捡到篓子里。 一个半人高的竹篓，竟然装得满满当当。 若不是骑了电动车，她都载不动。 没几步路，车子停到小楼门口，池兴月将篓子搬下来，拖着往村委小楼挪。 虾蟹身上的水流了一路，然而篓子刚进大门，虾蟹就被定住了。 池兴月也不晓得它们活着还是死了，反正一动不动的，像没了生息一样。 也好，这样她蒸煮起来就没心理负担了。 好不容易将篓子拖到后厨，又将地上的水渍清理干净。 池兴月洗洗手，拿刷子清理虾蟹。然后将蟹活蒸，将虾去壳去虾线后爆炒。 空间里弥漫出一股诱人的香味，勾引得凌季恒肚子咕噜噜乱叫。 没了干活儿的兴致，洗洗手来厨房，跟池兴月来了顿不怕胖的夜宵。 之后坐在长椅上消食，池兴月问他：“什么时候上山啊，我看山上的雪开始化了，再过一段时间地里泥泞，怕是不好上去了。” 凌季恒揉揉眉心：“上山是小事，种红薯也是小事，如今气温还低，怕就怕，咱们忙活一通，这些苗子压根儿活不了。” 池兴月哪能不知道，可在后世，三月份有的地方都能种了。 就算往后拖一拖，四月份吧，也得下种了。 “如今二月初十，留给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凌季恒点头，决定明天上山探探情况。 池兴月也打算将空间里的块茎和藤蔓拿点出来，看能不能适应外面的温度。 如果能适应，哪怕长势不好，他们的计划都能顺利展开。 若是不能，那就听天由命吧。 反正凌家粮食够吃，她也不是什么大女主。 继续摆烂呗。 想好就不纠结了，池兴月收拾好碗筷，又洗了洗澡，就和凌季恒出去睡觉了。 年后温度逐渐上升，西屋的空气已经没有很冰冷了。 池兴月躺在温暖的炕上，没多久，就睡熟了。 转眼天亮，凌季恒真的带人上山了。 池兴月醒来后懊恼，忘记跟他说静止空间的事了。 凌季恒虽然可以在空间里自由走动，却不能随意进出。 每次都得由她这个空间主人带着，才能进去劳作。 所以，压根儿没往自己也能使用部分空间上面想。 池兴月觉得两人每天待在一起，也就没提醒。 看来得把这事当回事，省得下次出啥状况，没法及时支援。 想到这里，闪身进空间。 仔细搜索村委小楼的角角落落，最终在一间办公室，找到了那个被分割出去的静止空间。 要说她怎么发现的，哈，太明显了。 那间办公室，周围都是装物资的箱子，只有靠窗的角落，空无一物，而面积，也恰好是一平方米。 至于为啥不说体积，那是因为从她的角度看，高度足有三米多。 可凌季恒可用的静止空间体积是一立方米，说明上方有她看不见的屏障。 所以才用面积这个单位，觉得稍微严谨点。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池兴月从办公桌上拿了张打印纸，写了一句话，放到地板上。 “亲爱的，你在干嘛呢，要是能看到这条纸条，就把它翻一下。” 片刻后，纸条扣了过来。 池兴月伸手将纸条拿走，又往这处空间放了一把手枪，两把匕首，一个装满温水的水囊，还有一包糕点，和一串樱桃。 站在山上往下眺望的凌季恒感受到空间里的异动，嘴角快要咧到耳后根了。 凌一狐疑地看了主子一眼，啥也没问。 倒是二柱这个缺心眼的点了出来。 凌季恒瞥了对方一眼，笑道：“等你有媳妇儿就知道了。” 实际上，他娶了媳妇儿也体会不到这种乐趣。凌季恒不过是在炫耀。 大青山不如村里暖和，积雪几乎覆盖了角角落落。 凌季恒随意找了根树枝刨地，却发现，地还冻着，根本刨不动。 所有关于耕种的计划都得搁浅，一行人在山上捡了些柴火就下山了。 池兴月确定凌季恒发现空间后，就出来了。简单洗漱过后，去外面吃早饭。 直到中午才看见他回来，整个人意气风发，眼神缱绻。 也是，任谁得到这种金手指会不欢喜，凌季恒也不能免俗。 和池兴月在屋子里腻歪了好久，两人才出来。 而此时，屋里多了几个发芽的红薯块茎，池兴月喊二柱准备个花槽，在他不注意的时候，将块茎埋了进去。 然后放到屋外院子里，看能否发芽。若是可以，就太好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虽然偶尔能够看见阳光，可大多数时间都是阴天，温度回升得也没有很明显。 二月十七，青山村来人了。傅焕平亲自送过来的，一行十来个军医。 “周小将军说，程大夫答应了他们前来进修。” 凌季恒没说什么，让金宝到折桂院请程大夫。 双方人马见礼后，军医被安排进折桂院旁边的厢房。 凌季恒让人准备热汤，傅焕平直说：“粗茶淡饭即可，都是糙老爷们儿，不讲究那么多。” 话虽这么说，可凌季恒还是尽心尽力招待。 傅焕平将周成宇准备的礼物奉上，凌季恒惊讶地发现，那人这回出血了。 可不是出血嘛，除了米面粮油，还有两头猪，一头鹿，一只羊。 连金银首饰都准备了一大盒，这是多怕程大夫藏私啊！ 凌季恒没客气，尽数收下，让凌一几人将车上的东西搬去清风院。 “咳，你说说，来就来吧，带这么多东西干啥，多客气呀！ 如果不是家里粮食不多了，我还真不好意思要呢！” 茶了两句，把人请进屋里。 凌季恒没提征兵的事，只问他：“最近忙吗？” “还好，北辽人虽然频频骚扰，却都有气无力的。这场天灾，他们损失不小。” 第318章 大雍潜藏名医——华夏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说完话音一转：“虽然敌人势弱，可我们也不能掉以轻心。 常备不懈、枕戈待旦嘛，这不，送军医们过来学习外伤处理的方法来了！” 凌季恒点头，心想都是聪明人，怎么可能不明白藏在表象底下的真相是什么。 只是时机不对，没法戳破罢了。 “给你送的那几头家畜，藏好了慢慢吃。国丧没过，被人抓到大口吃肉不好。” 这话，算得上真心实意了。 虽然周家军决定反了，可这事不是还没闹到明面儿上嘛。自然得装装样子。 当然，也是因为周老将军的决定，他们才百无禁忌地杀猪宰羊。 毕竟，江山都要易主了，老皇帝驾崩，对于他们来说，又有什么重要的。 凌季恒点点头，收下了这份好意。 跟傅焕平聊了些有的没的，又陪他吃了顿晚饭。 眼瞅着时间不早了，凌季恒将他带到听澜院洗漱：“今日早点睡，等明天晨起，咱们再聊。” 转身离开，却让金宝通知大家，明日晨练取消。什么时候恢复，等通知。 凌季恒回到清风院，跟池兴月简单洗漱后进空间。 空间里的农活儿像是干不完一般，凌季恒每天都要忙碌两三个小时，才睡觉。 池兴月将最后几章《赤脚医生手册》的手抄板收回来，瞅了眼，虽然字迹辣眼，却没有跳行跳段。 点点头，问一号二号三号：“这本书我很满意，你们想要什么，我可以满足你们每人一个愿望。” 注意，是每人一个哦。她可太善良了，一点儿不像压榨劳动力的资本家。 打手们激动地眼泪都出来了，池兴月也不催，坐在栅栏外头吃水果。 心想也不是无可救药嘛，这不，关时间久了，就老实了。 每天抄抄书，陶冶陶冶情操，多好。 谁知，刚这么想呢，就被人打脸了。 一群人中最不起眼的一个，池兴月都忘了他是几号了，搓着手问：“小仙女，我想要个媳妇儿，可以吗？” 池兴月吃樱桃的动作一顿，不可思议地打量了对方好几眼，问了句：“你看我像是那么心善的人？” 如果不是缺人抄书，这几个怕是早被丢出去喂狼了。 她又不是慈善家，凭什么剥夺无辜姑娘的自由，来满足“劳改犯”的欲望。 万一整出小崽子，她是养，还是不养。是放空间里养，还是送出去当孤儿？ 如果空间里的人越来越多，那还能算是独属于她？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不客气地说：“想都别想，换一个！ 如果不愿意，你们可以内部解决，条件是别让我看到。” 说完还嘟囔：“别以为喊我句小仙女，就不晓得你们在背后嘀咕我是山野精怪！哼，也不怕被我掏了心！” 一号听到这话，脸色有一瞬间苍白。 可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真仙女，假精怪。 做不出来挖心挖肺挖肾的事。 那人想了片刻，说道：“要不，来只烧鸡？” 这个可以，就是池兴月不想这么便宜他。 目光扫向其他人，一号二号三号心领神会：“回仙子，小的想要酱肘子。” “回仙子，小的想要红烧肉。” “回仙子，小的想吃猪肉大葱馅饺子。” “仙子万福，小人想要两个水蜜桃。” 池兴月给了吃素的小子一记赞赏的眼光，慢悠悠起身离开。 到大厨房扫视一眼，发现除了桃子和红烧肉现成，剩下的差不多都得现做。 池兴月懒得伺候这些牛马，挑了几个肉菜装满十几个一次性餐盒，又焖了一锅米饭带上，送去滞留室。 一号二号三号见不是自己点的那些，有些失望，可很快，就被香喷喷的味道俘获了。 哼哧哼哧干饭，心想这菜咋就这么好吃。 比徐府大厨房做的美味多了。 若是从前，他们每天都能吃上这么美味的饭菜，哪用给徐府卖命啊。 真是得不偿失。 池兴月见他们吃的香，没打扰离开了。 到果园摘了几个桃子，几个苹果，还有枇杷和龙眼，又到仓库挑了两盒橙子味儿月饼，拿去滞留室。 满满当当两兜吃食，把打着饱嗝的牛马们都惊着了。 直说池兴月人美心善，福泽绵长。 池兴月也不在意，让他们明天好好休息，后天继续奋斗。 一号二号三号看着她手里已经转换过字体的《人体解剖学》，差点儿晕倒。 许久之后才蔫头耷脑地应了句：“知道了！” 池兴月心情很好地离开派出所，到田里喊上凌季恒，去卫生间洗了洗手，然后离开空间。 这一晚，凌季恒睡了个长长的觉，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才从炕上起来。 而此时，程大夫的教学时刻开始了。 先是考教几位军医的功底，见还算扎实，便直接上《赤脚医生手册》。 经过这段时间研究，他觉得上面的内容简单易学，且针对日常生活中的常见病症，十分值得研究。 军医们看着这本由白话文写成，还没装订的医书挺好奇的。 等深入了解里面的内容，才觉得写这书的堪称奇人。 不仅没有任何阅读障碍，还归纳总结了许多他们听都没听过的病症。 这要是研究透了，怕是得成半个神医吧。 “敢问程大夫，这书是哪位神医写的？” 程大夫抿抿唇，说出了一个名字——华夏！ 这名字，是他和池兴月商量出来的。 如此可以避开“医圣”这个敏感话题，削减危险。 军医们相互对视一眼，震惊中有着疑惑。 因为大雍朝出名的大夫，他们就算不认识，也听说过七七八八，可就是没有听过一个叫做“华夏”的。 程大夫也不解释，接着讲述手册上面的内容。 他没有照本宣科，而是根据自己多年的行医经验，深入浅出地阐述。 甚至将战场上可能出现的情况一一列出，好让军医们融会贯通。 傅焕平起床后，在院子里打了半个时辰拳。 听说程大夫正在授课，便在吃过早饭后，过去凑热闹。 以为自己是门外汉，会听不懂。却不想，这一听还入迷了。 虽然记不住治疗方法，可程大夫讲解病例，跟说故事一般。 他觉得，一些浅显的病症，通过观察，自己都能得出一个大概结论了。 第319章 把哪盆菜养死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当然，这也就是夸张的说法，毕竟，傅焕平连药材都认不全，怎么可能给人看病。 见程大夫讲得这么仔细，心中暗叹周小将军小人之心。 凌家人，比他们想象中大方。 傅焕平趁中途休息的时候离开了，跟吃完早饭的凌季恒去了最近刚布置好的，清风院书房。 书房不是另外修葺的，一个冬天，池兴月将其中一间厢房里的存粮吃光了。 凌季恒便让人往里面放了书桌、书柜、椅子等家具。 书桌上，还摆了一盆从县里“高价”买回来的水仙花，将整个书房装扮得清新雅致。 因为这个房间，之前是被隔出来当库房的，所以没盘炕。 好在如今气温升起来了，放两个火盆，穿着棉袄也不觉得冷。 凌季恒拎起炉子上的小茶壶，给傅焕平倒了一杯茶。 两人相视一笑，聊起了幽州城的现状。当然，没涉及那些隐秘的部署。 临近中午，两人从屋里出来。 傅焕平眼尖地看到了墙根的木质花槽，漫不经心地问了句：“怎么，是把哪盆菜养死了，花槽扔出来了吗？” 他以为的答案是：“吃掉了，还没再种。” 却不想凌季恒说的是：“去年在山上发现一种作物，还挺好吃的，想看下，能不能在花槽里种活。” 傅焕平眉头一挑：“若是种活，你打算怎么办？想吃了上山挖不就成了嘛，用得着这般费神费力？” 凌季恒笑笑：“深山里挖的，总不好每次想吃了，都跑那么远去弄。万一碰见狼群或者野猪......” 后半句没说，傅焕平却能领会他的意思。 当然，这只是最微不足道的借口，爆炸性的理由还在后面。 “主要是估算了下产量，发现竟然比时下的高粱、粟米、小麦高上许多。” 傅焕平一愣，当即满脸严肃。 “二公子可是认真的？” 凌季恒摇头：“不好说，当初从深山里挖出来，只是觉得那株藤蔓结的果实颇大。 如果大规模种植，也能让青山村村民从此不再挨饿。 然而，家里从去年秋天开始尝试，直到现在还没种出来。 也许，这种作物只能生长在深山吧！” 凌季恒脸上满是遗憾，仿佛随便撒的谎，却确有其事。 丝毫不怕家里人拆穿。 傅焕平听到这里，比凌季恒还揪心。 小跑着上前查看，确定花槽表面什么都没有，强颜欢笑道：“也许只是缘分没到。” 凌季恒点头：“我也这么觉得，所以从未放弃。种子种了一茬又一茬，一直在探索能够大面积耕种的办法。” 傅焕平拍拍凌季恒的肩膀：“祝你成功。” 凌季恒笑了，带他到荣思院吃饭。 二柱、小荷都在这里帮忙，就连池兴月，也坐在东屋陪老太太说话。 见凌季恒过来，赶忙将座位让给傅焕平。 一家人对他嘘寒问暖，仿佛在外求学的小辈好不容易回家探亲一般。 傅焕平还让程大夫给他把了下脉，确定恢复得不错，凌家老小才放心。 中午没有做太丰盛的饭菜，毕竟凌季恒说了，家里没多少余粮了。 蒸了些两掺窝窝头，又炒了个大烩菜。里面稍微加了点肉沫，提味。 一家人谁也没嫌弃，哼哧哼哧，吃的很开心。 午饭过后，傅焕平提出离开。 凌家人稍微挽留一下，就把人送走了。那一刻，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经历过征兵，大伙儿都对周家军提着一颗心。 生怕傅焕平把家里壮小伙人绑走。 如今他走了，老太太忙让人熬点糖水压惊。 池兴月让桃花婶儿多做点，还回清风院拿了些红枣、莲子、银耳。 若是有木薯粉，还能做点芋圆，可惜没有。 桃花婶儿动作很快，没多久，就做好了。 家里人喝着甜丝丝的银耳汤，感慨岁月静好。 可岁月，真的静好吗？ 不，它已经露出了狰狞的爪牙。 寒冬已过，温度上升到了零下十度左右，远低于往年这个时节的平均气温，可已经比先前的零下三十多度暖和多了。 即便没有太阳，池兴月都感觉身上暖洋洋的。 可能是在没有暖气的大雍朝习惯了，她忍耐寒冷的能力蹭蹭往上涨。 可大雍朝好些人都山穷水尽了。 即便有凌季恒放出去的流言预警，可流言终归是流言，大伙儿即便信，也不敢将毕生积蓄拿出来囤货。 再加上去年年成不好，就算有钱也买不到多少东西。 经过一个冬天消耗，粮食已经所剩不多。 好不容易冬天过去了，可积雪迟迟不化，就算想找点野菜果腹，也没有办法。 田地无法耕种，今年的收成保障不了。 哪怕没有老皇帝驾崩的事，也都惶惶不安。 时间一点点过，转眼半个月过去，池兴月的花槽露出了小芽芽，过来学习的军医们也要回去了。 收到命令那一刻，他们还挺恍惚的。 每日在折桂院学习病例，模拟缝合，日子过得充实又有乐趣。 恨不得要拜程大夫为师。 以为还能在凌家住上十天半个月，却不想，周老将军让人来接他们了。 虽然经过这段时间学习，医术精进不少，可手册上还有许多病例，他们并未掌握。 心中很是不舍，却又不得不回去。 为首的孙大夫看着程大夫欲言又止，很想将对方授课的课本带回去，抄录一份。 却又觉得，这是在觊觎对方的家传，没好意思开口。 程大夫摸摸胡子，目送对方远去，什么也没说。 他倒是想将书送出去，可书是池兴月的。 二少夫人没允许，他不敢擅自做主。 军医们走了，按理来说凌家人该更轻松。 可聪明人都知道，如果不是战事吃紧，不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将军医们喊走。 池兴月心沉沉的，因为看到了过来找人那个小将脸上的焦急。 凌季恒也是，并未从对方嘴里套出什么有用消息，只得到欲言又止的眼神。 凌季恒没再问，将人送走，于第二天亲自到县里打探消息。 然后...... 第320章 打起来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蹙着眉，跟大伙儿说：“打起来了！” 打起来了，哪打起来了？ 所有人都提起心神，放轻呼吸。 凌季恒也没卖关子：“上京城打起来了！” 凌家人松了口气，心想只要不是幽州城打起来就行。 可池兴月不乐观，看看屋外厚重的云层，心想书就是书，即便改变了大反派的命运，主线还是不变的。 天灾之后是人祸，人祸长达三五年。 不过，终究是不同了。 新皇登基了，想娶周家女为皇后，来填补亏空的国库。 却不想，周家女逃走了，他知道的时候，连影子都找不到。 新皇气炸了，当即就想下旨诛周家九族。 可幽州城的战报每三天就往上京城送一次，周老将军在战报上哭惨又哭穷，说北辽军频频进攻，他快支撑不住了。 新皇不相信，却又不敢真把周老将军罢免。 原以为登基后，他能感受到至高无上的权力，却发现事情好像不是那样。 虽然，也的的确确威风了一段时间，可很快，国库的空虚就让他焦头烂额。 国库没钱，三皇子又不舍得动用自己的私库。 宫人用度一减再减，就连他这个新皇，每天都只能吃六个菜。 新皇憋屈极了，将筷子一扔：“不吃了！” 在大庆殿走来走去，觉得不是个事儿，便打起了几位妃嫔嫁妆的主意。 之前为了缓解三皇子府被盗的困境，纳进来的商户之女，和自己登基后，文武百官献上来的家中贵女，都十分痛快地将嫁妆银子拿出来替他解围。 只有杨妃和薛贵妃，满脸不愿。 可碍于情面，杨妃还是拿了一部分娘家给的体己来提升位份。 可薛贵妃就比较刚了，两个字“没有”，把前来宣旨的小太监打发走。 心想自己皇后之位都没了，还给他屁的银子。让他当光杆儿司令好了。 薛贵妃之所以这么有底气，还是因为自己有重生优势。 虽然如今的局面，跟前世大不一样。可她野心勃勃，怎么可能不给自己留后路。 只待新皇走投无路，来求她。 新皇的确头疼，即便有后宫嫔妃们支援，也才勉强维持住了宫里的体面。 大伙儿表面上和和气气，心里却怨声载道。 新皇不是不知道，可他总不能跟自己父皇一样，拿富商开刀。 再说，江宁水患，损失不知凡几。 即便是最有实力那几家，也死的死，伤的伤，根本没了往日的辉煌。 他就是想抄家，都抄不到多少好东西。 再加上天寒地冻，不方便远行。这个想法，也只能搁浅。 更让他崩溃的是，上京城也开始缺粮。 那边不如幽州，人们提前做了准备。 大伙儿沉浸在天子脚下，人上人的美梦中时，极寒悄然到来。 除了官宦之家，长期囤粮，上京城的百姓，只能按照官府规定，每隔一段时间，去买限量的高价粮。 新皇本是囤了一批，打算等极寒来临，拿出来收买人心。 可那批粮食被贼人偷走了，他查了好几个月，却什么也没查到。 派去黑风寨的人始终没能传回来消息，他担心，那边被人发现了。 先前没法光明正大调查，登基后却没了顾忌。 新皇派了一支护卫队，前去挖矿。 还说若是碰见有人占山为王，就地格杀。 因着有那处金矿兜底，新皇日子就算再困苦，也没找薛贵妃帮忙。 可二月底，天还冷着的时候，六皇子发兵了。 还有其他几个藩王，都说新皇皇位来得不正，老皇帝分明是被人毒死的，他们要清君侧。 你说清君侧就清君侧吧，干嘛非要选这么个时候，大军连路都不好赶。 可什么时候开战都是有讲究的，不是你觉得时机不好，就真不好。 大皇子、六皇子、几个藩王所在位置，受灾程度不及江宁府和河间府。 且与他们勾结的势力，早就野心勃勃。 粮草准备了不知多少年，只是一直没有发动的机会。 如今可好，趁上京城粮草不足，还能省点兵力。 每条线上的兵马都说自己是正统。甚至在新皇不知晓的情况下，自立为王。 大雍朝出现了七个王，大的统领七八个州，小的只有弹丸之地。 新皇得知消息后气坏了，忙让人整顿兵马，准备大战。 还写信给周老将军，请求他调一部分兵马回京护驾，维护皇室正统。 周老将军接到信后冷哼一声：“老夫维护的是天下苍生，关皇室什么事？ 再说了，何为正统，秦家的江山，不也是从旁人手里夺的？” 这话，可真叫人无话可说。 周家军，除了新入伍那批，齐齐拥护周老将军反了。 周老将军却说：“老夫驻守边关数十载，不是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皇位，老夫是为了大雍朝百姓安居乐业，是为了天下苍生繁衍生息。 皇家争斗，我们周家军不参与。 但是，如果他们害得大雍朝战火纷飞，民不聊生，老夫拼了这张脸，这条命，也要将它掰回来。 重现河清海晏的盛景！” 当兵的多是大老粗，多习得几个字，都能混成百夫长。 对于他们来讲，周老将军忠诚、大义，为民谋福祉。 可几句话，根本没有掩盖自己的野心。 甚至，还为野心披上了正义的外衣。 毕竟，上京城打起来了，大雍朝乱是必然的。 所以，周家军注定会去平定战乱，而作为这一切的旁观者，周老将军可以轻而易举地获得民心。 到时候登基称帝，不过是顺水推舟。 如果做出一番成绩，还能名留千古。 周家军在新皇登基之后就准备起来了，征兵，训练，一切进展得有条不紊。 可因为这封信，提前结束了军医进修。 怕皇位之争波及到幽州，却发现，等了两三个月，那边都没动静。 派人一打听，才知道，几位皇子和藩王都没把幽州当回事。 一是了解周老将军的性子，知道这就是个忠君爱国的，无论谁当皇帝，他都能为了大雍百姓，驻守边关。 二么，就是对幽州城的不在意。 这里天寒地冻，人烟稀少，再加上粮食欠收，自大雍朝成立开始，就是官家的流放之地。 第321章 把现场布置得完美点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不知道困住了多少戴罪之人，根本没有争夺的价值。 所以，甭管外面打得多激烈，幽州城附近，始终安宁。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凌家人知道外面的消息后，前几天特别焦虑。 可焦虑也改变不了什么，时间一长，心思便淡了。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池兴月的花槽长出了小芽芽，凌季恒便找了个时间，悄悄进了一趟深山。 深山温度比外面低多了，雪还有薄薄一层，仿佛一时半会儿根本消融不了。 可他不在意，因为经过这段时间培养，空间里的红薯块儿和红薯苗，已经差不多够整个青山村用了。 就算他种的那些活不了，也影响不了大局。 大不了，再种一次呗。 为了不让池兴月的秘密曝光，凌季恒上山的时候谁都没带。 一个人在天不亮的时候就出发了，等到了山上，天已大亮。 晨起温度低，即便穿着大氅，凌季恒也感觉浑身冰凉。 山上风大，凌季恒找了处背风的地方，从自己那格静止空间中拿出一碗热腾腾的猪肉虾仁馅儿馄饨。 哼哧哼哧吃完，感觉身子都暖了起来。 只不过外面天冷，最后几口汤都凉了。 吃了冷空气，凌季恒忍不住打嗝。喝了好几口茶水，才缓和过来。 空间里，池兴月见碗空了，将碗拿出来，写了张纸条。 “到山顶了吗，还安全吧？” 凌季恒手指冻得有些僵硬，也没写字，直接将纸条对折一下，形成一个对勾。 池兴月了然，往空间里放了些农具。有在大雍朝囤的，还有从后世带过来的。 还告诉他，需要什么就往里面放纸条，她这边会随时关注。 池兴月见凌季恒将纸条翻过来了，就离开了。 到空间里溜溜达达，吃吃喝喝。觉得无聊了，便去地里干活儿。 将被薅了不知道多少次藤蔓的红薯刨出来，再种上新的红薯块。 浇浇灵泉水，提高生长速度。 池兴月回卫生间洗了洗手，换身衣服，出去找老太太聊天。 凌季恒吃完早饭，继续前进。 这里还是太浅，村里人经常过来。土里有些什么，基本上都知道。 平白出现红薯藤，一定会很惊讶。到时候抽丝剥茧...... 凌季恒摇摇头，加快速度。 这段时间，他每日都在空间里干活儿锻炼，前世的拳法打得炉火纯青，这时的身法更是突飞猛进。 没有轻功，却像只轻快的燕子般飞往大山腹地。太阳升到头顶时，成功找到了适合耕种的地方。 这块儿地方处在山坳中央，积雪已经化得差不多，露出了松软的泥土。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中午了，山坳没有那么冷，凌季恒四处查看，还在地上看到一些附着硫磺的石头。 凌季恒愣了一下，随即就明白了。看来，这座山里还有温泉呢，就是不晓得泉眼在哪。 他也没去找，观察一下四周，确定没人，从空间拿出农具，在松软的泥土里刨坑。 凌季恒没像在空间里那样，将坑刨得整整齐齐。 而是东一个，西一个，刨得乱七八糟。 忙活了将近两个小时，凌季恒燃了一个火堆，坐在角落，满意地看着坑坑洼洼的土地。 从空间拿出池兴月特意为他准备的西红柿鸡蛋盖饭，和冬瓜排骨汤，边烤火边吃。 吃完又啃了个苹果，才慢悠悠起身，往坑里面放红薯块茎，或者苗。 这样，如果它们能活下来，生长速度不一，就更像野蛮生长的了。 忙完又换了个地方，没有大面积耕种，而是三三两两，四面辐射。 这样看起来更真实。 凌季恒在外面挥汗如雨，池兴月在家里自在闲适。 中午，家里吃的麻婆豆腐、木耳山药，老太太还问池兴月：“恒儿上山干嘛了，怎么也不带个人呢？” 池兴月抿抿唇，故作哀伤：“相公说这段时间压力有些大，想出去散散心。我知道他是怕...... 唉，不说了，祖母别担心。他带了武器，又对大青山熟悉，不会有事的。” 老太太以为凌季恒是在忧心征兵的事，叹了口气，没再说话。 拍拍池兴月的手，让她别多想。 说起了其他。 池兴月借口累了，回屋歇息。 老太太吩咐家里人别去打扰她，池兴月便闩好门，进了空间。 用纸条问了下凌季恒的情况，然后给他送了两个暖水袋。 手脚冰凉的凌季恒抱着温热的暖水袋，笑成个傻子。 直到暖水袋没了温度，才收回去。继续往山里走。 原本打算出去一天就回来的，可凌季恒觉得，来都来了，就把现场布置得完美点，省得日后有人查探，露了端倪。 如此，便决定不回去了，等第二天再说。 天色慢慢暗下来，凌季恒躲到了打猎时，他们曾经躲过的山洞。 山洞内干干爽爽，没有动物存在过的痕迹。 温度也还可以，不似外面那般寒冷。 池兴月及时送来柴火、锅、食物，还有一顶折叠帐篷、一条棉被，和太阳能手电筒。 比起之前，一群人躲在山洞里，吵吵嚷嚷，的确有些寂寞。 可不用闻大家的脚臭味儿，不用听他们的呼噜声，还挺爽。 就是，好想小媳妇儿呀。她在干什么呢？ 池兴月当然是在享受啊，搬了个旋转椅到办公室，边吃水果边看电影。 发现纸条上面有字迹，池兴月过去一看，笑了：“怎么，这是想我了？” “对呀，很想，特别想！” 池兴月被糖衣炮弹哄得美滋滋，跟他腻歪了一会儿，就把自己的笔记本传送了过去。 凌季恒出入空间这么久，已经学会了基本操作。戴着耳机看电影，时间过得飞快。 夜半三更，山洞里十分安静。凌季恒将笔记本收进空间，躺下睡觉。 不过没敢睡太死，怕有野兽误入。好在一切安稳，直到天亮，才听见一声狼嚎，还离这边很远。 凌季恒是安稳了，可凌家人却担惊受怕。 他没回来，老太太差点以为出事了。 还是池兴月安慰：“相公走前说过，要是天色太晚，就不回来了。省得下山时看不清路，危险。” 老太太这才没慌。 第322章 咚咚咚的声音，直到半夜才停歇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不过到底是不安心的，一晚上翻来覆去没睡着。 就连舒慕云和凌惟成也是。 反观池兴月，睡得呼呼的。无他，知道凌季恒平安罢了。 时间一点点过，很快天亮了。 凌季恒将东西收进空间，继续探索。 在深山各处种下红薯苗，有的非常密集，有的稀稀拉拉。 凌季恒也遇见了野猪、狼、鹿等动物，每次都将对方杀死后收进空间，不到片刻，就被池兴月拖出去了。 凌季恒笑笑，心想小媳妇儿肯定在心里骂他。 抬头看看天色，发现不早了，开始往回走。 而空间里的池兴月，真的骂了凌季恒好久。 虽然白嫖这么多猎物让她挺开心的，可自己不能使用意念，都是使出吃奶的劲，才把猎物拖离那个静止空间的。 而这样的“麻烦”，她足足经历了七次。 办公室除了装满各种物资的木头箱子，就是各种动物尸体了。 密密麻麻，把下脚的地方都给塞满了。 池兴月无语地闻着空气里的血腥气，打开窗户，好散散味儿。 却还是极其温柔地叮嘱凌季恒：“你别跟它们正面刚啊，能躲就躲，注意安全。” 凌季恒翻过纸条，表示知道了。 池兴月等了会儿，见这个静止空间没动静了，便往里面放了把枪，和一些饭菜，才离开。 到卫生间洗了个澡，又去宿舍睡了会儿觉。 中午出去随便吃了点儿，安慰安慰家里人，就又进了空间。 池兴月继续培育红薯藤，不过每隔半个小时就会到办公室瞅一眼。 大约下午四点半的时候，凌季恒传来消息，让家里人拿着麻袋到山上接他。 池兴月秒懂，当即出了空间。 找到老太太，说自己有些不安，想到山上找找凌季恒。 老太太眼睛瞬间红了，说：“你个姑娘家家的上什么山，多危险？万一出了事，我该怎么跟恒儿交代！” 说完招手：“金宝，喊上凌一、凌三、凌四去找找你家主子，都两天了还没回来，不会出什么事吧！” 金宝点头，带着三人就要离开。 池兴月赶忙喊住他们：“你们带点麻袋什么的。” 金宝：“......” 狐疑地打量池兴月一眼，最终还是选择听从她的建议。 往山上冲的动作，也放慢了一丢丢。 天色越来越暗，凌三问凌一：“老大，你说夫人怎么想的，都两天了才想起来找主子。” 凌一瞟了眼凌三，心想真是傻缺。 若不是确定主子安全，夫人敢耽搁到现在？ 没瞧他们出来，夫人叮嘱拿袋子了嘛。这啥意思，有猎物啊！ 至于夫人怎么知道的，凌一不想探究。 夫人和主子那点特别，怎么可能瞒过他们这些受过特殊训练的护卫，不过是相互信任罢了。 凌三被瞪，也不恼，嘻嘻一笑，没再追问。 跟兄弟几个加快脚步，终于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远远地看见个黑点。 而那黑点，好像在滚着什么。 几人赶忙迎上去，可距离还远，即便加快速度，也走了差不多两三刻钟。 双方会面，都累得气喘吁吁。 凌季恒将野猪交给他们，又在原地休息了会儿。 将空间里的纸条挪到角落，传递他和金宝等人碰面的消息后，才将野猪装到麻袋里，相跟着一起下山。 凌季恒为了给自己夜不归宿找借口，特地留了两只野猪没收空间。 一路上滚下来，猪都没有好样子了。 那皮毛磕碜的，跟腐烂好久了似的。 也是，如今暖和了，猪肉没法冻得邦邦硬。 一路辗转，肉被摔了不知道多少下。如果不是有皮毛保护着，怕是要嵌满小石子。 因为还在国丧期间，他们谁都没敢说话。四个下属轮流背猪，凌季恒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 偶尔抬头望天，还能看到稀疏的星子。好似，云层没有冬日里那般厚了。 池兴月自打接到凌季恒的暗示，就让人准备饭食和洗澡水。 鸡汤面，里面放了好些姜。味道不一定多好，但是能驱寒。 洗澡水里也放了药材，是程大夫特意调制的。 程大夫嘴嫌体正直：“他那么壮的体格，怎么可能着凉。我看呀，是你们关心则乱。” 甭管是关心则乱，还是防祸于未然，池兴月做了，让凌家人上上下下找不到她的错。 老太太甚至跟舒慕云夸：“瞧瞧，小夫妻俩感情多好啊，兴月这么会疼人！” 声音不低，把池兴月都给听脸红了。 可她还得绷着，捧着个汤婆子到院子外头接人。 凌季恒下来得很快，没让她等多久，就到了。 因着有外挂支持，他在山里待了两天也没受多少罪。顶多就是衣服脏了，需要换一下。 看见池兴月那瞬间，凌季恒下意识上前将她抱怀里。 什么话也没说，只在她发间嗅了一下。嗯，是好闻的茉莉香。 然后松开，接过她手里的汤婆子扔给后面的凌三，与她十指相扣。 眼神缱绻片刻，牵着往回走。那痴痴缠缠的模样，逗笑了躲在院门后头，凑热闹的凌家长辈。 老太太见凌季恒平安回来，拍拍他的胳膊，让他回清风院洗漱吃饭。 “今晚啥都别说，先休息，等睡醒了再聊。” 凌季恒行了一礼，就离开了。 倒是金宝等人留下来，将院门关得严严实实，才把麻袋口子打开。 露出了里面长着獠牙的两头大野猪。 也不知道它们冬天吃了啥，竟然一点儿没瘦。 桃花婶儿捏捏手感：“嗯，炸丸子正好。” 于是，一家人忙活起来。 烧水，扒皮，去内脏。最后将肉剁成末。 咚咚咚的声音，直到半夜才停歇。 老太太他们撑不住，就先睡了。 可桃花婶儿精神着呢，带着小荷、顺子、青绿、招财、杏儿、启子一起，大半夜的炸丸子。 几人谁也没说等天亮再做，现在啥情况，他们身为下人都知道。 可家里那么多肉，总不能扔了吧。 白天不方便吃，那就晚上做熟，再混到饭食里，只要明面儿上看不出来就成。 傅焕平送来的家畜，就是这么被消耗的。 如今两头野猪的归宿，亦如此。 第323章 天气转暖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夜深人静，北风呼呼，伸手不见五指，可凌家仆人干得热火朝天。 为了不打扰老太太睡觉，他们在通道里临时搭了两个灶。 澡盆大的铁锅蹲在上面，倒上半凝固的猪油，下面的柴火烧得很旺，没多久，猪油就化了。 桃花婶儿将调好的面糊端出来，一个个往里面挤丸子。 其他人也过来帮忙，大家七手八脚，干得还算快。 一阵风吹过，寒风夹杂着肉香飘出去老远。不少人都做梦了，梦里在吃大餐。 也有被这香味勾引醒的，可都有志一同地翻个身。 嘴里嘟嘟囔囔：“我一定是在做梦，大晚上的，怎么可能有人在做肉？” 青山村的默契，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尽管丫鬟小厮们很努力，天色微亮时，还是有两盆面糊糊没能炸好。 老太太起床后，让大伙儿继续，叮嘱小荷炸完肉丸子后再炸两盆素的，就去洗漱了。 老人家觉少，每天都赶头一遍鸡叫起床。 桃花婶儿强忍着疲惫，给老太太倒水洗漱，然后端来两碗肉丸汤，还有一小盘煎饺。 老太太和老爷子吃完早饭，又歇了会儿，等天大亮时到外头凑热闹。 火烧了一晚，看起来已经没那么旺了。 二柱从后院搬了些柴火扔进灶里，宝珠端了张椅子放到土灶旁。 安顿好老太太后，还给她拿了条小被子裹身。 让其他人回去补觉，两人喊来刚刚起床的凌三、凌四，一起炸丸子。 男人们到底没有女人家手巧，一群大老粗只能打打下手，三口大铁锅，把宝珠忙得团团转。 还是耿素华、万春琴、梁芷君起床后过来帮忙，几人才没那么手忙脚乱。 清风院，东屋静悄悄的，西屋也是。 昨晚凌季恒回来后，池兴月带他进空间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将那几头猎物挪到荒地上放血、切割。 一条条肉被放到柳条筐里，池兴月送回大厨房。至于用来做什么，等将来再说。 几头猎物，两人一直忙到天亮，才堪堪收拾得差不多。 池兴月浑身疲惫，凌季恒也是。可比疲惫更让人难受的是，满身血腥味。 池兴月肚子咕噜噜响，回去洗洗手，带着凌季恒去包厢吃饭。 这个地方，凌季恒头一次涉足。看着墙上的电子屏，还挺意外。 池兴月也没吝啬，给他介绍：“这个是进度条，从上面的数字，可以模糊推知空间的升级条件。” 凌季恒点点头，念了下上面的数字。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5%】 【四级空间升级进度30%】 凌季恒指着上面的“30”问：“那四级空间的升级条件是什么？” 池兴月摇头：“不晓得，就那天，北辽人进攻的时候突然升级了，出现了卫生院。 后来是怎么来着，记不得了，升到了15。 前段时间，程大夫给军医们授课，这玩意升到了30，也许是想让我传授医疗知识吧！” 凌季恒点点头，没太纠结。 池兴月也没去看新解锁出来的检查室，毕竟，自己不是学医的，既不会操作仪器，也看不懂检查结果。 两人吃完席，在院子里溜达了会儿消食。 然后回二楼，到卫生间洗漱。 池兴月懒懒的不想动，本想等凌季恒洗完自己再进去的。 谁知被人拉进去了，然后...... 空间里的温度不错，池兴月睡了五个多小时，就醒了。 和凌季恒出来，发现屋里光线特别亮。 也是，大中午的，不亮不正常。 穿上衣服下床，在镜子前梳妆。 凌季恒开门走出去，就见今天阳光明媚。 难得好天气，拉着池兴月的小手前往荣思院。 老太太她们早就吃过午饭了，等不来凌季恒，也不去催，就这么，坐在屋子里聊天。 此刻看见两人过来，脸上笑成一朵花，问凌季恒：“休息好了吗，饿不饿呀，昨天怎么回来得那么晚？” 凌季恒笑笑：“在山上找到点好东西，可惜后来打猎，不知道扔哪了。 好在不是一无所获，也安全回了家。” 老太太没追问是什么好东西，只招呼凌季恒吃饭。 一碗素面上卧了一个蛋，除此之外，还有十几个又酥又脆的猪肉丸。 还说：“家里忙活一晚，想必吵到左邻右舍了。今早你爹和你大伯挨家挨户送了点。” 凌季恒点头，没多在意。 池兴月嚼着香喷喷的猪肉丸，心想老太太这是把村里人拉到了同一条船上啊。 吃人嘴软，如此，就不会有那眼红的举报了。 *** 三月十五，天气更加暖和了。 村里已经没了积雪，就连山上，也都露出了棕黑色的地面。 只偶尔，在背阴处有点残雪，离得远还看不出来。 村里人开始耕种，凌家人也去地里看过几次。 由于提前知晓了极寒要来，刻意将麦种埋得深了些。 可长出来的麦苗，依旧稀稀拉拉。 也是，这个年代的麦种，没有经过选育，各方面性状没有后世优秀。 凌家人也没打算真的靠两百亩田地的收获来缴纳赋税，如今见麦苗长得不好，也只是叹了口气。 其他人就不一样了，家里粮食几近见底，银子也不多，如果今年收成还不好，他们该怎么过？ 青山村的田里每天都能听见唉声叹气，其他村庄不必多说，只有更惨，没有最惨。 行动快的，已经上山了，期望从山上寻些野菜、野蘑菇来熬过青黄不接。 可天气转暖还没多长时间，山还秃着，不少人都失望而归。 如此背景下，青山村的蘑菇，就又火了起来。 虽然价格还是三十文一斤，可销量越来越大，大伙儿的钱袋子，也慢慢鼓了起来。 云柔县，不少村子听说青山村的事迹后，也都尝试种蘑菇。 可这玩意儿技术含量虽然不高，却也是要耐心琢磨的。 如今山上没有野菌子，他们就算想实验，都没办法。 关乎切身利益，大河村、下河村众人嘴也闭得紧。 甭管谁来问，都两个字——不行！ 池兴月穿着薄棉袄，蹲在墙角。 看着花槽里，已经长了两尺长的藤蔓，跟凌季恒说：“改天咱们上山转转呗，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 第324章 准备土、准备沙，准备花槽和水缸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秒懂：“也别改天了，就明天！” 池兴月点头：“好啊！” 说着就去准备了。 也没干别的，就准备了点干粮。 这回，凌季恒带了人，金宝、银宝、凌一、凌三。 几人目标明确，直奔深山，从天未亮走到半上午，池兴月看到了那片沃土里的绿苗苗。 虽然苗子不是很大，可它们招摇又坚强。 凌季恒不动声色地将人支到旁的地方，池兴月蹲在地上，摸着红薯叶，从指尖流出灵泉水，滋润这一方天地。 池兴月能明显感受到，喝了灵泉水的小苗苗更加精神了。 和凌季恒找了处背风的地方，坐着吃肉干。 一个时辰后，凌一几人回来了，笑着对凌季恒说：“主子，找到一个温泉口。” 池兴月：“......” 你们牛，你们是真牛！ 却是双眼亮晶晶的，问他们：“温泉口大吗，离这边远吗？” “还好，大概半个时辰距离！” 池兴月满意了，问凌季恒：“咱们要把这里买下来吗？” 凌季恒摇头：“这里距离村子太远了，就算买下来，也没法圈起来。 咱们已经有泉眼了，这里，就当做一个秘密基地吧！” 池兴月听着不远处的一声狼嚎，笑了：“也是，想来他们不敢冒险进深山。如此，买不买不重要。” 一行人到泉眼处瞅了眼，就回家了。即便这回没带猎物，到山脚时，天也黑透了。 如今气温已经恢复到了零上七八度，穿厚点，晚上也不冷。 闲着没事干的会出来唠嗑。 六婆看见几人从山那边过来，好奇地问了句：“凌家小子这是上山了，可有找到野菜？” 凌季恒笑笑：“没有，不过找到点好东西。” 此话一出，像是在平静的湖面投掷了一颗巨石，波澜丛生，快要形成海啸。 六婆着急忙慌问：“啥好东西呀，能给我们瞅一眼不？” 其他人附和，却都没有上手抢。 这是宋里正长期灌输给他们的观念，凌家人喜欢有距离的交往，他们若是愿意，可以带村里人吃香喝辣。 若是村里强迫，人家宁折不弯。 村里人碰过几次壁，又跟着沾了几次光，是彻底明白凌家人的作风了。 所以六婆问的很礼貌，也没有强迫的意思。 凌季恒本就是要带领大家种红薯的，所以根本没隐瞒，直接将苗子展示给对方。 “去年秋天我们到山上打猎，看见有野猪在吃一种紫红色果实，便挖了一些出来尝试，结果发现还挺好吃的。 今天特意去山上找，没想到，还真的找见了。 六婆你瞧，就是这个，一棵苗子能长好几个巴掌大的果实呢。” “这么多？”六婆惊讶地问。 可很快就反应过来：“既然这玩意儿这么好，去年重阳时，你咋只告诉了大家山药？” 这话纯好奇，没指责。 凌季恒语气里有着淡淡的遗憾：“这玩意儿是在深山里找到的，那地方野兽出没，一个不小心，就...... 所以当时没敢提，这次也是带足人手，才挪了一些回来。 想着若是可以，就种自家田里。等到秋天，挖出来吃，或者卖，都可以。” 六婆脑子活，当即就问：“凌家小子，那山上苗子多吗？若是多，能匀给六婆几颗吗？ 放心，不白要。你说多少银子，只要不超过十两，六婆就给。” 曾经的六婆斤斤计较，如今却在嘴里豪掷千金，是蘑菇给了她底气。 凌季恒点头轻笑：“我先回家研究研究，等弄明白了怎么种，再带大伙儿发家致富！” 大伙儿听到这话，激动地搓搓手。 目送凌季恒远去，才小跑着回家，跟家里人说起这个好消息。 同时提醒对方，尘埃落定前不要外传。 毕竟，这是赚钱的法子，若是被偷走，他们将损失惨重。 凌季恒带回去的苗子种到了花槽里，跟墙角的摆在一起，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者一样。 可谁都没问，只按部就班地过日子。 池兴月也在大伙儿的注视下掐叶子搞扦插。 虽然没有灵泉水帮助时生根缓慢，可也确实培育出了一些小苗苗，种到养荷花的大水缸里。 天气越来越暖，大伙儿感慨春天真的到了。就连大青山，也开始有了绿意。 凌季恒在宋里正三顾凌家后，终于在三月二十二，松口带村里人上山。 这一行，村里青壮全体出动。 用了七八个时辰，带回来一堆藤蔓。 宋里正倒是想将苗子挖回来，可凌季恒不让。 说是怕种不活，白白毁了山上的收成。 村里人虽然不舍，却也没反驳，乖乖地收割藤蔓。 几亩地的绿毯，瞬间跟用了几十年一般，破破烂烂，露出底下肥沃的黑土。 宋里正啧啧：“如果不是离村子太远，我还真想把这块儿地买下来种庄稼。” 村里人也说：“你们有没有感觉，这里比其他地方暖和。难怪能长出好东西呢！” “是啊是啊，这里该不会有传说中的热汤吧？” “就算有又怎样，你敢上来泡？今儿若不是有凌公子带路，怕是借我十个八个胆子，我也不敢上来。” 大伙儿吵吵嚷嚷，只有宋里正戳到了要点：“季恒，这玩意儿是你发现的，要不，你给他起个名字？” 凌季恒故作为难，思索片刻：“这果实表皮紫红，生长于田间，食之味甘，有饱腹的效果。 不如，叫它红薯？” 宋里正能有什么意见，当然是连连夸赞啊。 自此，后世的高产粮种之一红薯，在青山村扎根了。 当然啦，红薯藤也不是收回来就能种的，凌季恒告诉他们要发根，等小苗苗长大后再下种。 王大虎、赵有才这些庄稼把式一听就明白怎么弄了，将分到的藤蔓拿回去，自己鼓捣。 可更多人是犹豫，怕把藤蔓弄坏，于是跟凌季恒商量，请求他家帮忙育苗，等收获了，分出一成来感谢凌家。 凌季恒没意见，将剩下的苗子都拿了回去。 家里人忙碌起来，准备土、准备沙，准备花槽和水缸。 能用上的全部用上，整个清风院，除了走路的地儿，都给摆满了。 第325章 多好的立功机会呀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没有特意往里面加灵泉水，毕竟青山村那么大，她不可能全都照顾到。 却也是认真照顾这些小苗苗，每天白天带着它们晒太阳，晚上挪回屋里保温。 说也奇怪，往年三月下旬，早已草长莺飞，花红柳绿。 可今年，依旧是初春景象。 也因此，没人敢疏忽大意，生怕今年跟去年一样，天灾频发。 三月二十四，池兴月和凌季恒去了趟县里。 找到卖种子的杂货铺，跟老板预定了几十棵果树苗。 池兴月看着街上明显多起来的人流，感觉大伙儿似乎有些躁动。 拉着凌季恒去茶楼喝茶，就听见旁边人压低声音说：“国丧快结束了，你家小子打算什么时候办事？” 池兴月恍然，正月初一到三月二十四，老皇帝驾崩已经八十多天了。 再坚持几天，就能恢复往日的喧嚣。 得到答案，也就没啥好待了。 吃完桌上的茶点，准备到绣坊、书斋、首饰店看看，就听他们说起了上京城的形势。 池兴月刚刚抬起的屁股又坐了下去。 也不知道那俩人哪来的消息渠道，说什么新皇准备立薛贵妃为后，只不过因为战事吃紧，迟迟没让礼部筹备。 还有什么哪位皇子入赘给了某地豪绅，现在反了，正在招兵买马。 那几个藩王也坐不住，大军直指上京。路上碰见彼此，都说自己正统，直接打了起来。 还没抵达皇城根儿下，兵力折损过半，倒是给了新皇喘息的机会。 池兴月双手托腮，听得津津有味，心想这要是写成画本子，该多畅销。 可她不敢，怕文字狱。 哪怕后世最出名的古言小说，也只敢给凌季恒偷偷看。 怕传出去，掀了哪家夫人的老底，招来杀身之祸。 池兴月胡思乱想着，连那俩人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注意到。 只听见远处传来哒哒的马蹄声，扭头朝窗外看，便见骏马上的小将穿着银色铠甲，一脸严肃，手持战报。 街道两旁自动避让，等人离开，才都窃窃私语。 “大雍朝乱了，也不晓得幽州城还能安稳多久。” 这，谁知道呢，能安稳一天算一天呗！ 池兴月想着，和凌季恒下楼。 两人没在外头讨论这些敏感话题，而是直奔书斋，跟刘老板取上回誊抄好的《人体解剖学》。 刘老板没好气地摆摆手：“给你家抄书的那个书生，因为家里没粮生病了，最近接不了活儿。” 凌季恒蹙眉：“没去看大夫？” “看了，怎么没看呢。几服药下去身子没好，倒是将夜里抄书的银子给花没了。你说他图啥？” 这话不是迁怒，就是有些心疼好苗子。 凌季恒也没想到，对方给他抄个书，就给抄病了，用得着这么拼？ 他也没要求字迹统一吧，先前不都分给了不同的人？ 凌季恒知道里面有隐情，却没打算细问，而是随意打听了下那人的住址。 刘老板也没啥好瞒的，给他指了路。 还说：“这书就先放这儿吧，跟科考无关，又太过血腥，已经没多少人愿意抄了。 等子城身子好了，我再交给他。” 凌季恒离开书斋，陪池兴月到布庄选了几匹夏天的布料，又到如意楼吃了顿饭，才一路打听着来到邱子城的住处。 刚下车，就听见一阵剧烈的咳嗽。 池兴月诧异地瞅了凌季恒一眼，下意识去看空间大药房。 里面有止咳糖浆，可关键是，对方什么病，她不清楚。 凌季恒也不支持直接给药，敲敲门，等了片刻，屋里一个穿着打满补丁衣服的妇人出来，满脸焦急。 “请问你们是......” 凌季恒拱手：“请问是邱子城家吗？在下受书斋刘老板之托，过来探望一下他！” 邱母知道刘老板，对子城颇为照顾。 家里那些书，都是人家让抄的。一次五百文，比她给人浆洗衣裳赚得多多了。 忙让开门口，把人请进去。却又担心凌季恒嫌弃这逼仄残破的小院。 凌季恒没有丝毫异样，径直走进厢房。 邱子城将帕子放下，就发现屋里出现个陌生人。 凌季恒主动介绍自己，却没说姓名籍贯，而是用了先前的托词。 邱子城既震惊，又感动，连连说自己身体不中用，辜负了刘老板的期望。 凌季恒关心了他几句病情，从袖子里掏出几两碎银：“刘老板说了，那些手稿给你留着，不着急。 等身体好了，再过去领。” 邱子城感动极了，推拒几下，收下了那些碎银。 不是他没有骨气，而是家里真的没钱了。 再不吃药，他怕是得咳死。 凌季恒离开了，到外面拉住池兴月的小手上车。 一行人朝城门口走去，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时间一点点过，清风院的红薯苗越长越大，有些，都能下种了。 凌季恒没有关注邱子城的病怎么样了，只安安静静在家待着，看书或者打拳。 四月初三，一场春雨过后，青山村仿佛大变样，处处充满生机。 每天早起，都能听见叽叽喳喳的麻雀声，池兴月穿着舒慕云做的马面裙到处溜达，不要太漂亮。 村里不少姑娘羡慕，可只有特别疼爱女儿的人家，拿出银两，到县里绣庄买了相似的款式，给闺女当嫁妆。 没错，一两个月时间，有好几家都定下了亲事。只等国丧结束，就操办起来。 这么一算，居然没几天了。日子过得也是真快。 凌季恒带着家里人去田里，将小麦地里的杂草拔一拔。 看着那稀稀疏疏的田地，决定不能浪费了，直接跟红薯套种。 家里那些苗子分了一半给村里人，剩下的自己种。 下种这天，一整个村子到山脚围观。瞅了半天，觉得没啥稀奇的，才回自家田地挖坑埋土。 当然，这点苗子根本不够用，可时间不等人，凌家决定分拨耕种。 除此之外，还把空间里培育的拿出来一批，跟院子里的红薯苗混在一起，装了两辆牛车，送去周家军。 池兴月看着牛车远去的背影，心痛得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多好的立功机会呀，就这么白送出去了，糟心。 第326章 强制征兵，是一家一个，还是我们家出俩？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四月十二，老皇帝驾崩百天。 池兴月早起从匣子里拿了朵镶嵌有红宝石的珠花，想往头上插，又不敢。 怕圣旨上说的百天，是指老皇帝下葬后百天。 如果自己理解错了，这个风口犯错，怕是再大的金手指，都保不住自己的脑袋。 叹了口气，将珠花放进匣子里。 托腮对着镜子感慨：“这无趣的生活啊，什么时候是个头！” 凌季恒刚好从后院回来，一个时辰拳，打得酣畅淋漓，身上满是蒸腾的热气。 微微靠近，池兴月就闻到了他身上的汗味。不算多难闻，但也绝对不好闻。 笑着将他推到耳房：“快去洗洗！” 凌季恒将池兴月拉进怀里，开玩笑：“你懂什么，这叫男人味！” 说完在池兴月脸颊上亲了一口，才脱掉微微汗湿的衣裳，踏进浴桶里。 池兴月将散落在地上的春装放进旁边的篓子里，抬手戳了一下他的脑门儿。 嗔道：“装什么装，你有二十没？” 这具身子是真年轻啊，即便过了个年，也还一字打头呢。 凌季恒美滋滋地享受着年轻的体魄，在心里盘算还有多久池兴月成年。 收拾好自己，和池兴月出门溜达。 村子里的红薯苗都成活了，生长速度不算快，但也不慢。 村里人怀着忐忑与期待，几乎一天看三回。 可再怎么看也就那样，叶子呼啦啦长，泥土里的却看不出来。 凌季恒教大家怎么扦插，还说：“这些都种活了，只要不把藤蔓全掐掉，就死不了。 你们回去试试，总不能以后都指着凌家。 对了，要等藤蔓长到这么长的时候再掐，不然叶子太少，怕底下的红薯长不大。” 凌季恒用手比划了下，大概就是他胳膊那么长。 五十厘米吧，不至于短，也不会太长。 村里人记下了，说是会试，凌季恒才拉着池兴月离开。 池兴月余光瞥见大家与先前截然不同的神色，明白这是高兴的。 黑暗过去，光明即将到来。躲在山里的肉肉啊，快到怀里来。 隐秘的欢喜流淌在所有人眼中，就连县城里那些大户，也不自觉穿起了刺绣精美的衣裙。 只等官府张贴告示，解除禁忌，他们开府设宴，灯红酒绿。 然而，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中，一道让人不可置信的消息传来。 “什么，又要征兵？” 没错，又要征兵，而且这次还是强制征收。 整个幽州府，按户籍征兵，每户出两个男丁。 对人丁兴旺的家庭来说，两个也还好，不算多。 可对本就没几口人的家庭来说，妈耶，两个男丁，是要让他们家绝户吧？ 当然，考虑到这种情况，周家军给了补充方案。 对于家里适龄男丁超过十个的，需要多出一个男丁，或者上缴一定银两，来补足这个空缺。 对于家里适龄男丁不足两个的，不予征收，但需要缴纳一定银两，来维持军队开支。 虽说流传出来的规定，有很多不合理之处。 可大雍朝乱了，谁敢不听周家军的安排，不怕被扔出幽州？ 流言愈演愈烈，大伙儿脸上还没轻松几天，就又惊慌起来。 金宝到县里打探消息，可根本没有告示什么的，有的只是谣言。 无风不起浪，凌季恒觉得，这八成就是真相。 老太太眼泪都快出来了：“前段时间不才征过兵嘛，咋又开始征了？” 老爷子唉声叹气，不敢接话。 耿素华慌慌张张：“咱家是不是得出三个名额？” 凌季恒点头。 “那怎么出呀，一家一个？还是我们家出俩？” 所有人沉默。 耿素华这么说，也不是无的放矢。 战场那么危险，不可能让凌惟远、凌惟成这些长辈去，就只能是凌季仁、凌季恒这些小辈了。 三个名额，一家一个公平，可二房、三房都是独子，且还没有后代。 所以，根本不可能这么分。大房有孙辈，很可能，那俩名额会全部落到自己身上。 一想到这里，耿素华就心痛地无法呼吸。 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惹得凌家人更烦躁了。 凌惟远安慰她：“这不还没定下来呢么，也许是捕风捉影，实际上根本没这回事。” 凌惟远这话没有任何信服力，大厦将倾，战争不可避免。 老爷子拍板：“行了，都回去吧。告示都没贴出来呢，就自乱阵脚。我凌家人的淡定呢？ 再说，季仁、季亿、季豪跟着凌一、凌三他们学了这么久的功夫，就算真的参军，也能平安回来。” 提起这个，耿素华眼睛都亮了。 抽抽噎噎问凌季恒：“是不是能让凌一他们顶替咱家名额啊？ 你瞧他们个个身手了得，肯定能够立下赫赫战功的！” 凌季恒眉眼一皱，冷着脸说：“不成，他们跟咱家不在一个户口。” 凌家人没想到，凌一他们是落户于青山村的一个个个体，家里只有一个男丁的光棍汉，的确不用参军哈。 人家也不是奴籍，就算他们想以势压人，都不可能。 傍晚，凌一来找凌季恒：“主子，如果需要，我和凌三可以......” 凌季恒沉默，许久才让他离开。 在烛光里坐了很久，才关上门，和池兴月进空间。 今天的男人没心思劳动，坐在葡萄藤下一摇一摇的。 池兴月洗了盘草莓在他旁边坐下：“你怎么想的？” 凌季恒摇头，没说话。 池兴月抬手喂了他一颗草莓，笑着说：“在纠结？ 一方面不想凌一他们因为自己的关系，替旁人参军。 一方面又担心有血缘关系的兄弟，在战场上出意外。” 凌季恒将池兴月的小手抓过来，轻轻摩挲。 用行动来表明自己承认了。 许久后才说：“其实最适合参军的是我。” 池兴月哪能不知道，眼前这位，可是凌家战力南波万。 抿抿唇：“如果你一定要去，我不阻拦，不过，你要保护好自己，千万别受伤。 更重要的是，别给我带回来什么姐姐妹妹，否则......” 狠狠地剜了眼凌季恒的下半身。 凌季恒浑身一凉，扭头幽怨地看着池兴月：“媳妇儿，你就不能软软地撒娇，求我别去吗？” 第327章 哥一定选最听话的小子过继给你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轻笑一声，起身来到凌季恒跟前，双腿一跨，坐到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软软撒娇：“亲爱的，能不去吗？” 池兴月感觉他呼吸都重了几分，俯身在他唇上亲了一口，还想说什么，就被人扣住了后脑勺。 最后，凌季恒也没说他走不走。 只答应，这辈子绝不会找其他女人。 池兴月点头，抬手轻轻抚摸凌季恒的鼻子，喉结。 心想你最好说到做到，不然，是要付出代价的。 两人没再提征兵的事，在空间里待了会儿，就出去睡觉了。 四月份的夜，已经没有那么寒凉。 炕还烧着，只不过没有那么热，两人只盖了一条薄薄的棉被。 凌季恒像八爪鱼一样，抱着池兴月。没多久，就睡熟了。 东屋，舒慕云辗转反侧，心绪难平。 最终还是把凌惟成喊起来，问他：“别睡了，你快帮我想想，征兵的事该怎么办？” 凌惟成浑不在意，将舒慕云往怀里抱了抱：“你说你，想这么多干啥，甭管谁去参军，都不可能是恒儿。 除非他自己愿意。” 舒慕云眨巴眨巴眼，猛然反应过来，现在凌家他儿子说了算，谁能逼他参军呀。 瞬间嘚瑟起来，可很快就问了句：“要是他想呢？” “那就去呗，反正有凌一、金宝在，出不了事！说不得还能捞个将军当当！” 好吧，这话真是太有诱惑力了，舒慕云甚至有些想让儿子去军营里挣前程了。 唉，不能想不能想，抓紧时间睡觉吧。 在儿媳妇生下长子之前，恒儿不能去那种危险的地方。 二房睡了，大房、三房却还亮着灯。 就连葛静蓝，也在跟舒旭宏商量：“要不，你去占个名额？” 说这话的时候，葛静蓝声音都是颤抖的。 可他们欠凌家那么多，实在不好意思躲在后头不表态。 舒旭宏想也没想答应：“好！” 抬手摸摸葛静蓝的长发，像是交代后事般：“我不在家，你和瑞儿有啥事，就去找恒儿。 他和兴月人品端方，一定能妥善照顾你们母子的。 若是我没能回来，你...... 照顾好自己，也别为我守着。 有合适的男人，就，就嫁了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了葛静蓝的哭声。 “你把我想成什么人了，有这么糟践自己媳妇儿的？ 还没去就说这些丧气话，你是不是就没打算回来啊？” 舒旭宏不是这个意思，他，他就是怕自己出事嘛。 不想葛静蓝辛苦，咋扯这么多？ 唉声叹气好半天，等媳妇儿哭累了，才双眼盯着房梁。 心想也许是命吧，不是流放，就是战乱。 这半年多的好日子，跟偷来的一样，让人贪恋。 青山村不少人家都在为了谁去参军彻夜争吵，和睦许久的氛围再一次裂开。 宋里正对着家里三个儿子唉声叹气：“老大老二，你俩商量商量，谁去参军。” 老大媳妇儿和老二媳妇儿一听这话不乐意了：“爹，凭啥啊，老三也符合条件，您不能这么偏心！” 宋大娘立马站起来呵斥：“你俩给我闭嘴，都是我和你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选谁去能不心疼？ 可老三还没成亲啊，他要是没了，就断根儿了。 老大老二有儿有女，就算真......将来也有摔盆儿的。” 老大媳妇儿没话说了，老二媳妇儿却哭了起来：“娘，我也知道三弟苦，还没成亲。 可宝蛋年龄还小，总不能让元敬连声‘爹爹’都没听到，就离开吧。” 老大媳妇儿心想你个小贱蹄子，话风倒是转的快，立马也委屈起来。 “是，我家光宗大了，可耀祖五岁、妞妞两岁，正是需要人照顾的年龄。 若是相公走了，谁来帮忙我们娘四个。弟妹你吗？ 爹你说，是拉扯三个半大孩子容易，还是照顾一个奶娃娃简单？” 宋里正叹了口气，没说话。因为选谁都不容易。 宋元根抿抿唇：“爹，要不还是我去吧。 本身我就想出去闯闯，再加上这段时间，跟凌二哥学了不少本事，保命应该不成问题。 而且我走了，大哥二哥既能照顾家里，也能赡养爹娘。 大嫂二嫂也不至于担惊受怕。” 宋里正沉默了，就连宋大娘也是。只一个劲儿地抹眼泪。 许久，宋里正发话了：“想参军也可以，让你娘把上次说的那姑娘定下来。 这段时间努力努力，尽量在你走前怀上。” 宋元根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随即露出一抹苦笑：“爹，您这是把我当牲口呢？ 我不需要，也不稀罕。等我功成名就，什么样的姑娘娶不着。 就算真的英勇就义，不还有大哥二哥呢么。 到时候让他们过继一个小子到我名下，我也死而无憾了。” 听到这话，宋元彦、宋元敬立马点头：“三弟你放心，哥一定选最听话的小子过继给你。” 宋里正当即黑了脸，抄起一旁的烧火棍，就往两人身上打：“你弟还没死呢，说这话，就不怕他真的回不来？” “爹我错了，错了，别打啊！” 不是所有人家都像宋家一样，有个心心念念当兵，出去闯荡的大冤种。 更多的是你推我我推你，谁也不愿上战场。 十指有长短，老人家自然选喜欢的留身边，努力说服不受宠的报名参军。 可谁又能心甘情愿接受这种结果？ 长夜漫漫，不是眼泪，就是争吵。直到天亮，都得不出结果。 第二天，凌家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打拳，吃饭。 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好几个心不在焉。 饭桌上，舒旭宏刚想提征兵的事，就被凌季恒打断了。 无奈只能私下里谈，却被凌季恒婉拒。 “舅舅，家里再怎么轮，也轮不到你。 别说什么恩情，当初你和舅母，抛家舍业随我们流放，难道不是情深义重？ 安心在家里待着，这些事有我处理。” 舒旭宏点点头，迈步往折桂院走。 结果还没踏进院子，就听见了葛静蓝的呕吐声。 舒旭宏大惊失色，忙喊程大夫。 结果程大夫不慌不忙，只扫了眼就说：“一个半月了，往后夜里消停消停。” 第328章 灰头土脸，却又不是乞丐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一个半月...... 程大夫说的意思，是他想的那样吗？ 可静蓝的身体，不是不能怀孕吗？ 难道大青山的水土，这么养人？ 一声声疑问在心中回荡，直到程大夫喊了句：“愣着干啥，不把你媳妇儿扶回去休息？” 才回神。 把人安顿到炕上，也没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池兴月要知道的话，肯定会诧异灵泉水的效果。 这是，真修复身体呀。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多个小叔子。 征兵的消息吹遍了幽州城每个角落，可周家军的步伐，来得比想象中迟。 四月十五，县里传来消息，幽州城解除禁令。 绷了三个多月的人们欢呼雀跃，到酒楼大吃特吃，到花楼莺莺燕燕。 一切是那么热闹，跟歌舞升平一般。 池兴月甚至乔装打扮，到茶楼听了半个时辰曲子。 那宛转悠扬的小调，真是让人骨头都酥了。可惜她欣赏不来。 回村时到杂货铺拉上老板给她寻来的果树，几十棵，足足装满三辆牛车。 等回到清风院，趁人不注意，从空间拿出几棵调换。 然后让人将其种到宅子附近的空地上。 没错，凌季恒将宅子附近买下来了，虽然还没修围墙，可周边五亩地，都是他们家。 不是不想多买点，而是青山村就那么大，都让他买了，其他人想买块儿地盖房子，不就没地方了嘛。 凌季恒也没纠结，将果树种好后，连个篱笆都没扎。 村里人看了会儿热闹就回去了，毕竟，他们可没余钱拿来陶冶情操。 倒是从这天开始，村里时不时就有喜事。 流水似的喜帖送到凌家，老太太每次都会送上一份贺礼，有时是一块儿布料，有时是几斤肉。 也在老爷子的陪同下吃过几次席，却总觉得自己与村里人格格不入。 也没别的，就是矜持，抢不过旁人，每次都吃不到肉。 后来，是凌季恒和池兴月。两人闲的无聊，参加了好几次婚礼。 为了不抢新人风头，每次都把自己打扮得灰扑扑的。 几次过后，池兴月就烦了，宁可去田里拔草，也不愿意到婚礼现场凑热闹。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池兴月惊讶地发现，云柔县出现了很多陌生人。 要说她怎么认出来的，咳，很简单，那些人灰头土脸，却又不是乞丐。 有些甚至很豪，一出手，就是几百两银票，不是买房，就是置地。 跟人一打听，才知道，是从其他地方逃来的。 大雍朝四处开战，所有军队都在征兵。 那些地方不像幽州这么人性，但凡男丁，除了老幼，全部上战场。 有些门道的都跑出来了，可天下之大，哪里是容身之处。 想来想去，唯有幽州，还能讨得片刻安宁。 风尘仆仆地过来定居，却发现，这边也在征兵。 不过跟其他地方不一样，只需要出俩男丁，就能安心住下来。 犹豫过后，这些人答应了。有的被留在府城，有的被发配到云柔。 池兴月在县里碰上过几次，知道缘由后，就没管了。 谁知，这些人竟然被分配到了村里。 刚来就有人想住进凌家，说什么起房子需要时间，他们可以掏银子借住。 老太太直接回绝，心想家里又不缺钱，没必要招来一群烦人精。 不想这坚决的态度，惹得来人一阵不快，大言不惭地说要凌家好看。 如此嚣张的态度，惹得村里不喜。 也没人跟他们说，凌家可是村里的金疙瘩，招惹不得。 让人闹了这么一通，凌家人心情都有些差。 不过丝毫不怕，大不了，把人赶出去。 他们早就站稳脚跟了，真不是这些新来的能够撼动的。 当然，也有一些知书达理的。池兴月一瞅，就知道是书香人家。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对于这种，凌家也会出手相帮，不过始终把握着尺度。 五月初五，天气闷热，凌家难得欢腾起来。 无他，庆祝一下自己还活着。 一年前凌家遭逢巨变，如果不是有个能干的子孙，怕是早就分崩离析。 谁能想到啊，他们家都被抄了，还流放几千里，如今却能安安稳稳地坐在院子里吃饭。 这种反差，是人就想不出来。 端午节，池兴月提前去县里买了江米和粽叶。 说实话，这两样还挺不好买的，一方面是种江米的本来就少，去年还旱，根本没多少收成。 二么，就是县里的存粮，几乎被大户们包揽了。 也不是他们真这么独，不愿意给穷人留点喘息空间。 而是穷人根本不会买这种改善性食物，他们更愿意选择糙米、黑面之类，既能填饱肚子，价格又不高的。 家里这点江米，还是她跑了好几家粮铺，又打点了不少银钱才买到的。 也因此，明白了上元节那两碗元宵，为什么会那么贵。 江米、粽叶买回来就泡上了，除此之外，池兴月还贡献了红枣、红豆、莲子、花生、板栗。 家里人手笨，怎么也学不会包粽子。 为了不让粽子还没煮熟就肢解，桃花婶儿赶走了凌家老少，一个人在院子里包。 几秒一个，动作极其流畅。 池兴月看了会儿，就回清风院了。再出来时，拿了两样东西，咸鸭蛋和腊肉。 桃花婶儿不明所以，池兴月却让她包些特别的——蛋黄粽子和咸肉粽子。 还在心里想，不是南方人都好这口嘛，怎么江宁府出身的凌家人，喜欢吃甜粽。 当然，她没问出来。只喜滋滋地将拴着花绳的粽子放进锅里，端回大厨房，放火上煮。 凌家人闻着飘荡在空气中的粽叶香，眼睛都亮了。 觉得池兴月出手，必属精品。想必那蛋黄粽子和咸肉粽子，很好吃吧！ 一家人坐在院子里聊天，还说起了幽州城的情况。 “你们说是不是因为这里靠北，都五月初了天气还不热。” “我觉得是，不过这差别也太大了吧。去年五月，江宁府，可是热到流汗呢。” 池兴月点头，心想去年抄家时，正值干旱最厉害的时候，温度接近三十七八度。 穿着夏装都嫌热。 可现在，幽州云柔县，白天也才十七八度，夜里小风一吹，大家穿着春装都嫌冷。 第329章 能把人逼死的活计，该是多么繁重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觉得，是火山爆发的缘故吧。 厚厚的云层遮挡住了太阳，土地汲取不到足够能量，温度自然升不起来。 所以大雍朝才会如此寒凉。 想到这里，不禁打了个哆嗦。 想提醒大家今年无夏，却又不忍打破这么温馨的氛围。 无奈只能将想法牢牢锁在喉咙里。 时间一点点过，终于，第一锅粽子煮好了。 桃花婶儿将粽子捞出来，过了下凉水，然后剥开粽叶，放到盘子里。 她手气很好，第一个就剥到了蛋黄馅儿。 当然，一锅就两种馅儿，不是这种，就是那种。 然后选了个不同绳子的，放到另一个盘子里。 桃花婶儿还想继续，就被池兴月喊住了。 说是先让大家尝尝，老太太她们，不一定接受得了这两种口味。 老太太听到这话，一脸不以为然，心想又不是没吃过蛋黄莲蓉馅儿月饼，怎么可能接受不了蛋黄馅儿粽子。 倔强老太太拿勺子挖了一大勺，不动声色地吃下去，眉头微微蹙了蹙。 池兴月特别体贴地给她倒了杯茶，老太太一饮而尽，然后将勺子伸向了那滋滋冒油的大肥肉。 然后便是满脸痛苦，摆摆手，表示再也不碰这操蛋玩意儿了。 池兴月憋着笑，心想书中世界不能对标现实。 如果老太太他们真能接受这些奇奇怪怪的味道，咸粽在江宁府，应该早就流行开了。 凌家其他人怀揣着好奇，都进行了尝试。 结果只有一少部分人表示味道超棒，剩下的，还是更喜欢红枣蜜豆。 成吧，不勉强，家里准备得多，想吃什么吃什么。 等那一大锅甜粽煮好时，凌家人都沸腾了。 挤挤挨挨地蹲在大厨房门口，等桃花婶儿垂青，然后屁颠颠离开。 就着白砂糖，将盘子舔干净，眼巴巴地再来一个。 这样的盛景持续到傍晚，一个个揉着肚子，哎呦哎呦。 程大夫笑话他们贪吃，却还是开了药。 让红玉帮忙熬了两副，一人一碗，加速消化。 凌季恒将刚出炉的粽子装进柳条筐，等天黑了，从村东头走到村西头，给交情好的几家送节礼。 有来有往，那几家也准备好了要往这边送。 凌季恒来了，他们就不多跑一趟了。将东西拿给金宝，还问了两句征兵的事。 “不清楚，家里还没定下来呢。车到山前必有路，这段时间勤快点儿，真到了战场，也能保命。” 凌季恒统一的说辞，安抚了不少人心。 那几家小伙子想想也是，从此锻炼起身体来更加卖力了。 凌季恒走到韩家附近的时候，听到了撕心裂肺的哭声。 他动作一顿，躲在暗处查探情况。 就发现，那几个出力役的男人回来了。 几个月不见，他们身形消瘦，仿佛一阵风吹来，就能飞上天。 脸上胡子拉碴，皮肤粗糙，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儒雅。眼底黯淡无光，满是灰败之色。 韩家大孙子甚至瘸了腿，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一点不像当初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韩老爷子心痛极了，抱着儿孙们痛哭流涕。 女眷们也心疼自家丈夫、儿子，恨不得以身代之。 老爷子边哭边说：“我不知道力役这么苦，早知道，早知道就该跟凌家一样，换成田税啊。 你们也能待在身边，也不用受这么多苦。” 是啊，千金难买早知道。 他们也是去了那边，才知道为何普通人家，三年轮一次力役。 那是身心皆受折磨，迟迟缓不过劲儿来啊。 韩老大安慰老父亲：“爹，别哭了，好歹我们回来了。陈家、李家，都有人死在那边呢。” 一听这话，韩老爷子更伤心了。 能把人逼死的活计，该是多么繁重。他害了儿子孙子啊。 泪眼婆娑地摸着大孙子的头，像是摸什么易碎瓷器一般：“等明天，爷就去求凌老头。 哪怕给他下跪，也要治好你的腿。” 韩家大孙子对此不抱希望，却还是谢过了自家爷爷。 凌季恒听到这里，摇摇头，和金宝小心离开。 感慨、唏嘘、憋闷、庆幸，心情极其复杂。 回到青砖大瓦房，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休息了。 简单洗漱后，和池兴月进空间，两人在包间里吃大餐。 池兴月开了瓶红酒，和凌季恒干杯，庆祝他们的结婚纪念日。 还调侃：“没想到我一个坚持晚婚晚育的大好青年，竟然英年早婚了。真是不可思议。” 凌季恒也笑：“没想到我命运多舛、亲缘浅薄地过了一世，竟然重新拥有了家人，还娶到了小仙女。” 池兴月抬手抿了口红酒，丝毫不谦虚：“那你是挺有福气的，一般人根本做不到。” 凌季恒点头：“我也觉得！” 两人将包间里原本有的饭菜挤一挤，添了几道婚宴上的压轴菜。 满满一大桌，看起来就有食欲。 两人边吃边聊，直到肚子圆滚滚，才停下筷子。 池兴月带凌季恒到山脚下溜达，看着那从山间倾泻而出的瀑布，不由自主地深呼吸一口泥土与青草的芳香。 两人顺着河道往下游走，感觉肚子没那么撑了，才骑着小电驴回南山村派出所。 顺路抱两个西瓜，给打手们加餐。 虽然养着他们，跟最开始的想法背道而驰。 可事实证明，他们还挺好用的，给自己节省了不少工作量。 打手们被关这么久，早就认清现实了。 在这个房间里，只要听话就有好吃的。若是反抗，死路一条。 而且，池兴月也不是什么山野精怪。 虽然也不像小仙女，可那些动不动就让人昏厥的手段，的确没在正常人类身上见过。 他们百思不得其解。 池兴月停好小电驴，抱着西瓜去滞留室。没给他们刀，而是递进去一把金属勺。 “呐，便宜你们了，这瓜特别好吃！” 一号喜滋滋地给池兴月鞠躬，二号三号不停歇地说着吉祥话。 其他几号嘴皮子不利索，便给池兴月嗑了个响头。 池兴月摆摆手，给他们放了一天假。 得到一串感恩戴德的夸赞后，哼着小曲离开。 和凌季恒出空间，到外面睡觉。 第330章 理应担负起为家族争光的重任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五月上旬，凌家已经不烧炕了。 不想睡冰冷冷的砖头，池兴月便搬到了另一侧的雕花大床上。 凌季恒当然是跟她一起，将人困在怀里，没多久就睡熟了。 第二天，凌季恒早起打拳，池兴月则是赖到天亮。 结果刚起来，就听见院子外头吵吵嚷嚷。隐隐的，似乎还有哭声。 赶忙穿好衣服出去吃瓜，就见韩老爷子带着一群形容狼狈的子孙跪在老太爷跟前，求他让程大夫给大孙子看腿。 老太爷也没想到，一段时间没见，韩家人被蹉跎成了这副模样。 赶忙把人拉起来，让顺子去请程大夫。 凌季恒也将韩家长孙拉扯起来，还嘱咐宝珠上茶。 程大夫来得很快，检查过韩姜鹤的腿后，遗憾地摇摇头：“当初骨头没接好，长错位了。” “那怎么办，还能治吗？” “治倒是能治，就是效果怎么样不好说。” 程大夫说了下断骨重接的风险，问他们：“你们考虑下，要不要试。” 韩老爷子有些犹豫，倒是韩姜鹤很坚定：“治，求你们帮我。” 可以说，程大夫的话犹如黑暗里的一道光，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希望，他都想成为一个正常人。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韩姜鹤住到了折桂院厢房。 池兴月调侃：“咱家快成医馆了！” 凌季恒也无奈，可大家都几十年的关系了，总不能见死不救。 再说，韩家本本分分，即便日子不如意，也没开口求过凌家。 如果不是山穷水尽...... 凌季恒知道那种站在深渊里的痛苦。 韩家难得上门，凌老爷子留他们在家吃饭。 为了照顾对方的自尊心，没有大鱼大肉，而是清清淡淡一碗素面。 可就这，都是韩家好久才能吃一回的美味。 倒也不是日子真就穷得揭不开锅，而是流放一回，他们已经不敢大手大脚。 种蘑菇得到的银两全都攒着，想着等年景好了，盖几间房，给小辈们娶个媳妇儿。 两家人像是在江宁府那般聊着彼此的生活，凌老爷子甚至还给几人出主意：“实在不行，就让儿孙们参军。 那管事的再张狂，总不能到军营里边儿抓他们出力役。” 凌季恒额头飘过几条黑线，心想真敢说呀，就不怕官差们寻不到人，把账算到凌家头上？ 轻咳一声，老爷子才反应过来自己胡咧咧了什么。 一时间既尴尬，又愧疚，眼神飘忽地不敢看韩老爷子与凌季恒。 倒是韩老爷子眼睛一亮，起身给凌老爷子作了个揖，还说什么自己心里有数，不会连累凌家人。 一顿饭结束，韩老爷子拎着程大夫给家里男丁配的调理身体的药包，心情愉悦地回家。 虽然这一趟，他签下来高达数百两银子的欠条，可子孙们的前程不再灰败，老爷子觉得值。 凌老爷子将欠条拿给凌季恒，还说：“就当是祖父最后一次帮他们了。” 凌季恒笑笑，不甚在意。心想韩家人品还可以，不然，他也不会允许程大夫接诊。 *** 五月初十，地里的小麦长到小腿高，可因为温度不够，生长缓慢，远没到收割的地步。 黄县令急得满头冒汗，可年成如此，他也变不出来，只能跟周老将军求情，延时收税。 按理来说，这税归上京。可那边打得正酣，已经许久没传来消息了。 整个幽州又在周家军的控制下安安稳稳，选哪一方，不要太明显。 当然，周老将军也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人，让各县官员安置好难民，抓好劳动生产。 等粮食成熟，尽快收割。 凌家除了山脚下那片田地，还有金宝先前买下来的几十亩地。 一边种着小麦和红薯，一边种着各种蔬菜。 小麦绿油油，刚刚抽穗，红薯苗蜿蜒曲折，长得葱葱郁郁。 而那种满蔬菜的田地，也都绿油油。 凌家人每天都会抽两个时辰到田里忙活，不是拔草，就是捉虫。 池兴月见不得那些肥嘟嘟的大肉虫，便选择拔草。 每天出去活动活动手脚，感觉身子骨都好了许多呢。 五月二十，县里来人了。 告示贴在村口，跟传言那样，强制征兵，十日后去军营。 这一次，没人敢侥幸，都回去商量名额去了。 争吵声，打骂声，不绝于耳，除此之外，还有夜里的努力声。 凌季恒把大家叫到一块儿，拿出几个纸团，让小辈们抽。 “抽到谁算谁，都别有意见。”包括他自己。 谁知，凌季仁主动开口：“我去吧，我是凌家长孙，理应担负起为家族争光的重任。” 耿素华捂着胸口流泪，却又说不出来阻止的话。 凌季亿也站出来：“还是我去吧，大哥要照顾明跃、明浩、微微。” 凌季豪犹豫几秒，也站出来：“我也想去。虽然我没二哥那么本事，可也想努力一回，让咱凌家重回江宁。” 可以说，凌家人参军的念头，跟大多数人不一样，理由充分得让人难以拒绝。 凌季亿劝凌季豪：“四弟，你年龄小，还是留在家里照顾三叔三婶吧。” 凌季豪不服气：“三哥，我也不过比你大几个月，凭什么你能去，我不能。” 一转眼，就对上了梁芷君担忧的目光，不由有些心虚。 “儿啊，娘就你一个孩子，你要是去参军，让娘可怎么过？你要是早说，娘还能给你娶个媳妇儿。 等等，告示上不是说十天后才去军营嘛，娘这就去找媒婆。 甭管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娘给你挑个好生养的，你努努力，好歹给咱三房留个后。” 梁芷君虽然不乐意儿子冒险，却也不能逮着大房一家薅羊毛。 至于二房，不能想也不敢想。 世道乱了，凌家必须留个有能力的男丁镇场子。 而这人选，无可辩驳。 凌季恒没开口，任由两家人商量，最后选定了大房的凌季仁，和三房的凌季豪。 原因是一个有子嗣，一个想建功立业。 敲定下来，就没再纠结了。 凌家人热火朝天地给两人准备行囊，有各种肉干、咸菜，还有衣服被褥。 其中最特别的，是藏在衣服里头的两盒急救药。 第331章 有了一群拥趸，升至小队长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这两盒药，一部分是程大夫用池兴月空间里生长出来的药材，炮制出的药丸。 另一部分，来自于空间大药房，有退烧药、消暑药、止泻药、云南白药、保险子等。 凌季恒准备得这么齐全，只要不作死，只要不是非酋，活下来应该不成问题。 当然，他和池兴月也考虑过要不要给兄弟俩防弹衣。 可防弹衣材料特别，无论是谁，都能察觉到其中的不对劲。 就算凌季仁、凌季豪嘴巴够严，那外人呢，会不会有其他人察觉到两人的异常，察觉后会不会下黑手，将那两套防弹衣占为己有？ 在没有绝对实力之前，任何宝物都是催命符。 不给他们防弹衣，也许才是最好的选择。 凌家很快就定下来了人选，其他人家就不一样了。 村子里的闹剧一出接一出，有些甚至上升到了拳脚相加。 然而，五月底还是来了。 除了凌家这种，痛痛快快出了两个男丁以及五十两银子，和宋元根、曹大山这种有志青年。 剩下的，都是不情不愿，被家里推出来挡灾的。 好在大多数人都在周家军特意给出来的这段时间娶了媳妇儿。 至于播下的种子能不能发芽，还得一段时间才能看得出来。 周家军带人走的这天，村子里到处都是呜咽声。 老太太站在村口，拍拍凌季仁和凌季豪的肩膀，叮嘱他们照顾好自己，不自觉流下两行清泪。 耿素华、梁芷君也是，又哭又笑，怕给孩子带来心理负担，又怕这一去就是永别。 凌季恒抬手跟兄弟俩抱了抱，叮嘱他们藏好药，若是有困难，去找傅焕平或者周成宇。 至于之后需要什么代价交换，由他和这俩人谈。 兄弟俩点点头，站到了队伍里。 负责带领他们离开的兵士还诧异地对视了眼，觉得这家人，情绪过分淡定了。 等看到曹大山、宋元根，更觉诡异了。 怎么有种对方迫切想要参军的错觉呢，不会是看错了吧？ 村东头，韩老爷子将征兵的请到家里，掏出一角碎银，询问参军能否免除力役。 事有轻重缓急，出发前，周小将军就说了，甭管什么事，都得为军队让路。 力役可以缓两年再做，军不可以不参。 点头道：“可以！” 韩老爷子不清楚其中内情，兴高采烈地给子孙报名。 除了韩姜鹤还没养好腿，其他适龄男丁都去了。 在军营里厮杀，还有一线生机。 这个冬天要是再被拉到矿山挖坑，他韩家，怕是要断根儿了。 养了半个多月的韩家人身上稍微长了点肉，精神方面也没有那么压抑。 相互对视一眼，前往村口，让青山村众人大吃一惊。 “他家咋全员出动了，难道当兵是好事？” “这谁知道呢，听说那家男人一整个冬天都没出现，也不知道干啥去了。” 韩老爷子无视村里人的闲言碎语，把儿孙们送到，就离开了。 凌家人跟他们浅淡地打了声招呼，直到新兵蛋子们抹着眼泪离开，才沉默着回家。 直到踏入荣思院，凌明跃、凌明浩、凌微微才反应过来，他们爹爹离开了，他们很久都看不到爹爹了。 三个小朋友眼睛一下子就红了，站在院子里，哭得一声比一声高。 万春琴也是，眼睛又红又肿，将几个孩子抱进怀里，安慰他们：“大少爷会回来的，他一定会回来的。” 耿素华、凌惟远背过身去，不想让下人们看见他们哭泣。 其他人也唉声叹气，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 池兴月回清风院，取了几包糕点哄小朋友。 凌微微、凌明跃、凌明浩吃到甜滋滋的米花糖，哭声戛然而止。 脸脏成小花猫，鼻涕泡吹起来，又啪一下破了。 耿素华松了口气，余光却瞥见顾有莲在笑。 她居然在笑，还有没有心啊。 池兴月甚至发现了她脸上的娇羞，想到上元节那天，查到的对方的行踪，眸光不由暗了暗。 等回到空间，问凌季恒：“如果大哥回来，发现媳妇儿不见了，你说他会不会很伤心啊？” 凌季恒笑笑，没有回答。 或者说，从上元节结束，他就在等机会。 时间一点点过，转眼到了六月初。 天已经不像五月份那么舒爽，青山村终于迎来了夏季的燥热。 不过这里，跟江宁府差别很大。中午虽然闷，却不会让人气短。 温度虽然高，却没有去年江宁府那般，太阳在炙烤。也许是乌云在作祟。 池兴月午睡过后，到田里转了一圈。 山脚下一片金黄，随手一捏，麦穗还算饱满。 红薯藤也爬得到处都是，池兴月掐了一篮子尖尖，打算回去炒个菜。 路上碰见村里妇人，也告诉了她们红薯尖能吃这个事实。 大伙儿点点头，情绪并不是很高。想来是在担心身处军营的丈夫或者儿子吧。 池兴月没多聊，拉着凌季恒回家。 凌家也如外面一般，许久没有当初的温馨场面。 桃花婶儿问清楚红薯尖儿怎么吃后，就去忙活了。 晚上吃的大米饭，老太太问凌季恒：“家里存粮多么，总感觉今年的天也不正常。” 凌季恒点头：“不多了，不过祖母放心，我会让凌一他们关注粮铺动态。” 老太太“嗯”了声，不再说话。 *** 周家军因为这次征兵，注入了不少新鲜血液。 周老将军却没让他们直接上战场，而是跟着老兵们训练。 村里面的长期干农活儿，每天跑跑步，打打拳，倒不是很吃力。 可那些从县里征来的，一个个跟弱鸡差不多，动不动就昏倒，让老兵们十分看不起。 这么一对比，就把青山村的小年轻们显出来了。 一个个体魄好，精神状态佳，最关键是听话，有啥事都争着干。 傅焕平没打算徇私的，可他们的表现，真的很出彩。 才进去没多长时间，就有了一群拥趸，傅焕平顺理成章，给他们升了小队长。 虽然只是小队长，可也算是一种荣誉了。 宋元根恨不得冲回家里显摆，可惜军队纪律严明，根本不能随意离开。 第332章 老天爷都不站他们那边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六月二十，池兴月坐在清风院的石榴树下，吹着小风，喝着西瓜汁。 西瓜汁是她从空间里拿的，装在特意找匠人制作的马克杯里。 造型奇特，又实用的杯子，很快就受到了凌家人的青睐。 而这笔订单，也为池兴月赚取了一笔丰厚的设计费。 云柔县的茶馆、饭店开始出现马克杯的身影。 甚至有些人家，还买到了池兴月推出的限定款。 一杯西瓜汁喝完，二柱从外面回来，热出一身汗。 池兴月喊他喝点水再忙，二柱只是应了声，就抱着盛满绿豆汤的罐子跑走了。 没错，今天收麦。 凌季恒请教了村里的庄稼把式，原本打算晚两天再收的，可这两天异常闷热，总感觉身上潮乎乎的。 凌季恒怕下雨，便顾不得产量方面的事了。 跟家里人一商量，就忙活起来。 除了池兴月在家里熬解暑汤，桃花婶儿在家做饭，剩下的全体出动，务必在短时间内，将所有小麦收割。 凌家声势浩大，很快就引来了其他人家效仿。 除了老幼病残孕，几乎都在田间劳作。 没有机械化的古代，每一粒粮食都得靠劳动获得。 也容不得一丝一毫浪费。 老太太、老爷子年纪不小了，本来是该在家里休息的。 可老两口嫌家里无聊，便带着万春琴，还有几个小朋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捡麦穗。 刚开始，几人还觉得挺有趣。可很快，老两口的老腰就受不了了。 相互搀扶着坐到凌季恒给他们准备的垫子上，边喝茶，边看小辈们忙活。 凌季恒、凌季亿镰刀挥得虎虎生风，凌微微、凌明跃跟小麻雀似的蹦蹦跳跳。 看着看着，老太太笑了。一时间忘记了那俩远走参军的乖孙。 村里人也是，这么些天过去，早忘了家里那个不受宠的，投入到新生活中。 宋里正却唉声叹气，说今年收成不好，交了税，怕剩不下多少粮。 辛辛苦苦几个月，到最后，还得饿肚子。 关于粮食这事，他跟凌季恒讨论过。 朝廷规定的税，该交交，一点不能逃。 剩下的，事在人为。 一方面，到山里挖野菜，采蘑菇，寻找一切可以果腹的东西囤起来。 另一方面，继续养蘑菇，一半拿去卖，一半晒成干。 这量要是大了，也能救命。 青山村向来是周边村子关注的对象，听说这边“提前”收割，还挺诧异的。 各村里正过来打探消息，回去后都有些神神叨叨。 被村里人一问，才知道是这边怕下雨。 好些人骂骂咧咧，纠结过后，老老实实收麦。 毕竟，青山村的预判，至今没错过。 哒哒哒，远处传来牛车声。凌家人放下镰刀，朝声音来源处看去。 二柱将车停到树下，喊大伙儿过来喝汤。 池兴月熬的绿豆汤，清爽解渴，十分好喝。 最关键的是，只喝上几口，身上的疲惫就能散去大半。 仿佛拥有无穷的力气，从天色蒙蒙亮，干到天黑，都不累。 当然，凌季恒没那么变态，还是要让家里人歇歇的。 有池兴月的空间兜底，他对田里的收获并不是很看重。 不过还得装装样子，不能让旁人起疑。 天色渐晚，凌季仁鸣金收兵。 池兴月将桌子上的樱桃核收进空间，伸伸懒腰，准备迎接功臣们，就见一道亮光闪过。 轰隆隆隆隆，仿佛炸响在耳边。 一阵妖风吹过，裹挟着尘土袭向池兴月的眼。 赶忙拿手去挡，片刻后睁开。就发现，她发丝凌乱，衣服也灰扑扑的。 院子外头传来呸呸呸的声音，想必是不设防，将沙土吃进了嘴里。 池兴月整理一下着装，来到荣思院，就见凌家人一个个灰头土脸，比自己还狼狈。 后面跟了几辆牛车，上面密密匝匝，全是割下来的小麦。 凌一、金宝、二柱、顺子、启子一起，将麻袋送进厢房。 然后解开绳子，将麦穗摊到地上，这样，就不怕捂坏了。 今晚桃花婶儿炖了红烧肉，还烧了茄子，再加上拍黄瓜、醋溜花生米，一群人吃得酣畅淋漓。 饭后送碗，又是一道亮光。池兴月身子抖了抖，随即若无其事地走回清风院。 和凌季恒坐在屋子里聊天，等到时间不早了，进空间摘水果。 最近不需要培育红薯苗，也不需要追着赶着让打手们抄书。 池兴月每天都挺悠闲的，习惯进来打个卡，溜达一圈再睡觉。 凌季恒也是，看着那郁郁葱葱的果园就心动。 还感慨了好几次，怎么院子周围的树，光长叶子不开花。 池兴月轻笑：“都还是小树苗呢，怎么可能结果。最早，也要到明年吧！” 凌季恒无奈接受，却是喜欢上了采摘的乐趣。 每天都得拎着小篮子去院子里摘水果，摘回来也不吃，送到派出所和卫生院保鲜。 今天也是，来来回回送了好几趟，才安省。 然后到卫生间洗漱过，出空间，睡觉。 青山村，忙碌了一整天的人们还没端上碗，就听见了轰隆隆的打雷声。 一个个吓得面色惨白，就怕下大雨，或者发大水。 结果等到一个多时辰，也没等来雨，反倒是云层在风的作用下，慢慢散了。 宋里正对着外头跪拜：“感谢老天爷！” 事实上，他们的确得感谢老天爷，那风是从南向北吹的，一吹，就吹到了北辽。 谁能想到啊，一场雨呼啦啦地降了下来。 都没准备，就把好不容易熬到成熟的麦子给淋了。 那些性状不好的，还被砸到了土里，随着水流消失不见。 北辽王都要气死了，拍着桌子喊：“老天不开眼，等雨停了，一定要收拾一顿周家军！” 大将军却说：“王切不可轻举妄动，让周家军有了防备。听云柔县的线人说，他们最近在收割小麦。 咱们且等上一段时间，等他们把粮食晾晒好，再打他们个措手不及。 到时候既能挽回颜面，又能解决今年冬天的粮食危机。” 北辽王深呼吸一口气，决定接受这个建议。 却不想，这边的消息同样传到了周家军。 周老将军冷哼一声：“就北辽那几个棒槌？还是算了吧，老天爷都不站他们那边！” 第333章 明明三令五申，你为何不听话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清晨的阳光透过门缝，洒进屋里。 池兴月睁开眼，见天已大亮，便知家里人都去山脚下了。 慢吞吞地穿衣下床，洗漱挽发。 等忙完，打开西屋大门，就见今天难得有太阳。 挂在东边偏上的位置，洒下暖融融，略显热烈的光芒。 池兴月沐浴了会儿阳光，就去小厨房了。里面有宝珠给她留的饭菜。 “让我看看，今天吃什么？” 掀开锅盖，就见一碗豆腐脑温在炉子旁边。 池兴月隔着棉布端出来，配着蒸笼里的肉包子吃了个痛快。 然后开始熬汤。 今天有太阳，池兴月决定熬凉茶。 水是空间灵泉水，茶是程大夫配的茶包，具有清凉解暑的功效。 凉茶熬得很快，可大热天的，没人想喝热茶。 现在最关键的是，让它凉。 提到这里，就不得不感谢空间了。 后厨有个超大冰箱，里面有不少冷冻的矿泉水和冰袋。 可惜刚从火上端下来的瓦罐不能见冰，不然会炸。 池兴月也不急，就让它在旁边自然降温。 等到一点不烫了，将瓦罐放到铜盆里。 从空间拿出几个冰袋，拆开，倒到瓦罐周围。 这样，等冰化成水，里面的凉茶也就跟冰镇过的一样了。 二柱过来拿凉茶的时候，只以为池兴月是用井水冰的，并没怀疑什么。 笑道：“二少夫人辛苦了，再有两天，就能收完了。” 池兴月点点头，让他路上慢点。 等看不见人影，才离开小厨房。 将瘫在院子里的麦穗翻一翻，然后做好防护，去棚子里面采集灵芝粉。 没错，灵芝成熟了。且已经送去了周家军一批。 那边给的价格不错，可惜灵芝在外伤治疗中几乎没用，军医们便只采购了一点点。 池兴月也不急，和凌季恒光顾了一遍云柔县的药铺，又兜售出一批。 还到白家、柳家问了问，那两家挺感兴趣的，买走十几朵。 最后剩的这些，挑长得精神的，让银宝、凌三送去府城售卖。 至于那些歪瓜裂枣，留着自用，反正已经够本儿了，家里不缺那点银子。 池兴月将灵芝粉扫到一个小瓷碗里，收进空间。 然后给它们浇了点灵泉水，企图让小家伙们再长长，多给自己做点贡献。 忙完出来，坐到石榴树下晒太阳。 阳光从茂密的枝条中穿梭，留下斑斑点点的痕迹。 池兴月享受般地眯了眯眼，从空间拿出一盘荔枝，放肆地吃起来。 *** 可能是老天爷照顾，收麦期间，真的没下雨。 不过阳光只出现了一上午，就销声匿迹。 池兴月摇摇头，觉得挺可惜。 不过，对地上的麦穗更上心了，就怕来个雷阵雨，把辛苦几个月的成果给浇废。 好在，一切都是她多心。 直到收割完毕，都只阴天，不下雨。 然而，接下来才是重头戏。 刚收割的麦子水分足，压秤，却不耐储存。 通常都是高温暴晒，将多余的水分剔除，才会装袋入库。 可现在，温度不够高，又没阳光，该怎么办。 靠风？ 貌似只有这个选择了。 凌家人将青砖大瓦房的边边角角全都占了，铺满带有秸秆的麦穗。 踩上去嘎吱嘎吱响，一不小心，就会勾住裙角。 要知道，芒刺很尖，万春琴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小孩子到上面玩。 可凌明跃、凌明浩哪能拒绝得了这样的诱惑，趁人不注意，就跑外头玩儿去了。 跟村子里的小孩在麦穗上跑来跑去，一不小心，就摔到了。 那芒刺深深地扎到了凌明跃的小脸蛋上，他“哇”的一声，哭了。 凌明浩吓得腿都软了，却还是小跑着回家，喊程爷爷救命。 老太太见他从外头回来，还脸色苍白，忙问发生了什么。 小家伙有些怕，却还是逻辑清晰地讲明原委。 一听流血了，凌一唰一下冲了出去。没多久，就到了事发地点。 等看到凌明跃的小脸，松了口气。 将芒刺拔下来，拍拍他的小脑袋，让他别怕，然后抱着回家。 程大夫等着门口，仔细打量他的脸蛋后，没好气地说了句：“再回来晚点，都要结痂了。 也就是你命大，差那么一点点。这要是伤到眼珠子，老夫可没那本事让你恢复光明。” 耿素华一阵后怕，将嫡长孙抱进怀里，心啊肝儿的一阵安慰。 至于凌明浩，自然是被问责的那个。 万春琴看着跪在地上的小身影，心疼极了，却又无可奈何。 老太太却是一视同仁，让凌明跃也跪下。 问他：“明明三令五申，你为何不听话？” 凌明跃垂着头，不说话。还有些委屈。 池兴月倒是能理解。 小孩子嘛，天生爱玩。她小时候还钻过秸秆堆呢。 可老太太在训话，她个晚辈根本不敢插嘴。 再说，也就让跪十来分钟，不是什么大问题。 *** 六月二十五，池兴月从睡梦中醒来，感觉屋里黑沉沉的。 打开窗子一看，嚯，阴天了。那云还是黑的。 猛地一阵风袭来，池兴月赶忙关窗。 就发现地上多了几片柳叶，还有一些沙土。 喊宝珠过来收拾一下，结果还没收拾完，就听见了噼里啪啦的声音。 豆大的雨滴从天空中落下，砸在地上，形成一个个黑点。 然后小黑点相连，形成宽阔的水面。再蜿蜒着，朝地势低的地方流去。 雨越下越大，宝珠被困在西屋出不去了。 池兴月拿了把瓜子给她，两人便坐在门口，边听雨，边嗑瓜子。 须臾，凌季恒从外头回来。 撑着油纸伞，肩膀、袖口、鞋子，却都湿透了。 将油纸伞拿给宝珠，宝珠行了个礼，退下了。 凌季恒脱掉湿哒哒的衣裳，跟池兴月说：“官府出通知了，今年缴纳四成田税。” 比往年多了一成，老百姓又要缩衣节食了。 池兴月虽然唏嘘，却也做不了什么。 和凌季恒盘算下家里的存粮，决定哪天去县里看看，“买”些粮食回来囤着。 时间一点点过，这雨一下就是三天。 青山村众人直呼粮食收的及时，若是再等上几天，怕就要涝在地里了。 第334章 若是咱们撒撒谎，田税不就能少交点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没瞧其他村，那些不信邪的，都冒着大雨抢收嘛。 可人哪能胜得了天，就算再努力，也没法在短时间内收割完毕。 还因为淋了雨，发了高热，命悬一线。 凌家人倒是没啥影响，除了每天到厢房翻一下麦穗，剩下的，跟往常别无二致。 就是程大夫，经常被人喊出去看病。 一来二去的，也受了风，喷嚏打得震天响。 瞧，这不，捂着鼻子过来了。 “兴，兴月丫头，你那药粉还有不，给，给老头我来点儿！” 说完朝墙根打了个喷嚏，一条长长的鼻涕喷在了手绢儿上。 程大夫赶忙将鼻子擦干净，还把手绢儿往袖子里藏了藏。 怕被人看到，丢脸。 池兴月佯装没看见，嗔了句：“不都给你了嘛，用没了？” 程大夫满脸尴尬，挠着头尬笑。 这两天外出看病，遇见情况太危急的，就在水里掺点，挽救了不少人命。 等回过神来，才发现，一瓶子退烧药，全给他造没了。 这两天冒雨奔波，披星戴月，再强壮的身子也遭不住。 程大夫脑袋嗡嗡的，快要昏倒了。怕自己熬不过，腆着脸过来求药。 池兴月倒是没为难他，从衣柜暗格里拿出一瓶退烧药。 还叮嘱：“省着点儿用哈，是真没多少了！” 程大夫点头，从瓶子里倒了点药粉出来，直接咽下，连水都没喝。 池兴月让二柱送程大夫回屋，还让杏儿熬锅鸡汤，给他补补。 六月二十七，天晴了。 灰蒙蒙的天空难得放晴，阳光没有任何阻挡地直射大地。 水蒸气蒸腾而起，整个青山村犹如在桑拿房里一般，让人喘不过气。 刚刚睡了一天一夜的程大夫，睁开惺忪的睡眼，心想医圣大人的药，就是厉害。 他发热，只喝了黄豆大小的量，烧就降下来了。 没了生命危险，却觉得浑身疲惫。 在床上躺了十几个时辰，才感觉精神恢复了点。 肚子饿得咕噜噜乱叫，赶忙喊招财给他端饭。 一碗香喷喷的鸡丝面放到桌前，程大夫三两下吃完，还觉得不够。 又添了两次饭。 清风院，葛静蓝陪舒慕云作画，突然就呕了起来。 以为她吃坏了肚子，下意识就要喊程大夫。却被葛静蓝阻止。 神情有些羞涩：“慕云，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舒慕云就这么一个嫂子，怎么能放心。 瞪了眼陪在一旁的舒旭宏，心想你媳妇儿都吐了，怎么一点不急？ “哥，你动动啊，程大夫就算发烧了，也能给嫂子把把脉啊。 别不当回事，那大病都是从小病熬出来的。” 葛静蓝见她越说越离谱，赶忙解释：“我没病，就是，就是......” 支支吾吾好半天，来了句：“三个多月了！” 舒慕云的脑袋犹如被什么轰了一下，空白许久才回神：“你的意思是，我又有侄儿了？” 葛静蓝羞涩地点点头：“是！” 就连舒旭宏都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一把年纪了，还能再多个孩子！” 舒慕云高兴地眼泪都要出来了，连说几个“好”字，才问：“嫂子身体还好吧，我记得当初那大夫......” “我也以为自己不能生，是前段时间不舒服，才发现的。 陈大夫说，可能是青山村水土好，把当初的亏空给补回来了。 慕云，嫂子在这里谢谢你。 如果不是跟着你们，我和你哥可能就要折在江南水患中了。 也不会有如今这么安逸的生活！” 舒慕云嗔了葛静蓝一眼：“瞧你，都一家人，哪用说两家话！” 葛静蓝有孕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老太太特意赶晚饭时间过来看望。 还数落她：“明知自己怀有身孕，还怎么敢下地割麦子的。 就不怕肚子里的孩子有事？” 葛静蓝笑笑：“老太太，我没事的，程大夫说，孕期多动，有助于生产。 只要别太劳累就成！” 老太太将从县里买回来的银耳、雪蛤放到桌上。 “本想买点燕窝的，可顺子去铺子里问了，大雍朝开战，已经很久没有商队往来了。 你将就将就。 如今咱们还能在幽州城偏安一隅，已经是莫大的福气了。 你也别有心理压力，觉得欠了凌家什么。 这院子是你外甥修的，凌家那些赚钱的门道，是你外甥媳妇儿想的。 你在这儿住怎么了，天经地义！ 我没意见，老头子没意见，老大、老三媳妇儿也没意见。 别整天跟闷葫芦似的，面儿不露，话也不说。 就跟在江宁府一样，该吃吃，该喝喝。 无聊了，喊上杏儿、招财，上村里头跟那些老娘们儿、小媳妇儿唠唠嗑。 这心情好啊，孩子才能长得好。 争取给舒家再生个大胖小子！” 葛静蓝感动地点点头，直夸老太太和善明理有福气。 老太太对这种马屁很是受用，跟她分享了好久育儿经，才笑着离开。 舒旭宏将东西整理好，狠狠地感谢了一番葛静蓝。 多年来相濡以沫的情分，让两人眼神拉丝。 这时舒瑞跑进来，打破了屋里暧昧的气氛。 不过小家伙很懂事，非但没有因为母亲怀孕心生嫉恨，还特别期待小弟弟、小妹妹的到来。 到那时，他就不是家里最小的了。他也有嫡嫡亲的兄弟姊妹了。 池兴月得到消息后，也送来了慰问。 一块儿细棉布，一块儿绸缎，可以拿来给小宝贝做衣裳。 还有人参、灵芝等珍稀药材，以及老太太没能买到的几盏燕窝。 葛静蓝直呼太贵重了，可池兴月财大气粗，根本不在意。 非但没收回去，还给老太太送了些补品，直把老太太的鱼尾纹都给笑出来了，夸池兴月孝顺又大气。 六月二十八，地面干透，村里人继续晾晒工作。 将小麦铺满空地，看起来还挺壮观的。 可惜这样的好天气只持续了几天，就又阴了。 期间黄县令派人过来看过，查探损失。 确定青山村无碍，还挺诧异。 得知他们提前收割，衙役点点头，回去如实汇报。 宋元彦问宋里正：“爹，为什么要说实话，若是咱们撒撒谎，田税不就能少交点了？” 第335章 没有感情的供货机器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宋里正瞪了眼宋元彦：“你当人家傻？” 宋元彦不服气，宋里正恨铁不成钢：“田税是不可能免征的，除非有上京城的旨意。 如今大雍朝战火纷飞，各地不是缺粮就是缺兵。 如果咱们跟官老爷说粮食被水冲走了，你猜他会怎么办？” 宋元彦脸色变了一变，不可置信地问：“不会吧爹，其他地方乱跟咱们有啥关系，周家军都那么多人了，难道还要征兵？” 宋里正身形顿住，定定地看了宋元彦许久，最终颓然地摇摇头：“罢了，罢了，不能比！”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天气还算可以。 云层重新聚集起来，遮挡住灼热的阳光。 青山村的水汽，也被蒸腾走大半，如今已经没有当初那般潮湿闷热了。 村里人继续晒麦子，还边晒边脱粒，将那些秸秆啥的囤起来，沤肥或者引火。 除此之外，还得抓紧时间往空下来的地里种蔬菜。 什么冬瓜、白菜、萝卜、南瓜、大葱。 村里不少人都发现，凌家另外一片地里，种的蔬菜很是不同，却没好意思上门问。 原因无他，凌家除了自己吃的，都拿去县里卖钱了。 听说还卖挺贵的。 凌家已经帮衬村里很多了，再打听不地道，有点得寸进尺。 村里人还是要脸的。 要说有没有人打过那些蔬菜的主意？ 肯定是有的啊，还不少呢。 又不是圣人，能不能坚守底线，得看诱惑够不够大。 池兴月想赚快钱，自然要下血本，让人在田里盖了座土坯房，凌六到凌十，轮流过去值守。 如此，才吓退了那些蠢蠢欲动的小贼。 金宝、凌一隔两天就会把成熟的黄瓜、西红柿、茼蒿等送去县里，如意楼的彭掌柜每次都把价格给得高高的。 特别是西红柿，在大雍朝头一回出现，味道又酸酸甜甜，十分下饭。 彭掌柜给出了一百文一斤的高价，做成菜，还要翻上两番。 当然，这些与凌家无关，他们只是没有感情的供货机器。 当然，这事没能逃过周家军的耳目，傅焕平派人过来采购，以低于酒楼一成的价格，大量收购。 池兴月当然没意见，批发和零售，价格本就不同。 更何况，他们种了将近两亩地的西红柿呢，留着不卖，也不好储存。 至于怕不怕因为这些异常而暴露空间？哈，还真不怕。 西红柿这玩意儿怎么说呢，在那些游记里出现过。 不过是距离大雍朝很远的西方，还被当做观赏植物来种植。 这点倒是跟池兴月了解到的历史相似，池兴月也因此，才敢放心大胆地普及。 毕竟，凌家出事前，可是江南首富，有些特殊手段，也很正常。 除此之外，还有辣椒。 这玩意儿除了调味儿，还能驱寒，在战场上十分有用。 傅焕平委托凌家大量种植，甚至还派受了伤的兵士过来养伤，顺便看地，确保不被北辽奸细窃取果实。 可惜他说的不是时候，凌家没有准备那么多种子。 再加上辣椒喜热，眼瞅着就要降温了，能不能再种一茬，十分不好说。 不过，两方人马都没放弃，只是将这事隐在了暗处。 先保证凌家田里的收获，然后育苗、下种，尽量赶下雪前，再收一茬。 实在不行，就种室内，或者修个暖房。 总之，办法是人想出来的。一定有合适的解决方案。 七月初一，县衙来人收粮。 浩浩荡荡十几个衙役，外加一群从县里过来看热闹的，青山村前所未有地喧嚣。 宋里正拿出良田亩产四成的粮食交税，心都在滴血。 可没有办法，这是上头的规定。 他不交，人家有的是法子整他。 看热闹的吵吵嚷嚷，夸青山村粮食种得好。 他们却不晓得，这些都是挑选过的。那些不够饱满的，都被留下来自己吃了。 其他人见里正交了税，也都陆续从家里往外搬粮食。 上了年纪的老人不敢反抗，可一个个都在抹眼泪。 池兴月觉得，这是一种沉默的对抗。 直到轮到凌家，她才知道，收税不是按你实际收获的粮食重量收取的。 而是按各种类型的田地，在丰年时的平均产量的成数收取。 这就意味着，大伙儿交的田税，比理论上要多。 年成不好的时候，要多很多。 就像现在，明面儿上收四成，实际收下来，都五成多，快六成了。 难怪大伙儿如丧考妣呢。 凌季恒让二柱将他们早就准备好的粮食搬出来，差役们看着那小山般的麻袋，一个个羡慕地流口水。 除了县里那些大户，这青山村凌家，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了，竟然有三百多亩地。 不过，这交上来的粮食，数量明显不对呀。 “别私藏哈，被查出来，吃不了兜着走！” 为首那个，看在凌家人时不时“上供”的份儿上，好意提醒了句。 凌季恒却说数量没错。 仔细核对后，发现是金宝买的那片地被算上了，没交税。 凌季恒赶忙拿出周小将军出具的文书，上面写明凌家受周家军所托，帮忙种植农作物，这片土地，无需交税。 差役点点头，将文书还给凌季恒，看他们的眼神都带上了恭敬。 事情结束，老太太松了口气，让人将大门关上，才抬手擦擦额头的汗，说自己腿有些软。 凌季恒赶忙上前将人扶进屋里，心想流放到底是对老人家造成了心理阴影。 只要看到衙役，就下意识瑟缩。唯恐对方找她麻烦。 在屋里安慰半天，又陪伴了老太太将近半个时辰。 直到天色渐晚，凌季恒才回清风院，将池兴月抱怀里，吸吸她身上的香气，驱散一下心里的负面情绪。 凌家大门紧锁，都不晓得，差役走后，粮食贩子冒出头来。 以比去年高两成的价格收购粮食。 村里人不怎么缺钱，都没卖。 那粮食贩子没收到货，一脸不高兴，最后骂骂咧咧走了。 看热闹的也就此散去。 七月初七，银宝和凌三回来了。 风尘仆仆，却又满脸笑意。 一下车，就将他们在府城买的好东西拿了下来。 有桃儿、杏儿、西瓜，还有燕窝、花胶、海参、藏红花，还有各种糕点、布匹。 第336章 被死死压制的小伙子瞬间嘚瑟起来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当然，银宝也没傻缺到把所有好东西都拿出来。 他拿出来的，只是其中一小半。 而且特别乖顺地交给老太太分配。 老太太犹豫一下，多给折桂院、清风院分了点，剩下的，她和老大媳妇、老三媳妇均分。 耿素华、梁芷君没意见，将几盏燕窝视若珍宝。 简单叙旧之后，银宝、凌三去了清风院。 将藏在车厢里的东西搬下来。 “主子您瞧，我跟凌三采购了这么多好东西。” 银宝将匣子打开，池兴月发现，里面是满满一盒血燕，比给荣思院的品质好多了。 “这些可是好不容易买到的，最近没商队，府城那些好东西，是买一点，少一点。” 凌季恒拍拍银宝的肩膀：“辛苦了！” 说着将匣子递给舒慕云，搞得舒慕云既高兴，又生气。 高兴儿子心里有她，这么贵重的东西，随手就给了。 生气他一点不留，就不怕兴月有意见？ 她们娘俩相处得这么好，可不能因为一点血燕生了嫌隙。 池兴月却不在意，她空间里有好多滋补品。 不过婆婆有这个心，还挺温暖的，笑着宽慰：“娘，相公给你的心意，你就收下嘛。咱娘俩，不说那些客气话。” 舒慕云嗔了池兴月一眼，脸上是肉眼可见的欢喜：“那成，娘就收下了，等炖的时候给你送份。 行了行了，你们聊，我回东屋了！” 凌季恒目送舒慕云走远，才带着两人回西屋。 池兴月给几人倒了杯茶，坐到旁边。 银宝边说，边往外头掏银票：“夫人的灵芝，在府城特别好卖。 不仅是那些药铺，就连周围的富贵人家，也争相购买。 我们提前去了府衙，将主子准备的礼物送给余大人。 余大人颇为欢喜，派常万大哥，和另一名衙役为我们保驾护航，省去了不少麻烦。 夫人你看，这是我们这回的收获，足足七千多两银票。 还是扣除了那些礼物之后剩下的。” 池兴月点头，将银票接过来，连数都没数，就收进匣子里。 实际上是空间。 银宝说完，轮到凌三。 “主子，我按照您的吩咐，去瞅了眼董家老宅，发现不少屋子都被人为推翻，就连地面，都被掘地三尺。 他们好像在找什么东西，却又没找到。 几经打探，发现是府城有名的富商，徐大全干的。 属下没有轻举妄动，只收买了个徐府婆子，让她有事没事，给在云柔县的亲戚写封信。” “还有长宁村，您买的山和土地都好生生的，就是没人耕种，荒了。 属下请求陈里正，帮忙找几家勤劳肯干的农户耕种，限期三年，每年给三成粮食当报酬。 若是咱们过去收粮食，他们需将交税后的七成如数上交。 若是没能及时过去，入冬后，陈里正可将粮食卖掉，等咱们有时间了过去收银子。 主子，我看长宁村里正还挺正派的，就将围山圈地的活计交给了他们。 村里人稍微有点意见，不过，有地契在，他们也说不了什么。” 凌季恒点点头，夸赞凌三做事利索，可以独当一面。 被凌一、金宝、银宝死死压制的小伙子瞬间嘚瑟起来，脸上的笑容，遮掩不住他的憨憨。 银宝适时开口：“主子，我们这回，在府城碰见了一行人，他们貌似过得不是很好。” “哦？”凌季恒挑眉，很感兴趣的样子。 “主子，我们在药铺兜售灵芝的时候，碰见了前来求医的周长松。 他身形消瘦，眼底乌青，似是遭受了什么沉重打击。 我们没有贸然和他相认，私下里打听许久，才知道，江宁府来的那些衙役都没回去。 在府城住下，直到极寒到来。 他们有些人等到了自己的家眷，却从对方的只言片语中得知，江宁府彻底毁了，大水席卷，生灵涂炭。 可更多的，是失去了家里人的消息。 时间一久，就忘却了当初的撕心裂肺，开始留恋花街柳巷，或者养起了外室。 周长松几人，日子原本还算宽裕，可习惯了挥霍，很快就捉襟见肘了。 前几天为了个卖身葬父的小娘子跟人起冲突，被揍一顿，老实了。 听说伤挺重的，花了好些银子，才勉强保住性命。 我和凌三看在对方当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份儿上，替他们垫付了医药费。 至于人能不能好，就听天由命了。” 凌季恒点点头，没多在意。 心想时间真是把杀猪刀，好生生的带编衙役，因为一场天灾，没了工作不说，还跟小混混一般游手好闲。 真是让人唏嘘。 几人又聊了会儿，凌季恒就赶两人回去休息了。 “风尘仆仆一路回来，身上都有味儿了，赶紧回去洗洗。” 嘴上说着嫌弃，眼里却藏了关心。 凌三嘿嘿笑着离开，又是洗澡，又是换衣裳，然后躺在自己炕上沾枕头即睡，直到傍晚才醒来。 而此时，荣思院众人对着从府城带回来的西瓜，馋得流口水。 怎么说捏，他们在江宁府时，经常吃各种水果。 可自打来了幽州，就发现，水果是奢侈品。很多时候，哪怕你有钱，都买不到。 池兴月种的果树都成活了，可没一个开花的，他们连眼馋都做不到。 倒是西红柿，长得跟柿子差不多，吃起来酸酸甜甜，凌家人经常拿来当水果。 如今，看见一年多没见的西瓜，说不激动是假的。 不过路途遥远，银宝只带了三个回来。 全部扔在荣思院，家里人不全，老太太不让开。 夜幕降临，大伙儿聚在荣思院给银宝、凌三接风洗尘。 两人姗姗来迟，就对上了一双双殷切渴望的眼睛。 老太太轻咳一声，让桃花婶儿切西瓜。 桃花婶儿笑笑，抄起菜刀一切两半，然后，就露出来里面只有拳头大小的西瓜瓤。 凌家人欢呼雀跃，只有池兴月站在角落里神情尴尬。 心想妈耶，见证历史了。感谢袁爷爷、吴奶奶，让他们不仅吃上饱饭，还吃上了好瓜。 凌家人对这几个西瓜特别珍惜，一人一小块儿，多了没有。 池兴月看着那西瓜尖尖，一口咬下去，发现还挺甜的。就是，肉有些面，不够新鲜。 第337章 凡事都怕意外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给凌季恒使了个小眼神：“瞧我说的没错吧，我真是小仙女，带了西瓜下凡。” 凌季恒想到初见时的场景，没忍住笑喷了。 心想可真是个傻大胆，若非他也穿的，又接受了那么多年红色教育，真不一定能够克制住心底的欲望。 两人飞快地将红色尖尖吃完，又蹭了顿晚饭，就回去了。 虽然今天是乞巧节，可大伙儿好像忘了。 池兴月也没提，她想早早进空间。 却不想被舒慕云拉住，在东屋等了半个多时辰，喝了一盅血燕，舒慕云才肯放她离开。 还说：“女孩子嘛，就应该吃点滋补的，这样皮肤才好。” 池兴月笑着道了声谢，在对方打趣的目光中，迅速溜走。 然后关门、上锁、吹灯，一气呵成。 在屋里等了会儿，确定没人偷听，才带着凌季恒进空间。 落地果园，闻着空气里的甜香，池兴月舒服地眯了眯眼。 和凌季恒在里面撒欢半小时，感觉肚子里的存货消耗得差不多了，才来到西瓜大棚，挑选了个又大又漂亮的。 今天出门没骑电动车，凌季恒只能徒手抱瓜。 一个瓜二三十斤，超级重。没多久，他胳膊都酸了。 怕自己笑话他，还找理由：“这瓜光溜溜的，不好抱，不然我肯定气儿都不喘地弄回去。可不是我体力不行哦！” 池兴月憋着笑点头：“对对对，我家相公厉害着呢！” 说完又问：“要不我回去骑电动车，你在这里等着？” 凌季恒白了她一眼：“你还不如先把我带出空间，再带回村委小楼呢。” 池兴月没忍住大笑起来，问凌季恒：“你怎么知道我在锻炼你啊？” 说着真如他所言，连人带瓜送出去，再连人带瓜收进来。 出现在后厨，边拿刀边说：“还记得咱俩从府城回来的路上吗，我把你头给蒙住，带去洗手间。” 凌季恒点头，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问。 池兴月解释：“当时以为只能出现在院子里，怕你看到空间全貌，才做了那么多防范。 谁知一个念头，居然直接出现在卫生间门口，早知道我就不费那个劲了。 话说，你当时是不是特别心寒？” 凌季恒摇头：“没有，我觉得很正常。如果是我，不一定会让人入侵自己的私人领地。 要知道，危险无处不在。没必要拿旁人的良心，来赌自己的未来。” 池兴月挑眉：“那你呢，会背叛我吗？” 凌季恒回答得斩钉截铁：“不会，但凡事都怕意外。 若有一天，我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你别犹豫，直接拿枪结果了我。 也算是对得起咱俩的情意了。” 池兴月点点头，一刀捅向西瓜。 红色的汁水顺着刀刃流到案板上，池兴月那凶狠劲儿，让凌季恒不寒而栗。 随后将瓜切成两半，直接拿勺子挖。 凌季恒也是。 跟银宝从府城带回来的西瓜相比，眼前这个，称之为仙果一点不为过。 清香甘甜，汁水四溢，关键是，皮薄肉厚。 若是能够大规模种植，一定可以制霸水果市场。 可惜时局不稳，两人谁都不敢动这个心思。 池兴月吃了几口，就饱了。将瓜放到操作台上，习惯性地贴了层保鲜膜。 实际上不贴也没什么，又不会坏。就是有些怪怪的，浑身难受。 池兴月不难为自己，选择遵循习惯。 凌季恒也是，将自己吃一半的放好，洗了手，才和池兴月出去溜达。 第一站，包间。显示屏上的数字一动不动。 第二站，院子，凌季恒十分上道地采了一束月季，将枝条上的尖刺剪掉，拿报纸包了包，还系了条粉色丝带。 “我看电影里，过节要送女孩子玫瑰。” 池兴月笑着接下，学着电影里的小姑娘撒娇：“谢谢老公，爱你！” 凌季恒美了，嘴角咧到耳后根。整张脸红扑扑的，跟红苹果一样让人想亲。 池兴月想到就做，吧唧一口，打破暧昧的氛围。 还吐槽：“你说说，好好一乞巧节，竟然被我们过成了情人节。 不过也挺好，我这双手啊，做饭行，做糕点行，织毛衣行，就是刺绣不行。你说怪不怪？” 凌季恒觉得一点不怪，甚至很正常。 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擅长的一面，无需过分苛责。 在空间里待了会儿，就又出去了。 黑色的夜就像催眠曲，没多久，两人就睡着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七月十五，池兴月和家里人去县里。 刚走到城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守城官兵大惊失色，连入城费都顾不得收了，撒丫子往城里冲。 金宝上前查看，就发现，有人在大开杀戒。 不清楚蒙面人的身份，可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不然屠刀不会砍向无辜群众。 回来跟凌季恒说了声，就加入战局。 凌季恒叮嘱红玉保护好池兴月，也跟了上去。 除此之外，还有凌一、凌三、银宝、二柱、凌季亿。 几人的加入，很快将局面控制住。 街上行人迅速撤到沿路两旁的店铺里，只是那一滩滩血迹，触目惊心。 凌季恒扯着嗓子问衙役：“要死的还是抓活的？” 衙役龇着牙：“抓活的，得审问出他们的幕后主使。” 凌季恒了然，将蒙面人的手脚筋挑断。 扑通扑通，蒙面人摔倒在地。双手无力，连自杀都做不到。 倒是可以咬舌，可咬舌的痛苦，远不是常人能够承受的。 所以，几乎没人自杀。倒是有人逃跑，却都被凌一追上，打晕后绑了起来。 衙役们劫后余生，捂着伤口过来道谢。 凌季恒点点头，示意金宝几人帮忙把闹事的送回县衙。 他呢，要回去接池兴月。 城门外还算安静，却也因为城门里的动静，吓退了不少人。 凌季恒酣战一场，发丝竟然没乱。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到车厢里跟池兴月打了声招呼，就坐到外头，准备赶车。 难得出来一趟的红玉松了口气，从车上下来，去了另一辆车。 还跟凌季亿吐槽：“你哥是不是太宠着你嫂子了？” 凌季亿没接这茬，问她：“你这么说你家主子，你家主子知道吗？” 第338章 流淌在血液里的红色火种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红玉被怼得哑口无言，狠狠地瞪了凌季亿一眼，去前头驾车了。 凌季亿觉得莫名其妙。 你说这姑娘看上他哥了吧，成天窝在折桂院，也没见她往凌季恒跟前凑。 你说没看上吧，总是以下犯上，没有边界。 凌季亿实在猜不出小姑娘家家的什么想法，龇牙咧嘴揉了揉胳膊。 刚才真刀实枪地跟人干，过瘾归过瘾，就是太耗费体力。 胳膊又酸又痛，心还砰砰乱跳。 他才跟人打了怎么会儿呀，就这么累，那去参军的大哥和四弟呢？ 想到这里，凌季亿目光有些飘忽。 原本该他去军营里历练的，是大哥觉得他年龄小，怕出意外，才主动参军。 顾有莲就不说啥了，没心没肺，还成天不见人影。 可万春琴不一样啊，每天在家里照顾几个小的，看起来郁郁寡欢。 他作为小叔子，不方便照顾嫂子，但能帮忙管教几个孩子。 凌季亿决定，回去就给小家伙们加码，务必在完成学业的基础上，锻炼好身体。 不能像他一样，还没打两下呢，体力就跟不上了，废柴。 凌季恒可不知道三堂弟想那么多，赶着牛车进城，先办正事。 到书斋买了几本字帖，又取了新抄好的医书。 刘老板跟凌季恒嘀咕：“邱子城那药钱，是你出的吧？ 你说你傻不傻，帮忙就帮忙，干嘛要用老夫的名讳？” 凌季恒没解释，只问：“他身子好了吗，没留下什么后遗症吧？” “好了，能不好嘛！ 人家前两天带着母亲前来道谢，搞得我一头雾水。 听了形容，才知道是你去了那条巷子。” 凌季恒点点头，岔开话题：“刘老板这里可有靠谱点的教书先生？ 我想请去家里给几个孩子开蒙。” 刘老板摆摆手：“没有，你也甭问了。如今这世道，读书有什么用。 没瞧举人老爷都给抓去参军了嘛。 要不是我年纪大，也得被拖走。如今呀，能安安稳稳活着就好。” 凌季恒“嗯”了声，跟刘老板告辞。 刚想去如意楼送菜，就见金宝急匆匆走来，说是县衙出事了。 不仅衙役被杀死大半，粮库被抢空，就连黄县令，都不知所踪。 而他府上的财物，连带着黄家女眷，都被人掳走了。 整一个惨不忍睹。 凌季恒回想刚才的经历，问了句：“调虎离山？” 金宝神情严肃地点头：“八成是！” 凌季恒下意识去县衙查看，却还是头脑理智地让他回去报信。 给谁报信呢，守在凌家菜园子附近，养伤的周家军。 他们应该有特殊的消息传递渠道，云柔县这么大事，向周家军求援是最快，最稳妥的。 金宝点头，见书斋门口拴了匹马，问了句：“敢问门口的马是哪位公子的，在下借用一下，事后再来道谢。” 就去解缰绳了。 按理来说，这做法挺流氓的，几乎与抢无异。 马主人气得脸都红了，就要冲出去找金宝理论。 凌季恒、池兴月在这里，怎么可能让他误事。 当即拦住对方，语气很是温和：“不好意思，家里有点急事，牛跑得太慢，借用兄台的骏马一用。 你放心，稍后我们会完璧归还。若您有顾虑，我们也可出资买下这匹骏马。” 马主人还算通情达理，刚才那般气愤，不过是以为有人要偷他的东西。 如今知道原委，又见几人穿得人模人样，心中那口郁气消散，点点头：“若是随风有啥意外，你们得翻倍赔偿。” 凌季恒“嗯”了声，让池兴月在书斋等着，他和凌季亿去县衙看看情况。 池兴月知道自己过去只会拖后腿，点头同意。和红玉一起，坐在窗前，看着街上行人脚步匆匆。 刘老板不清楚外面发生了什么事，让小二给两人上了壶茶水，还从书架上拿了话本子给她们看。 池兴月虽然字写得一般，却能识得大多数。 就是这内容生涩难懂，她翻了两页，就没兴趣了。 红玉更是，只会一些常用字，还是被凌季恒逼着学的。 好不容易离开学堂，她是一点书都不想看，一看就头疼。 两人也没什么话聊，就干坐着喝茶。 没多久，从外面跑进来几个慌里慌张的小厮，与店里看书的少爷们一番耳语，才晓得，县里出了这么大事。 当然，他们所知道的，也只是城门口的惨剧。 至于县衙里的，被封锁了。怕有心人闹事。 凌季恒速度很快，没多久就到了县衙。 此时县衙大门紧闭，只有刚才在城门口，制服歹徒的几个衙役值守。 见凌季恒过来，跟看见亲人了一般，说是凌一、二柱去请大夫了，只有凌三、银宝在里面帮忙。 凌季恒点头，问对方：“方便进去看看吗？” 那人连犹豫都没犹豫，就把大门让开了。 凌季恒走进去，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大堂上横七竖八躺了十几个人，有穿着制服的衙役，也有蒙着脸的歹人。 可无一例外，都气绝身亡。 角落里走出来一个瘸了腿的中年男人，看样子，像是师爷或者管家。 郑重其事地跟凌季恒道了声谢：“若非公子及时派人援助，这县衙，怕无一人生还。” 凌季恒没想到，大白天的就能发生惨案，心里跟压了块儿石头般沉重。 点点头：“无需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应该的。” 那人却没松口气，而是直直给凌季恒跪下：“还请公子帮忙找找我家老爷、夫人、公子、小姐，老奴在这儿给您磕头了！” 凌季恒往旁边一躲，承受不起这么沉重的嘱托。 只道：“我尽力。” 说着问对方：“方便查看一下县衙吗？” 老管家想也没想点头：“方便。” 凌季恒又问：“他们从哪里进来的？” 老管家说：“后门。” “那就去后门吧！” 凌季恒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掺和到“灭门惨案”中。 可能是流淌在血液里的红色火种，亦或者是跟周家军那点微不足道的交情。 也可能是亲眼目睹了无辜群众受害，又或者，想要追回那批关乎幽州形势的税粮。 总之，他做了。 用他前世学到的侦查技术，查探县衙后，集合起所有还能动的衙役，朝一个方向追去。 第339章 反派的世界，哪有置身事外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几方人马同时行动，云柔县风声鹤唳。 池兴月坐在书斋心神不宁，那些公子哥儿们，都在家仆的保护下，白着脸回家。 就连马主人都只留了个地址，就离开了。 刘老板打算关门歇业，却碍于池兴月和红玉的面子，没有开口。 池兴月也不打算为难他，借了纸笔，避着人写了张纸条，带着红玉前往如意楼。 车厢里，池兴月将纸条送进空间。目标直指那处划给凌季恒的静止空间。 纸条上写着：“亲爱的，我和红玉先回村里了，你一切小心，有什么需要及时给我留言。” 正在追击敌人的凌季恒感受到空间颤动，分神扫了眼，悄咪咪将纸条拿出来，再收回去。 将纸条翻个面，池兴月便明白了，这是已阅，安好。 牛车走在宽阔的大马路上，沿途那些小摊贩不见人影，道路两旁的店铺，也是能关则关。 池兴月不清楚如意楼关门没有，车上那么些东西呢，总要过去看看。 红玉有些不情愿，却也还是听话地将牛车赶去如意楼。 这里开着门，却没有一位顾客。 彭掌柜坐在门口唉声叹气，见池兴月过来，都提不起劲。 池兴月也没跟他废话，直接问：“彭掌柜，今儿的菜还要吗？” 彭掌柜不想要。 出了早上那摊子事，这生意是肉眼可见地萧条下来。要恢复，还不知道得多少天。 可凌家的蔬菜品种多，还鲜嫩，今天不要，接下来几天店里都没菜，也是一种损失。 叹了口气，有气无力地说：“拿来吧！” 让小二帮忙搬菜，顺便拿去后院称重。 片刻后彭掌柜数出二两三钱银子，问了句：“今儿怎么你一个人过来的？” 池兴月轻笑：“相公也来了，有点事，在别的地方忙。” 彭掌柜“哦”了声，没多打听。 池兴月没在县里多转，跟红玉径直朝城门口走去。 发现这边守卫比先前严格许多，进出都得查明身份。 无正当理由，不给出入。 池兴月、红玉两个女人，在一行车马中极其显眼。 守城官兵仔细查验了两人的身份文书后，瞅了眼车厢，才放两人离开。 还叮嘱了句：“最近没事别来县里，路上注意安全。” 池兴月感激道谢，然后和红玉一路狂奔。 甩掉几辆形迹可疑的马车，终于在村口，碰见了前来支援的凌九、凌十。 “夫人，您回来了，主子呢？” “县里，出了点事，一时半会儿完不了，我就和红玉先回来了。” 看着熟悉的村庄，池兴月狠狠地松了口气，说起话来有气无力。 身子软绵绵，还出了一身冷汗，脸也有些苍白。 凌九以为她中暑了，忙喊着要送两人回家。 池兴月婉拒：“去帮你们主子吧，我没事，和红玉慢悠悠回去就成。” 两人点头，朝县城奔去。 池兴月没管那么多，瘫在车厢里，精神放松下来，人特别疲惫。 晃晃悠悠的，居然睡着了。 老太太得知原委，整颗心都揪了起来。 怕凌季恒出事，又心疼池兴月小小年纪，几经生死。 叮嘱大伙儿不要吵她，让她睡，睡醒了再来荣思院吃饭。 没人抱，池兴月真就在车厢里睡了半个多时辰。 好在今天阴天，温度不是很高。不然她得中暑。 时间一点点过，池兴月从睡梦中醒来，就闻到了一股饭菜香。 感觉肚子有些饿，想起身，却发现手脚都是麻的。 还有脖子和肩膀，僵硬僵硬的，一动就疼。 宝珠听到动静，赶忙上来给她按摩。 池兴月缓了片刻，就能行动自如了。 下车到荣思院跟老太太说了下县里的事，然后端起一碗香喷喷的酸菜肉丝面吃起来。 “祖母放心，相公不会有事的！”见老太太担忧，池兴月擦擦嘴巴，安抚了句。 老太太一点没被安抚到，叹着气问：“你说他逞什么能，咱就一小老百姓，能掺和到那种大事中？” 池兴月也无奈，可凌季恒是大反派啊，反派的世界，哪有置身事外？ 就连她这个穿书女，都被天道意识裹挟着掰正剧情。 很多事，真不是你想躲，就能躲得开的。 一行人沉默着，搞得池兴月都不好意思吃饭了。 还是老太太反应过来，刻意岔开话题，屋子里才有了点轻松愉悦。 一碗面条很快下肚，池兴月感觉自己都撑了。 余光瞥见顾有莲不在，还问了句：“大嫂呢，怎么没见她出来吃饭？” 