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穿越了 妈妈又被后爸打了。 子如坐在楼顶上晃着两条腿望着天空发呆。她妈妈是一个极端感性的人，这是她从他后爸骂她妈的话中听出来的。她妈妈年轻时也是个大家闺秀，后来从网上认识了一个高帅富，自那以后就被爱情冲昏了头脑，不但无怨无悔的把身体交出去怀孕了，还心甘情愿地一个人将子如抚养到上了幼儿园。本来子如的妈妈是打算终身不嫁了，可母女俩的生活太艰辛了，加上子如长大后学费是个大问题，她才嫁给了子如的后爸。 子如和妈妈来到这个家的时候，她已经有个上小学的哥哥了。开始的时候这个后爸对母女俩还是很好的，自从有了弟弟以后，后爸就变了。渐渐的，他开始骂妈妈，后来又变成了打。现在妈妈差不多一星期被后爸打一次。 那个哥哥对这种家庭暴力选择了漠视，他一升入大学就迫不及待地搬了出去。因为家庭环境的影响，弟弟的性格也变得懦弱起来，他在学校被人欺负了从来不还手，也不敢对家里的人说，气得子如都要骂他了。 过了八月，子如也要升入大学了，后爸正在为她学费的事发愁，刚才妈妈挨打也是因为这个。本来因为家里的原因子如就退了爵士的舞蹈班，而且高中期间她也坚持没有上补习班，现在她不打算上学了，她想去姑姑的舞蹈班帮忙，结果这句话惹毛了后爸。他指着子如说她是讽刺他没本事，供不起她上大学。子如的妈妈只是在一边叹息，敏感的后爸又说子如的妈妈又在想那个高帅富了，还说子如的妈妈这些年一直都没他放在眼里，她嫁给他完全是因为子如。 子如并不恨后爸，她知道后爸并不是真得想打妈妈，他打过妈妈后会把自己关在屋里喝酒。也许妈妈真得一直记着她那个一夜情的情人，可无论后爸怎么对待妈妈，他始终没有说过子如一句难听的话，也许是他本身太敏感所以就算是在打骂妈妈时，还是顾及着子如的感受的。 眼看就要天黑了，子如得回去了，后爸喝完酒估计就饿了，她得回去做饭。总的来说，她还是心疼后爸的，全家人中压力最大的就是他了。 子如低头看看街上小如蝼蚁的人们，吸了吸鼻子起身了。她站在楼顶边缘上，突然眼黑了。也是，因为家里的原因，子如总是省着花后爸给她的生活费，在学校里总是饱一顿饥一顿的，所以她的脸色总是比正常人的发黄，而且坐着或者蹲着的时间长了，一起来会眼黑。子如提醒着自己先往前迈一步，要不然不小心会跌下楼的，她得先离开了楼顶边缘再等着眩晕过去。 子如的身子向前一倾，忙往前迈了一步。 身体在急速在下坠，但子如还没从眩晕中缓过来，她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这一次的眼黑让她觉得和平时不一样呢？ 耳旁呼啸的风声让子如的头脑有些清醒了，她突然想起来了，她在往前迈脚步时，忘了转身，所以她现在不是在楼顶上，而是…… 一声巨响，一辆车的车顶被楼顶上掉下来的人砸塌了。看热闹的人群围成了环形，一小会儿警车鸣叫着到达了事故地点。人们对着警察从那辆车里弄出来的女孩指指点点，接着人群里挤出来一个哭喊着的妇人，她脸上还带着被人打过的淤伤。 马蹄声震耳欲聋，子如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还没看清楚自己身在何方就已经下意识地想跑了——原来前些天新闻报道的地震是真的！可来的也太突然了，而且她怎么可以在地震中睡着了呢！她可不能死，她还得想办法赚钱减轻后爸的负担呢！ “别动！” 一把匕首抵在了子如的脖子上，身后的男人紧紧箍着子如，子如立刻不敢动身体了。 子如冷静下来才看清自己身处的环境：宽阔的石板道，街道两旁的人群穿着古代的衣服都在惊恐地看着远去的马匹，底商挂着的旗子上写着古文字，有的她能看懂，有得看不懂。再看看自己，穿着一身好像质量还挺好的丝绸衣服，她斜着眼角还能看到自己头上摇晃的玉坠。她身后箍自己的男人的袖子也是古代的，他手上还带着血。 子如的大脑短路了：她是学爵士舞的，不是表演，她确定自己不会去当群众演员，所以现在她应该不是在配合着别人拍戏，所以，她是——穿越了！ 子如大惊，她早忘了自己的脖子上还有把匕首，她扭头就冲那个男人说：“我穿越了？不是吧！”这下惊恐的就不只是子如一个人了，还有那个男人，他可没想到这个女人会不怕死地扭过头来，而且现在她脖子上已经血红一片了。子如也感觉自己的脖子凉了一下，她伸手摸了自己的脖子一把，刚刚看清楚手上的血，就昏了过去。 入秋的夜风还是十分凉的，子如拉了拉身上的被子，想翻个身，脖子的僵硬让她清醒过来了。子如记得自己穿越了，她忙从床上坐起来，发现自己正在一间装饰华丽的房间里，整个房间还是以粉色调为主，这应该是一个小姐的闺房。她摸摸自己的脖子，想起了自己被匕首划了一下。那那个男人呢？自己算是被人救了？ 风从窗子里钻进来，子如打了个寒噤。她披着被子下了床在屋里晃悠起来：这个屋子的主人应该是很有钱的，不是说用得起丝绸的古代人都是上层人士么。肚子饿得咕咕叫了，子如突然想到了一个十分现实的问题：她穿越过来以后，怎么生存啊？难不成她要去小饭馆打工？可她印象里古代的小二都是男的，人家要不要女的？或者……子如的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个她自以为十分棒的点子——原来电视里那些被人救了的穷丫头不是非得要以身相许么？现在她有些明白那些丫头这样做的原因了，那也是一种生存方式呀！她也可以当救了她的人的下人啊！做饭洗衣服什么的她还是做得来的，总得来说有个着落了。如果是个女的，那她就更幸运了，当个小丫鬟什么的，起码不用把身体也奉献出去。 这时，门被打开了，一个男人端着一碗药进来，又转身将门关好。子如看见那男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扑过去跪坐在了他脚下，装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欲哭道：“多谢恩人相救！请恩人收留我吧！我会做饭洗衣服擦地的！”子如刚说完又想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她在家是用电饭锅做饭，是用洗衣机洗衣服，可古代好像没这些东西。那她能做的就只是擦地了？古代的拖布和现代的不会也差别好大吧？ 那男人将药放在桌子上，双手扶起她皱着眉说：“二小姐，溥驭还有事情要忙，没有时间陪你玩这种无聊的恶作剧，药放在桌了上了，溥驭退下了。”那人说完就走了，子如莫名其妙了，她还没看清那男人长得什么样，他就走了，也没说到底收不收留自己。二小姐？什么二小姐？她没大听清楚。她刚才一着急，扑过来的太猛了，自己的膝盖硬生生磕在地上她一直忍着没喊疼，这下那个自称溥驭的男人走了，她才坐在地上“哎哟”着看起自己的膝盖来：表面上没什么事，但两三天以后一定会淤青的！她可是有被磕过的经验的，不，应该是被磕的经验十分丰富，因为她在姑姑的舞蹈工作室经常帮别人排练舞蹈，这种伤几乎没有断过。子如看看桌上的药，端起来闻了闻，还好比自己生病时喝的药支淡一些。子如一口气将碗里的汤药喝光了，又将油灯放在离自己近的地方细看起自己还在生疼的膝盖来。 子如房间房顶上的男人盖好了瓦片翻身下来了，他双臂抱在胸前慢慢往前走，时不时还摸摸自己的下巴，似是遇上了难题。 对面跑来一个小子，他端着两个碗眼看就要撞上溥驭了，溥驭伸手扶了他一把，他才稳住身形。那小子欲哭道：“溥爷，小……小的该死，只是厨房里没有糖了，这是刚刚买的！” 溥驭轻轻敲了一下那子小的脑袋说：“真真的该死！就不知道预备下么！”听溥驭说这话，那小子忙跪在了他脚边。溥驭拉起那小子说：“行了，回去睡吧，二小姐已经将药喝了。”溥驭继续摸着自己的下巴往前走了，那小子看看自己端的东西，又看看不远处二小姐的房间，懵了。刚才溥爷那是什么意思？二小姐把药喝了？不是吧？二小姐喝个药是要惊动全府的下人的。 正说着，两个小丫头也端着东西往这边跑来了，那小子忙拦住了她俩说：“行了行了，刚才溥爷说二小姐把药喝了，你们回吧，还有叫别人也消停了。”那小子端着自己的东西不解地摇着脑袋走了，那两个小丫头互相看看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不过既然是溥爷吩咐的，那就得照做。两个小丫头的惊讶程度不下于刚才那个小子，一面交头接耳着，一面端着自己的东西往来时的路回去了。 子如的生物钟准的很，这和她早早负担起家务来有很大的关系。她睁开眼睛，脑子里就过着今天要做的事，一边想着日程安排一边起床想穿衣服。当子如摸了半天没摸到自己床头的小桌子时，她才想起来自己已经不是在家里了。爸妈一定急死了，她不在，谁做早饭啊。她送了弟弟去上补习班还得去姑姑的舞蹈室帮忙的。高考完以后姑姑知道了她的分数就先给了她五千块钱，说是长辈鼓励晚辈的，可子如心里明白，姑姑也是心疼她的。现在她莫名其妙的穿越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朝代，也不知道爸妈那里怎么样了。 子如重新躺在了床上，她吸吸鼻子快要哭了。 “小女呀——担心死你爹我啦……” 门被撞开，一个又胖又矮的中年大叔冲了进来就扑到了子如的床边，眼泪鼻涕已经流了满脸了。子如吓的猛地坐了起来，她往床里边缩了缩，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胖男人。门外又跑进来的两个老头，这两个老大爷一边擦汗，一边将自己背着的箱子往桌上放，子如也不是没见识的人，她估摸着这两个老大爷应该就是大夫了。跟着那两个大爷进来的，是一大群小子和丫头；最后进来的，是五六个打扮的艳俗的妇女。 最先进来的那个穿着大绿外套的妇女一屁股坐在了子如的床边就用手帕捂着脸嚎啕了起来：“哪个天杀的王八旦呀——把我们家小女伤成这个样子啊——可怜我们家小女啊！差点死在别人手里啊！”床边趴着的胖男子扭脸一瞪那个女人，那女子立刻住了嘴。那胖男人骂道：“贱人！连哭都不会，一边呆着去！”那穿大绿外套的妇人识趣的站了起来立到了一边。 那个穿大紫外套的妇人见那大绿外套的妇人被骂，捂着嘴笑了两声冲那两个大夫挥了挥手帕呵道：“你们两个还愣着干嘛！还不快去给二小姐把脉！”她这样一说，胖男人忙从床边闪开了，也呵着两个大夫动作快点。两个丫头忙放下了子如的帘子，大夫大爷忙拿着线准备给子如号脉。 一屋子的人，都站不下了。 子如有些受宠若惊，除了脖子上有点疼，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极了。屋里这么多人，硬是连个咳嗽清嗓的声音都没有，这人家的奴才真是训练有素。 好一会儿那两个大夫在胖男人耳边低语了几句，胖男人挥挥手，两个大夫提着箱子出去了。随着胖男人的离开，屋里的人也慢慢散去，最后剩了八个伺候子如的丫头。子如扁了扁嘴：这个二小姐以前得多矫情啊，一个人要八个人伺候？ 又过了一会儿，胖男人堆着满脸的笑过来了。如果是在以前子如肯定觉得这个猥琐大叔恶心极了，但当下她是他的女儿，他又为自己的女儿哭肿了眼，虽然不是亲爹，但子如心里也暖暖的。 胖男人像个下人一样坐在子如床边，小心翼翼地问：“小女？你还记得爹么？大夫说，你什么都不记得了。” 子如不解了：“他们怎么知道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胖男人依然堆着笑，语气分外温柔：“看吧，你果然不记得了。你是被张爷爷和李爷爷伺候大的，你眨巴个眼他们都能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唉……连爹也不记得了。”胖男人说到后半句，叹了口气，用袖子抹了抹眼。 第2章 二小姐 子如看着胖男人，心酸了，她忍不住轻轻喊了声“爹”。胖男人扭过脸看看子如，张着嘴哭了。他边哭边说：“你不要哄我了，我知道你是真忘了爹了，可爹不怪你，要怪就怪爹。你一出生你娘就去了，爹为了赚钱就没陪过你一天，奶娘也换了无数个，就是没一个能照顾好你的！你看你和你娘一样温柔善良，见我难过就叫我爹，其实你把我给忘了！爹一定会找到绑架你的那个歹徒，好好让你修理他一番！”子如了然了，原来这个二小姐是单亲啊。 胖男人还在絮絮叨叨地哭诉着，门被推开，一个男人端着药进来了，跟在他身后的足足有十来个丫头，那些丫头端着一些汤水和点心排列着站在了子如床边。 胖男人抹抹眼泪看看进来的男人说：“哦，小驭呀，你在这里陪子如，手下的事让别人去做，子如最喜欢你陪着她了！”胖男人说完又扭头安慰了子如几句，抹着眼泪出去了。 这个二小姐也叫子如？她听胖男人一直“小女、小女”地叫，还以为这个二小姐叫小女。或者“小女”只是这个二小姐的闺名吧。 子如正发着呆，那个叫溥驭的男人将汤药递了过来。子如还在想这个二小姐的事，她也没看一眼汤药，就着顺手接了一饮而尽了。她喝完了还舔了舔嘴唇想着：这汤药怎么也不苦啊。 见床边的男人一直没接她递过去的空碗，子如回过神来看看溥驭，他正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子如纳闷了，她喝个药而已，怎么眼前这个帅气的小哥觉得那么惊悚啊？溥驭还在看着她发呆，子如拿着碗看看床边一个站着的丫头，示意她接了，不想那丫头手一松，手里端着的东西摔在地上碎了。 那丫头忙跪下哭喊着“小姐饶命”，溥驭也回过神来了，他忙将那个小丫头喝下去了。如果子如没看错，那个丫头在出去前还感激地看了一眼溥驭，好像她晚走一步，自己就会将她生吞活剥一样。 溥驭小心翼翼地接了碗，怀疑的看着子如问：“你又想玩什么把戏？”子如就不解了，她喝个药，还能玩什么把戏？子如看一眼其它站在屋子里的丫头，那些丫头都低着头，大气不敢喘。子如问溥驭：“你们看起来好像很怕我啊？我那个爹不是说我和我娘一样温柔善良么？” “噗——哈哈哈哈……” 门外传来的狂笑声，让子如往那边看去。一个十分白净的男人捂着肚子进来了，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地要往桌子上爬，他身后的小子快他一步先在桌子铺上了一个厚毯子。他眼看就要坐在凳子上了，可他身后的小子明明离着他那么远，硬是在他屁股挨着凳子之前将凳子上也铺上了一个厚垫子。 子如本来就觉得自己这个“二小姐”就够矫情的了，这个白净的公子比她还矫情，这桌子和凳子当真能硌着他么？还随身带了功夫高强的小子帮他铺垫子？ 那矫情的公子笑够了，猛喘了几口气说：“我说小女表妹，你怎么脸皮那么厚，居然说你自己和姑妈一样温柔善良！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 子如认真地点点头。 那公子斜着眼看了她一会儿，又笑了：“大家要注意啊，我看这是小女的阴谋。她只不定又要折磨谁了！”听他这么一说，子如倒想起昨天晚上这个溥驭的话来。他说他没有时间陪自己玩无聊的恶作剧，难道这个二小姐特别喜欢整人？ “项煞星，你又想怎么玩啊？带上你亲亲的表哥我呗？”那白净的公子讨好地看着子如说。他的话音刚落，他身边的小子就说：“少爷，您不能跟着二小姐玩，您有病在身的。” 白净的公子不耐烦地瞪了身后的小子一眼怒道：“别时刻提醒我有病好不好？都盼着我死呢？我死了你们就不用这样费心地伺候着了？就不累赘你们了？” 他身边的两小子听他这样说，忙跪在了他身边齐声道：“小的不敢！” 那白净的公子见自己的两个小子跪下了，更生气了，抬脚就要踹他们，其中一个小子忙抱住了他的脚大声道：“公子不可，您会流血的，一流就又止不住了！小子们命贱，公子不可与小子们生气啊！” 眼看那白净的公子就要发飙了，溥驭开口道：“笑妍，你是来看二小姐的还是来撒气的？” 那位叫笑妍的公子冷哼一声又重新坐下了，两个小子却不敢起来，一直那样跪着。 谁都没有再说话，那公子也不说让自己的两个小子起来。子如看不下去了，她开口说：“你们两个起来吧。”她这样一说，那两个小子还真起来了。子如有些惊讶，她觉得没有那位笑妍公子的命令他们不敢起来的呀，自己又不是他们的主子，怎么他们不听那公子的话，反而听自己的话。 笑妍也不在意，他故意出奇不意地往子如床上扑去，而他身后的小子又快他一步在床边也铺好了垫子。子如乐了：“哇塞！这两个哥们的身手这么好！” 不只笑妍和溥驭，连那两个小子都惊讶地看着子如了。子如无辜地眨眨眼，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让他们用这种眼神看自己。 笑妍伸手抓了子如的衣领问她：“项子如，你不会真失忆了吧？怎么反应这么反常啊？” 子如不解地反问：“那我应该有什么样的反应？” 笑妍松了手扭头去看溥驭，溥驭一本正经地道：“是我将二小姐救回来的，我敢保证她真得不是在演戏。而且张李两位大夫也来给二小姐看过了，二小姐确实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连老爷都不记得了，性情也大变了。如果不是我在回来的路上没离开过二小姐一步，我也不相信这个是真正的二小姐。” 笑妍反驳道：“那万一歹徒在你救她之前就掉了包呢？” 溥驭不悦地瞪了一眼笑妍问：“你在怀疑溥某的能力？” 笑妍忙陪笑道：“不敢不敢……我只是怎么也接受不了项煞星变了性情了！” 溥驭揉了揉太阳穴似是哀怨地看了一眼笑妍，那眼神就是在说，不光你不信，我们项府上上下下都不信！ 笑妍也不开玩笑了，他还以为姑父在哄他，原来姑父说表妹失忆是真的。他倒真得同情起他这个表妹来了。按照他的意思，项二小姐以前可是无恶不做，整个留宿城的人们都喊她二煞星，只要项二小姐一出现，别说人了，狗都吓得钻窝。项二小姐喝个药，那得准备十几种甜食伺候着，像刚才那个打碎了东西的小丫头，如果是在以前，她就等着被项二小姐折磨个半死吧。 子如倒不觉得这个二小姐有多威风，她倒可怜起这个二小姐来了。这就是典型的用蛮横掩饰缺爱么。这二小姐去了，对她来说也算是种解脱吧，她如果生活的真得幸福，就不会去折磨别人了。子如是经受过生活的磨难的人，她也最懂得当自己对事情无能为力时应该坦然面对的道理。苦恼并不能让事情有所转机，它只是徒增自己的哀怨。 子如感觉的到溥驭以前是不大喜欢这个二小姐的，如果不是因为生存，他怕是早就“为民除害”了，子如刻意打发走了溥驭，让笑妍给她说说这个家的情况，毕竟她现在只知道她有一个胖男人的爹，还有个得了怪病的表哥。 溥驭的心里反而起了个疙瘩。以前二小姐对他是死缠烂打，现在怎么又疏远了他？他在项家的待遇这么高完全是因为二小姐。那些下人都叫他“溥爷”，连项老爷都亲昵地叫他“小驭”，虽然以前吃了二小姐不少苦头，但他心里是十分踏实的。如今二小姐不再缠着他了，那他的地位是不是也要发生变化了？溥驭想到这里，心里立刻涌起了一股危机感。现在想想，他其实也没有那么讨厌二小姐了。 溥驭又折了回去，他在门外偷偷往房间里面看，二小姐和笑妍公子似是在说笑话，笑妍笑倒在了二小姐的床上，两条腿还乱踢着；二小姐则是笑着扯了被子扔在了笑妍的身上；连床边站着的两个小子都低着头捂着嘴笑了。二小姐……真得变了。 子如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她轻轻拍着笑妍问他：“哥，小子不是不能进闺房的么？”笑妍愣了一下才说：“连这个都忘了？际风和阮风是……嗯？”笑妍说着伸出剪刀手在自己腿间做了个“咔嚓”的动作。子如明白了，笑妍身边的际风和阮风是被割了小弟弟的。子如打了个哈欠说：“哎，你要好好对际风和阮风负责啊，人家为了你都被那个了。”笑妍听子如这么说，又愣住了。 子如说困了，于是便将笑妍赶了出去，自己关上房间睡起了觉。笑妍在花园里踱着步子，他觉得这个表妹失忆也就失忆了吧，这变化的也太大了。他回头看看跟着自己的际风和阮风，这两个小子当然知道他们的主子在想什么，两个小子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没有回应主人疑问的眼神。不过他们看得出二小姐现在这个样子挺讨主子喜欢的，当然了，他们也挺喜欢这个“新”的二小姐的。 第3章 汗血马 被人伺候的越舒服，子如就越心疼在那个世界里后爸和妈妈的辛苦。等待契机吧，有时候你想怎么做，事情偏偏背离着你，当你把它忘了的时候，它又会给你一个惊喜。子如想着，好好在这个项家呆着，说不定什么时候她一不注意就又回去了，自己辛辛苦苦地去找回去的路指不定能碰上多少钉子。 子如坐在镜子面前，身后的小丫头正在给她梳头。那丫头动作温柔而轻缓，生怕不心弄疼了子如一样。照她这样下去，这个头还得再梳上一个时辰。子如抬手握了自己的头发说：“我自己来吧。”那丫头忙松了手跪在她脚边哭道：“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子如看着那丫头惊慌失措的样子，想起了项二小姐的秉性来。她放柔了语气说：“你先出去吧。”那丫头也不敢抬头看子如，低着头提了裙子就退了出去。 别人这么害怕自己，子如是十分的不习惯。这个二小姐一定也树敌无数吧，要不是仗着她老爹财大气粗，别人早把她揍惨了。话说这个二小姐不是被刚刚绑架过么，子如觉得人家那绑匪求财的可能小，倒是报复的可能性大。 想到这里，子如就又想到了他的表哥黄笑妍。她听着那意思，应该是她这个表哥有血友病，家里的人治不好他，干脆不让他接触硬东西，所以就有了那两个身手极好的小子左右伺候着黄笑妍。 外面的骚动将子如的思绪拉了回来，她快速束了一个马尾起身开门去。她一开门，刚好就有一颗小石头往她这边飞来，她心想惨了，今天怎么这么倒霉，一开门就被人打。子如下意识的抬手去护头，她听到了那小石头撞上了东西，但不是她。子如一睁眼，发现溥驭正挡在自己面前。 溥驭回头问她：“二小姐没有受伤吧？”可他也就是问了一句，问完了他就飞身上了房顶追人去了，离他不远处，笑妍正哈哈大笑着催着溥驭快点追上自己。 子如反应过来，她如果没看错的话，溥驭的额头上正在流血。是笑妍打的？有可能，他自小跟着这个二小姐混，两个人一定常常“狼狈为奸”祸害别人。 院里的丫头小子们都在叫着笑妍，让他快点下来，小心受伤，那笑妍不但不听，还跑得更快了。 子如拉了一个丫头就问：“际风和阮风呢？” 那丫头见自己被二小姐拉住了，忙要跪下，子如拉了她一把她才没跪成。那丫头说际风和阮风陪着表公子玩的时候不注意被表公子点了穴道这会儿应该还在表公子屋里。子如抬头看看溥驭，他追笑妍追的很吃力，其实怕笑妍伤着了，弄得他束手束脚的。关键是溥驭的头上还在流血。子如倒不认为溥驭打不过笑妍，只不过笑妍怎么样也是个表公子，而溥驭在项家的身份再高也是个下人，他是不会和笑妍动手的。 子如四下看看，拿了自己身边一个小丫头端着的馒头就向笑妍扔去，笑妍还在冲着溥驭做鬼脸，冷不丁被子如扔来的馒头打中了。子如自己也吓了一跳，自己扔的好准，这可是个不近的距离啊。是不是这个二小姐身手也不错？有可能，她那个胖老爹这么宠他的女儿，而子如又不像笑妍一样身边跟着保镖，一定是有些身手。 房顶的笑妍将馒头扔回来骂道：“你个二煞星！敢扔我！不认识我了！” 子如将双臂抱在胸前，冲他坏坏地笑笑，笑妍不明白她在笑什么，他刚要开口说话，自己就被溥驭治住了。 表公子算是消停了，子如怕际风和阮风受罚，差了人盯着笑妍，如果有什么她的舅妈舅舅呀的人物出现她好立刻知道。 溥驭折身往别院去，子如叫住了他。溥驭回过头刚好额上流下来一缕鲜红，子如冲一个丫头挥挥手让她去拿药箱，自己拉了溥驭的手往屋里来。 “是不是被黄笑妍打的？”子如将溥驭按在凳子上拨开他的流海问。溥驭面露惊色，他刚要说什么子如就把他顶了回去：“别怕他，以后我给你撑腰！”溥驭扬扬嘴角没说话。 两个丫头端着水和药进来了，子如湿了手帕就去给溥驭擦头上的血，擦了半天也没找到伤口。她一急，解开了溥驭的头发——就是伤在头顶她也得找到它！ 身后的丫头忍不住笑出了声，连溥驭也笑了，子如这下有些生气了：她在为溥驭找头上的伤口，他还笑！ 子如捧起溥驭的脸就要骂他，却被他笑意未褪的容颜迷住：她离他这么近才发现溥驭清秀极了。他黑如墨色瀑布的头发披在肩头，脸上带着些小无辜，像极了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身后的丫头识趣地出门了，两个丫头一出门就笑出了声。一个说：“咱们二小姐以前调戏溥公子是家常便饭，今天怎么感觉她有些生分啊？”另一个道：“二小姐失忆了嘛，不过她喜欢溥公子这一点可没变，不过溥公子本来就是二小姐的人，二小姐想怎么玩是二小姐的自由。” 两个丫头的声音越来越远，子如在屋里将她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子如的脸一红，放下捧着溥驭脸的手不好意思地坐在了他旁边。 溥驭轻声问子如：“这个也忘了？”子如抬头惊愕地看看溥驭，心想，不是吧，这个二小姐和溥驭以前原来是有一腿的，那现在不会是要OOXX吧？她可没二小姐这么开放啊！不对，照昨天看来，溥驭是不喜欢二小姐的，应该是二小姐一厢情愿。子如的脑海里突然涌出了一幅奇怪的画面：溥驭被绑在椅子上蒙住了双眼，痛苦地别着脸，他身边的二小姐二煞星举着鞭子笑得一脸邪恶…… 溥驭当然不知道子如在意淫什么了，他碰碰子如，子如回过神来看看溥驭，笑得一脸心虚。子如将溥驭耳边的发帮他挽了问他：“你明明流了血，我怎么找不到伤口？”溥驭失望地叹口气做出了要讲好长一段的话的准备。 子如看溥驭的表情就知道自己是忘了什么常识性的东西了。溥驭问子如她是否还记他的绰号，子如老实地摇了摇头。溥驭说他的绰号是“汗血马”。 他听长辈们说，他小的时候还不是很明显，到了五六来岁上，他出汗时，汗液中会带着淡淡的红色，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红色越来越鲜艳，现在这汗液越来越像血了。 一开始溥驭的家人也没在意，当他们发现溥驭出的汗越来越像血时，心里就慌了，请了不少大夫，但大夫们对溥驭都束手无策。刚巧当地的富豪看上了溥驭的姐姐，但溥驭的姐姐早与别人定了婚，那富豪怀恨在心便散播谣言说溥驭是妖物，那个时候溥驭还不懂什么叫做妖物。 就是这个谣言毁了溥驭一家。不仅是那个富豪，他们全镇的人都要杀了溥驭。但溥家就溥驭这一个儿子，而溥驭的母亲是死也不会相信溥驭是妖物的。 一天夜里，他父亲写了封信让他送给当地空明观的空明道长，溥驭小跑着送信去了，他走后，他们家就被全镇的人包围了，接着都被烧死了。 那空明道长和溥驭的父亲是有些交情的，自那以后他一直将溥驭藏在道观里，直到有一天项老爷来观里给子如求愿。项老爷听说了溥驭的事，他不但不认为溥驭是妖物，反而觉得溥驭能给子如辟邪，硬是将溥驭买来给子如了。至于溥驭的一身功夫也是后来学的，他和笑妍是同一个师父。 子如感叹了半天溥驭的身世，她想起自己原来看过一个新闻，说的是一个小孩子的怪病，那症状和溥驭差不多。子如便将这事说给溥驭了，她说这个和基因有关，无关什么鬼啊神啊的。可溥驭又怎么能听得懂子如说的生物专业用语呢，子如最后也放弃了和溥驭解释，只是告诉溥驭，这只是一种血液疾病，和她笑妍表哥的类似，他才不是什么妖怪。溥驭只是内敛地笑着，让子如摸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 第4章 面瘫君 听说笑妍被关禁闭了，子如想着自己这个当表妹的怎么也得去关心一下呀，毕竟他们俩个以前是臭气相投的好朋友。子如催着溥驭，溥驭出了大门望向子如的方向时，子如早跑得老远了。溥驭是习惯性地追了上去，毕竟他一时还不适应二小姐变了性情了。 子如知道自己以前的名声不好，她刻意挑了个大清早的出门，这个时候天才刚蒙蒙亮，街上也没人。她边跑边往回看，他见溥驭快追上她了，她突然狡猾地笑了笑，张开嘴就大喊：“非礼呀——来人哪……”她身后的溥驭听见她这样喊，撞死的心都有了。虽然二小姐以前也经常和对他恶作剧，但那些恶作剧都是带着残忍和一小点血腥的；而现在这个二小姐的恶作剧，除了让他感觉很雷人之外，还有点小温馨，他丝毫不觉得她有恶意。 一片树叶夹杂着几分力道向溥驭飞去，溥驭侧头躲过，他停住了脚步望向自己的侧面。子如见溥驭不追她了，还像是看见什么可疑人物一样看着一边，她便又折了回来。她站在溥驭身边顺着他的眼神望去可什么也看到。 “原来是项二小姐，早知道我就不出手了。只有你害别人的份，别人可万万没害你的份儿。”那边的街口出现了一个穿着银色丝绸衣服的男人，子如目测了一下，他应该比溥驭高半头。溥驭要张口与那个男人搭话，子如忙拽了他一下小声道：“算了，咱们又不认识他，赶紧去我表哥家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子如拉着溥驭继续赶路，溥驭在她身后白了她一眼，心想，谁多事啊，明明是你在喊，人家还以为真得有姑娘被坏人非礼才出手的！ 街角的那男子见子如没理他，而是匆匆地离开了，心里犯起疑来：他没看错啊，那姑娘的确是项二小姐，他也见过溥驭，怎么他这次见了这个二小姐，感觉她和传闻中的不大一样？ 一个小子跑过来恭敬地道：“爷，现在就去项府么？” 银色丝绸的男人说：“现在还早，我们先找个地方休息一下，天大亮了再去拜访。” 子如猛地推开笑妍的房门想吓他一跳，不想他正一脸鄙视地瞅着她。子如看着笑妍就忍不住笑了：际风和阮风还真够贴心的，他们怕绳子勒着笑妍了，先是用被子将笑妍裹了一圈，才用绳子将他绑成了一个大粽子，哦，这是个丝绸大粽子。 笑妍翻着白眼阴阳怪气的问：“哎哟喂——某人第一次见黄某这样子么？快去帮我把那两个风小子叫过来，小爷我内急！” 他话音刚落，际风和阮风就拿着尿壶进来了。子如识相地往外走，身后的笑妍骂道：“你们作死！让我在床上解决么？”接着就听际风慢悠悠地回道：“夫人是这样交待的。” 子如捂着肚子笑，实在撑不住了，又靠在溥驭身上笑。溥驭揽着子如，认真地看着她没心没肺的笑，竟感觉眼前的二小姐有些不真实。二小姐以前哪有这样笑过，她一笑，府里的下人们都能冷到骨子里去。溥驭伸手为子如抚着背，生怕她笑岔了气儿。 一会儿，阮风跑了出来，子如一把拉住他问：“你去干嘛？” 阮风怯生生地道：“公子说要在床上解决他宁可被憋死，我去请示夫人。” 子如说：“这用什么请示的，总有他憋不住的时候。” 阮风着了急了：“那不行的，公子会憋出血来的。” 子如早忘了笑妍有病了，她忙又推着阮风进了屋说：“放开你们公子，有事我兜着！”阮风一时没反应过子如说的话来。子如见阮风不动，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让他快点去，阮风这才跑去里屋给笑妍松绑。溥驭偷偷笑出声，子如莫名其妙地看看溥驭，溥驭忙抿上了嘴。 托子如的福，笑妍算是被放出来了，这时几个人正慢悠悠地往项府去。子如出门的时候戴了一个面纱，说是自己以前名声太不好了，怕吓到街上的人们，笑妍对此则是嗤之以鼻。子如轻轻踹了他一脚说，老娘要重新做人了你鼓励一下不行么？阮风无辜地问了一句：二小姐，老娘是什么？子如说，老娘就是一种很厉害的称呼，表示自己很强大。阮风哦了半天回了一句：溥驭哥哥可以用这个词。当时子如一个趔趄，硬生生把脚崴了，现在正老实地在溥驭背上趴着呢。 溥驭背着子如一进项家的大门看门的人就忙迎了上来说：“二小姐老爷正到处找您呢，叫小的们一看见您就催着您去老爷那边。”子如也不说话，就用下巴磕了溥驭的肩膀两下，溥驭背着子如往大厅的方向去。笑妍则是选择了在花园等着她。 大厅里自己的胖老爹正在和一个银色丝绸外套的男人搭话，子如瞄了一眼那男人，偷偷在溥驭耳边说，这不就是咱们早上出门时遇见的那个男人么，溥驭微微点着头没出声。 项老爷见自己的宝贝女儿是让溥驭背过来的，忙下了座位问她是不是不舒服，溥驭说二小姐的脚崴了，项老爷尖着嗓子就要叫大夫，子如忙阻止了他。 那穿银色的丝绸的男人有趣地看看子如问项老爷：“传闻中的二小姐与现实中的二小姐差别可真是大，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怕回城也会误会二小姐。”这男子说话了，项老爷才忙着给子如介绍说这位公子叫纪回城，是他们家的亲戚，听说子如出事情了，专门来看子如的。 子如瞄了一眼那位叫回城的公子，他没有面部面情，但子如就是在他眼里看到了不屑，子如把眼一闭拍拍溥驭让他背着自己回房，溥驭看看项老爷，项老爷从来都是顺着子如的，他这时只能努努嘴，让溥驭顺从子如，溥驭背着子如便回去了。 子如十分讨厌那个男人的眼神，因为他眼神里带着轻视。溥驭背着她到了花园了，笑妍忙起身冲她挥手。子如趴在溥驭的背上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她以前在家的时候哪能如此任性，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越是在这里被好多人宠着，她心里越是提醒着自己后爸和妈妈还在那个世界受苦。也许刚才那个男人的眼神只是这个社会上普遍的男尊女卑的表现，但它就是刺中了子如心里的痛，它提醒着子如很没用很没用。 子如让溥驭放下了自己，她坐在花池边上问溥驭：“你认不认识刚才那个男人？”溥驭摇摇头说没见过，不过项家确实有一家纪姓的亲戚。子如又去看看笑妍，笑妍玩弄着手里的树叶说：“我倒是有印象，但也是小时候的事了。”笑妍看看子如，子如正在抹眼泪，笑妍和溥驭被吓了一大跳，别说笑妍了，连整天在子如的身边的溥驭都没见她哭过，而且还是默默地流泪。 溥驭傻了，笑妍不知所措地道：“我说小女，你怎么哭了呀，这一招我还没想好怎么对付呢，你哭什么呀，谁惹你了？不可能啊，别说项府了，全留宿城的人都不敢惹你啊！” 子如嗡声嗡气地说：“没事，我就是有感而发，你别打扰我，我哭一会儿就好了。”说着子如抱着溥驭的手臂在他怀里嘤嘤地小声哭起来，笑妍脸色难看的很，只能看着她哭。溥驭看看笑妍，他是打死都不会知道二小姐为什么哭的。 溥驭轻轻碰碰子如，叫她抬起头来，子如委屈地道：“等一会儿，再等一小会儿就好了。”溥驭又碰碰子如，笑妍也伸手去戳她了，子如扭头就要冲笑妍发脾气，结果从溥驭怀里抬起头看见了纪回城，他正站在她身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子如把眼一瞪大声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哭啊？看了多长时间了？给钱！”子如这句话不但把溥驭和笑妍震住了，连那个纪回城也愣住了。过了好一会儿，纪回城默默从怀里拿出几张银票放在了子如脚边上轻声说：“我才看了一小会儿。”然后就转身离开了。 笑妍拾起那几张银票看看远去的回城，又看看子如，躺在地上就笑得打起了滚，慌的际风和阮风左右护着他，生怕他被什么硬东西硌着了会流血。 子如看看那几张和人民币不一样的票子，她又一次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原来那个家里了，她不用着急赚钱，项家就有她花不完的钱，可她的心里老是惦记着那个家。 “小女，你怎么了？”溥驭替她抹抹眼泪柔声问。子如又窝进了溥驭怀里，她第一次听溥驭叫她的小名。原来溥驭说过，二小姐交待她私底下叫她的小名的，子如估摸着原来那个二小姐对溥驭是喜欢的不行了。子如也喜欢溥驭，如果把溥驭放去现代，他就是抢手货中的抢手货。 笑妍笑够了问子如：“我说，这些钱怎么办？” 子如也不睁眼，她有气无力地道：“还给他吧，人家赚钱也不容易。”听子如这样说，笑妍和溥驭又是一愣。 第5章 家族病 溥驭和笑妍在不远处看着子如，子如猫着腰到了回城的房间门口，她蹲下身子将那几张银票往里边塞，一边塞还一边抱怨：大户人家的房屋建得就是好，门缝都不会放水。子如还在塞那几张银票，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 纪回城又在居高临下地看她了。 对纪回城这种眼神，子如很是火大，她猛地站起来就要发火，不想自己又眼黑了。子如保持着指着纪回城的姿势闭着眼等着眼黑过去，心里对自己也发火了：这个二小姐吃得这么好，喝得这么好，怎么也眼黑？ 子如晕晕乎乎地，她紧抿着嘴唇看就要倒了，纪回城伸手揽住了她。子如还以为是溥驭，毕竟在项家除了溥驭没人敢和她如此亲昵。子如自然而然地搂住了揽着自己那人脖子没好气地道：“溥驭，咱们回去，我太讨厌这个面瘫君了！” 笑妍边往这边走，边哀怨地道：“讨厌人家还把人家抱得那么紧？” 子如的身子一僵，她的眼黑还没过去，但她的意识还是清醒的，听笑妍这么说她当然明白了她现在搂的不是溥驭。子如忙松了手，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后跌去，回城无奈地往前一步单手揽住她的腰，她才没跌在地上。 眼前的景象在慢慢清晰，子如盯着眼前那个模糊的脸庞没眨眼，待眼黑完全过去了，子如才看清揽着自己的人，还是回城。 子如先是嫌弃地看了回城一眼，又邪邪地笑了笑，猛得将腿一抬，回城闷哼一声扶住了房门。子如心情大好，蹦着跳着，还哼着小曲往回走了。笑妍又捂着肚子笑，明明都笑得喘不过气来了，还要说话：“小……小女！你可真比你……你失忆前有趣多了！啊哈哈——小爷越来越喜欢你了！啊哈哈……” 溥驭看看子如，她已经拐了弯，再看看笑妍，他感觉笑妍下一步就要跌在地上一样笑得踉跄地往子如那边赶。溥驭扶住了回城，担心地看了一眼他的下体，礼貌地问：“纪公子，你还好吧？要不溥驭去叫大夫来？”回城看着子如消失的方向，皱着眉似是咽下了好大一口气的说：“纪某无碍！”说完回城就进了屋将房门关了个严严实实。溥驭转过身，“噗”一声笑了。 笑妍还在笑，子如斜着眼看他：“有那么好笑么？”笑妍“啊哈哈”地使劲儿点头。子如没理笑妍，她扭头看着溥驭问他：“驭，问你个事儿。”溥驭点了点头。子如说：“咱家是不是喜欢近亲结婚啊？”溥驭没听明白子如话里的意思。 子如解释说，像笑妍这种病，甚至也可能包括溥驭这种病，好像是近亲结婚才会出现的，这是遗传病。原来她也没注意，可当她发现自己也眼黑时，她才觉得自己也有病。本来子如是近视的，但穿越过来以后视力恢复了。她还以为自己身上的毛病都没了，但她还是眼黑。她在想，她一直喊这种症况“眼黑”，说不定这种“眼黑”也是一种遗传病呢？当然了，她以前的眼黑，就是眼黑，是营养不良造成的，她感觉现在的“眼黑”和以前的不一样了。 对子如的问题，溥驭是没办法回答的，倒是笑妍说，管它什么病，能治好的凭项家的条件早治好了，不能治好的就这样吧。人总是有得有失，自己既然出身在富贵人家，带着些病好显得公平些。子如用异样地眼光看看笑妍，心想，哎呀，原来这个表公子的白痴弱智是装出来的，实际上也是个豁达的主儿。 溥驭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二小姐那样对纪公子，不好吧？” 子如摆摆手说：“反正他对我印象不好，我也不喜欢他，有什么不好的！”笑妍同意地点了点头。 子如想起什么来似地问：“哦，大家都叫我二小姐，那我是有个哥哥还是有个姐姐？”子如这样一问，溥驭和笑妍都沉默了。子如凑近笑妍看看他，笑妍躲了；子如又凑近了溥驭，溥驭小声说：“小女，大公子的事在项家是个禁忌，你以后千万不要再提了，虽然老爷很宠你，但他不会容忍你这件事的。这件事就是老爷心里的一根刺。”子如扁着嘴看看溥驭，他说的很认真，不像在吓她。怎么每个富贵人家都会有点见不得人的事呢？自然规律？子如将“大公子”的事儿压在了心底，她怎么说也是个懂事的人，等时机到了，她自然会明白她想知道的事儿的，她最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了。 笑妍还以为子如会逼着溥驭往下说的，不想她点到为止了。笑妍有趣地看看子如笑道：“呀呀呀……小女还真是变了……”子如白了他一眼没理他。 回城趴在桌子上，脸色不是很好，他身边的小子给他端了茶水气鼓鼓地小声道：“那个二小姐，怎么那么欺负人！咱们公子是看她来了，瞧她那待客之道！”回城直起身来，皱皱眉又趴在了桌子上。那小子担心地问：“公子，要不还是让大夫瞧瞧吧，万一真伤着了呢，老爷会打死小的的！”回城闭上眼睛道：“没事，如果因为她那一下，公子就残了的话，岂不是让人笑话，只不过她太用力了，现在疼的很。”那小子也许是真着了急了，口不择言地道：“要不小的给爷揉揉？”回城脸色一变，太阳穴猛跳了两下道：“你出去吧，我想休息会儿。”那小子还想说些什么，回城挥挥手，让他下去了。 子如在花园里和笑妍闲扯着，一个丫头跑来了说：“二小姐，老爷说近几天会有好多人来看小姐的，小姐是见还是不见？”子如一想也是，项家的二小姐出了事，那些仗着项老爷财力人力的人们当然要来表示表示了。子如一下子想到了纪回城，她把头一别没好气地道：“都不见！一个纪面瘫就让我讨厌了！”那丫头领了话就往回跑了。笑妍凑过来问子如：“说到底，那个纪公子怎么惹到你了？”子如把头别向另一边说：“我就是看他不爽！”笑妍又捂着嘴一边笑去了。 子如闭着眼道：“葡萄！”溥驭听话的将一颗葡萄送入了子如的口中，子如闭着眼睛嚼了几下，将皮也咽下了。溥驭吓了一跳，他忙捧住了子如的脸着急地说：“小女，你怎么把皮也吃了？”笑妍闻声又凑上来：“失忆失傻了？”子如睁开眼睛道：“那皮本来就是能吃的！”笑妍扯扯嘴角没再说话了，他这个表妹，失忆以后歪理怪理越来越多！ 笑妍在逗池子里的鱼玩，子如枕着溥驭的小腹似是在思考一道难题。阮风丢下了鱼饵蹲在子如旁边问她：“二小姐，你在想什么？你失忆后就完全变了个人，阮风要重新认识二小姐了！”子如扭头看看阮风，他笑得乖巧，子如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弟弟。没有她在他身边，他被人欺负了以后，谁帮他出气啊！想到这里，子如坐起来一把将阮风揽进了怀里就哇哇大哭起来。 笑妍好像已经适应了子如这种怪脾气了，他也不着急哄她，只是说：“小声点儿，把鱼都吓跑了！”际风傻傻地看着二小姐抱着自己的弟弟哭得肝肠寸断的，手里的鱼饵全漏进了池子里，池子里的鱼立刻一哄而上，乐坏了笑妍。 阮风莫名其妙地看看溥驭，溥驭表示自己猜不透子如的心思，当然了溥驭也不打算哄她。 果然，子如哭够了，松开了阮风又躺在溥驭的小腹上闭目养神了。阮风溜回际风身边用疑问地眼光看看他，际风努努嘴也感觉二小姐的性情真怪。 回城睁开眼睛时，天都快黑了。他身边的小子端着饭进来，将饭放在桌子上八卦地在回城耳边说：“爷，您不知道，小子听说这个二小姐失忆后脾气就变得特别怪，咱们从项老爷那里回来后她就哭了两回了。头一次就是咱们看见的那次，还有一次听说她本来在花园里玩的好好的，突然抱着黄公子的小子就哭了，哭完就又没事人一样的了！” 回城起身说：“以后不要管人家的家事。”那小子应了声就帮回城倒茶去了。回城坐在桌子旁边想到子如那句“看了多长时间了？给钱”就轻轻地笑了。他只是听说这个二小姐乖张跋扈的很，前几天被人劫走了，自己家里听到消息后忙让他过来项家一趟。他到了留宿城后这项二小姐已经在项家了，说是因为惊吓得了大病又失忆了。不过不管失忆不失忆这项二小姐是个怪人倒是真的。她蛮横地要了自己的钱，又给自己送回来；那样理所当然的搂上自己，又狠狠地“攻击”自己。不过他对这些是有心理准备的，早在他动身来时，他老爷子就嘱咐他了：去了项家长点心，项家怪人多！ 第6章 老本行 笑妍是住在项家不走了，用他的话说，这个表妹真是太有意思了，比以前有趣多了，他和她在一起就没有无聊的时候！本来两家就是表亲，按古代的习俗，两家以后很可能结成亲家，于是，项老爷乐呵的很，黄夫人也没话说。 阮风给笑妍打洗脸水回来时，就看见两个抱着琴的姑娘还有一个长胡子的大爷跟着溥驭往这边来了。阮风放下木盆跑去溥驭身边问：“小驭哥哥，这是要做什么呀？”溥驭笑道：“二小姐说太无聊了，她要找些乐子。”阮风一听乐了，如果二小姐说要找乐子，那一定就是有趣的不得了的乐子。阮风也顾不上多问，拿了木盆就往自家公子的房间跑。二小姐找乐子公子一定得去凑热闹，际风和他也当然会跟着玩了。虽然阮风是笑妍的保镖加监视人，但他毕竟年龄还小，正是贪玩的时候。 际风见弟弟慌慌张张地跑来，水还将他胸前弄了个湿透便教训他道：“作什么那么急？身后有鬼追你？”阮风也不理哥哥，放下木盆就冲进了屋里。笑妍还在床上打着哈欠，阮风扑到笑妍床边笑着说：“公子，二小姐要玩有趣的东西了，我刚才见小驭哥哥领了两个伶人和一个乐师来！” 笑妍听阮风这样说，立刻清醒了，二话不说就跳下床要往外跑。际风忙拿了衣服在后面喊：“公子，先把衣服穿上！” 子如见笑妍笑嘻嘻地跑来花园，衣服还穿了一半，便指着他夸张地感叹到：“呀呀呀呀，黄公子呀，瞧你这衣衫不整的，成何体统？” 笑妍合了合衣服，歪在软塌上拿了盘子里的糕点吃说：“我本来衣衫是整的，跑的时候跑乱了！”际风蹲在笑妍身边帮他整理衣服，阮风跑去了子如身边看着那两个拿琴的姑娘傻笑。子如拍拍阮风的脑袋问他：“小子？看上哪个了？姑娘指给你做妾！”阮风脸一红，低着头回了笑妍身边。笑妍见阮风灰溜溜地回来也拍拍他的脑袋问：“傻小子，还害羞？刚才不挺积极么？我看左手边上那个挺不错的，你要不要？” 际风不悦地说：“我们兄弟二人这辈子是无福享受公子的好意了，但愿以后公子不要将我们踢出黄家才好！” 明白人都听得懂际风话里的意思，那意思无非是，我俩都因伺候你被阉了，你还开玩笑叫我们娶妻，这不明摆着叫人难看么。我们兄弟俩这辈子就是身为下人的命的，您主子若是可怜我们苦劳，就在我们死的时候赐几抔黄土把我们埋了吧！ 笑妍的笑容僵在了脸上，阮风看看哥哥，兀自伤感了起来，他长长的睫毛眨了两下，眼看就要落下泪来了，际风只是面无表情地站在笑妍身边，本份地当着他的下人。 子如暗悔自己说错了话，她看看际风，际风冷着个脸。她凑去阮风身边摸摸他的头道：“好弟弟，姐姐给你养老。”笑妍听子如说这话不禁一怔，际风也面露惊讶之色。阮风只是一个下人而已，子如何苦这样安慰他？ 溥驭拽拽子如小声道：“小姐不要乱说话。小姐终究是要出阁的人，那时候你就不再是项家的人了，也管不着人家阮风。” 子如眉头一皱大声道：“老娘不嫁人好不好？以后呢，老娘就和我爹一样，赚好多好多的钱养你们，你们这辈子守着我就行了！” 际风似是想反驳子如什么，笑妍一记眼刀让他收回了本来要说的话。子如不高兴了：“际风你说！”际风垂着眼鼻子头红了，始终没再说一句话。子如一拍大腿竖起了自己的右手道：“我子如，嗯，现在是项子如。我项子如对天发誓，我这辈子要对际风和阮风两兄弟负责，当然了还有溥驭，如果我违背我我说的话，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溥驭没想到二小姐会突然发起毒誓来，他忙去捂子如的嘴，子如躲开了溥驭说：“我项子如说到做到。”一旁的两个伶人和一个乐师看着这剑拔弩张的一幕很明智的选择了当木头人。 笑妍瞪了际风一眼从软塌上起身往回走，一边走一边说：“我的奴才竟被我惯成了这个样子，也罢，你们都去项家吧，我黄笑妍管不住你们了。” 听笑妍这样说，子如才发现自己又失言了，际风和阮风怎么说也是黄家的人，她的这个毒誓发的好没来由。子如快跑几步追上了笑妍，一本正经的说：“我说的是当他们没能力伺候你了之后。” 笑妍甩开子如说：“我黄某人怕是没那么命长，也许再过个几年就大出血死了，你项二小姐趁着他们年轻早早收了他们吧。”笑妍远去了，际风不敢去追，蹲在地上“呜呜”地哭了起来。阮风见哥哥哭了，自己也哭了。 这算什么事儿！子如本来是好意的，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子如拽了溥驭一把说：“都是我不好，我得想个办法哄哄笑妍。溥驭你先去帮着际风照顾一下他！”溥驭立刻追笑妍去了。子如苦大愁深地看着哭得越来越凶的兄弟俩，心里烦极了。 一个伶人保持着一个姿势太久了，她的手臂早麻了。她手里的琴从她怀了掉在了地上，那琴弄出的声响惊的子如猛得回头看她。那伶人见二小姐这样看她，吓得小脸一下子惨白了。子如拾起那掉在地上的琴，冲际风和阮风道：“好了，别哭了，现在就是想办法让你家公子消消气！” 阮风哽咽着问：“那有什么办法？” 子如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是有自己的方法，就是不知道他吃不吃这一套，你们要配合我啊！”际风和阮风双双点了点头。 隔着一个花圃，纪回城将刚才发生的事看了个一清二楚。他万万没有想到项二小姐还有这样豪爽一面。他倒要看看，她怎么将黄笑妍哄好。纪回城笑笑，转身往回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子如和那三个乐人一直在书房里不知道在忙什么，后来越来越多的伶人进了那书房，最后竟多到了十来个。笑妍几次要回黄家，都被溥驭以各种理由拦了下来，就他这样回去，不闹事才怪。笑妍扬言不要际风和阮风了，溥驭只能想尽办法哄着他。溥驭心里也明白，笑妍生气并不是单单因为子如，还有是因为自己。他也知道自己的病连累了一大帮人，如果不是因为他出生在黄家，如果他的父母是一对普通百姓，或许他早被扔进深山里了。 笑妍开始不吃东西了，也慢慢不和溥驭说话了，这下把溥驭吓坏了，他嘱咐着际风和阮风好好在笑妍的房门看着，自己小跑着去找子如了。 溥驭一推开书房的门就被子如吓了一跳，子如正穿着怪异的衣服在跳怪异的舞。那些伶人也都抱着他不认识的乐器在演奏一个节奏奇怪的曲子。子如听了溥驭描述的笑妍的情况，她也不着急去看笑妍，而是问那几个伶人：“都熟了吧？不会出错了吧？”那几个伶人像是奔赴战场似的点了点头。 子如伸手一挥，大声道：“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往笑妍这边来了，际风和阮风见子如来势汹汹都呆在了原地，不明白二小姐要搞什么名堂。 笑妍靠在床上见子如领着十来个伶人进了屋也懵了，她要跳舞给他看么？笑话，他黄大少爷连当下最受欢迎的舞步都看腻了，她项子如又能跳什么给他看？她还能强过金步摇的花魁？不过她穿的衣服好奇怪，她手下那些伶人抱的乐器也好奇怪。 子如见笑妍还是在意她的所做所为的，她想这下成功的希望大了，她就怕笑妍对她完全漠视了。如果真是这样，那她做什么都没用了。她当然知道笑妍在奇怪她的打扮，她为了这身衣服，向全城最有名的裁缝描述到了口干舌燥才让他明白的。 子如讨好又有些羞涩地说：“表哥，这可是我第一次专门为一个人跳舞，你不要笑话我啊，如果你觉得好，就原谅我吧，毕竟你是哥哥我是妹妹嘛！” 笑妍扁扁嘴小声道：“你还能跳舞，别崴了脚算在我头上！” 子如见笑妍回她的话了，心里更是高兴了，或者笑妍就在等着她给他这个台阶下。子如趁热打铁道：“唉，你要不原谅我，我就丢人丢到城外去了，全留宿城的人都知道项家的二小姐为了讨好她表哥亲自和全城最有名的乐师一起打造了好些个乐器，那有那个王裁缝，他还打算看我笑话的！还有你看我这头发，这可是用细铁棍汤直的！” 笑妍怀疑地看看子如，坐得正了些准备看她跳舞。 子如冲那些伶人拍拍手，抱着琴的两个伶人先开始演奏了。 这支曲子是宝儿的《Onlyone》，子如的衣服也是仿照宝儿在那支单曲里的衣服做的，而那些乐师手里拿的很难看的乐器，则是子如对乐师描述着应该发出什么样的声音，那乐师仿做出来的。还有，子如不仅会跳舞，还跳得很棒，她跳的就是新爵士。 子如会唱这支歌，但她没有唱，她唱了笑妍也听不懂。音乐和舞蹈没有时间和空间的界线一直是她信奉的条款，她不管笑妍能不能从这支曲子和她的舞蹈中感到她要表达的东西，她关键是要他看到她为了争取他的原谅所做的努力。 因为人太多，有几个乐师只好站在了门边上，门也不得不打开着。听着这样的音乐，看着子如那种舞步，不同的人各自也感受了不同的东西。阮风只是觉得新鲜，他跟着乐师的鼓点开心地晃起了脑袋；际风则是沉默着，眼里蒙了一层雾水；溥驭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子如，他的表情与子如的表情竟出奇的一致。 门外的梧桐树上，回城眯起了眼睛，他在脑海里记下了这支旋律，也记下了子如的动作：她在晃动她的双肩时，嘴唇会无辜地分离；她在转身时，头发会遮住她半个脸；她的臀部不是在扭，而是那盆骨在动；她的动作一点也不轻盈，因为那舞步里盛满了感染着这片小院子的忧伤。每一个回城感觉她要站不稳的动作，她最终总是会以优美的姿势结束；回城觉得她一下个动作应该是这样时，子如却做成了那样，回城不但感觉不别扭，还认为很顺理成章，他生平第一次做的判断是错误的。 子如的舞跳完了，伶人的合声和音乐声还在继续。子如看看床上的笑妍，他似是在看自己，却又不像是在看自己。他的表情是那样的落寞，眼神是那样无助。子如瞄了一眼年纪最大的乐师，他点点头就要领着其他伶人出去，笑妍突然说：“别停，音乐继续，子如可以不用跳了。”老乐师看看子如，子如闭着眼点点头，伶人们继续演奏那支《Onlyone》。 笑妍渐渐蜷缩在了床上，他将头埋进自己的膝盖，别人看不到他的表情。子如看看际风，际风抹了一把眼泪给了子如一个“跟我来”的眼神，子如抬腿跟上了际风。 树上的回城见子如跟着正在哭的际风出来了，他翻身下了树，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城的小厮见主子回来了，忙着端茶倒水，回城挥挥手打发出去了小子，自己在床上躺下了。他本来是想让别人替他来见这个项二小姐的，因为她的“名声在外”回城对她并没有多少好感。现在他又庆幸自己亲自来了，如果他没有亲自来他是万万不会看到另一个项二小姐的。她不懂的掩饰自己的情感，就是在跳那种稀奇古怪的舞时，她那满心的忧伤也被她表现的淋漓尽致。项二小姐，她还藏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回城闭上了眼，他回想着刚才看到的子如的舞步，轻轻哼起了那支他听一遍便记在了心里的曲子。 第7章 情感史 际风在水池边上坐了，子如也在他身边坐下。际风说：“公子一定是想起玉人姑娘来了。”子如疑惑的看看际风，她可不认识这个玉人姑娘。际风叹了口气说：“我知道你什么都忘了，所以我也想和你从头说起。”子如蜷起膝盖支着下巴，准备听际风给她讲故事。 原来笑妍的身边也是有丫头伺候的。三年前府里有个叫玉人的丫头，这个丫头生得精致，人也温柔；当时际风和阮风只是在笑妍出门里才跟着伺候着，在府里笑妍是一直由玉人照顾的。那丫头是真心是为笑妍好，渐渐地笑妍也竟喜欢上了那丫头，这件事一被黄夫人知道，那黄夫人就将那丫头赶了出去，自那以后，笑妍的身边就只有小子们了。 子如听着际风这样说，一开始她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转念又一想，不过是个丫头而已，在古代，那些公子们的贴身的丫头不是注定成为主人的人的么？子如感觉自己摸到一些让人惊讶的事了，际风也不挑明了说，子如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小心翼翼地问：“我那个舅妈，不会有精神病吧？” 际风叹了口，默认了。他不懂黄夫人的那种病叫什么病，反正她就是不许笑妍接近别的女人。她说笑妍是她生的，她好辛苦才养成了如此秀气的一个公子，她不要见到笑妍为别的女人动情，她要她儿子一辈子守着她。 子如轻轻叹息，原来笑妍的心理压力还是很大的。不过笑妍具体是怎么想的呢？子如想起了自己以前认识的两个男网友来。那两个网友都是她在爵士舞的社区里认识的，一个叫L一个叫X，两个人都挺帅气迷人的。那个L好像不是一般的自恋，他给子如的感觉就是，是个女的他都认为人家会被他俘虏。他和子如还没认识几天，话也没怎么聊几句就向她借钱，说是自己在外地那个时候又有急事，让子如帮着交些话费。谁没有个难事，子如二话不说就帮那个L交了话费，她话费一交上，那L对她的称呼就变了，变成了“亲”，子如也没在意，大家在网上聊天都用“亲”这个称呼的。 L不常上线，也不主动和子如说话，隔了几天却主动和子如说话了，子如觉得挺反常，她估计这个L又得向她借钱了。果然，第一次是几十，第二次就变成了几百。那L说他是做生意的，但他赚的钱都是由他妈妈保管着，他手里一分钱也没有，他要给一个人买生日礼物。子如表面上没说什么，心里却在想，你妈妈又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社交上她还是会支持你的吧？如果你花的钱是应该花的，她能不给你？你都二十好几的人，你妈妈却不放心让你管钱，理由只有一个么——你太不成熟。聊天一结束子如便把那个L拉入了黑名单。 接着是那个X，X说话倒是挺客气的，只他没有L的硬件好。X和L并不认识，但子如接触了L就会觉得那些外貌上占优势的人心理多多少少是有些缺陷的。X是有自己的工作的，他工作也很忙，不过他一闲下来就和子如聊上几句，子如一开始还以为X是乖乖男，那一天，子如的自动回复让这个X暴露了本性。 子如在网络上聊天都是有些口无遮拦的，尤其是陌生人。现实中，她内敛而安静，但自已家的情况也让她很抑郁，她在网上和别人聊天也带着几分发泄。那一次和X聊完之后，子如将自己的状态改成了离开就去休息了，她离开状态的自动回复是“太晚了，咱们睡觉吧”。如果是平时，这句话就是普通的一句话，但在网上难免让人浮想联翩。子如第二天醒来时就看到了X的留言：第一句是，是挺晚的，应该睡觉了，我可不和你睡，原来W市的一个富婆要包养我呢，一夜好几万。第二句就是，不会吧，这是自动回复！第三句是一大串流汗的表情。子如扬扬眉毛，把那个X也拉黑了。 黄夫人给子如的感觉就和这两个网友给子如的感觉相似。笑妍很漂亮，比子如以前见过的男人都帅上好几倍，只是因为如此黄夫人才那样做么？如果笑妍生得不好看呢？子如甩甩脑袋觉得没有这个可能。古代的人有钱的自然是会找个漂亮的老婆，那漂亮的基因一代一代传下来，这些个有钱人生下个难看的娃的机率是很小很小的。 想到这里子如摸了摸自己的脸，自己的项老爹也是有钱人，但自己算不上漂亮。自己不会这个大家庭的异类吧？连溥驭、际风阮风这种下人都秀气的很，自己站在他们中间真是太突兀了。但像老爹那样的人，项二小姐的娘亲又怎么会心甘情愿的嫁给他呢？ 地位。 金钱。 无论在哪一个朝代，这两种东西总是能轻易地蛊惑人心。子如既见过“野兽”身边是美女，也见过“巫婆”身边是王子。像老爹这种长得难看，又矮又胖，脾气还特别不好的人，为什么她那六七个“后妈”还总是热脸贴冷屁股一样的粘着他？子如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神变得凌厉了。如果是在她原来那个朝代，她怕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了，但现在不同了，她有个财大气粗还特宠她的老爹。 子如起身就往项老爷的院子里去，际风在她身后喊了她好几声她都没听见。 项老爷正在和一个子如不认识的中年男人喝茶，见子如过来项老爷和那个中年男人都有些惊讶。项老爷忙起身拉了子如说：“来，小女，快见过你纪伯父！”子如学着府里的丫头们的样子给那位纪伯父行了个礼。那位纪伯父先是一愣，随后笑道：“看来庶人们的谣言不可信哪。”子如当然明白那个纪伯父在说什么，她也挺恨原来那个二小姐的，怎么就把自己的名声弄得那么臭！ 这个纪伯父自然就是纪回城的爹了，原来是要亲自来的，因为外面有生意先让回城来了。他的生意一忙完也就赶来项家了。子如心里暗喜，原来自己的老爹“威望”这么高啊！ 纪伯父又和项老爷聊了几句便去休息了，项老爷拉了子如的手低声下气地问：“我的宝贝女儿，你找爹有事？” 子如一直挺奇怪项老爷对她的态度，她头一句就问：“爹，你是长辈我是晚辈，您怎么对我说话的口气像个下人啊？”项老爷一听子如这话，捂着脸就嚎啕大哭，子如被吓了一跳，忙问他怎么了。项老爷拉着子如坐了，边哭边说，当年他只是穷小子一个，子如的娘亲却是个大户人家的小姐，难为她看得上自己，所以现在虽然妻妾成群了，但他心里还是只有子如的娘亲一个人的，也因此特别疼子如。 子如怀疑地看看项老爷，心想，你这不是编的吧？人家一个大家闺秀干嘛看上你？项老爷怎么能看不明白子如心里想的事。他只好说，其实是子如她娘赌气嫁给他的，当他们生米煮成了熟饭，项家为了名声，也就不得不接纳了他。子如恍然大悟，原来老爹是入赘到了项家。子如又问他自己在没失忆之前知道不知道这事，项老爷说，那时候子如光顾着玩闹，根本没想过这些事情。 项老爷见子如沉默了，就问她：“你找爹有什么事啊？” 子如笑笑：“没什么事，就是过一段时间可能要找爹借些钱。” 项老爷脸一拉，立刻不高兴了：“项府的钱就是小女的钱，谁教你说借的？” 子如干笑两声，说自己还有点事儿忙离开了。 溥驭在四处找子如，一个下人拉住溥驭往花园里的池塘一指，溥驭看见了坐在池子边上的子如。她像是坐在那里好久了，溥驭不敢上前打扰她，他远远地站着，等着子如发完呆。 天色不早了，子如在池子旁边打了个喷嚏，她揉揉自己的鼻子站了起来。眼黑。子如虽然睁着眼，但她是什么都看不到的。以前眼黑，她的意识起码是清醒的，现在眼黑，她都是晕晕乎乎的。子如不敢动，她知道自己面前就是池塘，她生怕一动就掉下去。虽然她心里在告诉自己不要动，但她的身子却在不由自主地往前倾。眼看她就要扑进池塘了，一个人影飞来，揽着她停在了池塘边上。 不管这个人是不是溥驭，子如都不会再去搂住人家的脖子了。她想也许溥驭一直是讨厌她的，只是因为她是衣食父母，溥驭才那样恭敬。她生平不喜欢为难别人，尤其是在感情上。 眼前的景象开始清晰了，子如往自己的小院子里去，却被揽着自己的人一把拽住：“本来就是在你家，你还着急往回走，看清楚了路再走也不迟。” 这个声音是纪回城的。子如伸手便触到了回城的胸膛，她估摸着方向行了个礼谢过了回城就往回走。也就走了十来步吧，眼黑过去了。 回城呆呆地看着子如的身影慢慢消失在视线里，没有转身离去。他没有看错，子如的眼里真的满是忧伤。可那是为了什么，没有讨好她的表哥？回城忘了是听哪位高人说过，项家太过富贵了，所以子孙身体多病恙。回城以前并没有来过项家，对于项家的事，也只是听说。他知道项家表亲中不能流血的黄笑妍；也听说过二小姐身边的“汗血马”；关于二小姐，人家更是传言她是煞星下凡。二小姐经了一次劫，性情倒是大变了，却也染上了眼黑的毛病。 项家一定藏着好多秘密吧。 回城摇摇胡思乱想的脑袋往回走了。他不是多事的人，却总是身不由已地跑来项二小姐的花园看着她的一举一动，回城觉得一定是因为项家的环境，他自己都快变得不正常了。或者他应该向爹爹请示一下，自己该动身回纪府了。 第8章 是错觉 笑妍已经好几天没见着子如了，他差阮风去问溥驭，溥驭却说这些天二小姐跟着老爷出门了。笑妍听了际风的回话，笑倒了床上说，她跟着姑父出什么门，她也要做生意么？笑妍笑着笑着就想起了那天子如在花园里发的毒誓来了，心想，那丫头不是认真的吧？笑妍又让际风去问溥驭子如他们去了哪里，溥驭摇头说不知。没有子如的日子笑妍也是无聊到快死了，还好那几个伶人还住在府里，笑妍舍不得那支曲子，时常让他们过来给自己演奏。他就想不通了，那天子如跳完舞就跑了，接着就玩起消失来，笑妍非得等她回来问问她，她这些个天都做什么去了。 等了好些天，依然不见子如回来，笑妍都准备让际风收拾东西回黄家了。笑妍懒洋洋地躺在花园上的软塌上，手在池塘里划来划去，袖子湿了一大片。 阮风跑过来了，他蹲在笑妍身边兴高采烈地说：“公子，二小姐回来了。”笑妍听阮风说子如回来，睁眼就要从软塌上起来，又一想，不行，她项子如丢下他一个人出门太不够意思了，他得难为难她。笑妍重新在软塌上躺好了说：“你去和小女说，就说她表哥我不舒服，赶紧让她来看我。”阮风歪歪脑袋心想，公子你这不好好的嘛。笑妍用脚踢了阮风一下催道：“去呀！”阮风努着嘴小跑着去找子如了。 一小会儿子如和溥驭过来了，笑妍睁开一只眼看看子如，她竟穿了一身男装。笑妍闭上眼睛装作没看见子如，子如过来抬脚踢了踢他说：“我的表哥呀，你不活得好好的么，听阮风那个吞吞吐吐的劲，还以为你不行了，我回来连衣服都没换就过来了！”笑妍睁开眼看看子如身后的阮风，他正捂着嘴偷笑。笑妍瞄了一眼子如问她：“你死哪里去了，出门也不带上我！快憋死我了！” 子如坐在软塌边上说：“带上你？那个舅妈还不把我给劈了！”笑妍当然知道黄夫人是不可能让他出远门的，他就是心里有气，子如走的时候连个别都没和他道。 对于这次出远门，子如只是说跟着项老爷去见识了一下外面的世界，游了一下山，玩了一下水，其它也没多说。笑妍好哄过去，不过溥驭却感觉二小姐还有所隐瞒，而且她隐瞒的事情才是重点。 自从二小姐出了一趟门之外，溥驭就感觉她对待自己的态度变了。她不再总是去找笑妍玩了，而且也不再使唤自己，要知道她以前是一刻都不能离开自己的。溥驭心里升起一股浓浓的失落感，他寻了个空子想问问二小姐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让她看着不顺心了。 溥驭敲敲门，里面传来了一声“进”，溥驭推门进去发现二小姐身边连个伺候她的人都没有，她正趴在桌子上写写画画。子如见是溥驭，收了桌子上纸问他：“找我有事？”溥驭就站在门边说：“我还以为是二小姐又找了个比溥驭更能伺候人的，原来二小姐一个人在屋里啊。” 他这样说，子如就明白了，溥驭是嫌自己冷落他了。她是忘记了考虑溥驭的感受，溥驭是项老爷买来伺候她的，如果她不用溥驭了，那溥驭也就没什么价值了。她只想着溥驭也许十分讨厌她，却忽略了这件事。 子如笑笑拉了溥驭出了门。子如往笑妍的小院子那边去，路上她问溥驭：“我觉得你应该挺讨厌我的，怎么你解放了，反而又找起我来？”溥驭低了头说：“我怎么会讨厌二小姐呢！就算是以前的二小姐，挺多也就是难伺候，二小姐你以后千万不要这样说了，被哪个姨太太听到了，一定会轰我出去的。”子如干笑了两声没再说话。 她是怕溥驭不情愿呆在她的身边的，后来又一想，他不在她身边呆着又能去哪，他现在是项家的人，以后死了也是项家的鬼，外面的世界已经容不下他了。 都是她太敏感了，她忘了自己不是在那个时代了。溥驭是她养的小猫，他不会嫌弃她什么，她是他的主子，他要求的，只是不被赶出这个家。子如挽上了溥驭的手臂说：“放心，我还记得我的承诺，我一定会履行到底的。”看着子如大大的笑容，溥驭又不知道她突然又在想什么了。 际风背着一个包袱在房门口等着屋里的笑妍和阮风，子如过来问际风：“这是要干嘛呀？”笑妍听到外面子如的声音，小跑着出了门说：“我要回去啊，看来你真是打算跟着姑父做生意了，又没人陪我玩儿，我不回家做什么。”子如扬扬眉毛对笑妍勾勾了手指，笑妍怀疑地看看子如，最终还是凑近了她。子如在他耳边小声说：“别着急，再等一阵子我天天陪你玩儿。”笑妍扁扁嘴，一点也不相信子如的话。 黄家离项家本来就不远，几个人从项家出来当逛街似的往黄家晃去。子如出门刻意换了男装，毕竟外人口中的那个“二小姐”的形象让她在外面做事很不方便。 一路上几个人竟没话说。子如也觉得尴尬，她先开了口：“我说表哥，你怎么突然变安静了？”笑妍反问子如：“你那种舞从哪学的？还有那支曲子？”子如紧眨巴了两下眼，她要怎么给笑妍解释？子如望着天好半天总于找到了她认为还算说得去的借口：她梦见的。古代的人总得来说还是很迷信的，她冠冕堂皇地编着，忽悠的笑妍半信半疑。 一行人正走着，溥驭却总是回过头去看什么。他一两次子如倒是不会在意，可他往后看的频率越来越高，最后他干脆停下了脚步转过了身。其他人也不得不跟着停下，他们一起看向溥驭视线望向的方向，那里只有来来往往的人群，而溥驭到底在看什么？ 子如凑近溥驭问：“看见什么了？好看的姑娘？” 溥驭脸一红道：“哪有，溥驭这一辈子只伺候二小姐这一位姑娘。”子如笑着要反驳溥驭，溥驭突然动身往前跑去了。几个人忙跟上他，在拐角处看见溥驭正制着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少年。 那个少年被溥驭卡着脖子，神色恐慌，他的嘴唇哆嗦着，好半天才吐出两个字：“血妖。”听那个少年这样一说，溥驭怔住了，手也使不上力气了。那人趁机挣开溥驭逃了，溥驭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未动。 子如碰碰溥驭问他：“怎么了？”溥驭看看子如，笑得难看：“没事，认错人了。”溥驭自顾自地拐过了墙角，子如和笑妍互相看看，笑妍给了际风一个眼色，际风追刚才那个人去了。 血妖？溥驭不早就摆脱那个地方和那种身份了么？那人从哪里冒出来的？子如一路上眼神只在溥驭身上，溥驭就一直心不在焉的，连际风不在他身边他都没有察觉。 际风追到下一条街就失去了跟踪目标。他倒不觉得那个人比自己的身手好，他是确定那个人在某个地方藏起来了。际风飞身上了一个楼阁的顶上，趴在那里一动不动。 约莫两个时辰过去了，际风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他的眼珠转动着，留着大街上可疑的人们。一个小茶馆里走出来一个穿粗布衣服的人，他小心翼翼地在门口张望了半天才从茶馆的房檐下走出来。 际风扯扯嘴角——和我比耐心？那你得有个比笑妍公子更难伺候的主子才行。他活这么大，陪着笑妍折腾了近十来年，在他心里能和他比耐力的，也就是溥驭了。因为以前的二小姐就比笑妍难伺候。其实际风还真觉得天下再没有比二小姐和笑妍难伺候的主子了。 那个少年在大街上走，际风贴着屋顶飞。又穿过了两三条街，那个少年停在了金步摇的门口。 金步摇乃是留宿城最大最豪华的青楼，那少年冲在门口招揽客人的姑娘打了个招呼，就小跑着进去了，际风皱了皱眉，犹豫着自己要不要进去。 并不是际风想偷懒不去跟踪那个少年，而是黄夫人交待过府里的男子一律不许去青楼这种风月场所，看她对待笑妍的初恋就知道了。黄夫人并不是因为玉人是个丫头才不许笑妍喜欢她，黄夫是不许公子喜欢她以外的女人，还有，她不允许府里的男人背叛她。也因此，黄老爷成了留宿城最受人同情的男人。 不过，际风和溥驭的交情是很要好的，他多多少少也知道些溥驭的过去。当那个少年说出“血妖”二字时，溥驭脸上的神情他是看在眼里的。本来自己全家枉死，溥驭就一直懊恼自己，现在那少年又翻开了溥驭心里一直不好的伤，叫溥驭如何能平静。 际风看了看四周的环境，从金步摇门口挂着的灯笼照不到的黑暗之处钻进了进去。他很快找到了那个少年所在的房间，那房间里有两个姑娘正在唱曲儿，刚好这些动静能掩护他。际风掀开了房顶上的瓦片看着屋里的动静。 那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站在一个十分华贵的公子旁边，正附在他耳边说话，那位公子听着少年的话，眉头皱得越来越深，最后他一把掀翻了桌子把屋里正在唱曲儿的姑娘全轰了出去。 那两个姑娘惊慌地抱着琴出去了，那少年关好了门回头讨好起那位公子来。那公子大声吼了一句：“什么？那个血妖还没死？好，我正好报仇！哼，他们一家子全是妖孽！死了还要纠缠我爹！”那公子说完就气呼呼地坐在了床边，那少年忙跟过去，在他耳边又低语了几句，那公子冷笑了几声说：“就这么办！” 没有再听下去的必要了。际风放轻动作从房顶上下来飞速往黄府去。 第9章 找麻烦 听了际风的回话，笑妍是兴奋极了。他终于有事可做了，他要找到那个找溥驭麻烦的人，然后再痛扁他一顿，不，也许他可以把那个人关起来，想什么时候扁了就什么时候扁。子如却泼笑妍的冷水，她觉得那人也许是小有势力的，大家还是不要冲动的好。这时，际风倒说了一句至关重要的话，他说，要想知道那人有没有势力，看他的行动就好了。他们想找溥驭的麻烦时，肯定会先调查他一番，他们也会知道溥驭现在是项家的人，如果他们敢动溥驭，就说明他们的靠山，比项家硬。 子如长长吐出一口气，轻声说：“如果他们要敢动溥驭，我就扒了他祖宗的坟。” 笑妍听子如这样一说，打了个寒颤。他瞄瞄子如，人家明明还没要把溥驭怎么样，她却像受了莫大的羞辱一般，眼里放出来的，全是狠光。刚才可是她说的不要冲动。不过笑妍哪里知道，子如在她原来的世界里，是一个特别能忍的角色，别人如果欺负她，她能为了不给后爸找麻烦将委屈全吞进肚子里。可如果那人要是侮辱了她的后爸还有妈妈时，她就会像个疯子一样将那人往死里整。 这就是子如做事的风格，你欺负我没关系，我可以回家偷偷哭，偷偷发泄；但你若践踏我用来避风和疗伤的心灵归属时，你就是不想让我活了。既然你不想让我活了，我怎么肯不让你死！ 笑妍看着子如越来越狠的表情，他碰碰际风小声说：“去查一下那些人，好玩的事来了。”际风垂下眼应了一声就飞身出了屋子。 溥驭像被抽走了灵魂一般打不起精神来，他全家是因为他枉死的，他的精神世界几乎要坍塌了。项老爷将他买来，给了他一个归属，项二小姐的嚣张跋扈让他没有时间去记起那些伤。生活似乎会一直这样下去，但项小姐被人劫持过一次后竟然性情大变，她会为溥驭着想了，她会给溥驭自己的空间和时间，溥驭越来越喜欢胡思乱想，越来越喜欢杞人忧天。于是真正的，排山倒海的痛苦向他涌来了——还有人记得他是个血妖，还有人会了消灭他积极奔走！ 不过子如有一点很奇怪，溥驭那时候还是小孩子，按说现在这么大了，怎么还有人记得他？除非——那人是他的亲戚，或者要好的伙伴！那溥驭岂不是更伤心？ 就因为这个，笑妍刚带着包袱回黄家，就又拿着包袱跟着子如回了项家。子如更厉害，他坚持要际风、阮风和溥驭睡一个房间，这样她才放心。 这几天溥驭的精神没但好转，反而更颓废了。子如又把自己和那十来个乐师关在书房练曲子了，目的就是为了哄哄溥驭，笑妍也掺和进来了，因为他实在是无聊的很哪。 际风打听消息回来了，子如立刻轰走了那些乐师亲自给际风倒了杯茶水，际风不敢接，子如硬按着他让他坐下，笑妍也默许了，他才肯坐在椅子上说话。 原来那个穿粗布衣服的少年是溥驭的堂兄，而那花哨公子是溥驭家乡那个富豪的儿子。那富豪害死了溥驭一家，几年后自己竟得了怪病，看遍了名医，吃遍了名药病情仍不见起色。最后又请了巫师来看，那巫师开始说，这事情是富豪的报应，血妖是血妖，他的家人毕竟还是凡人，这富豪害了那一家凡人，人家的阴灵怨气太大，肯定要找他的麻烦。可那巫师也说些许是那血妖在作怪，被烧死的是那血妖的家人，又不是那血妖，所以要治富豪这病，一方面得替那一家子人超渡，另一方面恐怕得彻底除去那血妖，于是富豪的儿子便带人出来找那“血妖”来了。 笑妍踱着步子说，既然那个花哨是有备而来的，那他肯定有金刚钻儿。别人看着他是单枪匹马，其实他背后肯定有厉害的人物。子如瞄瞄笑妍没说话。她觉得笑妍就是粗神经，大线条的贵公子，没想到关键时候他比自己靠谱多了。子如眯起眼在心里打着算盘，笑妍顾不上看子如的表情，他也在想着怎么对付这个花哨公子。 这天际风来报信说项老爷把溥驭叫了去，没说做什么。子如把琴一扔就往自己老爹的院子跑去，笑妍立刻来了精神，他跑得比子如都快。 子如从后堂穿到了大厅，躲在柱子后面听着大厅里的人说话。 溥驭面无表情地站在大厅里，他身旁边那个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正在溥驭身边哭哭啼啼，那个粗布衣服的少年身后坐着那位打扮的极其花哨的公子，项老爷就坐在正座上同情地看着那大厅里的人。 就算不听大厅里的对话，子如也知道他们干什么来了。那个粗布少年现在是那个打扮的花哨的公子的小子，而溥驭见了他堂兄并没有亲戚见面时应该有的情绪。那少年正在向自己的老爹哭诉他找溥驭找得如何辛苦，他求项老爷无论如何也要让他们兄弟两个团聚，而那位打扮花哨的公子则是不停地强调着钱不是问题，只要项老爷肯放溥驭走，他多少银子都出。 子如正担心着自己那胖老爹会答应他们，不想那位花哨公子在求自己老爹的回话时，自己老爹说：“唉，我当初买来小驭是给子如的，如今你们想赎他，只能看我女儿同不同意了。”子如在心里呼了一声“老爹万岁”，而那个少年先是一愣，接着将目光投向了那位花哨公子。那位花哨公子胸有成竹地说：“不就一个下人么，我去问问二小姐，我用更精致更懂事的小子和她换，想必她一定会答应。”子如看看自己的老爹，他吃力地从椅子里起来，一边揉眼一边往外走，还不忘说：“唉，那你们就去问问她吧，这兄弟俩可怜见的！” 那少年和花哨公子面露喜色，见项老爷走了，两人跟着下人去往子如的小院了。溥驭却像个木头人一样还站在大厅里一动不动。 子如看看身后的笑妍，笑妍正捂着肚子笑，子如问他笑什么，笑妍说，他突然想到了一个整人的好法子。子如怀疑地看看笑妍，笑妍问她：“你有没有兴趣做做以前的二小姐？”子如先是一愣，接着和笑妍一起坏坏地笑了。 花哨公子和那粗布少年进了子如的院子就看见了正在软塌上玩水的笑妍，花哨公子上前了就向他打听二小姐在不在，笑妍斜着眼看看那花哨公子，突然猛地坐起来说：“呀，这位公子，你怎么印堂发黑啊？一定是被恶鬼缠身了！”那花哨公子听笑妍这样说，额上的青筋立刻暴起了，他最忌讳“鬼”字了。他正打算给笑妍几句难听的，不想笑妍一脚踹在他的腰上，那花哨公子立刻“噗通”一声掉在了池子里。花哨公子在水里挣扎着，笑妍在池子旁边一本正经地说：“这池子本名洗晦池，公子下去洗洗可洗去身上的晦气。” 粗布少年趴在池子边上向那花哨公子伸出手去，不想际风突然冒出来将他的下身抬了一把，那粗布少年也跌进了池子里。际风幽怨地说：“真是不忠心的奴才，见主子下水了也不说立刻跳下去跟着主子！” 一股浓烈的狗骚味传来，笑妍忙捂了鼻子躲了，际风皱着眉往狗骚味儿的来源看去，见阮风正满身是泥的牵着两条大狗过来了，那两条大狗脏兮兮的勉强还能看出毛色是白色。 子如在池子对面喊了阮风一声，际风和笑妍看向子如，她正拿着一根长长的棍子站在池子边上。那棍子的另一端绑着半只烤鸡，长长的伸在池子中央的上空。阮风忙松了狗链，那两条大白狗闻到了肉味，狂吠一声就蹿进了池子里，顿时，子如下半身的衣服湿了一大片。 花哨公子和那粗布小了见两条大狗下水了，忙拼命的往岸上趴，可他们爬到哪儿，子如吊着的半只鸡就晃到哪，那两条大白狗也就扑腾到哪儿。花哨公子和粗布小子见两只大白狗扑向自己了，又慌着往另一个方向趴，子如见他们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她吊着的半只鸡也立刻晃往那个方向了。 还是那粗布子小精明，他挣扎了半天终于将子如吊着的半只鸡扯了下来扔向了远处，那两只狗扑腾着上了岸去追那半只鸡去了，他忙拽着自家公子上了岸往项家大门外跑了。 看着那两人狼狈地逃跑，只有阮风一个人在哈哈大笑，当他意识到别人都没笑时，自己才忙住了嘴。子如看看笑声戛然而止的阮风，这才憋不住笑了几声。阮风不明白了，二小姐不笑那两个人，怎么却笑起自己来。 际风看看自己傻得可爱的弟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今天这样整那两个人，那两个人一定怀恨在心，笑妍和子如已经对着他们嘲笑过了，他们走以后，再笑就没必要了。眼下得想想怎么对付那两个人的报复。如果他们对付笑妍和子如还好，如果他们在精神颓废的溥驭身上下手，那笑妍和子如就不得不投鼠忌器了。 子如来不及换衣服就往大厅跑，正如她想的，溥驭还站在那里发呆。子如叹了口气，坐在了大厅对面的花池边上。 溥驭就好比是一个自杀未遂的人，子如他们好比是医生，现在溥驭似乎没有求生意识了，那子如他们就没有办法继续治疗了。 笑妍跟过来看看子如，直接走到大厅里踹了溥驭一脚。他这一脚把子如和际风、阮风吓坏了。笑妍不是个会用暴力解决问题的人，这一点，际风最清楚了，所以笑妍这一脚就让他们摸不着头脑了。 溥驭被踹倒在地上莫名其妙地看看笑妍，笑妍指着溥驭骂道：“没用的奴才，有人来找麻烦了你不但不解决掉，还给二小姐造成了烦恼，我看改天我回了我姑父，让他把你打发走吧！” 溥驭回过神来跪在笑妍脚边道：“是奴才该死！奴才不会有下次了！”笑妍冷哼一声往回走了，子如呆呆的看着笑妍远去，心想：你这招有用吗？ 第10章 大靠山 当然有用，除了生死，无所谓大事。如果溥驭真得为了这个不想再活下去了，笑妍一定会劝子如放弃溥驭的。 溥驭看了子如一眼垂下了头，子如叹息一声往自己的院子里走，溥驭抬腿跟上了她。笑妍给了际风一个眼色，际风转身就往项府外走。他刚走几步，想回头嘱咐阮风好好伺候着公子，他转过了身，阮风差点没和他撞在一起。 际风问他：“你跟着我做什么？” 阮风：“公子让我和你一起看看那些人的动静。” 际风：“那公子谁照顾？” 阮风指了指跟在子如身后的溥驭。际风看看溥驭那失魂落魄的样子，真怀疑他还有没有心思照顾笑妍，不过既然公子这样安排的，他一定是有苦心的。无论笑妍在外人的眼里是个什么样的人，际风一直认为公子是颇有心机的。 好几天过去了，际风和阮风一直没回来，笑妍也不整天嘻嘻哈哈的了，他表面上不说，其实心里快要担心死了。子如自然知道笑妍的心思，际风做事从来谨慎，他一直没有消息，也没托人带个信儿，子如觉得那两兄弟八成是被那些人抓住了。 子如坐不住了，她得去找她的项老爹了。正巧项老爷让下人来叫子如了，说是六王爷的女儿奉安郡主驾到了，叫她跟着去迎接。子如看看歪在椅子上的笑妍，笑妍冷笑一声说：“我猜，这个主儿就是那个花哨公子背后的靠山，你信不信？”子如来不及回答笑妍，她先去迎架去了，笑妍也懒洋洋地出了门。 子如第一眼看那奉安郡主就知道那是个胡搅蛮缠的主儿，她偷偷瞄着那奉安郡主，而那奉安郡主却在跪着的人群里寻找什么。她找了好一会儿，视线最终落在了溥驭身上。子如在心里冷笑一声：还真被笑妍说对了。 那郡主倒也直爽，刚刚被迎入项府的院子里，她就开口道：“呀，这个子小可真是精致呀，项员外把他送给我可好？” 子如听那郡主这样说，立刻在心里将她上下七八辈都问候了一个遍。人家是郡主，她若开口了，自己这边的人还能怎么着？项老爷堆着笑说：“是是是，请郡主稍等几日，等这小子学会了郡主府里的规矩，老夫立刻亲自送过去。” 那郡主似是比较满意项老爷的回答，她停在花池边上一边采着那些花玩儿，一边又道：“那小子要好好学规矩了，想必二小姐会无聊的很，不如搬去我府里住些时日吧。二小姐不是刚刚受了些惊吓么，我府里环境好，方便她休养。” 项老爷几乎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笑道：“是是是！来人啊！快去给二小姐收拾东西，一会儿二小姐要跟着郡主回郡主府！” 子如的心是巴凉巴凉的，她老爹怎么答应的那么痛快？先不说溥驭的事儿，瞎子都看得出这郡主让子如搬去她府里的目的——无非是想让那两个在自己家吃了亏的人解解恨。她子如去了郡主府还能有好日子过？子如四下里寻找笑妍的身影，发现他早就溜走了。 项老爷陪着郡主在花园里逛，子如已经回了自己的院子收拾东西去了。 笑妍坐在她床边一副生离死别的样子，他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你去了郡主府可先要打听一下际风和阮风的下落呀。”子如恨恨地咬咬牙回道：“你不担心你这个亲表妹的死活，倒先挂念着那两个小子？”笑妍努努嘴把脸别向一边，那样子就是在说：比起你来，我还是担心我的两小子多一点。 天阴阴的，城门吱呀呀地打开了，一队人马拥着两辆华丽的马车晃悠悠地出了留宿城。 一路上子如在想，自己的老爹是什么意思呢？她这样进了郡主府必死无疑么！不过她可不相信她老爹会因为害怕这个郡主就不管她了，他一定是另有打算吧。子如看看坐在自己侧面的丫头，她都昏昏欲睡了，子如掀开了马车的侧帘往外看，话说她还没出过留宿城呢，大好的风景，怎么能不欣赏一番呢。 太阳怕是不会再出来了，不过子如喜欢这样深秋阴阴的天气，这种温度让人舒服极了。马车在林子里停下了，子如立刻警惕了：不会是要杀人灭口吧？她正想着，就听见外面有人说：“好了，就在这里歇息吧！”子如从矫子里出来，看那些骑马的都去树旁栓马去了。 没人过来理会子如，子如把心放回了肚子里坐在马车边上闭目养神。身侧的树林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子如睁开眼，看见了一只毛色杂乱的兔子。子如心情大好，说实话她还没见过真正的森林呢。子如走到一个丫头身旁说她去树林里一趟，那丫头倒聪明，她反问子如是不是想方便了，子如顺水推舟地点了点头，那丫头叫上另一个姑娘跟着子如进了林子里。 那丫头也贴心，她专挑树叶薄的地方走，因为来林子里是有“目的”的，子如也不好往别处走了。子如在树后“方便”去了，两个姑娘便交谈起来了。一个说，这次郡主出来倒也事少，直接接了那位小姐就往回走了，不像郡主的风格。另一个笑了笑才说，因为东方公子到了。一开始说话的那丫头长长地“哦”了一声说，东方公子的消息可真灵通呀，郡主这次出来明明是偷偷摸摸的。 子如在树后听了半天算是明白了。这郡主在奉安的名声，不亚于自己原来在留宿城的，她子如身边有个溥驭，而那郡主身边则是有个东方公子。子如暗笑那两个丫头的对话，偷偷摸摸？就这阵势还叫偷偷摸摸，那平时这个郡主出门的时候还不折腾它半个郡主府？ 奉安城离留宿城也不算远，子如一路上听着那些人的话，一方面给自己解了闷，另一方面算是收集了些关于这个郡主的信息。他们是一大早就从留宿城出发的，照外面那些人的话来看，天黑了就应该能到奉安城了。 两辆马车进了城，接着那城门就关了。子如想，天都这么黑了，那城门一定是给这郡主留着的吧，如果是一夜都有人值班，那就没必要关了。 子如下了马车，就有人领着她进了郡主府，而那郡主则是没了踪影。子如跟着那个丫头进了府，她走在郡主府里，脑海里就只有三个字：真有钱！人家这可是一个郡主府啊，自然装潢地十分华丽了，不过子如到底还是觉得这里的装饰俗的很。 那丫头将子如领进了给她安排好的房间里便出去了。子如将包袱放在床上，心里十分的郁闷：他老爹也真是的，也不说让自家的一个丫头跟着她来，那郡主也没说不允许让丫头跟着啊，自已人生地不熟的，多不方便啊。 正抱怨着，有人敲了敲门，子如说了一声“进”，一个高挑的男子带着几个端着饭菜的丫头进来了。那男人给子如的第一感觉就是高贵典雅、清新脱俗，第二感觉就是身手极好、性情温和。子如扯了扯嘴角试探着问：“东方公子？”那男人倒微微吃了一惊：“项二小姐应该不认识在下的……” 子如笑笑说：“猜也猜到了。”那东方公子听子如这样说疑惑地看起她来，子如忙摆了摆手说：“没事没事。”那东方公子也温婉一笑道：“项二小姐直呼在下舞雩即可。”子如一听这男子的名字，想起了自己背过的古文，她脱口而出：“暮春者，春服即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那东方公子尴尬一笑说：“好多人听了在下的名字都会念出这一段。”子如听那东方公子这样说，感觉他把自己说俗了，她想起她同校不同班的一个女孩子来。人家的名字本来叫“姚晶”，但她的同学总是开玩笑“妖精妖精”地叫，弄得人家十分难堪。子如又突然想到了关于舞雩的另一个意义，她忙冲舞雩玩笑道：“那个只是随口一念，背书背得多了，难免对这个敏感。话说舞雩似是古鲁国的祭台，这样看来，公子你岂不成了郡主府的镇府之宝？唉呀，子如能与公子搭话，真是子如的荣幸啊，公子一定也要保佑子如出门顺利啊。” 男人掩嘴一笑，子如看看他的脸色，他不像是生气的样子，那些旁边站着的丫头也似是在憋笑，这下子如放心了，她可不想一来郡主府就得罪人。舞雩向子如行了个礼道：“二小姐早就饿了吧，在下已命人准备了饭菜，二小姐将就用吧，在下告退了。”那两旁站着的丫头先退下了，舞雩才退出房间又顺手带上了门。 子如其实也不是很饿，她用筷子挑着菜心里还感叹着那个东方公子——多好的小哥啊，如果她能带着他回到现代炫耀一番就好了。话说意淫归意淫，这事儿要真能实现，子如早把他藏家里了。想着想着，子如情不自禁地拿这个东方公子和溥驭相比较了起来。舞雩比溥驭成熟，虽然两人的性情都温和，但溥驭毕竟年龄小，血气还是很盛的，他就不像这位东方公子，他给人一种对外界任何事都波澜不惊的感觉。更重要的是，溥驭给子如的感觉就是弟弟，而这个东方公子真得很吸引她啊！子如看着房顶，咬着勺子嘻嘻地笑了起来，她嘴里的粥从嘴角滑出来，子如忙去擦。她拿出嘴里的勺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言自语道：“花痴，是一种病啊……” 第11章 镇府宝 子如一醒来就有人过来帮她穿衣梳妆了。衣服她是绝对要人帮忙穿的，但梳妆就不用了，反正她也不出门，她就像在项府一样扎了个马尾。她正担心着吃饭的时候会见着那个郡主，不想别人将饭菜又送到了她屋里。子如真是乐坏了，如果天天这样，也好，起码她不会和那郡主起冲突。她一般也不喜欢惹事儿，但这事儿是关于溥驭的，她就不得不管了。 吃饱了，也喝足了，接下要做的事儿，就是打发时间了。项老爷说过几天将溥驭送来，那子如得好好想想溥驭来了之后怎么对付那个郡主。那个花哨肯定是要置溥驭于死地的，她可不像际风阮风一样身手好得很，可以直接和别人打架。 一想起际风和阮风子如就犯愁了，她去哪找这两兄弟的下落，她现在就处于一种被“软禁”的状态，她倒是可是出门，但也不能走远，她不用见别人，也没人来见她。只是花园里总是有那么一两个子小在走动，表面上是在忙活什么事，可子如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是在监视她。子如突然想到，笑妍也许会跟来。先不管她那个舅妈，现在她来了奉安，溥驭过几天也来，而且际风和阮风又下落不明，笑妍不跟来才怪。 越是这种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越要保持积极的心态，就算不能让事情有所好转，但起码不会头脑发热地将事情弄得更糟。子如扭头望望窗外的花园，外面没人，好了，她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 子如做了个简单的伸展，小声唱着《Apologize》跳起了舞步。 舞雩放轻脚步往子如的房间处去，正好一个丫头从她那里出来。舞雩拉住了那丫头轻声问她：“项二小姐在做什么？”那丫头被舞雩拉着，一下子脸红心跳起来，她结结巴巴地说：“二小姐……二小姐在跳一支很奇怪的舞！”舞雩松了那丫头，继续往前走，那丫头捂着胸口好半天才舒了一口气去做自己的事。 “It'stoolatetoapologize！Toolate……”子如华丽地转过身，她长长的马尾被甩在了胸前。她扯扯自己的衣服自言自语道：“真是累赘……是不是古代这些人没网络没酒吧闲得没事干才弄这么繁琐的衣服打发时间的？” 躲在大树后的舞雩将子如在屋里的一举一动都看了个清楚，他功夫极好，内力也十分深厚，就算子如是小声的自言自语，他也将她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舞雩靠着大树心里犯疑起来：那个二小姐太奇怪了，而且项老爷明明知道郡主是去项府找茬的，还二话不说地让二小姐跟着郡主来到了郡主府。关键是她一个随从也没带就罢了，她居然连个贴身的丫头都没有，项老爷的举动太可疑了。 舞雩又看了子如一眼，她又在哼唱那支他从未听过的曲子，也又在跳那他从来都没见过的舞步了。这个二小姐，昨晚她也说自己是郡主府的镇府之宝，虽然是玩笑话，但却实实在在地道出了自己在郡主府的地位。他确信这个二姐以前是没见过他的，但她说话为何这样一针见血？说不定她现在就知道自己正在这里偷看，她那些自言自语说不定也是在警告着自己一些一什么。想到这里，舞雩忙躲了往别处去，他快步离开子如的房间附近，心里还琢磨着：这个二小姐真不是简单啊！ 跳了半天舞，子如出了一身的汗，她打开房门四下看看，花园里那一两个走动的小子不见了，既然这里没人，她何不偷偷四下转转，说不定还能收集些关于际风和阮风的消息，就算是被人发现了，别人能拿她怎么着。子如也正纳闷着呢，这算是给她自由了？ 子如刚刚走出自己的“专有领地”就听到了奉安郡主那能雷死人的少女音，子如躲在月牙门后往外面，看见郡主正冲着舞雩撒娇。 那奉安郡主晃着舞雩的手臂软绵绵地道：“一个下人而已嘛，项员外也说要给我的，过几天他就送过来。” 舞雩冷眼看着郡主道：“郡主不可胡闹，来人哪，送郡主回屋。”舞的话音刚落，两个丫头拽着那郡主就要走。子如缩了脑袋想，这个舞雩在郡主府的地位也太高了吧，他可以控制这个郡主的自由，这下人当的，太让人崇拜了。 月牙门那边的郡主突然兴奋地喊了一声：“夫君！”子如忙小心地探出头去看，她看那个往这边走的男人的第一眼就觉这个人和那个花哨是亲戚，而且很可能是亲兄弟，因为两个人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子如也纳闷，古代这都什么审美啊，这样的人郡主也能看上，后来又一想，也是，古代和现代有些地方还是一样的，像那些有身份有地位的男子与女子，他们的婚姻往往也会了整个家族而服务。 那郡主似是十分喜欢她夫君，见了那男子就分明是看见了自己崇拜的偶像。舞雩对着那男子行了个礼，那男子没理会他将郡主带走了。 月牙门那边只剩下了舞雩一个人，子如靠着墙面想，他怎么不走？他来这里巡逻来了？那我还是回自己房间吧。子如打定了主意，低头就走，刚迈出一步就撞上了一堵肉墙，她抬起头，看见舞雩正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子如忙摆了摆手说：“啊哈哈，我可没偷听，我是刚刚走到这里，正打算往回走呢？”子如把话说完又觉得自己这是在掩耳盗铃。 舞雩面无表情地问子如：“二小姐不在自己房间里呆着，跑来这里做什么？”子如看看舞雩，视线转到了天上，她眨了几下眼睛指着阴阴的天说：“你看！”舞雩抬头看天，子如趁机就跑，她刚跑两步就被舞雩拽住了，子如认栽地猛得回头，本打算给舞雩一个讨好的笑的，可她那老朋友——眼黑又来了。 子如也不知道自己将自己的眼睛睁到了多大，她似是听到了舞雩有些惊讶的唏嘘声，舞雩不明白项二小姐这是怎么了，他无意识地放了手，子如向后仰倒在了地上。她就算是倒在了地上，身体还是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像一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舞雩惊慌了起来，他蹲在子如身边摸了她的颈部，嘴唇轻轻一圈，舒了一口气。子如眨了一下眼睛放下了手臂坐了起来，她揉揉自己的太阳穴轻声道：“这位大仙儿！怎么总是挑这种时候问候我！”子如只是在抱怨她的眼黑，但这话在舞雩听来意思就大不一样了。舞雩想的是，这个项二姐时常会被神明附体么？ 细风卷了一片枯叶擦上了舞雩的脸，舞雩竟没有动。子如帮他拿下他脸上的树叶问他：“东方小哥？你傻啦？”舞雩回过神来对子如行了个礼就匆忙离开了，弄得子如莫名其妙。子如起身往回走，她想想自己刚才的举动，真像扁自己一顿。她还指着天让舞雩看，亏了舞雩信她，她怎么能做出这么雷人的举动。想了半天，子如得到了一个她自己还能勉强接受的结论：人在六神无主时，最容易做傻事，但这种傻事偏偏带着真感情。她可是承认刚才她对着舞雩是十分紧张的。 这个院子是舞雩的。如果子如进了这个院子她一定会感叹舞雩是个养鱼专业户。这片院子就是一个大池塘，水里全是金鱼，只有一条小道通着月牙门和那些房间的走廊。这个小院子设计的还真是好，如果来一个小偷什么的，一定跑不了，也无处可躲，因为院子里连颗草都没有，哦，有，在池子里，水草。 那甬路是曲曲折折的，到了拐弯的地方舞雩也没有拐，而着伸脚踏进了水里，那水面对于他来说就像路一样平坦坚硬。他迈过的地方，水纹一圈圈泛开了，池子里的鱼都追着他的脚底游去。远远一看，舞雩的脚底就像拖了一条长长的金红相间的绸带一般。舞雩在走廊的的护栏上坐了，他的脚悬在了池子上，那些鱼依然在他的脚底打转，丝毫没有散去的意思。 那个项二小姐刚才是怎么了？舞雩想不明白了。舞雩就是这样，他本身是个聪明而厉害的人，所以他遇上了自己不明白的事，总是会往高深的方向去想。然而他就算想破了头，也想不到那只是子如的一种病。 舞雩起身进了房间，他关好了房门径直往书架走去。他伸手拿了书架上一本看起来有些份量的书，书架一错，舞雩进到了里面的密室里。 里面是被铁链锁着双脚的际风和阮风，那铁链的长度足够他们在整个屋子里转一圈了。阮风侧卧在床上睡着，际风就坐在床边发呆。际风见舞雩进来了，忙摇醒了阮风，两个人警惕地看舞雩。 舞雩在椅子上坐了说：“我早说过，我不会伤害你们。”际风垂下眼脸没回应舞雩，可心里却狠狠鄙视了他一番：那你倒是放了我们呀！阮风看了看舞雩的身后问：“你没带饭来呀？”舞雩扶了扶额头说：“我除了送饭之外，就不能来看看你们么？”阮风二话不说就重新朝里躺下了，际风摸摸肚子，他听阮风这样一说，自己倒觉得有些饿了。 这屋子的墙壁全是石头做的，窗子也是镶在了石头里，照着这屋里的布置，能从这里逃出去的，怕只有神仙了。舞雩敲了敲桌面问际风：“你们家的表二小姐，怎么有些怪怪的？” 际风低着头愣了一下，二小姐也来了？她怎么来的？不会也是来打听消息被抓了吧？难说。眼前的这个人这么厉害，二小姐怎么能是他的对手。舞雩见际风不说话就接着道：“郡主是接二小姐过来玩的，你也知道两方是为了溥驭的事。郡主要你们的表小姐来，无非就是想给她些难看，她的小舅子怎么说也是在项家被整的挺惨的。” 听舞雩这样一说，际风反而放心了。按照舞雩说的，二小姐应该是自愿来的，或者退一万步，就算二小姐是被强迫接来的，但二小姐来郡主府的事项老爷是知道的，那就好办了。只要是没有和项老爷深交的人，都会被项老爷的外表所欺骗。项老爷看起来又胖又矮，又傻又蠢，说话还时常吞吞吐吐，还没大脑，别人以为算计了他自己占大便宜了，结果是项老爷占了他几倍的便宜，那个人不计算一下还好，如果细细将帐对一下，他得先哭死了再哭活过来。 第12章 鬼附身 郡主站在她夫君旁边给他捏着肩，她夫君正和自己弟弟，也就是那个花哨公子商量着怎么整子如还有那个溥驭。这时下人来报，说项府的溥驭到了，正在大门外等着。那花哨公子一下子从椅子里跳了起来，说着就要往外走，他哥哥拽了他一把道：“别忘了，那个东方还在郡主府，你找人偷偷将那个血妖安排在府外，这样方便我们做事。”那花哨公子弯着腰应了一声就往外跑了。 可他紧跑慢跑，还是晚了一步，他快跑到门口时，见舞雩正带着溥驭往子如的小院子里去，那花哨公子气得一跺脚折身往回走。 溥驭走着走着，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舞雩笑笑说：“不用看了，一定是汪家兄弟。郡主一个人是不会胡闹的，可她身边的汪家兄弟总是怂恿她，也因此，王爷才让我住在了郡主府，表面是保护郡主，实际上却是监视汪家兄弟。”溥驭皱皱眉，这个东方公子对自己说这些话做什么？这算是郡主府的家事，更算是丑事，他为什么要将这种事说给他一个外人，还是下人听？ 丫头们端着饭菜往子如的院子里去了，她们经过舞雩身边时，都给舞雩行主子的礼，这就让溥驭更不解了。他还以为自己一来郡主府就会先被毒打一顿呢。但溥驭又怎么知道，舞雩对他好无非是想让他信任自己，亲近自己，因为溥驭是项二小姐的贴身小子，而他舞雩又想知道些项二小姐的事情。他若和溥驭打好了关系，他想知道的，溥驭又知道的，那就……不过舞雩打的如意算盘，溥驭却不知道。然而，项老爷在溥驭来郡主府之前交待了他一件事，这件事是关于子如的，那就是…… 子如蹲在花池边上采着花玩，那些丫头们端进去的可口饭菜她瞧都没瞧一眼。际风阮风没消息，她又做不了什么，她有胃口才怪。溥驭一进月牙门就喊了一声“二小姐”，子如扭头一看，她惊喜地猛得站起来——眼黑。 看二姐又眼黑了，溥驭按照老爷交待的，扑到子如身边就跪着抱住了她的腿。他一边哭一边叫：“夫人，您别放心不下小姐了，您去您应该去的地方吧！老爷特别宠小姐，这您是看在眼里的，溥驭也会照顾好小姐的，您这样阴魂不散的，只会害了小姐呀！” 子如的眼黑还没过去，她朦胧中听见溥驭说了些话，但她没听清楚。 然而舞雩就有些惊悚的感觉了，他好像还明白了项老爷买溥驭照顾子如的原因——按照舞雩的猜测，子如应该是经常被她过世的母亲附身，而溥驭在他老家又被人称作“血妖”，于是项老爷打算以毒攻毒，让溥驭和子如的母亲保持平衡。 子如的眼黑过去了，溥驭看着子如的表情恢复了正常忙站了起来，好像他刻意要隐瞒他刚才的举动。站在一旁的舞雩又开始了他那高深的推测了：看来这个二小姐并不知道自己常常被附身，要不然溥驭也不用遮遮掩掩的了。 舞雩说他先带溥驭去登个记，要不然府里多出一个小子来麻烦会很多，一会儿再让子如和溥驭叙旧，子如没说什么，溥驭一脸了然的表情倒让人觉得他似乎知道舞雩会这样做。 两个人走着走着，舞雩小声问溥驭：“你们家小姐前几天吓过我一次了，今天才明白，原来她这叫鬼附身。” 溥驭也小声回道：“唉，小姐的这个鬼附身一方面保护了小姐，一方面也让老爷头疼不已。” 舞雩见溥驭没有防备地就“承认”了，心里暗自高兴，他趁热打铁道：“你说说看，在下看能不能帮项老爷。” 溥驭叹了口气道：“我们家二小姐都快和大公子一样了。” 舞雩听溥驭这样一说，不禁一愣。项家有个大公子，但传说外人，包括项老爷后来娶的几房姨太太都没见过这个大公子，这个大公子也从未在众人面前露过面。舞雩也只是听说项家的大公子在项家，甚至是整个留宿城是一个禁忌，如果有人不小心提起了，别人会忙捂住他的嘴。舞雩对这个大公子的好奇可不是一般的深，他听溥驭提起了项家大公子，忙集中了精神听溥驭说话。 溥驭趁舞雩发呆时瞄了他一眼，心想，事情果然是项老爷推测的那样。溥驭接着说：“无论小姐去哪里，老爷都很放心，而且留宿城的人都知道，小姐除了我没有别的小子或者丫头，就算有，也活不长。从这一方面看来，小姐走到哪里都是安全的，这一点是挺好。但鬼附身毕竟不是什么光彩和正常的事，老爷就怕哪一天大夫人一激动把小姐带去了她那边，那老爷就无能为力了。” 舞雩点点头又问：“怎么也没找个道士什么的？” 溥驭装作抹了抹眼泪说：“那是老爷最深爱的大夫人啊，老爷才不会那么做。” 舞雩摸着自己的下巴发起了呆，脚步也越来越慢，溥驭扭头看看舞雩，嘴角出现了一丝不明显的笑。 安排好了溥驭，舞雩交待不许任何人靠近溥驭，尤其是郡主和汪家兄弟。舞雩不放心，又放了两个高手在溥驭身边，自己连夜去了六王爷府。 在外人看来，六王爷就是一个文弱又高挑的书生，不过看看他的亲信——舞雩，明眼人便会知道，事实上六王爷好多疑与猜忌。 这时候六王爷已在书房里听着舞雩向他汇报郡主府的情况了。听完了舞雩的话，六王爷捋了捋胡须道：“正所谓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我早就知道姓项的买一个血妖回去是有目的的，原来是为了他的女儿。那血妖年纪还小，从小又被空明道长藏着，未经人事，正单纯，你一套，他就全招了。” 听着六王爷的话，舞雩总觉得不对劲，想了半天才想到原来是那句“正所谓什么样的主子养什么样的奴才”的问题，王爷这不仅连自已都带上了，连郡主也带上了。舞雩强忍下笑，不敢多说什么。 现在溥驭也来了，子如的心放下了一半——另一半还为际风和阮风吊着呢。舞雩说他知道际风和阮风的下落，一开始郡主府的人把他们当成了刺客才关押了他们兄弟俩，现在只要舞雩去那边把程序走好，这兄弟俩很快就能和子如见面。子如听舞雩都给她这样承诺了，恨不得跳起来亲他一口，可古代不比现代，这样做太伤风化，子如便也作罢了。 最不甘心的当然是汪家兄弟了，他们本来要除去溥驭这个血妖，顺便再教训那个二小姐一顿，怎么事情的发展竟与他们的初衷背道而驰呢？这两兄弟关上自家房门又不知道在计谋什么了。 子如院子里的月季开得正艳，深红的，浅粉的，还有纯白的，那些丫头们端着东西进进出出眼神总要在这片花上停留片刻。子如闭着眼睛站在花池边上用脚打着拍着哼着一首歌，溥驭靠近她，凑在她耳边与她低语了几句。子如听了溥驭的话立刻蹲在地上用双臂抱住了头，她双肩剧烈地颤抖着。过了一会儿，她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原来是笑得蹲都蹲不住了。子如笑够了问溥驭：“哎呀妈呀，我可没想到我那个老爹如此英明啊……” 项老爷当初这所以那么痛快地答应郡主，他当然是做好了打算。他什么都料到了，那个鬼附身就是他对付东方舞雩的方法。正如他所期望的，子如和溥驭都没受什么委屈，还被舞雩保护了起来，项老爷在子如心里的形象立刻高大了起来。 舞雩的心里有一个结：他想知道那天子如在屋子里唱的那支曲子是哪个地方的，她跳的那种舞又出自何处。子如在他心里已经被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同样一件事，放在普通人身上舞雩也许不会在意，但放在子如身上他就觉得那件事有好多内幕了。这算什么？洛阳纸贵？ 舞雩没敢直接去问子如，他去问溥驭了，本来溥驭也不知道怎么回答，子如突然冒出来幽幽地说：“我娘教我的，她们地下现在很流行这种曲子和舞。”舞雩惊悚地回过头，看见了子如放大的脸，他吓的猛往后退，手还被地上的石子蹭破了皮。子如站起身来咬着自己的手指道：“我有那么可怕么？”舞雩忙站起身来对子如行了个礼匆匆离开了。溥驭扭头看着舞雩有些踉跄的脚步，忽然有些同情他，他再看看子如，子如早靠着墙笑得喘不过气儿来了。 六王爷亲自出面了，他说溥驭的事儿就算这么了了，人家就是算是个血妖，也被“子如的娘亲”消耗着血气，至于汪富豪的病，王爷劝他们另寻名医。当时子如说了这样一句话：“你们也太浅薄了，我们项家这一大家子得了怪病的人也不少，那我们上哪找什么血妖气妖精妖的？再找溥驭的麻烦，我娘会请你们去地下做客！” 舞雩亲自送子如他们到了奉安城外，他提醒了溥驭一句：“汪家兄弟不是那样善罢甘休的人，你们要小心。”结果溥驭还没说话，子如倒开口了：“有了东方公子这句话就够了。”舞雩没听明白子如话里的意思，子如补充说：“这样一来，我们就可以放心地将他们往死里整了。”舞雩打了个寒颤，忙催着溥驭他们上路，子如放下马车的帘子，际风和阮风抽了马屁股一鞭子，一行人远去了。 第13章 刺目血 天依然阴阴的，还有要下雨的迹象。子如掀开马车的帘子催了催际风，际风将车赶得更快了。 树林里埋伏着的黑衣人探出头来看了看越来越近的马车。一个头头儿做了个手势提醒大家目标近了，其它的黑衣人都亮出了长刀。 眼看着那马车就要进林子了，可它突然掉头转弯了。一个黑人过来在那个头头儿的耳边低声道：“不是说目标是要往留宿城的方向去么？”那头头儿骂了一句道：“管他呢，主顾交代说一定要处理干净，要不然我们吃不了兜着走！”那头头儿把手里的刀一挥，林子里的蹿出来足足二十几个黑衣人往那马车追去。 在前面骑着马的溥驭听见了后面的动静，他扭头看看后面，猛得掉转了马头就往后跑，他跑过子如所在的马车时，还不忘抽了那驾着车的两匹马一鞭子，那两匹马一吃疼，嘶叫一声拼命住前赶去。 溥驭冲进黑衣人群里就带翻了四五个黑衣人。他跳下马又抽了那马一鞭子，那马去追子如的马车了。这个关键时刻溥驭才更不会慌乱，人怎么也跑不过马，他先将那马保护好了，不管能不能解决掉这批人，逃跑肯定是没问题了。 那马冲力太大，地上被马带倒的人再也起不来了，溥驭解决掉了五六个人，剩下的近一半黑衣子不敢轻易出手了。 一个黑衣人看见溥驭头上流下的鲜红道：“老大，他受伤了！”那黑衣人说完还自作聪明地扑向了溥驭，他以为溥驭受了重伤，头都流血了，才想趁机杀了他。不想溥驭一刀刺进了那个黑衣的胸膛，还笑着问他：“你没有听说过留宿城项家二小姐手下的汗血马么？”那个黑衣人来不及露出惊讶的神色就歪在了地上，其他人更不敢动手了。那个头头儿抽出腰间的信号弹就往天上发，发完了几个人就拼命逃了，溥驭看看天上那股烟火，又看看已经不见踪影的子如，心想不好，也许他们还有第二波人马。想到这里，溥驭扔了手里的刀向子如追去。 际风突然勒住了马不往前走了，子如掀开车帘看看际风和阮风，发现他们俩个像喝醉了酒一样晕晕乎乎的，阮风的身子一歪，跌下了马车。际风想回头提醒子如什么，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也摔下马车晕了过去。 这是什么情况？子如跳下马车摇摇阮风，又晃晃了际风，他们两个的嘴唇泛着紫色，子如心里一恸：不会是中毒了吧？但她怎么没事？从郡主府出来他们就没有分开过！一定不是在郡主府中的，因为那边有东方舞雩，如果舞雩想害他们，这样做的必要一点都没有。那就是出来以后中的毒。可他们到目前为止并未吃过什么东西。 子如挽挽自己的裙子怕有小虫子爬上来，这个时候她才注意起自己所处的地方来。这里是一大片坟地，因为是处在郡主府所在的奉安城和她要去的定南城的交界处，也算个乱坟岗了。这条土道从坟地穿过，直通向了远处的树林。 这样下去可不行，子如想把际风和阮风弄上马车，可她刚刚扶起际风来，发现三匹马的腿都软了，它们跪在地上坚持了一会儿就趴下了。 不会是空气有毒吧……但子如觉得自己并没有感觉到不舒服啊，还是因为她体质特殊啊？这种地方找人帮忙是不可能的了，子如又不能放下际风和阮风去搬救兵，她能做的就是在原地等着，等溥驭赶上来。 现在一秒钟对子如来说都是度日如年，溥驭还没有来，她总得做点什么。子如背起际风向前走，她走一小段就返回去背阮风，她不能让他们其中一个离自己太远，她怕出现意外自己哪个都顾不了。 子如是吃过苦的人，她深知在艰难的环境里坚持一秒就离胜利近一步的道理。只要际风和阮风还有一丝气息，只要自己没有累晕过去，她就不会停下。她脱下了衣服用簪子割出小布条捂住了际风和阮风的口鼻，这个当不能和防毒面具相比，但也不是不起作用。衣服太累赘了，加上子如的体力劳动她早就大汗淋漓了，她脱到只剩下里面的卫衣，束紧了腰部和小腿，背起后面的际风继续赶向前面的阮风。 远处那片林子似是离自己近一些了，子如有些口干舌燥，她拧了绑在阮风腰间的水猛灌了几口拧好盖子又背起了阮风。 由于天气是阴阴的，子如也看不到太阳，也不知道时辰，但溥驭一直没赶来让她感觉非常不好，她不觉得那些人能制得住溥驭，可溥驭究竟为什么还没来？ 子如的腿开始抽筋了，她和背上的际风一起摔在了阮风身边。子如身体虽然累，但她的斗志却越来越高，她现在必须得休息一下了，但她的身体可以休息，她的大脑还得继续工作——际风和阮风都昏过去了，为什么自己没有？子如扭头看看闭着眼睛的际风和阮风，忽然想起了《盗幕笔记》里的片断，这个不会和血型有关系吧？不管有没有，先试试再说。子如拔下头上的簪子往自己的手腕处一划，另一只手颤抖着掰开了际风的嘴将流血的手腕贴了上去。她的体力都透支了，她感觉自己掰着际风的那只手的姿势奇怪极了，像是某块骨头错位了一样，不过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灌完了际风，子如又去灌阮风，等到她感觉自己因为流血而有些发晕时，她又扯了布条将自己的手腕绑了个结实。 好像自己休息的差不多了，子如起身想接着干活，自己被脚下的阮风绊了一下，她栽在地上就再也没起来。 疼，全身都疼！ 子如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正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床头的小丫头见她醒了，忙跑出去叫人去了。 一小会儿后，回城带着一个老大夫进来了。子如从床上坐起来，带着埋怨地口气问：“你没见我按时赴约，怎么也不说去看看我？肯是半路出事了呀，像我这种大树招风的很，你就不知道出门迎接一下！” 原来子如半路掉头是要到回城这里来，子如也想到了汪家兄弟会在路上截杀他们，但中毒那一段子如确实没想到。 回城满脸愧疚，他无奈地说：“没办法，黄公子非要给你一个惊喜，纪某拗不过他呀。” 子如本来还在想怎么他们都出了奉安城了也不见笑妍，原来他早就到回城这里来了。话说他怎么知道自己出了奉安会去找回城？子如的脑海里涌现了那个又胖又矮的老爹，她叹了一口气想，也无非是老爹告诉他的。 子如瞪着回城说：“那个差点坏了大事的家伙在哪儿？” 回城犹豫了一下说：“他受了点伤，本来伤的不重，只是血怎么也止不住，不过你放心，血这会儿已经止了，际风和阮风在他房里。哦，溥驭也受了点小伤，无大碍。” 子如动了动身体，各处传来的痛立刻让她后悔了，她问回城：“我伤哪了？怎么全身都又酸又痛的？”回城侧身给那大夫让出地方来，那大夫弯着腰向子如说了一大堆文言文，子如连听带猜算是大概明白了：第一，她失血过多，左手腕上的伤口划得不浅；第二，她体力透支全身的肌肉近几天是缓不过来了，好好养着吧；第三，右手脱臼了；第四，一只脚崴了，另一条小腿肌肉拉伤……子如张着嘴着冷哼了几声心里骂道：黄笑妍那个二逼屌丝，敢为了看自己笑话不让回城去接她，他最好赶紧醒过来，就算他死了，她也得把他从阴间揪回来，揍够了他再让他去死！ 想想自己的伤，子如红着眼大吼了一声：“老娘特么的招谁惹谁了！没本事弄死老娘，等着老娘弄死你祖孙十八代！”子如这一声吓得那老大夫身子一歪，回城忙扶住了他，回城看着子如那快要发飙的劲头，不敢在屋里多呆，子如已经被气愤冲昏了头脑，他得趁她还没清醒之前快离开，这个时候惹她肯定是死路一条！ 子如的伤恢复得十分缓慢，别说子如了，连那大夫都惊讶，他说他在定南城呆了一辈子也没见到恢复得这么慢的人。连笑妍那个血友病患者都活蹦乱跳的了，她子如也只是能下床活动了。 笑妍不知从哪采了一束野花去子如房里逗她了。子如养伤的这期间心里一直憋着气，要不是笑妍脾气好，两个人早不知打了几回架了。当然，笑妍也知道自己理亏，他讨好子如都来不及，哪还敢与她顶嘴，逆她的意？ 其实这其中也带着笑妍的几分感激，他从来没想到子如会那样拼命护着自己的两个小子，两个下人她都能这样对待，那自己这个亲表哥遇上危险了，她一定也会舍命相护，笑妍只是在戏里才能见到这种义气的人，也便情不自禁地珍惜起她来。 子如靠在床上，床边上的溥驭正守着各式的小吃任她使唤。笑妍推开门作贼一样地往里瞅瞅，子如看见笑妍，瞪了他一眼，躺下装睡。笑妍堆着笑拨开溥驭坐在了子如床边说：“我的亲表妹，你看，这是表哥我刚摘的花儿，还带着露珠呢，可香了，你闻闻？”子如抬起脑袋看看他，问：“际风和阮风还不敢见我？”笑妍扁扁嘴低头弄起自己手里的花来。 话说子如养伤期间，际风和阮风一直没来，子如觉得奇怪就问笑妍际风和阮风怎么了，笑妍说，他俩说了，都是他们俩个害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俩没脸见你。 这还得从子如晕过去的那时候说起。 第14章 一个谜 回城本来是要去接子如的，但笑妍却说不用回城了，他要假装土匪去吓吓她。当笑妍带领的“土匪”到达乱坟岗时，另一批黑衣人正在把昏过去的子如和自己的两个小子往马车上扔。接着两帮人就打了起来。笑妍倒没事，只是他带来的人慢慢地全倒了，那些人也惊异为什么笑妍还好好的。 对方人手太多，笑妍一个人有些应付不过来。倒也不是说笑妍功夫不不如他们，只是笑妍有血友病，他得时刻防着别人伤他，他心理本来就有负担，这样一来，他反而发挥不出应有的水平。 溥驭随后赶到了，溥驭这么晚才来是因为他被另一批黑衣人截在了半路。溥驭刚到，笑妍一分神，锁骨那里中了一支冷箭。溥驭已经满头是血了（其实是汗），又加上笑妍身上有伤口，他得速战速决，他倒不是很累，但笑妍的血流不会等他。等溥驭解决了这些人，回城也带人赶到了。 子如问笑妍：“这么说来我的血白流了？”笑妍望着天花板说：“应该是吧。”子如不再理会笑妍了。 一会儿回城领着人送饭来了，子如问起了他关于那个乱坟岗的事。回城说，那片坟地也是邪气的很，它那里的空气也并不是总是带着毒性的，只是季节交换的时候才会那样，不过现在这个时候那里的情况应该是正常的。子如可不管那片坟地以前怎么样，现在又怎么样，他是咬定汪家兄弟在那里搞了鬼，这一点，回城也同意。 笑妍一直不明白，子如和纪回城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子如翻了个身要睡觉了，这事儿就得回城给他解释了。那一次子如说自己跟着项老爷出门学做生意了，其实是来拜访纪家来了，不过那时候他们走的是另一条路。因为生意上的往来，子如和回城也就熟了起来。笑妍说那子如这次从奉安城出来不直接回家而是来定南城，想必是计划好了的吧。回城点点头只是说，这件事子如决定先保密，她怕半路有人出来给她捣乱。笑妍也不多问，只要子如带他玩儿就行了。 等子如能自由活动了，已经是两个月之后的事了。她对此十分的在意，她都觉自己是个妖怪了，肌肉拉伤什么的，她倒能接受长时间的静养，但她的疲惫却也必须静养两个多月这就让她接不了了，要知道她们以前的运动会她跑完三千长跑，休息两天就没事了。还有，别人都在那里中毒了，她、溥驭、笑妍却没事，项家的人果然都是怪胎么？ 子如一能自由活动就动身来了那片乱坟岗，她冷着个脸扫过每一个坟头，笑妍抱着双臂紧紧跟在她身后，溥驭和子如分开走了，子如交待过他看见与众不同的坟头就叫她。虽然际风际风一直躲着子如，但子如要用人了他们当然也跟来了，只是自己是下人，当时被子如那样保护他们现在依然不知道怎么面对子如。 子如停在一个坟头面前不走了，她往路上看看，这个坟头处在临路的第三位置，路上还有一块子如当时撕开的布条，子如围着面前的坟头转了起来，笑妍亦步亦趋地跟着她转。 转了足足十来圈，子如大声道：“来人，把这个坟头挖开！”那些戴着面罩的小子还以为子如让他们拿着家伙来只是作作样子出出气，不想她真得要他们挖人家的坟。笑妍小声问子如：“你挖人家的坟干什么？不怕人家找你啊？”子如斜着眼看了一眼笑妍说：“谁敢找我，我就叫我娘找他。”笑妍缩缩脖子不说话了。自从项老爷那计“鬼附身”成功的让子如离开了郡主府后，子如就把“我娘”这两个字当成了口头禅，对此别人自然是十分忌惮了，哪有活人老是把死人挂在嘴边的。 既然子如下了命令，那些小子们也不得不从，十来号人抄家伙很快就将那坟头儿平了，不小会儿就挖出了一个类似下水道井盖的东西。子如蹲在那个下水道井盖旁边闻了闻说：“那味儿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笑妍挤到最前面也闻了闻那井盖说：“什么味道？我怎么没闻见？”子如皱了皱鼻子说：“这味道有点像安利。”子如也就是自言自语罢了，笑妍哪知道安利是什么。 小子们将那井盖掀开了，下面是一道石阶，那石阶直通向里面的黑暗之处。子如往里面瞅了瞅了说：“溥驭，拿火把和我进去，笑妍在外面等着。”这时际风拉着阮风过了，际风小声说：“要不，让我和阮风进去吧？”子如扭头看看际风，心想，丫的，你小子终于肯和我说话了。子如想了想又说：“拿绳子来！”一个小子机灵忙将大粗的草绳递了来，子如将草绳的一端绑在自己腰上说：“我下去的时候就放长绳子，如果你们感觉下面情况不对了，就赶紧往外拉我和溥驭。”笑妍看着子如给溥驭绑绳子，结结巴巴地道：“那个……表妹，还，还是让际风和阮风下去吧。”子如瞄了一眼笑妍说：“他俩是能不戴那面罩呀，还是能闻见这里比别处不一样的气味呀？”子如这一句堵的笑妍不说什么了。 子如和溥驭下去了，笑妍紧张地双手使劲握着那条大粗绳。不一会儿，下面传来了子如的叫声：“黄笑妍，你老拉着我我怎么往前走啊！”笑妍尴尬地看看另一队拽着溥驭那根绳子的人马，人家正齐齐地朝自己看来，笑妍干笑两声松了绳子。 下面是好几间石室。子如用火把将墙壁上的油灯点了，屋里立刻明亮起来。溥驭还发现了石壁上是有通风口的。这几间石室里放着的全是药材，中间那间石室里还放着捣药的工具什么的。子如甚至还在一间石室里发现了齐全的生活用品。这样看来，这里倒像是一个大夫的居所。可哪个大夫会这样有兴致将自己的房间建在坟地的地下呀。 “小姐，你看。”听到溥驭叫她，子如小跑着去了另一间石室。溥驭手里正在捻一撮白色的细粉。子如拿起溥驭的手闻了闻说：“就是这个味道，这儿最浓，这几间屋子里全是这个味儿。”子如和溥驭又在石室里转了半天没发现什么可疑的东西，这里除了药材还是药材。子如想，也许这是某个大户人家专门为自己家弄药的小基地吧，古代一些有名的大夫不都有自己的祖传秘方，而且不外传的么。子如包了一小点那些白色粉末和溥驭上去了。 按照子如的吩咐，小子们重新弄好了那坟头，当作什么都没做一样打道回府了。 回了纪府，子如想让阮风闻闻自己带出来的白色粉末，可阮风刚低头凑近子如的手就眼一闭，“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子如蹲下晃晃阮风，他确实是昏了。子如想，这药劲这么大啊！她倒是可以多弄些来防身，想到这里，子如坏坏地笑了。 如此看来，毒不是汪家兄弟弄的，他们只是派了杀手来对付子如和溥驭，光这一条就足以让子如和他们结下大仇了。子如感觉这药就像是为她量身定制的，因为正常人闻了这药都会昏厥，可她不会，当然了，还有溥驭和笑妍；而且最让子如得意的是，这药的味道除了她能闻出来，别人都闻不到，这一点她是试过了的，包括溥驭和笑妍，他们都说这药明明没有味道，子如是怎么闻出来的。吃了一次大亏，倒得到了一件了不起的“武器”，子如觉得挺值。 听说子如从那坟地里回来了，回城忙放下了帐本去了子如房里。他一推门就看见子如在包一个小瓷瓶子，回城刚要问她是不是发现了什么，就感觉自己的头有些晕了。他朦胧中看见子如放下了手里的瓷瓶子向她走来了，只是子如还没走过来，回城就倒在了门口。子如蹲在回城身边说：“连你都抵抗不了啊？我说纪大少爷？醒醒！醒醒！” 回城睁开眼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他四下看看，自己还在帐房里。他不解了，他明明记得他去看子如了，而且到了子如的门口自己还突然头晕了起来，怎么他现在又回到了帐房里？回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心想，不会是他在做梦吧？自从他去了一次项府后就感觉自己变了，他看见一个脾气不好的人会想到项子如；看见一个胖男人便会想到也有这样一个爹的项子如；他看见一个乖巧的小子也会想到身边也有这样一个小子的项子如；就算是他回自己的房间看见自已家的那片花园里，都能想有曾经在花园里胡闹的项子如！他一定是着了魔了！回城甩甩头，想自己也许是算帐算的累了，他合上了帐本往院子里来了。 子如正坐在院子里的池子边上和笑妍说悄悄话，她一离开笑妍的耳边，笑妍就笑得没有力气似的往地上躺，在他身子还未着地时，际风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地上铺好了毛茸茸的垫子。回城摇摇头，他觉得子如和笑妍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活宝，子如的表情总是那么严肃，可她说出来的话总能让人哭笑不得；还有笑妍，不管别人说什么，他总能找到笑点，然后就会笑到喘不过气来为止。 回城往子如这边来，子如看见回城，忙心虚地扭过了头。当她不得不和回城打招呼时，她才皮笑肉不笑地冲回城挥挥手。同时，笑妍又笑倒在了地上。回城就不解了，子如打个招呼他也能笑成这样？照这样下去，他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笑死。可回城哪里知道，他确实找过子如，只不过在他不小心闻到了那药晕过去之后，子如叫来笑妍偷偷把他送回了帐房，而笑妍笑的，正是这个。笑妍看回城没问子如什么，就知道他是相信自己在作梦了，想到这里，笑妍笑得在地上打起了滚。 第15章 闹鬼了 子时，郡主府。 白天刚刚下过雨，晚上天依然阴阴的，甬路两旁湿漉漉的青石板被灯照得发亮，花圃里的花儿像洗过了一样开得正新正艳。 值晚班的士兵拿着戟交叉着走过花园，一个白衣服，披散着长头发的，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从郡主府的上空“飘”了进来。 “有刺客……”一个拿着戟的“铠甲勇士”用戟指向那个白衣，那个白衣从“铠甲勇士”们中间穿过，那些“铠甲勇士”追了那个白衣几步就全倒在了地上。 郡主的房门被猛地踹开，那汪姓的郡主夫君立刻从床上惊醒了，他猛地坐起来看向开着的屋门，子如正穿着一身白衣，披散着头发，脸色白得发青地看着他。那可怜的郡主夫君还来不及喊叫一声就昏了过去。 四周值夜的小子们听见郡房里有动静，纷纷往这里跑来，他们跑到郡主房门口就同样看见了鬼一般的子如，接着就都先先后后地昏了过去——立刻昏过去的当然是吓的，那些隔了几秒才昏过去的才是因为药。 子如扯扯嘴角，对着房顶勾了勾手指，笑妍从房顶上下来就拿着一个木棍对着昏过去的汪氏狂打，等两个人觉得打得差不多了，又去收拾那个花哨了。天快亮时，笑妍和子如才利索地收工往回去了。 第二天关于郡主府的谣言就在奉安城传遍了。大家都说，郡主府那对好事的汪家兄弟得罪了项大夫人，昨天晚上那位项夫人进了郡主府收拾了这两兄弟一番，这两兄弟被打得浑身是伤，现在正躺在床上养着呢。有些好奇而好事的人非要探个究竟，还真去向在郡主府当差的小子们打听了，他们装作送柴送菜的伙计进了项府后院，一个年纪大的小子对着那些好事的人指了指项府柴房角落里的一个年纪小的小子说：“看见没，这是昨天被那位项夫人吓破胆的小子，大夫说了，他好不好得了，得看自己，这种吓出来的病，药是治不好的。” 恰巧，那天晚上舞雩回了王爷府了，当他一大早赶往郡主府时，被街上人们的传言吓了一跳，他急忙赶到了郡主府看究竟，郡主府的情况果然像街上人传的那样。舞雩将那夜值班的士兵和小子们都问了一个遍，他们的说辞竟然一致，他们都说，项大夫人来过了，她不愿意让别人老看着她，任何人看到她都会在眨眼之间就昏死过去。有的小子还夸张的说，说不定那位项夫人还会来，毕竟郡主欺负了她的女儿，如果郡主府不表示一下，她不会轻易放过咱们！不过那项夫人也倒英明，她知道那主意不是郡主出的，所以郡主才没被打。 那郡主虽然没亲眼看见“项夫人”，但她被吓得也不轻，她一天都没吃饭，只是守着自己的夫君哭哭啼啼。舞雩则是立刻加强了府里的守卫，同时还让人请了几个有名的道士来了府里，不管那项夫人还会不会再来，做足了准备他才安心。 虽然舞雩将防卫做的万无一失了，但当天晚上郡主府又发生了“项夫人来访”的事件，而最要命的是，舞雩那一夜竟然睡得死死的。 这下舞雩慌了，他首先做的，就是将这件事报告给了六王爷。 第三天项老爷来奉安城了，六王爷居然亲自出门迎接他来了。项老爷一下马车就看见了六王爷，他忙下跪，六王爷为了礼数也不得不让他磕了头才催他快快去王爷府。 六王爷对“项夫人”一事深信不疑的原因之一就是他本身的性格弱点。以郡主府的防卫，只要是世间的生物，它就进不了郡主府，在舞雩那样安排了郡主府的防卫后，郡主府又出事了，那唯一的解释就是进来的这个东西非神即鬼。并且，这件事都让舞雩乱了分寸了，那这事就一定是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项老爷一进了王爷府就跪在六王爷脚下痛哭不已，他哭喊着都怪自己的贱内太宠爱她这唯一的女儿了，他求六王爷网开一面，千万不要请那些高明的道士将自己的爱妻打得魂飞魄散，他一定会劝子如的娘亲速速回去她应该呆的地方的。 要知道项老爷跪在六王爷脚边哭时，大门还没关上，那些街上的人都围在了王爷府的门前听到了项老爷的这一番话，众人对项夫人一事更是深信不疑。另一方面，本来是六王爷有求于项老爷，现在项老爷主动下跪求他放过项夫人，这无疑就是给了六王爷一个台阶下。这样一来，项老爷既肯定了“项夫人”的存在、让别人不敢欺负他女儿，又舒了六王爷的心，六王爷必定会顺着自己铺的台阶下来，此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子如听说自己的老爹到了奉安城，心想，这个老爹和自己还挺心有灵犀的嘛，她一唱，她老爹一喝，这下六王爷不被忽悠都难了。子如当下起身叫上笑妍往奉安赶去。 一路上笑妍就笑个不停，不用他说际风和阮风也知道他在笑什么。际风专心地赶着马车，阮风骑着马不停地叹息。溥驭靠近了阮风问他为什么老不开心，阮风把嘴一扁说：“怎么当时二小姐也不说叫上我呢？” 子如想，既然是演戏，就干脆把戏演足了吧，刚好她的伤还没好。 几个人进了奉安城，路上的人就像躲瘟神一样躲开了他们，等他们走远后，那人们又远远地跟着他们，还在他们背后指指点点。马车停在了王爷府门前，项老爷小跑着向门边来，真难为他一身彪还跑那么快了。这时，王爷府门前又围了一大群人了。 溥驭下了马将子如从马车里抱了出来，项老爷看看子如只穿着卫衣脚上和手腕上还缠着绷带，当下就跪在大街上哭了。六王爷忙命人将项老爷扶了起来，又遣散门前的人群，还让舞雩去请太医，舞雩早被溥驭怀里的子如吓愣了，六王爷气急败坏地踹了他一脚，他才反应过来。 笑妍在这关键时刻不敢笑了，他抹着眼泪扶了项老爷说：“姑父啊，吓死我了！姑姑托梦给我说你没能力照顾子如，她非要带她走！你是不知道，子如明明吃着饭，突然就拔下自己头上的簪子就划了手腕一大道子！后来大夫给包好了，本以为没事了，谁知前天晚上我出来小解时见子如被什么东西拖着往院子外走，我忙过去抱住了她！溥驭连夜请来了大夫，那大夫一检查子如的身体，说子如脚也崴了，筋也伤了！姑父……我……我没照顾好子如，我没脸见你呀……”笑妍说得绘声绘色，声泪俱下，几个围观的妇人都跟着他一起抹起了眼泪。 六王爷的脸上十分挂不住，他遣派了卫兵驱散了人群，将王爷府的大门紧闭了。这下奉安城里的人们可都知道了，郡主府欺负了项家的二小姐，二小姐死去的娘亲来报仇，不但伤了郡主府里的人差点还害死了项二小姐，项二小姐万分可怜，郡主府罪有应得。 来给子如看病的太医摇着头出了子如的房间，门外的项老爷和六王爷见太医出来，忙迎上去问情况。那太医本来就是六王爷的人，他自然不会对六王爷说谎。太医对着项老爷说没大事，但私下里又对六王爷说，这项二小姐失血过多，身体劳伤，她四肢都伤得不轻，左腕划痕太深，还没有要长好的迹象；右腕骨头还像是断过，不过已经接上了；左脚的扭伤那淤肿短时间是下不去了；右腿的筋骨也得休养小半年了。 六王爷听了太医的话，皱着眉头把舞雩叫到了书房。他将太医的话原封不动地说给了舞雩听，问舞雩有什么想法。舞雩当然知道王爷其实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了，他要做的，只不过是将王爷心里的想法说出来。他眼里透出了杀气说：“汪家兄弟迟早是个祸害，若不是他家年年上缴不少银子，他对王爷府一点用处都没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现惹到了一个项二小姐就给王爷府带来这么大的麻烦，以后也难说。再者，朝中本来就有不少人挑王爷的不是，如今项夫人的事在奉安传的沸沸扬扬，恐怕很快就会传到圣上的耳朵里去，这对王爷是十分不利的。”六王爷点点了头道：“汪家兄弟就交给你处理了，干净点，别让别人说闲话。”舞雩应了一声，看王爷冲他挥了挥手，低头退出了书房。 一个月后，郡主府办丧事。 人们都说，汪氏兄弟被项夫人吓得一病不起，连朝中的太医都无计可施，就这样，汪家兄弟坚持了一个月就双双离开人世了。 舞雩带着太医去定南城的纪府看子如去了，那太医一看子如的伤，竟吓得退出了房间。他对舞雩说：“项二小姐这伤怎么不见好啊？是不是因为是项夫人伤的，所以这伤不能和普通人的伤相提并论？”舞雩听太医这样说，心里直犯怵。他壮着胆子进了子如的房间，溥驭正坐在子如的床边喂她吃东西。 舞雩站在子如身边问：“二……二小姐……身体可好？” 子如咽下嘴里的东西说：“还行吧，就是这伤为什么一直不好呢……” 舞雩干笑两声说：“哦，我听说朝中还有一位医术高明的太医，我这就去给王爷请示一下去，看那位太医能不能赶过来！”舞雩说完也不等子如回话就跑了。子如憋着笑生怕舞雩在某个地方监视她。 舞雩一口气赶回了奉安，他倒没感觉累，可怜了那太医，饶是坐着马车也累了个半死。那太医是打死也不去看那位项二小姐了，舞雩遣人送走了太医自己来了书房向六王爷汇报情况。六王爷听着舞雩的话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一场法事，不管有没有用，他只是尽一份心，希望那项夫人不要再记挂着郡主府与子如的恩怨。 第16章 未预料 六王爷将自己的想法传达给了在留宿城的项老爷，项老爷回了话没有异议，不过他却说，这法事的事儿也许交给子如做会更好一些。六王爷想想也是，毕竟那人是项子如的亲娘，她做起来肯定比自己做来要效果好的多。于是六王爷又让舞雩跑去定南城了。 大家了解了舞雩的来意后，子如还没说什么，笑妍倒先说：“啊呀，这个事儿怎么也得等小女伤好了以后，她要是带着伤做法事，我怕姑姑又想起旧事干脆直接把她带走了。”舞雩不知道怎么接笑妍的话，子如也说法事的事儿她肯定会按六王爷的意思去做，只是这日期是一定要拖一拖了。于是舞雩又领着子如的话回奉安了。 子如冲溥驭伸出双手，溥驭乖乖地坐在床边，等着子如爬上他的背，他再背她出门。溥驭问了子如一声：“扒好了？”子如用下巴磕了磕溥驭的肩膀，溥驭从床沿上起来时没站稳，他背着子如一起摔在了地上。溥驭慌忙转过身去看子如，子如捂着膝盖将头埋在了双腿之间。溥驭轻声问：“摔……摔疼了？”子如抬起头来看看溥驭，摇了摇头。 这一阵子溥驭总是不在状态，子如怀疑他有心事。她问了问际风，看他知不知道溥驭为什么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际风摇头说他并不知道，只不过他也感觉到了溥驭最近怪怪的。 子如的伤口终于长痂了，回城让人准备了一桌子好菜算是为子如庆祝。也没有外人就是子如和溥驭，笑妍和他的两个小子，再上回城。在饭桌上子如和笑妍就打闹了起来，子如知道自己身后有溥驭护着自己，所以她也不怕自己坐不稳，放肆地和笑妍闹。笑妍当然也不甘示弱了，只是苦了他身后际风和阮风那两个小子。 回城问子如六王爷让她做法事的事她有没有放在心上，子如冲回城眨了眨眼说：“放心吧！”她心里却在想，这回那六王爷还得让她再忽悠一回。想象一下六王爷和舞雩脸上会出现的表情，子如就趴在桌子上笑得起不来了。笑妍若有所悟地看看子如，他觉得子如心里一定又在想什么损人的招式了。 笑妍手里拿着筷子去敲子如的头，他一边敲一边说：“想到什么好笑的事儿了，快说给我听！”子如拨开笑妍的筷子向后仰去，她以为她会靠上溥驭，不想自己连人带凳子一起摔在了地上。 一桌子的人全愣住了。溥驭看看坐在地上的子如，他突然转身跑了出去。笑妍看看际风，际风追了出去。子如被回城扶了起来，她的脸色十分难看，她拍拍自己的衣服一句话也没说就出门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子如抱着自己的被子生闷气，她不知道溥驭这究竟是怎么了，他也不说。他不对她说也就算了，他也没有对际风说。既然自己的心事不想被别人知道，那就好好藏着呀，自己份内的事总得做好吧，你这样嘴上不说，又行为怪异的，让别人怎么能不火大。 际风回来说溥驭往留宿城的方向去了，应该是回项家了。子如听了际风的回话，立刻让回城安排她回留宿。这种不快毕竟是在纪家弄出来的，子如又非回留宿不可，回城只好陪着子如回留宿。子如都回留宿了，笑妍当然也得跟着。 一路上大家的心情似乎都不好，但最不好的不是子如，反而是笑妍。他在想象着他的娘亲在他回去后用什么方法惩治他。子如对笑妍回去肯定会受罚倒不是很关心，她关心的是在溥驭身上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那么反常，又冲动地回项家。 笑妍是不敢直接回黄府的，他跟着子如进了项府。子如一下马车就往自己的老爹那里奔去，他老爹正在院子里等他。 项老爷迎上自己的女儿笑着问：“小女啊，伤好了没？” 子如没回答自己爹的话，她反问道：“溥驭呢？” 项老爷不说话了，他蹭到花池边上玩起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花儿来。 子如压着脾气又问：“你说不说？” 项老爷看子如要发火了，立刻站直了身子道：“他回空明观了。” 子如转身就外走，人家回城到了项家连个招呼都没来得及和项老爷打就又被子如拉着上了马车。 项老爷追出来喊道：“小女，别去找溥驭了，他以后不再是项家的人了！”子如收回了要上马车的腿问：“你不会将他卖给郡主府让人家出气去了吧？”项老家瞪大了眼睛道：“当然不是，我不是说了么，他回空明观去了。”子如转过头来上了马车说：“我去找他，我有事问他。”项老爷“哎”一声问：“银子够不够？”这下回城终于有了和项老爷说话的机会了，他笑笑说：“项叔父放心，回城早有准备。”子如上了马车发现笑妍早在里面坐着了。子如问他：“你那两个小子呢？”笑妍扬扬眉毛说：“去后院牵马了。” 马车眼看要走了，际风飞奔过来拦下了马车，他上去掀开帘子对里面的子如说了两句话，子如大惊，忙让际风快点赶车，际风放下帘子还没转过身，手里的鞭子已经打在马屁股上了。 马车在前面飞奔，阮风骑着马跟着后面，他身旁还有一匹空骑的马跟着，一行人火速往北郊赶去。 一大群人围在了一个巷子口前交头接耳，际风勒了马就往人群那边跑去。马车还没停稳子如就要往外钻，回城忙拽住了她将她抱起脚尖一点车辙，两人掠过人群的头顶进到了巷子里面，他放下子如，子如向地上趴着的那个人扑去。 “溥驭！”子如喊了一声，际风将溥驭的身体翻了过来。溥驭此时昏迷不醒，头上全是血，他露出的胳膊上还有木棍打过的痕迹。回城抱起溥驭就外走，同时他喊阮风去找大夫了。 回城将溥驭安排在了最近的客栈，那阮风也着急，他嫌大夫走的慢，硬着背着那大爷一路飞驰回了客栈，那老大夫的脚一着地，子如就拉着他往溥驭的床边去，那老大夫踉跄着脚步趴在溥驭床边就忙着给他把起了脉。 一屋子的人着急的等了半天，那大夫也皱眉皱了半天，最后他说这位小哥气数已尽了，让子如帮他准备后事。子如似是料到大夫会这么说了，她也没有为难那大夫，她只是问他溥驭什么时候能醒过来，那大夫说，等他再睡一会儿，休息好了就会醒来。 刚好际风打听消息回来了，他说根据他查到的东西，他确定溥驭的外伤是郡主府的人弄的。子如说这件事不着急说，她现在要等溥驭醒过来。 阮风打来了水，子如亲自给溥驭擦了身上的血，际风和阮风又帮溥驭换了衣服，天快黑的时候溥驭睁开了眼睛。他一睁眼就看见了子如，他垂下眼脸轻声道：“对不起，二小姐。”子如一脸郑重的说：“说吧，你瞒着我什么事？”溥驭犹豫了一下才说：“去一趟空明观就什么都知道了。老爷将我买来的时候，空明道长曾嘱咐过老爷，等我长到十七八岁时如果身体出现了异常，就让我回空明观。” 一丝凉风卷了进来，际风忙去关窗，他同时给了阮风一个眼色，兄弟两个人轻手轻脚出了溥驭的房间。际风关上了房门对着阮风伸出了双手，他那指甲里刺进去了好多干了的血，阮风也对着哥哥伸出双手，他的指甲里也全是干了的血。 那血是溥驭的，是兄弟两个人在帮溥驭换衣服时弄的。际风还以为是自己的内力又见长了，因为他在帮溥驭伸袖子时，手上微微用了些力，他握着的溥驭的手臂上立刻被他握得出血了。际风看看门外，子如正背着他们发呆，他忙叫阮风拿了东西帮溥驭擦了血。阮风指甲里的血也是这样弄的。 兄弟两个人互相看看，双双叹了口气下了楼。他们一下楼，笑妍就拦住了他们，际风怕笑妍惊讶地大呼小叫起来，忙把他拉去了回城房间将自己给溥驭换衣服时发生的事告诉了笑妍和回城。 回城问际风：“这件事，二小姐还不知道？”笑妍鄙视地看了回城一眼问他：“得了吧，她比谁都精，咱们说话的这会儿，她怕是已经知道了吧。”回城叹了口气轻声道：“溥驭前一阵子打架还打的厉害，也不过就两个月而已，他的身体怎么就突然变得这样了？”笑妍托着下巴闭了眼睛说：“我觉得看见现在的溥驭，就像是看见了几年后的我。”回城看看笑妍，不敢再乱说话了，他又看看际风和阮风，两个人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笑妍起身将双手背在身后踱到了窗子前，他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长长地叹了口气。既然不是常人，那就不可能和常人一样活着。“汗血马”气数要尽了，他这个不能破伤的黄笑妍也快了吧。 有人拽住了自己的袖子，笑妍扭头看见了红着眼圈的阮风，他抽抽鼻子说：“哥哥说了，哪天公子去了，我们两兄弟是要陪葬的，要不然，公子到了那边也没个人伺候。” 笑妍没心没肺地笑了两声道：“我娘会烧好多下人给我的！” 际风哑着嗓子说：“黄夫人不会让别人伺候公子的，别人也伺候不好公子。” 气氛突然沉重了起来。 回城不知道怎么安慰笑妍，或者他就不需要人安慰。回城起身出了门，往街上去了。这个时候除了去外面舒缓一下压抑的心情，他没能力做别的了。 第17章 服水土 溥驭睡着了，子如拿起他的胳膊将它放进了被子里。她伸进被子里的手触到了一片湿，她另一只手掀开被子看见溥驭的手臂被自己的指甲划破了，血正在将褥单染红。子如擦了溥驭手臂上的血，看着它不流了她才出了溥驭的房间往回城的房间去。 回城的房间就像开小会议一样，笑妍和他的两个小子也在。子如半开玩笑地说：“呀，开例会呢？”回城知道子如来一定是有事，他回子如一句：“溥驭有事？”子如收了笑容说：“要不，我们连夜去空明观吧，我怕溥驭熬不了多久。”听她这样说，笑妍眼角瞄了子如一眼，最终没说话。子如看向笑妍，那眼神就是在问他——你不发表点什么意见么？笑妍起身往门边走，他开了门说：“我去准备马车。”笑妍一出门，际风和阮风也跟着出去了。 子如回过头来看看回城，回城轻声说：“笑妍说他看到现在的溥驭就好比看到了几年后的自己，心里正伤感吧。”子如叹声道：“我知道，他表面上无所谓，其实心里比谁都敏感，我应该找个时间好好和他谈谈，告诉他，只要他没有大伤，他能活到一百岁。”回城疑惑地看看子如，子如补充说：“我娘告诉我的。”本来回城就是要问她，她怎么知道笑妍只要没伤就能活一百岁，不想她看出了自己的心思，还立刻回答了。如果她回答说是自家的大夫说的也好啊，偏偏她回答说是她娘告诉她的，回城的后背上立刻出了一层冷汗。 月亮难得出来了，两辆马车在通往空明观的官道上飞驰着，一会儿便钻进了林子里。夜幕里传来一声声中气十足的赶马声，惊得林子里一双双绿色的眼睛向这个方向瞄来。 空明观建在了空明山山里，一行人到了空明山下，不得不放弃了马车步行进山。东天已经泛白了，子如揉了揉眼身子一歪，回城忙扶住了她。子如看看回城，心里伤感起来，溥驭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当她的靠背了。她看看际风背上的溥驭，眼圈红了。回城默默地蹲下身子将子如背了起来，子如老实地趴在回城的背上吸了吸鼻子，眼泪晕湿了回城的衣服。 子如倒也没有在意她是从什么时候起把回城对她的帮助视作理所当然的，她不是自来熟的那种个性。也许这算是老天可怜她，她没有了溥驭还有个回城可以靠着，这样，在溥驭离开她时，她心里的痛才能不那么深。 “下边的是项二小姐么？”半山腰上有人喊了一声，子如他们抬头看，两个小道士正在俯着身子问他们。回城回应了一句那两个小道士，前面的那个小道子说让他们休息一下，自己和道友马上下山来接他们。 空明观的房屋比较简陋，整个道观看上去清冷而古朴，有几个挑水的小道士身上还打着补丁，而那位传说中的空明道长则是穿着一身洗到发白的青布道袍。 他看了看溥驭，只是说先让他静养几天，接着就命两个小道士将溥送到了他当初自己的房间。子如跟了过去坐在了溥驭的床边，她不敢碰他，她怕她一不小心又将他哪里弄伤了。 那空明道长在收拾后院里的蔬菜，笑妍走过来蹲在了他的身旁。那道长扭头看看笑妍问他：“阁下想必就是黄家的公子了。”笑妍给那道长行了个礼问他：“道长，溥驭还有救么？”那道长听笑妍这样问，他冲笑妍意味深长地笑笑站起了身往观外走去，笑妍跟上了他。 那道长看起来年纪也不小了，但他爬起山来却似乎不费力气。笑妍也不说什么，他就跟着那道长爬，直到两个人都上了山顶。道长坐在了块石头上用脚尖拨了拨草说：“山下是没有这种草的。”笑妍看着那道长脚下的草，感觉在他的话中抓住了一些东西。 “他只不不适合在尘世中了。”笑妍还在琢磨那道长的前一句话，那道长又说了一句。笑妍依然是抓了个模模糊糊。那道长笑笑也不卖关子了：“黄公子向老道问溥驭的事，无非也就是问自己的事。溥驭会在空明道好好的，黄公子也会好好的。如果一个人不知道天命定数，就不要胡思乱想。那九天之上的神明长日无聊，也就看看世间这名利追逐，生死挣扎的戏剧，你若硬要想办法知道自己以后的命运，便中了那看戏人的计，这一生便再也不会平静了。”道长说完站起身去另一边伸展筋骨去了，笑妍琢磨着那道长的话，脸上渐渐露出了豁然开朗地表情。 几天之后，溥驭醒了，他见自己是在空明观忙要去见空明道长。子如扶着他下了床，那道长就来了，他身后还带着满身是泥的际风和阮风。这几天里，子如一直守着溥驭；笑妍则天天跟着那个道长混；至于空城他是个生意人，他倒是不见外地负责起了道观的采购工作。所以虽然三个人一起来的空明观，但却在忙活不同的事情，还真没见上几面。 子如见际风和阮风这种样子问他们：“你们这是做什么去了？”际风老实地道：“我们去后山收花生了。”子如又问：“笑妍和空城呢？”际风道：“公子在后山吃花生呢，纪公子带着两个道友下山买东西去了。”子如一听际风的话就火大起来，他们是为了溥驭才来的空明观，这两个人怎么一点都不担心溥驭的病！一个还图新鲜做起了农活，哦不，应该是他看着别人做农活；另一个跟有了强迫症一样将生意做到了道观里！ 眼看子如就要发火了，那道长笑呵呵地道：“也就二小姐一个人还在被溥驭的病迷惑，看来二小姐对溥驭的这份情义，他是要用一辈子去还了。”子如听道长的这句话的第一感觉就是他想把溥驭许配给她！再一想，溥驭不是时日不多了么，他还有一辈子？ 道长说，溥驭若想平平静静地过一生，怕是得呆在空明观里了。他这个病世间少有，但并不是没有。尘世是个磨人的地方，溥驭这病若是放在那尘世中，也不过活到十九岁，但若在空明观这种与尘世气息不一样的地方，他倒可以平安无事。听道长这样说，子如想到了自己家的一个亲戚，论辈份子如叫人家表姨，那表姨便是这样一种人。她本身心气很高，人也骄傲，一心想要离开上海去国外打拼，但邪气的很，只要她一出上海就得病，各种病。一开始她不信邪，偏要往外走，但签证总是因为各理由办不下来，折腾了几年，她年纪轻轻的牙齿居然开始松动往下掉了。这下她不敢往外去了，也干脆了辞了原来的工作，留在家里当起了全职妈妈。自那以后倒没得过什么大病。 子如点着头，揉了揉自己一直没消肿的眼睛说：“这么说，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空担忧了？其实笑妍和回城早就知道了？”那道长干笑了两声说：“二小姐太执着于溥驭的病了，过于执着难免看不到出路。”子如表面上苦笑几声，心里却在说：执着你妹啊，早干嘛去了！你以为这是拍电视剧啊，还设悬念，不知道人命关天啊！你个死老头说话还隔层玻璃，行啊，你不是不告诉我嘛，那就别怪我在你这观里发泄发泄了！ 溥驭的气色好多了，但他还得在床上养着，子如也不天天守着他了，她让际风去“搬运”她那支“队乐”了，反正纪家好玩的东西她也玩够了，现在这个空明观正有待她“开发”。 际风领着那队怪异的人马上山了，那些拿着奇怪的乐器的伶人们对空明山东张西望的，不过大面上还是站着队走的。际风就不一样了，好像他带着这支队伍有多么丢人一样，他倒躲躲闪闪地专往有岩石遮挡的地方走。 一开始子如带着这些伶人老是往后山跑，虽是多了好多张吃饭的嘴，但回城并没有让空明观因为粮食的问题发愁，那空明道长自然也没说什么。正当空明道长乐呵着回城为观里做的一切，恨不得他们在这里长住时，子如有所“行动”了。 正是午休的时间，大院里忽然响起了重重的鼓声，但这“鼓声”又不像是鼓声，接着就听了好几个女子大声喊着一种奇怪而整齐的短句，那些短句和着那奇怪的音乐正在召唤着别人随她们一起欢乐。 空明道长忙从床上起身往大院子里来，看见自已观里的那十几个小道士正在大院子里围观子如跳舞，他们其中几个年纪小的还跟着她们小幅度地跳了起来。 小道士对面的乐师卖力地敲着空明道长从未见过的乐器，子如穿着奇怪的衣服一直喊着“改扫——改扫……”她与那几名一起跳舞的女子背成一个圆引诱着别人和她们一起跳，最先加入她们的当然是黄笑妍了，他圈着嘴站不稳似地跟着子如抖着腿，一边抖一边哈哈大笑。 子如的世界里可以少了小说和游戏，但可不能少了舞蹈，饭菜是她的生活食粮，舞蹈就是她的精神食粮。要知道她以前生活的Z市电台的综艺节目的开场舞都是在她姑姑的工作室排练的，而她则是她姑姑的得力助手。虽然子如主要攻新爵士，但她在别的舞种上也很下功夫，一部分是为了挣些钱，一部分则是她热爱跳舞。人家不都说了嘛，跳舞的人永远年轻。 子如现在“嚎”的就是WonderGirls的单曲《Likethis》，她第一眼看这支MV时就被深深感染了。不管那MV里的男女老少是不是导演刻意安排的，但那种全城热舞的气势让她从心底深处雀跃了，她更加坚信了她的生活里不能没有舞蹈的这个念头。 笑妍歪着身子招呼着际风和阮风，阮风抓不着节奏地迈着步子，却总是慢一拍；际风则是嫌弃地看看笑妍和弟弟那眼神就是在说，我堂堂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去跳那种矫情的东西！ 第18章 乌托邦 回城坐在乐师队里笑眯眯地看着子如，他觉得跳这支舞的子如就是一个欢乐仙子，她让所有看到她的舞的人都开心了，也许那个人脸上没有笑，但他心里一定是乐呵的，比方说——空明道长瞪大了眼睛看着子如她们跳舞，他双手背在背后一脸的平静，但他老人家的右脚却轻轻拍着地面跟着乐师的鼓点打着拍子。回城笑笑，人毕竟是人，七情六欲是不会断根的。如果一个人没有了七情六欲，那他就不再是人了。舞蹈这种东西比文字都古老的多，从最开始的祭祀到向大小的神明祈福；再到只为王宫取乐；最后又到了平民也能享受这种人体艺术，其实，在能撼动人心的事与物中，舞蹈的排名是非常靠前的。 回城看着子如，忽然就痴了。她这不是在跳舞，她这是在表达自己心里的东西。她在项家跳的那一支舞，让回城看到了她的忧郁，而在空明观的这一支，又让他看到了欢乐。她不仅仅是表达了，而且那种情绪在感染着看她跳舞的人。那一次笑妍因她的舞步想起了埋在心底的旧伤，这一次她竟让空明道长也动着脚丫跟着打起了拍子。她的舞可比那些能说会道的媒婆的嘴厉害多了！回城暗自笑笑，自己怎么拿她和媒婆相提并论了，那些媒婆是连哄带骗的让两户人家结成亲家，而子如只是动动自己的身子并没有强迫别人做什么，别人只是看见了，就跟着她动了。 子如一边跳一边向溥驭的房间那边去，溥驭早站在门口处笑着看着她了。子如跳着过去，溥驭就伸着手为她打起了拍子，她身后那个一直跳不对的阮风还在叉着腰抖着腿晃，可他往后仰的力度又太大了，他硬生生的摔在地上，嘴里喊出声的“哎哟”被音乐声淹没了。际风脸上满是嫌弃的看看弟弟并没有要扶起他的打算，他恨不得躲这些疯人远远的。 子如倒是把那句话当成自己的护身符了，别人一问她：你的舞是从哪学的？衣服是怎么想到弄成那样子的？这时候子如就会理直气壮地说：我娘教的！ 回城站在窗户前想想子如昨天跳的那支舞，轻轻笑了。 一个挑着水的小道士从回城的房前经过，回城见他停了一下，他扭了两下屁股，又感觉扭的不对，便挠挠后脑勺挑着水远去了。回城这下笑出了声：没想到子如的舞能让人如此中毒，那小道士都在干活还不忘扭两下。回城看那小道士的年纪，不过也就十一二岁，是玩心正大的时候。 一只鸽子停在了回城的窗户前，回城伸手拿了那鸽子取了它腿上的小竹筒，他看着那纸上的字皱起了眉。 溥驭看起来气色十分好，子如在他身旁叽叽喳喳地给他讲笑话，笑妍就歪在床边上笑个不停。溥驭面带着微笑听着子如的笑话时不时帮她挽挽耳朵的头发，等她的嘴闲下来了就给她递过茶去，子如也不接而将那茶推回给了他让他喝。 子如坐在溥驭的床上盘了腿道：“我要建一个咱们的乌托邦等咱们都老了就住在那里，天晴时看看白云，阴雨时品品青瓦，那小日子一定爽爆了！” 笑妍坐直了问子如：“乌托邦？什么叫那个？” 子如想了想，现在都叫乌托邦笑妍他们不理解，那应该是，啊，世外桃源。不过他知道什么是世外桃源么，这个词儿现在还不知道有没有呢。于是子如便这样解释：“就是一个没有烦恼，没有纠纷，只有快乐的地方。”笑妍点点头，躺在溥驭的床上不说话了。 子如看着笑妍的脸上渐渐露出了忧伤，心下明白了是自己的话让他敏感了。 笑妍是做着随时都会死掉的准备的，他等不到那一天，也看不到大家一起在“乌托邦”生活的样子吧。子如趴在笑妍身边说：“放心吧，那乌托邦就是迁就着你找的地方，你得相信自己能活到一百岁。”笑妍看看子如苦笑一声转身冲里，子如扳过他的身子又说：“不就是血友病么，其实这种病得病率挺高的，活到老的人大有人在。”笑妍眯着眼睛看子如，血友病？她怎么总是会冒出一些新词来？那是什么意思？子如干笑两声说：“我娘说的，你这个也不是什么大病，咱们家有能力把你养到老。不过在那边，得了你这种病的，人家照样工作学习，没什么帮常人不一样的地方。” 笑妍没心没肺地笑了两声闭上眼睛装睡了。他不知道子如是不是在骗他，但子如的话让他十分感动。虽然她老是拿姑姑作挡箭牌但笑妍知道她这是在哄他。也许是子如为了他的病查了好多东西问了好多大夫呢？笑妍的嘴角扬起一抹笑，似是睡熟了。 溥驭一直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子如抓了溥驭的手说：“等你好些了我带你们去看看我选的地方。”溥驭问子如：“你真得找了地方？”子如认真地点点头说：“真的，就是跟着我爹出门那一次，回城帮着找的。”溥驭低头看着子如玩着自己满是茧的手笑了。 笑妍非要在溥驭屋里午睡，溥驭只好和他挤一张床了。子如拿薄被子给笑妍盖上了小腹才出了门。 她一出门就看见回城在招呼她过去，子如疑惑地往回城那边去，回城低声说：“咱们的乌托邦被别人强买了。”子如一皱眉，他们是付了一半的订金而且也与那房东签了这个时候的合同的，他怎么又把地方卖给别人了？回城说买下那块地方的人后台很硬，十分不好惹。子如努努嘴让回城和她回屋说。 子如坐在桌子旁边用手托着下巴说：“继然人家后台很强硬那咱们就重新找个地方吧。”回城听子如这样说，多多少少有些吃惊，毕竟以前的子如给他蛮横的印象过于浓了。既然子如都这样说了，回城当然也不再说什么。回城说既然那个房主先反悔了，按照契约书上写的他们能得到那房主的两倍的赔钱，子如点了头说等溥驭的病稳定下来了就去找那个房主要。这下回城又是微微一惊——子如也知道心疼起钱来了？ 子如找空明道长去了，笑妍就在她屁股后面跟着她。子如问起溥驭的病时，那道长只是说只要溥驭在空明山上就会好好的，但一下山就可能会病情恶化。子如努努嘴，这山是神山啊？溥驭呆在山上就能好好的？不过事实好像确是这样。 舞雩又用飞鸽传书催子如下山了，他们还有一场法事要做呢。子如恋恋不舍地挽着溥驭，两个人慢悠悠地在后面走着，前面的人都落下他俩好大一截了。笑妍又回头催了一遍子如，子如站定了努着嘴看溥驭，溥驭笑笑说：“等我这股劲过了我就下山去找你好不好？”子如也不回答，她探着脑袋往后面看空明道长，空明道长却装作没发现子如的目光看向别处。 子如一跟上来，笑妍就对她使眼色，子如眯着眼万分嫌弃地看着他，结果笑妍一直对着子如眉飞色舞，子如就面瘫地一直看着笑妍。最后笑妍妥协了，他说：“不是去郡主府做法事么？要不要顺便帮溥驭出气？”子如恍然大悟地猛点头：“当然要！” 际风在奉安城的城门口长长地喊出一声“吁……”勒住了马，子如见际风停了车便掀开了车帘往外看。 城门口的两侧有好些个百姓在对着子如坐的马车指指点点，车里的笑妍夸张地喊出了声：“不是吧，做得还真是到位！”子如看看笑妍，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见奉安的城门上染了黑红了一大片。子如扭头冲笑妍道：“别说那个是黑狗血……”笑妍没回答子如，扁扁嘴缩回了马车。子如也正想缩回马车里，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正笑的一脸得意的奉安郡主。子如冷笑着扯扯嘴角放下了马车的帘子。这个白痴郡主，这样一来不就更证明溥驭是你乘人之危打的么，这下报复你就更心安理得了。 那郡主的手下也太过张狂了，子如他们的马车一进城里就扑上去往马车上贴那些鬼画符。赶车的际风闭着眼隐忍着，他身上都全是那些黄纸红字儿的条条了。笑妍和子如也不生气，两人互相看看，坏坏地笑了。 舞雩将法事弄得是十分的铺张，看来六王爷对这件事是非常在意的。子如的马车现在已是糊了厚厚一层黄纸了，当子如停在六王爷府时，连出来接她的舞雩都快要翻白眼了——这马车，可真够“华丽”的，舞雩自然知道这是郡主的杰作。 子如装作万分虚弱地下了马车，际风想去扶她一下，舞雩的手先伸了过来。际风垂着眼心想：这好人，装得还是很到位的！际风扭头去扶自家的公子，当他看到笑妍那一幅使劲憋着笑的样子时，就知道他和二小姐一定又想到什么“好玩儿”的点子了。际风叫了一声阮风，阮风看看哥哥，了然地点了点头：他们家的公子又想折腾点什么了，他们兄弟俩准备“护驾”吧！ 六王府后院。 那个长着长长胡子的老道士嘴里开始念念有词了。子如坐在座位上扭头看看六王爷，他就像看一部十分感人的电影一样，投入极了。子如去看舞雩，舞雩正一脸郑重的看着她，子如忙用手扶住了额头——表面装着自己身不舒服其实是不想让舞雩看到自己的表情。子如半捂着脸去看回城，回城正一脸无奈地看笑妍。子如忙去看笑妍，这下她乐了：际风和阮风弯着腰似是在劝说笑妍，笑妍则是一脸不耐烦地冲他俩挥挥手转头去看子如。子如冲他扬扬眉毛，笑妍还了她一个眉飞色舞。 子如一只手暗暗拽了拽自己裙子心想：老娘要行动了，给你们看场好戏！本来老娘是不想追究白痴郡主的事儿了，可你倒好，竟敢在溥驭犯了病的时候派人去报复他，是不是当时老娘在你也要收拾老娘啊？子如看看笑妍，笑妍正跃跃欲试的等着她下命令。 第19章 乱法事 那个老道士的喊叫声越来越高了，那些围观的下人们也越来越紧张了。子如扯扯嘴角：嗯，是时候行动了。 众人的注意力还集中在那个道士身上，子如突然大叫一声弄乱了自己的头发就冲向了那个道士，紧接着笑妍也从自己的座位上蹿起来了，他一边跟着子如跑一边喊：“姑姑啊！你放过子如吧！”笑妍一冲入场中，际风和阮风也不得不冲了出去，毕竟他俩的主要责任就是不能让笑妍有破伤。 那个道士一睁眼便看见子如凶神恶煞地冲自己扑来了，他几乎立刻扔了自己手里原东西就跑。子如一边追那个道士一边顺手搞破坏，笑妍更狠，这里哪障碍多他就往哪跑，而际风和阮风则是为了不让笑妍受伤，将那些笑妍快要碰到的东西要不就打烂，要不就踢飞，一时整个法事现场全乱了。 那道士很快就钻入了下人当中，子如在台上往观众席看了一眼，又向奉安郡主扑去。那郡主立刻吓得大哭起来，那一片的下人们也都惊叫着迅速躲开了。六王爷大声喊着：“舞雩！快把那个道士弄过来！快让他制住发疯的子如！”舞雩也可能是没想到子如会突然发狂，他竟盲目地听了六王爷的话，在人群里找起那道士来。还在座位上坐的好好的回城掩着嘴笑了：舞雩也不想想，最先跑的就是那道士，如果他真能驱鬼什么的，子如扑过去的时候他还能落荒而逃么？ 舞雩在人群里挣扎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大喊着让下人去捉那个骗子道士，自己快速往郡主这边来了。 那郡主可真正惨了，她磕磕绊绊地跑着，子如在她身后就快抓到她的衣服了。笑妍总是与子如保持着一两步的距离，好像他其实能追上她但又刻意追不上似的。际风和阮风这时可不像开始那么卖力了，他俩也不傻啊，追了笑妍一会儿，看他那笑得比哭都难看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演戏了。 子如猛一上前就扑倒了那还在大喊大叫的郡主，她骑在她身上就猛往她脸上抓。笑妍见子如追到郡主了，眼珠子一转，也扑上了去，他这一加入可了不得，三个人在地上竟打起了滚。这三个人的“肉轮”每次停下都是那郡主垫地儿。际风和阮风互想看看一时没了主意。阮风冲哥哥挤了挤眼：郡主府的地面还是很平坦的，也干净，公子应该不会被什么东西硌着吧！际风冲弟弟拉了拉嘴角：也是，看那郡主滚了半天裙子也不见脏啊！阮风又冲哥哥皱了皱鼻子：那怎么办？际风看看笑妍，他现在已经完全是在大笑了，只不过他笑的声音被郡主和子如的喊叫、下人们的惊叫声淹没了。 子如将拳头猛往那郡主身上招呼着，还心想：你个二逼，明得不行来暗的，你特么当我荤素不吃喝东南风啊，还是没听说过这个二煞星的威名啊！虽然老娘不是这个二小姐，但在有条件不用忍受委屈的情况下，老娘喜欢加倍奉还！ 眼看着郡主被子如打得挺惨，下人们硬是不敢上前插手，舞雩在下人群里挤来挤去想赶到郡主身边，却发现自己越挤越动不了。下人们应该确实是吓到了，他们哪里见过郡主被人骑在身上打啊！舞雩一着急，要用轻功了。际风看看舞雩，又看向一直没动静的回城，回城憋着笑往这边飞来，“刚巧”和同样起跳的舞雩“撞”在了一起。舞雩忙扶起回城问：“纪公子没伤着吧，舞雩莽撞了！”回城摇摇头忙和舞雩赶到郡主和子如身边将她俩还有半路插进来的笑妍拉开了。 子如下手可不轻，她被回城从地上拽起来，在回城揽着她往自己怀里送时，子如眼前一黑，身子软了下去。 笑妍坐在地上看着被回城抱住的子如心想：这眼黑来的还真是时候。哦不，应该是说，她打了这半天才眼黑，这眼黑原来也看这个郡主不顺眼啊？ 对子如昏过去，笑妍是感觉理所当然，不过他还是很配合地又哭叫了几声；际风和阮风是知道子如有病的，他们脸上的焦急之色也明显是装的；那郡主是松了一口气；六王爷则是一脚踹开一个下人的往这边来；舞雩看着昏在回城怀里的子如脸上满是吃惊；回城是有些担心子如。回城其实也是知道子如有病的，但他见到的是子如愣一小会儿就过去了，他可没想到子如会昏过去。不过看看演戏演上了瘾了的笑妍和一脸不自然的“担心”的际风和阮风，回城心里便有了底——子如没什么大碍。 舞雩又忙着找人去请太医，六王爷去了自己爱女的房里，子如这边自然是舞雩照看着。子如这边，那太医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来，最后说了一句大实话，这句大实话还偏偏让舞雩更相信了子如是常常被她娘鬼附身的。那太医说：“老夫无能，不知道项二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不过照脉象看来，这个病怕是项二小姐从小就有吧？”笑妍拼命的点头，欲哭道：“是啊是啊！”这个时候一向不爱说话回城竟也插了一句：“子如发疯是小事，项大夫人如果夜里来敲郡主府的门了那才是大事。” 听回城这样一说，舞雩心里一惊：那一次他还心有余悸的。他功力不低，而且事先做足了准备，但那晚他硬是无知无觉！舞雩一时没多想就脱口而出：“那怎么办？” 笑妍一边抽鼻子一边说：“唉，我们家子如就够可怜的了，你们不要再招惹她了！以后是疯是傻也是我姑父家的事，你们千万不要再引得她发疯了！”舞雩忙点了头，心想别说他了，王爷也一定也不想和子如扯上半点关系了。 那郡主，脸也被抓花了，身上也青了紫了好几块。六王爷表面上不说，心里却闷着气。他可没见过一个女人发疯发成那样的。这王爷也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他是惹不起“子如她娘”，可他毕竟是个王爷，他还惹不起“子如她爹”么？当着这么多人（虽然都是郡主府的下人）的面，子如将奉安郡主打得不敢还手，他怎么能哽下这口气。那郡主在床上疼地呻吟着，六王爷阴着个脸，面色越来越不好看。 子如他们第二天就离开了奉安城，他们走时和来时的情景一样：来时一大群人围观他们，走时还是一大郡人围观他们；来时一大群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走时人家还对着他们指指点点。不过倒是没有人在他们出城时在城墙上泼狗血了，也没人在他们车上贴符了。 马车出城好远了，笑妍才敢放声大笑起来，际风和阮风也忍不住笑了，子如却坐在马车里面无表情的发呆。回城问她：“担心了？”子如托着下巴道：“那个王爷丢了这么大人不报复就太反常了。不过他不会拿我和溥驭下手的。人家会找个正当的、就是算是别人看得出是报复但也觉得是理所当然的方法。”回城点点头轻声道：“如果我猜得不错，项叔父在安阳城的生意很快就会出问题。”子如问了一句：“安阳城？六王爷在那边也有生意？”回城垂下眼脸默认。 前面的官道是通向安阳城的，际风甩了鞭子加快了速度，他们现在得去那里要他们的违约金去。 安阳城是天子脚下，子如当初在这里买地方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家的生意在这里是个大头。虽然项家在留宿，但项老爹在家住的时间并不多，大多还是在安阳的。 听回城说那个买下他们订了的宅子的是个王爷的女儿。子如一听某王爷就烦，前面一个奉安郡主就很会找麻烦了，这又要来一个什么郡主？回城说他倒是打听了些那位小姐的消息，说她虽是王爷的小姐，但并未被封号什么的，听传言说这位小姐是当今的皇上看中了的，未封号是准备将来纳她入宫的。子如感叹了一声，想着，那这个小姐背景可够厚的了，本来她还打算要回些违约金呢，这下如果人家那房主硬是不给，她也没办法。 看子如沉默了，笑妍用脚碰碰她说：“吓着了？” 子如瞄着他回答说：“自找什么麻烦？你还真想去惹那个未来的什么皇后啊？” 笑妍摆摆手说：“我可惹不起，但不能让她那样顺顺利利的就把宅子夺走啊。” 子如没再说话，她心里却揣摩着：这位小姐应该不是什么蛮横之辈，要不然那个什么皇上啊的也看不上她啊。但那个王不会是个昏君吧？不可能，自己明明处的是太平盛世！算了，自己瞎想是想不明白的，到了安阳看情况再说吧。子如身子一歪，靠在了回城的身上，回城伸手揽了她，另一只手帮她整衣服。笑妍眼神暧昧地看着子如问：“这纪大公子现在倒成了溥驭的替身了，改天回城忙自己的生意了，我说小女你还找谁呀？” 回城给子如整理衣领的手一僵，缩了回来，子如一把拽住了回城的手冲笑妍道：“怎么着？你要不要当个后补？”笑妍看着回城脸上的潮红都蔓延到耳根了，他也不回答子如了，一个人拍着大腿又“啊哈哈”了起来。子如就不明白了，她这个变态表哥，无论何时何地，他都能找到笑点，还都能笑个半死，问题是这有什么好笑的？ 子如靠在回城身上闭上了眼，回城的手指替她拨开了额前的发。回城是个极细心的人，在他和子如相处的这段时间里，他发现子如的衣服总是穿不好。她身边也没个丫头，一个小子又怎么能去帮她整理衣服呢。现在子如靠在他身上，他是忍不住去帮她整理的，正如笑妍所说的，回城他毕竟是个男人，这样做未免不好。 第20章 是熟人 回城轻声问子如：“你身边怎么也没个丫头？”子如睁开眼睛看看回城，又闭上了眼睛。说实话她是真不知道为什么项老爹没给她身边放个丫头。回城看看笑妍，笑妍停了笑说：“得了吧，小子们都能让她折腾个半死，别说丫头了，姑父这是为了那些丫头的身家性命着想！”回城想想也是，但谁帮子如整理衣服？笑妍当然知道回城在想什么了，他一本正经起来说：“以前小女除了溥驭谁都不让碰，她自己会好好穿衣服。可出事被溥驭找回来之后就不会穿衣服了！你不提醒我也没发现，因为我俩总是疯跑疯闹的，衣服不大整齐也是正常的。” 回城微笑着看看子如说：“去了安阳，得给子如找个贴身的丫头。”子如没理回城，看样子是睡了。 坐了近一天的马车，子如全身都像散了架似的，下了马车她便挂在回城身上不动了。回城也不说什么，他背着子如往那处宅子里去，后面的笑妍又不知道在笑什么了。子如扭着脖子回头看笑妍，心想，这大家谁也没说话啊，他又在笑什么？ 那宅子门口守着两个小子，见几个人往这边来了，便打起了精神。其中一个小跑着迎上来问：“可是项家的二小姐来了？”子如累得不想说话，回城便替她说了：“我背上的是项二小姐，这位是她的表哥黄公子。”那小子忙欠着身往里将他们迎了进去，还说：“我家小姐说项二小姐一来就让迎进去，我这就去请我们家小姐！”那小子给了另一个小子一个眼色就往巷子外跑了。 子如说累，不在大厅等那位小姐，那小子也不敢为难，找了一个丫头就带着子如去房里休息了。回城背着子如进了屋问她：“咱们这样那位小姐会不会找咱们麻烦啊？”子如闭着眼说：“抢宅子的是她，她自然要委屈些。我都已经退步不要宅子了，她要是敢瞪鼻子上脸，我自然也有我的手段。” “要宅子是假，见你是真。”门口传来一个御姐音，子如往门口看去，一时惊了。这个女人太面熟了！子如绝对认识她，她是谁来者？ 这位小姐雍容华贵，绝对是一百分的白富美，奇怪的是，她看子如的目光，怎么有些像猎人见了猎物？子如还在努力地想这个面熟的人是谁，那女人进了屋，在她跟前弯下腰小声说：“Z市电视台娱乐全民六月十一号那一期。” Z市电视台娱乐全民六月十一号那一期？！ 她是景月明！子如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冲着自己笑得一脸灿烂的女人，心里像有座小火山爆发了一样，那滚烫的烟雾真冲自己的大脑，她都有些眩晕了。景月明是个偶像歌手，而且她都红得发紫了。就在子如没坠楼的前几个月，Z市的综艺节目娱乐全民请到了景月明，那一期的开场舞依然是子如姑姑的工作室负责。那一期有一个舞者因为急性阑尾炎不能上场，刚好子如替她了，她因此也有幸在后台见到了景月明。 子如呆呆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景月明推开回城坐在她身边小声说：“还问我？你跳楼往哪跳不好？非得往我车上跳？我去找你姑姑，刚停好了车你就砸下来了，然后我一睁眼，我爹成了王爷，我妈成了王妃！你赶紧再跳一次楼把我砸回去！”子如听景月明这样说，倒在床上捂着肚子笑得都喘不过气儿来了。子如指指景月明，她想说什么，可总是忍不住笑。回城叹了口气想，这表兄妹俩绝对是亲的，连笑都一样的夸张。 子如笑够了问景月明：“你白痴啊？这里哪有楼可跳！”景月明当然是在说气话，她摆出了小姐的架子道：“我管你，反正你得对我负责！”在一旁未走的回城听景月明说这话就有些不明白了，平白无故的，她做什么让子如负责？子如看景月明时，感觉到了回城的目光，她干笑两声说：“啊，我俩在说宅子的事儿。” 景月明这时才注意到屋里还有个回城，她打量了一下回城问子如：“你老公？啊不，你夫君？” 子如摆摆手说：“亲戚。” 景月明又将注意力放在了子如身上：“你的英雄事迹已经传到安阳来了，我一猜就知道你是那个罪魁祸首，还以为是谁呢，原来是子燕舞蹈室的。” 子如小声道：“我是不小心坠楼，我可不想自杀。” 景月明也小声道：“管你呢，能穿过来就能穿回去，反正这事你跑不了！” 子如看看景月明没说话，心里却在想：，表面上那么乖巧，跟天使一样，都是在粉丝面前做秀啊？这才是你的真面目吧？又任性又没礼貌？子如闭了眼睛道：“我累死了，你出去吧我要睡觉。”景月明扭头看看回城说：“说你呢！”子如又睁开眼睛碰碰景月明道：“说的是你。”景月明瞪了子如一眼说：“你在这儿住吧，想到办法了去三王爷府找我。”说完景月明就走了。 原来这个景月明就是子如坠楼时砸到的车的车主，当子如掉下来时，她还在车里，所以便跟子如一起到了这个朝代。现在的景月明是三王爷的小女儿，子姓，单名一个璟字，小名月明。子如揉着太阳穴想着，这个景月明穿越过来倒和自己一个祖宗了。听景月明说这个璟还是太皇太后赐的。子如扁扁嘴想，哎呀，您可真是高贵呀。 回城完全不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他见子如是真累了，也不着急这个时候问她，他帮子如盖了被子出去了。 回城还没走两步，笑妍就笑嘻嘻地迎了上来：“哎呀呀……看样子子如给那个月明小姐气受了？”回城拉了笑妍躲到了假山后面，弄得笑妍莫名其妙。回城说：“我怎么感觉子如和那位月明小姐认识？”笑妍紧眨两下眼睛说：“不可能啊……” 第二天，景月明又来了，还带了好些个吃的喝的用的给子如。在外人眼里这位景小姐的举动可谓是奇怪了，她一个王爷的女儿怎么还要去讨好一个低贱的商贾的女儿？虽然项老爷也是位员外，王族的银子多出自他们身上，但项员外亲的是五王爷，不是三王爷。 子如当然也纳闷了，原来人人都讨好宠溺的人气偶像现在来讨好自己了，子如相当受不了。她知道景月明是想让自己想办法回到现代，但她又不是神，这种事情又不能像吃饭那样容易。说白了景月明只不过是在无能为力的时候做点事，让自己心里好受些罢了。 子如有月明小姐缠着，笑妍只好去找回城玩了，可回城又生意缠身，笑妍无奈了，带着自己的两个小子逛街来了。 阮风贴近了笑妍问：“公子，那个月明小姐为什么要这样对二小姐好？是不是二小姐抓着她的什么把柄呀？” 笑妍用扇子拍拍阮风的头道：“咱们以前都不认识这个三王爷的女儿，上哪抓人家的把柄。” 前面一家绸缎店的门口被人堵得滴水不漏，一向爱凑热闹的笑妍自然忙小跑着过去了。那绸缎店的门口有两个丫头在争执，一个说：“这缎子是我们家小姐先看上的！”另一个说：“看上有什么用，我把钱都给了，这缎子是我们的了！”两个丫头越吵越凶，那店老板两方都惹不起，夹在中间为难极了。 笑妍碰碰际风，际风转了身拉了一个人就问：“怎么这绸缎店的生意这么好？还让两位小姐的丫头争执了起来？”那位大叔说：“这不就中秋了么，刚好中秋又是三王爷的大公子子琛的生日，这些王公贵族的小姐们正想着怎么打扮的漂漂亮亮地去参加子琛公子的宴会呢。”笑妍一听来了精神，他立刻往回跑，一边一边笑出了声：这下又有热闹可凑了！这些王公贵族摆的宴会表面是为了生辰，实际上为了挣礼钱，这种场合自家这些“低贱的商贾”反而是重点人物。他姑父是一定会来的，他父亲当然也得来，太好了！ 际风和阮风见自己家的公子兴高采烈地往回跑了，当然也忙跟了上去。际风在笑妍耳边小声说：“老爷一定会来吧，那夫人也会来喽？”听际风这样说，笑妍头上像被人猛泼了一大桶冷水一样：他母亲也来么……那他私自离家出走的帐是不是在这儿算啊？看着笑妍前后情绪反差过大的表情，际风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他改口问笑妍：“要不，咱们先躲一躲？”笑妍郑重地点了点头说：“玩乐是小，性命是大，留得性命在，不愁没乐玩！” 本来还打算好好玩乐的，现在又不得不准备“逃亡”了。笑妍看着际风和阮风收拾了一个简单的包袱，他扭头问子如：“你真得肯陪我躲躲？你不想去宴会上玩？”子如不耐烦地说：“我都说了我讨厌那种场合，再说了，我现在烦死那位月明小姐了，你赶紧带我走！” 正说着，回城皱着眉进来了，他手里还拿着一封信件。回城说，果不出他所料，有人去环采阁找麻烦了。环采阁、春风馆与怡红院是安阳的三大妓院，其中环采阁是五王爷名下，但实际是项家管理的，现在环采阁有人找麻烦，那子如第一个想到的，自然是六王爷手下的人了。 第21章 环采阁 回城说项老爷来信了，他的意思是如果是小亏，就忍了，如果是大亏让我们看着办。子如点点头心里琢磨着，她老爹心里有数的，如果五王爷不出面，那说明这亏他们得吃着；如果六王爷做得过份了，五王爷自然会派人干涉。子如说要跟着回城去环采阁看看，回城不愿意让子如去，在他眼里子如可是个见不得自己人受欺负的人。子如把自己的推测向回城说了，又一再保证不惹事，回城这才答应他。 要去环采阁了，笑妍心里乐了，际风和阮风却为难了——黄夫人交待过的家规啊！笑妍安慰他俩说，这是为了生意去了，是正事，想必她母亲不会怪罪。际风紧抿着嘴不回话，自家的公子际风当然了解，笑妍一向是不见棺材不落泪，非得夫人亲自到了他跟前，他才万分后悔地承认错误，而且他还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子如换了男装随着回城往环采阁来了，那里的总管是认识回城的，回城交待他忙自己的不用管他们。那位总管找了贴身的小子来伺候回城，回城一行人上了二楼。 这古代人的知慧还真是让人意外啊。子如坐在二楼上扒着栏杆感叹着，视线一直停在那个“空中楼阁”上。三大妓院鼎足，环采阁的特色之一就是这“空中楼阁”。那悬在一楼和二楼之间的小亭子中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静坐在琴前，楼下和楼上的人都在望着这位恬静的佳人。 子如听身边的小子说，近几天来了一位公子，他非要把环采阁的花魁梨花姑娘赎出去，妈妈暗中查了一下，那位要梨花姑娘的人是六王爷的人。子如现在关心的是那阁子，可不是这找麻烦的人，她问那小子这空中的亭子是怎么建的，那小子干笑两声说这可是环采阁的秘密，要说给别人听了，那环采阁这一特色就没了。那小子还说，这空中的亭子只有花魁才能坐，其它姑娘是没资格坐的。 回城小声在子如耳旁解释说，这花魁名义上是在环采阁卖艺的姑娘，实际是五王爷的眼线。