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序章——未曾预想的场景 …… 西部大荒原的战火，已经燃烧了111年，而就在今天，它将要迎来终结。 化为焦土的战场铁剑林立，剑刃闪着冰冷的光。『寒渊海』吹来的寒风拂过大地，带来彻骨的冰寒。绵延两百公里的海岸线，分割着雪白的冰洋与荒寂的平原。 与其海岸线平行，百米高的绵延数百里的城墙同时连接着人族最雄伟的四座要塞。 它的对面，是同样雄伟的，属于魔族的奇迹建筑，一排体型规格完全不输的青铜巨墙。 从离地一万米的天空看，西部大荒原就像是一面彩色条形旗。海岸线，城墙，像是三条线，分割着浩大的战场。 从右至左，是雪白的冰海，青铜光泽的魔族领地，黑色的被血和热武器摧残的，已经化为焦土的中央战场。被魔法塔五彩斑斓光芒覆盖着的要塞，还有后方那黄色的旷野荒原，以及万年雪山。 井然有序的颜色，像是天神的画笔在大地挥过，分割出奇妙的区别。而在人类一方的城墙下，有些许多密集的，像幼童涂鸦一般的乱线，那是一条条壕沟。 西斯躺在壕沟里，背后靠着泥壁，看着天上的星辰发呆，他在等待一颗彗星的到来，当它划过明月正中央时，迪亚斯历888年就结束了。 天空一碧如洗，没有一点云彩，漫天的星河灿烂，千万颗星辰点缀夜幕。三天前天空还是阴云密布，但随着上百座魔法塔的一起发动，随之掀起的大风暴吹散了目能所见的所有云层。三天了，也没有一朵云飘来。 也因为那场大风暴，让西斯困在了壕沟里。 一个月前，西斯被编进了工兵营，负责挖掘巨大的战壕。在三天前，他被派了出来，然后魔族攻城，他被留在了城外。 西斯睁着眼睛，盯着黑色的夜幕，有许多颗直径一米多的火球横空而过，轰击在世界上最坚固的要塞城墙上，『狄洛戈要塞』由雷恩诺王国建于迪亚斯历787年，之后不断扩展加固，它是人族对抗魔族而建立的，最雄伟的四座要塞之一。 黑暗炼金术制造的火球，像一颗颗流星砸向城墙，每次都会砸出一个大坑，伴随着惊呼声，人们一拥而上，沙石和冰水一同浇下，扑灭汹汹燃烧的大火。 也有些倒霉鬼，被火点着，化为一个火人惨叫着掉下一百三十五米高的城墙墙，落在坚硬的冻土上，摔成为一摊血肉模糊的东西。没人在意那些倒霉鬼，也没人在意要塞前那黑蛇般蜿蜒的沟壑中，那些还活着的人，战争让所有人都自顾不暇。 这些战壕将用来阻止魔物攻城，那些体型巨大但笨重怪物短小的步伐，无法迈过壕沟，在摔进去的过程中，窄窄的缝隙会折断它们的腿。这种理念，是『狄洛戈要塞』的新任的年轻城主提出的，效果也很明显。 火球划过优美的轨迹，然后在黑色的城墙上炸开，城墙上人影叠叠，抑郁感已经从感觉中消失，被麻木空洞的眼神取代。 有一颗不起眼的星星在移动着，在万古间静止不动的璀璨群星中，它格外的不同。 西斯在等待，等待它运行到月亮缺口的中间，新的一年就到了。 “还活着吗？”西斯扭过头，朝不远处的雷诺，他曾经的上司。 “嗯。” “来说说话吧，你在看哪里？”西斯问道，雷诺的眼睛盯着天空，似乎也在等待新年的到来。 “『彗星行者』” “什么？” “一颗人造星辰，看在『蛇夫座』和『大熊座』之间的那颗会移动的星辰。” 西斯顺着他指着的位置望去，果然看见了一颗暗淡的星辰。在璀璨的群星中，它像一个小丑一样不起眼不瞩目。 “『彗星行者』，炼金时代的产物，一颗巨大的水晶，它如同卫星一般，航行在星海之中。” “它是一个枢纽，传递信息的枢纽。能定位世界任何一个位置，将炼金术士们的信息传递。” 西斯听不懂，裹紧了身上的战袍，抵御呼啸的寒风。这战袍是他从一个死去的骑士身上扒下来的，厚实而又温暖。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西斯问道。 “一个炼金术士告诉我的，他说我必须掌握这些天体知识。” “炼金术士？那些人怎么会教你？” “因为魔导炮手必须学会这些天文知识。”雷诺白了西斯一眼。 “魔导炮手？”西斯想起来了，雷诺确实调离过工兵营，去当魔导炮手，但在半个月后又回来了。 “当魔导炮手好玩吗？” “好玩。”雷诺双手怀抱天空，“一炮一大片，多爽。” “那个瞄准镜是我最喜欢的，一个漆黑的管子，透过底部的那个小孔，就能看见三万五千米外的『青铜墙』。” “那玩意确实挺好玩的，几块镜子拼一起就能看到很远。” “你是怎么工作的？”西斯问，他只在远远见过魔导炮，对这种战争利器特别感兴趣。 雷诺回答：“将水晶炮弹放进去，然后倒上『乌刻诺斯液』。之后它发射出去。直径一百米的杀伤范围足够命中大部分目标。” “炮弹落在战争巨兽身上，那种瞬间抹灭的感觉，最让人心情舒畅。” “既然你喜欢那份工作，怎么又不做了。” “咳咳……谁说老子喜欢做的。”雷诺咳嗽着，“在我发现我打炮的时候那个炼金术士躲我远远的，我就知道这里面有问题，不然为什么最安全的魔炮手老是死人？” “那真可惜，听说魔炮手的月钱可是很高的。” “高有个屁用，命要紧。对了你小子又在想什么？”雷诺反问。 “想家。”西斯利落的回答。 “新年了，我的参军年限也到了，明年可以申请退伍了。” “呃……他们不会让你退的。你看我就知道了。”雷诺适时的泼冷水，“你连回去都做不到，城墙上的那群混蛋甚至不会给你开门。因为隐身魔族会趁机混进去。” “刺啦~” 西斯撕开一块油纸包着的糖果塞进嘴里，香甜的糖液在口中化开，让他不禁满足的呻吟。 “总会有办法的，比如在他们撤军的时候我们可以跟着回去。魔法塔既然发动了，就代表着最近会有一场战斗，城门打开或是撤军，都是我们回去的机会。” “给我一块，两天没吃东西了。”雷诺直接向西斯伸手，西斯在咬下一大截后，将手里剩下的扔了过去。 “最后一块了，等下去一起去尸体上翻翻，应该还能找到。” “嗯。”雷诺含糊的回了一句，这种特制的高热量食物很难找到，他们下次最多翻出几块发着腐臭的干肉。 “对了，你不想家吗？”西斯望着夜空问道。 “想啊，在梦里都想。我有妻子，我有父母，还有一个十年没见面的孩子，在梦里我看见过他们笑，他们哭，可我想抱他们的时候，他们却又忽的不见了，只剩下我一人。”雷诺说着说着，声音就沙哑了。 …… “……我站在山丘之上招手，影子在夕阳的映照下拉伸，我像个巨人一样，将黄金的田野和袅袅炊烟握在手中。杰斯坐在树下，说我像个傻子，我没有否认，云霞下的牛群朝红霞中而去，杰斯的嘲笑始终回荡在旷野上。在星夜下，我寻找着逃跑的小牛，却再次被星空的璀璨而吸引，何等美丽的天神珠宝。杰斯来了，说我是个白痴，望着月亮发疯，自己却在露水中疯狂寻找……” 雷诺在自言自语，像个诗人一样，吟唱着家乡传颂的诗歌。 他的家乡，被描述成一个偏僻美丽的地方，有着一望无际的旷野，黄金色的麦田，在夕阳的映射下，蜿蜒的河水铺满碎金，农人与牛群，村落与炊烟，袅袅薄烟，火般的灿烂赤霞像铺开了一副最美的画卷。 “……真想再看一眼啊~我的家乡……”雷诺举着油纸仰天大喊，声音却被寒风掩盖。 —— 雷电与火球交织，高耸的魔法塔复苏了力量，发射恐怖的魔力束攻击。像纠缠的双蛇，嘶吼着择人而噬，恐怖的魔力蒸发了出了一条流火的通道。 『青铜墙』厚升起巨大的机械手臂，持着城门一样高的水晶盾牌反射开了魔力束，魔力消散自天际，像落下了流星雨。 同时有一头又一头巨大魔兽在打开的城门里涌出来。 战争再度开始。 嘎吱~伴随刺耳的声音，『狄洛戈要塞』的大门打开，从里面冲出战车和骑士，朝着敌人冲锋。 壕沟里瞬间站起无数和西斯一样的幸存者，他们大声呼喊，但很快被钢铁的洪流淹没。 军队像潮水一般，在炮火和魔法的掩护下朝『青铜墙』涌去。魔族也涌了出来，十几米高的巨兽驮着数十名高等魔族一马当先，与矮人制造的钢铁战车冲撞在一起。 血肉横飞，钢铁撕裂，野性与理智的冲撞。原始与文明的对碰中，明显是那些巨兽更胜一筹。它们有些太过巨大，能轻易的将战车踩压碾碎。 此时那些遍地的壕沟起了作用，骑兵都能轻易跨过的壕沟，那些巨兽却不行，它们的腿会陷进去，翻到的瞬间庞大身体带来的恐怖重量会轻易的折断它们的腿，断了腿的巨兽，就会被骑士们的长枪戳成筛子。 西斯很幸运，他没有站起身，也没有被巨兽踩死。明明就有人在眼前厮杀，可却始终无法顾及到他。 一个骑士从西斯上面越过，他注意到了西斯，西斯从他面甲的缝隙中，看见了他眼神的变化，惊愕，奇怪，以及不屑，西斯甚至听见了对方从鼻翼发出鄙夷声。但很快，一根箭矢射穿了骑士的头颅，他翻身落马，尸体倒在了西斯不远处。 接着箭如雨下，西斯翻身将骑士的尸体挡在前面，锋利的箭头刺破皮肉的噗噗声不断响起，西斯静静的等待着，温热的鲜血流淌了全身，他也没有动过。 战斗很快就随着一声号角的吹响而结束，回城的大军中，没人注意骑士的尸体后面还藏着一个活人。 原本滚烫的血在寒风中逐渐冻住凝结，战袍的温暖正在被寒风夺去，他偏过头，发现雷诺的所在的区域插着一小簇箭矢。 “喂~死了吗？” “……” 没有回答，看来是真的死了。 西斯苦笑了一声，想要推开身上的尸体，给雷诺挖个坑。当他抬手的时候，却发现手已经动不了了。 几根箭矢将他的手臂牢牢顶在地上，死人怎么可能会流血？一直流淌的原来是自己的鲜血。 “我会这样死去吗？”失血过多，一股虚弱感袭来，西斯的意识即将沦陷黑暗。 夜空中，他期待已久的彗星终于到来，以优美的轨迹划过残月的中心，与『彗星行者』巧合的重叠在残月中心的空缺。要塞里的那座宏伟的教堂也敲响了新年的礼钟，浑厚的钟声悠荡在要塞内外。 钟声让他意识短暂恢复，再睁开眼时他看见了从所未有的神迹。 身后的要塞一百八十七座魔法塔同时绽放光芒，八十九座机械臂冲出了地下，被五彩斑斓的线连接在一起，形成了巨大的图案。 “魔法风暴又要开始了吗？” 月亮突然光芒大盛，而且不再是残月变成了完整，散发着太阳一般炙目的光芒。 …… “目标锁定，偏移角度默认设定二点三五度。‘锢环’展开确认……” 一颗巨大被无数金属链锁住的水晶在天空缓缓运行。它的体积足有半个要塞大小，被雕刻成了圆形，融化后再凝固的金属液在上面刻画了完整的世界树图形。 五个环绕的巨大金属环，自上而下，大小不一的位置分布，负责收束魔力。 一尊精妙的金属傀儡与最上方的‘锢环’铸成一体，机械声不断从它头顶的银色光球内响起。 “自动销毁程序激活，本机体将于运行后自动停止运行。魔力激活程序启动，5…4…3…2……警报~！警报~！发现不明巨大飞行物靠近~！” 银色彗星遵循一万年未变的规律划过星球上空，即使隔着很远，它依旧引发了傀儡的预警系统。 没人见过这颗彗星的真面目，只知道它一年会来一次，代表新一年的到来。当它经过月亮和『彗星行者』中心时，它停下了，金属傀儡的头顶浮现一张面容，望着那颗银色的彗星露出了惊狂的笑容。 “滴~滴滴~收到指示，启动第二套方案，全功率启动，目标锁定，偏移角度修正，发射！” …… 自一点放大的白光，仅在一瞬之间渲染了整个天穹，将黑夜变成了白昼。 古所未有之神迹。 群星的光芒也被遮掩，天空仅剩下一片白色。大陆上的人都仰头望天，面对未知的神迹，所有人心中都充斥着巨大的惊恐。 在遥远的圣城梵蒂冈，年老的教皇在近侍的搀扶下登上高台，与数百万信徒一起高唱圣歌，在缥缈圣洁中迎来神迹。 “光明属于神，属于梵蒂冈！” 狂热的人群狂呼神的名字，信仰是让人疯狂的东西，神迹就是点燃这疯狂的火种。 萨格斯帝国皇宫内，一位年轻的帝王躺在绿茵茵从草地上，望着一点放大逐渐侵蚀世界的光芒，嘴角流露出一丝笑意，是自嘲还是得意，没人说的清楚。即使是他最忠心的近臣，此刻也望着发生的神迹目瞪口袋，没有注意到自己君主的表情。 同样望着天空的，还有其余三位帝国的皇帝，以及各族领袖，他们在这一天抛弃了所有政事，一直望着天空发呆，直到光芒侵蚀世界时，他们紧缩的眉头才逐渐舒展开来。 “终结这个残酷的时代吧！” “这个时代，结束的还真快，不像以前……” …… “怎么回事？”魔族发生了前所未有的骚动，无上存在在疯狂怒吼，底下的魔族听的战战兢兢，巨兽们低下了它们硕大的头颅。 “快逃。” “不，留下来阻止这一切。” …… 银色的光华倾泻而下，这一天，所有人都看见了西部大荒原从天上流淌下来的银河。 城墙上的守城士兵看到了一副惊人的场景，以魔族领地为中心，在落下的银光不断扩张将触碰到的一切消亡，恍若神明一指在抹消一切。 像泡沫破灭，像冰雪融化，像用银色颜料泼在画上，一切与银色不符合的东西都被掩盖了。 银光，在消除世界的一部分。 …… 城墙上所有人都缩在地上，望着银色的能量狂潮瑟瑟发抖，他们只是普通人。 终结之时，凡人当敬仰以待毁灭降临。 “那是什么？” 一位胆子大的士兵正用魔导炮上的望远镜看向天空。众人抬头，却看见天穹从东到西裂开了一道口子。 张开的漆黑的缝隙占据了大半的天空，里面隐约可见大片的猩红，在银光映衬下，像极了一颗泣着银泪的眼珠。 紧接着，有东西从里面掉了出来，那是所有人始料未及的。 一座城市掉了下来。 …… 脑袋上掉下来一座城是什么感觉，西斯觉得自己是世界上第一个知道的。 像是倒垃圾一般，连着大片的土地，一座巨大的银色城市分崩离析成几大块落下，西斯甚至能看见泥土中的地基和下水道，高塔建筑，以及到处流淌的银色河流。城市中间有一座银色的宫殿散发光华，周围的几座百米高的神像率先破碎，他们的碎片是最先落下的。 “淦。我该不是还在梦中吧？”之后，西斯就被一个神像头颅砸中，瞬间意识陷入黑暗中。 第二章神话的道路和指引 …… 西斯睁开眼急促的喘息。映入眼帘的是劣质的松木床板，被压成惊人的弧度，却依然坚挺的不肯折断。周围传来打呼的声音，熟悉的让他感动。 紧闭的窗户缝隙射进来光线，一切如此熟悉。霉烂的天花板，生锈的床沿，枕头发出的汗味充斥着鼻翼，被子依旧冰冷，但却比外面呼啸的寒风好多了。 “这是……军营吗？” 西斯翻身起床，按着感觉摸索，打开了窗户的栓子，寒风迎面而来，林立的魔法塔闪耀着的光芒让他睁不开眼。 天还没亮，外面依旧寒风呼啸，没有星空，厚重的云层带来如山般的压抑。 回顾房间，所有人都在熟睡，打呼的声音此起彼伏，像是垃圾乐队在演奏噪音的行进曲。 “关上窗户西斯！” 雷诺不耐烦的声音传来，他明亮的眼睛在黑暗中也极为瞩目。 西斯默然关上窗户，回到床上。雷诺嘟哝了两句，蜷着被子要再度睡去。 “今天几号？”西斯问。 “十二月二十七。”雷诺不耐烦的回答。 “喂，我做了个梦，我梦见我们都死了，天上出现了一颗眼珠，银珠里流出银色的泪河，一座城市从里面掉了出来。” “我也做了个梦，梦见我变成了皇帝，我的马娶了公主，我的屁股被画成了国旗，一条狗说自己是神的使者，要把它的骨头献给我。好玩吗？好玩就赶紧睡觉。” “哈哈……” 他说的笑话逗笑了西斯，笑声在安静的宿舍回荡着，又渐渐的低落下去。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嗯。” “呼……”雷诺瞬间鼾声大起。 “梦吗？还真是真实的不行啊，为什么会做那种梦？” …… “今天的早餐是土豆泥配豆子汤。”早晨，厨师敲着铜罐大喊，一群人排起长队。 …… 吃完早餐，工兵们在一块空地前集合，今天他们负责去卸一批新到的资源。 占地七千两百万平方米，人口一百五十七万人，其中约三成是军队。糅合抵抗魔族的各族军队，『炼金崛起』时代的技术建造而成的抵抗魔族百年的雄伟要塞。 ——『狄洛戈要塞』。 如果摒弃它的战争意义，这座要塞无疑会成为文明进步的标志。整合各族掌控的技术和魔法，调动各大协会势力的强者。炼金学建造，出色的管理系统运营，战争导致的人口流动以及物资流转，已经让这座稳固不破的要塞渐渐发展成了一座先进城市。 战争带来灾难，同时也带来技术进步。 曾有学者预言：等到战争结束，这座要塞的发展程度将超越时代二十年。 这一点，在要塞呆了许久的西斯深有体会。 他们排成整齐的方队走在要塞里，寒风在头顶呼啸，沿途的地井不时会喷出魔法的火焰，加热地表的温度，因此不觉得寒冷。 高大的建筑不断错过，林立的魔法塔像璀璨的灯塔不断指引方向。阴影不断遮天而过，它们的原型属于不同的伟大者设计。 从地下深处的百米粗的机械手臂，跨越数百米高的悬空桥梁沟通连接这些奇异的高层建筑。 华丽和奇幻，炫美而精致，艺术或者说是哲学的雕塑比比皆是，林立在四周。 行走在名为奇迹的要塞中，从震撼惊讶，到最后的习以为然，这个过程只需要三个月。 习惯是很可怕的，但更可怕的是习惯被打破后那名为熟悉的感觉。 …… 他们的前行并不顺利，原定计划是到要塞后方接收一批货物，但中途受到了一些阻碍。 装卸的马车轮子掉了，花了不少时间才重新安装上去。 原定路线被突然封锁了，令他们不得不饶远路。 一名矮人工匠睡迷糊打翻了油槽，油流到大路上，被地井喷出的火焰点燃，一辆贵族的马车因此遭殃。在救火的过程中领队的迪拉格队长被火烧伤了手臂，贵族的管家给了他一瓶红色药水。 “多谢诸位的协助，我替我家主人对各位表示感谢。” 管家冲救火的人鞠躬。一众人受宠若惊，表示不用。 管家表示感谢之后马车匆匆离去，至始至终那位贵族都没有从马车内出来。 “迪拉格发了，那瓶药水值三个金币呢！”雷诺靠近西斯耳边说道。 “它值四个金币。” 西斯看着正在包扎伤口的迪拉格说，熟悉的感觉让他感到恐惧。 梦中的一切在重演，一张张熟悉的画面在他面前划过，画面中唯一变了只有他。 “喂，雷诺我……唔……” “怎么了？”雷诺转过头，却看到西斯抓着胸口，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喂，你该不会是心肌梗塞了吧？喂，你醒醒啊喂~！” 雷诺的大喊声引来其余人注目，但无论他怎么叫喊，也无法阻止西斯的身形倒下。 意识一片黑暗，外界的一切声音都无法传入，在那句话即将说出去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什么东西握住了。 心脏受到压迫而抽搐，心跳紊乱至一度停止，肺部似被火焰炙烤，撕心裂肺说的大概就是这种痛。 生者无法忍受，死人无法述说之痛。 剧痛让西斯昏迷过去，昏迷前他模糊听到了雷诺焦急的呼喊声。 …… …… …… “好热……” 被烧的漆黑的马车内部，华丽的一塌糊涂的座位上，爱丽丝不耐烦地发出抱怨的低语。 爱丽丝·海格诺勒·布茵莱纳 外表十三岁，身高一百三十五厘米，像个洋娃娃般的少女。纯白色基调，粉红色的丝带搭配一颗龙眼大的红宝石帽子。上半身淡蓝色的装束，简单的利落的束腰突出胸部大大的粉红色蝴蝶结。下半身是蓬松的公主裙，点缀满各种装饰的花朵。脚下穿着白色的皮靴，脚踝往上是一截比雪还白的小腿。 她坐在红色的丝绸垫子上，精致的像个瓷娃娃。给人的印象是不谙世事的公主或是贵族少女。 纤细的四肢、柔软飘逸的金发、白皙的皮肤、加上清澈透亮的蓝色眼眸。毫不客气的说，任何一个看到她的人，都会为她而着迷，想要怜惜疼爱这位少女。 “如果克里斯在这里的话，那种程度的火焰一下子就可以扑灭。哇~好热~我都流汗了，这个样子可不能去参加宴会，好想洗澡啊。” 少女用手掌扇风，说的话相当任性。 “您可以拉开窗帘。还有，我们不是去参加宴会。” 笔挺的端正坐姿，衣服没有一丝褶皱的现任管家巴勃鲁·菲力亚曼说道： “克里斯在等我们，没有时间给您沐浴了。” “虽然是这样，可是……算了。” 他们要去一个危险的地方，执行危险的‘计划’。每一秒都经过精确计算，并没有给爱丽丝留下富余的时间处理私事。 “为以防万一，我再跟你叙述一遍计划。” 巴勃鲁轻轻划了划指尖，空气中就浮现出一座建筑的内部结构光谱。这是侦测特有的魔法，只有少数法师才会使用。 光谱中是一栋特殊建筑，外表形似坟墓。上半部分是墓碑样式的高楼，一共三十一层，其内有着上千个房间。地下部分占地面积远超地上，目测直径三百多米。相当庞大的建筑。有着庞大的结构，其内错综复杂，通道房间相互交错，像蜘蛛的巢穴一般。 “我们的敌人是“萨尔斯炼金研究所”所属的特殊部门——“宙斯研究室”。位置是坐落于南十三区东南角的一栋高层建筑。建筑表面涂有隔绝魔力的材料，外面有超合金盔甲的部队日夜巡逻，可以应对各种袭击。‘计划’里我们负责充当诱饵，您将作为“布茵莱纳家族”的唯一继承人和“皮尔里茨家族”的长子也就是“宙斯研究所”的负责人格里芬·皮尔里茨进行联姻。当然那是演戏，不需要当真。” “我当然知道，你以为我会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吗？”爱丽丝不客气的白了他一眼。 “继续。” “好。”巴勃鲁转换了光谱的方位，指着里面第七层一处巨大的空间说道： “这里是联姻的地方，那里有一条悬空道路。格里芬很重视这次联姻，原因大概您也清楚。” 爱丽丝嘟起嘴，从鼻腔里发出一声不屑。 “宙斯研究室”盯上了布茵莱纳家所有的一座“秘银矿”，只要和她这个唯一的继承人联姻，就能轻易将价值巨大的“秘银矿”收入囊中。 她扇了扇手示意继续，巴勃鲁清了清嗓子继续： “在我们路过期间悬空道的护卫会暂时撤掉，这就给了克里斯他们潜入的机会。当然这些还不够，我们要适当制造一些麻烦，让他们能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安全潜入。 巴勃鲁滑动手指，用几个光点代替人，同时画了几道线代表进攻路线，上面浮现的时间是他们潜入所需的时间。 五分五十八秒。 “那么请您和我一起努力拖延三分五十八秒。” 巴勃鲁郑重其事地低下头请求，不到一百五十米的悬空道，要在对方不怀疑的情况下做到这一点，很考验他们的合作能力。 “嗯……这样啊。拖延五分五十八秒是吧，我答应了。” 爱丽丝歪了歪脑袋，语气随意的答应了。 接着她又提出了一个问题： “不过和克里斯在一起的是谁？他们能配合“职业级”的刺客完成潜入吗？” “不用担心，他们是和我同等级的盗贼，单论潜入能力的话甚至还要在克里斯之上。“共救会”里除开“首领”，他们的战斗力是最顶级的。” “比克里斯还厉害？” “嗯。” 爱丽丝张开了小嘴，脸上呈现因为惊愕而变的呆滞的表情。 “‘导师级’？” 爱丽丝试着问道。 巴勃鲁摇了摇头：“没有，不过他们的战斗技巧很特别，一起上的话“导师级”的高手也没有赢的可能性。” 巴勃鲁没说的是“宙斯研究室”有着远超“导师级”的力量。 即使是“首领”也不敢轻易面对的“怪物”。 …… …… “纷争淆乱，享乐至上。” 醉汉在大声咆哮自己的真理。 充满酒色烟熏的酒吧里挤满了消遣生活的人。他们服装华丽，过着富裕的生活。手握香槟美酒，或躺在柔软的沙发上怀抱娇躯，或在会厅中央纵情歌舞。 在舞池的中央，一个高出地面五十公分的平台上，两个穿着暴露，仅以少量布料遮掩隐秘部位，将大片雪白肌肤暴露与周围视线中的的双胞胎半精灵在疯狂扭动四肢。 热情的动作搭配她们冷漠的表情，刺激着每一个客人内心深处的欲望。 “卡琳、卡琳、卡琳……” “伊娜、伊娜、伊娜……” 狂热的粉丝拍着节拍大喊两个半精灵的名字，但对方不为所动置若罔闻。完全的忽视更诱发占有欲，已经有人在打听价钱的问题了。 “叮铃铃……” 曲终人散，半精灵少女下去，换上来是人类舞女。 “下去，我们要卡琳和伊娜！” 一个狂热的富公子将手中的酒瓶扔上舞台，但无论他如何咆哮，半精灵都没有再上场。 ……… …… …… “堕落的人啊，如何才能让救赎之光照亮你们。” 二层楼的看台上，穿着黑色紧身衣物的男子为下面的疯狂叹息。 克里斯·诺安德里尔。 年纪二十一岁，身高一百八十厘米，体重六十七公斤。穿着夜行服的他有着相当精瘦的身材，外貌平凡，有着棕色的短发以及深蓝色的眼睛。 他浑身散发着一股生人莫近的气息，让路过的人不敢轻易向他搭话。 当双胞胎半精灵下场，克里斯也提前的回到自己租下的包厢。 不一会儿，包厢的房门被推开，刚才在舞台上热舞的双胞胎半精灵裹在白色的毛毯中进来。 进来后她们首先占据了最靠近火炉的两个位置，之后伸手关上了克里斯用来通风的窗户缝隙。 “有这么冷吗？” “如果你脱光了在下面呆两个小时，你就不会这么想了。” 外表是十六岁的少女，身高一百六十五厘米。有着精灵族的特征，翠绿色的长发和碧色的眼眸。肌肤如凝脂一般雪白有光泽，身材完美的可以去当雕塑家的模特。 她们换掉了媚俗暴露的衣物，两副一样苗条的娇躯被棉质长裙包裹。 一样的白色的裘皮帽子，白色的纺织长裙，黑色的丝袜搭配白鹿皮短靴。装扮简直像雪国精灵一般盈动自然，如果她们的眼睛再多一些俏皮可爱的话。 她们两个有着完全一样的面孔，不同是脖子上的水晶挂坠，红与蓝区分了两姐妹的区别。 红水晶是姐姐，卡琳·爱芙兰·多诺尔亚特 蓝水晶是妹妹，伊娜·多诺尔亚特 伊娜斜靠在沙发上，换上了保暖的衣服，戴着手套的手上捧着一杯刚冲好的热咖啡。卡琳擦掉了窗户上的白雾，玻璃外，悬空道和墓碑般的“宙斯实验室”赫然出现在两百米外。 他们所处的歌舞会厅是离那里最近的，可以近距离观察的地点。平时只供一些富人享乐，为了侦察克里斯说服这里的主人，让卡琳，伊娜姐妹做舞女为代价，暂时拥有了这个包厢的所有权。 咳咳……克里斯端正了自己的姿势说： “宙斯实验室”所在的南十三区是“狄洛戈要塞”的重要区域。严密防护下，唯有经过邀请的人才被允许进入。普通人甚至连靠近都不允许。” “那我们应该怎么靠近那里？”伊娜裹着毛毯躺靠在沙发上懒散的问道。 “通往那里的路有两条。 第一条，从大门进入，经过层层检查关口，直接通往实验室的大路。 第二条，悬空道。就在他们的脚下，一条大路从平地升高，没有半点支撑的情况下，直接通向大楼的第七层。” “这么严密的防护，如果直接冲过去的话，就算是我们也会在瞬间变成一具尸体。” 看清了悬空道上站着的一排排守卫，卡琳倒吸了口冷气。 “没关系，他们会撤下的。“皮尔里茨家族”虽然不是贵族，但他们一直以贵族的规矩办事。他们只会让联姻对象看见鲜花和女仆，而不是盔甲和刀剑。”克里斯信誓旦旦的说。 …… …… …… 伊娜翻身从桌上的水果盘拿了一块苹果，口齿不清的说着： “话说我们的目的是什么？只是潜入一个实验室就能拯救世界什么的，如果不是“首领”的话我怎么也不会信。” （嗯~也是时候让她们知道了。当做爱丽丝来之前的消遣好了。） ““宙斯研究室”隶属“萨尔斯研究所”，虽然对外宣称是研究魔族身体构造，熟悉特性后研发专门武器的机构。但实际上，他们是一群生物炼金者，利用从“萨尔斯大坟墓”深处挖出的知识文本，在做一些超越常理想象的事。” “哦~？比如说……？” “生命改造，或者说是“生命进化”。” 伊娜：“……” 卡琳：（嚼） 一脸平淡的说出这句话的克里斯并没有在伊娜或者卡琳脸上收获惊讶，这让他的装逼显得很尴尬。 “咳咳……你们不好奇生命改造是什么吗？” “没兴趣。那跟拯救世界有什么关系吗？” 伊娜歪了一下脑袋说话，卡琳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往嘴里送免费点心。 “虽然没什么关系，不过那确实是一件很令人震惊的事。知道“宙斯”吗？他是希腊神话中的众神之王，是掌控雷电，统御众神的大神。神话中他是古神克洛诺斯的儿子，但实际上“宙斯”是7500年前既“初火时代”结束，“神祭时代”初期的第一位人类君王。” “我开始有点兴趣了。如果“宙斯”只是一个人类，他是如何被冠上以“神”之名的？” 伊娜从沙发上直起身，脸上露出故事很好听的小孩表情。 “在“神祭时代”，宙斯完成了一个史无前例的壮举，弑神。” “噗……咳咳……这个玩笑请不在那些神仆面前说，他们会拿八厘米厚的《圣经》直接砸你脸上的。” 伊娜弯腰剧烈的咳嗽着，食物呛进肺管，痛感让她白皙的脸变的通红。 克里斯用手帕擦掉脸上的食物残渣，淡定的说： “不是玩笑，希腊神话虽然夸大的成分在内，但其中必定隐藏着真实。宙斯杀掉克洛诺斯，也就是自己父亲才成为新一任神王。抛开其中夸大和艺术加工的部分，剩下的的真实部分就是： 宙斯是神的后裔。 宙斯曾经弑神。 他不是被冠以神之名，他确实从人进化成了“神”。 “宙斯研究室”取宙斯之名，目的就是为了创造一个堪比宙斯的完美生命。” “从人进化成“神”。”卡琳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 与生命进化有关吗？ 克里斯没有看到卡琳的表情，继续着自己的说明： “希腊奥林匹斯山流传着这样一种传说。 雷电击落了太阳，由大地将其埋葬，大神的仆从化为守墓人，唯有点着神王之血的骷髅提灯照亮混沌，才能拜谒伟大的坟墓。” “其中雷电代指宙斯，太阳代指克洛诺斯，也就是被杀的那位神。 大地女神盖亚埋葬了克洛诺斯，大神乌拉诺斯的仆从为其守墓。墓穴位于混沌之地，唯有宙斯之血点燃的骷髅灯，才能照亮通往克洛诺斯坟墓的路。” 伊娜做出暂停的手势：“停停停，我们不是想听你说神话故事，这跟任务有什么关系？难道就因为宙斯研究所这个名字，你就要把关于宙斯的神话全部讲一遍？” “当然不是，宙斯研究所甚至它身后萨尔斯研究室都与“克洛诺斯的守墓人”有关。” “守墓人名字为“萨尔斯”。 “啊……那不是萨尔斯研究所的名字吗！？”伊娜发出惊呼，同时又想起“萨尔斯大坟墓”的传说。 世界最大的炼金遗迹。 “没错。”克里斯继续说着：”希腊神话中根本没有“萨尔斯”这个“神”，只在诗人左赫拉的长篇诗歌以及前些年出土的《死海古卷》里有着零星的记载，也就是说他是个世间不存真名的神。但在一百多年前，萨尔斯的坟墓被人发现……” “等等等等。”伊娜再次手动叫停：“克里斯虽然我没读过学院，也没有看过关于希腊的神话典籍，但基本的逻辑我还是能推理的。“萨尔斯”是和“宙斯”同时代的“神”，也就是说他是“神祭时代”的人。“萨尔斯大坟墓”是“炼金崛起时代”的遗迹。“神祭”“龙殇”“炼金崛起”这中间牵连三个时代，跨越时间格度7500年，中间更是直接跳跃了整整一个时代。你告诉这是怎么回事，他是跨越时空来的吗？” “当然不是，我不是说了吗，他是“神”，“神”活个几千年不是很正常的吗？” “神？” 伊娜：“我可没听说过“神”会死的……不，确实死了个“神”。不对，克洛诺斯是个意外，话说关于“弑神”这件事你还没说清楚呢！” “宙斯弑神后成神，还是成神后再弑神，先后顺序不清楚，但“萨尔斯”才是第一个成神的人类，然后才是宙斯。” 克里斯轻描淡写的说出一个震惊的事实： “萨尔斯将由人进化成“神”的方法教给宙斯，由宙斯完成弑神的壮举，他自己则抹去了自己存在过的痕迹，成为一位无名的“真神”在暗中推动历史的前进。” 伊娜小嘴张开，几乎可以看见喉咙深处那一团粉红肉点。 “他开辟了“神祭时代”。在“龙殇时代”隐匿，最后领导“炼金崛起时代”。他为自己建立一座空的坟墓，将生平事迹记述在其中，因此他的事迹才为人所知。” 坐在一旁的卡琳开口了。 “目的呢？他的目的是什么？” “不清楚，他并没有在任何文献中留下自己的想法。” 伊娜瞪大了眼睛说道： “由人进化成神，真的可以做到吗？” “不知道。”克里斯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象征秩序与虚无的神，信仰与无上，规则的缔造者和维护者，凌驾于世界意志之上的存在。 这种存在，真的能由人类这种渺小的存在进化而成吗？ 伊娜目光缥缈，但随后又闪动了起来，扑朔迷离像狡猾的狐狸。 “宙斯研究室是在研究进化成神的方法。他们毕竟隶属于“萨尔斯研究所”，拥有一部分“萨尔斯大坟墓文献”，他们在里面找到了成神的方法，并把它付诸行动对吧！” “bingo~答对了，不过他们找到的并不是成神的方法，只是单纯的生命炼金术。” “啊~~~~~这样啊，真无趣。还以为“首领”叫我们来偷成神的方法呢？” 伊娜有种梦想破灭的感觉，成神无望，人生也变的一片漆黑起来。她瞬间焉了，像被霜打的花朵一样重新躺回沙发里。 “你的妄想在某种程度来说也不算错误。”克里斯面带微笑说道：“他们找到的确实是成神的方法，只不过并不完整。” “别卖关子了快说……”伊娜挥着拳头威胁道。 “我说过吧，神话传说中隐藏着真实。任何艺术改造都有其深刻的意义。雷电击落了太阳，由大地将其埋葬，大神的仆从化为守墓人。唯有点着神王之血的骷髅提灯照亮混沌，才能拜谒伟大的坟墓。最重要的寓意隐藏在这段诗歌的后半段。” “骷髅提灯，照亮通往神坟墓的道路……难道有其它意思在里面！？”伊娜瞬间直起身。 “你好像不笨。”克里斯揶揄的说。 伊娜白了他一眼，把桌上的苹果丢了过去。 “少废话，你快给我解释这句话的真义。” “只有骷髅提灯，才能照亮通往神的坟墓的道路。这句话虽然像一句复仇或者诅咒，但从另一个角度解读，这句话的意思可以变为：唯有骷髅提灯，才能通往神之道路。” “萨尔斯为自己建了一座坟墓，他自己没躺进去，却放了很多陪葬品。在这其中你觉得最重要的是什么？” “骷髅提灯。”伊娜眼睛亮了起来：“也就是说我们这次的目的是它。” “没错，那些人在不自觉中把保存它挖了出来，送到了“宙斯研究室”。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在他们破解骷髅提灯的秘密之前，把它偷出来。” 克里斯露出一副你终于懂了表情，然后就被伊娜一眼瞪了回去。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是不是首领告诉你的。” “如果我说不是，你也不会信我的吧。”克里斯苦笑，他也没有过多解释。如果能为“首领”的光辉添加一丝光彩，他也乐意隐瞒自己才是破译主力的事实。 “神话中，宙斯虽然完成了弑神的壮举，但同时招来了大灾祸。灭世般的风暴倾覆了大地，狂怒的巨涛淹没了一切。文明衰退，只留下奥林匹斯神山以及一小片希腊土地。 首领认为，骷髅提灯或许是那次，也是这次灾难降临的起因，众神因为忌惮它而降下了“神罚”。只要我们阻止骷髅提灯的秘密被发现，“灾难”或许就不会降临。” …… …… …… “伊娜，你的能力在“计划”中可是最重要的一环。” “知道了，我有能力瞒过那些愚笨的魔法师。话说我们在这里谈论众神是不是有点不大合适。” “神灵才不会这么小气，况且其中两个不是已经死了吗？剩下的那个也不知道在那个角落观望着世界，才不会有时间理会我们这种小角色。” 伊娜咂咂舌，面露不爽的表情， “这样啊，如果萨尔斯大神也在这座要塞就好了，如果他大发慈悲的话，我们就不用为外面那些人渣而奔波了。我是拯救世界来的，可不是为了拯救人渣。而且还要在这么冷的天气，不知道精灵都是怕冷的吗？” 伊娜将整个身体埋在沙发里，脑袋不断往姐姐的后面拱。因为动作太大，裙边都卷起了。从克里斯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那粉红色的蕾丝边。 “噗……”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半精灵应该都不怕冷的吧!” 为掩饰尴尬，克里斯扯开了话题。 伊娜翻了个身，裹在毯子里把后脑手留给克里斯， “我可是南方人，萨格斯的冬天可不会这么冷。这次任务回去后，我肯定会得重感冒的。以后再也不跟你个混蛋出任务了，居然让我做那种丢脸的事。” 哼哼唧唧的伊娜发出小猪一般的声音。 …… “里面有人吗？” 包厢外传来服务员的声音，他听到了里面的动静。在没有听到回应后，这位新人服务生冒失的打开了门。 “奇怪，明明听到了声音，怎么没人啊？” 他挠着头，一脸疑惑的把桌子上的一切撤去，熄灭了火炉后关上房门就离开了。从始至终他都没看见躺在沙发上的三人。 伊娜的魔法，“海市蜃楼”。 原本是沙漠中的一种景观，在海上和云雾缭绕的山间也有出现。其原理是大气的“镜像反射”，将远处的事物投影到另一个地点，相当于幻象。 伊娜利用镜像魔法复制了这一现象，用空间投影的方式将另一间空房间的景象于真实重叠达到伪装效果。 与真正的“海市蜃楼”相比，伊娜的魔法更具有真实性，不会出现一靠近镜像发生远离的现象。而且她还加入了精神暗示，让不知情的人都信以为真。 对于潜入来说，这是相当便利的魔法，在战斗中制造幻象也会对敌人造成干扰。 如果配合姐姐卡琳的能力，她们的战斗力将会直线飙升。 不过伊娜现在使用这种能力似乎没有什么作用，而且还给人造成了一定的困扰。 伊娜以一种“公主被王子从床上抱起”的姿势舒适的躺在姐姐的怀抱里。但这样导致的后果就是，为了躲避服务生而不得不把双腿蜷起的卡琳的裙子被妹妹小腿的重量拖拽下去，雪白的大腿和隐私部位几乎全暴露在对面的克里斯眼前。 “原来你喜欢黑色。” 嘭~ 话音刚落，在激荡的透明波纹中玻璃窗砰的炸裂，墙壁也裂开了蜘蛛网一般的裂缝。在同一瞬间，整个场所的玻璃制品都在一瞬间爆裂，会场陷入短暂的混乱。 …… 克里斯冷汗直流。 虽说自己不是故意的，但目前来看自己很有可能被暴怒的卡琳撕成碎片。 “冷静卡琳，想想我们的计划，想想“首领”的教诲。我们不是要共同拯救世界的伙伴吗？一点点失误，是绝对无法撼动我们的友谊的，对吧？” 克里斯试图劝阻，同时将期望的目光投向伊娜。虽说她才是罪魁祸首，但目前只有她能救自己。 伊娜不为所动，克里斯看向她时她扭开了头，避开克里斯的视线。 卡琳的脸色因为羞愤而变的通红，她感觉自己身体的每一个毛孔在散发热气。 被人看到内裤什么的，她绝对无法接受。 她的周围有无形的波纹激荡而出，周围的空气像荡漾起涟漪一般，在波动中墙壁开始龟裂。这是她的能力，能瞬间摧毁固定频率物体的次声波。 现在她在调节，在混乱的大脑记忆中，找寻可以摧毁肉体和灵魂的那种。 …… “什么声音？” 爱丽丝听到了尖叫虽然很好奇，但她依旧没有打开窗帘。 车轮碾着玻璃碎片朝悬空道攀爬，守卫已经不知不觉换成了女仆。宽阔的马路上，洒满了不知从何摘来的本不应出现在冬天的花朵。 …… “冷静一点，爱丽丝她们到了。” 克里斯在心里感谢爱丽丝一百遍，来的太及时了。他跳下沙发，以相当狼狈的姿势逃出包厢，身后的卡琳被冷风一吹清醒了不少，抿了抿嘴唇后熄灭了动手的心思。 “任务开始了喔~姐姐。” “知道了，伊娜开始掩护我们。” 轻易的打开一扇生锈的门锁，从阁楼的天窗翻出，三人像无声的幽灵在房顶上穿梭。这里已经被覆盖了大范围的“海市蜃楼”，守卫们只能看见一副固定住的画面，而不会看见高速疾行的三人。 他们悄悄的摸索靠近悬空道，选择从背面突破。如同壁虎一般从悬空道下面，四肢趴伏在上面，跟着爱丽丝的马车慢慢前行，用马车嘎吱的声音，掩盖住钩爪凿击混凝土的声音。 …… “欢迎光临“宙斯研究室”” 穿着华丽装束，有着一头飘逸褐色卷发的格里芬·皮尔里茨亲自出来迎接。 他以右手抚胸，左右脚交错屈膝，左手以四十五°角指向天空像张开的翅膀，身体摆出一副十分夸张的造型。 一百年前，萨格斯帝国的迪鲁斯伯爵摆出个动作向利卡拉姆帝国的菲欧娜皇后求婚，虽然他最终的结局凄凉，但这个夸张的动作却流传了下来，成为浪漫的经典动作。 皮尔里茨家族是守旧的家族，格里芬选择了他觉得最顺眼的一个礼仪动作。 不过某人可不这么想。 当巴勃鲁把对方的样子告诉她时，爱丽丝简直要疯了。 这是哪个上个时代来的老古董，这种求爱方式已经落一百年了好吗！？而且对还未见面的人做这种礼仪，从各种方面来说都不合适吧！！ “噢~美丽的小姐，您的马车怎么了？受到了袭击吗？如果是这样请务必收下我送您的礼物~！！” 尖锐的嗓音使用高昂的音线，尖锐沙哑难听。爱丽丝简直要吐了，光是这声音她就判定了格里芬·皮尔里茨的死刑。 “怎么还不出来？” 格里芬·皮尔里茨以及他身后的随从都抱着这样的疑问。造型摆了许久，格里芬已经感觉自己的关节在发出哀鸣了。 拖不下去了。巴勃鲁叹了口气。 ……终于，烧烂了一角帘门被掀开，银发消瘦脸，经过伪装的巴勃鲁从里面出来了。 巴勃鲁以训练过的姿势下离马车，而后单手抚胸，以标准的贵族致歉礼仪解释道： “非常抱歉格里芬大人，路上遭受一些意外，爱丽丝大人觉得自己的妆容不适合出现在格里芬大人面前。所以请格里芬大人给爱丽丝大人一些时间整理妆容。” 当然，爱丽丝没什么要装扮的，如果有也在路上弄好了，这是拖延时间的借口。 “不不，等待美丽小姐的降临也是一种乐趣。” 格里芬乘机直起身，然后不动声色的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关节。如果不是他父亲逼他，他绝对不会从实验室里跑出来做这么丢脸的动作。 不过。 从刚才瞥见的一截白嫩的小腿来看，对方果然像消息中一样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欺骗这么一个小姑娘，然后把其所有的一切剥夺吞噬殆尽，格里芬·皮尔里茨心中难得的闪过一丝愧疚。 之后仪容完美的爱丽丝出来了。 娇小的身材，纯净的不见一丝瑕疵的碧眸，雪白的肌肤，以及蓬松柔软的金发。轻盈的从马车上跳下的来的身姿像精灵一样，寒风吹过，漫天的花瓣点缀她的身姿，唯一不落的花是她衣裙上的装饰物。 美丽的花朵，可惜不该在这里开放。 格里芬心中暗暗的叹了口气。 在对方打量自己的同时，爱丽丝也在打量对方。 和自己知道的一样，对面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脸型瘦长，脸颊凹陷，眼袋因为熬夜导致眼袋很重。 从他的脸型不难看出，对方年前时候也是一个俊美的男子。因为岁月摧残，和自身忽略保养，现在只是一个憔悴的中年男人。戴着眼镜也无法掩盖从整体流露出的颓废气息，顺带着连他那身考究的衣物都觉得有些邋遢。 爱丽丝对格里芬的第一印象很差，从各个方面来将，特别是对方身上一股药水的气味很重。因为常年身处黑暗，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阴冷的气息。 虽然她本身也没抱什么兴趣来的，不过为了任务她还必须与对方虚与委蛇。 “非常抱歉格里芬大人，让您看见我这副狼狈的样子。” 爱丽丝捻起裙角，朝对方淑女式的鞠身道歉。事实上她一尘不染，纯净的像刚出温室的花朵。 “不必道歉，我也听说了您在路上的遭遇。虽然不是故意袭击，不过为以防万一，还是请收下我的礼物。” 格里芬拍拍手，身后一名男仆从递上了包装精美的礼盒。 “我能拆开吗？” 尽管对礼物没兴趣，爱丽丝还是假装高兴的收下，并提出拆礼物的要求。 “可以。” 虽然这并不符合贵族礼仪，但格里芬完全当做爱丽丝的任性而同意了。 爱丽丝小心翼翼的打开，速度很慢的在为下面潜行的克里斯三人争取时间。 四十五秒。 礼物被打开，一个做工精巧的木盒中静静的躺着一把奇特的金属制品，爱丽丝曾在一次贵族的宴会上看见有人夸耀过这件东西，炼金枪。 橡木色的托把，上面镂刻着繁杂的花纹，银色的枪管上有着美丽的淬火花纹。这是一把左轮手枪，可供上六颗子弹。扣动扳机就可产生强大的即使是职业战士也无法阻挡的足以洞穿身躯的铅弹。 炼金术制造的强大杀器。 “这是什么？”爱丽丝假装不懂的问。 “炼金枪，虽然很难跟您解释原理，不过它是一件强大的炼金武器，操作简单到一学就会。” 格里芬为爱丽丝演示，按上子弹，对准一个方向开枪，巨大的声音回响在空气中，三百米外一栋建筑的一块玻璃应声而碎。 “好厉害。”爱丽丝拍着手掌，将自己伪装成开心的少女。 一分四十五秒。 “过奖。”格里芬浅笑着把礼物送回：“子弹我之后会派人送给足量。这里风大，爱丽丝小姐先回马车上吧，实验室虽然地方不大，但安放马车的地方还是有的。” （……那可不行，我还要给克里斯拖延时间呢。如果就这么跟你进去，那计划可就要失败了。） “这种武器可不适合我。”爱丽丝将礼物退回，继续自己拖延时间的小把戏。 “只是杀戮用的话，我应该用不上。如果您有防护用，或者是救人用的药水，我希望可以把这个换成那些东西。虽然是很任性的要求，不过您是“狄洛戈要塞”最顶尖的炼金大师，应该不缺那些东西吧。” 吹捧可对我没用小姑娘，炼金药剂，让我想想你的目的是为了那个老家伙吧，只是很可惜，我可没有能救他的药。 格里芬挑了挑眉毛，他错误的将其当成了爱丽丝的吹捧目的，是为了从自己这里获取炼金药剂去救病危的布茵莱纳伯爵。 