耿素华没好气地说了句：“别管她，一大早就出去了，也不说带个人。就不怕被卖到深山里？” 对于这个儿媳妇，那叫一个恨铁不成钢。 提醒威胁都试过了，可棒槌不开窍，性子跟倔驴一般。 最近倒是开朗了点，就是成天往外跑。 耿素华不是没想过儿媳妇可能有情况，可她派人跟了，也私下里问了，顾有莲就是在村子里转转，没干啥出格的事。 池兴月若有所思，跟几人告辞，回屋里休息。 躺在一米八的雕花大床上翻来覆去，总觉得事不对。 可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样。 时间一点点过，天色渐渐暗沉下来。 凌季恒没有传来一丁点消息，就连池兴月放在空间里的食物和武器，也没动过。 金宝、凌一、凌三、凌九、凌十、二柱、凌季亿也没回来，整个青砖大瓦房，除了主子和下人，就剩凌五几人值守。 晚上没做多丰盛的饭菜，大家简单对付一口，就各自休息了。 池兴月喝着宝珠特意为她准备的虾仁菌菇汤，还挺可口。 就是可惜，凌季恒不在。 宝珠收碗时，池兴月叮嘱了句：“这段时间别上山了，尽量在家里待着。” 宝珠“嗯”了声：“那奴婢提醒一下村里人？” 池兴月轻笑：“含糊一点，话别说透。” 宝珠明白了，行了一礼退下。 池兴月将门拴好，吹灭油灯，躺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 不清楚凌季恒在做什么，竟有些失眠。 凌季恒在做什么呢，抓劫匪啊。 这是一场有预谋的抢劫，目的是扰乱幽州吏治，盗窃幽州税粮，恐吓幽州民心。 第340章 数目之大，让人咋舌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县城多了许多地道。 每一条，都会通向不同的地点。 凌季恒顺着痕迹走到岔路后，却发现对方很谨慎，在几条岔路都留下了行动痕迹。 凌季恒将人分成几队，让他们顺着通道查探情况。 “记住了，只查探，不动手。有什么，回来商量了再行动。” 衙役们点点头，朝不同的地道飞奔而去。 凌季恒也带了两个人，朝直觉所指的那条通道走去。 也不知道这地道是什么时候挖的，几人竟然走了两三刻钟，才勉强看到光亮。 凌季恒让人靠后，自己慢慢往光亮处挪。 结果直到走出地道，都没碰见人。 只在地上隐约看到一些散落的小麦粒。 “看来他们是朝这边走了！”其中一名衙役说道。 凌季恒点头：“也有可能是声东击西，或者多管齐下。总之，不可掉以轻心。” 几人点头，收敛起刚才的漫不经心，查探起情况来更加小心翼翼。 这里已是城外，可惜，凌季恒没来过，不了解地形。 那俩衙役倒是有些印象，可林木茂密，出路十分不好找，还容易让人伏击。 几人谁都没说话，弯着腰，顺着小麦粒朝前走，越走越远...... *** 金宝快马加鞭，回到青山村。连家都没回，就去了周家军养伤的地方。 那里是几间破屋，简单休整后，勉强遮风挡雨。 将县里发生的事情跟小队长沈峰说了遍，沈峰当即神色大变：“不好，是北辽人！” 没想到，他们这次用了这么卑鄙的手段。 金宝蹙眉：“沈队长，有没有可能，是土匪或者......” 他想说，上京城的人。毕竟新皇看周家军很不顺眼。 当然，也可能是其他几路人马，故意削弱幽州城的势力，免得周老将军驰援上京。 沈峰摇头：“你不懂！” 不愿多言。 金宝撇嘴，心想我还不想知道呢。 如果不是今天出门没看黄历，碰见了这种污糟事，他和自家主子，铁定不会参与。 沈峰果然有联系周家军的特殊方法，当即写了封信，让信鸽捎去。 要知道，青山村离周家军驻地本身就没多远，再加上鸽子速度快，来回一趟，根本花不了多长时间。 金宝、沈峰也没在原地干等，两人很快商定好对策，留几个人在原地等候命令，顺便看守菜地。 剩下的人兵分两路，一部分去县里，暂时接管云柔县，保护县城居民的安全。 另一部分秘密寻找失踪的黄县令及其家眷，确保他平安归来。 周家军按照伤情严重程度，很快就分成了三拨。 金宝带人去找黄县令，沈峰让人去县城。 而他，等了半个多时辰，终于等到了周小将军的回话。 那边表示知道了，会马上派人前来协助。让他保护好自己，尽量稳定住局面。 沈峰将信收好，骑马直奔县里。在周小将军的人到来之前，他就是代理县令。 *** 周成宇坐在营帐里，脸黑得跟锅底差不多。 即便还没定论，他也和沈峰一样，坚信这事是北辽人的阴谋。 周老将军倒是淡定：“还是派人去查一查，总得知道是哪方人马在挑衅我们周家军。” 周成宇拱手应是：“傅焕平已经带人前往云柔县了，想必很快便能知道真相。” 几人以为此次行动，只针对云柔县。 却不想，两个时辰后，陆续接到了来自幽州各地的求援。 彼时，周家人才知道，这是多么大的一次行动。 虽然不至于全面开花，却在各地县衙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劫走了幽州城三分之一税收。 数目之大，让人咋舌。 而且还有好几个县令被刺身亡，当地居民也被虐杀，现场惨不忍睹。 如果不是他们留的暗桩将消息传递过来，周家军还不知道呢。 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乱，周老将军当机立断派人接手县衙事宜。 还给出指示，必要时刻，谁敢乱来，杀无赦。 余庭章是在周家军得知幽州暴乱两个时辰后，知道消息的。 听到心腹汇报，整个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陈大人、明大人、吴大人，已经没了。” 余庭章脸色惨白，却还是发出去一道道命令。 目的跟周老将军一样，稳定局面。 三十多岁的人仿佛瞬间老了十几岁，脸上笑容没了，全是肃杀。 还有那手，抖得连笔都拿不稳。 *** 二柱这人性子急，找到先前兜售灵芝的那家铺子，拉起老大夫的胳膊就走。 把人吓了一跳，惨白着脸问：“你干啥？” 二柱赶忙解释：“有病人需要大夫出诊，情况紧急，你赶紧跟我走！” 老大夫不信，觉得二柱像人贩子。 恰巧有人过来请大夫：“付大夫，城门口可多受伤百姓了，烦请您到那边给他们治治伤。” 相比起二柱，他们这边的熟客更有信服力。 付大夫收拾好药箱，就要随对方离开。 二柱却拦住他，扭头问来人：“那边一个大夫都没去？” “去了，仁心堂、回春堂的大夫都去了，我这不是瞅着伤患太多，过来问问付大夫嘛。 毕竟这边离城门口还挺远的。 咦，你不是当时在城门口制服歹人的英雄嘛。咋的，你家主子受伤了？” 二柱不敢透露县衙的真实情况，赶忙点头：“对，我家主子受伤了，还挺严重的。 付大夫，救命啊，你快随我去看看！” 那人也附和：“对对对，他们几个可勇敢了，是我们县城的大恩人。 如果不是他们拔刀相助，今儿在大街上的，十个有九个跑不掉。 付大夫，你跟这位英雄去看看吧。城门口有秦大夫和李大夫，不打紧。” 付大夫点头：“那成，我这就随你去看。” 二柱赶忙帮他拿药箱：“这点东西够吗，要不多拿点儿？主要是刀伤，需要止血缝合。 还有就是熬制一些补血、益气、消炎、增强免疫力的药汤。” 付大夫虽然听不懂“免疫力”，却还是诧异地问了嘴：“你懂医？” 二柱挠头：“我不懂，家里有位老大夫，经常听他念叨，学会了点皮毛。” 第341章 一变三，三变九，九变二十七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付大夫点头，照二柱说的，多拿了些治疗外伤的药。 跟着二柱左拐右拐，竟然看见了县衙后院，一时间有些愣怔。 “这位小哥......” 二柱没解释，直接把人推进去。 付大夫瞬间被屋里的惨状吓到了，腿哆哆嗦嗦，整个人有些懵。 二柱扯着人往前走，没多久，就找到了抱着胳膊呼痛的一群人。 双方人马一交流，二柱才知道，凌季恒来过了，带着剩下的人去追劫匪。 当即站起身来：“付大夫，这里就麻烦你了，事情了结之前，需要保密。 这两天，您最好住在县衙里。” 黄管家赶忙点头：“老奴已经让人收拾好客房了，付大夫有何需要，尽管吩咐。” 付大夫叹了口气，心想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被牵扯进这种灭门惨案。 希望他能全身而退。 认清现实，付大夫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说起来，他医术还挺好的，没多久，就给伤重的几人包扎好了。 只不过失血过多，衙役和小厮们脸色苍白。 可好歹是保住命了，一个个还挺庆幸的。 付大夫过来的时候，带了个学徒。 学徒动作利索地去熬药，二柱见这边进行得有条不紊，就想离开去找主子。 其中一人却说：“烦请兄弟帮忙审问一下那些匪徒。” 二柱蹙眉：“不好吧，我就一普通人，不方便。” “事急从权，如今最重要的，是尽快找到黄县令，找回税粮。 我们兄弟已经没有力气做这些事了，烦请二柱兄弟帮忙！” 二柱脑子没有凌一好，见他回来，投去求助的目光。 凌一想了想：“我们不好越俎代庖，只能起到协助各位大哥办案的作用。” 如此，既做了事，又保全了对方的颜面，还甩了锅。 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大牢，连话都没问上几句，就上了刑具。 祭奠为了县衙，牺牲掉的兄弟。 所以等沈峰到来的时候，这边事情已经处理得七七八八。 也确实如他所想的那样，幕后黑手是北辽军。 *** 青山村，池兴月翻来覆去睡不着，就闪身进了空间。 深呼吸一口气，来到滞留室门口，让一号二号三号陪她聊天。 一号二号三号烦躁地抓抓头发，不知道该跟池兴月聊什么。 最后竟然说起了徐家的秘密。 池兴月听得津津有味，甚至想把那些阴私记下来，写成小说什么的。 可她懒，又没那文笔，还是算了吧。 一个时辰后，感觉有些累了，让几人闭嘴，闪身出空间。 发现屋里黑乎乎的，被子还是先前的温度。 可见凌季恒没回来，其他人也是。 池兴月再次闪身进入空间，给凌季恒的静止空间留言：“还安全吗，什么时候回来？” 凌季恒没回复，甚至都没给纸条翻面。 池兴月焦虑不安，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 直到十来分钟后，才见纸条被人拿了出去，后又送回来。 “我们正在查找劫匪的踪迹，今晚怕是回不去了。你好好休息，别等我。” 池兴月抿抿唇，从只言片语中察觉到了事情的棘手程度。 这一回，怕是没那么好解决。 也确实如她所想，北辽人蓄谋已久，又岂会轻而易举地被人抓到。 他们不仅在边境附近几个县城同时行动，还提前规划了行动轨迹。 地道只是其中一环，他们的目的，是用最短的时间，最小的代价，将税粮带回北辽。 原本凌季恒还在狐疑，为什么对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痕迹。 等几方人马会合后交流信息，才发现，北辽人中也有惊才绝艳之辈。 这次的计谋，让人刮目相看。 “凌公子，我们顺着地道追出去十几公里，发现了掉落在地上的小麦粒。 看方向，他们朝山上走了。” “凌公子，我们这边也是，只不过追到河边断了线索。 从周围的痕迹可以看出，那边之前藏了船。” “凌公子，我们这条地道的尽头是座破庙，破庙里有许多杂乱的脚印，看起来不是一丁半点人。” 能把那么多税粮运走，人必定不少。可他们是怎么潜进来的？ 凌季恒百思不得其解。 当然，现在也不是追究前因的时候，凌季恒将有限的线索聚集到一起分析，发现问题真的很棘手。 那边应该是采用了接力的方式，一部分人负责从县衙抢劫税粮，一部分人负责将税粮运出通道。 一部分在通道尽头等待，再来一部分，接到税粮后四处奔逃。 也就是说，所有路线他们都用到了。 一变三，三变九，九变二十七...... 所以才不用费心掩盖痕迹。 因为，哪怕某条线路的人被抓了，损失的，也不过九牛一毛。 凌季恒深呼吸一口气，觉得藏在幕后那军师脑子真是好使，连他，事前都没想到呢。 池兴月要知道的话，肯定会说，这不就跟后世电信诈骗，钱被分流一毛一样嘛。 主打一个时间差，即便最后查明真相，东西也已经不在了。 徒劳无功。 可一生好强的红色火种怎么可能轻易认输，明白对方的计策后，迅速调整作战方案。 既然顺藤摸瓜不顶用，那就守株待兔。 东西总归是要送出幽州的，守住几个出入口，也许可以带来意外收获。 当然，搜山也要继续的。毕竟，谁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暗度陈仓。 凌季恒看到池兴月纸条的时候，已经连着几个时辰没休息了。 跟前来支援的周家军打了声招呼，找了个角落解决生理问题，顺便给池兴月回信。 事罢用池兴月放在里面的湿纸巾擦了擦手，然后快步走回大伙儿藏匿的地方。 可肚子不听使唤地咕噜噜几声，凌季恒蹙了蹙眉，有些不满这活力满满的胃。 其他人也是，早就饥肠辘辘了。 可出来太急，根本没带干粮。如今又箭在弦上，不敢有丝毫放松。 只能忍耐。 要说凌季恒为啥不偷吃，咳，刚才太紧张，他给忘了。 现在后悔了，却没机会。 只盼早点抓到那群匪徒，能回去睡个懒觉。 第342章 他可真是太幸运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在办公室里坐了很久，久到困意散去，头脑愈发清明。 既然没法到现场帮忙，那她就隔空做法。 有这么大个金手指呢，总能发挥作用。 往凌季恒的小空间里放了点武器和药品，就去派出所户籍科了。 既然电脑里有大雍朝的数据库，那她就从个人经历中抽丝剥茧，总能找出匪徒所在的位置。 池兴月脚步很快，没多久就到了户籍科。 在电脑里输入凌季恒的名字，从个人生平里面了解事件进展。 确定他们陷入胶着，池兴月抿抿唇，返回上级页面，输入黄莹莹。 既然黄县令的家人，连同财物、税粮一起被掳走了，想必黄莹莹的下落，至关重要。 果然，数据库里清晰明了地记录了，黄莹莹是如何被北辽人带走的。 麻袋、泔水桶、马车...... 她和黄家亲眷在一起，但税粮不在这里。 也就是说，黄家人被带走，是北辽军虚晃给周家军的招。 救人耽搁的时间，足以他们逃出幽州。 池兴月将黄家人所在的地点，以及经历过的路线通通记到纸上，准备拿给凌季恒。 看见“北辽军首领巴图温苏意图侵犯黄县令之女黄莹莹”时，池兴月眉头蹙了蹙，用红笔写下一句：“有被侵犯的危险，需要尽快救出。” 顾不得查其他，将纸条送去办公室。 等了片刻，得到凌季恒的回复后，再次返回户籍科。 输入“巴图温苏”，竟然看到了北辽军的全套计划。可见这人地位不低。 赶忙记下来，又通过巴图温苏的关系网，查到了云柔县税粮所在位置。 除此之外，还发现了藏在这次行动深处的秘密。 那就是，有人通敌，且不止一人。 他们推波助澜，想在最后时刻，将税粮收入囊中。 难怪呢，周老将军严防死守，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当然，这事不该她管，可池兴月还是将参与进来的势力写到了纸上。 起来活动下身体，感觉胳膊腿儿都僵硬了。 将满满两张打印纸送去小空间，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还拿红笔标注了下。 池兴月坐到旁边的旋转椅上，浑身疲惫。 歇了大概五分钟，连凌季恒的回复都没看，就去卫生间洗漱了。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都半夜两三点了。 躺在办公室的小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另一边，凌季恒收到池兴月的提示，还挺震惊的。 不明白她连家门都没出，怎么了解这么多消息的。 想到连接两人的神奇空间，凌季恒有了明悟。 不动声色地提醒周家军，却发现，至今都没有黄县令的消息。 赶忙写纸条去问，可惜，池兴月已经睡着了。 直到第二天醒来，才发现，凌季恒给她回复了。 看着上面的问题，池兴月一拍脑门儿，她给忘了。 赶忙回到户籍科，输入黄县令的姓名，就发现，他命还怪好的。 虽然被人追杀，命悬一线，却在跌落山崖之后，被上山挖野菜的云渺给发现了。 云渺本不想多管闲事，可隐约觉得黄县令的面容有些眼熟。 再加上他一身绫罗绸缎，云渺当机立断，将人带离原地，藏进附近一处隐秘的山洞。 顺便抹除周围痕迹。 可能是老天爷照顾，两人刚藏好，就听见了北辽人的声音。 云渺屏住呼吸，暗自祈祷，许久之后，那群人才离开。 可黄县令被摔得有些狠，腿断了不说，脸还被擦伤。 身上的衣服皱皱巴巴，乍一看，跟难民差不多。 云渺也没嫌弃对方，在嘴唇上比了个“嘘”的姿势，出去查探情况。 见周围确实没人，才返回来，问黄县令：“这位老爷，您还能动吗？要不要我扶您回家？” 黄县令动动腿，发现根本动不了，还钻心疼。 额头上渗出大片大片冷汗，把云渺都吓了一跳。 “不能动就别勉强了，我回村里，帮忙喊大夫过来瞧一瞧。” 黄县令立马阻止：“他们知道我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肯定要就医。你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云渺岂能不知，可总不能放任对方在这里等死。 装出一副被吓坏了的模样：“那怎么办？” “等着吧，家里人发现我没回去，一定会过来找的。” 云渺点点头，一副信任模样。 黄县令今天外出公干，根本没想到会遇袭。 如果不是那俩下属帮他拖住了敌人，他怕是连跳崖的机会都没有，就嘎了。 以为自己会性命不保，却没想到，遇见了不谙世事的云姑娘。 他可真是太幸运了。 黄县令面对救命恩人，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不动声色地打听起了云渺的情况，听说她出身书香世家，眸光亮起一抹欢喜。 等听到她因为天灾，接连失去父母，还被贼人给那个的时候，更是心疼的不得了。 恨不得吻去她眼角的泪。 男人就是这么肤浅，哪怕身陷囹圄，也忘不了下半身的事。 要说云渺也是会拿捏人心的，没有因为脸面，就隐瞒自己已非完璧的事。 毕竟，谎言容易戳穿，待人以诚，还能得到些许怜惜。 果然，黄县令义正言辞：“放心吧云姑娘，等事情了结，在下必定重金相谢。” 云渺没有表现出欢喜或者失望，只浅浅一笑：“举手之劳，您太客气了。” 因着黄县令不能移动，夜里还发起了烧，云渺只能贴身照顾，尽心尽力地给他降温。 模糊间，黄县令看见月光下云渺那张朦胧精致的脸，不由呼吸急促。 抬手拉住云渺的胳膊，不让她离开。 云渺顺势趴到黄县令怀里，听着他砰砰砰的心跳，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微笑。 等到天亮，黄县令睁开眼，发现自己跟云渺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懊恼的同时还有几分隐秘的欢喜，轻咳一声：“云姑娘，抱歉，在下失礼了。 若是不嫌弃，云姑娘可以随我到黄府小住。 在下乃云柔县县令，虽然没法许你正妻之位，却能让你不再漂泊无依。 渺儿，跟我回去好吗？” 云渺一脸震惊：“你，你是县令大人？” 第343章 几天不见，都埋汰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在下正是云柔县县令黄达！” 云渺这次的震惊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被对方的身份给吓到了。 她原以为，对方顶天是个富商，却没想到，竟然是官身。 不亏她赔上清白，也要在山洞里照顾对方一夜。 云渺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羞涩：“黄大人，小女，小女没想要通过这种方式赖上你的！” 黄县令哪能不知道，他遇见云渺，就是一种偶然。 可昨晚的温香软玉，恍惚中有着一丝清明，他，很乐意将小丫头纳回去宠爱。 比起寻常人家，需要上山下地的正头娘子，云渺更乐意去富贵人家享福。 于是含羞带怯地答应，顺便将身子往黄县令怀里窝了窝。 池兴月看到这里，不禁有些恶寒。 心想什么跟什么啊，黄县令那腿不疼了？居然还能用！ 也是从土匪窝里爬出来的云渺豁得出去，连对方身份都没搞清楚，就敢睡。 也不怕吃亏。 气呼呼好半天，将黄县令所在位置，以及香艳史，长话短说，写到纸条上，送去凌季恒的小空间。 然后坐在旋转椅上，等到那边有了回应，才慢悠悠起身，闪出空间。 躺在没啥温度的被子里，还用意识瞅了眼挂在月季枝头的手表。 嗯，十点半，可真是不早了，难怪屋里这么亮堂呢。 池兴月掀开被子下床，将自己弄得凌乱一些，然后喊宝珠帮她更衣。 宝珠“诶”了一声进来，看见池兴月的样子，吓了一跳。 “二少夫人，您怎么这般憔悴？” 池兴月解释：“相公没回来，前半夜失眠了，天快亮才迷糊过去。 二柱他们回来了吗？” 宝珠面露担忧：“没有。” 不过还是尽力安慰池兴月：“您别担心，二少爷那么聪敏，一定能平安回来的。” 池兴月托腮坐到铜镜前，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她是太担忧凌季恒了，才会起得这么晚。 宝珠手很巧，没多久，就给池兴月梳了个妇人发髻。 当要给她上妆时，池兴月摆摆手，表示这样就挺好。 太有气色的话，会被公婆腹诽。 她虽不怕，却不想自找麻烦，让宝珠去端饭菜，自己则将脸色化得苍白了些。 眼睑处还有淡淡的乌青。 宝珠回来，稍稍有些诧异，却是什么都没说。 将早饭放到桌上，行了个礼，就出去了。 池兴月喝着没啥滋味的白粥，眼神有些飘忽。 因为她发现，包间电子屏上的数字变了。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25%】 【四级空间升级进度45%】 至于卫生所又出现了什么，池兴月没兴趣查探。 一是不会用，二是看不懂。 除了大药房，那些诊室和医疗器材，给她实乃暴殄天物。 不知不觉一碗白粥见底，池兴月收敛起心神，去拿放在一旁的肉包子。 除此之外，宝珠还准备了一碟小菜。 是用卷心菜腌制而成的，又脆又爽，十分美味。 没花多长时间，池兴月就吃完了。 喊宝珠收了碗，到隔壁给舒慕云和凌惟成请安。 两人和池兴月一样，一晚上没睡好，眼睛肿得跟大眼金鱼差不多。 池兴月赶忙安慰两人：“爹，娘，我昨晚做了个梦，梦见相公不仅平安归来，还立了大功。” 舒慕云揉揉眉心，抬头叹了口气：“立不立功无所谓，娘只盼你们顺顺遂遂，平安一生。” 池兴月有些感动，拍拍舒慕云的胳膊，起身给两人泡茶。 这茶是她从空间里找到的花茶，有舒缓情绪之功效。 再加上她的灵泉水，舒慕云的脸色很快就好了起来。 人精神之后，也有心情关心池兴月了。 见她眼底乌青，忙说：“你也别在这儿陪着我们了，赶紧回去休息休息。 心思别太重，就像你说的，季恒有大气运。” 池兴月点头应“是”，回了西屋。 在床上坐了会儿，竟然还真有些困。往枕头上一歪，就睡着了。 过来喊池兴月到荣思院吃饭的宝珠看到这一幕，不由叹了口气。 将池兴月的鞋子脱掉，腿抬到床上，给她盖上被子，才去老太太那里回话。 “回老太太，二少夫人太过担心二少爷，一整晚没睡。 刚刚奴婢进去请人，发现二少夫人睡着了。 奴婢心疼主子，没敢喊她。” 老太太叹了口气：“那就随她吧，什么时候醒了，你过来说一声。” 宝珠行礼退下，耿素华食不知味，频频看向大门外。 就连万春琴也是，眼底一片乌青。 只有顾有莲，红光满面，丝毫没有担忧的情绪，还吃嘛嘛香。 也是，出去办事的几人跟她关系不大，当嫂子的，的确没啥必要担心小叔子。 *** 凌季恒这一走，是三天后回来的。 没受伤，就是疲惫的不得了。眼底布满红血丝，脸上还长了青黑的胡茬。 池兴月都没见过这么沧桑的年轻人，一时间看呆了。 听到老太太的哭嚎声，才回神。赶忙上前：“相公，你没事吧！怎么这么晚回来？” 凌季恒心塞地不想说话。 下意识抿紧嘴巴，气鼓鼓的样子，莫名有些可爱。 还有些委屈。 “本想着傅焕平带人驰援，我和季亿、金宝就能全身而退。 谁知那家伙把我们几个扣下了，一直帮忙追到那批税粮，才放我们回来。” 至于黄县令及其家眷，凌季恒没提。 这里面涉及云柔县的稳定，和女人家的名声，人多嘴杂，不方便透露。 老太太对这些不是很感兴趣，从始至终，她想要的也不过是孙子平安。 推人去洗漱，却发现老头子眼神亮晶晶的，似乎在等着听故事。 “你说税粮，什么情况，税粮被人偷了？” “不是偷，是抢，不过已经追回来了！” 凌季恒声音有些哑，肚子还咕噜噜乱叫。 老太太赶忙把人推走，不高兴地训斥老头子两句：“什么时候听不行，就不能让我孙子先歇息歇息？” 说完扭头吩咐耿素华：“快给季亿拿点吃的，瞧孩子饿成啥模样了！ 洗澡水呢？也准备起来！ 几天不见，都埋汰了。” 凌季亿瘪瘪嘴，想哭。 可他一大小伙子，实在是不好意思。 第344章 一挠头皮嘎嘣响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老太太给予了凌季亿亲祖母般的温暖，小伙子这两天的委屈再也绷不住，眼泪哗哗往下流。 老太太拿手帕给他擦，却因为凌季亿长得太高，有些够不着。 小伙子就蹲下来，让祖母给他擦，声音有些哽咽：“谢谢奶奶！” 跟村里的小孩子一样，亲昵地在老太太手心蹭了蹭。 老太太身体微僵，可很快就反应过来，安抚地揉揉凌季亿的头发，黏了一手油。 耿素华动作很快，从西屋端了盘枣花酥过来。 凌季亿连手都没洗，就捏了块儿放嘴里。 边嚼边咽，吃得太猛，噎住了，直往外面咳嗽糕点沫子。 老太太赶忙递来一杯茶水，凌季亿就着老太太的手，灌下去大半，才把那噎人的糕点咽了下去。 一脸心有余悸，肚子却咕噜噜响了起来。 那两块儿枣花酥虽然扎实，对于饿了三天的人来说，根本不管用。 桃花婶儿适时进来，将一碗鸡汤面放到桌子上。 凌季亿顾不得那么多，端起碗就狼吞虎咽起来。 直到一碗面下肚，饥饿感稍稍缓解，才有力气讲起了这两天的事。 不过是浓缩和删减版，回来前凌季恒就叮嘱过了，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可就这，都把荣思院众人听得心惊胆战。 他们只知道出事了，却不晓得出的是这么大的事！ 连税粮都敢抢，这北辽军是不要命了！ “傅小将军说，北辽今年临近六月都在飘雪，田地几乎颗粒无收。 再加上去年粮仓失火，可谓山穷水尽后的放手一搏。所以来势汹汹。 好在我们去的及时，打破了他们的阴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凌家人震惊的同时无比庆幸。 “还好税粮保住了，不然咱家那点底子，都得拿出来填补窟窿。” 这玩意儿不是说你交过就能不管的，特殊时期，特殊情况，军队没粮，手肯定得朝普通群众伸。 跟后世不一样。 如果让他们得逞，别说云柔县，就是整个幽州，都得陷入恐慌。 到时候，北辽人不费一兵一卒，就能扩充版图了。 老爷子又问了点细节，顺子就过来提醒：“三少爷，热水已经备好，您看是现在沐浴，还是稍等会儿？” 凌季亿吃饱喝足，本来眼皮子都快睁不起来了。 可跟家里人聊了这么久，都聊亢奋了。 一时间睡意全无，似乎没聊够。 老太太却直接把人赶走，让他洗了早点睡。 凌季亿感动得眼泪汪汪，却不晓得，老太太嫌弃他身上味儿重，又不好说什么，才借坡下驴。 把人赶走，萦绕在屋里那股酸臭才慢慢消散。 老太太神色好了些许，喊小荷过来收拾一下卫生。 见天色不早了，到清风院问了问凌季恒的情况，回来后稍微坐了会儿，就睡觉了。 清风院，凌季恒刚回来，就去洗澡了。 宝珠平时一直有备热水，就是不太多。 凌季恒分出一多半给二柱，让他也去洗洗：“这两天辛苦了，赶紧收拾收拾睡觉，有啥话，明天再说。” 二柱点点头，回了厢房。 自己打理好自己，又到小厨房吃了碗面，才在宝珠关切的眼神中笑笑。 从怀里掏出个戒指，金的，塞给宝珠：“这个是黄夫人赏的，给你戴吧！” 宝珠有些害羞，瞪了二柱一眼，却还是接过了那个金戒指。 没往手上戴，直接揣进兜里。 二柱也不恼，憨憨笑着，直到老太太过来，才回神。 两人给老太太行了个礼，二柱简单汇报了下凌季恒的情况。 老太太没听见耳房里有水声，以为乖孙洗好睡着了，就没进去。 吩咐两人照顾好凌季恒，就回荣思院休息了。 都不晓得，屋里根本没人。 凌季恒装模作样地在浴桶里放满凉水，说什么天气不太冷，身体还受得了，打发走二柱和宝珠。 又适时弄出点水声，等两人走远，被池兴月带进空间，在温热的灵泉水中洗去一身疲惫。 从卫生间出来，整个人才有了一丝慵懒放松。 半湿不干的长发披在身后，行走起来，还会有水珠顺着他的后背流下来，浸湿那白色的丝质睡裤。 池兴月目光扫过他坚实的胸膛，再在棱角分明的八块儿腹肌上流连片刻。 最后拽住他有力的胳膊，把人按在沙发上，拿出吹风机，接上电源，帮他把长发吹干。 心想古人就这点不好，男女都是长发。 条件差的，许久才洗一次头，这头上啊，都是虱子。 还不能剃光，不然就是不孝。虱子在头上爬啊爬，还产卵。 一挠头皮嘎嘣响。 咦，瘆得慌。 池兴月身子抖了抖，收敛起心神，目光不自觉朝凌季恒的发根处瞟。 手指轻轻翻找，还好，没有那种不可爱的生物。 片刻后放下吹风机，想将放置在一旁的衣服拿给凌季恒，却被人抱到腿上，姿势暧昧极了。 凌季恒将头搁到池兴月的肩膀上，问她：“你想不想我啊？” 池兴月被他的呼吸烫了一下，可更加要命的是，有些痒。 不自在地动了动，才娇羞着点头：“想啊，想到晚上睡不着，白天醒不了。” 凌季恒被她这形容给气笑了，狠狠地在她唇上亲了亲，才抱着回宿舍，躺在床上耳鬓厮磨。 池兴月从他肚子里传出来的咕噜声，调侃：“不饿吗？” 凌季恒轻笑：“饭没你香！” 池兴月撇嘴，却没反驳。心想成吧成吧，你乐意就好。 腻歪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受不了，池兴月拖着他来到大食堂。 窗口里的饭菜冒着腾腾热气，池兴月让他随便打。 还给切了一个果盘，放到桌子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 凌季恒在池兴月唇上亲了一下，才动起筷子来。 几天来的风餐露宿，让他再也忍不住，埋头干饭。 直到一碗米饭，两份荤菜下肚，才放慢速度，边吃水果边跟池兴月聊天。 “北辽人这次动作很大，不只抢了云柔县的税粮，还有其他好几个县。 有的地方虚晃一枪，有的地方县令被杀。整个幽州都有些乱。 如果不是周家军和余大人动作快，北辽人就真要成功了。 到那时，幽州动乱，大雍朝雪上加霜，说不定会和南北朝一样，人吃人。” *** 昨天去考试，半夜才回来，今天又睡了一整天。 感觉身体被掏空了，文像是许久没写一般，思路都断了。 呜呜┭┮﹏┭┮ 还有一章，稍后发。 第345章 犹如天降神兵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魏晋南北朝，除了那耳熟能详的风流潇洒，便是接连不断的天灾，和大片大片的消失人口。 战争频发，衍生出了一种特殊军粮。白天泄欲，晚上烹煮。 堪称人间烈狱。 池兴月想起那段历史，身子不由抖了抖。 至于凌季恒说的，有些她在数据库里看到了，有些因为事不关己，忽略了。 “其他地方的税粮找到了吗？”她问。 “不清楚，不过有你提醒，应该不成问题。” 池兴月想起什么，问道：“黄莹莹呢，没被那啥吧？” “没有，我们去的及时，黄家女眷只是受了点惊吓，人没事。” 池兴月松了口气。 虽然之前跟黄莹莹打过照面，相处也算不得愉快，可甭管怎么说，她们是一国的。 再加上同为女性，池兴月不希望对方发生那种，在古代看来，比天还要大的事。 凌季恒没说的是，当时黄莹莹的衣服都被巴图温苏撕了。 黄家其他人被绑着，想帮忙，却无能为力。 黄夫人嗓子都喊哑了，黄莹莹的兄长指甲掐进掌心，还有弟弟，牙齿咬破嘴唇。 那几个庶兄庶弟情感虽然没有那般真挚，却也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黄莹莹如果受辱，绝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而是整个家族。 更何况，他们的亲姐妹，也就是黄家庶女，也在被欺负的行列。 屋子里接连响起衣服被撕破的声音，就在大家绝望之际，周家军犹如天降神兵，将北辽杂碎砍死在地。 然后极有纪律地转身出门，不去看那些衣衫凌乱的姑娘们。 黄莹莹脱险，躺在地上，眼泪不争气地流出来。 黄莹莹的兄长在解绑后，赶忙将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到她身上. 抱着安慰：“没事了，没事了，都死了，别怕！” 黄莹莹的弟弟在给母亲解绑后，也来安慰她：“姐姐别怕，弟弟以后一定勤学武艺，保护好你。” 黄夫人手脚酸软，却不得不打起精神，收拾残局：“都别哭了，收拾一下自己，准备离开。 今天这事，不是你们的错。就当什么都没发生，母亲会为你们安排好一切。” 这话，是说给自己亲女儿，和那几个庶女听的。 话落，哭声果然小了好多。 那几个同样被欺负了的姨娘、庶女裹上男人衣衫，朝黄夫人磕了个头。 忽然，门外扔进来几个包袱，黄夫人打开一看，是衣服。男人女人的都有。 而且有些眼熟，似乎，就是自己家的。 顾不得多想，喊大伙儿过来挑合适的换上。 然后简单整理一下头发，等出来，就又是端庄大气的当家夫人了。 带头的小队长跟她解释：“黄夫人放心，县里没人知道你们失踪的事。 趁夜色回去便好，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都是受害者，本无需苛责。 奈何世道不公，若被人知晓她们曾经被掳，哪怕平安归来，也会被人说三道四。 也因此，凌季恒没有告知衙役们黄夫人的去向，怕他们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传出流言蜚语，或者日后相处尴尬。 而是不动声色地提醒远道而来的周家军。 毕竟，他们分属两个体系，且和黄家人见面机会少，只要不多嘴，黄家人的事就透露不出去。 黄县令、黄夫人之后就算心里难安，也没法杀人灭口。 至于衣服，也是凌季恒让黄管家收拾的。都不用理由。 黄管家人精似的，赶忙收拾了一大堆，让周家军捎上，深藏功与名。 等黄家人回到县衙，天都快亮了。 看着有些破败，却被收拾整齐的院落，黄夫人再也绷不住，瘫坐在椅子上。 谁能想到啊，仅仅两天，她们就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变故。 以为在劫难逃，却被人寻了回来。还是安然无恙的那种。 县衙里几个受伤较轻的衙役立马上来汇报，一五一十，狠狠地夸了凌季恒几人一通。 黄夫人得知自己被救是因为凌季恒及时往周家军送了信，点点头，将家里没被掳走的首饰整理出来，选了几件拿给管家。 让管家帮忙转交。 “如今府里这情况，我就是想感谢人家，都拿不出得体的礼物。 还请管家帮忙解释解释，别让人家心里有啥想法。” 老管家跟凌季恒接触，知道对方不是小气之人。 笑道：“夫人不必如此忧心，老奴觉得，重要的是不是谢礼，而是心意。 凌家生活富裕，帮忙也不过是出于道义。 这件事本就不方便大肆宣传，等老爷回来，给凌家公子在衙门里寻份差事，或者日后帮衬一下，足以偿还今日恩情。” 黄夫人点点头：“就照管家说的办。” 于是，这些小玩意儿落到了二柱几人手上。 他们被凌季恒养得，眼界都有些高。 却也没拒绝，毕竟是钱，拿了黄夫人也能更放心。 池兴月知道黄莹莹的事后，又问起了黄县令。 这下凌季恒的神色古怪起来，犹豫好半天才吞吞吐吐：“他倒是命好，烂摊子不用管，还抱得美人归。” 凌季恒知道黄县令没危险，便没提示傅焕平。 跟着大部队寻找税粮，顺便斩杀北辽余孽。 等到粮食入库，外出寻找黄大人下落的衙役们终于找到线索。 看到山洞里，相互依偎的两人时，一个个抿唇不语，为死去的兄弟们感到不值。 也因此，没人告诉黄县令，他夫人闺女曾经被抓。 一行人沉默着返回县衙，黄县令也是这时才知道，税粮失而复得，惊出一身冷汗。 虽说税粮被劫时，自己不在县衙内。 可云柔县发生这么大的事，他根本逃不脱责任。 不仅要受府城余庭章大人的斥责，还要接受周老将军的制裁。 更得拿出银两来安抚因公殉职的十几名衙役，并在短时间内招人，填补上他们的空缺。 黄大人主动问凌季恒是否愿意来县衙做事，凌季恒婉拒了，说家里事多，忙不过来。 至于金宝银宝凌一二柱，既看不上当官差那点儿俸禄，也不愿意被人束缚，选择跟凌季恒回家。 黄大人有些遗憾，却也没勉强，再三道谢后，让人离开。 第346章 鹅黄、浅绿、鸦青、桃粉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云渺成功入驻黄府后院，黄夫人虽然不乐意，却感激对方救了自家老爷，说话办事也带上了三分客气。 云渺自幼熟读诗书，又在黑风寨遭遇过非人的折磨，心性坚韧到连黄夫人这种大家夫人都难以企及。 略带感激地朝黄夫人俯了俯身，看向黄大人时，还有点怯懦不安。 黄大人却不以为意，毕竟，谁家院子里没女人呢，一个妾侍罢了，夫人不会为难。 黄夫人的确不会为难，要真在意的话，府里也不会那么多庶子庶女了。 云渺，不过是个新鲜玩意，只要不危及自己的地位，她甚至可以创造机会，让她尽快怀孕。 事情就这么了结，一切恢复平静。 池兴月静静听凌季恒讲完，也不得不佩服黄大人的气运。是真命好啊！ 云渺也不差，能被他们恰好救出黑风寨，又带着一群姐妹来到幽州，还在山上的时候救下黄县令。 虽然最后只得到个妾的身份，可自己这些经历，对普通人来说，跟耻辱差不多。 也就女人多的黄大人不嫌弃，能给她一处容身之地。 云渺走的时候，她那些姐妹都流出了羡慕的眼泪。 有个心理不平衡的，甚至上前当众揭短。 好在云渺从一开始就没隐瞒，黄县令又接收了那么多难民，知道她们也是身不由己，并没苛责。 不过到底是没了在山洞里的相濡以沫，但也还好，没缺云渺吃喝，还给安排了一处幽静的院子，和两个丫鬟伺候。 说完这些，凌季恒又讲了下他们追截税粮的细节，一直在食堂坐到夜里两点，池兴月才打着哈欠起身，去卫生间洗漱。 而凌季恒，也要洗脸刷牙。 等两人躺到西屋的雕花大床上，都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屋里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 被子有些凉，却不冷。 然而七月底的温度，明显下降一大截。难怪有“七月流火”这个词呢。 青山村的夜格外寂静，池兴月只能隐约听到一点蝉鸣。 心里格外平静，没多久，就睡着了。 接下来的日子，凌家人忙碌起来。 经历了先前那一遭，大伙儿都知道，现在形势危急，随时都有可能大战。 再加上今年天凉得格外快，得早早做好过冬的准备。 虽然大青山依旧苍翠，可大伙儿已经开始准备过冬的木柴了。 不然，他们怕跟去年一样，得将就，还得分出一大部分来维持蘑菇房的温度。 虽然每天进山的人很多，可大伙儿有志一同地只捡那些掉落在地上的枯枝。 至于已经枯死的树，也有人砍，就是得费点力气。 凌一几人除了上山砍柴，就是打猎。山上的兔子被他们套回来好多只，除了吃，还养了几只。 家里在国丧结束后，重新养了小羊羔、小猪崽子、小鸡苗。 如今过去这么久，这些小家伙都已经肥嘟嘟，肉乎乎了。 不过没人动，平时的肉都是上山打。这些小可爱，要留着过冬。 那几只鹿，也在时间流逝中，化为凌家人的养分，如今只剩几张皮子，和一对鹿角。 池兴月有些可惜，跟凌季恒抱怨，说空间里没有。 这要是什么时候想吃鹿肉，还得上山逮，还不一定逮得住。 说了两回，凌季恒就上心了。 和凌一几人打猎时会格外注意梅花鹿的脚印，终于在艳阳高照的某天，带回来几只小鹿崽子。 这回没放在后院养，凌季恒找了个借口，和池兴月出去一趟。 回来后两手空空，家里人见了也没说什么，只以为他俩把小鹿崽子卖了。 这两天家里都忙起来，池兴月也没闲着。 从年前到现在，家里羊毛积累了一大堆。 眼瞅着天要凉了，还时不时有人过来送羊毛，池兴月决定，要恢复她的织毛衣大业。 上回给老爷子织的毛衣虽然受到好评，却也不得不承认，她翻车了。 现代毛衣紧身款，真的不适合大雍朝，穿着既不舒服，看起来也不伦不类。 几个月过去了，池兴月也没放弃寻找解决方案，在她的坚持不懈下，设计出了好几套国风款。 自己画了个草图，又让凌季恒润色一番，拿给舒慕云看，结果一眼就喜欢上了。 问池兴月：“这衣服好好看，要不先用其他料子做一件？” 池兴月没反对，家里布料多，够她们造的。 却也没过多关注，而是将已经洗干净，纺成毛线的羊毛染色，染成各种小清新。 鹅黄、浅绿、鸦青、桃粉...... 这么精细的活计她可干不来，而是请了同为江宁府流放过来的，王家小辈过来帮忙。 王家靠印染技术发家，拥有江宁府最大的绸缎庄。 池兴月空间里的存货，好些都是在他家绸缎庄买的。 然而被分配到下河村后，两家就不怎么联系了。 池兴月为了让毛衣销路更好，便主动问起了凌季恒，说自己那点雕虫小技不够用，她需要帮助。 凌季恒便把王家的事说了，还陪她主动到下河村拜访。 王家人和崔家人一样，经受一冬天力役，男丁老了十几岁。 再加上他们没有魄力主动参军，一群人挤在两间狭小的山洞里，生活看起来很是拮据。 池兴月开门见山，说出自己的诉求。 王家人惴惴不安，怕凌家人想趁机夺走他们的立命之本。 “这点你们可以放心，我只要成品，不要秘方。” 池兴月给对方打了针强心剂，毕竟现在的王家，潦倒到不行，根本没有跟凌家对抗的资本。 王江渡松了口气，答应池兴月到凌家染布。只不过材料需要凌家自己准备，报酬也只收粮食和肉。 池兴月没意见，让对方写下明细，就离开了。 和凌季恒去了趟县里，将东西买得七七八八才回来。 又等了两天，王江渡才风尘仆仆地赶来，看着青砖大瓦房一时间有些愣怔。 有多久没看见这种大宅子了？ 虽然跟江宁府的庭院没法比，可在这边境乡村里，的确算得上一景。 第347章 重新派官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在门口站了许久，才平复心底的酸涩，笑容浅浅地走进青砖大瓦房。 凌管家很是热情地将王江渡迎进院子里，先是到荣思院给老太太请了个安，说了说自己在下河村的光景。 然后在小荷的带领下，去找池兴月。 而此刻，池兴月正在院子里和舒慕云讨论图纸。 还有按图纸，用丝绸裁剪出来的衣裳。 见王江渡过来，池兴月与他点头示意，还跟舒慕云耳语了几句。 然后带人去后院，看着刚刚收势的凌季恒，笑着挽住他的胳膊。 扭头对王江渡说：“王公子，你看下，这些东西可合用？” 王江渡“嗯”了声，挨着检查池兴月买到的原料。 最后点头：“品质还不错，不知凌二少夫人，想染什么颜色？” 池兴月摸摸耳朵，总觉得对方的语气，有点怪怪的。怎么说捏，有臣服，有不甘，有委屈。 但也没多想，给他形容了下自己想要的颜色。 王家染布，喜欢用饱和度高的颜色，像大红、深紫、明黄这些。 池兴月喜欢的，却是饱和度没那么高的。 王江渡虽然诧异，却也没说什么。 他能被推举过来调色，无疑是个中高手。 只琢磨了两三天，就调出了池兴月想要的颜色。 染色这天，王江渡才明白了凌家人要染什么。 根本不是布，而是线，摸起来毛绒绒的线，有些震惊。 没打听这玩意儿怎么做的，沉默着按照池兴月的要求染色。 这一忙便是七天，池兴月终于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看着屋子里，颜色各异的毛线，池兴月开心地西子捧心。 在家里休息了一下午，才开始忙碌。 拿出一些不太好的毛线，给工人们练手。 至于工人哪里来？当然是从青山村的小媳妇儿、大姑娘里面现招！ 池兴月这回是不打算折腾家里人了，一个个平时就够忙的了，别给累坏了。 跟宋里正说了声，让他帮忙张罗。 还提出要求：“要手巧、听话的。最好手上没老茧，不然会把毛线勾坏。” 宋里正不明白毛线是啥，可想也知道，跟丝绸差不多。估计是找人做衣裳呢。 当即问了几家娇养着姑娘的，刚开始，大家都很抗拒，不想让闺女抛头露面。 听说是凌家牵头，一个个变了态度，纷纷点头：“好啊，凌家人品我们信得过。” 除了这些大姑娘、小媳妇儿，还有一些想赚银子的老太太毛遂自荐。 “兴月啊，你瞅我们行不行？ 虽然我们几个年纪有点大，可手巧啊，衣裳被子啥都会做，就是活儿干的多，这手有些糙。” 池兴月不得不承认，有底子和没底子不一样。 老太太们虽然走起路来不利索，可这手指，跟装了定位器一般，稍微一学就会了，还能做到分毫不差。 更绝的是，六婆手指在胸前飞舞，眼神儿还能来回乱瞟，嘴巴不停歇地讲着村里八卦。 池兴月佩服地五体投地，就将她们都收了。 如今天气虽然有些凉，却不冷，一群人围坐在凌家门口的空地上，形成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有好事者过来凑热闹，看了半天不明白她们在织什么，便回去了。 小年轻和老太太们却学得热火朝天。 池兴月教了她们整整三天针法，又进行了考核。 通过的进院子里，正式开启打工生涯。没通过的就继续在外面练习。 再给她们三天时间，要是还做不好，那就只能取消录用资格。 不得不说，姜还是老得辣。六婆几人织出来的毛衣，质量远超那些小年轻。 就是亏在手上，又是茧子，又是裂口。 池兴月让程大夫做了点药膏，要求她们每天涂抹，并且少做点家务。 老太太们自是答应，回去后以做工为借口，将活计分摊给了儿媳闺女，就连老头和儿孙们，都没能幸免。 只要闲着就摆弄那双手，可宝贝了。效果也是挺显著的，只过了五天，手就明显细腻了。 当然，这些天她们也没闲着。 池兴月让她们织围巾、手套这些练手。 等到技术纯熟，再开启古风毛衣。 看到图纸，以及舒慕云做的丝质成衣的瞬间，一个个发出赞叹声。 因为真的好美，跟她们穿的暗色棉质衣服很不一样。 六婆摩挲着细软的毛线，有些眼红。因为，她也想穿漂亮衣裳。 池兴月看着大伙儿羡慕的神情，直言：“在凌家做工，收入还是不错的。 我们按件发薪资，每半个月结算一次。 你们要是喜欢，可以按内部价购买这些衣服。” 六婆问了嘴：“那这一件多少钱？” 池兴月犹豫片刻，说道：“长款毛衣五十两一件，丝绸同款十两一件，棉布的，你们自己做做就好。” 凌家赚的是富人的钱，没必要将手伸向这些劳苦大众。 六婆一听都愣住了：“这么贵？” 池兴月叹了口气：“是挺贵的，不过值得啊，瞧见没，这么点毛线，我们收集了整整一年。 再加上设计、加工、储存，付出的心血，真不是金钱能够衡量的。” 六婆盘算了下屋里的毛线，发现真的织不了多少毛衣后，点点头：“是得卖贵点，不然回不来本。” 池兴月“嗯”了声，让大家继续。 这回，没人再流露出渴望的眸光了，顶多暗暗记下样式，回去拿棉布缝一件。 池兴月之所以没要求她们保密，是因为这批货的卖点不在款式，而是材料。 大雍朝还没人用羊毛做衣裳呢，他们顶多用羊羔皮，鞣制后做成袄子穿身上，也毛绒绒，暖烘烘的。 可那皮子厚重，适合下雪天。初秋根本穿不出来。 池兴月织的毛衣，就是为了度过这段时间准备的。 凌家大宅里，针织事业进行得热火朝天，都不晓得，幽州城快变天了。 北辽军潜入幽州城，杀害县令，劫走军粮的事到底没瞒住，在百姓嘴中越演越烈，差点引起动乱。 如果不是余庭章和周老将军提前布局，怕是真会被敌人从内部瓦解。 虽然控制住了局面，可也存在一个现实问题。 那就是县令没了，该重新派官。 第348章 赌一个前程似锦，赌一个从龙之功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一般来说，遇见这种突发事件，余庭章该给上京城递折子的。 可他犹豫了。 一方面，是跟周老将军密谈过，知道那边的意思。 另一方面，又担心周家军自立门户失败，他们这些为虎作伥的，不得被诛九族？ 余庭章彻夜难眠，头发都白了许多。 周老将军也知道对方身上的压力，所以在听说出事的第二天，就让周成宇带兵去了府城。 二话不说把余庭章控制住，阻止他往上京城递消息，顺便将自己的人，安插到出事的几个县衙。 余庭章倒是很乐意听从安排，把自己关在府衙里，该吃吃，该喝喝。 正事一点没耽搁。 还好奇地问了句：“计划怎么安排人？” 实际上心里已经有了猜测。 周成宇直言不讳：“幽州城人才济济，找几个县令又有何难？” 两人相视一笑，都没说透。可谁不知道呢。 幽州城那么多被贬官员，有些甚至曾经官居一品。 虽说很多都是罪有应得，可也有一部分，是无辜受累。 周老将军需要的，就是拉拢这部分人。给他们安排到各个县衙，看看能耐。 崔敬忠知道自己能离开下河村，去附近县城当县令的时候，整个人都是懵的。 可很快就调整过来情绪，对来人行了个礼，接过盖有周老将军私印的举荐信，在周家军的护送下，前往县衙任职。 崔婉儿和崔夫人随行，至于崔守庆，去参军了。 谁能想到啊，读了十几年书，最终扔掉笔杆，拿刀去了。 崔夫人想跟周成宇求求情的，可崔敬忠、崔守庆都不愿意因为这种小事去求人家。 毕竟人情越用越薄。更何况开了口子，周家军还怎么征兵？ 崔老爷子没想到，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自己那个最出息的大儿子，又抖擞起来了。 虽说只是个小小的县太爷，可总比戴罪之身好。 当然，一家人也明白接受任命的后果。那就是，彻底跟上京城那位站在对立面。 一旦周家军在谋反中落败，他们这些，可都是灭族大罪。 崔老爷子几番思量，最终还是决定拼了。 压上一切，赌一个前程似锦，赌一个从龙之功。 一家三口走了，留下的地窨子，正好可以拿来种蘑菇。 不过，崔家人没那么勤快，大概率会空置。 崔老爷子倒是想跟着崔敬忠赴任，可崔敬忠借口自己初来乍到，还没站稳脚跟，给婉拒了。 除了崔敬忠，还有其他几位，因为各种原因被贬幽州的清流。 听说还能当官，都将周老将军视为再生父母。 那种激动、感激，全都化为忠诚。带着满满的信心，接手烂摊子。 所以这么长一段时间，幽州没出大乱子。 可周老将军咽不下这口气啊，小小北辽，竟敢到他幽州搞风搞雨。 还有大皇子、六皇子那些杂碎，他幽州都不掺和他们的争权夺利了，居然还让人到这边搞事。 当他死的吗？ 可以说，周老将军挺双标的。 不过也正常，人都是下意识用自己的角度看待问题，往利己方向想。 却也没鲁莽，让全军加大训练强度。并制定了一系列作战方案。 终于在八月十二日，正式开战。 周家军像是不要命一般，直接杀进北辽。 用充足的兵力，以极小的伤亡，在一天之内拿下一城。 这一战，从早打到晚，大街小巷都是血迹。 北辽百姓没见过这么猛的军队，直接吓懵了。 等战争结束，透过门缝看来人，才发现，这大雍人咋跟他们不一样，好像，一个个吃得很好。 “你瞧，他们有肉！” “他们一定不缺粮食！” 周家军强壮的体格，让不少北辽人生出了投靠之心。 周老将军无意大开杀戒，只要愿意加入幽州，受周家军管辖，他们可以继续生活在这片土地。 “那个，跟了你们，我们能吃饱喝足吗？” 负责这次战役的主帅微蹙眉头：“这个本将军无法保证，但是，周家军会尽全力帮助你们，战胜天灾。” “那你们有粮食，可以分给我们吗？” “我们有，但是不会平白无故给你们。 如果你们投降，并且真心实意归顺，我们可以教授你们种植技术。 顺带将你们养殖的牛羊马，带回去交易。 要知道，北辽很小，且受灾严重。 北辽王再勤政爱民，也无法改变北辽即将覆灭的国运。 幽州不一样，背靠大雍朝。即便一座城池的粮食供给出了问题，也有其他城池支援。 解决问题比北辽轻松容易多了。” 这话就是忽悠，可听在北辽百姓耳里，犹如天籁。 他们从去年就开始缺粮，好些人都是活活饿死的。 山穷水尽之际，有些人甚至吃起了同类。 刚开始恶心想吐，慢慢就习惯了，甚至食髓知味。 没有尸体，那就杀人。总之，得填饱肚子啊。 可更多的是，无法突破底线的普通人。 一个个瘦成竹竿子，怎么可能跟周家军正面抵抗。 所以，这座城攻下来不容易，占领起来却轻而易举。 关键岗位安插上自己人，再在最中心的宅子设立县衙。 县令大人是周老将军从流放犯里扒拉出来的大理寺官员。 为人正直有手段，但是太较真，得罪了人。放到这里正好。 新县令很感激周老将军给他机会，熟悉了几天当地的情况，就正式开展工作。 首先解决温饱问题。 跟在幽州城一样，鼓励大伙儿提前囤柴，顺便制作折叠花架，在室内养殖一些喜阴蔬菜。 至于粮食，是真没办法。 今年天气异常，粮食本就减产。总不能把自己人的口粮分出来给对方吧，想想就炸裂。 倒是可以牵线，用这个县城的牛羊到幽州换粮。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不少喜欢吃肉的大户伸出“援手”，积极采购。 从某种程度上，缓解了对方的困境，也提高了自己的生活质量。 当然，作为普通人的池兴月，并不晓得战场上的情况。 每天带着村里婶子、小媳妇儿、大姑娘研究织法，将围巾手套织出了花。 还有那些外套，一个个可漂亮了。 第349章 你想家吗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八月中旬，天已经很凉了，尤其是早晚。 池兴月将这段时间织好的围巾手套拿到县里售卖，都不用吆喝，人往街上一站，摊子一摆，就有人过来问了。 “这啥啊？” 池兴月给大伙儿演示围巾、手套的用途。 还特意拿出一条黑色围巾让他们感受手感：“那些颜色浅的不能碰，碰了就得买。” 这话，在后世听起来相当无理取闹，在大雍朝却不会。 因为很多人的双手，在积年累月的劳作中变得粗糙、黝黑，摸到颜色浅的面料，真的会勾丝或者留下黑印子。 主动提醒，避免双方损失，谁都别有芥蒂。 有心动的摸摸黑色围巾，又从池兴月手里接过来，围到脖子上。 只一瞬，就感觉到了温暖。不由惊喜地问：“这围巾多少钱？” 池兴月竖起两根手指：“二两银子。” “卧槽，这么贵？” 池兴月笑笑，没有接话。 说实在的，她也觉得贵，毕竟成本不高。 可羊毛不好收集，都多久了，才弄了这么点，要是卖便宜了，对不起她的时间成本。 小姑娘有些羞涩地放下围巾，离开了。 其他人围在摊子旁边交头接耳，却没有一个人掏钱购买。 池兴月也不急，坐在椅子上喝茶。 等了没多久，白、柳两府，还有其他几府的夫人小姐们就过来了。 都没怎么挑，就把池兴月摊子上的东西买了个差不多。 池兴月问了嘴她们要不要毛衣，结果白府姑娘笑了：“当然要啊，你家衣服这么好看，我们只怕买不到。 行了，我们先回去了。毛衣织好直接送府上，省得还得过来跟小姐妹们抢！” 池兴月点头应“是”，准备收摊。 结果黄夫人带着黄莹莹，还有几个庶女过来支持生意。 虽然对待池兴月，没有太热络，却目光感激地朝凌季恒点了点头。 黄莹莹也不自在地跟池兴月说了声谢：“那个，我听她们说，你家有好看的衣服。下次，可以送套到县衙吗？ 放心，我给钱！” 池兴月轻笑：“可以，黄小姐若是愿意，也可到青山村选购。” 黄莹莹的眼睛亮了一瞬，却又很快熄灭。 上次被掳走，虽说没出什么大事，可给她造成的心理阴影极大。 谨言慎行，不常出门。 原本的嚣张跋扈开始收敛，性格倒是更加让人喜欢了。 当然，也有些心疼。 黄夫人微微叹了口气，拉过云渺，问她：“云姨娘可有喜欢的？” 云渺笑容温和，目光在摊子上流连片刻，最后选了条白底带黄绿碎花的，看起来清纯又有生气。 黄夫人点点头：“好看！” 让丫鬟付了银子。 黄家的钱财，大部分都被追回来了。日子不算拮据，一条围巾还是买得起的。 可到底是没法跟先前相比，黄县令拿走其中一小半，来安抚那些衙役的家属。 还在这段时间，重新招聘了一批。 池兴月偶然间听说，原本县衙衙役算肥差的，没点关系根本进不去。 可上回死了那么多人，都知道有危险，稍微有点本事的都不愿意去了。 愿意去的又多是歪瓜裂枣，黄县令看不上。 最后花了一笔银子，高薪从武馆里聘了些，才勉强填补起这空缺。 池兴月笑着朝凌季恒挑了个眉，意思是说：“瞧见没，这个就是云渺，跟先前的样子相比，变化可真大啊！” 凌季恒笑笑，却没把脸扭向黄家女眷。 转身钻进车厢，主打一个避嫌。 云渺若有所觉，定定地朝牛车看了许久。 总觉得刚才的男子似曾相识，却又说不清，在哪里见过。 听见黄夫人喊她，柔柔地勾起一抹浅笑，离开了。 等他们走后，才有人小声交谈。 “刚才那个，就是县令大人新纳的妾侍吧，看起来跟黄小姐年龄差不多。” “要不说人家是县太爷呢，想纳谁纳谁，年龄算个屁！ 不过啊，我听说，这云姨娘是因为救了县令大人，才被黄夫人另眼相看的。” “难怪呢，相处这么好，一点不怕对方分宠。” “这你就不懂了吧，大家族只要没有宠妾灭妻，那些当家夫人，恨不得给自家男人弄他十个八个妾侍。 这样自己既有钱，又有闲，多好？ 又不靠男人吃饭，不是非那根老黄瓜不可！” 池兴月诧异地看了小伙子一眼，心想可以呀，看这么透彻，是个人才。 眼瞅着时间不早了，将摊子一收，打道回府。 出去一趟赚了小二百两银子，回本儿了。 沿途路过糕点房，买了三十六包糕点带回家。 池兴月惊讶地发现，今年糕点又涨价了。 不过没关系，她买得起。大手笔包圆，在旁人羡慕的眼神中款款离开。 然后按照村里婶子、大姑娘、小媳妇儿的工作量，计算报酬。 等到了青山村，直接发工资。 六婆笑得见牙不见眼，直呼凌家人大气，除了银两，还给了糕点。比那些地主老爷慷慨多了。 池兴月客气两句，让大家早点回去歇着。 都忙十来天了，放半天假休养生息。 小媳妇儿们当即红了眼，那些大姑娘们也感激道谢。 决定下午到县里转转，买点头花布料过节。 没错，又是一年中秋，池兴月已经将做月饼的事，全权交给宝珠了。 小姑娘手艺锻炼得炉火纯青，池兴月觉得，都能开店了。 可宝珠没那野心，池兴月也不勉强。 日子嘛，怎么都能过。安逸点没啥不好。 只要平平安安就行。 远在北辽地界的凌季仁、凌季豪却格外想家。 几个月不见，白嫩小生变成了糙脸壮汉。兄弟俩脸上出现不同程度的沧桑。 凌季豪问凌季仁：“大哥，你说，二哥他们中秋吃啥啊？” 凌季仁松开缠在腰间的纱布：“肉呗，还能有啥。你馋了？” 馋肯定是馋了，最重要的是，从小到大没离开过父母。这一走三个月，怪想的。 “大哥，你想大嫂、明跃、明浩，和微微吗？” 凌季仁动作一顿，随即嗤笑一声，抬手拍在凌季豪的后脑勺：“有那功夫，不如想想如何自保。” 第350章 趁夜反攻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下次要是再莽撞，你哥我可不会替你挡刀了。” 凌季豪难得愧疚，抱住凌季仁撒娇：“谢谢大哥！” 凌季仁冷哼一声：“小嘴倒是挺甜的！” *** 青山村，池兴月将烧鸡从土烤炉里拿出来，让二柱端着来到荣思院，和大家一起吃饭。 今天过节，家里准备了十菜一汤，个个都用大海碗装着。 老太太笑着招呼大伙儿落座，刻意忽视耿素华和梁芷君脸上的落寞，说了些祝福的话。 天上圆月高悬，凌惟远和凌惟存对视一眼，举杯相碰，一切尽在不言中。 池兴月伸手摸了摸葛静蓝的肚子：“舅娘，你这两天还吐吗？是不是快生了！” 葛静蓝笑笑：“到年底了，这才六个多月，还早着呢。” 池兴月猛地反应过来，这小表弟，是在国丧期间怀上的啊！ 也幸亏是周老将军决定反了，不然生下来，怕是得好一番掰扯。 至于为啥确定是男孩，当然是程大夫把过脉。 小老头学医几十载，手指轻轻一搭，就啥都清楚了。 舒旭宏夹了只鸡腿放葛静蓝碗里：“多吃点儿，咱儿子才能长得壮！” 葛静蓝却嗔了他一眼：“程大夫说了，不能太补，不然生孩子的时候危险。” 池兴月猛点头，心想是这样的。程大夫的《赤脚医生手册》没白看！ 当然啦，人家是老大夫，这些不看也懂。 不过那书，还有《人体解剖学》给他开启了新世界。 小老头这才知道，原来剖腹取子后，只要按顺序缝合，再做好消毒，母体是有可能活下来的。 简直叹为观止啊！ 就是可惜没有素材给他实验，他的医术止步于此。 每每这个时候，池兴月都会感慨，南山村卫生所这种BUg，该给到神医名医身上的。 他们有了金手指，也许能够挽救更多生命。不像自己，当摆设。 池兴月叹了口气，愧疚自己暴殄天物。 然而秘密太大，根本不敢把小老头接进来，研究那些医疗器械。 只能，就这么浪费着。 刚想着，就见碗里多了一只虾。 是河里捞出来的，个头不大，却很鲜。 池兴月甜甜地跟凌季恒道了谢，就听见舒慕云跟凌惟成耳语：“咱儿子这么贴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给我生个小孙孙玩？” 凌惟成轻咳一声：“吃饭！” 声音压得不算低，池兴月和凌季恒都听到了。 池兴月脸颊红扑扑的，耳根子都烧了起来。 凌季恒却丝毫不受影响，剥了只虾放舒慕云盘子里，将责任揽过去：“娘，我还年轻，贪恋二人世界，暂且不打算生。” 话说得很明白，把舒慕云搞得都不好意思再催了。 “倒是娘，有没有想过再生一个？您放心，家里养得起。等弟弟长大了，我和兴月也可以帮忙照顾。” 这话算是以牙还牙。 不过凌季恒是真不介意多个兄弟。 可舒慕云不干啊，心想她都多大年纪了，再怀孕，不跟那老蚌生珠差不多嘛，羞死人了。 却也没敢说出来，毕竟，她嫂子年纪比她还大两岁呢。 三十八岁高龄怀孕，方方面面都得注意。 程大夫每隔三天把一次脉，就怕出现问题。 凌惟成装模作样地训斥凌季恒：“瞎说什么呢，管好你自己，我和你娘的事，还用不着你操心。” 凌季恒摸摸鼻子，没说什么。筷子一伸，一只河虾落到老太太盘子里。 老太太当即会意，笑着打圆场：“年轻人爱玩儿正常，等再过两年，你们就是不催，他也知道什么是责任。 大过节的，不说这些，快动筷子，再耽搁，饭菜都凉了。” 小辈们笑着点头，然后大快朵颐。 饭后坐在一起喝茶吃月饼，不可避免地谈到外出参军的两人。 “也不知道季仁、季豪今晚吃的啥，有没有月饼？” 军营里怎么可能有月饼，能把肚子填饱就不错了。 先前，俩人还在幽州时，凌家人还能靠着去周家军送蘑菇的便利，给凌季仁和凌季豪捎点东西。 可上回，被告知俩人被调去攻打北辽，几个月不能回时，凌季恒手攥得死紧，随后隐瞒下了这个消息。 怕家里人担心。 只说那边要加紧训练，拒绝一切探视。 老太太没多想，觉得军营本该如此。 耿素华、梁芷君虽然担心，却也只能认了。 毕竟，她们没有其他渠道得知对方的消息。只能选择相信。 耿素华说：“我给季仁留了两块儿五仁馅的，等他回来吃。” 梁芷君跟她较劲：“我家季豪喜欢吃莲蓉馅的，我给他买了五斤莲子，等他回来现做。” 池兴月将凌微微抱到腿上，问她：“微微想爹爹吗？” 凌微微点点头：“想，姨娘说爹爹去当大英雄了！” 池兴月摸摸她的发髻，笑道：“是啊，微微的爹是保家卫国的大英雄。” 晚上九点多，各回各家。 池兴月拉着凌季恒进空间，直接垮了脸：“我觉得你没去参军挺好的。” 凌季恒不明所以，问了句：“怎么说？” 池兴月摊摊手：“因为都是同胞啊！黄皮肤，黑眼睛，在后世，那里也是华夏的一部分。” 凌季恒哪能不知道，他就是因为太清楚，所以当初哪怕再犹豫，都没参军。 牵起池兴月的手，到仓库里挑了点月饼，又拿了些苹果葡萄梨，送去滞留室，给一号二号三号过节。 然后离开，在院子里散步。 都不晓得，北辽趁夜反攻，砍伤了上百名兵士。 一场轰轰烈烈的战争在中秋之夜展开，最后以双方平手而告终。 这次伤亡有些惨重，不过军医们训练有素，止血缝合一条龙，用速度跟阎王爷抢命。 那些在将士们眼里，注定要死的人，因为军医技术高超，成功度过高烧，脱离生命危险。 天亮了，营帐外一片狼藉。 周老将军的大儿子写信汇报军情，然后让鸽子送回幽州。 周老将军收到信后，掐头去尾，让人送去上京。 请求皇上拨粮拨款，好抵御外敌。 新皇这段时间被折磨的，头都要大了。 收到这封加急文书，将桌上的折子全都扫落到地上。 第351章 傅兄，还请多担待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该死，姓周的到底想做什么？” 新皇无能狂怒，砸了许多摆件才消停。 上京城用来牵制周老将军的女眷们早已逃之夭夭，如果不是那边迟迟没有传来自立为王的消息，他都要以为，周老将军也反了呢。 北辽进犯，他倒是没怀疑，毕竟现在大雍朝正乱，这个时候进攻，无疑能以小博大。 新皇坐在龙椅上沉默许久，才回信，说上京城也难，请周老将军体谅。 至于幽州的税粮，反正没往上面交，那就留下来，给周家军吃吧。 只求他们固守幽州，别失了大雍领土，也别参与到皇位争夺中去。 *** 青山村，新的一天到来，池兴月从西屋出来，恰好一片黄叶垂落到她身前。 池兴月将其捡起，仔细观察，发现是片杨树叶。 抬头，天阴沉沉的，没有丝毫阳光。风一吹，还怪冷的。 到小厨房吃了点饭，刚出院子，就见六婆带着小年轻们已经在织毛衣了。 池兴月问：“怎么来这么早啊，清晨风大，手不冷吗？” 六婆笑了：“还成，俺们都习惯了，不冷的！” 池兴月点头：“要是冷的话，跟二柱说，咱生几个火盆就好。” 至于为啥不邀请她们进屋里，当然是不方便啊。 一二十号人呢，就算屋里塞得下，也得占用火炕和雕花床的位置。 她不喜欢，也不习惯。 奈何当初建房子的时候，没有修个堂屋什么的，不然就有地方招待她们了。 好在冷也就冷了一会会儿，半上午的时候温度升起来，大伙儿的手指更加灵动了。 黄莹莹从马车上下来，还没进门儿，就听见了院子里的说笑声。 一脸好奇地走进来，跟大伙儿说明来意。 桃花婶儿小跑着到后院喊池兴月，池兴月才慢悠悠过来，将黄莹莹，还有她身后的云渺迎进西厢房。 还是先前的配置，将织好的毛衣挂在衣架上，看起来既高档，又有质感。 黄莹莹看得目不暇接，甚至还上身试了两件。 最终选择一件淡蓝色的长款毛衣，直接穿身上不脱下来了。 池兴月也没说什么，收了银子，给两人准备了茶点，陪她们聊到中午，才送两人离开。 马车缓缓远去，池兴月对上云渺那双好奇中带着不解的眼睛，微笑着点点头。 直到啥都看不见了，才回来。让宝珠给六婶儿几人切月饼，算是中场休息的福利。 黄莹莹回到县里，刚下车，就迎上了大伙儿艳羡的目光。 这身毛衣颜色漂亮，还特别贴合黄莹莹的身材。 乍一看平平无奇，仔细一瞧，却能在柔软中勾勒出玲珑的曲线。 属于不张扬，却能展现优势的一件衣裳。 接下来的几天，陆续有人来到青山村买衣裳。 池兴月的毛衣哗啦啦地往外卖，很快，就没几件库存了。 最后，池兴月留了一些毛线，让大伙儿织成围巾和手套。 结算工钱那天，分给六婶儿她们。 把几人感动得眼泪汪汪，直说池兴月好人。 池兴月笑笑，客客气气地将人送走。 然后把特意为家里人准备的毛衣送到各房，休息一下午，第二天喊凌季恒上山。 也是天公作美，昨夜飘了点小雨，晨起又出了太阳。 山间染上一层薄雾，将黄黄绿绿的颜色，衬托得有些迷离。 池兴月走了没多久，就看到了野生蘑菇。 伸手将它们摘下来，放篮子里，然后继续。 等到雾气散尽，两人来到河边，捞了些河虾，又在林子里套了只兔子，才慢悠悠回家。 结果路上碰见采药的麦苗婶儿，麦苗婶儿举举手上的东西，兴奋地对池兴月说：“兴月你瞧，我找到灵芝了！” 池兴月走近一看，发现还真是。 “恭喜你啊麦苗婶儿，这朵灵芝，能卖不少钱呢！” 张麦苗将灵芝放篮子里，笑道：“我这找了小半年，才找到这么一朵。 如果不是你告诉我，我还不知道这玩意儿值钱呢。 中午吃啥啊，要不到婶子家里坐坐？” 池兴月婉拒：“多谢麦苗婶儿，不过家里帮忙做了，改天吧！” “那成，你们逛，我先回家去了。改天一起上山采蘑菇啊！” 池兴月点点头，目送对方远去，才和凌季恒哼着小曲下山。 路上躲进没人的灌木丛，池兴月从空间摘了十几个柿子，两把冬枣，还有几个小苹果放篮子里。 然后往上面盖了厚厚两层叶子，让凌季恒拎着，下山。 没多久，两人就到家了。 池兴月将叶子扒拉开，成功听到了大伙儿的欢呼声。 老太太让桃花婶儿拿下去洗洗，等端上来，只眨眼的功夫，就被吃完了。 *** 时间一点点过，天气越来越冷。 重阳这天，傅焕平过来一趟，一进门就把凌季恒喊进了书房，让身后的兵士拿出红薯来。 “凌公子，青山村的红薯收了吗？产量怎么样？” 凌季恒眉头一挑：“尚未，听说霜降后的红薯更好吃，我们还在等。” 傅焕平压低声音：“那你能保证，所有红薯产量一致吗？ 说实话，我们种下去后，就没怎么管。谁知昨天一小兵闲的无聊，竟然将红薯刨了出来。 才发现，竟然长了这么大个。按一棵苗结三个果算，一亩地得好几千斤收成啊！ 这可比小麦水稻高产多了！” 凌季恒点头：“红薯本就是高产作物，即便年成不好，也是小麦的好几倍！” 傅焕平眼红都红了，手指指着凌季恒的鼻子，半天开不了口。 “你胆子怎么这般大，就不怕被人知道后抢功，灭口吗？ 如果不是老将军......” 傅焕平想说造反，却又觉得时机不到，话到嘴边生生咽了下去。 恨铁不成钢地问：“知不知道自己处境多危险，就不怕上京城的权贵知道后，灭口？” 凌季恒不以为意：“我又不靠这个升官发财，再说，不是投靠你们了嘛。傅兄，还请多担待！” 傅焕平被噎得没脾气了，恨恨地瞪了凌季恒好几眼，才冷哼一声。 “这事给你兜着了，下回要是再找到啥好东西，记得报备时说清楚。 别轻飘飘的，让人以为无关紧要。” 凌季恒“嗯”了声，就听对方问：“对了，这玩意儿咋吃呀？” 第352章 咱们没有处置权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 不可思议地问傅焕平：“你连吃都没吃，就过来问。就不怕这玩意儿难吃到猪都不食？” 傅焕平哈哈一笑：“口感怎样无所谓，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 凌季恒服了，主动介绍：“红薯能生吃，能蒸煮，能晒干磨面，还能做成红薯粉、红薯丸子、红薯饼。” 傅焕平越听眼睛越亮，将身后的小兵往前推了推：“呐，我带了两筐，尝尝你的手艺？” 凌季恒嗤笑一声，喊二柱过来，带人去收拾。 将红薯洗干净，个头小点的拿去烤，个头大的隔水蒸。 等熟了端过来，让傅焕平品尝。 傅小将军很快就被红薯的软糯香甜所俘获，还嚷嚷着：“天，居然这么好吃。 我还以为，这东西产量高，味道方面会有所欠缺。” 凌季恒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可是后世农学专家培育多年的品种。 再加上灵泉水滋养，想不好吃都不行。 给傅焕平和其他几位小兵留了几个烤红薯，凌季恒将蒸的端走，和上面，炸了一锅红薯丸子。 中午喝的鸡蛋汤，配红薯丸，既好吃，又顶饱，就是造价太高，普通人承受不起。 午睡过后，傅焕平迫不及待离开。 却还是耐着性子，跟老太太聊了半个时辰。 也没说别的，就讲了下凌季仁和凌季豪，还有曹大山、宋元根等人的表现。 “他们很好，没受什么伤，已经升到百夫长了，就是队里纪律严明，不方便回来探亲。 如果有需要，我可以帮忙给他们捎东西。” 傅焕平下意识隐瞒，青山村入伍的都去北辽打仗了这件事。怕他们着急。 老太太感激地道了好几声谢，让桃花婶儿打包点家里的吃食，给几人带走。 顺便拜托对方，给俩孙子捎件冬衣。 傅焕平笑着答应，还让人去问下村里人有没有要捎东西的。 捎一件是捎，捎两件也是捎。都当好人了，没必要厚此薄彼。 如此，拖慢了回营进程。直到傍晚，才缓缓离开青山村。 老太太闻着锅里的红薯香，感慨了句：“若不是来了幽州，还不知道世上有这么香甜的粮食呢。” 耿素华吃了定心丸，也有心情附和：“那是，咱家季恒有福气，上山一趟，就带下来这么宝贵的东西。 若是江宁府那些地还在，咱就是靠卖红薯，都能重振旗鼓。” 凌季恒立马警告：“大伯母，以后这话别说了。 今年啥形势，你们多多少少都听到了。 天灾未过，人祸已起。青山村的红薯，很可能被拿来充军粮。 咱们没有处置权。” 耿素华愣了好久，想说凭啥，却又觉得自己根本没有质问的资格。 更何况，她儿子也参军了。拿去当军粮，起码儿子能吃饱，自己这地就没白种。 凌家人最终选择忽略这个话题，直到三天后，青山村来了一支部队。 有三百余人，守住了青山村的出入口。 沈峰带队，通知村里人生活照旧，就是不允许陌生人出入了。 宋里正明白事情原委后全力配合，甚至觉得，有周家军在，青山村更安全了。 沈峰安排好周家军后到凌家拜访，将周老将军的亲笔信拿给凌季恒。 凌季恒看后回信，表示自己一定会努力育苗，争取明年，让整个云柔县都种上红薯。 “烦请沈队长帮忙送下信。” 沈峰点头，让人快马加鞭。 凌季恒问了下他们的住处，又提了点建议，才把人送走。 池兴月走过来问：“信里写了什么？” 凌季恒没隐瞒：“周老将军觉得红薯可以大面积推广，让我将青山村的收获保存起来，趁冬天育种，来年耕种。” 池兴月眉头蹙了蹙：“你没跟他讲，这玩意儿不好保存？” “讲了，可咱们最开始的目的，不就是让大伙儿吃上饭，别乱？ 周老将军此举，与咱们不谋而合。” 池兴月叹了口气：“那就只能挖地窖了。” 凌季恒点头：“嗯，让沈峰他们挖。” 池兴月没意见，回屋歇着了。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熬到霜降，凌季恒终于决定，要刨红薯了。 跟沈峰要了十几个兵帮忙，大伙儿拿着铁锹、锄头，将田里的红薯刨起来。 一个个没经验，动作小心极了。可仍然有好些被伤到的。 池兴月将那些被砍成两截儿的红薯扔到筐里，打算尽快吃掉。 不过在吃之前，得称重，大概计算一下亩产。 村里人都围过来看热闹了，见当初的小苗苗，真的结了果，还都有手掌那么大，一个个兴奋地咧嘴大笑。 就是不晓得这红薯啥味儿啊，要是好吃，就更棒了。 宋里正已经到村里做过工作了，知道周家军要征收这批红薯当粮种，还挺骄傲自豪的。 一个个拍着胸脯：“里正，只要给俺留足口粮，剩下的，全给周老将军也成！” 宋里正抽了口旱烟，心想也得人家肯留。 万一全部征收，你敢说啥？ 别忘了自家儿子还在人家手里捏着呢！ 当然，周家军没那么无耻，哪怕是凌家的收成，都算了银钱的。 除了那些刨烂的没算钱，剩下的，都按一斤五十文收了。 只不过暂时保存在青山村，等来年，还得靠他们育种育苗。 经过一上午努力，终于刨完了一亩地。 好的坏的一称，竟有三千五百斤。 要知道，这块儿地是红薯小麦套种的，也就是说，实际的亩产，要远超这个数值。 沈峰不敢相信，唯恐池兴月算错了。 凌家人集体给她背书：“沈队长，真的是三千五百斤。你若不信，要不派个懂算盘的过来算一下？” 沈峰摸摸鼻子，心想当兵的都是大老粗，有几个能算得清楚帐。 点点头：“既然如此，咱们再挖几亩地吧。最后取个中间值，汇报给周老将军。” 凌家人没意见，招呼着沈峰，和几位帮忙的弟兄们回家吃饭。 宋里正和青山村众人也好奇这红薯啥滋味，便相跟着来到凌家大宅，在门口等着，希望能蹭上一口。 凌家人也不小气，将那些不完整的红薯洗洗蒸上。 等熟了，捡了十几个出去，让大伙儿品尝。 第353章 种一茬地，跨越阶级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宋里正看着紫红皮，黄白芯的红薯，有些不知所措。 凌季恒直接一人一块儿，给大伙儿分了，告诉他们上嘴咬。 宋里正吹吹热气，把红薯放嘴里，发现意外好吃。甜甜糯糯，口感一流。 和乡亲们对视一眼，眼里迸发出灼热的光。 这要是地里全部种上红薯，那他们，就不用挨饿了啊！ 既好吃，又顶饱，当初咋就没有多种几亩地？ 亏了啊，亏了！ 凌季恒送完红薯就回去了，和大伙儿吃了个午饭，回清风院睡觉。 池兴月趁机进空间，望着那成片的红薯地，呵呵呵傻笑。 就是不能请人帮忙，收割起来挺麻烦的。 还没等她上手刨，就听有人在轻声呼唤。 池兴月一个闪身，出了空间，就被凌季恒抱进怀里。 还幽怨地质问：“进去怎么不带我？” 池兴月手指戳着他的胸膛：“这不是，想让你休息一会儿嘛！” 凌季恒没话说了，抱着小媳妇儿午睡。半个时辰后醒来，又下地了。 下午动作快了许多，凌家不在乎那些买粮钱，恨不得全部刨回去自己吃，锄头抡得极快。 沈峰想说：“你小心点儿啊，别给刨坏了！” 却又觉得，快点也好，省得过两天下雪，冻坏了。 没瞧那藤蔓，那叶子，稀稀拉拉快枯萎了嘛。想必撑不了多少时日。 时间一点点过，终于在五天后，凌家两百亩地的红薯全都刨出来了。 果实堆在一起，看起来跟小山差不多。 凌季恒也成功拿到了，周老将军给的三万两买种钱。 谁能想到啊，种一茬地，净赚三万两不说，还收获了一堆半截儿红薯。 全都堆在厢房里，看起来就喜庆。 青山村其他人家也都把红薯卖了，少的收入几百两，多的上千。 拿到银子那瞬间，老乡们眼睛瞪得贼大，生怕自己在做梦。 谁能想到啊，种一茬地，跨越阶级了。 再也不是劳苦大众，再也不怕吃不起饭，娶不起媳妇儿了。 手握银钱，除了房子在村里，他们跟城里富户有何差别？ 那些嫁进来的小媳妇儿们得知家里发了财，一个个眼睛跟灯泡差不多，庆幸自己选对了人家。 和村里小伙儿强强联合的大姑娘们也庆幸，没有错过这泼天富贵。 就是周老将军人麻了。 原本想着，这红薯是新出现的玩意儿，他又要征收起来当粮种，给五十文一斤，不算高。 毕竟今年粮食减产，再加上战争，南方粮食进不来，北方小麦，一斤算下来得三四十文。 堪称天价。 与之相比，一斤红薯五十文，似乎还算合理。 可谁成想，这玩意儿高产啊。军营里的没人管，还显不出来。 青山村随随便便一块儿地，都是两千斤起步。 如果不是他财大气粗，怕都负担不起。 周老将军强忍心疼，劝自己不能言而无信。 更何况，这玩意儿要是能够普及，别说幽州，就是北辽，都得安安分分，听他的差遣。 人嘛，活着不就为了吃饭睡觉？只要能够填饱肚子，这社会，大概率就安定了。 花的钱，可谓物超所值。 经过几天忙活，地窖挖好了。 在凌家和宋里正家中间的一块儿空地，挖了个超大地窖。 凌季恒直接出资，在这建了几间房和一个院子。 当作粮仓，和大伙儿开会的地方。 就跟后世的大队一样，省得每次干个啥，都得在外面喝西北风。 当然，这个冬天这里归周家军管。 沈峰带人住进去，既解决了住宿问题，也保障了红薯的安全。 凌季恒表示，自己很安心。 将所有红薯入库后，凌季恒给大伙儿讲了下红薯的保存。 当然，青山村没这烦恼，因为大多数都送村委大院儿的地窖里了。 自家剩的那些歪瓜裂枣，吃不了几天就没了。 当然，多知道点储存方法是好的，今年不用明年用嘛，省不了。 凌季恒说完就回去了，就见池兴月带着家里人在忙活。 一家人，只留了两千斤刨烂的红薯平时吃，剩下的，一部分洗干净切片晾晒，随后碾面。 还有一部分，池兴月将它们剁碎，做粉条。 粉条若是保存得好，能放一两年。吃的时候取些泡软了煮，十分方便。 凌家人没有吃过粉条，却很乐意跟池兴月一起折腾。 经过沉淀、过筛等工序，粉条终于做好了。 当天，池兴月就煮了一大锅酸辣粉给大伙儿吃。 老太太直夸：“这要是拿去县里卖，一个冬天，咱能盘间铺子。” 池兴月点头，在一旁畅想未来：“等世道好了，咱继续做生意。不说大雍首富吧，青山村首富还是没问题的。” 一句话，把老太太逗得哈哈大笑。 “你这丫头，咱家就是不做生意，也是青山村首富。知足常乐，低调点好。” 经历过抄家，老太太是再也不想被人当羊养了。 有钱无权，是最悲哀的。上面的人说薅就薅，说杀就杀，日子过得心惊胆战。 不如现在，轻松有盼头。 晚上，池兴月进空间，和凌季恒将地里的红薯刨出来，拿到大厨房，洗净后切块儿，再用破壁机粉碎。 然后加水过筛，沉淀出淀粉，再进行下一步动作。 当然，沉淀这个工作，是放在小楼外进行的。 不然，就是沉淀一辈子，盆里的水都是浑浊的，无法分层。 然后和凌季恒在院子里聊天，等歇够了继续挖地。 两人准备提前育苗，不然等春天到了，又跟今年一样忙碌，伤不起。 忙忙碌碌几个小时，池兴月疲惫地去卫生间洗澡。 出来和凌季恒躺到炕上，感受着身下的温暖，感慨了句：“时间过得真快，又一年冬天了。” 凌季恒伸手将她抱进怀里：“是啊，再过几个月，小仙女就十七岁了。有没有什么礼物想要？” 池兴月想了想，发现没有。却又不好直言，就在他脸上亲了口：“希望相公永远爱我！” 凌季恒笑了，在池兴月唇上辗转许久，声音喑哑地说：“会的，会永远爱你！” 池兴月点头，却在心里轻笑，感觉自己跟恋爱脑般上头。 这样不好，不好。 第354章 若是赢了，你们就是大周朝的开国功臣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夜色浓重，窗外呼呼的风声，彰显着它的不平静。 可无论怎么讲，今年的天没有去年那般冷。 大伙儿也早早做了准备，想必，日子会好过许多。 清晨起床，池兴月惊讶地发现，下雪了。 雪粒子扑簌簌往下掉，却又被风吹到墙角。 池兴月穿着薄袄，感觉微微有些凉意。 却没有换更厚的衣裳，在屋里坐了会儿，就等来了宝珠。 小姑娘将咸鸭蛋、小米粥、肉包子，还有咸菜放到桌子上，行了个礼就下去了。 池兴月莲步轻移，坐到桌子旁边，边吃边问凌季恒：“山货采得怎么样了，深山里那片红薯，不挖出来吗？” 凌季恒轻笑着揉揉她的脑袋：“放心好了，凌一他们都准备齐全了，咱们安心过冬就好。” 池兴月“嗯”了声，没再多问。 今年她愈发懒了，每天窝在家里，都不怎么想上山。 倒是顾有莲出奇勤快，隔两天就会到外头转转，回来后拎点野菜野果什么的，让耿素华想发火也发不出来。 池兴月提了句，却听凌季恒懒洋洋说：“还不到时候，不过看这趋势，快了。” 池兴月没再管，吃完早饭拿了本棋谱研究，感觉闲的快发毛了。 倒是凌季恒，安安静静看书，十分耐得住寂寞。 冬天的第一场雪，来的快，去的也快。 只几个时辰，就不见了踪影。 青山村众人该上山的上山，该下地的下地。 凌家人也抓紧时间，把白菜、萝卜这些冬储菜收回来，扔进地窖里。 北辽的雪比青山村的要大许多，只一上午，就有膝盖那么深了。 凌季仁、凌季豪被冻得瑟瑟发抖，生了疮的手，紧紧握着砍刀，与来人对峙。 即便北辽国主已经失去了大半土地，可仍有一批簇拥，坚定地挡在他跟前。 为他保驾护航，坚信北辽能够收复失地，入主中原。 周行彻，也就是周老将军的大儿子，声若洪钟：“举手投降，还能饶你们一条狗命。 也不看看，自家兵都饿成什么鬼样了。就这，还跟我们死扛？ 谁的命不是命啊，归顺我们周家军，有什么不好的。 你们还不知道吧，我们发现了一种新的粮食作物，随便种种，一亩地都能产三千多斤粮食。 这意味着什么，以后幽州百姓再也不会挨饿。 你们若是识相，以后也能过吃饱喝足的好日子。 若是冥顽不灵，就下去，跟枉死的北辽军团聚吧！” 真是杀人诛心啊，不少士兵都动摇了。 当兵本就不是他们心甘情愿的选择，更何况，从去年开始，他们就没吃饱过。 以为坚持坚持，就能熬过去。谁知粮食越来越少，王他们，都开始吃人肉了。 一个不开心，军营里就会失踪几个人，可与此同时，宫殿里会飘起诱人的香味。 刚开始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时间一久，谁还不知道呢。 都是爹生父母养的，谁比谁高贵啊，凭什么！ 周行彻继续鼓动：“投降不就换个主子嘛，想必你们也听说过周家军的大名。 我们在幽州，可从没干过欺男霸女的事。 幽州虽然名声不好，可人们的生活，却比大多数地方都安稳。 也没有苛捐杂税，贪污腐败。” 北辽王听到这里不乐意了，与周行彻隔空喊话：“姓周的，你以为说几句好话，就能忽悠住我北辽将士？ 大雍朝什么德行，当谁不知道呢。 如果归属，北辽也只有被盘剥的份儿。 日子绝对比如今还要艰难！” 周行彻“啧啧”两声：“要不说你没脑子呢，我有说让你归顺大雍？ 本将军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幽州，是我周家军！” “你什么意思，要自立门户？” “不能吗？ 如今我周家要粮有粮，要人有人，要民心有民心，就是反了，也要拿下北辽。 兄弟们，冲啊，胜负在此一举！ 若是赢了，你们就是大周朝的开国功臣，回去咱就论功行赏！” 卧槽，这是什么惊人发展，不按套路出牌啊！ 还这么轻而易举、不甚在意地说出来，像是小菜一碟般。 可听着，咋就那么澎湃呢？ 什么狗屁大雍朝、狗屁新皇，给他们守边疆，简直憋屈。 周行彻宣布反了，不仅没人阻止，反而觉得本应如此。 心中的热血，熊熊燃起。 凌季仁、凌季豪甚至眼含热泪，吼了句：“杀啊！” 就冲了出去。 城墙上，密集的箭矢落下来，有的被周家军扫落到雪里，有的直接穿透皮肤，刺入兵士的要害。 积雪给周家军的行动带来不便，北辽王站在城墙上哈哈大笑：“瞧见没，就这脑子，还敢跟咱们斗。 今天势必要让他们......” 北辽王想说“有来无回”，可胸口的匕首，让他狠狠地吐出一口血。 扭头去看，发现竟然是他最信任的林涛将军。 “你，为什么？” 林涛将军轻笑：“比起北辽掌管三五千人的统领，当大周朝的大将军王，是不是更有前途？” 北辽王扭头去看其他人，发现原先在城墙上放箭的，都被嘎掉了。 城门大开，刀光血影。然而，北辽人腿软胳膊软，根本不是周家军的对手。 没多久，就没人敢上了。 一个个怯生生地看着周家军，将武器搁在地上，半蹲，或者直接跪在雪里。 周行彻也不是那赶尽杀绝之人，派人缴了他们的兵器，又押到一起，来到林涛跟前。 “此次大捷，真是多谢林将军配合了。稍后举办庆功酒，还请林将军赏光。” “这是自然！” 庆功宴是在北辽王的宫殿里举行的，这里修建得金碧辉煌，却始终萦绕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仔细盘查，才发现，后厨居然吊着两具新鲜尸体，其中一具，双腿只剩骨头。 而另一具，腹部缺了一块儿，露出里面的内脏。 负责清理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恶心吐了。 姗姗来迟的林涛神色凝重，让人将两具尸体厚葬。 坐到大厅，看着主位下，或主动，或被迫臣服的北辽贵族。 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周将军，不知大雍朝可有食人肉的习惯？ 要知道在坐的，或多或少吃过呢。有些人，甚至颇为喜欢！” 第355章 国号为周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周行彻眼里闪过一抹杀意，嘴角却是高高勾起：“没有哦，幽州城粮食充足，可不兴做这种丧心病狂、丧尽天良之事。” 说完给心腹使了个眼色，心腹点头退下。 那些吃过人的贵族神色变化，想辩解，却又觉得，不承认就好了，总不能刚投降，就被杀。 这样，于周家军名声不好。 周行彻也是这么想着，举杯岔开这个话题。 一群人喝着从酒窖里搜出来的烈酒，言笑晏晏，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 只有周行彻知道，怀柔政策变了，这北辽，必须血洗一遍。 宫殿里没有多少吃食，周行彻便让人简单做了点。 有他们从北辽带来的冬储菜和蘑菇干，和这段时间，在营帐里培育的绿叶菜。 还有从山上猎的兔子、野猪肉，和周老将军特意让人送过来，收买人心的红薯。 红薯没有经过精心烹饪，就简单切块儿，熬糊糊。 大伙儿看着灰不拉几的饭，蹙了蹙眉，下意识以为不好喝。 周行彻却带头喝了一大口，还将其中的红薯块儿舀起来，放嘴里吃得津津有味。 林涛紧随其后，尝到红薯的香甜后，眼睛都亮了。 跪到地上问：“周将军，我们北辽，以后真能种这个？” 周行彻摇摇头，在对方失望的眼神中笑了：“不是北辽，而是大周！ 既已归顺，大周必定让辽城百姓吃饱喝足，无后顾之忧！” 林涛双眼含泪：“谢周将军，在下替辽城百姓谢谢您！” 周行彻抬手，让林涛起身，继续吃喝。 其他人见状，也都低头尝了口糊糊。 发现没啥味儿，又吃了块儿红薯，然后眼睛里迸发出不可思议的华彩。 甚至有的人在心里嘀咕，周家军咋就那么好命。 这植物要是在北辽被发现，他们铁定能够杀穿大雍。 一场宴会就此结束，林涛留在最后。 周行彻与他密谈，才知道，林涛为什么会反。 原来，他有一半大雍血脉，在北辽虽然战功赫赫，却因为不同寻常的名字，以及出身被排挤。 北辽王一方面对他信任，一方面又看轻。导致他的地位不上不下，很是尴尬。 最重要的是，林涛有个儿子，是他和外面的女人生的。 林涛想让这孩子认祖归宗，却又怕大伙儿明里恭敬，暗里欺负。 便让孩子隐姓埋名，到军营参军，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再无人敢置喙。 事情进展得还算顺利，这孩子，虽是外室子，却继承了林涛的军事天赋。 一路过关斩将，成为统领两三百人的长官。 谁知，去年的某个雪夜，王怒气冲天，喊了几个眉清目秀的进营帐。 随即营帐里传出来不堪入耳的嘶吼声。 这还不算什么，在那个被周家军烧毁几个粮仓的冬天，王不仅没节衣缩食，还大口吃肉。 他不理解，直到没了儿子的音讯，又展开长达半年的调查，才知道，明面儿上勤政爱民的北辽王，暗地里竟然是只禽兽。 他背刺对方，一是大势所趋，北辽干不过大周，没必要做无谓的牺牲。 二么，就是为孩子报仇。 如今做到了，心里却空落落的。 周行彻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番，顺便将将来的打算，透露部分给对方。 林涛听完，感激地抱拳鞠躬：“多谢周将军为辽城百姓考虑，有什么计划，在下必然全力支持。” 周行彻“嗯”了声，让人送对方回去。然后写了封信，传回幽州。 十月初一，幽州城大街小巷张贴公告，人们看着墙上的内容，纷纷陷入沉默。 幽州要独立，和辽城，也就是先前的北辽国一起，组建大周朝。 周老将军自立为王。 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可谁敢拿皇位开玩笑？ 也就是说，天真的变了！ 县衙还派了衙役到村里宣传，告知大伙儿，如今他们所在的是大周朝，开国皇帝周光明，于正月初一举行开国大典。 真是杀人诛心，赶大雍朝老皇帝的忌日登基，简直将对方的脸面放在鞋底踩。 不知上京城的新皇知道后，该是如何震怒！ 池兴月环顾一周，发现大伙儿脸上全是懵逼。 就连传达消息的衙役们，也满脸喜意，似乎很高兴自己换了主子。 池兴月腹诽，就不怕周家军干不过上京城，最后被人清算？ 不过法不责众，就算真的失败了，他们也能保留公职。 毕竟，王朝想要正常运转，离不开这些当官的。 等人走后，青山村众人才渐渐从这惊天大瓜中清醒过来。 “我的天，咱这就成了大周朝子民了？” “成为大周朝子民，应该会比大雍朝子民好过些吧！” “还有那辽城，是真心实意归顺？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吧！” 类似的对话在幽州城大街小巷响起，可无一例外，没有抗拒。 池兴月听大家聊了会儿就回去了，将凌季恒拉回清风院，压低声音说：“我空间升级了！” 说着将他带进包间，发现电子屏上的数字已经变了。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35%】 【五级空间升级进度0%】 灵泉水功效恢复至60%，至于功效，跟先前差不多，却加强了许多。 池兴月欣喜地抱住凌季恒：“再升一级，就能动用精神力了。” 凌季恒撸撸池兴月的毛，说了句：“恭喜！” 两人情绪恢复了些，才去读电子屏最下面那行备注，上面写着升级原因。 “帮助周家军推翻腐朽的大雍王朝，将‘人吃人’的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池兴月：“......” 前者还能理解，因为这是隐藏剧情。 如果不是三皇子出昏招，如果不是三皇子妃重生，大雍朝最后的走向，很难说。 可后者呢，与她的红薯苗有关？ 池兴月生出这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怀疑她的终极任务，是改善民生。 呜呜，不管了，快去看看刷新后的空间吧。 真是很神奇的经历，每次看到都新奇不已。 池兴月东转转，西转转，最终坐在月季花下的躺椅上，吃西瓜，听小说。 凌季恒给滞留室那些人送了点吃的，才过来陪她。 第356章 伸手就是一个大逼兜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时间一点点过，似乎国号变了，对青山村没有丝毫影响。 然而在上京城，却掀起了腥风血雨。 今年没有极寒，如正常入冬那般飘了点小雪，幽州和上京城的官道没有阻断，周老将军派人送来登基的邀请函。 新皇收到后不可置信，喃喃许久，才将桌上的笔墨纸砚，以及奏折摔到地上。 恨不得杀死前来报信的人，却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威胁。 如今上京城腹背受敌，周家军不掺和，还能勉强维持平衡。 若是他执意找周家军麻烦，对方随便跟谁联手，自己都吃不了兜着走。 真是憋屈死了。 派人把皇后请来，伸手就是一个大逼兜。 “你不是说周家人忠心耿耿，会在天下大定后慷慨赴死吗？怎么如今，人家自立为王了？” 皇后脸颊红肿，跪坐在地上，不言不语。 心里慌乱到不行，觉得一定是自己重生，扰乱了秩序，让周家军生出了妄想。 “你不是能预测未来，不是诡计多端嘛，说啊，告诉朕，该怎么破局？” 皇后跪趴在地上，略显单薄的身子瑟瑟发抖。 如果那只镯子还在，一定能够扭转乾坤。 “皇，皇上，臣妾先前那只镯子，有，有提升气运的功效。” 最关键的是，每日能凝出三滴灵泉，喝下去让人神清气爽，还能提升体魄、加速伤口愈合。 当然，后者她没说。 新皇愣了一下，下意识踹了皇后一脚。 看着她苍白，带有细纹的脸颊，回想这两年来皇后容貌方面的变化。 仿佛真的是在那只镯子失踪后，断崖式衰老。 发现这个真相，新皇又是一脚踹到皇后腰上：“贱人，你怎么不早说？ 要是早知道，就算闹得上京城鸡犬不宁，朕也要把镯子找回来。 贱人，如今就算知道了，去哪找？贼人早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皇后被踹得额头冒汗，强忍着惨叫甩锅：“皇，皇上，那镯子是臣妾从崔家姑娘手上得来的，说不定，她家还有其他宝物？” 新皇停下动作，狐疑地看了皇后好几眼，才想起当初和崔婉儿的情意。 说来，他们也算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如果没有皇后从中作梗，说不定，他就娶崔婉儿为妻了。 若是这样，局面会不会不一样？ 此时此刻，新皇恨毒了曾经这个，为自己出谋划策，成功上位的皇后。 脚步匆匆出了大庆殿，去国库查看老皇帝抄到的崔家财物。 却发现，早被挥霍一空了。空荡荡的库房，让他额角青筋直跳。 恰在此时，又迎来战报。 说是大皇子、六皇子，还有郕王的军队达成一致，准备一起进攻上京。 新皇脑袋嗡的一下，直挺挺晕倒了。 *** 整个冬天，池兴月都窝在家里，吃吃喝喝睡睡。 偶尔去折桂院，陪葛静蓝说说话，顺便逗逗舒瑞。 “小表弟，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 舒瑞小大人儿似的瞪了池兴月一眼，随即幽幽叹了口气：“弟弟妹妹都好，只要是娘亲生的，我都喜欢。” 回答相当熟稔。 池兴月笑着揉揉他的头，塞给他几个柿饼。 还叮嘱：“这玩意儿自己吃，你娘不能吃，知道吗？” 舒瑞“嗯”了声，跑走了。 池兴月拿出一把红枣：“舅母，咱吃这个，对身体好。” 葛静蓝点点头，让杏儿帮忙洗洗。 然后捏着往嘴里放，发现这枣比她在县里买的，要甜许多。 池兴月嘴角咧开大大的弧度，心想空间出品，怎么可能差？ 这玩意儿受灵气滋养，补着呢。 “舅母别多吃，每天来两颗，吃完找我要。” 池兴月从折桂院回来，就见凌季恒在看书。 怀着好奇凑过去，发现他在研究策论。池兴月没打扰，出去遛弯儿了。 回来时发现林子里一片衣角飞过，随后，顾有莲满脸羞怯地出来，深呼吸几口气，朝青砖大瓦房走去。 宝珠惊讶地瞪大双眼，甚至拿手死死捂住口鼻。 惊恐地看向池兴月，却发现她神色淡定，等人走出去好远，才压低声音开口。 “二少夫人，要奴婢把看到的跟老太太说吗？” 池兴月摇头：“再过段时间吧，现在还不是时候。” 宝珠愣了两秒，问道：“二少夫人，您早就知道了？” 池兴月没有回答，心里想的却是，耿素华那么细心的人，怎么会没有发现顾有莲的异样。 她不是派人跟踪过嘛，就顾有莲这拙劣的遮掩，难道还能不露痕迹。 等回去了，问凌季恒，才知道，那男人是顾有莲的表哥。 “许是大伯母看在两家亲戚的份儿上，没有赶尽杀绝，默认顾有莲接济娘家的吧！” 池兴月都无语了，心想这古代，表哥表妹生出情意的还在少数吗？就不怕出事？ 凌季恒抬手轻敲池兴月的脑袋：“大伯母没你想的那么简单，等着吧，再过不久就有好戏看了。” 然而，不等好戏登场，凌家就传来了坏消息。 说是凌季仁在从辽城返程的途中，遭北辽余孽袭击，坠落山崖，生死不知。 老太太听后，直接昏了过去。 耿素华不可置信地追问来人：“你说什么，我儿子坠崖了？他好好的去当兵，才走几个月，就没了？” “这位夫人，您节哀！” “他只是坠崖，又不是死了，你们为啥不去找，啊？ 我好好的儿子，才走几天呀，不是死在战场上，而是坠崖。你们让我如何接受？” 来报信的小兵神色为难：“我们找了，虽然没有找到尸首，可那悬崖百丈高，跌下去必死无疑。 这是傅小将军派我们送来的抚恤金。他说过段时间，等军营里的事忙完了，亲自上门致歉。” 耿素华一听这话，腿软了。 如果不是凌惟远神色悲痛地扶住了她，铁定是要摔倒在地的。 一声悲鸣从凌家大宅响起，凌季亿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大哥对不起，如果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上战场。 大哥，你还那么年轻......” 万春琴也带着三个孩子跪在地上：“大少爷，你怎么这么狠心啊......” 第357章 自请下堂，从此与凌家再无关系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只有顾有莲，呆呆地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如纸，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打击。 这还不算，池兴月惊讶地发现，她裤子上出现一片血迹，且越染越大。 对于看了无数小说电视剧的池兴月来说，一秒就想到了可能性。 赶忙喊程大夫过来，还让人关门，隔绝外面好奇的目光。 程大夫一瞅，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却还是尽职尽责地把了脉，然后施针。 还有老太太，只是惊吓过度。掐了一会儿人中，就悠悠转醒了。 池兴月赶忙给她倒了杯茶，茶水里，是将近一半，功效接近60%的灵泉水。 老太太喝完头不疼了，气也顺了，被池兴月扶着来到顾有莲跟前，问程大夫：“她怎么了？” 程大夫欲言又止，老太太人老成精，怎么可能不明白。 虽然凌家要脸，可某些时候，这脸也能不要。 深呼吸一口气：“说吧！” 程大夫抿了抿唇：“大少夫人她，怀孕一个半月了！” 耿素华脸一下就白了，老太太也狠狠蹙眉。 池兴月和凌季恒却对视一眼，毫不意外。 恰在此时，顾有莲醒了，听到程大夫的话，整个人惊慌到不行，稍微一动，下面又开始流血。 程大夫赶忙让她躺下，还拿针在穴位上扎了几下。 顾有莲感受着从地板渗入身体的寒意，却丝毫比不过她心中的恐惧。 余光瞥见凌微微那不谙世事的眼神，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根本开不了口。 老太太佝偻着背，让万春琴把孩子带走。 颇有威严地坐在椅子上，问顾有莲：“奸夫是谁？” 顾有莲紧咬唇瓣，不说话。 老太太也懒得管，给了她两个选择。 “要么你自请下堂，从此与凌家再无关系。要么你顶着凌家大少奶奶的名分下葬。” 顾有莲想活，只能选择第一个。 老太太让凌惟远写下休书，拿给顾有莲签字的时候，她竟然犹豫了。 “爹，能不能......” “能不能什么，别写这么清楚？你事儿做得难堪，休书还不能明明白白了？” 耿素华已经想明白前因后果了，擦擦眼泪：“你那娘家，在出事的第一时间就跟你断了关系。 你倒好，看他们来幽州了，巴巴凑上去不说，居然还跟表哥勾搭在一起。贱不贱啊你！ 你那表哥有妻有子，怎么，你怀孕了，他会休妻娶你？” 顾有莲这两年心理扭曲，脑子也执拗。 竟然跟耿素华顶起嘴来：“表哥他是真心待我的，他给我煮粥，给我买发带，比相公对我好多了！” 耿素华都要气笑了，心想就一吃软饭的，能好成啥样。 若是好，也不会三番五次勾引她，让她从婆家拿钱供养他们了。 懒得跟她废话，让她快点在休书上签字。 顾有莲垂死挣扎：“娘，若是我......被传出去，明跃、微微还怎么做人呀？” “你也知道丢人，你知道丢人怎么不管好自己的裤腰带？ 签吧，要丢也是丢我凌家的脸。天长地久的，总会被人遗忘。 省得将来你过不下去了，寻了借口接近他们。平白膈应人！” 顾有莲被这么一激，也恼了，撂了句狠话：“娘别后悔！” 就在休书上面签了字。 凌家连夜都没过，就让人备了马车，送顾有莲去她表哥那里。 顺便拿上休书去县衙登记。 顾有莲还想收拾一下自己的行李，却被耿素华无情戳破：“逃荒而来，你身上哪样东西不是用凌家的银子买的？ 既已被休，就好好地跟你表哥去过那有情饮水饱的神仙日子吧！” 闹剧结束，池兴月怅然若失。 和凌季恒回屋后，幽幽叹了口气：“还以为得谋划一番，才能把她赶走。谁知，这人要是作死，谁也拦不住。” 凌季恒也不无感慨，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明凌季仁的情况。 两人当即关了门，闪身进空间。 舒慕云听到动静，出来看了眼，回屋跟凌惟成嘀咕：“还好咱家恒儿没去战场，不然...... 唉，咋就出事了呢？季仁才二十多岁呀，那么多磨难都挺过来了，这消息也太突然了！” 忽然想起什么：“老三夫妇呢，咋没注意到他们？” 梁芷君刚开始是在荣思院的，听说凌季仁出事，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 想问问季豪怎么样，又怕没事，戳了老大夫妻俩的肺管子。 就借着送报信人出门的空档，打听了许多军营里的事。 知道自家儿子没事，长吁一口气。 想回去，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知道屋里一定是出了大事，驱赶走听墙角的村民后，亲自在大门处守着。 直到凌管家过来开门，才重新进去。 完美错过了从后门出来的凌惟远和顺子，以及车上半死不活的顾有莲。 回去发现气氛不对，也没敢开口问。 灰溜溜回了听澜院，喊来青绿一打听，才知道侄媳妇儿给侄子戴了绿帽子。 凌惟存气哼哼地要找顾有莲算账，却被梁芷君拦住。 “你可消停点吧，还嫌大哥大嫂不够糟心？ 该处理的都处理了，反正季仁跟她没啥感情，走了也好。 往后，你这当叔叔的帮忙看着点儿，再给季仁娶房好的就成。” 凌惟存听到这话愣住了：“你说，季仁有妾侍，还能娶妻吗？” 梁芷君白了他一眼：“能不能吧，总比留着个糟心玩意儿好。” 夫妻俩沉默了，突然觉得，这结果，貌似没有想象中难接受。 空间里，池兴月坐在户籍科，熟练地往数据库输入凌季仁的名字。 简介生平跃然纸上，池兴月将滚动条拉到最下面，便看见了他的最新动态。 “凌季仁在返程途中，遭遇北辽王旧部袭击，持刀奋力反抗，在砍伤十三名北辽勇士后，因被人偷袭，跌落悬崖。 崖高几十丈，幸亏积雪较厚，且被生长在山坡上的松树接住，才没殒命。” 不过，受了重伤。强撑着摸出凌季恒给他准备的救命药吞下，然后陷入昏迷。 外面冰天雪地，这要是冻上一夜，肯定就成冰坨子了。 凌季仁运气还可以，碰见个上山砍柴的小伙子，把他拖回家。 第358章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万一他等着咱们去救呢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松了口气，就连凌季恒也是。 两人又查了查那位好心小伙儿的信息，才从空间出来。 脸上不似先前那般沉重，到荣思院看了看老太太的情况。 然后收拾行李，准备明天出发，去找凌季仁。 老太太见状，眉头紧蹙：“你们这是干啥？” 耿素华擦了擦眼泪：“有啥事非得这两天办啊，我们正商量着，怎么给你堂哥......” 凌季恒赶忙打断：“大伯母，我不相信大哥会这么命薄。 咱们先去找找，说不定就把大哥找回来了！” 耿素华灰败的眼睛亮了一瞬，随即又暗淡下来：“那人说，季仁是从百丈悬崖摔下去的，尸骨无存。” “大伯母，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咱不能凭借对方一句猜测，就断定大哥没了。 万一他等着咱们去救呢？” 池兴月的话，让耿素华泪如雨下。 佝偻着脊背过来，握着她的双手摩挲：“好孩子，好孩子，大伯母谢谢你，谢谢你啊！” 池兴月抱了抱她，安慰了会儿，才去忙别的。 凌惟远回来知道后，感慨了句：“侄媳妇都比儿媳有心。” 耿素华洗漱过后，没有先前那般憔悴。 问了句：“顾有莲她娘家什么情况？” 凌惟远叹了口气：“能有什么情况啊，咱被流放后，她娘家虽然跟她断了关系，可到底是受了连累，被各方排挤。 之后遭遇天灾，钱财尽失，人也没了大半。 混在难民堆里辗转许久，才在降雪之前来了幽州。 原本也没打算来找咱家帮忙的，可就在上元节那天，顾有莲碰见了她表哥。 许是青梅竹马，两人一见面，就擦出了火花。 之后经常寻着机会见面，季仁参军后，两人更是突破了禁忌......” 耿素华恨得牙根痒痒：“贱人，咱家亏待她了嘛，居然给季仁这样的难堪。” 凌惟远叹了口气：“小两口感情早就出问题了，你瞧她们，都分居多长时间了？ 有莲年轻气盛，她......” “你在给她说话是不是，你竟然向着她？” “我没有，我就是，就事论事。虽然那丫头不对，可咱儿子，的确冷落了她将近一年。” 耿素华气哼哼地摆事实，讲道理：“她太扭捏，还死犟。换谁，谁受得了？ 要是顾有莲有万春琴一半体贴，季仁也不会宁愿一个人睡，也从不进这俩人的屋。 都一年了，谁肚子里也没揣上。反倒让马家那个小兔崽子占了便宜。” “是是是，她不自重。可事已至此，咱就别纠结了。 好歹，她给咱留了孙子孙女。” 又是一声叹息。 凌季亿觉得大哥是替他参军，替他坠崖的，整个人很崩溃。 听说二哥要去找大哥，凌季亿跌跌撞撞跑去清风院。 跪在西屋，请求凌季恒带上他。 凌季恒眉头紧蹙，把人拉起来：“跪什么跪，多大点事儿啊。 跟你爹娘说了吗？只要他们同意，明天一起离开就好。 记得收拾好行李！” 凌季亿“嗯”了声，就回荣思院了。 跟耿素华、凌惟远说了声，两人下意识阻拦。 就听见了凌季亿振聋发聩的言论。 “爹，娘，我亲哥不见了，我这个做弟弟的，待在家里等消息，像话吗？ 二哥只是跟咱们沾亲带故，就能为了那虚无缥缈的可能，连夜出发。 我这个亲弟弟，就得贪生怕死吗？ 如果不是他替我参军，说不定就不会失踪。微微、明跃、明浩，也不会失去父亲。 爹，娘，不把大哥找回来，我良心难安！” 耿素华有些感动，将凌季亿扶起来，说了句：“儿啊，不是你的错。你哥是自己想去参军的，不怨你。 你想去找，就去吧。照顾好自己，别让我们白发人送黑发人。” 凌季亿点点头，出了西屋。 对上万春琴含泪的眼睛，他抿抿唇：“万姨娘，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大哥找回来的。” 万春琴俯身行礼：“多谢三少爷，您一路小心。” 凌季亿摸摸侄子侄女的头，叮嘱他们在家听话，就去收拾行李了。 今夜，整个青山村都有些沉默。 凌季仁和万春琴的消息虽然没有传出来，可那声悲鸣，被周围邻居听了个一清二楚。 再加上送抚恤金的小兵脸色不好，他们合理推测，凌家出事了。 只是不知道为啥，没对外说。 虽说事不关己，可谁家没有当兵的。 一个个心里沉甸甸的，都怕自家孩子出事。 除了几个没心没肺的，都失眠了。 第二天一早，池兴月从睡梦中醒来，先是给几个厨房的水缸加了灵泉水，然后和凌季恒去荣思院吃早饭。 今天早上桃花婶儿做了饺子，还蒸了好些包子。 池兴月喝了一碗热乎乎的水饺，又带了几十个包子，就准备出发了。 此次出行，除了凌季恒、凌季亿，还有程大夫，和凌一、凌三、凌四、凌五、凌六。 九个人，三辆车，浩浩荡荡，朝落崖的地方赶。 池兴月躲在被子里，下意识用精神力操纵电脑，却发现，她根本做不到。 无奈只能放弃，闭上眼睛休息。 今天起得有些早，吃完饭就困。车还晃晃悠悠，没几分钟，就睡着了。 凌季恒给她掖了掖被子，在脑海里复盘凌季仁的动向。 今天距离他失踪，已经差不多七天了。 早上还和池兴月在户籍科查了系统，确定凌季仁活着。 不过情况很不好，身上多处骨折，还高温惊厥。 如果不是揣了那么多保命药，捡到他的小伙子，还不管三七二十一，给他喂了药，凌季仁怕是早嘎了。 然而，这事不能明说，不然无法解释他怎么知道的。 只能到了东冶村附近，再做打算。 车子晃晃悠悠向前，大伙儿出不出来的沉重。 天色由黑转亮，两个时辰后，车队停下歇息。 凌一在路旁捡了点枯枝生火，大伙儿下来活动活动手脚，顺便解决一下个人卫生。 凌季亿见池兴月没下车，问了句：“二嫂坐这么长时间牛车，不难受？” 说实话，他不是很理解自家二哥。 出门办事还要带着娇滴滴的小媳妇儿，什么毛病？ 第359章 这也行？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白了凌季亿一眼，心想：“你懂啥，我媳妇儿可是小仙女。 如果不是怕老大出啥变故，当我舍得把媳妇儿带出来吃苦受累？” 嘴上却是：“她睡着了，还没醒！” 实际上进空间了，洗洗脸，上上卫生间，再活动活动手脚。 赶车的凌一几人被他支到了旁边，下车前两人约定，休息差不多半个小时。 池兴月只要按时出来，就不会穿帮。 空间外，凌一几人将桃花婶儿准备的瓦罐蹲在柴火上。 木柴噼里啪啦响，没多久，瓦罐里就飘出来一股诱人的香气。 原来，里面装的鸡汤，是昨晚就熬好的。 放一夜，汤都凝固了。一加热，就会化为液体。 这样的瓦罐，桃花婶儿准备了好几个。可以节省几人路上做饭的时间。 池兴月在空间里转了一圈，吃了几颗草莓，感觉骨头松快了，才出来。 就被牛车里的冷空气刺激得打了个大大的喷嚏。 凌季恒赶忙盛了一碗鸡汤过来，看着池兴月喝完，又清洗了下餐具，一行人才又重新上路。 这一走，就是三天。 刚开始，路上很顺利，可越往北辽走，温度越低，天也开始飘雪。 地上的雪花松松垮垮，牛车陷在里面根本动不了。 车外温度零下十几度，哪怕车厢里生着小炉子，又盖着小被子，池兴月也冻得瑟瑟发抖。 猛地想起来，她可以以灵魂进入。 灵魂进入后，身体就像睡着了。不会感受到冷，也不会累。比在外面可舒服多了。 池兴月抬手拍了下额头，跟凌季恒说了声，就将灵魂沉入空间。 空间里温暖的环境让她泪目，池兴月觉得一定是这段时间习惯了带凌季恒进空间，才忘了这么好用的BUg。 在村委小楼温暖了会儿身体，才小跑着到户籍科查询资料。 在电脑里输入“凌季仁”，发现他的资料变了。 池兴月看完后，神情有些恍惚。后又输入她自己的名字，确定自己所处方位。 然后输入地点，寻找附近的村落。发现不远处有个破庙，赶紧把方位记下来。 然后出来，跟凌季恒说了下情况，在他不可置信的眼神儿中，一行人朝东北方走去。 池兴月有些戏谑地问凌季恒：“万一大哥扛不住压力，从了那姑娘怎么办？” 凌季恒笑笑：“那就娶回去呗，反正养得起。” 池兴月啧啧两声，觉得凌家人多少有点男主属性在身上。 瞧凌季仁，明明是死局，偏偏绝处逢生。 被人救了挺好，却又撞上烂桃花。 族老威逼利诱，非让他迎娶自己那大龄未婚闺女。 凌季仁不肯，却又逃不走。被锁到了地窖，一天给块儿窝窝头，吊着命，想让他屈服。 救他那人看了心疼，却迫于族老的淫威，有心无力。 咳，这不就小说里烂大街的剧情嘛，她看过不下五本。 凌季恒也觉得好笑，只能说，无论男人还是女人，长得太好看，也是种罪过。 就像某人说的那样，美貌自古以来就是稀缺资源。 人们总是对长得好看的男人女人更加宽容。 可以说，美貌叠加任何一种能力，都能成为绝杀。 但是，如果一个人只有美貌，别无其他，大抵会命运多舛，不得善终。 凌季仁现在就是这样的状况，虽然受了伤，行动不便，可那张脸，俊朗非凡，既有年轻人的朝气，又有经历过世故的沉稳。 着实迷人眼。 换在平时还好，身强体健，有周家军做靠山，没人敢打他的主意，除非那些地位非凡的女性。 可他落魄了，在那个犄角旮旯之地，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被人觊觎美色，好像是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池兴月想，如果他长得一般点，可能就不会被族老的小女儿看上，也就不会被关到地窖里了。 还好，还好他退烧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不然，真怕自己找过去，看到的是一具没有生气的尸体。 在池兴月的胡思乱想中，一行人抵达了勉强遮风的破庙。 凌季恒直接将牛车牵到大堂里，对着佛像拜了几拜，然后生火做饭。 也没搞什么复杂的，就熬了锅大米粥，又炒了几个菜。 程大夫闻着大厅里的饭菜香，对凌季恒那叫一个刮目相看。 一是佩服他会厨艺，二么，就是觉得他舍得下身段，给下属做吃的。 难怪凌一他们，会死心塌地跟着他。 池兴月刚开始还会在外头帮忙，接连打了两个喷嚏后，就被赶回牛车里了。 多一道门，多挡些风。尽管车厢里也冷，可跟先前冒雪前行相比，已经暖和多了。 池兴月躲在被子里，听着外头的叽喳声，不由有些怀念，去年两人独自前往府城的快乐生活。 可这次营救不同以往，光靠她和凌季恒的力量，有些束手束脚。 还是大家一起行动，即便路上吃点苦头，也能顺利把人救出来，还不会引人猜忌。 饭菜很快做好，池兴月都没动，就被送进来一份。 将被子往旁边挪了挪，池兴月盘腿坐在垫子上，哼哧哼哧吃着饭。 凌季恒坐在旁边陪她，最后将碗筷收拾干净，给她使了个眼色，池兴月就进空间加餐了。 顺便洗漱。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后半夜的时候，竟然停了。 可风声犹如鬼哭狼嚎，凌季亿躲在牛车角落瑟瑟发抖，半晚上没睡。 直到天亮，才勉强有了睡意。 一行人在破庙待了三天，直到雪层冻结实了，才出来，继续上路。 池兴月感受着刺骨的寒意，怀疑极寒是不是卷土重来了，不然，她厚棉袄怎么不顶用？ 不过，速度加快了许多，还没天黑，就到了凌季仁坠崖的地方。 凌季恒下车，四处寻找，却发现，除了一棵被砸断的松树，没有丝毫人经过的痕迹。 然而他还是精准地指了个方向：“咱们往那边走！” 凌季亿一脸诧异：“二哥，你怎么知道大哥在那里？” 凌季恒脸不红心不跳：“昨晚做梦梦到了，大哥被人关在一处地窖里。” 凌季亿：“......”这也行？ 第360章 哪来的回哪去，我们这儿不欢迎外人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尽管凌季亿觉得荒谬，却还是听从凌季恒的建议，朝悬崖底下走。 凌一几人对此见怪不怪，倒是程大夫，狐疑地摸摸胡须，觉得此事非同寻常。 却也不好多问，重新爬到车上，任由几人调整牛车方向。 几经寻找，才在天色暗沉下来时，勉强找到下山的路。 “现在怎么办，下山，还是？” “天都黑了，还怎么下山。不怕摔下去？” 池兴月翻了个小白眼，让人寻了处背风的地方，生火，煮饭。 在破庙那几天，他们都没敢吃肉，如今不用顾忌，几个大男人都馋了。 将冻着的红烧鱼拿出来热热，又蒸了几个馒头。 凌一几人吃得饱饱的，围坐在火堆跟前烤火。 你说说，古代有什么好？ 没有高铁，没有高速，没有酒店，没有GPS，只有原汁原味儿的冷风。 池兴月搓着手，跟大伙儿聊了会儿天，就回牛车上睡觉了。 灵魂沉入空间，感受着鸟语花香。躺在宿舍狭小的单人床上，却觉得很温暖。 凌季恒想到这些，就羡慕的不行。 陪凌一几人聊到月上中天，才回去。 抱着小媳妇儿梦周公。 也不知道凌一几人是怎么安排守夜的，清晨，池兴月从空间里出来，掀开帘子瞅了眼。 就见凌六从板凳上起来，活动活动僵硬的手脚，往火堆里扔了几根柴。 凌季恒嘟哝一声，从睡梦中醒来。脑袋嗡嗡疼，感觉快炸了。 若不是每天有灵泉水吊命，他怕是早在这寒风中嘴歪眼斜了。 将池兴月往怀里抱了抱，却发现睡不着了。 揉着脑袋起床，穿上自己的厚棉袄，连脸都没洗，裹上大氅，准备下车。 池兴月拉住他，从空间拿出一杯姜糖水：“乖，喝了发发汗。” 凌季恒“嗯”了声，将稍微有些烫的姜糖水一饮而尽。 喝完等了会儿，身上开始出汗，脑子也逐渐清明。 直到完全缓过来，才下车，将池兴月递给他的冻排骨端下来，放火上热。 还装模作样地拿瓦罐到地上舀了些干净的雪，拿回车里熬姜汤。 实际上，被池兴月换成了空间灵泉水，就连瓦罐里的姜片，都是自己后来种的。 味儿特别重，效果特别好。就是不怎么好喝。 没用多长时间，姜汤熬好了。 一群人分着喝了点，感觉身子暖了，才熬了点雪洗漱。 然后喝了排骨汤，吃了馒头，才收拾收拾，下悬崖。 却发现昨晚他们找到的路很窄，还有些陡，尝试了几次，牛车都下不去，还差点翻车。 只能绕路。 这一绕就是半上午，不知道走了多少弯路，才在大中午的时候，来到崖底。 这里积雪很厚，没有多少踩踏痕迹。 牛车被积雪卡住，寸步难行。 眼瞅着就到目的地了，遇见这样的事，的确有些糟心。 怕耽搁时间，便让凌六在这里守着，剩下的，步行去找人。 “按时吃饭，别亏待了自己。若是遇见突发情况，牛车不要也行，保命要紧。”凌季恒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句。 凌六抱拳行礼：“主子，属下在这儿等您凯旋。” 凌季恒“嗯”了声，挽着池兴月的胳膊向前走。 其他人也相互搀扶着，朝前走去。身上只背了个小包裹，里面带了点熟食。 凌季亿问凌季恒：“二哥，你都没来过这里，怎么知道往哪走？” 凌季恒没说话，心里想的却是：“当然是看舆图知道的啊，那玩意儿花了我大几千两银子。” 凌季恒的舆图，是跟书斋刘老板买的。 特别贵，也不怎么精准，可就这，都一图难求。 若不是凌季恒跟刘老板有了私交，又愿意出钱，这舆图，根本轮不到他。 可拿到手里，也就那样，只有个大概轮廓，上面画了山和河流，以及村落分布。 再具体点，就不行了。 那是军方才有的东西，民间售卖传播，是违法的。 他不敢拿九族性命挑战权威。 凌季恒当初看了眼，就让池兴月收空间了。谁成想还派上了用场。 再加上跟池兴月手机里的离线地图比对，基本上确定了东冶村的位置。 如今，朝那个方向走就好。大不了到了附近，寻个当地人带路。 时间一点点过，行走在雪地里，池兴月身子都冻僵了。 凌季恒说要背她，池兴月却怕拖慢行程，婉拒了。 可这天儿，真的好冷。在雪地里行走，真的好累。 天也黑的好早，才四点半，就昏暗了。 而此时，还没到目的地。池兴月都要怀疑他们是不是找错方向了。 凌季恒见她有些喘，让人原地休息。 池兴月靠在他身上，将意识沉入空间，再次查询数据库。 确定自己离东冶村不远了，松了口气。 到大厨房喝了口姜糖水，又上了个厕所，才出来。 对上凌季恒担忧的眼睛，池兴月笑笑，伸手抱了抱他。 “相公，你说到了东冶村，咱们是直接问他们要人，还是暗中把人救出来？” 凌季恒替她整理了下围巾：“到时候看情况，随机应变吧！” 说实在的，人家救了他兄长，他是想亲自登门感谢的。 可那个村子很封闭，一旦他们暴露行踪，势必会引起一场恶战。 到时候，就不是想走就能走的了。 虽然没有去过东冶村，可池兴月知道是哪家扣留了他大哥。 只要找到族老家，就能救出凌季仁。 他们有这样的先天优势，可以利用。 然而，话又说回来，做梦梦到凌季仁所在方位已经很离谱了，要是直接杀到族老家，会不会被怀疑他有神通？ 凌季恒有些矛盾。 就这样，一行人从天亮走到天黑，直到筋疲力尽，才看见星星点点的亮光，和飘散在黑夜里的炊烟。 这一刻，池兴月都要喜极而泣了。 凌季恒也是，鼓励了大伙儿几句，加快步伐，朝村子走去。 身上仿佛注入无穷力气，连寒冷都能驱散了。 直到进了村子，凌季恒随意敲响一间院子。 在对方不耐烦的吼声中开口：“老乡，我们是来借宿的，请问村里有空房间吗？” “没有没有，哪来的回哪去，我们这儿不欢迎外人！” 第361章 他家大花刚守寡，正好缺个上门女婿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一句话，跟浇了凉水般，凌季恒脸上笑容消失殆尽。 虽说这可能是气话，也有可能只是一家的态度，可多少能反应出来村子里的情况，他们此行，未必会顺利。 “老乡，我们走了好久，都没遇见村子。求您收留我们一晚，成吗？ 放心，我们不白住，给银子。” 屋里沉默两秒，随即响起窸窸窣窣的争吵声。 凌季恒在门口足足等了五分钟，才听见里面的人出来，打开院门，把他们迎了进去。 “家里没空房间，我让我儿子闺女收拾收拾，给你们腾了一间。这么多人，挤挤没问题吧？” 凌季恒忙摇头：“没问题，多谢大哥好意！”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角碎银子。 那人瞅了眼，眉头深深蹙起：“如今大雪封山，这点银子，怕是连柴火都买不起。” 凌季恒笑了：“当然，这个只是给大哥的见面礼。 这才是我们的住宿费。劳烦大哥烧点热水，再做点饭菜。” 对方接过银票，打开瞅了眼上面的数字，随即眉开眼笑，把人迎进屋。 还让媳妇儿烧水煮饭，一家人像是招待贵客般，往屋里添了俩火盆。 凌季恒坐在炕上，问给他们整理床铺的小姑娘：“丫头，这里是东冶村不？” 小姑娘点点头，整个人有些怯懦。 “东冶村距离坡村远吗？” 小姑娘摇头：“我没出过村，不清楚。不过听说附近没有村子。” 池兴月从兜里拿了两颗麦芽糖给对方。 小姑娘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惊讶地问了句：“姐姐，你和他们住一起吗？ 娘说女孩子不能跟陌生男人住一起，不然就是不守妇道！” 池兴月尴尬笑笑：“他们不是陌生人，他们是姐姐的亲人。” 说着揉揉她的头发，想问问村里最近来没来过陌生人，就被小姑娘的娘亲打断了。 “小娘子莫怪，这丫头蠢笨，不会说话。乡下人家没啥好吃的，就给你们熬了点糊糊，别嫌弃哈。” 池兴月接过瓦罐，放到桌子上：“多谢嫂子！” 说着招呼大家过来喝。 程大夫将碗放到嘴边抿了抿，说了句：“有些烫！” 就把碗放桌上了。 其他人连接都没接：“那就凉凉再喝吧！” “那成，一会儿我让小丫过来收碗！”女人笑着捋了一下头发，就拉着丫头离开了。 程大夫给大伙儿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说糊糊有问题，别喝。 又在腰间摸出个药瓶，眉头挑了挑。 池兴月自动翻译：“不过别怕，我有解药。” 刚想说什么，就发现门口有人偷听。 池兴月给大伙儿使了个眼色，装模作样地舀了碗糊糊放嘴边。 看似喝下去，实际上都给倒进了空间。 程大夫赶忙递给她一颗药丸子，池兴月往空间一丢。 笑着问其他人：“咱们不是带了点吃的嘛，给嫂子也送点儿呗，算是表达咱们的感激之情。” 凌一没意见，从包裹里取出半斤猪肉脯。 程大夫拆开油纸包，背着门口，用黑乎乎的手指抓啊抓，将刚刚撒出去的药粉拌均匀，才拿给凌三：“呐，给主人家送去！” 凌三答应了声，兴高采烈去开门。 就见刚才听墙角的只剩一个背影，他也权当不知道。 循着灯光找过去，笑容那叫一个和煦。 三言两语，把自己打造成不谙世事的富家小子，还套出了不少村子里的消息。 凌三见男人打开油纸包，和媳妇儿、儿子吃上了，笑笑离开。 瞥见蹲在墙角眼巴巴瞅着的小丫头，脚步顿了顿，却是啥也没说。 回来给程大夫使了个眼色，几人将瓦罐里的糊糊顺着窗户倒出去，随意找了个话题聊。 只不过这声音，越说越低，最后装作不敌药力，打着哈欠睡着了。 小丫头过来推推池兴月：“姐姐，姐姐醒醒！” 池兴月的身体随着她的力道晃了晃，灵魂却在包间里，边吃大餐，边看外面的动静。 因为她是真“睡”，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小丫头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池兴月心堵堵的，狠狠咬了口小龙虾，又灌了半杯可乐。 吃饱喝足，就见男人女人过来，摸走了他们的财物。 “他爹，我们这样做，不太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他们一看，就是过来找那个小白脸儿的。 不把他们放倒，闹起来，族老不得拿咱们算账？” “可是，人家住进来，都没提小白脸儿的事。会不会是咱们弄错了？” “弄错个屁，咱东冶村多少年没来外人了？ 山旮旯的，眼瞎啊，跑这里！听我的，把他们绑了，准没错。” “万一，万一搞错了呢？” “搞错就搞错呗，你瞧瞧，三十五两银子，这家人可真有钱！ 这小伙子长得好看，给七爷爷家送去。他家大花刚守寡，正好缺个上门女婿。 这小娘子也好看......” 女人感觉男人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气得在他腰间拧了一下。 “柴老三，你给我收起那点花花肠子，不然我剁了你！” 空间里的池兴月身子抖了抖，惊讶于女人的变化，反差够大。 还好外面的身子没反应，不然，就露馅了。 其他人听着两人的盘算，恨得牙根痒痒，却没有轻举妄动。 池兴月听男人求饶。 “媳妇儿，放手放手，我不就馋口鲜嫩的嘛，又没说要把她留下来。 这么好看的小娘子，当然是给兄弟们解解馋，卖花楼啊。 要知道前两天，马瘸子家闺女，可是卖了八十多两呢。 这小娘们可比他家闺女好看多了。” 女人点点头，似乎很满意对方的打算。 推了一把男人：“先去族老家知会一声吧，刚才亮子过来，还打听他们的消息了。 你说说，他们咋就那么不小心。