环采阁的大小事件，五王爷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子如轻轻“哦”了一声，二楼对面的一个小子大声喊了起来：“没有人再接公子的题目了么？公子说了，再等一盏茶的时间，如果依然没人接那这一局就是我们公子赢了。” 子如正要问回城，他身边那小子忙解释道：“就是那位公子。他要赎梨花姑娘，其它的公子也不干，这样，这才艺比拼就开始了。无奈那位公子才高八斗，这里都没人接上。”文人嘛，自然要舞文弄墨了。子如让那小子把那公子的题目说给她听听，笑妍偷笑了两声问子如：“你会作诗？”子如瞪了他一眼说：“我原来不会，我娘教会了我！”要说做诗词，子如是会一些的，这都得感谢她们一中的校长。 Z市的一中二中是水火不相容的两所高中，两个校长天天想着法子比试自己的学生比对方强，三大主课当然是少不了了。也不知道一中的校长是怎么想的，语文上比演讲比写作也就好了，居然又要拿诗词来和二中比。不幸的是，子如念的是文科，又是她们班的语文课代表，于是她便像其他班的语文课代表一样突击古文去了。要命的是她的班主任好胜心又强，居然拿了词牌名让她填！这每句的字数，上下句的平仄，都快把子如搞疯了，她不仅要对上这些字数和平仄，关键是还得让整首词看起来很出彩。子如生平第一次感觉那些诗人词人真得好伟大，他们填这个东西的时候难道就不头疼么？尤其是那些作品量大的，那人一定是个疯子！ 那位公子的题目就是空中亭子中的梨花姑娘。子如刚进门时，刚好梨花姑娘换了个坐姿，那公子就说以刚才梨花姑娘的动作为题目。二楼的公子哥们倒是写了不少诗句，只不过和那位公子一比，颜色就黯淡了。回城身边的小子拿了那公子的诗给子如看，子如见那上面写着四句七言：青丝缎上青丝媚，步摇一动挑心霏。夜香含首不作美，皎月又向朱窗垂。落款是“折花公子”。 子如先是对着那公子的笔名嘲笑了一番才去细想这几句词。心想：还以为那位挑事的公子作的是什么天作呢，原来就是在夸梨花姑娘啊。这诗作得也并不严格，只要求尾韵对上就行了。不过这四句倒是让子如似乎看到了当时梨花姑娘的姿态，这公子专抓重点，看来人家还是有些功底的。 这时，梨花姑娘扫了一眼众人，她的唇也因抬头时自然分离，那对面公子的小子就喊道：“梨花姑娘又做了一个动作，众公子赶紧作诗吧，还有半盏茶的时间。”四周响起了抱怨声，子如碰碰回城说：“我说，你写。”回城看看子如满脸的不相信，不过他倒是听话的把笔提起来了。 空中亭的梨花姑娘可不敢再动了，她生怕自己再一动，给别的公子增添麻烦。 际风拿着纸向对面的折花公子说对上了，接着就念起了子如作的诗来：一眸剪水唇点绛，莲步微移百褶慌。梨素面上胭脂浅，花不袭人香难藏。 际风的话音一落，就有人鼓起了掌。那空中亭的梨花姑娘也脸露惊色的向子如这边看来，不过她的视线在回城、子如、笑妍三个人的身上来回游离，不知道该定格在谁的身上。 虽然子如这首诗也不严格，但最后两句藏头了，而且将刚才梨花姑娘的姿态也表现尽致，这样一来，赢的一方就很明显了。 侧面的一位公子开口了：“作诗的公子倒将梨花姑娘的气质也写了出来，我看，他一定是梨花姑娘的知己，这时候见有人为难梨花姑娘，特来为她解围了。之前众人的诗都透着几份艳气，都贬低了梨花姑娘，这位公子的诗才真正配梨花姑娘啊！” 亭子中的梨花姑娘轻轻吟着：“唇点绛……百褶慌……花不袭人……”莫非是回城公子？可他一向不关心风花雪月，心里只有生意。是那位一直微笑的公子么？可他看起来只是个纨绔子弟。要说是中间那位秀气的公子，但我俩素未谋面，他的诗中写的怎么倒像我们是旧识一样？ 这边回城也在品味那句“梨素面上胭脂浅，花不袭人香难藏”，他轻声笑道：“子如还有这等文采？”笑妍立刻打断了回城说：“没听子如说么？这是我姑妈作的，她哪会写诗啊……”子如翻翻白眼，在心里抱怨着：这个项二小姐是多么的废柴啊……这种只对上尾韵的打油诗也作不出来么！作诗对古人来说不都是小菜一碟么！还尤其是深闺中的小姐！哦对，她忘了，项二小姐可不是大家闺秀，她是个跋扈小姐。 那位“折花公子”的小子冲这边抱了拳问：“敢问公子大名？” 际风冲对面道：“子如公子。” 那面的小子回身冲那折花公子低语了几句，那折花公子转身下了楼，向外走了。子如看着那折花公子走了，心里犯疑了：他们这不才刚开始比试么？那位公子怎么这么快认输了？回城凑近了子如道：“些许他误会你姓子了。”子如一想，原来是这样。当今的王室是子姓，际风一说“子如”公子，那位折花公子想必是以为五王爷的人到了。那他这个时候离开应该不是认输了，他应该是向六王爷报信儿，或者搬救兵去了，毕竟他和子姓的人还不是一个层次的。 子如低声问回城：“我名字中有个子，王室的人不忌讳么？”笑妍凑过来说：“这个子是姑父花钱买的！”子如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古商贾地位低，但财力不可小觑，于是便有了“员外”这种半官半民的称谓，项老爷这辈子是挣钱挣够了，当然会向着地位发展，如今自己也已是个员外，还不忘给儿孙铺好以后的路，真是父爱深沉啊。子如扁着嘴感叹着，笑妍碰了碰她问：“瞎想什么呢？子如公子？”子如回过神来，没理会笑妍。 环采阁又恢复了歌舞，那老管家笑呵呵地往这边赶来。他弯身在回城旁边问：“纪公子不去参加子琛公子的宴会了？”回城笑道：“不去，这一阵子我就在环采阁，项叔父让我小心经营。”那老管家欠身道：“六王爷的人不会善罢甘休的，奉安城的事，老朽也听说了，突然感觉二小姐一下子英明了起来！”在旁边的子如听那老管家这样说自己，一口茶水喷了出来。那老管家看看子如，猛擦了两下自己的眼睛道：“这……这不就是……”回城对着老管家做了个噤声的姿势，老管家笑笑退下了。 一位青衫公子和一位白衫公子过来了，无非是听了子如的诗想结交一下，回城推脱着子如身子弱，到了吃药的时间了，便带着子如离开了。空中亭的梨花姑娘看着回城带着那位公子离开了，她飞身出空中亭子，在二楼的走廊里落了脚，追随在了回城身后。 际风在关门时，看到了门外的梨花，他转身往屋里看，回城点头让他放梨花进来。子如仰在床上歪着脑袋看进来的梨花，梨花先对回城行了礼说：“纪公子来一趟环采不容易，近几日梨花会好生伺候的。”子如看着梨花的脸上飞上了两朵红云，她暧昧地看看回城，心想，这两个有一腿啊？ 回城没急着给梨花回话，他先是去看子如，当他看到子如那“意味深长”的眼神时，忙动身去了她床边。他看看子如，扭头冲梨花说：“近几日也是忙生意的事，梨花姑娘不必顾及纪某。” 笑妍捂着嘴往外走，际风和阮风也自然跟着往外走。回城忙叫了笑妍一声，笑妍忍着笑说：“黄某要去方便，纪公子有什么话还是等黄某回来再说吧。”笑妍转身就“啊哈哈”地跑出了房间，际风和阮风也忙跑了出去。 梨花看看床上那位衣衫不大整齐的“公子”，对着子如欠身行礼道：“多谢姑娘解围。”子如枕上自己的手臂努努嘴说：“谢什么，自家人当然要维护自家人了。要不你和回城叙叙旧，我回避一下？” 第22章 小情愫 回城忙插嘴道：“二小姐累了，梨花你下去吧。”梨花本来还有话说的，但回城这样说了，她便欠欠身子退了出去。 子如斜着眼看看回城，她眼里带着一丝得意。她并不否认她吃了一小点点醋，不过回城到底还是向着她的。回城伸手去给子如绑好腰间的礼节，他系着那个结眼神游离在了子如的腰带上：子如的腰好细，她也好轻。项叔父家虽然不能说山珍海味样样俱全，但在吃喝上也颇是讲究，为何子如的身体却是如此纤细？就算笑妍一身带病，但他可是强壮的很。回城的双手掐住了子如的腰，他竟能掐个满。回城叹了一口气又去摆弄那个结了。 子如用脚碰碰他问：“你叹什么气？” 回城反问：“你是不是不好好吃饭？” 子如不解了。回城本想说，如果好好吃饭那身子怎么还这样纤弱，他撑着床刚要开口，手下的缎子一滑，他整个人扑在了子如的胸口上。子如表面上没表情，但心跳却越来越快。回城就没她这么厚脸皮了，他红着脸从子如身上起来，结结巴巴道：“缎……缎子……滑了！”子如不知道怎么回答回城，她翻了个身装睡去了，回城起身快步往门边来。 回城关好门出去了，子如翻身过来笑笑，又叹息了一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竟那样习惯地把回城当下人使，而回城也甘心当她的下人。想想她第一次见回城，她感觉回城就是一个难以接近的还有些自闭的面瘫君，等着她和他接触的多了，她才发现这个回城有些自虐，好像她这样使唤他，他特舒服一样。可她这时候还没有想透，除了她，回城不会让任何人使唤。子如从床上坐起来，她看着自己被回城系好的礼节在心里问自己：喜欢回城吧？但人家喜欢你吗？或许这样听你的话只是因为两家的生意。可那又怎么样，遇上回城本身就是一个梦，不是吗？那干脆将梦做到底吧。就算有一天醒了，她也会将这份遗憾当成珍惜。 回城的双手在背后轻轻颤抖着，这双碰过子如的手在发烫。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会渴望拥抱子如，会渴望离她更近些，会想触摸她，甚至，他想拥有她。他疯了，一定是子如的娘亲在作怪！回城看见老管家迎着他过来了，他忙喊了那管家一声说：“杨伯父，带我去帐房，我看看因为六王爷我们多支出了多少。”那老管家瞄了一眼回城一边带着他往帐房去，一边想：这纪公子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想起对帐来了？他一年也就对一次帐，也就是年底的时候。因为环采阁的帐对一次至少也得要半个月的时候，这还是得在回城状态好的情况下。 子如见回城好几天不来找她了，她便打听着去找回城了。刚好有个丫头端着茶水往帐房里去，子如接了她手里的东西，自己端着进了帐房。回城冷声道：“放下，出去。”子如放下茶水心想：呵，面瘫君恢复本性了。她这是第一次见回城“工作”，怪不得别人都说认真的男人都是最帅和，果然是这样。回城轻蹙着眉，紧紧抿着双唇，一双漆黑的眸子盯着帐本小幅度地游离，子如将手肘抵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在盯着回城看：这样看着吧，这小子还是很耐看的，不，是十分耐看。回城感觉那送茶水的丫头没走，眉头蹙地更紧了：“出去！我的第三句话可就是让杨总管给你结工钱了。” 子如在心里暗笑：果然，一不在她面前了，回城就冷冰冰的了。子如玩心大起，她伸手挑了回城的下巴道：“来，不要这样生疏嘛，给爷笑一个？”回城被子如挑起脸来时，脸上的冷峻还未退去，子如看得后背发冷，又笑嘻嘻地说：“得了，还是我给你笑一个吧！”回城“噗”地一声笑了：“好，爷就给你笑一个。”回城放下手里的笔视线从子如的脸上转移到她的领口，眉又皱了起来：“衣服又不整齐了，让别人看见了该说闲话了。”子如转过桌子这边来挺直身子道：“来，给小爷整理一下衣服。”回城配合地笑道：“是。”说着就蹲在她面前解开了子如腰间的礼节重新给他扯好衣服又将礼节绑上了。 子如将双手放在回城的肩膀上夸张地大笑两声说：“伺候的不错，小爷我给你赎身了，以后你就是小爷我的人了！啊哈哈……”蹲在子如面前的回城扯扯嘴角，太阳穴猛跳——她倒玩上瘾了！ “子如……”回城起身坐回了椅子上。 “嗯？”子如趴在他桌子上看着他。 “以后要像笑妍一样多吃点东西，你这么纤细，我怕你的眼黑会越来越重。”回城的视线落在子如的领口，他竟然不由自主的往下移，回城的脸一红，忙别向了别处。子如后来说了些什么他没听见，他只听见了他心里的两个小人在吵架：白小人说，纪回城，你可是纪家的大公子，怎么可以如此无礼！本来男女授受不亲，你不要过份了！黑小人说，我纪回城怎么说也是个男子汉，对自己喜欢的女孩子有些幻想怎么了！反正别人看不见！何况子如也喜欢我这样做！白小人说，纪回城，你可是饱读诗书的正人君子！黑小人说，正人君子也是人啊！正因为这“君子”是“正人”才会有最原始的欲望！ 白小人和黑小人还在吵架，子如双手拍拍回城的脸问他：“你怎么了？脸色这样不好？累病了吧？”回城回过神来忙说：“哦……这帐是让人头疼的很。”子如搀着回城起身说：“行了，别忙了，先去好好睡一觉吧！”回城合上帐本随着子如出了帐房，他一直低头掩饰自己的表情，不想子如却在偷偷暗笑：傻子，这下我可确定我不是一厢情愿了！ 接下来的几天里回城忙着算帐了，子如也不好意思打扰他，她对这里人经常玩的东西也不感兴趣，正想着自己靠什么打发时间呢，她晃到柴房后头，见梨花正在教训一个小子。虽然那是在“教训”，但梨花的口语也是十分温柔的，子如听梨花说：“要看书就看些四书五经，不要看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如果你们学坏了，可是要被杨总管赶出去的。”跪在她面前的小子连连认错，梨花收了那小子身边的书就离开了。 书？什么书？子如突然想起来好几天不见笑妍了，他跑到哪去了？子如提了裙子就往笑妍的房间跑，她跑到笑妍的房间发现际风和阮风都在房间门口守着。这际风和阮风不在房间里伺候笑妍，都在门口做什么？有鬼！ 际风见子如来了，忙大声道：“哦！二小姐！”房间里的笑妍听见门口的声音忙将自己床上的书往被子底下压。子如早知道他有鬼，子如一踹开笑妍的房门就往他床上扑去，笑妍想要阻止却来不及。子如翻着那些书，自己能看懂这上面的字，这都是一些小戏剧什么的。她笑笑：“原来是小说啊！”看这个也用得着躲躲藏藏？子如愣了一下才想到：其实古代和现代在人的共性上还是一样的。比方古代有野史，现在有八卦、现代有鸡鸭，古代养小妾和娈童、现代有三角恋啊感情战争啊，古代有后宫淫乱啊什么的……子如看看一脸错愕的笑妍，阴险地笑了。 子如正想着嘲笑笑妍，她猛地从床上爬起来，眼一黑，表情一僵，整个人往床上栽去。笑妍忙接住子如好不让她撞在床头上。笑妍不敢大意，他晃晃子如叫她：“小女！小女！”笑妍叫了好几声见子如睁着眼睛就是不回答他，他心里慌了，他忙喊了际风去请大夫，阮风小跑着去找回城了。笑妍不敢乱动子如，就让她在自己怀里保持着原来的姿势。他们这一大家子都是病秧子，他对这个可是十分小心的。 笑妍的手臂有些麻了，他看看子如，子如还是用力的瞪着双眼睛，像魂魄被什么勾走了一样。笑妍不敢动，只是心里越来越着急了。 本来那大夫和回城是同时到的门口，回城硬是把大夫挤在了身后冲进了屋里。当他看见子如在笑妍怀里时，他心里有些不舒服。虽然子如和笑妍一向亲密，但子如累了乏子总是会找他而不是找笑妍。现在不是子如犯病了么！回城暗怪着自己这个时候怎么还想着这个。 那大夫看了半天才得出了结论：这二小姐并不像犯病了，像被人用了什么蛊术。笑妍这才敢动身体，他将子如放好在了床上，冲际风挥挥手，际风将那大夫送出去了。笑妍冷笑一声说：“我说呢，子如就算眼黑也是有些意识的。原来是这样。”笑妍这样说，回城也明白了。和子如结了仇的人无非就是奉安郡主，六王爷再怎么生气也没必要做这种事情，那这必定就是奉安郡主的手段了。 子如感觉自己在做梦，梦里一片黑暗，黑暗中她看见一个穿着怪异的人正拿着一个小人在碎碎念，那上面写的正是自己的名字。子如冷笑着扯扯嘴角就想上去踹她，可另一个方向有人在喊她。那是个老大爷的声音，子如四下找，就是看不见那老大爷，耳边却一直响着：“子如，往这边来。快过来！”子如眯起眼想，你是谁啊，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你再想讹我怎么办？子如收了脚往后退，退了两步，光明便倾斜而来了。 “小女呀，你可醒了！”笑妍一脸焦急，完全没了平时的嘻闹。子如扭头便看见了回城满是担心的脸，她笑道：“我没事，梦见那个奉安郡主让人拿着写着我名字的小人儿扎我了。”笑妍忙离的子如远远的问她：“你怎么知道？刚才大夫就是这样说的？姑妈不会真的告诉你了吧？”子如白了他一眼说：“是真的，怎么了？” 第23章 大危机 看子如的样子，那个奉安郡主的招术应该是没起什么作用。回城这几天特别留意子如，他觉得她一定会报复那奉安郡主。但子如一点动静都没有，回城坐不住了，他去找子如，见子如换了男装正在二楼看一楼的伶人们跳舞。回城坐在子如身边轻声问：“子如，你果真没事？” 子如奇怪地反问回城：“怎么了？” 回城倒不解了：“对那个奉安郡主，你就这样算了？” 子如喝了口水咽下嘴里的糕点说：“那还能怎么样，反正她也没把我怎么样啊。”回城想不通了，那奉安郡主欺负溥驭时她那样折腾她，现在奉安郡主欺负她本人她倒没什么反应了？还是说她在酝酿着什么更有趣的想法。子如看回城怀疑地看自己就解释说：“以前都是玩玩而以，现在如果再闹出什么动静来，六王爷一定不干，反正她也没伤害到我，现在咱们保证安阳的生意不出差错就好了。那六爷又不是傻子，他一定知道他那个极品的女儿会报复我，咱们先服个软也许他就不再找这边生意的麻烦了。如果这边的生意再有什么问题，而且又确定是六王爷的人干的，那咱们就三倍奉还。”回城笑笑，子如还能想到这一点，他倒小看她了。回城看看子如的衣服，子如忙说：“我注意着呢，没乱。”回城又看看子如的腰间，子如也看向自己的腰间，当她看到那打的乱七八糟的结时便干笑了两声说：“我自己打的，没打好。”回城无奈地摇摇头，伸手去她打腰间的节。 回城带着子如往子如的房间去，在半路上遇见了梨花，梨给回城行了个礼递上了一封信说：“纪老爷的信。”回城低头看信，梨花的目光落在回城的脸上，子如的目光落在了梨花的脸上。这梨花长得和她名字一样清秀，看上去脸色有些病态的白，但身手又极好。人家一举一动都透着大家风范，子如有点纳闷，梨花明显对回城有意，但回城不喜欢梨花哪一点呢？ 梨花见子如在看自己，忙收了回了看回城的目光。子如转身先进了屋，好让梨花轻松些。回城和梨花的交情一定不浅，她可没那么霸道，不让梨花看回城。 回城看完了信转头想对子如说些话，不想子如已经进了屋，他看看梨花，冲她挥手道：“你下去吧。”梨花欠身退下了。 子如等回城关上门才说：“你干嘛对人家梨花冷冰冰的，看不出她对你的情意？”回城听子如这样说，倒愣住了。她这样说是什么意思？他们俩个不是心照不宣了么？为什么子如又这样问。见回城呆呆地，子如便说：“我只觉得梨花人很好，你不要乱想。”回城将信放在桌子上，他背向子如，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说：“实际上，你也只是把我当作溥驭的替身吧？”回城开始怀疑子如与他的亲密了。子如怕得就是回城误会他，她上前拉了回城的手说：“我能让溥驭离开我，但我想让你一直在我身边呆着。就算将来你成了亲，也不要远离我。”回城转身看子如，他不明白子如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回城坐下了轻声说：“我爹来信了，他怕别人说你的闲话，说如果你不反对，就让我早早去项家提亲。” “真的？”子如有些小惊喜。 “这种事，我还能和你开玩笑？”回城冷起了脸。 子如笑着咬咬嘴唇说：“我以为你看不上我。” 回城愣愣地看了子如一会儿，问她：“你怎么这样想？我爹是怕与项家交好的那几家公子抢了我的先，还有，你表哥也是一大威胁啊。你怎么会想到我看不上你？我爹之所以这样催我，是因为严家的公子有动静了。” 子如心里甜蜜了，她坐在回城的腿上搂了他的脖子问：“严家的公子？我忘了，是谁啊？比你清秀么？” 回城顺势揽了子如说：“算了吧，那几家能配上你的公子都没有我清秀。怎么？你只看外表么？那我可是将所有人比下去了。” 子如笑道：“哪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与你亲近。” 回城笑了。子如看着回城有些害羞的笑，发现他脸上有个浅浅有酒窝。子如将头靠在了回城的肩膀上，说真的，她是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就喜欢回城了。要说清秀，回城比不上笑妍，也比不上六王爷家的舞雩，但子如就是喜欢回城。 门口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动，子如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她猛的一开门，就看见笑妍装作路过这里似里摇着扇子往别处走：“哎呀……走错路了……”子如伸腿在笑妍身后虚踹了他一脚又关上门回屋了。 回城也猜到了是笑妍，他冲关门的子如说：“就算是笑妍，我也不手下留情。”子如疑惑地看了看回城，回城说：“就算是笑妍抢了我的先去项家提亲，我也不会让他得逞。”子如笑笑说：“我表哥啊，他有心上人了。” 际风见笑妍“啊哈哈”的进了屋，心里想着公子这是又遇上什么好笑的事了。笑妍本来要和际风说说他偷看到了子如房里的事，这时阮风慌慌张张地跑来了。笑妍虚踹了他一脚骂道：“做什么事那么着急！”阮风压低了声音说：“夫人不过来了，夫人说广海的生意出了问题她要去那边了。” 广海？笑妍收了扇子坐在了床上。广海的私盐是他们黄家垄断的了，那儿的生意怎么出问题了？六王爷做的？ “去把二小姐和纪公子找来！”笑妍手一挥，阮风一阵风一样跑出去了。 三个人围着桌子坐着，际风和阮风站在笑妍身后，几个人都安静着，屋里只有子如的手指轻敲桌子的声音。一会儿子如开口了：“先让际风去看看情况，一切等际风回来了再说。”际风看了一眼笑妍，笑妍点点头，际风飞身出去了。 屋外响起梨花的声音：“纪公子，子杭公子来访。”回城听言立刻起身道：“是五王爷的小公子。”笑妍起身要回避，回城却拦下了他。笑妍一脸不情愿地坐回了桌子旁。 梨花开了门，那位公子面带微笑地进来了。几个人行了礼，按礼坐了，回城先向子杭谢罪，无非就是广海的生意。子杭也不怪回城，他说六王爷早就想吞了那边的生意，子如的事只是一个借口，让大家觉得他只是在报复而已。回城回了话说黄夫人已赶往那边了，子杭说没用了，六王爷吞并广海的生意是早就预谋好的了。五王爷会忍痛割下广海那一片，只不过黄项两家就受了大损失了。 子如听着子杭的话，总觉得他不是在说重点，笑妍也听得心不在焉的。回城虽然在认真地听子杭说话，他倒底也听不出子杭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最后子如一拍桌子起身问子杭：“有话直说，别绕围子，你的时间很多么？”子杭一愣，笑笑说：“这就是项二小姐吧，果然名幅其实啊。好吧，说白了，广海的事是因为项家而起，现在我父王还不想惹六王叔，我这样说，你们明白么？” 笑妍光明正大的躺去床上看他的“野史”去了，子如夸张地“哦”了一声说：“明白，很明白，就是五王爷要舍弃项家，不想项家再给五王爷造成什么损失。”子杭满意地笑笑，起身离开了。 于是，一夜之内，五王爷名下，凡是项家人所在的职位都换了人，项家瞬间衰落了。回城怕子如心里太过难受，这几天一直陪着她，不过回城看着子如并不着急眼前的状况。回城陪着子如在环采阁的二楼听曲儿，子如抵起下巴来眯了眼睛对回城说：“你喜欢借刀杀人么？”回城看着子如眼里越来越盛的戾气，没敢回答。 景月明的马车停在了环采阁的门前，她下了车由自己的丫鬟扶着进了环采阁，子如在二楼看着景月明进来了，嘴角露出了笑。 第一次子如有事不让回城参与，回城看看紧闭的房门，忍下偷听的冲动，离开了。 房间里子如歪在床上对景月明说：“姐妹有难，你帮一把呗？” 景月明干笑两声：“当然了，我还得靠你回去呢。” 子如坐好了问她：“真有回去的方法？” 景月明抿了一口茶道：“怎么说我也是个王爷的女儿，办事我比你方便，只是用到你的时候你不要躲就行了。” 子如点头：“滴水之恩，我会当涌泉相报的。” 景月明挑挑眉毛问她：“怎么样，在这里好无聊吧，还事儿挺多吧？”子如下意识地点了点头。景月明将茶杯放在唇上虚蹭着，子如看看她深邃的眸子，突然感觉她心机也挺重的。子如还是很惊讶的，她并没想到当她派人找景月明时，她竟会答应地如此痛快。子如也怕自己落入了她的圈套中，还好子如明白她这样对自己的原因，如果景月明不是一心想着回到现代，她怕是不会与子如有交集吧。 景月明对着子如勾了勾手指：“我倒有一个办法，不过，很冒险。”景月明将子如拉过来，伸着脖子在她耳边低语了起来。 第24章 真喜欢 子如听了景月明的话，怀疑地看着她似是在问，你这样做行么？景月明低下眉轻声说：“说实话，可能是我老想着回去所致的。我最近总是在做一个怪梦，梦里有人告诉我想回去就来找你，但我找到你了，你却说你也没有办法。”子如安慰性地拍拍景月明的肩膀说：“宇宙之大，怪现象很多，但大多还是可以用科学道理解释的。人毕竟是渺小的，有些东西咱们也解释不了，你不要乱想了。”景月明起身说：“就这样，我配合你。”子如点点头。 听子如说要去参加子琛的宴会，笑妍立刻警惕了，他问子如：“你是不是要有什么动作了？”子如也不否认。回城担心地看看子如说：“三王爷是皇上身边的重臣，万万要小心，如果弄得他不高兴了，我们就真惹大麻烦了。”子如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说实话，她并不是十分相信景月明，但现在她又不得不相信她。 子如有一种预感，她总感觉她按照景月明说的去做了以后就要有大事情发生了。她心里莫名地慌乱，这可不是当初装装鬼吓吓那个草包郡主的事儿了，现在景月明替她出的主意，是一个大骗局，她要子如去骗三王爷。 梨花过来伺候子如沐浴了。子如泡在浴桶里，她看了梨花一眼问：“梨花，你可是喜欢纪公子？”梨花见子如问的这样直白，自己脸红了，她低下头回道：“梨花不敢骗二小姐，梨花却有此意。不过纪公子好像只对二小姐上心。”子如往自己肩膀上送了水问梨花：“哦？回城喜欢我哪一点？我都不喜欢自己他能喜欢我。”梨花一愣，随即笑道：“缘分便是这样无由来无由去的，看二小姐心事重重的，梨花为二小姐分忧可好？”子如摇了摇头道：“无事，梨花，你怎么那么听回城的话，他让你伺候我，你就毫无怨言地来了？”梨花垂着头轻声道：“梨花喜欢纪公子，只想与他分忧，他说什么，梨花就做什么。” 子如转过身看着梨花认真地问他：“如果有一天回城和五王爷为敌了，你帮谁？” 梨花一怔，子如突然这样问，她有些措手不及。子如转回了身自嘲地笑了笑，她这不就等于问一个男人：你老婆和亲娘同时落水了，你先救谁。梨花将剩下的花瓣扔入浴桶中沉声道：“如果五王爷为难纪公子，梨花便护着纪公子，随后再向五王爷自尽谢罪。”子如垂下眼脸不再说话。 回城不想睡，他看的出来子如有事瞒着他，还是大事情。他这时候最害怕的就是他父亲突然来一封书信让他不要管项二小姐了。说实话，就算他爹来信他也不会听他爹的话。他是真喜欢子如，他也一定会去项家提亲。两个人刚刚明白了彼此的心意，项家就出了大事，回城预想着自己可能遇到的一切麻烦并在细想解决的办法。 夜已经深了，回城提笔在桌上忙碌着。门口传来了“吱呀”声，回城抬向那边看去。 只见子如披着头发只穿着卫衣便进来了，回城忙放下笔拿了自己的衣服披在了她身上轻声道：“怎么就这样出来了？我知道你豪爽，但给外人看见了不好。”子如踮着脚搂了回城的脖子不说话。回城犹豫地抬起双臂，慢慢落在了子如的腰间。子如感觉到回城回应她的拥抱了，她便将回城抱得更紧了问：“我家出了事，你会不管我吗？”回城将下巴抵在子如的头上说：“放心，回城不会不管你的。” 子如吸了吸鼻子，她松了回城的脖子去吻他的唇，回城身子一僵，小腹处的火热瞬间直冲他的大脑。 “子……子如……”回城紊乱着呼吸叫着子如。子如封住了回城的唇不让他说话，回城心里一阵狂喜，他抱了子如就往床上去。 床下散落着两个人的衣服，子如的呻吟声里带着痛楚，这时的回城竟没有了怜惜她的心，她越是这样呻吟，他越是将动作放得粗暴。子如的双手在回城背上抓出了几道血痕，回城浑然不觉，他抬高了身子下女人纤细的腰，低吼着释放，心里装了满满了幸福将头埋在了子如的胸前。 子如紧紧着箍着回城，呼吸渐渐平稳，人也渐渐睡去。回城觉得自己脖子上的双臂松了，他揽了子如的身子又贪婪地看了她一会儿才闭上眼睛。 黑暗，周围是让人窒息的黑暗，冷风袭来子如抱了双臂发现自己没有穿衣服。她想起来刚才她“占有”了回城，可她不应该是在床上么，怎么又到了这片黑暗里？ 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响声，子如往发出声向的方向看，那个方向的黑暗淡了，两个穿着圣徒模样衣服的人向她这边赶来。他们头上的帽子将头遮了个严严实实，可子如觉得那帽子底下只有一团黑雾，并不是头颅。 子如转身就跑，面前的黑暗也渐渐淡了，若有若无的旗鼓声传来，前面远远的，似是站了好多士兵，他们都在黑暗里若隐若现。子如停了脚步转身看，那两个穿着连衣帽长袍的人正跪在她身后，其中一个还向她举着一个墨蓝的盒子。那墨蓝的盒子像是极其珍贵，而且那盒子现在正散发着一股吸力，似是要把子如吸进去一样。子如感觉自己的身体在不由自主地向那个盒子去，自己也在慢慢变小，那个盒子在慢慢变大，自己马上就要被那只墨蓝的盒子吸进去了。 “子如，子如……”耳边传来回城温柔地喊声，子如醒了。她并不睁眼，只是伸出双臂紧紧揽了回城，生怕他跑了一样。回城宠溺溺地笑笑，任由她圈着自己。 子如松了一口气，刚才的梦还让她心有余悸。就在她从梦中醒来时，她似是听了一个男人的叹息声，那男人的声音从她的梦中传来，幽幽地说：“唉，只差差一点点。” 回城单手揽着子如的腰轻声问：“子如，你为什么要给我？” 子如睁开了眼靠得他更近些说：“我怕你跑了。”实际却是因为她心里的不安，她想不到其它方法让回城不离开她。她也怕项家的事情让她与回城形同陌路。 回城感觉到了子如的不安，他吻吻子如的头发说：“放心，不管项家如何，我爹有何打算，我始终会在你身边。你只是个姑娘家，不应该承担那些所谓的利害。” 笑妍见回城一出房门就春风满面的，心里犯起了疑：大事当头他心情怎么这么好？笑妍捅了窗户纸往里看，看到了床上还在睡着的子如，立刻明白了回城心情好的原因。笑妍叹了口气，心里升起了小小失落。他这个青梅竹马的表妹就这样交给别人了？她心里在想什么？就算是她喜欢回城，也不用这样做吧，现在又是这个局面，如果纪老爷硬绑了回城回定南城，那子如不是吃大亏了？笑妍叹了口气慢慢往自己的房间走。 月太圆。 安阳城今夜格外的热闹，一方面是庆中秋，另一方面安阳城里三王爷的公子子琛的生日宴会也开始了。 子如并没有和笑妍回城一路来，回城来是代表纪家，笑妍来是代表黄家。回城先笑妍一步进去了，笑妍的马车停在三王爷府时，有专门的小子接他进去了。笑妍心里犯疑，现在这个状况，他应该是不受欢迎的，王爷府又怎么为他单独派了迎接的人？那小子带着笑妍进去后，并未与众人一样往宴会现场去，而是带他来了景月明的院落处。 笑妍一进景月明的院落，更懵了。今天是子琛公子的生日宴会，怎么这月明小姐将自己的院落弄得像个做法事的法堂一样？ 院落的正中央是一个高高的台子，台子周围环了半圈低矮的座位，月明小姐的房间里一片漆黑，那带笑妍来的小子说：“黄公子请稍等，小子去请我们家小姐。”笑妍看着那小子退下，自己找处地方坐了，心里还在琢磨这个月明小姐到底要搞什么。还有，子如怎么不和他一起来，非要单独来。 宴会已经开始了，伶人们在场内表演，衣着华美的子琛公子却在四下寻找什么。这种场合本来女眷不必来的，但有些小姐为了见子琛公子也跟着自己家里的人来了，子琛别过脸避开了那些小姐爱慕的眼光叫了自己的小子。那小子弯下腰，子琛问他：“月明呢？”那小子四下看看并未发现他家小姐的身影，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家的公子。 子琛扬着嘴角叹了口气，这下他有离开的理由了，说实话这种场合他实在是不愿意呆。子琛往妹妹的院落去，他身边的小子小声说：“公子，您这样离开不好吧，王爷交待了让小的好好陪您招待那些商贾呢。”子琛莞尔一笑道：“差不多就行了。那些商贾也真是，送礼一个赛过一个，到最后竟越来越珍贵，有几样东西连我也没听说过。”那小子停了一下说：“公子，今年项家未来，听说是五王爷为了六王爷舍了这个大财团了。”子琛停下脚步看了那小子一眼问：“你不说我还真没留意，今年确实没见项家的人，黄家的人也没见。”那小子低头似是在想什么了，子琛用扇子拍拍他的脑袋说：“不要想了，你呀就是一个是非之人。我总觉得项家是个有很多秘密的家族，五王叔就算舍弃了项家，但我总觉得项家不会这样衰落。好了，还是快去随我去看月明吧，近几天她像着了魔一样的不正常，父王都要担心死了。”那小子应声跟在子琛身后，不敢再多言。 子琛到了月明的院落时，被她院落里的东西吓住了。那高高的台子分明就是祭台，那上面站着一个人，那个人穿着一身黑袍，连衣帽遮着那人的头，让子琛看不清那人的模样。 月亮升到了那人的头顶，那人忽然跪在了祭台上。 “项家来给三王爷送礼来了，如今项家有难，望三王爷庇佑。”台上的人开口了，是个女人。子琛明白那台上的人跪的不是自己，他回头一看，自己的父王不知什么时候已站在了他的身后，而他的妹妹月明就披头散发地站在了他父亲身边。 祭台下面坐着十来个人，他们的穿着和台上的人一样。台上的人站起身来，台下的人就开始演奏音乐了。随着那音乐响起，台上的人扯掉了身上的黑袍，露出了纤细的身子。 子琛从未听过这种音乐，也从未看过这种舞蹈，更从未见过有人穿成祭台上的那个女人那样。子琛和三王爷都愣在了原地，而那月明小姐“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似是鬼附身了一样向祭台爬去。 第25章 阴中谋 三王爷看着自己女儿怪异的行为一时吓傻了，他反应过来忙去扶她，笑妍忙冲出来拦住了三王爷。三王爷认得笑妍，而且他现在也不知道这是什么状况，不过既然有人拦他，他自然就住了手。一个人不知道做什么的情况下，往往会跟从了指导他的人的意愿。笑妍沉着脸看着台上的子如，心里模模糊糊抓到了什么。 在月明快要趴上那个祭台时，音乐停了，台上的子如捡起了那黑袍重新披上跪在了祭台上。 三王爷稳了一下心神问：“你们项家送什么礼不能在宴会上送？再说了，各种珍奇宝贝别人都送足了，你们还能送什么。我知道五弟舍弃了你们，你们这是来求我来么？那弄出这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来是为了什么。” 台上的子如沉声道：“舍了我们，是五王爷气数尽了。项家送给三王爷的礼是任何人拿任何东西都换不来的。” 三王爷不屑地冲台上的子如道：“哦？那又为什么如此偷偷摸摸？” 这时，月明突然发狂地大叫了起来：“三年！三年！父王！父王三年！”子琛见妹妹发狂，忙飞上台阶抱了她飞身回了三王爷身边。三王爷见自己的爱女发狂，指着子如吼道：“你对月明做了什么？” 子如不慌不忙地往台上下来，幽幽地说：“项家送三王爷的礼便是，三年阳寿。” 三年阳寿！ 三王爷当时就怔在了原地，他抱着月明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眼睛也因为恐慌瞪着几乎要脱离眼眶了。 这一切是景月明设的局。 在三王爷府，子璟的存在是特殊的。她的命运有些像商朝的妲已，小时候高深的道士说不能让她深处于尘世里，否则就是祸国的红颜。本来那位道士要带子璟走的，但王爷夫人实在可怜自己的女儿一出生就被扣上这种罪名，以死相逼，王爷才没让那道士带走爱女。景月明说，三王爷府似是也有很多见不得人的秘密，所以三王爷什么都不怕，就怕邪。 当景月明怂恿子如这样做时，子如便知道她心里是打着算盘的。先不管她打什么算盘，眼下最主要的就是保项家，其它的日后好商量。 子如见三王爷似是信了她的话，她心里稍稍轻松了些，可当她走下那个祭台的最后一个台阶时，天上竟降下来一个响雷将那祭台霹了个粉碎，而天上那轮圆月，早不见了踪影。 子如被身后的冲力震出去了老远，笑妍忙扑过去看子如。子如嘴角渗出了一丝血，她紧紧抱着笑妍，惊恐地看向了景月明：这又是怎么回事！圆月当空的晴天怎么会突然降雷！还是她中了景月明的计？子如的眼前在渐渐模糊，在失去意识之前，她似是听了景月明的狂笑。 宴会那边，小子们还在放烟花，众人依然处于喜庆的氛围里，完全不知道三王爷府的另一处院落里发生的诡异的事情。 回城咽下嘴里的酒水，忽然感觉一阵胸闷。他起身说去别处走走，梨花要跟着他，回城挥了手说不用。 鬼使神差地，回城竟往月明的院落里来了。他越往前走，那种诡异的气息越浓，而且回城还闻到了淡淡地血腥味。回城皱皱眉，飞身上了树。 月又出现在了中天，将三王爷府照得通明。 回城抬头看看天上的月，脸色变沉了：他刚来时这月就在中天，怎么宴会都快结束了，这月还处在中天？回城低头往下看去，顿时惊住了。 月明小姐的院落里一群下人正在悄无声息地忙碌着。院中那个祭台一样的东西被强大的外力霹成了两半，那些下人在搬运——那是尸体！那些尸体穿着怪异，都是黑色长袍，长袍上的帽子遮着那些尸体的脸。月明的门前站着一个男子在指挥着那些下人往月明屋里进进出出。 梨花见回城回来了忙迎了上去，回城开口就问梨花：“见过黄公子和项二小姐么？”梨花摇了摇头。“去找找。”回城低声说，回了自己的座位。 三王爷府还有昨日热闹的余温，月明带着自己的丫鬟往子如的房间里来了。笑妍将汤药递给子如，子如一饮而尽，当她把碗递回给笑妍时，她看见了从门外进来的月明。 月明看看笑妍说：“黄公子回避一下可好？”笑妍看看子如，子如冲笑妍点了点头，笑妍放下药碗出去了。月明的贴身丫鬟也跟着出去，带好了门。 月明坐在子如的床边笑笑说：“昨晚那支《MAMA》跳得可真带劲，一点都不输给专业舞者。”子如低声问：“那些伶人呢？”月明道：“死了。”子如的心被狠揪了一下，不过这是她预料之中的。他们不死，这个秘密就守不住，谁又知道这是个大大的骗局。三年阳寿？也就信邪的三王爷会信她的鬼话，三王爷相信她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宝贝女儿也参与了这个骗局。 子如用舌头扫了一遍满是药味的口腔问月明：“那道雷也是你弄的？”月明郑重地看了看子如反问她：“我知道你心里其实一直在说我傻，因为我总想回去。但你也不想想，我们俩到了这里也算是一种借尸还魂，可你依然不相信有些东西是和怪力乱神有点关系的，那我就没什么好解释的了。” 子如眯起了眼看了看月明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月明伸手替子如整了整衣领说：“我只是想回去。” 半月之内，项家归在了三王爷名下，其富贵程度非但没有下降，更有甚于从前之势。 子如的精神明显比以前不好了，笑妍扶着她往三王爷府的后花园里来，际风和阮风就跟在他们身后。阮风在石凳上铺了一个垫子，子如在上面坐了望着池塘发呆，她的面色还是有些苍白。笑妍坐在她身边轻声问：“那个月明小姐，像是在利用你。”子如勉强笑笑说：“这样不挺好么，我就怕我没利用价值，这样，咱们家就危险了。”笑妍心疼地抚着子如的头问：“你不问问回城的下落么？”子如忙问：“回城呢？”笑妍低声说：“好像那天晚上我们刚走，回城就去了月明小姐的院里，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听梨花说他只身去空明山了。”子如抿抿嘴没说什么。 好一会儿，子如问笑妍：“月明呢？我想见她。” 笑妍说：“自从上次她来过之后就出门了。”子如一愣，一股不好的预感升上心头，她忙拉了笑妍说：“回城什么时候走的？”笑妍道：“几天之前。”子如立刻起身回房，她一边走一边说：“叫际风去准备马车，我们得赶去空明山。”笑妍恍然大悟：“难道你的意思是，月明先去了空明山，然后回城跟去了？”子如加快了脚道：“只是猜测，现在要确定的就是回城安然无恙。” 子如倒忘了这一点了，她身体不好，回城怎么能不来看她呢，他如果不来看她一定有比看她更重要的事。子如小跑着向大门口处去，那门处的小子拦了她问：“项二小姐，我家小姐吩咐了，您这一阵子只能在府里静养，最好还是不要出去。”子如看都没看那小子，就继续往前跑，那小子上去要硬拦，被阮风一脚踹倒在地。子如和笑妍上了马车，阮车坐在车沿上，际风一甩鞭子，马车飞驰而去。这边门处的小子给了另一个小子一个眼色，那小子飞身往后院的鸽子房跑去。 空明山深处离空明观的不远处，有一个清风谷，这清风谷里自然山洞很多，那些上山采药的人们每遇上坏天气便躲来清风谷休息，不过，那些山匪强人一旦躲到了这里，别人抓他们可就不容易了。 一只白鸽落在清风谷的一个山洞口，一个丫鬟打扮的女子出来拿了那鸽子上腿上的东西又将鸽子放飞了。 “小姐，那边来的信笺。”山洞里亮着一团火，将山洞照得通亮，月明坐在火的一端将那丫鬟递来的东西看了，放在火上烧了。火的另一端，回城被绑在了一个木架子上，他垂着头，衣服也破烂了，里面的血渗到了外面，看样子是被用过刑了。 “来的真快，我们走。”景月明转身出了山洞，她身后的几个黑衣人扑灭了山洞里的火也快速离开了。 景月明前脚走，子如后脚就到了回城所在的山洞。笑妍喘了两下问子如：“你怎么就确定回城在这个洞里？”子如说：“直觉。”际风点了火把走在最前面，阮风走在最后面。际风点了山洞里还带着火星的火堆说：“人刚走，我们要不要追？”子如说不用了，景月明之所以不和她碰面，就是还不想挑破这层窗户纸。 山洞大亮，子如环视了一周才看见回城，他躺在山洞的角落里，身体还被绑在木架上，看样子是走的人将木架砍倒了。 际风将回城背出了山洞，笑妍看着回城身上的伤倒吸了一口冷气。子如沉声道：“先去空明观。” 回城还没有醒，子如坐在院子里盯着石桌发呆，溥驭就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发呆。好一会儿子如突然笑了笑拉了溥驭的手问他：“这么长时间，想我了没？”溥驭脸一红轻声道：“二小姐说的什么话，道长说了，很快我就能下山伺候二小姐了。”子如抱着溥驭的手，像分别了好久的小情人一样说：“唉，你以前不连我的小名都叫么，不要叫二小姐，生分的很。”溥驭低头笑笑说：“知道了小女。” 屋里的小道士出来说：“二小姐，纪公子醒了。”子如起身拉着溥驭往屋里走，进了屋就看见了笑妍一脸错愕的表情。子如问笑妍：“怎么了？”笑妍说：“不知道，回城一醒来就气得全身颤抖，我也不知道怎么了！”子如推了他一把，将屋里的人全部赶了出去，关好了屋门坐在了回城的床边。 第26章 一点红 回城看了一眼子如，他扭过头去，身体依然在轻轻地颤抖着。子如隔着被子抱了他，回城要反抗，子如抱紧了他问：“那个三王爷家的女儿怎么你了？”回城满脸通红，他恨恨地道：“一个姑娘家，竟然把我……”子如见回城没说下去，便替他接上了：“把你非礼了？”回城闭上眼默认了。子如心里觉得好笑，她问：“她怎么非礼你了？”回城没有立刻回答子如，子如上了床躺在他身边抱着他，回城渐渐平静了下来，才告诉子如他遇见景月明之后的事。 景月明发觉回城跟着她之后，她竟大大方方的去和回城打招呼了，回城当然也不再隐藏着了。就在回城没有防备时，景月明才制住了他。 景月明也不问他什么，她开始让下人在回城身上找找，看他身上有没有胎记什么的，两个下人扒了回城的衣服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景月明不死心，她竟要亲自找。回城怎么也是纪家的大公子，他一个大男人被别人按着，然后一个女子看他的身子就像在看地图一样，他当时死的心就有了。 景月明确实什么也没找到，最后她突发奇想，觉得是不是他身上的痣颜色太淡了，看不出来，然后她便让人用刀子轻划回城的皮肤。当下人破坏了回城的上半身时，景月明突然反应过来这个办法太愚蠢，他便让人逼问回城身上有没有什么他自己觉得奇怪的地方。经过她那一番折腾，回城早气得失去理智了，不管她来软的还是硬的，回城就是闭着嘴不说一句话。再接着，子如赶到了。 子如掀起被子去看回城的伤，回城闭了眼睛看向别处。虽然都是皮外伤，但细小的伤口很多，回城的上半身都被绷带缠上了。子如给回城盖好了被子说：“放心，这个仇一定报。”回城看看子如，突然自己也笑了。子如问他为什么笑，回城说：“现在想想，那位子璟小姐一定是着了魔了。不过，子如，我总觉得她对你心存不轨，你可要小心。”子如趴在回城身上点点头，心里却在想，我当然知道她心存不轨，只是她来空明山做什么，她又在回城身上找什么？ 夜里，子如听见院子里有急促的脚步声，她披了衣服出去，见空明道长正匆忙地往溥驭的房间赶去。他前面的小道士已经给他开好门了。子如出了门往溥驭的房间跑去，她到了溥驭的房间里时，见空明道长已经在给溥驭扎针了。子如紧张地问空明道长：“道长，溥驭这是怎么了？”空明道长紧锁了眉说：“我也说不清楚，这一阵子一到夜里他就出虚汗，他一出虚汗我就得赶紧过来给他扎上银针，约摸小半夜，就没事了。” 一小会儿后笑妍也过来了，阮风在他身后还揉着眼睛。随后际风也赶了来说：“纪公子让我过来看看。”子如说道长说了没事儿了，让际风回去照顾回城，际风便离开了。空明道长见子如在这里便说：“也罢，你来看着他吧，我年纪大了撑不住了，我得去睡会儿，若再有什么意外再遣人来找我。”小道士随着空明道长走了，子如坐在溥驭床边用自己的绢子为溥驭擦去了血一般的汗，笑妍打了个哈欠趴在了桌子上。 子如轻声冲阮风道：“扶你们家公子回屋吧，我在这看着溥驭。”阮风说：“那怎么能行，要不我来照顾溥驭哥吧。”子如嘲笑了阮风一番说他给笑妍铺铺垫子还行，照顾人这种事儿，还是她自己来吧。阮风努了嘴看看笑妍，笑妍似笑非笑地瞪了子如一眼和阮风出了屋。 溥驭睡得很不安稳，但又偏偏醒不过来，子如伸手抚抚了他皱着的眉，一点红从他的眉心渗了出来，子如的手指离开他的眉心后，那一点红就又慢慢渗入皮肤了。子如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了，她离得溥驭更近些，又抚过他的眉心，这次她用上了点力，溥驭的眉心又出现了一点米粒大的红色，等她的手离开了溥驭的眉心后，她又看着那一点红色快速消失了。这像极了挤海绵里的水，你一压，它便渗了出来，你一松，它看上去又干干的了。 难道这就是景月明要找的东西？子如按住了溥驭的眉心，虽然她看不见自己手指压着的那片皮肤，但她知道溥驭眉心里的红又显现了。子如就按着溥驭的眉心发起了呆，直到溥驭醒了过来，她才回过神来松开了手。 “小女？你怎么在这儿？”溥驭拿了子如的手问。 子如反问他：“你犯病了啊，全身无力，还出了好多虚汗，道长都给你扎了好多针。” 溥驭看看自己身上的针，他脸上一片茫然。他拔了身上的针对子如说：“我怎么没感觉自己不舒服啊。”子如一惊，溥驭并未感觉自己不舒服？子如忙问溥驭：“那你知不知道这一阵子道长经常半夜过来为你扎针啊？”溥驭错愕地摇了摇头。 子如还想问溥驭些事，她抬头看溥驭，发现他眉心的那一点红并未消失。她的手离开了他的眉心，那点红不应该消失么？ 外面的鸡叫了，子如看看窗外，天已经发白了。子如伸手又去抚溥驭的眉心，那点红依然没有消失。 子如开始怀疑空明道长了。他是真以为溥驭病了还是另有所图？或者他忙了半天只差这一步，自己只是因为和溥驭亲密习惯了便去抚他的眉心，于是他一直想的结果就出现了？更或者，空明道长和景月明根本就是一路人。但溥驭的父亲和空明道长是世交，冲着这层关系，子如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要想弄明白，就把这事暴露给空明道长。可看现在的情况，也不得让他知道了，溥驭眉心多了一点红痣，如此明显，和他亲近的人都不会忽略掉。 溥驭见子如一直呆呆愣愣的，不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也不敢打断她的思路。子如发完了呆，推了推溥驭说：“你再睡会儿，一会儿天大亮了我叫你。”子如硬将溥驭推倒，溥驭不得不闭上了眼睛。溥驭的呼吸渐渐均匀而平稳，子如感觉他快睡着了，又去碰他眉目心的那一点红了。她时而扣扣它，时而又按按它，要不就挤挤它，反正就算溥驭醒着也会任她玩，她倒不在乎溥驭是不是真得睡着了。 门外似是有小道士早起去挑水了，子女望望窗外，伸手按住溥驭眉心的那点红痣不动，看着它一会儿会不会消失，结果子如松了手后发现它还在。子如放弃“试验”了，她打了个哈欠趴在溥驭身上就闭上了眼睛。 子如再醒来时，发现自己在溥驭房里睡着，溥驭没在屋里。她从床上坐起来看看自己乱七八糟的衣服犯了愁：这空明山上也没个女人，谁帮她穿衣服？先前来的时候她是带着伶人来的，起码还有伶人帮她穿。不过一会儿回城也许会过来。子如这样想着又躺下睡了，她半宿没睡，困得很。 正如子如想的，约摸一个时辰后，回城推门进来了。他一推门子如就醒了，回城问她：“都要傍晚了，你睡了一天，饿不饿？”子如倒有些惊讶她睡了一天，不过这也正常，以前她在网吧通宵第二天都是睡一天的，她最受不了的就是睡眠不足。子如冲回城撒娇道：“我本来是醒了，但没人帮我穿衣服，我就又睡了。”回城宠溺地笑笑，坐在她床边说：“我来给你穿衣服了，快起床吧。”子如冲回城挤挤眼伸开双臂好让他“伺候”着。 子如出了门就找溥驭，找了半天在菜园子里见着他了。子如蹲在他身边问他：“道长没问你你眉心的红痣？”溥驭摸摸自己的眉心说：“哦，道长说了，他说这是发毒发出来的，这样一来，我就又和以前一样了，不会莫名其妙地犯病了。” 发毒？子如来回叨念着这个词，想起了自己好像也有过这种经历。先是她的一个女同学，她背上肩胛的水平线上、脊椎中间长了一个疙瘩，中间有个黑点，她们家并不是什么富裕家庭，只要不是吓人的病也不会去医院，因为看不起。她开始让子如帮她挤，不用顾忌自己疼不疼，子如便下狠手给她挤，结果挤出来一股黑水。她同学那个疙瘩是小了，但过了个把月后就又大了。 子如自己也长过这么一个疙瘩，不过不是长在脊椎处，而是与她同学的位置偏左的地方。虽然它不疼也不痒，可她一想到自己长得东西和她同学的一样，心里就特恶心，她背对着穿衣镜硬是拿针将这个疙瘩穿透了。过了几天子如去撕这疙瘩上的痂，竟撕下来一大块黑乎乎有些像密度很好的海绵一样的东西，她再摸那个疙瘩，它竟小了很多。她还能感觉到自己背上那块疙瘩的缺口，就是她撕下的东西。又过了几天，子如又撕下了相同的东西，她背上的疙瘩竟没了，用手摸上去，只是微微凹了一个小圆点。 溥驭的也是这样吧？子如解释不了溥驭的病，她只是经历过相似的，用这种方法去理解，毕竟溥驭这匹“汗血马”在基因上与正常人就不同。 子如问溥驭：“道长没说别的？” 溥驭笑道：“没有，道长还说，你下山的时候我就跟你一起走。” 子如垂下头表面上帮溥驭拔草，实际上心里却在想，带着溥驭回三王爷府么？以后的麻烦可少不了。 溥驭见子如的反应不是他想象的兴奋，便问她：“二小姐不希望我在你身边了？”子如摇摇头说：“不是，我只是在想，怎么对付某些和我作对的人。”溥驭恍然大悟，专心拔自己的草去了。 第27章 黄夫人 子如回来时，景月明正在她院里等她。回城转身就外走，笑妍碰碰阮风，阮风跟上了回城。 景月明瞄了一眼回城的背影在心里笑了笑：在纪回城心里自己怕已是一个超级大变态了。她正要和子如说话，视线扫过溥驭后，又移回来定格在了溥驭身上。子如动身挡在了溥驭前面问她：“你有事找我？”景月明笑笑道：“没有！就是看看你回来没，既然你平安无事，那我就告辞了！”景月明擦过子如的身边，她扭头看向溥驭，虽然溥驭一直低着头，可景月明的眼光太过炙热，他想回避都避不了。子如伸手做了个“请”，景月明收回在溥驭身上的视线，出了子如的小院。 她要打溥驭的主意，她的目的和对付回城的一样。子如望着景月明远去的身影向后一仰，溥驭立刻移到她背后让她靠住了。 回城是说什么都不在三王爷府住，子如正好也想不想呆在这儿，但景月明又不放他们走远，所以子如便搬回了他们在安阳买下的宅子。 笑妍说怎么也得给这宅子起个名字，子如不做任何表示，倒是回城很积极地响应了笑妍在帮着他想着，给这宅子起个什么名字才好。回城想了好多温馨又平和的名字笑妍都不满意，最后笑妍提笔在低上写了三个大字：佑女落。回城看着这三个字若有所悟，际风也努着嘴轻轻点头，阮风碰碰哥哥问：“哥，公子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啊？”际风看了一眼阮风说：“你问公子啊。”际风拿了这三个字去找人做匾去了，阮风疑惑地看看笑妍，笑妍眯着眼看着自己手里的毛笔尖，还沉浸在自己的“才高八斗”中。 子如躺在溥驭的大腿上往池塘里扔着鱼食，溥驭帮着子如整理着衣服，又帮她重新系了礼节。笑妍一路“啊哈哈”地跑来了，际风和阮风紧跟在他身后，两个人还不忘喊着：“公子小心跌倒！”子如看看乐呵地过了劲的笑妍无奈地扯了扯嘴角道：“你能不啊哈哈么，总有一天你会被自己啊哈哈死的！”笑妍拉起子如道：“来来来，快去看看匾，可漂亮了！”子如甩了笑妍说：“以后出门就看见了，这会儿正想正事儿呢！”笑妍坐在子如身旁问她：“正事儿？什么正事儿？”子如问笑妍：“你没看见景月明看溥驭的眼神么？”笑妍扯扯屁股底下的垫子，好让自己坐的舒服些：“看见了，就像狼看见羊一样！”子如扔完了手里的鱼铒，想了一会儿才说：“她这是要干什么呀？先是那样对回城，接着又盯上了溥驭？”笑妍拨了拨肩膀的黑发小心翼翼地说：“哦，回城功夫很好的，景月明的手下太强大了！”子如瞪了笑妍一眼——什么时候了还煞自己的威风？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妍像想到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样大喊了一声，子如被他吓了一跳，子如抬脚要踹他，笑妍忙陪笑说：“我是突然想起来，那个景月明是不是看上溥驭了？你看，溥驭又清秀又可人，功夫也好，要是那个三王爷的女儿真向你要了溥驭，你给不给？”笑妍这样一问，别说溥驭了，际风和阮风也凑了过来听她的回答。子如叹了口气望向池塘那一边，坏坏地笑了。笑妍比她笑得还坏：“是吧，你会给吧？你惹不起她吧？”子如笑出了声说：“你还有空管溥驭呀？那得看你能不能够活过今天了！” 笑妍的身子一僵，他感觉背后有一道利剑一样的目光向他射来，而且这种感觉他熟悉的很。他机械性地转过身，耳边听见阮风惊讶地喊了一声：“夫人！” 黄夫人到了佑女落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际风拿被子裹了笑妍然后再将他绑成了个绸缎粽子锁屋里了。子如和黄夫人拉了会儿家常，听黄夫人说广海那边的生意并没有落入六王爷手里，现在依然由黄家作主，不过五王爷既然做了舍弃项家的决定，那黄夫人自家也跟着项家投奔三王爷了。子如有些感动，亲兄弟还明算帐呢，本来五王爷只是舍了项家，虽然广海的生海出了些问题但五王爷并未对黄家做出什么举动，黄夫人这样做真得是很仗义。 笑妍最怕的就是别人把他当金丝雀一样锁在笼子里。黄夫人这次是真生气了，除了笑妍的吃喝拉撒，她不许任何人和笑妍说话，也不许任何人靠近他的房间，包括子如。这下笑妍惨了，他整天像个被囚禁了的精神病人一样在房间里求饶大喊，黄夫人却置若罔闻。 际风蹲在子如的房间门口四下看了看没人，才偷偷摸摸地进了子如的房间。子如正别扭地拿着毛笔写字，回城看不过去了，他拿了子如的手帮她完成了最后几笔。 见际风这种样子进来，子如不用想也知道他是来求她向黄夫人说好话的。际风把笑妍的处境形容地惨到家了，说笑妍再不出来就被憋疯了。子如算了算，笑妍这样“隔绝人世”已经五六天了，但黄夫人依然没有放过他的意思。子如问际风以前黄夫人最长关笑妍几天，际风说最长的一次是三个月，子如一扁嘴劝际风死心，这次怎么黄夫人也得为自己创造个新记录。际风慌忙摇了头说那一次是因为玉人姑娘的事，不用黄夫人关，笑妍也整天无精打采的。子如又问他不算玉人那一次最长关笑妍多少天，际风慢悠悠地伸出了五个手指头。子如怀疑地看看他，际风把眼脸一垂，又伸出另一只手，加了四个手指头。子如叹了口气拉着回城出门了。际风失败地摇摇头，站在子如房间门口望着天说：“公子，你还说这宅子名为佑女落，看来二小姐不佑你啊！” 子如不是不帮笑妍，是她实在是对付不了黄夫人。黄夫人在现代就是一个极品御姐，要想和她讲条件，那这个讲条件的人得提前为自己挖好坟、准备好纸钱。不过子如还是愿意去讨一下黄夫人的口风的，免得等笑妍被放出来时，他怪她绝情。 子如拉着回城往黄夫人这边来，见黄夫人的贴身丫鬟凌人正在收拾东西。子如上去问，凌人说黄夫人这几天就动身回去了，本来是不用来安阳的，但黄夫人不罚笑妍心里就老有一个疙瘩，这才特意往安阳来了。子如明着没表现出什么来，暗里却想，笑妍摊上黄夫人这样的妈，可谓杯具啊。 都看到凌人收拾东西了，子如也在庆幸笑妍快被解放了，不料黄夫人走时交待凌人说：“凌人，你看着你们家公子，不到一个月不许放他出来。还有，你不必回去了，你以后就伺候子如，她在这边凶险的很。本来她身边有溥驭，可现在溥驭已经在别人的算计之中了，有你在我还安心些。”黄夫人在说这些话时，还宛若一个慈母，当阮风张张嘴想为笑妍求情时，黄夫人把眼一瞪，立刻由慈母变成了罗刹：“你敢说一个字！看老身不折磨死你再折磨活你！让你作梦都梦见自己从十八层地狱的油锅肉架上挨了个遍、受了铁刺鞭子还被扔进蚁虫窝！” 黄夫人这脸皱的，根本是两个门神合体了，阮风吓地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际风也忙跪在了地上。子如愣愣地看着黄夫人，她这可是第一次见黄夫人发飙，这黄夫人就不能叫狠毒了，她分明就是在阴间当总裁的！ 凌人送黄夫人出去很久了，子如感觉自己身旁还凉风嗖嗖的，她窝进回城的怀里小声说：“你说凌人这么多年，是怎么在她主子的身边度过的？”回城抱紧了子如说：“凌人乃高人也。”子如用力地点点头。这时际风起身叹了口气说：“这位凌人姐姐在，就等于半个夫人在，公子以后，没好日子过了。”阮风也颇是同情笑妍地点了点头。子如摸摸下巴，想了想说：“未必……” 也许是际风和阮风说的过头了，子如并未觉得凌人有多可怕。在子如看来，凌人其实是蛮温顺的一个女孩子。她话不多，头脑也精明，而且她似是很了解子如的心思，是个难得的伺候人的好料。阮风每次听子如这样形容凌人就会露出欲哭无泪的表情，而际风则是无奈地望着天，嘴里念念有词，子如听他念叨了好多遍才听清楚他念叨的是什么。际风说：“公子，你以后的生活是不是要如履薄冰了？二小姐已经被凌人姐姐迷惑了，说不定，她很快就会成为你防备的对象……” 笑妍每天的叫声在变小，声音也在渐渐沙哑，到最后他似是也认命了。他现在白天也不叫了，可到了半夜他却扯着嗓子叫上了劲。子如好几次被他吵醒都没再睡着过，最后她忍不了了，她要去制止笑妍这要人命的“夜半歌声”，不想凌人拦了她问：“二小姐去哪？”子如说：“黄笑妍吵得我睡不着觉。”凌人伸手递给子如一团棉絮道：“二小姐可以试试这个，这里面加了催眠的药，凌人早就给过纪公子、溥驭和风儿兄弟了。只不过二小姐像是一直没受公子的干扰，凌人也就没给二小姐。”子如看着凌人手上那团棉絮，这才觉得际风的担心是完全有必要的！ 天更凉了，景月明的小子一大早就来了佑女落，他将手里的信交给了凌人便复命去了。凌人拿着信往子如这边来。 子如敲着桌子听凌人念信，回城倚着窗子低头沉思起来。景月明差人送信来说邀请子如参加秋猎，要她务必要到场。子如甩着那个信封玩，心想，景月明终于有动作了，就怕她不动，她不动子如自然不知道她在打什么主意。子如起身往床上躺了，晃着两条腿说：“不管她到底想做什么，姑娘我是肯定奉陪到底的，顺便报个复。” 第28章 狩秋猎 子如是不会骑马的，不过项子如可会。子如本以为自己上了马就会立刻被摔下来，不想自己竟呆在马背上不想下来了。这样一来子如便不会担心她在众人面前丢人了。 景月明只说请她来秋猎，但却没说明这个秋猎是安阳城一年一度的大事件。别说王爷们的世子了，连几位殿下都到场了。子如特意比平时低时低调了好几倍，倒不是她害怕这种场合，她是怕景月明会在这种场合下算计她。 没MP3，没游戏机，子如打着哈欠想：这活动什么时候结束啊，还不如回家睡觉。她看一眼离她不远的回城，回城温柔地冲她笑笑，似是理解她的无聊。子如托着下巴想找笑妍解闷，扭过头她才记起笑妍还在禁闭期呢，他没来。望望场内骑着马大喊大叫的公子们，子如闭目养神起来。 来参加秋猎的倒有几位小姐，那几位小姐看得正起劲，当她们看着自己心仪的公子提着猎物从林子中冲出来时，都雀跃地面红耳赤的。子如又打了一个哈欠想：有什么可澎湃的，一个一个都没有我家溥驭好看。 “子如，我们走吧。”景月明酷酷地将手伸到子如的眼前，子如向后一仰问她：“干嘛？”景月明扬了扬手里的弓说：“咱俩进林子啊！”子如斜着眼看天上懒懒地说：“不会那个，不去。”景月明笑笑，似是在等她改变主意。这时凌人俯下身在子如耳边道：“小姐，你可不得不去，几位王爷可看着你呢。”子如瞪着凌人说：“我真不会。”凌人将声音放得更低了：“会不会是一回事，去不去是另一回事，你可别忘了，她说不定拿这个当借口找你麻烦！” 子如看看景月明，她依然笑着等着自己，子如瞄了回城一眼，回城冲她点点头，子如这才离开座位跟着景月明往林子里去。 “王兄，那就是项家的二小姐项子如。”身侧传来的男声让子如扭头望去，一位衣着华丽的公子正掩着嘴向另一位公子说话。子如不悦地瞪了那两个人一眼，扭头快步跟上了景月明。 景月明上了马就狂奔起来，一开始子如还能勉强跟上，但跟了一小会儿子如就放弃了。她一个人勒着马在林子里停了下来，四周无人，子如有些心慌和害怕了。 “嗖……”一声，一支箭贴着子如的脸颊飞过，子如的脸火辣辣地疼起来，她小心翼翼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脸，手上一片血。 因为不知道箭是从哪里射来的，子如忙下了马蹲在了草丛里，自己的马在原地徘徊了一阵就小跑着离开了。子如闭了眼睛骂道：娘的！你跑了我怎么回去！ 一支冷箭瞄准了在草丛里东张西望的子如。箭刚要离弦，子如忽然转头冲向这边笑了起来，她的瞳孔里全是黑烟，脸色白得发青，嘴唇漆黑，还有黑色的液体从她黑色的唇里滴了下来。 箭与弓掉落在草丛里，这一片草摇曳了一阵又恢复了平静。 子如蹲在草丛里，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样。 “怎么不叫上溥驭？看你刚才多危险。”脑子里一个温柔的男人的声音在责怪自己，就算是责怪，那话语里也带着宠溺。 “你是谁？”子如在心里问。 “我是哥哥，记得，不管是处于什么场合，一定要带上溥驭，还有，舅妈不是把凌人给了你了么？”那个温柔的男声渐渐变小，最后消失。 子如的身子一歪，倒在了草丛里。 等子如醒来时，她已经在三王爷府了。回城看子如终于睁开了眼，舒了一口气道：“总算醒了……”溥驭和凌人听见了回城的话忙向床边凑来，子如看见溥驭便问：“我去林子里你怎么也没跟着我？”溥驭听子如这样问他，愣住了。凌人忙解释说：“小姐，下人是不允许进去的，而且在外人眼里溥驭又是血妖，他能平平安安地从狩猎场上回来就已经不错了。”子如垂下眼说：“我哥哥说无论什么场合都要让我带上溥驭。”溥驭听子如这样说只是听话地点了点头，凌人的脸色却惨白了。 景月明推门进来了，她见子如醒了便问：“你怎么那么弱？昏在了林子里？”回城见景月明进来了，二话不说就躲了，凌人识相地去床边伺候着子如。子如瞪了景月明一眼问：“你是不是要谋杀我？不知道我有病么？还将我远远落在后面？”景月明没听着子如说话，她扭头去看出门的回城了。景月明冲凌人挥了挥手，凌人看看子如，子如点了头她才退下。 “他对我怎么是那个态度？”景月明明显是在说回城。 子如冷哼一声道：“他可没你那么开放，你那么对他，怎么还能作出这种事不关已的样子来？” 景月明对子如的话莫名其妙：“怎么对他？清风谷的事啊？那有什么？” 那有什么？子如心里憋着气不好发作。 景月明阴阴一笑说：“等着，有好戏上演了，陪我好好玩。”景月明说完便跑出去了，子如一听景月明说“好戏”，心里立刻警惕了起来。 景月明一走，回城立刻回来照顾子如了。子如打了个喷嚏，回城忙探着身子帮她掖了被子问：“有没有感觉身子冷？”子如摇了摇头说：“我困了，要想睡了，你别走，就在这儿看着我。”回城笑笑：“好，我不走，你睡吧，保准你一睁眼就能看到我。”子如安心地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想起了那个温柔的男声：他自称是哥哥，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项家大公子？等睡醒了问问凌人，兴许她知道些东西。这样想着，不一会儿子如便睡熟了。 溥驭拎着药往回走，大夫说子如有些发烧的症状，他正准备拿药去熬，半路上被景月明截住了。溥驭并不害怕景月明，只是想到她对付回城的手段对她有些厌恶。景月明靠近了溥驭去看他眉心那颗鲜红的痣，溥驭躲了。景月明抓住溥驭的衣服凑了上去，溥驭躲不了，只好别过头远离凑上来的景月明。景月明嘻笑了一阵说：“真有意思……”溥驭不解地看看景月明，景月明松了溥驭离开了。 溥驭给子如端药来时将遇上景月明的事儿向她说了，子如皱着眉说：“小心点，我怎么觉她挺变态啊。”凌人问子如：“二小姐，什么叫做变态？”子如指了指脑袋说：“就是这儿有问题。”凌人恍然大悟。 看来回城是完全讨厌景月明了，子如确实是有些发烧了，但回城不能因为景月明来就不照顾子如啊，只是景月明再来的时候他就把她当透明人一样了。 隔了几天景月明兴高采烈地拉着一个穿着似是少数民族的男人来了，她闯进了子如的房间就大叫着：“看！你们亲人团聚了！”包括子如在内的一屋子人正纳闷，那男人扑到子如床前就失声痛哭了起来：“王妹！王兄总算找到你了！”回城一把扯开那男人瞪向景月明却不说话，那被扯开的男人疑惑地看看回城问：“你是谁？敢这样对我！”回城沉声道：“在下是项二小姐的未婚夫。”那男人一愣，随后又大笑起来：“原来这位是驸马呀！” 子如耐着性子问景月明：“你这唱的是哪出啊？”景月明悠闲地往凳子上坐了才不慌不忙地开口。 这位身穿少数民族衣服的男人是承国，也就是本国的附属国——雨巫国的太子。他之所以称子如为王妹是因为雨巫国国王年轻时的一段风流事。 当年雨巫国王来承国进贡，不想与项家的小姐互生爱慕之情，随后雨巫国王回国了，项家的小姐却怀了孕。项家老爷对此恼怒不已，女儿是他的，因风俗致死他舍不得，又死要面子，无奈之下找了流落街头的现项老爷也就是子如的爹与女儿成婚了。项家的小姐对此毫无怨言成婚之后两人相敬如宾。其实这件事朝中的大人物都知道，只是不说罢了。 这位雨灵国的太子名终雯，他来承国一方面是因为外交，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子如这个遗落在承国的王妹。 子如暗想，她这项老爹是想好好地隐瞒她呀，她问起项老妈的事来这项老爹还扯了个谎，想也是为了子如好，可他们想没想到雨巫国的人回来找人呢？ 子如拉了景月明小声问她：“我本来也奇怪，项老爹对着我就像下人对着主子，那一次我问了他才说，而且说的还不是实话。那你知道项家大公子的事儿么？” 景月明摇了头说：“这件事儿项家瞒的深，不过我会查出来的。” 子如有一肚子问题要问，外面有人来报说项员外和黄员外到了三王爷府了，问景月明和子如要不要去看看。 当然要去，听景月明的意思，项子如的身世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只不过没人挑明。现在雨巫国的人来找了，这认亲的事就带点外交色彩了。话说子如对项子如不是怎么好奇，她好奇的是那位大公子。如此想来，那位大公子一定也是雨巫国王的儿子，那么……难道和项子如是龙凤胎？子如还在想着，凌人催她穿衣了。 一行人慢慢走着，回城附在子如耳边问：“这事情怎么像月明小姐挑拨的？你还是小心为妙。”子如问回城：“怎么是她挑拨？这位雨巫国的终雯太子本来不就是要来找他的王妹么？”回城微微一愣，子如说这话就像这事儿和她没关系一样，他对子如表现出来的态度有些惊讶。子如看着回城的脸色忙道：“你不要多想，我只是什么都不清楚，混乱的很。”回城扭头看了一眼凌人和溥驭，凌人上前低声道：“纪公子放心，我和溥驭一定会好好保护小姐。” 第29章 变圣姑 子如他们赶到正堂时，却见三王爷并着项、黄两位员外往外走，这边的雨巫国的太子也忙跟了上去，一行人出了三王爷府。三王爷的贴身子小说他们去见皇上了，大堂里几位殿下等着两位小姐呢。 外交么，这事得让皇上参与呀。 子如没来得及和自己的老爹打声招呼就眼见他走了。进了正堂，那几位殿下似是对子如十分好奇，就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瞄着她看，子如不得不低下了头。 “原来这位就是项家的二小姐，雨巫国的圣姑啊。怪不得能送三王叔三年阳寿，五王叔又奈不得呢！”一声传来，子如抬头看去，见说话的正是在狩场上念叨她的那位殿下。子如背上起了一层冷汗，心里暗怪起景月明来，你要护我，找个什么借口不好，非得要找这种的？将来漏出了破绽吃亏的还不是我？ “三弟不可无礼。”又一声传来，子如也不敢抬头看了，就低着头看地。 “呀，那就是二小姐身边的汗血马吧！他流汗真得像流血一么！喂！你流个汗给本殿下看看！”那位三殿下看见了溥驭兴奋度又上了一个层次，溥驭就和子如一样，低着头不说话，也不动。 景月明对两位殿下行了个礼，语气温婉：“三殿下要寻乐子还是找别的去吧，子如圣姑可不是任人冒犯的，而且她身边那位血灵也不是任人玩乐的。” 景月明这样一说，子如都不知道怎么感激她了。可溥驭和回城却不这样想。一方面景月明的确是在护着子如，就像五王爷的事；另一方面景月明却对子如身边的人图谋不轨，就像她对待回城，所以溥驭和回城也弄不清楚景月明到底是什么立场了。 一双作辑的手出现了子如视线里，接着响起了一个磁性十足的男音：“子宁的三弟冒犯了圣姑，还请圣姑不要计较。”子如不作声是因为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的反应，她一时愣在了那里。 “架子这么大，太子向圣姑请罪圣姑都不为所动么？”那位三殿下调侃的声音响起，子如忙向还保持着作揖的姿势的太子宁行了礼，依然沉默。 “皇兄，我觉得父皇不会轻易让这位圣姑回国，你说呢？”三殿下从座位上下来扶了一把太子宁。 子琛一直沉默不动，似是在看一场好戏。 太子宁直了身子转身责怪道：“子安，不得信口雌黄。” 子安围着子如转了两圈道：“呀，不爱说话的圣姑，是真不爱说话呀，还是怕一说话就让人看出什么来啊？” 子如的身子一僵，一股恼怒从心里深处涌了上来，这股恼怒似是要冲出体外了。子如抬眼看了一眼子安，子安的脸色骤变。子如垂下眼脸继续装哑巴，子安躲到了子宁身后，子宁和子琛的脸色都变了。 景月明碰碰子如问：“子如？你刚才可是生三殿下的气了？”子如又扫一眼众人，她对面就子安、子宁和子琛，三个人的脸色都难看的很，她扭头看景月明，景月明正微笑着等着她的回答。子如不知道这两位殿下和一位公子怎么了，怎么脸色一下子就像见了鬼似的，她轻声回答景月明：“子如不敢。” “皇兄咱们快走吧！”子安压低了声音有些焦急地对子宁说，子宁安抚了一下弟弟，没有要走的意思。 子琛站起身来了，他的笑和景月明有几分相似：“圣姑不要动怒，三殿下年纪还小，一时好奇，望圣姑不要记在心上。”子如对着子琛也行了个礼，没敢说话。在别人眼里，子如不说话是一种冷傲，但别人却不知道子如不说话是怕言多必失，最应该害怕的是她，可眼前这三位公子怎么看起来倒有些怕她呀。 子如借口说累，让凌人半扶着往回走了，直到离正堂好远了子如还能感觉到正堂里那两位殿下对她异样的目光。 景月明没有跟来，子如窝在床上，回城就坐在她的床边上。子如觉得回城给她掖了两下被子，接着她似是非常困，竟很快就睡去了。 “小女！” 有人在叫她，这声音熟悉的很。子如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一片黑暗里，远远的似是有鼓声和军队的呐喊声传来。 “小女，到哥哥这边来！” 子如伸着脖子寻找声音的来源，四周一片漆黑，她什么都看不到。 “她倒是往前走啊！她就不动！将军，怎么办？”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 “随她吧。”那个熟悉的男人的声音在这一声之后便没有再响起过，远远的鼓声和呐喊声也消失了，子女渐渐明白过来自己是在梦里，她还能感觉到回城为她拨了拨流海。 睁开眼就看见凌人和溥驭在准备晚饭，子如想起中午正堂里的事来，她问回城：“你一直在这儿守着我？”回城笑得温柔：“我怕你发烧，就一直在这儿坐着。不过在三王爷府，除了坐在这儿，我还能去哪儿？”子如笑笑又问：“为什么中午那位子宁殿下和子安殿下看我看他们后，会露出那种神色？哦子琛公子也是。”回城轻摇了头说：“我可是在你身后来着，不知道他们怎么了，我还以为你瞪了他们一眼呢。”子如笑笑，心想，我只是看了他们一眼他们就露出那种神色，要是我真的瞪了他们，他们说不定要大声喊叫了。 溥驭正端了饭进来，子如叫住他，溥驭来了床前。子如问他：“景月明为难过你么？”溥驭摇了头说：“没有。”子如又躺下了，回城忙拉了她的手说：“吃了饭再睡吧，是不是在猎场上把你累着了？”子如能说什么，她只能苦笑着点头。 “哦？我爹呢？我真要跟着那位终雯太子去雨巫国么？”子如坐在了桌边才想起这件“大事”来。凌人帮子如递了筷子道：“回二小姐，老爷还没回来。”子如怔了下，低头吃饭。 看着手里的筷子，子如想起自己在林子中遇刺的事儿来。话说景月明肯定知道这事，当时那支箭还在呢，但她怎么也不问自己？还是说这事与她有关？子如机械地往嘴里扒着饭，但米饭一粒也没进到她嘴里去。她越来越感觉景月明设了一个大大的圈套，而她正按着景月明设计的步骤一步步深陷到这个陷阱里来。 深秋的清晨冷的很，日光已爬上了屋檐，但温度还没上来。 马车往佑女落驶去，子如坐在马车里皱紧了眉沉思着。好一会儿子如抬头问回城：“皇上会应允我跟着着终雯太子回雨巫国吧？”回城拉了子如的手柔声道：“也不一定，项叔父和三王爷未必答应。”子如想想，回城的话也不是没有可能。雨巫国，一听这名字就知道这个小国是个神叨的国度，而且她又被称为“圣姑”，她好奇的是，这个终雯太子怎么在项子如过去十几年里没来接她，偏偏这个时候来了？子如觉得这事情怎么想都和景月明有关系。 马车刚在佑女落停了，溥驭掀了帘子道：“二小姐，月明小姐在门口等着呢。”子如伸头去看，景月正冲她笑得灿烂。 子如知道回城和溥驭对景月明十分感冒，找了借口找他们先进去，她则是由凌人陪着去和景月明打招呼了。 “怎么来佑女落门口等我了？这里什么东西吸引你啊？”子如故意语气怪异。 景月明优雅地挽挽发道：“听说黄公子还没过禁闭期呢，我特来看望。”子如本来就怪异的笑容僵在了脸上，心想，你又想干嘛？我身边就这么三个男的，现在已经且两个男的避你不及了，又来打笑妍的主意？ 子如假笑着将景月明迎进去，景月明附上子如的耳朵说：“听说皇上答应终雯太子将你接回去了，只不是项员外和我父王有些不满，所以昨晚他们都没回来。不过即然皇上都答应了，那你八成是得去雨巫国了。”子如停了脚步扭头看着景月明，她知道景月明一定还有话要对她说。 “所以，你大老远的去雨巫国，以后会由雨巫国的人侍奉，也所以，把溥驭给我吧，以后估计你也用不着了。”景月明不毫不避讳子如的目光。 果然是有后话。子如没好气地回景月明：“溥驭自小就被我老爹买了来，就算我去雨巫也得把他带上。” 景月明摇了头说：“圣姑是什么人？雨巫国的圣姑可不会让别的国的人侍奉。溥驭去了也不能呆在你身边，说不定还会被雨巫国的人当成怪物烧死。” 的确，不管溥驭是血妖还是血灵，他不是个正常人的事连三殿下都知道了，那雨巫国的太子一定也早知道了。子如瞄了一眼景月明，心想冒出来一个令她不安的想法：或者雨巫的太子找圣姑的事景月明帮了不少忙，景月明的目的就是为了向她要溥驭？她要溥驭做什么？ 子如可不想再等着景月明露出她阴谋的破绽了，既然景月明主动向她要溥驭了，那她一直想知道的事，也可以毫无忌讳地问景月明了：“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回城？你要了溥驭去做什么？” 景月明耸耸肩膀，依然优雅：“我不说明了么，你去雨巫国是肯定的了，那溥驭没了主子定然还会受到奉安郡主这样人的骚扰，不如我收了他。” 只有这样？你以为我是傻子？从你让我开始那个“三年阳寿”的骗局开始我就知道你肚子里一定有阴谋了。 子如冷笑道：“好，那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回城？”景月明转了转眼珠看着子如笑而不语。 我想做的，无非就是想回去。 景月明曾经说过的这句话突然出现在子如的脑海里，子如身子微微一颤，靠近景月明问：“你要回去的事和回城溥驭有关？”景月明压低了声音道：“总算想到这上面来了？” 总算想到这上面来了？这是什么意思？原来景月明一直在拿她当白痴么？ 第30章 未起程 景月明见子如发呆了便问她：“哦，原来你不想回去。也是，你们家什么样我是有一些了解的，你不想回去也在情理之中。回去做一个承受着生活苦难的苦逼小人物怎么能比得上在这里当人人捧在手上的项家二小姐？更何况这个二小姐还是雨巫国的圣姑？呵呵，我怎么就忘了这一点了？真是失误。” 被景月明戳住死穴，子如怔住了。原来她是一直不想回去么？她是因为不想回去才不相信能回去么？ “真得能回去？”子如郑重地问景月明，景月明听她这样问，似是确定了心里的想法，她有些嫌弃地看了子如一眼才回答：“我刚才说的话只是我的猜测，如果被我说中了……” “怎么样？” “我对你就不再顾忌什么了。” 两个人直说着，进了子如的房间。 子如看着景月明明显变冷的态度，心里难受极了。子如不知道景月明所谓的“回去”是否会是带上她，但景月明从见到自己的时候就在帮自己，在她心里自己是想回去的吧？ “不再顾忌什么？” 景月明突然笑了：“这样我利用你的时候就不会心有愧疚了。”子如一愣，景月明继续道：“是不是我高估你了？我总觉得你脑子里是有些东西的。”景月明并不等子如答复她溥驭的事便离开了，子如愣在原地，凌人没敢上前打扰她。 回城见子如情绪不对，他上前拉了她的手问她与景月明谈了些什么，子如摆手让回城出去，她要一个人在屋里呆会儿。回城关了门，将凌人叫了来。 “子如和月明小姐谈了些什么？”回城问凌人。 “回纪公子，当时月明小姐拉了二小姐低语，凌人并未听见她们所谈内容。”凌人实话实说。回城担心地看了一眼子如紧闭的房门，转身离开了。 溥驭拿了布裹了药罐从火上拿了下来。 “呀，好忠心的小子。”景月明在厨房门口怪里怪气地说了一句。溥驭见是景月明，忙行了礼，一直低着头不敢抬起。景月明转过身去似是要走，她侧着脸给溥驭丢下了一句话：“你们的二小姐过一阵子可能会把你送给我哦。”景月明说完便离开了，溥驭被景月明这句话唬得愣在了原地。 自己变了。 子如仰在床上回想着景月明说的话，也回想着从前的自己。原来的自己对什么事都比较敏感，不会像现在这样对什么都有些没心没肺。可能是原来的项子如影响了她，也可能是安逸的生活麻痹了她，景月明的话无疑让她清醒了好多。 她要利用自己么？好啊，看看自己有什么利用价值吧，谁利用谁还不一定。如果景月明真得能回去，那么她也能回去，那个时代还留着属于她的一份责任。 想到了这里，子如嘴角扬起一丝不屑地笑，她扯过了被子盖住小腹闭上了眼睛。 午饭的时候子如被凌人叫醒了，凌人说三王爷府的人来过了，说是项黄二位员外已回了三王爷府，叫子如过去。子如不敢怠慢，也不吃饭了，叫了回城和溥驭跟着就上了马车往三王爷府去。 子如猜到的会在三王爷府等她的人都在。只是她不想子琛公子和子宁子安两位殿下也会在那里等她。 她的老爹依然对她低声下气，对她并不说起雨巫国圣姑的事来，弄得子如也下不了口问。两位殿下与三王爷的公子子琛依然在场，只是三殿下看子如的眼神越发古怪，似是子如是个随时会吃人的恶魔一样。子宁倒是不怕子如，他的眼里多的是好奇，子琛公子一直低头不语，当自己是个局外人一样。 终雯太子一进正堂，正堂里的气氛就全变了。子如直盯着终雯不眨眼，终雯太子见子如这样看他，说起话来底气有些不足：“如……如儿，皇帝已经应允我将你接回雨巫了，你行李可收拾好了？”子如心里咯噔一下，这结果一点悬念都没有。 接下来就是等着终雯公子安排好一切起程了。 三殿下子安在后花园里等子琛，子如让凌人不要跟着，自己从子安后面放轻脚步靠近了他。 “见过三殿下。”子如在子安身后行了礼，子安被吓了一跳，回过头来见是子如更是连退了好几步。 子如上前几步问道：“三殿下为何如此害怕子如？” 子安见子如上前，抬手就要护头，他见子如并无恶意便放下了手什么话也没说就急急离开了后花园。子如看着步履有些踉跄的子安，眼神冷了。子如转过身，见回城正站在她身后似是有话要说。 “真要和终雯太子回雨巫？”回城开口了，子如点了一点头，回城什么话都没说便出了门。 子如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明明知道自己正在被人算计，自己却无能为力。可若想知道景月明在打什么主意她只能跟着她的计划走。眼看就到了起程去雨巫的日子了，子如反而镇静了下来，不是有句成语叫“功亏一篑”又或“功败垂成”么？不知景月明遇上这种事还会不会如她一往的波澜不惊。 回城这两天并没来找子如，凌人悄悄给子如说纪公子在准备同子如一起起程的事。子如这一去凌人和溥驭是一定要跟着的，到了雨巫之后他们能不能留下那就另说了。 没有带溥驭和凌人，子如一个人在三王爷府的花园里逛着，走得累了便坐在了花池的边沿上望着花池里的枯枝发呆。 “项二小姐要走了，听说要跟着终雯太子回雨巫国。”对面隔着枯枝传来一个丫头的声音，子如屏息仔细听。 “听说三王爷不愿意让项二小姐走，因为项二小姐虽是雨巫的圣姑，但中秋的时候送了王爷三年阳寿，王爷怕她这一走，自己的好处没有了。” “可为什么三殿下又说这位圣姑是妖物呢？” “前天三殿下冲撞了圣姑，三殿下被圣姑的气势吓着了。听说这位圣姑一发怒眼里会冒黑雾。” “那项二小姐到底是妖物还是圣姑？我听别人说溥驭小哥是个血妖。” “不要乱说，小心被罚。项二小姐自然是圣姑了，不管那溥小哥是妖是灵，呆在项二小姐身边就不会害人，人家可是雨巫的圣姑，厉害着呢！” 对面传来收拾剪刀和水盆的声音，接着丫头们的谈话声渐远了。 子如抱了膝盖坐在花池边上眉头紧皱了起来：无风不起浪，这个朝代莫非是神权共存的？ 一双做工极细的缎子鞋出现在眼底下，子如顺着长袍看上去，见子宁正微笑地看着她。子如仰着头看着子宁，一时愣了。 “怎么，不给我行礼么？”子宁动了身子欲坐在子如身边，子如这才忙起身给子宁行了礼。 自己和这位二殿下可没有交情，他来找自己八成不是好事吧？ 子如斜着眼看子宁，他抖了抖长衫笑道：“我只是提醒你我来了，你倒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不变了？”子宁一说话，子如才忙回过神来。 “你知道你起程的日子么？”子宁问子如，子如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知道。 “就在四天以后了，那天是个好日子，我也去送你一程，出了承国我就回来。”子宁盯着子如说。子如垂着脑袋点了头，心想：这是礼仪吧？说是送我，其实是送人家终雯太子啊，但又为什么这样对我说话？是因为圣姑这个头衔？ “你身边的小子和丫头怎么都没跟着你？”子宁又问。子如本欲回答的，侧面传来了下人扫庭院的声音，子宁立刻起身离开了。子如看着他快速离开心里更犯疑了：他堂堂二殿下不至于这样躲躲藏藏的吧？ 穿着灰布衣裳的小子拿着硕大的扫把吃力的扫着小径上的落叶，经过子如时还行了个礼，子如应了一声，目光又望向了子宁消失的方向。 “二小姐。”凌人从不远处小跑了过来。子如摆了手说：“不用伺候我，我一个人转转就回屋了。”凌人向子如行了个礼说：“是我们家公子，他正四处找您呢。”子如张着嘴一个“哦”字没发出声来，她早把笑妍给忘了。 第31章 起程 笑妍都被关了一个月了，于是他自然好了“伤疤”了，也自然“忘了疼”了。此时他正仰在自己床上抵着下巴像是在计划一件十分谨慎的事，而际风和阮风两兄弟就在他床边站着，警惕地看着他。 “小女说什么时候回来？”笑妍努努嘴发出一串模糊不清的声音，际风立刻回道：“回公子，二小姐说今天晚上就回来。”笑妍看看际风，忽然翻了个身抱着自己的被子大笑了起来。际风和阮风是习惯了他随时随地都能想到笑点，见自己家的主子这样笑，际风更小心伺候了。 笑妍笑够了才“啊哈哈”地说：“哦，我被关了一个月小女就成了圣姑了！那改天小女要被关一个月，我会不会变国师啊？”笑妍说完又仰在床上“啊哈哈”了。 凌人推了门进来，际风和阮风叫了声“凌人姐姐”，笑妍看见了凌人，他的笑容便僵在了脸上。凌人自小就在黄夫人身边，笑妍对她是有几分忌惮的，这凌人在身边，就像黄夫人的眼睛在身边一样，笑妍这个时候可笑不出来了。 凌人看了笑妍一眼道：“二小姐回来了，她怕你一个人孤单，一听你在找她就立刻从三王爷府回来了，一会儿她换了衣服就来找你。” 笑妍微微坐正了，语气也正经了不少：“哦，那个什么终雯太子不拴着她么？万一小女跑了呢？” 凌人皮笑肉不笑：“她一个圣姑，能往哪里跑？终雯太子马上就要起程了，二小姐可没说不愿意跟着终雯太子走。” 笑妍抵住下巴翻着白眼看房顶，没再问凌人什么，可凌人却知道笑妍的心思，她见笑妍不问了，就试探他道：“公子是不是想一起去雨巫国？”笑妍也不否认，他讪讪地道：“这我怎么着也得跟着去送吧，那子如好歹是我表妹。”笑妍一边说一边瞄凌人的脸色，他就怕他话刚说出口凌人就报告给他娘亲去。 际风和阮风双双看向凌人，笑妍也在等凌人说话，凌人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心里不大痛快，总感觉送二小姐这一趟路上会出事。” “呀，我亲亲的表哥！”子如怪叫着进来了，际风和阮风掩口低笑。笑妍皱着眉向子如道：“一个月不见，你变了！”子如疑惑地看看笑妍，笑妍又接着说：“变得越来越像我了！啊哈哈……”子如咬咬牙，感觉额头的青筋在跳了。 凌人和际风阮风远远地跟着，子如和笑妍在佑女落的院子里逛着，最后停在了池塘边上的小亭子里。 笑妍本来好动，但他出乎子如意料的没打听狩秋猎的事，只是问她她变成了“圣姑”这一件。子如将笑妍被关的时候发生的事都讲了他听，笑妍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待子如说完了，他靠着栏杆咬起了手指。 一席话不长，子如的重点不在圣姑，而在那个叫她“妹妹”的男人上。笑妍难得面有正色，他对子如想知道的事无能为力，他也确实不知道项家大公子的事。子如和笑妍商量后又将凌人拉入了谈话，结果凌人也是只听说过了有个项家大公子，她知道的，不比笑妍多。 末了，笑妍又恢复了他痞痞的笑容问子如：“这事先放下吧，我们一点头绪都没有的。话说，怎么不见回城？”子如耸肩膀，无话可说，凌人看看子如的眼色，子如点了头凌人才说：“依我看，纪公子在安排生意的事儿，安排好了他才有时间抽身送二小姐。”笑妍笑得他的大眼睛里全是星星：“算了吧，我看他是在准备和小女私奔呢！” 听笑妍这样说，子如身子微微怔了下：说实话，她并不知道回城到底有多喜欢她，如果回城真得如笑妍所说的要带着她走，她又能鼓起勇气抛开一切随回城去么？ 笑妍见子如发起了呆，便知道自己说错话惹她伤感了。他给了际风阮风一个眼色，自己偷偷向亭子外退去，不想刚转过身，就被子如拉住了衣襟：“表哥，正说话呢，我发呆耽误你时间了？”笑妍回头讪讪地笑，子如轻轻叹了口气。 听说雨巫国的太子来接他们寄养在承国的圣姑来了，全城的百姓将城门围了个水泄不通。 子如伸着脑袋往马车外看，凌人抱着一个包袱上了车放下了车帘子让子如坐好了。子如问凌人：“我老爹呢？”凌人帮子如整理了一下衣领才说：“项老爷不忍心来送，咱们这辆车后面有我们家公子跟着，溥驭也在。” “那景月明呢？哦就是三王爷家的月明小姐。” “没瞧见。” “二殿下子宁在吧？”子如又问。凌人微微一惊，她不想子如会突然问起二殿下来，凌人掀了车帘看了一眼回子如：“二小姐，二殿下子宁在呢，可二小姐怎么问起二殿下来了？”子如没想着回答凌人，她想起子宁和自己说话的时候来了，那咱感觉就是——自己是个八路，正处在敌人的包围圈里，另一名八路混入鬼子队伍中向自己传递信息说：同志，别怕，组织派人来救你了！ 车帘外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驾……”，马车一晃起程了。坐在车里的子如突然一阵心慌，她忙掀了后窗的帘子见笑妍和溥驭跟着才放下帘子转过身来。 “二小姐……”凌人轻轻叫了一声，子如看向凌人。 “一直没见纪公子。”凌人小心翼翼地，生怕子如听了伤心。 “嗯。”子如垂着眼应了一声，凌人看着子如，直到确定她不会突然发起脾气来，才在心里大大舒了一口气。 马车外面似是很热闹，子如却感觉离自己只有马车那一面木墙之隔的热闹在渐渐退离自己的意识。她闭上了眼，凌人忙坐得离她近些让她靠住自己，子如的脑袋一沉，凌子忙低头看她——二小姐睡了。 车队浩浩荡荡地出了城，子如一路闭着眼睛，醒了也是发呆。凌人有话却不敢多说，只是时不时掀开车帘向外看上几眼像是在寻找什么人。 十天之后，笑妍开始抱怨了。这时车队已经出了承国的繁华地带，路上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了，他心里也开始着急起来——纪回城怎么还不来？ 阮风一夹马肚子追上了前面的溥驭，他伸手拽了溥驭一把问他：“小驭哥，纪公子是不是也像我们家公子似的被关起来了？”溥驭摇了头没说话。阮风又问：“二小姐这一路安静的很，我心里可不踏实了。”溥驭看看阮风，又扭头去看笑妍。笑妍见正无聊，见溥驭看自己忙凑了过去问：“怎么了怎么了？想到什么了？”溥驭低声道：“阮风说纪公子怎么没出现过。”笑妍叹了口气，失望地摇了摇头。 又行了十天，车队到了承国的边境了，整个车队开始紧张了。子如问凌人这是怎么了，凌人说山野丛林的强人多，车队自然要小心。 车队休息，子如出了马车无精打采地逛着，凌人不敢远离她，紧紧在她身后跟着。子如犹豫地回过了头来问凌人：“你闻到什么香味了么？”凌人听了立刻警惕了起来，她盯着子如好一会儿，皱着鼻子道：“二小姐，凌人什么都没闻到。”子如将双臂抱在胸前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沉声道：“不好，我们快去找我表哥他们！” 凌人莫名其妙地跟着子如跑着，两个人到了笑妍那边，见笑妍正躺在粮车上睡觉，际风和阮风在他身边伺候着。子如问际风：“溥驭呢？”际风见子如面有急色，忙正色回道：“小驭哥去帮着做饭了。”子如冲际风一挥手说：“快去把他叫来！”际风立刻跑开，子如去叫睡着的笑妍。 笑妍不情愿地睁开眼，见是子如才有了精神：“呀小女，我说你是怎么了，这么多天休息的时候也不来给我解闷儿，可把我闷坏了！”子如虚给了笑妍两巴掌，附上他的耳朵问：“你还记得咱们发现的那种小白粉么？”笑妍坐正了看着子如，他当然知道，他们报复奉安郡主时那东西可发挥了大作用的。见子如一脸郑重，笑妍忙问：“怎么了？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来？”子如小声道：“我刚才好像闻到了那东西的气味，我心里不安，一路上都不安，只是不知道怎么说，现在，好像要有事发生了。” 际风远远地跑来，几个人忙看向他，际风说：“做饭的大哥说溥驭进了林子打野味去了。”子如脸色一沉道：“这是溥驭份内的事么？”际风摇了头说：“不是，只是那边好几位小子过度疲乏，这会儿动也动不了了，所以溥驭才去了。”子如的脸色更难看了，她起身道：“我们得去找溥驭！” 几个人还没出队伍就被拦了下来，说是为了圣姑原安全着想，子如不好发作，只能在队伍里等着溥驭回来。 又过了一会儿，子如身边的马匹软了腿脚跪了下来。一个雨巫国的男人忙过来看看那马，随后就向他的头领跑去了。子如给我凌人一个眼色，凌人跟了上去。 一小会儿后凌人回来了，她附在子如身边小声道：“那人说前面的林子里有什么瘴气，现在正在准备对付瘴气的面罩。”子如问：“他们来的时候不知道么？”凌人道：“听那位头领说，他们来的时候走的不是这条路。当时终雯太子一心急着回雨巫，才选了这条近路。” 子如扭头看了一眼队伍，想来也怪，这一路上，那终雯太子都没有看看自己，和在承国都城时的态度相比，这人真让人起疑。子如的视线继续在自己跟着的这一路人马中游荡，突然她的视线定格在一个人身上，自己怔住了。 第32章 有变 子如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紧走几步用力揉了揉眼睛，没错，她看得没错，那个人是——东方舞雩！ 舞雩当然也看见子如了。他一身雨巫国的打扮，很自然地到了子如跟前，给子如行了个礼，站起身来时，才低声道：“二小姐，终雯太子十二天前才到了安阳。现在队伍里的终雯太子是假的。六王爷有心为两国和平出力，舞雩便先只身赶来了，见二小姐无恙，舞雩便可稍稍放心了。” 哦！这个终雯太子是假的！有人将子如骗到了承国的边境！这个人是谁？这个人又为什么要这样做？ 子如看着舞雩发呆，舞雩也耐心地等着子如回过神来。子如突然冷笑了一声说：“舞雩，准备好面罩，我们马上就要和别人打架了。”舞雩不曾见过子如发狠，此时见子如眯着眼，错合着嘴唇一副不屑与厌恶的样子，心里警惕了几份。 “二小姐，就算遇上强人了，还有那些卫队啊，我们还是呆在马车里吧。”凌人忙劝慰子如道。 子如摇了头道：“那些卫队现在怕是没用了。” 凌人还想说什么，际风戴着面罩跑来了：“凌人姐姐，快戴上这个。”际风将一个面罩递给凌人，凌人毫不犹豫的又将面罩递给了子如。见凌人如此为自己着想，子如本来要感慨一番的，不过现在也不是时候，子如推了凌人的手说：“你戴吧，我没事的。”凌人疑惑地看看子如，际风也说这瘴气对子如没用凌人才戴上。 越来越多的马匹倒了，接着那些卫队也开始倒下，子如握了握拳头望向小树林，笑妍和阮风也跑来了。 舞雩看了子如的侧脸半天才怯怯地问：“二小姐……二小姐果真不怕这瘴气？”子如也不看舞雩，她向林子那边走去，走了几步回过头冲众人道：“溥驭应该被抓了，还有，回城一直不在也可能被抓了。” 笑妍抓了子如的手问：“你知道了什么？” 子如拍拍笑妍的手道：“傻啊，这事九成九是景月明搞的鬼。哦，见没见二殿下？” 舞雩回子如说：“二小姐，二殿下英明无比，想必不用二小姐挂念。”子如想想也是，身后的护送队伍竟变成了一只沉睡的巨虫，大部分人倒下了，一些及时戴了面罩的人正慌乱地处理着这让人措手不及的状况，子如的手心握出了汗，继续往林子里走去。 “小女……”笑妍拉了一把子如，子如给了笑妍一个放心的眼神继续往林子里走。舞雩低声道：“二小姐，何不先让舞雩送二小姐回安阳？项员外和三王爷都在担心呢。”子如扭头冲舞雩道：“溥驭在那边，可能回城也在那边。哦，舞雩，你来的时候可在安阳看见月明小姐了？”舞雩摇头道：“没有。”子如又问：“一直没见，或者是她从没出现？”舞雩仔细想了一下说：“月明小姐何必要让舞雩见呢？月明小姐处于深闺之中才是正理。” 子如扯扯嘴角看了看凌人，凌人冲舞雩道：“哪有，二小姐在安阳时，月明小姐经常来找二小姐，秋猎还是她拉着二小姐去的。”舞雩看看凌人，又看看子如，不知道子如开始那样问他的目的。子如捏了捏自己的鼻子道：“我猜景月明在离我们不远处，你说呢表哥？”笑妍瞄了子如一眼好像他表妹是个大麻烦一样嫌弃地道：“行吧行吧，进林子吧！” 几个人分外小心，笑妍几乎就是贴在子如身边护着她向前走，子如跳上笑妍的背笑道：“呀，表哥，这么关心你表妹呀，干脆背着我吧！”笑妍被子如勒住了脖子，拼命地拉下她，凌人带着面罩呜呜地道：“二小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子如跳了下来道：“他老那样挡着我，我走不了路呀！”舞雩将自己衣服的下摆收拾了说：“二小姐如果不嫌弃，由舞雩来背吧。”凌人本想推辞的，她可是除了本家的人谁都不相信的，不想子如二话不说就跳上了舞雩的背，还笑嘻嘻地道：“这好！被舞雩背着比表哥强多了！”笑妍瞪着子如捏了几下自己被子如勒得生疼的脖子。 子如抱着舞雩的脖子道：“舞雩，你来的时候我老爹可对你嘱咐我娘的事了？”舞雩身子一僵不知道怎么回答子如。子如“嘿嘿”地笑了两声，舞雩扭头去看背上的子如，却感觉自己的脖子凉了一下。 “本姑娘不认识那个东方舞雩，看样子二小姐和他熟悉的很，这破绽是怎么露出来的？话说二小姐你又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凌人将剑比在“舞雩”的脖子上问子如，这时子如已经从“舞雩”背上跳了下来。 际风上前撕下了那人的面具，子如看着这张脸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在秋猎时在林子里拿箭射自己的那个人。 子如问他：“我不是雨巫国的圣姑么？你干嘛老想害我？”子如一问，众人傻了眼。笑妍忙将子如护在了身后问她：“这个人就是在猎林里害你的人？”子如点头：“对，而且是雨巫的人。” 那人冷笑一声道：“东方舞雩的确是来了，只不过被我调了包。你先回答我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子如扬了眉毛说：“这还用看，你一说话就露了马脚啊，舞雩那样超凡脱俗的一个小哥，哪有你这样戾气过重。” 这人也不见外，也不隐瞒，不等子如问就什么都说了，他那说话的语气就是，明明是自己要害人，还弄得自己像个受害人一样。这人是雨巫国的另一位殿下，名终雷，是终雯太子同父异母的弟弟。他要害子如的原因很简单，就是为了王位。 这雨巫国的风俗说来也怪，每一任国王都由圣姑“护着”，圣姑一死，一般就会换王，终雷殿下就是要杀了子如，让终雯继承不了王位。 笑妍问终雷：“现在终雯不是还没当上国王么，你现在要杀子如作什么？” 终雷得意一笑：“雨巫的太子不像你们这些大国可以由国王废黜，别的殿下要想当国王就只能杀太子。现在圣姑已经找到，她一回雨巫就会庇护太子，那时候太子就不好杀了，所以我要先杀圣姑，再杀太子。” 子如揉揉太阳穴说：“那你那国王老爹就让你杀？你不杀我，我来庇护你不更好么？” 终雷把眼一瞪，不屑地道：“一任圣姑只能庇护一任太子，而且在我们雨巫国，强者才能当上国王，如果一位殿下无能到还要靠别人来保护，那他是不会当上国王的。你以为只有我一个人想杀圣姑与太子么？我只是先别人一步到了承国而已！” “因为景月明的帮忙？”趁终雷正大放厥词子如冷不丁问了一句，终雷一愣，没再言语。不过他的表情已经让子如知道他确是让景月明帮了他。 “溥驭在哪儿？”子如又问，终雷扭了头不回答。 阮风制着终雷，一行人继续在林子中寻找。子如皱了皱鼻子，感觉那香味越发的浓了，她顺着气味走，并嘱咐带着面罩的人要小心。 又往前走了向步，终雷身子一软，倒下了。子如扭头看看终雷道：“我还以为他不怕这东西呢，算了别理他了，我们问不出什么来，又不能杀了他。”凌人提醒道：“二小姐，万一他又来害你呢？”子如冷哼一声：“他也得能害得了我啊！不管他，我们往前走。气味重了，你们要小心。” 丢下了终雷也算丢下了一个负担，他们几个除了子如和笑妍都得小心。其实凌人与际风阮风只是戴着面罩而已，这东西一点味道都没有，而且子如和笑妍又不用戴面罩，他们三人随时都可能放松警惕。凌人将面罩紧了紧在心里暗暗叫苦：配出这药的人一定是个高人，这药本身就带着障眼法，有的人闻了这药能不醒人事，有的却没有任何感觉。子如好像顾忌到了凌人他们的感觉，每过一小会儿，就提醒着他们紧一紧面罩，可这样一来，几个人却有了心理负担。 越往前走，树木越密，子如他们也便更小心。过了最密的这一段树林，前面便出现了一片宽阔地平地。这片平地明显是人工造出来的，三间木屋，两边还带着侧房，看木屋的新旧程度应该是刚建了不长时间。 几个人停在了这里，这里香极了，子如又捏捏自己的鼻子皱了皱眉。笑妍碰碰子如，子如小声道：“这里香死了，都有些呛了。”笑妍把手向后伸去碰碰自己的小子，际风阮风会意，又掏出了面罩多扣了一层，凌人见状也多加了一层面罩。 子如往前走了几步笑妍就拉住了她，际风拾起一块土块向那木门扔去，门被砸开，迎着子如他们的视线的，是昏迷着的溥驭和回城。 子如抬脚就要上前，凌子忙拽了她道：“二小姐，小心有诈！”子如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重新张开了眼睛环视了这里一周大声道：“景月明，我都来了你还不出来见我？别说你的目的不是把我引到这里啊！” “着什么急，这不是出来了么！”景月明的声音响起，子如看向左边的侧房，景月明笑着打开了门，身后还跟着终雷。 “哦，原来你是装的啊，我早就应该想到你和景月明是一伙就应该有对付这药的方法。”子如叹息着，但脸上却没有放了终雷的后悔。 景月明冲子如笑得一脸无辜：“我和他可真不是一伙的，他是想杀你，我可不想杀你。我只是想利用你引出一个人来。” 子如和笑妍互相看看，心里都有了一个答案：项家大公子。 子如问景月明：“你抓回城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抓溥驭？再者说了，你要做的事如果对我一点坏处都没有，你完全可以直接和我说。你虽不想让我死，但不会让我好好活着。亏我之前还把你当朋友，不想你心机如此之深！” 第33章 子巫 阮风的身子晃了晃，际风忙扶住了他。子如回头看，阮风的精神不大好了。景月明替子如叹息一声说：“你以为这种面罩是防毒面具啊，这里的药这么浓，他们也支持不住了，再有一小会儿……”景月明说着伸出手指分别点了凌人、际风和阮风，“他们三个都倒下了，你这个表哥又是血友病，看谁保护你。” 正如景月明说的，际风也开始支持不住了，凌人甩了脑袋想让自己清醒，但她的眼皮子已经在打架了。接着阮风先倒了，际风和凌人也跟着倒了下去。子如和笑妍蹲在倒了的三个人身边，互相看看，他俩对这种药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子如扭头问景月明：“这种药是你研制的？”景月明摇摇头说：“我可没那么大本事，这药是你哥哥，也就是项家的大公子研制的。”子如一惊，心里暗想：这样说来，项家大公子其实一直隐藏在市井之间？如果不是，她也不会在奉安与定南的交界处发现这种东西。 “你也一定对项家这位大公子好奇万分吧，那就等等吧，说不定他一会儿就出现了。”景月明慢条斯理。 “你怎么这么有把握？”子如坐在地上将凌人的上半身抱在了怀里。 “我当然有把握，因为我发现最近项家的大公子一直在跟着你，只不过他太高明了，我见不到他而已。” 子如白了景月明一眼道：“你是有事求人家么？你用这种方法逼人家现身，你觉得人家会帮你么？” 景月明往溥驭与回城所在的房间走去，子如大声吼道：“你要做什么？”景月明停住脚步道：“紧张什么，我的机会就这么一次，成也罢败也罢，我算是尽力过了。终雷殿下，劳驾你将房后的马车赶到屋前来。” 终雷一声不响地往屋后跑去，一会儿将马车牵了来，又将溥驭和回城弄上了马车。景月明做在车辕上道：“这马车不小，足够我们挤一挤了，人都到了，就差那位项家大公子了。”终雷向子如这边来，笑妍要起身，子如忙拉了他道：“别动手，先顺着她来。” 昏迷着的人都被弄上了马车，子如挽着笑妍站在马车边上与景月明一起等那位她都没见过的项家大公子。 子如问景月明：“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说你想做什么吧，免得一会儿我们配合不好你。” 景月明有些不耐烦地道：“我都说了几千遍了，我想做的无非是想回去。” 子如比景月明更不耐烦：“项家大公子是神仙么？他能打开时空之门让你回去么？” “他就是能！”景月明冲子如吼了一句。子如冷笑一声道：“好啊，那你就等着吧！” 两个女人冷战了起来，笑妍闭着眼睛咬着牙不敢动——他感觉子如都将他的胳膊掐紫了。这种冷场氛围对终雷一点影响都没有，他想的就是景月明利用完子如后他再将子如杀掉然后回雨巫继承他的王位。 笑妍动了动身子，子如这才想起自己还挽着他来。子如忙松了笑妍捋了他的袖子看他的胳膊，谢天谢地，她没将他的胳膊弄破，要不然她非得自责死。 一阵香风吹了过来，那种香味和这里的药味一模一样，只不过比这里的又浓上了好几倍。子如用袖子捂住了口鼻，景月明恍惚了一下，似是抵挡不住药力了，笑妍使劲皱了皱鼻子小声说：“我好像闻到一小点点香味了……”子如虚踹了他一脚说：“快香死了你才闻到！”子如瞪着笑妍，眼角扫过终雷，见他晃了两晃，“噗通”一声躺地上了。 对面的树旁飘来一缕黑，子如定睛一看，是那里站了一个男人。他一头白发披到了肩上，脸色也如他的头发一样白，没有一点血色。他眯着眼睛往这边走来，走得近了，子如才发现他的瞳孔居然是鲜红色。他停在子如不远处似是在看她，又不像在看她：“是项小女？” 他就是项家的大公子？ “是项小女吧？”他又问。 笑妍碰碰子如，子如回过神来一步一步朝那个怪人走去，她还未走到他跟前，景月明上前一步就卡住了那个怪人的脖子。子如惊叫一声，接着一片树叶飞来将景月明的手臂划了一道口子，景月明吃痛松了手，那男人后退了几步轻声咳了起来。 那边的树后又走出来一个红衣女子。她给子如的感觉就是：她本来是十分清秀的一个姑娘，却故意将妆容化得过份的浓，以致于她的妆都将她丑化了。 “我说跟来吧，你还不让，看，我若不跟来你岂不是连累了小女。”那红衣女人望了一眼黑衣男子，虽然她面无表情，但子如就是觉得这女子对男子情深意重。 “对不起，又让你费心了。”男子微微低了一下头，随后又看向子如的方向。 子如上前几步想离得这男子近些，不想侧面传来了一道能杀死人的目光。子如缩着肩膀向侧面看去，那红衣女子立刻扭头望向了别处。 “我是项子如，你就是我的哥哥？”没有了那道锋利的目光，子如离得那男子更近了问他。 那男子笑了，他一笑子如就感觉他的嘴唇像要裂开一样。那男子伸出手来触向子如的脸，子如忙握住他的手让他准确地放在自己脸上。那男子摸了子如的脸笑道：“变化真大呀！” 红衣女子走近了子如冷冷地道：“子巫有病在身，不能和你们在外面呆久了。”子如看了一眼红衣女子，又看看景月明，景月明捂着胳膊张了张嘴，子如同意地点了点头——景月明说这男的有白化病。 景月明将终雷也弄上了马车，一行人跟着景月明上路了。 子如对子巫好奇的很，她一路上对他问这问那，子巫都笑盈盈地回答。子如问不全的，笑妍又补充了上来，只是那位红衣女子十分不高兴，似是子如和笑妍这样总是和子巫说话，他会被累坏一样。 正如子如之前想的，子如和子巫是龙凤胎，同时子如和子巫也都有病。子如感慨了半天世界之奇妙，这样的事的机率本身就是一个传奇。这对兄妹一出生项夫人便归西了，由于子巫的特征太过明显，家人将他送往了深山里养着。留宿城里那时满是关于子巫的谣言，只是时间渐长了，人们也渐忘了。 红衣女子本名喻初香，算是子巫的师姐。初香本是一位倾城佳丽，现在她这种过份的妆容只是为了给子巫看，他的眼睛不好，只有鲜艳的东西才能引起他的注意。子如偷偷瞄着初香心里万分感慨：她抛去世界只为子巫一个人美丽，如果子巫不了解她的情意，或者因为自己的病又辜负了她的情意，这又将是一段悲情的戏剧。 说起景月明一定要找到子巫来，子如便觉得有些好笑了。子如到了这个时代睁开眼遇上的就是自己被绑架，而景月明遇上的也刚好是绑架。 两个人同时被绑架并不是因为巧合，而是因为一件现在百姓们都不敢谈论的事——此事有关宫廷政事，子如也不好问了。 那日景月明清醒过来后就发现自己处于山崖之下的乱石里了，她头顶上的天空泛着白色的漩涡，待她明白过来自己身处的不是自己原来那个时代时，她所谓的“时空之门”已经关闭了。 而此时子巫刚好经过那崖下，景月明本想开口呼救的，不想在子巫经过她身旁时，她头顶上的那片天空又如水面泛纹一样动了起来，她高兴万分，本想趁机再回去，不想子巫远去了，那一片天空漩涡也不见了。而景月明因身上的伤太重根本无力叫喊子巫。等景月明被三王爷府的人找到，又养好伤以后便开始寻找子巫了。景月明是个心机重的人，她害怕子巫那身打扮是他对着外人的一种面具，所以只要她怀疑过的人，她都仔细调查了，于是才有了她对回城与溥驭那种奇怪的手段和态度。 如今景月明要做的，就是要带子巫去那片山崖底下，让那时空之门再次出现、她得已回去。 马车到达那片山崖时，天都快黑了。景月明看起来异常的兴奋，她让子巫再次站在当天的那个位置，其他清醒着的人看着四周的天空，等着景月明所谓的时空之门出现。 夕阳就要完全落下去了，天空上并未出现景月明所描述的什么时空之门。子如怀疑地看着景月明，心想她是不是在这个时代憋疯了，才上演了这么一出闹剧。 景月明接受不了，她接受不了事情没有按她计划中的进行，她所做的一切就像个超级大笑话。 天黑了，初香在准备过夜的东西，子如和笑妍在她身边帮忙。景月明则像个精神病人一样傻傻地躺在地上，不住地自言自语。 子如抱着干柴往回走，她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后仰去。就在她在心里大呼不好时，身后一双有力的手将她扶住了。子如扭头看去，见回城正一脸愧疚地看着她。子如扔了手里的干柴抱住回城轻声抽咽了起来，回城柔声安慰道：“对不起，是我大意了，如果不是我没有防着景月明，你便不会只身一人任由她摆布。”子如拼命在回城怀里点头，她想好好埋怨回城一番，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在他怀里哭。 回城抚着子如的发，将下巴抵在她头上闭了眼听着她抽泣，长时间的分离让他的思念与担心无限的延长与扩大了，他再不能好好地抱抱她，他就要崩溃了。 两个人牵着手往回走，早把干柴忘在了一边，待看到初香冷冰冰的眼神后，子如和回城也只能干笑了。 子如幻想过项家大公子的种种形象：或是沧桑的剑客；或是冷傲的白衣少年；再或是不成气候的败家子……唯独没有想到哥哥会是一个得了白化病的温柔男子。 第34章 迎回 项家大公子会是这么样的一个人，实在是在子如的意料之外，却也在情理之中。初香对野外的生存十分在行，子如是不会介意受点小苦的。像景月明那种人自然也会把这种事情当成野营，只不过她现在可没有野营的心情了。景月明还没不能接受事实，而终雷早在一醒就跑掉了，本来际风要追他回来的，子如阻止了际风。 第一次和自己的“亲哥哥”相聚，子如自然有说不完的话，其实因为好奇的心不断地向子巫问这问那。夜一深，除了际风阮风与溥驭放哨之外，其他人都有困意了，子如揣摩了一下，挨近了子巫，附上了他的耳边。 她要问的就是别人对她的误会，比方终雷袭击她的时候突然被吓跑了，三殿下子安惹她生气时也被吓着了，还有她有时候会出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与感觉。 见子如问得小心翼翼，子巫轻轻扬了嘴角用低到只有他们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只不是幻术。终雷在雨巫国长大，想到的也有鬼神；三殿下么，我是不怎么了解；至于你自己的，或许是因为你我心灵相通吧；景月明就好说了，她一心想着回去，自己会幻想出时空之门来。” 子巫说得轻松，子如却不肯轻信。她听了子巫的话，也只是用怀疑的眼光看着他。子巫并不看子如，他感觉得到子如的眼神，他冲子如笑笑，那双鲜红的眸子在黑暗里格外的好看。 火堆在不远处，子巫不能近火，子如和他围着的是初香弄好的热灰堆。初香来催着子巫休息了，子巫便像个听话的丈夫一样点头答应，子如也不得不去睡了。 天刚亮，子如便醒了。她认床，加上这又是在荒郊野外，她睡得十分轻。子如一醒就忙着去看子巫。昨天驾来的那辆马车还在，景月明却不见了。子如看着那辆马车，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对景月明的藐视来，她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她就觉得景月明再怎么折腾也不会对自己造成威胁。她可不知道她这股霸气是打哪儿冒出来的，感觉自己有些不正常了，她忙甩了甩脑袋往子巫那边去。 子巫还在睡着，子如盘脚坐在他旁边仔细看他。他和自己长得一点都不像，人很清秀，像块玉一样。他的脸上的汗毛是白色的，皮肤下有些鲜红的点点，似乎一碰他，他的脸就要破了。他的睫毛也是白色的，这时，他白色的睫毛扬了起来，鲜红的瞳孔对准了她，子如双手放在心口小声说：“呀，要流血了……” 子巫笑出声来，他握了她的手说：“你醒得怎么这么早？”子如把脸凑上去不回答他，她看了他一会儿才说：“咱们怎么回去？”子巫又笑道：“这个不用你操心，初香会做好的。”子如扭头找初香，并未发现初香的影，敢情她一大早就离开办事去了。 “初香带了阮风和溥驭去找人了，一会儿就回来。”子巫说着看了一眼身边还在睡的人。子如看看还在睡的笑妍，他倒把这儿当自己家了。他身下铺了厚厚一层树叶，旁边还有灰烬，子如扯扯嘴角：他倒是会享受。这一定是初香帮着他弄得。灰烬是温的，将上面的树叶焐热了，这样人睡在上面就不容易着凉了。 “回城和际风呢？”子如问。 “他们去林子里了，弄些东西吃。”子巫离得子如近些，像是在看她的衣服，他又往前挪了一下，伸手去帮着子如整理衣领。子如知道他眼睛不好，便老老实实地让他摆弄。子巫笑道：“这么大个人了，衣服还穿不好，让外人笑话。”子如笑着回他：“不会，我不去有外人的地方。”子巫不反驳，帮他弄好了衣服又闭上眼睛似是还想睡一会儿。 “哥哥？”子如叫了一声。 “嗯？”子巫睁开眼睛望向子如。 子如一笑，又叫：“哥哥？” 子巫又回道：“嗯？” 子如笑出了声，她还叫：“哥哥！” “嗯。”子巫舒展开嘴角又闭上眼睛。子如看着子巫心情大好，她转身去折腾笑妍去了。 一行人往回走，半路遇上了来迎救的舞雩。本来舞雩还以为子如他们会落魄不堪呢，谁知她倒像是游玩一样，也不知道自己身处险境，反而觉得这一路的风景好极了。舞雩的脸色变换了好几种颜色才平静下来，心里一直想着：这项家二小姐果然不是寻常人！ 回了安阳，又见了真正的终雯太子。这个太子和那个假太子长得一样，但气势却相差甚远。有了景月明这档子事情，子如是不会去三王爷府了，终雯太子也谅解子如，亲身下榻佑女落来看望子如。 假太子一事，事扯三王爷府与雨巫一国，终雯未提，子如也识趣地未问。不过子如是要问问景月明的下落的，听终雯太子说陛下已经下令让景月明入宫了。子如心里冷笑：这景月明还真命大呀！以后她怕是要与自己为敌了。 笑妍问起圣姑回国一事来，终雯摆了手说：“圣姑为什么要回国？回国好让别人容易下手杀她？”他这回答让笑妍怔住了。终雯太子道：“圣姑就留在承国，她已习惯这里的生活，身边又有这么多人保护，我是万万不会让她回去的，你们怕是被那假太子骗了。再者说了，我父王深谋远虑，将圣姑生在离雨巫如此远的地方，我又何必将她接回去？” 这下大家都乐了。不过终雯太子接下来的话又让大家不安了：“雨巫的圣姑向来不对人公开面貌与住所，月明小姐已经让天人知道子如便是雨巫的圣姑，怕子如以后的日子不会好过了。” 子如看看笑妍与回城，这两个人也在看她。子如犹豫了一下，措了措词，小心翼翼地问终雯：“太子，项家就子如这么一个女儿，想必也舍不得送我去雨巫，而且子如在项家一定会被保护的好好的。” 终雯太子道：“自然是这样，想项员外不只是拿他的独生女儿当作掌上明珠，圣姑在这里绝不会受委屈。” 子如表面上轻笑着，暗地里给了笑妍和回城一个眼色：原来终雯太子并不知道她还有个哥哥，如果他知道有子巫的存在，会不会对他不利？ 回城起身向终雯太子行了一礼道：“太子久坐也闷了，不知太子有没有兴趣随回城一起看看安阳城的好风景？” 终雯太子笑着起身拉了回城说：“那是自然，本太子还不知如何开口，你即说了，可不要再反悔。”回城笑着将终雯太子带走了，笑妍猫着腰往东厢房去了。 子如随后也跟去了，凌人、溥驭和际风阮风在院里把风。阮风悄悄走到际风身边问：“哥，这项家大公子怎么如此委屈？难道他一辈子都不回项家了？”际风在阮风脑后敲了一下说：“少废话，二小姐怎么舍得让自己哥哥受委屈。” 初香沏了茶坐在了子巫身边，子巫听着子如说话，脸上一直笑得淡然。末了，子巫未开口初香却说话了：“那终雯太子何等英明，二小姐这样说，他自然会附和，二小姐当真以为终雯太子不知道子巫的存在？”子如结舌，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凌人敲了门，子如起身去了门边。凌人说梨花姑娘来了，子如抿抿嘴小声道：“一定是来找回城的。先让她在正堂等着，我一会儿过去。”凌人领了话退下去了。子如回了子巫身边，亲昵的挽了他问：“哥哥，你一定有好多秘密瞒着子如吧？”子巫鲜红的瞳孔望向子如，子如却不觉他是在看自己。 “好了，我先去见那个梨花，哥哥就住在佑女落，谁来敢骚扰，子如定不放过那人。”子如说着出门而去，笑妍也笑嘻嘻地跟着了如离开了。 笑妍紧走几步跟上子如问她：“你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子如半掩着嘴小声道：“照这样看来，终雯不是不知道子巫的存在，或者，他是害怕子巫。” 笑妍来了兴趣：“怎么讲？” 子如白了一眼笑妍问：“你觉得子巫是个草包么？”笑妍摇了摇头。子如故作深沉地道：“那不得了，子巫一定藏着好多秘密。我接他回家他也没答应也没拒绝，我可不知道他心里是怎么想的，我就想把他留在这儿，我有好多事儿不明白呢。”笑妍垂着眼脸道：“哦，也许你呀，引狼入室了。” 梨花的确是来找回城的。子如一进正堂就看见了梨花哭得红肿的双眼，子如的心立刻软了，也顾不让梨花是不是她的情敌了，上去便安慰道：“梨花姐姐可是遇上了什么伤心事？怎么竟将眼睛哭成了这样？”梨花缓着呼吸准备说话，子如上下打量着她，发现她憔悴了好多，身上穿得也不再是绸缎，而是粗布衣裳。难道梨花被馆子赶了出去？子如心里忽然凉了：如果是这样，那回城就不得不收留她了。 笑妍一看子如的脸色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这表妹就这样，从来学不会隐藏情绪，有心事也不会埋在心里。听梨花的说辞是她已经为自己赎了身，现在要全心全意侍奉回城了。笑妍嘴上不说，心里却苦笑了：这梨花明明知道子如和回城的关系，怎么还敢冒险来找回城？她是对自己太自信了，还非常自信子如的软心肠？想到这里笑妍又想起了景月明，看子如的意思，她是没有报复之心了。子如是没让景月明怎么着，所以这事她就这么算了？笑妍多看了子如两眼，感觉她和她亲哥哥一样，心思难以让人猜测。 明白了梨花的来意，子如倒尴尬了。应该是梨花尴尬才对，她尴尬什么？子如找了个借口出了门，让凌人招待梨花，凌人看着自己家小姐那不争气的样子恨不得自己附在她身上和梨花说几句狠话。 第35章 情敌 子如一走，凌人便当起了半个主子。她笑着问梨花：“梨花姑娘的主人不是五王爷么？怎么出来以后不去找五王爷反而来找纪公子？” 梨花温顺地道：“梨花自来就服侍回城公子，回城公子走到哪里梨花自然跟到哪里。” 凌人斜了一眼梨花，语气不大友好了：“梨花姑娘又不是卖身给回城公子了，这样一直追随着纪公子也无非就是一颗心在纪公子身上，不过凌人想着纪公子不会留你，他若留了你，可就没有办法向我们家小姐交待了。” 梨花倒也不慌，依然笑道：“回城公子会收留梨花的，梨花只是想做个下人侍奉回城公子，它事不敢想。” 凌人夸张地叹了口气道：“就算纪公子最后留下了你，也是我们家小姐的意思。不过我怎么想还是觉得纪公子不会留你。” 梨花本来还有话说，笑妍小跑着进了正堂笑道：“那个……凌人，你们家小姐叫你！”凌人怀疑地看看笑妍，还是往正堂外去了。梨花见笑妍来了，还以为他也是来说教自己的，不想凌人走后，笑妍也立刻走了。正堂里只留下梨花一个人了，她收起了那副温婉，脸上一片凄凉。 子如在院子里踱着步子，不知不觉就到了子巫的房前。她四下看看，确定没人了，才推开了子巫的门。 子巫正仰在床上看书，见子如进来便放下书坐了起来。子如关好了门问他：“哥，初香姐呢？”子巫笑道：“办事去了。”子如安静地坐在窗户边抵着下巴发起了呆，子巫过来问她：“来了什么人让你如此不开心？” “情敌。”子如抵着下巴，说起话来还带着牙齿碰撞的声音。子巫轻轻一笑，随即正色道：“你可是我项子巫的妹妹，天底下也没有人有资格做你的情敌。”在子如看来，子巫的话未免说得过于满了，也太不符合他这几天在她心里的形象了。子如禁不住变了脸色看他，可当她仔细去观察子巫的脸色时，子巫的表情又如温玉一般了。 窗外袭来一缕凉风，子如抱了抱自己的双肩，子巫提了自己的身边长袍冲子如示意。子如小跑着去了子巫身边将长袍披在身上，心里甜滋滋的：这个哥哥可真是好极了，察言观色，关怀体贴。 心里猛得想起了另外一件事，子如蹙了眉，不知道应不应该问。 “有话就说吧。”子巫冷不丁说话，把正在出神的子如吓了一跳。子巫看着面露惊慌的子如低声笑了。子如跟着傻笑两声问：“哥哥，你只有子巫这一个名字么？”子巫看着子如，子如并不回避他的眼神，她知道他不是在看她，他是看着她的脸所在的方向。 好一会儿，子巫沾了茶水在桌子上画了起来，子如伸长了脖子去看，见他在桌上写了一个繁体的“灵”。 “所以哥哥叫子巫。”那个字很快就干了，子如看着那个字，心里抓到了一些什么东西。子如抬头看子巫，她想问他，他是不是知道终雯不着急走是因为他，可她一对上子巫的眼睛，自己的意识就些模糊了。 “呀，哥哥，我有眼黑病的，我虽在看你，但事实上我眼前是一片黑暗，而且也听不见你说话的。”子如提醒着子巫，她刚刚将话说完就倒在了子巫身上。子巫扶着她在床边躺好了，自己起身坐在了窗户旁。 又一阵凉风袭来，夹杂着一片枯叶飞了进来，子巫的双眸对上那片枯叶，那片枯叶在瞬间化成了灰烬，消散在了窗户边。 溥驭端着茶水在正堂口发呆，按礼说，他应该把这茶水送进去给梨花，但此时梨花正在掩面垂泣，他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和梨花打招呼，所以他就一直在正堂外面站着。 阮风小跑着来了，他见溥驭站在正堂口，便放慢放轻了脚步。到了溥驭跟前，他拍拍溥驭的肩膀说：“小驭哥，回城公子回来了。”溥驭如释重担，他将托盘往阮风身上一送，阮风自然接了，溥驭道：“好，你在这里等纪公子。”溥驭说完便走，阮风忙叫住了他：“我干嘛要在这里等回城公子？”溥驭冲阮风眨了眨眼道：“因为里面是梨花姑娘啊，你比我和际风单纯直爽多了，有些话我们不方便说，刚好你能说出来。”溥驭不给阮风回话的机会就跑开了，而阮风确实是没明白过来溥驭到底在说什么，不过既然溥驭说他在这里等回城比较方便，那一定就是这样。 阮风伸着脖子往正堂里瞄了一眼，梨花似是在擦眼泪。身后传来脚步声，阮风回头看去，乐了：回城正往这边来，不过他的脸色不是很好。 回城走得近了，他低声问阮风：“梨花可是在里面？”阮风有些奇怪，他眨巴了两下眼睛才回答：“纪公子，梨花姑娘当然在里面了，难道你不是过来见她的？”回城的脸色白了一下，他拍拍阮风的肩膀说：“好阮风，你进去告诉梨花姑娘，就说我在陪终雯太子，近几天都不在。”回城说完就要转身，正堂门口梨花的一声叫唤，让他没了退路。 梨花拭了两滴眼泪问：“纪公子可是不愿意见梨花？” 回城干笑两声道：“哪里，我正在问阮风你在里面等了我多长时间呢。”回城抬脚进了正堂，阮风端着茶水进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最后他还是端着茶水往回走了——就算进去，也得换一壶了。 凌人见阮风往厨房这边来了，她拦了他问：“回城公子可回来了？”阮风点了头说：“在正堂和梨花姑娘说话呢。”凌人拿了阮风手里的茶壶，换了水就要往正堂去，阮风忙问她：“凌人姐姐，我哥怎么还不回来？溥驭哥呢？”凌人拍了拍阮风的脑袋说：“他们一个盯着景月明，一个去盯终雯太子了。话说你很闲？笑妍公子呢？”阮风摸了摸后脑勺说：“公子在房间里睡觉呢。”凌人无奈地看了阮风一眼问他：“你们家公子什么时候老老实实地在屋里呆着过？我看他八成正躲在正堂的某个角落偷听纪公子与梨花姑娘的谈话呢，我也得去听听，你去不去？”凌人不等阮风回答就往外去了，阮风一句“当然要去”没说出口就忙跟着凌人出门了。 果如凌人所猜的，笑妍趴在房梁上兴致满满地看着下面的回城和梨花，他那乐呵的样子，就差在他身旁放一壶茶水加一碟瓜子儿了。 梨花说请回城收留那是客气话，一位艺妓自己为自己赎了身，可见这位艺妓的本事。她都有如此本事了，又何必要别人收留。回城也自然知道梨花对他的情意。实话说，梨花虽然是女儿之身，但风月场所里的生意她帮回城打点了不少，她也算得上是回城的左右手，如果说不再和梨花来往了，回城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别扭的。 两个人不断说着客气话，梨花讲自己如何可怜请回城一定要收留她；回城却说梨花高看他了，他收留梨花着实委屈了她。 笑妍在房梁上看不下去了，他们这两个人说了这么半天依然没说到重上，他几次都要下来将事情挑明了，但又偏偏想看看回城对这件事处理的结果才死憋着没下来。 凌人端着茶水进来了，她身后跟着端着点心的阮风。凌人是大大方方将茶水送进去，又添上了，阮风却端着茶点站在凌人身边眼睛一直在梨花与回城身上游荡。笑妍嫌弃地看了阮风一眼心想：这个小子，你这样进来明显是来打探消息的不是来上茶点的么！果然和际风差得还远！ 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这事儿没个结果。凌人斜了回城一眼出了正堂，阮风忙放下茶点跟了出去。 一出门凌人就使劲戳了几下阮风的脑袋：“谁让你盯着纪公子和梨花看的！连我都连累的！”阮风努着嘴不敢顶凌人。凌人没好气地问他：“二小姐呢？”阮风小声道：“在大公子房里吧。”凌人一边往东厢房去一边说：“在正堂口好好守着，小心你们家公子从房梁上掉下来，我去看看二小姐。” 凌人还没走远，阮风就跑去正堂门口抬头看房梁，他一往上看，梨花和回城也自然往上看，这下笑妍暴露了。笑妍都被阮风气笑了，他生想用身下的横梁砸阮风。 这下没法偷听了，笑妍认命地跳下来，准备往外走。如果是阮风被别人发现自己在偷听他一定会脸红，可这人是笑妍。笑妍没但觉不好意思，还大大方方地冲梨花和回城打了个招呼。而梨花的双颊则是微微泛红了。笑妍正要往外走，一声“表哥！”叫住了他。他回头看去，见子如挽着子巫带着凌人过来了。 好戏来了！ 笑妍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兴奋得要紧。 子巫一身黑袍，头上戴着连衣的黑帽，让别人只能看得见他的下巴与舒展着的双唇。 子如冲梨花道：“这位是子如的哥哥子巫，哥，这便是梨花姑娘。”梨花和子巫互行了礼，几个人进了正堂。 梨花的眼睛一直在子巫身上打转，子巫只是坐着不动。子如是没有话可说的，笑妍完全是在看热闹，回城是不知道怎么说话。梨花不开口，子巫也继续沉默。 回城的一声叹息打破了正堂里的安静，子巫轻声问：“纪公子不必忧虑，子巫有个想法想说与纪公子听。” 子巫可是子如的亲哥哥，回城将来可是要娶子如为妻的，见自己的小舅子开口了，回城自然殷勤地回应了子巫。子巫轻笑：“梨花姑娘曾是纪公子的左右手，如今梨花姑娘来投靠纪公子，纪公子为何还要犹豫推辞？” 第36章 非亲 他这一句话问得回城不知如何回答了。回城腹诽着子巫：这还用问么？如果不是怕子如想多了，纪某早就留下梨花了。纪某也知道少了梨花就少了一个得力的帮手啊，然而你这样问纪某，不是让纪某为难么！ 子巫不用看回城的脸色就知道他心里所想的，他继续说道：“纪公子何不收梨花姑娘为异姓妹妹？梨花姑娘虽是艺妓，但也已赎身，做纪公子的妹妹，想必不会委屈了纪公子吧？” 回城咬了咬嘴唇，恨自己怎么就糊涂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回城当下就叫了阮风道：“阮风，取信鸽来，纪某要修书一封送回定南！父亲大人若得知纪某已认梨花为义妹，想必会笑逐颜开！” 阮风再傻也知道好事儿来了，他当下如一阵风一样出了正堂去取鸽子去了。别人都笑容满面的，梨花虽嘴角带笑，但那笑里却藏着一丝哀怨。她又看看被衣帽遮着半个脸的子巫，最终保持了沉默。 叶子都落光了，光秃秃的树叉如天空的掌纹，仔细看去，那枯败的纹路让人心里发怵。 子巫在屋里写字，子如在屋外趴在窗户边上看着子巫写字。子巫放下笔将纸拿给子如看，子如看着纸上那“佑女落”三个字撅着嘴不说话。 “兄长写得如何？”子巫笑笑，他一笑，子如都要担心他的嘴唇被扯开小血口子了。 “看不出来，我可不会写字！”子如看了半天又将纸放回了子巫的书桌。子巫笑出声来，他向子如伸出手，子如拉了他的手，从窗户跳进了屋子里。 初香推门进来了，她那表情就是有话要对子巫说，但看屋子里还有子如，便又将话收了回去。子如可不是那种没有眼色的人，她自动向子巫道了别说要去院子里玩，子巫拉了她说：“不用回避，香儿尽管说吧，这世上我只有子如一个亲人，我想让他知道些关于我的事情，这样，自己才不会觉得孤孤单单的。”子如听子巫这样说，立刻红了鼻头，初香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递给子巫便出去了。 “是那种药。”子如闻见了熟悉的味道，小声说。子巫笑笑，将那瓶中的药末倒出来一些放进了自己的茶碗里，他晃了两下那茶水便送到唇边一饮而尽了。 看着子如那担心的目光，子巫心情颇好。他放下茶碗道：“这药对我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不必担心。” 子如想起刚才子巫的话，自己觉得心酸万份。她柔声问他：“哥哥为什么要说自己孤家寡人？咱们还有项老爹，还有笑妍表哥，还有纪回城，还有凌人啊、溥驭啊、际风阮风啊！退一万步，你有初香啊！” “对……以后就不是孤家寡人了……”子巫附和着子如，让子如觉得他心里装了好多东西，可他却不会对她讲出来。 本来子如想从子巫这里套出些她好奇的东西来的，有了子巫的那句话她做什么事的心情都没了。从子巫这里出来她便无精打采的，凌人强行摸了摸她的额头，确定她身体没病才放下心来。 密密麻麻的枯花枝那边有个人影在躲躲藏藏，子如都不用猜便知道那是笑妍。对子巫好奇的人不只她一个，只不过她能正大光明的去子巫屋里，而笑妍则是暗中进行着对子巫的“剖析”。 “出来吧，我都从哥哥那里出来了，你对我还藏什么？”子如绕到笑妍身后，轻轻踹了他一脚。笑妍转过身来对子如讨好地笑，子如还了他一个大白眼。 “啊，对了，我老爹什么时候回留宿？”子如拽住笑妍问他，笑妍则是看向了凌人。凌人道：“二小姐，老爷五天后起程回留宿。”子如揉了一会儿太阳穴，小声冲笑妍说：“让我老爹来佑女落好不好？我想让他看看哥哥，主要是想让哥哥感觉一下家的氛围，等老爹走的时候再一起吃个饭，怎么样？”笑妍拨开子如就当没听见她刚才说的话，子如不解地看向凌人，凌人小声说：“算了吧二小姐，项老爷不会见大公子的。”子如怪叫一声：“为什么！”凌人回道：“感觉啊！你倒是可以去问问大公子，他也不会见项老爷的。”子如怀疑地看看凌人，又看看笑妍，最后她中气十足地道：“好，我去问哥哥！” 子如嘴上这样说，可真到了子巫房门口，她就开始在那里徘徊了。如果连子巫都觉得他不会和自己的老爹相见，那他岂不是更加伤心？ “小女，进来啊？怎么老在外面？外面起凉风了哦……”屋里面子巫的声音依然温柔，子如吸了吸鼻子推开了门。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小女，你一出生就是承国的人，但我不是，我是雨巫人。”子巫开门见山，将子如震在了原地。 他这是什么意思？承认了自己回来是要挑起事端？也默认了终雯太子不急着走是为了他？子如后背一阵恶寒。子巫见子如这个样子，他揽了子如轻轻抚着她的背问：“后悔将我带回来了？”子如忙摇了头说：“不，我只是失落。”子巫轻声问：“失落？”子如垂着头，握起了子巫的手，细细瞧起来。 她是那种自来熟的人，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就算这个人对她的好是骗她的，只是好一阵子，她也会享受这一阵子的温暖。等到两散时，她会比任何人都绝情。 “你何必这个时候告诉我，你瞒着我多好。”子如细细看着子巫的掌纹，小声埋怨着。 子巫笑笑不再说话。子如又问他：“你一直觉得你就是一个人？那项家对你来说是什么样的存在？”子巫抽了手踱到窗前望向东边的天空低声道：“雨巫王所利用的一个帮手。”子如顺着子巫的视线望去，天空上伸着着几束枯树枝，连片云彩都没有。 子如纳起闷来，承国的皇闹不会不知道雨巫国国王的意图，但自己和子巫都平平安安地活了下来，尤其是自己，应该说是项子如而不是子如，活得可谓光鲜亮丽，承国的皇帝这是为了什么？ 三年阳寿。 四个字从子如脑海里闪过，子如心里有了答案。子如扭头看向子巫，子巫正微笑地看着她，子如还未说什么，子巫便笑道：“好妹妹，你想的都是正确的，不必再问我了。地位权势越高的人，要求的东西往往也越离奇，离奇到了平常百姓都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他却坚信它存在。”子如望着子巫的眼睛，感觉他已经将自己看穿了。 三王爷坚信自己会给他三年阳寿，那么承国的皇帝呢？难道雨巫国国王允诺他长生不老么？子如依然看着子巫，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子巫看着她却笑了：“虽不至于这样离谱，不过也差不多。”子巫的话一出，子如吓了一跳，她半护着自己问：“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子巫依然笑着，他走近子如，子如便后退着，直到她靠在了墙上再无退路。 “小女这样单纯的人，我再看不透，连我的名字我都要对不起了。”子巫笑得开心，转了身坐在了桌前。子如凑了上去，他扶着子巫的肩膀细细打量了他：他应该是会读心术之类的东西吧？ “对雨巫来说，我是个不祥之人。”子巫轻声道，他那淡然的语气，就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子如搬了凳子坐在他身边，双手抵住了下巴，准备听他讲长长的话。 子巫扭头装作去整理头发，实际上却瞄了房顶一眼。房顶上的笑妍见子巫要说重点了，又动了动瓦片，丝毫未察觉子巫已经发现他了。 “项夫人本应该只生一个女儿的，然而我也跟着出生了。”子巫扭过头温柔地看着子如道，“你是圣姑，我就个妖物。终雯一直在找我，却一直没有找到。雨巫不容我，但项家还是庇护我的，待我满月之后便将我送去了北内堡，从此项家只有二小姐，大公子的事任何人不准提起。” 子如双手拉了子巫的袖子轻轻绞着，她努着嘴问：“所以项娘亲还是很爱你的，项家也承认你的存在，要不然为会么项家的人不叫我大小姐，而叫二小姐？”子巫点头承认。 也正因为这样，子巫才一躲躲了十几年，他不露面就是不想给项家带来麻烦。项员外也不过是项家所利用的一颗棋子，子巫与他相不相见一点意义都没有。项夫人早已在生他时难产而死，他所顾忌的，就只有早已隐世许久的真正的项家老爷，他的外公了。 如今景月明已将子如推到风口浪尖，终雯也已到了承国，他已经不能再躲了。而事实上他也躲够了，自己大限将至又能怎么样，总比躲藏一辈子的好，再者说了，他能活到什么时候他自己都还不知道。 房顶上的笑妍飞身下来，刚好阮风跑了来道：“公子！可找到你了！我哥哥回来了！”阮风一喊，笑妍忙捂住了他的嘴，阮风缩起肩膀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又坏了公子的好事了。 笑妍将阮风拉到一边压低声音问：“你看见本公子刚从子巫的房顶下来了？”阮风点了点头。笑妍狠狠地敲了一下他的脑袋又问：“那你知道本公子是在偷听了？”阮风又点了点头。笑妍又敲了他一下问：“那你还这么大声！”阮风委屈地道：“公子，阮风下次不敢了！”笑妍恨铁不成钢地道：“这不是敢不敢的问题，这是长不长脑子的问题！”阮风这下连回话都不敢了。 “际风在哪儿？”笑妍问。 “在公子房里候着呢。”阮风小声道。笑妍提了衣服的下摆就往自己房里跑去，阮风瞄了一眼子巫的房间才跟着自家公子去，他一边跑一边还提醒着：“公子慢点，小心跌倒划伤了哪儿！” 风越来越大了，枯枝在半空中张牙舞爪着，枯叶也跟着凑起热闹来，让扫地的小子们头疼了起来。 第37章 情调 笑妍赶到房里，际风正在桌旁等他。见笑妍进来了，际风忙起身给笑妍行了礼，笑妍摆手让他作罢，接着阮风进了屋将屋门关严了。 “怎么样？”笑妍问际风。 际风凑近了笑妍道：“陛下已经有意让景月明进宫了，景月明回三王爷府后对外称卧病在床，实际上却不知在策划什么。而然她与终雯太子走得十分近，三王爷对此不闻不问。” 阮风递上一杯热茶，笑妍捧了暖手。他眯着眼睛看着前方，琢磨着景月明接下来的动静。景月明和子如可不同，子如回来后并不提景月明害她的事，笑妍觉得那是子如顾不上，子巫现在在眼前，子如哪有心思去想别的。而且子如不追究景月明，回城肯定也会将此事作罢。可景月明绝不会就这事情了了，在她心里一定正在想着怎么样反击子如的报复吧，她一定也听说了子如对付奉安郡主的事了。 想到这里笑妍笑了两声，这样看来，主动权似是在子如这边。 门外有脚步声，阮风开了房门见回城与溥驭过来了。笑妍堆上他那一惯的痞笑将回城迎了进来。回城给了溥驭一个眼色，溥驭先对笑妍行了礼将自己的情报也交换了。 终雯太子做事太隐蔽，溥驭盯起他来便有些费劲了。溥驭说终雯太子整日只是在安阳城游玩，不过他这种游玩是大有深意的。他在小摊位面前摆弄一下这个，细瞅一下那下，表面上是对安阳的集市感兴趣，其实是在与属下交换情报。 近来终雯太子常常出入一家小酒馆，可最长停留也不会超过一盏茶的时间，想必那里终雯太子的眼线是摸到什么重要的信息了。再者，皇帝陛下有意让景月明进宫了，终雯太子在三王爷府的走动也多了起来。 笑妍笑着问回城：“你就不讨厌那个景月明？想不想报复她？” 回城抿了一口茶水道：“我报复她做什么，她怎么样折腾也是冲子如去的，子如没事就好了。”笑妍夸张地瞪大了眼睛道：“呀呀呀呀呀，原来是这样啊，那景月明也可怜了，她对你如此情深意重，你却爱答不理，叫人家伤心呀！”回城对笑妍的怪腔怪调选择了忽视，他放下手里的茶正色道：“回城准备新开绸缎庄了，那边还有好多事情要打理，这边的勾心斗角就辛苦你们了，哦，回头还得找子女给新庄起个名字。” 眼看回城要走，笑妍忙拦住了他：“不是吧，你就这样走了？那你来做什么？” 回城一脸正经：“我来听听消息呀，顺便看看小女。” 笑妍扁扁嘴道：“哦，你直接说想我表妹了不得了？” 回城的脸微微红了道：“目前重要的事，不就是项家大公子的事么？你还真以为我一心只在生意上？”笑妍半别着头故意用眼角看回城，表示他对回城的话十分怀疑。回城作出一副要走的样子说：“你信不信，子巫和终雯太子要拼命了，咱们保护好子如就行了。” 当然信，笑妍打死都信，打不死更信。笑妍离得回城近了，小声问他：“近几日子如一直守着她哥哥，你就一点也不吃醋？”回城学着笑妍的样子叹了口气道：“吃，如何不吃，但又能怎么样？”笑妍“嘿嘿”笑了两声说：“我还以为你除了生意真得什么都不放在心上呢！哦，也除了小女。” 回城既然来了自然也要来看看子巫。子巫对着子如和初香会露出脸来，但对着别人他还是喜欢戴上衣帽。 听回城说要开个新的绸缎庄，名字还没起，笑妍提了笔跃跃欲试。子如托着下巴也在想名字。她时不时看看子巫，只见他的嘴角保持着上扬一小点的样子没有变过。子如踱到窗户边问子巫：“哥哥，你可是在帮着想这绸缎庄的名字？”子巫笑着点头。子如又问：“那哥哥可想到了？”子巫笑了，露出了牙齿，他轻声道：“你不已经想到了么，还来问我？” 子如“嘿嘿”一笑，心里是万分确定她这个哥哥的读心术不是一般的厉害。笑妍一听忙插嘴道：“哦？想到了？子如你想什么了？你连字都不认识几个能想到什么好名字？”笑妍说完就又不顾形象地哈哈大笑了。子如瞪了笑妍一眼，转头冲子巫说：“子如的确想到了，不过子如怕这外名字别人不接受。”回城接上话问：“说来听听。”子如蹦到回城面前，看着他的眼睛调皮地道：“名字就叫多喜爱！” 笑妍满脸疑惑，回城怔住，子巫笑着转头看向了窗户外。 其实回城一说要给新庄起名字时，子如就想到了这个牌子，时代这么远，她也不算侵权吧，而且，它是音译，子如的可是意译。 “多喜爱……多喜爱……嗯，新庄就叫这个，明天写了字送去让做匾，哦，回城可否有幸请大哥题字？”回城起身给子巫行了个礼。子巫似是知道回城会这样说，他走到桌边提了笔在纸上写下了“多喜爱”三个大字，轻轻放了笔，看向了子如。 子如看一眼子巫，又看向那三个字，她轻声嘀咕着：“哥哥这三个字写得好怪，活里活气的，以后就当新庄的门神了，庇佑新庄啊！”笑妍和回城光顾着夸奖子巫的字的去了，根本没在意子如在嘀咕什么，子如也去看字了，还不懂装懂地附和着别人的夸奖，惹得笑妍对她又是一阵嘲笑。只有子巫，他细细品了子如的话，也轻轻吐出一句：“小女要长大了。”不过他的这句话，只有他自己听见了。 回城要走了，子如自然将他送了出去。 两个人在院子里逛着，回城一直看子如，子如知道他矜持，自己主动拉了他的手晃着，回城脸上一红，双唇一抿，笑得甜蜜无比——如果那能称之为笑。 “那多喜爱三个字，可是专门说给我听的？”回城轻声问。 子如装傻没回答，她反问回城说：“这么露骨的名字，会不会伤风化？” 回城握紧了子如的手道：“不会。” 子如笑道：“对呀，是我想歪了。儿女对父母可以多喜爱，父母对自己的小宝贝也多喜爱，交好的公子之间，小姐之间，定婚的两亲家之间都要多喜爱，对吧？”回城动动嘴角，那算是笑了吧。 没看见梨花，子如有些内疚，她用力拽了回城问：“梨花没跟着你回来？” 怕她问什么，她偏偏问什么。回城张着嘴想了半天才说：“回了，我让凌人带着她去休息了。” “怎么不叫她来见我？”子如问。 见你？我如何叫她见你？你们两个在一起，纪某的处境岂不尴尬？回城沉默着，两个人绕过小花园，看见凌人和梨花正在那边说话。回城眉头一皱：真是的，偏偏这个时候撞见了！回城正不知所措，笑妍“啊哈哈”地跑来了，他一来就拉着回城往自己屋里去，说是回城要走了，怎么着也让他剥削一下。回城自然对笑妍感激不尽，立刻随着笑妍去了，明明是笑妍拉他走的，偏偏他走得比笑妍还快，只是几步，回城就将笑妍落在了身后。 子如看看突然出现的笑妍，笑妍冲她眨眼一笑，那意思就是在说：你好好和你的情敌说吧，我去帮你套个话什么的！当然重点还是拿回城点好东西！ 梨花一身男装，她见了子如便很大方很自然地以“妹妹”相称。梨花现在都是回城的义妹了，子如就算看着梨花别扭也不会讲什么难听的话。凌人识趣地离开了，小花院里只剩下了子如和梨花。 “妹妹近日可好？”梨花先开口了。 子如没回答梨花，她坐在花池边上，拍拍身旁的地方，让梨花也坐下，梨花先是一愣，随后便挨着子如坐下了。 “你很喜欢回城？”子如问梨花。梨花不想子如会这样问她，梨花本来不尴尬，子如这样一问，气氛就变了。梨花做出了一副防备地样子说：“梨花自知今生与回城公子无缘，但也不想嫁与别人，只想侍奉回城公子到老死。”子如折了面前的枯花枝一截一截地掰着，直到那一根枯枝被她扮完了，她才开口说话：“如果回城纳你为妾，你嫌弃么？”梨花一愣，不知道子如这话是什么意思。 墙角的拐角处，笑妍正捂着回城的嘴不让他说话。回城用力扯下了笑妍的手压低了声音问：“我还以为你真是来解救我的，不想你只是做个样子，结果却是要和我一起偷听！”笑妍拍了回城一巴掌说：“只有这样才能听到子如的真心的话！我说纪大公子，你是对子如没信心，还是对自己没信心，或者是你对梨花太有信心了？”回城被笑妍噎地说不出话来，只好和他一起继续偷听不远处子如和梨花的谈话。 “如果能被回城公子纳入房中，梨花这一生也值了。”不管子如到底什么意思，她既然问了，梨花便想说出真心话来，她怕以后再也没机会说了。子如点了头道：“嗯，我觉得你们会成亲的。”子如的话一出，不只梨花，连墙角的笑妍和回城都愣了。回城要出来问子如这话的意思，笑妍却死死拉着他不让他动。回城要喊了，笑妍忙点了他的穴道拖着他离开了。 子如向梨花解释说，男女欢爱，有个七年之痒——话说她这样解释梨花根本就听不懂，梨花最深只能理解为回城公子也是有一些花心的。子如说起爱人之间的审美疲劳与OOXX疲劳，说得梨花脸红到了耳根，也没有抓住重点。最后子如放弃解释了，她心里的算盘却不敢对梨花说——老娘喜欢纪回城，但又不是死乞白赖地喜欢，给你一个机会，也算是对他的一种欲擒故纵吧，老娘拴得他越紧他越想出轨，这样一来你还欠老娘一个人情，老娘何乐不为？ 第38章 为敌 与梨花的这一番交谈是达到了子如想要的效果，梨花对她感激不尽，回城对她更怜惜了。子如去找回城，一路走的太急，一停在笑妍房间门口便眼黑了。她知道前面就是门，她想扶住门不让自己倒下，可身体却在不由自住地向后仰。幸好笑妍一直在注意子如的动静，她一来门前他就发觉了，见子如眼黑，笑妍忙出来扶住了她。 回城从笑妍怀里揽过子如心疼地问她：“你为什么要说梨花会与我成亲？是因为你这病么？”子如的眼黑在渐渐过去，听回城这样一说，她几乎就要拍着大腿感谢他提醒自己了。子如顺着回城的话往下说：“你也知道我生来带病，也不知能活多长时间，难得梨花对你情深意重，我若不在了，有她陪着你，我才安心，若把你交给别的女子，我怕你生活的不好。”子如学着琼瑶剧里的女主角那种哀怨与忧伤，又带着病态与伤感，将这一席话说得那个悲情，把一向情感“大起大落”的笑妍说哭了。当下笑妍就抱住子如哭道：“表妹啊……你不会这么命苦的……怎么着，你也会比我活得时间长吧！” 子如本来只是演戏给回城看，可当回城依然面无表情，但红了眼眶时，她自己的鼻子也酸了。 “如果你这一生给了我，那纪某这一生，也只属于你。纪某不是贪婪之辈，就算只能与子如厮守十年，也够纪某拿这一世去珍惜与保护了。” 不想回城如此木讷的人竟能说出此番煽情的话来，笑妍开始用自己的袖子擦泪了，子如吸了吸鼻子鼻双手捧起回城的脸，狠狠吻上了他的唇。笑妍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待他回过神来，想躲开也晚了。回城脸上一片潮红，却也不躲开子如的吻。子如吻够了，抵着回城的额头轻声道：“就算你是骗我的，我也感觉幸福，可如果你要骗，就永远骗下去，永远不要告诉我你是在骗我。你说什么，我会信什么。” 回城松了子如就举起了自己的右手，子如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她拉他的手道：“不要发誓，天下发誓的人太多了，天神顾不过来。还有，我若爱你，那连你爱上别人也爱，你发誓做什么？” 回城紧紧将子如拥入怀里，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笑妍不笑了，他突然伤感了起来，他愣愣地望着子如与回城重复着子如那句话：我若爱你，那连你爱上别人也爱。他这个表妹是究竟是怎么样一个女子？他怎么突然不认识她了？他现在肯定的只有一点，他这个表妹，心里没有恨，就算别人背叛她，她可能也生不出恨来。但是，她为什么会没有恨，如果真得被背叛了，她又为什么不去恨？她可能不恨么？ 笑妍又想到了景月明的事情，是的，子如心里真得就没有恨吧。可如果真是这样，那子如当初为什么要去对付奉安郡主？想到这里，一个词涌上了笑妍的脑海——保护。笑妍又看看子如，那瞬间，他觉得子如真得是天底下最让人心疼的女子。 送走了回城子如和笑妍往回走，一路上子如就觉得笑妍怪怪的，她忍不住问笑妍：“表哥，你在想什么？你怎么不笑了？” 笑妍扯扯嘴角：“我笑累了，我休息一会和再笑不行啊？你是对你英明神武风流倜傥的表哥有什么意见么？” 子如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小女不敢，那表哥你得要好好休息！”笑妍夸张地“哼”了一声，大摇大摆地往自己房间去了，子如冲他的背影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往子巫这边来。 子如还没走几步，凌人就跑来了。凌人附上子如的耳边道：“二小姐，月明小姐来访了。”子如一愣：她来做什么？我还没找她算帐，她却来找我了？还真是性急呀！子如摆了手说：“让她等着吧，有耐心本小姐就见她，没耐心就让她走人，你们家小姐我要去看我那可人疼的哥哥了！”子如说完就走，凌人自然理解她的意思，抬脚便去大门口迎景月明去了。 好几天不见初香了，子如进了门见初香正在为子巫沏茶，恶作剧的念头涌了上来。子如做出一副怨妇姿态来，一边踩着小碎步往子巫那边去，一边哀怨地道：“初香姐姐好狠心哪……”初香听着子如软到骨子里的娇嗔，差点没将热水倒到自己手上。子如掩了一下嘴继续道：“初香姐姐整天去外面做事，也不为我这身处深闺的哥哥着想，可怜我这哥哥整日独守空房，寂寞难耐呀~”子如用自以为万分“妖媚”的姿势挨着子巫坐了，子巫听完子如的话，“扑哧”一下笑出声来。初香正色道：“初香出门自是有事要办，再说了，灵儿怎么能说是独守空房，初香又没有……”初香说了半截话，自己红了脸说不下去了。 她下面的话自然是“初香又没有与子巫成亲，哪来得独守空房一说”。 子巫？灵儿？ 子如咬了手指头问初香：“呀，初香姐姐，原来你叫我哥哥叫灵儿呀？我还以为你一直叫他的正名呢！”子如刚问出口，又想起了她哥哥原来用茶水写字那一幕来，子如扭头附上子巫的耳边问：“哥哥，你是不是还有个名字叫终灵？”子巫扬了下眉毛默认了，子如在心里反复念着“终灵”二字，忽然愣了。她直直地看着子巫，心里瞬间翻江倒海。 是不是雨巫国的太子之位本来是他的？是不是终雯来承国是抱着必杀子巫的心的？她不是庇佑终雯太子的么？若子巫死了她心疼，若终雯死了按照雨巫国那些离谱的风俗她是不是要陪葬？他们必须要死一个？而她的结果不是心死就是身死？若子巫死，她一定伤心死了，本来子巫的身世与周围人对他的态度就让子如心疼到死，如果子巫再没有个好结果子如便会愧疚至死。虽然这是雨巫的国王犯下的错，但她就是觉得自己不能让子巫受委屈。如果死得是终雯太子，她就不用心疼了，因为她很快就去陪葬了还心疼什么？ 感觉到房间里悲伤的气氛越来越浓，初香不声不响地出去了还带上了门。屋里的子巫正色看着子如，他沉道：“子如，你想得，都是对的。” 子如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她眼前子巫的形象也模糊了，她问子巫：“真得是这样？要么你死，我痛心不已；要么终雯死，我去陪葬？” 子巫捧了子如的脸柔声道：“哥哥怎么会舍得让心疼我的妹妹去陪葬？” 子如猛地抓了子巫的手问：“你知道你会输给终雯太子？那我也不好受啊，我若不全力帮你，我后半生不会安心。” “放心，以后你就会不记得你有个哥哥了。”子巫笑得太过温柔，温柔地让子如放声大哭。 她知道子巫这个人不简单，他可能会幻术，依照他的刚才的话，他还可能会催眠。也许他能让子如不再记得他，不记得她有个她十分心疼的哥哥，但子如并不想自己什么都不记得，她宁愿痛着，也不要什么都忘了。 “子如，我虽是你的哥哥，但你与我才相认不多时日，你怎么会对我生出如此深厚的感情来？你对别人也如此掏心掏肺么？这样下去，吃亏的会是你！”子巫的语气里带着责备。 子如一边呜咽一边说：“我也不知道，看到你这般样子，又身置这般境地，我竟觉得是我自己如你一般可怜，我是宁愿自己死也不让你死的！” 子巫挽了子如耳边的发认真道：“哥哥的确会幻术，但哥哥对你保证，子巫从未对子如用过，如果你对哥哥的这份情意是用幻术换来的，哥哥便不会心疼你了。” 子如抱着子巫哭得更厉害了：“你别说话了！你什么都别说了！你说得越多我就乱想得越多！我好讨厌自己这样敏感，你一点我就猜到了，我害怕！我担心！” 房间里子如哭得正凶，房顶上的笑妍一边抹眼泪一边下来，他跳到地上阮风忙扶了他一把，还问：“公子，公子这是怎么了？怎么刚哭完又哭呀？”笑妍的语气像极了子如：“你别说话！让我好好哭！不好好发泄就没有心情去做事！别打扰我，我要去我房里好好哭！”阮风咽了口唾沫，老实地闭了嘴。 景月明早在正堂等得烦了，她冲一旁站着的凌人道：“你们家小姐到底出不出来？说句难听的，我很记仇的，这个时候虽然不能光明正大地把她怎么样，但我告诉你们，本小姐马上就要入宫了，等陛下赐了封号，本小姐怎么对待你们，可就可以完全看心情了。” 凌人也不示弱：“月明小姐还是等等吧，我们家小姐是天佑之人，有人想害她却总是不成功，她还偏偏不记仇。等她哪天想起有人和她有过节来了，这人说不定喝口水就被噎死了，也或者同陛下说了一句话失了体统就被打入冷宫了。人再怎么厉害也比不了天神，不是么？” 景月明被噎得没话了，只好耐着性子继续等，她来这儿可是有目的的，她可不想以小失大。三王爷那三年阳寿的确是她策划的骗局，但那声响雷可把她吓着了，她是个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不信什么鬼神，但项子如这个人真得很邪门儿，她不得不防。如果说子如不报复她，她倒不信，她反而更愿相信子如是在等机会，只要时机一到，她便会变本加利地报复自己。 天色眼看要晚了，景月明本打着要与子如说几句只有她俩才听得懂的话的，也就没让丫鬟跟进来。秋冬交替的时节，傍晚冷得很，景月明挨不住冷，起身去叫自己丫鬟给自己添衣了。 第39章 苗头 最终景月明还是没等来子如，子如压根也不想见她。景月明走后凌人便去通报子如了，子如摆摆手表示不想听景月明的任何信息，她这边还着为她的哥哥伤心呢。 凌人拉了子如问她：“二小姐，你就不好奇月明小姐来找你做什么么？”子如道：“以后别给我提她，我们两个人遇上了是敌人，遇不上是陌生人。”凌人无话，只好退了出来。见景月明那来的架式，不像是来寻子如麻烦的，既然子如都这样说了，她也不必再想着景月明这回事儿了。 子如这一夜睡得极不安稳，她半夜还起身去了一趟子巫房里，她总感觉子巫会突然消失不见，凌人拿她没办法，只能任由她折腾。子巫干脆让子如在自己屋里睡了，自己伏案一夜。 天快亮的时候子如说起了梦话，子巫凑上她的唇边听了一会儿，脸上露出了满足的笑，随即又换上了担心。子如应该是梦见自己离她而去，又下场不好吧。子巫给子如掖了掖被子，拍了她两下，子如才睡得稳了。 看看东天已发白了，子巫犹豫了一下，喊了初香进来。他在初香耳边低语了几句，初香有些惊讶地看着他，子巫冲她点点头，初香垂下眼脸出去了。 不多一会儿，初香端着热茶壶进来了。子巫将自己的药倒进了茶杯里一些用热水冲开了，又和了自己喝过的冷水，将那杯水送到子如唇边。子如还在睡梦中，感觉有水送到唇边了，便没有防备地喝了下去，一夜未安稳，喝下这茶碗里的水她是十分满足，等子巫放下她后，她翻个了身，自己紧了被子睡去了。 初香轻声问子巫：“这样一来，她怕是要被卷进来了，这对她岂不是不好？”子巫没回答初香的话，他又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子如，扭头又去看东边的天了。 隔天三王爷府的人送请柬来，说他们家小姐进宫的日子选好了，后天大宴宾客。笑妍晃着那份红色的贴子道：“只请子如一个？干嘛？有阴谋么！子如你去是不去？”子如打了个大大的哈欠说：“去，让凌人和溥驭陪我去。”笑妍忙问：“那我呢？”子如白了他一眼：“人家没请你呀！”笑妍坏笑着说：“我跟着你老爹去！” 大宴宾客？子如摆弄着那张贴子懒懒地道：“凌人哪，叫溥驭不要去盯着终雯太子了，让他好好休息，咱们后天要打硬仗了！”凌人领了话往外走，心里琢磨着二小姐是准备报复景月明了，虽然她比子如年长，也沉稳，可她是看不惯景月明对她家小姐所做的事的。 笑妍看着凌人走远了，回头问子如：“我还以为你不记得她欺负过你了，看来你还是要报复么？”子如将那贴子扔给了笑妍说：“我是防备一下，万一她在宴会上欺负我呢，你也不想想，那时候他就不是欺负我了，那欺负的就是项家了，我再怎么不济也不能给我老爹抹黑吧。再者说了，你也看到了，人家是请我是用圣姑的名义，他要欺负我那就是对雨巫国不敬，终雯太子还不干呢！”笑妍冷笑一声拨子如的冷水：“现在不还有子巫么，在你不死的前提下，如果景月明用你刺激子巫，终雯太子还是乐意的。” 子如眯起眼睛不说话了，原来笑妍也以为景月明会和终雯太子合谋，她刚好也是这样认为的。说不定在这次宴会上终雯就向子巫宣战了，子巫当然不出面，那么他们对准的人就是子如了。景月明一开始想回到自己的时代，如今她回不去了，所有的怨气自然就发到子如身上了，刚好，子如本来是安逸的人，但景月明和终雯要打子巫的主意了，她刚好公仇私仇一起报。说实在的，说是报仇，如果景月明不欺负到跟前来，她觉得景月明在她心里的存在感低到了可以忽略为零。现在添满了她心里的是她那可怜的哥哥子巫了，就连回城也被挤到了她心里的角落里。 午饭被送来了子巫房里，子如早就拿好了筷子等着开动了，子巫看着她吃饭如打仗一般地架式，嘴角带笑了。 子巫伸手去端茶，手由袖子掩护着往茶里放下了一咗药粉。“子如，先喝口水，小心噎到。”子巫将水递了过去。见是哥哥递过水来，子如想也没想便接了一饮而尽。子巫看着她豪气地放下茶碗还用袖子擦了擦嘴，便笑道：“看你这副野猫般的样子，想也有纪公子肯要你了。”子如脸一拉，嘴一扁，反驳道：“我这般什么样子？男女之情上主动权可是在你妹妹手里。”子巫笑而不语，也坐在了桌前。 凌人上了最后一道菜，子如拿了空碗只吃菜不吃饭，子巫正要调侃她，忽然他眉心一拧，手里的筷子掉在了地上。 子如含着未下咽地菜看向子巫，凌人动盘子的手也停了。 子巫笑道：“刚才手抽筋了，吃饭吃饭……”子如表面上干笑着，暗中给了凌人了一个眼神，凌了退了出去。她快速到了后院，从鸽笼里拾了一只鸽子放上了天空，再收回手来时，眼里尽是凌厉。 一大清早凌人就将子如拉起来梳洗打扮了。凌人给她化妆时，子如靠在椅子上都快睡着了。子如刚穿好了衣服，阮风就跑来了。凌人见阮风跑得急便教训他：“还整天叫你们公子走路稳点，自己都跑得如此急，怎么看着你们公子？”阮风委屈地给凌人认了错，又忙说：“我们家公子一大早去找项老爷了，去的路上碰见了终雯太子，那终雯太子正往佑女落这边来，所以公子就叫我绕路过来通报了。” “终雯？他来了？哦，是带着我去三王爷府的吧，怎么说景月明也是以圣姑的名义请的我呀，他自然要来接我。”子如说完又看凌人，“怎么溥驭还不来？”正说着，溥驭一身夜行衣的打扮进来了。 子如立刻起来问他：“可打听到了什么？”溥驭皱着眉头道：“初香姑娘不见了，如果溥驭猜得没错，她一定是落入了终雯太子之手。”子如十指交叉努起嘴在屋子里踱了起来。她就知道昨天子巫吃饭时的失礼不是没来由的。子如踱了个来回冲溥驭道：“溥驭在佑女落看着我哥哥，凌人陪我去宴会，如果我哥哥有什么动作立刻来宴会找我。”凌人忙接上：“二小姐，我怕子巫公子就等着你走呢，你一走他好出门去寻初香姑娘。”子如点了头说：“何止是他呀，终雯也急着带我走吧，这样，他好对我哥哥下手。其实我倒想不出来我有什么让他们好顾忌的，我又不会武功，又没有权势，他们若想厮杀尽管冲对方去就得了，为什么还要避开我？”凌人和溥驭互相看看不知道如何回答子如。 阮风还瞪着眼等着子如下命令呢，凌人冲他挥了手说：“快去伺候你们公子吧，那可是个惹事儿的主。”阮风提了衣服就往外跑，刚跑过小花院就见终雯太子正往这边来，他一转身往后门去了。 溥驭躲去看着子巫了，终雯太子由下人领着往子如这边来时，刚好凌人随着子如正往外走。子如与终雯碰了面，互相行了礼，终雯太子便说明了来意。他的确是来接子如去宴会的，子如当下便跟着他出门了。 我这就走，你们也赶紧各自行动吧，不动，我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凌人将子如扶上马车，随后自己也进来了。 因为子如的特殊身份，她的座位离景月明还是很近的。宴会上无非笙箫歌舞加上各方宾客对景月明的赞美与攀附之词。子如对这些一点兴趣都没有，如果不是座位太显眼她都要一只手托着下巴一只手敲着桌子了。现在她只能正襟危坐在那里，表面上是在欣赏歌舞，其实心里都要着急死了。她一方面希望溥驭快点来，她好知道些子巫的情况，另一方面，子巫那么厉害，她担心子巫早发现了溥驭，溥驭这时候可能昏在佑女落的某个地方，子巫一个人去冒险了。 天黑得要紧。 景月明瞄了一眼子如，让群人安静了说：“如今月明就要进宫了，与承国交好的雨巫国圣姑在此，月明僭越恳请圣姑为月明跳上一支舞来庇佑月明，不知圣姑可愿意？”景月明话一出，众人都看向了子如。 子如的眼睛第一个瞄向的就是终雯太子，终雯太子此时正在轻啜自己手里的茶。这个时候他的目光应该和大家一样在自己身上，可他没有，也就是说，景月明此时说出这样的话来，他提前是知道的。 想到这里，子如自己被自己吓了一跳，她什么时候会这些东西的？这不是子巫才会的么？也许是——耳濡目染？可她才和子巫相处了多长时间！是心灵相通吧，好吧，她先这样认为了。 子如从座位上起身，客气地对着景月明行了礼。她往中央走去时，不由自主地望向了东天，她的目光从东天游离到西天：天上无月，三王爷府中的高树，树枝伸到天空里，使夜幕像极了谁青筋暴起的脸。 子如刚走到地毯中央，宴会远处就起了一阵骚动，子如转头望去，刚好看见一个护卫将溥驭掀翻在地。 溥驭如果没有受伤是不会轻易被人打倒的。子如心里狂怒，她提了衣服就那边跑，景月明冲终雯太子使了个眼色，终雯起身拦住了子如。子如怒气攻心，一把揪往终雯的衣领就给了他一个耳光。终雯惊愕地看着子如，忘了自己应该干什么了。 这一巴掌打得不轻，子如的手迅速肿了，她逼近那边的护卫，那边的护卫只是拿着枪，不知道应该不应该拦下这位项家二小姐加上雨巫圣姑。 眼看着溥驭倒在那里，子如似乎还看见他是嘴角带血的。此时，她觉得自己要暴走了。 第40章 寻找 子如本来想扑过去看看溥驭伤得怎么样，不想她这个时候动不了了。她身体里似乎有另外一个人醒了，此时这个人正控制了她的身体，她自己的意识在渐渐模糊与远离这个身体，直到最后她感觉自己是个局外人了。这具身体，这个场景都离自己远远的，她只是像在看一场电影。 “知道他是谁么？”那个子如开口了，“本小姐的人你们都敢动？”那个子如眼里一片漆黑，黑到没有眼白了。那些护卫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眼中冒着黑烟的女人，忽然都扔了手里的东西去掐自己的脖子。他们像是在拉扯一个不存在的又掐着自己脖子的人，又像是自己要掐死自己一样，最后这几个护卫口耳鼻中渗出了血躺地地上不动了。 项子如抱起溥驭的上身轻声问他：“小驭，说，大公子在哪？”溥驭听见了一个过分尖利的声音，这个声音让他头痛了十好几年，这个才是真正的二小姐！他强打起精神来，艰难地吐出了几个字：“沿……沿着气味……去寻……寻大公子……”项子如全身的戾气向四周散发着，没有人敢靠近她。 凌人冲到前面来，也被吓了一跳，眼前这个二小姐正是从前那个像恶鬼一样的二小姐！项子如看见了凌人，她指着凌人道：“你照顾我的小驭，我去办事，我不回来还好，我若回来，定要景月明当不成皇妃！”项子如的视线穿透了众人射向景月明，景月明不由地颤抖了起来。项子如伸手想指着她，手抬起来时，发现自己的手肿了。 “我的手是怎么肿的凌人？”项子如扭过头，她眼时的黑烟飘散了一些。 “回二小姐，是打终雯太子打肿的。”凌人垂着头，不敢直视项子如。 项子如向终雯走去，众人忙躲开了，终雯还未回过神来。项子如站在他面前冷冷地道：“你是怎么当上雨巫的太子的？还是别当了，因为我不愿意让你当！”终雯太子被吓地立刻惊醒了，他忙道：“我若不是太子了，那一定是被害了，你可是要跟着陪葬的！”项子如一脚踹上终雯的两腿之间，终雯跪坐在地上动不了了。 项子如飞身上了房顶去寻子巫了，子如感觉项子如身上带着一条若隐若现的铁链，铁链地那一头牵着她，这一头牵着自己。当项子如飞身上房顶时，自己也被带了起来。项子如沿着房顶跑了一会儿回过头来问子如：“你闻到什么气味了？” 她怎么能和自己说话？不，她根本就是在自己和自己说话。 “闻到了，在那边！”子如这个时候不敢多言，找子巫才是重点。其实她刚才也是吓着了，她不想自己因为说了废话被这个项子如攻击。 项子如奔向子如指给她的方向。 “你别怕，我就是你，你就我，其实我根本就不存在，我早就死了。就在二殿下被陷害的那一场宫斗中，我死了，子璟也死了，你看到的和他们看到的都是幻象。”项子如回过头来冲子如道，子如愣愣地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那些护卫是自己掐死自己的，终雯也是你踹的不是我踹的，你空有怒气，没有力量，我自然要帮你了，因为我不想让我哥哥受苦。”项子如回过头去跑的更快了，子如的速度也跟着加快了。 “在那边！”子如指了另一个方向，项子如毫不怀疑地冲那个方向去了。 “你不问我一些你不明白的事么？”项子如又扭过头来。 “先找到哥哥再说吧。”子如看着她，眼里一片真诚。项子如满意地笑笑扭过头去。 一路的香味很明显，可见是子巫故意洒下的，城中的青石街上摆小吃摊的伙计似是比平时困了好几倍，眼看打了个哈欠，趴在摊位上睡了。子如知道那是因为药力作用而致。眼看要出城了，项子如越发的兴奋了：“我说，我好长时间没有见过哥哥了，自你来后就没有见过。” 子如疑惑了：“他不是出生满月便被送去一个叫北内堡的地方了么？你怎么会常常见他？” 项子如眯了眼睛道：“哥哥是何等人物，把天下交给他，他都不屑。哥哥常来看我，只不过别人没有发觉。” 子如咋舌了：子巫与项子如有来往，而且这来往还持续了十几年没被人发现？如果真如项子如说的子巫确实本事大的很，那子巫从北内堡出来一定不是为了雨巫太了之位。但他从北内堡出来又会被终雯太子追杀，他又是为了什么？是什么事能让他不顾着自己的性命出了北内堡？ “别乱想了，哥哥做事有哥哥的理由，哥哥是不容我与你质疑的，懂不懂？”项子如将发呆的子如拉了回来，子如定了定神，继续寻找下面的线索。 原来项子如是如此崇拜子巫，也原来他们关系甚好。 平时这个时候城门早已关了，现在城门口，城墙上与城下的护卫都沉沉地睡着，离城门口不远处还睡着一小队护卫，应该是来替换的过程中受药力作用昏睡过去的。子如再一次被那种神奇的药震撼了——凝而不散，让人昏而不伤。 项子如一路飞奔出了城外，她问子如：“还要往哪里走？”子如伸手指向安阳城的南面，项子问：“你说在南卫城里？” 刚刚她们出的是安阳内城的南门，安阳还有东西南北四个卫城，子如指得正是安阳的南卫城。 项子如不再奔跑了，她顺着子如的提示进了南卫城，又步行了大约半个时辰，停在了一家染坊前面。 “可是这里？”项子如问。子如点了头，项子如推了推门，见门是锁的，她后退几步猛得上前将染坊的大木门踹开了。 大院子里的灯亮得很，项子如随着子如的提示穿过了几条走廊，来到了满是染缸的后院。后院虽然也有灯但暗了许多，项子如四下寻视，这时一个她熟悉万分的声音喊了她一声。 “小女，哥哥在此。” 这一句叫唤，如一道咒令一样。子如看见项子如身子猛得向自己退过来与自己合而为一，她立刻感觉自己又实实在在地存在着了，她想寻着声音去找子巫，不想自己眼前一黑，不醒人事了。 梦境。 好多好多穿着雨巫衣服的人围着子巫，子巫的白发披散落着，有一些乱。初香在他身边躺着，她鲜红的衣服上有片片暗红，子如想那一定是她流的血。子巫的身子晃了两晃，终雯太子突然出现在他背面要袭击他了，子如大叫一声，睁开了眼睛。 “子如，是哥哥。”子巫抚着她的额头，子如这才发现自己是正躺在子巫的怀里，初香就坐在他身边不远处，靠着墙闭着眼睛。这时的初香已没有那夸张的浓妆，一位俏丽的佳人呈现在子如眼前，子如不禁看呆了。 “子如，你做恶梦了？”子巫一声唤叫醒了发呆的子如，子如指指初香问：“初香姐姐怎么了？”子巫微笑道：“她累了，正在小睡。”子如放下心来这才开始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 这里像是一个地下室，那也就是说他们依然在这个染坊里。这里阴暗的很，子如并不知道现在是白天还是黑夜。 子如想起真正的项子如来，她抿了嘴唇轻声问：“哥哥，原来你一直与小女都有来往？”子巫意味深长地看着她，似是在等她问出这一句。子如看着子巫的表情，心里琢磨着他一定很纳闷为什么自己和原来的小女不一样了。想到这里子如又问：“那，你觉得我与平时，就是你以前面对的小女，有什么不一样么？” 角落里响起耗子的吱吱声，子巫看了一眼发出声响的角落，又看一眼子如，她还在认真地望着他，等着他回话。子巫轻声道：“小女怕老鼠，你不怕。” “还有呢？”子如就知道他什么都明白，只是自己觉得时机不对，没有问，连旁敲侧击都没有。 “以前的小女把我当成无所不能的大哥，现在小女把我当成她珍惜而且一心想要保护的家人。”子巫依然微笑着，他一点都不惊讶他妹妹的变化。 怎么可能是这样呢，按照项子如对子巫的态度，子巫一定是宠爱项子如到了极点，当他所宠爱的妹妹一下子变成了另外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着急和担心呢？ 子巫的笑意越来越深，子如想着自己不用再多说了，他已经读懂了自己的心思。子巫捧了子如的脸认真地道：“你是我子巫的妹妹，你是子如，你更是雨巫的圣姑，你会以什么样子出现在世人面前都是理所当然，任何人都不能怀疑你，包括我。子如蜕变了，哥哥很欣慰。” 原来在子巫的眼里，子如的变化也是带着命运的色彩的，在他心里，子如这样的变化根本不足为奇。 子如急着问：“可是哥哥，我来的时候是两个人，那时的子如，和现在的子如，两个人来找你了，你一叫我，这两个人就变成了一个人！”子巫笑出声来：“你自己连自己都骗了，可见你修为很快就要超越哥哥了，这样一来，哪天哥哥被别人害了，也不会担心你一个人在世上被别人欺负了。” 什么意思？他这说什么意思？怎么说的，他做的一切就是为了促成子如的蜕变，让她的潜力爆发出来，自己得以运用呢？在那个子如眼里，子巫可是万能的，那么他们现在为什么又困在这里？还有，什么修为要超越他了？ 墙角的耗子见这边的人不轰赶它，更放肆地在墙角活动了起来。子巫拉了子如的手道：“现在咱们遇上大麻烦了，终雯想害我，五王爷想害你，你说咱们应该怎么办？” 五王爷？怎么又牵扯上五王爷了？子如紧眨巴几下眼睛看着子巫，子巫去看了看靠在墙上的初香，她动了动脑袋，似是要醒了。 第41章 幻术 两声轻咳从初香嘴里传来来，初香歪过脑袋来，睁开了眼睛。子如凑近初香看着她，初香冲她一笑，子如看着初香的笑自己竟脸红起来，她缩了脖子回了子巫身边。 初香说，他们现在所处的正是染坊的地下室，而这家染坊是五王爷名下的。子如纳了闷了，一开始是五王爷不想用项家的人了，现在又如何与项家为敌来。初香歪着脑袋问子如：“你对纪回城那么放心？”子如也歪着脖子看初香，不明白她这话是什么来由。初香正色道：“纪公子表面上看起来天性凉薄，性情淡然，实际上他应该很注意家族一词。初香打听到五王爷与项家是有些不合的，果真如此？”子如对初香也不隐瞒，直接将五王爷与项家生意，随后项家又投靠三王爷的事说与了初香听。初香道：“这就怪不得了，据初香所知，现在五王爷手下的大生意都被纪公子做了手脚，那些重要的人物与账簿正慢慢向纪家靠拢。五王爷的财政出入问题越来越大，现在不得不找项家的麻烦了。” 回城？回城做了什么？她怎么一点察觉都没有？不，不是她没有察觉，而是她对回城根本就没有防备！初香见子如脸色不对了，又立刻道：“纪公子对二小姐绝无坏心，他这样做恐怕也是想刺激一下五王爷，同时也增强自己的实力，毕竟一个商家太过依靠朝中权贵了不是什么好事。想如果不是三王爷及时收拢了项家，怕项氏一族此时正流落街头吧。” 怎么说起回城来了？子如甩甩脑袋，她原来是想问子巫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来的。对，她想起来了！了如抬头看向初香，发现她正冲自己意味深长的笑，子如又去看子巫，子巫也在像初香一样冲她笑。子如怯生生地道：“哥哥，你为何这样冲小女笑？” 子巫抚了子如的脑袋说：“哥哥还以为你的思绪会被初香的话牵着走，不想你又回到了这个时候最应该关心的那一点上。” 子如疑惑地看看子巫，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和初香讲话跳跃性好大，她是真得有些跟不上步调了。 “你想问我什么？”子巫问子如。 子如低头揉了几下太阳穴闭上了眼睛。她不想看着子巫的眼睛说话，那样她的会走神，子巫说话和初香一样，他会一点点偏离最初的东西，最后让与他说话的人也弄不清楚自己一开始是想要与他说些什么来了。 “哥哥，我感觉以前的小女与我一同来找你，可也是幻术？”子如闭着眼睛，眼珠在眼皮底下轻轻动着。 “不错，你对别人用幻术时，自己也身处其中了。”子巫见她闭了眼睛，与初香互相看了看，两人嘴角都带上了满意地笑。 “我怎么会幻术？”子如又问。 “你是雨巫的圣姑，会幻术是与生俱来的，只不过你自己不知道，而且没有人逼你到绝境你也用不出来。” 与生俱来？就像耗子天生会打洞、猫儿天生会上树一样？她的幻术是早就存在于骨子深处的？到了危机关头就如条件反射一样自动启动了？子如想起项子如对她说得话来，她说她的哥哥是怎样厉害的一个人物，送天下与他他也不屑，那子巫如何又与初香被困在这里？还是说，这根本也是——幻术？ “放开我！”一个男人的低吼吓了子如一跳，子如睁开眼，发现她正坐在一张陌生的床上，子巫就坐在她的床边，初香就靠在床柜上。与子如所坐的床正对面放着一张椅子，一个脸上身上满是尘土的男子就被绑在了他所坐着的椅子上。 子如捂着自己的胸口看看那个还在作无用挣扎的男人，又扭头过来看看子巫，那双还带着惊恐的眼睛似是在问：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大家不是在阴暗的地下室么？ “小女，你刚才破了我的幻术。”子巫笑得宠溺，他双眼眯着，却没有藏住那鲜红的眸子里放出来的光芒。 子如垂头叹了口气，心里升起了一股浓浓的危机感。不管是在幻境里还是在现实里，子巫说过的话她都记得清清楚楚，还有初香，他们在向自己挑明要有大事件发生了。 见子如眉头紧锁，嘴唇时张时合，子巫扭头冲初香道：“将他带去隔壁问话，小女有私话要对我说。”初香点点头，打了个响指，门外进了两名大汉架将那绑着的人连椅子一起架起出去，初香带上了门，子巫轻声问：“继续问吧。” “哥哥从北内堡出来定不是为了雨巫国王一位，哥哥是为了什么？为了……小女？”子如自问自答。 子巫慢慢起身，他看着子如在屋里踱了个来回，将子如从头到脚又打量了一遍才笑道：“圣姑果然是圣姑。”子如眉头锁得更紧了，子巫为什么说这样一句话？ “凡是异人，都是生存于时空夹缝中的人，小女便是这样一位异人。”子巫话一出，子如背上立刻出了一层汗。什么叫生存于时空夹缝中的人？子巫看出她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子如的额头也开始向外渗汗了，子巫又接着道：“就如各朝圣上是天子一般。” 哦，吓死了，原来他是这个意思！子如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心里松了一口气。 “十六年来，仰仗着为兄，你一直骄横跋扈，为兄知道你再这样下去一定会吃大亏，不想那一次事后，你竟然醒悟了。为兄不放心，想亲自将你试探了才肯安生隐身在北内堡，可不想，月明小姐与终雯太子的出现，让子巫不能顺利回去了。” 子巫感叹着，子如这下也明白了。 原来她穿越过来不久后子巫便从北内堡出来了，他一直生活在她附近，怕她从奉安回定南那次事件就是子巫加了点佐料，他的目的就是亲眼看见子如变了，变强大了，变得能隐忍了。 子如想起在幻境里初香说得话来，她忙问子巫：“回城所做的，是真得么？”子巫点点头，子如自言自语道：“那岂不是惹怒了五王爷？”子巫笑道：“回城可真是位深藏不露的人，他只肯花心思在自己能得到绝好处的事情上，比起某些受些委屈便想一心报复的人好多了。”子巫眼里有深意，子如故意别着脑袋看子巫——他这分明是在批评自己！ 回城被景月明欺负了一声都不哼，不是因为他不生气，他肚量大，是因为他报复景月明对他没有“绝对的好处”，他宁可花心思在生意上。如今他对五王爷来了个釜底抽薪，想着五王爷一定有动静了。 回去一定她一定要好好和回城“谈谈话。”子如又问：“刚才那个绑着的人是？” “五王爷派来打听消息的，目前五王爷还不敢轻举妄动，想初香已经从那人口中问出了她想知道的东西。”子巫将话说得轻松，子如听着却越来越心惊。 “那溥驭怎么说初香失踪了？”想起溥驭受伤了，子如一阵心疼。 “初香出来办事被终雯太子的人盯上了，她本想将计就计，可溥驭担心她的安全与终雯太子的人打了起来，他以一敌众，手上又没有武器，自然受伤了。” 