不过，好不容易拖垮的障碍，如果再把他立起还不知道要造成多大麻烦。 “爱丽丝既然不喜欢杀戮，那我换一件礼物吧。‘人统大陆时代’人族最伟大的萨格斯王曾赠给他伴侣一颗光明宝石守护她的青春。皮尔里茨家族有幸也找到一颗光明宝石，虽然不及萨斯王的那颗，但也有三分之一大小。我就做主提前送给您。” 光明宝石本是订婚礼物，格里芬提前送出的目的也很简单，展示皮尔里茨家族的财力用最短的时间拿下对方。成功了宝石还是自己的，失败了，他们也还有别的手段让联姻成功。 “宝石就在研究室里面，您进去后我再亲手交给您吧。” （喂，这种交换定情礼物的情节是要闹哪样啊！？不过听说光明宝石可以让人变漂亮，好想要。） 爱丽丝纠结的时候，时间已经到了二分二十秒。 离五分五十八秒还差很远，如果坐上马车，时间应该还差一分五十八秒。如何拖延这一分五十秒？爱丽丝将希望寄托在了巴勃鲁身上。 “请您上车吧爱丽丝大人，这里风太大了。” （……喂巴勃鲁你在搞什么啊！） （……快上去，他快要起疑心了，上去之后我会想办法的。） 巴勃鲁扶爱丽丝上去眼光交涉的一瞬间，两人都已经通过眼神传递了模糊的信息。 …… 于此同时，克里斯三人正像壁虎一样趴在悬空道下方，他们的手脚膝盖关节上都装备了类似机械爪的东西。锋利似剃刀一样的钩爪轻易插入坚硬的混凝土，支撑着他们不断攀附前行。 尽管有“海蜃盛楼”，悬空道前方守卫的视线根本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但前进途中制造的噪音却还是存在的。 没有了马车的嘎吱声，最容易听到动静的就是格里芬，以及他带来的随从。 无从得知以他们的实力能否听到隔着两米厚，十米宽的悬空道下方传来的微小动静，但他们还是尽量放慢了速度。 …… 第三章大概的过去和回忆 再度醒来时他看到是白色天花板，接着是雷诺雪白的大胡子，然后是白色的圣袍，上面的十字圣徽闪闪发光。 “感觉怎么样了？好些了吗？” “半精灵？圣职者？” 眼前是个美女，有着美丽的外貌和尖尖的耳朵，精灵族不会有的黑色长发。答案呼之欲出。 对方是半精灵。 天使一般的外貌，如雪一般皎洁的肌肤，有一米七左右的身高，体型似雕塑的女神像一样的匀称。 半精灵的身体特征和精灵族不同，最大的区别在于并不悲剧的胸部。即使是宽大的圣袍也无法遮掩那雄伟的双峰，撑开的衣襟处暴露出大片雪白细腻的娇嫩肌肤。在往下是…… 再看下去要流鼻血了啊喂！ “喂，喂！”精灵小姐大声呼喊，试图唤回他的注意力。 “啊……啊……我感觉不错。”西斯急忙回答。 很显然，对方不满意于他的回答，脸上露出不耐表情的同时也抓紧了自己的衣领。 “告诉我你现在的身体状况，还有，不许看着其他地方。” 西斯把视线从对方的脖颈处收回，他抚了抚自己的胸口，隐约还感到一股剧痛。 “心脏还有点痛……” “具体哪个部位？痛的感觉是什么，程度如何？有没有感觉到其他部位的不适？比如横隔肌膜，肺叶，或者小指肠或胃？” “不，只是心脏，感觉就像是被挤压的那种……” 他老实交代了情况，半精灵小姐详细的记述在写板上。记述完后，她头也不回，潇洒的走了。 她还有其他病人，不可能为一个病人耗费那么多时间。 “喂，那个美女叫什么啊？”西斯朝雷诺问。 “不问自己得了什么病，倒是先问起女人的名字了吗？西斯。艾菲娅·迪兹茵华娜，是上次照顾我的小姑娘，如果你想打她主意的话趁早死心吧！” “你认识她？她很难追吗？”西斯来了兴趣。 “不难追，她说过她喜欢家世不错，长的帅气的“男孩子！”。你觉得自己有机会吗？二十七岁的‘有为’青年？”雷诺白了他一眼道。 西斯摸了摸自己不算帅也不算丑的脸，尴尬的笑了笑。这么说他确实没什么机会。 “喂，告诉我你怎么会昏的？你应该不是心脏病吧？” “我不清楚，我只是想告诉你……呃……” 心脏又痛了，但这一次来的没那么剧烈，很快就结束了。雷诺又大声喊来了艾菲娅，但这一次也依旧没查出他是什么病。 “你等一下，我去叫雷蒂娅医生来。” 艾菲娅又走了，从她悠闲的步伐来看，她似乎并不在意西斯的病有多严重。 …… “你的病跟你还挺像，呼的就来了，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雷诺半开玩笑说。 “是啊，忽的就来了，没有半点征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走。” “你会走吗？” “你的话听起来很不吉利，说的我好像会死一样。” “难道不是吗?说实话你之前的表情，我确实以为你要死了？从来没见过这么扭曲的表情，比我之前看过任何一张都要恐怖。” “……我昏迷了多久？”西斯扯开了话题。 “一天一夜。”雷诺耸了耸肩膀：“准确的来说是二十三小时，教堂的钟敲了二十三下，当时我和卡夫特都以为你要死了呢！” “卡夫特？” “他回去了。他要接替迪拉格的位置，刚好迪拉格也在这里，就在你隔壁房间。” 西斯猛地窜起拉住了雷诺的衣服，激动道：“这里是不是神圣帝国圣者军团第二十三诊疗所？” “你先松开。”雷诺想要拉开西斯，却发现那双手像铁钳一样无法撼动，再对上西斯有些惊恐的表情，他感觉到有些不对劲。 “我不识字，不过门口的找牌上确实写着“二十三”。对了，病历表上有这座医院的标志。” 病历表拿过来，西斯望着上面烫金的十字圣徽和‘圣贤之手’标志，精神陷入一种莫大的恐惧。 在那个真是的不像话的梦中，迪拉格被送进了这间诊疗所，梦中的一切在应验着。 …… 相比嘈杂的噪音，静谧或许更适合于这里。 拉莫斯·迪拜鲁特听着耳边的哀嚎不禁想到，同时他也想起了一双明亮的眼眸，印刻在心层深处无法抹去。 “先去见她吧！”就这么想着，拉莫斯的脚步轻车熟路的朝一条通道走去。 如果的病人以奇怪的目光注视着这位穿着黑西装，拄着锡杖的年老绅士，以及他身后的一条半人高的嘴巴奇大的黄色大狗。 “生病了吗？这可不是贵族该来的地方。”这样的议论声一路上不曾断绝。 拉莫斯没有在意，转角处他看见了一间房间，门牌上的圣十字标志闪闪发光，特别的是它旁边画着可爱的彩色花朵。 他推门进去，在进去之前，他听到了交谈声。推开门之后是一个简约的房间，他看见了坐在红木办公桌后的‘熟人’，以及一个半精灵圣职者。 “先生，这里禁止无关人员进入。”艾菲娅急忙上前，当看见对方还带着狗之后，她觉得自己有必要教育一下这位绅士这里不准带狗的规定。 “我可不是无关人员，是吧，雷蒂娅医生。” 拉莫斯没有理会艾菲娅，将目光投向后面的雷蒂娅医生，一个美丽成熟的女性。 她是一个精灵，有着惊艳的外表和出色的气质。长而柔顺的金发梳成三股辫随意的搭在左肩上。戴着眼镜，脸庞温和而知性，像个学者一般伏在案桌上写着东西。 身材很高且修长，几乎超过了大部分男人。穿着纯白的圣袍，胸前挂着银色十字，一个精灵独有的树枝法杖安置在她身后的木架上。 像所有精灵一样，她的胸部或有不足，但丰腴的体型让她的身体惊人的充满诱惑力，即使那件白色的圣袍也无法遮掩完美的曲线。 “艾菲娅，你先出去吧！” 雷蒂娅没有抬头的说道，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艾菲娅看了一下雷蒂娅医生，又看了一眼老绅士，咬了咬嘴唇后，她抓起桌子上的药单出去了，临走前她带上了门。 ————！ 安静了许久，两人都没有交谈。拉莫斯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角落一个放满玻璃器皿的书架上，里面的防腐液浸泡的东西引起了他的兴趣。 那是各种器官，被浸泡而失去了原本的颜色，整体发白，因为年代久远变成了皱巴巴的样子。 在一个精灵的房间看到这些东西，是十分不可思议的。 “你还保存着这些东西吗？” 拉莫斯饶有兴趣的拿下一个装着肺叶标本的，这时他发现瓶盖上有朵枯萎的花，整体黏连在上面。 枯萎的生命之色，点缀不腐的尸体残骸，不错的搭配。 嘿~卡奇，这可不是食物！ 拉莫斯把贪吃的狗推开，在考虑这种装点方法用在自己收藏上，会不会污染它们时，雷蒂娅医生开口了： “拉莫斯，你来自己做什么？” 但她依旧没有抬头，似乎手上的工作比招待‘旧友’要重要一万倍。 “来看看你，作为友人再给你一些劝告。” “……” “放弃那些无用的行为吧，如果你想贯彻自己的善，就应该摒弃‘这些’东西。腐烂过的泥土，才能开出更美丽的花朵，不是吗？” 拉莫斯将玻璃瓶放回原处，开始了自己认为有必要的游说。 “当医生救不了他们，回到“研究所”去，那里才是你才能最好的发挥场所。如果你想救更多人的话，完善“那些”东西就可以做到。” “那些东西是错的，拉莫斯，你比我更清楚这一点。” “‘它’如果完善了就是对的，理论不会错，它是由你证明出来的。回去订正那些错误的环节，那是你想要的最好的拯救方法。” 拉莫斯无法理解，为何这个女人会舍弃那些曾经追求过的东西。 “我不会回去的，我已经犯下了不可挽回的错，而这些错正在不断放大，我要弥补这一切。” “作为一个医生？”拉莫斯的语气充满不可置信：“你能做什么？没有研究所的支持，你的族群也将你抛弃。背弃信仰而投靠光明怀抱，企图以此拯救那些怨恨甚至想杀死你的人？” 雷蒂娅抬起头，湖绿色的眼睛像一汪清泉，没有一丝迷惑和犹豫。 “他们的怨恨由我制造，也该由我来救赎。如果我该死的话，那至少等我拯救他们之后再死去。但在此之前，不论如何被对待，经受任何困难，我都不会逃跑，面对这切也是我该做的事。” “你疯了。”拉莫斯长吸一口气，面前这个女人眼中的坚定让他感到一丝畏惧。 “我想试图阻止你是我干过最蠢的事。随便你吧，如果你坚持不下去的话，可以再来找我。当然前提是你得把你得到的资料全部交出来。” 拉莫斯转身离开，作为一个年长者，在这个活了五百多年的女人面前，他也无法用自己威严慑服对方。 拉莫斯走了，离开前他重重的关上了门。房间里又只剩下了雷蒂娅医生一人。 …… 离开雷蒂娅的房间，拉莫斯感觉空气都变差了一些，但其实这只是他心情不好导致的错觉。 他拍了拍卡奇的头，说： “走吧卡奇，你应该还记得他的味道吧！” “汪~”名为卡奇的大狗兴奋的摇尾巴，在得到许肯后像离弦的箭一样朝准一个方向窜了出去。 “嘿卡奇，等等我这个老头子。”拉莫斯拄着锡杖缓缓跟上。 在爬上两层楼之后，拉莫斯已经气喘吁吁，同时他也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在他的正前方，有两个大男人在病房门前拉扯，一个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的精壮青年试图离开病房，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搂住他的肩膀拼命阻止。 …… “放开我雷诺，我要去救他们，他们有危险！” 西斯双手扒着门框要往前行，雷诺从腋下抱住他的双肩，两只脚抵住门框，身体以45°角倾斜用全力阻止西斯离开。 “他们只是去挖战壕而已，很快就会回来。而且他们所处的位置离墙很近，不会有危险的。” “雷诺你放手，具体情况我不能说，不过他们有危险是真的，你相信我！” 西斯很焦急，他有预感，梦中的一切可能都会发生。预知梦这种东西他听说过，所以才越发觉得恐惧。之前发生的一切根本就不能称之为巧合，一连串的巧合只能称之为奇迹，如果这种奇迹如果预示的是灾难，那是令人无法接受的可怕事件。 雷诺终究是老人，比起年轻力壮的西斯他心有余而力不足。 西斯挣脱了他的束缚，因为后作用力的关系，雷诺后摔倒在地上。 “喂，你没事吧！” 西斯急忙将雷诺扶起，他很怕这个老家伙疏松的骨头会摔断。他将雷诺扶到到自己的病床上坐下，当他准备离开时，雷诺再次拉住了他的手。 “就算你去阻止，你又能做什么？你甚至无法说服那些混蛋打开城门。没有上级命令的情况下，你甚至会被他们丢进大牢。” 雷诺的话让西斯稍微冷静下来，确实如雷诺所说，贸然赶去的后果很有可能会被发展成那样。 可是……我不去的话，他们会死的！ 梦里就在今天，12月28日，魔族突然袭城，面对铺天盖地而来的魔族，高层们自然选择了最理所当然的处理方式。 发动魔法风暴。 一百八十七座魔法塔一起亮起，占据整片天空的巨大法阵徐徐展开，躁动的魔力从大地升起，开始围绕一点而旋。很快带着斑斓色彩的魔法风暴自天上降临，目能所视的一切都被其强光淹没。直径三千米的龙卷像刮起灭世的狂风，肆意碾压摧毁敌人的军队。 那是一场可怕的灾难，至今想起依旧觉的恐怖，连灵魂都在颤栗。 西斯目睹了那一切，在梦中，他看见自己的朋友都倒下了。 魔法风暴不分敌我，将被遗弃的他们也一切摧毁。 最后只留下寥寥几人。 西斯已经不想再见到那副场景，如果梦是真的话，那么他必须去阻止。只是现在。 像雷诺说的一样，他只是个普通的工兵，要怎么样才能让守城军相信他，而不是把他当成一个疯子关起来。 …… 安静的四周，只有病人的呼吸。他们的争斗也没吵醒其余病人，唯有静谧的气氛在空间弥漫着。 两人转换了位置，雷诺以舒适的姿态靠在床上，口中大嚼着属于西斯的病号餐。 “如果你想不出办法的话就在这里安心养病吧！我会告诫他们小心的，对了，你要不要去看看精神科的医生，或者去智慧神殿祈祷，洗礼一下自己的身心。” “雷诺我没疯，我很确信这一点。只是有些东西违反了我的常识，我现在大脑乱成一团线，想要做一些事却发现力不能及。” “你是病人，做不到就不要勉强自己。……你真的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 “嘭~”的一声，病房门被撞开，接着一团毛绒绒的东西直接冲了进来。 “什么玩意儿？”雷诺吓的嘴里的苹果都掉了。 那团东西直接朝自己飞扑过来，当黏湿的舌头舔在他的脸上时，他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老朋友。 “卡奇？” 卡奇不断摇尾巴讨好，西斯废了好大的劲才把它的头推开。 如果卡奇在这里的话，那那个人……他的视线转移到门口。 “笃~笃~”熟悉的声音响起在走廊，接着他看见了穿着一丝不苟的老绅士信步闲庭的走了进来。 “拉莫斯。” 西斯的眼神冷了下来，直勾勾的盯着拉莫斯，他正在把自己的帽子勾在衣架上。 “喂喂，这位先生是你的朋友吗？”雷诺小心翼翼的问道。 “好久不见，卡卡。听说你生病了，我立刻就赶来了。” “劳烦你挂念，但我已经没事了，请你回去吧！” “别这么说，至少我是带着诚意来的，我给你带了药。” 拉莫斯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玻璃小瓶，里面装着几毫升淡蓝色的液体。 “喝了这个你就会好的。” “如果是阿瑟妮的话，或许我会信。” “她也想来的，只是最近她负责一件很重要的项目抽不出身。如果你不信我的话，我可以先喝一口给你看。” “她在哪儿？” “机密。” …… 对方的身材挺拔笔直，面色红润丝毫没有老态，满头银发一丝不苟的梳在脑后，姿态动作都无可挑剔的标准，是受过良好教育的绅士。 西斯怎么会认识这种人，他不是个孤儿吗？ 雷诺很疑惑，眼前这可从头到脚散发着大人物气场的人似乎对西斯很和蔼，但西斯对他的态度却很恶劣。至少他从没看见西斯的眼神会一点不剩的全部充斥着厌恶。 …… 没有问出阿瑟妮下落的西斯心情烦闷，对拉莫斯也失去了兴趣。他把雷诺从床上拉下，直接把头埋进了被子中。 “雷诺先生吗？我是拉莫斯，请问您是卡卡的朋友吗？” “噢~我是雷诺，很高兴认识您先生。” 雷诺没想到对方会朝自己伸手，有些受宠若惊。只是那双冰冷的手让他脊背发凉，但对方只是轻轻一握，就立刻松开，雷诺也不知道那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活人怎么会有那种体温？ …… 拉莫斯对雷诺并没有多大兴趣，稍微应付了一下，就找了个借口把他支开了。 “这里有我照顾卡卡，您放心的离开吧！” 雷诺从始至终没有怀疑这和蔼的绅士的身份，直到离开也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哐啷~拉莫斯关上了病房门，并在里面上锁。 “好了，安静了。” 拉莫斯一改之前和蔼的表情，双手交叉背后，笔挺的站在西斯的病床前。 “有件东西需要你去破解。” “……” 缩在被子里西斯以沉默应对。 “之前的你们的话我听到了，如果你帮我破解那个东西，我会使用自己的特权把你的伙伴们从外面召回来。” 西斯从被子里探出头来，直勾勾的盯着对方。如果对方能做到的话，他不介意再重新回到那个鬼地方一次。 “你先把他们弄回来。” “可以。” 拉莫斯从兜里掏出一颗小型通讯水晶，对另一方的人简单交代了几句，西斯所在的工兵营就已经受到了撤退的命令。 “可以了，他们很快就会回来。”拉莫斯收起水晶说。 这时西斯已经从病床上爬起，双手交叉在胸前盘坐着。 “要我拆什么东西？秘盒？人偶？或者装甲？连你这个萨格斯帝国第一的炼金大师都搞不定。” “不是拆，是破解。至于什么东西你还是自己亲眼目睹比较好。” 没有否认自己“第一炼金大师”的称呼，还是和以前一样自大。但让这个第一炼金师都无法破解东西，想来一定很棘手，但对方找自己，就代表这件东西应该与机关解密一类的东西有关。 “和“棺椁”里的那个盒子吗？”西斯第一反应就是那个刻满神秘文字的青铜棺椁，那是他这辈子破解过最难的东西，也是拉莫斯第一次拉下脸来恳求他破解的东西。里面装着的陪葬品中，他印象最深的是一个由巨大锁链锁住的，刻满凌乱图案的青铜盒子。第一眼见到它，西斯就觉得这是棺椁里最重要的东西，其价值甚至在那面刻满班诺文的青铜墓碑之上。 “我们打开了那个盒子，里面装着的是新的谜题。”拉莫斯奇怪的看了西斯一眼：“你早就知道我会来找你？” “当然，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原本我是计划退伍之后，把破解的方法卖给你们，然后换一笔钱回去生活的，可惜现在不能了。” “你回来为我们工作的话，不仅是钱，战争结束后我甚至可以帮你申请一个爵位，成为高贵的贵族。” “贵族，还真是一个不错的诱惑。但我不会回去的。” “……马车在外面。” “喂，让一个病人直接跑这么远的路真的好吗？” “所以你喝了这瓶药立刻就会好的。” 拉莫斯脸色平静的晃了晃手中的药水。 “……算了。交涉成功，帮你拆完那个东西，你不准再干涉我的自由。是去是留由我自己决定。” 西斯从病床上爬起，拿起一边的衣服换好。 此时教堂的钟声响起，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两个小时，魔族就要攻城，魔法风暴也要发动了。 …… 爱丽丝觉得自己牺牲很大，如果任务失败她会把巴勃鲁的假胡子全部撕下来扔进马桶里。 啊~~外面的空气好清新，也好冷啊！ “爱丽丝小姐，请不要打开窗帘，您刚出了汗，很容易着凉的。”巴勃鲁摆出一副关心的姿势把头伸出车窗外的爱丽丝拽了回来。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水味道，被固定的小木卓上，许多亮晶晶的药水瓶在散发各种颜色的光芒。 马车内一片缤纷绚烂，连格里芬那张顽愚的脸也变的五彩缤纷起来。 为什么会这样呢？爱丽丝痛苦的用手指按压太阳穴。 ……巴勃鲁和格里芬正在交流专业知识。 —— “……巴勃鲁先生，您说的油脂萃取法要如何在低温下保证不破坏生物电平衡的情况下，提取出基本生物分子？” “利氨油的水溶性和冷却剂的蒸发效应产生的生物电剧毒确实很麻烦，不过如果在冷却剂保持固态的情况下，使用金，银，铂这种稳定性质金属器材操作，倒是可以大幅度降低这种危险。” 解剖学的内容就交流到这里。 “对了，关于“禁锢法阵”第三术式的改进，如果把能量咒文换成转换咒文，怎样才能达到一个平衡。” “把N-3、S-5、S-6位置的符文换成B级转换咒文，连接它们的咒文除开N-6、N-0，全部转换成D能量咒文文，形成魔力漏差效应。逸散的魔力增幅禁锢咒文，禁锢效果会显著提升三成。缺点是对魔力，以及材料的损耗会提高五层，禁锢法阵本身的防御力会变的脆弱。解决的方法是以替换的咒文为基础，在附加一个简单防护法阵用来弥补防御的缺失。” “可这样不是对魔力的消耗会变的更加严重吗？” “我想这个问题应该不在宙斯研究室的考虑范围吧，毕竟你们和魔法塔是共享魔力源。” “确实。” “对了，魔族的话，我建议把禁锢法阵材料中的蓝水宝玉、钨铁换成圣洁宝石和光明金，神圣属性对魔族的克制效果比较好。” “完美的建议。对了，如果有漏差效应咒文的话，是否能直接转换成攻击咒文，从理论上来说，是能完成强力攻击法阵的构造的。” “不建议这么做，这样会让禁锢法阵防御性下降，禁锢阵最大的作用的就是束缚一些强大的生物，避免它们的解放才是最关键的。而且以漏差效应能完成的攻击法阵大多十分笨拙，如果有敏捷型敌人强行突破很可能反应不过来。法阵本体一旦受到冲击，在防护减弱的情况下，很容易打破禁锢。” 巴勃鲁和格里芬·皮尔里茨在讨论魔族实验品的囚禁问题。 “其实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升级禁锢法阵本身，替换全部材料，进行基础咒文的再升级。B级的禁锢法阵，就算是导师级也无法轻易突破，如果是A级，我想研究室应该不用再担心魔族逃跑。” 格里芬·皮尔里茨苦笑：“您说笑了，A级的禁锢法阵听都没听说过。而且花费巨大，与其升级这个，我还不如投钱改造囚牢。” 巴勃鲁好奇问：“作为萨格斯帝国最大的红河商盟主事家族，如果想找的话，A级甚至S级的禁锢法阵图纸也能找到吧！？” “那种东西或许巨龙的巢穴有，但屠龙勇士可不好找。”格里芬·不置可否的回答道。 “而且家族是家族，研究室是研究室，两这不能因为我的关系混杂。” “公私分明，您真是完美的研究者。” 巴勃鲁表面赞同道。 爱丽丝很好奇，两个研究者谈论着的是什么，但最终她也只能听懂巨龙，禁锢法阵，咒文这样粗浅的东西。两人的知识，见闻，学术造诣，以及在炼金领域的研究成果都不是门外汉能窥见的。 萨格斯俚语：愚者想要介入智者的论会，最起码要读一百本书。 如果是童话书的话爱丽丝倒很有信心，如果是炼金书的话……抱歉她听都没听说过哪里有一百本以上的炼金书。 这导致作为主角之一的爱丽丝一直没插上话，保持微笑和风度的坐姿一直在听不懂的内容。 不过。 这也是好事，最起码马车的速度降下来了。 车是好车，但拉车的马显然不经常出动，三个人的重量就让它速度变慢了不少。 顺便一提，爱丽丝的马车被巴勃鲁毁了，从车轮烧焦的部位开始断裂，最终车轴一起崩坏。 完全损毁。 这让爱丽丝不得不乘坐格里芬的马车。 在马车行驶进大楼的一瞬间，悬空道下的壁虎也完成了潜入。 …… 悬空道下负责防护的守卫只看见一道黑影透过铁栅袭来，而后不省人事。精钢制成的铁栅栏被轻易切断，黄铜包裹着滑不溜且的外壁爬进来三个人。 “这里的防护还真薄弱。诺大的实验室，竟然有一个守卫。” 第一个落地的伊娜十分惬意的说道。 这是一个黑暗的房间，除了那个四十公分见方的铁窗，这里几乎没有任何光源。克里斯的身体扭曲缩小才挤进来，落地之后骨骼一阵爆鸣，他恢复了原本的身材。 “声音太大了，万一把守卫引过来怎么办？”伊娜伸手推出一阵波纹，让这里恢复成他们进来前的样子，并对克里斯郑重警告道。 “放心，这里的墙壁里包裹着隔音材料。”卡琳把手放在墙壁上感应后说道。 “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喂，虽然这里隔音，但你也不要故意发出噪音啊！”伊娜对克里斯大吼。 “锵~锵~” 克里斯敲击墙壁发出清脆的声音。 “这里的墙壁是铁做的，这里原先应该是一处牢房。”克里斯得出结论。“把地图拿出来。” 卡琳从短靴中抽出一张地图递给克里斯。 “目前我们所在的位置是这里。第六层的最外围。我们的目标所在地有三处，一处是位于第三层的306号冷藏间，地下一层的菌培室，地下五层的标本保存室。分头行动的话危险太大，一起行动效率太低，而且很容易被警觉。因此我建议分为两路，我和伊娜去冷藏室和标本保存室，卡琳单独去冷藏间。找到东西后在这里汇合。” 伊娜撅起嘴：“我才不要跟你在一起。如果我和姐姐在一起的话，什么敌人都不在话下。和你，只能拖后腿而已。” “我不介意你拖后腿。”克里斯才不会觉得自己是拖后腿的那个。 “你听话的话，其实我们的安全系数还是很高的。” 伊娜白了他一眼，固执的站在了姐姐身后：“不，和你在一起才最危险。职业级的小渣渣。我跟姐姐在一起，就算是导师级的高手也能碾碎。” “这里的危险可不止导师级的守卫，机关和炼金武器，如果你跟克里斯在一起的话，他的战斗能力会避开这些东西。” 卡琳抚摸伊娜的头，最后不顾她反对把她推到克里斯身后。 “姐姐很厉害的，导师级也不在话下。” 卡琳这样爽朗的说着，用守卫手中的钥匙打开房门，在一片银亮的金属色泽中消失不见。 克里斯走出门，回头说道：“我们也出去吧，这里两个小时一次轮班。我们可是要去两个地方，速度要快一点。” “知道了，对了这里的幻术会在我离开一分钟后消失，到时我们潜入的痕迹就会暴露，你确定要在这里集合吗？” “确定，那些痕迹没人会注意到的。况且我们可没有打破超合金的能力。” 克里斯敲了敲五厘米厚银色的大门，发出了完全不同于钢铁的清脆声响。 在签名处签下“雷蒂娅·卡佩拉·安德鲁特”的名字后，她直起身慵懒的舒展身体。 之后她打开紧闭的窗帘，外面魔法塔的彩色光芒透窗而入。那些瓶瓶罐罐也染上了一丝斑斓色彩。 她走到木架前，从最高处取下一个瓶子，里面装着一只大甲虫的标本。 看着栩栩如生的大甲虫，雷蒂娅的嘴角不由的微微扬起，在看到背后标签贴着的“878年，6月5日存入”时，她的思绪不由得飘回了十年前那个燥热的夜晚。 —— “喂喂，喝了这个我能变成英雄吗？” 白色的实验室中，一个穿着亚麻衣服的小男孩捧着一瓶不明的液体来问自己。 雷蒂娅依稀记得自己的反应，第一是惊讶，因为她不知道对方是怎么从紧闭的机械大门进来的。第二便是惨叫，因为分神的她把一次重要的实验搞砸了。 用来实验‘降能反应’的溶液倒在了‘原液’上。 未经过调和测试所导致的后果就是狭小的实验桌上发生了一次烟火表演。 银色的火花四溅。 ‘原液’像喷泉冲上天花板，恐怖的高温瞬间烧穿了楼层，幸好实验室里全是防火材料，不然必定会引发一场大火。 烧穿的楼层开始坍塌，又是一场灾难。 在灾难发生一瞬间，雷蒂娅把那个捣蛋的小男孩拉进了一张金属台下躲避。 “姐姐你没事吧，那些银闪闪的东西是魔法吗？你是魔法师吗？” 小男孩以惊讶的目光盯着自己，丝毫没想到他将因为自己的行为而付出惨痛的代价。 就在雷蒂娅这么想的时候，小男孩的一句话让她停下了即将挥下的手。 “真好啊~如果我是魔法师的话，或许就能救活我的爸爸妈妈了~！” 小男孩以稚嫩的声音说出了残酷的事实，雷蒂娅的心在那一刻颤动，她放松力气温和的抚摸着他那头柔顺的黑发。 咔啦啦，一块楼板砸落在金属台上，小男孩像受伤的小兽蜷缩在雷蒂娅怀里。 “姐姐你真好！” 当灾难过去，小男孩对她露出笑容时，她第一次觉得这种行为具有了意义。 之后，小男孩被‘研究所’的人带走了，临走前他送给自己一只大甲虫的尸体。 “姐姐，以后我们会再见面的，到时候我就是英雄，可以保护你了。” 临别前，雷蒂娅依旧记得那爽朗的笑容，像是可以令人忘记一切忧愁。她忘了问他的名字，一个讨厌的同行跟她说过，但她因为本能厌恶对方而忘记了。 她也向对方打听过男孩的来历，但都被一句“机密事要”打发了回去。 再之后，她在收拾残局的时候，意外的发现了小男孩抱来的液体与之前实验产生的残液发生反应，那次反应生成了她所需要的东西。 『乌刻诺斯液』 上百年未曾有进展的实验进度在那次意外后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在之后雷蒂娅的地位不断抬升，她也开始初窥实验后的机密内容。 也因此，她接触到了那被深深埋藏着的“黑暗”。 …… 之后的事雷蒂娅已经不想再回忆，她揉了揉额头，对自己施展‘静心咒’之后再度恢复工作状态。 “今天的实验数据还没来的及整理，要赶快处理好，不能再让病人等急了。” 她走到办公桌旁，意外的从地上捡起一张病单，艾菲亚匆匆忙忙间落下的。 “真是太马虎了，等她回来要好好教训她，以这种态度对待病人怎么行？” 雷蒂娅将病单放回旁边，无意间在上面瞥见了一行特殊的名字： “西斯·卡卡·诺里曼阿德” 好熟悉的名字，似乎在哪里听到过！？ 西斯……卡卡……？ 卡卡！！ 不会吧，会这么巧吗？难道是他！ 平静的眼眸泛起一丝波澜，她从未想过那个小男孩还活着，但这个特殊的名字很难被重合。 303号病房，心脏疾病？是那次实验的后遗症吗？ 不行，我要亲自确认一下。 雷蒂娅匆忙的冲出房门，朝303号病房冲去。 第四章相互碰撞的信仰和能力对决 一 拉莫斯的马车就像是旧世纪的遗产，斑驳的黑漆，金玫瑰纹，素白的窗帘。全身上下散发着古旧的气息，行驶在马路上就像是拉灵柩的黑车。但幸好它保存的还不错，至少车轴不会发出吱吱的刺耳杂音。 拉莫斯像个普通的老者，静静的坐在正座上。西斯斜靠在车厢上，他懒散与拉莫斯的肃穆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的心情一团糟。 自己应该在病床上等着艾菲娅小姐给自己喂饭的。 西斯完全忘了自己有行动能力。 现在如何呢？再过两个小时，魔法风暴就该发动了。他们应该回来了，宙斯研究室的办事效率还是不错的。 自己进去后该怎么做呢？破解完之后，他们把我关起来怎么办？ 绝食？我可不想再和上次一样饿上三天三夜。 他们应该不会这么做，毕竟我拆东西的技术还是不错的，他们不敢得罪我。 不过，如果破解出来的是个不得了的东西，他们会杀我灭口吗？ 西斯偷偷看了拉莫斯一眼，古板的面孔和昏暗的眼神，苍老的面容在黑暗中尤显得阴沉。 “你在担心什么？” 拉莫斯突然说话吓了西斯一跳。 “在想到底是什么个玩意儿才能让你亲自从那个鬼地方走出来。” （幸好找了个理由，咦？不对，我为什么要怕这个老家伙？） “当然是个不得了的东西。”拉莫斯没有在意西斯语气中的虚假。“还记得之前“棺椁”里掏出来的东西吗？在两年前的大火中，它们被人偷了。” “偷？还真是稀奇，我以为是场自然灾难，没想到居然是场恐怖袭击。袭击的人是谁，我真该感谢他一下。” 西斯阴阳怪气的说道，对于引发大火的人，他还真有一丝感激。 如果不是那场大火，或许他这辈子都不会有从那个监狱出来的欲望，一辈子都会像机器一样劳作，最后倒在一堆废铜烂铁里。 总的来说，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比起破坏他更喜欢创造，这也是他去工兵营的理由之一。等到明年，他就退役回老家找亲人。找不到也无所谓，他自己组建一个家庭。 先找个漂亮的乡下姑娘，拿军薪买几亩田地，日出而作日落而耕。听着牧笛出门，踩着露水回家。金灿灿的画卷平铺的大地，他也想见识一下。浩瀚的不带一丝魔法光辉的星空，他也想在其下奔跑。 西斯的目的很简单，退役，回家乡，过简单的生活。但那个预言梦打碎了他的幻象。为了救人他必须再重回那个监狱一次。再次拿起自己曾经放下的解密本。 再次想起那种枯燥的日子，他就觉得自己脑壳疼。 …… 二 …… “我把他的头保存了下来，如果你不觉得恶心的话，其实也可以拿出观赏一下。” 拉莫斯无表情的脸说出残酷的话语，但深埋心底的愤怒如同即将决堤而出的地狱大火。 “他偷走了青铜之碑，夺走了神之血，烧毁了真理之卷和黄金神藏。将实验室搞的一团糟，如果不是“第一戒备”出手制止，他甚至几乎毁掉我们的心血结晶。掀起的灾难足够他死一百次赎罪。” 拉莫斯的声音寒冽如冰。 嗯……暂时不要刺激这个暴躁的老头。 “青铜之碑？是我从“棺”里拿出来的那个吗？可那不是之后的事了吗？” “是另一面，类似于萨尔斯生平事迹的墓志铭，被他的同伙劫走了。价值不如“棺椁”里的那面。那上面可是记载了不少好东西。” 拉莫斯的语气不带一点波动，平静的像一个垂钓的老人。 “就在昨天，那个人的同党又袭击了研究所。他们的目的似乎是“棺”里的东西，青铜之碑和那个神秘的青铜盒子。” “？” “他们侵入研究所，损毁了不少设备在找那些东西，“戒备”们出动进行了追杀。但两年前他们偷走的东西中似乎有研究室的地图，因此还在研究室里潜逃。” “喂，那几个戒备出手都没留下他们吗？” 西斯可是深知那几个戒备人员的可怕，最高级的那五个，每个都拥有“导师级”别的实力，第一戒备更是强的可以称作“怪物”。 不客气的说，他们的实力可以消灭一个整整两千配备的军团。 可就是这么强大力量，居然让对手跑了，这是最不可置信的。 拉莫斯摇了摇头：“没有，对方似乎早有准备，莉莉丝出手都没有留下他们其中一个。” …… 三 …… 头戴红色贝雷帽，红白相间的格子衬衫，黑色百褶裙下是一双雪白细腻的长腿，白白胖胖的脚趾从凉拖鞋中依次排出。眼前身材修长的女人执着剑，眼眸中散发红光。蓬松的酒红色头发乱糟糟的披落，她的脸上呈现“谁吵醒了我睡觉，我要宰了他”的表情。 像是酗酒后的凶徒，拖着剑从墙后走出来的女人拦住了卡琳的去路。 第三戒备。 她一只手举起比普通钢铁的硬度重量要大上好几倍的超合金长剑，剑锋对准卡琳，口中含糊道： “就是你吗？把研究所搞的一团糟，害的我连觉都睡不稳。怎么只有你一个，其他人呢？哦……对了，好像是分头行动来着。算了，反正结果都一样，不如说我还能省点力气。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怎么还不投降啊！” 姿态糟糕的女人身体乱动着，手里剑却像固定住一般分毫未动。 强大的剑士。 真是糟糕的对手，如果伊娜在的话还是很好对付的，一个难免有些吃力。可已经到这里了，可不能再后退。如果像她说的敌人只有一个的话…… 对手堵住了通道，在她身后赫然是冷藏室的大门，超合金制成，钥匙就在她刚打倒的守卫身上，只是现在想要过去拿，必须要通过女剑士那一关。 但硬闯的话，那柄剑会把自己切成粉碎。、 卡琳心有忌惮。 女剑士左侧是一片废墟，嵌着两厘米厚钢板的墙壁被直接切断，与其说是切断，还不如说是直接奔溃毁坏。 在卡琳击倒冷藏室守卫的一瞬间，红发女剑士破墙而出。巴掌宽的长剑切碎了墙壁，她是一路以这种方式赶过来的。 卡琳不投降，女剑士脸上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听说你的战斗能力很特别，能够凭空杀人，不过这样的对手一贴身的话就很弱，打起来的很不爽。你又如何呢？” 退无可退。 长宽五米，长二十米的通道里，女剑士堵住了前进的路，身后警报声大作。从铁壁上传来的脚步声说明了敌人真在逐渐变多。 打到女剑士，拿走东西再从她来的方向离开。卡琳确定了自己要做的事。 “我要打倒你。” 卡琳眼睛里流露出坚定的眼神。 “哈……来啊，我已经等不及了。” 眼中的红芒从未消散，在这一刻红发女剑士身上散发出强烈的战意，给人感觉像是从懒散的猫变为了嗜血的猛兽。 砰~ 红发女剑士直接冲了过来，没有经过思考的莽撞行为，剑锋拖地划出一道长长火星。 卡琳身形灵敏的跳躲开来，避开了从下而上的一记挥斩。 咔啦啦~似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摧毁了地面。 面无表情。 红发女剑士眼中的凶光更甚。一股不安感从心底升起，卡琳身体反射性的再度跳躲，但已经来不及了。 地面像被一把大锤轰击，碎裂的铁块以放射状朝四周激射。冲击波把卡琳弹到墙上，铁屑嘶啸着划破了她的肌肤。 （怎么回事？这个人真的是剑士吗？这分明是重锤手的攻击。） “我说啊，你就这么弱吗？为什么不攻击啊？那种无形的攻击方式怎么不用啊！？” 红发女剑士拖着剑一步步靠近说： “我听说你是你们之中最强的才赶过来的，如果你就只有这种实力的话，还是趁早投降吧，我也好回去睡觉。” 声音中只有懒散，以及锋芒泄尽后随之而来的一股沮丧感。像是遇到了棋逢对手的剑士发现自己敌人没有预想中那样强的语气。 但是，她的迫近却从未停歇，气势像狮子走向自己的猎物。 她再度挥剑，从右至左像初学者一样的横扫大剑，卡琳立马伏下身。瞬间，剑锋上带动透明的空气，像一柄无形的大锤直接横扫，给人的感觉像是铲冰，大片的钢铁被撕裂直接从墙上剥离下来，剑痕摧枯拉朽般的斩断了五十公分厚的承重墙。 跨啦啦~！碎砖铁块从头顶倾落，卡琳后背受到了刮蹭，但她选择一往无前的试图接近对手。 “见识了这样的攻击还敢靠近吗？勇气可嘉，只不过行为愚蠢~！！”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红发女剑士直接突击攻击，空气中留下一道残影。 在狭小的空间里以这样高速的动作行动…… 卡琳刹那间察觉到致命的危险，但已经来不及了，剑锋已近在眼前避无可避。 依旧是横扫，像击球一样，女剑士把卡琳整个人扫飞了出去。 但是。 女剑士眼中没有半点胜利的喜悦，手中的剑在颤鸣，她刚刚砍的是一块坚不可摧的东西而不是血肉。 半空中，卡琳像猫一样调整自己的姿势，接着身形优美的落地，而落地的地点正好是冷藏室的大门前。 “你疏忽了，自大的女剑士。” 卡琳从地下捡起大门的钥匙，语气轻松的像刚参加一场短跑比赛。 “你高估了自己，也小瞧了我。” “你用了什么把戏？” 女剑士脸上依旧一脸轻蔑的表情，不过她很好奇卡琳用了什么方法挡住了自己的攻击。 “把戏？在你眼里我是个小丑吗？没什么，一个小道具而已。魔法和战斗能力，在有准备的情况下，总是魔法更胜一筹，不是吗？” 卡琳晃了晃脖颈上的蓝宝石项链，上面的光芒已经暗淡，她凭借这个道具发出防御魔法挡住了致命的一击。 “一次性魔法道具吗？” 红发女剑士若有所思。 “第三戒备，莉莉丝·舒斯卡娜，告诉我你的名字，半精灵。你有资格让我认真打一场。” 莉莉丝收起了自己的轻蔑、 “卡琳·爱芙兰·多诺尔亚特。” 卡琳嘴角露出自信的笑容: “至于战斗嘛~已经结束了哦~!” “什么！？” 轰隆隆~！！！！！ 四周的墙壁发出巨大的轰鸣，发生了整座大楼的动摇。像疯狂奔跑的马车，地面传来的颤感让莉莉丝一阵失重。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是她干的吗？） 卡琳此刻正把钥匙插进大门，心有感应的转过头来，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没攻击吗？其实攻击早就开始了，只不过不是针对你而已，是针对这座大楼。” 像验证她所说，四周所望，墙壁发生了大面积龟裂，一块块一米见方的铁板脱落露出裂痕遍布的墙体。 似有无形的力量在撼动震动大楼，八级地震也无法破坏的实验室大楼居然在被一个人毁坏。 “如果把你杀了，这一切应该就会停止吧？” 莉莉丝表情认真起来，尚且不知对方如何引发这股震动的情况下，她决定先将对手斩杀。 呼~她像一阵飓风向前掠去。 距离十米。 离完全坍塌还有三秒左右，以我的速度足够了。 就在她这么想时，卡琳做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举动。 她一只手就轻松的拿起了一块重量达上百公斤的钢板。纤细的身材和巨大的铁块，给人十分震撼的视觉冲击感。 “你似乎对我有些误解，论力量的话，我不一定会输给你哦！” 卡琳语气轻松。 接着钢板脱手而出，像一把快刀在空气中划过，发出嘶啸的声音。一百千克的质量乘以引发残像的速度，其产生的力量足以摧毁一切。莉莉丝的身体被撞飞了出去，双脚在钢铁地面上留下长达十米的深深痕迹。 “为什么……” 在被废墟掩埋前，莉莉丝发出不甘的大喊声。 卡琳打开门，临进去前她回答了莉莉丝的问题： “为什么？因为还有“第一戒备”，在和那个怪物对上前，我不打算受伤。” 莉莉丝已经听不见她的回答，坍塌的楼板和铁块将她掩埋，包括身后追击而来的守卫们也因为楼层发生大面积坍塌而阻断了前路。 …… 四 …… “那个半精灵让整层楼发生了坍塌，研究所的守卫，研究员，还有财物都损失惨重。加上之前受伤的人，她一个人解决了五十名以上的守卫。真是了不起。” 即使是敌人，拉莫斯也不吝啬自己的赞美，因为对方的能力为自己的研究打开了一条狭径，他不打算探索，却可以用来作为技术交换。 “我解剖了死者的尸体，发现她的能力很特别，次声引发共振现象。” 拉莫斯说明了半精灵的战斗能力。 “共振现象？” “一个普通的物理现象。物体具有“摆”性质的固定频率。当受到外界干扰时，相应的固定频率与干扰频率达到一致，物体震动的震幅达到最大，这便是共振现象。” “听不懂。”西斯摇头，对于专业术语他并不感冒。 拉莫斯眼中流露出“对牛弹琴”的眼神，为了让西斯了解，他决定换一种说法。 拉开一个隐藏的暗格，拉莫斯从里面拿出一个高脚杯放在小桌子上，然后用手指轻轻拨动沿口，发出清脆的颤音。 苍老的声音慢慢讲解： “震动的本质是基本物理量发生位移，其中必定有着能量的流动。物质都是由结构微小的粒子组成，当震动发生，能量会转换成运动力，使粒子发生剧烈位移。粒子相互间的结构变的松散，进而发生“雪崩”。” “大多数的物质粒子结构联系紧密，很难被“雪崩”。但共振是一个奇怪现象，从宏观角度理解来说比较像“钟摆”。钟摆位于最高处时，重力和惯性赋予新的动力。但如果出现外力，在总是在最高点时赋予一个新的力量，不断累积，步调一致的力量久会让钟摆失灵。微观粒子也是一个又一个钟摆，共振将积累能量的效率变为最大，粒子的剧烈运动达到最大程度，最后破坏物质结构，完成解体。” 咔~颤动的玻璃杯上出现了一道裂痕。拉莫斯捏起杯子： “就像玻璃杯的破碎一样，我并没有做什么，我的力量也没有能让它破碎的程度，可它还是裂开了。这就是共振现象。” “你可能也听过一个故事，迈着整齐步伐的军队走过一座坚固的桥梁，可桥却在中间断了。原因就是步伐的频率和桥梁发生了共振，导致了桥毁人亡的现象。” 现象？ 西斯在心里说道：怎么听也是惨剧吧？在这群疯子眼里却只是一个常见的“现象”？ 西斯越发觉得要远离这些人。 但拉莫斯讲的津津有味，他甚至换了一个玻璃杯继续讲解次声。 “关于次声，你可以理解成一种听不到的声音。声音具有频率，而人耳能听到的声音在一个限度之间，高于低于这个频率的声音都无法被人听到。次声属于无法被听到的声音，日常生活中无法被察觉听到，但确实存在。” “那个半精灵以次声作为干扰频率，引发共振，让整栋大楼发生“断桥效应”导致坍塌。无形的攻击令人难以防范……” 比起这些长篇大论，西斯更对暗格中的那瓶红酒感兴趣。 “莉莉丝不会就这样被打倒吧？” （快点结束这些听不懂的话题吧！） “当然。”被打断话的拉莫斯并不生气，他拿出另一个杯子和酒瓶，然后往杯中倒满红色的酒液。 “莉莉丝毕竟是第三戒备，研究所的最高战力。“红发魔女”可不会这么被轻易打到。” …… 五 …… 说起冷藏间，大多数人的印象大概是堆积如山的冰块，以及覆盖着寒霜的食材。厨房专用。 但很显然，实验室的冷藏间不是这么用的。 银白色的超合金墙壁。堆积如山的魔族尸体，冻在冰块里的残骸，在一盏惨白的魔法灯的映照下栩栩如生。有十几条铁链镶嵌在墙上，虚浮在半空中，似乎在禁锢某些东西一样紧紧束缚着中间一块巨大的冰块。 零下20℃ 可以把血肉冻的粉碎的温度。卡琳搓了搓手，哈着白气将手上沾到的冰屑融化。身上只穿一件单衣的她刻切的体会到了什么是极地温度。 但接着，她把视线放在那块瞩目的“冰块”上。 “那么用铁链拴住，用冰冻住，放在超合金保险库里的“你”是什么？是这堆尸体里，唯一活着的被禁锢住的“怪物”？” 