若不是露了行迹，这泼天富贵，咱们就能独享了。” 男人不以为意：“咱东冶村，除了山脚那个小哑巴，跟谁不是沾亲带故。 别那么小气，大家同气连枝，才不会被人欺负。不然，那几个北辽人，早把村子屠了。” 听到这里，女人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个小白脸什么背景。” 第362章 若是起效再晚点，就能直捣黄龙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先是周家军过来询问，后又有北辽人过来搜村。要不是族老藏的及时，怕是早被人发现了。” “谁知道呢，跟咱们又没多大关系。 行了，我先去族老家报信，你把他们看好了，等回来，咱们再做顿好的庆功。” 女人点点头：“好，你快去快回！” 池兴月见女人从地上捡起一根麻绳来，挨个给他们绑上。 轮到自己时，还悄摸摸在她身上掐了几下。气得她差点灵魂附体，暴起反抗。 等人打着哈欠离开，池兴月才从空间里出来。 听见“噗通”一声响，以及小女孩的惊呼声，嘴角勾起一抹阴笑。 不等自己动作，凌季恒就把身上的绳子割断了。 凌一蹿出门，给小姑娘来了一手刀。 将她拖到屋里，又拿回自家的四十五两银子，才返回去，帮兄弟们解绳子。 却发现，根本没他的用武之地。 一群人对视一眼，收拾好包裹，悄摸摸出门。 池兴月却进屋里，绑了女人和小孩。 还在女人脸上狠狠扇了几下，以报对方下黑手之仇。 然后顺着男人的脚印，快速前进。 结果没走多远，就在雪里发现了对方的踪影。 男人和女人一样，被迷晕了。而眼前，是三座造型相似的小院。 无法确定哪座是族老的，凌季恒只能派凌一他们前去探查。 好在这个村子的人，只是蠢和坏，并没有太强的武力。 凌一几人翻墙进院，甚至听墙角，都没被发现。 一刻钟后，几人回来，却都摇了摇头。 程大夫摸摸鼻子，觉得这药下重了。若是起效再晚点，就能直捣黄龙了。 不过也还好，算是指明了方向。不然，他们怕是得找到地老天荒。 不知道为什么，今晚的村子格外安静。池兴月走了这么久，都没碰见个活的。 凌季恒觉得一群人行动目标太大，用手跟凌一几人比划。 最终，凌一带着凌三、凌四、凌五出去查探，凌季恒带着池兴月、凌季亿、程大夫，躲在阴影里，等消息。 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就在池兴月以为他们出事了的时候，几人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没想到族老家，是村子里最破败的那家院子。 表面上看起来平平无奇，却有人值夜，还养了一条狗。” 池兴月觉得这里面一定有秘密，却什么都没说。 凌季恒跟几人商量一下，决定后半夜行动。 一行人就这么待在雪夜里当鹌鹑，感觉身子都冻僵了。 直到凌晨一点多，才挪着小碎步往族老家走。 却没直接靠近，而是隐在了附近的林子里。 凌季恒给凌一几人使了个眼色，他们便像离弦的箭般，迅速冲出去。 院子里响起激烈的狗吠，凌一将男人扔到地上，迅速溜走。 凌三则抬手将撒了迷药的肉干扔进去，没几秒，那狗哑火了。 屋里出来两个壮汉，警惕地左右瞅瞅，很快便发现了倒在不远处的男人。 将男人翻过来，发现他浑身酒气，手里还抱了个酒囊。 “这不柴老三嘛，咋躺这儿了？亮子不是说他家来客人了嘛，咋不在家招待？” “这还用说嘛，铁定是把人撂倒了，过来报信儿的。就是没想到，自己喝的有些多，倒门口了。 若不是黑虎机灵，把咱们喊出来。这柴老三呀，怕是要交代在这雪夜里咯！” “那现在怎么办，把人扶回屋？” “不然嘞，怎么说也是龙爷的亲戚，总不能看着他去死。 这样，我扶人进去歇息，你去老三家看看什么情况。” “成，交给你了，我快去快回。” 听到两人的对话，凌一给凌三使了个眼色，凌三点头，跟着矮个儿离开。 在距离族老家百米远的地方，把人砸晕，拖进灌木丛里绑起来。 凌一这边，也趁机翻墙，躲到狗窝里，随机应变。 “外面什么情况？”屋里传来一道不算苍老的声音。 高个儿壮汉将事情说了一遍，屋里那人点点头：“都警醒点儿，可别临了出了岔子。” “是，龙爷，您放心。夜深了，您早点休息。” 高个儿壮汉将人拖进自己屋，随即出来继续值守。 凌一趁机在院子里扔了十几颗程大夫秘制的药丸子，药丸子缓缓挥发，散发出令人昏昏欲睡的气体。 高个儿壮汉觉得力有不逮，喊了屋里其他人帮忙。 凌一这才发现，小小一个院子，竟然藏了十几名打手，看来这位族老，确实不简单。 凌三去而复返，刚准备翻墙，就发现值守的人变了。 眼珠子一转，爬到了附近树上，却发现院子里黑漆漆的，他啥也看不清。 不过没关系，可以借着树枝上房揭瓦。 当然，他没那么无聊，而是悄咪咪扒开茅草顶，往里面扔药丸子。 扔完一屋换一屋，最后功成身退，到门口等待。 约莫十几分钟，凌一出来开门了。 凌三，以及藏在附近的凌四、凌五一起涌进去，挨个把屋里的人绑起来，确定没危险了，才喊凌季恒过来。 凌季恒拉着池兴月、凌季亿，还有程大夫踏入这间有些破败的院子，几人谁都没说话，直奔地窖。 将压在上面的石头挪开，就见一架长长的梯子，搭在墙上。 凌季恒往下爬了几个台阶，才取出随身携带的马灯点上，往下一探，便照到一个狼狈的身影。 没有意外，正是失踪的凌季仁。 整个人狼狈的不像样，双手双脚还被铁链锁着。 地窖里臭烘烘的，随处可见排泄物。 真不晓得，凌季仁是怎么挺过这十几天的。 遭了大罪呀！ “大哥，大哥醒醒，是我，季恒！”凌季恒轻拍凌季仁的脸颊，却发现他体温烫得吓人，意识也模糊不清。 凌季恒蹙了蹙眉，心想他大哥不是退烧了嘛，怎么又复发了。 难道是池兴月没进空间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变故？ 现在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凌季恒从空间拿出一截儿铁丝，在锁眼处鼓捣，没多久，铁链就解开了。 将人绑到身上，准备离开这个鬼地方。 却发现脚下触感不对，好像，刚被人挖开过。 想起这个院子的怪异，凌季恒让凌一把人带上去，再送下一把铁锹来。 第363章 他怪含蓄的，交代的事情都是真的，就是缺斤少两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一动作利索地把人捆到身上，顺着梯子往上爬。 凌三凌四在地窖口接应，程大夫也做好了准备，给人把脉施针。 池兴月则在凌五的陪同下，参观院子。 发现屋子是真破，可院墙也是真高，哪哪都透露着不和谐。 等凌季仁出来，池兴月上前凑热闹。 看着他破破烂烂的衣裳，以及隐约露出来的皮肤，整个人都麻了。 怎么才一眼不看数据库，人就出事了？ 赶忙招呼着凌一把人抬进屋，眼珠子一转，让凌五把捆在林子里的那个也给拎回来。 省得被哪个不长眼的棒槌看见，徒增是非。 凌五应了声“是”，就跑走了。 他动作很快，程大夫还没给凌季仁处理好伤口，就回来了。 池兴月没管外面的事，进厨房，翻找一下，见有小米，便拿砂锅熬小米粥。 不过水用的空间灵泉水，还往小米粥里加了红枣。 没多久，厨房里飘出了诱人的香气。 池兴月赶忙将门掩住，不让味道飘到外面去。 地窖里，凌一凌三拿着铁锹将那松动的地面挖开，几人便看到了一口硕大的木箱子。 继续挖，发现箱子不止一口，想往上抬，却发现箱子很重，两个人根本抬不动。 凌季恒干脆让人敲开箱子，就发现里面密密麻麻装着金子。 要知道，他们还在地窖里，拿马灯照明。 箱子打开的那刻，真晃眼，凌季恒都下意识闭了闭。 将马灯挪开一丢丢，几人继续开箱子。 就发现，箱子里除了金子，就是翡翠珍珠这些值钱玩意儿了。 一个名不见经传，又地处偏僻的村子，是如何聚集这些财富的？ 另外，有钱了为啥不修缮修缮房屋，瞧那屋顶，都快被风吹跑了。 还有墙壁，裂了几条缝。怕不是稍微一踹，就能塌。 凌季恒给凌一使了个眼色，凌一便把那位传说中的族老，也就是龙爷给丢了下来。 凌季恒在他身上摸了一圈，又将他的胳膊腿儿卸掉，才拿解药在他鼻子前面晃了晃。 龙爷悠悠转醒，看着地窖里熟悉的环境，以及凌一几人陌生的脸庞，大惊失色。 下意识大喊大叫，却被凌一掐住喉咙。 刀子抵在他的心口：“乖乖听话，我们主子问什么，你答什么，懂？” 龙爷面色苍白地点头，凌季恒踹踹脚下的箱子，问他：“东西哪来的？” 龙爷摇头，不想说话。凌一不跟他客气，直接捂了嘴，切下他的小拇指。 凌季恒没阻止，毕竟，横竖是要给大哥报仇的，什么原因不重要。 龙爷吃痛，不敢再隐瞒，把他们这些年干的龌龊事，给抖落了干净。 原来，东冶村住的，是一群土匪。 他们早些年在外头打家劫舍，后来朝廷围剿，便寻了处山野旮旯，把人屠干净，顶替了对方的身份。 过了一两年安生日子，便觉得不够刺激，且坐吃山空，钱越花越少。 于是，一群人在龙爷的带领下，走上了贩卖人口的路子。 他们长期混迹于边境，对那些长得好看的男孩女孩儿下手。 有些给钱，算是正当生意。有些则靠拐，或者掳，赚黑心钱。 脚下的这批黄金，一部分是这些年做生意攒的。 一部分是屠了回村省亲的富商，霸占的人家家产。 前两天还劫了个出逃的北辽贵族，那金子，老多了。 一两个人根本搬不动。 因为做的亏心事太多，怕鬼敲门，所以龙爷住在最破的院子里，佯装自己很穷。 还安排手下值夜。 实际上，早在县里安了家。 五进大宅子，装饰得金碧辉煌。还住着娇妻美妾，儿孙满堂。 至于为什么绑了凌季仁，除了他傻闺女确实看上了凌季仁的皮相外。 也有需要个由头，来掩藏他进出地窖，藏北辽人黄金的原因。 凌季仁被当了炮灰，又不肯屈服，自然不会被好好对待。 将人打个半死，就不会注意到他们干了什么。 人也最好死在里头，省得出去嚷嚷。 凌季恒出了地窖，到厨房寻池兴月。 炉灶上的小米粥刚刚熬好，池兴月盛了一碗给凌季恒喝。 剩下的送回屋里，恰好对上凌季仁悠悠转醒的目光。 “大哥还好吗？快喝点小米粥暖暖胃！” 凌季仁一脸懵逼，却还是下意识咬住勺子，将里面的粥水一饮而尽。 程大夫察觉到他的力道，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快松嘴，差点把碗都给掀翻了。” 凌季仁意识回笼，想问什么，却发现喉咙干涩。 程大夫让他别激动，先吃点东西，恢复恢复力气，然后再详谈。 凌季仁“嗯”了声，乖乖吃饭。 池兴月回到厨房，就见凌季恒把粥喝完了，正在等她。 “媳妇儿我跟你说，那个龙爷......” 凌季恒把审问内容跟池兴月说了个清楚，然后问她：“你帮我看看他有没有隐瞒和撒谎。” 池兴月点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将意识沉入空间。 迅速来到户籍科，输入龙爷的姓名，就查到了相关资料。 可以说，他怪含蓄的，交代的事情都是真的，就是缺斤少两。 这个人，可谓罪大恶极。 烧杀戮虐没少干，还通敌。 院子里那些打手，也不是好的。每个都身负好几条人命。 甚至连给他们下药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种。 也是哦，都给他们下药了，还说要把凌季恒送去当上门女婿，池兴月睡了卖花楼，能是什么好人。 蛇鼠一窝，沆瀣一气，朋比为奸。 就连看上凌季恒的族老家闺女，都是个天生坏种。 前后强迫了三个男人，都被砍掉四肢，当花肥，埋在门口的大树底下。 池兴月强忍着呕吐将灵魂注入身体，把自己查到的告知凌季恒。 凌季恒眉头蹙得死紧，觉得不该自己替天行道，却又不想让这群烂人好过。 然而他们的屠刀没有砍向自己，没有因果，擅自杀生，会消耗气运。 最后决定，屋里这些全嘎，剩下的，听天由命。 相信天道，不会让这些畜生好过。 时间不早了，他们也得打扫打扫战场，赶紧离开。 不然被村里人堵了，又是一场恶战。 第364章 东西就是东西，哪有什么罪恶不罪恶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想到就做，一长串命令下去，凌一几人连怀疑都没怀疑，就把屋里的，和地窖的，全都拧了脖子。 闯进龙爷闺女那屋时，池兴月瞥见，炕上两具白花花。 凌一眼疾手快地拿被子给两人盖上，然后不客气地送他们投胎。 现场没有很血腥，凌一几人甚至有心情在屋里搜刮。 财物倒是没寻见多少，就是发现了几封跟黑暗势力联络的书信。 凌季恒拆开看了眼，就把书信收起来了。 将尸体扔进地窖，凌季恒让大伙儿下去拿点自己想要的。 凌一问：“主子，这么多好东西，不带走吗？” 凌季恒摇头：“太多了，不方便。这些东西带着罪恶，花了心里难安。” 凌一几人忽然觉得手里的金子烫手。 池兴月却安慰他们：“你们这才拿了多少，几十两而已。 就当是除暴安良的奖励，老天爷不会跟你们计较的。” 凌一几人开心了，却还是有些遗憾没能将地窖里的箱子拿走。 他们哪知道啊，趁他们不注意，凌季恒早收进空间了。 东西就是东西，哪有什么罪恶不罪恶。 虽然获取的手段不光明，可他完全能拿这批财物造福社会。 也算是，替自己积福了。 地窖里面很快燃起熊熊大火，凌季恒也招呼大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凌季仁却指着一个方向，说那里有他的救命恩人。 因为维护自己，被龙爷的手下打了个半死，再不抢救，就要嘎了。 凌季恒让凌一、凌三带着凌季仁、凌季亿、池兴月回悬崖底下。 自己则和凌四、凌五、程大夫一起，去救那个小可怜。 凌季仁说：“当时我以为自己要死了，却不想，他从天而降。 在雪地里拖着我走了五个时辰，从天亮走到天黑，把我拖回家里。 更是衣不解带地照料，还给我喂药。 我清醒后，请他帮我往外递消息，顺便请个大夫。 就是这个举动，被龙爷的人盯上了。 他将我押回去，给那朵霸王花泄欲。 我不肯，那女人就把我丢进地窖。说是要杀杀我的威风。 当晚，她跟龙爷的手下颠鸾倒凤，那声音把我恶心的，连窝窝头都吃不下了。 见我一直不肯屈服，龙爷昨天派人打了我。 将我打个半死，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 池兴月无奈地摇摇头，心想傻大哥啊，还真以为人家是恨你不肯乖乖就范，才动手的？ 人家分明是怕你坏事，拿来泄愤。不然，怎么会下手这么狠？ 却没戳破，而是调侃了句：“大哥，我怎么觉得你有些遗憾呢？” 凌季仁脸一下子羞红了：“别胡说，那种不自爱的女人，我怎么可能喜欢！” 池兴月“嗯”了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凌季亿却欲言又止，几次想把顾有莲的事情说给大哥听，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池兴月干脆给他使了个眼色，让他闭嘴。 凌季亿委屈巴巴地点头，倒是没了心理压力。 回程的路，走的并不顺畅。 一方面是雪厚，每走一步，都格外艰难。 另一方面嘛，就是到东冶村之前刚走了两三个时辰。 大伙儿正是疲累的时候，没好好休息，还饿着肚子，体力本就不支，还得轮流背凌季仁。 让本就艰难的旅程雪上加霜。 可没有一人放弃。 休息时，池兴月趁机将包袱里的水囊拿出来：“呐，这是我在龙爷家里熬的小米粥，你们一人两口，垫吧垫吧。” 凌一婉拒：“夫人，你自己喝吧，我们都是大男人，还能顶一顶。” 凌季亿也点头：“二嫂，我不饿！” 刚说完，肚子就咕噜噜响了起来。 池兴月将水囊塞对方手里，笑着说：“我熬的粥，还能饿着自己？ 放心，早在厨房吃过了。 你们赶紧喝点儿，咱们好赶在天亮之前，到达崖底。” 天亮之前是不可能到了，他们离开东冶村的时候，东边擦出一丝鱼肚白，村里的鸡都准备打鸣儿了。 走了这么一路，天虽没大亮，却也不像先前那般，伸手不见五指。 仅靠肉眼，就能辨清方向。池兴月却发现，地上的脚印格外显眼。 这要是被村里人发现异常，他们是插翅难逃啊！ 正这么想呢，就见天上飘下星星点点的雪花。 风一吹，将地上的积雪拂乱，稍微掩盖了下他们的痕迹。 池兴月在心里感谢老天爷，然后跟大家重新上路。 只不过，每走一小段，都会回头看一眼。 看凌季恒跟上没有。 就这样，直到大天亮，雪扑簌簌的，才勉强看见有人靠近。 从身形上断定，是凌季恒。 池兴月没有在原地等着，而是放慢了点速度。 上午九点，凌季恒追上。 然而他们离崖底，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池兴月问：“他们发现了吗？” 凌季恒嗤笑：“嗯！” 天一亮，昨晚投宿那家的女主人就醒了。 发现自己躺在地上，还被绑住了手脚，整个人都有些慌张。 将嘴里的破抹布一点点吐出来，蹦跶着到院子里喊人。 左邻右舍翻个身，就被这尖利的声音吵醒了。 过来一看，大惊失色。 赶忙给女人解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 女人哭哭啼啼：“我不知道啊，昨晚很困，睡着了，醒来就成这样了！” “你家老三呢，咋不见他的身影？” “老三......老三他去族老家了！对，昨晚我家来了客人，人呢，怎么不在？” 女人冲进房间，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整个人都慌了。 大伙儿帮忙查找线索，就看见窗户底下，冻成冰碴的糊糊。 有人调侃：“柴老三这是想给人下药，被发现，人家跑了哟！” 女人惊慌失措地过来看了眼，随即骂骂咧咧往龙爷家赶。 还说：“跑就跑呗，把我绑起来干啥！ 还有老三，昨天晚上就去族老家了，咋到现在还没回来。” 大伙儿一听，觉得不对劲，纷纷跟上。 来到龙爷家跟前，没听见熟悉的犬吠。 女人试探性地喊了句，没人回应，便推开了房门。 院子里静悄悄，跟从前一样，只是少了生气。 房门都大敞着，进去一看，被褥什么的都在，就是人不见了。 第365章 跟仨兄弟似的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所有人都觉得不对，可又说不清楚哪里有问题。 直到有人闻到空气里的腥臭味，又顺着味道找到地窖，才确定，族老家出事了。 “妈呀，那是啥，尸体吗？” 地窖里十几具，横七竖八，被烧得面目全非，却又没烧干净。 女人瞥见熟悉的衣角，跪在地窖口吼了句：“老三？” 没人回应。 其他人说：“要不你下去看看，那人是不是老三？” 女人惊慌摇头，表示她不敢。 靠在地窖墙上的竹梯子，也被烧得差不多了。 这情况，下不去，也上不来啊！ 大伙儿面面相觑，最终决定将族老家的粮食被褥分了。 如果龙爷出事，这些就是自己的私产。 如果没有，那法不责众，他们还回来便好。 再说，谁乐意吃进嘴里的再吐出来啊。 只要他们不说，谁知道他们来过龙爷家。 想到这里，一只手悄然落到女人身后。 轻轻往前一推，女人就摔了下去。 “啊”的一声响起，没了动静。 大伙儿齐齐远离地窖口，冲进屋里哄抢。 你推我搡间，墙塌了。砸死好几个。 离得远的死里逃生，将那几个人手里的东西夺走，跌跌撞撞跑回家。 凌季恒救人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远远的，觉得很解气。 至于凌五身上的，也是个可怜人。 他们到达山脚的时候，人烧得都能烤鸡蛋了。 嘴唇干裂，脸色苍白，身上还有好几条鞭痕。 躺在冰冷的炕上，连被子都没盖。 真不晓得这几天，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凌季恒赶忙将人扶起来，喂了一口灵泉水，然后让程大夫给他把脉。 得出的结论和当时救治凌季仁一样，晚上个半天，估计人就没了。 当即脱掉他的外套，给他处理伤口。 然后换上一身从龙爷家里顺来的棉袄，小伙子才悠悠转醒。 知道他们是凌季仁喊过来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泪。 凌季恒问他：“龙爷已经死了，你是想在这里生活，还是跟我们走？” 小伙儿愣了几秒，随即坚定点头：“我跟你们走！” 凌季恒“嗯”了声，让凌四、凌五轮流背人。 一行人隐在暗处，迅速朝崖底赶。 直到离开村子好远，凌季恒才问：“你和龙爷有什么过节？” 小伙子沉默了好久才说：“他杀了我全家。” 凌季恒表情平淡，小伙子以为他不相信，情绪有些激动。 “我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杀了我爹爹，我娘亲。 当年，我爹娘南下赚了些钱，想回来重修爷奶的坟。 结果被龙爷的人盯上，他们将我爹砍死，我娘...... 不堪受辱，投河自尽了。 他们还杀了村里的叔叔伯伯，占了他们的房子。 我那时还小，藏在水缸里，逃过一劫。” “后来呢，他们没有斩草除根？” “他们没见过我，我装成隔壁村的小傻子，成天在村子附近晃荡。 时间长了，他们就放下警惕了。” “那你怎么不离开东冶村？” “我想报仇！” “结果被打了个半死？” 小伙儿不说话了。 凌季恒轻笑：“谢谢你救了我大哥！” 小伙儿有些难为情：“我，我也是看他穿着铠甲，想他带我去参军，才......” 凌季恒意外：“难道周家军没去东冶村征兵？” 小伙儿长叹一口气：“征了，村里人不想参军，就把拐来的男孩儿送出去。 我想参军，却因为是家中独子，还被人喊傻子、扫把星，不被允许。” 凌季恒安慰他：“既然想去，那我帮你求求情。” “真的？你们认识百夫长？” 凌季恒轻笑：“难道我大哥没跟你说，他就是百夫长吗？” “没有，他只说自己被北辽余孽偷袭，怕有危险，让我把铠甲扔掉。” “你把铠甲扔哪了？” “一片林子，我记不太清位置了！” 凌季恒没再说什么，倒是程大夫若有所思。 伸手把了下小伙子的脉搏，发现强劲有力，还挺意外的。 “小伙子恢复能力不错呀，只吃了一颗药丸，竟然退烧了。 对了，你怎么称呼？” “我叫季柯！” “嘿，这不缘分嘛。你叫季柯，他叫季恒，你救的那位叫季仁，跟仨兄弟似的。” 凌季恒意外地看了季柯一眼，没说什么。 倒是季柯不好意思了：“其实，我本名不叫这个。 我姓柯，叫柯享，村里人喊我扫把星。 季大哥得知我的身世后，不想叫我扫把星。 又怕龙爷的人发现我的真实身份，就给我取了这么个名字。” 凌季恒问：“那你呢，想叫什么？龙爷已经死了，你已经安全了。” 小伙子想了想：“季柯吧，我想以新身份，活完下半生。” 事情就是这么个事，一行人走了很久，才追上池兴月。 池兴月将手从大氅里拿出来，给凌季恒暖暖。 笑着跟小伙子打了个招呼，一行人继续往前走。 路过林子，甚至还进去瞅一眼。 能找到凌季仁的铠甲最好，找不到就算了。 事实证明，他们运气挺好的，真在靠近崖底的一处地方，找到了藏在雪里的铁疙瘩。 伸手去拿时，被冰冷的铁片刺痛。 冷，真的好冷。 冬天打仗，将士们真的很苦。 几人最终是拿藤蔓将铠甲拖回去的，凌季仁十分欣喜自己的东西失而复得。 还隔着几个人的距离，跟季柯聊天，结果灌了一肚子风，嗝打个不停。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总之，大伙儿都快撑不住的时候，看见了远处的牛车。 还有牛车旁的柴火。 凌六在雪地里踱步，看见几人，没急着过去接应，而是把车厢里的熟食拿出来，放火上热热。 然后才小跑着过去，将凌季仁背身上。 “主子，事情还顺利吗？” 凌季恒轻笑：“顺利，这不，都回来了嘛。还带了个小兄弟！” 季柯羞涩地跟凌六打了声招呼，想下地，却被凌五阻止了。 “别乱动，程大夫说了，你得静养。” 季柯“嗯”了声：“麻烦凌五大哥了！” 一行人说笑着来到牛车旁，池兴月伸出双手烤火。 直到身子没那么僵硬了，才爬上牛车。 在车厢里换掉湿透的裤子和鞋袜。 第366章 就算再拧巴，这时候也该出来迎一迎他吧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刚开始在外面帮忙守着，等到池兴月换得差不多时，一个翻身，上了牛车。 将被子裹她身上，问了句：“是不是很冷？” 池兴月点头，将怀里的暖水袋往前递了递。 凌季恒没接，将自己的裤子鞋袜换了换。 凑近了，就听池兴月在那嘀咕：“也就是我有秘密武器，不怕冷。 换寻常女孩子，在雪地里这么折腾自己，铁定要痛经的。” 凌季恒动作顿住，也觉得池兴月这次付出颇大。 将衣服穿好后把人抱怀里，什么也没说。 不是不感激，而是言语上的感激分量太轻。 他一时间想不到，该怎样来表达自己的疼惜。 池兴月伸手将茶壶里的水换成灵泉水，往里面加了点姜片、红枣、红糖，放到小炉子上。 拿毛巾擦擦手，从空间里取了份核桃酥，和凌季恒分着吃。 直到其他人都换好衣裳，火堆上的鸡汤熬开了，大伙儿才下车，一人一碗端回车里。 鸡汤好喝，但是不顶饱。 尤其是对饿了两天，还体力消耗极大的大伙儿来说，跟塞牙缝差不多。 车厢里倒是还有其他吃的，可眼下最重要的是，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崖底积雪本就厚，这又下了几个时辰，再不走，就走不了了。 从暗格里拿出冻得邦邦硬的糕点馒头往火上烤一烤，软和了就开吃。 这一吃就是五六个，把车上的存粮都给吃没了，才勉强压制住胃里那股饿意。 凌季恒下车，给老牛喂水喂草料。 水是空间灵泉水，草料是从家里带的豆秸秆。 老牛哞哞叫着，像是也饿坏了。 直到把东西吃完，又歇了会儿，凌季恒才喊大家一起出发。 这下山路难走，上山路也不遑多让。 尤其是下了雪的山路。 凌季恒、凌季亿，还有凌一几个，全都下来推车。 只有池兴月、程大夫，和两位伤患在车上没动。 哼哧哼哧，哼哧哼哧。 几人力气大，再加上老牛底盘稳，花了一个时辰，牛车上了官道。 可他们的鞋袜又湿了。 将车停在路边，上车换衣裳。然后驾车，往最近的县城赶。 终于赶在天黑前，找到了客栈投宿。 凌季恒很是大方地要了几间上房，还让小二准备热水和饭菜。 这边条件没有云柔县好，热水额外收钱，饭菜也没什么花样。 凌季恒无所谓，只要能吃饱，睡一觉就好。 安顿好大家，他和池兴月进了空间。 脱掉厚重的棉袄，到卫生间洗了个痛快。 然后去大食堂开小灶，最后到户籍科，查询季柯的信息。 “他没撒谎。”池兴月得出结论。 指着上面某条信息：“他去崖底，竟然是为了参军！” 凌季恒也觉得不可思议，却又感激对方恰好出现在那里。 两人回到办公室，窝在一米二的小床上睡觉。 只两秒，就睡熟了，直到第二天天亮都没起。 许是这段时间神经紧绷，凌一、凌三、程大夫、凌季亿，都睡了个懒觉。 只有被安排守夜的凌五，天刚亮就起床，给他们买早餐，买衣裳。 又给老牛准备粮草什么的。 凌季恒从屋里出来，都已经半上午了。 天空没再下雪，就是阴沉沉的。 地上积雪没冻实，也不方便赶路，几人就这么住了下来。 这一住就到了十二月中旬，凌季恒见地面冻瓷实了，天也放晴了，就收拾收拾行李，准备回家。 经过一段时间休养，季柯身上的伤痊愈了。 凌季仁也好了大半，能活动活动了，就是行动不怎么利索。 听说要回家，整个人都激动了。 兴奋地一晚上没睡，上了牛车，也一个劲儿地跟季柯介绍家里人。 季柯有些拘谨，怕凌家人不喜欢他。 凌季仁却说：“放心好了，我爹娘爷奶，还有二叔二婶、三叔三婶，人都可好了。” 凌季亿又想说顾有莲的事了，可兄长心情好，他不想打扰。 唉，又是无疾而终的一天。 回程很顺利，车子在腊月二十三这天，到达青山村。 凌季仁下车那刻，村里人都炸了。 他们都以为，耿素华哭那么惨，是凌家大孙子出事了。 谁承想，人活生生回来了，还手脚俱全。 老太太也没想到，大孙子真让二孙子寻回来了，上下打量好一番，眼睛有些红。 耿素华更是，哭的不能自已。 咒骂周家军没有用心找，害她以为自己儿子没了，差点跟着去了。 凌惟远拍拍他的肩膀：“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凌季仁瞟向站在角落里，暗自抹泪的万春琴，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直到被人拥簇着回屋，才发现少了个人。 “娘，有莲呢？” 就算再拧巴，这时候也该出来迎一迎他吧！ 耿素华哭声一顿，就连其他人身体也僵硬了一瞬。 凌季恒让人带季柯下去洗漱，没了外人，老太太才把顾有莲偷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是我做主让你爹娘休了她的，要怪，就怪我这个老太太吧！” 凌季仁半天回不过神，听到这话，赶忙回道：“怎么能怪祖母呢，是她，她，不知检点！” 凌季仁没想到，自己不过是去当兵，居然把媳妇儿当没了。 有些伤心，有些失落，可更多的是不可置信。 是凌家对她不好吗，是自己对她不够纵容吗，是孩子不够听话吗？ 她为什么要背叛自己，背叛凌家？ 难道顾家和马家的人，真能善待她？ “那她，现在过得好吗？” 耿素华和老太太对视一眼，最终选择实话实说。 “得知你‘‘死讯’那天，顾有莲情绪激动，差点小产。 签了休书后，你爹亲自送她回马家。还给了药和钱。 可马家那群蚂蟥，接近顾有莲，不过是想从她身上吸血。 钱花了，买粮食，却不给她吃。 药也随便煎了两副，喂了不顶用，就没管了。 有莲她只待了七天，就熬死了。 他们还来家里闹了，是二柱银宝把人打出去的。 顾家得知有莲的死讯后，也闹了一回。 看到休书上的内容，去找马家算账。 后来怎么解决的，我也不知道。” 凌季仁怅然若失地点点头：“也好，就这样吧！” 第367章 愿岁岁平安，愿风调雨顺，愿国泰民安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仁只颓废了几天，就被春节的气氛感染，忘却了那个曾和他同床共枕的人。 男人啊，就是这么薄情。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感情早就出了问题。 在青山村的一天天，不过是表面维持和谐，实则彼此痛苦。 行吧，分开了，阴阳两隔。 再多的情绪都化为遗憾，藏在心底最深的那个角落。 不表现出来，不让家里人担心。 凌明跃、凌明浩、凌微微知道爹爹死而复生，都很黏着凌季仁。 父子四人的笑声，时不时飘荡在荣思院上方。 季柯在角落里很羡慕。 虽然他在听澜院住得很舒服，可这里不是他的家。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都会想念父母。 想念儿时快乐的自己。 池兴月回到青山村后，整个人软成一滩泥，成天在炕上躺着。 舒慕云不明所以，喊程大夫给她把脉。 然而池兴月的身体很健康，可她就是累，疲惫。 程大夫说这是心病，得好好休息，才能养回来。 凌季恒把几人去东冶村救人的事说给舒慕云听。 舒慕云听说，池兴月在雪地里走了七八个时辰，心疼得眼泪直掉。 也就是儿媳妇身体没问题，不然，她铁定要找大哥大嫂算账，要补偿。 当然，耿素华也不是那没眼力劲的人。 知道池兴月受累了，把平日里攒的补品炖给池兴月喝。 喝得她面若桃李，脸颊都有肉了。 池兴月一个轱辘爬起来，再也不敢说自己累了，要休息。 实际上，她也就回来前两天累得起不来，白天晚上都在睡。 第三天开始，就精神了。 每天躲在屋里，去空间溜达，还将大厨房的红薯拖出来，育苗。 这个过程当然是缓慢的，可池兴月不急。 反正离春天还有一两个月，来得及。 凌季恒也是，短暂休整过后，便忙活起来。 白天去青山村村委大院，将红薯拿出来，放暖和的屋里育苗。 晚上就进空间，翻地。 一直忙碌到年三十，才停下。 跟着桃花婶儿炸丸子、炖肉，煮油花。 还准备了个火盆，让大伙儿都跨跨，去去晦气。 今年还算圆满，唯一的遗憾，就是凌季豪在军营里，没回来。 年前，凌季恒亲自去了趟周家军，跟傅焕平说明情况。 傅焕平得知凌季仁没死后，很是意外。 却也为凌家人感到庆幸。 还说让凌季仁在家多待几天，休养好了再回来。 至于那笔抚恤金，得收回来。 如今战事吃紧，军队里既缺粮，又缺钱，每个子儿，都得花在刀刃上。 凌季恒没意见，直接将这笔钱出了。 还问他：“红薯怎么样，吃完了吗？” 傅焕平点头：“吃完了，兵蛋子们非常喜欢，说比高粱米好吃。 你回去了，可得给咱们抓紧时间育苗啊。” 凌季恒笑着答应，还问了问凌季豪的情况。 知道他去府城那边了，有些遗憾。 只能在心里祝他一切顺利。 年夜饭准备得很丰盛，有鸡有鱼，有虾有红烧肉。 还有各种蔬菜和蘑菇。 季柯惊讶地愣在原地，老太太宽慰他：“别客气，当自己家，啊！” 季柯点点头，眼睛却红红的。 老太太给他夹菜，还问他喜欢什么，明天多做点儿。 耿素华也是，把他当亲儿子对待。搞得凌季亿都吃醋了。 池兴月依旧坐在老太太身旁，她给老太太剥虾，凌季恒给她剥虾。 恋爱的酸臭味，看得人牙都酸了。 饭后娱乐，一行人分几个阵营，玩儿起了扑克。 季柯还是头一回见这么有趣的玩意儿，凌季恒直接把位置让给他，在旁边当军师。 新手季柯连赢三把，都不好意思了。 老太太将花生推到他跟前：“继续啊！” 季柯笑笑，把花生分给几位长辈，才重新拿起牌。 就这样，热热闹闹到凌晨。 凌一点燃了从县里买的烟花，“砰”的一声巨响，照亮整片天空。 没睡的都出来凑热闹了，看着那巨大金色礼花，在心里许下愿望。 愿岁岁平安，愿风调雨顺，愿国泰民安。 砰砰砰，十几个礼花放完，凌家人各自回屋，睡觉去了。 池兴月躺在炕上，舒服地伸展四肢，决定给自己放个假。 凌季恒将她抱怀里，在耳边低语：“宝，十七岁了。” 池兴月“嗯”了声，心想时间过得真快，她都穿来一年半了。 好在身边有这么一群亲人，让她从未感到孤独过。 在凌季恒脸颊上亲了一口，在他怀里沉沉睡去，在第二天的鞭炮声中渐渐苏醒。 池兴月换上一身鹅黄色小袄，看起来明媚又清纯。 拉着凌季恒去荣思院拜年。 经过一年多时间发展，凌家几房都有了点积蓄。 就连老太太，都荷包鼓鼓了。 给每位小辈包了个红包，还额外给季柯准备了礼物。 是县里一处小院子的房契，从此以后，他有家了。 不是寄人篱下的家，是独属于他自己的家。 耿素华给他红包时说：“孩子，我们听季仁说了你的身世。从今往后，你就是大房的第三个孩子。 凌家身份特殊，就不举办认亲仪式了。往后你就叫我们叔婶儿，喊季仁大哥。 婶子给你准备了红包，你拿来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等你成亲时，婶子给你准备聘礼。” 季柯听完，直接跪地上。 给老爷子、老太太、耿素华、凌惟远磕了三个响头。 被人扶起来的时候，眼角还有泪花。 凌季仁调侃他：“多大人了还哭呢，当心微微看你笑话。” 季柯破涕为笑，伸手扶住凌季仁。 他感觉，自己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选择，就是把大哥带回家。 红包分发完毕，一群人在家里吃了个早饭，相跟着去县里。 今天是周老将军登基的大喜日子，虽然登基仪式在府城举行，可每个县都安排了社火表演。 凌家人要去凑热闹。 牛车浩浩荡荡，身后还跟着青山村的人。 一群人说说笑笑，跟守在村口的周家军打招呼。 恭喜周老将军荣登九五。 几位小兵与有荣焉，沈峰却让他们打起精神，可别在这关键时刻坏菜。 第368章 读书人的嘴，可以帮他平定天下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青山村离县里不远，车队走了没多久，就到了。 跟城门口的官兵寒暄几句，交了入城费，就被放了进去。 大伙儿看着挂满红灯笼的大街小巷，感觉眼珠子都快转不过来了。 社火表演安排在快中午的时候，是隔空等新皇祭祀完，才在各地一起欢腾庆祝。 所以，凌季恒让大伙儿各逛各的，等半下午了，再一起回去。 这一年，青山村村民挣了不少钱，在外头买块儿糕点，下个馆子什么的，根本不心疼。 村里婶子们看见街边雕刻精美的木簪子，都挪不动道了。 结果老爷们儿来一句：“一个木头簪子有啥好戴的，要戴，咱戴银的。” 真是又好气，又好笑。 向上弯着的眉眼，还能隐隐瞧见泪花。 凌季恒带着车队直奔如意楼，在二楼要了两个包间，还点了一堆吃的，预备着。 然后带着池兴月出门溜达，遇见什么新鲜的都买。 连虎头鞋、虎头帽都没放过。 池兴月以为他是给舅娘家的表弟准备的，便没阻止。 谁知这货在她耳边嘀咕：“再过两年，咱也该有孩子了。正好留给他们穿！” 池兴月：“......” 狠狠地瞪了眼凌季恒，才说：“我才不要那么早生孩子呢。 再说，娘手艺那么好。肯定想亲自给孙子孙女做衣裳。” 凌季恒这才觉得自己莽撞了，笑着挽尊：“那就送给舅舅舅娘，当小表弟的见面礼吧！” 池兴月点头，拉着凌季恒去首饰店里买了个小银锁，还挑了几件自己喜欢的翡翠饰品。 有平安扣，玉如意，绞丝镯，四季豆，和金蝉。 都是颜色一般，质地通透的。 价格不是很贵，一小匣子，才花了三百两银子。 有村里人正在柜台上挑簪子，听闻价格，一个个惊讶地瞪大眼睛。 见池兴月脸不红心不跳地掏出银票，婶子们瞪了眼自家老爷们儿。 似是在说：“瞧瞧人家，那才叫当家做主！” 男人们摸摸鼻子，心想都皱了皮的老茄子了，跟人家小姑娘比啥。 她们要也跟葱段般白净细嫩，哪怕倾家荡产，他们也给买首饰戴。 不能比呀不能比。 池兴月买够自己想要的，就离开了。 到杂货铺买了点坐月子的补品，又到布庄买了点白色细棉布，就打道回府了。 将东西搬进包厢，没多久，楼下就热闹起来。 黄县令先是祝贺周老将军荣登大位，然后宣读了对方早就留下来的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受上天感召，荣登大位，今后必定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勤勉务实，励精笃行......” 一长串承诺过后，是举办科考的消息。 “如今大周初建，正是用人之际。望天下有志之士积极参考。” 凌季恒没想到，新皇的火烧得这么旺，连国都没统一，就举办科举。 把现场的读书人都给整激动了。 一个个振臂齐呼：“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听起来，颇有种众望所归的感觉。 不过，圣旨还挺严谨，并没有明确开考时间，只说另行通知。 想来，是要根据战事进行调整。 提前说，一是让大家有所准备，别荒废学业。 二么，就是聚拢民心。毕竟，读书人的嘴，可以帮他平定天下。 果然，原本名声就好的周家军，受到前所未有的推崇。 即便幽州独立，也没人在意。 读书人心潮澎湃地跟周围人畅想未来，仿佛前途一片光明。 黄县令离开没多久，社火表演开始了。 踩高跷、扭秧歌、舞龙、舞狮、皮影戏，还有折子戏。 池兴月坐在窗户旁，看得津津有味。 老太太她们见多了这种场面，坐在一起边喝茶，边聊天。 直到一个时辰后，表演结束，饭菜也都上了桌。 池兴月才意犹未尽地回神，坐到凌季恒旁边，啃起了秘制烧鸡。 话说，方大厨手艺十年如一日啊，妙。 这烧鸡吃多少次，都不腻。 其他人也是，吃得满嘴流油。 真不晓得在粮食这么紧缺的冬天，如意楼是怎么把生意做得蒸蒸日上的。 牛逼啊。 饭后凌季恒去结账，结果被彭掌柜拉着，说想买一些肉。 凌季恒没意见，只不过将交货时间往后拖了好几天，说要筹备。 彭掌柜还有存货，乐呵呵应了。 除掉饭菜和包间钱，还得倒贴给凌季恒一笔。 心疼得他心肝直抽抽。 把人打发走，捂着胸口诶呦诶呦，害得小二以为掌柜犯病了。 差点去喊大夫。 凌家人吃饱喝足，又歇了小半个时辰，才出来遛弯。 走着走着，就到了季柯的小院儿。 老太太把钥匙拿给季柯，季柯手指颤抖地打开院门，就看见一处非常精致的小院儿。 面积不大，却足有五间房。房子青砖灰瓦，看起来还挺新的。 院子中央有口水井，水井旁边种了一棵桃树。 桃树旁边，是一张石桌，和四个石凳。 屋里空空荡荡，还有一层薄灰。 耿素华解释：“时间太赶，没来得及给你准备家具。放心，等你成亲的时候，这些都有。” 季柯点点头：“多谢婶婶，还有老太太，我很喜欢。” 大伙儿笑笑，离开这里，到城门口集合。 没等多久，村里人就有说有笑地出来了。 手里大包小裹，一点没有从前的抠搜。 来往行人见了，投来羡慕的眼光，还跟身旁人打听，这是哪里来的大款。 “青山村？哦，那正常。人家的蘑菇，可是直供周家军的！ 话说，咱村子啥时候也能这么富裕？” “快了快了，那圣旨不是说了嘛，发现一种新粮食，产量特别高。 以后吃饱喝足不成问题！” “真有这么高产的粮食？不会是周......圣上骗咱们的吧！” “怎么可能，你不要命啦？那可是圣旨，一言九鼎。 哪怕有假，都必须是真的！” 青山村众人紧抿唇角，怕自己绷不住，笑出声。 红薯诶，当然是真的，他们不仅种过，还吃过。可好吃了。 骄傲之情油然而生，连步伐都变得铿锵有力。 直到回到村里，那股自信还没落下。 跟没去县里的家人们炫耀。 凌家人却发现，家里气氛有些微妙。 第369章 长流水，聪明伶俐，钱满兜，衣食无忧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怎么说呢，安静得有些过分了。 虽然凌家人走了一大半，可留下来的不少，怎么就静悄悄呢？ 他们都敲半天门儿了，都没人过来开。 谁家好人大过年的，大白天的，关着院儿门啊？ 就当凌一准备翻墙查看情况的时候，凌管家乐呵呵地过来开门。 “老爷子，老太太，你们可算回来了。舒夫人她生了个大胖小子！” “什么，这就生了？” 也太快了吧，从他们出门到现在，也才三四个时辰。 最关键的是，他们出门时，葛静蓝没反应。以为还得几天呢。 “谁说不是呢，你们刚走没多久，舒夫人就发动了。 招财赶忙去请稳婆，程大夫也在旁边帮忙。 以为怎么着，都得一天一夜。谁知刚过晌午，就生下来了。 七斤重的大胖小子，可把舒夫人累坏了。” 凌管家边开门，边叨叨家里的情况。 脸上满是添丁进口的喜意。 老太太脚步轻快了几分，连荣思院都没回，就去折桂院了。 其他人也是，风风火火地往后院赶，靠近折桂院时，下意识放轻脚步。 就见舒旭宏在院子里踱步，舒瑞眼巴巴地瞅着西屋。 程大夫坐在门口乐呵呵地喝茶。 杏儿、招财，一个在小厨房做饭，一个在东屋门口的小炉子上熬药。 舒旭宏见大伙儿回来，下意识咧开嘴，想炫耀一下自己小儿子。 余光瞥见角落里的大儿子，生生闭了嘴。 给老太太行了个礼，把人邀到院儿里。 老太太打趣他：“恭喜啊，又添了个儿子。” 舒旭宏点头：“多谢老太太，还是咱凌家风水好，我和静蓝，才能迎来一个全新的小生命。” 老太太也觉得凌家风水好，眉眼弯弯的，想瞅瞅小家伙长啥样。 可葛静蓝睡了，产妇又不能见风，只能按捺下凑热闹的心思。 跟舒旭宏聊了会儿，恋恋不舍地离开。 直到第二天，葛静蓝彻底缓过来了，凌家人才拿着东西上门探望。 都是一家人，不讲那些虚礼，给的都是非常实用的东西。 有鸡蛋、红枣、老母鸡，还有燕窝、鱼胶、野山参。 池兴月拿着一匹细棉布，让杏儿剪了，给孩子当尿布。 葛静蓝赶忙阻止：“哪用那么破费，我和你舅舅讨了些旧衣回来，洗洗就能用。” 池兴月惊讶地瞪大眼睛，赶忙阻止：“舅母，新生儿体弱，不能穿旧衣物。 再说了，咱家去年赚那么多银子，用匹棉布怎么了？ 不奢侈，也不浪费！” 后世的小宝宝们，哪个不是新尿布，或者尿不湿。 一年下来好几千，甚至上万块花销，都还乐呵呵的。 一匹细棉布，不值当什么。 舒慕云也劝说：“兴月一片心意，你就别拒绝了，乖乖收下！” 葛静蓝“嗯”了声，看向池兴月的眼神，满是柔和。 池兴月却被襁褓里的小家伙吸引了目光。 你说说，刚生出来的小宝宝，竟然不是毛猴子。 皮肤又白又光，连个褶子都没有。 虽然闭着眼睛，可从五官上不难看出，是个漂亮的。 其他人也夸：“这孩子多好看啊，真是挑着他爹娘的优点长的！” 舒瑞挤到最前面，骄傲地昂起小脸：“像我！” 把大伙儿逗得哈哈大笑。 还吵醒了正在做美梦的小宝宝。哇哇大哭。 葛静蓝手忙脚乱地去摸尿布，发现没湿，就想着是不是饿了。 大伙儿赶忙起身，叮嘱她注意休息，相跟着离开折桂院。 自此，凌家大宅热闹起来，时不时就能听见小家伙的哭声。 池兴月时常感慨：“这肺活量，要是放后世，妥妥的歌唱家啊！” 凌季恒知道，她这是烦躁了。将门一闩，抱着进空间。 一个翻地，一个育苗。 红薯种了一大片，就连藤蔓，都长了一掌长。 池兴月用小电驴，拉了一桶灵泉水过去。 拿瓢往地里浇，红薯苗肉眼可见地精神。 等它们再长长，就能拿给一号二号三号他们切段儿了。 每天窝在滞留室，池兴月感觉，他们精神有些不正常了都。 洗三这天，舒旭宏一早请了稳婆过来。 直到午饭过后，稳婆才接过小娃娃，开启仪式。 舒家除了舒慕云，没有其他亲戚了。 老太太便充当长辈，带着家里人送祝福。 在铜盆里添清水，长流水，聪明伶俐。 在铜盆里放金银瓜子，钱满兜，衣食无忧。 在铜盆里放红枣、花生、桂圆、板栗，早儿立子，连生贵子，连中三元。 舒旭宏没有对外宣扬，想着一家人热闹热闹就行了。 谁知，村里人跟长了顺风耳般，听着音儿过来了。 还都带着礼物。 舒旭宏给大家作揖，感激大家到来。 稳婆继续，打开包被，给小娃娃洗澡。 “先洗头，做王侯。后洗腰，一辈倒比一辈高。洗洗蛋，作知县。洗洗沟，做知州。” 池兴月被这大胆的祝福语给整懵了，反应过来后，躲在凌季恒身后憋笑。 小娃娃本来静悄悄的，一着水，被吓了一跳，开始哇哇大哭。 那声音洪亮的，让观礼的人们露出笑容。 之后艾灸、梳洗打扮、滚鸡蛋...... 流程繁杂，看得池兴月目瞪口呆。 寒风瑟瑟，把宝宝的小脸蛋冻得通红。 舒旭宏心疼了，稳婆很有眼色地加快流程。 终于礼毕，大伙儿都松了口气。 舒旭宏将铜盆儿里的钱财拿给稳婆，感激她来主持自家儿子的洗三仪式。 顺便留对方在家里吃饭。 村里人热闹了一下午，有些意犹未尽。 却又不好意思留下来吃饭，拿了点花生瓜子麦芽糖，就回去了。 路上还夸：“舒家那孩子好看，一看就灵气，将来一定能当大官！” 时间一点点过，很快到了上元节。 凌家人跟去年一样到县里凑热闹。 今年没有那些污糟事，还挺顺利的。 就是晦气地遇见了马有廉，携妻带子，没有一点愧疚。 凌季仁哪怕当了绿毛龟，也为顾有莲不值。 就这种混蛋玩意儿，也配让她搭上性命？ 想到这里，避开人群躲到了阴影里。 等马有廉路过，将人掳进来。 带到巷子深处套麻袋，把人打得嗷嗷叫。 声音传出去老远，可没人愿意管闲事。 第370章 谁教你喊口号的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仁狠狠发泄一番，把人打得出气多，进气少。 又听见有人给他报信：“官差来了！” 才一个翻身，从墙头爬走。不留一丝痕迹。 凌季恒在不远处轻笑：“瞧瞧，军营里多锻炼人，才几个月，身手就这么厉害了！” 池兴月也很佩服，就是...... “光打马有廉是不是太便宜马家人和顾家人了？ 虽然顾有莲不矜持吧，可他们好歹是顾有莲的亲人。 居然不仅不阻止她犯错，还拉她下地狱。 简直把咱凌家的脸面放地上踩！” 凌季恒轻笑：“放心，今天他们两家的男丁，没一个能站着回去。 明天，他们两家的女眷，没一个能露着脸出门。” 池兴月了然，笑着回如意楼等大家。 并不担心马家人，或者顾家人找他们麻烦。 毕竟，他们一没钱，二没权，三没证人，四没关系网，五没出人命。 谁乐意给他们出头啊，没的麻烦。 果然，三天过去了，连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凌季仁也准备离开了。 临行前，耿素华一脸不舍，想挽留，却知道留不住。 凌明跃、凌明浩像是突然长大了般，说自己在家会好好读书，好好练功夫。 会照顾好妹妹、祖父、祖母，太祖父、太祖母，和万姨娘。 凌季仁抬眸看向站在角落里的女人，笑笑：“辛苦你了！” “大少爷，妾身不苦，您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平安归来！” “嗯，你也是，照顾好自己！” 说着坐上牛车，不敢回头看。 季柯没有那么多离愁别绪，反而带着期盼。 老太太叮嘱他：“凡事别太拼，保全自己要紧！” 季柯“嗯嗯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老太太敲敲他的脑门儿，让他去坐车。 车子缓缓离开，凌季亿望着渐渐消失的牛车，茫然了。 感觉自己每天浑浑噩噩，没有一点理想追求，是不是，有些废物啊？ 闷闷不乐地去找凌季恒，凌季恒瞟他一眼：“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自己想呗，总不能我帮你选择。” 凌季亿回荣思院了，将自己关在屋里几天没出来。 后来，他担负起了大房的挣钱大业。 跟着凌惟远，将蘑菇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赚了不少钱。 春节过后天气渐渐暖和起来，还没进三月，就感觉山开始绿了。 气候似乎正常了，人们欢喜鼓舞，准备春耕。 因着有圣旨在，很多人都留出了至少两亩地，准备种新粮种。 青山村的红薯也都被拿出来，在凌季恒赞助的村委大院，育苗。 这里重兵把守，除了凌家人，还有宋里正挑选出来的种田能手，基本不给出入。 而且进出不能带东西，怕有人偷红薯，或者给红薯苗撒药。 当然，凌家人除外。他们一早就运回去一批，在凌家大宅培育。 正屋、厢房，到处都是花槽。里面铺满土，就等红薯发芽后，切块儿种植了。 如今温度低，只能室内催芽。等过两天暖和了，就能在地里，大面积育苗。 池兴月经常在视察苗子生长情况时，偷偷给花槽滴灵泉水。 凌家的红薯苗长得又快又壮，引得沈峰赞叹。 “还得是你们啊，有了这苗，今年就不缺粮了！” 凌季恒谦虚：“村委大院的也不错，这头一批育好了，可以先送府城。 那边靠南，温度会稍微高一点，可以早些开种。” 沈峰“嗯”了一声，却有些担忧：“仅那一窖红薯，够整个幽州种？” 凌季恒摇头：“当然不够，就是把我们一村人累死，也弄不出那么多苗子来。 只能育一部分，送到各个地方试种。 种植过程中，红薯藤会疯长。当地农民可以将其剪下来扦插。 虽然下种时间会晚一点，也不打紧。 顶多就是产量有影响，不至于颗粒无收。 当然，这些事情轮不到咱们操心。 等育好苗，送给傅小将军，咱俩就解脱了。” 沈峰笑笑：“说得我都想回军营了。” 凌季恒问他：“刀光血影，你不怕吗？那么多人都想方设法逃避，你居然往里冲！” 沈峰摊手：“孤家寡人，不入军营，哪有家？ 再说了，我这人除了会点拳脚功夫，一无是处。 在军营里厮杀，还能靠功劳当官，受人尊重。 若是离开，就是一滩烂泥，扶不上墙。” 凌季恒没说什么，拍拍他的肩膀离开了。 晚上让二柱给他送了一壶清酒，一条红烧鱼。 沈峰笑笑，喊兄弟们一起吃喝。 时间一点点过，第一批苗子终于育出来了。 凌季恒让人送去军营，同行的，还有村里一位庄稼把式。 前去指导工作。 傅焕平听从凌季恒的建议，将红薯苗送去幽州。 至于种到哪里，就不是他该管的了。 余庭章收到红薯苗的时候，既震惊，又欣喜。 当即问起王大虎，关于红薯的相关事宜。 王大虎还是头一回见官呢，虽然余大人笑眯眯的，可他两股颤颤，抖如筛糠。 余庭章让他坐，王大虎扑通一声跪下了。 头嗑得低低的，不敢看。 嘴巴却像是不受控制般，从育苗，到下种，到田间管理，再到收获，说了个一清二楚。 “回大人，这红薯又软又甜，十分好吃。亩产上千斤，可以填饱肚子。” 余庭章点点头，手指轻扣桌面。 将附近几个村子想了又想，筛了又筛，最终决定每个都分点，看看哪里的土地适合耕种。 就是，一分就没多少苗子了。感觉塞牙缝都不够。 余庭章问：“你们村还有红薯苗吗？” 王大虎来前就被凌季恒教导过，话术背得溜溜的：“回大人，这红薯本就是在深山老林发现的，没多少。 我们村子种了一整年，也才收获了几十万斤，还全都拿来育苗了。 圣上仁慈，希望大周百姓都能吃饱喝足。 可青山村能力有限，只能靠府城百姓共同努力，早日将红薯种满幽州大地。” “哦，怎么努力？” “先将这些苗子下种，等藤蔓长起来，再剪下一部分扦插。 只要有耐心，有信心，聚沙成塔，集腋成裘，大周百姓吃红薯不成问题。” 余庭章被逗笑了，问他：“谁教你喊口号的？” 第371章 红薯子虚乌有，是周皇为了笼络民心，杜撰出来的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宋，宋里正！” 余庭章听出了话语里的心虚，眼珠子一转，问道：“你们村的凌季恒，最近怎么样？” 王大虎下意识抬头：“大人知道凌公子？” 对上余庭章似笑非笑的眼睛，赶忙低头，额头渗出细细密密的冷汗。 余庭章哼笑一声，让人下去。 王大虎自此扎根府城，直到霜降后收获，才被人送回去。 宋里正也没想到，只是出趟公差，就耽搁了这么长时间。 如果不是时常有府城那边送回来的消息，宋里正都要以为，王大虎遇上什么不测了。 除了王大虎，村里还有几位庄稼把式，陆续被送到了其他地方。 尽职尽责地教授大伙儿种植技巧。 经过努力，除云柔县外，幽州三分之一地方，都种上了红薯。 虽然还有很大进步空间，虽然除青山和周家军外，大伙儿都不晓得红薯产量是否真如传言中那般厉害。 可消息还是传出去很远，连远在上京城的大雍朝皇帝都知道了。 气得他连着两天没吃下饭，随即颁布圣旨，说什么红薯子虚乌有，是周皇为了笼络民心，杜撰出来的。 秦皇以为，他这样说，就不会民心浮动。 却不晓得，人的揣测能力，远比想象中复杂。 你越说这个东西不存在，我就越觉得有。 并且尽可能搜集证据，证明上层在掩盖真相。 上京城百姓，以及周围一些城池的官员，现在就处于这么个状态。 想说什么，不敢。可不说吧，又心痒痒。 挤眉弄眼到最后，叹了口气：“咋不是咱们这边先发现红薯捏？” 局势并没有随着春暖花开而消停，虽然幽州境内，风平浪静，人们为了春耕努力。 可实际上，边境发生了好几起战役。 这次的战役，不是跟异族北辽人的战役，而是将矛头指向了先前的同胞。 刀枪相向，双方人马都有些犹豫。可立场不同，难免出现你死我活的场面。 内耗，无疑是致命的。 周皇也不忍，用鲜血来庆贺大周朝的诞生。 于是采取了另一种政策，大开城门，招纳有志之士。 无论什么阶层，无论有无能力，只要愿意投靠大周，他们笑着接纳。 要知道，古代人口本就不多。再加上接连两年的天灾人祸，人更少了。 没有子民，你当什么皇帝？守着那个空城，又有什么意义？ 只要稀释掉对方的人口，时间一长，不战而胜。 实行这个计划，他们有着绝对优势。 在其他几方势力青黄不接的时候，幽州还有余粮。 在大多数人饿着肚子听天由命的时候，幽州百姓兴高采烈地种红薯，吃红薯藤，感谢老天爷的恩赐。 两相对比，不少人都动了心。 悄摸摸来到城门口，简单登记，就被放了进去。 然后安置到各个村子，开启新生活。 周皇宣布恢复科举，也为吸纳人才做了贡献。 毕竟，普通人的出路，只有读书。可大雍朝已经好些年没有科举了。 虽然大周朝是新成立的，可周家军实力雄厚，连上京城的秦皇都拿他没辙。 虽然幽州地处偏僻，可这里生活还算安逸。 除了每家每户需要出一定男丁参军，其他人，生活跟往常差不多。 甚至因为改天换地，生活水平猛涨。 就这么着，河间府、真定府、邢州百姓纷纷出逃，朝幽州涌来。 幽州人满为患，附近州府却门可罗雀。 看着空荡荡的街道，守城的都想叛变了。 商量一下，在下次战役时佯装不敌，被俘了。 周家军没费多少力气，就拿下几城。 消息传到上京，把秦皇气得昏迷了三天三夜。 艾玛，如今天下五分，且每个势力面积都差不多大。 大皇子、六皇子，还有两位藩王，再也不敢轻视幽州和周家军了。 周皇没有停下进攻的脚步，反都反了，当然得彻底点。 最好坐拥整片土地，也省得将来子孙们不够分。 *** 青山村，池兴月每天除了在空间里育苗，就是出来找小表弟玩儿了。 你说这孩子，真是一天一个样。见风就长。 她还时不时给葛静蓝送点补汤。 被灵泉水滋养的，肤白貌美，还奶水充裕。 身体也在快速恢复，都能下床了。 当然，还得在屋里坐月子。不过因为身体好，偶尔能洗个头发什么的。 小表弟也有了名字，叫做舒康。 舒旭宏对小儿子没什么期待，只想让他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长大。 时间一点点过，池兴月脱掉薄袄，穿起了马面裙。 蓝色缎面儿裙摆，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每次出门儿，都能迎来小姑娘们羡慕的眼光。 池兴月偶尔也会跟她们一起上山，采不采山货无所谓，重要的是消遣这无聊的时光。 突然有一天，池兴月找到了乐趣。 回来后乐呵呵的，还多吃了一碗饭。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经常往外跑。 凌季恒问她去做什么，池兴月笑着说：“钓鱼！” 嗯，鱼她真钓了，就是没上钩。 可池兴月乐此不疲，并持之以恒。 终于，凌季恒忍不了了，在一个艳阳高照的大中午，尾随池兴月、宝珠出门。 就见两人躲在河边一处灌木丛，扒拉开跟前的荆条，目光灼灼地看着小河边。 一个容貌清隽，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正在婉拒一个姑娘拿来的粮食。 拉拉扯扯半天，男子最终收下。结果转手送给了晚半个时辰过来的姑娘。 池兴月跟宝珠耳语：“瞧见没，那就一渣男。 看起来风光霁月，实际上，就是贪慕虚荣，还想享齐人之福。” 宝珠连连点头：“二少夫人，咱们要把事情，告诉六婆吗？” 池兴月有些为难，觉得这事不好解决。 说吧，多管闲事惹人厌。不说吧，乖乖巧巧的小姑娘被渣男骗。 犹豫片刻：“要不，等他们下回见面的时候，喊狗蛋把六婆喊来。 好歹共过事，别让水灵灵的白菜，被猪拱了。” 刚说完，就觉得背后一阵阴风吹过，怪凉的。 池兴月缓缓转身，发现凌季恒蹲在她身后不足一米的位置。 池兴月尴尬笑笑：“你怎么来了？” 第372章 你要考科举？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冷哼一声：“我要不来，还不知道我媳妇儿竟然学会偷窥了。 怎么样，好看吗？” 池兴月心虚地摸摸鼻子：“也就那样吧，挺俗套的。 我要是写画本子，肯定比他们演的好看！” 凌季恒翻了个白眼，直到小河边的两人走远了，才提溜着池兴月往家走。 宝珠远远跟着，脸上是憋不住的笑意。 风吹过，还能听两人八卦。这青山村的乐子啊，还挺精彩的。 凌季恒以为池兴月被抓包，会安生一段时间。 起码不得陪他睡上个三五天......午觉？ 谁知，第二天又溜出去了。 这回是落水剧情，还惊动了宋里正。 宋里正揉揉发胀的额头，心想他是挖黄县令祖坟了嘛，给送来这么多糟心玩意儿。 以前的青山村多团结，多和谐啊。 自打接收了这些过来投奔的“别国难民”，青山村就没了安宁。 没错，青山村又来新人了。 因着这边条件好，分配过来的，不是读书人，就是有钱户口。 宋里正刚开始还热心招待，后来发现，他们真的太能闹腾了。 不是这个事，就是那个事，一点没有凌家省心。 就像现在，村里小伙儿明明有未婚妻，就因为好心，帮人提了提行李，被姑娘看上，非要嫁，跳河了。 以为对方会下水救人，谁知，是只旱鸭子。呲溜跑走了。 河水本就没多深，站起来，只到胸口。姑娘自己爬上岸，也就算了。 谁知树后冲出来个二流子，被吓得失声尖叫，还硬要往小伙子身上赖。 这不，说不清了，小伙儿直接一脚把姑娘踹河里，谁爱救谁救，他才不上当。 宋里正过来说教了几人一通，让小伙儿尽快成亲。 “聘礼什么的不都准备好了？早点成亲，省得出啥变故。 最近县里来了不少外人，很乱。” 小伙儿点点头，回家跟爹娘商量去了。 池兴月意犹未尽地收回目光，发现凌季恒站在不远处等她。 笑笑，过去挽住他的胳膊，嘴上却是：“瞧见没，你可不能让人赖上。” 凌季恒捏捏她的头发，把蓬松的花苞苞都给捏乱了。 之后，两人经常一起吃瓜，凌季恒却发现，池兴月对村子里新来的李秀才，格外感兴趣。 几乎每天都要说到他。 搞得自己酸溜溜的，跟在老陈醋里腌过般。 提醒她不要过度关注对方，却发现，池兴月根本不听。 每天不是和宝珠一起到老槐树下听对方背书，就是听村里婶子们八卦，李秀才相几次亲了。 凌季恒忍无可忍，学着李秀才的打扮，天天在池兴月跟前晃荡。 却发现，她对自己不感兴趣！ 你懂那种，被自己媳妇儿无视，甚至略嫌弃的目光吗？ 他每天都在遭受。 为什么啊，为什么媳妇儿突然不爱我了。 难不成看上了那个只会之乎者也的书生？ 池兴月：“......” 这可真能歪，她明明，是去看那些小姑娘的。 听她们少女怀春，叽叽喳喳吵架，可有意思了。 自己这个老阿姨，徜徉在粉红泡泡里，多巴胺都超标了。 时间一点点过，终于，青山村迎来了科考的消息。 七月底、十一月底共有两场童子试，通过后参加第二年三月的院试，八月的乡试。 若有幸取得举人身份，春节过后，参加会试。会试结束，紧跟着就是殿试。 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得两年时间。 当然，这还是在顺利的情况下。 有些人终其一生，连个秀才都考不中。至死仍是童生。 当然，这个安排，跟大雍朝的科举制度略有不同。 估摸着，是根据国土扩张速度安排的。 要是安排得太快，怕来不及迁都。 如今已是五月中旬，距离第一场童生试，已经没有多少复习时间了。 不过还有第二场，想来是给长久没碰课本的学子们，和刚刚归顺大周朝的百姓们再一次机会。 池兴月没指望凌季恒参加科举，毕竟，他从始至终都没表现出相关意愿。 倒是让人在村里修了个学堂，还请了个老先生，象征性地收点学费，给孩子们启蒙。 其他村里的孩子们若是愿意，也可过来念书。不过得自带午饭。 所有人都夸凌家善良，只有池兴月知道，修学堂和请先生的钱，用的是龙爷的赃款。 你瞧瞧，钱没善恶。只要用的得当，处处都是功德。 因着科考恢复，不少人都乐意将孩子送到学堂念书。 不求高中状元探花什么的，哪怕只得个秀才，家里都能跟着沾光。 即便没啥读书天赋，将来也能到铺子里寻个活计。 总比从早到晚窝在地里，累死累活要强。 池兴月闲来无事，也会到村里学堂转转。 看着凌明跃、凌明浩、舒瑞、凌微微摇头晃脑，就想笑。 老太太见她如此感兴趣，还问了句：“兴月要不要也到学堂待上一段时间？” 池兴月疯狂摇头，表示自己只是凑个热闹。那些之乎者也，她听不懂。 老太太没勉强，舒慕云也是。 心想能识字、会算账就够了，女人家，念再多圣贤书，也没法科考。 世道本就不公。 池兴月以为日子就要这么平淡地过下去，谁知，某天晚上，凌季亿突然来清风院请教功课。 看着两人，一个侃侃而谈、言之有物。一个虚心求教，飞快记笔记。 池兴月麻了，等凌季亿走后，发出灵魂拷问：“你要考科举？” 凌季恒气哼哼地捏了下她的鼻子：“才发现啊！” “不是，你之前没说啊！ 那些读书人听说能考试了，谁不是第一时间去县里报名。 你瞧你，一天天多淡定，我还以为你没兴趣呢。 话说，相公你看了多少书啊，能过吗？” 凌季恒摇头：“也就比季亿多一点吧，估摸着能考个秀才。” 说完定定地看着池兴月：“媳妇儿，等我考中秀才，你只看我成不？那姓李的真心一般！” 池兴月抬手就是一个爆栗：“瞎说什么呢，老娘什么时候看他了！老娘那叫吃瓜，吃瓜懂不？” 胡乱扣什么帽子呢，真是气死她了。 第373章 放着村里的好小伙儿不要，居然倒贴破落户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心虚地摸摸鼻子，坐到书桌前看书。 池兴月深呼吸一口气，让二柱去刘老板那里问问，有没有历届真题。 二柱狐疑地抓抓脑袋：“啥叫历届真题啊？” “就是以前科举考试的题目汇总！” 二柱点点头，离开了。 池兴月闪身进空间，翻找从凌家书房搬走的书籍。 结果发现，她根本看不懂。字倒是好认，就是不明白什么意思。 无奈随意挑了些，搬出来给凌季恒塞书柜。 然后回去吃西瓜，喝可乐，好不快活。 二柱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憋着嘴：“二少夫人，我问了，刘掌柜说大雍朝已经许多年没开科举了。 那些课本，早不知道扔哪里去了。 他答应了帮忙找找，不过不一定能找到。 要是主子想去考试，可以问问书院里的先生，或者已经有了功名的读书人。 他们可能有。” 池兴月“嗯”了声，去问凌季恒：“相公，要不你去书院报个名？” 凌季恒直接把人抱怀里：“不用，我不习惯被束缚。 再说，官办书院，只有童生以上，才能入学。” 池兴月诧异了下，从空间拿出一块儿西瓜：“既如此，就在家里努力吧。 如果需要，可以每晚进空间多学两个时辰。” 凌季恒定定地看着池兴月，真想知道，她温暖柔软的小嘴，是怎么说出这么冷冰冰的话语的。 什么叫多学两个时辰，他每天从早学到晚，还不够用功吗？ 一个童子试而已，非要把他累坏？ 小仙女不知道何为心疼吗？ 凌季恒哪知道，后世学生有多累。 早自习，晚自习，哪天不得在学校待上十几个小时？ 就凌季恒这坐不了半个时辰，就得出来活动活动的劲儿，池兴月真没看出来努力。 当然，不排除天才。随便学学，就能取得好成绩。 池兴月只知道凌季恒在武学方面造诣匪浅，文学方面，是一点不了解。 不过，她也不是非要当什么秀才娘子，等凌季恒吃完西瓜，就出去溜达了。 还是村里好玩。 六婆孙女被骗这事，终究是被人“不经意”说了出来。 六婆知道后，又气又臊。 气哼哼回家问情况，才知道，俩人都已经有夫妻之实了。 气得六婆拿藤条狠狠抽了小姑娘一顿，还说：“你说你贱不贱啊，放着村里的好小伙儿不要，居然倒贴破落户！ 你把你爹你娘的脸，往哪搁？” 小姑娘还嘴硬：“我和顾郎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真心相爱人家会把你送的粮食，转手拿给旁人？ 别否认，村里人可看得真真的！” 小姑娘脸色煞白，仿佛遭受了什么沉重打击。 六婆仍觉得不够，戳着她的脑门儿扎心：“本来我还想托凌家老太太，跟里正说和说和，让你跟他家小儿子定个亲呢。 你瞅瞅这事干的，幸亏我还没开口！” “娘，你说元根？听说他在军营里立了大功，已经升到千夫长了。 那小子在村里就机灵，参了军，更是前途无量。 是咱刘家没福气！” 刘岁岁听到这里，也觉得自己冲动了，有些后悔。 可事已至此，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六婆冷静下来后，让儿子去找那个姓顾的。 他要是愿意，就过来提亲。要是不愿意...... “哼，我要他好看！” 刘大河点头，去找那个姓顾的。 在他们青山村的地界儿搅风搅雨，也得问问他大河愿不愿意！ 然后，就被顾家十三口人打出来了。 顾瑾说：“这位大叔，您可能误会了，我和您闺女并无首尾。 顶多，就是她来给我送了两回粮食。 我不想要，但是，她丢下就跑。 在下也很无奈啊！” “去你娘的没首尾，你小子要是心思单纯，不知道把粮食送还刘家？ 不诚实，还爱贪小便宜！” 顾母听人这么贬低自己儿子，蹭地一下冲出来，往刘大河脸上挠：“我让你瞎说，我让你瞎说。 分明是你闺女骚，来勾引我家儿子。 我儿子不上当，你就拍污蔑攀扯！ 哼，有本事你报官呀！” 顾母断定乡下人家要面子，怕见官，一点不怵。 刘大河也确实不想把事情闹大，可顾家人的态度，让他憋了一肚子气。 回去跟六婆一说，六婆怒了，直接找了自己好姐妹，还跟宋里正报了个备。 然后纠结起村子里一多半老婆子和壮劳力，浩浩荡荡前去要说法。 面子算啥啊，屁！ 他青山村现在已经不用看别人脸色过活了。 至于名声，都是虚的。 就算传出去刘岁岁被人骗了，难道周围几个村子，还能因为这点小事，不娶他青山村的姑娘？ 呵，不可能！ 他们巴不得有门阔亲戚。 这就是青山村的底气。 另一边，顾母训斥顾瑾做事不谨慎，让人抓了尾巴。 顾瑾却说：“又不是头一回发生这种事情，大不了给点钱，就打发了。” “你当咱们还是从前的顾家？你当家里还有钱给你挥霍？ 从大名府到幽州，咱们走了多久，花了多少钱打点关系。 儿啊，你得心里有数。” 顾瑾不耐烦听，蹙着眉说：“等我跟姣姣成亲，不就迎刃而解了嘛。 着什么急！” 顾母不说话了。 就听外头有响动。 出来一看，被六婆抓了个正着。 啪啪就是两巴掌，在顾母报信之前，把她嘴堵了。 村里人抄着家伙，把屋里十三个男人绑出来。 押着顾瑾跪到刘岁岁跟前，问他：“我们村的姑娘，没人能欺负。 吃了不认账，我看你是不想要自己的小弟弟了！” 顾瑾感觉胯下一凉，想否认，却听池兴月喊了句：“要不我们把姣姣请过来，让她看看自己谈了个什么玩意儿？” “姣姣？谁啊！怎么感觉挺耳熟的！” “是不是前年冬天，来找元根那姑娘？” “好啊，他不光骗咱村的岁岁，还骗下河村的玉姣。 里正叔，可不能饶了他，直接送衙门吧！” “对对对，让凌公子跟黄县令说说，给他判重点。蹲个三五年再出来！” “光蹲大牢怎么成，太便宜他们了。我看不如送去周家军，让他们守城墙！” 第374章 大橘大利，紫腚能行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青山村众人拼了命地扯大旗，可关键是，两面大旗都能扯得动。 哎呀呀，说得那叫理直气壮，理所应当。 顾家人没想到，青山村这么刚。他们，是真的不在乎村里名声吗？ 还有，他们听到了什么？ 黄县令、周家军...... 难道青山村，真的这么有背景？ 顾瑾一时间很慌，慌到下意识去看爹娘。 顾父顾母被村里人制住，爱莫能助。 六婆拿刀架在顾瑾脖子上：“要么你娶岁岁，要么你入赘刘家，选吧！ 若不是看你俩已经睡了，老婆子才看不上你呢，恶心！” 六婆是真恶心啊，他们青山村多少好小伙儿啊，岁岁咋就那么瞎，看上了这么个空有其表的书生？ 其他婶子也是，并不觉得穿长袍，就比她们高一等。 这世间读书人多了，可考上举人的才几个？ 多的是念一辈子，连童生都没混上的。清高个什么劲儿啊！ 他们村是起步晚，不然，个个都是耕读世家。 顾瑾这么一犹豫，六婆刀往前送了送，轻轻划出一道血痕，疼得顾瑾龇牙咧嘴。 不敢再犹豫，赶忙答应：“娶娶娶，我这就娶！” 六婆冷哼一声：“聘礼六十六两银子，少一分都不行。 我们乡下人没那么多花花肠子，都是一夫一妻。 你娶岁岁回去做正妻，不准纳妾养外室。 若是被我知道你跟那姣姣，还是遥遥的勾连，当心我剁了你的命根子。 还有，别以为我们乡下人好欺负。 你家要是对岁岁不好，让她干这干那的，我们全村人都不会放过你！ 乡亲们，你们说是不是？” 六婆振臂一呼，迎来大伙儿附和。 顾家人面如菜色，认栽了。 第二天就买上礼物，去顾家提亲。 给了六十六两聘礼，可谓十里八村头一份儿。 刘大河留了十两办席，二十两置办嫁妆，剩下的，都给刘岁岁带走，压箱底。 六婆叮嘱她：“嫁到顾家可千万别说自己身上有钱，平时也别给他们花。 这钱，等你生了孩子，给孩子上学用。 要是顾家苛待你，不给你饭吃，让你干全家的活儿，你就回娘家，让你爹给你做主。 或者随便吼一嗓子，都一个村儿的，不会看着你受磋磨。” 刘岁岁点点头，眼泪不自觉往下掉。 却也知道，没有回头路。 成亲这天，顾瑾不情不愿，强颜欢笑。 顾母下意识臭脸，被六婆一瞪，不敢了。 好在刘岁岁带了不少嫁妆，顾母顺了点气。 就是心疼啊，她家未来当大官的儿子，居然娶了个乡下丫头。 黑历史呀黑历史，将来怎么面对同僚？ 村里人挨着过来道喜，实则给刘岁岁撑面子。 婚礼顺利结束，第二天一早，刘岁岁还没敬茶，崔玉姣就杀过来了。 池兴月让人通知的。 许久不见，她褪去青涩，更加成熟了。 冲进去甩了顾瑾一巴掌，撂下狠话：“你敢耍我，我让我大伯收拾你！” 说完瞪了刘岁岁一眼：“还有你，居然敢跟我抢男人，你等着！” 崔玉姣来得快，去得也快。离开许久，顾家人才去村里打听。 “她大伯啊，在隔壁县当县令。听说还是圣上亲自任命的！” 顾家人：“......” 早知道，就跟刘家谈条件，娶平妻了。 放过这么粗一条大腿，亏啊！ 丝毫没怀疑，崔玉姣会告状。 哪怕跟大伯关系不好，被厌弃，可崔玉姣到底是崔家人，还轮不到其他人戏耍。 青山村众人同情地看了顾母一眼，心想真是个拎不清的。 造孽啊，刘岁岁嫁了这么个玩意儿。 他们回去可得嘱咐嘱咐闺女，别跟这外来的书生牵扯。 村里风向变了，李秀才发现，最近没人到他跟前丢少娟了。 就连媒婆，都见了他就跑，跟遇见洪水猛兽一般。 李秀才摸不着头脑，去问村里人，村里人也不说。 只能回家温书，为来年的乡试做准备。 村子恢复安静，池兴月却无聊了。 没瓜可吃，她也不想出去了。 凌季恒学习，没时间陪她玩。 池兴月闲了两天，觉得还是挣钱吧！ 不是过两天就要科考了嘛，相信大家都乐意花钱买个吉利。 什么绣了大橘大利、紫腚能行、上岸锦鲤、蟾宫折桂的帕子，还有带着拉杆儿、轮子的考篮，通通都搞起来呀！ 青山村再次疯狂了，男人们在曹木匠的带领下到村委大院报到。 女人们在六婆的组织下，来凌家唠嗑。 手指绣得飞快，没多久，一条帕子就出炉了。 池兴月给大家送茶水，顺便去院子外头，摘几个桃子回来吃。 经过灵泉水浇灌，去年春天种的苗子，结果了。 虽然果实不是很多，可都挺大的。而且超级甜。 池兴月偶尔去外头溜达，会分给小孩子们吃。 村里人感念凌家人带给村里的变化，都默契地没来这边偷水果， 这不，让宝珠切了一盘，给大家尝尝味儿。 她们要是乐意种，也能到外头撇根树杈子。 回去试着培养培育。 “妞儿啊，你确定这玩意儿能卖出去？” 池兴月笑笑：“应该能吧，谁不想讨个吉利呢！” “还是你们年轻人脑子好用，婶子绣了一辈子鞋子，都没想到用这种方式挣钱。 这要是能卖出去，过年那会儿，我是不是能绣点儿吉祥话去卖啊？” “能吧，那县里的金对联儿不就卖挺好嘛。 头一年价挺高，普通百姓买不起。 第二年就便宜了，我家那口子都买了好几副呢。” 池兴月尴尬地摸摸鼻子，心想可不便宜了嘛。 一百两变十两，十两变一两，这都不叫腰斩，叫抄底好不啦。 不过挺意外的，村里人至今没发现，对联是她搞出来的幺蛾子。 也是哦，前年就卖了一上午，去年他们不在家，凌惟远和凌惟成，直接把生意包给刘老板。 自己没露面。 赚了一千多两银子，分给自己二百两，算技术入股。 池兴月尬笑着回屋，就见凌季恒又起来溜达了。 往桌上瞅了眼，见书上连个注解都没有，蹙了蹙眉。 “学懂了，背会了？那我考考你！” 第375章 那么入场为官，究竟是该恪守本分，还是革故鼎新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拿起书本，随意挑了一段，让凌季恒背。 凌季恒丝毫不慌，流利地将这段文章背出来，还顺嘴解释了下它们的意思。 池兴月听后连连称赞，转而问起：“孟子曰：‘离娄之明、公输子之巧，不以规矩，不能成方圆；师旷之聪，不以六律，不能正五音；尧舜之道，不以仁政，不能平治天下’。 请以《不以规矩》为题，做一篇策论。” 凌季恒诧异地看了池兴月一眼，随即在心里构思。 片刻后，侃侃而谈。 先是破题，然后承题。他似乎没怎么磕巴，就把题目答下来了。 池兴月点点头，有些佩服对方的脑子。 她上学时最怕写作文了，一千字的作文，得绞尽脑汁想好几个小时。 还是后来，为了考工作，花了时间研究，才勉强掌握一二。 等凌季恒说完，池兴月又问：“圣人都重规矩，然周皇自立为王，置大雍律法于不顾，你觉得他是规矩，还是不规矩？” 凌季恒惊讶地看看四周，确定没人，才委婉含蓄地表达自己的观点。 完了还说：“不要命了，敢问这种问题！” 池兴月挑眉：“科考未必不会问，也许，周皇想知道读书人的心声。” 凌季恒抬手刮了下池兴月的鼻子：“那也不该咱们揣测。” 池兴月“嗯”了声，继续：“你第一篇强调了规行矩步，第二篇又说要推翻束缚思维的藩篱。 那么入场为官，究竟是该恪守本分，还是革故鼎新？” 凌季恒扶额，心想我究竟是娶了个什么样的小仙女，要命哦！ 凌季亿过来请教功课，刚好听到了这句。 课本啪嗒一声掉到地上，心想，这是烧火丫头该懂的事情吗？ 咋比他这个首富家的小少爷，还能耐。 凌季恒抬头看向对方，示意凌季亿进来。 池兴月见此，就又出去了。 抓了一兜兜瓜子，跟大伙儿唠嗑去。 凌季亿却被凌季恒弄冒汗了，因为他二哥把二嫂布置的作业，转嫁到他身上了。 什么仇什么怨啊，他不过是被父母逼着，走走过场。 咋就得奋发图强了？ 头秃！ 因着这一遭，凌家人再次对池兴月刮目相看。 老太太不止一次跟老爷子嘀咕：“幸亏当时没有拘泥于世俗眼光，认了这个孙媳妇。” 不然，哪有今天的好日子啊！ “福星，她是咱凌家的福星！”毋庸置疑。 池兴月自打考教过凌季恒后，就乐此不疲地抽查他的功课。 虽然很多问题她也不是很懂，却能提出一些建设性意见。 毕竟，自己是站在巨人肩膀上看世界的。后世很多经验，都是经过验证，行之有效的。 比如防疫，比如经济，比如税收，比如防治黄河水患，比如司法公正。 池兴月都能说上点。 凌季恒结合大雍朝、大周朝的情况，转化为自己的语言，每天都会写一篇策论。 凌季亿每天来蹭课，也受益匪浅。 日子就这样，到了七月初。 县城里到处都是成群结队的学子，聚在一起讨论科考题目。 引来人们围观。 甚至还有人开了赌局，堵谁能拿下第一名。 可惜大伙儿对学子们不了解，堵桌上的名字，更是听都没听过。 赌场生意一片惨淡。 黄县令出来巡街，见学子们高谈阔论，有些还颇有建树。 便放出消息，此次童试，第一名可获得由他个人提供的，三十两银子。 第二名可获得由他个人提供的，十五两银子。 第三名是十两银子。 算不上多，可对那些贫苦人家来说，不少了。 够去考秀才的盘缠了。 考生们兴奋了，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着在童试中大放异彩呢。 要说这次考试，也挺特别的。 年龄大的，有三四十岁，年龄小的，才八九岁。 最多的，还是跟凌季恒差不多的年轻人。 池兴月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就喊上村里人，拉着考篮、帕子去县里。 摊子一摆，开卖。 都不用她多介绍，来往行人就将摊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大伙儿被帕子上精美的图案吸引，都想来上一个。 有人问：“小娘子，这帕子多少钱啊？” 可更多的是观望，因为池兴月在这条街已经出名的，她出手，就没便宜的。 然而这回被打脸了，因为，一条锦帕只需要一百文。 跟绣庄里的帕子差不多了都。 池兴月将几个图案摆出来：“这不过两天就要科考了嘛，东西得提前准备。 这个是蟾宫折桂，这个是紫腚能行，这个是大橘大利，这个是上岸锦鲤。 都是寓意非常好的图案，家里有学子的可以买上两条，讨个吉利。” 话音刚落，人群就骚动起来。不少人掏银子，准备购买。 池兴月却将考篮拿出来：“大伙儿看啊，这是我们青山村为大家准备的上岸篮子。 采用优质柏木精雕细琢，坚实耐用。 还贴心地为大家进行了分区，这边放笔墨纸砚，这边放换洗衣裳，这边放吃食。 其他杂物，可以放这个格子里。 大家也知道，科考是持久战，经常一进去，就是三五天。 不带够东西怎么行？ 这款超大容量的上岸篮子，是您解决烦恼的上上之选。 更有拉杆儿、轮子辅助，就算东西再重，也不费什么力气。 陪您从童试走到殿试，陪您从童生走到状元！” 话音刚落，就有人喊了声“好”，激动地上前左瞧右看，还拿着样品，在街上走了一段儿。 “这个好，这个好，拎起来都不费劲儿。多少钱啊？” 池兴月笑眯眯地伸出手指：“普通款六十六两，升级款八十八两，还有土豪款，九十九两。” 我勒个去，这是抢钱啊！ 拎篮子那人，脸都僵了。 池兴月话风一转：“为了庆祝大周朝第一次恩科，今天全场六折，还送两方帕子。 申时前付款的，可参与抽奖。 一等奖三个，返还购买考篮所花的银子。 二等奖五个，送笔墨纸砚一套。 三等奖十个，送鸿福客栈上房五晚。” 大伙儿一听，激动了。 虽然考篮价格贵，可它划算啊。 若是能中奖，这花出去的钱，不就回来啦？ 第376章 只恨当初没挑最贵的那个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参加科考得有蜜汁自信，不然都不配去掺和国运。 池兴月话音刚落，就有人掏出银票，买了个升级版考篮。 挑了蟾宫折桂和紫腚能行的帕子。 至于抽奖，池兴月准备的很齐全。 拿出一对儿糕点大小的木板，写上对方的基本信息。 包括姓名、籍贯，还有购买物品的价格。 最后拿章盖在两块儿木板中间，这样可以很大程度上杜绝冒领。 一块儿木板给顾客，一块儿木板放箱子里。叮嘱对方申时过来抽奖。 那人没见过这种活动，好挺好奇的。 尽管复习时间紧张，也在这里待了小半个时辰，就为凑热闹。 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生意逐渐火爆起来，池兴月都快招架不住了。 曹老爹赶忙带着村里人维持秩序，让人排起队来。 队伍越排越长，把周边几个村子都惊动了。 可惜乡下人没这个实力，只能过过眼瘾，真拿钱的，没多少。 其中有几个人很有意思，他们不是很需要考篮，却因为没定上云柔县的客栈，过来买东西。 想靠抽奖，解决住宿问题。 池兴月提醒：“可以等开奖后，跟中三等奖的顾客商量。” 几人不缺钱，笑笑，婉拒了。 怕中奖的也缺房间，不肯让出来，就麻烦了。 池兴月见此，给对方挑了个曹老爹亲手做的。跟其他比起来，要更精致些。 那人似是看出来了，朝池兴月作了个揖，才去登记信息。 池兴月的生意很好，直到中午，都有一堆人排队。 期间，她遇见了白柳两府的公子，还遇见了黄县令的几个儿子，还有其他一些大客户。 都超级大方地在她这里买考篮，不过参加科考的人数不是很多，平均一府俩考篮。 池兴月额外送了两个塞满棉花的小挂件，给几府女眷玩耍。 这玩意儿也就样式好看，带不进考场。 没想到，被眼尖的考生看到，给讨了几个去。 池兴月也不小气，拿出一筐来，送给想要的人。 这边始终维持着高人气，池兴月见一时半会儿完不了，便让二柱给大家买午饭。 如意楼的招牌菜全都点上，再到隔壁馒头店买点馒头。 至于汤，回去再喝吧。路远，不好带。 村里人没想到池兴月这么大气，乐呵呵道过谢，蹲在摊子旁边开吃。 还不忘维持秩序。 排队的人闻着饭菜香味，不自觉咽了咽口水。努力挪开视线，不让旁人发现自己的窘迫。 就这样，到了申时。 池兴月带人忙活半个多月的产物，半天就卖完了。 她赚得盆满钵满。 有些不好意思，让人去糕点店谈生意。 然后准备了一百单幸运奖，当做特别惊喜。 开奖时刻，现场人山人海。 为了保证公平公正，凌季恒去县里请了黄县令。 还许了五十两银子的好处费。 果然，这波操作赢得了学子们的好感，他们眼睁睁看着黄县令举起双手，示意自己身上没带木牌子。 然后到抽签箱里翻翻找找，选了一个拿出来。 凌季恒接过去一看：“陆九，县城人士，恭喜！” 一小伙儿高高举起手臂：“是我是我！我中奖啦，中奖啦！” 凌季恒接过对方的木牌，跟县令大人抽出来的放一起。 确定内容一致，骑缝章也对得上，将五十三两银子还给对方。 一点儿不掺假。 小伙儿激动坏了，一个劲儿地傻笑。 黄县令继续，很快抽完前三名。 不花钱白嫖个考篮，中奖的都很高兴。只恨当初没挑最贵的那个。 黄县令拍拍他们的肩膀：“好好考！” 几人感动得眼泪汪汪，表示一定全力以赴。 黄县令挑眉，看了凌季恒一眼。心想小伙子上道啊，给他积累人脉呢。 有了这些接触，青山村若是能出个前三甲，看在今天的情面儿上，也能提携提携他。 接下来的二等奖也是这么操作的。 笔墨纸砚，虽不是最好的，一套下来也得二三十两银子。 中奖的书生们爱不释手，纷纷感慨凌老板大方。 之后是三等奖，中奖后直接给了对方一个信物，拿着便可到洪福客栈住宿。 五天时间，不包饭，对于路途远的考生来说，非常实用。 先前没订上客栈的那位，超级幸运地拿到了最后一个名额。 给黄县令和凌季恒作了个揖，才离开。 跟其他中奖的商量去了，看能不能再弄个房间。 热闹看完了，大伙儿准备散去。谁知，凌季恒让他们等等。 言辞恳切地感谢黄县令莅临，然后让凌一帮忙把人送回去。 他则亲自上手，抽取幸运顾客。 一次五个签，简单核对，发给对方一张带有印章和数字的纸条，凭纸条可以到糕饼店领取一份糕点。 真是意外之喜，不少人都站在原地，等待开奖。 被抽中的人兴奋地上前领取纸条，跟旁人炫耀。 凌季恒却提醒：“每张纸条上的数字不一样，请各位保密，免得被人冒领。” 中奖的一听这话，赶忙将纸条揣怀里。乐呵呵看完热闹，才意犹未尽地散去。 池兴月感觉嗓子都快冒烟了，带着大伙儿去茶馆喝茶。 一百文一壶的清茶点了好几壶，喝完歇了会儿，才收拾收拾东西，回家。 老太太已经准备好了饭菜，站在门口等着呢。 见他们两手空空回来，脸上都是笑意。 让桃花婶儿给大家倒水洗手，见凌季恒过来，才小声问：“怎么样，还顺利吗？” “还不错，都卖完了。” “那就好，洗洗手吃饭吧！” 凌季恒却婉拒了，和池兴月回屋算账。 将成本刨除，这一趟下来，净赚五千两。 池兴月欢喜地在原地蹦了好几下，才将剩下的银票按劳分配，装进红包里。 红包上写着村里人的姓名，等大伙儿吃完，塞到他们手上。 “这是这段时间大伙儿的工钱，辛苦了！” 曹老爹将红包揣兜里，摆摆手：“动动手的事，算不得什么。感谢凌二少带我们赚钱。” 其他人也都笑着道谢，并没有当面拆开红包。 池兴月让人请六婆她们过来，也都给了个红包。 与男人们的相比，里面的面额要小上许多。 不过六婆几人都挺高兴的。 毕竟，自家男人赚钱了嘛。她们没费什么劲，就当搭头了。 第377章 改换门庭，指日可待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在凌家稍微吃了口，才回家。将红包捂得紧紧的，丝毫不敢透露自己赚了多少钱。 怕别人知道了眼红。 不过多少可以从他们脸上的喜意中窥见一二，村里人有些嫉妒，却又不好说什么。 毕竟，凌家人问他们的时候，是他们不参与的。现在后悔，也没办法了。 池兴月洗洗手，准备吃饭。还没进厨房，就被老太太拉到了东屋。 在她殷切的目光中填饱肚子，才讲了一下自己的丰功伟绩。 “啦啦啦，祖母您瞧，赚了这么多！”池兴月比了个手势，颇为得意。 老太太赶忙握住她的手，让她别露富。给她剥了几只虾，夸她能干。 还说：“确实，不要亲手送人吃食，万一吃坏肚子，还得赖你头上。 尤其是科考这个关键时刻，万一谁使坏，坏了季恒的名声可就麻烦了。 哪怕事后查明真相，也为时已晚。这世间，谣言总比真相跑得快！” 老爷子也点头：“为人做事得谨慎点，切不可着了别人的道！” 池兴月“嗯嗯嗯”，表示自己知道了。 老太太见凌季恒神色疲惫，把人赶回清风院，让他们赶紧休息。 还说：“没两天就考试了，这段时间就别折腾了，好好在家温书。 等考完，你想怎么玩儿怎么玩儿！” 老太太笑容灿烂，仿佛已经看见孙子金榜题名。 谁能想到啊，凌家世代经商，有朝一日，竟然还能走上科考之路。 她孙子那么能耐，改换门庭，指日可待！ 时间一转到了童试前夕，凌季恒带着池兴月、凌季亿、金宝、凌一、宝珠、小荷，到县里考试。 此次考试由知县主持，分为两个阶段，第一阶段初选，连考五场。 考试内容有八股文、诗赋、策论等，不封场。 每晚考试结束，考生可以出来，回家歇息，第二天再去。 凌季恒倒是能每日来回，只不过老太太觉得太折腾，便说借季柯的屋子住两天。 又觉得临时购买家具麻烦，便在鸿福客栈订了房。 如此，连饭菜都不用自己准备了。 一行七人，订了四间上房。 凌季恒、池兴月一间，金宝、凌一一间，宝珠、小荷一间，凌季亿一人一间。 如此殊荣，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尤其客栈人来人往，好些书生都是拼房，他一人住单间，好奢侈。 小二带着几人安顿，恰好遇见了从屋里出来的，中了三等奖的几名考生。 惊讶开口：“凌老板，你怎么在这儿？莫非，你也要参加明天的童试？” 这话问的，凌季恒脸都红了。 他一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还得跟小朋友们一起考试，着实有些丢人。 可话又说回来，大家不都差不多年纪嘛，要丢人一起丢。 于是点点头：“对，难得遇到开考，当然要全力一试，几位这是......” “去买些糕点备着，省得明天饥肠辘辘，影响考试状态。凌公子可要一起？” 凌季恒婉拒：“在下刚来，还需要安顿一下。说不定稍后能跟几位兄台遇上。” “既然如此，那凌兄忙，咱们稍后见。” “稍后见！” 凌季恒推开其中一间房屋，就见窗户大开，阳光洒进来，地板纤尘不染。 宝珠进来，换了一下床单，还给被子包了个被罩。 凌一将凌季恒的考篮、换洗衣裳送进来，准备离开。 却被凌季恒拦住：“季亿的呢，也拿进来吧！” 凌一“嗯”了声，将凌季亿的考篮拿过来，塞到了角落。 然后回去收拾自己的屋子，片刻后相跟着离开，去外头放松心情。 关门之前，池兴月小心谨慎地将两人的考篮收进空间，还放了两个相似的出来迷惑眼球。 两人带着凌季亿在街上闲逛，看见有人对诗，还鼓励他去试试。 听见有人在讨论时事，也小声问他见解。 云柔县前所未有的热闹，街道上红男绿女，摩肩擦踵。 几人相跟着去如意楼点了一桌席面，吃完到街上闲逛消食。 天色灰暗时回客栈，还买了几包糕点。 然而，都被凌季恒要去自己屋了。 凌季亿想说什么，被凌季恒一瞪，蔫吧了。 完全不明白他哥要做什么。 凌季恒做什么，当然是调换糕点啊。 停考十几年后再次开考，会发生什么，谁也说不好。 凌季恒怕缺心眼弟弟中招，将东西全都替换了。 换成他用空间材料，亲手做的板栗酥、绿豆糕。 池兴月还去空间大药房，给两人准备了点药。 有藿香正气胶囊，还有泻立停，拆开包装灌进小瓷瓶里，在上面写清楚名称、用途。 再放到两人的考篮里。 “明天出发，你记得提醒一下三弟。” 凌季恒“嗯”了声，就去睡觉了。 完全不晓得，客栈隔音不好。 寂静的夜里，嘎吱声格外清楚。 不是有人酱酱酿酿，而是考生激动紧张，睡不着觉，翻来覆去。 凌季恒倒是没这烦恼，在池兴月的宿舍，睡得特别香。 反而是池兴月，有些紧张，没跟他一起，在会议室窝了会儿，还是睡不着，就去果园溜达了。 苹果、荔枝、芒果、榴莲、樱桃，无视南北，无关季节，全都在枝头招摇。 池兴月抬手摘了一小篮子樱桃，到水房洗洗，就坐到了月季花下的躺椅上。 边晃悠，边吃樱桃，边听小说。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直到闹钟响，才起来。 赶忙到宿舍喊凌季恒，就见他已经洗漱完，换好衣裳了。 两人从空间出来，就听宝珠在外面敲门。 池兴月开门让人进来，就见宝珠将饭菜摆到桌上，凌一将水盆放到架子上。 “二少爷，二少夫人，食物是我和小荷一大早，亲自去珂公子的院子做的。” 池兴月谢过两人，简单洗漱后，才动筷子。 和凌季恒吃完饭，一行人拎着考篮，赶着牛车，去考点。 这云柔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 考试的地方距离鸿福客栈客栈，步行得两三刻钟。 池兴月怕路上出什么意外，提前出发，和凌季恒、凌季亿、金宝、凌一同乘一辆牛车。 万一有个啥，还能及时解决。 第378章 有的笔走龙蛇，有的抓耳挠腮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好在一路顺利，他们到达考点的时候，离开考还有很长时间。 可队伍，已经排了长长一溜。 凌季恒捏了捏池兴月的小手，才和凌季亿下车。 两人排在队伍末尾，神色轻松。 还有心情打量前来送考的车辆。 凌一坐在外面，给池兴月解说：“按理来说，要有同考者五人互结，并有本县廪生作保，才能参加考试。 可今年情况特殊，幽州不少读书人，都是外头来的。 考生跟考生之间都不认识，就更别提廪生作保了。 所以入场时只查验户籍信息和报名表。 而且听说，这座院子是圣旨下达后，抓紧时间翻修的。 在幽州还属于大雍朝时，这里被废弃了十几年，房子早就破烂不堪了。 之所以正月就放出消息要恢复科考，具体执行却到了七月，也是这个原因。 更有甚者，说幽州那边正在抓紧时间修贡院。 将来的院试、乡试、会试、殿试，都在府城举行。” 池兴月拍拍胸口：“幸亏咱们在府城买了房子，不然到时候，全幽州的学子汇聚过去，怎么抢得上客栈。 就是那院子没法住人，得翻修。” “夫人不用担心，主子已经安排下去了，等明年，直接过去住就成。” 池兴月“嗯”了声，将目光聚集到凌季恒身上。 就见他站在一众考生当中，目光坚定、神情自若，身姿挺拔，还怪招人稀罕的。 前面是跟他差不多年纪的一位公子，后面是两位才到他腰高的少年。 再后面，是位面容沧桑的大叔，可能有三四十岁吧。 最前面，衙役将考生的考篮翻了一遍，确定没有课本小抄夹带什么的，又检查对方的衣服。 浑身上下不得出现字体，就连头发，都得捏捏，可别往里面塞纸条。 通过检查，考官会给考生安排座位。这个时候，极其考验运气。 运气好的，位置优越，风吹不着，雨淋不着，太阳晒不到。 运气不好的，要么被晒几个时辰，要么在风口，考卷都能被吹飞。 要么紧挨屎号子，张嘴闭嘴都是臭味儿。 被熏得头昏眼花，无法专心答题。 凌季恒、凌季亿排队时紧挨着，以为两人能被安排到相邻的格子。 到了里面才发现，是背靠背。 空气里隐隐有着某种不可言说的味道。 凌季恒将考篮放到地上，将靠在墙角的短木板放到里面的墩子上，转身将长木板放到外头的卡槽上。 如此形成个桌子，可以在上面答题。 凌季恒看着木板上的坑洼，感慨池兴月心细，替他们准备了垫板。 将薄薄的，平整的木头板板拿出来，放到桌子上，凌季恒取出毛笔、砚台，做最后的准备工作。 清晨的阳光洒满大地，考生陆续进场。 一个个端坐在座位上，不言不语，不敢有小动作。 等到了时间，分发试卷。 考生拿到题目没着急动笔，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有了思路，才开始答题。 有的速度快，有的速度慢。有的笔走龙蛇，有的抓耳挠腮。 可这些，都与考场外的池兴月无关。 她目送凌季恒进了考场，就让凌一赶车离开。 回客栈喊上宝珠、小荷一起，去茶楼听曲看戏。 晃晃悠悠熬到傍晚，到考试的地方接上凌季恒、凌季亿，去如意楼吃了饭，才回客栈休息。 全程没问兄弟俩考得怎么样。 日子一晃到了第五天，凌季亿刚答了半个时辰卷子，就觉得头昏眼花。 谁能想到啊，都七月下旬了，天儿还这么热。 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头顶，隔壁马桶的味道直冲天灵盖。 昨晚还下了点雨，被这么一晒，湿度超标。 凌季亿肚子还有些疼，整个人快崩溃了。 不仅是他，考场里好几个考生，身体状况都不怎么好。 有个上了年纪的，还吐了。 好在没有污染试卷，就是把裤子、鞋子，糟蹋得不成样子了。 想起第一天路上，凌季恒跟他说的话。 凌季亿果断拿出药瓶子，倒出颗藿香正气胶囊，就着水吞下去。 然后把卷子一收，趴桌上休息。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等到了中午休息的时候，才被来往考生吵醒。 赶忙去解决了下生理问题，回来发现，自己竟然好了。 擦擦手，吃了点东西，在脑海里梳理文章脉络。 等大伙儿回到自己的小隔间睡觉，他奋笔疾书，将落下的进度补上。 与他一墙之隔的凌季恒此时也不好受，倒不是身体出了问题，而是早早写完卷子，无聊。 这童子试的题目着实简单，他胸有成竹。 就是隔壁味道太冲，他吃不下东西呀。 前几天还能勉强下咽，今天，他是真不想委屈自己的嘴巴了。 揉揉肚子，咕噜咕噜响，却打定主意回去再吃。 将东西收拾一下，凌季恒趴到桌子上睡觉。 巡查衙役看见了，过来敲敲桌子，示意他答题，别浪费这么好的机会。 凌季恒揉揉惺忪的睡眼，将卷子拿出来，铺到木板上。 眼巴巴瞅着，直直盯了两个时辰，才听巡考敲锣：“考试结束！” 所有人放下笔，端坐在座位上，等待收卷。 就听有人哭闹：“大人，让我再写两个字，我只差两个字就写完了！” 巡考不为所动，让人将卷子收走，还说：“念你初犯，饶你一次。下次结束后再动笔，按作弊处理。” 要知道，被判作弊可是很严重的，轻则取消成绩，重则终身禁考。 这人不敢再闹了，其他人也紧张兮兮，生怕哪里违规。 直到将考生试卷清点完毕、封装好，考试院的大门敞开，一个个或欣喜，或懊恼地走出考场。 今天过来接人的马车格外多，凌家的牛车，在里面格格不入。 池兴月带着宝珠、小荷，挤在人群里，看着考生鱼贯而出，下意识踮脚张望。 好不容易看见凌季恒，池兴月抬手挥动，示意：“这里！” 凌季恒拍了下凌季亿的肩膀，大跨步走来，下意识拉住她的手。 宝珠接过凌季恒的考篮，笑着问：“二少爷，考得怎么样啊？” 第379章 正事一点没讲，废话一箩筐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笑笑，看着池兴月的眼睛：“都做完了。” 也算是变相承认自己很顺利。 宝珠拎着箱子往车上走，池兴月还能听到其他书生或炫耀，或丧气的声音。 忽然，凌季恒的肚子“咕”了一下，池兴月停下脚步，诧异地看了他一眼：“你中午没吃饭？” 凌季恒只笑，不说话。 池兴月眼睛唰一下亮了，有些幸灾乐祸地问：“你不会是走了狗屎运，被分到有味道的格子了吧？” 凌季恒一把捂住池兴月的嘴，让她给自己留点面子。 池兴月却笑得更大声了，在一众夫人小姐，或羡慕，或鄙夷的眼神中离开。 等几人坐上车，池兴月赶忙拿了条湿帕子，让凌季恒、凌季亿擦擦手。 从暗格里拿出一包糕点：“难为你了，环境那么差，还能坚持考完。是个不畏困难的强者！” 凌季恒没有任何表情地捏起一块儿桃酥放嘴里，凌季亿却尴尬地摸摸鼻子。 “二嫂，你是不知道，程大夫的药有多好用。只那么一颗，头脑都清明了。” 池兴月点头，心想后世医学还是很发达的，小毛病都能治好。 再说，她给对方准备了灵泉水。那玩意儿，可是超级外挂。 哪怕不吃药，光喝水，休息一会儿，也能缓过来。 池兴月将糕点往前放了放，示意凌季亿吃。 还问：“你们在客栈留东西了没，没的话，咱们直接回家。” 凌季亿摇头：“没有二嫂，所有东西都在凌一大哥那儿。” “哦，那就是带上了，咱们直接回家。” “嗯嗯嗯，几天没回去，我都想家了！” 外头的凌一听到动静，加快速度。牛蹄子哒哒哒踩在路上，朝城门口走去。 天色渐渐昏暗，终于在万家灯火时，兄弟俩到家了。 老太太将人迎进来，没问考试的事，只关心两人有没有吃好，有没有睡好。 家里准备了丰盛的饭菜，只等两人洗漱好，开吃。 凌季恒回清风院，就见二柱拎了热水，往耳房里送。 看见宝珠的瞬间，整个人都明媚了。 将手往衣服上擦擦，上前拎过宝珠手里的考篮，关切道：“累了吧？” 余光瞥见池兴月在偷笑，脑子嗡的一声，反应过来，自己忽略主子了。 尴尬笑笑：“主子，我......” 凌季恒轻咳一声：“这边不用你管，去给宝珠准备点热水，让她好好歇歇。” 二柱应了声，欢快地跑走了。 凌季恒去耳房，将衣服脱下来，扔到盆里。 大长腿跨进浴桶，在温热的水里泡着，疲惫消散一空。 池兴月也进空间，洗洗涮涮，还拿吹风机吹干头发。 等出来，神清气爽。 捏了一颗草莓喂给正在换衣裳的凌季恒，又给他擦了擦头发，两人才相跟着到荣思院吃饭。 因着不确定两位考生什么时候回来，老太太让人准备了两锅饭。 一锅米饭，炒了几个蔬菜，还炖了一锅红烧肉。 还有火锅，底料炒好，配菜洗好，肉准备好，人回来就能下锅。 一群人围在锅子前，呼吸着空气中的香味。 见凌季恒过来，老太太让人往锅子里下菜。米饭、炒菜放在桌子上，想吃啥，自己盛。 池兴月盛了碗米饭，往里面浇了一大勺红烧肉，然后伸进锅子里夹菜。 艾玛，可真香啊。在县里这几天，虽然吃得也好，可就是没有家的味道。 池兴月这一吃，就给吃撑了。饭后又塞了两块儿桃子，才和凌季恒去院子外头散步。 青山村村民端着饭碗出来遛弯，不自觉就走到了凌家附近。 看见两人出来，笑着过来攀谈。见凌季恒心情不错，才问起了科考的情况。 村里人没这方面的见识，凌季恒便给他们讲起了这几天的经历。 从准备，到排队。从格子间，到吃喝拉撒。 正事一点没讲，废话一箩筐。可村里人就喜欢听这种，还很上头呢。 “诶呦喂，考五天？这脑子不得烤糊了啊！难怪村里那个...... 那叫啥来着，就嘴边有颗痣的小子，是被他爹背回来的。 整个人狼狈的啊，还以为生了什么大病。” 凌季恒不想拉仇恨，帮人解释：“福一年龄小，熬不住很正常。我们这些年龄大的，勉强撑得下来。” 大伙儿“哦”了一声，明白了。 “那宋夫子说，十一月时可以让学堂里表现好的小子考考，照季恒这么说，是不是不用去试了啊？ 都才七八岁，最大的，也不过十一二。怎么受得了？” “是呀是呀，十一月还冷。咱们在屋里都熬不住呢，怎么敢把孩子扔四面见风的考试院？ 别没考上功名，人却给折腾病了。得不偿失啊！” 凌季恒也考虑过其中问题，所以选择七月份参加考试。 笑着安抚：“也许到时候，会换个考试地点，在室内也说不定。 如今还早，让孩子们准备着。等到时候再说。” 大伙儿点点头：“是这个理！” 一行人说说笑笑，好半天，才散场。 池兴月回屋躺在柔软的大床上，翻滚好久，才有了睡意。 一觉到天亮。 凌季恒早早起床，带着池兴月、凌季亿上山打猎，放松心情。 一行人忙活了一整天，最终带着两只兔子、三只野鸡、一兜兜河虾，还有一篮子山葡萄回来。 美美地吃了顿野味，第二天恢复正常。 凌季恒早起锻炼，然后看书。经过考试，他也察觉到了自己的弱项。 离第二轮考试还有半个多月时间，他得抓紧时间查缺补漏。 池兴月起得很晚，起来后没在屋里见着人，便知凌季恒去书房了。 也没管他，洗漱过后到空间散步。 临近中午时出来，跟家里人一起吃饭唠嗑。 然后，她又无聊了。 不想再薅考生们的羊毛，便打起了吃食的主意。 池兴月隐约记得绿豆凉粉怎么做，便和桃花婶儿一起研究。 两人忙忙碌碌好几天，才终于将成形的绿豆凉粉做出来。 就是谁都不敢吃，怕中毒。 池兴月犹豫一下：“要不，我先尝尝？” 她体质还可以，又有灵泉水加持，万一出了问题，问题也不大。 第380章 终于在倒数第二张上，看到了凌季亿的名字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三几人听到这话，赶忙冲上来：“别呀夫人，我们兄弟几个刚好饿了，我吃！” 凌三张嘴就要吃凉粉，却被池兴月拦住：“等等啊，还没放调料呢！” 凌三动作顿住，将盆放到桌上。 池兴月往里面放了盐、醋、酱油、辣椒油，还放了点芝麻酱。 再加上黄瓜丝、胡萝卜丝，油炸花生米。 稍微一拌，看起来超有食欲。 凌三咽了口口水，将一大盆绿豆凉粉吞下。 还意犹未尽。 片刻之后，揉着肚子皱着眉。 池兴月怕出问题，赶忙请来程大夫。 一把脉，程大夫神色严肃了。 起身问道：“你是猪吗，居然把自己吃积食了！究竟是什么好东西，给我来点儿！” 池兴月：“......” 成吧，凉粉没问题，开吃！ 桃花婶儿将剩下那两盆儿也都切了，凉拌一下。 凌家人一人一小碗，都没两分钟，就吃完了。 凌季亿舔舔嘴唇：“二嫂，这东西好吃，能不能拿到县城卖啊？” 池兴月点头：“当然可以，不过这玩意儿成本不低，我估摸你赚不到钱。” 凌季亿不信，征得池兴月的同意后，到村里收绿豆。 却发现，种的人很少。 凌季亿又让顺子去县里买，发现价格真的很贵，关键是，它限购。 凌季亿无语了，丧丧地回去温书。 池兴月摊摊手，心想若是山上有假酸浆，或者凉粉草，还能发展成生意。 靠绿豆，真是本大利小。 如此，这样吃食也就留在凌家了。 趁着天气还热，能吃几回。等天凉了，就得温养身体了。 转眼到了放榜这天，凌季恒淡定地在屋里看书，丝毫没有忙乱。 就连凌季亿，都被押着写策论。 倒是二柱，沉不住气，一早去了县里。 在一众家丁中格外壮硕，没花多长时间，就挤到了最前面。 可惜，榜单还没贴出来呢。 二柱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来衙役。 将红纸贴在墙上，还一贴就是好些张。 二柱从右往左看，第一张，没有。 第二张，没有。 第三张、第四张、第五张、第六张...... 终于在倒数第二张上，看到了凌季亿的名字。 二柱松了口气，却更紧张了。 深呼吸几口气，继续。 将第一张红纸上的名字在心里默念，终于，在中段看到了他家主子的名字。 二柱高兴地在原地蹦跶，却没喊什么“中了中了”。 毕竟，这才童试，就考上了，也没啥骄傲的。 只能说，你半条腿儿迈进了读书人这个圈儿，有资格到官办学堂学习了。 二柱兴奋地挤开人群，回青山村报喜。 顺便再在鸿福客栈订了五天上房。 虽然童试的通过率，是几场考试中最高的，可依旧有一部分人没能通过。 二柱看着他们的眼泪，庆幸自家主子和三少爷压线通过。 小皮鞭抽到牛屁股上，老牛“哞”的一声，冲了出去。 一路哒哒哒，没花多长时间，就到了青山村。 村里人问他干啥去了，二柱也不说话。 只一个劲儿地笑，嘿嘿嘿，可猥琐了。 小跑着回了家，才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大家。 只不过，挺为难的，因为主子和三少爷，差点儿就没考过。 凌季恒不信，详细问了下他怎么看的。 结果，一巴掌拍到了二柱的后脑勺：“你憨吗，从后往前看！” 二柱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己闹乌龙了。 当即兴奋地说：“主子，你在第一张纸上，是不是云柔县前几名啊？” 不出意外，是了，只不过，没到前三吗？ 凌季恒笑笑，觉得既在意料之中，又有些意料之外。 他这次发挥，算稳定，甚至还稍微差点。 就是打算稳过，却又不想冲到前几。 挺好，成绩不算亮眼，也还说得过去。 老太太明白两人通过县试后，高兴地让人准备大餐，打算庆祝庆祝。 转眼却瞧见了堵在门口的乡亲们，一个个羡慕地两眼放光。 老太太赶忙让人拿点花生瓜子麦芽糖，还到外头园子里，摘了几个桃子切开，招待大家。 “老太太，您家孙子可真出息呀！” 老太太笑着摆手：“咳，这才头一轮儿，距离中举，且远着呢。也不知道两人能走到哪一步！” “季恒、季亿一瞧就是脑袋灵光的，将来当了大官，可别忘了我们青山村啊！” “哪能忘呢，这里可是咱凌家的根。” 江宁府的事，也才过去两三年，却有种恍如前世的错觉。 自打他们落户幽州，就是青山村的人了。往后这里便是祖籍。 村里人听着高兴，又夸了凌季恒几句，才交头接耳地离开。 打算去其他参加县试的人家门口瞧热闹。 凌家却在短暂庆祝过后，重新沉寂下来。 因为，第二轮考试即将开始。 而这次考试，直接决定自己读书人的身份。 凌季恒不敢懈怠，每天除了锻炼，就是看书。 偶尔晚上还要到空间里复习。 就这样，接连复习了十来天，终于迎来了所谓府试。 府试原本该在府城举行，由知府大人主办。 可大周朝还在开疆扩土，府城事多，便特事特办，将地点定在了县里，由知县大人主办。 也因此，今年的县案首、府案首，不能直接授予秀才功名，需要统一进行下一轮考试。 这也是凌季恒没去争榜首的原因之一。 府试一共三场，第一场是帖经，需要考生根据题目要求，默写书中内容，旨在考查考生的记忆力。 第二场考杂文，主要包括论、表之类的问题，考查考生的书法、习作能力。 第三场是策论，考查考生对当下政治、经济、文化、法律、吏治等方面的见解。 前两场考试各考一天，第三场考试，却是连考两天。 而且这次除了考引，什么都不允许带。 现场会发放笔墨纸砚，还有食物。 策论连考的两天，不允许出考场，还会发放过夜的小被子，可谓相当贴心了。 当然，这么长时间，也是会给考生休息的。 每日休息三次，可以稍微活动一下身体，但是不能交谈。 临出发前，老太太笑着拍拍两位孙子的胳膊：“好好考，别有压力，尽力就行。” 第381章 他每通过一次考试，都会解锁一层南山村商场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亿“嗯”了声，笑成一朵花。 凌季恒牵着池兴月的手，眼神缱绻。 又要跟媳妇儿分开了，怪舍不得的。 一行人赶上牛车进城，还是鸿福客栈，还是那个房间。 然而，客栈里的人不一样了，都是些生面孔。 这次县里没有先前那般热闹，然而，关注度却更高。 而且府试的通过率不高，学子们之间，萦绕着淡淡的，名为紧张的情绪。 凌季恒办理入住后，连街都不逛了，在房间里看书。 搞得凌季亿不敢含糊，也抱了课本过来，跟二哥一起复习。 池兴月觉得无聊，便带人去街上看热闹。 到处都是紧张的气息，除了赌坊。 门口人头攒动，一个壮汉将县试前几名的牌子挂到绳子上，让大家下注。 “快快快，下注啦，考验各位看官眼光的时刻到了。 云柔县才子谁能夺得府试第一，咱们拭目以待！” 金宝问池兴月：“夫人，咱要不要押主子一注？” 池兴月摇头：“不用！咱家不缺银子，要低调。某些风头，不出更好。” 金宝笑笑，跟着池兴月去茶馆喝茶。 今儿茶馆先生不说书，也不唱戏，台上是意气风发的学子们，在猜题。 池兴月边喝茶，边默记他们的猜测。 还举一反三，想到了不少可能会考的题目。 直到天色将晚，才晃悠悠回家。 拎了在如意楼打包的吃食，一群人在屋里吃了个痛快，才各自回屋休息。 池兴月将今天的收获说给凌季恒听，凌季恒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 “放心，这些话题，我和三弟都有准备。” 池兴月安心了，吹灭油灯，将他带进空间。 等人睡熟，才去了新出现的超市溜达。 没错，空间升级了。 在凌季恒通过县试后，凭空出现一块儿水泥地。 面积很大，足有几千平。 角落处有一扇巨大的门，上面写着“超市入口”。 池兴月拨开门帘，缓缓向下。 说实话，这么安静的环境，就她一个人，还怪渗人的。 好在她知道，这里是她的空间，没有危险。 池兴月稳住心神，没多久，就到了地下一层。 经过一溜小商铺，还有服务台，最终通过闸口，进入超市。 看着琳琅满目的商品，池兴月的心脏砰砰狂跳。 诶嘛，发啦。她终于要回归现代生活了。 各种各样的肉、熟食、水果、调料、日化用品、内衣内裤、小物件...... 池兴月开心到飞起，随手推了辆购物车，进去ShOpping。 鸡蛋饼、小麻花、大虾酥、豆腐干、小米锅巴、番茄味儿薯片、夏威夷果、巧克力。 溜溜达达来到水果区，池兴月拿了些空间果园没有的。 哈密瓜、羊角蜜、番木瓜、牛奶枣、山竹、香蕉、菠萝。 还有很多品种，馋得池兴月流口水。 可购物车空间有限，只能忍痛，等下次再来。 之后又拿了些内衣内裤，有男士的，也有女士的。 眼瞅着购物车满了，池兴月推着到门口，却傻眼了。 无他，搬不上去。 没办法，只能挑了几件最紧要的带上去，剩下的，等电梯刷出来再搬。 池兴月拎着夏威夷果、哈密瓜、内裤上来，到村委小楼收拾一下，然后端着果盘坐在摇摇椅上，边吃边晃悠。 心想可真好啊，日子越来越有奔头了。 转眼天亮，池兴月送凌季恒去考试。 目送他进了考场，才离开。 也不知道去哪，刚好碰见白家姑娘，被邀请过去逛园子。 池兴月陪白家姑娘聊了一整天，临近傍晚时出来接人。 日子就这样过去两天，第三天，池兴月送了人，直接回青山村。 反正今天晚上凌季恒得在考试院过夜，她留下来，也能傻待着。 无聊，不如回去热闹。 就这样，池兴月直到第四天下午，才重新来到县里。 看着从考试院出来，脚步虚浮的人们，池兴月踮脚张望。 好不容易看见凌季恒，不等她挥手，人就过来了。 眼底乌青，头发凌乱，完全没了风度翩翩的书生模样。 凌季亿更惨，腿一瘸一拐的，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金宝一问，才知道，腿麻了。 坐在凳子上两天一夜，是个人就受不了。 他这样，算好的。 没有在外面寒暄，金宝将两人扶进车里，直奔青山村。 回去先洗澡，再吃饭，然后谈论考试内容。 老太太听不懂，却觉得很厉害。 其他人则是看热闹，明白了科考的不容易。 府试结束，最少有半年多休息时间。 凌季恒摆烂了三天，被池兴月带进空间吃吃喝喝。 也是这时才知道，五级空间升级条件是科考。 他每通过一次考试，都会解锁一层南山村商场。 为了这丰厚的奖励，他都得全力以赴。 池兴月带他逛超市，两人使出吃奶的劲儿，带了一堆东西去外面。 凌季恒十分感慨，后世的生活，确实比他那个年代好上许多。 有一种，想象不出来的感觉。 池兴月没安慰，只扔给他一盒洗好晒干的内裤，让他换上。 凌季恒脸一下子就红了。 大雍朝虽然不穿开裆裤，可大裤衩子漏风。 他也是穿了好些年，才习惯的。 “嗯”了声，故作淡定，可池兴月分明看到了他的窘迫。 片刻之后从宿舍出来，还有些羞耻。不过，都老夫老妻了，脸面什么不重要。 凌季恒拆开一包威化饼吃着，完了还喝了一瓶拿铁。 后果就是晚上睡不着，在超市里闲逛，结果让他发现了些了不得的小东西。 府试后的日子，两位凌家少爷明显放松下来。 虽然也在学习，可强度大不如前。 倒是凌明跃、凌明浩、舒瑞，早起晚睡，奋发图强。 一问才知道，宋夫子让他们参加十一月的县试。 不求取得什么功名，也不管他们能坚持下来几场。 让他们看看环境，再体验体验科考的艰辛，好在下一次县试中，取得好成绩。 池兴月见小家伙们这么努力，便经常做点好吃的犒劳他们。 当然也少不了凌季恒的份儿，感觉这两天，都被喂胖了。 终于到了放榜这天，二柱一大早就去县里等着了。 池兴月问：“你猜自己考第几？” 第382章 报喜折子快马加鞭，送到府城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也不知道啊，他这次没敢压着实力，却也不会小看了云柔县学子。 淡定的模样让人觉得他胸有成竹，池兴月笑笑，拉着他去山上捉兔子。 结果兔子没捉到，捡了一篮子螃蟹。 池兴月还从空间里拿了点核桃、板栗出来，收获满满地下山。 就对上了二柱饱含深情的眼神儿。 “主子，主子，你知道吗，你考上童生了！” 声音大的，恨不得二里地远都能听清。 凌季恒轻咳一声，让人回家。 感觉没啥好炫耀的，童生而已，连功名都算不上，只能说他迈入读书人的行列了。 村里不少人听见二柱报喜，过来凑热闹。 好话一箩筐，把凌季恒都说脸红了。 老太太过来解围，给大家分了点月饼。 池兴月余光瞥见李秀才羡慕的眼神，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等回到屋里，二柱才说：“主子你这次考了第三，三少爷考了第十。” 都过了，成绩还不错。 凌季恒点点头，想的却是：“果然，云柔县卧虎藏龙呢。 只一个童试，他都没法考第一，要是不努力，小媳妇儿的空间，就升级无望了！” 简单庆祝过后，再次陷入忙碌的学习状态。 这次没有闭门造车，凌季恒每隔五天，就会到村里，跟其他学子交流交流。 每隔半月，就会到县里一趟，喝喝茶，看看书。 池兴月呢，一如既往地无聊。 继中秋月饼之后，她还烤了好些糕点，有肉松面包、核桃布里奥斯、华夫饼。 甚至还拿葡萄酿酒，可惜没成功。 这段时间，远方传来了不少好消息。 周皇北攻下了大定府、来州、泰州、黄龙府。 南攻下了太原府、银州、洪州、延安府、河中府、相州、青州、密州、海州。 可以说，直指开封府。 秦皇窝在大庆殿，都吓尿了。 就连秦后也是，不明白事情怎么发展成了这样。 秦皇多次修书，让周皇看在他父皇的面子上，停止扩张。 言辞恳切，情真意切，许下很多承诺。 可周皇不为所动，甚至加快了征战步伐。 企图在年底，攻下大雍皇城。 其他几股势力，见周皇来势汹汹，有些气愤。 一商量，结为盟友，共同抵御对方。 然而，他们不是很信任彼此。 内耗严重，很容易就被周皇找到突破口。 稍微离间一下，同盟关系就此瓦解。 被浩浩荡荡的周家军打得抱头鼠窜，狼狈逃回根据地。 如此，中原之地，就只剩两家兵马相争了。 然而，周家军也有内忧。 今年粮食产量虽然不错，可随着国土面积扩大，收容的战争难民增多，大周朝粮食捉襟见肘，已经好久没往前线送军粮了。 周皇不是不知道，可实在捉襟见肘。 就连他自己，都只吃个七分饱，好剩下粮食来支持前线。 周成宇不忍心祖父这般苛待自己，便建议提前将红薯刨出来。 可周皇不同意，怕影响产量。 左右现在还能坚持，过段时间再刨也来得及。 刚刚被划入大周朝的百姓们，本以为日子会像泡在黄连水里一般，继续苦下去。 却发现，这里不仅有救济粮，粮税还很低。 听说还有高产粮种，在幽州普遍种植。 等明年，他们也有机会填饱肚子。 读书人听说幽州已经举行了一次童试，羡慕坏了。 纷纷感慨为啥没早点攻下自己所在的地方，不然，他们也能参加科举了。 不过，十一月还有机会，他们抓紧时间，还能赶上来年秋闱。 幸亏自己改朝换代，不然，那么多年书就白读了。 时间一点点过，转眼，到了九月初。 霜降过后，红薯叶没了精神，可地里的红薯，又大又甜。 青山村已经迫不及待开刨了，可还是等沈峰过来，在他的监督下，将红薯刨出来。 看着手掌大小的果实，一个个喜笑颜开。感觉一整年的付出，没白费。 今年还是老规矩，刨坏的留下自己吃，好的卖给周家军，当粮种。 然而青山村不缺钱，大伙儿更想要粮食。刨地时故意刨烂了好些，沈峰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最后一称重，光囫囵个儿的红薯，一亩地都有四千斤，是小麦、水稻的好多倍。 报喜折子快马加鞭，送到府城。 周皇带人去了长宁村，亲自刨了一亩地。看着那硕大的果实，哈哈大笑。 围观百姓立马跪地，高呼“吾皇万岁”。 周皇也高兴，立马让人煮了几十个红薯，分给百姓们吃。 剩下的，当然是继续留种，扩大种植范围咯，总不能今年吃完，明年再想办法吧。 不过，周皇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的人。 他给人留足口粮，剩下的和平赎买。 百姓们既得了钱，又得了粮，高兴到不行。 纷纷感慨周皇是位受老天爷保佑的明君。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此刻他们都在田地旁边，等着吃红薯呢。 周皇看着长宁村，被收拾得整整齐齐的田地，喊来陈里正，询问村里情况。 “我看那边有人在修院子，是做什么的，怎么修到了山上？” 陈兆和瞅了眼，不敢隐瞒：“前年有位公子，教授了我们人工培育蘑菇的方法，顺便将那座山，还有山脚那片地给买了下来。” 周皇一听就知道在说谁，笑了。 “凌家小子这么大手笔呢？” 陈里正愣了一下，才点头：“是，凌公子买下后，雇佣村里人帮忙耕种，每年只收很少一部分银子。” 周皇扭头，问余庭章：“你说他离那么远，就不怕村里人将他的土地霸占去？” 余庭章笑笑：“大周朝律法严明，想来，没人敢枉顾法律。再说了，您这么看好他，还不照顾一二？” 周皇抬手点了点余庭章的鼻子，心想：“你小子不也是，当初给朕寄了那么多封信，句句都在夸赞他。” “听说季恒这次府试考得不错，余大人家的两位公子，可有参考？” 周皇有关注，这么问，不过是想拉近两人的距离。 余大人作揖：“犬子不才，老大勉强考了个府案首。” “不错不错，都是国之栋梁。后面还有几轮，可要继续努力。” 第383章 比杂货铺卖的红糖都甜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余大人应“是”，顺嘴说了句：“这长宁村有几眼汤泉，圣上可要过去泡泡？” 周皇眼睛一亮，很是感兴趣。 点点头：“是吗，那等忙完了过去看看！” 余庭章没隐瞒，将自己和凌季恒买了两口泉眼的事情说了一遍。 “当时觉得泉眼就在山上，平时无人问津，便花钱买了下来。 季恒让人修院子，想必是想将泉眼圈起来，修个庄子。” 余庭章这么说，也是有小心思的。 怕周皇泡一次喜欢上了泉眼，将他的私产占了去。 又怕不说被人事后知道，生了嫌隙。 最终选择实话实说，哪怕周皇喜欢，他双手奉上，也能讨个人情。 果然，周皇闻言更感兴趣了。 然而锅里的红薯快煮熟了，不方便现在就走。 只一个劲儿地问那两眼温泉的情况。 听说长宁村还有其他泉眼，周皇笑了，让人跟陈里正交涉。 他也要买口温泉修庄园，平日里累了，能过来放松放松。 陈里正心塞的哟，眼泪都快出来了。 还是族老拉扯，才勉强维持住笑容。 让儿子跟对方去量地。 族老见他神色不悦，压低声音说：“傻啊你，哭什么。从今往后，咱村子受圣上照拂，这是多大的殊荣？ 咱村里人走出去，旁人都得高看一眼。若是命好，被招进去替圣上种地，往后几代，都不用忧心生计了。” 陈里正想想也是，立马挺胸抬头。 就见周皇从锅里捞了一个红薯出来，紫红色的红薯皮，微微裂开，露出里面金黄色的果肉。 空气中氤氲着香甜的气息，围观人群不自觉咽了咽口水。 周皇扒开红薯皮，一口咬了下去。跟青山村种出来的红薯味儿一样，软糯香甜。 让侍卫给大伙儿分下，一群人不顾刚出锅的滚烫，往嘴里塞。 就发现，这玩意儿是真好吃。比杂货铺卖的红糖都甜。 最主要的是高产。 若是大周朝都种这种粮食，国泰民安，指日可待啊！ 众人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对未来充满信心。 周皇让人处理剩下的事情，和余庭章去了他买的那处温泉。 让人拿布在周围遮挡一下，和几个儿孙脱了衣服下去泡着。 三四十度的温泉水缓缓流动，周皇舒服得昏昏欲睡。 感慨凌季恒不愧为江南首富出身，这眼光，很绝啊！ 时间一点点过，转眼到了第二次县试。 金宝提前给凌明跃、凌明浩、舒瑞办理考引，还顺便打听了下这次考试计划在哪里开展。 得知全部封闭在考试院大厅，微微松了口气。 心想还好还好，不用露天考试，小崽子们不会太遭罪。 当然，这种情况仅限于北方几地。 它们最开始就属于大周朝，七月底那次考试，大部分读书人都参与了。 十一月底这次，只有小部分没过的，和从未参加、想尝试的报了名。 人数不是很多，再加上天气确实寒冷，才在申请过后，换了考试地点。 像南边一点的地方，或者刚刚攻占下来的城市，是没有这种待遇的。 顶多，允许在棚子里多烧几个炭盆，还得注意防火。 丝毫抵抗不了冬天的寒冷。 考试前夕，凌季恒给几位小朋友讲了下考场上可能出现的情况。 告诉他们，若是发生意外，不要慌。能解决解决，解决不了就下次再考。 “你们还小，机会多的是，这次过去，就是长长见识，不用太大压力。” 凌明跃、凌明浩、舒瑞抱拳应“是”，就回去准备了。 第二天，是耿素华、凌惟远、舒旭宏、顺子、招财、小荷、万春琴一起去送考的。 一下走了这么多人，凌家大宅显得空荡荡的，特别安静。 老太太便去折桂院，跟舒康玩儿。 快一年的小朋友，虽然不会说话，却可以给人一定的情绪反应，怪好玩儿的。 就是不好看，喜欢到处爬，还喜欢站起来走两步。 可天寒地冻的，哪有地方给他趴。炕上那么点地方，伸展不开人家的手脚。 池兴月让人在县里买了不少小孩子的玩具，有拨浪鼓、鲁班锁、陶塑、骨哨、木雕等。 还画了图纸，让曹老爹研究研究学步车。 可惜她能力有限，空间超市里也没有类似的东西，凌季恒只能根据她的描述，画了个七七八八。 具体细节，需要曹老爹自己打磨。 不需要送考的日子，池兴月过得相当惬意。 凌季恒通过府试后，黄县令宴请了前三甲。 介绍他们跟黄公子认识。 凌季恒得到了黄县令承诺的十两银子，几人也交换了地址，约定明年一起到府城考试。 除此之外，池兴月的空间也再一次升级。 这次出现了南山村大商场一层。 里面有化妆品柜台、手表柜台、金银饰品柜台，手机店，和奢侈品店。 外面还有一圈儿餐厅，有某咖啡、某蛋糕店、某西餐、某奶茶、某火锅店。 池兴月最喜欢的，是角落里的一家黄金回收。 凌季恒读书的时候，她就在里面倒腾。 凭着当年刷的小视频，还有店里的专业书籍，池兴月敲敲打打，疯狂复刻首饰店里的款式。 偶尔还会创新，将自己的得意之作送给舒慕云。 舒慕云很喜欢，每次都惊喜地去跟老太太炫耀。 所以，继婆婆之后，老太太成了她的第二位顾客。 池兴月甚至将款式卖给了县里的首饰店，稍微赚了点零花钱。 五天时间转眼而过，凌明跃、凌明浩、舒瑞回来的时候，池兴月发现，三个小朋友是肉眼可见地瘦了。 整个小脸儿苍白苍白的，像是被抽干了精气神儿。 老太太心疼地摸摸几个小朋友的脸，让桃花婶儿赶紧去端羊肉汤。 “诶呦喂，太奶奶的小乖乖，可是受累了！” 凌明跃笑笑：“太奶奶，我还好，考试院的炭火很暖，没受冻。” “我也是，除了写字写得手疼外，都还好。祖母准备的饭团很可口，没饿着。” 舒瑞上前行礼：“多谢老太太关心。” 老太太笑着问了问他们考试的情况，就让他们赶紧吃饭了。 跟凌季恒、凌季亿比起来，三个小辈的成绩不重要。 第384章 这背景，莫不是要把闺女送去宫里选妃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县试的成绩出来得比想象中更早，可能是因为参加考试的考生少，抄录考卷的工作少。 凌明跃、凌明浩、舒瑞压线通过，凌家给三人办了个庆功宴后，恢复原先的生活状态。 谁知，媒婆上门了。 老太太以为，是给凌季仁说媳妇儿的，笑着把人请进来。 谁知，对方问她家季然想说个什么样的人家。 说县里好些人家问到了她这里，希望她帮忙说和说和。 “老太太，我也是想着，您家条件好，不一定看得上咱小地方的人物。 可我身为媒人，不能连试都不试。 县里陈员外家的小公子，今年刚考上童生，有意跟您家结亲。 还有李老爷家的庶子，打理了十几间商铺，自打上元节那天，与凌小姐擦身而过，就一直在打听那晚的姑娘是谁。 好不容易打听到了青山村，请我过来问问，看凌家需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把季然嫁给他。” 按凌季然的年龄来说，确实能相看了。 村子里不少跟她一般年纪的，都当娘了。 可凌季然见识过江宁府的繁华，曾经跟那些世家公子们青梅竹马，是真看不上云柔县的小门小户。 可也知道自家今时不同往日，曾经那些玩伴，变成高不可攀的存在。 她不愿意将就，却又知道，自己身份低微，无法嫁进世家。 所以一直回避这个问题，谁知，今天竟然有人上门提亲。 凌季然垂着头，不说话。老太太心中也不好受，婉拒了对方的提议。 媒人来前打听过凌家的情况，知道人家虽然住在村里，各方面实力却不差。 更重要的是，不仅跟黄县令有私交，跟周皇还能扯上关系。 刚听到这则消息的时候，她“嘶”了一声：“这背景，莫不是要把闺女送去宫里选妃？” 当然，没敢问出来。 在凌家吃了顿饭，又拿了个红包，美滋滋离开。 出去没说一句凌季然的不好，回绝别人，也用了姑娘年龄小，想再留两年的借口。 凌季然的“危机”就此解除，只不过，给她找个什么样的人家，成了凌家的难题。 若是凌季恒或者凌季亿出息，考个进士回来，凌季然就算嫁到世族，也不会受欺负。 