子如点着头一边消化子巫的话，一边琢磨着，得给溥驭配个顺手的武器。子如正低着头作捣蒜状，子巫伸手递过来了一张字条。子如抬头看向子巫，子巫笑道：“那药的配方。”子如一惊：“这不是哥哥是独门武器么？怎么要给子如？”子巫道：“溥驭对你绝对是忠心的，让他随身带着，还有，你每天要服用这药。”子如想起子巫每天吃这药来，她顺口问：“吃这个干嘛？”子巫轻笑：“其实你每天都在吃，只不过以后哥哥不再忙你了。” 是这样！原来的项子如每天都在吃，她穿越以后子巫也在偷偷让她服下，只不过现在她自己要正大光明地服用了！ “你还记得在定南之郊时，你让际风和阮风喝你的血么？结果就是他们不但没醒，还多昏迷了好几天。”子巫笑得越发温柔了，他并未想到他的小女会如此强悍，将两个比她高的大男人交替着前移，还划破自己的手腕让他喝自己的血。 子如面容微微扭曲：果真，那个时候他果真在那里！他的意思就是说喝这药关键时候用自己的血防身呗。 “凡事有好处自然也有坏处，你的血都成了防身与攻击的武器，可也因此，你若受了伤，好得也比常人慢上好几倍。”子巫收了笑容轻轻叹息着，心疼自己的妹妹。 原来自己的伤好得那么慢是因为这个原因！ “哥哥，我表哥和溥驭并不怕这药，你可知这是为什么？”子如想到了这点忙问。 “天地之大，为兄怎么会什么都知道……”子巫展开那张字条，让子如熟记在心，自己手指一用力，那纸条便化为了灰烬。子如看着从子巫手里滑落的灰烬，又感叹起她这个哥哥地厉害来。 幻术……修为…… 子如眼珠一转盯着子巫不动了，子巫看向她，他的眼神恍惚了一下笑道：“小女，不可对为兄使用幻术。”子如垂下眼脸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嘴角，一副做坏事被人逮到了的模样。子巫见她这般可爱，笑出了声：“你回去可以对回城用用。”子如看着子巫，扬了扬眉毛：她正有此意。 想到自己的处境，子如忙问：“哥哥，咱们这是在哪里？” 子巫道：“在南卫城一家客栈里。” “那那个染坊呢？” “初香故作中计随着终雯太子的人去了那染坊，才知道终雯太子竟然与五王爷合作了。” 子如冷笑道：“他不仅与五王爷合作了，还与景月明合作了！”子如突然想起了一句特霸气地动漫台词来，她忍不住说出了口：“你之所以失败，是因为与我为敌！”她轻轻地吐出嘴边，子巫听了先是一愣，接着又满意地笑了。 第42章 绞杀 门外起了一阵骚动，子巫眉头一皱轻声道：“来的真快。”子巫快速去了窗户边，子如也迅速下床到了子巫身边。 “外面应该是终雯太子的人。”子巫回头冲子如道，子如一惊：“他们要做什么？”子巫回了桌边静静地坐着，子如见子巫不着急，自然知道他心里已经有了对策自已的心也渐安生了下来。 侧面的墙突然崩塌，灰尘散尽，初香从隔壁房间过来了，她看了一眼子巫望向门外道：“近百来人，已经将这个小客栈包围了。”子如紧抿了嘴去看子巫，子巫将手放在她的背上轻抚了两下，她的眉头才舒展了些。 “现在外面的情况如何？”子巫问。 “外面一百来人皆蒙着眼，只有骑得马匹是睁着眼的。”初香道。 这样一来，幻术对他们就没有用了。子如在心里又担心了起来。终雯太子做事果然细得很，居然让来绞杀他们的人都蒙上了眼睛。 那双温暖的大手捏了捏自己细细的脖颈，子如回来神来看子巫，见子巫正冲她微笑。子如问：“哥哥，我们被一百来号人包围了，你就不担心么，人家还蒙上了眼睛，咱们的幻术也不能用了。”子巫笑道：“只要有睁着眼睛的活物，幻术就能用，马可是很通人性的。”子巫这样一说，子如恍然大悟了，她看看初香，初香的脸上也竟没有一丝惊慌，子如的嘴角才慢慢扬起来。 子巫若对那马匹用幻术，那些马匹必然乱了，马上人也会跟着乱，他们一乱方寸，加上又蒙了眼，这些“假瞎子”对他们岂不是没有威胁了？不过他们容易想到的事情，终雯自然也想到了，子如怕终雯还准备了什么厉害的东西等着他们。 “初香，打开窗户。”子巫轻声道，初香一挥衣袖，房间的扇窗户全大开了。子如往窗户外看去，自己被吓了一跳。 外面三层人包围了他们，皆拿着弓箭，箭已上弦，只等下令射箭了。 “子如，你看到他们的首领了没有？”子巫问。子如伸着脖子看了半天，终看到了骑着马在最后面的那位首领。他穿的衣服明显与别人不同，而且他对自己的保护也比别人严紧了许多。 “哥哥，是那个人吧？”子如指向那个人，子巫笑道：“哥哥看不清楚的，你问问初香吧。”子如看着子巫，一股凉流从全身流过：子巫看不清楚？一天始子如是认为子巫的眼睛不能像正常人那样看东西，但渐渐相处下来，子如便得子巫的眼睛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不想他在这个时候来了一句他的眼睛看不清楚！ 子如握了子巫的手轻声问：“哥，你看不清楚怎么对别人使用幻术？”子巫笑而不语，初香拉了子如转移了她的注意力道：“二小姐刚才指的那位的确是这帮人的首领。” 见初香说起了别的，子如这个时候不再多问子巫什么了，她对初香道：“那现在怎么办？”初香道：“你盯着他的马的眼睛看一会儿，一会儿就有好戏看了。” 与那匹马对视？子如怀疑地看看初香，初香冲她点点头，子如找了个方便的位置专心对付起那匹马来。 外面的人开始大声喊了：“妖人，我看你还是束手就擒好了，也少受些罪。像你这样的妖物，还想威胁我们太子，真是自不量力，狂妄至极！” 子如透过窗户望去，见说话的正是那位躲在最后面的首领。子如碰碰初香小声问她：“这领头的应该在最前面啊，为什么跑到最后面去了？”他跑到最后面，声音也得费力呀，这位首领是有多怕子巫啊！ 初香低声道：“他也许是害怕吧，毕竟他没有听说过子巫这个人，突然终雯太子亲自跑来承国抓他了，那位头领不忌惮才怪。” 子如动了动自己的位置，那位头领还在对着屋里的人喊话，子如眼神一冷，瞳孔微收，她深深地看进那匹马的眼里，这样远的距离她竟然在那马的眼里看到了自己。那马的黑眼仁晕染开一幅画面，子如感觉自己置身其中了。 她看到了它所恐惧的事情，它的腹部曾被别人的箭划破过，它那时还是一匹小马，虽然它现在不害怕箭了，但它还害怕有箭向自己的腹部飞来。 “射死你！”项子如尖厉的声音响起，子如吓了一跳，她扭头看去，项子如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那里，手里还拿了一把弓箭，她正闭了一只眼瞄准那匹马。子如心里一惊：她什么时候来的？她来怎么也不和自己打个招呼？子如还在愣着，项子如的箭已经离弦了。 只见项子如射出去的那只箭直直向那马飞去，那马抬起前蹄长嘶一声将马背上的人摔下地自己撒开四蹄跑了。 项子如得意地笑了起来，她一挥手，她脚底下竟涌起了黑雾，那些黑雾渐渐凝成了条条黑蛇向对面的马匹涌去，它们缠上了那些马的蹄子，那些马瞬间受惊都乱蹄乱嘶起来。马背上的人纷纷被摔落在地，由于他们都蒙着眼，行动起来一点也不方便，有的人忙扯下了自己眼睛上的布条，想去制服受惊的马，不想自己还没动就被马蹄伤了，有的人更惨，眼睛上的东西还没拉下来自己就被惊马踏了个半死。短短一盏茶的时间，那些奉命来绞杀子巫的人伤得伤，死得死，剩下的跟着自己的头领跑了，还能跑得动的，也忙离开这儿了。 “想跑？我哥哥呆的地方也是你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有命来，却没带礼品来，就拿命抵吧！”项子如发了狂要杀掉那些逃去的杀手，子如想制止她，却发现自己只能干看着她，一点事情就做不了。 “小女，够了。现在够了，如果惹急了终雯，我们也不好收场的。”子巫的话那样低，那样轻，但子如就是听得清清楚楚，仿佛是他是在她耳边说的一样。子如扭头去看子巫，项子如立刻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扯回了子如体内。 子如看看窗外那些狼狈不堪的人，又看看屋里神态自若的子巫，她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刚才做了什么——项子如从她体内出来了，难道这就是她的幻术？ 子巫看着子如，子如知道他看不清楚，他只是看向这个方向，但她的话是对自己说的：“你在害怕？还是在怀疑？”子如愣愣地，不知道如何回答子巫。 项子如从她身体里出来将那帮人击退了，她在旁边看着，她唯一的感觉就是无能为力，如果这就是她的幻术，那她根本无法控制她这种危险的幻术，并且她深深地知道这具身体本来就是项子如而不是她子如的！ 初香见子如脸色不对，她伸手拉了子如的手，发现她手冰凉。初香扭头微蹙着眉看子巫，子巫还是望着子如的方向，他不看初香投来的眼神，也不再开口问子如话。 刚才的事情让子如害怕得很，她丝毫不为自己有强大的幻术而高兴，她反而痛苦，反而害怕。她怕项子如有一天彻底将她踢出体外，她成为一个孤魂。原来那具身体从那样高的楼上掉下来，又砸坏了楼下的车，砸死了景月明，她自己的身体一定也破烂不堪了，而且到现在怕是已经被自己的家人埋葬了吧，她是回不去了。项子如真得存在，她深刻得感觉她和自己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小女，告诉哥哥，你在害怕什么？为什么身体要颤抖？”子巫柔声问着，生怕自己的语气一硬子如便会情绪失控。 子如向子巫那边走去，初香扶了她几步才松开她，子如坐在子巫的身边，子巫立刻拉起了子如的手——果真如初香说得，她的手十分冰凉。子巫揽了子如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又问了她一遍：“小女，乖，告诉哥哥，是什么让你如此这样。” 子如虽然身体不适，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她看看屋里的初香，初香垂下眼脸出门去了。子如看看子巫，她轻声道：“如果我说我不是项子如，你信么？” 我感觉我做什么都躲不过你的眼睛，虽然你说你看不清楚，但我就是觉得你是看不清楚这尘世的杂象，但你却将人的灵魂看得万分透彻，你一定早看出我不是原来的子如了，我又何必再让自己顶着这个压力，我若亲口告诉你，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后，又会把我怎么样？ 子如看着子巫，他不再如原来那样波澜不惊，他的脸上出现了轻微的惊讶。 “我说过，你是圣姑，你会变成什么样子，都是理所当然，任何人都不能，也不允许怀疑你，包括我，也包括你自己。”子巫安抚着子如说着让子如宽心的话。 “我说的是真的，项子如或者已经死了，或者她的灵魂被我压迫着。但是子巫，我真不是项子如，我是从另外一时代过来的人。那个时候我不小心从高处坠下，醒来时，已经穿着我不熟悉的衣服，面对我不熟悉的人了。”子如认真地向子巫说着。 子巫挑了子如的下巴问：“你怎么不知道那只是一场梦，那只是一个幻境？” 一个幻境？她妈妈是幻境？她后爸也是幻境？她学习的科学知识、吃得那些快餐食品、用得那些高科技产品、面对的那些人群都是幻境？ “或许是神对你的指示，小女，你就是这样，你太过强大，强大到自己都快要被自己的幻术吞噬了。”子巫的语气里尽是心疼，看着子巫那样认真的表情，子如要放弃给子巫的解释了，她怎么能残忍地让子巫相信他的妹妹的确不存在了？然而她也不会相信她的二十一世纪的生活经历会是幻境。 第43章 自筮 初香扶了子巫往外走，她催着子如道：“赶紧走吧，这只是终雯对我们的试探，真正来对我们下杀手的人马上就要到了。”子如忙跟着初香出了门，心里还琢磨着，怪不得那些来的人一受到攻击就忙跑了，原来他们根本没打算和自己这边的人交手。 “我们要去哪里？”子如跟上初香问。 “我们先去北内堡。”初香道。 北内堡？也就是子巫长大的地方？子如出着神跟着初香往外跑，初香将手指作环含于唇边吹了声口哨，四匹马嘶叫着过来了。 两匹黑马，两匹棕马，初香让子如上了一匹棕马自己也上了另外一匹棕马。子如看向子巫，他飞身骑上一匹黑马，另外一匹黑马就跟在他身侧，子巫甩了马屁股一鞭子，几个人向北内堡的方向驰去。 子巫领头，空黑马跑在他身侧，子如紧跟在他身后、初香尾追着子如。这里的地势空旷，子如这样空旷的地面上跑着，觉得自己危险极了，她总感觉着会有一支冷箭从自己背后飞来，让自己措手不及。 她越是这样想，事情竟然真如她心里想象的那样发生了。背后传来箭破风的啸声，子如转头往后看去，见真得有两支箭向自己飞来了，而且她似乎还看见了有人趴在平地上匍匐前进想要瞄准他们。 感觉到子如不劲，子巫向后望去，他什么都看不清楚，却唯独发现子如的瞳孔放大着，脸上一片惊慌。子巫一皱眉，扬了自己手里的鞭子在子如的马屁股上狠抽了一鞭，马儿吃痛，嘶吼一声向前狂奔去。初香急急甩了马鞭去追子如，子巫换了马，快速超过了初香。 “灵儿，她在自己给自己施加压力！”初香一边奔着一边冲子巫道。子巫沉声道：“我知道，现在只能快点赶回北内堡，她如此失控我没有一点办法。” 子如在自己对自己使用幻术，而这时她却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她只知道自己的生命受到了威胁，她着急，她束手无策。 再不阻止她，她的幻术就要串到子巫和初香身上了。子巫本想看看子如用起幻术来到底能用到什么程度，不想自己那时喊她时并未让她从幻术中完全出来，而她还不知道如何控制自己的能力。 子如感觉自己周围都有人瞄准了自己，她惊慌地去看子巫和初香，竟然发现他们远远地将自己落下了。子如大喊一声“驾”想催马快跑，不想她身下的马一失前蹄向前栽去，子如腾空而起，眼见就要摔在地上了。 子巫伸手抽了身边的空黑马，那黑马腾到半空中将子如接在了马背上。子如的身体开始颤抖了，子巫一咬牙，手里的长鞭再次扬起，这次那鞭子落在的，不是马屁股上，而是子如的背上。 “啊……”子如惨叫一声，滚落了马背，子巫飞身下去，将她接在了地上。初香忙勒了马下马去看子巫和子如。 子如疼地龇着牙，她抬头去看子巫，子巫却看向初香的方向。初香仔细看了子如两眼冲子巫沉声道：“没事了！” 子如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子巫微蹙了眉叹了口气，点了子如的睡穴将她带上马与初香一同往北内堡去了。 北内堡位于安阳东面的齐云山上，齐云山山势低缓，人可以骑马而上。北内堡表面是一家钱庄，但实际上也制造兵器，北内堡如今势力不小，一般的达官贵族是不敢轻易招惹它的。 子巫在大门口下了马抱着子如快速往里去，路上的小子与丫鬟们纷纷垂首叫着“少堡主”，子巫此时可顾不上答理它们，径直往自己房间去了。 房间里细碎地谈话声将子如吵醒了，子如睁开眼便看见子巫正对着初香说话，初香点了头开门出去了，子巫扭过头来刚好对上子如的眼睛。 “这是在哪儿？”子如开口便问。 “这里是北内堡，你正在我房里呢。”子巫见子如醒了，起身去端桌上的汤药。他去端药的时间子如早坐了起来，子巫将药递给子如，子如试一下不烫，一口气便喝下了。子巫收了碗笑道：“原来的时候，让你喝个药可是要费九牛二虎之力的。” 子如抹抹嘴忽然瞪大了眼睛道：“哦！溥驭！溥驭受伤了！” 子巫抚着她的头安慰道：“初香去处理了，你放心吧。” 想起自己在来往北内堡的路上被人袭击，子如忙问子巫有没有受伤。子巫叹了气问她：“你记得的只有这些？”子如歪着脑袋不明白子巫为什么要这样问。子巫揉了几下眼睛轻声道：“子如，为兄的幻术只对敌人用，而你的幻术太过强大，你在对敌人用的时候，自己也会陷进去。在来往北内堡的路上，我们根本未受到攻击，一切只是你自己的幻想。” 怎么可能！那样真实的箭，那样真实的恐慌，怎么可能是幻想出来的？ 有丫头推门进来将端着的药往桌上放了道：“少堡主，老堡主有请。”子巫挥手让那丫头下去了，转头对子如道：“一会儿等那药不烫了再喝，为兄出去一下。”子如听话地点点头，子巫起身出了门。 少堡主？子巫是这里的少堡主？子巫明明是项家的大公子，怎么就成了这里的少堡主？子如从床上起来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看着自己的衣服整齐地些才去了门边。 不想她刚开了门，门外的丫头就笑道：“小姐还是在屋里休息罢，这院子里是不能乱走动的。”子如退回来又窝在了床上，她对着房顶发了会儿呆，自已躺下睡了。 傍晚的时候初香端着饭来了，子如忙问初香关于回城和笑妍那边的事情，初香让她放下心来，说他们都好好的，只是回城要辛苦一些，五王爷暗中与他打起了生意仗，不过回城看起来不但不担心，还十分兴奋。溥驭受了些皮外伤，正在佑女落养着，际风去盯着终雯太子的动静了。子如问起景月明来，初香说她这几天倒很消停，什么事也没做。 子如心不在焉地吃着晚饭，初香在一旁作起了她的婢女。子如看初香看自己的眼神小心翼翼便问她：“初香姐姐为何如此紧张子如？”初香放松了下肩膀道：“怕另外一个子如出来捣乱。”子如盯着初香看了一会儿，自己又老老实实地低头吃饭了。 还说让她用幻术对付人家呢，自己这一出手倒把子巫和初香吓着了，现在初香怕是拿自己当个精神病人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发个狂，让她措手不及。 然而，自己第一次来北内堡，又是子巫的妹妹，这个北内堡的堡主不来见见自己么？ 子如在这里休息了四五天了，依然没见那个堡主让自己见他，子巫时不时来看她，和她呆在一起的还是初香。到了第六天，笑妍来了。 笑妍一见到子中就夸张地嚎啕起来，初香不客气地捂住了他的嘴，他才作罢。跟着笑妍来的是际风和阮风，子如问起回城，笑妍翻着白眼说，回城在忙生意，他说有我来看你就行了，他来了又不能让你赶紧好了。子如又问起溥驭，笑妍说溥驭和梨花在帮回城的忙，这时走不开。子如纳了闷了，回城不来她到是觉得地在意料之中，回城本来就对什么都淡淡的，只是溥驭，他怎么能没跟着笑妍来呢？ 既然笑妍都来了，子如本以为这北内堡的堡主会出来和他们见上一面，不想接待笑妍的还是子巫。笑妍一来子巫干脆说让笑妍将子如接回去了休养，弄得笑妍尴尬极了。笑妍私下里和子如在一起的时候还问她：“子巫是不是很讨厌我啊？”子如摇摇头，表示自己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感觉不出来。 子巫都轰人了，笑妍也便带着子如往齐云山下去了。笑妍走的时候是一点也不高兴，非常不高兴。他偷偷对子如说：“本公子再也不要来这个地方了！真是的！”子如也不大喜欢北内堡，这个地方神神秘秘的，让人感觉不舒服。 送他们下山的是初香，子巫并没跟来，子如忍了半天，还是没将话问出口。她都憋了好几天了，她一直想问初香，自己是给北内堡添了多大的麻烦啊，让堡主如此不待见她，走的时候子巫也没能送她。这还算好的吧，起码初香将他们送下山了。阮风也跟着子如絮絮叨叨，只是际风一直一脸平静，不像笑妍和阮风，两人的脸上就差写着对内北堡不满几个大字了。 一行人往山下走，子如却总是回头往山上看，她总觉得不大对劲。北内堡不对劲，子巫不对劲，让笑妍将自己带回去不对劲…… 下了齐云山，出了山谷，一行人走上开阔的平地，子如的心开始慌了起来。她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觉，她就是觉得要有事发生了。 大地在颤动，前面应该过来了一队人马，人数一定还不少。子如心里一惊，一个人的名字涌上了她的心头：终雯。 前面骑马的队伍渐渐出现在视线里了，子如的嘴唇越抿越紧，握着缰绳的手心里也满是汗了。她扭头去看初香，初香的脸上竟只是一片淡然，就像她根本没有看见前面向这边奔来绞杀他们的敌人一样。 子如垂首扭过头又看了一眼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近的队伍，一股凉意从后背直传到她的胸口：莫非这队人马也是自己幻想出来的？她们来北内堡的时候她不就这样过么？想到这里她情不自禁摸了摸自己的后背。子巫那一鞭子虽响亮，但没有伤着她，只是鞭尖在她肩膀上滑过留下了一点红痕，但她当时竟觉得子巫的鞭子打到自己肉里去了。幻术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第44章 人筮 笑妍催马到了初香跟前焦急地问：“初香姑娘，那队人马是？”初香靠近他低声道：“应该是终雯太子的人，他们的目的是要杀子巫。”笑妍看着初香，她说话淡淡地，前面那队人已经包抄过来要将他们包围了，笑妍紧皱着眉看初香她真得一点焦急的神色都没有。 际风和际风都准备好打架了，这时初香才慢悠悠地冲笑妍小声道：“别轻举妄动，我们只要看着项二小姐就行了，谁都不要动手。”笑妍一怔，看着子如？她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对付一下平常的盗贼还可以，将自己包围的，可是拿着弓箭的护卫啊！看她作什么？看她如何向人家求饶？ 初香又怎么会不知道笑妍心里在想什么，初香拍拍笑妍的背道：“灵儿，哦，子巫，他可不会为了与终雯争太子之位而下山，他为的是项二小姐。”笑妍直直地看着初香，心里抓到了一些东西，但仔细去想时，那点蛛丝马迹便又消失了。初香扭头看看子如，见她正闭着眼睛似是在努力控制自己的思绪。初香一笑：果如子巫所料，等终雯的人真得来绞杀他们时，她便心有余悸地把真实的东西当幻象了。 笑妍说是镇静，但被这么些个人包围了还拿着箭准备射自己，他心里是没底的。这个子巫，他那样聪明早就料到终雯半路会杀出来，还故意不来送他们下山，如果他这次逃了出去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子巫。说是教训，笑妍又泄了气：他好像还没能力教训子巫…… 弓箭手的后面四五匹高头大马在围着他们奔跑，初香知道他们是在找子巫。他们奔跑了一阵便停了下来，其中一个人下令了：“里面没有那妖人，都摘下眼罩，将这些人全部射死！” 笑妍一惊：这算什么，自己今天要不明不白地死在这儿了？这也太可笑了，他可不干，若是因自己的病死，他才没有话说。 际风见那些人要放箭了，他冲阮风道：“阮风，你在公子后面挡着，我去公子前面，公子不能有一点破伤！”阮风驱马护在了笑妍后面，笑妍苦笑道：“傻啊，那些人的箭可是从四面八方来的！”阮风不作声，际风郑重地道：“际风不能看着公子受伤，但若际风倒下了，那际风便无能为力了！”阮风扭头看看哥哥，眼眶红了。 初香才不会管有多少人围了他们，她的注意力一直在子如身上，她夹夹马肚子扯开嗓子在子如耳边道：“二小姐！你不要乱想了！真得会伤到人的！尤其是笑妍公子，他可不能受一点伤！” 笑妍瞪大了眼睛看着初香，她这时冲子如吼什么？难道子如还能对付这包围了他们的这一队弓箭手？ 子如当然听见了初香的话，她紧闭了眼睛在心里召唤着另一个子如，但她却怎么也不肯出来了。子如睁开眼睛，黑眼仁慢慢扩大，快要将眼白盖过了。她环视了一下包围着自己的弓箭手，深深吸了口气：这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他们会伤了自己的人，一定想办法让他消失……快点，他们要射箭了…… 你们本来就是一阵烟雾，还原成烟雾消失吧！子如向前倾斜了身子，她发现自己竟从自己的身体里出来了。飘到了那些箭的前面，她伸手握住那些箭头，那些箭头便真得如黑烟一样要慢慢散开了。 初香见马上的子如像失了魂魄一样入定了，她嘴角一笑，伸手拍了拍笑妍的肩膀。笑妍转头过来看看初香，又顺着她的视线去看子如，他也感觉到子如不对劲了。 你们为什么要跑出来杀我们？就因为我自心里的恐惧与担心？ “他们的箭应该对向自己，让他自己消散吧，心里幻想出的东西的确是虚幻的。”初香魅惑的声音在子如耳边响起，笑妍被吓了一跳。看上去冷傲无比的初香居然能发出如此魅惑的声音，他全身都起鸡皮疙瘩了。 子如机械般地点了点头，她升上了半空中，看看那些身影模糊的弓箭手，自己双手合十又互相背对道：“你们这些飘渺的烟雾，不要再吓人了，自动消失吧！” 那些半跪着的弓箭手似是着了魔一般将箭偏离了原来的方向，纷纷将箭对准了对面自己的伙伴。最外面一层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大叫着：“你这些蠢货，都在干什么，快将他们射死！” 这一声嘶吼将子如刺激到了，她的眼睛突然张得猛大，大声了一声：“你们这些微不足道的尘埃还敢猖狂！放箭！” 飞往的箭穿过了初香与笑妍他们的空隙飞向了对面，对面的箭也贴着他们的衣服穿了过来，笑妍额头上的汗还滴落在了一支箭上，几个人如木头人一般不敢动弹，生怕一动就被那些本不是对准自己的箭伤到了。 只一个来回，那一圈人便纷纷倒下了，最后只剩下了外围那几个骑着马头领。那几位头领见状面色早已吓得惨白，忙将眼罩上。笑妍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推了际风一把，际风喊了阮风一声两个人拔剑冲向了那几个人。 笑妍身下的马动了几下，笑妍忽然想起来刚才那样细密的箭雨这马儿怎么没受到惊吓，初香挑了眉毛道：“你看马作什么，马可是北内堡的马，世面见得多了，自然不会大惊小怪的。”她这样一说笑妍便明白了。 在子如眼里那些拿着弓箭的护卫就像快要淹没她的黑雾一样，现在那一片黑雾已经沉到地面上并向远游去了。只是不远处还盘旋着几团黑的东西让她心里不舒服。 际风故意不伤那几个人，只是挑了他们的眼罩，他们与子如不经意的眼神交汇时，自己竟扔了剑掐住了自己的脖子。际风与阮风飞身到了笑妍身边，面无表情地看着那几个人在地上挣扎。 子如感觉自己的身体在往马上飘，她回了自己的身体里眼前的景象也重新清晰了起来：那些来绞杀他们的护卫全倒下了，而那几个领头的也渐渐不挣扎了。她脸望着那些尸体发呆，似是努力在脑袋里搜索着什么。 她的马踏过了那个包围圈，慢慢往前行着，初香和笑妍忙跟了上去。子如的马走了一小截突然又停下了。 子如回头看看初香和笑妍，又猛地回头夹了马肚就跑。笑妍感觉子如有一点像得了魔症，他忙甩了鞭子追过去，初香皱皱眉，也和自己带着的几个家丁追子如去了。 过了这个小山谷再穿过一个小树林就看过安阳城了。子如的马跑到山谷正中间停了，子如抬头望上看去，山谷上面高高的岩石上站着一个人，他逆着光子如看不清他的脸，但子如就是知道这个人是她的哥哥，项子巫。 子巫从小谷顶上飞身下来，落在子如不远处，子如下了马跑到他身边担心地问：“哥哥为什么要站在阳光底下，这样对哥哥身体不好！”子巫笑道：“放心，哥哥早有防备。”子如离得子巫远了些眯着眼问他：“哥哥是故意的吧？”子巫歪着脑袋看她，鲜红的光从眸子里透了出来。 他当然是故意的。终雯一定会选择在那片没有退路与藏身之处的地方袭击他们，他故意没有和子如在一起。如果子如能自己对付最好，如果子如不能他便得出手。这种幻术是雨巫雨的，它很强大，强大到了可以吞筮多次用它的人，而这一点只是历代圣姑知道。别人只知道幻术厉害，一心想要得到修炼幻术的方法，但是历代会幻术的圣姑却对此只能在心里苦笑。 子巫简单几句子如便明白了他的意思：幻术用得多了，用幻术的人会精神失常，疯癫至死。她第一次真正地独立地运用幻术子巫不放心，才在暗处看着她。 “小女如何知道为兄在这里？”子巫问子如。 “近朱者赤，我自然知道哥哥在这里。”子如学着子巫的口气回答他。子巫笑着抚过子如的头发道：“哥哥不宜在外面呆太久，看到你能自己保护自己了哥哥便要回北内堡了。” 他下山只为这个？为了亲眼看自己成熟地运用一次幻术？子如可不觉得自己在项子如的心里真得有如此重要，他都不会将项家视作亲人，为何只将她看得十分重要？ 子巫看着子如的眼睛笑出了声，子如勉强露出一丝笑，她知道自己的心思又一次子巫看穿了。子巫伸手挑了子如的头发道：“在你还未长大之前，为兄便是你的世界。其实你又何尝不是为兄的世界？” 他在说真正的项子如。 “小女在世人面前顽劣到不可救药，但在哥哥面前却乖巧地如一只小猫。小女的乖戾便是为兄教的。”子巫笑得温柔，子如心里一动，鼻子酸了起来。 项子如小时候的片断涌上了她的心头，她眨了一下睫毛，掉落了一滴眼泪，但，这滴眼泪不是她想掉落的，她没有哭，哭的，是项子如。 她没有感受到过被兄长疼爱的感觉，但心里的项子如在今天让她感受到了。不，自从找到子巫后她便感觉到了。不管子巫疼爱的是她还是以前的项子如，他现在如此对待自己，她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这条山谷如一个吸风的弄堂，子巫走好久了子如还站在原地发呆。凉风吹到她身上，她都忘了去抱住双肩，也忘了找个避风的地方。 “子如跑到哪里去了？”笑妍又夹了夹马肚，身下的马小跑了两步又走了起来。阮风紧跟着笑妍，他也四下张望着，并未发现子如的身影。 天色眼看要黑了，风也渐渐大了起来，笑妍因还找不到子如越发的着急了。他正要叫初香去多找些人帮忙，不想子如骑着马从一块大岩石后面拐出来了。 第45章 病恙 子如一回佑女落，回城就立刻赶来了，随着他赶来的还有抱着一大摞帐簿的溥驭和梨花，梨花依然一身男装，一些时日不见，她出落的越发秀气了。 初香说，子如接下来怕是要大病一场了。她刚对笑妍说了这话，回城就命人去请大夫了，笑妍忙问回城子如怎么了，回城说子如体热，可能中风寒了。笑妍听了回城的话去看初香，他那眼里全是崇拜，心里怕也是将初香当神人了。初香没多说什么，她说不用回城去请大夫了，她一会儿便去给二小姐熬药。 初香为子如的病忙活着，笑妍就跟着初香东走西跑，初香嫌他烦得慌，叫他不要跟着自己，笑妍却说他难得碰上初香这样好玩的人，他才不放过初香呢。初香恢复了她一惯冷傲的样子不再与笑妍多说话了，笑妍依然笑嘻嘻地跟着初香屋里屋外的跑。 子如一开始说难受，回城看几眼帐簿便去瞅子如，最后子如睡过去了，回城本来想好好算自己的帐了，不想凌人却说，子如身体太烫怕是昏过去了。回城大惊，忙跑去了厨房找初香，初香叹了气说让他好好守着子如，这也算是子如的一个小劫数。 回城没有心思看帐本了，本来他还以为子如回来后会责怪他没有去北内堡看她，现在不用担心了，因为子如都昏睡过去了，不要说责怪他，她现在连他的名字都叫不出来了。 子如昏迷了四天了，终雯太子来看过，不过他可不像是关心子如，他更多的是来打听消息来了。景月明也来过，她比终雯太子做得还明显，她就进屋看了子如一眼，冷笑了一声便回三王爷府了，临走之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回城一眼。不过回城可没心思注意这些。 第五天傍晚，子如醒了，回城看着她睁开了眼，自己的眼眶立刻红了。凌人见状，挥退了屋里侍候的人自己也出去了。子如醒了就觉得自己的嗓子干渴无比，回城吸了一下鼻子忙端了凌人刚刚送来的药给她喝了。 子如看着回城那滴欲下不下的泪珠笑了：“你看看你，一个大男人家的，怎么做这种姿态？”子如话一出口，她的声音吓了她一大跳。她的声音都沙哑地跑音了，她的话刚说出口就感觉嗓子里一阵腥甜，还伴着刺痒。她捂着嘴剧烈地咳嗽了起来，回城又忙放下药碗去忙她抚背。 见子如手指间渗出了血，回城拿了子如的手看，见她早已咳的下巴上满是血了。回城冲出房间去找初香去了，初香只是淡淡地道：“咳出血了？那就快好了，把这药端了去吧。”既然初香都这样说了，回城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子如身体的病况初香料得很准。 回城又回了子如的房间，他帮她擦了嘴角的血，让她漱了口，又看着她喝下了两碗药，心里才稍稍放松些。 “小女，你可记恨我？”回城问。 “记恨你什么？”子如抱着药碗问。 “你去北内堡，我都没有去看你，也没有让溥驭和凌人去。”回城盯着子如的眼睛道。 子如将药碗放进回城的手里，笑道：“你在忙着对付五王爷？而且很棘手？”回城点了点头。子如伸手摸摸回城的胡子茬，又抚去他的黑眼袋轻声道：“我知道你过得一点都不比我轻松，我也知道你一定是为了我。” 回城双红了眼眶：“我记得你说过的话，你说你要养际风阮风还有溥驭，我不想让我们的生意再轻意被别人左右，我不会再让六王爷放弃项家那种家情发生了。” 子如勾了回城的脖子轻努着嘴看着他，最终他眼角的那滴泪还是滑了下来。回城捧了子如的脸道：“你昏睡过去了，我连看帐的心思都没有了，我生怕你这一睡就不再醒了，初香一再说你的病会在她的掌控之中，但见你一直睡着不醒，我心里没有底。” “我就知道，你就知道你做事一定有你的理由，而这个理由归根到底是为了我好。”子如靠在回在的肩头咬着下嘴唇，心里被一种叫作幸福的东西填得满满的。 回城紧紧抱了子如，似是好多年与她分隔一样与她厮磨着，直到子如说他的胡子扎得她生疼回城才放开了她。 子如拉了回城的手问：“你那样对五王爷，怕他早就气得半死了吧？” 回城垂了眼脸，脸上又恢复了面瘫君的样子：“本来我不想做得太绝的，但他却伙同终雯一起来害你，纪某可就要对他不客气了。”子如努努嘴非常赞同回城这样做。 两个人沉默了一阵，子如突然想起来，她和笑妍发生矛盾时，她和回城还不怎么熟悉吧，回城怎么知道她在她家池塘边上说的话？子如扁了嘴看着回城，眼色渐渐变了，回城自然知道子如想起了什么，他故意咳了两声道：“哦，我去厨房看初香有没有再熬药，如果有我再端过来。” 子如还扁着嘴看回城，回城将子如的被子盖好了，脸上有些潮红，急急退了出去，直到他关上了门，走了一小截，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如果让子如猜到他曾经在她家偷窥她，在她心里自己的形象怕是要发生些变化了吧？ 子如的身体好好被初香调养了一阵，虽然是与平时差不多了，但一直咳嗽，她的咳嗽就像她的眼黑一样，跟着她不走了。初香说这样已经很好了，但回城心里却总有个疙瘩，他想起溥驭病了时候是去空明山养好的，回城便与初香商议着要去空明山。初香知道回城这样做的原因，他心里也许知道子如是好不彻底了，但去一趟空明能让他心里好受些。于是初香几乎都没有反驳便答应了。 生意上的事情，回城交给了梨花，但梨花也只能帮回城撑一小阵子。回城快速打点好了一切准备往空明山去了。 这一次溥驭和凌人自然也得跟着去。际风牵着马过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大叠书信，看样子足足有几十封。他掀了马车的帘子将信交给了子如说：“二小姐，这是这一阵子项老爷来的信。”凌人接过那一大叠书信放进马车里，子如扯扯嘴角想着：这下路上不无聊了，看信吧。想当年她蹲厕所的时候连威力先生的说明书都仔细看过呢。刚好，趁这个时候认认字。 想到认字，子如在心里大大叹了一口气，想不到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高材生，到了古代到成文盲了。 子如这一路上是真得真得很忙，那些信，她本着认字的目的来来回回看了好几遍，如果承国也扫一次盲，她便完全不用担心了。再者就是她的幻术，这一路上她似乎要将自己的幻术升级了——这还得感谢她们一中的校长。因为两大重点学校之间，两大重点学样与市里，省里其它的学校之间太过频繁的比赛将子如都锻炼成一位全才了。她看书看得很杂，东西却能汇聚成源，这也在她本身悟性高。她结合着她看过的那过神秘学，并与这时候子巫所谓的幻术结合起来，一路上不断拿笑妍呀，际风阮风呀做试验，她对自己的“新武器”都上瘾了，完全忽略了子巫曾经警告过她的话：幻术用得过次数过于多了，程度过于深了，自己都会被反筮。 笑妍和他家的那两位小子后来学聪明了，子如再叫他们时，他们就垂着头不看她的眼睛了。子如想起自己被终雯围攻时那些人蒙着眼睛来，子如便又开始认真地琢磨能不能将幻术用到蒙着眼睛也能让别人中招了。 这下，子如又像个沉思者一样呆在马车里不出来了，笑妍本来大大松了一口气，当他知道子如一直在马车里想事情不出来的原因后他都要仰望星空了：这个表妹，还说她变得比以前好了，好什么好，我看是比以前更顽劣了！这下她想不出来还好，若要想得出来，又要拿自己做试验了，他可不要再受罪了！ 马车里时不时传来轻微的咳嗽声，笑妍转头看看马车，夹了夹马肚子赶上了初香笑得一脸谄媚：“初香姐姐，笑妍请教初香姐姐一件事。”初香看惯了笑妍这种怪笑容，她冷冷地问：“问吧。”笑妍低声道：“这幻术可有方法解？”笑妍这样问，初香完全理解，他一路上受得子如的玩弄她可是看在眼里的，但说要破这幻术的方法，她也只是听说。 想了好一会儿初香才回道：“听说只有修为很深的人才能不被雨巫的幻术所迷惑。” 修为很深的人？笑妍又转头又看了马车一眼突然捂着嘴贼贼地笑了。回城到了笑妍的身侧问他：“你笑什么？又想起什么好笑的事来了？”笑妍止了笑说：“没有，我只是在想，万一小女到了空明观，玩心大起，将幻术用在那个老道士身上，他会做何反应。”回城脸一白，停了下才说：“我会劝她不要这样做的，毕竟我们是有事有求于空明道长，子如这样做，怕他老人家会生气。”笑妍摆了手道：“得了吧，那老家伙才不会生气，要不然就枉费了他那大半辈子的修为了，其实我倒好奇那老道士的反应，啊哈哈……” 笑妍又沉浸在他的精神世界里了，回城摇摇头感叹道：这表兄妹俩，都是宝贝啊！ 一行人到了空明山下的时候，已经有小道士来接他们了。空明山不比齐云山，马不能上。一行人将马寄养在了离这里最近的小镇上才跟着两个小道士往山上去。 一说要上山，子如便拉下了脸，回城知道她的心思，自动蹲在了她身前。子如抿嘴一笑跳上回城的背，回城背起她往山上去了。子如抱着回城乖巧地问：“回城，你累了换谁背我？”本来溥驭要应声的，但当他看见子如的眼神后，他便收回了声。因为他看见子如正一脸坏笑地看着笑妍。而笑妍则是装作没看见子如的眼神，快走了几步，将背着子如的回城远远地落下了。 第46章 掌心痣 溥驭也算是空明山的人，空明道长也不和子如客气，直接叫两个小道士将子如送入了她原来住的房间里。子如依然断断续续地咳嗽，凌人拿了带来的药往厨房去了。 凌人挥挥眼前的水雾瞅了一眼那汤药又将盖子盖上了。空明道长进来了，他见凌人这幅样子便问：“凌人姑娘是为项二小姐熬药？”凌人对空明道长行了礼点头称是。空明道长捋了自己半长不短的胡子道：“算了，这空明山风水好，不用那药，喝了药反而不好。溥驭生病时不就静养几天便好了么？”空明道长笑呵呵地嘱咐了凌人，自己从灶上拿了馒头一边吃一边往外面去了。 凌人拿着扇火的扇子跟到了厨房门口，心里纳闷，这空明道长看样子生活的十分艰苦啊，也没人给他做饭么？凌人正想着，见两个小道士背着东西往这边来了。凌人让开，两个小道士将一个大麻袋吃力地抬进了厨房里。 “里面是什么东西？”凌人问。 “回凌人姑娘，里面装的是米，纪公子刚给买的。”一个小道士兴高采烈的说。 “去忙你们的事去。”凌人冲两个小道士挥了挥扇子，两个小道士跑出了厨房。 看样子这空明山上的生活是清苦的很哪，但空明观好像早就有了，历代的道长都是这么过的还是到了空明道长这里就衰落了？凌人叹了口心想自己也应该给空明观添点什么东西。 子如靠在床上，回城坐在她床边看着她。子如想起自己养的那十来名伶人了，他们命苦，都死在三王爷府了。想着他们的死与自己有关，子如心里难受急了，一急，她喉咙又一痒又咳嗽了起来。回城忙帮她抚背，门外响起凌人的声音，回城让她进来了。 既然凌人进来了，回城便起身离开了床边。凌人给子如提了提被子问：“二小姐，这空明山的日子可真清苦啊。”子如咳够了用疑问的眼神看她，凌人便将自己在厨房里遇见空明道长与那两个小道士的事说了。 “到是把这件事忘了。”回城听了凌人的话在窗户边上轻叹道。子如清了清嗓子说：“哦，回城这一阵子忙生意忘了空明山的供给了？”回城转过头道：“正是。”子如说这件事以后交给溥驭做，他一定忘不了，回城笑着点了点头。 初香到了空明山也不理子如了，整天在空明山东走西逛的，像是来游玩的。笑妍自然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初香。际风反正认为笑妍对这位初香姑娘有意，他与阮风虽不愿打扰他们家公子与初香姑娘但无奈他们家公子有病在身，他们俩个不得不跟着。 溥驭一来便被叫去干杂活了，顺便帮着他师父采购些东西准备过冬。 子如整天就是睡觉，调戏回城与那些小道士，再者就是去厨房看着凌人做饭，一些时日下来她倒不咳嗽了。 空明道长吃了早饭来看子如了，他说子如既然身体好多了，应该出去走走。子如想也是，这空明山是晒太阳的好地方，这天她便让回城背着她往山里去了。 一路上回城的脸色不大好，子如笑了问他：“是不是想起在清风谷的事情来了？”回城默认。他这样说子如偏让他背着自己往清风谷去，回城停了脚步问她原因，子如便说：“我在清风谷给你留下个美好的回忆，这样就冲淡了他那个不好的记忆了，我帮你打开心结，不好么？”回城笑笑，背着子如继续往前走。 “空明道长说，让你多走走，你倒好，是听了空明道长的话了，却是让别人背着你多走走。”回城打趣着子如，子如努了嘴道：“一样的，总之是出来走了，哦，我们去那边，那边太阳好，晒晒太阳对身体好。”回城顺着子如指的路走，将她放在了一颗迎着太阳的大岩石上。 子如舒舒服服地坐了靠在回城身上道：“呀，真舒服，要再有台电脑便更好了？”回城没听清子如说的话，待他仔细去看子如有脸色时，她已闭了眼，回城便不再扰她了。 初香往山顶上去了，笑妍也跟着她上了山顶。初香站在山顶上往山下看，她扭头冲笑妍道：“这空明山的风水可真好，比齐云山都好，如果北内堡将来要有分堡，一定要建在这空明山上。”笑妍忙凑了上去问：“哦？北内堡要建分堡？北内堡养那么多人干嘛，只是个钱庄而已，干嘛开在这山上，人家不好进也不好出的。”初香转头不耐烦地看看笑妍，笑妍还是一副嘻皮笑脸的样子。 际风看着自家公子那意味深长的笑容拉着阮风到了一边。阮风见哥哥将自己拉走了还以为是不想让自己打扰自家公子与初香姑娘。然而际风却说：“这个初香姑娘野心可够大的。”阮风挠挠后脑勺没听明白哥哥的话。 晒了一上午的太阳，子如感觉自己身体像被清理过一样，浑身轻快自在。她闭着眼睛摇摇回城问：“现在什么时辰了？”回城也被太阳晒得懒懒地，他动了动身子道：“该回去了，出来好大一会儿了。”子如睁开眼去揉自己眼睛，右手落在鼻子处时，她停了动作。 回城扶了子如看着她，不知道她又在想什么了，子如将自己的手给回城看，回城见子如的右手心上多了一点黑。他笑笑去帮子如擦掉，却发现那是一颗痣。回城皱了眉，他细细看了那颗痣问子如：“以前没有的，对不对？”子如郑重地点了点头。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子如研究着自己的右手掌心，回城也在垂首沉思。溥驭便是这样，他那出血的病狠狠发作过一次后子如忙将他送来了空明山，本来是想着让他再见他师父最后一面的，不想却在这里养好了。她今天“出来走走”也是空明道长的意思，她只知道空明道长长年隐居于此不问世事，难道空明道长实际上是个老神仙？ 子如抱了回城的脖子低声道：“这事不要对别人说，我们偷着问空明道长。”回城点了头提了提子如继续背着她往观里走。 回了空明观子如便猫下腰往空明道长的房间去，别人只当她又在想整人了。子如轻轻推开空明道长房间的门，见他正打扫香炉边的香灰，子如进了房间又将房门关上了。 “老道长！”子如大叫一声，空明道长吓了一跳，忙捂着自己的胸口道：“二小姐，贫道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不像你们年纪轻轻经得起折腾。”子如嘿嘿地笑了两声，将自己的右手递给了空明道长。 空明道长的视线落在子如手心里，眼睛一下定在了子如掌心的痣上。子如怪里怪气道：“呀，老道长，你怎么不看我的手指，眼神直接奔掌心那颗痣去了？虽然它是个聚焦点，但它如此淡，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子如留心着空明道长的脸色，他眯着眼笑了笑道：“疾病发出来了，难免在身上留个记号，就如果手臂上有破伤会留下个伤疤一样。” 空明道长的眼神往别处去，子如故意睁着双眼瞅着他，他看向哪里，子如的脸便跟着挡在哪里，空明道长摸向自己的肚子道：“呀，贫道饿了，二小姐，贫道失陪了。”空明道长趁子如不注意，提了他那破烂的道袍就往外跑去了，子如跟着他出来，看着他往厨房的方向去了，她坐在门槛上，托着下巴不动了。 回城放轻了脚步过来，见子如正冲着厨房的方向发呆，他坐在了她身边轻声问：“没遇上空明道长？”子如呆呆地一歪身子靠上回城，依然保持着托着下巴的姿势道：“遇见了，正如咱们想的，他藏着事情在心里，不过他不肯说，我也就不再问了。” “哦？他不说你就不问了？”回城对子如这个逻辑颇感好笑。 子如扭头反问回城：“他一大年纪的，我还要逼问他不成，他又没有害我们。”回城在心里说了一句：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害你？不过却不敢将这一句说出口，他闭了嘴挨着了如坐了下来。好一会儿回城突然说：“哪天人贩子将你掳了去，你说不定还会认人家为大哥。”子如扁了嘴反驳：“有你们在我怎么会被别人掳去？”回城这下完败了，他也学着子如托起了下巴，不再言语。 就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该玩得玩，该干活的干活。子如没有断了咳嗽，只是偶尔咳上两声，看样子是没有什么大碍了。回城列了个单子去找小道士去山下买东西去了，马上就要过冬了，看着空明观现在的样子，他还真怕空明道长会饿死冻死。 屋里只有子如一个人，子如盯着自己掌心的痣发呆。她看着看着，心里越发的不舒服，又盯着掌心看了一会儿，她起身找东西了。这一动，她便找到了外面去。 笑妍不在屋里，子如握着右手在他屋里转了一阵，看见了阮风的剑。她抽了剑坐在笑妍的床上张开了自己的右手掌。 剑太大了，子如拿着剑对着自己的右手比划了半天都不得劲，最后她盘腿坐在床沿上，只捏了剑尖往自己的手心里去了。 剑刺入手心里，子如紧皱了眉，再一用力便将那块带痣的肉剜了下来。子如扔了剑握着手哆嗦了两下，跑去去洗手了。 笑妍往自己的屋里来了，际风和阮风紧跟其后。际风冷不丁问了笑妍一句：“公子，我还真以为你喜欢初香姑娘呢。”笑妍白了际风一眼道：“我喜欢的女的多了，你不以为什么？”笑妍推开门，一眼便看见了自己床上的剑和血。际风立刻警惕了起来，阮风低声道：“是我的剑！”笑妍环视了自己的房间一周，也放低了声音说：“收拾干净。” 第47章 有心伤 手里还在流血，更要紧的是它疼得厉害，子如看着自己脚边那一滩血心里有些慌了。侧面一只手伸了过来，手心里还捧着一咗白色粉末扣在了子如手里并帮她一起握住了她的手。子如扭过头去见初香正一脸郑重地看着自己的手心。 “怎么弄得？”初香问。子如低头看自己的手心没有回答初香。 笑妍小跑着过来，身边还跟着际风与阮风。笑妍蹲在子如身边看见她的手便明白了，他也不笑了，他扶了子如的双肩问：“你玩阮风的剑弄伤的？”子如抬头看看笑妍，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初香看看笑妍，垂头不语。 玩剑弄伤？怎么伤得不是手指，手背，手臂，偏偏是手心呢？还不是划伤，却是掉了一小块肉？ 笑妍按了子如的头往自己肩膀上送去，子如硬撑了几下才靠上笑妍的肩膀。笑妍轻声问她：“疼不疼？”子如闭着眼睛在他肩上点了点头。 回城带着两个小道士去采购冬天用的东西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初香给子如包好了伤口，又嘱咐她道：“伤好之前不可乱动了。”子如听话地点头，初香怀疑地看看子如，终是没说什么。 初香一走，笑妍偷偷摸摸地进来了，子如知道他进来了，但她不想理他，她就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心发呆。 “小女！”笑妍压低声音叫了子如一声。 “嗯。”子如应了一声。 “你干嘛拿阮风的剑弄伤自己？故意的？”笑妍坐她身边问。 子如看看笑妍，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笑妍皱着眉看她，子如附上笑妍的耳朵，轻声道：“我这手心里和溥驭一样发出了一颗痣，我就剜了它了。”笑妍深深皱了眉问她：“你剜它作什么？”子如瞄着自己的手心道：“我看它不顺眼。”笑妍捧了子如的手看了两眼，又莫名其妙地看看她，起身出去了。 际风和阮风就在子如的房间外面守着。阮风悄悄走近了际风问他：“哥，我又觉得公子不是喜欢初香姑娘。”际风看了一眼弟弟说：“只有你看出来了？看出来了能不说出来么？不说出来会憋死么？”阮风恍然大悟，老老实实地呆着去了——到底他们哥俩还是觉得公子太在意他们二小姐了。 溥驭将一袋米扛进了厨房回过头来便看见子如正背着手在厨房门口看着他，还带着一脸奸笑。溥驭拍拍手道：“二小姐，回城公子还在后面呢，一会儿就到了。”子如摇摇头走近了溥驭盯着他眉心的痣看了起来。溥驭也不动，任由她这样看着。 子如看了一会儿从背后伸出来手。溥驭一见她的手心带着伤便忙轻轻捧了她的手郑重地问：“二小姐，这是怎么了？”子如抿着嘴笑笑，从溥驭手里抽了手，另一只拿着从笑妍那里要来的匕首逼上了溥驭的眉心。 溥驭不知道子如要干什么，可不管她做什么，就算她要伤他，他也不能躲。溥驭也不闭眼，就这样看着子如将匕首尖送上了自己的眉心，然而他并未从子如的眼里看到作弄。 溥驭太高了，子如踮着脚贴着溥驭，溥驭双手扶了子如的腰好让她保持平衡。 子如还在拿着匕首在溥驭的眉心上比划着，可溥驭对二小姐与自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而红了脸——他知道二小姐一直喜欢他，他从前不喜欢二小姐，但现在喜欢的很，他心里从来不敢多想，他只奢望着自己侍奉二小姐一生，这样便是老天照顾他了。 溥驭的思绪越飘越远，忽然他感觉额上一阵刺疼，他忙回了神，见子如满手是血。 “二小姐……”溥驭不敢碰子如的手。 子如嘿嘿地笑了两声道：“这血是你的不是我的！”溥驭摸摸自己的眉心，也摸了一手血，但并未觉得疼。子如捻着手指上自己划下来的溥驭那块痣，感觉它就像长在肉里的一片血痂。 “二小姐刚才在做什么？”溥驭问。子如先不忙着回答他，她拦着溥驭去洗脸，溥驭顺从地跟着她去了。 笑妍在子如身后跟着，当他看见溥驭从眉心流下的血后，他心里便明白了。溥驭洗了脸，子如从自己随身带着的瓶子里倒了白色的粉末敷在他的小伤口上，溥驭很快便不流血了，不像子如，初香费了好大劲才帮她止了血。 笑妍悄悄凑身过来，子如抬头对上笑妍的视线愣了一下。笑妍笑得古怪，子如将手放在嘴唇边轻声道：“别告诉回城。”笑妍眯了眼睛道：“哦？他又不是瞎子，他会看见的。”子如扭头继续给溥驭抹药粉说：“我给他解释，你不要乱说话。”笑妍扁了嘴问：“哦……我就那么不可靠？”子如摇摇头道：“不是，你爱惹事。” 溥驭紧抿了嘴不让自己笑出声，笑妍虚踹了溥驭一脚说：“自己爱惹事还说别人，脸红不脸红……”子如知道笑妍是在说她，她事不关已地笑了两声没回笑妍的话。 “怎么不见凌人？”笑妍扭头看看别处问子如。 “我让她盯着空明道长去了。”子如道。 “盯空明道长做什么？”笑妍斜着眼看子如。子如耸了耸肩，张了张嘴没回答笑妍。 傍晚了回城才回来，他一回来便先去看子如了，当他看见子如手上的伤时，眼神变冷了。子如忙摆了手说是自己伤的，回城拉下了脸沉声道：“你和别人不一样，别人一点伤养上几天便好，你则是要很长时间才会见好。眼下又快到冬天了，伤口好得更慢了。我怕你这点小伤又扩大，让我看看伤口。”子如乖乖伸了手，回城小心地解了白布条，看着了如的手心眉头越皱越紧。 子如用舌头舔着自己的上下牙玩，她有些害怕地看着回城，生怕他多想。回城重新帮子如包好了伤郑重地问她：“你是不是无聊的很？”子如眨眨眼没明白回城的话。回城轻轻抚着子如的伤口道：“你是不是无聊才想着干点让别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是这样，你干脆来作我的助手好了。”子如问：“作你的秘书？”回城微微侧了头表示不理解子如说得词语。子如笑笑又说：“像梨花那样？”回城点点头。子如轻甩了手道：“不要了……我自己玩的时候会小心的。” 回城不想让子如不高兴，不过上次子如在定南的伤把他吓着了。哄着子如睡下后他便去找溥驭了。 正好，溥驭也有事找回城，两个人在院中碰了面，溥驭还未开口，回城便拉了溥驭问：“子如今天玩什么了？怎么伤到手了？凌人没看着她？”溥驭愣了一下，不过他并不准备仔细回答回城，他将自己手里的纸条递给了回城道：“哦，二小姐不小心玩阮风的剑伤的。这是梨花姑娘的飞鸽传书。”回城的视线由溥驭脸上转移到了溥驭的手上，他接了纸条去看，溥驭趁机逃了。 子如躺在床上，眯着眼睛看桌上燃着的油灯，就在她快要睡着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子如看着来人，立刻精神了。 凌人一身夜行衣，她关好了门轻手轻脚来到了子如的床前，子如拍拍床沿让她坐，凌人一愣，犹豫了一下才坐下。子如冲她招招手，凌人俯了身子，子如勾住她的脖子道：“小声对我说，我怕有别人听见。”凌人扭头看了子如，见她一脸认真，凌人从怀里掏了一块纸出来铺开了给子如看。 那纸上画着一个玉佩模样的东西，子如仔细瞧了这图又用疑问地眼神看着凌人，凌人在子如耳边道：“这玉不是普通富贵人家有的，想必不是空明道长自己的东西，可能是王族的人赐于他的。”子如让凌人收了那张纸道：“别声张，你去睡觉吧。”凌人向子如行了礼退下了。 那个老大爷果然有问题。 子如翻了个身，她感觉自己掌心湿湿的，她生怕是又流血了，忙自己解了伤口看，见自己的那个小伤口处正在往外流黑水，那黑水还有些恶臭。 这个时候大家都休息了吧？ 没有凌人帮着子如穿衣服，子如一个人是穿不上这繁琐地衣服的。子如用原来的布裹了手，披了被子便出门往外面去了。 因为没人侍奉穿衣服，只好披了被子往外面去，身影又那样纤细，不是子如还能是谁？ 笑妍多拿了一件厚衣服尾随着子如去了，际风给了阮风一个眼色，阮风飞身上了空明观的最高处观察着院中的动静，际风也多拿了一件厚衣服跟上了笑妍。 月好明，天冷得很，幸好没刮风，要不然子如就得重新考虑自己要不要出来了。 子如出了空明观找了个自以为隐蔽的地方张开了自己的手，她原来近视眼的，不想自己过来以后视力好的让她自己都惊讶。月光下，她看着自己的手心里往外流着黑水，就像墨汁一样。她倒过手来，那黑色的东西便一滴一滴往下滴。 子如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一条极细的小河在涌向这个出口。她盯着自己的手看，看了一会儿竟从自己的手背上看出来了一条黑线。这条黑线越来越明显，沿着自己的手臂直通向了胳膊。 身上一定也有。 子如扔了被子，外面的寒意立刻让她打了个寒噤。她松了胸前的衣服看自己的身上——真得有！她竟然穿透了自己的皮肤与骨骼看见自己身体里有一条黑线，它们正从下往上涌过来，又通过手心涌了出去。 这究竟是什么？难道溥驭身体也有？自己手心里是一颗黑痣，现在流出了黑水，那溥驭的伤口会流红色的液体吧。等等！或者，溥驭根本不是什么汗血马，而是有人让他变成这个样子的？！ 子如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她这样想，也就是说溥驭从小就被人利用着，而利用他的人自然是空明道长。空明道长莫非是个妖道？ 小女…… 有人在叫自己！ 子如忘了冷，她站起身来四下看看，并没有人。 小女，是哥哥。 是子巫，是子巫在她的心里叫她。子如闭了眼睛去心里找子巫了，子如头顶那颗岩石上，笑妍的眉头皱得深深的。 “哥，你找我？”子如似是到了北内堡了，子巫倚着窗子正冲她笑，子如小跑着过去了。 “别过来了！你那边冷得很，快点回去，小心着凉。”子巫冲子如摆了摆手。子如努着嘴停下来看着子巫，她知道他还有后话要对她说。 第48章 装糊涂 “试试我给你的药。”子巫笑得宠溺，说着他就要离开窗子了。子如垂下脑袋心里想着：要给溥驭吃么？“对呀，小女越来越能与哥哥的心意相通了。记得，一醒过来就立刻回去，夜里太凉了，要当心身体。”子巫的声音又响起来，子如抬头再看时，那窗子前早已没有了子巫的身影，而北内堡的景象在渐渐模糊，周围的岩石越来越清晰。 子如的眼里重新有了光彩，她一回过神来先被冻得颤抖了起来。笑妍看不下去了，他跳下岩石将衣服披在了子如身上。子如出于本能反应，见温暖的东西离她近了，她自然忙窝了进去。 笑妍笑着嘲笑她：“傻子如！半夜出来挨冻，你做了什么坏事心里有愧呀？”子如将双手伸进笑妍怀里取暖，她吸了吸鼻子道：“我发现我平时对你太不关心了，我心里有愧，从今天起，我会好好疼你的啊表哥！”笑妍额上的青筋跳了两下说：“当我没说话！” “公子，我背二小姐回去吧！”际风也从岩石上跳了下来又给子如加了一层衣服。子如一扬眉毛道：“好啊，我最喜欢别人背我了！” 际风背着子如往回走，笑妍走在际风后面，三个人都没说话。一会儿，子如看了看后面的笑妍，她轻声笑道：“表哥，你跟着我来，我一点都不意外。” 笑妍冷哼一声道：“哦，我看出来了。” 子如似是不满意笑妍的反应，她动了动身子，际风忙往上提了提她。子如认真道：“真得表哥，我以后就算是对我自己不好，也要对你好！”笑妍一愣，际风感觉到身后不一样的气氛便停了脚步。 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以后对自己不好也要对我好？你不是打算了要和回城在一起么？这个时候对我说这样的话，叫我心里应该如何想？ 笑妍看着子如，失去了他往日的笑容。 子如从际风背上下来，她走到笑妍跟前握了笑妍的手道：“表哥，感情能长长久久一直到一生的最后的，不是夫妻。” 不是夫妻？ 笑妍听不懂子如的话。不过他知道子如心里是有他一块地方的，这个地方就如她所说的，会留一生一世。 “哎呀，大冷天的，受得什么罪呀！赶紧回去睡觉了！”笑妍搓了两下手小跑着前面去了，际风忙背上了子如继续往前走。 笑妍落下他们好远了，际风扭了头问子如：“二小姐，二小姐刚才的话，际风没有听明白，二小姐可否解释与际风听？” 子如将头靠在际风身上，她的语气越来越慵懒了：“际风啊，我喜欢回城就像喜欢一件衣服或者一枚玉佩，我只要得到它就行了。可表哥就像一朵花儿，好吧，随然我这个比喻不怎么好。表哥就是一朵花儿，喜欢他便不能将他摘下来，因为摘下来了，那花儿便死去了。” 际风停了脚步扭着头，他看不到子如的脸色，可能子如快睡了，她睡了更好。际风放轻了声音也说：“二小姐这个比喻打得好，那际风会陪着二小姐一起好好护着这朵花儿的。” 际风又提了提子如往前去了，而子如也像在他背上睡了。笑妍蹲在岩石上看着际风走远，吸了吸鼻子轻声道：“傻子如，什么破比喻，竟然把本公子比喻成一朵花儿！本公子才不是花儿！你才是花儿！” 第二天中午，凌人端着饭从子如房里出来了，刚好溥驭背着一捆干柴路过，溥驭问：“二小姐又不吃饭？”凌人摇头道：“是二小姐还没起床。”溥驭放下柴认真道：“会不会又病了，我去找我师父吧。”凌人摆了手说：“她好着呢，就是今天天气太好了，她一向起不来床的，只不过今天格外喜欢睡觉。” 溥驭点了头要走，凌人又将他叫住。溥驭回过头来就见凌人将盘子上的粥端给了他：“你都干了一上午的活了，把这粥喝了吧。”溥驭笑笑，接了凌人手里的粥便一口饮尽了。溥驭刚要将碗放回去，见凌人轻轻抽咽着，似是要哭了。 “凌人姐姐，你为何伤心？”溥驭帮着接了凌人手里的盘子微蹙着眉问她。 “唉，你不知道，我在被卖进黄家时，也有一个弟弟来着。如果我们当时没有分开，想必他和你一样高了……唉……”凌人说完又抽咽了起来。 溥驭咬咬下嘴唇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凌人给人的印象就是半个黄夫人，溥驭从未见过她在谁面前露出过脆弱的一面，如今天凌人在他面前如此伤心，他顿时心里没了主意。 凌人用袖子挡着瞄了溥驭一眼，她去拭了几下眼泪道：“小驭，以后凌人姐姐天天做点东西给你吃吧，就当是姐姐念弟心切，拿你安慰一下自己，好让自己不那么难过，可好？” 凌人都这样说了，溥驭自然不会反驳，当下溥驭便痛快地答应道：“凌人姐姐想念弟弟了就来找溥驭，能为凌人姐姐分忧，溥驭荣幸的很。” “好，好弟弟，那晚饭的时候姐姐给你送汤过去。”凌人听溥驭满口答应，立刻舒展开了笑眼，心满意足地往厨房那边去了。溥驭愣愣地看着凌人的背影，突然有一种中了别人的圈套的感觉。 子如翻了个身不小心碰到了右手心，她忙从被窝里将手拿出来看，她右手心里已经结痂了，只是掌纹里还残留着一些黑色。子如用被子蒙了头心里埋怨着自己：昨天晚上怎么就没问问子巫这黑色东西的事儿呢！ 想到子巫，子如立刻想起昨天笑妍跟着她出去的事儿了。在回来的路上她好像对际风说了一些掏心的话，还是关于笑妍的，具体的内容她竟不记得了。 不会说了什么现代用语吧？际风不会开始怀疑自己是个怪物吧？子如担心地露出了两只眼睛望着房顶，努力地回忆着昨天晚上的情景，可她确定是不记得自己说过什么了！ 回城推门进来，还端着一碗汤。他将汤放在床头的木桌上，将子如用被子裹了抱起了她的上身道：“听凌人说，你早饭和中饭都没吃，这可不行，来将这碗汤喝了。” 子如听话地将嘴凑近回城送过来的碗，“嗞溜”几声便将汤喝了个一干二净。回城放下碗，责备地看着她问：“还以为你不饿，原来是懒得吃饭。”子如干笑两声说：“今天天气阴阴的，外面又降温了，最适合睡觉了！”回城放下子如让她重新躺好了问：“那冬天你是不是就不出门了？”子如看了回城一会儿说：“可以这样么？”回城摇摇头说：“当然不行。”子如翻着白眼，翻过身去小声道：“那你还问我。”回城看看用被子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子如，轻笑一声，出门去了。 子如的病也差不多好了，也不怎么咳嗽了，而回城也将空明观过冬用的东西采购和准备的差不多了，这下应该准备起程回安阳了。 空明道长笑呵呵与回城道别，言辞中全是感激，回城笑着接了老人家的好话，回头看看子如，子如却像没睡醒一样靠着凌人打起瞌睡来。溥驭又嘱咐了他师父几句，无非就是后辈对老人家的关怀，接着一行人往山下去了。 一路上回城的脸色不是很轻松，子如半睁着眼瞄着他，待他回头再来看自己时，子如便在溥驭身上闭了眼。 子如从溥驭脖子处缩了胳膊，溥驭忙停住等她重新勾住自己。子如道：“你走吧，我就是向凌人要口水喝。”溥驭身子向前倾着，生怕子如仰得将她自己摔下去了。凌人将水递给了子如，子如喝了一口，趁拧盖子的时候将那水中放入一捻药粉，又将水壶送入了溥驭嘴边。 “二小姐，溥驭不渴。”溥驭扭道，但子如就是将水壶比在他嘴边，他没办法，只好伸着脖子被子如灌了两口。 回城又回过头刚好看见子如喂溥驭喝水，他突然冷声道：“都下了半截山了，想溥驭也累了，不如换我来背吧。”回城说着便要接过子如，子如从溥驭背上跳下来说：“不用不用，我走一段吧，累了再说。”子如小跑着前面去了，回城看着她的背影皱了皱眉。 笑妍越走越靠近溥驭，溥驭只好被挤得再往路边上去。际风过来碰碰了笑妍道：“公子，你快挤得溥驭没路走了。”笑妍嘿嘿一笑小声道：“你们有没有发现回城这几天脾气上来了？”际风和溥驭互相看看都点了点头。 “溥驭，你总知道是为什么吧？这一阵子你可是帮着回城做事来着。”笑妍凑近溥驭道。溥驭抿了抿嘴说：“应该是生意上的事，前天梨花姑娘飞鸽传书来着。”笑妍扬扬眉毛看了看前面的回城自言自语道：“我就知道回城不是个安逸的人。” 眼看子如跑得越来越远了，回城紧追跑几步追上了她道：“还是和我们走在一起吧，那个终雯太子的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又冒出来要害你。”子如回头微皱着眉看回城，回城也看着她，两人就对视着僵持了一会儿，子如乖乖地点了点头，回城勉强笑了笑。 子如故意放慢了脚步等着初香跟上来，初香走过子如身边将手抚在她的背上推着她走，子如看着初香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便轻轻笑了。 第49章 多喜爱 子如刚将脚抬进佑女落就有丫鬟跑来说：“二小姐你们可回来了，梨花姑娘都等了回城公子好些时候了。”子如扭头去看回城，他似是暗中咬了咬牙，接着便快步往里面去了。子如瞄了溥驭一眼，溥驭紧跟上了回城。 笑妍随着子如往小花园里去，他凑近了子如低声问她：“哦，原来溥驭是你放在回城身边的眼线呀。”子如摆摆手道：“你这么看不起我？我是叫溥驭帮回城做事去了，梨花都来了好久了，必然是因为生意上的事。”笑妍努努嘴没再多说。 两个人说笑着进了亭子里，两个丫鬟拿着垫子过来，际风接了一个给笑妍铺在石凳上，初香接了一个给子如铺上了。笑妍看看接过丫鬟捧着的茶的凌人，又看看小心侍奉的初香，尖着嗓子问子如：“初香姑娘这就呆在你身边不走了？”子如扬眉道：“对呀，如果哥哥不打算将她留在我身边那她跟着我下北内堡作什么？” 这时阮风和际风互相看了一眼，站在笑妍身边没说话。笑妍转头看看风儿兄弟俩，际风自来是稳重的，但阮风可是有些傻乎乎的，今天怎么学着际风站得那么笔直了？笑妍看风儿兄弟的时候，子如也用眼角瞄了一眼初香，初香的眼神正放在笑妍身上。 是笑妍不信任初香吧？ 子如起身道：“我得去睡觉了，虽然我一路上是没怎么累着，但也乏了。”子如伸着懒腰往自己的屋里去了，凌人和初香也随着子如去了。笑妍看着初香跟着子如离去，在出了亭子时，初香回过头来看了笑妍一眼。 子如一走，阮风立刻弯下腰来问笑妍：“公子，你还说初香姑娘不可靠，你在空明山上一直跟着她，也没发现什么呀，而且初香姑娘又是大公子给的二小姐，她有什么可令人怀疑的？”笑妍伸出舌头来添着上下牙玩，际风也弯身道：“公子，大公子幻术厉害的很，想初香姑娘多少是受大公子控制的，如果初香姑娘想要对二小姐不利，怕也是大公子的意思，如果大公子想保护二小姐，哪恐怕天下没几个人能伤得了二小姐。” 笑妍看看际风，又看看阮风，他戳了戳阮风的头说：“跟着你哥哥学着点，这才是我们做什么都没用的原因。不过，子巫一定不会害子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会这样想，既然本公子信子巫，那初香的确没什么可怀疑的。” 初香点了熏香又给子如入下了帘子，凌子看了初香一眼靠近了子如的床边问子如：“二小姐真打算睡了？”里面帘子那边传来子如模糊地一声回应，凌人冲初香摆了手，两个关上门出去了。 凌人和初香一走，子如便又睁开了眼睛，她翻了个身又去看自己的手掌心，那掌心处伤着的地方，快全好了。 晚上起风了，凌人知道子如怕冷便让人将饭送进了屋里，子如更自在，她让人将桌子搬到床前，自己披着被子盘腿坐在了床上。 凌人轻叹着：“二小姐越来不愿动了，明天凌人去请个大夫给二小姐瞧一瞧可好？”子如摇了摇头往嘴里送菜。初香给子如盛了汤送到了她跟前，子如抬眼看初香道：“初香姐，你去看我表哥在干嘛，好无聊啊。”初香应声出去，子如看着初香关上门，眼里的神采亮了。 “溥驭说什么？”子如一边吃东西一边问凌人。 “梨花姑娘来找回城公子的确是为了生意的事。”凌人弯下腰将溥驭递给她的话一五一十向子如说了。 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回城打算新开的绸缎庄本来挺顺利的，但在办一些应该办的手续时，则不怎么顺利了，这开张的事一直卡在这儿没有动弹。 如果仅仅是这个，倒是可以让人去疏通，但关键是有人在从中作梗。回城虽然是定南纪家的公子，但世人都知道定南城的纪家和留宿城的项家关系不是一般的好，近来又有纪家和项要联姻的话儿传了出来。如今有人在回城的生意的做手脚，怕是在给项家难看。 听溥驭传过来的话的意思是，五王爷明显在和项家的生意做对，黄夫人那边小问题一直不断，如今三王爷好也掺合了进来，新庄的那些手续的办理是必须要经过三王爷手下的人的。 子如眯着眼睛不断往嘴里夹菜，眼睛盯着桌上那只鸭一动不动。凌人见她连往嘴里送菜都是那般机械便知道她又在出神了。 三王爷干嘛要与项家作对？哼，一定是景月明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也许不只是景月明，还有终雯。如果说景月明与自己做对自己倒是可以理解，但终雯这是在做什么？她不是庇护他的圣姑么？ “咳咳咳咳……”子如出着神吃饭，凌人早就担心她被噎到了，见子如果然咳了起来忙将盛好的汤送到了子如嘴边。子如端了凌人手里的汤一饮而尽，眯着眼睛道：“好讨厌别人与我作对，尤其是在我没怎么惹别人的情况下。”她受得罪够多了的，从小时候的嘲笑，到因为家里条件差穿得、吃得总是那样“鹤立鸡群”，她本来是麻木了的，但现在她已不同往日，当她知道自己有能力反抗，而且还有个不错的靠山后，她若还能忍受，那便是天生贱命。 “三王爷，他掺和什么，想与我项纪两家作对，哼，先拿你开刀！”子如放下了碗，又盯着桌上那只鸭子，忽然她眼神一冷，将手里的筷子狠狠插进了那只鸭子里面。 凌人见子如如此行为，眉头一皱，心里警惕了起来：二小姐这个样子有些像以前的二小姐了。不，二小姐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好像二小姐是经过那次劫数才变得收敛了吧，当别人又惹了她时，她的戾气便又往外渗了。 外面有人敲了两下门，接着响起了初香的声音：“二小姐，笑妍公子声称累了，已经睡下了。”子如直起身子来看看门口，叫了初香一声：“初香姐，你进来。”她话音刚落，初香便推门进来了。凌人看着初香往这边来，一幅有话要说的样子。 子如看着初香，初香也在看着子如。一旁的凌人后背上有些冷了：二小姐这样看初香初香竟也能受得了？不过怎么看着初香那样子像是被二小姐勾了魂一样？凌人又斜着眼看初香，见她的表情越发的僵硬了，而且眼里一点光彩也没有了。再看看子如，她的嘴角似是向上扬着，黑眼仁比平时大了许多。 凌人情不自禁地抱了抱自己的胳膊，感觉这房间里忽然冷了好多。 子如轻轻“嗯”了一声，像有人趁她不注意打了她一下一样。凌人再去看子如时，子如又拿了筷子夹菜了。她嘴里含着菜含糊不清地说：“初香姐姐去睡觉吧，有事我再叫你。”凌人去看初香，她发现这时初香的脸色苍白的很，初香张了张嘴想回应子如，却没发出声音来。最后初香向子如行了个礼出去了，凌人莫名其妙地看看子如，不知道刚才在子如和初香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明白吧？我再吃一口就告诉你。”凌人那疑问的目光太过炙热，子如想忽视都难。 “刚才我哥哥告诉我一些事情。”子如咽了嘴里的东西道。凌人大惊：大公子明明在北内堡！哦，对，大公子会幻术的，难道刚才初香那样难过就是因为大公子通过她与二小姐联系了？凌人看着子如的目光渐渐呆滞，子如用筷子隔空虚点了一点凌人笑道：“猜对了！” 子如的话一说出口，凌人被她吓了一跳：她明明什么都没说，二小姐如何知道她心所想？子如吃饱了，喝足了，她扔了筷子冷笑一声道：“凌人，去准备一下，明天我们去三王爷府。”凌人无意识地应了一声，等子如躺下翻了下身，她才回过神来，又想着：二小姐刚才说什么来着？ 第二天，天还是阴阴的，早上还刮着风。子如穿得格外厚，因为她本来就穿不好这衣服，加上衣服又厚，让人看起来便有些乱了。其实天也没那么冷，子如缩着肩膀从马车上下来，让人一看便觉这位小姐是有病在身。 子如一下马车景月明就到门口了，他身边还跟着终雯太子。子如在心里冷笑一声，表面上却万分可怜：“唉，去了一趟空明山还是没将这病治好，我怕自己将不久于人世了，过来看看你，算是提前道个别。” 景月明往子如身后看了看，发现只有凌人跟着她。这项二小姐就病成这个样子了？或者大限将至了？景月明瞄了终雯一眼，终雯像是一点都不紧张子如变成了这个样子。 昨天晚上，子如在初香的眼睛里看到了子巫。她一出神，就感觉自己又到了北内堡。子巫坐在书桌前冲子如一笑说：“哥哥告诉你一个雨巫的风俗习惯。”子如乖乖地坐在了子巫身边。子巫侧过身子冲着子如道：“那些雨巫的殿下都相信，如果圣姑打了太子，就表示她不再庇佑这位太子了，所以终雯怕是对你有了杀心了。你不死，他就没有办法找到下一位圣姑。他所以为的，全是道听途说的，真正的圣姑与太子之间的关系，只有雨巫王才知道。所以，小女你要小心了。”子如也不慌张，她问子巫她这个时候应该怎么办，子巫伸手轻轻碰了碰子如的眼睫毛道：“去三王爷府，哥哥教你如何看透人心。” 子巫笑着看着子如，子如脑里涌出来了一些东西，子巫冲她点点头推了她一把，就在子如以为自己要向后仰倒时，她却发现自己在佑女落自己的房间里呆得好好的。她将自己脑子里涌出来的那个东西细细想了一下，她便开始拿凌人作试验了，这一试，把凌人吓了跳，同时她也下了决定——去三王爷府。 第50章 真圣姑 凌人扶着子如，子如半眯着眼睛，似是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景月明和终雯在她对面坐了，凌人将随身带的垫子给子如垫了才扶着子如坐下。 景月明看了终雯一眼，起身到了子如身边。凌人对景月明过来一点都没担心，她知道子如心里一定什么都想到了，而她的心里也在渐渐升起对子如的崇敬来，就像她对黄夫人一样。 景月明开口问子如：“病得这样重了？”子如可怜巴巴地看着景月明点了点头。景月明俯下身子用只有她和子如两个人才听得见的声音道：“说实话，你这个样子我真得很难受。我在这边就只有你一个老乡，我和这帮古人一起生活实在是不如意，如果你死了，我真得会伤心。” 子如轻轻笑着，她看着景月明同样小声道：“吓唬你的，我知道你孤单，我死不了，放心吧。” 景月明心里一惊，但表面上装作不动声色，她直起身来道：“来人，请太医过来，项二小姐病得不轻。” 听说项二小姐过来了，三王爷竟放下繁忙的事务亲自过来看她来了。看见三王爷急急往这边来，子如倒真有些感动。 三王爷一进正堂便看见子如张着干裂的嘴唇表情呆滞地看着自己，他当时便心里大恸了：原来挺可爱挺活泼的一个小圣姑，怎么会病成了这个样子？想老夫早在月明将她带进府便知道了她是圣姑。原本还想那三年阳寿，不想她又打了终雯太子，这圣姑的身份虽是马上要没有了，人也快要归西了，但想想其实她不过也是一个孩子，带着这样的神女身份，遇上这样的事情未免让人心有不忍。 子如的黑眼仁在渐渐扩大，同时，脸色也苍白了，嘴唇也越发干裂了。她见三王爷这样想，鼻子一酸，眼睛湿了。 这个三王爷，这样的神态，这样的心里语气，像极了她小时候偶遇的一位老爷爷：那时她已经懂事了，她手里的饼干掉在了地上，她忙捡起来吹了上面的土。这时坐在路边长椅上的一位老爷爷叹了口气道：“同是人生的孩子，差别怎么就这样大，若是我的孙女和她一样，我一定是上辈子积了不少德。” 正说着，一个和子如年纪差不多大的女孩跑来了，她站在了那位老爷爷身边举手就拍向了他的脸：“坏爷爷！来得晚了！酥饼饼又卖没有了！爷爷真没用！”那小女孩说完便跑了，那老大爷忙冲她喊：“慢点小祖宗！”那老大爷起身了，他又看看子如，从口袋里掏出来几个硬币放进子如的手中道：“别嫌少，爷爷只有这些了。” 子如看着手里的那几个硬币怯生生地道：“我能把它给妈妈么？妈妈说要给我买学习用品，我快上幼儿园了。”那老大爷听了子如这样说，竟老泪纵横起来。子如怕他反悔，握了那几枚硬币就跑开了。 想三王爷原来也是悲天悯人这种人啊，子如吸吸鼻子，觉得三王爷心肠还是好的。然而就在她感叹三王爷是个慈祥的长辈时，又感觉到三王爷的思绪变了。 本来想为了那三年阳寿不惜与五弟作对的，如今圣姑又成了这个样子，还是听了五弟的话，就当作些陪罪吧，终雯太子一当上雨巫之王看在月明的面子上想必会与我些好处，子如这样小便承受这些是非，离开人世对她也是种解脱吧！ 子如抬起头来，精神颓废地冲凌人看去，凌人立刻过来帮着她揉起了太阳穴。子如闭着眼睛享受了一会儿，突然低声“嘿嘿”地笑了。 景月明和三王爷都不解地看着她，子如抬眼看了一眼三王爷沉声道：“算盘打得不错，可惜真打错了，圣姑只有一个，太子却可以随时变。没有当上雨巫王的太子，知道的东西，毕竟都是肤浅的，因为只要他一天没有当上雨巫王，他就是一个普通的殿下，而且随时可能命丧黄泉，又怎么会知道雨巫国那些只有王才知道的秘密呢？” 这下惊讶的可就不光是景月明和三王爷了，终雯太子而是就像晴空里一个响雷霹在了他的头顶上，把他的魂魄都打散了。 子如站起身来一歪似是要倒下了，凌人忙拽了子如往自己背上一送，将她背起来往三王爷府外去了。 车夫喊了一声“驾”，马车驶离了三王爷府，这个时候太医才背着药箱弯着腰跑进了正堂等着三王爷发话。景月明突然反应过来追出府去，可门口哪里还有子如的影子。 马车里的子如剧烈地咳嗽着，凌人忙取了腰间的药递给了子如，子如拿了那个小瓶子倒进口里一些，又盖上盖塞给了凌人。 “二小姐，这幻术这样耗尽心力，二小姐万不可再轻易使用了。”凌人抚着子如的背轻声道。子如抿抿嘴，她这一动嘴唇竟裂开了几道小口子，凌人吓了一跳，忙将水递了过去，子如摆摆手道：“不要，水太冷了。”子如说完便歪倒在了凌人身上，凌人一手揽住子如，另一只手掀了马车帘子大声道：“快，快回佑女落！”车夫听了凌人的话，高高扬起了马鞭，两匹马嘶叫着跑得更快了。 大街上的人纷纷跑着让开，在一个小摊前看面人的一位公子皱着眉去看奔跑的马车，他放下手里的面人问身边的小子：“谁家的，那样张狂？”他身边的小子弯腰道：“回七殿下，是佑女落的马车。” 那位殿下轻声吟着：“佑女落？走，我们去拜访一下那位雨巫的圣姑。”那身边的小子犹豫了：“七殿下，这样好么？咱们和那位圣姑不熟的。”那七殿下笑道：“正因为不熟才去拜访。” 七殿下看着沿途的摆摊的往佑女落的方向去了，他身边的小子不自然地跟上了。 门口的马叫得太不自然，笑妍飞身到了门口，就看见凌人正一脸焦急地将闭着眼睛的子如往马车外扶。笑妍一只脚踩上马车，拨开了凌人将子如抱起就往屋里跑，一边跑一边喊际风：“去把初香叫来！”际风立刻跑着去叫初香了。 佑女落门口，七殿下摇着腰间的玉佩道：“看来，这位圣姑病得不轻啊，怕不久就不在人世了，咱们来正是时候。如果等她死了再来，可就看不到了。”他身边的小子忙点头称是。 笑妍将子如放在床上，初香拔了随身带着的匕首，在自己和子如的手腕上一划，她将自己的伤口贴上子如的伤口，本来已经从伤流出来的血竟被子如吸了回去。 初香的血在被子如吸收着，一会儿后，初香的脸色渐渐显得苍白了，子如的嘴唇不再如原来那样干裂了。 子如睁开眼睛看了看周围的情景，她收了手有气无力地道：“以后不要输精血给我，会形成依赖。”初香收了手，身子晃了两下，凌人忙将她扶住了。 “快带初香去休息。”笑妍扭头冲际风道，际风扶了初香往外走了。 “二小姐，公子，七殿下来访，正在门口呢。”一个丫头垂着头向子如和笑妍行了礼说。 子如看看笑妍，问他：“你认识七殿下？”笑妍摇了摇头。子如向后一仰，凌子忙将她扶好放在床上，子如轻声道：“请他进来。”那丫头领了话出去了，子如看看笑妍道：“你最近怎么也不笑了？让我挺不习惯。”笑妍白了她一眼，坐在她身边帮她掖了掖被子没说话。 七殿下名子审，他带着自家的小子进了正堂，子如也由凌人扶着往正堂这边来了。子如看子审第一眼的感觉就是：这个人绝对阴险。 他眼角带笑，黑眸如星，那迷离的眼神像是在隐藏着自己内心深处的东西。子审见子如往这边来了，离开座位去门口看她。 子如向子审行了礼，子审下了台阶将她扶了起来道：“圣姑病得可不轻呀，子审是不是来得不是时候，打扰圣姑休息了？”子如勉强笑着，她抬头对上子审的眼神。当子审眼里的那抹冷像一支箭射进自己心里时，子如身子一晃，子审忙将她揽住了。 凌人不留痕迹地挤开子审自己揽了子如，子如垂着头不再抬起，她伸了一只手掩着嘴咳嗽了几声，手再垂下来时，血沿着她的手往地上垂了下来。子凌忙去捧子如的脸，发现她嘴角带血了。凌人焦急地喊了一声“二小姐”，子如身子一软向下跌去，凌人忙背起了她往闺房去了。 子审愣愣地站在原地，等他回过神来时，凌人早不见了。子审回头冲自已的小子道：“我没做什么吧？这圣姑本来就病得快要不省人事了吧？”他的小子也像是吓到了，垂着脑袋道：“回……回七殿下，好像是咱们来，人家不得不出来迎着，才那样的。” 子审紧眨两下眼，又往凌人消失的方向瞅了瞅道：“惹事了？不是吧……怎么感觉自己被讹了……算了，你去找太医来，动作快点。”他的话刚落，那小子便飞身上了房顶。 大院中连个下人都没有，这佑女落和自己想象中的一点都不一样。子审在院子里逛着，想着从哪里找个人问问这圣姑的病况。他正四下张望着，就见一个比自己还要高了半头的公子急急往北房去了。 “这位公子！”子审忙上前两步叫了那人，那人停了脚步，看了子审一眼，忙行了礼叫了一声“七殿下”。子审看着这个人眼熟的很，想了半天才想到，这个是纪家的大公子回城。回城也顾不上七殿下了，他行完了礼就道：“七殿下，子如病得厉害，待回城看了她再来招待七殿下。”回城说完就急急地走了，子审紧跟了他两步，又感觉自己一个外人去不好，便站在北院的月牙门前不动了。 不一会儿，从院中出来一位鹅蛋脸的美妙女子，子审抿着嘴笑着看着她往自己这边来，那女子向子审行了礼道：“我家小姐病成这样，不得不怠慢了七殿下，七殿下随奴婢去正堂稍歇息一下吧。”佳人妙语，子审自然应了。 “敢问姑娘芳名？”子审将自己的步调配合着那女子。 “奴婢初香。” 第51章 好人气 “初香说就让二小姐这样睡着，别人不要吵她就行。”凌人放下了帘子回头看了看外屋的回城与笑妍。 “怎么会这样？”回城深皱了眉问凌人。 凌人到了外屋道：“二小姐在三王爷似是又用那幻术了，凌不不懂那种功夫，不过看起来似是十分耗心力与血气。” 回城握握了拳道：“不许二小姐再去三王爷府了，让她静养吧，我会解决三王爷同五王爷对新庄下手的事，她不可再费心力。这样，叫回城如何心安。”回城的声音越来越低，人也越来越生气，最后说完，生生甩了袖子出去了。笑妍伸着脖子望了一眼回城，又回过看看凌人，凌人垂下头回避笑妍的目光。 笑妍走近凌人低声道：“好姐姐，别瞒我，子如去三王爷府是为了新庄吧？”凌人抬了头叹了口气道：“二小姐去的时候心里是带着气的，如今三王爷和五王爷联合起来压着项家与纪家，二小姐憋气的很。”笑妍点点头，忽然又瞪大了眼睛道：“呀，七殿下还在正堂！怎么把他忘了！我忙去了！”笑妍边说着边往外面跑了。 子如似是睡了，又似是没睡，她睁开眼，见子巫的身影模模糊糊的，子巫扭过头来冲她笑笑，她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了。 “好好养着，好好吃药。”子巫说完又去看东边的天了。 “哥哥，那种药的名字叫什么？”子如问。 “叫女子香。”子巫扭头过来依然笑得温柔。 子如这样被子巫看着，他眼里的鲜红暖极了，一直暖到了自己的心里，子如走近了子巫挽了他的手臂，靠在他的身上。 子巫动了动身子，子如故意闭着眼睛不动还赖在他身上。子巫低声笑笑，将一颗冰凉的珠子送到子如嘴边，子如闭着眼睛吞了。 “傻丫头，也不怕别人喂你毒药？”子巫的声音也暖地很。 “哥哥那么厉害，想害子如，子如也躲不了。”子如依然闭着眼睛道。 “哥哥不会害你……永远都不会……”子巫抚着子如的脑袋将话说得像誓言。 睡了一大觉，子如感觉身体好多了，她想起梦中子巫喂她吃下了一颗珠子，她舔舔嘴唇，嘴里还有那股女子香味。 凌人见子如睁开了眼，忙端着温水到了她床前道：“二小姐，初香说你一醒来就喂你喝这个。”子如撑起了上半身，接了凌人端过来的水一口饮尽了。 “二小姐，七殿下还没走呢。”凌人又道。 七殿下？哦，那个看上去挺厉害，挺让人仰慕的殿下。子如重新躺下紧了紧被子道：“他怎么还不走？”凌人坐在了子如床边小声道：“表面是说要不是他来了，二小姐也不会出去迎着，不出去迎着，也便不会病得昏了过去。谁知道实际上他在打什么算盘，如今二小姐可是圣姑了。又在三王爷俯说了那样让人猜不透的话，凌人怕二小姐以后没太平日子可过了。” 子如低声笑笑道：“嗯，他不愿意走就让他呆着，反正二小姐我是病了，不出门了，他要问起，你就说我还没醒。” 凌人扭头看看窗外，天都黑了。她又将一床被子给子如盖了道：“天冷了，二小姐别冻着，晚饭还吃么？” “吃，送到我床前来。”子如闭着眼睛嗡嗡道，凌人起身出门去了。 凌人刚出去不一会儿，门边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动静。子如翻了个身看向外屋：不会是刺客吧？子如正想着自己是用幻术还是准备大声喊叫，一抹深灰色的身影快速闪到了她床前。 子如条件反射的都掀了被子闪到了床角，待她看清楚来人后，自己都懵了——是舞雩！舞雩怎么会来？ 舞雩见子如如此反应，忙退到了外屋。他背对着里屋的子如连连赔罪，子如重新盖好了被子道：“舞雩，你过来。”舞雩一转身，他那头漂亮的头发也跟着动了起来，子如抓着被子只露了两只眼睛看着舞雩，心里大大地赞叹：美人回眸啊！ 子如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问舞雩，心里满是惊喜：“你怎么会来？”舞雩隔着帘子道：“舞雩知道二小姐病了，心里放心不下便前来看看。” 子如拨开床边的帘子冲舞雩勾了勾手指，舞雩犹豫了一下还是进了里屋。子如问他：“奉安离安阳不近呀，你怎么来的？”舞雩轻笑道：“奉安郡主已经到了安阳了，明天便与舞雩一起来拜访二小姐。” 奉安郡主？自己和她可是有过过节的，她来拜访自己做什么？ 舞雩见子如蹙起了眉便忙道：“郡主心性单纯，还望二小姐不记前嫌。” 哦……来和好的。为什么要这样做？难道是舞雩做了六王爷的工作？子如怀疑地看看舞雩，舞雩自然知道子如在想什么，舞雩往前走了几步，单膝跪在了子如床前低声道：“二小姐，舞雩本姓终。” 本姓终？终舞雩？终？难道……子如瞪大了眼睛低声问舞雩：“雨巫人？”舞雩点了点头。子如又紧了紧被子心想：呀，这圣姑在承国的消息的威力可够大的，那些在黑暗里隐藏的身影都渐渐暴露在了阳光之下了！事情越来越戏剧化，也越来越复杂了！ 子如催着舞雩快走，要不然凌人便来了。舞雩似是不舍，他深深地看了子如一眼，从外屋的窗户出去了。 哎呀，这是走了哪门子运了，居然让舞雩担心起自己来了。子如一脸贼笑，她可是对舞雩“垂涎已久”啊！等等，舞雩也是雨巫人，难道他也是冲太子之位来的？那他会不会也准备着对子巫下杀手？ 子如正担心着，凌人带着人端着饭菜进来了。桌子被搬到了子如床前，子如依然一边吃饭一边出神。凌人见子如这个样子，伸手去盛汤了，她可不保准子如下一刻不被噎到。 凌人的眼角瞄到了门边，她的脸色一冷，子如扭头看她。凌人轻声问：“二小姐，刚才可是有人来过了？”子如抿着嘴扫了一眼别的丫头，凌人挥手让她们都下去了子如才说：“舞雩来了。” “舞雩不是六王爷的人么，他来做什么？”凌人嘀咕道。 “六王爷特别听舞雩的话，我感觉舞雩不是六王爷的人，而是六王爷是舞雩的人。舞雩说明天带着奉安郡主来看我。”子如依然只吃菜不吃饭。 凌人眼神怪异地看看子如，子如冲她扬了扬眉毛继续吃自己的饭。子如这觉醒来精神真得是好多了，眼看着凌人炖的鸽子就被她吃得全剩下骨头了。凌人弯腰在子如耳边道：“二小姐，我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怪，舞雩干嘛这个时候来看你？” 子如嘴着含着肉道：“他担心我。” 这话说的，太露骨了，还好回城公子不在。凌人咽了口唾沫又问：“他为什么担心二小姐？” “因为他想当雨巫的太子。”子如咽了嘴里的食物轻声道。 他是雨巫人！凌人都不知道说子如什么好了。眼看着她就处在风口浪尖上呢，她自己怎么看起来倒轻松的很？当然，除了用幻术的后遗症有些严重之外。 凌人直起身来看着子如，这一桌子菜都快被子如吃光了，她碗里的饭却一点没动。凌人“哎呀”一声，子如忙去看她。凌人仔细瞅了子如两眼道：“二小姐，凌人发现了一个让人高兴的秘密。” “哦？让人高兴的秘密？”子如问。 “二小姐不觉得二小姐自从从空明山回来后，身体变好了么？”凌人的脸上带着喜悦。 “好了？我都病成这样了，还吐血，还好了？”子如反问。 凌人将一块鸡腿夹进子如碗里道：“二小姐忘了，二小姐上次吐血的时候初香竟然说了一句应该是快好了罢，是不是二小姐咳血并不二小姐伤到哪里了，而是在将身体的的毒咳出去了？而且，二小姐休息了这一天，精神好的太快了。” 凌人这样说，子如也感觉是这样。子如补充道：“还有啊，我吃得饭也多了。” “二小姐是吃菜吃肉吃得多了，哪有吃饭，瞧那碗里的米饭，一点都没动。”凌人感觉自己真得是猜对了，心里更为子如高兴了。 “有机会问问我哥哥吧，不过这事要保密，就让别人以为我病得不轻，还快要死了的样子。”子如冲凌人眨了眨眼。凌人点点头，眼里满是光彩。 丫头们收拾了饭桌，凌人将外屋的窗户关好了，又将外屋自己的床铺好了，才进里屋去了。 “二小姐还喝水么？”凌人轻声问。子如摇了摇头说：“不想，一会儿再喝，我明天还想吃肉，给我烧只鸡，再烧只鸭，炖鸽子汤也要。”凌人张了半天嘴才道：“吃得果然多了……”子如笑道：“你也去睡吧，明天舞雩来，我心里高兴。” 心里高兴？ 凌人坐在子如床边问她：“二小姐，这话只对我说，对别人千万不要了，你让回城公子怎么想？” 子如忙点了头道：“是是是，舞雩一走，我就去看回城，他近些天辛苦了。” 凌人都要为回城鸣不平了，这回城公子反而像个怨妇了，二小姐倒像个喜欢逛青楼的公子了。凌人叹了口气道：“回城公子在二小姐睡着的时候来过了，他气恼自己的生意让二小姐担心了，还担心成这样子，他走的时候也是气着走的。” 子如闭了眼睛道：“嗯，我会好好疼他的。”听子如这样说，凌人都能感觉到自己额上的青筋在跳了。 第52章 割据 今天倒是出太阳了，只是大清早的天还是凉得很。凌人进了子如屋里，她就知道子如还没起床。凌人命丫头们上了饭，她坐了子如床边哄道：“二小姐，你要的肉来了，不吃可就冷了。” 其实那些丫头们端着菜进到屋里时子如便醒了，此时她的肚子早叫了。她皱皱鼻子睁开了眼，凌人见状便连被子和人将她一起扶了起来。 “先吃饭，再穿衣服，要不然没力气。”子如裹着被子坐了床边就去拿筷子，凌人忙拿了她的手放在了温水盆里：“先洗了手罢！” 吃完饭后就得装病了。子如躺上床上问凌人：“这些天溥驭都按时吃着我给的药么？”凌人点了头道：“二小姐，凌人天天送着呢，害得回城公子都以为凌人对溥驭有意了。”子如笑笑没说话。 想来也怪，她一下子就感觉自己没力气了，外人看来自然是病得不轻，但睡了一觉补充了些体力竟好得这样快了。子如心里不踏实，生怕自己的身体出了毛病。 凌人简单地帮子如梳理了一下头发，子如道：“拿镜子来。”凌人拿了镜子递给子如，子如看着镜中的自己自言自语道：“脸色苍白的很，像是得了大病的，但我感觉身体好得很呐……精神什么的都挺足的……” 初香进了屋说奉安郡主到了，子如张嘴用舌头舔了舔上牙道：“好，你们在外屋招待舞雩，让奉安郡主进里屋看我，怎么说我也是个病人，还是病得要死的那种。”子如说完嘿嘿笑了两声。 初香刚要出去，阮风跑来了，阮风看看初香隔着帘子冲里屋的子如道：“二……二小姐……七殿下又来了！” 七殿下？子如动了动眼珠说：“他怎么又来了，咱们跟他没什么交情啊，哦，表哥是怎么招待七殿下的？” 阮风道：“回二小姐，我们家公子就是对着七殿下说了些二小姐的好话，和……”阮风说到这里便住了嘴，初香扭头看他，见他一脸为难。 “和什么？”子如问。 “公子说二小姐是个神女……说得还挺夸张，然后七殿下昨晚很晚才走，今天一早便又来了。”阮风的心虚全屋子人都感觉到了。 子如又笑了两声道：“我只知道表达哥喜欢笑，不想他还喜欢卖弄，这下好像过了头儿了。”不说这个，子如还担心一件事，七殿下既然来了定会与舞雩遇上，他们两个应该会和平相处吧？ 正说着，奉安郡主已经跑进来了，她一边跑一边道：“呀，子如妹妹，你怎么样了！我听舞雩说你快要死了！”奉安郡主这一声叫，初香和凌人都黑了半张了脸。 子如冲凌人挥挥手，凌人扶着子如躺下了才去给奉安郡主打帘子。 奉安郡主一进来便看见了子如那苍白的脸，她坐在子如的床边，嘴一扁就哭道：“我听舞雩说了，我以前以为你是个鬼女，不想你原来是雨巫的圣姑，也就是个神女。舞雩还说，你其实挺可怜的，放心吧，姐姐以后不会欺负你了，一定会好好待你的！” 这说得什么跟什么呀！原来奉安郡主说话的模式是：夫君这个夫君那个，现在成了舞雩这个舞雩那个了。看那汪氏兄弟死了她一点也不伤心。而且舞雩一定在她耳边说了自己不少好话。 “郡主……” “什么郡主，叫杉儿姐姐！” 子如一开口就被奉安郡主打断了，子如扯扯嘴角一句“杉儿姐姐”极不自然地叫出了口。奉安郡主应声，脸上也露出了甜甜的笑容。这奉安郡主，其实还是挺清秀的嘛！正如舞雩说得，这奉安郡主太过单纯了，别人说什么她便信什么。 杉儿……子如觉得承国的阶级表现太明显了，王室之人以宝盖为名，像二殿下宁，三殿下安与七殿下审；三王爷家的用的是王字，像公子琛，小姐璟；项家用得是女字，就像她名为如，表哥为妍；那纪家就是土字了，六王爷家就是木字了，所以奉安郡主的名字便是子杉了。挺有意思，这下又多了一项研究的“课题”了，她也不会无聊了。 郡主与子如说起话来扯东扯西的，子如便含糊听了，实际上她都快要睡着了。 外屋里响起笑妍的声音，还有一位子如不熟悉的女声，子如睁开眼，初香打了帘子进来道：“二小姐，是公主宣。” 公主都来了？子如忙给了凌人眼色凌人动手给子如更衣，这时，子宣已经进来了。 这位公主称不上漂亮，但耐看的很，在子如看来，她这就叫“风韵十足”，话说这个成语好像是形象少妇的…… “二小姐好生躺着吧。”子宣制止了要起来的子如道。子如在床上勉强给子宣行了礼，凌人忙搬了椅子给子宣坐了。 外屋里响起了子审的声音：“上次来二小姐出来迎我加重了病情，我心里过意不去，特请王姐帮我看看二小姐。”子如本来想回应子审的，不想自己一张嘴就咳嗽了起来，子宣轻皱了眉道：“不必多说话了，还是好好躺着吧。”子如躺好了，趁这个空档，子杉向公主和七殿下行了礼。 笑妍引着舞雩和七殿下出了子如的房间，屋里的人礼数都行尽了之后，气氛微微尴尬了。 子如看看子杉，她正瞅着自己看，她又看看子宣公主，她也在瞅着自己看。感情她这俩个人心里都事啊。子如想扯点话题好不让大家如此尴尬，不想梨花打了帘子进来了。 梨来每次来佑女落都是一身男装，似是表明她无心与子如争回城，不过这次来她倒是一身女装，梨花本来便如出水芙蓉，这次来似是经过了细心地装扮。她一进来，子如有得只是惊讶，而凌人却警惕了起来。 “二小姐，月明小姐与雨巫的终雯太子来了，我大哥正在正堂招待他们。”梨花这话一出，屋里人的表情各有不一。 初香看看子如，像是在请示自己可不可以说话。子如冲初香点了头，初香对梨花道：“二小姐病得厉害，这可如何是好。” 原来初香是提醒自己不要出门一直装下去呀。子如配合着咳了几声，她粘着嘴唇的食指上还带了些红血丝，凌人一惊，忙倒了热水送到了子如的嘴边。 子宣叹息一声道：“二小姐实在病得厉害，不如我们都去正堂吧，杉儿，你说呢？”奉安郡主见公主叫了她，她忙起身：“公主说得对，子如妹妹还是好好养病吧，我们都去正堂了。” 屋里只剩下了子如凌人与初香三个人。子如抿嘴笑着看初香，初香坐在她床边要说话与她听，不想凌人抢先一步坐了子如身边问：“二小姐，你怎么又吐血了？”初香轻声安慰凌道：“对二小姐来说，吐血是好事。”凌人扭过头去看初香，子如拉了凌人的手道：“凌人姐姐，我们还是相信我哥哥吧。”凌子听子如如此说，心下明白了。 初香与凌人相对坐在了子如的床沿上小声道：“奉安郡主来看二小姐，定然是大大方方的来的，所经终雯太子也一定要来了。至于七殿下为什么也和子宣公主来了，初香不敢妄加推测。” 子如去看凌人，凌人垂着眼沉思着，好一会儿初香与子如都没再说话。凌人看看初香，又看看子如道：“怕是王宫里又要不太平了。”子如问：“是不是我上次被劫的事还没完？”凌人往屋外看了一眼才凑近了子如低声道：“王宫中争权夺势的戏把从来没断过。” 说白了这三路人马正真是来看自己的，怕只有舞雩一个人了，就连奉安郡主都是被舞雩说得耳根子软了才随他来的。终雯一定是知道了些舞雩的底细才跟着来打听消息，而七殿下么，说不定他来作那个得了鹬蚌相争之利的渔翁的。既然是这样，那么王宫里，野心比较显露的，就怕是七殿下子审了。 对于舞雩，笑妍先前是听子如提起过，再者就是景月明骗子如时舞雩来接他们他见过一次，笑妍对舞雩的印象莫名的好。堂中三方的势力，笑妍唯独和舞雩说说笑笑。七殿下偶尔插进来一句，笑妍和舞雩便友好地回了话；子宣一直看着笑妍笑而不语；景月明是不得不沉默着，终雯的眼睛一直在舞雩身上打转；而回城则是冷着眼看着地面。若不是堂中还有笑妍的笑声，他的气场怕是将整个正堂都染冷了。 明显的很，终雯与景月明被晾在了一边。 终雯给了景月明一个眼色，景月明压了一下嘴角刚要说话，回城冲她开口了：“不知三王爷可好？”景月明不知道回城会突然发话，她身子轻轻一颤扭头回了回城一句：“好，劳烦纪公子挂念了。”回城一笑，眼神却依然冷：“纪某的新庄一直无法正常营生，还以为是三王爷身体有恙，文书才批不下来，看来纪某应该去问候一下五王爷了。” 笑妍听着回城的话，兴灾乐祸了起来：回城要发威了。说实话，他一直看着回城都很隐忍，就像景月明骗子如时都那样对待回城了，但回城也没有做出什么报复性的行动来。这一次，回城的生意出了问题，子如为他着急又因去了一趟三王爷府而折损了身体，回城这下可不会再不动声色了。 景月明见回城这样说，早就嗅到了他语气里的威胁，之前子如已经“威胁”过她一次了，景月明这次来佑女落说白了，除了打听一些消息之外确实有言和的意思，现在回城又说了这样的话，她自然要小心翼翼了。她未听说过纪回城有什么过人之处，退一万步，万一这是项子如报复她的另一种方式呢？ 这个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应该都在回城与景月明身上，但子宣公主的视线偏偏还留在笑妍那里，连终雯的眼神都在回城与景月明之间游离了。 第53章 发威（一） 七殿下在回城变相地挑衅景月明的时候就低下了头一直没抬起来。溥驭垂着脑袋看看七殿下，又收了眼神。笑妍浑然不觉子宣在看他，他只是带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盯着景月明去了。 这种气氛下景月明可呆不下去了，她起身与回城告辞，回城也没留她。景月明要走了，终雯自然也得跟着走，终雯在出了正堂时，回头瞄了一眼舞雩，而那时，舞雩正扭头去看奉安郡主。天知道，这种能冷死人的气氛下，奉安郡主竟靠着椅子睡着了！ 初香在往正堂里送茶的时候溥驭便将正堂里的事情传达给她了，这样一来，子如也便立刻知道了正堂里所发生的事。 子如正盘腿坐在床上咬着一只鸡腿发神，这边凌人已经备好以防她噎到的汤水了。子如将骨头从嘴里抽出来，打了个嗝，凌从立刻将汤水送到了子如的嘴边。 看着子如喝了汤水，凌人轻声道：“二小姐近来吃东西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容易噎到。”子如敷衍了凌人一个笑，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道：“七殿下果然有问题。” 回城那样挑衅景月明，舞雩的反应最正常，笑妍的反应更正常——舞雩与回城不熟，两人之间目前也没有利害关系，那种场合下他的注意力就应该在回城与景月明身上；笑妍当然会兴灾乐祸了，之前景月明可是害过子如，也害过回城。而七殿下与子宣公主的反应就有深意了。七殿下低头看地，故意回避回城与景月明的冲突，那么他不是与景月明有关系，就是与回城有些关系；子宣公主么，子如猜她八成是看上她表哥笑妍了。 子如继续一边吃东西一边想事情，在她又吞了两只鸡腿，喝了半碗鸡汤后，初香进来说回城过来了。子如忙让凌人收拾了桌子自己在床上躺好了。等她好好安静下来后，她突然在心里叹了口气——如今这是怎么了，她连回城也防了起来，她当初不是决定和回城在一起了么？ 回城进屋时见子如睡着便轻轻坐在了她身边抚起她的脸来。凌人见况躲去了外屋，而子如，她其实并未睡着。 “本以为不用出手，但你都病成这样子了，我什么都顾不得了。什么千秋，什么霸业，什么世族，什么后代，如果连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保护不了，这些东西就算给了我纪回城，对我来说，也只会是天大的讽刺……”回城隔着被子轻轻将头贴在子如的胸口呢喃着，语气好不苍凉。 子如的身子渐渐僵了，她听得出回城话中有话，她突然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回城的情景。那个时候她便知道这个人不是池中之物，但相处下来发现回城越发的平凡起来。子如还以为最初的印象只是自己因为回城英气十足的外表而产生的想象，现在看来，回城确定是深藏不露。 回城直起了身子凑近了子如，子如情不自禁地屏息起来，想到自己还是在装睡，怕回城发现，又忙努力放松了全身。 “我的子如，如果你因病去了，我便将北内堡陪葬给你……”回城的语气温柔而悲痛，他轻轻吻了子如的额头便出去了。他一出门，子如便张开了双眼，眼里全是震惊。 北内堡？那不是哥所在的地方？而且里面的人都叫哥哥为少堡主，回城又为什么会说如果自己有事他便用北内堡给自己陪葬？难道回城早就和哥哥认识？而且还关系不浅？ 凌人打了帘子进来，她看见子如如此表情，自己也谨慎了起来。子如直勾勾地看着房顶轻声道：“叫初香来。”凌人闻言，立刻去叫初香了。 初香进来时，子如还在愣愣地看着房顶。子如见初香进来，扭了头张开了嘴，初香立刻捂了子如的嘴道：“二小姐什么都莫问，初香看见回城公子来过二小姐的房间了，如果二小姐怜惜初香，便不要为难初香。”子如扭回了头又望起房顶来：她早就应该想到，想到初香会知道自己问她北内堡的事，也应该想到初香什么都不会说。 子如闭了眼自嘲地笑了笑：这有些像她上学的时候，学校里高帅富的白富美的圈子，她这种女屌丝只能被排除在外。现在她这种感觉就强烈得很。不过也好，她有吃有喝，也有得玩，懒得操心这个。只要别人不害自己，自己便不会去招惹别人。现在她能想到的，真正能和自己站在一起，又是同一圈子的，竟只有笑妍和溥驭。别说初香了，就连凌人，她都感觉她不与自己是一起的，她终究还是黄夫人的人。而黄夫人这种超级御姐，更不是她所能相比的。 见子如真得没问，初香竟有些惊讶。她本来是要透露些表面东西给子如的，不想自己这样一说，她真得什么都没问。初香有些不信地再看看子如，子如翻了个身背对着她了，初香只能起身往外面去了。直到出了子如的房间初香还是不相信子如真得什么都没问她。 凌人看着初香的脸色便知道她没能让子如心里痛快，她轻轻打了帘子准备往屋里走，子如开口道：“凌人在外屋守着，本小姐困得很，不要进来打扰。”凌人愣愣地，子如从来没有与她这样生疏过。凌人放下帘子在外屋站了，她从窗户里看见了正在远去的初香，她又望了一眼里屋，眉头皱地紧了。 子如的眼泪湿了被头，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孤独。她想起了自己当时坐在居民楼楼顶上那一幕，她后悔自己在那个地方发呆，她也后悔自己坐在最边缘上，她甚至后悔自己明明可以吃饱饭却饿成了营养不良有了眼黑的毛病。 她为什么要这样？她为什么要把压力和责任过份地往自己身上揽？她就天生贱命？好，就算她天生贱命，但她穿越了，这算是老天可怜她？好，谢谢老天可怜自己！ 子如心里突然恼怒了起来，她猛地睁开眼，喉咙处一阵腥甜，子如“哇……”一声，竟吐出一大口血，伴随着剧烈地咳嗽，她还来不及起身，口里不断涌出的血便将自己的衣服和被子染了一片深红。 凌人冲进了里屋就要扶她，子如红着眼指着凌人大声道：“出去！”凌人一怔，不得不出了里屋，子如又是一阵咳嗽，等她不咳了，她吐出来的血也染了半床了。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她想自嘲地笑笑，却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眩晕，强烈地眩晕！ 子如感觉自己被强大的气流漩涡撕扯着，那气流漩涡将她带向了黑暗深处，她拼命挥着双手想抓住什么东西，但四周除了气流一无所有。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时，她似是听到了一阵旗鼓声和喊杀声，接着她的手被烫了一下，随后她便再没了知觉。 这是自己从楼顶上掉下去的感觉！ 你倒是往前走啊！ 又是那个苍老而滑稽的声音。在遇见子巫后子如一直以为这个苍老而滑稽的声音也是出自子巫带给她的幻觉，但如今它又出现了，而且子如感觉这个人和子巫不是一路的。 哎呀呀——气死老东西了！你怎么不往前面走啊！ 那个声音着了急，子如一咬牙，在黑暗里大大地迈出一步，那个苍老而滑稽的声音尖叫了一声，立刻欣喜若狂地大笑了起来。 眼前的景象渐渐清晰了，子如仔细地看，发现自己像一个将军一样正站在了高高的将军台上面对着数万大军。她身边站着得胡子与头发都白了的老头正乐呵呵地看着自己。 “恭贺将军！”白胡子老头立刻跪下了，她下面那数万大军也齐声吼着“恭贺将军”，声音响彻了天际！ 子如有些害怕，她的手轻轻地颤抖着，她发现自己的右手心里有个坚硬的东西。她抬起了手看，发现自己的手心里竟镶着一颗黑色的指甲大小的宝石。那颗宝石镶了她的肉里，全体漆黑发亮，让人看上去有些恐怖。 “将军……”子如旁边的老头开口了，“一个时辰前浩宇之中星际又变化了方位，不过最终这邪符还是落在了将军手里。” “哈哈哈……”一阵中气十足的男声狂笑起来，子如感觉自己的的意识在收缩，最后凝聚在了某个人手心里。 “这邪符果然名不虚传，刚才她还想控制本将军，不过，现在好好躺在本将军的手里了。”男声再次响起，接着又是一阵狂笑。 子如再次认真地去看自己周围的东西时，她惊呆了。她一万个确定自己便被封印在了那将军手里的，所谓的邪符里面。 自己竟是一个什么邪符！这算什么！自己穿越了还能有个二小姐当当，现如今又感觉自己坠了一次楼成了别人手里的一颗宝石了！要命，这下自己连人都不是了！ “将军传说这只有这邪符可以穿越时空的关卡，那么将军便有机会与死去的夫人见面了。”白胡子老头提醒道。 “每一界都有每一界的规矩，本将军并不想破坏规矩，如果长蛇氏不再逼本将军，本将军就当与小女无缘。” 小女？那不是自己的小名么？子如深深感受到了这个将军心里的悲痛。 “长蛇氏做得也够了，如果长蛇氏再逼将军，将军真得便不能再忍了。”白胡子老头叹了口气。 那将军也叹了口气轻声道：“本将军如今得到了邪符，却失去了小女，心里好不开心。” 白胡子老头走近了那将军低声道：“将军，老东西听说这邪符通灵的很，如果将军日夜思念夫人，这邪符便能聚敛起夫人的魂魄来，就算夫人已被族人处死，但通过邪符，将军还是能和夫人聚上一聚的。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邪符邪气太重，它并未完全在将军手上，老东西听说，它往往是由三个不同时空的人保管的，只不过哪个时空的人力量越强，能凝聚的邪符力量越强，不过却不能完全凝聚。” 第54章 发威（二） 那将军狂笑了两声道：“这样已经够了，有哪个时空的人还能比我族人更强大……”那个将军的声音越来越远，越来越模糊，子如想努力地听，却发现自己已不在那个时空了。 长蛇氏？好熟悉的名字！夸父？这个更熟悉！只是，在哪里听过的？子如感觉自己的意识在飘荡，飘了一会儿，它便渐渐下沉了。 子如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屋里聚了好些人：笑妍、溥驭、凌人、初香、回城、风儿兄弟、舞雩……这些都是她极熟悉的人，再往后面看去，还有几位殿下，三王爷和六王爷也在！子宣公主也来了！她老项老爹也在！她项老爹正趴着桌子痛哭；笑妍的双眼通红，他抬手挽了一下有些乱的头发，那手腕上赫然的一道鲜红跃入了子如的眼帘——他割过腕了？笑妍动了动身子，他身后黄夫人跳入子如的视线里。 怎么自己屋里来了这么多人？子如定了定神，发现这不是自己的屋子，这是——灵堂！子如大惊，自己活得好好的，怎么会躺在灵堂里！如果自己再晚醒一些时刻，她是不是就要被装入棺材埋了？！ 子如猛得坐起来，灵堂的人都像见了鬼了一样大叫着疯跑出去了。一小会儿后，灵堂里只剩下了几个人：她老爹鼻涕眼泪满脸地抽咽着、笑妍欣喜若狂地颤抖着、溥驭的眼睛都快瞪出眼眶了，回城……回城看着她，眼里满是……满是责备。 “我的宝贝女儿啊……”她项老爹扑过来抱着她哭得更大声了，笑妍抬手抹抹眼，他手腕处的那抹鲜红刺痛了子如的眼。溥驭跑到灵堂口大声叫喊着：“二小姐复活了！雨巫的圣姑死而复生了……”回城看着子如，子如对上他的视线，回城笑着舒了口气。 回城果然不简单。子如只能这样想。 接下来安阳城的百姓们之间开始流传一段匪夷所思的言辞，说项家的二小姐，也便是雨巫的圣姑，重病在身大限将制时却又死而复生，好不神奇！ 凌人他们忙着去清理灵堂了，子如坐在自己的床上手里端着一面镜子发呆：她感觉自己活得好好的，真的，就是病了也感觉精神好的很，只不过照镜子时才发现自己的脸色白得吓人，自己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醒来之后怎么就躺灵堂里了？ 还有她那个梦，不，那可能不是梦，她所做的奇怪的梦她现在都不相信是梦了。那是什么？是一种什么预兆么？ 子如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发呆，发现自己的眉眼脸颊之间微微发生了些变化，脸还是自己的，可是，好像比以前好看了许多。子如放下镜子笑笑：自己这自恋的毛病可是自来就有的。 正想着，门轻轻被推开，子如往外屋看去，见子巫打了帘子进来了。子如惊喜万分：“哥，你怎么也来了？”子巫鲜红的眼眸对上子如的脸道：“佑女落都设了你的灵堂了叫我如何不来？”子如开口要问关于灵堂的事，子巫打断了她道：“小女死一次，便会离真正的圣姑近一步。你可知道你这一睡，竟睡了整整一个月，这一个月里，大家放下了所有事情，都来关注你了，不过，只有我知道，你是在睡着，别人么，都以为你要死去了。” 果然有蹊跷。子如拉了子巫的手问：“哥哥，圣姑，到底是人是鬼？或者不是人也不是鬼？”子巫将食指放在嘴上作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秘密不要轻易说出来，否则就天下大乱了。”子如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又去拿起镜子瞧起自己来了。 子巫没有在子如屋里多留，在他离开不多一会儿后，回城便推门进来了。子如放下镜子冲他甜甜地笑着，回城呆呆地走近了她，子如见他脸上的胡子茬都好长了。 “我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回城突然这样说了一句。子如愣愣地，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所以你以后再不要吓我，也再不要去项夫人那里了，我真得会崩溃。”回城立在她的床前，死盯着她，似是要她给自己一个承诺一样。 原来回城是误会以为她去了“项夫人”那里，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相信自己这一个月是死了。对，他不相信，但他害怕。子巫是知道自己确实是在沉睡，所以在自己醒来后他没有多少惊讶；而笑妍，也许他真得以为自己死了，所以在当他看见自己坐起来时，他竟然哭了。 子如拉了回城的手，她用力拽了一下他，让他坐在自己身边，回城坐了，眼睛看着子如，但里面却没有几分光彩。 “你忘了，我是雨巫的圣姑，我也不知道我哪天会出现什么情况，所以我醒了之后我也十分惊讶。不过，你相信我不会轻易死去，你也相信我们一直会一起，对吗？”子如说得温柔，回城紧紧闭了眼，他抿着嘴用力地点点头，再睁开眼时，眼里一片通红。 子如将双手覆上回城的双眼轻声说：“你累了，休息一下吧。”她这样一说，回城竟真得感觉好累好累，他的身体慢慢放松，接着倒在了子如的床上。子如起身让回城躺好了，自己披上另一个被子坐在床的里侧看着回城发起了呆。 子如发了一会儿呆便想着叫了初香和凌人了，她想出去看看外面的情况，但她一个人是穿不好衣服的。子如提了提床边自己的衣服，她发现自己越来越依赖凌人与初香了。哪一天她们要不在她身边，她这衣服还穿不上了。 回城睡着，他的一只手还在子如手里。突然他的手一紧抓紧了子如，子如吃疼忙去看他，见回城额头上出了细细的汗珠，他轻轻摇着头，嘴里还呢喃着什么。子如将耳朵凑上去才听见回城在说：“不要再逼我……不要……”子如皱了眉头——谁在逼回城？那个人又逼他做什么？ 外屋的丫头隔着帘子说溥驭在门外，子如披了被子下了床去了外屋。 挥退了一屋子的丫头，子如冲溥驭点了点头，溥驭弯着腰轻声道：“掌管印章的是五王爷的手下沈大人。沈大人的小妾再过几天便要生产，听大夫说可能是个儿子。沈大人膝下无子，夫人只有两个女儿，所以那小妾倍受沈大人宠爱。” 子如紧了紧被子轻声道：“好，过几天沈大人的小妾会难产，而且母子都会丧命。”溥驭心里一惊，他看了子如一眼，不想子如会下如此重的手。 “溥驭，不要惊讶，我都死过两次了，你要习惯项子如的变化。如果实在习惯不了，就回空明山，子如绝不会为难你。”子如看着地面，说得认真。 “二小姐说笑了，就算是二小姐要将溥驭变成恶鬼，溥驭也心甘情愿。正如二小姐所说，沈大人的小妾会母子丧亡，溥驭这就去办。”溥驭向子如行了一礼便出去了，子如有些心疼地看着窗户外越走越远的溥驭，轻叹了一声：小哥，我只有变得残酷才能保护你们呀。 五王爷？管你是谁，让回城如此为难，又害自己不得不假死了一次，你们以为项子如会放过你们？本来就是要报复，不想竟然会假死。 子如唤了几个丫头进屋侍奉着，自己披着被子进了里屋。 新庄能不能营生子如倒不操心，她在意的是五王爷和三王爷竟联合起来欺负自己这一族。子如想起笑妍来，她叫了两个丫头帮自己穿了衣服往笑妍那边去了。 子如出了门就感觉自己家的下人对待自己的态度明显变了，变得更加恭敬与崇拜了。如果不是因为身份殊同，她怕那些小哥都要像脑残粉一样冲过来和她合照了，然后再在上面加一行大字：与死而复生的雨巫圣姑留念照。 身边的丫头跑到前面去正打算帮子如敲门，里面传来笑妍痛苦的喊叫声，那丫头吓了一跳，扭过头来为难地看起了子如。子如向她投去疑问的目光，那丫头小跑回了子如的身边道：“二小姐，黄夫人在。” 正好，问候一下。 看来笑妍又要受罚了。子如亲自敲了门，笑妍听见门外的人是子如，忙叫际风去开门了。子如进了屋就看见黄夫人正在给笑妍换药。她见子如进来，起了身笑得一脸慈爱：“如儿休息好了？身子弱就要多睡觉，我已经叫凌人去熬汤了，估计她一会儿就给你送到屋里了。” “多谢舅妈。”子如笑着回了一句，这黄夫人倒不会用怪异的眼光看子如，她还是像以前那样，对着自己的后辈就笑得亲切，对着下人就严厉地要紧。 “表哥这是……”子如坐在笑妍身边看着他手腕上深深地伤痕口问出口。 黄夫人叹息道：“他说你去了都没有人和他玩儿了，他孤单的很，就拿了际风的剑往自己的手腕处狠狠划了一剑，还说，去了那边会帮我向他姑妈问好。” 黄夫人说得淡然，笑妍还在因痛大呼小叫，子如却鼻子一酸眼泪滴了下来。 见子如哭了，一屋子的人都安静了，黄夫的药滴正正地滴在笑妍的手腕上他也不喊了。 “子如，你这是为何？”笑妍扭了头问子如，子如身子一歪抱住了笑妍只哭不说话。 天下哪有笑妍这样傻的人？他真得以为自己去见项夫人了？他还真要自杀了去见项夫人？子如哭得厉害，但心里却万分庆幸，她庆幸自己有一个笑妍这样的表哥。她如果还能回去便罢了，如果她一世都要在这里，那她以后宁可自己受伤，也不要笑妍挨一点痛了。 子如越哭越大声，也将笑妍抱得越来越紧。笑妍看着子如哭不敢动弹自己的身体，黄夫人看看哭得正凶的子如，竟欣慰地笑了，接着便又去帮笑妍处理伤口了。 第55章 发威（三） 天晴的很，入冬的季节让人觉得这种过于暖的天气就像是秋天的回光返照。凌人就站在子如身边等着她说话，子如却抵着下巴看着窗户外面的树枝似是在发呆。 回城轻轻推门进来了，他看见发呆的子如便不再前进，立在原地等她回过神来。自从子如“死过一次”后回城便格外小心子如的脸色与情绪，他心里应该也相信了雨巫圣姑不同与常人的这个说法。 凌人见回城来了，自己悄悄退出了门外又将门带好。凌人一走，子如扭了头看向了回城。回城走近了她笑道：“又是哪里不舒服了么？”子如摇摇头舒展开了双唇，笑得一脸乖巧。回城坐在子如身边，他犹豫了一下才问子如：“小女，近日掌管文书的沈大人家出大事了，新庄营生起来怕是还要拖一些时日。”子如笑盈盈地看着回城并不作声。 两个人的眼里都有话，但却都沉默着，像是在等着对方开口。回城的耐性子如可比不了，只一小会儿的时间子如便张口道：“是我做的。” 见子如开口了，还大大方方地承认了，回城只是轻轻一笑问子如：“小女这算是为回城出口气么？”子如收了笑容，眼里的凌厉越发地浓了起来：“为你出气，也为我出气。” 凉风袭进窗户，回城起身关了窗户又坐在了子如身边。子如看着回城，回城拉了她的手轻声道：“这样一来，我们可就是公开与五王爷作对了。” 墙角花瓶里的绿叶微微发黄，看来就算是在屋里它也逃不了冬天它必定要枯败的命运。子如望着那株可怜的植物好一会儿才对回城说：“五王爷？之前他害怕与六王爷起冲突才放弃了项家，如今怎么又与项家做起对来？不管他做多么好的表面工作，我就觉得他是在和项家做对。他不让新庄好好营生，那他也就别想过太平日子。沈大人只是一个小小的提醒，接下来就应该对他做些手脚了。” 回城握握子如的手，发现她的手格外的凉。他小心翼翼地问子如：“小女，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子如看回城说得认真，自己便看着他也认真地道：“没有。”回城微微蹙了眉不说话，眼睛却将子如盯的越发紧了，子如动了动自己被握着的双手，回城却握得更紧了。子如叹口气道：“真没有。”回城看看子如的双手，又看看她的脸，语气里满是内疚：“回城没用，不能好好保护你，让你受了好多苦。” 子如打了哈欠道：“行了，别转移话题，你说，五王爷怎么会突然转变了？”回城轻搓着子如的双手想让它暖和起来，他坐得离子如更近了一些道：“原来五王爷府是由大公子子季掌管的，可前不久他去长蛇国作驸马去了。现在五王爷府说话的是二公子子秉。” 一抹冷笑浮上子如的脸，回城眯了眯眼等着子如消化完自己的话。 当时项家归在五王爷名下，子季掌管着五王爷府将五王爷府的行事风格弄得极其低调，如今子季去了长蛇国当驸马，二公子子秉就开始高调行事，其中若无蹊跷，便是有鬼了。 长蛇国……好熟悉的名字。 子如紧眨了两下眼睛看向回城，回城见子如看自己，便也迎上了她的眼神。 “五王爷不管他的两个儿子？”子如问回城。 “五王爷早已过世，只留下了两个儿子。”回城道。 这样！子如一直以为五王爷同三王爷六王爷一样还在人世，并为自己的家族勾心斗角着，不想原来五王爷早已过世了。怪不得当初子季会那样做——他一个小辈，就算是出于礼貌也应该向六王爷表示一下。不过，六王爷却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对项家怎么样，反而是除掉了汪氏兄弟。 六王爷的做法……他是向着项家的？子如想到这里，心里微微一惊：仔细想来也是，当初奉安郡主受汪氏兄弟怂恿对溥驭下手，子如又报复时，六王爷一点也没有插手。连子季也以为六王爷会与项家为敌而断了与项家的经济利益关系。 结果则是让人不可思议。假太子一事六王爷竟让舞雩出手帮忙，或者是舞雩劝说六王爷来帮忙的。 一连串不正常的事情中，一定隐藏着什么让人更惊讶的秘密。 “溥驭在忙什么？”子如问回城。 “他大概被凌人叫了去吧，最近一阵子凌人对溥驭格外的上心，看凌人那副热心的样子，我也不好总是使唤溥驭帮我做事。”回城越说脸色越温柔，最后他都要轻笑了。子如也跟着回城笑笑，眼神一转，心里去想别的事了。 虽然太阳还算强烈，但空气却冷的很。子如难得有出去走走的想法，凌人自然积极配合。要知道她这个二小姐平时可是宁愿整天都在被窝里呆着的，就连吃饭都得让人送到床上去。 马车缓缓地行，溥驭时不时轻轻甩甩马鞭，凌人坐在车里半扶着子如，子如探着身子往马车外看。 “唉，要有表哥在就好了，可惜啊，他这会儿不得不在屋里憋着了。”子如叨念一句。凌人接上话问：“要不二小姐去黄夫人那里求个情？”子如摇头道：“算了，我去求情也会让老人家伤心，这次我把表哥吓坏了，表哥把舅妈吓坏了。” 凌人抿抿嘴，暗怪自己忘了这个茬了。凌人清了一下嗓子道：“二小姐，新庄就是在那个方向。”凌人将新庄指给子如看，子如放下了车帘子道：“嗯，我们去看看吧。”凌人掀了车帘子给溥驭说了句话，溥驭点着头甩了一下马鞭，马儿小步跑了起来。 子如搓了搓手，又在自己的手上哈了两口气，凌人见她手冷了便握了她的手帮她捂着，嘴里还不忘叨叨几句：“看吧，说让二小姐多喝些热汤，你偏偏不听话，现在可冷了？凌人还带着件衣服，要不二小姐披上吧。” 不顾子如的白眼，凌人就要扭着身子去拿衣服，子如一把拉住了凌人警惕地道：“有人跟着。” 凌人的身子一僵，刚好这时候溥驭也停了车。 子如掀开车帘的瞬间便有支利箭向她飞了来，子如心里大叫不好，这可完全不是幻觉！凌人抽出短刀截住了那支箭，用自己的身子护住了子如。子如从凌人的身后探出了脑袋看清了自己现在的处境：马车已停在了一个十字路口，这个路口通往的道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周围的高房上都趴着黑衣人，正面那座小楼上，一个黑衣人还保持着射箭的姿势，看样子箭就是他射的。 房顶上的黑衣人都飞了下来，溥驭早就跳下了马车，他迎上最前面的人都与他们打斗了起来，凌人看着溥驭以寡敌众不得已也从马车上跳了下来。 那些黑衣人的目标明显是子如，五六个人围住了溥驭，他们见凌人也下了马车，又上来好些个人堵住了凌人。凌人没想到暗处还藏着好多黑衣人，如今她与溥驭都被围住了，那子如自然就危险了。 眼看着三四个黑衣人扬着长刀冲马车上的子如去了，溥驭和凌人都大喊了起来。天知道，这个时候子如居然在发呆！ 最前面的那个黑衣人倚着轻功跳了起来，眼看他手里的刀就要落在子如的头上了，子如的眼珠一动，忙连滚带爬地往马车里面去。那黑衣的刀落在马车顶上，将马车霹了个两半，已躲进马车里面角落里的子如也被震了出去，她重重地摔在了墙角，脸上的表情极其扭曲。 溥驭眼睛一红扬了手里的刀就霹开了包围着自己的黑衣人。堵着凌人的黑衣人见溥驭已杀开了破口就要往子如那边去了，纷纷往这边来了。凌人本想趁机去救子如，可又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了黑衣人重新将她围住了。 凌人干喊着“二小姐”却到不了她的身边，心里一急，手一失，背上中了一刀。 子如听到了凌人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她忍着痛挣开眼就看见凌人趴在地上，背上血快速湿了她的衣服。 该死的混帐！ 子如被摔得生疼，本来就十分生气了，又见溥驭满头的血汗，凌人背上也中了一刀，她直感觉自己气极了，自己的意识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一个深沉的声音响起在子如脑海里，子如觉得自己都要被这一句话震地晕过去了。 平地上升起一团不规则地黑雾，那些黑雾冲黑衣人们涌去，涌到了他们跟前时已经化为了具具黑色的骷髅，那些黑衣人的眼珠还来不及恐惧地睁大自己已被那些骷髅穿透了身体化为了血水被吸了去，地上只剩下了他们来时穿着的黑色衣服。 溥驭惊讶地呆在了原地。他知道子如会幻术，但她用幻术时，别人只会产生幻想，局外人是什么都看不到了，看也只是看到被使用了幻术的人在自己催残自己。但这一次不同，他真得看到了一些东西，而且这些东西还如此诡异。溥驭忘了墙角被摔得不轻的子如，忘了背上中了一刀的凌人，自己愣愣地呆着，手里的刀还高高举举着，像似了一座雕像。唯一能证明他是个活人的，就是他轻轻颤动的睫毛。 凌人似是也忘了自己的还在流血了，她的惊讶不下于溥驭。更另她惊讶的是，那些冒着黑烟的骷髅在吸干了所有黑衣人的血肉之后便消散了。可有一具黑雾骷髅看了她一眼冲她这边飘来了。 它真得是在看自己！凌人想动动身子，却发现自己一点都动不了。那具黑雾骷髅在离凌人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它就那样望着凌人。虽然它的空洞的眼眶里什么都没有，但凌人感觉它在看自己时是带着感情的。 它弯下了腰，坚起了自己模模糊糊地小手指，牙齿动了一动，接着飞身钻入了凌人的背上，凌人直感觉有什么东西进入了自己的背部，而且还能感觉到背上的伤口在快速愈合。 第56章 暗处 子如已经晕了过去。凌人爬在地上眼里不由自主地流出了泪，她动了动嘴唇，呢喃出了一句“弟弟”。溥驭因为手麻，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他紧眨了两下眼睛清醒了过来。 “二小姐！”溥驭冲到墙角就抱起了子如，他晃着子如，子如却闭着眼睛无法回答他。 凌人也清醒了，她也忙赶到了子如身边，心里却想着自己刚才的错觉，她感觉刚才那具骷髅是自己年幼病世的弟弟。 “项二小姐？出什么事了！”十字路上响起了一个着急的声音，溥驭与凌人回头看去，见七殿下子审与他的子小正急步往这边来。 子审本打算要蹲下看子如的情况的，但四周那些破烂的黑色的衣服吸引了他的眼球。子审站了原地眼色异常地看看周围的黑色的布料，又看看晕着的子如，脸上的表情所藏的情绪让溥驭和凌人都看不透。 溥驭想抱着子如起来，子如的嘴角突然扬了起来。她睁开眼睛望向子审的背后，子审被突然站起来看他背后的子如吓出了一身冷汗。 子如的眼里没有眼白，她黑漆漆的两只眼洞笑眯眯着，掩饰着她的眼睛。子如伸手指着子审背后的方向轻轻声笑了起来：“我看到你了哦，看穿你了哦，就此一回哦。” 看子如这个样子，子审身边的小子一翻白眼，昏厥了；凌人被吓得魂不附体，身子轻轻颤抖着；溥驭却很冷静，只是他额头上那枚红痣的地方开始不停地往外涌血了；而子审，她看子如的眼神是……贪婪？ 子如嘴角的笑在渐渐收敛，当她嘴角的笑消失不见时，她身子一软歪在了溥驭身上，溥驭背起了子如就施展开轻功往新庄去了。他眉心涌出来了越来越多的血，可溥驭却只当那是汗，他擦了一袖子红，加快了往新庄去的步伐。 溥驭快要消失在凌人的视线里了，凌人反应过来，也忙追溥驭去了。而留在原地的子审则是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自己晕在地上的小子，叹了口气说：“唉，你这个废物，争点气行不行？这就吓过去了，以后怎么跟着爷做事！” 回城着急地在屋里踱着，床上的子如根本不像是晕着的，她更像是在熟睡，她时不时还轻轻动几下嘴角。只不过她的腰间被擦伤了，梨花忙帮她处理好了伤口。 屋里屋外的人个个都面露着急之色：主子着急，下人也着急。回城见子如半路遇刺又是被溥驭背来的，才着急万分，而那些下人自然是跟风着急了。不过，溥驭倒是安安静静地站在外屋的窗户边上沉思着，床上的子如的状态给他的感觉就是，她随时会醒过来，醒过来以后就跟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当然除了她擦伤的腰部。 子审拎着自己的小子也赶到了新庄，他没有叫人去通报，知道这时候回城可没心思来接待他，他还不如识相点，好好等着呢。 回城又踱了一个来回，他冲梨花道：“梨花，再去请个大夫，我不放心。”梨花应了声就要往外走，后面床上的子如轻声呻吟了起来。回城立刻转身到了子如的床前，子如睁开眼睛便看到了回城，她裂嘴一笑道：“呀，你回来了？”随后腰间传来的痛让她又一咬牙道：“腰疼啊！谁袭击我了！” 一屋子的人都用异样的目光看着她，只有回城的目光里的担心更多一些。子如转了转眼珠，想起了自己刚刚是遇刺了。 “叫他们都下去。”子如冲回城道。回城一挥手，除了梨花、凌人别的人都往外走了。子如抿了抿嘴道：“梨花与凌人也下去，溥驭进来。”凌人愣了下，梨花垂下头往外走了，溥驭站在外屋与内屋口上没再进来。 凌人看了子如一眼，子如冲她点点头，凌人才出去。子如冲溥驭招招手，回城离开子如的床边坐在了桌边，溥驭才才进来站得离子如远远的。 “过来呀。”子如还是冲溥驭招手。回城看子如的目光有些不高兴了。子如看了一眼回城说：“溥驭可不是原来的溥驭了。”回城听她话中有话便跟着溥驭到了子如床边。 溥驭用疑问的目光看子如，子如伸手摸了一把他的脸道：“看，你出的汗变透明了。” 听子如这样说，回城扭头去看溥驭，溥驭也自己伸手去摸自己的脸了，于是，接下来溥驭与回城更惊讶了。 “子如，这是怎么回事？”回城问子如，溥驭也点点头，表示回城帮他问了他正想问的。子如却努着嘴摇了摇头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知道结果会是这样。哦，凌人中了一刀，但背上没有伤，对不对？” 回城脸色郑重，他压低了声音道：“的确，凌人姑娘来时背上一片血，但梨花却说她并没有受伤，溥驭可是亲眼看着凌人被砍了一刀的。”这个时候溥驭又附和地忙点了点头。 子如眯起眼睛打个哈欠道：“好困，我先睡一会儿，等我睡醒了说不定就知道了，别来吵我。哦屋里有些冷，让凌人弄了小火炉进来。” 子如说完便不顾回城与溥驭异样的眼光翻了个身，在翻身时又动了她受伤的腰，回城忙挥退了溥驭自己帮子如躺好了，又叫人来里屋弄小火炉了。 越来越喜欢闭着眼睛。子如享受着这吸引人的安静。她看得一清二楚，也听得一清二楚：那具黑色的骷髅对凌人说：“姐姐，我来保护你吧，以后就不敢有人欺负你了，不过你得向小女帮我求情，因为我呆在你身边得经过她的同意。不过我想她那样善良会同意的！”接着她看到了子审后面那个小阁楼里一脸惊讶的二殿下子宁。子宁当然看见了子如，他听了子如说的话，几乎是仓皇而逃。 这代表着什么呢？子如虽闭着眼睛，便却一点困意都没有，她只是安静着才能将事情想得透彻。而且子如更在意的是，她感觉自己这并不完全是处在这个时代的，好像时空之门破了洞，她的灵魂就处在洞口附近，时而被时空流卷到了这里，时而被时空流卷去了别处。 天黑了，凌人往屋里来看了一眼，她见子如还在睡着，更又轻手轻脚地到了外屋。凌人冲端着鸡汤的丫头道：“端去热着，一会儿二小姐醒了再喝。”那丫头应了一声便出了门。 回城正从帐房里出来往子如的房间里来，凌人忙给他开了门轻声道：“二小姐还在睡着。”回城皱了眉也低声道：“她越来越爱睡了，是不是病了？”凌人摇了头道：“二小姐睡抱了就显得特别聪明，好像她睡得时间越长，人越让人琢磨不透。”回城猛得回头看凌人，凌人被回城凌厉的目光吓了一跳。回城皱了眉道：“不是着了什么魔了吧？”凌人一咬嘴唇愣住了。 回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嘴道：“我这是在说什么，子如是会幻术的人……是雨巫的圣姑，自然与常人不同……”凌人抚着胸口长长吐出了口气。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自己被一具黑骷髅上了身，身上的伤立刻好了，就像没有被人砍伤一样。而且她越来越坚信那具黑骷髅就是自己早已过世的弟弟。 有人在敲门，凌人到了门前见初香正一身夜行衣地站在了门外。凌人忙伸手将她拉了进来。 见初香来了，凌人忙问她：“可发现了什么？” 初香摘下面布道：“四周只有破烂的黑色布料，其它的什么都没有。那布料初香查过了，是五王爷府下的绸缎庄所出。” 五王爷？ 屋外人的说话，子如在里屋听得一清二楚。她并不晓得外屋的人用的声音是多么的低，她只知道初香说的话，她一字不漏地听了去。 这样来说，那批人应该是五王爷府的。而子宁当时也在，也就是说子宁与五王爷的子秉的是一路人。他们勾结起来做什么？ 子如的脑海里想起一个人来——子季。子季将五王爷府管理成那样，向外人表示了自己多么低调怕事，但子秉却一直未能有机会接管五王爷府，这说明子季那种低调怕事只是做给外人看的，而事实上他自己就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莫非子季去长蛇国当驸是子宁在背后做了手脚？要不然子秉怎么会有机会掌管五王爷府？有可能……子如轻轻翻了个身尽量不碰到自己的疼得要死的腰，嘴角垂下一丝残忍。 “唔……”子如小心翼翼地伸着懒腰，提醒外屋的人自己要醒了。回城听见里屋的动静忙去了里屋，初香看了凌人一眼出了门，凌人冲屋口的丫头道：“去端热汤和饭来。” 回城坐在子如床边温柔地问：“哪里疼？”子如努着嘴道：“不疼了，我饿了。”凌人忙哄她：“一会儿饭菜就端来了。” “可想到了什么？”回城又问。子如白了一眼回城道：“我累，什么都没想到，别问我这个，我就必须想东西么？我就不能只睡觉了？”回城暗悔自己言失，忙住了嘴。不想子如却上了脾气，她将手伸出被子指着外屋道：“你出去，凌人要侍奉我吃饭了！”回城想说些什么，子如错了错嘴里的牙，又将脸上的不悦增重了几分。凌人拽了拽回城，回城将双手背过不情愿地出了子如的屋子。 如果是平时，凌人一定会打趣子如说：“二小姐这脾气，越来越坏了，比没得大病里还要坏。”不过凌人可是黄夫人的贴身丫头，她自然比一般的下人更会察言观色。她见子如如此，便好声哄道：“二小姐刚刚睡了好长时间，凌人怕二小姐渴，早就炖好了汤，又重新热了几次，保证这汤比之前的更入味更好喝。” 子如看看凌人叹了口气没说话。 凌人的话只能说过这里，再说怕子如就要烦她了。凌人第一次见子如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似是苍凉，似是无助，又似是看透了一切。她还以为就算子如经历了一些小劫难也依然是那个娇气的二小姐，却不想二小姐越来越老成了。她跟了黄夫人这么些年，也长了不少心眼，有些时候她竟也想不出子如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子如又叹了口气冲凌人道：“凌人，二小姐以后一定要给你寻着好男人，一般的才配不上你。”凌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这二小姐怎么又突然想到了这些？凌人干眨着眼睛，不知道这个时候应不应该说话，要是说话又应该说什么样的话。 第57章 重生 子如并未在回城的庄里多留，她第二天便起身要回佑女落，回城劝她不住，又怕半路上她又被人行刺，只好放下一切的事亲自带了一路人马送她到了佑女落。 一回佑女落子如便赶着回城走，回城就是想破了脑袋都想不透子如这是生了哪门子气，如此排斥自己。子如有伤在身回城不敢气她，只好看着子如进了佑女落又掉头往回走。一路上回城唉声叹气，跟着他一路的人也个个没了精神。 凌人好奇的目光让子如特别不舒服，子如立在了亭子里，凌人忙在凳子上铺了垫子让她坐了。子如抬头问凌人：“不问的话，你会被憋死吧？好吧，你问吧？”凌人长长吐了一口气，弯下腰问子如：“二小姐为什么要生纪公子的气？” 子如托着下巴道：“在他的庄附近出了事都不知道，我办了那个沈大人他还来责问我，我累了还要问我是不是想到了什么，我都生气。好像现在不喜欢和回城呆在一起了，反而更想和表哥多呆一会儿。” 凌人咽了口唾沫心想：这个二小姐，果然不是一般的人可以要得起的。说她傻，她也傻，处处为别人着想，为自己想着的时候太少了；然而她又可以敏感到让人匪夷所思，她会怨回城不知道她在他庄里的附近出了事，也愿他自己办了沈大人他找了她，更怨他不够体贴，光想着解决事情却忘了子如身体不舒服。 这样说来，这世上让二小姐称心如意的男人怕是没有了吧？她的心思，真不是一般人能猜得到的。凌人本来还想为回城说几句好话，想到这里她还是不要说了，照着二小姐的思维，怕是要生她的气了。 子如见凌人不说话，便问她：“没有要说的了？” 凌人冲子如一笑道：“在凌人看来，纪公子是有些配不上二小姐，他做事都没有二小姐雷厉风行。” 除了这个凌人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如果她这时候岔开话题又怕子如想她心里是向着回城，又念着自己身份低下而说别的的，凌人从来不吝啬自己的漂亮话，尤其是在自己主子面前。 果然，子如一笑，似是十分开心：“我们去找表哥吧！” 凌人跟着子如往笑妍的房间去，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翻江倒海：这二小姐什么时候如此绝情了？她就这样将纪公子打入了冷宫？想原来与纪公子那样如胶似漆，纪公子都打算要提亲了！这说不要他就放下了？如果说子如是装的，凌人可真看不出她哪里有割舍不下，子如那个样子，分明就是甩下了一个大包袱！ 子如捂着自己的腰到了笑妍门外，门都没敲就进去了，她一推门就将门后的阮风撞了一下，阮风捂着鼻子就蹲下了。子如忙蹲下看阮风，阮风皱着眉似是十分痛苦，子如拉下他的手，发现他流鼻血了。 子如冲际风招招手，际风扶了阮风忙去洗脸了。子如撞了阮风还像个没事的人一样蹦着跳着去了笑妍床边。 “表哥，我看看你的伤口！”子如一屁股坐在笑妍床边笑得一脸灿烂。笑妍靠着床头冲子如笑却不说话。 笑妍的脸色很红润，看起来十分精神。子如心里高兴，见他不说话，自己也不催他，只是像看一副百看不厌的画一样看着笑妍。 屋里的味道不是很好，凌人皱皱鼻子垂下了眼：这屋里的气氛怎么像是在办丧事一样，而且还有淡淡的腐尸的味道？ 子如握着笑妍的手，看着笑妍的脸，渐渐的，子如脸上的笑不见了，她张着嘴看着笑妍，眼里的黑色在渐渐聚集…… “表妹怎么可能死了？”笑妍坐在桌旁，他身边站着际风与阮风，桌子对面的黄夫人黯然伤神。 “娘亲，说吧，你其实是来罚我的吧？”笑妍见黄夫人不说话又笑着问了一遍。 “公子，咱们刚从二小姐的灵堂回来，您不要再自欺欺人了。”际风哑着嗓子道。 笑妍不笑了，他起身去了里屋坐在了床上。际风跟去里屋，笑妍抬手制止了他：“都出去，我好好想一想，我好好想一想表妹是不是真得死了。” 黄夫人担心地看了里屋的儿子一眼，给了际风与阮风一个眼神，风儿兄弟出门去了。黄子夫扶着门迟迟不想离开，不过在她看着里屋的笑妍闭上眼睛，喉结也在轻轻颤抖时，她关上了门。 他痛苦，让他好生自己呆一会儿罢。 笑妍在所有人都出了门以后睁开了眼，他抽了头上簪子往另一只手上一划，鲜红的血立刻涌了出来。他身体里的血像是被关了好久的囚犯一样，见这里开了一扇门便不要命地往外涌，不一小会儿，笑妍的床上就染红了一大片，他的脸色也快速苍白了。 “夫人！你快来呀！公子割腕了！”当际风端着饭进屋时，碗筷被他扔在了一旁，他扑在笑妍床边惊恐地大声喊着。 笑妍的屋里快速聚集了一大帮人，他们都在笑妍的床边忙活着，只有一个人，只有黄夫人——她在窗户前安静地站着，屋里的吵闹都与她无关。她望着窗户外的天，好像那天上有笑妍的笑脸。 一个白胡子大夫在黄夫旁边作着揖，迟迟不敢直起身来。 “直说吧，我老婆子承受的了。”黄夫道。 “夫人，公子的血已经流干了……老朽无能为力了……”老大夫说完又瞅了黄夫人一眼，黄夫人依然望着窗户外的天。 笑妍醒了，际风看着他不再流血的伤口失声痛哭。他扭头冲阮风道：“阮风，叫他们准备三副棺材，我们是要跟着公子走的。”阮风哭着出去了，笑妍叹了口气冲际风道：“何必，我去了，你们得侍奉子如啊。”际风哭着摇头。 “我们再去看了如最后一眼。”笑妍说着要起身，际风忙把他背了起来。 灵堂、白花、棺材、笑妍苍白的脸、他袖子下狰狞地伤口…… “子如活得好好的，你要怎么办？”黄夫人坐在笑妍身边，她不是在为笑妍上药，而是在看笑妍不再留血的伤，她似是要记个清清楚楚，笑妍走时，他的伤是这个样子的。 “什么都别说，虽然这样做很傻。扯不了谎话，子如聪明的很。”笑妍苍白地笑笑。 自已、黄夫人、际风、阮风、伤口、不再开朗的笑妍…… 似是有一股气流冲进了自己的脑袋里，子如眼前一黑，所有的景象都模糊了。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子如在黑暗里行走着，前方有人在等着她，这是她心里的直觉。 “为我奴一世，我许你在那个时空的一百年寿命。”这是那个将军的声音。 “小女为何不答应，早晚得回来，为将军奴一世，不过这里短短一年。”是那个将军身边白胡子老头的声音。 子如跑了起来，但黑暗越来越浓，怕是他们不想见她。 “好，加上现在，我表哥要活一百一十七岁。”子如冲四周的黑暗大声喊道。 “哈哈哈……区区百年，给你！”黑暗里响起将军得意的笑声。 笑声在渐渐远去，黑暗在渐渐消失，眼前的景象在渐渐清晰。 血红色的珠子，在溥驭额头处。 子如的眼珠快要瞪出眼眶了，对面是笑妍着急的脸色。 “子如，你怎么了！子如！”笑妍晃着她，子如抿上嘴，口水不听话地顺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 见子如回过了神，笑妍松了一口气：“你刚才在想什么？吓坏我了！”子如扭头冲凌人大声道：“快喊溥驭过来！”凌人见子如的眼白发黑，知道她又不正常了，自己不敢怠慢忙去叫溥驭了。 子如捧了笑妍的脸笑得猖狂：“哈哈哈哈哈……小女保你活到一百一十七岁！”笑妍见子如眼神与笑声都不寻常，忙向外喊人，子如却捂了他的嘴道：“不要喧哗，小心惹祸上身！” 笑妍怔怔地看着子如，他感觉现在坐在自己床边的子如根本就不是子如本人，她就像被谁附了身一样，笑得诡异，说话也诡异。 溥驭被凌人拉着进来了，子如一把拉了溥驭，一只手抽了凌人腰间的短刀就向溥驭刺去。溥驭闭了眼却不闪开，凌人没有防备根本无法阻止，而笑妍，他都快连动的力气都没有了，自然更没有能力去阻止。 溥驭的额头被子如刺破，子如紧握着手里的短刀，在等着黑暗里有人提示给她的珠子出现，但溥驭的额头除了不断地往外流血之外，什么都没有。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溥驭的头上，没有人察觉溥驭眉心流下的血像一条细小的红蛇一样爬上了笑妍的床，钻进了他的手腕。 “啊……”笑妍突然吃疼地叫了一声，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转移到了他身上。 笑妍看着那条红色的小蛇钻入自己的手腕，自己的手臂上立刻出现了一条蛇的红色纹身，随着蛇尾的钻入，那纹身也消失不见，接着，他的脸上出现了一颗红色的泪痣。就像溥驭原来眉心的红痣一样。 “表哥……”子如轻轻叫了笑妍一声，笑妍却无暇回应她，因为他正惊讶地看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在快速愈合。 第58章 蛊线（一） 屋里的人都惊讶地说不出话来，除了子如别人都为笑妍的身体发生的变化而紧张着。子如垂着头心里还想着刚刚眼黑时那两个经常出现在她意识里的人说的话。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自己一眼黑他们就会出现？不过他们出现的真得很及时，子如可不想在自己“死而复生”之后又去参加笑妍的丧事。 那个所谓的将军一定有什么阴谋吧，要不然他与自己达成交易后怎么笑得那样得意？是自己要吃大亏了么？什么那个时空一年这个时空百年？子如只是听说过天上一天地下一年，这个什么时空破洞什么的，她可从未听说过。 现在笑妍应该好了吧，他不会出现什么让人始料不及的状况吧？自己与那个什么将军达成了交易自己又会失去什么？反正自己不是占便宜的那一方。 “二小姐，二小姐！”凌人晃了晃子如，子如回过神来看凌人，见凌人的脸上满是喜悦。子如去看溥驭，他额头上已经不流血了，他还在为自己看到的事震惊。也是，溥驭在子如身边受到的惊吓可不少了。 笑妍感觉自己的身体真得充满了力量了，似乎比先前没有割腕时还要好，不过他却高兴不起来。他知道子如是做了什么事情自己才这样的，而她做的那事情一定是对她不好的。 什么叫一百一十七岁？是子如向谁换来的？自己这样的病还能活到一百一十七岁？ “子如。”笑妍轻轻地喊子如，子如知道他要问了，她在努力组织语言想着自己应该怎么回答笑妍。 “子如，这是怎么了？我不放心，你会假死，也会让我好起来，这是怎么了？”笑妍说得惆怅，脸上全是担心，生怕子如被给她好处的人算计了。 溥驭动了动嘴唇似是有话要说，笑妍拉住了溥驭让他将话说出口。 “只是因为二小姐是雨巫的圣姑么？凌人姐姐心里也有好多不解吧？”溥驭记得子如在遇刺时的情景，而且他心里一直想着这个，现在笑妍鼓励他将话说出口，他怎么会放过这个机会。 子如皱着眉坐在了笑妍身边，她叹了口气道：“我真得不知道，不过我记得哥哥说过，他说不管我遇上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不要大惊小怪，因为我是雨巫的圣姑，什么的事情发生在我身上都是正常的。” 笑妍抿了嘴想了一会儿轻声道：“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说出去的好，我总觉得子如的处境越来越不安全了。” 子如抬头看看笑妍，他真得是一脸焦虑。子如安慰他道：“表哥，看你说的，我身边有好多人保护我呢，有表哥，风儿兄弟，溥驭，还有凌人和初香……哦，回城也算上一个……我不会有事。” 凌人听子如这样说，在心里叹了口气。说实话，人外有人，可能他们现在觉子如遇上些事情会逢凶化吉，不过既然有“圣姑”这个角色存在，那就一定有比“圣姑”更厉害的人物存在着，那时候事情就不像现在这样了。 子如哄着笑妍，两人说笑了一会儿子如忽然冲溥驭低声道：“哦，初香会幻术，让她去盯一下二殿下不知道行不行，我猜二殿下与子秉是一伙的。”溥驭听子如如是说，二话不说便出门去了。 笑妍拉近了子如问她：“我们与二殿下没交情，盯着他做什么？” 子如努努嘴道：“就像初香之前所说的，行刺我的十分有可能是子秉的人，而当时二殿下是在场的，他那边一定在搞什么鬼。” “你看见了？”笑妍问。 子如认真地看着笑妍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幻术的原因，最近我总感觉自己身体里不光只有我一个人，还有其它人，他们想对我说话了我就会来一阵眼黑。” 笑妍咽了口唾沫住了嘴，他觉得现在的子如根本就是说胡话。 子如说困了要睡觉，笑妍起身往外屋里来了，子如侧身在他床上躺下闭上了眼睛。凌人放下了帘子，笑妍给了凌人一个眼色，凌人随着笑妍到了外屋。 “子如发生这种事，又差点被人取了性命怎么回城没跟着回佑女落？”笑妍压低了声音问凌人。 笑妍生得漂亮，为人也好，黄家的上上下下自来喜欢他。虽然凌人自小是黄夫人身边侍奉的，总一副威严的样子，不过她心里对笑妍也有十分的喜欢。这个时候笑妍离得她近，又用如些亲昵的口吻，凌人的脸有些发烧了，她感觉自己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响了。 “回公子，回城公子将二小姐送到佑女落门口便被二小姐赶了回去。不瞒公子，二小姐先前在亭子里说了一通话，凌人似是明白了，又似是没明白。二小姐之前喜欢回城公子喜欢的要紧，但突然就当回城公子为陌路人了，那感觉就是……”凌人说到关键处却找不到词语可形容了。 “那感觉像什么？”笑妍紧盯着凌人问。 凌人见笑妍又离自己近了些，口里不禁觉得干了起来。她用手虚掩了一下脸道：“嗯凌人想到了，那感觉就像是，二小姐本来喜欢回城公子，但突然发现回城公子不是回城公子，她对回城公子的态度就突然比陌生人还要糟糕了。” 这是什么话？什么叫本来喜欢回城，但突然发现他不像回城了便不喜欢他了？ 笑妍皱着眉在在屋里走动，凌人见笑妍没发现自己的窘迫，不禁在心里长长舒了一口气。 笑妍听不明白凌人在说什么，或者凌人都没有将子如要表达的意思明明白白地说给自己听，照子如现在这种怪样子，就算他亲耳听了子如当时的话也不一定能明白。 “公子……”凌人轻轻喊了笑妍一声，笑妍回头看凌人，凌人接着道：“听二小姐那意思是，她不喜欢回城公子了，她倒十分喜欢公子你了。” 笑妍笑出了声道：“当然了，我是她表哥，她不喜欢我喜欢谁。” “公子，凌人说的不是那种喜欢，而是……”凌人将后半句吞了回去，她知道，凭笑妍的聪明他知道自己要说的是什么意思。笑妍微微笑着，他望了里屋一眼坐在了桌边上，脸上带着淡淡的笑不再说话了。 公子想来是一直都喜欢二小姐的吧？凌人看看笑妍那神情，在心里下了结论。 笑妍想着凌人说得话，心里涌起了一股兴奋，不过紧接着他的兴奋便被另一件事冲了下去。 “凌人姐姐。”笑妍叫了一声凌人。 “公子有何吩咐？”凌人弯身在笑妍身边。 “公子没有看错吧，溥驭刚才因疼痛出的细密的汗居然不是红色的？”笑妍的脸色郑重起来了。 凌人伸手倒了一杯茶给笑妍，轻声提醒他：“公子，二小姐不说了么，她是雨巫的圣姑，什么样的怪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都不应该觉得奇怪，我们也应该慢慢习惯。” 笑妍点点头低头抿茶——那，也是子如做的吧，就像今天她对自己做的。子如，真得越来越神秘了。 门外响起了际风的声音，笑妍怕自己吵到子如，没有去给际风开门而是自己带着凌人出来了。际风一看见笑妍精神的样子眼泪就立刻下来了：“公子……你……你是回光返照么？”笑妍踹了他一脚道：“有你们家公子这样强悍的回光返照么？”际风抹了眼泪仔细瞅着笑妍，他这样子明明是没有生病！ 见际风脸上的惊讶一直不退，笑妍只好用子如的话来堵他。笑妍提了际风的衣领在他耳边小声说：“听着，子如可是雨巫的圣姑，以后你看见什么怪事情都不要声张。公子我是真好了，你让阮风去告诉我娘亲一声，免得她担心。” 际风心里一阵狂喜，立刻就要去报告给黄夫人，可跑了几步又停下了，他扭头回了笑妍身边道：“公子，大公子在东边自己的房里等你呢。”际风说完就跑开了。 笑妍看看凌人又看看东房的方向：子巫来了？他这时候来做什么？难道是他用那个什么所谓的幻术感觉到子如受了行刺特意来看她？ “凌人姐姐就留在这里照看子如吧，公子我去看一眼子巫。”笑妍提了衣的下摆就下了台阶，凌人突然来了一句：“公子小心！” 笑妍疑惑地回过头问凌人：“小心？小心什么？” 凌人叹了口气道：“看二小姐怪怪的，自然也会想到大公子也不寻常了，凌人心里难免有些害怕，还是提醒一下公子吧。” “晓得了！”笑妍扭头就往东房去了，凌人看着他的身影拐过了小花园才推门进了屋。 笑妍到了东房那边先不着急进房间，他咬了咬嘴唇上轻轻上了房顶。 翻开一片瓦片，笑妍看见子巫正与身边的初香说话。笑妍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子如身边的人说白了只有溥驭一个人。初香么，归根是跟着子巫的；凌人么，说到底是自己娘亲的人；回城么，子如现在与回城的关系有些紧张了，可能还要更坏一些……这样说来，子如倒有些可怜了。笑妍这样想着，又觉得子如就像只身一人了。 “表哥可在房顶上呆够了？子巫不知道表哥有这种爱好，喜欢子巫的房顶。这时候外面有风，表哥小心着凉。”屋里的子巫好心地提醒着，笑妍讪笑了两声从房顶上下来了。 初香给笑妍开了门，笑妍看都没看她一眼便进去了，他现在对初香的印象可是非常不好了：初香现在给笑妍的感觉就是子巫放在子如身边的眼线。 “好表弟，你找我做什么？我可是庸才一个呀。”笑妍大大咧咧地坐在桌子边上瞅着子巫，语气要多痞气就有多痞气。 子巫轻笑道：“来提醒表哥一些关于子如的事，子巫近来可能不会下北内堡了。”子巫说得诚恳，笑妍的脸色凝重了起来。 第59章 蛊线（二） “你这话从何说起？”笑妍坐正了身体，直逼视着子巫。子巫垂了一下眼脸，再抬起头来时，眼里的鲜红更盛了。 子巫是个怪人，原来是和自己有些相像的怪人，但现在不像了，一点都不像。笑妍看着子巫，不想放过他脸上一丝细小的表情变化。 子巫伸出手去触碰笑妍的头，笑妍先是躲了，可当他看着子巫郑重而认真的眼神时，他又将头扭了回来。 眩晕！子巫的手刚刚碰上笑妍的头，笑妍的眉头就深深皱了起来。他的眼皮似千金重一样睁不开了，而子巫也闭上了眼睛。这个时候初香环视了整个屋子一周，她眼里的黑色大盛，将墙角里爬行的蚂蚁都看了个通透。 初香的眼睛在为子巫与笑妍提供保护，子巫闭着眼睛缓缓收了抵在笑妍额头的手去握住了笑妍的手臂，笑妍原来皱着的眉舒展开了，他的表情越来越自然，到最后似是坐在那里睡着了。 空明山上。 空明道长穿着他的破道袍往井边走去，笑妍大声和他打着招呼，但他却听不自己的声音。子巫拉了笑妍一把道：“他听不到的，我们现在只是一个透明的幻影。”笑妍扭头看看子巫，这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坐在他屋里的。 只见空明道长在井边坐了，他的手扶着井沿，一滴黑色的东西顺着他的手指滴入了井里，接着他收了手起身往厨房去了。 他刚刚走到厨房门口，一个笑妍并不陌生的人出现在两个人的视线里——二殿下子宁。 子宁也穿着一身道袍，表面上看似与普通道人无异，但他先天那王族的气质却让他硬生生抢了别人的眼球。 “道长近来可好？”子宁问候着，并不与空明道长行礼。而空明道长见了子宁则是忙行了礼，引着他往偏僻的地方来了。 空明道子引着子宁到了清风谷，两个钻进了一个山洞，空明道长升了火，火光映着两个人的脸，两个人互相看着，各有心事。 “子宁特来向道长打听关于项家二小姐，也就是雨巫圣姑的事情。”子宁开门见山，空明道长并不着急回答子宁，他只是挑着火苗，眼看着那火越来越旺盛了。 子宁也不急着催空明道长，空明道长挑了一火苗，突然叹了口气将自己的袖子高高挽了起来，他这一挽，不光子宁与幻身笑妍，连幻身在这里的子巫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空明道长的胳膊上密密麻麻的全是黑线，那些黑线像一条条狰狞的小蛇蜿蜒在他手臂上，还高高鼓起，就像下一刻就要暴破他的血管让他自暴而死了。 子宁脸色渐渐沉了，他伸出手去想碰碰空明道长的手臂，不想半路又退了回来。子宁将自己的手放在膝盖上，看着跳动的火苗叹了口气。 “道长可知道子秉在纪家新庄行刺项子如的事情了？”子宁问。 “老道不但早就知道了，还知道行刺未能成功，而且，二殿下也受了惊吓。” 子宁闭了眼睛叹道：“那项二小姐倒底是何人？” 空明道长叹了口气道：“老道现在也摸不清了，原来贫道在溥驭身上种下的蛊线也破了，如果老道猜得不错，怕二小姐身上的蛊线也早没有了。” “这样说来，谁能得到那二小姐的青睐，谁便能登上王位吧？不管是雨巫的还是承国的。”子宁用眼角瞄着空明道长，空明道长不作声了。 笑妍看看子巫，他正面无表情地继续看子宁与空明道长。子宁与空明道长的谈话让笑妍不止一点震惊了。 照这样子，那空明道长原来是对子如不怀好意的？而且他们早就计划好了！早到了溥驭还未长成人的时候！自己原来还对空明道长那样客气，不想他却是这样的人，笑妍心里窝起了一股火。 更让笑妍好奇的是，空明道长所说和话，应该是他早就对子如下手了，那么那个指使他对子如种什么蛊线的人又是谁，他又有什么阴谋？ 笑妍扭头看子巫，子巫并不看他，但他的话是对笑妍说的：“所谓的蛊线是蛊的一种，用来控制人的心性。子巫也是近来才知道空明道长原来也对子如下手了，但子巫并不知道他为何要对子如下手，他身后的人又是哪一方势力。” 子巫都这样说，也带着自己看了这样的情景了，笑妍觉得自己有必要将上次在空明山的事情说给他听了。 笑妍将子如在空明山上剜自己的手心，以及她半夜出门，手心里流黑色液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对子巫说了，子巫听着笑妍的话，抵住自己的下巴沉默了。他眯起了眼睛，将鲜红的眼眸隐藏了起来。 这个时候空明道长又开口说话了：“二殿下，如今老道身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护自己与二殿下周全了。项二小姐的哥哥项子巫也下了北内堡，我们还是不要过长时间的说这件事吧，那项家的大公子也是一位幻术了不得的人。” 空明道长的话音刚落子宁便站了起来：“我得快些离开这里了，以后道长需要些什么东西，尽管与子宁说。”子宁并不等空明道长，他说完便快速出了山洞，而空明道长则是站在山洞口上看着子宁下山去了，迟迟未动。 初香眼里的黑色在渐渐褪去，子巫放在笑妍手臂上的手也收回了，笑妍睁开眼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层细汗被他的手指肚压碎了。 “初香，去盯着子宁，一有动静便来通知我。”子巫扭着头低声说了一句，初香立刻推门出去了。 笑妍看着子巫，等着他给自己一个解释。子巫看了笑妍一眼，笑妍对上子巫的眼睛，感觉他的眼眸并不似先前那样鲜红了。笑妍想起子如一用幻术便会耗费精力来，他关切地问了子巫一句：“你身体还好？”子巫轻轻笑道：“无碍，只是稍稍有些累。” 子巫撑住额头闭上了眼，笑妍本以为他这个时候不再想说话了，便要起身往外走，不想子巫开口道：“表哥稍坐一会儿，子巫休息片刻还有话要与表哥说。”笑妍乖乖地坐在了原处等着子巫。 “公子。” 是阮风的声音。笑妍往门处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子巫，子巫冲他点点点表示他可以去把门打开。 笑妍将门开了一条缝，不让阮风看见屋里的子巫。他问阮风：“有何事？” 阮风眼里含着笑，应该是为笑妍身体没事而高兴，不过他眼里那抹异样的暧昧是怎么回事？笑妍伸出脚虚踢了他一脚又问：“快说呀，找本公子有何事？”阮风上了一个台阶轻声说：“公子，子宣公主来了，说是来看公子的。” 笑妍看着阮风，一时有些发愣了：他和子宣并无交情，子宣为何来看自己？笑妍让阮风先回去了，自己回了子巫屋里将阮风刚才的话告诉了子巫。 淡淡的笑意从子巫唇边流出，笑妍不解了。子巫笑道：“子宣公主怕是对表哥有意吧？表哥还是先去那边看一看吧。我近几天还是会在佑女落呆着的，这个时候还是先去看一看子宣公主的好。” 笑妍心里七上八下的，他可不认为子巫的话是对的，子宣可是承国堂堂的四公主，他长得是有几姿色，啊不，是仪表堂堂，但也不能就因为这个子宣便看上了他呀。笑妍在正堂不远处来回踱着，他一抬头便能看到正堂里的七殿下与四公主子宣，不过他现在却没了胆子过去。 “公子，你怎么还不过来，公主在这里等你好久了！”阮风不识相地在正堂门口喊了一声，笑妍皱着眉在心里暗骂了阮风，低着头往这边来了。 笑妍与七殿下、四公主都行了礼，三个人在正堂坐了，气氛有些尴尬了。 这个时候七殿下突然起身道：“我去看看项二小姐，王姐与黄公子慢聊。”七殿下说完便起身，笑妍是没有理由拦他的。眼见七殿下走了，正堂里只剩下他与四公主子宣了，笑妍更尴尬了。 “听闻黄公子受伤了，流了好多血，止都止不住，今天子宣特意带了御医过来给黄公子看看。”子宣不愧为承国的四公主，就算是用词再平易近人，但语气里还是带着王族的威严。 笑妍笑得傻里傻气，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来，旁边的阮风都在努力地憋笑，子宣却只是轻扬着嘴角，用心地听着笑妍说着其实她也听不懂的只语片言。 凌人出门便迎上了七殿下子审，她先是一怔，接着忙行了礼就要去屋里通报给子如，不想七殿下拉了她一把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凌人见子审不要她声张，自己便点了点头不再有动作。子审指了指不远处的亭子，凌人会意，引着他往亭子里来了。 丫头们端来了茶水，凌人递上茶水等着七殿下先开口说话。 “二小姐身体可好？”子审接了茶水问凌人。 “回七殿下，二小姐身体好，只是毕竟受了惊吓，这两日一直卧床。”凌人回答地乖巧。 一丝细风袭来，子审紧了紧衣领。凌人贴心地道：“七殿下，这里风大，如果七殿下不嫌弃，便到凌人屋里先暖和一下吧。” 凌人是好意，这里的确冷，这七殿下明明是来看子如了，现在却在亭子里冻着，凌人何止是过意不去。 “不用了，坐一小会儿王姐便要走了，子审便不劳烦凌人姑娘了。”子审双手捧着茶杯，看来他的手也冷了。 凌人心里对子审的好感越来越浓了。子审倒是来过佑女落几次，不过他只去两个地方，一个就是正堂，一个就是子如的外屋。按说他都去过子如的外屋了，又何必忌讳来自己屋里取个暖？不过不管子审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凌人见过的殿下中，她最喜欢这一位了。 第60章 震惊 子如在床上抱着被子听笑妍说子巫将他叫去还有四公主子宣来找他的事，等笑妍说完了，她还保持着那个姿势。其实她一直都是那个姿势，就好像笑妍在对着一个人偶说话一样。 “我说表妹啊，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我的口都干了，你却一点回应都没有，你不会一会儿要我再重复一遍吧？”笑妍用筷子夹了凌人煮的梨片放进了嘴里，眼神在子如身上打转。 子如眼睛瞅着被子，嘴却张开了。笑妍当然知道她要干什么，他认命地夹了一片热梨送到她嘴边，子如吞了梨片细嚼慢咽着，依然盯着自己的被子。 笑妍不管她了，他这个表妹近来就两个毛病坏地过份，一个就是睡觉，另一个就发呆。 “表哥，你说如果我对回城也用一个幻术会不会收到我哥那种效果？”子如咽了嘴里的梨开口了？ “什么？”笑妍是真没听明白子如的话。 子如一扯嘴角，笑得异样：“我想知道回城现在在做什么。”笑妍凑近了她问：“哦，你莫非也想像子巫那样用那种幻术？你会不会啊？” “我当然会，我也必须得会……”子如拉了笑妍的手道，“来，咱们试试……”笑妍自然不会反抗子如，子如在心里抓到了一些东西，她找得到那种感觉，而且就像她生来便会用这种幻术一样。 一些奇怪的片段在子如和笑妍头脑里闪过，那些影像变幻地快也十分模糊，不过到了最后时，他们终于看到了新庄里的回城。 这屋里似是烧着好几个火炉，热得很。因为梨花穿得太薄了，薄到别人都看到她曼妙的身体了。 回城伏在案上翻着帐本，梨花捧着一个本子往回城那里去，她那两条腿软绵绵地，似是随时会倒下。 子如心里预料到了什么，她下意识地松开了笑妍的手。眼前的回城与梨花都突然不见了，笑妍睁开眼，发现子如并未拉着他。笑妍不死心，他主动拉上子如的手，却依然什么都看不见。 这个怕是与使用这种幻术的人有很大的关系吧。笑妍也不傻，刚才看到的情景他自然也猜到了些东西，他轻叹一声起身对凌人说：“我先回去了，有事便来叫我。”凌人不知道为什么笑妍突然起身要走了，不过这时候子如正在施展幻术，她万万打扰不得，只好不作声只冲笑妍点了点头。 子如集中了精神，她将屋里的细节看得更清楚了。 梨花轻轻将帐本往回城c梨花去了回城的背后帮他捏着肩膀，只捏了几下整个人便贴在了回城的身上，嘴里也开始娇喘了。回城合上手里的帐本转头对梨花道：“你这样，不觉得委屈么？” 梨花媚眼如丝：“只要是在哥哥身边，梨花怎样都不觉得委屈。二小姐有病在身，难与哥哥解寂寞，哥哥一天忙碌下来，若还不能以此发泄一下，梨花怕哥哥的身子受不了。” 回城笑得舒心，他猛地将梨花拽到了自己的大腿上，梨花轻呼一声，香肩半露。 接下来便是一屋的春光旖旎了。 子如睁开了眼睛，嘴角不知什么时候带上了不屑的笑容。 “二小姐，二小姐的脸色可不怎么好啊。”凌人轻声道。 “没什么，只是看到了有趣的东西了。”子如指指桌上的吃得，凌人忙将热汤给子如端到了床边。 子如喝了两口汤问凌人：“凌人，你说一个男人为因为什么而改变呢？因为女人？权势？还是名利？”凌人轻笑：“这个凌人可不知道，不过像黄老爷，他是怎么也不会改变的。别说让他改变了，他连改变的方法都没有。黄家大小的事务都是黄夫人操劳着，他呀，也就挂着一个黄老爷的名，身上连多于一百两银子的银票都没有。” 凌人的话提醒了子如，子如记得回城提过北内堡，他与北内堡是有什么关系么？子如喝着汤，突然笑了起来，弄得凌人莫名其妙。 “凌人姐，你说我们明天要突然去拜访二殿下，二殿下会不会被吓死？”子如坏笑着，凌人看她的样子便知道她已经在想象二殿下被吓得不轻的样子了。 “可二小姐，我们为什么要去拜访二殿下？”凌人想不出子如要去二殿下那里的理由来，总不能唐突地去吧。 子如想想也是。凌人见子如为难了，低下身子在子如耳边道：“小姐，二小姐不是和月明小姐交好么，而二殿下又与三王爷家的公子交好，小姐可以在二殿下去三王爷府时去看月明小姐，这样不就偶遇了。” 这倒是个好主意。子如本想抬头答应，心里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凌人，景月明不是要入宫么，这个时候她还会在三王府么？” 凌人笑道：“本来月明小姐是上月入宫的，但二小姐突然假死，于是她的事竟被二小姐耽搁了。” 那她岂不是挺讨厌自己的？也不一定，也许她并不想去侍奉那位陛下。 子如这一病，景月明似是消停了。不光是景月明，子如明显能感觉到承国现在是笼罩在一种不安详的平静之中，所有人都在等着一个导火索，它一燃，承国便会爆发大动乱。 子如又要发呆了，凌人犹豫了一下轻声道：“二小姐，七殿下……”子如接道：“我知道他来看过我了，最近七殿下与子宣公主很喜欢往佑女落跑啊……”凌人闭了嘴不再多说。 “二小姐早早休息吧，明天又指不定睡到什么时候呢！”凌人扶着子如让她躺下，子如听话地收紧了被子，脑海里又想起回城来，不禁又开始施展幻术了。 梨花赤裸着躺在回城的身上，回城靠在床头不知在想什么。门外有人敲了几下门，回城便起身穿衣了。梨花一边帮回城穿衣一边轻声道：“哥哥果真要这样做么？”回城笑得暧昧：“不这样做可保不住新庄与美人啊。” 回城穿戴好出门去了，子如的视线跟着回城往外走，她本来还想看梨花一眼，不想梨花已经消失在她的眼界中了。 子如第一次用这种幻术，当中出现什么不能得心应手的地方她也不觉得怪，既然只能跟着回城的脚步，那也好，她本来就是要只看回城的。 回城由下人引着往自己的帐房去了，他小心翼翼地关了门，又让跟来的小子在门口守着。子如看着回城郑重的脸色便知道他是遇上什么大事了。 “二殿下久等了。”回城对着书架行了一礼，子如望着那书架眯起了眼睛。 “不妨，子宁也是刚来不多会儿。”书架轻轻移开，子宁一身深灰色的长袍站在了回城的面前。 回城与二殿下还有来往？子如心里着实惊讶。 “你的事情办得如何了？本殿下可是将你托付给我的事情办得妥帖了。”二殿下问回城。回城又向二殿下行了一礼道：“多谢二殿下，回城自会尽全力助二殿下夺得二殿下想要的东西，不过这前提是回城得要保证子如等人的安全。” 这话说得好没来由，回城和二殿下做了什么样的交易？这事好像与自己也有些关系。子如想再精中一些精力，不想自己只能到这种程度，她不情愿地睁开眼，只看见自己房间里微微跳动的火苗。 回城有事情瞒着她。看来回城与梨花的关系也变得复杂了。听回城说话的口气，他现在处境一定十分为难，他究竟答应了二殿下什么？他知不知道二殿下其实与空明道长早就有联系？ 子如睡觉一般都很死，这会儿醒来凌人觉得不大对劲儿，于是便起了身向子如床边去了。 子如依旧发呆。凌人帮子如掖了被子问：“二小姐今天怎么醒了？半夜醒来这可是头一次，是不是做恶梦了？”子如摇了头叹了口气道：“我没事，初香不是盯二殿下了么，等二殿下往三王爷府中去的时候就来通知我，我越来越想和他撞在一起了。哦还有，明天我们去新庄，去看看回城。” 凌人细想了一下才说：“二小姐不怕还有人来行刺？”子如翻个了身盖紧了被子道：“没事，来多少让他们损失多少。”子如的语气越发慵懒了，但凌人听着她的话，又想象起那天的画面来，背后便开始出冷汗了。 接下来子如是睡熟了，但凌人却怎么也睡不着了。最后凌人披了衣服出了门往溥驭这边来了。 溥驭的房间里还亮着灯，凌人敲了门，溥驭立刻来开了。 “小驭，怎么这么晚还不睡？”凌人进了屋坐在了火炉旁边。 “只是在细想这一阵子二小姐的事罢了。”溥驭说着坐在了凌人的对面。 这一阵子二小姐身上是发生了好多怪事，溥驭猜不透，凌人也看不懂。可凌人毕竟比溥驭成熟，她懂得有些事自己不应该是去多问和多想，而溥驭却不一样了。也许是他从小便跟着子如，现在又死忠于她，生怕这些奇怪的事是别人加害于子如的吧。 既然这些事他们都不懂，那便不会继续猜下去了。凌人拨了拨火炉中的炭对溥驭道：“二小姐明天要去新庄纪公子那里，我们可得小心哪。”溥驭将双手放在火炉上烤着问：“看二小姐现在十分不喜欢纪公子了，又为何去他那里。”凌人笑笑没回答溥驭这个问题，她盯着溥驭看了好一会儿，轻笑了一声说：“现在你不再称汗血马这个绰号了哦。”凌人突然转了话题溥驭一时没反应过来，待他看见凌人一直冲他温和的笑时，他便也笑了。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溥驭问凌人：“凌人姐姐，你这一阵子对我特别的好，是受二小姐所托吧？” 凌人将身子往前倾着小声道：“是二小姐喂了你一些药，这药她一直在吃。”溥驭了然地点点头，心里明白了。 第61章 王女有意 天色阴暗的很，雨里夹杂着些许雪片往下簌簌地掉着，佑女落里来回走动的下人都紧紧地缩着脖子，偶尔有滴雨雪掉进了跑着的小哥的脖子里，那小哥便夸张地一声嘶将脖子缩得更紧了。 子宣公主站在佑女落门口有一会儿了，门口的小子看着她呆呆地望着佑女落里面，忍不住又上前来讨话：“四公主，您真得不要小的去通报一声，这外面冷得很哪，又下着夹着雪的雨，您去里面暖和一下吧！”子宣紧了紧披风冲那小了摆了手道：“不用，我再站一会儿就走。” 这门口站着的小子也是有眼色的，他当然真的不会就让子宣公主如此站在佑女落门口。那子宣虽说是站一会儿就走，但她那样立着，丝毫没有离去的意思。门口的小子给了自己的同伴一个眼色，那同伴轻道一声：“得了，我去和里面的小二交接了。”说着便往佑女落里面去了。 拐过了迎碑，那小子就往子如的屋里跑去了，差点没和凌人撞上，凌人啐他一句，那小子连连称“该死”，随后凌人才问：“这么急，有何事？二小姐还在睡着呢。”那小子弯着腰，低着头道：“回凌人姐姐，四公主子宣已在门外等了一个多时辰了，本来大哥要进来通报的，可四公主不让，生说在那里站一会儿就走了，不过小的看那公主一点走的意思都没有。” 凌人将手里的东西递给了那小子，挥退了他自己又回了子如的屋里。 子如闭着眼睛抱着被子正缩在床上，凌人俯身在她床边轻声唤道：“二小姐？”子如轻轻哼了一声。凌人道：“二小姐，听外面的小子说子宣公主已在门外等着一个多时辰了，就不进来，也不让人进来通报。” 子如听凌人这样说，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看着床里面的墙壁发了会儿呆，轻轻一笑道：“哦，我知道了，你去和表哥说，就说我要带他去玩好玩的，我就在佑女落门口等着他呢，叫他快点去门口找我。”凌人会意，退了出去。 这种又冷又暗的天气子如当然不会起床了，她这样说无非也就是把笑妍引到门口好让他看见子宣公主，而子宣在门外站那么长时间，不就是因为想见笑妍却又无法开口么，自己好意做这个顺水人情。 笑妍听凌人亲自过来传话当然不会怀疑这事有假，当下就就往屋外去了，引得际风忙拿了披风追了出去。 笑妍一路小跑到门口，他当然见不到子如了，他看见的是因为冷而冻得脸色有些发白的子宣。 子宣见笑妍一路跑着来自然知道是有小子进去通报了，而且在她看来，笑妍之所以这样急是怕她冻出个好歹来吧。这个时候子宣的心里便暖了。 看见门口的子宣，笑妍自然知道子如是在诓他，不过他可生不起气来，看子宣这样子也是站了好久，他心里自然也明白了什么。 笑妍紧走几步到了子宣的跟前问她：“公主站了多一会儿了？身上可冷？” 子宣笑笑，摇了摇头。 女子毕竟是女子，就算是子宣的身份地位让她不得不早早成熟，她毕竟也有小女之态。听笑妍这样问她，心里除了暖和当然也涌上了一份甜蜜。被喜欢的人挂念，心里能不开心么！ 笑妍解了自己的披风往子宣身上披了道：“公主先去里面暖和一下吧，这外面实在是冷得很。”笑妍半捅着子宣进去了，子宣乖乖地跟着笑妍走，一路无语，嘴角上却挂着丝许笑容。 际风催着阮风弄火炉来，两个小子在外屋里忙活着，笑妍和子宣对坐着，两个人始终没有一句话。 笑妍屋里的情况，凌人自然早早和子如说了，子如慢慢悠悠地起身让凌人忙她穿衣，她得过去看看了，毕竟公主已经迎进来了，她可不能装作不知道子宣来了。 子如的精神头足得很，但她现在就是喜欢装成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给别人看，这个“别人”自然也包括佑女落里面的下人们。而“别人”自然也认为项家二小姐已经虚弱到了风吹即倒的程度，毕竟她那次假死可别人留下了病怏怏的印象。 屋里还算暖，三个人无言对坐。子如还怕自己会让子宣公主与自己的表哥更尴尬，不想子宣看她的眼神却是想让她呆在这里。笑妍与子宣一直无话，子如便也装傻什么都不说。毕竟现在的时局让她更为小心了，她可不敢保证子宣因为喜欢笑妍就会在事事上护着他们。 又约摸一盏茶时间后子宣开口了，她笑盈盈的看了看子如又去看笑妍：“我这就要出塞了，以后可能不常常来看你了。” 听子宣这样一说不光是笑妍，子如也愣住了。子宣要去边关为什么要与他们说？ 笑妍一时没回过神来，这种国家大事子宣为什么要对他说？原来子宣在门外站了好长时间不进来便是想着要不要说么？子如表面上还在看着自己的表哥和他一样在吃惊着，但她已经回过神来了。她看着子宣又冲她与笑妍笑了一下便起身往外走了，站在一旁的凌人看着子如的脸色，像模像样着急地叫了她两声，子如假装还在发愣，凌人便跟着子宣出来了。 凌人将子宣送到了大门口，又看着子宣远去才回身往屋里走，待她再回到正堂时，笑妍与子如已经不在那里了。 子如趴在子巫的窗户口上，溥驭拿了披风披在她身上，笑妍坐在桌前抵着下巴不言不语，子巫则是意味深长地看着子如。 窗外的地上已经积了薄薄一层雪了，房檐上的水滴将平坦的雪面砸出了几个小坑，子如伸手去接掉下来的水滴，又被溥驭拉回了窗户里。 “二小姐，那个太凉了，还是在屋里暖和着吧。”溥驭说了不等子如说话便将她拉离了窗户，自己将窗户关上了。 子巫将手放在火炉上暖和着道：“子宣公主还有一个称号，宣威将军，这个，子如可知？”子巫笑盈盈地看子如，将眸子里的鲜红掩了起来。 “我哪里知道。”子如也坐到火炉旁边与子巫挨在了一起。 “是边关有乱了么？还是要调兵往这里来？子宣为什么要去边关，或者应该这样说，子宣既然是宣威将军，是不是应该一直镇守边关？回来反而是件不正常的事？”笑妍抵着下巴，将头扭向了子巫和子如。 子如半眯着眼睛像是困了，子巫看看子如，又去看倒茶的溥驭，嘴角带笑了。笑妍看着子巫那抹不寻常的笑，忽然又指着溥驭问：“呀呀呀，小驭呀，你不在回城身边呆着，怎么回佑女落了？” 溥驭将茶水在笑妍面前放了道：“我正要说呢。纪公子近来与二殿下走得十分近，这一点二小姐一定早知道了。还有一件事就是，子宣公主，也便是宣威将军，她的确的长年在边关的，她回来，一方面是为了月明封妃，而其它的溥驭还未查出。” “哦，景月明要封妃了！”子如一直微微迷糊着，突然来了这么一句。溥驭是见习惯了二小姐的一惊一乍，此时也不觉奇怪，子巫的注意力像是在火炉上，而笑妍则是无奈地瞪了子如一眼，没有说话。 “子宣做到这种程度，可见她对表哥是喜欢的很哪。”子如将头靠在子巫的肩膀上幽幽地来了一句。笑妍扭头看子如，子如笑道：“人家放下将军的架子来看你了，你就什么也都不表示一下？”笑妍紧眨了两下眼睛道：“我要表示什么？” 一声轻笑从子巫口里传来，笑妍又疑惑地去看子巫，子如则是有些倦意地闭上了眼睛。 “子宣和七殿下交好，二殿下最近与回城又走得近。表哥细想一下，七殿下与二殿下都有可能是王位的继承人，而子宣与回城，一个是手握重兵，一个是敛财奇人，七殿下的重点放在兵上了，二殿下又在财资上下功夫了，这样的局势我这样说，表哥可明白了？”子巫的声音越发的轻了，可笑妍感觉子巫的每一个字都重重砸在了自己的心上。 子巫不作声了，笑妍轻声问：“王宫里要乱了么？景月明不要封妃么，陛下活得好好的，他们几个殿下会闹出什么事情来？” 这时候子如睁开了眼睛，她看着火炉里轻跳的火苗低声道：“无伦如何，我们得去公主府一趟，七殿下与公主都来了好几次了，他们主动向我们示好，我们当然要礼尚往来。” 笑妍凑近了子如问她：“你的意思是不是说，七殿下在拉拢我们？而我们也应该和七殿下站在一起？”子如斜了笑妍一眼没有说话，她扭头去看溥驭，沉默了好一会儿的溥驭此时弯身向子如行礼道：“那溥驭就回新庄了。”子如点了头，溥驭往门外去了。 树枝上挂了一层雪了，溥驭紧了紧披风出了佑女落，凌人远远地站在一颗大树后看着溥驭出了大门，她轻叹一声靠在了树上。 