卡琳慢慢靠近，渐渐的从头顶飘落下了雪，地面被血污浸泡的禁锢法阵亮起光芒。这里的防御法阵启动了，零落的雪花自动汇聚形成一尊又一尊冰雪守卫。但…… 嘭嘭嘭~ 魔法未完成一半，冰雪卫兵们就接连奔溃，卡琳身上冒出无形的透明波纹击溃它们。冰琢的链锁不断朝她身上缠绕而去，但也都在半空奔溃，重新化为雪花飘落。 “把你放出来的话，这里大概会变的一片混乱吧？” 毫无压力的突破防御，可以匹敌“职业级”的冰雪守卫被她的能力完全克制。她已经走到了冰块前，见到了被封印的东西。 一个人。 透过铁链的缝隙，依稀可以看见冰块里面是一个有着赤红色皮肤的人形物体。 “进化失败的“宙斯”” 冰块里的东西具有着骇人的魔力。 “克里斯说过，这是个完全没有理智的“怪物”。一旦放出来，我也无法全身而退。不过这正好是我们想要的。“第一戒备”才能压制住的“怪物”，一旦解放，两个怪物相斗，势必会造成就算是红河商盟，甚至他们背后的“萨尔斯研究所”也无法掩盖的大战斗。尽量阻止“宙斯”的出现，就可以拯救世界。首领是这么讲的，也是这么做的。所以……” 失败之作，你就为了世界而…… 嘭~ 话还没说完，身后就传来一阵大爆炸的巨响。莉莉丝破墙而入，嵌着超合金钢板的墙壁被斜切斩断。 “那里面的东西最好不要碰哦~！” 懒散的声音从飞尘中传出，一身灰土的莉莉丝出现在废墟中。一只手拖着大剑，一只手拿着贝雷帽，披落的红发上落满了积灰，身上全是流血的伤口。 卡琳停下动作，转身表情肃穆。 与之前相比对方的形象狼狈了不少，但同时从她身上传来的压迫感也越发摄人心魄。 “真是不得了的能力。这层楼如果不是加固过，应该早就塌了吧？想想几千吨重的东西砸头上，那还真是相当可怕的光景呢~！这栋楼大概会死一半以上的人吧？所以啊，为了不造成那种后果，能不能请你离那个东西远一点呢？卡琳小姐~？” 依剑而行，赤目红发。 哒哒哒~ 废墟中的女人踱步靠近，剑锋切割超合金地面形成一段火花四溅。 “你们的目的是这个吗？这么说来的话，你们是两年前的那伙人。“共救会”是吧，这是他们从那个人口中问出的唯一一个名字。如果你们的信条是拯救世界的话，那就离那个东西远一点。虽然不清楚你具体目的，但是它被解放的话，谁也不会被拯救，而且还会带来灾难。” “……” 卡琳沉默以对。 “无视吗？算了，就以我把你打败作为这场闹剧的谢幕吧！” 呼~ 依旧是粗糙的剑技，抡大锤一般横扫出的罡风像无形利刃切割而来。卡琳弯下身，切割的轨迹从眼前扫过，砸在铁链束缚的冰块上时发出铿锵的声音。 恐怖的剑击。 最关键的是她的战斗风格变了。 与之前粗暴的力量使用方法，这一次的斩击添加了简单的剑技。 万幸是自己碰到了她，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卡琳直起身，对方没像之前那样莽撞的冲过来，而是停留在了原地。一只手挥舞着大剑，嘴里嘀咕着，在适应战斗。这说明她已经放下的轻蔑，开始认真起来。 “啊……总算适应了。” 莉莉丝嘀咕了一句，接着她把贝雷帽戴回了头上，踢掉了脚上的拖鞋，赤着脚站立在废墟上，用双手持剑。 “好了再来。能让我伤到这重程度，比之“怪物”也不遑多让。不用客气，尽管攻过来吧，用你那种攻击大楼的手段也可以，我可是比之前强了十倍，不认真的话可是会死的。” 疯狂的语气，加以认真的态度。不认真对付的话可没办法好好完成任务。 “如果几十吨钢板砸不死你的话，就让我来彻底摧毁你。” 嗖~ 卡琳以引发残像速度突击向前，一把掉落在地上的刮骨刀被直接她踢起，以朝高速朝莉莉丝面门射去。 锵~莉莉丝以常人无法理解的恐怖反应，用巴掌宽的大剑精确的挡住了这一击，但紧着而来的卡琳一脚踢在了剑上，相互作用力下莉莉丝不禁后退了两步，在这个空档里卡琳握住了弹飞的刀柄，直接朝莉莉丝肩部刺去。 刀刺进去的一刹那，卡琳看见了莉莉丝那双不带一丝感情的，散发着红芒的眼眸。 本能在疯狂警告她：刺进去的话，她会死。 卡琳停止了攻击，刀刃割断了莉莉丝一束长发，利用反作用力调回原地。 本来是这么想的…… 可结果。 不尽人意。 小腿被抓住了，紧接着她对上了贝雷帽下那对赤红的双瞳。梦魇般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我说过了吧，不认真的话，可是会死的~！” “……” 咚~！！ “百分百力量加成。” 卡琳一击上勾拳打在莉莉丝面门上，在力道松开的一刻卡琳挣脱开来，她反身避开了挥舞而下的大剑。 咔咔咔咔咔~！！！地面被砸开一个大坑。 （如果那剑没躲开，自己已经少了一条腿了。卡琳心有余悸的想道。） “果然，你也不是普通的半精灵，这种怪力比之兽人也要强大数倍。但想要正面和我对抗的话，还是差一点。” 承受了足以打破五厘米厚钢板的一拳，却只造成了嘴角出血的后果？卡琳不敢相信对手的身体是什么做的。 目光在卡琳身后不断破灭的冰雪上闪动，莉莉丝确定了自己心中所想。 “托你这一拳的福，我明白了不少东西。” “哦~？比如……” “你之前的一切只是虚账声势，不想受伤什么的只是谎言。你对上我根本就没有半点赢的机会。” “你忘记自己之前是怎么惨败的了？” “不，我没忘记，不如说那次把我砸的精神了一点，脑子也清楚了一些。关于你的战斗能力，目前表现来看有三种，第一种是让大楼坍塌的诡异力量，第二种是你身上的魔法道具，最后一种就是你强大的身体素质。三种力量是你表现出来的战斗力量的全部，也就是说你的力量不过如此。” 卡琳露出有趣的表情：“你觉得这就是我力量的全部，还是说你觉得你有办法赢过这三种力量？” “不。” 莉莉丝做出蓄势待发的动作，像临扑前的猎豹一般。 剑为爪牙，身为兽形，猩红的双目紧盯猎物，在钢铁的废墟中进行猎杀。 “你很不幸遇上了我，刚好有人跟我讲过相似的能力。海洋风暴会形成一种次声，虽然不知道是什么玩意，不过这种次声可以破坏航行的海员的内脏，造成外表看不见的出血伤口。这种次声就是你那不可见力量的真相吧~！” 莉莉丝可不是只有蛮力的剑士，相对之下她的战斗头脑也在迅速推演着敌人的能力。 “而你不对我用的原因，大概是因为你早就知道我的情报。我的身体素质包括内脏强度都不是普通人级别的。就算你找对我的次声频率，也无法对我造成重伤。你不是不对我用能力，而是你的能力根本对我无效。” 似乎为了验证自己的说法，莉莉丝像野兽一般冲了上去，疯狂的劈砍。 无形的剑气肆虐着方形空间，冻尸被砍的七零八乱，悬浮的铁链动摇的隆隆作响。而卡琳身体敏捷的像猫一样左躲右闪，根本不敢触碰那杀人剑气。 但是。 即便如此，四周缭乱的罡风还是在卡琳身上切开了渗血的微小伤口。 “他还跟我讲过啊，如果想要控制这种海洋次声而不被影响，首先需要堪比海兽的身体素质。同时还需要精明的计算推演能力，对身体的掌控能力也要是一流水准。” 莉莉丝停下攻击，她的身上开始散发出一种猩红色的气息，连带气质在一瞬间都变的凶狂起来。 “因此啊，你也是个强大的战士。不过呢，如果你无法做到直接毁灭这栋大楼的程度的话，无论如何你都赢不过我的。海洋歌者！” …… 六 …… “海洋歌者？那是什么东西？”西斯好奇的问。 “在古代航海家经常在大海深处碰到一些诡异的事，比如平静的跟镜子一样的大海，前一秒是晴天，第二秒瞬间下冰雹的情况。 也有人突然发狂，声称自己看见了遍地黄金的宝藏岛。 明明是航行在大海，可总会生出一种天地颠倒，自己倒立在空中行走的恐怖感觉。 诸如此类诡异的事件，在当时统一被认定为神迹，认为大海之神在阻挡人类探索海洋。因为这种传言，在当时兴起了一种海洋神教。” 拉莫斯平静的解释着： “把诸多诡异事件分类，归于杜撰出的海洋之神所为。通过向“神灵”纳俸，献上祭品来祈求神灵平息怒火。这种伪神教在当时流行一时，诞生了不少“伪神”” “在兴起的众多海洋神教中，有一教被称为“人鱼神教”，他们信奉传说中的人鱼为神，通过唱歌与她们交流，自称为“海洋歌者”。传言他们向人鱼学会了蛊惑人心的歌声，能够无声杀人，制造幻觉。向他们进俸的船队放行，反抗的船队被他们击沉，作为“人鱼之神”的祭品。” “但在炼金崛起时代，海洋神教受到重创，一众“伪神”被发现不过是海洋里的“大海怪”，甚至根本就是捏造。“人鱼神教”也遭到了毁灭性打击，“海洋歌者”被发现不过是饮用人鱼血，获得了其能力的异种人类。” “次声，制幻。人鱼的两大能力，那个半精灵继承了其中的次声能力，同时也获得堪比海兽的强韧身体。但和莉莉丝比起来，差距还是太大了。” ““第三戒备，红发魔女”，不死不灭的莉莉丝哪里是这么好对付的。” …… 七 …… 糟糕至极。 卡琳在铁链上跳跃闪躲，剑气划过坚不可摧的链锁，其后诞生的小小空间成为了唯有的躲避之地。 比之能力被识破，她更畏惧莉莉丝的能力。 贝雷帽已经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凌乱的红发在超高速运动中似一团火焰。浑身缠绕着血色气息的莉莉丝像魔女一样在进行引发残像的挪移。 “咔咔咔~” 在密闭空间内肆虐剑气已经带上了一丝血色，几乎每一道都拥有了剃刀般的锋利，而且它们无法消散。 莉莉丝终于展开了自己能力。 “不灭之息” 即她身上不断冒出的血色气息。 “怎么了，怎么不进攻了，不能使用那种能力就无法对我造成伤害了吗？” “百分百加速。” 嘭~！！！！地面出现一块十几尺宽的四散的裂痕。 她已经将全部力量都用于加速逃跑，但即使如此，她身上还是出现了密集的伤口。光滑的脸庞上也出现了像被纸片割伤的血痕。发绳也切断，头发凌乱的披落沾上了血迹，并且还在不断被剑气割断。 “如果你再不进攻，可就要输了。” 莉莉丝拔出剑，不过这次她没有再冲了过来，而是对准墙壁不断的挥出血色的剑气。经过反弹的剑气再度回到战场，肆虐纵横。 卡琳站在一根铁链上，即使不动，她身上还是在不断的出现伤口，此刻她几乎已经成为一个血人。 那些细微剑气在持续不断的消耗她的体力。 从诞生到消亡，不同的物质经历的时间是不同的，莉莉丝的能力“不灭之息”能延缓这一过程。 剑气的诞生消亡，自能量的消耗结束起算不过两三秒，而“而不灭之息”将其延缓成了五秒。 速度为三十米每秒的剑气，在密闭空间反弹五秒时间，一五十百米的距离，即使经过反弹能量消耗，也能在这三十米见方的空间内进行三次以上的攻击。 也就是说，一次攻击卡琳至少要躲避三次以上。而且因为是无序反弹，留给卡琳的反应时间不过一秒左右。剑气的碰撞更是将其缩减到了零点几秒，甚至几微秒。 即使以卡琳的身体敏捷程度和推演能力也完全无法避开这种密集的攻击。 继续下去，她会输。 但是。 她无法攻击莉莉丝，之前的常识还抱着一些对方疏忽的幻象，但对方认真起来的已经无法进攻了。 这封闭的，到处嵌着钢板的研究室是莉莉丝发挥能力的最好场所。 “不灭之息”的另一项能力也开始展露出来。强大恢复能力已经让莉莉丝之前受的伤完全恢复了，一眼望去，那雪白细腻的肌肤上已经不见一丝伤痕。 与之相比，自己的体力却是在不断消减。 等到她的体力再也无法支持百分百加速时，对方的大剑会毫不留情的把自己砍成两截。 绝境。 唯一的逃生机会是……对方的身后。 卡琳抬起头，“百分百力量加成”运用于双腿形成惊人的爆发速度，在从铁链上脱离的一刻，她甚至听到了腿骨发出的哀鸣，但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 身体获得突破极限的速度，一往无前的姿势在这一刻像飞蛾扑火。 剔骨刀化为锋芒，要贯穿出一条生路。 “困兽之斗，亦或是……” 莉莉丝没有躲开，脸上带着嘲笑： “想逃？” 莉莉丝只往左边走了一步，唯一的出口被挡住了，执剑而立的身影在这一刻带来绝望。只要最后一击被挡住，卡琳再无从这钢铁囚笼出去的希望。 锵~！！！！！ 金属交击的声音响起，伴随着莉莉丝梦魇般的声音： “结束了，你输了！” 一只手抓住了卡琳的右手腕，另一把大剑挥舞而下。被抓住了，力量上的差距使其其无法挣脱，巨大的剑身将从左肩向斜下方将对方劈成两半。对方已经没有任何手段能挡下这一剑，就算是对方用刀攻击，也是自己的剑先挥下。一切都结束了。 莉莉丝带着红芒的眼睛望向卡琳的脸庞，想看看对方最后的表情，但在这最后一刻，卡琳脸上却展露了无谓的一笑。 “不，是我赢了。” 纤细的身材从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痕迹，她没有迟疑，笑着折断了自己的腕骨，大剑挥空了…… 接着她用另一只手反握住刀尖，不带一丝犹豫的砍断了连接手掌的血肉。脱离了掌控。 她牺牲了一只手的代价轻盈的落到了莉莉丝的身后，而出口就在她面前。 “什……” 溅落的鲜血染红了莉莉丝的眼睛。手上的断掌还是体温，莉莉丝心中震撼的同时也涌出许多不解。 （为什么？为什么她还能笑着？为什么我从她眼中只看到了坚定，没有半点畏惧。信仰吗？是信仰让她无惧的吗？可是啊，即便如此，你还是逃不掉啊~！！） “咔！！！” 剑在半路改变了轨迹，以不合常理的动作直接朝后方砍去。而此刻卡琳才落地不过半秒。 “百分百防御加成。” 百分百力量加成。” 咔~！ （自己确实砍到了，可是……没有切断。有相同硬度的东西挡住了自己的剑。） 莉莉丝感觉后背被踢了一脚，整个人直接腾空起来。接着整个人撞到了束缚“失败之作”的冰块上。 （我的剑被挡住了！？防御加成……原来如此，我失误的居然是身体素质。确实她的身体素质完全不能匹敌我，但经过那咒语般的吟唱后，在某一领域会超越我。我早该想到，之前的速度，力量，闪避……早该发现的东西，我为什么没有发现啊！！！！！） “束缚法阵”“防御法阵”因为卡琳次声停止的缘故再度复苏。虚空凝结的冰链束缚了莉莉丝，接着冰雪守卫们围了过去。 顿时间失去视线的莉莉丝陷入了苦战。 卡琳站在出口处，此刻的她已经不能用凄惨来形容。为了阻挡莉莉丝最后的那一剑，她手肘以下的那截手臂也断了。原本不堪重负的腿骨也在踢中的一瞬间骨折了。 “可恶~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莉莉丝疯狂的斩断着冰链，陷入了与冰雪守卫的苦战。 （真是难缠的对手，如果克里斯和伊娜和她对上的话，大概早就败了吧。那种力量，那种恢复力，以及在这里能发挥到极致的能力。红发魔女莉莉丝，不愧“第三戒备”之名。） “不过……是我赢了！” 卡琳苍白的脸上露出微笑，她毫不犹豫的扯断了附在手上的残臂，而后进行了伤口包扎。断腿暂时固定住了。把残肢收好之后，卡琳面对着冷冻室发出了最后一击。 “百分百次声加成，解放吧，失败之作！” 嗡~ 无形的透明波纹从她身上涌出，在封闭的冷藏室不断反弹，像水波的反弹，最终涌向了中间被链锁缠绕的大冰块中。 轰隆隆~！！大冰块以前所未有的动静剧烈震荡起来，铁链哗啦啦的疯狂响动。 “失败之作，踏足神之域的“怪物”。“第一戒备”杀害前首领的恐怖生物，你们争斗的话，一定是能造成撼动这腐朽堕落之地的大事态。” 刚恢复视线的莉莉丝看见了卡琳的行为，脸色在那一刹那变的苍白，话语中出现了从未有过的惊恐。 “你要干什么？难道……不要，给我停下，它绝对不能被解放！不然的话……他……” 她的声音中除了恐惧还夹杂着一股巨大的悲痛，里面的东西一旦解放，她会迎来巨大的不幸。 但卡琳没有停下。 锁链在剧烈的颤动着，连带冰块也发出了嘎吱嘎吱牙酸的声音。 但也因此，莉莉丝被从围攻的境地中解放了。束缚她的法阵也被次声毁灭了，她自由了。 给我停下~！！！！！ 咔~ 莉莉丝冲向卡琳的一瞬间，冰块上出现了一道拇指大的裂痕。于此同时白色冰块里也有着不安的魔力在涌动着。 （不行，我要阻止它，不然……） 莉莉丝停下了突击，直接后退果断的用身体覆盖在冰块上，身上涌出大量的“不灭之息”保护了封印的进一步解开。 猩红的气息结成一个大茧，裂痕停止碎裂。 “嗡~！！！！！！！！！！！！！！！” 激鸣震荡的次声波几乎化为了实质，将莉莉丝的身体穿透，内脏已经开始破碎出血，卡琳已经决定先杀掉莉莉丝。 “我不对你使用能力的原因确实如你所说的那样。但是呢，这里是密闭空间，经过反弹加成的次声波，就算是你也绝对无法承受！！！” 次声波不断攻击着内脏，大脑，莉莉丝口鼻出血几乎已经出现了幻听，但是呢，她依旧无谓的像是要牺牲的战士一样趴在封印上，用尽自身一切所有来阻挡。 （混蛋，不止是你有信仰啊！我也有不能退却的理由啊！那个家伙，那个人如果再出手的话，后果可是很严重的，严重到我连唯一能安心睡觉的地方都会被夺走啊！） 精神恍惚中，莉莉丝依稀看见了那温暖的怀抱，照亮这黑暗之所的唯一一束阳光。可以笑着让自己睡一下午的膝枕的人。为了守护他，我愿意倾尽所有！！！！！ …………………………………………………………………………………………………………………………………………………………………………………………………………………………………………………… “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坚持！” 五分钟后，卡琳看着不断呕血的莉莉丝，终于被她坚定地信念所打败。再继续下去，对方会倒下，自己也会因为脱力失血而死。这种拉锯战中，卡琳绝对是先倒下的一方。因为她已经从对方模糊的言语中了解到了对方不输给自己的意志。、 “因为啊，这个东西可是会给我爱的人带来不幸的啊~！！！！” 莉莉丝转过头，凌乱的红发中那一抹本不该在战场上出现的温情的笑。 “我输了。” 最后的最后，卡琳认输了，信仰与信仰的碰撞，她觉得自己无法打败有着那种笑容的虔诚者。 “这个怪物的释放也只是增大我们的战果，并不是一定要完成。希望下次再见时，能见到你说的那个人。” 像是故意说着说服自己的借口，卡琳离开了这里。 静谥的气氛，封闭的冷藏间内寒气似乎也带上了一丝血色。莉莉丝无力的从冰块上滑落，她的内脏出血已经让她再无追击的能力。 “得治好伤再回去，不然的话他生起气来也是不得了的事态。” …… 八 …… “……莉莉丝因为脱力，而无法进行追击。加上第七层的情况混乱，一时间让她逃走了。不过实验室已经全部封闭，他们没办法逃离那里。把他们找出来不过是时间问题。” “喂，敌人还在自己家里，你就邀请别人去做客，是不是有点不太妥当啊！” 即使抱有一些感谢，但对方还是危险的刺客。对方可不一定会听自己的解释，要是不小心遭殃的话，他可没办法反抗。 “没关系，另外两个人也受了重伤。虽然不像那个半精灵那样重，但毕竟也是“第四戒备”和“第二戒备”一起出手的。大概也就是粉碎性骨折加内脏出血的程度。而且我会让“第五戒备”保护你的，不用担心。” 拉莫斯脸色平静，似一尊雕像。 “话说“失败之作”是什么？” 西斯很好奇，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那个狂傲的凶女人都感到害怕。 “实验的失败品中，一个穷凶极恶的产物。”拉莫斯并不见外，有些事情西斯是不会说出去的，如果他还想过普通人生活的话。 “你在研究室这么多年，大概也知道了我们在做什么。” “当然，那些东西可几乎都是先经过我的手再交到你们手中的。不过真的能做到吗？生命改造这种事。” 西斯看的是第一手资料，因为工作关系，他对古代文字了如执掌，看懂那些东西并不废劲。 拉莫斯眼中少见的露出一丝自豪，毕竟那是自己研究多年的成果。 “能做到，只不过我们还缺少一些重要的资料。至于“失败之作”，他可以说是我们最成功，也是最失败的作品。” 拉莫斯语气中有一些遗憾，在惋惜那次实验。如果成功的话，他将成为第一个涉足神明领域的人类。当然他并不知道在很久以前就有两位人类大佬成神了。 “他几乎实现了进化的一切极点。恐怖的力量，完美的身体素质，骇人的魔力提升速度，天赋潜力在人类的数倍以上，同时也掌控了极度强大的战斗能力。刚出世时，我们几乎以为自己造出了神灵的子嗣。但最后他用破坏证明了，他不过是个劣质的失败品，失败到不能再失败的那种。” “他缺少灵魂，也就是说他没有理智，或者说他根本就是个“怪物”。作为智慧生物的特点在他身上没有一点体现，灵魂浑浊不堪，追寻本能的破坏着一切。这么一种东西，根本就是垃圾，废物，狗屎……” 拉莫斯在咒骂着，作为睿智的存在，他无法承认这种连智慧都没有的“怪物”是个成功产物。 没有智慧，不过是原始生物，最低级劣等种。 谈不上进化，反而是退化。 “宙斯实验室”耗资巨大的实验以失败告终，但“失败之作”其身上依旧有着可取之处，因为太过危险，所以一直处于冰冻封印状态。 “……我们试图寻找补救的方法，毕竟抛开智商不谈，“失败之作”几乎是完美的。可是我们一直没找到，不过昨天的那伙人给了我提示，补救的方法很可能在那个盒子中。” …… 九 …… 说话间马车已经来到了街区，外面传来食物的香味让西斯坐立不安。烤鱼，面包，以及碎羊肉卷饼，填满香料的馅饼让西斯不断咽口水。 咕~ 一天没吃饭的肚子发出不甘的怒吼，拉莫斯注意到了，随即让赶车的仆人停下。 “菲力，去买一些食物回来。我要一份甜玉米粥多加糖，一份哈力克切片红肠，记得加烤红椒末。你呢？”拉莫斯把视线转向西斯。 “你会买单对吧！”西斯还在担心钱的问题，在得到拉莫斯肯定的点头后，他立刻大喊： “一杯麦片牛奶，一份烤土豆泥，要浇满肉汁，一份苏曼德羊扒，外加一尺量的碎羊肉馅饼……” （反正这老家伙会请客，多点一些也无所谓。） 西斯点了一大串菜名，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胃是否装的下。 名为菲力的仆从默默记住了菜名，利索的跳下马车走向路边的商贩，西斯点的东西太多，采够需要花上不少时间。 “记得鱼排少放盐，不要炸的太久了！” 西斯还不忘扒拉着车帘对菲力提醒，行人对这边瞩目，因为西斯的身着言行实在是配不上这辆古老高贵的马车。 “早餐不应该吃这么多。” 拉莫斯在担心自己这辆宝贵的马车会沾上各种食物的味道。 “年轻人胃口大，你体谅一下。” 西斯这话说出来有一种老人经常说的“年纪大了怎么怎么样，体谅一下。”的感觉，让拉莫斯脸色一滞，心里升起了一丝郁闷。 西斯可不管拉莫斯怎么样，在期待早餐的同时，他又问了自己看到的问题。 “喂，我说那座墓碑楼怎么斜了？” 刚才他看见远处的“宙斯实验室”大楼，那里出现了小角度的偏右倾斜。 倾斜的角度几乎微不可见，可楼确实歪了。 “你发现了，视力不错。”拉莫斯面不该色的说：“是“共救会”的另外两个人和“第二戒备”“第四戒备”战斗造成的。地基被打坏了，目前正在抢修。” “哈哈~你开玩笑吧，下面那可是你的大本营，居然会被打坏了。” 拉莫斯（脸色平静）：“……” “……呃，跟我说说那两人的战斗能力吧，如果他们还在里面的话，我至少想知道自己会是以什么样的方式死的。” 西斯想到的是保住自己的小命。 拉莫斯摇了摇头：“你太悲观了，他们没有袭击你的理由和体力。不过要是让他们知道你能破解那个东西的话，说不定他们会不顾性命的对你出手。跟你说一下他们的战斗能力倒也不是不行。” 第五章共救会 ……昨天的神兴奋的说道。 “我们是不幸者，渴求着触手可及的幸福，如果世界不能给予的话，我们就让它陷入毁灭。” ……今天的神悲哀的说道。 “我们是弱者，比任何人都要弱小之人，残酷的世界不需要我们，可我们却无法毁灭残酷的世界。” ……明天的神迷茫说道。 “我们是失败者，成功从不会眷顾我们，未来的世界属于成功者，那么失败的世界如何呢？” 神说我们会得救。神说我们会死去。 神说我们在前进。神说我们该倒下。 神说我们会幸福。神说我们是灾厄。 神说……神说……神说……神说……神说……神说……神说……神说……神说……神说……神说……神说……神说……神说……神说……神说…… “喂~！如果神不能拯救我们的话，我们自己来拯救自己吧！顺便也拯救一下这个无可救药的世界吧！” 被世界抛弃的船的最低层船舱，一个带着爽朗笑容的男人站了出来用最后力气喊道。他佝偻着腰，但似乎挺的比任何一个人都直。 “如何拯救？”怯弱的人抬起头，望向那似乎将成为光的男人。 “先把那个整天来念叨的神棍宰了如何？” ………………………………………………………………可以~！！！！ “你们会地狱的，神不会原谅你们的！！” 神父面带惊恐坐在地上，黑色圣经掉落在一边。众人围了上来对他的丑态露出嘲讽的笑容。 “神父啊，你还不明白吗？对我们而言，活着这个世界就是地狱啊！” 挥舞过来的镣铐和众人眼中燃烧的火焰是神父最后看到的景象。 神啊，您的信徒抛弃了你~！！！ 但血泊中的众人却踏上了迎接自由的第一步。 “我们来拯救自己，从命运的波澜中把自己捞出来！” “我们是“共救会”！我们将走向新世界！！” …… 说着这句话的，带给失去希望的人以希望，引导众人走向新世界的男人，他的头颅浸泡在透明的仿佛液体中。 黑暗中，那仿佛溺水者一样苍白的面孔像在静静的沉睡着，栩栩如生。 第六章“第二戒备” 在地下一层，有着“海市蜃楼”的掩饰，不论是守卫还是研究员，没人能察觉到无声无息中朝地下结构前进的两人。 克里斯和伊娜。 大楼的结构并不复杂，除开特殊用处的空间，其余几乎都在门上标上了门室的名字。 “熔炼”“提纯”“萃取”“收集”“冷贮存”“资料”…… 标记着作用的牌子挂在门框上，各种古怪的设备透过玻璃窗就能看见。 在警报响起的一刻，他们已经潜入到了第一层。 为了避开通道内前去避难的研究人员，克里斯和伊娜躲进了锅炉室一个放杂物的柜子里。 柜子很窄，两人几乎紧贴在一起。克里斯能感受到伊娜呼到胸口上的热气。 “喂，我们要在这里呆到什么时候？姐姐碰到戒备，我们也应该行动了吧，至少得分散一下对手的注意力啊！” 伊娜脸上显得很不自在，她不明白躲在这里的必要原因是什么？如果是怕被发现的话，只需要用“海市蜃楼”掩盖踪形就可以了。 “在敌人的老巢你也太随心所欲了吧！虽然一路上很安全，但警报声响起就代表被发现了。 可能是卡琳，但也不排除是我们被发现的可能。戒备们中，可是有着寻人能力极强的人存在着。小心为上。” “是这样吗？你是觉得凭一个柜子就能躲开敌人的追踪，还是你故意在欺负我？” 两人的处境旖旎，柜子的空间几乎就几平方尺，他们的身体几乎是紧贴在一起的，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是隔了两层薄薄的衣物。 “啊~？你说什么啊？我怎么会是故意的？” 克里斯很奇怪，不知道伊娜的脸为什么会这么红。感冒了吗？让她们去做那个果然有些太勉强了。 “白痴。” 伊娜低骂了一句。 “哈~？” “没什么？” 伊娜明白了，眼前这个家伙完全是个榆木脑袋。 “话说你能不能离我远一点，你胸口好硬，硌的我很疼。！”克里斯不自在的扭动着身体，殊不知他刚才的话已经深深触碰到了少女的内心。 （他嫌我胸口硬，是在说我没胸吗？是啊，我的胸是没姐姐的大，但好歹还是有的。对了，他之前也说过，我们明明是双胞胎姐妹，可还是有些区别的。是在说我的胸吧，他那时候就看出我们的差距了对吧？对啊，我的胸小嘛，我的胸小啊！我的……） 砰~ “我的胸小关你什么事啊~！！！！！！！！！！！！！！！！！” 少女的尖叫震耳欲聋，耳鸣声加上胯下传来的只有男人知道的撕心裂肺的剧痛。克里斯在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哀嚎，脑海中不断浮现出首领的教诲。 “不能因为痛苦而流泪，泪是留给同伴的祝福，信念坚定的象征。” 可是啊~！！真的好痛~！！！！ 哐啷哐啷~ “喂~你不要乱动啊！喂，柜子柜子要到了啊喂~！！！！” 杂物柜轰然倒地，里面传来的撕心裂肺的哀嚎让爱德华·冯·伊佐赫尔也不禁动容。 这是何等凄凉的叫声，这两个人在里面发生了什么啊！？ …… 二 …… 伊娜大吼：“给我出去！” 倒下的柜子翻转一个方向，之后打开了克里斯从里面被踢了出来，而后他发现了身后的敌人。 “快出来，有敌人！！” “啊！？” 伊娜在柜子中直起身，扭头看到了身后挂着暧昧微笑的中年男人，对方甚至还对她露出了笑容。 “对不起，打扰到你们了吗？” 棕色的蓬松卷发，干黄的肌肤搭配有些消瘦的面容。身材高瘦，身高近乎两米，上下几乎一样粗没有弧度的身体。戴着黑色的高礼帽，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漆黑的西装。给人的感觉像是从某个印象画大师的杰作中走出来的人。 特别是他手中拿着的类似教学用的水晶三角尺，3、4、5比例的三角尺上刻着的不是距离单位，而是一圈又一圈的弧形。给人营造出一种非现实感。 （吼）“第四戒备·爱德华·冯·伊佐赫尔。” 克里斯大吼一声，以左脚为支点，右腿抡了个大圆直接朝对方脸上踢了过去。 爱德华·冯·伊佐赫尔只是轻轻屈身向后一跳就避到了克里斯攻击不到的距离。 “太失礼了，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啊！” 克里斯神情肃穆：“不，等你做了点什么的时候，我们可能就没命了。” 听到这种话，爱德华·冯·伊佐赫尔只是压低了帽檐，不置可否的笑了笑。 呼~ 是麻烦的对手。 内敛的气息，深邃的眼眸，对方毫无疑问十分强大。在对这种近在咫尺都无法感应到其存在的高手，克里斯脑中涌现出的危机感在迅速推动着他对对手进行分析。 “宙斯实验室”的第四战力，形象特征鲜明的男人，能力是对距离角度的精准刻划，能够用手中的三角尺测量一切。 这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能力，但对一个近身格斗的高手来说，这能力却十分实用。 爱德华·冯·伊佐赫尔曾是有名的冒险者，最有名的事迹的话，他曾一个人毫发无伤的干掉一队五十人的魔族先锋。他本身也曾担任著名魔法学院的教师，能力显而易见的十分出众。 是能严重威胁到他们的人之一，不过…… （如果以伊娜的“海市蜃楼”干扰对方的“测量”，自己的胜率就会提高不少。） 伊娜正好从柜子中爬起来，克里斯的攻击让她没有受到爱德华·冯·伊佐赫尔的攻击。她站在克里斯身后，面对这种无法感知气息的对手，她也感受到了压力。 “小心，爱德华没有寻人的能力，第二戒备很可能也在这里。” “嗯~！” 两人摆开一前一后的架势，克里斯作为主要战力，伊娜在身后提供援助，既能预防其他方向的敌人，也能让伊娜有足够安全的发挥空间。两人组成的教科书式的架势是目前来讲最妥善的做法。 应对未知敌人最好的防御。 但是呢。 爱德华·冯·伊佐赫尔并没有感到棘手，他直接悍然出手。 紧接着。 超越物理定律的现象发生了，爱德华·冯·伊佐赫尔对他们侧身抬起右手，拳头紧握与身体垂直。而后整个人几乎一瞬移的姿势过来。 “是直拳。” 克里斯第一反应是防御。倒下的杂物柜被他踩起来，接着爱德华的拳头就洞穿了五毫米后的铁皮，直接朝他面门击打过来。 “嘭~” 克里斯依旧是一击猛踢柜子，重达上百斤的铁柜带着爱德华整个人都直接飞到了墙上。墙上的管道被撞碎了不少，白色蒸汽冒了出来，立刻将爱德华·冯·伊佐赫尔埋没在里面。 “居然用这么容易被看破的招式，别小瞧我呀！混蛋！” 克里斯保持着帅气踢腿的动作说，但紧接着一个变形的大铁柜从雾气中飞出，他反应不及直接被撞飞了。 “笨蛋~，这么不小心~！” 伊娜朝克里斯大吼一句，而后挥动双手，锅炉室的雾气被她调动做掩护，而后整个空间陷入一片白茫茫的状态。 “幻术？”爱德华起身，他并没有对周围的改变做出反应。在感知一遍气息后，他再次出手。 就像身体和四肢变为线条做无序运动，诡异的拳法在不可思议的角度击中了打算偷袭的克里斯，克里斯身形迅速后退到雾气中， 但是，还没结束。 爱德华的身体在地面上笔直的划过“之”的蛇形，迅速追上了克里斯，而后用重拳发动连续攻击。 “等差拳·七次重击” 一秒的时间在克里斯身上发动七次攻击，爱德华的拳头快到出现了一连串残影。 从第一拳开始，每一拳都加重了力量，到最后一拳时，他直接打穿了克里斯的身体。拳头的余劲将尸体震的四分五裂，连角落锅炉的铁壁都被拳风打的凹陷下去。 ……四周死寂，只有蒸汽泄漏的嘶嘶声。 被烟熏黑的墙壁添上了血的颜色，爱德华·冯·伊佐赫尔面色平静的甩掉拳头上的血肉，闭目感受了周围的气息后低语道： “逃了？规避动作太明显了吗？” “之”字形的步伐虽然躲避开了暗处的攻击，但似乎也被对方发现了自己已经发现对方的目的。 或许有些绕口，不过真实情况就是爱德华在攻击的是个假人，真实的克里斯被幻术隐藏起来，在暗处发动了偷袭。暗器是一根类似毒针的东西，爱德华下意识的避开了，但也让对方知道了自己已经发现是幻术的事实。 “喂，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爱德华朝空无一物的房间四周呐喊，很快他便得到了回答。 “那个女孩察觉到了我的存在。干扰了我对这里的掌控。” “还有人能察觉到你的存在吗？“第二戒备”。或者说你根本就是故意的？”爱德华枯黄的脸上呈现一种不相信的表情。 “话虽如此，不过还真是真实的替身，连味道都一模一样。” 不知从何处响起的声音在评判着尸体的真实性，结论是那根本是一个替身。 “扯开话题的方式也太僵硬了吧？” “惟妙惟肖的替身，应该是不是用寻常方法制造出来的，其中夹杂着他的部分血肉，是类似血祭的法术吗？” 没有理会爱德华的话，不见身影的“第二戒备”对那些血肉进行了分析。 四散的血肉开始蠕动起来，像一条条血色蛇汇聚缠绕，似黏土一般雕塑成一个人形，但在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那些血肉奔溃了。 “术式残缺，也无法进行远距离感应，快点追吧！下面不是我的领地，让他们逃进去的话我也没办法再确定他们的位置。” “……混蛋，你不早说！”爱德华低骂了一句急匆匆的去寻人了。 在爱德华离开之后，在面被砸破的墙壁里，隐藏在里面的银亮色金属丝发出荧光，接着一个浑身冒着蓝光的人形物体才从里面像挤牛奶一样挤了出来。 “它”捏起克里斯的暗器，一根骨刺样的东西陷入了沉思。 …… 三 …… 克里斯捂着胸口脸色苍白，虽然是假身，但承受的痛感还是回传递回来一部分。 感受着假身那里传来的信息，克里斯脸色愈发难看。 “那混蛋拳劲真大！” 最后那一拳，力量层层叠加的情况下，连卡琳也很难挡住吧！要不是发现及时，自己现在应该也被打爆了。 “那是什么鬼拳法？他以为他还是圣彼得学院的教师吗？” 伊娜被克里斯背着在走道上急速奔跑，这时研究员已经全部撤离到安全地点，各大出口也已经开始封闭。等到封闭完成这里将成为他们的钢铁坟墓。 “喂，你不是说我们很好打他的吗？” 伊娜鼓着腮帮抱怨道。 “我也不想啊，只是机会没了。” 克里斯也很无奈： “他用那个三角尺在封闭空间内画下了测量领域，我的攻击角度、距离、时间的一切数据都在他掌控之中。继续打下去我们会死的和假身一样惨。” “没办法对抗吗？” “唯一的机会是他那把三角尺消失之前打倒他，可问题是我们发现的太晚，在我攻击之前，他的测量就已经完成了大半了。” “那还不是你的馊主意，为什么要躲柜子里啊~！？” “因为你的幻术强度不够干扰他，不然我倒是还可以尝试一下。” “你是在说我拖你后腿了吗？” 伊娜直接掐住了克里斯腰上的软肉，恶狠狠的说道。 “啊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克里斯惨叫，但很快一阵“嘎拉拉”的声音打断。 伊娜也停下了动作不再胡闹。 “什么声音？” 前方的通道上方，一扇厚重的铁闸门在缓缓落下，于此同时，周围的门窗也开始自动关闭上锁。 “麻烦了，这里的防护系统比预想中还要快。得快点找到下去的路。不然要困死在这里了。” “地下的入口在哪里？” “在一处隐蔽的楼梯后，一般来讲那里即使发生多大的骚动都不会关闭。” 他们在以最快速度找到通往地下设施的入口，但很可惜两年前的地图失效了。 在一处隐蔽的楼梯后，他们找到的只是被混凝土封死的墙壁。 “该死。”克里斯低吼一声朝混凝土上打了一拳。 （不下去的话，我们可是要撤退了啊！就这么一点收获都没有的回去，我们追寻的乌托邦可是又要遥遥无期了啊！） “不要放弃，你再好好想想，那些底下楼层的研究人员不可能撤退的那么快，这里附近一定有通往下面的入口。” 伊娜安慰道。 克里斯也想起那些研究人员确实撤离的太快了，如果是上楼的话，上楼的声音应该很大，他们应该能听到，但一路上的没有。 也就是说…… 克里斯转身看向地上的脚印。 他们撤到了地下避难。 繁杂凌乱的脚印有规律的引导向一个方向，克里斯顺着脚印急速行进，很快就到了一个和刚才很类似的锅炉房内。 这里大概是一个长三十米，宽二十米的巨大空间。在门道两边整齐的排列着六口大锅炉。巨大的管道连接着排气管，向整栋楼输送着蒸汽和热量。 地上的脚印在最角落的一口大锅炉的炉门前消失。 透过烧红的钢化玻璃门，火炭在汹汹燃烧发挥着热能，伊娜咽了口口水。 “他们不会都跳进去了吧？虽然我知道这些书呆子脑子都不好使，但也不至于像鲸鱼一样集体自杀吧！？” “不。”克里斯认真观察了一下，接着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笑着道： “就像你说的，这些书呆子脑子不好使。也幸亏他们脑子不好使，在欺诈和掩饰这种事上从来都不擅长。” “什么意思？”伊娜不解的问。 “你看看周围，是不是没有燃料。” 伊娜环顾四周，果然很干净，作为燃料的煤一块也不见，地上堆积的只有灰尘而已，这和自己认识锅炉室的情况完全不同。 克里斯接着说：“这些研究者太不懂得变通，居然大咧咧的把东西暴露出来，以为别人都分不清映像水晶和玻璃的区别吗？” 接着他手指也不怕烫，直接拉开了通红的把手，打开了炉门。 没有预想中大火汹汹燃烧的情景，里面是一片黑暗的空间。 观察口的钢化玻璃在不断重复播放真实锅炉燃烧的画面，这居然是一块打磨精巧的映像水晶。 …… 四 …… “来晚一步了吗？” 爱德华·冯·伊佐赫尔轻轻摇头叹气，他走向大开的炉门，按下了旁边发着红光的按钮后，在一连串机械转动的声音后，前方吊下来一条通道通往下方。 这里是地下一层，具体来说是个铺着管道的巨大空间。 黑暗的开阔地中间有一个高十米，直径十米的圆形动力炉。滚红发烫，散发的红光是这里唯一的光源。另外还有几个集装箱一样的铁盒子分布在四周，那是小型实验室，借助这里的高温完成一些实验。 在走下去的一刻，爱德华受到了来自黑暗深处的攻击。但被他跳躲开了，攻击落在管道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爱德华背靠着管道，眼睛微微眯起。 这里的地形可远比地上复杂，管道纵横，如果轻易攻击可是会破坏这些脆弱的东西。到时候无论是从里面冒出来热气，还是冷却剂都很麻烦。 原来如此，利用这里的环境对我桎梏吗？确实是不错的战术，不过…… 爱德华轻轻捏了捏手中的水晶三角尺心中有了确定。 （他们也给了测量领域展开的时间，一旦展开，测量领域内即使没有那个家伙我也能掌控一切。测量领域的覆盖范围足够覆盖住通往下面出口，以及这里所有重要的地点。他们的目的地一旦暴露的话我可以立刻发现，不过麻烦是他们有两个人，如果他们牺牲一个人来达到目的的话倒是很麻烦！对了，该死的还忘了他们有假身的能力，这样的话还是叫那个家伙来更好吗？） 无形的透明丝线从爱德华手中的三角尺朝四周衍生，以规则的网格状密布，像一张大网在缓缓铺开，落入网中的猎物再也无法脱逃。 因为长期依靠“测量领域”，他的感知神经没有同等级的高手厉害。也就是说加上在三十米左右没有覆盖“测量领域”的地区就是他的感知死角。也是对方唯一的安全之地。 但再过十几秒，这些死角便不存在了。 幻术有些麻烦，先解决那个半精灵小姐吧！ 于此同时，隐藏在暗处的克里斯和伊娜也神情紧张。两人藏在一根冷却管后，这里的温度奇高，唯有在这种冒着寒气的管道身边才能保证理智不被热气夺去。 冷热交替下，回去生一场病是在所难免了。不过在此之前，他们必须先完成任务而后再活着离开这里。 完成这一切最大的阻碍就是这里的“戒备们”，爱德华是他们目前最棘手的一个。 虽然知道不能让对方完成测量领域，但除了对手还有一个一直隐藏在暗处的“第二戒备”。事实上，“第一戒备”“第二戒备”的能力对他们来说完全是个迷。唯一知道的便是“第二戒备”有着搜寻能力，且从不会在人前出现。 未知的敌人才可怕，特别是“第二戒备”这种躲在暗处的对手。“第一戒备”的话，说实话“首领”已经提前让他们写好了遗嘱。 “第一戒备”出手的话，他们是不可能活着的。 这是那个强大的无所不能的“首领”说出来的话，他肃穆的表情依旧停留在众人的脑海中，那是他们第一次高举反抗大旗时才在首领脸上看到的表情。 “第一戒备”极有可能是传说领域的怪物级别存在。 这个恐怖消息从“首领”口中说出时就代表他们是在狮子牙尖上跳舞的蚂蚁，不需要故意，对方直接呼口气就可以砸死他们。 因此啊，在那个懒散的“第一戒备”出手之前离开这里才是重中之重。 一分钟前。 “听好了伊娜，这是我的计划。”站在菌培室大门前的克里斯深吸了口气。 …… …… “这破坏力还真是叹为观止啊！”面对眼前这副触目惊心的场面，西斯发出了类似赞叹的声音。 地下一层，与他之前的印象已经完全不相符。空荡荡一片，到处是一人多高扭曲融化的金属管道。 地下一层原本就是那个庞大地下结构的顶层，平时也会利用这里的温度做一些特殊用途，但现在这里只剩下了爆炸冲击后的现场。 厚度达到三米的铜块大地被融出了一个放射形状的直径上百米的大坑。 在维修人员的探照灯下，那里呈现一种瑰美的流淌着橘色光泽。 “喂喂，这里摆着的那个动力炉炸了吗？我早跟你说过不要把那玩意儿放这里的。” 西斯踢着一块动力炉的残骸，还不忘揶揄拉莫斯。 旁边一人对西斯怒目而视，这个戴着安全帽的包工头似的家伙是负责维修这里的总工程师，同时也是皮尔里茨家族最好的建筑师，现在他正在倾力维持这栋大楼不倒塌。 “你算什么东西，居然敢指责拉莫斯大人的不是？” 面对他的叱问西斯只是笑了笑。但令他意外的是，拉莫斯居然承认了他的错误。 “确实是我疏忽了。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用菌培室里的腐蚀菌来攻击动力炉。” “大人您……”（欲言又止） “罗迪你也说过动力炉放在这里很危险的吧，可是当初我没听你的。”拉莫斯露出惭愧的表情。 “大人这不是你的错。” “就算是我的吧，从我的钱库中拿出一千金币，让大家快点稳固住这里，这里塌了的话可是很麻烦的。” 拉莫斯的语气中没有一点担心，毕竟地下的结构才是他关注的重点。地上部分的建筑即使倒塌，唯一能让他关心的只有“失败之作”。 “话说他们怎么撬开菌培室的大门的，我记得没错的话那个合金壳子就算是魔导炮也没办法轰开它吧！？” “直接撬开，根据爱德华的描述，那个叫克里斯的潜入者身体能自由改变形态。他让同伴把自己的血肉渗透到锁孔里，打开了大门。” “居然还在用机械锁，怪不得。” “大部分情况下，机械锁比魔法锁要靠谱一点。虽然这次证明了它还是有局限性。” “爱德华呢？他怎么在这种爆炸下活下来的。” “第二戒备救了他，这场爆炸也是他压制下来的，不然可不只是楼斜了这么简单的事。整栋楼大概会像爆米花一样蹦起来吧。” …… 六 …… 或许是螳臂当车，克里斯从藏身处直接走了出来，动力炉的火光映着他通红的脸。 爱德华很意外对方居然有勇气走出来，为避免是幻术之类的，他展开的“测量领域”返回的各项数据无一不表明这是个活人。 “别看了，这次我是正主。” 不耐烦的语气。 “我是来拖延时间的，如果你想找我的伙伴，得先打到我才行。” 克里斯直接大方的承认了自己的目的。 爱德华把视线重新收回，开始认真审视眼前自我牺牲的青年。 年纪并不大，大概二十岁左右，对方的站姿，肌肉结构，以及那锐利的眼神分明是经过长期训练的刺客。