若是这俩止步于秀才或者举人，这姑娘，怕是只能找个殷实人家。 还有凌季仁，都大半年没捎信回来了。 若是天下大定，给季然介绍个年轻小将，也是不错的。 唉，烦人，这古代的女人，嫁人跟二次投胎没有区别。 当然，这些不是池兴月该烦恼的事。 成天窝在屋里，不是在炕上看小说，就是到空间里玩耍。 日子十分惬意。 转眼到了第二次府试，凌明跃、凌明浩、舒瑞自知考不过，就没去折腾。 宋夫子也没勉强，每日尽心尽力地教授村里孩子课业。 凌季恒见他孤家寡人，经常邀到家里吃饭。 宋夫子跟程大夫一见如故，结为好友，教起凌家几个孩子来，更加用心了。 腊月二十一，曹老爹经过努力，终于将学步车鼓捣出来了。 抱着一辆打磨到光滑无比的车子来到凌家，瞬间吸引了大伙儿的注意。 曹老爹给老太太演示：“你瞧，把孩子放里头，他脚挨着地，既能朝前走，也不怕摔，大人可以趁机忙活其他事。” 老太太连连称赞，搞到最后才知道，这主意，又是她家孙媳妇出的。 真是意料之内，情理之中。 曹老爹将车免费送给池兴月，获得了学步车的制造权。 拉到县里去卖的时候，还引起了一小阵骚动。 不过，买的人不多。 毕竟，穷人家没钱，富贵人家不缺下人带孩子。买回去，也是当玩具。 用处不大。 可就这，曹老爹都小赚一笔。乐呵呵地添置了不少年货。 腊月二十六，青山村收到了来自远方的书信。 凌季仁、凌季豪、季柯、曹大山、宋元根等等从青山村出去的后生，在信里表达了自己对于家人的思念。 还说不能回来尽孝，十分遗憾。 耿素华抱着信，哭了一大场。 梁芷君比她更伤心，却是拿起针线，给孩子缝棉衣。 “也不知道能不能送去前线。” 没人知道，此刻周家军已经杀进了大雍皇宫。 处处都是惨叫，血染红了城墙根的白雪。 秦皇坐在龙椅上，愁白了半边头发。 太监总管冲了进来：“圣上，您快逃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何必死扛呢？” 秦皇哪能不知道，可这一年多的战争，耗尽了他所有精气。 尤其是听说，周皇真的有高产粮种。那一刻，他觉得天要亡他。 喊来秦后，问她知不知道粮种的事。 谁成想，秦后比他还震惊，直说不可能。 大雍朝的子民已经连着三年没吃过饱饭了，如今，他也不想挣扎了。 周成宇带着人杀进大庆殿，秦皇束手就擒，将龙袍、玉玺双手奉上，只求周家军给他个体面。 周成宇没有将人赶尽杀绝，而是关进囚车，押往幽州。 看着偌大的上京城，他笑了。笑自己做到了，笑天下归他们周家了。 修书一封，问祖父什么时候迁都。 自己却留在这里收拾烂摊子。 别看这里是大雍都城，却因为连续几年的天灾人祸，将生气消磨殆尽。 街上的行人，一个个身形瘦削，神情麻木，眼里是漠视一切的淡然。 就连禁军统领，都在第一时刻投降。这操蛋的日子，他不想过了。 周成宇的到来，给这座死城注入一丝生气。 一连串的命令下去，人们眼里重新燃起希望。 更有甚者，冲到宫门口，问苍天：“我们真能种红薯吗，我们种的红薯，真不用全部上缴当军费？” 周成宇给出肯定答案：“不用！” 上京百姓哭了，哭自己终于等来了光明。 凌季仁、凌季豪看着他们跪地，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心想从流放到幽州，如果没有二弟（二哥）筹谋，他们家，是不是也跟上京城的百姓一样，水深火热？ 往事不可追。 倒是曹大山、宋元根，还有很多幽州土著，看着那巍峨的城墙心中触动。 这，就是高不可攀的京都？ 看起来也不怎么样嘛！ 第385章 天知道她梦里是怎么忍过来的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除夕这天，凌家人杀鸡宰羊，欢度佳节。 池兴月一早就起来，帮着干活。 贴对联，包红包，忙到飞起。 等闲下来，到厢房一通鼓捣，将藏在空间里的苹果拿出来，分给大家吃。 今年院子外头种的果树，结了不少果子。 除了平时里吃，池兴月还囤了些耐储存的，给冬日里的零嘴儿打掩护。 除此之外，她还培育了些草莓苗。拿种子硬种的，从春天到冬天，终于结果了。 池兴月将果实全都摘下，又往里面混了些空间里的。一篮子鲜嫩嫩的草莓，看起来可诱人了。 没人怀疑这玩意儿哪里来的，因为凌季恒到县里买了好些稀奇古怪的种子。 他们全都种了，就是出苗率不高。勉强长大的，也很难结果。 而草莓，是里面的“天选”品种。 凌家人亲眼见证了它的成长，甚至为池兴月的收获感到欢喜。 为了扫清尾巴，两人甚至将草莓种子反向输出。 杂货铺老板从凌季恒这里进了好些往外售卖，也不知道买走的幸运鹅，有没有将苗子种出来。 今年过节，虽然少了两个人，气氛却一点不比往年冷清。 凌家大宅张灯结彩，处处都是欢乐的气息。 舒康小宝贝摇晃着小身子，跟在哥哥身后，看着桌子上的糕点，馋得流口水。 把老太太逗得哈哈大笑，还说：“瞧瞧咱家的小康康，岁数不大，辈分却不小。 明跃、明浩、微微他们，都得叫声小叔叔呢。” 葛静蓝哪敢应这话，忙说：“孩子年龄小，他们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咱们各算各的。” 老太太嗔了葛静蓝一眼：“可不兴这样，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不能破。” 葛静蓝笑笑，没有接话。 晚上一家人聚在荣思院吃饭，十菜一汤，分量十足。 饭后老太太带着小辈们玩儿扑克，凌一几人在院子里准备旺火。 将事先准备好的松枝叠放到一起，垒成小土丘的形状。 等天蒙蒙亮时点燃，寓意来年越来越旺。 池兴月余光瞥了眼，就没再关注了。 手里的牌有四个相同的，往桌子上一扔：“炸弹！” 刚说完，就被凌季恒塞了个草莓。 红艳艳的，超级甜。 池兴月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容：“谢谢相公！” 凌季恒“嗯”了声，眸里是意味不明的笑。 其他人见怪不怪，继续出牌。只不过运气没有池兴月好，被她赢走一大把花生。 池兴月过足了瘾，把位置让给舒慕云。 在一旁磕了会儿瓜子，就困了。可还得守岁。 就这样，一直熬到凌晨，村子里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瞬间将她的睡意惊跑，池兴月身子打了个寒颤。 起身跟老太太，还有各位长辈说了吉祥话，才打着哈欠回清风院。 坐到炕上那一刻，池兴月感到浑身轻松，恨不得沾枕头就睡。 可惜还没洗漱，只能进空间。 等她从卫生间出来，就发现凌季恒有些紧张局促。 不明白他在想什么，池兴月吹干头发，就去办公室休息了。 谁知，还没十分钟，凌季恒就出来了。 穿了条松松垮垮的裤衩子，身上还有蜿蜒而下的水珠。 池兴月打着哈欠，让他擦干了再睡。 谁知凌季恒坐到她身旁，目光幽深，却不言不语。 那眸光，把池兴月看心慌了。 声音有些飘忽：“怎么不睡？” 凌季恒低头，将唇凑到她耳边：“夫人，今天正月初一。” 池兴月没明白他什么意思。 “夫人过了年就十八岁了。” 池兴月瞪大双眼，再次睡意全无。 “不对吧，我好像，到三......”月份才满十八周岁。 后半句被灼热的吻夺去。 今晚的凌季恒格外热情，不知不觉，两人坦诚相见。 池兴月想阻止，可胳膊软弱无力，推了好几次，凌季恒都纹丝不动。 最后，她放弃了。 反正不差多久了，成亲三年，让人一直素着，还挺残忍的。 最关键的是，她也是凡人。 放着这么好看的相公不用，天知道她梦里是怎么忍过来的。 只是，她年龄还小，不想怀孕啊。 刚想提醒一下凌季恒，就见他从枕头底下摸出了小雨伞。 池兴月震惊地瞪大双眼，就发现凌季恒露出得逞的微笑。 之后，便是飘飘摇摇的两个时辰。 池兴月感觉自己都快散架了。 不是说，没啥经验的男人，时间都挺短的嘛。 怎么她家这个例外。 难道是灵泉水喂多了？ 池兴月已经不想想了，她困死了，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凌季恒替她清理了身体，俯身在她唇上缱绻片刻。 在她耳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池兴月意识模模糊糊，将人丢出空间，继续睡大觉。 只穿了一条大裤衩子的凌季恒，被西屋冰冷的空气刺激得，起了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躺在炕上，想起这一晚的经历，不禁轻笑出声。 听着外头窸窸窣窣的动静，穿好衣服，掀被下床。 然后将屋门锁好，意气风发地去荣思院。 旺火燃起的瞬间，眉眼皆是柔和。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他心情不错。具体因为什么，就不晓得了。 直到天色大亮，有人发现了池兴月脖子上的小斑点，才暧昧地瞪了眼凌季恒，让他注意点分寸。 池兴月能怎么办，她一个小媳妇儿，只能视而不见，充耳不闻。 谁让灵泉水只洗去了她内里的疲惫，对于身上的印记，是半点作用都无。 反而让它们更加鲜艳了。 好在解锁了南山村商场，里面有很多大牌化妆品。 池兴月用遮瑕膏涂了薄薄一层，就看不大清痕迹了。 可还是有个漏网之鱼，被眼尖的舒慕云给发现了。 听着婆婆和祖母谈论自己，她也很绝望。 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灵魂不能认输，池兴月淡定微笑，觉得自己的脸皮，比城墙拐角都厚了。 早饭过后，便是拜年发红包的大喜时刻。 老太太挨着给小辈们发了红包，还特意给舒康准备了小金镯子，当做生辰礼物。 舒康跌跌撞撞地给老太太来了个五体投地，把人逗得哈哈大笑，自己也露出四颗小米牙：“嘻嘻！” 第386章 就是不晓得，日后能不能经受住名利场的侵蚀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其他人见他这么可爱，也拿出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物。 至于操办，是没有的。 凌家落户青山村，除了老爷子、老太太的生辰过得隆重点，其他人，也就聚在一起吃顿饭，没啥仪式举行。 毕竟，他们现在属于农户，没啥需要宴会来拉近的关系，也没啥需要推杯换盏达成的合作。 池兴月送了康康一把银锁，闪亮亮的样子，瞬间吸引了大伙儿的心神。 葛静蓝赶忙将银锁收起来，说要压箱底。这么精致的玩意儿，说传家宝也不为过。 去年没给大家准备礼物，今年池兴月财大气粗，给大伙儿准备了惊喜。 抬手打开宝珠怀里的匣子，一股香味飘出来，女眷们纷纷投来好奇的眼光。 “这是什么？”老太太问。 池兴月随手打开一个瓷瓶，用竹签子沾了一滴液体滴在手腕上，搓开，让老太太闻。 “这个是香水，特意买来孝敬祖母和各位长辈的！” 老太太震惊了，因为这味道，跟花儿一样。 “这是茉莉味儿吧，还怪好闻的！” 池兴月“嗯”了声：“这里有茉莉、月季、小苍兰、桃子、橘子等。大家看看自己喜欢什么，每人一瓶。” 老太太直接选了池兴月试用那瓶，其他人也都选了自己喜欢的。 匣子里还剩几瓶，是给宝珠、小荷、桃花婶儿几人的。 女人们都很高兴，男人们眼巴巴地看着她。 池兴月笑笑，让二柱把坛子抱过来。 里面是五粮液，醇厚的酒香，瞬间俘获了老少爷们儿的味蕾。 也不说现在还是清晨了，一个个围在桌边，分起了美酒，气得女眷们都笑了。 拜过年后，凌季恒拿着礼品去县里。 先前跟黄县令虽有交情，却不深。 可府试过后，时常跟黄县令的长子探讨题目，如今，不上门不好。 当然，黄县令事务繁忙，哪怕过年，也在应酬。 凌季恒将礼物交给黄敏博，又约定了一块儿去府城的时间，就离开了。 之后去了几位相熟的学子家里做客，临近傍晚，凌季恒回到村里，去宋里正、曹老爹等人家里走了一趟，然后才回家。 饭桌上，说了下自己的打算。 老太太点头：“是该早些到府城做打算。” 只不过听语气，并没有很开心。 这青山村的大宅子，算得上他们第二个家。 才住几年就离开，还真舍不下。 凌季恒也不勉强，只不过，府城条件好，他一去至少一年，把家人留在青山村，自己也不放心啊。 舒旭宏倒是发表意见：“我和你舅娘没啥亲人，瑞瑞也还小，就不去府城了。 在这里，还能帮你们看看宅子。” 凌季恒还没发话，舒慕云就坐不住了：“哥，嫂子，我不是你们的亲人吗，说什么两家话！ 府城宅子是你们外甥买的，住住怎么了？ 瑞瑞是年龄小，可他要读书啊。府城的资源，哪是青山村能比的！” 舒旭宏沉默了，就连葛静蓝也是。 老太太笑着说：“留什么留，一起走，青山村再好，还能比得了天子脚下？ 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得考虑考虑子孙后代吧！” 老太太一锤定音，结束了这个话题。 饭后回屋，凌季恒又黏糊过来。 池兴月抬手将人推开，消瘦不了美人恩。 凌季恒没皮没脸，要亲亲，要抱抱。 逗得池兴月哈哈大笑，怕被人听了墙角，吹灯进空间。 最后两人还是洗洗就睡了。 从昨晚到现在，凌季恒就没歇，眼底一片乌青。 而池兴月，也需要时间来适应这高强度的夜生活。 转眼天亮，村里来了不少陌生人。 都是出嫁闺女，携夫带子，探望娘家人。 今年红薯大丰收，家里情况改善了不少，带回娘家的礼物，都重了几分。 凌家没啥亲戚，窝在家里猫冬。谁知，黄敏博带着几位学子，前来探望老夫人。 带的礼物算不上贵重，却很有心意。 凌季恒笑着把人迎进来，还意外发现，跟在队尾的邱子城。 邱子城有些拘谨，刚进门就给凌季恒作了个揖。 “子城近日才知晓，当年是凌公子路过邱家，施药赠银，多谢凌公子的救命之恩！” 凌季恒拍拍他的肩膀：“人没事就好，快进去吧！” 风轻云淡，既没邀功，也没鄙夷。 邱子城心里暖暖的，跟在大伙儿身后，跟老爷子、老太太问好。 老太太高兴啊，来青山村这么久了，还是头一回有小辈来探望自己呢。 周成宇、傅焕平不算，他们来家里，通常是有事情找凌季恒。 而且，双方合作多于交情，不像黄敏博这些小辈单纯。 凌季恒轻笑，表示老太太高兴就好。 心想读书人哪有单纯的，真单纯，也没法入朝为官啊。 不然，不得被人啃得渣渣？ 不过，这几个目前来看，心性还可以。 就是不晓得，日后能不能经受住名利场的侵蚀。 时间一点点过，转眼到了上元节这天。 凌家人照例去县里看灯会，感慨这才过去多久啊，大周朝就一片盛世模样。 灯光下，云柔百姓载歌载舞。 池兴月穿梭在大街小巷，看书生们猜谜对对子，心情十分愉悦。 最后来到护城河边，放飞一盏孔明灯，才和凌季恒回家。 一群人睡了个好觉，之后就收拾起家当来。 这次远行，算不得搬家，却也跟搬家差不多了。 贵重物品带走，其他放家里。没人看家，还得拜托宋里正帮忙照看着。 想来，有周小将军、黄县令、宋里正三重背景在，那些宵小，不敢靠近凌家大宅。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凌季恒去沈峰那里，要了三个无亲无友的伤残老兵。 把倒座房和大厨房的钥匙给他们，叮嘱他们照看好家里。 村里的地，还有青砖大瓦房外面的园子，划出一片给他们种。 剩下的租给村里，凌家会按时派人回来收租子。 宋里正得知凌家人要离开的消息后，整个人惊慌到不行。 不算远的乡间小路，跑过来摔了好几跤。 袖子磨破了，头发凌乱了，刚到门口就问：“你们要走？” 第387章 及时雨、雪中炭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没隐瞒，说了下自己的打算。 “三月底就要院试，我想提前到府城，打听一下消息。 若是侥幸能通过院试，我想找个书院就读。 若是时运不济，再带人回村里不迟。” 宋里正点点头：“是该提前过去打点一下。 你这么能耐，别说院试，就是乡试也不成问题！” 凌季恒笑笑，没接这话。 古代科举有多难考，他还是有数的。 尽管自己当年读书，受到夫子夸赞。却也不敢自大到，觉得一定就行。 “只是，你们走了，青山村怎么办啊？ 乡亲们离不开凌家！” 这几年，在凌家人的带领下，村子十分安稳。 田地里种了高产粮，家家户户都有了蘑菇棚子。 可凌季恒没错，凌家人也没错。 人往高处走，他就算有私心，也不能阻挠人家追求进步。 凌季恒笑着说：“里正叔不用着急，如今村里人富足安逸，是十里八村的好生活。 相信在里正叔的带领下，一定能更进一步。 再说，我们只是去府城，几天车程而已，平日里可以互通书信。 里正叔闲了，也能到府城逛逛，我和兴月扫榻相迎。” 宋里正叹了口气，既遗憾，又暖心。 “走吧，都走了。 你走了，周家军走了，大河村的流放犯，也都官复原职走了。 这云柔县啊，是越来越冷清了。” 说完拍拍凌季恒的胳膊，祝他前程似锦。 又找老太爷、老太太说了说话，才离开。 村里人听说他们要走，也都过来打听情况。 得知是去府城求学，一个个眼泪都出来了。 六婆拉着池兴月的手，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池兴月也不嫌弃，给她擦干净，邀请她到府城玩耍。 “我都多大年龄了，哪能出远门儿呢。 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相见。婆婆舍不得你啊！” 池兴月也有些伤感，可天下无不散的筵席，只能安慰对方几句，还送了六婆一对银耳钉。 六婆高兴啊，不是因为占了便宜，而是池兴月真心待她好。 擦干净眼泪，说自己还想跟着她绣帕子、织毛衣。 池兴月能怎么办，继续安慰啊。 帕子大伙儿都能绣，可毛衣，总不能将毛线的纺织方法告诉对方。 送走了一拨又一拨村民，凌家院子里多了不少蔬菜。 都是从地窖里抱出来，保存完好的冬储菜。 凌家人有些感动，将人送走后，坐在院子里长吁短叹。 可时间紧迫，由不得他们耽搁。 将行李打包好，终于在正月二十五这天，准备出发了。 临行前，池兴月将地窖里大多数粮食，还有那几箱子珠宝，都给收进了空间。 还有这几年添置的衣裳，宝珠缝的被褥，也都藏了一大部分。 整个西屋看起来没啥变化，内里却已经空了。 其他几房也是，除了实在带不走的，几乎都堆牛车上了。 为此，凌季恒还去县里多买了几头牲口。 请求宋里正帮忙照看着点家里，在村里人恋恋不舍的目光中远去。 池兴月掀开帘子往后看，发现不少人都在抹眼泪。 一时间心里酸涩，也哭了出来。 凌季恒赶忙安慰她，池兴月眼睛红红的，不想说话。 一直到县城里，如意楼下，才勉强调整好了心情。 凌季恒带着金宝、银宝进楼里，点了一堆菜打包。 彭掌柜见他这么大手笔，便问了嘴：“这是要办席？” 凌季恒没隐瞒，说自己即将远行。 “车队在城门口等着，等人齐了，就要出发了。” 彭掌柜心里一咯噔：“那今后的生意，岂不是......” 凌季恒很遗憾，付了银子才说：“老地方给你藏了些东西，你尽快让人取回来。” 彭掌柜抿抿唇：“多谢！” 没收银子，还给对方添了几只烧鸡：“算我对你的祝福，三元及第！” 凌季恒道过谢后，来书斋跟刘老板道别。 小老头倒是没说什么煽情的话，只是将邱子城抄的《人体解剖学》拿给凌季恒。 又将书架上头，一本落灰的书籍拿下来，放到桌子上。 “呐，看看吧，好好研读！” 凌季恒瞅了眼，朝小老头作揖致谢。 这本书不是别的，正是池兴月先前让人找的，历届真题的替代版——某大儒关于科考的见解。 里面虽然不是成形的文章，可大儒的笔迹，涵盖了法律、经济、赋税、民生等方方面面，里面不乏鞭辟入里的独特见解。 刘老板送这个，可谓及时雨、雪中炭。 凌季恒回车上，拎了一盒茶叶、两瓶白酒、一根人参进来，表达感激。 还叮嘱刘老板，有事往府城写信。 刘老板跟赶苍蝇似的把人扫地出门，嘴里骂骂咧咧：“煽什么情呀，又不是见不着面了！” 凌季恒笑笑，没接话。 在书斋门口等了没多久，就等到了一起去府城的考生。 都是轻装简从，带了一两个包裹。 看见凌季恒赶着牛车，也不诧异，毕竟，他们是来蹭车的。 一行人去府衙接黄敏博，结果还没走到，就见黄县令带人过来了。 “凌兄，我在这里！”黄敏博从车窗里探出个脑袋，挥挥手，还挺兴奋的。 凌季恒上前，跟黄县令问好。其他人也是，恭恭敬敬的。 黄县令下车，避着人，跟凌季恒交谈。 大体上就是说，黄敏博没出过远门，心思单纯，希望凌季恒帮忙看顾一二。 车上带了些礼物，是给凌家和余庭章的。 知道凌季恒跟余大人有交情，希望他能带着黄敏博，去探望一下上峰。 还有，他给凌季恒写了长鹤书院的推荐信。 这书院原本就是幽州城最顶尖的。 前段时间，被大雍朝前任皇帝贬谪的，大学士温景言，恢复清白后，婉拒周皇邀请，毅然决然到长鹤书院任教。 惊呆一众官员，同时，让长鹤书院更加炙手可热。 非品性纯良之辈不录取，非真才实学者不录取。 人云亦云者不录取，趋炎附势者不录取。 即便有黄县令推荐，也得通过考试，才能办理入学。 可这封推荐信，能给他省去不少麻烦。 凌季恒表示没问题，黄县令转身又叮嘱了黄敏博几句，才让人离开。 第388章 高屋建瓴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也就是这时，黄敏博才表现出了几分不舍。 黄县令摆摆手，让小厮赶车。 黄敏博喊了声“爹”，看着黄县令的背影，渐渐模糊了双眼。 也不知道为啥，在场书生眼睛都有些湿。 好像，来送行的，是他们父母一样。 凌季恒叹了口气，调转车头，招呼大家一起出城门。 云柔县离府城好几天车程，他们得抓紧时间，赶在傍晚前找好地方投宿。 这一路，若是晴天还好，能顺利抵达。若是遇见雨雪，说不得还得夜宿破庙。 也因此，看起来他们动身很早，实际上，不过是预留出了路上可能耽搁的时间。 浩浩汤汤的队伍，引起了不少人关注。 有人眼尖，认出了身着长袍的学子，惊呼一声：“你们是去府城赶考的吗？” 凌季恒点头。 那人笑了：“祝你们一路顺利，榜上有名哈！” 学子们拱手：“多谢！” 看热闹的也都你一言，我一语，说着吉祥话。 学子们听着心里暖烘烘的，挺直腰背，仿佛真的已经荣耀加身。 片刻之后，来到城门口。看见几个穿着朴素的学子，凌季恒朝对方点点头。 然后将他们安顿在几辆拉粮食被褥的牛车上，小鞭子一扬，启程了。 池兴月掀开帘子，看着渐渐陌生的风景，再一次不舍起来。 凌季恒安慰她：“等考完试，我陪你回来看看！” 池兴月笑笑，却没应。觉得此去，可能三五年都回不来。 再回来，物是人非。熟悉的人和物，不知道还能剩下多少。 沉默着，沉默着，车厢里寂静的，只能听见车轮行驶的嘎吱声。 池兴月觉得自己伤春悲秋挺没意思的，翻开刘老板给的手札，看了起来。 这一看便入了迷，提炼出重点后，从村委小楼，某间办公室的书桌里，掏出一本申论范文。 找出相关题材的文章，给凌季恒做参考。 还有报纸，报纸上的政策，都是根据社会问题制定的。可谓高屋建瓴。 凌季恒别说全盘吸收，就是学到个三四分，也能受用无穷。 还别说，人在认真做一件事的时候，时间过得飞快。 转眼中午，一行人停下来歇息。 带粮食的学子，自己啃着干饼子。 没带粮食的，给凌家交了伙食费，可以分到一碟咸菜，一碗香菇鸡肉粥，和两个杂粮窝窝头。 这就是和人一起走的坏处，不能随心所欲吃美食。 可人是社会人，同一届学子，将来难免成为同僚，凌季恒不想那么独。 让二柱，给啃饼子的学子舀点儿米汤送过去。 再多，就没有了。 怕人心不足，约定一同去府城时，就把方方面面都说清楚了。 那几位条件不太好的学子，拱手表示理解。 毕竟，谁的钱也不是大风刮回来的。他们能蹭车，就已经很感激了。 要知道，如果不是黄县令攒局，他们根本占不到这样的便宜。 自己去府城，一不认识路，二没车马武力。 万一碰见山匪，命都要丢了，还考什么科举。 或者搭商队、镖局的顺风车。 无论哪种，都得掏一笔不菲的银子，到时候，他们在府城，日子就难过了。 所以，凌季恒答应捎他们一程，可谓替他们解决了一个天大的问题。 要是还埋怨人家没给他们饭吃，就太不是人了。将来入仕，也会被人诟病。 虽然不想张扬，可凌季恒还是将在如意楼打包的饭菜，送去了各房牛车。 让他们在小炉子上热热再吃。 不过凌家人低调，选择把饭菜放粥里。 稍等片刻，粥不热了，菜也不凉了，还没啥香味儿传出来。 甚好。 池兴月喝着从空间里拿出来的，温热的鸡汤，感觉身子都暖了。 再加上一碗香喷喷的白米饭，和辣炒小白菜，让她额头都开始冒汗。 等吃完，凌季恒将碗拿出去，和凌一几人找了点干净的雪清洗，然后一行人围在火堆旁小憩。 池兴月躺在软绵绵的被子上，舒服得直叹气。 一个人独占宽敞的车厢，没多久，就睡着了。 凌季恒跟大家聊了会儿天，才回来。见池兴月睡得香，也没吵她，拿起大儒手札继续研究。 半个时辰后，车队继续前进。 池兴月在颠簸中清醒，打着哈欠缓缓起身，发了一会儿呆，又看了会儿报纸，才听凌季恒嘀咕。 “刚才我出去洗碗，他们可惊讶了。” 池兴月挑眉：“哦？” 凌季恒笑笑：“传统观念中，男人是不干家务的。更何况，咱家还这么多‘下人’。” 的确，在其他人眼中，凌季恒好歹是主子，怎么也轮不到他洗碗。 可凌家仆人都是身兼数职，两个人照顾一大家子，一点不轻松。 再加上凌一几人赶车，冻得耳朵都红了，手指也肿了。 他窝在车里一上午，没受冷也没受累，洗洗自己和媳妇儿的碗怎么了？ 一点不觉得丢份儿！ 池兴月抬手捏捏他的俊脸：“只要对你没影响就行。” 说着拿出一些姜片、红枣、红糖，用灵泉水熬汤。 等歇息时，给凌一几人分了，省得挨累受冻，感冒了。 因着车多人多，牛车速度不是很快。 紧赶慢赶，才在下个城镇落锁之前，赶到了客栈。 一行人自由组合，包了几个房间入住。 凌家人借用厨房，做了一大锅炸酱面，香得人舌头都掉了。 吃饱喝足，准备睡觉，谁知，起风了。 后半夜下起了雪，还没落到地上，就被风卷起，四散而开。 看起来特别大。 凌季恒、池兴月在空间里，不晓得外面的情况。 凌一几人却是注意到了。 不晓得明天能不能出发，今晚，却是要守好自己的牛车。 好在天蒙蒙亮时雪停了，就是这气温，低得可怕。 凌一裹紧身上的棉被，等着凌三下来接班。 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天都亮了，那个天杀的也没下来。 还是金宝出来小解，才把瑟瑟发抖的凌一换回去。 一脚踹开房门，把睡得呼呼的男人拎起来，一顿胖揍。 凌三哭嚎：“哥，哥，不能怨我啊！ 昨晚风太大，我后半夜才睡着，一不小心就睡过了。饶命！” 第389章 待在雨里几个时辰，焉有命在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一倒也没下狠劲儿，毕竟昨晚啥情况，他知道得一清二楚。 再加上一会儿还得赶路，要是把人弄伤了，得不偿失。 把人踹出去替换金宝，掀开凌三暖烘烘的被窝躺进去，没多久，就睡熟了。 大概一炷香时间，凌家人，还有书生们起来洗漱。 宝珠、小荷、杏儿、青绿去厨房，熬了一锅羊杂汤，又贴了些饼子。 桃花婶儿在旁边，冲了几碗油茶，又煮了几十个鸡蛋。 等主子们洗漱好，才将饭菜端上去。 池兴月昨晚睡得很早，今天天没亮，就醒了。 想下去活动活动手脚，结果对上凌季恒漆黑的眸光。 这晨起的男人是真不好哄，折腾了好半天，才放过她。 到卫生间冲了个热水澡，又到大厨房喝了碗燕窝粥，就听见有人在敲门。 赶忙穿好衣裳，和凌季恒出空间。就见宝珠端着饭菜在等他们。 池兴月接过托盘，道了声谢，才将门关住。 和凌季恒吃完早饭，看了眼街上的情况。发现没有积雪，通知大家准备准备出发。 接下来的两天，还挺顺利的。 天上虽然时不时飘雪，却不大，影响不了他们前进的步伐。 眼瞅着离府城越来越近，大伙儿心里说不出来的激动。 谁知，天上开始下雨，那冰冷的雨水拍打在脸上，生疼生疼的。 雨水模糊了视线，软化了地面。牛车陷在泥里，进退不得。 凌季恒拿了件蓑衣裹上，到路边捡了些石子，铺在坑里。 然后用力一推，车子动了。顺利摆脱险境，朝附近的破庙走去。 说来也奇怪，这一路上的破庙好像特别多。 也许是古代客栈少，经常错过住宿的地方。 人们不想露宿荒野，下意识寻找可以遮风挡雨的地方。 久而久之，那些香火少的庙宇、道观，就成了过客的栖息地。 这座破庙不算大，拿来歇脚还是没问题的。 凌一等人把牛车赶到屋檐下，然后取出油纸伞，把老太太等人接到屋里。 车上的柴火抱下来一些，再把粮食肉蛋抱下来一些。 桃花婶儿带着小荷她们做饭，程大夫却让红玉帮忙熬驱寒的药汤。 一间屋子，两种味道，一个诱人，一个呛鼻。 可没人抱怨。 如果不是凌季恒，他们压根儿不知道去哪躲雨。 待在雨里几个时辰，焉有命在？ 更何况，程大夫那意思，是让他们也喝汤药呢。 这是多大的照拂，他们心里清楚。 屋外的雨声哗哗啦啦，池兴月坐在凳子上玩稻草，不明白，连正月都没出，咋就下雨了。 这气温，不该下雪吗？ 没人给她解释，大伙儿都围在一起烤火呢。 最后是一位名叫蒋福生的学子带头，讨论起了时事，这夜，才没那么无聊。 池兴月听他们咬文嚼字，一知半解。却也大概知晓了云柔县学子的水平。 那叫一个出口成章。 别看凌季恒、凌季亿平时不声不响，跟这群人比起来，丝毫不逊色。 池兴月都要星星眼了。 就连舒慕云、耿素华，都心里骄傲。 不过想起在外征战的大儿子，耿素华就乐不起来了。 这次搬家，给凌季仁捎了信，也不知道他收到没有。 时间一点点过，屋外的雨渐渐停了，而池兴月，已经靠在凌季恒身上睡熟了。 天晓得，在这寒冷的环境里，她是怎样抱着被子睡熟的。反正她做到了。 黄敏博、蒋福生，还有好几个学子，愣愣地看着凌季恒，很是不解。 因为，在他们家里，根本不会出现这副场景。 什么女人啊，竟敢靠在自家相公身上睡觉，三从四德呢？ 书上不是这么写的啊！ 为什么凌家人对此见怪不怪。他们看着，也挺羡慕的。 唉，不想了不想了，睡觉。 转眼天亮，雨停了，可屋外到处都是小冰碴子。 就连屋檐下，都挂了一条细细长长的冰溜。 池兴月从睡梦中醒来，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凌季恒立马紧张地喊程大夫，池兴月摆摆手，表示她喝点姜汤就好。 宝珠赶忙去车上拿材料，不消片刻，姜汤好了。 池兴月灌了一大碗，感觉身子暖了，人也精神了。 虽然不下雨了，却是没法赶路。路上泥泞，牛车一走就会陷进去，他们只能在这里熬着。 学子们争分夺秒，或看书，或背诵，或讨论。 小小的庙堂，充斥着勤学上进的气氛。 临近中午，池兴月听见外头一阵吵嚷声。 抬眸去看，发现是两辆马车，在小厮的奋力推行下，缓慢前进。 然后，双方对上了。僵持在原地。 须臾，帘子掀开，出来一位锦袍书生。 他容貌清隽，身姿颀长，就是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朝众人行了一礼：“在下方齐安，乃前往府城赶考的学子。 昨晚途径此地，突逢大雨，被困山林。 今日雨停，勉强脱困，见此处有烟雾，特来寻求帮助。 不知各位，可有风寒药。在下愿重金酬谢。” 书生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没说话。 凌季恒给金宝使了个眼色，金宝去车上拿了个药包下来，递给对方。 象征性地收了点银子，放对方进来歇息。 方齐安识趣地将马车停在角落，从车上扶下来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还有一位摇摇欲坠的姑娘。 方齐安介绍：“这位，是家母温凤兰，这位是舍妹，方蔓蔓。” 学子们点头问好，并没有过多关注。 方齐安让下人帮忙熬药，还从车上拿了几包糕点下来，给温凤兰、方蔓蔓填肚子。 只不过，两人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凌家的锅。 老太太摇头失笑，让人给她们舀了两碗鱼汤。 然后让学子们过来吃饭。 既然陌生人都给了，自己这边也不能厚此薄彼。 书生们每人一碗，交了伙食费的，多给几条小鱼干，还有猪头肉。 这下好了，都开心了。 池兴月吃完擦擦嘴巴，出去溜达。 就发现，树枝上头挂了一层冰，看起来怪美的。 气温依旧很低，一脚踩下去，沾了满脚泥。 池兴月在砖头上蹭了蹭，一扭头，对上方蔓蔓好奇的目光。 老脸一下子羞红了。 第390章 有种岁月沉静之美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咳咳！”池兴月淡定转身，在外面转悠了一会儿，才回大厅。 窝在棉被里，听大伙儿聊天。 这一听就到了傍晚，凌一几人从外头砍柴回来，脚上腿上全是泥。 跟池兴月一样，在外头处理了下，才进来。 把柴扔进火堆里，大厅中央的火堆烧得更旺了。 桃花婶儿把锅蹲上去，煮疙瘩汤。 疙瘩汤里有鸡蛋、蘑菇、青菜，还有虾仁、腊肉，特别香。 喝了药，缓过来的温凤兰拿银子换吃食，双方一聊天，才知道，他们不仅仅是去赶考的，更是认亲。 凌家人没打探更细致的消息，稍微说了说自己这边的情况，就吃饭了。 等夜深，双方人马各安排了两人值守，主打一个谁也不信任谁。 就这样，日子过了两天，大马路干得差不多了，才重新上路。 方家跟在了凌家后面，觉得一起走，更放心。 反正都是同一个目的地，凌家也没驱赶，反而处处照拂。 就这样，又过了一天半，终于看见巍峨的城墙。 大伙儿都很激动，凌季恒神情却有些愣怔。 怎么说呢，感觉府城大变样了。 尽管眼前只是冷冰冰的城墙，凌季恒却发现，它们经过修葺，更加高耸厚重了。 夕阳余晖照在灰色的墙砖上，显得那样庄严肃穆。 城墙上的士兵身姿挺拔，面容俊朗，站在那，就是道亮丽的风景。 一群人像是土包子进城，排队等待检查。 凌季恒发现，这城防，比几年前更加严密了。 不仅要查户籍，还要盘问进城干啥。 好在他们都是有正当理由的，查探过后，便被放了进去。 守城官兵听说这个队伍是来科考的，将人带到一旁，问：“需要住宿吗？学子凭证明，享八折优惠。” 蒋福生眼睛一亮，忙上前询问：“这位小哥，请问是客栈，还是小院儿？” “都有，端看你们怎么选择。 你们不用担心被坑，此次科考，举国关注。圣上早就发话了，任何人不得借由科考敛财。 这府城里的房价，都是经过官府认证，分了三六九等，你们按自身条件选择。” “既如此，那我们商量商量。” “成，你们也能进城里打听打听，要是想好了，就去登科路，那里有个接待点。 到时候，将自己的要求告知小厮，小厮会帮你们安排。” “好的，我们知道了，多谢！” 凌季恒听完全程，才抬眼去看一年多未见的风景，就发现，是大变样啊。 城郊破败的房屋没了，眼前是两排热闹的商铺，有客栈，有酒楼，有饭馆，有杂货铺，有布庄。 城外百姓若是进来采购，只需要在门口打转，方便了不少。 城内百姓也会来这里买些新鲜蔬菜，鸡鸭鱼肉，原本冷清的城门口，俨然形成了个农贸市场。 当然，这也只是北门口的情况，据说其他城门口不这样，不是宽阔的广场，就是深深的护城河。 “凌兄，你怎么打算？” 听到蒋福生的声音，凌季恒收敛心神：“蒋兄，在下在府城有住的地方，就不跟兄弟们一起了。” 蒋福生在最开始，跟凌季恒约定同行的时候就知道，人家是举家搬迁。 只不过不晓得，凌家已经买好房子了。 还以为是到这里再做打算的。 有些遗憾：“既然如此，就只能分道扬镳了。不知凌兄住哪，改日我和兄弟们登门探望。” 凌季恒笑着说了自家地址，让凌一、金宝带学子们安顿，自己则带着家人回家。 余光瞥见黄敏博没跟上，还朝那边丢了个石子。 黄憨憨赶忙跟蒋福生等人告辞，远远坠在凌家车马后面，等离开这条街，才追了上去。 拐角处跳上凌季恒的马车：“凌兄，其实我住客栈就可以的。” 凌季恒心想：“你爹要是放心你住外面的话，就不会给我那封推荐信了。” 笑着邀请：“家里空房间还挺多的，今日时间不早了，你先随我安顿。 日后买一个，或者租一个小院儿都可。” 黄敏博心动了，挠着头说好。 一行人左拐右拐，走了有大半个时辰，才来到凌家大宅。 黄敏博被那硕大的门匾给震惊住了，心想连门都这么大，那院子该有多广阔？ 凌兄深藏不露啊，难怪他爹再三叮嘱他要与对方交好！ 银宝上前敲门，许久才有人过来开门。 看见门口众人，有些疑惑。 仔细辨别银宝的面容，开门那老汉惊呼一声：“小川，主家来了！快喊人过来迎接！” 小川答应一声，就朝门里跑。 凌家人等了一刻多钟，人到齐了。 二十五个下人，有老有小，有男有女，在凌家到来之前，被买来看院子的。 平时除了洒扫，没别的事。 见主家过来，一个个除了激动，更多的是惊慌。 他们都是逃难过来的，家里只剩自己一个人了，没法生存，便卖身为奴。 被凌府买下来，是他们的福气。 尽管这里不像其他人家，奴仆成群，每天需要打扫偌大的院子。 可生活简单，又能吃饱，还挺开心的。 以为会这样过下去，没成想，主家来了。 虽然知道早晚会有这天，可他们担心，主子不好相处，那他们好日子就到头了。 为首的陈大桂给凌家人介绍自己：“老太爷，老太太好，我叫陈大贵，这是赵小串，这是张秀娘，这是李墨花，这是......” 凌季恒点点头，一个没记住，大门敞开着，搀扶住老太爷，往里走。 银宝带人绕到侧门，将牛车赶进去，就见老太太等人正在参观整座宅院。 说来，这房子比青山村的可大多了。 凌季恒没让人改变格局，只是将破损的房屋推倒重建。 如今，除了院子是新的，院外的树、假山、池塘，都是上了年份的。 看起来有种岁月沉静之美。 而且这个院子不是那种四四方方，十分板正的。 处处亭台楼阁，曲径通幽，给人一种江南水乡的错觉。 凌家人十分满意，有种梦回江宁府的感觉。 对于府里的几处院子，也有了大致安排。 老爷子、老太太住主院，凌季恒、池兴月住离主院最近的芙蓉院。 第391章 收拾上铺盖卷儿，投奔儿子、儿媳去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舒慕云、凌惟成，住离芙蓉院最近的那个院子。 耿素华、凌惟远，还有梁芷君、凌惟存，住另一边的客院。 舒旭宏、葛静蓝住最后面的一处院子，两人打算最近出去找找，看有没有合适的房屋出售。 无论搬不搬，得先置办上。省得一直在凌家打秋风。 至于黄敏博，他临时做客，住不了多长时间。 在大门附近，寻了间厢房住着，平日里不往后院走，就不会碰到凌家女眷了，省得尴尬。 事情就这样定下来，剩下的，就是打扫卫生和安置了。 虽然自打这宅院修好后，就买了仆人打扫着。 可主家不在，下人们打扫得没那么勤快，屋里家具上落了薄薄一层灰。 老太太没说什么，却有些不悦。黑沉沉的脸色，吓得婆子哆哆嗦嗦。 等人出去，跟老太爷嘀咕：“这生人用着是不习惯。” “可不嘛，都不一条心。”回想起青山村的日子，所有人拧成一股绳，老太爷深深地叹了口气。 可人往高处走，自家孙子越来越有出息，总不能一辈子拘在那一亩三分地，干个啥，还得自己动手。 “多管教管教吧，都是头一回当下人，没个分寸。若是哪个不服，发卖了便好。” 给主院打扫的婆子刚进门，就听到了这番话，吓得她把盆都给打翻了。 老太太呵斥了两声，让人收拾干净。 小荷赶忙过来给她轻揉太阳穴，安慰：“老夫人您别急呀，有什么事，交给小荷做就好了。” 老太太拍拍她的手，以示亲近。 片刻后小荷离开，给两人铺床。顺子则将热水拎进来，倒进耳房的浴桶里。 小荷、顺子来照顾老太太了，耿素华那边便没了得用的人手。 想想还不如跟老太太住一个院子呢，既热闹，又方便。 如今，好些事还得自己上手。 万春琴安顿好几个孩子，挽起袖子，替两人铺床。 任劳任怨的样子，让夫妻俩挺感动的。 几次想允诺，等季仁回来，就把她扶正。却又按捺住滚到喉间的冲动。 唉，到底是觉得万姨娘身份不够贵重，没有老二夫妻俩的魄力。 万春琴在两人身边这么些年，哪能不知道他们的想法。 说不伤心是假的，可也知道，世道如此。 像二少夫人那样的际遇，这世间又有几个。 她只求，大少爷若是娶妻，能善待她的浩儿，许他一份前程。 凌季恒、池兴月这边是收拾得最快的，完全没让新进府的下人忙活，有凌三到凌十，还有银宝在，分分钟搞定。 忙完还能去帮宝珠跟二柱，将两个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 舒慕云都羡慕了，两眼散发出狼光，搞得凌三几人毛毛的。 打扫完立马离开，只留下一个背影。 舒慕云坐在烛光里，突然觉得很寂寞。 偌大的院子，只有她和凌惟成，怪渗人的。 哪怕宝珠、二柱进进出出，也无法打消两人心中的恐惧。 感觉宅子大人，人不够，是不行哈。 眼珠子一转，收拾上铺盖卷儿，投奔儿子、儿媳去了。 一路上小心翼翼，生怕被谁看到，谁知，还没踏进锦绣院，就跟大哥大嫂，还有三弟三弟媳，撞了个正着。 夜色里，所有人都在沉默。 许久之后哈哈大笑：“那啥，我觉得按咱们以前的住法挺热闹的，也省得下人们跑来跑去，打扫那么多院落。” 舒慕云赶忙附和：“是啊，一晚上不见我家兴月，都睡不安稳呢。那啥，不说了，赶紧收拾收拾房间睡觉啊！” “是啊是啊，时间不早了，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就这样，各自散去。 舒慕云让人知会葛静蓝一声，让几人和程大夫、红玉，搬到他们原先住的院子。 省得住的太分散，连吃饭都不方便。 就这样，一群人折腾到大半夜，才歇下。 池兴月躺在烧着地暖的房间里，感觉浑身舒畅。 连空间都不想进了，小声跟凌季恒聊天。 “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书院？” 凌季恒翻身，两人紧贴。 “大后天吧，明天去拜访余大人，后天去看下蒋福生他们，顺便打探一下消息。 顺利的话，大后天去书院报名。” 池兴月抬手摸着他的下巴：“也就是说，再过三天，你就要离开了。” 凌季恒轻笑：“又不是不见面了，咱们可以空间传信，等我休沐，也能一起去长宁村泡汤泉。” 说完就要去吻池兴月，池兴月却扭头躲开了。 “那周家人呢，需要拜访周成宇么？” 凌季恒摇头：“如今人家身份不一样了，主动靠近，可就是攀附了。没人会喜欢钻营的人。” 说完俯身，在池兴月唇上辗转。 也不知道这人精神怎么那么好，赶几天路，竟然还有力气缠绵。 池兴月怕自己叫出声，抱着凌季恒进空间。 小床虽然有碍发挥，可环境安全，两人也更加放得开。 第二天天不亮，凌家下人就起来忙活了。 当然，这里面不包括宝珠、小荷他们。 云柔县来的都是老人了，有特殊待遇。 府里婆子丫头昨晚被凌管家训斥了一顿，今天格外警醒。 一早就起来煮饭烧水，半点不敢耽搁。 还特别安静。 老太太是天刚亮就醒来的，人年纪大了觉少，刚起来，就有人过来服侍。 动作笨拙地替老太太穿衣洗漱，然后将饭菜端上来。 老太太招呼桃花婶儿一起，桃花婶儿嗔了老太太一眼，笑着坐下来。 “陈嬷嬷醒了吗？” “没呢，刚刚过去瞅了眼，还睡着呢。许是累着了！” “让她睡吧，跟着我受苦了。” “老太太您说什么呢，还有比凌家更好的主家吗？ 您说说，谁家主子能允许下人上桌吃饭啊！ 我这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投到了凌家。” 老太太笑着戳戳张桃花的鼻子，让她赶紧吃饭。 这宅子里的事呀，多着呢。等大伙儿都起了，就得忙活开了。 老太爷闻着饭菜香味，悠悠转醒。 穿好衣裳从里屋出来，桃花婶儿赶忙让开位置，给老爷子添了副碗筷。 吩咐人准备水和帕子，还贴心地问：“您是现在吃饭，还是洗漱过后再吃？” 第392章 纯纯门外汉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老太爷饿了，却还是洗漱完，才坐到桌上。 等家里人都起后，一堆人坐在一起，老太太将银子拿给舒慕云：“这个家还是你来当吧！” 舒慕云犹豫片刻，还是接下了。 府城和青山村不一样，到处都得花钱打点。 再加上家里人多，没有个专门管账的，的确不行。 老太太年龄不小了，经常精力不济。 大嫂倒是合适，可这院子是凌季恒买的，仆人是银宝置办的。 那些赚钱的点子，是池兴月想的。几房还在刚落户青山村时就分了家。 如今这情况啊，还真就舒慕云管账合适。 他们家也将延续以往的相处方式，分家不分户。 事情谈完，凌季恒拿上礼品，喊上凌季亿、黄敏博，出发去余家。 三人坐在马车上，走了约半个时辰，才看到府衙。 凌季恒下车去交拜帖，等了两刻多钟，才有人将他们引到后衙。 凌季恒拱手行礼，跟余庭章问好。让凌季亿将自己准备的礼品拿过来。 余庭章笑着接纳，看向黄敏博的眼神，总觉得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 “余伯父，好久不见，小侄黄敏博，家父黄达！” “你就是黄县令的嫡子，敏博？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这次也是过来考试的？” “对，侥幸通过府试，想来府城见识一下院试的盛况。” 余庭章点点头：“如今已是二月初，离院试不过两月时间，还要抓紧时间准备。” 说完问两人：“可有打算去书院学习？” 凌季恒没隐瞒：“来府城之前，黄大人给了我一封举荐信，我和敏博，想去长鹤书院试试！” 余庭章“嗯”了声：“那里不错，尤其是温大人坐镇后，学风更是清明。 就是对学生要求很高，不过我相信你俩的实力。” 说着将书架上的举荐信拿下来，填上凌季恒、黄敏博，以及凌季亿的名字。 凌季亿知道自己是捎带的，很激动，深深地给余庭章鞠了个躬。 余庭章问了下几人云柔县和青山村的情况，又说了说府城的现状，就让他们离开了。 凌季恒也是这时才知道，朝堂上出现了两种声音。 一种是支持南迁，定都上京。 那边气候温暖，粮食产量高，又处在大雍朝中间位置，十分适合当都城。 一种主张定都府城，虽然这里气候寒冷，可周围崇山峻岭，是天然屏障。 再加上这里是周家军的大本营，怎么也不能舍弃。 甚至，周皇还让人修建起了宫殿。虽然还没完工，可已经修了七八个大殿了。 每日处理政务，便在这些宫殿里。 宫殿巍峨，阻挡了人们探究的视线，也象征着权利的集中。 凌季恒跟人打听了位置，一路找过去，发现，那城墙是红色的。 样子与记忆中的某城似曾相识。 凌季恒站在原地注视了很久，才调转方向。 黄敏博打趣他：“凌兄是想入阁？” 凌季恒摇头，没有解释。 沉默着回家，来到芙蓉院，伸手抱住池兴月，在她颈间磨磨蹭蹭。 “怎么了这是？”池兴月笑着打发宝珠离开。 屋门关上的瞬间，凌季恒压低声音开口：“我看到紫禁城了！” 池兴月一惊，回身不可置信地看着凌季恒。 许久才说：“历史拐弯儿了！” 不，应该说历史从来就没在道上。 她穿的是架空时代，只是不晓得为什么，周皇在府城修了皇宫，皇宫的样式，还跟紫禁城差不多。 难怪凌季恒情绪这么低落呢，任谁看到故乡熟悉的建筑，能无动于衷？ 池兴月也沉默了，虽然来这里好几年，可还是想念那个，回不去的故乡。 许久许久，两人才平静下来。 池兴月摸摸鼻子：“虽然这话不怎么地道，可架空时代的中华大地，的确没被少数民族入侵，始终由汉族把控着。” 凌季恒抬手揉乱她的长发：“都是一家人，可不兴说这话。” “我知道啊，我们后世经常调侃自己，什么一直听说宁古塔苦寒，结果自己就在宁古塔旁边。 什么抗金，结果自己是金。” 池兴月说完，忍不住笑了起来。 凌季恒看着她笑，心情好了不少。 将屋门打开，去看父母。 就见舒慕云正在抓耳挠腮地写账本。 见儿子儿媳过来，舒慕云放下笔：“回来了！这么久不管家，感觉头都大了。 这屋里屋外，需要添置的东西不少。” 池兴月赶忙拍胸口：“娘要是缺钱，就跟我说，我有！” 舒慕云嗔了她一眼：“家里的开销，哪能你负担，等暖和了，买几个铺子开起来，就有进项了！” 池兴月问：“那咱们算商户还是农户？” “只要商铺落在你名下，就还算农户。不过今年科考，好像不限制身份。周皇是下定决心招揽人才的。” 池兴月松了口气：“那就好！” 说着看向舒慕云的账本，发现没啥难度。连算盘都不用扒拉，就能写出答案。 舒慕云把她拉到座位上：“来，娘教你管家！” 池兴月不想学，却被塞了一根毛笔。 池兴月不用舒慕云念叨，就将账本补全了。 不过像节礼、宴会、夫人外交，她不懂，纯纯门外汉。 舒慕云决定重点教她这些，省得将来被人看轻。 转眼一天过去，凌季恒、凌季亿、黄敏博再次出发。 前天凌一、金宝带着书生们到街上打听消息，发现城里的客栈酒楼，确实如城门口官兵说的那样，明码报价。 过来赶考的哪怕家里不穷，也算不上多富裕。 蒋福生跟大伙儿一商量，最后决定租两个院子。 这样既能互相打气，增进学问。也能减少不必要的支出。 学子们租的院子，离凌家大宅有些远。这一走，便是两个时辰。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凌季恒从车上下来，就听见了院子里吵嚷的声音。 原来是大伙儿都不会做饭，就算买了粮食，也只能饿肚子。 今早一群人手忙脚乱，熬了粥。结果夹生，闹肚子了。 轮流上厕所，动作慢的，被堵在外头，急得嗷嗷跳脚。 这种时刻，他们就算修养再好，也难免要骂上几句。 第393章 我做到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却又不得不踏入小院儿。 “凌兄，你们自己找地方坐，我，诶呦我不行了，救命啊！” 随后是“砰砰砰”的拍门声。 凌季恒抿抿唇，从车上拿下来一个药包，交给一位情况稍轻的书生：“这是止泻药，赶紧熬了，好缓解情况。” 那人点头，跌跌撞撞进厨房。却发现，锅都没洗。 金宝看不过去，进去帮忙，片刻后出来，十分嫌弃。 心想还是他家主子好，既会做饭，又会打拳，还能经商。 如今更厉害，都要入朝为官了。等他家主子考上状元，他这个下属，也能威风凛凛。 凌季恒在院子里等了很久，等到饭点都过了，那些书生喝上药，控制住情况了，才坐下来聊天。 关心了下他们的身体情况，然后将自己准备的礼物——一些粮食、肉、布料、糕点拿过来。 “这些是兄弟的心意，希望对你们有所帮助。” 蒋福生捂着肚子道谢，问凌季恒住哪，可安顿好了。 凌季恒笑着说了下大宅子的地址。 蒋福生刚来，不清楚那里什么情况，以为跟自己这边差不多，淡定地点点头。 蒋福生又问：“不知凌兄接下来什么打算？” 凌季恒没隐瞒：“打算去长鹤书院碰碰运气，若是能通过入学考试，就安心念书。若不是不成，再想其他办法。 你们呢？” “我们......” 蒋福生苦笑：“来之前还挺有信心的，结果昨天跟其他县的学子交流一通，才知道，什么叫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我们也打算找个书院入学。 听说长鹤书院有大儒坐镇，可惜我们没有那边的推荐信，也没有足够的银子交束脩。” 凌季恒抿抿唇，啥也没说。 他是有钱，却不能大包大揽，不然跟冤大头差不多。 蒋福生想问对方，有没有什么赚钱的门道。理智却让他开不了口。 倒是问了句：“不知这附近可有煮饭的婆子？再这么吃下去，别说考试了，命能保住就不错了。” 凌季恒也是头一回来这边，摇摇头，让他好了到周围打听打听。 倒是提了个建议：“若是找不到合适的人，就去牙人那里问问。” 蒋福生点点头，扭头问黄敏博：“你呢，也安顿好了？” 黄敏博点头，没说自己借住在凌家。 蒋福生知道，自己跟县令公子不是一个阶层的，也没多问。 又聊了点其他事，直到天色将晚，才分开。 凌季恒带着黄敏博、凌季亿去吃饭。 “饿坏了吧？我都没想到，能聊那么久。” 他想走，几次都没成功。 蒋福生也不说给自己做点饭，都饿死他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就他们那点子厨艺水平，就是做了，他也不敢吃啊。 算了，还是去吃酒楼吧。招牌菜随便点，既好吃，又热乎。 黄敏博啃着大鸭腿的时候还在想，如果他没跟着凌季恒回家，在外面随便租间房子，或者跟蒋福生他们凑在一起，是不是也要过那种朝不保夕的生活？ 胡思乱想间，被凌季恒敲了个脑瓜崩：“你跟他们不一样，你有仆人跟着，就算不会做饭，还不能买吗？ 两个月而已，黄大人应该支撑得起！” 黄敏博点点头：“嗯，爹给我带了不少体己！” 凌季恒瞪了他一眼：“自己知道就行，出门在外，别说出来。” 心想真是单纯的大少爷啊，被北辽人绑过，都没记住人心难测。 黄敏博尴尬笑笑：“我爹信任你，我也一样。” 尤其是看过那么大一所宅子后，知道自己身上这点，根本入不了人家的眼，他也就不屑撒谎了。 凌季恒“嗯”了声，喊小二帮忙打包几个特色菜，然后才和几人，赶在天黑前回家。 刚进院子，黄敏博就告辞，准备回厢房窝着。 凌季恒提醒：“明天早点起来，咱们去长鹤书院拜访。” 黄敏博抱拳，说自己知道了。 凌季恒、凌季亿去主院，把特色菜拿给老太太，让她品尝。 今晚大伙儿都在主院吃饭，舒慕云说：“我让人去做牌匾了，打算换下这些院子的，觉得还是以前的名字叫得舒服。” 老太太没意见，问其他人：“你们怎么想的，有不愿意的赶紧说，别事后埋怨。” 耿素华、梁芷君能说什么啊，又不是她们的院子。 自己不过是借住，没啥话语权。 葛静蓝就更加不会有意见了，亲侄子，亲小姑子，他们想咋样咋样，自己安心住着就成。 事情定下来，吃完饭各回各屋。 凌季恒吹灭油灯，和池兴月进空间。 两人在超市里转悠，盘算明天该带什么礼物。 “腊肉腊肠、皮蛋茶叶，红枣红豆、莲子桂圆，还有芹菜，这里都有。 不过，你还没拜师呢，需要送礼？” “先备着吧，甭管能不能考上，就当拉近关系了。” 这古代哟，什么都讲个裙带。 师出同门，天子门生。不是你独，就能独善其身的。 池兴月不管他，坐在一边嗑瓜子。 就见凌季恒挑了些合适的礼物，拆掉包装，装在篮子里。 不是很贵重，却十分符合读书人的喜好。 忙完去洗漱，然后出来睡觉。 两米多的雕花大床，怎么滚，都掉不下来。 池兴月盖着厚厚的棉被，没多久就睡着了。 天亮睁眼，身旁已经没人了。 她也不急着起，在被窝里玩了会儿手机，才艰难地爬起来，吃饭。 无聊的一天又要开始了，池兴月跟舒慕云学了半个时辰管家，又到院子里逛了半个时辰。 之后逗逗小康康，又问了问凌明跃、凌明浩、舒瑞的学习情况。 才反应过来，这几个孩子也要读书啊，不知道能不能进长鹤书院。 还是等凌季恒回来再说吧。 然而这一等，就是一整天。 池兴月放进附属空间里的信件，都没人回应。 若不是那信纸翻了个面，池兴月都要以为凌季恒出事了呢。 耐着性子等到天黑，才听见门口处有人喧哗。 小跑着去迎接，就见三人从牛车上下来。 神色疲惫，眼里却闪着精光。 凌季恒高兴地说：“媳妇儿，我做到了！” 第394章 多的是勤奋的小乌龟，把兔子甩在后面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笑着夸了他几句，挽着他的手往里走：“吃饭没有啊，是不是特别累？” 累是真累，高兴，也是真高兴。 凌季恒随着池兴月往荣思院走，就见桌上摆满美食，却没一人动筷。 老太太见人回来了，让桃花婶儿将饭菜端出去热热，把凌季恒、凌季亿、黄敏博安顿到自己跟前，才问起了书院的情况。 “长鹤书院位于城郊，占地十亩，共有夫子二十三人，学子三百七十一人。 每年七月初公开招生，挑一些有天分的学子入院。 如果不是余大人和黄大人的推荐信，我们几个连尝试都没机会呢。” “是啊，二哥敲开书院大门的时候，那小童都惊呆了。 还是看了我们几个的推荐信，才跟院长禀报的。” “长鹤书院不愧是长鹤书院，光入学考试，就五六轮儿。 刚开始十几个夫子过来问我们问题，包括姓名、年龄、籍贯、理想，考查仪态和身份背景。 据说长得特别丑的，说话结巴的，家庭背景复杂不适合为官的，年纪超过四十五岁的，都会被淘汰。” “然后是初试，让我们背四书五经，还挑了些词句让我们解释。 通过后是复试，夫子会问一些有关天文地理、历史典故之类的问题。 旨在考查学子的阅读量，和眼界见识。” “最后是策论，我感觉夫子出的题，比正儿八经的科考题目还刁钻。 限时两个时辰，我差点就没写完。 还是二哥厉害，下笔有神，笔走龙蛇，连温院长都夸他有天赋。” 凌季亿星星眼看凌季恒，却见他神色淡定，不骄不躁。 不由更加佩服自己这个堂兄了。 “四轮考试过后，夫子还选了个题材让我们作诗对对子，根据表现分班。 季恒兄被分到了乙班，我和季亿，压线儿进了丁班。” 老太太宽慰黄敏博：“起步晚不代表什么，多的是勤奋的小乌龟，把兔子甩在后面。” 黄敏博一时间没明白，分班与兔子、乌龟有什么关系，却能听出老太太的好意。 “只要努力，不断进步，丙班未必会比乙班差。乙班也未必不能进甲班。” “老太太说的是，敏博必当全力以赴，潜心向学。” 一群人说说笑笑，这时，桃花婶儿进来了。 带着仆人，将热好的饭菜放桌上。 老太太招呼大家吃饭，黄敏博闻着喷香的红烧肉，喉结不自觉滚动了下。 凌家人看见了，却装作视而不见，一个个埋头造饭，感觉桃花婶儿的手艺又精进了。 屋外，洒扫丫头站在廊下，快馋哭了。 凌管家轻咳一声：“等主子们歇下，你们就也能吃了。放心，有肉。” 凌家不缺钱，对待下人十分宽厚。 虽然不会跟主子们一样，几菜几汤，却能保证他们三五天一顿肉，比其他府的待遇可好太多了。 晚上，凌季恒在屋里，跟池兴月说：“夫子给了我们三天准备时间，等大后天，就要到书院学习了。” “嗯！”池兴月知道啊，她都做好心理准备了。 “到时候，就要在书院住宿。只有休沐时能回来。” 池兴月问：“长鹤书院离家远吗，你们几天休沐一次？” 凌季恒答：“还行吧，坐牛车得两个多时辰。” 所以，凌季恒早上天没亮，就出发了吗？ 她都不知道！ “书院每十日休息一次，名旬假。” 池兴月“嗯”了声：“那趁这几天，在家好好休息。顺便给你准备行李。” 说着就想翻箱倒柜。 凌季恒拉住她：“不着急，宝珠二柱会处理！” 池兴月笑着坐到床上，跟他商量：“你说说，你还能到书院里见识更加广阔的天地，我呢，被困在后院，可无聊死了！” 凌季恒一听就知道她有打算，问道：“你怎么想的？” 池兴月开门见山：“后面多半个院子都空着，我想在里面种点东西。还有鸡鸭鹅、猪牛羊这些，也都养起来。 不需要太多，能保证家里吃喝就成。甭管什么时候，不能因为粮食被人卡住脖子。” 凌季恒没有世家大族的附庸风雅。院子嘛，当然要物尽其用。 什么为了面子只种花养树，在他这里是不存在的。 就是...... “若是把院子全都用起来，这点下人，怕是不够用。明天我陪你们去买些下人吧！” 池兴月星星眼：“好啊，顺便盘两间店铺，一间收益补贴公中，一间收益进我的小私库。” 凌季恒就喜欢看她这财迷的样子，问了句：“打算开什么店铺？” “甜品店吧，环境弄清幽雅致点儿，等打出名气，就能吸引官家夫人了。 再派几个机灵的丫鬟小厮去那边伺候，若是有什么消息，咱们能第一时间知道。” 当然啦，她空间数据库更好用。可那不是得进去查询嘛！ 又不能一天到晚防备着，不如建立情报站，等有风声，针对性解决。 凌季恒没意见：“夫人决定就好，不过不要累着自己，有什么事，让凌一他们做便好！” 池兴月笑着说：“知道了知道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也是。 对了，明跃、明浩、舒瑞他们也得念书，你怎么想的，让他们等长鹤书院招生，还是随意选间书院？” 凌季恒沉思片刻：“我听夫子说，长安书院、齐宁书院不错，而且喜欢招收年龄小，有潜力的学子。 不如明天，我带他们去看看？” “好呀，那买下人的事，就往后推一天吧。 你要是顾不上，就别管。我和爹娘能搞定。” 凌季恒笑着抱住池兴月：“既然如此，那咱们进空间？” 池兴月瞪了他一眼，扯着他的脸颊打趣：“怎么，想把接下来十几天的份额用掉？ 你那些同窗，知道你这么留恋温柔乡吗？” 凌季恒脸皮厚，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谁有我这么大福气啊，随便娶娶，都是小仙女。” 说着就要亲亲。 池兴月赶忙吹灭油灯，带人进空间。 一通胡闹之后，见时间还早，便赶人去看书。 结果这一看，就入迷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第二天却早早醒来，穿衣洗漱。 第395章 当个私产放着不好吗，非得卖？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没吵醒池兴月，到外面，把昨晚商量的事情说与老太太和耿素华听。 虽然有些突然，可耿素华高兴啊。 原本就担心自己两个孙子怎么办呢，现在可好，老二家的小子给解决了。 “成成成，我这就让明跃、明浩准备。俩小子见自家叔叔这么勤奋，那是一点不敢放松。” 凌季恒点点头，让人去通知舒瑞。 舒瑞起的早，没多久就过来了。 小大人似的给老太太请安，然后坐在一旁，默背昨天看到的那篇文章。 早饭吃的简单，白馒头、红薯粥、小咸菜。 凌家下人们头一回见传说中的高产粮，纷纷猜测，主家可能没他们想象中简单。 伺候起来，不由更加恭敬了。 凌明跃、凌明浩动作很利索，这边刚吃上，那边就过来了。 一个个还背着小书包，带着他们的笔墨纸砚。 老太太招呼他们吃饭，还叮嘱：“到了那里，夫子问什么，你们答什么。 若是碰见不好回答，或者不知道的问题，就沉默。 跟同窗相处，合则聚，不合就避着点儿。 咱凌家的孩子，虽说没法横行霸道，却也尽量别委屈自己。” 凌季恒听着这些，都想笑了。 是啊，他们凌家，当年在江宁，差不多是横着走的地步。 老太太什么时候叮嘱过家里人，尽量别得罪人这类话语。 到底是遭遇过变故，心态更加小心翼翼。 当然，也与他们生活在天子脚下有关。 小少年们吃饭很快，天还没大亮，一群人就出发了。 凌季恒依旧是带着拜师礼，在学子们进书院的时候，将自己的拜帖递上。 在外面没等多久，就有人通传，让他带上学生到院长那里面试。 府城书院规矩森严，基本上得有一定基础，才能入学。 听闻三人已经通过县试，院长点点头，表示满意。 考了考几人的基础，又让他们发表了下关于迁都的看法，才点头，让凌季恒帮三人办理入学。 “长安书院宿舍紧张，若是可以，尽量将宿舍让给那些有需要的学子。” 院长这么说，也是看几人穿着体面，又听说是赶了牛车过来的，想必条件还好。 就是不清楚宅子距离这边远不远，要是远的话，这住宿也是非办不可。 凌季恒觉得，一个时辰的距离也还好。 小孩子嘛，难免想家。再加上他们课业不是很重，来回就当放松心情了。 问了下几个小家伙的意思，果断选择走读。 凌季恒倒是打算在长安书院附近买个小院，这样下雨下雪天也能住一晚，不必来回奔波。 手续办理完毕，凌季恒将拜师礼拿给院长。 虽说学生入学不等同于拜师，可凌季恒用实际行动表明，对院长，以及三个小辈的看重。 院长笑笑，亲自将凌季恒送出书院。 凌明跃几人却是留了下来，直接上课。等傍晚再回去。 凌季恒没着急离开，在附近打听可有房屋出售，结果都是出租。 无奈，掏银子租了一间。去牙行找牙人，让帮忙留意着。 不拘大小，不差银钱，只求尽快给他寻个没有啰嗦事的小院。 牙人一听这话，拍着胸脯答应。 还说若是有了消息，一定到书院传信。 凌季恒“嗯”了声，给他留了联系方式，就离开了。 回来临近中午，简单说了下长安书院的情况，就跟家里人一起吃饭。 耿素华亲自给凌季恒夹菜，感谢他为侄子考虑得那么细致。 还说：“买院子的钱我出，接送三个孩子的车马钱，我也出。” 凌季恒表示，倒也不必如此计较。 “大伯母只用负责院子就好，车马费算公中的。” 家里大钱都出了，没必要计较这些小钱。 至于院子，耿素华买下来算大房的私产，他没必要跟对方争。 饭后回清风院歇息，招来金宝，让他给长宁村，还有周边几个村子传信。 告诉他们，那两千多亩土地，一千亩种红薯，一千五百亩种小麦。 若是没有种苗，开种前到府里领取。今年租子不收钱，只要粮食。 金宝立马去安排，凌季恒和池兴月休息片刻，就又出发了。 找到几年前给他们介绍董家大宅的牙人，让他帮忙寻几个可靠的，有种植经验的奴仆。 那牙人打量了夫妻俩许久，才猛然回神。 将凌季恒拉到角落，压低声音说：“公子，幸亏你当初溜得快，不然被那徐家人抓住，可就命悬一线了！” “哦？”凌季恒故作不解。 牙人左右瞅了瞅，见没人关注到这边，才将自己后来打探到的情况告知凌季恒。 “听说徐老爷在董家老宅找一样东西，找了好几年都没找到。 原想着那边废弃了，慢慢找便好，谁知院子被你买走了。 董老爷一气之下，让人将里面还算完好的房屋都拆了。 有人见状报了衙门，可拆院子的都是附近的地痞流氓，一见官差过来就跑，每次都让人抓个空。 久而久之，就没人管这事了。反正主家不在，连个苦主都没有，官差们懒得费功夫。 去年你不是派人修宅子了嘛，那徐大全，派心腹在旁边守了两三个月。 也不知道这董家老宅藏了什么秘密，让他这般念念不忘。” 最后这句，就有些试探的意味了。 凌季恒嗤笑：“他都不知道，我能知道？那宅子还是你推荐的呢！” “是是是，当初小的也是瞅那宅子位置格局都不错，才推荐给公子的，谁知竟然惹出了这么多事。” 凌季恒点点头：“要说这徐老爷也真有意思，董家大宅若是藏了秘密，董老爷舍得将它废弃？ 人家家大业大，又不缺那几万两银子。 当个私产放着不好吗，非得卖？ 人家敢卖，就说明宅子没问题。 自己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轮得到外人去探究？ 你说是不是！” 不等牙人回话，凌季恒又补充了句：“再说，我家翻修的时候，可是掘地三尺。 也没见那院子有啥与众不同啊！” 牙人觉得有道理，附和几句后，才转移话题。 “那我把要卖身的喊过来，您挑挑？” 第396章 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点头。 牙人飞快往后院走，在里面鼓捣许久，才有一群人被带了出来。 凌季恒看着他们瘦弱的身板，愁苦的面容，蹙了蹙眉。 “这些人，是打哪来的？” 总觉得以幽州城现在的实力，不该有这么狼狈的人。 牙人笑着说：“还能从哪，外头逃过来的呗！ 这个是上京城来的，听说以前是酒楼掌柜，逃亡路上遭土匪追杀，摔下山崖逃过一命，不过媳妇儿子遇难了。 这个是大名府来的，周家军攻打之前，被哥嫂卖进了花楼。 接客那天城破了，花楼失火了，老鸨一气之下就要把这个瘟神杀了。 是商队的人救下来，带到府城的。 庄户人家没啥手艺，养活不起自己，就自卖自身了。” 凌季恒让人抬起头，发现还挺水灵的。 那双眼睛虽然怯懦，却不浑浊，看起来不像个心思活泛的。 “还有这个，想跟弟弟一起，又不愿意做妾。 你说说，都卖身了，还那么多要求。是不是毛病？” 凌季恒“嗯”了声，挑了十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又挑了十个俊俏的小伙子。 牙人诧异地看了凌季恒好几眼，以为他跟那些心思花的老爷一样，男女通吃。 凌季恒没解释，继续点人。 找头发、指甲干净的婆子、老汉，买了二十个。 又挑了八个骨骼清奇的小孩儿。 牙人没想到凌季恒这么大手笔，一下手，就是他们这里一半多库存。 “公子，您真要买这么多人？这价格可不便宜！” 凌季恒点头：“你算算，需要多少银子。” 牙人眼珠子一转：“丫头一个四十五两，一共四百五十两，小子一个五十两，一共五百两。 婆子、老汉二十五两，一共五百两。再加上小孩儿，一共一百六十两。 总共是一千六百一十两。 给您去个零，一共一千六百两。” 凌季恒知道，这价贵了，定定地看着对方不说话。 牙人等了许久，脸都笑僵了，才问：“公子？” 凌季恒抬眸。 “您觉得可以吗？” 凌季恒笑笑：“你觉得呢？ 咱俩也不是头一回打交道了，做生意，还是实诚点儿好！” 牙人尴尬地摸摸鼻子：“那啥，要不，给您打个折？ 八五折，一千三百六十两。” 凌季恒拍板：“一千三百两！” 牙人双手捧心，感觉这丫的砍价真狠。 却也不能不做这笔生意，毕竟，他们快没粮了。 哭唧唧给凌季恒拿卖身契，凌季恒反手给了池兴月。 从怀里抽出一叠银票，数出一千三百两，拿给对方。 又问起了这附近的铺子。 “最好离我家那边近点，面积大点，两层楼，或者有后院。” 牙人想了想，觉得有几个店面可能会符合凌季恒的需求，便说要带他去看。 然而今天买了这么多下人，得回去安顿，便婉拒了。 只说让他帮忙留意着，最早第二天，最晚十天半个月，会找他看房子。 牙人瞬间收敛起心痛的表情，欢欢喜喜把人送出门。 临上车前，凌季恒问了句：“对了，你怎么称呼？” “小的常阮！” 凌季恒点头，一溜烟钻进车厢里。 车子晃晃悠悠向前，后面还跟了四五十个“乞丐”，这画面，怪吓人的。 引得不少行人驻足。 凌季恒路过布庄，进去挑选了些暗色棉布，连带着棉花，让人送去凌府。 又到粮店添置了一些粗粮，才回家。 刚进门，就喊凌管家安顿这些人。 “这几个丫头小厮，挑机灵的，将来往铺子里送。 剩下的调教好，看天分，送各院儿贴身伺候，或者洗衣煮饭。 婆子老汉负责种地养猪，那几个小的，交给凌一他们练着。 吃不了苦的，立马送走。 给他们买了些布料，看谁手艺好，帮忙做下衣裳。” 凌管家点头应是，带人下去安顿。 凌季恒和池兴月回屋，立马闪身进空间。 两人来到户籍科，输入牙人的名字。 池兴月拉动进度条，从自己和凌季恒购买董家大宅后看起。 然后，越看越气愤。 “这姓常的果然被人收买了。” 池兴月压抑住心中怒火，将手里的卖身契一字排开。 挨着输入名字，成功揪出两个徐大全安排进来的奸细。 一个丫头，一个老汉。 丫头的任务是爬上凌季恒的床，套取董家宝藏的位置。 老汉则是给她打配合，往外传递消息。 池兴月扔掉鼠标，定定地看着凌季恒，把人都给看心虚了。 “媳妇儿，我对你的心日月可鉴！” 池兴月当然知道，不然空间早抹除他的记忆了。 只是，这丫的也太恶心人了吧。 为了不确定的宝藏，将家生子送去其他人家为奴为婢。 打的什么主意呢？数据库里写得明明白白！ “如果无法探知董家宝藏的位置，就摸清楚凌家人的底细，离间、下药，给徐家创造机会，蚕食凌家财产。” 说这种大话，当她池兴月是死的吗？ 池兴月输入“徐大全”，发现他的发家史血迹斑斑。 数据库里甚至还有他的内心独白，什么觉得凌家能买下这么大个宅子，肯定有不少钱。 如果能谋回来，也算是报了宅子被抢之仇。 至于那老汉，是徐家庄子上的一名管事。 懂得不少阴私手段，主动请缨，为那位名叫春丫的丫头保驾护航。 池兴月手指轻扣桌面，许久之后嗤笑一声。 凌季恒问她：“不生气了？” 池兴月搂住他的脖子：“气什么呀，他动手，咱们回击过去不就行了？ 空间这么多农田，十分缺人手。 春丫不长得挺好看嘛，我看一号二号三号他们素挺久了，赏给他们挺好的。” 当然，这话也就说说。 一群牛马，怎配玷污清纯小白花。 既然送上门来，当然要发挥她最大的作用。 池兴月本不想用那些下作手段羞辱人的，可人家都打他相公主意了，她不反击，不是代表自己软弱可欺？ 这名声要是传出去，以后可就没有安生日子了。 凌季恒笑着亲了一下她的脸颊：“夫人愿意怎么处置，便怎么处置。 为夫不干预，也不会有丝毫怨言。” 第397章 夫人这是有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因着徐大全的事，池兴月没了买铺子的兴致。 接下来两天，跟凌季恒在院子里摆烂，顺便观察春丫和老丁的动向。 当然，两人没做的那么明显。 把人集中到一起，让他们介绍自己的特长。 然后给其中一部分人改了名字。 春丫洗干净脸庞后，看起来十分秀气。 关键是她前凸后翘，池兴月一个女孩子，看了都喜欢。 就是那双眼睛，藏了太多算计。 野心昭然若揭，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她扑倒。 池兴月给她取了个特别好听的名字，叫做如烟。 一听就是花魁的名字，还注定要消散。 春丫觉得如烟很有意境，欣喜道谢，还含情脉脉地瞅了凌季恒一眼。 心想老爷对她真是太好了，竟然给她安排了这么个任务。 原以为凌家家主是个糟老头子，谁承想，这么年轻，还俊。 她看一眼心都动了。 凌季恒蹙眉，感觉她眼光好黏腻呀。 却又不想打草惊蛇，往池兴月身旁靠了靠。 老太太她们啥没见过啊，一瞅就知道这丫头不安分。 扭头去看池兴月，见她不急不慌，还饶有兴味。 便知心有盘算，没在怕的。 决定私下里提醒一下凌季恒，再让凌一他们多关注下这个人，省得着了道。 除此之外，就那个老丁了。 自以为伪装得很好，可神色间，总能流露出点高傲。 凌家人不动声色，让人继续忙活。 池兴月喊来银宝，让他帮忙找几个女师傅。 “琴棋书画都要，尽量找几个水平高点的女夫子。” 说完让银宝靠近点，在他耳边嘀咕。 银宝听完，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不可置信地看看池兴月，又向凌季恒确认。 见他微微颔首，才下去办。 心想夫人好猛啊，一点儿不像表面上那么单纯。 话说，她原先不就府上一烧火丫头嘛，咋对外面的花花世界那么清楚。 难道是他不在府上的那段时间，主子带夫人去了某些地方见识？ 唉，不敢想啊不敢想。 认识了新进府的下人后，凌季恒便让凌九、凌十特别注意如烟和老丁。 “他们要是有什么动作，只要不危及府里人的性命和声誉，就随他们。 事后禀报我和夫人便可。” 凌九、凌十应“是”，退了下去。 心想终于来活儿了，再闲下去，他们都要长毛了。 凌七、凌八则去添置猪羊鹿、鸡鸭鹅等幼崽。 圈在后门牲口棚，派四名有养殖经验的下人专门养护。 还有那些空下来的院子。 屋子不能随便进，院子与走廊上的空间却要充分利用起来。 池兴月不想破坏房屋结构，便让他们去做折叠花架和木质花槽。 一个花架占地不到两个平方，却能摆至少十个花槽。 光种菜，都能供一家三口食用了。 更别提，他们家这么大空地。 那些被买进府的下人们都傻眼了，觉得这家主子真有意思，居然花钱买人种菜。 有那功夫，直接买菜不好吗？这天下，最不缺的就是农人。 池兴月能不知道吗？她一清二楚的好不！ 这么做，一是无聊，二么，还是无聊。 如果非要找点借口，那就是想赚钱，还有在青山村种习惯了。 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告诉她，要种地。 只有将粮食掌握在自己手里，才能安稳生活。 另外就是，给自己空间打掩护。 省得人多眼杂，拿出点什么没出处。 对了，红薯藤也得育起来了，怕周边几个村子种苗不够。 凌家从青山村带过来的红薯，都是池兴月替换过的。 空间里用灵泉水浇灌出来的头茬，又大又漂亮。 孕育出来的藤蔓，也结实耐虫抗病高产。 简单交代几句，让老汉们尝试。 池兴月回屋，当晚就收到了凌九传信，说老丁翻墙出去了。 “主子、夫人，老大已经追出去了。” 凌季恒丝毫不怀疑凌一的跟踪技术，点点头，让人回来后，过来汇报。 凌一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然后一脸便秘地说：“老丁去了徐府，跟徐老爷说咱家暴发户，都到府城这种好地方了，居然丢不掉下等人的习惯，在这么漂亮的院子里种红薯！” 说完瞟了眼池兴月，怕她生气。 池兴月生什么气啊，又不是不知道那姓徐的什么德行。 磕着瓜子继续吃瓜。 “徐老爷让老丁找找，咱家宝库在什么位置，尽量弄到钥匙。” 凌季恒、池兴月对视一眼，心想他家还真没有宝库。 除了几张做样子的银票，和一些不怎么名贵的珠宝。 剩下的都在她空间里放着呢，谁也偷不走。 对于这点丝毫不担心，倒是膈应对方的做法。 让凌一几人晚上注意点，还提了句：“新来的那几个小孩儿，看看天赋。 要是吃得了苦，培养起来，将来家里也能多几个帮手。” 凌一眼睛一亮，定定地看着池兴月的肚子：“夫人这是有了？” 池兴月下意识捂了一下，然后疯狂摇头：“没有没有，还早着呢！” 她和凌季恒每次亲热，都有做措施。可不想小宝宝这么早就来到。 凌一有些失望，却也能理解。 护卫嘛，当然要从小培养，这样才能既衷心，又有实力。 领命离开，去做自己的事。 凌季恒也终于拥有了自己的时间，跟池兴月贴贴。 转眼两天时间过去，第三天，刚吃过午饭，凌季恒就收拾上东西，准备出发。 除了衣服被褥这些，凌季恒还带上了金宝。 长鹤书院允许带一个下人入学，帮忙打点衣食住行。 凌季恒考虑了许久，才决定带上金宝。 一是他脑子活，适合在众多学子中游走。 二么，就是金宝是他内定的，将来的凌府大管家。 当然，一切得人家愿意。凌季恒不做强人所难的事。 结果刚跟金宝提了嘴，那边就乐呵呵应了。 将府里的事交代给银宝，在对方幽怨的眼神中，坐上牛车。 与此同时，凌季亿也带着顺子过来了。 他不像自家二哥，有得用的手下。 本想自个儿入学的，是耿素华不放心，让顺子跟上的。 还说：“如今院儿里人多，有小荷帮忙照看着，你在外照顾好自己才是紧要的。” 第398章 你们谁喜欢做饭？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亿有些舍不得母亲，可好男儿志在四方。 如今二哥为他提供了这么优越的条件，不拼上一把，都对不起自己。 憋着眼泪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叮嘱长辈们照顾好自己，毅然决然朝门口走去。 倒是黄敏博，是最平静的一个。 早在跟黄县令告别的时候，他就哭过了。 如今看到凌家人依依不舍的场景，虽然感同身受，却已经能稳定住自己的情绪了。 书童是自小就跟着他的，对他的情绪变化非常敏感。 特有眼力劲儿地跟老太太、老太爷道了谢，然后扶着黄敏博上马车。 生怕他在外人面前失了仪态。 车子缓缓离开，舒慕云拿帕子擦了擦眼角。 池兴月虽然没哭，却感觉心里空落落的。 也是，这一分开就是十天。 她还没有跟凌季恒分开这么久过呢。 可这就是人生啊，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理想奋斗努力。 她也不例外。 在屋里休息了两天，就让银宝去找牙人。 替她看看店铺。 银宝在江宁府时，就接触过凌季恒的私产。 购置店铺对他来说，小事一碟。 池兴月也乐得清静，任他跑了五六天，终于拿下城中心一处带小院的铺子，和城南商业街上，一处二层小楼。 总共花了七千多两。 池兴月问他：“这两处商铺，背后没什么纠纷吧？” 提起这个，银宝就有话说了。 “若不是主子提醒，属下说不定真就栽了。” 当然，这就是夸张说法。银宝办事还是很靠谱的。 “那牙人啊，真就专挑有问题的商铺给咱介绍。什么儿子欠债，老爹已经抵押出去的。 什么家里有极品亲戚等着争家产的，什么出过人命官司的。 还有一间，据说风水不好。在那开店，不是走火，就是被水淹。” “后来呢？” “我装作很有兴趣的样子，转头找了另一间牙行的牙人。 为了做成生意，那人把对方卖了个一干二净。 给了我两个地址，我亲自过去瞅了眼，又跟附近商铺、住户打听了下，确定没问题，才签的契书。 到衙门备案的时候，还跟常万兄弟提了嘴。 他说那俩商铺没事，是主家收到嫡系传信，去上京城落户。 觉得这俩商铺价值不大，便让牙行帮忙处理的。” 池兴月：“......” 隐隐有种预感，那人要哭！ 行吧，没问题就好。 从匣子里拿了十几张银票，让银宝找人重新装修一下。 二层小楼做甜品屋，那个院子...... 她要问问舒慕云的意见。 银宝走后，池兴月将两张写着她名字的房契收起来。 到小厨房做了些双皮奶，让宝珠送去其他几房一份，自己则端了两碗，孝敬公公婆婆。 舒慕云没想到池兴月这么快就重振旗鼓了，笑着接过她手上的小吃，问了句：“最近看银宝进进出出的，在忙什么？” 池兴月顺势坐到她手边：“娘，我让银宝帮忙盘了两间铺子，一间是私产，我打算卖甜品。 另一间算公中的，您有什么看法？” 舒慕云双皮奶都没吃到嘴里，就放下勺子。 “怎么能让你出钱买铺子呢？我和你爹又不是没钱了！” 池兴月轻笑：“咱家又没几个人，不争这些。 再说了，房契地契上面写的都是我的名字。也就收益，拿出来补贴一下。” 舒慕云想想也是，便没拒绝。 只是，开个什么店呢？ 这城里布庄酒庄杂货铺，都已经相当有规模了。 贸然去动旁人的市场，难免被人嫉恨。 一时间有些犹豫。 扭头问池兴月：“兴月觉得开什么店合适？” 池兴月哈哈一笑，开始胡说八道：“要我做主的话，就开蔬菜水果店。 城里的大户人家有庄子，不需要每日采买。 可普通百姓家里就那点儿地方，不够种，不得外出采购？ 蔬菜水果店虽然挣的不多，可客流量大啊。 百姓们买东西喜欢三五结对，这人一多啊，就聊天。 聊着聊着，说不定就爆出什么八卦。收集回来，还能说与相公听。” 舒慕云秒懂，看向池兴月的眼神散发着灼热。 就连凌惟成，都意外地瞅了她一眼。 “最关键的是，咱们手上有一批稀有种子。 在青山村那种小地方还不显，可府城大户人家多，一旦草莓、西瓜、西红柿面世，必将引起轰动。” 凌惟成一听这话坐不住了：“明儿我就让人把后花园铲了，专门种你说的那个草莓、西瓜、西红柿。” 池兴月空间里还有樱桃、火龙果、猕猴桃，就是不好一下子都拿出来，怕有心人追根究底。 笑着说：“儿媳眼界有限，提出的建议不一定恰当。爹娘要不要问问老太爷、老太太？” 舒慕云拍板：“不用，就卖水果蔬菜。咱家底子厚，大不了失败后再转行。” 主要是不想折腾了。 万一再弄出个首富，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人算计的。 赚点小钱，维持生计挺好。安安分分，不惹人眼，他们也能更安全。 凌惟成动作很快，跟老太太说了声，就把府里几个花园的花草给刨出来了。 虽然不是什么名贵品种，却也扔了可惜。 池兴月让人送到她的院子里，往花槽里栽了些，往空间扔了些，总之没浪费。 然后，将从青山村带来的种子播下。 怕长不好，还稀释了点灵泉水洒下。 之后将几个丫鬟小厮叫到跟前，问他们：“你们谁喜欢做饭？” 小厮们面面相觑，在他们卖身前，几乎没进过厨房。 丫鬟们倒是帮着家里做过几顿，可那都是凑合吃的，如何能端上来，污了主子的眼。 池兴月见他们犹豫，开门见山：“我买你们回来呢，也不全是留在府里伺候人的。” 话音刚落，就见有人身子抖了起来，生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池兴月继续：“我在街上买了间铺子，近期就要开业。 现在需要四个厨子，六个小二。你们谁有兴趣？” “回二少夫人，春织愿意试试！” “春芬愿意学做东西。” “二少夫人，李植愿意打杂跑堂。” “二少夫人......” 第399章 脸面从来就不是枷锁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除了如烟，和几个容色姣好的丫头，几乎都应了。 池兴月扫过他们的脸，笑着给出另外一个选择。 “凌家子嗣单薄，我和二少爷...... 银宝在外面请了几位女夫子，你们有谁愿意学习琴棋书画和歌舞？” 池兴月说一半留一半，心思活泛的，不难联想到培养她们当通房。 如烟眼珠子一转，跪到地上：“奴婢如烟，愿为二少夫人分忧！” 其他人震惊一瞬，就听见“砰砰”两声：“奴婢雪儿、霜儿，愿为二少夫人分忧！” 池兴月让她们抬起头来，就见稚嫩的小脸上泛着红晕，的确是有几分姿色。 点点头：“成，一会儿让凌管家单独给你们拨个院子，往后一日三餐，按府里庶小姐的规格对待。” 三人眼里闪过一抹欣喜，忽略了池兴月话语里的冰冷。 没了兴致，让婆子把人带走。 池兴月留下四位愿意学厨的，让宝珠带带他们。 剩下六位，她亲自辅导，力求让客人感受到什么叫做宾至如归。 丫鬟小厮刚开始有些放不开，觉得大庭广众之下，说那些话好羞人啊。 “早上好，欢迎光临，路上慢点，欢迎下次再来......” 池兴月说的很顺畅，仿佛脸面从来就不是枷锁。 小厮们说多了就习惯了，丫鬟也是，感觉还怪有意思的。 尤其是池兴月答应他们，到店里上班有提成。 只要干得好，将来可以脱籍。到时候娶妻嫁人，没有丝毫问题。 被这么大根胡萝卜吊着，几人学习起来更上心了。 池兴月只用了很少时间来纠正他们的语言习惯，剩下的，都在培养服务意识。 以及列举生意场上，可能碰到的突发情况。 告知他们该怎么办，并且进行演练。 别说，这几个家伙都挺聪明的。 池兴月一说，就明白了。还能做到举一反三。 凌三、凌四无聊了，过来找茬。还每回借口不一样。 刚开始几人应付得左支右绌，慢慢的，就能独当一面了。 小厨房里的教学，也进行得如火如荼。 说实话，宝珠是有厨艺天赋在身上的。 跟在池兴月身边这么久，她学到的东西，甚至能直接过去当大师傅。 可池兴月舍不得啊，一是不想她那么累，二么，就是习惯了她在身边帮忙。 再加上过不了几年，宝珠也要成亲了。总不能一直让她干那累人的活计。 所以，还是培养徒弟好。 只要人聪明，又足够忠诚，放到店里，那就是顶梁柱。 池兴月给他们薪资翻倍，又许诺了分成。 画大饼，买房买车不成问题。将来成亲，府里也会帮忙出份聘礼或者嫁妆。 几人欢喜道谢，感觉凌府的生活，跟做梦差不多。 幸亏他们当初没有太多妄想，果断地站了出来。 如烟、雪儿、霜儿见这八个人跟她们同时进来，每天却要多干很多活计。 不由嗤笑：“有些人啊，就是没有享福的命！” 几人对视一眼，当听不见。在脑海里回想今天学到的方子、技能。 如烟冷哼一声，扭着屁股回屋。 坐在雕花大床上，歪歪她和二少爷一夜风流，成功上位。 手指下，是滑溜溜的锦缎。旁边梳妆台上，是一匣子银首饰。 几人都没怀疑池兴月的用心，毕竟，没有哪个主子，会对下人如此好。 想到府里老人说的，二少爷和二少夫人成亲好几年，至今没有生育。 如烟摸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嘴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容。 她笃定，二少夫人一定是自己不能生，才急着给二少爷找通房的。 又怕对方嫌弃她们粗鄙，才将她们安置在这芳华院，提前体验精致奢华的生活。 池兴月表示，想多了，真的想多了。 就是不想让几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转眼到了凌季恒回来这天，凌家人早早就准备起来，又是烧热水，又是准备大餐。 池兴月还给凌季恒准备了好几套换洗衣裳。 尤其是小内内，在外面不方便洗，只能多备几条替换。 脏的先收起来，等他回来再洗。 池兴月已经很久没去查看凌季恒那方小空间了，怕污了眼睛。 哈哈哈，开个玩笑。 凌季恒也是要面子的，将东西放在盒子里，她看不见。 要说为什么不扔掉，咳，贴身东西是能随便扔的吗？ 再说，空间还没富裕到，让他一天扔一条。 胡思乱想好半天，就听见小荷喊她吃饭。 池兴月整理一下衣裳，让春织带着他们做的甜点前往荣思院。 池兴月到的时候，其他人已经等着了。 桌子上满满的饭菜，却无一人动筷。 池兴月笑着邀请大家品尝葡萄牛奶糕、芝麻南瓜饼、千层肉饼、奶香芋头红豆汤。 “祖父祖母，大伯父大伯母，爹娘...... 快帮我看看，这几样小食怎么样！” 话音刚落，就见几位长辈将勺子伸了出去。 一人两口，四个盘子很快就干净了。 老太太点头：“这个南瓜饼好吃，就是油多，有些腻。” “这个肉饼好香啊，能做成素的吗？我记得兴月以前做过苹果千层！” “这个牛奶糕好吃，香香软软的，可以加些豆沙、果酱调味儿。” 春织将大伙儿的意见记下来，打算回去继续研究。 池兴月却说：“今天就到这里吧，回去好好歇息，等明天再努力。” 春织行礼道谢，将空盘子收走。 老太太招呼大家吃饭，一群人对甜品屋憧憬起来。 耿素华甚至想仿着池兴月，在城东城西也弄个。 就是没好意思。 芳华院，如烟见春织几人下工这么早，有些意外。 出去阴阳怪气几声，才晓得，今晚二少爷要回来！ 春织看不惯她上赶着的模样，说道：“你是不知道，二少夫人在家里地位有多高。 那么一桌人啊，没一个动筷的。就等二少夫人过去呢！” “怎么可能，你一定是在撒谎！” 在如烟的世界里，没有生育能力的女人，比乞丐都不如。 也就二少爷心善，还留她在那个位置。换别家，早踢出去换人了。 第400章 我和相公可是正经人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一定是碍于面子，才迟迟没行动的。 如烟赶忙坐到梳妆镜前打扮自己，然后换上一身轻薄显身段的裙子，到大门口等着牛车回来。 雪儿、霜儿见此，也跟了上去。只是没有打扮，想静观其变。 凌九过来汇报，池兴月听了，憋不住想笑。 老太太问她什么事，池兴月没隐瞒，压低声音说了说徐大全的事。 “如烟就是他的人，想勾引季恒呢！” 老太太嗤了一声：“难怪觉得那丫头不安分呢！ 你们想怎么玩儿，就怎么玩儿，祖母就当不知道。” 池兴月点头：“谢谢祖母！” 说完聊起了铺子的事，老太太的意思是，趁着这边房价不算太高，赶紧囤几间铺子。 “圣上的根基在幽州，就算迁都，也不会放弃这边的势力。 再说，现在的幽州早已今非昔比。你瞧瞧，哪还有当初的苦寒模样！” 红薯一种，城墙一修，幽州这片土地上，俨然成了富饶之地。 池兴月附和：“已经让银宝帮忙注意着了。还有院子，有的话也都买下来。” 说完将意识聚集到凌季恒的小空间里，不知什么时候，那里多了一张纸条。 池兴月集中注意力去看，发现上面写着，马上就到门口了，让她做好迎接准备。 池兴月起身：“祖母，时间不早了，我到门口迎迎相公！” 老太太笑了：“行，你去吧，我这把老骨头，就不耽搁你们亲热了。” 池兴月嗔了老太太一眼：“您说什么呢，这晚上的，我和相公可是正经人。 等着吧，一会儿就把您乖孙孙给拐回来，饭菜可要提前备好啊！” 老太太被她逗得哈哈大笑，直到人走出去好远，才对舒慕云说：“瞧见没，那就是个泼皮！” 舒慕云强忍笑意：“还不是您惯的！” 池兴月哼着小曲，走在院子里。 宝珠在前面打着灯笼，二柱在后边为两人压阵。 暗地里，还有凌一、凌三等人守卫家园。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见有人说话。 如烟娇柔着嗓子，挡在几人跟前：“二少爷，奴婢如烟，是二少夫人特意为您挑选的......” 话没说完，凌季恒就绕了过去。 如烟懵了，赶忙起身去追：“二少爷，奴婢如烟，是......” “我知道，你叫如烟，退下吧！” “二少爷我......” “二少爷等等我......” 凌季恒没瞅见池兴月，有些着急，大跨步往荣思院走。 如烟小跑着追在他身后，连句话都没说完整。 凌季亿、黄敏博都看呆了，愣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金宝轻笑：“三少爷，黄少爷，请吧！” 一点儿没把如烟当回事。 凌季恒没管后面的人，转了个弯，径直撞进池兴月那双含笑的眸里。 而他表达思念的方式很简单，快步来到池兴月跟前，把人抱怀里。 宝珠很有眼色地将灯笼吹灭，和二柱躲到旁边。 凌季恒捧起池兴月的脸，在月色中浅啄两下。 放肆大胆，却道不尽他心里的缠绵。 如烟看到这里，眼睛都气红了。 心想她明明是二少夫人给二少爷准备的通房，这俩人，咋敢当着她的面胡来？ 池兴月看见月光下，如烟略显扭曲的脸，轻笑一声，在凌季恒脸上吧唧一口。 柔柔问道：“想我没？” 凌季恒纵着她：“想了，日日夜夜想！不信摸摸我胸口，见到你，心脏都跳得格外有力了。” 池兴月抱着他的腰：“在书院累不累，这么晚赶回来，饿不饿？” “从早到晚上课，日子过得特别充实。” 说完压低声音，在池兴月耳边若有所指：“就是吃不饱，又馋又饿！” 池兴月瞪了凌季恒一眼，挽着他的胳膊往回走。 如烟想跟上，宝珠跳出来阻止：“如烟姑娘请回，时机到了，二少夫人自会为你安排！” 如烟愤恨地瞪了池兴月一眼，小跑着回芳华院。 路上太暗，走着走着，就崴脚了。 跌坐在地上，想到今晚出师不利，委屈哭了。 老丁揣好从花园里偷出来的种子，准备翻墙去给徐老爷送信，就听见了这边让他耳熟的声音。 上前查看，见是春丫，赶忙把人扶起来。 关心了句什么情况，听后安抚：“二少夫人不是给你请夫子嘛，着什么急？ 要急也是她比你急！” “可我发现，二少爷对她好像真的很上心。我都自荐枕席了，人家连看都没看一眼。” “呵，男人哪有不偷腥的。装成正人君子模样，不过是不想在人前暴露真性情。 你看吧，说不定哪天借着醉酒，就强要了你！” “真的吗？”如烟抬头，泪水盈盈。 饶是老丁见过风浪，都感觉这丫头勾人的不像话。 将头撇过去：“别忘了咱们的任务！” 说完离开，找了个角落翻墙。 如烟揉揉脚腕，跌跌撞撞回芳华院。 快到的时候碰见雪儿、霜儿，心惊了一瞬，怕自己和老丁的对话，被人听见。 见姐妹俩言笑晏晏，神色正常，才松了口气。 随之而来的，是差点被戳穿身份的后怕。 荣思院，老太太看见凌季恒，高兴地站了起来。 喊桃花婶儿上饭，拉着他的手问书院里的事，都忽略了跟在后面的凌季亿和黄敏博。 凌季亿摸摸鼻子，余光瞟向池兴月。 知道哥嫂关系好，却没想到，能好到这种地步。 黑灯瞎火的呀，就亲亲。羞羞脸。 黄敏博也很震惊，不过更多的是羡慕。 黄县令跟黄夫人感情也很好，可他爹除了他娘，还有很多妾侍。 像凌兄这么真挚、热烈的感情，他还没见过。 凌季恒简单说了下长鹤书院的情况，桃花婶儿就端着香喷喷的饭菜过来了。 是个小铜火锅，里面煮着丸子、粉条、虾干、海带、鹌鹑蛋。 餐盘里还有小白菜、油麦菜、冬蘑、豆皮、羊肉卷。 凌季恒招呼凌季亿、黄敏博动筷，还问老太太、池兴月要不要来点儿。 老太太坚定摇头，表示吃多了不消化。 池兴月却让人拿了个小碗，陪几人吃了个宵夜。 热热闹闹的加餐结束，老太太乏了，凌季恒、池兴月伺候她和老爷子睡下，才手挽手离开。 第401章 又怕又嫉妒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刚进门，凌十就汇报，说老丁偷了家里的种子。 “主子，那些可是咱们好不容易寻摸回来的，凌九已经追出去了，要不要属下把它们抢回来？” 凌季恒轻笑：“不用，也没多少，随他们去吧！” 本就发愁种子的出处呢，这下可好，替他们解决麻烦了。 凌季恒、池兴月自始至终就没想过做独家生意。 独家虽然赚得多，还地位高。可市场就那么大，你都吃了，人家赚什么？ 不得合起伙来搞你？ 换以前，凌家势大，不怕。 现在不一样，他们谁也不想再经历一遍流放之苦，还是低调发财吧，钱是挣不完的。 凌十出去了，继续盯如烟。 池兴月详细问了问凌季恒的课业情况，还有长鹤书院的伙食情况，才让他洗漱。 当然，在外头就是装装样子。 等宝珠将脏水端出去，两人吹灭蜡烛，进了空间。 到卫生间痛快地洗漱一番，出来，池兴月帮他吹头发。 凌季恒断断续续讲了一些书院里的趣事，还说：“余大人的两位公子也在书院就读，不过他俩去的是甲班！” 池兴月对此不甚在意，将吹风机放到旁边，双手捧起他的脸，鼓励。 “你已经很优秀了，不要太难为自己。” 就是这样的态度，让凌季恒既心动，又愧疚。 狠狠地将人抱怀里，亲亲，然后不可描述。 连续几天的压力，终于在这个晚上得到释放。 凌季恒看着池兴月娇嫩的小脸，誓要给她一个不输旁人的未来。 这天晚上，如烟没敢觊觎凌季恒，而是罕见地做起了噩梦。 可能因为穿的薄，又吹了风，后半夜竟然发起高热来。 身旁也没个人，哼哼唧唧，都快失去意识了。 还是第二天天大亮，凌十过来报信，池兴月才知道的。 也没说什么，带着程大夫到芳华院给她诊脉。 几针下去，如烟睁开了沉重的眼皮。 见是二少夫人，赶忙起来行礼，却发现，身子沉重的，根本动弹不得。 池兴月看着她惨白的小脸儿，都心疼了：“别动别动，好生生的，怎么就病了呢？” 如烟嗓子干涩，根本说不出话来。 当然，她也不敢承认，昨晚又怕又嫉妒，竟然就这么病了。 池兴月也没指望她说个一二三四五，替她掖好被角。 俯身瞬间，不经意露出脖颈间的一些痕迹。 如烟看得眼睛都红了，指甲狠狠掐进肉里。 池兴月仿若未觉：“好好休息，夫子还有几天时间才会到府里。 只要你足够努力，足够优秀，我必然许你一个众星捧月的未来。” 如烟听不出池兴月话语里的深意，点点头，挤出一个难看的假笑，来表达感激。 池兴月不愿多待，起身离开。 在门口碰见霜儿、雪儿姐妹俩，还让她们帮忙照看一下如烟。 至于再拨人，那是不可能的。 一个不听话的下人而已，给她吃好的，住好的，已经很仁慈了。 再找人伺候，就是自己把脸面放地上踩。 离开芳华院，池兴月问了问程大夫如烟的病情。 程大夫实话实说：“就是普通风寒，不过她似乎有什么压力，精神很紧绷。” 池兴月点点头，给对方使了个眼色。 程大夫秒懂，给了池兴月一个放心的眼神。 双方心照不宣，各回各家。 凌季恒见她回来，赶忙放下手边的课本，过来贴贴。 池兴月瞅了眼夫子布置的课业，从空间找了些相关报纸拿出来，给他参考。 还说：“往后你需要哪方面的资料，可以给我留纸条。 咱不能光明正大看，偷偷摸摸总可以吧！” 外挂不就是拿来用的嘛，要让空间发挥它最大的实力。 当然，作弊就算了。 人人都在为前途努力，他们开了金手指的人，就别用不正当手段竞争了。 省得折了福气。 凌季恒感激池兴月的贴心，在她唇上亲了一口，才专心看起报纸来。 要说这古代学子也真不容易，头悬梁锥刺股，才能从千军万马中杀出来。 即便池兴月前世也是名牌大学毕业，可高考的难度，跟科举比，还是有点小儿科。 时间一点点过，转眼到了下午，家里三个男丁要离开了。 老太太亲自将人送出门，依依不舍地挥了挥手，才回去。 池兴月也是等看不见牛车影子了，才离开。 再一次孤单下来，池兴月还挺不习惯的。 在园子里逛了很久，才回清风院。将门一锁，进了空间。 就看见村委大院钢丝绳上，一长溜招摇的小内内。 没忍住，噗嗤笑出声。抬手摸摸，见已干透，便收起来，给他放到小空间里。 牛车上的凌季恒唰一下睁开眼，拿出笔墨，写了两句酸诗，还画了个小心心。 池兴月看着凭空出现的小纸条，哼了一声，扭头去商场溜达。 看着挂在钟表柜台上的机械钟，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她是不是能将零件等比例放大，制造出大周朝的第一台时钟？ 若是成功，可是划时代的进步，必须青史留名的那种。 想想就激动。 不过此时，池兴月也就想想，浑身懒洋洋的，寻了个休息区坐着。 周遭全是精美的黄金饰品，看得她两眼放光。 就在这样的环境中，她睡着了。再睁眼，天已黑透。 老太太吃过饭，问小荷：“二少夫人还没出来？” “没呢，估计心里难受，得缓缓！” 话音刚落，就见池兴月过来了。 头发乱糟糟，眼睛还有些肿。 老太太以为她哭过，刚想安慰，就听池兴月说：“祖母对不起啊，我心情不好，躺在床上，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老太太松了口气，把人拉到身边：“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让桃花给你做！” 池兴月不挑，更何况她私产多，能随时加餐。 笑着说道：“都可以，晚上少吃两口，省得积食。” 老太太抬手点了点她的鼻子：“你呀，就会嘴上说说。昨晚是谁陪着季恒吃肉的？” 池兴月尴尬笑笑：“这不是气氛到了嘛。再说了，谁能逃过桃花婶儿的手艺！” 一句话，把刚进门儿的张桃花哄得眉开眼笑。 将八宝粥、水煎包放到桌上，谦虚道：“二少夫人谬赞了。” 第402章 是跟宫里那位姑奶奶学的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转眼又是三天过去，银宝请的夫子，终于来府上了。 池兴月亲自到门口迎接，把人迎进来后，带去荣思院。 老太太端坐在主位上，看起来慈祥又威严。 两位女夫子请过安后，简单介绍了下自己。 一位才情出众，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一不会，无一不精。 另一位身姿妖娆，擅歌舞。 对世家大族来说，前一位比后一位受欢迎。 偏偏这是亲姐儿俩，受妹妹名声所累，不少人对姐姐有所顾忌。 凌家不会啊，且不说江宁府那边，不少商户之女都学歌舞。 就说现在，他们家经历了高峰与低谷，早不看重身份地位了。 歌舞怎么了，一种娱乐方式而已。 人家这是喜欢加擅长，又没去男人堆儿里献媚。 凭什么要将狐狸精之类的名声，冠到她头上。 凌家人的态度，让姐儿俩很开心。 当即决定倾囊相授。 池兴月将她们安排在海棠院，还拨了两个丫鬟过去伺候。 一路上，妹妹朱若妍看着随处可见的花槽，惊讶地张大嘴巴。 谁能想到啊，肯斥巨资邀请两人上门授业的凌家，竟然在自己家里种菜！ 是驴粪蛋子表面光，还是极其看重女孩子的才学修养？ 姐姐朱若芸倒是不怎么诧异，因为从进门，她就感受到了这家人的不同。 首先，没有很森严的等级制度。 一个孙媳妇能在老太太跟前肆意说笑，还能决定府中小姐的教养。 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可池兴月没有那些当家夫人的精明市侩，对待两人，亲近中还带着尊重。 只能说，她靠人格魅力征服的凌家老少。 池兴月要知道的话，绝对会说，其实是钱。 倘若她没有赚钱的本事，老太太就算再亲近，也不会看重。 说不准还会私下埋怨她出身不高。 当然，这些都是不能说的秘密。 没走多久，几人便到了海棠院。 院子收拾得很干净，几株海棠含苞待放，靠在墙角的折叠花架上，整整齐齐码着木质花槽。 一眼望过去，绿油油，鲜嫩嫩。仔细瞧，哈，小苗苗才刚刚破土。 朱若芸感受着院子里的生气，忍不住作诗一首。 池兴月听了，笑着鼓掌。感慨没找错人，这位，是真有两把刷子。 然后带着姐妹俩参观屋子。 几十平的房间不算奢华，却很精致。 平时用得到的家具这里都有，衣柜里甚至挂了几件崭新春装，是给姐儿俩专门准备的。 被褥什么也是全新的，柔软舒适，还干净。 隔壁屋是一间大书房，里面摆放着一大六小七张桌子。 再隔壁，是间琴房。里面有古琴、古筝、琵琶、笛子，二胡等乐器。 之后，是一间舞蹈室。 里面空空荡荡，只角落里有几把椅子，累了可以坐下歇歇。 “两位先生，这些可以吗？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 池兴月带着两人来到会客室，面对面坐着。 朱若芸笑笑：“已经很好了，我们姐妹二人与二少夫人年岁相当，二少夫人直呼我俩姓名即可。 授课过程中，如果有什么需要添置的，我俩会说与丫鬟听！” 池兴月点头：“来了这里，就跟自己家一样，别客气。” 然后说了下凌季然和凌微微的情况。 池兴月对朱若芸说：“季然和微微都有一定基础，之后若芸姐姐可以考教考教她们俩。 我们家也不求季然、微微有多么出类拔萃，只要明理、通透，有一技之长便可。” “另外府上还有三位丫鬟，也会跟着一起上课。 对于琴棋书画，她们想学便学，不学也罢。 只希望若妍姐姐不介意她们的身份，能指点一二。” 朱若妍一下子就明白了池兴月的心思，点点头，还有些欲言又止。 池兴月注意到了，笑着问：“若妍姐姐有话直说。” “既如此，那姐姐我就不隐瞒了。 兴月妹妹，男人自古爱美色。歌舞这玩意儿，本就是取悦男人的。 虽然姐姐不这么认为，可世道如此。 你让她们学了去，万一...... 兴月妹妹，莫要给自己添堵啊！” 池兴月听后，哈哈大笑起来：“姐姐莫怕，妹妹心里有成算呢。” 朱若妍见她气定神闲，料想自己猜错了，不由脸颊绯红。 池兴月也没调侃，只感慨，银宝眼光真好。 这姐儿俩，不仅容色一绝，还三观正。 尤其是妹妹，虽然擅长歌舞，眼神却很清正，举止也不轻浮，俨然一副大家小姐的做派。 见时间不早了，让两人先安顿。 等明天一早，再带季然几人过来给两位夫子过目。 朱家姐儿俩把池兴月送到门口，才回去收拾自己的行李。 她们逃荒而来，本就没有多少家当。 若不是村里有人觊觎姐妹俩的美色，朱若芸都不想离开。 更别提，将朱若妍的能耐暴露于人前了。 也就是听嫁到长宁村的姑娘，回家探亲时说了嘴。 有位姓凌的公子，从云柔县过来，教会了他们人工培育蘑菇的方法。 银宝打听夫子时，她问了下主家的情况。 后又到长宁村，以及城里打听情况，得到的消息不多，却足以将两者重叠到一起。 又听说凌家男丁少，还基本上不在家。朱若芸才起了到凌家授课的心思。 清风院，池兴月也在听银宝讲述朱家姐儿俩的故事。 “夫人您没猜错，这两位，还真是大家小姐。就是可惜家里败落了！” 朱家曾是河中府的富贵人家，朱家有位姑奶奶，甚至入宫当了贵妃。 可惜后来犯了错，被关进冷宫了。 朱家也因此受到连累，越来越差。 后来，旱灾爆发，朱家不至于缺粮断水，却也居安思危，赶在流民暴动之前，离开是非之地。 只可惜，一路上天灾不断，朱家长辈接连死去，就连护卫，都没剩几个。 好不容易逃到幽州附近，又爆发了瘟疫。 最后剩下朱家主和朱家姐儿俩，撑到顺通县安顿下来，朱家主才撒手人寰的。 “朱大小姐师从清兆先生，早几年，就是河间府远近闻名的才女了。 而朱二小姐的歌舞，是跟宫里那位姑奶奶学的。” 第403章 子承父业当管家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这姐俩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若不是性子刚硬，早被人啃成渣渣了。” 所以，来凌家，算得上双向奔赴。 朱家姐妹教授凌家小姐才能，凌家为两人挡去那些不必要的麻烦。 挺好。 银宝离开后，池兴月让宝珠喊来凌季然和凌微微。 姑侄俩穿着粉色马面裙，无论容貌，还是气质，都有些相似。 只不过，与凌微微这个小可爱相比，凌季然这个做姑姑的，有些拘谨。 大概是私下里，很少跟池兴月直接接触的缘故。 池兴月开门见山，把两位夫子的事简单说了下。 还给她们打了个预防针。 “如烟、雪儿、霜儿，也会跟着你俩一起学习。 你们是主，她们是仆，别因为在一间教室，就忘了彼此的身份。 另外，你们俩的学习重点在于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歌舞略有涉猎便成。 切不可搞错重点。 当然，对待两位夫子，要一视同仁，不能偏颇。” 凌季然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如此培养丫鬟。 却知道池兴月一番好意，红着脸道谢，表示自己会努力。 凌微微则小嘴叭叭叭：“二婶儿，你是不知道，自打哥哥和舒小叔去了书院，我都无聊死了。 你说女孩子为什么不能进书院念书？” 池兴月笑着摸摸她的发髻，没有回话。 心想为什么呢，大概是怕女人太过优秀，动摇了封建社会的根基！ 不过微微年龄尚小，很快就越过了这个问题。 小心翼翼问道：“二嫂，可以让兰兰跟我一起读书吗？” 之前在青山村，每次从学堂回来，石头和兰兰都可羡慕了。 可桃花婶儿不让两人表现出来，还说他们是下人，不要做白日梦。 如今，石头当了明跃的书童，能跟着到书院蹭课。 她也想要个伴读。 只要二嫂同意，兰兰就不用偷偷跟她学认字了。 池兴月轻拍额头，懊悔这么大个事，她竟然忽略了。 赶忙应道：“可以呀，明天早上喊兰兰一起，我这边，让人给她准备一套全新的笔墨纸砚。” 凌微微高兴了，小大人似的给池兴月行了个礼：“谢谢二嫂！” 池兴月笑着说：“不用谢！” 心想凌管家跟了老太爷这么多年，儿女这点愿望，应该满足。 也不知道桃花婶儿怎么想的，竟然没提。 石头、兰兰虽然出现的不勤，可到底在老太太跟前长了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老太太怎么想的。 想到这里，池兴月坐不住了。 和凌季然、凌微微回到荣思院，压低声音跟老太太说了这事。 老太太听后叹了口气：“当初在青山村，我就说把石头兰兰送学堂。 你桃花婶儿非说主仆有别，她家石头将来不考科举，要一辈子留在凌家。 我就问她啊，留凌家有什么出息？ 她说子承父业，当管家！” 池兴月轻笑出声，觉得很有道理。 在古代，有钱人家的管家，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当的。 那得八面玲珑。 有权有势人家的管家，更了不得。 出门在外，但凡比主家地位低的人，都得喊声“哥”，或者“爷”！ 倍儿有面儿！ “可是，当管家也能念学堂！” “他是怕石头见识多了，心野。 照我说，野就野了，大不了还了他们身契，也让石头去拼拼前程。 桃花却说，她知道自己儿子啥条件，那脑瓜子，也就比寻常人活泛一点。 真要考试，可拼不过人家读书人。再说，她也不想自己儿子那么辛苦。” 老太太说完压低声音：“其实呀，她是怕咱们对石头太好，从而产生非分之想，嫉妒明跃他们。” 池兴月沉默了，因为这些不无可能。 人心本就复杂，不是你对我好，我就一定会感激。 也可能会恨，恨你帮的少，恨命运不公平。 不然怎么会有，“大恩如大仇”这句话。 池兴月表示受教了，把刚才，凌微微对她说的话，以及自己的决定告知老太太。 老太太轻拍她的手：“没事儿，一个姑娘而已，翻不出什么大浪。 等兰兰到年龄了，给她寻摸门好亲事，以老大干闺女的身份嫁出去，也算体面。” 后一句，老太太特意提高了声音，让伺候在门外的下人听了去。 无需多久，就会传到凌管家的耳朵里。 有了这个承诺，想必凌管家会更加忠心。 平时耳提面命着，只要不是根子坏透，想必兰兰不会长歪。 池兴月从荣思院出来，径直去了芳华院。 将第二天到海棠院报到的事情通知下去，还关心了如烟几句。 “身子可好透了？若是哪里不舒服，晚几天到海棠院学习也是可以的！” 如烟怕被霜儿雪儿抢了二少爷的宠爱，身体也着实没啥大碍了。 点点头：“多谢二少夫人关心，程大夫说，再喝几天药就能好透了，这几天要多出来透透气。 明天我就随霜儿、雪儿一起，到夫子那里学习。 二少夫人放心，如烟一定拼尽全力，尽快帮二少夫人分忧解难！” 池兴月点点头，夸了如烟几句，就离开了。 路过小花园，见红薯藤已经长出来了。 问银宝：“长宁村那边可有来信？” “有，陈里正说等开种前，会来府里拉苗。 属下已经安排好了，等这批苗再长长，就开始扦插。 一定不会误了主子和夫人的大事。” 池兴月点点头，觉得现在的日子可真省心。 脚步一转来到折桂院，跟小康康玩了会儿，才来到程大夫的房间。 压低声音问：“如烟那丫头，确定不能生了吧？” 程大夫冷哼一声：“老夫还头一回干这种有损阴德的事呢！” 池兴月摸摸鼻子，也觉得自己过分。可谁让立场不同呢。 “那丫头也真是的，不惜福。在凌家当下人怎么了，不比给人当内应强？ 真是个拎不清的！” 池兴月坐到程大夫旁边，幽幽叹了口气。 心想谁没事干了，要做这种出力不讨好的事。 除了如烟确实有野心外，难道就没有，她是家生子，父母都在徐家，被威胁，被恐吓的缘故？ 当然，这些话池兴月是不会说出来的。 怕程大夫悲天悯人，把如烟身上的毒给解了。 第404章 一问一个不吱声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在折桂院坐了会儿，许诺程大夫一根百年老参后，慢悠悠离开。 径直往回走，还让宝珠去海棠苑说了声凌兰兰的事。 朱家姐妹表示没关系，一定会有重点的教授。 池兴月听着宝珠的回话，感慨果然是人精，对宅子里的事，那叫一个清清楚楚。 让人出去休息，自己也锁了门，闪身进空间。 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写出来，送去凌季恒的小空间。 然后四处溜达，摘水果吃。 第二天天刚亮，凌季然、凌微微、凌兰兰、如烟、雪儿、霜儿吃过早饭，就去了海棠苑。 给朱家姐妹行了个礼，然后被考教功课。 里面功底最好的，自然是凌家两位小姐。 兰兰次之，只懂得简单的诗词，能认些常用字。 至于如兰、雪儿、霜儿，一问一个不吱声。 脸红了白，白了红，脚趾抠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阶级的差别，在此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如烟尴尬的同时，更加坚定了要成为二少爷通房的决心。 最好是能被抬为姨娘，将来也能享受荣华富贵。 至于徐老爷，早被她抛到脑后了。 朱家姐俩儿对视一眼，在心里有了想法。 先是问了几人的意见，跟池兴月说的差不多，小姐们更倾向于琴棋书画。 如烟、霜儿、雪儿自问不是做学问的材料，选择主修歌舞。 三人本来就决定去伺候男人，那么歌舞，不是恰如其分，锦上添花？ 当然，朱家姐儿俩也没表现得那么明显，给几人贴出了课表。 每天早上，是必修的文学课。 有基础的跟着姐姐朱若芸学四书五经，没基础的跟着妹妹朱若妍学三字经。 时长一个时辰，结束后，可自己温书，或者去做别的。 等下午，凌季然、凌微微、凌兰兰，跟着朱若芸学书法、学下棋，学画画，学古筝。 而如烟她们，跟着朱若妍学唱歌，学跳舞，练身段儿。 凌家两位小姐，若是感兴趣，也能在休息的时候，过来学上一点儿，但是不能主修。 午饭在各自的院子里进行。 池兴月有邀请朱家姐妹跟他们一起吃，可两人谨记自己的身份，不愿离开海棠院。 池兴月也不勉强，喊春织按时给海棠院送吃食。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终于在三月底，迎来院试。 长鹤书院提前三天给大家放假，让他们回去准备。 凌季恒难得在家多待几天，老太太使劲儿投喂，把他都给喂胖了一圈。 凌季恒是快乐与痛苦并存，除了狠狠接受家里人的关怀外，每晚都能跟小媳妇儿亲热。 就是练了一段时间舞蹈的如烟，身姿更妖娆了。 一天到晚躲在清风院附近，跟凌季恒偶遇。还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提着嗓子唱歌。 凌季恒倒是无所谓，反正他跟池兴月胡闹，都在空间里，丝毫不受影响。 可金宝、二柱不干了。 自家主子好不容易走到院试这一步，可不能被这小蹄子给破坏了。 不说三七二十一，直接把人放倒，扔回芳华院。 如烟接连两次在自己房中醒来，便明白怎么回事了。 不去反思自己的行动有多么不合时宜，反而责怪池兴月，没给她创造机会。 想到这里，小跑着去找老丁，让他给徐老爷传信，说凌家少爷后天要去参加院试。 根本不去想这么做，会不会影响凌季恒的前途。 她只知道，自己受气了，要报复。 要断了池兴月青云直上的路。 池兴月听着凌九汇报，冷哼一声：“她可真看得起自己！” 说完让人下去，并没当回事。 而是专心致志地给凌季恒、凌季亿准备考试需要的东西。 此次院试，由各省学政，在省内各府州轮流举办。 幽州这边，只设置了一个考点，那就是府城。 考试报名、填写履历的过程，跟县试、府试差不多。 不过这回需要廪生作保。 好在长鹤书院名声大，直接把这事搞定了。 学子们不用发愁，只需要专心备考，别出幺蛾子。 考试当天，凌家人齐齐出发。 一方面是送凌季恒、凌季亿、黄敏博考试，二么，就是凑热闹。 老太太都没见过这么热闹的场景，整条街啊，全是车马。 虽然多，却有序地排着队。 学子们离老远就下来步行了。 学政亲自在外面点名，听到名字，学子走过去，核对考引，外加搜身。 确认没问题，被带到指定位置。 直到所有考生到位，升炮封门。 学正坐在大堂里亲自书写试题，主要考八股文和试帖诗。 范围在四书五经内，由文书将题目抄写成大字，贴到木板上，供学子们誊抄到试卷上，然后作答。 现场静悄悄，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在奋笔疾书，学正时不时路过，看他们的作答情况，以及有没有作弊。 就这样，直到下午三点，敲钟收卷。 然后封装、誊抄，请来其他州府的大儒评定成绩。 前百分之二十通过，谓之初试。 因着长鹤书院的夫子们，都被请去阅卷了，凌季恒考完试，并没有回书院，而是直接回了家。 一天时间虽然疲惫，却不要命。 他甚至还能跟凌季亿、黄敏博谈笑风生。 车子晃晃悠悠，回到凌府。 刚下车，就碰见了花蝴蝶如烟。 凌季恒这次没躲开，准备逗逗她。 “听说你这段时间在跟朱姑娘学歌舞，学了这么久，可有成果？” 如烟一喜，忙说：“先生夸奴婢于歌舞一道十分有天赋。 二少爷不妨先到清风院歇息，奴婢换下衣服，就来为二少爷表演节目。” 凌季恒点头，让人下去。 转身邀请凌季亿、黄敏博，还有老太太、耿素华、梁芷君一起。 将正人君子的名声，发挥到极致。 搞得黄敏博频频偷看，总觉得凌季恒在憋什么坏。 倒是舒慕云相当理解，还跟凌惟成吐槽。 “就咱儿子那毛病，如烟要是能把他拿下，我倒立洗头！” 凌惟成身子抖了抖，不敢想象那画面有多美。 想到自己儿子那病，不由叹了口气。 第405章 她面子还挺大的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谁敢想啊，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人高马大，那方面却不行。 十天半个月不见媳妇儿，见了都不知道亲热亲热。 都多长时间了，晚上从来不要水。这么没用，也不知道儿媳妇嫌不嫌弃他。 两人收拾好心情，来堂屋等着。 就见凌季恒正在剥核桃给池兴月吃。 那谄媚的样子简直没法看，凌惟成表示，自己白担心了。 气哼哼地坐到桌子旁，池兴月赶忙给公婆倒茶。 凌惟成的气势一下子就散了，乐呵呵地问起了铺子的事。 “已经装修好了，就等个黄道吉日，开业迎宾呢！” 不得不说，凌季恒这几个下属，个顶个的能干。 都不用她吩咐，就能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 这段时间，他们不仅把两间店铺装修好了，还额外寻摸了三间店铺。 虽然不确定做什么，可金宝全款拿下来了。 还帮着耿素华、梁芷君、葛静蓝买了三处小院，置办了一些田产。 “大伯母、婶娘、舅娘都有私产了，等大哥四弟回来，瑞表弟长大，不愁没地方给他们住。” 池兴月说的委婉，凌惟成却是听出来了。 现在怎样无所谓，置办好了，不怕将来分户单过。 凌惟成点点头，很是欣慰。 没等多久，老太太他们就来了。 桃花婶儿还将今晚的饭菜摆上来，满满两大桌儿。 大家伙儿谁都没动筷，闲聊着，等如烟。 这么看来，她面子还挺大的。 如烟好不容易得到二少爷垂青，小跑着回了海棠院，又抓紧时间换衣服，改妆容。 最后穿着妖妖娆娆的衣裳来到清风院，刚进门，就傻眼了。 “这么多人啊......” 咕哝完立马反应过来，给老太太等人行礼。 被众人打量，如烟格外不自在。不自觉扯了扯身上的衣衫。 老太太没为难她，笑着让她起身，开始表演。 朱若妍听说了这边的事，特意从海棠院出来，抱了把琵琶，给她伴奏。 如烟赶鸭子上架，牵强地扯起一抹笑容，在琵琶声中翩翩起舞。 池兴月看她旋转跳跃，给凌季恒使了个眼色。 “瞧，还挺漂亮的哈！” 这句话没打趣，纯欣赏。 凌季恒点头：“是还不错。” 能跟文工团的小姑娘们相比了。 老太太也觉得不错，一舞结束，还夸赞了几句。 不过没让如烟离开，而是让她继续跳着。 凌家人这次看得就没那么用心了，被桌上的美食吸引，只偶尔，会抬头瞟上几眼。 如烟的心，从天堂到地狱，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勉强。 最后一个不注意，被裙子绊倒在地上。 宝珠赶忙将人扶起来，查看一番。 见手掌擦破点儿皮，故意说道：“如烟姑娘怎么这般不小心，幸好是没摔着脸，不然你这后半生，可怎么办呀！” 如烟含羞带怯地瞟了凌季恒一眼，却见他在专注地给池兴月夹菜。 眼泪一下子涌上来，池兴月给宝珠使了个眼色，就把人带下去了。 这个小插曲没能打扰凌家人的兴致，饭饱后，老太太问凌季恒：“感觉怎么样？” 凌季恒笑着说：“还好！” “季亿和敏博呢？” “都写完了，类似的题目，之前有在书院探讨过，所以写起文章来并不难。” “关键是切入点，不能跟大家一样，得有新意。” 老太太点头：“接下来好好休息，做好准备，迎接第二场考试。” 没错，这只是第一场考试。 相当于院试的正考，通过率约百分之二十。 之后会进行一次复试，选取其中一半考生通过，成为生元，也就是传说中的秀才。 成为秀才，就算是脱离贫民阶层了。 拥有一定特权，比如说受免丁粮，上堂不下跪。 老太太没给几人压力，稍微问了句，就和老爷子离开了。 其他人也是，各回各屋。 宝珠、二柱收拾好碗筷，又帮着烧了热水。 池兴月从梳妆匣里挑出一支精美的银簪，让两人给如烟送去。 “就说今晚节目表演得很好，我很喜欢，让她继续努力！” 两人领命，打着灯笼离开。 池兴月则和凌季恒进空间，来到灵泉河边，嬉笑打闹。 芳华院，如烟没能留宿清风院，伤心地趴在桌子上哭。 雪儿、霜儿表面上安慰，实则幸灾乐祸。 如烟不想让两人看笑话，就把她们赶了出去。 宝珠走进来，看到的就是一双红肿的眼。 将盒子放到桌上，转述了二少夫人的话。 如烟看着锦缎上，镶嵌了两颗珍珠的银簪，心一下子晴朗了。 起身行礼：“多谢二少夫人。” 宝珠点点头，转身离开。 如烟当即拿起簪子，往头上比划。 虽然眼睛很肿，可整个簪子在灯火的映照下熠熠生辉，美炸了。 如烟不哭了，将簪子抱在怀里，对凌家的富贵更加憧憬了。 转眼天亮，池兴月早饭都没吃了，就见金宝进来，说蒋福生带了几名学子求见。 池兴月诧异地看了凌季恒一眼，问他：“要见吗？” 凌季恒沉思片刻，点点头：“看看他们所谓何事吧！” 说着起身，亲自到门口迎接。 却发现，蒋福生几人脸色不太好。 凌季恒的话语，从“好久不见”，顺势成了“蒋兄脸色发白，可是身体不适？” 可不就是身体不适嘛，都拉一天一夜了。 蒋福生没想到，都一个地方来的，竟然有人心思这般歹毒。 当即对着凌季恒吐苦水，将这段时间的委屈倒了个一干二净。 “这段时间，我都小心着吃食了，谁成想还是中招了。 如果不是凌兄上次留下的药包，我们几个，怕是连考场都撑不到，就更别提考试了。” “就算去考试了又怎样，状态不对，连题目都看不懂，下笔时手还哆嗦。” 凌季恒问：“确定是谁在使坏吗？” 蒋福生摇头：“一屋子那么些人，哪晓得是谁在饭菜里动了手脚。 除了我们几个中招的，剩下的都有嫌疑。” 凌季恒抬眸一看，嚯，被针对的都是有实力的。 心眼子这就耍起来了，看来秀才的身份，还是很有分量啊。 “有报衙门吗？” 蒋福生苦笑：“没有证据，这种事，除了自己认栽，还能怎么办？” 第406章 羡慕到想哭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没接话，把人迎进去。 蒋福生看着这偌大的院子，惊叹连连。 “来之前，我们都没想到，你家这么大！” 凌季恒笑笑：“前两年靠种蘑菇，赚了点小钱。当时府城房子还没这么贵，就买下了。” 两年前，这里还是断壁残垣。两年前，这里还是城边边。 如今不一样，周皇在府城登基，还修建了几处豪华的宫殿。 以周皇为风向标，有远见的开始圈地建房。 凌家所处位置，周边多了不少院子。原先荒凉的街道，也热闹了不少。 蒋福生对凌季恒的说辞，那是半点儿不信。 毕竟，谁家种蘑菇能种这么大处宅院？ 若是有，他不科考了，打包行李种蘑菇呀！ 三月底，四月初，草长莺飞，到处都是嫩绿。 凌家大宅除了原本就有的参天大树外，还有一些野花。看起来特别有生气。 不过更多的，是一排排折叠花架。 花架上是整整齐齐的木质花槽，里面种着蔬菜。 小菜苗都有一掌高，能采摘了。 蒋福生叹为观止，对凌季恒有了进一步认识。 几人先到荣思院，给老太太行了个礼。 然后才到清风院，聊各自的境况，以及昨天的考题。 池兴月见来人不少，问候一声，就和宝珠一起，去厨房准备吃食。 不想搞太复杂的，便杀了两只鸡。又揉了点面粉，准备做大盘鸡。 香味很快从小厨房传出来，桃花婶儿过来见了，还说：“诶呦喂，咋就做上了，老太太还让我过来帮忙呢！” 池兴月赶忙盛出一小盆鸡肉来，让老太太尝尝。 “有劳祖母费心了，我和宝珠还招架得过来。” “就算能招架，也不该你动手啊。 家里那么多下人呢，随便使唤几个做顿饭，不就好了？” 池兴月笑笑：“这不无聊嘛，相公陪同窗聊天，我总不能也进去待着。 没得让人不自在！” 桃花婶儿抬手点了点池兴月的鼻子，将鸡肉送去荣思院，又折返回来。 袖子一挽，做起饭来。宝珠小荷在旁边帮忙，没多久，就焖了一锅米饭，还炒了六七个菜。 这顿饭，可谓相当丰盛了。 只可惜，按照大周朝的规矩，她一个妇道人家，不方便出门待客。 索性端上特意留出来的那份儿，找老太太吃饭去了。 堂屋里，几位学子看着满桌饭菜，馋得喉结滚动。 凌季恒没说什么，招呼大家吃饭。 蒋福生带头感激了凌季恒几句，便大快朵颐起来。 其他人也是，道过谢后跟饿死鬼一般，大口吃面。 还将筷子伸到肉里，狠狠夹了一碗。 凌季恒简单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了。 屋里人似乎没有注意到他的动静，很快将饭菜吃完，才有些不好意思。 凌季恒不以为意，喊二柱收拾出来几间屋子，让几人休息。 蒋福生却扭捏起来。 “凌，凌兄，我们此次过来，除了跟你叙叙旧以外，还想求你收留我们几天。 等放了榜，过了复试，我们再出去寻找住处。 我知道这要求有些强人所难，可凌兄，我们实在是不敢跟他们住同一屋檐下了。 求求你，帮我们一次！” 凌季恒思考片刻，答应了。 让人将崇华院打扫出来，给几人安顿。 同时，派凌一去调查，看事情真相，是否如几人所言。 结果就是，还真有人下药。 但不是同屋的学子，而是其他县城的，收买了给他们做饭的大娘。 蒋福生离开得早，不清楚内情。留在那里的，已经上告衙门了。 “既如此，就让他们住下吧。” 凌季恒说完，让凌一退下。 一整天没见小媳妇儿了，还怪想念的。 “唔，快来，让相公亲亲！” 蒋福生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凌家人的生活。 几人住在崇华院，基本上不出来。一日三餐都有仆人送。 其中一个书生感慨：“还是大户人家日子舒坦，哪像咱们啊，打牙祭都得扣扣搜搜，生怕下个月露宿街头。 话说，咱能不能问凌兄寻个活计呀？” “你是想挣钱，还是想当官。 科考有多难，自己又不是不知道。就不怕钱没挣到，考试也白瞎了？” “咳，我就说说嘛。这世间富贵人家那么多，多我一个怎么了。老天爷为何要如此考验我？” “天将降大任于是人也......” “行行行，我知道了。好不容易住进了大宅子，就不能让我轻松一天？” “学无止境，不能放松自己！陈兄，要努力啊！” “呵，我现在只想送自己一句：‘学海无涯，回头是岸！’” 日子一转到了放榜这天，凌季恒带着一群学子过去查看。 考试院门口全都是人，有的欢喜，有的沮丧。 百分之八十淘汰率，能留下来的都是佼佼者。 可这，仅是院试正考。 后面还有乡试、会试、殿试三座大山。 凌季恒毫不意外地在榜单上找到了自己和凌季亿、黄敏博的名字。 