凌人望着天空中飘洒下来的雪，拉了拉嘴角，脸上全是不悦：在所有的下人当中，子如现在只相信溥驭了，在子如心里，或许风儿兄弟的地位都要比自己高。 这样的境地让凌人越来越尴尬了，她又不能像个普通的下人一样侍奉子如，她可能连初香都比不上，初香是子巫的亲信，比起自己来子如可能更要相信初香一些。她的确不会在子如身边长呆，可这样又如何，子如现在不相信她，这让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风儿兄弟端着冒着热气的汤水往子巫房里去了，际风在前面不时回过头来嘱咐阮风几句话。想想这种事自己几天前还在做，凌人又叹了口气。她哪里不知道，子如现在的冷漠多半与纪回城有关系。 第62章 绝情之人 溥驭到了佑女落大门口，那门口站着的小子殷勤地和溥驭打着招呼，溥驭一边和他说话一边等另一个小子帮自己牵马过来。那与溥驭说话的小子正与溥驭笑得正欢，再抬头时，笑容便僵在了脸上，溥驭顺着那小子的目光看去，见回城正冷着脸站在大街的对面。 门口站着的小子忙去和回城打招呼，回城只盯着溥驭。他从大街对面过来站在了溥驭面前，他动了动嘴唇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便往里面去了，溥驭皱了皱眉，跟了上去。 回城急急地往子如的房间的去，那门口处凌人正在徘徊，她见回城一路急着过来脸色也不是太好，心里正想着如何与回城打招呼。待她看见回城身后还跟着溥驭时，便把目光投给了溥驭，不想溥驭回应她的却是一脸无可奈何的表情。 凌人被回城推开，她一脸茫然地看溥驭，溥驭只站在门口，明显不知所措。回城见子如并不在屋里，也不问凌人与溥驭子如的下落，径直又往笑妍的房间去了。笑妍房间口的小子同样不知道这纪公子是怎么了，脸色黑的很，又带着怒意。回城从笑妍屋里出来后像是更生气了，他转身加快了脚步往子巫那里去了。 回城身后自然跟着与他一样急赶着脚步的凌人与溥驭。笑妍听见了屋外的动静，起身去往门边，不想好碰上回城猛地推门，一时笑妍被回城撞在了地上。 危险而诡异的气氛。 溥驭与凌人的目光在屋里的人身上打转；正在准备汤水的风儿兄弟停了手上的动作不敢弄出一点声响；笑妍跌坐在地上疑惑地看着一脸怒意的回城；子巫也看着回城，回城的视线停在子如的脸上，而子如，她的眼睛盯着火炉上的火苗，而怒意正从她身上散发出来，弥漫向整个屋子。 一缕黑雾从子如的身上游了出来，它游到笑妍身边托着他起来放他在了凳子上。 瞬间，风儿兄弟与凌人身子一软倒了下去，那缕黑雾将溥驭与凌人卷进了屋将屋门掩上了。 回城的怒意渐渐变成了吃惊，同他一起吃惊的还有笑妍与溥驭，而子巫，他则是收了衣袖远离了子如去了里屋。 子如抬眼看回城，眼里的黑烟随着她眨眼而往外流失着：“我表哥有伤在身，要小心对待。”听似平淡的语气里却满是威胁与警告的味道。 回城深吸了一口气压了声音道：“梨花终究是五王爷的人，不管她对我的情意是深是浅，对待她我还是十分小心的，收起你对我怀疑。你若怀疑我，便来问个清楚，不要突然与我之间像仇人一样，我纪回城从不做背信弃义的事。” 子如眼里的黑雾迅速散去，眼睛恢复了平时的清明，她垂下眼脸继续看火炉，只是心里开始翻腾了。 莫非她对回城用幻术时回城是知道的？要不他如何怒气冲冲的来兴师问罪？如果她对回城用幻术回城能知道的话，那别人岂不是也一样？ 子如扭头去看子巫，不想子巫早已不在那里了。 手被人握住，子如扭过头来，原来是回城蹲在了她身边。回城那来时的怒意早已消失地无影无踪，他此时正满目柔光，轻声冲子如道：“你究竟是怎么想的？为何在与我交心之后竟怀疑地那般绝情？”子如呆呆地看着回城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她也见过男男女女为爱情纠缠不清，深爱成恨，怎么到了自己竟会像陌生人一样去嫌弃？ “我早就说过，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的以后，你不能片面只相信你眼睛看到的！罢了，你若真信我，也便不会如此对我的，我与你之间的情感竟经不起一点的波折……叫我如何不心痛……”回城起身立着，他皱着的眉里全是伤痛。 子如的视线又回到了火炉上，回城低头看着她问：“你不愿再与我说一句话？”子如将头扭向笑妍没有回答回城。 她便是这样，一旦认为不是自己的了，便不会放一丝思绪在它上面。 回城带着一阵风出了门，溥驭忙掩了门，将寒意关在了门外。他看看笑妍，笑妍也正看他，两人对视过后视线都放在了子如身上。 “子如，你让项家如何对纪家交待，纪家可是准备向项家提亲的。”笑妍尽量将声音放地轻，他生怕她突然之间怒了。不过子如这样对待回城他心里竟大大松了口气，他知道在子如为了他向回城发火时他心里是多么的惊喜。 “我老爹是不会为难我的，我没什么好顾忌的，哥，你躲去里屋作什么？”子如将头扭向里屋，子巫慢悠悠地从里屋出来道：“我去看一下际风与阮风，他们与凌人得再过两三个里辰才能醒了，你这巫术与幻术可是越来越厉害了。”子如没有理会子巫这玩笑不像玩笑、奉承不像奉承的话接着暖自己的手，倒是笑妍蹲在了她身边问她：“讨厌回城了？”子如看看笑妍道：“嫌弃了。” “如果他是为了我们与二殿下周旋呢？”笑妍又问。 “我心中的回城与现在我了解的回城差别越来越大了，我累，不想再往深处了解他，也不想再与他有什么瓜葛。他有多少心计，有多少身不由已都是他的事了。我是个简单的人，不想与复杂的人在一起。” 子巫又重新坐在了子如身边，他接上了子如的话道：“不那样，回城便不能保全他想要保护的人。”子如不耐烦道：“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了，你若看不惯便不要看！”子巫与笑妍互相看看，都识相地闭了嘴。 笑妍蠕动着嘴唇似有话要问子如，但不敢问。子如虚踹了他一脚问他：“你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呀！”笑妍小心翼翼地问：“子如，你以前不过是个普通的女子，为何现在你越来越……与正常的人不一样了？” 在子如对笑妍作出回答时子巫先开口了：“因为她以前可能只是你的表妹，但现在她是雨巫的圣姑了……”笑妍没有去看子巫，他看着子如的表情，她似是无法解释在她身上发生的变化，笑妍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就算他问，她也回答不出来了。 子如要起身，溥驭忙轻声道：“二小姐，凌人姐姐还未醒，要不在大公子房里等着凌人姐姐醒了再让她侍奉你回屋？”子如拉了溥驭的手道：“不用，你送我回去就行，我们准备一下，怎么说也得去趟公主府，凌人醒了自然会去侍奉我。” 溥驭给子如打了帘子子如往屋外去，笑妍忙跟了来，子如扭头冲笑妍道：“表哥呀，你还是等着际风和阮风醒了再走吧。”笑妍努努嘴道：“你以为我真和你一起走啊，我只不过想听听溥驭在与你说什么话儿！”子如白了一眼笑妍，笑妍忙替她紧了紧披风，目送她远去。 雨加雪看着就要停了，溥驭将整个伞撑在子如头顶上道：“二小姐，凌人姐姐不是一般的下人，你这般对她，她会明显地感觉到二小姐与她生疏了。”子如闭着眼睛走路，溥驭时不时扶她一把，好一会儿子如才回答溥驭说：“我可不感觉她是我的下人。”溥驭仔细看看子如的脸色，她还是闭着眼睛一脸的无所谓，溥驭看着子如那面无表情的脸，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意——二小姐只相信他呀。 溥驭深刻地感受到了子如的变化，自从她雨巫圣姑的身份公开后她就开始变了，也许是加上子巫在她身边，便促使她脱变地更快了。原来她只是个被人宠着的小姑娘，如今明里暗里都有想要害她的人，二小姐的成长、外界格局的变化让溥驭心里的担心与不安越来越浓了。更让溥驭担心的是，子如越来越不相信人了，现在她连回城都抛弃了，那凌人等人她更不会相信，他现在也就只能祈祷老天多一点对二小姐的保佑了。 大雾。 今天子如与笑妍要去公主府，凌人怕子如误了时辰，早早过来叫她了，不想子如正披着被子坐在床上等着她给自己穿衣服。凌人打起帘子来看见醒着的子如时微微愣了一下：二小姐这可是头一次主动起这么早。 “二小姐可是有哪里不舒服？”凌人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这样问了一句，话问出口她自己都后悔了，她从未如此莽撞过。 子如冲她笑笑道：“今天去公主府么，我就醒了。” 看着子如笑得那样憨傻，凌人都觉得自己原来想的都是错觉。子如遇剌时的狠辣让她对子如也有了防备之心，子如更是明显疏远了她，但子如却未疏远溥驭。凌人在心里叹了口气道：“二小姐究竟是多想了些什么？就算凌人是黄家的人，但黄家与项家从来不分彼此，黄夫人是真得将凌人送与了二小姐，二小姐心里莫非在想着凌人以后还会回黄夫人身边么？” 子如收了笑容，她眯着眼睛看了一会儿凌人又轻笑道：“是我多想了吧，这一阵子遇上的事太多了，我心情不好也是理所当然的。” 子如既然这样说了，凌人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她这样问子如本来就僭越了，子如如此回答她，她心里也高兴，就算是找个借口也罢凌人心里也喜悦，起码她在子如心里还是有些份量的，她最怕的就是子如会说——这是本小姐的事，你莫要管。如果是这样怕凌人自己在子如身边也呆不下去了，不用子如轰她走她便去找黄夫人了。 话一挑开，凌人放下了心里的一块大石头，子如的心情也像是好了一些。凌人动手帮子如穿衣了，子如懒懒的配合着，直到出门，两人无话。 第63章 谒公主府 与奉安郡主的府邸相比，公主府更像一个练兵场。在公主府看见七殿下子如并不惊讶，她惊讶的是，舞雩也在这里。 舞雩看到子如和笑妍来公主府似是十分喜悦，本来他还与七殿下、公主站在一起的，一看见子如立刻与子如、笑妍站成一排了，好像他不是早就来公主府了，而是与子如笑妍一起来的公主府。 对此，公主调皮地对着子如使了个眼色，难得见总是摆着将军范的公主有如此小女之态，子如便嘿嘿地傻笑了两声以作回应，七殿下看舞雩的眼光则是像看自己见色忘友的不肖之友一样。 大雾慢慢散去了，子宣带着一行人往自己的马场去。本来子宣与子如是走在一起的，七殿下硬是夹到了她们两个中间并把子宣往笑妍那边挤去，子宣不得不与笑妍挨在了一起，七殿下子审则是扮演了一堵墙的角色，子如这边，舞雩离得她近了。 “神女近来可好？”舞雩趁别人的注意力在子宣与笑妍身上时忙向子如问候了一声。子如低声道：“舞雩，你这样叫我我好不习惯，还是叫二小姐的好，或者你干脆叫我子如也行。”舞雩笑笑，不管他怎么笑，别人从哪个角度看去，他的容颜总是完美的无可挑剔，动作总是优雅的让人由衷感叹。子如半张着嘴看舞雩看得呆了，舞雩并不避讳，他侧着头看子如，似是要让她看个够，倒是子审重重的咳嗽了一声道：“二小姐身体还好？子审看二小姐的脸色还是苍白的很呐。” 子审说得怪腔怪调，笑妍与子宣忍不住扭头看他，舞雩转了头看向别处，子如见别人都看她了，她便将自己的目光送了出去。她依次看过子审、子宣与笑妍，除了子审的脸色有些怪之外，子宣与笑妍都是一脸的不解。子如最终看向了子审，她那眼神分明就是问：“我有什么问题么？” 子审笑得春风得意，而别人对他的笑则更是不解。几个人都沉默着，最后子审冲子如笑道：“二小姐与舞雩十分交好啊？”子如面无表情地看看子审，又扭头去看舞雩，舞雩看看子如，又看向子审，舞雩笑得优雅：“是有些交情。”子如又扭回了头看子审，子审干笑两声道：“哦，前面就是王姐练武的地方了！”子审转移了话题，大家自然都会给他这个面子，场里的小子们都过来行礼来了，刚才那个尴尬的小环节便像没发生过一样。 知道笑妍也是有些身手的，子宣试探他要不要和自己对一局。子如忙插了一嘴：“我表哥有病的，他不能有破伤，否则血流不止。”子宣被子如突然的一句吓到了，她愣愣看着一脸认真的子如不知要做出怎么样的反应。笑妍忙啊哈哈了两声道：“没有关系，公主只是说对一局，公主断不会伤了笑妍。”子如都那样说了，公主自然不会勉强，她拉了子审去了场内说：“无碍，黄公子与二小姐看着我与七弟对一局吧。” 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当然要显摆一下自己的长处了。子如兴致勃勃地抵起了下巴，她见子宣与子审去挑兵器去了便扭头来问笑妍：“表哥，公主可是为了你要展示一下自己的身手了，你要把握好时间叫好哦。”笑妍苦笑两声道：“我对这个可提不起兴致来。”子如皱了眉道：“那你对什么提得起兴致来？” 笑妍也学着子如抵起了下巴，他看着天空，一副场景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府邸，喧噪的人群、追逐着的子如与奉安郡主、扭打在一起的三个人……笑妍想着想着便笑出了声。子如拍了他两下道：“傻笑什么！”笑妍看了一眼舞雩凑近了子如道：“我喜欢闹，就跟上次大闹郡主府一样的那种！啊哈哈！”子如光听着笑妍那快喘不上气的语调就想笑了，她忌讳地看看舞雩，却发现舞雩正警惕地瞄向一个房角。 子如伸手去碰舞雩，摆舞雩反手握住了子如压了声音道：“二小姐，你来的时候怕是有人盯上了你。”子如来不及去看舞雩正在注意的方向就见眼前闪过了一道细光，接着场内几个小子便各那边的墙角跑去了。 子宣和子审并肩往这边来，子宣还未走近子如便道：“敢偷窥公主府的人一定是咱们心里有数的那个人，待一会儿听着刑房的消息吧。”子宣说着便向子如伸出了手，子如将手递上，子宣拉起她往正堂去了。笑妍面有疑色，子审笑道：“公主乃承国宣威将军，是有自己的刑房的，我们只需在正堂等便是了。想是扫了二小姐与黄公子的兴吧？”笑妍忙笑着摇头，眉却轻蹙了起来。 到了正堂际风、阮风与溥驭便可以跟在主子的身旁了。本来子如来的主要目的是想看看子宣对笑妍的态度的，不想遇上了来公主府打听消息的探子。不管子宣与子审心里的真实想法，子如起码还未对子宣与子审完全信任，她无心再在公主府多留，与子宣寒暄了几句便给了笑妍眼色要走，笑妍本来便是听了子如的话来公主府的，这下子如给了他要走的眼色，他恨不得立刻到了佑女落。 舞雩似是非常舍不得子如这样走了，他伸去碰子如，子如笑着冲他扬了扬眉毛。就在舞雩碰到子如那瞬间，子如忙扭了头掩盖了自己的脸色。出了门，子如忙拉笑妍上了马车，溥驭扬了马鞭，马儿嘶叫一声小跑了起来。 马车里子如的脸色不对，笑妍碰碰她问：“舞雩刚才给了你什么暗示？”子如又皱了一会儿眉脸色突然轻松了：“但愿公主府不要将那个探子弄死了。”子如说完便靠在笑妍身上闭上了眼睛，笑妍斜了她一眼道：“怎么越来越爱卖关子了……” 马车停在了佑女落，溥驭扶着子如下来，小子们赶走了马车。子如垂着眼弓着腰往子巫的房间的去，笑妍早在她之前往子巫的房间跑了。溥驭在子如身后问子如：“二小姐，你可是冷？或者哪里不舒服，怎么缩成这个样子？”子如头也不扭地道：“别瞎想，我就是冷。” 溥驭怀疑地看看子如，子如小跑了起来，溥驭又忙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子巫正靠在床边上闭目养神，初香探着身子看着他，好像他脸上有什么好看的东西一样。际风和阮风在外屋，笑妍也学着初香的样子看着子巫。 子如一进门第一眼便看见了初香，初香并未抬头看她。子巫这时睁开了眼，红色的光芒从他眼里透出来，这个时候初香才扭头去看子如。 笑妍瞅了两眼子巫，又去瞅子如：“你们在做什么？好像我被排除在外了！”子巫坐了起笑而不语。子如离得笑妍近了些道：“瞎说什么，你是表哥，我们怎么会把你排除在外！”笑妍冷哼一声道：“那快快交待，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子巫轻声道：“初香已经将你们在公主府的事告诉我了。” 笑妍作惊讶状：“什么？初香告诉了你？难道那个被子宣打下来的刺客是初香？”子如虚踢了笑妍一脚道：“如果是初香，她现在还能站在这里么？”笑妍冲子如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他们未必会从那个探子嘴里问出些什么，等他们一放出那个探子，初香就会立刻去找那个人。”子巫冲笑妍眯起了眼睛。 “哼哼……等公主府放出了那个探子，那个探子估计也没命了……”笑妍接上子巫的话道。 “也不一定。”子如开口了。这一次笑妍没有多话，他低声“嘿嘿”了两声便坐在桌边喝起茶了。子如见他反应反常便坐在他身边问他：“表哥呀，这可不像你呀，你怎么不接话茬了？”笑妍咽下一口茶水道：“我接什么话茬，我知道你本事大！”子如斜着眼看笑妍，笑妍很给面子地冲子如抛了个媚眼，惹得一旁的子巫与初香轻轻笑了。 天黑的很，加上又是阴天，如果不是在大街上有灯笼照着的地方，人根本就是处在一片黑暗之中。 子如坐在子巫房间的外间，凌人过来在她屁股底下又加了个毯子，溥驭也又弄了个小火炉进来，子如双手放在火炉上轻轻互相摩挲着，眼睛盯着火苗发呆。 初香早就出去了，和她一起出去的还有际风与阮风。笑妍时不时看看门，见门那边没有动静便回过头来吃东西。子巫侧躺在塌上似是睡着了。 窗外似是起风了，笑妍担心地又望向窗外，子如也抬头往门处看了，这时，一直闭着眼睛的子巫忽然睁开眼睛道：“初香似是回来了。”笑妍忙去门外开门，初香与风儿兄弟果然正往这边快步走来。 三人进来后子如忙掩了门，眼里带着兴奋地看向初香，初香来不及抖落身上的灰土忙向子如道：“我们去晚了，到乱坟岗时那个人已经被别人带走了。”子如扭头看向子巫，子巫半眯着眼睛看子如似是在说：这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 笑妍托着下巴去看子巫，子巫冲初香道：“还有没有别的线索？”初香看了一眼子如犹豫着没开口，子如冲初香扬了扬下巴道：“说吧，有什么忌讳的么？”初香这才低声道：“那些人带走那个探子时我们在场，其中一个身影初香认得，那位是曾刺杀过二小姐的雨巫世子终雷。” 子如轻笑了一声道：“终雷么？他还没有放弃？” 子巫看向子如道：“这个终雷可真是有趣，别的世子想做什么都会派手下去做，而他呢，他总是喜欢亲自去做。”子如抬头想问初香话，不等子如问出口初香便先回答了：“终雷世子现在二殿下府里落脚。”笑妍冷哼一声道：“也就是说他现在是二殿下的爪牙了？”子如又离得火炉近了些道：“他最近可能要倒霉了。”初香去换衣服了，际风与阮风已经换好了衣服侍奉在笑妍身边了，子巫看着子如又恢复了她懒懒地样子嘴角展开了一抹深意的笑。 第64章 替罪羔羊 下雪了。 鹅毛般的大雪洋洋洒洒地从天空中飘下来，子如伸手去接了一片，亲眼看着这片结晶在自己手里融化，她收了手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笑妍问他：“表哥，你若是懒得走，就让际风背你吧！”笑妍白了子如一眼动了动自己的披风，走得快一些了。 关于终雷这件事，子如自然要去问问舞雩了。大概是因为下大雪了，悦客茶楼里并没有多少人，凌人帮子如抖落了披风上的雪将她扶上了楼。 茶楼里的伙计有眼色的很，他见子如脸色苍白又似一身无力忙小心地过来招呼着，连说话都不自觉轻柔了好几分。 见子如的样子将茶楼里的伙计弄得小心翼翼的，笑妍在心里偷偷发笑。他快步上了二楼，将子如落在了后面，凌人则是扶着子如慢慢迈上了台阶。 笑妍一上二楼便看见正冲他笑的舞雩，笑妍三步并作两步坐到了舞雩的身边问他：“你来这么早？我还以为我得和表妹要等你一会儿呢！要知道这可是我表妹起得最早的一次！”舞雩优雅地笑笑不理会笑妍的调侃，将目光放在了还在上楼的子如身上。 子如似是把全身重量都放在凌人身上了，舞雩离开了座位去扶子如，笑妍则是捧着茶杯一边焐手一边将嫌弃的目光投向了“虚弱”的子如。 一入座，舞雩便先问子如：“二小姐如何想到找舞雩了？”子如不着急回答舞雩，她同笑妍一样，先等凌人倒了茶焐了一会儿手才道：“你会猜不到？”舞雩低头一笑，引得子如低头追着他的笑容而去。笑妍在桌子底下碰了碰子如，子如扭头看笑妍，笑妍冲她扬了扬眉毛，那眼神便是说：“你只看见这有舞雩这个大美人啊？看不见你表哥啊？”子如笑笑又去看舞雩了。 “终雷么？他倒是一个十分刻苦的世子，舞雩有他的生辰八字与血样，不知二小姐用不用得上？”舞雩用茶杯掩着嘴唇低声道。 舞雩以为自己有这么强大么？子如抵着下巴作思考状，心里想得其实是子巫对她说过话。 那一次子如问子巫，为什么回城会知道她对他用过幻术，子巫没有想到子如这么快就对别人用上这一招了，他一时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难得见子巫脸色紧张，子如更是好奇了。 子巫说，巫术与幻术毕竟都是虚的，它不像实实在在的武器一样，就算别人不伤你，只要你对别人出手一定能伤到别人。子如对回城的幻术起效了，这说明的是，在子如对回城用幻术的那一段时间里，别人正在对子如用幻术，所以子如能穿过时间与空间看到回城所做的事。 听子巫这样说，子如的后背上有些发凉，她不过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去看回城在做什么，而这个时候竟有人对她使用幻术，那个人心里一定也有些惊讶吧。 让子巫脸色变化的不是子如的幻术起效了，而是那个对子如用幻术的人一定是位十分高明的人，他或许是有子如身上的某件东西，也或许他算到了子如会在那个时候用幻术，不管怎么了，他们发现了有一个高手正隐藏在暗处看着他们的一举一动，这一点让子巫不安了。 子巫说，雨巫的幻术对会幻术的人来说，就是一把锋利的剑，它要么伤人，要么伤已。对回城的幻术起效了说明子如是占了上风的。两方人同时对对方使用幻术，要么压下对方自己成功了，要么被对方压下，自己的幻术反噬到自己了。子如心里有了数，她觉得自己有必要见舞雩一面了。 舞雩说他有终雷身上的某件东西，那就是说，对回城用幻术的时候，与子如交锋的人不是算到了子如也会这个时候用幻术，而是他有子如身上的某件东西？ “就算终雷再怎么亲身而为，他做得这件事是有些过份了。他亲自去找那探子可不像他的行事的作风。他虽鲁莽，但也是有些头脑的。他能做到这种程度，一定受了什么刺激。”舞雩说得认真，子如和笑妍只是看着他，等他继续向他们透露更多的信息。 舞雩轻轻蹙了眉头不再说话了，子如和笑妍对视了一下也不说话。 外面的雪下得像是更大了，凌人将茶楼的小二叫来让他上了火炉加热了有些凉的茶。 舞雩伸上右手抚过他与子如之间的茶杯在桌上留下了一颗小小的黑珠子。在舞雩放下右手时，子如伸上左手，食指一动将那颗黑色的珠子滚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不知道为什么终雷突然如此不谨慎起来了。”舞雩最后只说了这样一句便捧起茶杯喝茶来了。舞雩说他不能在外面呆时间太长，他得趁奉安郡主子杉在找他之前回去。舞雩一走，这桌上就只剩下子如和笑妍了，子如望着自己面前的茶杯发呆，笑妍突然“哧……”一声笑了。“看样子是你哪方面惹怒了终雷了。”笑妍看看子如道。 凌人往窗户外看了看在子如耳边轻声说：“二小姐，雪越来越大了，咱们还是早些回佑女落吧。”子如“嗯”了一声起身了，笑妍忙小跑着赶在她前面往楼下跑了。 子如与笑妍上了马，凌人随后掀了车帘子进去了，际风与阮风坐了车辕上，际风抽了马鞭刚要扬起，那马突然跟发了疯似的狂奔了起来。 车子剧烈地颠起来，笑妍忙将子如抱在了怀里，阮风好不容易钻进了马车从后面抱住了笑妍，生怕他被马车里的某个棱棱角角碰着了。笑妍看阮风做得认真，竟低低笑了起了来，他冲阮风道：“行了你快出去吧，我一找准时机就抱着表妹冲出马车了。”阮风一副要赴死的样子道：“不得，公子不能受伤，要不然又要流好多血了！”笑妍低头看看怀里的子如，虽然马车颠地厉害，她却如自己一样面带着不屑之色。两个眼神交流了一下，笑而不语。笑妍这奇怪的病好了这件事目前只有三个人知道，那就是笑妍自己，子如还有溥驭。 笑妍配合地应了阮风一声道：“好了，我会小心的，你快去帮你哥哥勒住马，再说了这车里不还有凌人姐姐么。”阮风一想也是，忙又左摇右晃地往车外钻，他的头刚钻出车外就听见际风骂道：“死小子，不保护公子你出来做什么！” “是公子叫我出来的，他说他一有时机便会带着二小姐跳出马车，马车里还有凌人姐姐呢！”阮风一边大喊一边帮着际风制止这匹疯马狂奔。 “这马怕是被人做了手脚了！”际风大喊一声便抽出了身侧的剑，他高高跃起手握紧了剑在空中挽了几个剑花，只见四只马蹄贱出血来马栽倒到在了雪地里。就在马车要翻的瞬间笑妍与凌人破了车顶从马车里飞出来，落在了雪地里。 几个人毫发无伤。子如落地时说得第一次句话便是：“真冷！”笑妍翻了个白眼道：“表妹，你就只在乎这些？”子如扭头道：“这个是最直接的感受呀，这么冷的天你难道还要我说好热？” 笑妍可无心这个时候与子如斗嘴，际风与阮风跑来过问笑妍与子如可好，笑妍摆摆手道：“我们无碍。倒有意思了，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让人暗算，我说表妹呀，看来咱们的一言一行都受了别人十分的关注呀。”笑妍裂开嘴笑起了，子如突然觉得这时候没有那么冷了。她是真得好久都不见笑妍笑了，好像是自从她假死过后，今天笑妍又开口“啊哈哈”了，子如真得感觉心情好极了。 笑妍靠在子如的背后没有动，凌人与际风、阮风护在笑妍与子如的外侧，就这样警惕了一会儿，笑妍拉了子如的手道：“好像没刺客，那咱们就回佑女落了！”说完他还笑嘻嘻地冲四周喊了一声：“喂，我说刺客小哥，你不动手我们就不等你了啊！天冷得很呐！”他这话一落，别说子如了，就连际风与阮风都脸色难看地回头看他了。 笑妍拉着子如就要迈步了，茫茫大雪中一个披着绿色披风的女子远远地来了，她明明那么远，但她说话便让人感觉她在耳边一样：“公子，你竟将玉人忘了么？” 玉人？ 包括子如，几个人都愣了。 那披着绿色披风的女子走得近了，她与子如一样，有着苍白的脸色，似是大病初愈，不过她眉眼之间比子如可有很多光彩。子如看了这女子半天问了笑妍一句：“这就是你的初恋情人？还让你老实了半年的那个玉人？”笑妍僵着身子将子如护在身后点了点头。 凌人迎上了玉人冷眼道：“从你这副打扮看来，似是过得不错。出了黄家又攀上了高枝了吧？我替公子回答了你吧，公子不仅早将你忘了，公子心里还被另一位姑娘填满了。我可不觉得你真就是和公子续旧情来了，我倒是好奇你会怎么对公子下手，是不是真得忍心。” 阮风偷看了凌人一眼冲际风道：“哥，我可从来没见过凌人姐姐一次说这么多话，还这么啰嗦！”凌人听见了阮风的嘀咕，扭头就瞪了他一眼，阮风吓得缩了脖子，笑妍抿着嘴笑了几下。 玉人脸色不悦，他看向笑妍，笑妍正将子如护得正紧。玉人勉强笑道：“我明白，项黄两家联姻本来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公子与二小姐在一起也没什么不正常的，只是怕公子不是真心喜欢二小姐。” 这位毕竟笑妍的旧情人，笑妍只是听着不想回话。子如两只手扒住笑妍的肩膀将头露出来冲玉人笑道：“你来杀我的还是来绑架我的？” “二小姐希望是怎样呢？”玉人看着子如的眼神越来越锋利了。 “我觉得你是来送死的。”子如裂开嘴将笑容扩大了。 第65章 就中痴人 玉人脸色一冷，她的肩膀微微动了一下，像是手中暗暗发力了。笑妍可不懂幻术与巫术，他忙担心地扭头看子如，见子如正笑得一脸开心，只不过眼里的眼白开始变黑了，她摇头晃脑之间将眼里的黑雾洒落在空气中了。 对面的玉子突然捂住了胸口嘴里溢出一丝黑血，紧接着，有一个身影跳下了高高了的阁楼落在了玉人身边扶住了她，子如定睛看去，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雨巫世子终雷。 “妖人！你伤了玉人姑娘，我终雷一定不会放过你！”终雷放下一句狠话抱起玉人便施展轻功往远去去了，际风要追，子如制止了他。 “原来是这样。”子如不屑地扬起嘴角扭身往回走，笑妍冲远去的玉人叹了口气，转身跟上了子如。 子巫的房间成了三个人商议事件的会议厅，这一次子如依然坐在火炉旁，只不过她可不是光在火炉旁打炖或者闭目养神了。 “我见过二殿下与空明道长在一起过，回城那边有会用幻术的人，终雷又下二殿下那里，看今天的情况，那位表妹的旧情人与终雷似是有些什么，所以，那个在回城那里与我同时使用幻术的人应该就是玉人了，今天她还想用幻术制服我，结果就是又一次被反噬了，表哥，你不会心疼吧？”子如越说越调皮，最后一句话都要向笑妍撒娇了。 笑妍无精打采地回应她道：“不心疼，你没事就好……” “表哥，你可真是绝情呀，那可是你曾经为人家要死要活的玉人姑娘呀！”子如阴阳怪气地来了一句。笑妍扁着嘴瞪子如一眼，明智地什么话都没说。 “舞雩怪怪的。”子如开够了玩笑冲着火炉里的火苗眯起了眼，子巫低声笑笑，眼中鲜红的光芒向发呆的笑妍洒了去。 灰色的树枝上带着一层白雪，树下的小子用力冲那树干踹了两脚就跑，不过他跑的速度可没雪落下的快，子如在窗户旁看着那个小子缩着脖子跑开了，其他的小子便扶着扫把冲他大笑起来。 相比之下丫头们就安静多了，三四个小丫头弯着腰扫着青砖路上的雪，偶尔交头接耳几句，子如看着院子里的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明显了。 “二小姐在想什么？”凌人端了热汤放在桌子唤了子如一声。 “表哥没在他屋里吧？”子如看着窗外冲凌人道。凌人应了一声，子如起身往桌子这边来。 “一会儿吃了饭我们去找他。”子如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道。 “二小姐去哪里找公子？凌人自然知道他去见谁了，但却不知道他是去哪里见了。” “不用操心这个，我肯定知道他在哪里。”子如低吃饭，凌人垂下眼似是叹了口气。 子如裹得严严实实地往外走，院里的小子们和丫头们给她行了礼，子如冲他们摆摆手径直往外去，子如与凌人走得远了，身后的那些下人又小心说起来。 凌人在子如耳边道：“二小姐将这些下人惯的可过了份了。”子如冲凌人摆手道：“那以后这些下人交给你调教吧。”凌人应了声，她们身边正在扫雪的丫头们瞬间变了脸色。 溥驭早就备了马车在门外了，子如见初香正骑着马在马车后面呢，她轻轻“诶”了一声。这时，子巫掀了车帘子道：“快上来吧。”子如立刻来了精神，她也不用凌人扶了，自己钻进了马车里有些惊喜地道：“哥，你这是要做什么去？”子巫笑道：“和你一起去看看表哥与那位玉人姑娘呀。”子如冲子巫邪邪地笑笑子巫坐正了道：“瞧你上车的样子，你的矜持可这么破功了。” 道中间湿漉漉的，只有两旁有积雪，溥驭小心翼翼地赶着马车，他听际风说了昨天二小姐的事，今天万不敢大意了。 马车往安阳城的西卫城去了，子巫在车里轻声道：“我们去可能会遇上回城哦。”子如看看子巫，自己的脸色有些难看了。 马车跑得飞快，初香就紧跟在马车的后面。车里的凌人看着子如，眼里的疑惑越来越深，而子巫只是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头。子如眼里的黑色渐浓了，她转身猛得掀开车帘，马车刚好进了卫城的城门。 溥驭坐在车辕上没有动，子如下了马车，满眼的黑色向外溢着，她环视了四周一圈肯定地道：“表哥不在这里。” 不远处的街口飞过一支冷箭钉在了对面的木柱子上，这支箭不是射向子如的。子如往那边跑去，又一支冷箭飞来，眼看子如就要中箭了，一把匕首迎着那支箭飞来将箭切断了。 子如好像根本就没在意那支箭，她一心往木柱的后面跑去。木柱的后面坐着一个黑衣人，他正用手捂着自己的胸口，他的胸口处插着一支断箭。子如蹲在这黑衣人的身旁，她看着他眼睛轻轻吐出三个字：“七殿下？”那黑衣人扭头看了一眼正在往这边来的子巫，抱起子如便飞上了房顶。 凌人要追，子巫也忙追上去。他看似是在追赶那黑衣人，实际上却是在阻拦凌人加快速度。凌人也感觉到了子巫的意图，追了一段距离后便佯装体力不支停了下来。 初香停在子巫的右边贴近了他的耳朵道：“灵儿，是七殿下。”子巫点点头扭头冲凌人道：“我们回佑女落吧，让初香去照顾子如。”凌人疑惑地看看子巫，子巫补充道：“初香知道子如在哪里，那人想是想告诉子如些什么事吧，他无意加害子如，这一点，我十分确定。”凌人会意，随着子巫与初香往回走了。 子审与子如在一家客栈落了脚，子如想让掌柜的去请个大夫，子审哑声道：“不用了，这个客栈里是我的人，一会儿便会有人来给我包扎伤口。”子审的话刚落便有个店小二打扮的人抱着一个箱子推门进来了。 “小的来晚了，请七殿下降罪。”那小子一进来便跪在了子审面前。 “先处理伤口吧，都什么时候了。”子审看了一眼那小子，那小子立刻起身到床边给子审脱衣服。 子审看看子如，她并没有要离去的意思，子审的嘴角扬起了一丝笑，子如这才反应过来，她忙冲子审道：“要我回避么？”子如说着就要转身，子审一把位住子如道：“不，你就看着。” 看着就看着，反正她不吃亏。子如看着那个小子给子审处理着伤口，自己站在一边不晓得自己的表情有多丰富。 那小子明明是在给子审处理伤口，但子审看起来那小子不像是在给自己处理伤口，他倒是像在给子如处理伤口。随着那小子的小刀一深一浅，一拐一剜，子如的眉头也跟着紧了松了，舒了又蹙了。 子审好笑地道：“有那么疼么？”子如“啊”了一声。子审又道：“受伤的是我，怎么疼得却是你？”子如明白子审在说什么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道：“你要疼就别忍着，你可以咬些东西，发泄一下能减轻疼痛。”子审笑道：“不疼，真的。” 两个人不再说话，那小子也麻利地给子审包扎了伤口。那小子帮子审把衣服披了嘱咐道：“主子，那箭上的毒不是一般的毒，小的得快去请小的的师父，这期间主子还是好好休息为好，小的怕毒蔓延地快了对主子不利。”子审冲他摆摆手，那小子立刻出门去了。 子如听那小子说箭上有毒，忙俯身在了子审胸前轻声道：“那人可够狠的，最好别落在我手上。”子审轻笑道：“本来就是敌人，他有机会置对方于死地当然不会放过机会了。”子如的手向子审的伤口触去，子审兴致满满地看着子如，一点没有阻止她的意思。 子如的手刚触到那片微微带红的绷带处，一束黑雾从子审的伤口处涌出来，像小蛇一样缠上了子如的手指，子如顺势捏住那黑雾小蛇用力一拽，将它拽离了子审的身体，食指与中指一用力，那条黑雾小蛇便散了形神飘散了。 再看子审的脸色，一层薄薄地黑雾像面膜一样从子审的脸上浮起来了，子如轻轻冲它吹了口气，它便飘散了。 子审拉了子如的手道：“雨巫的圣姑果然是神女，舞雩并没有骗我。” 子如的注意力还在那黑雾上，她轻声道：“这是一种蛊，对你下蛊的人，一定也是想害我的人。”子如想把两只手揣进袖子里，抽手时才发现自己的手还在子审手心握着，子如低着头傻笑了一声，子审松了她的手笑了。 “哦，你可知道伤你的人是谁？”子如急着驱散这有些尴尬的气氛。 “是我的王兄子宁。”子审看子如的目光越发的柔和了。子如一本正经在看着子审让他继续往下说，子审将目光送向了窗外。 子宣并没有放走探子的习惯，如果从一个探子嘴里问不出什么来她便会将他杀了。放走这个探子就是想看有没有人来将他弄回去。 如果是其它情况下，这探子的主人是万不会再来找他的，但现在不一样。安阳城里有子如这样的人，也有雨巫的一些高手，他们会幻术。也许那探子不单单是打听消息去的，他很有可能就是一个被下了蛊的蛊人来害别人的。 就在初香看着那探子那伙人将他带走时，子宣的人刚好到了初香的后面，所以，子宣与子审心里便有数了。 来西卫城的不光是子审，子宣也来了。子宣与子审料到子如与笑妍也会来了，可没想到的是笑妍和子如是分开来的。笑妍一到西卫城便被人暗算了，子宣不顾一切去救，这便落入了子宁的圈套，子审不得不换了衣服亲自与子宁对阵，接着便受了伤，再接着便是了如来了。 “我表哥没那么弱的……”子如听子审说笑妍一来西卫城便被暗算了，心里犯起了疑。 子审眼里的光彩盛了起来：“而王姐也没那么容易落入别人的圈套。” 子如冲子审坏坏地笑：“所以，我们外面的人，就等里面的人给我们信息，要接应他们了？”子审冲子如挑了挑眉毛，子如翻了翻白眼道：“可怜你这一箭了……不会是苦肉计吧？”子审笑而不语。见子审笑得自信，子如又问：“你不会也料到这箭上有蛊毒，而我一定会能帮你去蛊吧？”子审依然笑而不语。子如扁了扁嘴道：“你对我这么有信心？我自己对自己都没有信心，你对我这算是哪门子信任？” 第66章 狼子野心 “爷，饭菜给您端进来了。”门口响起一个小子的声音，子审应了，那小子引着两三个人往屋里送饭来了。子如看着这些子小将饭菜准备好了，都鱼贯往外去，门刚要关上，又被另一只手推开了。 尽管来的人戴着披风上的帽子，但子如一看那如流水一般的头发便知道这人是舞雩。舞雩一进门便推下了头上戴的帽子，他先是看了一眼子如才去问候子审：“七殿下还好？”子审点点头，舞雩这才和子如说话：“神女没有受伤吧？”子如耸了耸肩膀道：“都说了好几次了，你莫要叫我神女，叫我二小姐。”舞雩一笑，没有说话。 “看样子，还是舞雩比较受神女的喜欢。”子审看看舞雩又看看子如，语气里带着些暧昧。子审这样说子如心里有些不高兴了，子如坐在了桌边提了筷子道：“七殿下太抬举我了，子如何德何能让雨巫的这些世子如此放在心上，要么就讨好，要么便去暗杀。”子如忽视了子审与舞雩自顾自地开始吃饭了，子审依然笑而不语，倒是舞雩，他坐在子如的对面安慰子如道：“二小姐何必多想？” 子如咽下嘴里的东西冲舞雩道：“多想？那你为何现在都叫我神女而不叫二小姐了？” 舞雩眉头一皱伸去握子如的手，子如的手拿着筷子还伸在盘子里，一时躲不了，被舞雩所握在了手心里。 一股意念被舞雩从手心里传来，子如一愣，筷子上夹着的菜掉落了。舞雩说——越多的人说你是神女，你便是神女，别人才能将你动弹不得。现在雨巫的某些世子开始相信子如是妖人了，因为他们开始相信另一个人才是真正的神女，而这个人便是景妃。 舞雩松了子如的手看向子审，子审正将目光留在子如的脸上。子如见舞雩这样提醒她，她反而笑了。子如重新夹起盘子里的菜放进了自己的碗里低头吃饭，还想着舞雩说的话。 神女么？景妃？景月明么？景月明又要有什么计划了？她被怀疑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因为她与子巫是双胞胎。或许还有一个，那就是……子如扭头看向子审，子审冲她点了点头。 子如直起身子来问子审：“你冲我点头做什么？你知道我为什么看你么？” 子审轻笑道：“你不就是想问这是不是子宁的阴谋么？我便点头了。”子如扭过头来继续吃东西，这个子审可真不简单，他知道自己想到了哪一点上，关键是，他知道自己这个时候饿了……子如笑笑大口吃起饭来。 子如本来想回佑女落，子审又怕她半路出什么意外，便没有让她回去。尽管知道笑妍与子宣其实是故意落入子宁之手，但子如还是担心笑妍会在那里吃苦。当下她一人坐在这小客栈的屋里守着一个小火炉，闭了眼睛，想与子巫相连起来。 别担心，初香已经去探了，天亮之前她便会来这里找你。 脑海里响起子巫的声音，子如将双臂放在桌子上，头枕着自己的手臂要睡了。 又有人对自己使用幻术了。子如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嘴角随后扬了起来：明知你不如我，还要试探，这是找死么！子如直感觉自己的眼前亮了，她看见了笑妍。 这双眼睛不是自己的。子如并不是在用自己的眼睛在看这些东西。 “公子当真不愿意再看我一眼了么？公子可知道公子这会是最后一次见玉人了。玉人自知幻术比不过二小姐，硬要去试，如今又一次被反噬了，现在不仅仅是玉人在与你说话，二小姐也能感觉的到。” 这话像是自己说的，但子如知道这话真得不是自己说的。笑妍和玉人在一起，玉人知道自己大限将至了，而自己看到笑妍和他周围的这些东西所用的，不是自己的眼睛，而是玉人的。 笑妍与玉人对视着，子如感觉就像自己在与笑妍对视。笑妍不懂幻术，他更怕玉人的话里有诈，他只是看着玉人，一句话都不说。 “玉人本想玉人与公子的情份已经很深了，不想公子到现在还是不相信玉人。”玉人似是哭了，她坐在笑妍对面，轻轻抽泣着，笑妍的面部表情松动了。 笑妍似是有话要说，在他张口的那一瞬间他又闭了嘴往门边看去了。回城面无表情地进来了，他看着玉人，瞳孔似是收缩了一下，接着，下一刻他伸手卡住了玉人的脖子。他深深地看玉人，压低了声音道：“无论如何，我会护你周全。”紧接着“嘎吱”一声，玉人的脖子断了。 子如猛得睁开眼睛，她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那里还传来隐隐的痛。子如知道那是心理作用，回城扭断的是玉人的脖子不是自己的。但他的那句话是对自己说的。他虽不懂幻术，但他看得出来玉人当时是与自己相连的，他对自己说无论如何会护自己周全，这是什么意思？他们要做什么事了么？ 子如努力回想着自己用玉人的眼睛看到的笑妍所在房间里的一切，她想确认一下那里面有没有自己熟悉的东西，自己会不会知道那个地方。 当时的情景一遍一遍地在子如脑海里回放着，越是重复，她的脑子越乱，直到她感觉自己有脑子里出现了“嗡嗡”声她才不得不放弃回想。可就在她结束这段脑力活儿时，一个东西闪过了她的脑海。 白色的瓷瓶。 那种白色的瓷瓶她见过，子巫给过她一模一样的瓶子。而子巫在给她那种瓶子时是在她从空明山回来往北内堡的时候，所以笑妍现在应在——北内堡！ 努力忽视掉脑子里越来越大的“嗡嗡”声，子如想让子巫知道这个消息。脑鸣声更大了，子如也不知道自己做到了什么程度，最后她直觉得脑子里的声音将自己吞噬了，她对周围的一切失去了感觉。 天晴得十分好，如果不是风太凉，这种晴天在冬天可真是少见的好天气。一辆马车压着厚厚的雪往前行着，拖下了长长的车辙印。马车压着雪发出的“咯吱”声与驾车人的赶马声惊跑了冬树上没有南飞的鸟雀。 车里面凌人抱着子如，时不时看看她醒了没有。车辕上的溥驭又一次掀了车帘子问：“二小姐还没有醒么？”凌人回他一句：“大公子说了，到了北内堡山下二小姐也就差不多醒了。”溥驭又抽了马一鞭子小声道：“际风他们这时候应该快到了吧。” 拐过了山口，这就快到了山脚下了，溥驭停了马车不再往前了。车里的凌人也感觉到了什么，她抱着子如到了马车口处，掀了车帘子注意着周围的动静。 溥驭半扭着头，眼睛不忘留意着周围的动静对凌人道：“大公子可真放心的下二小姐，自己带着际风他们前面去了，如果遇上厉害的人物，咱们怕是对付不了，更何况二小姐现在还在昏迷不醒。” 凌人凑近了溥驭低声道：“这么明显的陷井，怕是设给终雷世子的。你当真以为没有人跟着咱们呀，我怕暗处的东方公子都快要着急了。” 溥驭的脸色明显松了：“你不早告诉我，害我着急了半天！” “你再不着急点，终雷便不会上当了。” “既然你都明白这个道理，那终雷又怎么会上当？”溥驭反驳着凌人。 “你忘了？玉人姑娘刚刚被回城公子杀了，你说这个时候终雷会冷静下来么？虽然动手的是回城公子，但终雷一定会把这笔帐算在二小姐头上。”凌人的眼睛瞄着左前的一小块雪滑下了岩石，她碰碰溥驭让他注意那边了。 果然，那块岩石突然松动，终雷的剑直逼马车里的人便冲了过来。凌人一点动手的意思的都没有，溥驭提剑迎了上去，不过还没等他靠近终雷，他身后飞来了一束冰硬生生将终雷的胸膛穿透了。溥驭回头看去，见身后的舞雩正甩着手里的雪。 “你太累了，还是好好歇了吧。”风吹起舞雩如水的发，掩盖了他锋利的眼神。终雷来不及说一句话便倒在了雪里，舞雩走近了马车看了一眼子如跳上了车辕。 马车继续往前行了，深雪掩埋了终雷的尸体。 子如，醒醒。子如…… 这邪符怎么没反应了？ 想必是在另一个时空多耗费了些精力，让它缓一缓吧。 神女在小睡，望大不王不要打扰…… 好多个声音在子如的脑海里穿行着，她开始头痛，眩晕，恶心，心慌…… 真得好难受…… 子如感觉眼睛的东西慢慢亮了，她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在舞雩的怀里躺着。 “这是在哪里？”子如说了一句话，这才发现自己的嗓子疼的很，声音也沙哑地很。 “我们就快要到北内堡了，前面就是。”舞雩温柔地道。 子如做了个喝水的手势，凌人忙递了水，还嘱咐着：“这水已经不热了，上山时把那些东西都留在马车里了。”子如接了凌人手里的水喝下去大半才感觉喉咙不再那样生疼了。 将水递给凌人，凌人收了水，子如抬头往北内堡看去，高高的大门此时正在俯视着她。她第一次来北内堡里是进入到了里面才醒，这次可看到了北内堡的大门了。 第67章 图腾记忆 北内堡那大门上面的图腾让子如觉得分外眼熟，她十分确定自己在哪里见个图腾，而去细想时确又抓不住一丝头绪。 “二小姐，溥驭来背你吧。”溥驭的话音刚落便蹲在了子如身边，不想这时舞雩已经背起子如：“还是我来吧，一会儿舞雩累了再换溥小哥。”舞雩背着子如往前去了，溥驭与凌人互相看看，没有作声。 子如的脸贴着舞雩流水般的发，那股顺滑的感觉从她的脸上传到了她的心里，她忽然感觉这种情景好熟悉，似是自己在哪里经历过。子如闭着眼睛，意识越来越模糊了，渐渐地她感觉自己像是游在了水中，可她不会游泳啊。 有冰冷的水从自己身上抚摸过，子如动了一下身子，竟感觉快速的向前游去了。怎么回事？子如睁开眼，这才发现自己正趴在舞雩的背上，因为她刚才迷迷糊糊的，舞雩又怕她掉下去，他有腰弯的角度十分大。凌人就走在前面，溥驭跟在后面，两个人将背着子如的舞雩护在了中间。 “到了北内堡了么？”子如哑着嗓子问。 “这就到了。”舞雩回应子如一声，轻轻将她放在地上，几个人同时仰望起北内堡的高门来。 子如望着那高高的石门，那门上的图腾似是一条蛇，子如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她竟然感觉那条蛇在冲自己微微笑，好像自己与它是旧相识，还是关系十分要好的旧相识。 喊杀声、兵器刺入肉体的声音、女人的叫喊声、婴儿的哭声…… 一股压抑的情绪从子如心底里升起来，她的脑子里那“嗡嗡”的声音又开始响了。那些悲惨的声音是从哪里发出来的？子如望着大门上的图腾眼睛里开始泛黑了。 舞雩扭头看子如，见她冲着门上的图腾发了呆，舞雩碰碰她道：“二小姐，我们进去吧。”子如呆呆地点了头，几个人往里面去。 “这时怎么也没有个护卫？连个看门的人都没有么？”凌人在后面轻声道。舞雩一边走一边留意着四周，几个人快走到里门了，舞雩拉住了子如提醒她道：“要小心了，七殿下应该比我先到了。”凌人和溥驭立刻紧张了起来，子如皱了皱鼻子道：“有淡淡地血腥味……那表哥和子宣公主……”舞雩半揽着子如抚上了她了背打断了她道：“放心，他们怎么可能有事。” 又到了一道门前，这道门不像之前他们过的，这道门是关着的。子如看着那道门忽然害怕了起来，她的身体轻轻颤抖着，舞雩感觉到了子如的不正常，忙紧紧抱了她道：“神女还可好？”子如挣开舞雩呆呆地上前一步要去推，舞雩忙拽了她一下，子如无意识地拍拍舞雩握着自己的手上前将门推开了。 广阔地院子里穿着北内堡特有的衣服的男人在忙活着，他们就那样面无表情地走着，忽然一个一个地都化为了黑雾飘散了。 子如恐惶地转身看后面，她看见披着绿色风衣的玉人正往这边走来，她经过子如身边从容地进了这道门里，子如的视线跟着玉人，玉人穿过了大院子，她穿过了一条走廊，在她推门要进去时整个人也化为了一股黑雾。 玉人已经死了，子如亲自感受到了，她是被回城捏断了脖子而死的。子如冲进大院子往刚才玉人去的那个房间去，舞雩等人忙跟在了子如后面。子如跑到那房间前面，她一脚踹开门，那屋里的摆设正是自己与玉人用幻术相连时的景象。 子如扭头去看笑妍当时坐着的床，那床头上也带着北内堡的图腾。子如情不自禁地伸去去摸，笑妍突然出现在了床上。子如被吓了一跳，她叫了一声表哥，笑妍却像没有听见一样还是那样坐着。接着，有人推门进来了，那是个穿着北内堡特有的衣服的男人，他走过来将笑妍拽起，两个人出了屋子。 子如本来想追出去，可她的手在离开床头那个图腾时，笑妍和那个男人的身影都消失在了她的视线里。 凌人和溥驭莫名其妙地看着子如，不知道她是怎么了，更不敢打扰她，生怕自己的鲁莽破了她的功。舞雩轻轻抚上子如的背问道：“神女可是看见什么了？”子如扭头看舞雩，她看着舞雩流水般的发，清雅的笑容，还有他精致的五官，心里稍稍安静下来了。 “神女可看见什么了？”舞雩又问了子如一遍，他的双手握住了子如的双手。被舞雩这样握着，子如感觉十分的安心，她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再睁开眼睛时，脸色变得凝重了。 “先都不要说话，跟着我就是了。”子如瞄了一眼那床头的图腾，心里抓住了些东西，她快步往门外来。 院子里一个人都没，或者说整个北内堡一个人都没有。子如记得她上次来的时候子巫说不让她出院子，只让她在屋子里呆着，于是子如便在屋子里呆到子巫送她走。 “上次来的时候也没有感觉北内堡如此诡异。”凌人说了一句。 “看到北内堡的图腾么？”子如眼睛里泛黑了。 “看到了，这院子里也有好些那样的图腾，或是雕在房檐上，有的窗户上也有，花池上也有。”凌人忙回应着子如。 正对着这房间的花池上便有一个北内堡的图腾，子如小心地踱了过去，她用脚轻轻蹭了几个那个图腾，再抬头时，正看见那个北内堡的男人正带着笑妍从屋里出来。 那男人十分的强壮，他几乎是拖着笑妍走的，他刚刚走过花池便化为了黑雾。而笑妍刚是有些吃惊地望向了大门那边。 这个男人被人杀了，而那个人便是——子如往大门口看去，见子审的弓箭刚刚落下。 “王姐呢！”子审身后的一队士兵往北内堡里冲过来了，有的冲到了里面，有的冲到半路便化为了黑雾。 “我不知道她被关在了哪里！”笑妍着急地跑到了子审身边。他刚刚跑过去，子审便体力不支单膝跪在了地上。 “七殿下！”笑妍忙扶住他。 子审轻轻说了一声“没事”与笑妍一起往院子深处走了。 子如的脚离开了花池上的图腾冲舞雩道：“七殿下已经来过了，而且受了重伤。”凌人看着子如眼里的黑雾越来越浓，又有往外溢的际象了，她担心地冲舞雩道：“每次二小姐眼睛变成这样时，等她过了这股劲儿，便要睡上好长时间。凌人怕二小姐一直这样会出事。” 溥驭也看向舞雩，舞雩只是皱了眉头，他犹豫了一下才道：“她是神女，我们还是相信她吧，不这样，我们怎么能找到黄公子与子宣公主。” 几个人的脚步越来越慢，越来越小心了，子如瞄了一眼脚下青石路上的那个图腾，将自己的脚轻轻放了上去。 一支冷箭带着尖利的风啸声突然射了过来直直穿透了子如的胸膛！ “二小姐！” “神女！” 三个人同时惊叫起来，凌人抱住子如，舞雩与溥驭四下寻找可疑的人，却发现四周什么都没有。 子如眼里的黑雾更盛了，它们都往外溢着，有的沾到了子如的脸上，使子如的脸色也发黑了。子如挣开了凌人，凌人被子如这一举动吓了一跳，她的二小姐中了一箭居然安然无恙！ 子如伸去拔自己胸膛里的那支箭，那支箭被子如拔出来时只是带出了一缕黑雾，没有血，没有体液，反而是那支穿过子如身体的箭，它中间的部分都快被侵蚀断了。 凌人捂着嘴不敢出声了，她想起了子如第一次去新庄时半路遇刺的事儿了，看样子，二小姐又要发狂了。 溥驭拽了拽舞雩轻声道：“二小姐要发狂了，我们还是不要妨碍她。”听溥驭如此说，舞雩起了很大的兴趣，他笑道：“真是终某的幸运，舞雩一定要看看神女发威的样子。” “你往哪里跑？”子如的眼睛盯住了她正前面的房檐，她将手里已被侵蚀了一半的箭甩手出去，那支箭向那房檐飞去，穿透了房檐，这一排房子的那一侧传来了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早就埋伏在了那里吧！”子如的另一只脚也踏上了青石路上的那个图腾，她往后看去，见笑妍正扶着子审往这边来。 子如的手向前面一指，舞雩第一个往前面去了，溥驭紧跟在了舞雩的身后，凌人想去扶子如，但又不敢去扶她。子如也动了，凌人这才跟上子如。 舞雩一边往前面去还不忘回头看子如，心里更是坚信她是雨巫真正的神女。图腾虽是死物但终究是被人信仰的东西，它对普通人可能没用，但在神女眼里，它竟成了目击证人。因为北内堡院内到处是北内促进的图腾，子如一路顺着图腾给她的提示追去，舞雩等人便毫不怀疑地跟在了她的身后。 穿过了几排后房，又穿过了北内堡的几道后门，子如引着舞雩溥驭与凌人到了北内堡的后山。这后山比起前山来崎岖了不少，而且每个低山上都有一个小亭子。出了北内堡的后门便没有北内堡那种似蛇一样的图腾了，子如便也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图腾到这里就没有了，我们就这样进后山？”凌人问子如。 “嗯。”子如应了一声便要往前走，舞雩拽了一把子如道：“等一下，舞雩要背着神女往前面去。这后山看地势易守难攻，低山上的亭子若有人，一定会将进山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舞雩背神女，还能减少神女遭暗算。”子如眼里的黑色始终没有褪去，她跳上舞雩的背道：“快走，我们多耽误一刻，怕七殿下他们要多受一刻的苦。”当下舞雩不再多说，背起子如施展开轻功往后山里去了，溥驭与凌人忙一前一后护住了他往山里飞驰。 第68章 血腥味越来越浓了，子如将头埋在舞雩的肩膀上，手直直伸向她感觉对的方向，舞雩顺着子如指的方向飞去。四个人落在一个小山的亭子里，子如跳下舞雩的背往下看去，下面的山谷里两方人正在对峙。 子审用剑指着子宁，子宁身后站了一排戎装死士护着他；子宣浑身是血地靠在石头上；笑妍就躺在子宣身边，似是昏过去了；阮风就躺在笑妍的身边，际风一手撑着剑，一手虚护着笑妍。 “怎么不见回城？”子如的语气警惕而着急。 在凌人眼里他可是只看见昏着的笑妍了，她忙道：“公子是不是受伤了？二小姐，我们要不要下去！” “当然要！”子如话还没说完，一股黑雾笼罩了那个小山谷子如从低山的亭子上下来了。 子宁见子如等人落在了子审身边，倒也不慌，他冲子审道：“你这么护着项二小姐做什么？真正的雨巫神女是谁，还不确定呢，万一你拉拢的是个妖女呢？”子审不愿与子宁说话，只是冷笑一声，指着子宁的剑丝毫没有放松。 子宁看了一眼子如笑道：“我就不奉陪了，过几天便是景妃的的寿辰了，我得回去准备一下。子宁还是希望在宴会上看见七弟四姐与项二小姐的，不过你们出不出的了这个山谷……哦不，是出这个山谷的情景会是一出好戏……”子宁笑出声来，他转身向山顶飞去，剩下几十名死士包围着子如等人。 子宁一走，包围着子审他们的人立刻涌了上来，黑雾从他们脚底下涌起来了，他们还没跑到子审跟前便被吞筮了个干干净净。舞雩与溥驭、凌人已经见识过子如的本事了，他们对眼前景象并不吃惊，只是子审和子宣的眼睛直了。 子如看向小山上的亭子，那亭子里似是有两个人，子如能确定其中一个便是子宁，另一个人披着黑色的披风，又戴着披风上的帽子让子如看不清他的容貌。子如见子宁往这里的小山谷指了一下，接着与那个黑披风的人一起飞出了亭子。 一行人走到山谷口时看见了子巫与初香。初香的脸色十分的惨白，嘴唇更是紫的很，而子巫，他鲜红的眸子还在往外渗黑雾，那黑雾与子如眼里的一模一样。子如紧上前几步问：“哥哥在北内堡遇见谁了？可受伤了？”子如扑到子巫跟前，子巫宠溺地看着她，子如还想问子巫些话，可身子却不由自主地软了下去。凌人忙去扶子如，子巫揽了子如道：“她这次太累了，我们先回佑女落，让她休息一下。七殿下与四公主可好？”子审冲子巫疲惫地笑笑，没有多说话。 佑女落正堂里挂上了厚厚的帘子，屋里升着好几个小火炉，子巫斜卧在塌上，子审面色苍白地坐在侧面，溥驭正在热酒。 “二殿下的目的怕不是要杀七殿下，他是想要某个人看看那个场景，也许他是想要某个人看看子如。”子巫向下躺了躺，好让自己更舒服些。 子审仰首饮尽了酒杯里的酒，一股热辣从喉咙直冲胃里，他轻轻啧了一下嘴，眼里微微有了些光彩：“项公子是在说雨巫神女的事么？”子巫看看子审，似是在问“你不是这样想的么”子审看看溥驭，溥驭立刻将小火炉上的酒提了给子审满上了。子审又饮了一杯才冲子巫道：“我们与子宁交手时，项公子与初香姑娘去了哪里？” 此话一出，连溥驭都竖起了耳朵。然而子巫只是冲子审笑了笑，他并不打算回答子审。 “也好，子审便不问了，只是子审一直好奇的很，为什么项家公子与小姐的名字里会冠上我承王族的姓？别人都说是陛下给的恩惠，为什么偏偏是项家，比贡家财大气粗的富商也不是没有，他们却没有这个荣耀。” 子巫从榻上坐了起来，他挑了一缕自己的白发问子审：“不管事情多么复杂，别人又将这事情做得如何隐蔽，当事人总不会错。” 子审还以为子巫不会答自己的腔，不想他倒开口了。对于项家的公子与小姐名字中带着承国王族姓这一事情，子审一直好奇，可又无法向别人问起。看子巫那思考的样子，像是要组织一下语言想要与自己说个明白了。 也是从这个时候起，子审第一次听说了这样一个词：王族寄生。雨巫是个小国，小到不过比安阳城大一点点，然而就是这样一个小国，又处在几个大国之间平平静静地经营着自己的王族。 它没有多少兵力，应该是说雨巫国不需要兵力，雨巫唯一的斗争便是世子们对王位的竞争。很明显，它完全受承国的庇佑。雨巫没有什么特产，国内也没有什么富饶的土地之类的好资源，可承国为什么要庇佑这样一个小国？ 子审从心里确定子如与子巫的身体里流着雨巫的血液，虽然子宁说什么子如不一定是雨巫真正的神女，但子审就是肯定子如是。因为这方面他的想法和子巫一样——当事人不会有假，子如与子巫的名字不会是个玩笑。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个巧合。承国庇佑着雨巫的起源似是没有人记得了，不过承国的每一任王都能活过百岁，子审记得自己在书库翻阅古籍时曾看到过承国寿命最长的一位王是一百八十多岁。在承国的史籍中也有关于雨巫神女的记载，但偏偏寿命最长的这一任王的记载中没有雨巫神女的记录。子审暗中查了好多资料也未有结果。 子巫说，现在是子审知道事情的最好时候，因为二殿下的好日子就要到头了。子审自然不明白子巫这话是什么意思。 “子如的确是雨巫的神女，她名字中带着一个子就是在告诉别人，承国与雨巫的王话寄生中，子如会继承这一代任务，完成她的使命。”子巫的声音轻的很，但字字都敲在了子审的心里。 “她的什么使命？”子审不由自主地问下去。 “让你长命百岁的使命。”子巫动着嘴唇，故意没有发出声音来。 让你长命百岁的使命……子巫没有说“承国王”，也没有说某个世子，他看着子审说“你”。子审心里那一片海要翻腾起来了，子巫的话是什么意思？将来承继承国王位的会是自己？否则他为什么直接说“你”？ 子审强忍下心里的激动又问：“如果子如是神女，那你又是什么？” 他必须要问这个，他也早就想问了。子审的视线不敢离开子巫的脸一刻，他生怕自己错了他脸上某个细小的表情。子巫重新在塌上躺好了，他闭着眼睛道：“神女之所以是神女，是因为她不会在地上长留，有一天她若走了，谁来做她地上的代行人？” 地上的代行人？子审猛得想起那位一百八十多岁的承国王来，他所在位的那几十年当中承国的史籍中是没有雨巫神女的记载的。 子审坐不住了，虽然身体还是疲惫的很，但他想立刻赶回自己的府邸再看一眼关于那位承国王的记载，他要一字不漏地再看一遍，他一定看漏了某些东西。 溥驭去送子审了，子巫悠悠地躺在榻上轻叹了一声：“想再回去细细看一遍你收来的古籍么？那一部分怕是不在承国吧……” 厚厚的布帘被小心地掀开，门外的风趁机钻了进来，子巫皱了一下眉头，他睁开眼，看见舞雩正站在门边。 “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舞雩对子巫似是恭敬的很，子巫不说话，他便站在门边不动。 “我未来的王，进来了就快坐下吧。”子巫冲舞雩笑笑，依然在榻上躺着。 “那一部分在我手里，古籍里记载的是，神女受天神的召唤回天上去了，那一时刻天上漩涡与风云大起，只留下了神女的胞妹在地上。”虽然子巫请舞雩坐下了，但舞雩还是站了门口那里。 子巫指了指他身侧的椅子道：“有些事情看似是天注定的，却也在人为。”舞雩看着子巫深不可测的眼神，垂下头不敢细想了。 有调皮的小子在后院里堆起了一个雪人儿，厨房的大妈不放心自己的小孙子，买菜进来时便将小孙子带来了。洗菜的丫头逗着那小男孩玩儿，一会儿厨房里忙开了，小男孩便自己玩起了后院里的雪人儿。 子如昏睡了四五天了，她的嘴唇开始裂开了。凌人心里着急，一直守在她床边用水帮她润着嘴唇。溥驭在外屋没离开过，笑妍天天往这里跑，子如再不醒，他怕是要在外屋住下了。 舞雩掀了帘子进来问了一句：“二小姐还没有醒？”趴在桌子上笑妍无精打采地冲舞雩点了点头。舞雩心里有事，见笑妍回应了他了，他便安安静静地坐在一旁出神了。 笑妍凑近了舞雩，笑嘻嘻地问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舞雩回来神来张了张嘴，笑妍看着他的嘴型念了出来：“回城。”舞雩笑笑不再言语。 “也是，那天怎么没见着回城？子巫也神神秘秘的。”笑妍又趴在了桌子上。 “这不明显么，子巫可能与回城交过手了。”舞雩道。 “回城可是个大凡人哪，他怎么可能与子巫交手？”笑妍反驳着。 “不好意思，我在想事情，说错了，应该说，子巫与回城的人交过手了。”舞雩更正着自己。 笑妍眨了两下眼一个人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空明道长。 第69章 危机之始 明明下过了一场大雪，但公主府与佑女落的差别就很大。佑女落的小子们只是清理了小径，而院中大片的积雪还在。公主府就不一样，这里可没有下过雪的痕迹，就连瓦片上的雪都被清理干净了。 笑妍尾随在子审后面往正堂去，话说笑妍来看子宣还是舞雩劝的，因为舞雩说子如若是醒着一定也会让他去看看子宣的。 子宣的伤势确实不轻，因为在北内堡时她可是拼死保护笑妍的。笑妍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但心里早被子宣感动的稀里哗啦了。就算舞雩不说他也会找机会来看子宣，经过北内堡一事后，笑妍真得觉得子审与子宣值得深交。 其这笑妍一直想知道为什么子审认定了子如，像二殿下子宁，当初在三王爷府他也有讨好子如的迹象，但他很快又怀疑子如不是真正的雨巫圣姑，而子审便不是这样。他一开始也只是听说，在拜访过一次佑女落后便明显的倾向了子如，而且一点怀疑都没有。 不知道是谁挑起的事端，居然让子宁感觉景月明才是真正的雨巫圣姑，笑妍就不解了，她哪一点像雨巫的圣姑了？子如与子巫现在的状态只要是个明白人便会认定子如是圣姑，子宁又怎么会对付起子如来？ 一想到子巫，笑妍当然也会想到舞雩，他对舞雩可是真正的佩服。如今他在六王爷府的地位可算是只在六王爷一人之下了，他藏匿地那样好，如果不是自身那种特别的气质太过让人感觉他是不俗之人，那谁都会认为他只是一个下人罢了。 笑妍还以为自己和子审会在子宣的外屋同她说几话就走呢，没想到子宣穿戴好下床来接待他们了。子宣伤的不轻，全是因为护着自己，笑妍看着子宣站在自己面前时，一时不知道如何与她对视。 “黄公子可还好？”子宣轻声问道。 哪里是好，这就是好得很么。笑妍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忙向子宣行了礼。 在子宣看来笑妍这样似是要与她生疏。子审又找借口离开好把空间让给他们俩个了，笑妍不觉万分尴尬起来。 “这并不像我。”子宣轻坐了说了这样一句。笑妍抬头看子宣，子宣知道他尴尬，她主动回避了笑妍的目光道：“这并不像我，说着无关紧要的话，做着带泥带水的事。” 她是说她与自己之间的这点小情愫吧！笑妍垂下头，没有话说。 “陛下赐子宣号宣威将军，若黄公子不是黄公子，那在黄公子看来，子宣这一阵子的为人处事便像是得了魔症。”子宣笑笑，可在笑妍听来，却充满了辛酸。 “子宣对黄公子是有意，今天把话说开了子宣便不会再别别扭扭的了。”子宣挑明了，笑妍扭头看她。 子宣起身向墙边走去，她走到兵器架子处手抚着一支枪道：“从北内堡回来后子宣想了好多，黄公子与子宣并非一路人，子宣若还是执着着黄公子，即为难了黄公子，也为难了子宣。不过子宣在过了景妃娘娘的寿辰后便地去边关，想到那时黄公子定也会轻松了。” 笑妍看着子宣的背景不说话，子宣的想法他明白了。他就是花园里的一株草，子宣却是山顶上一颗松，怎么想两个人也走不到一块去。从北内堡回来子宣怕把自己更想成了一只金丝雀吧，可为什么自己总是不敢看子宣的眼睛，而她对自己却总是那样从容？ “过了景月明的寿辰再提此事，可好？”笑妍也起身往这边来，子宣回头看他，笑妍还是垂着头。子宣看着笑妍想了一会儿才道：“哦……是那样么？黄公子不要多想，只要子宣在项二小姐与黄公子身边定会想办法护两位的周全。不过当子宣远在边关时，子宣便无能为力了。” 笑妍低着头笑笑，没有再说话。他既然不再说话子宣便默认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了。他原来不敢答应自己是因为确实是不喜欢自己，而又不敢拒绝自己，是怕自己与他站在对立的场面上吧。 “黄公子尽管放心……就算只是为了七弟。”子宣冲笑妍笑笑转头叫了自己的丫头道：“银瓶，过来换药吧。”一个标致的丫头进屋来了，笑妍识相地行了礼往屋外退去了。 天又阴了，风虽然小便冷得很。 际风赶着马车停在了佑女落门前，阮风扶着笑妍下了车，笑妍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才进去。 笑妍往子如的房间里来了，一进门便问凌人：“表妹醒了没有？”凌人摇了摇头道：“二小姐还在昏睡。”笑妍无奈地叹了口气，表情却松轻的很。凌人见状便问：“公子怎么反而这副样子？”笑妍笑道：“今天去公主府了，公主放了我一马，我自然轻松。” 笑妍喝了口桌上的热茶又往外走，阮风忙打了帘子问：“公子要去哪里？”笑妍道：“去我表弟那里呀。”笑妍一个人去了际风和阮风没跟上去。这可是笑妍嘱咐过他们兄弟俩的，他去子巫那里他们两个不用跟着，一来是在佑女落，他们不用侍奉，二来如果子巫突然要用幻术什么的，际风和阮风还得被弄得昏过去，这一昏又是小半天了。 初香送热酒进屋刚好碰上笑妍，她给笑妍打了帘子，笑妍冲初香道：“姐姐，你的妆容何时能不化得这样夸张？”初香瞪了笑妍一眼道：“又不是化给你看的，你大可不必看。”笑妍冲初香眨了眼道：“别告诉我你就只是为了让我表弟看着鲜艳！” 笑妍进屋里去了，初香愣了一下，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还是他看出来了些什么？ 子巫躺在榻上，身上的被子快滑下来了。笑妍蹲在他身边忙他拽了拽被子，他拿了火炉上的热酒刚送进嘴里，子巫突然说话了：“表哥还要伪装到什么时候？” 笑妍被子巫吓了一大跳，一口酒硬是喷在火上。他回头埋怨子巫道：“你能不吓你表哥么！我要被你吓死了你能让我死而复生么！” 火炉里的火猛地旺了一下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子巫一只手拉了笑妍的衣领道：“原来表哥如此低估子巫。” “你什么时候看出来的？”笑妍灌了一口酒问子巫，子巫笑笑没回答笑妍。 凌人端了水进到了里屋，她坐在子如床边又看了看子如，她的嘴唇似是不那么干了。凌人扶起了子如的上半身，将水送到子如的唇边，本来想给她湿润一下嘴唇的，不想子如竟张开嘴喝了半茶杯水。凌人有些吃惊地看看子如，子如半睁开眼睛问：“怎么了？我喝水有那些奇怪么？” 凌人鼻子一酸，轻轻放下了子如。她拿了剩下的茶水往外屋走，刚刚掀了帘子眼泪便掉了下来。外屋的溥驭见凌人这副样子忙迎了上去，凌人轻抖了两下睫毛道：“二小姐醒了，快去让人把吃的拿上来吧，她想必饿坏了。”溥驭看了一眼里屋，垂下头往屋外去了。 “凌人姐姐？”子如在里屋叫了一声，凌人放下茶杯忙去了里屋。 “二小姐莫急，吃的马上就上来了。”凌人笑道。 她以为自己没看到她刚才湿润的眼睛？好吧，她是个强势的女子，自己乐得装傻。子如“嗯”了一声道：“怎么表哥他们都没来看我？” “他们都来了好几趟了，公子今天又去了一趟公主府，回来之后便去了大公子屋里。”听凌人这样说，子如“哦”了一声缩进了被窝里了。 门外的小丫头敲了几下门，凌人去了外屋一会儿，再回到里屋里眉是轻蹙着的。子如问她怎么了，凌人低声道：“梨花姑娘来了，说看纪公子在不在这里，有些新庄的帐非回城公子处理不可。” 子如冷笑一声道：“这个女人是说她傻呢，还是说她尽职呢？她就没发觉最近事情有些不对劲么？”凌人不说话等着子如的吩咐，子如扬了扬眉毛道：“让她来吧，来我这屋，我吓吓她。”凌人应了一声去外屋吩咐那丫头了。 梨花看起来十分风光，子如想着也是，她怎么说也是回城的义妹了，纪家的小姐自然要威风一些了。这个梨花真是越活越活回去了，当初怎么说也是一位有气质的名妓，怎么到了回城身边后变得越来越浮夸了。 梨花向子如行了礼道：“二小姐身体倒是越来越弱了。”子如在心里叹息了一声，梨花说话越来越有小姐和新庄二当家的范了。 “来找回城么？你做什么到这里来找回城？我们早就不在一起了呀？你这样光明正大的来佑女落找回城被五王府的眼线看见了不好交待吧？你毕竟是暗处做事的呀！”子如斜着眼将话说得怪腔怪调。 “二小姐这话说得奇怪，回城是我哥哥，又是新庄的主人，他不见了我自然要找了！到是二小姐这话里带着十分的醋意。”梨花倒是毫不示弱。 子如不悦了：“说这话脸红不脸红？你们哪个时辰上床，用什么姿势脱衣服我都一清二楚，还好意思说他是你哥哥？还来佑女落打听回城的下落，来炫耀的？唉，就当可怜你吧，本小姐不要的东西被你拿去了当宝，本小姐还是十分荣幸的！我劝你还是快走吧，子秉可不是子季呀！” 梨花毕竟是古代的女子，被人说到这个份上她若再不羞恼子如可就真败了。当下梨花便气红了脸，甩了袖子就往外去了。凌人见梨花是那个样子出去的，忙进了里屋问子如：“二小姐，你没气着吧？” 子如一挑眉毛道：“本小姐的层次很高！”凌人没听懂子如的话，但看样子她是不生气，要不然也不会把梨花气成那个样子。 吃的送上来了，丫头们的盘子还没放好子如便先伸手拿了只鸭腿，凌人在一旁又是盛汤又是劝她慢点吃的。 子如嚼得倒是越来越慢了，那可不是她不饿，她只是在想：回城到底去哪儿了？在北内堡没有见到他，而他也没有回新庄，这可倒是奇怪了。 外屋里响起笑妍的声音，凌人忙去了外屋接他，笑妍一进里屋看见这一桌子吃的便坐下来吃了。凌人忍不住问笑妍：“公子，二小姐醒了，您怎么也没有惊喜之色啊？” 笑妍嘴里含着东西道：“子巫说的，她这会儿会醒，所以我不奇怪呀！” 第70章 不见回城 屋外又在飘雪了，笑妍的嘴一刻都没有闲下来，子如光顾着看着他吃了，自己倒忘了往嘴边送东西。凌人俯下身子冲子如道：“二小姐，你再不吃，这些本来为二小姐准备的东西可就都被公子吃了。”子如眯起眼笑着看笑妍，她也不着急吃东西，待笑妍又饮尽了一碗热汤后，他的脸色不大正常了。 笑妍抬头看看子如，他嘴角还带着汤水：“你一直看着我？看我做什么？”子如冲笑妍勾勾手指，笑妍听话地坐在她床边。 “表哥，我们去北内堡一直没看见回城，按说二殿下都在那里，他也应该在那里。”子如提醒了笑妍一句，笑妍望着房顶深思了起来，子如又趴着桌子开吃了。 “交待溥驭一声。”子如瞄了一眼凌人，凌人应了声去外屋了。 回城即没有出现在北内堡也没有再在新庄出现，梨花还来佑女落找了他一趟，事情不对劲地很呐，莫非回城失踪了？ 笑妍看够了房顶低下头来问子如：“你还是十分在意回城么？” 子如看都不看笑妍便答：“不是在意，是怕他在我们背后做了我们防不胜防的事情。” 笑妍长长地“哦”了一声又去看房顶了。子如扭头看看笑妍，不知道他又有什么所悟了。她这个表哥，原来是整天笑个不停，现在突然转变了，他也不笑了，但话也不多了。还有自从她侥幸用溥驭的蛊治好了笑妍的血病后他像是突然变弱了，变得比际风还弱。他现在看见地位高一点的人就想低着头躲着，这次在北内堡看见他时他就已经昏了，际风都没事他倒不省人事了。子如想着想着，不禁又多看了笑妍两眼，发现他依旧是冲着房顶发呆。 子如不知道笑妍是被哪个疑问给难住了，她故意转移了笑妍的注意力道：“表哥，你去公主府的时候子宣公主对你说了什么？” 笑妍低下头来认真想了想说：“唉，她把她对你表哥我的情意说了，但又说我们实在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以后兴许与我便成了陌路人了。” 子宣还是没有愧对宣威将军这个名号啊，在感情上都这么雷厉风行。子如扁了扁嘴道：“那表哥你怎么说呢，你可别说你心里已经有了你表妹我了，我可不认为你是那样想的。” 子如的眼睛紧盯着笑妍，笑妍叹了口气道：“子宣真是位识大体，广胸襟，有气魄的女子，你表哥我怕是配不上人家。” 看着笑妍那故作颓废的样子，子如笑出了声：“行了表哥！”笑妍看看子如微微笑了。子如犹豫了一下又问笑妍：“表哥，你曾经喜欢过我么？”笑妍拾起桌上的筷子玩弄了起来，好一会儿他才沉声道：“我曾经幻想过与你过一生。” “现在呢？” “神女终究是要回去天神的身边的，在神女回去之前我得护她周全。” 笑妍的神色太过凝重，声音太过磁性，子如差点不相信刚才那句话是笑妍说的。那一瞬间子如真得以为笑妍是个有着双重性格的人。笑妍的脸色未有缓解，子如也没有说话，两个沉默着，各有心事。 外屋响起凌人吩咐下人办事的声音，吩咐过后，凌人也似往屋外去了。“吱呀”的关门声末了笑妍看向子如道：“子如，你可曾也喜欢过表哥？” 子如拉了笑妍的手，她褪了笑妍左手的袖子抚着他腕上的伤口道：“子如曾想过表哥会陪子如过一生。” “可能，还有另一个男人在你身边。”笑妍补充上了子如的话。 “因为想与表哥永远在一起，所以不想让表哥充当回城的角色，因为那种爱是能产生恨还有嫌弃与厌恶的。” 笑妍轻轻地笑出声来：“我想的是对的，就是子如太爱表哥，所以才不会把表哥放在那个位置上。” “所以表哥呢？” “所以表哥一定要和宣威将军在一起，护黄家周全，护项家周全，也护子如周全。” “表哥对子宣公主的情意是真是假？” “无关男女之情，但笑妍可以肯定，这天下，没有比笑妍更能配上子宣公主的人了。就像子如说的，因为对子宣的情意不像男女之情，所以子宣与我必能长久。” 笑妍说完又去看房顶了，子如突然发现虽然笑妍是古时代的人，但他的智商和悟性真得很高，她说过的话别人无论如何都不能理解，但笑妍可以。 子如想起笑妍也是有师父的，便问笑妍：“表哥，我怎么从未见过你师父，你师父可也是空明道长？” 笑妍笑道：“怎么可能，空明道长现在可不仅仅是一个道士那么简单了。我的师父在我十四岁上就回了她的家乡了。说实话我只记得她的声音，不知道她的容貌，因为她从不让世人看她的容貌。” “哦，是位世外高人吧。” “自然是喽！” “你也不去看你师父？” “我去哪里看？” “……” 屋外的雪越下越大了，明天早佑女落的小子们又得扫雪了。白茫茫的雪冰封住了冷夜，佑女落院子里透出的昏黄灯光为这寒冷的雪夜染了一抹暖色。 子如已经睡熟了，笑妍悄悄从屋里退了出来，他仰头看了一眼满天飘飞的雪，飞身向佑女落外面去。 笑妍在夜色中急驰着，丝毫没有发现在他的脚下，有一抹黑雾正缠绕着他。 北内堡。 笑妍抬头看了一眼高门的图腾轻声道：“师父，徒儿都这般大了还要您操心，徒儿真是没用。”那高门上的图腾被雪掩住了些，在雪夜里显得分外庄重，笑妍又看了那图腾一眼，低下头往北内堡里去了。 穿过了几道大门，笑妍在最里面那道朱红的大门前停了下来。不待他上前，那门便自动打开了，两排穿着北内堡衣服的大汉齐声道：“恭迎堡主！”笑妍背着手往堡里面去了，大门又被重重地关上了。 笑妍穿过了一条走廊，一只浑身漆黑的狼狗猛地蹿了出来向笑妍扑去，它那亮如水晶的眸子里全是兴奋。笑妍抱着那狼狗安抚了它一会儿，那狼狗突然冲着笑妍的左脚龇起了牙，笑妍看看自己的左脚，摇摇头笑了。他摸摸那狼狗的头，接着那狼狗带着笑妍拐入了更深的走廊。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有的只是一排杂色毛的狼狗。笑妍停在了一间屋子门前轻声道：“极夜，在这里守着。”笑妍的话刚落，那漆黑的大狼狗便老老实实地坐在地上。本来那一排站着十分警惕地杂色狼狗也学着极夜的样子坐在了走廊上。 笑妍推开门笑道：“回城，才几日不见我便想你了！” 屋里面，回城正坐在桌前扭头看笑妍，见他进来，回城怒上心头：“子如他们依然不知道你便是北内堡的主人么？” “子巫看出来了，我想子如也应该知道了。”笑妍说着看了看自己的左脚，他脚底下一团淡淡的黑雾正在慢慢散去。 “无论如何我不会害子如。”回城的语气里满是诚恳。 “我知道，如果你不在北内堡你又在哪里？去了外面只会让二殿下为难你，你不为他出力他便要害你，你为他出力便是在害七殿下。”笑妍坐在回城对面说得认真万分。 “我与子如再不会像从前那般了吧？” “五王爷府的子秉一掌权便将五王爷府的作风大大地改变了，不管梨花是不是身不由已，也不管你是不是在用计中计，你为子如好，我知道，但子如她的想法大多让人无法猜透，也理解不了。然而，我不会害你，毕竟你也是子如喜欢过的人，而且你终究还是喜欢着子如的。” 回城望着桌上的油灯轻轻叹息着，他还能说什么？笑妍如果不软禁他，他怕现在就已经遭遇了不测了，他回不了新庄，更不能露面了。 “我从来相信自己的眼光，回城，我把北内堡交给你我一点也没的后悔过。”笑妍亲自给回城倒了一杯茶推在了他面前。 “我知道。我会好好帮你打理北内堡。果然，我除了做做生意，在其它方面一点用处都没有。”回城闭了眼睛，满脸的悲伤。 “可这就够了，你是个人才回城，千万不要乱想，你不知道你在二殿下眼里是多少重要的一颗棋子。” 回城苦笑着摇摇头，不再说话了。 “天冷的很，一会儿我再给你添个火炉，我得连夜赶回佑女落，说不定还得好好想想怎么样给子如解释。”笑妍起身拍拍回城的肩膀往门外去了，回城抵着额头没有回应他。 屋外的极夜见笑妍出来，忙精神地站直了身子，其它的狼狗也都精神地站着猛摇起了尾巴。笑妍抚抚极夜，一人一狼狗往走廊外走了。 笑妍拐过走廊，远远的走廊那边正有人在等他。 “极夜，那里不是你的范围，你就这里停了，我先过去了。”笑妍抚摸了一阵极夜，极夜站在原地没动，直到笑妍走到了直廊尽头，它才转身往回走。 “堡主，神女在长蛇落里等堡主。”那人向笑妍行了个礼道。 “知道了，你回人落吧。”笑妍说完向另一条走廊走去。那个汉子抬头看看了走廊上的图腾，左面的走廊上标着一个狼头，右面的走廊上标着一个蛇头。他仰着头看看自己后面，他后面的走廊上标着一个人头。那汉子看着那个人头标志进了人落才安心走起路来，一边走一边低声道：“千万别走错了，这神女太神通广大了，好几个落的走廊都是随时移动的，我还是还想活个几十年的……” 那汉子刚走到人落的走廊尽头，三条走廊忽然都错开了，狼落、长蛇落与人落的走廊交错着移动着，那些房屋也移动了起来，而那个汉子又在仰着头找走廊上的标志了。 第71章 黄家笑妍 笑妍也在等着走廊完全错变过来，他抬头找了一下标着蛇头的标志的走廊低头迈步往前去了。 走过了这条无人的走廊，再拐弯时景象便不同了。前面走廊的柱子上全是红色的小蛇，它们只在柱上面盘旋，别处也不去，更不落地。笑妍快步在走廊里穿行着，偶尔有条小蛇冲他吐吐信子，大多的还是无视了笑妍。 笑妍还没到门前，那屋门便为他打开了。笑妍在门口处停了脚步礼了个大礼道：“徒儿拜见师父。” 一个妖媚地女音从屋里传了来：“看样子你那流血不止的病是治好了？” 笑妍笑笑没有说话。 “有机会可一定要见见那位雨巫的神女，看看与我这长蛇的神女有什么不一样。” “师父回来一次不容易，徒儿一定好生侍奉着，如果师父方便，徒儿明日便可将表妹带来。” “为师只是说说而已，行了，你下去吧。神女既然回来了，那子季也一定快到承国了，景王妃的寿辰上可千万不要丢师父的脸呀，呵呵呵……”妖媚的声音过后，是一串迷惑人心的笑声。 笑妍强笑着应了声，屋里又传出了声音：“我那不争气的女儿也在你那里？” “是师父，初香依然与徒儿的表弟在一起。” “唉……为何长蛇国的女子都是痴情种呢……嗯……”屋里的女子似是在哽咽了，笑妍对着屋里又行了一礼悄悄退到了走廊里往回走了。 到了北内堡的大院里，笑妍抬头看了看天，天似是要亮了。笑妍二话不说立刻飞身往北内堡外面去，北内堡院里那“恭送堡主”的声音还在回荡着。 笑妍到佑女落门口时天刚刚亮，而这个时候雪也已经停了。院子里早起的小子们开始扫雪了，笑妍放轻脚步往子如的房间去，一路上碰见向他打招呼的小子他都对他们做噤声的手势。 凌人一大早就在外屋里添火，见笑妍进来她忙轻声问道：“公子什么时候出去了，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笑妍坐在了火炉前面也轻声道：“哦，我看雪景来着，表妹一觉睡到现在么？”凌人点了点头。笑妍正想要让凌人给他热壶酒，不想里面传来了子如幽幽的声音：“表哥呀，你可是梦游到了外面，如今又梦游到了这里？” 凌人捂着嘴没笑出声来，笑妍起身往屋里去了。他一进屋便看见子如坐在床上披着被子冲他恶狠狠地道：“哼，我一宿没睡，就是为了逮你！不用解释了，我想得明白！”笑妍扁扁嘴坐在了她身边。 子如凑近了笑妍道：“早知道就不叫溥驭往外跑了，下这么大的雪，再把他冻坏了。”笑妍看着子如万分心疼的表情忙连连点头。 “你那位师父原来是长蛇国的神女？长蛇国也和雨巫一样么？那怎么承国偏偏与雨巫合作而不是与长蛇合作呢？”子如瞪大了眼睛冲笑妍道，笑妍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说不定又是一个阴谋……”子如自言自语道。 “溥驭没有跟着我啊！”笑妍忙将子如的注意力转移开了。 “当然了，他去盯着二殿下，你当真以为我会让溥驭跟着你呀？”听子如这样说，笑妍又扁了扁嘴，不想子如下一句话突然万分讨好的道：“原来表哥也是一方霸主呀，真另小妹意外！”听着子如这带刺的话，笑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子如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想必她也知道回城在北内堡了，笑妍小心翼翼地问子如：“你真得误会了回城，如今，会不会错怪自己那样对回城？”子如眯着眼睛看笑妍：“好马不吃回头草。”笑妍无奈地点了点头道：“好吧，当我没问。” 外面小子们收拾院子的动静大了起来，想必又在踹树好让它掉雪了。有急促的脚步声往这边来了，凌人在外屋门口迎上了一个小子，那小子和凌人说了几句话便又跑开了，凌人没有去里屋回话，直接往屋外来了。 “我猜是舞雩是过来了。”笑妍冲子如道。 “管他呢，我继续装病。”子如说着便在床上躺好了，笑妍低笑了两声等着外屋传来动静。 果然是舞雩。舞雩在外屋的火炉旁坐了说：“长蛇的驸马，也就是五王爷府的子季马上要回来了，应该是为了月明小姐封妃与寿辰而来。” 舞雩来佑女落自然不单单是只为了告诉笑妍这一件事，舞雩的脸色并不好看，笑妍怀疑这件事与雨巫王族内部是有些关系的。 有人怀疑子如不是雨巫真正的神女，这人不单单是二殿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人——当今的陛下。舞雩怕景月明的这次寿辰实际上便是陛下确认景月明才是雨巫的神女的仪式，这样一来子如的处境便危险了，不光是子如，他的处境也便危险了。 “陛下怎么会以为景月明是真正的神女？”笑妍问。 “怕是有什么人向陛下说了些什么话吧。”舞雩道。 笑妍突然笑了。舞雩奇怪地看着笑妍，笑妍与别人太不一样了，别人遇上对自己不利的事就算笑也是冷笑，哪里像笑妍这般笑得轻松。 “黄公子莫非想到了什么有趣而且能扭转自己的局势的方法？”舞雩试探着问。 “舞雩呀，你可有时间？” “嗯，黄公子是想……” “我想看看五王爷府的真正立场。”笑妍说完看了一眼里屋，他知道子如可都听得清清楚楚地呢。 听说远去长蛇国做驸马的子季公子要回来了，本来因为寒冷而少有生意的茶馆里又开始热闹了，加上景妃的寿辰又马上到了，安阳城里的气氛又活跃了。 要进安阳城还得穿过安阳的卫林，所谓卫林便是城外几里处的那片密林。平时这林子里连个野兽都没有，今天这林子里的气氛有些诡异了。 一个穿着粗布衣服蒙着面的小子在林子里狂奔着，前面有五六个穿着粗布衣服，也蒙着面的人在那里等他。 “公……啊老大！子季的车队快要入林子里来了！”那小子说起话来有些紧张。 “第一次干这种打家劫舍的营生，想不到还新鲜的很！”另一个人看了一眼旁边靠着树干的人说，他掖了一下耳边的面布，露出了他漂亮如水的头发来。 “那……咱们都上树吧！”另一个蒙着面的人“啊哈哈”地笑了几声第一个跳上了一颗粗壮的大树。 其它人也往树上去了，只剩下了那个靠着树干休息的人了。这时那人睁开眼睛望四周的树上瞄了几眼道：“我不会上树啊！也不会轻功啊！” “要不这样吧，你就扮受伤的小白兔好了！脱了那身衣服吧！看你穿着也不合身，还穿得歪歪扭扭的！”树上传来几声“啊哈哈”的笑声，树下的人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动手脱起衣服来。 马车声渐渐近了，两排高举着旗子的人护着一辆豪华的马车往林子中慢慢驶来，待马车到了林子中间的土道上时，架车的人停了车。 车帘被掀开，里面探出了一张清秀儒雅的脸：“何事停车？”车夫回头冲道：“驸马，路边躺着一位昏厥的女子，衣衫不整，似是遇上强人了。” “不必理她，继续往前去，说不定是某个强人的细作。”车上人放下了帘子，车夫又驱起马车来。 路边上躺着的女子突然站了起来拦在马车前面，那车夫吓了一跳，又停下了车。车里那位清秀儒雅的公子刚刚探出头来就看见马车前面那个衣衫不整的女子正指着他：“你白痴呀！你不想看也叫别人看看嘛！我这出戏就白演了呀！你知不知道地上多冷啊！你也来躺在地上试试！” 车上的公子掩嘴笑了：“本王见过好多骗子，却是第一次见你这种沉不住气还自已拆台的骗子，你说有没有趣？” 马车前面的女子整了一下衣服，但却越整越乱，她最后放弃了整理衣服，只是将衣服合在胸前道：“我是打劫的，你交出一百辆银子我就放你过去。” 这时那车夫开口了：“姑娘，你可知道这是谁是车驾？” “我知道啊，子季嘛，就是远去长蛇国做驸马的那个。” “那你还敢拦？”这次说话的是子季了。 “正因为你有钱我才敢拦呀！一般人我才不拦！”对面的女子眼里满是挑衅。 子季缩回了头放下了车帘子道：“不用理她，马车快些走。”车夫应了一声，马车里似是还响起了一个微弱的女人的声音，马车又行驶了起来。 马车只走了两步，便走不动了，细细看去，那马车的轮子上缠绕了两缕淡淡的黑雾。车夫以为是马车出了问题，忙下车来看，然而他却没发现马车出了什么异常。 两旁举着旗子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帮着推车了，可不管他们怎么用力，那马车就是不动。 “别再费力了，想必是神女在与我们开玩笑。”车里又响起那个弱弱地女子的声音，子季不得不扶着一位戴着斗笠的纤细女子下了马车。 “刚才那位姑娘呢？”那女人弱弱地问，那车夫四下望去，哪还有那位女强人的影子。子季轻笑道：“看来末香说对了。” 那女子轻叹了一声道：“驸马刚才真是鲁莽了，明知道是驸马的马车，还来强拦，自然不是普通人了。”子季低头称是。 子季转身给了身后的人一个眼色，那些举着旗子的人立刻将子季与这位名叫末香的女子护在了中间。那女子双手在胸前掐诀，她脚下立刻涌出了淡绿色的雾。 “哦，那女的和咱们二小姐是不是亲戚啊，怎么感觉她现在用招术像咱们二小姐用的？”树上的人轻声问身边的人。 “公子，咱们怎么办？”另一个问。 “蒙着这东西可真憋的慌。”笑妍最先把蒙面布扯了下来。笑妍既然都这样做了，其他人自然也不用蒙着面了。 舞雩传音给笑妍道：“二小姐哪里去了？” 笑妍翻了个白眼道：“放心吧，最不用担心的人就是她了。我们下去会一会那个子季，那个用什么法术啊巫术幻术的女人就交给子如吧！哼，我先去公报私仇一下！” 笑妍一下树，际风与阮风也忙下去了，笑妍当然不喜欢子季了，他五王爷府和项家还有个小小的过节呢。 第72章 陌路姐妹 笑妍便是这样想的，管你有没有意识到来的人是你得罪过的人，先收拾你一顿解解气再说。当下笑妍便冲子季冲了去。舞雩看了一眼已同底下的人打在一起的人，自己叹了口气道：“我也要去么……好像不得不去啊……” 子如最终也没弄好她的衣服，她看看林子里树林的疏密程度，往空旷的方向跑去了，而那位长蛇国的公主便紧跟在了她身后。 跑了一会儿，子如也不知道自己跑到了哪里，反正四周都是树木，只不过比起刚才的密林这些树林的密度要低的多。子如满意地哼哼了两声，扭头看向追来的那女子。 “你便是项子如？”那女子先开口了。 “呀，你认得我？我可不认识你。”子如坐在一颗大树下休息。 “小女子乃长蛇国的二公主名喻末香。”那女子道。 喻末香？喻初香？这两个人是亲戚么？不可能吧，这位末香姑娘是长蛇国的公主，而初香可是跟在自己哥哥身边的，而且哥哥可是有着雨巫血统的人。子如看着那女子问道：“你好像知道拦你们是我？你敢摘了面纱让我看看么？” 末香伸手去摘自己的斗笠，她动作轻缓，似是在等自己说完话再完全摘下：“我猜到了。本来承国的妃子过寿辰我是不必来的，可承国的陛下有事要末香帮忙，末香这才与驸马一同前来承国。末香听说雨巫的神女被一位妖女冒充了，而末香此次来，也正是为了此事。” 她说话的速度慢，摘斗笠的速度更慢，子如听着她说完话，又看着她摘下斗笠，都感觉自己像是在一组放慢了好几倍的镜头。 不过末香摘下了斗笠后子如可一点都没有失望，因为斗笠底下的那张容颜与初香的一模一样。 “你与初香是姐妹吧？”子如想都没有想便脱口而出。 “妖女！什么姐妹！她明明就是长蛇国的耻辱！”见末香突然激动了起来，子如吓了一跳。她看着末香涨红的脸突然明白了些什么——可能初香才是长蛇国真正的公主，但由于某些原因她成不了公主了，末香虽然成了长蛇国的公主，但前提是初香主动放弃了什么。 绝对有可能！子如冲末香嘿嘿一笑道：“那你看事情是不是这样。其实你知道我才是真正的神女，而在朝中应着神女的名字的其实是个假的。正如你所说的，你本不必来承国的，但除了你所说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我就好比是现在的初香，而现在在朝中应着神女的名义的那位就好比是你，你就算是为了你自己也得来承国。或许你与二殿下做了什么交易吧？” 子如还有话说，但末香可不等她把话说完了。她扭曲着面部表情在胸前掐诀了，看她那气势汹汹的样子，像是要把子如撕碎。 果然被我说中了，要不然为何恼羞成怒！子如冷笑一声，她坐着的那片地上，升起了浓浓的黑雾涌向了末香释放出来的绿雾。 舞雩几乎没动手，他只是一边躲过了长蛇国的人的攻击一边看着笑妍对付那些长蛇国的人。 过了一会儿，笑妍好像发现舞雩在偷懒了，他一边挥舞着手中的剑一边冲舞雩道：“舞雩啊，你在看戏么？”舞雩低笑了一声道：“没有，我只是惊讶原来黄公子的身手这样好。只是在北内堡的时候辛苦了那位宣威将军。” 听舞雩这样说，笑妍的脸不禁红了，他迅速打昏了几个长蛇国的人道：“那不是还不到时候么，如今我身份也败露了，就不得不出力了！” 舞雩伸手带起了一串雪，而那串雪又带起了好多串雪，那数十几个雪头形成了个个蛇头，引着后面的雪向前冲去，在冲到长蛇国的人面前时早已变成了冰柱，只是一瞬间的时间，那些还在拼打的长蛇护卫便都倒下了。 阮风拽拽自己的粗布衣服道：“哇，原来舞雩公子的身手这样好！还特别美呢！”际风将剑收回了剑鞘幽幽地道：“公子，际风背上好像起小红疙瘩了……又有些痒，还有些痛……都怪这粗布衣服……” 笑妍冲际风与阮风翻了个白眼道：“你们俩个这是跟着咱家那位二小姐学会贫嘴了？”舞雩微微一笑，将视线放在了子季身上。 子季笑得淡然：“子季可不会武功，看样子是要任凭几位处置了。” 笑妍笑得夸张：“怎么可能，就算你不会武功也会点别的呀，比方说那位公主可能教了你些用毒的方法……”笑妍说着看向了际风，“阮风没起小红疙瘩就你起了？那衣服是有多讨厌你穿他呀？” 舞雩见笑妍如此说际风，便接上了笑妍的话：“还说风儿兄弟是跟着二小姐学会贫嘴了，在舞雩看来，他们两个是受黄公子的感染呀。” 笑妍不可置信的看看舞雩道：“呀，你也长进了……”舞雩低笑不语。 子季将双手背在后面道：“长蛇国的公主可不是空有其名的，想必刚才那位拦子季马车的人便是项二小姐吧，各位就不担心她的安全么？” 黑色的雾贴着地面向这边滚来，舞雩皱了眉头冲笑妍道：“还是先去看看二小姐的好。”笑妍看看舞雩，又看了看子季，笑道：“不用，我怕这会儿那位长蛇国的公主早已不省人事了。” 正说着，一位身着红色衣衫的女子从黑雾里走了出来。众人都冲那边看去，子季轻声道：“看来是那位二小姐是被公主压制下了，不过子季记得末香最讨厌的就是红色，如今却怎么穿一身红色的衣服……” 笑妍不耐烦地冲子季道：“废话，因为那位姑娘不是长蛇的公主，而是……什么？”笑妍的话说到半截才反应过来子季的意思——对面的人明明是初香，而子季却说那是长蛇国的公主还说她讨厌红色，难道说，初香与那长蛇国的公主有些渊源？ 子季当然注意到了笑妍的反应，待那位红衫女子走近了，他这才感觉她与长蛇公主是有些不一样的。但这位与长蛇公主长得有九份相似的女子又是什么来历？ “表公子受惊了。”初香对着笑妍行了个礼，笑妍还在发呆着，忘了回应初香。 地上的黑雾在渐渐散去，子如的身影在众人的背后渐渐清晰。 “我就说么，我这么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猜错！”听见子如在背后说话，笑妍忙转过了身去看，子如正靠着树一脸得意地看着离她不远处的长蛇国公主。 初香没有看她那位姐妹，她先是冲子如道：“二小姐要不要更衣？”子如看看初香，再看看自己这一身勉强还裹在身上的衣服，扁着嘴冲初香点了点头。 密林里暂时平静了。长蛇国的护卫们，已经醒过来的在忙着扎营，没有醒过来的，都被拉到了土道旁边。 长蛇国的公被子如整的衣衫不整，此时也由自己的丫鬟侍奉着梳妆打扮，已经由初香侍奉着穿好衣服的子如早就坐在笑妍旁边了。 初香冲子季道：“初香来的目的与二小姐来得可不一样。二小姐兴许是来与子季公子开个玩笑的，但初香却是劝子季公子与公主回长蛇国的。” 子季优雅地捧起茶杯轻啜了一口道：“初香姑娘说得哪里的笑话，马上要进安阳城了，初香姑娘才来告诉子季？如果初香姑娘是诚心诚意，怎么不早些将这些话说出来？” 笑妍和舞雩都默契地没说话，眼神一直在子季与初香之间游动着。 “本来初香不应再管这件事，便初香心里真得放不下，初香只是来劝说，至于决定还是得子季公子做。只不过初香将话说了出来，子季公子与长蛇的公主再有什么不测时，初香才好安心些。” 子季不悦了：“初香姑娘这明明就是在威胁子季么。初香姑娘怎么知道子季与长蛇的公主就一定会在承国吃亏呢？”子季的话一落，笑妍、舞雩的目光立刻向初香投了去。初香却没有再说话，她站起身来道：“初香说过了，初香只是来传句话的，我们家公子还等着我去侍奉，初香就先告辞了。”初香说完便往营外走去，笑妍拨着大帐往外看，隐隐看见初香的脚下有淡淡的红雾。 “初香姑娘真是有魄力，这一点与子宣公主有些像哎……”阮风在帐外看着初香的身影发呆，际风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道：“你可算是长大了，懂得什么叫魄力了……” 笑妍放下了帐子啧啧了几下嘴道：“这个初香，怎么看怎么感觉人家是个公主，对不对？她也是长蛇国的公主吧？”笑妍故意伸长了脖子冲子季道，而这时，末香由丫鬟扶着进帐来了。 子季起身向末香行了个礼，末香冷眼看向了舞雩、笑妍与子如。她高傲又冰冷的眼神就是在说：连我的驸马都要向我行礼，你们就那样坐着？ 子如碰了碰笑妍问他：“初香刚才的话是说子季如果一定到安阳城，那么他们会倒霉，对不对？”笑妍点了点头。子如又道：“那咱们还是走吧，免得沾上了晦气！”笑妍用力地点了点头。 听了子如的话，末香气得脸都发白了：“这便是承国的待客之道么，就如一群没有教养的牲口一般！” 笑妍立刻接上了话道：“你哪是客！你是煞星吧！”笑妍话音刚落人已在帐营之外了。舞雩飘着自己如水的发赶上了笑妍，子如不着急走，她又同情地看了末香几眼才慢悠悠地往帐营外去。 第73章 措手不及 长蛇国的护卫们在林子中修马车，土道一旁的小帐子里丫鬟端着茶水进进出出着。子如一行人已经离去了，末香坐在小帐中脸色难看极了。子季蹲在末香旁边道：“他们兴许只是来威胁还有吓唬我们的，公主何必如此不安。”末香看了子季一眼问：“你们朝中的人说那位景妃才是雨巫的神女？”子季握了末香的手道：“看样子公主真得被那妖女吓到了，我去看一眼马车什么时候能修好，接着我再修书一封于二殿下，让他派人来接我们，到了二殿下府上，二殿下会给公主一个交待。公主所顾虑的子季也不敢说子季就清楚的很。” 子季要起身往帐外去，末香拉住了他：“你没有听见我姐姐说我们不能进安阳城么？”子季扭过头来冲末香轻笑：“公主才是长蛇国的公主，公主还要听那位已被逐出长蛇国的人的话么？” 末香的眼神迷离了，子季从末香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往外去了。 马车似是修不好了，长蛇国的护卫们都坐在道边休息，不一会儿林子远处响起了急促的马蹄声，随着那马蹄声越来越近，休息的护卫们纷纷往那边看去。 “哥哥！”马上的人往这边叫了一声，马还未停稳，他人已经下马向这边奔来了。 子季快步出了帐营迎上了那人道：“子秉来得好快。” 子秉比子季高了半头，浓眉大眼，一看便让知道他是个毫无心计又容易被人利用的角色。子秉握了子季的手道：“哥哥快随我走吧，二殿下已经在府里帮哥哥摆下了接风宴啦！”子季拉了子秉往帐营处走道：“不急，为兄先带你见过长蛇国的公主。” 末香早就听到了帐营外的动静，此时她已经出帐来了。子秉由子季引着向末香行了礼，三个人进帐去了。 安阳城的街道边上还畜着好些个雪，大道上的雪都被车辗化了。道两旁的小铺子里冒着热包子的白雾，小阁楼上还往外飘着熟肉的香味。 子如一身男装坐在了二楼的窗户边上，手里拿着一只鸡腿已经快啃完了。笑妍扭着头看茶楼里的姑娘唱曲儿，溥驭与凌人站在子如的身后，际风与阮风就站在笑妍的身侧。 今天那位长蛇的公主就要进城了，人们只是听说他们的马车坏在进城的卫林了，二殿下便派人去接了，于是呢，这进城的日子便推迟了一两天。 内城的城门大开了，那些本来还在街道上慢慢晃的百姓，忙躲到了街道两旁伸长了脖子往城门处看。子如也从窗户里伸出脖子去，见内城门口进来了那两排打扮的很有异族特色的长蛇国护卫，紧接着便是一座豪华的撵，长蛇国的公主便戴着她那深绿色的斗笠坐在那上面。 子如缩了脖子靠在了椅子上，笑妍冲子如道：“看吧，人家还是光明正大的进城来了，话说，初香为什么也不让这个末香进城？”子如用手敲了敲桌子刚要答话，忽然子如所在的阁楼的房顶坍塌了。溥驭眼急手快揽了子如便退到了一边，际风与阮风冲出房顶去看个究竟，笑妍躲过那些碎片下意识地往阁楼下看去了。 人们的注意力自然从长蛇国的公主身上转移到了阁楼上，一时交头接起来。凌人侧着耳朵听了半天叹了口气道：“被二殿下设计了，公子我们还是快些离开的好。” 笑妍转身往阁楼外飞去，溥驭背着子如跟上了他。 第二天安阳城里传遍了一个谣言：原来那个称作雨巫圣姑的项家二小姐其实是个妖女。长蛇国的公主，其实也便是长蛇国的神女来承国贺景妃的寿辰，那妖女怕自己的真面目被拆穿本想先下手为强，结果被长蛇国的公主击得落荒而逃。而真正的雨巫的圣姑早已被保护在了王宫之内。 紧接着佑女落被查封了，因为七殿下子审与四公主子宣与佑女落交往甚密，也被监视了起来。 北内堡。 子如屋里满是热气，凌人正在侍奉她洗澡。从安阳到北内堡，一路上子如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绷着个脸。凌人生怕她突然发怒让自己不知道如何收拾，现在倒好，子如的脸色是稍稍有些缓和了，但依然一句话都没有，因为——她手正攥着一只鸭腿。 子如将吃剩的骨头放进旁边丫鬟端着的盘子里，那丫鬟立刻退了出去，而另一个端着一只冒着热气的整鸡的丫鬟忙进里面来了。 “二小姐，你吃了不少了，小心撑到。”凌人拦了那丫鬟冲子如轻声道。 “嗯……我再吃一口。”子如伸手从盘子里扣下了一声肉送进了嘴里，凌人给了那丫鬟一个脸色，那丫鬟端着剩下的肉退了出去。 “二小姐怎么一句话都没有？”子如嚼着嘴里的肉冲着墙面发呆，凌人都有些担心了。 “想都不用想，一定是二殿下下的手喽。”子如突然来了一句。 凌人就知道子如一定是在想这件事，以她的性格，她一定会十倍百倍地还回去。 “二小姐是想？”凌人轻声问。 “我们夜里去看看七殿下，子宁要把我惹恼了哦……”子如无辜地眨了两下眼，将身子缩进了热水里，只剩下了头在外面。凌人转身拿了花瓣散入水中，抬头时刚好对上窗外溥驭的眼睛，凌人冲他点了一下头，溥驭张了张嘴，露出了了然的表情。 月亮暗淡的很，上面飘着的云时不时地将它遮住，本来冬夜已经很冷了，穿行在街道上的北风更将冬夜凭添了几分凛冽。 溥驭怀疑子如在自己背上睡着了，不过在他快要到达七殿下的府邸时，他能感觉的到子如浑身在散发着黑雾。那黑雾没有气味，在黑夜中又难以让人察觉，但溥驭就是清楚地知道那黑雾正在往七殿下的府邸里扩散。 七殿下府门口的护卫们一个一个的都倒下了，溥驭飞身跃进了七殿下府内。 “二小姐！”清婉如水泠的声音，不是舞雩还能有谁。 “舞雩公子，你也在？”溥驭有些惊喜，最好子宣也在这里，这样他就不用再背着子如去子宣那里了。 舞雩引着溥驭往子审的书房里来了，正如溥驭所期望的，子宣也在。 不等溥驭问，子宣便开口了：“二小姐嫉恶如仇，天性纯真，她今晚打算做什么，我们都料到了，所以子宣与舞雩便聚在这里等二小姐了。” 溥驭扭头看看自己背上的子如，子如动了动身子道：“哦……你们都知道啊，行了，放我下来吧，我真得快要睡着了。” 子如迷迷糊糊地看了四周一眼，子审笑着将她扶到塌上道：“困了就在这里躺着吧，知道你要来，这里多备了几个火炉，听说最近二小姐食欲又长了，一会儿二小姐饿了，子审再备饭菜。” 子如冲子审嘿嘿笑了两声道：“好，不浪费时间了，说正题。七殿下与二殿下在争夺承国继承人的位子对吧？那子宁把赌注压在了景月明身上，但七殿下你偏偏信任我对吧？我呢现在的处境更危险了是吧？一方面雨巫的人要杀我，另一方面，二殿下的人也在暗杀我对吧？现在除了防着这两股势力，还要注意一个在暗处的势力，那就是让二殿下相信景月明是神女的那股势力，至于这个暗处的人的来历，舞雩是不是有些话要说？” 子如一针见血，舞雩反而没有话说了。子审坐在了子如的塌上守着她，他看了她好一会儿才轻声道：“神女果然是神女。二哥怕是要成为长蛇国的牺牲品了。” 屋里多了几个小火炉，自然比外屋暖了许多，子如闭了眼睛躺在了塌上迷迷糊糊地道：“怎么这么困……你接着说吧，我听着呢。”子审起身掀了一下外屋的帘子，立刻有人将一叠被子送在了他手上，子审拿了那被子轻轻给子如盖上了冲舞雩道：“让她睡吧，子审前几天从几页残破的古籍上看到了些东西，这些东西舞雩应该能为子审解答一二。” 屋里人的说话声越来越小，子如渐渐什么都听不见了，耳边又响起了隐隐地喊杀声，子如细细去听时，眼前的景象渐渐明亮起来。 自己像是处在一个山洞里了，但山洞里的摆设又十分奢华。山洞墙壁上的火把虽亮，但总也照不到山洞的角落处。就在她的正前方，那张铺着虎皮的石椅上坐着一个脸上涂上着油彩的女人。她的头发长到腰际，还带着些卷，她凌厉地眼神如一支冷箭正射向自己。 而自己，正跪在那铺着虎皮的石椅下面。自己的装束和石椅上的女人差不多，只不过自己有身上的饰品没有那女人身上的多。 山洞里只有那个女人和自己。 “规矩对于你来说到底是什么？”那个高高在上的女人在问自己。子如抬头看看那女人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她正为难着，自己却开口说话了：“姐姐……小女知道自己错了。”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跪着的人不是自己么？为什么她感觉这个身体里还有另外一个灵魂的存在？这种感觉就像她与玉人相连时的一样。 “你也知道这样做的下场对么？那你去准备吧，我毕竟是你的姐姐，我下不了手。”石椅上的女人说完便起身去了石洞的更深处，而自己的这具身体也慢慢站起来往外去了。 山洞外面站着好些个穿着野兽的皮的人，他们拿着原始的武器，脸上有的涂了油彩一样的东西，有的没有涂，男的女的，老的少的都盯着她看。有的眼神里满是同情，有的却是憎恨。 “我即犯了错，我自然会去承担，明日架火，我要祭天谢罪。”这个名叫小女的女人说，她拨开人群往另一个山洞去了，她后面的人群迅速散开了。 第74章 万年罪缘 前面的山洞上刻着一个蛇头的形象，小女抬头看看那蛇头，叹息了一声进入到了山洞里。她刚拐进自己的床那边，角落里冲出来一个魁梧的男人便将她抱住了。 另人窒息的吻铺天盖地地袭来，那男人将她抱得越来越紧，他用力按着小女的臀部，让她的小腹贴紧了自己的下体。 兽皮衣服很快被扔在了山洞里，仅管自己的腰被按得生疼，但从小女嘴里发出的却是无尽地快感。 男人的背上被小女抓出了道道红痕，两人下体交合的地方一片黏湿。待男人发泄够了，小女才有气无力地趴在了他的身上。 男人的手从小女的下体处抽回来将自己的手指放在嘴里吮吸了干净，他的舌头伸到小女的嘴里，小女迷离着眼睛张开了嘴。 “我知道你姐姐的决定，所以，我会带你走。”男人再一次将涨硬的下体穿进小女的体内，小女不敢叫出声来一口咬住了男人的手臂。 暗红的血从男人的手臂上顺着小女的嘴角流了下来，小女眼里含着泪花看向男人，男人却宠溺地笑了：“没事，不疼。” 小女将男人手臂上的血舔了道：“我不能跟你走，天神会发怒的。这样不好么？反正我赚够了。” “什么赚够了？你和我在一起才两年多便被发现，这样就是赚够了？”男人反问，但语气里全是温柔。 “我死了就一了百了了，我不要他们找你的麻烦，重要的是，不要找子姹的麻烦。” “子姹在我父王那里，你放心。” “你快走吧，不然会被我姐姐发现的。本来我是神女的继承人，却被你破了身，还生下了子姹，就算我要被烧死，我也不后悔，成为你的女人要比做神女快乐一百倍！” “你真是样想的？” “真的。” 山洞里再次响起了刻意压制着的呻吟声，石床上的男人冲山洞的墙上挥了一下手，山洞墙上的那些火把全被瞬间熄灭了。 男人的身体虽然魁梧，但身手却敏捷的很。他越过好向个岗哨，停在了一个山洞的侧面，待山洞口处那队巡逻的人走过后，他才迅速地钻进洞内。 这个山洞上刻着一个兽人的图腾，野兽的头，人的身体。 山洞里面有轻微地讲话声，男人靠近了那边，屏息听着。 “虽然这件事瞒着子融不好，但也是为了我们半兽落的将来啊！”这是一个温柔的女人的声音。 “你以为我会在意瞒不瞒着子融么！”这是一个粗犷声音。 “只是可怜了长蛇落的小女，看的出来她对子融一片深情。” “你们这些女人就只在乎在这些么？我要的是这次天劫时我们半兽落能安然无恙！” “天神总是偏爱长蛇落，我们这样利用长蛇落，也是身不由已。” 外面偷听的男人皱了皱眉头，轻手轻脚的出了山洞往另一个山洞赶去。 那个山洞口上刻着一个繁体的“灵”字，男人风风火火地进了山洞，一把将正在山洞里祈祷的那个老人抓了起来：“老东西，说，我父王瞒了我什么，他又利用小女和我做什么？” 那个老人挣扎了半天才从男人手中解脱，老人看了一眼男人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几百万年一次的天劫马上就要来了，那些能长生不老的部落是天神在地上的代行人，能历天劫不死的只有他们。我们低贱的半兽落为了自己的命运做什么事情也正常的。天神做事只须做，这些生灵们的结果却是生灵自己可以掌握的。天神能干预的，只是他代行人的事情，这是天神的规则。” “你再废话，我便会拧断你的脖子！”男人着急了。 “你不总是觉得与长蛇落的小女在一起是你可遇不可求的事么？说白了，那是我安排的。子姹已经出生，她是长蛇的神女与半兽的王子所生，她是生灵中的新物种，天神会对她有所照顾。所以，不管天劫中半兽落能不能幸存，但有一点能肯定的是，半兽落，不会绝种。” “你是说，这是你们计划好了的？” “大王的命都可能会保不住，他更不会在意你与那长蛇神女的命，大王是有远见的王，他更在意的，是半兽落能生存下去。” 男人脖子上的青筋暴起了，他扭头便冲出了山洞。山洞里的老人忙追出来冲山洞口处的一个人道：“快去告诉大王，就说王子知道了我们要子姹出生的真正目的！”那山洞口的男人立刻向不远处的山洞奔去了，躲在老人的山洞洞顶的男人一脸憎恨——原来整个半兽落都知道这件事，唯独瞒了他一个人！ 男人往长蛇落狂奔去，他身后正有十来个同族的男人在追赶着着他。眼看他快要将追赶他的人落下了，他背后飞来一支带羽毛的箭正中他的后心。男人扑在地上往回看，他的父王正一脸高傲地看着他。男人慢慢在地上爬行着，他的父王走近了他道：“子融，天劫将至，你怎么就这样不识大体！还亏你是我半兽落的王子！” 子融红着眼看着自己的父王，他大声道：“一个部落生存不生存得下来那是天神的意思！父王你怎么可以利用我与神女的感情！不，你不仅利用了我与神女的感情，你还利用了我们的孩子！父王，子融不会原谅您！” “带回山洞，严加看管！”半兽落高傲的王只说了这样一句话便不再理会子融了。 隐隐的歌声从山那边传来，山路上几个穿着兽皮的男人快步跑着，歌声越来越近，长蛇落里，那高高的祭台上，长蛇落的小女被绑在了木桩上，她周围架着的柴已经在燃烧了，围着高高的祭台的是好几个巫师戴着面具在那里跳祭舞。 那位长蛇的女王便站在自己的山洞口看着冲天的火光，忽然那直直冲向天的黑烟断了一下，女王迅速向祭台那边跑去。 祭台那边乱成了一团，那些跳舞的巫师也不再跳了，女王跑近了才看见，那个半兽落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进了火里与小女抱在了一起。 “真是耻辱！加柴！”女王的声音都颤抖了，围着祭台的人忙又添了柴火，冲天的火与烟将祭台上的两个人与其他人隔绝了。 “你疼吗？”小女看着男人背上流下来的血问他。 “疼，我疼的不想说话了，我们就这样在一起，好吗？” 天空中的云在变，在泛起漩涡，大地在摇动，祭台像是要裂开了。地上的人纷纷向四周跑去，狂作起的风将火势蔓延向了远方，大地出现的裂缝吞噬了来不及逃跑的人们。 小女与子融在原地相拥着，他们没有像别人一样四处慌逃，因为他们也不在乎自己是否能生存下来了，天神在发怒，它若要一个人死，那这个人逃也没有用了！ 大地一片狼藉，树木皆催，河水泛滥。 荒凉的大地上一排长长的人口在迁移，时而有人倒下了，时而有人驻足不走了，但队伍整体向前移动的趋势还在继续。 太阳与月亮交替着，那迁移的大队伍始终没有停。远远的队伍的头部，跑来了两三个蓬头垢面的男人，他们兴奋地指向着自己的身后不停地打着手势，于是队伍的头部移动的更快了，紧接着中间也加快了，最后整个队伍都加快了。 茂密的树木，绿色的青草，清澈的河水。欢腾声从那支队伍的头部响到了尾部。 日月不知交替了多少个轮回，苍海桑田也不知又变换了多少回。大地上开始有宫殿，人们的身上开始穿麻与缎做成的衣服。 一支迎亲的队伍在山林道上行走，由八匹马驾驶的婚车上盛着那位神秘的新娘。护着这八驾的婚车的是两队全身都穿着铠甲的勇士，不要说这些勇士全身上下都兵器不入，就连他们骑的马都由青铜护住了胸部。 这时山上响起了喊杀声，护着婚车的勇士像是早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他们丝毫没有慌乱。两方人马打了起来，而那婚车的新娘似是对这打架的场面十分的厌恶，她一个人下了婚车往山里走了。 这新娘说来也怪，她明明走得很慢，但一步却实实在在跨出了好远，不一会儿，她便将还在撕打的人们落在了身后。 一匹马从低山坡上冲了下来，直冲向这新娘，马上的少年笑得清脆，他的马经过新娘身旁，他一弯身便将她捞上了马，那新娘也不挣扎，任由她抱着自己骑马远去了。 山里面有几座建得还算精致的高屋，那少年下了马扛着那新娘大笑着往屋里去了。门边上站着的小子忙为他开了门，少年一边往屋里走一边大声道：“大哥，看我为你抢来了一个新娘，你看看可中意？” 正对着门坐着一个下巴与嘴唇上有着胡渣的男人，那男人眼睛深邃的很，线条分明的脸显得他十分俊朗。 少年刚要把那新娘放下，那男人开口了：“别那么粗鲁，将这姑娘先送进我屋里去。”少年看看男人，会意地大笑了起来，接着便扛着新娘往屋里去了。 少年把新娘放下便出了门，过了一小会儿，那个男人往这边来了。男人进了门，刚要将门掩上听见门外有人在喊他：“子娂，这抢来的黄金怎么办？” “全送去大王那里！”男人应了一声。 男人回过头来，见床上坐着的新娘已经将自己的盖头掀了下来，那男人只看了这女子一眼便被她深深迷住了。 “传说南边的长蛇国的女子都是天神的女儿，个个美艳无比。子娂从来不相信那些被人人夸大了的传言，不过今天见着了仙姑，才发现原来他们传得一点都不夸张。”男人站在门边，一步也没有动，他并不想过去那新娘那边。 “你喜欢我吗？”床上的女子微微歪着头，眼里流动的柔光让门边的男人只感觉自己浑身发烫，喉咙干渴。 第75章 千年契约 “姑娘今晚在这里歇息吧，子娂要去大王那里复命了。”男人说完便要开门出去，不想那床上的女子扑过来抱住了他：“你要往哪里去，把我抢了来，又置之不理，这是什么道理。” 被这女子抱着，男子感觉到了自己下体的变化，他忙挣开了女子道：“子娂先出去了。” 男人硬要往外走，不想这位新娘的力气比他还大，伸腿便将男子绊倒了，她整个人趴在了男子的身上，男人强咽了几口唾沫再也忍不住身上的诱惑反身将女子压在了身下。 窗外的鸡叫了两遍，阳光顺着地上散落的衣服照上了屋里的床，床上的男人皱着眉伸手挡了一下阳光，睁开了眼。 发现自己的胳膊被压着，男人低头去看自己的怀里。他怀里的可人儿还在睡着，晶莹无瑕的肌肤，墨如流水的黑发。男人低头去亲吻怀里的人，怀里人轻轻哼了两声，男人情不自禁地摸向了自己的下体。 盖在两人身上的被子被拱了起来，还在睡着的娇女突然猛地睁开眼大叫了一声，她背后的男人看着她娇美的脸低低地笑了。女子怒嗔着想去打男人，不想男人一顶跨女子便呻吟着瘫软在了床上。 一番云雨过后女子趴在男子的胸膛上不动了。 男子问：“你为何要诱惑我？我本想是要放你走的，只是怕你被别人欺负先让你在这里过夜。” 女子抬起上半身骑在男人的身上问：“你姓子？名字里也带着个女字？” 男子见女子说得认真，便抱着她坐了起来道：“的确是这样。” “你可愿听我给你讲个故事？” “你说。” 山谷里的强盗似是又抢了些好东西，一些人在大院子里摆起了酒席。太阳斜斜地挂在树稍上了，屋里的两个人还没有下床。 男子挑了女子的一缕发问：“这样说来，我是半兽落的后人？” 女人靠在男人的胸膛上道：“不错，经历了天劫之后神女与那半兽落的王子迁移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他们在途中又生下了孩子，那个孩子便是我长蛇国的祖先。” “你怎么不怕认错人呢？”男人问。 “因为我是神女。”女子娇笑着看了一眼地上的衣服，一缕黑雾卷起了它们，将它们搭在了屏风上。 半月之后这里的大王来了，男人带着自己的兄弟忙去了正堂。 那个满脸横肉的大王自来后就一直没说话，只是眼睛总是盯着子娂看。最后子娂忍不住了，他向大王行了一礼道：“大王可是有什么话要对子娂说？”那大王起身往外走，他经过子娂前面给了他一个眼色，子娂会意，跟着他出了门。 大王坐在了那颗大梧桐树下问子娂：“前一阵子你们可是抢了长蛇国的神女？”子娂故作糊涂：“神女？大王，前一阵子青儿是抢了个女人回来，说是要给子娂作娘子，大王说的神女莫非是她？” 那大王叹息一声道：“哼……这也是你的造化。西边的承王要造反了，四方都拥护。承王因兵力不足在四处招揽人士，不久前也派了人往我这边来。某不是什么将军，但手下人也不少，又占了一方势力，承王有意拉拢我们。” 子娂点了头道：“子娂早便听说承王要造反，终于还是起兵了。” “再加上陛下弄丢了长蛇的神女，长蛇国与承王已经站在一条船上了。” 那大王说得严峻，子娂却在心里低笑，除非这神女想自己玩失踪，要不然还真没有人能动得了她。 子娂动着发酸的脖子往自己的屋里走了，他开了门就看见那神女在望着天空发呆。 “小娘子在想什么？”子娂走到那神女的面前将她环住，下巴抵在了她头上。 “子娂做了承国的王之后，终雾便不会再在长蛇国呆了。祖训言，如果找到了那半兽王子的后人，又帮他将自己的氏族繁荣起来后，便不许我们再打着长蛇的名字了，怕祖先怪罪。” 子娂一愣，没有听清神女所说的话。 神女转过身来勾了子娂的脖子道：“承王造反称王者必为子娂，神女助子娂登上王位后便会自立国度。” 子娂就知道这神女并不是无缘无故找上他的，当下他便对天发誓道：“子娂一族永生永世庇佑神女后人，若有违反，天诛地灭。” 硝烟，杀戮…… 风云又起，血流成河，兵器交融，哭声震天。 “什么，承王有神女在身边相助？”那位高贵的长蛇女王拍案而起，她座下的人们都忙跪在了地上。那女王的眼睛里要溢出黑雾来了，她闭了眼转身往屋里走去了。 承王百战百捷，顺利占领了都城，然而承王在亲自去往都城的路上被手下的人暗杀了，一时，几方势力争起王位来。 子娂一方压下所有势力统一了内部，却在称王时大病不起了。而在这同时，邻国想乘虚而入。在与邻国交手时，承国军队居然屡战屡败，子娂因急吐血，神女此时守在了他的榻前。 “我得去找一些人帮忙了，这一去可能很久才会回来。”神女轻抚着子娂的脸庞，满眼的不舍。 “如果这承国的天下是用你交换而来的，子娂不屑，也不会要。”子娂有气无力。 “承国的江山现在不是你的，它怕是姼儿的。”神女的话刚落，一个七八的小男孩向这边跑来了。 “姼儿听见你们的话了，娘亲要快去快回，姼儿会照顾好爹爹的。”男孩说得一脸认真。 子娂摸了儿子的头道：“傻小子，你懂什么！” “我懂！我懂！”男孩着急起来，神女忙安抚了他道：“姼儿照顾好爹爹，娘亲这就走了。” 神女起身往外面去，子娂拦不住，一急之下，数口血又被喷在了地上，慌的满屋的人都惊叫了起来。 红色的朱木上刻着一个大大的蛇头，长蛇女王屋里的下人们都被遣了出来。 长蛇的女王仰在榻上，她面前就跪着神女。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女王眯着眼睛看神女。 “姐姐不按雾儿所说的做才是逆反天意。长蛇落已经灭亡了，生存下来的是半兽王子与长蛇神女的后人，这是天神的选择，姐姐若还要拿什么高贵的血统做借口不助子娂的话，怕也会惹来天神的怒意。” “好，看看是谁错了！” 女王起身拂袖而去了，她出了这扇门后门便被反锁上了，神女叹了口气，却不是为自己。 几天之后承国与邻国交战，子娂带病出战，脸色十分苍白。 对方的将领先是将承国微弱的兵士嘲笑了一番，接着开始擂鼓助威。对方士气大增，承国的士兵见状都不再恋战。 子娂！身为我的子孙怎么能低落成这个样子！ 子娂的耳边响起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他抬头四下寻找，见头上那片天空中出现了幻象：那是一个刻着半兽人的山洞，山洞口站着一个老者，那老者声音粗狂的很，他些时正瞪大了眼睛看着子娂。 我借你与对方相当的兵力，你若再不能为我争气，连我都不放过你！ 天空中的人说完了话便消失不见了，天空的风云突然变幻，狂风大作，雷电交加。子娂看看自己的身后，自己身后的士兵当中凭空升起来了黑雾，那些黑雾最后形成了一个个身穿铠甲的士兵，这些士兵浑身散发着黑雾往对面冲去了。 对面的将军与士兵见状，早就吓得魂飞魄散了，更不用说打仗，一时都四下逃窜了。 承国的军队完胜，各方势力也因此害怕了子娂，这次战役被各方势力称为“鬼战”，从此不敢反子娂。 江山已稳，神女却没有再回来。子娂几次梦里惊醒，醒后便独坐在窗前发呆。已成长为人的子姼看着自己的父亲一身是病还要饱受思念折磨，总是唉声叹气，私下里寻了不少名医，也找过巫师，但子娂的病却不见好。 在子姼十七岁那年，一架八匹马驾的婚车停在了王宫前面，婚车上的女子神秘而高贵，手里捧着一个小盒子。承国的百姓围在了王宫门口议论纷纷，诸侯姬青听奴隶们的描述，那辆婚车与自己当年劫神女的一模一样，立刻惊喜地去说给子娂听了，子娂听言狂喜，忙与姬青出了王宫。 婚车已驶进了王宫，子娂快步往婚车那边去，那车上的女子也看见了他。她明明离子娂那么远，却在眨眼之间到了子娂眼前。 “拜见承王陛下。”那女子行礼，子娂忙扶了她道：“可是雾儿派来的人？” 那女子将手中一直捧着的盒子递给了子娂道：“长蛇已分裂为长蛇与雨巫两国，长蛇氏已去往南面了，雨巫特送上神女与承国和亲。” “那终雾呢？”子娂不接那神女的盒子，只问她终雾的下落。 “女王早已作古，她已化为了一道兵符在了这盒子里，承国每危难之际，古半兽落便会出手相助。为保承国香火相传，终雾神女生生世世都被囚在了这邪石内，永世不得解脱。每一任雨巫神女都将被遣往承国和亲，那一任神女在与承国的国王交合后承国国王更会增加一倍的寿命，同时神女便会死去。雨巫国是为了承国而存在的。” 子娂听这神女把话说完，当即掩面大哭，又哭而吐血，随即在姬青怀里去世了。 承国王去世三年后子姼登记，又隔一个月完婚，完婚第二天办雨巫神女的丧礼。而那块邪石兵符则被送回了雨巫。 几百年后由于世态格局的变化，承国王族与雨巫王族形成了新形式的王族寄生，而雨巫之王也不再是女性，而是由男子继承王位。 随着长蛇和雨巫的不再往来，各国的后代似是忘了长蛇与雨巫还有这样一段渊源，而承国的后代也似是忘了自己与雨巫的渊源。实施上，长蛇，雨巫与承国本就同出一族，只不过这段古老的渊源被时间冲淡了，也被忘记了。 第76章 初见端倪 七殿下子审坐在桌前，手在几张残破的古籍上指指点点，舞雩时不时附和着他点几下头，子宣坐在子如身边沉思着，榻上的子如慢慢睁开了眼睛。 舞雩回头去看子如，子审的目光也投向了子如，一时，子宣也转过了头。子如的眼里泛着淡淡的黑色，脸上还似有淡淡的忧伤，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一滴黑如浓墨的泪滑下了脸庞。 “可是做恶梦了？”子宣温柔地问。 子如抱住子宣道：“是做梦了，不过却不是恶梦。那是一段万年之前的罪缘，千年之前的契约。” 油灯的芯在微微跳动，溥驭守在灯前又剪了一遍灯芯，那一边子如在娓娓述说着那个梦，子宣听得叹声了、舞雩听得皱眉了、而子审，他一直浅笑着，他的脸色随着子如的脸色变化而变化着。 眼看就要天明了，溥驭递上来一杯水，子如慢慢饮尽了，长长叹了一口气。 子审动了动发麻的脚轻声道：“子如回去休息吧，过几天便是景妃的寿辰，我想景妃一定会让子如去的。” 这一夜似是十分漫长，它漫长到了子审对子如的称呼由“二小姐”变成了她的名字。子审这样叫着，子如也不觉有什么奇怪，她闭了眼哼了一声向溥驭伸出了双手。溥驭轻扬起嘴角在子如身蹲下，子如揽了他的脖子，溥驭将子如背起出了书房。舞雩说要送子如回去，便也随溥驭一起出去了。 书房里只剩下子审与子宣了。子审在子如走后便轻轻皱起了眉。子宣抵了下巴冲子审道：“二小姐似是背负了好多东西。有时候她的灵魂还要被挤出身体之外，你说我们对她，是同情多一些，还是佩服多一些？” 子审摩挲镇纸道：“承国、雨巫、长蛇要有大事情发生了，子如身体里一直深埋着的东西在动了。祖先半兽王、化为邪符的终雾神女、还有她自己的灵魂……真不知道这是劫难，还是幸事。” 院子里传来下人打扫院落的声音，子宣起身看了看门外，二殿下那些监视他们的人也开始巡逻了。 “我们这些普通人在神女的面前都是不堪一击的，不知道二哥还在逞什么能。”子宣冲子审道。 子审似是没听见子宣的话，他自顾自地嘀咕着：“子巫对我说过一些话，那些话是不是对我的暗示……” 子宣拍了拍子审道：“好了七弟，不要乱想了，神女不是已经给你指明了道路了么？”子宣笑得轻松，子审扭头看子宣，没反应过来她这句话意思。 “明显的很，雨巫的王非舞雩莫属了，而承国的王也非七弟不可了，因为真正的神女是与我们一起的。” “二哥不是傻子，子审总觉得他有什么阴谋，而这个阴谋可能会逆转天意。” “什么意思？” “你没听子如说么，数万年前，本应该灭亡的半兽落没有灭亡，而不应该出现的子姹一族却在千年前繁荣了起来。天数只是天数，若二哥力尽人事，我们承国的命运可就要改变了。” 见子审说得郑重，子宣的脸色也凝重了起来。子审长长吐了一口气道：“最怕的是世势大变又要生灵涂炭。” “如果生灵涂炭也是天意呢？若没有数万年的天劫与迁移，承国与雨巫怕不会存在。” 姐弟两个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同时心里也开始发慌了。 “所以，雨巫与承国的命运如何，得看我们自己怎么做了。”门口处响起舞雩的声音，子宣与子审齐齐向门口看去，见舞雩眯起的眼睛里满是光芒。 三个人掩紧了门在书房里紧张地合计了起来。 承国与雨巫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二殿下子宁的背后一定有了一个很可怕的人物，这个人物很可能就相当于万年前那个长蛇的小神女，因为子宁不会在没有把握和希望的事情上浪费精力与时间。 可能，雨巫的王本应该是舞雩，而承国的王本应该是心思比子宁更缜密的子审，但因为这太顺理成章了，反而不会成为最后的结果。子宁是不喜欢用命运两个字束缚住自己的人，而子审更不是。 “终雯最近太消停了，消停到就像没有了这个人一样。”舞雩轻轻出声。 “我更好奇一件事，父王为什么听了二哥的话，把我与四姐软禁了起来。”子审道。 子宣将窗户开了一条缝，冷风立刻钻了进来，子宣看着院子里那些子宁的人道：“接下来要看子如的了。” 佑女落。 难得赶上一个大晴天，子如的榻被放在了结了冰的池塘边上，而子如正卧在榻上小睡。她榻的正对面便是子巫的屋子，子巫的窗户边上，笑妍正兴致满满地看着小睡的子如。 凌人弯身在了子如身边轻声道：“二小姐猜谁来了？” 子如懒懒地翻个身，将衣服弄得乱七八糟了：“不是那个末香吧？” 凌人笑道：“二小姐说得没错，那随着末香来的人，二小姐可猜得到？” 子如睁开眼睛道：“你都让我猜了，肯定不是长蛇国的人，我认识的，又与末香可能站在一起的，也就是梨花了。” 凌人笑出声来，她扭头看向身后，那边，一个丫头正引着末香与梨花往这边来。 “神女这个称谓可越来越适合二小姐了。”凌人忍不住又奉迎了一句。子如眯着眼看了一眼快要到她跟前来的末香与梨花，又闭了眼睛睡了。 末香与梨花走得近了，子如身旁的丫头们向末香行了礼，凌人挥挥手，将那些丫头都遣走了。 “二小姐睡得可好？”末香俯视着子如，满眼里都是不悦。翻过身来冲向末香，末香看着她依然闭着眼睛，火气渐渐上来了。 子如猛得睁眼，眼里的黑雾迅速向四周蔓延开来，同时她的脸色也变得煞白了。末香还好，她只是惊异地忙后退了几步，梨花却承受不了，当下尖叫一声瘫软在了地上。 凌人招手，过来了两个丫头扶起梨花往一边去了。 末香见子如不大友好，自己的眼睛里也泛起了绿色的雾了。 “那是什么低贱的颜色？”子如褪去了眼里的黑雾冲末香道，末香被戳中了短处立刻脸涨得通红了。 子如不愠不怒：“你来我这儿是作什么来了？找死来了？” 末香自知自己不是子如的对手，也不与她争吵了，她顺了顺自己的气息道：“末香来找末香那位早已逐出长蛇的姐姐，初香。” 子如坐起来，眯着眼睛冲末香道：“初香那叫认祖归宗，你来找她作什么？” “这与二小姐无关吧？” “废话，你既然知道她住在这里，自然与我有关，你要想不经过我找初香，那你就是在说梦话了。”子如又重新躺下，末香气得快要发抖了。当下她脚底的绿雾开始涌向子如了，不过她的绿雾还未沾到子如的榻，一缕黑雾冲来直击末香的胸口，末香瞬间被弹出去好远，重重摔在了池塘对面。 子如翻了下身背对着末香道：“你有两个选择，一个是立刻滚出佑女落，第二个就是向你的下人交待一下后事。” 末香咬着嘴抹去了自己嘴边的鲜血，飞身向佑女落外面去。 末香一走，子如立刻睁开了眼，她直直看着子巫的窗户，那里，初香从窗户里看了子如一眼便往外走了。 初香往子如这里来了，子如坐了起来问她：“你知道她来找你的目的？”初香点了点头。子如向凌人伸出了手，凌人扶起了她。一个丫头给初香添了张榻，初香坐了眼睛看向了远方。 初香的母亲也便是笑妍的师父，是长蛇国的女王。北内堡一开始是由女王经营的，笑妍渐渐长大了，这女王便也把北内堡交给了他。女王是有两个女儿的，一个便是初香，另一个便是末香了。初香并非什么被驱赶出了长蛇国，而是女王在两个女儿中间选择了其中一个来与子巫为伴，因为女王是知道的，长蛇与雨巫本来便同出一宗。 可末香并不知道这其中的关系，在她心里初香是犯了错才被驱逐出去的，而她犯的错，便是喜欢上了一个雨巫国的世子。 初香与末香并非完全形同陌路，长蛇的人种族性很强，在末香来承国时初香去提醒她危险根本就是出于本能，而末香如今又来佑女落看初香，虽不能说完全为了姐妹情意，却也带着些看望初香的色彩。 初香说着话，眼里的焦虑却越来越浓。等她把话说完子如问了她一句：“你是不是在想，你的母亲兴许是预料了什么才会安排好了这些事？”初香点了点头。 “我对二殿下身后的那个人很好奇，我想知道是谁让他那么有把握能逆转命运，就像当年那个巫师一样，他睿智，也敢下赌注，而子姹一族也确实生存了下来，并繁荣昌盛。”子如盯着初香，她怕初香其实还是有事瞒着她的。 然而，就在子如还期待着初香说些什么有用的话时，初香却叹了口气道：“我该去看一眼灵儿了。”初香并非子巫的丫鬟，她也是长蛇国的公主，她自小与子巫相伴，她想要做什么子如也不如为难。初香往子巫屋里去了，笑妍一边往外走，一边看初香的脸色。笑妍与初香擦肩而过初香没有去看笑妍。 子如看着子巫的门口发呆，笑妍坐在了她身边轻声道：“如果还想知道些事情的话，怕是得去问长蛇的女王了。那次在北内堡，她暗中帮了我们不少。”子如点点头道：“目前像是还有一件比见长蛇的女王更要紧的事。” 第77章 惊魂之宴 景妃寿宴，安阳城里欢腾起来了，但热闹的气氛之下隐隐藏着一股危机。 子如和笑妍同坐一辆马车往王宫里去了，半路上与舞雩相遇，子如掀了车帘冲舞雩作了个鬼脸，舞雩笑笑同子如一同往前去。 七殿下府与四公主府还被二殿下的人制着，没有办法来宴会上了，不过他们不来可不表示他们不知道宴会上发生的事情。 子如感觉宴会上的热闹离自己很远，那些祝贺与恭迎的声音像是隔了什么才传到自己耳朵里来的。笑妍的座位就在子如的旁边，他看起来警惕极了。 自己现在还算是雨巫的圣姑么，为什么座位与之前不一样了？子如环视了一周，这才确定自己现在的地位与笑妍是一个级别的，也就是说陛下也相信自己并非雨巫的圣姑了。 要说这不是一场鸿门宴子如才不相信。 对面坐着的是舞雩，终雯就坐在了他的旁边。舞雩总是侧着头看终雯，他似是感觉到了终雯有什么异常之处。子如仔细盯着终雯看了半天，才发现在他的眼睛里有一条细细的金线穿过了她的眼球，那线太细，又太淡，如果不是刻意去留心，没有人会发现他眼里的变化。 主角出场了，景月明一身奢华，由两个级别很高的丫鬟扶着上来了。子如机械性的随着众人向她行礼。子如抬头看了一眼景月明，她的眼里也有像终雯眼里金线一样的东西，而且她现在也在看着自己。 行完了礼子如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但主位上的目光还停留在她的脸上。子如侧头去看景月明，她那是什么眼神？集中？急切？深意？子如往对面看去，终雯呆呆地看着眼前的酒水像一个木偶人，子如猛得惊醒过来——景月明那是求救的眼神！她与终雯应该是中了某个人的蛊！金线……黑线……对，自己也中过这种蛊……子如扭头看向景月明时，发现她的面部表情呆滞了。 歌舞，祝词，敬酒。 礼毕过后那个带头的丫鬟便说景妃身体不适要回宫休息，要各位来参加宴会的自己尽情享乐。子如侧头看看笑妍，笑妍正紧抿着嘴看她；子如又看了看对面的舞雩，舞雩轻轻冲她点了点头。 有鬼。 子如、笑妍与舞雩悄悄撤离了宴会往景妃的行宫来了，一股黑雾让守在这里的人失去了意识，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往行宫里面去。 景月明的身边只有一个丫鬟，那丫鬟正在给景月明更衣，景月明的表情一直呆滞着，直到她的丫鬟发现了宫里的异常。 一缕黑雾缠上了那个丫鬟的脚，那丫鬟悄无声息地倒下了，景月明立刻回头看，子如正那里站着，眼里有淡淡的黑雾。 “你怎么现在才来！”景月明压低了声音冲子如跑去。 “等等，你先别碰我，这是怎么回事？”子如冲景月明做了个停的手势。 “陛下被挟持了。”景月明低声道，子如一惊，躲在柱子后面的笑妍和舞雩听景月明这样说，都从后面出来了。 “我的身体被人做了手脚，你能先帮我么？”景月明指了指自己的眼睛，明显，她知道自己的眼睛的异常。 因为景月明与别人的身份不同，子如往前走了几步靠近了她，用只有她们两个才能听到的声音问：“我知道你中了蛊，但为什么终雯那个样子了，你却没事？” 景月明道：“因为我不是这个时空的人，你不也一样么？”景月明的话子如并不完全相信，如果说她因为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而对这个时代的东西有免疫力的话，自己为什么却是一个多重身？ “你在发什么呆？”景月明见子如愣住了，伸手拽了拽她。子如回过神来，她伸手拨开景月明额边的发，发现她的眼角处有一个金色的点。子如下意思地用指甲划过她眼角的那个金点，景月明吃疼轻哼了一声，紧接着有金色的液体从那处金点处流了出来。 溥驭额上的红点，自己手心里的黑点，景月明眼角的金点……空明道长！ 七殿下府。 子审在自己的书房里踱来踱去，子宣自来了七殿下的府邸后便没有再回去。 “事情好像有些不对。”子审冲子宣道。 子宣看看了窗外也道：“二哥如果是真心想软禁我们，又怎么会不管我？我不在自己的府里，他应该很快便知道的，怎么快一天了，他也没有个动静？” “长年不打仗了，四妹的反应能力都下降了啊。”子宣的话刚落，屋外便响起了子宁的声音。子审忙去了外屋，见子宁正站在外屋拍自己身上的土。 子宁的头发有些乱，额头上还带着血迹，身上虽然还算干净，但也破了几处，看样子应该是被剑弄破的。 “二哥，你……”子审看着子宁这个样子一时反应不过来了。 “子姓一族可不是雨巫王族，他们会为了太子的位子斗的死去活来，我们却不用。你忘了，承国国王的寿命是他自己可以预料的，而承国继承人的人选也是可以预料的，我们争是没用的。” “二哥这话的意思是？” “你还没明白过来么，所谓对你和四妹的软禁只是一种障眼法，我也只是演了一场戏，承国有难了，我来不及向你们说明所有的事情，现在要紧的是，快些和我进宫。子安已经在府外备好了马车，你们动作快些。”子宁说完便急急往外去了，了审和子宣忙跟在了他的身后。 子如顺着那股气息寻找着，很快，几个人到了王宫北面的阁楼里。 “那里是存放承国古籍的地方。”景月明提醒了一句。 笑妍皱了皱鼻子道：“我师父好像在那里！”子如扭头看看笑妍，笑妍说得一脸认真。子如快步往前面去，她身后三个人的紧紧追了来。 几个人刚进了阁楼，二层的顶突然塌了下来，伴随着一声女子的闷哼，有人重重摔在了地上，舞雩离得子如最近，他忙护住了子如。烟尘过后几个人再看去，发现摔在地上的竟是初香！ 子如上前抱起初香上半身紧喊了她两声，初香嘴角带血断断续续地道：“上面……”初香只吐出了两个字便不省人事了，子如放下初香便往上跑，一边跑还一边喊：“景月明你不要上来了，上面可能有危险，你照顾初香！”景月明抱着初香忙外面去，笑妍和舞雩忙追上了正往楼上跑的子如。 几个人上了两层楼，正对着楼梯口，子巫靠着一排书架，胸口上被钉上了一支箭，子如大惊，她忙抱住了子巫在喊起他的名字来。子巫睁开眼睛见是子如，强撑着一口气道：“别管我，快往空明山的方向去……”子如看了看笑妍，又看了看舞雩，最后冲舞雩道：“你照顾我哥哥，我和表哥去空明山！”舞雩来不及回子如的话，子如和笑妍起身飞出了窗外。 子宁一行人迅速到了古籍阁楼，刚好舞雩正抱着子巫出来。 “他们去空明山了……”舞雩见子宁与子审在一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不过他还是很明智地先顾了大局。 子宁立刻转身往回跑，子审与子宣也忙转了身，子安在后面喊着子宁等他，子宁却扭头冲他道：“你在这里照应着，还是我们去吧！” 六匹马在官道上飞驰上，三匹上有人，另外三匹空马紧跟在旁边。 “二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子审大声道。 “到了空明山再说吧，现在没空解释，省些体力，一会儿可能要有些打斗！”子宁冲子审回喊了一声，加快了速度。 空明山上的天象变了，本来还是晴朗的天空，一时间阴了下来，在山谷里穿梭的风也凛冽起来了。 清风谷中长蛇国的女王与一个一身黑袍的人对峙着，女王的长袍已经被撕烂了好多，而对面寻位一袭黑袍的人也有几分狼狈。 子如与笑妍躲在女王身后的岩石后面正紧张地看着这一幕。 “这一次，我一定要斩草除根。”女王看着对面的黑袍说得中气十足。 “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黑袍的语气轻松的很。 女王的脚下涌起了银色的雾，而那个黑袍脚下也涌起了金色的雾，两种颜色的雾交融在了一起，女王与那黑袍也在慢慢上升。 两个升过了子如与笑妍藏身的岩石，那女王突然扭头过来道：“妍儿，快带你表妹去北内堡，不要管师父这里！” 笑妍忙冲那女王大喊：“师父！徒儿担心你的安全！” “信不过师父么？让你去，就快去！”女王银色的雾往这边涌过来，那些雾推了子如和笑妍一把，子如和笑妍的身体飞上了半空中，在那些银色的雾快要消失时，子如浑身散发的雾涌住自己和笑妍往北内堡的方向去了。 刚刚赶来的子审看见了半空中的子如，他忙在马上大喊了她两声。子如低头看看追来的三个人，她身上涌出去一股黑雾卷了那三个人同自己一起往北内堡的方向去了。 笑妍停在北内堡的大石门前愣住了。那高高的大门上那个蛇图腾被泼了一股金色的液体，他再往里面跑，跑到了下一道门前，那门上的图腾遭受了外面这道门上同样的遭遇。 “这图腾是有灵性的，如果它被玷污了，我怕师父那边会受影响，而且说不定北内堡里面已经红遭受了涂炭！”笑妍说的郑重，子如皱着眉往里面走去，她身上涌出来一条黑雾长蛇盘上了高石门的图腾将那金色的东西吞噬了。下一刻，她听到了北内堡里面传来一些喊叫声。 子如…… 一个有气无力的声音在叫她。子如忙集中了精神去感应，发现正在叫她的是子巫。 北内堡里面正有金血怪物在展开一场杀戮，你将大门图腾上的金液全部清理干净了，那些金血怪物自然会消失。 子如能感觉到子巫强撑着说完了话，他这个时候应该昏死过去了。子如紧紧闭了眼，身上涌出了更多的黑雾往里面的大门上攀去。 第78章 神女之威 连子审都能看得出来子如的心力在快速地耗费着。子如每过一道门，那门上的图腾便会被清理干将，同时，子如的脸上便会出现一小道裂缝。待他们进了北内堡时，子如的半张脸已经像个快要碎裂的瓷器了。 “子如……”笑妍担心地叫了她一声，而子如似是没有听见，她转动着她已经有了裂缝的双眼环视了北内堡的大院一周，这院子里还有些金血的怪物在残杀着北内堡的人，还有长廊那边的狼狗。 子如微微张开了嘴，她的眼睛也睁大了，瞬间，几百条黑雾长蛇从她的身体里往外涌去，北内堡里立刻响起了金血怪物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北内堡迅速平静了下来，而子如，她破碎的脸开始掉落碎片。笑妍惊恐地伸手去接，可他哪里接得住。子如整个人都碎在了地上，风一过便将她卷向了远方，地上只剩下了她从来未穿得整齐过的衣服。 笑妍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的尘土像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而子宁等人也都愣在了原地。 “还以为雨巫的神女是个多么厉害的角色，原来也不过如此。”北内堡的上空渐渐浮现了那个黑袍的身影，他怀里正抱着已经失去意识了的长蛇女王。 半空中的黑袍人仰天大笑，地上的子宣碰了碰子审，子审与她低头看去，那子如乱在地上的衣服里有一个东西在闪着黑光。 那是一快黑色的石头，小如豆粒，黑如浓墨。 那石头上的黑雾开始旋转，这些黑雾越来越浓，旋转的范围越来越大，笑妍与子宁他们纷纷退后，最后这雾里竟出现了子如的身体。 她光着身子，那些黑雾环绕着她遮着她的身体，子如看着半空中的那个黑色长袍道：“你本不应该在这里的。”那半空中的黑色长袍像是吃了一惊，他将他怀里的女王向这边扔来，子如身上的一股黑雾涌去接住了女王将她平放在了地上，笑妍忙去抱了他师父往子如这边来了。 “让你寄生在长蛇就是为了感谢你万年前没有让半兽落灭亡，到头来你想取代半兽的野心还是没有变。”子如的声音细而温婉，笑妍突然意识到这个子如可能是万年之前的小女神女。 “我的根本目的是要让我的族人永远薪火相传，半兽落只不过是一个试验品！”半空中的黑色长袍语气里全是不甘。 “所以让你这份不甘与你的灵魂一起下地狱吧！”小女如一只箭冲上了半空中，在她快要冲到那黑袍面前时，一支黑蛇从她身体里冲了出来直逼向那黑袍，而那具肉体从半空中摔了下来。 笑妍飞身上去接住了那具肉体，他发现这具肉体是有温度的，他用自己的衣服裹住了子如，再抬头看半空中时，那黑袍正在伸着长长的指甲在自己身上乱抓。而他身体里，一只黑蛇正在四处吞噬着他的灵魂。 半空中的长袍与黑蛇渐渐消失了，笑妍低头看看自己怀里的子如，她的睫毛像是动了动。 宣威将军府。 树上有青芽了，花池里的小草也冒出了头，枝头有小鸟在叽叽喳喳，池塘里的鱼开始吐泡泡了。 子宣坐在床边上看着子如，子如也正在睁着眼看她。 “还记得我吗？”子宣问。 “记得，你昨天又重复一遍，你叫子宣，是承国的四公主，也是承国的宣威将军。”子如笑道。 “我只是怕你忘了，其实呢，你也算过目不忘。”子宣笑了笑。 “我什么时候见见七殿下？”子如问。 “你怎么总是想见他？”子宣反问。 “因为过几天我们就要成婚了，我还没有见过他。”子如道。 子宣笑笑没有再回子如的话便起身往外面去了。 子宣一走，子如便坐了起来，她用手揉着自己微微有些知觉的腿，鼻子一酸，眼泪掉了下来：“别人穿越不是到了小姐身上，便是到了有钱的公子身上，为什么我子如一穿越便成了个残疾人……一醒来就被别人说这双腿是被别人暗算受伤的，还要与一个自己从未见过面的人结婚，那人再是个变态加家庭暴力……我的命真的好惨啊……” 见子宣从子如的屋里出来了，屋外的人忙迎了上去。 “我表妹怎么样？”笑妍问。 “还是不停地说胡话，但她明明是清醒的，而且御医也说子如确实无大碍了，只是她的双退依然没有力气。” 子审叹了口气道：“原来她不喜欢与我成亲，这本来也是要刺激一下她的，既然她不想，就不要再拿这个刺激她了。”子宣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去看看子巫，你们在这里呆着吧。”子宁叹了一口气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子安像个跟屁虫一样跟上了他。 窗户前一对双胞胎姐妹在轻言欢笑，见子宁过来，忙向他行了礼。 “呃……初香姑娘与末香姑娘长得实在太过相似，子宁依然分不清楚，两位姑娘不要怪罪。”子宁轻笑。 “公子在里面呢，二殿下不必与我们姐妹客气。” 子宁往屋里去了，子安却停在门口与双胞胎姐妹搭起了话。 屏风前，一位黑发如墨的公子在看上面的画，子宁轻轻走到了他的身后没敢打扰他。 “二殿下快请坐。”那屏风前的公子感觉到了身后的人，他转过头来忙对子宁行了一礼。子宁笑道：“不想项家公子原来也位美人，要不是被那黑袍怪人下了蛊，怕项公子早便名声在外了。” 子巫坐在了书桌前道：“原来万年前的半兽巫师一直想让自己的血脉传承下去，于是万年之后又上演了一出闹剧，如果不是神女英明，怕他早就得逞了。” “他是没有得逞，可子如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父王也被那黑袍怪人杀害了。七弟与我都不想做这个王，我们心里都有一个结。” “谁做王，谁便要与子如成亲，同时，那个人也便成了终结子如性命的人。”子巫轻叹道。 “既然子姓一族都传承了下来，又何必在乎自己单个人的寿命长短呢？”子宁眯起了眼。子巫看看子宁，子宁扭头冲他道：“无论谁当上了承国的王，他将不再与雨巫的神女成亲。”子巫看着子宁发亮的眸子，不知道应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窗外飘来一阵浓浓的花香，接着听见门外的初香与末香齐齐喊了一声“女王”。 子巫与子宁忙起身去门外，见一个丫头正扶着一个苍老的女人往这边来。 “地上的人，就应该按地上的生灵一样，不应该再讨天神的便宜了。”那苍老的女人冲子宁慈祥地笑着，由丫鬟扶着坐在了石凳上。 “长蛇的神女都苍老了，看来这是天意。”月牙门那边子审正站在那里。 “人生六十载便已经够了，更何况承国还有子孙千千万万。”神女看了一眼子审，对他们兄弟俩的意见能一致感觉十分的欣慰。 “这样说来，子如也不再神女了，她终有一天也会老去。”子巫轻叹了一声，不过语气里却没有惋惜。 转眼间已又过了几个春秋，承国的宫殿上白雪化了雨水又干了，那花园里石榴花谢了冬梅又开了，刚进宫的丫鬟如今已入大殿上侍奉了，扫大殿的小子也畜了短短的胡子了。 凌人推着子如进了屋，又将她抱上床，自己才退了出来。 子如见凌人走了，自己扶着墙站了起来。她这一站额头上立刻铺了一层汗珠，她才走了两步，便听见外面丫头的说话声，她忙又坐回了轮椅，拭干了头上的汗。 “小姐，饭菜已备在外屋了。”外屋的丫头说了一声，子如便让她下去了。见屋里又没人了，子如又站了起来。 屋顶上的笑妍扬着眉毛看着在屋里练习走路的子如，心里轻轻嘀咕道：都过了好几年了，这重重的防备心还是没有淡，你还真以为别人不知道其实你的腿快好了？要不是你亲亲的表哥我每天好药材伺候着，你成效能这么大么！笑妍看着子如扶着墙去外屋吃饭了，自己翻身从屋顶上下来了。 笑妍也倒佩服子如的毅力。连御医都说子如的腿没得治了，她硬是给练到这种程度了。笑妍知道她每天都出一身汗的练腿，于是没事他便将她的屋的丫头都支走了。照这样下去，他感觉子如很快就能自己行走了。 花园里一个白胡子老头赶上一位男子着急地冲他道：“陛下，您还没决定是让哪位世子去长蛇和亲呢。”那男子拨弄着花池里的花道：“这种事让二哥和七弟去决定好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他们不愿登记才把我推上来的，我们可是说好了，我只是坐在这个位子上，但我不可管这乱乱七八糟的事儿。这种事儿，你以后别来和我说！”男子不耐烦地远去了，那白胡子老头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道：“哎呀……老朽又忘了……” 子审的下巴上有些青青的胡子茬，随着他成熟了好多，他的一双眸子更亮了。子如在用毛笔画他从未见过的画儿，他便站在她不远处静静地看着。 凌人弯下腰在子如耳边道：“小姐，七殿下在那边。” 子如扭了头看了看子审道：“你过来吧！”子审听子如这样说，才慢慢到了子如身边。 “你看，这是我那个时代的画，这种画呢，叫卡通画。”子如将自己的画展示给子审看，子审只是轻轻一笑。 子如见子审笑，突然一股气上来将那画撕了大喊道：“我都说了多少遍了！我不是这里的人！你把我杀了让我回去好不好！我求你了！” 见子如又发狂了子审忙一把将她抱住道：“我知道！我知道！你是神女，你从天上来，你不是这里的人！可子如，你既然来了这里，这就是天意！你就算是为了你自己，好好的，不行么！” “不行！我要你杀了我！我要回去我那个时代！”子如在子审怀里挣扎着，哭喊着，子审只是皱了眉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第79章 假面 子如在子审怀里呜呜地哭了起来，子审抚着她的背僵住了身子，因为这个姿势让他万分难受，可他却不敢动。 景月明与子巫在月牙门口相遇，子巫向景月明行了礼，景月明冲他笑道：“项公子与月明不必多礼，这又不是在王宫，我们都是一起历经磨难过的至交了。”子巫直起身看向子如的院中，那里她正在子审怀里颤抖着。 “经过那事后子如的性情就大变了，子巫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子如会变成这个样子。”子巫转过身在月牙门后藏了，他并不打算去打扰这时候情绪激动的子如。 景月明退了几步与他站成了一排轻声道：“如果我说我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你相信么？”子巫看看景月明，他知道她今天来就一定不是单单想来看一眼子如的。 阳光暖的很，子巫与景月明在亭子中坐着，亭子顶上笑妍正仰在那里晒太阳。子巫抬头看了一眼上方道：“表哥，亭中有你的位子，何不下来坐着？” 笑妍翻身从亭子上下来瞪了一眼子巫道：“我为我自己的功夫自豪一下不行么？知道我在亭子上非要拆穿我？” 丫鬟们上了茶水又退下去了，景月明看着佑女落与往昔相似的景象叹了一声。 景月明自然不相信子如醒来便成了这个样子，相比下来应该是她的承受能力比子如弱的很。当年两人同时到了这个时代，是她一心想回去，而子如却有些安于天命，而今天的子如又是为了什么情绪变得如此激动？ 子巫与笑妍不能完全理解景月明的话，不过他们把景月明的话理解成了这样，子如可能就像那个小女神女与黑袍怪人一样，他们不是承国这个时代的人。 “有问题，就一定有解决它的办法，要不然，它便不会称之为问题了。”景月明说得认真，笑妍扭头看她：“为何这样说？”景月明轻笑一声道：“在我那个时代这叫哲学道理，我可能与你们解释不清楚，但你们知道我想做的事情无非也就是帮子如就行了。” “是没听明白，但我知道你的目的……”笑妍不打算深究了。 三个人沉默了起来，了解了这些还有没有让子如恢复的方法，笑妍已经十分沮丧了。 不远处，末香跑了来，她快步进了亭子里道：“原来项公子在这里，女王正到处找你呢。”子巫听末香这样说忙起身向景月明与笑妍行了礼随着末香离开了。子巫一走，笑妍便起身跟了上他，景月明提醒他道：“你这样跟着去，女王可能会生气。”笑妍叹了口道：“生什么气，八成也是为了子如的事，你在这里看见末香找子巫来了，说不定初香正四处找我呢！我还是跟着去吧。” 笑妍也走了，景月明倚着亭子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发起了呆。 朱红窗户前，一名侍女正在为女王梳理她的满头白发，女王见子巫与笑妍都来了，笑容立刻堆上了脸。 子巫与笑妍向女王行了礼，女王让他们坐了道：“我过几天便带着初香与末香回长蛇了，到时候会把子如也一起带走。” 不等子巫说话，笑妍便抢先说了：“那师父，您老人家也带我走吧！”女王冲笑妍笑笑，又看向了子巫。 “子巫也愿意随女王一同前往长蛇。”子巫看得懂女王眼里的话语。 “子如这几年的样子我也看在眼里，我还有最后一个方法，如果这个方法也不行不通，这便是子如的命，到时候死对她来说便真得成为了一个解脱。”女王的脸色暗淡了下来，笑妍与了巫愣住了。 笑妍凑近了女王道：“师父，现在子如也好好的，不是么，她只不过就是隔一段时间发一次脾气，她并没有害别人，为什么治不好子如便一定要她死呢？” 女王不着急回答笑妍，她先是扭头看了一眼子巫。子巫回应了一下女王的眼色道：“我们心里都明白，现在的子如已经将她所有的亲人都当成了外人，说不定其实是当成了敌人。她自己在屋里撑死着练走路别人不是不知道，别人不知道她内心的正真想法，也不知道她到底想要干什么。”笑妍不说话了，女王抿着嘴也沉默了。 从女王的院子里出来后，笑妍慢慢在花园里逛了起来，这时他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长蛇女王一直没有离开承国说不定目的就是为了看着子如，说不定子如这个样子她早就料到了，而且这种情况还是最坏的结果。女王已经对子如绝望了，她要把她带回长蛇，明着说是还有一个方法治子如，说不定就是要子如死在长蛇。子如怎么说也是长蛇落的后人，女王是想要让她死在自己该死的地方吧！ 圆月明的很，深夜的安阳正处在一片静谧之中。 瞒着际风与阮风，笑妍偷偷带上了些银两趁着夜色进了子如的屋里。他刚刚进了里屋，床上的人便坐了起来：“可是表哥？”笑妍捂了子如的嘴抱起她就往外去了。 黑暗笼罩的窗子底下，一个苍老的女人的声音响起了：“我就知道他会这么做，子巫你去吧，不要露面。”于是夜色里，又一道身影飞上了夜空。 月升得更高了，从半空中看去，安阳城便也不过是一座小小的沙丘。远远的北方，一束金色的光芒向南方划了过来，惊起了树上正睡着的飞鸟。 烟花三月，风流沽州。 清晨江上有浓浓的雾，一叶小舟在江上飘着，船头坐着一位碎花衣衫的女子。 “子如，你来尝尝这个。”船舱里一位少男端着一个大碗出来了，他脸上全是灰黑，手上还有些烫伤。 船头的少女扭头看向男子，眼里流下了两行黑色的液体。 男子慌了，他忙放下碗蹲在了女子旁边道：“表妹莫哭，都表哥不好，害你受苦了。”女子看着男子惊慌的表情突然笑了，男子见女子笑了，自己也笑了。 “表哥，看见没有，他们就这样对我的。”女子突然万分苍凉地说了一句，男子愣在了那里。 “子如……你怎么了？”女子眼里的深邃让男子愣住了。 女子站起了身道：“还是我来给表哥做饭吧，到了这里，就算他们追来也无所谓了。”女子说着就要起身，男子满是烫伤的手拉住了女子道：“子如，把话说清楚。”女子长出了一口气道：“表哥，子如现在就是一座囚禁着怪物的牢笼，长蛇女王想做的就是彻底清除那怪物，她想连我这座牢笼也一起毁掉，子如这样说，你懂么？” 男子愣了好一会儿，他甩了甩头问女子：“这样说来，你在安阳时的癫狂是装的？” “一半是装的，如果完全做戏，是骗不过他们的。” 男子松开了女子，他低头问她：“如果那一夜我没有将你带出来，你会怎么办？” “在去往长蛇的路上的逃跑。” “你能逃得掉么？” “逃不逃得掉是一回事，逃不逃是另一回事。” 女子看着男子有些愠色的脸，自己的怒气也渐渐上来了：“别对我表现出这个样子，不喜欢我这样你就离我远远的。我本来就是一个人，景月明不是告诉你们了么，我不是这里的人，你们也不是我的亲人，我以后会怎么样，与你也没有多少关系！” 女子说完进船舱里了，男子在船头愣了一会儿，突然反应过来忙跟进了船舱里道：“你对我来说就是项子如！我黄笑妍就是你的表哥！” 子如扭头看着笑妍，眼里流出来的黑色液体粘满了她的脸：“知道么，到了这里我才敢尽情的哭，因为如果在安阳不克制的话，那泪水便不是透明的，他们便会想杀了我。那年一战，项黄两家的人都恢复了正常，连子巫也成了正常人，但我却成了一个怪物。” 笑妍忙握住了子如的手问她：“对表哥说，你心里藏着什么？” 子如看了一眼笑妍，将思绪拉到了那年的一战。 北内堡的半空之上，黑袍怪人还在抱着长蛇的女王，子如的身体已化为尘土随风飘散了，从黑石中蜕化出的新身体正向半空中的黑袍怪人飞去。 “我已死去万年之久，无力将这半兽巫师杀死了！”飞向半空中的小女将话传给了长蛇女王。 黑袍怀里的长蛇女王其实是在佯装昏厥，事实上她清醒的很！ “我心里自然也有数，半兽巫师是个祸害，你已用终雾神女的灵魂与邪石制造出了一个新的子如，何不让这个子如成了半兽巫师的牢笼，我将用尽我一生的精华与你一起封印这半兽巫师！” “不要伤子如！若伤了子如终雾便会灰烟灭，那样一来承国的气数也便尽了！” “好！” 这种千钧一发的时刻小女哪里还会考虑长蛇女王的话是真是假，当下两人一起发力便将那半兽巫师困在了子如的体内。子如的胸口一个长蛇的纹路一闪而过，隐在了她的皮肤之下。 沽江上有人在唱山歌，笑妍忙替子如抹了她脸上的泪将她的头埋在了自己的怀里。 “也就是说，现在子如身体里还装着终雾与那半兽巫师？”笑妍在子如耳边道，子如在笑妍怀里点了点头。 “虽然她是我的师父，但她要害你，表哥一定会倾力保护你。”笑妍抱紧了子如，子如也揽紧了笑妍。 经历了劫数才明白谁是真心对你好的人，笑妍都是这番心意了，子如心里也满是满足与感激。 第80章 保镖 连沽州的月亮都带上了几份风流。 水道上满是花船，跨着水道的桥上粉红翠绿的姑娘们挥舞着五颜六色的手帕，风流才子们眼神暧昧地在其中穿行着。花船上的人有的还站起身来向桥上认识的人打招呼，船上笙箫四起，石路上空灯笼迷离。 “原来只听说过繁羽国如何如何繁盛，今日一见，还真是。”笑妍一身下人的打扮在船尾看着洗水果的子如道。 “欲妍！快点将酒送上来！”船舱的帘子被一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人掀起来，她冲船尾的女子喊了一声便又放下了帘子。 “我说子如啊，啊不是，欲妍呀，你怎么喜欢干这种活啊？”笑妍坐在船尾看子如麻利地装上酒就要起身去船舱了。 名叫欲妍的女子起身道：“你懂什么，服务行业最好挣钱了。”笑妍翻了白眼往水里扔着馒头碎屑，不一会儿便引了几条小鱼。 欲妍将酒送了进去，那位花枝招展的女子拉了她一把道：“这位可是何丞相家的公子，你小心侍奉着，不可大意！”欲妍点了头，进里面去了。 那位何家的公子按欲妍的话来说就是营养过剩，那人个子不高吧，份量倒重的很，他动一动身子能把花船给动晃动了。 何家的公子对面坐了一个骨瘦如柴，眼里冒精光的男人，那男人此时正咬着呀冲那何家公子说话：“那个什么褚辰吉竟敢与公子作对，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那胖胖的何家公子道：“哼，那姓褚的小子与我爹同是丞相，我本来与他平起平坐，他不就是长了一张小白脸，又会些功夫么！敢与我争兼雪姑娘，我非得找人教训他一下不可。” 对面的瘦男人开口了：“不过爷，这姓褚的小子功夫太好，我们拿他也没有办法呀！” 何家公子瞪了一眼瘦男人道：“你们一个个都是饭桶！哼，那姓褚的小子手下个个身手不凡，看看你们！一个一个的，别说打架了，抓只鸡都困难的很！”瘦男人连连陪笑不敢应声了。 这样沉默了一会儿，那瘦男人突然道：“爷，您可以买通道上的人教训他呀，咱有的是银子不是！”听瘦男人这样说，那何公子瞪大了眼道：“往哪买？我爹可是丞相，如果我做这种事会给我爹抹黑的。” 欲妍在一旁听着，心想这何公子还是有孝心的么。欲妍当下心里一动，靠近了那何公子道：“公子可是找一位功夫好的人教训一个那位褚小哥？” 见给自己倒酒的丫鬟来与自己搭话，何公子有些愣神。那瘦男人看了欲妍一眼道：“去去去滚一边去。”欲妍也不生气，她扶住了何公子面前的桌子的一角一道：“公子请看。”何公子顺着欲妍的手看去，见欲妍抚过的桌角化为了一摊碎屑。此时这一胖一瘦的主仆看着欲妍的眼神变了。 “不瞒公子，小女子是从远北方过来的人，本是来这里寻亲的，但不想寻亲不到，吃住也成了问题。小女子出身功夫世家，身手还是有一些的，若公子肯出些银子，小女子可与公子分忧。” 何公子又看了欲妍一会儿，突然笑了起来，他这一笑，牵连得他全身的肉都颤了起来：“好！本公子这就与花妈妈说公子我将你买下来了！” 欲妍冲何公子行了一礼道：“公子，小女子还有一位表哥，公子可否也……” “没问题！我们家公子有的是银子！”瘦男子忙道。 当下那何公子叫了花妈妈进来，拿了笑妍与欲妍的卖身契兴高采烈地开船了。 这位何公子名为何圣清，是繁羽国左丞相的独子。一听这何公子的名字，多数人也便会把他想象成一位儒雅书生，而实际上，这何公子肥胖无比，平日里也只会花天酒地，要说起他唯一的长处来，也就是孝顺了。何圣清嘴里提到的褚辰吉便是当朝右丞相的儿子，这位公子与何圣清完全相反，人家不但仪表堂堂，更是文武兼备。 要说何公子与褚公子的恩怨还得从前几日说起。这醉花楼里的花魁名为兼雪，是一位少有的美人，此美人不光懂得一般女子应懂的琴棋书画，她的武功修为也颇有造诣。这何公子是慕名而来，不想自己本来要见到那兼雪姑娘了，那花妈妈却说褚公子先他一步将兼雪姑娘约走了，当时便将这胖公子气了个半死，自此也便一心想教训那褚公子一番。 何府真的是用银子堆起来的。 欲妍看着那琉璃，看着那朱窗，看着那院子里的风水石，又看看人家下人穿的衣服，再看看头等丫鬟端着的器具，心里大大感叹了一番。 因为欲妍与笑妍的身份特殊，这何公子给他们住的地方也好了许多，欲妍看着何公子亲自为自己安排这安排那的，心里还真有一点小小的感动。待一切都安顿好了，那何公子便冲着天空发呆了，他嘴里还念念有词，欲妍走得近了一听，才听懂他说得是：“本公子的手下终于不全是饭桶了……呵呵呵呵……”欲妍当下便有点五雷轰顶的感觉了。 欲妍与笑妍一来便取代了那瘦男人的位子，自这以后，何公子出门便随身带着欲妍与笑妍了，何公子自然知道欲妍是女儿之身，不过欲妍只是在何府才会是女装，她跟着何公子出门时便会换上男装。 这天有小子送来消息说那褚公子又去醉花楼见兼雪姑娘了，何公子下当下叫了欲妍与笑妍往醉花楼去了。 一进醉花楼，那花妈妈第一个迎了上来：“哎哟——可是有几天不见何公子了，把我们楼里的姑娘想的肝儿都疼了！”花妈妈回头便冲楼上招呼：“妩儿媚儿！快下来招呼着何大公子！”花妈妈的语还没落，楼上便响起了两个娇滴滴的声音：“呀——这不是何公子么！可总算来了！把妩儿媚儿都要想死了！” 那花妈妈自然也看见了何公子身边的两个“男子”，花妈妈先是打量了一番欲妍，那有些嫌弃的眼神似是在说：这小哥可有些虚呀……招架得住我们楼里的姑娘么？再等花妈妈的眼神落在笑妍身上时，她眼睛直放绿光了：“哎呀，真真儿是清秀的小哥，只是眼生的很！小哥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妈妈给你挑几个最好的！哎哟哟，这小哥长得比我们楼里的姑娘还要水灵呢！” 见花妈妈的花痴病犯了，何公子忙道：“行了行了，我是来找兼雪姑娘的，别的姑娘不要！” 何公子的一句话让花妈妈精神了一下，当下花妈妈恋恋不舍地从笑妍身上收了目光道：“何公子呀，今天儿真得是晚来了那么一小点儿，这兼雪姑娘吧，已经有约了，是那位褚公子……” 何公子一听，火儿上来了：“本公子一来她就有约，怎么如此凑巧！花妈妈是不是故意的！” 花妈妈见何公子动怒了忙先连连赔了几个不是，正说着，那褚公子从楼上探出了脑袋：“原来是何公子，怪不得如此叫嚣。兼雪姑娘确是被褚某约了去，不过像何公子这种人兼雪姑娘接待你，也是心不甘情不愿。在褚某看来，你还是去花船上挑几个姑娘去吧！” 褚公子话说的猖狂，何公子这里都气得脸涨红了。欲妍碰碰笑妍，笑妍冲楼上开口了：“褚公子怎么知道兼雪姑娘不愿意接待我们家公子？” 楼下那站在何圣清身边的男子长得太过美艳，楼上的褚辰吉竟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何圣清见褚辰吉不再说话，心里有些得意：“姓褚的，有本事你让兼雪姑娘出来呀，人家愿不愿意见我要兼雪姑娘出来了才知道！” 楼上一扇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一身白衣还蒙着面纱的女子出来站在了二楼的楼梯口处。 欲妍低下头轻声对笑妍说：“我最讨厌穿白色衣服的人了，尤其是女人，一看见这种人便会让人想到女鬼。”笑妍听欲妍这样说，当下没忍住，轻轻笑出了声。 何公子已经完全被楼上的兼雪姑娘迷住了，哪里还会在意欲妍与笑妍在说些什么。只是楼上的兼雪姑娘见状，心里不悦了：两个下人，一个纤细无比，一个长得确实美艳。那个纤细的人看了自己便低下头，接着那位美艳的公子便低头笑了。这是什么意思？是感觉兼雪也不过如此么？也是，一个男人都长得如此美艳，她心目中的女子自然也要如天仙一般美丽。 兼雪矜持着下了楼，一半是因为自己生性高傲，一半则是因为笑妍的反应。正因为笑妍见了她低下头笑了，她才更要将自己的架子端住。 “久仰何公子大名，何公子亲自来醉花楼只为见兼雪一面，让兼雪荣幸之至。”兼雪连行个礼都是高傲的。 何公子都看着兼雪流口水了，笑妍在后面戳了戳了何公子的腰，他才忙反应过来。 笑妍的一举一动兼雪都看在了眼里，相比之下，这何公子倒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喽啰，而那位美艳的小哥才像个富家公子。 兼雪的注意力都放在了笑妍的身上，楼上的褚公子看着看着，心里便来了气。他快步下了楼冲何圣清道：“何公子，不知这两位是？” 何圣清把下巴一仰冲褚辰吉道：“这是本公子的左右手，左边的是黄笑妍，右边的黄欲妍，这两个是表兄弟，公子我新买的下人，怎么样？” 褚辰吉当下便笑了：“自己一副龌龊的样子，还要用两个下人来撑门面，何公子真是要面子的人哪。” 看着何圣清就要被气得发抖了，欲妍接上了褚辰吉的话：“我们公子出门带得是左丞相府的府风，天生富贵，相由心生，身边自然也都聚集着侠客与俊杰。哪像褚公子这般，一露面欲妍差点认成是醉花楼里的小倌。当下还不解呢，这兼雪姑娘不是应该与堂堂右丞相府的公子在一起么，怎么身边的人却是个低贱的小倌呢？欲妍这下与褚公子赔罪了，不过我们家公子确实没告诉欲妍原来褚公是这般低贱的外表。” 第81章 落魄 何圣清捂着肚子笑了，褚辰吉额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连兼雪都担心地看起了褚辰吉。不过褚辰吉也聪明，他看了一眼笑妍道：“那欲妍小哥也就是在说自己兄弟俩也十分低贱了？” 兼雪扭头又看向欲妍，何圣清的笑声也戛然而止。褚辰吉的脸上似有得意之色了，不想欲妍淡然地道：“我与表哥本来便是下人，借着我们家何公子的富贵之气过得还算自在，听褚公子的语气，确是将自己与欲妍放一个等级上了。欲妍想我们家公子也便不好与褚公子争了。哪有主子与下人争东西的。” 这时候那何圣清倒也争气，立刻接了欲妍的话道：“也罢，本公子便将见兼雪姑娘这一机会施舍于你，笑妍欲妍，我们回府！” 对何圣清的配合，欲妍心里对他可是大大的赞赏。本来三个人要转身了，褚辰吉却喝道：“站住！何公子这样说，岂不是也贬低了兼雪姑娘？” 何圣清一愣，欲妍就怕何圣清迷恋兼雪，戴不起这高帽子，她给了笑妍一个眼色，笑妍冲褚辰吉冷声道：“本来只与褚公子和我们家公子相干的事情，褚公子偏偏要扯上兼雪姑娘，可见褚公子是一位被人拆穿了真面目也要拉个垫底的人呀，更何况还是一位弱女子。兼雪姑娘可真是无辜呀，被褚公子拿来做了挡箭牌，褚公子的情意看来和小倌的一样溥呀。真枉费了兼雪姑娘冷落了我们家公子去赴褚公子约的心意。” 褚辰吉的脸已经被气得涨红了，他瞪了一眼何圣清与笑妍甩了袖子便往外走了，那花妈妈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 何圣清又得意地笑了起了来，笑妍与欲妍互相看了一眼都默契地低下了头。兼雪也微微低下了头，眼神却瞄向了笑妍那里。 回了何府，何圣清自然要好好打赏笑妍与欲妍了。醉花楼一事也很快传到了市井之中，本来春风得意的褚公子被人指指点点了起来。 何圣清也听说了市井中人们的传言，他听了不但不高兴，还忧虑了起来。欲妍见他整天愁眉苦脸的，也不喝酒了，也不去花船上了，便泡了一杯茶向他讨话来了。 “公子何事愁成这样？”欲妍将茶送了上去问。 何圣清接了茶瞄了一眼欲妍，突然发现欲妍其实是位挺清秀的姑娘，关键这姑娘浑身还散发着神秘的气息。欲妍躲了何圣清的目光，何圣清忙喝了口茶咳了一声道：“哎，我从来也没给我爹长过脸，这突然风光了一回，心里反而堵得慌。” “因为怕丞相对公子突然期待了起来，而公子又担心做得不好让丞相失望了？”欲妍问。欲妍说得一针见血，何圣清忙用力地点了点头。欲妍轻笑了一声道：“当今圣上可英明？”何圣清不知欲妍这是什么意思，只是机械般地点了点头。欲妍又道：“圣上的英明之处在于，他用身边有能力的官员帮自己处理好了国事，那些大小官员只是圣上的工具，圣上不用亲身亲为便将繁羽治理的繁荣昌盛。所以，公子不必担心自己做得不好，如果公子事事都做好了，要我们还有什么用？再说了，公子是堂堂左丞相之子，哪有亲自去做事的。” 何圣清似懂非懂，愣愣地看着欲妍半天没缓过神来。门外的丫鬟端着果点过来了，见丞相正立在门外，刚要行礼，丞相忙瞪了她一眼，那丫鬟便噤声了。屋里面不再有说话声了，丞相从窗户处看了屋里一眼，转身往回走了。屋顶上的笑妍看着丞相远去的背影，嘴角轻轻扬了起来。 这一阵子何圣清竟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看起书来了。也因为何圣清消停了好多，笑妍十分闲在，只不过欲妍端茶送水的，一天下来也会累。 这天何圣清正在练字，见过来送水的丫鬟不是欲妍，他便问那丫鬟：“欲妍呢？”那丫鬟道：“欲妍姑娘被丞相叫去了。”何圣清听自己的老爹把欲妍叫走了，心里别扭的很，当下便扔了笔往屋外走了。 丞相书房。 “我已派人查了你们表兄妹的底细了，欲妍姑娘应该是承国那位失踪的神女吧？”左丞相坐在椅子上，隔着书桌对面站着欲妍与笑妍。 笑妍刚要开口，欲妍拦了他。她看了左丞相一眼当下跪在了他面前，她这一跪，笑妍也忙跪下了。承国的神女都向自己下跪了，左丞相有些慌神了。 “不瞒丞相。小女子本名项子如，是雨巫国的圣姑，也是将要送到承国和亲和神女。丞相一定知道还有个长蛇国吧，如今长蛇国已取代了雨巫国的地位，子如与表哥是为了逃脱长蛇的神女追杀才到了南方，不得已之下只好改名换姓藏身于了左丞相府中。” 欲妍实话假话掺和说，左丞相摸着胡子不作声了，看他的样子，只是听了欲妍说出来的实话，至那部分假话么，他自己都糊涂了。 “何某只是区区一左丞相，不想因为此事让繁羽与承国有所间隙，何某承受不起。”沉默了半天丞相说了这样一句话。 欲妍扶着笑妍站了起来，欲妍又向丞相行了一礼道：“给丞相添麻烦了，子如这便与表哥离开繁羽国。” 丞相转过身没有说送别话，更没说要留下他们的话。欲妍走到门回头幽幽地说了一句：“不知道丞相是否听说过承国的那个迷，承国的王都会活比自己的阳寿多一倍的寿命。繁羽的王，或者丞相自己是不是也对长久的江山社稷，更宽广的官途感兴趣呢？如果雨巫的神女只是一个普通人，那长蛇真没必要追杀这个已被他们取代了的神女。” 欲妍拉着笑妍往大门处去了，丞相转过了身看着他们两个人的身影眉头深深皱了起来。 兄妹两个在大街上逛着，欲妍一脸轻松，笑妍看了她半天才问：“又在想什么计谋了？你这样自甘出了左丞相府可不像你的性格呀。”欲妍轻笑了一声道：“不着急，我们到哪里都活得下去。” 欲妍与笑妍刚刚拐过一个街角，两顶四人小矫便停在了他们前面。一个畜着长长得黑胡子的中男人向欲妍作了辑道：“在下乃三王子府羽飞，三王子请神女到三王子府上一坐。”笑妍看看欲妍，欲妍给了他一个眼色：上矫。 三王子是位魁梧的男子，毛发极盛，他下巴上的胡子和耳鬓的毛发都连到一起了。好在他有修理，不然欲妍真要以为他这个太返祖了。 繁羽国的人个个高大，先说这位三王子羽盛绚，欲妍都感觉他有一米八多近一米九了。笑妍虽然也不矮，不过他站在三王子面前就只有仰视了份儿了。 两个人由那个叫羽飞的人引着见了三王子，那三王子一眼便看中了笑妍，当下他便指着笑妍道：“神女防备心好强，出门还着了一身男装。”欲妍真想找个地缝往里钻了，她的存在感是有多么弱啊！ 笑妍向三王子行了一礼道：“在下黄笑妍，这位才是表妹黄欲妍。” 那三王子面露尴尬之色，再看欲妍时，也才觉得这位才是神女。欲妍向三王子行了礼，三王子一笑道：“神女已后便在这里安心住下，事事都有盛绚挡着。”三王子说完便去忙自己的了，欲妍和笑妍被安排在了西院里，屋里装饰的颇为豪华。 笑妍在欣赏这屋里的摆设。他拿了一个小小的花瓶冲欲妍道：“这位三王子真是豪爽的很呐。” 欲妍仰在了床上望着房向笑妍泼冷水：“人家不会让你白吃白住的。”笑妍放下了花瓶坐在椅子上冲欲妍道：“你也不正打算为人家出力么？”欲妍笑了道：“那是自然，自己越有用，人家才会越庇佑自己。” 欲妍是打算要为三王子出力了，可她没想到这出力的机会这么快就来了。当天晚上三王子便派人来叫他们了，欲妍换了一身男装与笑妍跟着那人去往三王子那边了。 三王子的书桌上铺着一张地图，欲妍与笑妍便站在他对面等着他开口说话。 “每个王室里都是世子们或王子们的斗争，这一点想必神女十分清楚，也深有体会了。”三王子抬头看了欲妍一眼，欲妍点了点头。 “实话告诉你，盛绚最近正与我五弟盛绽斗的厉害。盛绚想要知道你这个神女是不是真正的神女，对我有没有用，所以——这里是盛绽的地盘。”三王子忽然低头看起了地图，“盛绚希望神女能告诉盛绚五弟那里有多少粮草。”盛绚用手指敲了几下桌子看了正在看地图的欲妍一眼便出了门。他一出门，羽飞立刻进来了。他冲欲妍行了一礼道：“神女有什么问题尽管问羽飞，羽飞一定仔细解答。” 笑妍往桌子上一跳坐在了桌角上冲欲妍道：“看来你说的吃白饭，也包括今天的饭。”欲妍看着那张地图有些生气，是，他们现在算是落魄了，但盛绚的做法让她感觉自己就像一条狗，吃了饭就得干活，吃进去了多少就要造出更多倍的价值。 夜已经深了，花船上的人也渐渐少了，凉风虑来，欲妍深深吸了一口气。 两个人在大街上晃着，笑妍问欲妍：“有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咱们隐居吧。”欲妍道。 “什么意思？” “让别人来讨好，而不是自己像个没饭吃的小动物一样找饲主。” “所以你想怎么做呢？” “这里有贴告示的地方么？” “哦……我去找找。” 因为三王子表现的太有信心了，他给欲妍的感觉就是，你非得靠着我不可，要不然你无处可去。然而三王子越是这样，欲妍便不会按着他所想象的去做。 那些月光照不到的黑暗角落里似是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欲妍感觉自己越来越喜欢往没有光的地方走了。笑妍见欲妍走得越来越慢了，便停下回头看她，欲妍迎上笑妍的目光，宛然冲他笑道：“我突然想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 第82章 装神VS报复 笑妍看着欲妍幸灾乐祸的表情问她：“你又想怎么样了？”欲妍紧走几步挽了笑妍的手臂道：“让这个羽盛绚知道一下得罪了神女的下场。”笑妍也笑了起来：“那咱们这个神女打算怎么做？”欲妍看着笑妍笑而不语了。 欲妍挽上了笑妍的胳膊就要往前走，胸口传来的痛让皱着眉蹲在了地上。笑妍忙蹲在她身边焦急地问她怎么了，欲妍光顾着痛了，没有心思回答笑妍。 笑妍背起欲妍快步如飞，他停在前面一座破庙里，将欲妍放在了背风之处。 “表妹，你怎么了？”笑妍扶着欲妍的肩膀问。 “胸口痛的厉害……”欲妍连说话都是吃力的。 笑妍轻轻解了欲妍的衣服，发现她胸口处一个黑色的长蛇图腾在泛着光芒时隐时现。笑妍忙掩了欲妍的衣服道：“这个东西会不会是半兽巫师在作怪？”欲妍抬头看看笑妍，她眼神里只是一片不解。 两个人正说着，一群人穿着破烂的人拿着火把进来来，笑妍警惕地看着他们，那个带头的人也在看着笑妍。 “来了两个外地人。”带头的人扭着头冲自己的伙伴说了一声。他们见笑妍的眼神里全是防备，便聚集在一边生起了火堆，不管这两个陌生人了。 欲妍的痛苦减轻了一些了，她碰碰笑妍让他扶着自己到了那群人面前。见这两个陌生人过来了，那一群人都齐齐地看向了他们俩。 欲妍勉强笑道：“这座庙是这位大哥的地盘吧？” 其中一个人向欲妍道：“这座庙不是我们的，只不过我们常来里休息，庙么，本来是属于神灵的，我们就是一群要饭的，也是借了神明的光。” 欲妍看看笑妍，她嘴角扬起了一丝坏笑。笑妍虽不解，但他还是会很配合欲妍演戏的。 “你们常常来这里吧？”欲妍的脸色好了起来。 “我们无家可归，这里又没有人赶我们走，当然经常来这里落脚了。”那群人中一个人烤着火对欲妍说。 “真是谢谢你们了。”欲妍突然温柔了笑了起来。她一笑，那群人糊涂了。 欲妍轻声道：“庙再破也是有神明的，就算没有人供奉，只要有人常常来，这神明便也不会寂寞。”欲妍这样说，那群人脸上的表情开始不对劲了。而这个时候笑妍也明白欲妍要做什么了，她要——装神。 正说着，欲妍脚底下开始向四周涌起黑色的雾了，那群人中其中一个大声喊道：“快看！”接每个人都看起了欲妍的脚底下。适可而止可是欲妍最会做的事，当下她给了笑妍一个眼色，笑妍单手揽了她两个人飞出了门外，往高高的半空中去了。而庙里那群人都追了出来望着关空中一个个都呆了。 欲妍与笑妍在座房顶上偷笑，笑妍问她：“你是不是感觉很好玩啊？”欲妍说，还行吧，不过眼前还得要办一件事。”欲妍看向三王子府的方向，笑妍明白了——她要报复三王子。