除了微微有些驼背，他的身体构造几乎都在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可惜了。 爱德华叹息，为这么一个年轻的生命而惋惜。接着他以迅猛的速度发动了攻击。 鬼魅的平移近身，一米长的手臂完成一个完美的弧度，以计算好的角度直接切入克里斯的防守空档。 嘭~像是击打沙袋的声音，克里斯直接以四十五°角抛飞了出去，身体在一根通管上留下一个人形印记后落地。 只一击，爱德华就让克里斯遭受了重创。这并不是克里斯太弱，而是对手太强的缘故。 “结束了。” 爱德华掏出白手帕擦掉自己手上的血迹，而后朝伊娜的方向走去。 “慢点。咳……我说过吧……你得先打到我才行。” 克里斯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的胸口塌陷出一个拳印，本人也在不停吐血，但他依旧站了起来，拦在了爱德华面前。 爱德华诧异对方的身体构造：“断掉的肋骨应该刺穿了你肺部。你为什么还能站起来？” “咳……你再来试一下咳……不就知道了？” （我可不能在这里倒下~！！） “那我就把你像之前那样再打爆一遍。” 身材高大的男人发动出骤雨般的攻击，拳头如雨点一般落在克里斯身上。身体出现一个又一个拳坑，但还未恢复就又有拳头落下。 爱德华的拳头也呈现出一种“拉直的黑色绳子被人拨动的形态。”出现了拳头轨迹的残影。最后一拳打出时，克里斯的身体已经看不出形状了，一片血肉模糊。 “呼~” 爱德华弯下腰急速喘气，但眼睛无意中的一瞥又让他呼吸在这一刻停止。 那副倒下的残破身躯又顽强站了起来，破碎的骨骼在摩擦着，被打爆的眼珠在以时间回溯般的形式回到眼眶。 对面像是之前“第二戒备”做的那样，像黏土一般在重塑形象。 强韧的肌体，非人的恢复力，这根本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 “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爱德华发出了愤怒的大吼。 “不是怪物，我是人类！” 克里斯用裂开的嘴唇摆出一个难看的笑容。 无论爱德华如何把对方摧毁，但都无法阻止对方像噩梦一般的复活着。战斗陷入胶着，两人谁也无法奈何谁！ …… …… …… “世界上真的不死的能力？” 西斯跟在拉莫斯身后，现在他已经进到了熟悉的实验室地下部分。 拉莫斯头打开一扇电梯门，按下楼层后回答道： “只是很难杀，并不是杀不死而已。你应该见过蟑螂，头被拧掉都能存活一周，就算把它踩扁也能在几天后复活。你能说那是不死的能力吗？” “不，我对自己的脚力还是颇有自信的。只要稍微扭几下，我保证它会变的和地上的灰尘一样安静。” 西斯说着抬了抬自己脚。 拉莫斯摊开手说：“就是这么回事。爱德华的对手就是跟蟑螂一样除了生命力，没有半点优点的虫子。” “可那个虫子完成了一次反杀，并且还让你很头痛不是吗？” “那个你冒着危险都要建造的动力炉，菌培室都是你在乎的东西吧？加上这里造成的骚乱，以及从外面的军队来看，你现在应该很头痛怎么处理吧。” 拉莫斯沉默不语，面对西斯的讥讽他觉得自己应该给对方一个教训，让他看清楚谁才是主事人。 “十年间你从未出过一次实验室。就算上次我离开，你也不过只是送到了门口。而这次你居然亲自来找我，也就是说对方造成了你十分巨大的麻烦，而你现在都还没抓住对方，就这么一个对手你居然把他轻蔑的称呼为虫子?” 西斯大肆嘲讽着，丝毫没注意到拉莫斯已经把锡杖举起又落下。 他说的没错，那个对手确实给我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大麻烦，确实不该轻视他们。 “……你的意见呢？” “我建议你把上面的守卫全部撤到下面，下面才是这座“实验室”最重要的部分。上面的搜寻工作交给“第二戒备”，以他的能力很容易就能找到人。” “他的权限仅次于地表以上，地下有很多东西他不能知道。而且很有可能对方已经潜入了地下，不然早就被找到了。” “有什么不能知道的，神明遗产吗？那些东西我都告诉过他的，他表示对你的小气很鄙视。” “你这小子我都警告过你不要外传的。” “咚~”的一下，拉莫斯的锡杖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西斯脑袋上，他顿时感觉自己脑袋上有飞星在环绕。 …… …… …… 杀死蟑螂的方法，就像西斯说的一样把它直接碾碎成无法复活的齑粉。 在一次又一次打到对手的过程中，爱德华发现了克里斯和蟑螂不同是，他拥有坚韧的肌肉和骨骼，恢复速度也是恐怖。自己的毁灭速度无法彻底碾碎对方，一直胶着下去，大概会以克里斯体力耗尽无法再生结束。 但是。 如果这样下去的正中对方下怀。 “测量领域”内半精灵的位置已经暴露，就在“菌培室”所在地。 即使不知道对方目的，作为戒备的职责也不允许对方在自己眼前肆意妄为。 可眼前的障碍看起来很难跨越啊~！ 不……是我错了~！ 爱德华直起身，他那张枯黄的脸上露出笑容：“你跟我之前的一个学生很像！” 克里斯气喘吁吁的调动魔力修复身体，对手的异常让他警惕起来。 （对方发现自己能力的缺点了吗？不可能，这是我历经苦难才得来的力量，谁也不可能看破。） “他是一个具有奉献精神的人，经常自我牺牲，成就同伴。但很可惜，我对这种做法并不认同。原因很简单，一个聪明的对手在对局势的判断是可怕的，也就是说……” 爱德华向旁边迈了一步，绕过克里斯赶往伊娜的方向。 “我根本没理由跟你战斗，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想要恢复行动还需要十几秒钟，而这已经够我杀死那个半精灵了。” 爱德华·冯·伊佐赫尔，能聪明的判断局势的聪明人做出了克里斯最不想看到的选择。 如果有一座高山拦住了你的前进，绕开它才是最省力的方法。 如是说。 克里斯残破的身躯是无法阻止爱德华的突进的，也就是说阻碍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才怪…… 在爱德华经过克里斯身边的一瞬间，从克里斯的血肉中突然激射出许多骨刺，以超高速射向爱德华。 “什么……”爱德华的神经反射无法跟上这种近在咫尺的攻击，刹那间十几根骨刺刺进了他体内。 几个后步跳离危险，爱德华捂着流血的侧腰面色难看，骨刺上有剧毒，他的半边身体正在渐渐麻痹。但这并非重点，重点是对方是非人类。 “不是能力，而是……本能吗？” 这种怪物般的身躯果然不应该是人类能所具有的。 于此同时，克里斯在心中暗叹了口气，有了提防后，对方应该不会再中计了。不过有了这下拖延，伊娜应该能取出里面的东西了。 这样想的同时，他的眼前出现了一道残影。爱德华突进的身影迅捷如电，一拳将克里斯的身体打飞十几米远。 “我说过了，聪明人是懂得判断局势的。不管你是非人还是怪物，最重要的力量上是我占优的。” 爱德华拔出侧腰的骨刺，绕过身躯几乎断成两截的克里斯，直接朝菌培室的方向赶去。 目的，杀死伊娜。 倒在地下的克里斯还有意识。 （失败了吗？力量上的差距啊，这就是我跟“导师级”的差距，不是其他，只是单纯的力量碾压吗？伊娜……快逃……） “谁要逃啊，笨蛋……” （是错觉吗？怎么会听到她的声音？） 一个纤细的身影从旁边的管道后走了出来，黑色的夜行服，绿色的眼眸和雪白的皮肤，以及那略带嫌弃的眼神。 （是伊娜，可她怎么会？难道……） “笨蛋，你以为我任务失败了吗？”伊娜看破了地上那颗眼珠的情绪，嘴巴微微嘟起，然后把一根奇形怪状的带着血的骨头丢回那具残破的身体内。 “喏~你的肋骨，恶心死了。快点活过来，这里应该要危险了。” 艰难的将头部修补完整后，克里斯抬起头，恰逢其时的看到伊娜背后那鼓鼓囊囊的袋子。 “拿到东西了~！！”（语气欣喜） “拿到了，话说跟你之前说的不一样啊，怎么被虐的这么惨？”伊娜揶揄道。 “打不过呗。”克里斯从地上爬起，这时从菌培室的方向传来了爱德华的怒吼。透过火光，克里斯看见了自己的假身被打爆的场景。 “被发现了，快点离开这里。”伊娜看见自己的幻术被识破了，也顾不上恶心背上克里斯朝出口赶去。 “怎么回事？”克里斯趴在背上好奇的问道。 “海市蜃楼的能力，精神干扰。”伊娜语气骄傲的回答道：“如果只是单纯的幻术确实瞒不过‘测量领域’但如果有足够的时间进行干扰的话，很容易就能做到。” 隆隆隆~！！ “怎么回事?”地面传来的颤动感让他们一阵心惊。如果他们能联系的话，就能知道是卡琳撼动大楼发出的动静。 咔~~~！又传来了某种东西破碎的声音，克里斯回身望去，正好看见那个巨大的动力炉上裂开了一道缝隙，橘红色的热流以实质性的光柱直射瞬间融化了天花板。铁水咕咕滴落，骇人的热浪在身后汹涌着。 “糟糕。”（异口同声） “你做了什么吗?”克里斯看到伊娜不安的脸问道。 伊娜咬牙道：“我把一种能腐蚀金属的菌类抹到动力炉表面去了，现在看来，加的量太多了。” 空气中的温度剧烈上升，动力炉上的裂缝也在不断扩大，伊娜加快了脚步，奈何她的体力本就不高，再背着一个人速度并不快。 “你是白痴吗？这样会把我们也炸死的。” 身后的动力炉已经像一块烧红的鹅软石，裂缝不断在延伸，很快就会炸裂，从他们的速度来看，这场大爆炸根本躲不开。 “我有什么办法嘛~！下面的路打不开，这有这样才能炸开。而且都怪你太重了。”伊娜喘着气道，背人走路这种事还真不是适合法师的行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爱德华·冯·伊佐赫尔，他正在以超高速追击而来，从他愤怒的表情来看，被追上绝对是死路一条。 了解到这一点的克里斯从伊娜背后下来，将包裹递给伊娜。 “你走吧，我来拖住对手，这样下去我们都会死。” 已经做好死的觉悟的克里斯转身直面来敌。不管何时何地，牺牲是伴随着他信念而诞生的东西。 “又想要牺牲吗？真是的，“首领”都批评过多少次了，可你总是不听。算了，这次换我来吧，让我告诉你什么才叫牺牲。” 伊娜深吸一口气，然后直接一拳将克里斯敲昏过去。如果爱德华看到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他用一千公斤级别的力量都没打昏的头颅居然会在一个小姑娘手里失去意识。 但原因很简单，因为伊娜附加了精神攻击。 “所谓牺牲啊，就是舍弃最小的代价换取最大的利益。而不是什么都换不来。” 伊娜自言自语着。 （逃不掉的啊白痴，我的速度怎么可能逃的掉，倒是你或许有机会能活下来。） 伊娜把克里斯抛在一座实验室的后面，爆炸的冲击不会直面袭来，以克里斯的生命力或许会有一线生机。而自己无论如何也是无法避免这场爆炸的，出口太远了。倒不如留下来，顺便也解决一下“第四戒备”。 “祈祷者·海啸之音·水之神执风暴雷电·踏潮浪御海而来。” 随着咒语念诵，一个水蓝色护罩从伊娜周身展开。很快覆盖了大半个地下，将此地变为深海一般的水中国度，蓝色的水花光影折射绚烂，地面出现一个白色的巨大旋涡，伴随着海啸的轰鸣声，一个巨大的怪物从中缓缓升起。 人身鱼尾，半透明状似的海洋女神。右手持着三叉戟，左手握着雷电风暴，脚下是倾覆世界的大海啸。鱼尾上是金色鳞片，背后长着的巨大半透明鱼鳍似六翼光天使一般张开。 脸庞圣洁，一双眼眸里有着大海一样包容的眼神。海洋女神屈身鞠下，似乎在聆听召唤者的声音。 爱德华的身体停顿了半秒后又冲了过来。 “别以为这种幻术能再骗到我。” 伊娜站在人鱼虚影面前，她的身体尚不足人鱼身上的一枚鳞片大。然而这尊身高百米的巨大神灵幻影确实她召唤出来的。 伊娜轻轻举起手，身后的海神虚影也随着她的动作举起了手中的三叉戟。 戟尖开始蓄力，周围的冷却管突然爆裂爆裂，大量的冷却剂带着白色寒气朝那里汇聚成一个急速旋转的水球。 超低温的寒气肆虐着，爱德华停下了步伐，不到万不得已他是绝对不会硬抗魔法的。 魔法是符合常识，却违反常理的，明明很常见，可无论是没有掌控它的人，还是已经掌控它的人都感到畏惧的力量。 “避开它” 当这种想法出现在他脑海的下一刻，他的身躯已经冻结了。 发生了什么？ 海洋女神保持着刺下的动作，隔着一段距离恐怖的低温就冻住了爱德华。伊娜神情冷漠，她轻轻的挥下了手，那个巨大的冷却剂水球就将爱德华直接压入了铜块地面。 嘎啦嘎啦的声音。 很难分清这是冻结还是破碎的声音。 （啊……不可能……怎么会有这种魔法——） 爱德华还保持着意识，冰块里无论他如何思索，也没找到这个魔法的记录。或许是她自创的，或许是遗失的魔法。不管哪种都是糟糕的情况，他必须尽快从冰块的挤压中出来。他可不是克里斯，可没有那种身体被压扁还能恢复的能力。 不停挤压。 揉捏粉碎。 伊娜的手不断挥下，冰块挤压的力度也随之剧增。根据测量领域反馈的信息，她的手再挥动十五度，这份压迫力就足以将爱德华挤压致死。 但是啊，对方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光是动动指尖就开始浑身颤抖。 “哈哈……原来如此……” “并非没有代价，这么强大的魔法，怎么可能没有代价的用出来……” 爱德华大吼，但回应他的只有一双泣血的眼眸。 坚定无谓。 接着纤细的手猛然挥下。 …… 一切结束了，本该如此……但却迎来了不同的结局。 一个修长的身影从天而降，那是一个身形似男似女浑身被蓝光包裹的“人形光团”。“它”轻轻的落地，像蜻蜓点水一般铜块大地波动荡漾起来。接着“它”像乐队智慧一般摆动双手，铜的地面开始晃动，在前方升起高达百米的铜浪。 “怎么可能……” 伊娜呕血说出了惊讶之语，“海神”的动作也随之停下。 接着大概有上万吨铜被操控着扑向“海神”，失去了召唤者操纵的“海神”轻易的被铜撕裂成了碎片。 接着“它”靠近了伊娜，身高几乎两米，居高临下的观察着伊娜。 “幻术的基本原理是对内心深处的自我暗示，通过魔力之笔，以留存在记忆中的深刻印象为模板进行细致刻画的再现之术。也就是说幻术师无法制造出自己没见过的幻象。” “那么……我很好奇，你到底是在哪里看到的这个“神”？” “第二戒备……你这个……‘怪物’。” 昏倒了。 “第二戒备”没要到答案，但从他模糊的脸庞上依旧能看到一丝喜悦。 “非人类……不……叫神使更合适吗？还真是一个意外的收获。” 爱德华得救了。 “还活着吗？”“第二戒备”走到一半陷入地面的冰球前。 “勉强吧……第二戒备……还是第一次看见你的真身。” 爱德华透过冰块勉强看清了对方的样子，和他想象中的一样不是普通人。通体发光，测量领域无法反馈关于关于他的任何数据，就仿佛对方不存在于这个次元一样。 “好好躺着吧。” “交给你了。” 话音刚落，爱德华就因为伤势过重失去了意识。 “第二戒备”转过身，看向了地上的伊娜。此时她已经变了模样，人身鱼尾，变成了人鱼的样子。只有墨绿色的头发和原来是一样的颜色。 咔啦啦啦~动力炉适当的发出爆炸警告。 “第二戒备”手指轻舞，天花板上的镶嵌的铁板立刻脱落，被无形的力量操控着将动力炉包裹起来。 轰—— 大爆炸发生，“第二戒备”做的措施挡住了第一次也是最大一次威力的冲击，而后地下实验室的人经历了一场因动力炉爆炸引起的小地震。 第七章“悖论”和“神之魔方” 关于联姻的事，爱丽丝或许自己不在意，但格里芬和巴勃鲁却看的很重。结束了像是研讨会一样的交谈，格里芬终于把注意力放在了爱丽丝身上。 “爱丽丝小姐，如果您对我有什么疑问的话可以尽管提。” 疑问？什么疑问。爱丽丝一头雾水，在看到巴勃鲁的眼神后，她才想起此行的目的。 贵族联姻最重要的几点，家世，修养，以及联姻双方的心意。这三点全部通过，就代表联姻成功。而格里芬的问题是互表心意的前奏，即相互了解。 有什么好了解的，我又不嫁你！带着这样的想法，爱丽丝带着心不在焉的语气问道： “格里芬阁下今年几岁了？” “四十二。”格里芬面不改色的回答。 “噢，我今年十六，真巧差了二十六岁呢！”爱丽丝的语气没有之前那样客气，毕竟她本就一肚子不情愿。 该死的家伙，对我死心吧！就算是假装，我也要让你明白什么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接下的问题进入了一问一答环节，格里芬的问题会得到爱丽丝极为敷衍的回答，另外爱丽丝还发动嘲讽技能。对两人的经历，性格，爱好，对于各种人性的不同角度思考，在各方各面来表达两人的人生理念和经历差距有多大。希望让对方打退堂鼓，最好是直接放弃联姻的打算。 但是呢，这本来就是一场利益联姻，对于双方来讲，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因此，尽管爱丽丝各方面冷嘲热讽，也无法动摇格里芬将联姻进行下去的决心。 “……所以说，喝咖啡肯定是要加蜂蜜和糖的。原味这么苦怎么能喝呢？你到底懂不懂喝咖啡啊！？” 爱丽丝憋了一肚子火全部发泄在格里芬身上，格里芬脸上带着尴尬的笑，他不明白之前乖巧听话的爱丽丝居然会是这种性格。 女人还真是麻烦，所以我说结婚有什么好的。 毕竟是一场必须完成的仪式般的联姻，格里芬还是耐下心来仔细听对方讲话。 “……甜点配酒的话就会变的很难吃。”爱丽丝说到了关于甜点的问题，原因是因为她讨厌甜点沾上酒精的味道。 “到了。”门帘外传来声音，格里芬总算能摆脱这尴尬的气氛。 “到地方了，请下车吧。” 像是逃一样，格里芬动作敏捷的跳下马车。爱丽丝起身下车时，巴勃鲁把嘴凑到她耳朵边。 “多问一点关于这里的情报。” 巴勃鲁的声音有着压抑，似乎隐藏着巨大的愤怒。爱丽丝这才想起巴勃鲁一直斜着眼睛，原来不是眼睛不舒服，是想提醒自己打听情报的事。 不敢回头看巴勃鲁的颜色，爱丽丝跳下车，来到了一处空旷的通道。白色地面，头顶的天花板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盏魔法灯。通道两边是一排又一排房间，红色大门旁是一扇紧拉窗帘的窗户，往前往后都是这种布置。 爱丽丝突然有些害怕，因为这里寂静无声，几乎只有心跳。牵走的马车越走越远，似乎要陷入那无尽的循环中。 “请往这边来。”格里芬恰到好处的邀请她进入最近的一个房间。 布置温馨的花房，就像大城市街边经常的看到的花店那样，这里的原木架上摆满了各种花卉，都在鲜艳的盛放在寒冬的季节。 店铺主人是一个包着蓝色头巾的年轻女人，神情温和，手臂上的碎花袖套让她看起来像一个刚干完工作的新人店主。 “再往这边走。”格里芬打断了爱丽丝的欣赏，指向了一扇似乎通往店铺主人卧室般的门。 当然，这扇门通往隔壁。 隔壁又是另一幅景象，橡木桌子，酒吧，舞女，侍者唯独没有客人的酒吧。像是没有生意的冷清酒吧出现在眼前，不，还有一个客人。 在角落默默打台球的青年。 啪~神情专注的一击，白球将黑球打进了洞里。 “噗嗤~”爱丽丝笑出了声。 青年神情冷漠，但从他挥杆的动作可以看出他心情并不好。 “伊格尔，客人来了。”格里芬朝青年喊。 知道对方转过头来，爱丽丝才发现这个侧脸好看的青年正脸更好看。应该说是十分符合舞台王子角色的白皙面孔，不苟言笑的神情，以及颌下的白领巾衬衫以及黑蓝打底衣袖口缝着金线花卉的长身衣服。身材挺拔匀称，持杆的身姿像极一那副著名画作《丹顿王子》中的王子。 直到对方反应过有人来而接近的行动，爱丽丝才看清对方手上的不是桌球杆，而是两截拼凑在一起的银白的金属管。他的腰间还有一截，似乎可以连上。那个十字皮带中露出锋利的寒芒，显然可以成为一件长度超过两米的长武器。 拼接的武器，似乎是十字枪。加上熟悉的名字。 这是“第五戒备·银猎雷枪” “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伊格尔·奥林卡纳，这次联姻的安全负责人。”格里芬向爱丽丝介绍向他们缓缓走来的银色雷枪。 “你好我是……”巴勃鲁的自我介绍一半就停下了。 无视。伊格尔·奥林卡纳完全无视了所有人，直接从爱丽丝身边走过，进入了另一扇门。 格里芬脸上带着歉意：“抱歉他性格就是这样。请继续跟他走吧。” “（什么？这里难道还不是吗？）” 图书馆，点心屋，舞厅……一间间房子走过来，各种情景的房间出现在眼前。几乎是将一条街完全微缩搬运的建造出来。虽然得到的情报中有提到，但爱丽丝还是很好奇这些娱乐设施到底是为谁准备的？ …… 真正联姻的场所是一个类似把火柴盒放大千倍万倍的巨大空间，皮尔里茨家族财大气粗的把墙壁和地面都钉上了比钢铁还要硬上好几倍的超合金钢板。 铁壳子，铁棺材，或者说是审判台的宴会厅。 寒风迎面而来。 好冷…… 长桌子上摆满了宴会的食物，滥竽充数的客人穿着不符合气质的华丽衣服，浑身上下散发出“我是来凑数”的感觉。 按照规矩，联姻宴席上坐着的应该是对方的亲属，但皮尔里茨家族似乎没人愿意上前线，所以找人凑数。 这是一场虚假和虚假的聚会。 没有联姻，只有利益和心怀不轨的人之间的博弈。 长叹一口气爱丽丝在次席坐下，巴勃鲁和仆人站在一起，他的身份是管家，没有资格坐下。格里芬做在正席上，伊格尔无声的站到了他的身后，以俯瞰全局的角度保护着这场宴会的进行。 “你好我是……”这些演习了很久的自我介绍，但说出来还是有些不自然。爱丽丝一个也没记住，但她很钦佩对方能编造出这么多亲戚的名字，也许是他们原本的名字，只不过换了个姓氏。 在一堆没有意义的自我介绍后，爱丽丝提出了疑问： “格里芬先生，请问为什么这里会这样呢？也就是说，为什么这里的防护会这么严密，有什么危险吗？” 干得好爱丽丝。 巴勃鲁投去赞许的眼光，她总算记起了他们的目的。 “关于这个，其实和“宙斯研究室”工作有关系。研究魔族身体，而制造出专门针对的武器。为了这个目的，这里曾经关押过不少魔族，他们有些曾经越狱过给这里造成了很大的破坏。为此我们特意加固了这里。” 格里芬心不在焉的回答，看起来很自然，但爱丽丝知道才不是什么魔族越狱。 “噢~？那一定是不得了的事件吧？可是为什么我没有听说过？” “被压下来了，而且本来就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没听说过也很正常。如果您担心安全问题的话，请放心，如您所见这一层已经没有关押魔族了，而且有伊格尔·奥林卡纳保护，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的。” …… …… 帝国士兵严密封锁了“宙斯研究室”，周围街道的一系列店铺，包括克里斯曾经呆过的舞厅也被封锁。象征萨格斯帝国权威的狮口长剑哐啷作响，出剑和呵斥围观群众，连路过的贵族马车也绝对无法反抗的武力——帝国骑士守护在路口。 事情比想象中闹的还要大。西斯收回脑袋，他不担心进不进的去的问题，他只想知道引起这么大骚动的入侵者究竟有多强。 拉莫斯的大概说了一些，但看到已经出现裂痕的悬空桥，他还是觉得有必要问清楚一些。 进去盘查的时候，拉莫斯的马车得到了通过。但很快又被人拦下。 戴着三十公分高的白色尖顶帽子，帽子尖被银十字的重量压弯，帽檐边是金色花纹，再往下是一张慈善的老人面孔。来者是主教，因为他穿着圆筒状几乎把全身包裹住的光明教袍，圣洁的纯白色以及金色花纹，抱着一本厚重的教典。 虽然他没有拿着主教的权杖，但唯有主教才会是这种装扮。这大概也是萨格斯帝国军会允许他出现在这里原因之一吧。 对方身后站着两个穿只露出脸的黑色白丝边修女服的修女，侍奉神的女性应该保持纯洁，因此她们没有露出任何一丝多余的地方。只看脸的话，她们并没有多大区别。 西斯并没有在乎对方是谁，就算是神的侍者也只是比他多一个名头和权力而已。 “拉莫斯阁下，能否请您出来一见。” 主教苍老沙哑的声音给人的感觉却很亲切，仿佛神在耳边温柔的低语，很有好感。 “叫你呢!” 拉莫斯没有反应，知道主人心思仆人菲力出面。 “请让开主教阁下，我们家主人预约了客人。如果您想见他的话，请提前预约。” 坚定不移的眼神，立在原地的主教是虔诚的信徒，他为自己的信仰和神的信念而站在这里。 “绕开他。” 僵持不下的局面，拉莫斯用了最简单的方法破解。马车缓缓绕行，这却激起了主教的愤怒。他扑向马车，用教典砸马车，口中喊着“渎神者滚到地狱去”之类的话语。与之前的行径判若两人，即使修女们上前阻拦也无法阻止他的行动。 “马修罗主教请您安静一点。”一名骑士拉住了他，让马车得以通过。 “他叫你渎神者呢~！！！” 驶过大门后，西斯揶揄道。 “没关系，常有的事。人工促进生命进化本来就有违教义，但很可惜炼金术士是没有信仰的人，如果说有的话，那也只有真理。” 拉莫斯很平静，西斯看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什么。他拨弄着没吃完的食物，想着什么时候找地方倒掉。 …… …… 钢琴屋，位于这里的一间小房间。与其他房间一样，这里要说的话也就只有“它是位于一栋楼中”这样的不自然条件，其他的一切设计都符合需要。 像是陶冶情操的艺术墙上，挂满着古今以来的著名钢琴家画像。在一台大钢琴上坐着一个女人，白皙的手指灵巧的翻飞，弹奏着节奏盎然的音乐。唯一的听众是一个坐在轮椅上的青年，他似乎睡着了，听着钢琴的美妙旋律做着甜美的梦。 彩色的光透过窗户静静倾撒在琴键上，钢琴家嘴角带着幸福的笑，有着绝美轮廓的面孔安静祥和，圣洁完美。 钢琴家的情绪是激昂的，愉悦的，美妙的。 琴音是自然，古朴的，带有感情的。 美妙动人，或许是不知何时被感染的缘故，曲子已经带上了钢琴家的情绪，那是名为爱的旋律。 仅为一人弹奏的音乐在钢琴屋内回响。 …… …… 大概是温度缘故，连热汤上的油都已经凝固了。 爱丽丝无力的拨动着汤勺，且不说恶心的汤，连寒冷的温度都让她的食欲骤然下降。这里怎么会这么冷？ 所有人都瑟瑟发抖，没人为宴会高兴。即使人再多，似乎也没办法让这里的温度升高。 “恕我直言……” 巴勃鲁开口了，他也无法忍受这里的温度了。 “格里芬先生，能否请您把这里的升温系统开启。这样的温度可能会让爱丽丝大人感冒。” 像是恍然大悟般那样的表情，格里芬一拍脑袋说道： “忘记说了，隔壁是冷藏室，升温系统不能开启。当时布置的没考虑到，那边的冷气已经波及到了这里。这样吧，点起火炉吧。” （什么？隔壁就是冷藏室！？糟糕了，那是克里斯他们的目的地之一啊！！） 巴勃鲁脸上一闪而过惊讶的表情，但依旧被格里芬捕捉到了。 “有什么不妥吗？巴勃鲁先生？” （糊弄过去，再想办法提醒克里斯他们。） “没事，只是为什么不换个地方？这里有很多不知用途的房间吧，换一个如何？” 格里芬露出为难的表情：“其他房间如果没有允许的话是不允许进去的，原因我无法说明。您可以理解为那里必须保持原状和干净。” 爱丽丝摆出不满的表情。 “哼，你以为我们是会把干净房间弄脏的不知礼数教养的人？” “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好吧，我去请示一下所长。”格里芬起身在一个侍者耳边耳语了几句，随后侍者便离开了。、 爱丽丝：““宙斯实验室”的副所长连换个房间也需要向人请示吗？” 格里芬：“虽然我的权力很大，但第七层有些特殊，它不归我管。拿出来当会客场所也是我跟所长求了很久的。” 说瞎话，分明是所长亲自给你选的。 在场的人几乎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但没人敢说出来。 “话说巴勃鲁先生还真是博学，居然能看出来这里有升温系统。” 被怀疑了。 巴勃鲁面不改色的回答：“这里有大量金属存在，如果没升温系统可是会冻死人的。而且从沿途那些房间来看，这里的墙壁应该都埋着魔法回路吧？” “您果然博学。”格里芬拍着手露出赞许的表情：“确实整栋楼都被魔术回路覆盖，不过它们没有升温作用，下面的锅炉在提供热量。” 没有多久，那个侍者回来了。带回了可以换房间，但只允许格里芬、爱丽丝、巴勃鲁、伊格尔四人换到一个名为“艺术馆”的房间。 “那么请两位移步吧！！” 如释重负，爱丽丝起身跟随格里芬的脚步，然后耳边突然传来的像“夜枭尖叫一样的刺耳警报” 他们中有人被发现了。 …… 闲庭漫步一般，在被发现后卡琳选择了正面突破。这并非莽撞的行为，而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作出的决断。 尽量闹出大的动静，把敌人的活力都吸引到自己身上，为克里斯和伊娜他们减轻负担。 为此她必须大闹一顿。次声能力骤然爆发，敌人在连她的影子都没见到的情况下就被干掉了。内脏破裂出血，声波穿透攻击是坚硬的盔甲无法防护的。 如入无人之境，摧枯拉朽的摧毁着敌人的防御。墙上的魔法灯纷纷炸裂，光亮的通道瞬间暗了下来。 …… “是敌袭的警报。”场面乱了起来，直到伊格尔一脚踹开铁门的巨大声响盖过所有人才平息。 “你去干什么？” 格里芬大吼。 “剿灭敌人。”冷漠的语气。格里芬没有阻止。 “等等，他走了谁来保护我们！”爱丽丝大喊，巴勃鲁提醒她，最好牵制住“第五戒备” 伊格尔没有在意爱丽丝的话，但格里芬却无法置若罔闻。 没有预料到的袭击，而且从不断传来的警报来看，对方的实力已经给带来了很大的损失。是盯住了这次的防御空缺潜入的吗？那么不能排除爱丽丝他们也是同谋的嫌疑。谁会攻击这里？不断鸣叫的警报声中，格里芬做出了决定。 “所有人去避难。伊格尔你保护爱丽丝小姐。出动所有守卫剿灭入侵者。” 虽然能看住成为可能是潜在敌人的爱丽丝，但这也意味着失去了一个重要的战力。但没关系，还有两个，或许是三个也不一定。最关键的是有绝对的胜利保障，“第一戒备”的存在是胜利天平上重量超过其它总和的砝码。 面无表情，伊格尔做出了请的动作。爱丽丝瞪了对方一样，得到的也不过是带着一个有些不耐烦的眼神。 极不情愿的离开房间，回到了原来的通道。 稍微拉开一点距离，巴勃鲁用特殊的方法向爱丽丝传递信息。 “必须把伊格尔牵制住，这个人太危险了。他的战斗力是存粹的，不存在缺点。如果和他对上的话，只能以绝对的力量战胜。但很可惜，我们之中没有人具有胜过他的力量。” “这个面瘫这么厉害，那其余四个岂不是更厉害？” “差不多吧，除了“第一戒备”和“第二戒备”，另外两人能力的缺点我们都清楚。唯独这个人不好对付。” “那“第一戒备”和“第二戒备”怎么处理？” ““第一戒备”基本上不出手，“第二戒备”从来没有出现在人前。两人的能力是未知的，但无疑是强大的，受到限制的。从”首领“的情报来看，除非有压制不住的事态，不然他们基本不会出手。” “所以拖住他，能造成威胁敌人就只有两个了？” 爱丽丝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两人的交谈没有被听到，伊格尔带着不耐烦的表情将他们领进了“艺术馆” 何为艺术，既能符合人类美感和情感的表现艺术家自我情操的存在。 雕塑，油画，还有工艺品。 眼前的屋子里都具有，挂满大师杰作的墙壁，林立的名家雕塑，摆在书架上的白瓷以及各种珠宝文物。“艺术馆”充满艺术的墙画，天花板上，地板上都是各种对称的神学图形。 咔啦~ 画着圣母像的墙壁破裂，一道红色的身影像风一样掠过。爱丽丝看清了那是一个女人，有着火红色头发的漂亮女人。 在一晃而过的瞬间，她拿走了放在架子上的一把大剑。 “第三戒备。” 巴勃鲁的话被墙壁的倒塌声掩盖，但却被最近的爱丽丝听在耳中。那个美丽的红发女人，竟然就是“第二戒备”？ 残暴的破坏墙壁而行，其富有震撼力的动作让爱丽丝感觉到了强悍的力量。 “这样的强大的力量，居然也会有缺点？开玩笑吧？” 并非开玩笑，稍后她就得到了“第三戒备”砍断了卡琳一只手臂的消息。 …… 地下一层，准确的来说是一个介乎地上部分和地下部分的空间。存在的意义并没有，只是因为涉及需要。 西斯和拉莫斯步行下来，当然他们是从正规的电梯下去的。一进门就换上了白色研究员衣服，橘黄色的探照灯下，是一副热火朝天的赶修。 “整体结界漏洞现已修复67%，魔力出现漏能，目前修复效率预计5h后完成。” “支架结构偏移0.6°，承重墙毁坏程度统计完成，预计修复材料调动报告正在上传。” “报告，目前温度55℃，已有人员出现脱水症状，请求休息和派遣医生进行治疗。” “焊接设备出现魔力供应不足，请求更改魔力回路，请求线路45、631、851、403预计所需魔力压85000KL。” “报告，冷却剂出现大面积泄露反应，目前已产生毒气。请求调动防护面具和解毒剂。” “地上设备请求开启魔力供暖设备，目前地上温度已接近零度。热能实验终止。光能实验终止。雾化实验因为魔力供应不足正在进行降能，研究员请求立刻进行魔力供给。” “警报，动力炉已100%损毁，修复几率为0%。“雷神之盾系统”开始出现波动，目前波动频率为85Hz，请求立即修复。” “传送门系统过负载，维修员158号请求暂停魔力供给。” “东区域发现大面积承重墙坍塌，请求调动修复人员三十名，材料………………等，请求调动拖车。” “准许……准许……否决……准许……准许……否决……准许……自己解决……回绝……给我滚……准许……” 像复读机一样，负责维修的总工程师调度着两百多人进行维修，各种机械炼金仪器全部出动才竭力维持住大楼不倒的场景。 “魔力更改请求全部停止，全力供应轨序应变者。修复“雷神之盾”，电力作业暂时停止，磁能切换为电流供应。复合材料调准，全力维修损伤部位。” “可是阁下，魔力供应不足了。” “请求魔法协会，进行大能量魔力输出援助南十六区，所需能量石损耗皆有红河商盟弥补。没时间了，“雷神之盾”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一丝纰漏。” “魔力更改设备调准成功，“雷神铭文”图纸已经送到。” “立刻开始铭刻作业。” 呲—— “报告，出现大面积电浆泄露，造成大面积触电啊……有人触电了。” 裂开的地面不断涌出电浆，铜本来就是优良导体，所导致的后果就是地面几乎被电流覆盖。 “混蛋，我不是说过必须要穿上橡胶鞋的吗？” “报告，泄露的冷却剂把橡胶冻裂了。” “立刻把触电者带离。铭文作业继续。” 一切准备妥当，当铭文再次开始时，铜的地面开始出现了高温发红的迹象。 “报告，魔力泄露严重，“雷神之盾系统”似乎遭到了认为更改迹象。怀疑是入侵者所为。” “更改了什么？” “报告，是身份认证系统。目前传送门无法识别外部人员。” “混蛋。所长刚走就出现这么大的麻烦，赶快给我报告上去，申请调出“雷神之盾系统”的设计图。” 报信员走了，罗迪忧心忡忡的看向传送门。一丈多高的光的门户，这是通过“雷神之盾系统”的唯一通道。 “雷神之盾系统”保护地下设施，真正的实验所的防护结界。分为阻隔敌人的外部防御，由深刻在铜下的雷神铭文构建的超大雷电结界，以及内部的分割区域进行整体保护的整体结界。动力炉的爆炸撼动了雷神结界，地下的整体结界也遭到了影响。 融化的那个深坑中，有融化的铜不断往里面倾倒，但凝固的很慢，因为有电流在加热。 …… …… 像是地震一样，晃动让“艺术馆”里的珍宝也处在了危境。但没人在乎这些稍微损伤一下就会让艺术家悲呼的艺术品的安全。 “离开这里。这里也不安全了。”伊格尔不由分说拉着爱丽丝就走。 “喂，你把我手弄疼了，快松开。”爱丽丝挣脱不开，对方的手像钳子一样不能撼动。 “请放手先生。”巴勃鲁救场，当他试图接触伊格尔的时候，一道雷电从他的耳边擦过，一面挂在墙上的盾牌瞬间被电流超过3000℃的高温烧穿了。 “我停手。”巴勃鲁举手示意自己没有恶意。 “……”手指带着残存的雷电，伊格尔深深看了巴勃鲁一眼，在没有确定那丝危险的感觉是否为错觉前，他觉得自己该提高警惕。 至于爱丽丝，她身上的魔力对于自己可以忽略不计，她甚至没有使用高级魔法道具的魔力。但她手中的炼金枪是一个威胁。 伊格尔稍微分析了一下，觉得还是把爱丽丝塞到一个安全的地方，然后自己去追击入侵者比较好。 几乎是强制性的，爱丽丝被带到了一个隐蔽在墙体内的电梯。 随着一阵失重，爱丽丝来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要说的，那就是一个充满着颠覆时代感仪器的穹顶半鸡蛋状的基地内。 “把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 随意一丢身材娇小的爱丽丝便被伊格尔丢到一个路过因为好奇多看了两眼的研究员怀里。 “那个……”戴着眼镜的年轻研究员从来没近距离接触过女孩子的身体，他的脸羞的通红，在看见这么美丽的女孩子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找到了比研究更重要的话题。 不过。 “喂，你要去哪里？格里芬呢？把他叫出来，我要投诉你！” 爱丽丝愤怒的挣脱研究员，用手直接停止了电梯门的关闭，她朝伊格尔质问并表达自己不满。 “我的恋情破碎了，这是个大人物。”研究员内心的哀鸣没人注意到。 大概是觉得爱丽丝的声音烦人，伊格尔不由分说的推开了她，没有丝毫犹豫的从脑袋上推，这让爱丽丝感受到了莫大的屈辱。 屈身一挤，爱丽丝的身体通过了电梯门，接着她按停了电梯。 nice·爱丽丝！！ 巴勃鲁为这波操作喝彩。 “你想怎么样？”伊格尔终于烦了，但对方是女人还是客人他不能动手。 “保护我，寸步不离？”（既然你烦我，我就让你烦死。第五戒备又如何，你又不能动我。） 眼睛斜着扫视了眼前的小不点，伊格尔的性格驱使他有一种把对方塞到门缝的欲望。但众目睽睽的不好动手。 巴勃鲁看出气氛的不对出来救场：“伊格尔先生，格里芬先生的命令您应该还没忘记吧。” “就是就是，你快点出来保护我。”爱丽丝跳着扯住他的衣襟道。 “呼——这里哪里最安全。” 对研究员问的，伊格尔选择了妥协。把她安置好就找机会离开，入侵者由他来消灭。 “是在问我吗？”在意识到三人在看自己后，年轻的研究员立刻慌忙回答： “研究室是最安全的，有固有整体结界保护，就算是用魔导炮轰都不会出事。” “带我们去。” “好的，第五戒备先生。” “我有名字，叫我伊格尔就可以。” …… 经过最快速度的思索，伊格尔把爱丽丝带到了最近的实验室。充满着药水的气味，以及各种戴眼镜的研究员。 “给我等等，你以为这样就能打发我？” 爱丽丝扯住了伊格尔的袖子，在她意识到对方无法动自己后，她觉得自己的地位终于回来了。 “给我换个舒服的地方，这里太臭了。” 不知让多少研究员心酸的话语从她嘴里说出来，四周立刻充满了各种恶意的目光。 “待在这里。”不为所动，伊格尔扯开爱丽丝手要离开。 “不许走。”像怄气的小孩，爱丽丝被伊格尔拖着走也不肯放手。“你给我留下保护我，这是命令……格里芬的。” 觉得自己无法震慑住对方的爱丽丝拉出了格里芬，那个秃头中年人的名字总算有点用，伊格尔的动作停下了，接着他走到了一边闭目养神。 “给我收拾一下，我要沙发还有食物！” 爱丽丝任性的命令落在了巴勃鲁和年轻研究员的身上，他们从一个老研究员的住所搬来了，代价是巴勃鲁的一份关于药水制造的手抄。 “你绝对是一位炼金大师。”老研究员大声赞叹，研究员们对于爱丽丝的一些厌恶也消失了。 接下来是等待，研究室有着许多新奇事物，其复杂程度不是外行人能看懂的。巴勃鲁的博学为他赢得了参观的权利，但也因此，爱丽丝只能和伊格尔这一个认识的相处。 “吃蛋糕吗？”爱丽丝把自己吃了一半的蛋糕递给对方，但只得到了一个冷漠的眼神。 “不吃算了。”把蛋糕倒进垃圾桶，不知桶里是什么化学垃圾起了反应，一股肉眼可见的恶臭从里面冒出，立刻将爱丽丝熏的几乎昏倒。 逃命一般的跑出实验室，接着浑身恶臭的爱丽丝被伊格尔拉到了一个房间。房间内部很简单，家具和床，面积大概就是单人旅馆的样子。 “你要干什么？”看到床上凌乱的痕迹，爱丽丝不由得抓紧了衣服。 从衣柜拿出一件女性衣物扔到一边，伊格尔用嫌弃的语气说道：“浴室在里面，去洗洗吧！还有，我对你没兴趣。” 泡在水里爱丽丝的心理活动大概是什么呢？使命感被抛到一边，连身为贵族的身份也全忘了。大概就是被人捡回家的小猫那样的感觉。 清洗身体时顺便再思考一下目前的处境。 她的作用仅在于利用身份牵制住伊格尔这个重要战力。也就是说，她唯一的作用就是这个。 而现在，伊格尔不在自己的视线内。 怀疑让爱丽丝从水里站起，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却被突入起来的声音吓回了水里。 “你衣服放在外面了。” 里面传来乒铃乓啷的声音没有让伊格尔升起什么欲望，那个小不点看着就笨手笨脚的，摔倒什么的很正常，她自己也应该习惯了。 但事实是，爱丽丝揉着脑袋，眼泪几乎掉下来。从小到大都没受过的委屈今天在一天之内全部领教到了。 女人洗澡要多久呢？很长很长，女孩呢？需要很长很长很长。 伊格尔觉得离开的话不会被发现，但在进入电梯的一刻，立刻就有一只拖鞋飞到了他脑袋上，然后被雷电化为灰烬。 “不许逃。”爱丽丝大喊着，一只脚赤足着跑来。 “走不掉了。”伊格尔长叹一口气，双手抱起喋喋不休的爱丽丝，像抱小孩一样把爱丽丝抱回了研究室。 “不走了。” “你发誓。” “……不发。” …… …… …… 关于“第二戒备”，作为仅有的见过他真身的人之一，西斯觉得对方应该不是仁慈的人。但即使这样，那两个入侵者还是捡回了一条命。 “第二戒备”没有进入地下的权利，这导致他对动力炉不了解，以至于他以为自己能阻止这场爆炸。 “……依照他所说，他当时没有时间顾忌入侵者，而是选择了在爆炸下撤退。爆炸过后才发现那两人逃了。” 两个未知的不安定因素在，对于这座研究室来说是一个危险，特别是那些重要人物。 比如拉莫斯、比如格里芬·皮尔里茨、爱丽丝·海格诺勒·布茵莱纳以及她的管家巴勃鲁·菲力亚曼。 打开电梯门，换上早有人准备好的白褂。拉莫斯和西斯一前一后走过一条白色通道来到一扇大门前。 嘎吱~ 在一个充斥着精密仪器，各种玻璃仪管的实验中能见到缤纷的颜色是很不寻常的。爱丽丝·海格诺勒·布茵莱纳就是这样一个炫目的存在。 蓬松柔顺的金发，雪白细腻的皮肤，像瓷娃娃的一样精致的脸庞，细长的睫毛下是一双透亮的碧眼。粉红色的公主裙搭配绿色的长丝带，她像洋娃娃一般被放置在柔软的沙发上。 妹子？在被一群人簇拥的沙发上坐着一个漂亮妹子？ “喂，我说那个女孩是谁啊？” 西斯感觉自己眼花了，实验室内怎么可能有这么漂亮的妹子存在？ “她是布茵莱纳家族的继承人，昨天袭击发生时正好在实验室做客。为了保护她，所以把她送到了这里。”拉莫斯进来后解释道。 “所长~！！！！” 有人注意到了拉莫斯大喊，立刻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不要在意我，继续做你们的工作。” 拉莫斯脸色不变的说着，接着他来到了爱丽丝面前。 “爱丽丝小姐，外面已经有人来接你了，现在你可以安全离开了。” 爱丽丝从沙发上起身，以标准的姿势说：“非常感谢您的消息拉莫斯大人。但请恕我无礼，外面还无法确定安全，能都请您让我再在这里呆一段时间？” “放心吧，外面有帝国军队在，而且我会让派人把您安全护送回去的。” 拉莫斯是不容质疑的语气。 “那能否请您让伊格尔·奥林卡纳大人护送我，有他保护我的话路上就能安心了。” “这……”拉莫斯脸上露出一丝迟疑。“第五戒备·伊格尔·奥林卡纳”他可是允诺给西斯当保镖了，如果给爱丽丝的话…… “拜托了……拉莫斯大人。” （最后了……这是我能做到的最后的努力了。把第五戒备调开，这样也能给你们减少不小压力吧！） 这是爱丽丝内心的想法。 昨天骚乱发生后，爱丽丝所做的最大努力，也只是让格里芬给她调来了“第五戒备”。但即使如此，其余三名戒备依旧让克里斯他们遭受了重创。 