除此之外还有蒋福生、李敏华、罗远山等云柔学子。 以及路上遇见的方齐安，余大人的两位嫡子余彦清、余彦朗。 凌季恒和认识的人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放榜第三天进行复试，他得回去准备。 暂住在凌家的几位学子赶忙跟上，蒋福生、李敏华出言安慰落榜的。 “明年还有机会，千万别放弃自己。” 大伙儿心不在焉地听着，看看天色，觉得前路渺茫。 科考对普通人家来说，既是一条通天大道，也是一条绝望的深沟。 多的是耄耋老人，连秀才都考不上。 一辈子不事生产，将自己困在长衫里。 做着有朝一日蟾宫折桂，打马游街，鸡犬升天的美梦。 付出的代价除了青春，还有钱财。 高昂的束脩、频繁添置的笔墨纸砚、赶考的路费、住宿费...... 哪一项对普通人来说，不是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出来的？ 寒门都难出贵子，更何况是庄户人家？ 车子晃晃悠悠回家，凌家人为了照顾几人的情绪，没有大肆庆祝。 可谁敢说不羡慕，他们简直羡慕到想哭。 第407章 三天后开业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转眼到了复试这天，凌季恒上牛车前，被池兴月拉了一下。 笑着调转方向，坐到了黄敏博的马车上，还招呼凌季亿一起。 除此之外，车上还坐了银宝和凌一。 黄敏博的小厮被赶到牛车上，金宝驾车，凌三、凌四跟他作伴。 池兴月和老太太坐在另外一辆，装修有些豪华的马车上，还将凌家的牌子摘了下来。 车队缓缓出门，蒋福生、李敏华对视一眼，不明白凌家人为何这般折腾。 却是谁也没有问出来，两人静悄悄坐着，在脑海里回想这两天，跟凌季恒、凌季亿、黄敏博探讨的题目。 突然，前面一声巨响。 撩开车帘一看，竟然是一辆马车，跟打头的牛车撞上了。 而且撞的特别严重，两头牲口躺在地上，车厢侧翻着，车辕都断了。 凌三、凌四带着小厮，及时跳了出来，还将对方车里的打手控制住。 刀架在他们脖子上，拷问指使他们的人是谁。 金宝却是跳上黄家马车，绕开事故现场，径直朝考试院走去。 其他车辆赶忙跟上，老太太捂着胸口：“幸亏季恒没坐那辆车，不然......” 不然就没法考试了呗！ “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冒烟儿的，赶这么快，急着投胎吗？” 池兴月心想，除了那个姓徐的，还有哪个。 他们家在府城，也就这么一个敌人，还隐在暗处。 赶忙安慰老太太，让她放宽心。 “凌三、凌四会处理好的，咱们现在最重要的，是送相公考试！” “是，可不能为了这种小事，就影响心情！” 黄家马车里，凌季亿惊恐地看着凌季恒：“哥，你瞅见了吗？咱俩差点出事！” 凌季恒“嗯”了声，没多解释。 黄敏博问：“凌兄早就知道了会有此番变故？” 凌季恒没承认：“只是做两手准备罢了！” 黄敏博懂了，凌季亿却有些懵。 凌季恒抬手敲了下他的脑门儿：“别想那么多了，一会儿好好考试！” 凌季亿“哦”了声，乖乖坐好。 最后那辆牛车里，蒋福生、李敏华冷汗都出来了。 不清楚车辆被撞，是意外，还有阴谋。 可凌季恒表现出来的应对能力，让两人心惊之余，更多的是佩服。 难怪呢，难怪人家能住那么大宅子，能跟县令之子称兄道弟。 车子很快到了考试院，跟上回的流程一样，点名之后，被带到位置。 不过，这回参加的人员大大减少，考试院门口，人虽多，但远远达不到摩肩擦踵的地步。 目送凌季恒进了考试院，老太太让人调转方向，到事故发生的地方查看。 却发现，这里已经没人了。 路边小贩哆哆嗦嗦上前，说凌三把人抓衙门了。 池兴月没在意，打赏了对方十几个铜板，就离开了。 和老太太到两处装修好的商铺看了看，又到周围绸缎庄、首饰铺买了些喜欢的东西。 临近中午寻了个酒楼吃饭，小憩片刻，到考试院接人。 没等多久，院门开了，陆陆续续从里面走出来长袍书生。 池兴月站在牛车旁，俏生生的，跟含苞待放的花骨朵差不多。 书生们一抬头，便看到了这位姑娘。 不少人都羞红了脸，想上前搭讪，却发现，人家梳了个妇人头。 只能扼腕。 凌季恒出来，一眼就抓住了池兴月的身影。 将东西往凌季亿身上一丢，快步走过来，拉起池兴月的手就往牛车上钻。 “干嘛呀，四弟还没过来呢！” 凌季恒酸溜溜：“如果不是我下手快，你信不信，那些狼崽子早扑上来了！” 池兴月轻笑，觉得他夸大其词。 却也没争辩，笑眯眯地给他倒茶拿点心。 金宝等凌季亿、黄敏博爬上牛车，小鞭子一甩，回家。 结果刚到家，就看见了凌三、凌四，谄媚中带着嘚瑟的笑脸。 “主子，事情搞定了！” 凌季恒从车上下来，让他们具体说说。 “赶车那人刚开始特别蛮横，还威胁我们俩，说什么得罪了他家主子，咱凌家就别想在府城混了。 你说说，咱凌家是啥有头有脸的人物吗？ 刚到府城不过俩月，周边儿住户都不一定能认出咱家牛车呢，他却知道，这一看就有问题啊！” “我和凌三想着余大人清正廉洁、秉公执法，既然那人不肯说，就丢到衙门审。 结果走到半路上，那人蔫儿了。虽然不肯说出背后主家，却拿了两百两银票赔偿。” “然后我就收了，再一转身，跟着那人去了...... 嘿嘿，主子你知道的。” 凌季恒点头，让两人把银票分了，再喊程大夫给老牛看看伤。 程大夫：“......” 有病找旁人，老子又不是兽医！ 不过还是去牲口棚给老牛摸骨去了。 早上那一幢，是用了全力的。为了算计凌季恒，老牛差点折了一条命。 还是池兴月早有准备，提前给它们喝了灵泉水，老牛才勉强撑到了现在。 程大夫简单抓了点草药，让招财去煎。 池兴月趁机给瓦罐里放了些灵泉水，希望能保老牛一命。 蒋福生、李敏华回到崇华院，面对众人的询问，已经什么话都不想说了。 这一天的所见所闻给他们震撼太大，直到这一刻，两人才深深认识到了和凌季恒之间的差距。 凌季恒根本就不是他所说的，来自乡下，有点小钱，没啥背景的傻小子。 人家是有大宅子，有得力属下，还跟知府大人有交情的有为青年！ 缓了好久，才将早上的惊险一幕讲述出来。 听得没去考试的几人惊出一身冷汗，直呼好家伙。 蒋福生、李敏华默契地没提两百两银票的事，怕他们本就不稳定的心态，更加失衡。 也是，谁家下人随随便便，能得主家百两赏银，这该是多厚的家底？ 蒋福生再一次觉得自己高攀了，有种冲动，想在凌家找份差事做做。 李敏华也是，想赚束脩钱。 清风院，池兴月边给凌季恒捏肩，边问他考得怎么样。 “不晓得，听天由命！” 池兴月“哦”了一声：“那，不管你考没考上，咱们三天后开业？” 第408章 每日甜蜜糕饼屋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好！”凌季恒答应了。 日子一转到了三天后，一大早，凌家人就穿戴一新。 分两拨，到“每日甜蜜糕饼屋”，和“每日新鲜蔬菜店”准备开业仪式。 凌季恒、池兴月自然是去糕饼屋。 老太太则带着其他人到蔬菜店坐镇。 而舒慕云、凌惟成，则在家里等放榜。 两家店铺，门口早已围满了人。 只因门口贴着告示，开业前三天，五折优惠，还抽奖。 大伙儿都想看看，这什么店啊，阵势搞这么大！ 开业用到的蔬菜，早在昨天晚上就运过来了。 今天早上，老太太还特意摘了两篮子草莓，当奖品，给大家尝鲜。 就是可惜，西红柿和西瓜还没长好，不然，肯定瞬间引爆全城。 老太太下车的时候，看着这乌泱泱的人群，有些心惊。 乐呵呵地从后门进小院，问小厮们，可准备好了？ “老夫人放心，我们都准备好了。 您瞧，这小白菜、生菜、油麦菜、蘑菇，都是按份放的。 一份一斤，省得一会儿人多，现称忙不过来。 抽奖箱也准备好了，有免单券，有糕饼店五折券，有免费领取两斤西红柿的，还有八折购买大西瓜的。” 老太太笑着点头，觉得自家孙媳妇就是厉害，把后续生意都给照顾到了。 突然很想到糕饼店看看，也不知道那边人多不多！ 与蔬菜店相比，糕饼店的确没有这边人多。可那边等着的，都是家底殷实的。 池兴月没有试营业，甚至没有提前宣传。 她家糕点中西结合，拥有无可比拟的优势。 所以，打算开业当天，给顾客们一个震撼。 春织、春芬、李植，还有其他几位糕点师傅，还有服务员，昨晚就到了糕点屋，做准备。 两层小楼，被分割成四个区域。 一层是厨房，外加展示区。 二楼是供客人聊天喝茶吃糕点的地方。 有一个小舞台，暂且没安排节目。 只将环境收拾得清新怡人。 春织她们将现烤出来的面包、蛋糕，放到木质展示架上。 整整齐齐，看起来特别有食欲。 就是可惜，大周朝没有玻璃。卫生方面只能将就。 每个展示架旁边，放置了标签。上面写着糕点名字，和价格。 有肉松面包，核桃布里奥、苹果派、奶油蛋糕。 还有核桃酥、绿豆糕、豌豆黄、老婆饼。 价格从五十文到十两银子不等。 旁边还有一个长长的柜台，是给掌柜收钱休息用的。 柜台后面是个工艺架，上面摆放着各种各样的小玩意儿。 有马克杯，有用绸缎棉花做的锦鲤鱼，有用竹筒装的茶叶，还有笔墨纸砚等东西。 都是抽奖活动的奖品。 另一边，则是厨房。 除了三个火烤炉，还有一个灶台，能做点其他东西。 这家店，名字虽然写着糕饼，实际上也做其他小食。 毕竟，客人的需求千变万化。万一人家想吃个油炸花生米，他们还能说没有？ 更何况，炸鸡多香啊！没瞧出锅那一瞬，外头多了多少人吗？ 池兴月都差一点从车上冲出来，冲进店里先吃为快。 都是为了生意呀，她得压制自己的欲望。停好牛车，从后门进去。 对了，为了更好地做生意，银宝软磨硬泡，把糕饼店后面的，一处小院儿给盘了下来。 条件是给人家找一处面积更大的院子。 池兴月无所谓，让银宝去办。 然后将小院儿稍加改造，就这样，他们拥有了停车场，和职工宿舍。 池兴月进门第一句，和老太太一样，问大伙儿准备好了没。 春织一脸笑意：“回二少夫人，糕点已经准备好了，就等吉时了。” 春芬举手：“不清楚今天客流量怎么样，春茵正在做草莓糖葫芦。 二少夫人，您要不要先尝尝？” “我，尝尝吗？”池兴月抬手指着自己，有些意动。 春织笑着离开，从柜台里拿了一个瓷盘，给她夹了一个炸鸡腿儿，还放了几颗糖草莓。 池兴月笑着捏起一起糖草莓放嘴里，咀嚼瞬间，幸福地眯起了眼。 “哇，好好吃！” 草莓的酸甜，加上脆脆的糖稀，在这阳光明媚的春天里，都要幸福地飞起来了。 吃完草莓吃鸡腿。 鸡腿选择的是家养小公鸡身上的腿，肉质鲜嫩，软烂多汁。 被特制调料腌制过后，裹上面包糠，再过两遍油，外酥里嫩，回味无穷。 除此之外，还有炸鸡翅、炸鸡柳、卤鸡爪、卤鸡脖，卤鸡心。 除了鸡脖子、鸡肠这些不能经常吃的东西扔掉外，没啥浪费的。 池兴月饱了口福之后，便到门口准备。 因着一时间没找到合适的掌柜，凌七、凌八主动请缨，担任两家店的掌柜。 用他们的话来说便是：“反正在家闲得无事，不如发挥一下自己的价值。” 池兴月能怎么办，当然是答应啊。 凌季恒这几个属下，要才有才，要貌有貌，见多识广，能镇得住场子。 在凌季恒考取功名之前，在他们把徐大全搞垮之前，在培养出合适的掌柜之前，两人的出现，简直如同惊喜。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很快，就到了吉时前夕。 凌七让李植、李牧把门打开。 一群人笑着出来，凌七站在最中间，拱手示意：“欢迎大家光临每日甜蜜糕饼屋，在下凌七，乃糕饼屋的掌柜。 今日开业，全场商品半价，另有抽奖活动，凡是消费金额达到五两银子的顾客，将拥有一次抽奖机会。 消费金额达到十两，将有两次抽奖机会。以此类推，没有空奖。 每日甜蜜糕饼屋给大家准备了超多惊喜，欢迎大家尽情选购。” 话音落下，示意李植、李牧点燃鞭炮。 人群适时地往后退，噼里啪啦的声音，听起来就热闹。 凌季恒在一旁，扯下盖在招牌上面的红绸。 在鞭炮声落下后，半搂着池兴月进屋。两人站在柜台后面控场。 凌七则大声介绍糕饼屋的商品，还让李植将样品拿出来。 “咱们店主打一个创新，拥有很多其他店没有的糕点。 呐，这个叫做面包，是用小麦粉、鸡蛋、白砂糖等物做成的，各位顾客，欢迎品尝！” 第409章 满城皆知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李植拿出来的样品，是被切成小块儿的面包。 有肉松的，有提子的，有豆沙的，还有核桃的。 大伙儿闻着糕饼店里飘出来的香味，吞咽了一下口水。 “这个，你确定是给我们吃的，不收钱？” “对，不收钱，免费品尝！” 话音刚落，托盘里的东西就没了。 抢到样品的将面包放嘴里，发现香香甜甜，很好吃。 是他们没有尝过的味道。 李植又拿了些其他东西做宣传，有切成小块儿的蛋糕，还有刚刚出锅的鸡米花。 蛋糕上面插了竹签，大伙儿稀奇一下，就把东西放进了嘴里。 奶油香甜丝滑的口感，让他们很震惊。 不少人都眼睛一亮，问这玩意儿怎么卖。 凌七将人邀请进店里，让他自己看价签。 怀着好奇，这人走进了店里，一下子就被琳琅满目的商品给震撼住了。 天啦噜，他都没见过。 瞅一眼上面的价格牌，啧，真贵。 不过买几个便宜的面包还是没问题的，当即喊李植过来，给他装了两个肉松面包，一个大列巴，还有四块儿毛巾卷。 李牧推荐：“这位大哥，您要不要试试我们这里的炸鸡？刚出锅，嘎嘣脆，特别香！” 话音刚落，就有丫头送来一叠鸡米花。 男人不好意思拒绝，品尝过后，打包了一份鸡米花。 刚好五两银子，符合抽奖标准。 池兴月收了钱，给了收据。 宝珠将箱子递出去，让人抽奖。 小伙子头一回遇见这种情况，问清楚规则，才将手伸到箱子里。 抓来抓去，半天才抽出一个竹片，上面写着“免单”。 “恭喜您获得免单特权，这是五两银子，您收好！” 男人晕晕乎乎地接过银子，直到走出店门，都有些不可置信。 嘛情况啊，他买东西，竟然没花钱。 没花钱不说，还被人客客气气地送了出来。 他，不是在做梦吧！ 门外看到这一幕的顾客们，再也忍不住，冲了进来。 这个要一点，那个要一点，花样可多了。 李牧几人打包不过来，都向凌季恒求助了。 凌季恒挽起袖子，过来帮忙，可就这，都跟不上货架上，糕点消失的速度。 与中式糕点相比，每日甜蜜糕饼屋的西式点心更受欢迎。 不是说它们有多好吃，而是新鲜，大多数人没见过，有猎奇心理。 凌季恒见此让人排队，大伙儿倒也没有逆反心理，毕竟人挤人的，的确不好抽奖。 再加上他们想看热闹，就更加配合了。 一部分人慢悠悠挑选商品，一部分人排队等候结账。 池兴月这个人形计算器，连算盘都不用，一支笔写写画画，就把钱给算出来了。 让人啧啧称奇。 甚至还有人打听，这哪请来的账房先生。 凌七骄傲地说：“这可不是账房先生，这是我家二少奶奶！” “哦，这么厉害？” 知道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从小就学管家，可也没见谁抛头露面做生意啊。 这每日新鲜糕饼屋，就是与众不同。 池兴月也不在意旁人的打量，毕竟这些都是小钱钱呐。 面粉鸡蛋能花几个钱，把它们做成糕点，就身家翻倍了。 除去开销，这屋里的东西，最少也是翻倍赚的。 她被人看两眼怎么了，说明她漂亮。 “恭喜，获得茶叶一罐！” 池兴月扭头给人拿茶叶。 一小截儿竹筒，看起来很是简陋。 顾客原本想耍脾气的，池兴月直接打开盖子。 一股诱人的茶香飘散出来，这人眼前一亮，知道是好东西。 道了声谢，小跑回家。让想跟他打听的其他顾客抓耳挠腮。 跟在后面那个问出了大家的疑惑：“这位小娘子，请问这茶叶，有何特别？” 池兴月见店里的秩序稳定下来了，便随意取了一罐茶叶打开，用竹镊子夹出两片来，放到开水壶里。 可能连两秒时间都不到，一整间店面都氤氲着茶香。 池兴月笑着说：“这茶可是采的深山里的千年老茶树，茶香清新，茶汤清亮。 是我们店的镇店之宝，单卖，这么一罐得五十两银子。 刚才那位呀，可是赚大发了！”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可置信地看着货架上摆放的，十几个竹筒。 眼里不禁燃起几分热切。 他们都知道好茶难得，就像明前龙井，千金难求。所以没人怀疑茶叶的价值。 倒是凌七诧异地看了池兴月一眼，心想夫人可真能吹。 这茶，分明就是家里那几棵茶树上采的。而且还是在他眼皮下，由他家主子翻炒的。 能让他家主子动手，是那棵老茶树的福气。这么算来，勉强千年吧！ 凌七哪知道，那茶叶早被池兴月给换了。 他们现在用的，是她在空间里种的。 吸收了那么久的灵气，随便炒炒，随便冲冲，都特别好喝。 还能调理身体。 “那小娘子，这茶叶卖吗？” “暂时不卖，都拿来给大家抽奖。等活动结束，看还有多少，再适量发售。” 大伙儿一听这话，都在心里默念：“一定要抽到茶叶，一定要抽到茶叶。” 甚至有人为了茶叶，多挑了好些面包，就为了多一次抽奖机会。 只一刻多钟，池兴月就收了一百多两银子。 这吸金速度，让人看了眼红。 周围店铺的掌柜们，都羡慕坏了。 却又无可奈何。 每日甜蜜糕饼屋的小厨房，还在源源不断地做着美食。 那些没事干的，也被引到了二楼，点上几样糕点，品上一杯新茶，这一天的好心情啊，就有了。 春织将草莓糖葫芦插到稻草架上，拿到柜台旁边。 大伙儿刚准备问这是什么东西，就见一小伙儿着急忙慌过来，脸上带着狂喜。 “主子，主子，中了，中了，您考上秀才了！” 二柱的大嗓门儿传来，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可他浑不在意，扒拉开前面碍事的顾客，跑到凌季恒跟前：“主子，您和三公子、黄少爷、蒋少爷都考上了。” “哦对了，还有余家两位公子，和方少爷。” 凌季恒额角青筋突突直跳，恨不得将自己跟前这张大嘴缝上。 虽然考试通过，他挺开心的。却也没必要宣传得满城皆知吧！ 第410章 人已经被按到了地上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强忍着尴尬让二柱闭嘴，然后淡定地给客人包糕点。 客人们短暂惊讶过后，笑着跟凌季恒道喜。 虽然只是个秀才，可难保人家今后不会有锦绣前程。 池兴月大手一挥，每人多送两块儿糕点。 连带着先前那些付款的也送，只要拿小票过来就送。 没错，每日甜蜜糕饼屋跟其他店铺不一样，为了避免小说桥段里的各种麻烦，账本上的账目写的特别详细。 不仅包括每位顾客的结账时间，还填写了他们购买东西的种类和数量。 如果对方不介意，池兴月甚至标注了姓名。 还给对方一张小票，上面写了一长串数字。 前面是商品编码，后面是数量，单价，合计。 手工小票，看起来一目了然。 顾客们见了，还挺意外的。 笑着将小票揣兜里，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啥用。 这个年代没有网络，人们的娱乐，无非是东家长、西家短。 糕饼店东家考上秀才的消息，很快就传了出去。 不少人都登门道喜，池兴月大方地给人送了糕点，一点不小气。 与此同时，老太太那边也收到了消息。 一群人都高兴疯了。 妈呀，凌家有秀才了，还是俩秀才。这是多大的荣耀啊！ 店里买菜的，当即就给凌季亿道起喜来，老太太高兴，一人送颗草莓。 对于普通百姓来说，这玩意儿相当奢侈，一个个笑容更加真诚了。 老太太想立即赶往糕饼屋，可这边人头攒动，抽奖活动进行得热火朝天，她不方便离开。 只能按捺下心里的激动，忙活生意。准备等回家后，再好好庆祝一番。 四月初八，所有人都觉得，今天最热闹的消息，就是院试放榜。 却没想到，还有更炸裂的。 争了几个月时间的大周都城，终于在这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定下来了。 幽州，周家军的大本营。出人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皇榜贴出来的时候，大伙儿感觉心跳都停了一瞬。 谁敢想啊，短短几年，他们从流放之地，一跃成为皇城根下。 这反差，换谁能不懵。 “难怪呢，难怪圣上要在府城修建宫殿，这是早就打算定都了啊！” 是啊，早就打算了，只不过一开始没明说。 谋朝篡位，清君侧，自立为王，开疆拓土...... 甭管哪一件，都不是容易的事。周皇需要稳固的大后方。 幽州的气候条件虽然比不过上京城，可这里有大军驻守，还民心所向。 是个非常合适当都城的地方。 之所以今天公布，除了院试放榜之外，还因为，秦皇被秘密押送到了府城，已经关进牢里了。 周皇甚至秘密审问了秦皇和秦后，确定两人真的打算拿周家军祭天，气愤地让人把他们关进最狭窄阴暗的牢房里。 还一天一顿稀粥吊着命，让人看紧了，不准对方自戕。 秦皇落到这个地步，早没了复国的念头，却又不敢死，只能有一天，算一天的活着。 秦后不敢说自己是重生回来的，就将黑风寨，还有其他几处金矿的地址告知了周皇。 周皇听后微眯起眼，让人给秦后送了一只烧鸡。 秦后整理一下着装，想自荐枕席。 觉得自己是天选之女，必然会受到周皇的青睐。 若是能将她赏给哪位皇子皇孙为侧妃，就更好了。 谁知，不仅被人无视了，还被秦皇这个阶下囚抢了烧鸡，又胖揍一顿。 秦后不甘示弱，跟人打起架来。 逞凶斗狠的两口子，哪有当初的恩爱不疑。 杨贞儿，还有其他几位贵妃，都看呆了。瑟缩在角落里，不敢吱声。 直到两人打累了，瘫坐在地上，才有一个脸上长着黑斑的侍卫走出来，抄起鞭子，狠狠地抽了两人一顿。 “乔荆，你这个背主的东西，你不得好死！” 秦皇边躲边喊。 黑斑侍卫，也就是乔荆，丝毫不在意，反而笑着问：“最先背叛主仆情意的，难道不是你？ 高大人从始至终，都在为了你的皇位殚精竭虑。 我等侍卫，也被他调教得要无条件听从你这位主子的命令。 可你是怎么做的，派杀手追杀我们。 难道我们一行人的忠诚和性命，还抵不过那区区江宁府的财富？ 秦文昌，你没有心，活该你被俘。” “啊，我错了，饶命啊，饶命！” 乔荆不为所动，抽打得更加用力。 即便过去几年，他仍旧忘不了流放路上，兄弟们死在自己跟前的景象。 都说天家冷血无情，秦家更甚。 连忠心耿耿，没有犯错的属下都能牺牲，他们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幸亏老天有眼，戳破了秦皇的美梦。 就是可惜，他那些兄弟再也回不来了。 乔荆当年逃过一劫后，原本想立即为兄弟们报仇的，却被仇雯艳给劝住了。 之后，两人辗转在上京城附近，经历了一场场天灾，却始终没能寻到报仇的机会。 就在仇雯艳怀孕，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而他，也打算放下这段过往的时候。 大雍朝没了，周成宇率领大军，生擒秦文昌。 那一刻，他高兴到想哭。却又觉得，只是把人关起来，太便宜秦皇了。 后来，他在上京城附近守着，终于发现了秘密出城的囚车。 想劫囚车，却发现秦文昌周围有重兵把守。 乔荆不甘心，就这样跟到了应天府，才发现，这些人对秦文昌并不友好，只要没人看见，就非打即骂。 还时不时把人放出来，拴在囚车后面拖行。 好好的亡国皇帝，只几天，就瘦成了皮包骨头。 乔荆想着，既然周皇打定主意折磨对方，那自己把他杀了，也算是为周皇解决心腹大患了吧。 就这样，他展开了自己的复仇计划。 亦或者说投诚。 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晚，毫无遮掩地出现。 大喊：“我是来杀秦文昌的，与你们无关。私人恩怨，速速让开！” 说着大刀就朝秦文昌所在的囚车砍去。 因着出现得太突然，还真让他得逞了。 可惜囚车被加固过，把力道卸去大半。 乔荆的砍刀，只伤了秦文昌的肩胛骨。 等周家军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按到了地上。 第411章 搬空库房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因着乔荆出现时说的那番话，周家军并没有治他的罪，而是问起了他和秦文昌之间的过往。 乔荆实话实说，眼里时不时流露出一股骇人的杀意。 让人心惊，也让人同情。 周家军最忌讳手足相残。周家的几位将军，向来都是赏罚分明。 对于乔荆的处罚，负责押送秦文昌的小将不敢擅作决定，便派人将这件事汇报给了周成宇。 周成宇得知后轻笑一声，让人去查这件事情。 得知流放路上，凌家财富不翼而飞，周成宇笑了，让人给乔荆安排了个狱卒的岗位。 专门看管秦文昌和他的女人。 就这样，乔荆再一次吃上了公家饭。 说他精明，他冒着生命危险替兄弟们报仇。 说他憨傻，他用自己的方式报了仇，还带着仇雯艳，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大周朝定都的消息，很快就掩盖了院试放榜的消息。 不少人从谈论身边出了几个秀才，转变成皇宫大不大，豪不豪，什么时候能修好。 池兴月在柜台上忙了一上午，等中午客少时，跟凌七换班，到酒楼吃东西。 刚点了一桌硬菜，到府衙、长鹤书院、长安书院等地送糕点的凌一几人回来了。 跟凌季恒汇报一下情况，然后坐到池兴月对面，大快朵颐。 下午的生意没有上午忙碌，不过，来了好几个大户。 有携妻带子的员外爷，有跟手帕交一起逛街的大家小姐，有考上秀才，过来庆祝的学子们。 春桥，春梅跟小蜜蜂似的，穿梭在各个卡座。 客人们看着这优雅的环境，精致的吃食，露出好奇又满意的笑容。 一天忙碌结束，池兴月累得腰酸腿疼。 将帐盘完，发现收入两千五百两。 春织几人倒吸一口凉气，凌七却是见怪不怪。 池兴月盘算一下，成本都不到二百两，也就是说，她纯赚两千多两银子。 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大功臣，池兴月直接给凌七春织等人，每人发了二十两银子当红包。 凌七没感觉，因为时不时就能拿到主子夫人的打赏。 春织等人却是惊讶极了。 因为，他们一天就赚到了旁人几个月的薪水。 数额大的让几人不敢要。 春织跪在地上：“二少夫人，奴婢不需要红包，奴婢只想跟着二少夫人好好做工。 奴婢感谢二少夫人赏识，让奴婢学得一门手艺。奴婢赚的钱，都是二少夫人的！” 这两个月，她虽然累，日子却像在天堂。 每天能吃饱，还不用挨打受骂。 她们几个做不好糕点，浪费了食材，二少夫人也只是安慰，没有一点怨怪。 给二少夫人赚钱，她心甘情愿！ 有了这个带头的，其他人也跪下来。 池兴月把人扶起来，翻了个小白眼：“干啥啊，钱都不想要，是想让我打你们？ 给你们你们就拿着，给我好好经营这家店，帮我赚更多的银子，就是报答我了！ 还记得不，我把你们买回来的时候，答应给你们买房买车，娶媳妇儿攒嫁妆的。 我可没有开玩笑，只要你们表现好，脱籍不成问题！” 春织几人感动地点点头，却不打算离开凌家。 笑着将池兴月给的银两揣怀里，打算明天抽空，到街上逛逛，添置些女儿家用的玩意。 一行人从店里出来，已是月上中天。 凌家所有牛车过来接人，大伙儿拖着疲惫的身体上车。 两手空空，只有凌季恒抱了个木头匣子。里面装着银两和银票。 池兴月在他的搀扶下上车。一上车就趴到垫子上，连话都不想说。 凌季恒将匣子里的东西收进空间，伸手给她揉捏肩膀。 池兴月舒服地哼唧几下，在牛车的摇晃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直到牛车停下，都没醒来。 凌季恒将银子放出来，将人抱下车。 一直抱到清风院，安置到雕花大床上，才和二柱等人，一起去荣思院吃饭。 春织几人也睡着了，不过刚到府里，就被桃花婶儿叫醒了。 看着几个小年轻脸上疲惫的神色，桃花婶儿心疼了。 把人喊到荣思院，给他们盛了鸡汤。 还有一大锅红烧肉和两锅烩菜，随便他们吃。 春织几人缓了缓神儿，就被今天的晚饭惊喜到了。 跟老太太、桃花婶儿道了谢，才动起筷子来。 荣思院的欢声笑语，羡煞了在府里打扫丫鬟婆子们。 这还是在他们不晓得，池兴月额外发了开业红包的基础上。 要知道，怕是得闹。说不定会争着抢着去糕饼店做工。 晚饭结束，金宝将糕饼店和蔬菜店的收入送到清风院。 一个是池兴月的私产，一个算公中的收入。 池兴月这边，净赚两千多两银子。 舒慕云这边，也有个十七八两。 生意不错，但是没法跟糕饼店相比。 不过舒慕云不气馁，等西红柿、西瓜上市，就是引爆全城的时刻。 就像今天，不少人都过来询问草莓的价格。 他们虽然不会买，却也知道蔬菜店有好东西。 等名声传扬出去，自然会有客户慕名而来。 到时候，一个西瓜几两银子，这府里的开支，就赚回来了。 想想就开心。 同时叮嘱凌季恒，别在府里露富。 毕竟，去糕饼店做工的就那么几个。 万一哪个丫鬟或者小厮起了坏心思，可就麻烦了。 凌季恒明白，回来之前，就叮嘱了春织几人。 春织他们不傻，知道人心复杂，答应决口不提糕饼店的收入。 让两位主子放心。 凌季恒在舒慕云这边说了会儿话，就回去了。 看着在床上拱来拱去的小媳妇儿，心里一片柔软。 抬手替她拨开额间的碎发，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简单洗漱一下，躺在旁边的贵妃榻上小憩。 等到夜深人静，换上一身黑衣，翻窗而出，直奔徐府。 凌季恒目标明确，那就是徐府库房。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谁能想到啊，他在两家店铺开业当天，去徐府做贼。 真当他凌季恒是好惹的？竟敢断他青云路！ 如果不是池兴月警醒，自己多少会受影响。 只能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到了，搬空库房。 第412章 反正最后都是咱们的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当然，这个梦想有些伟大，凌季恒那一立方米的空间，根本做不到。 不过，给徐大全制造点麻烦还是可以的。 凌季恒没多想，在大街小巷快速穿梭，花了近一个时辰时间，来到徐家老宅后门。 简单观察过后，翻墙而入。顺着后花园的林间小道，没花多长时间，就找到了徐家库房。 要说他怎么能如入无人之境？ 除了徐大全自负，没让人紧密巡逻外，还有凌季恒几年前就踩过点的原因。 一根铁丝撬锁，只两秒，锁就开了。 凌季恒闪身而入，用火折子微弱的光线照明。 也没拿多少东西，就，挑着金子捞。 哎妈呀，果然是有赌场和青楼的狠人，光金子，这里就好多箱。 凌季恒将小空间塞得满满的，转身离开。 将库房恢复成原样，朝前院走去。几经周转，终于来到主院。 刚靠近，就听徐大全在发火。 摔了不止一个茶杯，还拿鞭子抽跪在地上的丫鬟：“废物，废物！ 那么重要的消息，老丁居然没传回来。 你说说，糕饼屋今天赚了多少银子？” “老爷息怒啊，既然凌家有能力赚钱，就让他们赚呗。反正最后都是咱们的！” 徐大全冷哼一声，似是听了进去。 “春丫那边怎么样，不会陷在温柔乡里出不来吧！ 给她传信，要是再没进展，就等着给她爹娘收尸吧！” “是，老奴这就去安排！” 话音刚落，徐府管家走了出来。 可那位被鞭笞的丫鬟却发出了凄厉的惨叫。 寂静的夜里，听起来格外骇人。可徐府上下，竟无一人过来查看。 凌季恒纠结死了，想进去阻止徐大全害人，却又担心暴露行迹，无法全身而退。 还没等他下定决心，屋里的惨叫停了下来。 徐大全开门，喊人进来处理现场。 凌季恒隔着树丛看过去，就见两名小厮进屋，抬出来一个血迹斑斑的女人。 “找最好的伤药给她用，别弄死了。” “是！” 凌季恒松了口气，目送两名小厮走远，才快步跟上。 看见两人把丫鬟扔到一张破旧的木床上，离开去找大夫。 凌季恒赶忙上前，给人喂了两口灵泉水，又塞了一颗药丸子。 然后离开，完全没发现，这丫鬟在他给她喂药的时候，就睁开了眼睛。 虽然只是一条缝，却足以看清凌季恒的眉眼。 她想道谢，可身体太过疼痛。试了几次，都发不出来声音。 直到凌季恒离开，小丫鬟才彻底失去意识。 凌季恒这下没再耽搁，直接翻身出徐府。 打算回家，却发现后门开了。 两个婆子鬼鬼祟祟，确定外面没人，才背着一个麻袋出来。 凌季恒眉头微微一蹙，决定跟上。 左拐右绕，天微微亮时，目的地到了。 只见俩婆子将麻袋扔到乱葬岗，然后脚步慌乱地离开。 凌季恒在隐蔽处等了很久，确定那俩婆子跑远了，才上前。 打开麻袋，就见一个瘦巴巴的小姑娘，脸都被人划烂了。 凌季恒抬手去试她的鼻息，发现没有。又用手去摸她的脉搏，还是没有。 不忍心小姑娘就此陨落，拿出灵泉水，给她灌了一竹筒。 等了片刻，察觉到微弱的呼吸。 凌季恒赶忙将人带离这个地方，还给池兴月留下纸条，求援。 池兴月昨晚睡的早，今天天没亮，就起来了。 发现身边没人，还以为凌季恒出去打拳了。 没在意，却因为睡不着，闪身进空间。 到包间里喝了碗小米粥，又吃了几个烧麦。 肚子饱饱地在空间里散步，突然感觉哪里动了一下，池兴月只疑惑了一瞬，便小跑着去办公室。 果不其然，凌季恒的小空间里多了一张纸条。 可更让她意外的，是那几个箱子。 池兴月想打开，却发现受高度限制，根本打不开。 倒是能往外拖，可箱子太重，她拖不动。 尝试半天，发现根本就是无用功。池兴月深呼吸一口气，闪身出空间。 喊来二柱，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二柱意外地看了池兴月好几眼，才点头，赶上牛车，低调地离开凌家。 宝珠送来热水，池兴月洗漱过后，让她去老太太那边报信。 就说自己和二少爷昨天累着了，今天就不去店里帮忙了。等睡醒，再来给两人请安。 宝珠应了声“是”，还主动汇报春织等人的动态。 “他们几个天没亮就起了，到糕饼店准备。奴婢光看着，都觉得辛苦！” 池兴月也觉得辛苦，不过再苦也得顶下来前三天。 等活动结束，看看客流量，再调整营业时间。 宝珠离开后，池兴月锁好门，再次闪身进空间。 这回，她寻了个工具，拿斧头开箱。 哐哐哐的声音，在凌季恒脑海里回响，他感觉自己快要昏过去了。 好不容易，才停下来。就见最上面的那层箱子破了，露出了里面金灿灿的元宝。 然后，他眼睁睁地看见一只白皙小手，拿了一个元宝出去，又拿了一个元宝出去。 最终，把箱子都给拽了出去，然后往里面送了一件女装，还有一顶帷帽。 帷帽质量很差，上面的纱又厚又重。却恰好能满足凌季恒的需求。 忙完这一切，池兴月瘫坐在一旁的办公椅上，完全没了数金元宝的兴致。 你说说，当贼就当贼吧，干嘛要救人呢。 还是个小姑娘，就不怕她吃醋吗？ 不过好歹是条人命，池兴月没法做到视而不见。 大不了就养在府里，只要安分，她能养她一辈子。 池兴月等啊等，等啊等，临近中午时，凌季恒回来了。 只不过是翻墙进来的，除了凌一几个，没让人发现他的身影。 看见池兴月的瞬间，顾不上解释，让她把他送进空间。 洗漱过后，换掉这身黑衣。 到办公室，把那几箱金子挪出来，才闪身而出。 一脸淡定地去给老太太请安。后又赶着牛车到店里巡视一圈。 见生意比昨天更盛，凌季恒笑着上前帮忙打包，池兴月则在柜台帮人结账。 经过昨天一天的宣传，大伙儿已经知道，每日甜蜜糕饼屋的老板，是位新进秀才。 以为跨越阶层后多少会有些高傲，却没想到，仍旧谦谦有礼。 不自觉恭喜两句，然后就被小厮多塞了两块糕点。 --- 元旦了，祝宝子们天天开心，万事顺遂，越来越美丽ლ(°◕‵ƹ′◕ლ)！ 第413章 送茶，拼命送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家的糕饼屋和蔬菜店开业得太过突然，很多人事先都不知道消息。 如果不是昨天上午，凌一几人到府衙、书院等地送礼，和凌季恒熟识的那些人，都不知道他置办产业了呢。 虽然，房契地契都落在池兴月名下，可大伙儿会脑补啊。 以为凌季恒是怕做生意影响自己科考，才这么做的。 实际上，他们想多了。 店是池兴月盘的，点子是池兴月想的。 人员是池兴月培训的，收入，也是要入池兴月小金库的。 池兴月笑着招待余夫人和余彦茹、余彦琼两位小姐，凌季恒就在旁边，招待余彦清、余彦朗两位公子。 二楼还有方齐安，和长鹤书院其他学子。 没有屏风挡着，只是左右分开落座。 学子们高谈阔论，意气风发，看得两位余家小姐眼睛都亮了。 余夫人眼神里带着欣赏，感觉从这些学子中挑两个做女婿，也不错。 池兴月过来送糕点，感觉自己这里都能顶得上相亲角了。 只不过碍于脸面，女孩子们的眼神都很隐晦，就连那些夫人们，也都用余光瞥着。 池兴月将自己调制的奶茶放到余夫人跟前，就见她抬手招了招。 池兴月俯身靠近，就听余夫人在自己耳边说了几句话。 “兴月，可以吗？” 池兴月点头：“您放心，我这就去办！” 说完下楼，写了张纸条，让人送给凌季恒。 凌季恒看过后笑了，说：“我家娘子仰望长鹤书院学子们的风采，想请诸位作诗一首。 若是能赢得在场夫人小姐们的喝彩，将赠送一罐糕饼屋特制的茶叶，以示感谢！” 话音刚落，大伙儿就激动起来。 如今，谁不知道每日新鲜糕饼屋的茶叶好喝啊，那是想买都买不到的珍品。 什么拿茶叶当奖品肯定他们的才学，都是借口。不过是想着法儿的给他们发福利。 当然，也有机灵的察觉到了池兴月的真实目的，不自觉挺直腰板，想好好表现自己。 池兴月把楼下的事情安顿好，端了一碟鸡米花，一个新鲜出炉的披萨饼，还有两杯奶茶上楼。 找了个角落坐着，看学子们像花孔雀一样表现自己。 没等多久，凌季恒过来了。 陪她一起吃吃喝喝，还小声点评：“这个小伙子不错，人实在，会来事，就是家里条件一般。 不过我觉得，他会起来的。 这个就比较滑头了，经常有些出人意料的想法。 这个......” 池兴月边吃边听，还将注意力分出一缕，去看余夫人，余姑娘，还有其他人的表情。 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不过不是她该管的。 她要做的就是送茶，拼命送。 这么多人，不能顾此失彼。 万一被谁记恨上，她可承受不住那样的后果。 就当是提前拉拢了，学子嘛，总有一飞冲天的。 池兴月喝着奶茶，听着一声声“好”，余光一瞥，看见楼梯上密密麻麻的人群，吓了一跳。 她知道二楼热闹，却不晓得二楼的热闹，能吸引这么多人。 害怕发生踩踏事故，当即把人往楼上请。 可普通人家，跟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还有书院学子是有壁垒的。 他们下意识恭敬，或者说畏惧。即便有池兴月邀请，也都不敢踏入二楼。 总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懂，与二楼的高雅格格不入。 池兴月见此，也不勉强。 让他们坐到楼梯上，省得人多，把谁给挤下去。 对于她的好意，大伙儿心里暖烘烘的，还主动让出一条过道。 都说消息会长翅膀，你瞧，这边诗会才开始两刻钟，就有人快马加鞭来了。 随便点了些东西上楼，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神采飞扬的学子们，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 池兴月憋笑，觉得食色性也，人之常情。 如果她没成亲，说不得也会盯着那些学子看。 没有啥龌龊想法，就跟看明星演唱会差不多，纯欣赏。 时间一点点过去，出去打听消息的凌一几人回来了。 对着凌季恒微不可见地摇头，池兴月挑眉：“动作够利索呀！” 凌季恒明白她什么意思，对此不置可否：“也许是人家家大业大，暂时没发现。” 池兴月没说什么，等天色渐晚，糕饼屋糕饼差不多售罄的时候，下楼等着。 给每位客人送了一罐茶叶，惊喜得大伙儿眉开眼笑。 有个憨憨问了句：“都有啊，我还以为只挑最好的一两个给！” 池兴月笑着说：“我觉得你们作的诗都很好啊，实在是挑不出来呢，一样的优秀！” 学子们一听这话，既骄傲，又自豪。 会出来玩儿的，除了家底厚的，也就最近通过院试的了。 被这么夸赞，谁能不迷糊。更何况，还有价值五十两银子的茶叶可以领。 余夫人留在最后，等人都离开以后，才说：“让你破费了，需要多少钱，我来补！” 她是真没想到，池兴月会玩儿这么大！ 池兴月轻笑着说：“余婶婶客气什么呀，能为您分忧解劳，是那些茶叶的福气。 不过呀，看人不能只顾才情，还需多多考察人品！” 余夫人褪下手上的镯子套池兴月手上，笑着轻拍一下：“我会仔细跟你余叔说的。” 池兴月点点头，将春织刚刚做好的草莓糖葫芦拿过来，打包了放小篮子里，送余夫人上马车。 直到看不见人群，才招呼大伙儿打烊。 今天比昨天结束的早，春织几人提出要去街上逛逛。 池兴月摆摆手，让他们去玩。 自己和凌季恒收拾好店里卫生，坐到牛车上。 二柱过来赶车，走到一处隐蔽的拐角，凌季恒抱着池兴月跳下来，闪身进暗巷。 再出来，两人换了装扮。虽然还是夫妻俩，可身形看起来佝偻不少，肤色也暗沉无光。 如果不仔细，很难认出两人的身份。 凌季恒带着池兴月在街上溜达，太阳下山，天色有些昏暗。 闻着小摊摊上传来的香味，池兴月拉着凌季恒去吃馄饨，临走前，还打包了一笼小笼包。 然后来到暗地里置办的小宅院，还没进门，池兴月就听见了一阵急促的咳嗽声。 第414章 践行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早上，凌季恒怕有人盯着他，就让二柱把人安顿到了这里，他自己则翻墙回家。 下午，虽然派出去的人打听，徐大全还没发现仓库失窃的事。 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救人归救人，却没打算把自己折进去。 池兴月整理一下衣服，快步走进去。 就见一个脸上满是划痕的姑娘，趴在床边，似是想要去抓不远处的水杯。 池兴月赶忙上前：“你怎么样？” 说着把人扶起来，又给喂了两口水。 小丫头压下喉间的痒意，声音沙哑地问：“是你们救了我？多谢！” 池兴月“嗯”了声：“也是缘分，刚巧路过乱葬岗，看见个麻袋，觉得不对劲。 话说姑娘，你怎么搞成这样的，要不要给你报衙门？” 小丫头惊恐摇头：“不要，不要！ 求求你，不要将我在这里的事情暴露出去。他们势力太大了，我，我......” 池兴月赶忙安抚对方的情绪，将人放床上躺好，去小厨房熬了点粥，让她配着小笼包填肚子。 可能是灵泉水效果进一步解锁，早上还奄奄一息的小丫头，经过休养，晚上就能自己吃饭了。 不得不说，这是医学的奇迹。 池兴月等她吃完，又打扫一下卫生。 最终跟她讲：“这里我们不常来，你可以在这里养伤。 但是，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毕竟你身上......” “我懂，多谢夫人！” 池兴月起身，和凌季恒一起离开。 直到两人坐上凌五过来接他们的牛车，凌季恒才说话：“还是得让人盯着这边一点。” 池兴月没意见，靠在垫子上一晃一晃的。 转眼两天后，凌季恒要回书院了，在家里住着的蒋福生等人，也都收拾好行李，准备离开。 凌季恒没挽留，池兴月也是。只是在他们离开之前，做了顿好吃的饯行。 蒋福生考上秀才，选择面更多，准备到长鹤书院，以及其他书院试试水。 李敏华等学子院试失利，身上银两所剩不多，准备回云柔县继续努力。 临走前开玩笑：“凌兄，要不我们几个留下来，给你家店面打工？” 凌季恒哈哈一笑：“那倒是我的荣幸了！ 不过大周刚刚建国，正是用人之际，说不定明年会加开恩科。 李兄确定，不趁年轻拼上一把？” 李敏华刚刚升起的小心思落了下去，遗憾地摇摇头：“是该努力，我老娘还等着我给她挣个诰命夫人回去呢！” 凌季恒目送一行人走远，狠狠地松了口气。 虽然他们在家里住着，平时都不出来。可到底是客人，凌家人多少有些不自在。 想庆祝庆祝，都得考虑对方的心理状态。 老太太至今都没机会庆祝家里两个孙子考上秀才。 这不，刚把蒋福生等人送走，就让桃花婶儿准备起来。 在凌季恒、凌季亿、黄敏博回书院前，举办一场室外烧烤会，来庆祝几人取得了好成绩。 凌家人对此见怪不怪，甚至都不用丫鬟小厮帮忙，就自己动手烤起串儿来。 黄敏博头一回见这种吃饭方式，颇有兴趣地研究了老半天，还说：“凌兄要是开家烧烤店，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凌季恒“嗯”了声，不是很想媳妇儿受累。 耿素华听到这话，却是眼前一亮。 当即跟池兴月商量，想用这个法子，赚点私房钱。 池兴月没意见，不过话说得很清楚：“大伯母，烧烤店很容易被模仿，可能只能赚几个月的快钱。 另外，糕饼屋夏天的时候也会上一些炸串烤串，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开间试试。” 耿素华当然没意见啊，生意嘛，大家都能做，赚不赚钱，就两说了。 她现在不求大富大贵，就求每个月能有几十两进账。 等季仁回来，给他娶个继室，再置个小院儿，一家人也能和和美美地生活。 饭后，凌季恒在屋里收拾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池兴月把他带进空间，让他把那几箱金子拖出来。 不然屁大一点位置，她想放个啥，都不容易呢！ 凌季恒来到办公室，看着地上、桌子上的小金元宝，无奈地叹了口气，在池兴月唇上狠狠亲了一口。 埋怨中带着撒娇：“你知不知道，那天哐哐哐的，快把我脑瓜子给砸开了！” 池兴月意外了一瞬，便抱着他的腰，讨好卖乖。 “嘿嘿，我不知道嘛。怎么样，头还疼吗？” 当然是不疼啊，喝了那么些灵泉水呢，早好了。 舍不得放开小媳妇儿，在她耳边轻语：“家里不缺钱，糕饼店每天开一会儿，卖完东西就关门儿，别累着自己。 有啥事，让二柱银宝去做，你是主子，没必要亲力亲为。 徐大全那边，我已经派人盯着了。就算他发现金子丢了，也掀不起来什么风浪。 大不了咱们就......” “杀人灭口嘛，我懂！” 凌季恒笑笑，心想没到那一步。 却也没纠正她的说辞。 两人在空间里腻歪了半个多时辰，眼瞅着时间不早了，赶忙出来。 池兴月目送牛车走远，才转身回屋。 再一次经历分别，已经没有先前那般伤感了。 池兴月闪身进空间，来到新解锁的商场二楼。 看着一水儿的现代化女装，竟然不知道它们有啥用。 倒是在角落，发现两间内衣店。 很好，她和凌季恒的内衣内裤有了，秋衣秋裤也有了。 穿越前正值秋季，商场二楼除了少数一些没卖掉的夏装外，基本上都是大衣、打底之类的，还有一些羽绒服、羽绒裤。 虽然裙子穿不出去，可羽绒服的内胆能够拆下来。 等秋冬时节，穿到衣服里。啊啊啊，她再也不用被冷风吹得瑟瑟发抖了。 就当池兴月在空间里欢欣雀跃的时候，凌季仁、凌季豪遇到了此生最大的危机。 周成宇拿下上京城后消停了一段时间，说是要在此地休养生息。 实际上，一方面将秦皇，还有朝中愿意归顺、又有能力的大人送去幽州。 另一方面派兵南下，准备攻打曾经的富饶之地——江宁府。 第415章 你又该如何处置自己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江宁府，多么熟悉的地方。 凌季仁、凌季豪听到的时候，都怀疑自己出现幻觉了。 按理来说，大周朝国土面积已经够大了，甚至可以说，是大雍朝分裂出的几股势力中，占地面积最大的。 可以说，在这片土地上，周家军取得了绝对优势。 只剩六皇子，跟两位藩王，还在垂死挣扎着。 所有人都觉得，四足鼎立的场景，至少会维持个一到三年。 谁成想，连秋收都没到呢，凌季仁、凌季豪就接收到命令，暗中瓦解辰王的势力。 可谓相当大胆。 突袭小队由傅焕平带领，共三百人，趁夜朝江宁府赶去。 刚开始进展得很顺利，可靠近雾缯山的时候出事了。 起因是刺杀某位首领的小伙子失手了，被人乱刀砍死。 随即他们行迹暴露，被辰王的人围追堵截，援兵迟迟不至的情况下，跑进雾缯山。 以为能得到片刻喘息，结果，山上有土匪，看见他们的瞬间，其中几个小伙子眼睛都红了。 顾不得他们老大说了什么，抄起家伙就打。 周家军就算再狼狈，也是经受过专业训练的，很快就将毛蛋等人打趴在地上。 这一举动，彻底惹恼了山大王。 本想互不干扰的双方爆发出了激烈战争，二百五对六百五，饶是周家军再强悍，也很难全身而退。 兄弟们一个个倒下，傅焕平“啊”的一声，杀疯了。 可敌人太多，杀不完，根本杀不完。 让他们更绝望的是，辰王部队追到了，腹背受敌，二百五十人，很快就只剩七八十人了。 厮杀之间，凌季仁身上多处受伤。 躲避之间，被人寻到破绽。大刀朝他脖子砍了下来。 一小将看清凌季仁的面容，急急上前，在最后一刻，将刀挡了去。 可就这，凌季仁脖子上都多了一条明显的血线。丝丝拉拉的疼，让他差点失去呼吸。 “将军？”被拦下那人满脸疑惑。 铁头做了个手势，让三方人马停下，问凌季仁：“叫什么名字？” 凌季仁觉得莫名其妙，却因为对方的救命之恩，如实相告。 “在下凌季仁！” “四年前的夏天，你在做什么？” 凌季仁想了想：“在流放！” 确定了，眼前这人，就是几年前，给自己银两的那家人。 铁头心绪复杂地看了对方片刻，摆摆手：“你走吧，今天就当没遇见过。往后不要再踏足辰王的领土！” 凌季仁想了好久，都没想起对方的身份。 想离开，却又说了句：“即便我今天离开，周家军也会重新踏入江宁府。这位小将军，恕我无法答应你的要求。” 凌季仁虽然想活，但不想做那背信弃义之人。 其他人觉得他傻，凌季仁却觉得自己有道德。 就当铁头心软，想放他们一马的时候，毛蛋放话了。 “铁头，你要是还记得二虎子的话，就把他们杀了啊，你杀了他，替二虎子报仇啊！” 铁头看着曾经一起逃荒，如今却一兵一匪的玩伴，心绪复杂难言。 当年，二虎子被姓陈的流放犯打死，毛蛋为了给二虎子报仇，放火烧山后，两人就分道扬镳了。 一人落草为寇，跟着匪首烧杀抢掠。 一人机缘巧合之下，报名参军。为了那口饱饭，在刀光血影里厮杀，小有成就。 铁头身为辰王身边的一名猛将，能不知道毛蛋在山上当贼？ 不，他知道，甚至因为年幼时的情意，从没派人剿过。 也算是变相提供保护了。 “毛蛋，当年二虎子的死是意外。凌家也是流放犯，他们无能为力。” “他们那么多人，只要肯出手，就能救下二虎子！” “可是，他们为什么要出手呢？大家萍水相逢，你会为了陌生人，赌上自己的性命？” 毛蛋哑口无言，却又不想承认自己错了。 “如果他们有错，那你呢？ 你当年放火烧山，烧死了多少无辜百姓，和山林里的动物。 他们就该死吗？ 他们就该为了你的执念，放弃生命？ 如果凌家人需要为二虎子偿命，那你呢，你又该如何处置自己？” 毛蛋听到这话，充满恨意的眼睛难得愣怔一瞬。 想起无数次从睡梦中惊醒的画面，毛蛋疯狂了，抄起手边的大刀，就要朝铁头砍去。 “我杀了你，你们蛇鼠一窝，强词夺理！” 铁头不想与毛蛋为敌，奈何这小子钻牛角尖里，怎么也出不来。 刚准备抬刀格挡，远处传来一只飞箭，径直插到毛蛋的肩膀处。 大刀咣当落下，大伙儿茫然四顾，才发现，自己被包围了。 原来周成宇声东击西，援军迟迟不到，就是去追杀辰王，及其党羽了。 那边局面基本上稳定下来，才匆匆派人来寻傅焕平等人。 兵行险着，如果不是出现意外，这支先遣队就要全军覆没了。 听说辰王败了，铁头十分颓丧。 当初，他还是一名小乞丐。听说入伍能博个好前程，就报了名。 也不求出人头地，就想每天吃顿好的。 辰王见他还算有眼力劲儿，便带到身边亲自培养。 说实在的，他能有今天的成就，与辰王的栽培有很大关系。 如今，辰王败了，自己也被包围了，看来，想要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 铁头凄苦一笑，准备自刎，却被凌季仁拦住。 “傅将军，虽然铁头是辰王那边的，刚才却没对咱们赶尽杀绝。 如今大周正值用人之际，不知可否留他一命？” 傅焕平能怎么说，当然是把人留下啊。 虽然此次行动，失去了两百多位弟兄，可逝者已矣。 大局为重，如今确实是收拢敌对势力的最佳时机。 傅焕平承诺，只要归顺，铁头和他手底下的兄弟，都会得到最好的对待。 “虽然咱们刚才还短兵相接，可那是因为立场不同，彼此之间并没有生死大仇。 如今江宁府重归大周，咱们就是一家人。 从今往后守望相助，同心同德。 相信在咱们的共同努力下，大周朝一定会繁荣昌盛，国泰民安。” 铁头瞅瞅周围的兄弟，见他们眼里带着恳求。 也是，谁不贪生，谁不怕死？ 他肯陪辰王奔赴黄泉，却不能要求兄弟们一起。 第416章 剿匪成功，风风光光当你的铁头大将军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最终，铁头妥协了。 傅焕平拍拍他的肩膀，缴了他和其他士兵的武器，准备带回去，另做安排。 问题是，现场除了辰王军，还有山匪。 山匪无底线，吸纳进队伍里，百害无一利。 从刚才的对话中，他也听出了些许端倪。 凌季仁与铁头、毛蛋曾经相识，甚至发生了点摩擦。 事情的真相，可能与凌家兄弟无关，但中间隔着一条人命，公说公有理，已经无法追溯。 如今只怕铁头顾念旧情，这样，怕是得轻轻揭过。 可他不甘心。 如果不是山匪消耗掉太多他们的实力，先遣队也不会溃败成这样。 很多兄弟，还是有机会活下来的。 正当傅焕平犹豫不决，毛蛋跟受了什么刺激一样，噌的一下，撞到了铁头的刀上。 锋利的刀刃穿过他的身体，鲜血流淌了一地。 铁头只是听到“噗嗤”一声，还没反应过来，毛蛋就被扎了个对穿。 他还笑，边吐血边说：“我死了，你应该能往上升两级吧？ 剿匪成功，风风光光当你的铁头大将军！” 铁头摇头，将人抱怀里，整个人都很崩溃：“不要啊，你别死。 毛蛋，铁头哥没几个亲人了。 只要你没事，铁头哥带你回村里，咱一辈子不出来，好不好？ 毛蛋，毛蛋！” 铁头一声声呼唤着，可毛蛋还是没了。 其他人闭了闭眼，抬手将山匪斩于刀下。 鲜血喷溅的声音没有唤回铁头的理智，直到所有山匪正法，傅焕平说了句：“铁头将军，恭喜，刚刚归顺大周，就勇立战功！” 铁头从悲伤中回神，微微颔首：“承让！” 说完将毛蛋抱走，寻了处开满野花的地方，挖坑把人埋掉。 凌季豪倒出一粒止血药喂给大哥，过来帮忙。 “铁头兄弟，当初那事，对不住哈。我们也没想到，陈家那个纨绔，会把二虎子给...... 当初我们被那么多官兵看守，的确不方便动作。 再加上事发突然，想阻止时，已经来不及了。” “我知道，当初那位小娘子，给我塞了银子。” 凌季豪一愣：“你说我二嫂啊，她的确挺心善的。 当初如果不是我们遭了难，铁定要请个大夫，帮二虎子兄弟看下的。 不过你放心，陈家那纨绔没过多久，就死了。 淹没在山洪里，尸骨无存！” 铁头将坑挖好，将毛蛋埋好，又立了块儿墓碑，才问：“山火那么大，你们怎么活下来的？” 凌季豪抓抓头发：“阴差阳错掉到一个山洞里，就这么捡回一条命。” 铁头嘴角扯起一抹苦笑：“老天都在帮你们。” 扭身问毛蛋：“所以啊，你在执着什么？” 风轻轻拂过山岗，吹得墓前的野花晃动了一下身姿。 铁头闭了闭眼，跟随傅焕平离开。 重新回到江宁府，发现自己的兄弟们还在，狠狠地松了口气。 只可惜，辰王年轻的生命，永远留在了这里。 铁头用刚立的战功，换辰王一个葬礼。 周成宇见他有情有义，便应了。 葬礼三天后举行，在此期间，周家军要进行收尾工作。 凌季仁、凌季豪见用不着自己，便告了假，想回老宅看看。 周成宇知道兄弟俩的底细，摆摆手，让他们自己忙活。 凌季仁离开大营，看着熟悉的街道，破败的房屋，感觉自己身处幻境。 富庶的江宁府，何时这般狼狈过？ 就算当年遭了水灾，都过去这么久了，难道还没养回来？ 幽州城都能蒸蒸日上，江宁府，为何每况愈下？ 没人给他答案，凌季仁走啊走，走啊走，终于走到了凌家老宅的位置。 看着那片瓦不剩的房子，心里说不出来的凄凉。 这是他的家，从小长到大的地方，仅仅三年不见，就只剩个空壳子了。 他记得，当初高洪斌并没有抄走所有东西。 那些家具，那些花瓶瓷器，那些被褥棉衣，都锁在宅子里。 他甚至生出过妄想，想有朝一日，将宅子买回来。 如今空荡荡一片，说不失落是假的。仿佛，再也没有了家一样。 凌季豪可是，不可置信地看着，连门和窗户都没有，墙还被拆掉半边的宅子。 心想如果不是屋顶没有瓦，这里八成会成为乞丐窝。 到几个院子走了一遭，如果不是格局没变，他都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 看凌季仁站在原地许久没动，凌季豪拍拍他的肩膀：“哥，回去吧！” 就让记忆停留在最美好的时候。 凌季仁点点头，大步离开这个地方。 顺路去看了看陈家老宅、李家老宅，和韩家老宅，发现破败程度，跟凌家老宅不相上下。 奇怪的是，四处宅子均没有被人占领借住过的痕迹。 后来问铁头，才知道，他们被流放后，当地人觉得晦气，对几家宅子退避三舍。 即便后来大雍朝没了，辰王占领了江宁府。 在这里苟延残喘的百姓也觉得，被抄没的宅子是公家的，他们若是擅自占领，轻则被撵，重则毙命。 犯不着，实在是犯不着。 江宁府经历水灾、瘟疫，本就没剩多少人口了。 到处都是空屋子，何必为了一时痛快就犯险，你说是不是？ 得知凌家老宅早已不能住人，周成宇安慰几句，让文书给两人出具一份证明，将凌家老宅归还于凌老太爷。 作为两人出生入死的奖赏。 当然，奖赏不可能只一处破宅子，除了丰厚的金银之外，还得加官进爵。 只不过战事未平，暂时只能给两人升职。等将来，天下大定，回幽州再加封赏。 周成宇看着周家军忙碌，问了两人一句：“想回家过年吗？” “想，怎么能不想！” 凌季仁去年因为腿伤，还在家里过了个年。可凌季豪自打参军后，就没回过家。 每每夜深人静，两人都特别想家。 凌季仁想自己可爱的儿子闺女，凌季豪想对自己如珠如宝的爹娘。 可天高路远，他们回不去，也不敢在这种关键时刻回去。 周成宇高深莫测地“嗯”了声，离开了。 凌季仁摸摸脖子上的绷带，感觉伤口不那么疼了，起身去帮忙收尾。 凌季豪紧随其后。 第417章 那老匹夫是不是知道我钱丢了，故意恶心我呢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开业活动结束，池兴月盘算了下，每日甜蜜糕饼屋，净赚五千多两银子，每日新鲜蔬菜店，净赚六十多两。 多么大的差距啊，可没人在意，都兴高采烈地准备第二天要用的货。 不过，没了活动加持，糕饼屋的客流量明显降了下来。 每天也就开业期间三成左右的收入，春织等人不用再顶着黑眼圈忙活，还挺开心的。 倒是蔬菜店渐入佳境。 不少人买过蔬菜店的蔬菜后，发现味道比其他地方的好吃多了。 只需要简单烹饪，就能让人回味无穷。 哪怕价格方面稍微贵了一丢丢，也有不少顾客愿意买单。 更何况，蔬菜店有很多稀有品种。 池兴月在培养小二的时候，特意教了他们一些菜谱。 由店小二转述给顾客们，吸了一拨粉丝不说，还开拓了诸如苦瓜、芫荽、山药豆之类的市场。 老太太当天带去的草莓，也成了街谈巷议的重点。 有幸吃到草莓的人对此大加夸赞，说什么从未尝到如此鲜嫩可口的水果。 每日新鲜蔬菜店因此名声大噪，不少官员家眷都过来打听。 可惜，草莓产量有限。活动结束后，无论是糕饼屋，还是蔬菜店，就没上过了。 这两天，凌季恒离开，池兴月又懒了。 成天不是在家里逛园子，就是到空间试衣服。 只偶尔，到店里帮忙。 不过坐一会儿就待不住了，毕竟现在没那么忙，凌七一人完全可以应付过来。 而且凌七还在培养李植和春织，希望他俩不要拘泥于服务员和大师傅的岗位。 将来糕饼店说不定还会开分店，到时候，他们有机会当店长。 李植、春织都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好。 卖身后，不仅没有遇见难缠的主子，还谋到了一份薪水丰厚的工作。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衣服有人洗，屋子有人扫。 不要太快活。 倒是凌八那边比较麻烦，因为客流量大，每天忙到不可开交。 别说培养掌柜，他就是喝口水，上个厕所，都得抓紧时间来。 好在老太太没有要求他们全时段营业，不然，就家里那点子蔬菜，根本供应不过来。 却也因为出货量没那么大，受到不少人诟病。 老太太表示，有多大能力，端多大碗，无所谓。 四月二十二，凌季恒刚走，徐大全就发现库房失窃了。 整整六箱黄金啊，少说都有几万两。 就算花楼赌坊再暴利，也得两三个月才能赚出来。 更何况，他得上下打点。留下来的纯利，不足二分之一。 徐大全怒不可遏，将府里查了个遍。 可惜没有丝毫线索。 更让人抓狂的是，钥匙在他身上，他都不晓得，那几箱金子是最近几天丢的，还是早就丢了，他一直没发现。 徐大全发狠了，当天晚上砸了不少东西，还要了一个刚刚进府的丫头。 按说这种机会，是很多丫头梦寐以求的。 可关键是，徐大全他变~态啊。 折磨人的手段层出不穷，那丫头被抬出来时，都出气多，进气少了。 徐大全出了气，才想起来封锁消息。 可消息早就插上翅膀，飞走了。 董老头听说徐大全丢了金子，虽不至于伤筋动骨，却乐呵得很。 经过凌季恒提醒，他早已经查明，两个儿子废掉，完完全全是徐大全的手笔。 谁能想到啊，自己身边蛰伏了一条毒蛇，处心积虑谋夺他董家财产。 董老头虽然不晓得，徐大全是怎么得到老宅有宝藏的消息的。 可他千不该万不该，对自己儿子下手。 董老头确定罪魁祸首是徐大全后，没有轻举妄动。 找借口慢慢断掉和那边的来往，然后在难民中，买了几个身家清白的姑娘。 带回府里，把她们跟那俩臭小子关屋里。 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他就一个条件，留种。 不拘兄弟俩谁的。 董老大董老二都惊呆了，愣愣地拍着大门，却发现，根本没人理。 被送进来的姑娘们无所谓，因为董老头答应过，谁生的多，谁地位高。 只要后代有出息，将来继承家产、妾侍转正，不成问题。 于是，董府两位少爷，从府外荒唐，变成了府内荒唐。 消息传得满府城都是，可任谁，都得夸董老爷一声开明。 就这样，三年时间过去，董老爷已经有了三个孙子，四个孙女。 还有几个在肚子里，快生了。 最大的两个娃娃，如今都能摇头晃脑地背诗了。 即便如此，董家两位少爷，都没能从被软禁的宅院中脱离出来。 顶多就是放宽限制，每天吃完饭，在院子里消消食，看看风景，感慨感慨自己这“波澜壮阔”的一生。 然后，跟上刑似的回屋伺候今晚的丫头。 每让一位妾侍受孕，他们将拥有一个月的休息时间。 每让两位妾侍受孕，他们可以到府外玩儿一天。 两位董少爷为了福利，拼命表现。 再加上董老头请了府城最好的大夫给俩人调理身体，三年过去了，这俩货身体不仅没破败，反而越来越好了。 董家的事，都从笑话变成美谈了。 这不，董老头听说徐大全丢了钱，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 第二天天一亮，就派管家来了糕饼屋。 说要买一千个泡芙，来庆祝他家老二的小闺女周岁。 凌七满脸红光地把人请进来，让春织、春芬调整一下烘焙顺序，先把泡芙做出来。 还派李植回凌府，去挖棵草莓回来，送给董家小姐当贺礼。 董管家没想到凌七这么会做人，乐呵呵地喝着奶茶，随手一指：“那个，也给我们来一千个！” 哦吼，大生意！ 凌七更殷勤了，炸鸡腿、炸薯条、炸蘑菇，挨个端上来。 甚至还给他送了碗新上的绿豆凉粉。 董管家吃得眉开眼笑，决定回去多说说凌家的好话，省得老爷子总觉得，自己老宅卖亏了。 徐大全听说后，整个人气炸了。 “那老匹夫是不是知道我钱丢了，故意恶心我呢？” 徐管家不敢说话。 承认吧，自己能力不足，家里多了眼线都不晓得，铁定得吃挂落。 否认吧，董家那小孙女才七个月不到，过屁的周岁啊！ 第418章 如果一个蛋糕有毒，其他蛋糕肯定也有毒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听说董老爷的骚操作后，哈哈大笑了好一会儿，才在院子里，挑了一颗最大最漂亮的草莓苗。 小心翼翼挖出来，种到花盆里。 为了提高成活率，还浇了一些稀释过的灵泉水。 看草莓苗苗生机勃勃，才满意。 还让李植等着，回屋进空间，给小姑娘选了一块儿云锦，还有一套银饰。 有小银锁，小银镯子，小银项圈，看起来特别精致。 即便池兴月给的是古法银，还是款式最简单的一批，也比市面上那些大家手笔要精致许多。 徐管家收到礼物的时候，都惊呆了。 刚准备婉拒，就想到凌家机缘巧合下，低价买下当初卖不出去，如今却又身价飙升的董家老宅。 便毫无负罪感地收下了。 还对凌七说：“多谢凌老板好意，在下一定代为转达！” 凌七“嗯”了声，又给董管家打包了一些小食，才把人送走。 春织松了口气，歇了会儿，去烤其他面包。 凌七觉得今天挣的不少了，让她少做点，今天早点打烊，回家吃好的。 糕饼屋里响起一阵欢笑声，引得不少人都探过头来，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 池兴月觉得，她就正常做生意，董老头下徐大全面子，账应该算不到她头上吧。 谁成想，那姓徐的就不是个正常人。 觉得董老头是硬茬，就盯上了她这个新来府城的。 也不调查调查自己的背景和人脉关系，直接动手了。 四月二十四，老太太坐着凌八的牛车出门，想一个人到街上逛逛。 结果刚下车没多久，就被小贼摸走了钱袋。 老太太不知道啊，逛累了，挑了家酒楼吃饭。 点了几个招牌菜，结账时却发现钱袋丢了。 也没急，跟掌柜的商量，让小二去蔬菜店拿钱。 掌柜还没说话，围观人群里就有了不和谐的声音。 “什么蔬菜店东家啊，穿那么寒酸，你们看她像吗？ 别不是没钱吃饭，出来骗的混子吧！” “我知道她，夫家姓凌，挺有本事的。 就是这老太太人品不行，家里那么有钱，却喜欢白嫖。 这是瘾又犯了吧？” 隐在暗处的凌一第一时间把带节奏的老娘们儿揪了出来。 一通审问，大娘吐露：“是有人给了我二两银子，让我败坏老太太名声的。 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这种小人物计较了。” 凌一不肯，打算将人送去官府。 大娘四肢扑腾着躺到地上：“不要，不要，不能报官。 老太太我错了，我不该被坏人蛊惑，胡说八道。 求求你放过我，我儿子刚刚考上秀才，他不能有个有案底的母亲啊！ 再说，再说你们不也没事嘛，何必跟我们这种小人物斤斤计较？” 周围看热闹的也替女人说话。 “要不就算了吧，反正也没啥损失，得饶人处且饶人！” 凌一听到这话，更气了。 他们一干兄弟，没去参军，没去做生意，就是想护着主子青云直上，跟着沾光。 眼前这个糟老婆子，却为了区区二两银子，想断他主子的科考之路。 当他凌一是吃素的？ 还没等他出马，老太太就抹起了眼泪。 “你明知道参加科考要身家清白，还故意来败坏老婆子我的名声。 这周围百姓谁不知道我家一门俩秀才呀，你为了区区二两银子，就想断我两位孙儿的前程。 你这老妇不仅蠢，还心毒。 就你这样的德行，能培养出什么样的人才？ 别最后高中了，当官了，不为民做主，还贪污受贿吧？ 天爷呀，咋什么人都有资格参加科举了，这可是为朝廷，为百姓选举父母官，为数不多的途径啊！” 老太太这话，可谓将大家伙儿捆到了一股绳上。 原本觉得事不关己，慷他人之慨的看客们，被这么一提醒，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纷纷转了话头。 “是哦，你这样的泼妇，为了二两银子就能歪曲事实。 你儿子要当了官，不得把俺们的骨头敲碎了，吸里面的髓？ 不行不行，报官，必须报官！” 就这样，女人被扭送到了衙门。 经过严刑拷问，也没吐露出幕后黑手。 只知道是个男人，穿着短打，操着南方口音。 可这样的人在府城不知凡几，根本确定不了是哪一个。 事情不了了之，然而当天夜里，徐家赌坊被人扔石头，据说砸破了好几扇窗户，还砸中了人。 虽然也就破了点皮，可大伙儿惜命，连夜滚回家。 徐大全损失一晚上进账，誓要凶手付出代价。 四月二十九，有人抬了一具尸体，在糕饼店门口哭爹喊娘。 “老天爷啊，快来道雷劈死他们吧！ 昨天我娘过寿，我这个当儿子的，花大价钱买了个生日蛋糕回去。 你们猜怎么着？ 老太太才吃了两口啊，人就没了！ 他们家糕点有毒！” 哭嚎声一声比一声高，吸引了里三层、外三层看热闹的吃瓜群众。 吓得屋里准备结账的，都犹豫了。 愣在原地，不知道这糕点能吃，还是不能吃。 凌七也没阻止，给对面茶楼上的人使了个眼色。 才俯身，想去检查老太太的情况。 却被男人阻止。 “你干什么！死者为大，难道你想毁尸灭迹不成？” 凌七解释：“这位兄台，你说令堂是吃了咱家糕点没的，敢问可有证据？” “还需要什么证据，我娘除了你家蛋糕，别的啥也没吃。 不是蛋糕有毒，她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去了！” 凌七又问：“所以，你没请大夫看过，也没切实证据。 那凭什么认为，是我家糕点，导致令堂离世的？” 这话乍一听，跟推脱责任差不多。 可凌七又紧接着来了句：“我家除了面包，拥有十几款蛋糕，每天都要销售出去几十个。 怎么除了令堂，没见其他人有事？ 难道我与令堂有仇，单独做了个毒蛋糕，想把她害死泄愤？ 那不可能啊，材料都是统一准备的。 如果一个蛋糕有毒，其他蛋糕肯定也有毒！” 话音刚落，现场就炸了。 买过和没买过糕饼屋蛋糕的人，都惊恐地看着凌七。 第419章 要不，你回忆回忆，自己欠谁十根手指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七不为所动，仍旧自我怀疑着：“可我不认识你母亲呀！ 我来府城这么长时间，每天不是在家里，就是来店里帮忙。 钱都赚不过来呢，哪有时间跟你俩结怨。 要不，你回忆回忆，自己欠谁十根手指？” 最后一句，凌七是压低声音说的。 男人，也就是张大强，惊恐地看着对方，不可置信凌七是如何知晓他和赌坊的恩怨的。 身上的冷汗唰唰往下掉，围观群众还以为凌七出言威胁了呢。 正准备打抱不平，就见常万带着几位官差将现场围了起来。 “听说这里出人命了，什么情况？” 凌七装作不认识对方的样子，拱手：“这位大人，我要状告这位男子，诬告我糕饼屋蛋糕有毒！” 现场再次哗然，大家都不明白，凌七为何如此有底气。 难道男人的母亲，不是证据？ 常万也没想到，凌七操作这么骚。 一般情况下，不是该哭诉自己冤枉？ 却也没说什么，让人将张大强，还有他母亲，以及糕饼屋所有人，都带回府衙。 凌七建议：“既然这位兄弟说凌家糕点有毒，我们就不能将问题糕点放在这里。 万一被谁偷了去，不是给差爷们添乱？ 我建议将糕饼屋里所有东西都带到堂上，请大夫和仵作验明，是否有毒。 或者，我们糕饼屋全体员工吃下也可。 就是胃口有限，怕是得吃上两三天。 很多东西一放就不新鲜了，怕最后变质，拉肚子，然后又被人冤枉，里面放了脏东西。 对了对了，还有账本儿，账本儿也给带上。 这位兄台不是说在我家买的蛋糕嘛，刚才时间紧迫，还没来得及跟他对峙。 等到了公堂上，在青天大老爷的见证下，咱们可得将事情讲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常万本身就认识凌家人，再加上糕饼屋开业那天，凌一几个过来送了不少好东西。 听到这话，都忍不住笑了。 心想能让余夫人赞不绝口的，凌二少夫人的手下，果然有两把刷子。 这样的凌家和凌二少夫人，脑子进水都做不出来下毒害人的事。 这明显就是被人污蔑了啊！ 不过当着这么多围观百姓的面儿，话不能这么说。 让凌七去忙活，还随机挑了两位百姓，在门口盯着，看店员有没有藏私。 二楼的食客们看到现在，一个个都淡定下来了。 也是，谁家遇见这种事情能够淡定。 凌七仿佛早知道会有这场劫难一般，丝毫不慌。 他们乐呵呵等人收拾好，才下楼，说要一起去府衙。 “我刚刚吃了两块儿奶油蛋糕，万一出问题，也能让知府大人给凌七掌柜定罪！” “是啊是啊，我们都吃了奶油蛋糕，万一出问题，也能让知府大人的府医给瞧瞧！” 简直看热闹不嫌事大。 常万无奈扶额，奈何来糕饼屋消费的，都是府城有头有脸的人物。 不敢得罪，只能带着往回走。 喧闹的街上一群人大摇大摆，还兴高采烈地跟后来人分享，他们要去干啥。 那些不明所以的看客们觉得这群有钱人真是又疯又癫。 “诶呦呦，都被人投毒了还不怕，这胆子，是真大啊！” 二楼顾客集体翻白眼：“哼，你们懂什么，无知！” 糕饼屋距离府衙路程不近，如果不是恰巧在隔壁街道，碰见了出来办理公务的常万等人，事情怕是还有的耽搁。 当然，距离远也有一定好处。 那就是能回家通知家里人。 当然，一来一回得花时间。 常万等人快到府衙的时候，池兴月才刚收到消息，和程大夫、舒慕云、凌惟成一起，赶着马车出来。 凌一、凌三、银宝暗中跟上，准备看情况行动。 如果凌七能顺利解决，他们就不出现了。 如果凌七解决不了，就迅速离开，搬救兵去。 虽说他们也不认识多少当官的，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刚到府城，兄弟们就出去打听过了。 不少无辜获罪的官员官复原职，其中就有崔敬忠。 凌家人相当庆幸，当初有雪中送炭的情意。 虽说崔大人是个户部尚书，管不到案件方面的事。 可人家品阶高啊，三品大员，人脉关系不可小觑。 银宝已经打算好了，崔大人愿意看在往日情面上帮忙最好，若是不愿，他就敲登闻鼓去。 反正凌家跟周皇也是有点交情的。 一群人心事重重，等到了府衙，看到的却是一派轻松的场面。 凌七丝毫不慌，问张大强是何日何时买的蛋糕，并要求他拿出小票。 张大强本就被凌七搞得心慌意乱，被这么一问，身子抖了三抖：“小，小票早丢了！” “那你怎么证明，在我店里买过东西？要不你说个时间，我勉强查一查？” 余庭章也问：“可有其他证据，若是没有，要按敲诈勒索罪判决的。 而且，你母亲若是死于非命，你可能还得担上杀人罪的罪名！” 张大强本就色厉内荏，如果不是在赌坊赌输了钱，走投无路。 也不会被人蛊惑，给母亲吃了那有问题的糕点。 原本想讹一笔赔偿就走，谁成想，糕饼屋掌柜这么刚。 宁可闹到府衙，都不肯花钱了事。 不对，不是这样。 张大强抬头，惊恐地看着凌七。 那眼神儿似是在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有人毒害我母亲，来污蔑你？” 事已至此，已经没有强撑的必要了。 “大人，我招，我招......” 当然，也没招出个所以然来。 徐大全办事不会给自己留太明显的疏漏。 跟冤枉老太太的那个大娘一样，张大强只描述了个模糊人影。 只不过，他清楚背后之人是徐大全。 可他不敢说，怕对方买通狱卒，杀了他。 于是，将责任推到那人身上：“大人，他骗我啊，他说那糕点里只是放了点泻药，谁知，我母亲一吃，人没了！ 我也是被人蒙骗，才以为是糕饼店投毒。 如今想来，那人从始至终针对的就是我啊！ 大人，求你为我做主！” 余庭章摆摆手，让人把他押下去。 等找到幕后指使，再做判决。 第420章 徐家花楼出事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七感激道谢，将一部分包装精美的面包、蛋糕留在了府衙，感谢秉公执法的余大人，和衙役们。 剩下一半分给围观群众，感谢他们见证了糕饼屋的清白。 大伙儿都高兴坏了，今天不仅看了戏，还吃了好东西。 纷纷恭喜凌七沉冤得雪。 凌七大手一挥，说接下来三天，糕饼屋五折酬宾。 还承诺二楼顾客三张五折券，无论什么时候过来，无论购买多少东西，都可以使用。 二楼的少爷小姐们听到这话，满意地拍拍凌七的肩膀，大步离开。 心想还真是人红是非多，当谁傻子呢，用这么拙劣的手段就想搞垮对方。 短视啊，还不如求求对方，买几个方子回去开家店呢。 完全不晓得，徐大全动手，根本不是冲着生意来的。 他就是泄愤，恨凌七帮着董老头打徐家的脸。 完全不去想，凌家有没有可能，根本不晓得徐董两家的恩怨。 这边事罢，池兴月带着一行人下馆子压惊。 春织李植受宠若惊地坐在大堂里，觉得自己给二少夫人添麻烦了。 不成想，池兴月起身，主动感谢大伙儿面对困难没有退缩，她很欣慰。 春织笑了，拍着胸脯说：“二少夫人，春织往后就是你的人了，一辈子都是你的人！” 春芬李植也赶忙表达立场。 池兴月点点头，招呼大家开饭。 一桌招牌菜，七荤八素，得花不少银两。 池兴月没有丝毫心疼，开了两桌，还让小二拿了两瓶好酒。 春织感慨，二少夫人是真大方。就是这饭菜，没府里的好吃。 不过知足了，她一个下人，能到这府城里最有名的酒楼吃饭，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如今实现了，心里满满的感动。 酒足饭饱，一行人相跟着回家。 回去跟老太太说了下糕饼屋的事，老太太气哼哼道：“啥手段都敢使，也不瞅瞅咱家以前是干啥的！” 池兴月轻笑：“八成啊，那姓徐的压根儿没打听过咱家的情况。” 老太太翻了个白眼，心想这府城没个熟人宣传，就是不行。 若是在江宁府，谁敢在凌家身上动心眼子啊，不被玩儿死，也得脱层皮。 池兴月没太纠结这事，让人给凌八送了个信提醒，就进空间了。 哼着小调吃水果，完全没把徐大全放心上。 都不晓得，那边气炸了。 徐大全再一次砸了一堆东西：“废物，废物，连诬陷都不会吗，一吓唬就全招了？ 你你你，怎么找的人？” 徐管家满头大汗地跪在地上，不言不语。 脑子不受控制地往那些玄而又玄的方向想象。 好像徐府，就是从那批死士失踪后，才开始倒霉的。 想到这里，身子不禁抖了抖。 “老，老爷，你说有没有可能，是他们回来了？” “他们，谁呀？” “就，就徐勇、徐前他们！” “滚！”徐大全一脚将管家踹飞，大鼻孔蒲扇了好几下，才勉强恢复理智。 “让人给春丫老丁传消息，再没进展，就要了他们老爹老娘、儿子闺女的命！” “是！” *** 一通闹腾，糕饼屋生意不仅没差，反而更好了，真是让人又嫉又恨。 凌七会做人，主动带了礼物感谢周边商铺帮忙。 态度真诚，让人挑不出半点理来。周围的敌意少了许多。 凌季恒休沐的时候，知道了这件事，还责怪池兴月没有及时跟他通气。 池兴月眉头轻挑：“告诉你有什么用，不还是凌一几人解决？ 你在书院安心读书便好，知道了出不来，不得着急上火？” 凌季恒无奈地叹了口气，没说什么。 当天晚上却出去了一趟，快天亮时回来，发现池兴月没睡着，坐在床上直勾勾地看着他。 凌季恒也没解释，将人抱怀里。 长夜漫漫，总得做点什么，来纾解这么多天的相思之苦。 *** 五月初三，端午节前夕。 糕饼屋推出了红枣红豆粽、紫米板栗粽、蛋黄鲜肉粽，还有百合桂花粽。 价格小贵，品质奇高。 哪怕家里条件一般的，都愿意过来买俩，跟家里人分了尝尝。 那些熟客就更别提了，上百个上百个预订。 如果不是家里下人们日以继夜，根本供应不过来。 池兴月坐在柜台里，吃着宝珠给她煮的紫米八宝粽，整个人都快飞起来了。 “唔，宝珠手艺长进不少，我都舍不得把她嫁给二柱了。” 说完再来一口：“不过嫁给二柱比嫁给旁人好，我想吃啥了，还能找她做。” 凌季恒手里的，是个鲜肉粽。 一大块儿瘦肉包在糯米里，吃起来一点不腻。 来往顾客见了，非要买俩人手里的。 池兴月嗔了对方一眼：“你倒是有眼光，只能匀两个，不能再多了。” “成成成，多谢老板娘了！” 说着掏钱。 池兴月也不含糊，从木桶里拿出两只粽子递给对方。 那人一摸：“哟，冰镇的，糕饼屋还有冰块儿卖呢？” “嘿嘿，没有大冰块儿卖，过两天可能会上雪糕和冰粉，欢迎惠顾啊！” 这人带着好奇离开了，池兴月继续吃粽子。 突然，凌三跑进来，压低声音说：“夫人，大消息，徐家花楼出事了。” “哦，什么事？” “听说那边姑娘脸上集体爆发红疹，大夫过去瞧了，说是花柳病。 在那边消遣过的老爷们不干了，打上门，要求徐大全给个说法。 那边现在正乱着呢！” 池兴月听得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了，恨不得飞过去看现场。 可惜凌季恒不同意，怕污了她眼睛。 池兴月无法，只能打发凌三回去，将细节盯住，回来给她转述。 等人走了，才问凌季恒：“你干的？” 凌季恒轻笑：“只是在水缸里下了点药，不碍事，顶多半个月就会好。” 池兴月撇嘴，心想十五天呢。 就算事后证明姑娘们没问题，徐家那花楼，怕是也废了。 “如烟在家里，学歌舞也有一段时间了吧。” 池兴月秒懂他的意思：“后天我就带她到庙里上香！” 凌季恒笑了，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池兴月抬手戳了下他的胸口：“至于么你，一个小姑娘而已，怎么跟洪水猛兽差不多了？” 第421章 泛舟湖上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心想，至于，非常至于。 只要如烟在府里，他每回回来，都提心吊胆的。 生怕什么时候不防备，中了招。 早点把人送走，也能轻松些许。 晚上回到家，就和凌一几人商量对策去了。 池兴月也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让她后天配合自己演出。 第二天，吃过早饭后，池兴月喊来如烟。 “如烟，你到府里多久了？” 不等对方回答，池兴月又问：“可有做好到二房来的准备？” 如烟听到这话，立即俯身：“回二少夫人，奴婢准备好了，奴婢时刻准备着！” 池兴月手指擦过如玉的白瓷杯，瞧着如烟脸上的欣喜，心有些哽。 “端午那天随我去庙里上香，等回来，我给你安排。” “多谢二少夫人！” 池兴月摆手，让人退下。 揉揉发疼的额角，感觉真是糟心啊。 凌季恒从隔壁进来，替她捏肩捶背。 池兴月长吁一口气，把凌三喊过来，跟他打听徐家花楼的事。 “二少夫人你是不知道，昨天徐家花楼可热闹了。 上百名客人带着他们家眷过去闹事，大夫请了一拨又一拨，都说是脏病。 老鸨都吓坏了，那些客人和家眷们哭天抢地，要求徐家赔偿。” 池兴月好奇地问：“赔了吗？” “没啊，怎么可能赔，徐大全压根儿不承认自己花楼有问题。 更何况那些客人，的确没有得病的迹象。” “然后呢，那些客人肯善罢甘休？” “怎么会，也就现在身体没出问题，还绷得住。 等他们也...... 嘿嘿，夫人，我啥都没说哈，啥都没说！” 池兴月朝他翻了个白眼，又打听了点其他事，才把人放走。 凌季恒瞧着两人亲近的模样，醋坛子都快打翻了。 恨不得上去拨开两人，可看小媳妇儿那么开心，终究还是没忍心。 唉，这两地分居，聚少离多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时间一转到了端午这天，池兴月天不亮，就带着宝珠、如烟出发上华寺。 赶车的是府里一个普通小厮，凌季恒还有凌一几人通通没出现。 如烟难得出门闲逛，掀开帘子，看着逐渐繁华起来的街道。 问了句：“二少夫人，如果回来时间早的话，奴婢能不能到街上逛逛，买点儿东西？” 实际上是很久时间没见父母兄长了，有些想念。 想找机会看看，能不能碰个面。 池兴月点头：“当然可以！ 往后咱家如烟身份就要不一样了，是该买点自己喜欢的。 呐，收着吧，端午安康！” 池兴月从暗格里拿出两个荷包，一个给了如烟，另一个给了宝珠。 宝珠连打开都没打开，就揣进了怀里。 甜甜道谢：“多谢二少夫人！” 如烟想拆荷包的手一顿，也赶忙道谢。 池兴月摆摆手，让两人随意。 车子晃晃悠悠，不知道走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上华寺山脚。 这里人山人海，全是过来祈福的。 池兴月从车上下来，在宝珠的搀扶下登山。 一路怀着崇敬谦卑的心情，看着与城里截然不同的风景，池兴月感觉自己心境都开阔了。 与之相反的则是如烟。 摩肩擦踵的人群，让她烦躁。 可为了能够得到二少爷的垂青，她忍。 不断在心里念叨，等到了山上，一定要求菩萨保佑她，一胎仨宝，取代池兴月的位置。 上华寺距离府城有些远，可这边的香火，一点不差。 池兴月随着人群来到大殿，面对宝相庄严的金身，虔诚一拜。 她不求财，不求权，不求地位，不求子嗣，只求家里人平安顺遂，幸福安康。 临走前添了些香油钱，和宝珠如烟一起，到上华寺后山，欣赏初夏的美景。 “听说后山有一片荷塘，二少夫人，咱们过去看看吧！” 池兴月点头，步子不快不慢。 走了这么久，说实话有些累了，可为了计划，不得不坚持。 谁知如烟不干了，站在原地：“二少夫人，奴婢能不能找个地方歇歇呀？ 走那么多路，脚掌都快磨出泡了。这要是回去，还怎么伺候二少爷？” 如烟声音不低，惊得不少游客寻声来看。 池兴月面上羞红，有些不情愿，却又无可奈何地说：“那你注意安全，可别跑远了！” 如烟眼睛一亮，答应一声就跑走了。 池兴月叹了口气，在大伙儿恨铁不成钢的目光中，转身离开，前往后山。 宝珠还说：“二少夫人，如烟也太不像话了！” 池兴月拍拍她的手：“她也是小孩心性，等磨炼两年，性子就沉稳了。” 宝珠嗔道：“我看呀，是您太惯着她了！” 池兴月笑笑不说话，走出去好远，才给了她一个赞赏的眼神。 两人谁也没管山那边的事，顺着人流，走了有小半个时辰，终于来到一片荷花池。 十几亩的水塘，里面密密麻麻生长着荷花。 荷花亭亭玉立，有只露出了个尖尖角的花苞，也有开得灿烂，露出金色花蕊、绿色莲蓬的大花朵。 其中一支并蒂莲，最是吸引小姑娘们的目光。 岸边还有小船，供游客们租用。 池兴月快步上前，问清楚价格，果断租了条小船泛舟湖上。 当然，她不会划，而是请了位师父。 和宝珠相对而坐，感受着萦绕在花间的徐徐微风，心情说不出来的惬意。 突然，宝珠指着前面不远处：“二少夫人，你快看，鲤鱼戏莲花！” 池兴月扭头，就看见一只通体红色的锦鲤，往水面上一跃，便咬住了荷花花瓣。 她笑了：“是好兆头啊，有赏！” 划船师父“诶”了一声：“谢夫人赏！” 宝珠赶忙上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银元宝，放到师父手心。 师父道过谢后，划起船来更加稳当了。 还说：“这位夫人，您想到哪里看了，您直说。咱今天就为您划船了！” 池兴月笑笑：“那就谢过师父了！” 说着问对方：“这池塘里的荷花卖吗？” “卖啊，一束十两银子。所得善款，方丈会用来接济山下的穷苦百姓！” 池兴月点头：“那走的时候来一束吧，要最大最漂亮的花苞！” “得嘞！”船夫一声漂亮的吆喝，将船荡得更远了。 第422章 如烟去哪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和宝珠在这边悠闲度日，山那边凌一几人，却是气氛紧张。 盯梢如烟，并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怎么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 为此，几人一直在静待时机。却没想到，竟然撞见了前来传递消息的徐管家。 真是天助我也。 凌一当即拿出程大夫配制的药粉，往徐管家身上撒了一些。 等到对方意识恍惚之际，错身而过的瞬间，在他耳边叮嘱一句。 徐管家像是只提线木偶，面无表情地“嗯”了一声。 恰好如烟走到了一处人烟稀少之地，凌一几人当即展开行动。 先是将自己的面容声音修饰一番，然后拿黑巾遮了面。 几人上前，作势要将如烟掳走。 动作却不是很利索，给了她挣扎的空间。 让她看见几人身后不远处的徐管家，顺便通过聊天，透露一些消息。 比如说，徐家花楼出事，生意一落千丈。 “动作快点儿，一会儿被人发现了。楼里都好久没来钱了，把人弄回去，今晚就能开张！” “徐老爷也真是的，就因为徐管家说了句，春丫现在能歌善舞，就给人掳花楼去。 一点不顾念人家一家四口，为奴为婢这么多年的情义。 也不怕人爹娘知道后受不了，对他报复！” “这话是你该说的？收钱办事，给我把嘴闭严！” 话音刚落，如烟就在药物的作用下，昏了过去。 然后被装进麻袋，由不怎么在人前露面的凌五出马，从小路送下山。 凌一几人隐入暗处收尾，顺便保护池兴月的安全。 现场恢复原样，徐管家从混沌中醒来。 看着眼前陌生的风景，震惊了好久。 赶忙去摸身上的钱物，发现没丢，松了口气。 至于春丫，找不到就找不到了。也不是多重要的人，回去胡乱编两句应付差事就成。 就这样，徐管家也下山了。 和凌五前后脚，还被不少人都看见了。 池兴月不晓得这边的进展，徜徉在荷花池里，心情超级舒畅。 临近中午，将宝珠身上的包裹解开，拿出里面的油纸包。 两人闻着油纸包里散发出来的香味，肚子咕噜噜响起来，不由轻笑出声。 池兴月从其中一个油纸包里抽出两双筷子，一双自己用，一双递给宝珠。 两人打开香酥鸡，哼哧哼哧吃起来。 宝珠还边吃边说：“好香啊二少夫人，我还是头一回吃这么好吃的鸡肉呢！ 话说如烟真是没福气，就小半个时辰的路都不愿意走，偷懒。 这么美的景色没欣赏上，这么好吃的东西也没吃上。 二少夫人，你说她现在在做什么呀，会不会饿得受不了？” 池兴月吃鸡的动作一顿，抬头茫然地看着船夫：“师父，这里能吃肉吗？我不是故意的......” “哈哈，没事，这里已经不在上华寺范围了，两位小施主只要不在寺里吃肉就行！” 池兴月松了口气，拿了一包肉干给船夫，才和宝珠继续聊天。 “来的时候不是给了如烟一个红包嘛，她要是饿了，可以到寺里吃素斋。” 宝珠“嗯”了声，继续吃鸡。 两人哼哧哼哧解决掉一整只，任觉意犹未尽。 却也没再拿出什么肉干来吃，简单吃了两块儿糕点，就结束了午餐。 将包裹收拾好，让船夫往回划。 大中午的，太阳有些晒。她熬不住了，想找个阴凉歇歇脚。 船夫应了声，慢悠悠往回划。 路过漂亮的花骨朵，还给采下来，扔船上。 没多久，就采了十几支。船夫觉得太单一，还给配了两个叶子，三个莲蓬。 池兴月下船时，花苞都把剩下的船舱给占满了。 这么多，根本带不回去。 她有些犹豫：“这么多，得多少银子啊？” “十两啊，我瞅你顺眼，就多给你采了几支。 怎么，带不回去？没事，咱这有人帮送！” 说着抬手：“老路，过来一下，帮忙把这花送小娘子车上。” “诶，来咯！小娘子，你是哪家的？” 池兴月告知对方牛车停靠位置，还给塞了二两银子：“多谢，麻烦这位老乡了！” 心里想的却是：“都是套路啊！” 处处要钱，普通人还真消费不起。 如果不是她做生意，出来一趟，能把家底花光。唉！ 池兴月带着宝珠，在岸边垂柳下找了一处石桌，坐下来。 两人也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波光粼粼的水面，以及穿梭其中的小船。 大中午的，岸边有不少叫卖的。各种小食，生意怪好的。 池兴月让宝珠随意，她要在桌子上打个盹儿。 宝珠“嗯”了声，却也没走。 直到半个时辰后，池兴月休息好了，两人才顶着大太阳往回走。 然后，“出乎意料”地发现，如烟不见了。 “人呢，怎么不在？她明明答应二少夫人，不跑远的！” 宝珠故作焦急地询问周边游客，都说没见过那位身穿粉色纱裙的姑娘。 “二少夫人，您说如烟有没有可能下山了啊？” 池兴月摇头：“我不知道，要不咱们还是找找吧！” 说着在附近找了一圈，却根本没见着人影。 无奈只能离开。 “二少夫人，您别担心了。八成呀，是如烟怕热，先回去了。 咱们到山底下看看就知道了！” 池兴月“嗯”了声，加快脚步。 两人跌跌撞撞来到山脚，却只见着了看守牛车的李二。 一问才知道，如烟压根儿没下来。 “那她能去哪，难道是在哪躲太阳？” 池兴月狐疑了声，在宝珠的搀扶下坐上车。 却没直接离开，而是在这边等着，看能不能等到如烟。 车厢里，粉色的荷花堆在角落，都有些打蔫了。 池兴月喊李二到附近村子里问问，看有没有瓦罐。 “有的话就买一个，再灌点儿水，省得这花坚持不到回府，就蔫儿了。” 李二挠挠头，离开了。 宝珠看着他疑惑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 “二少夫人，您信不信，他一定是在想，怎么府里有荷花，您还要到外面采啊？” 池兴月抬手刮了下宝珠的小鼻子，心想就你机灵。 “那你说说，我为什么要花高价买这些？” 第423章 不怕得病吗？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宝珠哈哈一笑：“我猜啊，您头脑一热，就买了。 可能是那样的环境，那样的氛围，又热闹又漂亮，想把这份回忆带回家。” 池兴月“嗯”了声，似是承认了这种说法。 和宝珠一起整理好荷花，才靠在车壁上，边扇扇子，边等如烟回来。 然而，直到李二回来，将荷花插到坛子里，都没人回来。 池兴月有些烦躁，便让李二赶车。 因着不是返程高峰，没多久，几人就到凌府了。 池兴月装模作样地问守门小厮：“如烟回来过吗？” “回二少夫人，如烟姑娘没有回来过。” “什么，没有回来吗？” 池兴月既惊讶，又着急：“二少爷在家还是去店里了，老太太呢，在荣思院吗？” “在，都在呢，今儿个端午节，主子们早早就回来了！” 池兴月小跑着回到清风院，跟凌季恒说了如烟的事后，凌季恒当即喊二柱、银宝等人，去上华寺找找。 池兴月等人离开，又支走宝珠，才狠狠地松了口气，问凌季恒：“搞定了？” 凌季恒拿帕子替她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凌五还没回来，不过问题不大！” 池兴月摇摇头，叹了口气：“造孽了，相公，你说佛祖会不会怪我？” 凌季恒安慰她：“不会，你什么都没做，是她自己乱跑的。 也是她怀了坏心思，想把凌家搞垮！” 池兴月也是这时才知道，徐大全丧心病狂到要给凌家投毒，而如烟竟然答应了。 “不是，她有病吧，搞垮凌家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 她不还心心念念当你妾侍呢么！” 凌季恒翻了个白眼：“徐大全答应她，只要她把凌家家底摸清，再给咱们投慢性毒。 等徐家接手凌家家财，如果如烟怀孕了，就拿出五分之一凌家家产，给她肚子里的孩子挥霍。 如果没怀孕，徐大全就纳她为姨娘，还将她爹娘送去庄子上养老，整十个八个丫鬟小厮伺候着。” 池兴月：“......” 感情就她一个憨憨。 心里那点子愧疚瞬间没了，甚至希望如烟越惨越好。 被卖进花楼的如烟的确挺惨的。 将醒未醒时，听老鸨跟打手们叨叨了些有的没的，联系自己昏过去前，看到的徐管家的身影。 她悟了。 一定是徐管家嫉妒她可以得到凌家部分家财，才把她掳到这里来的。 徐老爷一定不知道，不然不会糟践她这么好用的棋子。 如烟想跟老鸨表明自己的身份，让她放她回去。 却发现自己浑身软绵，连嘴都张不开。 额头上渗出密密麻麻的冷汗，想翻个身，都不能。 就见老鸨走过来，捏着她的下巴左右瞅了瞅：“哟，醒啦？ 来的可真是时候，楼里就缺你这种既标致，又干净的姑娘呢！ 听说还会唱曲儿跳舞？那更好，以后你就是我楼里的头牌了！” 如烟不可置信地看着对方，心想别啊别啊，我可比头牌值钱多了。 可她说不出口。 老鸨从屋里出来，拿银子给凌五。 “人不错，就是有些傲，且有的熬！” “以妈妈的手段，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把人训得服服帖帖。 就是她这身份......” “呵，进了我红楼的，就没出去的。放心好了，她跑不了！” 凌五恭维几句，离开了。 走出去好远，转身，定定地看了红楼许久，才躲进巷子里卸妆，然后抄小道回家。 *** 池兴月稍微休息了会儿，就去荣思院了。 满脸愧疚地跟老太太说了如烟丢失的事，老太太安慰她：“也许只是贪玩，藏在山里没下来。 银宝不是去找了么，说不定傍晚就回来了！” 池兴月点点头，让李二把她从上华寺带回来的荷花搬进来。 因着池兴月往坛子里放了些灵泉水，荷花经过休整，看起来格外娇嫩。 老太太喜欢极了，让人放到梳妆台上。 还问耿素华：“好看吗？” “好看，真是太好看了。怎么说呢，感觉比咱院子里的荷花有佛性！ 对，就是有佛性！” 池兴月听到这话笑了，心想沐浴在晨钟暮鼓中的荷花，大抵是有些不同吧。 夜里，池兴月问凌季恒：“你今天在家里还好吗？” 凌季恒手指轻挽她的发：“天一亮就出去了，拜访街坊邻居，还给余大人、崔大人，还有长鹤书院的夫子同窗们送了点粽子。 忙完就快中午了，回来吃了个饭，休息一会儿，你就回来了。” 池兴月又问：“大过节的，书院就没举办什么活动？” “有啊，有诗会，还有赛龙舟！” 池兴月一个激动，翻身坐到床上，差点扯到头发。 “你怎么不早说！” 她要知道，说不定就去看热闹了。 凌季恒把人重新按到床上，心想若是让你知道了，还怎么把如烟送走。 没瞧他今天都不急着进空间了嘛，感觉外面都有自由的味道。 最后，两人什么时候睡的没人知道，池兴月只知道，二柱银宝一晚上没回来，老丁也不声不响地离开了。 据说是去挖煤了，但具体在哪挖，池兴月不知道。 反正都是过客，她不在意。 凌季恒又要去书院了，不过把后续都安排好了。 池兴月跟他腻歪了会儿，就把人送出门了。 问了问银宝、二柱上华寺的情况，就回屋休息了。 真好，她能松懈几天神经了。 对了，那处宅子里还住了个徐家丫鬟呢，不知道伤好了没，人还在不在。 池兴月想问问二柱，却发现自己眼皮有些重。 都怪凌季恒太折腾，她都好久没这么累了。 不知不觉睡着，等醒来，天都黑了。 池兴月问二柱，二柱说：“人早走了。 不知道跟徐府有什么恩怨，白日里一直在徐府附近打转。 如果不是有程大夫调制的膏药，那姑娘的脸就毁了。” 池兴月“嗯”了声，让人下去。 第二天去店里帮忙，看着人群进进出出，池兴月竖起耳朵听他们嘴里的八卦。 “听说了吗，红楼来了几位干净姑娘，准备后天晚上拍卖呢！” “不是吧不是吧，现在还有人逛花楼，就不怕得病吗？” 第424章 你以前是，那也是以前的事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怕什么，人家从外头买了十几个干净姑娘，听说个个花容月貌，还多才多艺呢！” “是么，那我可要去看看！” “可不，我也打算去呢。若是价格不高，还能尝尝鲜。若是......咳，算我没福气！” “白兄财力雄厚，定能得偿所愿。” 池兴月瞅了眼人模人样的两人，摇摇头，继续盘账。 耳朵却还在跟着两人，听这府城里的八卦。 红楼，如烟状态好了点，却被人绑住手脚，只留了嘴巴说话吃饭。 “红姨，我真是徐府的人。您给徐府送信，徐老爷会来赎我的！ 您放心，我很值钱，五十两，一百两，二百两都可以！” 红姨嗤笑一声：“当我这里是什么地方，区区二百两就能打发掉？ 随随便便来个客人，光打赏，都不止这个数！” 她买如烟，可是足足花了五百两银子，不留着赚个十万八万，怎么可能放她走！ 如烟一听有戏，当即激动起来：“嫌少可以再加，徐老爷很看重我，一定会将我赎走的！” 红姨神情复杂地瞅了如烟一眼：“那你等着，我这就给徐府送信。 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人家不一定会理你！” 心想若是别的府里的姑娘，她倒真有可能上门问问。 可徐府是什么地方呀，她对家。 没有敲锣打鼓庆贺对方生意出问题，都算她厚道了。 所以压根没让人传信，而是敲打其他姑娘去了。 基本都是被家里舍弃的，即便不情不愿，也不得不屈服于红姨的淫威下。 “外面儿什么态度，那些公子哥儿敢来咱红楼消遣吗？” “听说是新来的姑娘，一个个就不怕了。摩拳擦掌，准备拍下来尝鲜呢。 红姨，这泼天富贵，轮到咱们啦！” 红姨抬手戳了一下对方的胸膛，嗔道：“死样，等徐家垮了，还怕没有好日子？ 再找人放点徐家的黑料，哪怕压不倒他们，也要让他们伤筋动骨。” “是！” 日子一转过了三天，池兴月每天都在问：“红楼怎么样了！” 她甚至都想乔装打扮，去看花魁评选了。 然而凌一几人看得紧，她连府门都溜不出去。 而且那地方真不是女孩子能去的，一不小心，就会被扣下，被逼着成为楼里的姑娘。 想想就恐怖。 池兴月没法光临现场，可凌五能去啊。 将自己装扮一新，过去凑热闹了。 红楼还是挺热闹的，里三层外三层，坐满寻欢作乐的公子哥。 甚至连徐大全都来了。 不过红姨早有准备，给如烟换了个富家千金的妆扮。 再用轻纱遮面，药物控制行动，确保拍卖当天不会出幺蛾子。 红姨穿梭在脑满肠肥的老色批中，骄傲地介绍着今晚即将入行的八位姑娘。 “我们如烟，可是南方来的小妹妹，能歌善舞，还精通琴棋书画。 今年才十六岁，如果不是家里遭了难，只剩她一人了，也不至于流落到烟花之地。 看见没，旁边那个穿红色纱衣的叫袅袅。 袅袅没别的优势，就一把好腰。 诶呦喂，你们是不知道。 那小腰细的哟，我手从侧边这么一箍，指头都差不多能碰一起呢！ 关键是她不仅腰细，胸还大。瞧瞧那胸脯子，都快跳出来了！” 凌七躲在人群里，随着红姨的点评，在姑娘身上流连。 发现红姨夸人还真有一套，几句话，就把对方的优势展现出来了。 等介绍完，时间也不早了。 红姨看人差不多齐了，就开始了今晚的拍卖会。 底价一百两银子，一手十两，无上限。 话不多说，规矩都懂，熟客们很快就喊起价来。 就连头一回来的新人，也在这种热烈的气氛下，喊了几回价。 凌五想起哄，可担心自己被熟人注意到，便没掺和。 最终见如烟被一长得还算周正的公子拍下，就回去了。 并不晓得，这公子事后不仅带了朋友一起，还玩儿的特别花。 把如烟折腾的，缓了两三天才缓过来。 她都崩溃了。 哭哭啼啼求红姨给凌家送信。 红姨一句话打发她：“你不是说徐老爷看重你？我让人往徐府递了几回话那边都没消息。 你又说你是凌府的人，这凌府的人跟徐老爷勾搭上，是个什么道理。 我可不敢去凌府找人家晦气！” “红姨，求你帮帮我吧，我真是凌府的丫鬟。” “你以前是，那也是以前的事了。 以前跟现在没关系，你现在是我楼里的姑娘，就得守我红姨的规矩！ 行了，安生点吧。多接点客人，也能早日赚够赎身银子！” 如烟绝望地躺在床上，心想她为什么不头一个求助二少夫人呢。 说不得，当初报凌家地址，自己早脱离困境了。 如烟越想越恨，觉得徐大全太没人情味了。 不就区区几百两银子嘛，难道能跟凌家的财富相比？ 她爹娘还在徐家呢，结果就...... 呜呜，自己好惨啊！ 日子就这样过去了七天，如烟每天都要接待至少一个客人。 她哭过，闹过，绝食过，可惜没用。 红姨会给她喂药，还会把她送到最难伺候的客人床上。 平白多遭罪。 终于，在第八天的时候，她求到一位客人帮她带信。 徐府，徐大全迟迟没有等到春丫的消息，整个人都烦躁了。 最近自己花楼没生意不说，还要被死对头红姨挤兑。 赌场那边也不安分，他迫切需要一笔横财，来安抚那些躁动的心。 可春丫也太磨叽了，难道入凌府这么久，连个库房位置都打探不出来？ 也太废物了吧！ “老爷，徐大椿两口子又过来问春丫的事了！” “那边没消息，我能有什么招。让他俩等着，有消息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他们！” 徐管家应了声“是”，退下了。想起端午那天的事，不禁渗出一额头冷汗。 他怀疑春丫出事了，甚至可能与自己有关。 可他不敢说，更不敢往自己身上揽责任。 不然，怕吃不了兜着走。 跟前几次一样，把徐大椿两口子打发走。 可这心，仍旧惶惶不安。 派人出去打听，却什么都没打听到。 春丫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第425章 我跟他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春丫不是人间蒸发，而是入了红楼。 徐管家没能查到消息，是因为凌九在徐大椿查到上华寺后，抹掉了如烟的消息。 所以徐管家啥也不知道，徐大椿却是已经有了春丫的消息。 最开始，得知春丫被卖，徐大椿直接找上凌家。 池兴月装出很震惊的模样，面对对方怀疑，她不慌不忙，将端午节那天的事说了一遍。 “如烟不见后，我派了很多人去找，可惜都没找到她。没想到她竟然...... 早知道，我就是花高价，也得把她赎回来！” 池兴月抬手擦擦眼泪：“抱歉啊，这位大叔，我不知道如烟还有家人在，不然早去你那边报信儿了！” 徐大椿没想到，池兴月会是这么个反应，看起来比自己还震惊。 心揪着疼，却也没法在这里胡闹。万一被徐大全发现，他性命难保。 却也不会完全相信池兴月，从凌家离开，去了上华寺。 跟那边的村民打听，得知端午节那天，的确有人走丢，也的确有人连着找了几天后。 徐大椿对凌家的怀疑，才算是彻底平息。 在他走后，凌九凌十抹除了，徐大椿和如烟曾经出现过的痕迹。 所以徐管家调查，才会什么都查不到。 池兴月在徐大椿离开后，派人走了趟红楼。 虽然低调，却态度强硬地要给如烟赎身。 红姨嗤笑一声：“如烟可是我们楼里的头牌，怎么可能轻轻松松让你赎身！” “红姨，钱不是问题，如烟姑娘原本是要给我家少爷做妾的，谁成想，被坏人掳到了这里！ 红姨，求你高抬贵手，放如烟姑娘一条生路吧！” 红姨听到这话，气得拍了下桌子。 “什么叫放如烟姑娘一条生路，她在我这有绫罗绸缎穿着，有丫鬟小厮伺候着，还有客人给她逗趣儿。 她过的，不知道多自在呢！咋就没生路了？” “红姨，你知道我不是那意思！” “甭管什么意思，赎身不可能！” 如果不是这段时间跟徐家花楼打擂台，她还能考虑考虑。 可现在么，没门儿！ 凌九无法，只能求红姨把如烟喊出来，好让他看看人怎么样。 红姨抬了抬下巴，凌九扭头，发现如烟就站在门口。 红色的纱衣包裹着她曼妙的身姿，额头的花钿，让她含泪的眉眼看起来更加楚楚可怜。 凌九起身：“如烟姑娘......” 如烟身后是两名彪形大汉，知道自己逃不脱牢笼，不敢胡说八道。 “如烟谢过凌九大哥的好意，请代我转告二少夫人，是如烟没福气，不能随侍在二少爷身旁。” 凌九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几张银票。 “二少夫人没想到你会被人掳到这里，她派人在上华寺附近找了好几天...... 真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不说了，这点银子你收好，寻常拿来打点，也能让日子好过一些。” “如烟知道了！” 心里再一次后悔，当初没能第一时间求助凌府，生生错过了改变命运的机会。 凌九走后，红姨瞅了眼她手里的银票，吓得如烟往后缩了缩。 红姨嗤笑：“瞧那小气吧啦的劲儿，果然是没见过什么世面。 我楼里姑娘有几个穷的？她们屋里的珍珠翡翠哟，都快装不下咯！” 如烟抿抿唇，没说话。 红姨拍拍她的肩膀：“只要你好好干，别说穿金戴银，就是那夜明珠，都能往头上簪两颗。 你快乐，我也快乐的事，想开点不就好了嘛。” 如烟眸光闪了闪，行了个礼，离开了。 红姨哼着小曲儿，眼里闪过一抹不屑。 池兴月做好这些收尾工作，便在表面上与如烟扯开关系了。 徐大椿在上华寺转了一圈，听说徐管家和如烟失踪前后脚，不由对他产生怀疑。 可他没有轻举妄动，而是带着媳妇儿，去打探徐管家的口风。 结果让他很失望。 徐大椿在徐府又待了两天，终于忍不住，拿着全部积蓄来到红楼，求红姨开恩，让他见见如烟。 红姨也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收了银子，答应两人可以聊一刻钟的。 徐大椿感激道谢，没等多久，如烟来了。 看到自己爹爹，直接扑到了徐大椿怀里，哭了个痛快。 “闺女，时间紧迫，咱长话短说。你是如何来到这红楼的？” “我也不知道，我......” 如烟把端午当天发生的事，和自己的猜测说了遍。 徐大椿问：“你确定不是凌家那位小娘子，不想让你成为她丈夫的通房，使的肮脏手段？” “爹，如果是二少夫人，她完全可以把我卖得更远，也可以不用跑来为我赎身。” 徐大椿想想也是：“可，可徐管家没理由......” “他一定是想让自己孙女来为徐老爷办事，他一定是怕爹爹你完成徐老爷交代的任务，影响他的地位！” 徐大椿想想也是，点头道：“春丫放心，爹一定会查明真相，为你报仇雪恨的！” 如烟点头，眼睛红彤彤的，跟小兔子般可怜。 让徐大椿一糙老爷们儿都跟着扑簌簌落泪。 红姨虽然给了两人方便，却不允许他们破坏红楼的规矩。 时间一到，就派人将徐大椿送出了楼。 还提醒：“如烟现在已经是楼里的姑娘了，你常来，对你不好，对她也不好。 忘了她吧，趁年轻跟媳妇儿多生几个。以后别提这个大闺女，还能不影响小的的亲事。” 徐大椿心如刀割，和媳妇儿、儿子商量后，三人都决定要给春丫报仇。 只不过，三人报仇的目标不同。 徐大椿、徐小桂的目标是徐管家。 徐大椿的媳妇儿却觉得，如果没有徐老爷授意，徐管家不会这么大胆。 “春丫不是说了嘛，掳走她的那俩人说，是老爷让掳的。” “春丫也说了，老爷是被管家蒙蔽的。” “可不管怎么说，她对我春丫下手了，一点不顾念旧情。 你说说他，咋那狠呢？ 哪怕把春丫配给掏粪的，也比送去花楼强啊！” “你说说你，咋跟闺女一样蠢呢？ 老爷要是动手，能把春丫送给自己对家？ 我看呀，就是徐管家那混蛋玩意儿嫉妒我，才报复春丫的！ 我跟他势不两立，不共戴天！” 第426章 凿凿有据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一直让人关注着徐大全、徐大椿和如烟。 直到徐大椿掌握了徐大全的犯罪证据，直到凌季恒放假，整个人才有了一丝松懈。 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跟凌季恒说了遍，然后等天黑，两人开始搞事情。 要知道，空间里还有一具男尸没处理呢。 池兴月带凌季恒到空间洗澡吃饭看电影，两人躺在宿舍小床上腻腻歪歪。 直到凌晨，凌季恒去了趟派出所，从某间办公室拖出一具男尸，塞到自己的小空间。 然后出来，穿着黑衣摸进月色。 熟门熟路地来到徐府，溜达一圈，发现守卫严密了不止一点。 尤其是库房，不仅门口多了俩守卫，就连周围都站了一圈。 凌季恒遗憾地摇摇头，转身去找徐大全。 却发现徐大椿哆哆嗦嗦从书房里出来，怀里还抱着什么，一脸紧张中，带着兴奋的神色。 可能是太过得意，不小心被台阶绊了一下。 巡逻的立马喝问：“什么人？” 徐大椿冷汗唰一下流下来，凌季恒赶忙往旁边丢了一颗石子。 石子打到野猫身上，喵呜一声，解除了巡逻队对这边的警惕。 徐大椿松了口气，凌季恒也是。 怕出意外，赶忙找了个角落翻出来。 躲在徐家老宅不远处等着，确定四周住户都睡着了，才放出那具男尸。 往徐府大门前一挂，找了条巷子猫着。 也幸亏是夏天来了，温度适宜。周围还没啥蚊子。 不然他可待不住。 可能是天助凌家，天还没亮，就有人发现了这边的异常。 一声尖叫划破长空，凌季恒见附近住户都出来凑热闹了，赶忙离开。 趁着最后一抹夜色回家，翻窗户进屋。 被池兴月送进空间，好好洗了洗身上的晦气，然后才出来睡觉。 这一睡就到了半上午，池兴月一醒，就听见门外有人窃窃私语。 想出门去看，却被人抱住腰身。 凌季恒黏黏糊糊，大早上竟然想酱酿。 池兴月没经住他软磨硬泡，从了。 凌季恒喊人送水，一嗓子让所有人知道他俩大白天那啥来着，真是羞死人了。 不过还好，她脸皮厚。尴尬了一会儿，就不在乎了。 把凌一喊过来，就听他说：“主子，夫人，徐府出事了。” “哦，什么事？”池兴月明知故问。 凌一拱手，言语里带上丝丝笑意：“据说是徐家门口突然出现一具男尸，是失踪近三年的徐家打手。 事情闹挺大的，徐大全想私下处理，却被人报了衙门。 余大人亲自过去调查，然后把徐家所有主子，管家，还有门房等人，带回衙门审问了！” 池兴月轻笑：“这么严重啊！话说徐家打手是怎么失踪三年的？” “这个不清楚，据说是去追杀什么人，然后没回来！” 凌一眼神复杂地瞅了眼池兴月，池兴月哈哈一笑，岔开这个话题。 凌季恒宠溺地捏捏她的小脸，让凌一退下。 两人谁都没再提徐家，却谁也没有放下徐家的事。 在屋里休息了会儿，就到中午了。 池兴月陪凌季恒到老太太那吃了顿饭，就又到了分开的时刻。 凌季恒没和她腻歪，把凌一几人喊到屋里，密谈了很久。 直到时间不早了，才和凌季亿、黄敏博一起，前往长鹤书院。 路上淡定的，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倒是黄敏博，率先察觉到了大街上的不同。 “季恒兄你看，街上这些百姓，是不是在交头接耳啊？” 凌季恒撩开帘子一看，发现还真是。点点头：“许是发生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事！” 黄敏博一听，眼睛都亮了。 当即喊金宝停车，亲自下去溜达了圈儿，然后兴高采烈地回来，跟两人分享徐家的八卦。 “你们说，那人谁杀的？总不会真是徐老爷吧！” “这谁知道呢，就算不是徐老爷，也是跟他有仇的！” 的确，余庭章的第一反应就是他杀嫁祸，比如说跟徐大全有仇的董老头。 可是，谁这么无聊呢，就不怕把自己搭进去？ 再说，你都杀人了，不杀个重量级，却朝打手下手。 还是个失踪多年的打手，这怎么想，都不正常！ 案子陷入焦灼。 然而突破口很快就来了，先是那位差点毁容的小姑娘，到衙门送上一份徐家赌坊放高利债的证据。 然后是徐大椿，到府衙哭诉徐老爷卖了她闺女。 还呈上一份证据，说是这些年，徐老爷行贿的证据。 余庭章整个人有些懵，心想他一生意人，行什么贿啊，让当官儿的光顾他家青楼？ 大周建国之前，也没听说他给谁送礼呀！ 难道是，刚刚从上京城过来的那些官员？ 余庭章拿到账本，狐疑地翻看几页，神色突然严肃起来。 让人将徐家人押入牢房，说要做更详细的调查。 围观众人听到这话，都有些傻眼。 什么意思啊，徐大全真有事？那他是不是出不来了？ 想到这里，立马有人举手：“余大人，我有冤要伸！” “对对对，我也要告徐大全！” 先前那些受过徐家迫害的，见势不对，立马跳出来，踩上一脚。 不然错过这个时间，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给自己讨个公道了。 余庭章没有敷衍百姓，将案子全都记录下来，等查清楚再宣判。 百姓们心满意足地离开，街头巷尾再一次热闹起来。 就连书院里，都有人在讨论徐家的事。 “你们说，会不会是有人陷害？ 从徐家赌坊被砸，到花楼姑娘感染花柳病，再到门口莫名其妙出现死人，总感觉有人在针对徐家。” “我倒觉得，是徐老爷自己做了孽。又是花楼又是赌坊的，丧尽天良啊！ 季恒兄，你怎么看？” 凌季恒笑笑：“诸位说的都有道理，不过案件调查是看证据的。 咱们不能凭着主观臆断，去给人定罪。 我相信余大人一定能明察秋毫，不冤枉一个好人，也不放过一个坏人！” “说得好！”温景言从外面进来，对凌季恒的观点给予了充分肯定。 然后讲述了他对此次案件的看法，还让大家以“凿凿有据”为题，作一篇文章。 第427章 菜市口沸反盈天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徐大全的案子，最终也没在余庭章这里待多久，就被刑部官员接手了。 主要是涉及人员太广，还都是朝廷上的肱股之臣。 周皇知道后，命人严查。 建国之前的行为可以既往不咎，但若是大周朝建立之后，尤其是上京城被破后，还企图颠覆政权的，必须严惩。 朝堂上的气氛，一度压抑到没人敢说话。 那些从上京城过来，还没站稳脚跟的，恨不得将徐大椿给刀了。 心想你报复徐大全就报复徐大全，把他们扯进来干啥。 可徐大椿一个下人，哪懂这些弯弯绕绕。 看见个账本，就以为抓住了徐大全的把柄。 谁成想，徐大全是秦皇的人，在暗中密谋大事呢！ 哎呀呀，他们都拒绝秦文昌发出的复国邀请了，谁知道临了临了，被人翻出了旧账。 讨厌啊，真讨厌！ 要是被牵连，非得剐了那个瓜娃子不可！ 徐大椿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满院子奴仆，就他因为检举有功，获得了自由出入徐府的特权。 徐大椿得意极了，翻出来徐管家的私产，揣着一兜银子去找如烟。 这回他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优待，红姨不仅安排他与如烟密聊，临了还送了他个姑娘，温存一夜。 徐大椿不是不馋外面的花花世界，以前不过是没钱，得克制心底的欲望。 如今得了一笔横财，又被红姨捧得高高的。 本就没有多少理智的头脑瞬间稀碎，在温柔乡里出不来了。 等他心满意足回家，身上的脂粉味，让儿子跟媳妇儿炸了。 三人打作一团，最后也不知道是谁赢了谁，反正都挺惨的，徐府大门也没再开过。 池兴月再一次得知徐府的事，已经半个月后了。 彼此已值盛夏，菜市口沸反盈天。 “也不知道这徐大全究竟犯了什么事，居然要斩首示众！ 就连那徐家女眷，都不能幸免，听说被押到军营里，当那个了！” “我的天，这么惨？这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不晓得，余大人说事关机密，让咱们别瞎打听，省得惹祸上身。” “看来事情不小。” “那当然，听说徐大椿都被官府嘉奖了。 给了一百多两银子奖金，还还了一家三口卖身契。” “当仆人当到这份儿上，也是没谁了。官府考量的，还真是面面俱到啊。 如果徐大椿还是奴籍，想必没人敢把他收回家里，委以重任！ 烂在手里，不得牙行养着？那体格子，谁养得起哦！” “哈哈哈，谁说不是呢。 就是招长工，怕也不敢请他。毕竟，谁的命不是命啊！ 这么说来，官府是拿一百两银子，买他们家后半生啊！” “谁说不是呢！” 徐大椿隐在人群里，听着大伙儿对他的评论，刚开始还挺得意，慢慢的，就发现不对劲儿了。 天，他怎么没想到，自己前途暗淡？ 还以为得了官府嘉奖，会被奉为座上宾。 找份月入七八两的工作不成问题呢。 还好，他藏了点银子，短时间内不至于窘迫。 可只出不进不是长久之计，回去还得跟儿子媳妇商量商量。 大不了，他们就离开幽州。 走得远远的，就没人知道徐府的事了吧！ 徐大椿脸上重新挂起笑意，等着太阳火辣辣地照在头顶。 监斩官宣布：“午时三刻已到，行刑！” 一把明晃晃的大刀，由天而降。 咔嚓砍在徐大全的脖子上，溅了满地鲜红。 徐大全至死都没想过，自己会不得善终。 明明，他前半生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 脑袋咕噜噜在地上滚了几圈，死不瞑目。 恰巧对上徐大椿震惊中带着惶恐的眼神儿，徐大全仿佛释然般，眼睛黯淡了。 可这一幕，吓坏了徐大椿。 当天晚上就发起了高烧，最后高烧不治，气绝身亡。 大伙儿都说，是徐大全不甘心，拘了他的魂儿，好到底下报仇。 可池兴月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徐大椿触碰了那么多官员的利益，没道理还能风生水起地活着。 从他拿出徐大全跟前朝勾结的证据，他这个人，就已经预定了死期。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大概是，老天爷也看不惯他这种背主行为，给了惩罚。 反正，事情就这么了结了。 池兴月除了当过如烟一段时间主子外，那是片叶不沾身。 当然，她也因为这层关系，被调查了。 可凌家身份清白，再加上和周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刚被调查没多久，就被周皇喊停了。 说了句：“大周建立时，凌家还在青山村种地呢，有什么好查的！ 与其将精力放在这些无关紧要的普通百姓身上，还不如重点调查，秦文昌跟谁还有联系。 亡国之君心不死，身处囹圄，还坐着光复前朝的美梦。 看来是朕太善良，让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几句话，虽然给凌家安了个“种地”的名声，却不难看出，周皇与凌家的熟络。 朝上大臣们虽然没有明言，却都打算私下里查查，这凌家，跟周家究竟什么关系。 怎么种个地，就能被周皇惦记上。 只有崔敬忠老神在在，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有关系好的问了句：“崔大人可是知道凌家的背景？” 崔敬忠哈哈一笑：“就一普通农家，当年在云柔县，有幸见过一面。 听说那红薯，就是人家从深山里找回来的！” 如今红薯种便幽州土地，谁发现的，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崔敬忠说出来，不仅能给凌家人和周皇的关系打掩护，还能变相地给凌家讨要功劳。 虽然凌家人觉得不重要，可红薯的发现，的确改变了大周格局。 让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天命所归。 于是，在不知不觉中，凌家成为大伙儿关注的对象。 六月中旬的某天清晨，一道圣旨下下来，更是让凌家人震惊中带着狂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凌家有媳，贤良淑德，聪慧非常...... 发现红薯有功，特封池兴月为乐安县主，赏银一万两！” 第428章 县主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 只愣了两秒，就赶忙跪拜：“谢主隆恩！” 其他人也是，感谢周皇仁德。 老太太喜极而泣，要留宣旨太监在家里吃饭。 小公公摆手：“多谢老太太好意，咱家还有事要忙，就不留下来叨扰了！” “既如此，老身就不挽留公公了。宝珠，快，给公公摘两篮子草莓。 还有咱家那瓜不是快熟了嘛，麻烦公公给圣上捎几个，好感受下咱凌家的感激之情！” 小公公眉毛一挑：“那就有劳老太太了！” 话音刚落，宝珠、小荷、青绿、杏儿就去忙活了。 有摘草莓的，都挑着又大又红的摘，还在篮子里铺了厚厚一层草莓叶子，生怕给挤坏了。 还有摘西瓜的。西瓜用肉眼看不出来成熟度，只能上手拍。 小荷、青绿、杏儿拍的少，拿不定主意，只能问宝珠。 宝珠也慌，可二少夫人在前院等着她，只能迎难而上。 仔细回忆池兴月教她的方法，又结合这段时间的挑瓜经验。 宝珠连着拍了十几个，最终选定其中三个：“就它们了！” 小荷、青绿、杏儿立马上前，将重达十几斤的西瓜抱怀里，哼哧哼哧往前院赶。 而此时，小公公已经坐车上了。 牛车里，是老太太给他准备的吃食。 有早上熬的小米粥，还有桃花婶儿刚刚蒸好的大肉包子。 老太太接过舒慕云临时准备的荷包，往小公公手里一塞。 “圣旨来得太过惊喜，老身没能提前准备，还请公公见谅。” 小公公捏捏荷包，知道里面装的银票，立马眉开眼笑：“无妨，无妨！” 话音刚落，就看到了宝珠手里的篮子。 满满两篮子草莓，离老远，都能闻到果香。 小公公都没见过这么好看的水果，诧异地问：“这什么啊，也是从深山里挖出来的？” 老太太解释：“之前在云柔县买了些稀有种子，一不小心就种出来这种莓果。 还请圣上，还有公公一起品鉴。” 小公公吞了吞口水：“这么珍贵的东西，留给圣上品鉴便好。咱家过过眼瘾就行。” 老太太点头，让宝珠将草莓放到车上。 等小荷几人往车上放西瓜时，又多嘴了句：“这瓜是我孙媳妇培养的，特别好吃。” “咱家会提醒圣上的，老太太放心！” 车子缓缓离开，凌家人目送着那道明黄色背影离开，才松了口气。 然后，便是激烈的欢呼声。 “县主，天呐，咱家有县主了！” 耿素华稀奇地瞅了池兴月许久，脸上的欢喜，丝毫不作假。 舒慕云和老太太也是，高兴地手舞足蹈。 “我就说兴月是咱家福星嘛，你瞧，这不圣旨来啦？ 哎呦喂，咱凌家还没出过这么出息的人呢！ 老头子，快快快，是不是要安排兴月祭祖啊？” “是得跟祖宗说说好消息，等季恒放假吧，让小夫妻俩一起给祖宗们上个香。” “成，就这么办！” 气氛一直热闹到中午，才有了片刻停歇。 池兴月也想明白，自己这个头衔是怎么来的了。 因着红薯，周皇的确想奖励他们家。 然明面上，发现红薯的人是凌季恒。 凌季恒又要参加科考，过早进入大众视野，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给他封赏，将来哪怕得了状元，也会被人诟病关系户。 就算取得什么成就，升迁之路也不顺。与奖励他的初衷，背道而驰。 所以，奖赏落到了凌家女眷身上。 周皇在封赏老太太、舒慕云、池兴月身上犹豫许久，才选择了最年轻的池兴月。 一方面是她和凌季恒是夫妻，奖赏落到她身上，跟落凌季恒身上没有太大差别。 另一方面，刑部调查出，徐大全的覆灭，多多少少与池兴月有点关系。 明面儿上没法大加封赏，只能暗地里采取这样的措施。 池兴月有了体面的身份，将来凌季恒入朝为官，那些人也不会诟病她的出身。 傍晚，凌家人举办烧烤派对来替她庆祝。 结果串串刚放到炉子上，就有客人来了。 寻常凌家都没客人的，被这么一通传，还挺惊讶的。 老太太带着舒慕云、池兴月过去迎客，发现左右邻居都来了。 除此之外，还有好些生面孔。 “见过县主！”来人异口同声。 池兴月愣了一下，赶忙喊“免礼”。 老太太嗔怪：“她就一小姑娘，哪受得住你们这么重的礼。快进来坐，别客气哈！” 大伙儿笑笑：“礼不可废，二少夫人如今可是有品阶的县主，在她面前，我们哪敢放肆！” 话语里是说不出来的羡慕。 谁能想到啊，从北边山村村里出来的凌家，到府城只有两三间店铺的凌家，背后的人，居然是周皇。 可真是真人不露相。 早知道，他们早巴结上来了。 哪像今天啊，瞅见满府城告示，才知道自己隔壁住了了不得的大人物，着急忙慌上前表忠心。 老太太笑着把她们迎到荣思院，大伙儿才将见面礼拿给池兴月。 有一对儿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还有一套镶嵌宝石的黄金头面。 一串圆润光泽的南阳东珠，以及一块儿千金难求的蜀锦。 池兴月笑着道了谢，让宝珠送去库房。 虽然东西都是好东西，可将来要还的。 小到节礼，大到婚丧嫁娶，这家呀，不好当，还得婆婆操心。 池兴月投去一抹感激的笑容，舒慕云手指搓搓，好想上去捏捏她滑嫩嫩的小脸。 唉，也不知道儿媳妇怎么保养的，这皮肤状态，绝了。 难怪儿子那么喜欢呢，大白天都...... 咳咳，歪楼了。 舒慕云笑着招呼大家落座，让大家尝尝府里烧烤。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串串啊，我听说飘香楼那里天天爆满，不提前个七八天，都订不到座位呢！” 耿素华笑笑：“是啊，跟那边一样的。 你们要是喜欢，临走时我给你们包点调料。等回去了，也能自己烤！” 大伙儿笑着道谢，拿起肉串儿放嘴里。 然后就被孜然和辣椒的香味惊艳到了。 “诶嘛，咋这好吃？简直唇齿留香！” 肉没有一点腥味不说，还能感受到一股果木香。 第429章 祭祖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一场酣畅淋漓的烧烤晚宴之后，池兴月拖着疲惫的步伐，回到清风院。 