这个三王子，说得好听一点叫做办事喜欢雷厉风行，难听一点叫太功利。 既然你这么“高效率”，那我也不能让你失望。欲妍停在三王子府的后面嘴角带着一丝笑。三王子府的戒备还是十分森严的，欲妍让笑妍等在了下面，自己一个人由黑雾掩护着上了三王子府的房顶。 手上的黑雾腐蚀了脚下的瓦片，欲妍低头看去，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正被帮在一个木架上的被两个人拷问。 这个被绑着的男人对面坐着一个正在喝茶的人，他轻声道：“问出了些什么么？”那两个正在拷问的人其中一个回过头来道：“公子，这人是盛绽王子的手下，要从他嘴里问出点什么东西来真的很难。” “既然是这样那就结果了他吧，问不出结果还不要在他身上消磨时间了。”那个喝茶的人说完便起身往屋外走了，那两个负责拷问的人应了他一声送他到了门外。 欲妍直起身来冷笑了一声，这个盛绚与盛绽之间看来是有些恩怨的啊。盛绚的气味传过来了，欲妍低头向下看去，见盛绚由一个一身铠甲的人随着进了不远处的房间里。欲妍的浑身又涌起了黑雾，她穿过大树在房顶上映下的影子，到了盛绚所在屋子的房顶上。 手上的黑雾将瓦片腐蚀出了一个洞，欲妍望下看去，刚好看到盛绚的头顶。 那个一身铠甲的人压低了声音道：“王子，这个册子上的人名便是盛绽安排在王子府里所有探子的名单，为了得到这个名单，属下已经损失了好几名得力的干将了。” “好，这件事依然要秘密进行，将本府中那些盛绽的眼线全部杀干净。”盛绚说得狠毒，他身边那个穿铠甲的下属重重点了头。 那个穿铠甲的下属出门出去了，盛绚等他出了一会儿之后才有所动静。盛绚打开了书架上的一个小机关，看似是全是书的书架上，其实有好多书只是一个个空壳。盛绚将这册子送进其中一个空壳子里，又按下机关，瞬间，那些空壳的假书变换了位置，这下恐怕连他也不知道那册子是哪个空壳子书里了。 盛绚做了这一切便往屋外去了，欲妍看着他走远了才又低头看起这房间来。手上的黑雾由房顶向屋里涌去，书架上的书全被腐蚀掉了，剩下的便是那些空壳子了。黑雾又腐蚀掉了那些空壳子的最外层，欲妍看到了那个装着册子的空壳子。 “估计你看到这些东西后会很惊喜。”欲妍轻笑了一声，手指微微蜷起，那缕黑雾卷着那个册子往上面来了。 册子已经到手了欲妍将它揣进怀里准备撤退了。月亮上游过了一片云，欲妍趁现在由黑雾掩护着游到了三王子府中最大的一颗树上。这么大的树本来非常好的藏身之处，但欲妍忽视了一点——这树可是三王子府的树，它这上面也是有防御的东西的。 欲妍刚上了这颗树，树上的铃铛突然响了，王府中立刻戒备了起来。欲妍心里暗叫了一声不好，立刻随着自己浑身的黑雾向王府外游来了。 笑妍见欲妍还不下来，心里有些着急了。巡逻的护卫正往这里赶来，三王子府里传出了戒备的动静，笑妍翻身上了树，下一时刻便被人捂住了嘴。 “表哥，是我。”欲妍浑身的黑雾侵蚀了她与笑妍藏身的整颗树，下一刻她与笑妍快速远离了三王子府附近。 身上没有银子，两个人只好在一个偏僻的牛棚里落了脚。 暂时没有危险了。笑妍着急地问欲妍：“表妹你没事吧？三王子府怎么突然动静那么大？”欲妍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册子道：“因为我偷了这个。其实也不是因为这个，我在出来时碰了一颗大树上的铃铛，所以三王子府被惊动了。” 看欲妍说得轻松，笑妍为她捏了一把汗。笑妍拿了欲妍手里的册子问她：“这是什么？”欲妍轻声道：“原来盛绚与盛绽之间的暗斗很厉害。这本册子上记着好多人名，而这些人都是盛绽在盛绚身边安插的探子。” “你怎么知道了这些东西？”笑妍又问。 “本来是想在他府里拿些值钱的东西的，不想遇上了这等事，就顺手做了。” 笑妍将那册子翻了翻，又送回了欲妍手里：“这个东西可值大钱了。你准备将它怎么办？” 欲妍将册子收回了自己怀里道：“自然是拿着它去向盛绽要钱了，他要不给，就还送回盛绚手里。” “你疯了！你这样做，我估计三王子和那个五王子都会派人来追杀你的。”笑妍用力戳了戳欲妍的额头道。 “那就看他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这也算是一次冒险吧，我们总得找个安身之处啊，光是这样在繁羽国呆着，我怕长蛇的人很快就会找到我们，我们得找个有势力的人帮我们隐藏身份。” 笑妍何偿没有想到她是这样的想法，他也没有话说了，只是想着自己的表妹如今这样辛苦，整天为自己性命奔波，不禁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在欲妍的心里，世界还是非常美好的，她本来想象的便是，将这个册子送往五王子那里，然后自己和表哥也许就找到了栖身之地，或者自己便从此在五王子手下效力了，不过，人越是怎么样想，事情偏偏不往那个方面发展。 乔装打扮一番，欲妍到了五王子府门前。大门前的护卫见欲妍总是在大门前徘徊，便下了台阶来驱赶她。欲妍当下便说自己手上握着一个小册子要交给五王子，望那位在哥进去通报，不过人家可不听她这一套，直接将她赶走了。 这护卫是不让她进去，但五王子暗中的探子却知道了这里发生的情景。欲妍正想着自己怎么样见到五王子，眼下便有人来找她搭话了。 “这位小哥可是想见五王子？”欲妍转过头来，见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冲她作了个辑。欲妍点了点头道：“你是在暗处帮五王子办事的人吧。我手上有一本册子要交给五王子，我想他一定会十分感兴趣的。” “那小哥随我来吧。”那男人转过身去，欲妍跟上了他。 第83章 难以立足 欲妍还以为这男人是要带她去见五王子，不想他带着自己到了一个十分偏僻的地方。欲妍经过一颗大树，头上的树枝动了动，她抬头看看，在茂密的树叶里看见了一只熟悉的靴子。欲妍继续跟着那个男人走，她手指上飘去了一串黑色在那茂密的叶子里。树上的笑妍看着欲妍将一串黑色沾上了自己的鞋，一时没明白过来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三间小破屋。 那男人道：“五王子忙的很，小哥有什么东西要交给五王子的可交给在下，在下会帮小哥转交给五王子。” 太没诚意。那人兴许也怀疑欲妍的目的，不过欲妍的目的可不是要见五王子，而是想从他手上讨些银子。 “一本花名册。”欲妍冲那个男人道，“你给我五百两银子，记住不要打了官印了，碎银子也行，银票也行。” 那男人冲欲妍眯起了眼道：“是什么花名册这么值钱，让你向我要五百两银子？” 欲妍早就想到了这个男人会这样说，她向前几步，准备与这个男人说些悄悄话，不想这个男人却警惕地向后退去。欲妍皱了皱眉头，那男子道：“有什么话就直说，这地方是我的，不用担心隔墙有耳。”欲妍见这个男人都这样说了，她更不在乎。她拍了拍双手念出了花名册上的几个名字，她盯着那男子，那男子听到了这几个名字瞳孔一收伸手向她作了个“停”的手势。 男子又看了欲妍几眼，他慢慢吞吞地伸手从怀里掏出了几张银票递给了欲妍道：“你的册子呢？”欲妍将册子从怀里拿了出来也递向了这个男人。两个人互换了东西，那男人急着去翻册子，欲妍忙抽身向外跑了，这是大白天，她又不想把事情弄大，也没敢用上自己的本事。 破屋里的男人将册子翻了翻，眉头拧在了一起，他出了屋子伸手一挥，立刻从暗出蹿出来六七个黑衣人追欲妍去了。 欲妍正在奋力逃跑着，笑妍在高高的房顶上与她一下一上并排跑着。没跑多久，那些黑衣人便追上了欲妍。 还好，他们将欲妍堵在了一个死胡同里。高高的房顶上，笑妍准备坐下来看热闹了。 “我就知道，那个男人不带我去见你们的五王子就是想来这一招。”欲妍长长地叹了口气道，“也是，你们凭什么信我？” 那些黑衣人冲欲妍涌了上去，欲妍身体里冲出来的黑雾将他们吞噬了个干干净净。欲妍脚下伸出去了一条黑蛇，它猛地钻进了一个角落将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拽着脚拖了出来。 “你也不想想，没两下子的人能做这个么？有什么样的奴才就有什么样的主子，看来五王子比三王子也强不了多少。”那条黑雾蛇将男人身上的册子翻了出来，又顺便翻出了他身上剩下的银票与碎银子，送回了欲妍的手里。欲妍与笑妍往半空中飞去了，那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还吓得坐在地上发呆。身为探子么，自然有两下子，但这种冷血腥的恐怖场面，怕他还是没有见过的。 欲妍问笑妍：“表哥，你饿不饿？” “当然了，咱们从盛绚那里出来就没吃过东西。”笑妍开始寻找哪家饭馆里的人多了。 两个坐在了一个小饭馆的角落里吃起了面，笑妍先吃干了两大碗才想起问欲妍来：“你往我脚上放记号作什么？” “我还以为有好多人追杀我们呢，我怕把你弄丢了。”欲妍接着吃饭。 “哎……我知道，你当时一定是死心了，连溥驭都没有带在身边。”笑妍放下了筷子吃不下了。 欲妍看了一眼表哥，笑了笑冲他道：“这也是为了溥驭好啊，他跟着我只能受罪。有表哥陪着我就够了。” 笑妍从来不是伤感的人，饭小二把菜端上来了，他的心情立刻又变好了，当下就又拿起筷子吃饭了。 隔壁桌上的人在谈着这里发生的热闹事，那桌上的一人正说得津津有味，他旁边的那个瘦子听着眼里有些不耐烦了。 兴许是这个人抢了他的风头，那瘦子看了一眼饭馆的窗户外面，那里刚好经过了一队巡逻的护卫，那瘦子转过头来往桌子上一凑笑道：“听说三王子府出事情了，还是个不小的事情。” 那瘦子这样一说，他旁边的人立刻接上了话道：“对对对，我看今天这巡逻的护卫太不寻常了，听打更的朋友说那三王子府是出大事情了，只不过对着外面不敢表展出来。”瘦子见有人附和他，脸上自是十分得意，当下说得更起劲了：“这种事情想都不用想，与三王子作对的人除了五王子没别的了。看着吧，这两位王子又要斗了。” 听着隔壁桌上的谈话，笑妍动了动位置凑近了欲妍道：“这样可真好了，他们两个都得罪了我们的神女大人，让他们两方人马打架去吧！”欲妍扯扯嘴角道：“那是他们活该，只是我们俩个得另寻出路了。” 欲妍吃饱了饭正挑着自己喜欢的菜吃，侧面一道炙热的目光传了过来。欲妍扭头去看，那里什么都没有，有的只是那些一边吃饭一边交谈着的人们。 笑妍斜着眼看欲妍：“怎么了？” “感觉有人在看着我们。”欲妍将一块碎银子放在桌子上要起身了。笑妍紧吃了两口饭拉了欲妍的手就往外面走，欲妍又回头看了一眼，并没有人看她。 笑妍与欲并肩走着，笑妍低下头问她：“我们不会这么快就被盯上了吧？” “有可能哦。”欲妍回了他一句脚步加快了。 两个人急急走了一阵，欲妍拽着笑妍停下了，笑妍与她一起往后看，街上卖菜的，卖水果的，挑着面人儿的，各忙各的，哪有人跟着他们。 “往偏僻的地方去。”欲妍转过身来冲笑妍道，笑妍低下头与欲妍快步离开了闹市。 欲妍对沽州可不熟悉，她也不知道自己正在往哪里走，笑妍也不说话，她往哪里走，自己就跟着往哪里走，等欲妍又走进了死胡同，两个人才停下来。 “表哥可以上房顶了，你不一向喜欢房顶么。”欲妍看看笑妍，笑妍听话地往房顶上去了，欲妍靠在墙上在等待着。 胡同口的左面与右面同时涌出来了两方黑衣人，欲妍之所以觉得他们不是一个主人，完全是看他们穿的衣服不一样才这样猜的。 “先别说话，让我猜猜看，你们一方是三王子的，一方是五王子的吧？来得挺迅速。”欲妍靠着墙上幽幽地看着那两方人马，眼里的黑色在聚集。 她左手边那帮黑衣人的胸口都纹着一朵盛开的花，而她右手边的那帮黑衣人的胸口上则是纹着一根羽毛。 左边那个领头的人在逼近欲妍，他只往前走了两步便不再前进了，他压低了声音冲欲妍道：“把东西交出来。” 欲妍疑惑地看了看那个说话的黑衣人，用手指着衣服上绣着羽毛的人道：“我交给他们了呀！他们现在要把我灭口了，你们应该向他们要呀！” 那衣服上绣着花朵的人齐齐看向了衣服上绣着羽毛的人，那衣服上绣着羽毛的人动了动手指，这两方黑衣人便开杀了。欲妍看看房顶上的笑妍，他正有趣地看着胡同里发生的事。就在他的身后两个黑衣人正在悄悄靠近他。 欲妍身子一动，人上了房顶，而那两个正在靠近笑妍的黑衣人的背上突然冒起了一阵黑烟，接着两个人便灰飞烟灭了。 “走吧，他们得再打一会儿呢，趁现在赶紧跑吧。”欲妍拉了笑妍一把，两个人飞身往远处去了。 出了市里，笑妍与欲妍两个人在田野里晃了起来。 “如今三王子与五王子我们都得罪了，不应该说得罪，是无法投靠了，那我们不如在这里种田？”笑妍冲欲妍笑道。 “也行啊，趁长蛇的人找到我们之前先过些安生的日子。”欲妍附和道。 “哎……只怕别人不让你过安生的日子啊。”笑妍回头望去，远远的树木那边，一个人的脑袋刚刚缩了回去。 欲妍挽了笑妍的胳膊轻声道：“反应那么慢，应该不是三王子或者五王子的人。”笑妍觉得欲妍这话说得有理，两个人闭了嘴往村子里走去。 眼看天都要黑了，笑妍觉得这村子里应该没人认识他们，他们投个宿还是很容易的吧。笑妍去敲门求宿，不想人家看了他们忙把门关上了。 如果是一两家这样，笑妍可能还觉得人家是不方便，可他敲了多少家，就有多少家没理会他们，待笑妍再往前走时，前面的人家干脆都关门熄灯了。 “按理说村民一般都会淳朴热情，怎么会这样对咱们两个？咱们两个人又不像山贼，又不像强盗，他们这样对咱们是什么道理？”欲妍走在空旷的乡道上，咬着自己的下嘴唇道。 “还是说这繁羽国的民风与我们的不一样啊？人家不允许留陌生人在家里？”笑妍也猜测着。 两个人有些失落，正往前走着，一个端着一个破碗的老人带着一个小姑娘正往这边来了。 那小姑娘身上虽然脏兮兮的，脸上还带着尘土，但欲妍还是看得出她挺清秀的。那小姑娘奶声奶气地问自己的爷爷：“爷爷，狗子哥哥说他在城里看见六眼煞神了，他是不是骗着杏儿玩的？”那老人爷咳了两声道：“你狗子哥哥没有骗杏儿，听说好几个人都看见了，那六眼煞神变成了一个纤细的小哥模样，身边还带着个长得十分清秀的公子出现在镇鬼庙了！” “那位狗子小哥，是不是在说我呀？”欲妍冲那个小姑娘笑得甜蜜，那个小姑娘抬头眨巴着眼睛看着欲妍，咬起了自己的手指，而那位老人家，他看了一眼欲妍与她身边的笑妍，倒吸了一口冷气，向后仰了去，接着便不省人事了。 由那位叫杏儿的小姑娘指引着，笑妍把这位吓昏了过去的老大爷背回了家。 那杏儿虽年纪小，却是十分懂事。她用破碗盛了水递给了欲妍道：“多谢哥哥送我爷爷回家，你喝口水吧。”那碗本来便沾满了土，水也不是十分干净，而且那杏儿为了将碗端住，自己的手指还探到碗里去了一些。笑妍十分勉强地裂着嘴看了欲妍一眼，欲妍却一脸淡然，她端了杏儿的水就喝了几大口，她喝完了还笑道：“杏儿真懂事！” 第84章 无处立身 杏儿“咯咯”地笑出了声又将水递给了笑妍，笑妍摆了摆手道：“多谢杏儿姑娘，哥哥不渴。”杏儿把水放在了一边问起了欲妍：“哥哥，你们从哪里来，是不是来这里寻亲的？” 多么好的借口，这小姑娘真是聪明。当下欲妍便点了点头。那杏儿见自己猜对了，说起话来更是一副大人的模样：“杏儿家里没什么吃的，也不能给两位哥哥做饭，怠慢两位哥哥了。”欲妍看着杏儿不觉想起了自己的小时候，她叹了一口气道：“不忙，哥哥还有些行李在城里面，今天没有寻到亲戚哥哥便会回去了。杏儿肯让我们兄弟俩在这里过夜我们兄弟已经感激不尽了，明天取了行李，要给杏儿留些我们家乡的土特产我们才能安心的走。” “哦……哥哥的家乡离这里很远么……”杏儿忽闪着她的大眼睛与欲妍说起话来，笑妍打了一会儿哈欠，躺在坑上睡了。 第二天杏儿和那大爷还没醒，欲妍与笑妍便起身了，笑妍冲欲妍道：“还说给人家留土特产，什么土特产？”欲妍一笑，将身上的碎银子都放在了杏儿的枕头旁边，接着她的指尖涌出了一丝黑雾绕上了杏儿的手腕，渗入杏儿的皮肤里不见了。 欲妍一边往外走一边道：“给了他们整银和银票，他们反而不好花。留个记号在杏儿身上，以后她受欺负的时候我才可以感觉的到。” “哦……神女就是不一般呀，你还在我脚上留了记号了……”笑妍故意用夸张的语气说着，两个人早早离开了杏儿的家。他们可不想那位大爷一觉醒来又被吓昏过去了。 沽州城门口戒严了，说是三王子府里失窃了，路的每一个人都要盘查。 “我们就为了看看那个破庙，还得冒这个险？”笑妍扶了扶自己头的斗笠冲欲妍道。 “要不然呢，沽州里繁华杂乱，反而不容易被找到。我对那位大爷说的话好奇极了，我得回那个破庙看看。”欲妍冲笑妍小声道。排队等着检查的人不少，有背着包袱的，有推着车的，欲妍抬头看看了正毒的日头，拉起了笑妍的手，瞬间一股凉意涌便了笑妍的全身。 “才六月就这么晒了，那夏天怎么过啊……”欲妍嘀咕了一声。 轮到欲妍与笑妍了，那护卫粗鲁了扯了欲妍一把，笑妍看着欲妍的脸色不好了。在那护卫与欲妍对视时，那护卫眼里被染上了一丝黑，那护卫推了欲妍与笑妍一把两个人进城去了。 “我说亲亲的表妹呀，你对那位护卫大哥做了什么呀？”笑妍讨好地问欲妍。 “没什么，就是过个四五天会全身溃烂而死。”欲妍说得轻松，笑妍看了她一眼又问：“那么讨厌他呀！” 对我不敬者，都该死！ “对我不敬者，都该死！” 欲妍的话刚一说出口，又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她看看笑妍，笑妍正脸色凝重地看着自己。 “怎么了吗？”欲妍有些心虚地问。 笑妍揽着欲妍往人少的地方去，他低声问欲妍：“表妹，你有没有觉得你最近功夫渐长了，而且脾气也渐长了呢？最重要的是，你开始喜欢那些血腥和暴力的东西了，而作事好像也越来越果断和狠毒了。” 欲妍停下了脚步看着笑妍，过了一会儿她才说话：“好像也是，按照我以前的性格，是不会去主动招惹别人的，更别说在别人之间搅和了。” 笑妍将欲妍揽得更近了些，他用手指拨开了欲妍的衣服，欲妍的胸口，那个长蛇图腾正在向外散发着黑气。 “是因为那个半兽巫师么？”笑妍轻声道。 欲妍低着头看了自己的胸口一会儿抬起了头冲笑妍道：“这才是长蛇女王非要杀我不可的原因么……她知道那个小女神女与终雾是镇不住那个半兽巫师的，所以在我没有被完全侵蚀前她要杀了我么？” 笑妍不敢往下想了，他也不想再说话了。他帮欲妍整理好了衣服便向那座破庙去了。一路上欲妍总是想说话，但笑妍却总是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两个人终于到了那个破庙前，笑妍正要引着欲妍向里面走，欲妍拉了他道：“别逃避好吗？” 欲妍的一句话让笑妍呆在了原地。 “别逃避好吗？如果我知道自己的下场是被那半兽巫师侵蚀，我不会逃出来的。我以为那长蛇女王是为自己的利益，她不想再受什么损失，为了方便想连我一起杀。”欲妍见笑妍依然不看她，她双手捧住了笑妍的脸强迫他看自己。 “如果真得是这样，我的下场注定是这样，那我们回承国吧。”欲妍盯着笑妍的眼睛道。 笑妍看着欲妍的眼睛，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好久才说：“我说过，我只是不想让项子如死，别的，我黄笑妍不在乎。你别忘了，那个小女神女也说过，不要害子如，否则承国也会不保。” 欲妍无话可说了，她靠在了笑妍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有人来了。”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笑妍揽着欲妍上了庙顶，接着一帮人拿着火把拐进了这里。 那个带头的似是个乡绅富豪，他到了庙前转身冲他带来的人道：“大家安静下来，听我说。”于是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前几日有讨饭人说在这里遇上了六目煞神，紧接着，三王子府与五王子府又出了事，今天一大早沽州东郊也有人来报也说见到了六目煞神，看样子，这个妖物又在作怪了！”那乡绅富豪的话一落，人群便窃窃私语起来了。 接着人群开始动了，里面挤出来一个老大爷和小姑娘，庙顶上的笑妍冲欲妍低声道：“那不是杏儿么？”欲妍看去，见那小姑娘果然就是杏儿。而那位大爷也正是昨天见过的，还把他吓昏过去的那位。 那大爷道：“昨天老头子我来城里要饭，回去的晚了，与我的孙女在半路上遇上这个怪物了，这怪物果然又在作怪了。”人群又开始嚷嚷了，只是那杏儿，她一会儿低下头看看自己的脚面，一会儿又抬头看看自己的爷爷，似是有话说又不敢说。欲妍也看了看杏儿的脚面，见她的脚上换了一双新鞋，欲妍笑笑没说什么。 那乡绅富豪又在那里说了一通话，把人群的情绪搞了非常高涨，接着人群开始烧这破庙了。笑妍叹了口气抱着欲妍离开了庙顶，他落在墙的那一面冲欲道：“那老头儿倒也精明，把咱们这两个怪物供出来了，可银子却收下了。”欲妍叹了口气道：“有杏儿在，他不得这样做。他吃些苦头也罢了，他怎么忍心看着自己的孙女受苦。”欲妍还在感叹，笑妍看着她，眼睛里深邃了起来。 或者说她现在不光只是子如了。进城的时候她会有半兽巫师的狠毒和残忍，这时候又多了神女的宽容和博爱，笑妍相信自己很快就会在她身上看到终雾的睿智和精明了。或者他表妹可能还会有其他的下场，那下场可能还是最好的，他期待都期待不来的那一种，只要长蛇的人没有找到她，只要她好好的，他就能看到那个好的结果。 “沽州城我们好像呆不下去了。”笑妍冲欲妍笑笑道。 “谁说的？”欲妍冲笑妍一笑，眼里满里光芒，“我偏要在这里呆下去。”笑妍看着她的侧脸想着，那当年帮着子娂打下江山的终雾也便是这样的模样吧。 欲妍拉着笑妍的手停在了一家赌坊前面，欲妍扭头冲笑妍道：“不如就在这里栖身吧？”笑妍疑惑地看看她，欲妍笑着拉着他进去了。 两个人一进了这赌坊，笑妍便摘下了斗笠，当下四周人的目光全集中在了他身上，尤其是女人的目光。 在那东家看来，笑妍不过个是外地的纨绔子弟，他便是来给自己送银子的，不过，他一会儿就后悔这样想了。 赌了几局胜了几局，围观的男人们眼眼都直了，那些赌场里豪爽的女人们眼睛开始冒星了，而那东家，他已经让自己养的爪牙在楼上做准备了。 “你出老千！”人群里一个脸上有道疤的人看了东家的眼色立刻冲笑妍嚷了起来。紧接着二楼上那些拿棍棒的汉子往下冲了。围观的人还真是识相，见了这副仗势，早早退开了，而那些大汉便将笑妍一个人围在了中间，纤细而娇弱的欲妍此时正被挤在人群里看热闹呢。 笑妍摊开了双手道：“我不过是一个外地来的人，怎么敢在贵处出千？东家可以搜我的身，不过咱们得说好了，如果本人确实是凭本事赢的，那这个赌坊以后就得归我管，怎么样？” 那东家可不管笑妍在说什么，他的目的就是要把他打走，而且还要留下他身上的银子。 “好，那就先搜搜看。”那东家一挥手，那些硬汉便向笑妍冲去。围观的人们纷纷往后退着，那些还在仰慕笑妍的女人开始为他担心了。欲妍瞄了楼上一眼，见一个美艳的少妇正坐在楼梯上兴趣满满地看着楼下的笑妍。欲妍笑笑，眼里开始泛黑雾了。 那些目露凶光的汉子们冲到笑妍面前便冲不动了，笑妍就知道是欲妍在人群里作怪，他当然乐意接受她的好意了。当下笑妍十分配合了耍几个花式，那些拿着棍棒的大汉应声而倒，笑妍装作意犹未尽地拍了拍手道：“东家做事还真是认真细心，搜个身，竟将这几名高大的兄弟给累趴下了，笑妍真是过意不去。” 人群里开始起哄了——想他们大部分也是被这里坑过的人，此时反应过来自然觉得十分爽快。有几个大胆地还大声赞扬着笑妍，还要与他称兄道弟。而不远处桌子上的女人，她们眼里的柔光更软了，有的还甚至呼吸急促了起来。那东家此时无措了，他不禁抬头向二楼看去了，这个时候不光笑妍，欲妍也跟着看向了二楼。一时，人群竟安静了起来，都抬头往二楼看去了。 第85章 都是旧梦 二楼上的女子虽十分美艳，但她却一脸的淡妆，再加上那身中性的衣服，让别人一看便知道她十分的有头脑，又是个喜欢将什么事都掌握在手里的人。那女人向楼下多看了笑妍几眼，同时她的眼神也瞄向了欲妍。她冲欲妍笑笑转身往屋里去。二楼楼梯上有个女扮男装的丫头正往下面来。 她走到笑妍跟前兴趣满满地看了他两眼道：“我们夫人由请这位公子上楼一聚。”笑妍挑挑眉毛在人群里找起欲妍来，欲妍挤到了楼梯口处正打算上楼。 这屋子虽然有些旧，但十分的干净。那女子在桌旁坐了，看着笑妍与欲妍进屋里来了。引着笑妍与欲妍进来的丫头又引他们入了座才出门去。 “两位不是本地吧？”女子开口了，她声音低沉有力，倒是符合她这身英气。 “我们表兄妹两个初到繁羽，还请大姐多多关照。”笑妍冲那女子拱了拱手。 “不客气，我也不是本地人。”那女子瞄了笑妍一眼，又去瞄欲妍，“妇人本姓曲，单名一个芒字，远嫁到了繁羽才几年夫君便离开人世了，只留下了这个堵坊与我，连个孩子都没有。”那女子说的淡然，但欲妍听着心里微微动了。 “这赌坊交与这位公子管理也可以，只不要将妇人赶走便是了。”女人留意了眼前两个人的脸色，笑妍面无表情，而欲妍脸上则满是同情。 就这样，三人似是没有话说了。 “妇人还有些事先离开一会儿，公子有事情便可吩咐仙儿。”那女子冲笑妍点点头出了门下楼去，接着那个女扮男装的丫头进来了，看样子她便是那妇人口中的仙儿了。 表哥，我去看看那位妇人，你在这里陪着这位仙儿吧。欲妍的一句语飘入了笑妍的耳朵，笑妍看看欲妍，她正冲仙儿微微地笑，笑妍又去看仙儿，她脸上的笑还来不及收拾便昏倒在了地上。 那妇人出了赌坊小心翼翼地走着，时不时向四周看看，欲妍这一路跟得一点都不轻松。末了，那妇人拐进了一栋小房子里，又穿过了一道月牙门，在一间旧屋前停了下来。 欲妍在躲在月牙门后面看着她。 “公子可方便？”妇人在门外轻声道，语气里全是温柔。 “子巫还好，大姐请进来吧。”屋子里的人传出了声音，欲妍在月牙门前听到“子巫”这个名字时，心里不禁“咯噔”惊了一下。 可能是同名同姓吧。欲妍并不确定他听到的声音便是自已的哥哥子巫的声音。他以前极少说话，加上她又总是离他那么近，子巫说话也总是低语，一时她竟不知道他大声说起来话来是什么样的声音了。 “门外的朋友，也请进来吧。”屋里又传来了子巫的声音，欲妍一愣，犹豫了一下，往门那边去了。 开门，相视，愣住。 他就是自己的哥哥子巫。 她正是自己要找的妹妹子如。 子巫扭头看向妇人道：“呀，大姐这么不小心，竟被一位女扮男装的姑娘跟踪了。”妇人脸色微红看了一眼欲妍道：“她便是跟着自己的哥哥来赌坊的那位姑娘。” “既然来了，就坐下吧，敢问姑娘芳名？”子巫看着欲妍，眼里全是温柔。 “让公子见笑了，小女子本名黄欲妍，是怕大姐来找救兵去害我表哥才跟踪着大姐来这里的。”欲妍将心里烦乱的情绪压在了眼底。 “是这样，那大姐快回赌坊吧，子巫和这位姑娘好好谈一谈赌坊的事。”子巫语毕，曲芒点头称是，她退出门外离开了，欲妍关上门，回头看着子巫眼里湿了。 “我早就知道你在繁羽了，只是一直找不到适合与你见面的机会，这样相见虽然突兀，倒也安全。”子巫拍拍自己床边的位置让欲妍坐在那里。 欲妍没有坐在子巫身边，她还是站在门边问他：“哥哥什么时候到的繁羽？”子巫见她离自己远远的，说话也带上了几分防备，在心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说实话，本来是长蛇的女王要我追过来的，不过我过来后便与她断了联系，然而我能肯定长蛇的其它人也在找你，很可能他们已经知道你的下落了。”子巫垂下头捋起了自己的发，欲妍看不到他的眼睛。 “你知道长蛇的女王要杀我？” “你一定也知道原因了。她怕半兽巫师反噬了你，你变成了第二个半兽巫师。” “你见到我以后要怎么做？” 欲妍还站在门口那里，她还保持着手关门的姿势，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子巫，想听他的回答。 “我不想承国有所危难，也不想你有任何闪失。”过了好久，子巫才轻轻地吐出了一句。 “他们会对表哥下手么？” “也许不会。” “爹爹呢？溥驭他们呢？” “都在长蛇女王的手里，他们在忙她做事。” “哦……那我们回承国吧。” 欲妍突然松了一口气，她垂下了胳膊看着床那边的子巫，他的头似是垂得更低了。 “不用，她们来接我们。”子巫抬起了头，“她在几天前找到了我。”子巫扯了一下自己衣服的下摆，露出了自己的脚，他的脚上，两根铁链将他锁住了。欲妍的目光去找铁链的另一头，它被埋在了床里的被子里。 门被打开了，那位叫曲芒的女子又进来了，她看了一眼欲妍柔声道：“她们自然会用这一招，因为她们知道，这一招对你有用。” 欲妍抬头看看曲芒，离得她如此的近，她才发现曲芒的眼底闪着一丝金光。 “你是长蛇女王的人？放了我哥哥吧。” “我能叫你子如么？” “我本来就叫子如，只不过到了繁羽为了避人耳目才改了名字。” 曲芒笑笑走到床尾处为子巫打开了锁链，可子巫还是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子如心里想到了什么，她渐渐瞪大了眼睛往子巫那边走去，子巫抬头冲她笑笑道：“这双腿，不能走路了。” 这双腿，不能走路了。 “为什么？”子如问。 “因为不安全，我不能走路了，不会巫术了，她们对我才放心。”子巫依然轻笑，他去拉子如的手，子如反握住了他。 曲芒后退了几步道：“你们再聊一会儿，我去叫笑妍公子过来，我们一起回承国。”曲芒说完便走了，屋里子如还紧紧握着子巫的手。 “谁将你弄成这个样子的？”子如问得温柔，但眼里的黑雾却聚集了起来。 “不是谁将我弄成这个样子，是我为了取信她们将自己弄成这了副模样。”子巫拍拍子如的手，让她平复下来，“别人来找你，你不放心。” 别人来找你，你不放心。 子如跪在子巫的床前，她抱住了他的双腿，将头枕在了上面。 “反正我也不喜欢四处走动，有下人伺候就行了。我都不心疼，你又何必伤感？”子巫安慰着子如。他轻轻抚着她的发，下一刻他感觉自己的双退突然热了起来。子巫慌忙挑起了子如的下巴，子如的眼里，那浓浓的黑雾已经在往外面溢了。 “子如，你做什么！”子巫大惊，忙用上了另一只手，想将子如拽起来。 “我只是逃命来了而已，反正长蛇女王想杀我，我也不想让自己变成别人的累赘，何不在死之前再照顾一下我的家人。”子如眼里的黑雾漆黑而浓重，它们开始往子如脸下掉了。 “咯咋……咯咋……”东西碎裂的声音传来，子巫忙冲子如道：“子如，你听到什么了么？子如！”子如笑笑，她晃了一下脑袋，眼里的黑雾掉落的更快了：“不过是胸口的封印裂开了。”子巫低头拨开子如的衣服，果断，她胸口上那个黑色的长蛇图腾上出现了断痕。 “子如，快停下，这样下去，是不是那半兽巫师就要解封了？”子巫着急，但却也不知道怎么办。 子如还在继续治疗子巫的腿，子巫用力扶着子如想让她停下。门外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子巫更着急了，他想用力推开子如，不想自己一发力，他的双腿竟将子如踹开了。 子如眼里黑色迅速褪去了，但眉心里却多出来了一点黑，子巫下了床快走几步到了子如跟前，子如冲他笑道：“凡是因为我造成的伤害，我都要去弥补，不过这只针对于我的家人。” 子巫抚着子如眉心的那一点黑，无言而立。 门被轻轻推开了，可门外站着的不是笑妍，也不是曲芒，而是——空明道长。 “我的主人重生了。”空明道长笑得一脸慈祥。子如与子巫警惕地看着空明道长，与他无言对峙着。 “曲芒与笑妍公子已在回往承国的路上了，我们接了主人的家人，便回空明山，可好？”空明道长对子如笑着说。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子如问。 “你的身体是终雾，封印是小女，而你的灵魂是就是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半兽巫师，也便是我主人。”空明道长笑道。 子如突然想起来空明山上总是不储蓄粮食，就算是菜园子里种些菜，也不像是食用的。山上也不备过冬的东西，他们长年总是穿着这一身破烂的道袍，而这破烂的道袍又好像怎么也脏不了，烂不了。 “原来，你是深藏不露……”子如轻声道。 “看似主人与雨巫的人斗争，是长蛇女王得了利，却不知，主人早为自己的族人留下了后手。”空明笑笑向子如做了个请的动作。 子如不着急往外走，她问空明道长：“你为什么说我重生了？可我感觉我还是我自己。” 空明道长笑道：“主人早就看中了你，那一次你在空明山上手心出现黑痣时，你以为我不知道么，虽然你放出了蛊线，但身体已经在被主人慢慢占领了。” 子如明着不说，心里却好笑了起来：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又不是说自己失去了意识，完全是个行尸走肉了，也不是说自己做的事情已经让别人觉得自己不是自己了，这怎么算是那个半兽巫师重生了？只因为自己额上突出来的这颗黑痣？还是说空明道长在自欺欺人？ 或许他真得在自欺欺人…… 子如与子巫随着空明道长向院子外去，这时一只老鼠正沿着墙角快速爬过去，而那空明道长突然大叫了起来：“妖孽！敢刺杀我主人，看招！”一束金色的雾如箭一样从空明道长的眼里射了出去，那只老鼠还没来得及叫一声便灰飞烟灭了。 子如看看子巫，子巫微扬着嘴角冲她点了点头。子如扭头冲空明道长说：“如今我虽已重生，但实力大不如从前，你可要好生保护我与我哥哥。” 空明道长看了子如一眼，语言不禁凄凉了起来：“属下知道主人通过一个弱女子重生有万般无奈，但属下一定会好好保护主人！” 果然，空明道长不光是在自欺欺人，他分明已经疯癫了，可，曲芒他们又怎么会听这个已疯癫了的空明道长的话？ 想到这里子如又问那空明道长：“我没有在你们身边的时候，曲芒他们可听你的话？”子如与子巫留意着空明道长的脸色，不想空明道长轻笑一声说：“主人说笑了，曲芒等人不过是空明幻想出来的属下，如果主人不喜欢他们，属下收回了思蛊，他们便会消失不见。” 子如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来空明道长如此厉害。她看一眼子巫，子巫冲空明道长说：“那快些回承国吧，我们怕主人的家人还在那里受苦。” “主人放心，那些幻人们已去从长蛇女妖手里去救主人的家人们去了。”空明道长笑得灿烂。 当下子如二话不说抱了子巫便飞上了半空中，空明道长忙赶了去，他一边追一边道：“主人，等着属下……” 子如在繁羽两个多月，处处受人为难，还被两大王府追杀，本来想在村野落脚，不想那里的村民也举报了自己。她还以为自己走投无路了，不想这半路杀出来的空明道长救了她。 子如越飞越快，从地上看去，她不过也便是一缕细细的黑烟，没有人会留意这半空中的东西。 她想象过自己在承国落脚时的千万种景象，也想象过自己与长蛇女王再次见面时的千万种场景，但当她真得又一次立在承国的国土上时，她愣住了。 这里哪里是一个国家，这里明明就是天灾刚过的灾难区。 子如的脑袋疼了起来，她用力揉住自己的太阳穴，一副场景出现在了她的脑海里。 一座火山在吐着烟雾，红色的岩浆在翻腾着，接着，火山爆发了，滚烫的岩浆向半空中喷去，又向山下涌去。半空中三个人快速飞行着，他们来不及减速便冲进了烟雾之中。 子巫呢？空明道长呢？子如四下看着，突然意识到，他们三个都已经死了。自己这又是怎么回事？ “原来你叫子如而不是项子如。”远方的天空中似来长蛇女王的声音，子如望那边看去，见她的幻影正在那里飘荡。 “万年一次的天劫摧毁了承国，摧毁了长蛇，也摧毁了雨巫。我们的恩怨终于可以了解了，而后人想必也没有机会再知道我们的存在了。”长蛇女王的影子越来越淡，最后消失不见了。子如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向苍茫的宇宙扩散开去，最后她也成了那些尘埃中的一份。 第86章 意识 火红的岩浆在不断的喷涌，滚烫的空气里似乎已经没有了生命的气息。昔日繁华的国度在一夕之间变为灰烬，烈焰，火光，岩浆。它们不断叫嚣着，似乎在宣告它们的胜利。 恩怨也随着毁灭而消失殆尽。 不知道这样过了多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似乎这个星球上有着永远燃烧不尽的能量。只不过细细看去，就会发现这样疯狂的燃烧已经有开始有消融的迹象。 子如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是感觉自己的意识慢慢的消散了，但心里却有着一丝执念。不知道自己爱的那些人怎么样了，我必须回到他们的身边！ 就是这样的执念在那样非人的环境下竟然固执的存在着。 似乎是感受到了这样的执念，滚烫的岩浆火焰燃烧的更加汹涌。意识像是即将要蒸发掉的水。似乎随时都会消散。每当意识快要感受不到的时候它都会被一圈淡绿色的光包围着，然后缓缓恢复。 我要回到他们身边去，溥驭，子巫，笑妍……你们到底怎么样了？ 执念就因为这样的思念和关心而变得越来越大。透过层层的火焰，可以看到火焰里面微弱的淡绿色。在了无生机的岩浆里，漫天的红与黑的世界里的生机。就像是一个奇迹在缓缓的蠕动。只是谁也不知道这样的奇迹会延续多久。相比那些因为高温而隐隐变形的空间，那一抹绿色只不过是一个一指头都可以戳死的蚂蚁。何谈存活呢？ 红色不停的喷薄，淡绿色闪闪烁烁，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细细看去，淡绿色的光芒里竟然还有着点点黑色。黑色像是被什么召引一样竟是在缓缓的移动，只是这样的移动恐怕不是年岁的迁移谁也无法觉察。 时间在这样的环境里像是荒掉了。没有丝毫的意义。 没有什么能计算的日子过去了。原本淡绿色的意识竟然长大了，而里面的黑色竟然也快要汇拢到了一起。星星点点密布在哪淡绿色光芒的中间。它的转变似乎在隐隐预示着，黑色相聚，寂静将变。 也许是不满足这样微弱的变化，红与黑的世界底下竟然也起了变化，一抹像光束一样璀璨的白光竟然直射在淡绿色的意识之上。之后便牢牢的架了一座桥梁。谁也不知道那光束来自何方。但是淡绿色的意识明显对这连接的白光有着亲近之感。丝丝的淡绿色开始缓慢的一通过白芒流动。只是微弱的流动在这长长的光芒面前显得微不足道。即便淡绿色的光芒能够流动到白色光束的起始地，那时间恐怕要用光年来计算了吧。 可是淡绿色的光芒似乎什么都不管不顾一样，一直这样流动。缓慢但是却很坚定。 子如感觉自己像是被反复的锤炼着。疼痛，到无意识，再到苏醒再到疼痛。疼痛总是那么如影随形。子如暗暗想到不知道孙猴子在太上老君的丹炉里是怎么过去的？七七四十九天的煅烧，练就了它的火眼金睛，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像他一样因祸得福。也许我也是七七十九天疼痛就过去了。每每疼痛充满意识的时候，子如都想惨叫，但是叫是叫了，可是火焰的世界里听不到一丁点声音。 子如苦笑着忍受着，我不能死的念头在疼痛里一遍一遍的被加深着。 活下来要干什么呢？子如在适应了那每时每刻都存在疼痛的时候常常会问自己。也许一开始要去找子巫，要去看看那些自己记挂的人是不是还在，没有电话没有网络没有定位地图，没有视频，自己这样苟延残喘的活着，可是却怎么也得不到那些自己在乎的人的消息。未知在心里像是猫抓了一样难受。必须一探究竟，必须去看一眼，是死是活总要有个结果才是能让我安心的结局。 可是意识毕竟残缺。完整的意识早随着死亡消融在整片天地之间。只是执念。执念里的名字，执念里的地方。 剩下的还有什么呢？子如自己也不知道。残缺的不止是曾经的往事，还有原本活在先进时代的虽然很苦但热爱舞蹈的子如。 不知道这样的存活是不是真正的存活。 有时候子如常常会问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为什么只有感觉其他的什么都没有。是不是已经降临的死亡本来就是这个样子，而自己却不知生死？ 意识就这样的不停游荡。执念里的地方也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子如的意识想要走，可是不管怎么努力似乎感受到的都是一样。并且每每这样努力想要走动的时候，虚弱感就像是天生的一样尾随而来。有的时候子如甚至产生了幻觉，总感觉有人在深切的叫着自己的名字。 “子如，子如……”一声声的呼喊，让意识里存在着那么深的熟悉亲近之感。 子如想用意识包裹着那呼喊声，可是却怎么也捕捉不到那呼喊声在什么地方。呼喊时远时近，有时像是从遥远的世纪外飘散过来的，有时又像是就在耳边的低喃。 子如意识里迷茫而不解，困顿而无助。但是这些都挡不住她意识深处那里不解的人和结局。 这样的坚持直到白色的光束打在自己的意识之上。当白色的光束照射在自己的意识之上的时候，子如那满腔积累的执念便因从光束里感受到熟悉的味道而疯狂的奔涌到光束里。只是那抹光束像是曾经看过的天空，不知道那最深处的底在什么地方。只剩下璀璨的白色缓缓的漂浮。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那么清晰的亲近之感却总是让子如觉得哪里不对，似乎自己不止亲近这抹光束。意识里隐隐有点排斥这样的前行。 只不过执念的力量太过强大，意识还是在这样的通道里缓缓的前行。没有什么阻止到它的脚步。 空间又开始恢复着宁静，时间也重新开始变得没有意义。 白色的光束就那样静静的悬浮在红色岩浆之中。淡绿色的意识也缓缓的蠕动，黑色的光点似乎汇聚的更慢了，隐隐有着淡化的痕迹。而这样的情景下，若是细细观察，还是能够发现，淡绿色的面积似乎增大的速度快了很多，并且在这样的高温世界里，竟然多出了许多荧光的斑斑点点的绿色，有些淡弱，有些有着明显的微绿。它们静静的漂浮在空中，似乎并没有因为高温的存在而有着消失的迹象。它们也在缓慢的移动。若是细细分析就会发现，那些光点都在朝着同一个地方汇集。而那个地方就是白色光束内的子如的意识。 整个场景诡异而莫名。好像蠕动的这些光点就是一个怪物。用子如的话说就是奥特曼里的小怪兽成型前的前奏。只不过子如绝对不会承认这些像小怪兽一样变化的是自己的意识。 顾不上无聊，也顾不上探究。子如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变得越来越强大。而原来自己隐隐能听见的呼喊竟然也开始有些许的清晰。不再是那种若有若无的有点虚幻的样子了，起码子如已经确定自己不是产生幻觉了。 随着那些淡绿色的小光点一点一点融入白色光束里那最原始最清晰的子如的意识里，子如似乎也开始对所有的事情都一点一点的重新拾起。就像一个失忆的人慢慢一点一点把自己的记忆重新整理成了原来自己的思绪。 子如想起自己和子巫、空明道长一起被喷涌而出的岩浆击中，葬生岩浆的一切。想起了长蛇女王说的天灾。承国，长蛇，雨巫竟然都消失了。他们的恩怨也随着毁灭而烟消云散。 可是既然这样那么为什么自己还有那么深的执念呢？为什么自己能够听到总是呼唤子如的亲切的声音呢？这是梦还是真实的呢？可是为什么死亡显得那么真实？就像长蛇女王说的一样，恩怨解除了，那么毁灭又有什么关系呢？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子如的思绪随着意识的回归也开始越来越活跃。也因为意识的回归反而让子如有一种退却的心理。所有的意识聚拢反而将原本存在的执念削弱了很多，每一股意识都想要掌控着整个思维。意识开始在白色的光束里渐行渐缓。就像是高速奔驰的火车在快要到站的时候反而缓慢的滑行。即便子如的执念不再是子如整个意识里的绝对掌控者，但也绝对没有什么意识可以随随便便就忽略掉这不知道经历了多少苦难依然能够存在的执念。它在整个子如的意识中占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所以，即便意识的前行速度变得缓慢了很多，但这并不排除无论怎样，意识都一直在白色光束里前行的结果，并且它一定会走到光束的尽头，找到那光束里传来的熟悉感觉的源头。这是不容置疑的结果。即便中途有变故，即便最后连子如自己都有些望而却步但这些都改变不了执念所坚持的结果。这就是子如的执念，这就是在烈焰高温的了无生机的环境里千锤百炼的执念意识，这就是能够重新唤出那些已经消融在那高温世界里的其他意识的执念！ 子如一点也不怀疑，有了这样的执念，自己还会败给那个传说中那么恐怖的半兽王。 可是，执念不是为了重新捡起恩怨，去分个胜负。执念只是为爱而存在，丝毫不含恨意。 第87章 为爱而生 笑妍每天早晨和傍晚都会坐在子如的窗前轻轻的呼喊子如的名字。 已经整整1年了。笑妍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自己在承国见到子如的时候她就这么静静的躺着，像是睡熟了一样，但是子如毫无血色的脸色和感觉不到呼吸的样子又让自己不得不相信子如是受了什么蛊术，所以才会沉睡的。自己也不能断定到底子如什么时候可以醒过来，也或者永远都醒不过来了。如果不是子如那微弱的脉搏，自己甚至怀疑她已经死了。 至于子如到底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就在自己以为子如即将被长蛇女王杀死也或者被半兽王侵蚀而霸占子如的身体吞噬她的意识而忐忑不安，心神不宁的时候，自己却意外的见到了子如静静躺在自己回长蛇的必经之路上。 那么安静，一点都不像平时鬼点子一堆，或者敏感多情的表妹。自己多么希望躺在地上安静的子如还是像以前一样恶搞的，或者自己伤心欲绝的时候她可以弹起身来敲着自己的脑袋说，傻瓜，我逗你玩呢！ 可是自己把所有可以想到让她不要装了的点子都用完了，她还是这样静静的躺着，毫无知觉，毫无生气。没有了子如陪着疯闹，自己竟然有着说不出的恐惧。好像自己就要失去自己的心一样空洞难受。 笑妍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而最后陪着子如的子巫和孔明道长竟然也不知所踪。笑妍在这一年里不止一次去空明观找溥驭询问空明道长的下落，但无一例外得到的答复永远只有一个，不知道。溥驭也像笑妍一样着急，只是他焦急的眼里还是带着丝丝的迷茫。也许是在因为空明道长的影响吧，溥驭一向视为最亲近的人最后竟然和一直把自己当做亲人的子如成了对立的。溥驭也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自己没有办法在他们两个同时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有清楚的取舍。对于自己来说，任何一个取舍都是生生的挖掉自己的心。也许现在这样失踪的失踪，昏迷的昏迷反而是最好的结果。自己也不用做任何取舍。矛盾像是一条毒蛇死死的缠着溥驭。所以慢慢的溥驭竟然开始谢绝笑妍的拜访，闭门不出。 阮风和际风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成为笑妍的代言人，去找过溥驭几次。就像这次，溥驭知道阮风和际风要来拜会就急急忙忙躲了起来。溥驭不是不想见他们，阮风和际风是溥驭在项家除了子如最受他们照顾的朋友了，并且他们同为下人，所以在很多方面反而自由了许多。有很多感情他们是相似的。所以即便抛开子如而言，他们也是相当铁的哥们。虽然溥驭知道阮风和际风根本不会为难自己，但是溥驭很明白，因为自己是空明道长唯一的关门弟子，所以笑妍想让自己靠着这个关系去找到空明道长。这样或许子如就会得救了。可是，空明道长因为是半兽王的忠实属下，所以已经成为承国，长蛇，雨巫的共同敌人了。如果空明道长出现，那么即便他本领再高，但毕竟孤立无援，最后还是免不了一死。只是自己到时又岂能袖手旁观呢？如果不袖手旁观势必是要站在子如对立面的，但是袖手旁观又怎么对得起养自己十几年的恩人呢？溥驭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却怎么也做不出选择，要说不担心子如那是绝对不可能的。由于自己和空明的关系，虽然不知道空明到底在什么地方，但是可以感受的到空明绝对安全。但是子如从一年前无缘无故昏迷，已经到了假死的状态，或者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溥驭不敢继续想那些后果。想的很累的时候，自己就会买很多很多的烈酒，一醉方休。 虽然自己很清楚，酒不解愁，但是那一时半刻的忘掉所有烦恼是那么让自己留恋。忍不住的时候，自己就会偷偷的去探望子如。她还是那样，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文静的气息像是原来的子如从不存在一样。这是那样明显的落差，原来那个鬼点子一堆，喜欢嬉笑怒骂的子如因为一连串的变故竟然最后会安安静静躺在那里。薄弱的身躯，削瘦的脸庞，长长的手指却没有一点多余的赘肉。如果是平时夸耀她的手纤细，她一定会搂着自己的肩膀说“小嘴真甜，爷赏你一个笑！嘻嘻……” “溥驭，你还在逃避吗？一年了，难道子如对你的好你还要再用几个一年来想通吗？”溥驭被突如其来的声音从回忆里惊醒。来者竟是笑妍。 整整半年没见了，起初，笑妍一直都会每隔十天半月的来询问自己什么知不知道空明道长下落，或者想要询问如何寻找空明道长。每次都被自己一一挡回。因为子如对自己亲近的缘故，笑妍也从未用身份压人，每次都用着近乎哀求的声音询问，只是自己却不知要如何作答。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想子如能够早日苏醒。只是，他们只要一回来那么事情就真的再也平静不下来了，虽然活泼的子如很让人喜欢，但是那个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瘦弱女子也让人心生爱怜。只要她还活着，只要没有仇恨存在，这样也没有什么不好，这何尝不是爱呢？何况自己确实不是很清楚要如何才能找到空明道长。 “笑妍，你真的觉得知道子如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就真的可以让她苏醒过来吗？”溥驭刚开始有些闪躲的眼神突然有些坚定的盯着笑妍问道。 笑妍一时语塞，面对溥驭那坚定的眼神竟不知要怎么回答。是啊，就算找到了空明道长知道了真相，但是子如真的就可以恢复过来吗？何况空明如果在一定会带走子如的，那时自己还会比现在更心安理得的每天去给子如说说话，看看她熟睡的脸吗？ “阮风，际风，我们回去吧。”笑妍眼神有些黯然的道。语气里有着难掩的疲惫。他转身就要离开。只不过又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住了脚步，然后头也不转的说道“溥驭，别再逃避了，我承认这一年来是我太固执，把你逼的没有退路，但是整整一年，你真的可以忘记子如平日里对你的千般好吗？你真的就不打算在她最无助的时候在她身边陪陪她吗？她一直辛辛苦苦要保护的你们，就真的狠得下心因为那些古老的恩怨而再也走不到一起了吗？” 说完这些话，笑妍就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阮风和际风有些担忧似的看看前面孤独前行的笑妍，又看看低头沉默不语溥驭，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快步的追赶笑妍而去。 溥驭眼神黯然。笑妍说的何尝不对？自己对不起子如。然后似乎是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溥驭放下了自己腰间的玉佩，然后飞快的冲回自己的屋里收拾了几件换洗的衣服然后就去追赶笑妍去了。 一年了，该逃避的早就已经透支逃避过了。现在只能好好的陪着子如。这是自己朝思暮想的，何必自己自欺欺人呢。 卧室里的子如还是安安静静的躺着，她已经不再是一年前那样眼睛里时时的有黑雾溢出，她胸前的长蛇图腾似乎也因为她的昏迷而消失不见。虽然子如昏迷了，但是因祸得福的是长蛇女王竟然不再来追究子如，甚至下令保护子如，子如一家也因为长蛇女王的保护而一夜之间飞黄腾达，似乎原来那种被长蛇女王逼的朝不保夕的日子从来就并不存在一样。 笑妍轻轻的握着子如的手，纤细而白皙。但是却毫无温度。笑妍看着子如那张安详的脸，心里也莫名的平静了许多。 “子如，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听到我说话。你看今天外面的天气真的很好，如果你好好的，现在说不定又有什么好玩的可以让我么玩了。你看，汗血马都被我叫回来了，我们都会陪着你的，等你睡醒了我们就去找子巫好不好？明明是你们俩一起飞回来的，为什么现在他失踪了，而你却躺在这里不肯醒过来呢？ 你不担心子巫吗？他可是你好不容易回来的哥哥，是你最心疼的哥哥，你真的对他不闻不问了吗？而且，而且……你还有我。你要相信我，不管你是项子如还是子如，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你真的就不想我们吗？别再睡了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么担心你。整整一年了，你一句话都没跟我说过，眼睛也不肯睁一睁，这个世界真的让你那么不想回来吗？” 子如的意识在不知疲倦的往前行，却突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意识猛的一震，似乎是如此的不可置信。然后意识像是找到出口了一样飞快的前行，那等速度即便是加速的小火车也赶不上。当然，这样的速度还得归功于那淡绿色光芒的全部回归。子如的意识终于重新完整了。而意识里的那些黑色的斑点也因为淡绿色的光芒而彻底的消失了，似乎黑色的斑点全部都消散了。 笑妍说了很多很多的话，可是床上的人却没有丝毫的动作。甚至眼皮都不带动的。笑妍终是叹了一口气，将子如的手用被子盖好，转身准备离去。而此时站在门外的溥驭和阮风，际风也只是张望着子如却终究没再打扰她。 就在他们一群人全部走出卧室的时候，子如就像回魂了一样猛然的睁开了眼睛。然后翻身坐了起来。她四处张望着，可是一个人都没有。只是还是能听到门外隐隐约约的脚步声。 子如嘴角微微翘起，心里暖暖的。然后眼圈转了几转，偷偷摸摸的溜出了卧室。远远看见笑妍一行人在花园的走廊里迂回前行，于是，子如飞身跃上了房顶。在房顶上疾行至笑妍卧室的房顶。 “我回来了！笑妍，溥驭，阮风，际风。谢谢你们，我能够脱离幻境，多亏你们对我的爱，我现在是为爱而生！”子如有些感慨的低喃道。 第88章 恶作剧 曲曲折折的长廊有着四人在不紧不慢的行走。走廊上面似乎只剩下脚步声。安静的有点诡异。 带头的华服公子脸色苍白，瘦瘦弱弱的样子。脚步缓慢显得无力。他的眼神低迷而显凄凉。眼光里没有因为高贵的出身而特有的无虑，似乎心事重重的样子。每走一步，后面的两个小厮就会紧张的手悬在半空。不过心事重重的公子却似乎毫不知情，依旧那样慢吞吞的行走。和两个明显很在意前面公子的小子相比，与他们并排行走的另外一个小子反而没有什么动作，只不过细细看去，他的眼神里也有淡淡的担忧和不忍。 最后似乎是两个小子忍不住这寂静，其中一个便疾步走到华服公子面前拦住了心游神外的公子。然后吞吞吐吐的说道“公子，你……你别再这样下去了，二小姐一定会没事的，她一定会醒过来的，你现在要保重自己，才能让二小姐放心呀！你……” 华服公子只是定定的看着眼前一直陪伴自己的随从，还未开口，另一个小子就急急的冲上前去说道“阮风，你别打扰公子，让公子静一静就好了。”冲着阮风使眼色让他闭嘴的赫然便是际风。阮风一下子就明白了际风的用意，际风是怕自己说的多了再捅到公子的痛处，虽然公子身体一直不是很好，但是却一直没有加重的迹象，自从二小姐变了之后公子一直喜欢跟着二小姐玩，并且总是特别特别的开心。有的时候甚至都忘记公子身上还带着病。有二小姐在的地方总是能够处处听到公子的笑声。那应该是公子最欢乐的日子了吧，可是现在二小姐却莫名其妙的昏迷了，没有了二小姐，公子一定很寂寞，难过。也许公子也在担心自己或许坚持不到二小姐清醒了吧。 笑妍身子一震，却并不答话。只是拍了拍阮风和际风的肩膀，便继续往前慢慢走去。子如真的会醒过来吗？为什么我天天都在她身边呼唤她可是她却从未有过任何回应呢？自己的身体似乎在一点点的变差，也许有一天自己真的就会走向死亡，那个时候子如要是还没有醒过来怎么办？我多想多想一直陪着子如，陪着你……一直到老。开开心心的样子。 又想起那个脑子里总是装着许许多多的怪点子的子如，想起那个对什么事并不是很在乎但是只要是自己在乎的人总是处处维护，像是老虎一样守在他们前面的子如。温柔的，邪气的，搞笑的，还有……总是能够跳出许许多多奇奇怪怪但是很让人心动的舞蹈的她。 阮风和际风忐忑的跟在笑妍的身后，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公子似乎像是着魔了一样突然就站在栏杆旁边，嘴角微微勾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特别开心的事情。 季风和阮风对视一眼，似乎在相互交流：很久没见到公子笑了。溥驭将手指比在嘴边然后指了指笑妍，示意季风和阮风走开。 际风似乎不放心把笑妍一个人放在这里，所以摇了摇头，示意溥驭和阮风先走，自己在这里守着笑妍。溥驭和阮风看际风不离开，似乎自己离开也不知道能干什么所以干脆也不走了。席地坐在了已经坐在水池边沿上。 子如刚刚清醒但是却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是想尽快的见到笑妍。从来没有觉得自己又那么想念笑妍过。想起笑妍自己的心里就觉得特别温暖。是笑妍一直守在自己的身边。梦里的声音是笑妍的。没想到看似没心没肺的家伙，竟然对自己这么好。 子如躺在房顶上左等右等却怎么也没见着笑妍和阮风际风他们走回来。明明他们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啊？怎么走半天还没回来呢。姐们可没那么多耐心等你们，去看看他们去！ 子如是个行动派，从来是想什么做什么，所以才会一清醒就按照自己的反应窜上房顶去想跟笑妍他们开个玩笑，来庆祝自己清醒过来。 子如自己也不清楚自己到底睡了多久但是自己感觉也不过是睡了一觉而已。所以并没有多想。如果子如知道自己一睡睡了一年肯定要哇哇大叫，痛骂自己浪费了很多很多金钱。 也不过是几个闪烁间，子如便看见池塘边的走廊上并排的四个人。子如暗暗觉得好笑“这几个人是在钓鱼吗？怎么以前没见过他们这么安静有耐心呢？看我怎么吓唬你们？” 子如蹑手蹑脚的走到邻近笑妍他们池塘的假山旁边，然后眼珠子一转，便放出一缕雾气，只是这已经不是原来的黑色雾气，似乎因为沉睡了一年雾气也有许多转变，雾气已经只有一丝淡淡的黑色，而且黑色已经被新多出来的淡淡的绿色包围着。而对于这新变化过来的雾，子如还是小小的吃惊的。只不过自己潜意识里并不觉得这雾气有什么不同原来的功能。子如也不再深究这变化的雾气，然后灿然一笑，将绿色的雾气丢了出去。雾气顺着池塘里的水向着笑妍他们所在的方向而去，然后慢慢凝成一尾鱼的样子。 “嘿嘿……”子如捂着自己的嘴巴，开始偷笑。想象着笑妍他们被惊着的样子。 绿色雾气凝成的鱼像是长了翅膀一样游的飞快。笑妍，阮风，际风，溥驭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谁也没注意到水里的那条绿色的鱼。 “公子，小心！”突然身后的际风一把拉过正在发呆的笑妍，然后另一个手掌已经一手劈了过去。只不过掌劈了过去但是那条鱼却是一下幻化成了各种绿色的粘稠的泡泡，洒在了际风身上，虽然笑妍躲过了“重灾区”但是还是被绿色的泡泡波及了。际风却没那么幸运了，满头的泡泡却像是绿色的泡面扣在了头上，狼狈的狠。而笑妍虽然不狼狈但是却相当的搞笑，因为绿色的泡泡刚好点在了笑妍的眼皮上，活像是电视剧里的小丑的造型。阮风和溥驭本来因为际风的突然出手而紧张的时候却突然被这么一出给惊呆了。只不过吃惊就那么一瞬间，然后便是掩饰不住的笑意。尽管溥驭和阮风一再将笑憋了回去。笑意让强忍着的这两个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所以将视线从两个中招的人身上转了过去。似乎想借此来平复自己这一瞬间的开心。 好久没有遇见过这种事情了吧？这种恶作剧多么的熟悉，多像是二小姐在时候常常做的事情。 而还在玩躲猫猫的子如却是忍不住狂笑起来，际风这个蠢货，差点就让偷袭笑妍的策划失败了，不过还好，笑妍这个造型真的是滑稽极了。 “哈哈哈哈。”子如没忍住终于笑出了声。 “谁？”溥驭格外的敏感，大声的问道。声音里是浓浓的警惕。而听到溥驭的询问声，阮风也收起了笑容，一脸严肃的看着假山方向。而际风也揪掉了头发上的绿色物体，并且也帮着笑妍擦掉了他脸上的绿色痕迹。然后笑妍和际风都望向假山方向。 “出来吧，还等着我们把你揪出来吗？”际风有着几分不耐的说道。 “哟哟哟……我这不就睡了一觉吗？怎么你小子这脾气就长这么快呢？”子如慢吞吞的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语气里满是戏谑。 但是此时本来警惕的四人竟然全部惊住，笑妍和溥驭身体都是巨震。溥驭终于抬起了自己经常低下的头，眼睛里是不可忽视的欢喜。而笑妍似乎很平静的看着子如，但是颤抖的手出卖了他。 他们就这样谁都没有说什么话，似乎过了很久很久，笑妍才幽幽的吐出了一句话“你毛线的项子如，竟然跟我恶作剧！” “哈哈哈，笑妍，你个大笨蛋，一秒钟变小丑了哦”子如夸张的嘲笑着笑妍。 “真拿你没办法，我们为了你每天哭死哭活的，你这倒好，醒过来第一件事竟然是来恶搞我们？真是欠了你的了！”笑妍似乎在怪罪子如，但是他的脸上是抑制不住的开心。本来就是个笑点特别低的人为了子如竟然生生严肃了一年。 “来，来，来。拥抱一个吧。“子如大大咧咧的招呼着这几个一直是自己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说不感动是不可能的，对于子如来说自己只剩下这些朋友了。如果没有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变成什么样。 “呀呀呀，那美女醒过来的第一抱必须是我呀，我可是每天趴你床头给你讲故事叫你起床的那个，所以我算是劳苦功高了。哈哈。”笑妍见到子如没事，第一时间恢复了本性。笑嘻嘻的冲着子如而去。 他一把将子如揽在自己的怀里紧紧的抱着子如。生怕一不小心子如又会消失了一样。子如感受到笑妍手上的力道本想挣扎两下的，但是紧紧抱着自己的笑妍似乎没有松手的打算，像是怕自己再丢了一样，竟也不忍心再拂了他的意，于是就这样任由着笑妍像八爪鱼一样牢牢的抱着自己。 “嘿嘿，公子，真的是想二小姐想疯了，大白天的竟然抱着二小姐不松手了，这让人看见该多不好啊。要是再一个两个的多嘴把这件事传到老夫人那里去，公子你肯定就又不止一月两月的禁闭了。”阮风一下子没忍住，打趣笑妍道。 际风和溥驭嘴角带着笑意竟也没有拦着放肆的阮风。 笑妍一下子缓过神来，脸唰的红了。似乎很难为情。然后黑着脸臭骂阮风道“小子，没事干了，是吧？去给少爷我弄吃的去，我快饿死了。至于小女的拥抱你们都别想了，敢讽刺少爷我，活得不耐烦了吧？” 子如看着脸上还泛着红色的笑妍，他假装黑脸但是还是掩饰不住他满脸的尴尬。暗自好笑。 古代人果然是观念森严，只不过是简单的一个拥抱，竟然能让这个平时在自己面前脸皮比城墙还厚的笑妍脸红。 子如看了看尴尬的笑妍也不去理会他，只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笑妍一眼，坏坏的笑着。然后就走向了溥驭。 “溥驭，你想我没有啊？都没有给我打招呼。怎么我就睡一觉而已，你就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二小姐说笑了，怎么会呢？以后不管发生生什么，我也都会像笑妍少爷一样守在你的身边的。”溥驭低着头说道，语气里似乎带着一股认真。 子如只是觉得溥驭语气不太对劲，只是以为自己是刚睡醒，脑袋不清楚所以产生了幻觉便不再多想。拉了笑妍大呼饿死了，便准备去吃饭了。 第89章 人是情非 “喂，拜托，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饭吃的，你看你的吃相像不像个大家闺秀该有的样子？”笑妍一脸嫌弃的说着正在狼吞虎咽的子如。但是嘴上说着怎么嫌弃但是手上的筷子一刻也没停下给子如的饭碗里加菜。 “嘿嘿，我有说我是大家闺秀吗？你要是喜欢大家闺秀那我赶明起早给你劫一个做老婆怎么样啊？为了你我都甘心做采花大盗了，吃你点饭能怎么样？难不成还能把你吃穷啊。再说这是你应该给的报酬！哼哼。”塞满了食物的子如嘟嘟囔囔的说道。一点也没有因为笑妍的嫌弃而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切，我还需要去抢老婆吗？想我堂堂北内堡堡主，身怀绝技还是长蛇女王的关门弟子……”似乎是意识到自己提到长蛇女王对于子如来说有点尴尬，所以笑妍在反应过来之后只是讪讪的看可子如一眼，见子如没有什么反应所以也不再说下去了。 子如只是在听到长蛇女王的时候筷子稍稍停顿了一下，但是也没有什么反常，还是用塞满了食物的嘴招呼着目瞪口呆的溥驭和阮风际风兄弟，让他们快吃，还不停的夸奖厨子做饭越来越好吃了。 子如风卷残云的吃喝让一向喜欢人多的笑妍不好意思的屏退了除际风阮风两兄弟和溥驭以外的所有小子。连门外伺候的侍女都被笑妍体贴的让她们休息去了。 “真是丢不起这个人啊！”笑妍在多次嫌弃子如吃相之后认命的在心里哀叹。 子如终于有收筷子的念头，不再只是盯着桌子上的菜了，偶尔夹一点自己喜欢的菜放进嘴里细细的嚼咽。然后突然像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对了，我这次为什么睡醒了感觉这么饿啊？我睡了多久了？” 子如不问还好，一问之下，屋里的几人脸色都开始变得精彩了，笑妍看子如没事所以还偷偷把阮风际风和溥驭叫过去威胁加利诱让他们不准在子如面前说她昏睡时自己干的那些傻事。 阮风和际风倒还没什么，只是溥驭本来就不是他黄笑妍的小子，况且子如一向待他如亲人，所以笑妍也不能肯定溥驭会帮助自己维护自己一直的风流浪子好形象。当时溥驭只是低着头低低的应了一声，所以笑妍心里还真是没谱溥驭会不会把自己卖了。 “我问你们话呢？你们这是怎么了？神神叨叨的？”子如看着似乎带着笑意的阮风际风兄弟，又看看低头默默不语的溥驭，又瞅瞅一脸不自在的笑妍，莫名其妙的问道。 “额……你也没睡多久，只不过是一年而已。”溥驭面无表情的低声接了过去。 “咳咳咳……”子如一下子被自己嘴里的食物呛到，咽也咽不下去，咳也咳不出来。笑妍一下子就慌了，忙在子如的背后给子如拍背。溥驭也慌忙递了一杯水过去。好不容易，子如不咳了，用难以置信的语气问道“你说什么？没多久？是一年？我整整睡了一年？你开什么国际玩笑？” “国际玩笑？那是什么东西？”溥驭不解的问道。只有和子如说话的时候，溥驭的眼神才不会躲躲闪闪，怯怯懦懦的。 “额……国际玩笑就是像长蛇和雨巫一样两个国家，每个国家都有自己的开玩笑的方式，但是通用的两个国家公认的玩笑就算是国际玩笑吧，其实只是玩笑夸张的说法而已。”子如也忽然意识到，这些自己最亲近的人并不太理解自己说的话的意思，所以只是耐着性子和他们解释道。 “哦，你总是能想到这么多新鲜的词。子如，这就是你那个世界的语言吗？”黄笑妍有点不开心的说道。 子如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她是明白笑妍的，笑妍只是觉得自己说的话他不能理解，像是不能尽善尽美的和自己沟通所以心底黯然。 子如搂着笑妍的肩膀说道“我亲亲的表哥，你们可不要嫌弃我哦，我可是孤身一人跑到你们这个语言不通的世界里来的，一天福没享到，净跟着你们做赔本生意了，所以千万不能离开我哦，谁也不准嫌弃谁，听到没有？” “呵呵，那是自然的了。我们都特别特别喜欢小女呢。我们就是你最亲近的人，不要多想。”笑妍很是感激的对着子如宠溺的说道。 “好了，给我转回正题上吧，为什么我会一睡一整年呢？一年前不是我跟子巫和空明道长一起回长蛇的吗？我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啊？” “我也不知道一年前你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子巫和空明道长都失踪了，而你被发现的时候就已经昏睡在路边。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或许我师父知道点什么，但是不要指望我师父会说出来，只是因为你的沉睡，师父也不再追究我们所有人的责任了。现在在整个长蛇或者说在长蛇和承国还有雨巫，你们项家都是只手遮天的巨无霸家族了。” “额……那景明月呢？她一直想害我来者。” “呵呵，你放心吧，景妃对你倒真没什么坏心，她在你昏睡期间倒是经常来看你，但是也只是在这坐坐，从她的神色可以看出她特别希望你能早点醒过来。没想到你们不打不相识，彼此相互敌对但是关系却还能这样不一般。”子如被门外的声音所惊扰，这声音是——回城的。 “子如，你真的醒了？我只是听到你们府里的下人说你醒了，没忍住所以便进来想看看是真是假。你，还好吗？”回城眼神里带着一丝疼痛哀伤的感觉。 “我很好，谢谢你关心。有表哥和溥驭他们照顾我怎么会不好呢。”子如记得在自己很多同学里面，有几个玩的特别好的朋友因为大学不在一个学校于是便慢慢不经常联系了，但是子如还是经常会想起那几个朋友，只不过有一天聊qq的时候，她们竟然不能像自己想象中的那样还是肆无忌惮的聊天。只是相互问一句，你还好吗。现在的自己和回城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那些彼此信任亲密无间的回忆是那么真实的存在的，但是也正因为那样，现在的这样陌生与隔阂还有小心翼翼就更加清晰明了。毕竟真的错过了那么就算再努力去找回头路怕是再也找不着了。能够回到原来的样子的几率大概就跟买彩票一样一样的吧。 笑妍见子如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似乎有点于心不忍心里竟是有些不痛快，自从自己见到回城进来，浑身上下就像张紧了一样，像是守护自己的猎物一样的守护着子如，防备着回城。其实本来回城并没有犯什么错，大家根本没必要这样将回城当做外人，只是真的像是书上说的做不了情人就注定连朋友就没得做了吧。子如暗暗心想。于是搂着笑妍的手更加的紧了，似是感受到子如不平静的内心，笑妍也相当配合的揽上了子如的腰。笑妍明显感受到子如震颤的身子，但是却并没有阻止自己的行动。 “你没事就好。我只是来看看你。刚好我有点生意还没结束，我得先走了，你们接着吃饭吧。我就不打扰了。先行告辞了。”回城似是感受到屋子里诡异的气氛，于是轻叹了一声就找借口告辞了。 “对不起，回城。我们不可能还有继续。是我欠你的。”子如看着回城离去的有些孤寂疲惫的背影在心里默默的说道。 子如放下了自己搂着笑妍的手臂，然后一声不吭的坐好。笑妍看着突然有点沉默的子如担心的问道“子如，没事吧？” “呵呵，我能有什么事啊？表哥，你说我是不是很绝情啊？” “不是，你不是很绝情，你只是很清醒，很理性，理性的有点自私。但是……” “理想的有点自私？是了，我的确是这样。表哥，我想出去散散心。”子如打断了笑妍的话自言自语的道。眼神里似乎有点黯然。 “我陪你一起去吧。”笑妍担忧的说道，只是眼神里也有一丝心痛，其实我想说但是我喜欢这样的你。可是为什么你不肯听我说完呢？ “真的没事啦，我走一走就好了。一炷香的功夫我就会回来的。我只是脑子里有点乱，想不到我一睡竟然睡了一年，醒来的事情让我有点措手不及，我想静一静。理一理思绪，没事的。”子如制止了要跟着来的笑妍。 “嗯，好吧。那你早点回来哦。一年没走动过，我怕你迷了路找不着回来的路。”笑妍宠溺的拍了拍子如的头说道。 “呵呵，我有那么笨吗？何况我要是丢了也只是在你这大院子里丢了，总是能找到我的。”子如笑着说道。 子如说完跟溥驭和阮风际风兄弟也打了招呼，并且警告他们都不许偷偷跟来，否则不客气之类的便出门去了。 “子如，时间真的就是这样，你没有自私，只是时间让人还在，但是感情早就裂缝横生，破碎无法重圆了。别自己为难自己。早点回来。我们等你。”笑妍长长的睫毛盖着他的眼神，低头对着出了门的子如轻声说道。 子如听到笑妍的话只是顿了顿脚步，便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第90章 黄府大院 子如只是觉得自己有些莫名的心烦。笑妍也变了，不再像以前那样可以肆无忌惮像个孩子一样每天的目标只是为了找乐子。可是，改变不是应该吗？只有像现在这个样子他才可以更好的保护自己吧。我不是特别特别想跟他在一起的吗，为什么只是转瞬间心情又开始这样的低落呢？是因为自己发现自己的心里还是有回城的吗？还是一直不确定对笑妍的感情。好歹自己也是21世纪来的新新人类，现在去喜欢自己的表格，这种感念还是有点无法接受的。只是自己确实是喜欢跟笑妍在一起的。 到底自己要怎么样呢？子如默默的低头走路。不知不觉间竟然走到了院内的池塘旁边，院子里依旧是旧时的景物，子如平静了一下自己的心情，然后信步走着。很多事情想不通的放一放也许就会明白了。 这样想着，子如也不自己给自己较劲了，所以开始细细打量着自己久违的院落。熟悉的场景，一切都是原来的样子。走廊，池塘，假山，一切自然却不失风雅，清澈的水里游着许许多多的五颜六色的金鱼，鱼儿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让子如觉得特别的安心。自己跟笑妍在一起的时候也是就觉得自己就像在水里游着的鱼一样快乐，笑妍像是水，包容着配合着自己的一切奇奇怪怪的举动。子如自己都没发现自己想起竟然会这么想，并且不自觉的开心。 “小女，听说你醒了，我就赶紧过来了，你真的醒过来了！真好！真好！”一个妇人激动的就像是母亲突然见到了分离多年的女儿一样。 子如愕然的抬头，看见雍容华贵的老太太正在疾步的往自己这边走，离很远就这样激动的问候自己。只是声音虽然熟悉但是却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这么一位对自己如此亲切的老人。子如正迷糊着，离近了才发现者头发似乎白了一圈的老太太竟然是自己的舅妈，也就是笑妍的母亲，黄老夫人。 子如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没想到一年的时光让自己这位强势却很漂亮的舅妈头发白了一圈，脸上还有着疲惫苍老之态。此时正老泪纵横的看着自己。大概笑妍为自己伤心，而自己的舅妈却对笑妍和自己更加无奈难过吧，虽然一个人能够如此强势的掌控着黄家大大小小的一切事物，心态乐观，但是人总会累的。这样辛辛苦苦为的人却萎靡不振，而自己还不能给与丝毫的帮助确实是一种硬伤，心伤催人老吧。 “舅妈。我没事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子如有点哽咽的一把抱住这个让人心疼的母亲。是自己带给她这些不幸的，但是她却丝毫没有怪罪自己并且如此关心自己。 “臭丫头，这刚醒就开始嫌弃你舅妈老了是不是？”老夫人嗔怪着怀里的外甥女。 子如没想到自己这舅妈竟然这么直接，自己是心疼她的苍老，可她非得把话说这么明白。子如心里暗暗擦了一把汗，果然是豪爽的黄老夫人。这煽情还没怎么开始呢，就立马因为她这一句话把什么生离死别哭泣煽情的戏码给抹杀了，场面开始变得更平常，就如老朋友见面而已。 “扑哧……”子如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然后用还带着笑意的语气打趣自己的舅妈道“舅妈，我可不敢说舅妈变老了，您呀，心态很年轻那么您看着就不会老的。何况，舅妈你还怕人说你老吗？这可是千古奇闻啊。嘿嘿。” “好了，睡了一觉也没把你脑子睡糊涂，小心我把一生气就把你赶出家门！” “额……不会不会，不过舅妈，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应该是我的佑女落吧？”子如赶紧装作讨饶的双手攀上了黄夫人的手臂。但是想起这里是自己的地盘的时候忍不住还是顶了一句说道。 “你确实没记错，不过这里还真不是你的佑女落。”黄夫人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这个外甥女有点意思，所以戏谑的说道。 看着黄夫人的眼睛里的戏谑。子如突然觉得自己有点不确定，然后满眼疑惑的又看了看四周，还是印象里的佑女落的样子，而且自己醒来的房间什么都是佑女落原来的样子，要非说不一样，那…… 子如似乎想到了什么，然后看向远处的假山，交错的假山似乎是隐隐藏着什么，子如心神一动然后缕缕淡绿色夹带着点点黑色的雾气潜入地上向着假山方向迅速移动。而雾气所过之处，就连地上有几只蚂蚁子如都能清清楚楚的知道。 子如也没想到，自己沉睡了一年竟然使自己掌控幻术和巫术的本领又增强了这么多，而且随着自己雾气颜色的改变，自己能够感觉到自己雾气的改变让自己的心性也平和了很多。 只不过是一走神的时间，雾气已经到了假山旁边，子如可以明显的看到假山交错只是为了隔挡住假山后的大门，大门的后面虽然子如不知道是什么，但是一个门已经让子如明白这里不是自己的佑女落。而这些相似打的布置可能是某人人为的。而这个人……恐怕只有笑妍才有这个实力并且有这份心思了吧。子如一时竟有些痴了。 黄老夫人似乎很有耐心的等待着在静静探测的子如，颇有兴致的看着有点呆呆的她。却没出言打扰。 子如似是突然想到自己的舅妈还在旁边站着然后猛然回过神来，颇有点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对着自己的舅妈撒娇道“额，光顾着聊天了，舅妈，您一定累了吧，我给您捶捶背，走走走，别站在这里晒太阳了，会把您白皙的皮肤晒黑的，晒黑了那该有多少帅哥心疼，是吧？哈哈哈”子如知道自己这嘴顶的有点无力了，所以赶紧顾左右而言他的讪讪说道。 黄老夫人也不和子如计较，只是宠溺的点点头说，好好。然后就带着子如往笑妍的房间去了。 身后的丫鬟们听着平时严肃并且颇具威严的黄老夫人对着这个虽然一直呆在黄家但从未露过面的二小姐却十分的宠溺，慈祥。只听见黄老夫人对着那个脸色似乎还有点苍白的二小姐好奇的问道“子如啊，你刚刚说的帅哥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我晒黑了帅哥会心疼啊？” “额……舅妈，帅哥呢就是像长得特别特别清秀的男子，因为你是大美女嘛，所以你要是被晒着了，帅哥肯定会心疼的嘛！” “臭丫头，我这老脸可经不住你这乱七八糟的帅哥心疼！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听到没有？”黄老夫人听到子如的解释脚步一个踉跄但是还是强自压制下自己心里喜滋滋的感觉。正色的说道。 子如吐了吐舌头，只是应了一声。心里却在暗暗的说道，明明很受用我的话嘛，还偏偏不承认，唉，古代的观念真是根深蒂固啊。 黄老夫人本来就不是真的生气，所以也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深究，毕竟子如说这话只是在自己家里，所以没必要像在外面一样较真。然后便带着子如继续前行了。 “哎，舅妈，闹了半天我还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呢？我们走的这地方竟然跟佑女落一模一样，我一直都以为我在佑女落呢！”子如像是突然想到什么然后有些疑惑的说道。 “傻瓜，你说我能在哪这么威风并且不顾忌什么啊？”黄夫人有些鄙视的盯着子如说道，似乎脸上在说都已经这样明显了你还猜不到。亏你还是什么雨巫的神女圣姑呢。 “哦~这里就是您的家吗？您的家是有多大啊，竟然有这么大的地方让笑妍在这瞎摆弄？”子如张嘴夸张的说道。 黄夫人却不陪着子如闹，只是低声说道“真的是瞎摆弄吗？你现在应该很开心才对吧？” 子如看着突然有点认真的黄老夫人一时不知该怎么接下去。其实子如是明白的，黄老夫人之所以这么对自己不止是因为自己是她的外甥女，更多的是因为自己是笑妍喜欢的人。因为自己的昏睡，笑妍前前后后已经好几次为自己的假死或者昏睡伤心甚至自残。只有笑妍一个孩子的黄老夫人恐怕也像其他的父母一样，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开开心心吧。何况，表兄妹成婚是多么的自然的事情。但是恐怕每人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犹豫吧，不是为回城，更多的却正是他们那么自然成婚的理由，因为他们是表兄妹。 “呵呵，是的，舅妈，我真的很开心。我特别特别感激你们。我一定会尽我最大的力量来守护你们的。我不是什么雨巫的圣姑，我也不是什么王的守护者，我只是想做你们的守护者，保护你们一生都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那才是我最大的快乐！” 黄夫人见子如绕开了自己想要问的重点，却也不想非逼着他问下去。于是两人也不再做什么停留。子如只是觉得气氛突然有点沉闷，所以把视线转向别处。一路走过去，子如才发现，原来这个佑女落真的是跟自己的佑女落有大大的不同，因为原来自己只顾着想事情所以并没有特别的注意什么，现在仔细看去才发现原来在整个院子开了很多道门，只是每道门的设计都跟周围的设置采用相同的色调和造型，比如是一堵墙上开了门，那么整个门的色彩设计成跟墙的颜色一样，整个连在一起就根本就是一堵墙，如果不是细细观察根本不会发现墙上还有一道门。子如暗暗感叹真是巧夺天工的设计，古代人虽然没有互联网没有高科技，但是他们有这些高科技的鼻祖，大脑的智慧。 吃完饭的话一定要去让笑妍尽尽地主之谊，要让他好好带着自己参观参观他这巍峨宽广的黄家大院。 黄老夫人看子如正在东看看西看看也没再打扰子如。 只不过是一个走神，子如和黄老夫人就已经回到了笑妍的房前。 第91章 笑妍失踪了 子如没想到自己这才刚刚出门转了一圈而已，自己却又绕回来了。不觉哑然失笑。黄老夫人只是奇怪的看了看自己这外甥女，心里暗想，果然跟笑妍一样的性格，怪不得笑妍这么喜欢。但是也没多说什么，黄老夫人只是抬手去敲了敲门。 只是门内却没什么声音，于是，黄老夫人耐不住性子推了推门，但是门却没开。黄老夫人奇怪的嘟囔道“大白天的关着门干什么呢？”于是毫不客气的一脚踹在了门上。 子如被哐当的一声巨响给思绪绕了回来，简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这还哪是那个慈眉善目，略显老态的黄夫人哪？子如狂汗。 不过汗归汗，子如也很奇怪，不明白为什么这才一盏茶的功夫，笑妍他们三四个人刚刚还呆在屋里的，而且自己也没察觉到他们离开的痕迹，但是为什么还没开门呢？何况大白天的，笑妍的脾气怎么可能愿意关着门呢。于是子如也忽略掉勇敢踹门的老太太，好奇的等待着门内的动静。可是半天过去了，屋子里还是没有丝毫的动静。子如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于是老太太没踹门，却只看见一股黑影和一声巨响，面前的门已经开了。可是自己旁边的子如却不见了踪影。 “唉，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毛毛躁躁的……”老太太似乎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所以似乎带着点怪罪的笑骂道。 可是屋子里的子如却已经想不了那么多了，她只知道，笑妍不见了。 子如感到不妙的时候就踹门而入，地上的情景证实了自己的不安，阮风际风兄弟还有溥驭都倒在地上，唯独笑妍不见了踪影。 屋子里有着轻微的打斗痕迹，但是子如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四个人在一起，还会被人暗算，而自己也毫无觉察。这世上会有什么样的人有这样的能耐可以偷袭他们四人，并且劫走了笑妍。看痕迹明显是笑妍他们没有做出太大的抵抗就被抓走了。而笑妍是北内堡堡主，同时还是长蛇女王的关门弟子，而阮风际风兄弟虽然木讷实在但也绝对是个中好手，溥驭自是更不用多提。虽然空明道长很早就开始算计溥驭，但他也确确实实照顾了溥驭很多年，即便没有血缘但这份情即便是绝情如空明也不可能忽略掉。溥驭还是学到了很多东西的。虽然溥驭不说，并且多数习惯沉默只是默默的做事情，但是子如明白溥驭绝对有着不为人知的本领，甚至连自己这个溥驭最亲近的二小姐他都没有告诉，子如明白溥驭是不会害自己的，既然他不想说，自己也绝对不会勉强的。可是就是这样当世无敌的四人竟然在自己的家里被人暗算，并且被带走了。子如眼睛里的雾气开始越来越浓，了解子如的人都知道子如这是怒了。彻底的愤怒。 而黄老夫人在目瞪口呆了一瞬之后也款款的走进了笑妍的屋子，只是她看到地上的情况也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毕竟是已经在江湖上摸爬滚打的几十年的老江湖了，所以即便是笑妍失踪了，黄老夫人也并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更加镇定，她厉声说道“真拿我黄家当软柿子了吗！哼！”然后转身离开了屋子，同时吩咐了跟在黄老夫人身边的凌人几句话便疾步离开了屋子，当然这其中也留下了几个丫鬟来收拾屋子兼照顾子如。 子如本来并不想想太多之前的事情，只是想因为自己的沉睡而刻意忽略什么，比如子巫。醒来之后自己根本就没问自己没见到的那些自己在乎的人，不是不想，只是不知道问了之后自己要怎么面对这件事情。子巫清楚的记得自己和空明子巫一起要回承国的。可是自己醒了这么久，自己的舅妈都出现了可是却根本没见过子巫，甚至初香也就像是不存在一样。或许自己醒来的事情传扬出去，恐怕又是一场大风暴让所有人都不得安宁吧。自己只是想平平静静的过几天开心的日子，可是没想到这么快笑妍就遭人暗算了。 “欺人太甚啊！”子如默默的嘟囔着。 因为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子如就叫了几个丫鬟把昏倒的三个人给弄醒。子如检查过他们三人只是被下三滥的熏香给熏晕了，但是这种熏香的合成却让子如非常的吃惊，下熏香的人的确是高明，竟然利用了食物相合在加上屋子里摆放的蛇藤花散发的香味形成的无味的熏香，没想到笑妍他们竟然没有注意到。也许是因为自己醒过来的原因让他们放松了警惕。 子如在细细想着事情的前因后果，实在想不通黄府的深宅大院，怎么会有人可以这么了解笑妍他们的习惯，并且还是算准了时间的。这样下三滥的手段如果正常的话肯定笑妍他们肯定不会着道的。可是现在事实却让人吃惊，四个人竟然一个都没有警惕之心。看打斗的痕迹似乎只是在他们快昏倒的时候才有的一击，但是攻击也基本没什么攻击力。 而昏倒的三人似乎是深度昏睡，丫鬟们在他们三个耳边喊了半天愣是三个人没半点反应。而阮风更加过份的是，这边一群人喊的口干舌燥可是这家伙一个侧翻身还开始打呼噜。丫鬟们好不容易以为有点动静了，本来挺兴奋的，结果又来了这么一出，一下子愣住了。子如也无语的看着这几个不争气的小子。随即吩咐道“去弄点冷水过来！”丫头一愣，这二小姐果然强悍，这寒冬腊月的，一盆冷水下去，不冻坏了身子才怪！幸亏自己不是这二小姐的奴婢！愕然的丫鬟心里暗暗想着但脚下不停。忙去按二小姐吩咐行动去了。晚了说不定自己也跟着遭殃！ 子如想着既然劫走笑妍的人明明可以对这几个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小子痛下杀手，可是却只是迷昏他们，并没有做什么伤害他们的事所以笑妍暂时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所以笑妍反倒静了下来。不再干生气了。 正沉思着，那去取凉水的丫鬟已经回来了，她们盯着子如等待子如发话。 子如动了动嘴说“去把他们泼醒。”刚说完似乎又想起了什么补充到“记住，别泼他们脑袋，我怕把他们泼傻了。” 丫鬟心里暗想，这二小姐虽然整人有一套，但似乎考虑的还是很周到的。所以准备泼水的丫鬟收了收手，然后仔细的将水靠近三个人的身体尽量避免水溅在他们的头上。不过即便这样，屋里的丫鬟还是在心里替这三个倒霉的小子默哀了一遍。 “哇哇哇……冷死我了！少爷，我们赶紧回屋吧。”一盆冷水下去眼睛还是闭着的阮风就开始哇哇大叫，嘴里念念有词。 “真的冷吗？那你怎么还舍不得睁开你那金贵的双眼呢？”子如用虚力踹了正在哆哆嗦嗦的阮风一脚。 而稳重的际风和沉默的溥驭此时却睁开了眼睛，但是似乎还没迷糊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用冻得直哆嗦的手揉着干燥不想睁开的眼睛。似乎因为溥驭之前的抗毒性所以溥驭倒是最先恢复过来。只是样子有些悲惨，乌青的嘴唇，眼睛似乎还是因为为过的药力有些微眯着。但是虽然脑袋清醒了但是眼睛里还是有着明显的迷茫，似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子如瞟了一眼还有点搞不清楚状况的溥驭，颇不客气的问道“你是真醒了还是假醒了？要不要再给你一天的时间让你好好睡一觉，睡得让你被人抓走浇了一盆冷水都不知道！”子如的语气颇有点严厉，此时也清醒的际风和还莫名的阮风听到子如这样生气，竟也不敢喊冷，甚至本想往火盆那靠近的身子都因为子如的严厉而不敢再动分毫。 而溥驭虽然见子如对自己很生气，但是心里反而一点都不觉得害怕或者不安，反之，心里更多的是温暖。溥驭听得出来子如虽然嘴上是怪罪，但感情上却是特别担心自己几人的安全，怕自己几人因为粗心大意而遭到什么不测。所以溥驭反而有些心疼这个刚刚清醒就为他们着想的二小姐。 “二小姐，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你别生气好吗？”溥驭柔声说道。 “以后，还能有以后吗？你也不看看现在发生什么了？我问你，你清醒了吗？”子如看着有些狼狈的溥驭却还是有些生气的说道。 “嗯，清……清醒了。”溥驭似乎也觉得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有些不安的应声道。声音里满是忐忑。 “好，那我问你们，为什么你们会突然睡着？你知不知道你们都着了道了？”子如声音已经有些转揉，只不过该问的还得问，但是却已经示意丫鬟让火炉往风儿兄弟和溥驭身边靠靠。而另外的丫鬟已经有人捧着干净的衣服过来了。 “二小姐，是出什么事了吗？”稳重的际风似乎也不安的问道。从子如的样子看来确实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你觉得呢？没出什么事我会这么对你们吗？” “额……”际风被堵得无话可说，只得摸着鼻子讪讪的应了一声。 “唉，好了，你们先去换身衣服，然后去大堂集合，出来再说。”子如看着冻得实在是瑟瑟发抖的三人轻叹了一身，于是柔声说道。既然笑妍已经失踪了，也不急一时半会，要是再把他们弄病了就得不偿失了。本来这么做只是为了让他们长长教训，现在教训已经够了。 “哎。二小姐。”三人异口同声的应道。说完就出了门各自回房换衣服去了。 第92章 行动 子如挥了挥手，然后便带着一群丫鬟去大堂了。恢弘大气的建筑，子如总是觉得自己走了好久还没走出去。只是现在却无暇观光。 大堂里。黄老夫人又如以往的威严。 似乎老夫人已经安排好了人手，现在只是坐在大堂等待消息。虽然笑妍失踪了，但是黄老夫人一直没怎么变现的特别着急。 子如看着自己这个时而慈祥时而威严的一家之主，竟在心里生出深深的佩服。 为了守护一个家族，自己的儿子失踪了却还不能显现出焦急，只是因为要稳定整个家族人的心。 “舅妈，你怎么样了？”子如看着这个老太太有些担心的问候。 “哦，子如，你怎么也出来了？没事的，我已经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了。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的。那三个家伙都醒了吗？”黄老夫人似在安慰子如也似乎在安慰自己，只是理智却还没冲乱，询问子如道。 “嗯，他们三个已经醒了，只是我让他们去换身衣服，马上就会出来的。舅妈，你稍等下。不用着急，表哥他会没事的。怎么说她也是北内堡堡主，又是长蛇女王的关门弟子，不会有人轻易冒险去伤害表哥的。”子如替老夫人捏了捏肩膀轻声说道。 “嗯，但愿吧。我总觉得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子如，虽然你醒了，但是可能还要委屈你，尽量不要以真面目示人。我已经吩咐下去了，所有知道你醒过来的消息都禁口了。希望你……” “舅妈，没事的，不用担心我。我根本就不在乎以什么面目来示人，我只希望我爱的人都能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我想表哥的事情恐怕也跟我有关吧。但是知道我醒过来的今天就回城来过。我真的不知道是不是他干的。也许，我从心里不愿意承认这件事跟回城有关。所以我才并没有在一开始发现表哥失踪的时候揭露这个可能，等等溥驭他们三个吧。总之该来的都会来，真相不会因为我的忐忑不知所措而停止揭露。舅妈，谢谢你，一直包容着我。” “傻孩子，其实你不用总是什么事往自己身上揽的。唉！”黄老夫人看着有些脆弱的子如忍不住抱着子如说道。 子如觉得这样被舅妈抱着的感觉特别的好。就像，妈妈的怀抱。能这样被爱着，隐藏了面目又有什么关系呢？ “老夫人，二小姐。” 子如正沉浸在温暖的亲情中的时候，溥驭和风儿兄弟已经到跟前了。 于是黄老夫人松开了怀里的子如，又恢复了一脸的严肃。只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盯着三个人看。溥驭和风儿兄弟都有些面面相觑，从换衣服的时候他们就知道了原来笑妍不见了。溥驭还好一点，但是风儿兄弟快要被吓瘫了。没想到自己的小祖宗竟然失踪了，都怪自己粗心大意，竟然着了道。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找回少爷。当然风儿兄弟心里更多的不是因为害怕黄老夫人更多的是觉得对不起黄老夫人，只是因为原本兄弟两人是答应黄老夫人好好照顾笑妍的，可是现在却成这个样子。心里忐忑自然无法形容。 “老夫人，我们……”际风打破了沉默，再被老太太一直这么盯着，真是比死还难受。 只不过话还没说完，就被座位上的黄老夫人打断了“你们不用说其他什么话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现在最主要的是找到笑妍，现在你们就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们三个毫发无损的昏迷在卧室，而笑妍却失踪了？”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谁也不知道该从哪说起。 子如提醒道“就从我出去之后说起吧，不要漏掉任何的可能。” 沉默了一下，溥驭抬起了他低着的头“我来说吧。二小姐你出去之后，笑妍少爷有些许的担心，但是因为你交代了不要跟着你，你想静一静，所以虽然笑妍少爷很担心你，但是也没有偷偷跟着你。只是他有点不开心，于是便让我们陪他一起喝了点酒。只是没想到我们醒来的时候就是你们了。”溥驭说的很是简单，但子如却也挑不出毛病，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却又不知道问题出现在了哪。 黄老夫人见溥驭没说出什么来，便抬头看向阮风际风，似乎在问“是这样吗？你们没什么需要补充的吗？” 阮风，际风只是相互看了一眼，阮风摇了摇头表示没有什么可疑的需要补充了，只是际风却紧紧皱着眉头，似乎在想什么。 子如看出了际风的犹豫，便喊了一声“际风，你有什么线索吗？” “老夫人，二小姐，我好像在昏睡之前看见了一个背影，而那个背影特别像，特别像……” 际风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 子如急了，喝问道“像谁啊？你倒是说啊，吞吞吐吐的急死个人！” 际风似乎还是有些不确定的看了看子如，最后一咬牙说道“那个人的背影特别像是纪公子。”际风说完，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只是子如却沿着嘴唇低下了头，默默无语。心里却有些难过的说道“果然，果然是你！” 黄老夫人却对这个结果微微吃惊，只是却也没接着说什么，只是担心的看了一眼子如。毕竟子如和回城的事，她多多少少也了解一点。 子如感觉到因为这个答案而引起屋子里的气氛一滞，似乎大家并不愿意在她面前谈论回城，尤其是把回城当做敌人来讨论。就连爱子心切的黄老夫人也略微沉默的看着自己。子如忍住自己心里的难受，强自说道“既然找到了人，那么救表哥要紧。不用顾忌什么，我和他早就不是什么亲密之人了，现在他竟然利用我醒来的消息来接近表哥，趁机劫走表哥，居心叵测。他既不仁，我何须有意？我要让人知道，即便我沉睡一年，但是我还没到老眼昏花，不明就里的地步。我们行动吧！” “嗯。子如，你刚刚醒过来，要不你就去休息吧，现在既然知道是谁所为，那剩下的就由我来做吧。虽然我是已年近花甲，但是对付一个后生晚辈，我还是有这个能力的。“黄老夫人突然发话道。 子如心里一涩。嘴上却应了老夫人便离开了这个笼罩着沉重气氛的大堂。而溥驭却低头看了一眼背影有些凄凉的子如，眼神里是深深的愧疚。然后也向着老夫人行了一礼便转身去追子如了。 子如静静走着，其实她明白，舅妈之所以让自己休息，恐怕更多的是不相信自己吧，毕竟这是去救笑妍，她唯一的儿子的，而自己一直虽与笑妍关系很好，但却没什么亲密的举动，而回城再怎么说也曾经只差一个婚礼就成了自己的丈夫，现在这种局面，似乎不管怎样，都应该让自己避嫌的。可是为什么自己心里还是觉得那么苦和委屈呢？子如抬头看了看天，是谁说的，在你快要流泪的时候仰着头，眼泪就会重新流回心里。 “二小姐，你没事吧？”子如被身后溥驭的溥驭打断了思绪。 子如吸了吸鼻子，头也不回的说道“没什么，你怎么还有工夫跑来我这，为什么不去帮舅妈去找表哥呢？” “我担心你，所以出来看看。”溥驭却没有离开，只是担忧的说道。 “我没事，你回去好好帮助舅妈，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慰。”子如突然有些烦躁的大声说道。 溥驭吓了一跳，但是也没说什么只是转身低头离开了。 子如无心去安慰溥驭，只是心里却不想就这么袖手旁观，虽然自己不能和舅妈的他们一起商量怎么做，但是自己一个人也是可以行动的。本来不管怎样自己身边还是有几个可以帮自己忙的人的，只是不知道怎的，一觉醒来，自己身边竟然只剩下笑妍和溥驭还有风儿兄弟了。连回程都要更深层次的背叛自己，虽然之前他背叛了自己，但是起码他还是爱自己的，可是现在，这份爱恐怕也只剩一个躯壳了吧？子如心事重重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开始为自己易容，所谓易容其实也不过是一种高明的化妆手法，子如也没想到自己在做舞台表演，死磨硬泡跟着化妆老师学了点化妆本领现在竟然会用上。 毕竟沉睡了一年，并且，这个被笑妍打造的盗版佑女落因为笑妍的保护，很少有人进来，之前自己的一切东西都是风儿兄弟和笑妍打点的，只是现在一个失踪了，另外两个是不可能估计上现在的自己了，所以一切都要自己动手才能完工。子如翻箱倒柜差点没把这盗版佑女落给拆了才勉勉强强找到差不多齐全的化妆物品。 一个时辰之后，子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竟然真的化身另外一个人了，如果不是特别相熟之人恐怕根本就认不出自己了。连自己都快有点不相信镜子里的是自己了。 子如检查了所有自己的妆容还有各种装备，包括人皮面具，等神似物品。同时子如考虑着自己要怎么才能既能出去办事又能躲过所有还以为自己昏睡的熟人，让他们相信自己依然还没清醒。最后子如利用屋子摆弄了一个与自己大小相同的娃娃，然后在娃娃上施展了幻术，只要进入屋子里看到这个娃娃就会被幻术所迷惑，就能看到像自己一样的人安静的躺在床上。看着所有准备就绪的东西，子如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行动！” 第93章 变化 子如化妆完毕然后穿上了准备好的男装便悄悄的离开了卧室。一路穿过层层叠叠的房屋。子如是穿越过来之后第一次来黄府大院。以前只是知道黄家富甲一方，可是却没想到竟然富成这样。只是一栋宅院便这样辽阔庞大。走了半天却还没走出院落。虽然只是商贾人家但子如一路走来还是碰到了大概十来波巡逻的护院。虽然护院并没有显露的凶神恶煞，但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还有一看就属于肌肉男的身形却让人明白，这些护院不是吃闲饭的。如果不是子如因为沉睡之后而雾气功能的增加说不定老早就被这森严的守卫给发现了。只即便如此，子如还是小心翼翼的跳跃，躲闪。因为子如发现不止明处的守卫，暗处也藏着诸多护院，并且都随身携带弓箭，隐藏在黄府大院的各个角落，随时会给潜入者或者侵犯者致命一击。子如暗暗心惊。怪不得黄府虽然靠黄老夫人当家，在这重男轻女的时代竟一直在商海甚至宦海里随意自如。这些恐怕都与黄府的这些势力有关吧？这种府院的守护明的就有这么多，那么暗处呢？子如不敢想象这武力足以媲美王府的守护竟是一个小小商人所拥有的，并且承国的王竟也默认了他们这样存在，似乎并没有意识到他们所带来的威胁。可是真的是承国的王这么信任自己的舅妈吗？ 子如一面暗暗心惊，一面疑惑不解。照这样看来，黄家和自己那脑满肠肥的老爹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他们有这样的实力但似乎却在隐忍，到底隐忍什么呢？难道表哥的失踪另有隐情，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吗？子如越想越觉得怪异。庞大的院落里，子如转来转去，竟然迷路了，真是欲哭无泪。 又不能太过明显的飞在天空之上找出口，但是转来转去却怎么也找不到黄府的大门在哪！整整这样斗智斗勇东躲西藏了小半天，子如才发现两三个推着似乎满是垃圾车的车子缓缓向一处行去。 “哎，有了。既然垃圾要往外倒，那跟着他们就准没错了。一定可以走出去的。”子如转了转眼珠快速的决定。 心动不如行动，子如刚决定好，就立刻飞身跟上了前面的小厮。不知是不是小子们想偷懒还是怎的，他们走的很慢。他们光明正大的可以慢点，但是这可坑苦了跟着他们的子如，一方面子如要躲避巡逻的护院，另一方面她又不能离这几个小子太远害怕太远就跟丢了。所以每过几分钟之后子如发现一分钟可以走完的通道那几个小子硬是走了10分钟的时候，子如就从心里恨的牙痒痒。无奈又不能出手，可算是吃足了闷亏。于是在心里暗暗咒骂“该死的小子们，等你二小姐我找到笑妍之后有心情一定会陪你们好好玩玩，让你们一定走过瘾，并且一辈子都不会再愿意走这么慢！” 而几个小子说说笑笑，却浑然不知自己已经被人惦记上要怎么整自己了。 不过慢归慢，但毕竟子如现在也不是原来的子如了，子如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巫术和幻术越来越厉害了，子如相信现在的自己恐怕天底下难又几个对手。只是毕竟自己还没有施展过自己全部的实力，所以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实力到底如何。不过躲一群护院还是足够了。 在这样边东躲西藏边暗暗咒骂那几个偷懒的小子情况下，总算看到了希望，因为黄府的大门已经遥遥在望了。子如实在是有些迫不及待。随手扔出一缕白色雾气然后头也不回的纵身而出了。子如也是发呆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淡绿色雾气可以分离成白色黑色还有银色的雾气。而分离之后的雾气各有各的功能，只是效果却是比原来融合起来的雾气攻击力弱了许多。而这分离的白色雾气有一个功能是可以让中了雾气之人有隐形的功能，比如，如果子如操控雾气在一个人的手部，那这个人的手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但是当事人却并没有感觉异样，只是手确实会在一定的时间内不能被操控。等到雾气的作用过了之后，手就会恢复正常。而被雾气作用的时间长短则要看被作用的人的实力了。实力越强的人被作用的时间越短，如果实力强于子如的人，那么这白色雾气也仅仅只能让对手略微麻痹，没有太大作用。而白色雾气也可以使子如自己隐形并且自己隐形之后可以正常行动，不过，唯一让子如觉得缺憾的是这种隐形只是一部分。否则就算自己去抢了钱柜也没什么问题。那就再也不用担心坐吃山空，再也不用和那些商场的老油条一起一起勾心斗角，上演宫心计什么的。拿把银子就像是拿点自己桌边的零食一样简单。 子如一闪之下就已经出了黄府大门，门口的护院只是觉得自己眼前一黑，好像有什么东西闪过，但是揉了揉眼睛看了看似乎又没什么。然后两个小子都只是提高了警惕但并没有再继续找什么可疑的人。 子如从自己的发财梦里清醒过来。然后回头看了看高强森严的黄府大院，便转头离开了。 留宿城里热闹非凡，只是一眼看去，有着明显的变化。从前旧旧的楼舍现在竟然翻新了，街上的人显得相当的稀少，只是街上还是有着偶尔的叫卖声。远远的酒楼高高的悬挂着酒的大字。酒香就是这样飘了出来。易容之后的子如感觉这个留宿城像是很久远之前的城市，自己从来没见过它一样，而自己的家自己的胖老爹竟然很久都没见过了。自己昏睡一年，自己的老爹一定没少去看自己吧！子如这样想着于是便绕到了项家宅院前面，只是没想到项家的宅院却似乎显得相当破旧，门口只是有着几个小子守着，但是却显得相当的懒散。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感觉就算现在有人进去，估计也没人会阻拦。子如就是这样想着，所以忍不住就往院内走去。而聊天的小子只是看了一眼子如，竟真的没有丝毫的阻拦。只是奇怪的看了子如一眼。 子如毫无阻碍的走到了院子内，院内再也不复原来干净整洁的样子，院子似乎荒了很久，杂草丛生的。而院内基本上都没见到人，与黄府比起来，项府更像是破落户。可是，明明听谁说，项府现在是有长蛇女王当靠山的吗？怎么还会这样呢？子如焦急的往内院走去，屋子里倒没有那么杂乱，似乎有人专职打扫，只是明显的屋子里也没什么人。子如实在想不通，即便人少，但是也不可能这么冷清啊，这还没有自己在时的人气好呢！子如偏了偏头，不想再继续想下去了，于是又退回了院门前，然后随便找了个小子，问道“不好意思，我想打听下为什么项家没人在啊？” 听到子如的问话，那个小子竟然像看怪物一样看着子如说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来消遣我啊？” “额……我是真的不知道。你能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子如有点不好意思的继续说道。似乎自己睡了一年，但感觉好像一下子就跟这个社会脱节了一样。 “切，这都不知道，告诉你吧，一年前，我们的二小姐因为和空明那个妖人斗争，最后同归于尽了。那场灾难你不会不知道吧，那场斗争让承国，长蛇和雨巫元气大伤，你看看街上的行人，因为那场灾难我们三国的人死伤大半，只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三国的高层竟然相互商量将三国合并了。要说这，也够怪异的。可是事实就这么发生了，三国合并之后改了国号，现在的已经没有长蛇没有承国，也没有雨巫了。现在是佑女国。听名字你应该明白点什么了吧？最后三国没有动丝毫干戈，最后一致同意由协助二小姐除去邪道空明的长蛇女王称王。长蛇女王登位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二小姐的家人全部接到都城奉安去了。所以这项家老宅就空了下来。而且项家老宅刚开始有很多很多的人来祭拜二小姐，只是时间久了，人们都在建自己的家，所以渐渐的来的人少了。而且项老爷他们被接到奉安之后也从来没有再回来过，甚至连人都是未曾派来过，所以渐渐的留守在这里的人们也就变成这样懒懒散散的。反正主子不在，而下人们也只是为了混口饭吃，现在既然有每个月都会有工钱并且有吃的有住的，所以大家也愿意这样守着这里。我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嗯嗯，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子如点着头心不在焉的离开了。只是隐隐觉得这里边有隐情。但是到底发生过什么，自己竟然浑然不知，现在却变成了拯救人民的大英雄，只是这英雄当的有悲剧。也许英雄最后还是会由杂草相伴的，这就是宿命。英雄的宿命。 子如看了看天色，已经不早了，由于在黄府大院里出来耗时太久所以出来之后子如反而不急着离开了，只是隐隐感觉自己会遇到回城的，所以，子如打算就在留宿城内先找个落脚点然后第二天再去找回城。 而且三国合二为一，一年竟然让这个自己熟悉无比的城市变成这样陌生那么即便自己出去了说不定也并不一定能够找到路。所以现在对于子如来说宜静不宜动。先打探下消息再行动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何况舅妈已经派了不少人去找笑妍，并且估计回城已经在舅妈的监控范围之内了吧，现在自己一个人行动，倒真不如多利用利用舅妈得来的消息。 先好好休息一下，理一下思路，适应一下这一年的变化才好。 第94章 打探消息 子如也不知道为什么，即便自己沉睡了一年，但是还是很容易就犯困，似乎对自己来说生前也得长眠，死后也必须久睡。子如去了一家最繁华人最多的酒楼，虽然酒楼算不上豪华，但这里三教九流的人皆全，虽然鱼目混杂，但是这里确是打探消息最好的选择之一。子如因为是半晌间到的酒楼，所以酒楼内略显冷清，不过到了酒楼，子如才发觉自己肚子有点饿了。想想自己醒过来之后还没多少东西呢。这多多少少有点不可思议。 看见子如进了酒楼，小二就已经吆喝着喊道“来了，客官，您里边坐，我们这酒楼是留宿城内数一数二的，我们的菜绝对让您吃了还想再来。酒也绝对是陈酿。您里边坐。”子如第一次来这种酒楼里面，这样的吆喝声让子如觉得很是亲切，就像21世界的营销，而现在他们的服务似乎比现代更周到，因为这样的时代让他们将所有一切都放下，甚至只要不伤及根本放下尊严也没有问题。 “好的，小二，你们这都有什么好吃的啊？”子如兴致似乎高了一点。 “客官，只要是您想吃的，我们这儿都有。” “呵呵，那感情真好，那就把你们的招牌菜都上一个吧，另外再来壶酒吧，闻着你们的酒挺香的。” “好嘞，那客官您稍等，菜马上就好。”然后小二接着就又去吆喝上菜去了。 子如看着忙碌的小二，然后环顾了一下四周，子如是在二楼靠窗的地方，安静，但是楼下马路上的一切情景都可以看的清清楚楚的。酒楼里这时候还是很安静的。只是过路者在这里临时歇脚吃个饭的。三三两两的的客人只是喝着酒偶尔低声说点什么，小说里电视里粗犷的江湖大汉却一个也没有。子如觉得这样听下去什么消息也不会得到的。于是手一招便把小二招呼来了，然后随手扔给了小二一块碎银子，说道“小二哥，我想打听点消息，如果你能够让我满意的话，这块十两碎银子就赠送给你了。你觉得怎么样？”小二只是看着银子眼睛都直了，只是盯着银子一个劲的点头说，“客官，您说，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好，爽快那银子先给你。你先告诉我，你所有知道关于纪回城的事！”子如这样问道。只是问完自己觉得怪怪的。毕竟自己现在是个男子，却这样像打听八卦一样打听一个另一个男子。尤其是问完之后小二用很是暧昧的眼神看着自己更加让子如觉得不自在。只是想起是自己付钱打听消息的所以一下子又觉得有底气了，便恢复了一下情绪然后瞪着小二脸色严肃的等着小二回答。 小二似乎也明白了自己这位财神爷不喜欢这样看着自己所以也赶紧收起了自己心里那份怪异的感觉，老实的回答道“纪公子是我么佑女国的留宿王，原本纪公子可以获得更高的地位，只是似乎纪公子是因为项家二小姐的关系所以放弃了，只不过由于纪公子才能出众，长蛇女王不愿意放走纪公子，所以强行将纪公子留在了朝中，并且非常的器重他。而且长蛇女王已经将自己的大女儿初香公主许配给了纪公子，三个月后完婚。” “既然他已经为王，那么你们为什么还叫他纪公子？” “是纪公子颁布过法令文本说过他虽为王，但是还是觉得自己只是原来的自己，所以禁止任何人叫自己留宿王，违者严惩！至于为什么，小人就不太清楚了。” “那他的府邸现在是在奉安？” “不是的，不知道为什么，纪公子特别奇怪，虽然长蛇女王特别器重他，并赏赐了他很大的府邸，但他始终不愿意留在奉安，并且他也将原本的纪府搬到了咱们这留宿城。而且纪公子特别的不近人情，希望公子不要将我今天说的话说给别人也不要让别人知道这是我告诉公子的！”小二似乎一脸谨慎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那纪公子的本领很大吗？不是听说他只是比较精通生意，怎么会让长蛇女王这么器重呢？” “额……对不起，公子，这个……这个小的确实不知道。小的还有客人要招呼，就不打扰公子了。”小二似乎因为子如这样的问话被突然吓到了，突然掉头就走。 子如见这样似乎也问不清楚什么，索性也不再多问，开始埋头吃自己的菜，边吃菜便喝酒，酒香而辛辣，子如一时竟想这么醉了。 其实回城这么做自己心里竟然觉得这跟自己有关系，这样的人真的是掳走表哥的坏蛋吗？他真的背后藏着秘密吗？也是，如果他身上没有秘密才怪了，如果只是原来的回城，恐怕长蛇女王根本就不会把他放在心上。 还有自己昏迷前明明没有跟空明道长交过手那么为什么最后会发生灾难呢？三国合并也没遭到反对。长蛇女王被推举为佑女国的王竟是这样出奇的顺利。这，似乎不正常啊？自己一家被接进王宫却从未回过家，这对于生性爱四处闲逛的胖老爹，怎么可能呢？一定是另有隐情。说不定是被软禁了？想到这里，子如的眼神也开始变得凌厉。虽然穿越而来，但是子如还是相当爱自己的家人的，因为即便自己的家庭是大富之家，但是这个家却有一般富贵人家没有的爱，这样的爱温暖舒适，让自己留恋痴迷，并且愿意为了这样的温暖的人温暖的环境而付出任何的付出。 也许是因为自己情绪一时失控，导致凌厉的气势外溢，将酒楼的一桌子菜全部都毁了，楼下的小二听到声响便急忙跑上楼去，而子如也从自己凌厉的情绪中恢复了过来，见到满桌子还没下筷的菜就这样被自己毁了，也生出一股愧疚。而小二却不知为什么竟然突然对子如有点恐惧。竟然不敢上前要求子如赔偿。只是定定的站的远远的看着子如。子如想说点什么却被匆匆过来的店老板打断了，店老板一看地上破碎的桌子和饭菜便走到子如身边说道“客官，本店这小本买卖，经不起客官这么折腾，您看这……”老板说的客气，但是经历的人都懂，一般这样情况，店老板都会选择先礼后兵。而子如也明白，只是确实是自己不小心弄坏的所以子如也并没有因为店老板的话而生气，只是淡淡的问了一句“这一桌子菜和坏掉的桌子总共多少钱？” “不多，五十两银子就够了。”店老板似乎觉得看起来清秀的小公子好欺负，所以便趁机乱要价。 “呵呵，老板，你还真会做生意，不过你要是让我主动了，或许这五十两银子我会给你，但是现在小爷我不高兴，所以我还是给你五十两银子，但是你照着地方拿桌子菜再给我重新上一份。”子如笑了两声，但是脸上却不带一丝笑意，只是继续用着淡淡的语气说道。 “哼，跑到我回女阁撒野，真是不长眼的东西。”掌柜的似乎也很是硬气，因为子如已经看到从酒楼上还有下边包抄过来的强壮的打手了。而正是他们给了这个脑满肠肥的掌柜勇气吧？ 子如最讨厌这种欺软怕硬的家伙了，所以忍不住想要出手教训一下他。只是子如突然看到了一个人，所以便收回了自己即将扔出的白色雾气。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子如向小二打听的人——纪回城。既然他来了，那么自己是万万不能暴露自己的。或许自己可以通过这样可以找到笑妍也说不定。 而刚刚还凶神恶煞的老板在见到纪回城来了之后瞬间就满脸堆笑的前去相迎，似乎进店的是他的祖宗财神一样。不过纪回城却并没有因为老板的笑脸相迎就同样施与笑脸，只是冷着一张脸像是别人掘了他家祖坟一样欠抽。子如想起自己之前就叫他面瘫君的，只是相处下来才知道回城只是一个不知道怎么表达感情的人，而真正的他细心周到，总是为他关心的人考虑事情考虑的面面俱到。 要是能像原来那样该有多好。子如又开始走神了。 回城随店老板站定，就那样与子如面面相对，谁也没有先开口。回城盯着子如看了一会，在店老板的喊声中才回过神来，只是却没理店老板只是幽幽的问道“我们是不是认识？” 子如心里一震，但是面上却仍不动声色，假装平静的道“纪公子说笑了，我一介山野村夫，怎会与您相识呢？怕是高攀不起呀。” “我只是觉得阁下的眼神相当的熟悉，既然相遇便是缘，今日就当我请客请小哥陪我喝一杯怎么样？”回城脸色似乎有些许的缓和，主动的邀请子如。 子如一愣，却不知如何作答，只是不解那么沉默不善主动的纪回城竟然只因为眼神想似就要请自己喝酒。 而旁边的店老板似乎也对回城这做法不解，还想强调一下子如弄坏了桌子还有一桌子好菜，但是话还没出口，回城就先说话了“你可以忙去了，这位小哥的费用我全包了。赶紧去准备吧。”最后店老板只得悻悻的去准备菜了。背后的大老板都发话了，自己敢不听吗？ 很快，一桌子美味佳肴又摆满了整整一桌子。只是两人谁都没有动筷。回城只是淡淡的问道“听说，小哥对我很感兴趣，不知为何？”回城打破了沉默并不抬头只是勾了勾嘴角问道。 “呵，想不到纪公子真是神通广大呢，我我似乎只是刚刚随意问了一下公子的事情，想不到就已经传到公子的耳朵里了，本领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呢！”子如似乎知道明白了问什么那店老板对回城如此低三下四，阿谀奉承了，但是还是忍不住揶揄回城。 回城自是听得出子如嘴里的揶揄，但却并不生气，只是端起桌上自己的酒杯自饮自酌了一口，轻叹了一声说道“你的语气也和她像极了，我请小哥坐没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刚开始见你的眼神和我一个故人想象故此才想请小哥坐一坐。只是刚刚听我店里的小二向他打听起我，所以好奇问一问。只是我以为我的消息全玄女都知道，没想到小哥你却丝毫不知，也真是奇了。敢问小哥你是哪里人呢？” 子如略微晃神，只因为自己的眼神像故人就请自己来喝酒，这故人是谁呢？子如眼神有些黯然。要说自己绝情，可能是有些因为半兽巫师的影响，此次沉睡苏醒却感觉自己性情里并没那么绝情，要说自己对回城完全无视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回城是自己最先爱上的并为之付出自己的人。 “小哥，小哥，你怎么了？”回城见子如愣神便叫了叫他。 “哦，额，我没什么的。你刚才是问我哪里人吗？” “嗯，是的。” “我是，繁羽人。因为穷乡僻壤的也没见过是世面，只是我出来一路上总是听闻大家嘴里的纪公子是如何如何过人，所以便想了解一下纪公子，想必纪公子是不会介意的吧？”子如轻飘飘的将自己打听纪回城的事情给挡掉了。 “呵呵，那倒不会介意。我们吃菜吧，小哥应该拿一桌子菜还没动过筷吧。”回城竟然笑了笑招呼子如道。记忆里回城似乎从来不会这么主动热情并且还会对着陌生人笑的。子如很是好奇的问道“听闻纪公子有个面瘫君的称号，想不到竟是这样的名不符实。纪公子对我这坏了这酒楼规矩的人都可以如此以礼相待，笑脸相迎，想必纪公子一定是个温润平和的人了？”回城听到子如这样问身体一震，他端着酒杯的手竟然僵下来，然后将已经送到嘴边的酒杯又重新放回了桌上抬起头眼神冷厉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我有一个面瘫君的称号？” 子如被突然恢复了本性的回城吓了一跳。然后赶紧说道“我一年前在繁羽遇到一对玄女的兄妹，曾与他们同桌饮酒，当时我与他们一见如故，所以曾听他们说起不少在玄女的趣闻。当时就包括纪公子你的，那名女子说您有一个面瘫君的称号的。不过我也是道听途说，如果得罪了纪公子你还希望你能包涵。”子如想既然做戏索性就假到底，于是忙诚惶诚恐的作揖向纪回城道歉。 而纪回城听了子如的话只是一声苦笑便没再继续深究什么，见到子如道歉也觉得不好意思，于是赶紧扶着子如说道“对不起，小哥，是我失礼了。只是现在我有些不太舒服想出去走走，就不奉陪了。我先告辞，你在这慢慢吃。”子如没想到只是提起子如纪回城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应。饭也不吃了，眼神里还有那么深的疼痛。不免自己心里竟有些柔软。 回城也不等子如说话就起身离开了。子如重新坐下看着回城离开的背影有些萧索。不免轻叹一声。若是以后他们相互为敌，那该如何去面对呢？ 子如却不想将自己弄得太过烦恼，只是轻叹一声，将酒杯一口倒进自己的嘴里。也许生活便是如此辛辣吧。 第95章 似梦非梦 纪回城走了之后，子如反倒自在许多。毕竟对于那么熟悉自己的人来说，自己的任何一个不小心的纰漏都会导致纪回城起疑心，莫说纪回城只是一个普通商贾之人，都会从中发现什么，何况现在的纪回城能让长蛇女王如此器重的一个人，想必他身上一定藏着很多秘密吧。他的精明应该是让普通人望尘莫及的了。子如心事重重的吃着桌子上的菜，不过这回女阁的菜的确算的上是美味佳肴了。也难怪这里虽不奢华但也客人却还如此之多，而且贵族的王公大臣似乎更为居多。 子如的确是很饿了，所以甩了甩脑袋，也不愿深究纪回城身上到底藏着多少的秘密。狼吞虎咽了许多的食物，满满一桌子的菜只消一会便被子如给吃完了。子如喊来小二结账的时候小二看着满桌子只见盘子不见剩菜，忍不住弱弱的问了一句“公子，这菜是你一个人吃完的吗？” 子如拍了拍自己鼓鼓的肚子，给了小二一个白眼说道“废话，你见到我旁边坐旁人了吗？” 小二讪讪的答是是是，但是眼神里像是看怪物的眼神一点也掩饰不住。 子如不理会他的眼神，只是说了一句，赶紧给我结账吧，爷想去休息呢。小二赶忙摆手，说道“公子，不用了，纪公子交代过，您这次在回女楼所有的费用都由纪公子付。您有什么吩咐直管吩咐小的就可以了。没想到公子竟然跟纪公子如此相熟，却还来消遣小的，说来打探纪公子的消息。希望公子还是别再玩弄小的了。小的一家老小都指望着小的来养活呢，万一小的出了什么事，小的的一家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呀！”子如轻笑，原来这小二竟认为自己跟纪回城相熟，打听纪回城只是消遣他的。不过却也没有解释什么，只是说道，放心吧，我会护你周全的。去给我准备一间房间吧，我现在想要休息一下。 “哎，哎，小的这就带您去房间。”小二听到子如答应护他周全，瞬间高兴万分，对于子如的服务也就连带着更加热情了许多。 子如挑了挑自己衣服，看着胸前原本黑色的封印似乎消失了，但是子如总是隐隐觉得自己身体内还是有着半兽巫王的存在的。只是这种感觉极淡。子如也不知怎么判断自己身体是否还有半兽巫王的存在，毕竟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上之后也从没有什么师傅。而原本似乎有点清楚的子巫现在也不知所踪，而知道真相的长蛇女王似乎总想置自己于死地，自己现在真的是孤立无援了。原本还以为有溥驭和笑妍，但是现在笑妍失踪了，而自己总觉得一年的时间，让自己和溥驭之间的关系有了隔阂。原本自己觉得溥驭就像是自己的弟弟，自己总是怕有人欺负于他，所以总是处处护着溥驭。而自己却从来不知溥驭在想什么，只是感觉溥驭不会伤害自己，也不会欺骗自己。但是现在的感觉却让子如觉得溥驭似乎知道点什么但是却隐瞒了大家，包括自己。只是毕竟是一种感觉，所以自己也不能就此强行给溥驭安个罪名，不过自己的行踪却是不能再让溥驭掌控了。 黄府大院内，一群黑衣人整齐的跪在黄老夫人面前，他们在说着什么，气氛压抑，而黄老夫人只是坐在位子上闭眼不语。等到所有黑衣人说完，黄老夫人才慢慢睁开眼睛。只是眼睛里的阴沉任谁都看得出来。 “这么说，际风看到的那个酷似纪回城背影的人是冒充纪回城的吗？”半天，黄老夫人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底下的黑衣人面面相觑，中间的那个人似乎是黑衣人的代言人，所以拱手说道“回禀我主，照目前看来纪回城并非掳走公子之人，而那个纪回城确实是另有其人。他假扮纪回城进去黄府探望二小姐，之后并未离开只是藏身于某处，之后趁机掳走了公子。” “那你们查到那个架纪回城是何人所扮了吗？” “回禀主子，暂时还没有。”黑衣人似乎为没完成的任务有些忐忑。 “算了，我知道你么都尽力了，不过我与笑妍毕竟母子连心，恐怕假回城能够这么轻易掳走笑妍也是因为笑妍故意的。只是我儿孤身犯险，而我却丝毫不知他的情况甚至不能给予帮助。唉！”黄老夫人似乎是很显疲惫的说道。脸上显现出来的担心却是真的。 “主子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快查到小公子的下落的。！”黑衣人沉声道。 “嗯，去吧，你们继续去查笑妍到底去哪了？还有假回城到底是什么来路。这玄女国的水真是越来越深了。一有消息马上来报。切记，你们的所以行动万不可让溥驭知道。我总觉得这小子有古怪。如果万不得已，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不是不能。还有，严禁封锁子如醒来的消息，当初长蛇女王对子如如此重视，恐怕子如身上也背着许多的秘密，现在如果子如在我们黄府苏醒的消息传出去，恐怕我们就成众矢之的了。似乎每个势力都特别想得到子如呢。我这外甥女果然不是一般人哪。”黄老夫人在那群黑衣人要退去之前郑州的交代道。 “是！”黑衣人整齐的应道。之后便在黄老夫人面前莫名的凭空消失了，情景十分诡异。但是黄老夫人对此却平静异常，明显黄老夫人对此平常的很。如果子如现在看见这一幕恐怕子如一定会大吃一惊的。 纪回城似乎因为子如的话显得心事重重。因为子如没有呆在黄府，所以子如并不知道掳走笑妍的并不是真正的纪回城。对于子如来说，旧情可想，但现在绝对不可念。最重要的事情是去找到自己的表哥并把他带回家去。在子如心里，总觉得是因为自己的缘故，笑妍才会被人盯上并掳走的。所以子如相信在自己没有真正出现在背后之人面前的时候笑妍还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而自己之所以偷偷跑出黄府，并且不要任何人帮忙甚至是最亲近的溥驭都没有告诉。也许在自己的潜意识里根本就不相信任何人吧。没想到自己沉睡了一年，多疑的毛病却还是没有改变。只是一年前的自己是因为受半兽巫王的灵魂影响，但是现在却是因为自己的感觉。子如在潜意识里能够感觉的到自己的感觉也就是21世纪所说的第六感总是特别的准确。虽然这种感觉虚无缥缈但是子如却还是对自己的感觉深信不疑。而这种准确的第六感也是沉睡了一年的成果。子如总觉得自己沉睡了一年有了很大的改变，可是这种改变却不知道是怎样的改变。现在子如仍旧有点嗜睡。只是现在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所以自己生生控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睡去。不过现在总算是有这个机会可以让自己补补觉了。 子如放下客房里的床上的帐子然后躺上了床。真的很困了。 朦朦胧胧里子如感觉自己来到了一个莫名的地方，这里漆黑阴暗，像是从来没有见到过阳光。子如感觉自己心里在害怕，只是像是有什么在牵引着自己让自己向前走去。子如觉得自己每走一步，那种牵引召唤的力量就更加强烈一点。而那种感觉让子如觉得安心想要亲近。子如一步一步的往深处走去，看不清楚四周的景物，唯一微弱的是墙壁上有些蜡烛燃烧过的味道的火把在一闪一闪，给整个黑暗的气氛增添一丝恐怖的气息。因为那份牵引的力量是那么的浓烈，所以子如竟然忘记了害怕，只是机械并且急切的想要找到那份牵引的力量。所以子如的脚步越走越急，最后整个人开始用狂奔着向前跑去。而这样不知道跑了多久，子如只是感觉自己像在转圈跑，越往前跑去，越感觉到阴凉，甚至渐渐的可以听到水流的声音。子如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不过就在子如不知道还要跑多久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却变了，不再是黑暗的通道和蜡烛燃烧的味道，出现在子如面前的是一座牢房。在黑暗里发着冷光的铁牢，每一根牢柱似乎都是由精钢打造。而牢里端坐着一个人，只是却是背对着子如的，他披头散发遮挡了他本来的面目。而他四肢似乎被铁链锁着。铁链的长度似乎仅仅够那个人在那间狭小的牢房里活动。似乎是感觉到有人来了，那人只是低声说道“又中午了吗，饭放下就可以了。”只是简答的一句话，但是子如却身体巨震，泪流满面，哽咽着语无伦次的叫到“哥哥，子巫，你是子巫哥哥……”而原本端坐的人此时身体也是僵硬着，像是不确定是真的一样定了定身体，然后才转过头来。看那面目不是子巫还能有谁！ 他不确定的喊道“小女，你是小女？” “是的，哥哥。我是小女。” 只是还没有刚刚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子巫突然像想到什么的说道“小女，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快走，快走，离开这里，离开承国，也不要去长蛇和雨巫。走的越远越好，再也不要回来了。”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告诉我是谁把你变成这样的？”看着似乎有些惊恐的子巫子如语气阴寒，表情凌厉，心疼的问子巫道。子巫长长的头发坐着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地上了，因为黑暗，却也看不清楚整个监牢怎么样，只是子巫那苍白的脸色让得子如明白子巫受到很严重的创伤。 “小女，你就不要问了，答应哥哥好好照顾自己。哥哥因为你能够变成像正常人一样黑色的头发黑色的瞳孔可以清楚的看见蓝天大地，还有你和初香，哥哥就已经知足了。哥哥一直坚持到现在就是放心不下你，记住不要去给哥哥报仇，哥哥希望你能快快乐乐的。哥哥就满足了。唉，争斗永远比你看到的要可怕，哥哥希望自己的妹妹能够远离这些，那么哥哥所有的牺牲都是值得的。” “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没事的，也一点会快快乐乐的。哥哥，告诉我你也要答应我好好活下去，我还等着喝你跟初香姐姐的喜酒呢，一切都会过去的。哥哥，告诉我，你这是在哪里，我来救你好不好？” “小女，别犯傻了。答应哥哥，什么都不要做，离开承国，去繁羽也好，去雷梦也罢，总之再也不要回来这个地方。答应我！” “哥哥，你把手给我我就答应你。”子如狡黠的说道。 子巫不疑有他于是便将自己的受从牢缝里伸了出来。子如一把握住子巫的手，心神一动，淡绿色的雾气便开始源源不断的往子巫的身体里输送。而子巫大吃一惊，急忙想将手缩回来，只是子如怎么肯放手。毕竟子巫身体太差，而子如能感觉的到子巫的巫术似乎被封印了。子巫拉不回手，于是只能大声的喊道“停手，小女。你给我停下来！”只是子如决定做的事情怎么可能会停手呢？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子如能够感觉的到子巫的身体在被自己传送过去的淡绿色雾气修复着。大约过了一个时辰，子如终于停止了雾气的输送。子巫的身体已经被修复的差不多了，并且自己还帮助子巫接触了他体内封印。相信子巫很快就会好的。可能是由于输送雾气的原因，子如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被排斥一样身体在一点一点的消失。子如心里开始恐惧，又要离开子巫了，于是她用最后的时候喊道“告诉我，你在哪？”子巫只是流着泪看着快要消散的子如只是说了一句“不要管我，记得离开承国，越远越好。”子如只是感觉子巫的声音，还有子巫的样子越来越模糊，最后消失不见。 “子巫！”子如大喊了一声坐起身来。才发现自己仍然在客栈内的床上，只是梦里的事情那么真实，子如擦了擦脸才发现自己竟然已经泪流满面。 第96章 夜探纪府 子如起身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泪水，然后便收拾收拾起床了。那些衣服还是那么的难穿，但是子如却不用要任何人照顾就可以整整齐齐的穿戴好了。一身男装的子如显得儒雅清秀。子如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想起自己刚刚做的梦，却一点不觉得那梦是梦，却是感觉那个梦就像真正的发生了一样。子如感受到自己身体内稍微的虚弱，更加肯定那个梦不是梦。自己竟然会在这样的情况相下见到了子巫。 梦里子巫在的地方到底是哪里？是谁会这么对待子巫呢？为什么子巫要我离开承国离开雨巫离开长蛇。子巫竟然也不知道这三国已经不存在了，取代他们的是更加强大的三国合并后的玄女吗？我一定要找到子巫！子如暗暗下定决心。子如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似乎自己根本就没睡多久。子如想到自己可以在梦里见到子巫于是便又躺上了床。闭上了眼睛。只是这次却并没有什么出现。子如就这样睡着了。只是隐隐听到一声叹息，那声叹息是那么的轻。子如不确定的喊了一声哥哥，可是却始终没有人回应自己。 子如不死心的一点一点尝试，可是越是这样嗜睡的自己反而却睡不着了。就这样折腾来折腾去的，最后自己反而越来越精神了。既然睡不着子如是不愿意这样一直躺在床上的，索性起了床不再睡了。只是细想着见到子巫时的情景，可是那个黑暗的环境还有那个地方自己却辨别不出那个地方到底是在何处。只是记得子巫让自己离开玄女，可是为什么呢？难道子巫是被玄女内最为强大有势力的人关起来的吗？可是子巫也是北內堡的人啊，长蛇女王肯将自己的女儿去伺候子巫这还不能说明长蛇女王根本就没动机吗？何况自己总是感觉在这玄女之内虽然明明长蛇女王是掌控着，但子如相信还是有很多势力是不惧长蛇女王的，毕竟三国合并，长蛇女王称王还是会有很多人不服，起码三国原本高高在上的王室怎么肯愿意就那么向别人俯首称臣呢？子巫身为雨巫王储，恐怕在雨巫内倒是会有许多想要害子巫的人吧？子如竟然如此之想，那么就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等到笑妍回来之后自己一定要去雨巫王室的府邸寻找一下子巫了。但愿子巫还是可以出现在自己的梦里，那样就可以询问子巫到底身在何方了，也不用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了。 子如发着呆，揉了揉发胀的脑子，又开始感觉到饿了。正想着下楼去吃点东西，却听到门外的敲门声。 “进来。”子如好奇是谁会来找自己呢。所以眼神一直盯着门口等待着那个敲门人进来。 “公子，小人来给你送晚饭了。”原来是小二端着酒菜站在门口。 子如很是好奇的问道“你们酒楼都是主动把饭菜送到房间的吗？” “额，那倒没有，只是纪公子在走之前曾吩咐小的，做一些繁羽的食物晚上给公子送到房间。”小二如实的回答。只不过听到小二这么说，子如脸色倒有些古怪，这纪回城在搞什么鬼，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心细了。还是他看穿了我的伪装呢？ “公子，公子，您的菜我放桌上了，有什么吩咐您可以随时喊小的。”小二放下了酒菜然后对子如殷勤的说道。在小二心里，伺候好了这位爷，就意味着自己说不定也会飞黄腾达的。也许小二看子如的眼神根本就不是在看一个人，而是他的荣华富贵。 子如只是嗯了一声，便挥了挥手示意小二可以离开了。 看着满桌子的酒菜，子如忍不住怀疑起纪回城根本就不是纪回城了。可是自己也被自己这荒谬的想法给吓了一跳。于是摇了摇头却也不想其他的了，只是拎起筷子风卷残云的开吃。对子如来说吃和睡是人生两大信条。无论遇上什么事都不能阻碍子如吃和睡。 子如以前常说吃饱了才能心情好，心情好了才鬼点子多，鬼点子多干活的效率也就高。所以对于即将要夜探紀府的子如来说吃饱是重中之重。 在子如这样狂吃的同时似乎浑然不知小二在门外偷窥时那阴险的笑容。纪府内，客栈的小二在纪回城面前唯唯诺诺的说道，“纪公子，小的已经按照您说的将药下在了那人的饭菜之中，相信很快药效就会发作的。 而纪回城只是嗯了一句，然后问道“你确定药力不会在他出门之前发作吗？我可不想我布下的天罗地网因为你的失误而变成一场闹剧。” “纪公子请放心，我这灭阎罗从来都没有失手过，因为药力的发作是需要紀府独有的燃香配合才能生效的，所以如果他是要去夜探纪府，那么绝对会中招。如果不是的话，那么公子您的怀疑也就不复存在了，所以您大可不必担心。”小二边说脸上边带着猥琐的笑意。 “嗯，好了。去跟管家到帐房领赏吧，如果事成我会保你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的。”回城只是淡淡的看一眼很是兴奋的小二，然后随口说道。 可是听到回城的话小二却似中了彩票一样兴奋的搓手道“谢谢纪公子，谢谢纪公子。小的一定会尽心尽力为您办事。” “嗯，管家，带他去帐房吧。”管家会意的点点头，然后带着充满幻想的小二离开了。却浑然不知纪公子之所以可怕是因为纪公子从来就不是善人，可以为了富贵荣华而效力也可以为了富贵荣华所出卖自己。所以对于这样的人，纪回城从来不曾手软，有多少杀多少，只是事情做的隐蔽，却并没有人知道。所以为了荣华富贵来投靠纪回城的人从来都是络绎不绝。 回城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有些疲惫的用手支头，闭上了眼睛假寐。而一位雍容华贵，气质不俗的女子款款而入，走在纪回城的身边，为他沏了一杯茶，然后轻轻的为纪回城捏着肩膀。却并未言语。 倒是纪回城先开了口，轻声说道“梨花，谢谢你。我一直未曾给过你名分，可是你却还是一如既往待我，再给我点时间吧，我相信等到我完成霸业的那一天，我会让你成为我最荣耀的新娘。我要与你分享我的荣耀。” 梨花听了纪回城的话似乎很是感动，紧紧抱着纪回城柔声说道“我只求能与你一直在一起，我不在乎名分不在乎荣耀，我只在乎你。” 子如看着外面的漆黑夜色，却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却不知道这股不安是从何而来。不过对于这些子如向来不信邪，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表哥为了自己可以自残也可以默默无闻守护自己一年，那么自己就算为了犯点险又算得了什么？子如为自己准备了一身夜行衣。然后换上之后便纵身跳上了房顶。而随着自己的动作，子如已经将淡绿色的雾气潜入地上，这样一有异样自己就可以知道，并且快速的躲避有人的地方。只是淡绿色雾气刚刚施展，就听到展柜的在楼下喊着，那个阿亮呢？怎么大半天不见人影？是不是不想干了，等他回来让他立马收拾东西走人。 子如心里嘀咕，阿亮？不就是那个对自己因殷勤侍奉的小二吗？难道失踪了？子如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飞向纪府去了。说不定那个小二只是临时有事所以暂时没回来而已。自己为了夜探纪府是断断不能耽搁了，因为，黄府那边自己留下的幻影就在明天早上就会消失的。如果舅妈再发现自己偷溜了一定会大发雷霆的。说不定也会因此而防备自己。那么黄家的秘密自己就更不容易调查了，说不得自己找子巫还得依靠黄家的势力。黄家的能量绝对不止自己看到的那么点。 因为白天留意观察了一下留宿城新的布局，所以子如晚上寻找纪府倒是轻车熟路，很快就来到了纪府前面，只是，毕竟自己从来没有进过纪府，倒不知道里面布局，所以只能边走边看。也不知道如果纪回城掳走了表哥会将他藏在什么地方。因为自己还得回黄家，一夜之间必须夜探纪府还得偷偷溜回黄府所以，子如感觉任务还是很艰巨的。 淡绿色的雾气在黑夜的掩饰下反而一点都不明显，雾气就那么包裹着子如近五米之内的范围。他们掩饰着子如偷偷的前行。子如飞身前行，并未遇到很多的护卫，倒是让子如的警惕心越来越强，按道理来说，既然纪回城身为玄女国女王最器重的臣子，那么他的护卫只应该强不应该如此随意才对。连搞不清楚的黄府护卫都要比这纪府的护卫强上百倍。正自不明白，然后闪身进了一间空房内，屋子内似乎是书房，还没打量，子如忽然闻到了一股燃香味只觉得自己身子一软。心里暗暗叫道糟糕。于是淡绿色的黑雾赶忙分离，变成白色的雾气，汇于自己的身体之上，只消一会，子如全身只剩下一只手还很明显的在视线之内，但是这样已经不影响子如躲避了，剩下的一只手灵活的伸进了一个瓷器瓶内。然后子如便感到眩晕，子如拼命的控制却怎么都控制不住。最后竟就那样昏昏沉沉的睡去。 也就是同一时间，纪府上下所以的房间都灯火通明，然后就是大批大批的护卫开始一个一个的房间搜索，能搜的所有可以藏人的地方全都搜遍了，可是却一无所获。纪回城坐在虎皮座椅之上，身边梨花伺候着。只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纪回城心不在焉，似乎在等待什么重要的东西。而检查全府大院的护卫一队一队的回来了可是都是千篇一律的没有任何发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最后纪回城似乎不死心的命令道“派一队护卫去回女客栈将那个繁羽来的人给我带回来，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整整闹腾到凌晨，还是一无所获。而纪回城最后的希望，去客栈的卫队也回来了，但同样并未抓到人，只是带回来了那人所留下的所有东西。纪回城看着那简单的包袱里面只有一件换洗的衣服别的什么也没有忍不住皱了皱眉。然后颁布了命令“全国张贴告示，抓捕此人！很晚了，都散了吧。”纪回城似乎是觉得累了只是留下这么个命令，然后就起身回房了，而想要跟上去的梨花也被纪回城制止了，只是说道“很晚了，梨花，你也很累了，就早点休息吧。” 梨花看着离去的纪回城，眼神里有着一股幽怨。而纪回城却并未注意到。 第97章 驱毒 子如也不知道自己昏过去了多久，没想到自己本想夜探纪府找找表哥的，却被纪回城给先盯上了。自己实在不清楚纪回城究竟是怎么发现自己要夜探纪府的，想不到他竟如此聪明，下了个套等着我来跳，果然了不起。这一手瓮中捉鳖真是高明。子如醒来之后，释放了一点雾气，清楚的看到整个房间未曾有其他之人，自己才慢慢的从瓷瓶之中蹦了出来。只是最后忍不住哇的吐了一口黑血。子如紧张的看了一眼屋外没有什么动静才敢闪身离开。没想到本来以为自己可以抗毒，这睡一觉竟然把抗毒性给睡没了，这是倒霉托大了。子如在心里暗暗咒骂着纪回城的阴险，一边小心的躲避着巡逻的卫队。子如看着突然强化了一百倍的巡逻才明白原来纪回城果然是算计好了的。那现在自己住的客栈恐怕也被查过了吧。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如果白天他直接动手抓自己的话，恐怕自己已经被他抓住了。他肯定想不到自己想放长线钓大鱼的结果却让鱼跑了，现在肯定是后悔死了吧。不过自己这亏也吃的够大。虽然中毒但还好并不影响子如的行动敏捷，所以虽然护卫防范增强了，但是对于想要离开的子如却并不是难事。自然，自己中毒那么再接着寻找表哥肯定是行不通了所以子如迅速的离开了。 黑夜里，淡绿色的雾气丝丝的往纪府大院的门口前行，而守卫的护卫却丝毫未有觉察。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子如终于出了纪府大院。刚刚飞身出院，子如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弛了，又开始感觉到一阵一阵的眩晕。子如咒骂着这强烈的毒药，又飞快的寻了一个可以勉强将就可以躲藏疗伤的地方，因为子如知道这毒如果再不治疗，恐怕自己就要晕倒在半道上被人捡回去交给纪回城了。 子如在一所破庙里，淡绿色的雾气一圈一圈的在子如身上穿行，而在那淡绿色的雾气穿行下，子如全身的血管如同透明一般，里面黑色的血液清晰可见。黑色的血液像被淡绿色的雾气所包裹，就像是被雾气所圈养的家禽，随着雾气的移动，黑色液体也开始向子如的手臂移去，而淡绿色雾气所过，血液又重新恢复成红色的，整整过了一个时辰，子如的额头大汗淋漓，似乎驱毒耗费了她大量精力，所以子如的脸色也罕见的苍白没有血色。感觉子如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黑色血液已经全部被积累到子如的右手。然后子如睁开了双眼，但是包裹的雾气却并未撤去，然后子如掏出自己荷包里的刀，划破了自己的右手手指，黑血像是找到发泄口一样，吐吐直流。才一盏茶的功夫，血已经由黑转红了。子如长长的嘘了一口气。然后用淡绿色的雾气包裹着自己的伤口，伤口飞快的愈合。子如看了看外面的天，天已经快要亮了，不知道自己这个时候还能不能赶得及回黄府大院。 轻叹一声，子如最后还是决定回去，如果来得及是最好的，如果来不及那就向自己的舅妈坦白，相信她是不会怪自己的。而且通过这次的单独行动，子如也明白，单靠自己的力量去寻找表哥无异于大海捞针。说不定笑妍自己跑回来自己也未必能找得到他。 薄薄的夜色里，一缕缕淡绿色的黑雾在疾驰而行。赫然便是子如一人在前行而去。只是在这样有些荒凉的地方前行显得有些诡异。慢慢的前行，很快子如就回到了居民区。整个居民区在安静的睡眠中，没有人打扰。子如收敛了自己的雾气，毕竟包裹着雾气被人撞到就不太好了。所以子如开始用分离出和夜色相容的雾气纵身前行，偶尔还要躲避行人。只是黑夜里还在行路的人多多少少都是些在江湖里闯荡的了许久的狠角色。所以就算碰上什么人，也是用相互忌惮，疏远的眼神。不过子如倒乐得如此。因为子如并未走太远，所以很快就回到了黄府大院的外面。天色已经微亮了，子如能够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些虚弱，没想到自己折腾了一晚上差点栽在纪回城手上。子如心里一遍一遍的咒骂着纪回城。而纪回城突然打了好几个喷嚏，莫名其妙的。 子如用白色雾气包裹着自己潜进了黄府。在进入黄府之前她已经将自己的面具都摘了下来，恢复了原来自己的样子。毕竟是已经走过了一圈的黄府大院，所以现在回来也算轻车熟路。只是该躲的护院还是得躲，所以这样下去竟然耽误了不少时间。 不过总算是历尽了艰难险阻获得了最后的雨过天晴。子如顺利的回到了黄府大院深处的佑女落，刚刚放松的子如喜滋滋的往前闲逛。只不过刚回头没走两步却撞上了一个柔软的东西，子如抬头看去，黄老夫人竟然在盯着自己看。似乎在等着自己说什么。 子如看着老夫人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然后心里开始着急，刚想张嘴说什么然后感觉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老夫人，二小姐中毒了，而且是灭阎罗。这种毒相当不好解。不过本身二小姐就有抗毒性，并且加上黑血已经被二小姐及时的逼出体外，如果是一般的毒药，恐怕二小姐已经好了，但是，灭阎罗的特性并不止一般毒药这些特征，它还有一个最独特的特性是只要服用了灭阎罗的人，灭阎罗都会像是附骨之蛆一样紧紧的附着在血液内。除非灭阎罗的药性被分解成普通的毒性，然后再像普通毒药一样将毒逼出来。要检验二小姐内的毒性是否全部清除的办法就是二小姐手臂处的黑线，如果黑线消失了那么体内的毒就算是全部逼出了。”大夫拉出子如的手臂，在手臂与手掌交接的地方有个长长的黑线。 黄老夫人看了一眼子如手臂处的黑线，只是吩咐大夫“那你赶紧开始解毒吧。这毒如果全部解除大概要多久？” “依照老夫的能力，估计要两个月才能完全清楚毒素。”大夫摸着胡须说道。 “嗯，那就麻烦鲁大夫你了。我不耽误你去配药了。”黄老夫人温和的说道，似乎特别尊敬这位鲁大夫。 “嗯，好的。那我先去忙了，老夫人有事可以叫我。”鲁大夫面对老夫人的温和也没有觉得不自在。 子如觉得自己身体发虚，脑袋发晕，似乎是天旋地转的感觉，然后可恶的眼黑也接着出来了。其实自己没打算晕的。可是脑袋不听话。不过折腾了一晚上确实很累很累的。 睡着的时候是没有时间概念的。子如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里有着自己很排斥的东西存在，只是自己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告诉我，二小姐昨晚上干什么去了？”黄老夫人威严的看着几个伺候子如的丫鬟问道，甚至溥驭也在黄老夫人质问范围之内。所有的丫鬟都害怕的瑟瑟发抖，似乎因为此事会受到很严重的惩罚，尤其在这种多事之秋。笑妍少爷不见了，而二小姐又中了毒，搁哪个主子身上哪个主子也不会镇定的，尤其是这位还是威震四方的铁娘子黄老夫人。 不过黄老夫人却并没有像丫鬟们预料的那样惩罚他们，只是似乎很疲惫的挥了挥手让他们下去。正当溥驭也想一起离开的时候，黄老夫人却叫住了他。 “溥驭，想你在子如身边也呆了很多年吧？不管是之前刁蛮任性的子如还是现在视你为亲兄弟的子如，她们似乎一直对你都是一心一意，可是他们最后却并没有因此而得到你的保护。我实在不明白，是他们待你还不够好还是你恨她们？从你的眼睛里我丝毫没有看到你担心子如的样子。你真的是溥驭吗？”黄老夫人语气虽轻但是说出的话却让溥驭身体一震。 溥驭不知该怎么回答，沉默了一下才与黄老夫人对视道“老夫人，您说的我都懂，只是溥驭也有溥驭的苦衷，但是却请您相信，我绝对不会害二小姐的！”看着溥驭眼睛里的坚定，黄老夫人竟也知道自己得到了一个保证，关于子如安全的保证。虽然自己并不是很在乎子如的生死，但是自己在乎笑妍的，并且在乎子如身上的秘密，所以现在必须保护好子如，不让她有任何闪失。 “好了，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希望子如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出现了，如果你觉得你可以保护的了子如那么就好好保护好她。如果你实在是保护不了子如那么你就可以离开了。我不希望在我黄府之内还有人如同废物一般！”黄老夫人话很严厉。溥驭低头应声称是。只是眼神里却有着怨恨。可是却没人看到罢了。 似乎感受到溥驭没有任何的异议，黄老夫人便沉声道“好了，你也下去吧。” “是”溥驭面无表情的离开了屋子，随手将门带上了。 过了好一会儿，黄老夫人突然对着空荡荡的屋子说道“出来吧。” “参见主子。”屋子里突然多出来的黑衣人跪地沉声道。 “怎么样？查到什么了吗？”黄老夫人抿了一口茶慢慢的说道。 “启禀主子，二小姐确实是中了灭阎罗的毒，不过这毒却并非毒王所下，只是这毒被一个酒店小二得到，那店小二为了讨好纪回城便将毒下给了二小姐，而二小姐以为是纪回城掳走公子所以夜探纪府，只不过提前被纪回城发现所以便默认了那店小二下毒。本以为可以抓到夜探纪府的二小姐，只不过最后虽然兴师动众但是却还是一无所获。至于二小姐是怎么逃出来并且将毒逼出的，这，属下就查不到了，恐怕这需要等二小姐醒来之后才能知道。” 第98章 笑妍的下落 听着黑衣人的汇报，黄老夫人却并未发出任何疑问也并没有再说什么。似乎黑衣人的汇报纯粹黑衣人自作主张多说的而已。 半晌，黑衣人沉不住气的问道“主子，您还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查到笑妍的下落了吗？”黄老夫人也不在子如的问题上多做深究，然后开始询问笑妍的行踪。 “回主子，笑妍少爷的确是自己自愿被人掳走的。因为我们在查访中发现了笑妍少爷留下的坐标，只是坐标到达奉安城外的时候就断了，我们在笑妍少爷留下的暗号旁边找到了这个。”黑衣人将一个竹筒交到了黄老夫人手上。 “这是笑妍留下的？”黄老夫人似乎不确定的问道。 “是的。笑妍少爷在竹筒上用了秘法，属下不敢擅自查看。”黑衣人恭谨的答道。 “嗯。我来检查一下就知道是真是假了。”黄老夫人似乎因为有了笑妍的消息脸色柔和了许多。只见黄老夫人双手合十，嘴里似是念念有词，手指灵动的转了几个弧度，之后黄老夫人的手指上竟然缠上了一丝雷弧。之后她双手牵引，雷弧就跳转到竹筒之上，竹筒瞬间化为飞灰，而屋子里凭空多出了一行字：母亲大人，儿子擅自行动，只为了打入敌人内部探听虚实，还望母亲多多照顾子如。也许我母子可回国之日还得靠子如帮忙。母亲切记，儿子一切安好。望母勿挂念，自己多保重。适当时机儿子自会迅即而退！儿，笑妍奉上。 字体之上，雷弧闪烁。然后黄老夫人手指轻点，字幕消散而去，似乎刚才那一幕从未发生过一样。只是黄老夫人还在咀嚼着笑妍留下的回国之日还得靠子如帮忙的消息上。震惊的迟迟缓不过神来。子如怎会有如此大的能量？只是这一切就像笑妍的行踪还依旧是个迷。 “去，派人去奉安，随时关注奉安里那些王储们的一举一动，有动静随时来报。尤其是笑妍如果有什么消息传出，也随时汇报。切记，不可漏掉任何一个可疑人物。我们潜藏在承国多年，如今终于快要等到回国的日子了。想不到我有生之年竟然可以回去！”如果子如看见自己这一向严厉示人不知眼泪为何物的舅妈竟然有些哽咽一定会吃惊的下巴都会掉下来的。只可惜，子如还中毒未醒。 “是。”黑衣人似乎声音也有些变调，似乎他与黄老夫人一样非常激动。 也许秘密是存在在每一个人的身上的。 夜色又重新恢复了宁静。一夜无话。子如只是觉得自己的身体里非常的热，似乎有一团火在自己的身体内燃烧，刚想用点凉的把火浇灭的时候身体又开始感觉非常的冷，就快要把自己全身血液冻住一样的冰寒。这样时冷时热，可能过会身体的一半是热的一半是冷的。子如就在这样的额冰火两重天里恢复了清醒。而自己的床边是和蔼亲切的舅妈。子如想向自己的舅妈解释点什么，但是喉咙内的干哑让子如发不出声音。最后老太太摆了摆手，示意子如什么都不用说了。然后老太太握着子如的手亲切的说道“小女啊，我知道你现在特别难受，但是想彻底接触你身体内的毒素，必须承受这样的痛苦。只有这样，你才会慢慢的好起来的。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有你表哥的消息了，他现在人在奉安，暂时不会有危险，我们应该很快就会找到他的。你安心养身体，相信，很快你们表兄妹又可以在一起玩闹了。”黄老夫人拍了怕子如的手说道。子如感觉自己想问什么，但是嘴里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而自己的舅妈显然没有想深究自己到底想说什么。 不过子如也既然得到了笑妍的消息那么也就放心了许多，心里唯一想的就是赶快恢复身体，然后去奉安找笑妍。有了笑妍，一切才会让自己觉得那么安心。自己可以让笑妍陪着自己去把子巫也找回来。虽然自己的舅妈对自己很好，但是子如还是觉得不要让舅妈再派人去寻子巫的好，现在光是笑妍失踪就已经够给舅妈添乱了，何况自己又在这个时候中毒，自己已经很是过意不去了。所以现在是万万不能再麻烦自己的舅妈了。 子如的身体在鲁大夫的照料下一点点的康复，子如也会在白天偶尔出去鱼塘旁边坐坐，向着鱼儿说说自己的心事。自己的舅妈事情太多，因为广海的生意总是隔三差五的出一些小纰漏，所以，前两天前黄老夫人亲自动身去了广海。本来笑妍想要再问问笑妍的消息的，只是每次见到自己的舅妈的时候她不是在谈生意就是在忙着吩咐那些护院的头头级别的人物开会，似乎总是有忙不完的事情。自从那天自己声音干哑不能说话的那天来探望了自己一次就再也没有过来过，只是有丫鬟隔三差五的总是弄点新鲜的玩意，或是吃的或是玩的给子如解闷。而子如似乎因为中毒的原因总觉得自己的身体很是虚弱无力。而自己将自己的疑问向鲁大夫说了之后，鲁大夫也不置可否。子如见他是这个态度，所以也不再问他、自从自己醒来之后，溥驭只是在自己身边弄些好吃好喝的，却并不陪着自己疯闹。而风儿兄弟因为笑妍失踪，外出打探笑妍的消息去了，也是很久未见。可能是黄老夫人怕自己无聊，所以在临去广海之前将凌然派到了子如身边。对于凌人，子如原本因为受半兽巫王的影响，有点怀疑凌人，但现在却不会了，只是感觉与凌人倍感亲切。 只是凌人毕竟在黄老夫人身边呆的太久，一举一动都是那么循规蹈矩，再加上自己不可能让凌人帮助自己去做一些小动作，不是因为自己不信任凌人，而是自己不想让凌人为难。毕竟老夫人虽然是让凌人来照顾自己的，但是自己偷溜出去的事已东窗事发，虽然她并未怪罪自己，可是老夫人绝对不想让自己再有事没事来这么一手。而自己这次也因为自己的莽撞而吃了大亏。所以老夫人一是不放心自己，二恐怕就是让凌人盯着自己不让自己乱来了。 自己的身体还是会忽冷忽热，凌人总是特别细心的照顾着自己是就像是自己的姐姐。子如因为鲁大夫开的奇奇怪怪的怪味道的而讨厌吃药。而凌人虽然感到无奈，但却还是想尽办法将子如药内的怪物用食物冲淡。子如从未享受过这样被人宠溺而而类似母爱的关心。因为感动而落泪。 “二小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怎么哭了？”端着药进来的凌人看见子如满脸泪水登时慌了手脚，赶忙询问道。看着凌人紧张的样子，子如一把趴在凌人的身上哭的更厉害了。 而凌人更加手忙脚乱。只是却不知该怎么安慰突然大哭的二小姐。 “凌人，你真好。我们结拜为姐妹可好？”终于平复下心情的子如定定的看着凌人说道。 “二小姐病糊涂了，你我怎可结拜？这不是让天下人笑话二小姐吗？”凌人眼神似乎有些凄苦但是语气里弥漫的感动任谁都感受的到。 “凌人，你别管天下人怎么说，你就告诉我，你愿不愿意和我做姐妹吧？”子如因为凌人的身份之见而推脱感到生气。 “二小姐，我……”凌人似是因为感动而哽咽不知说什么好。 “凌人，你要知道，我们都是一般人，我们是同样有爹娘生，有爹娘养的。只是我比你稍微幸运点，家里衣食无忧而已，我没有什么比你高贵的，我们身体里留着同样颜色的血液。天下人没什么可以耻笑我们的。你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你知用告诉我你愿不愿意要我这个妹妹即可。”子如握着凌人的手，看着凌人语气温和的说道。 “能有二小姐这样的妹妹，自然是我几世修来的福气。我愿意。”凌人似乎因为子如的话而鼓起了勇气，眼神坚定的说道。 “哈哈，这就对了嘛！”子如大大咧咧的揽上凌人的肩膀，一副这才是好兄弟的样子。而凌人却被子如这大大咧咧的动作弄得浑身不自在。只得尴尬的看着子如温柔的笑。 不过还好子如并未久久的揽着自己不放，凌人最后也顺利解脱。帮着子如将药里放糖，并准备了诸多子如喜欢的零食，看着子如乖乖的把药喝完，然后及时把准备在一旁的清水还有零食递到子如的手里。子如感觉这就像是自己在妈妈身边，记得小时候自己因为体弱经常要喝中药来调理身体，每次妈妈都是准备了很多五颜六色的糖放在自己的旁边，每次自己一口气喝完碗里的药，妈妈总会及时把那些五颜六色的棒棒糖递到自己的手里。然后宠溺的摸着自己的头说，真乖。而现在的凌人就是给自己这样的感觉。有妈妈的感觉。只是年龄相差太小否则自己绝对会不管不顾的认凌人为母亲的。 “二小姐，你又发呆了、”凌人看着呆呆愣愣的子如，手里拿着自己刚刚递给她的桂花糕却一直未动。似乎在想什么。 “额，是吗？子如一手将自己手中的桂花糕扔进了自己的嘴里，似乎那只是个花生豆。不过毕竟不是花生豆，就在桂花糕落进子如的嘴里的时候，却被这庞然大物给呛到。子如慌乱的拍着自己的胸脯，身体因为剧烈的咳嗽而微微颤抖着。凌人无奈的看了一眼子如，然后赶紧递了一杯水过去，子如结果水像是老牛饮水一般，咕咚咕咚的三两口将水喝完了，然后想说谢谢的结果又被咳嗽给到嘴边的话给呛了回去，于是子如一手向着凌人伸出了大拇指，一手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胸脯。 而凌人被子如这一手势给弄愣着了。一时不知自己该做什么。只是迷茫的站在原地看着那个大大的拇指。 第99章 悲伤 子如也不知道自己这样在黄府呆了多少的日子，只知道自己和凌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而子如打算在自己的舅妈回到黄府之后就正式将他们结拜的消息告诉黄老夫人，并且将凌人解除丫鬟的身份。而子如打算给凌人一个惊喜所以从未向凌人提起。 子如的身体已经一日日的好起来了，而那个怪异的鲁大夫也不再每日来为自己号脉。只是每天按时的药提醒着子如自己身上还有毒。子如也曾卷起袖子看过自己手臂上的黑线，细细的纹路，却并不是很明显的显现在手臂之上。而随着药物的服用，这股黑线却是变得越开越粗，子如曾经为这突然变粗的黑线抱着鲁大夫的腿大哭大叫道“本来黑线很模糊的，现在倒好了，你给治的越来越粗了，这让本姑娘怎么出去见人啊？我才年华正茂，怎么能因为你的误诊就毁容了呢。你赔我，你赔我，呜呜呜……”本来一直都古井无波的鲁大夫真是老脸涨红，身体直打颤，在凌人的帮助下，才颤颤巍巍的从子如的房里逃也似得出去了。只是从这之后，鲁大夫再也不肯日日为子如号脉。只是让凌人传达了黑线变粗是因为药物分解了毒性，方便子如自己运功将毒逼出。所以尽管不用担心，一定不会毁容的。凌人在转述鲁大夫的话的时候却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自己的笑意。子如给了凌人一记白眼嘟囔道“这很好笑吗？很好笑吗？唉，老脸都被丢到爪哇国去了。我的一世英名啊？谁赔我？谁赔我啊？”子如作仰天长叹状。凌人似乎对子如这个样子相当无奈，于是摇了摇头不再管这发疯的子如，而初次伺候子如的小丫鬟不明就里的问道“凌人姐姐，二小姐这是怎么了？”“抽风呢。”“抽风？抽风是什么意思啊？”“我也不知道，是二小姐自己说的。她说她抽风的时候不要打扰她。”“哦。抽风是二小姐在练功吗？”小丫鬟还是天真的猜想着。凌人却并不这么认同，只是隐隐觉得子如说自己抽风的时候脸色不善，似乎不像是练功呢，但是凌人却并未回答小丫鬟，只是停住脚步一脸严肃的看着小丫鬟交代道“不要让我听到外面有任何人讨论二小姐抽风的事情，如果被我听到任何关于这件事的风言风语，小心我扒了你的皮！”凌人威胁的说道。而小丫鬟被凌人这突然的变脸吓得瑟瑟发抖，直点头应道，是是是。凌人这才满意的嗯了一声，只是又回身看向子如的房间，心里默念道，希望二小姐没事吧。 转眼已经三个月有余，子如在黄府深处的佑女落里修养生息，这三个月子如将自己身体之内的毒素全部排除了体外，手臂上的黑线已经消去，只不过鲁大夫却并未有什么开心的样子，只是连声道奇怪奇怪。至于奇怪到哪，鲁大夫却并未向子如提起，对于鲁大夫这个老头子，子如是不会有什么兴趣的，只知道自己的毒素已经排出了体外，那么自己又可以随心所欲的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了。而且自己的舅妈还身在广海，一时也不会有人管自己了。子如打算收拾一下然后带凌人去留宿城街上四处转转，当然，出去转必然要化妆了。只是让子如可惜的是自己原本特别好的面具却是不能用了，只因为自己前一次打草惊蛇，让纪回城抓到了把柄，自己一旦带着那个面具恐怕还没好好转转就会被那些蜂拥而至的士兵包成个粽子的。不过还好的是子如有一个百宝箱，因为刚刚到这个时代的时候对小说里那种人皮面具特别感兴趣，所以来了这个世界之后不管是偷是抢还是买，总之自己收藏了小十个面具。曾经自己颇为得意的向笑妍炫耀的东西，现在终于是派上了用场。 不过子如想出去毕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不说别人光是自己认的姐姐凌人都够让自己喝一壶的了。自己兴高采烈的向凌人转述了自己的想法之后，回应自己的却仅仅只是五个字，绝对不可能！子如瞬间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冷浸下来之后才明白自己的状况，自己现在早就不是那个项府里的二小姐了，现在的自己只是一个被藏咋黄府里的宝贝，因为整件事情的扑朔迷离，所以自己绝对是不能冒险出去的，而且舅妈更狠，在出门之前已经下令。严禁二小姐出佑女落半步。这种做法子如也知道这是为自己好，但是却心里隐隐有着一丝不舒服。现在的自己感觉就像是被圈养的金丝雀，也许自己没有用的时候就会被宰杀掉吧。 子如开始闷闷不乐，似乎吃饭也觉得索然无味。凌人并不知道子如是怎么了，只是每天都会陪着子如给她准备更多的好吃的好玩的。只是所有的美食和好玩的都抵不上子如心里的苦楚，像是自己是被遗弃的孩子、子如突然觉得自己很想很想回到自己妈妈身边。 也不知景明月怎么样了？也许景明月是对的吧，自己并不是属于这个时代的人，自己并不拥有这里的一切，拥有这里这一切的是那个叫项子如的刁蛮暴力女。而自己如果硬是这样强占着那个人的一切会遭到天谴的吧？就像现在的自己，孤立无援。似乎整个世界都遗弃了自己。子如周身散发着无尽的悲伤，这种悲伤就那样不受控制的弥漫了整个黄府。所有黄府大院里的人都像是被感染了一样突然心里就拥有着无尽的悲伤，怎么也无法从这种悲伤里解脱出来。 “二小，小姐，醒醒，醒醒啊，快醒过来。”子如只是觉得有人在叫自己，声音微弱的似乎像是遥远的天际飘过来的。 子如迷茫的在整个看不着边际的白茫茫的世界里，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这呼喊自己的声音是从哪里发散出来的。不过这声音却怎么都找不着了。而另外一个声音，声音温柔而清朗的对着自己说道“子如，不要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你也不会快乐的。听我说，你现在已经不是原来的项子如了，你看，你沉睡了这么久，项家有一个人来探望过你吗？你自己也看到了，你曾经最爱的纪回城还让人给你下毒，那么强烈的毒药啊，明显是想置你死地的，你想想你曾经是那么那么喜欢他，可是他却还是背叛你，背着你和那个与他兄妹相称的梨花在行苟且之事。你不伤心吗？”子如听到这个声音像是被迷惑了一样，心里出奇的愤怒与怨恨。 “对，愤怒吧，这才是你应该做的。你辛辛苦苦的为了守护项家，可是项家给了你什么？长蛇要置你死地，可是项家却不帮你反而替长蛇女王做事，他们想让你死，想让你死！”那个声音却似乎还在循循善诱的引导着子如的情绪，不停说着想让你死，你费劲心血守护的家却是想害死你的。他们是要害你的，来吧，来吧，往前走，我会保护你，不会再让你这么痛苦的。子如听着那个清朗的声音眼睛里透漏着迷茫，只是脚下却在一点一点的向前移动。白茫茫的天地里，似乎只听得到自己的脚步声，只是刚走几步，子如脸上透漏这痛苦的神色，向前移动的脚步停了下来。只是感觉到还有一个声音在焦急的呼唤着自己，不要让自己再走下去。而那个声音虽然遥远，但是却是那么那么的亲切。亲切到自己心里竟然遗忘了恨。 子如眼睛里的迷茫更加厚重。而本来清朗的声音似乎有些恼羞成怒。他大声的说道“朝前走啊，继续走下去，我会给你一个最完美的世界的，继续走下去啊，我让你继续都下去！” 声音里再也不复原来的清朗温和，声音里满是歇斯底里，愤怒和仇恨的负面情绪。子如像是被这样的愤怒给惊醒了一样，眼睛开始慢慢恢复了清明。只是那个亲切温和的声音却越来越远，再未出现。子如像是失去了什么一样，疯狂的呼喊到“子巫，哥哥，是你吗？你在哪里啊？你回到我身边好不好？我好想你啊，我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笑妍也离开了，我很久很久没听到他的消息了，溥驭似乎也已经离我而去，就连我中了那么深的毒，溥驭也未曾为我伤心，也未曾关心过我。为什么？为什么我关心的人最后都要么离开，即便在身边也只是如陌路人一样存在？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哥哥，为什么你也不肯告诉我你在哪里呢？你也不要我了吗？你也不想再见到我了吗？为什么呀？为什么呀？”子如在那个白色的世界里拼命的呼喊，哭泣，可是回答子如的依旧是一片沉寂。 只是不知何处的黑暗里长长的甬道尽头里却有着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满脸心痛，泪流满面，悲伤的气息让整个滴滴答答的甬道都暂缓了流动。虽然狼狈，但是却还是掩饰不住那名男子绝世的容颜还有他那不俗的气质。男子只是低低的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只是细看那牢笼之内再无第二人。也不知他是向谁在诉说对不起。 第100章 爱在旧城巷 黄府内的所有生物似乎被一种奇特的力量牵引着，所有人都诡异的保持着自己正在进行的动作不动。而整个黄府似乎被这种情绪所包围，外面的人想进来探个究竟，只是还未走入黄府的大门便被一股反弹的力道大力的震了出去，然后便不醒人事。这样的情况整整持续了两天了。留宿城似乎因为黄府的怪异而变得格外的热闹，因为基本上所有的留宿城的人都不再做任何事情，只是站在黄府门外看着里面，指指点点，偶尔窃窃私语。似乎在讨论为什么黄府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谁也不知道为什么庞大的黄府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诡异的情况。 猜测如同瘟疫一般蔓延，整个留宿城虽然并未因此人心惶惶但是所有人像是被冥冥之中的一种吸引力牵引着出现在黄府门外，不愿离开。 纪回城也曾带着自己的属下去过黄府，只是自己倒并未被那种诡异的情绪所牵引，但是却能够从那种悲伤的情绪里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息。只是这气息并不是很明显。而纪回城却因为这股熟悉的气息眉头深锁，似乎在问“是你回来了吗？你真的还活着吗？子如，我真的很想念你。” 只是这内心的潜台词是不为外人所知的。纪回城只是静静的等待黄府能够出现新的变化，只是等待并未很久只是在深夜凌晨，那种诡异的情绪竟然就那么消失了。似乎那种情绪从未存在过。黄府里的所有人像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该扫地的扫地，该做饭的做饭，该端茶倒水的端茶倒水，整个变化就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现在恢复了正常的播放模式。 情绪消失之后，纪回城却再也感受不到那熟悉的气息了。只是纪回城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无论如何，自己也要进这黄府一探究竟。整整一年多了，黄府静静的矗立在留宿城的西南角。而长蛇女王也不止一次的告诉自己不要去招惹黄老夫人，她并不简单，但是却从未解释过黄老夫人到底有何不简单。而现在这次的变故，必须促使自己进去一探究竟，不为事情的真相，只为那自己感到的熟悉气息。纪回城站在床边发呆，心里凄楚“子如，真的是你吗？你还活着是不是？” “启禀公子，一切准备就绪。”门外的禀告声音将纪回城从思绪里拉出来，他挥了挥手道“出发吧。”“是。” 大批的马车和人一起急匆匆的疾驰在留宿城外，看着马车过去的狼烟滚滚引起路人的纷纷猜测。 “这是谁呀？怎么这么匆忙？”“这你都不知道，这是留宿的黄老夫人的御用商队。别看他们是商人，但听说个个都是好手呢，听说在李桑的一处山脚，一队盗匪因为不长眼想打劫黄老夫人的商队，结果黄老夫人连车子都没停，只是车队前面的两个牵马的小斯就将那群官府都不曾解决的盗匪给尽数斩杀了呢。”“额，这么强悍啊，那他们为什么这么匆忙的干什么去呢？”“唉，你没听说啊前两天，黄府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整个府邸的热人像是被定住了一样，整个黄府被一股浓烈的悲伤气息所笼罩，并且外面的人不管是功夫多么超群的人都被很深的力道反震出去，根本就没人进得了黄府。而昨晚这股气息突然就消失了，整个黄府的人竟像是没事人一样该干嘛干嘛，你说黄老夫人能不急着回去吗？”“哦，原来如此啊。那我们也去留宿城凑凑热闹吧。”“好啊，我正是去留宿城的。” 留宿城内沸腾了，因为黄府的事情已经传的人尽皆知了，所有人都想知道黄府内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黄府森严的守卫让得无数好手都重伤而退。没有人能强行进入黄府之内。而今天听说玄女第一人留宿王纪回城带着大批卫队前往黄府方向而去。普通人自是要去凑热闹的，而工于心计的王宫贵族则是派了无数的密探来关注这留宿最新消息。大家都知道留宿王纪回城和黄府黄老夫人是两头虎，如今两虎相斗，必有一伤。若得如此那么自己肯定就可以有达到某种地位的希望了。所以留宿城内虽然表面平静但是实际却早已暗流汹涌。 纪回城在留宿城天刚刚亮的时候就整集了两队自己的护卫，而纪回城本人也一夜未睡，只是紧紧的握着曾经子如送给回城的手链。黑色的佛珠手链透着一股淡淡的檀香味。子如说过她喜欢这个味道。古朴平静，幽香，让人一闻就感觉像是得道的高僧，心情也可平和。似乎那个珠子是天底下最最单纯的东西了。纪回城久久的握着那串珠子，不言不语。脑海里是旧时的留宿，年少的自己还有初次一瞥的子如。想起那个说看她要收钱的子如，想起那个往自己门缝里塞钱说是要还钱给自己的子如。她的刁蛮，她的调皮，她的睿智，她的聪明。一颦一笑都像是一种瘾，每每自己想起仍会一阵阵心痛。虽然城是旧的，虽然只是商贾，虽然自己和她能做的只是绕着留宿城的大街小巷一起溜达。可是那个时候彼此之间的爱却是那么清楚明白，张扬而肆无忌惮。可是现在，自己连她的生死都要凭借着当初那熟悉的气息来感应，整整一年半了，可以对别人阴险毒辣，冷酷无情的纪回城却因为这不确定的判断在害怕。爱似乎在旧城巷了从未出来。偶尔飘出的幽香让自己沉溺而不能自拔。 “你还是放不下她吗？”梨花端着水杯放在桌上然后走到纪回城身后将双手环上纪回城的腰。纪回城却并不回头看她，眼睛里全部都是那串握在手心里的珠子。