从格里芬那里听到的消息是他们从菌培室偷走了一些东西，卡琳因为企图解开封印，与“第三戒备”两败俱伤甚至还断了一只手，其余两人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虽然还在潜逃中，但被找出来的是迟早的事，为此她必须尽快拖延时间，至少得把“第五戒备”调开。 少了“第五戒备”这个强大战力，他们也能轻松不少吧~！ 伊格尔·奥林卡纳，原萨格斯帝国亲卫队队长，擅长御使带有雷电的长枪战斗。“英雄级”人物，在一次危险的任务中受重伤魔力失衡，目前实力下降到“导师级”。 对于他们来说。伊格尔·奥林卡纳的威胁甚至在“红发魔女·莉莉丝”之上，虽然他外表只是一个人畜无害有些面瘫的青年，但实际上对方是一个久经沙场的老将，战斗技巧娴熟毫无破绽，并非靠手段就能赢下的人。对方那冷漠的性格或许就是在战场上养成的，毕竟传言他是伴随着杀戮成长起来的人。 本因如此。 …… “……呦~！好久不见伊格尔，你怎么在这里？抱歉了刚才没认出你来，你有些太不显眼了。” 西斯这是赤裸裸的嫉妒。 伊格尔是一个典型的美男子，虽然有些面瘫，但脸庞线条优美，五官可以用精致来形容。身高一百七十八厘米，梳着零碎的蓝色短发。有着黑色的深邃眼眸，穿着一身蓝黑色的帅气修身礼服。 一个无死角的美男子，在这白大褂人群中间显眼无比，西斯除非眼瞎了才会注意不到他。 “好久不见。” 伊格尔走到可以保护到爱丽丝又可以和西斯交谈的距离。 见到老朋友的西斯很高兴，伊格尔是他在这里为数不多的朋友，虽然有些面瘫。 他把早上吃剩的食物拿了出来。 栗子蛋糕，坚果巧克力，弗伦塔甜奶酪水果拼盘，还有你最喜欢的塞莫耶达的甜葡萄酒。 “给我的？” “当然，全部吃掉不准剩。工兵营的军薪可是很低的，买这些东西可是花了我不少钱。”他决口不提这些东西是用拉莫斯的钱买的。 伊格尔脸上浮现一抹笑意，脸色愉快的接过了西斯手里的东西： “你还记得我喜欢吃的东西。” “那当然。你喜欢吃甜点，爱德华喜欢喝苦啤酒，莉莉丝绝对不吃煮鸡蛋。这些我都记着呢，对了，听说他们受伤了，伤的重不重？” “这么关心？你和他们关系不好吧？” 伊格尔和西斯并排坐在了实验台上，拿起旁边的玻璃量筒装酒，大口塞着对方给的点心。 “想跟他们问一下入侵者的情况。拉莫斯说话不清楚，他们的能力完全搞不明白。” 西斯露出郁闷的表情： ““第二戒备”又不能进这里，不然有你们两个保护我的话，入侵者什么的都不用怕了。” “wu~确实，听说是三个非人类，能力都很难缠的样子。”（嚼） “喂，别只顾着吃啊，你多少也知道一点情报吧！” 把手上的食物舔干净后，伊格尔给了西斯一个“你放心有我在”的眼神，然后继续跟栗子蛋糕战斗起来。 熟悉的气氛，跟以前一样。 …… …… （……呃……唔，他原来是这样的人吗？那之前对我的态度算什么啊！？） 爱丽丝无法想象那个和西斯有说有笑，爱吃甜点的家伙跟之前对自己爱理不理，面瘫的家伙是同一个人。 他是嫌弃我吗？明明我送他的蛋糕都不吃的！ 爱丽丝想起之前自己给对方送蛋糕时对方那副爱理不理的样子，明明只是为了获取情报做的伪装，可看到这种差别对待还是很生气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可恶的家伙~！！！ 对于爱丽丝的心情巴勃鲁并不清楚，他对西斯十分感兴趣。 他开启了自己的迅速推理能力，分析着西斯的身份，一个能轻易进入到这里的人，必定不简单。 从他们对话来看，这个跟在拉莫斯身后的青年似乎和伊格尔·奥林卡纳以及戒备们很熟悉，甚至和那个“第二戒备”也认识，可“首领”给的情报里没有这号人物。 拉莫斯的态度也很奇怪，对于这种在实验桌吃东西的行为也不制止，十分包庇。周围人的眼神中也有一种“你小子居然回来的眼神。” 这说明他在这里是有一定地位的人，而且离开过一段时间，今天是第一次回来。 对了工兵营，他曾经是工兵营的人，他离开这里后去了工兵营？这是为什么？难道是被驱逐？可从拉莫斯的态度来看似乎不对，那么对方离开的原因一定很深切。 可恶，要是有更多时间，我说不定可以推测出更多情报。这个人一定很重要，再多给我点时间就好了。 …… 和谐的气氛没有维持多久，或许是受不了西斯在自己宝贵的实验室吃东西，或许是想给爱丽丝一个答复，拉莫斯在沉默了一会儿给出了办法。 “伊格尔·奥林卡纳，你把爱丽丝小姐送到安全区域后回来。” 并没有更爱丽丝商量的意思，拉莫斯以命令式的语气商谈着：“爱丽丝小姐，请你到安全区域后尽快回家，等我们解决后我会亲自上门拜访。” 不等爱丽丝回答，拉莫斯已经转身拉着西斯离开。 “回见伊格尔~” “嗯，拜拜~！”伊格尔喝完最后一口酒，在旁边研究员暴怒的眼神下把量筒还了回去。 伊格尔（冷冰冰的语气）：“爱琳丝小姐，走吧！” “我叫爱丽丝，混蛋~！”爱丽丝鼓着腮帮说道。 （这混蛋果然是嫌弃我，变脸变的这么快） “知道了，爱丽丝，快点走吧！” 奥林卡纳摇了摇手指，与之前相比他的脸红了一些。 （才喝这么一点就醉了？） 爱丽丝以典型的傲娇语气说：“哼~不用你催，我自己会走~！！” 尽量拖延时间，爱丽丝一步一挪的跟在伊格尔身后缓缓离开这里。巴勃鲁似乎想要把对方刻在眼中一般深深的望了西斯的背影一眼，也离开了这里。 …… …… …… “说正事吧，那个玩意到底是什么？” 西斯跟在拉莫斯身后，前往地下第三层的机密室。临近目的地，西斯也想明白等下他要拆的是个什么玩意儿？ 带着一些无奈，充满倦意的语气。 “一个魔方。9×9×9的魔方就是盒子里装的东西。” 西斯长大了嘴，脸上露出不可置信和讥讽的夸张表情。 “魔方？我没听错吧，你叫我来居然是扭一个魔方？萨尔斯也是有病吗？在自己棺材里放一个玩具？” “给我闭嘴，不许侮辱那个名字。” 拉莫斯脸上出现凶狠的表情，但很快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恢复了平常冷静。 “那是一个透明的魔方，它很特别。我们无法确定怎么样才算是扭正确，而扭正确是否能打开取出里面的东西也不清楚。” “你自己亲眼看一下就知道了。” 拉莫斯来到一处巨大的像是保险库的门前，拉莫斯从胸口掏出一串钥匙插进旁边的孔洞，接着在念动一阵咒语后，严丝合缝的大门立刻从中间打开了。 机械锁加魔法锁，严密的防护让人心惊。 除了封印“最后之作”外唯一一处用超合金建造的房间，长宽十米的立方体空间。 中间一根平地一米高的钢柱上赫然放着一个水晶魔方。 它似乎是由水晶雕琢而成，长宽高越十五公分，是一个9阶的魔方。要说特别的话，就是上面格子里的方块文字，红蓝两色，对应着魔方中间两团红色、蓝色的能量团。 拉莫斯拿起魔方交道西斯手里。入手冰凉，沉甸甸光滑的质感，直到亲自触摸西斯才意识到上面有多光滑，他根本摸不到格子间的缝隙，他看到的也只是方块字的边界。试着扭动，没有阻力就能扭动，但这个水晶魔方有着惊人的精密程度和硬度，一点没对准就会让它不再转动。 于此同时，格子上的文字也发生了变化，有的由红变蓝，有的化为通明，连文字的位置都不同了，形状也似乎发生了变化。里面的两团光开始反应，像水里的两团红蓝墨水纠缠着，却又有着明显的界限让它们不融合一样。 象征无序变化？ 如果是这样只能撞运气扭开它了。 西斯陷入沉思，这时拉莫斯递给他一块刻满文字青铜板，他才注意到旁边就是一大堆书籍和叠成一沓的青铜板。 “这是用酸溶开的青铜盒，内壁上的文字我们解析过了。是古希伯来文的变种文字，一种只在“炼金崛起时代”有过短暂出现的文字。” 拉莫斯指着那堆青铜板说道： “一共一千三百六十七个字，记载了这个水晶魔方的制造过程以及破解它的方法提示。” “是什么？” “调和不可调和的“力量之红”与“理智之蓝”。” “…………这算什么鬼提示~！！！” 西斯叫了出来，他气的跳脚，魔方这种东西有着固定的公式，可这种无序变化的魔方根本就不可能以常规操作破解。重要的提示又是一个谜题般的东西，这让他怎么破解~！！！ “喂，你确定你们没破解错误吧？” 懊恼了一会后西斯向拉莫斯投去了怀疑的眼神。 像是早有预料，拉莫斯无悲无喜的说： “没有，至少我们根据上面的制造方法做出了一个完全一样东西。” 接着他补充道： “如果能这么简单破解我就不会找你了。” “算了，你先告诉我这是什么材料做的，我想办法把它拆开算了。” 虽然很无奈，但这是最有效的办法。虽然不知道里面的红蓝能量是什么，但经验和本能告诉他，这是拉莫斯想要得到的东西。他只要把它弄出来，对方应该不会在意这东西坏了还是怎么样。毕竟自己都能造出来了。 “别费劲了，这是世界上性质最稳定的星空水晶经过魔法仪式加工而成的，里面蕴含着自毁术式，强行破坏会引发爆炸。” “那个术式怎么解除？” “术式解除连同这个水晶本体也会自我毁灭，后果是一样的。” “那只能破解了？” “这就是我找你的目的。”拉莫斯点点头，指着周围的书架说：“这些是关于各种文字的解读方法，魔方上的文字很古老，语系解读跟已知文字完全不同。我们尝试着记下了变化规律，一共一万多种变化的图纸全在这里。还有你以前的笔记也在这里。如果你需要什么东西在那边个通话口说我会派人送过来。” “听着怎么像是要软禁我？对了如果我说要女人的话，你能给我送过来吗？”虽然是玩笑话，西斯还是好奇这个老头会怎么应对。 “可以。如果你不介意伊格尔在旁边看着的话。人族还是异族，年龄多少随便你选喜欢的。” “喂别啊，我开玩笑的。”西斯急了，他还真怕对方给他送个女人过来。 “我也是开玩笑的。你破解东西喜欢安静的环境我还没忘记。”拉莫斯走到大门前，临走前留下一句。 “快点破解吧，我的时间有限。” 嘎吱~大门关闭，看着四周银白色的墙壁和头顶的水晶灯，西斯瞬间有种回到过去的时候。 过去，自己也是在封闭的环境中积极的拆解东西，他对这方面的天赋一开始是种兴趣，日夜不断的破解谜题和机关，与古代人隔着时空斗智是他的乐趣。什么时候开始厌恶这种感觉呢？不，他从来没有厌恶过，厌恶的只是自己的兴趣被人利用而已。 “所以啊，我都说了讨厌这里。” 心情烦闷。 所以自言自语。 “好了，开始破解吧。调和不可调和的“力量之红”和“理智之蓝”，谜题先抛开，先按常规的魔方公式来吧。” 扭了一会儿，他放弃了。 “无序变化，怎么样才算转对了？不，一定有规律存在，但首先要弄懂这些文字的意思。古希伯来文的变种文字……他们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怎么看都不像吧？” 翻找了资料的西斯逐渐找回了以前的状态。 “不能为常理束缚，这魔方明显是不遵守既定规则的。9阶的魔方和3阶的转法并无多大区别，而且既然采用类似无序变化的方法，就代表他不想让人轻易破解。但魔方的诞生本身就意味着它是可以被破解的。原来如此……调和不可调和……悖论吗？那么完成这个悖论说需要的，应该是站在绝对的观测角度，观测者本身的判定会改变其结果。也就是说“力量之红”和“理智之蓝”呈现一种被观测角度，如果我解析上面的文字，从被观测者的角度来看，这也是一种观测行为，必然会影响结果。但我如果不破解的话，其观测行为也无法完成。原来如此，这个魔方是悖论的具现化，无论其存在本身还是其破解方法都是悖论。问题是与它形成悖论的另一个论点，一个未被观测到的谜题，如果这个谜题不被破解的话……” …… …… …… “我说过了，他是天才。” 西斯的一言一行都在被监控着。 说这话的是拉莫斯。他从一块映像水晶里观察西斯的言行，对西斯的破解速度赶到惊叹。 “和您说的一样，他比我们所有人加起来都更擅长这种事。” 说话的是格里芬，再不服气他对西斯剩下的也只有钦佩。他带领数十人的团队也没能破解的东西在被西斯迅速破解，这不是天赋和努力的问题，对方对于这个领域已经位于不同的次元。 “入侵者找到了吗？” 突兀的问题让格里芬一愣，但他很快反应过来。 “还没有，搜遍了全部房间都没找到。不过在通风管道发现了血迹，大概他们是沿着通风管道在移动着。现在已经在注入瓦斯气体，相信很快就能将对方找出来。” “能找到早就找到了。他们应该潜入这里了吧，把搜查重点放在下面。” 格里芬迟疑了一下说： “让“第二戒备”进来吧，靠他的能力应该能很快找到入侵者。” “不行~！！！！” 拉莫斯的语气决然，只有在这件事上他绝对无法允许。 “明白了。”格里芬点头，然后又问道：“教会的人和帝国军队该怎么打发？” “帝国军站在我们一边，让他们去对付教会。” 接着拉莫斯接到了一份报告，来自拉莫斯。 “雷神之盾系统”被人篡改，怀疑有人混进了地下设施。虽然是早就预料到的情况，但被确认为真实发生时拉莫斯心中还是升起一丝不安全感。这里已经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却有种身处暴风雨中心的感觉。 刺啦一声，亮着的映像水晶忽的熄灭。监控水晶遭到的破坏，也就说那个被视为最安全的密室遭到入侵。惊骇的表情浮现在拉莫斯脸上，这个不苟言笑的老头像疯了一样冲出安全的房间。 敌人入侵，而且是跟在他们身后进入的。能做到的原因几乎也能猜到，是那种名为“海市蜃楼”的能力。 “调动所有兵力，西斯和神之魔方绝对不能出问题。” 西斯的重压性甚至还在神之魔方之上吗？思索着这样的问题，格里芬离开了房间。 …… …… 突然出现打破监控水晶的两人，西斯大概能猜出他们的身份。名为伊娜和克里斯的入侵者。 （是用幻术掩藏自己，然后跟着我们身后进来的吗？也就是说传送门的检测系统遭到的篡改，如果对方能做到这一点而不泄露一丝魔力，有两中可能：一是对方到达了“英雄领域”二是这里出现了内鬼。不管如何……） （谁来救救我啊！！） 西斯内心在惨叫着，后退步躲开了克里斯的侧身踢，旁边橡木书架被拦腰踢断。 不敢想象这一脚落在身上是什么下场的西斯一把将断掉的书架朝克里斯方向推去，然后又是帅气的一脚上踢，断掉的书架直接飞起五米多高。 坚硬的书本哗啦啦砸落，在翻飞的纸页中西斯看见对方的身形直接冲了过来。 “别小瞧我啊混蛋！！”话虽如此，西斯却是在不断后退。 对方是不死的能力，也就是说突破点在另一个人身上。浑身是血却依旧强迫自己不倒下的半精灵少女伊娜。 靠近她拿她要挟对方，可重要的是怎么突破克里斯的防线。 哐啷~~后面是墙壁，已经退无可退了。西斯咬紧牙关，直接朝对方冲了过去。 克里斯初是一愣，而后冷笑着上前。如果说对方能破解“提灯的谜题”唯一人，那么把他杀了，“宙斯”就再也没有出现的可能了。 潜入这里的目的，或者说他们的最终目的不就是阻止“宙斯”的出现吗？侥幸的在那场爆炸中活了下来，又意外的见到了拉莫斯以及眼前这个可以破解“提灯”的人。他已经相信水晶魔方就是传说中的“骷髅提灯”，虽然外形和预想中的有差异，但不会错的，萨尔斯的棺椁中的最重要之物除了“骷髅提灯”外不会有任何可能。 干掉这个能破解谜题的人，他们的目的就完成了，就算这样死去也值得了。 不过居然敢向我冲过来，找死吗？分明是个普通人，也想和我动手？ 不对，他拿着魔方要做什么？拿这个挡住我的攻击吗？说起来如果我杀了他，这个魔方也带不出去，果然还是要拿他做人质吗？从拉莫斯的态度来看，这个人应该挺重要的。 短暂瞬间的思考让克里斯的动作慢了一分，力道也轻了一些。 手刀从左肩斜劈而下，差一点截断了西斯的锁骨。 血液喷出，一股剧痛袭击脑海，西斯再也握不住魔方任由它掉在地上。咣当~的清脆声，克里斯的眼神也不禁随之下滑一下，而西斯等的就是这一刻。 “混蛋，尝尝我的锻炼之拳。” 两年刨沟锻炼出来的肌肉终于发挥了作用，西斯模仿莉莉丝经常使用的动作，右手上沟拳假动作，左臂弯曲接一个回身肘击。 对方果然被瞒过，假动作瞒过了对方第一次，接下来的一个回身肘击已经撞在了对方脸上。 “咔噗~~” 沉闷的声音从脸上发出，克里斯提膝无情猛击西斯的下颌。 血液口水伴随着牙齿飞出，飞在半空中的西斯还有一些意识。虽然知道是自不量力的较量，但对方的这是什么身体构造？跳跃加上我的身高足有两米多高，他是怎么把膝盖顶到我脸上的？ 虽然意外于西斯娴熟的搏击技巧，但反应力包括速度和力量都是普通人级别的，克里斯以碾压性的优势拿下了这场算不上战斗的战斗的胜利。 第八章轮椅上的少年 “食物的香味。” 卡琳的鼻子动了几下，从黑暗的前方传来香味，味道很像是炒面和炸鱼排的味道。可是，谁会在这里做食物呢？果然是失血过多造成的幻觉吧。 即使如此，她还是不得不强迫自己的身体朝前方移去，她的身体必须摄取热量了，否则会被冻僵在通风管道里。 一路上的逃亡，卡琳意识到了第七层的特殊，不论是那些房间还是这里的构造，仿佛都是为了娱乐而建造的。 那么是为了取乐谁呢？ 很快，她就看见了一个充满浓浓的海边风情的房间，类似像海边那种客人点做现做的餐馆。 有两个客人，一个穿着碎花衬衫，白色短裤海边打扮的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身边是栗色短发，戴着白色荷叶帽，穿着白色裙子赤着脚的少女。 从她的角度看到的侧脸很美丽帅气，少年的是少见的黑发黑眸，少女则有着一双浅蓝的眼睛。至于厨师，卡琳只能看见一双白皙的手正在娴熟的翻炒着炒面，应该也是个女人。 海滩餐馆？ 卡琳心中升起一股浓浓的非现实主义感，同时身体也产生了强烈的进食欲望。 失血，寒冷，以及伤痛已经消磨了她大部分体力，再不进食的话，她很可能就会失去就此意识。 “（抱歉，不会杀了你们的，只是让你们昏过去而已。）” 无形的次声波冲击而下，但在此时，一直跟白裙少女有说有笑的少年突然抬起了头。 深邃的黑色眼睛透过通风管道的缝隙与她对视。 少年的视线相当锋锐，像一把刻刀几乎深入她的心灵。 （被发现了。） 渐渐迷失的意识影响了她的判断，出现在这里的怎么可能是普通人。 但卡琳意识到这一点时已经晚了，她不认为自己能从通风管道里逃走，只有正面突破了。 一脚踢开通风口，从三米高的天花板落下。 卡琳的想法很简单，利用空中的调准方向，直接远离这里。轮椅上的少年且不说战斗力，光移动就不可能追上她，而白裙少女，从对方薄瘠的肌肉来看，是战士的可能性很小。还有隔着柜台和冒着火的餐桌的厨师。 身体的状况实在不适合战斗，不然或许可以制服这几个人。顺便补充一下热量。 可是落地的卡琳却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人。 戴着白色厨师帽，身穿红色清凉泳装的莉莉丝正拿着锅铲目瞪口呆的看着她。对方的神情似乎在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第八章逃跑时间 “如果我不想个办法的话，这个家伙会杀了我。” 西斯浑身直冒冷汗，入侵者克里斯扼住了他的喉咙，从皮肤传来的坚硬质感在警告他稍微反抗就是死的下场。 但是克里斯也在犹豫，他不知道是杀了西斯好，还是以他为要挟，带着魔方逃走好。 选择有两个，作为牺牲精神的奉行者，克里斯自然不会害怕死亡。带着能解开魔方的人的性命死去，让“宙斯”再也无法诞生，完成“共救会”的夙愿，这是就有“意义”的牺牲。 但是呢，这对于伊娜来说太不公平，她经历苦难却在即将迎来的新世界前死去。就算是梦，这也未免太过残酷了。 犹豫不断中，西斯看见了机会。 “我说，我是无辜的。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工兵而已，是被要挟到这里来的。如果你们的目标是那个的话，你们自己带走吧，只要不杀我就好。” “我可没见过能在这种情况下还这么淡定的工兵。” 伊娜开口了，她浑身是血但声音依旧清亮。 “你能破解神之魔方，并且从拉莫斯和“第五戒备”的态度来看你也绝对不是普通人。如果你想活命的话，最好乖乖被我们要挟，然后带我们离开这里。你对这里很熟悉吧？从你的眼光中就可以看出，不要试图瞒过一个精神法师的眼光。” “糟糕了，拉莫斯那个混蛋……”西斯明白对方跟了自己一路，自然不会被轻易骗过。破罐子破摔吧。 “没错我……” “伊娜，如果杀了这个人，“宙斯”的进化之法就会失败，世界也会因此得到拯救。” 克里斯打断了西斯的话，他觉得杀了西斯是最简单的方法。 （啊~~完蛋了，这个家伙不讲理啊~！） “你能确保拉莫斯不会找到第二个能破解神之魔方人吗？” 伊娜展现出了极致的冷静，仔细分析着目前的状况。 “如果杀了他，我们也不可能逃离这里。不如拿他做人质，带着神之魔方逃走。之后就算有新的的破解者出现，没有神之魔方的他们也绝对无法得到进化之法。” （没错，杀了我你们可是逃不掉的。就这样，放过我吧！） 伊娜拖着身体靠近，她捡起了地上的魔方，用眼睛凝视着里面的两团红蓝色能量。 “万一，我说的是万一由我们得到“宙斯”进化之法，连世界规则都能改变的“神”出现在我们之间，那么依靠这股力量是否能构建一个我们想要的新世界？” 克里斯沉默了，构建一个新世界的力量就摆在眼前，如果不牺牲，那么他也能拥有自己想要的世界…… 但最终，他摇了摇头。 “你被这股力量迷惑了。“首领”说过，让世界毁灭的开端就是“守夜人的骷髅提灯”。” “但这股力量如果能为我们所用，连改变世界都可以轻易做到。”伊娜有着和克里斯不同的理念。 “（新世界？“骷髅提灯”是指那个魔方吗？虽然不知道对方在说什么，可这样下去情况不妙啊！！！）” “那个我说……”西斯怯怯的举手道：“我还没有找到破解的方法，如果你们将这个魔方带走的话，我保证不会有人能凭借几张图解开它的秘密。” 克里斯和伊娜对视了一下，伊娜第一个开口道：“你说你还没找到解开它的方法？有什么可以证明？” “那个，你把那边那本红色的笔记本拿过来，上面是我过去的笔记。” 西斯指着倒下的书架上的一本烫金的红色封皮笔记本说道。 “是这本吗？”伊娜从书堆中抽出写满潦草笔记的本子，然后坐在书架上翻看起来。 西斯有些无奈的开口：“或许你们都以为我找到破解的方法了，但实际上我只是在用已有的线索推理出诸多可能性在进行否决。在剩下的选项中进行概率分析和选取。这是破解秘密的最基本常识。” 伊娜看着笔记微微蹙眉，西斯以前的破解过程呈现在眼前，凌乱的笔记和潦草的字迹让她阅读困难，但概率和%这样的字眼确实经常出现。 “破解的线索目前有三个，古希伯来文青铜板上的提示，魔方本身，以上上面的未知文字变幻顺序。第一顺序为提示本身“调和不可调和的“力量之红”和“理智之蓝”。”从提示本身来分析，这是一个不可完成的“悖论”。又因为关于“悖论”的矛盾性，又引导出了解开“悖论”的重要理据即“观测者学说”。“观测者学说”中最重要的理论也就是“薛定谔的猫”理论，即观测者的观测行为，会影响在概率上的结果。这就是你们刚才听到的我的解决方法。” 西斯停了一下，他起身从掉落的书上撕下几页堵住出血的伤口。 “但实际上，我只是在进行几率最大可能性的延伸判断。你们可以理解为“寻找十字路口上正确的道路”，我沿着每一条的存在最大可能的分支进行下一步判断。“悖论说”是一种，但实际上也可以用“调色”“相对”“伦理”甚至“色谱演变”之类的来解释“力量之红”和“理智之蓝”。我在岔路上寻找最接近真实的答案，但这种摸索行为也不伴随着失败的可能。就算是99.9%的成功率也无法否定0.1%的失败可能存在。” “我现在只是确定了解开提示的最大可能是“悖论说”中的“观测说”，但实际上这两种学说关系并不大。只是在这一件事上，它们存在最大的关联可能性。也就是说这种解密方法存在着错误的可能性。” 为了活命，西斯尽可能向他们解释刚才自己的自言自语是在说些什么。 “但是，就算这样你也确实找到了最有可能解开秘密的方法。” 克里斯摇了摇头，他还是觉得杀了西斯是最好的做法。 从指间弹出三寸上的骨刺，克里斯的身体构造果然和常人不同。 西斯蹬着腿往后退，嘴里惊恐大叫着： “喂等等，你先听我说。我现在只是找到了第一个线索的最大可能性，加上另外两个，我现在的破解进度连三分之一都不到呢！！！” 克里斯的脚步停下，随后又继续迈进。 “既然你能解开第一个，就有可能解开第二第三个，从拉莫斯对你的态度来看，你可能是这个世界上仅有的几个可以解开魔方秘密的人之一，所以抱歉了……” （交涉失败了啊~！！可恶，我就不该相信那个什么鬼“预知梦”的啊！！可恶，西塞姆那混蛋为什么要跟我讲这个啊！！！） “住手吧克里斯。”伊娜突然开口阻止道：“就算杀了他，你能保证拉莫斯不会找到下一个解密者吗？在这里我们已经没有逃出去的希望了吧，如果是这样，不如放这个无辜的人一命吧。把神之魔方带走，没有这个就算有破解的方法也没用吧。” 克里斯的动作停下了。 “那该怎么办？”克里斯反问道：“既然不能杀他，“骷髅提灯”该怎么解决？” “我一开始就说了，拿他做要挟离开这里，之后再想办法把‘魔方’带走。他的性命和“魔方”之间，拉莫斯做出的选择必定倾向于“魔方”，但即使如此，他如果活着的话拉莫斯至少还会抱有希望而给我们一些机会。别忘了我们现在可是深处敌人内部啊。就在现在，外面随时都会涌进来无数敌人。” “说的没错，我在拉莫斯眼中还是有点价值的，就把我当人质吧，至少我能保证他不会立刻动手。”西斯也明白了主导权在克里斯手上，积极地发言。 （终于看见活的希望了啊！！半精灵小姐，我爱你！！） 终于，克里斯收起了骨刺，他不知从用哪里找出来的绳子把西斯反绑了起来。 克里斯：“别挣扎，带我们离开这里，你应该认识这里的路吧。” 西斯从地上站起身，伤口还在流血，但他明白要赶快听对方的命令，从这里离开。 “这里是地下四层，“宙斯实验室”的第三层中的保险库。从这里出去后一直直走，左边有个向下的楼梯，从那里下去会到达第四层，那里是能源分配室。从那里关停“雷神之盾系统”后沿着一条捷径可以直接通往地上，不需要传送门的直通地面的电梯，如果没有在那场爆炸中损毁的话，可以从那里逃走。” 密码果然没有更改，西斯轻易的打开了大门。 “出去吧，警报声一响，附近的通道很快就会被封锁，必须赶快赶到那里。” “为什么你会这么熟练？”克里斯背起伊娜，对于西斯他直接拖死尸一样对待。 “好疼……伤口裂开了……你慢点！！！”西斯龇牙咧嘴，但他依旧回答了问题：“熟练吗？毕竟演戏过很多次了。如果你一直跟在我身后的话也该知道的吧，我不喜欢这里，我是从这里逃出去的。” “我们没有靠的太近，因为怕被“第五戒备”发现。”伊娜转过头， 就算满脸是血她的脸上依旧能笑的出来。 “你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从目前来看，你对我们都没有撒谎。看你的衣服，你之前也确实应该是只是一个工兵。那么你为什么会回来这里？是被强迫，还是有其它原因？”伊娜盯住了伤口中那灰色的军服，这件破旧的衣服证明了西斯没有撒谎。 “喂，你们就非得在这种时候聊天吗？”克里斯气喘吁吁，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伊娜会对刚认识敌人这么热情。 “你管好自己就可以，快一点，追兵已经快要赶上来了。” “真是的，我也是伤患来着，为什么必须要背着伤患跑路？”尽管很郁闷，克里斯还是加快了步伐。 “继续，能跟我讲一下你的情况吗？”伊娜脸上带着神秘的笑。 “我吗？我只是一个普通的研究员，曾经辞职，结果老板遇到了需要我的难题，而我也因为遇上了解决不了的麻烦，作为利益交换重新回到了这里。” “这么简单？”伊娜眼眸中流露出不信的眼神。 “当然不是，我也有自己的故事。不过尽是些并不愉快的回忆，虽然我被俘虏了，但现在你们应该没有拷问我的时间了吧！” 伊娜的笑容敛去，她伸出手指直接戳进了西斯的伤口。 西斯发出惨叫，对方在伤口搅动带来的剧痛几乎让他昏厥过去。 “那你说些愉快的回忆好了。比如你和“第五戒备”的关系，还有其他戒备的。最重要的“第二戒备”的弱点是什么？” （抱着这个目的吗？） 西斯倒吸了口冷气，伊娜的形象在他心中多出了一对羊角和三角尾。 恶魔。 “我确实和他们认识，不过熟悉的只有伊格尔·奥林卡纳，还有西塞姆也就是“第二戒备”，这是我给他取的名字。” “你认识那个“第二戒备”？”克里斯突然开口，语气中有兴奋也有畏惧。 西斯点点头，他的朋友不多，伊格尔和西塞姆都算他的朋友。 “大概算吧，他没有什么朋友，我应该算是一个。不过关系仅在于“在没人的时候会突然出现跟我打招呼”的那种级别，如果你想从我这里问出他的弱点是“不可能的！！”” “就算这样也不行吗？”伊娜突然加重了力度，尖锐的指甲几乎插进西斯的身体内部。 西斯发出痛苦的哀嚎。 “不知道的事你再怎么问也不可能知道啊！！” 不为所动。 伊娜的手指直到几乎触及西斯内脏的情况下才停下。 此刻西斯已经失血过去几乎昏迷，伊娜丢了一道治疗术过去为他止住了血。 “没想到你倒是挺在乎这个朋友的。” “不，因为我确实不知道他的“弱点”。还有，谢谢你的治疗。” 西斯满头冷汗苦笑着道，对方这种态度还真让他不好对付。 “既然你还有力气的话为什么不给我治疗啊！！” 克里斯在为这种不公平的待遇而嚎叫。 “闭嘴，涡虫。”（毫不留情的呵斥。） “称呼有些过分了啊喂~~！！” “闭嘴，按照你海蟑螂一样的生命力，你的再生应该早就好了。” “话虽如此，但虚弱可不是再生能解决的。” 两人的拌嘴持续了一路，西斯很好奇这两个生物到底是什么品种。一个像打不死的蟑螂，一个据说是人鱼，搭配“人鱼神教”的另一人的背景，“共救会”的来历越发神秘起来。 （不，现在想的应该是怎么样脱离险境。） 西斯当然明白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用自己做要挟，利用拉莫斯的侥幸心理拖延时间。拉莫斯明显很难找到第二个解谜者，他或许会抱有留下“魔方”和救下自己的打算。 但如果要在他和“魔方”之间选一个的话，拉莫斯会毫不犹豫的选择魔方。打开宝库的钥匙和宝库本身的取舍，即使再愚昧的人也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宝库。也就是说，他的性命仅仅维持在拉莫斯判断无法把他救出，而做出舍弃他的决定之前的这段时间。而这段时间的长短也取决于克里斯他们争取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内，西斯必须要想出保住自己命的方法。 可恶，两边都不是好人，我又没办法反抗，该怎么摆脱困境？可恶，谁来…… 一个人的身影跃然出现在眼前。 伊格尔·奥林卡纳 对了，如果是伊格尔绝对不会让我死的。只是他到底能不能及时找到我呢！ …… …… 把爱丽丝送离至南十六区，伊格尔长出一口气，但随之而来是爱丽丝那满是怨念的眼神。 “有这么嫌弃我吗？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 点头再摇头。 “不是讨厌，只是很烦人而已。我见过的女人中没有像你这么麻烦的。” 严肃的表情配上认真的语气，伊格尔给出自己心中的对对方的评价。或许是说的正确，他得到了布茵莱纳家族的女仆认可的眼神。爱丽丝确实任性到让人头疼的程度，不过她本人没有自知之明。 “你见过很多女人？” “这是你关注的重点吗？”伊格尔没有犹豫的转身：“见过一些，比你漂亮的也有。” 潇洒的离开，没有一丝眷恋。 爱丽丝伸出手似要挽留，但她本身也不明白自己做这个动作的意义是什么。 “白痴，色狼，衣柜里有女人衣服的变态。” 最终也只剩下爱丽丝低声的骂音，仔细回想的话，他们之间也似乎并没有什么话题可以挽留。 …… 刺耳的警报声响起，那是整个要塞都能听到的巨大声音。紧接着，四面八方传来了喊声。 “集合，警报，敌袭！！！魔族攻城了~！！！！” 嘈杂和紧张的气氛像那漫天的乌云压来，沉重的气氛立刻浸满了整座要塞。 人族最大的敌人，掀起百年战乱，开启“黑暗狂潮时代”的罪魁祸首“魔族”发动了沉寂了几个月的攻城战。 但是即使那巨大的警报声，也无法让伊格尔忽略从研究所内传来的警报声。 入侵者出现了，现在他的位置处于十六区和十五区的一条分界的街道上，从这里赶回研究所，所需的最小时间是一分钟。 伊格尔没有丝毫犹豫的转身朝研究所的方向赶去，爱丽丝的手愣在了半空。 “什么啊，混蛋你把我送到这里就完事了吗？” 爱丽丝朝伊格尔的背影大喊，但对方不为所动，很快消失在了视线内。 “爱丽丝小姐请上马车吧！这里太危险了。” 军队正在大街上调动，行人被驱赶，连贵族的马车都得为那些疾驰的骑兵让行。特殊时期，要塞内的每一条道路都是行军的路，就算是身份再高的人被军队冲撞也无法提出质疑。 随着魔法塔的光芒亮起，马蹄声和车轮声越来越大。爱丽丝如果不赶快回家，很快她就会面临被冲撞的险境。 “回去爱丽丝，我们做的已经够多了。” 巴勃鲁拉爱丽丝上马车，马车疾驰而去，但里面传来的爱丽丝的质疑声。 “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出手！？” “我出手没用，别忘了来这里之前和你说过的话。” 随后便是一阵寂静，赶车的仆从再也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 …… 伊格尔的速度很快，因为身份特殊，他毫无顾忌的冲进了地下一层。 “开启传送门。” 一个三米高，两米宽的关门在覆盖数十平凡的圆形发光法阵中升起，踏进里面就可以进入真正的“宙斯研究室” “伊格尔阁下，入侵者已经篡改了检测系统，现在谁都可以自由出入这里。同时格里芬先生让我转告您一件事，西斯被入侵者挟持了。” 伊格尔闻言身形一愣，倒吸了一口冷气后，抽出腰间短棒拼接的动作是罗迪最后看见的景象。 “好了，听从格里芬先生的命令。全力修复“雷神系统”，铭文器最大魔力输出，转换源切换模式。D-3形态，其余人全部放下工作，全力进行铭文作业。” 在罗迪的命令下，所有修复人员开始了热火朝天的修复工作。 有着四只机械腿，椭圆形的白色身体下的铭文器射出强烈的激光，在操作员的指挥下开始了修复作业。 罗迪忧心忡忡，在这种命令下，上层建筑的大楼会变的岌岌可危。但是和地下设施的安全比起来，一切都微不足道。 入侵者，必须赶快清除。 …… “地下部分是真正的“宙斯研究室”，这里的防守十分严密。在墙体内嵌了高导魔材质的合金，像蜘蛛的网一样相互连接，组成了“整体结界”。如果发生冲击的话，“整体结界”会对冲击力进行缓冲和释放，因此打破墙壁前进的方法是不可能成立的。” 西斯在仔细帮克里斯分析目前的状况，毕竟从目前的角度来看，两方都有着杀他的决心，而他活着的唯一期望就是两方都抱有期望。 这份期望延续的时间，就是克里斯和伊娜没有感受到绝望的时间。 帮他们逃走，顺便为伊格尔的救援拖延机会。 西斯压榨自己的记忆，分析出摆脱追兵的最佳路线。 “前方直走三十米左转，然后沿着通道往下一直走。” 顺着指示，快便找到了那条45°角向下的通道。后面传来脚步声和盔甲撞击的声音，克里斯毫不犹豫的直接下去。 西斯努力的帮克里斯他们摆脱了追兵，身上全是汗水。 这份努力在克里斯看来很不可思议，他无法理解这个看起来比自己还拼命的黑发青年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想跟着我们离开这里？ 他不明白我们出去后做的最优先级的事就是杀掉他吗？ 不管如何，在西斯的指路下，他们还是来到了通往第四层的通道。 在蜿蜒曲折的楼梯上奔跑，克里斯背着伊娜，拖着西斯急速下降。于此同时，他的体力也几乎消耗殆尽。尽管漫长的楼梯，黑暗的前方出现了一抹亮光，紧接着一个遍布巨大发光管道的空间出现在他们眼前。 就像是世界树下的空洞，有十几个竞技场那么大的空间内壁上爬满了巨蛇一般的管道。几百根直径在数米以上的半透明管道相互纠缠，里面像水一样的蓝色发光液体在流动着。如同梦幻般的色彩，恍若神话中的海洋神殿那样斑斓的广大空间。 沿着螺旋楼梯下降，西斯包括另外两人的目光都被那样的奇迹所吸引。 “无论来多少次，感觉依旧是震撼啊！” 伊娜指着那些管道问：“那是什么？” “由韧性石英经过特殊加工制成的水晶管，“狄洛戈要塞”巨大的地下魔力系统几乎全是用这种完全隔魔的材料进行构建。除开隔绝魔力的作用，水晶本身也具有极强的韧性。” 让脆弱的水晶拥有橡胶一样的任性，其本身的坚固性也保存了下来。这也是炼金技术的产物。 西斯大概解释了一下水晶管的作用：“研究室的魔力是和魔法塔共享的，但也并非无限量供应。魔力输出存在最大上限值，分配魔力到需求不同的区域便是这里存在的意义。” 大概也渐渐习惯了被拖着走，西斯双手抱拳仰望着伊娜说话。 “因为魔力调度的原因，这里有一条直接通往地上建筑的直连通道。问题是如何通过那个人的守卫。” 克里斯回头露出吃惊的表情：“这里还有守卫？” “这么重要的地方没有守卫，那这里早就完蛋了好吗？” 该死，为什么我会用好像我还属于这里的口气说话。 “那你为什么事先不说明？” 克里斯露出凶狠的眼神，但西斯不为所动。 “你对我是不信任的态度，如果我说有一条很危险的路，你跟我走的几率几乎为零。但你依旧听从了我的指示，就说明你早就做好了遇到敌人的准备了吧？” 克里斯沉默了一下，最后有些无奈的开口： “你说的没错。不过你最好说明一下敌人有多强，不然我不保证不把你从这里丢下去。” 为了不从三十米的高空自由落体而死，西斯说出了自己知道的信息。 “第六戒备·道格尔斯·D·红剑，导师级，我和他没什么交情，实力不清楚，不过按他的排名大概比伊格尔要弱一些。” “为什么会有第六戒备？”克里斯很惊讶，因为“首领”给他的信息中只有五个戒备。 “他们是后备人员，是实验室面临灭绝危机的情况下才会出动的特殊部队。” “数量？” “不清楚……喂~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是真的不清楚。知道他们存在的只有拉莫斯和“第一戒备”，我也是偶然间才知道下面的那个家伙是“第六戒备”的。” 西斯一摊手，表示自己真的不清楚这件事。伊娜和克里斯对视了一样，选择了相信西斯。其实能得到这个消息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道格尔斯的能力和弱点是什么？” “能力是能在身体和剑上附加高温火焰，能轻易的切割融化铜和铁。弱点的话是水，如果把他困在一个充满水的环境中他的能力会失效。” “伊娜……” “我明白了。”伊娜点点头：“我会用魔力制造一个水环境，你趁机打倒他。” “还真是相当克制的能力呢！”西斯露出感兴趣的表情。 “不过你最好休息一下，你之前也说过吧，你的体力还没有恢复。对上道格尔斯应该会很吃力的。” “你这么关心我？”克里斯很疑惑：“之前我就想问，你可是被我们挟持了啊！你不害怕吗？” “怕当然怕。”西斯没有否认：“我很怕死，因为死了什么都没有。所以为了活下来我什么都可以做。为此我必须要保证在安全的情况下冷静的思考活下去的方法。帮助你们，我觉得可以赢取好感，或许你们逃出去后杀我的可能性会降低一些。” “或许吧，不过先要逃出去再说。”克里斯逃避了西斯的眼神。 沿着螺旋的通道往下，三人很快来到地面，他们也很快的发现了不远处的神秘通道，以及守卫在那里的人。 五十米外遍布管道的墙壁，像是被树根缠绕的树洞，银白色的金属大门紧闭着，穿着黑色全身甲胄的武士执剑而立，像过去一样，他如同一尊雕塑守卫着大门。 “就是他吗？”克里斯小声问道，管道的光倾斜在对方黑色甲胄上似乎全部被吸收，无法反射的光线的盔甲如同黑夜包裹着的夜之死神，面甲里的眼神也似乎是无情的、冰冷的、令人畏惧的。 “道格尔斯，还记得我吗？” 西斯朝武士大喊：“我是西斯，两年前我们见过一面的。” 毫无反应。 “糟糕了，没有身份证明，想过去必须打倒他了。” “状态怎么样？” 伊娜从个克里斯身上下来，她是这样对克里斯发问道。 “还能战斗，不过对方的火能力很麻烦，如果被烧成灰烬的话，我也无法再生。” “我来抑制他的火焰，你正面上，必要时我会发动幻术掩护你。” “没关系吗？”克里斯转过头问道：“你的伤，还有你的精神都严重吧？” “没问题的。”伊娜摇了摇头：“释放几个魔法还是没问题的，能力的话我付出一点代价的话还是可以勉强用一次的。” “不要勉强自己。” 战前动员结束，克里斯把西斯扔到一边，舒展自己的筋骨。而道格尔斯也似乎意识到了眼前的是敌人，把面甲稍微抬起来一点在观测着。 “西斯……” 声音沙哑。 “你不该再来这里。” 道格尔斯隔着极远的距离在和西斯交谈。 西斯很惊讶对方会记得自己，不过面对对方的关心他也只能露出苦笑。 “没看见我是被胁迫的吗？道格尔斯。” 接着他转身对身边两人说道：“加油吧！如果不加油你们可是会被杀的。” 伊娜和克里斯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西斯已经后撤步后退开来。接着传来一阵爆炸的声音，道格尔斯借着从脚下爆炸的冲击力直接冲了过来，他的甲胄中缝隙中冒出了猩红的火焰，跳动舞跃，就像神话中带来毁灭的火焰骑士。 “忘记说了，道格尔斯的弱点是莉莉丝告诉我的。他有着和莉莉丝不相上下的战斗力。” 西斯的脸上带着调侃，伊娜和克里斯已经无暇顾及他了。被火焰包裹着长剑，其升腾而起的恐怖高温即便隔着十几米都感觉皮肤要被烫起燎泡一样，更遑论与道格尔斯距离不断缩小的克里斯和伊娜。 伊娜在对方冲过来的瞬间召唤了一个水球，但还未靠近便被那恐怖的温度蒸发。水蒸汽暂时遮挡住了视线，克里斯侧身飞扑抱着伊娜躲过了第一剑。 但道格尔斯反应迅速，立刻挥出了第二剑。此刻已经没有反应躲避的空隙，剑锋靠近克里斯肋部发出刺啦的声音，连铁块都能融化的高温一旦进入人体内，血液蒸发产生的气体在狭小的空间内产生膨胀爆炸效应，克里斯的身体构造再奇特也会被瞬间炸成两截。 但所幸克里斯避开了这一招，称不上是避开，因为那只是一个幻象。 像是水中的倒影破碎，克里斯和伊娜在剑接触的一瞬间如泡沫般炸开，随之而来的是弥漫四周的白色雾气。 “海市蜃楼发动。” 短暂的交手全被西斯看在眼里，在白雾开始出现的一瞬间他就感觉到了不妙。几步跑上通道，趁着他们战斗赶紧离开。 西斯不认为克里斯和伊娜能战胜道格尔斯，战斗相性太差了。 幻术师，不死的怪物，就算能用水魔法，也绝对无法浇灭那种恐怖的火焰。 “道格尔斯是个恐怖的怪物，加上那身盔甲的话，他就是不死的怪物。” 这是莉莉丝的原话。 没错，道格尔斯恐怖的不只是他的火焰，更加麻烦的是他那身盔甲。 之前就说过他的火焰可以融化铁，所以，为了限制这种火焰而制造的金属，其本身的强度甚至要在“超合金”之上，那身黑色盔甲除非有着“英雄级”的破坏力，否则是绝对无法打破的防御。 “就算你们可以浇灭他的火，也绝对无法战胜他。” 战斗其实在引起他敌意的瞬间就结束了。 再见了。 能见度只有两三米的白色雾气笼罩了五十米的范围，从上空角度来看，像一个白色蛋。而中间橘红色的圆形就是道格尔斯火焰笼罩的范围。 水的形态分为固态，气态，和液态。一般来讲正常人会把雾气认作为水的气态，但实际上雾还是属于液态。经过高温后，雾会彻底化为肉眼不可见的气态。 道格尔斯就是在做这种事，高温的火焰在驱散了雾气，滴进水中油迅速扩散般消灭着不可见的范围。 克里斯并非只是看着，他也尝试用手中发出的骨刺攻击，但很显而易见骨质是易燃物品，还未靠近就已经被烧成了灰烬。而且就算成功通过火焰，他也不确地是否能刺穿对方的盔甲。 可恶，原来是这样吗？ 浑身冒着火焰的盔甲武士，手中的长剑滚红的像红水晶一般，惊人的高温在沸腾涌动着。伊娜隐于幻象中，用魔力制造了巨大的水球向道格尔斯砸去。 丝毫没用，热力蒸发膨胀，水球因此而无法维持直接炸开，落下的水甚至无法靠近道格尔斯就会被蒸发殆尽。 于此同时，伊娜的身形暴露，道格尔斯冲了过去。 “寒冬之意凝固冻结阻断狂风之墙。” 一面冰墙平地而起阻拦在两人间，但很快便被道格尔斯撞破，以无法想象的穿着全身甲的人能达到的速攻。沉默的挥剑，道格尔斯只需一剑就可以杀人。 