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准备进空间。就听见外头有人敲门。 池兴月赶忙起身，小跑着开门。 就见宝珠带着几位丫鬟进屋，将她让送去库房的盒子全都放到了桌上。 “娘？”池兴月疑惑地看了舒慕云一眼。 舒慕云拉着她的手进屋：“既然是邻居们送你的礼物，就放心大胆用，哪有送去库房的道理。 娘如今掌握凌家的财政大权，这点主，还是做得了的。你安心接着就好！” 池兴月担忧地问：“蔬菜店利润有限，怕是负担不起给邻居婶娘们还礼！” 舒慕云噗嗤一笑：“哪有你想得这么夸张！ 放心好了，娘有钱着呢。若是实在拿不出来好东西，就找你借，娘给利息。 反正不会让你吃亏的！” 池兴月伸手抱了抱对方，心想有个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的婆婆，可真幸福呀。 结果下一句就是：“娘呀，只盼着你跟恒儿好好的，能早日诞下一儿半女。” 池兴月：“......” 不忍拂了舒慕云的好意，笑着说：“娘放心，等明年，我保准怀上。” 舒慕云得了她的承诺，笑着离开了。 池兴月松了口气，心想成亲三年半，是该考虑怀孕生子了。 只不过，她还很年轻啊。这具身子，连二十岁都不到。 真要在最美好的年龄，当母亲？ 这个问题，好难啊。 池兴月吹灭油灯，带着匣子进空间。 然后给凌季恒写信，结果他秒回。 “我的天呐，媳妇儿你也太厉害了吧！ 我这才当上秀才几天呀，你就成县主了。 牛掰，太牛掰！” “媳妇儿，你是不知道，你的大名已经传遍长鹤书院了！ 大家都很佩服你，居然能发现红薯这种利国利民的作物。 夸你巾帼不让须眉。 媳妇，我好想让大家知道，乐安县主是我家的！” 池兴月眉眼弯弯：“你可给我低调点吧！ 圣上没有把这虚名落到你头上，想必是要委以重任。 你好好表现，别让他失望。” 凌季恒片刻后传来纸条：“我知道的，就是想你，很想很想你！” 池兴月没再回信，而是给他送了好些好些吃的。 不仅有通过小空间，传递过去的各色水果。 还有第二天，让银宝特意跑了趟，往书院送了几个西瓜，还有一篮子草莓。 结果银宝还没回来，宫里就来人了。 小公公去而复返，说圣上尝了凌家的西瓜，特别喜欢，想要跟凌家采购。 可凌家才种了多少啊，就是全送去宫里，也不够吃啊。 更何况，池兴月不怎么想跟皇家做生意。怕被贼人钻了空子，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老太太也是同样的意思，当即表明态度：“花什么钱呀，咱凌家，就是皇家后花园。” 说着把小公公请去种西瓜的地方，让他亲自瞅一眼产量，然后挑着成熟的摘下来，送去皇宫。 老太太还给了对方两把种子：“听说司农掌钱谷之事，想必能将这种子种得很好。” 小太监了然，笑着说：“您放心，咱家肯定将这种子盛给圣上！” 老太太目送小太监离开，心中怅然若失。 她家生意哟，她赚钱的金疙瘩哟，就这么没了。 虽说破财免灾，可心还是拔凉拔凉的。 池兴月安慰她：“祖母没事，等明年，皇家庄子上种了西瓜，咱就能在上京城售卖了。 今年虽然赚不了钱，却能把名声打出去。想必明年不用宣传，就有人提前预定！” 老太太听后，心情果然好了不少。 却不想，还有让她更高兴的事。 周皇听说凌老太太把家里的西瓜种子送宫里来了，对凌家人的好感，蹭蹭往上涨。 还拟了一份圣旨，表扬凌家这种奉献精神。又赏了不少好东西。 池兴月看着那琳琅满目的宝贝，感觉自己赚大发了。 都是荣誉啊，虽然没法拿出去售卖，可这些都是身份的象征。 凌家在附近，开始炙手可热起来。 六月二十三，凌季恒回来了。 刚下牛车就被人调侃：“小子，你现在可是县主的夫君了，身价倍增啊！” 凌季恒乐呵呵点头：“是啊，以后要看媳妇儿脸色过活了！” 言语里满满的骄傲，完全没有被媳妇儿压一头的羞耻感。 周围人家竖起大拇指，目送凌季恒进了院子，才散去。 黄敏博震惊地拍拍胸口：“什么，乐安县主是嫂夫人？” 凌季恒翻了个白眼：“不然嘞？” “不是，你也太淡定了吧！ 书院里那么多人讨论，你竟然置身事外，不声不响。 就不怕大伙儿知道了，揍你？” 凌季恒挑眉：“我现在可是县主的男人，谁敢？ 大不了，请他们吃顿饭。” 黄敏博佩服多过羡慕，看见池兴月的瞬间，弯腰下跪。 池兴月吓了一跳，赶忙去扶对方。 结果凌季恒动作更快，笑着说：“无需这般多礼。” “对，都是好朋友，无需太过看重身份。” 黄敏博松了口气，笑着恭喜池兴月。 池兴月点头，接受了对方的恭维。 问了下几人在书院里的情况，就被小荷请到荣思院。 “咱凌家好久都没这么大的喜事了，明天上香，告慰祖宗。” 老太爷更想说的是，开宗祠。 可惜，流放当天，他们这支被逐出了族谱。 老太太知道他的心结，拍拍他的手：“你没做错，祖宗不会怪罪你。要怪，也是怪那些狼心狗肺的。” 老太爷想说，他想把祖坟迁到幽州来。 可那边发过大水，如今，怕是连坟头，都找不到了。 凌季恒也安慰了几句，才和池兴月回屋。 两人在空间里尽情撒欢，许久，凌季恒才说起了书院里的事。 “这次月考，我升到了甲班！” “是吗，我相公好厉害啊！你每天学习累不累，要不要我给你捏捏肩？” “捏肩不用，倒是可以给我......” 以下不可描述。 第二天天不亮，两人就起了。 梳洗打扮，换上崭新的衣衫。 老太爷跪在祖宗牌位前，边哭边夸赞池兴月。 搞得她都有些泪失禁。 最后稀里糊涂地跟着老太爷，在祖宗牌位前承诺。 “孙媳池兴月，定会为凌家开枝散叶，绵延子嗣......” 第430章 乡试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祭祖结束，池兴月整个人都有些慌。 安慰舒慕云是一回事，应付祖宗是另外一回事。 放前世，她还能糊弄糊弄自己。可穿越一回，已经认识到了世界的多样性。 池兴月是真不敢对祖宗们撒谎。 可这肚子...... 低头瞅瞅，就被凌季恒拉住了手。 他的手很宽大，很有力量。 池兴月抬眸，对上他笑意盈盈的眼睛。 心中的惶恐，仿佛散去大半。脸上也不自觉挂起笑容。 两人都没提生育方面的话题，到荣思院吃了早饭，又去店里转了一圈。 回来就时间不早了，凌季恒歇会儿，就又该出发了。 池兴月恋恋不舍地送他出门，然后回屋，打理空间里的一切。 日子一转来到七月底。池兴月仿佛还记得，当初在云柔县卖考篮的场景。 今年她又备了些，拿到甜品屋售卖，才发现，买的人寥寥无几。 一问才知道，去年云柔县考篮爆火，消息传到幽州，不少木匠开动脑筋，制造出了仿品。 不仅雕花精美，价格还只有云柔县的一半，很多考生都买了一个。 如今有用的，自然不会花高价再添置。 池兴月的考篮，也就卖不出去了。 不过她不急，反正成本低，亏不了几个钱。 眼珠子一转，举办了个买蛋糕送考篮的活动。 只要在店里买够三十两银子糕点，就送一个精美考篮。 不少人为了赠品，花银子买蛋糕。 池兴月的考篮一个没剩，全送出去了。 而那两天的生意，收入不菲。 池兴月以为，凌季恒到八月份直接参加乡试即可。 后来打听才知道，秀才参加乡试之前，得多参加一次科举。 这次科举，成绩分为六等。 前三等可参加乡试，后三等，不仅没法参加乡试，四等还会被挞责，五等会降级，六等直接剥夺生员资格。 所以，在古代，读书从来不是一劳永逸的事。 只要没考到举人，就得一直读。读到白发苍苍，读到盖上棺材板板。 这场考试，通过率大概百分之十。 凌季恒也没说他什么时候去考试的，反正回来，就已经通过了。 老太太替他庆祝，亲自为他准备乡试的吃食。 乡试，又称大比，秋闱。 三年一次，由各省省城主持，凡本省生员、贡生、监生，经科试合格，皆可应试。 大周初建，还没成立国子监，也就没有贡生、监生。 不过光生员，就数量庞大。 也就贡院修得阔气，不然都容纳不下这么些考生。 听说此次乡试过后，会筹建国子监。 到时候，成绩优异者，会被推荐入学。 也算是半只脚踏入官场了。 八月初六，由朝廷派遣的正副考官，还有从地方政府抽调的官员们开始入闱，举行入帘上马宴。 宴会后，负责监考、阅卷的主考、房官、内提调等内帘官，进入考场内分配好的住所，由监试官封门，不再外出。 在考场外办事的则称为外帘官，负责管理考场事务，如监临、外监试、受卷、弥封、誊录等。 封门后，内外帘官不来往，有事只能在门口交谈。 乡试跟县试、府试、院试的安排都不一样，总共分为三场，每场考三天。 还得提前一天入场。 八月初八，凌季恒拎着考篮参加第一场考试。 面对陌生环境，他倒是从容，被搜过身后，淡定地走向自己的考棚。 将木头板板搭好，一屁股坐上去。 天色将晚，今天也不考试。 凌季恒拿出小毯子来盖腿上，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其他人就没这么淡定了。 好不容易熬到乡试，一个个激动坏了。 进来后仔细打量这个一米见方的小格子，将木板子搭好，考篮放好，然后点燃蜡烛，目光如炬。 可这大晚上的，光线不好。就算发了考卷，也影响发挥。 不如抓紧时间休息，等天亮时全心全意作答。 凌季恒就是这样计划的，甚至还提醒了凌季亿和黄敏博。 三人淡定地窝在“鸽子笼”里休息，等待清晨的第一缕阳光。 要说乡试，不仅是对学识的考验，更是对身体的衡量。 总共三场，每场三天。 除去中间换场的时间，考生们要在格子间里待上九天七夜。 吃不好，睡不好，身体稍微差点，都支撑不下来。 能坚持到最后的，都是英雄。 凌季恒的小空间里，被池兴月塞满各种吃的。 有做好的饭团，还有新鲜水果。 八月份，天气虽然没有盛夏时那般炎热，却也算不得凉爽。 很多食物，根本放不了七八天。 这对考生来说，又是一个考验。 某些肠胃弱的，可能第三天，第四天就开始拉了。 影响考试状态不说，还可能被监考拖出去保命。 凌季恒这个小空间，完美解决了食物变质的问题。 池兴月却还是给他准备了一些方便面饼，耐放，好煮，味儿还不错。 再加上晒干的小青菜，还有带进去的生鸡蛋。 池兴月敢保证，凌季恒几天后出来，能一斤秤不掉。 当然，除了这些吃食，她还给凌家兄弟俩带了一壶灵泉水，和十几颗药丸子。 总之，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凌季恒就这样，窝到清晨，感觉腿脚都麻了。 起身活动一下手脚，迎来监考警惕的眸光。 他笑着拱了下手，把胳膊腿儿都活动开了，拿出饭团来吃了两个，填饱肚子了，才慢悠悠打开试卷，思索起上面的问题来。 凌季恒在读书上，大概是下过苦工的，看到题目的一瞬间，就有了思路。 不过考试讲究个落笔无悔，他得思量思量，想好了，再往上面写。 所以答题速度没有想象中快，却因为休息好了，神采奕奕，没有落下进度。 临近中午时，已经写好一大片。 凌季恒将上面的墨迹吹干，去屎号子解决一下生理问题。 碰见凌季亿、方齐安、余彦清时，也只是点了点头，根本不敢张嘴说话。 到井边打了点水洗漱，然后回格子间煮了点紫菜蛋花汤，配着池兴月给他准备的面包、草莓果酱，吃了个痛快。 然后睡个午觉，下午继续答题。 晚上，凌季恒煮上了心心念念的方便面。 香味瞬间飘出去好远，不少人都被馋得肚子咕噜噜直叫。 第431章 下笔有神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左右瞅瞅，想知道是谁这么招人恨。 结果引来巡考的，让他们别伸脑袋，省得被当成作弊的误抓了。 考生们撇撇嘴，啃着干饼子，窝在木板上休息。 凌季恒却有滋有味地吃着泡面，脸上没有一点疲惫。 第二天中午休息的时候，余彦清刚出屎号子，就撞了凌季恒一下。 凌季恒蹙眉，用眼神询问：“有事？” 余彦清拿手比划，意思是说：“你那是什么好吃的，也太香了吧。还有没，给兄弟点儿尝尝啊！” 这么长的句子，也不知道凌季恒是怎么领会出来的，还真给余彦清拿了几块儿面饼。 让他省着点吃。 结果方齐安、蒋福生也上来凑热闹。 凌季恒无法，给了两人一人两块。 方齐安、蒋福生笑眯眯拱手，看得巡考嘴角直抽。 要不是几人全程没有开口交流，他们还将面饼一掰两半，确定里面没藏纸条，还真以为几人在密谋什么呢。 其他人也想要，可凌季恒存货有限。 再加上他们也确实不认识凌季恒，只能揉揉肚子，委委屈屈地回去休息了。 凌季恒中午没再吃泡面，而是煮了点粥，配着咸鸭蛋、小咸菜，猪肉脯，还有干膜片填饱肚子。 之后的几天也是，吃的好，睡的好，文思泉涌，下笔有神。 只等考试结束，出场了。 结果，隔壁屋那哥们儿出事了。 可能是吃了变质食物，拉稀，跑了几趟屎号子，还把自己弄得又酸又臭。 后来身体不堪重负，趴在桌子上直冒冷汗。 巡考怕出人命，就想把他拖出去就医。 可那人等了十几年才等来乡试，根本舍不得离开。 双手扒着木板，任凭巡考怎么拖拽，都不起身。 凌季恒叹了口气，从考篮里拿出一瓶药丸子，示意巡考给他喂下。 巡考犹豫一瞬，决定死马当成活马医。 给隔壁屋的中年男人喂下一粒药丸子，然后站在旁边观察。 贡院里，不止一个身体不舒服的。 巡考关注了会儿，发现这人不仅没再跑厕所，面色还渐渐红润起来，便知药丸有效。 也没征求凌季恒的同意，就把药丸分给了其他考生。 这些人很多都已经意识模糊了，被人喂药后，头脑逐渐清明起来。 虽然没法跟身体健康的相提并论，可状态已经不怎么影响考试了。 一个个望着巡考，眼里满是感激。 巡考心慌啊，这药是他坑旁人的，结果自己得了人情。 有心解释，却因为还在考试，不敢言语。 得得得，不管了。 等结束，能解释解释，解释不了，就日后再说。 就这样，日子到了八月十七。 池兴月早早来到贡院门口等着，可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太阳快下山了，贡院大门才缓缓打开。 疲惫的学子们头发凌乱，两眼乌青，脚步虚浮，浑身上下写满颓丧。 有过来接人的，看到这一幕，眼泪都掉下来了。 心疼儿子、相公吃苦了。 池兴月站在牛车旁边望啊望，望啊望，等人走差不多的时候，才看见了熟悉的人影。 不等她挥手，就见一位中年男子把他拦了下来。 不知说了什么，只隐隐看到，他神情很是激动，似乎还想给凌季恒下跪。 凌季恒托住他的胳膊，阻止他不合时宜的举动。 男人却一点不觉丢人。 “恩人，如果不是你给的药丸，在下怕是早被巡考拖出去了。 好不容易等来秋闱，如果还没考完就结束，在下怕是郁结于心，活不成了。 恩人，你给的不只是秋闱的最后两天时间，更是在下活下去的动力和勇气。” 凌季恒笑着拍拍他的肩膀：“兄台客气了，不过是举手之劳，无需挂齿。 小弟的家人过来了，就先行离开了。有机会，再一起烹茶聊天。” “好，敢问兄......” 男人想说：“敢问兄台大名，在下好择日登门道谢。” 却见凌季恒快步来到池兴月跟前，拉着她的手撒娇，然后动作极快地钻进牛车里。 这一幕，把他看愣了。直到人群散去，才反应过来。 轻笑一声，小跑着回家。 妻子这些年为人浆洗衣服，填补家用，辛苦了。 他没法给她富足的生活，只能偶尔回去帮帮忙。 她辛苦了，他想她了。 牛车上，池兴月感觉气氛不太对，就往前凑了凑。 然后，不出意料地闻到了一股酸臭味儿。 她没嫌弃，就是哈哈大笑了两声。把凌季恒都给整不好意思了。 不过，几天几夜没换洗，能有如今的整洁度，都算他体面了。 凌季恒抬手揉乱池兴月的长发，又擦了擦手，才喝着小媳妇儿特意给他准备的灵泉茶，分享格子间的趣事。 池兴月听说不少人馋泡面，没忍住笑了。 也是，这玩意儿虽然营养不多，香味儿却极其霸道。 就连她，许久不吃，都有些馋得慌。 好在刷新出了空间超市，可以随便造。 “亲爱的，估摸着过不了多久，咱家的方便面，就要出名了！” 池兴月点头，似是能猜到。 虽说可以拆点泡面来抵挡大伙儿的热情，可到底是虚，不硬气。 池兴月决定回去研究研究，看方便面咋做。 以前听小说时见某些穿越女主做过，不知她能不能复刻出来。 车子晃晃悠悠，直到月亮高高挂起，才抵达凌家大宅。 老太太带着家里人在门口等着，看见凌季恒的一瞬间，上前嘘寒问暖。 都忽略了同样去考试的凌季亿。 不过，耿素华也没给她发挥的余地，上下打量小儿子，见没啥差池，才松了口气。 老太太没问几人考得怎么样，只把人带着往荣思院走。 今晚没做什么大菜，怕几人在贡院吃的不好，肠胃弱，就只熬了两锅粥。 一锅皮蛋瘦肉粥，一锅小米红枣粥。 外加韭菜鸡蛋馅儿的包子，和猪肉大葱馅儿的蒸饺。 想吃什么吃什么，以填饱肚子为主。 不过，凌季恒几人嫌弃自己身上埋汰，先回屋洗漱了。 等出来，都是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老太太等他们到了才一起吃晚餐，然后简单询问了下几人的考试情况。 第432章 呕，你口味儿可真独特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得知几人都写完了，且没有觉得太难，当下松了一口气。 “没事没事，考完就不想了，好好休息。” 凌季恒点点头，跟老太太告辞。回屋吹灭油灯，随着池兴月进空间。 在小棚子里窝了九天七夜，他感觉，这里是天堂。 骑着小电驴在空间里疯跑，感受着自由的风拂过发间，发出欢快的笑声。 直到凌晨，才回到村委大院。身体累了，精神却很亢奋。 两人躺在月季花下的躺椅上，池兴月问凌季恒：“感觉自己能过吗？” 凌季恒“嗯”了声：“问题不大。” 说来，他运气蛮好的。这回考的，都有复习到。 尤其是那篇策论，不仅夫子讲过，他还看过相关报纸，自觉答得非常到位。 池兴月见此，便说：“那我过两天，把空间里的东西腾一腾，等放榜，还能刷回来。” 凌季恒挑眉：“还能这么做？” 池兴月挠头：“应该能吧，以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升级，没试过。现在知道了，倒也没有多少东西需要刷新。” 凌季恒点头：“那好，咱们先归置归置，等放榜前夕，把空间里的东西挪出来，看看情况。 能刷新最好，就当多了一批物资。若是空间不让钻空子，也不损失什么。” 池兴月“嗯”了声，美美地喝着西瓜汁。 没多久困了，到卫生间洗洗脸，刷刷牙，出来睡觉。 如今的气候，跟后世可不一样。 没有温室效应，晚上得盖被子。 池兴月觉得宿舍小床伸展不开来，便到外面的雕花大床上休息。 果然，她可以裹着被子滚来滚去。不过，最终的目的地，是凌季恒怀里。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第二天天刚亮，两人就起来了。 没急着出去请安，池兴月带凌季恒进空间，在大厨房里鼓捣，想看看，能不能制作出古代版方便面。 结果蒸、炸、煮、烤都试了，最终也只折腾出跟后世方便面相似的一种面条。 口感方面差很多，倒是保质期可以期待一下。 池兴月满足了，带着凌季恒去店里帮忙。 虽然最近生意一般，可人来人往的，还挺热闹。 池兴月无聊，便给自己冲了一杯咖啡。 三合一，味道有点像香油。 有顾客闻见了，就上来问。 池兴月含糊说是一种饮料，那人却上心了。 磨了池兴月许久，才得到一小杯尝尝。 然后，她吐了。 实在不明白这又苦又甜的玩意儿，有什么好喝的。 池兴月看着她痛苦的表情，不厚道地笑了。 轻拍着她的后背，然后，给她倒了一杯清茶。 “我都说了，你喝不惯的，咋就那么犟呢？” “我以为你不让我喝，是怕我发现这玩意儿好喝，跟你抢。谁知...... 呕，你口味儿可真独特！”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心想真是没口福。 她给冲泡的，可是超市里，几千块钱一斤的咖啡豆。 就连她自己，喝的都是一块五的速溶。 唉，真是......算了不说了。 咖啡没有打开市场，是池兴月意料之中的事情，毕竟，她也没打算推这个。 在寇染染惊讶的目光中，将咖啡喝完。 得到一个大拇指，然后两人说起了府城最近的热闹事。 “听说你家相公去参加乡试了？考的还可以吧！” “这谁知道呢，高手那么多，他能吊车尾通过，我就谢天谢地了。” 寇染染对此深表认同，点着头说：“是啊，举人可难考了。只要通过，就能外派做官。 到时候，你可就是名副其实的官夫人了。我见了都得下跪行礼。” 池兴月心想，我是县主，就算不当官夫人，你也得行礼。 不过她没说，不想以势压人。 就这样，跟人聊到天色将晚，准备关门。 寇染染意犹未尽：“诶，你家住哪啊，有空我去找你玩儿。” 池兴月给了个地址，就和凌季恒离开了。 一坐到车上，就闻到了一股酸味儿。 原来是凌季恒吃醋了，觉得自己认识小姐妹后，把他丢一边，有些闷闷不乐。 池兴月抬手捧住他的脸，左右摇晃着。把人哄笑了，松了口气。 结果牛车来了个急刹。 池兴月掀开帘子，就看见先前被凌季恒救下的那姑娘，跪坐在地上，求好心人帮她买下她妹妹。 “求各位老爷小姐帮帮忙，奴婢愿意当牛做马，来报答您的恩情！” 池兴月有些不解，觉得姐妹俩进同一座府邸做事，也不是多难的事，咋就到了当街磕头的地步？ 派人一打听，才明白，大伙儿忌讳从徐府出来的奴才，怕噬主，没人敢买。 牙行又不是做慈善的，养着他们白吃白喝。再卖不出去，就要被送去其他州府了。 男人还好，女人怕是逃脱不了进花楼的命运。 她不想妹妹受辱，只能在街上求好心人帮忙。 凌季恒思索片刻，又征求了池兴月的意见，才派人去看看。 “若是眼神清正，就买下来。培养一下，送到店里帮忙。” 银宝应“是”，翻身下车。 瞅了眼身形单薄的丫头：“你叫什么名字，你妹妹在哪？” 姜郁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给银宝磕了个头才说：“公子，奴婢姜郁，妹妹姜幼，准备押往河间府。 还请公子施以援手。” 银宝点头：“带我去看看！” 姜郁起身，不顾双腿的僵硬，跌跌撞撞往前跑。 生怕自己去晚了，妹妹被送走。 银宝感受到她的急切，见酒楼门口，有辆送货的牛车，便说：“你等等，我去租辆车来。” 不等姜郁说话，就跑走了。片刻后回来，带着姜郁在路上狂奔，没多久，就到达了目的地。 而此时，徐府出来的丫鬟婆子，已经被塞到了车上。 鞭子一扬，准备连夜赶路。被眼尖的银宝叫停。 因着来得太过及时，人牙子坐地起价。 银宝瞅了眼姜幼，点头：“行，就她了。” 看起来是个恬静安分的。 银宝不知道，他看走眼了。 当初姜郁到公堂作证，有一部分证据，是姜幼冒着生命危险传递出来的。 也因此，姜郁被凌季恒救了后，一直没有离开府城。 在徐府附近徘徊，就是想把自己妹妹救出来。 可以说，姐俩都很坚韧，就是运气不太好，入了徐府。 第433章 中举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回到家，就把姜郁、姜幼姐儿俩忘了。 和凌季恒吃过晚饭休息，第二天再腻歪腻歪，就该送他回书院了。 日子就这样平静下去，直到九月初八，长鹤书院放假，凌季恒带着凌季亿、黄敏博回来。 “温夫子说，参加乡试的，明日一起到望江楼等候放榜。” 池兴月挑眉：“那岂不是没法跟家里人一起见证惊喜时刻了？ 望江楼附近有其他酒楼吗？我让二柱去定两个包间，明天一早，咱也凑凑热闹！” 凌季恒轻笑：“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放心，我已经让金宝安排好了。” 池兴月满意了，就连老太太她们也是。 一群人既欣喜，又忐忑，大半夜的睡不着。 池兴月也睡不着，因为她要卡系统bUg了。 黑漆漆的夜里，两人避着人来到书房。 也没点灯，就这么摸索着找到机关，一扭，露出一个更加漆黑的洞。 凌季恒让池兴月在上面等等，他摸着扶手下去，点燃蜡烛，才喊池兴月下来。 这是一间大概三十多平米的密室，四周放了一些架子，可惜上面空荡荡的，啥也没有。 池兴月抓紧时间将空间里的东西放出来，什么薯片面包，方便面牛奶，洗发水卫生巾，内衣内裤，以及米面粮油。 还有商场柜台里的金银首饰、名表名包，化妆品护肤品，以及大药房里的中西药品。 将密室塞得满满当当，两人摸黑回屋。 池兴月激动得睡不着觉，凌季恒便拉着她酱酱酿酿。直到天快亮，才昏昏沉沉睡去。 第二天，池兴月是在宝珠的敲门声中醒来的。 她醒时，天色已大亮。 身旁的男人早已不见踪影，池兴月开门放宝珠进来，边打哈欠边问：“二少爷在外面打拳？” 宝珠轻笑：“回二少夫人，二少爷一大早就出门儿了，说是到望江楼等您。” 池兴月翻了个白眼，心想还真是体力好。昨晚折腾那么久，也不怕自己那啥尽啥亡。 简单洗漱过后，来了荣思院。 老太太穿戴一新，连饭都没吃，就等着池兴月过来，出发望江楼隔壁呢。 池兴月问了下放榜时辰，见不早了，赶忙搀扶着老太太去坐车。 还有舒慕云、凌惟成等一众长辈，也都兴高采烈地出发。 除此之外，银宝还带了一箱子铜钱，和几个大红包。 一行人欢欢喜喜来到朱冠楼，就见望江楼内全是学子，一个个伸长脖子，等待好消息的到来。 温景言端坐在正中央，看起来波澜不惊，实则内心忐忑。 他赌上前途、名誉，到长鹤书院教书。究竟值不值，端看今天有多少人中举了。 希望长鹤书院能一炮而红，成为大周学子最向往的地方。 时间一点点流逝，池兴月坐在窗前，都有些无聊了。 那些学子也是，三五个扎堆儿聊天。那密集程度，都影响她看凌季恒了。 突然，池兴月问了句：“赌坊有开赌局吗？” 银宝答：“未曾！” 府城最大的赌坊，因为徐家没落，已经被官府接手了。 官府接手，自然不会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赌坊没了往日的热闹，不少赌徒洗心革面，回归家庭重新做人。 池兴月知道的时候，嗤笑一声，没做评论。 心想某些人只是暂时藏起了贪欲，一旦有机会，必然输得连底裤都不剩。 还有花楼，听说被某个王爷接管了。 楼里姑娘们经太医诊断，只是吃错了东西导致的红疹斑点，虽说虚惊一场，可生意到底是受了影响。 即便易主，也没能力挽狂澜。如今那楼生意惨淡，只能接待点身家不丰的，勉强维持运转。 池兴月没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让小二上了点小米粥，呼噜噜喝起来。 老太太笑着嗔她一眼：“你倒是心大！” 池兴月咽下嘴里的小米粥，龇着小白牙：“饿了嘛，总得吃饱了，才有力气给相公加油。” 老太太点头，也点了几道菜。结果还没等饭菜上来，就见一小厮从远处狂奔而来。 “中了中了，公子你中举了！” “那谁家小厮呀，这么兴奋。哪位公子这么好运？” 周围几座酒楼的客人们都探出脑袋来，长鹤书院的几位夫子也借机把小厮从人群中拉进来。 “李金中了，第几名？头榜揭晓了吗，谁是解元？” 小厮挠挠头，满脸羞愧：“回夫子，小的太激动，看到我家公子的名字就回来报信了，没注意到谁是头名！” 夫子点点头，压抑住脸上的焦急。 李金却是欢呼起来：“我中了，我中了，啊啊啊，我家祖坟冒青烟了。 爹啊，娘啊，我考上了，呜呜，我，我考上了！” 李金的疯癫，不仅没让人诟病，反而不少人感同身受，抹起眼泪来。 因为他们读书多年，深知里面的不容易。 从童生，到秀才，再到举人。哪一步不是万人厮杀，靠着毅力与才学，突出重围。 能考上，哪怕吊车尾，都是天大的运气。 李金不嫌弃，其他人也是。 纷纷上前恭喜李金，祝他蟾宫折桂，前途似锦。 李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这回能中，怕真是祖宗显灵。 笑着点点头，却不打算再考了。 等回去，看看能不能谋个县丞或者主簿当当，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池兴月看着楼下相互道喜的画面，想起了当初学的课文，《范进中举》。 当年年少无知，还嘲笑过范进心理素质差。 不过是中个举，居然疯掉了。真是可笑。 长大后才知道，人家参加的是“中央遴选”。 出来便是县长级别的人物，比她一个驻村干部不知道高了多少级别。 真是眼拙啊，被拐带了。所以，是真心佩服这些榜上有名的。 就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楼下接连传来好消息。 “少爷，少爷，中了，中了！” “公子，咱考上了，考上了！” 学子们一拥而上，询问榜上可有他们的姓名。 有心思细腻的，帮自家主子的好友也看了看。 可更多的是，被好消息冲昏头脑的，完全不晓得榜上还有谁。 第434章 举子楼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就当望江楼乱糟糟，都快出现踩踏事故的时候，有报喜的，敲着锣，捧着大红花过来了。 “请问，哪位是凌季恒？” 凌季恒一脸懵逼地举起右手。 温景言心肝一颤，哆哆嗦嗦走到凌季恒旁边。 “这位小郎君......”不等他询问，来人就拿出一张红榜。 “恭喜凌公子，取得乡试第一名。祝凌解元前程似锦。” 凌季恒眨巴眨巴眼，有些不可置信。 还是旁边的凌季亿撞了他一下，才逐渐回神。 笑着接过象征他身份的文书，邀请几位到楼里喝茶。 金宝适时拿出红包：“感谢几位前来报喜，辛苦了！” 来人收下红包，没急着走，也没进楼里坐下。 而是继续报喜：“请问哪位是卢全林公子？” “哪位是宋扶韬公子？” “哪位是......” 温景言摸摸胡须，感觉自己幻听了。 他活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谁家报喜，是扎堆儿报的。 长鹤书院再厉害，也不至于一下子中这么多个吧。 这让他，有些慌啊！ “恭喜凌季亿、黄敏博公子！” 话音刚落，金宝就又给几人塞了俩红包。 来人惊讶一瞬，便收下了。 起身去其他地方继续报喜。 望江楼短暂安静一瞬，便热闹起来。 考上的相互恭维，没考上的相互安慰、鼓励。 望江楼老板没想到，今天能迎来二十三位举人。 这放幽州酒楼史上，都是相当炸裂的事情。 当即大手一挥，让人上招牌菜，他要请各位学子吃饭。 从今往后，望江楼就有了别名，叫做举子楼。 从今往后，但凡参加秋闱的，都要到举子楼住上一晚，沾沾福气。 温景言望着意气风发的学子们，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目光游走到凌季恒时，顿了顿，诧异中带着欣赏。 “宴清，可否将乡试时所作文章口述一番，让大伙儿鉴赏鉴赏？” 凌季恒知道，自己这次夺得第一，偶然性太强。 长鹤书院那么多有实力的学子，他在其中并不突出。 想来，夫子也很惊诧，为何他能拔得头筹吧。 凌季恒没隐瞒，将自己所作的文章复述下来。 温景言边听边点头，最后点评：“宴清的切入点非常新颖，且提出的对策实用性很强，是篇难得的好文章。 可见在课下，是用了苦功的。” 凌季恒拱手：“还要多谢各位师长的教诲。” 温景言笑笑，有些可惜自己先前没有发现这颗明珠。 如今看来，凌季恒学识方面，可能没有甲班很多人扎实，见解方面，却是很多读书人无法企及的。 也许，过个十年八年，那些象牙塔的学子也会老道圆滑，可他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而凌季恒，像是经历过沧桑岁月，像是真的见过黄河决堤，知道如何在事前防微杜渐，事后力挽狂澜。 像是真的去过边境，了解国家军事分布和两国外交。 没有出过家，却知道佛教、儒教的异同点，以及对社会的影响。 没有看过宫里典籍，却知道传统礼制的发展演变过程，并能阐述其在社会秩序和价值观念中的作用。 没有当过官，却了解帝王之政与帝王之心。 温景言没有太具体地了解过凌季恒的背景，可此时，他想知道了。 隔壁朱冠楼，老太太听说俩孙子都考上后，激动得整个人浑身颤抖。 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掉，池兴月给她擦了又擦，还是没能止住她的眼泪。 还是舒慕云哽咽着说：“娘，府里还等着您回去主持大局呢！” 才把老太太安抚下来。 忙让银宝出去撒铜板，和大伙儿一起，给凌季恒、凌季亿庆祝。 望江楼下人头攒动，老太太这么一搞，人挤人，差点踩到两个小孩子。 还是凌一眼尖，上前把人护住了。和凌三几人主动维持秩序，才没酿成苦果。 因着长鹤书院院长的决定，不少老太太都没在家里待着，而是到附近等消息。 见老太太操作这么骚，也喊人回去准备喜钱。 铜板撒了一波又一波，过来看热闹的喜出望外，纷纷感慨值了。 温景言原本还想阻止，见凌一几人身手利落，控制得住场面，便没扫兴。 问起了其他举子的文章，当场点评，给落榜的打个样，争取下次秋闱，榜上有名。 望江楼一直闹腾到半下午，大伙儿才渐渐散去。 长鹤书院的威名，也随着这次考试，传遍大江南北。 在尚未成立国子监的大周朝，长鹤书院成了学子们心中的最高学府。 不少学子慕名而来，只为自己能有个锦绣前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凌季恒沾染着浑身酒气回府，就见门口停了许多辆马车。 正当他不明所以呢，银宝小跑着过来，跟他嘀咕府里的情况。 原来，不少人收到消息，凌季恒是本届解元，纷纷上门拜访。 这里面，有真心结交的，有附近街坊过来道喜的，还有一些，是来给凌季恒、凌季亿说亲的。 老太太婉拒，舒慕云直言凌季恒已娶妻，仍旧打消不了这些人的热情。 说是要让解元见见她家姑娘，说不定两人就看对眼了。 “平妻也没事，实在不行，就让她当妾。 男人嘛，总要娶几个贴心的。 听说解元爷还没子嗣，我家侄女屁股大，定能为解元爷生个一儿半女。” 舒慕云很心动，却不想因为后宅问题，跟池兴月生了嫌隙。 搬出凌家规矩，想让对方打消念头。 得到的却是：“规矩都是人定的，凌家祖宗见儿孙子嗣不丰，也是要着急的。 咱们这叫为祖宗分忧解难，祖宗不会怪罪的！” 池兴月在旁边都快气炸了，想跟对方理论，却被舒慕云拽了拽衣角。 心想这人明显是有备而来，池兴月要是说了什么不中听的话，转头就被宣扬嚣张跋扈，德不配位。 到时候，名声坏了，就算凌季恒跟她恩爱如故，仕途上也会受到影响。 舒慕云皮笑肉不笑：“区区小事，就不劳这位夫人费心了。” 说着扭头，问旁人：“楚夫人如此贤惠，不知楚老爷家中有几房妾侍，可都有生育？ 能娶到楚夫人这么贤惠的妻子，楚老爷呀，真是福气大！” 第435章 早晚会来，不急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可不是福气大嘛，别看楚夫人嘴上说的三妻四妾，实际上，看楚老爷可紧了。 生怕被外头的小狐狸精勾了魂儿，家里几个姨娘，都是她从娘家精挑细选的，老实木讷的。 就这，她还不放心，每隔七天便让大夫请平安脉。 目的是看谁怀孕了，怀的是男是女。 女儿可以生下来，男孩儿的话，就得看怀孕的姨娘听不听话了。 为了彻底掌控她们，楚夫人没少干明里一套，暗地里一套的事。 肚子里的小娃娃，处理了一个又一个。 将姨娘们收拾得服服帖帖，谁也不敢作妖。 都说人不能做亏心事，不然心虚。 舒慕云明明跟旁人夸赞楚夫人温柔贤惠，楚夫人却从中听出了嘲讽的意味。 见其他人捂嘴轻笑，点头附和，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 说了句“你”，就离开了。 跟凌季恒打照面，也只是冷哼一声，完全没有介绍自己侄女的念头。 其他人见此，低声跟舒慕云说起了对方的丰功伟绩，直把舒慕云听得啧啧称奇。 笑意越来越深。 凌季恒的出现，让院子里的气氛得到升华。 不少人起身恭维，凌季恒有礼有节，不卑不亢。 坐下来跟认识不认识的人聊天，期间透露出一个讯息。 那就是甭管池兴月能不能生，他都不打算另娶。 所有人，包括舒慕云，心思都挺复杂的。 不过凌家人习惯了，没啥好说的。 傍晚，客人们陆续离开。 凌季恒醉意上头，有些歪歪倒倒。 池兴月赶忙上前扶住他，把人带回清风院。 想把凌季恒放床上，让他休息会儿。 结果小醉鬼抱着她的脖子不松手，要亲亲，要抱抱。 池兴月眼里满是纵容，笑着亲亲他的下巴。 还说：“身上都是酒味，臭死了！快去洗洗，洗完带你嗨皮。” 凌季恒“嗯”了声，眼皮一合，睡着了。 池兴月无奈，只能喊二柱进来，两人一起给他扒了衣服。 然后拿毛巾，给他擦身体。也不知道凌季恒喝了多少酒，二柱来回摆弄，都没把他吵醒。 池兴月见他睡得香，给他掖掖被子，就出去了。 到荣思院陪老太太吃饭，顺便恭喜凌季亿和黄敏博。 这俩也喝的不少，不过路上睡了会儿，现在精神还可以。 凌季亿特别感慨：“如果不是二哥给我辅导，我怕是过不了乡试。” 黄敏博也是：“凌兄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我黄敏博这辈子任他差遣！” 老太太笑着夸两人好孩子，让桃花婶儿把一大早炖上的佛跳墙端过来。 “快，尝尝，准备了半个多月材料，才得了这么几盅。” 黄敏博抿了一口汤汁，感觉灵魂都升华了。 这味道，也太鲜了吧。他醉意都被香没了。 “很好喝，多谢老夫人！” “谢谢祖母！” 池兴月坐在老太太旁边，有些心不在焉。 老太太握住她的手：“在想楚夫人的事？” 池兴月摇头。 老太太却说：“别理她，外人而已，手还伸不到咱凌家来。” 池兴月轻笑：“祖母，我不怕楚夫人。有您给我撑腰，我谁都不怕！” “对，就该这样。你可是咱凌家的福星，可是咱凌家上下，最尊贵的女人。 下次姓赵的要是再敢胡咧咧，你就拿出县主的身份压她。 让她知道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她侄女儿在咱凌家，屁都不是！” 池兴月被逗笑了，给老太太夹菜。 祖孙俩和乐融融，看得舒慕云牙都酸了。 饭后，老太太把人打发走，唯独留下了凌惟成和舒慕云。 老太太开门见山：“我不管你俩怎么想，季恒不能娶平妻，不能纳妾，更不能有外室。 但凡他有一丁点儿对不起兴月的地方，我敲断你们仨的腿。” 舒慕云身子抖了抖，心想关她什么事啊。 她一当娘的，还能管得住儿子的下半身？ 凌惟成也是，觉得自己无辜极了。 别说他没掺和过小辈房里的事，就算掺和了，惩罚也不必这么重吧！ 老太太见两人不当回事，都生气了。 指着两人的鼻子问：“当初季恒要娶兴月的时候，你俩是怎么说服我这个老太太，接纳兴月烧火丫头的身份的？ 别觉得这么些年过去了，季恒就好了。他要是好的了，能轮得到池兴月？ 我说这话，不是要贬低兴月丫头的意思。就是想让你们明白，别作。 咱凌家能有今天的好日子，都是托了兴月丫头的福。 她就算不能生，从大房三房过继一个呢，你们都不能起给季恒房里添人的念头！” 舒慕云这才明白，老太太闹这出什么意思。 赶忙保证：“您放心，儿媳才没那么蠢呢。 如今这日子，多舒坦呀。儿媳才懒得管子孙后代的事。 更何况，程大夫说了，兴月身体没问题。 这孩子呀，早晚会来。不急！” 就像她大哥大嫂，结婚那么多年，才有了舒瑞。 池兴月大概也是相同情况，晚育。她还年轻，等得起。 凌惟成也是同样的意思。 大不了就自己奋斗二胎，总不会让二房断了香火。 老太太见两人听进去了，摆摆手，让他们回去休息。 自个儿也累了，洗漱过后躺在床上念叨。 “老头子，你发现没，自打兴月进门，咱日子是越过越好了！” 老太爷点点头：“当初陈老头还说兴月丫头是扫把星呢，我呸，明明是福星，他们看不清。 也不知道如今陈家怎么样了。” “陈家子孙不成器，这辈子，怕是也就那样了。倒是韩家、王家、李家，老爷子都还在，还有机会起来。” 老太爷“嗯”了声，有些想念自己的老伙计了。 老太太没说话，望着房顶。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清风院，二柱见池兴月回来，才离开门口，前去吃饭。 池兴月锁好门，吹灭油灯，躺到凌季恒旁边。 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抬手摸向他的喉结。 结果被人抓住小手。 清明中带着危险的眸光射来，池兴月身子抖了抖。 “你......” 凌季恒看清身旁女人的模样，整个人松懈下来，俯身亲吻那红润饱满的唇瓣。 第436章 身上的担子，不知不觉更重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这一夜，清风院热情似火。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楚夫人的刺激，两人没做任何措施，就那么自然而然地，闹腾到半夜。 池兴月昏昏沉沉睡着了，凌季恒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洗了澡，帮她擦干净身体，才重新闭上眼睛。 九月，夜色寒凉。清风院的两人，盖着轻薄的鸭绒被，睡到大天亮。 池兴月感受着身体的不适醒来，对上凌季恒柔情似水的眼睛。 再多埋怨都咽进肚子里，声音沙哑地说了句：“早！” 凌季恒笑笑，在她耳边呢喃：“早！” 说着抱住她的脖子啃了两口，种下一串草莓。 还不允许池兴月用遮瑕，想用实际行动告诉凌家人，他只要池兴月，她无可替代。 当然，最后没得逞。池兴月才不会让自己成为旁人评头论足的焦点。 笑着在凌季恒唇上啾了一口：“只要你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身边，就没人能插足咱俩的感情。” 说着起身，却发现双腿很是酸痛。 池兴月“嘶”了一声，看了眼天色，拉着凌季恒的胳膊进空间。 在灵泉河里泡了十来分钟，感觉身体舒服了，才起身，换了身衣服去商场。 就见柜台空空荡荡。 她拿出去的东西，完全没有变回来。 池兴月有些失落，凌季恒蹙眉，片刻后恍然：“媳妇儿，空间没升级，只是解锁了三楼男装。” 所以，未必没有BUg可卡，只是咱们还没达到升级的条件。 池兴月一拍额头：“对呀，我给忘了！” 既然如此，密室里的东西就先不收回来了。 反正离春闱没多久，东西坏不了。等尘埃落定，再做打算。 凌季恒揉揉她的长发，心想哪怕为了那些物资呢，他都得全力以赴。 身上的担子，不知不觉更重了。 凌季恒中举，糕饼屋和蔬菜店都举行了五折活动。 客人们进来买东西，多少会说两句吉祥话。 凌七凌八心情好，不是给顾客抹零，就是赠送糕点，搞得两家店铺口碑人气双飙升。 就在凌季恒歇了几天，准备回书院的时候。 蒋福生过来辞行了。 这次秋闱，他没考上。 身上的盘缠不多了，不足以支撑他在府城继续求学。 凌季恒没挽留，只道：“若有需要，可来府城寻我！” 蒋福生拍拍他的肩膀：“那你一定要混出个人样！” 两人谁都没有悲春伤秋。 人生很长，总有再见面的一天。 不过，凌季恒没让蒋福生单独上路。 青山村的果子熟了，他让凌九凌十回去看看，看能不能运些苹果、梨、葡萄、大红枣回来。 还有就是，回去报个喜。 这么长时间不见，也让青山村的亲友们知道，他们日子过得挺好，不用挂念。 黄敏博写了封厚厚的家书，请求凌九帮忙捎到县衙。 凌九将信揣怀里，保证完成任务。 黄敏博感激道谢，和凌季恒、凌季亿一起，返回书院，开始新的学习阶段。 池兴月在几人走后，立马展开行动。 先是让凌五到红楼买了个姑娘，然后安排对方和楚老爷偶遇。 楚老爷虽然有妾室，可大多容色一般，性格木讷。 他哪见过这种，跟妖精一般的女子。 都不需要怎么勾引，就陷了进去。 可惜不敢往家里领，便在城郊买了处房子，金屋藏娇。 岑娘也不介意，伺候一个男人，总比伺候一堆好。 更何况，这男人对她还算真心，方方面面都照顾到了。 两人就这样，过起了恩恩爱爱的生活。 岑娘时常会想，背后之人什么目的。 花高价把她从花楼赎出来，却又不是觊觎她的美色。 让她勾引人吧，也没找什么歪瓜裂枣。 楚老爷不仅皮相不错，还颇有家底。她感觉自己跟做梦差不多。 池兴月能有什么目的呢，不过是膈应楚夫人罢了。 钱财对她来说不是什么大事，能花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所以，事情就演变成了这样。 等岑娘怀孕，楚老爷不着家，楚夫人渐渐察觉不对，几经调查，才查出了两人的事。 当即爆发，带人打上门。 如果不是楚老爷回来得及时，岑娘肚子里的孩子就保不住了。 因着这场闹剧，楚老爷彻底崛起。 剥夺了楚夫人的管家权，还给了岑娘妾侍的名分。 日日银耳燕窝，精心伺候着，几个月后，如愿生下一个大胖小子。 楚老爷疼爱极了。 楚夫人的地位也更加尴尬了。 整日焦头烂额，再也没精力插手旁人的家事。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时间一点点过，府城的树叶黄了。 风一吹，就飘散下来，厚厚地堆在墙角里，昭示着深秋的到来。 季节变换，人们不怎么愿意出门闲逛，糕饼屋的生意受到很大影响。 池兴月思索片刻，便让雪儿、霜儿过去上班。 每日唱唱歌，跳跳舞。工作不累，还能多一笔收入。 雪儿、霜儿纠结几日，便同意了。 虽说抛头露面，有碍名声。可总比被送去花楼要强。 别以为她们身居后宅，就不晓得如烟被掳的事。 事实上凌家为人厚道，每月都给下人们两天休息时间。 姐妹俩曾出去打听过如烟的消息，甚至因缘际会下，跟她打过照面。 虽然如烟口口声声说不怪二少夫人，可雪儿总觉得，这事跟二少夫人脱不了干系。 可她没证据。 所以回府后，再也不敢往凌季恒身边凑。 每日除了学习歌舞，就是安安分分做工。 时间一长，池兴月都快忘了她们俩。 还是糕饼屋生意受影响，她又恰巧听见凌季然练琴，才回神，做出这个决定。 因着店里出了新花样，不少公子慕名前来。 糕饼屋跟花楼不一样，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这种规定，非但没有打消男人们的兴趣，反而让他们心更痒痒了。 池兴月放出这俩杀器的时候就想到了。 当时跟她们说的是：“我尽力保你们周全，若是做不到，也会为你们争取最好的待遇。” 雪儿霜儿听明白了。 如今的府城，处处都是显贵。 池兴月虽有县主身份，可她没实权。没法跟那些身处高位的大官相提并论。 第437章 功在当下，利在千秋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万一她俩被哪位大人物看上，池兴月县主的身份不好用，怕是只能进府当个玩物了。 池兴月跟两人保证，最低也给她们争取个妾侍的身份。 雪儿霜儿刚开始挺难受的，后来一想，这不挺好的嘛。 到大人物家里当妾，总比在凌家无出头之日强。 更何况池兴月那意思，是要给她俩撑腰。 也就是说，万一谁有福气，被哪位勋贵看上。 有池兴月在背后支持，只要不作妖，便可荣华富贵一生。 想清楚，两人对池兴月更加感激了。 尽心尽力在糕饼屋二楼表演，却从不让男人近身。 两人明白，想要跨越阶层，就必须名声清白。 她俩只是表演才艺，跟花楼里姑娘可不同，得有气节。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凌九凌十终于在下雪前回来了。 两人赶了两辆牛车，车上装满了各种果子，还有山货。 疯跑了将近一个月的两人瘦了，也黑了，可精神状态，却是前所未有的饱满振奋。 跟老太太炫耀：“您瞧，这是我和凌九上山挖的山药，这是我俩采的板栗，还有核桃。” “老太太，这是宋里正让我给您捎的年货。 他说府城太远，青山村太忙，就不专程跑一趟了。 隔空给您请安，祝您和老太爷身体康健，吃嘛嘛香。” 老太太看着那整整齐齐的银耳香菇，抬手摸摸眼角：“他们还好吗？” “好，好着呢。听说咱家两位公子考上举人，都高兴坏了。 说青山村风水好，说凌家是青山村的骄傲。 宋里正甚至开了宗祠，告慰祖宗。 我跟他说，咱家二少夫人如今是县主了，宋里正一个没站稳，给跪了下去。 我开玩笑，说主子更厉害。结果宋里正说......” “说啥啊？”老太太好奇地问。 “宋里正说，他见过举人，见过进士，就是没见过哪家小媳妇儿，比县太爷还厉害。 我跟他说，县主正二品呢，宋里正整个人都慌了，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 老太太被逗得哈哈大笑：“那你没告诉他，这个县主虚有其名？” “说了啊，还告诉他，二少夫人是因为红薯，才得的封号。 宋里正缓过神来，说应该的。发现红薯功在当下，利在千秋，咱家二少夫人实至名归。” 老太太点头，很是欣慰。 看向车里其他东西，就听凌九继续介绍：“这个是六婆给二少奶奶带的帕子和咸鸭蛋。 她说今年靠卖吉言帕子赚了笔小钱，让我替她谢谢二少夫人。 还有麦苗婶儿，终于在夏天的时候，挖到一株灵芝，卖了七十多两银子。 要不是麦苗婶儿的闺女这两天出嫁，她都想跟着我们哥儿俩，来府城看看呢。” “还有二亮叔做的木雕，有才叔挖的大白菜，大虎说给的南瓜。 您瞧这个，是狗蛋画的画。他说要好好念书，考个举人，让陈婶儿也高兴高兴。” “小狗蛋是不是长高了？” “是，都大小伙儿了。几个月不见，蹿高了一个头。” 老太太都能想象出，小少年说这话时的意气风发。 让凌九凌十先把东西送库房，然后回来，具体说说青山村的变化。 池兴月闻声过来，也坐下听故事。 听着听着，鼻子就酸了。她想他们，想青山村无忧无虑的生活。 凌九见二少夫人眼睛红红的，赶忙安慰：“要不，咱过两天到长宁村瞧瞧？ 听说庄子修了大半，明年春天就能入住了！” 池兴月眼睛一亮：“好啊，等相公放假，咱一起去吧，顺便泡泡温泉。” 老太太早就听说孙媳妇儿在皇家庄园附近，买了一两千亩地。 却一直因为家里事务繁杂，没能过去瞧瞧。 被这么一提，也勾起了兴趣。 她活这么大，还没泡过温泉呢，不由期待起来。 一家人都是行动派，听说要秋游，提前几天就开始准备行李，搞得家里气氛紧张，丫鬟小厮心生期待。 池兴月也是个坐不住的，赶凌季恒放假那天，一早过去接他。 在书院门口等了差不多一个时辰，才看到从院门里走出来，有些潦草的身影。 池兴月赶忙上前，在对方惊讶的目光中牵住他的手。 有些心疼地问：“这两天没睡好吗，怎么这么重的黑眼圈？” 凌季恒抬手抚摸池兴月的小脸：“最近课业压力大，没太注意身体。 等回去，找程大夫调理一下就好了。” 池兴月指责他：“就算你想出人头地，也不能这么拼。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身子垮了，要那么高的学问有什么用。 更何况，我在乎的，从来都不是你的身份。” 凌季恒很感动，却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这段时间跟温院长探讨学问，他对科考，有了新的认识。 做官，不仅仅是给池兴月体面，更是实现自我抱负。 读书，从来不是纸上寥寥几笔。 先贤的努力、付出，都将化为他们前进的动力，开疆扩土，发展经济，改善民生。 当然，这些没必要跟池兴月说。 凌季恒牵着她的手上牛车，都忘了身后还跟着两条小尾巴。 凌季亿幽怨地看了自家二哥一眼，屁股一扭，坐上了隔壁的牛车。 黄敏博也是，不去凑热闹。 却不想被凌九拦住，塞给他一叠厚厚的书信。 “黄县令、黄夫人十分想念公子，叮嘱在下一定要亲自交到您手上。” 黄敏博作揖：“多谢凌九大哥！” 凌九退后一步：“不敢当，不敢当！” 等几人都坐上车，凌九金宝才扬起小鞭子，往凌家大宅赶。 只不过，走了半天都还在原地。 没办法，长鹤书院门口到处都是车。挤挤攘攘，只能等外面的离开了再说。 马车上，凌季恒拿湿毛巾擦了擦手和脸，连口水都没喝，就躺棉被上睡着了。 池兴月坐在一旁，看着他青黑的胡茬，感觉他头发丝都是疲惫的。 叹了口气，替他掖掖被角。将靠枕垫到腰腹位置，闭眼小憩。 另一边，黄敏博刚坐上自家马车，就迫不及待地撕开信封。 第438章 这娃子，咋那眼熟呢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黄父黄母，在信里表达了思念之情。 尤其是黄县令，根本没想到黄敏博能一次中举。 言语里满是夸赞与感慨，让他继续努力，别辜负长鹤书院那么好的师资。 黄母则是忧心黄敏博的终身大事。 说自打中举后，不少人上门提亲，问他可有这方面的打算。 另外，就是怕孩子没钱花，在信封里塞了厚厚一摞银票。 黄敏博数了数，一千两，心脏砰砰砰砰狂跳。 好像他们家，自打那回被挟持，家中财产就没充盈过。 他爹这是干什么违法乱纪的事了，居然拿得出这么多银票，搞得他心乱如麻。 黄县令要知道小兔崽子这么想自己的话，铁定得克扣下九百八十八两。 当他的面子不是面子吗？ 如果不是怕小兔崽子寄人篱下不好过，他犯得着舔着脸，跟老岳父借钱吗？ 也是黄敏博争气，有了举人身份。 黄县令都没怎么游说，岳父大人就拿出钱来，支持外孙求学上进。 当然，黄敏博也就这么想想。他知道自家父亲多大胆子，是断然不敢贪污受贿的。 小心翼翼地将银票揣怀里，靠在车壁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这段时间真的很累，三人一直超负荷接纳知识。如果不是吃的好，怕早就撑不住了。 没过多久，黄敏博和凌季亿也睡着了。 赶车的小厮放慢速度，一直到月上中天，几人才回到凌家。 简单收拾一下自己，装出很精神的样子。挂着笑容下车，不让人看出他们的狼狈。 老太太在荣思院等着几人归家，看见他们的身影，立马上前嘘寒问暖。 凌季恒拿出极大耐心，跟老太太讲书院的事。 然后快速解决晚饭，回清风院休息。 池兴月在他洗澡的时候问了句：“我和祖母本打算喊上你们，去看看庄子修得怎么样呢。 现在看来还是算了，你在家好好休息。” 凌季恒从身后抓住她的手，放胸前摩挲：“不碍事，我陪你们一起。 被温院长关了十天，也挺累的。想出去放放风。” 池兴月用没被抓住的那只手给他揉捏颈部：“也成，放松放松心情，说不定会事半功倍。” 说着起身，喊二柱请程大夫过来一趟。 门外的小伙子“唉”了一声，小跑着离开。 片刻后回来，带着神采奕奕的小老头。 小老头瞥了一眼凌季恒，笑得有些意味深长。 池兴月让开位置，让程大夫给凌季恒把脉。 程大夫瞥了她一眼，将手指搭到凌季恒的手腕上。 “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神经紧绷，睡眠不足，有些疲累。 好好睡上一觉，比什么都强！” 池兴月点头，谢过程大夫。 刚准备把人送走，就听小老头说：“最近不要同房，还有，你明天别泡温泉。” 池兴月不明所以，却还是听话地点点头：“我知道了，多谢程大夫。” 小老头捋着胡须离开，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 池兴月目送他走远，才关上房门，和凌季恒坐了会儿，就熄灯进空间了。 也没做啥，就在果园里散散步，消消食。 闻着花香果香，凌季恒感觉身体都没那么疲惫了。 转了一圈回宿舍，躺在狭窄的小床上，想入非非。 然而程大夫的提醒在耳边回荡，凌季恒问池兴月：“最近有哪里不舒服吗？” 池兴月摇头：“没有啊！” 凌季恒“嗯”了声，将头埋到池兴月的颈窝，深吸一口。 心想程大夫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如果不是出现了特殊情况，不会提醒池兴月别泡温泉。 可要说有什么，又不应该。 毕竟，拥有这么大空间，还有神奇的灵泉水，池兴月的身体，怎么可能出状况！ 想不通就不想了，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熟了。 池兴月扭动一下身体，发现卡在凌季恒和墙壁之间，动弹不得，十分难受。 不由叹了口气。 心想什么时候恢复意识控制，她要第一时间将这张小床换掉，换大的，超大的，特别大的。 第二天天不亮，两人就从空间里出来了。 被灵气滋润一晚上，凌季恒的状态好的不得了。 以至于凌季亿、黄敏博打着哈欠看到他的时候，怀疑他吃了仙丹。 两人没敢问，却在心里腹诽，难道娶了媳妇儿，还有提神醒脑的妙用？ 他二哥（同窗），也太精神了吧！ 老太太瞅了眼天上的星子，问大家：“都准备好了吗？” 凌家女眷齐齐点头：“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老太太大手一挥，全体上牛车。 除了凌一几个看家，包括宝珠、小荷、顺子在内的下人，还有朱若芸、朱若妍姐儿俩，都出动了。 可以说是，浩浩荡荡一群人。 连早饭都没吃，就出发了。不过牛车里放了糕点，肚子饿的，可以拿出来自己吃。 凌季恒、池兴月独自待在一辆牛车里。 刚开始还兴奋，可慢慢的，池兴月就困了。 窝在凌季恒怀里睡了个回笼觉，再睁眼，天已大亮。 而他们，也距离长宁村不远了。 池兴月伸伸懒腰，从空间拿出两碗小米粥，和凌季恒分着喝下。 又吃了几个素包子，才感觉自己饱了。 然后在车上聊书院的事情，凌季恒总能从无聊的生活中，发现乐趣。 把池兴月逗得哈哈大笑。 上午九点的时候，一行人抵达长宁村。 刚进村子，就发现了这里的不同。 入目的，首先是大片农田，种着白菜、萝卜等冬储菜。 还有一部分空了下来，从散落在地上的藤蔓可以看出，这里以前种的红薯。 远处是一座座院墙，将田地分割成好几片。 院墙内是高耸的建筑，宏伟壮观，看起来与村子格格不入。 村里人原本都在忙碌，乍一看见车队，都警惕起来。 有观察这边动静的，有跑走喊族长的，有去通知里正的。 不怪他们谨慎，实在是这两年到村子里来的大官太多，稍不小心，就可能得罪人。 他们实在是不敢敷衍应对。 凌季恒掀开帘子下车，跟老乡打招呼。 田边的老汉瞅了他许久，冒出来一句：“这娃子，咋那眼熟呢？” 第439章 以前无人问津，现在炙手可热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老乡，我几年前就过来过。您瞧，那边那片山，就是我当年买下来的。” “哦，我想起来了，你是教我们种蘑菇的那位凌公子吧。 几年不见，可还好？ 你媳妇儿呢，跟着一起过来了吧！” 凌季恒点头：“一起过来了。我们现在搬府城了，往后啊，见面的机会多了。” “咳，那感情好。”男人搓搓手：“可是要收回村里的土地？” 凌季恒摇头：“按老规矩，还包给村里人种。我们每年拿点租子就成。” 男人松了口气，见里正过来，才回去继续刨地。 陈里正也是好几年没见凌季恒了，觉得他面容成熟了不少，身上的气质也更加沉稳。 笑着拍拍他的肩膀，相互寒暄。 然后才带着凌家人进村，看池兴月买下的土地，还有山。 “如今这片山已经围起来了，里面种了不少果树。山下的庄子修了大半，估计到明年夏天，就能完工了。” 陈里正指着旁边的几个山头说：“那边被圣上划到了皇家，隔壁村的地，被朝中大臣买去大半。 若不是你和余大人行动早，长宁村的土地，根本轮不到你俩下手。” 凌季恒笑笑：“说明这里风水好，我和余大人慧眼识珠。” 陈里正点点头：“是啊，谁能想到呢。以前无人问津，现在炙手可热。 如果不是圣上担心村里百姓们的生计，不让那些大臣们打长宁村土地的主意，这里怕是早被瓜分没了。” 凌季恒问：“修那么多皇庄，对村里百姓可有影响？” “多少有点吧，许多人家都进去当庄户了。” 凌季恒对此不予置评，问了下今年的收成。 “可好了，从凌家拉回来的苗子病虫害少，还产量高。光一亩地，就比旁人多收好几百斤。 你算算，一千亩田能多多少粮，能养活多少百姓？ 不能细想啊！ 对了，收上来的红薯给你放庄子上了。这回拉走不？” 凌季恒点头：“劳烦陈里正安排！” “没问题！早拉走好，省得村里人惦记。 你们这回过来，过夜不？走的时候我给你带些菜。” 凌季恒坦诚告知对方自己的计划，陈里正立马让人喊他媳妇儿过来，帮忙给凌家人烧饭。 一群人走在不算荒凉的乡村小道上，左瞧瞧，右看看，没多久，就到了凌家庄子。 庄严肃穆的大门，就那么敞开着，工人进进出出，看见陈里正过来，笑着打招呼。 还疑惑：“这些是......” “这些是主家，过来看看进度。你们忙，我招待就成！” 凌家给的工钱高，又不挑刺，工人们在这里做工很舒服，笑着跟老太太、老太爷打招呼。 陈里正带他们到已经修好的院子里休息，池兴月发现这里景致不错，就是没有歇脚的家具。 不由失笑。 老太太也是，转了一圈，发现连个凳子都没有。 一群人站在院子中央，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噗嗤一声笑了。 陈里正擦擦额头上的汗，解释：“俺们村里人不讲究那些，随便拿点稻草往地上一铺，就能坐了。 忘了城里的老爷夫人们精致。 你们等等哈，我这就让人回去拿板凳。很快的，也就一刻钟。” 老太太赶忙阻止：“不用不用，坐一路牛车，身子都僵了。如今这样挺好，能活动活动手脚。” 就是有些冷，风一吹，直往脖子里灌。 老太太让人往院子里生了个火堆，一群人围着火堆烤火，说说笑笑。 陈里正的媳妇儿卢豆苗笑着过来，给大伙儿拿了一篮子鸡蛋。 没来得及煮，见大伙儿都在唠嗑，赶忙拿锅煮上。 还问他们中午想吃什么，她给做。 桃花婶儿赶忙拿出食材，和卢豆苗一起，做起饭来。 凌家人吃了鸡蛋，又喝了碗粥，就上山了。 山上的树基本秃了，不过山货都在。 毕竟这里现在属于私人财产，有皇家坐镇，没人敢偷摸进来。 还没到山顶，凌家人就快走不动了。 什么山核桃、板栗、沙棘、葛根、山药，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可惜他们没带工具，只能过过眼瘾。 这么走下来，身上都有劲儿了。 快中午时到了那处泉眼，感觉温度明显升上来了。 周边树木，有不少都维持着绿色。池兴月感觉温热潮湿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么明显的变化，让凌家人叹为观止。 金宝拿出帘子来，将泉眼隔开两边。 老太太率先走进去，用手试试水温，便在小荷的服侍下宽衣。 其他人也是，迫不及待下水。 唯有池兴月，用手撩水，一点脱衣服的意思都没有。 老太太好奇地问：“兴月怎么不下来？” 池兴月撇嘴：“程大夫不让！” “为什么不让泡啊，一个温泉还能要了命？”老太太还没说话，舒慕云就插了句嘴。 老太太瞪了她一眼：“不懂不要瞎说话！程大夫既然提醒了，就有他的道理。 兴月听话，下回再泡。” 池兴月点点头：“我就眼馋，玩会儿水，马上就出去。” 老太太嗔了她一眼，笑笑，踩进池子里。 温热的水流漫过身体，老太太感觉一阵舒爽。 其他人也是，跟下饺子似的跳进温泉池。惊讶地分享自己的感受。 池兴月撇撇嘴，转身离开。 都快委屈哭了。 身后传来爆笑声，池兴月脚步微顿，随后落荒而逃。 一出来，就对上凌季恒含笑的眸光。 池兴月小嘴一瘪，扑进他怀里。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凌季恒摸摸她的头，语气宠溺：“怎么还哭了啊？不就不能泡温泉嘛，等过段时间，飘了雪，相公陪你来。” 池兴月拿帕子擦擦鼻涕，也觉得自己不可理喻。 不能泡温泉，来之前不就知道了嘛，咋还这么娇气。 撇撇嘴，到周围溜达。 凌季恒陪着她，等走到人迹罕至处，调侃了句：“小花猫，真想玩儿水，咱回家玩儿。” 池兴月带着鼻音回了句：“那能一样嘛。” 她长这么大，都没泡过温泉。 上回因为余大人，这回因为程大夫。 委屈死了好不啦。 第440章 兴月不敢染指江山社稷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老太太没在山上泡多久，就出来了。 整个人神清气爽，仿佛年轻了好几岁。 池兴月、凌季恒扶着老太太先行下山，结果刚到山脚，就听说周皇来了。 带着几位皇子皇孙出来溜达。 凌季恒犹豫一瞬，还是带着池兴月、老太太过去请安。 怎么说，人家都是君主。 这不知道还好，知道了不去打声招呼，也太失礼了。 更何况，池兴月还是县主。得了封号这么久，也没当面感谢过。 一行人在村里人的带领下来到皇庄，被门口侍卫拦下。 “什么人？” 凌季恒上前表明身份：“在下青山村凌季恒，与周皇曾有一面之缘，特前来请安。” 说着将池兴月的身份玉牌拿出来：“这是内人，乐安县主！” 侍卫犹豫一瞬，进庄子里通报。 池兴月和老太太就站在门口大树底下等着。 约莫两刻钟过去，才有人出来，将他们请进庄子里。 池兴月发现，尽管皇庄比他们晚动工，却已基本完工。 里面亭台楼阁，小桥流水。雕梁画栋，美不胜收。 当然，也就瞟了一眼。 皇家的东西，容不得小老百姓觊觎。哪怕多看一眼，都是亵渎。 走啊走，走啊走，走了不知多久，他们被领进一处院落。 在此等了小半个时辰，周皇才姗姗来迟，笑着问：“等着急了吧？” 凌季恒赶忙下跪：“见过圣上！” 池兴月和老太太赶忙跟上。 周皇抬手：“不必多礼。几年不见，季恒更加俊朗了。听说你在长鹤书院风头很盛？” 凌季恒谦虚：“温院长希望多培养些能堪大任，能做事实的学子。 小人有幸得到温院长垂青，自然要拿出最认真的态度，学习如何策论，如何为官，如何为民。” 周皇点点头，提点了凌季恒几句，将目光移到池兴月身上。 “这位就是乐安县主？果然钟灵毓秀。” 池兴月赶忙行礼，多谢周皇夸赞。 周皇摆摆手：“是我该感谢你们，发现了高产粮种，为大周朝打下坚实的基础。” 周皇推心置腹地讲了几句，红薯在平定内乱中起了多大作用。 池兴月不敢居功，只能说，周皇是天命所归。 周皇摇头：“不是天命所归，是民心所向。周家军驻守边疆几十载，为国为民，这些是朕和手下将士该得的。” 池兴月附和：“圣上得道多助，必将开创锦绣江山。” 周皇哈哈大笑：“你这丫头，也是心有抱负的。可惜女儿身......” 无法为官，不能科考。 池兴月有些心塞，顺着对方的话说：“兴月不敢染指江山社稷，只求为相公打理好家宅内务，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为大周江山鞠躬尽瘁。” 一点不敢暴露自己的野心。怕被对方忌惮，或者不喜。 周皇满眼慈爱地点头：“有这觉悟，非常不错。” 说着扭头，看向老太太：“老夫人教子有方！” 老太太激动下跪：“多谢圣上夸赞，草民愧不敢当！” 周皇把人扶起来，问了下他们在府城的情况。 凌季恒据实以告，还邀请御厨到糕点屋进修，今后也能给圣上做点新鲜玩意儿。 周皇笑着点头：“那就多谢季恒好意了。” 一行人又聊了会儿，就有人来给周皇请安了。 即便出来放松，也没法放下公务。 朝廷的事，很多一刻都不能耽搁，周皇经常还在用膳，就得放下筷子去处理。 可以说相当辛苦。 如果不是多年锻炼，就他老人家的身体，怎么可能吃得消。 这两年，他沧桑了不少。 凌季恒见对方要忙，识趣地离开。 周皇也没挽留，摆摆手，让大总管送送。 池兴月走出去很远，才松了口气。 直到回到凌家庄园，才回过神来。 妈妈呀，她见到活的皇帝了。 不可思议！ 简直祖坟冒青烟儿。 老太太也是满脸红光，跟老爷子显摆她今天的经历。 老爷子一听她去见皇帝了，整个人都激动起来。 后悔自己没跟着下山，生生错过这么荣幸的机会。 耿素华、舒慕云、梁芷君也凑过来，问东问西。 一群人吵吵嚷嚷，听得工人们大眼瞪小眼。 心想这主家可真有本事，居然能跟皇帝搭上关系。 难怪呢，难怪能在皇庄旁边买这么大片地，包这么大座山。 突然，池兴月的肚子叫了起来。 桃花婶儿赶忙端来饭菜：“快喝点儿汤，刚才老太爷怎么等也等不回你们来，都想出去找了。 还好你们没事！” 池兴月抿了口鸡汤，感觉超级鲜。 不知不觉一碗喝完，然后接过桃花婶儿端来的饭菜，哼哧哼哧吃起来。 凌季恒也感觉有些饿，点点头，退出战场。 等吃完，发现老太太还在那说，顿时有些无语。 赶忙过去，将老太太解救出来。 凌惟成神色僵了一瞬，继续询问几人面圣的情况。 结果凌季恒言简意赅，几句话就把他们打发了。 干巴巴的，一点儿意思也没。 凌惟成撇撇嘴，没再问。其他人也是，觉得没意思，就离开，各忙各的了。 一行人在院子里歇了会儿，准备回家。 长宁村离长鹤书院不近，凌季恒跟老太太说了声，就直接带着凌季亿、黄敏博离开了。 池兴月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升起一股悲伤。 憋着嘴，眼泪要掉不掉。 不想让旁人看见她的情绪，赶忙躲到牛车上。 车子晃晃悠悠向前，她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 总觉得自己奇奇怪怪的，一点儿不像自己了。 沉浸在这样的情绪中，池兴月渐渐睡着了。 等醒来，已是月上中天。 可他们，离凌家大宅还有段距离。 好在进了城，城里还没宵禁，不然可就麻烦了。 就这样，又等了会儿，一群人才到家。 凌一几人赶忙上前，询问他们什么情况，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老太太再一次讲述自己的丰功伟绩，池兴月却很累，狂打哈欠。 下人们端上来精心准备的饭菜，池兴月也不想吃，跟老太太说了声，就回去睡觉了。 舒慕云有些担心，想跟上去看看，却被程大夫拦下来：“让她去吧，饿了会自己找吃的的。” 第441章 有喜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舒慕云点点头，放任池兴月回屋睡觉。 心里却始终担忧。 吃完饭找程大夫聊天：“兴月怎么回事啊，又是不能泡温泉，又是想睡就睡。 你个老头，能不能说句实话？” 程大夫捋捋胡须：“没啥，就是累着了，睡一觉就好。” 舒慕云总觉得不对劲儿，却又没证据。 瞪了程大夫一眼，回屋了。 跟凌惟成叨叨，却发现，他心不在焉的。 舒慕云掐了他的胳膊一把：“想啥啊你？” 凌惟成回神：“就是觉得，咱家儿媳妇气运真好。 随便去趟长宁村，就能碰到圣上。真不是一般姑娘能比的。” 舒慕云抿唇一笑：“咱家季恒也不错，眼光好，一下子就找到了最好的那位姑娘。” 隔壁，池兴月回屋，换了身衣服就躺床上睡觉了。 可能是真困，只几息，就睡熟了。 然后，睡到半夜醒来，精神超级好。 池兴月闪身进空间，溜达一圈，吃了好些樱桃，就去看电影了。 然而没看几分钟，就又困了。躺在床上滚了几下，继续睡。 第二天，池兴月起床，刷了个牙，洗了个澡，喝了一杯灵泉茶，就出空间了。 对着冬日里明媚的阳光伸了个懒腰，小跑着来到荣思院，发现大伙儿已经吃完饭，坐在一起聊天了。 池兴月过去陪大家说话，完全没有昨天的疲态。 舒慕云松了口气，拿果干给她吃。 池兴月甜甜道谢，然后将一大盆苹果干吃完了。 感觉肚子有些撑。 老太太却又给她端了一大碗馄饨。 池兴月瘪着嘴撒娇，感觉真是甜蜜的负担。 转眼十天过去，凌季恒却派金宝回来，说书院有个诗会，回不来，让她不要等。 池兴月感觉自己情绪又上来了。她知道自己不对劲儿，却控制不住。 深呼吸几口气，才勉强压制住眼角的泪意。 回屋给凌季恒收拾了点吃的，让金宝带过去。 又怕他冻着，给准备了好几件冬衣，还有一条厚被子。 等把金宝送走，池兴月情绪低落了会儿，就又亢奋起来。 忽的感觉有点不对，急急忙忙去找程大夫。 “小老头，我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没有啊，你好得很。” “不会啊，我，我好像胖了很多。” 池兴月说着扯扯自己的衣服，感觉都捆身上了。 “我那啥，都很长时间没来了。” 程大夫哈哈一笑：“发现了啊！” 池兴月眼睛一瞪：“你啥意思，我怀孕了？” 不会吧，她就一次没做措施，怎么就中了？ 程大夫见她不信，示意她坐下，把手伸出来。 池兴月乖乖伸出手腕，程大夫将手指搭上去，老神在在。片刻后点头：“一个半月了。” 池兴月眼睛倏的一下瞪大：“你说真的？” “不然嘞，我还能逗你玩儿？前三个月、后三个月不能同房，其他时间悠着点儿。” 池兴月抿抿唇：“好意外，难怪呢。” 难怪她情绪这么激动，难怪她时不时崩溃。 不过，她居然没孕吐。难怪自己没察觉呢。 “成吧成吧，那你先帮我保密。” “怎么，成亲几年怀孕，不打算显摆显摆，炫耀炫耀？” 池兴月瞪了程大夫一眼：“都说怀孕前三个月不能往外说，你这个大夫，不会没听说过吧！” 程大夫冷哼一声：“知道了，肯定给你保守秘密。小气吧啦的，臭丫头！” 池兴月嘿嘿一笑：“安啦安啦，等我宝宝出生，给你包个大红包，谢谢他们程爷爷。” 程大夫这才有了笑意，抬手点点池兴月的鼻子，跟她说了些孕期注意事项。 池兴月“嗯”了声，表示自己知道了，才回屋。 然后摸着肚子神情恍惚，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怀孕了。 就，好突然。 她还二十岁不到，就要当母亲了。 好神奇。 不过，这种感觉还不赖。 前世连婚都没结，今生竟然有了自己的孩子。 池兴月脸上散发出母性的光辉。 恰在此时，凌一喊她出去接圣旨。 池兴月疑惑蹙眉，却还是换了身衣裳，前往荣思院。 就见老太太他们已经跪坐一团，中间给她留了个位置。 池兴月下意识在旁边跪下，却被人喊到中央。 一脸懵逼地俯下身子，就听小太监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乐安县主为人谦逊，心怀苍生...... 特赐封地青山村，月俸一百两。” 池兴月心中闪过一抹狂喜，低头叩谢。 老太太将小太监迎进屋里，上茶上糕点，还给了个大大的红包。 池兴月坐在旁边，嘴角高高翘起。 怎么说呢，她居然有封地了。 虽然封地只是一个小小的村庄，可有封号、有封地的县主，地位要比没封地的高许多。 至于俸禄，咳，凌家不缺钱，多多少少的，不重要。 有个意思就成。 小太监在凌家受到前所未有的优待，临走时带了一堆鲜嫩嫩的小菜苗回宫。 自然又受到了周皇嘉奖。 一趟差出的，让他赚了个盆满钵满。 而凌家，也兴高采烈地给池兴月庆贺。 做了一大桌饭菜，还开了一坛子美酒。 可惜池兴月不能喝，看着大家干杯，馋的不得了。 不过她有空间，可以稍微喝点可乐解馋。 空间里还有好些水果，总能把娃养得白白胖胖，健健康康。 池兴月自打确定自己怀孕后，就不再焦虑了。 每天该吃吃，该喝喝，日子不要太惬意。 舒慕云见她精神状态这么好，是彻底不担心了。 也没发现她衣服越穿越宽，毕竟冬天嘛，肚子稍微大一点，根本看不出来。 就这样，终于来到十一月底，天空洋洋洒洒飘起大雪。 池兴月在宝珠的搀扶下来到院子里玩雪，突然听见外面有吵嚷声。 出门一看，是凌季恒回来了。 作势就要上前抱他，却在脚步挪动两下后停住了。 因为她想起来，自己怀孕了。 跟以前不一样了，得注意安全。 凌季恒还不知道小媳妇儿身怀有孕，见她脚步顿住，赶忙上前，把人抱怀里。 一句“我回来了”哽在喉间，目光不自觉往下移。 第442章 厚积薄发，一年就赶上了旁人三五年的进度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虽然吧，池兴月还是那么漂亮，身材也没有丝毫变形。 可谁懂啊，小媳妇儿肚子微微凸起，一抱就感觉出来了。 凌季恒舔舔嘴唇，声音有些艰涩：“你......” 池兴月嘻嘻一笑，拉住他的手：“怎么这会儿回来了，饿不饿？” 凌季恒摇头，整个人都很懵，被池兴月带回房间，仍觉得意外。 “你怀......”话没说完，就被池兴月瞪了。 凌季恒讪讪闭嘴，找回一丝神志。 眼里闪过不可置信，狂喜，以及感动。 大笑着将池兴月抱起来，转圈圈，来表达他此刻的心情。 池兴月被吓了一跳，赶忙扭头去看宝珠，却发现她和二柱很识趣地没跟进来。 赶忙拍拍凌季恒的肩膀，嗔道：“放我下来！你不知道孕妇不能受刺激吗？” 凌季恒面色一变，赶忙把人放下来，还要去喊程大夫把脉。 池兴月拉住他的手：“至于嘛你，不晓得我有超级外挂，一般问题根本伤不到？” 凌季恒牵着她的手，仿佛抚摸什么精美瓷器般小心翼翼：“可我担心！” 说着把人抱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几个月了，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还说呢，我都没想这么早当妈。” 池兴月掐了凌季恒的腰一把：“你中举那天，喝了酒......” 她都不晓得，会不会影响宝宝的大脑。不过，有灵泉水滋润，想来问题不大。 凌季恒刚开始还有些愧疚，可想到自己要当爹爹了，就满心欢喜。 甚至还生出了一点隐秘的小心思，那就是，为什么没有早点借酒行事？ 虽说他不强求后代，觉得有没有孩子，都能跟池兴月恩爱一辈子。 猛然得知这个好消息才发现，他，还是很期待的。 凌季恒赶忙将池兴月拉到床上坐好，还给她盖上厚厚的被子。 问道：“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宝宝他，乖不乖啊？” 池兴月轻笑：“才两个多月，哪有那么大反应。不过你要保密，等过了头三个月，再宣布这一好消息。” 凌季恒“嗯”了声，大手摸向池兴月的肚子。 即便隔着棉衣，凸起也很明显了，根本不像刚两三个月的孕肚。 凌季恒根本不怀疑池兴月做了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他只觉得，是不是孩子有什么不妥，池兴月的肚子，才会这么明显。 想到这里，不禁担忧起来。怕池兴月察觉，拼命压制自己的情绪。 笑着跟她讲，是因为天气变换，不少学子都感冒了，院长担心传染，便放假，让大家回来休养。 等过几天，身体好透了再回去上课。 凌季恒这个身强体健的虽然不需要假期，可已经很久没见小媳妇儿了，很想念，便领了作业，回家看看。 之后再去学院，可能得到年根根，才能回来。 毕竟来年就要殿试，真没多长准备时间了。 池兴月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凌季恒给她掖掖被角，起身去找程大夫。 出门后还特意叮嘱宝珠，让她注意二少夫人的动静。别给摔了着凉了。 宝珠一头雾水，心想二少夫人哪有那么脆弱。平日里四处溜达，可精神了。 却还是乖乖点头，顶着寒风窝在房间门口。 二柱见了，心疼地过来替换她。宝珠还摇头：“你一小厮，不方便进去服侍二少夫人。” 二柱瞪眼：“咋的，我不能进去，还不能喊你进去啊？ 快快快，去小厨房给二少夫人炖燕窝。程大夫可是说了，二少夫人需要进补。” 宝珠脸红了一瞬，小跑着离开。她能感受到二柱的好意，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折桂院，凌季恒来到程大夫的房间，开门见山：“程叔，我媳妇儿怎么了，可有不妥？” 程大夫哈哈大笑着把人迎进来：“没啥不妥，你媳妇儿好着呢！” “可我感觉，她肚子好像有些大！” “能不大嘛，里面可是揣了俩！” “什么？”凌季恒一惊，心脏砰砰砰砰狂跳：“你说真的？” “不然嘞，骗你有好处？” 说着给凌季恒倒了杯茶：“你小子，厚积薄发，一年就赶上了旁人三五年的进度。可喜可贺！” 凌季恒有些不好意思，却还是担心地问：“我媳妇儿那么娇弱，真能承受得住俩孩子？” 程大夫翻了个白眼，心想真是选择性眼瞎。 那么强壮一女子，竟然说娇弱。池兴月要是娇弱，这世上就没有娇弱的女子了。 却还是点头：“放心，她很好，能吃能睡，肚子里的娃也在茁壮成长。 话说，你俩是真不急呀。这都四年了，才怀上。 换旁人家，姨娘通房，都不知道纳多少了。” 在这点上，凌季恒有自己的坚持：“凌家没有纳妾的规矩，更何况，我有三个兄弟，不怕断根儿。” 程大夫摇摇头，对此不予置评。 没办法，谁让他是个老光棍儿呢。 年轻时心高气傲，错过了满心满眼都是他的姑娘。幡然醒悟时，那姑娘已嫁为人妇。 他就这么单着，单着，直到那姑娘过世，也没再找。 说不遗憾是假的。 凌季恒得知池兴月的真实情况后，松了口气。 却还是埋怨了句：“都说双胎危险，你也不提醒一下她。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气得程大夫揪了一下胡子：“当老子傻？那三天一次的平安脉是白请的？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媳妇儿压根儿没想现在生。如果不是意外有了，怕还得再拖两年。 万一让她知道自己怀的双胎，害怕了不生怎么办？让你也跟我一样，没有后代承欢膝下？ 你不感谢我老头就算了，居然还指责。良心呢，被狗吃了？” 凌季恒摸摸鼻子，有些心虚。 赶忙给程大夫顺毛，好话说了一箩筐。 还承诺，等孩子们出生，喊他太爷爷。 也算是程大夫后继有人了。 程大夫的气生到一半，不上不下。 被凌季恒诱人的条件搞得心动，冷哼一声，不再理他。 嘴角的笑意，却是怎么也压不住。 凌季恒又说了几句，才离开。 到荣思院跟祖母讲了讲学院的事，就回去陪小媳妇儿了。 第443章 老婆孩子热炕头，吃饱喝足不用愁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睡得小脸红扑扑，一点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凌季恒脱掉沾染了风雪的大氅，到火墙边烤去寒气，然后来到床边，掀开被子躺上去。 池兴月均匀的呼吸声，让他的心，前所未有地安定。 凌季恒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发梢，最终停留在那已经隆起来的肚子上。 轻轻环着她的腰，闭眼假寐。 大概是气氛太过温馨，凌季恒竟然真的睡着了。 直到宝珠过来敲门，才猛然惊醒。 穿衣出去，就见她和二柱端着饭菜，站在门口等候指示。 “二少爷，程大夫说，二少夫人要少食多餐，奴婢给二少夫人炖了燕窝粥。” 凌季恒让人进来，将东西放到桌上。 二柱指着桌子中央的食盒说：“主子，这是老夫人让送过来的莲藕排骨汤和锅贴。是桃花婶儿刚做的，您趁热吃。 老太太说天冷路滑，今儿就不喊大家到荣思院吃饭了。 您有什么想吃的，跟我说，我去给您做。” 凌季恒听出了他的潜台词——天儿太冷，您就别折腾我未来媳妇儿了，有事喊我，我皮糙肉厚，抗造！ 凌季恒笑着点点二柱的鼻子，让他滚。 二柱嬉皮笑脸地道了声谢，拉着宝珠离开，还将门关好。 凌季恒瞅了眼室内昏暗的环境，起身将油灯点上。 来到床边，温柔地唤醒池兴月。 见她迷糊，也没让下床，扶着人靠墙坐好，凌季恒端着燕窝粥喂她。 池兴月无意识地张大嘴巴，直到最后一口汤水吞下，才渐渐回神。 感觉自己太废了，可被人关怀的感觉，让人贪恋。 所以，她啥也没说。 凌季恒问她要不要喝排骨汤，得到肯定的答案后，到桌子旁盛了一小碗。 还贴心地将骨头剔掉，只留下一块块儿瘦肉，还有软糯香甜的莲藕。 这回，池兴月没再让他喂，自己接过碗勺，大口吃起来。 吃完还觉得不过瘾，又添了两个锅贴。 也不知道她胃口怎么这么大，自打怀孕，就跟无底洞差不多，经常饿，经常加餐。 凌季恒宠溺地擦掉她嘴角的油渍，问了句：“够了吗？不够吃的话，我让桃花婶儿帮忙做点。” 池兴月点头，却还是拿了一个果盘出来。 她习惯了，饭后吃点水果，清爽解腻。 不过今天吃的饭菜有些多，没多少发挥余地。 池兴月吃了一串樱桃，又剥了两颗枇杷就饱了。 剩下的都便宜凌季恒了。 凌季恒吃着甜丝丝的芒果，感觉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男人。 老婆孩子热炕头，吃饱喝足不用愁。 他敢说，即便是周皇，在这飘雪的冬天，都吃不到新鲜水果。 也就池兴月，小仙女本仙，才能变出这些好吃的来。 两人填饱肚子，也没出去送碗，直接闪身进空间。 空间里的环境十分适合养胎，凌季恒没回来的时候，池兴月晚上都在里面睡。 整个身体都会受到灵气滋润。 今晚，她也不打算出去。 就是宿舍床小，得委屈凌季恒打地铺了。 不过，池兴月没那么绝情，让凌季恒去超市找找，寻来一张折叠床。 往地上一铺，就能休息了。 凌季恒也不嫌弃，打算在池兴月生产前，在这儿扎根了。 不过现在时间还早，两人在空间里溜达消食，等感觉肚子没那么撑了，才回卫生间洗漱。 然后便是安安静静睡觉。 凌季恒这才察觉到了媳妇儿怀孕的不好，那就是，他没幸福生活了。 难怪古人要三妻四妾呢，没有道德法律约束，可不得放纵自己嘛。 本就品行一般，还有了这么个正当理由，不得抓紧时间花天酒地？ 当然，他不一样。 不是标榜自己有多正直，而是，他能压制住心底的欲望。 身边是为他生儿育女的媳妇儿，他得多丧心病狂，去外面偷吃？ 更何况，都两个半月了。再坚持坚持，就又有好日子了。 可凌季恒忘了，过两天，他就要回书院了。 又是一个月见不着小媳妇儿，等过年回来，也不敢贪恋温柔乡，怕把意志磨没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凌季恒在家的日子，池兴月感觉自己像个瓷娃娃，每天不是被搂着，就是被抱着，连下床走个路，都得被人扶着。 池兴月嫌无聊，想出去玩儿雪。凌季恒怕她感冒，怕她摔跤，不肯。 哪怕她跟他闹脾气，他也丝毫不退让。 撒娇耍赖全用上，甚至还把雪儿霜儿姐儿俩喊回来，给她吹拉弹唱，就为了她能心情舒畅。 池兴月能心情舒畅才有鬼了，谁家好人窝在房间里，日日不出门啊。 哼，等凌季恒回书院的，一定要在外头堆他十个八个雪人。 凌季恒可不知道池兴月的宏伟志向，只觉得她好乖哦，自己不让她出去玩雪，就不去了，心里柔软的不得了。 连书房都不想去了，就在平日里吃饭的桌子旁看书。 搞得池兴月听曲儿都觉得有负罪感，让霜儿雪儿回芳华院，她要睡觉。 实则躺在床上，将灵魂沉入空间，看电影，溜达。 总之，凌季恒的手段困不住她，她还是那个自由自在的小仙女。 就这样，日子过了三天，长鹤书院传来消息，说风寒已经控制住了。 那些学子虽然没有好彻底，却也能过来上课了。 没人高热，也没人咳嗽。就是鼻塞，还有头脑不甚清明。 凌季恒知道后，还挺意外的。心想这府城，果然藏龙卧虎。 将一场即将爆发的大流感，消灭于无形。 既然局面得到控制，凌季恒收拾收拾东西，就要回书院了。 临走前恋恋不舍，抱着池兴月不肯撒手。 怕她一个人照顾不好自己，怕自己离开太久，将来宝宝跟他不亲。 总之，感情相当复杂。 可为了自己的前途，为了池兴月的底气，为了双胞胎的未来，他不得不回去念书。 封建社会就是这样，想要出人头地，只有一条途径。 虽说当了官，也未必自由。可总比见官就跪，还受地主乡绅剥削的小老百姓要强。 凌季恒用力地抱抱池兴月，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随即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生怕自己多看一眼，就撂挑子不干了。 第444章 活着回来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却愣在了原地。 凌季恒说什么，她怀了双胞胎？ 这么狗血的小说桥段，要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我的天，不会是龙凤胎吧！ 手不自觉放到腹部，却被从天而降的雪花冰到了。 赶忙收起小动作，目送凌季恒走远，才在宝珠的搀扶下回屋。 然后坐在椅子上，发呆，傻笑，坦然接受事实。 两个挺好，能少受一次生育之苦。不过，得控制饮食了。 省得生产时孩子太大，遭罪。 凌季恒和程大夫，的确做到了他们承诺的那样，没有将她怀孕的消息公布出去。 全家上下被瞒着，唯有宝珠，好像察觉到了什么，伺候得特别精心，却是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说。 凌季恒走后第三天，老太太收到了来自凌季仁、凌季豪的书信。 说是年前会回来过年。 老太太、耿素华、梁芷君泪洒当场，哭了许久，才收敛起情绪，安排丫鬟小厮打扫院子。 顺便准备过年要用的吃食。 家里忙忙活活，看得池兴月心头火热。 然而，她怀孕了，不能风风火火。只能看着丫鬟小厮们跑来跑去，心生羡慕。 日子一天天过去，腊月二十一，府城张灯结彩，迎接胜仗归来的将军们。 周成宇坐在高头大马上，威风凛凛。 身后跟着身披盔甲的小将们，一个个英姿勃发，夺人眼球。 不少性子活泼的姑娘，朝他们扔帕子、香囊，表达爱慕。 然周成宇和小将们目不斜视，纪律严明。 池兴月和老太太提前订了酒楼包间，坐在高高的二楼窗前，看着周家军秩序凛然地走在街上。 听着楼下人们的欢呼声，寻找那两道熟悉的身影。 以为会很难找，却发现，两人就跟在傅焕平后面。 凌季仁脸上有道疤，从眉骨到脸颊，可以想象得到当初战争多么惨烈，是差点要命的程度啊。 凌季豪身形强壮了不少，金属盔甲穿在身上，看起来轻飘飘的。 目光坚毅，昂首挺胸，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小姑娘的目光。 池兴月惊喜地指着两人：“祖母快看，大哥和四弟！” 老太太激动上前：“哪呢，我看看？诶呦喂，季仁那是怎么了？” 耿素华寻声去看，却只看到了一连串相似的背影。 心有些慌，问老太太：“娘，季仁他怎么了？” “啊，没事，就是感觉瘦了？”老太太不敢说，怕吓着耿素华。 然而耿素华怎么会信，老太太那么大反应，分明事情很棘手，岂是“瘦了”二字能敷衍的？ 耿素华问池兴月：“兴月你说，你大哥怎么了？” 池兴月眨巴眨巴自己无辜的大眼睛：“大伯母，我也不清楚。大哥四弟走得太快，我只看到了他俩的身形。” 无力感浮上心头，耿素华瘫坐在地上。 池兴月赶忙安抚：“您别急呀，大哥若是有事，也不会随周小将军进京面圣了。” 没错，现在的府城，就是大周朝的京都。只不过大家习惯了喊它府城，周皇也没纠正过。 耿素华闻言松了口气，期盼儿子能早点回来，跟她吃顿团圆饭。 梁芷君虽然没说话，眼泪却把妆给哭花了。 凌惟存轻声安慰她，却没什么用，反而让人哭得更厉害了。 与之相比，舒慕云和凌惟成的情绪就稳定多了。 毕竟儿子在身边，还前途光明。两人每天无忧无虑的，比绝大多数同龄人都年轻。 回城的周家军队伍很长，然而，在城外守着的兵士更多。 他们多是品阶不高的小将，却也为大周朝的安定立下了汗马功劳。 此次进京，就是来受封赏的。虽然没法亲自面圣，内心却相当澎湃。 因为，他们活着回来了。没辜负家人的期许。 井然有序地在十里亭安营扎寨，不少城里百姓自发出去，送吃的送水。 着实让小将们感动了一把。 凌家人等楼下人群散去，才离开，坐着牛车回府。 为了庆祝周家军凯旋，今儿糕饼屋、蔬菜店买一送一。 不少人凑完热闹，都会去店里买点东西。 毕竟，糕饼屋可不单单是糕饼屋，时不时就会上点新鲜玩意儿。 比如说酸辣粉、牛油火锅料，羊杂汤什么的。 深受顾客们的喜爱。 蔬菜店也持续供应绿叶菜，虽然价格贵了那么一丢丢，可冬天菜少，不少人都会买点改善伙食，生意一直红红火火的。 蹭了周家军这波热度，店里更是摩肩擦踵。 只短短一个时辰，就把备的货都给卖没了。 凌七、凌八也没补货，直接打烊，回家凑热闹吃瓜。 春织、李植他们早就知道，凌家有两位少爷参军去了。 却因为没怎么听家里人提过，还产生过不好的想法。 如今知道大少爷、四少爷平安归来，一个个兴奋的不得了。 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去，看两位少爷，跟凌季恒、凌季亿长得像不像。 最重要的是，想知道他们好不好相处。 不会因为长期杀戮，就冷冰冰，浑身煞气吧。 他们不敢问，也没人会回答这么敏感的问题。 一群人收拾东西回家，牛车快到飞起。 然而，他们还是没有池兴月等人的速度快。 只不过，两拨人谁也没有见到凌季仁他们就是了。 不过不急，人已经到府城了，迟早能见到。 问题是，曹大山、宋元根他们回来了没，是不是也在队伍里。 “我刚瞅了，没见着，你们呢？” “我没看见。” “我也是！” “总不至于他们没回来吧，或者出事了？” “呸呸呸，都好着呢。要是那啥了，季仁能不说？ 别瞎寻思，我已经让凌一去城外打听了。说不定就是没进来而已。” 大伙儿松了口气，脸上重新挂起笑容。 该打扫卫生打扫卫生，该做饭做饭，一切井然有序。 眼瞅着天色越来越暗，还没人回来，老太太急了。 在荣思院来回踱步，被老爷子劝了好几回，也不肯吃东西。 池兴月撑不住，早早回清风院，吃了点清淡的。 又被宝珠搀扶着，去折桂院找程大夫。 问他有没有祛疤的药膏。 “怎么，你受伤了？瞅着不像啊！” 池兴月没隐瞒，把看到的情况跟程大夫说了说。 第445章 刀枪无语，实属正常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程大夫蹙眉，心想临行前给凌季仁带了那么多药，怎么还把自己伤成这样。 这破了相，不好恢复啊。 叹了口气：“我试试吧。不过好的祛疤膏，需要非常名贵的药材。这么一小罐，可能就得价值万金。” “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把大哥的脸治好，多少银子我都掏。” “问题是没药，你当那几十上百年的人参黄芪是大白菜呀，想买就买？” 池兴月眼睛一亮，心想不是问题啊，她好药材多的是。 却也不能说得这么直白，而是让程大夫写到纸上，她派人去找。 “时间不是问题，人手也不是问题。放心吧，肯定能找到的。” 池兴月很有信心。 程大夫却白了她一眼，很是不以为然。 觉得小丫头不谙世事，根本不知道，好药材都在皇宫里呢，怎么可能流出来。 如果没有空间，池兴月还真集不齐这么多好东西。 可空间里有中西药房，还有两座药材山。 接连几次升级，药材品质得到大幅度提升。 她又从来没采过，从里面扒拉出几株能用的，应该不难吧。 问题是她不认得，空有宝山不会用。 看来，得到中药房查查资料，最好是找到那些药材的图片，按图索骥。 池兴月得到满意的答案，就回清风院了。 月明星稀，空气中泛着丝丝寒意。 池兴月裹紧身上的大氅，确保一丝寒气都渗不进去。 在宝珠的搀扶下回屋，见路上没啥人，压低声音问了句：“你是不是猜到了？” 宝珠愣了一瞬，红着脸点头：“嗯！” 池兴月不意外，毕竟，自己贴身衣物三个月没有血迹，只要用点心，就能想到什么情况。 如今三个月已过，池兴月没打算继续遮掩。却也没想要直接说出来。 两人小心翼翼回到清风院，就听见前面传来嗷嗷的哭声。 池兴月一惊，赶忙起身，在宝珠的搀扶下来到荣思院。 就见凌季仁、凌季豪回来了，双膝跪在老太太面前，磕头说：“孙儿不孝，回来陪祖母过年了！” 虽然这俩不是亲的，可这么些年过来，也跟亲的没啥两样了。 老太太泪眼朦胧地将两人扶起来，手指轻触凌季仁的伤疤：“孩子，疼吗？怎么伤得这么重？” 凌季仁笑笑，没有回答，而是岔开问题：“两年不见，祖母越发康健了。” 见耿素华摇摇欲坠，赶忙上前搀扶：“娘也是，有没有想我？” 耿素华再也绷不住，嚎啕着捶打凌季仁的胸口：“你可真狠心啊，一走两年，连封书信都不往家里寄。 如果不是季恒尝尝花银子打听，娘怎么撑得下来？ 你说说，这脸怎么弄的？破了相还怎么说媳妇儿啊！” 凌季仁满头黑线，感觉自己那点近乡情怯全没了。 他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目光瞟向满眼心疼之色的万春琴，微垂眼眸。 叹了口气：“儿这辈子大概都得顶着这张脸过活了，娘以后别提娶续弦的事了，没的耽搁人家小姑娘。” “怎么能不娶呢，你还年轻，哪能一个人过......” “娘，我咋就是一个人了？我有俩儿子，一闺女，还有春琴。 她在您身边侍候这么多年，待明跃、微微如亲子亲女，您怎么能忽视她？” 耿素华一噎，有些不敢看万春琴的眼睛。 她知道对方劳苦功高，可，可她是妾啊，怎么能一样？ 万春琴却是掉眼泪了，心想她这么多年没白付出。 即便大房将来要迎娶新妇，有了大少爷的认可，她和明浩，也能过得顺心点。 凌季仁看向自己的几个孩子，发现他们已经长成了少年模样。 凌明跃、凌明浩，都到他肩膀了。小少年满眼孺慕，却沉稳内敛。 倒是凌微微，生动活泼，有几分顾有莲未出嫁时的灵动。 凌季仁抬手，招呼几个孩子到他身边来。 问了下他们的生活，又关心了下几人的课业。 多年未见的隔阂，在三言两语间化解。 凌明跃、凌明浩露出开心的笑容。 甚至伸手抚摸凌季仁的铠甲：“嘶，好冰！” 凌季仁笑着说：“当然冰了，也不瞅瞅外面啥天气。” “爹，您平时穿这个打仗吗？” 凌季仁点头：“虽然铠甲厚重，在冬天十分冰冷，可它能极大保障战士们的生命安全。” 凌季仁说了好些沙场上的事，把凌明跃、凌明浩、凌微微，连带着舒瑞、舒康都听入迷了。 凌季仁说完才注意到，一堆大孩子里面跟了个小胖墩儿。 抬手摸摸小胖墩的脑袋：“你就是康康吧？伯伯走的时候，你才刚出生，如今都这么大了！” 舒康好奇的眼珠子转了转，大声说了句：“伯伯好！” “诶，好，伯伯回来匆忙，没给你准备见面礼。等明天，伯伯上街买，你喜欢什么？” 舒康歪歪小脑袋：“木马？” “行，伯伯给你买个木马！” 另一边，梁芷君跟凌季豪抱作一团。 虽然凌季豪没有什么明显伤势，可梁芷君觉得他瘦了，面容刚毅了，一看就是吃了不少苦。 凌季豪安慰她，却发现没什么用。 干脆放出大招：“娘，我这次回来，想请您帮我提亲？” “提......提亲？”话音刚落，所有人都惊了。 凌季豪挠挠头发，有些尴尬，却还是红着脸点头。 “对，提亲！” “哪位姑娘啊，怎么才回来就要提亲，难道是今天在路上，跟谁一见钟情了？” “娘，你说什么呢呀！ 是我上峰的女儿，名唤童思年，今年十八岁。她很漂亮，还通透，一定能跟大家和睦相处的。” 梁芷君有些诧异：“是你上峰保的媒？” 凌季豪抿抿唇，不敢隐瞒。 将当初，他被敌人追杀，是上峰童归堂舍命相救，才保下他一条狗命的事，说了个清清楚楚。 “童伯父为了救我，身受重伤，好不容易抢救回来，却是失去一条胳膊，再也没法上战场。” 当时，凌季豪心生愧疚，主动请缨送童归堂回老家。 以为童归堂的家人会迁怒于他，却发现，他们只是抹眼泪，说刀枪无语，实属正常，让他不要多想。 第446章 风光无限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梁芷君心情很是复杂：“所以，他们逼你娶童思年？” 凌季豪赶忙摇头：“没有没有，他们啥都没说，就放我走了。 是我良心不安，找人帮忙盯着童家。 然后发现，因为童伯父受伤，思年的未婚夫跟她退亲了。 邻里们还阴阳，说童思年命不好，克父。” “所以，你对她心生愧疚？” “多少有点吧，不过，我更欣赏她面对困境时的坚韧。” 凌季豪说了说他跟童思年的偶遇。 那是童归堂回家半年后，他们打了胜仗，放了七天假。 凌季豪买了些东西探望童归堂，却在镇子上遇见了摆摊卖馄饨的童思年。 面对来往路人的指点，她充耳不闻，视而不见。 笑着给客人们盛饭，谈吐间，也不像村里姑娘那般直白，听起来还挺有见识的。 凌季豪跟周围人打听，才知道，童家以前辉煌过。 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落败了，才有一家三口落户村里这事。 因着年少时家境好，童思年上过几年私塾。 她天资聪颖，成绩甚至比后来考上秀才的同窗还要好上几分。 可惜身为女儿身，没法参加科举。却因为能力出众，被乡里一富户看上，订了亲。 如今被退亲，日子愈发难过。可她没有抱怨生活，而是竭尽全力寻找出路。 凌季豪觉得，他有些欣赏这姑娘。一来二去的，就喜欢上了。 梁芷君听后，松了口气。 不是挟恩图报，她能接受。不是乡野村妇，她很庆幸。 可，看儿子这身盔甲，好歹算个将军了吧。 真要娶个没有身份的女子？ 梁芷君有些不甘心，凌季豪继续输出：“娘，儿子好不容易动心，您就成全儿子吧！ 儿子也想跟二哥二嫂一样，琴瑟和谐。” 梁芷君浑身一震，目光挪向池兴月。 心想人有时候真不能看外表，那姑娘，听着不像个简单的。 “我知道娘想帮儿子找个助力，可儿子身份低微，配不上那些世家小姐。 再加上儿子武将出身，过不了多久就得奔赴战场。 想来，那些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吃不了夫妻分离的苦。” 梁芷君叹了口气，觉得凌季豪说的有理。 点点头：“成，娘派人打听打听。 若是真有你说得那么好，年后就给你提亲。 争取在你回军营之前，让你娶上媳妇儿。” “娘~” 凌季豪一声娇嗔，吓得池兴月身上冒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 只愣了一瞬，就哈哈大笑起来。 其他人也是，感觉反差超大。 凌季仁也借此，回避了让他尴尬的毁容问题。 老太太让桃花婶儿上菜，一群人坐在大厅里，继续聊天。 也就是这时才知道，两人进宫了。 一个被封为从五品武略将军，一个被封为从四品宣武将军。 可谓风光无限。 然而凌家人知道，这背后是一条条活生生的人命。 凌季仁、凌季豪几经生死，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如果有的选，他们宁可两人碌碌无为，也不愿他们冒着生命危险，挣什么锦绣前程。 老太太抚摸着两人的身份令牌，满眼骄傲。 扭头跟老太爷说：“上香，必须告诉祖宗们这个好消息。咱凌家儿孙，就是有出息！” “是啊，前有兴月这个乐安县主，后有宣武、武略两位将军。 咱凌家啊，是彻底改头换面了！” 老爷子让人拿酒，今晚他要不醉不归。 凌惟远、凌惟存更是，扬眉吐气，恨不得今晚就出去炫耀，自己儿子是从四品（从五品）小将了。 耿素华、梁芷君偷瞄了眼舒慕云，见她笑容明媚，丝毫没有妒忌之心，觉得自己有些小家子气。 也是，凌季恒虽然没有一官半职，却年纪轻轻，就夺得解元，前途一片大好。 真不用羡慕嫉妒恨两个脑袋挂裤腰带上的。 通过聊天，凌家人也知道了，季柯现在身为千户，在最南边镇守，没回来。 还有曹大山、宋元根他们，也都前途无量。 只不过被分散开，有的在西边通州，有的在南边建州。 虽然相隔万里，却都好生生的。没缺胳膊，也没断腿。 老太太松了口气，问两人：“能在家住到什么时候？” “夏初吧，看局势是否稳定。” 原本周成宇打算一鼓作气，打到琼州岛的，可突然接到周皇命令，让他鸣金收兵。 周成宇隐约猜到点周皇的意思，却不是很确定。 不过不重要，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找找存在感。 省得那些叔伯们，把他这个皇长孙给忘了。 说说笑笑间，一桌子饭菜被处理干净。 池兴月打了个哈欠，被宝珠扶着退场。 老太太眸光闪了闪，让舒慕云跟上看看。 自己则继续打听军营里的趣事。 荣思院的气氛丝毫没受影响，池兴月却有些晕晕乎乎。 直到被送回房间，都没清醒过来，沾枕头就睡。 舒慕云诧异了一会儿，便拉着宝珠问怎么回事。 宝珠瞅瞅池兴月，又瞅瞅舒慕云：“二夫人您别为难奴婢，总之不是什么坏事，您过两天就知道了。” 舒慕云挑眉，回自己屋。 临睡前跟凌惟成叨叨，思索了很多可能性，都没敢往孙子孙女身上扯。 总觉得，自己可能没有那个命。 凌惟成安慰她：“宝珠不是说了嘛，不是坏事。你呀，就别想东想西了。 季豪不是说了嘛，打算提亲。咱凌家用不了多久，就有喜事办了。 到时候，还得麻烦你操心。” 舒慕云叹了口气，炫耀中带了点埋怨：“瞧见没，这家呀，是真离不开我。 也不知道弟妹他们准备在哪儿办。” 这个，凌惟成还真不知道。 虽说凌家没分户，可到底是分了家。 虽说还住在一起，可房子是凌季恒的。 老三家的孩子在这里办酒，貌似不太合适。 他倒是不介意，就怕三弟心有芥蒂。 “到时候问问他们吧。” 在这里办体面，在凌惟存买的小宅院办实诚。 都可以，端看老三夫妻俩怎么想。 就这样，夫妻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而池兴月，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就醒了。 望着黑乎乎的房顶，闪身进空间。 第447章 传说中的孕吐居然来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先在月季花下坐了会儿，然后到办公室，将凌季仁、凌季豪回来的好消息告知凌季恒。 还说了句：“大哥四弟如今可是大将军了，相公，你再不加油，就要落后他们了！ 不过别急，慢慢来，注意身体。爱你哦！” 然后离开，也没注意到凌季恒给她回信，急急忙忙去了中药房。 对照着程大夫给的方子，从小格子里掏了不少药材。 不过她觉得，里面药材药效一般，可能起不到祛疤的效果。 余光瞥见办公桌上有本中医药大全，赶忙翻开，对照着药材寻找详细介绍。 要说这书，还真是贴心。不仅有学名、别称，还在旁边附赠了一张高清照片。 池兴月感觉，她能抱着书到山上找药了。 想到就做，池兴月抱着书离开卫生院，骑上小电驴到药材山。 如今刚刚怀孕三月，她肚子不算大，浅浅爬个山，还是没问题的。 要说这山，还真是宝贝。从山脚开始，就长满了名贵不名贵的药材。 不算密集，却郁郁葱葱。还没有蛇虫鼠蚁，安全得很。 池兴月按照书上，药材的生长环境寻找。没多久，就找到两丛。 小心翼翼地挖出两株大的，放到背篓里。 继续往山上走，却发现，她找不到方子上其他药材了。 呜呜...... 池兴月累了，坐在地上，靠着树休息。 微风拂过，吹来一股药香。深呼吸一口，神清气爽。 听着树叶摩挲的声音，池兴月决定放过自己。 反正毁容不是什么大事，早一天晚一天的，不重要。等凌季仁离开前解决就好。 池兴月起身，慢悠悠下山。 感觉腿有些酸，却还坚持得住。 好不容易来到山脚，骑着小电驴回村委小楼。 到楼里喝了杯灵泉水，又到卫生间洗漱。 出来时神采奕奕，到凌季恒的小空间瞅了眼。 见凌季恒有回信，赶忙取出来看。 发现上面有个小人流泪，也不知道凌季恒是在表达他想念两位堂兄弟，还是觉得压力山大。 池兴月扑哧一声笑了，安慰凌季恒几句，才回去睡觉。 至于那两株药材，不管了。反正在楼里不会蔫吧，等过段时间，要用了再拿出来。 池兴月回去睡觉，一米二的小床有些狭窄，却也还好，够她睡的。 时间一点点过，很快，天就亮了。 池兴月伸个懒腰，起身到包间吃饭。 浓浓的小米粥里是奶白色鲈鱼，池兴月盛了满满一碗，刚准备喝，就被鱼腥味给呛得，吐了一地。 池兴月拍拍胸口，又拿纸巾擦干净嘴角。 心想传说中的孕吐居然来了。 偶买噶。 池兴月想哭，却还是起身收拾地板。 虽说她不管，第二天包间也会干干净净。 可留着膈应呀，烦人。 将包间收拾干净，池兴月换了身衣服，就出空间了。 宝珠听到动静，赶忙敲门。 池兴月被冷空气刺激得打了个哆嗦，裹紧身上的棉袄，才下床，给宝珠开门。 宝珠进门给池兴月请安，然后扶人到床上坐着。 “二少夫人，要不，奴婢晚上过来守夜吧。您一个人，奴婢不放心。” 池兴月笑着说：“没事，如今月份还小，不影响。等肚子大了，季恒也考完试了。” 宝珠叹了口气，没再坚持。出门给池兴月打热水，服侍她洗漱完，又去小厨房端饭菜。 一碗红枣小米粥，一碟香辣猪肉脯，一笼香菇鸡肉馅包子。 香得池兴月口水都流下来了。哼哧哼哧解决一半，剩下的，碰都不碰。 怕生的时候肚子太大，受罪，得节制。 剩下的宝珠解决了。 也算不上吃池兴月的剩饭，毕竟她都是舀出来，单独吃的。 剩下的可是一点没碰，干干净净的。 凌季仁、凌季豪天刚亮就醒来了，到院子里打了一通拳，还带着凌明跃几人跑了几圈，才带着浑身热汗，到荣思院吃饭。 饭后老太太带着两人到蔬菜店、糕饼屋看看，池兴月觉得无聊，就也跟上了。 今天两人没穿铠甲，可那挺拔的身板，依旧吸引人。 凌家丫鬟小厮更是激动。主家是官身，他们这群下人，也算是鸡犬升天了。 不过老太太叮嘱过，让他们低调。 所以下人们盯着凌季仁、凌季豪激动跺脚，却不敢点破两人的身份。 凌季仁见店里客似云来，朝池兴月竖起大拇指。 池兴月笑笑，带两人到耿素华、梁芷君开的店铺看。 大房三房开的店铺不算大，可生意红火。 夏天卖烤串，冬天上火锅。人来人往，就是老被模仿。 好在如今辣椒还没普及，即便周围开了不少家烧烤火锅店，也没能动摇两家的霸主地位。 甚至在某些人找茬设局时，客人还跳出来帮忙。那场面，可谓空前绝后。 凌季仁嗅了下空气里的香味，感觉馋了，上前点了一盘子烤肉。 负责烤肉的大师傅没有见过凌季仁，还以为是外面的客人，特别热情地招待他往里面坐。 直到掌柜的出来，才晓得这是东家。赶忙赔礼。 凌季仁不介意，笑着夸了对方几句。吃完结账，还多给了一两银子。 “不是，大少爷，您吃自家东西给什么钱啊？” 凌季仁笑着说：“方便你们做账，剩下那两银子，就当是感谢你们辛勤劳作、热情待客了。” 大师傅连连拱手，让人打包了几个鸡翅给对方。 凌季仁道过谢后放车上，想了想，又买了一堆烤串，准备去长鹤书院，看看二弟三弟。 池兴月知道后笑了，让人准备一堆现成的，但没烤过的肉串蔬菜串。 还有木炭烧烤炉，外加两瓶调配好的调料。 一群人浩浩荡荡，往长鹤书院走。 冬天人少，牛车走得很快。不到两个时辰，就到了城郊。 跟门口小厮打过招呼，就在外头等着了。 凌季仁看着巍峨的书院大门，有些羡慕。 心想如果当初没被强制入伍，他大概，也会参加科考。 就是不知道，以他的水平，能不能考个秀才。 想到这里，不禁笑了起来。 凌季亿刚出门，就被这抹笑容晃了下神。 随即注意到的是，他大哥脸上狰狞的伤疤。 第448章 不为权利所动，是当官的好苗子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小跑着上前，还差点摔了一跤，满脸焦急地问：“大哥，你怎么了？” “没事，就受了点伤！” 说实在的，凌季仁一点不觉得这伤有何不妥。 不仅给他增添了许多凶煞之气，还让那些小姑娘小媳妇儿敬而远之。 从皇宫回来的一路上，不知道多神清气爽。 凌季亿见问不出来，便转移话题：“大哥、四弟，你们什么时候回来的，能在家里住几天？” 凌季仁、凌季豪据实相告。 虽然兄弟俩不是亲的，可这些年的军旅生涯，让他们有了相似的气质。 跟凌季亿这个文弱书生相比，妥妥的硬汉啊。 凌季恒姗姗来迟，跟大哥四弟寒暄几句，才来到老太太和池兴月跟前。 笑着问：“怎么这个时候来了？路途颠簸，受累了吧！” 池兴月摇摇头，觉得还好。 老太太见孙子们同气连枝，也神采奕奕的。 拍拍凌季恒的胳膊，让他跟池兴月说点私房话。自己则到旁边，摆弄那些食材。 凌季恒将池兴月带到一旁，询问她的身体情况。 池兴月笑着说：“吃得好睡得好，身体很棒。” 凌季恒松了口气，声音却闷闷的有些不高兴：“书院要到腊月二十九放假。” 实际上，这个点就能回家过年了。 可大哥四弟的成就让他倍感压力，在温院长的建议下，凌季恒决定多留几天开小灶。 如此，跟媳妇儿团聚的日子就得往后推了。 池兴月说不遗憾是假的，可她能理解，并给予一定支持。 没有在放假时间上多做纠结，笑着问了下凌季恒这段时间的情况。 见他精神状态明显比上次好，笑着掐了把他的腰：“还好，没瘦。” 凌季恒哭笑不得地捏了下池兴月的脸，发现滑溜溜的，跟剥了壳的鸡蛋差不多。 那宠溺的模样，让跟着黄敏博出来看热闹的同窗们牙酸不已。 黄敏博却见怪不怪：“现在知道了吧，什么叫做一物降一物。我跟你们讲，我嫂子可厉害了......” 巴拉巴拉说了一堆，却没吐露池兴月县主的身份。 一群人扒在大门后，就算再小心，也不可避免地闹出点动静。 老太太抬头一瞧，笑着招招手。 黄敏博不好意思地站出来，身后跟着十几位学子。 笑着跟老太太请安，顺便跟两位气质截然不同的陌生人打招呼。 老太太知道，这些都是大周朝的栋梁之才，丝毫不敢怠慢。 把凌季恒喊过来，问他：“来时给你们带了些食材，是送去大厨房，还是......” 凌季恒瞅了眼，见是烤串，便让金宝将烧烤架、木炭拿到墙角。 直接生火，在马路旁边吃。 书院环境清幽，不方便食用这种烟大味儿大的食物。 金宝天天闷在书院里，整个人都抑郁了。 好不容易有点其他活计，干得那叫一个积极。 搞得顺子、二柱、银宝、凌一丝毫没有用武之地。 等把火升起来，大伙儿都好奇地凑上来围观。 有到飘香楼吃过饭的，一眼就认出了这玩意儿。 惊讶出声：“这是跟飘香楼学的做法吗？我在家里尝试过，怪好吃的，就是缺少一味调料，有些不够滋味。” 凌季亿解释：“这个就是飘香楼的串串，我二嫂带了辣椒，一会儿大家放开了吃，一定要吃尽兴。” “那当然！” “必须的！” 肆意张扬的年纪，根本不懂客气为何物。 亦或者知道，只不过和凌季恒、凌季亿关系好，晓得两人不是假客气，便没那么多顾忌。 一群人放开手脚，上前帮忙。 凌季恒甚至回书院邀请了温院长和几位夫子。 温院长捋捋胡须，觉得这段时间，大伙儿压力是有些大。甭管学子，还是夫子，都挺累的。 便给大家放了一下午假。 笑着带几位夫子凑热闹，一出来就发现，书院门口已经成为大型菜市场。 吵吵嚷嚷，热闹非凡。 不少都是被方齐安、余彦清、余彦朗带着，过来凑热闹的。 池兴月准备的那点烤串，根本不够分。 回去取又不现实，便让金宝找食堂大师傅商量，让人帮忙准备些食材。 “事后给银子给肉都行，先解了今天的燃眉之急。” 金宝表示知道，小跑着回书院。 跟大师傅一说，那边满口答应，连带着几个打杂小工忙活起来，没多久，就准备出了一堆吃食。 只不过没有飘香楼给的精致。 不过这时候，就不讲究这些了，有的吃就好。 一筐筐肉、蔬菜搬出来，放炉子上烤。 凌季恒感觉自己胳膊快抡冒烟儿了，也赶不上大伙儿吃的速度。 即便他烧烤水平有待提升，大伙儿也一直认为，这是他们吃过的，最好吃的烤串儿。 尤其是撒上孜然辣椒，简直燃爆了。 面对长长的队伍，凌季恒毫不掩饰自己的偏爱，给池兴月烤了一把羊肉串，羡煞旁人。 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笑着起哄，却没人出来阴阳怪气。 气氛很是融洽。 温院长得知凌季恒的两位兄弟是从战场回来的，还起身鞠了个躬。 吓得凌季仁、凌季豪边摆手，边往旁边躲。 温院长却觉得，这是他们该得的。 保家卫国，一统江山，这是他们这些文人做不到的。 战场厮杀，血染天地，温院长打心底里敬佩。 跟两人打听了下边疆的情况，便心里有数了。 也从只言片语中，推测出了两人的官职。 见他们身居高位，却谦逊有礼，不禁好感更甚。 觉得自己挖到宝藏了。 这凌家，还真是人才辈出。 不仅凌季恒读书天赋出众，凌季亿也敦厚善良。 就连两位被逼参军的，也前程远大。 了不得，了不得。 将来的大周朝，必将有他们的一席之地。 想到这里，不禁眸光一亮。 自家那个外甥女，是不是能配给...... 就凌家老四吧！ 想到这里，主动跟老太太搭讪。 不经意提起自家外甥女，老太太意会，赶忙说起了凌季豪相中的那位姑娘。 温院长听说里面还夹杂了救命之恩，不好强求。 却也更加认可凌家的人品。 不为权利所动，是当官的好苗子。 第449章 瞒的可真紧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腊月二十二的下午，长鹤书院欢声笑语。 即便在多年后，尔虞我诈的官场上，长鹤书院的学子，依旧记得这个下午温暖的太阳，以及香香辣辣的烤串。 老太太回来后，没隐瞒温院长想给季豪介绍他侄女的事。 梁芷君知道后，整个人呆呆的。 怎么说呢，想答应，内心却煎熬着。 还是凌惟存提点她，梁芷君才没钻牛角尖，决定等寿州的消息传回来再说。 时间一点点过，凌家的年味越来越足了。 大红灯笼高高挂，撒子麻花使劲儿炸。 整个凌家上空，都飘荡着香味。凌家下人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 周围邻里知道凌家两位将军回来后，纷纷递上拜帖。 阵势比池兴月收到册封那日还大。 毕竟凌季仁、凌季豪的官位是实职，将来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更重要的是，两位凌家公子都没正妻。 凌家又有钱，真是为他们量身打造的女婿人选啊。 谁知，各家夫人刚露出个口风，就被老太太，以及凌家两位夫人给怼回去了。 大伙儿不禁蹙眉，觉得凌家真是硬骨头。 前有凌季恒，后有凌季豪。 就连那个毁了容的凌季仁，都清高地不要他们介绍。 真不晓得想娶个什么样的天仙。 难道，是想娶皇家公主？ 也不看他们配不配！ 当然，这话没人敢说。怕凌家小子知道后，找他们麻烦。 可所有人都在心里揣测，理解不了凌家小辈的想法。 终于，时间来到腊月二十九。 凌家过年的气氛更加浓重了，池兴月数着卖金粉对联赚回来的银两，嘿嘿嘿傻笑。 话说，她对联生意是真牛。 因为有那么一丁点技术，暂时还未被破解。 放在糕饼屋的对联，那叫一个供不应求。 甚至吸引了不少没钱买蛋糕面包的普通百姓。 凌七对他们一视同仁，热情周到的服务，赢得了府城人民的好感。 凌家的声望，再一次拔高。 当然，池兴月没忘记皇宫。 她不亲自写，而是调配了一些墨水，让送去周成宇那里。 由周成宇献给周皇，再安排礼部写下对联。 如此，就可以避免文字狱之类的麻烦。 正胡思乱想着，凌季恒回来了。 刚从车上下来的他，顾不得跟老太太打招呼，直接回了清风院。 见池兴月神采飞扬，脸上挂起一抹笑容。 在火墙边烤去身上的寒气，才来到池兴月身边，要亲亲，要抱抱。 然后发现，池兴月的肚子，是真的鼓了起来。 抱着的时候，都感觉有些顶着自己了。 然而她衣服宽大，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再加上平日里没少服用灵泉水，四肢和脸蛋，根本没浮肿。 就连走路姿势，都没太大变化。难怪能瞒家里几个月呢。 这一回放假，能在家里待五天。 凌季恒感觉假期短，可温院长，恨不得他们不回来过年。 即便放人回家，都布置了一堆作业。 一天没四个时辰，根本完不成。 凌季恒跟池兴月腻歪了会儿，就去老太太，以及父母那里请安了。 然后回来，端坐在桌子前，执笔写文章。 池兴月过去瞅了眼，发现自己看不懂，也没强求。 将银票装到匣子里放好，收进空间。 还有那些碎银，她不喜欢，想换成金元宝。 至于为啥不把银票也换了？ 咳，金额太大，换不完，还容易引起社会动荡。 就这么着吧，反正大周朝承认前朝的银票，她可以拿来买房买地。 凌季恒这一学，就到了傍晚。 老太太喊人到荣思院吃饭，池兴月没耽搁，简单收拾一下自己，就和凌季恒过去了。 今晚算是小团圆，桌上摆了满满十六道菜。 有鱼有虾，有鸡有鸭，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老爷子简单说了几句，就让大家开吃了。 老太太见池兴月没咋吃肉，便给她夹了只鸡腿。 池兴月甜甜道谢，刚准备吃，面前就多了一碗鱼汤。 原来是舒慕云为了表现自己，特意盛的。 却不想，成功戳到了池兴月的雷点。 她想忍的，却没忍住。 反而因为压抑喉间的不适，孕吐反应更加严重。 好在她反应快，及时调转了方向。 不然，可真要影响得大家吃不下饭了。 可就这，都把舒慕云吓个不轻。 心想她不就盛了一碗汤嘛，咋儿媳妇这么不给面子？ 还是老太太反应快，喊来程大夫把脉。 程大夫摸摸胡子，给出一个爆炸性消息。 “二少夫人已有三个多月身孕，且是双胎，平常需要多加看护。” 所有人都愣了，久久不敢相信。 唯有凌季恒，淡定地替她擦掉嘴角的液体，喊人过来收拾地板。 舒慕云率先回神，惊喜得一蹦三尺高：“程叔你说真的，兴月她真怀孕了？” 程大夫点头：“如假包换！” 定格的人们欢腾起来，纷纷恭喜二房。 凌惟成拱手谦虚，实则激动得嘴唇直哆嗦。 他有孙子了，他没断了根儿。呜呜，好想哭。 对了，程大夫说啥，双胎？ 啊啊啊，他一下子要有两个孙子了，好幸福！ 凌惟成完全没想过，池兴月肚子里的，可能是俩闺女。 不过就算是孙女也没关系，池兴月能生，他儿子也还年轻，将来肯定能有孙子的。 一家人谁也没怪池兴月刚才失礼，就是有些埋怨。 “你说说你，瞒的可真紧。要不是今天有了反应，是不是得等生产那天，才告诉我们呀？” 池兴月有些别扭：“哪能呢，我只是没想好该怎么说。” 凌季恒也给她找补：“我媳妇儿头一回怀孕，担心胎不稳，没敢说出去。 若不是今天恰巧被发现，我们也打算年前告知大家，来个双喜临门。” 凌季恒眸光温柔：“毕竟，她这肚子，都快遮不住了。” 池兴月老脸一红，下意识将手放到肚子上。 三个半月的肚子已经很明显了，隔着棉衣，她都摸到了弧度。 老太太没再揪着这个问题不放，给池兴月盛了碗清淡的紫菜蛋花汤，还问她想吃什么。 池兴月摆摆手，说已经吃饱了。 将蛋花汤喝完，又稍微坐了会儿，就被凌季恒扶着，回清风院了。 第450章 脸呢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屋内光线昏暗，凌季恒没再念书。 伺候池兴月简单梳洗过后，吹灭蜡烛，两人闪身进空间。 一下子从昏暗的室内，到明亮开阔的村委大院，池兴月刚开始还有些不适应。 闭着眼缓了好几秒，才睁开，躺在月季花下，舒服地叹了口气。 凌季恒都将近一个月没进来了，感受着温暖清新的空气，整个人都醉了。 伸展四肢，让灵气浸润皮肤。片刻后脱掉碍事的棉衣，只着里衣在葡萄藤下晃荡。 池兴月觉得，那宽大的衣服碍眼，让他到商场里挑几件合适的睡衣穿上。 上回凌季恒考中举人，解锁出了三楼男装。 不仅有男士西装、羽绒服、短袖衬衫，还有运动用品店，和户外用品店。 里面的登山绳、野营帐篷、强光手电筒非常有用，就是不方便拿出来显摆。 凌季恒倒也听话，骑着小电驴，没多久就回来了。 他没穿睡衣，而是换了身短袖短裤。 看起来干净利索，就是头发盘在脑袋上，有些违和。 池兴月打趣几句，说起了凌季仁的事。 “程大夫说有办法治，就是药材不好找。我到山上看过，只寻到其中两味。你有时间了，帮忙找下！” 说着说着，打起了哈欠。 凌季恒见她累了，扶着回宿舍。 替她脱去外套，看到了那明显隆起来的肚子。 凌季恒小心翼翼地将手放到肚皮上，却发现，除了硬硬的，啥也感受不出来。 还傻里傻气地问了句：“他们咋不动？” “可能还没到时间吧！” 实际上，她有感觉的，只不过超级轻微，便没说。 凌季恒有些遗憾，却仍旧不舍地轻轻抚摸着池兴月的肚子。 摸着摸着，两人都有了感觉。相互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彼此的心意。 事后，凌季恒替池兴月擦干净身体，掖好被子。 等她睡熟，拿着那本《中草药大全》上山。 不知找了多久，才寻到三株目标药材。 轻轻挖出来，放到背篓里。 剩下的他再找，就找不到了。 见时间不早了，赶忙骑着小电驴回来。 在卫生间洗了个澡，才躺到池兴月身旁的折叠床上睡觉。 也不知道是不是空间灵气的关系，这一觉，他睡的格外香甜。 都打破到点就醒的生物钟了。 凌季恒起床后，先是给池兴月按摩了一番手脚，然后才相跟着出空间。 烧着火墙的屋子不算冰冷，却没有空间舒适宜人。 凌季恒喊二柱倒水，简单洗了把脸，到厨房给池兴月盛饭。 两人稍微吃了点，就各忙各的了。 一个读书写文章，一个在院子里溜达，指导凌季仁、凌季豪贴春联。 傍晚，一家人在荣思院吃饭守岁。 老爷子说初一上香，告慰祖宗，让大伙儿别睡误了。 凌季小辈们点头应是，老太太率先动筷，随后便是你争我抢的场面。 看起来热闹极了。 饭后凌家人聚在一起玩纸牌，那欢笑声，搞得值守的丫头们都踮起脚来看。 老太太见此，摆摆手，让她们回去休息。 丫鬟们不敢，选择凑过来，帮主子们数花生。 池兴月见了，都笑喷了。 真说不好她们是胆小，还是大。 玩耍的时间总是过得飞快，感觉没多久，就到了子时。 周围响起噼里啪啦的鞭炮声，甚至有些人家，还燃起了焰火。 凌家今年斥巨资买了十几个礼花炮，等周围鞭炮声小点了，赶忙点燃。 一群人站在长廊底下，看着那绚烂的烟花，露出幸福的笑容。 就是温度有些低，还没怎么会儿呢，就感觉手脚冰凉。 老太太赶忙让人回屋休息，结果池兴月刚到清风院，外头就飘起了小雪花。 冰冷的雪花落在脸上，刺激得她打了个寒颤。 凌季恒加快速度，把人带回屋。 也没让宝珠二柱伺候，就吹灭油灯，和池兴月进空间。 今晚两人订了闹钟，怕第二天迟到。 结果心里装着事，闹钟还没响呢，就起来了。 整个人都是懵的。 池兴月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宝珠给她挽发。 窗外是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也不知道大伙儿怎么精力那么好，天都没亮，就起来活动了。 等宝珠说可以了，池兴月才打着哈气出门。 走了没多久，来到荣思院，就见大伙儿已经到了。 凌一手持火把，就等老太爷一声令下，点燃社火呢。 新的一年，社火越旺，日子越旺。取个好兆头。 就这样，一群人眼睁睁瞅着松枝燃烬，才回屋，吃早餐。 然后移步文华院，这里供奉着祖宗牌位，还有佛像。 老太爷率先进去，焚香祷告，然后才喊两位孙子进来。 将圣旨摆到牌位跟前，跟列祖列宗分享凌家跨越阶层的喜讯。 “老祖宗们，瞧见没，咱凌家儿孙多有出息！ 哈哈哈，谁能想到啊，我老了老了，还能有这样的际遇！” 话音刚落，池兴月就瞥见门房小厮慌慌张张进来，看着老太爷欲言又止。 扯扯凌季恒的衣角，让他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事。 凌季恒点头，将小厮喊到一旁。 两人耳语几句，小厮跟吃了定心丸般不再慌张。淡定离开。 等凌季恒回来，池兴月小声问：“啥情况？” 凌季恒看了她一眼，摇摇头，不是很想说。 池兴月便没追根究底。 等凌季仁、凌季豪上完香，随着其他人一起进去，给老祖宗们鞠了三个躬。 当然，她是因为身怀有孕，才站着的。其他人可是结结实实磕了三个响头。 等一群人从文华院出来，凌季恒才凑到老太爷跟前，小声说了下大门口的情况。 老太爷当即脸色大变，急匆匆朝大门口走去。 其他人见此，赶忙跟上。 池兴月想去看热闹，却被凌季恒拉住胳膊。跟在最后，怕一会儿打起来，伤到她的肚子。 “到底怎么了？”池兴月问。 凌季恒这才把小厮报告的情况吐露出来：“凌家旁支找过来了。” “啊？”池兴月很懵，心想脸呢？ 都断了亲的关系，好意思上门打秋风？ 更重要的是，他们怎么找到这里的？ 第451章 我从四品的官职，应该有底气重开族谱了吧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因着昨晚地上落了点薄雪，路有些滑，池兴月走得小心翼翼，等到时，门外已经闹作一团。 凌家旁支颠倒黑白，说凌幼达发达了，就不认他们这些穷亲戚了。 如果不是山穷水尽，谁愿意大过年的，上门找晦气。 周围人指指点点，觉得对方说得有理。 