只不过因为梨花的动作纪回城还是动了动手，然后将自己的手掰开梨花的手，又在旁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 “哼，你后悔和我在一起了吗？你是不是想找到她？然后向她解释你当初和我只不过是个阴谋？你觉得她会相信你吗？即便她相信了你你觉得你们还可以回到原来的样子吗？你忘记了之前其实她已经明白你只不过是身不由己但还是对你不理不睬，冷酷无情的样子了吗？我告诉你，纪回城，我得不到你，你同样也得不到她！”梨花脸色狰狞，语气恶毒。 纪回城像是突然被激怒了一样，突然转回头一把抓住梨花的手，脸色阴沉的说道“闭嘴！”纪回城的手将梨花的手攥得紧紧的像是要将梨花生撕活剥了一样。自己脖子里青筋隐隐暴露着纪回城努力隐忍的暴怒。 “哈哈哈……想不到一向稳重淡定的纪回城竟然会生气？”梨花像是疯了一样狂笑着，之后便推门离去。看着梨花狂笑离开的样子，纪回城心里在隐隐不安。不安告诉自己，梨花说的没错。 黄府门外狼烟滚滚，大批的人马风尘仆仆的停在了黄府门外。而府内的小子似乎是因为这巨大的动作而打开了门缝，探头向外看去，不看则以，一看顿时喜出望外。慌忙的打开了黄府那紧闭的大门惊喜的叫到“老夫人回来了，老夫人回来了。”声音一波一波的向着院内传递，本来因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遭到那么多人围观的黄府内的人顿时士气高涨，老夫人回来了就代表着，黄府不会有什么事了。 佑女落里的子如醒过来之后，只是静静的发呆，连凌人叫她她也不应声，也不知到底是怎么了，凌人想尽办法都没法让子如开口说半句话。于是虽然心里着急但是却毫无办法，只能静静的陪着子如发呆。只不过在黄老夫人回黄府的前一个时辰，子如突然开口和凌人说话了，只不过说出去的话确是让凌人吓了一跳。“凌人，我想离开了。”子如突然莫名其妙的说出了这么一句话，虽然凌人并不知道子如是想干什么，但是这一句话已经让心里着急万分的凌人踏实了，因为起码子如还愿意开口说话，并没有什么事情。于是凌人便高兴万分的将准备的饭菜给子如上了满满一大桌子。可是子如只是看着凌人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自己决定要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去了，这是最后一次可以陪着你吃饭了。总之嘱托了一堆，什么谢谢，等等。当凌人听的已经一头雾水的时候只懂了一个意思，就是子如决定要去找景明月，然后一起回去。 凌人并不懂子如在说什么，只是一遍一遍的敷衍子如说好好好。然后就让子如多吃点菜多吃点饭。之后子如让自己一起陪她睡觉。 凌人感觉自己很快就困了，大白天，凌人从未感觉这么困过，可能是因为照顾子如没有好好睡觉的缘故，很快，自己就进入了梦乡。 黄老夫人在广海听说了留宿城内黄家的事情之后就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毕竟留宿才是黄家的大本营，一直保持着低调的风格，没想到这次却因为这意外的变故将所有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自己的密探已经来报说道，纪回城纠集了两队留宿王府的精兵，准备第二天包围黄府，查出是什么原因导致黄府会产生异样。而黄府之内，是万万不能被朝廷调查。黄府之所以为自己的大本营是因为黄府之内秘密众多，绝对不能因为这一次的偶然性事情将自己的计划毁之一旦。所以无论广海生意如何解决，自己都必须在纪回城进入黄府之内回到黄家，黄家的危机才有可能解除。所以，自己带着自己的大部队马不停蹄的往留宿赶，本来两天两夜的路程硬是花了一个晚上就回到留宿了。 第101章 龙争虎斗（一） 黄老夫人并未说什么，只是身边的小子一直在喋喋不休的说着黄老夫人不在的日子里黄府发生的事情，并且还在对黄府门外的层层叠叠的围观感到不解。并且还依次列举了诸多可能的猜测。然后在等着黄老夫人定夺。 黄府的大门在黄老夫人一行人等进院之后便又重新关闭了。而门外的人群在好奇的驱使下将好奇的脑袋往门内凑了凑，不过黄府的守门小子却并不是吃素的，本来已经莫名其妙的被这门外的人当猴一样围观了一两天了，现在倒好，脑袋都伸到门内了，爷还能轻饶你啊，于是一拳轰开了那几个出头鸟，然后大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只剩门外几个摔得鼻青脸肿的出头鸟在哀嚎着。 院子内，老太太颤颤巍巍的走在一行人之前，阴沉的脸色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只不过却并未那任何人开刀。一群人疾步走进了议事大厅。而鲁大夫也出现在了这个大厅之内。黄老夫人扫了一眼大厅内的人，然后沉声问道“凌人呢？”大厅内的人面面相觑的摇头说不知道。鲁大夫却在这个时候对黄老夫人拱手道“凌人在佑女落照顾二小姐。夫人，我想黄府的事情多半是因二小姐而起，说来惭愧，老夫虽也在黄府之内并且亲身经历了那场意外，但是老夫不太清楚自己是怎么回事就沉浸在了一股悲伤的气氛之中，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也是事后才知道除了老夫和功力较深的几位兄弟之外，剩下的人全部都不记得那天的事情了。老夫人这件事情确实怪不得任何人，想要知道真相恐怕只有那个二小姐自己清楚了。”鲁大夫声音不急不缓的说道，虽然并未说出是什么原因导致黄府整个府邸出现那种怪异情况，但是他的分析却一下子就让还不知该怎么行动的黄老夫人有了正确的分析和接下来要怎么做的构思。黄老夫人似乎格外器重这位鲁大夫，因此对着所有人都阴寒着一张脸的黄老夫人却在这个鲁大夫面前恢复成为了一个平常的老夫人，没有威严，没有架子，没有冷酷。 黄老夫人听了鲁大夫的分析之后脸色舒缓了很多，于是便不再和任何人讨论什么，只是冷静的下达着命令。原本令人吃惊的那些黑衣人就这样空间一阵波动便是出现在了大厅之上。 “黑翼卫队，你们现在全力监控黄府周围那些鬼鬼祟祟的人，如有发现什么探子的踪迹，全部格杀勿论。我要让那些打黄府主意的人都长个记性。还有想办法驱散那些在黄府门外围观的人，如果有好奇心特别重的也格杀勿论。记住，手脚干净点。”“是！”“好了，你们去吧，另外如果联系得上笑妍，必须让笑妍马上回来。好了，去吧。”“是！”然后又是空气波动几下之后，那几个黑衣人也全部都消失了，仿佛他们从未存在过一样。 “莫管家，剩下的人，你也全部分配下去，尽力配合黑翼卫队的行动，除了府内的全部巡逻岗哨其他的全部纠集在一起去东西南北四门全力配合黑翼卫队驱逐围观的那些民众。”“是，老夫人，我这就去做。”随着这两拨人马的调配，大厅里的人一下子少了一大半，然后黄老夫人喝了口茶，接着挥手道“我们去佑女落吧。似乎子如苏醒的事情要瞒不住了呢。” 纪回城的探子回报，黄老夫人已经带着人回到了黄府，而黄府正在着力驱散围观的人。纪回城轻叹了一声“想不到一把老骨头了，动作尽然这么快！”之后只是挥手让报信的人离去了。原本纪回城想次日一早包围黄府，等到自己早就搜查完黄府的时候黄老夫人才能回到黄府，看来现在这一切都是个假象吧。真是一群废物。纪回城眼睛微眯，一掌将自己面前的桌子劈的粉碎。然后大声喝到“来人！”门外的小子应声而进，低头回道“小的在，纪王，您有何吩咐？” “去把我派去监视那个黄老太婆的人给我叫来，哦，不，是直接解决掉他们，真是废物！混蛋！”纪回城生气的破口大骂。 而在旁边等候吩咐的小子缩了缩脖子，冷汗直冒。“这留宿王为何要发这么大的火啊？” “这你都不明白，本来黄府内只要黄老夫人不在，那么攻下黄府不在话下，可是监视黄老夫人的小子们却失误，本来既掌控了黄老夫人的行踪，又能一举拿下黄府。留宿王真是高明，可惜如今黄老夫人已经回府，那这场本来胜算满满的事情却成了未知。你说留宿王能不生气吗？”“哦，原来如此。”“真笨，多跟大哥学着点。要你那脑子干什么用的。”“是是是，大哥说的是。我一定多学着点。” 纪回城因为愤怒隐隐暴怒，只不过聪明人都知道暴怒解决不了问题，而纪回城无疑是个聪明人。纪回城之所以让人解决掉监视黄老夫人的小子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办事不力，还有一方面是因为他们已经被黄老夫人所迷惑，如果继续留着他们可能会给自己错误的信息，从而误导自己判断失误，从黄老夫人可以利用他们迷惑自己就能知道：黄老夫人绝对是个老狐狸。也或者自己的奸细早就成了黄老夫人的人。反而在监视自己的一举一动，这样傻到被自己的敌人牵着鼻子走绝对不是冷面留宿王所为。而自己的王府之内应该也有黄老夫人的细作，所以示敌以弱绝对有百利而无一害。摒退了满屋子的下人以后，纪回城又恢复了以往的睿智。他定定的看着即将大亮的天色。似乎在等待天亮之后即将发生的精彩。 似乎是老天爷也迫不及待的想要看看这场精彩的对碰。短短半夜，黄府门外明里暗里的围观人群都是被清除干净。所有的势力心里都暗暗心惊黄老夫人的魄力，更多的是对黄老夫人魄力背后的势力的唏嘘惊叹。纪府，黄府的对碰绝对吸引人的眼球。 黄老夫人一面条理清楚的交代府内府外之事。当所以应该准备的都全部准备完毕之后，老夫人轻叹一声，便带着丫鬟和几个小子一起往这件事的导火索子如那边去了。虽然老夫人并未经历那个怪异的事情，但是，却心里明白，也只有子如的不凡才能制造这样一场盛大的离奇事件。只是却并却并并不明白，从小衣食无忧的子如为何会有那么深的悲伤，可以笼罩着众人。一切一切的谜团让年过半百的黄老夫人白发又增添了几根。 已经两天两夜未曾未曾休息了。可是似乎对谜底的好奇心太过强烈，强烈到愿意在自己困的睁不开眼睛的情况下仍然坚持着一股意念，要去找子如问问清楚。可是意念再强大，也抵不过被时间摧毁的身体。在走到半道的时候，黄老夫人颤颤巍巍的身体忽然昏倒了。而天也亮了。 天亮了就意味着争斗就要开始了。看着忽然昏倒的黄老夫人，众人立刻慌乱了起来，而一直淡定的鲁大夫在这个时候显现出无比的镇定，他一手搭上黄老夫人的脉搏，顷刻之后说道“老夫人无恙，只是太过疲累。休息一下就好了。你们找人托住纪回城，还有封锁老夫人晕倒的消息，对外称老夫人正在睡觉，如果有人硬闯黄府，格杀勿论。快带老夫人回房休息一下，二小姐那改日再去吧，并不急在一时。”众人顷刻便被安抚住了情绪。该忙什么的还去忙什么了。 一夜未眠的纪回城在第一时间集合了整装待发的护卫。他看着这群跟随自己开疆辟土的护卫，像是看到了原来的自己。为了一丁点生意而不得不想方设法的讨好承国贵族。虽然并未到卑躬屈膝的地步，但是那种受制于人，小心翼翼伺候的心情仍让自己记忆尤深，如果不是他们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自己和子如根本就不会是这个样子。即便现在自己已经将当初的那些为难过子如和自己的王爷贵可还是无法填满自己心里的恨，是他们让自己彻底失去了子如。好不容易感受到子如的气息，哪怕黄家是一头虎，自己也要拔了它的虎牙，为了子如，在老虎头上搔痒又算什么呢？ 威风凛凛的护卫步伐整齐的向着黄府小跑前进。黄府位于留宿城的最北端，而留宿王府却在留宿城的最南面。南北相互坐落。平日里彼此互不侵犯，一直以交好的姿态示人，纪府为官，黄府为商。可是明眼人都知道。纪府虽为官，但是留宿王纪回城却独独热衷从商，所以官也为商。而黄府虽表面为商，但是平日里展现出来的实力却总会让人想入非非，毕竟黄府的实力并非是一个单纯商人所能拥有的，只不过却未曾有确切的证据，因此相比之下，黄府反而显得更为神秘一点。 不过距离对于提前准备针锋相对的两个势力来说根本就不是问题。很快，纪回城带领的卫队已经到达了黄府门口，卫队也在纪回城的示意下分散开来包围了黄府。 一场龙争虎斗即将要拉开了序幕。 第102章 龙争虎斗（二） 因为纪回城带着大批的护卫朝着黄府而去，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于是大批大批的人由着好奇心驱使又重新汇聚到了黄府的门口。很快，黄府的门外被人山人海所包围。 纪回城打马上前，在外沉声喊道“黄老夫人，在下纪回城，有事想求见。” 黄府大院内，众人将黄老夫人扶回卧室，在纪回城赶到黄家之前，黄老夫人已经睡了一个时辰了。老夫人睡的很沉，纪回城已经到门前的时候已经有人去给黄老夫人通报了，只是侍候黄老夫人的丫鬟却无论如何都叫不醒黄老夫人。现在纪回城已经派人完全包围了黄府，似乎并不想放过任何一个出黄府的人。 纪回城在外面沉声求见，只是黄府内除了出来一个小斯对纪回城行了一礼之后，便不卑不亢的说道“对不起，纪王爷，我家老夫人现在还没睡醒，所以现在不方便接见，请您稍等。”说完就重新关闭了黄府的大门。 “王爷，让卑职带人去强行带人闯进黄府吧？”一位身着铠甲的类似将军的人愤怒的拱手说道。在他心中，纪回城就是他的王，现在有人胆敢如此对待他的王，所以他的愤怒可想而知。如果不是因为他对纪回城的尊敬，恐怕早就出手开打了。不过纪回城却对他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黄府下人对自己的态度，只是看着黄府出神道“勒将军，不要冲动。我们对黄府并不了解，如果黄老夫人不在，我倒很放心让你强行打开黄府的大门，但是现在事情并不在我的控制范围之内，因为从我手中掌控的资料显示，我们的胜算只有五五分，要知道高手之间过招，谁先出招并不一定会赢，我们现在要做的是等，你看看，周围的人群，这么多人等着看我们的好戏呢，其中并不缺乏落井下石的人。他们在等着我们和黄府两败俱伤呢？你愿意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让那些阴险小人得逞吗？去守着黄府所有出口，一个人都不要放过，既然并不知道黄府内的情况，那么就将他们全都逼出来，真刀实枪的时候有的是需要你的勇气和魄力，你明白吗？”纪回城说完并不等那位靳将军说话，便转身进了护卫刚刚准备的马车，马车内摆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面有泡好的茶。而梨花在一旁守着。纪回城不理会梨花，只是端起桌子上的杯子，细细的品着茶。 整整一个上午过去了，黄府内并未有什么行动。而黄老夫人在临近中午的时候也醒了过来。只是问了一下，黄府门外的情况，便也没说什么，只是吩咐了人准备了吃的。便邀请了鲁大夫一起入座吃饭喝茶。像是丝毫不知自己家的门外已经被人包围了一样。还时不时的与鲁大夫说说笑笑，好不开心。而负责通报的小斯遵照黄老夫人的吩咐半柱香的时间通报一次黄府门外纪回城的动作，而整整一个上午，自己看着门外的纪公子如此，而自己家的老夫人也是如此，而自己却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不过似乎真的是皇上不急急死太监。自己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于是便索性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是按照主子吩咐做事，天塌下来还有主子顶着的想法占据了他原本焦灼的大脑。 类似黄府下人的想法，纪回城的手下也个个都是心里莫名其妙，本以为来黄府之后是一场血拼，可现在倒好，血拼没成，敢情自己的这位爷只是带着他们包围别人家来溜溜弯的，说不定心情好了随时又一声令下让打道回府了。尤其是之前向纪回城请命的那位靳将军，本来就一个火爆脾气，这又整整等了一个上午了，自己请命请了一次又一次，自己的主子加偶像茶喝了一杯又一杯可是愣是死死不让去强行破府，之后似是不耐烦将军们的请命，索性直接下了命令，说谁在请命强行破府，那就要了谁的命！这事关生死的请命，倒的确镇住了一批又一批的请命的人。 殊不知，纪回城和黄老夫人已经在智慧方面交了一次又一次的手，表面上纪回城身为官府的王爷，竟然被一个商贾之家的老太太拒之门外，而自己带了大批的人马竟然只是围着黄府却未曾有任何动作。真是丢脸丢到爪哇国去了。不过黄老夫人和纪回城都明白，那些都只是表象，聪明人会明白。 黄府倒真如外界猜测的那样隐藏了势力，但是这毕竟都是暗处的力量。毕竟在玄女国还是有着统治者的，虽然他们默认了黄府的存在，那毕竟不过是因为黄府并未真正的展现过自己过分的力量，所以对于玄女的王来说多一事毕竟不如少一事。所以也算默认了黄府的存在，只是因为双方心里都心存忌惮。但是毕竟身为一个王国的统治者，颜面还是至关重要的，所以只要黄府有任何关于实力的展现，尤其是这种实力对他们的统治造成一定的威胁的时候，玄女的任何统治势力都不会袖手旁观的任由黄府继续下去。那个时候黄府就会成为公敌，就算黄府内的实力再强也敌不过万众一心的玄女统治阶层。那黄府最后就只有覆灭一途了。而纪回城正是吃准了黄府不敢带人出来和自己硬碰，所以只是这样围着黄府，按兵不动。毕竟黄府的人不可能一直龟缩在府内，自己有的是时间和黄府这样耗下去。而黄老夫人虽然这样与纪回城耗着，但是心里还是隐隐有些焦急的。只是她却明白自己不能慌了阵脚，既然已经清楚了纪回城的目的，那么她也愿意拖延一下时间。毕竟在适当的时间内拖延时间也是对自己有利的。只不过自己一定要将纪回城请到黄府之内做客，但这客却并不是一时三刻就得马上进行的。这种较量，掌握着主动权那么胜利就离谁近一分。 中午也在这样的僵持中过去了，纪回城只是让人将饭菜端到了马车之上，甚至也命人就在黄府门外安营扎寨，架起了锅钝器大锅饭来了。 整整一个上午加上一个中午过去了，围观的人群由开始的人山人海变得稀稀疏疏，似乎都搞不懂他们是在干什么，只是预料之中的抓人封府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在这些普通人心中，官府就是天，黄府是绝对没希望能躲过一劫的。本来有很多的人因为平日里受到黄府的照顾和施舍打算如果在黄府危难还打算出一份力让黄府的人能多逃一个是一个的，但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却并未发生。而是出现了一幕他们不能消化的一幕。他们由最初的吃惊到最后实在没心情看下去和猜测什么了。 僵持在让人昏昏欲睡的午后出现了变化，这次不再是纪回城主动要求求见黄老夫人了，而是黄府的大门打开，小斯出来转告说是黄老夫人已经睡醒了，但是因为年迈体力不支，而黄府院大不能出来迎接，只是邀请纪王爷移驾亲自入内了。 又是火爆脾气的靳将军，实在是看不过去黄府对自家主子的所作所为，于是出言呵斥道“真是大胆的商贾人家，王爷亲自前来，却硬是整整一上午未曾见到过人，现在又让你这样的一个小斯前来相迎，你家老夫人是可有将纪王放在眼里？又何曾将玄女放在眼里？”虽然这个粗壮大汉的确容易冲动，但是他能得到纪回城欣赏，毕竟不是随随便便的。他一个高帽子就将黄府设到了整个玄女的对立面。如果黄府确实不能给个好的解释，那么这样的罪名也足够让玄女的贵族不停来找麻烦了！ 而那小斯却也精明，知道这话不能乱回答，于是便信口说道“靳将军，此言差矣。我们黄府一直以来都是正正经经本本分分的做生意，如今突然莫名其妙的就被纪王爷带领护卫将黄府围了个水泄不通，我们老夫人好面子，所以虽然被纪王爷这一举动给弄的郁结于心，生了病但却并不愿以此来博取同情，就低头讨好。所以死撑着不说，而现在老夫人刚刚清醒就命小的来邀请您纪王爷前去府里做客，可是您却始终未曾给过我们黄府任何的解释，凭什么就这么突然派兵将我们纪府团团围住？只是因为我们是民，你们是官就可以这等随意吗？” 靳将军却被这看门小斯给说的一愣一愣不知如何作答了。毕竟他是从未见过这样伶牙俐齿的看门小斯的，如果在自己身边恐怕早就委以重任了，可是现在在黄府之内，却仅仅只是一个看门的小子。 纪回城见自己的手下大将吃了个闷亏却没法说，于是起身出了马车，笑着说道“这位小哥真是说笑了，我纪回城之所以带着大批人马而来纯粹是为了留宿城的老百姓和黄府的大大小小的人着想，岂有要得罪贵府之意。” “你口口声声这么说，那你倒是说说看，包围我们黄府和你保卫留宿城的老百姓和我黄府的老老少少有什么关心？” “呵呵，小哥既然是黄府之人，那一定亲身经历了前两日黄府的那件诡异事件吧？我想如此诡异的事情一定是因为黄府之内有藏着什么人在作怪，我想黄家既为商贾之家，那一定不擅长清查这些装神弄鬼的奸邪之人了，所以这次会命人包围了黄府以免那人偷溜，而我这先斩后奏的行事让老夫人误会，按真是我的错了，所以自然一定要向黄老夫人请罪。还请小哥为我引路吧。”纪回城四两拨千斤的轻飘飘的将话题又转了回来。只是黄府的小斯却并未觉得有什么，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纪回城便也脸带笑意的说道“原来如此。是小的错怪纪王爷了，既然老夫人有请，那纪王爷您就随我去见老夫人吧。”说着便前面带路去了。 于是纪回城便信步跟上，而纪回城所带的护卫竟然都列队要进入黄府，前面的小斯及时制止了他们，只是转身对纪回城说道“对不起，纪王，老夫人只请了您一人，还希望您能不要让小的为难。”纪回城看了一眼那小斯，只见他的双手竟然已经开始保持着掐诀的姿式，似乎如果自己的随从跟去，随时都要出手。于是纪回城只是回身淡淡的吩咐道“你们都不用跟着了，我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你们都给我守着，不要放过任何一个黄府出来的可疑之人。”言外之意，分外明显，似乎也是让自己的手下不用对黄府之人客气。 “可是，王爷……”站在靳将军身边的另外一个护卫将军不同意的想要反驳，只是话还没出口，纪回城便摆手制止了他接着说下去。然后对着黄府的小斯说道“小哥，前面带路吧。” 第103章 会面 纪回城由着小斯带着自己进了黄府大院，进去之后才知道黄府之内的戒备是有多么森严，也终于明白为什么长蛇女王一再告诫自己不要轻易和黄府站在对立面。光从表面看来，这黄府的戒备不亚于王宫。甚至比王宫之内的守卫更加森严，纪回城一边走一边四处打量着黄府的一切，想要从黄府之内寻找什么。只不过虽然黄府之内戒备森严，但房屋建筑却并未有任何不同与其他大院的格局。纪回城心里隐隐有些失望。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费尽心思却未曾见到任何和子如有关的事物，更别提那天自己感受到的气息了。纪回城心里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弄错了或者产生幻觉了。 “纪王爷，你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纪回城被声音富含着威严的女声所惊醒。 “额，回城失礼了，让老夫人您见笑了。我只是被黄府的布局和护院的彪悍所吸引，所以一时有些出神。”纪回城见到那个虽然面带笑意，但整个人站在那里似是有着一股浑然天成的威严，整个人被身后的一群人所保护着，便知道惊醒自己的便是黄府的最权威的人，黄老夫人了。于是随机便礼貌的回应道。 “呵呵，果然是一表人才的俊杰啊，竟生的这样俊俏帅气。来，去那坐吧。”黄老夫人指着自己身后的亭子说道。 “好。”纪回城爽快的应道。于是一行人就这样全部转移到了那亭子里去。 “纪公子，老身也不跟你闲扯什么了，好歹曾经我儿子笑妍和你还一起玩耍，我们虽未曾谋面，但也算旧识。本来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往来，你这是何故非要与我黄府过不去呢？”黄老夫人似乎仍是这样快人快语的直接如题。 而纪回城并未与黄老夫人打过交道，所以这没有丝毫前奏的被黄老夫人直接说出主题显得有些许的尴尬。但仅仅只是一会，纪回城便恢复了原状。朗声说道“既然黄老夫人这么说，那么晚辈也不好再继续跟您老人家装下去了。我之所以包围黄府，只是因为受到女王的吩咐而已。毕竟黄府这几年的势力在一直增大，大到女王陛下已经开始暗暗心惊的地步，所以小子这么做也纯属无奈。” “真的是这样吗？只有这么个原因？”黄老夫人微微眯着眼睛看着纪回城问道。 纪回城被黄老夫人的目光看的浑身不自在，于是讪讪的说道“还有一个原因确实是因为之前黄府曾出现的诡异情况了。我猜这是因为某个人所导致的吧？我想要进黄府找一找这么个人。如果黄老夫人愿意主动把人交给我，那我自然立马走人，但是如果老夫人执意不肯协助我，那也请恕我无礼。我会命人强行进黄府搜查的。”纪回城原本有些尴尬只是说着说着脸色却出奇的认真。 黄老夫人却因为纪回城的话沉默不语。面色似乎有点异样。老夫人在心里暗暗心想果然是因为子如。唉，看来这事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于是便想开口拒绝纪回城，只是话未开口，便被亭子之上的声音给惊着了。“娘，既然纪公子如此执着想要去见那人，你也何苦为难他呢？带他去吧。”笑妍从亭子之上跳了下来，嘴来还衔着一根狗尾巴草。十足的痞气。 黄老夫人见到突然出现的笑妍，很是吃惊，但是这吃惊被她很好的掩饰了下去，然后正色呵斥道“你是不是又想被关禁闭了，身为黄家的少当家，你就不能学学纪公子吗？真是不成器的家伙。” 黄老夫人心里虽然有百千个疑问，不明白为何笑妍那么郑重的要求自己隐藏子如的消息，但现在反而是他突然要求将子如带给这纪回城看。但是身为笑妍的娘，自然不能拆自己儿子的台，所以便答应了带纪回城去佑女落找子如。而笑妍扶着黄老夫人一起去向佑女落。 纪回城虽然心中奇怪为什么黄老夫人明明是拒绝自己的，却因为笑妍的一句话而改变了主意，虽然并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们的态度告诉了自己，自己原来不是幻觉，原来子如真的还活着。心里的兴奋让原本睿智的纪回城也犯了糊涂。纪回城恨不得飞起来去寻找子如，只是理智告诉他只能这样慢慢的慢慢的走到子如面前。纪回城觉得这短短的院子竟然像是走了十万八千里一样。 纪回城觉得就是这段距离自己走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最后终于见着庐山真面目了。想不到在黄府深处竟然还有这么一座与佑女落一模一样的设计的院落。纪回城知道这里就是子如所在的地方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到了眼前，自己却有点胆怯，似乎在害怕什么。而笑妍只是收敛了自己嬉皮笑脸的态度认真的看了一眼纪回城，然后轻叹了一声。便出声道“进去看看吧，面瘫君。”然后便先人群一步，推门进了去。纪回城忐忑着也跟着进了子如的卧室。 可是预想之中不一样的是，床上躺的却不是子如，而是凌人，屋子的桌子之上放着一封信，信上的字歪歪斜斜的，但是这歪歪斜斜的字让纪回城的身体开始颤抖，纪回城认真的看着那几个字，那么熟悉，就是子如的字，也只有她可以将字写成这个样子。信上的字简单明了“我要回去了，朋友们，再见。” 纪回城没想到自己大费周章的来找子如，可是见到的却只是她留下的再见。恐怕是再也不见了吧。纪回城心里有着说不出的憋闷，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而来的憋闷。只是他却未曾注意到笑妍眼中也是同样的神色。 其实笑妍回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来佑女落探望子如，但是却看到了现在纪回城看到的同样的一幕。项子如离开了，无声无息，一个人不声不响的就走了。没有任何的舍不得的话语。甚至连为什么之前她会有那么深的悲伤都没有说清楚，她就走了。没有告别，什么都没有，只有那短短的几个字。白纸黑字，分外明显。 笑妍看着纪回城紧紧攥着那张纸，仿佛要把它握碎不可，其实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呢？当听到黄府那持续笼罩了两天两夜的悲伤气息的时候，自己担心不已，于是本打算只身探虎穴打探一点有用的消息的，可是却再也忍不下去了，自己是那么迫切的想要见到子如。本来守着子如整整一年，那个时候是多么想子如陪自己说说话陪自己玩耍的，可是她醒来了，自己第一件事却是离开她。整整半年了，自己未曾给过子如半分消息。她走不也是人之常情吗？可是难道真的不能给一个解释的机会吗？自己离开也是因为跟着绑架自己的人可以找到子巫啊，自己想让子如开开心心的。可是现在她却离开了。 纪回城的情绪像是要失控了一般，不过因为无人打扰，沉默了许久之后，纪回城又恢复了他面瘫君的本色。冷脸沉默。 黄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了看沉默不对劲的纪回城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于是出口道“纪公子，你看你要找的人已经离开了，我们不妨听听凌人怎么说，或许也可以知道她去了哪里。是吧？”纪回城恢复了理智点头应到“的确如此。那麻烦老夫人了。” 当所有人将目光从那张留言条上收回来的时候，就注定凌人要成为接下来审理的对象了。床上的凌人睡得死死的，丫鬟在旁边已经叫了很久却怎么也叫不醒她，黄老夫人毕竟不是子如，而凌人也跟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年，又是女子，所以黄老夫人只是耐着性子等待凌人醒来。鲁大夫也在黄老夫人的示意下也上前搭上了凌人的脉搏。之后便掐了凌人的人中。捏了凌人的鼻子，而凌人似乎感受到了呼吸困难，于是挥手去拍阻挡自己呼吸的外物。可是怎么都拍不掉，最后才睡眼朦胧的睁开了眼睛。鲁大夫见凌人已经清醒，所以也不再呆在床边，转身走向了黄老夫人，低声回道“老夫人，凌人已经醒了，您有什么尽管问吧。” 凌人迷迷糊糊的看着满屋子的人，过了一会儿才明白眼前这一屋子人都到底是谁。尤其是看到黄老夫人那凌厉严肃的目光，瞬间彻底清醒了，赶忙下床跪倒在黄老夫人面前，嗫嚅道“老夫人，我……”黄老夫人却没说什么，只是随意的坐在了凳子上，摒退了所有闲杂人等，屋内只剩下笑妍，纪回城，自己还有凌人了。然后才挥手让跪在地上的凌人起来，语气平淡的闻到“凌人，你知道现在是什么时间吗？”凌人茫然的摇了摇头。心里不安的看着黄老夫人。而黄老夫人却并不在意凌人的不安，只是接着问道“那你知道子如去哪了吗？”凌人的不安因为黄老夫人这一句话而被无限的放大了，脑袋轰地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从自己清醒过来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事情发现，想不到事情真的发生了。自己辛辛苦苦照顾的人，自己刚刚认的妹妹，在自己一觉醒来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这就是她说的她要离开吗？当时自己是那么明显的感受到她内心的悲伤，那种悲伤至绝望的情绪。凌人默不作声，也不答话，只是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可是她不说话更加激怒了黄老夫人，“好你个凌人，老身养了你十八年，一直以为你是我调教出来最最善解人意，办事像我的人，可是现在呢？你看看你自己，你知不知道，我已经回来多久了？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睡了多久？我是让你来负责照顾子如的，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说，是不是你帮助子如逃走的？”老夫人显得很是痛心，但是痛心之后却是更加严厉的脸色，逼问凌人道。“我没有，我不会背叛夫人的！”凌人看着老太太的样子也是心痛不已，毕竟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太太是一手将自己带大，并且对自己无比信任的，可是现在自己却连她交代的一个任务都无法完成。于是又重新跪在地上，愧疚但很坚决的说道。 “没有？真的吗？我可是听说，子如和你已经结为结拜姐妹了，这姐妹刚结拜完，子如就走了，你告诉我这是为什么？”黄老夫人厉声说道。 “我。”凌人只是我了一声，竟不知该如何辩解，事情的确就这么凑巧，子如的确是和自己结拜之后便迷昏了自己逃走了，可是那么大的黄府，守卫森严，子如如果没有人帮助怎么可能逃得出黄府呢？子如眼神黯淡，心里也慌乱迷惑，不知道该怎么让黄老夫人相信自己。而笑妍对于凌人和子如结为姐妹的事情相当的吃惊，但是在那种情况下却也并未多问。只是看着这个凌人黯然的样子，笑妍心生不忍，于是劝道自己的母亲道“娘，这件事或许的确是凌人说的那样的，我相信凌人不会背叛你的，也不会违背你的。我们先听听凌人为什么会一直昏睡不醒，还有子如之前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举动吧。” 第104章 子如的去向 凌人一早就看见了回归的笑妍，只是因为一直气氛紧张却未曾将对笑妍突然回归的好奇提出疑问，如今笑妍开口说话，凌人抬眼看他，眼里的好奇更加浓郁。笑妍笑着扶起看着自己的凌人，说道“好了，凌人姐姐，你就不要再跪着了，起来说话吧。以前子如曾经说过跪久了会得风湿的。”而旁边一直未曾开口的纪回城每每听到子如都会眼神激动，似乎子如就是他的兴奋剂。他也一脸期待的希望凌人能给自己一些有用的信息，他希望自己能够找到子如。再也不放开他了，哪怕自己现在的一起都拱手让人也在所不惜，哪怕再次站在长蛇女王的对立面也要一直不放弃和子如站在一起。 黄老夫人看着笑妍的行动却未曾制止他，似乎也默认了笑妍的话。等到笑妍将凌人扶起之后便开口道“好了，凌人。既然子如都已经走了，那你先说说子如在走之前都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还有你是怎么昏睡在床上的？我活了一大把年纪了，却是从未见过药力如此强的迷药。我天还不亮的的时候就已经回答黄府了，现在一个上午都过去了，可是我们刚刚来的时候你仍旧在昏睡。如果不是鲁大夫，还不一定你能昏睡到什么时候呢？”凌人见黄老夫人的语气放缓了许多，心里也是松了一口气，于是向他们讲述了子如前前后后奇怪的话语还有自语奇怪的举动。只是自己却并不清楚自己到底是为什么而昏睡，只知道和子如在一起吃东西的时候并未有这种感觉。 听了子如的讲述，大部分人都是像凌人一样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过笑妍却是心中巨震，因为子如说过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虽然自己并不明白子如说的是什么意思，但自己却是知道，如果子如真的走了，那么这天下之大，即便自己真的上天入地都无法找到她了。 黄老夫人似是不确定的问道“凌人，你真的确定子如说的是要离开吗？她要离开问什么要去找景明月呢？何况景明月自从三国合并为玄女之后便不知所踪了，没有人知道那个曾经满腹阴谋的景明月到底去到了什么地方，可是子如却要去找她，子如离开跟那个女子有什么关系呢？”凌人点头说道“那天二小姐确实说了很多很多的话，但是我都不明白她到底说的什么，我以为她心里不舒服，只是想说说，而且她那个时候已经好几顿都没吃过东西甚至连一杯水都未曾喝过，我怕她身体吃不消，见沉默很久的她突然说话还是很高兴的，所以就并未在意她说了什么，但是我却听懂它的确说的是要去找景明月。至于为什么，我也不得而知了。 在笑妍心里，虽然似乎是知道点什么，但是却并不是很明白，子如要离开跟景明月有什么关系，难道真的是景明月可以帮助子如离开这个世界回到她原来的地方去吗？可是景明月之前像个疯子一样要说要回到自己的时代去，却也没见她有什么起色，那她又能对子如有什么帮助呢？笑妍心里在反反复复的想子如找景明月的可能。但是对于纪回城和黄老夫人来说，子如说要离开，然后又去找景明月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可是现在只有凌人这么唯一一个最后见到子如的人，所以却也不知道子如最终到底是去了哪里。屋子里的人都在猜测着子如的去向。但是最后却毫无所获，于是只能相信凌人说的，子如是去找景明月了，当最后得出这个结论之后，纪回城便向黄老夫人和笑妍告辞而去了。对于纪回城来说，虽然没有找到子如，但是起码也有了她还活着的消息，只是这个消息却并不能外传，而纪回城显然在一点上和黄府是很轻易就达成了共识。而自己那么急匆匆的离去，只是因为想要快点找到子如。而景明月正好是自己曾经根除异己原来承国三王爷的女儿，之前三王爷全府被灭，独独漏掉了这个景明月，现在看来这个漏网之鱼真是刚刚好成为自己寻找子如但又不暴露子如仍然活着的消息的最佳借口。马上追捕景明月，叛乱分子。这个理由冠冕堂皇。 而纪回城离开之后，笑妍也收起了自己有点不正经的脸色对着黄老夫人说道“娘，为何我回来这么久，而且子如也失踪了这么大的事却独独不见了溥驭呢？”而听到笑妍这么随口的一问，黄老夫人本因为见到自己的儿子安然无恙回来所温和的脸突然又增添了一丝浓浓的凝重，也开口说道“你不说我都忘了，我也从回到黄府之后便未曾再见到他了。莫非子如是他带走的？”黄老夫人转头看向凌人用不确定的语气问道。 “不，绝对不可能。因为在老夫人您离开黄府之后我便没再见到溥驭了，而二小姐也不知道为什么也疏远了溥驭，所以我当时倒没放在心上，只是我敢肯定二小姐离开黄府绝对没有溥驭的帮忙，而溥驭似乎身上藏着秘密。”凌人认真而肯定的回答道。 正在黄老夫人还在因为凌人的回答心存疑问的时候，笑妍又开口说道“娘，我也觉得溥驭有问题，您知道我为什么会忽然失踪吗？当时子如刚刚清醒，不知道为什么似乎心情不太好想出去走走，我本想陪她一起的，但是她却制止了我。当时我心里有些憋闷，难过。所以便让风儿兄弟去给我取些酒来，但是一直沉默的溥驭却相当的热情，主动要求去给我们取酒。而我们毕竟已经一起玩耍了那么久的时间，所以也不疑有他，便让溥驭去了。之后我们一起喝酒，我看到风儿兄弟只是一杯酒下肚，便有些迷迷糊糊的想要睡着，便知道自己着了道，不过当时看到溥驭也像他们一样昏迷了所以也未曾怀疑他，只不过，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一年半之前，子如还是圣姑的时候帮我治好了病我竟然也像子如一样对药物都有了抗性，只不过我的抗性太弱了，只不过能够坚持住不昏迷，但是眼睛当时还是忍不住打转的，于是我和突然闯进来的两个黑衣人过了两招，便假装昏倒了。因为我当时从他们出的招式里感觉到了子巫的气息。没想到子巫竟然会用巫术在那人的招式上留下了气息，所以我临时决定将错就错想要去寻找子巫。可是，我刚刚昏倒没多久就看到昏倒在地的溥驭起了身，然后似乎对黑衣人说了什么。我想那个溥驭根本就不是原来的溥驭了吧？毕竟真的溥驭根本就不会那么对子如，也不会这么对我和风儿兄弟的。” 黄老夫人听了笑妍的话，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我是真的老了，竟然被一个小子给蒙骗了，那你为什么在能与黑翼卫队联系的时候不让他们转达给我这个消息呢？要不然这个小子怎么可能会逃得了？现在他肯定是逃走了，现在人海之大，我们要怎么寻找子如和子巫呢？而项家虽然明面上在玄女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实际上恐怕早就被长蛇女王而软禁了起来吧？长蛇女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相信她的野心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样。”黄老夫人叹息着说道。 “嗯，是的。娘，您放心吧，有儿子我呢，天大的事我都可以扛着。是吧？你儿子我可是天生的全能型人才呢。”笑妍似乎想让老夫人开心点，于是逗趣的道。 “得了，臭小子。你呀，你要是能让我省心点就可以了，我可不指望你能帮我扛什么事！”黄老夫人笑骂着说道。 “是是是，儿子我一定照办。”笑妍低头哈腰的拉着黄老夫人的衣角说道。 而黄老夫人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关心的问道“对了，笑妍，你之前不是身体一流血就会血流不止的毛病又重新复发了吗？这次在外面上演无间道有没有什么受什么伤啊？”笑妍听到黄老夫人这么问，突然正色的回答道“娘，你放心吧，我很好。自从一年半之前子如帮我治好了身体，之后基本都没什么问题，只不过后来子如昏睡了半年，在那半年里，前四个月都没什么问题，只是我感觉到子如的生命气息越来越弱的时候我的病却又开始复发了，我会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弱。不过自从子如醒过来之后我的身体就莫名其妙的又好了。不过我想这都是因为我的命就是子如耗费了自己的生命拯救我的缘故吧，我和子如的生命相比已经因此而连在一起了。所以我一定要将子如找回来。哪怕上天入地，找到子如说的那个世界里去！”笑妍的眼神里是那么坚定。黄老夫人只是叹了叹气，声音有些疲惫的说道“那你想过如果子如知道了关于你的秘密，她还会像原来这样对你吗？你也看到了子如对纪回城的态度，还有纪回城对子如的态度，相比之下，虽是纪回城迫不得已负了子如，但是子如却从始至终都是最最绝情的一个，笑妍，你真的决定好了吗？” 第105章 寻找 笑妍因为黄老夫人的话，本想离开的脚步又顿了顿，却还是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娘，我决定了，哪怕是强行将子如留在我身边我也一定要留下她。虽然我利用了她，但是我想她会理解我的，这不是我自己的想法，而是我的生命里的直觉告诉我的。我也决定了，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一定不会利用子如的。我希望我能够给她一直一直满满的快乐。” “嗯，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也不会拦着你的。”黄老夫人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儿子，虽然看不清笑妍的表情，但是笑妍的语气却让她这个做母亲的知道，这件事哪怕自己说了前面是个火坑或者地狱，笑妍也还是会义无反顾的跳下去的，这就是自己的儿子，从小体弱多病不同常人的儿子。 笑妍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离开了这间屋子。 而门外的鲁大夫似乎是有什么事情想要找黄老夫人。黄老夫人看着面色凝重的鲁大夫显得相当不解。这鲁大夫是玄女内最为有名的神医鲁王。他的医术高明。当初为了笑妍，自己特意请了这神医成为黄府的客卿。当初也是花了不少功夫才请来了这尊大佛。让他愿意一直呆在黄家的。他是个一直以来都很沉着冷静的人，似乎没有他解决不了的问题，但是现在神色凝重，却让人心生好奇。鲁大夫进了屋子，却见凌人仍旧在黄老夫人身边，一时顿了语气，而凌人似乎也会意，便主动说道“老夫人我去给您和鲁大夫沏壶茶去。”黄老夫人也便顺势接道“嗯，去吧，记住，茶叶要最新鲜的半卷的茶叶。”“是”凌人在离开屋子的时候顺便将门带上了。 “好了，鲁大夫，现在就剩下你我二人了，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黄老夫人看着凌人关门而去这才将视线转移到鲁大夫身上。 “老夫人，老夫那会给凌人把脉，只是觉得凌人的脉象平稳，为曾感觉到凌人是受到什么迷药。之后老夫细细观察了凌人昏迷的情况，说实话，凌人这种昏迷的情况，老夫确实是生平第一次所见。但是当时，老夫却并未能辨别凌人真正的昏迷原音，只是隐隐觉得这种昏迷症状有些熟悉。刚刚我去翻看了我的一本医学古书，书上却有这种昏迷迹象的记载。只是这种记载实在太过神奇和玄幻了。”鲁大夫似乎努力的想将话说清楚，只是却迟迟未说到重点上。 不过只是这些却也吸引了黄老夫人的好奇心，于是老夫人便追问道“古书上记载的是什么？” “股数上的记载是，这种昏迷是因为有人将巫术蛊术还有幻术融为一体，合并的新的混合功力，是一种可以增强寿命的灵物，只是这种可以将巫蛊还有幻术三种功夫融合的人都是拥有着无上神力的。但是毕竟凌人太过平凡，所以虽然她获得了寿命，但是却因为不能承受所以才会昏睡的。” 黄老夫人消化着鲁大夫带来的这个让人震撼的消息，如果鲁大夫没有判断失误，那么这个给凌人赠送寿命的人应该就是子如了。那么子如应该就是那个拥有无上神力的人了。这个消息恐怕笑妍很早就知道了吧，所以他才会让自己保护子如，这样才为让自己夺回属于自己的东西增添了更多的砝码和胜算了吧。 “鲁大夫，你记得今天对我说的话不可对任何人说去。这些话只能烂在肚子里。另外我将黑翼卫队交一半的指挥权给你，现在我希望你能全力的帮助寻找子如。一定要找到她，并把她带回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把子如给带回来，我要一个完完整整的神女。如有遇到任何组织带回神女的，格杀勿论！我相信你可以办得到。”黄老夫人眼神凌厉而狂热的对着鲁大夫说道。“是，老夫人。我一定会尽快将二小姐带回来的。”鲁大夫也狂热的回答到。 位于玄女北內堡的西南角的一座叫做烽火的城内，一位俊秀的公子正在一家客栈内狼吞虎咽的吃着桌子上的菜肴。他的吃相实在不敢让人恭维。旁边的桌子上的人纷纷低声议论道“看着挺清秀的，怎么吃相这么差啊？”“是啊，一个人整整吃了一桌子菜呢，看他的样子真不知道他有没有银子可以付账呢。”“呵呵，有没有钱结账我们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其中一人笑意里带着的调侃意味相当浓郁。似乎已经认定那位清秀小哥不会有钱付账。正优哉游哉的等着看好戏呢。 不过那位清秀的小哥却是对旁边的议论充耳不闻，只是专注的吃着自己桌子上的饭菜。只不过这个时候桌子上的菜已经被吃的七七八八不剩什么了。于是清秀的公子高声喊道“小二，再给我来壶好酒。”小二应声而到清秀公子的旁边，但是手上却未带任何东西，只是年轻公子说道“公子，您要酒可以，不过我们老板说了，您得先把这桌子饭钱给结了，要不然让我都不用在这干了。您看，小的也只是糊口饭吃，公子要不，您先把帐结了吧。免得小的难做。” 那清秀公子却也不生气，只是扔出一锭银子。然后说道，赶紧上酒！对于小二来说，有钱的就是大爷，于是，在收到那位公子的银子之后便立马谄媚的说道“谢谢公子，小的这就去给您上酒去。您稍等。小的刚有眼不识泰山希望公子不要介意。一看您就是富贵家的公子哥，怎么可能会没钱吃饭呢，是小该死。您稍等。”说着，小二就飞快的往楼下跑去了。而旁边凑热闹的汉子见子这清秀的外地公子哥出手竟是如此阔绰，竟不觉愣住了。而那清秀公子却并不理会他们变换的脸色和语气。只是自饮自酌，还是大口的吃肉大口的喝着酒，食量夸张。 最后不顾众人的吃惊，大摇大摆的抱着酒坛子摇摇晃晃的去了客房。 这清秀公子便是子如，子如从黄府出来之后便一直在着力寻找景明月，只是去寻找的时候才知道找一个人是如此的不易。当自己凭着记忆中的印象跑到了三王府的时候便发现，昔日豪华阔气雄伟的三王爷府如今早已变成废墟，不难看出三王爷府是遭遇了重大的变故。子如在感叹，这时代的变化真是比改革开放的中国还要速度。自己只不过是短短一年半没有了解外面的事情而已，想不到如今却变成这番模样。本来以为找到景明月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不过最后自己才发现原来事情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简单。想不到找到景明月也会变得如此困难，自己竟不知该如何寻找。于是子如就呆在了三王府的周围，每天都会戴着自己各种不同的人皮面具在三王府内转悠，也总算皇天不负有心人，竟然让子如遇到了一个原本在三王府内做事的老管家。而自己向着这为老管家打探景明月的下落，虽然老管家并不知道具体关于景明月的消息，但是，老管家还是告诉了自己景明月之前曾去过北內堡西南方向的一个小镇，至于小镇叫什么名字，自己却是不知道了。之后三王府发生了这种事情，而明月小姐就再也没有回来过了。虽然消息并不是很准确，但是这对于子如来说就已经是非常不易的了，毕竟对于本来一头雾水的子如来说，这个消息无疑是雪中送炭。之后，子如便动身前往北內堡方向，一路上因为赶路倒一直都是风餐露宿。虽然自己在途中也遭遇了几次劫匪，但是对于拥有无上神通的自己来说，那些劫匪只不过是自己随时一指头就可以戳死的小人物，而那些劫匪倒成了子如的玩具。子如在解决他们的时候并不伤害他们姓名，只不过总是喜欢想各种稀奇古怪的招数来整治抢劫的人。最后，北內堡附近的各种盗匪竟然不敢再轻易出来抢劫，而子如的凶名在劫匪之中越传越广，最后竟也不在有人有胆子出来打劫子如了。而子如在赶路途中一直未曾换过面具，他给劫匪们说了自己的外号叫自由自在逍遥侠。每次遇到劫匪，子如都会忍不住动手解决了劫匪，然后就问他们自己的外号叫什么，答对的子如就会放过他们，答错的子如就会将他们留下来然后各种鬼主意用在他们身上，直到自己玩尽兴为止。于是，在北內堡的劫匪行业里，慢慢形成了一种奇怪的现象，那就是可以不知道自己老大的名字甚至是长相，但是得绝对记得这逍遥侠的外号。 一下子因为子如的出现，让这群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劫匪们苦不堪言，更有甚者，甚至转行不再抢劫了，老老实实的做起了老百姓。而老百姓们还有各种商贾都因为劫匪的匿迹而得到了真正安宁的生活。所以在北內堡大大小小的老百姓或者是商贾之家都会供奉一个叫做自由自在逍遥侠的石塑人物。并且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有大批大批的商人百姓前去专门供奉逍遥侠的庙里祭拜。 而子如就在这里遇到了不少这种庙宇，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没想到自己的恶作剧竟然有了这么大的影响力。不过幸亏自己当时带的面具一般都是同一个，所以现在在人多的地方换上另外的面具倒也并未给自己带来太大的麻烦。而自己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寻找了景明月已经整整三个月了。可是三个月内老无所获。这让子如有些绝望。毕竟这样找下去，恐怕就算是自己死了也未必能够找得到景明月。所以漫无目的之下来到了这个烽火镇。虽然这个镇子并不大，但是风土人情却让自己喜欢的紧。所以便在这个镇子上买了一栋院子，暂时在这里住下了。 第106章 逛妓院 子如在镇子里医嘱便是一个月。想想自己离开黄府已经4个月了。当初纪回城带领大队人马去黄府的时候，自己也曾在外围的人群中观望。只是自己并没有什么耐心等待他们火拼。也许自己的耐心是真的差，竟也没有围观到底最后纪回城和黄府是怎么解决问题了。子如只是知道，纪回城从黄府孤身出来的时候便下令收队，虽然纪回城没说什么，而且还是那张面瘫脸，但是子如还是老远就能感受到纪回城心中的激动和兴奋。子如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让纪回城那么的开心，但是心里却隐隐感觉的到，那跟自己有关系。只不过自己毕竟已经选择离开，并且确实也不想再掺杂在这个世界里这些人的是是非非。自己确实很累，也真的很想回家了。离开家那么久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妈妈该担心城什么样子，自己的弟弟本来就懦弱自己不在肯定又会被很多人欺负。自己的继父不知道是不是会更加的脾气不好，对自己的妈妈不好，而且还实行家庭暴力呢？担心就从自己清醒过来之后源源不断的涌出来。自己却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子如知道是自己太相家了。想念自己的爸爸妈妈还有弟弟。子如在自己的思绪里不能自拔。突然被楼上的喊声惊醒，不知道何时自己竟然除了客栈站在一个花红柳绿的地方下面。子如认得这个地方，因为自己在电视上不止一次的看到过这样的画面，这里是妓院，正思绪着离开，但是楼上的老鸨就开始用夸张的热情挥舞着她手里的手帕道“哟，这位小哥赶紧里面请啊，长的这么清秀呢，都快把我屋内的姑娘给比下去了，今天晚上可是我们的头牌艺伎月明姑娘的专场啊，这全镇甚至其他附近城里的达官贵人公子哥可都来了呢，小哥你就不打算进来看看吗？” 子如问道那老鸨过来之后带着的那股浓郁的胭脂味感到阵阵的恶心，因为子如最讨厌这样的味道了。所以只是低声说道“谢谢老鸨了，我今日还有事先失陪了，改日再来贵阁坐吧。“说完便推开了搭在自己肩头上的老鸨的手，起身前行。 而老鸨因为没将子如招揽进去显得有些无趣，便低声说道“看着挺俊俏的，莫不是根本就不是个男的吧？”虽然声音不大，但却足够子如听到了。本来子如不想理会继续前行的，只是却突然停下了脚步，看向了那老鸨的名悦阁。因为子如听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歌声，而那歌声分明就是前世景明月推的那些专辑内的主打歌。于是停下脚步的子如却又听不见了任何歌声，而耳边只剩下街上的喧闹声。但是那歌声却让子如原本不打算去妓院的心给抹去了，子如决定进去看看究竟，毕竟自己不想错过。 而那老鸨见子如突然又停下脚步了，以为自己激了这位小哥奏效了，所以又换上一副笑脸，扭动着腰肢笑着说道“公子，您又想通了，那赶快里面请吧，我们这月明姑娘啊，可不是一般人都能见到的呢。”子如也笑着拿出了一张一百两的银票塞到老鸨的手里，说道“别叫人打扰我，我要一个雅室，我要静静的听那月明姑娘唱歌。能办到吗？”“能，能，能。小爷果然爽快，赶紧里边请吧。”那老鸨见子如出手如此阔绰，眼睛简直都快眯成一条缝了。赶紧奉承的带着子如进楼了。 子如好奇的看着这个古代的妓院，妓院与电视上的妓院基本没什么区别，不同的却是，实际上妓院比电视上的杂乱的多了。所谓的雅座也根本格挡不了门外那嘈杂的声音。子如并未如期见到那位老鸨嘴中的月明姑娘，但是子如却一点都不着急，只是喝着茶，静静的等待，毕竟对子如来说，最多的就是时间和钱了。而那老鸨倒是殷勤，一会儿时间却是已经来了四五趟了。子如实在是喜欢不起来这个老鸨，于是又塞给她一百两银票让她给自己弄点吃的并且任何人都不要来打扰。 子如静静的等待景月明的出现，从自己隐隐听到景明月的歌声的时候就知道景明月在这里。现在虽然没有见到景明月本人，但是，刚刚听到的歌声却正是子如在21世纪最熟悉的景明月的歌曲。而这个世界恐怕只有景明月才那么熟悉那歌曲的每个歌词。所以自己很笃定景明月就是这位月明姑娘。不过自己倒是没想到昔日里风光无比的三王府的千金，现在却只能在这烟花之地谋生，还要躲避玄女王朝的搜捕。着实不易。子如轻酌着老鸨送上来的酒。自己呆的屋子的确是老鸨给的雅间，位置相当不错，透过屋子的窗户可以清晰的看到下面的舞台。本来没有找到景明月的时候自己的心里是焦急的，可是现在明明知道景明月就在这里却并不着急见她。 也许自己根本就没想好到底是不是要离开。子如暗暗心想。心里又开始不确定起来。就是自己矛盾的这个功夫，只见下面的舞台已经有一个翩翩女子站在舞台之上了。子如一眼就认出了这正是景明月，只不过她用面纱遮住了面孔。只见她轻盈的落座在舞台之上的古琴旁，手指轻弹，一首曲子就这么开始了前奏。子如相当熟悉这个曲子，正是景明月专辑里的一首单曲，叫命运无常。歌名的确和景明月的遭遇相当契合。 子如只是静静的听着景明月弹唱，声音婉转。如泣如诉。不得不感叹景明月的确是一个天才的舞台掌控者。虽然没有舞者相伴，但她一人就足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当一曲唱罢，景明月就转身离去了，然后老鸨满脸堆笑，脸都笑成了一朵花似的。站上了舞台，然后说道“各位爷，这明月姑娘也表演完毕了，想必各位大爷都还意犹未尽吧，现在我们还按老规矩来，各位爷都开个价，还是价钱高的可博得月明姑娘相伴一天。呵呵，各位，现在开始竞价吧！”老鸨看着情绪异常高涨的人群，心里乐开了花，脸上笑得那叫一个甜。似乎心里的潜台词在说“真是赚大发了。”人群里开始疯狂的喊价，本来这种小城镇，来妓院里花个100两银子都已属于天价，但是自从这明月姑娘来了以后，这妓院的生意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了，原本惨淡到只能维持生计的日子，现在竟也翻了好几番。而且短短的一个月还吸引了大批附近城市的公子哥，这更是让老鸨心花怒放。所以那最初和自己商量要将这名悦阁分一半给月明姑娘的不痛快也烟消云散了。即便只是这名悦阁一半的老板，但这赚的钱都比原来好上太多。子如却并不急着参与他们的竞价，只是盯着景明月离去的地方发呆。而老鸨说完那些话之后就将眼睛望向了子如所在的房间。似乎知道子如是大款，等着子如竞价，只是子如半天毫无反应。而舞台旁的那些竞价的人涨来涨去也不过就涨了几十两。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几十两已不是小数目了，要是没有子如的出现，自己一定感动相当的满意了，可是子如那一出手就百两银子的阔绰劲，吸引着老鸨，所以在她的潜意识里认为这次必定可以赚更多。只是现在看子如丝毫没有叫价的意思，顿时急了。于是着急之下老鸨离开了舞台，再次敲响了子如的门。子如却很清楚老鸨的目的，于是浅笑着打趣道“老鸨，你不是说这月明姑娘特别抢手吗？怎么不再下面收钱又来我这小庙是为什么呀？”“呵呵，公子说笑了，下面的那些穷鬼怎么能跟公子您比呢？您难道不想和月明姑娘把酒言欢吗？”“呵呵。那老鸨觉得我应该出多少的价才能震得住楼下这些疯狂的人呢？”“呵呵，这就要看公子了。”老鸨似乎也颇为精明，又将球踢回给了子如。子如却并不发话了。只是看着楼下。楼下的叫价声明显已经很少了。价钱已经被抬高到了500两。而有钱出的起的那些个公子哥，不是有权有势就是腰缠万贯的富二代。他们的竞价明显要高明了很多。每次叫价都会增加五十两。而每次加价都会有人选择退出，就算这些官二代富二代有心想见月明，但毕竟价钱太高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范围之内。要知道在这边镇，还从未有过见一个妓院女子需要花费500两这么高的天价。而价钱加到五百两的时候，竞价的就只剩下两人了。而这两人一人是边镇将军府的公子，另一个是边镇总督的儿子。虽然他们称谓不一，职位不同，但由于将军只受皇命，所以总督虽说职位高于将军，但也奈何不了他们。现在他们的儿子也在针锋相对，不肯示弱。子如看他们后来喊价，似乎都只是为了赌气，却也觉得有趣。不过老鸨可没那么有闲情，于是催促着子如说道“公子，您再不叫价恐怕月明就是别人的了，那您可是得等到下个月的十五才能见到我们的月明了呢！”“呵呵，老鸨您就别催了，我这就叫价。” 第107章 小麻烦 “两位公子介意我也来凑凑热闹吗？不要为了得不到的月明姑娘而伤了和气。我出一千两。”子如坐在窗前轻飘飘的扔出了一句话，不过楼下的人却是齐刷刷的看向了楼上的子如，眼珠子惊得都要凸出来了。而本来针锋相对的两个公子哥却因为子如的忽然介入而用着阴毒怨恨的眼神齐齐盯着子如，似乎是要牢牢记住子如的样子，之后方便自己报复一样。本来两人相争，已经马上要出结果了，却被这突然杀出的程咬金坏了好事。两人同为高官达贵，自己从小都是想要什么就可以得到什么，因为都是自己家里的独子，所以从未有人胆敢拂自己的意，如今却在这里被人抢了心爱之物，还让自己丢了面子，因此这种怨恨之情顿时充满他们的脑子。 不过有人生气有人喜。当老鸨听到子如喊出的数字的时候，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用嘴捂着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出声。要知道在这样的边陲小城，只是在妓院让一个艺妓陪自己弹弹琴唱唱歌而已，能够喊道五百两已经是天价了。如果不是子如横加一杠，这两位相互叫价的公子哥也该分出胜负了。可惜，子如偏偏是他们的程咬金。老鸨激动一阵之后便笑得找不着眼睛，向着楼下挥着手帕说道“这位公子爷出了一千两，还有哪位公子有出更高的价的呀？”楼下的那两位公子哥都知道自己虽然喜欢月明，但是如果只为这见一面就挥霍一千两多，回去是绝对会被自己老爷子毒打的。虽然自己老爷子都是达官显贵但因为这边陲小镇油水太少，所以，一千两一次的挥霍对自己或者自己的家族来说都是个不小的数目。只是其中边陲将军的儿子因为子如那气定神闲的样子显得相当愤怒，所以他在听到老鸨问话之后，只是迟疑了一下便喊到“我出一千零一两。”他语出惊人说出口，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聚在一起。只是这再也不是那种敬仰巴结的眼神，而是鄙视嘲笑的眼神。只有原本与自己针锋相对的公子却并未露出讽刺的眼神，只是用真是好样的眼神鼓励着自己，似乎自己的行动让原本是自己不和的对象也相当的解气。于是在茫茫人群之中，自己自尊心受尽打击的情景里给自己鼓励的眼神的人成了自己最感激的人，对于现在将军之子来说自己的老对手反而没那么可恨，甚至有些可爱了，自己对他的好感一下子就上升了好几个层次。子如却并不理会愤怒的两人，只是随口开着让两个土霸王分分钟都暴跳如雷的价格。最终子如用一千一百两得到了与月明小姐，也就是景明月单独相处的机会。 子如抬眼看了看舞台的那面的房间，子如知道，景明月就在那里。但是自己要怎么开口去跟景明月说明自己要回去呢？她会相信自己吗？以前她就知道自己之前并不是很想回去，现在却又是在这种尴尬狼狈的情况下见面，她会不会很排斥自己呢？如果是这样，那自己恐怕就真的回不去了吧？子如心里想着事情。却不知楼下的两个公子哥已经握手言和，扬言子如完蛋了，敢抢他们的风头，抢他们看中的女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对于老鸨来说，月明和谁在一起并没有什么关系，只要价钱够高就行，只是没想到这两位爷的脾气如此暴躁，竟也是这样的输不起面子，所以只能硬着头皮笑着道“两位爷，您别着急啊，虽然我知道两位小爷的确是对月明青睐有加，但是毕竟我们之前的规矩都说的好好的，现在因为这样惹出什么事端来多么不合适啊？两位小爷消消气，我再去给二位找个漂亮的好生陪着您。千万不要激动啊。”老鸨用着千年不变的好态度招呼着那两位地头蛇。毕竟对老鸨来说，这两个人一个都得罪不起。 不过似乎两个年轻人并不领情，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老鸨，然后阴沉的说了一句“你果真能耐了呢？”然后，他们身后的打手们就要上前有所表示，只不过却被恢复思绪的子如给破坏了。子如在楼上啧啧的说道“果然是有脾气的人，这么点小事都受不了，我真是替月明姑娘幸运，幸亏今天不是你们其中之一获得与她在一起的机会，否则恐怕这月明姑娘要要恨己为人了。”子如的意思特别明显，只是在讽刺两个公子哥的独断任性，以及仗势欺人的霸道。 子如说完还是那样静静的看着楼下，嘴角带笑，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招惹了一个什么样的麻烦，倒是那总督之子反而也沉不住气了，只是怒笑道“好好好！果然够种，我想希望你能够一直这么有种下去。”随即朝自己身后的随从中交代道“去将楼上那个口出狂言的人给我拿下，他这么有钱，而我们官库之中也正好丢了一批官银，我怀疑正是楼上那个小子给我拿下，严格审理。”话说的是那么的冠冕堂皇，只是在场的人都知道，那名公子只不过是嫉妒，在这样之前就有规矩的情况下而恼羞成怒，想要抓人，的确是让人所不耻的。不过这两个从小被捧在手心里的公子爷却并不会因此感觉羞愧。因为这样的事对他们来说只不过是家常便饭。以前只是没遇到敢如此让自己下不来台的人，而现在遇到了，那么铁定要给那人一个教训。只是他们不知道，有些人就算是他们老爹都教训不了的，何况是他们两个胸无大志，只会吃喝嫖赌的小子所能教训的。 当那名公子身后的小子们听到自己公子一声令下，心里都在暗喜，自己在自家公子面前展露的机会又来了。想想要是公子一直照顾，那自己肯定也会青云只步，前途无量。所以行动起来格外卖力，蹭蹭蹭的就跑到了子如的门外。而老鸨却因为他们的举动惊慌不已偷偷去找月明求救去了。她可不想自己钱还没到手呢，店要是被毁了，那自己以后还怎么活啊，那两个样子清秀的公子爷，在整个烽火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两个小霸王。他们仗着自己的老爹是一方总督，一个是朝廷钦派的将军之子，所以都是横行乡里，鱼肉百姓。乡里都是对他们躲避不及，不过唯一让人松口气的是这两个小霸王虽然很是欺人，但却是有一个缺点是非常的要面子。而且对于面子的维护简直是到了病态的地步。所以他们是那种既作恶又想立牌坊的人。所以倒也因他们这个毛病没有出现什么特别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一般只要他们出现的地方只要是基本顺着他们的心意，倒也不会出现什么大的事情，像今天出现的事情绝对是因为他们的面子被子如挑战，所以才会如此愤怒。以至于老鸨那三寸不烂之舌都拦不住怒火中烧的他们。 子如却并没有因为那气势汹汹冲上来的人而有丝毫的胆怯，还只是静静的看着舞台后景明月的屋子。只是在想，她会相信自己是真心想跟她一起回去吗？两个公子哥看着那冲上去的下人，心情开始平复下来了。似乎已经能想象到楼上那个可恶之人的下场了。所以这样想着，反而又是恢复了风度翩翩的样子。只不过想到自己这样做大家都在看着，而现在却并未有人来给自己找个借口让自己这个行为合理化，所以就甩开扇子，轻声的说道“不好意思，各位。我这也是突然想到我们官府银库失窃，现在我这也是为民除害的，所以打扰或者影响各位的还请都海涵。”这话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是想让大家都附和自己，而附和自己的都算是认同自己这么做了，那自己也算是不会背上个背信弃义不守规矩的污名了。而早就习惯了他们如此的众人自是马上的回应，附和。所以整群人本来是来找乐子的，现在倒成了参演一场闹剧。子如虽然并未将注意力放到楼下这群人身上，但是他们的所作所为还是一点不落的看在了眼里，不觉哑然失笑。但也未再出言讽刺。 那群小子转眼已到门前，挥舞着手臂将门拍的震天响。似乎认为子如怕了不敢开门。子如本不想理会什么，只是现在似乎是躲不了了。然后便将门缓缓打开。说道“我跟你们一起下去吧。”本来气势汹汹的人以为子如会反抗或者怎么样，但现在却直接要跟他们下去，突然就脑子转不过来湾了，愣了一会儿，才明白子如的意思。刚想再呵斥两句显摆显摆自己的威风的，却不想子如已经走到人群的身后，正下楼去的。于是自己也觉得无趣便讪讪的下楼去了。 而楼下的翩翩公子喝着茶还带着笑意。而将军之子似乎看自己的老对手这么轻易就拿下了一个重犯并且挽回了面子也觉容易，于是，他也不管不顾的朝着总督之子说道“易志兄，不好意思。我其实很早就盯上他了，我怀疑他是繁羽的奸细，所以一直派人跟踪着他，只不过前两天手下小子不细心，跟踪他的时候睡着了，今天看这这小子有点面熟，刚想起来原来之前确实跟他见过面呢。”那将军之子脸皮颇厚的编着瞎话。那会被称谓易志的总督之子，却并不买帐。笑着回答“林劲，别这会来跟我称兄道弟，我可不承认我是你兄弟。”然后又将嘴凑到林劲的耳边轻声说道“你不是也只是想教训这小子挽回自己的面子吗？既然我已经做了，你又何必再多此一举。万一你家老爷子知道你又在胡作非为，你恐怕又要挨板子了。”林劲被易志的话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眼神里的愤怒像是要喷出来了一样。不过林劲却并不再发话，只是抿着嘴阴沉着脸摔袖离开了。 易志嘴角带着笑意，用夸张的手势表示着自己的胜利。却并不知离开的林劲也嘴角带笑。子如释放出的白色雾气却让感受到了林劲不一样的变化。于是停住脚步，深深的看了一眼他离去的背影。然后回转头继续走向易志，心里却觉得易志的末日似乎就要来了。 第108章 景明月，我想和你一起回去 只是短短的几步路，很快子如就走下了楼，与易志面对面。她俯瞰着坐在凳子上的易志，笑着开口道“易公子说我是官银的偷盗者？可有凭证啊？”本来易志只是因为子如拂了自己的面子所以才顺口胡诌了一个罪名。现在子如这么一问，他却并打不上来。不过地头蛇的威严是不容人侵犯的。所以很快易志就收起了笑容很是无赖的说了一句“本公子怀疑你是，那你就老老实实的跟我去总督府，免得受些皮肉之苦。看你瘦瘦弱弱细皮嫩肉的，所以劝你聪明点。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易志一声令下，然后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子如。似乎有一种你能奈我何的感觉。不过子如却并不再和易治废话。只是也同样的笑笑看着易治，然后也旁若无人的在易治的旁边坐了下来，轻声说道“易治公子是想官逼民反是吗？”“哈哈，即便我逼你，你敢反吗？本公子我可是从来没见过反抗过的。尤其像你这种细皮嫩肉的。”“是么？那你试试就知道了。”子如用凌厉的眼神看着易治，意识一动，白色的雾气就开始往外弥漫，只是却并未有人注意，然后就见易治整个人用惊恐的眼神看着子如，似乎很是恐惧。然后颤颤巍巍的看着子如，内心的恐惧让他一刻也不能再呆在那里，嘴里结结巴巴的什么也说不出来，过了好一会才从嘴里蹦出来几个字，“快，快……快走！”而在易治身旁的随从们还一点不清楚状况，只不过看着自家公子这个样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别说荣华富贵了，就是自己的脑袋保不保得住都得再想想。于是一行人就这样扶着自己的公子，灰不溜秋的走了。也不再有人追究子如是不是偷盗官银的人了。 子如看着易治被吓成那样，心里有些好笑。自己只不过用小小的吓了他一下，没想到他那么没出息。恐怕都快吓尿了吧。不过自己这雾气真是好用，可以用雾拖着自己飞，也可以用雾迷惑别人的心智，像刚刚自己释放的白雾其实就是控制了白雾去往易治身上，由此控制了易治的心神，使他产生了幻觉。不过这易治果然不是什么好鸟。没想到他被吓到的事情是他强奸了他的二娘，而他的二娘最后也被其害死，而他的二娘也是他爹最最疼爱的老婆。而他产生的幻觉就是事情被他老爹发现，要杀了他。而他的二娘也追着他要找他索命。然后子如再他刚刚清醒的那一瞬间，将黑雾弥漫自己的眼睛看向了他，由于子如如今对雾气的掌控，竟然可以将这种方法固定向一个人施展，而旁边的人却并无感觉异样。“哟，小公子，你是对那位易治公子做了什么吗？怎么他看起来那么恐惧啊？”老鸨适时的在子如的耳边问道。子如笑着对老鸨说“没什么，只是跟她做了个游戏，而他却当真了而已，老鸨，我可记得今天胜出的是我呢。怎么？耽误了这么久还不打算带我去见你们的花魁月明吗？”“呵呵呵，公子说笑了，我还怕公子反悔呢？又有钱又帅气，我这楼里的姑娘都被你迷住了呢。只是，公子，您虽然喊了价，但是~那个还没给吧？”老鸨用两个手指搓着说道。子如会意，点头称是。然后从怀里取出了一张银票。递给老鸨，并且吩咐道“再给我们准备一桌酒菜吧。现在可以带我去见月明姑娘了吗？”老鸨看着银票眼睛都绿了，然后频频点头道“可以可以，公子，您跟我来吧。然后朝着月明屋子方向喊道“月明，月明呀，接客啦。你看看这位公子生的多么的清秀，真是人中龙凤啊。”子如却因为即将见到景明月显得有点忐忑，毕竟自己也不确定怎么才能说通她，而且也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去说。只能下意识的跟着老鸨向着景明月的房间去。 老鸨喜滋滋的打开了景明月的屋子，将子如请了进去。然后便关上了房门。进了屋子，正厅只有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几个茶杯。显得相当的简洁，桌子上的檀香木升起冉冉的熏香。让人闻着有些陶醉。然后在右手边的内室里，子如见到了那抹熟悉的倩影，不得不说，景明月的确是有着当明星的魅力的，一举一动都颇有风度。老鸨见到景明月就满脸堆笑的说道“月明啊，你看这是今天的获胜者，他可是出了足足一千两来让你作陪呢，你可要好好的招呼公子爷啊，我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去给你们准备酒菜去。”说完只是与子如招呼了一声便离开了屋子。出门的时候也将门带上了。 屋子里显得稍微的沉静，景明月并未回答老鸨，不过老鸨似乎也是熟悉了景明月这个样子，也没说什么。子如也不知道该怎么跟景明月打招呼，于是沉默着坐了下去，也不去打扰景明月。景明月似乎是感受到今天来的客人与往日那些想要接近自己，巴结奉承自己的不太一样，于是在沉默之后她有些忍耐不住回头看了看这位清秀的公子。不过景明月却从这个公子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但是看着他的面容又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见过他。于是，景明月起身来到了子如身边，问道“公子，可是真心想让我作陪的呢？”子如见本来在沉默坐着的景明月在自己的身边突然出声，有些被吓到，有些惊愕的抬起了头看向声源处。但是却似乎并未明白景明月说的什么意思。景明月看着这个痴痴傻傻的人，突然来了兴致。刚才的一幕自己也看见了，他一个人，瘦瘦弱弱的，却面对那些像是黑社会的人没有丝毫的畏惧，谈笑风生，镇定自若，甚至一个人将那群地头蛇赶离了这里。刚才那个精明而淡定的人在自己面前却是很不淡定，还有些痴痴傻傻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似乎是感受到了景明月心中的疑问，子如想开口说出自己是子如的，只不过嘴还没张开一半呢，却听到门吱呀的开了，老鸨的声音也跟随而来“公子，菜来了，我这都给你们摆好了，你们可以坐着边聊边吃，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你们好好玩啊，有什么随时来叫我，只要有钱，就是天上的星星啊，我也想办法给您摘一颗下来。”子如看着兴奋的老鸨，似乎是掉到钱眼里了，仿佛只要有钱没有她办不了的事一样。子如示意老鸨他们可以离开了，然后看着景明月，竟然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了。于是招呼着景明月说道“月明姑娘，我们一起过去坐吧。边吃边聊。”说着，子如就起先坐到了桌子旁。景明月看着欲说还休的子如却升起了更大的好奇心。只是却不知该怎么去问。所以依言坐在了桌子旁边。 景明月的面纱还在脸上，整个脸，子如只能看到一个轮廓。不过从身形上看，已能感觉到月明是个美女。想当初，自己做景明月的舞蹈伴舞的时候，虽然同样身为女性，但是子如还是会被景明月的美所折服。景明月生的连女的都嫉妒。 “公子这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吗？”景明月见子如没有说话的欲望，于是便主动开口问道。 “嗯，是的。”“那公子也不像是本地人，你是从哪里来的呢？”“我也不知道我从哪里来的，我只知道离这里很远很远。我也想回家了，只是却不知道该怎么回去。月明姑娘，你也不是本地人吧？”“嗯，是的。我也想家了，只不过我现在却没有了家。所以我也没家可回了。”“景明月，我想和你一起回家。”子如看着悲伤气息扑面而来的景明月，心里竟是一阵同感，于是嘴一张本来忐忑了许久的话就这么说了出去。景明月似乎被吃了一惊，但是马上接着说道“我不太明白公子你说的是什么？公子是不是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你。”“景明月，你可以骗得了别人但是骗不了我。我跟你是同一个时代的人，作为你的观众我也太熟悉你的音乐了。即便你蒙着面纱，即便你改变了气质，可是我依然认得你。我是子如，项子如。你看。”子如激动的说道。然后一把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扯了下来。然后整个清秀的脸庞便暴露在景月明面前。子如明显感到景月明的心境有了变化，但是景月明却一直强装镇定的对子如说“对不起，公子，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也听不懂你说的什么话。而且我叫月明并不是你说的那个景明月。”景明月有些不安但又得强装镇定的站起了身。而子如却也冷静了下来，只是将人皮面具又扣在了自己的脸上，一下子子如又恢复城了刚才的翩翩美男子。他只是静静的等待着景月明说点什么。不过景月明似乎也因为子如的话心神不宁，只不过面纱遮挡了她的表情，子如并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子如给自己也小酌了一杯，然后对着景月明说道“一年半之前，我也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记得我被红色的岩浆所吞没，然后长蛇女王用虚幻的身影对我说，天灾摧毁了雨巫，承国和长蛇，而我也亲眼看到子巫和孔明道长也被岩浆吞没消失不见。而我的意识散落进了那红色的世界了。我以为我完了。半年前，我醒了过来，就在笑妍的家里，黄府大院里面，他们把我保护的很好。笑妍对我也很好。只不过我刚醒笑妍就失踪了，我觉得一定是因为我，所有人都想让我死，如果还有人知道我活着，那么恐怕玄女上上下下掌权的人都会暗地里致我于死地的。景明月，你其实比我好很多。起码你之前一直都有人在帮助着你，虽然现在你也东躲西藏，但起码对付你们三王府的人并不是想针对你，而只是想针对你们三王府的势力。现在其实你根本就不用这么躲躲闪闪，你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在这蓝天之下。你是耀眼的，所以即便没了三王府，你依然可以很自在无忧无虑的过下去。可是我不同，我的存活根本就没有转圜的余地。而且我在这里的朋友一个一个的不是离开失踪，就是疏远背叛。我已经孤立无援了，而我原本以为对我最好的亲人，到最后却只不过也是想要害我的帮凶而已。我比你更悲哀。你能理解悲哀所带来的对这个生活环境的失望吗？我真的真的想要跟你一起离开了。相信我好吗？” 第109章 可是我不愿意回去了 子如推心置腹的说着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可是景明月却还是毫无所动。对于景明月来说，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冒险的资本。所以凡事都要谨慎谨慎再谨慎。 谨慎是没有错的。可是子如却在此时恨透了谨慎。也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去让景明月帮助自己。如果她不承认她是景明月，那么自己永远都不可能知道回家的路。这对子如来说是不允许发生的，现在的自己只想离开，离开这个让自己绝望的世界。虽然贫穷但是起码还是感受的到温暖的。 景明月只是机械性的喝着杯子里的水，也不去夹桌子上的菜。也不看子如。似是在发呆。 子如被这样的气氛弄的有些不自在，是因为不确定所带来的不自在。所以子如又接着说道“好吧，既然你不承认你死景明月，那么你可以把你的面纱拿下来吗？我可不可以看看你的真面目，这样我才会相信你说的你不是景明月。真的，景明月对我来说太重要，我一定要找到她，不管是或者只是像她，我都会去问个清楚。就像你现在这样，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真面目。”不过景明月倒没再继续沉默，只是冷笑着说道“现在还有什么真面目，连你自己都只是带着假面的人。你要看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着，景明月就要去取脸上的面纱。子如也相当期待。只是景明月的手只是伸了一半，然后手朝着子如一挥，似乎是撒了什么东西。子如因为那突然洒向自己的东西有些呆愣，似乎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然后子如便倒在了地上。景明月拍手将子如的身体拉向她屋子中一副画像旁边，然后似是将画像重新摆正了几个装饰，然后就听到轰隆的一声，画像后面的墙壁开了一扇门。而子如并不清楚这门后面是什么。因为子如被景明月这样拖着在地上走，所以浑身难受，似乎身体上有被擦破皮的地方。只不过，子如却还是坚持了下去。本来子如之前就觉得有些奇怪，屋子里的檀香明显有附带一种其他的味道，只不过那种味道很淡很淡，由于，檀香的味道很好的隐藏了那股淡淡的异味。而刚刚景明月喷洒的东西明显是一种混合那种淡淡香味而产生的毒药，只不过景明月却忽视了一点，自己天生就很抗毒。所以这些毒药对自己来说根本就不算什么。但是因为子如知道继续这样谈下去没有用，即便多少次，景明月都不会跟自己承认她就是景明月，所以自己必须要接近她，了解她的秘密，然后让她相信自己。所以即便即便被拉扯的很难受，但是子如还是很能坚持，一直被景明月那样拖着走到了密室之内，愣是半句话都没吭一声。子如感觉的到景明月的防范意识很强，但是却并不知道，防范意识强到这种地步，似乎根本不相信任何人，她拉着自己明显很吃力，但是还是这样神神秘秘的拉着自己走进了密室。密室和外墙的间隔并不是很长，只不过短短几米。只不过密室似乎是建在地下一点的，因为那拉扯的位置在一点一点的变黑。而且子如明显感受的到自己正在往下走。所以，子如就任凭景明月这样拉扯。不消一会儿，子如就感受到了景明月静止不动的样子，明显的已经到了景明月要去的位置，子如睁开眼睛打量着这个有些昏暗的地方。这里各种瓶瓶罐罐的都有，而且，整个密室的风格跟外面景明月的房间是一模一样的。只是光线不太一样而已。景明月慌慌张张的去找东西去了，而这是子如才拍了怕自己身上的土，然后坐在了桌子旁边，子如听着景明月翻箱倒柜的声响，不明白景明月在紧张什么。过了好一会，那翻动东西的声响才停了下来。然后脚步声离自己特别近的时候只听啊的一声，子如回头看着面色苍白捂着嘴巴的景明月。看着她狼狈的样子，子如竟然觉得相当的滑稽。所以子如并没说话，只是笑着看着景明月。而缓过神的景明月这才搞清楚状况，似乎是不确定什么，站在离子如远远的位置，问道“你，你没事？”子如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反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有事呢？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实话吗，我真的没有欺骗你，我只是想回到我们那个时代去。并且我需要你的帮助啊。”景明月苦笑着说道“帮助？我想我对你根本就帮不了什么，你应该知道我的情况了吧？我现在落到这步田地都是纪回城害的。我不明白他对我们三王爷府的人有什么仇恨，可是他真的太狠了，老少妇孺没有他愿意放过的人。三王府上上下下除了我和个别的人，个个都惨死在纪回城的刀下，现在他是玄女的第一号人物，到处都是他的爪牙，我想我没有什么理由不选择谨慎，我没有机会重来第二次。而且我并不会功夫，不像你天生的幻术，我太平凡，平凡到我什么都没有。所以我只能在这些方面多下功夫，从而来保护我自己。“景明月扬了扬自己手中的药瓶，苦笑着说道。而子如却开始同情起景明月了，景明月说的的确是真的，自己毫无理由去反驳什么，要说景明月一直以来都一帆风顺的，现在却遭遇如此大的挫折，换做是谁恐怕也并不太容易接受。毕竟在那样的环境下存活都是一个问题。子如相当理解的点了点头接着道“所以，你会呆在这个地方，在这里做艺伎是吗？”“是的。因为我没有了什么资本，而这里是我资本可以展现的最家场所。而且这里虽然鱼龙混杂，但是消息却是很灵通的，其实我之前有听说过一点留宿城内的事，我只是感觉到跟你有关系，只不过没想到，你竟然被改变了主意。我记得之前你一点都不想回去的，现在却是这样迫不及待，的确是让我有点不相信。既然你已经识破我了，我也并不怕和你承认我的确就是景明月。”景明月将自己脸上的面纱摘了下来，不过那本来白皙清秀的脸庞之上却是多了一道粉粉的伤疤。子如吃惊的看着景明月，想要询问这伤疤的来由。只不过景明月却并不愿意多提，只是淡淡的耸了耸肩，然后说“不要问我这是怎么回事，总之我现在还活着，并且我也知道了活着有多么的不容易。子如，我知道你想要回家的心情，可是我不愿意回去了。”景明月淡淡的说出了对子如来说如同惊雷的话，多么搞笑啊，一年多前的景明月，身为三王爷的掌上明珠，简直是可以在这个社会里横着走的人了，但是景明月却一心想要离开，设计着一个又一个陷阱，引出了子巫，怀疑过纪回城和溥驭，可是最后却还是没有回去。她甚至不要朋友，玩弄所有人，甚至是不管对她是好的还是坏的她都是有目的性的利用。只是因为她想回去。可是现在，现在她历尽千辛万苦，东躲西藏还得在这烟花之地陪吃陪喝，还要躲避随时可能追查而来的侍卫。这样的一个经历是任何一个人都不愿意继续下去的原因。只不过，景明月却似乎是什么都不管不顾只想像当初坚持要离开一样坚持留下来。子如看着认真的景明月，却并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只是不解的问道“为什么？”景明月苦笑着摇头道“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起初我并不懂父王他们对我的宠爱，我觉得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所以即便开心我也只是假装开心。我所有的心思都在要回去我们现代。直到这一次我们三王府被灭门。我才觉得原来我只是没有温暖惯了，所以并不习惯或者说不喜欢他们的关心，只不过现在想起那些温暖我就一阵一阵心痛，因为我救不了他们，而自从他们离开之后我并没再遇到过像他们一样对我好的人。怀念他们给的温暖。是这种温暖让我坚持留下来的。我要陪着他们，我要害死他们的人向他们赔罪还有陪葬。我一点一点的努力，只是想做好掌控。我需要这些给自己增添实力。这样我才能在有生之年让爱我的人开心，安慰。就当是我对他们的回报吧。” “嗯，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只不过你能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才能回去我们现代呢？”子如理解了景明月要报仇的心情，突然有点担心。担心景明月会死在这个时代。但是她却并没有将这种担心说给景明月听。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景明月，然后右手轻点，混合的银色雾气便出现在子如的手指尖上。而子如灵活的摆动着那银色雾气，然后雾气作用在景明月的脸上。不一会儿。景明月脸上的那道长长的疤痕就被淡化了。子如看着那慢慢消掉的疤痕舒了一口气。而景明月从刚开始有点稍微抗拒子如接近自己到疤痕被治好的难以置信久久不能回过神来。景明月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觉是那么的无暇，脸上的疤痕虽然自己说的已经不在乎，但哪一个爱美的人会愿意脸上有一个永远抹不掉的伤疤呢？ “谢谢你。”景明月摸着自己的脸真心的对子如道谢道。 第110章 打算 “你太客气了，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够一起回去。另外我来找你是想拜托你告诉我我要怎么才能回到我们的时代里。我真的想要离开了。但是我却不知道回去的路，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做，茫茫人海，处处都是陌生的地方。我怕我再也回不去了。” “子如，其实，我一直不确定我们要怎么回去，所以我一直在试，试着找到可以让我们回去的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都失败了。其实说不定我们根本就回不去了。”景明月情绪有些沮丧的说道。而子如千里迢迢费劲心思找到景明月，可是现在给自己的解释却是不知道，甚至这个曾经以为很快就可以回到现代的景明月来说是多么的难以接受，可是现在的难以接受却不是景明月，而是子如。这对于子如来说是一个近乎绝望的事情。子如心情挫败的看着景明月不死心的问道“难道真的没有解决的办法了吗？”“有，但是我没有机会寻找到。如果你执意要回到现代，那么你就去找到你的哥哥子巫，然后带着他来北内堡，你要找到回我们年代的钥匙，那就必须让子巫帮助你。我想当时天有异象，子巫他们是肯定不可能不会注意的到的。我真的不是很相信，子巫一直都没跟你说过什么吗？”“不管你信还是不信，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哥哥对我特别好，特别特别好。可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失踪了。我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而梦里曾见过他在一个阴暗潮湿的牢笼里，但是他却不让我去找他，只是叫我离开玄女。”子如因为想起子巫，想起子巫对自己温柔关心的样子，心里特别的难过。景明月看子如难过的样子所以也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只是重复着说“子巫肯定了解一点关于我们回去的秘密。只是他不愿意跟你提起罢了。子如，虽然我并不清楚真正离开到底要怎么做，但是我之前利用你，接近最有可能知道我们回去的时空之门的三个人里面，子巫是最有可能的。而且通过我的调查，我能隐约的知道，纪回城和溥驭都是有些问题的人，我想你应该多注意点才是。说不定他们根本就不是他们了。”景明月有些慎重的看着子如说道。子如不解的重复道“他们不是他们？那他们是谁？”“这就不要问我了，我根本查不到。这个时代的水也很深。我根本就不了解他们的生存规则，尤其是我连什么特异功能都没有，自保都有问题，还怎么可能查得到那么多事情呢？以前起码还因为有个有权的老爹，所以会有一大堆的打手，可是现在，却只能东躲西藏，我甚至不知道我在这个世界上还能活多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来一场意外，比毁容更人绝望。”景明月的语气里透漏着无比的凄凉，子如明显的感受到了她语气里的哀伤。不过子如却并没有去安慰景明月，她的脸上的伤疤就足以说明她也在生死间转了一圈。所以子如只是走到桌边取了两杯酒，给景明月递了一杯过去“我们喝一杯吧。我第一次觉得我们俩能这么坦诚相见。之前，我怀疑你，你利用我。可是现在，我们俩同样什么都没有了，逃亡天涯，也找不着回家的路了。但是我不是很明白你为什么现在又不愿意回去了呢？”“我的父王，还有那些对我特别特别照顾的人一夜之间成了罪人，被人一刀一刀的砍的血肉模糊。三王府里整整五百多口人，老弱妇孺都未能幸免。虽然我并不是什么圣人，但是对我的好我是知道的。在你们眼里我的父王只是利用你们，针对你们当你们的家族是一条狗，可是对我而言，他是一个好父亲。我本来就是单亲家庭，即便我很红，我承受着所有喜欢我的人给我的宠爱，可是我仍旧想要真真正正的父爱。我们的世界根本不可能实现，但是这个世界他实现了。即便我知道我不可能在这个世界呆一辈子，但是我很感激，感激他给我带来的父爱，虽然我的灵魂并不是他的女儿，但是我身上的血液却货真价实的是三王爷的宝贝女儿。我享受他带给我的宠爱，但是我又想回到我们那个世界去，在我心里，即便我走了他还有很多很多的儿女可以为了养老。所以我可以放心离开，但是现在，三王府整个被灭了。虽然在外宣布，三王爷已经被正法，但是我却知道我的父王他还活着。我要救他，只有看着他平平安安的我才能安心的离开。”“你怎么知道你的父王他还活着呢？只是凭感觉吗？”“不，不是的。我们承国王族有一种秘法，可以感应到自己至亲的人的情况，而我正是通过这种秘法知道我的父王他还活着的。你看。”景明月伸出手臂让子如看。只见景明月原本白皙的手臂上缠着一条小小的龙，像是纹身一样，但是子如知道那不可能是纹身。于是好奇的问道“那是什么？”“这就是我感应的根源。这个类似纹身的感应龙就是我们承国王族的秘辛。承国王室子女一出生身上就会被中上这种类似纹身的小龙，然后它会慢慢的长大。在我们过了才成人礼之后这个小龙就可以感受的到自己至亲之人的状态。而你看我身上的这条小龙，它已经相当黯淡了。要知道如果这条小龙消失那就代表着我的父王已经死了，可是现在这条小龙它还在，虽然很是虚弱的样子，但是起码我的父王幸福并没有什么大碍。所以我不能走，我一定要找到我的父王。救他出来。相信我挣的钱也够他花一辈子了。”“可是，你连巫术活着是任何一点功夫都不会，你怎么去找你的父王，帮助他解脱痛苦的境遇，让他从头再来呢？”“放心吧，没什么问题的。我之所以要做这里面的花魁就是因为我想赚钱。只有赚够了足够的钱我才能雇佣功夫高强的人给我办事。” “你在这里是为了赚钱？可是一般愿意为钱为你所用的人功夫并不好啊。我们原来看的古装武侠片你应该看过吧。你这样太冒风险了，万一根本没有人愿意被你所雇呢？”子如听着景明月的打算不解的问道。似乎这个做法太冒险了。也许钱花了也只能请到那种功夫蹩脚的人，说不定到时候保护景明月的能力都没有。 “放心吧，这个世界和我们在电视上看到的武侠剧不一样。因为烽火是玄女的边陲，而穿过烽火的向前翻过一座山便是雷梦的国土了。雷梦里有专门的武士买卖场所。因为雷梦尙武所以雷梦里高手如云。但是由于雷梦太过贫瘠，所以花钱买来武士是相当容易的。我可能过段时间就会出发去雷梦了。”景明月看着远方似乎是有一种终于盼到头的感觉。 子如仍旧不放心的问“他们功夫那么高强，那你要怎么控制他们呢？何况，你一个弱女子，就不怕他们那的人劫财劫色吗？” “呵呵，我怕啊，可是我没有选择，这是我唯一能试的方法了。去雷梦似乎也并不是那么简单呢。虽然只有一座山的距离，但是这个烽火镇上从来没有人到过雷梦，具体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似乎是山上有什么屏障。烽火镇的老人都是那是天神的旨意，所以烽火镇虽是边陲小镇，但是却还是很安逸详和的。这里基本上是没有仗可打的。不像史书上说的，边陲是一个血腥荒凉壮阔的地方，这里就像是一个世外桃源。如果可以，隐居在此也是相当开心的一件事。”景明月看着窗外的翠绿，有些痴迷的道。 “景明月，你不止是要救你的父王吧？你还想要报仇是吗？”子如突然出声道。景明月因为子如的话回过头来吃惊的望着子如，却并不说一句话否认。子如知道自己猜对了只是却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也许自己潜意识里并不是很想想让景明月去伤害纪回城。虽然不爱了，但毕竟纪回城确实对自己很好，而且他也是自己第一个爱的人，虽然最后没在一起，但是起码子如不希望不在一起了，就有一定要拼个你死我活的。 景明月看着子如，似乎嘴角带着戏谑的笑意“你还喜欢他吗？”子如愣了一下说“喜欢谁？”景明月撇撇嘴角“还装？除了纪回城还能有谁！你们那点破事我可是知道的。你对他余情未了吗？”“滚你大爷的吧，我怎么可能对他余情未了？”子如看着景明月的样子，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精明月看着青筋暴起的子如然后就捂着肚子笑开了。然后子如也被景明月的笑给感染了，也就跟着笑了起来。自己在心中暗暗嘲笑自己思量道“我这是激动个什么劲啊？” 老鸨在门外听到门内的笑声，心里一喜“这下又有钱赚了。” 似乎是笑累了，子如问景明月“你打算什么时候动身去雷梦啊？”“半个月后。”“你真的不打算回去我们的时代了吗？”“等到这里的事情有个了断吧，我要先办完我的事情，之后再去找回我们时代的方法。”子如皱着眉头似乎是在想什么，然后沉默了一会儿道“要不我跟你一起去雷梦吧？”景明月因为子如的话有些吃惊，扭头看着子如说道“你不回去了吗？现在对你来说找你的哥哥子巫然后回我们的时代才是正事吧？”“本来我确实是一刻都不想在这个世界多呆的。可是现在有你了。既然我们是一起来的，那怎么能就我一个人回去呢？我决定了，我要留下来和你一起去雷梦，我很厉害的可以保护你，这样一个免费打手还兼带保镖的你舍得赶我走吗？”子如有些调皮的说道。景明月开心的嫣然一笑，也许在这个世界上，现在就只剩她们两人可以相依为命了。 第111章 寻求合作 子如和景明月相谈甚欢，整整一天未曾出过房门。期间老鸨多次在门外偷听屋内的动静，只不过早就被子如释放的白色雾气泄漏的行踪。子如只是觉得好笑，却并未出手伤害她。在景明月描述中，这个老鸨除了摊点小财之外还是挺好的。 到傍晚的时候，老鸨就在景明月的房门外不停的敲门，于是景明月和子如不得不惜别。毕竟已经整整一天未曾出过屋子了，所以景明月又重新戴上面纱，子如也重新恢复了自己翩翩君子的样子。景明月开了房门，而子如也款款走出了屋子。老鸨看着没有任何异样的两个人，也没说什么，只是笑脸相迎子如说道“哟，小爷，您慢走啊，以后要常来玩啊。我看您和我们的月明小姐甚是投缘呢。”子如点头说道“一定，一定会常来的，就是希望月明小姐不要再陪其他人了。”老鸨看子如话说的似乎对景明月有意，于是暧昧而正经的说道“公子您吩咐我自然是要听从的，只是您也知道我这生意能做下去全靠月明撑着呢，要是月明不去见人，那我们这些人岂不是都要喝西北风去吗？”老鸨似是为难的说道“只不过，要是公子，给足够的银票，我想我也自当尽心的为您照顾月明的。”子如会意将一匝银票塞进了老鸨的怀里，说道“我想我还是替月明赎身吧，我自己照顾她会比较放心。您看这个价可以吗？”老鸨还没来得及看银票的数量就听见子如要为月明赎身的消息，笑就凝固在了脸上，然后急忙抬眼看景明月。毕竟虽然看上去自己是老板，但这只是假象，自从自己将这妓院分了一半给月明之后，自己就不能再做她的主了，但是这位小公子爷塞过来的银票绝对是自己一辈子也赚不到的数目啊。左右都为难，只要月明同意了为她赎身，那这钱就算是自己的了。所以老鸨眼神哀求的请月明开口说话。景明月本来和子如商量好了的，半个月以后一起出发，而这之前，景明月还呆在妓院，而子如可以去住客栈或者买一个小别院。但是现在突然又要给自己赎身，实在不懂子如到底想搞什么鬼，于是愣愣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老鸨很急，所以快步走到景明月的身边，拽着她的袖子说道“月明啊，你看这位公子对你如此之好，你何不答应了他跟他一起离去呢？像你的确不应该属于这烟花之地的人，为什么有机会年出去，还发呆呢？你就答应了公子吧。”景明月看向子如，想问到底什么情况但是却又不能问，只是子如冲着自己微笑着点了点头。似乎意思是你尽管答应好了。景明月犹豫了一下，然后就点头答应了。老鸨自然是很高兴，高兴的数着自己手里的银票，眼睛都绿了。而子如等景明月收拾了东西之后就离开了。 天已经昏暗了，夜色下的小镇再也不像白天那样熙熙攘攘，夜色很静。路上行人稀少。子如并没有和景明月说什么，只是将手指比在自己的嘴边嘘了一声，示意有人跟踪。景明月会意也不再开口说话，他们就这样一直静静的往前走。越走越偏僻。然后子如在一个四周都是一片竹林，而自己站在那个竹林唯一的通道上停了下来，高声喊道“出来吧，跟了我们这么长时间不累吗？再不出来看看星星，我怕你们这辈子都没机会了呢。”子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空里回响，但是还是没有一个人影。景明月似乎很是胆小，忍不住朝子如的身边靠了靠，然后颤抖着声音说道“哪里有人啊，是你多想了吧。我就不该跟你一起出来的……”景明月说着说着竟然忍不住抽噎以来了。子如一阵头大，敢情这大小姐这么胆小，还想去救他爹还想报仇。看来自己真的是得重新估量一下这个事情的可靠性和可行性了。 子如没有理会哭泣的景明月，只是手却动了，浓黑的雾气在黑夜的掩盖只之下，分别朝着两个方向过去，然后缠上了那两个偷偷摸摸跟踪自己和景明月的人。当他们被黑屋所缠上的时候，想反抗却根本动不了了。于是眼睁睁的看着缠上自己的黑雾拖着自己出现在自己跟踪的人的面前。恐惧让他们很是慌张，其中一个已经吓得大喊大叫起来了。 子如看着自己面前的两个人觉得有点面熟，但又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他们。本来以为跟踪自己的是留宿里面的人派来的，但是看他们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倒是景明月看见子如那么轻松的就把两个跟踪自己的人抓了过来感到大吃一惊。然后想着自己身边有个这么厉害的人也就不害怕了。伸出脑袋看着地上的人，嘴里嘟囔着“这两个人我好像认识啊，这个吓尿的不就是那个易治公子的随从吗？一直狐假虎威的害了不少百姓呢。嗯，这个我也认识，是那个林劲的贴身护卫。额，子如，你是不是之前也得罪过他们啊？他们竟然下这么大血本来跟踪你。要知道这两个人在他们那公子面前可都是头号人物呢。都把他们派出来了，估计你是惨了。”子如听着景明月的话倒也是有些好奇，只不过易治派人跟踪自己倒没什么，但是自己好像并没有跟那个林劲有任何的碰撞，他干嘛也派人尾随自己呢。真是奇怪。不过子如的脑海里浮现了那林劲离开妓院时候的表情。肯定是个深藏不漏的人。于是子如将目光转向了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子如还未开口，那个易治的随从就赶紧开口求饶道“公子饶命啊，我也不是故意要跟踪公子，只是那个易治他威胁小的，小的不敢不从啊，他是这烽火最有权有势的人了，小的要是不听从他的安排，小的就小命不保了啊。公子，求求您，您就饶了我这一次吧。”而那林劲的随从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闭着眼睛，听到另外被俘的人的求饶声才睁开眼睛露出不屑的神请，但是最终还是没忍住，讽刺他道“果然是易治的手下，什么样的饭桶养出来什么样的狗！”子如看着那个一直镇定的林劲的随从，也不说话，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似乎在研究什么。而林劲的随从原本是想也骂几句子如的，只是看到子如正淡淡的笑着看着自己，看的他心里一下没了底气，略显尴尬的又又重新闭上了眼睛。可是，子如却似乎觉得更有趣了，试探的说道“林劲你们根本就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无能，你们在策划什么呢？我想我很有兴趣参与你们的游戏，而且我可以帮你们。你不考虑跟我谈谈吗？”子如的话成功的让闭上眼睛的林劲的随从重新睁开眼睛，眼睛里散发着凌厉的光。但是子如却丝毫不在意他眼神里那狼性的眼光，然后手一挥，心念一动，黑色的雾气就消散在周围的空气之中。而那失去了束缚的人不敢置信的看着子如，子如笑着说道“不要不相信，我只是想跟你们合作，我相信你们家公子是一个能屈能伸的好的猎人。我叫景銘。这个其实是我失散的姐姐，为了生计才流落风尘，她真名叫景月”子如望向景明月随口编了一个名字半真半假的说道。而那林劲的随从看着子如却不知应不应该相信，只是在静静的思量子如的话的真假。子如看了看地上的那个目瞪口呆的易治的随从，那名随从已经知道自己铁定是活不了了。别人在商讨秘密，而自己又不是入局的人，那么结果一定就是死亡了。于是他恐惧的看着子如，希望子如能够放自己一条生路，不过子如却什么都没说。只是看向林劲的随从说道，他就交给你处置了，我先回烽火镇了，你可以将我的话带给你家公子，如果他愿意那么可以来城东的如月饮来找我。记住，时间是是十天。如果十天你们没有给我答复，那我们下次见面就是敌人了，记住，不要带人去挑战我的耐心，我根本不会跟你们客气的。子如的话里充满了浓浓的不客气。那命随从却并不答话，但也没有出言反驳，只是看着子如和景明月走远。然后看向地上的人，最后拉出自己腰间的软剑，手起刀落。剑身在黑夜里发出凛冽的寒光。然后他擦拭了一下自己的剑，别进腰间，施展轻功飞快的离去了。 子如带着景明月来到了如月饮的门口。子如对着景明月说道“我知道你有很多想问我的，但是我这些都是临时而来的想法，所以根本就没时间跟你商量，但是我知道你一定会赞同我的。因为现在我俩可是兄妹了。哈哈”子如看着满脸疑惑，一路上欲言又止的景明月率先开口说道。景明月见子如这样说了，也就没再问什么，只是点点头回到“我等着你的解释。”然后就抬头看着那如月饮。高高的层楼，不像是一般的府邸，在这大门口就建起了五层高楼，红砖绿瓦，而木头也占了这样房子的大部分，雕梁画栋，每层之上都有着大红灯笼高高悬挂，气派极了。因为现在是黑夜，所以，那灯笼了点满了蜡烛。整个望去，灯火通明，气派极了。 子如对着景明月说“景月妹妹，不要再看了，我们赶紧进去吧，这以后就是我们的根据地之一了。其实我挺喜欢烽火的，如果我们要是回不去的话我就打算久居在这里，所以我就将这栋宅院买了下来。从我来烽火那天它就已经是我的了。而且我也已经买了很多的仆役，让他们打扫过了，现在住进来，丝毫没有不适应的感觉。我们进去吧。相信你也会跟我一样喜欢的。 第112章 如月饮 景明月在子如的介绍下，走过了如月饮的每一个地方。如月饮并不大，但是它是依山而建的。而依傍的那座山正是景明月介绍的要去往雷梦需要翻过的那座山。那座山远远观望并没有传闻中的那么恐怖，反而是翠绿浓郁，整个风景看上去都美极了。子如和景明月从来没有见过这样优美俊秀的风景。所以她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这个边陲的小镇。现在能住在这里，确实是件挺让人开心的事。因为夜色很浓了，所以子如和景明月都没有细细的看那些风景，只是达成协议，有事明天说。 天色大亮的时候，子如和景明月都还赖在床上不愿起床，子如觉得这个小城不仅风景好，还有天气也很好。特别适合睡觉。所以子如死活不愿意起床，景明月估计也是跟自己一样的想法。而早饭的时候，两个丫鬟已经分头去叫了景明月和子如了，但是两个人愣是一个都没叫起来。要知道在古代的社会里还真没有什么赖床的习惯，尤其是赖床不吃早饭。更甚者就是子如和景明月赖床不吃早饭不说，都喊了十几回了，却还是没有丝毫动静。那两个小丫鬟简直是要抓狂了。这两个可都是主子，人家最大，叫他们起床的时候他们理都不理，自己在那尴尬的却不知喊还是不喊了。所以前前后后，两人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也不再妄想去喊那两个祖宗了。只能在饭桌旁边等主子自己起床。每个人看着桌子上丰盛的饭菜却只能摸着自己咕咕叫的肚子望饭兴叹。 子如和景明月一觉睡到上午大概是现代时间的十点多左右，然后打着哈欠伸着懒腰起了床。而伺候他们穿衣起床的丫鬟，直翻白眼，饭菜都不知道热了多少回了，现在才起床。被翻了白眼却丝毫不知的两人还是迷迷糊糊的任由丫鬟折腾着梳洗。梳洗完了之后，子如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那谁，笑意，我们开饭吧。”而那名叫笑意的丫鬟有气无力的答道“是，公子。”随后子如叫了景明月前去客厅吃饭。两人看着满桌子的食物食欲大开。子如也不客气，直接开始狼吞虎咽的开吃了。倒是景明月吃饭还是很淑女的。景明月看着她的吃相撇了撇嘴“同样都是姑娘，她怎么能吃这么文气呢。于是自己也不好意思的放缓了吃的速度，也开始矜持点吃饭了。”只是筷子还没下呢，就听见咕噜噜额声音，子如看着周围站着的丫鬟，开口询问道“谁的肚子在叫？”于是一个丫鬟战战兢兢的跪在地上回道“公……子，是……是女婢的。”子如看着一把跪在地上的人有些纳闷，自己有那么可怕吗，只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然后挠挠头，说道“你起来说，你饿了吗？要不坐下一块吃吧。”丫鬟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子如搞不懂她到底是想说什么，于是不解的问道“你这点头摇头的都是什么意思啊？”“回公子，女婢点头是说自己确实是饿了，摇头是女婢怎敢和公子小姐同坐一桌吃饭。”子如恍然大悟。然后说道“这是我的家，我做主，我让你坐下来吃你就坐下来吃，哪有那么多的主仆之分啊，吃饱了就多替我干点活就行。我不会介意的。哈哈哈”子如笑着拉过那名女婢让她坐下。然后那女婢脸瞬间红了。景明月在旁边哈哈大笑，一点也没有了矜持的样子。子如刚正迷惑怎么坐下吃个饭而已，脸怎么一下子变那么红呢，听到景明月的笑声才想起自己现在还是男儿身呢。于是也尴尬的不说话，想去夹点菜掩盖自己的尴尬的，只是筷子仍旧没有伸出去，又听到咕噜噜的声音。子如这次也不问是谁了，只是奇怪的询问道“你们早上都吃不饱饭吗？”众人见子如问起，却不知怎么作答，只是那个自己让她坐下的女婢小声说道“我们不是吃不饱，是根本就没吃。”子如一听她的回答顿觉奇怪“你们为什么不吃饭呢？难道是府内的管家克扣了你们的早餐？我去找他算账去。” “哎，公子，管家也没吃饭呢，您不要怪管家。”丫鬟们拦着子如说道。 子如不解的问道“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既然没人不让你们吃早饭，那你们为什么还都不吃早餐呢？” “我们……”众人还是欲言又止。子如急了“你们有什么就直接说，别吞吞吐吐的让本公子着急，说吧。”一丫鬟见子如都这样说了，于是心一横，说道“我们没吃饭是因为公子和小姐都没有起床，所以我等不敢先吃。”子如被这话说的差点一口将刚喝进嘴里的茶喷了出来。吃惊的问道“就因为这个你们都没吃饭？”丫鬟们齐齐的点了点头。景明月也呆愣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放下筷子，朝子如耸耸肩，似乎在说明自己的无辜，并不知道这个规矩。子如无语的看着那一群丫鬟然后说道“你们都坐下来吃饭吧，另外让门外的小子也去通知全府的人开饭，吃完饭之后让管家来找下我。”子如有条不紊的下着命令。而似乎是因为饿坏了，所以这些丫鬟听到子如的命令也都不矜持了，直接坐在了桌子旁边，有人太添筷子，有人添碗，忙的不亦乐乎。最后一群人狼吞虎咽的将满桌子的菜一扫而光。子如定定的做在桌边嘀咕“早知道应该让她们早一点坐下来吃饭的，那我也不会觉得自己吃相不雅了。”可能是因为太饿了，所以丫鬟们很快就把那一桌子吃光了，子如反应过来的时候，满桌子都只剩下空盘子了，所以子如的肚子还在咕咕直响，而景明月那个矜持劲，估计也是没捞到什么菜。她们两人无奈的相视一笑。 在丫鬟们吃饱了饭之后，才发现自己的这两位主子还没吃到什么东西呢。于是颇为不安的看了看自家公子和小姐。见他们没有发怒的迹象于是就赶忙起身分别在他们身边站好。子如见丫鬟们又恢复了原来唯唯诺诺的样子，也很是无语。这是门外小子报告说管家来了。于是子如沉声道“让他进来吧。”管家进屋来，看见满桌子的饭菜都吃的精光，在心里暗自感叹“这两位主子，看着瘦弱，没想到食量这么大。”管家向子如和景明月行了一礼，然互站定问道“公子叫我，不知有何事吩咐？”子如说道“我只是想通知你，以后不管我和景月有没有起床有没有吃饭你们都不必等我们了，你们还按你们原来吃饭的时间按时吃饭。在我们如月饮，不需要太多规矩，我只需要你们能将这个府苑当作是你们的家来照顾就好了。”“公子……我们先吃饭那是对您和小姐的大不敬啊。”管家解释道。“我知道了，我并不认为是你们对我的大不敬就行了，你们出门在外的时候可以注意这些规矩，但是现在是在家，我真的不需要你们这些规矩，你懂吗？”“是，公子。那公子还有其他吩咐吗？”“嗯，有，再去给我和小姐准备一桌饭菜。”管家看着子如和景明月又看了看桌子上精光的饭菜眼神里有着吃惊和难以置信，但是却并未说什么，只是应声道“这就去准备。”然后就转身退出了屋子。景明月对着子如有些哀怨道“这下，我们两个成了大饭桶了。我的形象啊……”子如白了她一眼。也在心里哀嚎我的形象也没啦。于是子如挥了挥手让旁边伺候的丫鬟们全都下去了。 很快，管家就又送来了一桌丰盛的二合一午餐。然后子如就挥手让他们都下去了。并吩咐没事不要来打扰。 “子如，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昨晚欠我的解释了吧？”景明月嘴里咀嚼着饭菜想起了昨晚自己的疑问。 “嗯。其实我去找你那天就发现林劲并不是表面上那么无能的一个人。我查过他，这些年虽然跟那个易治同样烂的名声，但是他却并没有真正的害过什么人。而那天我看到易治那么侮辱他而他最后临走之时，嘴角还带着笑意。所以我判断他是在隐忍什么，而他隐忍是为了要除掉总督。他的野心确实不小，除掉了总督那么他们林家就可以在这边境一家做大，但是我却并不知道他一家做大有什么好处。而我们马上就要去雷梦了，凭我们两人去确实可以寻找一功夫不错的人来帮助我们，但是毕竟我们独木难支，要知道，我们就算再强大，但是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只要我们和他结成同盟那么我们就总算是有一个根据地了。进可攻退可守，总比我们失败的时候却什么准备都没有的强。毕竟你要做的和我要做的并不止是功夫好就行了，我们还得要很多人的帮助。任何消息的收集我们都得掌握第一手资料。我们俩的敌人不是普通人，他们是这个国家的统治者，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吗？”“嗯，那你就那么肯定这个林劲会和我们合作吗？”“我并不确定，但是我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因为我觉得他之所以想一家做大，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而是我怀疑他们根本就是雷梦在玄女的奸细。他们想掌控边境，只是方便雷梦的人进入玄女，虽然我不知道雷梦的人来是为了什么，但我能感觉的到他们有阴谋。只是这个阴谋我们现在不知道而已。”“想不到这才一年多不见，你竟然已经可以这样的深谋远虑了，确实可喜可贺啊，我觉得我一定可以找到我的父王并且救出他的，而我们也也一定能找到你的哥哥子巫，并且可以顺利的回到我们的世界里去的。” 第113章 达成同盟 景明月知道了子如的计划也觉得很赞。午餐他们吃了很久很久，弄的外面伺候的人都好奇这两个主子都能在屋子里干些什么。吃饭也没这么矜持的。殊不知，两个人其实只是在聊天而已。 留宿城内，自从上次留宿王纪回城派兵包围了黄府大院，似乎根本没有调和的可能，但是最后却莫名其妙的全部解散了之后，两家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各不干涉。而从黄府回到王府的第二天，纪回城就颁布了要捉回原承国的三王爷的千金明月郡主。说是她是三王府的漏网之鱼。而知道三王府的下场的人都胆战心惊，记得当初事发之后是，三王府全府上上下下四五百的人全部血溅菜市场，无一幸免。没想到还是漏掉了一个。可是因为事情都过去一年多了，没想到这留宿王还是不愿放过。都说发起狠的留宿王是相当绝情冷血恐怖的。 第二天，收到留宿王的公文的官员都开始全城戒严。并且挨家挨户的寻找，但是整整一个多月过去了，还是毫无所获，但是却引起民怨载道。最后长蛇女王下令解除了全城戒严的命令。而黄府内，笑妍回来之后却发现子如不见了，但由于黄府正在危难之中，所以他并未有什么动作。当危难解除之后，自己心中那难过却如同排山倒海的袭来。只是自己还没缓过神来的时候，自己的师父也就是现在长蛇女王却让初香带来命令说是想念自己，让自己动身去奉安王宫。迫于无奈，笑妍和初香一起上路去奉安王宫。这一去便是一个月。长蛇女王让自己陪着她几乎逛遍了整个王宫的每一寸土地。她旁敲侧击的想要打探是不是子如在黄府之内，是不是子如还活着之类的。虽然问的很委婉，但是笑妍却是明白，长蛇女王并不是真心希望子如醒来。只是自己却不能戳破。笑妍很是感激的陪着长蛇女王，正是这个女子，给了自己重生的机会，原本的她是那么善良悠然，不争权夺利，身上有一种安静的淡然的气息。可是现在的她却再也不是自己最初的师父了。笑妍尽量用最能让长蛇女王相信的话来回答她的各种问话。长蛇女王也让笑妍去看了子如的家人。子如那胖胖的父亲，原本精光闪烁的目光现在却只是透漏着一种安于淫乐的安逸。似乎根本就不担心子如。他见长蛇女王来了，就各种巴结奉承，像是小丑一样。笑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是用痛心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姑父。然后也不在多说什么。笑妍对自己的师父说道“师父，想不到你的王宫魔力这么大，竟然让热衷于做生意的姑父如此流连忘返，唉。如今子巫失踪，子如却也丢了姓名，可是姑父他竟然还能这么的开心享受生活。真是一种讽刺啊。如果子如知道该是何等的伤心。”“笑妍，要不，你也进宫帮师父吧，师父老了，需要你们的帮助。你还年轻，虽然纪回城是本王的得力助手，但毕竟我不是很放心把全部的事情都交给他，所以才会把初香许配给他。其实我知道初香心里只有子巫一人，但是现在子巫生死未卜，我不能不为自己的女儿着想啊。”“师父，我相信如果你真的让初香和纪回城成婚的话，初香一定会自尽的。师父，在你心里，你的女儿还比不上你的地位吗？”笑妍有些激动的说道。长蛇女王因为笑妍的话脸色一下子变的相当难看，只是看着笑妍，用带着威严的话说道“这是本王的事，你不用操心。念在你是本王的徒儿的份上，这次就不予追究，我希望你不要再有下次了。好了，你明天就收拾收拾回留宿吧。”说完长蛇女王甩袖离去。笑妍看着生气的长蛇女王喊道“师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气您的。”可是长蛇女王连脚步都未曾停下唉，也不知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之后笑妍就未再见到长蛇女王。虽然心里有些伤感，但是笑妍就是天生笑点低所以即便难过却也挡不住他总是会自娱自乐。在笑妍心里也暗暗决定要去寻找子如，告诉她自己之前失踪是为了找子巫的，只是子如出了那样的事，而黄府也危机重重，所以自己才不得不放弃寻找，而回到黄府的。他一定要告诉子如，自己一定会一辈子守在她身边，再也不离开她了。 奉安的样子已经有了很大的变化，笑妍坐在马车上，因为子如之前的治疗，自己现在的病已经全好了笑妍能够感觉的到，自己的生命已经和子如的连在了一起。如果没有子如恐怕自己现在已经死了。只要子如很健康那么自己的身体也就特别好，就像子如昏迷的时候笑妍能够感觉的到自己身体虚弱的根本就没法正常的自理。但是子如清醒了之后，笑妍明显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一瞬间变的特别的精神，而且功夫似乎也更上了一层楼。似乎很是神奇。不过笑妍很开心，开心自己可以与子如同生共死，所以每次想到这件事情，笑妍就会自己偷偷的傻笑。现在自己身体好了，所以也不在需要阮风和际风每时每刻的跟在自己的身边伺候自己了。现在他们兄弟俩受笑妍的指使已经动身去寻找子如的消息去了。笑妍想到要在茫茫人海里去寻找子如就会觉得无望。天下之大，自己要去哪里寻找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呢？子如一会开心的笑，一会表情哀伤的望着窗外的风景。 而子如和景明月却在这个时候转起了自己的那个不大的如月饮。她们兴致勃勃的对着院子里的东西指指点点，时不时的看着天空夸张的喊道“好美啊。好蓝的天空啊。”那些从他们身边经过的小子或者丫鬟都不知道这两位主子是怎么了，怎么神经兮兮的。但是却并不敢上前质问她们。正当他们正逛得兴起的时候，管家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说道“主子，门外将军府的老爷子带着他的公子林劲公子还有一批兵马包围了我们整个如月饮。”子如听完管家的报告没有问什么，挥了挥手像是没事人一样让管家先下去了。然后转头又对景明月讨论院子里哪里的景色最美去了。而管家看着子如的样子简直有一种撞墙的冲动，这家都快保不住了，还在讨论哪里最漂亮，简直是疯了。管家摇晃着脑袋叹了口气然后缓缓的离去。景明月似乎是知道子如打的什么算盘所以也不说什么，只是附和着子如的话。对着院里的景色露出一种痴迷的神色。 很快，似乎是林将军太过霸气，很快就闯进了如月饮内。他全副武装带着盔甲，而他的身后是脸色严肃再也不是平日里嬉皮笑脸耍流氓的林劲了。他们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朝着子如和景明月的方向而来，而自己的管家却拦在他们的面前焦急的说着什么，但是却谁也拦不住。子如想着管家那快哭了的表情就觉得好笑，然后忍不住笑了起来。景明月不知她笑什么，只是好奇的问道“你笑什么呢？”“我笑管家啊，我们的管家好可爱，你看他急的，想想我们真是坏啊，都有点对不起他了，是吧？”子如狡黠的笑着。景明月听了他的话于是也眼含笑意。本来如月饮面积就不大。这才几句话的功夫，林将军就带着人来到了自己的面前。子如慌忙的迎了上去，笑着说道“哟，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啊？小民我真是三生有幸呢。”林老爷子见子如并没有因为自己的行动而害怕，反而仍是那一副淡定自然的神态，也忍不住在心里暗暗称赞。只是他却并没有谁说什么只是将声音放缓道“听说公子叫景铭，那我可以直呼你的名讳吗？”子如轻摇折扇，笑道“这个自然可以。来吧。林老爷子请到亭子里一坐吧。”“好。”到了亭子内，落座之后，林老爷子看了看周围，用眼神示意子如将左右都屏退。子如笑了笑，只是对管家说道“管家，你先出去招呼招呼外面那些护卫吧，林老爷子和林劲兄就由我来招待好了。没有什么事情不要来打扰。”管家看了看淡定的子如没再说什么，只是应声是便转身离开了。子如看着林老爷子说道“这是我的妹妹，没什么问题，您尽管说好了。”“好，果然是年轻人啊，魄力真是高。那老夫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之前阿银跟我说过你让他转达的话，我想知道你有什么本事可以跟我们合作？”“呵呵，林老爷果然爽快。那我也不跟您藏着掖着了，我想凭我是项子如就可以了。”子如拿下自己的人皮面具，然后语出惊人的说道。不过对面的林大将军似乎的确被震撼了，惊声道“你还没死？！”“是的，我根本就没死。你说我够不够格跟您合作呢？”失态的林老将军不愧是老江湖了，只是一瞬间就恢复了神态。然后回复道“够格，够格。想不到我竟然有幸能见到玄女的神女，哈哈，真是天助我也。”“那我们的联盟算是达成了吗？”子如轻声问道。“是的，只要以后神女有什么需要尽管向我提，我一定全力助你。但是，我想毕竟我们对神女只是听过却没见过，不知神女是否可以帮我除掉我的对手，易迦。”“老将军说的是易总督吧？我想以他们父子的昏庸无能，除掉他们也只不过是令公子随手就可以办得到的吧？”子如看着林劲意味深长的说道。而林劲却在嘴里嘟囔着“项子如，项子如，好熟悉的名字啊。”林老爷子因为子如夸奖自己的儿子感到特别的高兴，只不过现在儿子竟然在发呆，这让爱面子的林老爷子瞬间恼火，一巴掌拍在林劲的头上，怒骂道“神女在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呢？”林劲想辩驳什么但是看到自己老爹的样子于是也不敢说什么，只是对着子如说不好意思，我刚刚没听到。 子如笑着说“没什么的。我会帮你们除掉易总督的，至不过现在你们在我府里呆太久也不太好，要不，您先回去吧？”林老爷子也点头称是。然后便与子如对饮了一杯，当作是结盟酒，然后就率领大部队离开了。 第114章 边陲小镇 林老爷子心满意足的又带着大部多离开了这个烽火西面巫山山脚的小宅院。只不过离开的时候林劲还在嘴里嘟囔着，项子如，项子如，为什么这个名字那么熟悉呢？结果一不留神一下子就撞到了如月饮的门上。林老爷子看着自己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又在发呆，不由得怒火中烧，怒骂到“不就是来了一下这如月饮吗？你是中邪了还是怎么了？你是不是还是对那个叫什么月明的死心不改啊，你也不看看那是谁，她可是神女的妹妹，你不要再打她的主意了，等着看吧，既然能有那么大名声，那自然多多少少都会有相应的本事，你最好给我小心点，要不然老子我打断你的腿！”林劲看着自己的老爹怒发冲冠的样子，不由得一阵哆嗦。于是赶紧收敛了心神不再去想那子如到底为什么会那么熟悉了。 大队带着肃杀气息的部队就这样红尘滚滚而来，然后又尘烟滚滚而去，而本来听到风声或看到将军府的行动的好奇者本来想去围观的，但似乎这林将军跟来的时候没有什么不同，也没见抓了什么人，所以围观的人群在议论纷纷中又散去了。本来在这样的边陲小镇，基本上是没有战争的是很少很少的，烽火镇似乎就是战场中的世外桃源。 子如好奇的问过景明月为什么烽火作为一个边陲小镇但是却从未出现过战争，但是景明月只是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打不打仗不关我事，所以我不知道。子如只能对她无语却也不再多问，但是总是喜欢去问一些一直生活在边陲小镇的人这个问题，但是从始至终只要一问到这个问题，人们就像是被踩着尾巴了一样敏感，扭头就走，一句话也不肯多说。子如却是好奇心越来越强，于是她叫来了她府里所有的人，然后让他们站成一排，逼问道“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烽火镇从来没有外敌入侵，这里根本就不像个战场，你们不是说雷梦的人尙武吗？那现在告诉我尙武的雷梦，然后贫瘠的雷梦，他们怎么可能不会想方设法的来打仗来抢夺财物呢？为什么这里却根本就没发生过战争。谁能告诉我为什么？”回答子如的是满院子的寂静。最后子如忍无可忍的想要发脾气，不就是回答一个问题吗？至于这么守口如瓶吗？不过景明月看着子如着急想要发脾气的样子，阻止了她然后拽着她进了房间。然后相当严肃的问子如道“你真的就那么想要知道到底是为什么吗？”子如看着有可能会说出真相的景明月，眼睛瞪得雪亮雪亮，生怕自己漏掉什么一样。景明月看着子如的样子，叹了一口气道“起初我也并不清楚为什么这里从来没有过战争，而且根本就不像边陲的小镇。它让我好奇，后来我也像你一样，逮到人就问，可是却从来没有人告诉过我为什么，后来我翻看到了一本古籍，才明白了这是为什么。而且你也不要怪大家不告诉你，因为这个秘密是被诅咒了的，如果谁说出了这个秘密，就会被诅咒。所以没有人敢尝试告诉你。子如吃惊的问道“被诅咒？为什么？那你还是别对我说了吧，万一你被诅咒了怎么办？”景明月看着子如突然笑了，然后有些凄凉的说道“想不到关心我的竟然是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因为我已经被诅咒了。我之前在这里喜欢上了一个人，他问了你同样的问题，我怕他生气所以就告诉他了，之后我们俩不了了之，而我说完这个秘密之后我的手臂上就多了这个。”景明月掀开了自己的手臂，手臂上赫然是一个奇怪的符号，只是那个符号却散发着一种让人压抑的气息。子如有些担心的问道“那这个诅咒，它诅咒的是什么？”“呵呵，以后你会知道的，但是你放心吧，我现在不会有事的。”“可是，你不能告诉我吗？你告诉了我说不定我可以帮你啊？”子如不死心的问道。“没有用的，你不用管我，子如。我现在告诉你，为什么这里不像是边境了吧。因为这里和雷梦的唯一通道就是我们房子背后的山，这座山原本是叫巫山，但是因为很久远之前的战争，这座山被施了蛊术，所以其实它还有一个名字叫蛊山。”“蛊山？有人对这整座山都施了蛊术吗？”子如吃惊的问道。“是的。有人将这整座山都施了蛊术。”“要将整座山都施了蛊术而且又给说出这个秘密的人也能任意施加蛊术，这需要多大的本领啊？这个人是谁啊？”景明月看着着急的子如却并没有接着说下去。然后却沉默了下来。子如急了，忍不住催促道“有什么话你倒是说啊！”景明月看了看着急的子如有些古怪的看着她最后才慢吞吞的说道“施展这个蛊术的不是别人正是雷梦喜欢神女的一个雷梦的王。而那个王用他全部的力量诅咒了这个山丘和说出这个秘密的人。”子如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问道“喜欢神女为什么要诅咒封印这种山呢？”这下景明月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子如了，然后敲着子如的脑袋说道“你是真傻还是假啥啊、要知道神女守护的是原本的承国，而这里正是承国的边境，而雷梦又那么尙武，他们自然会与承国兵戎相见的，那么你说作为两国最厉害的人他们要怎么办？”“额，当然也是兵戎相见了啊。只是我不明白，神女不是喜欢的半兽部落的王子吗？这个雷梦的王又是怎么回事？难道神女很博爱？”子如嘀嘀咕咕的说道。景明月忍不住白了一眼子如，然后说道“当然不是了，其实他们的爱情一直都是雷梦的王单相思而已神女和他根本就不可能，但是他却还是不可抑止的喜欢了神女，最后为了消除两国的仇恨，那为雷梦王曾不止一次下令不准再侵犯承国的领土。但是因为雷梦几乎所有的臣民都知道雷梦的王喜欢上了承国的神女，所以他的威信也渐渐的不复存在。很多时候，雷梦的人都是对他阳奉阴违，直到又一次两国大战。在这烽火的惨状一点也不比我们电视上看到的那种战后的弱，甚至惨烈更上一层。尸横遍野，血流成河，这烽火方圆百十里都因为战争而谎言曼舞，人烟稀少。能看到的人都是些在战争中幸存的个别人。神女和那位雷梦之王，虽然不能做情人但是他们都是心地善良之人，看着这方圆百里的惨状，他们的内心也是波涛汹涌的。从那此雷梦的王就知道自己这辈子都不可能拥有神女了，而这种战争的残酷自己也不想让发生第二次，于是他就飞升在这巫山之上，花了十天十夜完成了这个蛊术，从此，雷梦之人不能到达承国，而承国之人也无法去到雷梦。两国之间从此井水不犯河水。没有任何的人能通过这座巫山。曾经有很多的人试图穿过这巫山，但是最后的结局无一例外就是失踪或者死亡，很少有人能够再重新回来过。”子如看着景明月古怪的说道“那你还说你要去雷梦寻找什么功夫高强之人，那这样子的话岂不是我们根本就去不了雷梦吗？”景明月笑了，说道“本来确实跟你理解的差不多，但那是之前，现在不会了。我看了那个古籍。因为那雷梦王的蛊术每经一个人中蛊都会使那诅咒的力量减弱一分，现在经过万年的时间，那诅咒虽然还在，但是已经有了漏洞，而我刚刚好知道这漏洞的位置，但是是有时间限制的。所以我们必须在一个月内从雷梦回来，否则就只能等到明年才能回来了。”“额，这个蛊术着实奇怪。那难道那位施蛊的雷梦王没想过让人解除这个诅咒吗？毕竟诅咒迟早有一天都会消失的，而问题总是要解决啊。” “我想那为雷梦王比你清楚这个问题。而且似乎他也留下了破解诅咒的方法，只不过我看到的古籍是残缺的，所以并不知道破解之法。不过似乎雷梦的王族好像是知道的。只不过这也只是谣传，因为从来没有人试过。”“哦，我们过蛊山的时候会不会有什么奇奇怪怪的诅咒啊？而且你说的时间限制，我们真的能够按时赶回来吗？何况有那个时间，雷梦的人也可以杀过来的。”景明月实在是受不了子如这像十万个为什么一样一直在问问题。于是说道“其实这个漏洞还有一个问题就是我们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所以这个蛊术本来对我们本身就没有什么作用，只不过我选的这时间，正是我从古籍上得来的解蛊之法，而这个方法只能维持一个月，这个方法估计全世界就只有我一人知道而已。”“哇，这么神奇啊。那对你会不会有什么坏处啊？”子如还是像个好奇宝宝一样继续问道。景明月却被子如问的想要发飙了，只是大声的说“子——如！你怎么不去编本十万个为什么啊？懒得理你了。我要休息了，你自己自便吧。”子如看着一秒钟变脸的景明月讪讪的笑道“呵呵，你休息，你休息啊！” 第115章 行动 原本子如和景明月就打算在半个月后出发去雷梦的。日子一天天过去。可是他们却丝毫没有行动的迹象。林府多次派秘密人员催促子如赶紧行动，清除易府。可是每次子如都回答好好好。但之后仍旧是睡睡懒觉，吃吃好吃的，没事和景明月去逛逛街看看风景，丝毫没有要做什么动作的打算。林劲是个急性子所以看着子如一天天像是敷衍一般丝毫没有动作，于是主动带着他平日里的那些狗腿子就要去如月饮。想要用自己的痞子形象去如月饮捣捣乱，以便提醒子如要赶紧行动。可是当他带着大批的人一起往府外走的时候，他的老爹却堵在了府门口。吹胡子瞪眼的看着林劲，怒到“你这是干什么去？你想干嘛？”林劲本来也算一意气风发的翩翩少年，可是被他老爹这一嗓子吼的顿时缩了脖子不敢出声。但是林老爷子似乎不过瘾，踹了林劲一脚，然后用一脸怒其不铮的表情吼道“走，跟老子回书房去。”林劲被他老爹吼的真是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在自己的小子们面前真是丢尽了面子，也不怪易治讽刺自己自己却不能有丝毫动作。虽说是为了迷惑易府的人，但事实上却也是半真半假，自己碰到自己老爹真是像老鼠见了猫一样，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了。林劲不能对自己的老爹还嘴，而自己就在林府的门口当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和自己的小子们的面被骂的狗血喷头，尴尬至极。他听了自己老爹的话面红耳赤的跟着他向书房走去。心里暗暗哀嚎，自己这是做了什么孽。 书房内的气氛倒没有像预想的那样林老爷子还是对林劲怒骂不已，反倒是父子一片和谐。林老爷子似是心疼一般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劲儿，委屈你了。我们很快就可以不像现在这般。放心吧。爹理解你，再给那神女一点时间。毕竟完全解开巫山封印之蛊的只有她一人而已。为了大局，必须委屈你了！”“爹，没事的。儿子理解。毕竟我们现在是为了我们整个雷梦。受点委屈算什么，只要我们可以自由的出入玄女，哪怕要了儿子的命也无所谓！”林劲脸色严肃的看向自己的老爹，语气坚定决绝的说道。林雷看着自己的儿子重重的叹了口气。只是拍拍林劲的肩膀说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儿子，我希望你能活着。”林劲看着目光复杂的林雷，眼神似乎也有些犹豫。只不过犹豫了一瞬间便安慰林雷道“爹，你放心吧，我们都不会有事的。我们会成为整个雷梦的英雄。爹，我们的付出不会没有回报的。”林雷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离开了书房。林劲看着身体日渐佝偻，头发已是花白的林雷，眼光复杂。 易府内，今日张灯结彩的。似乎易大总督又要取小妾了。来往的宾客都出手大方，恭贺声不绝于耳。胖乎乎的易总督似乎格外享受这种酬贺。本来就不大的眼睛都笑的找不着眼睛了。而易治原本算是俊秀的面庞因为在人群里像无赖一般东瞄西瞄，颇为猥琐的眼光显得格外让人恶心。易府的张灯结彩让原本很平常的日子也热闹了起来。不过有些许许多多的商人集聚在一桌，窃窃私语。“这易总督也不知道又从哪抢来的小姑娘，唉！真是作孽啊！”“是啊，那小姑娘只不过才十二而已。真是禽兽啊！”“嘘！你们都小点声，万一被他听见，你们就都吃不了兜着走了。”“额，是是是。秦兄，那不如聊聊你最近生意怎么样吧？”那位被称作秦兄的商人脸色微苦，声音又刻意压低了许多，苦涩的说道“唉！别提了，挣得钱还喂不饱我们这位大胃王。他基本每个月都取一个小妾，大摆宴席我们却又不能不来，但是每次来都是几百两的礼金。我真的快吃不消了。所以正打算北签呢，说不定还有个活路。”其他人见他这样说也是一脸赞同，似乎深有同感一般。只是因为易府之内的小子们已经开始轮流转动，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他们各自端起自己桌子上的酒杯一饮而尽，似乎在发泄什么。 这些明显都是些敢怒不敢言的人，只不过这种愤怒并未持续多久，因为易府的下人慌慌张张的跑过去报告说，新娘子无缘无故失踪了，而看守新娘的人也失踪了。易总督听到这个报告非常的震怒，立马下令所有来府宾客全部扣留，除非凶手出现，否则自己会让这些不足轻重的宾客陪葬。而这一桌的抱怨的商人都成了待罪羊，他们正是易总督眼里无足轻重的随时想杀就杀的人。当这个命令传达到他们身边，他们清醒过来的时候身边就已经站着平日里作威作福的那几个小子了。看着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不管是什么老板，现在心里只剩下恐惧和绝望了。 易府门外，子如将自己怀中的少女交给了等候在马车上的景明月，然后愤怒的骂道“他大爷的易治还有他老子，真ＴＭＤ不是人，这么小的孩子竟然抢去要当小妾。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当上的总督，欺民罢市，真是猪狗不如。哦，不，这么说都侮辱了猪狗。”“好了，好了，你就别生气了，你这不是把这孩子从他们魔爪里救了出来吗？我们后天就要离开烽火了，你想好了我们今天就行动吗？”“嗯，我想好了，也许我们根本就不该让这两个人渣父子多活十几天的，简直是浪费空气。我现在就去解决掉他们，你记得用我给你的东西护住自己的安全就行了。在这等我，我解决掉他们之后我们就直接出发去雷梦。”“嗯，好。你注意安全。我等你好消息。为人民除害才是神女所为。也不辱没了你这神女的名头。”“嗯，好的。嘿嘿。想不到我竟然在这里成了人人喊打却又很是光荣的英雄。别人费劲心思要杀我，而我却要费尽心思去救他们。真不知道我是不是欠他们的。”子如自嘲道。景明月似乎感受到子如话里的苦涩，但是却并未说什么，只是拍了拍子如的肩膀，示意她不要难过，也不要想太多。子如笑着说“没事的，我是谁，神女啊，怎么可能会有事，你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好了。我一定血洗了易府，为这个美丽的烽火镇除去这老鼠屎。”景明月点点头，然后淡淡的说道“嗯嗯，是的。不过我想说你再不走天就亮了。”子如被景明月这话说的一下子脸红了一片。似乎极是尴尬。但是尴尬却不影响子如的行动。最后抛给了景明月一句我去了，人却已经在马车之外了。景明月摇摇头低声嘟囔“唉，真拿你没办法。真不知道这是好还是坏。” 子如用黑雾包裹着自己缓缓的前行。白色的雾气迷梦的飘散在黑雾的四周，易府内每一个暗哨子如都能清清楚楚的感受的道。于是顺手将黑雾一个一个的飘出，穿过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暗哨，而每一个被黑雾穿过的暗哨似乎都特别安详自然的保持着他之前的动作。纹丝不动的一直保持着那动作。子如快速的清除着那些暗哨。只是易府之内，面积庞大，子如一人样不差丝毫的清除那些易府的守卫却还是需要点时间的。于是暗杀就这样缓慢的进行着。巡逻的卫队总是在走着走着的时候突然保持动作但却丝毫不动了。起初远处看见这一现象的人只是以为巡逻的人想偷懒，毕竟平时大家都是好兄弟一样的存在，而且把偷懒这种事禀告给自己的顶头上司似乎也讨不着什么好，所以即便看着远处动也不动的巡逻卫队，但是却也没人上前检查和盘问。于是他们就一直那么诡异的立在那里，动也不动。子如对那些卫队的行为感到很满意，如果被他们发现那些人已经死了，那很可能会打草惊蛇漏掉一些人。在子如心里对于这个易府一点好感都没有。因为自从和林府达成协议之后，虽然看着自己和景明月是在逛街吃好吃的，像是不务正业，但是自己却知道自己这些天一直都在调查易府，想知道这么跋扈还有丧尽天良的官员到底是怎么坐上这一方总督的职位的。可是每一个调查都显示这总督不过是世袭来的位置，因为天高皇帝远，所以自从玄女成立之后，竟也没人管这个偏远的边陲小城，只是毕竟一个边疆走要有人守着，本来想找个闲散的人员派来做将军的，只不过林磊却主动请求将这个职位赐予他，而他甘愿交出自己手中的兵权去镇守这个边关。长蛇女王不解，而纪回城也不解，但毕竟这都不是什么愚蠢之人，于是玄女的新晋掌权人对于林雷是有防范之心的。但是毕竟林雷跟了纪回城很多年，虽然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功勋，但是几十年的兢兢业业是不容易的。所以纪回城还是做了林磊的保证人，使长蛇女王不在怀疑林磊，并给予他直接隶属自己管理的大将军头衔。林磊也不负众望在这烽火搞的有声有色，而一年多了，长蛇女王也渐渐对林磊失去了疑心，似乎已经忘了林磊的存在。所以林磊现在才敢大张旗鼓的干掉易总督。只要责任推卸的干净，那么自己林家就会成为这烽火镇唯一的主宰者，到那时起，自己的使命才算是完成了一大半。那离成功的日子就会越来越近了。 第116章 清理易府 子如收回心神，悄无声息的潜进了宴请宾客的地方。而那个易总督此时似乎是格外的恼火，他眼神阴蛰的看着那里的每一个人。似乎想将劫走自己小妾的凶手给找出来，挽回一点面子，然后严惩那个敢跟自己作对的人，让他痛苦自己才能解气。在他看来劫人的人已经走了，但是在他府邸深处，竟然还有人能这么轻松的带人离开，那绝对是有内应的。所以内应也很可恶。易总督盯着下面的一直保持沉寂的人群，然后开口道“我也不想这样一直为难你们，只要你们可以交待出那个盗贼是谁，那么其他一切都好商量。但是不要让本官等太着急，否则后果自负。我一定会让你们后悔为人的！”下面仍是一片沉寂，不过子如却不沉寂。大半夜的这恶心总督扣着别人不让回家，就在这净炫耀威风了。所以黑雾裹身的子如接腔道“你累不累啊？有谁会干坏事还跟你坦诚的？真是白痴！你不是找盗贼的吗？我现在就在这，你来啊。哦，对了，至于你说的那什么同伙，我想没人比你儿子更清楚是怎么回事了。你要不要先带你儿子去开个家庭会议什么的吗？”子如的话说的甚是讽刺，果然那易总督一下就被激怒了。而且他也愤怒的盯着自己的儿子，似乎想看出子如说的话的真假。易治被子如的话说的一愣一愣的。等反应过来子如话里的意思顿时吓得脸色剧变，语气尖锐的说道“你胡说八道！”然后他看向自己的父亲说“爹，您千万不要听他胡说啊，我是您儿子，我怎么会抢您的人呢？”易总督那胖胖的头点了点，然后手指向子如命令道“来人，去把这个妖言惑众，挑拨我们父子之间关系的人，抢劫我的新娘的妖人给我拿下！”众小子齐声应到。然后面色不善的朝着子如方向去。似乎在他们眼里子如就是他们马上就能到手的猎物。子如浅笑一声，手势轻摆，只见一团团的黑雾像是不要钱似的从地下冒出，缠上了正包围而来的那些小子们身上。诡异而恐怖的是，这些平日里也算得身强体壮的小子们就因为这样的黑雾整个都开始消失，细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已是没了生命的气息。 原本脸上挂着笑意的易氏父子脸上只剩下了恐惧。而那些原本恐惧的宾客虽然也因为这样的场景感到恐怖害怕，但是心里却还是有些丝丝不断的快意。像是出了一口恶气一样。易总督和易志因为害怕，一边向后躲藏一边大声喊着来人，快把这个妖人抓起来。我重重有赏。子如用着雾气将一波一波涌上来的小子们打昏，一边缓慢的向着易氏父子移动。恐惧笼罩在易氏父子的心上。自己能命令的下人们都一个一个倒下了，现在看着像是魔王一样的黑衣人，实在不知该怎么逃。于是，胖胖的易总督将目光转向原本在他眼里不值一钱的那些宾客。然后喊到“你们谁要是能拦下他，我从此以后免你们所有的赋税还有礼金！”在易总督的心里，这群商人还是得求着自己的，他以为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可是他却并未意识到他自己的处境。原本他不说这话，那些商人还是对那高高在上的易总督感到同情的。可是他这样一喊一下子激起了原本受易总督欺压的不美好的回忆。尤其是原本抱怨的那几个商人更加愤怒。于是振臂一呼道“兄弟们，我们也受这俩孙子欺压够了，今天他们不死，那以后就不会有我们的好日子，也许之后会死的是我们。就让我们跟他们拼了吧。”易氏父子做梦也没想到原本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这帮人会在这个时候爆发。这种爆发不是一个小事情，而是要命的事情。因为随着一人的振臂一呼，剩下的人像是被点燃了一样火爆，他们开始疯狂的朝着易氏父子而去。就当易氏父子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很愤怒这群人落井下石的时候，拳头像是断线的珠子噼里啪啦的砸在了自己的身上。也许是他们太不经打也许是动手的人太多，总之不管什么。易氏父子被活活打死了。子如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发生，瞬间感觉这世界乱了。于是她头也不回的偷偷的离开。剩下一群暴动的人群和两个曾经这个地方的土霸王的尸体。血液里的冲动因为易氏父子的死亡而冷却下来。平日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商户们看着自己打死的易氏父子，像是突然回过味来，自己竟然杀人了！而且还杀的是这里的老大之一！要命啊！赶紧逃吧！这是所有的人的第一反应。冲动之后的快感被要付出的代价所带来的恐惧所取代。所有人都开始做鸟兽散。不过对于林氏父子来说，该收网了。所以注定这群人一个都逃不掉。当所有反应过来自己闯了大祸的商人们以百米冲刺的速度想要逃离易府的时候，却发现易府门外是层层叠叠的金甲护卫。个个手上的配刀闪闪，凛冽的寒光将人的眼睛照的睁不开。原本因为除掉了一直欺压自己的易氏父子感到兴奋有希望的商人，又一次心情坠入了低谷。他们怎么也不明白这才不过瞬间的事，林将军怎么就能带着大队的卫兵像是空降一样包围了易府呢？不过现在想什么都晚了！商人们慢慢的都集聚在易府的门口，只是静静的看着门外的士兵，什么话也不说，也不动。而守着大门的士兵也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只是默默的阻挡着易府任何人出入，却并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他们就这样僵持着，似乎要一直这样僵持下去。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可以打破这样的僵局。士兵的态度很淡然，而商人的态度却忐忑而恐惧。不安像是一条毒蛇死死的缠着他们。 子如站在远处的马车内远远观望着那易府的门口。心里感叹着林氏父子行动果然够迅速。只是事情的发展有点出乎自己的预料。本来杀死易氏父子是自己的首要任务只不过没想到的是，那群平日里对他们唯唯喏喏的商人竟然会有这么强烈而暴力的爆发。竟然将人生生打死了。在21世纪，这种事情应该是最不人道的了。而他们竟然将自己的老大，掌握自己生死的人用拳头锤死了，恐怕历朝历代这么窝囊的死法的也只有这两个人了吧。子如忍不住一阵唏嘘。倒是景明月反而似乎是很淡然的接受这件事情，似乎这就是理所当然应该发生的事情。子如一阵疑惑。景明月解释说，易氏父子自从执政之后就从未将商人当人看。他随意编织各种苛捐杂税让这些商人上缴费用。更不要说平日里各种宴会明目张胆的要求烽火的所有商人去参加，而且礼金也是明目张胆的要求商人送上。虽说烽火镇内生意稍微比较好，但是再好的生意也经不起易氏父子这三天两头的剥削。其实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易氏父子对商人如此记恨，要求严苛。但是他们的做法却是真正将这群商人逼上了绝路。据我所知，已经有一批商人秘密商量要离开烽火镇。只不过这还没行动呢就遇上现在这种事情。子如，你说他们会有事吗？毕竟他们也是上有老下有小，如果他们出事了，那么他们一家老小就都会活不下去了的。景明月不无担忧的说道。子如看着一脸担心的景明月笑着说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如果我猜的没错，是因为林氏父子正是知道了是这群商人行的凶，如果这时他们去可以逮个正着，这样如果他们再宣布易氏父子的种种罪行，那么这群商人就是他们的舆论力量。这样即便是玄女朝廷调查，他们似乎也就有了替罪羊。这招棋应该说下得绝对漂亮。”景明月似乎不太放心的问道“那玄女高层如果一定要追究责任的话，那岂不是这群人都要还有林氏父子都要给易氏父子殉葬吗？”子如摇了摇头道“不会的，我知道易氏父子在玄女所有的高层心里根本就不算什么，而且林氏父子的表面文章做的太足了，他们都是聪明人，放在我们那个时代，恐怕他们都是高深的心理学家了。每一种可能出现的坏情绪林氏这对父子应该都是很清楚的。只是我们却并不知他们真正的来历。如果有时间我们一定得查查这对父子，他们真的不简单呢！”子如眼神飘乎到了易府大门之外。那里林氏父子似乎已经到了。没想到出来唱戏还得弄点前奏铺垫。那群商人因为恐惧心理肯定再也没有什么意义了，对他们林氏父子恐怕是感恩戴德的吧。果然林氏父子出现之后，沉默的气氛被推至顶峰。沉默像是在水里被挤压的海绵。如果有一个契机，那么沉默就会爆发。 第117章 离开 林雷用眼光扫了扫那门口围着的商人们。很多人都是自己熟悉的面庞，因为自己清楚的知道易氏父子这些年里的所作所为，这里很多人都曾偷偷的去过林府，而他们也曾送过不菲的礼物给自己，只不过最后都被自己给退回了。而自己的儿子为了维护自己浪荡无能的公子哥形象倒是收过不少次的礼物，只不过每次都会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被自己发现，然后林劲就会被暴打一顿，东西也会被勒令退回。刚开始的时候易氏父子还是会经常的怀疑林氏父子会影响自己，但是时间久了，他们发现林氏父子只不过是只会龟缩在他们的将军府偶尔耍点小横，无谋无略的大老粗，所以慢慢的他们竟然开始放松了介心。很多时候他们都会老的对老的，小的对小的，针缝相对。而多数时候老的两败俱伤，而年少的少年多数是林劲败。而每次林劲的失败都会让易志感到分外的嚣张。表面高兴的是易志，可是林劲心里却也是兴奋的。忍了那么久要除掉易氏父子并非容易的事。毕竟长蛇女王并不是很信任林家，而易氏父子却是一条忠实的狗，只要有足够的油水让他们捞，那没有他们不给自己办的事。所以林氏父子的斗争并不是那么简单就可以胜利。策划了那么久，而今晚就是出结果的时候了。林雷用着苍劲而有力的声音说道“经我手下的守卫报告说是易府有护卫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失踪，本来我是想庆贺易总督取小妾的，只是却被我发现，新娘子并不是自愿的，而是被易总督强行抢来的。只是我们历属同级，不便直接对易总督进行抓捕，但是事情我已禀明了女王，相信很快就有消息回来。但是不幸的是刚刚似乎是各位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将易总督和易公子活活打死了。虽然我理解各位的心情，像易总督这样搜刮民脂民膏，残害百姓，这样死的确是为民除害了，但他毕竟是朝廷大员，如今未经女王允许就被私自打死，相必女王怪罪下来我们也无法承受。但是，我相信女王陛下会给我们一个公平的凭断的。只是我理解各位都是上有老下有小，所以我就不扣押各位了，有什么事我林雷先替各位盯着。只不过有朝廷之人来调查此事的时候还是需要各位能够主动出来作证，证明易氏父子平日里做恶多端，这样才能洗清各位身上背的罪责。你们看如何？”而原本心里忐忑自己死定了的那些商人见林雷如此说心里重重的松了一口气，然后心里充满了感激。平日里因为林雷和易总督的敌对，而他们又都受制于易氏父子，所以其中不少的人曾是多次为讨好他们父子出口损林氏父子。没想到最后帮助自己愿意为自己这些人承担责任的人竟然是林雷。感激之情顿时让这群人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唯林氏父子嘛首是瞻。其中一人更是一步跨出，拱手向林雷和林劲道“首先，我们为平日里得罪您二位的事情郑重的道歉。只是当初我们受制于易氏父子，不得不得罪二位。真感激您二位能够不计往事如此帮我们，如果以后有用的着我们这群小人的话随时随地招呼，我们一定为您赴汤蹈火，再所不辞！”“呵呵，客气了。赴汤蹈火倒不用了，只是需要各位能够让我们烽火镇能够一直这么的安静祥和，让我们所有镇上的人都能够富足快乐的过日子。也希望像易氏父子这样的官员能够少一点。”“好虚伪！”子如朝着景明月嘟囔道。“啊……”并不知情的景明月疑惑的看着子如。“没什么的。虚伪的事情还是少看点为妙，免得你吃不下去饭。”子如还是有些讽刺的说道。于是也没什么心情去听他们怎么说了。总之这里已经不管自己的事了。事情很圆满的解决了。子如看着景明月昏昏欲睡的样子，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心里有些平静。夜里自己在易府的一幕幕像是电影一样在自己的脑袋里回放。自己看着黑雾将一个个的易府下人缠上，并且只要自己一个意念，他们就可以逃过一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似乎有点享受那种嗜血的杀人手法。自己也没想到自己在这么久的时间里竟然习惯了杀人不眨眼。不过，最后还是自己剩余的理智拦住了自己，有很多后来的小子们自己只是略施薄惩，却也没再继续杀戮。子如心里有些疑惑，难道最初的神女也很嗜血吗？自己身体里那份嗜血的欲念到底来自什么地方呢？好像自己身体之内半兽巫师的影响还有封印已经被清除干净了啊？子如摇着头却不再想那些事情。忙了一晚上了却是自己也感觉有点累了。于是，子如驾车带着景明月向着巫山方向行去。本打算最后一天才去清除易府的，只不过因为被抢小女孩的父亲当时的惨状刺激了景明月的慈悲之心，于是两人商量之下，同意了将出发去雷梦的日子提前了一天。只不过没想到林府的探子消息竟然那么灵通。时机把握的刚刚好。不过对于子如和景明月来说只要他们能够坚守他们合作的承诺，聪明于自己也没什么坏处！ 车子在昏暗的夜色向着平日里人们都敬而远之的巫山而去。谁也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遇到什么。子如在疲惫中也不知不觉的睡着了。只不过为了安全起见，在睡着之前，子如顺手轻画了几个符印似的巫术。丢在了自己和景明月的身边。也许是真的太累了，子如也很快的进入了梦乡，寂静的夜里只有马车轱辘的声音。马儿很是听话，也不知子如对马儿施了什么蛊术。他们的行为若是在白天被人看见，一定会吓死人的。 因为原本烽火镇就不是很大。所以只消不长的时间，子如和景明月的马车就行出了烽火镇而进入了蛊山的范围。黑夜里，行走的马车在进入蛊山之后便被一圈一圈淡绿色所萦绕，像是黑夜里大大的萤火虫。而那淡绿色只是在马车之外一公分的位置包裹着。可是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况发生。而马车内的两个人却是豪无所知。睡的特别特别沉。马车后的来时路却很是诡异的消失了。可是现在却并未有人知道。天色已经微微开始泛黄，这意味着新的一天又重新开始了。 而蛊山之后的烽火镇内却因为易府之事一大清早就沸腾了。平头老百姓们谁也不会想到一天之前还生龙活虎，威风八面的易氏总督，一方巨头就一夜之间全府被灭。只不过睡了一夜，似乎烽火镇就变了一个样子一样。像是做梦一般。哦，不！应该是比做梦跨越性还大。因为这件事情的发生根本就没有情节性，只有结果。快到结果已经被忽略了。而街上纷纷扬扬的消息是玄女的神女复活了，因为商户们曾向神女许愿，请求神女惩戒欺行霸世的易氏父子，而昨晚正是神女显灵，除去了易氏父子。所有参加易府的商户宾客都可以证明神女的出现，甚至是被易总督劫走硬要做小妾的那个小女孩都是可以证明神女的出现，因为她说自己就是被神女所救！一时之间，原本已经在一年之前死亡的神女又活了，而且是在烽火这边锤小镇里出现。有人对此深信不疑，有人却满脸的难以相信，脸上的表情都可以明白的告诉别人，怎么可能！但是当所有的证人众口一词的说是玄女神女复活所为的时候，不相信的呼声已是很低了。只是那些平日里跟随易氏父子做恶多端的人却不能相信。不管是真神女还是假神女，都注定了他们只能坚持说不是神女，只是有人想谋害易氏父子。相信了神女，就等于相信了易氏父子罪大恶极，那么自己的结局也只有死路一条。不过毕竟因为易氏父子已死，而群众呼声又高，所以整个易派之人的争辩都显得显得想当无力。 留宿城内纪回城接到长蛇女王的召令前去奉安密谈。王宫内院，妖娆的长蛇女王虽然略显苍老，但是威严却愈加深厚。纪回城快步走向长蛇女王，“回城参见女王。”“嗯，回城，我之所以这么急着见你，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大概原因吧？”长蛇女王淡淡的询问道。而随手也指向了一旁的凳子示意纪回城坐下。纪回城毫不客气的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后沉声回答“我想应该是烽火那边的神女复活的事情让女王心中不安吧？”“你的确没有说错，我确为此事。不过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我心中却很清楚，你心里仍对项子如放不下，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留宿城内的所做所为。纪回城，我们从这个国家改名叫玄女的时候就注定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你不要再妄想项子如可以重新对你有好感。所以这次我要你去烽火，如果见到项子如，杀无赦！在我的统治下我不需要有一个可以威胁到我威信的神女。”原本对子如非常和善，整个人都显得和善的长蛇女王却在此时说出了那些非要致子如死地的话。似乎只有子如死了，她才可以安心似的。 第118章 各方云集 巫山之内云雾缭绕。子如和景明月还在沉睡。似乎丝毫不知外面发生的情况。 子如感觉自己好困好困。就想这样一直睡下去再也不醒过来。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是觉得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让自己心安，像是安抚着自己放松。子如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么信任这种情绪。好像是觉得灵魂都融进了这种情绪之中。而景明月也是如此。脸上露出安静的表情，似乎什么都忘记了一样。 就在子如彻底的想放松下去睡着再也不醒过来的时候，子如心脏位置的地方红光闪烁之后，子如感觉到一个焦急的声音对着自己喊“小女，你醒醒，不要睡着。很危险，你快醒醒啊！”子如想了很久，似乎才反应过来那声音正是子巫的声音。于是子如想张嘴说什么但是却什么也说不出。子如惊恐的发现自己明明想醒过来但是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于是子如心里开始恐慌，想不到这才刚刚进入巫山就着了道。但是慌乱就一瞬间，然后很快镇定了下来。子如知道慌乱是没有用的，所以在心里慢慢静下心神，意识开始慢慢归拢。而感受到子如情绪上的平复。红光里闪烁着子巫焦急的声音，“小女，你不能对巫山有任何的掉以轻心，巫山不是古籍上说的那样看到，那个古籍上很多都被人做了修改，如果你们这样贸然的闯进去会丢掉姓名的。要知道巫山就像五行八卦阵一样每一个巫术连着一个巫术，原本雷梦之王就是一个蛊术天才。所以对他蛊术轻视的代价是你们承受不起的。我的时间不多了，子如想必你也发现了你自己的意识的强大。你要利用你这强大的意识还有你的智慧。我现在不能跟你解释太多，今天我动用了相连蛊，那以后我们可能就再也没办法在梦里相见了。你珍重。”子巫的声音随着这些话说完就消失不见了。而子如胸前的红光也停止了闪烁，然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子如感受不到子巫的声音之后，也不再多想了。她首先想到的是自己和景明月不是困了而是中了蛊术，没想到这个蛊术竟然这么邪门。子如在心里暗暗咒骂着，但是脑海里所有的意识都开始调动起来。冲击着那似乎不存在的束缚自己清醒的神秘力量。子如不知道自己要这样冲击多久才能彻底清醒。但是感觉，自己只要一直这样坚持冲击那么那种神秘力量就会被冲破。子如就这样坚持着极力的冲击。 烽火城内。原本因为易府被血洗之后的议论纷纷，被下午所到的人所引起的争议取代了。因为玄女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留宿王纪回城来了。烽火内居住的都是些久居边陲的百姓，他们基本上都是在自己的小镇还有附近的小城市里做一些买卖，见到的最大的人物就是像易总督这样的人。而原本他们心里最有权力的易总督在来的这个人物眼里根本什么都不算。所以人们的好奇心让他们也不再多追究易总督府内的事。本来像易总督那样的人，死一个少一双，坏到一人可以顶两个坏人的坏。所以对他们的死亡更多的是好奇有人敢出手杀掉他们，为老百姓除害了。而现在来的这个人，不论名气，还是权利，不论商场还是战场，他都能如鱼得水的自然。虽然听说人有点不近人情，但是那无情在他的成就面前根本就不算什么。并且无情似乎还别有一番味道。用现代的话说，那种无情就叫做酷。 纪回城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进了烽火的。因为纪回城此次来烽火是长蛇女王示意要高调的出现在烽火，并且要让烽火所有大小官员都能听自己的话，给予自己最大的配合。长蛇女王想要在不明显的状况下杀掉子如。而烽火就是子如的葬身之地。并且这件事只能秘密的做。一旦子如顺利的回到玄女都城，那么她就会被众人保护起来，而那个时候长蛇女王等人是不会再有那么好的机会去除掉子如了。所以烽火就是一道屏障。而长蛇女王将这个任务交给了纪回城。 而林雷早就带着林劲一起守在了烽火城门口等待纪回城的到来。但是他们脑海里还是一个时辰之前的黄笑妍的身影。想不到如今的公子真的长大了。林雷老泪纵横的看着自己的希望。笑妍慌忙劝解。在笑妍的心中，林雷的印象都已经太过浅薄了。毕竟很多年前的幼小孩童怎么能对彼时还是壮年的林雷有太大印象呢。不过出门之前自己的娘亲却告诉自己一定要对尊敬林氏父子，不得有任何怠慢的地方。因为他们值得自己的尊敬。笑妍看着老泪纵横的林雷却也只能一阵头疼。 但是却又不能打断。于是只能嗯嗯啊啊的安慰着林雷。最后可能是因为林劲也实在看不下去了所以就在旁边劝着林雷说道“爹，你别这个样子，你再这样就把公子吓走了。我们屋里好好说吧。”林雷听到林劲说话，于是马上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怒骂道“你个小兔崽子，老子我刚见到公子，心情激动，你就马上来找事。真是找抽的吧？”林劲看着自己老爹这脸色也不敢再说什么，只能对着笑妍耸了耸肩表示爱莫能助。然后便禁了声。倒是阮风和际风也是听不下去了，于是委婉的说道“林老爷子，公子他劳累很久来其实是有一件事相询的。您可不可以让公子说句话？”林磊一听笑妍是有事而来，顿时也觉得自己过火了，老脸憋了个通红，断断续续的说道“公子原来是有事啊，怎么……不……不早说，你看，我这老头子真是丢人现眼了。”笑妍看着这个头发已近花白的老头，却也觉得搞笑，如今年岁这么大了，却还是像个老小孩一样，着实让人觉得有趣。不过却是不知道看上去这么直爽的老头是怎么在那些阴谋家的手底下生存了这么久的。笑妍这才微笑着开口道“林将军客气了，您的辛苦和付出我理解，毕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您这样的。我母亲也不止一次的与我说过您，今日一见，果真是……与众不同。呵呵。”林雷听笑妍这么一说心里竟也觉得高兴，于是笑着说道“公子夸奖了，公子和夫人又何尝不是辛苦呢。我一直都佩服夫人和公子。没想到距上次相见竟也是很久之前了，差点认不出公子来。对了，刚刚您的小子说您是有事相询，不知，是什么事情啊？”林雷与笑妍客气询问道。“呵呵，我也不跟您见外了，之前我们收到消息说是神女项子如在这里出现过，是真的吗？”笑妍突然有点认真而迫切的问道。林雷有些不明的看着笑妍，思考了一下才回道“不瞒公子，神女确实是在烽火镇出现过，但是现在他们已经走了。”笑妍震惊的看着林雷再次询问道“她走了？她怎么会走了呢？”“公子，这有什么不妥吗？”林雷看着突然转变了脸色的笑妍问道。“哦，哦，没事。只是你知道她要去哪吗？”笑妍继续追问道。林雷不解为什么笑妍会这么在意神女，但是却还是没有瞒着笑妍，回答道“她们去我们雷梦了。”笑妍因为林雷的话顿时吃了一惊，惊声问道“你说什么？他们去了雷梦？你明知道蛊山根本是不可能通过的你还让她去雷梦？哦，对了，你说的是她们？她们都是谁？”笑妍尽量让自己的保持常态。但是本能的反应还是出卖了他。林劲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笑妍，但并未说什么。而林雷却是不解为何笑妍反应如此激烈，但是他还是回答了笑妍的问题“公子，我们蛊山之阻必须要靠神女才能解除，而且我这么做也不过是为了我们雷梦可以早日解除蛊术，重进玄女。如果神女能够活着，那么蛊山之蛊术必解，但是如果他失败的话，也只会对我们雷梦有百利而无一害。不知公子可是对我的安排不满意？”笑妍沉默着并未答话，只是脸色不太好看。气氛似乎是有点僵持。不过这种僵持并未持续很久，因为门外的守卫来报，纪回城带着大队人马快要到达烽火了。笑妍看了看门外，对着林雷说道“林老，我没有不满意你的做法，只不过我……唉，算了。林老，我想接下来，恐怕烽火都是一个四方汇聚之地，到时你还得多费心了。千万不要告诉他们神女的行踪，我现在恐怕要告辞了。”林雷看着着急忙慌的要走的笑妍想要再做一下挽留。不过林雷话话还没说出口，林劲就对着笑妍拱手道“那恭送公子了。”林雷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却也没再说什么，只是摇了摇头也拱手对笑妍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强留公子了。公子您保重。”“嗯，林老你们也是。如今烽火能人汇聚，你们也小心。纪回城并不是你们想象中的那么好糊弄。一定要对他多加防备。切记！珍重。”笑妍嘱咐了几句，然后也拱手告辞。身后的阮风际风兄弟倒是因为笑妍的一脸正经和严肃感到好笑。不过却强忍了下去。在他们心里，笑妍并未因为他们说的那些责任感，只不过是对他们这些牺牲自己搞阴谋的人敬重而已。 第119章 阴谋 纪回城看着烽火小镇城门口已经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包围，心里有些微微的恼怒，毕竟对于纪回城来说向来行事低调，名声在外倒也不影响自己，但是现在倒好，自己一下子到了风口浪尖，而自己却不得不回应。毕竟能有今天的成就并不是自己只靠自己的力量得到的。人脉从古至今都是一个资源丰富开采不尽的矿山。 马车里的纪回城感觉很是疲惫，自从之前和子如分开之后就再没感觉到过那种轻松的开心。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是那么喜欢他，而自己只是被迫犯错可是她却不肯原谅自己，如果当初她肯给自己一个机会，那么自己也不会再次背叛她吧。自己应该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的，可是为什么她连一次机会都不肯给呢？纪回城的目光里显得很是悲伤，拳头握得紧紧。 林雷和林劲率领着众人在烽火的门口等候纪回城的到来，远远观望而去，纪回城所带的人马排了长长的一排。对于这小小的烽火镇来说，这样的气派是前所未有的。而林雷父子身后的是满脸艳羡的众多官员。当他们满怀希望的想要看看马车里的大人物的时候，却发现车子没有一丝要停下来的迹象。众人脸色尴尬的看着马车向城内而去。而原本目光殷切的那些平头老百姓也一下子没了兴致。林雷心情忐忑不定的看着马车离去。以他对纪回城的了解，纪回城是不可能把他们全部晾在一边不闻不问的。可是，现在他却这样头都不漏的过去了。不过，就在纪回城的人马全部入城之后，纪回城马车旁的侍卫拍马而来。林雷笑了，从之前了解的情报来说，纪回城对项子如相当重视，而此次自己宣扬神女复活，他竟亲自过来了。看来自己得好好利用这个事情了。心念转动间，那护卫已经行至自己身前。不过马护卫却并不下马，只是勒马停住对着林雷说道“林将军，留宿王有请。还请将军父子前去叙旧。” 林氏父子齐声应是。然后护卫也不多说什么，直接调转马头又朝前狂奔而去。林劲低声向着林雷说道“父亲，公子已经交待不让告知神女消息，您会把神女的消息告诉给这留宿王吗？”林雷表情严肃却又矛盾的摇头“我也不知该如何选择，我们本来利用蛊山引诱了神女进去，不论神女是否能破了蛊山的诅咒，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可是我却不甚明白为何公子却并不满意。如今我们明知纪回城是为了神女而来，倘若我们利用神女的消息将其引诱至蛊山，那么恐怕纪回城就有死无生了。不过那是公子交待之前。现在公子刻意交待了不让我们将这个消息告诉旁人，若是，违背了公子，恐怕公子定会生气。可是如果放弃此次的机会，我心有不甘啊！这么好的机会，如果能够好好利用，那也算是除掉了长蛇的左膀右臂。”林劲听了自己父亲的话却眼神坚定的说“父亲，我们这件事不能听从公子的话。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公子自幼与神女形影不离，似乎他已经喜欢上神女。而我们不知道罢了。父亲，千年之前我们雷梦的悲剧就是因为我们的王喜欢上了不该喜欢的人，我们不能让千年之前的悲剧再重演了。否则我们之前的努力就都会前功尽弃。父亲，这不会是我们都想要看到的。前面之前我们的王虽然封印了蛊山，可是那是因为他对我们的国家有些感情和责任。而现在，我们的公子他从未去过雷梦啊！如果他再次爱上神女，那也许我们雷梦只有覆灭一途了。”林劲的话像是巨石重重的砸到了林雷的心上。本来不安的心情却在自己的儿子的分析之下豁然明朗，只是却并未有明了的欣喜。心情却因此更加沉重。自己家族远离雷梦，代代相传的祖训还有那回忆蛊里越来越残破的雷梦的回忆。这些是他们林家能够坚持到现代的支柱，可是现在，这支柱有可能要塌了。如果在自己有生之年再回不到雷梦去，那恐怕林家就此再也回不到雷梦去了。林雷脑子里很是混乱，这是这些年无论什么样的风险都未曾有过的混乱。林劲看着林雷沉默的背影，催促道“父亲决定吧！”林雷听到林劲的催促，停下了脚步。他看着自己的儿子，心里竟生起许多亏欠。于是他对着林劲点了点头。最后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然后对林劲交待道“记住，只能对纪回城一人说起！”林劲狠狠的点了点头。 纪回城的马车已经在不远处了，从大部队进城之后纪回城的马车就刻意放慢了速度。马车内的纪回城满腹心事，似乎很是矛盾。只不过这种矛盾被护卫的声音打断了。“公子，林将军和林公子到了。”“请他们上车吧。”纪回城拖着疲惫的声音说道。“是！” 马车之内，似乎一改往日纪回城的风格。车内颇为豪华。软垫之上纪回城懒懒的斜靠着。整个人散发着一股冷冷的威严。他扫了一眼上了马车的林氏父子，然后扯了一抹笑容，让他们随意的坐。林氏父子坐定，马车也开始悠悠的晃动，纪回城似乎不知说什么好，马车内一片沉寂。只不过，沉默毕竟不是长久的，纪回城开口道“我此次来烽火只是为了调查易府之事。听说这案子是林将军结的案，不知传闻是真的吗？”林雷细细的听着纪回城的问题。此时沉声说道“如果那些商户和那个易总督要取的小妾没有说谎的话那就可能是真的吧。只是卑职实在无能，并不能确定真假。”纪回城摆了摆手，只是很随意的问道“那林公子觉得呢？”林劲没想到纪回城会突然转向自己询问。于是看了一眼自己的父亲，然后恭声回道“我觉得是真的！而且我还知道神女的去向。”林劲语出惊人的说道。纪回城像是被突然挑起了兴趣，而林雷只是看了一眼林劲但也没多说什么。纪回城坐正了身体对着林雷轻笑着说道“想不到林将军的儿子这么直接。我很喜欢。想必之后林公子一定可以青云直上。”林雷尴尬的笑到“谢谢留宿王夸奖，只是我这儿子平日里嚣张惯了，让您见笑了。”纪回城摇摇头说“林公子绝对非池中之物！不过，我想问问林公子，你是从何确定那确实是神女呢？一年多之前，我们玄女之前的劫难时候，神女已经为我们玄女而身亡了，你怎么就相信了那群商户的话了呢？”林雷想说什么，只不过被纪回城制止了，然后示意林劲说下去。林劲于是说道“我平时里喜欢花天酒地，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了，只是平时我父亲管的太严，所以并未能随心所欲。只不过那日我去了我们烽火的妓院，不过我路上却是撞见了我们之前妓院里的艺妓月明姑娘，我本来挺喜欢她的，只不过后来却被那天跟随在月明姑娘身旁的人给抢走了。所以被我撞见的时候我心有不甘，于是悄悄的跟在了他们旁边。