面对扑过来的火焰骑士，伊娜不知所措的僵在了原地，无法随意移动或者逃跑。 因为一面环形火墙在身后涌起堵住了退路。 “躲开！” 伊娜的正前方，火焰武士的背后传来克里斯的大吼。 克里斯飞踢过来。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的伊娜侧身一躲，接着道格尔斯的身体踉跄的扑倒了她原来站着的地方。 克里斯的脚在痉挛着，鞋底已经在接触的瞬间化为灰烬，脚下无数燎泡，仅是站立就带来钻心般的疼痛。 但他已经习惯疼痛。 拖着身体把伊娜扯离了那冒着高温的武士身边。 “躲在我身后。” 一把将伊娜推到身后，克里斯的表情十分凝重。目前为止的攻击他们都应付过来了，但也因此他察觉到了双方之间那巨大的战力差距。 他们没有容错性，对方只需一剑就可致他们于死地。而对方那硬度高的吓人的盔甲却能挡住他们的一次又一次进攻，容错性远高于他们。加上战斗力，体力，以及能力等级的差距，这场战斗的胜负几乎毫无悬疑倾向道格尔斯那边。 …… 西斯在迅速往上爬，即使伤口裂开出血，他也要赶紧离开这个温度越来越高的地方。 再有五分钟，他的忍耐力就会到达极致，这也是克里斯能放心把他扔到一边战斗的理由。 西斯的体力已经不足以爬上去。 西斯很清楚的知道一个普通的失血过多的患者的极限在哪里，也明白这种情况下昏迷意味着什么。 但是。 西斯靠在栏杆上，头昏眼花中他已经无力观察下面的战况。此时，耳边却传来了“铛铛”的声音。 栏杆是铁制的，也就是说它具有极佳的传音性能。 眼睛往下看，只见一道绿色的身影踩着栏杆不断跳跃，很快就追上了自己。当与那双绿色的眼睛对视时，西斯明白自己的逃亡计划失败了。 “告诉我打败他的方法！” 先是给了一记飞踢再说话的少女神情冷漠。 （该死，她不管同伴的生死吗？如果她不在话，那个家伙会瞬间被道格尔斯杀死吧！） 失血的身体遭受一次重击后，西斯的意识奇迹般的还维持着，但这份坚持也无法让他移动自己的身体哪怕一根手指。 “没有弱点，除非你能制造让融化的铁水在一秒钟内冷却凝固的绝对零度。” “相信你的胡言乱语还真是我白痴了。” 用脚面无表情的践踏西斯的头，半精灵少女眼神中充斥着愤怒，绝望，以及一丝难以言表的冷漠。 西斯挣扎着抬起头：“我不会拿命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道格尔斯的能力我真的不清楚，莉莉丝也只说过“如果能制造出让融化的铁水都能在一秒钟内凝固绝对零度，或许能战胜他。”这样的话。” 伊娜沉默了一下，从腰间拿出水晶魔方双手举在西斯头顶。 “给你三秒钟。” 严肃的表情不是开玩笑，那块水晶的重量就算是自由落体对现在的西斯都是致命的打击。 “1……” “喂，我说的真的是真的！” “2……” “好吧，你赢了了。” “道格尔斯的弱点确实是水……喂！你别这样，先听我说完啊！！！” 松开魔方的手指稍微聚拢了一些，西斯这才长出了口气。他很怕自己没说完就被砸死了。 “在极短的时间内让那身盔甲进行快速降温，热胀冷缩的刺激下，金属的盔甲也会产生裂痕。之前用水攻击的想法其实是正确的，但水在接触他之前就被蒸发了，蒸发形成的一层水汽隔层隔绝了温度，因此普通的水是无法抑制他的能力的。” “嘭……嘭……嘭……” 下方不断传来爆炸的声音，视野的两旁也有火光映射出来。很难想象克里斯居然能拖住道格尔斯，但确实发生了。 西斯叹了口气，他知道脱身计划彻底失败了。 “察觉到这里的不同了吗？” 伊娜的眉毛讶异地动了一下。 她开始感受这里的不同，很快她便明了了。 “是温度。” 这里的温度虽然比较高，但还属于正常人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没错，这里明明布满高温的水晶魔力管道，可温度却只比常温高一些。原因就在于这些管道中除了魔力，流动着的还有冷却剂。只要能用那些冷却剂攻击，道格尔斯的火焰也无法抵抗。” “我该说的都说了，能把东西移开了吗？” 伊娜淡漠的看了西斯一眼，把魔方放回了背后的黑色包裹里。 “那些是冷却剂，怎么把它们取出来？” …… …… 嘭~！！是一声沉闷的声音，具体来讲就是拳击手搏击的那种声音放大版，然后又是一声“砰~！”的声音。 光听声音西斯就可以想象，道格尔斯一拳或是一脚把克里斯打飞到墙壁的场景。 “如果是用剑……” 没有什么思索的时间，伊娜直接跳下了半空，因为克里斯已经坚持不住了。 当然，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但当看到那卡在管道缝隙中的一团“漆黑物体”时，伊娜的心还是颤动了一下。 “住手！” 道格尔斯像处刑人要给予对手最后一击，但听到空中的动静他停了下来。 一个直径五米的冰球轰了过来，道格尔斯立刻将双臂交叉在前方进行格挡。当他发现所谓的冰球只不过是幻象时，伊娜已经灵敏的落地，摆好了战斗的架势。 “尽快解决对手！！”伊娜是这么想的。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在对峙的短暂寂静中，脚步声已经在逐渐从上方传来，敌方的支援就要到了。 ……就算知道了对方的弱点，就算明白了对方的战斗方式。但伊娜也只是一个身体怯弱的幻术师，连使用魔法的魔力都匮乏着。 该怎么战胜眼前的敌人？ 就是因为战斗力确实不平衡，所以必须调动一切才能让胜率大一点。 （倾尽所有的战斗！！） 伊娜深吸一口气，在短暂时间内迅速的分析处理着一切信息。 不过，道格尔斯转瞬间发动攻击。 摆出要把伊娜直接斩杀的架势，道格尔斯冲了过来。 “寒冬之意凝固冻结阻断狂风之墙。” 快速吟唱，一道冰墙从中间升起阻断了两人。但道格尔斯直接撞碎了冰墙，冰屑还未落地就被恐怖的高温加热成了水蒸气，霎时间一片雾气升腾，期间还伴随着水煮沸发出的呲呲声。 不过伊娜也因此避开了攻击。 轻盈的往后跳跃，目的是为了把战场从克里斯身边引走。道格尔斯似乎没察觉到一般直接莽进，或许他并不觉得一具即将断绝生机的尸体会对他造成威胁。 盔甲仿佛没有重量般，道格尔斯速度飞快的接近。伊娜脸色苍白的用魔法阻挡，但道格尔斯已经不再给她吟唱魔法的机会，每当伊娜嘴唇动的时候，都有朝高温气体直接冲向她的口鼻打断咒语。 除非她能像大魔导师一样进行默念吟唱，否则不可能再离道格尔斯那么近的情况况下使用魔法。 之前就说过，道格尔斯身上的高温足以融化钢铁，那么这片由铜片铺成的大地也自然会受到影响。 当赤红的铜珠擦着脸庞飞过时，伊娜就已经意识到火焰的温度已经上升到了一个极度危险的程度。本来是黑色的盔甲也有些发红了，如果是这种情况下迅速冷却，不管是任何金属都会出现裂缝的吧。 伊娜后退着，狼狈的逃窜着。没有一丝懈怠的剑几次擦身而过，留下惊人的烧伤痕迹。劈、砍、削、刺剑的轨迹在她的眼中越发的模糊。 后退。 躲避。 翻滚。 不要被砍中！要闪开！快了，就快到了！ 喝~！ 道格尔斯抓住伊娜躲避的漏洞，一剑朝她正面砍去。 意识到这一剑已经无法躲开的伊娜眼中露出一丝锋锐，她轻轻动了动手指。接着火焰的剑锋颤抖了一下，落空了。 道格尔斯动作迟疑了一下，而后下一剑砍向了翻滚到右边的伊娜。 剑上缠绕着数道火焰。 这一剑命中的话，伊娜的脑袋会被烧成灰烬。 但是呢……伊娜可是一个精神幻术师啊！就和她之前让道格尔斯的剑落空一样，虽然看到的是在右边，但实际上伊娜是朝左边翻滚的。道格尔斯砍中的依旧是一个水汽形成的分身，伊娜在他的左方。 精神系幻术能力者，通过向对手下精神暗示，来诱导对方忽略幻术本身的不真实性。就像之前那尊百米高的人鱼神像一样，地下一层那样狭小的空间，如果“人鱼”真的出现在那里，其形态也一定是佝偻着的，不可能站立，也不可能在那里掀起雷电海啸。但爱德华却是信以为真，他被下了精神暗示，所以他会相信这种不真实的场景。道格尔斯不是傻瓜，当他第二次把必中的剑挥空之后，他就明白自己被下了精神暗示。他看见的永远不是真实的对手。 所以，他停下了。 哐啷~ 他松开剑任凭它掉落在地上发出脆响，像要拥抱世界一样张卡双臂。 这并非投降或者祈祷的仪式。 这是最后的死亡宣告。 肉眼可见的一点一点的火星从地面上升起，空气在剧烈的升温，同时地面开始变的滚烫发热。 大面积破坏能力。 察觉到这一点的伊娜迅速跳跃到墙体上的管道上躲避。 火星像宇宙的繁星一样汇集，像银河一般围着道格尔斯旋绕，每一条旋尾都有三十几米长，横扫着四周的空气掀起一阵巨大的狂风。 道格尔斯的上空形成了龙卷风，这种人造的风暴有着不输自然灾难的破坏力。螺旋楼梯摇摇欲坠，在强大的吸引力下开始倾斜，西斯滚落到一边，唯有抓住栏杆才避免掉下去。眼睛一瞥，正好看见伊娜的身体像纸片一样被卷进风暴中心的场景。 “再见了恶魔半精灵，另外道格尔斯你这混蛋就不能估计一下楼梯上的人吗？” 咔咔咔咔咔~！！！ 螺旋楼梯开始解体，劣质的楼梯开始一截一截扭断。钢铁砸下去又被风暴吹到墙壁上，即使经受那么强大的撞击那些水晶管也没有破碎。 角度已经倾斜到西斯无法安然卧倒的角度，他把袖子绑在栏杆上像虫茧一样吊在半空中。 “可恶，谁来救救我啊！！！” 吊在半空中，西斯感觉自己要被风暴撕裂了。但即使这样，也比衣服破碎的刺啦声要好的多。 哐啷啷 赤红色的风暴在蓝色的黑暗领域席卷着，很恰当的伊娜留下的包裹掉出来了那个红蓝两色的水晶魔方。 水晶从眼前划过。 还真是应景，红与蓝，力量和理智。红色的风暴象征力量，不过那些魔力水晶管怎么也不该称作理智吧？ 说到理智，果然还是那个家伙更合适。 该死的，为什么我人生的最后想的居然还是这种鬼东西。 水晶只在他眼前停留了不到一秒，接着那个黑色包裹中又掉出来一个惊悚的东西。 一个泡着人头的标本罐。 那是一个浸泡在透明防腐液中太久，而变的发白的男人的头。 该死的，为什么会有这么变态的东西。西斯的脸自从看到那个罐子后脸就一直苍白着，于此同时他的最后一丝体力也耗尽了。 还是没避免自由落体而死的命运吗？ 西斯这样想着。 落叶随风而舞动。 这句话用来形容被风暴刮飞的人再合适不过。 西斯的视野忽明忽灭，最终定格在一片红与蓝的绚烂光彩中。 轰~！！ 一股恐怖的冲击力将他冲飞到几十米的高空，接着便有大量的魔力不顾他的意愿强行涌入他的口鼻。 他落在一只巨大的手掌中心，而后被温柔的握在手心。 海神。 举起的三叉戟对准道格尔斯，一股暴虐的力量随之在戟尖聚集。 没有太大的动作，浮在半空中的血泪少女轻轻挥了挥手，道格尔斯便被压进了地底。 “粉碎吧，破坏吧，把一切毁灭殆尽吧！” 比野兽还恐怖，比恶魔还尖锐的咆哮，其中蕴含着的强烈的情感随着三叉戟的落下尽情发泄。冰蓝的色雾气席卷四周，将一切触及之物冰冻，连火焰也不例外。风暴被冻结成一座巨大的非现实主义冰雕，寒气覆盖了整座空间。 像是透明虫卵中的未知物体，道格尔斯被冰封在了一个巨大的寒冰中。 绝对零度。 …… …… 少女从半空中落下，手指轻触那块巨大的淡蓝色水晶，眸光犀利中嘴角扬起一丝浅笑。 但随即，那块冰剧烈的晃动了起来，她的笑容也随之敛去。 一个赤红的球体从道格尔斯的身前浮现，刚出现时它的体积不过一尺多，之后它的直径疯狂扩张，随着而来的是冰块的破裂声。 第十章“神之血脉” 头痛欲裂，喉咙的哀嚎化作叹息般传入自己的耳中。 虚弱感，痛感，带来灵魂也被撕裂的痛楚。 西斯是在这种情况下醒来的，当他睁开眼，朦胧中似乎看见一只手从他的眼前划过，接着额头便传来一阵急速降温带来冰凉感。 这不由的让他想到少女把手轻放在病人的额头感受体温的场景，几乎让他感动的热泪盈眶。 “醒来了？” 一种无所谓或者可以说是冷漠的声音将他从幻想中拉出来。 视野闪动了几下，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 牛奶的一样雪白的肌肤上烙印着恐怖的烧伤痕迹，原本皎洁无暇的脸庞上留下了烧伤狰狞燎痕。 西斯能认出来对方，也仅仅是因为那仅剩的一只碧绿的眼睛，以及那烧的短短的翠绿色长发。 也是，经历那样的战斗，如果不留下痕迹是不可能的。 但如果这样的说的话，那副美丽的身躯被烧毁成任何男人都不会感兴趣的形态，那么太可惜了。 衣服被烧成灰烬，但其暴露出的并非美丽的肌肤，而是被烧成丑陋畸形的怪物身体。 失去了一只眼睛，连身体也变的丑陋。 那么。 为什么，她还能泰然以对？ 那种几乎占据了大半个身体面积的烧伤痕迹，这种痛楚是无法忍受的吧，为什么这个人还能冷静的看着自己？ “这是地狱吗？” 西斯发出叹息般的声音。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少女为何没有惨叫出来。 “你为什么不认为这是天堂？” “我是没办法上天堂的，不过现在看来这里也不是地狱。” 后背若有若无的震动感，加上银色墙壁包裹的狭小空间和那些发光的按钮，西斯很容易的猜到他们正在电梯里。 少女蜷缩在一角，用一只眼睛淡然的看着他，她右手边是一团黑色勉强具有人形的物体。在蠕动着，从裂开的缝隙中能窥见湿漉漉的肌肉纤维在蠕动着，根本不是人的姿态所能完成的事。 和一直以来的观察一样，那个男人根本不是人类。 在自己的左手边放着的“红蓝两色的水晶魔方”以及之前看到的那个男人的头颅，看起来保存的标本瓶破碎了才把他取出来。 一切都在，也就是说。 道格尔斯败了。 “这里是哪里？” “电梯。” “……” “你完成了“绝对零度”？不要否认，我昏过去之前感受到了那股冻入骨髓的低温啊！” “啊。没错，确实是“绝对零度”。不过即使如此，我也还是没想到那个人会有那样的手段。将汇聚而来的高温气体压缩，再瞬间释放形成大爆炸。拜他所赐，这副身躯也毁成了这样。” 那场意想不到的大爆炸扰乱了逃跑的节奏。 西斯挑了挑眉毛，最后还是从嘴里说出了一句： “谢谢。” “为什么谢我？”伊娜的眼睛充满疑问。 “如果不是你，我那种状态，不是摔死就是被烧死了。” “真是奇怪的人。” 伊娜将目光收回，随即将视线投向头顶那盏昏暗的荧光灯上。 “你的伤……” “不用担心，我给自己下了精神暗示，多大的痛苦我也感受不到。” “还真是便利的能力。” “比起这个，告诉我从这里出去的方法。你可能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很久了。那场爆炸好像炸坏了不少东西。你之前说过那是调配魔力的地方吧，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似乎这座电梯的魔力供应也因为那场爆炸出现了问题。” “我们至少在这里被困了十五分钟。目前看来电梯是在往下走。” 伊娜移开身体，让西斯清楚的看见一个光条上显示他们位置的光点正在往“-5”层下降。速度慢的令人发指，但即使这样两分钟后也会到达那里。 “地下五层吗？”西斯深吸了口气。 “有什么问题吗？” 伊娜有些疑惑于西斯的表情，那是凝重中带有一丝畏惧的表情。 “那里是拉莫斯的大本营，那一层大概有许多守卫等在门口了，虽然是假设，但他们很可能持有一些特殊的武器。这里是“研究魔族身体进而开发专门对付魔族武器的地方”。能够杀死那些强壮魔族的武器，自然也可以轻易杀死怯弱的人类。半精灵也不例外，也就是说一分四十秒后，一切都结束了。” “暂时还没有结束。”伊娜举起手按在了向上的按钮上，很清楚的就可以察觉，电梯下降的速度变慢了。 “现在有五分钟的时间，告诉我关于下面的情况。以及可能面对的对手，如果你有所隐瞒的话，我不保证你的性命可以继续延续下去。” “喂，你不会是打算拿我威胁他们吧？” 西斯挣扎着把背靠在墙壁上，现在他也已经没有力气逃跑了。 “有别的选择吗？你以为这副身体还能战斗吗？” 是无法反驳的语气。 “可是，就算这样，在这个魔方和我之间，拉莫斯也一定会选择魔方的。用我做威胁的话，效果几乎等于无。” “至少你还有当肉盾的作用。” 伊娜靠近抓起西斯的身体，然后敏捷的往他背后一缩，看起来似乎是真的要把他当肉盾挡在前方。 “喂，我还不想死啊！” 西斯挣扎着，但很快安静了下来。 “我说你就不能投降吗？”西斯很无奈：“已经是绝境了，不如投降或者自杀吧，这样你或许还能少受一些苦。” “很可惜我不是悲观主义者。我还有机会，只要我能想到办法。” …… “这不是简单的能力就能达到的水准，敌人原本想象的要麻烦。“绝对零度”，被高层忽略的这女孩才是最危险的人物吗？” 保持着风暴形态被冻结的龙卷风只余上半截连接在天花板上，下半截已然消失，像是非现实主义的雕塑一般。 雕塑下方是一个深坑，爆炸产生的高温和爆破效果让这个坑达到了惊人直径范围。 融化的金属冒着橘黄色的光，其内涌出的高温，即使滴落的水珠也会在半空中挥发成为气体。 潮湿闷热，地下四层变的像一个大蒸笼一样在蒸煮着其内的一切。 爱德华站在一具不成人形的尸体旁，从体型和残留在体表的盔甲来看，这是道格尔斯的尸体。 训练精良的守卫站在爱德华身后，静静等待着他的命令。 “情况怎么样？能分析出来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吗?” 格里芬从后面开口。 面对一片狼藉的四周，他皱起的眉头从来没有放松过。 “从目前的情况分析，他们挟持着西斯带着‘东西’逃到这里，随后和道格尔斯发生了激烈的战斗。在这场战斗中，双方都使用了极度强大的魔法。” “我要的不是这种显而易见的分析，给我只有你的能力才能测量出的结论。” 爱德华挑了挑眉毛，面对暴怒的格里芬他觉得还是不要触霉头比较好。 “从地下残存的痕迹分析，道格尔斯曾经一度处于上风。但很显然，他的剑一直没对对手一击必杀。地上融化的脚印可以印证这一点，而从两处奇特的脚印分析，他曾经两次挥空了剑。这说明他也和我一样，曾经被精神暗示过，从而错误的判断了进攻的目标。” 爱德华走到一边，指着波纹状的大地说道： “当道格尔斯意识到这一点时，他选择了大范围攻击魔法。从上面的冰块来看，他使用的是“火焰风暴”。面对无法判断位置的对手，这种选择是最为正确的，只是他输在了地形上。” 爱德华指着另一边破碎的管道说话： “和我之前战斗一样，半精灵故技重施，选择了利用这里的“冷却剂”制造“绝对零度”。 她的另外一个同伙打碎了管道，让“冷却剂”泄露出来。不过我很奇怪，他是怎么做到的，这种水晶管应该不是他们那种等级能打破的。” “是西斯。” 格里芬面色难看：“西斯知道打破它的方法。好了，继续你的分析吧。” 格里芬无意说明方法，爱德华也知道这种能威胁整个要塞安危的事对方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的。 “狄洛戈要塞”的地下魔力系统，乃至其它三座要塞的。其基本构造都源于这种具有惊人韧性和硬度的水晶管，如果打破它的方法被泄露，对于整个要塞，甚至整个大陆的安危来说都是致命的威胁。 “半精灵制造了“绝对零度”冻结了道格尔斯，但她明显不知道“火焰风暴”的特性。 制造风暴仅仅是这个魔法的附带攻击手段，其真正的作用是汇聚和压缩高温气体，在瞬间释放的同时形成的冲击波足以覆盖整个空间范围。所以当半精灵冻结道格尔斯后，汇聚的热空气还是爆发了，道格尔斯首当其冲被炸死，而半精灵也应该并不好受。 虽然借助了“冷却剂”，但使用“绝对零度”应该还是让她的魔力耗尽了，在这种冲击下，她就算不死也一定受了重伤。” “好了，我的分析结束了。” 爱德华还原了大部分的场景，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格里芬也只能相信他的分析。 “报告，魔力调配系统损毁严重，魔力压量降低895000KL，魔力运行系统出现降压状态，修复工作所需时间约为27分钟。” 面对维修员的报告，格里芬的脸色也越发难看了。 “关闭除开“雷神系统”外的所有设备，“整体结界系统”降压35%，“固有结界”降压20%。启动预备魔力源。” “可是这样副所长，“引擎”那里……” “会降能是吧。”格里芬捏了捏鼻梁，一脸疲惫的说道：“出了事我来负责，“雷神系统”绝对不能用问题。” “是，明白了。” 维修员离开去实行格里芬的命令，爱德华并不了解那些命令的含义，所以留在了原地。 穿着白大褂的研究员来把道格尔斯的尸体带走，同时还不忘收集地上散落的金属盔甲碎片。 爱德华走到墙壁上，道格尔斯剑插在上面，是被爆炸所波及的。他轻轻拔出把它放在研究员手里，剑很重从踉跄的脚步就可以看出。 “哎呦。”的一声摔倒了，然后又爬起。爱德华的视线稍微偏移了一下，然后就再也移不开了。 那是一个全新的脚印，没有融化的痕迹，只是单凭力量就像重锤般烙印在地上的痕迹。 不属于道格尔斯，是个男人的脚印。 克里斯，那个男人。 可是，他应该没有这种程度的力量才对！！ …… “稍微解释一下，“整体结界”是包括上层建筑的魔力纹阵部分，加上地下的“承压结界”“温控结界”“空气循环系统”……等一系列的维持运作的系统。” ““固有结界”是为了防御外地入侵，和保护魔力循环运作的防御系统，其主要构架为深埋在墙体内的联动金属阵，保护这里的主要设施不被破坏的系统。 “雷神系统”则是主要的抵御敌人入侵的系统，和“固有结界”一起展开，用雷电进行大范围驱逐，并且利用生物电特性进行准确诱导攻击电流，如果完全开启的话，这个研究室除了有记录的研究人员，没有人能够幸免于难。” “不过，这样也会导致大范围的设备损失，因此万不得已的情况下，“雷神系统”是不会进行进攻的。” “简单的解释就是。“整体结界”维持研究室的运转。“固有结界”进行防御。 “雷神系统”是必要的驱逐和攻击手段，同时担任身份判断的作用。“戒备”们和守卫作为灵活应变的手段。” “这四种力量是构成“宙斯”研究室的基本，除开“戒备”之外，“雷神系统”是这里最具有威胁性的力量。” “雷神之枪，作为必要的强力攻击手段。其作用为制造超强的雷电场域，其攻击范围覆盖整个地下研究室。 具体是怎么样的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但是拉莫斯曾跟我提起过： “雷神之枪系统”一旦启动，整个研究室将会变为雷暴的中心区域，超过千万伏特的电流会所有一切毁灭殆尽。” “那种程度的雷电，就算是神在里面也不好受吧。不过这种手段不到绝境的话是不会轻易使用过的，因此最需要注意的还是“雷神之盾系统”和戒备们。” “所以，我建议你投降。” 西斯一口气说完自己了解的全部，伊娜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 “没有破坏那个“雷神之盾系统”的方法吗？” ““雷蛇之盾系统”有独立的储备魔力源，就算你把这里的地下魔力网络全部破坏也无法阻止其发动。而且“固有结界”的存在最重要的作用就是保护“雷神之盾系统”。四股力量相互依存，但又绝对独立，完成了这个举世无双的绝对防御“体系”。光凭你一人的能力是绝对无能为力的。” “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尝试破坏一下这个电梯。” 伊娜疑惑的将手放在电梯内壁上，结果发现她的魔力正在源源不断消失，被墙壁吸收了。 “这个地下实验室是一个整体。”西斯稍微换了个姿势说话： “所有的建筑下面都埋下了魔力回路，将魔力，攻击，冲击一起吸收再由整个建筑吸收，能够对其造成损害的无非只有那些可以直接撼动整座建筑的恐怖力量，否则再怎么闹这里的基本“体系”都不会受到影响。” “炼金术最伟大的作用，就是进行转化。不论是把石头变成金子，还是把青蛙煮成药水。转化，等价交换，以及基本不变量法是组成炼金术的三个大构架。” “这里是炼金的要塞，把一切威胁的力量进行转化和消除，符合炼金术士的做法。 无论你再怎么想办法，你一个人力量是无法与整个实验室等价的，只需付出代价，他们就可以消灭你们，只是他们还在寻求最小的损失交换而已。” “你还是投降吧！虽然不知道拉莫斯的态度，不过我想那个老头应该会对你的能力感兴趣的。你至少能活一段时间，等到你的同伴，那个叫“共救会”的组织来解救你。” 西斯摊开了手，无论怎么想他也想不出逃出这里的办法了。 “没有人会来救我。” “没有人……” “会有的，你们是同伴吗？之前还在共勉着，一起努力的尝试着离开。就算是牺牲，就算是伤痛，也无法磨灭的情谊。有这种信念的团队，一定会有来救你们的人的。” “鼓励敌人对你来说意义是什么？” “你投降我就安全了。”西斯笑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还有面对绝境中的人，如果能做到一些我力所能及的事我并不介意这种行为。” 有一瞬间，伊娜的心跳停滞在那段话语中，再度跳动起来时，心情已经改变了。 “你还是没有改变……” “过去也是，现在也是，将来或许也不会变。这样很好。” 只是她的语气变的低沉起来。 “过去？现在？” ““咖喱味的屎”和“屎味的咖喱”你选哪个？” “什么？这是什么新谜题还是论点题目吗？” 西斯根本不明白这个突兀的问题所具有的意义是什么？是精神压力太大而说的冷笑话。 “是个老问题，代表两种选择。” 伊娜深吸一口气，直接掐住了西斯的喉咙。 “是带着希望的死去，还是舍弃最重要的东西而苟且的活着。我选第一种……” 咔…… 还未明白这句话的意义，电梯就已经停下，接着门打开了。 …… 卡琳不明白眼前的场景是否是因为饥饿出现的幻觉，但她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来自对方的杀意。 戴着厨师帽，围着黄色印花围裙的莉莉丝，她的眼神流露出一种惊讶过后的愤怒。 莉莉丝拿起案板上的西伯利名厨刀，其锐利的造型，倒是和她一直带在身上的剔骨刀有些雷同。 卡琳默然的注视着对方，然后动腰中拔出银白的刀刃。 看起来像是两个厨师的打架，面对这种情况，餐馆内的另外两人也露出有些疑惑的表情。 “是你的朋友吗莉莉丝？” 少见的，独特的黑发黑眸。像是魔神降临也丝毫不会波动的眼神，上世纪遗产般古旧的红木轮椅上的纤细少年有着苍白的肌肤，但这并不影响他那种独特的病弱少年形象。 但他就算坐在轮椅上，也丝毫不敢有人轻视于他。 在这座要塞中，他也是少有的立于顶端领域的几个人之一。更是为数不多的，把能力演化到极致的人之一。 “算是认识吧，不过是敌人关系。你再懒也听到过一些消息吧，入侵者出现了，她就是其中一个。” 莉莉丝面色凝重的朝轮椅少年说道，因为吃了大亏所以她不敢再轻视眼前的少女，即使她断了一只手臂。 “啊，面要焦了~！快点翻过来，现在还来得及。” 但是呢，这位“第一戒备”只关心他的炒面，双手舞动着大叫着提醒莉莉丝。 “喂~你好歹看一下气氛啊~！！！” 因为气氛被打乱再也无法严肃起来的莉莉丝无奈的看了少年一眼，随后她把刀放下，拿起了锅铲开始翻动炒面。 “喔~幸好还没烧焦，不如说有点烧焦的味道更好吃了。” 用名为筷子的远方国度的餐具夹起焦黄的炒面，大快朵颐的少年赞叹道。 “是吗？我也尝一下……嗯~~~确实如您所说的那样美味。” 熟练的捧着从少年盘子里夹好的面条送进嘴里，栗色短发的少女露出享受的笑容。接着她从深色橡木前台上的一摞白色瓷盘中抽出一只伸到莉莉丝正在翻炒的面条上： “店主，请在给我来一盘，记住要小份的哦~！！” “你还吃的下吗？” 莉莉丝撇了一眼旁边一摞待洗的盘子。这家伙的胃是什么做的啊~！！好羡慕啊，怎么也不会吃胖的身材我也好想要。 莉莉丝幽怨的撇了一眼栗色短发少女纤细的腰肢，接着目光转到胸口心里才有稍许的慰藉。 幸好还是我的比较大，要不然的话他…… 转眼望去，少年却是在盯着自己翻炒的面条，那种眼神让她既好笑又感到幸福。 被明明为入侵者之一的卡琳处在温馨气氛的边缘，即使冷淡如她也对眼前的状况有些搞不清楚。 （我被无视了吗？那个少年和栗色短发的白裙少女又是什么人？） 莉莉丝这才注意到店里还有一个不请自到的人。 “我说你，把通风管道修好才能走。对了，另外走之前请不要忘记关门。” 接着，她把炒面全部装盘擦干净铁板之后弯下腰，似乎在柜台后面翻找些什么。 “请你离开吧，这次我就装作没看到，下次可就不会这么好运了。” 似乎还是觉得刀叉好用的少年在盘子里卷了一大团面条塞进嘴巴里，然后转过头说道。 “你这算是放过我了吗？” “随便你怎么想。对了莉莉丝，我想吃牡蛎了。” “收到~~” 不管如何，能够避免冲突是再好不过的。在这个诡异餐馆出现的少年，以及曾经是大敌的女人能与其和睦相处的人，必定是极为强大的。 卡琳的身体状况并不适合战斗，所以如果能这么轻松的离开，对她来说也是件不错的事。 门就在身后，不过在此之前还有一件事要做。被她踢坏的通风口栏杆，掉落下砸在了空无一人橡木长桌上，必须把它安回去。 走了几步，还未触及到就已经摇摇欲坠。 视线越来越模糊，身体因为缺血和寒冬已经失去了大部分直觉，最后她倒下了。 整个人都似乎飞了起来，最后出现在视野的，是一双平静的黑色眼眸。 好温暖…… 少年抱住卡琳的身体，任凭对方的血流淌在身上，眸光温柔转瞬即逝。他轻轻一抬手，被布条包裹着的两截断臂就飞了出来。因为缺血断口处已经泛白，像死者的断肢一样苍白无比。 他松开卡琳，任凭对方把重量压在自己身上，他把两截断臂接在一起，在神圣的光辉亮起前，一只手臂阻止了他吟唱咒语。 “放开阿瑟妮，再不快点的话她就要死了。” 少年抬起头对手的主人，栗色头发的少女说道。 “我是医生，这个我当然知道。但是原因呢？您有救她的理由吗？您也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如果再使用能力的话，您的身体会变成什么样，您应该很清楚吧？” “第一戒备”是“能力失控综合症”患者，即能力进化到极致，肉体跟不上而导致的失控状态。这种情况下再使用能力，很有可能会发生能力大暴走的失态，会发生什么谁也无法预料。 少年的瘫痪，就是某种程度上因为一些事件能力失控所导致的。 “只是稍微用一下是没事的。”“第一戒备”摇了摇头，把阿瑟妮的手拿开，进而吟唱着圣属性的治愈咒语。 续接断臂的魔法，或者说能力轻而易举的就施展出来的少年，其本身已经踏足“传说领域” 因此，当手臂续接完成后，莉莉丝和阿瑟妮都没有露出意外的表情。 “她身上的有和我相似的味道。” 像是阐述自己救人原因，“第一戒备”少年把面孔埋进半精灵少女那柔顺的绿色长发中。 “咔~” 接着就听到一声清脆的破裂声，莉莉丝用锅铲把一颗无辜的牡蛎敲的粉碎。 “不要生气，真的只是气味而已。” 感受到来自莉莉丝的杀意，少年立刻解释，他可不想冒着危险救下来的人因为自己一个举动引发的妒意而又面临危险。 “她身上有着令人烦躁的气味，——“神”的味道。对于这个，莉莉丝知道一些什么吗？” 把牡蛎剔除干净，然后挤着柠檬汁去除腥味。莉莉丝听到少年的话抬起头，回想了一下说道： “知道一点，她来自一个叫“共救会”的组织。那个组织的前身似乎是一个很久以前的“邪教”，信奉“人鱼”为神，但其实就是猎杀人鱼，饮用其血液以此获得“能力”的邪恶组织。” “那个把爱德华重创的入侵者，她似乎能像神圣教会那样进行献祭，召唤“人鱼之神”的投影。” ““投影”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就好了。差点以为是那个家伙搞的鬼。” 莉莉丝把牡蛎装进覆满冰的盘子递到少年面前：“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它”好像还老老实实呆在这里呢~！不过也难怪，如果你一直在这里的话，“它”也不敢轻举妄动的吧。” “从目前的状况来看确实如此，不过还是要小心。西塞姆的能力太过诡异了，就算是大人在这里，在结界出现漏洞的情况下也无法保证“它”不会选择逃跑。” 阿瑟妮把卡琳从少年的身上抱到自己怀里，少年这才空下手来品尝肥美的冰海牡蛎。 “你应该醒了吧，我对自己的医疗术还是很有自信的。” 半精灵少女的睫毛颤动了几下，但最后还是没有睁开。 “要我揭穿你吗？” 少年把手靠近少女的身体，在察觉到这一点后，半精灵少女卸下了伪装。她挣脱开阿瑟妮的怀抱，然后翻身将阿瑟妮制服，动作流畅自然的勒住了阿瑟妮雪白的脖颈。 “别靠近我，不然我就杀了她。” 卡琳从三人的对话中隐约猜到了几分，但真正面对时，她依旧觉得惊撼。 这个轮椅上的少年，居然会是那个屹立传说之域的——“第一戒备”！？ 但很快，她就明白了对方为何会是“第一戒备” 那只纤细的手臂并没有收回，停下了，然后轻轻一握。卡琳立刻就感觉四面八方涌来的强大力量将自己禁锢。 “力量加成150%” 就算用出了比之前和莉莉丝战斗还用恐怖的能力加成，卡琳但依旧没能挣脱开那股无形的束缚自己的力量。 “怪物~！！” 她也不禁吐露出了这个“首领”对他的称呼。 手指被无形之力强横的掰开，阿瑟妮一脸平静的换了个座位，饶有兴趣的看着卡琳咬牙切齿的挣扎。 “安静一点，我救你可不是为了杀你。” 强横的力量操控着卡琳坐到阿瑟妮坐过的长凳上，在此期间就算卡琳再如何挣扎也无法摆脱那股力量。 “坐下，你肚子饿了吧。想吃什么都可以点，不过尽量点一些味道不要那么重的食物。” 强制坐下后，那股力量就消失了。卡琳绷紧身子，最后还是放弃了。那种诡异的能力不是她能对抗的。 “炸鱼柳，另外有水果酒吗？” 她的目光在餐馆角落的鱼缸那几尾雪白的鱼和柜台后面的墨绿色心形酒瓶中流转。 或许没有自觉，她的嘴角在流着口水。 “『寒渊海』特产的冰鳕鱼，只有夏季在维亚萨港口有一个月的捕捞期，一尾能让一家渔户瞬间成为富人，而把它养到现在的花费比其本身的价值还要高。 精灵国度特产的水果酒“爱之芬芳”，精灵族少女在恋爱时才会酿制的美酒，婚礼上最上等的美酒，一瓶价值上千金币。” 莉莉丝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价值，在她眼中都是食材而已。 简单利落的料理过后，炸的金黄的鱼柳端上了餐桌，同时高脚杯里已经灌满了粉红色的酒液。 轮椅少年摇晃着酒液，脸上露出古怪的笑容。 “听说这是爱人间才能一起喝的酒。” 并未理会这等性骚扰的发言，卡琳只是沉默的往嘴里塞着食物，满口意想之外的香气，搭配甜甜的酒水。仅是这样，她就已经完全沉浸在食物的天国中。 “哼~！” 冷哼一声的莉莉丝也给自己倒了一杯，一口就喝光这连魔兽都会醉倒的水果酒。 “为什么要救我？” 黑发黑眸的少年转过头，看见半精灵少女的视线一直在食物上，仿佛刚才的话不是她说的。 不过他并不介意。 “为什么吗？我再说一遍吧，因为你身上有和我类似味道。” “不明所以。” 卡琳：（嚼） “很难理解吗？因为你们还没有到我这个领域，根本嗅不到来自“神”的那股恶臭味道。” 哐啷啷~ 金属的刀叉掉落在地板上发出脆响，卡琳的脸上呈现一种古怪的惊讶表情看着“第一戒备” “你们应该和真正的“神”接触过，甚至你们的能力都是它赐予的吧。不要否认，从你们进入这里的第一时间我就已经察觉到了，你们是“神使”，带着属于它的力量寻找信仰的那一批人。” 黑发黑眸少年的语气里没有丝毫对神的敬意，反而将其视作敌人。 以“神”为敌，也是这个踏足“传说领域”的怪物所能做到的事。 “我救你的理由，就是想知道你们所接触的那个“神”如今身在何处？” 卡琳拾起地上的刀叉，没有清洗继续切割着盘中的食物。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这是你的回答？” “……” “那换种沟通方式吧。我们来交换情报吧，你可以向我问任何一个问题，我会认真回到，然后我的问题是哪里能找到那个“神”” 少年提出了自己的条件，静静等待着卡琳的回答。 将最后一块鱼柳塞进嘴里，喝光了最后一口液体之后。卡琳冷冷的回了一句： “无可奉告。” 被拒绝了的少年并没有生出愤怒的情绪，谈判失败也并不意味着放弃不是吗？ ““宙斯实验室”，原名“永生进化研究所”。是一百年前“萨尔斯研究所”的前身，专门研究炼金术中亘古不变的两个话题中的“永生”。在那个“坟墓”被发现后，接着被名义上的“主人”吞并，成为了“宙斯研究室”，其研究方向是关于让人类进化，蜕变成超越极限的种族。” “不要用那种眼神瞪我，只是为了表示诚意，我会先告诉你一些你们不曾获晓的信息。” 少年接着道：““宙斯研究室”的原负责人是本利·坎德罗亚，一名终生都在研究“永生”话题的炼金大师。面对萨尔斯主人的研究目的更改请求，他没有拒绝，反而大加赞同。其目的大概是想知道“神”的永生，是否能用到人身上。” “然而他最终没有成功，因为他老死了。在他死后，由他的弟子拉莫斯·迪拜鲁特继承一切。” “与本利·坎德罗亚不同的是，拉莫斯并没有愚蠢的单独研究“永生”话题，他很聪明也很幸运，利用“萨尔斯大坟墓”中出土的一些东西，成功的延长了自己的寿命。接着，他开始了真正“宙斯计划”——人造神灵” “根据本利·坎德罗亚留下的资料，以及从“萨尔斯大坟墓”出土的信息，他终于成功的还原了成神的方法。” “仪式，或者可以说是献祭。” 少年并没有忌讳，成神这个词从他口中说出，感觉像说再见、你好一样简单。 但是就此打住，少年没有继续再说下去，他在等待卡琳的回答。 “这些足够交换吗？” 卡琳的心理是混乱的，她没有像妹妹伊娜和克里斯那样优秀的判断能力。面对突发情况也只是像尽快的用武力掌控，但如今主导权不在她这边。 成神的方法无疑是诱人的，但比起这个她有更想知道的东西。 本能告诉自己，这个黑发黑眸的少年能为他解答。 “告诉我，然后我会告诉你你想知道的事。这是交换，而不是交易。” 许久之后，她抬起头答应了黑发黑眸少年的请求。 “合作愉快。” 比了个ok的手势，少年脸上露出奸计得逞的表情。看着那个表情，卡琳没来由的觉得自己亏了。 “我先告诉你成神说需要具备的条件吧，或许对于你来说有些难以理解，我尽量说的清楚一些，耐心听着。” 卡琳没有回答，但从她颤抖的手来看，她的内心并不平静，毕竟那是成神的方法啊~！！ “第一戒备”的少年没有察觉到的自言自语说着： “具体该怎么说呢，成神的方法从某种意义上的来说，更像是一种加冕仪式，象征着踏上与众不同的领域。” “通过加冕仪式，一些原本处于更低阶级的存在，向着更高层次迈进。成神的方法，就是通过类似加冕的仪式，进而摆脱人的领域，朝着神的领域迈进。” “原本就位于顶端的存在，进行加冕仪式进入神之领域。” “这就是拉莫斯研究了几十年的成果，然后他把理论付诸实践，创造出了我们。五个戒备。” 少年看了一样同样是戒备的莉莉丝露出微笑。 明白了什么似的莉莉丝脱下围裙，揉成一团随意的丢到地上，然后从旁边的开口走出柜台后朝另外一扇门走去。 “我去给你拿衣服，满身是血的样子让我怎么靠着睡啊~！！” “记得拿厚一点的，天气好冷的。” “知道了。” 挥了挥白嫩的手，那一头酒红色长发消失在了白色橡木门的后头。 “她不喜欢听这些。” “跟我说什么，继续讲下去。” “好。” “说到我们了，成神的仪式只要满足条件的将其完成，就足以让任何一个存在成神。所以其先提条件有两个，资格，和条件。” “先前也就说过了，成神仪式是类似加冕的存在。其本身也和教皇加冕，和国王加冕等这种一切的仪式类似。首先，不是任何人都有资格进行加冕的，就像国王的继承人必须是他的后代，教皇的继承人也必须是红衣大主教，或者是圣子这样的人。” “想成神的人首先要获取的，是能够进行加冕仪式的资格。” “也就是最重要的“神之血脉”。” “无论是那种体系的神话，诸神都是一群小心眼的存在。血脉传续是从『初火时代』就延续下来的规则，没有高贵的神之血脉，诸神是不会承认一个低等存在踏足自己所在的领域的。就像贵族不会拥护一个外人继承王位，主教不会拥护异教徒成为教皇一样。” ““宙斯研究室”的五个戒备，每一个都拥有“神之血脉”” 第十一章“风暴掀起前的初澜” “当然，光有一个资格是不够的，还需要完成加冕仪式的道具。无论是教皇还是国王，他们在加冕时都会准备好仪式所需要的一切，直到那顶象征权利的冠帽戴在自己头上的那一刻。” “那个“仪式”需要什么道具？” 卡琳忍不住发问，一直沉默不语不符合她的性格。 “很简答，像是象征权利的权杖，亦或者是教皇任命前所需要的那页文书。成神的仪式所需要的，是能够证明已经有能力踏足“神之领域”的东西。 其被称作为“能力”” “第一戒备”喝下最后一口酒滋润自己的嗓子，从未一次性说过这么多话的他感觉嗓子要哑了。 所谓“能力”应该可以说是天赋，一些无法使用魔法的人，在经过来自外界的刺激而诞生出的异能。喷火、飞行，或是操控气流，其类似于魔法而完全不需要咒语或是魔力转换，能够直接做到的超自然力量。 目前并未有确切理论能解释“能力”的诞生，但毫无意外，“能力”是与生俱来的恩赐，经过锻炼能够变得强大。 世界上目前把其分为四个境界“觉醒”“超能”“完全”“绝对能力”四个等级，分别对应着目前的四个战斗分级，即“职业”“导师”“英雄”“传说之域” 完成了“绝对能力”的存在，其本身就具有威胁动荡整个世界的能力。不过这种等级的人几乎和“传说之域”一样少，虽然眼前就有一个。 再吃了一口鱼柳才吃饱的少年拿过阿瑟妮递过来的纸巾擦干净了嘴上的油，再递给卡琳时收获的是一个白眼。 “能力啊，简单来说就是一些违背自然规则的篡改，它有独自的“秩序”游离在世界法则之外，有着属于自己的体系和类似阶级的东西。而能够创造这种足以对抗世界法则的东西的，就只有那群诸神。” “很新颖的理论，我想教会应该很欢迎你把这份言论在神座前发表。” “还是免了，诸神和那个神还是有区别的。”少年不愿称呼神的名字。 “成神加冕，虽然名义上是一次晋升般的仪式，但其本身还是一场可以说是“为了逐步靠近，而不断为之进行的活动”。没有什么是能够跳过中间阶段的，就算是能力演变到极致，就算是已经位于这个世界顶端，超越了人的领域，但其与神的差距还是隔着一个次元。” “为了缩减这部分差距，所以必要突破名为“绝对能力”或是“传说之域”的等级，迈进一个只有成神者才有资格将进入的“半神领域”” “仪式所需要的道具，恰巧就是能促使其进入的存在。” ““神”赐予无能者的武器——能力。其本身即是诸神舍弃自身性质而创造出来的东西。所以称为加冕仪式的道具，是再合适不过的东西。” “伊格尔的雷电，爱德华的测量领域，莉莉丝的不灭之息，加上我和第二戒备的能力，就是成神加冕所需要的那几个“道具”。只要我们的能力汇聚到一个人身上，那么那个人将成为“神”” 卡琳露出惊讶的表情，捏住杯子道： “不可能，一个人不可能拥有两种以上的能力。无论是先天还是后天的，同时拥有两种能力的后果……” “能力混乱导致的魔力失衡，进而引发一系列的人体失衡症状。简称“能力大暴走”，届时原本无法伤害宿主本身的能力将会导致宿主本身死亡。” “第一戒备”接过卡琳的话说： “这一点可是能力者之间的常识，我可不会忘记。” “那么你说的汇聚五种能力于一身，这本身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事啊~！” “如果那五种能力，本身就是从一种能力介质中分离出来的呢？如果有容器能够承受那种能力失衡导致的能力大暴走呢？” 面对少年说的专业领域的知识，卡琳也不知道如何理解。 “失败之作” “什么？” “那个理智混沌的怪胎，你之前不是打算把它放出来吗？那个就是绝佳的容器。那副比魔兽，比怪物还要恐怖的身躯就是拉莫斯为我们准备的容器啊~！！” “根植进我们体内的神之血脉，其应对我们的体质衍生出了不同的能力。这些能力从各个方面都对应着“神血主人——宙斯”其本身拥有的神的性质。 ——测量，“宙斯”掌控诸神，即为诸神划定测量世界为神界，冥府，海洋三大主神领域和人间界。其能力表现为“测量领域”，属于第四戒备·爱德华。 ——雷电，其本身为时间最强大武器，被诸神赐予“宙斯”完成弑神之壮举。