尤其是看到明显与凌家人不同，打满补丁的衣着。 一群人同情与看笑话的心态，简直跃然脸上。 老太爷被气了个倒仰，指着对方的鼻子“你你你”半天，却说不出句完整话来。 凌季仁怕他被气出个好歹，赶忙把人拉开，直面这些虎视眈眈的“族人”。 他也不怕撕破脸皮，冷笑出声：“三叔公怕是忘了，当初是怎么将我们这些嫡系，逐出家族的吧！ 要不要我替你回忆回忆？” 凌家旁支笃定嫡系不敢将当初的真相吐露出来，有恃无恐。 “你说，有本事你就说！” 凌季仁嗤笑：“真当我不敢啊，老子如今从四品武将，可不怕你们这些泼皮无赖闹事。 不过是嫌屎盆子熏人，才出来解释。真以为我怕你们？” 周围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他们只知道凌家两位孙辈随着周成宇回来，官职不小。却不想，竟有这么大。 刚开始鄙视凌家人作风不好的几家人顿时哑火了，往后缩缩，生怕被凌家人记恨上。 凌季仁站出来跟旁支硬扛，恰如其分。 不仅是因为他官职最大，还因为他是凌家长孙，有资格处理这些问题。 他没藏着掖着，直接爆出了自己曾是江南首富的消息。 “当年，大雍朝昏君下旨抄没我凌家家产，流放我凌家嫡系。 是你们怕被牵连，主动与我们断亲，还抹去了嫡系在族谱上的痕迹。 话说，旁支做到你们这份儿上，都让人顶礼膜拜了吧。 怎么，还不知足？见嫡系起来了，想趴上来吸血？ 告诉你们，没门儿！ 断了亲就再无反悔的可能，往后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走你的独木桥，咱们谁也别去谁跟前晃荡！” “你你你，没大没小！看我不好好教训你！”三叔公指着凌季仁的鼻子破口大骂，还准备动手。 凌季仁嘴角扯起一抹嗜血的弧度，怒吼一声：“跪下！” 凌家旁支下意识匍匐，就连好些定力不够的围观群众，都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等接触到冰冷的地面，才回神，觉得丢人。 三叔公脸色青白交加，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凌季仁看着相互使眼色的众人，并不打算让他们轻易起来。 这里面有太多疑点，他还得探探他们的口风。 一群人跪在凌家门口，场面颇为壮观。 其中一位年轻人面皮薄，怒目诘问：“你们嫡系没有家族护佑，就不怕影响自己仕途？” 凌季仁嗤笑：“你也说了，我们是嫡系。 既是嫡系，当然是我们嫡系将你们旁支放逐。 至于族谱，多大事啊，从我祖父开始，重新写便好。 凌家世代经商，到了我们这一辈，也算是改换门庭了。 我从四品的官职，应该有底气重开族谱了吧！” “你就不怕我们告御状？” “哈，你去告，随便告，当老子的官是随随便便得来的？” 他没参军的时候，凌家就已经被周皇查了个底儿掉。 如今爆出来什么事，都不稀奇。 门外众人无法，跪了小半刻钟，讪讪离开。 凌季仁朝阴影处打了个手势，便有一黑衣人冒出来，跟在凌家旁支身后离开。 其他人见此，笑着跟凌家人拜年，然后各回各家。 路上还砸吧砸吧嘴，感觉好劲爆啊。 凌家，原来是江南首富凌家。难怪能在短短时间内，开了几家爆火的店面呢。 不愧是有底蕴的家族。 最关键的是，他们被流放过。 非但没被打倒，凌家四个孙辈，还各个出众。 真是货比货得扔，人比人得死！ 因着这场闹剧，凌家人的好心情都没了。 老太爷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心里不落忍，却又膈应。 凌季仁上前安慰：“爷，他们要有心，断亲后也能在暗地里帮一把。 可你瞧，都几年了才冒头。显然是没把咱家当回事！ 说不得，以为咱嫡系都死在流放路上了！” 老太爷哪能不知道，他就是，就是，心里难受。 老太太也觉得旁支过分。 做下那般绝情之事，竟然还想住到凌家，让嫡系供养他们吃喝玩乐。 在明知凌家孙辈前途大好的情况下，说些有的没的败坏凌家名声，这是没想让他们好过啊。 池兴月见此，赶忙“诶呦”一声，瞬间吸引了大伙儿的注意力。 老太太以为池兴月的肚子出了问题，赶忙去喊程大夫。 池兴月笑着说：“祖母没事，就是感觉肚子动了一下。” 老太太一喜，忙问：“是不是宝宝踢了你一脚？” “应该是吧！” 老太太将她扶到椅子上：“看来是我这小重孙知道他太奶奶心情不好，挥动小手小脚安慰呢。 乖哈，太奶奶不生气了。你们也安安稳稳待在娘亲肚子里。” 池兴月轻抚肚子，感觉好像真的动了一下。 惊喜地说：“祖母，他们好像答应了。我感觉他们动了一下。” “是吗是吗，让我摸摸？” “我也要摸，我也要摸！” 气氛重新热络起来，等天色大亮，凌家四兄弟带着礼物，去给周成宇拜年。 于公，周成宇是凌季仁、凌季豪的上司。于私，周成宇和凌家颇有交情。 兄弟四个准备了两辆牛车的新鲜蔬果，还有一些精致小摆件，前往瑞王府。 就发现，这里排了长长两列队伍，都是来给瑞王，也就是周皇的长子，周成宇的爹。 和瑞王世子，也就是周成宇，拜年的。 其中不乏从边疆回来的战士。 凌季仁、凌季豪笑着跟同僚拜年，然后站在队伍里，等待周小将军传唤。 就这样，不知道等了多久，才轮到他们。 小厮将礼物登记造册后，送往库房。 管家则领着他们前往书房。 瑞王府修建得十分气派，可一路上，兄弟四个谁都没有乱打量。 等进了书房，给周成宇行过礼，一群人才开始寒暄。 “本世子刚从宫里出来，就听说你们府上出事了。究竟怎么回事？” 第452章 剃头挑子一头热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兄弟四人没隐瞒，将旁支上门认亲的事说了一遍。 周成宇也觉得不对劲，把心腹招进来，让他去查。 然后笑看着凌季恒：“凌兄，许久不见，近来可好？” 凌季恒有些嘚瑟：“多谢世子惦记，草民非常好。不仅成了县主的夫君，还考取了举人。 如今媳妇儿怀了双胎，再过半年就能当父亲了。世子呢，可有打算娶世子妃？” 周成宇抬手点点，都被气笑了。 啥人啊，也不看看场合。如果不是自己心大，非得打这人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周成宇转移话题，说起了南方的局势。 凌季恒觉得不方便听，便带凌季亿离开。 却被周成宇拦住：“无妨，凌兄听听，也能给点建议。” 如此，他才坐下来。 只不过，几人没聊多久，就又有人拜访。 凌家兄弟起身告辞，恰好碰见过来拜年的崔守庆。 几人又聊了几句，才分道扬镳。 等出了瑞王府，凌家的送礼名单上，又添了几家。 有凌季仁、凌季豪那几位同僚，还有崔敬忠这些有交情的。 至于皇宫，咳，年前周皇派人来了一趟，拉走凌家半数蔬菜，当节礼。 凌家自然满口答应，还送了周皇十几颗结满草莓的苗苗。 真是将“无私”发挥到极致。 一行人又去其他家拜年，等忙完，都半下午了。 而凌府，也一点不冷清。 凌家几位少爷走后，老太太给下人们发节礼。 不仅有衣服鞋子，还有大红包。 丫鬟小厮们拿着沉甸甸的银锭子，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除此之外，每人还有个小蛋糕。 不少丫鬟只听说过春芬几人手艺超群，却没见到过蛋糕究竟长啥样。 如今倒好，她们竟也能吃到贵人们吃的玩意儿了。好开心，有木有？ 池兴月很喜欢这样的氛围，总觉得看着其他人笑，她也想笑。 就这样，一直到傍晚，凌季恒回来，她情绪才有了大的起伏。 小跑着迎接，被人抱怀里，嘘寒问暖。 然后相跟着到荣思院吃饭，最后回清风院，直接进空间。 凌季恒坐在池兴月的工位上学习，一学就是仨小时。 起来散散步，又吃了点东西，然后继续。 等睡觉，都已经晚上十二点了。 大年初二，凌家人如初一一般，聊天打牌。 在座的，除了舒慕云，都没有娘家。 可舒慕云的娘家人，也在凌家住着。 她大早上过去溜达一圈，就带着舒旭宏、葛静蓝到荣思院找老太太了。 如今两家人亲如一家，不分彼此。 不过，也就长辈们比较闲。 凌季恒、凌季亿，还有黄敏博，得学习，写作业。 就连凌明跃、凌明浩、舒瑞也是，得为来年的府试做准备。 孙辈里，唯一闲的就是池兴月，凌家人啥都不让她干，每天无聊死了。 就连凌季然，都得跟着朱家姐妹学习，和凌微微一起，陶冶情操。 初三，来自寿州的消息到了。 梁芷君拆开厚厚的信封，看完不由对童思年多了几分好感。 转头对老太太说：“童归堂以前做过主簿，被人陷害，才去了乡下。听说人品蛮好的。” 老太太点头：“既如此，就准备聘礼吧。十五过后，咱上门提亲。” 梁芷君笑着说：“得先派人到童家说一声，别人家没那意思，咱家剃头挑子一头热。” 凌季豪听到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他虽然跟童思年有接触，可，两人谁都没有表明心迹。 每次接触，只感觉有淡淡的好感在两人之间流淌，他感觉她是愿意的，她嘴角有笑容，眼里有星光。 可被母亲这么一问，又不确定了。别是他给误会了。 凌季豪当即出门，找自己的下属跑趟寿州，让他将年礼和书信亲自交到童思年手上。 若是童家愿意，他等立春后，立马前往寿州提亲。 若是不愿，那也只能祝她早日觅得良人！ 耿素华见三房风风火火，突然间又抑郁了。 凌季仁想安慰几句，可自己是对方的心病，他没好意思开口。 凌季仁想将万春琴抬为正妻，却又觉得母亲不会答应，抿抿唇，没敢提。 比起凌季仁的婚事，耿素华更糟心的是凌季然。 小姑娘今年都十九岁了，也没个对象。 倒是有不少人上门试探口风，可不是这里不合适，就是那里不合适。 如今，跟她差不多年龄的池兴月都怀孕了，凌季然却还没定亲，说不心急是假的。 借着童思年这个档口，耿素华将凌家四兄弟喊到荣思院，说了自己的顾忌。 还问凌季仁：“你那些同僚，有没有合适的，给季然介绍介绍呗。” 她是真没招了。 凌季仁却为难：“当兵多是家里困难，不受重视的，这些大老粗连字都不认得几个，季然能看上？” 如果不是他和季豪有学问，真不一定能升得这么快。 “更何况，四五月份就得回军营，到时候，季然是跟着我们走，还是留在府城守活寡。娘你考虑过吗？ 倒不如问下二弟三弟，看书院可有尚未娶妻的学子。 若是品行尚可，哪怕家境一般，也能考虑考虑！” 耿素华将目光挪向凌季恒和凌季亿：“你俩怎么说？” 凌季恒沉默，怕介绍了，小两口过不好，埋怨他。 凌季亿倒是在脑海里盘旋了几个对象，就是不晓得，他们家里有没有相看。 跟耿素华介绍了下那几人的家庭情况，耿素华越听眼睛越亮。 最后说了句：“娘等年后，就去参加聚会，顺便打听打听这府城的青年才俊。” 以前她家没官位，扒不到上层圈子。 如今不一样了，光这几天，就收到一沓请柬。 虽然都是些官位不高的家眷们发出的邀请，可如今想来，也算是打入对方阶层的一种方式。 可不能慢待了。 正当几人坐着聊天，准备展开下一步行动。门口丫鬟匆匆赶来，说黄敏博求见。 耿素华让人进来，结果，黄敏博噗通一声跪下了。 “伯母，敏博想求娶季然姑娘，望您成全！” 第453章 投毒、离间、刺探军情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说着给耿素华磕了个头，继续叭叭：“敏博虽然学识不如季恒兄，家里财力也不如凌家雄厚。 可敏博心怀赤诚，这辈子愿意只娶季然姑娘一人为妻，不纳妾，无通房，践行一人一世一双人。 与季然姑娘相濡以沫，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耿素华有些心动，可凌季亿说的那些人，明显条件更好。 她该怎么办，直接答应黄敏博，还是探探其他人的口风？ 耿素华揉揉额头，把人扶起来：“敏博，你让伯母想想，再问问季然的意见。你这突如其来的，让我有点懵！” 黄敏博老脸一红，有些惭愧。 如果不是听说家里准备给季然相看，他也不会匆匆忙忙赶来。 如今身上除了一个举人的身份，啥都没有，不晓得凌伯母，能不能看上他。 若放以前，黄敏博还挺自信的。毕竟是县令之子，在婚恋市场上相当吃香。 可现在不一样，凌家两位将军，品级还那么高。他在对方跟前，屁都不是。 从荣思院出来，整个人都有些颓丧。 看着房顶上叽叽喳喳的小鸟，深呼吸一口气。觉得不能被困难打倒，回房继续用功啊。 只不过还没走出去几步，就又停下了。 扭头瞅了眼凌季然的闺房，见闭着门，笑笑，大步离开。 荣思院，耿素华与兄弟四个面面相觑，都没想到黄敏博会来这么一招。 “那个，你们觉得敏博这人怎么样？” 其实，这话跟废话差不多。 都相处近一年了，还能不了解小伙子的品行？ 那是相当端正。 可她和大多数父母一样，想让闺女高嫁。 不说帮衬娘家，就面子上，也会好看很多。 更何况，凌家会越来越强。若是季然的夫家太差，很容易产生心理落差。 凌季恒还是没说话，怕给出错误讯息，让大房做出不好的选择。 倒是凌季亿抿抿唇：“我觉得，嫁给黄兄也挺好的。起码知根知底。 而且，黄家家世不高，若今后黄敏博对妹妹不好，咱们也能给她撑腰。” 耿素华想想也是，可也不能就这么定下来。 索性还有时间，她要跟老太太、老太爷，还有凌惟远商量商量再说。 会议到此结束，凌季恒直奔清风院。 没有隐瞒，告知池兴月大伯母的意思。池兴月听后整个人都惊呆了。 一是没想到黄敏博存了不可告人的心思。 二是她居然忽略了凌季然的婚事。 作为跟她日日相处的堂嫂，实属不该。 不过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她这个嫂子，还真不顶什么用。 事情暂告一段落，因为凌季恒他们要回书院了。 大房最终怎么决定的，池兴月不知道，她也不好问。 不过观察凌季然，发现她神色如常，没有丝毫羞涩，便知大伯母没有跟她讲黄敏博的心思。 姓黄的也算正人君子，没有私相授受。 池兴月送别凌季恒，才将空间里的药材拿出来，送去折桂院。 当然，她加工过。 把叶子啥的全都扔掉，再放到村委大院脱水。 感觉蔫吧了，才拿出来，推说是派人出去找回来的。 程大夫没怀疑，就是觉得药材没炮制好，有些暴殄天物。 十几味药材，池兴月找到五味，也算不错了。 “可以先弄出点来，给他试试效果。” 池兴月松了口气，跟程大夫道了声谢，就回去了。 也不知道干嘛，总不能一直待在程大夫这里不走吧。 最近她感觉家里气氛有些不对，好像，银宝对海棠院有些殷勤，也不知道他看上姐姐了还是妹妹。 好像凌一过去的次数也有些多，抽时间，她得问问，关心关心下属们的感情生活。 只不过，还没走到清风院呢，就把这些事给忘了。 真是一孕傻三年。 正月十三，凌家旁支的事情有了眉目。 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有组织地被送到府城。 至于目的，除了败坏凌家名声外，还有投毒、离间、刺探军情。 而且，不光是凌家被人追上门认亲。 不少回城将士，都被八竿子打不着的穷亲戚“打秋风”了。 如果不是凌家人警醒，后果不堪设想。 至于旁支怎么找到凌家大宅的，咳，还与周长松几人有关。 周长松，也就是当初押送凌家流放的江宁府衙役。 分别时带着大笔钱财，在府城定居。按理说应该活的很潇洒。 然而他没有根基，还不懂得收敛。 刚开始日子过挺好，后来被董老爷盯上，设了个局，将他身上的钱财骗光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 他的那些小弟也是有心眼的，明面上跟着他嘻嘻哈哈，暗地里却把财产转移走了。 周长松借了一圈，也还不上赌债，被切掉两根手指。 他心有不甘，可徐老爷势大，根本没办法报复。 偶然间发现徐大全对一处宅子很感兴趣，而宅子的主人名唤凌季恒，便猜测，凌家藏了钱。 心中不由嫉恨。 当初，若不是为了押送凌家老小，他也不会背井离乡，跟父母亲人阴阳两隔。 可如今，凭什么啊，一个舒舒服服买宅子，一个丢掉公职艰难度日。 周长松气疯了，却又无可奈何。 身无分文，还房租到期。久等不到亲眷，便打算回江宁。 怀揣着希望一路乞讨，等到了，却发现啥都没了。 江宁府乱糟糟的，比幽州都不如。 他随意找了间空房子住下，没多久，就开始打仗。 周长松身有残疾，不在征兵范围。 却主动报名，在卫长贵，也就是前朝六皇子心腹这里，混了个后勤主管当。 这次闹事，就是卫长贵策划的。 六皇子虽看不得秦皇，坐上过九五至尊的位置。 可到底是亲兄弟，容不得周皇动手，将他囚禁虐打。 再说，自己就算安安分分，也逃不脱被追杀的命运。 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他现在，就是周皇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所以先下手为强，采取了周长松的建议。 谁知凌家旁支不堪重用，才一回合，就被人给逮起来了。 只能说，周长松低估了凌家人的绝情。 事情明了后，很容易解决。没用凌季仁操心，卫长贵就服毒自尽了。 第454章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也不知道周成宇怎么做到的，反正就给凌家捎了个消息，说没事了。 凌家人放松下来，该开店开店，该逛街逛街，再也没见过上门找事的旁支。 正月十五，府城灯会。 长鹤书院集体出动，到街上展示学子们的风采。 池兴月也和凌家人出去逛街，不出意外地偶遇到了他们。 凌季恒不顾同窗们调侃，牵着池兴月的手，走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 听着路边小贩吆喝，看着道路两旁精致的灯笼，心里既平静，又幸福。 每每遇上猜谜活动，他都会问问小媳妇儿，要不要参加。 池兴月学识有限，根本猜不出那些谜题来。 不过凌季恒比较能，胎穿的他轻而易举就能猜到答案。 不过两人很节制，只挑最好看的灯笼下手，剩下的留机会给旁人。 就这样，几条街下来，池兴月手里提了三只灯笼。 不自觉蹦蹦跳跳，可肚子已经隆起来了，身形不似少女般轻盈，就算跳，也没多大幅度。 凌季恒还害怕旁人碰到她，小心翼翼地护在一旁。 两人吃了点小吃，回长鹤书院搭的台子那里集合，就见下面围满了人，在欢呼，在喝彩。 而台上，是长鹤书院和其他书院的学子们在吟诗对对子。 台下人分不清好赖，只觉得能对出来，便是才子。 台上的，却能清晰地体会到其中的差距。 耿素华远远看着，身旁的凌季亿在给她介绍自己的同窗。 耿素华觉得，真是哪个都合心意。 年轻人嘛，本就身姿挺拔，活力满满，再加上浑身才华，连她这个当祖母的人，都被迷住了。 看来看去，眼睛都花了。 凌季亿从耿素华的眼神中猜到了点什么，轻咳一声：“娘，一会儿就该敏博兄上台了！” 耿素华笑容僵了一瞬，有些心虚。 虽说还没决定将季然说给那小子，可这心，咋就慌了呢？ 不敢想，也不能想。 池兴月瞥见这一幕，向上弯弯唇角，觉得大伯母怪可爱的。 随即将注意力放到台上，发现有些学子真的很不一样，一眼瞧过去，就觉得他们气质卓然，像是会当大官的样子。 有些虽然很有才华，却气场不足。给人一种很拘谨，死读书的感觉。 这次露面，除了提升长鹤书院名声外，也给了年轻男女相看的机会。 长鹤书院的学子，最差最差，也能在衙门里混个主簿当。那些家世好能力强的，娶皇家公主都可能。 与其等揭榜那天榜下捉婿，不知人品。不如现在就看好，提前走动。 耿素华听着大伙儿聊天，心脏砰砰砰砰乱跳。觉得得抓紧时间给凌季然定下来了。 时间飞逝，灯会在人们的欢声笑语中结束。 池兴月看着凌季恒随人流走向街尾，想起了那句：“红雨瓢泼泛起了回忆怎么潜，你美目如当年，流转我心间......” “二少夫人，咱们回去吧！”宝珠的声音响起，池兴月回神，笑着离开这处角落。 身后跟着二柱、凌一、凌三，还有银宝。 池兴月跟国宝似的，被众人保护着。 慢悠悠来到福慧楼，就见老太太和舒慕云已经翘首以盼了。 包间里有一桌好菜，老太太见众人回来，赶忙安排他们坐下，吃点东西暖暖胃。 池兴月没啥胃口，只喝了点甜汤。其他人就不一样了，狼吞虎咽。 老太太见街上人越来越少了，也没着急。 等凌季仁、凌季豪回来，又吃了点东西，才坐上牛车，往回走。 没错，凌家两位将军被征调了，维持了一晚上纪律。 好在除了偷鸡摸狗，没啥大事。 两人虽然有些疲累，可跟战场上的胆战心惊相比，不要太轻松。 一群人赶着牛车，走了好久才回家。回去洗洗就睡，第二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转眼正月十八，寿州那边给了回复。 童思年非常羞涩地跟自家爹娘说了凌季豪的意思，童归堂当时愣了有一刻多钟，才回神。 眼泪哗啦啦往下掉，觉得自己这个伤受的值。 倒也没有算计凌季豪，就是觉得，自己没拖闺女后腿。 思念终于找到好归宿了。 怕中间出纰漏，还用左手写了封信。 表明自己可以照顾好自己，也不要什么聘礼，只要凌家人能好好待他闺女就行。 凌季豪收到信后有些感动，当即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家里人。 梁芷君赶忙准备聘礼，还让人去打听城里最好的媒婆。 跟人家敲定时间，七天后前往寿州，替凌季豪提亲。 老太太还从自己的私房钱里拿出一千两银子，给童思年买首饰。 梁芷君推拒不过，便收下了。心里很是感动。 三房行动起来，倒是显得大房这边有些冷清。 耿素华翻动一下请柬，发现最近一场在三天后。 便让丫鬟给她做了一身全新的马面裙，准备在聚会上一鸣惊人，顺便给池兴月打打广告。 转眼正月二十一，耿素华穿戴一新，前往太仆寺主簿家赴宴。 去时意气风发，回来垂头丧气。 倒也不是有人为难她，就是觉得自己性子直，那群夫人说句话拐十七八个弯，她受不了。 若不是嘴巴紧，怕是要闹笑话。一场宴会去的，她快自闭了。 耿素华彻底认清了自己的身份，那就是小富之家。 即便儿子当了将军，也没法跟人家世代当官的相比。 底蕴不够。 什么向上攀扯，那就是做梦。 跟那种人结了亲，她是能护住自家闺女，还是能在对方面前理直气壮？ 没的找罪受！ 将想法跟老太太还有凌惟远、凌季仁一说，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 耿素华松了口气，去试探凌季然的口风。 却发现，她从没往那方面想。整个人有些懵。 “要不，你考虑考虑？ 娘不强求，就是觉得，敏博还不错。 他父亲是云柔县令，跟圣上几十年交情了。只要不犯原则性错误，就能安稳到致仕。 敏博如今也是举人，就算没法再进一步，也能谋个小官当当。 更何况，咱家现在不缺钱，养得起你俩！” *** 啊啊啊，又一次生死时速。来不及修改错别字了，先发，随后改。 今天听了一天小松鼠和张靓靓的合唱，超好听！ 第455章 你瞧，这不时来运转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更重要的是，他答应娘今后不纳妾，不找通房。 这后院干净了，你日子也能轻松点。无需勾心斗角，就是得多生几个孩子。 你大哥官职还比他爹的大，将来他要是对你不好，你大哥也能给你撑腰。” 凌季然从没想过黄敏博会对她起心思，明明两人接触不多，她对他所有的印象，都来源于每次休沐，一群人在老太太那里聚餐。 耿素华见她走神，以为闺女不愿意，打算再劝两句。 谁知还没开口，凌季然点头了。 “娘，我愿意！” 也不是真的喜欢黄敏博，就觉得，爹娘看好的人，应该错不了。 再说自己今年都十九岁了，同龄人不是已经成亲，就是已经生育过了。 像她这样，年纪大了连亲都没订的，真没几个。 即便找媒人介绍，怕是也会被人怀疑，人品不好或者身体方面有所缺陷。 耿素华见她答应，松了口气。 凌季然的平静，又让她的心高高提起。 “你别有心理负担，真不愿意的话，娘不强求。咱大房如今不比二房差，娘有钱，大不了咱招赘！” 凌季然哭笑不得，跟耿素华说了下她的想法。 “要说我多满意黄公子，那是没有的。我和他不熟，也就几面之缘。 不过黄公子能在咱家借住这么久，想来人品方面没问题。 爹娘不会推我进火坑，那我就试着跟他相处相处。 若是能像二哥二嫂那样处出感情来最好。若是没有，就跟他相敬如宾一辈子。” 耿素华拍拍她的手：“你能这么想最好！娘先不给你俩定亲，等你俩接触接触再说。” 凌季然点头，送走耿素华后，才去海棠苑跟两位朱家姐姐学习。 话说，朱若芸和朱若妍也没成亲，难道她俩不急？ 不想了不想了，这种事情，不该她个未出阁的小姑娘过问。 想来二嫂，会为两位姐姐打算的。 说实在的，池兴月还真没着急过朱家姐俩的事。 毕竟，人家只是在凌家做工，又没卖身。 她既不是亲属，又不是主子，管不着。 更何况，银宝、凌一对姐俩表现出了极强的兴趣，都快不遮掩了。 她自然希望他俩得偿所愿，可朱若芸、朱若妍能不能看上他们，就两说了。 不强求，一切顺其自然。 转眼到了正月二十五，梁芷君、凌惟成、凌季豪，还有媒婆花婶儿，带着满满两车聘礼，到寿州提亲！ 没用凌季恒的人，觉得不方便。 凌季豪现在官居从五品，也是有侍卫下属什么的，只不过被他安置在外面的院子里，平时不怎么露面。 如今正好，挑了十几人一起。既能保证路上的安全，也能壮壮声势，表达下自己的心意。 就这样，走了小半个月，才抵达寿州。 梁芷君刚安顿好，就给童家递了信。 那边高兴得手舞足蹈，说要好酒好菜招待亲家。 可梁芷君觉得礼不能废，便婉拒了。 等第二天，穿戴一新，敲锣打鼓上童家提亲。 街上行人看到凌季豪的聘礼，酸了，眼红了，下意识跟上。 却没想到，一跟跟到了乡下，还是最近被传命不好的那家。 凌季豪从马上下来，抬手给站在门口的童归堂行了个礼：“伯父，晚辈季豪前来提亲，望您成全我和思年的婚事！” 童归堂没想到他搞了这么大阵仗，笑着把人往屋里迎。 看见衣着华丽的梁芷君和凌惟存，还有些不自在。 怕他们嫌弃家里简陋，也怕他们担心自己拖累思年。 周围的吃瓜群众也在小声嘀咕，觉得这亲事成不了。 因为男方父母一看，就那大户人家。肯定看不上负担重，还被退过婚的童思年。 谁知，梁芷君没有丝毫介意，笑着跟童归堂点点头，拉着童夫人聊起天来。 “嫂子，真是太感谢你们，救季豪一命了。 我本想亲自过来道谢的，可知道消息的时候，已经临近春节，实在不方便出来。 如今倒好，咱两家要结为亲家了。你放心，我一定把思年当亲生女儿待，不让她受丝毫委屈！” 也就是这时，童家人才知道，凌季豪是家中独子。 那这条命，是挺值钱的。 有救命之恩在，他们不用担心童思年被欺负。老两口脸上的笑容都真诚了几分。 待看清聘礼，更是咋舌。即便童家以前富庶过，也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啊。 金银首饰就不说了，聘礼里还有几匹他们见都没见过的料子。 梁芷君介绍：“这个是蜀锦，这个是云锦，这个是浮光锦，都是一匹千金的料子，等成亲时，给思年做嫁衣。” 周围人倒吸一口凉气，在心里猜测，童家走了什么狗屎运，能攀上这么有钱的亲家。 这哪是命不好啊，这分明是太好命！ 风向很快就转了，一群人叨叨：“看来这童归堂是福气太大，压不住，才丢了一条胳膊。你瞧，这不时来运转了！” “是呀是呀，多好的亲事，可羡慕死我了！” 童归堂的媳妇儿听到门外隐隐的议论声，心中大石落地，身上松快了许多。 从梁芷君带来的聘礼里面抓了两捧水果糖，分给乡亲邻里。 一群人笑着离开，觉得今天的热闹可真好看。 “你们说，退亲的那户人家，知道思年嫁这么好后，会不会后悔呀？” “哈哈哈，怎么不会呢？” 屋里，凌童两家在媒婆的示意下交换了庚帖，凌季豪的心腹快马加鞭到官府备案。 双方坐在一起，商定成亲的日子。 “若不是季豪身份特殊，这流程走下来，怕是得小半年。咱们都相互体谅体谅，早点将亲事办了，也能安心。” 童归堂这话，正中梁芷君下怀。 儿子用不了多久就又要上战场了，再回来不知何年何月，可不得在人走之前把亲事办了么。 若非如此，她也不必将纳采、问名、纳吉、纳征合在一起，直接过来请期了。 “那依亲家看，是三月二十二办事比较好，还是五月十六？” 童归堂和媳妇儿对视一眼：“三月份吧，五月怕战事有变，季豪得回去带兵。” 第456章 若你考不上，就不提亲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如今二月初十，离三月二十二也不过一个多月时间。 再加上山高路远，双方也就半个月左右准备时间。 童家不觉仓促，凌家自然欢喜。 早点给儿子娶媳妇儿回家，也能早点开枝散叶。 双方又对婚礼细节进行商议。 梁芷君打量一下童家的环境，感慨万千。 当初，若不是二房提前准备，他们的日子，怕是比童家也好不了多少。 “亲家，我听说你们在这寿州也没什么亲属了，要不，随我们回幽州定居吧！” 童家人震惊了一瞬，很快回神。 “这怎么可以！” 童归堂本就怕自己成为闺女的拖累，如今闺女好不容易找到归宿，他怎能过去添乱？ 凌家，就算他不了解，也能看得出来家大业大。 自家本就高攀，若是去了幽州，被人晓得凌家找了个破落户当亲家，私下里，该怎么挤兑他闺女？ 童归堂坚定摇头。 童思年眼里的希望渐渐破灭。 凌季豪不忍她失落，开启劝说模式。 先是说家里买了新房子，没人看着不放心。 后又说店里人多，时不时就有闹事的，需要个身手好的帮忙看着。 “童伯，我在的时候，还能震慑一下那些宵小。可到底是没法长时间在家。 留父母独自看店，我实在是不放心。” 凌季豪眉头蹙得死紧，装出一副担忧模样。 童归堂嘴角抽抽，心想这理由，还真是“朴实无华”，让人想反驳。 “再说，思年嫁过去，人生地不熟的，我要是去了战场，她该多寂寞？ 你们若是在府城定居，她也算有了娘家人。逢年过节走动走动，心情都能好上不少。” 提到童思年，童归堂有些意动。 “再说，这里没啥牵挂，那几亩地，也就顾个吃喝。实在不值得留恋。” 话虽如此，可故土难离。 童归堂下不定决心。 不过时间还早，也不必他当场就下结论。 两家人吃了顿饭，又聊了会儿天，赶傍晚时分开。 路上，梁芷君对凌季豪说：“思年那姑娘温柔贤淑，家里人也知书达礼。你小子，捡到宝了！” 凌季豪嘿嘿笑着，跟个傻憨憨差不多。 随即收敛神色，跟母亲道歉。 “儿自作主张，将新房让出去，还请母亲谅解。” 梁芷君冷哼一声：“这才想起来呀，你可真舍得！” 见凌季豪脸色僵硬，没忍住笑了。 “哈哈，被吓到了吧！也就你娘我心大，不然肯定觉得，帮别人白养了儿子。 给就给吧，反正咱也不住。又不是啥外人。 人家救你一命，如今还把闺女嫁给你，这是多大的恩情啊！” 凌季豪松了口气，殷勤地给梁芷君捏肩捶腿。 凌惟存有些酸，轻咳一声，凌季豪赶忙过来：“爹也辛苦了！” 心想他一个人，夹在父母之间平衡关系，可真难啊！ 将来一定得跟思年多生几个孩子，围在老两口身边叽叽喳喳，让他们忙不过来，笑开花。 接下来的两天，两家人在一起置办了许多东西。 也在婚礼方面提出了很多想法。 简而言之就是简办速办。 童家不像其他人嫁女儿那般矫情，知道当兵的不容易，想让童思年在凌季豪归队前怀上。 既安了凌家人的心，站稳脚跟，也让凌季豪心里有个牵挂，在战场上别那么拼，争取全须全尾回来。 婚礼在即，三房不可能在寿州多逗留。 临走前凌季豪再次提出邀请，这回童归堂的态度没那么强硬了。 可能是闺女这两天心情不是很好，时不时落泪，把他看心软了。 既然闺女不嫌自己丢人，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 去呗，有他看着，凌家也能多照顾思年几分。 不过就算走，也得等童思年成亲之后。 就这样，未婚小夫妻在路口依依惜别，凌季豪留下四个侍卫，在他迎亲之前看顾童家。 *** 幽州，三房走后，大房也紧张起来。 长鹤书院在进行最后冲刺，学子们已经许久没放假了。 耿素华怕凌季然没法跟黄敏博接触，便寻了个给小儿子送吃食的借口，让她闺女替她跑一趟。 池兴月知道后，也准备了一些吃的用的，和凌季然一起。 凌季然看着二嫂的肚子，觉得一天一个样。 也才四个多月，就颇具规模了。这要是等生，得大成什么样子啊！ 好在池兴月虽然肚子大，行动方面却没受多少影响。 走起路来虎虎生风，看得凌季然心肝儿乱颤。 好不容易上了车，凌一、二柱随车保护。 就连宝珠，也待在车里小心翼翼地观察二少奶奶的神色。 搞得池兴月哭笑不得：“你们给我放轻松点，才四个月，还早着呢！” “夫人，不可掉以轻心！”凌一提醒。 池兴月闭嘴了，瞥了对方一眼，心想：“哼，等你跟我求恩典的时候，铁定不能痛快答应！” 车子晃晃悠悠，走了将近三个时辰，才到书院。 池兴月从车上下来，感觉四肢都僵硬了。让宝珠帮忙捏捏，站在门口等凌季恒出来。 这一等，就又是半个时辰。 直到中午休息，几人才有时间出来。 一个个蓬头垢面，身形瘦削，却眼里有光。 凌季恒小跑着扶住池兴月，关心她，还有她的肚子。 凌季亿则是馋家里手艺了，打开食盒，也不管里面的饭菜有多冰凉，就大口吃起来。 黄敏博则是注视着凌季然，憨笑着挠头：“季，季然姑娘，你来了！” 凌季然被他的傻样逗笑，嘴角微勾。那一瞬间的娇羞，看得黄敏博心头火热。 可他理智在线，试探性地问：“凌伯母可是跟你说了我的心意？” 唰一下，凌季然耳根子红透了。 垂着头点了点，声若蚊蝇地“嗯”了声。 黄敏博欢喜坏了，恨不得抱着凌季然在原地转几圈。 可大庭广众之下，他不能坏了姑娘家名声。 只能按捺住心底的冲动。 “等我考上贡生，让家里提亲可好？” 凌季然调侃：“若你考不上，就不提亲了？” “不是，我没那意思。我就是觉得，得混出个人样，才配得上你！” 凌季然笑了：“那你可得努力，我家几个哥哥个顶个的优秀，别让他们看轻了！” 第457章 一语双关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黄敏博“嗯”了一声，嘴角咧得大大的。 凌季然摇摇头，心想真憨啊，一点没有他大哥二哥精明。 话说举人不优秀吗？不，能考到举人，已然是人中龙凤！ 凌季亿余光瞥见两人黏糊，觉得有些噎。 赶忙上前，拉着黄敏博过来吃饭。还给了他个警告的眼神。 “你小子，给我注意点，若是失了分寸，让季然被人诟病，别怪我反对你俩的婚事！” 黄敏博敏锐地捕捉到了其中的意思，讪讪笑笑，给了个赔罪的眼神。 凌季然有些尴尬，可周围没人看她，那股难堪的情绪便渐渐消失了。 扭头看向二哥二嫂，发现两人真是旁若无人。 有些羡慕，却觉得，自己做不到。 起码，她不敢在大庭广众之下，跟男人拉手。哪怕那个男人，是自己相公。 目的达成，池兴月也没在书院外头耽搁。 让凌一他们帮着把东西送去几人宿舍，池兴月叮嘱凌季恒：“尽力就好，别累着自己。 我给你带了些老茶树的嫩叶，休息时多喝些水。” 凌季恒知道，这是池兴月在提醒他注意保养身体。 点点头：“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 说完转身，一步三回头地走进书院。 池兴月等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才带着凌季然回家。 因着她身体不便，牛车赶得很慢。 几人没有时间吃饭，便在车上将就。 将鸡汤蹲在小炉子上，温热了端下来。 池兴月吃了两个大鸡腿儿，其他人只稍微尝了点味儿。 倒是包子管够，就是热不过来。 凌一几人将包子泡在鸡汤里，泡软和了往嘴里塞。 说不上多好吃，却也不差。 就这样，回到家天都黑了。 老太太赶忙喊人上饭，一群人狼吞虎咽地吃完，才说起了书院的事。 “祖母放心，相公一切都好。三弟也是，更加儒雅了。” “敏博呢？”耿素华问。 池兴月笑盈盈地看着凌季然，没说话。 凌季然脸颊羞红，扛不住众人打趣的目光，点点头：“也，也挺好的！” 耿素华知道，她一语双关。 不仅在说黄敏博没啥事，还告诉自己，她俩相处得还成，有发展的空间。 耿素华松了口气，没问两人相处的细节。 凌季然也松了口气，小口抿着鸡蛋汤。 长鹤书院，结束一天学习的学子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宿舍。 其中有一人格外显眼，同窗打趣：“敏博兄这么高兴，可是对夫子的题目胸有成竹？” 黄敏博摇头：“尚无头绪。是想到家中爹娘，才心情雀跃的。” 那人点点头：“说来，我都三个多月没回家了，也不知道爹娘想不想我。” 黄敏博没搭话，快步回到房间，拿出信纸来，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写到纸上。 其中重点点出，他看上凌家姑娘了，也获得了凌大夫人首肯，希望父母同意。 写完将信封好，对小厮说：“明天帮我寄出去，要加快的。” 小厮应“是”，将信揣怀里。 黄敏博洗漱过后躺床上，却发现精神亢奋得睡不着觉。 笑骂自己没出息，穿衣起床，点燃蜡烛挑灯夜战。 时间一点点过，转眼到了二月初。 来自全国各地的学子集聚府城，酒楼客栈人满为患。 就连郊区民房，都被租出去许多。 池兴月的糕饼屋，适时推出一些平价款。 不少学子慕名而来，买几块儿糕点尝尝，还能得到一条绣着吉言的帕子。 池兴月的考篮市场一般，每天一两个，也够她赚的。 除此之外，还有人过来询问。 “敢问掌柜，店里可有那种，热水泡泡就能吃的面？” 凌七哈哈一笑：“有！” 说着从柜台底下拿出一个竹筐，里面是用油纸包好的方便面面饼。 十个一包，整整齐齐，价格也不贵。 “掌柜的咋不摆出来卖？这么方便的玩意儿，一定能赚大钱！” 凌七没隐瞒：“这面好归好，可做起来太麻烦。 另外，过来买的多是学子。老板娘不太乐意卖给他们，怕出啥问题。 所以您要买的话，还得签署这份协议。 我们保证出售商品没有质量问题，但您拿回去会不会发生点什么，咱就不知道了。 真是抱歉了，我们小人之心。” 凌七坦坦荡荡的态度，非但没让学子们反感，反而都配合地签下名字。 毕竟，人家说的是实情。 事关前途，所有人都会使出浑身解数。 难免有那心思不正的，耍点阴暗手段。 让人防不胜防。 凌七，也算是变相提醒他们注意饮食了。 所以，糕饼屋的生意非但没受影响，反而因为凌七的坦诚，迎来一拨又一拨学子。 一是好奇，如此真诚的掌柜长啥样。 二么，就是看看让人趋之若鹜的方便面，是个什么东西。 还有怎么吃，什么味儿。 凌七见问的人太多，有些烦，便在店门口支了口锅。 水滚后下面，又甩了个鸡蛋。扔下几片菜叶子，捞起来，往里面放点调料。 哇，喷香。香得街上的人都迷糊了。 方便面的名声彻底打了出去，不少不参加会试的都过来凑热闹，买上一包，回去给家里人尝尝。 凌七自然没有区别对待，只不过这么一来，库存很快见底。 哭唧唧找池兴月帮忙，池兴月摊摊手，表示爱莫能助。 话说，她已经将超市里的面饼，全都拆出来了。 空间又没刷新，她变不出来。 倒是自己研究过做法，可那玩意儿费时间不说，还难以保证质量。 她可不敢拿出来祸害人。 就这样，糕饼屋停售方便面。不少没买到的都捶胸顿足。 当然，也有走关系的。比如说余彦清、余彦朗俩兄弟。 被关在书院里没来得及出来，等知道的时候，面都卖没了。 只能跟凌季恒讨。 凌季恒有啥办法，除了将密室里的方便面拆出来外，他束手无策。 就这样供给了一批好友，算是彻底了结这事。 二月初五，会试前的复试开考。 与乡试之前的小考一样，分出一二三四，以及不列等。 前三等有资格参加会试，第四等要被处罚，不列等更惨，会被罢黜举人身份。 第458章 谁能考上贡生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如此，既可以避免先前走了狗屎运的，在会试中丢人现眼，也能督促学子们上进。 凌季恒他们很顺利地通过了考试，剩下的，就等二月十五开始，连续三场会试。 大周朝的会试，延续大雍朝的传统，由礼部主持，在贡院举行，于十五、十八、二十一举行。 同乡试一样，先一日入场，后一日退场。考试内容也与乡试大同小异。 长鹤书院提前两天放假，让大伙儿回家调整状态。 当然，愿意从书院直接出发，也可以。 凌季恒几人选择回家休息。 虽说在学院可以临阵磨枪，可这种大型考试，考的是日常积累，以及临场应对。 几人平日里在书院，没少焚膏继晷，如今，自然从容应对。 当然，回到家也没放纵自己。得时刻保持思维的活跃。 凌季恒挑了几个题目，跟凌季亿、黄敏博研究。 书房里，时不时就爆发出三人激烈的讨论声。 丫鬟小厮下意识离书房远远的，就连池兴月，也只进去送了些水果汤，给几人提神醒脑。 然后让人准备护膝之类的东西，怕贡院冷，几人受寒。 就这样，很快到了入院的日子。 池兴月抱着明显隆起来的肚子，目送凌季恒进考场，才慢悠悠往回走。 其他人虽然没跟过来，心却早就飞走了。 只不过怕给几人造成压力，才使劲儿克制自己的行为。 池兴月回到凌家大宅，就见门口停了两辆马车，看起来还怪华丽的。 知道有客来访，也没好奇，准备回清风院。 路过荣思院的时候，被小荷叫住，说老太太有请。 池兴月狐疑，却还是走了进去。 结果就看见了，本该在云柔县打理后宅的黄夫人。 池兴月笑着跟黄夫人问好，谁知她直接给池兴月行了个大礼。 “臣妾见过乐安县主！” 池兴月一拍额头，都忘了自己还有这层身份了。 赶忙将人扶起来：“黄夫人不必多礼，还像以前那般相处便好。” 黄夫人笑笑，缓缓起身。神色间自然了不少，却还是有些拘谨，对凌家人客客气气的。 也是，如今身份调转，黄夫人可没当初的底气。 好在两家交往，一直以来都客客气气。如今见面，也不算尴尬。 黄夫人笑着说：“自打收到敏博的家信，我和老黄就想过来问问情况。 却一直不得闲，又怕来的突然，影响几人会试。 说来，我得感谢老太太，收留敏博这么久。还得感谢凌大夫人，对敏博的认可。” 黄夫人没有说得太明白，怕被人诟病两人私相授受。 耿素华点点头，很是满意黄夫人的分寸。 笑着夸了黄敏博几句，才将视线移向池兴月。 池兴月简单说了下贡院的情况，就回去休息了。 出去一趟，还怪累的。 好在灵泉水今非昔比，一杯子喝下去，精神立马好了。 接下来的几天，大伙儿都在铆足了劲儿八卦。 聊谁能考上贡生。 凌季恒自然成为大家街谈巷议的对象。 虽然他不张扬，还没怎么公开露过面。 可解元名头，和糕饼屋老板的身份，还是挺让人关注的。 不少小姑娘脸都红了，找人打听凌公子可有妻妾。 得知人家成亲都五六年后，整个人懵了。 不甘、懊恼、嫉妒，一同涌上心头。 不过，学子里有好些尚未婚配的。 她们得赶紧瞅瞅，挑一个下手。省得再慢人一步。 黄夫人在凌家住下，哪怕不出门，都知道外头不消停。 她也担心自家儿子被那些恨嫁的姑娘们赖上，便在会试结束之前，试探了下耿素华的意思。 耿素华笑着说了下自己的要求，听得黄夫人嘴巴半天没合上。 倒也不是多难为人，就是没想到，凌家会对姑娘这么好。 光不纳妾这一条，就省了不少心。搞得她都想把莹莹嫁到凌家了。 不过，有敏博的事在先，她也不好说什么。 更何况，那丫头心思野着呢。 至今还惦记着周成宇，也不看看人家现在什么身份。 想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当即答应了耿素华看似荒诞，实则合理的要求。 心想黄大人要是能管得住下半身，她也不至于在府里劳心劳力，看起来，比耿素华沧桑多了。 事情定下来，黄夫人出去找媒人。 将做媒的对象一说，媒人傻眼了。 “你说啥，凌家丫头？人家答应你们了？” “是啊，有啥问题？” 媒人上下打量黄夫人，最后啧啧出声：“难怪呢，他家是真有眼光啊！” 黄夫人疑惑不解。 媒人也没卖关子，从她受人之托，多次上门说亲被婉拒开始，将凌家的事抖落了个清楚。 “她家倒也不是多挑，就是那条件，一般人接受不了。 给那姑娘介绍个普通人吧，我又过意不去。 好歹人家亲哥是从五品大将军，就是不配个皇子皇孙，也得找个家境殷实，前途无量的。 凌家能答应你家求亲，想来，你也不是个简单的！” 黄夫人哈哈一笑，没隐瞒自己的背景。 还特别骄傲地说：“那丫头样貌才学样样都好，能娶到她，是我家敏博的福气！” 媒人心想，可不就福气嘛。凌家子孙各个优秀，用不了几年，就起来了。 可不是个小小县令能比的。 想到这里，不由有些酸。如果不是黄夫人给的红包够大，多少要阴阳两句。 事情敲定，只待会试结束后，上门提亲。 黄夫人松了口气，写信回云柔，让黄老爷准备聘礼。 这成亲呀，跟旁的事不同。从纳彩到亲迎，少则七八个月，多则两三年。 如今黄敏博和凌季然年岁都不小了，她想快点给两人办事。 黄夫人走后，没过多久，媒人就把消息传了出去。 先前动过心思的，听说真有人答应凌家的要求，都惊讶坏了。 可更多的是酸，觉得黄家人可真鸡贼，竟然攀上了府城新贵。 “最关键的是，那位公子是举人。这要是考上进士，不得前途一片光明？” 此言一出，又多了好些嫉妒凌季然的。 也不知道她要求那么多，是怎么入了黄敏博眼的。 第459章 业立家成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还没出考场，三房就回来了。 见家里有客人，还挺意外的。 打了声招呼，就兴高采烈地跟老太太说起了童家的情况。 “她家怎么说呢，比我想象中惨，也比我想象中好。” 梁芷君谈了谈她对童思年和童归堂的印象，还跟老太太打了声招呼，说计划把童家人带到府城安置。 老太太没什么意见，只要三房觉得合适就成。 “这样算来，都没多长时间准备了啊！” 不过还好，她家有钱，大不了多请些人，总能将季豪的婚礼办得体体面面。 “想好在哪边办了吗？” 梁芷君笑着说：“就在这里，地方宽敞，人还多。” 老太太没意见，让梁芷君去忙。 黄夫人恭喜三房几句，也离开了。去准备贺礼。 心想凌家还真是特别，结亲居然选了个普通人家。 难怪呢，他们对敏博以礼相待。这样的人家才能长久啊！ 所以，凌季恒回到凌家大宅的时候，看到的就是随处可见的红绸红灯笼。 意外地挑挑眉，找了个小厮问，才知道，三房回来了。 今天池兴月没去接他，说是肚子有些不舒服。在考试结束之前，给空间送了张纸条。 凌季恒吓坏了，脸色惨白惨白的，在考场里出了一头冷汗。 巡考见了，还以为他身体不舒服。用眼神询问：“可能坚持？” 凌季恒看看天色，知道快结束了，点点头。 没用多久，铜锣响了。主考官过来收走卷子，凌季恒深呼一口气，收拾上东西，走出贡院。 找到自家牛车，跟旁边的黄家小厮说了声，扬鞭离开。 在一众相互寒暄的考生中格外显眼。 可凌季恒没有心思管那些，将小桌子摆到跟前，写了封信，问池兴月怎么了，身体可还好。 池兴月躺在床上，感受到空间里的动静，赶忙闪身进去，提笔回复。 “没事，就是今天宝宝们比较活泼，在我肚子里练拳呢。我有些累，不想动。” 凌季恒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照顾好自己，我马上回去。” 池兴月在纸上画了个大大的笑脸，才闪身出来。如今虽然已经立春，可天气依旧寒冷。 躺在暖烘烘的被子里，还挺催眠的。没等到凌季恒，池兴月就睡着了。 凌季恒回来后，先是去老太太院里请了个安，又问了下凌季豪的婚事，然后才急匆匆往清风院赶。 看见父母，他也只是点头。来到房门前，没听见动静，不由心头一紧。 敲敲门，见锁着，眉头蹙得更深了。 稍微用了点力，可能是吵到池兴月了。 凌季恒听到起床声，一句“来了”，安抚住他接近暴躁的情绪。 房门打开，凌季恒见她神色慵懒，小脸红润，是彻底放心了。 把人扶回去，安顿在床上。等池兴月再次睡熟，才去洗漱换衣裳。 然后来到荣思院，细谈这次会试。还有就是，凌季然和黄敏博的婚事。 老太太和黄夫人聊得欢，然而当事人没一个在场。 凌季恒也是这时才知道，自家这个堂妹，竟然到贡院门口接人了。 都怪他当时太心急，没仔细看，就回来了。 也不知道季然会不会生气。 凌季然呢，心胸还没那么小。 听小厮说她二哥有事先走了，也没多想，觉得可能是在给她和黄敏博创造机会。 小丫头在马车前等了好一会儿，才等到神情疲惫的黄敏博。 在见到心上人的一瞬间，黄敏博的身体，仿佛被注入了能量。 双眼晶亮，小跑着过来，离三尺远开口：“凌姑娘！” 凌季然红着脸行礼：“黄公子！” 两人还没定亲，接触的时候十分注意分寸。 相互对视着傻笑，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互有好感的男女。 直到凌季亿出来，才将这种氛围打破。 三人同盛一辆马车，晃晃悠悠间，黄敏博火热的眸光，始终黏在凌季然脸上。 把她都给看羞了。 直到听到那句“你够了啊”的警告，才讪讪地摸摸鼻子，重新恢复成端方模样。 天色暗沉，几人回到凌家。 直接去老太太那里报到，黄敏博惊讶地发现，自家母亲竟然来了。 一时间呆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好。 “愣着干什么，快去呀！” 黄敏博被凌季亿推了一把，才走到黄夫人跟前，伸手抱住她，缱绻地说了声：“娘！” 这是他和父母分别最长的一次，足有十三个月。 黄夫人拍拍他清瘦的后背，眼角隐隐有了湿意。 老太太笑着让两人坐下，边吃边说。 席间谈起黄敏博和凌季然的婚事，老太太说：“先定亲吧，然后选个黄道吉日完婚。” 耿素华点点头，余光却瞥见装鹌鹑的凌季亿。 当即不开心了，问他：“你妹妹都要嫁人了，你什么打算？” 凌季亿抿抿唇：“娘，世人虽说成家立业，可我觉得，业立家成。 您甭急，等我考上功名，自然会娶妻生子！” 耿素华一拍桌子：“照你这意思，人家大字不识的，还得光棍儿一辈子？” 凌季亿不说话。 耿素华没办法，冷哼一声，连饭都没吃好。 凌季仁在旁边安抚：“娘，三弟有志气是好事。男人嘛，晚点成亲没啥大不了。” 然后引火烧身。 “你也是，说不娶就不娶了，你让明跃、微微将来怎么办？” 凌季仁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压下了喉间的冲动。 晚饭不欢而散，凌季仁难得去和儿子闺女谈心。 “跃儿、微微，你们娘......”凌季仁没忍心说出那些不好的话来。 “你们祖母说的也有道理，你和微微，一个十三岁，一个十一岁，都不小了。 再过几年，就能说亲了。爹将来，得回边疆。家里没人主持大局，也不是个事儿。” “爹，你是要娶新夫人了吗？”凌微微说着，眼里闪过惊恐。 凌明跃沉默片刻，起身：“爹，如果可以，能不能把万姨娘抬为正妻？ 她虽身份低微，这些年却尽心尽力照顾我们兄妹，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儿子相信，即使她身份变了，待我、微微、明浩，也不会有所偏颇。” 第460章 滚，给我在院子里跪上三天三夜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明跃说这话，除了万春琴几年如一日，照顾他和妹妹外，也确实存了私心。 怎么说呢，相处这些年，多少也能看出点万姨娘的心思。 她看重父亲，也看重儿子，却不会耍什么阴私手段。 只默默付出，企图让祖父祖母，以及爹爹，看在她安分多年的份儿上，将家里的资源分出一丝来给凌明浩。 而凌明浩又很聪颖，从不跟他正面冲突。即便在学院，也多处避让。 凌明跃能感受到他作为嫡长子才有的尊严。 如果按照祖母的意思，给爹爹说亲。 进门的不是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就是二三十和离再嫁，或者守寡在家的小媳妇儿。 无论哪一种，都不如万春琴简单。 到时候在府里兴风作浪，再给凌季仁吹吹枕边风，他们兄妹俩的日子，怕是不好过。 你说祖父祖母会护着？ 那是刚开始！ 凌季仁还年轻，新进门儿的继室年纪也不会大。 两人干柴烈火，万一整出几个小的来，这老人家的心眼，自然会偏到其他地方去。 凌明跃可不想上演什么兄弟阋墙的戏码，还是保持“现状”比较让人安心。 凌季仁没想到儿子会替他说出心中想法，抬手揉揉他的发顶：“跃儿长大了！” 说完扭头，问凌微微：“微微怎么想的？” 凌微微抿唇，问了一个问题：“我可以不喊她母亲吗？” 凌季仁轻笑：“可以，但你得尊重她。当年流放路上，她曾将你们护在身后，直面群狼。” 凌微微点头，对此事还有印象。虽然自己当年年幼，却也知道，她明明可以只救明浩的。 凌季仁欣慰地看着一儿一女，等夜深，两人要休息了才离开。 来到万春琴的屋，发现凌明浩也在。 小伙子如今一表人才，神色间，颇有几分沉稳。一点不比明跃差。 凌季仁甚至觉得，这风范，该是他的嫡子才对。 先是关心了下凌明浩的学业，又问了下他将来的打算。 “回父亲，我想等大哥做了选择，再决定自己的发展方向。” 若是凌明跃科考，他就参军。若是凌明跃参军，他就科考。 总之，兄弟俩不走同一条路，他这个庶出，就不用处处避让了。 凌季仁先是欣慰，后是心疼。抬眼去看万春琴，只见她眼里除了愧疚，别无其他。 凌季仁没有避讳凌明浩，将自己的打算，和明跃微微的看法，说给母子俩听。 万春琴愣了，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惊喜。 凌明浩则嘴角翘得高高的：“娘，你听到了吗，爹要抬你为正妻了。你这么多年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 万春琴渐渐回神，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抬起她泛着莹莹泪光的眸：“大少爷，妾身做这些，从未想过回报。 多谢大少爷看重，妾身一定不辜负您的期望，上照顾爹娘祖母，下将明跃、微微当做亲子亲女爱护。” 凌明浩也表态：“爹，浩儿也不会因为身份转换，就与大哥相争。钱财地位，浩儿会自己挣！” 凌季仁将两人扶起来，夸赞几句，却没隐瞒自己的顾忌。 万春琴听后安慰他：“您有这样的心思，妾身已经很知足了。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大夫人不同意，妾身也不会自怨自艾。” 凌季仁“嗯”了声：“我尽量争取。浩儿年岁大了，有嫡子身份，将来前程也能好上几分。” 凌明浩点点头，躬身离开。 将房门关好，没多久，屋里响起了暧昧的声音。 也是，如今凌季仁只有这么一个女人。 不趁着假期好好放松，等回了军营，可就得继续吃素了。 第二天，凌季仁神清气爽地起床，也不急着打拳，牵着万春琴的手到隔壁，一下子就给耿素华跪下了。 “娘，儿想抬春琴为正妻！” 耿素华一口气没喘上来，哽得她直捶胸口。 凌惟远赶忙过来帮忙，等人缓过来后，才瞪了两人一眼。 “胡闹，说事哪有像你们这样单刀直入的，也不怕吓坏了我们这俩老骨头！” “爹，您浑说什么呢，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说不得还能给我添个弟弟妹妹！” 凌惟远这下是真被气到了，抄起鸡毛掸子，就往他身上打。 万春琴见了，赶忙趴到凌季仁身上阻挡。 凌惟远下不去手，气哼哼地指着两人的鼻子：“滚，给我在院子里跪上三天三夜！” 两人谁都没问凌季仁啥意思，仿佛没听见般，去老太太屋里吃饭。 万春琴投去一个担忧的眼神，询问凌季仁：“大老爷是不是不同意？” 凌季仁摇摇头，笑了，觉得十拿九稳。 两人就这么着，跪在荣思院最显眼的地方。任凭来往丫鬟小厮打量，也面不改色。 凌季仁更是将万春琴的小手牢牢握在手里，轻轻摩挲。 老太太见外头吵嚷，也没出去看，问了耿素华两句。 耿素华憋屈，摇头说没事。 凌惟远直接坦白，问老太太啥意见。 老太太能有什么意见，她本就是妾侍出身，还能去挡万春琴的路不成？ 只要老大夫妻俩愿意就没问题。 老太爷也是，觉得万春琴这姑娘不错。 这么长时间相处，已经充分验证了她的品性。 凌家现在的氛围，是难得的和谐。与其娶进来一个搅家精，真不如抬了身份妥帖。 唯一的问题是，怕那俩亲家介意。 所以谁都没吭声。 荣思院的动静，很快就传了出去。 池兴月听后眼睛都亮了，对凌季恒说：“大伯母这招高啊！” 凌季恒笑着调侃：“她也未必真那么愿意，可大哥是谁呀，真想要做，还是有办法的。 毕竟这世间，有多少父母拗得过儿女，怕是寥寥无几。” 两人谁都没去荣思院瞧热闹。 包括舒慕云和凌惟成，也都躲得远远的。 梁芷君知道后，眉头蹙得死紧，怕童家不知情，嫁进来怀疑她家家风不正。 凌季豪见了，安稳她：“娘，童家不是那不通情理之人。只要咱们将原委讲清楚，他们会理解的。” 梁芷君叹了口气：“咱家若还是商户，真不用讲究这些。可你大哥他...... 这是要自毁前途啊！” 第461章 当笑话说给周皇听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以前他们不懂，可在府城住了一年，多少也听说了一些事。 那些当官的，家里是真讲究。 除了几个混不吝，不在乎前途。 剩下的，就算宠妾，也不敢放到明面上，生怕被御史弹劾。 还没人将妾侍抬为正妻，说影响不好，跌份儿。 梁芷君不仅担心凌季仁的前途，也担心因为有这么个亲戚，影响自家儿子的未来。 谁知凌季豪浑不在意：“万姨娘兢兢业业这些年，照顾几位侄子侄女，就算天家知道了，也只有夸赞的份儿，您别担心了。” 梁芷君见他不在意，也没多话。 不过到底是给寿州去了封信，将原委说清，希望童思年别多心。 前院，黄夫人听说后，只诧异一瞬，就接受了这个事实。 她与凌家相识多年，也曾在私下里接触过那位妾侍。 确实比凌季仁死去的发妻拿得出手。 再说，她家儿子要娶人家妹妹。 这姑娘嫁了人，跟娘家关系就不大了。 她何必去讨人嫌呢。 黄夫人当即收拾收拾自己，去荣思院给两人求情。 言语间尽是对万春琴的欣赏。 耿素华虽然没附和，却也没拉着脸。 只是不接话。 黄夫人悟了，这是不开心，拿捏两人呢。 也是，眼瞅着自家儿子前途大好，结果杀出来个妾侍毁所有，换谁能高兴。 黄夫人稍微坐了会儿，隐晦地试探了下亲家的口风，就离开了。 找媒人谈纳彩，只不过没说两句，就拐到了凌家大房身上。 黄夫人叹了口气，将小两口的难为宣扬出去。 “我家老爷在云柔县当县令，还能不知道那家人先前怎么过来的？ 别看春琴只是个妾，却是将嫡子嫡女当亲生的照顾。 那俩从小没了娘，她就拉拔着他们长大。 眼瞅着孩子大了，男人当官了，该过好日子了，可这身份实在是...... 听说你给凌家老大介绍了不少姑娘，是不是个顶个的家事好？ 凌家一直婉拒，也有这方面的原因。总不能用得着人朝前，用不着人朝后。 只能说，他家太重情意了。” “那凌家这意思，是要给那妾侍抬正？” “是有这方面意思，可这不是怕影响孩子前途嘛。 都是拿命拼出来的，要是因为这点小事坏了在上峰心里的印象，你说多亏呀！ 反正这些年，都这么过来了。大不了就维持现状嘛。 只是我觉得，好孩子不该受这份委屈。” 媒人眼珠子转了好几转。 黄夫人临走时，塞给媒人一大张银票：“劳您在这事上费费心。” 媒人了然：“黄夫人放心。” 黄夫人离开，在府城采买了不少东西，还去牙行打听，凌家附近可有宅子出售。 得到否定的消息，她也不急，笑着让牙人帮忙留意。 “不拘大小新旧，只要位置好，离那边近就成。” 牙人答应了，客客气气将人送走。 黄夫人慢悠悠往回走，而此时，梁芷君也到了荣思院，替凌季仁和万春琴求情。 “快别气了，我还不知道你？ 咱当娘的都一个心思，那就是希望孩子们好。 如今季仁找到了贴心人，咱得成全。 不然等他回了军营，你又得念着。” 耿素华哪能不知道，若非如此，她态度也不会缓和。 可就像大伙儿猜的那样，她担心他的前程。 虽然凌惟远说不至于，可她不放心。 来自于两人多年相处的默契，只对视一眼，就想到了解决方案。 黄夫人走后，凌惟远也出去安排了。希望他们筹谋一番，能给凌季仁扫清障碍。 大房的事，池兴月知道个大概，就没再关注了。 跟凌季恒在屋里腻腻歪歪，只不过，他也只待了三天，就回书院了。 虽然不清楚能不能通过会试，可该学还得学。 不然等出成绩，就晚了。 凌季亿、黄敏博也是，收拾上东西回书院。 临走前依依不舍地看着黄夫人，黄夫人表示，会在这里住到四月，黄敏博才放心，大跨步上马车。 当然，除了自家母亲，他还舍不得凌季然。 掀开帘子瞅啊瞅，见人出来送行了，龇出一口大白眼。 黄夫人直呼没眼看。 云柔县，黄县令收到信，大吃一惊。 他没想到，儿子为了娶到凌家姑娘，答应了那么多不平等条约。 同为男人，谁不了解谁呀。 他算是长情的了，都有好几房妾侍，难道儿子真能扛得住外面的诱惑，一辈子守着一个女人？ 别说他不信，换旁人，旁人也不信。 可现在怎么办，答应，还是不答应。 黄县令犹豫两天，最终选择同意这门亲事。 且不说凌家现在发展势头猛，一家两位将军、两位举人，还有一位有封地的县主。 就那万贯家财，也够他心动的。 虽然凌季然作为女子，没法继承家产，可她有嫁妆啊。 也不是非要她拿嫁妆补贴婆家，就觉得，家底儿厚的事少，将来儿子用钱了，也能帮衬一把。 再说，她说不纳妾就真不纳妾了？ 先把人娶回来，将来要真出了什么幺蛾子，凌家也只能捏着鼻子认。 毕竟，和离的女人不好再嫁。 黄敏博可不知道自家亲爹的小九九，在书院待了一段时间，就收到了来自云柔县的家书。 见自家父亲同意他的婚事，高兴得又蹦又跳。 若非还没到放榜时间，大伙儿都要以为他考上了。 等得知他要与凌家姑娘定亲后，一个个又酸又慕，笑着说恭喜。 就连余彦清、余彦朗两兄弟，都捶着凌季恒的胸口问：“家里有那么大个妹妹，咋不考虑考虑咱哥儿俩？” 凌季恒无言以对。 心想余大人可是肱股之臣，余家两位公子的婚事，必定千挑万选。 而且以余家的地位，也不太可能答应耿素华不纳妾的要求。 书院里吵吵嚷嚷一阵子，这事也就过去了。 书院外，关于凌季仁和万春琴的事，却愈演愈烈。 多数人对两人的感情表示理解。 可也有少数，觉得凌季仁太过优柔寡断。 男人嘛，就该以前途为重。谈儿女私情，不是让人笑话？ 周成宇听说后，思索片刻，在第二天的朝会上，当笑话说给周皇听。 第462章 成则皆大欢喜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祖父，不知道您还记不记得凌家那位公子？ 就是跟随孙子南征，前段时间被封为宣武将军的小子，这段时间闹笑话了。” “哦？”周皇摸摸胡须，很感兴趣的样子。 周成宇也不避讳，直接将凌季仁为了给妾侍抬身份，在院子里跪了三天三夜的事情说出来。 “您说说，这人打仗时还挺精明的，怎么一遇到家事，就糊涂了？ 虽说那妾侍，的确温柔贤淑，劳苦功高，可能跟前程相比吗？” 周皇倒是笑了：“也是个性情中人。 我记得当年在云柔县，还见过凌家老大几面，不像个荒唐的。 可能是真的感激对方的付出吧。 也是，生而为人，怎么能只看利益得失。 既然那妾有情有义，成全两人也未必不可。 不过，三年之内不可升迁。省得引人效仿，宠妾灭妻钻空子。” 刚刚升起小心思的几位大臣额头渗出冷汗，身子哆哆嗦嗦，面色惨白如纸。 他们知道，这是圣上在提点他们。 为官不仅得能力出众，人品方面也不能差。 虽说公事不涉及私德，可有几个人，能做到公私分明。 有了这句首肯，万春琴转正的事情板上钉钉。 至于那惩罚，跟没有差不多。 凌季仁官职本就够高了，年纪轻轻，升得太快容易遭人眼红。 不如维持现状，积攒军功和人脉。 而且，有弱点的将领用着放心。 只要老婆孩子在府城，就不怕他们背叛。 周皇当兵多年，哪能不懂这些。 他也曾是被人忌惮的对象啊！ 口谕传到凌家，所有人叩首谢恩。 耿素华、凌惟远松了口气，就连梁芷君也是。 万春琴跪在地上满眼感激，等小太监走后，跪在几长辈跟前：“多谢祖父祖母，父亲母亲的认可。” 即便刚开始没回过神来，可听到街头巷尾的议论，她悟了，这是在用舆论为她扫清障碍啊。 成则皆大欢喜。 败则前途尽毁。 大房这是赌上一切，让她名正言顺地成为凌家大少夫人。 万春琴感动哭了。 凌明浩也是，从书院回来后，挨着给所有长辈磕头。 甚至还跟凌明跃保证，不会跟他争抢家产。 凌明跃拍拍他的肩膀：“二弟不必如此，都是兄弟，该勠力同心才是。” 心里却想着，算你识相。 笑着恭喜万春琴：“姨娘，恭喜你了！” 万春琴笑容温和谦逊：“谢谢，以后姨娘会跟从前一样，好好对待你和微微。” 并没因为有官家撑腰，就代入“母亲”的身份。 耿素华叹了口气，让万春琴坐下。 掏心掏肺地跟她说：“娘以前也不是不喜欢你，就是，你懂的。 娘对季仁，就像你对明浩。 娘希望他娶个对他仕途有助益的女子，可他...... 如今这样也好，起码得偿所愿了。娘也不用因为愧疚，故意无视你的付出。” 万春琴哽咽着点头，心想她懂。 换她，真不一定有耿素华大度。 如今乾坤已定，就不想当初那些挫折了。往后好好过日子便成。 “既然成了大房长媳，以前那些做派可就不成了。 将来季仁要回战场，你这个未来主母，得强硬起来。 往后每日抽出一个时辰，跟娘学习打理后宅。 娘不求你开疆拓土，只要能守好大房的家业就成。” 万春琴感动地点点头：“我知道了，春琴一定好好学习，不负娘亲栽培！” “嗯，回去休息吧。如今你三弟婚礼在即，等忙完他的事，再给你举行仪式。” 万春琴点点头，迈着小碎步离开。 凌惟远叮嘱凌季仁，这段时间多跟明跃微微相处，万不能让两人感到被忽视冷落。 凌季仁答应了，心中大石落地，整个人都轻松起来。 *** 三月初二，寿州的回信还没抵达幽州呢，凌季豪就带着人马，前去寿州迎亲。 说实话，这时间超赶的。 家里都没怎么准备好，就得出发了。不然三月二十二回不来。 即便如此，他们都得加快速度。 一群人走走停停，又是娇子又是车马，只期望一路晴天，别给耽搁了吉时。 凌季豪走了，凌家这边却依旧忙碌。 写请柬，送请柬，请哪些人，怎么送，都是讲究。 梁芷君忙得昏头暗地，不得不向两位妯娌求助。 耿素华、舒慕云帮着出谋划策，休息时，梁芷君有些愧疚地跟二嫂道歉。 “二嫂，我本想着，这宅子是季恒的，季豪成亲，让他在外面办便好。 可童家那情况，留他们老两口在寿州，谁都不放心。 我和季豪打算把人接到幽州，却一时半会儿打听不好房子。 想着先让他俩住到外面的宅子，如此，便不好在那里举行婚礼了。” 舒慕云笑着点头：“无碍，在家里办热闹，宾客们也能放得开手脚。” 梁芷君羡慕地说：“是啊，我们那处三进院儿，真是小的可以。 也就现在人少，能住。等将来，季豪跟思年多生几个孩子，就挤挤攘攘了。” 舒慕云没接话，心想有的住就不错了。 如今这府城，不仅房价飞涨，更是一房难求。 很多时候，你得求人送礼，才能买到一处小宅院。 他们呀，还真是沾了凌季恒的光，在定都之前把家给置办起来了。 时间飞逝，很快到了三月二十。 凌季恒几人跟夫子请假，赶傍晚时分回到家里，便见到了从寿州回来的凌季豪。 凌季恒笑着问：“什么时候回来的？” “中午！”凌季豪一脸心有余悸。 听说他刚离开寿州，那边就下雨了。雨水还有从南到北的趋势。 一路马不停蹄，才跑赢天气，顺利回到府城。 童思年，还有过去迎亲的下人，被安排在三房外面的宅子里。 只等二十二那天，从宅子出嫁，在凌家大宅完成婚礼。 这全程，池兴月都没参与，只乐呵呵地看着旁人忙活。 心想原来成亲这么多道程序啊，当初她和凌季恒，还真够仓促的。 抚摸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心有些惊。 怕生产的时候危险，却又控制不了宝宝们的长势。 当然了，她也希望他们发育良好。只是不太信任古代的接生技术。 第463章 敬茶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三月二十二，一大早，凌家人就起来忙碌。 准备酒席，开门迎客。一切井然有序。 可没人打扰池兴月，连带着凌季恒，都在屋里睡了个好觉。 两人醒来天都亮了，赶忙洗漱后换上新衣。 池兴月怕前厅人多，冲撞了自己的肚子，便没出门。 倒是凌季恒出去见客了。 不过主角不是他，也就帮忙招待一下余大人、陈里正这些熟人。 可就这，都把他累够呛。深刻怀疑当初自己娶亲，是怎么撑过来的。 婚礼时间在傍晚，白天主要招待来客。 吉时一到，凌季豪就去迎亲了。在府城大街上转了一圈，才将美娇娘迎回府里。 凌季豪坐在高头大马上憨憨笑着，被小厮提醒，才翻身下来。 在媒人的吉祥话下轻轻踢开轿门：“娘子，我来了！” 说着牵起童思年的小手，神情得意地走在红色地毯上。 门口鞭炮齐鸣，硫磺味冲天而起。 小厮们朝人群撒着铜钱和糖果，人们边哄抢，边说吉祥话。 池兴月从清风院出来凑热闹，左边被凌一挡着，右边被银宝护着，前头宝珠开道，后头二柱断后，俨然一个金疙瘩。 客人们见了，还挺诧异的。等注意到她的肚子，悟了。 下意识避让，还跟她打招呼。 “几个月了这是？” 池兴月含糊：“四五个月吧。” “那还早，怎么肚子这么大？” 池兴月笑笑：“吃的好，孩子长得快。” 两句话，两句假，可她不在意。 主要是宫斗宅斗剧看多了，下意识不想说实话。 客人们也没多想，将目光移到新人身上。 只见两人穿着红色喜袍，看起来特别登对。 池兴月透过薄纱打量童思年的面容，发现还挺精致的。 眉目柔和，顾盼生辉，难怪能迷倒季豪这小子。 接下来便是拜天地，一通流程之后，小夫妻俩被送入洞房。 一群从战场上回来的兵痞哄笑着跟了上去，其他人则坐到椅子上，等待开席。 池兴月见此，转身回清风院。 不是她不给新媳妇面子，而是自己这身体情况，不方便在外头吃饭。 怕一个控制不住吐了，扫了大伙儿的兴致。 梁芷君对此表示理解，还特意让小厨房给池兴月单独做桌席。 池兴月婉拒：“三婶儿，婚礼当天先紧着客人，我这有宝珠帮忙，不怕饿肚子。” 宝珠也表示，自己手艺不差，可以照顾好二少夫人。 就这样，池兴月被独立出来，没掺和到今天的晚宴当中。 她也不觉难受，反而很安心。 喝着宝珠特意为她熬的鸡汤，感觉胃暖暖的。 饭后还吃了一盘子草莓解腻。 “宝珠，你去打听打听，三婶儿有没有给新媳妇儿送吃的。别一忙，给忘了。” 宝珠点头，小跑着离开。 片刻后回来，说：“二少夫人，幸亏您提醒奴婢了，不然三少夫人真得饿肚子。” 笑着分享自己打听来的八卦：“三少爷在前面敬酒，三老爷、三夫人跟那些老爷夫人们寒暄。 听澜院除了俩小厮在门口守着，剩下的人，都在外头帮忙。 就连被叮嘱了给三少夫人送饭的丫头，都临时被征调过去传菜了。 如果不是奴婢去的及时，那锅里的饭菜，就要烧糊了。” 宝珠心细，发现听澜院缺人，也没直接进厨房，而是让二柱去前厅替换三房的丫鬟。 那丫鬟被提醒，脸都白了。 小跑着回去，将鸡汤盛出来。又添了几个包子，将饭菜送去新房。 童思年正饿得心慌，闻到诱人的香味，还挺感动的。 跟小丫头道了声谢，又等房门重新关上，才狼吞虎咽起来。 等吃完，喊人收拾了碗筷，安安静静坐在床上，悄咪咪掀起盖头来，打量新环境。 前厅的宴会，一直持续到深夜才结束。 等送别最后一位客人，大伙儿才松了口气。 稍微坐了会儿，开始打扫卫生。 小厮们动作麻利，主子们也没闲着，帮忙归置好东西，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屋。 凌季恒浑身酒气，怕熏着池兴月，洗过澡才进屋。 今晚月色格外撩人，想到外面的红绸，他也不由意动。 可惜池兴月的肚子太大，他不敢轻举妄动。最终亲亲抱抱，蹭蹭解馋。 第二天，两人睡到日上三竿才醒。一起来，池兴月就拍了下额头。 “完了完了，睡误了！” 凌季恒安慰她：“无碍，三弟那边还没起呢。我叮嘱过二柱，时刻关注听澜院的动静。” 池兴月松了口气，却还是快速起床洗漱。 简单吃了口饭，就带着礼物到荣思院，等着新人拜见长辈。 老太太等人言笑晏晏，然而确实跟凌季恒说的那样，新人还没出来呢。 看来昨晚战况激烈啊，所有人都发出暧昧不明的笑声。 凌季恒、池兴月辈分小，被安排在最尾端的位置。 老太太问：“兴月怎么起这么早？等思年洗漱好，你再出来也来得及！” 池兴月笑着说：“头一回见三弟妹，怎好让她多等。 再说，我这肚子，一大早就被孩子们当成练武场。 不是抬腿，就是翻跟斗，我就是想睡，都睡不着！” 老太太惊喜地看着池兴月的肚子，觉得自家重孙真有活力。 刚想问几句，就见凌季豪带着新媳妇儿过来了。 一人满脸餍足，一人双颊羞红。 凌家人笑看着小夫妻俩，在众人打趣的目光中，凌季豪带着童思年跪下，给老太太老太爷敬茶。 “祖父祖母，请喝茶！”老太太老爷子接过茶杯，轻抿一口。 唔，是家里那棵老茶树的新叶，真香。 放下杯子，从身旁的盘子里拿过红包，递给童思年。 童思年谢过两位老人，给公婆敬茶。 长辈们给的基本都是银票，轮到万春琴、池兴月这些小辈，便换成了首饰。 因着梁芷君提前报信，童思年对这个刚刚上位的大嫂还挺有好感的。 甜甜问好，被递过来一个首饰匣子，里面是一只做工精美的金手镯。 童思年很喜欢，将手镯放到青绿托着的托盘上。 转而跟池兴月问好，池兴月递上一个匣子，里面是一串珍珠。 珍珠个头匀称，光泽诱人，品质上佳。 第464章 回门有惊喜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大周朝的珍珠产量有限，多在那些世族大家手里。 池兴月送出去这串，个个都有指甲盖大小。 虽然是后世人工养殖的，可它圆溜啊，还没有一点瑕疵，看起来比天然形成的更漂亮。 童思年当即喜欢上了，谢过池兴月后，送上了她从寿州带来的特产。 “不是什么值钱玩意儿，希望二嫂喜欢！” 池兴月笑着收下，在荣思院陪着说了会儿话，便借口困顿，被凌季恒扶着离开。 等人走后，梁芷君提点了新媳妇几句池兴月在这个家的特殊地位。 让她平时亲近着点，尽量别得罪。 童思年好奇，却没好意思当场问。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新媳妇儿娶进来，三房欢声笑语。 尤其是小夫妻俩蜜里调油，梁芷君感觉自己距离抱孙子，指日可待。 童思年也觉得自己没有嫁错人。 她也是到了府城才晓得，凌家曾是江南首富。 如今虽然不怎么做生意，可家里儿郎各个优秀。 她怕老太太嫌弃自己身份低微，成亲后发现想多了。 凌家平等待人，还没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她这几天过得是真心舒畅。 就是有些想念远在寿州的爹娘。 凌季恒在婚礼第二天就离开，回长鹤书院了。 给夫子和同窗们带了些酒肉，还有糖果糕点。 几人被亲亲热热迎进教室，连半刻钟都不到，东西就被抢光了。 凌季恒轻笑着，看大伙儿打闹。心想学生时代的纯粹，还真是让人留恋啊。 转眼到了三朝回门的时间，童思年经过一夜疯狂，起床后站在窗口，神色哀伤。 府城距离寿州，少说十天路程。 这么远，回去看望父母不现实。只能拜托侍卫小厮们，往家里送些礼物。 好让爹娘知道，夫家对她很好，不用担心。 凌季豪醒后发现身边没人，起身从背后拥住童思年。 声音喑哑地问：“在想什么？” 童思年不做声，指尖轻抚他的手背。 凌季豪亲了下她的脸颊：“走吧，相公带你出去逛街！” 童思年很配合，笑着去洗漱。还特别贴心地给凌季豪更衣。 享受了几天帝王般待遇的凌季豪，觉得成亲真是世间最美妙的事情。 难怪那些兵痞，张口闭口“老婆孩子热炕头”，这是真心上头啊！ 小夫妻俩换上崭新的衣裳，成亲后头一回踏出这座春意盎然的宅院。 童思年坐到车上，掀开帘子，好奇地问了句：“后面怎么有车跟着？” 凌季豪装模作样地瞅了眼，笑着说：“可能是出去采购的吧！” 童思年点点头，没在意。 结果车子紧紧跟着，最终停在一处宅院跟前。 童思年满眼疑惑，心想这不是她出嫁的宅子么，怎么到这里来了？ 凌季豪牵着她的手，神情自若地敲门。片刻后门吱呀一声打开，童思年震惊地瞪大双眼。 “爹，娘，你怎么在这里？” 童归堂笑着把两人迎进来，童夫人又是端茶，又是倒水。 两人谁都没去看车上的礼品，看着半个多月没见的姑娘，眼睛红红的。 看她气色，不用问，就知道她过得很好。老两口放心了。 “女婿啊，我这闺女没见过什么世面，往后，还请你多担待！” 童归堂也是来了府城，才明白自家和凌家的差距的。 可闺女嫁都嫁了，总不能领回来。再说，这亲事，多少人羡慕到眼红呢。 凌季豪点头：“岳父大人放心，小婿会尽快带思年融入府城环境中的。” 说完又补充了句：“不会让她受委屈。” 两人在宅子里待到傍晚，童思年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路上，她问：“你什么时候把我爹娘带过来的，他俩不是说不来了吗？” 凌季豪轻笑：“咱们刚走，岳父岳母就跟上了。不过老两口年纪大了，路上行程慢，昨天傍晚才抵达府城的。” 童思年感动地亲了凌季豪一下：“相公，谢谢你！” 凌季豪揉了下她的小脑袋：“光这样可不行，咱回家深入探讨一下！” 童思年嗔了凌季豪一眼，却没拒绝。 回去后胡闹一晚，第二天就各忙各的了。 虽说短期内大周朝不计划打仗，可凌季仁、凌季豪兄弟俩也不能领空饷，每天还是要做事的。 一方面要帮衬家里，处理一些琐事。 另一方面，要到周边军营练兵。 早出晚归，还挺辛苦的。 不过家里有个如花似玉的媳妇儿等着，两人每天都精力满满。 当然，这也离不开池兴月的灵泉水投喂。 在她的操作下，凌家所有人都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 就连种出来的蔬菜，都格外清甜，搞得蔬菜店都不得不限量出售了。 三房喜事办完，就该办大房的了。 凌家人没打算大操大办，却被邻里知道后，主动上门打听。 主要是他们太好奇这位转正的妾侍长啥样了，居然能让凌季仁冒着被贬谪的危险，也要将她抬为正妻。 等见了，发现长得一般，但是真的温婉。 尤其是对待嫡子嫡女的态度，让人真心佩服。 换旁人，谁家妾侍不是或讨好，或憎恶。 可万春琴不一样，她对两位发妻留下来的嫡子嫡女，是亲近，是尊重。 你说捧杀？那不可能！ 凌明跃在书院崭露头角，小小少年，颇有一番才学。 如果妾侍使坏，怎会培养得如此优秀。 至于凌微微，虽然还没参加过诗会赏花会，却早已名声在外。 知书达理，精通琴棋书画。不少人都觉得，凌家是要把微微往宫里送。 只有凌家人知道，他们压根儿没起过那样的心思。 否则，何须舍近求远。 季然这么大姑娘，嫁谁不是嫁啊，非要嫁给名不见经传的黄敏博？ 你说是不是！ 仪式顺顺当当结束，万姨娘成功升级为大娘子。 池兴月同样送了一串珍珠，不过不是白色的。 她见首饰柜台上，有串淡紫色的珍珠项链，拿下来一包装，送给新上任的大嫂当礼物。 身份转换，万春琴依旧谦和。 尤其对池兴月，总不自觉矮一头。 不过没关系，池兴月脾气好。笑着收下礼物，回赠了两身她亲自缝制的小衣裳。 第465章 VVIP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四月悄悄来临，无数学子魂牵梦萦着会试的消息。 只不过官家没有明确表示，只说四月中上旬出成绩。 于是从四月初一开始，就有人守在贡院门口，就为蹲那第一手消息。 胸有成竹的学子们好好念书，为殿试做准备。 发挥失常的也没离开，想等一个奇迹。 就这样，来到四月中旬。 池兴月在家里散步，突然听说，贡院贴榜了。 惊得她心里一咯噔，就连肚子，都抽了那么一下。 忙问：“消息可靠吗？” “可靠，是贡院附近的小乞丐传出来的。 凌一大哥已经派人过去打听消息了，不过咱们得到消息的时间太晚，怕是挤不到前头。” 池兴月点点头，对此不意外。 轻抚着肚子，让人去探。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挺心急。 虽说一切自有天意，可还是担心凌季恒的成绩。 其他人也是，在屋里踱步。 老太太让人准备喜钱鞭炮，却丝毫没有拿出来的意思。 怕两位孙子，以及一位孙女婿名落孙山，被人嘲讽不自量力。 就这样，一群人等啊等，等啊等，一直等到大中午，都没等来消息。 就连书院里的凌季恒也是。 温院长刚开始讲解昨天的课业，就有人说今天出成绩。 长鹤书院和凌家不一样，多少有些宫里的关系，在出榜之前，就收到了消息。 不过具体谁考上谁没考上，就不晓得了。 大周朝头一次科考，周皇看得可紧了。 但凡徇私舞弊，诛九族，不得求情。 没人敢在老虎头上拔毛，更没人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经过弥封、誊录、校对、阅卷、填榜，这一天，终于出成绩了。 温院长恨不得带着学子们去贡院前等着，可他能得到消息，旁人也能得到。 说不得自己还没过去，那边就水泄不通了。 还是在书院里等着吧，省得被人挤坏。 只不过，没人有心思上课，除了凌季恒。 他倒不是心中有数，就是觉得焦虑无用。 再加上自己压力是真没其他人大，即便真的落榜，也没有生存压力，更不会遭受家里白眼。 淡定的神色在一群焦躁的学子中格外突出，误打误撞，被温院长看了去。 本就欣赏这个有灵气的学生，看他这般沉稳，温院长恨不得将其收为关门弟子。 不过来不及，也不合适。跟学生走得太近，会被怀疑拉帮结派。 他在前朝就吃了这个亏，如今，可是不敢了。 就这样，一群人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来消息。 “中了中了，凌季恒夺得本届会员！” 众人：“......” 目瞪口呆中有着艳羡，唯有凌季恒，放下书本，不是很在状态。 还疑惑地瞅了大伙儿一眼，心想咋了，刚才不挺热闹的嘛。 “我去，宴清，你是真淡定啊！连会员都无法拨动你的心？” 凌季恒蹙眉，一脸疑惑不解。 刚准备问什么，就见凌季亿、黄敏博冲了进来，还有方齐安，余彦清、余彦朗兄弟俩。 几人既羡慕，又钦佩地看着凌季恒：“兄弟，你也太牛了吧，居然得了会试第一！” 凌季恒被这消息震惊得，在原地愣了好几秒。 片刻后回神：“你们，认真的？” 大周朝人才济济，他不觉得自己有夺得第一的实力。 谁知大伙儿齐齐点头，而此时，报喜的官差也到了。 敲锣打鼓，好不热闹。 温院长捋着山羊胡子，走在最前头，想知道书院究竟多少人上榜。 凌季恒却让金宝赶紧回去准备红包，可别在大喜之日扫了大伙儿的兴。 金宝得意挑眉：“主子，人家揣红包都揣半个多月了。放心，丢不了你的面儿！” 凌季恒被他逗笑，问道：“对我这么有信心？” 金宝点头：“可不是！我金宝谁呀，人称火眼金睛！我认定的主子，怎么可能是个平庸的。” 实际上是习惯了有备无患。 甭管凌季恒能不能拿到名次，都要将东西准备好。 就连凌季亿、黄敏博的红包，他都揣了，就怕有啥突发情况。 你看，现在不就用到了嘛，真是太有先见之明了！ 一行人没走多远，就到了书院门口。 而这里，已经围满了凑热闹的街坊。 只见衙役恭恭敬敬地给大伙儿报喜，然后将长鹤书院学子们的“身份证明”双手奉上。 金宝第一时间送上红包，其他贡生也都从小厮那里接过荷包。 衙役们赚得盆满钵满，说了一长串吉祥话后，才去其他书院报喜。 长鹤书院大获全胜，在四百多名贡生中，占据了二十六个席位，不可谓不风光。 遗憾的是，凌季亿、黄敏博落榜。两人笑着恭喜凌季恒，却难掩眼底的失落。 凌季恒拍拍他俩的肩膀，没安慰。 他自己还懵着呢，得好好捋捋。 书院里众生相，凌家却是张灯结彩。 中午，池兴月刚刚吃完午饭，准备休息会儿，就听凌一过来报喜：“夫人，夫人，主子考上了，考上了！” 池兴月一个激动起身，扑通一声又坐下。 脸色惨白。 “夫人，您怎么了，可要请程大夫？” 池兴月摆摆手：“没事，刚才腿抽筋了。” 宝珠赶忙过来给她揉捏，池兴月缓和一下神色，问道：“季恒考上了，第几名？” 她觉得，应该不会太靠前吧。 就算凌季恒天资聪颖，可他才念几年书啊，总不会比那些十年如一日的读书人还强吧！ 谁知凌一说：“第一名，主子考上会员了！” 池兴月：“......” 是VVIP吗？ 想到这里，不禁大笑起来。 凌一以为她开心的，实际上，池兴月不过是歪歪到了其他地方。 不过呀，这可真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你说他怎么就考上会员了呢，也太了不起了吧！” 真是祖坟冒青烟！ 凌一却毫不意外：“主子小时候念书，就被夫子夸赞聪颖。 如果不是前朝皇帝昏晕无道，主子说不得早就参加科举了。” 池兴月：“......” 敢情是她冒昧了。 收回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去荣思院给老太太报喜。 结果还没起身，整个凌家都聚集到了清风院。 第466章 状元候选人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没办法，凌一那嗓子太有穿透力。 他们刚准备小憩，就听到了这个炸裂的消息。 凌季恒太牛了，全国那么多学子，他竟然考了第一名。 严格算起来，都没读几年书。年纪轻轻成为会员，简直不给旁人活路。 凌家人笑着跟池兴月说恭喜，池兴月抱着肚子，丝毫不掩饰她脸上的兴奋。 诶妈呀，这可是“中央选调”，凌季恒比她当年可牛掰多了。 当然，凌家人也没在这里待多久，怕池兴月累着，只坐了半刻钟，就离开了。 老太太在舒慕云的搀扶下来到大门口，看着笑容满面的街坊，大手一挥，撒喜钱。 虽说门口围着的，都是家境殷实的。可谁不想让自己沾沾喜气呢。 至于落榜的两位，大伙儿都忘了。 主要是会员威力太大，妥妥的状元候选人。他们的眼睛，已经容不下旁人了。 凌家热热闹闹，如果不是会试之后马上就是殿试，老太太恨不得摆上三天三夜流水席，跟大家分享这个好消息。 她亲孙子有出息，凌家二房没被大房三房压制。 老太太那隐秘的欢喜，又暗戳戳升起来了。 当天，凌季恒带着凌季亿、黄敏博从书院回来，一家人又是烧烤，又是涮火锅。 池兴月还拿出空间里的茅台助兴，一群人喝得东歪西倒，眼泪都笑出来了。 四月十八，贡生们进宫，到保和殿参加复试。 此番科考，乃大周建国后的第一次科考，容不得丁点差错。 复试，既可以排除作弊上位的投机者，又能让大伙儿提前适应环境。 省得正式殿试那天，得见天颜，紧张得哆哆嗦嗦，无法下笔。 还得怀疑监考官联合考生一起作弊了。 就这样，凌季恒天不亮离开，天黑时回来。 神色虽然疲惫，但精神劲儿蛮好。 池兴月问他：“考的还行？” 凌季恒轻笑：“嗯！” 实际上，他就随意写写。也没太考虑名次，反正就，正常发挥呗。 池兴月没多问，陪他吃过晚餐，两人便休息了。 许久没进空间，凌季恒坐在躺椅上，满足地喟叹一声。 池兴月想给他摘点水果，凌季恒眼疾手快地把她按到长椅上：“你别动，我来！” 说来，是他失职，老婆怀孕几个月，他就在书院待了几个月。 平时只偶尔回来看看，完全不晓得怀孕的辛苦。 可他又不是傻子。 池兴月肚子那么大，走起路来都得抱着，能不辛苦？ 她还不让宝珠贴身照顾，他愧疚死了好不好！ 早知道，那一晚就不放纵了！ 凌季恒收敛起心思，到果园溜达一圈，挑了些孕妇可以吃的回来，又去水房洗了洗。 池兴月不客气地吃着樱桃，问他：“你怎么这么厉害啊，一考就是第一名！” 凌季恒摸摸鼻子，有些心虚。 他觉得，自己水平压根儿没到那地步。 可能是，判卷官员恰好比较喜欢他的文笔吧。 事实离凌季恒猜的差不多。 当时，有七八份优秀试卷摆在阅卷官员跟前，其中不乏比凌季恒遣词造句更加优秀的。 凌季恒怎么说呢，思维敏捷，观念超前，可他的文字不够耀眼。 没有太多阿谀奉承。 在答卷里，算不错，却总感觉差那么点意思。 其他人呢，既解决问题，又会夸赞周皇几句，看得人身心舒畅，就是意见缺乏建设性。 正当他们为难的时候，主考官从细节中窥见了温院长的影子。 他断定，写出真知灼见的是他师弟，于是力排众议，将凌季恒推上会员的位置。 可以说，凌季恒除了实力，的确有几分运气在身上的。 池兴月听到这些，恍然想起当初看的原文。 原文里，凌季恒也是通过科考进入官场，最终成为大反派的。 没道理他娶了自己，被改变反派命运，就得平平无奇。 优秀的人到哪里都是优秀的，如此看来，自己真是命好。 不争不抢，就能成为朝廷重臣的夫人了。 嘿嘿嘿！ 晚上两人是睡在空间的。 池兴月躺在一米二小床上，凌季恒躺在八十厘米的折叠床上。 以为光线这么亮，很难入睡。可事实是，两人刚刚躺下没两分钟，就睡熟了。 可见空间灵气的浓郁程度，那是真替他们缓解疲劳，修复身体啊。 第二天，凌季恒神清气爽，并没有因为殿试在即就头悬梁锥刺股。 他该锻炼锻炼，该吃饭吃饭，凌家丫鬟小厮都在心里佩服这位二少爷，是真的勇士。 这几天，舒慕云常常失眠，怕儿子殿试出意外。 程大夫过去看了好几回，连药都开了，可就是没用。 不过她也不在意，摆摆手：“不碍事，熬过这几天就好了。” 池兴月知道后，让宝珠给舒慕云熬了点甜汤。 酸酸甜甜的山楂、草莓、杏子，再加上银耳、红枣、灵泉水。 舒慕云喝完，奇迹般地心绪平静。眼皮不争气地耷拉，没多久，就在椅子上睡着了。 还是凌惟成把她抱回床上的。 日子一天天过，终于到了四月二十一这天。 天不亮，凌家人就起来了。 烧水的烧水，做饭的做饭，可都不约而同地放轻动静，就怕打扰凌季恒休息。 直到时辰不早了，二柱才敲门。 凌季恒已然穿戴好，开门放二柱进来。 香喷喷的饭菜端到桌上，简单吃了点，便拿上考篮，准备进宫赶考。 这一回，池兴月也去送了。 厚厚的垫子垫在腰后，即便马车速度快，也没感受到多少颠簸。 天微微亮，几人来到宫门口，这里已经停了不少马车。 凌季恒下车，朝侍卫递上自己的身份证明，被搜过身后，随人流来到保和殿。 之后便是点名、散卷等环节，考生们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心脏砰砰砰砰跳。 周皇从大门处进来，径直坐到最上面的龙椅上。 其他王爷、大臣自动退居两边，阵势不可谓不大。 学子们起身，跪拜行礼。 哪怕复试的时候排练过，也有不少人感觉腿软。 毕竟，上回他们是对着空气跪拜，这回，却是开国皇帝。 “平身！”周皇威严的声音响起，大伙儿起身，端坐在座位上，垂着头，不敢乱看。 第467章 天时地利人和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恒随大流，垂着头，没敢到处瞟。 倒是周皇，看见他装模作样，轻笑一声。 随即在内阁大臣拟定的题目中选了一道，让学子们作答。 整个大殿落针可闻，只有考生们清浅的呼吸声。 殿试与先前几轮考试不一样，今天只考策论。 还要求考生们采用同一字体，避免考官通过笔迹认出考生身份，从而放水。 说实话，殿试的题目挺难的。 凌季恒听到的时候，下意识掐了下自己掌心。 想抬头瞅瞅周皇脸上的表情，却不敢。只垂眸，静静思考该如何作答。 其他人也是，冷汗都出来了。 以为殿试只考治国之道，谁成想，周皇竟然要他们评析他谋朝篡位的行为。 这是能随便说的？ 阿谀谄媚，肯定不行。实话实说，更不能够。 得在其中找到平衡，然后才能进行下一步作答。 那就是如何收复岭南地区，以及发展乡村经济。 凌季恒觉得除了第一问不好说，第二问简直就是送分题。 两世经历，让他不仅对军事有着敏锐的感知力。更是知道如何盘活资源。 尤其是在池兴月的影响下，将村委小楼里的报纸看了个遍。 在大伙儿焦头烂额之际，凌季恒已经开始动笔。 那么多知识印在脑海里，他写起文章来如有神助。 不少大臣都被凌季恒利索的动作吸引住了目光，想知道他是谁，却又不好当场问。 只能按捺下心中的好奇，等接榜后打探一二。 看这人是真有真才实学，还是沽名钓誉的混子。 当然啦，能通过复试的就没几个差的。 只不过太紧张，不敢在这一考定终身的殿试随意落笔。 凌季恒，可以说是里面最没心理负担的。 再加上他是南方人，凌家被抄没前，多次代祖父到岭南做生意，了解那边的地形地貌，以及势力分布情况。 春节去瑞王府拜年，还知道了些那边的战况。 可以说此次考试，天时地利人和。 凌季恒很专注，写起文章来一气呵成，丝毫没注意到，周皇曾从他身边走过。 那些心理素质差的，当时脑子都懵了。 周皇虽然没说什么，可已经给这些人画了叉。 位高权重是不可能了，往后当个县令知州，也就到头了。 周围的监考们也都窃窃私语，那些自知露了怯的，瞟一眼，更慌了。 都不晓得怎么坚持到考试结束的。 只知道，一道尖细的男声，将他们拽回神。 片刻后小太监挨着收卷，然后封装，送去文华殿。 于第二日开始阅卷。 考生离场，路上谁都没说话。 成年人的世界便是这样，无论欢喜与黯然，都得藏进心里，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等他们从皇宫里出来，天都黑了。 池兴月掀开帘子，看着暮色里，黑乎乎的人影，一眼就认出了凌季恒。 她笑着挥手，却发现，凌季恒压根儿没发现她。 也是，凌家马车毫无特点，乍一看，真瞅不到。 更何况，凌季恒压根儿没想池兴月会接他。 那么大肚子呢，出来一趟不容易，可别受罪了。 是啊，出来一趟不容易，所以池兴月压根儿就没回去。 皇宫附近虽然不能逗留，可稍微往远处走走，就是住宅区和商业街。 池兴月不缺钱，直接找酒楼包了一天房间。 和金宝、银宝、宝珠在外头吃吃喝喝，还逛街听说书的。 晃悠到傍晚，才重新赶着车，到宫门口等凌季恒。 虽然刚开始，凌季恒没能找到自家马车。可随着金宝靠近，他顺利地看见了从窗口探出来的小脑袋。 心里鼓鼓胀胀的甜蜜，却又有些担心。 加快步伐来到马车跟前，问她：“怎么来接我了，宝宝还好吗？路途这么远，多辛苦！” 池兴月笑着说：“我没回去呀，在附近找了个酒楼歇着。嘻嘻，我是不是特别聪明？” 凌季恒无奈又宠溺地捏了下她的脸，才跳上马车。 也没着急离开，等宫门口的马车走得差不多了，才回去。 而且走的特别慢，一点不像马车该有的速度。 用他的话来说，就是不赶时间，走慢点可以欣赏沿途的风景。 金宝白眼一翻，心想他瞎，真看不出黑不隆冬的街景有啥好看的。 不就是担心夫人还有娃嘛，有啥不好说的，还找借口。装！ 当然，凌季恒就算不叮嘱，他也是要放慢速度的。 即便小主子们还没出生，他也可宝贝了。 就这样，一群人回到凌家的时候，池兴月都睡着了。 凌季恒也没喊醒她，直接把人抱了回去。 要知道，池兴月的肚子，可是跟即将生产的妇人有得一拼。 可抱在凌季恒怀里，却轻飘飘的，丝毫不费力。 老太太本想问问凌季恒考得怎么样，看见池兴月的样子，刚忙让人回屋休息。 如此，凌季恒跟着沾了回光，直接洗洗睡了。 第二天，凌季恒没早起。难得考完试，他放纵自己睡到了大中午。 池兴月早早就醒了，见男人还睡着，便闭眼，将灵魂沉入空间。 空间里的自己，仍旧挺着个大肚子。不过灵魂状态的她，要比实体轻盈许多。 池兴月溜达了一圈，来到户籍科。 看着系统上显示的游客数量，叹了口气：“如果宝宝也能以游客的身份进空间就好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池兴月感觉电脑屏幕闪了一下。 可仔细看，又啥都没有。 挨着将家里下人的姓名输进去，确定没啥问题，又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把舒慕云打听的几个稳婆的名字输进去。 然后就发现了好多了不得的真相。 当然，她也不是圣母，没功夫管那些腌臜事。 可将坏心思打到自己头上，就不成了。 池兴月果断划掉两个人品差，一个准备给她搞血崩，好让旁人上位的。 留下那个技术一般，却还算正直的稳婆，笑着说：“就她了！” 至于乳母，池兴月没请。 一是不忍心别的孩子没奶吃，二么，就是她有空间。 即便自己不亲自喂，空间里那么多奶粉，也饿不着小宝宝。 就是照顾起来有些麻烦。 第468章 可圈可点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不过凌季恒提前将家里的丫头，送去刚刚生产完的妇人家里帮忙。 只两个月，她们就进步飞快。 不仅会通乳，还会换尿布。连婴儿常见的病症，都摸索了个七七八八。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池兴月在户籍科待了会儿，就去看关在滞留室的牛马们了。 说来，他们都被关好几个年头了。池兴月感觉，有几个精神都快不正常了。 可自己又不会放他们出来，只能无视几人对自由的渴望，时不时地布置一些不费脑子，却耗时间的任务让他们完成。 今天心情好，池兴月从超市整了两套拼图，两套乐高给一号二号三号。 除此之外，还给他们送了些水果，还有小零食。 一号二号三号已经不会怀疑池兴月是精怪了，更加不相信她是什么仙子。 虽然这地方，他们见都没见过。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法逃脱。 可他们敢笃定，池兴月是恶魔。这坐牢的日子，还不如杀了他们爽快呢。 可惜滞留室没有尖锐的东西，凌季恒每次盯着他们干完活儿，都会把剪刀之类的物品收走。 几人只能在铁栅栏里虚度光阴，还感觉身体越来越棒了。 真是没处说理啊。 池兴月没在这里多逗留，送完东西，就捧着大肚子离开了。 后又到果园里转了一圈，回来时间就不早了。 意念一动，灵魂回归身体，恰好对上凌季恒似笑非笑的眼眸。 池兴月也不心虚，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凌季恒借机加深这个吻，直到两人气喘吁吁，才下床洗漱。 池兴月就感觉，肚子被熊孩子踹了。 她借题发挥：“你瞧，宝宝知道他们爹爹欺负我，在为娘亲抱不平呢！” 凌季恒眼眸一动，快速上前，将手掌贴到她的肚子上。 隔着薄薄的衣衫，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小脚丫的力量。这一刻，激动得热泪盈眶。 “媳妇儿，谢谢你！”凌季恒将池兴月抱怀里，有些哽咽地说。 池兴月感觉一滴泪水落到了自己颈窝，拍拍他的后背：“我乐意的，一点不辛苦。” 凌季恒笑了，替池兴月换衣服挽发。 两人收拾好开门，就见宝珠等人齐刷刷看过来。 一下子对上这么多目光，池兴月吓了一跳。 忙问：“你们干啥？” 一群人笑着说：“没事！” 宝珠进来伺候，低声解释：“他们呀，就是想看看状元郎长啥样！” 池兴月抬手戳戳她的脸颊：“你呀，快闭嘴吧。这话要是传出去，旁人该怀疑咱家有啥通天本领了！” 宝珠脸色一白，忙解释自己不是有意的。 池兴月哪能不懂。 小丫头们不过是想讨个好彩头，说了点吉祥话，可这玩意儿可大可小。 在成绩下来之前，绝对绝对不能落人话柄。 宝珠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出门叮嘱丫鬟小厮低调，切不可讨论科考之事。 大伙儿表示知道，默契地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 池兴月洗漱好，带凌季恒到荣思院问安。 两人还没行礼，就被按到椅子上。 池兴月看着桌上的一道道硬菜，馋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老太太给她盛了一碗排骨汤，随后问起了殿试的事。 凌季亿、黄敏博好奇地看着凌季恒，凌季恒给池兴月剥了几只虾，才小声说起了他在保和殿的经历。 凌季恒说的风轻云淡，听得其他人却是心惊胆战。 尤其是凌季亿、黄敏博，感觉自己若真的侥幸进了殿试，也没法在那样的高压环境下，淡定地完成策论。 看来，他俩还得练啊。无论是学识上，还是心理上。 文华殿，八名阅卷大臣神色严肃地坐在桌子前，等着收卷官开箱。 只见收卷官拿钥匙打开箱子，从中取出试卷，一卷一卷交到阅卷官手上。 阅卷官将卷子铺平，字斟句酌文章里的观点。 每批完一份，都得将手中的卷子拿给其他人，如此交叉。 觉得行文流畅，观点有建树，就画个“O（圈）”、“V（尖）”，或者“.（点）”，称之为可圈可点。 亦或者“I（直）”、“X（叉）”，表示文章一般。 要想获得一甲，即状元、榜眼、探花，试卷上必须有八个圈。 稍逊者为二甲，即进士。 再差点，就是同进士了。 同进士并不是进士，但因为有个“同”字，也是很了不得的存在。 可以说，只要入过保和殿，基本上都前途无量。 殿试的阅卷时间只有两天，待评定结束，阅卷大臣会将最优秀的十份卷子盛给周皇。 由圣上钦点状元、榜眼、探花。 凌季恒的卷子，被放在十份卷子中的最边边。 羞答答地藏在别的卷子底下，像是生怕被周皇看到一样。 话说，他这八个圈圈，得来的相当惊险。 八个阅卷官，七个对凌季恒的犀利表示欣赏。 可最后那位老学究，觉得凌季恒的思想太过尖锐，年纪轻轻戾气太大，不好。 刚准备在上面画个尖，就见太监总管进来了。 笑着提醒阅卷官：“圣上想从这届学子中挑些有真知灼见的，还请各位大人不拘一格，挑选可用人才。” 就这么一句话，让老学究变了主意，将“V”变成了“O”。 凌季恒的顺利进入一甲候选人，可老学究心有不甘，将他的卷子放到了最后。 想着圣上若是能从前面九份卷子中挑出一二三名，这第十份，也就功成身退了。 可周皇做事谨慎，不仅将这十份卷子仔细阅读，还喊来儿孙们评析。 不少人都对最前面的几份卷子表示好感，当然，也有十分欣赏最后一份卷子的，比如瑞王父子。 周皇听他们讨论来，讨论去，还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最终大手一挥，选择凌季恒当状元，姜远洋当榜眼，秦兆林为探花。 理由很简单，凌季恒年轻，有才学，前途无量。 且从最开始就对他表示了忠心，这样的人用着放心。 至于那位名叫姜远洋的，文采斐然，就是年纪有些大。 今年四十多岁了，就算给他平台，又能奋斗多少年？ 周皇纠结再三，还是给了他榜眼的位置。算是对他读书多年的尊重。 第469章 祖坟着了火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至于秦兆林，他才学在几人当中，算是最一般的，不过身高腿长，长的也俊。 可以说是除了凌季恒外，最好看的一位考生了。 再加上他父亲是工部尚书，小伙子年纪不大，字里行间充满圆滑。 跟凌季恒比起来，就像是官场老油条。虽然没啥朝气，却极适合这个鱼龙混杂的环境。 周皇再三斟酌，把他挑出来，准备留给昭和公主当驸马。 于是，前三名出炉，剩下的按名次分为二甲、三甲。 周皇没隐瞒自己的心思，宣工部尚书进宫，询问他的意思。 秦大人得知圣上有意和他家结亲，还挺纠结的。 一是觉得机会难得，他能跟皇家更进一步。 二么，就是怕尚公主影响兆林前程。 周皇仿佛猜到他的想法似的，给他喂了一粒定心丸。 “令郎才学出众，将来必定能在朝堂上崭露头角。” 秦大人心领神会，当即回去准备婚事。 昭和公主知道后，却是有些不乐意。 找到勤政殿，问周皇：“父皇，您既然要给昭和赐婚，为什么不选那最优秀的状元郎？” 周皇解释：“季恒已娶妻多年，他的发妻如今身怀有孕，不日就要生产。” 昭和公主不在意：“那有什么，平民家的女子，休了便可。 大不了我做妻，她做妾，我把她的孩子记到自己名下好好培养。 亦或者退一步，让她当平妻，我大她小。” 周皇听着小女儿这不着调的话，气得一拍桌子。 力气之大，把茶杯都给震地上了。 勤政殿的太监丫鬟们扑通一声跪到地上，瑟瑟发抖。 就连昭和公主也是，脸色惨白，冷汗大颗大颗往外渗。 才反应过来，她太飘了。 虽然自己贵为公主，可到底是个庶出。 父皇念在多年未见的份儿上，对她多了几分怜惜。 可这不代表着她能蹬鼻子上脸，质疑圣上的决定。 昭和公主赶忙道歉：“父皇，儿臣错了，您选探花郎为驸马，一定是经过了深思熟虑的。 是儿臣不懂事，没在第一时间明白您的心意。” 周皇缓和神色，说道：“周家贵为皇家，享有世间至高无上的权利，更应该约束好自己，为民谋利。 你身为皇家公主，原本是要和亲的。 是朕，还有你的兄长侄子们，是那些边疆将士们，用自己的汗水和鲜血，稳固大周江山，你才有如今的好日子。 昭和，要惜福！” 周皇没有吐露一句威胁，却字字句句都在表明自己的态度。 说完还解释了下：“凌季恒的妻子，是大周朝的乐安县主。只要朕在一天，就不容旁人欺负她！” 昭和公主心神一震，朝周皇叩首：“儿臣明白了！” 她知道，自己比不过，是彻底输了。 池兴月，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女子，却能发现红薯这种高产作物，让他们有了颠覆大雍朝的底气。 虽然这些不能写进史书，可他们周家，谁不感谢池兴月的付出。 是她糊涂了，光想着初见凌季恒时的惊艳，忘了他夫人对大周朝的贡献。 昭和公主再次表示歉意，才从勤政殿离开。 太监总管重新给周皇倒茶，问了句：“皇上，这红薯，不是状元郎发现的么？” 周皇轻抿一口茶水，看着德顺：“你也这么觉得？” 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德顺一脸惶恐，不明白哪里说错了。 将地上的瓷片收拾干净，在周皇的示意下退到门外。 脑海里还在回想那句“你也这么觉得”。 突然，德顺扭头，不可置信地看着勤政殿。 难道，那红薯真是状元郎的夫人寻到的？ 难道，当初封池兴月为县主，不是为了隐藏凌季恒？ 德顺的心脏砰砰砰砰狂跳，思绪良多，却得不到解答。 只能将疑惑埋藏在心底。 四月二十八，所有考生齐聚金銮殿外，皇帝传胪唱名，钦点状元、榜眼、探花。 凌季恒站在最边上，听到圣上钦点他为状元郎时，整个人都懵了。 赶忙叩首道谢，心里却在打鼓。 心想难道他真这么有才学？ 不应该啊，明明温夫子说过，有很大的上升空间。 虽然考场上，他如有神助，下笔成章。 可自知文笔有些尖锐，很可能会不得阅卷官们喜欢。 凌季恒已经做好了只能拿个同进士的准备，谁知...... 没等他多想，大殿里就宣布了榜眼和探花的名字。 两人齐齐叩首，最后由凌季恒带领着所有进士，拜谢隆恩后，到长安左门观看张贴金榜。 从金銮殿到长安左门，要经过太和门、午门、端门、承天门、大周门。 进士们刚开始还沉默着，等远离金銮殿后，便相互攀谈起来。 凌季恒听着周围人的恭喜，谦虚笑笑。没有倨傲，浑身上下透露着和善。 让那些心生嫉妒的，都不好意思阴阳怪气了。 当然，他们也不敢。毕竟一甲将来是要入阁的。 等走到大周门，就见这里已经围满了看热闹的。 官兵将这里隔出一块儿空地，大伙儿见贡生们出来，都激动了。 可他们不知道结果，只能目光灼灼地盯着为首的几个。 凌季恒、秦兆林倒是淡定，可姜远洋感觉身上爬了几百只蚂蚁般难受。 其他人也是，总感觉围观群众要把他们拆吃入腹。 可想到自己如今的身份，都下意识挺了挺胸，看起来稍微有那么点桀骜。 侍卫很快拿来金榜，从后往前贴起。 三甲没啥吸引力，毕竟只要通过会试，最低也是个同进士的身份。 二甲就不一样了，正儿八经进士出身，有进翰林院和六部的机会，前途光明。 至于一甲，不用说，那是天下读书人的榜样。 凌季恒看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最显眼的位置，听着围观群众大声念着他的名字，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笑意。 甭管怎么说，他做到了。小媳妇儿身份水涨船高，今后不用见谁都拜。 至于这状元怎么来的？ 咳，就当他家祖坟着了火。 毕竟，谁家还没有个厉害的老祖宗呢！ 金榜张贴结束，凌季恒等人被顺天府尹领走，去换大红袍，骑大红马，戴金花乌纱帽。 第470章 春风得意马蹄疾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与此同时，宫里出来报喜的，也到了凌府。 老太太听说凌季恒考上状元，激动得差点厥过去。 还是程大夫眼疾手快，掐了她的人中，才没错过这么重要的时刻。 舒慕云也是，当场哭了。 这么多年，她虽过得和顺，可总也忘不了流放路上，陈大夫人说她不会下蛋的场面。 她是只生了季恒一个，可她儿子争气啊！ 状元，竟然是状元！ 她就是做梦，都不敢这么想！ 池兴月虽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这个消息惊喜到了。 宝珠牢牢地搀扶着她，整个身体激动得微微发抖：“二少夫人，二少爷是状元，二少爷真的考上状元了！” 其他下人也是，脸色既惊讶，又惊喜。一个个腰板挺直，与有荣焉。 老太太赶忙将提前准备好的红包拿给报喜的，让管家照顾过来道喜的街坊邻里。 自己则带着老头子和一众小辈，前往长安街，看状元郎打马游街。 池兴月没想到，时间会这么赶。她连衣服都没换，就坐上了马车。 好在今天早起，画了个淡妆。整个人容光焕发，再加满身珠翠，气质一下子就上来了。 宝珠还紧张地给她整理发髻，生怕自家二少夫人被那些世家小姐比下去。 不过，池兴月皮肤这么嫩，五官这么精致，还有了县主的身份。 应该，没有小姑娘敢跟她抢状元郎，吧？ 宝珠不是很自信，毕竟自家二少爷是难得的英俊。 不过两人感情好，想必，那些人就算动心思，也白费。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池兴月感觉，这街上的人越来越多了。 掀开帘子，还能看到他们脸上兴奋的表情。 嘴里嘟嘟囔囔：“快点快点，听说状元郎可英俊了！” 池兴月急了，让凌一速度点，千万别被旁人抢了前面的位置。 她要是瞅不见凌季恒的英姿，会遗憾一辈子的！ 凌一应了声，将小鞭子甩到马屁股上。 二柱在一旁吼着：“让让，麻烦让让！” 前面的人，果真让出一条道。 可街上人太多，即便大家下意识往旁边避让，车速也快不起来。 只能说比刚才强点儿。 就这样，一群人好不容易来到长安街附近，发现这里已经水泄不通了。 池兴月挤不进去，着急了。 二柱从兜里掏出一把铜板，往天上一抛：“啊，谁的钱掉了！” 大伙儿立马弯腰，寻找掉到地上的铜板。 挤挤攘攘的，完全没有注意到凌家人的动静。 趁此期间，凌一几人护着池兴月、老太太挤进一家酒楼，用钞能力，跟祭酒家小姐拼了一个包间。 一群人挤在窗台上，望眼欲穿。 舒慕云怕小孙孙出意外，把池兴月拉到桌子旁：“窗边危险，你坐这儿歇着。等恒儿过来，娘喊你！” 祭酒家小姐瞅了池兴月一眼，见她肚子那么大，没当回事，继续跟身旁的丫头嘀咕。 “小姐，听说此次科考的状元郎和探花郎，长得特别英俊！” 祭酒家小姐叹气：“那么好的少年郎，说不定已经被内定给了重臣家的千金。咱们俩呀，还是别妄想了。” 丫鬟点点头，不无遗憾。 就听祭酒家小姐说：“倒是可以在三甲中挑个年轻俊俏的，将来就算当不成大官，也不会差。” 丫鬟笑了：“是啊，大人已经在终点处等着了，一定能给小姐您捉个乘龙快婿的！” 祭酒家小姐一脸羞涩地戳了戳丫鬟的额头：“你呀，真是嘴上没个把门儿的，羞死人了！” 池兴月听到这里，噗嗤一声笑了。 对上祭酒家小姐尴尬的目光，她赶忙咳嗽两声，掩饰刚才的情绪。 “抱歉，我身子不太爽利，没影响到二位吧？” 祭酒家小姐摇头，心想不是听见我和婢女说话就行。 一行人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到了进士们的身影。 前面三人，分别是状元、榜眼、探花，身披大红花，身骑大红马。 后面跟着的，是浩浩汤汤的进士队伍。 而高头大马前面，是衙役。 举着“肃静”、“回避”的牌子，走两步，敲一锣，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舒慕云远远瞧见，激动地挥了挥手。 赶忙扭头喊池兴月：“兴月快来，恒儿马上就过来了！” 祭酒家小姐诧异地瞅了隔壁窗子一眼：“您家是，有人考上了进士？” 舒慕云笑笑：“咳，我儿子，一不小心就拿了个状元！ 这是他娘子，我儿媳妇，特意过来看他相公打马游街的！” 池兴月对祭酒家小姐点了点头，表示礼貌。 祭酒家小姐赶忙行礼：“见过几位夫人！” 池兴月让宝珠过去扶了把，说了声“免礼”，将注意力重新放到窗外。 只见游街队伍走得极慢，无论是马背上的一甲进士，还是走在队伍里的二甲进士和三甲同进士，都挺直腰背，仪态端方。 真真是吸引小姑娘。 哪怕是年纪稍长的榜眼姜远洋，也有不少人给他丢帕子。 池兴月听着周围的欢呼声，笑了。 等人走到近前，瞧见他们眼里的骄傲，更是明白了诗人孟郊，写下“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时的心情，是多么嘚瑟啊。 换她，也恨不得昭告天下，自己有多开心。 “啊啊啊，公子看我！” “凌公子凌公子，这边！” “探花郎，你好俊哦，请问可有婚配？” 池兴月：“......” 这府城的女子，都这么奔放吗？ 那她，是不是也要表示一下？ “相公！”于是将手撑到唇边，作喇叭状，喊出心底的激动。 旁边人听到，静了一瞬。 池兴月以为周围这么嘈杂，凌季恒该是听不到他的声音的。 谁知，他竟抬起头，径直望向自己。 池兴月露出个甜甜的微笑，抬手挥动间，露出腕间翠绿色的镯子。 水润润，油亮亮，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凌季恒轻笑出声，心想小媳妇儿还真是有心机啊。 如此露富，怕是那些想靠金钱拿捏他的，都得退避三舍了吧！ 然而，凌季恒的笑容，也就停留了那么一瞬间。 等大红马离开池兴月所在的窗口，凌季恒又恢复了那副生人勿进的禁欲模样。 艾玛，比刚才更诱人了。 第471章 她是不是不懂官家后院儿的规矩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捂着砰砰砰砰狂跳的心脏，被宝珠搀扶着，重新坐到桌子旁。 追“星”的人们跟着游街队伍前进，街道两旁，渐渐安静下来。 凌家人歇了会儿，准备离开。 祭酒家小姐赶忙拿出银票：“抱歉，凌夫人，小女不知几位的身份，刚才失礼了。” 舒慕云赶忙推拒：“无妨，说好的事，怎能出尔反尔。” 说着拍拍祭酒家小姐的胳膊：“你和兴月年龄相仿，改天到家里玩儿哈。” 祭酒家小姐点头：“多谢凌夫人邀请！” 舒慕云没再说其他，和老太太、池兴月下楼，坐上马车回家。 等看不见人影了，祭酒家的小丫鬟才说：“不就儿子考上状元了嘛，咋感觉这凌家，鼻孔朝天呢？ 尤其是那状元夫人，是怎么说出‘免礼’二字的。 她是不是不懂官家后院儿的规矩？” 祭酒家小姐赶忙打断小丫头的胡言乱语：“这府城藏龙卧虎，说不得那状元夫人，就有什么其他背景。 就如她手上的镯子，你瞧见没，可是一般成色？ 怕是把咱家全卖了，都买不起那么一只。 可状元夫人呢，行为举止丝毫看不出来小心翼翼。 说明什么，凌家底蕴深着呢。根本不是表面上那么浅薄。” 小丫头思索片刻，忽然想起来：“小姐，奴婢记得去年夏天，府城有位姑娘被封为乐安县主，夫家好像姓凌。 这状元夫人，不会就是乐安县主吧！” 祭酒家小姐惊讶地瞪大眼，回想起池兴月说“免礼”时的风轻云淡，感觉还真是这么回事。 心不由有些慌，赶忙带着小丫鬟回家打听消息。 却不想，此番对话被看完热闹，准备回家的吃瓜群众听到。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池兴月这个低调没存在感的县主，随着凌季恒火了一把。 只一天时间，府城上下便知道了，状元郎的夫人，是乐安县主。 这下打主意的，是彻底歇菜了。 不敢啊，根本不敢。 然而，直到夜深，凌季恒也没回来。 打马游街结束，凌季恒脱掉红袍，和学子们等着周皇忙完政事，为新进士举办宴会。 一整天没吃饭，说实在话，挺饿的。 可官家没给他们安排午餐，他们就算肚子咕咕响，也啥都不敢说。 就这么坚持着，一直到礼部开宴，一个个才有机会进食。 哪怕饿得已经受不了了，可还得在圣上面前保持风度，克制自己的欲望。 凌季恒倒是没那么多顾忌，说吃饭，他就真吃，一点不浪费。 就是觉得，这御厨手艺一般，很多菜，还没他家桃花婶儿做的好吃。 实际上也不是人御厨手艺差，而是凌家食材太好。 既新鲜，又营养，还时不时冒出点新鲜玩意儿。 再搭配上池兴月的灵泉水，不好吃就怪了。 可对于没啥见识的读书人来说，这样的规格，已经属于顶顶好。 尤其是最后那碟子草莓奶油蛋糕，让他们眼前一亮，心想果然是皇宫，居然有这么新鲜的玩意儿。 秦兆林尝了一口，问凌季恒：“凌兄，这糕点，和你家铺子的好像！” 凌季恒谦虚：“虽然外形像，可御膳房的手艺更精湛！” 周皇听到两人的对话，笑了。 “御厨这一手，的确是跟糕饼屋的师傅们学的。 不过，到底是对火候把控更加炉火纯青，做出来的东西，要略胜一筹。” 凌季恒称“是”，大伙儿才知道，这新科状元，与圣上有旧。 不过没人怀疑他的状元之位来路不正，因为在宴会刚开始，周皇就点出了几份试卷的精彩之处。 大伙儿听后，觉得前三名实至名归。同时对周皇的喜好，有了明悟。 甜品的话题一纵即逝，周皇笑盈盈地问起了秦兆林的婚事。 当然，这些事先都调查过。如此询问，不过是做做样子。 “回圣上，兆林先前忙于学业，并未与其他姑娘定亲。 如今考上探花，倒是可以让父亲大人帮忙相看起来了。” 周皇哈哈一笑：“既如此，朕给你保个媒如何？” 秦兆林赶忙跪下：“谢圣上厚爱！” 周皇给旁边的太监总管使了个眼色，太监总管拿出圣旨，给探花郎和昭和公主赐婚。 其他人惊讶地放下手里的筷子，眼里说不出来是羡慕，还是嫉妒。 心想有背景就是不一样，这还没派官，就跟皇家搭上了关系，以后不得前程似锦？ 等秦兆林领旨谢恩，一群人赶忙收敛神色，起身恭喜。 秦兆林笑着跟大伙儿寒暄，似乎对这门亲事十分满意。 周皇见他们聊得差不多，又给前三甲授职。 状元郎授翰林院修撰，榜眼和探花郎授翰林院编修。 同时，给凌季恒、秦兆林半个月的休整时间。 至于姜远洋，他是外地的，得回家祭祖，宴请相邻，然后带上家眷行李，到府城定居。 一来一回需要耗费不少时间，所以周皇给了他三个月假期。 姜远洋羡慕地瞅了凌季恒、秦兆林一眼，领旨谢恩。 对他来说，距离不是问题，时间也不是问题，问题是家中清贫，如何负担得起府城的开销。 都说做官好，做官也的确好。可真等你踏入这方天地，才发现，有没有背景真的很不一样。 起码，凌季恒、秦兆林不用担心住处。而他，还得租房子住。 周皇见他愁眉不展，便问：“榜眼可是有为难的地方？” 姜远洋神色一凛，忙说：“没有为难，多谢圣上关心。” 凌季恒摇头，心想真傻。 趁着周皇心情好，跟他诉诉苦，说不定就能要处宅子。 最不济，也能找个“免费宿舍”暂住。 可人就是这样，爱面子。 姜远洋大概是怕坏了自己在圣上心中的形象，才啥都没说。 可他哪知道，在学子们参加殿试之前，官家就把他们的情况调查得一清二楚了。 所以啊，白白错失一个机会。 恩荣宴结束，一群人结伴离开礼部。 有车的送没车的回家，路上还能说说小话。 凌季恒忧心池兴月，拱手表达歉意后先行离开。 其他人看着马车背影，又妒又酸，却也不好说什么。 第472章 凌光宗、凌耀祖、凌荣华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夜晚的府城，在烛火的照耀下，染上一层朦朦胧胧的感觉。 今晚无月，显得街道格外静谧。 马车碾过青石板路的声音传出去很远，凌季恒脸色绯红，微阖双眼，靠在车壁上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凌季恒起身，从小空间里拿出一壶灵泉水，一饮而尽。 混沌的头脑渐渐清明，脸上醉意也尽数散去。 凌季恒揉揉额角，掀开帘子一看，在黑漆漆的建筑里，寻到熟悉的方向。 再过不久，他就到家了。心，前所未有的安宁。 而此时，凌家人齐聚大门口，等待状元郎回家。 四月底春风和煦，吹在人脸上跟挠痒痒差不多。 可老太太还是担心池兴月，让人给她搬来太师椅，还在她身上裹了一层薄被。 童思年再一次刷新认知。看来在这凌家，得罪谁都不能得罪二嫂。 一群人等啊等，等啊等，等到有些困了，才听见远处传来的马蹄声。 所有人精神一震，朝远方望去，就看见了金宝那熟悉的身影。 等马车靠近，凌季恒从车上下来。所有人都感觉，他气势更盛，俨然有了威严。 老太太小跑着上前，又哭又笑。时不时还拍打几下，来表达自己激动的心情。 老太爷也是，从没想过自己还有这么风光的一天。 四个孙儿三个官，还有一个举人老爷。 什么凌幼达，分明不切实际，他就应该叫凌光宗、凌耀祖、凌荣华的！ 大房三房的长辈，也真心佩服凌季恒。 高瞻远瞩，脚踏实地。只短短两三年，就实现了阶级跨越。 换他们，根本做不到。 你说凌季仁、凌季豪如今贵为将军？ 咳，还不是凌季恒安排的。 当初要没提前操练两人，又不给他们带那些保命药，大房三房俩孩子，未必能比曹大山他们混得好。 况且，凌季恒的武力不在几人之下。 他还有那么多得用的手下，真想建功立业，根本轮不到凌季仁、凌季豪出人头地。 最后轮到凌惟成和舒慕云，夫妇俩啥都没说，准备迎凌季恒回屋。 谁知，凌季恒直接给两人跪下了，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感激父母的养育之恩。 这一跪三磕，直接把舒慕云整破防了。眼泪哗啦啦往下掉，感觉这辈子值了。 情绪宣泄一通，才发现，忘了池兴月。 赶忙收敛起眼泪：“虽然你现在当官儿了，前途无量，可兴月也不差，乐安县主，配你绰绰有余。 你可不能负她！” 凌季恒哭笑不得，点头：“娘放心，儿子会和兴月长长久久，恩爱非常。” 说完打横抱起小媳妇儿，在众人的起哄声中往清风院走。 小厮点燃鞭炮、礼花，漆黑的夜空里，瞬间绚烂一片。 没睡的纷纷出来，感慨凌家命好。 他们家哪怕只捞到一个，都得谢天谢地。 谁知凌家不仅有四个，还全都...... 啊不，凌家老三貌似还没说亲。 等明天，明天一定得上门说和说和。 清风院，凌季恒在丫鬟们暧昧的目光中，将池兴月放到床上。 眸光灼热，毫不避讳地捧起她的脸，亲吻那水润饱满的双唇。 池兴月羞窘极了，听到宝珠几人的轻笑声，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可她怕伤到肚子里的宝宝，不敢用力去推凌季恒。 就这样被动承受，仿佛还能尝到他唇齿间，美酒的香气。 许久，两人分开。卧室烛火摇曳，平添一抹暧昧。 凌季恒没继续，喊人送水，简单洗漱过后吹灭蜡烛，两人手牵手进空间。 在这里，池兴月不再羞涩，大声表达自己的欢喜，还捧着凌季恒的脸蛋，猛亲好几口。 虽然不似在卧室里那般娇羞情动，可还是撩得他差点失控。 最后，是看在两个尚未出生的孩子的份儿，放过她的。 只不过呼吸凌乱得不像话，许久才平息。 池兴月红着脸，带凌季恒去包间。 就见上面的内容显示着：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55%】 【六级空间升级进度0%】 灵泉水功效恢复至80%. 同时，解除对空间主人的精神力锁定。 池兴月感受着空间里更加浓郁的灵气，笑了。 意识一动，从十几米高的榴莲树上摘了十几个果子。 再一动，将祛疤膏上所缺的药材摆到桌上。 凌季恒看着她闪闪发亮的眸光，笑着说恭喜。 池兴月拉着他的手，到商场参观。 就见五层大楼全部显现身形。 一层是金银手表，大牌彩妆，还有男女鞋。 二层是精品女装，和内衣店。 三层是男装，和运动品牌、户外品牌专区。 四层是家纺电器区，以及儿童游乐场，和几家母婴用品店。 五楼是餐厅、KTV，还有电影院。 除此之外，还有藏在底下的负一楼超市，和负二楼停车场。 池兴月迈进商场大门，就见被她拿光光的金银柜台，重新摆满货品。 所有首饰，无一错漏。 手表柜台也是，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凌季恒当即就被一款劳力士吸引了目光。 可惜这里是古代，不能佩戴。只能拿到手里把玩，过过眼瘾。 之后是二楼、三楼，凌季恒去过，没啥稀奇的。 倒是四楼，解锁后一直住书院，偶尔回来，也是跟池兴月腻歪，没见过。 看着后世简约风的一米八大床，还挺喜欢的。尤其是床上的红色被褥，感觉像刚成亲一样。 “这料子，手感真好！” 虽然没有绸缎丝滑，可它细腻还耐磨。 池兴月笑着说：“就普通棉布啊，可能是混了点化纤，增加垂感和韧性。” 凌季恒似懂非懂，却明白一件事，他们没白付出，后世人们真的很幸福。 池兴月对比一下，还是喜欢古代纯手工大床。 意识一动，替换掉办公室那张一米二的小可怜。 往床上铺上新的被褥，又挪动办公桌和档案柜，将小小的办公室，打造成一间温馨舒适的卧室。 然后带着凌季恒，到五楼见世面。 刚上楼，凌季恒就闻到了浓郁的饭菜香味。 只见一个个装修精美，颜色艳丽的餐厅在向他招手。 除此之外，还有他看不明白的两处建筑。 第473章 不，你会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虽然去过KTV，却也不知道怎么开通时长。 研究了会儿，才搞明白。 找了最近的一个包间开了一个小时，带凌季恒进去长见识。 灯红酒绿，直接把这半个古人给搞懵了。 心想后世人咋这开放，这不，妥妥的资本主义嘛。 池兴月解释：“姓资还是姓社，伟大的领袖们已经给出过答案，只要是有利于发展社会主义生产力的，都是好的。 正是秉承着这样的信念，我们锐意进取，取得了世界第二大经济体的伟大成就。 在全世界，拥有了话语权，并且地位越来越高。” 说起这些，池兴月无比骄傲。 凌季恒看着她得意的眉眼，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池兴月抬手擦擦他的眼角，把人领进包间。 在触摸屏上点来点去，拿了一个话筒给他：“呐，吼吼吧！” 凌季恒摆手：“我不会！” 池兴月不容他拒绝：“不，你会！” 熟悉的音乐响起，凌季恒发现，竟然是国歌。 他下意识挺胸抬头，敬了个军礼。握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等唱完，已经满脸泪痕。 接下来的几首，都是他熟悉的歌曲。看着电视里，活在记忆里的画面，几度哽咽。 凌季恒将池兴月紧紧抱进怀里，说不出来是高兴还是埋怨。 “你说说，大喜日子，怎么非得让我流泪呢？” 池兴月伸手抱抱他：“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喜欢吗？” “喜欢，特别喜欢！” 池兴月带着他，到电影院溜达。 两人鼓捣了好一会儿，才搞明白怎么播放电影。刚准备进去瞧瞧，池兴月肚子响了。 一个人吃，三个人补，才几个小时，她竟然饿了。 带着凌季恒去找餐厅，瞅瞅这个，都是半成品，还没做成菜。 瞅瞅那个，又不合胃口。 最后选了一家自助餐厅，边烤肉，边聊天。 吃饱喝足，懒得再进电影院，两人相跟着回村委小楼。 今天，凌季恒开了眼界，池兴月也在“现代世界”中徜徉一夜。 两人躺在宽大的雕花床上，还有些不习惯。 池兴月伸展四肢：“啊，爽！” 凌季恒：“......你给我等着！” 池兴月挑衅：“等着啥？” 凌季恒瞅了她一眼，不说话。 “哈哈！”池兴月抱着肚子，笑的十分嘚瑟。 凌季恒深呼吸一口气，决定不跟她计较。 