后来我听到那月明姑娘叫那名神秘人子如，还说什么古籍之上神女可以顺利通过蛊山。好像是她们打算去蛊山的。后来我亲眼所见那名叫子如，哦，不！应该是神女用黑雾包裹潜入了易府。不知这些够不够证明传言不虚呢？”纪回城被林劲的话惊到。果然是子如，可是自己要怎么去面对她呢。毕竟自己是来杀她的。听到她进入蛊山自己应该高兴吧。全玄女的人都认为长蛇女王是要寻回神女的，可是谁又知道那不过是障眼法，真正的其实是杀戮。是灭口。真是讽刺！ 林劲看着脸色不太好的纪回城就知道自己的话奏效了。纪回城因为林劲的话又一次陷入了沉静。然后他对林雷说道“林将军，外面的护卫就麻烦将军了，今日你们迎接我十分感激，只是我不太喜欢这样隆重。所以还希望林将军代为转达，如果没事尽量不要找我。并且今日我们说的切记不可和任何人说起。如果我发现有任何泄露，那也别怪我纪回城不念同僚之情了！”林雷和林劲应声称是。林劲心里却在暗喜，阴谋奏效了。这样正和心意。而自己的父亲却看不出表情。林雷和林劲一起缓步猫腰出了马车。而林府已近在眼前了。 林氏父子都能感受的到，在这些队伍之外还有着很多的眼睛，他们似乎也在寻找。对于这些有着野心的幕后之人来说谁先找到子如似乎就是谁先找到了玄女的掌控权。从一年多之前就不乏那些野心勃勃的人。可惜因为纪回城的介入，也因为他左右了原本玄女的掌控权。但是毕竟事实成了如此，长蛇称王，所以即便野心再大也必须压抑着等待时机。 而现在子如的重新出现震惊了整个玄女，而长蛇也很重视此事派了纪回城前往烽火。但是为了权利，阴谋一直都不是什么稀奇事。 现在所有的人都各怀鬼胎，源源不断的汇聚在这平日里安静祥和的古镇。而原本生意平淡的客栈，此时却爆满，而且入住的客人都出手阔绰。真是笑弯了店老板的腰。 对这些平民百姓来说怀着什么目的来住客栈一点都不重要。有什么阴谋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可以赚很多钱，也可以让自己的家人能够富裕的生活。 第120章 蛊山之外 纪回城站在如月饮的门外，听林雷父子介绍说这里是子如在烽火镇的住地。只是自己一开始拒绝了要来这里看的想法，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本来晚上只是想出来散散步但是却不小心散步散到了这里。纪回城看着如月饮的牌匾，字潦草而凌乱，但是还是那样挂在了上面。纪回城能够想到子如那有点任性的态度，就像是在自己身边争执我就要挂我自己的字，我自己的房子为什么我不能自己装饰啊！纪回城想到这里竟不自觉的笑了起来。只是不一会，纪回城蓦然惊觉子如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最初那样对待自己了。 “谁？”纪回城突然警觉的轻瞥黑暗之处，厉声问道。“呵呵，想不到这样都能被留宿王您注意到，您应该不是一个文弱商人吧？”黑暗之中悠悠走出了一个人影，赫然竟是子宣。 “是你？想不到你也会来凑热闹。你不是并不对权利感兴趣吗？怎么，现在后悔了？”纪回城冷着脸说道，眼神里有微微的杀意。子宣却像是并无感觉一样。只是走到纪回城面前问道“纪回城，你真的喜欢子如吗？为什么你一直都没做出过坚定立场的选择呢？一年多以前，你可以说出那样的话，你可以利用你们之间的感情。而现在你却妄想让子如原谅你，接受你。你觉得你自己值得吗？如果你还有一点良知，难道你不应该去蛊山将子如找回来吗？我没有你想的那龌龊，我只是担心子如，所以我才会代表子审和子宁出现在这。作为朋友，我可以独自进蛊山，你可以吗？纪回城，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在你心里，任何感情都比不上你的权利和地位。只是你却不知道，看似对你最是亲近的长蛇，早就想将你除之而后快了。你会得到你应有的报应的。”子宣似乎是一股脑将对纪回城的不满和厌恶表现出来。纪回城的脖子上青筋暴起，眼睛里杀意也越来越浓。只不过却一直被强忍着直到子宣将所有的话说完，才恼怒的说道“你闭嘴！”但是话一出口，纪回城所有隐藏的杀意都消失了，脸上是痛苦的表情，似乎子宣的话句句戳中了他的痛处。可是痛了又能怎么样？ 子宣看着这个平日里很是冷酷绝情的人，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却不知为何似乎对刚才说出的话有些不忍。也许因为自己知道一年之前，纪回城的做法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吧，所以自己才会将这件事情拿出来诉说来达到刺痛他那一成不变的样子。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子宣不忍的看着纪回城，却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只是嗫嚅的说道“纪回城，你，你没事吧？”纪回城冷冷的扫了一眼子宣，说道“你最好现在就马上消失在我的面前，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子宣听着纪回城那冰冷的语气，顿时犟脾气上来了“不客气？哼，本公主从来没有见过谁对我不客气过？有本事单挑啊？你……”就在子宣耍着小脾气想要再灭灭纪回城的气焰的时候，一双手已经卡上了自己的喉咙。于是到嘴边的话硬是憋着没说出口。 纪回城那原本削瘦的手此时就放在自己的脖子之上，感受着纪回城那浑身散发的冰冷气息，子宣丝毫都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激怒他，他一点会毫不客气的扭断自己的脖子。所以只是那么愣愣的看着纪回城。他的手是那么冰，真是不明白，在这温暖，天气宜人的小镇，怎么还会有那么冰冷的手。 纪回城看着不再说话的子宣，终是没有下手。也许子宣说的对。自己根本不配让子如原谅，长蛇最后也一定会和自己翻脸，自己背弃了自己所有感情得到的一切最后说不得也只是过眼云烟，准瞬即逝。纪回城沮丧的松开了自己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子宣却在回味，自己好歹也是威武大将军出身，虽是女子之身，但从未被人偷袭成功过，没想到纪回城却是如此深藏不漏，出手那么快，如果他想杀了自己只不过是很随意的一下，自己就一命呜呼了。怪不得自己小心翼翼的跟踪他，竟还是会被他发现。于是子宣抬头追问道“喂，你真的是流传的手无缚鸡之力的那个纪回城吗？流传不是说你一直靠的都是脑子，从来不动手的吗？”可是黑色的夜空里只有回音和风声，其他什么都没有，就像纪回城从未出现过一样。子宣咒骂着真是见鬼，难道自己做梦了？于是狠狠的朝自己手上咬了一口，结果疼痛瞬间充满了自己的神经。子宣觉得自己这个晚上就像是一个神经病。 纪回城站在茂盛的树上，看着子宣的动作，竟然觉得有点搞笑。于是他看着子宣离去的背影发呆，似乎在想着刚刚子宣说的话。 蛊山之内，子如和景明月也不知在马车上睡了多久，子如只知道自己一直都在用自己的意识冲击着那束缚自己的力量。而且心用自己的意识包裹着，尽量不让那安心睡觉的享乐意识影响自己。子如知道，如果自己睡着了，那就再也醒不过来了。也不知景明月怎么样了？没想到景明月的古籍根本就是骗人的。似乎自己和她都陷入了一个阴谋。而这个阴谋根本就是想要了自己和景明月的命。子如能够感受的到，马车已经不动了，似乎马儿也睡着了。想当初这批妈是花了自己整整三天的时间才挑选出来的最具有灵性的一批马了，却不想这么快就要折在了这里。 子如的担心刺激着她用更多的意识冲击着那束缚的力量。想不到这蛊术竟是如此的厉害！ 而在蛊山进山口处，阮风和际风将被绑成大粽子似的笑妍拦在那蛊山十米之外。他们近乎哀求的说道“公子，你不能进去。难道你是真的不知道这蛊山是进不得的吗？如果这里有生还的可能，那我们雷梦是不会被阻在蛊山山那边一千多年啊。雷梦的情况相比公子比我们清楚。恶劣的环境促使雷梦的人民想要转到玄女来，雷梦的兄弟姐妹应该比公子更想穿过这座山啊，可是，公子你见过有人从山的那边而来吗？”“是啊，公子。你进去只能是送死。这可绝对进不得啊！”笑妍扑腾着自己的身体，对着阮风和际风大吼大叫道“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最后赶快给爷松绑，要不然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公子，无论你怎么样对我们我们都不可能会给你松绑的，你就死心吧。相信很快，夫人就会带人来接我们回家的。到时候少爷你恐怕又要被关禁闭了。”“你们两个乌龟王八蛋，你们知不知道子如在里面，你们知不知道子如如果有事，我也活不了。我们俩的命早就是一条绳子上了。有我黄笑妍活着的一天，我就不会让子如出事。就算是死，我也死在她项子如的前面。你们现在这样阻止我去救她，就是在阻止我救我自己。就算是我娘来了，我也不过是丧命一途，如果你们还当我是朋友，那就给我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笑妍近乎咆哮的说道。声音里都因为焦急而沙哑。阮风和际风听着笑妍的话，看着笑妍的样子，却不知还能怎么阻拦笑妍了。他们知道从第一次子如假死到笑妍带着子如逃到繁羽，再到子如沉睡一年这些种种事情，桩桩件件，笑妍从未撇下过子如。如果子如有事，他的确也不会苟活下去。际风看了一眼自己的弟弟阮风，然后阮风也朝着际风点了点头。于是他们将束缚笑妍的绳索解开了。然后笑妍感激的向阮风和际风鞠了一躬。然后就打算直接进如蛊山，但是阮风和际风叫住了笑妍说道“少爷，你等等，我们先出手将你身上的封印解开吧。”笑妍看着阮风和际风点了点头，于是收回自己的脚步，在地上盘坐。而阮风和际风也席地盘坐了在笑妍的两边，他们手势摆动着，连贯看去似乎在画着一个符文，而当他们的符文成型之后，阮风和际风的身体内似乎有什么被牵引一样，经过一盏茶的时间之后，他们身体内竟然也是出现了一个类似他们所画的符文一样，只不过他们身体之内的符文都散发银光，当两个银色的符文被牵引出来最后在笑妍的头顶上方汇聚在了一起，本来只是闪着微亮的银光，但在融合之后开始散发着金色的光芒，而金色的符文在笑妍的头顶上方不停的旋转，最后，越转越快直至最后隐没进了笑妍的身体。而从符文隐入笑妍的身体之后，阮风和际风却似乎是精力耗尽了一般，直直的倒下了。而闭着眼睛的笑妍此时却像是发生了惊天的变化，金黄色的光芒直冲云霄。带着阵阵的雷鸣只声，最后一股闪电直劈而下，声势甚是骇人。 而在烽火镇发呆的纪回城看着远处的一幕，心里默念“子如，你千万不要出事，然后身形一动，人已是出现在一丈之外。 第121章 解围 纪回城的身形虽快若闪电，但子宣却也并不是吃素的，于是，也身形一动追赶那疾驰而过的纪回城。一边追一边喊“纪回城，你这个王八蛋，竟然骗我。明明还在的，我还以为你走了呢。你回答我，你是不是隐藏了什么秘密？要不要我带你一起去找子如解释清楚啊？”可是回答子宣的是越来越远的身影。子宣咒骂了一声，于是又催动自己的身形，快速的往纪回城去的地方疾驰，他们两个一前一后，就这样虽然距离有些越来越远，但是却还是知道个大概的方向。 纪回城看向那电闪雷鸣闪着一道亮光的地方，那里自己很清楚，正是蛊山所在之地，也不知是不是子如遇到了什么问题。但是刚刚听到子宣在自己身后的追喊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子宣，毕竟一个女的在自己身后这样追着自己不停，总是让自己觉得有些许的怪异。不过子宣却是似乎一点都没什么感觉不妥。纪回城只是瞥了一眼，见子宣的功夫却是也不像是绣花枕头，于是又开始加快了速度，而也就是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远处那闪亮的光柱却消失不见了。寂静的黑夜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似乎刚刚不曾发生什么一样。不过因为烽火镇并不大，而如月饮又离蛊山的入口很近，所以，在这几分钟内，纪回城已经感觉自己快要接近那入口了。 子宣在纪回城身后大喊大叫。而在本来就很是敏感的烽火城内，注意到那一道光柱这一幕的却并不在少数、于是隐隐的身形一片也在向着蛊山方向穿行。林氏父子听着那一个个暗探的汇报，也不得不感叹，烽火镇内想不到竟然高手这么多。同时他们也更加严令自己府内的任何人都要低调行事，避免惹祸上身。 笑妍感受着自己身体之内封印的解除，一股熟悉的掌控雷霆之力的感觉也因此而生，而自己却也并未感到半分的滞涩，仿佛这一直都是自己灵魂内的东西。而很多自己原本并不知道的蛊术施术之法，也在自己的脑海里那么清晰。笑妍感觉到自己身体之内那澎湃的力量，似乎眼前的蛊山也并非是什么能够伤害到自己的厉害禁区了。笑妍感受了一下自己那新增的力量，然后看着为了解除自己身上封印的阮风际风两兄弟，不由的心里一阵感激，没想到他们竟然会为了自己违背自己的娘亲，并帮自己解除了身上的封印，这份情怕是自己这辈子都还不清了。笑妍难得严肃的想他与阮风际风兄弟之间的感情，然后右手划决，一个类似虫子的蛊纹便出现了，笑妍将蛊纹轻点进阮风的身体之上，而又如法炮制了同样一个蛊纹，也将它轻点进了际风的身体。之后两兄弟便悠悠的醒来了。 际风看着眼前似乎不太一样的笑妍，说道“公子，你似乎变强了很多。”笑妍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手指虚敲了一下际风的脑袋，说道“多亏了你俩了。”正当笑妍想说些感激的话的时候，却感受到远在几十米开外的声音，于是凝重了声音对阮风和际风说道“有人来了，你俩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这就进入蛊山，你们等到来人走了之后就回留宿黄府吧。你俩为了我伤了元气，虽然我已帮你们恢复了一点，但是你们还是需要好好休息的。到时候我娘会帮你们调理的。”阮风和际风却都同时摇了摇头道“公子，我们不会走的。你应该也知道，帮助你解除封印是违背了老夫人的意思的，我们回去之后恐怕也只有一死了，还不如和公子一起进入蛊山帮助小女小姐，共渡蛊山。那样即便我们死了，也死而无憾了。”笑妍看着两兄弟却不知说什么好，来人的已经越来越近了。而阮风和际风说的对，回去他们恐怕也是有死无生，那就跟自己在一起好了。于是笑妍也不再推脱。只是说道“兄弟，有你俩就够了，感激的话我就不说了，我们赶快进山吧。来人已经快到了。” “好。”于是三人闪身进入了蛊山。当三人的身影刚刚消失了不久之后，一道破风声便出现在了原来他们呆的位置，看其面庞赫然是纪回城。 而纪回城看着那层层叠叠密密麻麻并且黑暗弥漫的蛊山，停下了脚步。却不知自己到底是进还是不进。而正犹豫间，子宣的身形也落在了纪回城的身边。她一边喘着粗气一边说道“该死，你跑那么快干嘛？找到那光柱是怎么回事了吗？那绝对是子如弄出来的动静，我们赶快进去帮子如的忙吧。万一她出事，你后悔都来不及。” 纪回城不耐的说道“你能不能闭嘴？”子宣刚想反驳，纪回城却又扭头看向身后的黑夜，嘴角冷笑道“想不到跟屁虫真不少。”子宣看着纪回城的反应也是猜到了，他们看到的景象恐怕所有来烽火的那些心怀鬼胎的人都知道了，所以现在赶来这边也算正常。 这次子宣倒没再说什么，只是问纪回城说道“我们怎么办？”纪回城这次出奇的没有不在理她。只是看了一眼蛊山那黑暗之处。然后坚定的说道“进去！” 子宣看着纪回城笑了。然后说“好啊，走吧。”说着就要动身进去。只是纪回城一把将要进去的子宣拉了回来，然后扔给子宣一粒药丸，说道“吃了它。你是去送死的吗？不知道蛊山还妄想去帮子如，真是幼稚。”子宣看了一眼纪回城然后一口将药丸吞进口里，然后问道“纪大少爷，可以进去了吗？我听你指挥。”纪回城有些尴尬的看着那个脸庞凑近自己的子宣，讪讪的说道“可以了，我们进去吧。” 天亮了。一夜之间，蛊山再也不复以往的冷清了。山外是来来往往的士兵和一些藏在树枝上的人，他们之间都会刻意保持一段距离，眼神戒备，但是眼睛却一眨不眨的盯着蛊山。白天的蛊山，云雾缭绕，颇有神仙居所的感觉，但是明白的人都知道，这只是假象，云雾的背后是浓浓的死亡的味道。基本上所有的探子都知道了纪回城昨夜进入了蛊山。探子们纷纷将这个消息报告给自己各自的主子。而基本所有人都判断，神女子如应该还活着，而且就在蛊山之内。只不过蛊山的凶名让这些高手都望而却步。所以只能集聚在蛊山唯一的入口处。而原本躲在暗处的探子都可以明目张胆的露面。 经过一夜的冲击，子如感觉那束缚的力量还是那么庞大，似乎是无穷无尽的一样，但是因为自己意识的强大，那束缚力量却也不能奈何的了自己。于是自己的身体之内都陷入了僵持。而正当子如感觉不知该怎么改变这种僵持的时候。耳边却传来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呀，小女，你在这里呀。真是让你的亲亲表哥我找的好苦呢。你干嘛又睡着了呢？喂，喂，你醒醒啊”子如感觉的到有人在拍自己的脸，顿时心里咒骂黄笑妍，你这个大猪头，不知道我这想醒醒不了吗？如果自己清醒着，能行动的话，绝对会选择一脚踹在他身上。当子如心里这样想的时候，意识竟然开始放松，而那要睡过去的感觉又重新袭来，子如瞬间警觉，说不定这又是一个幻术。笑妍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笑妍从自己醒来没多久就失踪了。说不定是自己太想他了。于是子如就在这样的心态之下又紧紧的控制着那股意识的侵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那样的感觉却是那样的清醒，自己竟然怎么都摆脱不掉那个声音。就像真的发生了一样。 “公子，说不定，小女小姐是中了幻术。我们之所以能够这么轻松的进来正是因为公子你的血脉还有我们对蛊术天生的抗拒，但是相信小女小姐是不会有这种抗性的。”际风在笑妍的身边提醒道。 黄笑妍一拍脑门说道“是的。怪不得她不理我呢。我怎么这么笨，哦，不，你怎么那么笨，现在才想起来？”笑妍假装怪罪际风说道。但是手上却开始已经有了动作。 阮风傻傻的问道“公子，你知道小女小姐中的是什么幻术吗？” “嗯，我当然知道。你也不想想你家公子是谁。我想小女和景明月应该是中了睡蛊。只不过我的老祖先果然是强悍，这睡蛊竟能被他用的如此出神入化。”边说，笑妍的手上已经多了一个被附上符印的树叶。而笑妍将树叶悬浮放在子如的上方，然后手指轻画，只见子如身体之内竟然有着一个类似虫子的符文被牵引而出。 子如感觉自己的意识顿时一松，那种束缚之感好像被牵引到了其他地方，于是子如汇聚了自己所有的意识，齐齐轰撞上了那束缚的力量，然后似乎有着咔嚓声响，子如的意识像是洪水一样从那力量之内冲出。然后子如睁开了双眼。而笑妍此时却轻咦了一声，似乎是不理解为什么，明明没有被牵引而出的思蛊的力量却消失了，好像已经被排除掉了一样。 而子如清醒之后竟然看见了笑妍真的就在自己的面前，而天色也已经大亮。子如适应着光线，然后确定眼前的的确是笑妍之后，猛地跳起，一把抱住了笑妍兴奋的叫到“真的是你，我亲爱的表哥，想死你了。” 第122章 会面 笑妍看着挂在自己脖子上的子如很是开心的笑了。然后阴阳怪气的说道“小如，你见到让你激动的人都是这么打招呼吗？你是不是搂过好多人？”子如听了笑妍的话，松开了挂在笑妍脖子上的手，戏谑的道“我怎么感觉有股醋味啊？某些人可是吃醋了吗？”笑妍脸色微微僵了一下，但是最后还是厚脸皮似真似假的对着子如说道“我的确吃醋了，而且吃了很多很多的醋。”子如笑着拍了一下笑妍的肩膀笑到“你琼瑶剧看多了吧。”笑妍不解的看着子如问道“琼瑶剧？那是什么东西，我没有看过呢，怎么可能看多了呢？”子如看着一本正经的笑妍才想起这里连电视都没有怎么可能有琼瑶剧呢。自己还真是不注意啊。想通了这一点的子如也顿时觉得没意思了。笑妍听不出笑点在哪所以也就没什么兴致了。于是子如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身体。环视了一下四周的环境。马车似乎停在这很久了。景明月还在昏迷之中。她的手似乎想要拉自己，只不过却并没有拉着。而马车外面弥漫着白色的雾气。就像是重大污染了的雾一样。可见度也不过就自己眼前一米左右。子如将手伸了出去。想要感受一下外面的天气，因为自己的身体感觉阵阵的冰冷。可是子如手还没伸出去就被笑妍阻拦了下来。因为笑妍从他的怀里掏出一双手套。子如看着这个唯一与自己时代相似的东西笑了。笑妍却并不知子如在笑什么，疑惑的问道“小女，你笑什么呢？这种环境你还能笑的出来啊！”子如撇撇嘴说道“我不笑难道还哭啊？对了，你怎么不赶紧救景明月啊？”笑妍无奈的看了子如一眼说道“救了救了！只不过景明月没有你抗性强，所以她估计还要等个一两天才能清醒。” “一两天？开什么国际玩笑，一两天我们都能到雷梦并且睡上一个大懒觉了！”子如瞪大了眼睛嚷道。 “小女，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你们进蛊山根本就是找死！你还想一两天到雷梦！我告诉你，你现在哪怕以身相许也赔不起你表哥我了。这个蛊山根本就是一个阴谋，你和景明月竟然会上当。你们不知道蛊山是我们二七大陆的死亡之山吗？你也不想想，你这才仅仅是进入蛊山你就已经和她这样昏睡不醒了，你想过蛊山之内吗？我算是为了你把命都搭进来了呢！你还想去雷梦睡觉？神啊，把你这异想天开的家伙带走吧！”子如本想踹这一脸欠抽的家伙一脚，只不过却从他的话中听出了自己中了别人的计的主题。一下子脸色晴转阴。子如这辈子最痛恨有人算计自己。如果有人胆敢算计自己，那自己也绝对会以牙还牙，决不姑息的。 笑妍看着子如，一把将子如揽进自己的怀里。说道“好了，别生气了。我们不说这个问题了。下车活动一下找点吃的吧。你已经昏睡一天了，而马车内的存粮你们也没带多少，所以我们都必须先让自己活下来。你带上手套吧，这手套是我最珍爱之物了，现在把它送给你，相信我，我们一定会活着离开这蛊山的。”子如因为笑妍的话心里感到一阵一阵的温暖。于是便由着笑妍揽着自己一动不动。 而纪回城带着子宣在浓浓的雾里已经穿行了半夜了，现在天色已经大亮。但是纪回城脸上却罕见的露出了焦急的神态。子宣想缓和一下气氛，于是对纪回城嘲讽的说道“哟，你还会着急啊？看不出来嘛。你说要是子如看见你这个样子会不会以为你是在作秀给她看啊。还有你要怎么解释你一年前利用她的事呢？桩桩件件，你觉得你们还是原来的你们吗？”纪回城因为子宣的话脸色一下子就变得冰冷了。原本就阴寒的屋里，子宣顿时打了个哆嗦。纪回城最终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便没再说话，继续朝前行走着。本来像纪回城和子宣等都是功夫超群之人，感知十分敏锐，但是那浓浓的雾气似乎透着层层的古怪，竟然感知还没有眼睛看到的多。似乎雾气不止带着幻术，而且还有抑制感知的作用。纪回城本来对蛊山就并未有太多的准备，谁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进入这蛊山之内。只是曾经对蛊山道听途说了一点它的凶名。所以现在的他和子宣都只能倍加小心的行走。所以每走一段路都会耗费很长很长的时间。 纪回城冷脸朝前面行去，子宣见自己的话随随便便都能刺激到纪回城，觉得相当有意思。于是看着纪回城似乎是不想理自己，心里有点慌了。又开始加快脚步去追纪回城。因为雾气的原因，所以子宣和纪回城都不再用轻功行进，只是慢慢的行走。但是现在纪回城似乎因为恼怒加快了脚步。子宣心里感觉到有点害怕，毕竟再如何强势，有能力，心里还是有着软弱的恐惧。于是她边追着纪回城边喋喋不休的说着话。 “你生气了？”纪回城沉默。 “你真的生气了？”还是沉默。 “就这样你就生气啊？太小气了吧？”没有反应。 “那谁，纪回城，我以后再也不说了。我只是想逗逗你，气气你而已，也没想到你反应这么大啊？你就别生气了。”“纪回城，你是不是个男的？就这一丁点小事你就生气。我们可是一起进来的哎。”还是没人理。子宣似乎是个牛脾气，自己都这么讨好了可是纪回城愣是半点反应都没有。想自己从来都是别人讨好自己，哪有自己去向别人这么低三下四的说话的。于是子宣站在原地不动了，然后准备声嘶力竭的大喊一声的。可是纪字刚出口，声音还没拉出去呢。就感到自己的嘴被一双有力的手给堵上了。然后自己顿时发不出任何声音。于是子宣恼怒的盯着纪回城，双手和双脚都齐齐发力，想要挣脱纪回城的手。但是纪回城声音很是恼怒的说道“闭嘴！有人！”子宣听到纪回城这么说之后顿时消了脾气，好奇的盯着纪回城。纪回城见子宣不再闹了，于是松开了手指了指草丛的那一面。因为距离很近，在草丛的那一面，只见一男一女站立，男的双手揽着女子的肩。而那女子也似乎很是安心的没有任何动作。只是子宣明显能感受的到纪回城紧绷的身体。然后子宣又看了看那依偎在那俊俏男子身上的女子，赫然就是项子如。 本来应该欣喜的见面，要是如果没有看见这一幕，子宣一定会大声喊着子如的名字然后跑到自己的身边，给她一个拥抱。只是现在，自己却不知道到底应该怎么做了。于是子宣小心翼翼的看着纪回城，似乎在等着纪回城的发话，但是纪回城却只是紧紧抿着自己的嘴唇，脸色微微发苦，其他却并无任何表情。气氛有些尴尬，只不过这尴尬只有子宣一人能感受的到。因为相互依偎的两个人对他们却并没有丝毫的觉察。 纪回城又看了一眼那依偎在黄笑妍怀里的子如，眼光里有着难以言明的情绪，之后，似乎是决定了什么，纪回城转身就走。丝毫没有想要叫一声自己苦苦寻找的人。子宣看着离开的纪回城，一下子急了，于是喊道“纪回城……”不过似乎是意识到自己的声音太大，然后子宣紧张的看向草丛的另一面。而原本依偎的两人已经站定，正在警惕的看着自己的方向。子宣和子如就那样四目相对。子宣似乎还没有从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的尴尬中解脱出来，于是不好意思的搓了搓自己的胳臂。解释道“我，那个，不是故意的。他，我们只是想来找你的。没想到你们都在。”子宣结结巴巴的解释着，一边指指纪回城离去的地方，一边看看子如和笑妍。子如似是不理解子宣为什么紧张，但是看着自己的朋友和亲人竟然一个一个都跑进了这所谓的死亡之山，心里还是很感动和高兴的。于是子如走过草丛，一把拉着子宣就往马车方向去了。兴奋的问着子宣“子宣，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进这里了啊？这里很危险的。”子宣看着兴奋的子如，然后又想起了那孤单离开的纪回城，心里竟没有了什么兴致。于是笑着对子如说道“我只是听说你还活着，所以来了烽火找你，但是昨晚听人说你在这里面，所以我就进来了。”“谢谢你！子宣。我真的很感激你们，见到你我真的很高兴，但是你真的不该进来的，你明知道这蛊山是有进无出为什么还这么傻呢？”子如恢复了原本有些沮丧的心情。毕竟在这种地方相逢确实不是一个很值得让人开心的事。 “我不傻，只是有人比我更傻。”子宣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竟然想起了纪回城在看到那束强烈的光芒时紧张的样子了。但是子如却并不明白子宣在想什么。只是也没再追问什么，只是觉得子宣怪怪的。不过子如想起了，子宣刚刚的呼喊声，然后好奇的问道“子宣，你是一个人来的吗？”子宣刚想开口，但是却感觉到自己的耳边传来了一股声音，叫自己不要告诉子如自己是和纪回城一起来的。那声音赫然便是纪回城的。于是子宣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只是看了一眼纪回城离去的方向，然后对子如点头道“是的啊，你不知道，我进这蛊山能找到你们真是不容易啊。我可是一天又一夜没吃东西然后这样马不停蹄的来找你们的，也幸亏老天有眼呢！” 第123章 蛊山飞石 子如感觉子宣心不在焉的，于是关心的问道“子宣，你没事吧？”子宣点点头说没事，但是也不多解释什么，只是不停的将手中的干粮一直往嘴里塞。好像吃饭都不用嚼的一样。子如见她不是很想说也就没再多问。只是子宣手中的干粮是她和景明月出来带的仅剩一点的干粮了。笑妍和风儿兄弟因为担心子如当时也没考虑到吃饭的问题，而子宣来了也是孑然一身。原本就不富裕的存粮顿时捉襟见肘起来。 子如发愁的看着笑妍。笑妍似乎是知道子如在担心什么。于是有些痞痞的笑了。然后对子如说“你喊一声亲亲表哥，我就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子如白了一眼笑妍，但也还是无所谓的叫了一声笑妍表哥。笑妍似乎也不在乎子如怎么叫他，只是单纯的想要听子如跟他说话一样。所以子如的敷衍，他也听着很是享受。然后笑妍嘻嘻的笑着说“其实我对这里挺熟的。我知道路哦，只不过因为蛊山之内被施了蛊术，所以显得很是危险。但是这外围的危险根本就难不倒你风流倜傥的亲亲表哥。走吧，我带你去打野味。”子如很是奇怪笑妍为什么会对这里熟悉，笑妍肯定没来过这里才对。似乎自己有什么事情不知道。只不过笑妍笑嘻嘻的看着自己，却丝毫没有想要解释的意思。 子如和笑妍一起要去打野味，本来是打算就他们两人出去，剩下的人都留守在马车这里的，只不过阮风和际风都坚决反对。无奈之下，便带了阮风一起去打了点野味。而际风负责照顾剩下的两个人，尤其是还没清醒的景明月。原本子如根本没想过都在这种情况之下还可以出去找吃的，恐怕没找到吃的，倒成了先找死了。可是笑妍竟然带给了自己一次惊奇。不过，子如现在没有心情欣喜。似乎因为笑妍对自己的不解释让自己心里有些难过，而冷了兴致。但是自己却又不愿意开口问。就连自己也不知这是为什么，似乎自己越来越在意笑妍对自己的行为。包括不希望他对自己隐藏任何的小秘密。可是笑妍此时却似乎是什么都不愿多讲。满脸的笑容还是原来的样子。 于是子如也不再言语，只是任由笑妍去安排。然后自己只是紧随其后，毕竟难过归难过但是还是小命最重要。 浓浓的雾气掩盖了前方的视线。好像阮风和笑妍对这里都不是很陌生的样子。他们的脚步有些快，但是子如却只是加快脚步让自己跟上他们，什么话也不说。如果是平时，子如一定大吼大叫让他们慢点了。走了一会，笑妍回头看了看走的有些吃力的子如，然后对阮风说道“我们走慢些吧，小心周围。”子如抬头看了看周围，刚刚四周都是草丛的环境因为这不到半个小时的行走变成了嶙峋的石头山。子如总觉得这里有些怪异。 笑妍也低声对着子如交代道“子如，小心些。你一定要小心，尽量不要离我太远，过了这个石阵对面的林子里会有很多的可以食用的野味。只是这里的石头似乎透漏着怪异，不过还好面积并不是很大。”子如点点头。浑身都警惕了起来。毕竟笑妍都开口提醒了，要是再遇到点什么就不太好了。 于是笑妍拉着子如的手慢慢的朝前走。子如看到自己和笑妍的身体之上都被一层银白色的光芒所覆盖了。子如能感受到那似乎温和的光芒里面确实隐藏着一种很是狂暴的力量，似乎如果只要有任何想要接近他们的东西都会被随时击碎。那是一种类似狮子捕食之时的那种等待的力量，一击即中。 怪石林立的地方因为三个人紧绷的神经也气氛凝重了起来。子如总是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看。只不过一眼看去却并未有什么发现自己身边一米范围之内的都是那些坚固的石头。有些石头旁也会有一点微绿的小草。只不过石头因为很空旷，反而没有藏人的可能。子如虽然疑惑但也不得不安慰自己是幻觉。只不过被笑妍握着的手反而更加紧紧的抓住笑妍。笑妍疑惑的看了子如一眼。 “公子，小心！”就是这一愣神间，只见原本就在不远处的石块却突然向着笑妍飞去，速度之快令人咂舌。石块所带的劲风在空气之中发出呲呲的声音。真不知是什么样的速度才能够这样迅疾猛烈。阮风出口提醒笑妍，但手下却并不闲着，手掌猛的探出，似乎想伸手抓住那块石头。只不石块的猛烈却并不是阮风能够拦得住的。只不过速度被阮风的出手阻滞了一下，然后又继续朝着笑妍飞去。子如看着阮风因阻拦石块而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心里一下怒了。想不到一个小小的石块都能让阮风受伤，真是该死！于是子如眼睛中充斥着一股黑色的雾气，整个人诡异而暴力。手中也挥舞着凝聚成长鞭的黑雾，迎向了那飞来的石块。笑妍本来手掌上已经凝聚的银白色跳跃闪烁的光芒在子如黑色雾气出来的时候竟然有着浓浓的抗拒之情。只不过那种情绪被子如杂志了下去，然后笑妍收回了已经准备好的攻击。因为子如的黑雾长鞭此时已经轰然对上了那飞来的石块。而原本攻势猛烈的石块触及黑雾长鞭之后就开始消融，化为了一缕粉末。 而松了一口气的阮风刚想说点什么，只不过，视线却又被什么惊道。目瞪口呆的说不出话来，而笑妍的脸色也是相当的难看。因为那原本被击碎的石块似乎只是个引子。迎着黑雾而来的是铺天盖地的石块，黑压压的像是有了神智一样，目标一致的对着子如而去。 子如原本松懈了的攻击因为这成千上万的石块显得相当吃力。黑雾长鞭成横向而立。浓浓的黑雾因为子如手势的挥舞一遍一遍的朝着那石块对拼。只不过即便子如的力度已经施展到了极致，可是也只是仅仅阻拦住了石块的前行。黑雾和石块僵持在了天空之上。因为强烈的力度攻击。这石块阵的周围的白雾都被生生震散了许多。露出这原本不到五平米的石阵范围。 笑妍看着周围那露出了面积的石块。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然后，手上雷光闪烁，光柱一般的雷光源源不断的输入了那黑色雾气之中，只不过原本以为石块攻势会被击毁。但意想不到的是。笑妍那银白色的雷光和子如浓烈的黑雾长鞭似是不和一般泾渭分明的汇聚在了那石块的一边。而且隐隐之间，两股力量在相互排斥和消耗。 现在的状况他们自己也搞不清楚了。因为黑雾和雷光的相互消融，子如和笑妍都感觉到了这样下去恐怕石块不能被击退，自己两人也会被那石块击伤或者击死。但是现在三种力量又已经隐隐保持着平衡。若是子如或者笑妍任意一人退去，除非另外一人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飞石击退，否则不死也必会重伤。而子如和笑妍似乎都明白这个问题所以两人都坚持着谁也不肯撤去。 阮风目瞪口呆的看着天空上的一幕，却不知怎么办才好。毕竟平日里一般都有际风帮助自己做决定。自己基本只是负责行动，可是现在际风却没有跟来。阮风焦急的张望着在凌空而立的笑妍。似乎想要笑妍给一个解决办法。但是笑妍此时却并未注意到底下焦急的阮风。只是温柔的看着子如说道“子如，你松手吧，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我们两个恐怕都得去见阎王了。我可不想去抢阎王的饭碗呢。”这种关头，笑妍也不忘耍耍宝，开开玩笑。子如知道笑妍想独自对抗飞石，不过这怎么可能。自己本来也算是再世为人了，要是注定自己都活不成，那自己也没想再苟且偷生的活下去。所以子如笑着说“那你就赶紧松手啊，我可是对阎王很好奇呢，做做阎王也不错，那我就可以让地府永远都不收你了。”笑妍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沉默了一下，然后严肃的看着子如说道“要是能和你一起死我也无怨，可是我想让你活下去。你已经给过我生命了，如果你死了那我也活不成，你又何必呢？放手吧，子如。给你自己一次活下去的机会。”子如却也正经的回答笑妍说道“有的人活着他却已经死了。而如果我现在松手那我就真的成了那种人。” 笑妍无奈的看着子如，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阮风在下面着急大喊。可是两人都不曾理会他。 那密密麻麻的石头因为子如和笑妍的对抗而平衡下来，但是不知道为什么，那石头就像是一个变心金刚一样，散了无数块的石头在这样的平衡中竟然在缓慢的组合。那无数的组合的缝隙在缓慢的组合，似乎石头只要组合到一起的时候，子如和笑妍就只有死路一条了。那无数飞石就那样莫名其妙的被粘在了一起。 子如和笑妍感受到对面的飞石的变化，却没有丝毫办法。 也许，真的就只能等着死亡了。不过子如心里感觉很平静。如果死了，似乎也没有什么不好。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子如身在空中，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却更加强烈了。只是却没有办法去查探是否有人在跟踪着自己这群人。 第124章 破阵 阮风看着天空之上的两个人，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一边喊着“公子，小女你们都停手啊！”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办法还是很危险，于是又很是白痴的纠正着“不不不，不能送手。”于是阮风虽然没有陷入那个困局，但是他却在下面陷入了自己的困局。正当自己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耳边有着一个声音传来，这是这个声音太过飘渺，但是重点的不是这个声音，而是那个声音说的话。 阮风清楚的听到那个声音说道“笨蛋，赶快让子如变换一下他的雾气，快点，要不然他们两个小命都要搭进去了。”阮风不去理会那个声音从哪里来了，只是觉得这个声音说的话就像是救命稻草一样，于是他在下面朝着子如喊道“二小姐，你赶快用你其他颜色的雾气替换你的黑色雾气，你快试试！”阮风焦急的催促着。原本已经陷入绝望的两个人似乎也是才缓过神来。子如也一副欣喜的表情，想不到自己一着急竟然忘记了自己还有其他的手段的。于是心神沉静下来，调动着在自己身体之内循环流动的淡绿色加微白的融合雾气，慢慢的原本在天空之上与笑妍那银白色光芒排斥而相互割据一方的黑色雾气被淡绿色雾气环绕。黑色雾气一点一点的在被子如收回着。而子如眼睛内那诡异黑色双眼也被淡绿色的所取代。而对面那正在凝合的飞石，似乎也因为子如雾气的转变而微微的震动，似乎是加快了旋转的速度。所以才会发出嗡鸣的声音。可是给人的感觉却不再有那种恐惧绝望的心情，似乎那飞石感觉到害怕和恐惧所以才加快了融合的速度。子如和笑妍见场面扭转成功，相视一笑。 飞石的融合速度在加快，但是却怎么也阻挡不住子如改变之后的雾气的的攻击力，再加上笑妍的联合攻击，飞石似乎在节节败退。但是更加吸引人眼球的是子如改变之后的雾气竟然不再是和笑妍的力量相斥，而是相互吸引。子如能够明显的感觉得到，自己体内的雾气竟然像是找到了大海的溪流一般欢快。这种情绪影响着子如。而笑妍的感觉却比子如更加的深，更加的多。笑妍似乎感受的到那种情绪似乎就是自己平日里喜欢和子如一起的感觉，像是许久未曾见到过子如一样的开心和激动。子如和笑妍似乎都受这份情绪的影响都闭上了眼睛。 阮风看着天空之上的景象发呆。因为天空之上原本因为笑妍和子如力量相斥而各占半边的雾气和光芒此时因为子如更换了力量之后竟然开始相互交融。像是要融合在一起一样。而两种力量在天空之上像是溪流一样缓缓的流淌，似乎刚刚好很恐惧的飞石在这样的力量相衬之下竟然显得格外的渺小，不堪一击。刚刚叫嚣着疯狂融合的飞石在这个时候竟然神奇的又分离而开。原本已经快要融合在一起的飞石竟然又如最初飞来那样的小石块一样，用同样的速度落回了地面之上。然后便再也没有了动静。而原本笼罩着这片石阵的浓雾也在此时散了开来。阳光竟然就那么照了进来。 而这一切似乎并不是神奇诡异的终点。因为天空之上的那两股力量和那两个人却并没有因为飞石的退去而也跟着停手。他们像是睡着了一样。分立在天空之上，只不过他们所发出的那股力量却一直都在融合。而融合的力量像是水写画一样在天空之中形成了两个繁体的皇霆二字。而看到这两个字的阮风吃惊的半张着嘴巴，最后竟然跪在了地上，嘴里念念有词。只不过天上的两个人却丝毫没有注意到。 远处的纪回城皱着眉头看着天空之上的两个人，心里似乎很是憋闷，但是却被他生生的压制了下来。纪回城看着天空之上的那两个字，心念转动之后，然后催动着自己的劲气，将声音远远的推送出去，只不过能听到的却只有阮风一人。“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跟你说的话。我是皇霆。我不想看着我的族人死在这里。记住，如果你说了出去，诅咒会随之而来的。”纪回城听不清楚的声音，但是却看到阮风听到自己的话时的震惊和认真。纪回城知道自己的猜测对了。黄笑妍果然是和雷梦一族有关。而千年之前爱上神女的王就是叫皇霆吧。想不到一代枭雄最后却为一个美人折了腰。难道真的都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吗？纪回城心情不无悲凉的想着。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走到了子如面前，看着她就在自己的面前和别人说说笑笑，自己还不愿意出现在她面前。到底是为什么呢？ 笑妍和子如的力量融合凝聚成皇霆二字之后，便爆发出一阵强烈的金色的光芒。而被这光芒悬浮托着的两个人却丝毫没有感觉。他们像是睡着了一样一点反应都没有。就这样一直持续着，照进来的太阳光从柔和到猛烈，然后变成了落日。而软风原本在下面不停的大吼大叫，但是他们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最后可能是阮风喊累了，于是干脆就只是坐在地上看着天空，也不再说话了。四周又恢复了空旷和寂静。落日的余晖拉的很长很长，阮风不知道还要等笑妍他们等多久。心里还在担心还留在原地等着他们带野味回去的际风和子宣。 纪回城也在不远的草堆旁边等候，因为他也不确定子如是否真的脱离了危险。自己还是想看着子如醒过来才能安心。纪回城看着天空之上那原本很大的皇霆二字又开始分成两股力量倒流回正在昏睡的两个人身上。只不过笑妍原本银白色的光芒似乎因为融合带着有了稍微的变化，银色的感觉更加粘稠似的。而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子如了。因为子如原本淡绿色的雾气竟然在融合之后变为了金色的雾气。很是显眼。只不过这显眼在=此时没有丝毫的用处。纪回城猜测的到，子如和笑妍似乎都要醒了。当他们的力量全部倒流回他们的身体之内后，他们就会醒过来，只不过这种猜测在他们醒来之前还是无法被证实的。纪回城耐心的等待着。而阮风却比纪回城心情着急多了。因为原本就有点儿的阮风实在不喜欢动脑，在阮风的脑子里看到的永远是最直接的。现在他看到的就是子如和笑妍都没醒，所以阮风都已经着急到恨不得插了翅膀飞到笑妍和子如身边看看他们到底醒了没有。 似乎是感受到了阮风焦急等待的心情，笑妍竟然悠悠的醒来了。他看着天空似乎不太一样，疑惑的看了看四周，直到看到自己身旁的子如。他正欣喜的想要伸手去拉子如的时候身体竟然不受控制的往下面掉了下去。而原本还是悬浮字空中的子如因为笑妍这一拉，身体竟也像断线的风筝直直的落了下去。笑妍种种的砸在了地上，正想喊痛的时候，一个身体直接又砸在了笑妍的身上。这下疼还没喊出来倒直接被砸的说不出话了。不用想也知道砸在自己身上的人一定就是自己拉的子如了。原本还有些迷糊的脑袋因为这一砸顿时清醒了。 子如似乎是受到了打扰一样，像是刚睡醒的孩子揉着眼睛说道“笑妍，我好像梦到我刚刚玩了一下蹦极。我被吓醒了。子如扭头向旁边说道。可是旁边并没有人回答子如，只是子如身下一个有些扭曲的声音传来“我在这里。你不是蹦极。你这是蹦我身上了。好痛啊。”子如被身下的声音吓了一跳，顿时跳了起来，只是好巧不巧的又跳在了笑妍的背上。而刚刚想起身的笑妍因为子如这一跳，顿时身体又被震的砸在了地上。连喊痛的声音都没有了。 而原本在旁边目瞪口呆的阮风因为缓过神来，快速的跑到了子如好笑妍身边，担心的问道“公子，二小姐你们没事吧”子如看着到了身边的阮风，终于恢复了清醒。只是却不解都问道“公子？这里明明只有我啊，笑妍在哪啊？我怎么没有见到呢？”阮风对着地上的笑妍可怜的看了一眼，然后弱弱的用手指着地上。而子如随着阮风的手指也看向了地上。于是马上从笑妍的身上跳了下去。扶着笑妍，愧疚的说道“对不起啊，表哥。我真不知道我怎么踩着你的。我只是觉得我的脚踩着什么东西软软的，很平啊，你是不是该减减肥了，别吃那么多肉，要不然我哪知道我踩的是软绵绵的垫子还是一堆肥肉啊。”笑妍听着子如的话顿时要被她气得吐血了。忍不住白了一眼子如。然后慢慢的站了起来。只不过却一直扶着自己的腰，似乎腰折了一样。阮风看着笑妍那疼痛的样子，赶紧追问道“公子，你怎么样了？要不要我给你找点垫子来先躺一躺啊。”子如却忍不住接口道“我们这荒郊野岭说不定连命都保不住了还找垫子，你省省吧，还是我来好了。”子如坏笑着看着笑妍。笑妍因为子如的笑连连后退，边后退边摆手道“你，你，别乱来啊！”至不过子如却丝毫没有跟笑妍客气，然后就听到笑妍一声惨叫。之后就恢复了安静。 只不过在石阵的过去之后的小山坳里，有着很多的野生动物存活着，他们似乎丝毫没又因为蛊山的巫术所影响。只不过很多的动物几乎都要土地分配不均了。随手一伸都能抓到一只兔子或者野鸡。这里的动物似乎都不是那种凶悍的动物。所以，真个环境显得相当和谐。只是这些动物似乎根本就出不了那个小山坳，更多的有点像是被圈养的。不过笑妍和子如都没人会想那么多。 第125章 皇霆 笑妍带着子如在这个小山坳里肆虐。而原本就为耽误了很多时间而着急回去的阮风更加的着急的催促着他们两个人。可是玩疯了的两个人怎么可能会收手回去呢。于是对于阮风的喊声丝毫不予理会。阮风真是觉得自己是倒了八辈子的霉。怎么会碰上这样的两个主子呢。可是又丝毫办法都没有只能赶看着玩的正开心的两个人，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不过却不知为什么这个小山坳里却还是像白昼一样。只不过玩的开心的两个人再加上着急而无脑一个人谁也没有注意道这样的情况。这个小山坳像是自成一个世界一样。不过很快满手拎的都是野味的笑妍和子如也似乎玩的尽兴了，也似乎真的是觉得太晚了所以就收了手招呼着阮风提着东西然后自己又捕捉了一些野鸡然后准备回去。 可是出了小山坳的三个人才发现外面已经是暗黑的夜晚。因为大雾的原因基本看不清楚道路了。笑妍和子如很是奇怪的看了看身后的小山坳，但是也是一片黑暗，像是那个山坳从未出现过一样。子如用见鬼的眼神看着笑妍寻求解释，但是笑妍也只是摇摇头，不过似乎是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我是从古籍上看到一个关于蛊山的传说。说是在这蛊山之内，似乎是存在着两个时空，一个时空是黑夜，一个时空是白昼，但是我不知道这个传说是否是真的，只不过现在看来也只能这么解释了。”子如只好勉为其难的接受了这个解释。刚想继续走的时候，心里那被人偷窥着的感觉又很是清晰的冒了出来，于是迅速的回头看了一眼，但是什么也没有。笑妍看着动作奇怪的子如问道“你害怕了？”“不。我只是觉得好像有人在跟着我们。但是我又不确定。”笑妍笑着敲了一下子如的头说道“说什么梦话呢？这蛊山恐怕也只有我们才会进来吧，怎么可能有人会在这里面跟踪人呢？你肯定是感觉错了。好了，估计你是累了，我们赶紧回去烤点肉给你吃，然后你休息休息就会好了。”子如只是又瞥了背后一眼，然后点点头说道“估计我是真的累着了，真的产生幻觉了吧。”于是跟着笑妍一起继续朝着来时的路走去。这次，飞石阵没有重新上演，子如和笑妍，阮风三人顺利的通过了这个石阵。虽然大雾弥漫，但是因为子如和笑妍阮风一起出来的时候，笑妍曾施展了一个巫术，叫引路巫。所以，此时子如和笑妍阮风走过的路都被一层淡淡的银白色的光芒所标记，像是一条会亮的绳子，这绳子一点点的在延伸着。笑妍牵着子如的手，子如因为想起阮风在过石阵之时受伤的手想到阮风还受着伤呢，于是关心的问道“阮风，你的手怎么样了？对了，我好像不记得我们都是怎么打败那融合的古怪石阵的。感觉那石阵像是有生命一样。”阮风微微缩了缩手说道“我没事，我没事，谢谢二小姐关心。”子如撇撇嘴说道“那你是不是也要我谢谢你舍命来找我啊，还客气什么，我们从进入这里就已经是好兄弟好姐妹了。来，把手给我，我给你疗疗伤。”子如说着毫不客气的就拉过阮风的手，阮风还想再推脱什么，只不过笑妍也接着子如的话说道“是啊，阮风，你何必客气呢？我们都是好兄弟姐妹的。你就让子如帮你看看吧。这样的环境里早点恢复才能更好的保护你自己啊。”阮风见硝烟的都这么说了，也不好意思再推脱，于是任由子如拉着自己的手。子如手掌一挥，金色的雾气就在子如手掌之上跳跃着，子如看着这转变之后的雾气，轻咦了一声，但是手下却已经将那金色雾气融进了阮风的手掌之上，而软风原本有些血肉模糊的手掌竟然开始愈合。不一会儿，那伤口竟然全部都长住了，看不出丝毫受伤的痕迹。子如收回自己的手，然后问阮风道“我们是怎么挡下了飞石的攻击啊？为什么我的雾气又转变了颜色呢？阮风你都看到了什么？哦，对了，我想起来在我们快要抵挡不住那飞石的攻击的时候你在下面喊说让我换雾气与笑妍融合。之后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你什么时候变这么聪明了？”子如疑惑的问阮风道。阮风本来就是不太会说谎之人，如今子如这么问竟不知该怎么说才好。只是说道“二小姐，我只看到你更换了雾气之后，那雾气竟不再和少爷的光芒相斥，并且两种力量开始了融合。后来，你们好像就睡着了，最后就是过了很久你们就醒了。子如见阮风自动忽略掉了自己问的阮风是怎么想起来更换雾气来改变局面的，以平常那么二的阮风来说，根本是想不到这个问题的，除非是际风跟着说不定才会有这种想法，但是为什么阮风也能想到呢？于是子如紧盯着阮风问道“现在你不用管我的雾气是怎么样改变的，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要更换雾气才能改变局面的呢？不要欺骗我哦。我最恨别人欺骗我了。”阮风被子如的问题逼到没办法不回答的地步只是嗫嚅着说道“是我想到的，就是我想到的。”子如还是不相信似的看着阮风问“真的吗？”阮风却躲闪着子如的眼神。转移话题道“二小姐，现在我们都安全了，你就不要再追问那个问题了。没什么用的。再说我们出来这么久了，际风和子宣公主一定会很着急的，说不定景明月小姐也已经醒了，正等着咱们回去给他们带野味吃呢。”子如看着闪烁其词的阮风，好奇心更重了，于是干脆站在原地不走了，拦着阮风说道“你把话说清楚我们再回去吧，要不然哦我绝对不允许你回去。”笑妍也看着阮风说道“阮风，有什么话是我们不能听的吗？你说出来吧，说出来我们才安心啊。你到底为什么不肯说呢？”阮风快要被子如和笑妍逼疯了，但是想到那声音告诉自己如果自己说出了真相，那么诅咒就会跟随而来，如果诅咒降临了到了笑妍和子如身上，那自己真的就是百思难辞其罪了。于是阮风摇了摇头盯着子如说道“二小姐，相信我，我没有什么恶意，只是这个问题我真的不能回答你。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请少爷，二小姐你们原谅我吧。我承认那个想法不是我想起来的，但是具体它是怎么想出来的，你们就不要再逼我说出来了。我真的没有什么恶意。现在重要的是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我们能不能都不要再提了？” 子如似乎也不知道怎么说了，她看着阮风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所以也没什么可为难阮风的。只是自己又实在太想知道到底是谁交给阮风的方法，但是当时确确实实只有自己和阮风三个人，到底会是谁教阮风那么做的呢？子如皱着眉头思索着。笑妍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看了一眼软风但也没说什么。似乎也在想着什么。 子如记得自己当时更换了雾气之后飞石似乎有些恐惧的情绪，而自己却是被一股金色的光芒带到了一个梦里。梦里，子如看到了一个长相非常英俊的男子面前。而那男子浑身上下都似乎闪烁着一种金色光芒的弧度。像是雷霆一样。而那英俊男子浑身上下却散发着一种王者的霸气。让人目不忍视。只不过那男子却似乎很是无奈的看着自己，说道“神女，你真的不喜欢我吗？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吗？你为什么愿意用死亡来守护着那个根本就不值得你守护的国家呢。你来到我的身边，只有我可以给你所有的快乐，你再也不用劳心劳力的去守护那个愚蠢的国家了。相信我吧。”子如很是疑惑，但是却是那么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皇霆，你不要再傻了。我们都是一个国家的守护者。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不管是我们还是我们的后代没有人是可能在一起的。从我们生长存活在这个世上就注定我们没有以后。你不可能会为了我放弃你的国家，而我也不可能会放弃我的责任。第一任神女就是我们的例子。她爱上了她不应该爱上的人，而我不可能会跟她犯同样的错误。你明白吗？” 子如震惊的看着那个说话的自己，只不过却能感受的到，说话的两个人根本就没有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那个英俊的被自己叫做皇霆的男子皱着眉头说道“如果我可以为你放下我的责任，放下我的守护呢？你会和我在一起吗？”子如只是淡淡的说道“你不会。而我们也不可能。”说完，自己竟是转身就要离去。而远远的听到皇霆喊道“你错了，我会。我一定会放弃我的责任，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会封印了雷霆和承国的交界。我再也不会让我的族人踏入你们承国一步。只要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如果你不和我在一起，那么我的诅咒就会作用到你的族人身上。如果我得不到你，那么除非我们的后人有人真心在一起，否则我的诅咒就会在你们承国，雨巫和长蛇之上生生不息。”子如感受着那皇霆口中的坚定感到阵阵的寒意。后来自己好像就被惊醒了。那自己的梦是真的吗？ 皇霆是谁？难道梦中的皇霆就是这蛊山的封印者，那千年之前的雷梦之王吗？ 第126章 又见纪回城 子如见逼问阮风一点用处都没有，所以也不再多做勉强。只是心里却在紧张的思索问题到底出在哪了，为什么现在会是这个样子。能让阮风死活都不肯说出口的原因又是什么呢？而为什么自己和笑妍都陷入了昏睡，那飞石却还会退去呢？阮风到底看见的是什么情况。而自己的黑色雾气又为什么会和笑妍那银白色光芒所排斥呢？子如越想问题越多。可是答案却都是无从找起。于是心情有些烦躁。只不过刚想叹声气的，却听到咕噜一声肚叫的声音。子如回头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阮风。而阮风则脸色通红的很是尴尬的挠头道“我，我不是故意的。只是真的饿了。”子如一下子就被阮风这憨憨的样子逗乐了，然后笑着哦了一声。就要求笑妍加快了脚步。 纪回城跟在子如等人身后。虽然因为自己的功夫擅长隐藏身形，但是纪回城还是能感觉到子如似乎已经怀疑有人跟踪了。只是现在还没发现自己而已。所以纪回城也不敢跟在他们身后太近的地方。毕竟子如和笑妍的雾气和雷霆之光融合之后，他们两个功夫都增强的事情自己也看在眼里的。所以跟踪他们尤其是这种环境之下真是相当的困难。自己凭借着自己能挨饿也已经一天一夜没吃过东西了。原本看着子如他们去抓野味的时候自己也是想寻个机会抓一点野兔和野鸡的。只不过因为那小山坳根本就无处藏身所以自己也只得作罢！ 笑妍，阮风，子如因为有之前的引路巫术所牵引。所以找到回去的路也没有耗费太多的时间。只不过笑妍却很是奇怪，原本不一会的路程竟然兜兜转转走了好久才找到。不过索性他们回来了。 子如也收起自己那被窥探的感觉兴奋的冲着大家伙喊到“我们回来了，带过来好多野味呢！”而马车内的三人都警惕的看着外面，直到看清是子如和笑妍阮风三人才松懈下来，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们终于回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们失踪了呢。”子宣也似是责怪的说道“际风可是差点就要冲出去找你们了。你们怎么去了那么久？害我们白白担心。”子如也是感觉到不好意思，将手一把攀上子宣的肩膀，颇为爷们的说“不要生气啦。我们这不都安全回来了吗？我这久给你们做饭去。” 子宣还未发话，景明月却目瞪口呆惊恐的说道“你饶了我们吧，我这刚醒，正是要补身体呢，你可别让我没吃就有一种想死的冲动。”子如白了一眼突然探头出来加入谈话的景明月，一顿鄙视。吼道“你是不是没睡好，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那什么狗屁古籍，让我们陷入这个诡异的蛊山内，小命都丢在这里了。你还好意思挑吃捡喝？”子如原本只是和景明月斗嘴。但是景明月却眼神黯淡下去，脸上是深深的愧疚之情。然后对着子如认真的说道“子如，对不起。我……”子如一听景明月开口就忙打断“你可别说什么肉麻的话，我可受不了。想当初你算计我的时候可没这么矫情啊！”景明月被子如这样一说张嘴就骂道“你大爷的。姐们跟你煽下情怎么就是矫情了？赶紧弄吃的去！”而景明月原本因为自己误信了古籍，中了别人圈套而尴尬愧疚的心情在子如的嘻笑之中消失于无形。景明月感激的看了看子如但也没再接着说什么客气的话。对于真正的朋友，客气和感激都是多余的。只有在一起才最重要。 因为进去蛊山时各自的狼狈或者着急，所以竟然也没有人带盐过来。不过最后倒是景明月从她那堆稀奇古怪的东西内翻出来了很多酱料，有各种类似烧烤的配料，甚至还有油。子如随手翻着景明月的百宝箱，然后边看边发出啧啧的声音。阴阳怪气的对景明月笑道“果然是美女啊。我们那点保养要用的东西都被你整全了，怪不得是放过明星的人啊！佩服佩服。”景明月很是得意的朝着子如粲然一笑道“那是。要不说你怎么当不了明星。” 一旁的一堆人听着景明月和子如的对话却不得要领。笑妍也看了一眼子如，脑海里想起当初自己和子如在繁羽之时子如心情低落难过的对自己说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当时自己只是以为她只是因为太难过，可是现在却有点隐隐的相信那时候子如说的胡话。 景明月和子如相互逗着嘴，原本疲惫阴霾的心情一扫而空。最后笑妍和子如拿着景明月那些宝贝调料去了马车旁边的篝火旁白。阮风和际风已经支起了一个简单的烧烤架子。并且原本的小兔子和野鸡也已经被清洗干净。就只剩下开始生火准备了。子如对于烧烤跃跃欲试，不过在子宣捂着肚子喊到要饿死的前提之下，子如也知趣的不去捣乱了。 当然这里面能够掌厨的恐怕只有阮风和际风了。剩下的一群人都只是一群吃货。不过进入这蛊山之后，大家的心反而更加接近了。子如突然感觉自己无比开心。 阮风和际风手法熟捻的将生肉架上了烧烤架。大概过了半个时辰，烤肉的香味已经远远的飘散出去。子如本来不觉得饿但是此时闻到香味之后竟然也开始觉得饿了，于是子如揉着肚子，口水直流，丝毫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笑妍嫌弃的看着子如一眼，然后站的离子如远远的。 众人原本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的，只不过看见子如的样子，顿时笑开了，也不去跟抢肉吃了。玩闹罢。众人又齐齐的看向烤架上的肉，阮风和际风看着众人饿狼般的眼神，一阵无语。本来因为饿了，也没有人好意思直接去吃。只不过肉香刺激着他们的味觉。饥饿感已经让这群平日里华衣锦食的少爷和小姐们忘记了风度。也不知是谁第一个冲向了烤架。于是有了第一人那什么事都顺其自然了。 笑妍和子如虽然在小山坳里玩闹了一段，但是这也丝毫没有影响他们打野味的量。而阮风和际风一直都在忙碌。因为他们要把所有的野味都烤熟，然后当做干粮备着。毕竟现在进入的也不过是蛊山的外围。像子如和景明月遇到的幻术因为没有准备就差点栽在上面。而那原本毫无异样的石阵却突然会变异似的发动攻击，这样的遭遇还是会遇到更多更多。那个时候谁也不能保证还可以找到什么可以打野味的地方。而且漫山的浓雾，如果不知道路线是绝对不能乱跑的。野味的数量足够他们这群人吃个七八天了。只不过前提是省着点。 阮风和际风忙忙碌碌一直到深夜。所有的人都吃的饱饱的了。因为无聊所以子如和笑妍，子宣，景明月都跑去给阮风和际风打下手。不过值得表扬的是景明月似乎也挺会烤肉的，这让一直鄙视景明月的子如也不得不对她刮目相看。而景明月似乎也很是得意。正当众人玩的不亦乐乎的时候，却听到咕噜的一声。所有人都愣住了，然后齐刷刷的看向一个方向，目光警惕。没想到这里竟然还藏的有人！ 子如想起自己那被窥探的感觉，顿时有了一种了然的感觉。原来不是自己的幻觉。于是子如毫不客气的对着那发出声音的地方吼道“是人是鬼，都给姑奶奶我滚出来。别在那偷偷摸摸的！”出来，姑奶奶我给你快肉吃。”笑妍本来警惕的眼睛因为子如这半泼辣半搞笑的话眼睛里带着笑意，不过最终没忍住笑意。 不过其他人可没有笑妍那么低的笑点。尤其是景明月，本来自己就是一群人中战斗力最弱的。甚至可以说自己竟然根本就没有什么战斗力。现在却有人在这么多高手的眼皮底下跟踪了这群人这么久。想想都感觉后怕。而子宣心里却有着不一样的想法。因为子宣隐隐能感觉到那隐藏之人正是纪回城。本来子宣心里就很是担心纪回城，毕竟纪回城这个人似乎并没有原来自己认知里那么的坏。而且看他似乎很是痴情，这让自己心里多多少少对他有很大的改观。起码最初觉得他可以利用子如获得那些荣华富贵和权利，总是有些让人瞧不起的，只是却不知为什么，他自从得到权利之后却要求自我放逐回了留宿城，从此很少出现在人们的视线之内。想不到自己竟然会碰到这个家伙不自觉的寻找子如。如果不是看到他那个样子，恐怕自己也不会相信纪回城是个痴情之人吧。阮风和际风一直都未曾放松警惕，而且原本是在笑妍和子如的身后的两人慢慢的走在了笑妍和子如等四人的前面，将四人护在身后。 纪回城原本只是跟踪笑妍和子如三人到此，只是自己从进入蛊山之后也基本从未吃过东西。所以原本就是饥肠辘辘的，在目睹了马车一旁的那群人那香喷喷的烤肉之后更是肚子更加抗议。只是没想到抗议竟然是那么大的咕噜声。这下自己该怎么躲呢？即便自己速度很快，但是也绝无可能在外面那群人的眼皮底下溜走。速度也要有一定距离的，但是现在这距离太短了，短到自己肯本就不能跑，恐怕就会被他们的攻击所击中。思索再三，纪回城做出了一个决定。 子如一干人等都屏息看着那草丛处。虽然距离很近，但在这个神秘而未知的蛊山，总是会出现一些稀奇古怪能让进入者中招的人。所以谨慎起见，都未曾有人上前查看，只是防备的看着那个地方。不过对于子如来说查探也算是自己的看家本领了，所以子如倒是没闲着。意识一动，一股股与蛊山之内截然不同的淡金色雾气从地上向着那草丛方向移动，只不过，雾气还未曾到那个草丛附近，一个身影却是直接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一时之间，气氛因为纪回城的出现显得相当的不同。景明月见到纪回城竟然有着浓浓的恨意，而子宣则是一脸的欣喜。子如愣愣的看着他，就连那释放出去的雾气也混乱的消散在四周。而笑妍则是有些担心的看着子如。阮风和际风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却仍是面无表情。 第127章 一路同行 纪回城原本面无表情的脸却不知为何有些微微的尴尬之色。所以倒并未清楚对面对自己各怀不同情绪的人们。而所有人也一直没人去打破这个僵局。 最终还是纪回城忍不住开口说了话“那个，我可以吃你们点肉吗？”子如原本因为见到纪回城不知作何反应，只是他这次的开口似乎是颇有喜感，所以子如忍不住笑了。而子如身后的自选却早就笑的脸庞扭曲，只是却强忍着不出声。大部分人都笑了，可是在笑妍身后的景明月脸上却并未有任何的一丝笑容，她的眼光里是浓重的恨意。那恨意似乎要涌出她的身体，奔出去一样。而纪回城却似乎是不知道一样。没有接着说什么，只是静静的等到狂笑的那群人的回答。 而最先开口说话的就是子宣了，她见纪回城竟然会主动出现，确实让自己很出乎意料的。本来在最初追上子如他们的时候自己就并不太希望纪回城离开，只是纪回城没有给自己挽留他的机会。所以此时纪回城要借点肉吃，对子宣来说是不成任何问题的。篝火的亮光打在一群人的脸上。他们的表情都显得有些奇妙。子宣看没有人回答纪回城，于是主动走了出去，跑到纪回城身边拉着他说“早说了，你们迟早都要相见，起码你也是为了子如才闯进这蛊山的，本来就不该单独行动的。于是子宣在黑暗之中却未曾顾忌什么，直接拉着纪回城将纪回城拉到了篝火旁边。当他们看到纪回城的全身的时候都是忍不住眼神有些微微的吃惊。想不到平日里纪回城威风淡定的人，身上时时透漏着干净儒雅，此时却变得狼狈异常。纪回城全身上下似乎都找不到一片完整的衣服。他的衣服之上有着很多地方被划破。似乎是凌厉的劲风。而子宣能明显看的到纪回城背后还有着道道的伤口，虽然伤口已经停止了流血，但是那暗紫色的血腥味却是将纪回城的狼狈显现无疑。明显纪回城似乎已经和蛊山之内的什么东西动过手了，看这样子，似乎也并没占多少便宜。而子如也看到了纪回城的狼狈相，只不过纪回城却对此丝毫不以为意。只是又重复了一编“可以先给我点吃的吗？” 子如终于动了动，毕竟子如能感觉的到纪回城似乎此次而来似乎是因为自己。如今他这个样子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相比最初自己感觉的被窥探，恐怕窥视者就是纪回城吧。相比自己和笑妍在石阵之内时，纪回城也看到了吧。甚至可能让自己改变雾气与笑妍的攻击融合恐怕也是纪回城出的主意吧？阮风那个猪脑袋是绝对不可能想出那么明显而聪明的答案的。于是走到纪回城面前的子如伸出了自己的手，然后将手摊开，一缕雾气从手掌之中出来。而那淡淡的金色雾气似乎受到牵引一样飘落到了纪回城的身上。更明显的是，就是这短短的一瞬间，只要是淡金色的雾气所穿行的纪回城的身体，那么他身体之上的伤口都开始了融合。不消一会，纪回城身上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口都已经完全愈合了。纪回城只是深深的看了一眼子如但也没再多说什么。而就是子如替纪回城治伤的那么短短一会时间子宣已经拿着阮风和际风烤好的肉，给纪回城拿了过来。而原本因为没有吃过东西的纪回城在闻到香味四溢的烧烤的时候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而纪回城那原本干裂的嘴唇也快速的一张一合。很快，一个完整的烤鸡就这样被纪回城干掉了。纪回城满意的抿了抿嘴。然后才恢复了以往那有些冷酷的表情，淡淡的说了一句谢谢就沉默了下去。而纪回城和景明月也是相互的盯着彼此，景明月眼里全是恨，而纪回城的眼睛内则全是尴尬。因为纪回城还是对景明月心有戚戚焉。毕竟被算计还是一个女的算计是一件不太光荣的事。景明月却是完全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对纪回城的，只是现在却能想到的纪回城的所有感情就是满脑子都是纪回城抓了三王府的人并眼神冷厉而残酷的说杀的样子。这个样子让景明月怎么也开心不起来。只是有一种要杀了纪回城报仇的想法。 笑妍见纪回城出现，也是有些吃惊。只不过却更加担心子如。但是笑妍观察了许久子如，却并未发现子如有什么异常。于是只能觉得自己是多想了，也不再有什么行动。只是客气的问起了纪回城。“纪回城，你怎么也会出现在这里啊？”纪回城还未开口，但是子宣却在一旁盯着子如说“是为了子如了。我们是一起进来的，而且我们俩还是一起发现你们的呢！只不过当时来的不巧，你和子如你们两个相依相偎的在一起一动不动的。所以，原本跟我一起的纪回城就不告而别了。因为纪回城的速度实在是快，所以我根本来不及拦住他，本来我以为他是自己要闯出蛊山呢。没想到原来他一直跟我们在一起呢，嘻嘻、”子宣高兴的插话道。纪回城却也没反驳什么，只不过因为子宣的话说的自己因为吃子如和笑妍的醋所以才离开让自己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反应，很是尴尬的没有再接什么话。而子如看了一眼纪回城，疑惑而直接的问道“纪回城，你是在吃我和笑妍两个人的醋吗？”本来脸皮不是很厚的纪回城听到子如这么问真是撞死的心都有了。最后还是沉默回答了所有的问题。 子如见纪回城并不回答却也没有再继续深究下去，因为子如已经知道答案了。忍不住觉得纪回城如此搞笑。笑妍却不知子如又想到了什么当笑点，于是凑头过去问子如“你由在笑什么呢？怎么老是不和你最亲近的表哥分享你的快乐呢？”子如白了一眼笑妍，只是笑妍却并未计较什么，只是脸庞之上有着一些得意之色，子如也不知道笑妍到底在得意什么。但是毕竟这么多人都在，所以子如也没有不识趣的非要问个所以然。 纪回城看着子如和笑妍那频频互动的开心的样子，心里竟然有些隐隐的不开心，但是对于习惯了隐藏自己情绪的纪回城来说，隐藏一下自己心中的嫉妒和不快是绰绰有余的。 而当纪回城和子如还有笑妍三人之间显得有些尴尬的局面被这样习惯并开始了之后。纪回城也就收回了原本见到子如忐忑感概万千的心情。没想到都已经走进了死亡之线上的蛊山，子如和笑妍还是可以那么开心，开心到随随便便都可以找到笑点。子如似乎一点也不为自己的出现感到有什么难过或者尴尬。也许是真的忘记了才会出现现在这个样子。纪回城心里不是没有难过的，但是理智还有自己的尊严告诉自己，绝对不能低三下四的寻找项子如了。 只不过子如却并没有纪回城想的那样无情。子如心里不是没有忐忑的。没想到自己第一个喜欢的人，自己曾经依偎出了事永远找不到的纪回城竟然出现了这个号称死亡之地的蛊山。不为别的，只是为了找自己，这样的做法虽然对自己没什么好处，但子如却明白能让纪回城这个稳重而做事保守的纪回城做出这样匆忙而疯狂的决定一定是因为纪回城还喜欢着自己，而且这种喜欢强烈到自己没有办法忽视。虽然它被纪回城那冷冰冰的表情所掩盖，但是那冰冷却只是纪回城的一个战衣，丝毫掩盖不住那分火热。自己感受的到，笑妍也感受的到，甚至是阮风和际风都脸色古怪的看着子如。 子如却也不傻。此时的气氛是格外的诡异，难以融合。子如也能感受的到景明月那对纪回城的浓重的恨。而在前一段时间他们见面只是，景明月还曾说过纪回城对三王府所做出的那些残暴的手法。但是如今纪回城身无一兵一卒，而且进入这里就等于跟着他的过去说了再见，毕竟谁也不知道他们自己是否真的可以闯出蛊山。是否还可以很快的回到玄女。这一切都太过漫长和不确定。不确定到没有人愿意跟随自己进入这里。可是纪回城和子宣却只是因为担心自己才闯进来，这多多少少都让子如心痛，不知该怎么办才好。毕竟同样一个是自己特别感激的初恋情人，而另一个是自己同一个世界而来的亲密战友，自己和景明月已经算是绑在一天绳子上的蚂蚱，并且景明月是自己的朋友。所以夹在中间的子如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纪回城却不愧是一个能够无论做生意还是在朝为官的好手。他也是在消除了尴尬之后注意到了景明月那怨恨的眼神。眼神里的感觉像是想要将自己碎尸万段一样。纪回城看了一眼子如，然后走到景明月身边附耳说道“景明月，我知道你恨我，但是现在不是你解决恨的时候。我希望你能够将你那恨意收起来我们现在毕竟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希望我们之间的事情能够在出了蛊山之后再解决。也免得大家为我们为难，你觉得呢？景明月也只是看了一眼子如，似乎也赞同了纪回城的说法，但是心情不快却还是有的。 子如见纪回城只是趴在景明月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景明月竟然退让了。这让人我颇为的不解。不过，事情能解决当然是最好的。最后子如呼吁大家说“各位，我们现在都人在蛊山之内，所以我希望我们都能够齐心协力，一路同行，谁也不能抛弃谁，谁也不能算计谁。让我们一起努力走出蛊山。只要出了蛊山，你们都爱怎么怎么地，到时候也不会有人管你们的。但是现在如果就出现这种情况，那绝对不可姑息！” 笑妍也别有深意的笑了一下，然后认真的重复了一句“我们要一路同行。” 第128章 爱恨情仇 纪回城就在子如的努力之下留了下来，当然纪回城绝对不止子如这一个拥护者，但是事实上也就只有子萱对纪回城留下来保持着喜意。子如对纪回城更多的是感动。毕竟自己和纪回城早就已经结束，可是纪回城还是愿意放弃他的荣华富贵，不问生死的追随自己而来。相比这两日自己心中那浓浓的被窥探的感觉正是纪回城在自己身边对自己的守护吧。所以感动之下自然是对纪回城心中有愧。而子宣虽然很高兴子如能够替纪回城说话，但是心里却有微微的惊讶。毕竟纪回城在一年多之前是那样利用子如和他之间的感情。如今怎么可能因为纪回城这点事情就可以不计前嫌，只不过看着这一群人的脸色，子如似乎是对之前的事情丝毫不知。而笑妍也只是脸色僵硬的接受了纪回城留下的事实。看样子，笑妍是知道那件事情，但是却从未有人跟子如提起罢了。所以本来笑妍只是对纪回城有一种嫉妒的感觉，但是后来就完完全全变成了恶心，痛恨。如今子如却让这个出卖她，利用她的人呆在自己的身边。真不知道如果子如知道真相之后会做什么？ 阮风和级风则完全是听笑妍的行事的。所以笑妍没有出口反对，那他们两个自然也是没什么意见的。但是在阮风和际风心中，多多少少对曾经纪回城带人包围黄府还有当初利用子如的那件事情耿耿于怀。就像是一个心结，如今已经是有了隔阂，怎么能完全释怀的了呢？。 纪回城倒是对子如和大家的反应感到很是吃惊，毕竟自己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许如果自己真的死在了这蛊山之内也算是一种好的结局。有些错犯了事怎么都不能补救的。 他感激的看了一眼笑妍等人。然后接过了子宣递过来的烤肉。也许真的是太过狼狈，太过饥饿，所以纪回城也一点都不做作，大口大口的吃着那鲜美的烤肉。气氛却并未因此而缓和下来。因为景明月很生气。生气的景明月爬上了马车，然后就一句话都不说的躺在马车之上。像是睡着了一样，可是那黑黑的夜空之上却是景明月那哀伤的眼睛。子如能够感受的到景明月的情绪，但是却又不知该怎么办。毕竟这样的情况子如还是没遇到过的。于是也只能任由景明月在马车之上生着闷气。 一夜无话。 当所有人都各怀心事入睡之后，浓浓的雾气却开始慢慢的笼罩而来。像是这里有什么可以吸引雾气一样。雾气一直都以他们全部的人所在的地方汇聚。源源不断的一直这样凝聚。可是睡着的人们却似乎没有任何的反应，像是睡死了一样。都丧失了平日里的警惕、连向来行事谨慎的纪回城也没有幸免。 雾气这样的汇聚整整持续了两个多时辰，最后黑雾形成了一个类似防护罩一样的包围圈，将圈内所有的人都包围了起来。 子如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和纪回城最初相识时的样子。因为纪回城到项家拜访，所以自己和他相识。不过纪回城总是喜欢冷着一张脸。可是自己不知道为什么越是看他这样就越想戏弄他。笑妍总是整天笑吟吟的。跟着自己，看自己捉摸纪回城然后捧腹大笑。笑妍的快乐也让自己更加的喜欢捉弄纪回城。不过纪回城始终不愿对自己正眼相看。慢慢的，自己也觉得捉弄纪回城也没什么意思了，所以也就很是知趣的不再去烦扰纪回城。不过纪回城却在每次见到子如的时候都用不太明白的眼神看着子如。不过子如却也没有如往常一样会对着纪回城做鬼脸或者在纪回城身后贴上各种各样的手绘动物。并配上难看的文字，然后喊一帮子的小子和丫鬟笑的捶胸顿足。纪回城只是又不屑和无聊的眼神瞪一眼子如，然后面不改色的拿掉自己背后的东西。厌恶的快速离开。纪回城也不知道这个魔女到底是怎么了，于是时不时的也会去注意子如的动静，但是每次看到的子如都是最初那样，嘻嘻闹闹，每日都有黄笑妍陪着她疯闹。他们还是嘻嘻哈哈的样子。有的时候纪回城会想自己本来也可以加入他们的。 子如还是会在笑妍面前说起面瘫君，但多数的时候只是逗趣。并未对纪回城有丝丝的留恋。 也不知为什么，自己越是不理纪回城，纪回城就越是喜欢注意自己。因为自己好几次都发现纪回城站在别处不停的张望。起初自己并不知道纪回城在张望什么。后来有好几次，自己感觉有着眼光偷窥自己。于是自己偷偷的跑到前面藏了起来。而纪回城却总是会在不远处四处张望。自己也不明白这纪回城到底是怎么了。于是好奇心驱使之下子如绕到了纪回城身后拍了纪回城一下，纪回城回头看去，原本一成不变的脸色却罕见的红了。子如顿觉很有意思。于是坏笑着问道“纪回城，你是不是看上本小姐了？”纪回城没料到子如说话如此直接，于是很是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子如更没想到平日里冷面的纪回城竟然也如此直接。一时竟也不知该如何反应，半天之后才憋出两个字“你强！” 虽然子如被纪回城比自己还直接的话给吓到了。但是那也仅仅只是一天而已。这一天纪回城却也是忐忑不安。毕竟自己也不太清楚子如的态度，而且自己也被自己那么直接的话给吓到了，死活也想象不出来为什么自己会说出那样的话。竟然那么直接的就承认了自己喜欢她。而且自己竟然喜欢她？！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子如和纪回城相互沉默了一天之后，子如见纪回城并未有什么动作，于是自己主动找到了纪回城问道“纪回城，你真的喜欢我？”对于子如来说没什么的话可是却让纪回城听的面红耳赤，毕竟之前承认喜欢子如就不知道自己是哪个筋不对了，此时子如却来重复问，更是不知如何作答。但是心里对子如的喜欢又让纪回城说不出拒绝的话。于是为难的站着一句话都不说。子如原本就是大大咧咧之人，更是见不得扭扭捏捏，此时问亲自问着纪回城却得不到回答。于是心中一阵无名火就要爆发。可是却不知为何，纪回城突然抱住了自己。子如先是被纪回城的举动吓了一跳，之后心里却一阵甜蜜。可是当所有一切都很是幸福圆满的时候，纪回城确实突然口中吐血，栽倒在子如身上。而纪回城身后是拿着血淋淋的长剑的黄笑妍。子如被笑妍的样子吓坏了，一定都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却亲眼看着纪回城死了，是笑妍杀死了纪回城。子如觉得生命一下子绝望了，因为自己喜欢的纪回城死了，而杀死他的人确是平日里与自己形影不离的表哥黄笑妍。但是因为纪回城的死，平日里玩耍嬉戏的两记忆在子如的脑海里都被恨意驱除。于是不知自己从哪里找到了一把刀，毫不犹豫的将刀捅进了笑妍的身体之内。笑妍一脸的难以置信，但更多的是一种痛到骨子里的悲伤。子如只觉得自己很空很难过，即便笑妍倒在自己的面前，即便前一秒钟都想要将笑妍碎尸万段为纪回城报仇，可是真的报仇了，心里还是只有悲伤和难过。 爱恨情仇，又是什么东西？最后还是与死亡如此的相近。难过像是藤蔓植物爬满了子如的心。自己怎么也解救不了自己。 笑妍和纪回城都那样静静的躺在地上。子如却不知道怎么办，只是心里开始莫名的烦躁，像是困兽一般。于是狂躁的情绪让子如觉得自己都不像是自己了。黑色的雾气不受控制的充满了子如的眼睛。那黑色的雾气是那样的疯狂的成长，似乎像是憋了很久的刚刚寻找到新鲜空气的人。大口而贪婪的成长，吸食。爱恨形成了两个鲜明的球体。而这个球体相互平衡的在子如身上显现出来。淡淡的光明和浓重的血红色让这个球体格外的鲜明。而那血红色似乎是源源不尽一样释放出了血红色的细线，而细线连接之处，正是原本消失在子如身体之内的黑色斑点。 如果没有人打扰这样的吸食谁也不知道会持续多久。而随着这样的吸食那原本明亮的光球则在以缓慢的速度转化为血红色的光球。 赫然是黑色斑点竟然形成了一个光阵，吸食着那原本平衡的血红色的光球。而光球也在黑色光阵之下一直保持着平衡。而一旦光球之中的爱意消失，那么子如身体之内的黑色斑点就会苏醒。也许是感受到了威胁，所以子如心里充斥着抗拒，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却是那么的身不由己。子如心里一阵慌乱。但是却能感觉的到那慌乱对于这种情况毫无用处，潜意识里子如在告诉自己笑妍还活着，自己现在不爱纪回城，笑妍是不会杀死纪回城的。但是这种意识似乎很是微小，总是被那个最正统的意识控制着，所以那真实的感觉还是出现在子如的脑海之中。子如觉得有两个自己，但是自己却不愿易相信占了上风的那个自己，总是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 而马车之外旋转着的雾气，此时却旋转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网。而那光网之上像是7个屏幕一般。而屏幕之内的景象却正是他们正在遇到的事情。 赫然是又一个幻阵。只不过这次却并未有人轻易的清醒过来。 第129章 真亦假假亦真 笑妍觉得自己好像是做了个梦，但是自己却分不清楚现实和梦境。 梦里，衣着华丽威严而神圣的雷梦王对着一个女子说道“我发誓，我做的到。只要我们能够在一起，放弃我的霸业，放弃整个族人又有什么，神女，你相信我对你说的话。我们作为对手，难道连一点相互了解都没有吗？想我雷梦虽非什么正义的国度，但是我们觉得以武服人，新手承诺。我们雷梦向外发出的誓言绝对是最真实最可靠的。若是你不相信，我愿意将整个诺蛊种入我的族人之内。”而那名被称为神女的女子却一句话都不肯多说，只是淡淡的说“不要再天真了，皇霆。我不想再与这么纠缠下去，若是你愿意带着你的族人退去，我会让三国与雷梦想交好，但是若是你执意进犯，那我们也只能战场之上见了。我相信我们之间的感情只是同样的人之间的交流。却并未有任何与你所想的那样的感情，神女的存在只不过是为了承国，雨巫和长蛇之间的永生长存，但是和雷梦是不会有任何交集的。一如神女和半兽落那不可能被接受的爱情。我们战场之上见吧。”可是离去之时那神女的回眸一笑竟让笑妍分外吃惊，因为那神女分明是子如！而那原本威严神圣的雷梦之王的脸也是自己。 笑妍吃惊的看着这一切想要发声去问什么可是什么都说不出。自己像是被困住的灵魂，只能看，不能说不能阻止什么。 而着急之下的笑妍催动了自己的那变异了的雷霆之光。只不过，当那雷霆之光刚刚出现之后，自己眼前的场景就完全变了。只是远远的看着子如像是一个球一样静静的悬浮在天空之上，而子如身体像是一个婴儿一样被两种颜色的光芒包裹着，而那光芒之上却有着一缕缕的黑线，那黑线最终连接到的尽头竟然是纪回城。 笑妍只是吃惊的看着这一幕，子如身体之上的两种光芒，一个明亮正气，而另一个却显得邪恶黑暗。而黑色光线却也似乎全部都粘连在那血红色的光芒之上。那邪恶的气息不停的同化着原本平衡而明亮的光芒。 笑妍毕竟是雷梦的嫡系后代，也正是皇霆的亲系，所以笑妍和所有进入这蛊山的人之中是最有利的一人。毕竟皇霆虽然性格比较极端，务求随己心意，所以在当初不能确定神女是否会跟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仍然愿意相信神女那些情急之下所说的话，封印了蛊山，隔绝了雷梦进入玄女的可能。为了自己的爱，可以放弃自己整个种族的利益的一个王。又与半兽落的王截然不同。在皇霆心中只有自己，虽然族人同样重要但是那是因为没有找到可以在他心中取代族人位置的人。而神女的出现就像是黑暗中的一点光，大雨之中的一把伞。一起都来的那么及时和自然。可是皇霆却为此如痴如醉，沉迷不醒，即便在这当中神女从未表现过要配合皇霆或者对皇霆有喜欢之意。但，即便如此，在皇霆心中始终会为自己的族人留一线生机的。而笑妍正是这一线生机下的受益者。本来因为蛊山外围的蛊术都是笑妍曾经见识过的蛊术，只是因为皇霆对蛊术运用的出神入化，所以才导致差点中招，但因为误打误撞和子如融合之后的力量致使自己的雷霆之力变异了。而那变异的雷霆之力也带着点点的额金光，原本璀璨的白色此时却金光闪闪分外耀眼。也正是这变异的金光打破了笑妍原本所在的幻境。没想到才没有多久，这外围竟然有这么多的以幻境为主的布阵。但是即便如此，中招却还是常事。因为这个幻境利用了所有人的爱恨情仇，所以，一切都显得真实自然，若是没有什么提醒，任由幻术持续下去，那么最后的结果恐怕也就只有死亡一途了。除非深处幻景的人能够自己清醒过来，亲自打碎自己的梦。而打碎自己的梦就是亲手杀掉自己，毁掉梦里自己守护的东西，那么真实的场景才会出现。可是陷入幻境之中的人都是没有丝毫不想活着的想法的。所以看似很好解决的幻境却是很多人的梦魇。 真亦假时假亦真，加以真是真亦假。如今的幻境就是如此。笑妍毕竟已经最先的破除了幻境。而原本与幻境最为相抵触的恐怕就是子如了。因为当初皇霆封印了蛊山之后，神女却并未出现在皇霆面前，更是没有和皇霆在一起。神女毁约了。也许雷梦所有人都会骂神女无耻，利用他们伟大的王对她的感情堵住了所有雷梦之人的退路。所有的雷梦的人都在为这件事而在谴责皇霆。对于平日里在自己面前大气都不敢出的那批手下在这之后，也经常在自己的面前数落自己的不是。雷梦之内所有的谴责铺天盖地的涌向了皇霆。而原本因为封印蛊山的皇霆身体很是虚弱。毕竟封印了整整一座山。也并非是简单的事情。原本精神耗费巨大，再加上自己愿意付出一切，却得到神女那么敷衍的回答，这绝对是很能伤人心的事情。皇霆想到过种种事情，却唯独没料到这样的场面。平日里对自己言听计从，恭谨尊敬的族人们，却用最冷血的行为告诉了皇霆这个游戏的残酷。皇霆却从没想到自己的族人并未对自己有任何的同情，更多的是愤怒。如果自己不是雷梦的王，不是雷梦里最为强大的人，恐怕自己早就被剁成肉泥喂狗了。这种强烈的指责让皇霆的心里有的只有恨意。于是皇霆利用自己的生命之力，还有那天纵奇才的脑袋构建了一个这么出众的死亡之山，蛊山。 而耗尽了皇霆所有生命的蛊山已经不在是封印雷梦的阻碍了，起码，对于雷梦的所有的族人来说，进入蛊山根本就不是最初之时的死亡之山了。或许是因为皇霆气愤之下根本忘记把这样的事情告知给自己的族人，再加上之前因为本族之人屡次尝试进入蛊山，结果死伤惨重。所以对皇霆的指责就越来越多，但是却也无人敢再进入蛊山尝试。在潜意识里蛊山的死亡凶名已经成为雷梦所有族人的禁地。 皇霆却利用自己的生命制造了一个更加宏大的死亡之城，不过这死亡之城确是针对玄女的。 就在这个误会里。雷梦不敢越半步城池，而玄女方面，蛊山的凶名也越传越凶，渐渐的蛊山就成了两国真正的死亡之地。但是由于闯入蛊山之内的人渐渐不是很多，所以就只有关注玄女和雷梦高层人员才知道蛊山真正的凶悍。 笑妍像是千年之前的皇霆，眼睁睁看着自己一人号令，万夫相应的威风到因为喜欢一个人而不得的苦闷，到为喜欢的人付出一切，最后亲夫所指的无助，再到最后却发现喜欢的人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的付出，而神女只不过是利用了自己。而自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样子了。最后只得饮恨而终。宁愿放弃自己的生命来改变原本不可能再改变的蛊山封印之术。由爱到恨所以成就了两国之内的死亡之山，蛊山。 之后，笑妍便清醒了过来。只是却无端的心生悲凉。只不过这种悲伤并未持续很久，因为笑妍不知为何，自己体内的雷霆之光不受控制的被牵引到了眼前浓雾笼罩的护罩之上。而因为雷霆之光的牵引，浓雾之上却发生了奇异的变化。一阵光芒闪过一道霸气威严的身影出现在了护罩之上。而那道人影像是这蛊山之王一样。整个雾气似乎都在欢呼。雾气在这道身影面前竟然像是温顺的小绵羊。丝毫没有了原本那诡异的感觉，反倒更像是云雾环绕的仙人一样。 笑妍吃惊的看着那浓雾之上凌空而立的人，他认得这个人，这人正是雷梦只王，皇霆。皇霆倒并没有很吃惊，只是脸上有一股怀念和沧桑的味道。他对着笑妍说道“吾族小辈，想不到我等待千年才有人可以出现这变异的雷霆之光。真的很是令我怀念啊。”笑妍想不到自己竟然可以见到千年之前的雷梦之王。而这个让自己的家族背负了千年之罪的祖先，但又是自己家族最最伟大的祖先，令人自豪的祖先。饶是平日里笑妍如何的不正经此时却也不得不正经的严肃对待。于是对着皇霆拱手说道“祖先，我正是我族第十八代接班人，黄笑妍。因为一直潜伏在玄女，所以不得已将姓氏改为黄。还望祖先不见怪。”皇霆看着笑妍愧疚的说“唉，我怎么会见怪呢？当初若不是因为我，你们何至于受这等苦楚呢？只是千年了，千年之内我总是会问自己我到底后不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我不相信神女只是利用我而已。即便她不喜欢我，但我们都还是朋友的。我相信这中间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的。只是当初我太过暴躁，以至于自己宁愿以身化山来报复她，却忘记去找她问个清楚。我等待了千年，之所以还留一缕残魂在这世上便是想等着有一天我的后人可以来到这里帮我去寻千年之前的神女之魂问个清楚。我此生无憾。笑妍，只是真的对不住你们了。我知道我有多对不住我们雷梦的所有子民。可是我也从不后悔当初的所作所为。我等待千年，其实中间也不乏我的后人来过。只是他们从未有你如今的雷霆之力。笑妍，有了这雷霆之力的存在，相信你一定会有更高的成就。你会成为超越我的存在。那时，我希望你能将蛊山之术解除。我想我这一生就真的圆满了。”笑妍听着皇霆口中的自己，心里竟然对自己的这位先人一点都没有责怪。也不知道千年之前，皇霆是怎样一心付出，甘愿放弃自己的英雄的光环，宁愿成为背弃自己种族的罪人呢？如果换做自己，那会怎么样呢？皇霆见笑妍发呆，奇怪的问道“笑妍，你有什么不解的地方吗？你不愿意替我完成我的遗志吗？是因为你也觉得我是整个雷梦的罪人，害你们千年无法回到自己的国家吗？”皇霆语气里有着浓浓的凄苦和气愤。笑妍见皇霆误会了，慌忙的解释道“不，不，祖先，您误会了。我不是那样想的，只是我想起……”笑妍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向皇霆说自己的事情，于是话卡在那里没了下文。皇霆见笑妍支支吾吾却并未说出什么于是有些恼怒的说道“扭扭捏捏的是做什么的？你到底是不是我皇霆的子孙？有什么话都给我直接说了就是。”笑妍看了一眼皇霆低头想了一下“我想我遇上和祖先一样的问题了。我喜欢上了这一世的神女。只是她似乎喜欢着另一个人。”皇霆听笑妍如此说却不知该怎么去给笑妍指点，于是只是叹了一口气，也不再说什么了。毕竟自己是自己，可是自己却并不希望自己的后人，雷梦刚刚出现的希望之星再步了自己的后尘。笑妍见皇霆没说什么也知道这种事情别人确实给不了自己任何的帮助和指点。于是也不再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只是笑着对皇霆说道“祖先，您放心吧，我一定会完成您的遗志的。只是我们要如何出这蛊山呢？”皇霆但笑不语，只是对笑妍说道“靠你们自己的力量出去吧。笑妍，你们这一行人都是来头不小啊。看来这个世界也不会平静多久了。以后的雷梦也要靠你照顾了。”说完，雷霆就消失不见了。笑妍还想问些什么但是皇霆就像是没有存在过一样。 笑妍看着马车之上层层包裹着马车的浓雾。浓雾旋转间，竟然有一种淡淡的符文形成。而那符文之内有一种奇异的力量射在马车之上。笑妍特别熟悉那是幻形术的力量。只是这幻行术却似乎另外融合了力量。但是笑妍却并不知道另外融入的是什么力量，但是隐隐的，自己却对这力量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第130章 幻行术 幻行术，原本是雷梦最基本的一种幻术。所有中了幻行术的人都会陷入梦中，而梦里的他们会遇见他们心底的心魔。而他们却还觉得很自然。梦境里会有着他们心中无法解决的事情。在幻境中，所有纠结的事情都会有一个结果，或生或死。若是陷入幻境中的人能够发现那只是个幻境并且及时的打破幻境的话，自然就能清醒过来。若是无法破除幻境，那么梦境中的事情就会成真。若是普通的幻境的话，那梦境即便没有被打破，那么死亡也只会是身处幻境中的那个人。但是这里的幻境却被皇霆改变了，所以若是梦境没有被打破的话，那么梦境里的事情就会成真。 但是现在身处幻境中的人却没人知道这个事情，包括笑妍。因为笑妍毕竟是雷梦的后人，所以阮风和际风也都是雷梦的族人，所以即便阮风和际风并非皇霆的嫡系族人，但是多多少少蛊山的很多设置都对雷梦之人有着免疫的。 笑妍看着那笼罩在马车之上的浓雾符文，一边思索该如何能够给予幻境中的人帮助。笑妍看着马车上的每个人。而每个人身上此时都在浓雾的的包裹下有了一层淡淡的光芒。但是光芒却是不一样的颜色。而子如的身上包裹着一层紫金色的光芒，而纪回城的身上却是一股黑色的光芒，景明月身上的却浓艳的红色。而阮风和际风却并无任何颜色，因为他们似乎并未像其他四人一样陷入幻境，倒是更像是被催眠一样的睡着了。笑妍笑着想了想却也没再想什么。也似乎是明白了。皇霆说过，这蛊山经过他释放生命的改变之后对雷梦的族人并未有太深的攻击性，相反更多的反而是历练的感觉。每一个设置的具有攻击性的设计都是以雷梦的基本幻术和蛊术来作为最初的攻击术的基础的。而阮风和际风都是具有这些基本术的。只要具有这样的基础术的人都可以避免掉蛊山之内的攻击。而每一个攻击都是先弱后强的，基本上每一个攻击比较弱的时候，人身体之内的自己的那些功夫底子都会显露出来。而显露出来的功夫底子就像是密码一样若是能够与蛊山之内的那些攻击术契合，那么攻击就会消失。当然这一切的启动都是需要皇霆最后残留的残魂出现来启动的。而笑妍刚才的淡金色雷霆之光正是皇霆的残魂出现的引子。所以也就是说当皇霆出现在笑妍的面前的时候就注定蛊山之术正式的改进了。而改进之后蛊山最为妙的攻击就是像是智能化一样的改进了。而且这里以后可以成为雷梦进可攻退可守的地方。 笑妍感叹着自己的祖先竟然用自己的生命又给雷梦一份大礼，只不过雷梦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对于他更多的也是责问，只要雷梦一天归缩在这蛊山之外，那雷梦的人民就会对祖先的责怪更加深重。 笑妍叹了一口气。自己原本只是游手好闲，只是做一个自由自在的富家公子，而且即便自己的家族总是强调雷梦的责任，但是千年的责任早就淡化了，起码在笑妍心中就是如此的，所以原本自己从未想到过要做什么，要为雷梦做什么。只不过总是愿意随自己的心思去做事，包括喜欢子如。可是当自己见到千年之前的祖先的时候，心里却有一种强烈的震撼，更多的是对雷梦的责任。也许自己只是想为自己的祖先的爱情做点什么的，就像是为自己做什么一样。因为他们同样都喜欢上了同一样身份的人。而他们的喜欢似乎天神早有安排。 笑妍不知道天神的安排会让子如和自己怎么样，但是自己不想让天神左右自己的命运。 笑妍看着阮风和际风的样子也就不再担心什么了，只是对子如和纪回城还有景明月，子宣感到担心。子宣身上包裹的是天蓝色的光芒。笑妍紧张的思索着。看他们四人，似乎只有子宣身上那雾气在消散。这代表着子宣的幻境已经被破除了。现在只是恢复阶段。而让笑妍担心的事情是子如，子如身上的雾气却似乎越来越浓，笑妍也不清楚子如在梦境里到底遇到了什么，但是幻境毕竟不是比功夫，只是心境的较量。或者更清楚点说幻境更多的是自己与自己过招。而子如虽然实力很强但是遇上幻境却并无半点作用。笑妍眉头紧皱，却并不清楚知道自己该如何下手帮助子如。而正思索间景明月那原本被红色充斥的红色却诡异的先消失了。而红色消失之后，景明月身体之上的雾气却开始消散了。显然景明月的幻境也解除了。 笑妍看着景明月身体之上像是受到启发了一样，然后笑妍用自己幻行术包裹着的淡金色的雷霆之光分别注射在子如和纪回城身体之上的浓浓的雾气之上。而那雾气对那淡金色的光芒并未有任何的排斥，于是淡金色的光芒最后透过层层的雾气顺利的融进了子如那紫金色的光芒和纪回城那黑色的光芒之内。不过子如的光芒很快就接受了笑妍的融合，毕竟这已经是第二次的融合了。不过纪回城却并未有任何的融合迹象，甚至对笑妍的雷霆之光有着浓浓的排斥。任凭笑妍怎么努力，那排斥的力道都只增不减。最后也只得放弃。任由纪回城自己破除幻境了。 子如看到纪回城被笑妍一剑杀死，但是自己却很心痛，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子如觉得自己的难过没有像真正应该难过的那样。子如觉得自己的心境似乎在一瞬间出现了变化。原本因为纪回城被杀而痛恨笑妍，想要杀了笑妍为纪回城报仇，可是心境变化之后却发现自己并没有这种想法，即便笑妍杀了纪回城。自己似乎喜欢纪回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对纪回城的心情很是平静，怎么也无法因为笑妍杀死纪回城就感觉到仇恨。无法仇恨笑妍，为什么呢？ 正当自己这样纠结的时候却突然感觉到一束亮光。然后眼睛被刺到之后却感觉自己眼睛重新睁开眼却看到笑妍那关心的眼神。 “笑妍表哥，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大早上的不睡觉？没听过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吗？”子如嚷嚷道。 “呵呵，我还真没听过呢。你别先对我兴师问罪了，先检查检查自己有没有什么事情吧。说好了，让你好好照顾自己，你看你，才从幻境里救了你一次，你现在却又一次差点把命搭上去的。真是不长记性啊！”笑妍笑着敲了一下子如的头。子如白了笑妍一眼，但是很快将重点转变到了笑妍的话上，然后对着笑妍不解的问道“怎么就睡了一晚上又叫中招了？”笑妍指了指旁边的纪回城，纪回城身上的雾气还是很浓丝毫没有退去的可能。子如看着纪回城昏迷的样子，只能求助似看着笑妍。因为子如觉得既然笑妍可以唤醒自己脱离幻境那么也能够帮助纪回城清醒。 笑妍看着子如的样子，耸了耸肩表示无能为力。不过见子如有点不高兴然后解释道“我试过了，可是他的黑色光芒对我的淡金色雷霆之力很是排斥，所以我也帮不了他啊。可不是我小气。”子如听了笑妍这个解释最后才勉为其难的接受了笑妍这个解释。毕竟这也的确不能怪笑妍。所以只是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纪回城也没有再多说什么。景明月和子宣还有阮风和际风都已经慢慢的清醒了。似乎都是经历了一些事情，所以都没有多说什么。子如见大家都没事，只有纪回城还在沉睡之中，谁也不知道纪回城在幻境之中遇到什么，所以也都帮不上忙。但是子宣看着纪回城似乎是知道他幻境里跟什么有关。只是有些担心的看着纪回城。 也不知道等待了具体多才时间，只是纪回城身边的黑色光芒突然大放光华，浓浓的黑色光芒竟然在缓缓汇拢，最后与雾气形成对抗之态，雾气形成的光符与黑色光芒似乎在进行着对抗。这样的变化让所以人都心头一紧，似乎很替纪回城紧张。而笑妍也好奇的看着纪回城，毕竟有人想单独凭借自己的力量破了幻境是从未出现过的事。 那黑色的光芒让子如心里隐隐的有些熟悉，可是却又不清楚那股熟悉是从哪来的。只是痴痴的往纪回城身边走去。 随着纪回城身上的力量的膨胀。笑妍脸色却变了，因为，那股力量是子如之前疯魔时黑色雾气一样。而子如越是靠近也越觉得这股力量熟悉。虽是震惊，但此时却并不能追问出什么。于是子如只是调动了自己身体之内的黑色雾气。然后一手挥去，黑色雾气融进了那纪回城的黑色光芒之中。而原本与纪回城黑色光芒保持平衡的雾气在子如的力量加入之后，瞬间被击溃。雾气寸寸崩溃，最后消散而去。之后子如收回了自己的黑色雾气，然后等待纪回城的清醒。等着追问纪回城那黑色光芒的来历，可是不知为什么当雾气被击溃之后，纪回城的身体便被黑色的光芒包裹着，谁也不知道那黑色光芒之后纪回城到底怎么样了。子如试着想要查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从幻境被击溃之后，自己那黑色雾气竟然不能被纪回城身上的黑色光芒所接受融合。而且甚至很是排斥，甚至子如能够感觉到那黑色光芒甚至有一种想要吞噬掉自己光芒的感觉。只不过那黑色光芒还未有任何吸食之后便被子如身体之内自发涌出的紫金色光芒所击溃。于是子如也不敢再释放雾气去接近纪回城的黑色光芒。 第131章 半兽巫师？ 子如看着这奇怪的一幕感到很是不解。她一点都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在留宿之时，每次只要有任何事情发生，纪回城总是会出现的最晚。自己一直以为纪回城只不过是因为太弱了只是一个只善于言商的商人，可是现在纪回城那强大的排斥力，那乌黑的光芒无一不显示着纪回城是个高手。而这个高手以前总是会在自己出事的时候最晚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而这个曾经和自己最亲密的人也竟然对自己隐瞒的如此之深。这让自尊骄傲的子如怎么也不能接受。于是子如将目光转向了笑妍，希望笑妍能够帮助自己给自己一个答案。可是笑妍也只是将目光转向别处。子如觉得自己对这个答案像是溺水一般的难以呼吸。很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找纪回城要一个答案。什么他可以放弃他的一切追随自己来这死亡之山的感动，什么他心里一直对自己念念不忘的留恋，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纪回城要给自己一个交代。一个能让自己说服自己的交代。毕竟在感情的付出上，自己也绝对不是一个只会享受接受的人，毕竟自己也付出很多。可是现在却发现一切不过是个笑话！ 子如将目光转向纪回城定定的看着他，不言不语。也没有人打破这个气氛。只是子宣却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张口欲言却最终没有开口问出去。但是子宣似乎还是想替纪回城说点什么，最后却是景明月冲着子宣摇了摇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纪回城被黑色光芒包裹着已近整整一个多时辰了，闹腾了一整个晚上，天色已经发白。可是黑色的光芒霸道而冷酷，期间笑妍子如都曾再次试过要探寻纪回城怎么样，但是最终还是失败了。因为黑色的光芒似乎排斥一切外来的力量。而且纪回城的力量国语狂暴霸道，所以差点子如还被伤到。毕竟猝不及防下，黑色光芒的反击也不是闹着玩的。要不是笑妍及时出手相救恐怕子如已经重伤了。 于是还是只能等待。天空的光亮将纪回城身上的黑色光芒显现的更加清楚，不过似乎是因为天亮的原因，那黑色光芒竟在慢慢的减弱。当黑色光芒全部退去之后，只剩下闭着眼睛的纪回城，子如见纪回城的人终于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也不管是睡是醒，直接就跑过去要去拍醒纪回城。可是手还为碰到纪回城的时候，一束黑色光芒就从纪回城的身上射了出来，直直的攻向子如，子如见状也不含糊。心念一动，黑色的雾气已是对上了那黑色的攻击术。两种力量对碰，子如和纪回城同时后退一步。而此时笑妍，阮风和际风还有景明月齐齐的奔到了子如身边关心的问道“子如，你没事吧？”而笑妍更是用愤怒的眼神看着纪回城。似乎眼睛要喷出火来。而纪回城此时却睁开了眼睛，只是眼睛再也不是平日里那冰冷但明亮的眼睛。他的整个眼睛都被黑色的光芒所充斥，甚至连眼白处也发生了变异，整双眼睛就像是一个黑色旋窝一样。充满着凌厉霸气，甚至有一股邪恶！纪回城见笑妍盯着自己于是开口道“袭我者，杀！”声音虽然是纪回城的声音但是说出的话丝毫找不出纪回城的影子。子如呆呆的看着那个纪回城，不知道他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 子宣原本看子如和纪回城都互震都退后了一步，自己想去扶一下纪回城，但是却没有迈步过去，正犹豫间却见纪回城变成这个样子甚至如此的冷血无情。子宣不明白怎么回事，于是跑上前着急的问道“纪回城，你怎么了？你之前不是很关心子如想要和他重新在一起的吗？为什么你现在却可以毫不犹豫的对子如下杀手？她是你喜欢的人啊！”纪回城还未开口，子如先接口道“我可不敢当，我们早就玩完了。纪回城，今日你我就真的恩断义绝了。我们之间再也无任何瓜葛。从此便是路人。若是你以后对我身边的人有任何的伤害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纪回城冷笑了一声“哈哈，能做我半兽巫师的女人，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我等待了千年。现在是我半兽族崛起的时刻了。你们都将是我们的奴隶！”纪回城话一出口，众人齐齐吃惊道“半兽巫师？你还没死？”子宣也着急的问道“你是半兽巫师。那纪回城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哈哈，愚蠢的人类种族。若不是纪回城同意我借住他的身体，那我怎么可能会复活。现在我就是他，他就是我。哈哈哈。这区区的蛊山根本就困不住我半兽巫师。我要成为这个世界最大的王。我不要天神再左右我的命运。如今我是人类的躯体，看天神还能奈我何！哈哈哈”纪回城嚣张的狂笑着。他的话让子宣心凉，让众人心惊。 子宣近乎疯狂的喊道“不，不可能，纪回城怎么会变成你这个样子。纪回城会回来的。半兽巫师，你已经失败了那么多次，难道还要如此张狂吗？若是你能够与我们和平共处，那为什么还要这么邪恶的想要恢复你的半兽落呢？何况半兽落根本就不是你能做主的！” “小姑娘，我看你是喜欢上纪回城了吧？实话告诉你，如今我已与纪回城融为一体。原本纪回城也并不是什么人类，他只不过是神女和半兽落王子的遗子。而我原本也只有借住他的身体才可复原，现在我已经成功了。只等我实力恢复，那时就是这天下将是我半兽巫师的天下。！纪回城永远也不会在清醒过来。我会慢慢的将这个傻子的意识抹除干净。所以那个时候这个世界上就再也不会有纪回城这个人，这个世上将只会有我半兽巫师！” 纪回城原本清冷的声音在这样的嚣张之下显得格外的猥琐。虽然半兽巫师并非是善心发作，但是却是一语点醒梦中人。子宣一下子明白过来自己似乎是喜欢上纪回城了。但是纪回城喜欢的是子如所以自己一直不敢承认，可是如今子如似乎很是排斥纪回城，已经要与纪回城恩断义绝，那自己就算此时喜欢上纪回城也没有关系吧。于是子宣看着嚣张的半兽巫师，怒气上涌，他竟然占据了纪回城的身体。愤怒促使子宣的身形像是闪电一般划过笑妍等人身边，凌厉的剑气已是攻至纪回城的身边。而纪回城对于子宣的突然出手有一瞬间的吃惊，但是毕竟实力悬殊太大，所以纪回城并未做任何躲闪，只是黑光包裹着自己的右手，就单单一个右手已将子宣那全力施展的一剑给阻拦了下来。而他的左手也在右手握住剑的那一刻，黑光弥漫。显然是要对子宣下杀手。子如情急之下，顾不得许多。紫金色光芒闪烁，紫金光鞭已是成型，然后像是倾倒的大厦一般对着纪回城轰了过去。声势甚是骇人。纪回城见子如攻击过来，不得已右手用力，剑被折断之后，残余的黑色光芒已是冲着子宣而去，只是毕竟剑气已消耗掉大部分的黑色光芒的力量，所以残余的黑光虽击中了子宣，但也并未重伤。只是身形被黑色光芒震退，倒在地上。 而天空之上，子如那紫金神鞭庞大的体积占据了视线中天空的三分之二。而纪回城似乎也是感觉到了危险，所以黑色的光芒也闪烁变大，也将视线之中剩下的三分之一天空占据。两种力量就那样对碰在了一起。子如的紫金色光芒本就是多种雾气组合而形成的新生力量，子如甚至都并不太清楚这光芒到底威力有多大，只是此时施展开来自己竟也有些吃惊。原本担心子如的笑妍见子如竟然如此凶猛，于是笑了一下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边看边在下面喊“我说半兽巫师，你不是挺嚣张的吗？怎么就子如一区区弱女子都可以压着你打啊？你还嚣张给我看看？哈哈。真是消掉我的大牙了！你是不是昨晚没做梦留到现在才做啊？苏醒？我看你是没睡醒。老老实实回你的半兽落等天神发落吧！” 半兽巫师本就是一个极度霸道唯我独尊之人，此时被笑妍如此奚落，顿时恼怒异常。只不过子如的紫金色光芒也不知是什么力量，威力竟然如此之大。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原本具有腐蚀性的力量在子如那紫金光芒之下只能被压着打。因为子如的力量自己丝毫不能腐蚀，反倒是子如的力量内有一种净化的力量这让自己越打越窝囊。 而体内纪回城的意识一直在强行突破自己意识的控制。而自己刚刚恢复，实力太弱根本不能和子如他们匹敌。此时真是走也走不了，留也留不下，进退两难，心中暗暗叫苦。 子如见半兽巫师与自己交手刚开始始终硬碰硬，但是慢慢的竟似在躲闪着自己，所以不由的加快了攻击。每一道攻击的实打实的半点不含糊。纪回城就这样边躲边对打。最后实在是不能奈何子如，遂黑光一闪，退身到几十丈开外。之后就消失不见了。而他的声音却在这片天空中回响“项子如，我知道你是神女之身，我们早晚都会再遇上的，到时候我会让你知道，这终是我半兽巫师的天下。没有人能阻挡的住我。现在我就先不和你们玩了。半年后我们再见吧！到时我会让玄女，繁羽，雷梦成为我半兽落的奴隶！哈哈哈。” 声音虽然还是纪回城的声音，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子如等人都心情黯淡。真的是半兽巫师吗？纪回城难道真的再也不能回来了吗？子如想起自己对纪回城的做法觉得一阵愧疚，但是他人却早已消失不见了。 第132章 笑妍的坦白 纪回城事件让所有的人的心上都蒙上了一层阴影。可是毕竟这一群人都并非消极之人，即便如今身处绝境，但却也挺了过来。只是子宣在纪回城一事之后沉默了许多。子如试着问过子宣是否真的喜欢纪回城时，子宣虽然话说的断断续续，但子如还是听懂了子宣确实对纪回城有意。这让子如心里多多少少还是开心的。毕竟从始至终，自己对纪回城有太多的怀疑。感情本就不是互相喜欢就可以的。而自己早就已经放弃了纪回城。只是却一直让人觉得是纪回城对不起自己，现在好了，现在有了子宣，自己反而能坦然接受了。所以子如倒是很鼓励子宣和纪回城在一起。而子宣原本以为自己喜欢上纪回城子如会很不高兴正不知道与子如怎么说，想不到子如竟然主动鼓励自己让自己与纪回城在一起。所以倒是对子如更加的感谢。紧紧的抱了一下子如高兴道“爱死你啦！”只是这开心却并未持续太久，反而郁闷了下来。子如不解的问怎么了。子宣有些担心道“也不知纪回城到底会怎么样，若是半兽巫师真的苏醒了，彻底抹除了纪回城的意识，那恐怕纪回城就再也回不来了。”子如安慰子宣道“没事的，我们很快就会出了蛊山。我们还有半年时间啊，我们一定会在半兽巫师伤害回城之前找到他，并且救出回城的！放心吧。你不是一个人，我们都会陪着你的。”子宣点了点头。 景明月也听到了两人的对话。于是主动的走了过来。毕竟景明月是最痛恨纪回城的，此时，他们讨论者如何救纪回城自然不会与景明月说起，而很多时候只要是说起纪回城，景明月都会离开、因为大家都很清楚，为了避免尴尬所以很多时候朋友是朋友，而那些爱恨情仇反而不肯多讲。以免身为中间之人尴尬。而今天景明月主动上前反而倒是头一次。景明月倒也不与子如和子宣客气，直接开口道“其实，知道纪回城可能再也醒不过来，我心里不是没有快感的。可是却不知为什么经过这短时间的相处，我竟然发现其实我对纪回城的恨远远没有我觉得应该有的恨那么强烈，我对他更多的可能只是因为他破坏了我衣食无忧的生活而让我陷入了颠沛流离甚至差点成了妓女。想想其实我也不过是为了我自己。现在我重新拥有了你们，这种恨在与日俱消。毕竟那些都是过去了的事情，再提起也不过只是一种记忆。我想你们一动会去救纪回城吧，到时算上我一个。当然，前提是我们能够出了这蛊山。”景明月苦笑了一声接着说道“我们已经进来几日了，可是现在却还只是在蛊山的外围。谁也不知道我们是否真的可以活着出去呢。真不知那半兽巫师是如何可以在这样的环境里来去自如的呢？”子宣和子如见景明月竟然如此说话，感动不是没有的。只不过因为太过于亲近，所以感谢什么话都已经没用了。三人在这个白天，竟然心可以靠的那么近！ “哟哟哟，三位大美女，这是干什么呢？看的我可都吃醋了呢？为什么拥抱没我的份啊？我也会加入你们去救我曾经的情敌呢！”笑妍不正经的声音响起。三人同时白了笑妍一眼。子如更是不客气的说道“什么曾经的情敌？表哥，我看你是曾经聪明吧！被半兽巫师吓傻了吗？” 笑妍无奈一笑，也不再与子如再争执什么，毕竟自己太清楚，子如可是嘴上也一点不吃亏的主。然后正色的说道“你们都不要在这里伤春悲秋了，我们现在还没深入蛊山呢。现在半兽巫师随时都可能去阻挠我们或者伤害我们的亲人。所以我们现在必须赶紧出去。这次必须生不能死！我们不是为我们自己活着的。我们是要为我们整个责任而活的。现在我想我也不应该再瞒着你们了。我想就今天我跟你们坦白一下我的秘密吧。”笑妍看了一眼子如，似乎怕子如因为自己的秘密今日才说感到生气，所以看向子如的目光格外的担心。 子如似乎是明白笑妍心中所想，故意佯装生气道“黄笑妍，你竟然有秘密不告诉我？”不过子如的演技确实差，因为笑妍看出子如只是开玩笑的时候便放下了心。只是也笑着说道“是啊，我的秘密现在要分享给大家听呢。”子如毕竟也是知道轻重缓急的，看笑妍虽带着笑意，但是话还是有着严肃的感觉的。于是催促笑妍道“好了，赶紧说吧，到底什么事？”阮风和际风似乎想要阻拦笑妍说话，但是笑妍却摆手说道“我们现在都是兄弟。没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说的。很快，我们将会在同一条战线上为我们各自的种族而战。”阮风和际风听了笑妍的话也不能反驳什么，但是却也不再阻止笑妍了。于是笑妍整理了一下思绪，然后对子如三人说道“其实我并非玄女之人。子如，我想你应该最清楚我们家了。想必你当初昏睡清醒之后是有见过我们家的护院的。你当时应该是有猜测吧？其实你猜的并没有错，我们家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商人。我们黄家世世代代已经是第十八代潜伏在玄女的雷梦王族之人了。千年之前，我的祖先皇霆，也就是这座蛊山的封印者喜欢上了你们的神女。可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期间我也不清楚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总是在我们雷梦那段时间像是噩梦般的存在的。因为原本的大英雄，带领我们雷梦所有的勇士打开了许多拥有着许多丰富的资源，还有青山绿水的城市的大门。那个时候，我的祖先拥有着雷梦所有王里最出众的称号。而我的祖先也的确发挥着他所有的优势，他拥有天底下最英俊的容貌，也拥有着最聪明的才智和天赋。他是雷梦受万人崇拜的神王。可是却只是因为他爱上了一个他不该爱的人。最后他为自己的一厢情愿付出了生命，封印了这座巫山，所以这座山变成了如今的死亡之山。而我们，也就是他的后辈们不得不背井离乡在那之前隐居那时的承国伺机而动。这一等就是千年。我们想要解除这蛊山的封印。可是却一直没有过办法。现在我误打误撞进了这蛊山，也幸运的见到了我千年之前的祖先的一缕残魂。所以我答应了他要光复雷梦。这是我的责任。同时说这些只是想让你们知道接下来路程仍然会很艰难，但是相信我，我们一定可以活着出去！” 笑妍说完定定的看着子如，似乎生怕子如因为自己的隐瞒而生气。不过子如倒并未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只是有一种恍然明白的感觉，然后嘟囔了一句“怪不得，我们都中了幻术而你却那么清醒。”笑妍也没有接话。只是看着子如并未因为自己的隐瞒而生气，心情也变得好了很多。 倒是景明月像是好奇宝宝似得追问笑妍“那你光复雷梦岂不是要和玄女开战吗？那样的话你和子如是不是也要像千年之前你们的祖先那样相遇啊？” 笑妍被景明月问的有些呆住，也不知该如何作答。只是有些迷茫的说道“如果我能像我祖先那样，我也无憾吧！只是一个人的一厢情愿终是有些遗憾的。好了，我们不要讨论这个问题了，现在来说那些都为时尚早，也许，事情放一放结果就会出来了。何况，半兽巫师借助纪回城存活下来。千年之前，神女终雾都未曾封印的了他，我们现在的力量更是与他们相差太多。我们最关键的也许不再是雷梦和玄女的恩怨。更重要的是我们要联合起来对抗半兽落的仇恨之师。他们早就丧失了真正的善良，所以半兽落必须毁灭！” 子如本因笑妍的中的茫然有些柔软，毕竟自己很清楚笑妍心中所想。只是自己不想承认罢了，每次都装糊涂似得混过去，好在笑妍也并不勉强自己。也许自己潜意识里也很喜欢笑妍，但是表亲的关系让自己怎么也无法接受，所以宁愿将这份感情扼杀在摇篮之内。但是感情却时不时的受牵引而出。不过笑妍说的的确是，有些事情太过遥远了，何不将此事放一放，也许就会有解决办法了。当务之急是出了蛊山，努力的增强自己的实力，等待半年之后与半兽巫师的最后一战。 景明月和子宣似乎也都认同笑妍的话，所以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什么。只是笑妍这个雷梦皇族传人的身份倒是的确让他们吃了一惊。毕竟记忆之中的笑妍，总是喜欢很随性的过自己，每天嘻嘻哈哈的过着富家公子的无忧生活，生活吊儿郎当，实在没有王者之风。现在看来。笑妍在蛊山之内的一举一动都显得相当稳重，也确实显现了大将之风，只是因为纪回城的突然出现，这些都被忽略掉了。现在笑妍主动说起自己的身世，反倒让人一下子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系。不过笑妍除非在危急关头才会有点严肃的样子，其他时候还是那样厚脸皮不正经，只是爱耍嘴皮子的纨绔子弟。 不过这样挺好，如果和半兽落一站他们还能这样下去就无憾了！子如看着蛊山深处那浓重的雾气，心里却升起了一种一往无前的豪气！ 第133章 蛊山深处 破风声阵阵。待得那来人停在小道旁边才发现这群男男女女正是笑妍，子如一行人。 因为笑妍的建议，所以大家舍弃了马车徒步而行，毕竟山区并不适合马车行走，而且马车容易挡到视线，所以大家都赞同了笑妍的提议。相对于这些一直都未曾接触过外面世界的乖宝宝们，笑妍俨然成为了这群人的领头人。而原本自诩聪明谨慎天下无敌的子如也心甘情愿的将重任丢给了笑妍。 可能是知道这领头之人责任重大，所以笑妍丝毫没有推托。笑妍的心里想的是皇霆已经说过这蛊山之术对于雷梦的人来说，只要是会雷梦基本巫术，那么闯过这蛊山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可是这只是针对雷梦之人的。现在自己和阮风际风兄弟完全没有顾虑了，但是自己却不得不考虑子如，子宣还有景明月三人。所以自己必须护着她们三人才有可能闯过这蛊山。虽然自己放弃了自己光明的生存大道，但是笑妍一点都没有不开心。也没有向子如等人提起这个事情。如果子如知道的话，宁可死也不会让自己护着她吧？ “喂，又发什么呆呢？是不是在想哪个美女啊？”景明月自从从幻境中清醒过来之后开朗了许多，似乎又恢复到原来初次与子如等人相识时的样子。说话总是让人难以接受，当然难以接受是指笑妍和阮风和际风的。子宣只是最初不太习惯景明月那直接的话但是因为觉得有意思，所以也不排斥景明月那么说话。时间越久倒越能接受景明月的话。甚至还学起了景明月的话，时不时的拿来借用一下。倒是玩的不亦乐乎。子如也但笑不语，看着平日里嘻嘻哈哈的笑妍吃瘪的样子。 已经这样嘻嘻哈哈的走了两三日了。因为笑妍熟悉这种巫术的基础术所以倒是躲去了不少小巫术。现在似乎已进入了蛊山深处。进入蛊山深入之后，就完全与外面的云雾缭绕截然不同。茂密的树木遮天蔽日，阳光只能透过一些缝隙打落在地上。也许是因为蛊山一直无人踏足的原因，深山之内竟然没有什么道路。笑妍似乎也分辨不清楚到底要往哪个方向而去。林子里虽然茂密，但是却格外的寂静。原本以为蛊山深处也是大雾弥漫的，但是没想到蛊山深处竟然没有丝毫的限制，原本浓烈的雾气就像是被什么阻挡在了这外围，丝毫不能进入这深处而来。一路走来，并未遇到什么危险，相反一直很平静，也再未出现刚开始那频繁的幻术了。可是子如等人却一点都不敢放松警惕。 因为无人行走，所以子如和笑妍同时释放着适量的雾气和雷霆之力清除着那地上满布的杂草植物。为自己开辟一条小道。只是他们却未注意到在他们的身后那原本被清除的杂草植物竟然在重新的快速生长，之后又恢复如初。而前行的人却并未注意身后的变化。只是小心翼翼的看着四周和前面。笑妍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气氛诡异让人精神紧张。他们都知道蛊山之内不会这么平静的。只是不知道那种隐藏的蛊术会在哪里爆发出来。越是朝前走自己越是能够感受的到危险。但是却并不能向大家传递危险的信号。 “不如我们在这里休息一下吧？”笑妍提议道。景明月因为功夫底子太差所以听到可以休息简直是举双手双脚赞成。毕竟之前那么久的行走只不过是自己不愿意耽误大家所以坚持下来的。可是现在笑妍竟然提议休息，那自己自然来者不拒，所以马上兴奋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不过也没什么人反对笑妍的提议。于是陆陆续续的都坐了下来。子如一脸凝重的看着周围。却并未感觉到放松的感觉，笑妍看着子如紧张的样子便问道“怎么了？子如。”子如脸色凝重的说道“我感觉很危险。笑妍，我们不能呆在这里。我感觉有什么危险在向我们靠近。你难道没有觉得奇怪吗？我们进入这里之后好像从来没有遇到过动物。没想到蛊山之内竟然跟平地的森林一样，这样的环境怎么可能没有动物生火在这里面呢？”笑妍也眉头紧皱，问子如说“你觉得奇怪怎么回事呢？”笑妍摇头道“我也不知道。只是我的感觉告诉我很危险。因为我释放出去的感知像是被吞噬掉了。能够吞噬掉我的感知的我之前从未遇到。”笑妍像是想到咯什么，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子如不知笑妍怎么了，担心的问道“你没事吧？怎么了？”笑妍没有回答子如，只是看了一眼阮风和际风。然后对子如和景明月等人说道“你们呆在这里别动，我和阮风际风出去一下。你们一定要等我们回来！”子如觉得笑妍有什么瞒着自己于是也开口道“我跟你们一起去吧！”笑妍阻止道“子如，景明月和子宣你得帮忙保护。子宣的实力顶多也只能自保，可是景明月却什么功夫都不会，你必须留下来帮助她们。你放心，我和阮风际风怎么说也是雷梦之人，不会有事的！” 子如想了一下，也觉得笑妍说的有些道理，于是只能点点头看笑妍和阮风际风离去。 只是心中的不安却越发浓郁。 景明月和子宣原本很是疲惫，只是见休息下来的笑妍和子如却并未有什么高兴的地方，相反甚至隐隐有些焦虑。而笑妍现在还要带阮风和际风一起出去，虽然他们没有说什么，但是气氛却显得很紧张，就算再没有自知之明的人也可以感受的到有事情要发生。于是她俩一起向子如走去，紧张的问道“出什么事了吗，子如？”子如笑了一下用平常的语气说道“没事没事，你们想多了。赶紧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吧。”景明月和子宣却不死心的问道“那笑妍和阮风际风是干什么去了呢？”“他们只是去探探路，真的没事啦。毕竟他们也是雷梦的族人，而且笑妍还是雷梦王者继承人呢，放心吧。我们赶紧吃东西去吧。”子如虽心中担心，但却并不像子宣和景明月也跟着担心，于是安抚她们道。 景明月和子宣见子如已经这样说了，也就半信半疑的相信了子如的话。毕竟她们似乎也确实找不到其他的什么理由来坚持询问笑妍他们是干什么去了。于是三人笑着席地而坐，吃起了烤肉。 笑妍和阮风际风一直向着蛊山深入。空寂的蛊山似乎格外的冷清。虽然是白天，但是笑妍还是能够明显的感受到阴凉的感觉。越是往前走。这其中阴凉的感觉就越深。而且笑妍能够感觉的到，那危险分明是从这阴凉的尽头传来。偌大的山中森林里，笑妍和阮风际风在这样的阴凉之中往前一直穿行。 际风看着笑妍几次都要阻止笑妍前行，可是笑妍却都是不予理睬。就像是际风从来都没说过一样，际风知道笑妍不会听自己的劝阻的，所以干脆在几次劝阻都无效之后，身形超越笑妍挡在前面。笑妍微微不解随即释然。感动的看着面前的两兄弟，也轻声嘱咐道“小心！” 一直朝前走去，阮凤和际风速度越来越慢。而笑妍也被越来越近的寒气所困扰，不过好在笑妍运转起自己的淡金色雷霆之力，那寒气倒是被隔绝了不少。说来也是奇怪，那寒气对自己的雷霆之力似乎格外的忌惮。笑妍对那让自己感觉到危险的源头更加的好奇。身形不减竟然越过了阮风和际风。只不过，阮风和际风似乎被寒气侵扰，速度竟连走的速度都比不上，只是吃力的往前挪动。很明显他们的大部分力量都用于和寒气对抗了。 笑妍不得不回头拦着两兄弟，说道“际风，阮风，你们两个不要再跟着我了。你们先在这里等我吧，我只去前面探探究竟就会回来的。你们似乎对着寒气没有抵抗之力，所以还是不要进去冒险的好。”笑妍一手分别探上两兄弟的手，然后淡金色的雷霆之力便被笑妍输送进了他们体内。感受着他们体内寒气的抑制，笑妍才松手撤回。之后不容两兄弟反对直接闪身前行。 子如用融合的雾气将景明月和子宣都催眠了。以自己下手的力度来说，他们睡个两三个时辰是不成什么问题的。不知道为什么，子如很是不放心笑妍三人，而自己又不能让景明月和子宣知道前方有令她和笑妍都感到危险的东西。毕竟安稳住她们的心才是最重要的。所以不得已之下自己只能将他们全部催眠。之后又用紫金色的雾气在他们外围形成了一个保护圈。若是她们有任何的情况，紫金色光芒就会发动攻击，而自己也会在第一时间出手相助。当一切准备就绪之后，子如双膝盘地，一手摆出一个奇怪的手势，而那手势与如来符文格外的想象并且与子如的另一只手的手势相得益彰，很是自然。 而当两种手势被摆好之后，子如体内的紫金色光芒光芒闪烁，之后像是被圈定好流向一样，光芒竟顺天而上，似乎像是从地上到天上的河流一样只冲云霄。声势浩大。只是这在蛊山之内却并未引起任何的不妥。因为在这蛊山之内并未有任何的人任何的事。没有谁会为了这光芒而好奇。甚至连半只鸟影子都没有见到。 似乎是习惯了寂静，那冲天的紫金光芒倒未再有任何的改变。 只是天空之上却因为这冲天的能量河流而绚烂多彩。毕竟子如那紫金色的光芒竟然占据了这蛊山的二分之一的范围。而这三分之二的光芒像是探寻的天眼一样，光芒在天空之上飘散向蛊山此处的各个地方。大概半个时辰之后，子如紧闭的双眼猛的睁开，焦急的说道“表哥，你等我来帮你！坚持住！” 第134章 蛊山之王 阮风和际风眼睁睁看着笑妍独自一人往那冰寒的世界里去了。有心想追，只是却不知为什么那冰寒的力量一直在排斥着自己两人的力量。那种抗拒之力让自己两人不得不停下来，等着下一个行动。阮风不停的在际风的面前晃来晃去，边晃边说到。 都是我们功夫太差，竟然连这微微的寒气都不能够抵御！搁，你说少爷会不会出事？““闭上你的乌鸦嘴！少爷一定会很快就回来的。” 笑妍自己一人闪烁着淡淡的金光往前行去，只不过每往前走一段，笑妍就会觉得天就会黑一点。笑妍还以为是自己太慢了，所以才导致天黑的比较快。可是天越黑，那寒气也就越重！笑妍已经看不见那遮天蔽日的大树的枝桠了。 而越往前走笑妍越觉得危险，甚至那寒气也越来越重，隐隐的竟然有点穿过笑妍的雷霆之光，冰封着自己那身体之内的力量。笑妍的速度也越来越慢。 不过这样的情况并未持续很久，因为笑妍见到了让人震惊的一幕。在那黑暗的深处，一个庞大的像是宫殿般的山洞出现在笑妍的面前。而那山洞入口处竟然有着人类存在。笑妍想出去打个招呼，打探下消息，但当感受到那人类的气息的时候，笑妍脸色瞬间剧变。那些人类竟然像是没有思想了一样，像是被炼化的傀儡。这一发现让笑妍感到格外的震惊。只不过更令笑妍震惊的确是，山洞中传来的洪亮的声音“愚蠢的人类，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的地盘之上。好久没有心奴隶了，刚好你可以来当替补。哈哈哈哈”那声音像是带着无比的威严的王者，丝毫不容人有任何的反抗之心一样。笑声里则是无与伦比的张狂。 笑妍被那未见其人先闻其声的话给惊到了。这个声音……竟是那么的熟悉。分明是自己先人皇霆的声音。正自发呆间，那山洞宫殿之内的一个冰封术已经直逼自己而来，那铺面的寒意让笑妍暂停了自己的思考。他反应敏捷的避开了冰封术的直面攻击，而右手微蜷，淡金色雷霆之力正在缓慢的成型。而那冰封之术也在被笑妍避开之后落在身后的黑暗之中，然后轰隆巨响。那一瞬间的光芒却让笑妍知道自己竟然不知不觉追进了一个陷阱之内。眼前的景象让笑妍颇为的震惊，浓浓的黑暗将那原本在山洞之内的景象全部掩埋住，那冰封的光芒带出的一瞬间光亮让笑妍看清了自己眼前的一切。自己的身后已经不再是什么参天大树，似乎所有的景物都被冰封了一样。那阴森的凉意似乎有着摄人心魄的感觉。而眼前那些人类整齐的环绕着那山洞外的石墙。只留一个洞口存在。虽然看不到洞内的情况，但是刚才那带着冷意的声音却让笑妍清楚的知道这里的人物绝对不是善类。 只是为什么那声音竟然跟自己的祖先皇霆的声音一样呢？笑妍想闪身后退，毕竟这里绝对不是自己能够应付的。尤其是自己并不清楚那山洞之内的到底是什么，何况还有那么多的傀儡，虽然他们都是毫无气息，可是笑妍能够感受的到这些人也绝对是些好手。只不过现在却都在这里沦为傀儡。笑妍心里替他们默哀了一下，然后就想闪身而退。 淡金色光芒闪烁，身形已是退至百米之外。再有30秒钟便是能够退出这危险的甬道。 “现在才知道危险吗？晚了！哈哈哈”那酷似皇霆的声音又一次响起，只不过声音里却并未有皇霆语气中的平和和正气。随着这声音而来的是厚约5米的寒气寒气所过之处，似乎连空间都有些扭曲。笑妍吃了一惊看着急速攻来的寒气，心中浓浓的危险渐盛。 绝对不能硬碰！ 笑妍身形狂退，脸上脸色凝重。这是自己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攻击。那种寒气似乎要将人的情绪都给冰冻掉。若是自己碰上恐怕也绝对讨不着好。笑妍身形一边急退，双手一边结印，淡金色的光芒便像盾牌一样护在自己的身前。层层的护罩不要命的往自己的身前加注。可是那种危险的气息却并未减弱。而且身形后面的退路被黑暗之上的傀儡所阻挡。笑妍发现自己的确是前无退路后有追兵。可是阮风和际风还在外面根本不能给予自己任何的帮助。 笑妍嘴中怒骂道“你大爷的祖宗，欺负小爷人单势孤，岂有此理！老子跟你拼了，怕了你不成，装神弄鬼小心讨不着老婆！”那黑洞之内的人似乎听到了笑妍的怒骂之声，顿时怒极反笑道“好！好！好！千年了，从来没有人像你一样遇到这种情况还敢怒骂的！你可知我是谁？看你身法功夫也是雷梦之人，却对我如此不尊！该死！” 笑妍被洞中的回答有着隐隐的好奇，难道自己的祖先精神分裂成了两个人，一个坏人一个好人吗？可是好人都死了，坏人怎么可能还能这么强大呢？不都是一个人。于是笑妍对着山洞激到“你大爷的，竟然还敢冒充我们雷梦之尊，真是好笑。我们雷梦一族可从未有过你这种缩头缩脑的人或者鬼，更别提雷梦人崇拜你了！真是笑话，如此大言不惭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连出来当面和我对质的勇气都没有，你哪门子的受人尊敬啊。我看顶多也就是兽人尊敬而已！” 正说着，寒气已经对上了笑妍前面厚厚的淡金色光芒。也许是淡金色光芒对那寒气有着抑制作用，所以原本一往无前甚至连空间都被侵蚀而扭曲的寒气竟然在对上笑妍的淡金色光芒之后速度减缓了很多，甚至显现出僵持的状态。洞内原本愤怒的声音却因这种情况轻咦了一声，然后无不好奇的说道“想不到，那老东西真的等到了，可惜，可惜遇上了我！我蛊山之王怎么可能还愿意受制于人！既然如此，那我就彻底打碎你的梦吧！哈哈哈。小子，既然你找死，那我就让你死而无憾，让你见见我的本尊，免得你死后还莫名其妙。”笑妍却并未有空在去接那洞内声音的话，只是全力抵御着那袭来的寒气。心里却暗暗叫苦。想不到这寒气如此厉害，虽然自己的雷霆之力可以阻挡这寒气，但也仅仅只能阻挡这第一次的寒气，何况身边还有那么多的傀儡虎视眈眈随时会出手。 微白的寒气带着强劲的劲风对上了笑妍那淡金色光芒。由刚开始减慢的速度到最后和笑妍的光芒所僵持，黑暗之中，两种力量格外的显眼。原本处于下风的淡金色的光芒似乎对那寒气有一种净化作用，每次闪烁的弧度都会击中将寒气之中的冰冷。雷光环绕，噼里啪啦的声响在寂静的空间之中格外的响亮。笑妍见约僵持对自己越有利，也暗暗松了一口气。毕竟自己观察那些傀儡似乎就是被那寒气所冰冻了情绪和感知，所以才会转化为傀儡吧。这样僵持了一会儿，那寒气竟然开始崩溃。最后消散去了。笑妍释放出的淡金色雷霆之光在笑妍的催动下变为一把剑直刺向那黑暗的洞内。 “哼！”洞内发出一声冷哼，似乎很是生气笑妍此举。那淡金色的光芒迅疾的袭向那黑洞之内。只是笑妍却能感觉的到，自己发出的攻击似乎在进入黑暗的山洞之后就消失了，像是自己从未发出过那一个攻击一样。 笑妍自知自己并不能打过那神秘之人，只是却想不到自己的几乎是全力的攻击竟然如此不堪一击。于是笑妍也不再过于恋战，只是身形想要暴退。笑妍发觉自己的淡金色光芒有克制那寒气之效，所以也毫不客气的边退边向身后退去。那原本阻拦在笑妍身后的傀儡，也因为笑妍那淡金色的光芒形成的攻击而显得不堪一击。 洞内的人虽然并未出现，但是似乎却对这洞外的情况了如指掌，见笑妍竟然将自己的这些傀儡打的落花流水，也是忍耐不住，终于从黑洞之中出来。 也许是因为那黑暗洞府之内的人出现的原因，原本围着笑妍不要命的出手的傀儡却迅速退至一旁然后便站定不动了。而笑妍也明显感受的到身后那巨大的压力压得自己根本不能再前行一步。于是只能转头去看那黑暗洞府之内的庐山真面目。不过出得洞来的东西却让笑妍实在是吃惊的很。这哪是人呀？那身上坑坑洼洼的表皮皮肤，像是用卫星地图看的地球凹凸不平的表面。绿色的黑色的纹路显得格外清晰，那面目像极了大猩猩。 只是这样的组合让整个人看着格外的狰狞和恐怖。笑妍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组合却有皇霆的声音。那声音绝对不可能是是这个怪物的原有的声音。于是只得愣愣的看着那个怪物，等着那怪物发话。 大猩猩的身体实在是太过庞大，而那原本守在一旁的傀儡似乎是对这个大猩猩还有着感觉一样。他们的身体竟然在瑟瑟发抖。那是一种害怕和敬畏的感觉。笑妍很是好奇，明明都是傀儡怎么还会有人类的情绪呢？笑妍虽然目光一直被大猩猩所吸引，但是身体之上的淡金色光芒却证明了笑妍绝对没有因为大猩猩的出现而彻底放弃了逃跑的念头。 “哼，不自量力。在我蛊山之王面前竟然还妄想逃跑。”大猩猩似乎对笑妍的举动很是不屑道。 第135章 对抗 “蛊山之王？这蛊山岂是你可以称王的！”笑妍听了大猩猩的自称，忍不住激道。毕竟自己对蛊山之王这个称呼并未听说过。而且皇霆也并未说过还有这么一出啊？碰上这个煞星，自己再多的雷梦巫术基本术都是毫无用处的。这家伙明显对雷梦的人有更深的忌惮。对，是忌惮。笑妍看了周围那群傀儡确定到。 周围的几人虽然已经毫无意识，但是那熟悉的着装却让笑妍很是清楚，这些人都是雷梦的族人，只是没想到竟然沦落在这里成为了傀儡。任由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掌控。 “哼，狂妄的小子。皇霆那老小子已经化为烟尘，从此这蛊山已经沦为我掌控，我如何不能称为蛊山之王！”大猩猩怒哼道。似乎因为笑妍的话踩到了他的软肋一般。 笑妍却也不客气，直接说道“你自封的蛊山之王吗？我想你对雷梦之人如此的不客气不是因为他们侵犯了你的地盘吧？你在害怕，你在怕什么呢？你不是蛊山之王吗？可是为什么你却要盗用雷梦之王的声音，你应该只是雷梦之王身边的坐骑吧？你在担心雷梦之王留下的控制你的方法对吗？你说你怎么能自称蛊山之王呢？我说的对吗，雷猩兽？”笑妍猜测试探的说道。 “你知道的真多，只是知道的越多死的就只能越快！本来我还是可以留你一名让你也成为我的护卫之一，只可惜，是你自己不识时务！那就灰飞烟灭吧！“怪物猩猩脸色格外的难看，本来就丑陋的脸，也许因为进化已经是半人半猩猩脸的怪物此时更加的狰狞！冰冷的寒气直接奔涌上他的身体之上，一副冰蓝色的盔甲便护在它的身上，然后它也不再多说什么，冰甲护体的身体扭动着。手中却在此时多了一个长长的冰矛。矛头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冲向笑妍，那本来就冰冷了灵魂的寒气在此时却更加的强悍。空间已经因为长矛的飞舞而层层破开。而明显那空间之内竟是这冰矛的劲风带起了小小的空间风暴。 笑妍知道自己猜对了。只是恼羞成怒的雷猩兽发飙了。虽然雷猩兽只是因为跟在皇霆身边而沾染的气息使得他能够变身人类，但是能跟在皇霆身边东征西讨也绝对不是一把简单的刷子。看那冰矛所引起的空间崩溃都足以让人心生畏惧。而笑妍知道自己现在的实力若是对上那冰矛恐怕只有思路一条，只是现在笑妍无处可躲，也无法去躲。这不是对抗一死，就是束手等死。作为伟大的雷梦之王的传人是不可能束手等死的。所以笑妍心中默念，雷霆极光汇弓盾！笑妍心中默念之后，自己身体之上那淡金色的光芒大作，原本散布在笑妍全身各部的淡金色光芒都被笑妍全力的调配着，那丝毫不浪费的淡金能量股被一一的汇聚在笑妍那身体之前的弓和盾之上。而笑妍的身体也被淡金色的能量所覆盖，形成了一副金色铠甲。而这能量波将原本漆黑的地方照的分外的明亮。 笑妍在急速的凝聚着力量，而雷猩兽也似乎施展了全力。原本也并不是很长的地方被能量迅速的穿过，而笑妍的能量弓也被迅速的拉起，能量弓即是剑，剑即是弓，远远的与那寒气之矛相撞在一起，原本预想之中的能量冲击波并未出现。只是微微的对峙了一下，笑妍的淡金色弓便是层层断裂，最后崩溃消失不见，而这能量弓的消失也不过就使那寒气之矛的寒气微微弱了一点。之后寒气之矛就迅速的攻到笑妍的面前，然后重重的砸在了笑妍面前那已经成型了的盾牌之上。 笑妍的光盾是皇霆之前给自己的一个古籍训练术上的一个技能。雷霆光盾并不能攻击，但是防守的能力却是特别特别的强悍。因为即便是攻击的力度相差两倍，雷霆光盾仍旧能够使被保护的人安然无恙。这本身就是一个防御里最好的技能之一，因为在雷梦里并不常见防御类型的巫术。雷梦之人都擅长攻击，却很少有人修炼防御类型的巫术，对于好战的雷梦之人来说，防御比死亡更可耻。因为雷梦的种族里天生就有一种宁战死不肯龟缩的骄傲。所以在雷梦更不会有这种防御力可以加倍的巫术。而当初皇霆将古籍给笑妍之时，就很是不屑那防御之术，只不过笑妍心里却并未有好战的因素，因此倒是相当的中意这防御巫术。于是在忙里偷闲之时总是会修炼点防御巫术，这才有了今天这雷霆极光术，雷霆之弓和雷霆之盾的组合版。 这雷霆之盾确实很是好用。在笑妍多次出手之时都会使用到这个防御的巫术。只是现在这个巫术似乎并不能阻止那冰矛的攻击。 冰矛在碰上雷霆之盾之后就开始减慢了速度，但是却仍在缓慢前行着，笑妍知道百试不爽的雷霆之盾怕是要失利了，自己今天恐怕也得交代在这里了。只是子如他们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出了蛊山。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对抗中度过。跟笑妍凝重吃力的表情所不同的是雷猩兽那得意的样子，毕竟在千年之内，能够从他的攻击之下逃出的或者躲过的从未有过。虽然笑妍也是让自己有些吃惊，甚至和恐惧，毕竟皇霆那老小子曾经说过，降服自己的将会是下一任优秀的自己。而皇霆最出名的莫过于他那金色的雷霆之光，曾经有无数的累蒙族人都曾想过要尝试冲击获得那金色光芒，但是最后仍无一例外的失败了。所以自己千年以来从未有过任何的吃惊，但是笑妍的聪明才智和他货真价实的淡金色光芒却让自己心生恐惧，毕竟淡金色的光芒已经很快就要接近金色光芒了，倘若任由笑妍继续增长实力，那么自己迟早都是灰飞烟灭的结局。在这样的想法促使之下，雷猩兽的动作更加的迅疾，原本行进缓慢的雾气冰矛被雷猩兽的再次催动又一次深入了一点笑妍的淡金色雷霆之盾上，那雷霆之盾本来就已经快要崩溃了，现在被雷猩兽这样催动，瞬间濒临崩溃的边缘，这种崩溃让笑妍心生绝望。 雷霆兽大笑道“哈哈哈，淡金色光芒又如何，我仍旧会成为这蛊山之王。再也不会有任何人威胁到我存在。” 笑妍此时全力抵抗着那原本快要破开防御的冰矛，心中却无限的绝望。 “哼，只不过是雷梦之王曾经的幻兽，如今却恬不知耻的想要掌控蛊山，想当蛊山之王就先过我这关吧！”子如的声音突兀的出现，然后原本黑暗的幻境被一束强烈的紫金光芒所打破。而那通道之处的隐形出口似乎也被紫金光芒尽数摧毁。 笑妍见子如出场如此霸气，顿时心中一喜。然后似乎是天生神力一般又多出了许多的淡金色光芒注入了身前的淡金色光盾之上。而原本就要崩溃的光盾竟然重新抵抗了下来。 雷猩兽似乎被突然闯入的子如弄的脸色更加的难看。想不到在蛊山之内，千年无人可以踏入自己的领地，今日却连续两次被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和女子所破。这黑暗阵法原本就是为了自己所修建。因为自己属性的原因，千年之前皇霆为自己建立了一个宫殿，作为随着皇霆南征北战的伙伴，自己曾经也是风光无限，只是却不知为何皇霆将自己丢在这蛊山中央之后很久未曾回来。于是百无聊赖的自己在等待等待自己的王者归来，因为自己竟然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的喜欢上那随着皇霆南征北战时受人敬仰的滋味。所以让自己在这孤寂之中等待确实是一件非常无趣的事。后来有一天那个自己的主人，带着自己荣耀的主人，却满身悲伤的感觉来到了蛊山。自己从狂喜之中明白自己的主人再也不可能带着自己去感受荣耀了。于是，在皇霆施展蛊术封印蛊山之时，自己却为自己留下了后路。虽然并不能完全的抵抗掉皇霆那蛊术的威力，但是封印却在自己的身上被做了手脚一旦自己苏醒就不会再有任何的作用。所以才会有今日的自己。这一切的原因让得雷猩兽十分的不甘与愤怒，于是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一样。 子如却并未多注意那雷猩兽的变化。毕竟自己最在意的是笑妍。于是第一时间奔至笑妍身旁，同时将自己那紫金的雾气也注入了那冰矛之中。而笑妍和子如的能量融合之后，那原本一往无前的冰矛竟然开始寸寸崩溃。似乎很是不堪一击。 “不可能，你们怎么可能能破掉我的寒冰镇魂矛！我要杀了你们！”雷猩兽像是彻底被激怒了一样，原本已经有半边的人形了，只是却在愤怒之下彻底狂化了。毕竟再怎么向人转变也不过是动物。雷猩兽身体上的衣服被撑破，原本并不很很过于庞大的身体却在此时迅速的增长，最后像是小山一样存在。因为雷猩兽的狂化，原本那些被它控制的傀儡似乎失去了力量一样，都一个接一个的倒下了。 “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雷猩兽最后愤怒的吼道。之后发出了一声哀啼之声。 笑妍和子如已经背靠背的站定，等待着最后的对抗。因为他们都知道眼前发狂的雷猩兽是多么的恐怖。 第136章 雷猩兽VS合体 笑妍对于子如的出现很是惊讶。于是与子如背靠背保持着警惕之后对子如笑问道“小女，这么快就想你表哥我了？真是我的好表妹啊！”子如忍不住一阵鄙视，想不到即便笑妍在这种情况下还是如此的嬉皮笑脸，不温不火。 雷猩兽却并未有子如和笑妍的闲情。那膨胀了一圈又一圈的身体，还有那越来越狂暴的气息都让人心生忌惮。笑妍见子如并不说话因为背对的原因也看不见子如的表情，所以也就没了下文。眼神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到了对面那即将完成狂化状态的雷猩兽。 原本半人半兽的雷猩兽在狂化之后反而耐看了许多。长长的手臂上被淡蓝色的铠甲所包裹着，身体格外的雄壮。也许是因为修炼进化的原因，雷猩兽的面部似乎已经跟人类相差不是很多了，但是那高高的下颚骨却还是让她带着雷猩兽那特有的形态。在雷猩兽的未被铠甲所覆盖的地方是浓浓的银灰色毛发，毛茸茸的手掌，若不是被铠甲包裹了许多毛发，也确实看起来更像是不过一头普通的雷猩兽。而这种雷猩兽在雷梦是相当常见的。 雷猩兽眼睛微微的发红，身体外面的毛发倒竖起来，呲牙咧嘴尽显兽态。这样的雷猩兽似乎和普通的雷猩兽发怒的样子没什么区别。 但是笑妍却是能够感受的到它的实力并非是看到的这个样子。 “畜生，别再装模作样了，打不过我们赶快乖乖投降。你本为雷梦之兽却残害了如此多雷梦的前辈做你的傀儡，今日我便除了你也算是为雷梦清理门户了！”笑妍见那雷猩兽在狂化之后安静了下来。心中微微的不安，于是向子如示意，直接化被动为主动。话一说完，手中的雷霆之光闪烁起来，淡金色的光芒像是从天地里直接汇聚而来，而笑妍就是中心点一般。而子如则在笑妍身边，紫金色的雾气也直接汇入笑妍那淡金色的雷霆之光中。当两种力量融合之后那，那光芒却转化为了金色的力量，那光芒所形成的地方，只能看到那破碎的空间还有空间之外的黑色。显然，子如和笑妍的力量融合之后竟然恐怖如斯！ 当子如和笑妍的力量完全融合之后，所在的空间瞬间被那力量的光芒所充斥。劲风闪动，而原本此处因为雷猩兽的寒冰雾气所致的黑暗竟也被生生的搅碎。阮风和际风两兄弟却并未因为那寒冰雾气的消散而能够前进一步。因为，笑妍和子如融合的力量所带来的压力已经使得两兄弟不能有任何的动作，甚至身形不由自主被那些力量所波及，而两兄弟只得调动起体内所有的力量抵御着那压迫力，话也说不出半句。而那种压迫力让得整个蛊山似乎都为止颤栗。 雷猩兽在狂化安静之后似乎也并未有任何动作，平静而危险。子如和笑妍的联合技能融合之后，那雷猩兽似乎也感受到了压迫力，猩红的眼睛也是厌恶怨恨的看着两人，黑色的手臂挥舞，寒冰雾气在雷猩兽面前形成了一道厚厚的防御墙。 “生死雷霆斩！”子如和笑妍却并不管雷猩兽如何动作，只是口中低吼，然后那恐怖的能量便如山崩地裂般的声势攻向了雷猩兽。 雷猩兽眼神狰狞，然后嘴巴微张，似乎是一种能量光球从雷猩兽的嘴巴里喷出，被包裹进了那原本在雷猩兽身前的寒冰雾气里。最后，寒冰雾气开始慢慢合拢，最后形成一个光球。而那光球刚刚成型，便与飞来的闪烁着弧度的金色斩刀碰撞在了一起。 子如和笑妍像是王者一样凌空而立。看着那光斩与那淡蓝色光球相撞。但是这两个光斩与淡蓝色光球碰撞到一起之后却并未发生任何的声音，像是两者相互平衡了一般。两股力量一直在中和却也各不相让。 笑妍和子如都能感受的到，这种平静只是暂时的，感受到自己体内那虚弱的感觉，实在不知道若是这一击不能打败那雷猩兽，那自己两人恐怕就根本就不能继续战斗下去了。子如眼神定定的看着那雷猩兽。似乎在等待两股力量对碰之后的结果。 可是消耗却显得相当的异常。当阮风和际风看着那对碰的双方的时候，紧张的心情提到了嗓子眼。 也许是感受到众人那紧张的心情，两种力量却像是地震一样爆发了。声势骇人，冲击的能量波像是地震袭击一般四散出去。笑妍和子如同时被反震的能量击中，一口鲜血狂喷。然后人像断线的风筝一样从空中掉了下去。笑妍似乎是因为之前自己独立战斗的原因消耗过多，所以气息一下萎靡了下去。子如相对来说却好了很多，毕竟只是将自己的能量融合进了笑妍的力量之内，而且笑妍一直都默默的挡在了最前面，现在能量冲击过来，首当其冲的便是笑妍，自己只不过是因为能量透支稍微有些虚弱，但是还是能够稳住自己的身形，掉落在地上。子如看了一眼笑妍，却并未说什么，但是心里却异常的愤怒。这种怒火让子如的眼睛之上蒙上了一层黑雾。而子如能够感受的到自己体内的力量迅速的在恢复着。 如风和际风也被能量的余波所冲击，身形倒飞了很远，但是他们一直都在关注着笑妍和子如的状况，当看到笑妍和子如身形都跌落到地上，而笑妍更是气息萎靡的时候，便不管不顾的狂奔至笑妍身旁，扶起了笑妍。子如见笑妍没事，也不在多看，只是紧紧的看着那漫天飞石的方向，那里正是雷猩兽所在的地方。相对于笑妍和子如的狼狈，那背后的雷猩兽却是不能感受到任何的气息，就像是消失了一样。 阮风和际风扶起了笑妍，虽然笑妍气息萎靡但是似乎是生命力很顽强一般，竟然自己坐了起来，只不过身上衣服已经不成完整的了，破破烂烂的到处都是破开的衣服。而其中更是有着大大小小的很多伤口，浑身上下血迹斑斑。看上去格外狼狈。不过笑妍却似乎是不知一样，只是眼神凝重的看向那能量激起的沙石背后。等待着雷猩兽的出现。以为自己能感受的到，这自己尽了全力，并且还融合了子如的能量所形成的一击并不能要了雷猩兽的命。这雷猩兽并未是想象的那么简单。 沙石尽数的回落在地上，而那能量的余波也只是在这时间段内消散了。而那其中的情形便显现了出来。 雷猩兽似乎已经从狂化的状态里退了出来，但是气息却未有丝毫的波动。似乎仍旧是最初那般强悍。笑妍因为这一幕脸色瞬间难看极了，担心的看着子如。因为现在只有子如可以与雷猩兽有得一拼了。自己心里却是相当的后悔。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要硬闯进这里，如果自己避开这里说不定还是可以躲过这一劫，都怪自己太不知天高地厚！此时却只能看着子如只身去和那古怪的雷猩兽对碰。想不到自己竟然要让自己喜欢的人来保护自己！心痛和后悔让笑妍的心里充满了不甘！不过子如却并不知道身后的笑妍在想什么。 因为眼前的雷猩兽似乎眼睛更加的猩红。而那浓浓的凶芒让得自己不敢有半点掉以轻心。 雷猩兽怒吼了一声，那淡蓝色的光芒再次闪烁，子如脸色微变，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明明重创了雷猩兽可是现在它却仍旧像是没事一样，还能发出如此凶悍的一击。如果刚才的招数被雷猩兽使用出来，那自己恐怕真的就要交代到这里了。 笑妍看着雷猩兽的动作激动的想要起身去帮子如，可是身上的虚弱感确实让子如有心无力。子如看着那雷猩兽不得已之下，心狠了一狠，然后眼中黑雾似乎被子如用其他能量转化着，而子如体内原本隐藏的那些黑色光点能量却被唤醒了。子如眼睛之中的黑雾像是要掉落一般，浓郁而诡异。子如右手之上拖着两束似乎被缩小版的能量光柱，光柱虽然很小，但是那里面蕴含着的能量波却让人心生不可抗拒之心。而这次即便是对面那雷猩兽似乎都是感受到了浓浓的危险。之前的攻击已是让自己消耗殆尽，若不是因为自己还有吸食能量的能力，能够及时将那些傀儡的力量吸收到自己体内，恐怕此时自己已经是这两人的手下亡魂了。想到这里，雷猩兽的眼睛里有着浓浓的恨意！于是出手毫不含糊，又如最初之时，将口中的能量球包裹在那寒冰雾气之内，只不过也许是因为吸食的力量的原因，这次的融合能量竟然之上又多了一层跳跃的雷弧。子如似乎全身心的投入到了自己的攻击技里面。黑色浓雾快要溢出眼睛，在子如的刻意支配之下，也慢慢的脱离了眼睛，而随着子如这样的操作，体内那各色雾气的能量之源竟然慢慢在汇拢，只是却各自在子如丹田之处保持一定的距离，各占一席之地，互不侵犯。子如的意识疯狂的挤压着三种雾气之源融合。体内那阵阵的疼痛让得子如忍不住想要出声大喊。豆大的汗珠从子如的额头之上滴落。只是子如强忍着不肯出声。意识里的疼痛让自己死去活来的，但是子如却一直都在强忍着融合。而左手和右手之上的能量光束时不时的想要融合但是却总是左摇右摆如何也不能融合在一起。子如兵行险招，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这种时刻，来融合自己体内的雾气之源。 自从自己的雾气可以分离融合的时候子如就在研究这个问题，因为自己发现自己身体之内的雾气似乎在体内之时并不是一个地方出现的，就好比自己的力量被分散成各种各样的力量散布在自己的体内。很早的时候自己就在想如果它们的源头力量可以融合的话，那么自己的战斗力应该就会提升不止一个层次的，只是想要融合那些身体之内的能量谈何容易，身体内本身就是最为脆弱的地方，更何况这种能量的汇聚，融合。自己的想法太过于冒险。所以对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喜欢偷懒的子如来说这个险自己是绝对不会去冒的。 但是现在形势所迫，若是自己不打败那个人不人兽不兽的怪物，那自己这群人恐怕也会像那群傀儡一样在这里生不生死不死，永远无法轮回的存在。这，自己绝对不会允许发生。 笑妍看着子如的动作似乎是想到了子如要做的事情，于是分外的恼怒，但是因为自己伤重的原因只能暗暗的拼命疗伤，那银白的雷霆之力被笑妍格外贪婪的吸食着。而阮风和际风看着笑妍和子如那么拼命的想要守护自己这群人离开这里，格外的感动，两兄弟对视一眼，然后双手探上了笑妍的肩膀，银白色的雷霆之力被尽数的输送进了笑妍的身体，然后在笑妍身体之内循环最后转变为淡金色的雷霆之力。笑妍感动自是不言而喻，但是这种时刻，扭扭捏捏的客气都不是硝烟的额风格，于是只是专心的转化着阮风际风兄弟输送进自己体内的能量。 第137章 胜利 雷猩兽似乎感受到了远处的人们的行动，但是却显得相当的不屑，只是看着子如的眼神却格外的忌惮，因为子如的气息似乎在节节攀升。只是雷猩兽毕竟并未入神，那最初联合了子如和笑妍的联合一击已是将自己的能量消耗殆尽，现在只不过是吸食的那些傀儡的能量，毕竟并非自己本身能量，所以在仓促之间，转化也相当的粗糙，所以这次的融合技格外的漫长。而对面自己的敌人的气息却让自己分外心惊。在各自都山穷水尽的时候，各自都在争分夺秒的追逐着。虽然雷猩兽并未有人的智慧，但毕竟千年受雷梦之王的感染，那雷梦之王骨子里的高贵，霸气，不容失败却是对它影响相当的深。 最后的胜负只是拼时间。谁先获得成功，那谁就是最后的胜者。在刚开始各自猜测到最后确定的情况里，雷猩兽也显现了无比的智慧。 子如在疼痛里最后根本不能注意到外物，那种疼痛一点点的传心刺骨，好几次子如觉得自己都痛死过去的时候都被心中那坚定的信念和要走出去的心态给唤醒，自己告诉自己不能睡着，自己的对面还有着随时都会要了自己命的对手。不过上天似乎并不是只让子如苦后得不到甜的。就在子如不知道多少次的努力之后，那原本排斥异常的三种雾气最后竟然融为了一体，在自己的丹田之处像是一口水井一样，源源不断的往自己体内能量柱之上涌现能量。而原本可以分为多色的能量却是不能再有任何的分离，三种眼色完全的成为了一体。子如能够感觉的到，若是最初自己的能量是这样那么和笑妍的一击绝对可以杀死雷猩兽两次。这就是融合之后能量带给自己的信心。融合之后的能量似乎因为融合显得稍稍的改变，融合之后的能量已经完全转变成了白色的能量。这种能量格外的粘稠，但是能量的精纯却是子如从未见到过的。子如释放了一下自己的雾气，类似空气般的颜色并无任何的花哨，但是那浓浓的能量波动，却明明白白的让子如尝到了甜头，子如看着对面还在融合的雷猩兽，眼睛调皮的眨了一眨。格外的狡黠。子如身形一闪，已是行至雷猩兽五十米以内。雷猩兽的融合技也在此时顺利的完成，然后延伸狰狞的将融合技攻向子如。笑妍看着那即将被击中的子如心吊到了嗓子眼，眼睛里全都是愤怒的光，因为笑妍丝毫不认为子如可以完全正面的接了雷猩兽的融合技，毕竟刚刚自己两人的融合技能都如此狼狈的败在了雷猩兽的手下。不过子如似乎对此一点都不紧张，只是冷哼一声“今日我就替雷梦之王收了你，把你打回原形，再也不得为恶！”子如手中白色光芒层层汇集，最后在子如手中形成了一把剑形，只是剑柄却像是像是层层的落在了一起。白色光芒发着平和的光芒，似乎并无任何的攻击力。“去吧，叠剑冢“子如轻声说道。 那白色的光芒闪烁之间便是对上了你雷猩兽的融合技能。融合的光球与子如的叠剑冢相撞在一起，层层的能量冲击着周围的一切。山崩地裂根本不足以形容这种威力，原本属于雷猩兽的宫殿的黑暗甬道专属通道竟然被层层的冲击破碎，滚滚的山石跌落，原本黑暗的空间一下子完全亮了起来。这次的攻击竟然将整个黑暗之殿完全摧毁。能量波也迅速的冲击到了笑妍和阮风际风三人身边，只不过笑妍虽然受伤，但是在这短短的时间之内也是迅速的恢复了很多，而阮风际风也算是高手，即便很多的雷霆之力都输送给了笑妍，但是自我保护的能力还是有的。三人联手结成了一个防护罩，只是能量的冲击却仍旧让在内的三人鲜血狂喷。子如此时注意到他们的情况，眼中闪过一丝歉意，然后迅速的出手为他们设置了防护罩。而雷猩兽此时却显得更加的狼狈，原本冰蓝色很绚丽的铠甲已经被这股攻击波给毁坏，整件铠甲已经完全找不着原本的英俊。而潺潺直流的鲜血更是让得雷猩兽的形象更加的恐怖。那凶残的眼神里因为这种攻击透漏着一股狠劲，似乎不拼了姓名誓不罢休一样。 “吼……“雷猩兽似乎因为自己身体之上的疼痛而愤怒的低吼。看向子如的眼神更是有着恨不得吃掉子如的恼怒。 子如却并不理会那雷猩兽的表情和情绪。只是一手微点，白色光束已是在手，很明显子如并不打算给雷猩兽一条活路。 似乎是感受到子如那杀意，雷猩兽眼睛里竟然有一股软弱之意。但是却也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已。雷猩兽因为秉承了雷梦族人的性格，所以往往与人交手，输了就是输了，绝对不可以赖账活着找场子是雷猩兽心中根深蒂固的一个传统，这个传统不可能因为谁有任何的放松或者是警惕。 原本嚣张的雷猩兽开始彻底的疯狂了，施展了两次他引以为豪的融合技没想到却并未杀死一人。这千年以来从未再有过人可以逼自己现身，更不用说跟自己过招，甚至将自己逼得如此狼狈。自己从未曾与死亡如此接近，今天的一切都超出了自己的认知。原本胜券在握，可是最后自己的对手却像是弹簧一样越被压反而弹性越大。最后竟然不再受自己的掌控。甚至超越了自己，将自己从这蛊山原本的掌控者变为如今这幅狼狈的模样，甚至连姓名随时都可能被对面那原本被自己打败的女子给毁灭掉。自己甚至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一点也不明白原本还被自己打的根本无还手之力的女子怎么能转瞬间就如此的厉害！ 子如似乎也对自己融合之后的力量感到相当的满意，只是想起雷猩兽的种种奇怪的事情，忍不住问雷猩兽道“你不是挺厉害的吗？你不是蛊山之王吗？怎么如此不堪一击！若是你能回答我的问题，我倒是可以放你一条生路。”只是这雷猩兽却仍是低吼着，无数的寒冰雾气被释放出来，朝着子如攻去。两次的融合技已经让雷猩兽没有能力再继续施展了，所以只能这样释放着根本就没了什么作用的寒冰雾气。子如只是随意的释放出了一点白色光芒，然后那寒冰雾气便被消融不见了。这种变化就好比冰遇到火，没有半点的其他可能就化掉了。 只是雷猩兽却在气息萎靡之后保持了沉默，身体已近从狂化的状态转变为了最初的状态。只是身体上的衣服也像是笑妍身体之上的那样破破烂烂的。但是眼睛里却已是没有了最初的嚣张。不过却并未对子如的问话有任何的回答。 子如看着地上狼藉的痕迹，原本被雷猩兽所控制的那些傀儡现在都已经没有任何的攻击力，只是倒在地上，失去了气息，俨然是死亡多时了。子如一直与雷猩兽对峙着，毕竟没有除掉的敌人是最危险的，只是子如却想从雷猩兽嘴中了解一些事情的真相。可是这雷猩兽却无半点透漏，只是不肯开口。 笑妍和阮风际风一起走到了子如身边，这蛊山之王之战已经不需要看结果了，因为结果已近出现了。当阮凤和际风走至子如身边之时，看到那雷猩兽背后的傀儡的时候，愤怒的火焰顿时被浇了一层油。阮凤和际风都是激动的直接欺身攻至雷猩兽身边。 雷猩兽并未料到这两个一直未曾参战的小子会突然发飙，但是猝不及防下竟然被际风击中了自己的肩膀，顿时雷猩兽性子里的兽性被激怒了，于是雷猩兽寒冰凝结成弓，右手凝结成箭，然后双手齐发，那淡蓝色的箭搭在了寒冰弓之上。眼看际风已经躲不过那寒冰弓箭的袭击的时候，子如身形爆闪，一脚将两兄弟踢开，然后左手之上白光闪烁，两根手指直直的夹住了已经到眼前的寒冰之弓。 而就是这样的瞬间，寒冰之弓就直直的变为了粉末被子如随手丢掉，然后白光也化为一支箭一般直直射向雷猩兽。而雷猩兽虽然被重伤，但是反应还是很迅速的。之后寒光盾牌一瞬间成型，若是普通之光也确实奈何不了雷猩兽。可是它错的是，这不是普通人发出的白光，而是子如的融合源头之光。所以就是一个失误让生和死如此的接近。 雷猩兽难以置信的看着那白色的光芒洞穿了自己的胸口。最后生机在一点一点的消失。而随着雷猩兽的消失，那地上的一些傀儡也在缓缓的消失，而蛊山之内竟然开始变得清醒和平静。原本诡异的天空在此时阳光照射，林中的鸟儿在叽叽喳喳的叫着。时不时窜出许多的野生小动物。 就是这样的改变还未来得及细细的观察的时候，阮凤和际风却似乎是受了什么刺激急急的奔向了雷猩兽的后面那躺在地上的一个雷梦族人，之后失声痛哭。子如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却不知为何两兄弟竟然会突然对一具傀儡如此的失声痛哭，不顾形象。于是子如不解的将脸转向了笑妍。笑妍却也并不知道什么情况。只是看着那地上的傀儡心里感到莫名的伤感。毕竟这些都是自己的族人。于是笑妍只是缓步的走到了阮风和际风面前，安慰的到“别伤心了。我们都胜利了，你们却是如此的伤心，能告诉我你们为什么会如此的伤心啊？我们是胜利的了啊！” 第138章 救治 “公子，对不起，我们两个实在是太对不起你了。但是我们两个确实实在忍不住。这傀儡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父亲。当初我们父亲因为思念雷梦所以前来这蛊山之内，只不过之后便再无音信。而我母亲也带着我们兄弟二人遍寻父亲却找不到，原本我们就艰难的度日后来母亲重病而亡，我们还小又实在养活不了我们两个。原本父亲在时是黄府的护院日子虽然拮据但还可以，只是这一变故之后我们兄弟二人最后才如此进了黄府，如今却是在这里见到了父亲，我们实在是忍耐不住才会如此失控。”际风抹着自己的眼泪说道。笑妍这才恍然明白。但是却不知该如何安慰这两兄弟。毕竟自己的父亲当初也是在蛊山之内消失的。自己很是明白他们的心情，自己已经算是无比的幸运了，起码自己从小衣食无忧。母亲又对自己照顾有加，所以从小到大倒并未曾受过什么苦。也许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失去的太早，自己根本就不记得他的样子了，所以感情也不是很深。如今平日里或快乐或稳中或傻帽的两人却嚎啕伤心，自己心里突然很不是滋味。 子如也走上前去拦住了还想说什么的笑妍。只是在一旁的地方看着两兄弟，却并不说话。子如相信对于两兄弟最好的安慰恐怕就是让他们将多年来受的委屈和痛苦哭出来才是最好的。 场景似乎因为雷猩兽的死亡显得格外的安逸，山林里的雾气正在以声音的速度消散着，子如能够感受的到自己拿感知似乎也不再受任何的限制了。那笼罩的蛊术幻境也被破除了。也许这是劫后余生的欣喜吧。 “笑妍，子如，你们没事吧？”子如被远处的声音打断。那疾驰的人不是子宣还能有谁。不过似乎子宣还带着景明月，这让子如相当的吃惊，毕竟自己看来子宣的功夫固然不错可也绝对是弱女子类型的，怎么可能背负一人还能速度如此之快。正恍惚间，子宣已经带着景明月落在了子如和笑妍面前。还不待子如开口，景明月就嚷嚷道“阮风和际风在哭什么呢？你们两个欺负他们了？”子如给了景明月一记白眼，然后捂住了景明月还欲说些什么的嘴巴。笑妍看着挣扎的景明月手掌轻触，景明月便是像被定住了一样。之后笑妍指了指阮风和际风面前躺着的那个人，景明月似乎会意然后眼珠眨了眨示意自己已经明白。于是笑妍这才手势轻摆一个简单的符文便是成形。之后符文没入景明月的额头之上。景明月顿觉自己的身体恢复了知觉。于是便想破口大骂笑妍，只不过话还未出口却见阮风和际风挡到的地上躺着一个中年的着装古怪的人。顿时吓得啊了一声。一跃而起，跳的了子如和笑妍的身后。 子如真是对景明月相当的无语。然后一把揪出身后的景明月拉着她就往远处走去。 “你猪啊？没看见笑妍指着地上的人吗？你吵吵嚷嚷什么？阮风和际风好不容易与他们的父亲碰面，结果却生死相隔、他们能不哭吗？拜托你看看周边情况再说话好不好？”子如拉着景明月站定之后就大爆发了。景明月原本被子如拉的有着些小火气，但是自己还没开口却被子如劈头盖脸一顿怒骂，顿时被骂的愣住了。听了子如的话才想起笑妍指的不是阮风和际风而是他们挡到的人。这才总算明白阮风和际风正是伤心的时候，自己却还开玩笑的笑话两兄弟竟然哭泣。顿时原本先是被笑妍定住，后是被子如像是拎垃圾一样把自己拎到这里的怒气都散了，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阮风和际风，然后可怜兮兮的对子如说道“我不是故意的。”子如见景明月停止了闹腾也不再说什么，然后转身就往回走。 景明月吐了吐舌头也老老实实的跟在了子如身后。亦步亦趋的也回到了笑妍他们所在的地方。子宣对景明月报以同情的态度。 阮风和际风却在这时间里控制住了情绪。只是地上的中年人，长着络腮胡子，很是魁梧粗犷。子如跟着笑妍身边看着地上的人心里暗暗比较。实在想不通那么粗犷的男子怎么会是容貌清秀的阮风和际风的父亲。正观察间，子如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是却又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问题。于是紧紧皱眉思考。阮风和际风停止了哭泣，然后将地上的人扶了起来准备去将自己的父亲厚葬。子如猛然想到了什么，于是大声喊到“等等！你们的父亲说不定还有得救！” 阮风和际风因为子如的话身体微震，眼神急切的看着子如。子如被两兄弟的目光看的有些别扭，于是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是说……说……有可能还有救！”笑妍因为子如的话也替两兄弟高兴起来。然后问子如道“小女，那你快说怎么救他啊？”际风也激动的望着子如轻声说道“二小姐……”子如连忙摆手打住，说道“让我试试看。只是我也不能确定可以救活他。毕竟他是阮风和际风的父亲，已经被控制了这么多年，意识是否还在都说不一定。只是雷猩兽死亡之后所有的傀儡都也跟着消散了，只不过没想到他却并未有什么变化。所以我想他应该还是有些意识的。只不过救不救的活我就不确定了。”阮风和际风都点头示意明白，但是眼睛里期待还是让子如心里抖了抖。 所有围在风儿兄弟的父亲身边的人都自觉的靠后站定。子如气息微沉，眼睛之上显示出一股奇异的光芒，而那光芒刺目而斑斓。笑妍等人眼睛都因为这束光芒微眯了起来。子如的眼中的光芒随着子如的命令直射在地上之人的前眉心之处。两人就这样奇异的连接在一起。子如能够感受的到，在他的身体之内有着一股执念，子如也说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执念，子如将自己的光芒射进那人的身体。温和的光芒细细的滋润着地上那人原本已经僵硬的身体。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因为多年的傀儡生活，在他的体内已经有着百孔千疮的伤痕，子如也不确定这样长远的伤口自己是否还可以弥补，虽然自己的雾气之源融合在了一起，但是自己也只是能够简单的感受到此人的生命气息，若是最初的时候恐怕自己也会觉得这人已经彻底的死掉了吧。 温和的光芒在子如的支配之下一点一点的从那人的血肉。毕竟在人的身体之内做修复是相当不容易的事情，时间过去了大半天，子如也已经满头大汗。这种修复的精细让得子如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稍有不慎，恐怕他就会灰飞烟灭的。于是子如只能更加细心的去引领这自己的温和光芒缓慢的前行。 笑妍和阮风际风兄弟焦急的盯着子如，只不过子如却像是没有丝毫的动静一样，只是那淡淡的温和的光芒却让得大家明白救治在持续着。而他们几人都是能够感受的到地上之人虽未苏醒，但那原本残孱弱的身体却是在一点一点的变得强壮富有力量感。阮风和际风看着身体的力量感在一点一点恢复的父亲，心里的激动自是无法言说的。 不过等待的时间总是让人特别的忐忑。天慢慢的变黑，可是子如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样子。笑妍看着子如那疲惫的样子觉得很是心疼。可是这种事情除了子如自己却还是替代不了。 笑妍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手的子如，又看了看景明月那苦下来的一张脸，明显饿极了又不好意思说。于是笑妍主动说道“我们先吃点东西吧，大家都等了一天了。我们只用在一旁守着，不去打扰子如也不让任何其他的事情打扰到子如就可以了。”景明月因为笑妍的话瞬间精神沸腾，就差拍手称快了。景明月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点都不担心子如有什么问题，所以自己反而很是随意了。 大家都准备生火烤肉的时候，一股强大的气息瞬间笼罩了这个地方。所有人猛地回头，激动的看着终于有了动静的子如。只见子如手指挥动，灵动的白色光芒在天空之上形成了一个奇怪的符文。最后那符文飘至风儿兄弟的父亲身上。最后没入他的身体。而子如也在这之后收回了自己那淡淡的温和的光芒。 阮风和际风感激的看了一眼子如，便朝着自己的父亲而去。而笑妍则快步的走到子如身边，一把扶住虚弱的子如，手中雷芒闪动，原本暴躁的雷芒在笑妍的手中转化为温顺的力量源源不断的输入子如的体内。 子如朝着笑妍笑了笑，忍不住调侃道“表哥真是贴心啊！”就是这一句话，笑妍却觉得另有意味，罕见的脸红了起来。子如看平日里嬉皮笑脸的表哥竟然如此不经逗，原本疲惫的精神顿时觉得有意思多了，然后笑了一下。只是接着回头有些歉意看向地上的人，说道“对不起，他实在被侵蚀太久了，所以即便我尽了全力，恐怕他的命也只能续一天半天的样子。”笑妍听了子如的话心里有些难过，毕竟阮风和际风期待那么大，但是看着子如的样子于是只能安慰着子如没事。只是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风儿兄弟。 第139章 雷梦之危 阮风和际风扶起了地上躺着的人。他们心中的开心不言而喻，因为显然地上之人有了气息。虽然呼吸并不很平缓有力，但是那生命力仍是足以让得两兄弟手舞足蹈。他们轻声呼唤着父亲。 地上之人似乎对这喊声很是亲切一般，然后慢悠悠的睁开了双眼。 当看清楚眼前的人的时候，那壮汉拱手就要道谢。可是阮风和际风连忙拦住了他们的父亲，轻声问道“父亲，我们是您的儿子啊，您不记得我们了吗？”阮风和际风眼睛已经微微的湿润。“儿子？大风，小风？”那壮汉似乎对阮风和际风相当的陌生，不解的问道。似乎怎么也不能明白这才没多久，自己那幼小的两个儿子怎么会变成眼前清秀的两个人。阮风和际风连连点头。际风收起激动的心情，对自己的父亲说道“父亲，我是大风，他是小风。您忘记您想要回到雷梦于是离开了家闯进了这蛊山吗？”也许是刚刚清醒的原因，那壮汉似乎的在努力的想事情，嘴中时不时的的低念“蛊山……蛊山”眼神里却又一种恐惧。然后他一把抱住了阮风和际风，痛哭失声。 虽然这种认亲的场面哭哭啼啼的，但是子如却意外的并没有说什么。也许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到了伤心处吧。自己实在不知要怎么开口解释，这壮汉虽然能醒来可是却仍是命不久矣，此时的精神根本不过是回光返照罢了。“您就是救了我命的人吗？”那子如正自伤感着，那大汉却看向自己询问到。子如点了点头。却不知再说些什么。 “谢谢您了！有你照顾小少爷，我就是死也放心了。”大汉似乎颇为的欣慰道，然后转向笑妍，说道“小少爷，你终于长大了。我们雷梦终于有希望了！求求你赶快救救我们雷梦吧！”大汉语气激动，然后说着说着就要跪在笑妍面前。笑妍被大汉突然的动作弄傻了！奇怪的说道“雷叔，你别激动。我们雷梦不会有事的。虽然千年被阻挡在蛊山之外，但是却也并未有人来侵犯我们，何来救之说呢？”大汉却不依不饶道“少爷，你是千年不知雷梦的事情了。自从千年之前，我们伟大的雷梦之王为了爱情封印了蛊山之后，国内就已经有很多的反叛者对王族宗室不满。只是迫于当初我们伟大的王的威严才并未有太大的动作。当年王的儿子承诺解封蛊山的封印，带着我们雷梦的唯一的王室潜伏在承国，等待神女的出现。可是千年快要到了，王族却并未对神女的事情有丝毫进展。而雷梦也经过千年的等待，慢慢的遗忘了我们的王族。而今更是内乱不止。各地的旁系宗族每年都会相互攻击。雷梦如今已经快成为人间地狱了！小少爷，我们雷梦的希望只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我自知自己已是将死之人，但是我心里却有一股执念，执念让我不能散去！我很庆幸真的等到了你们。小少爷，我雷梦未来的王者，只有你才可以拯救我们的雷梦啊。我们这些千年未曾回家的人真的想家了啊！”那大汉说的深情。而笑妍也不复以往的不正经的样子。笑妍扶着大汉，而阮风和际风却很紧张的看着大汉，生怕他随时会再倒下一样，因为刚刚他们的父亲已经告诉他们自己命不久矣了。所以执意要找笑妍说话。 笑妍看着满脸期待的大汉，不知该说些什么。于是也郑重的问道“雷叔，我从小在承国长大，虽然知道自己肩负着责任，但是因为父亲的失踪而我从小又有流血的病，所以其实对雷梦并不熟悉。即便我想要恢复雷梦原本强盛团结的样子，可是毕竟千年未曾到过雷梦，我又如何凭一己之力扭转雷梦混乱的局面呢？” 那大汉听到笑妍的担心竟然有些欣慰的笑了，然后对笑妍说道“小少爷，你不用担心。我之所以对雷梦的情况了解也是雷梦那边的族人想要穿越这蛊山寻找原本雷梦的正统王族族人，只不过我们却同样被蛊山之王所控制，成了它的傀儡。但是最初的时候，我们虽然被困住了，但心神尚未完全被控制，所以有的时候我们两个也会相互交流。而与我说雷梦的事情的人叫雷克。他是我们雷梦兵马元帅雷丘的长子。雷克正是受雷丘的授命前往承国寻找我们雷梦隐没的王族的。他当时已经被蛊山之王雷猩兽控制神志多日，他怕自己辜负了自己的使命，所以将雷梦的事情说给我听，告诉我如果能够在有生之年见到未来的王者一定要请他去拯救我们雷梦，雷之右翼家族会一直追随雷梦王族的。我听大风和小风兄弟说你已经可以施展出最高的雷霆之力，金色雷霆了。而金色雷霆正是雷之右翼家族承认雷梦王族的标志。千百年来从未有任何的候选王者可以掌控金色雷霆。小少爷你是第一人，所以你也是当仁不让的未来雷蒙之王。雷克在意识完全消散之前给了我这个雷霆之鞭，这雷霆之鞭就是雷梦右翼家族见证王者回归，并听从未来王者调遣的信物。小少爷，只要你在回到雷梦将自己的金色雷霆之光还有这个雷霆之鞭给雷梦右翼家族的掌门人看，那么他们就会完全无条件的支持您恢复雷梦的！”大汉似乎说了这些话显得很累了，但是他的语气里脸上却全都是兴奋的神色。似乎与他看到的希望相比，自己的命根本无关紧要。笑妍被这种如此忠诚与自己王族的精神所震撼。也许平日里随意惯了，却从未知道原来认真的努力的想要回到自己祖国的人是这么的多！甚至千年的时光也未能改变他们的心意。这样的族群是有什么样的吸引力？