其能力表现为雷枪，属于第五戒备·伊格尔。 ——不灭，无论是哪种神话，神灵都是不死不灭的，其为神的基本性质。其能力表现为“不灭之息”，属于第三戒备·莉莉丝。 “加上我和“第二戒备·西塞姆”的能力，构成了完整表现“宙斯”性质的一整套能力。聚合在一起，就能完成全部仪式。当然，失去了能力的我们就会变会普通人。” “那是一场宏大的献祭，失败之作就是为此而准备的。” “第一戒备”转过头道： “还有一个就是需要能将这些能力融合的道具，拉莫斯已经在着手破解了。破解的人今天已经到了，大概需要三天，或许是更短的时间就能成功。或许就是明天，一个新神灵就能出现了。” “还有什么疑问，今天我大放血一并给你回答了。” 卡琳点点头：“……这种方法大概只能让一人成神吧~！！如果是那个怪物的话，宁可把它毁掉。” “如果不是你们首领把剩下的神之血全部喝光的话倒是还可以进行一次实验。不过呢~！这种方法可是适用于很多情况的，如果拥有“神之血”的话，谁都可以进行。” 少年望向她的眼神，卡琳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恐惧。 “小心你体内的血，这是我的警告。” 接着少年又换了一张表情，手舞足蹈的说道： “好了，我终于讲完了。这下该轮到你了，说吧，你在哪里遇到那个神的，告诉我位置。” “……” “能刚告诉我你找“她”的目的吗？” “不能。” “那好……”卡琳深吸一口气。 …… …… “居然是那个位置，挺远的呢！看起来还需要准备一艘船呢~！！” 少年指尖发光，在空气中浮现出一张巨大的影像，蓝色海岸线和红色的陆地，他指着白色冰洋深处的一点红点自言自语。 最后他注意到了还在一直盯着自己的卡琳。 “对了，你可以离开了。最后的礼物，左边的门再过去两个房间，那里的守卫刚刚调离了暂时还算安全。对了，离开之前不要忘记的把通过风管道口修好。” 卡琳走到下来的地方，轻轻一跳就够着了天花板。她的体力也被恢复了。 “可以再问一个问题吗？”离开前卡琳这样问道。 “说吧。” “你甘心吗？能力就这么被夺走，变会普通人。你已经站在了能力进化的顶点了吧，就这么摔回原点……” “说不定我会因此再站起来呢……好了，快滚吧~！！” 不耐烦的朝半精灵少女挥手后，少年示意阿瑟妮打开窗户。 再回头深深望了一眼推着轮子似乎要去窗户吹冷风的少年，卡琳发现自己还是看不懂这个人。 他在想什么呢？黑色眼眸深处藏着的，又是何种令人想要探索的心思呢？ 看不懂。 嘎吱一声拉开门，抱着一整套衣服的莉莉丝就站在门边。似乎是在偷听，但那双红色的眼眸里闪动的光泽告诉卡琳并非是那么简单的事。 “给你一个消息，一个和你长的一样的半精灵和她的同伴被包围了。要救的话现在还有时间。” “什么~！！” 听到莉莉丝的话，顾不得思考的卡琳急匆匆的离开。 这是一间像音乐咖啡厅的房间，侍者还是钢琴师都对浑身血迹的入侵者视而不见。他们本就只为那一人服务，并不需要理会其他人。 …… …… “啊~啊~啊~啊~啊~！！！” 西斯大叫着。 曾经他也想过写信回去，邮票都买好了，但最终还是贡献给了室友的集邮册。南16区有专门的邮差，且不说能不能送到，这个冷漠的家伙会不会看还是个问题。因为这个，他至今还心疼着那些价格昂贵的信纸。 “为什么你会从这里出来~！西塞姆~！！对了，之前也是你个混蛋故意整我的吧~！！” （可恶，早就该想到的~！但是……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从半精灵少女背后长出的“光人”，上半身违背人体规律般探到西斯身前。 一如既往的晃眼外表，一如既往的淡然。 西塞姆是什么表情，笑着还是哭着，亦或是面无表情，在那蓝宝石般的脸上完全看不见。 “啊~！我早就该想到的，你之前说的那些话。还有为什么爱德华和道格拉斯会输了。是你在背后操纵。传送门也是你做的手脚，一切都是为了侵入这里。还有你之前那样对我，全部都是因为你那诡异的能力吧~！！” 西斯有些抓狂。 西塞姆以一种倒悬的方式和西斯面对面。 “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附身能力”，抓住对手的精神松懈状态进行入侵，进而操控其行为。不过我只是在一定程度上影响她的举动言行，如果不是她准备直接冲出去的话，我可是一直不打算现身的。” “就算她把我杀了你也不打算现身？” “我会操纵她尽量不这么做，之前就是我帮你，否则你甚至出不了那个房间就要死了。” “所以我还得谢谢你？” “不用谢。” 西斯看着这个应该能称得上是友人的家伙，至今还是无法相信一路上的半精灵少女居然一直在被操控着。 “……” 沉默了几秒西斯问道：“你的目的是？你进入不允许你侵犯的地下区域，绝对不是因为好玩吧？” “离开这里。离开这个牢笼，像你一样去外面的世界。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我没办法离开这栋楼一步，然而现在，我找了离开这里的方法……” 咔~ 门打开了，一缕光出现在视野。门外面的，是钢铁大军。 西塞姆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笑声。 “还想跟你多说点话，但现在好像没时间了。” 没有下一句，接着他无谓的冲了出去，像个孤高的英雄一样独自面对那森然的钢铁军团。 …… …… 莉莉丝为少年换好了衣服，然后，在他的怀中沉沉的睡去。 少年用手指绕着酒红色的头发，看着那张怎么也看不腻的脸，在那温暖的呼吸隔着衣服涌进胸口时，他的心跳骤然急速。 他忽然像做贼一样，低下头在那红唇上啄了一口，在听到背后响起的咳嗽声才意识到旁边还有一个女人。 “大人，偷偷摸摸可不好~！” 阿瑟妮脸上带着一种想笑又笑不出来的表情。 “如果您直接说的话，我想莉莉丝一定很乐意跟您来一个火热的湿吻。” 心虚的少年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很难跟她说嘛，要她跪下来才能做的话，那么未免也太丢脸了一些。要知道我好歹还还是男人啊~！！不掌控主导权怎么行！？” “偷偷摸摸的就不丢脸吗？您这是大男子主义，现在和女孩子交往已经不流行这套了哦！” “虽然也有点了啦~！但是这样我觉得挺有意思的。毕竟你看她平时就一直睡啊睡啊，吃啊吃啊的，要找到合适的话题提这个要求，对于我这也不怎么会说话的人还是很有难度的。” “那那您刚才和那个女孩子交谈的时候不是说了很多话吗？难道在您心中，莉莉丝还不如那个半精灵女孩，或者说不如是半精灵吗？” “喂，打听别人的癖好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可我分明听到了您在和那个半精灵女孩相处的时候，心脏可是砰砰的跳个不停呢~！！” “啊~！有吗！？” 急忙反思的少年察觉到了阿瑟妮微微扬起的嘴角，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可恶……” “好了不开玩笑了，您应该早就知道外面的情况了吧~！！” 少年止住情绪，然后把视野转向窗户外。 漫天的被火焰渲染的红色云层，厚重的如同灭世的火焰。五彩缤纷的色彩也愈发讨厌的鸣动起来，如果不是事先察觉，耳膜都应该被那蜂鸣般的噪音吵破吧。到了写封信跟他们投诉，把警报声换了的时候了吗？ “也就是只有“它”能做到吧。拉莫斯的演技无可挑剔，用一场“意外的爆炸”为这里无懈可击的防御体系制造了一丝漏洞。西塞姆如果抓住这次机会，下定决心的话就会落入“陷阱”之中，但现在这个“陷阱”被“它”利用了，成为了拉莫斯唯一一次，也可能是最后一次重大失误。” 阿瑟妮的声音很轻，用着一种轻松的语气说着事态发展。 “在戒备之中，只有您和“它”是最接近成功的人选。“它”应该谋划了很久，最后才抓住这防御出现漏洞，『狄洛戈要塞』陷入紧急事态的调压时间。魔力压不足的情况下，就算是那一丝裂缝，也最终会被撕裂成拉莫斯也无法弥补的大创口吧。” “谁会成为第一个祭品呢~！？” “爱德华，还是伊格尔。抛硬币或许是不错的选择呢，您要不要和我赌一下！！” “我赌爱德华，一个金币。” 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钱币的少年露出一丝尴尬的表情，接着他扯下袖口的宝石纽扣。 “拿着这个抵。” “这可不止一个金币呢大人~！！” 阿瑟妮笑着收下了赌注。 “那么我的赌注是：一个不窒息就不能停下的激烈的吻~！！” “呃……” “不许反悔哦~!要知道一个女孩子说出这种话，可是绝对不想被拒绝的呢~！！” 少年没有转过头看那张洁白无瑕的脸变的通红的样子。 低下头轻轻的，再一次触碰那鲜红欲滴的红唇。 “不会让你成为祭品的哦~！！约定好了~！” …… 谁也不知道，在这紧急的状态下，一场足以掀起覆灭世界的巨浪的的源头正在这座黑色大楼内悄然涌动。谁也不知道，谁会成为谁的牺牲品。 …… …… “日复一日的望着外面的喧嚣，有时也不禁像投身进去，好好感受一下被称为人情味的东西呢？不过还真是大阵仗呢，是把底蕴都拿出来了，还是这只是全部的冰山一角。我对这里不熟悉，可以请你解答一下吗？拉莫斯大人（揶揄的语气）~！！” 眼前出现的，或许怎么说呢？一群被奇怪金属包裹的人。 不对，西塞姆知道眼前包围自己的一百多名战士绝对不是这么简单的存在。 像是只有在楼上远眺的时候才偶尔能瞥见一样的巨大机械臂，没错就是那样精细的构造，制造那种强大动力的技术被使用于战士身上，所造成的机械战士。 穿着包裹全身的黑色紧身衣，他们身上像多出了一层复杂的金属骨骼，有着流线型的外貌。同时还在四肢覆盖着巨大的青灰色金属盔甲般的盾牌，保护着躯干和四肢，但为了减轻重量，其余部分就多出了许多空档。那些银白色金属线条只是箍住了身体，那层薄薄的紧身衣似乎可以随意穿裂。 因为那巨大的构造，很容易让人联想到金属傀儡。但那种机密的构造和人类操作而使其灵活无比的手段，使其和愚笨的金属傀儡有了本质上的差距。 两只机械臂被操纵着抓握巨大的剑和盾，毫无疑问这些装备比任何一个人类，任何一个体系的武器都要庞大的和沉重，是人类绝对无法使用的。而他们就这么举着巨大的武器，为了保持平衡，机体不由得做出前倾的动作，弯曲腰部以降低重心来达到保持平衡的目的，这使他们像随时等待猎食的螳螂那样。 外附骨骼装置，或者说是外附装甲比较合适，只有这样才能具体形容他们。 身高超过三米，巨大的金属怪物，即使本身操纵者为人类也无法否认他们所具有带给眼球的冲击力。 存在的意义为杀戮而生，为战斗而死。 就是这样一百多具“怪物”，全部围困在电梯口，所等待只是一个“第二戒备”。 西塞姆身体像是没有重量一样漂浮在空中，他望向四周，这是一片明亮的场地。地面覆盖着金属，天花板离地有十米，而且装满了照明灯，使这地下比外界还要明亮。 似乎专门为了战斗而准备的封闭场地。 原本就是设计身后的电梯是只能-4楼往上的，往下的只能是死路。 嘎拉拉~一台机器走了上来，就算下面装着轮子和承重弹簧部件，脚步听起来依旧沉闷。 对方把一块通讯水晶丢到了地上，从水晶里传来了熟人的声音。 “西塞姆，欢迎来到地下6层，看到我给你准备的东西了吗？这是“宙斯研究室”的研究成果，我将它们命名为“驱动骑士Ⅱ型”，是基于两千多年前的炼金图纸复原而出的，其战斗力只是一台就足以匹敌“英雄级”战士。原本是打算应付军队的，没想到先用在了这里。” 西塞姆的脸上也看不出来表情，不过语气倒是能听出他的不屑。 “看起来不错嘛~！不过你真的舍得把它们全部报废在这里？虽然我是不太懂外面的事，不过我还是知道一点的。这里资金来源是军方。如果现在变成一堆废铜烂铁，我想就算是你也会有大麻烦的吧~！！” “没关系，我已经复原了图纸和制造过程，这样的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拉莫斯的语气并没有多少担心。 “我对你的兴趣越来越大了，西塞姆。继承了最多性质，世界上第一个表现多能力共存形式的存在。为此而不得不进行分裂而避免死亡，将自己的灵魂和肉体分离，一个成为“第二戒备”，一个成为了封印中的“失败之作”。我很好奇你的极限在哪里？” 只有虚幻的能量体的西塞姆看了下四周，有所考量道： “你的意思是，这是一场表演赛？” 通讯水晶里传来拉莫斯明确的回答： “没错，这里就是我精心准备的竞技场。努力的搏杀吧，如果能让我满意的话，或许我可以把实验目标换成你。作为一个研究者，我很想知道自己的“杰作”到底能带来多大的惊喜。继承了最多能力的你，和继承的了最强能力的那个人。究竟哪一个成为“祭品”，哪一个“成神”，今天就做个决定吧！” “可是这个竞技场似乎有些破损啊，而且关野兽的笼子似乎都没上锁。不怕野兽跑出去？” ““雷神系统”出现破绽原本是我故意的，只是我没想到事态发展居然会变成这样。“魔族攻城”，应该不是简单的巧合吧？” “怎么？发现事态超过自己掌控了？” 西塞姆的语气是嘲讽。 “两年前那场战斗，我乘乱释放了一些魔族。当然他们离开前脑子里都种下了一些东西。诸神以众神信仰为食粮，为此必须施恩惠于众生。——“神之怜悯”，施舍一些恩惠，令其脱出，代价仅为一份为了信仰所付出的行动力。原本那些炮灰魔族只需要让我在必要时操控一段时间，便可以获得超出常理的力量来赢取地位和尊重。怎么看都是一份不错的买卖。” “神之怜悯，很实用的能力。是用它控制了罗迪，然后把修改身份识别的口令告诉你的吗？” 拉莫斯的语气依旧平静。 “看来你似乎并不担心这一点。” 西塞姆反问，但并非那种语气。 “在我看来你不过是从一个笼子逃到另一个笼子而已。这里可不是那栋楼，你不进入这里而从那个“笼子”逃跑的话，说不定或许就成功了。” 西塞姆的发光身体很圣洁，如果背上多几对翅膀就像壁画里的光天使。 “逃出去？” 呵呵。 怎么可能。 暴露在诸神的注视下，失败者只有死亡惩罚。 “解开封印的钥匙在你手上吧~！！” “当然，前提是你能走到我面前。” “在那等着吧~！！” “喂~~~” 还未昏迷过去的西斯颤颤巍巍的举起手。 “我能申请退席吗？” 仅仅是看阵仗西斯也明白这里将会发生一场激烈的战斗。从两人的交谈中，知根知底，作为可能是这里对双方最熟悉的人，他已经猜到发生了些什么。 “第二戒备·失败之作·西塞姆”以及“宙斯实验室”开发的“驱动骑士Ⅱ型”。两者打起来的话，仅是余波就能让他死上十几次。 “我没意见。” 西塞姆很自然的耸耸肩，这份动作让西斯泪流满面。 两人的友情果然是经的起考验啊~！！ 接下来是拉莫斯。 地上的通讯水晶一阵沉默。 “喂~！！拉莫斯，你不会这么无情的对吧！你可是说过会保护我安全的~！！现在可不许反悔啊~！！” 水晶终于有了回应。 “我信不过，或许你也中了“神之怜悯”。” 不会吧！ 头转过望向西塞姆。 “没对你用。嗯……对你没用。” 再转过头。 “战场转移吧！”拉莫斯做出了让步：“你待在电梯里，等到魔力压恢复了，电梯内会把你直接送上去的。” 因为战争的缘故，整个要塞的魔力都用于支撑那些魔耗巨大的魔法塔和“神之手”。就算是“宙斯研究室”这种对于军方来说至关重要的场所，面临这种情况也只能维持最低限度不瘫痪的魔力供给。储蓄魔力源也用作维持这座大楼的不倾倒，已经防御系统漏洞的暂时封锁。已经没有一丁点魔力来进行电梯运输了。 围成一团的“驱动骑士Ⅱ型”逐渐呈扇形散开。 西塞姆手指轻动，那个红蓝两色的水晶魔方就是飞到了他指尖悬浮着。 西斯像劝劝这个朋友，但却被他洞察了想一样先打断了。 “外面见。” 接着便被“驱动骑士Ⅱ型”围成一朵花的阵势朝远处移动而去。 “不能和解吗？” 西斯望向地上的通讯水晶，已经不再发光，拉莫斯断了联系也有着避免回答这种弱智问题的打算吧！ …… 74751 …… 嗤咔一声，一台驱动骑士冲了过来。 挥舞着青黑色大剑直接砍向西塞姆，西塞姆侧身闪避开，抬起右手张开五指对准对方。 “操纵。” 并没有任何反应，原本属于他的能力之一，“表态操纵”，能对设定好的性质的物质进行操纵。对液体，固体，气体基本完全操纵，但是如果物质中掺杂两种以上的形态，那么能力就会失效。 也就是说为了对付他，制造驱动骑士的金属内掺杂了一些液体或是气体的东西吗？ 那这样的话…… 驱动骑士挥舞着巨大的盾牌砸过来，依旧被西塞姆灵活的躲开。但是呢，他可是处于包围圈的中心，所以四面八方都会遭受攻击啊~！！ 当剑刃从四面八方堵住退路的时候，西塞姆动了。 他轻轻摆动手臂，原本铺在地面上的金属开始荡漾起波纹。如果没办法操纵敌人的话，那么就把环境作为武器吧！ 借助监控水晶在一旁观战的拉莫斯露出有趣的表情。 “很可惜，这里可不是你能力发挥的场所。” “雷神系统”制造的初衷就是为了抑制西塞姆能力的发挥，无论是地面还是天花板，墙壁，四周都铺满了能削弱西塞姆能力的材料。 也就是说，西塞姆的能力在这里是几乎无法使用的。这也是拉莫斯把这里称作另一个笼子的原因。 但是结果出乎意料。 有大概几十吨的金属被调动了，像野兽的牙齿一样，从地底冒出的尖锐金属交错着围出一个狭小的空间。“驱动骑士”的剑砍断了厚度达到了半米的金属后就再也无法行动了。 “如果事情总是理所当然的，这样的话也就太无趣了。” 西塞姆说完舞动手指，地上的金属像荆棘一样冒出束缚住一台“驱动骑士”。他的五指一握，荆棘瞬间勒断了那台“驱动骑士”的四肢。 鲜血狂涌，厚重的金属也无法抵御的恐怖力量。 完成撕裂人体这种残暴行径的西塞姆望向包围自己的机体，如果有表情的话，那一定是一张恶魔的面孔。 “后退。” 也不知道是谁发出命令，原本包围住敌人的机体开始迅速后退。 “驱动骑士Ⅱ型”的后背装着两个喷射加速器，此刻火力全开，加速度达到200km/s，速度瞬间就拉升了恐怖的120m/s。 一百多台机体同时超高速后退，地面被刮起一连串的火星。烟火表演一般的杂技，全部只是为了远离那个危险人物的身边。 西塞姆大张胸口，随着他手臂的舞动，从脚下涌起的数百根金属长矛朝四周蔓延而去。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不停的有人被杀死，那些金属长矛似乎有了生命一般，像蛇一样绕过防护，直接将敌人钉死在半空中。像肉串一样，带着还未死去的人，不断朝活着的人杀去。 局势对于“驱动骑士”来说是一面倒的糟糕。 但同时，他们也并没有放弃攻击的打算。 默契的咔嚓声同时响起，几乎所有人同时挥动盾牌，将正面暴露给金属长矛的同时，也露出其一直藏在盾牌后的武器。 涌动着魔力的小型移动魔导炮。 瞄准。 蓄力。 发射。 身后的喷射器瞬间调转方向以抵御魔导炮发射带来的后作用力。但即使这样巨大的冲击也让他们不断后退。这种攻城守城的利器，即使缩小口径，简化构造也依旧制造出了骇人的威力。 刹那间，连光的存在都似乎忘却了。 尽管做出了防御的姿势，尽管几乎把一切能调动的金属都拿来防御也无济于事。那种白色的灼热光柱在金属编织的墙壁上制造了直径约为一公尺的圆形空洞。同一时间发射的九十七发，位于其直道中间的西塞姆承受了最大限度的破坏力。 仅仅从魔力输出上比较，这已经是足以让原型魔导炮都烧到炸膛的骇能量。 一座城镇都可以在瞬间化为灰烬。 其炮击中心的温度，就算是金属也会瞬间蒸发。 “驱动骑士”在不断计算着西塞姆的存活可能，得到的答案是就算是火龙也该被烧穿心脏死去了。 但结果否然。 那些像蛇一样扭动的金属长矛暴露了其操纵者依旧存活的事实。西塞姆被液体金属包裹着形象出现在众人面前，依旧是随意挥手，金属长矛就像荆棘一样纠缠成巨大的类似翅膀的东西。 长达一百米的翅膀共计六对，被西塞姆操纵着往四周扫荡而去。一面倒的屠杀，“驱动骑士”像没有重量一样被扇飞。在半空中被刺穿了盾牌而死。也有被直接砸进地面，连同外附装甲一同被拍成粉碎的人存在。 空中落着血雨，地上是破碎的血肉和机体。 勉强躲过第一次攻击的幸存者，在一名类似领袖的“驱动骑士”的召集下再度发起了攻击。 一轮扫射过后，两对用来抵挡的翅膀被高温融化成了一堆铁水。 “攻击，只要把金属全部融化，他就不能操纵了。” 看到西塞姆没有操纵那写融化的金属，“驱动骑士”看见了战胜对手的希望。 驱动骑士把速度提升到最高，原本为了他们的行动，这个场所就建造的极大。随着距离拉开，西塞姆的翅膀也无法攻击到了。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驱动骑士们一边躲避一边发射白色的炙目光柱。 “去死吧~！！怪物~！！！” 金属翅膀也似乎承受不住这种程度的消耗，所以收敛了回去。像真正的羽翼一样守护着其中的西塞姆不受伤害。 没有了追击，驱动骑士的攻击越发的密集，越发的肆无忌惮。 同伴死去的愤怒，面对死亡的恐惧，劫后余生的喜悦混合成名为“仇恨”的词汇。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忘记了身上的能量储备，所有人都陷入一种疯狂的情绪中。 所有人心中都回荡着一句话。 那个被金属翼守护的怪物，必须现在杀死他。 不然 等下死的就是他们。 蓄力炮击改为点射式，长度缩减为一米左右的光柱，无论是威力还是贯穿力都远不如原来。但密集的火力压制和高温才是目前所需要的。从视觉效果上来看，光柱如雨点般扫射而去所带来的震撼力也更为强大。 融化金属，使其变为无法操纵的液体状态。 经过一分钟的全力输出，不少炮口开始出现发热状态。后作用力让不少机体开始出行小幅度的后倾状，同时唯一的承受点，腿部的机件也开始出现断裂、裂痕。 如果再继续下去的话，不少人到时候连逃跑的能力都不会剩下。 所以，渐渐的炮火停歇了。 一片赤红的火浪中。 金属羽翼已经千疮百孔，体积缩减了85%，而且剩下的部分已经呈现融化状态。西塞姆出现在孔洞中，因为没有五官所以看不清他是什么表情。 不过。 看着眼前自己制造的杰作，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一种胜券在握的情绪。 地面已经没有可供操纵的金属，就算是怪物，其所能做到的事也是有极限的。他所能操纵的最大距离内的全部固态金属已经躺在了自己脚下，被“驱动骑士”们融化成了一大滩液体。虽然说地面的混凝土有着不错的导热性能，要让数百吨金属凝固下来也不是短时间内就能做到的。 西塞姆看了看四周，仅剩下身边一小部分金属还能勉强操纵。 “驱动骑士”们早就知道了他的能力，因此知道他已经不能在操纵成为液体的金属了。如果说到固态的话，现在只有混凝土可以供他操纵。 “杀。” 驱动骑士们将速度调到最高速，刹那间围了过来。西塞姆轻轻摇晃手指，地面上的混凝土就像雪糕上的脆皮一样被掀起。 但是。 驱动骑士的装甲是特殊制造的，拥有着仅次于超合金的硬度，比普通钢铁都要硬上数倍。 一台机甲在刚才的战斗中留存了能量，因此他有着最高的提速，也是第一个撞碎混凝土墙冲到西塞姆身前的驱动骑士。 “去死吧~！！” 噗嗤一声，一团融化的高速飞行液体就像一团融化的黄油一样砸在了他身上。速度，质量相乘，巨大的冲击力将重量巨大的“驱动骑士”轰飞了十几米。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怜的人直到陷入地面时，那高温铁水对身体造成的灼烧感才反馈到大脑，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剩下的驱动骑士动作整齐划一的后退，即使付出被混凝土砸脸的代价也要停下脚步。 同时也有疑问。 （为什么？他不是只能操纵三态中的一态吗？可他刚才还在操控固态的混凝土，为什么又能操纵液态的铁水攻击啊~！？是情报有误，还是另外一种新的能力！？） “很奇怪吗？”西塞姆掉过头说道：“在切换可操纵的表态过程中，我可以短暂的获得之前，已经将要切换的表态的操纵力。虽然这个时间很短就是了。你看，现在就到时间了。” 像是要印证他说的那样，搅动的混凝土停下了动作，不再违反物理定律的诡异行动。 同时地面上的铁水开始荡漾起波纹，就像他之前操纵金属那样。 “不可能，切换“可操纵表态”的时间极长，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除非你……” “难道你在防御的那段时间内完成了切换。” 那名语气在几秒中内换了几次的驱动骑士，其黑色面甲下的表情十分的精彩。 “答对了。奖励是死亡。” …… 74751 …… 短距离定位急加速系统——T10·进入填充待机状态 模式设定为『进攻』。 输送能量·选取最大值·Z。电能与致导波待机检查完成，目前温度，魔力压，以及电磁数据超过参数上限。目前未造成机体损坏，请注意调控。 缓震动系统、液压充能系统、电轨数据系统，三项同时完成。液状传动轴的磁性·导电性确认完毕。 加速度设定3000m/s，预计目标最终速度为1000m/s，手臂运作参数设定完毕。 设定行动开始。平面展开数据，敌人位置，攻击角度，预想路线计算完成。详细内容请参照报告。 「正在对错误输入与不正当的远程操作进行最终确认，请以手动操作再次输入目标的坐标以及解除武器锁定。」 计算完成。数据更新中。 请按预备键开始蓄力。最终端能量输出中…… ——蓄力完成，预备能源准备就绪。 出击工作准备就绪。出发。 …… …… 一台机甲以超越参数上限的速度冲向蓝色的人形发光体，在所有人后退的情况下，那道身影尤为瞩目。 西塞姆反应过来，但动作跟不上对方，所以他放弃了杀死那人的打算，转而做了防御。 那台机体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常人无法反应，那把剑就已经从空中斩落。 “驱动骑士Ⅲ型实验机体” 顾名思义，其各项指标参数都远超“驱动骑士Ⅱ型”，速度，动力，以及灵活度和重量等一系列数据。 驾驭它的，正是那名类似领袖的人物。目前也只有他能驾驭这台机器，只要他能在急加速带来的气压速降，失音症，呼吸紊乱，血压升高等一系列副作用下依旧保持正常的判断能力。 因为是试验机，所以只是修改了一些内在的部件，外形上和“驱动骑士Ⅱ型”差不多。在对方刻意的掩饰下，西塞姆也没有预想到这里面会有一台数据异常的机体存在。 仅仅是匆忙间凝聚起的半圆形金属外壳，其厚度只有半米不到，在这台数据异常的机体面前自然是不堪一击。 不用想。 他清楚的知道承受了前所未有的超级加速，自己的内脏和大脑受到了怎样的重创。眼睛鼻子，耳朵的出血是必然的，接下来要命的是内脏的破裂，横膈膜的破裂，以及血管的破裂。 就算是在之前就受到警告，但真正面对时，那股痛苦还是超过了自己的想象啊~！！ 实在是太痛了。 如果可以死的话，他还真想现在就有个不痛的死法给他选择。 “骑士”这么想着，接着他抬起头，想看看这个可怕敌人的下场。因为减压原因，在冲过去之前，他是低着头的。因为他知道经过计算的结果，对方一定是反应不过来被自己拦腰斩断。 被混合了特殊材料，专门制造出来的对付他的武器砍断，对方应该已经没有反抗能力了。 “就等着你切换可操纵形态的这一刻呢~！！” 只有他知道，对方在切换的最后阶段那短暂的空缺期，就是对其进行攻击的最佳时机。为此他一直潜伏，等待时机，甚至让同伴用生命去制造机会，等待的就是这绝杀的一击。 但当他抬起头时，像所有小说里写的转折一样。对方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他。 自己的剑…… 当他低下头时，看到挡住了自己攻击的东西——水晶魔方。以及金属塑造出的，抓握住水晶的金属大手。 即使不用想，对方如果有表情的话，那一定是讥讽和戏谑的表情。 一根金属长矛刺穿了他的心脏，接着是腹部，四肢，最后是钉穿头颅的一击。他最后听到的声音是： “你已经没用了。” 金属长矛一甩，那失去了生机的尸体便飞落到一边。几台“驱动骑士”围了上去，保护他们队长的遗体能最后完整的进入坟墓。 重新操控起固态金属的西塞姆抬起头，只有他才能感应到的“危险的敌人”正在暗处伺机而动。 失去了大量同伴，指挥者同时也是最强战力的驱动骑士们开始考虑后退，以及为逃跑罪责开脱的借口。但同时也有人不明白，为什么对方会能进行两种以上的“表态操纵”。 西塞姆接下来的行动给了他们一个模糊的答案，更远处地面的金属开始波动起来，可操纵范围远远超过了理论数据，达到了惊人范围。 同时西塞姆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操纵着无数细小的金属球去冷却铁水。当沾着金属液的金属球在空中迅速降温时，聪明的人已经猜到了。 西塞姆从未进行过“切换”，他大概也是利用这样的手段，用大量的金属球掺杂在金属液中，做出了原先那样操纵金属液进攻的形态。而至于金属液的波动，大概也是利用固态金属制造出的震动。一切都是为了造成他进行了“形态切换”的误解。 那么他制造误解的动机，以及现在收集固态金属的目的。 答案西塞姆自己给出。 重新凝聚而成的，比原先体积还要大上一些金属翅膀共计六对十二翼。它们聚拢扭曲成一束巨大的枪，向上穿刺而去，天花板瞬间破碎砸落，露出了西塞姆一直忌惮的东西。 “雷神系统” 以及——伊格尔·奥林卡纳。 第十二章 七月十五日。 …… 今天也是适合一个拆东西的日子。他们送来了一个被黄色泥土包裹的长方形物体。当那些人采集完全部的泥土时，我开始投入拆解这个东西——一副棺材。青铜制成的，但和用来封死吸血鬼的铁棺并没有什么联系。当拉莫斯严肃的告诉我必须尽快破解完时，我就意识到麻烦的事来了。 果然，不论我翻遍之前所有的记录，都没有找到上面文字的信息。拜托其他人去找的同时，我也意识到这和之前拆过的那些废铜烂铁不同。与其说是棺材，不如说是封存严密的机关盒子。 …… 七月十六日。 …… 暴力无法打开，我只能寄希望于那些可以移动的花纹。这些花纹在以前读过的《圣经》中见过类似的，但又有所不同。我确切知道这些树形状的东西，绝对又是和某个神话挂钩的东西，就像之前一样。但我实在无法理解，这些东西为什么会从同一个坟墓里出现，就算是墓主人的藏品，那他的兴趣涉猎也太广泛了些。 …… 七月十八日。 …… 去找资料的笨蛋回来了，她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她找到了有用的资料，在一个图书馆里。 好吧我是觉得她疯了，这里怎么可能会有图书馆。但她确实找到了不错的东西，一张夹在故事书中的古希伯来文书写的羊皮纸地图。抛开那潦草的笔记，那确实和棺材上咒文是一样的文字，有了第一个线索，我想很快我就会完成上面的“拼图游戏”。 然后是坏消息。她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这对于缺人手的我来说，确实很棘手。但没问题的，更加郁闷的应该是拉莫斯，毕竟对于我来说早一点拆完还是晚一点都没有关系。 …… 七月十九日。 …… 我后悔了，新来的人是个笨蛋，我好怀念阿瑟妮还在的日子。 …… 九月一日。 …… 隔了许久的日记，我要记述一些高兴的事。我去了阿瑟妮说的图书馆，难以置信拉莫斯那个混蛋居然会把一条街道搬到那么高的楼层去。图书馆里有个不错的家伙，虽然是面瘫，但人还不错。 他帮我很快的找到了想要找的资料，这样一来我就有富余的时间去窗口眺望。之前一直没有看见过的风景，他告诉这里是『狄洛戈要塞』，是对抗魔族的前沿。 关于那些时代战争的话题我总是意兴阑珊，我更想知道隔壁那间不断冒出香甜味道的是什么地方。他告诉我是糖果屋，接着他过去回来带回来一块栗子蛋糕。、 我们边吃蛋糕边聊，很难想象一个面瘫会这么擅谈。从天文到风俗，接着是冒险故事以及大陆种族。精灵族是最美丽的种族，我只记住了这一点。、 但我们吃完了蛋糕后，隔壁闯进来一个比精灵族还漂亮的红头发女人，她大吼着“把蛋糕还回来。”接着扑过来和身边的他扭打在一起。从两人争吵中我知道了他的名字是伊格尔·奥林卡纳。那个比图册上的精灵还要漂亮的女人叫莉莉丝·舒斯卡娜。 再后来他们和解了，代价是他必须做一个一模一样的还给莉莉丝。所以他离开了，我也没有待在那里的必要了。 这是三天前的事，再后来我被放了三天假。 今天是最后一天，我觉得有必要把我这几天的愉快记忆写出来，避免以后被那些无聊的东西挤出大脑。但实在太长了，所以我决定写到这里，剩下的时间去好好享受。 …… 十一月六日。 这是我最后一篇日记。至于不写的原因，看了前面的内容大概也就了解了，除了即使现在看来也是十分粗糙的文笔，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其它。像西塞姆说的那样，我不能给别人揣摩我心理的线索。他很聪明，所以我觉得还是听他的比较好。目前发生的事件，加上我现在的能力，如果给人找到弱点确实很麻烦。 “（大概是怕牵连到她吧，我唯一能挂念的那个人。）” 西斯背靠着墙壁想到。他唯一带在身上的红色日记，因为气浪冲击而不断翻动着。即使不看，西斯也明白里面除了枯燥的推演计算，还有自己之前写的日记。 两年前，他第一真正意义上的看见了那羊皮纸地图上不曾画出的世界。 想去看，想去亲眼看一下那只在书本上读到过的世界。 如是说。 西塞姆为他谋划出路，最后敲定绝食警告的方案。西斯也不明白这个只见过几面，有过几次交谈的家伙为什么会这么帮自己，更加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相信只有过短暂几次交流的他，以至于被关进牢笼中差点绝食而死。 西塞姆是楼里的居民之一，和莉莉丝，伊格尔一样同属于“戒备”一职。但就算是莉莉丝和伊格尔也只是知道他存在着，在楼里某处一直以旁观者的样子观察众人，而不知道他是怎样过的一个人。 西斯也是，原先并不知道这么个人的存在。 直到身边这个脑袋的主人，和发狂的“失败之作”战斗中，西塞姆把他带离了险境，两人才有了第一次交流。 “第二戒备”。 西斯依稀记得当时他的自我介绍是那样的枯燥，结果西斯在揣测他真实的名字时被对方看穿，被告知他只有这个名字。以至于后来他又给对方取了一个叫起来不会那么绕口的名字。 “西塞姆。” 西斯读过的《圣经》中一个天使的名字，因为没有面孔和那看不出性别的身体和那个天使是那么相像。 西塞姆是负责“歌乐”的天使。这个名字中不乏西斯对他那糟糕嗓音的祝福。 再后来，根据西塞姆透露的信息，西斯逐渐的明白了这栋楼是怎样的存在，以及自己行为的意义。 第十三章 楼板在剧烈的冲击下破碎坍塌，暴露出了隐藏在其内部的“雷神系统”。 由数十吨稀有金属浇筑而成，充满了美感的银白色金属细丝。其勾勒的魔术图形，类似花卉的神学图形，已经王冠上才会见到的，那种类似螺旋的扭曲形状。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那层像冰花的镂空建筑都是极富有美感的。 穿过缝隙看，伊格尔就提着银色十字枪站在了魔法中象征“诡异不详的庞大力量”的七芒星中央。 蓝白色的电弧噼里啪啦的在他的周身跳转，乍一看像是身上涌动着无数的银蛇一样。 西塞姆就隔着镂空的“雷神系统”和伊格尔对视，这个注定要一战的对手和他预想中的一样谨慎。 为此，他不由得瞥眼看了一眼西斯，这各两人共同的友人很没志气的捡了一块金属板拦在了电梯门口。 只要西斯不捣乱，西塞姆倒是不介意他的退场。就算知道那他做挡箭牌会给伊格尔造成很大麻烦，但他依旧不会这么做。 这并非是因为友情的缘故，而是他清楚的知道如果现在西斯死了，自己好不容易生出的欲望也会随之破灭。这样的话，他也会失去支持自己行动的力量。 他的灵魂和身体都是混沌的，包括理智是身为高次元存在所具有的本能。 但为了容奈这份本能，进化优势选择剔除了他的情感。但没有情感支撑的他，是没有动力继续进化下去的。 因此察觉到自己失误的进化优势，再度引导他复活了情感。 第一个是友情。 因为他对有共同血脉的“戒备”们升不起青睐，而这副身体也没有爱人的资格，所以选择额友情这种简单而易得的东西。 从最先的交流开始。 结果第一次行动就收获了一个不错的名字。 西塞姆察觉到了这种行为潜在的好处，所以选择了继续下去。 一起看书，从出乎预料的地方出现吓对方一跳。 偶尔的冷笑话。 或者是探讨一些对他在眼中很蠢，但在对方眼中很难的问题。 每当自己直接说出答案时，对方都会大喊着“过程呢？过程呢？” 谁知道~！ 1+1=2 谁会去在乎它的计算过程！？ 西塞姆就是这种感受。 所以每当西斯抓狂的时候自己就会躲起来，然后看着这个狡猾的家伙表情一边。拿着自己给的答案去破解那些废铜烂铁，最后去邀功。 所以，明明就是他的功劳，而将其占有，却依旧心安理得的西斯的表情尤其好笑。 西塞姆是这么认为的。 直到有一天，西斯跟他说要逃出这里。他吓了一跳。 对于大喊着“自由”的西斯，他没有什么太大的理解。就算是拥有凌驾于凡人之上的头脑，西塞姆也不明白这个一直沉浸在第七层中只顾享受的家伙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但随着一系列事件和进化优势的推动，情感不断加深，西塞姆明确的感受到了自身的改变。为此他依照书上的描写： “朋友间就应该互帮互助。” 基于这样的原则，西塞姆帮西斯搞定了逃跑路线，以及之后如果被抓的说辞。最后敲定的“绝食计划”。 西塞姆原本是打算暗中利用自己的能力给对方送食物的，但西斯拒绝了。 那倔强的眼神，以及无谓的推开食物的坚定。西塞姆也不明白。因为他是超越常理的存在，无法理解低等生物的思考方式。 所以，他也并不在乎这些。怀着死去了就再找一个朋友的想法，他选择旁观。 但最终，西斯成功的离开了。 而离开后，西塞姆在历经数次失败后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西斯把这里称作牢笼了。 孤独的存在着，与消亡是一样的。 仅存的友情也不再，再也找不到可以被自己吓一跳还能笑的出来的家伙。 复苏的感情要枯萎了，进化优势在这里对他呐喊。 为了自救，为了最终目的，他选择了将这份情感化为已经枯寂的逃跑的动力。 为此，他决定还是先夺回原本属于自己的力量。 第十四章 楼板在剧烈的冲击下破碎坍塌，暴露出了隐藏在其内部的“雷神系统”。 由数十吨稀有金属浇筑而成，充满了美感的银白色金属细丝。其勾勒的魔术图形，类似花卉的神学图形，以及王冠上才会见到的，那种类似螺旋的扭曲形状。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那层像冰花的镂空建筑层都是极富有美感的。 穿过缝隙看，伊格尔就提着银色十字枪站在了魔法中象征“诡异不详的庞大力量”的七芒星中央。 蓝白色的电弧噼里啪啦的在他的周身跳转，乍一看像是身上涌动着无数的银蛇一样。 西塞姆就隔着镂空的“雷神系统”和伊格尔对视，这个注定要一战的对手和他预想中的一样谨慎。 不论是之前的示弱，还是故意制造的误导，这个男人都没有上当，一直在旁边仔细的观察。这也是来自战场上的经验吗？在战斗前必须要了解所要面对的敌人，所以一直不管不顾友人的死活吗？ 但是看得见啊~！！你那冷静的态度不是伪装的，那份焦灼也并不是虚假。相互矛盾的心情，不正是你堕落的原因吗？ ——获得了最强武器的男人，伊格尔·奥林卡纳~！ “你还真是有趣的人啊~！！” 西塞姆这样对一个任何人都会觉得是面瘫的人评价道。 伊格尔居高临下的俯视这个原本应该算是同伴的对手，对方那恶意的目光让他毛骨悚然，对于下面的死伤他倒是并不关心。 竞技场的野兽在厮杀前，往往会喂给一些血食以激发野兽的血性和凶狠，让表演一开始就走上高潮部分。 “驱动骑士”扮演的就是这么一个角色。 但说起来也好笑，下面每一台机体都都有凌驾于目前的自己之上的战斗力，可最终与那头野兽战斗的，却是自己。 原因无他。 伊格尔掌握的，正是“神王宙斯”所持有的武器，在血液中显现的能力——“雷电” 并非那种魔法制造的无力的雷电，而是堪比自然界中，那种真正毁天灭地的力量。在破坏力上来讲，“雷电”不及火焰那种可以瞬间爆发的产生的惊人效果，但如果对手似生物的话，“雷电”的致命性就会显现出来。 一瞬间产生的比太阳表面都要恐怖的高温，其内剧烈电磁反应，以及热效应作用下生物能的蒸发导致的生物电紊乱。一瞬间就能造成人体失衡的现象。 最重要的是，像给磁铁消磁一样，被伊格尔的“雷电”击中的人大概率会暂时失去自己的“特殊性”。 也就是说。 “能力消灭” 所以，面对西塞姆这种半神半鬼的怪物，伊格尔拥有着最强克制力。 虽然也无法确定能否消灭这种同时兼备两种以上能力的存在，但只要稍微进行影响，失去平衡的能力所产生的能力紊乱，也足以让那具虚幻的身躯四分五裂。 西塞姆自然也明白这一点，所以他一直在提防着这一点。那六队巨大的钢铁翅膀，就算是雷电正面落下也可以全部引走。像避雷针一样，这也是西塞姆始终没有放弃固态操纵的原因之一。 银白色的金属细丝，其所构造的瑰美结构，表现形式像是一层镶嵌满镂花的玻璃楼层。站在七芒星阵中央的伊格尔举直枪身，用下部分尖端撞击地面。涟漪在平面镜上泛起，接着引发了巨大的魔力波动，那些还未塌陷的水泥块纷纷掉落下去，露出一个直径几十米的巨大发光纤细金属构成的平面。伊格尔身上涌动电蛇顺着爬沿到了金属上，扭曲跳跃，乍一看像半空中展开了巨大的雷电系魔法阵。 事实上，“雷神系统”某种意义上也确实算是魔法阵的一种。 所用当伊格尔举枪从其中召唤出一条水桶粗的雷电时也丝毫不会意外。 近在耳边的巨大轰鸣声，以及亮起的炙目白光，还有空气中传导到驱动骑士们身体的酥麻感都昭示着那道巨大的雷电所蕴含的能量有多巨大。---------------------------------------------------------------------------------------------------------------- 他们任何一个人在面对时下场都只可能是死亡--------------------------------------------------------------------------------------------------------------- 但怪物不同。 一瞬间运动起来的金属翅膀将西塞姆保护起来。 当随着巨大的冲击波释放过后，那个二十多米高的金属大茧的表面只是呈现一种浅浅的融化痕迹。甚至还不如驱动骑士的联合攻击。 伊格尔脸上并没有失望的表情，因为那只是一次试探攻击。操控着整个研究所的魔力，这样的攻击他能制造出数千次，问题是是否值得。 ““表态操纵”确实是恐怖的能力，毕竟能匹敌一百多台“驱动骑士”的能力并不多。但从你只操纵一种固态物质这一点来看，“表态操纵”你也只是刚刚脱离了“觉醒期”进入“超能境界”。” “我虽然从“英雄级”跌落，但在“雷神系统”的辅助下勉强也能再攀登上那个境界。而你虽然拥有多种能力，但唯一能用于正面战斗的也只有“表态操纵”。” 像是为了印证他的说法，半空中再度浮现几条巨大的雷电游走在魔法阵下方。 “同样为顶级能力，“完全能力”和“超能力”之间的差距你应该知道有多大吧~！！束手就擒吧~！！” “完全能力？哈哈……别开玩笑了~！！” 西塞姆操纵着金属翅膀展开，露出他悠然笑着的身躯。 “从那个境界跌落，用外力再回去，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吧~！！就算力量达到了，性质上还是超能力的范畴，这样的能力，就算再来一百个我也不怕~！！” 六对翅膀像花朵一样展开，每一片都有一百多米长，托浮着西塞姆发光的身躯。