等着，等四个月后，一定要她好看。 就这样，两人依偎着，没多久就陷入梦乡。 迷迷糊糊间，凌季恒似乎梦到了故事原本的结局，渗出一头冷汗。 等醒来，更加感激池兴月。将人往怀里抱了抱，还把手放到她肚子上，跟宝宝们互动。 时间一点点过，临近中午，两人从空间里出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两人皮肤好了许多。 而且这精气神，是前所未有的好。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宝珠打量了两人一眼，赶忙喊粗使丫头送水。 伺候池兴月洗漱完，又给她挽好发，才低声对两人说：“咱府上，今儿可热闹了。 一大早的，邻里街坊就过来道喜。还有一拨人，说要给三少爷说亲。” “三少爷怎么说？”池兴月对着镜子扭了下头，十分喜欢头上的金钗。 宝珠轻笑：“自然是婉拒呀！” 说完给池兴月挑了个镯子：“二少夫人戴这个好看，富贵！” 池兴月笑笑：“听你的！” 说着把花丝工艺的金镯子戴到手上。 宝珠继续：“还有好些客人，带了自家儿孙过来。 说是想请二少爷摸摸他们家孩子的脑袋，好让他家孩子聪明点，将来也能考个状元！ 二少夫人，您说好玩儿不好玩儿？” 池兴月抿唇：“其实我也挺想让你家二少爷摸摸脑袋的，说不得下辈子...... 咳，还是算了，让你家二少爷摸摸抱抱他儿子吧。 说不得将来一门双状元，诶哟喂，我都不敢想自己得多得意！” 宝珠听后笑了：“那小主子们可得好好努力了！” 池兴月收拾好，笑盈盈去荣思院，就发现这里门庭若市。 她被凌季恒扶着，刚想从侧边过去，就被大伙儿注意到了。 一个个起身跪地：“参见县主！” 池兴月诧异地挑了下眉：“免礼！” 大伙儿起身，心道谣言竟然是真的。这县主，也太低调了吧。 池兴月笑着跟大家寒暄，荣思院又恢复了先前的热闹模样。 老太太决定三天后宴请邻里，大伙儿见天色不早，也就回去了。 剩下一家人，美美地吃了顿午饭。 池兴月发现黄敏博神情有些不对劲，还示意凌季恒去看。 本想等饭后问问啥情况，就见黄敏博起身：“祖母，是敏博无能，没有考到进士。 原本想着，等功成名就之后提亲，可下次科举，乃三年之后。 敏博能等，可季然年龄不小了。不知能否先办婚事？ 敏博承诺，在考取功名之前，不动季然分毫！” 凌家人尴尬了，就连黄夫人，都脸上无光。 心想这傻孩子，说什么胡话呢。有啥想法，就不能私下里沟通？ 黄敏博也是突突完，才察觉自己说了什么。可事已至此，他也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如今大舅哥是从四品将军，二舅哥是新科状元郎，三舅哥虽然跟他一样，可四舅哥是从五品将军。 他压力好大。 那些上门恭喜凌季恒的，有不少都在看他的笑话。 他们甚至私下里嘀咕，说凌家人八成会悔婚。 老太太轻咳一声：“倒也不必如此，凌家重诺，只要你对季然好，婚礼照旧。” 黄敏博点点头：“我会的！” 气氛重新恢复融洽，黄夫人带黄敏博出去准备聘礼，结果还没走到绸缎庄，头一昏，就晕倒了。 黄敏博被吓了一跳，赶忙带人回凌家。程大夫急匆匆赶来，把过脉后神色严肃。 “黄夫人这是，中毒了！” “中毒？” “没错，而且还是慢性毒！” 老太太问：“能解吗？” 程大夫点头：“可以，问题是得查到幕后黑手。不然就算这次解了毒，今后也防不胜防！” 第474章 只求能去外头放放风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黄敏博丝毫没怀疑凌家，朝程大夫鞠躬：“求您救救我母亲！” 程大夫摆手：“放心，老夫自会尽力。” 说着将银针放到酒精里消毒，然后才拿出来，给黄夫人施针。 看起来轻飘飘的动作，实际上特别耗费精力。 只两刻钟，程大夫就满头大汗了。 而黄夫人的神色，也渐渐红润。 可让人震惊的是，有黑色的血液，从银针里流出来，滴到早就准备好的瓷碗里。 “这些就是毒血，得连放三天，并辅以汤药，才能痊愈！” 黄敏博点头：“多谢程大夫！” 心想幸好母亲来了府城，不然就云柔县大夫的水平，真不一定救的回来。 天不亡他们母子俩啊。 黄敏博没了准备聘礼的心情，把贴身伺候黄夫人的丫头喊进来，询问这一年多，府里的情况。 丫头事无巨细，将黄夫人的事情和盘托出。 黄敏博没从其中听出端倪，只觉得，云姨娘出现的频率有些太高了。 可她，似乎没有对付自家娘亲的理由。 黄敏博头有些疼，决定亲自回趟云柔县，调查情况。 清风院，池兴月知道后，闪身进空间，在数据库里输入黄夫人的名字。 然后就发现了不太安分的云渺。 “呵，还真是她。” 人心不足蛇吞象，竟然因为黄夫人感恩她救了黄县令，以礼待之，就妄图取代她，成为县令夫人。 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但是吧，这结果只能自己知道。 总不能连调查都不调查，就跟黄敏博说：“你娘是被你爹的小妾害的。” 这让人家怎么想？ 再说，旁人的家事，她插手不合适。 稍后让宝珠给送点掺了灵泉水的小米粥，就算仁至义尽了。 想到这里，池兴月一拍额头：“忘把药材拿给程老头了！” 赶忙从空间拿出被她蹂躏得不能看的几株药材，送去折桂院。 “呐，您看看，这下能配出效果更好的祛疤药了吧？” 程大夫心疼地抚摸着几株药材：“你就不能好好保存？” 池兴月摸摸鼻子：“这，也不关我的事吧。 人家送来啥样，我就收的啥样。好不好看吧，不影响药效就行！” 程大夫被她怼得哑口无言，气哼哼地去给凌季仁配药。 池兴月提醒：“若是有黄夫人用得上的，你给她匀点儿。不够了我再让人去找！” “知道了，臭丫头！” 池兴月不以为意，嘿嘿笑着往回走。 这春日的景色可真美啊，杨柳依依，湖面波光粼粼。 池兴月看着那露在湖面的尖尖角，恨不得弄条船，在里面荡起双桨。 可惜家里的湖太小，根本荡不开。 池兴月坐在石凳上，问宝珠：“你说二少爷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宝珠给她扇着扇子：“傍晚吧！” 池兴月却说：“估计得到半夜！” 多难得啊，大周朝头一位状元，绝对是名留青史的存在。 昨天也就不说了，一整天耗在宫里，今儿自由了，凌季恒还能不出去应酬？ 且不说榜上有名的同届，就书院里这些同窗，他都得表示表示。 凌季恒昨晚就跟金宝交代过了，一大早，就去那边邀请夫子，还有愿意赴宴的同窗们。 在珍馐楼大设宴席，跟同窗们把酒言欢。 温院长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实话实说：“老夫虽然知你天资聪颖，却没想到，你能一举夺冠。 今后，可得不忘初心，为百姓谋福祉。” 凌季恒点头，表示受教。 那些没能考上进士，或者考上进士，没能进入一甲的学子们向他讨教，凌季恒也毫不隐瞒。 “周皇喜欢实干派。”一句话，给很多人点明方向。 大伙儿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周皇武将出身，最烦那些大话空话，凌季恒能拿到状元，想必是提了不少可行性建议。 这块儿的确是他的强项。 一群人嗨到月上中天，才恋恋不舍地结束晚饭。 凌季恒叮嘱凌一、凌三、凌四、凌五、凌六将大伙儿送回书院，自己则和金宝一起吹风，感觉醉意没那么重后，才上牛车。 快速赶回家。 今天池兴月没有等凌季恒，在荣思院吃完饭，找了几个小丫头陪她聊天。 家里的丫头来自四面八方，很多都经历过逃荒。一个个可有故事了。 你说一点儿，我说一点儿，池兴月就不无聊了。 直到凌季恒回来，她都在兴致勃勃地听故事。 闻到他身上的酒味，池兴月让小丫鬟们去准备热水。 等凌季恒洗漱后，两人在屋里聊了会儿天。夜深了，直接进空间。 体会上一次没来得及看的大银幕，然后，池兴月把关在滞留室的一号二号三号他们全都放出来。 被关了几年的牛马们听见咔哒一声，门开了。眼里没有丝毫欢喜，只呆愣愣地坐在床上。 凌季恒扶着池兴月坐到椅子上，一群人的目光才有了焦距。 “仙子，你来啦！”一号有气无力地打了声招呼。 池兴月“嗯”了声：“好久不见，最近都还好吗？” “好，好！”一号木讷点头，已经不会说其他话了。 桌子上散落着池兴月简译繁的教科书，墨迹已经晕染开了一大片。 突然感觉，他们好可怜。 轻咳一声：“说来，咱们都认识好几年了，经过这些年相处，本仙子已经彻底相信你们改过自新了。 如今有个机会，可以让你们呼吸外面的自由空气。不过得付出点儿劳动，你们可愿意？” 滞留室一片安静，许久，一群人才渐渐有了反应。 自由？那是什么东西。仙子的意思是，可以出滞留室了？ 一群人目光灼灼地看向门上的锁，发现竟然开了。 三号四号只短暂呆愣了一瞬，就疯了似的朝外面跑，完全无视坐在门口的池兴月。 池兴月冷哼一声，用意识设置一堵空气墙。 三号四号“砰”的一声，摔到在地上。看着空无一物的走廊，整个人都懵了。 一号出来踹了两人一脚，跪在池兴月跟前：“仙子，奴才愿意为您砍柴种地！” 其他人紧随其后：“仙子，您让奴才干什么，奴才绝不反抗。只求能去外头放放风。” 第475章 衣锦还乡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装腔作势好一会儿，才跟几人说：“你们今后就负责管理果园和田地，做的好有奖励，做不好......” “奴才们若是做的不好，任凭仙子处罚！” 池兴月点点头，撤掉走廊里的空气墙。不过还是对空间做了划分。 牛马们能接触的，只有果园、农田，滞留室。 什么村委小楼、卫生院、商场、药材山，都是只能看，不能碰的存在。 就连灵泉河，也只对他们开放了一处小水洼，用来浇灌田地。 至于洗漱，根本不可能。没的污染水源。 一号二号三号小心翼翼地走过通道，走出大门，就看见一望无际的原野，和郁郁葱葱的果园。 空气里仿佛弥漫着一股香气，闻之心旷神怡。 一号二号三号短暂呆愣了一瞬，就疯了似的冲出去，又哭又笑。 不过没敢动田里的作物，怕触怒池兴月，降下惩罚。 就这样，宣泄了小半刻钟，情绪才渐渐平稳下来。 池兴月让他们自己安排活计，每日保证劳作五个时辰即可，剩下的时间，他们自行安排。 牛马们没意见，兴冲冲地摘果子去了。 看见不认识的，还讨论：“老大，你说这是啥玩意儿啊，我见仙子吃过一回！” 一号抬手拍了一下对方后脑勺：“你管啥玩意儿呢，摘就得了呗！” 池兴月听到，笑着介绍：“这个是芒果，剥掉皮就能吃。你们可以尝尝！ 这果园里的东西，你们可以随便吃，但是不能浪费。” 一群人眼里闪过惊喜，谢过池兴月后，争先恐后地去摘芒果。 只不过，有的人很喜欢芒果的香甜，有的人却觉得味道怪怪的。 池兴月没管他们，和凌季恒回村委小楼休息。 今儿属实是大发慈悲了，毕竟空间升级到现在，她已经可以用意念播种收获。 放一号二号三号他们出来，一是空间太大，懒得耗费精神力。 二么，是真同情这些人。既不能放了，又没必要杀了。不如废物利用，让他们做点事儿。 池兴月躺在宽大的雕花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 身旁的凌季恒却在盘算这二十天假期的安排。 不过也没多久，就陷入了梦乡。 转眼五月初一，凌家在大门口摆流水席。不要钱，不要礼，只为感谢父老乡亲，对他们的支持。 左右邻居，还有蔬菜店和糕饼屋的忠实客户，都上门来道喜。 就连那街边的乞丐，都聚了过来。只不过还没靠近，就被凌一等人引到了后门处。 这边也支了棚子，上了席。菜色一样，分量还更多，只是摆盘没那么精致。 乞丐们没想到自己也能受到礼待，一个个真诚道谢后，狼吞虎咽起来。 当然，也有那没眼色的，以为凌家好欺负，想趁机找点事儿。 不出意外，被凌一收拾了。杀鸡儆猴，再也没人敢闹事。 当然，经过这次，乞丐们和凌家关系更进一步。 偶尔在街上听见什么消息，都会过来说一声，讨点赏钱或者吃食。 也算是互利共惠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流水席结束，当天，凌家就收拾细软，准备北上。 说来，他们祖籍江宁，该南下才对。 可二十来天，根本无法来回。 更何况被抄家，落户云柔，如今按户籍说，他们是云柔县青山村人。 凌季恒考上状元，该回去说一声。告慰乡邻，衣锦还乡。 这是老太爷早就在心里嘀咕的，所以执行起来，比谁都积极。 就是池兴月，挺着个大肚子，不方便远行。 可凌家人不放心把她留在府城。 几经纠结，最终还是决定，一起回去。 因为这次回去，还有一件大事要办，那就是给凌季然和黄敏博定亲。 天未亮，车子就出发了。 还是当初来府城时的队伍，浩浩荡荡，好不壮观。 可惜街上无人，都不晓得状元郎回家祭祖。 还是等城门口官兵瞥见了牛车上的标志，事情才传了出去。 不过没掀起什么波澜就是了。 五月初，天气有些闷热。池兴月坐在车子里，很不适应。 却又不想因为自己拖慢进度，觉得胸闷气短时，就闭眼，将灵魂沉入空间，如此，身体也能得到缓解。 就这样，坚持了五天，终于到了云柔县。 黄夫人跟老太太道了声谢，准备带着黄敏博回县衙。 经过这些日子调养，她身体已无大碍。 不过还是将脸色化得苍白了些，好掩饰她真实的身体状况。 凌老太太拍拍她的手，祝她好运。 凌季恒则交给黄敏博一个药瓶，好让他危急时刻拿来保命。 一群人分道扬镳的动作有些大，只几息，就吸引了大伙儿的注意力。 “状元郎回来了，状元郎回来了！” 一句话，街道热闹起来，被围得水泄不通。 凌季恒笑着拱手，凌一几人从车上拿花生瓜子糖下来，散给大家。 热情的老乡们围着凌家人好一会儿，才让开一条道，让他们赶紧回去歇歇。 同时，将凌季恒回来的消息传得更远了。 凌家人还没到青山村，宋里正就得到了消息。 风风火火地带着村里人到村口迎接，刚刚好赶上车队进村。 宋里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草民见过乐安县主、宣武将军、武略将军，状元郎。” 几年前初见时的场面浮现眼前，宋里正感慨良多。 其他村民也是，怎么也没想到，凌家人这么大造化。 真是，祖坟着火都追赶不上啊！ 老太爷见村里人这么大动静，赶忙下车，将宋里正扶起来，还嗔怪：“只一年多不见，就见外啦？ 这是不把我们当自己人了？” “怎么可能，我欢喜都来不及呢！” 宋里正当即恢复笑容：“老爷子，你是不知道，自打你离开，我们就忧心着，你们在府城好不好啊，什么时候回来。 盼啊盼，盼啊盼，这好消息接踵而至，村里人跟做梦似的。 您说说，咱村咋就突然成了县主的封地呢？不用交那么多税，村里人可高兴了，都说是托了兴月丫头的福！ 还有大山、元根他们，虽然没回来，可都给家里寄银子寄信了。 知道他们活着，还混得不错，咱当父母的，也就放心了。” 第476章 没毛的凤凰不如鸡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其他人见凌家还是当初那般谦和有礼，心中没了惧意，哄笑着上前，跟他们搭讪。 凌一几人从车上拿了些瓜子花生下来，分给大伙儿。 老太太还说：“给你们准备了礼物，明天一早，到家里来领，每家一份儿哈！” 大伙儿闻言，眼睛都亮了。高声谢过老太太，才簇拥着他们回家。 凌家的青砖大瓦房，一如当初，矗立在一角，阔气排场。 周围还长满了郁郁葱葱的果树，一个个结着果子，在阳光里招摇。 宋里正说：“六婆、狗蛋、麦苗，时不时过来帮忙打扫。这屋子呀，可干净了，能直接住。” 老太太瞅了眼，没瞅见几人，还挺遗憾的。 心里却准备把给几人的礼物加重两成。 青砖大瓦房里，被凌季恒请来看宅子的三个退伍兵，听到外头的动静，赶忙出来。 看见主家回来，一个个比村民还激动。 赶忙敞开大门迎接，还争相汇报今年田里的情况。 凌季恒笑听着，等他们说完，才夸道：“辛苦了！” 然后带着家里人进屋，就发现，一年多没住的宅子，跟离开时一个模样。 而且还纤尘不染。 凌季恒邀请村里人进屋坐，大伙儿却摆手：“地里还有活儿呢，等闲了，一定要听你们讲讲，这府城啥模样！” 凌家人笑着送大伙儿离开，才开始整理行李。 这回回来只是小住，没带多少东西，所以只忙了半个时辰，就收拾妥当了。 一群人捂着空荡荡的肚子，面面相觑。 尴尬两秒，忍不住笑了。 老太太感慨：“五年了，咱们离开江宁府五年了！” 她更想说的是，距离那个黑暗的夜晚已经五年了。 谁能想到啊，短短五年，他们经历了抄家流放，经历了天灾人祸，经历了改朝换代，经历了开疆拓土，经历了第一次科考。 索性结果是好的，她轻描淡写地，经历了波澜壮阔的一生。 桃花婶儿带着几个丫头，去后院摘菜。 还没回来，村里人就过来送吃食了。 有拔了毛的大公鸡，有刚泡发好的冬菇，还有刚刚杀好，还带着体温的五花肉。 凌家人笑着收下，还邀请大伙儿留下来吃饭。 村里人见推拒不过，便留了下来。只不过谁也没坐着，都挽起袖子到厨房帮忙。 没多久，材料就准备好了。在太阳的最后一丝余晖落下之前，升起炉子，准备烧烤。 村里人闻着院子里氤氲的香气，感慨还是凌家人会吃。 这肉串、蔬菜串儿，他们就算有，也不会麻烦地去做。 跟着凌家，也算是吃精细一回。 青山村这边载歌载舞，隔壁下河村，陈家人知道凌家回来后，差点咬碎银牙。 陈家，自打老太爷去了后，人心就散了。 流放路上死了一波，落户下河村后，又开始内斗。 凌季恒补偿他们的，被收走家具的银两，也在短短几个月内作没了。 陈家没啥本事，还自视甚高。对于官府安排的劳作，心不在焉，才一个冬天，就折了三个男丁。 后来，是把陈金桃嫁给一个小头头，陈家人才分到了稍微轻松一些的活计。 可以他们的体力来说，仍旧负担不起。 无奈，又把陈银秀卖了，还威逼利诱对方把婆家偷了，才拿银两平了这力役。 陈家元气大伤，想找凌家帮忙，却不好意思上门。 后来征兵，一群人谁都不愿去。 周家军挑了两个体格好的带走，结果一去没了音信。 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不愿意跟家里人联系。 旁人家因为种植蘑菇，生活蒸蒸日上，陈家却眼高于顶，错过了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 就这样，一晃到了新帝登基。 没了束缚自己的枷锁，一群人重整旗鼓，准备大干特干。 可陈家儿孙急功近利，刚开始做生意，就被人骗光了积蓄。 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 后来认命了，租了几亩田地过活。 尽量不让自己去听凌家，还有其他几家的消息。 可谁知，消息无孔不入。 凌季恒考上童生被说一遍，凌季恒考上秀才被说一遍，凌家人搬去府城被说一遍。 最让他们接受不了的是，凌季仁和凌季豪当官了，还是从四品从五品的武将。 这特么，还怎么比？一个是天上的云，一个是地上的泥。 陈家人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但凡听到个跟凌字差不多的音，都浑身难受。 好不容易接受这个事实，凌季恒又考上状元了。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不晓得，凌季恒读书这么厉害。 老天爷真是偏爱那一家啊，他们恨！ 已为人妇的陈金桃和陈银秀的关注点，则在池兴月身上。 凭什么啊，她能被封为县主。还是有封地的县主。 凭她烧火丫头的出身？ 山高路远，两人压根儿没把池兴月这个县主当回事，反而因为嫉妒，大肆宣扬池兴月的出身。 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传得云柔县几乎人尽皆知。 大伙儿偶尔提起，会阴阳池兴月两句好命。实际上，很佩服她找到红薯这种高产作物。 尤其是，这些年亲眼见证了青山村的变化，知道跟县主脱不开联系，那种轻视，便更少了。 倒是陈家姐妹俩的夫家，知道她们传闲话后，狠狠收拾了一通。 用他们的话说就是：“就算人家以前是烧火丫头又怎样，人家命好，飞上枝头变凤凰。 你们呢，哈，没毛的凤凰不如鸡！” 陈家姐妹俩被戳到痛处，在家里大发脾气，结果被收拾的，半个月没下来床。 如今，听说凌家人回来了。心里没有惊喜，只有惶恐。 唯恐他们知道自己干的蠢事，找来算账。 且不说他们有没有能力抵抗，就两家之间的悬殊差距，陈家人就不想跟凌家见面。 觉得丢脸。 除了陈家，还有李家和王家。 这两家还不错，周皇大赦天下后，靠着祖传的手艺，让生活渐渐有了起色。 李家在城里租了间铺子，酿酒卖。 王家则接绸缎庄、布庄的生意，替他们染些比较难调配的颜色。 靠着这个手艺，置办了几十亩田产，还给儿孙们娶了媳妇儿。 第477章 你帮我查下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哦，对了，还有同处青山村的韩家。 虽然低调，日子却是几家中最好的。 主要是韩家小子识字，吃过苦，在军营里也肯干。 虽然经常受伤，可都活下来了。 再加上青山村这里民风淳朴，几人没有后顾之忧，上阵拼命杀敌，所以升职很快。 可以说，他们的职位，很快就要追上曹大山等人了。 这还只是目前的状况。 大多数人觉得军营里都是糙汉，五大三粗，啥都不懂。 实际上，将领们没一个不识字的。不然，连上峰的命令都听不懂，能干什么。 所以，跟曹大山等人相比，韩家人的上限明显更高。只不过还需时间磨。 就是韩家大孙子，当初因为腿受伤，留了下来，后因为身份问题，一直没啥大出息。 等能科举了，却发现，当初学的那些，不怎么适用。 重新买了书来读，就发现，几年没看，这书上的字，跟蚊子差不多，在他脑海里嗡嗡嗡，眼睛都花了。 韩姜鹤没放弃，觉得不能比兄弟们差。 于是头悬梁锥刺股，最终考了个童生，连院试都没过。 韩老爷子虽然遗憾，却也没生气。觉得人嘛，总不能什么都占全了。 如今吃饱穿暖，已经相当了不得了，他得知足。 如今得知凌家回来，韩老太爷心态有点崩，觉得再怎么说服自己，也只是自欺欺人。 那凌家，凭什么啥好事都有他？ 韩老爷子朝凌家所在的方向望啊望，脖子都抻长了。 韩家女眷见了，心里挺不是滋味的。 可她们能有如今的光景，都是受了凌家照拂，难道还能因为自己心态失衡，就去找人家麻烦？ 那也太不是人了！ 于是一个个沉默着找活儿干。 直到月上中天，吹灯要睡时，老爷子才对韩姜鹤说：“明儿去县里买点礼物，我带你到凌家拜访。” 韩姜鹤有些不情愿，觉得两家地位悬殊，已经没有来往的必要了。 韩老爷子却不这么认为。 他觉得，两家是世交，又同甘共苦过，自己这张老脸，还是有些用处的。 “明儿我就是豁出这张老脸去，也要求季恒拉拔拉拔你！” 韩姜鹤心绪复杂，以至于天都快亮了，他还没睡着。 好在凌家刚到，得休整一下。他才有时间小眯一会儿。 同样失眠的，还有凌季恒和池兴月。 一个是想到发生在这间屋子里的故事，心情激荡。 一个是白天在空间里待太久了，神采奕奕。 两人手牵手，聊着天，感觉夜晚好漫长。 却又不想进空间。 “过两天就又要离开了，再回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 池兴月叹了口气：“我想上山！” 凌季恒抬手摸摸她的发顶：“等以后吧。” 池兴月噘嘴，有些不高兴。却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根本不能剧烈运动。 用程大夫的话说，就是随时能生产。尽量往后推一推，让孩子长得更好。 所以，凌季恒连亲亲都不敢了，生怕惊扰到两个未出世的小家伙。 刚想到这里，池兴月的肚子就动了一下。 凌季恒赶忙将手放到她肚子上跟孩子们互动，池兴月觉得，他表情还怪慈爱的。 转眼天亮，一群人睡到日上三竿才起。 青山村的婶子们早就起来了，一个个围在凌家大门口，摇着大蒲扇，压低声音说话。 生怕吵醒还在睡梦中的主人家。 老太太起来知道后，真是既感动，又愧疚。 赶忙让人拿糕点过去，分给老乡们吃。 “还有那桃和杏儿，摘些洗了送出去。对了，我给老姐妹准备的礼物呢，也都拿过去，一家一份儿。” 桃花婶儿笑着说：“您放心，都已经安排了。” 老太太松了口气，穿戴好，出去跟大伙儿说话。 还在六婆等人的簇拥下，瞅了瞅这两年新嫁进来的小媳妇儿，和她们生的娃，见面礼没少送。 哗啦啦的银子给出去，老太太只觉高兴。 老太爷也是，拎了一壶酒跟村里老头们显摆府城的生活，甚至还吸引了一批年轻人，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老太爷给他们描绘了一幅美好画卷，还说：“等农忙完，你们就去府城逛逛，我和老婆子包吃包住。” 大伙儿都很心动，可谁也不好意思去占凌家人的便宜。 都说关系要用在刀刃上，他们可得进退有度，别让人家埋汰他们贪婪。 池兴月起来，在凌季恒的搀扶下，到田里逛了一圈，看着那金色麦浪，露出欣慰的笑容。 等回去，村里人已经知道凌季然要和黄敏博订亲的消息了。 老太太当新鲜事，将家里的变化说给村里人听，自然而然就说到了这几个儿孙。 村里人都羡慕坏了，却也有脑子活的，觉得凌季然是低嫁。 “您咋就看上县令家孩子了呢？” 瞧瞧，村里人都飘成啥样了，连县令之子都不放在眼里。 当然，这只是玩笑话，他们想表达的是，老太太完全可以给大孙女说门更好的亲事。 老太太笑着说：“只要孩子们过得好，财富地位不是问题。” 六婆等人佩服极了，觉得老太太这心眼儿，是真真好啊。 换她们，铁定要为家里男丁考虑，拿孙女去拉拢那些权贵。 “再说，敏博那孩子也很优秀，年纪轻轻就考取了举人，还没有风流花心这些臭毛病。 人孩子说了，只娶季然一个姑娘，不纳妾不找外室，也算是跟我们凌家家规合上了。” 村里人恍然大悟，觉得这样的话，两人还挺般配的。 笑着恭喜老太太，还问了问成亲的时间。 老太太说：“今年冬天吧，成了亲，就不忧着了。敏博也能安下心来，准备下一回会试。” 云柔县，黄夫人休息一夜后，喊来心腹，了解府里的情况。 心腹事无巨细地汇报，黄夫人越听，眉头蹙得越紧。 “夫人，那云姨娘也太不把您当回事了。居然没有经过您的同意，就往府里塞人。 她是不是觉得，有老爷宠爱，就能做得了黄家的主了？” 黄夫人瞥了对方一眼，心腹立马闭嘴。 手指在桌上轻扣，思索着一些细节。 最后把人喊到身边：“你帮我查下......” 第478章 娘子教训得对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半下午，池兴月刚从睡梦中醒来，就听隔壁书房有欢笑声。 她凝神去听，却发现声音很陌生，一时间跟脑海里的人物对不上号。 池兴月喊了句“宝珠”，小丫头就蹬蹬蹬跑进来，边扶池兴月下床，边小嘴叭叭地汇报情况。 “是韩老爷子，拎了一堆礼物过来，希望二少爷指导指导他家大孙子的学业！” 池兴月疑惑：“他家以前不是从商的嘛，什么情况，不做生意了？” 宝珠摇头：“奴婢不知，不过听韩老爷子那意思，是想让姜鹤少爷走仕途！” 池兴月揉揉眉心，心想仕途真不是谁想走，就能走的。 里面包含太多因素，如果不是凌季恒阴差阳错结识周皇，他科举不会这般顺利。 却也没给人泼凉水，只是觉得，以韩家目前的状况来说，最紧要的是赚银子。 都说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人嘛，肯定得吃饱穿暖之后，再考虑价值实现。 像她从前，看的那些穷人家孩子，通过努力考上科举的故事，背后隐藏着的，是全家勒紧裤腰带，省吃俭用供对方读书。 虽然最终得偿所愿，可生活的苦，让不少人心理都扭曲了。 他们并未如初心那般，成为清正廉洁的好官，反而因为儿时的窘迫，鱼肉百姓。 更何况，当官是要花钱的。 每年上下打点，就得花不少银子。更何况，还有各种各样的节礼，和仆人方面的开销。 朝廷发的那点月俸，根本不够用。 官老爷倒是也能不买下人，可谁能不要面子啊，媳妇儿老娘天天操持家务，怕不是得被同僚笑话死。 这钱怎么来，总不能去贪吧！ 所以，真不是你考上了，就能高枕无忧的。 起码得有个产业，供得起各方面的开销。 当然，这些事还轮不到池兴月操心，被宝珠扶着出去转悠一圈，就回来休息了。 主要是凌季然订婚在即，小荷她们进进出出，很是忙碌。 大伙儿都怕一不小心，碰到池兴月，干起活儿来小心翼翼。 池兴月注意到后，主动离开。省得拖慢他们布置家里的速度。 书房里，韩老爷子对凌季恒极尽谄媚，然而，凌季恒还如当初那个小辈般，对两人谦和有礼。 对于韩老爷子的请求，凌季恒笑着答应。将自己在求学中的感悟，说与韩姜鹤听。 凌季恒可以说是毫无隐瞒，至于韩姜鹤能悟到多少，就两说了。 夕阳西下，村里人喊顺子金宝出去捉知了猴，凌家人除池兴月、凌季恒外全体出动，凑热闹。 韩老爷子觉得打扰人家这么久，有些惭愧，却又不忍孙子错过这么好的学习机会，便厚着脸皮没提离开。 凌季恒说这么多话，有些累了。见韩姜鹤求知若渴，倒了杯茶水喝下，继续。 直到天色彻底黑下来，才主动说：“基本上就这些吧，主要还是平时积累。 至于眼界，姜鹤兄不比我差，只是没从官府的角度考虑过问题。今后多努力便可！” 韩老爷子感激道谢，就连韩姜鹤也是。 此时此刻，他不得不承认，状元就是状元，有真才实学。 只短短两个时辰，学到的东西，就比他读两年书多。 真不敢想象，府城学子的就读条件，该有多好。 “凌兄，不知在下，可否到长鹤书院学习？”临走前，韩姜鹤拱手问。 凌季恒笑笑：“等你考上秀才，我给你写推荐信！” 韩姜鹤点点头，心满意足，志得意满。 等两人走后，池兴月从屋里出来，问凌季恒啥感受。 凌季恒叹了口气：“努力有余，天赋不佳，顶了天，也就举人吧！” 池兴月“嗯”了声，不以为然：“举人也挺好，直接跨越阶级呢。不能因为你考了状元，就看不起举人老爷。” 凌季恒赶忙道歉：“是是是，娘子教训得对！” 池兴月抬手戳了下他的脑门儿，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听着门外有动静，赶忙去看。就见金宝拎了一篮子知了猴，后面还跟了一串皮小子。 一群人在院子里生火烤蝉蛹，还吹嘘攀比谁更厉害。 池兴月忍俊不禁，却没凑热闹，乖乖吃着宝珠特意给她准备的孕妇餐。 五月初九，黄敏博骑着高头大马，上凌家提亲。 从县城到青山村，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黄家也不小气，扔了一路铜板，少说得有十两银子。 等到了凌家大宅，将聘礼箱子打开，更是羡慕坏了一众尚未说亲的小姑娘。 媒人是从府城跟过来的，有大红包拿，笑的格外开心。 欢欢喜喜给两人主持仪式，结束后被人围起来：“这位大姐，您瞧，俺闺女俊不，可能嫁到府城当夫人？” 媒人尴尬笑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小荷端了一簸箕花生瓜子出来，瞬间吸引了大伙儿的注意力。 媒人趁此溜到牛车上，拍拍胸口：“还当夫人，以为府城的老少爷们儿不挑？想啥美事儿呢！” 赶车的小厮笑着解释：“她们逗你的！如今青山村条件好，人家未必乐意远嫁！” 媒人这才反应过来，这是乐安县主的封地啊，难怪看起来，如此人杰地灵呢。 流程结束，黄敏博和凌季然彻底确定了关系。 耿素华将两人的庚帖收好，还把空间让出来，让小两口聊聊。 黄敏博试探性地触碰凌季然的小手，见她没抵触，才一把握住，诉说这几天的相思之苦。 凌季然脸颊红扑扑的，等她说完，附和了句：“我也想你！” 然后才问起了黄府的情况。 “黄夫人还好吧，可有线索了？” 黄敏博嗔了凌季然一眼：“咱俩都定亲了，怎么还喊我娘黄夫人呢？” 却也没揪着这个问题不放，笑着说：“已经有线索了。 娘怕影响咱俩的婚事，才引而不发。等咱俩回府城，她就要行动了。” 凌季然松了口气，跟他聊了点别的。见天色不早了，便往外赶人。 黄敏博有些失落：“未婚妻，你都不留我吃顿饭的吗？” 凌季然被他幽怨的表情戳到，有些尴尬。 解释道：“咱俩日后相处的时光多着呢，倒是伯母，不随咱们回府城的话，也就能陪你两三天了。” 第479章 山水有相逢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黄敏博一听这话，就释然了。说了几句舍不得，才离开。 跟老太爷老太太，还有岳父、岳母道别，然后在村里人艳羡的目光中，离开青山村。 纳征结束，凌家人彻底放松下来，每天在村里闲逛，偶尔还会到县里溜达。 凌季恒抽了一个上午，和池兴月一起去探望刘老板。 为了感谢当初的赠书之情，凌季恒还把他在长鹤书院学习时的一些心得编纂成册，放到书斋供学子们品鉴。 刘老板很是感慨：“当初就觉得你不凡，却也没想到，真能考上状元。不错，不错！” 凌季恒谦虚笑笑，恰好碰上过来找抄书活计的邱子城。 自打凌家搬到府城，他的收入就锐减。 不过因为考取了秀才，找到个给幼童开蒙的活计，日子倒也不算艰难。 看到凌季恒，邱子城愣了好几秒。直到刘老板喊他，才回神，给凌季恒行礼。 两人寒暄片刻，凌季恒便告辞了。到如意楼跟彭掌柜聊天，顺便点了几十只秘制烧鸡。 彭掌柜震惊地瞪大眼：“点这么多，吃得了么你！” 凌季恒笑着说：“家里人多，点少了不够吃。 再说，也很久都没光顾如意楼的生意了。彭掌柜怎么还往外推呀！” 彭掌柜哪敢放着生意不做，不过是因为凌季恒点太多，有些影响如意楼其他顾客罢了。 好在他不急，等方师傅做好了，送到青山村就行。 倒是后厨的方一勺，听说有人下了三十几只烧鸡后，整个人都麻了。 以为谁要砸场子，抄着菜刀出来，才发现，是老熟人。 当即把菜刀拍柜台上，跟凌季恒唠嗑。言语间全是亲近，完全没有见到状元时的惶恐不安。 就这样，聊到快中午。和池兴月在店里吃了饭，才慢悠悠回家。 方大厨也承诺两人，尽快给他们做出烧鸡来。 凌季恒眼珠子一转，添了一倍的量。 方大厨见他额外给自己塞了个红包，咬咬牙，答应了凌季恒的请求。 “我今儿就算熬夜，也给你赶制出来。” 凌季恒点头：“等傍晚，我到楼里给您帮忙！” 两人达成一致，凌季恒结了账，就和池兴月回去了。 歇一会儿，继续溜达，顺便将树上成熟的果子摘下来，准备带到府城去。 当天夜里，凌季恒往小空间里塞了三十几只烧鸡。 第二天，又带着三十几只回青山村。 凌家人欢天喜地地准备宴席，还邀请宋里正、六婆、陈婶儿、麦苗婶儿、大强叔、大虎叔等人一起吃饭。 村里人笑着夸凌家人豪爽，这饭菜，他们就是过年，都没吃这么丰盛过。 尤其是狗蛋，边嗦大鸡腿儿，边感慨：“诶呀妈呀，这就是如意楼的招牌菜？也太好吃了吧！” 小馋猫的样子，把大伙儿都逗笑了。 宋里正说：“知道好吃就努力念书，等你当了官，天天都能吃好吃的。” “是嘛，里正爷爷，你可别骗我！” 宋里正赶忙点头：“没骗你，没骗你！” 月上中天，一群人在院子里聊天。 宋里正问：“明天就走？” 凌季恒点头：“圣上给了二十天假期，得按时回去报到。” 宋里正点点头，有些想念宋元根。 凌季仁笑着给大伙儿讲战场上的故事，不出意外，说到了青山村的几个后生。 “他们几个表现挺好的，很受上峰看重。 这回没回来，也是因为担任了重要职位，走不开。 等过两年，时局再稳定些，就能回来探亲了。” “我现在啊，就怕元根年纪大了，不好娶媳妇儿！” 曹大山的爹，曹木匠也深有同感。 凌季仁直接笑了：“怎么会，他们都是有品阶的武将，哪可能连媳妇儿都娶不上，您呀，就别操心了。 实在不行，我给他介绍一个？” 话音刚落，就发现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看着他。 凌季仁挠挠头：“那啥，我开玩笑的。军营里都是汉子，回来后也忙，没认识啥姑娘。” 至于家里那些丫头，他觉得挺好，可身份地位有些够不上。 与其送到旁人家里遭白眼，不如留在府里，日子也能松快些。 宋里正有些可惜，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到了红玉身上。 试探性地问：“红玉丫头年龄不小了吧......” 凌季仁更尴尬了：“那是二弟的人，我做不了主。” 宋里正看向凌季恒，却发现他也摇头，表示不行。 红玉虽然土生土长，却跟池兴月一样，思想先进。 她不愿意一夫多妻，更不愿意给人为妾。 凌季恒倒是问过她的意思，可小姑娘不想嫁，他还能强迫不成？ 既然如此，他就不催了。反正家里钱多，养着没问题。 夜深了，该散了。乡亲们恋恋不舍。 宋里正说：“兴月丫头放心，只要叔还活着，就会给你守好青山村。” 池兴月拿出几瓶药丸分给大家：“谢谢里正叔。这是调养身体的，你们按时吃，咱们下回再见！” 宋里正仔细摩挲小瓷瓶，然后珍而重之地将其塞到胸口。 一步三回头，离开青砖大瓦房。 凌家人看着空荡荡的院子，有些怅然若失。 可人生不就这样嘛，聚聚散散。 洗漱洗漱回去睡觉，天不亮，就又要出发了。 池兴月躺在雕花床上，望着黑漆漆的房顶，一言不发。 凌季恒也是，许久才说：“睡吧！” 第二天天不亮，凌家人就起来收拾了。 其实也没啥好收拾的，把自己整理好，再带些土特产，就差不多了。 池兴月从屋里出来，看着天上的星子，微微叹了口气。 凌季恒顺着她的目光看了眼，轻飘飘地说：“走吧！” 池兴月点头，坐上牛车。 只不过全程撩着帘子，看着连轮廓都不甚清晰的村庄，满是不舍。 直到离开村口，才将帘子放下。故作轻松地说：“还好咱们出来得早！” 凌季恒笑笑没说话。 凌一几人齐刷刷朝后看，就见篱笆院儿、屋门口、房檐下，一个个模糊的身影，在朝他们挥手。 凌一笑了，抬手挥挥。心里想着：“山水有相逢，咱们日后再见！” 第480章 且先留着力气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一路风和日丽，车子晃晃悠悠，终于在假期结束前，一群人抵达府城。 凌家人低调进城，回到家里洗漱一下，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凌季恒带着从云柔县带回来的特产到翰林院报到。 酸酸甜甜的果子，瞬间俘获了大伙儿的心。 老学究们都好奇，究竟是什么风水宝地，居然能长出这么好吃的桃儿、杏儿。 凌季恒没多说，稍微跟大家寒暄了会儿，就去忙碌了。 秦兆林用手肘杵了他一下：“听说你回云柔县了？” 凌季恒点头，对此，没啥好隐瞒的。 秦兆林开玩笑：“你要早说，我就跟上去溜达了。也不至于被大学士抓壮丁，平白干了十多天活儿！” 凌季恒瞟了眼他身边的史书，笑着说：“能者多劳，今后，就请秦大人多多指教了！” “咳，你就别打趣我了。要不是老头子天天逼我找昭和公主约会，我也不至于到翰林院躲清静。 话说，你跟你媳妇儿这么多年，不腻？” 凌季恒瞟了对方一眼，拿起一个桃子，塞进了秦兆林的嘴巴里。 秦兆林想说什么，却被桃子充盈的汁水给惊艳到了。 话说，他平时吃的有这么甜吗？ 咋感觉软软糯糯，跟王母娘娘的蟠桃差不多！ 另一边，周皇看着太监总管呈上来的桃子，发出同款疑问。 “德顺，你说这桃子软趴趴的，该不会是坏了吧？” 德顺微垂眉眼：“回皇上，这桃是状元郎从云柔县带回来的，据说软硬都能吃，且放软后味道更佳。 您瞧这颜色，多鲜嫩啊，奴才看了都流口水。” 周皇动作顿了顿，从中挑出个小的来，拿给德顺：“你也尝尝，看是不是真跟他说的那样好吃。” 说完在桃子上咬了一口，随即眼睛都亮了。 话说，这桃子怎么这么甜啊，感觉跟吃蜜糖差不多！ 周皇吸溜吸溜，将大半个桃子吸溜进嘴里。最后连皮都没舍得扔，全部炫肚子里。 数了数篮子里，桃子的数量。分成几份儿，让小太监将它们送去后宫和亲王府。 还感慨：“这季恒，是有几分本事哈！” 德顺笑道：“状元郎说，乐安县主喜欢种东西，他就派人四处寻摸新鲜玩意儿。 经过这么多年努力，也算小有收获。 已经让人抓紧时间培育果树苗了，等来年，皇庄里就能种。” 周皇点点头，感觉状元郎的格局，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手下那么多大臣，谁有点好东西，不是拼命捂着。 就他，发现红薯上交，发现草莓上交，发现辣椒上交，发现西红柿上交，发现西瓜上交，这次，又是水蜜桃。 将无私进行到底。 “奴才倒是觉得，状元郎也不是无懈可击。起码呀，他怕老婆。” 周皇哈哈笑了，随即拟旨，封池兴月为郡主。 将大河村、下河村划为她的封地。 虽然，封地只是扩大了一丢丢，还不给发俸银。 可身份地位明显不一样了，池兴月这是一只脚踏进了皇族。 “朕倒是想看看，她还能给大周朝带来什么惊喜！” 凌季恒没想到，只是送了筐水果，又捎了句话，媳妇儿就又升官了。 虽然没实权，可品阶比他高。 面对同僚们的调侃，凌季恒笑笑，不搭话。感觉软饭还怪好吃的。 池兴月起得晚，并没有看见凌季恒身着官袍的样子。 心痒痒的，想等他下班，却困得眼皮子直打架。 舒慕云劝了好几次，让她回去休息，池兴月就是不肯，说什么都要第一时间跟凌季恒分享她“升官”的好消息。 就这样等啊等，等啊等，等到快傍晚时，才等来回家的凌季恒。 只见他逆着光，朝她走来。 挺拔伟岸的身形，仿佛镀上一层金光。眉目俊朗又温和。 池兴月呼吸一窒，感觉穿上官服的凌季恒可真帅呀。 她也是这时才知道，自己居然是个制服控。可惜大着肚子，没法将他扑倒。 正这么想呢，男人就走了过来。 将池兴月半搂进怀里，调侃：“我媳妇儿怎么这么厉害，才一天时间，就升为郡主了！” 池兴月也没想到自己还有再进一步的空间，很高兴，却也心虚。 压低声音问：“这圣宠会不会太重了些？” 凌季恒笑道：“无碍，左不过是个虚名，好看罢了。” 池兴月放了心，和凌季恒去荣思院。 简单吃了点，回去休息，当天晚上便感觉肚子有些轻微的不舒服。 喊了程大夫来看，把过脉后，对方严肃地说：“丫头这脉象，怕是不日就要生产。” 凌季恒一惊，赶忙去问池兴月的情况。 还让人将在外头学习的丫鬟们喊回来，连带着稳婆，都给安排到清风院，随时待命。 池兴月很欣慰，却又觉得有些小题大做。谁知，还不到三天，她肚子就开始疼了。 一阵一阵的抽痛，虽不密集，却难以忍受。 舒慕云见此，想让人到翰林院喊凌季恒。 却被老太太阻止：“瞧兴月这情况，还得一段时间呢。别着急，等等再说。” 舒慕云点点头，在荣思院踱步。 池兴月压抑着自己不发出叫声，额头上却渗出细细密密的汗。 宝珠既着急，又心疼，池兴月却安慰她：“无碍，我还撑得住。” 她看过电视剧，知道这种情况，怕是得坚持个两三天，才能到真正生产。 如今，才第一天呢。 找了个借口，把宝珠支出去，从空间拿了杯灵泉水喝下，情况瞬间好了许多，连肚子都没那么疼了。 以为今天就这么过去了，谁知一个时辰后，她肚子猛地疼了起来，感觉有什么液体从腿间流了出来。 池兴月大惊，赶忙让宝珠喊稳婆进来。 一群人将她扶到床上躺好，稳婆边观察她的情况，边指挥：“郡主，深呼吸，还得一会儿呢，且先留着力气。” 池兴月已经疼得说不出话来了，她都不敢想，一会儿生产时，该有多痛。 紧紧地抓着宝珠的手，眼泪不受控制地往外流。 屋里呜呜咽咽的声音，把老太太给吓到了。 忙说：“快快快，去喊季恒，就说他媳妇儿要生了！” 第481章 两位小少爷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生怕出啥意外。 自己那孙子，可轴得很。除了池兴月，不肯让任何一个女人近身。 为了孙子的后半生，清风院不能有半点差池。 老太太挡在院门口，不让任何人进出。还让凌一、银宝盯着，怕有人使坏。 二柱、凌三骑着马，朝翰林院飞奔。谁知路程还没过半，就碰见了府里的马车。 凌季恒掀开帘子，还没开口询问。 二柱就扯着嗓子喊：“主子，夫人要生了！” 凌季恒一惊，从车上跳下来，一把扯下二柱，翻身上马：“我先走，你到后面坐车！” 二柱伸着手，想说什么，却发现主子早已跑远。 就连凌三也是，直接掉头，留给他一个马屁股。 金宝抬手敲了下二柱的后脑勺：“愣着干啥，快上车啊！” 二柱回神，赶忙爬上去。 两马一车在路上狂奔，惊得道路两旁的行人纷纷避让。 等他们走后，还小声嘀咕：“哪家啊，这么招摇！” “许是出了什么急事。看他们那脸色，还挺焦急的！” 凌季恒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回到凌家，直奔清风院。 家里丫鬟小厮觉得，只一阵风，人就不见了。 纷纷猜测，凌季恒的功夫，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会不会，比当将军的大少爷、四少爷，还厉害？ 凌季恒来到清风院，下意识就要往里冲。 老太太赶忙拦住他：“你个男人家，进产房做什么？没的沾染晦气！” 凌季恒眼睛都红了：“祖母，里面是我媳妇儿，我媳妇儿在替我生孩子，怎么能说晦气？” 老太太一噎，心想确实是啊。 女人为男人繁衍后代，九死一生，凭什么他们不劳而获，还要用最恶毒的话语贬低女性？ 心里虽然这么想，嘴上却是：“听祖母的没错。” 大伙儿都是这么做的，她孙子要是破例，说不得会被那些老古板置喙，影响仕途。 凌季恒却不在意，耳力过人的他，听着屋里的呼痛声，心乱如麻。 然而，他精准地捕捉到了池兴月的呢喃：“别，别进来，就在外面。” 声音很弱，可他听清了。 在老太太身边踱步，眉头快能夹死苍蝇了。 屋里稳婆观察一下情况，发现宫口开了，指挥着池兴月用力。 只不过，生孩子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屋里哭嚎了近一个时辰，也只开了三指。 池兴月感觉自己都快没力气了。 稳婆也发现了，赶忙喊人端饭。 饭菜是提前做好的，放锅里温着。这边要，那边立马端了进来，一点不耽搁。 池兴月被宝珠抱着，简单吃了点。然后趁人不注意，将手放嘴里，喝了一大口灵泉水。 疼痛的情况再次改善，让她有了喘息的机会。 稳婆见人不喊了，有些急。 瞅了眼被子里的情况，安慰池兴月：“快了快了，千万别放弃。” 池兴月点点头，在下拨疼痛来袭时，加大力气。紧握的手指，差点将丝绸被单扯破。 却还有心思拦着宝珠别到床尾，怕她有心理阴影。 时间一点点过，屋里昏暗起来。 小丫头将凌季恒特意准备的蜡烛拿出来点燃，放到凌季恒提前规划好的位置，屋里瞬间亮堂起来。 宝珠为了调节气氛，笑着打趣：“二少夫人您看，这屋里连个影子都没有，二少爷可真本事！” 池兴月扯动嘴角，不服气地说：“我也会！” “是是是，我家二少夫人也厉害！” 屋里静了一瞬，很快就活泼起来。仿佛刚才的沉重不翼而飞，留下的，全是轻松。 疼痛再次来袭，池兴月大叫一声：“啊！” “快快快，看见头了，郡主用力！” 池兴月深呼吸，再一次使劲儿。 几番努力之下，终于感觉有什么东西滑出体外。 整个人跟卸了力般躺在床上，不言不语，只胸口急促起伏着。 “哇”的一声婴儿啼哭，拨开屋里紧张的气氛，如阳光般撒到所有人心上。 凌季恒僵硬的双腿一下子就软了，踉跄着上前，眼里都是泪花。 稳婆将婴儿的脐带剪断，简单擦洗一下，兴奋地说：“恭喜郡主，生了个大胖小子。” 池兴月眼睛瞟了眼，发现除了襁褓，啥都看不见。 小丫鬟很是细心地将宝宝放到旁边的婴儿床上，池兴月目光动了动，就又感觉身体有了动静。 “郡主用力，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池兴月想点头，却发现她根本没力气。 不过第二个生起来比头一个容易，只几分钟就出来了。 稳婆惊喜地大喊大叫：“诶呦喂，居然又是个小子。郡主好福气啊！” 宝珠小声嘟囔：“是二少爷好福气才对！” 池兴月虚弱笑笑，心想都好。她不重男轻女，可古代的女孩子，生活的确比较辛苦。 还是男孩儿好。 而且，有了这俩，她就不用再生了。 有人继承香火，凌家丝毫挑不出理来。 一声高过一声的婴儿啼哭，把老太太和舒慕云勾得心痒难耐。 可产房还没收拾好，她们不方便进来。只能在外头耐心等待。 老太爷拍着大腿安排鞭炮，心想二孙子可真为他争光。 双胞胎，还都是男丁，这是预示着他们凌家，从此人丁兴旺啊！ 捆绑了老太爷几十年的枷锁，在此刻烟消云散。长满皱纹的脸上，全是开怀的笑容。 稳婆很有经验地替池兴月收拾好身体，还叮嘱了几句月子里需要注意的事项。 池兴月点点头，让宝珠送稳婆离开。 两人刚开门，就被凌家人围住了。 “恭喜恭喜，郡主生了两位小少爷，大的四斤一两，小的四斤。两位小少爷白白嫩嫩，可好看了。” 稳婆挨着恭喜一圈儿，接了十来个红包。各个丰厚。 尤其是凌季恒那个，居然是银票。不用拆，就知道少不了。 笑的恨不得给凌家人嗑一个，心想果然是大户。这一单，顶她几年赚的。 老太太客客气气地让人送稳婆回去，然后兴冲冲地进屋。 看见池兴月疲惫的神色，不禁放轻脚步。 “丫头，辛苦了！” 池兴月笑着摇摇头，觉得特别满足。 第482章 新春快乐，龙年大吉！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前世，她连个恋爱都没谈，今生却年纪轻轻，就拥有了两个宝宝。 虽然在生产过程中，一度疼得她恨不得从没怀过孕。 可真的生下来，看着襁褓里软萌可爱的小娃娃，觉得什么都值了。 池兴月有些累，没陪老太太说几句话，就睡着了。 老太太见此，恋恋不舍地离开。老太爷赶忙凑上前：“怎么样？” “挺好的，就是累着了。俩孩子又白又嫩，眉眼跟恒儿长得一模一样！” 老太爷笑了，想看，却不能。 凌惟成也是，拽着媳妇儿嘀嘀咕咕。可惜自己是公爹，得避嫌。 倒是凌季恒，拨开人群走了进去。看着池兴月沾染着汗水的发丝，心疼的不得了。 想抬手给她擦，又怕惊扰到池兴月睡觉。 纠结许久，见她呼吸平稳，才拿帕子，小心翼翼地替她擦干额头的汗。 然后握住她的手，放唇边亲了亲。 眼泪不自觉流出来，怕丫鬟们看到，还掩耳盗铃地将自己的脸，放到池兴月的手心。 宝珠见屋里气氛融洽，且小宝宝们也都睡了，便招呼小丫鬟们下去洗漱吃饭。 主子们说不好什么时候就会醒，她们得抓紧时间休整，省得一会儿忙起来，饿肚子。 池兴月是第二天醒来的，刚醒，就发现自己浑身疼，尤其是下面，撕裂般的痛。 瞅了眼屋里，见没人，赶忙倒了杯灵泉水喝。 灵泉水迅速修复她的身体，只半刻钟，身上的疼痛便消散了大半。 剩下那点儿，已经可以忽略不计了。 池兴月想下床，可才掀开被子，宝珠就进来了。 笑着说：“二少夫人醒了，身上可有哪里不舒服？ 您饿不饿，奴婢准备了鸡丝面、小米粥，还有银耳莲子羹，您想吃点儿什么？” 池兴月感觉身上黏腻腻的，想洗澡。便说：“给我准备热水，我想洗漱。” 宝珠神色一变，忙劝：“二少夫人不可，月子期间洗漱，容易生病。 老太太再三叮嘱，千万不能让您洗头洗澡。” 池兴月沉默了，因为后世的知识告诉她，生产后是可以洗澡的，只要做好保暖就成。 不过，也没跟她争执。 宝珠那么说，除了认知，还有习俗。 再说，她的确刚刚生产完，身体需要恢复。 等过两天，自己偷偷到空间里洗洗便好。 突然，她想到什么，神色一变：“孩子呢？” 昨晚，她只瞥了两眼，就睡着了。怎么一早起来，孩子没了？ 宝珠赶忙解释：“二夫人怕孩子哭闹，扰了您歇息，便抱到隔壁了。 您放心，环环、蜜儿、夏夏都在那边呢。” 池兴月松了口气，让宝珠给她拿饭。 靠在床边等了会儿，填饱肚子，然后又问：“相公呢，去翰林院了？” “二少爷本想在家陪您，可老太太说，洗三满月都得办酒，他才去，不好经常请假。” 池兴月有些失望，却也没说什么。 把宝珠支出去，灵魂进入空间。狠狠地喝了一些灵泉水，又洗了把脸，才去包间看空间升级进度。 只见电子屏上写着：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55%】 【六级空间升级进度66.6%】 池兴月：“......” 总感觉这数字，有些魔性。似乎在预示着什么。 捂着自己怦怦乱跳的心脏，查看新解锁出来的区域。 就发现，南山村商场后面，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游乐场。 旋转木马、过山车、卡丁车、摩天轮应有尽有。 还有一个硕大的人工湖，里面种着荷花，岸边停了一溜脚踏船，还有几个透明的塑料球。 池兴月骑着小电驴，继续往前走，就发现，游乐场少了三分之一面积，隐在一片浓雾中，不见轮廓。 池兴月抿抿唇，似乎懂了空间的意思。站在原地，“哇”的一声哭了。 “什么人嘛，破空间，臭空间，讨厌！” 竟然还得生孩子，她不想生了好不好！ 空间像是听到了般，一股清风吹过，轻柔地抚摸着她的脸颊。 池兴月的哭声顿了顿，抬头望去，就见天蓝蓝的，水青青的，草木苍翠，虫鸣鸟叫，俨然一副世外桃源。 是啊，有什么好矫情的。不想生就不生呗，这么好的空间，已经够用了。 池兴月收敛起情绪，坐了一圈旋转木马，才回去。到果园摘了些水果吃下，然后出来。 就见几个丫头进来，说：“二少夫人，小少爷们该吃饭了。” 池兴月懵了一瞬，随即脸颊爆红。 问她们：“之前没吃吗？” 蜜儿说：“吃了，奴婢按照二少爷交待的，给小少爷们冲了奶粉。” 池兴月“嗯”了声，接过老大。 发现只一天时间，小家伙就长开了。小脸粉扑扑的，小手指蜷着，超级可爱。 目光移向老二，发现跟老大容貌并不相似，看起来眉目更加刚硬，似是凌季恒的翻版。 池兴月伸手逗弄两个宝宝，小家伙只是小手动一动，不给她丝毫回应。 池兴月也不恼，尝试着给两个小宝贝喂奶。却发现，根本没用。 原本好脾气的小家伙儿“哇”一声哭出来，池兴月垂下头，感觉好无奈。 她也不想的。 宝珠安慰：“二少夫人没事，兴许明天就有奶水了。 二少爷交代过，给小少爷们喂奶粉就行。奴婢这就去准备。” 所谓奶粉，是从空间里拿出来的。 不过凌季恒当着丫鬟们的面儿折腾过牛乳，所以她们还以为，是凌季恒本事，将牛乳提炼成奶粉了呢。 池兴月“嗯”了声，轻声哄着两个宝宝。 等了会儿，宝珠就把凌季恒用竹子做的“奶瓶”送过来，池兴月试了一下温度，给两个宝宝喂奶。 吃饱喝足的奶娃娃乖顺极了，软萌萌地躺在床上吐泡泡。 傍晚，凌季恒回来，看见母子三人，心软得一塌糊涂。 不过经过一天时间调整，已经能绷得住自己的情绪了。 凌季恒上前抱抱她：“媳妇儿，辛苦了！” 池兴月回他一个微笑，眼神里全是甜蜜。 宝宝们睡了，可两人谁都舍不得送到舒慕云那儿。 就这样看着，偶尔还摸摸宝宝们的小手手。真是又滑又嫩，爱不释手。 *** 新春快乐，祝各位小可爱在新的一年扶摇直上，一日看尽长安花！ 第483章 退位，选秀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日子很快到了洗三这天，凌家没有大肆炫耀，却还是有不少听到消息的过来参加。 稳婆笑得嗓子眼都快跳出来了，端着满满一盆金银瓜子，感谢凌家人大方。 洗三过后，双胞胎像是吃了催化剂般迅速长大。 等到满月这天，乍一看，跟三五个月的孩子差不多。 不过到底是年幼，脖子还软着，只能睁着无辜的大眼睛，看人来人往。 池兴月经过一个月时间调理，身材也恢复到了最初的模样。 从清风院出来的她，让赴宴的太太小姐们震惊。 “诶呦喂，郡主这生了俩小子，咋跟从没怀过孕一样？” 若不是放榜那天，有人见过池兴月怀孕的样子，大伙儿都要怀疑，这俩小子的来处呢。 池兴月笑着感激各位夫人小姐赏光，对于她们的询问，含糊一下，说是饮食加锻炼的结果。 “我家青禾快要生了，到时候，可要过来跟郡主讨教讨教这恢复身体的办法。” 池兴月笑着答应：“没问题，到时候我给青禾妹妹准备减脂餐。” 池兴月将这件事放到了心上，准备过两天，到郊区盘个宅子，开个月子中心，想必很有市场。 满月宴热热闹闹结束，池兴月的生活恢复平静。 倒是不无聊，每天光照顾两个小宝贝，就占据了她大半时间。 还好有婆婆，还有几个丫鬟帮衬，才没焦头烂额。 凌季恒在翰林院的工作也渐渐上了正轨。每天忙忙碌碌，很晚才回来。 可他每次回来，都会跟两位宝宝打招呼。 然后给池兴月捏捏肩膀，捶捶腿，说一声：“媳妇儿辛苦了！” 池兴月看着他浓重的黑眼圈，觉得这个官当得，比她这个“家庭主妇”还忙。 却也心安理得地接受他的“赞美”，点点头：“不辛苦，还得感谢相公为这个家打拼。” 双方对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七月上旬，凌季仁、凌季豪终于接到命令，要回边境了。 只不过大军留了下来，驻守在京郊。 临行前，兄弟俩分别跟各自的父母妻儿告别。 荣思院、听澜院气氛压抑，时不时就会传出来一阵哭声。 池兴月轻拍着双胞胎，感慨这就是人生。 有得有失，享受荣光的同时，也得耐得住寂寞。 难怪当初，凌季恒没有选择参军呢。不然，她也得跟对方分离。 你说随着相公去军营？哈，这几乎不可能。 自古武将的家眷都要留在京城，一方面侍奉公婆，维持府里的开销与交际。 另一方面，给皇家当人质。 通常都是妾侍跟着武将奔赴战场，照顾男人起居。 凌家兄弟走的那天，池兴月也去送了。 给他们准备了很多救命药，甚至还送了两人各一件改造过的防弹衣。 兄弟俩当即将衣服穿到身上，还承诺除非洗漱，绝不脱下来。 万春琴、童思年见了，很是疑惑，却没阻止兄弟俩的动作。 因为两人知道，池兴月比她们能耐，送出去的东西，铁定有大用。 就这样，一群人目送两人出城，直到看不见人影，才眼泪汪汪地回家。 气氛一度低迷。 七月中旬，耿素华估摸着兄弟俩抵达军营，准备寄点儿东西给他们，就听到了一则很是炸裂的消息。 “什么，你们说圣上提前退位，将皇帝宝座交给了瑞王，不日就要举办登基大典？” “是啊，那边贴告示了，你没瞅见吗？” 耿素华茫然地摇摇头，心想周皇年纪也不算大啊，怎么就能舍得那至高无上的宝座？ 就听路人夸赞：“咱大周朝的开国皇帝就是不一样，说要给后辈们实践锻炼的机会。 今后他呀，在幕后掌握方向便好。” 耿素华又听了几句，就赶紧回家了。 将消息说给家里人听，大伙儿跟她反应一样，满是不可置信。 “不行不行，我还是觉得荒谬，等季恒回来，问问他有没有内情！” 老太太嘟囔着，连饭都没心思吃了。 在荣思院等凌季恒，从天亮等到天黑，凌季恒才拖着疲惫的身体，从外面进来。 “恒儿，听说圣上将那个位置，让给瑞王了？” 凌季恒点点头：“圣上先前就有退位的想法，奈何继承皇位的人选一直没有定下来，就拖到了现在。 如今，只待钦天监选好日期，就举办登基大礼。到时候，周皇也能停下来，颐养天年了。” “听你这话，倒是好事情？” 凌季恒笑笑，没有回话。 心想这皇帝若是当得轻松，周皇能痛快放权？ 怕不是不到仙逝那天，都不肯立太子呢。 至于朝堂上经过了怎样的纷争，凌季恒没必要讲。 他不站队，能遇上明君最好，他好好干到“退休”。 遇不上，就辞官回乡种地。 周皇退位的消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大街小巷。 然而，还不等热度达到最高潮，人们就被另外一则消息，给惊喜到了。 那就是，要选秀了。 当然不是为即将退位的周皇选，而是给即将上位的瑞王选妃，充盈后宫。 顺便给瑞王之子，也就是即将成为太子的周成宇选太子妃。 还有其他几位适龄的，尚未婚配的皇子皇孙，也要相看姑娘。 说到这里，凌季恒长吁一口气。 “还好咱家季然定了亲，不然也得参选。” 因着是第一次选秀，门槛订得并不高。 除了官家之女必须参选外，周皇还拿出了十分之一名额，给到民间百姓。 也因此，才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将他主动退位的消息暂时遮蔽。 人们欢天喜地地去当地官府报名，期望飞到枝头变凤凰。 凌家人在其中跟清流一般不馋和，如此态度，让黄敏博狠狠地松了口气。 转眼八月上旬，瑞王登基，取年号瑞康。 封周成宇为太子。 与此同时，选秀名单递进宫里。 筛掉些歪瓜裂枣，只剩家世清白，和眉清目秀的，等待瑞康帝垂青。 池兴月虽然没进宫，可也能想象到百花争艳的场景。 她打听过，崔婉儿也会参选，便和凌季恒猜测，原女主究竟会成为瑞康帝的宠妃，还是周成宇的太子妃。 第484章 大周算学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事情热热闹闹持续到八月下旬，听说宫里添了十几位妃子。 长得怎么样，池兴月不清楚，却能从这些妃子的家世背景中，窥见一两分瑞康帝的心思。 而崔婉儿，不负天道爸爸的照顾，成为周成宇的太子妃。 一时间让府城贵女羡慕不已。 然而，今生到底是有了变故。 周成宇身边并非只她一人。 虽然两人之前就互有好感，可到底是相处不多，感情不够深厚。 再加上瑞康帝推波助澜，周成宇直接挑了两个侧妃，三个良娣，四个良媛。 黄莹莹得偿所愿，成了周成宇的良媛。 凌季恒知道后，差点让耿素华取消凌季然与黄敏博的婚事。 还是黄敏博跪求，再加上黄夫人带着黄县令亲笔写的承诺，从云柔县赶来，凌家才勉强认下这门亲事。 黄夫人愁容满面：“我劝了她不知道多少回，可这妮子，一心认定太子，说啥都不好使，非要参选。 我和她爹劝不住，便允了。唉，没想到你们家...... 不过你们放心，入宫前我和莹莹说过，不会给她助力。” 说到这里，黄夫人自嘲一笑：“不过，就咱家这实力，也没啥助力可给的。” 黄夫人拍拍耿素华的手：“亲家母放心，就算将来莹莹命好，给皇家诞下一儿半女，我们也不会让她生出野心，去争那个不属于她的位置。” 耿素华叹了口气，心想现在没想法，不代表以后也能禁得起诱惑。 她家季仁不容易，以后可不能被妹夫家连累，卷入皇家内斗啊！ 好在亲家母知理，还给他们送来了书信。 黄敏博这孩子又是真的不错，犹豫几天，还是没有棒打鸳鸯。 只不过，将其中的利害关系说给了小两口听。 黄敏博虚心受教，却不太明白，为什么不能争取那个位置。 其实，耿素华也一知半解。不过凌季恒聪明，肯定是知道点什么，才会如临大敌。 事情暂且搁置，池兴月直到太子大婚，才见到了盖着红盖头的崔婉儿。 虽然看不清楚面容，可从那轻快的步伐中，能感受到她的喜悦。 也是，比起嫁给那些不知底细的世家公子，肯定是这位于危难中伸出过援手的太子爷，更加合心意。 婚礼办得很盛大，池兴月坐在女眷这边，比较靠前的位置。 认识她的笑着跟她打招呼，不认识的，也通过旁人的介绍，点头示意。 池兴月虽然地位高，可到底年轻，说起话来十分和气，将自己放到晚辈的位置。 当然，对于阴阳怪气，或者暗戳戳打探消息的，她也不怵，直接以势压人，让人知道自己不是好欺负的。 “听说郡主开了家月子中心？” 池兴月笑着打广告：“是！本郡主知道，像咱们这种家里多少有点财力背景的，都能将产妇照顾得很好。 可月子中心有专业的厨师和康复师，会帮助产妇在短时间内恢复身材。 效果好的，可能比生产前更盛。 你们也知道，女子生活不易。只有将自己打理好，才能跟丈夫蜜里调油。 这日子啊，也能越过越红火！” 她说的隐晦，在座各位却是听清楚了。 池兴月继续加码：“若是各位夫人有兴趣，可以抽空到月子中心旁边的月亮会所坐坐，那里有不少调理身体的药膳。” 众夫人心动，对视一眼，点点头，决定等婚宴结束，约个时间到那边瞅瞅。 *** 时间一转，三个月过去。当第一场冬雪降临，双胞胎已经可以翻身了。 他们最喜欢做的，便是翻开翻去。 舒慕云在旁边一边笑，一边夸。两个小宝贝很给面子地咧开小嘴巴，露出小米牙，看起来可爱极了。 还有老太太，只要睡醒了，就黏在清风院。三个月，仿佛年轻了十几岁。 池兴月见此，便将照顾双胞胎的任务，彻底交给了两人。 她也没闲着，除了开办起了大周朝头一家月子中心，也在这几个月里，将空间里的小学课本理了一遍。 用自己的狗爬字梳理重点，写了一本深入浅出的大周算学。 里面最大的看点，自然是阿拉伯数字。不过被她写到书里，名字就成了夏华数字。 歪歪扭扭的数字，跟周周正正的繁体字形成鲜明对比。 然而，简明扼要的计算原理，让人眼前一亮。 尤其是池兴月将生活中遇到的问题编成应用题，再辅以数字计算，很多难题迎刃而解，足以看出这本书的重要性。 凌季恒在拿到成书的第一时间，就进行了阅读。 感慨池兴月细心的同时，也感谢她的付出。 商量过后，凌季恒将《大周算学》呈给瑞康帝。 瑞康帝刚开始看得很懵，经过凌季恒讲解，瞬间有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原来，生活中的问题还可以这么解决。 瑞康帝两眼放光：“爱卿，这《大周算学》，是哪位高人编纂的？” 凌季恒不敢隐瞒：“回圣上，是下官的娘子，乐安郡主！” “乐安她不是......还懂这些？” 瑞康帝没好意思点出“烧火丫头”几个字，凌季恒却是听明白了。 笑着说：“正是因为生活经验丰富，经常遇到这样那样的问题，才会钻研解决之法。 陛下，您别看下官的娘子没有到正规书院念过书，却是位学识渊博之人。 经常会冒出来些新奇想法，有时候，都让微臣震惊。” 瑞康帝点点头，心想太上皇说的果然没错，这乐安郡主，的确有两把刷子。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太上皇为了不让旁人置喙池兴月的出身，故意找的借口。 只是这书，无论落款池兴月，还是乐安郡主，都有损他大周学子的颜面。 毕竟，那么多读书人都没想出来的东西，让一个女人家研究透了，也是够丢人的。 对于这点，凌季恒早有应对。 “乐安郡主说，她写这本书，并不是为了自己扬名立万，而是想将里面的知识传播出去，让更多人学到，解决问题。 所以，她希望上面的落款是她的笔名——夏华居士，而不是会引起争议的池兴月三字。” 第485章 编撰此书的作者，可是位女子？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瑞康帝想了想，觉得倒也不是不行。 反正笔名看起来很中性，学子们见了，大概会下意识以为夏华居士是位男子。 凌季恒也知道，这对池兴月来说不公平。可若不这样办，这本书可能压根儿没机会面世。 再说，即便真的署上了池兴月的名字，那么对阿拉伯，或者古印度公平吗？ 这世间，本就不是非黑即白。 瑞康帝爱不释手地翻动着书卷，对自己不太明白的地方，虚心求教。 凌季恒一一解答。 眼瞅着书页上的内容越来越复杂，瑞康帝合上书籍，手指轻轻摩挲封面。 “爱卿先回去吧，朕想好好研究研究此书。” 凌季恒点头退下，发现养心殿的宫人们对他十分恭敬。 凌季恒也没在意，回到翰林院继续忙活。 而瑞康帝，端坐在龙椅上许久，才拿着那本《大周算学》去找太上皇。 将自己的想法跟太上皇说了说。 太上皇有些不好意思，却十分心动。只说让他把书留下，自己研究研究。 再喊来算数比较好的几位大学士，和户部、工部等多位尚书。 看看这本算学所记载的方法，是否真能方便快捷地解决现实问题。 皇宫，在凌季恒不知道的情况下，忙碌起来。 那些大人们刚接触到歪歪扭扭的数字，还蹙眉：“这什么跟什么啊！” 觉得学这些加减，不如学打算盘。手指噼里啪啦，没一会儿，就把账本算出来了。 等看到后面，数字复杂起来，内容深刻起来，一个个忽然觉得，这玩意儿，是真有用啊。 只需要一张纸，一根笔，就能解决大多数计算问题。 对于不会用算盘，或者手速不够快的人来说，简直是救星。 “崔大人，若是户部官员学会这些方法，在税收统计方面，定会如虎添翼。” 崔敬忠点点头，觉得确实如此。 尤其是上面的表格，给他很大启发。 若是今后将账本做成这个样子，真是一目了然。 “敢问太上皇，这夏华居士，是何方神圣？” 太上皇还卖关子：“你们猜？” “听您这意思，定是我们熟悉，却又想不到之人。莫非，是温院长？” 太上皇摇头。 “难道是文渊阁的陈大学士？陈大学士近日伤了手，倒是能跟这字体对得上！” 太上皇还是摇头。 大臣们对视一眼，觉得也太难猜了。 究竟是谁，有这样的大才。 崔敬忠看着太上皇似笑非笑的表情，心中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 “编撰此书的作者，可是位女子？” 话音刚落，就引得众人注视。纷纷觉得崔大人这想法，有些惊世骇俗。 谁知，太上皇还真的点了点头，只不过没有告诉大伙儿，是谁的想法。 大伙儿也只能在心里猜测。 经过研讨，众位大人觉得此书很有价值，值得推广。 可里面的内容，除了前几章浅显易懂，一眼就会。 到后面，方程以及面积体积计算时，光看就不行了。 倒也没太纠结，周皇说，会让写书的授课。 一群人恋恋不舍地离开，还在心里回味，究竟是谁，这么有才华。 然而没人解答。 一个月后，《大周算学》正式上市。 出现在府城的各个书斋。 起初，人们还不以为意。直到有人发现，作者署名，居然跟太上皇的名字一模一样。 学子们震惊了，纷纷冲到书斋打听《大周算学》的消息。 得到肯定答案，一个个目瞪口呆。 手头宽裕的，买了一本看。拮据的，就按天租。 以为是跟科举有关的书籍，仔细研究才发现，压根儿没联系。 不过，上面的内容好新奇，不知不觉就看了进去。 与此同时，很多人都对跟在太上皇名字后的夏华居士产生了兴趣。 只是多方打听，都没能探听到对方的信息。仿佛是被刻意隐藏起来的一样。 池兴月也派人去买了几本，看着封面上，夏华两字，眼睛不自觉湿润。 听到双胞胎“啊啊啊”的喊声，赶忙收敛起情绪，将书本收进空间，跟小宝贝玩耍。 而荣思院，耿素华忙得飞起。 再过几天，就是凌季然出嫁的日子了。 嫁妆准备了一抬又一抬。压箱银子，是添了又添。 黄敏博也在外面置办了宅子，这两天张灯结彩，一眼就是要办喜事。 不过，婚礼还是要到云柔县办的。不然，没法跟父老乡亲们交代。 就这样，又过了半个多月。 年底的时候，黄敏博吹吹打打来凌家迎亲。 虽然知道，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同住府城，见面的机会很多。 可耿素华还是难过，觉得过了今天，女儿就不属于自己了。 她会有自己的家，会有自己的生活。 逢年过节见一面，已属不易。哪能跟现在这般，一天到晚都腻在一起。 强忍着情绪，等凌季然跟她拜别。 转身瞬间，再也忍不住，呜咽起来。 搞得过来参加婚礼的，也都共情地流出眼泪。 可很快，她又重新笑起来，招呼大家吃席。 池兴月跟上去，目送凌季然坐上牛车，才回来，坐到舒慕云身边。 手被握住，她笑笑，眼里满是温柔。 凌季然是半个月后回来的。 先是到云柔县举办婚礼，然后三朝回门，直接从云柔县回府城。 冬天路不好走，走走停停，耽搁了好几天。 好在没有下大雪，不然被封到荒无人烟的山里，可就九死一生了。 新婚小夫妻到凌家吃饭，耿素华见凌季然面色红润、满脸娇羞，便明白，黄敏博还是很体贴的。 心里松了口气，拉着闺女回房说悄悄话。 凌季恒也把黄敏博喊到书房，询问他的功课。 原本，该是后年再举办会试。 可瑞康帝登基，加开恩科，过了年，就又要考试了。 凌季恒叮嘱：“温柔乡虽好，可莫要荒废学业。” 黄敏博点头：“二哥放心，敏博每日晨起，都有读书练字。” 荣思院，解决一桩心事的耿素华的确轻松不少。 可家里还有个犟种，一把年纪了，连个相亲对象都没有，让她头疼。 更重要的是，凌季仁明确表示要备战，不回来过年。 她不自觉紧张。 第486章 桃花开了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穿越过来的第六个春节，如往常那般，热闹无比。 两个小团子穿上红色的袄子，显得愈发白嫩，看起来更加喜庆极了。 舒慕云、凌惟成将大胖孙子抱怀里，爱不释手。 池兴月抢不过，也就不抢了。带着丫鬟们布置宅子，准备年夜饭。 当子时的钟声响起，大街小巷不约而同地放起鞭炮。 噼里啪啦，把睡梦中的小团子吵醒了。 两个崽被吓得哇哇大哭，池兴月哄了好一会儿，情绪才平复下来。 之后便是扭着小脑袋，东张西望。不明白这是什么声音。 池兴月摸摸两个宝贝蛋的小脸，把他们交给丫鬟抱着。 小跑出门，去看莲花池对面的下人们放烟花。 漆黑的夜空被焰火点燃，池兴月的思绪飘出去很远。 感觉如今的生活，像做梦一般。 真怕哪天醒了，又回到当初那间办公室。 熟悉的环境，却没了相伴一生的人。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双干燥温暖的大手，与她十指相扣。 从指尖传递到心脏的温度，让她会心一笑。再扭头，恢复淡然。 烟花放完，一群人回去睡觉。 池兴月带着凌季恒和一双宝贝进空间。 充盈的灵气让几人舒服地长吁一口气。 大宝小宝好奇地眼珠子乱转，池兴月意念一动，从母婴店拿来两身小衣裳，帮两个崽崽换上。 自己和凌季恒，也脱掉厚重的棉衣，穿着短袖短裤，在空间里溜达。 一号二号三号听见这边的动静，小跑着过来，就看见了两个奶娃娃。 好奇问道：“仙子，这两位小仙童是......” “是我儿子，可爱吧！” “可爱，可爱，这孩子一看就聪明。” 一号搓搓手，有些想抱小团子。 可惜池兴月压根儿不给他们机会。 不过今天春节，得发福利。 意识一动，从商场六楼某间饭店，端出来一锅虾放到滞留室。 还从商场三楼，给他们每人挑了两身新衣服。 除此之外，超市的小零食，直接从墙角堆到屋顶。 还额外给他们准备了一台下载好电影电视剧的平板，犒劳他们这一年的辛苦付出。 “行了，快回去看看吧，有给你们准备礼物！” 一号一听，眼睛都亮了。 小跑着回去，就被宿舍里，最中间的虾锅吸引住了。 也没查看其他东西，跟兄弟们坐下开吃。等吃饱喝足，才查看起其他东西来。 一号摩挲着纯棉印花T恤感慨：“这啥料子啊，咋这么软和呢？仙子对咱们真好！” 其他人点头，心想除了没媳妇儿，和比较孤单枯燥外，这里的生活，真没的说。 另一边，池兴月带着两个小宝贝参观她打下来的江山。 只不过小孩子觉多，尤其是在这种温暖环境中。 双胞胎只好奇地看了几分钟，就承受不住睡意，睡着了。 池兴月将他们送回办公室，刚想到商场转转，就被凌季恒抱住了。 不用多说，自然是进行浪漫且深入的交流。 直到天亮，才从空间里出来。一个疲惫，一个神采奕奕。 初一到十五，除了关键岗位的官员，一般是不办公的。 不过，凌季恒得去给各位大人拜年。 要不说，当官得底子丰厚呢。光年礼，他就准备了一大堆。 先去太子那里，然后去其他几位王爷那儿。还有崔大人、余大人这些重臣。 最后，才是在家里接待跟他同龄，以及地位差不多的同僚。 可以说，整个假期，凌家就没安静过。每天人来人往。 凌季亿和黄敏博，在大年初三就回了长鹤书院。每天废寝忘食，准备考试。 凌季恒派人给他们送了好几次吃食，两人心里暖暖的，更加用功了。 *** 春天来了，桃花开了。 池兴月来了兴致，跟朱家姐妹学画画。 正对着窗外的桃枝描摹，就见宝珠急匆匆跑进来，神情有些惊慌。 她放下笔，问道：“怎么了这是？” “二少夫人，糕饼屋出事了！” 池兴月蹙眉，心想谁那么大胆。 这府城的人，几乎都知道糕饼屋是她乐安郡主的产业。 闹事，不跟在太岁头上动土差不多？ 池兴月端坐在椅子上，还给宝珠倒了杯茶：“你仔细说说。” 宝珠猛喘了两口气，才说：“听说是宁王世子跟蔺小侯爷同时看上雪儿霜儿，谁也不肯退让。 在糕饼屋大打出手，打坏了不少东西不说，还想强行带她们回府。” 池兴月揉揉额角：“没人告诉她们，雪儿霜儿是清白姑娘？” “说了，可宁王世子、蔺小侯爷都觉得雪儿霜儿身份低微，即便没在红楼、翠微楼这种烟花之地，也跟里面的姑娘差不多！” 池兴月一拍桌子，显然是怒了。 鄙视她的人，跟鄙视她有什么差别。 打狗都要看主人，那俩货，明明是觉得自己好欺负，故意闹事呢。 挥挥手，让宝珠出去。将灵魂沉入空间，到户籍科查询这俩人的动态。 就发现，还真是冲着她和凌季恒来的。真是晦气。 池兴月整理一下衣服，亲自去糕饼屋处理这件事。 路上，还让人报了官。对于糕饼屋的损失，她可没打算自己承担。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官府的人记录好店里的损失，就把两位闹事者给带走了。 只不过以他们的身份，根本不可能有事。 不出半个时辰，宁王府和蔺侯爷就派人送来银两。 言语间尽是轻蔑。 池兴月知道，人家这种有世袭爵位的，看不上她这个有名无实的郡主。 可谁在意呢。 将雪儿霜儿带回凌家，温柔安抚。还让人给她们裁了两身低调，却很显身段的衣裙。 “这段时间你俩就在家里歇着，啥也别想。” 说着让人给太子妃递了帖子。 等收到回信，池兴月带了礼物过去拜访。 这还是她在几年后，头一回见崔婉儿呢。 果然，走上命运轨迹的女主明艳动人，连她看了，都有几分心动呢。 可惜美人脸上有着淡淡愁容，池兴月不好问，便当没看见，笑着给人行礼。 “兴月妹妹，咱俩一别多年，别来无恙！” “劳烦姐姐还惦记着，兴月真是受宠若惊！” 第487章 这买卖很合算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两人你来我往，许久，池兴月才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崔婉儿听后，犹豫片刻点点头。 池兴月笑了，递给对方一张纸条。 崔婉儿狐疑地看了眼，随即神色大变。当着池兴月的面儿，将纸条烧掉。 池兴月望着地上的灰烬，松了口气。 缓缓起身，跟崔婉儿打了声招呼，离开太子府。 之后，池兴月让糕饼屋歇业，利用这段时间装修。 也没去找宁王世子和蔺小侯爷的麻烦，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很多人都在私下里嘀咕，说她软包子。 池兴月也不在乎，将自己打扮一新，进宫去了。 干嘛捏，给朝中部分大臣授课。 他们研究《大周算学》有一阵子了，其中不乏聪慧者，仅从例子中就能窥到数字间的内在联系，并且举一反三。 可更多的是看不懂，不会用。即便知道这玩意儿厉害，也没多大心思去学。 瑞康帝见此，便请来池兴月授课。 作为夫子，她自然是男人打扮。并且出入都很低调。 所以，除了瑞康帝、太上皇这些知道内情的，和崔大人、余大人每天按时上课的，几乎没人晓得她是夏华居士。 因此，宁王世子、蔺小侯爷才敢如此大胆，找她麻烦。 糕饼屋的事，几位大人都听说了。以为怎么着，池兴月都会提一句，暗示他们替她摆平。 谁知池兴月心平气和，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让他们啧啧称奇。 池兴月虽然没有当过老师，却在商场书店里，找到几本教师资格证的辅导书。 她大概翻了翻，了解流程后，就去了宫里。 池兴月理论联系实际，将知识点讲得清清楚楚。 再让各位大人练习，很快，他们就掌握了基本的加减乘除。 池兴月再加大难度，根据他们的工作内容，进行相应调整。 太上皇过来看了几次，觉得乐安郡主超乎他的想象，一点儿不像烧火丫头。 “乐安，你有没有怀疑过自己的身世？” 池兴月愣了一下，摇头。 太上皇摆摆手，让人回去。池兴月出宫后靠在车壁上，思索对方的意思。 嘴里不禁呢喃出声：“难道我还是哪位大人流落在外的真千金不成？” 说完，她就笑了。心想穿越已经很神奇了，哪能将BUff叠满。 池兴月的“安分”，让某些人放松警惕。 三月底，太上皇的寿宴，池兴月带着雪儿霜儿参加。 席间少不了歌舞表演，皇宫里的歌姬歌声婉转，舞姬舞姿曼妙，让人挪不开眼。 池兴月却觉得，有好几个人的注意力，都黏在自己身上。 池兴月抬眼去看，不出意外，正是宁王府和蔺侯府的人。 她笑笑，浑不在意。 歌舞表演结束，便是宴会时间。 大臣们挨着送上自己的礼物和祝福，太上皇精神好，陪着他们说说笑笑。 之后便是各家公子小姐争奇斗艳的时间。 按理来说，这种事，是没池兴月这个已婚小妇人的事儿的。 可谁让她的出身被传得满京城都是，她还不解释。 这不，就有人来找事了。 池兴月笑着婉拒：“抱歉，本郡主自小在厨房里打转，没学过琴棋书画，比不得各位小姐能耐。” 崔敬忠、余庭章等人嘴角抽抽，心想你要是没能耐，那有能耐的女子，不得上天啊？ 那人一愣，没想到池兴月会如此自贬。 她想放弃，却发现蔺小侯爷在给她使眼色。 深呼一口气，恶向胆边生：“今儿是太上皇的寿辰，乐安郡主还是别扫兴了。 要不，你给大家讲讲你在江宁府的故事？” 池兴月冷眼瞥了对方一眼，笑了：“咳，有什么好说的，我早忘了。 如今的日子多好啊，海晏河清。难不成，你还在惦念六年前的生活？” 话音刚落，所有人脸色都白了。 崔婉儿赶忙打圆场：“郡主，你身后那两位丫头，本宫怎么觉得有些面熟？” 池兴月笑着说：“是我放在糕饼屋的两个丫头，今天带她们出来见见世面。” 池兴月的话，让众人脸色再次微妙起来。 不少人都将眼神儿投向宁王和蔺侯爷。 就连太上皇、瑞康帝，和太子周成宇，都饶有兴趣地看着几人。 崔婉儿眉毛一挑：“听说两位姑娘歌舞一绝，要不，让她们代你表演一曲？” 池兴月婉拒：“都是小打小闹，就不在太上皇跟前丢人现眼了。” 崔婉儿还想劝，就见太上皇开口了。 “无妨，许久没有看外面的热闹了，就让两位丫头给咱表演表演吧。” 太上皇这话，有点一语双关的意思。 池兴月赶忙点头，让雪儿霜儿去隔壁宫殿换衣裳。 片刻后，两位丫头进来。换上戎装的她们，看起来英姿飒爽。 一个执扇，一个抱琵琶。全场安静后，琵琶声缓缓响起。 雪儿的眉目凌厉起来，仿佛一位杀伐果断的将军。 “手中雕刻生花，刀锋千转蜿蜒成画......” 新奇的唱腔，动人的旋律，悦耳的声音，以及精心编排的舞蹈，让瑞康帝惊讶地瞪大眼睛。 心想这什么人啊，咋比宫里的歌姬舞姬，都要唱跳得好。 一舞结束，雪儿霜儿弯腰退出，没有丝毫留恋。 谁知瑞康帝开口了，将两人留在宫里，给太上皇解闷儿，还给封了美人。 瑞康帝话音一落，宁王世子、蔺小侯爷便狠狠地瞪了过来。 池兴月一笑，谢过瑞康帝恩典，投给对方一个挑衅的眼神儿。 心想你不是看不上我，看不上我店里的丫头嘛，那我就将她俩捧上高位，将你们俩的脸面狠狠踩在地上摩擦。 宫宴结束，池兴月坐在马车上轻笑。微风拂过，染上几分醉意。 回去好好睡了一觉，一点没在意，宁王府、蔺侯府成了京城里的笑话。 周成宇这边行动也很快，在他们气急败坏，手忙脚乱之时果断出击，查出贪污受贿的银两。 瑞康帝震怒，当即剥夺两府爵位。 失势的宁公子被人打到骨折，嚣张的蔺三公子竟然被人按到恭桶里不让出来。 要说这里面没有瑞康帝的授意，池兴月是不信的。 本就两个异姓王，还不安分。不收拾他们，等着他们壮大势力，回来颠覆朝纲吗？ 池兴月给周家撕开一个对付异姓王的口子，周家给雪儿霜儿一处容身之地。 这买卖很合算。 第488章 车马很慢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春闱按时举行，凌家人为了不让凌季亿和黄敏博有压力，只派了几个小厮送行。 贡院门口人山人海，两人在小厮的护送下，顺利来到核查身份的地方。 经过检验，满头大汗地坐到位置上。 没等多久，就开考了。两人看着试卷上熟悉的题目，愣了一下，然后奋笔疾书。 倒也不是有谁泄题，而是这题目，被温院长和凌季恒提到过。 两人答起来特别顺手，可关键是，除了他们，其他人也顺手啊，没有区分度。 怀着忐忑的心情写完试卷，再继续等成绩。 好在这次两人比较幸运，双双通过会试。 那一刻，黄敏博高兴疯了。抱着凌季然转圈圈，等停下才反应过来，媳妇儿怀孕了，受不得刺激。 倒是凌季亿，神情淡定。跟黄敏博打了声招呼，就回去了。 这番做派，恰巧被某些人看在眼里。 心想以前怎么没发现凌家老三也是个人才呢，还以为他在几位兄弟的遮蔽下，注定黯淡。 心思活络的已经行动起来了，只不过很多人一跟媒人打听，就打起了退堂鼓。 生怕被婉拒，丢面子。 耿素华知道儿子考上生员后，高兴地欢天喜地。 当即让小荷准备大餐，还亲自写了一封书信，让顺子寄走，给老大报喜。 冬去春来，大周朝的版图又扩大了一截儿。 如今，凌季仁驻扎在岭南附近，只待条件合适，就把前朝余孽一网打尽。 池兴月边逗弄爬来爬去的小宝贝，边喊宝珠将自己准备的礼物送去大房。 是两块儿刻有“马到成功”的玉牌，给凌季亿和黄敏博添个吉利。 日子一转到了殿试这天，两位生员在大伙儿的鼓励下，淡定地进入皇宫。 与会试试题明显不同，这回，瑞康帝出了一道非常刁钻的题目。 当时就把好些学子为难得额头冒汗。 凌季仁、黄敏博深呼吸，尽量不让自己慌张。 思索了小半个时辰，才理清楚文章脉络，然后落笔。 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收卷后，太监总管又发了一张题目。 说是附加题，不影响科考成绩，有兴趣可以做一下。 凌季亿定睛一瞧，嚯，这不是数学题嘛！ 不可置信地抬头，就听见周围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似乎，所有人都很惊讶。 凌季亿平衡了，拿起笔来作答。 这玩意儿，他过年时请教过二嫂，如今还有些许印象。 迅速答完最简单的数字计算，然后思索那些应用题。 其他人虽然没有学过夏华数字，却也在学堂学过算数。 简单的题目，根据经验和生活常识也能答出来。 可难一些的计算就不成了。 考试结束，所有人都沉默着出皇宫。唯恐那张加试的试卷，会影响他们的成绩。 就这样忐忑了好几天，金榜终于贴出来了。 瑞康帝亲自敲定状元、榜眼、探花，还将他们划拉进翰林院。 其他进士则回家等待分派。 凌季亿看着自己的名字出现在三甲名单上，笑了。 他不求自己跟大哥二哥一样出众，只要能有份前途，对得起他这些年的努力就成。 黄敏博也不错，压线儿上的三甲。消息在第一时间送回云柔，黄夫人激动得泪流满面。 让人准备鞭炮，她要好好庆祝一番。 原本对发落了云渺，还有新进府几个姨娘的黄夫人，冷言冷语的黄大人，也在这一刻服了软。 没办法，正妻生的孩子太出息，他要是继续闹别扭，说不得黄敏博、黄莹莹会联合起来收拾他。 荣恩宴后，一切恢复平静。 池兴月继续到宫里授课，只不过这次的学生，从朝堂重臣，变成了新科进士。 大伙儿也才知道，原来乐安郡主这么有才华。 只是大多数人，仍旧不相信她是夏华居士。 觉得以女人家的见识，不可能发明那么实用的数字。 他们偷偷讨论，觉得夏华居士应该是前任状元凌季恒。 池兴月知道后，也没反驳。只默默加大了教材难度。 不过，她的付出很有效果。 只短短几个月，市面上就出现了一些其他书籍。都是教人如何用夏华数字解决问题的。 池兴月让人买了几本回来，仔细翻阅，确定没啥错误，就听之任之了。 只有百花齐放，学术界才能快速发展。 凌季亿、黄敏博的任命很快下来，被一南一北，分派到两个地方当县令。 耿素华知道后，眼泪都下来了。 心想儿子女婿好不容易考上进士，怎么一家人就要分开了呢。 东一个西一个，让她怎么办。车马很慢，难道要几年时间都见不着人？ 凌季亿也不好受，可外放是必然。 早在他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知道，这一生，注定漂泊。 “早知道，就不让你去考那什么科举了。咱们一家人在一起，不好吗？” 好，当然好。可谁愿意一辈子一事无成，永远活在旁人的光环里？ “为什么季恒可以留在府城......” “娘，您可别说这话了。二哥是状元，将来要入阁的，不一样！” 耿素华不明白其中区别，却乖乖地闭了嘴。 只是眼泪不停地往下掉，委屈极了。 正当她想擤擤鼻子的时候，余夫人过来了。 耿素华赶忙把人往屋里请，边擦眼泪边解释：“这不季亿的任命下来了，在黄龙府。 那么远，我这当娘的实在舍不得。让余夫人看笑话了。” 余夫人对此表示理解，拍拍耿素华的手：“我懂，当年我家老爷也是，被分到离家几千里远的地方，我公婆眼睛都快哭瞎了。 不过如今世道好，只要季亿踏实肯干，再做出一番功绩。相信用不了多久，就会被调回府城的。” 耿素华点点头，心中多了一丝安慰。 “余夫人过来是？” 说着瞅了眼跟在她身后的姑娘。 “咳，闲来无聊，过来找你聊聊天儿。这是小女彦琼。” 耿素华立即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笑着点点头，夸了余彦琼好几句。 只不过对余夫人抛来的橄榄枝不拒绝，也不接受。 直到余夫人坐不住，准备离开时，耿素华才跟她吐露了心声。 第489章 肥水不流外人田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真羡慕余夫人能有这么乖巧的女儿，我家季亿就不行，犟得很。 我这个当娘的，都做不了他的主。” “是吗？没想到季亿还怪有主见的，难怪能考上进士呢！” 耿素华点点头：“小时候还好，什么都听我跟他爹的。如今啊，是我们俩听儿子的。 只要他喜欢，我和他爹都成。” 余夫人笑笑，拍拍耿素华的手。压低声音说：“那就有劳姐姐问一声了。” 余夫人走后，耿素华身子一扭，去找和余夫人见过礼，就躲起来的凌季亿。 “余夫人什么意思，你应该猜得出来吧。怎么想的？”耿素华开门见山。 凌季亿抿抿唇，啥也没说。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压根儿不想娶妻。 仿佛脑袋里没长那根弦儿，一点不觉得如今的生活有何不好。 却也知道，单着不可能。 且不说家里能不能同意，就自己如今这身份，倘若没有女主人替他打理后宅，会很麻烦。 而且对晋升也有影响。 耿素华不懂其他，却也知道，如果凌季亿跟余彦琼成亲，不说旁的，就将来往回调，那老岳父能不使力？ “儿啊，你觉得娘说的对不对？” 凌季亿无力反驳。 想想有过几面之缘的余家姑娘，觉得人挺乖巧，便点头应了。 耿素华高兴地一拍大腿，忙去张罗。 离出发日子没几天了，起码得在走前把亲订咯。 事情进展得很顺利，耿素华一派媒人去提亲，余大人就答应了。 甚至将成亲的日子订到了凌季亿离开之前。 虽然有些赶，余大人却是心情愉悦。 大女儿说给凌季亿，小女儿说给方齐安。 夫妻俩再也不用应付那些不怀好意的了。 凌家这边紧锣密鼓地准备起来，池兴月知道后惊喜不已，给两位余家小姐都准备了礼物。 “对了宝珠，你和二柱，计划什么时候把婚礼办了？” 池兴月整理好自己的首饰匣子，笑着问了句。 宝珠小脸唰一下红了，有些羞赧地嗔了池兴月一眼：“二少夫人，您说什么呢！” 池兴月轻笑：“怎么，是我猜错了？那要不，我把二柱说给其他姑娘？” 宝珠愣了一下。即便知道池兴月在开玩笑，心里也咯噔了一下，脸都白了。 池兴月余光瞟见二柱的身影，给他打了个手势，让他在外头等着，她得试探试探宝珠的真实想法。 谁知，自己还没怎么刺激呢，宝珠就跪下了。 “二少夫人，奴婢想嫁给二柱，还请二少夫人为我们主婚。” 池兴月看到她眼里的坚定，点点头：“成，等三少爷的婚礼办完，就给你俩办。” 二柱冲进来，给池兴月咣咣咣磕了三个响头：“多谢二少夫人成全！” 池兴月将两人扶起来：“是我该谢谢你们才对，这些年辛苦了。” 两人笑笑：“都是奴婢（我）应该做的。” 对视一眼，既羞涩，又甜蜜。 池兴月觉得齁，就让人出去了。 将意识沉入空间，在首饰柜台上划拉。 选了一堆低调有内涵的金银饰品，还给宝珠整理出来几套非常漂亮的四件套。 傍晚，将这则好消息告知凌季恒，凌季恒也为二柱宝珠开心。 银宝听见了，眸光闪了闪。 当天晚上就去了海棠院，将朱若芸堵在角落：“朱姑娘，我想娶你！” 朱若芸被吓到了。 虽然早就感觉到，银宝对她有所不同。可谁敢想，人家打直球。 都不懂得委婉一下吗？ “若芸？” 银宝感觉朱若芸有些走神，轻轻唤了一声。 朱若芸回神，眸光闪动，片刻后点点头：“好！” 银宝笑了，抬手捏了下她的脸：“你放心，咱们三书六聘、明媒正娶。老婆本儿我早就存好了！” 朱若芸低头，声音低低地说：“我不在乎这些的！” 银宝没在意，心想娶媳妇儿哪能不出钱。 他如今家底丰厚，能让媳妇儿生活得滋滋润润。 夜里，朱若妍问朱若芸：“姐，你真决定嫁给银宝了？” 朱若芸点点头：“他挺好的。” 朱若妍沉默片刻，蹲下身来，抬头看着姐姐：“姐姐觉得好便好。” 朱若芸抬手，摸着妹妹的长发：“咱们姐儿俩在凌家这么久，多少也了解到了凌家的人品。 与其将来到旁人家受磋磨，不如名正言顺地留下来。 更何况，银宝不是奴籍。除了没有功名，才学能力不比那些少爷们差。” 朱若妍噘嘴：“我觉得姐姐该嫁给顶顶好的人物。” 她私心里觉得，姐姐的才学，就是配凌家最出息的状元郎，也是旗鼓相当。 朱若妍抬手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瞎说。咱俩如今的出身，怕是连普通人家都看不上。 能嫁给银宝，都算我高攀了。” 朱若妍叹了口气，也觉得无奈。 家道中落，就是再高的心气，也得向现实屈服。 “妍妍，你觉得凌一怎么样？” 朱若妍羞红了脸：“什么怎么样啊，我听不懂！” 朱若芸抬手戳了下她的脑门儿，轻笑：“要是喜欢，你就赶紧抓住。 凌家没那么多规矩，主子们还不纳妾。凌一他们耳濡目染，多少会受影响。 你要是能嫁给凌一，将来没那么多污糟事，也能过得不错。 而且咱姐儿俩，也不用分开。” 朱若妍一听，觉得有道理。便趁着月色去找凌一，让他娶她。 凌一没想到，看起来娇软的姑娘性子这么猛，红着脸轻咳：“你让我想想。” “三天，就三天哈，你要是不给我准信儿，我就去找别的男人。” 凌一指尖掐进掌心，恨不得直接将人扯进屋。 可他不能这么做，红着脸进屋，辗转难眠，第二天就去跟凌季恒禀报，结果恰好撞上过来报喜的银宝。 两人对视一眼，心里不约而同地想：“哟，你小子够迅速呀！” 凌季恒看着两人眉来眼去，笑笑：“行，我知道了。” 抬手让两人下去，等凌季亿办完婚礼，就给他们张罗。 池兴月知道后，轻笑着说：“看来我这礼，得多准备几份了。 对了，你帮我问问其他人，有没有郎有情妾有意的。 既然要办，咱就大办特办。肥水不流外人田。” 第490章 儿孙出息的后果，竟是各奔东西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凌季亿大婚后，收拾收拾东西，就准备去黄龙县赴任了。 耿素华强忍伤心，替她收拾行李。 余彦琼低声安慰：“娘放心，我会让季亿经常写信回来的！” 耿素华点点头，从首饰匣子里翻出几张银票：“这个你拿着，黄龙苦寒，平常该吃吃，该喝喝，别亏着自己！” 余彦琼有些感激，伸手抱抱耿素华。 耿素华叹了口气，继续忙碌。 她倒是想跟着二儿子去黄龙，可家里还有两个孙子，一个孙女呢。 总不能不顾他们。 凌季亿临走那天，一行人送出去好远。远到天黑了都没回来。 然而这样的分别还在继续。 没过多久，黄敏博也离开了。 带着凌季然。 尽管凌季然已经怀孕，可谁能忍受得了夫妻分居的日子。 索性月份不算大，慢慢走，总能到。 耿素华怕闺女受苦，请了替池兴月接生的婆子跟着。 还跟程大夫讨了好些保胎药，叮嘱凌季然一定要按时吃。 “你在外面要照顾好自己，若是有人欺负你，就给娘或者你大哥三哥写信。” 暗示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凌季然笑着说：“娘放心，敏博不会的。” 接连送走两拨人，池兴月感觉，凌家一下子冷清下来。 大伙儿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儿，就连她，都感觉怪怪的。 不行不行，得办喜事。 当即请人算日子，然后忙活起来，给宝珠二柱、朱若芸银宝，还有朱若妍凌一办婚事。 除此之外，还有春芬李植，和其他两对看对眼的。 池兴月懒得一对对去办，便准备了个集体婚礼。 征询凌一几人的意见，几人都说好，池兴月便定了下来。 将凌家挂满红绸，搞得热热闹闹。没有对外发喜帖，却将流程全走了一遍。 还给宝珠消了奴籍，这样不会影响她和二柱子嗣的身份。 至于春芬李植，等过几年再说吧。她还想再考察考察两人。 尽管没有张扬，凌家要给下人们办婚礼的事情还是传了出去。 不少人表示难以理解，觉得他们有钱烧的。 可大户人家的丫鬟小厮们都羡慕坏了，恨不得重新投胎，直接投到凌家门下。 婚礼这天，凌家吹吹打打，不少人都过来凑热闹。 老太太看着院子里，红彤彤的几对新人，眉开眼笑。 “诶呦喂，我都没想到，家里还能这么热闹。都是好孩子，乖！” 说着让人去取她给新人们准备的礼物。 池兴月也是，不仅给他们准备了新衣服新棉被，还给准备了金银首饰和零食礼包。 宾客们看着那精美的金银首饰，倒吸一口凉气，觉得乐安郡主大方得有些过分了。 这比寻常人家成亲，给的聘礼或者嫁妆都多啊。 甚至有人猜测，凌家下人会不会拿着这笔钱给自己赎身。 然后，他们多虑了。压根儿就没人想要离开这里。 池兴月特地给新人们准备了新房，收拾得温馨舒适。 还给成亲的小年轻放了三天婚假，可谓关怀备至。 这样好的主子上哪找，新人们感激涕零。 当然，三天后日子恢复正常。 除了时不时能在这些丫头脸上看到娇羞外，生活没有太大差别。 池兴月已经着手编撰第二本书了，这本不写数学，写的是生活常识。 比如说水必须烧开了才能喝，不然容易拉肚子。 比如说饭前便后要洗手，否则很可能将虫卵吃下去。 比如说被狗咬怎么办，被开水烫伤怎么办。 还有掉河里捞起来，发现没气儿了怎么救。吃东西卡住了，该怎么吐出来。 池兴月甚至在里面加了些应对疫情的办法。包括自我隔离，物理降温等。 成书后，还是送去宫里。 这回作者那一栏，变成了瑞康帝和夏华居士。 池兴月不在意，开始鼓捣其他东西。 她在商场一楼找了块儿机械表拆解，将里面的零件一比一放大画到纸上，送去铁匠铺，让师父给她做东西。 然后拿回来拼凑，尝试还原。 进展很慢，她却乐此不疲。 哪里不合适，甚至亲自上手去改。 瑞康帝知道后，把她喊进宫里问话。 池兴月没隐瞒，说要研究个能计时的东西。 瑞康帝笑笑，没在意，放池兴月离开。 日子一天天溜走，很快，凌季恒在翰林院干满了三年。 按理说，要调到其他部门了。然而迟迟没有动静。 包括跟他一届的榜眼探花也一样。 三人都有些忐忑，直到两个月后，圣旨下来，直接外放。 凌季恒愣了一瞬，便领旨谢恩了。 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前往秦州。 这一回，舒慕云、凌惟成跟上了。 他俩就这么一个儿子，当然是凌季恒走哪，他俩跟哪。 池兴月邀请老太太一起，老太太犹豫了三天，最后还是拒绝了。 虽然她也想跟亲儿子、亲孙子、亲重孙一起，可自己到底是凌家的老太太，跟二房走了，让大房的脸往哪搁。 老爷子也是，没想到儿孙出息的后果，竟是各奔东西。 早知道，他就不要这荣光了。 谁也拦不住时间前进的脚步，终于还是到了分别这天。 凌季恒带走了家里一小半下人，偌大的宅子瞬间萧瑟下来。 城门口，凌季恒回头，没看见祖父祖母的身影，不由有些落寞。 凌管家笑着安慰：“二少爷放心，老奴一定会照顾好老太爷、老太太的，等您有时间了，就回来看看。” 凌季恒点头，摆摆手离开。 老太爷老太太却出现在灌木丛后，哭得鼻涕一把，眼泪一把。 凌季恒耳朵动了动，小跑着过去，将人抓个正着。 老太太的眼泪被吓回去，老太爷还打了个哭嗝。 凌季恒将人抱怀里：“祖父祖母，保重！” 舒慕云、凌惟成、池兴月也下车，带着双胞胎跟两位老人拜别。 “祖母，我留给您的人参，别不舍得吃。家里还多着呢，不缺。 记得每隔半月找程大夫诊一次平安脉，只有你们身体健康，我和季恒才能安心生活。” 老太太点点头：“我知道，你们也是，照顾好自己。最好等下回回来，多添几个大胖小子。” 第491章 青天大老爷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哭笑不得，将两个大胖小子塞祖父祖母怀里。 老太太老太爷稀罕得不行，恨不得将重孙扣下，留身边养。 眼瞅着天色不早了，老太太摆摆手：“走吧，别耽搁了晚上投宿。” 池兴月眼眶一下子就酸了，努力控制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抬手抱抱老太太：“祖母，等我和季恒回来！” 老太太抬手抹泪：“好，我和你祖父一定好好活着，活到咱家重聚的那天！” 离别的气氛流淌在每个人的血液里，车队上路，无一人交谈。 就连平时活泼开朗的双胞胎，都沉默着。 发现没人关注自己，嘴一瘪，“哇”的一声哭出来。 舒慕云、凌惟成赶忙将人抱怀里，轻声安慰。还拿玩具、零食逗弄。 小家伙被转移注意力，打个哭嗝，目不转睛地盯着祖父祖母手里的好吃的。 池兴月和凌季恒坐在另一辆车上，两人依偎着，手指紧扣。 谁都没有提老太爷和老太太，难受。 直到傍晚，住进客栈，凌季恒才说：“放心吧，大伯大伯母，还有三叔三婶儿会照顾好祖父祖母的。” 池兴月哪能不知道，只是习惯了一家人住一起。 分开来得猝不及防，她一时半会儿接受不了。 倒也回了凌季恒一句：“舅舅舅母也在，有什么事，他们会给咱们写信。” 没错，舒旭宏、葛静蓝没有离开，为了舒瑞的学业，选择留在京城。 凌季恒笑笑，抬手揉揉池兴月的发。 烛光下，忽然觉得她比从前更加成熟妩媚了。 也是，两人成亲都八九年了，说一句老夫老妻都不为过。 可感情历久弥新。 可惜在外面，不能酱酱酿酿，只能压抑住自己的小心思。 早早歇息，天不亮就出发。一直赶了将近一个月的路，才抵达秦州附近。 这里的风土，跟幽州完全不一样。 风沙特别大，即便在车里，都能闻到一股土腥味儿。 凌季恒没急着进城，而是让人过去打听消息。 一行人在离秦州几十里远的地方安营扎寨，将车上的食材拿出来，想做顿好吃的，却发现，连条河都找不到。 最后草草地做了锅疙瘩汤，填饱肚子了事。 池兴月感觉双胞胎有些蔫儿，便将人抱回车厢里，从暗格里翻找出两串儿樱桃。 双胞胎眼睛一下子就亮了，甜甜地说了声“谢谢娘亲”，才伸出小爪爪，去够樱桃。 只不过，刚抓到手里，就抬头问：“娘，能分一些给祖父祖母吗？” 池兴月很欣慰，可这玩意儿不好解释来源。 便摇头：“你们先吃，娘稍后给祖父祖母送。” 不能给新鲜的，就送风干的。总有办法给大伙儿补充维生素。 凌季恒以为能很快进城，谁知这一驻扎，就是两天三夜。 直到第三天，才通知秦州的人他到了。 浩浩荡荡进城，直到来到府衙，才有人着急忙慌出来迎接。 凌季恒笑眯眯，也不生气。带着家人整理行李。 衙役以为来的是软包子，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弯，说起话来阴阳怪气，极其敷衍。 凌季恒好声好气把人送走，脸色阴沉下来，让人去查当地的势力分布，看看是谁在背后作妖。 不过，也没完全依赖凌一几人，当晚进空间，在户籍科待了三个时辰，将秦州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捋了个清楚。 然后，他发作了。 先是设局挑起两股势力的矛盾，然后出面，当中间人调停。 几次过后，成功杀入小集体，抓住另外一伙儿人的把柄，将他们一网打尽。 接纳凌季恒的这方还挺高兴，然而没过多久，便相继出事。 虽然不是什么要人命的大事，可总感觉有只大手，掐住了他们命运的后脖颈。 再迟钝的人也反应过来，是凌季恒布的局。 他们后知后觉，却已然没了招架之力。 只能到府衙，跟凌季恒投诚。 凌季恒倒也没为难他们，毕竟，兔子急了还咬人。 这几个，也就贪了点儿，没闹出人命，有改造的空间。 就这样，把他们“收编”了。 从此指哪打哪，让凌季恒的工作，好开展了不止一星半点。 至于那些尸位素餐的衙役，也被开除，重新招聘了一拨。 因着竞争上岗，且俸禄与平时表现挂钩，倒是肃清了府衙的不良风气，也让秦州百姓看到了他整顿吏治的决心。 除此之外，池兴月还带着人四处考察。 在充分了解秦州的地理条件后，在这里试种抗旱的大豆和玉米。 还有苹果树，直接种了一百多亩。要是收成好，还能扩大规模。 秦州百姓见官府动作这么大，刚开始还不以为意。 直到第二年，田里丰收。金灿灿的果实送去上京，才反应过来，这回来的是位清官好官啊！ 纷纷去府衙门口偶遇，问凌季恒有没有需要他们帮忙的地方。 说到这里啊，还真有。 俗话说“要想富，先修路”，他拿出一部分税收，招人改善交通。 秦州百姓不理解，却举双手双脚支持。 一个个主动到府衙报名，然后听从安排出工出力。 而幽州那边，也很震惊。 瑞康帝收到凌季恒的折子，将自己关在殿里一下午。 第二天早朝，对凌季恒大夸特夸。 将饱满的黄豆玉米拿给朝臣们看，当即就有不少老臣变了脸色。 觉得自己的地位岌岌可危。 然而，瑞康帝只是下旨表扬了下凌季恒，连赏赐都没给，让他再接再厉。 朝中大臣摸不着头脑，下朝后三五成群，到茶楼边喝茶，边聊天，不可避免地聊到了“得宠”的凌季恒。 “你们说，圣上啥意思？” 说重视吧，把人打发那么远。这么大功绩，也没说升个职什么的。 说不重视吧，又特意在朝臣跟前大夸特夸，仿佛那么多当官的，就他出息。 大伙儿一阵沉默，最后只留下吸溜茶水的声音。 凌季恒不知道自己给朝堂带来多大冲击，按部就班地发展经济。 至于案件，有池兴月帮忙，总能在短时间内结案。 无一错漏，让当地百姓心服口服，直夸他青天大老爷。 第492章 为官的初心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三年过去，凌季恒以让人瞩目的成绩，通过考核。 按理来说，该往上升一升。然而一道圣旨下来，把他“流放”到了更加偏远的地方。 凌季恒倒是无所谓，舒慕云却不干了。心想什么人嘛，他儿子干那么好，居然还要被贬谪。 凌惟成将凌季恒拉到角落，轻声问道：“恒儿，你确定没有得罪圣上？” 凌季恒轻笑：“爹，放心吧，没有的事儿！反正都是当官，在哪当不一样呢。” 凌惟成刚想说，那哪能一样。 就想起来，原本的秦州也是一片荒凉，可在儿子儿媳的努力下，如今绿草茵茵，山清水秀，还有了优势产业，百姓们安居乐业。 这些足以写进当地县志的功绩，难道不是入朝为官的初心？ 几人坦然接受圣上的安排，只是三年没回家，有些想念老爷子老太太。 这一走，就更远了。池兴月决定，让凌季恒自己赴任，她要回去看一眼，不然不放心。 凌惟成、舒慕云也是同样的意思，三人带着双胞胎，还有凌三、凌四、二柱、宝珠，折回幽州。 也没提前通知，就那么低调入城。直到来到凌家大宅跟前，才显露出自己的身份。 门口小厮揉了揉眼，差点以为自己出现幻觉。 再三确认没眼花，才高声给几人请安，然后小跑着通知老太太，二老爷带着家人回来了。 老太太原本还在唉声叹气，食不知味，听到外面的动静，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小跑着出去，就看见了三年不见的重孙孙，都长得比池兴月腰还高了。 欢喜得差点掉眼泪，心啊肝儿的把双胞胎抱怀里。 双胞胎被池兴月教育得很好，知道自己有亲人在幽州，一直期待着见面。 所以看见老太太一点儿不生分，甜甜地喊了声：“太祖母！” 看得老太爷一阵眼热，好不容易等三人分开，却又不好意思学那女人家的做派，跟孩子们腻腻歪歪。 “回来了，怎么不见季恒？” 池兴月笑着说：“朝廷给的时间短，他先过去赴任了。让我们回来看看您和祖母好不好！” “好，好着呢，你瞧瞧，我和老婆子身体多硬朗！” 池兴月点点头，夸了几句。却觉得老爷子沧桑了，不仅脊背佝偻，就连头发，都白了不少。 可她没说，笑着将秦州特产拿给两位老人。 之后去看了大伯父大伯母、三叔三婶、程大夫、舅舅舅母，还有太子太子妃、余大人、崔大人、温院长等人。 池兴月甚至进了趟宫，送给瑞康帝、太上皇一些秦州产的苹果。 脆脆甜甜的口感让两人爱不释手，恨不得将秦州苹果划为贡品。 瑞康帝问了问凌季恒的情况，池兴月捡能说的说了一通。 临走前带了些赏赐，快到宫门口时，碰见了崔玉姣。 打扮成妇人模样的崔玉姣朝她行礼，池兴月诧异地抬了下眼，笑着将人扶起来，寒暄了一阵。 等分开，从胳膊上退下来一只金镯，送给她当宝宝的见面礼。 “我过两天就要离开了，怕是不能参加宝宝的满月礼。” “玉姣代孩子谢过郡主！” 两人分开，池兴月坐到马车里，将意识沉进空间，在户籍科搜索，才知道，崔婉儿为啥愁眉不展。 除了几位妾侍争风吃醋外，还有嫁给周成宇堂兄的崔玉姣，时不时给她使绊子。 崔婉儿虽然手段还可以，可毕竟没了金手指加持，周成宇对她的感情，并没有原著中那么纯粹热烈。 她感觉自己每天小心翼翼，如履薄冰。 池兴月叹了口气，觉得这才是古代后宅该有的模样。 他们凌家，算特立独行了。 慌慌张张几天过去，在池兴月的投喂下，老爷子老太太重新恢复了神采，感觉头发都重新乌黑了。 池兴月松了口气，给他们留了不少补品。 老太太喜不自胜，然而，分别的时间到了，欢喜荡然无存。 这一回，池兴月带上了程大夫。 不是不担心两位老人的身体，而是双胞胎到了开蒙的年龄。 凌季恒的意思是，让俩小的拜程大夫为师，学点保命的本事。 程大夫知道后，去问双胞胎的意见。确定两人都愿意，才乐呵呵地收拾行李。 如此，凌家大宅就由红玉坐镇了。 说起红玉，也挺能耐的。 在凌季恒走后，便跟程大夫学起了医。 可能是在青山村耳濡目染多了，红玉进步飞速，仅三年，便出师了。 程大夫留了不少药方药丸子，再加上池兴月带回来的珍贵药材。 给老爷子老太太调理身体，不成问题。 万一真的出事，到宫里求助御医便可。 池兴月提前打过招呼，无论是瑞康帝，还是崔婉儿，都会对家里照顾几分。 再一次离开，池兴月已经可以很好地调整自己的情绪了。 在路上将近两个月，才抵达凌季恒所在的地界。 几人直奔府衙，刚下车，就被凌一迎进后衙。 洗漱休整，等晚上才看到了风尘仆仆的凌季恒。 只见他身形瘦削，眼眶乌青，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干了精气神儿。 池兴月大惊，忙问他怎么了。 凌季恒不说话，憋着嘴，看起来委屈极了。 一把将池兴月抱怀里：“都三个月没见了，想我不？” 池兴月轻笑：“想啊，每天想你一百遍。” 凌季恒满足了，在池兴月额头上亲了一口，大跨步进浴桶，将自己洗涮干净后，吹灭蜡烛。 一夜风流，第二天神采奕奕。凌一几人偷笑，凌季恒却不以为意。 继续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池兴月休整几天，就也忙活起来。 她不是安于后宅的金丝雀，她想凭着后世的知识见识，还有金手指空间，为这片土地添砖加瓦。 就这样，忙忙碌碌三个月，开辟了几个牧场外，还成功发现两座煤矿，一座金矿，把当地人都震惊到不行。 金矿池兴月没染指，直接上报给朝廷。 煤矿她就有得说了，在商场书店找了好些资料誊抄下来，分享给挖掘工人，还尝试做了一批蜂窝煤。 经过测试，确定蜂窝煤更加耐烧后，推广开来。 第493章 大结局 - 开局逃荒，缠住反派权臣的腰 - 茶茶黎 池兴月的名字，跟凌季恒放在一起，成为坊间百姓交口称赞的对象。 池兴月笑着跟凌季恒炫耀，却猛地感到一阵反胃。 呕了半天，也只吐出来点酸水。她神色一变，让人请程大夫过来。 经过诊脉，确定了心中的猜想。 谁能想到啊，一夜疯狂，她又中招了。明明那晚...... 算了算了，不提了。总不能把孩子处理掉。 池兴月小心翼翼地问：“程大夫，这回是几个？” 程老头眉头一挑，看着她不说话。 池兴月的笑容僵在脸上，一寸寸龟裂。 眼瞅着她快哭出来了，程大夫哈哈一笑：“逗你的，就一个！” 池兴月松了口气，心想一个就好。再怀俩，她可撑不住。 凌季恒知道后，既欢喜，又心疼。怕她受生育的苦，又高兴小生命的带来。 当即给老太太写了信，还叮嘱宝珠看好夫人，别让池兴月累着。 池兴月哭笑不得，嗔了凌季恒一眼：“你莫不是忘了，宝珠也有了。” 是啊，成亲这么久，终于怀了。 虽然肚子已经挺起来了，可宝珠闲不住，每天不是做这个，就是干那个。 看得二柱心惊胆战，在旁边小心护着。生怕出啥意外，又怕阻止宝珠，让她心情不快。 就这样，日子一天天过去。 宝珠生产那天，池兴月在外面围观，问凌季恒：“我生的时候也喊这么大声？” 凌季恒摸摸鼻子，有些不记得了。 池兴月也没在意，伸着脖子瞅了瞅，见啥也瞅不着，便先回屋了。 几个时辰后，宝珠生了个女儿。 二柱也不嫌弃，欢天喜地地跟人炫耀：“我有女儿了，我有女儿了，哈哈哈！” 凌一几人咬牙切齿地说恭喜，心想他们也成亲这么久了，咋媳妇儿的肚子还没动静。 总不能，是自己不行吧。 结果刚念叨完，朱若芸就被血腥味儿呛得想吐。 程大夫过来一把脉，得，又怀了一个。 凌一欢喜极了，抱着朱若芸转了好几个圈圈。 池兴月知道后，给两人送了些补品。 凌一特意过来道谢，池兴月摆手：“咳，都是一家人，照顾好若妍便好。” 凌一“嗯”了声，对池兴月更加感激。 时间很快到了池兴月生产这天。原本风和日丽的天空，瞬间阴云密布。 只几息，豆大的雨点便噼里啪啦砸下来。 围在产房门口的众人赶忙躲到廊檐下躲雨，雨声与池兴月的呼痛声交织，让人说不出来的烦躁。 然而，雨来的快，也去的快，不到一盏茶的功夫，池兴月生了。 而就在小娃娃出生的瞬间，乌云散了，天上出现一道彩虹。 在场的人都说池兴月生了个福宝，凌季恒却说都是巧合。 等稳婆将产房收拾好，凌季恒才进去看。 白嫩嫩的小宝宝攥着小拳拳，看起来可爱极了。 池兴月也没受多大罪，还有精神跟他聊天。 听到外面有彩虹，还想去看，可惜被凌季恒阻止了。 小宝宝是个五斤六两的男孩儿，池兴月虽然不重男轻女，却也松了口气。 无他，封建社会的女子地位低。 即便有才学，也多是被困于方寸之地，一辈子围着男人转。 更何况，她现在身份地位高。这几年大周朝国力强盛，无外敌来犯。 若是过个十几二十年，周边哪个小国前来提亲。 皇家是牺牲自己亲生的公主，还是她这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外人的女儿和亲，就难说了。 凌季恒抬手摸摸池兴月的脸，缱绻地说：“媳妇儿，辛苦了。” 池兴月噗嗤一声笑了：“我记得，生双胞胎的时候，你也是这么说的。” 凌季恒搓了一下手指：“这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因着老三出生，空间游乐场露出了全貌。 包间电子屏上的数字也发生了变化。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85%】 【七级空间升级进度0%】 池兴月用意识给一号二号三号他们发了点喜糖，就出去了。 在外面坐了一个月月子，身体彻底恢复过来。 给小儿子办了个满月宴，然后又开始奔波。 只不过，这回不跑那么远了，通常早上出去，傍晚回来，每天都要留两个时辰陪孩子。 三年又三年，凌季恒辗转了好几个地方，官位一直没变。 虽然他业绩出众，可朝里谁都没把他当回事，以为是被瑞康帝彻底厌弃了。 直到崔婉儿的爹，也就是崔敬忠致仕那天，凌季恒收到圣旨，让他回去接任户部尚书。 大臣们都麻了，心想崔尚书年纪也不算大啊，致什么仕，难道是给凌季恒腾位置？ 可谁有太子的岳父脸面大！ 凌季恒就是在这样的舆论中，杀回京城的。 彼时，他已收拢了一大拨民心。坊间到处都是他清正廉洁的形象。 老太太也在时隔多年后，再次见到了自己最爱的大孙子。 只见凌季恒身上已经没了当初的少年感，历经岁月，留下的是挺拔的脊梁，和满身的儒雅。 池兴月也是，成熟有韵味。一颦一笑之间，是知性美。 双胞胎成长为小少年，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就连医理，都不在话下。 老三则是个调皮鬼，爱玩爱闹爱撒娇，抱着老太太的腰一个劲儿地喊祖母，把老太太的心，都快喊化了。 朝廷稳定，凌季仁、凌季豪也在几年前回到了京城。 大房添了一个男丁，三房添了两儿一女。 凌家人丁兴旺，每天热热闹闹，老太太、老太爷才能扛得住这么久的思念。 如今团聚，也算是了却一桩心事。 凌季恒上任三个月，就把户部的事情理清了。也明白瑞康帝喊他回来什么用意了。 那就是，国库有些入不敷出。怕恶化下去，喊他回来开源节流。 到底是首富家公子，随便出个点子，就能让荷包鼓一鼓。 为此，崔敬忠特意让出位置，回家含饴弄孙。 瑞康帝也借坡下驴，把在外面历练多年的凌季恒喊回来，继续敬忠。 如此一番操作，凌季恒倒成了那批进士中，升职最快的。 瑞康十五年，瑞康帝宣布退位，说要和太上皇一起出去游山玩水。 周成宇成功继位，封崔婉儿为皇后。 池兴月在封后大典当天，察觉空间异动。 等回来凝神一看，发现一栋栋建筑拔地而起，赫然就是南山村的完整模样。 包间电子显示屏上的数字直接飙升。 【空间灵魂绑定进度100%，已完成所有升级】 【恭喜宿主灵魂绑定空间。】 待池兴月读完，上面的内容全部消失，浮现出另外一段话。 【亲爱的宿主，非常感谢你挽救了这个岌岌可危的世界。你的付出，天道会铭记。】 池兴月挑了下眉：“也谢谢你，陪伴我这么多年！” 【不用谢，宿主，我要离开了，祝你万事顺意，天天开心。(*￣︶￣)】 池兴月挥挥手：“我会想你的！” 电子屏上的内容渐渐消散，池兴月抬手，发现竟有眼泪滑落。 她笑了，在包间坐了许久，才恋恋不舍地离开。 春去秋来，海棠花开。青山村的熟人，有些已经不在了。 池兴月收到宋元彦的书信，坐在廊下沉默许久。 夕阳西下，她让人收拾东西，说要回去看看。 十几年没回来，青山村早变了模样。不变的是村里人的热情与善良。 池兴月吊唁了六婆，又陪宋里正、麦苗婶儿、大虎叔吃了饭，才回青砖大瓦房歇息。 即便多年未住，房子也被打理得很好。看不出一点破落的痕迹。 池兴月在这儿待了小半个月，才收拾东西离开。 她很认真地跟每位村民道别，怕下次回来，缺了谁。 离别的伤感在空气中蔓延，却阻止不了马车前进的脚步。 池兴月刚到清风院，就听见后院传来欢呼声。 原来，是她让人研究多年的钟表终于做出来了，秒针一步步向前，看得大伙儿震惊不已。 池兴月将它跟空间里的手表比对，发现误差不大，便高兴地宣布研制成功。 让工匠抓紧时间打造几个外观精美的，还让人研究一下，能不能缩小体积。 “最好是能放到桌上那种。”如此，便可以飞入寻常百姓家。 有了一次成功，再复制，便容易多了。没几天，第二个钟表被打造出来。 凌季恒直接带到了朝堂上，让等着看他笑话的人，哑口无言。 就连周成宇，也愣愣地说不出话来。 许久才问：“这就是乐安郡主研究的那个？” 凌季恒点头。 “没想到还真让她研究出来了！” 朝臣哗然。 周成宇将钟表留在宫里，研究了三天三夜。 发现除了每天得拧一次发条，以及三天校准一次后，竟没有其他缺点。 命工部全力打造，务必要让大周百姓用上这么新奇的玩意儿。 工部多能工巧匠，没多久，就生产出了一批，在京城迅速掀起波澜，甚至将消息传遍了大周朝的角角落落。 周成宇还派了一支商队，到西域、波斯等地通商。 原本不以为意的外族人，在看到钟表这么神奇的东西后，对来人毕恭毕敬起来。 他们怀疑，大周国力，远超他们国家。 自此，大周朝多了几个附属国。 而周成宇和凌季恒的名字，也被写入史书。 至于池兴月，被一句话草草带过。可她知道，自己没有白穿越一场。 *** 感谢各位小可爱的陪伴与支持，爱你们么么哒(づ￣ 3￣)づ！ 起源大陆的时间流速很慢,空间也很稳定。罗峰追杀血云神君之时,燃烧神力施展刀法撕裂空间,那还只是空间最浅层。 混沌层,位于空间极深的一层。 想要靠自己遁入混沌层,大多混沌主宰都做不到。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通过'混沌之墟'逆流而上,便可直达混沌层。 轰隆隆~~~ 无穷无尽混沌之力,一眼看不到尽头。 罗峰从虚空窟窿逆流而上时,初时,周围还很狭窄,可越是逆流飞行,越是宽 敞,直至彻底无边无际!罗峰也明白:这应该就是混沌层了。 如此浓郁的混沌之力,蔓延处处。罗峰环顾左右,只觉得混沌层仿佛是无边海洋,混沌之力则是海水!自己就是初入大海探索的打渔人。 虚衍母树树叶的确神奇。罗峰看了眼怀里携带的那一片树叶,对叶时刻散发着无形能力虚空波动,波动自然覆盖了罗峰。 这范围之内,混沌层丝毫不排斥罗峰。 这树叶随身携带,一纪左右时间便会彻底枯萎,时间够长了。罗峰还是很满足的,他仿佛好奇宝宝般,仔细观察着混沌层。 只见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荡漾,混沌层各处更有一段段混沌法则实质化显现,令混沌层越加绚烂。 这些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都不尽相同。罗峰看着,耀眼璀璨散发金光的混沌法则,犹如冰霜般的青白色混沌法则,甚至如银白色的混沌法则......混沌法则显现稍有变化,外在模样便有区别。 混沌,具有无限可能。 稍有转化可能呈现'混沌之金'、'混沌之火'、'混沌之雷霆'等各种表象。 一旦掌握混沌法则,是可以向任何一条本源大道前进的。 本质唯一,表象各异。罗峰想道,无数修行者,不管是修炼什么体系,悟出什么招数,最终都是通往混沌法则。 罗峰在周围缓慢飞行,观看周边随机显现的混沌法则实质化,细细参悟领会。 不同的显化,带给罗峰不一样的领悟。 就在罗峰细心领悟之时,忽然-- 一道火红流光从混沌气流中突然浮现,瞬间直奔罗峰。 嗯?罗峰一惊,瞬间燃烧神力,伸手一抓,已然抓住了那一道火红流光。 这火红流光在罗峰掌心扭曲挣扎着。 然而罗峰燃烧神力下,完美神体爆发的力道足以超越那些新晋的血脉修行体系的混沌境。当然那些混沌境若是修炼漫长岁月,各方面提升后,威势便不是罗峰所能比了。 此刻,仅仅抓个小家伙,罗峰还是很轻松的。 这是?罗峰观看着掌心,手中抓住的是一只火红虫子,表面甲壳如火红琉璃，看似非常小可挣扎力道却很强,足以媲美血蟒会的来魔副会长。 是混沌层生物?罗峰了解的情报中早就知道这一点,混沌层药盒无穷无尽混沌之力,自然也孕育出一些特殊生物。 这些生物智慧极低,纯粹凭本能行动,都无法进行交流。 师父在情报中记载,混沌层的生物,以混沌之力为食,纯粹依靠本能行动。它 们的身体,便蕴含或多或少的混沌法则。因为智慧太低,它们的的实力普遍在永恒境层次。能达到'混沌境'的无比罕见,都是身体结构非常特殊的,早就被起源大陆一些大势力给活捉了。罗峰看着掌心的这个火红色虫子,听说它一旦没法吞噬混沌之力,便会饿死,乃至身体彻底溃散回归天地。 饿死? 起源大陆即便是再弱小的修行者,都可以吞吸天地能量,都不可可能饿死。 但这些实力在'永恒境到混沌境'的混沌层生物,却必须以混沌之力为食,没吃 的,就会饿死,身体溃散回归天地。 整个混沌层根本找不到'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因为太珍贵,早被活捉 了。罗峰看着周围。 对他而言,混沌层很神奇。 可对于起源大陆最顶尖的一些存在们,扫一遍混沌层怕是轻轻松松的事,所以他们才会放任后辈弟子们来此修行,不担心遇到危险。 能够来混沌层的永恒真神,都是大势力培养的精英,各方面积累都很深厚,悟出几招混沌境招数都是最基本情况,实力普遍要达到雍将军、血云层次。 对他们而言,'混沌境实力'的混沌层生物被抓走后,剩下的即便比他们强些,可光凭本能行动的混沌层生物,也威胁不到他们安危。 啪。这個一直在掌心挣扎的虫子,罗峰略微一用力,便捏碎了它的身体。 身体碎裂成数十份,每一份依旧在挣扎要融合为一体。 生命力真顽强。罗峰观察着,神力渗透着破碎的部分,也能察觉到混沌法则的痕迹。 在混沌层内,混沌法则随时随地都可能实质化显现,每次显现名有不同。或许某一刻,便形成了一个小生物。这些混沌层生物,算是固态的混沌法则显化。罗峰想道。 扈阳城,城主府。 五大家族诸多永恒真神们汇聚,一同恭送王女'虞水天裕'。 殿下,罗河沿着混沌之墟,去了混沌层,还没回来。扈阳城主低声说道。 之前虞水天裕说第二天白天就出发离开,其实就是给罗峰机会!在她出发前,罗峰都可以找王女殿下。 可一旦她回到王都,禀报了父王!罗峰想要再吃回头草,想要再拜师就晚了!毕 竟虞国国主何等身份?给一次机会被拒绝了,岂会再给第二次机会? 虞水天裕轻轻摇头:看来,他是真的无心拜师了。他有如此实力,想必早有厉 害传承,可能就是某方大势力培养的弟子。 扈阳城主点头赞同。 在起源大陆上,拜多个师父是很正常的。弱小时可能拜永恒真神为师,强大后,拜混沌境乃至神王为师!这都是非常正常的。 罗峰不拜虞国国主为师,自然令他们有诸多猜测。 走了,你们不必再送。虞水天裕一挥手,一艘庞大舟船出现在高空,她当即率领着一众手下飞向那舟船。这些手下当中也包括黑屠夫以及弟子们。 黑屠夫这次一共带了九名弟子以及一些家眷仆从,毕竟将来跟随王女殿下,不可能每一餐都自己亲自做。一些普通客人,让弟子们做菜即可。 九名弟子,都是黑屠夫信任喜欢的,其中就包括索眦。 没想到,我要去王都了。索眦直到此刻都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之前夜里师父突然归来,立即召集了最看重的九大弟子问他们是否愿意一同去王都,还说是跟随王女殿下。 九大弟子都有些发蒙,但毫不犹豫,都选择愿意。 去王都!跟随王女殿下?他们岂会愿意错过? 索眦兄弟。 在远处来送行的,也有索云。 自从黑屠夫成为永恒真神,索云对待索眦便热情许多,此刻更是满含热泪送别兄弟。 索眦飞向飞舟,也看到下方送行的索云,微微点头。 不管彼此有什么隔阂,终究是部落中一起长大的兄弟,今后要彻底分别,怕是今生都很难相见。 索眦,我们要去王都了。 真没想到,我一个扈阳城底层的真神,跟随师父学厨艺后,先成成虚空真神,如今更是去王都。黑屠夫的其他弟子们也都激动无比。 这些弟子们有两位带了家眷,王女殿下已赐予黑屠夫一座洞府,住一些家眷仆从是很轻松的。 呼。 伴随着庞大飞舟穿梭时空,彻底消失在扈阳城上空,送别的群体才开始散去。 送行的索云默默看着这幕。 我想尽办法,甚至不惜性命抓住一切机会,依旧只是扈阳城一方黑暗势力'千山楼'的中层。而索眦只是一直跟着黑屠夫学厨艺一道,他就这么去王都了,还能跟随王女殿下。索云怎么都想不通彼此命运,差距为何会如此大? 真的,就是命吗? 混沌层内。 一天天过去,罗峰一心参悟着种种混沌法则显化,也碰到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的袭击,这些混沌层生物虽仅存本能,可个个攻击性十足。 罗峰也抓了不少混沌层生物,甚至分裂它们的身体仔细查看看,只是放手后,这些生物身体融合后便会吓得逃之夭夭。显然它们的本能,也知道惧怕。 这一天,罗峰一如既往细心观看混沌法则显化,参悟琢磨。 忽然- 一道银光从混沌气流中浮现,一闪犹如银色刀光掠过罗峰。 罗峰一如既往燃烧神力,伸手一抓!他看似简单一伸手,却也蕴含玄妙意境,那 蠢笨的一道银光根本躲避不了,被罗峰直接抓住。 嗯?罗峰只感觉右手掌心一疼,这一道银光已然窜出掌心到了远处停下。 罗峰惊讶看着掌心,自己的掌心竟然出现了一道血淋淋伤口,皮肤层肌肉层都被切开部分,鲜血淋漓。 竟然能伤我?这实力不亚于血云了吧。罗峰有些咋舌。（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