笑妍觉得那被递向自己的雷霆之鞭是那么的沉重，自己接了它就等于从此与以前的自己告别。以后纨绔子弟也好，吊儿郎当也好，人性随意也好，统统都将与黄笑妍无关。而黄笑妍的世界里将再也不只是有意思或者笑话充满。 大汉看着笑妍那伸出去的手就像是看到希望一样。他将还跳跃着雷霆弧度的雷霆神鞭放到了笑妍的手上。最后笑着倒了下去，之后他的身体就像是光一样慢慢的散到了空中。阮风和际风也不再因为他们的父亲而悲伤只是在默默的祈祷自己的父亲可以一路走好。 子如也对这为并不知全部姓名的人肃然起敬。他爱自己的国家，甚至为了雷梦，可以说是抛妻弃子。如今连命都献给了那个回家的梦。笑妍忍不住一阵悲伤。毕竟这一切都是自己的祖先造成的。所以自己也必须扛起这个责任。只是谁知道这天底下有多少为了兴复雷梦而默默献出自己的性命的人呢？ 笑妍拍了拍际风的肩膀。然后说了一句“走吧，以前的一切都烟消云散了，我们去雷梦吧，为了你们父亲的遗愿，也为了我们的家，还有我们即将要的回归。千年的蛰伏，我们有能力可以重新站在雷梦族人的面前！” 子宣看着笑妍却不知说什么好。毕竟曾经的承国是自己家族所主宰的，可是却因为长蛇女王的强势出现与雨巫和长蛇合为一体。而自己的三王叔甚至全门被人所灭，而景明月又全国通缉流落在烟花之地。这些若是国家真的是自己的家那还怎么可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呢？自己是否也该像笑妍一样振奋自己的国家，不为自己，而是为了真正的责任。承国的责任就随随便便被自己和哥哥弟弟们交了出去，自己倒是自在了，可是自从长蛇女王执政以来，对待雨巫和承国的原有人民像是对待暴民一样，虽然坏人一直都是由纪回城在做，可是没有她的授意纪回城又怎么可能大刀阔斧的展开杀戮和报复呢？景明月倒是因为之前的幻境放弃了复仇的愿望，如今自己只不过是想帮助子如帮助笑妍，等到子如事情一了便会一起离开这个世界，回到原本属于她们自己的世界中去。 原本处处充满着危机的蛊山就因为蛊山之王雷猩兽的死亡而告一段落。也许因为时间太过久远，许许多多的小型攻击都被阮风和际风一起出手清除掉了。所以后面出蛊山的行程竟然也出奇的顺利。 原本因为笑妍子如与雷猩兽的对碰，能量太过于狂暴所以倒是摧毁了许多的树木。路过的许许多多的地方似乎都有被能量波及的痕迹。所以即便一路前行，子如倒是当起了环境守护者，一路上施展着自己那融合之后的白色光芒，所过之处一片生机盎然。 因为之前抛弃了马车，再加上景明月身体素质实在不怎么样所以大概走了一天一夜直至傍晚才隐隐看见那蛊山之外隐隐浮现的房屋轮廓。 “我们终于要到雷梦了！”景明月看着那浮现的轮廓顿时心里高兴极了，毕竟自己终于要结束这种苦逼的日子了。再也不用别人用用功夫跑，自己凭着两条腿追。 第140章 打劫 高高的城墙之上是全副武装的士兵，城门口处是严密的卫队守卫和检查，虽然是城门口的，但是似乎很少有人交流，整个检查的过程除了士兵的吆喝声外甚至其他都未曾有过半点声响，与玄女的熙熙攘攘所不同的是这里的每一个人都身上有着淡淡的白色雷霆之力。无论男女老少每个人都穿着类似苗族的少数民族服装一样，花花绿绿，但是民族风却很重。他们的身上有着重重的尘土的味道，似乎是因为长久生活的地方比较贫瘠。 城门外不远处的山林里，笑妍和子如等一行人穿着破破烂烂，脏兮兮的样子，像是很久很久没有换过衣服并且没有洗过澡一样。子如看了一眼城门口那层层的排查，然后对笑妍说道“我们现在这个样子，着装又是如此怪异，怎么才能进城呢？”笑妍皱了一下眉头，因为之前对雷梦并不了解，如今确实无论吃穿住行都是需要重新规划，更何况在玄女内可以通用的银票也不知是否在雷梦也有效。 子如转了转眼珠子，然后说道“等着我啊，我有办法去弄衣服。”笑妍好奇的问道“你？你怎么弄啊？那城门口处都是士兵，虽然你功夫不弱，可是奈何我们现在可是孤立无援，双拳难敌四手啊。你可别乱来！”笑妍对子如很是不放心。不过子如却并未理会他，只是挥了一下手带着大家伙往后面的树林里退去。这路上原本是他们一行人的之前经过的地方，因为从蛊山出来之后，他们彼此看着自己像是深山里的野人一样，在蛊山之内，黑夜和白天有的时候都因为幻境被颠倒了。所以之前一直是疲于逃命，躲避，防范。可是现在终于出了蛊山，才有心情注意到自己的形象，顿时被自己的形象吓了一跳。尤其是爱美的景明月和子宣两人使劲的搓着自己的衣服，似乎想要将衣服之上那所有脏兮兮的痕迹都给搓掉一样，但是事实证明这不过是做梦。于是一路上一行人都是躲着人走的，虽然路上有碰到看见自己这群人奇怪的装扮而好奇的人，但是他们都误以为是因为他们太过狼狈。只不过在看到那森严的检查的时候才明白，原来怪异的不是自己的形象，而是自己这群人的着装。 所以如果要进城是绝对不能这样进去的，否则恐怕连城都没进，自己这群人倒会被当作奸细抓起来处死的。 笑妍不解的跟着子如急急的行走，最后子如在将他们带到了一个稍微隐蔽的小山坡处停了下来，然后子如细细的观察了一下地形，最后手一挥，说道“就是这里了。” 笑妍不解的问道“这里？这里是做什么的？我们还是进不了城啊？”子如白了一眼耿直的笑妍，然后景明月却笑着说道“这里当然可以进城了，因为子如可是想要黑吃黑呢！”说完景明月竟然哧哧的笑了起来。毕竟这种抢人衣服的做法实在是第一次见，真是丢尽了强盗界的人的脸。 子如却颇为厚脸皮的道“我们只是抢几件衣服，也不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所以这还是没有问题的，我可是相当的好意思，我包准这件事情有意思并且会在雷梦的历史上留下厚重的一笔，因为他们伟大的继承者竟然抢劫他们的族人的衣服。”笑妍被子如这歪理弄得尴尬不已，哭笑不得，然后质问道“你说的办法原来就是抢劫啊！”子如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笑妍哀嚎一声然后便人一闪而没入了草丛之中，毕竟这种抢人衣服的丢人事自己还是干不出来的。 子如也看着笑妍的动作，忍不住笑了，本想说点什么但是却感受到了有人在往自己这个方向而来，于是心里一阵暗喜，感叹运气真好，然后直接躲进了草丛之中，而子宣景明月阮风和际风也依葫芦画瓢躲进了草丛之中。 子如在静静的等待这猎物的来临。 不一会儿，那原本很远的声音已经到了眼前。那时一队长长的商队，旌旗上写着大大的邢字。商队里大概有着十多个人，每个人都各自骑一匹马，而那些骑马的人都个个精壮。即便没有交手，子如却知道，这里的人虽然不算是高手，但是一个商队能够拿出这样的阵容也着实不易了。子如暗暗窃喜，想不到第一次出手就撞上了一条大鱼。看那些人对他们保护的中央马车车箱的保护，那里面的东西绝对是好东西。不过自己却并不是对那贵重物品感兴趣，只是想要讨要几件衣服，只是去要衣服几率不高耽误时间不说，光是讨要衣服时要承受的白眼，子如想想都觉得受不了，所以更别提真的去实行。 商队眨眼之间已经是到了子如他们所藏身的地点。于是子如酝酿了一下情绪，然后用自己破烂的衣服上撕下来的比较干净的布块蒙在脸上，活像是个神经病的造型。而正是这个造型，子如一闪便落在商队的前面。 商队里原本很紧张的气氛此时被催化到极点。其中一个领头似的大汉手握大刀，拍马上前，警惕的看着子如。 子如却在他们的面前迟迟没有回头，毕竟要回头展现自己的造型也是需要勇气的，子如就是这样在心里百褶花瓣数，回头，不回头。不过最终子如心中的不回头战胜了回头。于是子如背对着那群人，然后随手将身旁的一个树枝，最后手指轻触，然后原本一根不过是脆嫩的树枝变成了一把剑，子如就那样双手抱臂然后一把剑就那样被子如抱在怀里。然后摆好造型，清了清嗓子说道“此路是我开，次树是我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子如原本头也不回让领头的大汉以为是个误会，只是当子如那顺口背了千遍万遍的话被子如假装的语气读出来，显得相当的沉寂。商队的人似乎被子如那沉默孤傲的话给激怒了，然后其中那个一人更是手中的大刀挥舞，然后就要向子如所在的方向砍去。只不过那原本就要空降的刀竟然在落下之时，被生生的卡住，动弹不得那名男子并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用手使劲的拉那把刀却怎么也拉不动，于是整个人身体都像是被吊在刀上一养拉也是拉不动，最后那名男子竟然不顾形象的整个人吊在了那被举高的大刀之上。像是打坠一样。 子如那释放出的白色光芒已经像是无孔不入的微粒一样将子如背后的事情清清楚楚的映衬到自己的意识之中。于是子如心生恶作剧，原本被自己释放的能量罩撤离，原本试了几次那大刀都无法掉落的那人又一次挂在了那大刀之上，只是这次大刀并未像以往那样坚固的吸附在那空气之上，自己就那样拽着大刀直直的跌落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哀嚎之声。 子如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那领头的人见子如对自己这边的攻击毫无半点压力，于是心生不妙，也许似乎是感受到了子如的不平凡，然后客气的问子如说道“敢问前辈是谁？为何却是拦截我们邢家商队？”子如却并未回答那人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我手里没银子，想要和你们讨点银子和衣服来用用，若是你们愿意把这些东西都献给我，那我也不会再继续阻拦你们，但是倘若你们不给那我只能用抢的了。” 领头之人见子如如此的轻松随意，心中顿时升起一股无名之火，毕竟怎么说自己也堂堂雷之都里赫赫有名的邢家护院，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谁不是躲着邢家商队所护送的东西，可是眼前这个人，听声音不大，但是行事竟是如此的猖狂。于是心中的不快促使着自己必须去教训教训那一直未曾露脸的蒙面之人。 那领头之人生的很是清秀，虽然并不是很粗犷，但是可能是长时间在外奔走，所以整个人反而是显得很黑。他单手握住那长剑，左手手掌在那长长的剑上来回挥动。而后，那人手上竟然显现出来了股银白色的雷霆之力。而你雷霆之力与那宝剑融为了一体，顿时宝剑像是活的一样直直的刺向子如，但是子如却并未有任何的不快。甚至身体都未曾挪动半点。而那发出攻击的大汉的脸上显现出了一抹得意之色，毕竟在整个雷梦，能够修炼出雷霆之术已属不易，更何况自己可是能够将雷霆之术融入剑中作为剑的剑灵存在。 可是下一秒种他那原本得意的脸色却转变成了愕然，因为他清楚的看见自己平生最得意的招数在还没有接近那蒙面人的身体的时候，被蒙面人屈指轻弹，然后融入剑中的银白色雷霆之光竟然被逼出来，甚至有点像四处逃窜的感觉。 子如见被自己拦住的人也开始嚣张起来，最后实在是不想再等下去。于是身形快若闪电般的冲进了那群守护这马车之上的财务的邢家卫队。不过子如却并不了解邢家卫队是什么。初次来到这雷梦，即便笑妍和风儿兄弟是这雷梦之人，但是也从未真正的来过雷梦，甚至不了解雷梦的习俗。很多时候甚至不清楚雷梦的分布。 子如动手，快若脱兔般，将其中六人打落下马。然后一脚一个将被打落下马的人踢进了笑妍他们所在的草丛之内。而笑妍看躲也躲不过，于是招呼着风儿兄弟一起去扒下那几人的衣服。动作也是相当的迅速，之后便冲着仍在僵持中的子如摆了一个ok的手势，示意撤。子如见状也并不恋战，只是心中实在好奇，再加上还得去寻找一份地图方便自己这一群对雷梦一无所知的人。 于是子如毫不客气的打开了那被护在中间位置的箱子，箱子之内却并未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存在。但是那箱子内却装着一封信和一串念珠。于是子如顺手牵羊的将那封信和那串念珠塞进了怀中，然后感激的对着地上的人大喊一声谢谢，然后就离开了。 而笑妍和阮风际风兄弟也在子如抢了东西之后按照原计划迅速的撤离了。 至此衣服到手了。 第141章 雷之都 在一个偏僻的树林里，子如分配者衣服的归属者，毕竟子如是这些衣服的实际动手之人。所以大家倒并未对子如分配有什么意见。因为考虑到他们男男女女行动不便，而商队里却并没有女生的衣服，于是子如将自己的私藏宝贝人皮面具贡献给了子宣和景明月，之后六人便各自找了地方换了换衣服，而子如和子宣还有景明月三人更是找到了一个河流，然后在河里面洗了个澡才换上了新衣服，也带上了人皮面具。 当六人都打扮好了之后，子如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从自己的怀里掏出了原本顺手牵羊得到的地图和一封信，只是子如并不认识那封信的内容。所以只得求助似的看向笑妍。笑妍似乎习惯了子如一有无奈之时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所以倒是面无表情的接过那封信，而那封信似乎是格外的隐秘，因为那封信的厚实程度并不像是有一封普通的信，而子如试了很多遍却并不能撕开那封信。信封之上甚至闪烁着一些淡淡的额银光，银光闪烁，偶尔那信封之上甚至会滑落出许许多多的雷弧。噼里啪啦格外的刺激。笑妍皱着眉头看着那封信，百思不得其解，甚至一点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就只是纸质的信，可是打开时却又像是石块一样难以撼动，最后笑妍不得不将那信封扔进了怀里，因为天色要黑了，而若是自己这群人不能天黑之前不能进城，那么还得再要在之荒郊野岭之外艰难度日了。 一行人穿着抢来的衣服大摇大摆的向着那边陲的城市走去。因为对雷梦的情况并不熟悉，所以他们最先要做的事情就是了解一下雷梦现今的情况。当然最最重要的还是在了解雷梦现状的问题之前先要解决自己这群人的生计才好。 子如和笑妍带队，因为不想再碰上那群被自己抢了衣服的人，并且他们全员护着那个大箱子结果里面只是装着一份奇怪的信。想来那信绝对有问题。等到到了地方说不定还可以找到那个商队敲诈一笔。子如乐呵呵的想到。笑妍看着子如傻笑，顿时觉得自己身边的人就是一个小恶魔。敲了子如头一下，假装怒骂道“你脑子里装的什么啊，你要是敢拿着那封信去敲诈别人，小心你有命去没命回！”子如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不过是短短的一会时间，他们已经到了城门外不远处了。然后大家都收敛了说笑的心。因为雷梦人身上有着特有的闪烁的雷弧，所以之前笑妍已用伪蛊术将子如，子宣，景明月打扮了一番，现在她们三人的身体之外也有着淡淡的弧度闪烁。六人排队等候检查。本来想从检查的人口中听些消息的，但是这里竟然出奇的安静。没有任何人讲话。很快，检查就到了笑妍。检查的官兵只是看了一眼笑妍，然后对笑妍进行了搜身。只不过搜身并不是很仔细，只是检查了一下衣服的腰带内是否有东。并未再检查其他就让笑妍过去了。笑妍虚惊了一场，毕竟那封信还被自己随意的塞进了自己的怀里。不过索性搜身检查只是官兵随意的一捡。到了风儿兄弟和子如三人的时候只是看了一眼便放行了。子如为自己等人能够如此轻松的进城感到窃喜的时候。身后突然响起马蹄狂奔的声音，之后子如脸色迅速的难看，然后催促众人赶快往城内去。不用子如说大家也知道，狂奔过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被他们抢了衣服的人。因为那领头之人裸露的右手臂上有一个明显的疤痕大家都清清楚楚的看见了。此时他们脸色凝重正朝着城门口奔来。原本护着的马车可能是丢弃了。 子如和笑妍加快了脚步走进了城内。而那群人也刚好到了城门口。之后他们马都没下，而城门口原本微风无比的士兵，此时却颇有些谄媚的说道“星将军，何事如此着急啊？”那马上的人并未理会他们，只是问道“你们有见到一男一女进城去了吗？男的容貌清秀，女的长发披肩也可能很是秀气。”因为从头到尾，抢了他们的人他们只见到过两人，所以才会问是否见到一男一女。而且也形容不出来他们的容貌。毕竟当时子如和笑妍都是蒙面所为。那士兵想了一下，摇摇头说道“启禀将军，我们并未见到您说的两人。”那将军脸色阴沉着命令道“现在你们给我仔细的搜查每一个进城的人，如有发现可疑马上向我汇报！”然后骑着马带着身后的人扬长而去。那士兵连连点头称是，然后看着他们骑马绝尘而去。 子如和笑妍六人慌忙的进城之后，却并未急着离开，子如催动着意识笼罩了城门口发生的事情。不过当听到士兵叫那人将军的时候还是很诧异的。实在想不通为什么这将军等人要装扮成商贾人士来护送这封信呢？难道信里有什么重要的秘密吗？于是子如也不在多听什么。看样子，自己刚来就惹祸了。于是子如示意笑妍等人赶快离开。 笑妍低声问道“怎么了？”子如用能量包裹着声音送到其他五人耳边说道“我们闯祸了，我们抢的人不是商人而是一个将军。这下子肯定要被通缉了。”几人听了子如的话愣住了。不过脚下也不耽误，快速的走着，身后的城墙之上写着大大的雷之都。 笑妍回头看了一眼，然后也快速的走开了。雷之都内倒并未像是城门口检查处那样的不正常、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都与玄女的城市并未有任何的区别。也许是雷梦尙武的原因。六人所过之处更多与玄女不一样的是在每一条街上都会有一个擂台。擂台周围有着众多熙熙攘攘拥挤的人群围在那里观看。而台边飘扬的锦旗之上明明白白的写着“擂台比武，胜者奖纹银百两！”子如看了一下笑妍，然后又看看阮风和际风，贼贼的笑了。 笑妍奇怪的问子如说道“你又笑什么呢？我们现在可是逃命的人啊。”子如努了努嘴看向锦旗说道“我们不是缺钱吗？那可是刚好给我们准备的礼钱啊！”笑妍看着那锦旗之上的字好半天才明白，哀嚎一声“项子如，又被你给卖了！”子如笑笑却不理他。然后拽着他然后喊着阮风和际风兄弟就去擂台处报名。 擂台的规则很简单，只要一个人能够在擂台之上连胜五场那么就可以得到一百两的银子。当然雷梦的银子与玄女的银子又是不一样的，所谓的银子是雷币，雷币在雷梦是通用的货币。子如想到若是五场那阮风和际风就赚不到钱了，所以最后只让笑妍报了名。 子如一路走来发现，雷梦之人虽然尙武，但是却并未发现什么高手。就如同那自己抢了的星将军一样，以他的功夫或许连景明月都打不过。不过雷梦似乎每个人都会功夫，多多少少都有些底子，这是玄女所比不上的。所以高端的比武，笑妍胜了那也不过是随随便便的事。毕竟笑妍的功夫在蛊山之内变异之后，那功夫绝对是一日千里。在这里打擂就像是大人和小孩打架一样。最后那擂台之上的雷币便顺利的进入了笑妍的腰包。只不过笑妍在擂台之上刻意压制了自己的实力，然后每次比武都是险胜，最后擂台主办的人虽然对笑妍进行了挽留，但是却也并不是很期待。所以最后仍旧被笑妍婉拒了。然后带着子如等人离开了。 子如尝到了甜头自然是不肯罢手的，于是又带着阮风和际风去了其他的擂台之上，所过之处的奖金全部被子如收进了腰包。景明月乐呵呵的说“子如，我发现你挺有脑子的吗？等我们回去了，我一定聘你当我的经纪人！哈哈哈。”子如乐呵呵的回答“好啊好啊。”眼睛却一直盯着袋子里的银币看。心里却在暗暗感叹，雷梦就是好啊，这么容易就可以赚到钱了。然后像是想到了什么，激动的对笑妍等人说道“我决定了，以后，每天，笑妍，阮风，际风你们三人都出来打一遍擂台。那我们在雷梦很快就会变成富翁的！”笑妍白了子如一眼。说道“别痴心妄想了。你没发现我们现在已经被人盯上了吗？赶快走吧，离开这里。我想这些擂台的东家绝对不是一人，我们这一伙人却打了好几个擂台。说不定别人已经将我们当成奸细一样监视了起来。雷梦贫瘠，这些钱足够我们花很长时间了。不用每天都去打擂台了，我们现在也算是小富翁了。赶快走吧。”子如感知一散，自是发现了跟踪之人。不过因为现今自己根本不清楚雷梦的情况，脚跟还没站稳，何况肚子也饿了，所以就没有出手干掉跟踪之人。 笑妍说的并没有错，在雷梦生意人是赚不到什么钱的，也许是因为千年的封印，导致雷梦连像样的商品都没有，别提什么胭脂装扮类的东西。市面上唯一出售的都是些必须品。吃的穿的，用的。再无其他。而雷梦唯一可以赚到钱的便是打擂了。因为尙武，所以雷梦之人对于功夫高强的人相当的崇拜。在这里并不是地位尊崇就可以得到相应的尊重，更多的是你要有实力，只有有实力的人才可以真正的掌控自己的属下。 子如用笑妍挣的钱到一家布料铺子里买了六件衣服，却仅仅只花了五十雷板。在雷梦，一雷币是一百雷板。所以这样的物价真是让子如咂舌。 也怪不得雷梦的人想要走出蛊山，要跟玄女发动战争了。雷梦是四面环山，但是出了玄女方向其他三面都是高高的耸入云天的峭壁，从未有人知道那峭壁通向了哪里。所以唯一可以通过的便只有蛊山了。而这雷之都更是建在了蛊山下面。可是雷梦之王封印了蛊山，雷梦就再也不复以往了。 子如让笑妍等人换了自己穿的衣服，毕竟他们穿的衣服是抢来的，虽然现在并未招来怀疑，但是那个将军已经回城，他一定会大肆搜捕自己这群人，到时候衣服难保不会暴露出自己。换完衣服之后子如便将所有的衣服都打包带走。衣服需要赶快处理掉。 不过子如摸了摸自己肚子，它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子如不好意思的说道“赚钱赚的太兴奋了忘记吃饭了。” 第142章 雷梦左翼之族 子如的一句话招致了子宣的大爆发“项子如，我还以为你神人呢？你都不向我们征求意见吗？每次都是你想起来才想起还有我们这群人！”子如不好意思的一把揽在子宣的肩膀上，子宣嫌弃的拍掉了子如的手，迫不及待的往前面那个飘扬着酒的店去了。 子如笑笑也紧步跟上。子宣一直都是刀子嘴豆腐心，并不是真生气，所以子如也并未将子宣的话放在心上。 饭店内并不是很多的人，而三三两两的饭桌之上坐着一些闲散人员。店里显得很是冷清。子如等人一起进入店内，小二就慌忙招呼他们进去做，一边殷勤的擦着桌子边问需要吃点什么。毕竟子如他们一下子就去了六个人还是一笔不小的生意。店内总共也不过就四五个人闲散的坐在各个角落里。子如点了一些青菜素食，毕竟在蛊山之时吃野味都吃的要吐了，现在好不容易可以吃点素食自然不会点其他的肉食。而且笑妍还为自己点了三坛子酒，不过景明月不知为何也非要再加一坛子酒，景明月这一开头，原本也豪爽的子宣和子如也要求各自再来一坛酒。笑妍自知拦不住她们，所以也不管。于是六人点了六坛子酒还有五六个素菜。点完了饭菜，子如忍不住问小二说道“你们店怎么这么冷清？是不是做的东西不好吃啊？要是饭菜难吃的话我们可不付钱的！”小二却不知子如开玩笑，于是慌忙认真的说道“客官，您放心。我们这的饭菜绝对让您满意。”子如接口反驳“那怎么都没什么人在这里吃饭啊？这个时候可正是饭点吧？”小二见子如穷追不舍的追问，于是奇怪的看着子如问道“客官，您是外地来雷之都的吧？您不是因为我们雷梦王之战而来的吗？”子如听着小二说的话一时有点反应不过来。于是装作不好意思的说道“唉，我们兄妹几个其实只是在雷梦的一个小地方的人，之前父母一直严禁我们出山，如今父母故去，所以我们好奇就出来转转，并不清楚你说的事情。不过你说王之战是什么意思啊？” 小二这才恍然的说道“王之战其实就是我们雷梦要对全国争选雷蒙之王呢！”子如还想问什么，笑妍却忍不住了“争选雷蒙之王？我们的王者不是在千年之前有约定的吗？为什么现在还要举行王之战呢？王朝内的官员都同意了吗？”小二摇摇头说道“怎么可能会同意呢？千年之前我们雷梦就因为蛊山的封印而有所分裂了，只是因为当时拥护我们皇族王者的人占多数。而且我们雷霆王虽然最后为了他的爱情封印了蛊山，阻挡了我们雷梦出去的可能，但是毕竟我们雷梦能有那时的强盛也都是我们雷霆王的功劳，再加上千年之前，虽然雷霆之王做了一件错事，但是皇族王者却还是很负责任的。他们自己在蛊山封印完成之前到了承国，为解除蛊山封印在努力着，并订下了千年之约。可是时间越长，我们雷梦之族的族人已经越来越对解除蛊山封印不报希望了。而且千年时间，雷梦右翼家族早就不再占据据绝对优势了。王朝之内，渐渐出现了一股可以与右翼家族对抗的势力。他们主张要放弃皇族王者，重新选拔出我们雷梦新的王者。只是因为有着千年皇族王者的约定，再加上右翼家族的压制，重新选拔雷蒙王者的事情被搁置了。但是还有一个月时间就到了约定的时间，若是皇族王者再不出现，那我们雷梦的历史就要重新改写了。现在无数雷梦各地的族人都在往我们的帝都赶来，就是为了一个月后的雷梦新王者做准备，或者只是来观看。” 笑妍似乎也明白小二所说的情况，千年的时间来等待，确实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若是那左翼之人真的是为了雷梦着想而不是为了一己之私贪恋王者之位，那倒也是可用之才。 子如拍了拍笑妍问道“想什么呢？” 笑妍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我在想小女让我去打擂真的是件好事情啊！”子如不明白笑妍为什么突然说这个，只是想起小二说的话，也释然了。街上的擂台应该不是仅仅为雷梦选强者的，更多的是在为千日之约做准备吧，他们根本不相信皇族王者会从承国回来。 小二这时已经将酒菜上来了。笑妍忍不住抱着酒坛喝了一口。小二在旁边直夸公子真是豪爽。不过子如挥了挥手，小二也就不再呆在这里，然后就离开了。 子如还想在说什么的时候却被门口吵吵嚷嚷的声音给打扰了。于是忍不住抬头往那店门口看去。小二在一旁谄媚的说道“风公子，您光临小店，真的是让小店蓬荜生辉啊！您吃点什么？”那被称作风公子的清秀的公子，也不说话，只是嚣张的推了一把小二，怒骂道“给我滚开。爷心情不好，别在这给我打扰爷的兴致。我吃什么你不知道吗？我来你店里多少次了，什么时候吃过别的东西了！”那风公子脚都不停，直接就往二楼走去。子如对这个清秀的公子一点好感都没有。只不过却并不想惹事，也没插口说什么。小二起身慌忙的点头说的“是是是，是小的该死。风公子，您直管去二楼雅间里做，您要的东西马上就好。那公子身后也跟着五六个小子，那些小子似乎也是狗仗人势，其中一人又推了小二一把的说道“哪那么多废话，再不去，我就废了你！”小二也不敢再说什么，于是看着那一行人上了楼去，而小二路过子如他们身边往后厨去点菜。边走边唉声叹气的。 当小二路过子如他们的桌子的旁边，子如忍不住拦住了小二“小二，你为什么唉声叹气的啊？这人又是谁？”小二害怕的看了一眼二楼房间的房门，小声的说“客官，您就不要问了，问多了会惹事上身的。这人咱们可惹不起啊！”看着小二那紧张的神色，子如更是想要问清楚小二那人是谁了，于是还是不死心的问小二说道“你放心吧，小二哥，你尽管告诉我那人是谁就好了，我们不会有事的。”小二拗不过子如于是低声说道“那位风公子就是我们帝都一号人物的儿子。也就是我们雷梦左翼家族族长的独生子。其他的我真不能多说了，客官，您先慢吃，要是我再不将菜送上去，这位小爷会把我们店砸了的。”小二哭丧着脸脚下不敢丝毫怠慢的往楼上去。 子如看着小二的样子顿时生气异常“想不到这左翼家族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嘛！竟敢如此的嚣张跋扈。真是气死我了！”笑妍拍了怕子如的手说道“我这不是回来了吗？放心吧，雷梦的败类我会一个一个清掉的。”笑妍的话中带着寒意。子如见笑妍如此也不再多说什么。子如知道笑妍是真怒了。 阮风和际风见笑妍生气了，际风忍不住低声问道“公子，我们去把这家伙抓来为您出气！”笑妍摆了摆手说道“不用了，这些帐等到一个月后再说吧。我们现在最主要的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静观其变，然后想办法联系上雷丘，我要将这些左翼有私心的人一网打尽！” 阮风和际风点点头道“是，公子！” 这顿饭算是被这个嚣张的风公子给破坏了兴致。不过笑妍却很快收敛了不高兴的情绪，尽量让大家开心点。而子宣像是思考了点什么，然后对笑妍说道“现在我们对一切都不清楚，而那些左翼的人敢直接叫板右翼家族肯定是有些实力的。要不，我回承国吧，好歹我也是最初承国的王族，如今虽然三国合并，但其实玄女也不过是貌合神离。我想我回去调遣一些兵将也是没有问题的。你们看怎么样？”笑妍感激的向子宣表示感谢，但是最后却还是摇了摇头，说道“不了，我想我可以搞定。皇家隐姓埋名蛰伏不是为了让雷梦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的。千年时间里，雷梦的帝都与我们古籍里的记录完全没有半点相似。帝都尚且破落至此，我想雷梦其他地方肯定也不会怎么样吧？真是苦了雷梦的子民。不过我会给他们一个交代的。”笑妍认真的说道。 子宣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子如也很是支持笑妍。一顿饭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喝喝酒吃了点东西就结束了。可能是讨论的问题过于严肃了。所以最后大家也没有什么心情吃下去了。子如见大家都没了兴致，于是招呼小二要结账。 子如想到小二的不容易，于是丢给了小二一个雷币。小二感激的就差对离开的子如一行人拜上三拜。 “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吧？”笑妍提议说。 “我想还是直接去买个宅子好了，也方便我们行事。”子如与众人商量到。 “嗯，这样也好。雷梦的宅子应该也特别好买的。” 笑妍点头称是。 “哇，买房子啊！相信等到两三千年之后我们的后代都会是富二代了！哈哈”景明月夸张的神经质般说道。 众人给了景明月一记白眼。 第143章 初见雷丘 众人在争论中往雷之都的小宅院区走去。一般在雷梦有房子卖的话都是在这种地方的。 经过半天的筛选确定，最后笑妍在离离雷之王宫的地方不是很远的地方买下了一栋宅院。宅院并不是很大，但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六人刚刚好一人一个房间。经过半天都额忙碌，再加上这些天他们都并未睡过什么好觉。于是景明月和子宣早早的洗洗睡了。 子如却将笑妍叫了屋子里，神秘兮兮的对笑妍说道“喂，把你白天藏的信封拿出来吧！”笑妍却并未说什么只是手探进自己的怀里，取出了那个神秘的信封。信封之上是淡淡的额雷霆之力在闪烁。子如想要去拿那封信，但是却不知为何，笑妍突然出手阻止了子如。然后对子如说道“这个信封我似乎知道一点关于它的使用方法，小女，你不能再碰它了，如果我没有判断错误的话，这种信封如果被没有雷霆之力的人连续触碰两次就会自动摧毁。我来吧。”笑妍对着子如解释道。子如也并不见怪，只是好奇的又围着那信封转了一圈，然后催促笑妍说道“那你赶紧的啊，打开它，让我看看里面都藏了什么宝贝。”笑妍看着子如按迫不及待的样子，笑了笑，然后双手紧握，眼神紧闭，之后金色的光芒便包裹着笑妍，笑妍在屋子快速的旋转了起来，当速度已经旋转到子如完全看不见笑妍的人的时候，一束光芒从笑妍的身上直射那信封之上。而信封之上的雷光像是找到了宣泄口一样，快速的冲进了笑妍的金色光芒里。而随着雷霆之力的消失，那信封竟然发生了咔嚓的声响。笑妍收回了自己的金光，最后站定，看着那信封。而信封也在此时像是产生了连锁反应一样，咔嚓的声响紧紧的连锁发生。而当信封完全断裂，里面露出一抹金光，随着金光的直射，那信封就消失了，只剩金色的光芒包裹着一张古老的纸张。 子如呆呆的看着如此变化的信呆住了。而笑妍也是奇怪的看了一眼，然后探手将那金光之中的纸张一把抓到了手中。然后看着纸张上的内容笑妍脸色一阵剧变。子如见笑妍不正常的脸色于是好奇的一把抓过了那张奇怪的纸条。 纸条上字并不多，不过杀意却十足。“调遣黑暗雷影卫队，不惜一切代价灭雷丘满门！在他们祭祀皇霆王之时！我风氏一族登上王者之位不远矣。千年准备，只此一击！”子如看完这些心里忍不住怒骂道该死的风鸿。原来千年的反对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一己之私。子如看着笑妍冰冷的脸色，安慰道“没事吧？想来雷丘他们祭祀你祖先的应该就在这几天，你要赶快将这件事给雷丘传达到啊！”笑妍点了点头，但是看着子如有些疲惫的神色于是脸色放缓，语气轻松的说道“我知道了。你赶快休息吧。我们明天就去雷将军府。” 之后笑妍也对子如道了晚安，然后就要离开。不过子如却并无睡意，只是叫住笑妍说道“你真的是睡觉去的吗？”笑妍愣了一下，然后有些许不自在的说道“不睡觉我能干什么啊？”子如看着笑妍说道“你还是谎话都不会说啊！你跟我说实话你是不是打算现在就去雷府啊？”笑妍颇为不自在的说道“这些事情你不用管了，我会处理的，你早点休息就好了。” “可是，我也不放心你啊！”子如说完这句话才觉得这话说的有些暧昧，于是脸忍不住红了。 笑妍似乎因为子如的话相当的开心，于是笑着说道“你真的不放心我啊？我没听清楚呢，你再说一遍吧？”子如鄙视了一下笑妍，说道“黄笑妍，你别再得了便宜卖乖啊，我只是说你要是想要去雷府我可以陪你一起去的。我可是很厉害的。”笑妍似乎因为子如并没有再说什么有些微微的失望。但是子如这样说，笑妍也感到很开心，只不过却拦住了子如说道“没事的，我可以搞定的。你赶快休息吧，我去去就回。” “我不会去睡的，黄笑妍，你有事就说出来嘛。你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你还在顾虑什么吗？” 笑妍却并未反驳，但是却也沉默不说话。子如知道自己猜中了，于是追问道“怎么了？你在顾虑什么呢？像是风氏一族的做法根本就是为了一己之私啊，你不是答应了你祖先要将雷梦发扬光大的吗？怎么现在一个风氏族人就让你犹豫不决了？你到底有什么好担心的？你倒是说啊！”子如焦急的追问道。 笑妍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启齿，半天才憋出一句“阮风和际风就是风氏一族的嫡系子孙。” 子如也因为笑妍的这句话也呆楞住了。然后忍不住说道“你在担心如果你真的毁掉了风氏一族，阮风和际风会恨你是吗？你觉得你们现在是兄弟，而且他们为了你们黄家如今更是断了子孙传承，你不能对风氏下手是吗？” 笑妍点了点头。子如于是忍不住说道“你放心吧，阮风和际风是不会恨你，也不会背叛你的。因为你也是他们的兄弟。放心去做吧。风氏一族私心太重。今天酒馆里那个风公子你也看到了，如果是那种人控制了雷梦，雷梦会有更多的人因此而死亡。那时候你忍心吗？” 笑妍有些苦恼，也很是不知所措。于是笑妍说道“可是我也不能伤害阮凤和际风啊！千年之前风氏为了我的祖先抛弃了他的家族，甚至改了自己的姓氏，改姓雷。可是你看他给阮凤和际风取名为风就是不想让他们忘了自己的姓氏啊，可是如今我却要将他们风氏一网打尽，我又该如何下手呢？” 而门外阮凤和际风却对屋子里的对话听的相当的清楚。他们推门而入对笑妍说道“公子，我们并不后悔跟随你，其实之前父亲就知道可能会有这种情况发生，他把这个雷风圈给了我们。他告诉我们，如果真的发生了这件事情，那我们可以凭借这雷风圈回去，若是可以劝阻住我们的叔父那自然最好，若是不能那我们也必须要大义灭亲。公子你尽管放手去做吧。我们兄弟明天就会一起去风氏，见我们的叔父，若是能够劝得他支持公子登上王位，那就皆大欢喜了。”笑妍有些感动的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过子如却保持着清醒，他拦着阮风和际风说道“你们都不能去风府，你们的叔父你们是不可能劝住的。且不说你们从未见到过你们的叔父，你们之间的感情很是淡薄了，还有就是，你们叔父认不认你们还是一回事，若是你们冒然回去劝你们叔父维护笑妍，那不止你们身处险境，笑妍的行踪也会暴露，那时，对我们会相当不利的，如今整个雷梦恐怕多半都被你叔父他们掌控了。而雷丘等人完全将希望放在他们皇家王族的回归上面了，不懂得壮大自己的势力，若是现在两家相互对抗恐怕雷府也是失败居多。我们现在最好是都能够不动声色。然后从长计议，一举歼灭风氏一党才行。” 阮风和际风听了子如的话，也点了点头。说了一句“我们知道了，二小姐，谢谢你！”然后就退出了房内。 笑妍看着退出房间的两人还想说些什么，只不过被子如拦住了。子如说道“你没有时间耽误了，风鸿的计划越早告诉雷丘越好。否则晚了，那恐怕你就再也无法扭转乾坤了。现在就出发吧。我和你一起夜探雷府。” 笑妍看着子如认真的样子，想起了那被风公子所欺压却没法反抗的小二，想起了，帝都里那些穿着破破烂烂的子民，心里慢慢坚定了下来。然后对着子如点了点头说道“好，我们出发吧。”笑妍将那闪着光芒的信纸又重新封印，然后塞进了怀里。 子如见笑妍也恢复了常态，于是高兴的点了点头。心神微动已和笑妍出了房间。阮风和际风看着远处疾驰的笑妍和子如，叹了口气。然后就回了房间去睡了。 笑妍和子如他们选的这个宅院本来就离雷府并不远，加上两人的速度，不一会已是到了雷府府门之前。因为自己并不能暴露出来所以两人都穿着夜行衣。雷府之前，笑妍对着子如打了个向上的手势，然后纵身跃上了雷府的房顶。要说守卫，雷府的守卫并不算得森严。只不过院内的守护倒是相当的负责。一队一队来回的在巡逻。雷府外院并未有任何的看似高手的护院。所以子如和笑妍倒是相当的顺利过了外院。 进入内院之后明显可以感受的到，内院之内的护院的实力有了明显的提升。而子如那释放的感知也让得自己知道除了明处那些来回巡逻的护院之外还是有着暗处的护院，他们隐藏在院子里那些并不显眼的地方观察着院内的情况。如果单看他们隐藏的地方倒并不觉得守卫有多么的森严，但是如果细细的观察，这些人所监视的地方整个联合起来，这内院基本上是任何死角都没有。而内院的院墙四周还围着众多的弓箭手。 子如也不得不感叹“真是连蚊子都飞不进去的地方啊。”笑妍笑了笑说道“这写不是问题，我有办法可以顺利进去。只要你动作快点就好了。”子如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不过笑妍却并未说什么，只是一手淡金色光芒轻捻，然后在笑妍似乎是念念有词之后变成了一个虫状物，之后笑妍屈指一弹，那淡金色的虫状光芒便被抛到了护院之处。之后淡金色光芒四散而开。笑妍轻声道“迷魂蛊，散！”那些原本在行动的护院就这样轻轻松松被定在了远处，不在有任何动作。然后笑妍一把拉着子如疾驰而过。而那些护院也在他们二人过去之后恢复了知觉，但是却并未觉得有任何的不同，接着巡逻。 子如朝着笑妍竖起了大拇指。笑妍一脸得瑟毫不客气的说道“我确实很强的！”子如一阵无语。 两人到了内院之内的地方可是却并不知道那雷丘住在何处，于是两人在房子里穿行寻找。动作颇为小心。 也许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当子如找的都快吐血的时候，终于在一处光亮处寻到了一个威武严肃的老头，这老头在自己的书桌前面，在皱眉沉思。而他面前还站着一个中年人。那中年人沉声说道“父亲，哥哥已经进入蛊山很多年了，可却并未有任何消息传回，你真的觉得哥哥还活着吗？恐怕哥哥早就死了，而我们苦苦等待的王族之人也没有出现。父亲，再有一个月，那风鸿就会举办争选王者的选拔赛，那个时候我们真的就无力扭转那个局面了啊！父亲，你就让我去吧，我一定会取了那风鸿的狗命！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的等待王族之人的回归啊！”那中年男子苦苦的说道，不过那老头丝毫没有理会他的意思。只是显得相当的疲倦的摆了摆手说道“朋儿，你有几成杀死风鸿的把握？”那被称为朋儿的中年男子似乎因为那老头的问题欣喜了一下，自己劝说了一整个晚上，他第一次正式的跟自己谈起自己提出的问题，于是慌忙的回答道“五成。”那老头听到了他的回答并未有任何的欣喜，只是看着那中年人说道“那另外五成呢？你知道你的哥哥已经失踪这么久，或者他已经死了，现在我只有你一个儿子了，如果你再出事你让我怎么办？朋儿，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千年了啊，若是我们的王族并未有任何的动作说不定也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那么我们雷梦就真的复兴无望了啊。那整个雷梦只有覆灭一途了，即便天下整个送给风鸿，他们风氏家族也不过还是覆灭。只是我不甘心啊，曾经被我们的王建立的雷梦却要这么覆灭，这让我们情何以堪啊？” “你们放心，雷梦不会覆灭的。“笑妍看着那父子两个不忍心的开口说道。 不过屋内的两人听到声音，却脸色剧变。然后喝问道“谁？” 子如和笑妍一起进了房内。然后看着那父子两人。笑妍轻声说道“雷丘将军，初次相见，很感激你为雷梦做的一切！” 第144章 计谋 子如笑着与雷氏父子打招呼，颇为感激的感谢雷丘道。 雷丘奇怪的看着这两个一身夜行衣的人，然后大喝一声“哪里来的毛贼，竟然私自闯入我雷府之内！真当我雷府是你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吗？”笑妍原本觉得自己的话也很煽情的，只是雷丘的反应瞬间将自己打回原形，于是笑妍摘下了自己的面巾，然后正视着雷丘说道“雷将军，先稍安勿躁。你先看一样东西吧。” 而那中年男子也在旁说道“父亲，看这两人如此不惧，且看看他们想说什么也无妨。”雷丘点了点头，朝着笑妍点了点头说道“好吧，你且说说看你为什么要夜闯我雷府。” 笑妍笑了一下“我如果再不来，怕雷老爷子会被风鸿暗算了，到时候如何挽救都晚了。”笑妍说着，然后将怀中的那个被封印的信纸交给了雷丘。雷丘看了纸条之后脸色颇为愤怒，一把将纸条撕的稀碎，怒道“好你个风鸿，竟然想要暗算我。我们等着瞧。你为了一己之私想要登上雷梦王位，我岂能容你！哼！”雷丘生完气才想起身边还有笑妍和子如两个不知底细的人存在，但是看他们竟然将如此重要的情报交给自己来看，也并非是风鸿的人，而且能够不声不响的潜入自己雷府，也算的上是绝世高手了，于是心生招揽之意。这般想着，自然对笑妍两人的态度客气了许多。 他对笑妍拱手道“多亏了壮士能够如此深明大义。救命之恩感激不尽，若是壮士不嫌弃也可留在我雷府。不知二位意下如何？”笑妍笑了一下，然后奇怪的问道“雷将军，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将这个情报如此冒险给你吗？”雷丘被笑妍这一问，愣了一下，但是脸色明显的有些不太好看。而那雷朋更是毫不拐弯的说道“那你这是什么意思呢？”笑妍听着他们不善的语气知道他们误会自己是想要敲诈他们了。不过笑妍却并未在意，只是双手微伸，然后手中之中便多了一个金光闪烁的泛着雷霆之力的金鞭。 而原本脸色不善的父子两人此时神情再次大便，眼神里有着说不清的激动。尤其是雷丘声音激动的说道“雷霆之鞭？真的是雷霆之鞭吗？”那激动的神色让笑妍动容。雷丘那威严的面目却在此时像个孩子一样闪满了泪花。 笑妍看了一眼子如，却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定定的看着那父子二人。 似乎是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那中年男子率先反应过来然后对笑妍激动的问道“你怎么会有雷霆之鞭，你是我们归来的王者吗？”笑妍点了点头，然后手中一股淡金色的雷霆之力已是出现。原本恢复了神色的雷丘此时却又一次的激动起来。他看着笑妍手中的雷霆之力，重复的说道道“雷霆王者，我们雷梦真的有救了！有救了！”激动之后，雷丘和雷朋一起跪倒在地“恭迎王者回归！千年了，请我的王光复我们雷梦！”笑妍慌忙去扶起地上的人。然后说道“雷将军，你们快起来。是我们皇族对不起你们，千年了，我们未曾为雷梦做过任何。现在我回来了，我答应你们一定会光复我们雷梦的。我们再也不会蜷缩在这四周环山的死地的！” “好好好！”雷丘连声称好。 然后三人一阵寒暄。而雷丘更是让下人在夜晚准备了一桌子的美味佳肴要为笑妍接风洗尘。热情的容不得笑妍有半点的推脱。 最后还是笑妍说道对光复雷梦和这一桌子接风酒菜来说，前者太重要，而雷丘才作罢。终于每个人都恢复了正常的情绪之后，笑妍才脸色凝重的对雷丘说道“雷将军，对现今的情况怎么看？你觉得现在即便是我回来了，那雷梦是否还是千年前的雷梦吗？”雷丘被笑妍这一问有些愣住了，然后对笑妍问道“王的意思是什么？我不太明白。”于是笑妍颇有耐心的说道“千年了，所有雷梦的子民也等待了千年，但是我看到了我们的雷之都，如今已是成了什么样子。堂堂的帝都竟然还不及千年之前的繁华，那更不用说其他的地方会是怎样的悲惨了。我也听说了，这些年来各地的家族纷纷而起，想要取代皇族成为雷梦之王。只不过都被将军你镇压下去了。可是将军，我想我们即便能镇压的了他们的人，可是我们又能镇压他们的心到何时呢？如果子民并不赞成我来做王也是情有可原的，毕竟雷梦如今的惨状也是我皇族的错。只不过我现在是为了责任而回来的。我想要让我们雷梦回到千年之前时的强盛。但是现在最先要解决的确实权利的内乱。可是我们皇族已经远离雷梦这么多年，如今的力量是根本赶不及来助我的。所以现在我希望将军暂时隐瞒我的回归的消息。我们要设计一个万全之策，只有那样才有可能在劣势占据上风。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能打草惊蛇。将军可是明白我的意思？”雷丘点点头，说道“王是想将风氏一族一网打尽吗？”笑妍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只不过这还需要将军配合好。现在我不仅需要将军能够保护好自己，我更需要借将军的口大肆宣扬一个月后的祭祀如期举行。” “如期举行？可是风鸿正是要这个时间对我们一网打尽啊？”雷丘不解的说道。 “雷将军，你放心吧。一个月的时间够了，你只管宣扬就是了，等到祭祀那天我也会出现对外宣布我的回归。若是风鸿倒了，那么我再回归，就顺其自然了。若是现在就宣扬我的回归，恐怕风鸿不会善罢甘休，风氏一族积累了千年，恐怕他们的力量绝对不会是轻易可以解决的。所以我需要他们集聚力量在一起，才可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嗯，王真的是英明。我一定全力配合。不知王现在住在什么地方？是否需要我在府内给您安排一个住处？” 笑妍摇了摇头说道“雷将军，在这一个月内若是没有特别紧要的事情我们尽量不要有任何的联系。我很安全，您不用担心。这段时间，将军还是像往常一样就行了。我就住在离雷府不愿的千叶胡同内的宅院里，但是记住若不是万不得已，我们都不要有任何联系。其他的就照我们计谋进行就醒了。千年的等待也不在乎这短短的一个月是吧？免得风鸿注意到打草惊蛇，那到时再有任何行动就相当的困难了。” “是。我一定谨遵王的命令。我们雷梦就全寄托在王的身上了。”雷丘抱拳说道。 “雷将军，你不用这么客气，以后就叫我笑妍吧。我想雷梦的以后不是寄托在我一人身上的，我需要雷将军，还有朋将军的帮助。并且我也很抱歉我未能抱拳雷克将军。如今我也不妨直接对雷将军说实话，蛊山的封印如今已经解封。现在我们已经完全无后顾之忧，若是雷梦内乱可平，那雷梦复兴之日就也会指日可待了。” “蛊山封印解除了？”听完笑妍的话，雷丘激动的询问道。 笑妍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终于可以回家了！ 几人俱是激动不已自是不用多说。他们整整聊了两个多时辰，眼看天色快要发白。子如忍不住催促笑妍道“我想我们还是早点离开吧。一个月之后你们可以再彻夜促膝长谈的。”笑妍似乎从子如的话中听出了讽刺的意味，但是也未做什么反驳，只是笑了笑，然后便是对雷氏父子拱手告辞。 两父子本想再挽留一下笑妍的，只是想起现在还不是时机，所以还是不舍的让笑妍离开。笑妍如解脱般的拉着子如准备离开，但是还未出门，却又一次被雷丘唤住。笑妍无奈回头问道“雷将军，可是还有什么重要之事吗？”雷丘点了点头说道“笑妍，这个雷霆之鞭您还是带着吧，这个雷霆之鞭在我们雷氏就如同我本人亲临一样，这样若是你们有需要的时候也可以方便你们随时使用。免得耽误了正事。而且若是你们来我雷府的话，这个雷霆之鞭也可以让你们畅通无阻的。” 笑妍闻言也不做作，直接接住了雷丘递过来的雷霆之鞭，然后雷霆之鞭一闪没入自己的身体。雷朋眼中闪过一丝奇异之色，不过却并未再说什么。他可以看出，笑妍和子如两人已经非常着急回去了。 笑妍将雷霆之鞭放入身体之后就拱手准备离开。而雷丘也带着雷朋又一次跪在地上恭送笑妍。笑妍虽然多次强调不用如此，可是雷丘却始终置若罔闻。于是也只能由着他这样。 笑妍和子如终于成功的脱身了。 雷丘和雷朋看着远远离去的子如和笑妍然后站起了身，雷朋不解的问道“父亲，明明王已经说了你可以不用老是跪来跪去，可是你为什么还是坚持这么做呢？”雷丘看着笑妍远处的背影说到“他是我们的王，我知道皇族王者体内那深深的傲气。虽然他如今这么说，那也只是因为他现在未真正的尝试到王者的威严。倘若有一天他若为王，那必定是一个好的王，但是这样的王你必须对他保持着充分的尊敬，他越是敬你，你越要与他客气。雷梦确实是复兴有望了。他的确了不起！” 第145章 等待 笑妍和子如在夜探雷府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府苑。本来就极其困乏的两人简直要走路都能睡着了。因为打瞌睡出雷府之时还差点被那护院发现，不过好在两人反应都比较快。算是躲了过去。毕竟自己在雷氏父子面前夸口要隐蔽，不要张扬，非要像做贼一样再从雷府闯出去。结果差点搞个乌龙出去。简直丢脸丢大发了。 回到自己的府苑之后两人分头回房，然后一觉睡到大天亮。而平日里对笑妍相当守时的闹钟，阮风际风兄弟竟然这次出奇的没有叫笑妍起床。因为太困了，所以笑妍这一觉睡到了中午。而平日里景明月和子宣本来就喜欢睡懒觉，如今刚从蛊山出来，能睡懒觉自是不会放过任何的机会的。 于是四日不约而同的都一觉睡到中午。 也不知是谁最先起床，总之最后四人聚在一起时，都喊阮风和际风，平日里应声很快的两兄弟今日却出奇的喊了很多声之后仍未有任何的回应。笑妍心中奇怪，甚至隐隐有些不安。于是自己去了阮风的房间，房间之内格外的整齐，被子已经如往常一样叠的整整齐齐，虽然有的时候阮风有些神经大条，但是阮风的手艺和整洁却让笑妍相当的喜欢，在阮风房中并未发现他的踪影，于是笑妍也赶快去了际风的房间，际风的房间基本与阮风的如出一辙，只是桌子上却留下了一封信。子如并不清楚那信上写了什么，但是笑妍看完之后脸色大变，大骂一声糊涂便起身离开了，饭也没吃。子宣和景明月面面相觑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子如见笑妍生气的离开了，感觉非常的不放心，于是也匆匆的追着笑妍去了。 子如飞快的追着笑妍，也不知笑妍到底怎么了，先是速度飞快，之后却又慢了下来，然后转头往回走。子如于是就停在了笑妍的身边，问道“阮风和际风出什么事了吗？”笑妍有些生气的说道“这两个笨蛋，他们竟然回风府去了，妄想说服他们的叔父风鸿。怎么可能！真是笨蛋！”子如听了笑妍如此说才恍然，于是全笑妍说道“算了，你现在生气着急也没有用，如今还是大事为重吧。毕竟阮风和际风是风鸿的亲生侄子，即便他不听他们兄弟二人的劝，但是毕竟有血缘关系，所以风鸿应该不会对他们兄弟二人下杀手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怎么在祭祀那天打败风鸿，只有抓了风鸿，毁了他们长久阴谋集聚的力量，那救回阮风和际风完全没有任何问题的。笑妍听了子如的话于是冷静了下来。子如说的的确没错，自己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将自己的力量全部都调遣过来。于是航然大悟的笑妍对子如说“谢谢你，小女。我们现在赶紧回去，我想你说的对，我们回去计划一下下个月祭祀的计划。怎么才能黑吃黑，就看我们的力量了。我现在就赶紧写信给我的母亲，我们黄府的隐藏的力量是该回归了！”恢复了理智的笑妍意气风发的说道。然后火急火燎的向着自己的院落走去。子如在心里嘀咕“唉，认真的他更像个神经质了！”当然这心里的腹诽，笑妍是绝对不知道的。 笑妍回到客厅的时候，景明月和子宣正吃着他们刚刚从外面的酒馆里买的食物。此时见笑妍和子如安然无恙的回来了，于是也很高兴的招呼他们坐下吃饭。不过笑妍却谢绝了，然后匆匆朝书房去了。而子如却并未再跟着笑妍坐了下来。景明月快嘴的问道“阮风和际风到底怎么回事啊？”子如接话道“这两个傻瓜去风府要劝他们的叔父拥护笑妍呢。唉，不说他们两个傻瓜了，现在我们的主要问题是下个月祭祀之时的最后一战。我们已经设置好了陷阱，等着风鸿往里跳的。只是现在我们能够调动的力量却并不多，否则我们人少对风鸿的千年积蓄力量是绝对有败无胜的。笑妍正准备给他的母亲写信让她带着黄府所有的力量回雷梦做最后的回归呢，子宣，我想这些应该还是不够，所以还得拜托你休书给子宁和子审，让他们也尽量多带点人来支援我们。你看行吗？”子宣认真的听着子如的话，然后爽快的将筷子敲在桌上，捋了一下袖子说道“早就该跟我说了。如今蛊山之术已解。而我们原本承国的王族因为长蛇的算计多数都迁徙至玄女边缘，而子审和子宁正是离烽火不远。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带人到雷梦了。我这就去飞鸽传书给他们！”子宣也是个实干型的人，这话刚放出口，然后饭也不吃了，直接就奔向自己的房间去写信去了！子如原本还想劝她吃完饭再去也不急的，不过话还未出口人却都没影了。于是自己无聊的用筷子夹着那一桌子的食物吃了起来。 景明月甚是不开心的望着子如说道“那我呢？”子如不解的说“什么你呢？”景明月都快哭了，有些生气的说道“我可以为笑妍做些什么啊？”子如这才明白景明月的话，然后摆了摆手说“你没事，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就行。”景明月一听这话，瞬间火冒三丈高，说道“项子如，你别把我当什么了？一路上你们就把我当累赘了是吗？早就看出来了，你么根本就不需要我。好，我走，我会让你知道我景明月虽然没有功夫但是我还是有用之人的。 子如听景明月这么说才知道，景明月一定是误会了，于是赶紧劝道“不是，我不是说你没用，我这不也闲着的吗？我们两个现在都帮不上忙的，当然祭祀那天还是真的少不了你的。因为那天祭祀之时需要舞女，而你和我必须是那时的主角。而你还要多一点任务是，你必须让风鸿对你产生兴趣。我听说风鸿虽然城府很深，而且还善于隐藏，但是他却对美女很是迷恋。这正是他的弱项，而这我也办不到，真的只能靠你了。但是我却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口，既然你要帮忙，那不知这个忙你愿意帮吗？大明星？”景明月听了子如的话稍微消气。然后对子如说道“你可以保证我的安全吗？”子如笑了，然后冲着景明月点点头，说道“你放心，风鸿那个老狐狸绝对没有机会对你做任何事情的！”景明月看着子如认真保证的样子，转怒为喜然后重重的点了点头。子如一把抱着景明月说道“爱死你了！”而景明月还未开口。子宣却在一旁古怪的看着两人，然后有种想要戳瞎自己的眼的表情，说道“额，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继续啊！”然后慌慌张张的跑开了。子如被子宣这一动作给刺激的差点想撞墙。而景明月却并无任何反应，甚至还隐隐有些幸灾乐祸。 子如气的大骂“该死的景明月，你赔我的名声啊！我一生清誉都被你给毁了！”景明月还未开口，子宣却又突然露头出来吃惊的说道“什么？景明月毁了你的清誉？你让笑妍怎么办啊？”景明月忍住笑，双手一摊无辜的说道“你看，我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这不怪我的！” 子如恼怒的说道“苍天啊，请派个人收了这个妖孽吧！”景明月看着子如那崩溃的样子，顿时忍不住狂笑不止，而子宣却莫名其妙的说“景明月，你那么开心，而子如却那么难过，难道她是被你胁迫的？”景明月听了子宣的话，瞬间一头黑线，笑声却戛然而止。 空气里顿时弥漫着一股杀气，只听景明月尖锐的喊道“子宣，我杀了你！”然后就冲着子宣而去。子如也被子宣给逗得苦笑不得。摇摇头不再理这两个疯子了。 自从阮风和际风离开之后，整个院子都显得格外的脏乱，但是住在这里的热似乎又格外的干净。不过干净却又照样过着。一般也不会有人打扰。子如却不能忍受这种无聊的日子，于是日日尙武逼着笑妍去打擂台赚钱，而其余时间，自己和子宣景明月三人则会采购各种各样的东西来装饰这个院落。也不知是子如抽了哪门子的疯，他又给这个小院子起了个很难听的名字叫宣威府。不过好在其余三人对此倒并不在乎，于是子如堂而皇之的将自己写的根本不是字的字表了起来挂在了院落门口处。 笑妍第一时间对子如的字做出了嘲讽的评价，不过子如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而景明月啧啧了两声，夸奖子如道“真是有情趣，凡是亲力亲为，不错。”子如对景明月竟能说出人话感到相当的感动，只是感动还没开始，景明月接下来的话却让子如恨不得踹死景明月。“不过这字估计猪跑两圈画的痕迹也比你写的像！”只有子宣但笑不语，但每次走到自己宅院门口看到别人看门上的牌匾之时都捂着自己的脸，左顾右盼死活不愿意承认这里是自己住的地方，而写那字的是自己的朋友。 子如瞬间自尊心被他们打击的一点不剩，不过好在自己还算是很坚强。竟然在他们的打击挖苦之下健康茁壮的成活着。 日子在一天一天接近祭祀的日子。 第146章 行动 子如，笑妍，景明月和子宣之间的关系在这段时间内有了很大的改变。有的时候笑妍也会跟景明月和子宣开开玩笑。而他们之间似乎也越来越没规矩每当他们自己觉得自己变坏的时候，都会说“跟着子如怎么能学好呢？”子如也不知道自己被他们这样出卖着。还时不时的认为自己将这几人调教的很好很好。 而每次几人都会合起伙来笑子如，子如也不生气，跟着他们傻笑。若是子如知道他们是在笑自己傻该会怎么样？但是毕竟子如是没有发现什么问题的。笑妍在那二十多天内连续胜了很多场，赚到的钱自然是足以让自己在雷梦成为一个小地主，但是笑妍却并未因此而放弃去打擂，只是因为自己实在无聊，打擂是自己唯一消遣的方式而已。而且打擂还能够让自己锻炼自己的功夫，如今笑妍对雷梦的巫术有了很深层次的掌握。不过参加打擂的人确实并不怎么样，每次笑妍都是将自己的力量压制到五分之一，而且，还将一部分的精力克制自己那雷霆之力的淡金色。可是即便如此，仍是未曾有人能够让笑妍有打的尽兴的感觉。算算日子。自己写信回玄女已经有些日子了，可是到了现在仍是未收到半点消息，笑妍的心里隐隐的有些着急。因为笑妍的示意，整个雷之都都被宣扬着五天之后的雷蒙之王的祭祀活动。 而雷氏父子也确实很是听从笑妍吩咐，在这期间未曾找过笑妍一次。只是有的时候有些事情不知如何应付的时候会向笑妍请示而已。对此笑妍倒是相当的乐意。毕竟笑妍对风鸿还是很有顾及的。再加上阮风和际风兄弟回了风府，自己期间也有夜探风府过，但是奈何风府太过于庞大，自己遍寻了风府却并不能找到阮风和际风兄弟。而因为自己不能打草惊蛇，所以很多风府的地方都不能细细盘查，因此虽然潜进了风府有那么五六次最后却还是一无所获，最后不得不认命不再寻找。毕竟那样大海捞针般的寻找还不如祭祀之时抓住风鸿直接询问来的快。 子如和景明月没事的时候会排练一下舞蹈，作为舞神的子如对这件事倒是不费吹灰之力，而景明月在娱乐圈闯荡多年自然对此也不再话下，只是中途子宣比她们的舞蹈所吸引硬要加入之后子如不得不将自己大把时间放在教子宣的身上。毕竟对于之前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子宣来说，跳舞这种活实在是太过难学了。因此倒是学的相当的吃力。很多次子如都想放弃教子宣，可是奈何就是不能抵抗的住子宣那软磨硬泡的无敌神功，最后还是乖乖的投了降。不过好在子宣也并非是朽木，慢慢的竟然也掌握了一点技巧。 这一日子如正在教着子宣那个舞蹈动作的拆分动作的时候，却被自己门口处的声音所惊动。有人竟然没有敲门就直接想要破门而入。子如非常的恼怒，因为子如最恨别人踹自己的门了，只是刚想出去教训一下那人，却又停住了脚步。因为踹门进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子审和子宁两兄弟。而正在练舞的子宣见自己的亲兄弟来了，顿时高兴的跑了过去。给了两人一个拥抱。撒了一下娇然后像是想起了什么的问道“你们来的还顺利吗？纪回城没有对你们做什么吧？”虽然话只不过眼神却飘忽到他们的身后。似乎在寻找什么。似乎自己认为纪回城会为了子如来雷梦一样，像是在蛊山之时躲在他们的附近保护着他们一样。子宁忍不住调笑道“哟，四妹现在竟然也学会撒娇了？真的进步不小啊，二哥我再也不用担心你嫁不出去了！” 子宣忍不住对着子宁一个白眼，相当的不高兴的道“谁说我嫁不出去的，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会和他在一起的，相信我的诚信一定能够打动他的！”子宁原本只是一句玩笑话，却没想到子宣竟然反应如此之大，于是忍不住问道“哟，四妹，你这是看上哪个出众的人了？竟然会有这样的小女儿态。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说说看，要是我觉得可以的话，等到雷梦事情一了，我就替你去提亲去！”子宣白了一眼子宁，不再理他，然后笑脸对着子审说道“子审，你也来了。四姐我好想你啊！”子审也点点头说道“我也很想你啊。不过我更想知道四姐你喜欢上了谁啊？”而子如和景明月也好奇的盯着子宣。景明月更是恍然大悟般的吃惊的说道“子宣，你该不会是喜欢上了笑妍吧？笑妍可是子如的人呢！你可不能喜欢他啊！”子宣听着景明月的话实在是无语，然后澄清道“滚一边去吧。我怎么可能会喜欢笑妍呢。我只是当他是我朋友而已，我喜欢的人可比他英俊多了。”子如见子宣否认了，然后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自己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明明是要拒绝笑妍的，可是为什么听到别人要是喜欢笑妍，心里反而又是很难受。不过子如、更好奇一路之上子宣并未跟除了笑妍和阮风际风兄弟之外的男子接触，那子宣能喜欢上谁呢？不过子宣似乎卖关子卖上瘾了，丝毫没有说出来的意思。倒是景明月还是不死心的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道“不是吧，子宣，你竟然喜欢阮凤和际风他们？”子宣被景明月这话说的真差一口鲜血喷她脸上了。最后白了一眼景明月，然后说道“你别猜了，你再猜下去我怕我心脏受不了。我告诉你们吧，其实我喜欢的人是纪回城。当初进入蛊山之时我就喜欢上他了，只是那时他一心喜欢着子如，只是子如却并不喜欢他，我想了很久，直到今天我才确定我确实是喜欢上纪回城了。景明月一脸吃惊的说道“什么？你，你竟然喜欢上那个冷面星君，他怎么出卖子如的你不知道吗？疯了你？”子宣却很认真的说道“起初我也以为纪回城是真的很龌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蛊山之内我们遇到的那些事情让我对他的印象2有了很大的改观，更何况他只是受半兽巫师的控制所以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情。我相信他如果自己是自己的话一定不会那样做的。我刚刚看到子宣和子审来这里心里就更加确定我喜欢纪回城了。我第一时间想起的是他有没有回玄女，我不在乎他还喜欢着子如，而我只想再见到他就好。”子如有些持久呢个的看着子宣，但是也没说什么，毕竟作为自己在这方面说些什么似乎是不太好的。如果纪回城也能够喜欢子宣那就能够皆大欢喜了。 之后笑妍也被叫了回来。而当他们并未进屋的时候，门口却响起了黄老太太的声音“你们年轻人确实是跑的比较快啊，年纪大了是真的不中用了哦。”而笑妍听到那声音之后脸色狂喜，然后便飞快的去了门口，果然是黄老夫人被凌人搀扶着站在了门口，笑妍高兴的接手扶着黄老夫人进了屋子。至此所有的力量似乎都纠集在了一起，万事俱备只等祭祀开始了。 当所有人都进了屋子之后，子宣回头看了一眼那门外，感觉纪回城像是在那门外一样。只不过再看却是空空如也，只能甩甩头当作自己是太过想见纪回城所致的，于是也跟在众人身后进了屋内。 宣威府门外，纪回城眼睛泛着黑光，邪恶的笑了笑。然后整个人又诡异的消失了。 众人进了屋子，寒暄自是不用多说的事情，然后笑妍问了一下他们所带兵马的情况，而黄老夫人将整个黄府的力量全部已经分批运进了雷之都。毕竟黄府多年以来的底蕴并不是人多，而是人精。这些所有能够在黄老夫人计划之内的人多数都是经过层层选拔才能够被黄府任用之人，而这些人都是雷梦的旧部的子孙。他们世世代代以黄家为首。如今能够回到雷梦自然不止是他们祖先的梦想，更是这群世世代代在承国土地之上生存的雷梦旧部。 笑妍大致了解了一下这些人的力量，最后做了一个整合。而子宣和子宁带的都是军队，个人作战能力并不高，所以笑妍让子审和子宁安排他们驻扎在蛊山接近雷梦的地方等候信号。 所以人马做好调整之后，笑妍带着风尘仆仆的众人吃了点好吃的，然后带他们转了转他们的院子，更多的则是带着他们领略雷之都的风土人情。逛逛街什么的，只是等待着最后祭祀的时间行动。而这样的等待终于在他们吃饱喝足休息好之后结束了。 雷之都内，多处的地方已经被封锁，因为，今日正是雷梦之王的祭祀之日。而每到这一天，雷丘将军都会带着大批的雷梦忠实的拥护者来到蛊山为雷霆之王祭祀。并且等待着雷梦王族的后人出现。只不过千年过去了，这种祭祀也在今日到了千年之期。毕竟在千年之前的千年之约才到揭秘的时间，而这个结果代表着是等待千年的皇族王者继承还是由风鸿所发起的千年雷梦之王的争选出雷梦的复兴之王是雷梦如今的统治者。 两者的拥护者在今日面和心不和，无数藏在暗处的人开始行动。至此真正的计划行动开始。 第147章 最后一战 雷之都内原本热闹的擂台全部都取消了。街道旁站着无数的百姓，他们满含期待的望着那行走的人群。那群人脸色严肃期待。正是要去蛊山祭祀的雷丘一行人。 风鸿在街道上酒楼的二楼冷眼看着这大批去祭祀之人。心里暗暗得意，脸上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笑意。然后风鸿向自己对坐之人问道“先生，不知你对蛊山这次的灭杀有多大把握呢？”风鸿说话却很是客气。那人低头看不清面目，不过声音清晰而不恭的说道“你不用再问什么答应你的我一定会做到就是了！” 风鸿听到那人的回答显得格外的高兴。然后将自己面前的酒杯端起，对着那人说道“先生，那就祝你马到成功了，我先干为敬！”于是风鸿头一扬，一杯酒就下了肚。不过他对面的人却并未理会他，只是冷哼了一声。风鸿显得相当尴尬，脸上有微微的愠色，不过最后还是被隐藏了起来。心里却在暗暗的想:此事一了，一定送你见阎王。 蛊山边缘的一个祭祀台上已经被层层叠叠的人群所围绕。不过却并未有任何声音。所有人都是庄重的神情。而远处蛊山之内笑妍和子如等人却藏在那里静静等待风鸿的动作。等了一个月的时间终于等到了这一刻，雷梦的归属只在今天一役了。 风鸿看着那一行人离去之后，扔下了手中的酒杯，然后沉声说道“行动！” 雷丘看着自己眼前高高的祭祀台，雷朋也跟在自己的身边。之前笑妍有说过整个全盘的计划，如今笑妍他们应该已经在蛊山之内埋伏着。而自己这些年的力量也光明正大的带到了这祭祀场地。整个路线都被自己的人层层包围。不过心里的紧张却无法说清。 祭祀的时辰很快就到了，不过现场却还是很平静，一点都没有风雨欲来的迹象。子如和笑妍等人耐心的等待着，原本子如建议黄老夫人呆在家里等消息的，只不过笑妍却粲然一笑，摇头拒绝了，直到子如见到第二天，英姿飒爽的黄老夫人的时候才知道，原来她也是深藏不露的。她穿着一身合身的战甲，那战甲之上银光闪闪，再加上老夫人丝毫不掩藏的雷霆之力，噼里啪啦的在她身上来回的攒动着，众人也惊愕异常。毕竟平日里老太太再怎么厉害都只是动嘴的，毕竟上了年纪的人谁也没想到她竟然可以如此的深藏不露。 雷丘很是专注的按部就班的祭祀。因为他很清楚，风鸿一定会出手。只是却并不清楚风鸿具体什么时间会有动作而已。所有人都似乎在等待，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笑妍紧紧的盯着那祭祀之处，毕竟所有的努力都集聚在此时了。蛊山解封的事情，根本无法隐瞒太久，而雷梦的未来，若是风鸿掌控了雷梦，就只能彻底的毁掉。毕竟雷梦尙武，而风鸿的贪婪已经促使风鸿一定会带着雷梦之人攻打玄女，那到时两国之战必不可免。血流成河的事情是笑妍不想看到的，也不是自己领悟千年的祖先所愿意看到的。 就当所有人假装很专注的祭祀的时候，天空之上却出现了一股黑雾，黑雾渐渐的遮蔽了一整片天空。子如看着那遮天蔽日的天空感觉很是熟悉，但又有些不确定的说道“这黑雾？是半兽巫师复原了吗？” 笑妍也一脸凝重的看着天空。“好像没有完全复原，只是没想到风鸿竟然能找到半兽巫师，还和他产生了联系！”跟在笑妍和子如身后的子审和子宁也吃惊的说道“半兽巫师？是当初占据了子如身体并且被神女终雾所封印的半兽巫师吗？”笑妍点了点头。而一旁的的子宣更是清楚的解释道“的确是他，而且当初子如沉睡，半兽巫师不知是怎么的，竟然又和纪回城达成了协议，我们在蛊山之内时已是与半兽巫师交过手，那时纪回城神志已经被半兽巫师掌控，我想这些年纪回城所做的很多事情都是受那半兽巫师的影响吧。纪回城，真的是很无辜呢！”子审的话中无不透露着对纪回城的担心和维护。不过众人此时却并未对子宣有任何的反应，因为天空之上的黑云已经快要将整个祭祀台都快遮蔽了。 而祭祀台下，原本正在祭祀的人群已经被风鸿带人所包围。风鸿真的出现了，行动现在开始了。 笑妍看着动手了的风鸿，然后右手发出了信号，之后对着自己身边的人说道“我们按原计划行动。子如，我们两人去拦住半兽巫术，我想现在最重要的似乎已经不是我们雷梦的问题了。半兽巫师竟然将魔爪已经伸到了我雷梦，想必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对于半兽巫师，我们不能有半点的容忍和宽容。只杀了他我们的世界才会真正的安宁。子审，子宁，母亲，现在剩下的其他事情就全摆脱给你们了。景明月，现在恐怕子如不能陪你按计划行事了，现在只能由子宣代替子如你们照计划行事，你们必须将风鸿的注意力转移，让他有一刻钟的时间不去指挥他那些部将就可以了。这些事情都没有一个环节可以出错，所以摆脱各位了，这不仅仅是为了雷梦，我想半兽巫师如今越发猖獗恐怕也是有所依仗，我们只能赶快的团结力量，等待着十一个月之后的一战。”笑妍说的凝重，在场的人又都不是傻瓜，所以笑妍口中的意思，大家都相当的明白。所以众人都是点头称是。 笑妍看了一眼天空之上的黑雾，然后看了看子如。子如点了点头。然后笑妍沉声说道“那么，我们开战吧！” 说完，笑妍和子如一起纵身到了天空之上。子如沉声喝到“半兽巫师，没想到你竟还敢出现在雷梦！今日，就让我们先交手一试深浅吧。早日灭了你，让你不能再兴风作浪！”黑雾之中似乎是因为子如和笑妍的出现有短暂的惊愕，但是随即传出一阵嚣张的笑声“哈哈哈，想不到你们竟然还有命出现在我的面前，既然你们急着找死，那也别怪我不客气！”笑妍撇了撇嘴说道“谁急着找死还真不好说，你有本事就别神神叨叨的，直接闲出本尊吧，弄点黑雾以为别人就看不见你的丑了吗？”黑雾之中的半兽巫师似乎被笑妍的话激怒了，怒斥道“好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今日我一定要将你碎尸万段！” 笑妍撇了撇嘴丝毫不在意的说道“好啊，小爷我等着你。不过打死你我都嫌脏了我的手，整天只知道装神弄鬼，你有意思吗？还想一统这个世界，真是妄想，你要是没睡醒，今日小爷我就把你打醒。”笑妍话刚说完也不做任何的准备，直接挥动着淡金色的雷霆之鞭攻向了那黑雾之中。淡金色的雷霆之鞭横向的切出了许多的淡金色的雷霆之力，而那雷霆之力在笑妍猛烈的催动之下，很快的将原本被黑雾充斥的天空强占了半边。 半兽巫师似乎是没想到笑妍说动手就动手，被笑妍的突然攻击强占了自己的地盘，于是更加的愤怒。冷哼一声，黑雾慢慢的凝聚，慢慢的变得粘稠起来。而原本还与黑雾保持着平衡的淡金色光芒一下子因为黑雾的变化直接落入了下风。 子如见状也毫不客气的上前而去。手中那白色的光芒闪烁，白色的独裁之光缓缓的成型。子如嘴唇轻启，低声念到“独裁之剑，审判之光降临！”然后天空之上顿时被耀眼的白色光芒充斥了天空之上，与那黑暗的光芒形成强烈的对比。金色的雷霆之力在两者之间缓缓的流动，只是那雷霆之力与那白色的光芒产生了一种奇异的亲近之感。天空之上的白光冲破了黑雾，像是连接在了太阳之上。白色的宝剑形状在天空之上缓缓成型，而原本与白色光芒亲近的淡金色雷霆之力也缓缓的融入了白色光芒之中。最后慢慢的汇聚上了那审判之剑之上。原本凌厉的光剑似乎因为淡金色雷霆之力的加入显得格外的狂暴，只是那狂暴之后却是一圈一圈虚无的空间。 子如感受着那天空之上因为雷霆之力的加入而格外狂暴的独裁之剑然后眼睛之中紫金色的光芒也随即射入那光剑之中。 “审判之剑，去！”子如并未有时间检查自己的变异的独裁之剑，只是屈指将那庞大的光剑屈指弹出。而此时那黑雾之中原本隐藏的半兽巫师也现出了本尊，那副面容赫然便是纪回城，只是此时的纪回城眼中黑雾浓稠，子如见状想要收手，只不过在犹豫片刻之后却并未将攻击停止下来。独裁之剑像是火箭一般直接攻向了那黑雾之中的纪回城。 “哼，果真是狠心啊！亏了纪回城那小子那么喜欢你。”黑雾之中的声音像是一把刀一样直接刺进了子如的心里。笑妍担心的看了子如一样，安慰道“没事的，纪回城不会有事的，现在他根本就不会是纪回城。”笑妍知道子如一直觉得她自己亏欠纪回城太多，所以此次更是下死手自是心有不忍。 子如点了点头示意笑妍自己没事。而远处黑雾之中那半兽巫师已经是在自己的面前用黑雾形成了层层的隔离墙，而那墙壁之上赫然有着武术的笑漩涡出现，漩涡显然并不一般，在漩涡周围是层层的能量波。而此时子如的独裁之剑，审判之光已经与那漩涡墙壁狠狠的撞在了一起。 并未有任何轰隆的声音，天空之上被白金色的光剑和黑暗的漩涡墙所占据，两者似乎互不相让。而每隔一会，天空之中就会有着淡淡的雷霆之力和漩涡爆炸的声响。之后那白金色的光剑之上闪烁雷霆之力也会变弱一点，而黑色漩涡之墙上更是黑色漩涡崩溃。 随即轰隆声响，天空之上能量波动混乱。天空之下，那原本层层叠叠的人群更是因为天空之上的战斗被波及了很多。而似乎是感受到了天空之上战斗的凶悍。地上的人也更加不要命的在拼命。战斗到了白热化的状态。 而能量波动恢复之后，天空之上渐渐恢复了清明。笑妍和子如此时气息都是有些紊乱，只是那气势大有再来一次这样的攻击。而黑雾之中的纪回城也是一口黑血喷出。他愤恨的看了笑妍和子如一眼，然后黑雾席卷。天空之上只剩下了那半兽巫师的声音“哼，今日之仇。他日必报。我会让你们后悔今生与我为敌！” 第148章 绞杀 笑妍和子如看着远远遁去的半兽巫师，也身体一软就要从空中栽落下来。毕竟刚刚的那一击也是他们所能施展的最强的攻击了，只是自己都凭着一股意念支撑着并未显示出来弱，可是如今半兽巫师已走，他们两人自是放松下来。于是身体之内的疲软也跟之而来。黄老夫人雷霆之力挥舞，在笑妍和子如所要掉落下来的地方铺成了一个网状的雷霆之网。两人最后一起跌落在那网之上，平安落地。地上风鸿看着远远遁去的半兽巫师最终怒骂道“真是废物！还好我还有准备。”风鸿看着地上那被自己层层包围的雷丘脸上显出了一抹得意之色。毕竟他最初并未将自己的全部希望放在那半兽巫师的身上，所以自己家族千年集聚的力量还是能够让雷之右翼家族一蹶不振，自己能够登上雷梦王座还是很有希望的。正自得意的时候，却看见在祭祀台前两位身材相当好的舞者正在跳着祭祀之舞。风鸿当即心中像是被蚂蚁爬了一样心痒。只是心里却暗暗告诫自己，此时不是时机。 子如在落到地上之后迅速的进行着恢复，那太阳之光被子如鲸吞般的吸食着。原本虚弱的身体一点一点在进行着恢复，而笑妍则是在落到地上之后便被黄老夫人扶住，之后黄老夫人双手掐诀，银白色的雷霆之力缓缓的凝聚成了一个球状。小球飞快的旋转并被黄老夫人压缩至玻璃球大小，之后将那能量球一把塞进笑妍的嘴里。之后老夫人原本很是精神的脸庞顿时显出一阵阵的衰弱，而笑妍的力量在以火箭飞行的速度恢复着。那浑身噼里啪啦的雷霆之力不停的淬炼着笑妍的身体，而子审和子宁守在笑妍和子如的身前。他们明白虽然半兽巫师已经被打跑，但是剩下这一战却仍是少不了子如和笑妍两人，他们两个在，那整个队伍的主心力就仍旧存在，若是他们二人不能站在前方那恐怕他们的胜算将会降低两成也要多。 而蛊山之内的援军此时已经到了，他们将风鸿的部队层层的围住，原本处于下风的雷丘父子见援军已到，顿时士气大作。他们与援军里应外合夹击着风鸿的部队。 风鸿因为受不了那祭祀之台上的舞者的舞蹈，所以将那两名舞者带入了自己的马车。可是还未进入马车，却突然被这忽然出现的军队给瞬间惊醒，毕竟自己还是在乱军之中，而且自己还未获得最后胜利呢！于是风鸿看着自己被层层包围的军队心中焦急万分。毕竟自己从未想过自己之后还会有那么一手。于是赶紧将自己的得力部下召唤而来，商量对策去了。 景明月和子宣看着风鸿离去的背影，暗暗后悔，为何两人没有早点出手，毕竟风鸿刚刚是离自己两人如此的近，自己二人若是刺杀了风鸿，那这场暴乱自然群龙无首，自然最后就会束手就擒的。 机会一旦错过就很难再次出现。所以最后景明月和子宣也不得不迅速的撤离那危险之地。 笑妍和子如在迅速的恢复着，那璀璨的光芒让风鸿格外的恐惧。于是风鸿在与他所有的谋士开完会之后直接下令所有的人都集中所有攻击攻向笑妍和子如方向。而因为大部分援军都在外围一时半刻还不能冲破风鸿部队的攻击，所以如今护在笑妍和子如身边的也只有子审子宁带着的几十个护卫了。此时看着全部向着自己方向的风鸿部将眼神格外凝重。 雷丘父子似乎也看穿了风鸿的用意，于是全力的想要去解救笑妍子如两人的困局。 “雷丘老儿，千年了。我们两家从未这样正面较量过，今日之局注定天神不佑你们，你们就认命吧！哈哈哈！”风鸿的笑声甚是猖狂，然后手上雷霆之光凝聚，只是那雷霆之光之上竟然有着黑色光华闪烁。那黑色光华正是与半兽巫师的光芒一样。雷丘眼神微凝，心中暗暗心惊，想不到风鸿竟然也受了半兽巫师的影响。 风鸿一出手并未有丝毫的客气，直接双拳之上，银白色雷霆之力形成了一个类似手套一样的武器，只是那铮铮的响声却让得任何人都是不敢小觑了那双拳之力。再加上在那之上还闪烁着点点的黑色光华。也许风鸿自己都未曾注意到，自己原本正常的眼睛此时却蒙上了一圈一圈的黑色。 雷丘见风鸿出手也是不敢怠慢，毕竟与自己对手多年，没有两把刷子绝对是不可能的。于是雷丘双臂前推，银白色雷霆之光大作，之后也在雷丘手臂之上形成了一层厚厚的铠甲。雷丘沉声道“铠甲之臂！”而那铠甲之臂与风鸿的雷霆之手重重的对轰在了一起。两人最后都被那强横的能量波给震得倒退了几步。风鸿却并未因为自己身形暴退而有任何的不快，反而嘴角含笑说道“呵呵，想不到肉体强悍的雷氏一族也不过如此嘛！下面我可不客气了！”风鸿嘴上说着，手上却并未有任何的含糊，而雷丘却被他说的脸色相当不好看。因为雷氏一族确实以肉体强悍为名的。所以雷氏一族很多的技能都是以肉体为基本而修炼而来的。而恰恰相反的是风鸿一族因为风格不同所以技能反而相对柔和很多。因此，他们的肉体强度向来都不是强项。可是如今短短的一碰撞，自己竟然和风鸿旗鼓相当，这让得雷丘脸色怎么能不阴沉。毕竟这开始的较量也仅仅是开始。表面上自己并未落入下风，可是雷丘却清醒的知道若是继续下去，自己迟早都会败的。 雷丘忌惮的看了一眼风鸿，想不到风鸿如今竟然如此强悍，原本两人一直旗鼓相当，可是如今风鸿似乎格外的奇怪，实力似乎在这短短一个月内暴涨了很多。这让雷丘百思不得其解。不过如今局面似乎已经脱离了掌控。这些年来，雷氏和风氏一直都会在各地举办大大小小的擂台比赛更是吸纳了很多的人才。所以如今那种层面的对碰倒是一直难分难解。胜负似乎并不明显。虽然有笑妍请到的援军助阵，但也仅仅只能将原本两军的人数拉平。所以最后胜负之数都在他们这些人的对碰之上了。 谁都明白这样的情况，可是看如今的情形，风鸿等人的实力竟然有那么大的不同，所以现在一切只能依靠子如和笑妍两人了。偏偏两人此时又是这种状况。也不知他们两人何时能够恢复过来。雷丘叹了一口气然后浑身铠甲包裹身体，不知何时他的手中已是多了一柄锤子。虽然未有任何的行动，但是那重重的力量感已经是分外的明显。而在各处拼杀的士兵们眼神狂热的看了一眼那银光闪闪威风凛凛的雷丘，之后更加卖力的和自己的对手拼命。而风鸿似乎也并未对雷丘有任何的耐心了。所以手中雷霆之力奔涌而出。然后天空之上，光影闪动，两人的身影一遍一遍的对轰，在天空之上引发层层的波动。子审和子宁紧张的看着那个战圈。虽然看上去两人难分难解但是他们却明白战斗马上要结束了。 风鸿邪恶的笑了一下，然后原本银白色只带有少量黑色光华的雷霆之力全部转变成了黑色的能量。最后黑色能量柱穿过了雷丘身上的铠甲，而黑色光柱撞击在雷丘身上，雷丘身形像是断线的风筝跌落到了地上。气息已经萎靡不振，显然是受到了重创。而风鸿眼睛却直直的盯着笑妍，有着狂喜的申请露出。然后手中雷霆之力汇力成剑直直的向着笑妍而去。嘴里发出奇怪的笑声“你们都去死吧，我才配当雷梦之王！”子宣和子宁看着那在严重急速放大的雷霆光剑，却生不起任何的抵抗之心。 而其他人眼中甚至有着绝望的表情涌现。 “哼，一个被半兽巫师所侵蚀了神智的傀儡还妄想成为雷梦之王，做梦吧！”一声娇斥，然后夹杂着一道耀眼的白日光柱直直的与那冲向笑妍的雷霆光剑对轰而上，然后一圈一圈的能力波扩散而出。 能量波动散去，尘土飞扬之中露出了一道娇小的身影。子如眼神不屑的望着风鸿。 风鸿看着那挡在笑妍身前的子如，眼神里的恨意深深的弥漫着。似乎恨不得将你把破坏了自己好事的子如抽皮扒骨。 “谢谢你，小女。这是雷梦的事情，现在就让我来解决吧！”笑妍却在他们僵持的这一瞬间清醒过来，感激的看了一眼子如然后轻声说道。只不过那看向风鸿的眼神却开始慢慢的变得凌厉异常。 笑妍周身雷霆之力原本是淡金色的，可是却不知为何只是这短短的一会时间那雷霆之力竟然颜色有了明显的改变。此时那金色加重了的雷霆之力如旋风一般围绕在笑妍身边。“风神雷霆之身！” 笑妍嘴唇轻吐，而那原本围绕在他自己身边的雷霆之力竟然加快了速度，然后笑妍的身形竟然消失不见，只是那漩涡似得旋风雷霆之力快速的冲向了天空之上风鸿所在的地方。 风鸿惊恐的说道“风神雷霆之身？”但是话还没有说完，那旋风般的身形已经直直洞穿了风鸿的身体，最后笑妍停在了他身后的不远处。而风鸿惊恐的表情在笑妍停住的片刻爆炸消失不见。 地上的人呆呆的看着天空之上的一幕，回过神之后发出一阵阵的狂欢之声。 所有人激动的跪倒在地，高声唤喊“恭迎我王回归！” 笑妍站在天空之上，衣服在风的吹拂之下，猎猎作响。 第149章 雷梦之王 地上黑压压的人群狂欢着，天空之上的战圈他们一清二楚，那金色光芒的风神雷霆之身，正是千年之前雷梦之王皇霆的知名技能。如今那技能被笑妍用出，何况今日正是千年之约的最后一日。原本大片大片关注着祭祀的雷梦子民重新见到了这传说之中的风神雷霆之身更是激动异常。 地上原本的战圈因为天空上的那一幕都自发的停了下来。原本追随风鸿的那些士兵此时也呆呆的望着天空，在雷梦的传统里，骨子都有着对千年之前雷梦之王皇霆的崇拜，只是等待已经将近千年，而雷梦却越发的贫瘠，所以苦于生计的这些子民都迫不得已的投靠在了风鸿的手下。而今笑妍的举动再次将千年之前王者之威展现了出来，这对于尚武的雷梦子民来说，就是能够让人忠诚于他的资本。所以原本是风鸿手下的士兵竟然在此时反戈。将他们的矛头直指了风鸿的那些忠实的谋士身上，形式对风鸿家族来说真是逆转直下。 笑妍看着那地上的一幕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总算是解决了啊！笑妍轻叹一声，身形已是到了子如身边。子如笑着冲笑妍说道“哇，笑妍，你好厉害呀！”笑妍对子如这般夸奖十分的别扭，因为这可不像是子如的风格。果不其然刚刚说了两句好话的子如接着说道“不过那风鸿也真是弱，没劲！”笑妍一头黑线，心里嘀咕道“夸我一句那么难吗？”子如却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在子如心里其实见到笑妍快要被风鸿击中的时候，心里的担心和对风鸿的恼怒让自己差点癫狂。然后那焦急的情绪让自己从正在恢复的状态强行苏醒过来。直到现在，身体之内都是有些微微的不舒服。不过还好自己隐藏的很好。只是自己不是很明白为何会那么担心笑妍？竟然已经如此不由自主了。看到他变强，看到他在天空之上受万人膜拜。她的心里只有开心。 正当两人不说话的时候，黄老夫人已经到了跟前，她看着自己的儿子很是欣慰“笑妍，我们终于回来了！你长大了！真好真好！”原本强势的老太太现在却激动的老泪纵横，话也说不下去。笑妍忙安慰道“娘，我们都回来了，您应该高兴啊！以后我们再也不用和自己的族人分开了。只是，现在恐怕我们还不能安安心心的这样啊，还有很多事情需要您来处理呢！”黄老夫人听笑妍如此说也是明白，虽然雷梦子民忠诚，但是千年的累计，风氏一族背后还有很多的结党营私的同党，若是不赶紧清除干净，恐怕他日也会是一大患。所以现在的时间并不是绞杀了风鸿一切都算是结束了。接下来还有很长一段时间需要做整顿。 雷氏父子在这场战斗结束之后并未马上去到笑妍身边。多年的斗争经验告诉他，现在这个时机必须抓紧时间去将风氏同党一网打尽才是最正确的选择。于是雷丘和雷朋分别带人向雷之都的风府和风府不远处的一座擂之都而去。 那擂之都原本只是风氏一族设置的打擂之处，只是在风氏一族历届族长的示意扶持之下慢慢的壮大，直到如今已经成为了风府的一个仅此与风府的根据地。这里的武士和谋士占据了风府内部慕僚的二分之一仍要多。而且这里也是风鸿最常去的地方之一。无数的阴谋都在这里成型，甚至包括行动。如今风鸿已败，除了那些在现场的被抓之人，还有很多的漏网之鱼在这擂之都里藏着。所以雷朋第一时间带着部队包围了这里。 笑妍等人在指挥清理了祭祀之处的现场之后，然后笑妍对所有在场的雷梦子民宣布着皇族王者的回归。之后更是宣布了蛊山封印已经被接触的好消息。 所有的雷梦子民陷入了一片沸腾声中。千年过去了，他们终于看到了希望。而笑妍的声势也在这里迅速的扩散出去。雷梦子民对笑妍的崇拜已经丝毫不亚于当年雷梦子民对皇霆的崇拜。 笑妍对此颇为不舒服。毕竟被人崇拜总是要付出责任的。而笑妍一直不认为自己是个有责任的人。 回到他们的府院之内时，笑妍发出了他的第一个命令，全程搜捕风鸿之子。因为雷氏父子在围剿风氏余党之时已经接到了笑妍让他们尽力寻找阮风和际风的下落。可是他们除了抓的人多点以外，甚至搜遍了整个风府和擂之都所有的地方都未曾有半点的进展。而除了这些，风鸿之子却也消失不见，所以他们猜测，阮风和际风很有可能是被风鸿之子所带走，甚至也有可能已是被风鸿杀害。毕竟对于风鸿来说凡是阻挡他取代王族的人都未曾得到好的下场。不过笑妍却不相信阮风和际风会出事，于是很是愤怒的下了那个命令，只有找到风鸿之子就一定可以问出阮风和际风的下落。 雷之都里因为风鸿的反叛一下子变得乌烟瘴气，不过好在笑妍及时发现了这个问题然后制止了雷之都里的大肆搜捕。并且下了命令让雷梦的子民休养生息。任何人不得再扰民。并在同时张贴了告示，公告风鸿家族的私心，还有千年的阴谋扰乱，还有种种罪行！随着这告示的发出再加上笑妍的威信在雷梦已经上升到了顶点。毕竟当日里没有看见那场战争的人数还是居多的。于是口口相传之下，难免将笑妍美化了。笑妍也只能苦笑以对。只是没有找到阮风和际风两兄弟始终是笑妍的一块心病。而子审子宁因为来了雷梦太久，所以在叛乱平定之后就带着子宣一起告辞离开了。而笑妍整日被雷梦的一些繁杂琐事弄的头疼。不过好在自己的母亲黄老夫人多年主持家，所以很多事情反而都被笑妍推给了自己的母亲处理。 一日，笑妍与子如一起在雷梦王宫之内的亭子里小憩，雷丘却忽然求见。笑妍顿时高兴万分。因为自己早就命雷丘去追捕风鸿之子，而今，雷丘回来了，那说明雷丘是有带回了风鸿之子的消息，也就意味着自己很快就可以找到阮风和际风了。 不一会儿，雷丘已是带着雷朋出现在了笑妍的面前。他们二人欲行礼，不过却被笑妍直接阻止了然后焦急的问道“可是有阮风和际风的消息了？”雷丘摇了摇头说道“王，我们只是找到了风鸿之子不过却并未寻到阮风和际风两人。而且风鸿之子风叶不肯说出任何的事情。只是让属下向您转达他要亲自和您谈判，否则他就和阮风和际风两兄弟同归于尽。属下现在正是来询问您的意见？您是见还是不见呢？”笑妍急切的说道“肯定见，现在那风叶在什么地方？马上带我去见他！”“是。”之后在雷丘的带领下，笑妍和子如来到了风府，在风府之内的地下囚牢里，笑妍见到了初次见到的那个嚣张跋扈的风公子，风叶。此时风叶已经完全没有了当初的傲慢。他的满脸写满了恐惧。子如不禁有些同情起他来。笑妍直截了当的问到“风叶，我已经来了，你想要和我谈判什么尽管说吧，但是我也希望你能够老老实实的将阮风和际风的消息准确的告诉我。”那风叶一听笑妍说话顿时头点的像啄食小鸡一样。笑妍看他似乎害怕的很，所以也不由的放缓了语气说道“说吧，你想跟我谈什么？”那风叶听见笑妍发问不由得结结巴巴的回答道“我要是告诉你他们的下落你要保证我不死。”笑妍一听笑了，想不到这风叶竟然是如此怕死，然后笑着满口答应道“我可以答应你。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他们两兄弟的下落了吧？虽然你们并非亲生父亲，但是您们体内却都是风家的血脉，相信你也不忍心你的两个兄弟死了吧？”风叶咬了咬牙说道“在我父亲房内的有一块玉制剑型，只要往那剑型之内输入雷霆之力就有有机关打开。他们两人正是被关在那密室囚牢之内。不过他们已经七天没吃没喝了。原本父亲打算在他成功取代王位之后处死他们两人的。不过父亲却一去再也没回来。”笑妍愤怒的道“风氏一族果然有情有义！竟然连自己的亲人都不会放过。哼！”然后笑妍便转身离开。而那风叶见笑妍愤怒的离开不由得大声喊到“你答应了我不杀我的。”不过笑妍却并未理会他。 风府之内，笑妍急匆匆的往风鸿的住房而去，七天七夜不吃不喝不知阮风和际风是否可以扛得住。子如似乎是知道笑妍的担心，毕竟一直情同兄弟，而他们兄弟二人一个月不知死活，如今想不到更是被他们的亲生叔父如此虐待，甚至还有那么重的杀意，的确让人心疼。 笑妍按照风叶所说的很快就找到了那个玉质剑型。之后笑妍扭动那玉剑，那一面墙壁便被打开了。之后笑妍和子如小心翼翼的进去了，黑暗的空间里笑妍和子如一点一点的往下走去，在那黑暗之中镶嵌了许许多多的夜明珠，所以这里才不显得过分的黑暗。也不知走了多久，笑妍和子如才感觉的到那地势不再继续向下。然后笑妍看到了阮风和际风两人，此时两人被长长的锁链锁住了手脚，而且他们的气息明显的很是微弱。显然是快要没命了。笑妍慌忙的过去，然后化雷霆之力为剑，一剑劈开了那锁着他们兄弟的牢门。两人均已昏迷。子如小心的向他们体内输入了那温和的白光。 感受到他们还存在的生命气息，子如和笑妍都松下了一颗心。 在子如和笑妍的关照下，阮风和际风恢复的特别的快。而且雷梦之内所有风氏的残党都已经被清除的差不多了。而呼吁笑妍称王的呼声已经越来越高。本来被笑妍拖延的事情已经到了不能推迟的地步，于是笑妍在众人的规劝之下，答应了在一星期之后举行仪式。正式成为雷梦之王。 期间慢慢恢复的阮风和际风请求笑妍能够绕风叶一次。最后笑妍并未说什么，只是看了他兄弟二人一眼，之后下令将风叶送到之前那被风叶侮辱的客栈做小二，让风叶也体会一下别人的苦，算作惩罚。 而子如在那天配笑妍去救阮风和际风的时候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哥哥子巫，子如清楚的记得那梦中的情景，子巫被束缚了双手双脚，在那种黑暗的环境中存活。子如总觉得子巫有事瞒着自己，但是却并不知是何事。如今自己经历了那么多事情，雷梦之事也已经了解。所以自己想要回玄女去寻找子巫。 第150章 重回玄女 笑妍如期举行了封王仪式。如今雷梦的一切已经慢慢的进入正轨。但是笑妍实在是受不了被这王位所束缚，于是很多事情都被笑妍或直接或委婉的转交到了黄老夫人和雷氏父子手上。他这个王反而成了甩手掌柜，很多时候都会陪着子如去雷梦的地方四处闲转，遇到不平之事的时候就会出手帮助别人一下。而子如似乎也并未有什么排斥。笑妍也爱上了这种生活，甚至层委婉的表示如果子如愿意他会一直带着子如在雷梦这样下去，终老一生。不过子如每次都笑笑不理。对于子如来说迟早自己都会离开的，只是现在时机未到罢了。 又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笑妍带着子如一起出了雷之都的郊外。虽然雷梦地处偏僻，但是景色却颇为秀美。子如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样的环境下却会有那么嗜战尚武的人。不过对此笑妍也给不了什么解释。两人玩累了就躺在草地上看天空。笑妍总是觉得子如最近并没有表面那么开心，于是总是想尽办法与子如闲聊，可是子如这次却并未像往常一样开心的与他聊天。只是默默的看着天空，然后半天挤出一句话“笑妍，我想我要回玄女了，出来这么久了，我觉得自己很多事情并不明白，何况我的哥哥现在还不知所踪，我现在既然已经有实力可以照顾自己了，所以我想要回玄女去找子巫。” 笑妍沉默了半天，然后有些难过的问道“你怎么确定子巫就在玄女呢？万一他不在那里你岂不是要一辈子都找不到他吗？”子如摇了摇头。坚定的说道“不，我相信我的直觉。我的直觉告诉我，子巫一定就在玄女。我必须回去！”笑妍知道子如这个神情就代表着她一定会去做这件事情。而现在子如只不过是将想好的决定通知自己罢了。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 子如似乎也是感受到了笑妍的不开心，于是说道“笑妍，还有十个月，十个月后我们还要与半兽巫师做最后的一战啊，我们不可能一直这样下去的，也许那一战我们会胜利，也许那一战我们都将陨落。而我只是不想在这之前有任何的遗憾。我要找到子巫，我们要一起并肩作战。我想这样即便是死我也心甘情愿无怨无悔的。你明白吗？我去找回子巫，就像是你回到你的雷梦做雷梦之王一样。有一部分责任，也有一部分是为那些为你付出的人付出。而我也是如此。” 笑妍看着子如认真的说道“小女，我喜欢你。我想如果我不说出来就像你说的在与半兽巫师之战之后，说不定就成了遗憾。你不知道我有多想让你跟我一起呆在雷梦，我们能够一直像现在的日子一样。没有什么忧愁和烦恼，只有平静的快乐。哪怕不说话都很温馨。我知道我有多自私，我潜意识里不希望你走，我不希望你回到那个处处都是不解之谜的玄女。我不希望你有任何的不开心。回到玄女，你的日子就只能回到担惊受怕的日子了。我希望你开心，希望你平安。”子如笑了笑接口道“我也喜欢你啊，我也像你一样希望你能够像这样安安稳稳的幸福啊。而且我也希望我喜欢的其他人也如此，比如子宣比如景明月。不要想太多。我想我会回到现在这样的日子里的。只是我现在有着责任，我的身上肩负着责任和爱。哥哥待我怎么样，即便我不说你也应该知道，如今他不明不白的失踪，我自然是要找回他的。最初是因为我没有能力，可是现在我的功夫虽说不是天下无敌，但是起码自保绝对可以了。我需要重新去承担我的责任。可能我明天就会离开了，今天是最后一次陪你了。” 景明月的房间里。景明月有些吃惊的说道“子如，你真的舍得离开这里？没发烧吧？”子如一手拍开景明月那伸向自己眉头的魔爪。意兴阑珊的说道“我真的已经决定了。我说你这个人真是奇怪啊，我不走的时候你使劲催我，催的我脑袋都出茧子了，可是现在你却又怀疑我，你到底是想走还是不想走啊？”景明月看子如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于是赶忙认真的点头说道“想想想，我怎么会不想呢？我是怕你走了后悔赖在我头上，可别怪我没提前跟你讲。到时候你后悔了与我无关！”子如眼神有些黯淡道“肯定与你无关，你赶紧收拾东西吧，我们明天就出发回玄女。” 景明月还想说什么，但是回头子如已经不见了。于是自言自语的说道“肯定有病，肯定有问题。”不过虽说自言自语但是手上的动作却并未有任何停止。 笑妍在黄老夫人的房间里，斜靠在座椅之上，没精打采的拨弄着烛火，并不说话。黄老夫人见笑妍很是不开心于是便关心的问道“笑妍，你跟子如怎么了？”笑妍被黄老夫人这直截了当的话问得顿时蹦了起来“娘，你怎么知道？我跟子如不是……”笑妍话还没说完就被黄老夫人打断说道“好了，别遮掩了。我虽然年纪大了，但是我眼不花耳不聋的，你瞒谁呢？你现在就跟我说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回事吧”笑妍被黄老夫人这么说的顿时很是颓丧。毕竟自己确实跟子如没什么事，自己好不容易说出口的话，却被子如三两句撇成和大家一样的待遇。自己瞬间生出很大的无力感。于是只能沉默着。黄老夫人见笑妍不说话，便紧接着问道“小女那丫头不理你了？”笑妍看自己的母亲如此关心，而自己确实需要找一个倾诉的对象，于是便回答道“小女要回玄女去了。明天就走。”黄老夫人确实被笑妍突然说出的话给惊讶了一下，于是便问笑妍道“那你怎么想呢？你要跟小女一起回玄女吗？”笑妍迷茫的说道“我不知道。”黄老夫人看着笑妍也不说话。 第二天清晨，子如一早就和景明月起了床，对于平时两个赖床大户来说实在是相当的不易，不过对于即将的离别，对大家来说都是离愁和不舍。子如对笑妍的感情也早就超过了表兄妹，只不过不能在一起已经是注定的结局，所以子如一开始就不能给笑妍任何的希望。离开不只是自己的责任，更多的也是想让距离将两人之间的感情变淡，自己最终都会选择离开。子如和景明月站在蛊山之边回头望了一眼身后那笼罩在晨光之下的雷之都，终于不再做任何的留恋，直接离开了。景明月甚至贱贱的说了一句“真的走了哦，你可别后悔啊！”子如真是恨不得拍死这个打破自己离愁别绪的人。 笑妍一早就看见顶着暮色离开的两人只是却并未有任何的阻拦，毕竟阻拦没有任何的作用。只是定定的看着离开的两人，不过笑妍却并不知道自己的母亲已经在自己的身后站了很久。只是笑妍丝毫没有任何的动作，最后倒是黄老夫人看着笑妍急了，于是假装是碰到笑妍一样，迷糊的眼睛看着笑妍假装惊讶的说道“呀，笑妍，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勤劳啊？起这么早？看什么呢？有什么美景值得你看这么久？”笑妍看了看自己的母亲，没说话，转头就要进房间去。不过黄老夫人最后却收敛了自己的不正经，然后叫住笑妍说道“你不想让她走为什么不跟她一起走呢？我昨晚已经让雷丘他们诏告全族族人说你今天开始要联合繁羽，玄女之人为十个月后与半兽巫师的决战做准备。经过之前风鸿的例子，再加上我们族人都并非不识大体，所以相信你离开十个月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记着，只是十个月。十个月后你必须得回来。我只能帮你帮到这一步了。笑妍，去吧。”笑妍转身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然后重重的给了自己母亲一个拥抱。然后起身向着子如他们身后背狂追而去。 黄老夫人在笑妍身后，骂道“臭小子！”只是话刚出口，眼泪已经流了下来。 子如和景明月在留恋完雷梦的日子之后就转身进入了蛊山。而她们并未走多远的时候，却听到笑妍大声的喊着“等等我……等等我。” 子如和景明月回头看着狂奔而来的笑妍，笑了。 笑妍追上两人之后也开心的笑了，顾不得自己狼狈和邋遢，开心的说道“我终于追上你们了。” 景明月倒也不客气的评价啧啧称赞“嗯，果然痴情。”子如白了她一眼，没再说什么，只是淡淡的说道“走吧，我们再不走，这蛊山今天又走不出去了。这次可真没带干粮。野味也实在让我恶心三年估计都改不回来了。”景明月和笑妍笑了笑。于是三人便一同上路了。 蛊山被解除封印之后，果然正常了很多。本来蛊山并不大，对于有功夫的人来说，穿过蛊山也不过就是半天的功夫，可是因为景明月的存在，所以本来半天的路程一天走下来任务都有些艰巨。 不过所幸在子如千百次的鄙视家刺激下，景明月竟也坚持了下来，三人总算是赶在日落之前进入了烽火的边界。重新回到烽火的感觉让三人都有种换若隔世的感觉，毕竟蛊山之内的那些事情至今还心有余悸，而雷梦的大翻身也是惊险刺激。可以说雷梦之行让所有人都脱胎换骨了。当然这要除去有些神神经经的景明月。 子如看着那熟悉的烽火镇三字，不由的心里舒了一口气“玄女，我又回来了！” 第151章 再见长蛇女王 天彻底黑了下来之后，子如，笑妍，景明月三人才进入了烽火镇内。一个多月的时间，烽火镇倒也没什么大的变化，景色还依旧是那样的漂亮。子如记得当初第一次来烽火的时候就喜欢上了这里，只是却并未在烽火呆很久的时间。 烽火镇上的夜晚倒是挺繁华的。街上的人来来往往算不得匆忙。这种感觉让子如很是享受。不过三人走了一天，倒是挺累的了，景明月给人的感觉就是已经半死了。所以子如稍微享受一下那安静的夜的时候，景明月就颇为嫌弃的挂在子如身上，丝毫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更是引得路人纷纷观望。弄得子如真是羞于见人，于是不得已之下便加快了脚步，朝着如月饮而去。虽然离开了一个多月，但是如月饮却是子如最喜欢的自己的一个家。所以此时回到了烽火镇，子如最想去的地方就是如月饮。 好在如月饮本就在烽火镇接近蛊山的边缘位置。所以倒是没走多久，三人已是到了如月饮。 长途的奔走，景明月是真的扛不住了，所以在进入如月饮之后就赶快洗洗躺倒在床上了。甚至吃饭都是没了力气。而习惯了现代行为的子如也算是对景明月相当的理解，也没再去打扰她。只不过笑妍和子如刚刚做在饭桌旁边，子如的管家就很敬业的来到子如身边，将一封信交给了子如。 子如瞄了一眼，然后也不去看什么，随手扔给笑妍说道“来，表现表现，念给我听听吧，我最讨厌这些东西了，看见这字体我就头疼。”笑妍笑了一下，然后也不拒绝，直接拆了信。只不过自己先瞄了一遍信上内容的笑妍脸色却直接大转变，相当的不好看。本来正在狼吞虎咽的子如见笑妍突然转变的脸色不解的问道“我们刚回来能出什么事啊？你脸色这么不好看？” 笑妍似乎是想通了什么，随即答非所问的说道“小女，你还记得这烽火镇的林府吗？“子如想了想点点头说道“当然记得啊，我就是跟她达成了同盟的，现在想想当初误导让我跟景明月陷入蛊山的还很有可能就是这林氏父子啊，你们雷梦还真是人才辈出啊！耍心机都耍的这么深。那林劲也绝对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笑妍被子如这话说的有点不好意思。于是脸色尴尬的说道“其实就是他们父子二人被我师父抓走了。这封信是师父派人留下的。”“你说什么？”子如一口饭菜呛在喉咙里，剧烈的咳嗽了起来。笑妍无奈的给子如捶着背，边说“下次激动能不能先把吃的咽完？”子如用憋出眼泪的眼睛狠狠地瞪了笑妍一眼。 笑妍见子如咳嗽没有那么严重了，于是便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事情，我只是知道师父似乎并不是很欢迎你回去。不过如今你却和我一起闯进了蛊山，并且解除了封印。而这烽火镇说不定再也不会像以往这样安静了。这里将会真正的成为边疆的战场。而林氏父子本来就是我们雷梦一族之人，再加上上次我绞杀风鸿之时借用了子审他们的兵力，而为他们开后门的人便是林氏父子，所以师父直接拿他二人开刀也无可厚非，只是我没想到，师父竟然对这边陲之事竟然了解这么多。当她还只是长蛇女王的时候，她基本上从不过问政事的，师父并不是一个热心权利的人。可是自从之前师父和半兽巫师一战之后我就感觉她变了。只是她却并未真正做出什么让我不能接受的事情。再加上你陷入沉睡我也无心过问其他事情。但是现在想来，总是觉得从那之后师父似乎就已经变了。他虽然对你推捧至极，但是那也只是因为玄女的合并很大程度上是利用你才得以成功的，而她坐上那个王位也是打着你的旗号得来的。可是她却并不愿意你真正的出现在她的面前。也许是因为她觉得你的出现危及了她的王位。毕竟当初她所坐上王位都是依靠你的名声。而今若是你矢口否认那么她的位置将会受到前所未有的抨击。这不是她现在能承受的。” “等等，你说你师父长蛇女王坐上王位多数是因为打着我的旗号？这跟我有毛线关系啊？我怎么这么迷糊啊？”子如对笑妍的话非常的不明白，于是很是不解的问道。笑妍似乎知道自己口误了，但是现在似乎也瞒不住了，于是思索了一下，但是最后还是忍不住对子如说道“小女，有些事情，若是你不回玄女那么一辈子我都不会告诉你，但是既然如今你选择了回来，有些事情就无可避免的会遇到。所以今天我就把话一次性给你说清楚。但是，你得答应我不能生气。一定要冷静，可以吗？”子如就见笑妍说的严重，于是心里也是很忐忑，但是好奇心的驱使让子如丝毫不加考虑的点头答应“别废话了，我不会生气的。你赶紧说正事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笑妍于是看着子如认真的说道“其实，一年多之前我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你和子巫，孔明道长一起都失踪了。后来只有我师父也就是如今玄女的长蛇女王还存活着。师父说天灾降临了雨巫，承国，和长蛇。你是为了拯救所有人陨落了。而子巫是去追孔明道长之后也不知所踪了。我当时不相信你死了，于是我遍寻了整个师父说你陨落的地方，只是却始终未找到。当我十分灰心绝望的时候却看见了一个蒙面之人鬼鬼祟祟的进入了那片山脉之中，于是好奇心驱使之下我就跟了上去。想来是天神有眼吧，我竟然跟在那人的身后见到了昏睡的你。那人似乎对你很是忌惮，多次举刀想要伤害你，可能是真的天神佑你吧，每当他动手的时候，你的身体周围都会出现一圈淡淡的白色光华将所有对你的伤害都隔绝开了，甚至那伤害你的人还是会受到反震。而当时那黑衣之人正是如此，于是我便放心了下来。安心等待那黑衣人走远了之后才将你带离了那山洞，然后带你回了我们留宿黄府之内。并且我将黄府之内的内院花园改建成了与你佑女落一模一样的地方，还让所有的内院之人封了口。而后来知道这件事情的也无非就溥驭一人了。后来的事情大概你也知道了。不过就在你昏睡的时候长蛇，雨巫，承国却开始了合并，因为你是雨巫的神女，而雨巫承国，长蛇本就是一家。再加上子审和子宁都无人愿意为王，而雨巫之王既定的人选是你的哥哥子巫，而两国俱是无主之国。也不知纪回城是用了什么办法提出了将三国合并。然后重新推举出一个合并之后的新王。这之间定然可以想象的到必然使遭遇了层层的阻碍。不过最后他们选择了将三国的高层统一在了一起，而这次的会议完全是有三国之人参与，当然唯一一个例外的便是纪回城了。而这次也就是我i师父当选为王的关键会议。而这场会议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人自然便是纪回城了。因为他抛出了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他说他和你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所以他是最能代表你的话语人。事情后来也都算是出奇的顺利，只是自从那之后，三国原本的高层人员全部都搬离了奉安和安阳。那次的会议也被列为机密，任何人不得外传，但是其实消息早就已经流传开来了。” 子如静静的听完笑妍的话，心中却总觉得憋着一股火。只是却无处发泄。半天之后咬牙切齿的蹦出了一句话“你是说纪回城利用我，成就了你师父是吗？”笑妍担心的看着子如却不知该再说些什么。心里暗暗的想着“明明说好了不生气的。”子如情绪似乎很快又恢复了下来，然后无比冷静的吃着饭，一声不吭。可是那饭笑妍却一口也吃不下去了。他放下碗筷，只是盯着子如。子如半天之后看着盯着自己的笑妍说道“看着我干什么？赶紧吃饭，吃饱了我们去奉安。”笑妍看着子如的样子还想再说什么，但是却又不知还能说什么，于是闷声道“我吃饱了。”子如哦了一声也不再说话，只是饭只扒拉一半，子如也没办法再吃下去了。于是对笑妍说道“我们走吧。我现在就要去奉安。” 笑妍有些担心的喊着“小女……”子如看着笑妍担心的样子，然后又想起了纪回城那被控制了神志的样子，再加上自己当初也如同纪回城一般失去了自己一样。心里的火顿时消了一大半，脑子也不再被冲动所支配着，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道“我们总是要去找你师父救回你的那两个忠实手下的，虽然他们算计了我。”笑妍见子如如此说话，便知道子如起码今晚都不会有事了。于是心情也就稍稍的高兴了起来。 第二天天刚亮，子如就将自己连画带写的信留在了景明月的桌子上，毕竟他们去奉安还是不带景明月的好。只是嘱咐景明月在烽火这里等着自己和笑妍回来。然后便和笑妍一路出发了。没有了景明月，两人的赶路速度简直是一日千里。毕竟两人如今都不再是初懂功夫的入门小徒了。所以身形施展到极致，竟然让人产生一阵风一般的幻觉。而就是这样的疾驰，终于两个人在三天之后顺利的到达了奉安。 子如和笑妍对奉安感到颇为的熟悉，走进城内，感觉处处毒曾经有他们自己的影子。只不过因为心有所系，所以两人倒并未做什么观光旅游，直接奔向奉安城内王宫处。 两人嫌通报太过麻烦，于是身形疾驰，一刻不停的直接闯进了王宫之中，而那些宫廷守卫只是感觉一阵风吹过，却并未有所不同。 笑妍对这个王宫颇为的熟悉，于是带着子如东拐西拐终于到达了目的地。长蛇女王所办公的地方。此时长蛇女王只是认真的看着那桌案之上的奏章，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又会用笔勾画或者圈点什么。 “女王，好久不见啊！”子如落身在长蛇女王之前，而笑妍也紧随其后，落地轻唤“师父！” 第152章 怀疑 长蛇女王似乎被突然出现的两个人所吓到，但是当看清楚自己面前的人的时候很快就恢复了淡定。只是若是细细观察还是能够发现长蛇女王似乎还是微微的不自在。 她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两人，随即便恢复了她以往的模样，慌忙的从自己的位置上走了下来。然后慈祥的说道“笑妍，这是子如吗？真的是子如吗？你竟然真的还活着。” 子如客气的说道“多谢女王关心了，我一直都没死过。真不知道当时是如何让女王您误会我已经死掉了？”长蛇女王似乎被子如这句话问的微微的愣了一下，但随即便恢复了常态。她拉着子如的手说道“你没事就好啊！子如，既然你没事怎么现在才回来呢？你不知道这些年我派了多少的人去寻找你的下落，可是都是一无所获啊。” 子如感受到长蛇女王语气中的关心，于是也排除了心里对她当选成为玄女之王的芥蒂。语气也缓和了下来，回答道“我只是帮助笑妍表哥清除了一下雷梦的内乱，所以才会这个时间回来。而且这么晚还冒然闯来打扰您，其实只是想问您看能不能放了烽火镇的林氏父子，毕竟他么并未做什么伤害玄女的事情。不知您看如何？长蛇女王笑着满口答应，说道“你们回来真好，我明天就派人去放了雷氏父子，天这么晚了，要不你们先回去休息吧，明天我跟你们一起去监牢把他们二人放出来。这件事情，笑妍，你也不要怪师父，毕竟师父如今代表的是整个玄女的人民，林氏父子虽然并未对玄女做出过什么特别不能原谅的事情，但是毕竟我是玄女的王，我自然要对他们父子略施薄惩才好向众人交代。笑妍，这件事情你可别生师父的气啊！” 笑妍慌忙说道“师父您考虑的很是周全，我只是觉得自己倒很是对不住师父。不该隐瞒师父那么久的，只是雷梦毕竟曾经与玄女为敌，所以我……还请师父也不要责怪我隐瞒您！”“呵呵，好了我们再说什么都见外了，早点回去睡吧，子如回归可是大事，我们明天商议一下该怎么欢迎子如回来怎么样？”子如慌忙摆手道“女王，别这样，我原本也不过只是一个商人之女，只是背负上了那些责任所以才成了大家推捧的神女，既然大家已经认为神女已死，您又何必再旧事重提呢？我看玄女如今的状况确实是富强繁荣，其实没有了神女，大家也一样可以过的很好。女王，我请求您就帮我保守我回归的秘密吧？”子如颇为诚恳的说道。长蛇女王见子如恳求自己最后颇为不情愿的点了点头。于是子如和笑妍便起身就要告辞而去。长蛇女王也并未多做挽留。 子如的意识在经过蛊山之后也增强了很多，此时，和笑妍一块离开的时候，意识正打算收回的时候却发现长蛇女王脸上有些阴险的笑意。于是子如回头看了过去，而长蛇女王却只是很慈祥的站在那里，见子如回头，边挥了挥手，示意子如和笑妍早点回去休息。子如摇了摇脑袋，心里暗暗觉得也许自己只是因为太过劳累了所以才会产生幻觉的。随即也不再多想，只是和笑妍一起离去。 长蛇女王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慢慢消失不见，脸上的笑意才收敛不见，取而代之的愤怒的情绪，她一掌拍在自己的案桌之上，喊道“来人。”而暗影之处却出来了两人，两人躬身道“女王有何吩咐？”“你们一人马上去监牢迅速处死林氏父子，我不允许他们二人可以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另外一人给我去查清楚，他们两人是如何在我重重守卫的禁宫里闯入这里？你们这些废物，为什么他们二人闯入之前却未曾听到任何人前来汇报？” 地上的两人应声称是，而其中一人在那之后便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启禀，女王。他们二人在进入宫殿之前并未发现有任何的异常，我们也无法判断他们是如何进入宫内的。”长蛇女王似乎是被那人的话所激怒，正欲发作之时，却听见一声桀桀的笑声。于是原本想要发作的长蛇女王抑制住了自己那欲发作的火气，沉声说道“出来吧，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交代！” 而后一圈黑雾缭绕，之后黑雾之中缓缓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而那面目赫然便是纪回城。只不过此时的纪回城似乎神志已经完全被侵蚀了。他眼睛之中的黑雾浓稠的化也化不开。看上去已经让人恶心，而原本清秀的面庞也因为那黑雾带着点邪恶和狰狞。总之连长蛇女王见到这样的纪回城都是忍不住退了半步。然后才能心平气和的质问纪回城道“你如今是完全的侵蚀了纪回城的神志吗？”“桀桀，这小子的神志竟然还有一点特别的顽强，总是也抹除不了，不过这也丝毫不影响我对这身体的掌控，如今说我是纪回城恐怕都是不妥了。相信在不久的将来我半兽巫师一定会成为这一代霸者，我们两个就可以各自坐拥半壁江山了。哈哈哈”长蛇女王却并未像半兽巫师一样那么开心，只是将话题重新转移到重点之上“我需要你给我一个交代，为何黄笑妍和项子如还能活着回来？难道你不知道他们两个的出现将会对我们的计划影响有多大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能力除掉他们两个？”长蛇女王说着说着声音就开始有点清冷。 纪回城那原本苍白的脸上却是有着丝丝的不自在，似乎正是被长蛇女王的话戳中了痛处。但是那也只是一瞬间，然后纪回城扭曲的脸庞之上是浓重的恨意“他们两个，我迟早都会将他们两个抽筋拔骨才能泄了我心头之恨。只是我如今虽然有了肉体，但是毕竟被封印太久所以我还是需要点时间来恢复，而我今晚出现正是想与你说，我会闭关十个月，十个月之后，我会和他们进行最后一战，到时候我半兽落一族将会重回大地，什么天神？什么宿命？统统都将是狗屁！我会用我最强大的力量来告诉他们，一切都是胜利者的声音。” 长蛇女王又似不确定的问道“那这期间我要如何防止他们二人呢？看如今他们的实力恐怕一人我都打不过，若是他们发现真相那我该如何应对？”纪回城那扭曲的脸庞之上却露出了一副不屑的神情“你可以动用我封印在你体内的黑暗之光的力量，当你的力量催动封印解封之后，黑暗之光会给你带去无穷无尽的力量的。你不用担心无法应对他们二人。只要现在你尽力的让他们不怀疑到你，并且始终相信你就好了。”长蛇女王点了点头然后也不在多说什么。纪回城看了看天色然后对长蛇女王道“我要离开了，记得，十个月后我们将会进行最后的一战，这期间千万不可出什么乱子，否则前功尽弃，悔之晚矣。”说完那层层的黑雾开始收敛，最后消失不见，而不见的自然还有纪回城。长蛇女王的寝宫里一切又恢复了寂静。长蛇女王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直接躺床上睡觉了。 子如和笑妍在向着宫外奔去，只是子如却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隐隐有些不对劲，但是具体又说不清楚是哪里不对，只是开始放慢速度静静的想着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只是却并不能相出。笑妍劝子如说“一定是你没有休息好的原因。我们赶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吧。”只是安慰还没有怎么样，笑妍也能够感觉的到在那王宫内院之处，有着熟悉的黑雾出现，那种气息明显是半兽巫师的。 笑妍脸色不是很好的看着那黑雾出现之地，看方向明显是长蛇女王所在的地方。 笑妍忍不住担心道“师父？”然后身形已是飘出丈把开外。子如也紧随其后。迅速的向着长蛇女王所在的地方奔驰而去。只不过子如和笑妍只是走到一半的时候，那熟悉的半兽巫师的黑雾和气息全部都消失不见了。子如和笑妍对视一眼，却也不再继续寻找，毕竟这种时候凭借自己两人是不能够有任何的帮助的。于是两人也收敛了担心，向着黄府别院而去。整整忙碌了一天，两人确实已经很累了。 子如看着笑妍疲惫的神色，心里却并未像是表面表现的那样丝毫没有什么情绪。毕竟长蛇女王有那么多很怪异的表现，而如今虽然表面之上没有什么异常，可是自己却对长蛇女王那临行之前那阴险的笑意不寒而栗。那明显已经不是之前的长蛇女王了，而现在在这玄女王宫更是出现了半兽巫师的踪迹。也或者从一开始长蛇就在假装和算计。子如想到这个可能心里就被一层厚厚的沉重所笼罩。毕竟若真是像猜测那样，那笑妍又要为难了。虽然笑妍一定会站在自己一边，可是子如却也并不想让笑妍左右为难。 子如又回头看了一眼身后那巨大的王宫，也不再多说什么，便和笑妍一起离开了。只是总觉得哪里有些怪异和不对劲，只是却又不能发现什么。只是想着明天再来吧，也许林氏父子可以给自己一点帮助。毕竟当初子巫失踪，而城府那么深的林氏父子不可能对此事丝毫不知情的。 只是长蛇女王真的不能完全再相信了呢！子如暗暗心想。 第153章 地底之狱 回到黄府别院的时候子如催促着笑妍赶紧去睡觉，等到天亮之后就可以接回林氏父子了。笑妍笑着点头然后回房去了。子如看着笑妍回房也转身离开了回了房间。 躺在床上的子如也不知为什么，总是睡不着觉，总是在似睡非睡的时候梦见当初见到子巫的样子，梦见子巫让自己离开，再也不要回到玄女。每每子如感觉自己想问清楚原因的时候，人总会从那种梦境里恢复过来。子如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知道自己自从从玄女王宫里回来之后心里就觉得少了什么，只是却并不知道少了什么，空空荡荡。这样一直持续到深夜，子如实在不能入睡，于是便起身出了房间。 玄女的夜晚，很是寂静。原本这个黄府别院是黄家在奉安的临时居住之地，因为不经常来这里所以倒显得荒废了不少。不过还好的是，府内一直都有些家丁和丫鬟打理着，所以虽然府院不大但整体还算干净。只不过夜晚却是显得有些黑暗了。黄府的位置离玄女王宫倒并不是很远，子如朝着王宫的方向望去。然后纵身一跃就跳到了房顶之上。 此时所有人都睡着了，凉凉的夜风吹拂而过，子如觉得格外的舒服。然后情不自禁的躺在了房顶之上。迷迷糊糊中子如感觉到有一种召唤之力吸引着自己向着玄女王宫的方向而去。 迷迷糊糊之中，子如也不清楚到底自己穿过了多少房屋，就那样在直直的穿过层层守护的王宫，路过一间又一间的房间，有着各种各样的人或是忙碌的宫女，或是巡逻的侍卫，可是却并没有人在意到这个直直穿过人群的子如。 而子如像是在空间行驶一样，完全忘记了自己，只是机械性的朝前飞去。 穿过层层叠叠的房屋，后面的地方反而空旷了许多，处处是假山林立。也许是因为长蛇女王的缘故，所以在整个王宫中很多的地方反而有着很多的长蛇图腾。只是那图腾与北内堡的栩栩如生相比，反而敷衍了很多。 假山似乎格局很是不常见。原本应该是成群建立的假山反而在这里被建成了四角之行。而那四角形成的假山正中央反而在突兀的出现了一座假山。而子如就这样定定的站在那像麻将五筒一样的假山群外停了下来。 子如能够感受的到召唤自己前来这个地方的力量正是从这里发出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五座假山似乎隐隐的形成了个阵法，阻挡着自己继续前行。 可是那种呼唤自己过来的力量让得子如不能因此而放弃，于是子如身形在那假山之上徘徊。可是却并不能有任何的头绪，在假山之外似乎守卫格外的森严。暗处藏着许许多多的侍卫，虽然此处表面荒凉，但是那暗处的隐藏的力量却格外让人心惊。 不过他们却并不能见到子如。子如心神凝结，整个人的身形散发着无形的扩散之力，而那力量融进了天地之内。将整个假山层层包裹。子如的心神这样静静沉入那些扩散进入地下的意识。意识一点一点的在整个假山挨着搜寻，甚至连假山之上的灰尘都一清二楚的在映在子如的脑海之中。子如就这样将散发的意识一点一点的往外围扩散，时间也一分一秒的过去。那算不得很大的假山之阵，已经被子如这样来来回回搜索了好多遍，只是最后仍是一无所获，但是子如心中那被召唤的感觉却越来越强烈，甚至连意识都被召唤所感染，自发的搜寻那假山之阵。 这一次，子如耐下心里，安抚住自己内心的急躁，一点一点从假山之阵的北边开始搜寻，意识所过的寸寸土地之上的灰尘都是被子如清晰的看在眼睛里。甚至地上的蚂蚁长了几只脚正在干什么，一群蚂蚁有多少个都被子如细细的观察过。子如像是非正常人一样，恨不得将整个王宫给搜寻一遍。天色也因为子如这般来来回回的搜寻而慢慢的开始发白。 因为子如的心神完全沉浸在哪搜寻之中，所以并未注意天色的变化。心神在缓慢的排查，一丝一毫都是未曾放过，从北向南，井然有序的移动，只是所有排查的地方依然未见任何的可以痕迹。那种召唤自己的力量不多不少的一直在吸引着自己。子如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发现了宝贝的盗金贼，即便已经找到了地方，可是却如何找不到那扇能够进去的门。那种焦急不言而喻，何况子如一直都不是一个耐心的人。正当子如沮丧而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却发现那护卫守卫的地方似乎并非是假山的全部地方，而仅仅只是那假山中央位置的那座假山。 子如皱着眉头看着那座假山，于是意识铺天盖地的向着那加上围绕而去。意识从假山的最上面慢慢的往下延伸。子如如搜寻地面之时那样细致，不放过分毫自己意识可以查看的地方，只是假山已经完全被子如上上下下寻了个遍，却也是一无所获。子如不死心的重新搜寻着地面，甚至地面向下十米之内都是又被子如巡查了一遍。 什么也没有，整整一个晚上，子如所有的心神都在寻找，寻找那力量，天慢慢的亮了起来。王宫之内有着清晨特有的寒冷。而那呼唤之力似乎也因为天亮了而慢慢减弱。子如愤怒的将意识重重的穿凿在地下。那愤怒如同发狂的野兽，在地下穿过一层一层的厚土。土地从最初的干燥到慢慢的柔软甚至潮湿。最后再坚硬。只是这样的穿凿却被子如突然生生的制止了。因为在这黑暗的地下，子如那意识之上微微发亮的光芒让子如发现了一条不可思议的通道。那通道子如总是感觉自己在哪里见过，只是却又想不起。通道像是地底之下诡异的凶手，静静的长着黑暗的口慢慢的延伸。甚至子如不知道这到底要延伸到哪里？吃惊什么的都被好奇所取代。在这个洞里，隐隐的有种力量让自己必须进入那通道之内，似乎在那通道之内有着自己什么重要的东西。 子如的心神一点一点的往那黑洞之中挪动，进入洞内之后，那洞上有着斑斑点点的带光的东西，将原本黑暗的洞照的有点光明的味道。子如一点一点的往前走，甚至偶尔还能听到水滴答滴答的声音，那是水滴在岩石之上的声音。子如脑子缺突然因为这样的情景突然想起当初被子巫召唤之时的情景，心中豁然开朗，这地方似乎是当初那找到子巫的通道是一样的。只是原本完全黑暗的通道此时却装了这些点点亮斑的东西。也许是因为这个通道台长的原因，那斑斑点点类似夜明珠的东西要隔好大一段路才会出现一个。不过对于这样的通道，这样的光明已经是奢侈的了。 想通了这个通道的地方，子如心神就快速的向前移动着。子如知道在这通道的尽头就是子巫在的地方。而自己放心不下的子巫终于是有了消息，这怎么能不让子如狂喜呢？ 意识的速度已经被施展到了极致，终于在子如如此拼命的狂赶之下，子如终于是看到了除了黑暗通道以外的东西。 那是类似监牢群一样的存在，放眼望去，密密麻麻的都是金刚打造般的牢笼，牢笼静静的竖立在那里。而在牢笼的每隔不远处都会置放着一颗善良的夜明珠。将这里照的明亮异常。只是这里却与子如最初见子巫时的牢笼似乎又很不相同。相对于子巫那时候的黑暗，这里却截然不同。而那些建造的牢笼虽是层层叠叠而立，不过却并未见到有什么人在里面。但是牢笼却竟然有序的建立在石壁的旁边，而每一个牢笼之上，子如能够清晰的看到，那里有着浓郁的能量波动，显然牢笼之上是被设置了光阵。子如原本的急切被眼前的一幕所浇灭，因为这层层看不到头的牢笼里丝毫没有子巫的踪迹。这完全是一个空空荡荡的地底之狱。 子如慢慢的向着那牢笼的深处而去。既然没有子巫的踪迹那这里也一定隐藏着什么秘密，长蛇果然心怀不轨，只是她到底在做着什么样的阴谋呢？ 又是缓缓的前行了许久，那大片的牢狱壮观的就像是连绵的麦田一样。只是因为通道的狭窄和黑暗而无法看到整个面积。大概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子如终于走出了那监狱之群。而那牢狱的后面又是别有洞天。子如被这峰回路转的情景又将原本失望的心拉回了欣喜。这次子如可以肯定的是，这里的的确确是子巫被囚禁的地方。子如欣喜的向着那黑暗之中的最终牢狱而去。只是还未深入，耳边突然响起一炸雷般的声音“哼，竟然闯入我的蛇狱！定叫你有去无回！”子如清晰的记得那声音不是别人正是长蛇女王的声音。只是子如的意识之身却被那声音一声震散。从那黑暗的牢狱之中退了出去。 第154章 禁地 子如眼神冰寒的醒了过来。天色已经大亮了，明媚的阳光这样直接洒落在子如的身上，还隐隐的有些热燥。在这刚刚过了夏季的天气里，还是能够感受的到夏季的影子的。不过子如的脸色却并不像平日里刚刚睡醒的样子。眼神阴沉，颜色凌厉的望向玄女王宫，嘴里默念“长蛇女王！”之后离子如不远处的树木之上树叶纷纷扬扬四散而落。 “大清早的，怎么发这么大脾气啊？怎么了？”笑妍已经迅速的落在了子如身边，满脸含笑的问道。只是看到子如的脸色原本的笑脸便被隐藏了下去。尤其是看到子如发梢之上还有着滴滴的露珠，更是不解和迷糊。语气也认真道“小女，你昨晚睡在了外面吗？到底发什么了什么事情？”子如被笑妍的关心压抑住了原本的火气。只是淡淡的回答道“没事，收拾一下，我们去王宫吧！”子如眼神盯着王宫的方向，久久不离开视线。 笑妍只是隐隐的感觉发生了什么，但是却又没有问出口。他在等着子如自己向自己说，否则自己问也不过是白问。自从子如慢慢的转变之后，子如就已经不像是原来的样子了。她的性格慢慢等额变得沉静，而独立。不过这样的子如却让自己更加的容易心疼。 笑妍眼神里有着微微的担心和难过。不过却被笑妍隐藏的很好。笑妍也没再多问什么直接点头对子如说道“去洗一下吧，然后我们直接去王宫。” 子如点了点头然后纵身从房顶跃下，快要进到屋子的时候，子如对自己身后的笑妍问道“如果我说你的师父长蛇女王从头到尾都只是个阴谋者，她是迫害我的幕后之人，你相信吗？”子如头也不回的等待着着笑妍的回答。不过笑妍却并未像平时那样很快的回应子如。子如似乎也对笑妍的答案没有了期待，只是说道“我就随便一说，不用当真，你也赶紧去洗漱一下吧，今天我们可是要去接你们雷梦的忠实臣子的。我想林老爷子和林劲已经等不及了吧。” 说完子如就直接进了屋子，笑妍看不见子如的表情，她的话语虽然如平日里一样，但是笑妍却能从她的话中感受到那重重的隔阂。 一夜之间似乎发生了什么事情，笑妍不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就会变成这个样子？子如在怀疑师父吗？可是师父也许真的不像子如想的那样啊！如果师父真如你所说，我又怎会不站在你身边，哪怕你是错的！ 子如却并不知道笑妍在她身后的心中所想和那黯淡的眼神。 两人似乎因为这个早上而开始了冷战。子如不与笑妍说话，很多需要一起的都是一句话能概括的绝不多说一个字。一个字能概括的绝对不加任何的语气词。而笑妍却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不知该怎么与子如说话，于是每每想与子如说点什么的时候就什么都说不出。最后也讪讪的闭了口。 两人就是这样气氛冷淡的进入了玄女王宫。而子如从进入王宫之后脸色都一直很不好。越是接近长蛇的住处，子如周身所附带的杀气就越重。聪明如笑妍却也是隐隐的猜测到两人之间这样冷战肯定与自己的师父有关。说不定是有什么误会，所以笑妍打定主意见到长蛇之后先问问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本王宫并算不得很大。再加上两人一路不用通报，直接狂奔疾驰，所以不消一会，两人已经到了长蛇女王的寝宫之外。 因为昨晚子如只是意识侵入了那蛇狱之中，长蛇女王并不知道真相，于是看见子如和笑妍来了之后还是很热情开心的招呼着两人坐。子如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只是却无法开怀一笑，脸色相当不好的阴沉着。长蛇不知所以，倒是尴尬的站在原地，笑妍见自己的师父在子如那里碰了软钉子，隐隐的很是不快，他赶紧的给长蛇找了个台阶，然后也算宾客尽欢。坐下与长蛇寒暄了几句之后，笑妍便直接问道“师父，您昨天答应了我，说今天将林氏父子释放的，不知现在我是否可以带他们两个离开？” 长蛇看了一眼笑妍。假装不悦的道“哎，真是徒弟长大了。都不能陪师父再聊聊天吗？”笑妍慌忙解释道“不是，师父，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小女昨晚没睡好。我想今日早点办完事情让她好好休息一下。”长蛇看了一眼子如，不过也没再多问什么，说道“也好。我这就叫人带你去提人。”然后长蛇唤了一人进来，吩咐道“去带笑颜和神女去天牢将林劲和他父亲都释放了吧。将人交给笑颜他们。”那人沉声称是，然后笑妍也谢过了长蛇，便随着那侍卫一起前往天牢。 天牢之内，光线昏暗。笑妍和子如一起尾随着那名侍卫往天牢深处走去，终于在监牢最深处见到了林劲父子。只是两人不知是怎么回事，天已经大亮。两人却都丝毫没有清醒的样子。笑妍耐着性子喊了半天，两人都未有丝毫的反应。 子如也感觉到很是不对劲，于是一只手探上了林劲的鼻息。只是却只剩下冰冷的气息了。俨然已经死去多时了。笑妍看着子如的动作也顿时发觉了什么，一只手也已经探上了林老爷子的鼻子之上。接着脸色也阴寒了下来。 两人都是已经死亡多时了。 子如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一声不吭的就向着王宫疾驰而去。笑妍看着子如反常的举动也迅速的闪身追去。 子如所过之处，所有人都是眼前一花，却并未看到什么，而笑妍的速度也丝毫不亚于子如，所以两人即便是白天在王宫里穿行却也未曾有人来阻拦过两人。子如熟悉的穿过那层层的宫殿，昨晚梦里见到的事情还是让子如是那样的深刻，所以未曾耽搁片刻子如就来到了昨晚自己意识到过的地方。 子如心里是那么的害怕，害怕自己的哥哥子巫也会像林氏父子一样突然生命就没有了。谁知道这是不是谁下了黑手呢？何况长蛇既然城府那么深，那么她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呢？自己在清晨进入王宫的时候就曾散出意识搜寻初香去遍寻不到。以初香那种性格，而且初香又是那么的在乎自己的哥哥，若是发现她的母亲囚禁了子巫，想来也根本不会隐藏什么吧，所以即便长蛇对外宣称初香如今病了不见人子如也半分不相信。整个王宫自己也未曾发现初香的任何踪迹，就算病了也不可能消失不见的。 唯一的可能是长蛇将自己的女儿也关了起来，甚至有可能杀害了。 子如对长蛇再也没有了昔日里的和蔼可亲。只是觉得她是那么的面目可憎。既然子巫都是被她所囚，那当初自己昏睡多半也与她脱不了关系。只是一切都只是猜测，并无任何的证据。 笑妍看着子如停在了王宫深处那片禁地。自己也曾无意中到过这里，只是每次都会被人委婉的劝诫而走。当初自己也曾偷偷的进入过这里想探个究竟，只是这里的守卫是那么的森严，自己也因此差点丢了性命。所以后来自己也不再偷偷的前往了。慢慢的也渐渐遗忘了这个地方，只是不知为何子如却对这里如此熟悉呢？难道子如在这里发现了什么？笑妍越想越觉得自己猜测的正确，于是忍不住问子如道“小女，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这不要我来说明。你不要这样子对我可以吗？” 子如看了笑妍一眼，似乎也觉得自己过于无理取闹了，担心心忧子巫，所以也没有时间跟笑妍解释什么，只是说了一句“如果你相信我，那就帮助我进去，子巫在那下面。你的师父囚禁了他！”笑妍被子如如此的说法给惊到了，毕竟这么直接的说法，着实不是那么容易让人接受的。 不过短短的震惊之后，笑妍认真的看了一眼子如说道“我信！” 子如似乎对于笑妍如此回答也吃了一惊，毕竟笑妍并未再问什么而且还如此快速的回答了自己。子如心里很是感动，不过却并未说什么感激的话，毕竟和笑妍之间若是再说什么感激的话反倒矫情了许多。 子如和笑妍身形落地之后，便是有着侍卫过来欲动手抓人，只是在看清是笑妍和子如之后，收敛了自己的嚣张，其中一个类似领头的侍卫拱手对笑妍说道“笑妍公子，女王有命，任何人不得前往禁地，还望公子格杀勿论。” 笑妍如好奇宝宝问道“这里为什么会是禁地啊？也不过很一般的地方嘛！我就是想要进去看看。”笑妍颇为无赖的往着假山出张望。侍卫不能对笑妍动手，但是却也努力的不让笑妍继续前行。正争执间，长蛇女王那一贯温和的声音说道“笑妍，你没事跑到这里来干什么呢？别闹了，赶紧回去！”笑妍却并不罢休，有些无赖的说道“师父，我好奇心太重，你这禁地里到底藏了什么东西还是我不能见的啊？你就让我进去看看嘛！难不成师父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吗？” 第155章 再见子巫 长蛇女王被笑妍这句话问的有点愣住，不过随即便恢复了常态。然后笑着说道“师父怎么会有事瞒你们呢。只是这里一般都是关着很多重犯，我怕进入这里，你们会被他们的煞气所感染。所以才一直禁止大家进来的。” 笑妍听着长蛇女王的解释，粲然一笑“那现在不是师父你也在吗？就让我们进去看看吧。”长蛇女王看笑妍和子如的样子似乎是不进去不会罢休一样，所以也不再组织。毕竟自己的蛇牢深藏地底，还有层层封印，若是不知道如何启动阵法是根本不可能发现地下还有囚牢的，所以长蛇女王便笑着带着笑妍和子如进入了那假山之阵之内。 笑妍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子如，毕竟若是真是如子如所说的那样，长蛇女王是不可能这么容易的让自己两人进入这假山之阵的。 不过子如却面无表情的进入了假山之阵内！没有对笑妍做任何的表示。 长蛇女王含着温和的笑意带着子如和笑妍一起在假山之内转了一圈。而进入这假山之阵之后，子如明显能感觉的到昨晚那召唤自己的力量。子如抬头看了一下那在自己头顶之上的加上阵法的中心，然后看了一眼长蛇女王。长蛇女王看着子如的表现脸上的温和在慢慢的收敛。不过子如下一步的动作却是让得长蛇女王彻底变了脸色。 子如直接将自己的意识能量全部释放而出，假山之阵内被子如那意识强烈的压制着，子如的意识如同一把利剑直直的刺向那中间的假山之上。笑妍虽然也发现了阵法的所在，但是却并未怎么样，只是却不料，子如突然出手，很是生气和恼怒。不过笑妍还未开口，长蛇女王已经失声道“昨天晚上那人是你！” 子如冷哼了一声，那假山之上的阵法顿时被破，毕竟子如如今已是今非昔比了。那意识的强横连笑妍都是望尘莫及。破了假山之阵的封印，子如凌空而立指着长蛇女王道“长蛇，你还想要假装到什么时候？你封印了我的哥哥子巫，虽然他并非是你亲生之子，但当初你也算待他如亲生，甚至将他当做你的接班人来培养，可是如今你却将他封印在地底之狱，让他一直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你根本不配为王！” 长蛇女王却在此时笑了起来，然后看着子如说道“你说我封印了子巫，有何证据？子巫已经失踪了那么久你怎么能确定是我封印了他，让他活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呢？”子如恼怒的说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会吃惊？你猜的没有错，昨晚出现在你的蛇狱里面的人正是我。今天我就会救出子巫，顺便清除你这个败类！” 长蛇凝重的看了一下子如，也不再做任何狡辩，低声道“果然是你。你说的没错，你的哥哥子巫就是在这里封印着，你要是有能耐就去救他呀！”笑妍本来觉得子如很是无理取闹，只是此时长蛇自己竟然承认了，于是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长蛇说道“师父，你真的是……真的是囚禁了子巫吗？”长蛇冷冷的看了一眼笑妍道“哼，囚禁子巫那有什么了不起，我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囚禁了起来。何况他们两人被囚禁在一起又有什么不好？” “哼，果然是你搞的鬼。怪不得我在整个王宫之内都找不到初香的影子，想不到你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不放过，你竟然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子如冷冷的说道。笑妍似乎还没有从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中回味过来。只是呆呆的看着状似癫狂的长蛇女王，满眼的难以置信。等了好半天笑妍才呆呆的低声质问道“为什么？”不过长蛇女王并未给笑妍什么回答，只是闪身躲在那众多侍卫的身后。然后用充满威严的声音对那些侍卫命令道“黄笑妍，雷梦王者。擅闯玄女重地，试图盗取玄女重要机密，而神女项子如却维护黄笑妍，意图谋反。现格杀勿论！” 笑妍从那字字杀机的长蛇女王口中并未听出平日里的任何和蔼的感觉，而现在这个人只是要必须杀了自己和子如两人的王！笑妍觉得自己还问问什么真是可笑至极。原本还对长蛇女王有的任何幻想在此时都完完全全的消失了。笑妍愧疚的看着子如，不过子如却并未多说什么，只是看着长蛇女王，眼睛里也闪烁着无数的杀意。 对于亲人子如一向视为自己的逆鳞，如今长蛇女王竟然触碰了自己的逆鳞，而且子巫竟然被这个假仁假义的长蛇女王关在那阴冷潮湿黑暗的地底如此之久。更丧尽天良的将自己的女儿也投身其中。在长蛇女王心里估计早就丧失了爱。她的心里似乎完完全全被权利所充满。对于这样的人，子如从未有过任何的怜悯。 子如心神早就将藏在暗处的那些侍卫的地方一一反馈到自己的脑海里。本来这样的虾兵蟹将唯一的优势便是隐秘，只是这隐秘因为子如强大的意识，也变得荡然无存了。子如在脑海之中将那些侍卫的位置完全记清楚，而同时子如的身体已经凌空飞起，子如的手势微摆，一个奇异的弧度便是被子如画出。地上的长蛇女王倒是相当的吃惊子如竟然如此的强悍，顿时有些慌乱的命令道“杀了她！”不过子如眼神像是看死人一般看着长蛇女王方向。而自己身边的白光像是以子如为中心一样汇聚而成，子如像是天空中的太阳一样，晃得人眼睛都无法睁开。地上的侍卫听到长蛇女王的命令，隐藏在暗处的侍卫直接拉弓相向，顿时那原本就被设置成无死角的暗卫的弓箭像是一个圆球一样直接的射向子如，子如身体之上的光芒也如同一个圆圆的光球一般，而那些来势汹汹的弓箭在接触到子如身体之上的光球的时候，便像是被拽住了尾巴似的，不能再动分毫。 接着子如轻呼“耀日千箭！”之后原本汇聚在子如身边的光球便化作千万只光箭像四面八方的暗卫之处射去。那些光箭像是长了眼睛一样准确无误的射中了那些暗卫的要害之处。顿时惨叫声不绝于耳。 原本那暗处密集的暗卫被子如一招全部清除。 “嘶！”长蛇女王倒吸了一口凉气，没想到子如在短短的这一年多的时间内，竟然可以恐怖如斯，长蛇自问自己现在无论如何是做不到那一步的。细想之下，心里的退堂鼓竟然越发的响了。只是自己是子如的焦点，自己想要偷溜掉是完全没有可能的。于是长蛇女王假装镇定的命令着围在子如和笑妍身边的那些侍卫，强行命令他们进攻。可是子如最先那一手已经让这些人心有余悸了，谁也不肯先往前一步，成为子如手下的亡魂。于是所有的侍卫都只是静静的盯着子如和笑妍与两人对峙。任凭长蛇女王怎么命令都没有任何一人再肯往前一步。 子如虽然杀了那暗处的暗卫，虽然心里知道这些暗卫只不过是奉命行事，但是想起是他们这些人看守了自己的哥哥，让他在地底深处生活了那么久，过着非人的生活，心中就不由得怒火中烧。于是那恨意就源源不断的涌现出来。而子如身体之内的那些原本黑色能量的源头也在此时被催化了出来。子如看起来冷酷嗜血暴力。 笑妍看着子如的举动，却未曾阻拦。在笑妍心里只有让子如发泄够了才能够阻止下来子如再做什么傻事。子如需要发泄，而现在正是子如发泄的方式，只是看着子如那慢慢涌现出来的黑色能量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担心。于是笑妍冲上前去，淡金色的光芒奔涌，然后与子如那往外宣泄的黑色能量之上。越是靠近，笑妍越是更能感受的到子如那浓浓的杀意，甚至子如的甚至都是被这杀意所侵蚀。笑妍因为这个发现很是担心和着急，于是急急的拦住子如，喊道“小女，小女，你快停下来！你会被半兽巫师的控制的！你忘记了你不是要杀人，而是要去救你的哥哥子巫吗？”笑妍一遍一遍的拦住子如的攻击，而自己的声音也用金色的光芒包裹着送向子如的脑袋。 笑妍的做法似乎是起到了作用，子如慢慢的开始冷静下来。而地上的长蛇女王见子如和笑妍的功夫竟然恐怖如斯，顿时生不起半点抵抗之心，于是三十六计走为上计。她趁子如和笑妍正在内讧之际，偷偷的溜走了。 而其他的侍卫见天上的两个人竟然开始打斗，不由得一喜，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竟然有人帮助他们并且还能打败自己的煞星子如，顿时兴奋异常，以为自己的小命就此保住了，谁在高兴还没怎么开始，拦住子如的笑妍话却让他们如坠冰窟。敢情人家两个人只是闹闹情绪，等到情绪恢复了，自然会第一时间拿他们这些小兵开刀。而且自己的老大长蛇女王都跑了，他们还在这干什么？还好大家都很热爱生命，于是在明白了怎么回事之后，顿时一哄而散全部都逃走了。 原本守卫森严的禁地在这一会儿间就变成了凄清冷寂之地。似乎刚刚的打斗并未存在过一样。 子如因为笑妍的呼喊，眼睛里的黑雾在渐渐的散去，意识开始慢慢的恢复清明。当看清楚自己眼前的人是笑妍的时候也就放松了下来。子如像是想起了自己刚才的样子，于是颇为的不自在道“对不起，让你担心了。我没想到我的身体之内竟然还残余着半兽巫师的力量。不过现在我们最重要的事情是先把子巫救出来吧。我想我体内的半兽巫师的力量并非是不可抹除的，只不过我却有另外的一个想法，以我们如今的实力根本不足以和恢复全部实力的半兽巫师拼斗。所以抹除它反而不如利用它。走吧，我们赶紧去找子巫和初香。当初我和子巫同时被人算计，之后半兽巫师从我的身体之内逃出，我想这一切都是长蛇女王的作为吧。想不到当初的时候她竟然就已经想到利用我了。城府之深真是让人恐惧，此人必须除掉才能免除后患啊，所以希望你也不要怪我，更不要阻拦我！”笑妍点了点头说道“对不起，我不会阻拦你做任何事情的，我只希望你能够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生活就够了。我们赶紧去救子巫吧。”说着两人便朝着中间的假山走去。因为假山之阵的阵眼被子如毁掉，所以蛇狱的入口便是出现了，而那入口赫然也是阵眼的中央假山。 子如和笑妍同时进入，沿着曲曲折折的黑暗之路一直走一直走，而笑妍却越走越是吃惊，心里对长蛇女王的感情便淡上一分。因为那蛇狱弯弯曲曲，竟然已是延伸到了地底也不知是多深的地方。看那样子，恐怕这地底的蛇狱很早就开始修建了。而长蛇竟然动了如此浩大的工程，真是让笑妍心惊不已。 在走路走的都不分时间的时候，子如终于找到了子巫牢笼所在的地方。虽然那里一片黑暗，但是子如仍是能清晰的感受到子巫的气息，而和子巫一起还有着一个微弱的气息，子如明白另一人应该就是初香了，想当年自己第一次见到初香的时候对初香的浓妆艳抹，俗艳感到颇为的不齿。可是后来才发现初香只是为了子巫才那么做的。爱情让初香把所有的美好都给了子巫，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形象。子如已经被初香打动了。而如今子巫被困，显然初香也是知道之后多次违抗她的母亲才会遭到如此残酷的惩罚吧。在一个女子正值芳年的时候却被扔进了这么暗无天日的地方，若是不是痴情怎么会有如此举动呢？ 而笑妍在吃惊着这里的一切之后，便转身去自己身后的墙壁之上取了一颗夜明珠。顿时黑暗的地方被照的有微微的光亮。 黑暗之中的人长发遮脸，看不清楚面容。而显然他们都不能适应这样的光芒，于是微眯着眼睛，看向来处。 子如双眼含泪的看着那两个人，忍不住泣不成声。那两人的狼狈暂且不说，只是子巫原本乌黑的头发如今因为不见光的原因全部变白了。而初香只是依偎在子巫身上，感受那气息，似乎只剩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 第156章 长蛇之死 子巫看着那光亮处的两人，当听到那熟悉的抽泣声的时候，身体也开始狂烈颤抖着。抬头看去，竟也是泣不成声了。初香似乎和艰难的抬头看着子如。轻唤了一声“子如？真的是你吗？太好了。”然后似乎是耗尽了所有精力一般又重新的睡着在了子巫的身上。子巫担心的喊着“初香，初香，我们很快就可以回家了，你别睡着。你看，子如来接我们回家了。” 子如看着那相濡以沫的两人，心里的所有感情都化为惊叹。这样的感情岂是天底下常用的。子如开口对子巫说道“哥哥，我来了。我终于可以救你出去了！”子如实在不知还能说些什么，只是尽量的不让自己去看子巫和初香。子如身体光芒大作，白色的光芒里带着点点的黑色光电汇聚成了一把刀状。之后光刀朝着子巫他们所在的监牢的门上砍去。碰撞激起了一圈一圈的火花。很快原本那困住子巫和初香的牢笼便是被破开了。子如还想对子巫说些什么，但是感受到初香生命的流失，顿时吓了一跳。于是子如一把抓住初香的手臂，温和的光芒便远远不断的输入到了初香的体内。 子如对初香的身体感到格外的震惊。因为子如清楚的记得当初初香与子巫一起之时虽然功夫说不上很高明，但是起码子如能够清楚的感受到那时她那浓重的生命力，而初香即便被长蛇抓进这监狱之中也不过半载，可是她身体之内却只是有着鲜少的生命力存在。而笑妍也在一旁不断给子巫补充着能量，一边解除着子巫被封印的能量。子巫似乎感受到了子如的吃惊，于是苦笑了一声说道“其实初香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我。当初她知道我被长蛇抓了，但是因为一面是她母亲，一面是我，她根本不知要做什么选择，于是初香每次都会刻意的讨好她的母亲，希望她的母亲因为她的缘故能够放了我，而那期间，她总是不间断偷偷跑来的细心照顾着我，也是因为有了她的照顾我才在一开始没有什么不适。只是半年之前，不知为何，长蛇发现了初香对我做的事情，而当时她甚至已经将初香许配给了纪回城。初香誓死不答应，于是苦苦哀求长蛇能够放了我，最后她们母女二人起了争执。所以最后初香也便被关在了此处。虽说我们两人能够在一起自然开心，但是毕竟这个幻境实在无法生存。我的身体因为没有初香的照顾每况愈下。初香本来还可自己照顾自己的，只是她担心我便总是将她的生命力输送给我，以此来给我续命。所以如今我还可以挨的下去，但是初香却……”子巫说至此处就实在说不下去了。子如听着子巫的描述，自是知道两人这些天是怎么熬下来的。只是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子巫说道“哥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将初香的性命救回来的。” 子巫点了点头，只是说了句“小女，能够再见你一面真好！” 子如为初香续命整整进行了两三个时辰。因为蛇狱里环境太过于差劲，所以子如还只是简单的为初香疏通了一下脉络，修复了一下初香身体的机能。让初香可以先保持着生命不会一时三刻像灯般突然熄灭。 而子如也在笑妍的帮助下恢复了自己的能量。然后笑妍便建议大家先离开蛇狱再说，毕竟长蛇女王还在外面，谁也不知道她还会刷什么阴谋，再加上按照猜测长蛇女王定是与那半兽巫师有什么联系，否则不会帮助半兽巫师将他从子如的身体之内解封。 而半兽巫师给所有人的阴影促使着他们必须要赶快找到半兽巫师在他还未完全恢复的时候将他歼灭。 初香由笑妍背着，而子如则搀扶着子巫慢慢的朝着那蛇狱入口而去。 走了很久，子巫，子如和笑妍，初香终于走出了蛇狱。而四人此时正站在那原本假山之阵的中央。不过预期中的长蛇女王并未出现，甚至连丝毫的埋伏都没有。子如和笑妍都是很奇怪。而初香则苦笑了一下说道“你们不用担心，其实我母亲是一个非常胆小的人，虽然她有着很高的功夫，可是若是她不能百分之百打得过的人，她从不与人正面相碰。母亲是一个善于伪装的人，所以即便经历了如此之久，她仍能这么好的活着。哪怕很多原本功夫能力比她强很多的人都死了她却还是什么事都没有。其实也怪不得我母亲会如此做她太想掌控这个世界的一切了，其实子巫还有笑妍，你们曾经在北內堡呆过，所以你们应该了解，我们长蛇一族已经日渐衰落了，深圳很可能会灭绝，这一切都是似乎是天神之意。而解决不灭的办法其实并不止得到天神的庇护。其实还有一个传说你们却未曾听说过，那就是天神之翼。而得到天神之翼的办法其实就成为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当整个世界上的所有种族都是真心的承认这个统治者的时候，那么天神之翼就会降临，若是能够得到天神之翼那么这个统治者一族就会得到天神一族的永久庇护。所以我的母亲渴望得到权利，只有所有的权利被握在手中的时候，天使之翼就会降临，那么我们长蛇一族就永远也不会没落甚至消失了。”子如，子巫和笑妍都静静的听着初香讲述着这个传说，似乎原本对长蛇女王的恨意也没有了一开始那么深。 子巫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问初香道“那若是你母亲没有得到天神之翼的话你们长蛇一族还能存活多久？”初香似乎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答非所问的回答道“只要我能一直在你身边不管活着还是死了我觉得我都是活着的。”子巫却并不满意这个回答。坚持的问道“告诉我！”初香眼神暗淡道“据我所知，我们长蛇一族最多也不过十年的寿命。若是十年之后我们并未获得天神之翼，那么从此这个世界之上就再也不会有长蛇这个种族了。” 子巫眼神黯淡，似乎在那最黑暗的蛇狱里也未曾有如此的难过。 子如清楚的感受到了子巫和初香两人之间的感情，于是子如情不自禁的看了笑妍一眼，而笑妍也在静静的盯着自己。 子如看着子巫和初香不由得安慰道“别担心了，我们不是还有十年时间吗？何况还有十个月我们就要和半兽巫师决一死战了。若是不幸我们都死了，那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只不过就浪费了你们为生命短暂的而悲伤的现在的美好时光了。所以我们现在要做的是赶紧回到住处，然互你们赶快恢复好自己的身体，对吗？”子巫被子如如此全解倒也觉得没错，于是看了一眼初香然后对笑妍说道“笑妍，我来背初香吧。”笑妍因为担心子巫身体想开口拒绝的时候子如捅了捅笑妍示意他答应。笑妍也并非傻瓜，顿时会意，便将初香从自己的背上转移到了子巫的背上。 长蛇女王想起笑妍和子如那凌空而立时的强悍，自己是那么的清楚那种力量根本不是自己所能够打败的，于是她将自己的力量汇聚在自己胸口处那被封印的黑暗力量边上。那力量是当初半兽巫师被自己从子如体内解除封印之时自己和半兽巫师达成的协议，这里的力量是有着半兽巫师的本源力量，只是自己一向谨慎，而且至今未曾遇到自己不能打败的敌人，所以这里的力量一直被封印着未曾解除。期间自己也有想过要炼化这封印里的力量，只是后来发现那力量能够影响人的神志，所以便一直未曾再有过打它主意的想法。因为长蛇女王害怕，害怕自己在解除了那封印之后自己会像个傀儡一样被半兽巫师控制。即便自己和半兽巫师的交易半兽巫师是不可能在里面做手脚的。可是笑妍和子如突然出现并向自己展示那强悍的力量，而他们原本的出现已经对自己的霸业产生了影响，所以自己坚决不能留这两人在世上。于是长蛇女王在忐忑了许久之后终须狠心将自己的能量注入了那被封印的黑色光芒之内。 而当长蛇女王的能量注入那封印里之后，原本被封印的黑色光芒像是开了闸的洪水奔涌而出，而整个玄女王宫顿时都被这样黑色的乌光所笼罩。 原本已经回到了黄府的子如和笑妍四人看见那王宫之内的黑色乌光，脸色不由剧变。 “难道是半兽巫师提前恢复了实力吗？”笑妍脸色不好的猜测道。 子如只是静静的盯着那黑色乌光。意识慢慢的融进了空气之中，向着王宫方向而去。半晌之后，子如摇了摇头说道“不，不是半兽巫师，而是长蛇女王。她似乎解封了那种力量。而且这力量里并未有半兽巫师的气息。显然这力量是完完全全属于长蛇女王的了。”正说着，天空之上长蛇女王已是出现在了黄府的天空之上。原本面目慈祥的长蛇女王此时却是长发披散，而那眼睛之中浓烈的黑光与长蛇眼睛里的猩红完全的结合在了一起。浑身散发着邪恶的气息，而因为长蛇女王这样的变化动静过于庞大，所以吸引了许许多多心中忐忑欲逃命的人们。只是看着那邪恶的源头只是朝着一个方向而去，所以反而生起了围观的心态。 子如一阵无语的看着周围那些围观的人，心里一阵鄙视和臭骂。不过骂归骂，最重要的还是天空之上那虎视眈眈的长蛇女王。动静这么大，而笑妍和子如又刚刚在地底救子巫和初香两人时消耗太大，所以胜负真是未知之数。 初香看着自己的母亲如此身上带着如此邪恶的气息，不由得心里一阵难过和揪心。于是拖着自己很是脆弱的身体喊道“母亲，母亲，我是初香啊，你停手吧，我们会有办法解决我们的问题的，你再这样下去，会被那邪恶的力量所控制的啊。”不过天空之上的长蛇女王却并未看一眼初香，只是静静的盯着笑妍和子如，说道“哈哈哈，你们想不到吧，我半兽巫术还可以再次出现在你们的面前吧？只要你们可以归顺我半兽落一族，我便可饶你们不死，若是继续与我为敌，下场也不过就是长蛇女王的后果。她以为她可以跟本巫师谈交易，哼！真是笑话，最后还不是被本巫师所控制！哈哈哈哈！”天空之上半兽巫师的笑容格外的狰狞，而初香却像是释然了一样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平静的对着笑妍和子如说道“摆脱你们，杀了我的母亲。我能感受的到她与我的交流。她说她对不起我们，最后还是被半兽巫师所利用了，她不想成为一个傀儡，她请求你们杀了她，帮助她解脱。而且母亲让我转告你们，溥驭其实很早之前也已经被半兽巫师所控制了，所以希望你们即便以后见到他们也不能有任何的客气！” 子巫担心的看了一眼初香，然后让初香靠在自己的肩膀之上。而笑妍听了初香的话反而释然了很多，因为当初自己被俘的时候就已经感觉到溥驭不对劲了，只是后来溥驭消失了所以自己就未曾再提过此事。子如虽然嘴上不说，但笑妍也还是能够感受的到子如对溥驭的思念，如今溥驭更是成了半兽巫师的傀儡，也不知子如会否更难过。子如只是呆呆的听着初香说完长蛇女王说的话，点头答应了。关于溥驭子如却并未再说什么。 笑妍和子如也一同升上天空，与长蛇女王相对站立。瞠舌女王身后那黑雾滚滚的能量在不停的翻腾着，此时见子如和笑妍出现在了自己面前，于是发出了桀桀的狂笑声。似乎她已经胜券在握一般。子如和笑妍一句废话都不与长蛇女王说，直接动手。白色的光芒和金色的雷霆之力像是两道平衡的光线连绵不断的轰向那长蛇女王。不过长蛇女王对于这样的攻击并未放在眼里，黑色光芒涌动，那光芒便是被尽数的挡下。只是连绵不断的光芒让得长蛇女王甚是恼火。最后长蛇女王直接将自己的身后的黑光完全凝聚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手掌，然后长蛇女王也融如了手掌之内，然后一掌拍向了两人。而子如和笑妍也不含糊。直接祭出两人最厉害的技能，笑妍嘴中轻吐“风神雷霆之身”子如也嘴唇微张“耀日天地之光”。子如的攻击就像是天空之上的太阳照耀着着那黑暗的手掌，之后太阳直接撞击进了那手掌之上，然后消失不见，而笑妍的也如同飓风般几乎在同一时间穿透了那黑暗的手掌。笑妍在手掌之后站定。全场陷入了一片安静之中，只是寂静并未持续很久，然后那黑暗的手掌只是定格在天空之上，之后，耀眼的白色便从那黑暗之中穿破。之后黑暗的手掌像是连锁反应一样，裂缝横生，最后轰然爆炸开来。 而那残余的能量波动将地上的一切建筑一扫而空。而最遭殃的就是那些凑得最近围观的人群，因为被能量波冲击，顿时鲜血狂喷，最后都气息萎靡的栽倒在地。 而那黑暗的手掌爆炸开来，最后只有一个蛇形如意掉落到了初香的面前。 笑妍和子如此都静静的立在天空未有丝毫的动作，子巫刚欲让子如和笑妍下来，他们两人的身形却同时从天空之上跌落下来。 第157章 繁羽之难 子如清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傍晚了。而照顾自己的却是凌人，子如很是奇怪凌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细细问了之后才知道，黄老夫人不放心两人，于是便派了阮风和际风兄弟二人一同前来照顾子如和笑妍，而来的路上又刚好碰到了景明月，于是便也将景明月带回了奉安。正说着的时候景明月从屋外火急火燎的进来“怎么样？这个超级大骗子还没醒吗？真是报应，谁让她抛弃了我！不过我都原谅她了，怎么她还不醒啊？”子如听着景明月那语气便知道这家伙口是心非，明明还是很关心自己的，结果却嘴硬，不过看她说话的样子明显还是有点怪罪自己当初把她一个人扔在烽火了的。 于是子如接腔道“我这不是醒了吗？真是谢谢你原谅我。”景明月没料到子如醒了，顿时很是惊喜的跑到子如的窗前欢喜的说道“你醒了？太好了。”只是这句话刚刚说完，便发觉自己的态度不应该这么热情于是又赶紧自己打住要说的话。子如看着景明月那幼稚的样子觉得很是搞笑，心情登时开心了不少。 凌人见子如醒了高兴自是不必说，但是毕竟凌人不是很善于表达，高兴只是藏在心里，却并未说什么。子如看着凌人对自己的照顾，心里格外的温暖。然后撒娇般的靠在了凌人身上，认真的说了一句“谢谢你，凌人姐姐。”凌人任由子如那样靠在自己肩膀之上，微笑着。 “哟哟，我什么都没看见！”一听这贱贱的声音自然便是笑妍的了。子如忍不住白了一眼笑妍。不过还是很开心笑妍能够那么快的恢复。 笑妍见子如精神不错于是便坐在了子如的窗前，说道“你终于醒了，大夫说你是因为没休息好，再加上精力耗费太多所以才会昏睡这么久的。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子如见笑妍这么说却一时不知还能说什么好。于是也很认真的看着笑妍，笑妍眼里满是期盼等着子如说话，可是子如憋了半天说道“我，饿了！”笑妍真是恨不得戳死自己。不过也赶紧慌忙的去叫人准备饭菜去了。 子如醒过来之后倒是被伺候的相当舒服。所有的饭菜已经被准备停当。就等子如入座了。而子巫也在此时扶着初香来到了饭桌旁边。子如撅着嘴说道“哥哥，真是偏心，有了嫂子，却也不来管我这个妹子了！”子巫好脾气的笑笑也没说什么，他知道子如只是说说而已。子如见子巫把自己的脾气抓的死死的也不理会自己，顿时觉得没意思，于是就不再开玩笑了。看着满桌子的饭菜倒的确是很饿很饿了。于是子如毫不客气的挥动着筷子，狼吞虎咽的。 不过好在这里倒并未有什么外人，所以也就没什么人对子如这吃相表示稀奇了。 饭正吃到一半的时候，子宣和子审子宁一起出现在了饭桌旁。子宣并未说什么，倒是子审夸张的说道“子如，你真的好厉害啊！”子审话刚说完，景明月白了子审一眼说道“花痴！”不过子审并不知道景明月说的什么，只是子审竟然跑去和景明月聊天去了。而起初对子审颇为不客气的景明月聊着聊着竟然拽着子审去了自己的房间似乎才能聊到尽兴一般。所有人对此目瞪口呆的。不过习惯了景明月如此的子如倒是丝毫不关心的吃着自己的饭菜。子宣看着子如似乎想说什么的，但是最终话并未说出口。 子巫看着子宁说道“你们这么整齐的聚在这里不会只是；来聊天的吧？”子宁笑着并未否认“果然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我确实是有事而来！”子巫也很直接的说道“这里也没有什么外人，我想有什么话都是可以直说的。” 子宁似乎也没打算客气“其实我是为此事而来的。”子巫手里拿着一封信，信上有着一片羽毛做印记。子巫看着那封信，不确定的问道“那是繁羽的国书？”“是的。这的确就是繁羽的国书。其实我来这里就是为了信里的内容。信是繁羽太子羽青所写。他在信里说道繁羽在一个月前被一个施展黑色浓雾的人所破坏，原本羽氏王族的很多王子要么是被那人所控制，要么就是被杀害。而羽青此时也是深处险境。那人只给了他十天的时间，十天之后若是羽青不肯与他合作那么下场也只有死路一条。而羽青调查过那人似乎是半兽巫师的傀儡。而且这个傀儡是子如之前的玩伴，溥驭。所以羽青想请求子如能够去繁羽帮助他们度过此次劫难，若是能够保持繁羽血脉，那么繁羽愿意将繁羽之王位让给子如来做。”子巫静静的看着子如，毕竟这件事情是关于子如的，这个决定只有子如才能够去帮忙。而子如感受到众人的目光，却并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只是心里不确定道我真的能对溥驭下手吗？众人纷纷看着子如等着她发话，而子如却一直都在咀嚼自己嘴里的那口饭。迟迟未曾开口。笑妍似乎是知道子如的忧虑，于是说道“有些事情逃也逃不掉，事情是迟早都要面对了，在每一次战斗的最后总会有人要牺牲。而溥驭是这样，纪回城也是这样。子如，凡事以大局为重。这是你曾经告诉我的道理，现在我把它也送给你。”子如听完笑妍的话，嘴巴停止了咀嚼，于是点头说道“繁羽之事，我会尽快解决。只是十个月后的决战还得靠你们来完成，我希望雷梦玄女和繁羽都能够联合在一起，繁羽那边我会解决。只是玄女和雷梦的事情还要靠你们完成了。哥哥，这件事情我想你来促成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初香姐姐的身体我过会就会帮助她彻底解决，明天我会动身去繁羽的。” “我陪你一起去。”笑妍也看着子如认真的说道。子如并未反对。于是接着低下头吃饭去了。 子如和笑妍第二天一早就动身出发了。因为只有十天的时间，所以子如和笑妍每天都在没日没夜的赶路。最终终于是在最后一天的晚上到达了繁羽的都城羽城。两人无暇去看这异地风情，直接去了太子府。太子府坐落在羽城的中心位置。因为繁羽的王储制度，一旦封为太子之后是要搬出王宫自己打理自己的王府的。但是一般太子府都是在王宫的正门附近。而羽青的王府也没不同。子如和笑妍并不清楚地形，但是好在在两人还未到达羽城的时候就羽青就已经派了人接待两人。此时羽青所派之人正快马加鞭的往太子府赶去。 今晚是最后一个晚上若是羽青不答应与那人合作，羽青一点都不怀疑，那人会直接杀掉自己，即便自己是繁羽的太子。在那人眼里，繁羽太子也仅仅不过是一个称呼。 子如和笑妍被快色的带到了羽青的府内的议事厅内。而不多一会儿，羽青便是出现在了议事厅内。子如看了一下这羽青，年龄看上去似乎并不像是只是个太子的年纪，而他下巴上的胡须倒是相当的长，子如看着那胡子虽说有些别扭，但是却不得不承认羽青这个胡子确实是很有仙风道骨的。 羽青对待子如和笑妍倒是颇为的客气，而且为人似乎并没有子如想象之中的那么怕死，所以子如也算是对他产生了一点好感。 羽青让人给两人上了一些吃的和喝的，然后自己向两人描述了一下繁羽此时的劫难。具体大概是一个月以前那名能够使用黑色雾气的，而且整个人颇为诡异的男子出现在了繁羽境内，起初并未有人注意到他的出现，只是后来他的做法甚是嚣张，在短短的八天内，他独自一人闯了繁羽的王宫，而且光临了所有繁羽的王储的王府。要求与他合作，让繁羽派兵入侵玄女。若是有任何不从的人都会被那人杀害。一般他会给人10天的通牒，而这一个月内，他已经血洗过一批王府和官员府邸了。所以不得已之下我便写了国书请求玄女能够给我们繁羽以帮助，若是能解决此事，定然感激不尽。 子如并未说什么。而笑妍却问道“信里，你曾提到那人是玄女神女的玩伴可是真的？” 羽青点头说道“那确实是千真万确的。因为我的府内有着玄女的人士，他断定那人就是神女的晚班，好像叫什么溥驭。还有一个汗血宝马的称号。”笑妍点了点头。而子如却紧紧的握了一下手中的杯子。 “好。我们会帮助你解决这个问题的。相信那人已经快要到来了吧？”笑妍问道。 羽青回答道“是的。大概就是这个时间，他就会出现的。”于是三人不再说话，静静的等待着溥驭的到来。不过溥驭确实并未让几人久等，也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溥驭便出现在了屋子之内。只是当他看到笑妍和子如的时候，声音里竟然有着无比的惊恐，尖锐的说道“又是你们！“说完转身就想要逃跑，只是笑妍哪里还会让他走脱。于是已经和溥驭纠缠在了一起。 子如却并未出手只是看着那张熟悉的脸，可是那脸上却未有丝毫自己熟悉的表情，显然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溥驭了。笑妍似乎并不知道出手是否该重还是该轻，于是只是余波溥驭缠斗在一起但是并未下死手。子如像是想什么，想的很入神。后来抬起头的再观察战况的时候，脸上是无比的坚定。 子如身形就在那一刹那而动，直接洞穿了溥驭的身体。生机流逝。只是空中却留下了一句半兽巫师的话“你们等着，十个月后，我们再相见吧！到时候定将你们碎尸万段！” 第158章 战 子如和笑妍在繁羽帮助羽青登上了王位，之后便将半兽巫师的事情告诉给了羽青。羽青于是也筹备了很多的事情，之后更是自己亲自离开了繁羽带着卫队去了玄女。这样的整顿整整进行了一个月左右。所以每过一天那与半兽巫师决战的日子便近了一天。虽然半兽巫师的一些傀儡总是会不定期的出现在某个地方，但是好在后来并未出现什么过于强大的傀儡。因此在众人一心努力的前提下，很多出现的傀儡倒是不用子如和笑妍出马就能被解决掉。 子如回到玄女之后就进行了闭关，因为子如知道在与半兽巫师最后一战之前，自己必须先要解决自己体内的那些黑色光华之力。否则那些力量也很有可能成为自己体内的炸弹随时都会爆炸。而笑妍见子如闭关而自己的雷霆之力也确实需要改进因此也闭起了关。 而雷梦，玄女，繁羽三国也完全在子如子巫的催动之下促成了联盟，而促成联盟最主要的原因是三国境内人民对子如的崇拜。子如甚至都被神话了。不过也正是因为子如的存在反而使不是一样文化不是一样背景甚至曾经还是敌人的三国子民都愿意结为联盟。可见子如的声望在子巫刻意的宣传之下有多大的影响力、时间就这样一天天，一月月的过去。离最后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笑妍也很早就从闭关状态清醒了过来，不过子如却一直都是未曾有任何的动静。 而笑妍和子巫等人正坐在议事厅之内，因为三国联盟的原因，三国在奉安之内建立了一个临时的同盟执政地方。而子巫成为了推举出的盟主。一方面子巫的规划能力确实无人可比。另一方面子巫作为子如的哥哥确实有着常人难以比拟的号召力，所以对此并无任何人有反对意见。而子巫也没有推辞什么。此时，一个士兵来报说在蛊山附近发现了漫天的黑光，黑光甚至已经在急速的蔓延。 子巫听着属下的报告，知道这一天终于来了。只是子如却并未清醒过来。这让所有人都很是着急，即便子巫假装不急，安抚大家，但是他还是时不时的去到子如闭关的地方之外观望。可是今天却并没有时间去观望什么了。半兽巫师清醒了，决战要开始了。 子巫和众人在议事大厅中商议着最坏的打算，毕竟这样的战斗靠人数是不能改变什么的，原本对付半兽巫师要靠笑妍和子如的，只是如今却似乎并没有可能了。 子巫有些担心的道“小女如今并未清醒过来，所以我们要做最坏的打算，而这个打算……”子巫话还未说完却被一个熟悉的声音所打断“不用做最坏的打算了，我怎么会错过这个最后的一战呢？何况缺了我什么打算都是最坏的。”子如很是随意的说道。而屋内所有的人都无比的狂喜。瞬间士气提起了一大半，子巫看着子如的样子，心里很是欣慰和开心，不过作为统领大家的首脑，子巫并不能太过的随意，于是虽然开心，但是却并不显露很多。 之后子如和笑妍两人便迎着那黑暗的蛊山方向而去。而子巫则排兵布阵分别将部队驻扎在了烽火的各个通道之上。当所有的事情都完结之后，那天空之上的黑云似乎也是有感觉一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音。之后大批大批的半兽落族人便从蛊山之内往外冲去。 子巫看着那黑压压的半兽落族人，鼓舞自己身后的人道“现在是我们的最后一战了！看见了吗？那些黑压压的半兽落傀儡族人便是要抢夺你们家园的罪魁祸首，现在就让我们为我们的家园做最后的战斗吧！胜利了，明天你们仍旧可以与你们的亲人相会，快乐的生活，若是败了！那死亡就将是唯一的归宿！冲吧！” 子如和笑妍凌空立在那黑压压的乌云之前，笑妍忍不住嘲讽道“想不到过了这么久你还是如此畏畏缩缩不敢正面和我们战斗！想来恢复了实力的你也并不怎么样嘛！弄这么大片的云彩是想来掩盖你的弱吗？半兽巫师，直接出来战吧！你不是说你要改变天神掌控的命运吗？那么拿出你可以对抗天神的力量吧！” 半兽巫师经过十个月的恢复，似乎连脾气也收敛了不不少，不过笑妍的话却仍是让半兽巫师冒火，于是愤怒的声音从黑云之中滚滚而来“哼！死到临头的小子，还如此不知天高地厚！就让你见识见识本巫师的真正实力吧！” 乌云翻滚之间，一个黑暗而透漏着邪恶的身形出现在了子如和笑妍的面前。那脸庞仍旧是纪回城的脸庞，只是那张脸庞之上却找不到任何一丁点往昔的样子。子如冷哼道“想不到你堂堂半兽巫师竟然一直像是寄生虫一样总是寄生在旁人的身上，今天我就将你打的魂飞魄散，再也不能再兴风作浪！”“哈哈哈哈，真是一个比一个张狂！有什么本事你尽管朝着我来吧！我半兽巫师会让你们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之上！” 笑妍和子如也不再与那半兽巫师有任何的废话，笑妍的双掌同时掐诀，于是笑妍的手臂之上便是出现了层层类似龙一样的雷霆之力缠绕在笑妍的手臂之上，而那雷霆之力的金黄之色更是比十个月前的雷霆之力重了无数倍。而似乎随着那金色光芒的强盛，那雷霆之力也更加的充满了力量感。 笑妍手臂前挥，那缠绕在笑妍手臂之上的雷霆之力像是雷龙一般直直的咬向半兽巫师。半兽巫师冷哼一声，手上黑光大作，光华四起然后与笑妍的雷霆之龙撞在了一起，然后碰撞铮铮作响，火花四溅。两人谁也没有讨着好。笑妍凝重的看着半兽巫师，他能感受的到，半兽巫师恢复了实力之后果然恐怖。而子如此时那白色光芒却完全发生了质的变化。本来温和的白光此时却有着黑色的光芒形成。而黑色的光芒和白色的光芒在子如的操控之下形成了一个黑洞一般的存在。子如轻声喝到“空间之门，吞噬！”之后，那旋转的黑光像是具有着强大的吸引力一般硬是将半兽巫师身后的黑色光芒吸扯进了那空间之门内。 半兽巫师因为不备吃了一个小亏，之后脸色阴沉。毕竟刚开始动手便被这两个曾经在自己眼里什么都不算的人手里吃了亏，这是难以接受的。于是愤怒的半兽巫师双臂挥舞，嘴里轻吐，“傀儡至尊，半兽成型！”而随着半兽巫师的动作，那些原本黑压压与地上的人形成一个巨大战圈的傀儡竟然在一点一点的消失。所有正在拼斗的战士面前，那原本的傀儡人竟然就那样凭空消失不见了。 子如和笑妍却脸色凝重的看着半兽巫师身后那缓缓成型的半兽人。那带给他们一种巨大的压迫感，这种感觉是从未出现的。 笑妍和子如对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凝重的态势，之后两人手掌对碰，之后笑妍身后金色雷霆之力大作，而子如身后黑白漩涡深邃而神秘。两人的手掌就这样持续的对碰着，然后两人的身形转动的飞快，而他们身后的金色雷霆之力和黑白漩涡也在这样的转动之下融合汇聚。 “天神之翼！降临！”两人口中轻吐。然后一个左边黑，右边白，而中间完全是金色的翅膀便是成型了，然后子如和笑妍将那成型的翅膀扔向了那半兽巫师正向自己这边推移的那个巨大的人形半兽的影子之上。 没有预料之中的爆炸，翅膀和光影似乎谁也不会让着谁，两者陷入了僵持，似乎是过了很久很久，一个咔嚓的声音响起。只是却没有人知道那咔嚓的声响是从哪里发出的，之后撞击在一起的两个技能开始轰然的爆炸，能量波将蛊山都瞬间夷为平地。而天空之上的三个人因为受能量波的冲击，被冲击撞飞。只是却不知为何，三人被撞飞的身形被一股能量光壁阻挡了回来。而地上的子巫和阮风际风兄弟慌忙接住那掉落下来的子如和笑妍两人。而能量的额波动却并未因此而结束，那能量光柱却像是发生了什么变化一样光柱直冲云霄，最后与天连接在了一起，色彩格外的炫目。最后那道光柱像是在寻找什么一样，最后照在了子如的身上。子如嘴唇不清不楚的吐出了一个字“爆！” 而远处那跌落在地上的半兽巫师却在此时身体轰然爆炸。而天空之上颜色恢复了正常，半兽巫师也成为了历史。子如看了一眼那身后的人，轻声说了一句“再见了！” 正当这时，人群中的景明月却激动异常的说道“时空隧道！等等我！”然后景明月用飞快的速度冲进了那光柱之中，之后两人的身体慢慢的在消失，而光柱也在慢慢的收敛。 笑妍悲伤的看着那消失的光柱，心里默默的说道“你还是要离开吗？”子巫也看着那光柱默默的祝福着。 而当光柱消失之后，不知是谁喊了一声，那是天神啊！天神降临了我们的国家，我们将会永远长存的！之后所有的欢呼声掩盖了曾经发生的事情。这些都终将成为无人能解的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