就算感受到了头顶那巨大的能量，他依旧是“笑着”。 “威慑好像对你没用。” 伊格尔摇摇头说道。 “我猜你下句话应该是：这样的话，我就用实力让你来屈服。” “……不，下一句是：去死吧~！！” 十字枪再度击地，游走的数道雷电轰击而下。身为雷击中心的西塞姆并没有再做出防御的姿态，而是挥舞着手操控着翅膀正面迎了上去。 雷电本来是正面轰击西塞姆的，但在金属的诱导下偏移了轨迹，全部被引导向了大地。 以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次攻击甚至不如第一次试探性进攻。 但拥有着几乎整个研究所魔力的伊格尔，其所拥有的魔力是近乎无穷的。 所以当十二条水桶粗的雷电扭曲跳动着，与十二翼交接黏连时，那恐怖的场景，以及位于雷电中心巍然不动的西塞姆，给人的印象是接受神罚的天使。 位于雷电场域的中心，沐浴在雷电中依旧撑开了一方安全区域。 那躁动不安的十二道雷电，以及将其全部引导至地下的翅膀。像是撑开的巨人之上跳动着的电弧，连接着大地与天空。而站在巨人掌心的西塞姆，其身姿似乎是受庇护的天使。 太过神圣了这一光景，几乎可以刻写进任意一本神学书籍中作为插图。 “……进攻……进攻~！！” 这时，一直以观望姿态看着这场战斗的驱动骑士反应过来了。 勉强克服了恐惧，驾驭着装载在左臂的小型炮口对准西塞姆。 如果要攻击的，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 “谁会怕你这种怪物啊~！！！” 一个人大吼着喊出了内心的想法，或许是为了祛除恐惧，为自己添加勇气。但他确实吼了出来。 西塞姆转过头，谁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也无法理解那像水流一样急速旋转的钢铁屏障是否为幻象。一个巨大的球体撑开电流，同时也将炮击挡下。高速旋转的屏障，以能量态形成的攻击很难入侵。 在一瞬间，西塞姆将金属分解成了粉末。 接着。 金属粉末被操纵着进行高速运动。 就算是同等级的能力，其表现的作用也有着极为巨大的差距。毫无疑问，“表态操纵”就是最顶级的一种。 所以它能够做到面对拥有整个研究所动力，其力量达到“英雄级”的伊格尔，和一百台堪比“英雄级”战力的“驱动骑士Ⅱ型”也能游刃有余。 它本身的能力等级才刚到达第二阶段“超能力” 几乎触及天花板的黑色金属球体再次挡住了攻击。 接着那个球体剧烈膨胀，从里面射出无数长约两米的金属长矛。 数千根长矛，目的是杀死幸存的人。 高速射出，洞穿身躯，即使驱动骑士们把速度瞬间拉升到极致远离，但还是付出了十几具尸体的代价才逃开。 金属屑扭曲成一条条黑蛇，从黑色的球体中钻出，接着迅速拉长到几十米，从远处望去就像是一团纠缠在一起的蛇。 目的并非是杀人。 不断攻击着天花板的黑蛇，其目的似乎是要撞碎那镂空的银色楼层。 如果是混凝土，毫无疑问会立刻被高速运作的金属屑切成粉碎，但那镂空的楼层并不是那么脆弱的东西。如果硬要比较的话，它的防御远在钢铁之上。否则也不足以成为支撑这巨大建筑的骨架。 镂刻着永恒神术，柔和炼金术的能量转化技术所制造出来的牢不可破的恐怖监狱。 所以西塞姆才会把这里称作监狱。 西塞姆仰头望着天空的法阵，突然念念有词的自言自语起来。 “七芒星。被神秘学研究会定义为诡异强大的芒星，其所具有“不平衡却完美稳定的一体”。在魔法学说上，七芒星星的七个角对应风、火、水、土四元素，以及被特别赋予的“光”和“暗”，其顶点象征人类情感，其名为“精神”。完美的平衡心灵与力量，其被认为是最能“容纳不平衡存在”的图案。” 伊格尔脚下踩的七芒星象征之意。 ““卡巴拉生命之树”，古代学者探究宇宙神秘的因果关系与信仰的平衡所诞生的产物。将过去古代的知识，以文字和数字的形式结合起来，所画成的万物起源图形。后演化为各种宗教神学图形，以希伯来文字母为根据，将其描绘成北欧神话的“世界树”。希腊神话的“金苹果树”。以及光明教会的诱惑人类的原罪之树。最后形成了独有的哲学概念，与宗教学相结合，其所创造的“同名魔法——卡巴拉生命之树”是目前最古老的魔法阵之一。” 那只能窥见一角，展开后巨大的树状图形其真正的名字。 西塞姆如数家珍般，将那巨大的复杂图案进行解析，其所需的知识量和计算量已经达到了诡异所思的程度。但西塞姆拥有着超越人类的智慧，可以说，如果继续给他时间，他甚至能将“雷神系统”每一个术式都解析出来。 但是，伊格尔不会给他时间。 不过，就算如此，他也已经完成了基础构造分析。操控着鞭子一样的黑色流体进攻着阵法的薄弱点。 “神学赋予神性，炼金创造融化转化的可能。完成的“雷神系统”，其最根本的目的就是为了制服“宙斯”。避免自己创造的神灵对自己的反叛。” 西塞姆指挥着黑色不断切割着“雷神系统”。 伊格尔不愧他的面瘫，依旧面不改色的操纵攻击。 巨大的电弧从花纹中生出。 几十道，几百道，像囚笼一样的将西塞姆困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接着电弧急速跳动，做顺时针运动将那些黑色物质构成的鞭子纷纷切断。 西塞姆真正的被困在了笼子里。 随着范围的不断缩小，那巨大的球铁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着。 “你下了一招臭棋。” 伊格尔面无表情道： “如果你依旧保持着原状或许还能在坚持一段时间，但现在没有机会了。” 呵呵。 西塞姆笑了笑。 望着不断缩减的领域，他的语气依旧看不见丝毫慌乱。 “利用电流制造的磁场，让金属磁化从而脱离我的掌控。虽说是个不错的方法，但也只有你能做到这种精致的技巧。伊格尔，你果然是个很有趣的人。” 话锋一转。 “不过这也是依靠“雷神系统”对我的压制才能做到。刻写着诸神力量的传说中的法阵，炼金术将其完美的平衡而制造出专门对付我的“雷神系统”。打破它，目前我没有这个能力。但是，如果借助外力的话……” “没有什么外力能给你借。” “安心的躺下吧~！！” 西塞姆回应一阵沉默，接着他举起手。在指尖漂浮着一个东西。 “水晶魔方” “可以借助的外力，有的。” 伊格尔一挥枪尖，一道巨大的雷霆朝水晶上空轰落。 那面匆忙间聚起的盾牌绝对无法防御住这道雷电。 伊格尔这么想着，但雷电临近那面盾牌前的一刹那，突然像是失去了全部力量似的溃散开。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燃烧的味道，一切都证明那次攻击并非幻象。 伊格尔刹那间感受到了脚下魔力的缺失，从电流反馈回来的信息来看。是魔力源出现了问题。 伊格尔望向四周，那些巨大的水晶管内的液体几乎都空了。 魔力缺失。 怎么可能。 这里的魔力来源可是那魔力庞大到几乎几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狄洛戈要塞——地下魔力系统”。 怎么可能缺魔力~！？ 除非…… 伊格尔瞬间想到了。 “混沌元素风暴！！” 被守城士兵称为魔法风暴的魔法的真正名字。是真正意义上的“禁咒”。 也唯有那个魔法，才会一瞬间抽空优先级在中上等的“宙斯研究室”的魔力。 “可以借助的外力，有的。” 用强调语气重复一遍。 同时，西塞姆真正的意义上的反击开始了。 黑色流质金属屑形成了一股倒置的漏斗，高速旋转的姿态像极了龙卷风，而那风眼的中心闪烁的光点是水晶魔方。西塞姆操控着金属，像一个巨大的钻头一样冲击着“银色楼层” “以神之物，打破神之禁锢。这就是我的计划。失去了魔力，最终也不过只是凡物。破碎吧~！！” 西塞姆怒吼，像是响应他的命令，那股倒置的龙卷风也在疯狂扭动着。雷电已经无法靠近这股风暴，被吹的七零八落，只剩下零碎的电弧在为那股黑色的风暴增添光彩。 伴随着一阵雷暴响起的声音。“雷神系统”开始了反击。 不断轰鸣震动，魔力激荡带来的余震让整栋建筑都颤抖起来。接着楼层开始龟裂。露出了那巨大的树形，“雷神系统”的本体。 “卡巴拉生命之树” 直径超过三百米的巨大发光图形，占据整个上空视野。 十一刻着神秘符号的圆形，二十二条连接的路径。 十一位天使守护之力。 描绘宇宙真相之形。 当那巨大而震撼的图形发出消灭一切的雷光时，抬头望着这一切发生的西塞姆刹那间，看到了其中一条闪烁着银色光辉的路径。蔓延而上，从象征人类延伸到神的那条路径被“七芒星”截断。 “强制断却。” 其所造成的后果就是“坠界”。导致从高等次元堕落到低等次元的力量。 “就是这个~！我找到了，困住我的东西啊~!!!” 西塞姆张开双臂，巨大的龙卷风冲天而起，直接撞向“七芒星”，毁掉这个约束自己的东西。 作为钻头的水晶魔方在计算旋转下呈现一种红蓝交汇的色彩。 七芒星上，伊格尔用尽了全力操纵魔力转化为电流。 天空呈现一种闪亮的银色。 与黑色龙卷冲突在一起的时候，刹那间迸射出足以将虹膜都灼烧的刺目白光。 伴随着一声连耳膜都暂时失效的巨响，视觉和听觉一同被夺走。不论是驱动骑士，还是伊格尔，还是西斯都只是感觉到了来自空气中的酥麻感还有迎面而来的热浪。 …… …… 温度降下，西塞姆环顾四周。 一切都被毁坏殆尽，无论是脚下的立足地，还是天空中那禁锢他力量的东西。一切都在刚才的爆炸中消失了。 他现在所处的地方，是一个巨大空中的半空。 “还活着吗？” 西塞姆望着被融化成畸形的电梯井，还有目前唯一还活着的人。 西斯。 …… …… “被套上了枷锁的神灵，如何能被称为神~！！现在我就站在这里，“神”就站在这里，为何敢对我举起武器，为何敢对我形成恶意。我的出现不正是你们所渴求的吗~！！！那么……为什么~！！你们要站在我的对立面。” 西塞姆突然癫狂的大吼，愤怒的咆哮声让他变的像野兽一样危险。 大量的黑色物质从他身后喷射而出，几十道高速运动的金属屑，与空气摩擦发生剧烈的摩擦，在一瞬间化为赤红的液体朝着空中激射而去，像极了几十把刀，要将天空切割粉碎。 “不是这样的。……如果是谁错了话，那么那个人不是你，而正是我这个明知道一切会发生，可还是选择了逃避的人。住手吧西塞姆，就算不用这样的手段，一切也是可以挽回的~！！拜托了，住手吧~！！” （住手啊~！不可能的啊，快停下啊西塞姆~！！） 西斯大吼着，眼睛湿润了。继续下去的话……一切都将迎来最不可接受的结局啊~！！ 被无数道热流围绕，西塞姆的表情在这一刻清晰起来。那是熟悉中的少年，与西斯的有些相似，线条却更加融合的俊美脸庞。 “停不下的，现在的我，是绝对无法承受“能力大暴走”的。利用电磁渗透，直到最后一刻引爆积累的电流。伊格尔果然是个危险的人，小看他了。” 西塞姆语气变的温和，言语却不像之前那样癫狂，反而有些无力。 西斯的视野模糊了，但西塞姆最后的表情却深刻进了脑海里。 “如果一切回到之前，我也会这么选择的。西斯，能跟你做朋友是件不错的事，多干点坏事吧，或许地狱里我们能再见。如果你还生气的话，也可以选择去天堂。你会到达的，一定是会让你幸福的地方。” 西塞姆说完转头望向天空，最后阻拦自己的敌人已经开始进攻了。 “第一戒备~！！”西塞姆发出最后的怒吼。 “戒律·处刑” 伴随着一声冷漠的声音，在西斯的视线定格在了一片璀璨的金光中。 在最后一刻，那些赤红的金属保护了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西斯无力的哀嚎着。 他的朋友西塞姆，死了。 第十五章“觉醒” 黑色的金属屑急速旋转，形成了类似风墙的环状结构。直径超过一百米的巨大金属环，在其中西塞姆与伊格尔剧烈的冲突着。 “伊格尔，你确实能对我造成阻碍。” 西塞姆的语气依旧平静着，只是稍微抬起了手，让自动旋转着的魔方处于稍微高于自己的位置。 “不过，也就仅仅只是阻碍而已。” 魔方里的两团能量开始闪耀，同一时间那铭刻在每一个格子上的文字开始了自动组合序列。透过光的投影，那些急速组合的文字呈现出一种复杂的构造。 就像是无序运动，但展现出来的却是整体的融洽。 如果要形容的话，可以说是——“混沌的文字” “混沌之红。” 西塞姆大声的喊着，魔方中的能量变成了纯红色，连带那些文字也变成了红色。 “这只是已经破解的一道指令，不过只是打破封印的话已经足够了。” 对西塞姆来说，打破那些使他坠落“凡间”的力量才是最终目的。 “卡巴拉生命之树”——象征进化，或者说是晋升的那一条路径被邪恶的“七芒星”截断，在宗教学上来说，那意味着一种“迹象”，即有“神灵坠落于凡间。”以魔法的效应表达出来的话，那是一种压制。像重力法阵一样的直接压制，只不过不是针对人类，而是针对那些将要晋升的，属于另一个次元的生物，比如——“半神” 那些将要超脱凡间的东西，使其堕落的力量。被命名为“雷神系统”的改造法阵要将其全部镇压。 西塞姆所要做的，就是利用魔方中的高次元力量，打破那“只对他产生禁锢的东西。” 只要这股禁锢消失，他就能真正展现出那最接近于神的力量。到时候就算是那个“第一戒备”出现，他也有信心和他对战一局。 清楚这一点的，除了西塞姆本身以外，还有制造这股力量的人。 ——拉莫斯和伊格尔。 那些红色文字以投影的形式从魔方表面浮现出来。 很快立体展开的投影文字巨大化，很快漂浮到西塞姆的头顶，形成了一个直径两米的红色立方体。魔方以一个顶点做急速旋转运动，同一时间那些金属粉末也开始了运动。 急速旋转的魔方跳跃起来，四周的金属风暴汇聚而去。一道道顺时针旋转的金属粉末，刹那间要形成一股巨大的龙卷风，以魔方为中心，直接冲破那巨大的封印。 —— “……给我停下。” 一个人的声音在嘈杂的金属摩擦声中响起。 一道白色的光束瞄准那风墙散开的一刹那，像一根长矛般穿刺进去，在魔方跳跃而起的一瞬间击中了它。当然，那种苍白无力的攻击只能给魔方造成一瞬间的停顿，但随着而落下的巨大电束则是将其彻底击落。 魔方砸落在地，在电弧的轰炸下地面泛起橘红色的亮光。 西塞姆站在金属制成的避雷针旁边，转过头望向那道攻击的主人…… ——西斯。 …… …… “呼……呼……” 西斯的肺像老风箱一样发出古怪的喘息声，他清楚的知道现在的自己一定很瞩目。左臂上装载着“驱动骑士”的炮口，被拆掉了外附装甲只剩下骨架，加上背后的能源槽，让他像是旧文明战士，这种造型是这个时代绝对不会见到的。 “要打架的话……我来阻止……但给我点时间……” 说完西斯跪倒在地，双数支撑着身体不至于在那些金属的重力下倒地。汗水从额头滴落在地上冒出发出“嗤嗤”声，冒出白色雾气。 左臂上被固定器械制造出的红色勒痕清晰瞩目，青灰色金属上还未干涸的血浆也十分显眼。 刚才发生了什么，西斯依旧心有余悸。 …… ……西斯在拆东西，准确的说是将一具尸体上的炮口拆下来安装到自己身上。至于目的，那就是让正在激战中而无法听到自己声音的两人注意到自己，只是如此简单的目的。 但拆到一半的时候出现了意外，原本以为是失血过多造成的眩晕突然演变成了剧痛。是真正脑袋都感觉要裂开的剧痛，没有瞬间昏过去已经是极限，但手上的工作已经没办法进行下去。 脑袋就要炸开的一瞬间，精神中却突然出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声音。 像是玻璃炸开。 破碎的声音过去后，先是听觉消失，仿佛整个世界毁灭了一般那样令人窒息的死寂。接着是视觉，眼球仿佛不属于自己一样在剧烈转动，然后又停了下来，接着整个视野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精神，或者说是灵魂位于一片死寂中。 明明在前方不远处就是超级大战，但西斯只觉的自己位于一片“什么都不存在的空间。” ……像是漆黑的永恒宇宙，一点点光亮起。、 像是不断顺着归来而来的流星那样放大的画面直接冲进了自己的脑袋了，接着他看见了将要发生的一切。 西塞姆杀死了伊格尔。 接着毁灭了一切。 一道巨大的金色光柱突然切开了整栋大楼，接着消灭了拥有身躯的西塞姆。 “第一戒备”西塞姆这样大喊着。 “戒律·处决” 无情的杀死西塞姆的能力。 ……最后是自己的哀嚎。 这样的画面冲击着西斯的脑海，让他整个人差点昏阙过去。再接着醒来后，那种仿佛置身处地的真实感和剧烈的情感又塞满了整个脑袋，让他发出剧烈的哀嚎。直到挡在他身前的两台“驱动骑士”回头好奇的看了他一眼，他才意识到那些有一个纪元那么漫长的时间，只是一瞬间发生的事。 …… 再度感谢雷诺平时的啰嗦，西斯用左臂支撑着站起，身形摇摇晃晃的走向西塞姆。深吸一口气，大声的喊道： “给我住手~！！！” 西塞姆的表情不为人知，但他确实停下了动作。金属屑重新凝聚成翅膀在他身后，巨大的足以扇飞城堡的六对金属羽翼遮蔽了大半的天空，但最起码西斯还是看到了缝隙中的伊格尔也停止了。 “西斯你不该卷进来的，不应该站在那里，不应该出现在我面前，你一开始就不该再回到这里。” 西塞姆在阐述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既然选择了不同的人生，那就应该继续贯彻下去。 现在，还是过去。 他都忘不掉西斯对他说“我要逃离这里。”时，那坚定无谓的眼神。 “如果你打算阻止我，那你的打算要落空了。” 西斯停下脚步，艰难的抬起头道： “不，我很庆幸能再次回到这里。” “……但同时我也要阻止你的战斗。” 西斯知道自己的眼神大概是飘忽的，因为剧痛还停留在脑海里。同时间，视野中不断飘过的不详画面给他强烈的危险预感，并非是针对自己，而是自己被波及到。 而那不详的中心，或者说是针对的人，就是西塞姆。 目前的表现来看，西斯很不确定自己是否处于那种状态当中。但在最后，最起码他像是尽全力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西斯再度开口道： “西塞姆，你的目的是什么？该会就是为了离开这里，这种浅薄的理由吧？” “不，就是这么简单而浅薄的理由。那个你为之付出生命也要完成的事，怎么会变成浅薄的理由？西斯你在外面也改变了不少吗？从前的你，可从来不会说这种话的。” 西塞姆完全停下了动作，认真的和曾经唯一的“挚友”交谈。敌人，以及现状全部被他暂时抛弃在思考范围之外。 “那不一样，不过我在外面确实改变了一些。你看，要放在以前，这种玩意我是绝对举不起的。” 西斯扬了扬自己的机械手臂，接着又放下： “我有着要离开这里的理由，发生在我身上的改变你也看的见吧~！？正是因为在外面，所以才会有这些改变。” “那么，为什么你又要阻止我！？” 西塞姆的语气中充斥着一种陌生的冰冷，让西斯的脊柱升起一股冰寒。 对方的感受他不是不能理解，但是现状，以及时不时从视野中闪过的不详画面，越发的感受到压抑气息的西斯心脏骤然加速，他现在大概已经知道目前发生的事态。 但是。 “我说了，我有自己的理由。那个理由我想你应该了解，毕竟你比我聪明的多。那么，请你告诉我，你的理由是什么？到底有什么理由？” 必须阻止这一切，西斯在心里默念着，但眩晕感越来越重，眼皮沉重的像灌了铅一样不停的下坠。摆脱了自己，再稍微撑住一下，我必须要听到那个理由~！！ “理由吗……” 西塞姆像是自语一样的说着。他把头转向天空，那因为魔力匮乏而越发暗淡的图形。 “就是因为没有，所有我才随便找了一个。我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个问题西塞姆并不需要回答，他转过头继续说着： “……有一点是没有异议的。那就是我被创造出来的目的，完成“宙斯计划”。切实的证明“由人进化成神的可能性”。” “……那个计划” “是失败的，你想这么说是吗？”西塞姆稍微把视线望向天空。 ““失败之作”比西塞姆这个名字听起来威风一点，也可悲一点。明明是要达到完美的作品，最后却失败了。虽然很可惜，但那毕竟也是我的一部分。” 理由就是这个。 作为最接近完美的作品，最接近神的存在——西塞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的不完美，这是那些从未接近那个领域的凡人不能想象的事。 如果打个比方来说，曾经有机会成为国王的人，绝对不允许自己和乞丐平起平坐。 就是这么简答。 时光定格在两年前，身体在冰封中寂静，灵魂像是笼中的鸟儿一样在流逝的时光中等待一场未知的暴风雨。也许会被舍弃，饥渴死在笼子中。而他现在要做的就是飞出这个鸟笼，翱翔在那自由的天空中俯瞰众生。 “……西斯，你是无法理解的。所有存在在我眼中都只是行走的木偶，那种看油画一样的，与一切都截然不符的怪异感。” “还记得吗？你曾经问过我，对于外面世界的看法。从过去到现在，我的答案就只有一个……无聊。” “世界才是不是无聊的东西，我可是亲眼见过的。”西斯回答着。 “现在你给出了自己的答案，那么我就去自己证明自己的回答吧？” 首先使自己完美，然后再从高高在上的角度俯瞰整个世界吗？不对啊，世界可不是在那样的角度就能看清的啊~西塞姆~！！ 西斯想要跟他说，世界可不是这么简单就能了解的东西。 但是下一刻，他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可恶~！！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 …… …… 西塞姆没有再看昏倒在地的西斯，而是再度操纵着金属向伊格尔进攻。一切该说的已经说完了，他认为自己已经尽量像一个朋友那样处理好了。 而现在，西塞姆要面对这个专门用来压制自己的牢笼。 他有了打破这个笼子的东西，也有了使用它的机会。 继续刚才未能完成的事，也就是很简单的，用水晶魔方的力量，直接冲破这股“坠落的力量”封锁离开这里。 急速旋转的红色立方体，以及周围旋绕的金属流昭示着一股巨大的可能是前所未有的冲击发生。 而因为动力炉爆炸而出现裂缝，因为魔法风暴而被抽空魔力的“雷神系统”能够承受这一击的限度在哪里，或许只有它的制造者本身能够计算出来。 伊格尔握紧了被自己当作台球杆的十字枪，深吸一口气然后使出了全力。 ——刹那间，天空与声音一切消失在巨大的爆炸中。 因为西斯而被拖慢的战斗在这爆炸发生的一刹那诞生，在巨大的气浪冲击四周时，两台驱动骑士冲了上去把昏迷的西斯拖了回来。 刺啦啦…… 在一片璀璨的，不断涌出火花的瀑布中，两道身影在激烈的争斗着。 并非说没有身体就无法进行冲撞，西塞姆穿着“表态操纵”制造出来的金属盔甲，像两颗炙亮的流星不断与伊格尔纠缠争斗。重力仿佛不存在一样，驱动骑士们的视野中是能看见一蓝一银两条线那爆炸过后的废墟上肆意缠斗。 不断碰撞出的火花和从天而降的金属碎屑混杂在一起，形成一幅绚烂的场景。 “雷神系统”被破开一个直径十余米的窟窿。 轰——银白的十字枪尖直接将西塞姆的身体插进地底，蓝白色的跳跃着的电弧，那是伊格尔的武器。接着，伊格尔要将这股毁灭的力量送进对方的身体中时，他突然停手急速后退。 磁场。 电磁感知领域，能后感应微弱的电磁反应变化。在那个只有他能看到世界中，清楚的看见了来自对方背后的威胁。 “唰~！！！” 几乎是从鼻尖响起的风声。 一只钢铁羽翼直接切过伊格尔刚才呆的地方，从西塞姆背后伸出的翅膀依旧是六对，只是体积已经变的适合与人类战斗的大小。 每一片羽毛都铮铮作响，每一只都有轻易将人体切割成两半的能力。 六对翅膀一扇，西塞姆的身形就只剩下了残影。速度飙升到了极致。 伊格尔立刻做出了反应。 为什么入侵者要把他当做威胁最大的人，原因只在于他的战斗经验远在所有人之上。 几乎是在瞬间用长枪挡下了羽翼的斩击，而后瞬间右手握拳，狠狠的朝西塞姆的头上砸落。 “锵……” 本来也没打算有一击毙命的打算，只是像把对手逼退而已。 但对手硬是抗下了这一击，付出金属头盔一半凹陷的代价，就用套着盔甲手套的手抓住了十字枪。 接着，像是要把伊格尔全部包裹进去的羽翼。 羽翼刮起的风声，让伊格尔僵尸一样的脸色出现了稍许的变化。右手的动作没有停下，直接把西塞姆摁在了地下。 轰——！！ “咔啦啦……” 蛛网一样密集的裂缝向四周延伸，足以看出伊格尔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避开了被羽翼分尸下场的伊格尔嘴唇微动。 “百万伏特电击” 像银蛇乱舞一样蓝白电弧炸裂开来，噼啪轰鸣声以及闪光足以证明，伊格尔手掌的电压到底达到了何种骇人的程度。 空气中充斥着臭氧和铁燃烧的味道。 被伊格尔压制住的西塞姆，那身中世纪造型的盔甲的头部已经融化，从缝隙中透出苍白的灵魂物质昭示着西塞姆的本体受到了重创。 “结束了。如果你的仰仗是能力的话，那么没有人能在承受这一招后还能继续使用的。” 伊格尔局高临下的俯视着，能够在电击过后还能保持“特殊性”的人很少。特别是西塞姆这种只有灵魂的“亡灵”更是如此。伊格尔的能力对西塞姆是最为克制的，这种存在不合理的怪物，所能惧怕的大概只有同源衍生出的能力——“雷电”。 ……唔~！！ 手臂上传来剧烈的疼痛。 一只穿着盔甲的手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几乎是要直接捏碎他腕骨的力度。 那只手一点一点，不容拒绝的拔出了伊格尔的手掌。 从面甲中透出的蓝光刺眼的射进了瞳孔里。 不合理~！！ 对方应该失去了能力才对~！！不对，现在不是思考这种问题的时候了。 伊格尔鼓起手臂上的肌肉，在往下压制的同时也释放出了更为强大的电流试图遏制住对方。 咔啦~！轻易的就将腕骨折成一个直角。 接着一脚踢在了伊格尔的腹部，把里面的内脏都要搅碎的巨大力度让伊格尔不禁弓起了身体。然后一脚接着一脚，像孩童的蹬腿游戏一样，铁靴不断的踢着击伊格尔的腹部。 “可恶~！！” 伊格尔试图用枪尾的尖锐部分刺进对方的身体，但被另一只手挡住了。接着又是一脚重踢。 轰~！！ 像是玩腻了一般把对手扔了出几十米外，西塞姆才缓缓的从地上爬起来。没有看被重创的对手，而是抬头看着那因为被破坏而失去了光泽的金属。 比原先更快的速度，几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水晶魔方沿原路返回。 一道炙热的红芒沿原路坠落，落地引发巨大的冲击。尘烟冲击着西塞姆的盔甲身体，但他的身体像定住了纹丝不动，目光紧紧凝聚着上空，那个被他破开一个大洞，直接贯穿了整栋建筑的大洞。 真正的敌人就在上面等着他。 伊格尔的狼狈的站起身，用长枪支撑着自己的身体，身上再度跳跃起电弧。西塞姆转过头，像要解决麻烦一样的挥手。而这一次，出乎意料的他不再使用表态操纵的能力。 噼里啪啦~！！ 那指尖跳跃的苍白的电弧，和伊格尔身上的何其相像。甚至不如说是同出一辙，差别只在于颜色而已。 太诡异了。虽然大概能猜出，但还是太诡异了。 西塞姆在使用和伊格尔同样的能力，而且是用那副虚无的身体在使用。伴着一声巨大的轰鸣，伊格尔整个人被轰飞了出去。直到落地前他还在思考，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仅用手指就使出了把人轰飞的电流。西塞姆的凝视着指尖残存的电弧，最后发出了一声谁也听不清的笑声。 “原来是这样的吗？哈哈……总算理解了，我到底在畏惧什么……” 随着西塞姆的大笑，他身上的那副盔甲上也逐渐看得见电弧在跳跃。 在被特意制造出来的巨大空间中，一个穿着盔甲的蓝色幽灵在废墟中大笑。 何等的诡异~！ 咔啦啦……“驱动骑士”们开始了包围行动，那个仅用第二阶段的能力就轻松将他们碾压的敌人，如今似乎变的更为强大了，但他们依旧完成了包围。 “要我把你们都变成废铜烂铁吗~！？” 西塞姆冷笑道。 “攻击。” 毫不犹豫的猛烈炮击，数十道白炙的能量束朝西塞姆集射，刹那间把那里变成了一片火海。 轰——！！从火浪中冲出的十二翼身影，其狂傲的身影在刹那间成为了许多人最后的映像。 噗嗤~咔~！！仅用翅膀贴身划过，驱动骑士巨大的机械身躯就立刻腰斩成两断。 “……哈哈哈哈~！！” 肆意狂笑。 “可恶……攻击~！！” 愤怒的吼声。 肆意收割生命的身影，不断喷飞的血液。 以及……倒在一旁的伊格尔。 “……我到底在犹豫些什么啊~！！！” …… 咻—— 一道不起眼的光束击中了在弹幕中肆意穿梭的身影. 因为苦于无法命中而不断被打倒的驱动骑士们来不及反应是谁的命中，抓住对手被击中的机会，完成了火力集中。 确确实实的命中，短暂时间内汇聚起的巨大的能量形成一个直径三米的巨大的光球。在时间停滞的那一刹那画面中，肉眼可见的看见那迅速鼓涨起的空气形成的一堵墙。 轰——发生剧烈的爆炸~! 尘粉形成的一堵气浪壁障超四周横推而过，将废墟中的砖石以无可阻挡之势横扫四周。持续输出火力的驱动骑士几乎是用跪倒的姿态来正面迎接这股冲击，目的仅仅只是为了能给对手多造成一点伤害。 然而在那些跪倒的身影中夹杂着一个不断倒退的，属于正常人类体型的人。 没有那巨大的金属重力加持，仅在一只手臂上装载了轻型魔导炮的人类把炮口当拐杖，试图用自己的方式在这股冲击下停留住。 但很可惜这并非人力能对抗的力量，那个渺小的身影被吹飞了，最后由由一台驱动骑士伸出援手把他从半空中救了下来。 “到我身后去。” 机械音质下的关心语气让西斯一愣，随后安心的把对方当做避风港。 爆炸没有持续很久。 冲击散去……尘烟中响起西塞姆那安静的声音。 “……西斯，没有下一次了。” 从烟雾中走出来的人影不应该说是毫发无损，被融化的金属覆盖的身体，蓝光的亮度下降了一点。 稍微能看出，那两米高的身躯有着类似男人的特征。身体上依稀能看见匀称有致，分配完美的肌肉，从形体上来看，那具身体也更接近于男性。 西斯从驱动骑士的机体后方走了出来，正面已经下定决心当做敌人的“挚友”。 那一炮是他击中的。 “嗯。我知道。” 碍事的白色研究服早就被扔掉一边，露出下面那身带血的灰色军装。散乱的发丝因为刚接受了高温气体的冲击而全部倒向后脑勺，露出西斯那双近乎黑色深褐色眼眸，直视对方。 双方的距离隔着五十米。两年前，这个距离要缩短一百倍。 西塞姆踩在被熔化的地面上，被浓烟和大火缭绕。 西斯身体摇摇欲坠，完全是靠一股不知哪里冒出来的毅力在坚持着不倒。 “恭喜你熬过了第一关，现在你是一个能力者了，离你想要的生活越走越远，可喜可贺~！！” 乓乓~！！ 那双手掌发出来的，不过是金属撞击的声音，从西塞姆的语气中丝毫感受不到愉悦。 西斯长出了口气，似乎要把郁闷连同肺部的空气一起排出体外。说实话，他对于这种情况还是稍微有一点了解的，但只是不能马上习惯而已。 能力觉醒。 原本沉寂于体内的潜藏的能力受外界刺激，从而产生的觉醒过程。类似于溺水者在求生本能的刺激下迅速的掌握游泳技巧一样。在回到这里并被劫持的过程中，一路上受到的死亡威胁，让西斯意外的觉醒了能力，从而成为了一名少见的能力者。 刚才的攻击，就是西斯使用自己的能力击中了西塞姆。 至于刚才他会突然晕厥，也并不是因为失血，而是能力觉醒的过程中多爆发的“并生症”，属于一种常见的现象，也可称之为一种“考验”。每个人的所看见的，所经历过的现象都不相同，但是毫无意外被认定为“失败”的人，会毫不意外的死亡，这也是能力者稀有的一个原因。 至于西斯的能力，说实话在明白之前的一切是觉醒前的预兆时，西斯还没由来的感觉到一阵恐惧。 因为他的能力是“预知”。能清楚看见将要发生的事。 之前那种种画面，就是这个能力觉醒爆发的一瞬间，他所看见的属于西塞姆的悲惨未来。 “第一戒备”。 那个有意无意不与他见面的家伙，会使用一种强大的能力将西塞姆连同这里的一切消灭殆尽。 所以他必须阻止。 未来是可以改变的，他坚信这一点，因为他已经改变了一些东西。比如原本该死在城外的队友，以及伊格尔本该在刚才1的爆炸中死亡的事实。 为此。 “住手吧西塞姆……你不会成功的，我看见了，用我预知未来的能力看见了。你根本不是那个家伙的对手吧，无论你怎么的自信，无论你怎么的谋划，“第一戒备”都是你绕不过去的难题吧！” “嘶——” 西斯话如同一块重石激起镜水面的波澜，周围皆是倒吸冷气的声音。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那个穿军装的家伙。 ——预知未来。 这个世界上，仅存的几位被神灵眷顾的大预言者所拥有的才能吗？ ——公元1200年，预言了『黑暗狂潮时代』一百年后降临的预言家。罗德里安·米尔萨·威尔（Roderlionan·Misar·Waer）。 ——公元857年，预言了萨尔斯帝国大叛乱的预言家。艾比亚·保罗利科（Aebiea·Parolico）。 ——公元120年，成功预言了四大帝国战乱，导致其中“炎热之国·瑞比尔帝国”毁灭，四大帝国变为三大帝国的大预言者。莫德罗·K·路德（Moderro·K·Luder）。 还有那波澜壮阔的人族崛起时代，那些伴随着君王，用独有的才能辅佐他们的传说中的预言者们。 ……还有许多历史上知名的预言家，其所拥有的预知未来的，属于神赐予的才能 变成了能力？ 西斯没有理会周围家伙异样的眼光，只是紧紧盯着对方，他清楚的知道阻止那些未来的方法，就是说服对方。无论接下来的是什么，至少他希望西塞姆能避开那个命运。 在一片沉寂中，西塞姆说话了。 “西斯你是个聪明的人，从过去到现在都是这样。但如果你觉得用这样的谎话就能阻止我的话，未免太过天真了。” 完全是不相信的语气。 西塞姆抬起手，用跳动着电弧的手指着西斯平静的说道： “要说谎的话，最起码也骗过自己的心跳再说话！” 在西斯的视野中猛然出现了自己被电流击中的画面，下意识的朝右边闪躲，一道电流纠缠而形成的电束击穿了空气电阻的五十米距离，从西斯的耳垂划过。 轰~！ 身后传来爆炸和风声，西斯在惊惧的同时也立刻反应过来这是对方的试探，在验证他刚才说的话的正确性。 那道攻击以他的反应速度，只有提前预知到才有可能躲过。 但是如果他没有遇见的话。 咕噜~！！西斯咽了口口水，回身看见身后地上那个熔化的大洞。 大概真的会死吧。 “现在你该相信了吧~！？” 西塞姆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挥动双手。 西斯的脑海里突然传来了自己被地上冒出的铁矛刺死的画面，血淋淋的画面让他有些反胃，但依旧丝毫不能阻碍他躲过这次偷袭。 咕噜~狼狈的一个翻滚，原地冲击出一根黑色的铁矛，金属质感的光泽让那个人心寒。 躲开铁矛的西斯并没有马上起身。双腿都在颤抖，失血过多导致的虚弱感如潮水一般将他淹没。正好西塞姆也没有再次发起攻击，也给了西斯喘息的机会。 “……如何~！？” 西斯再度确认般的朝对方喊道。但得到的只是那巨大的铁翼向下方挥斩的画面，那个地方砸的粉碎之后。 “喂……试探也该有个限度啊~！！” 西斯朝对方大喊，但很快他就失去了自己的一截头发。拦腰而过的羽翼挥斩，如果不是反应快的话自己应该已经被腰斩了吧。 对方的攻击毫不留情，但最关键的是……他根本没有预兆那一次攻击~！！！完全是靠本能反应躲过的。也就是说，他的能力似乎并不是每次都管用的。毕竟是才刚觉醒的能力，怎么可能这么无敌~！！！ 察觉到这一点后，西斯觉得自己的腿在打颤。 害怕的原因也有，虚弱的原因也有，但最大原因还是基于对方那近乎无情的态度所带来的愤怒。 “你这家伙是真的想杀了我吗~！！？” 西斯愤怒的大喊。 西塞姆没有停下动作。 “不是早就说了吗？那是最后一次了，西斯你还要天真到什么时候~！！？” 六对金属翅膀变形伸展，将西斯的退路全部堵住，像一条条毒蛇一样群噬而去。 “能预见不代表能躲过，如果你不告诉我你的能力的话，或许……没有或许，你还是会死。我们之间的差距，是处于不同次元之间的。” 或是有意无意，一次次的翻滚躲避间西斯拉近了与西塞姆的距离。 这并未让西塞姆警觉，在他眼中这只不过是让对方的死亡进度加快而已。“表态操纵”能操纵固态，液体，气态这三种基本“态”，属于极度强大的能力。而从伊格尔那里夺取的能力“雷电”，或许可以被称之为毁灭力最恐怖的能力，尽管等级还比较低，但也不是“西斯”这种刚觉醒而且还是没有丝毫攻击能力的菜鸟能对抗的。 面对着四面八方而来的攻击，西斯展现出异样的冷静。 他端起炮口，似乎要在被斩断之前做最后的攻击。 “动手。” 那是来自另一方的，属于伊格尔的怒吼。 『左方之牙，右方之血·龙王咆哮响彻天际，震撼轨迹之雷咬碎缪乱迷离之界。』” 伊格尔从地上抬起头，伸出手朝西塞姆的方向抓握。 噼啪……从西塞姆的身体发出噼啪的声音。 那些不受控制从西塞姆身体内跳出来的蓝白电弧在显露狰狞。 “……什么~！？” 由存粹的电流组成的爪牙从两肋生出，左右各分布八根，闪亮锐利狰狞有着剧烈的光。突兀的出现如果一张大口，那些利齿将西塞姆咬住，咬合的过程只在一瞬间，西塞姆发出了巨大的惨叫。 “可恶~！！” 发生了什么！？只有当事人才清楚。原本就打算用电磁波的渗透在对方体内埋下的炸弹，在这一刻被引爆。西斯充当了吸引注意的角色，给了伊格尔蓄力的机会。 “快动手~！！！”伊格尔大喊道，这个魔法的持续时间并不能维持很久。 “明白了。” 那些失去了操纵者的金属纷纷化为粉末落地，西斯靠近了西塞姆，举起了左臂的炮口。 正对着失去了行动力的西塞姆。 …… 2 …… “……” “……最后，不说点什么吗？”沉默了片刻后，西斯这么说道。他清楚的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自己的攻击，将会成为压倒西塞姆的最后一根稻草。在他清楚的看见的未来，伊格尔这一招是让西塞姆发生了“能力紊乱症”，暴走的能力让这个只有灵魂的家伙逐渐解体。 原本的未来伊格尔死了，这一招的效果也是在最后关头才显现。而因为西斯的原因，未来发生了改变，伊格尔没死，那些潜藏的电流被他一次性激发出来，相当于缓慢泄洪和崩堤的区别。 从西塞姆不断闪烁的身体来看，对方处于奔溃的边缘。只需要稍微一触碰，那具身体就会完全消失。 “……我救不了你。” 西斯这么说，事实上西斯不开炮的话，那些驱动骑士也会帮他做。之所以他还有聊天的时间，也只不过是驱动骑士出于一种等待落幕，那样戏剧般心态在容忍他。放过这个杀了他们那么多同伴的人，这种话说出来就算是西斯也会被他们无情的一起攻击。 “……很愤怒。” “原来如此，这也是难怪的，毕竟……” “我说很愤怒啊~！！我愤怒的才不是这种简单的理由啊~！！” 西塞姆打断了西斯，用眼睛注视着他。 “……西斯，你让我很愤怒啊~！！” 再度重复的说了一遍。西斯沉默了，他在思索对方愤怒的理由，究竟是自己背叛一样的离开，还是今天回到这里的举措。无论是哪种，他都觉得太过浅显，西塞姆不会因为这种事而发生那么剧烈的愤怒。 但是，身后有人不耐烦了。 “我说小哥~如果你不动手的话，我们可要动手了。” 咔哒~ 并未等到西斯反应过来，驱动骑士的炮口默契一致的开始了蓄能，目标是被雷电之牙禁锢住无法动弹的西塞姆。 西斯想开口阻止，但他清楚的意味着他如果说出这句话，那么刚才还站起同一战线的驱动骑士会立刻变成敌人。而能这些处于愤怒的人停下的方法，那就是找到拉莫斯。 他应该在某处观察着，以研究者的角度在收集着一切有用的数据。西斯很清楚的知道，对方就是这么一个人，冷眼旁观着一切，只对有用的东西产生兴趣。 到底在哪里？监控水晶到底安装在哪里了？应该不会隔的很远，就算是最高级的监控水晶视距也不会超过一百米。 如果是现在的西塞姆，已经没有了危险的话，那么拉莫斯应该没有杀他的理由，毕竟……他的价值应该远不止如此。 在西斯左右寻找着监控水晶的时候，驱动骑士们以及完成了蓄能。 狂暴的魔力汇聚在炮口，汹涌的热量让视野一阵浮动。一名驱动骑士上前，将没有杀意的西斯推搡到一边。 “如果下不了决心的话，就站在后面慢慢看吧。” 那名身材干练的驱动骑士用毫无感情的类似金属机械的声音这样对西斯说道。 西斯的视线逐渐被聚拢的驱动骑士们所遮挡，直到再也看不见那密密麻麻中的蓝色光影。 “等等……” 西斯的嘴唇动了动，但他的声音最终被那机械音所掩盖，最终他自己也没听到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失魂落魄的退避开拥挤的人堆，一直勉强自己举着武器的左臂也无力的下垂。 眼前应该是一场处决吧~！ 处决的是他的朋友！ 而他……什么也做不到。 啪嗒~一样东西从他口袋里掉在地上，是那本红皮笔记。不知从哪刮来的怪风将那纸页翻动，一页一页，那些夹杂在笔记中的日记一页一页的翻过。熟悉的记忆与往事渐渐在脑海中浮现，最后一页的书皮上，那用了两页纸的面积画了一幅铅笔画。 ……不应该是那样的啊~！！ 我所期望的未来，可不是这种结局啊~！！ 西斯在心里怒吼，最终他举起了手中的武器，直接对准了面前那个一开始把自己拉开的驱动骑士。 …… “让开。”西斯大吼着。 肌肉在发出哀鸣，但因为刺激而变得不冷静的西斯已经无暇顾及。人在亢奋的时候会爆发出超乎想象的力量，那么西斯现在就是在透支这种状态。 而让人意外的是，没有丝毫犹豫，或者说是早有预料一般那名驱动骑士很自然的让开身位。 “要阻止的话就去吧，不过已经晚了。”这个直到最后都没有攻击意图的驱动骑士说道。 一道光柱从那机械的包围圈中冲天而起，并非魔导炮的白亮色，而是淡蓝色。 “驱动骑士身上装载有专门对付他的武器，只能在近距离，对方没有反抗的情况下使用。不过就算是普通的炮击，那具残破的身体也没办法承受。能力已经开始暴走了，他们做的不过是一场送葬仪式而已。” 如他所说。如西斯所见。如期愿所至。 西斯的视野中猛然看见一副画面。 带着灿烂如蓝宝石一样的蓝光，君临世界的天使站在由驱动骑士的尸体堆成的尸山上，只是一瞬间，他与西斯对望了一眼…… “躲开~！！！！！” 西斯拉着那名驱动骑士猛然卧倒，紧接着那处刑的中心发生了剧烈的大爆炸。只在一瞬间那名驱动骑士反应过来，用盾牌正面阻挡了最恐怖的第一波冲击。 ——刹那间，世界仿佛从意识层面消失了。 但也仅有一瞬，西斯找回了部分知觉。 热空气疯狂涌入口鼻，同爆炸产生的光和声同时夺走了视觉和听觉。整个人处于一种失去感官，只有身体飞翔在半空中，那被火舌舔舐的灼痛感。 第十六章“复活的西塞姆” 高高的飞起像被抛飞的沙袋，再重重落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音。 在视觉被夺回以前，西斯感觉自己像被放在火炉边炙烤，冲击波不断使他翻滚，直至撞到坚硬的墙体才停下。肺部发出不详的骨裂声，咔嚓~咔嚓~至少有好几根肋骨断了。 发生了什么？ 西斯想这样问，他只是用刚熟悉的能力预见了危险的画面，从而做出的下意识反应躲避。一切仅在一瞬之间发生。 毫无疑问，这和西塞姆有关系。 但那个身躯还具有那样的力量吗？是最后玉石俱焚的反扑还是他留有什么后手？ 可恶，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那个危险的未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以理解，但不想理解。 视线在渐渐恢复，在一片模糊的红色中，西斯看见了身边与自己一样被冲击轰飞的幸存者——那个最后和他说话的驱动骑士。 “喂，还活着吗？如果还活着至少动一下，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西斯大声喊着。 但对方没有回应，似乎是因为风压和高温，以及那不断爆炸的冲击波让肺部受压迫从而无法发声。在逐渐被夺回的视野中，他看见了对方身上的血。 并不是对方的，而是……那仅剩的五十多个驱动骑士的。 西斯看清了前方的场景，大片的残肢断臂零落一地，机械零件，还有融化变形的武器。视界内是一片赤红色的，正在融化的球形空间，融化的金属从空中跌进地下那巨大的半球形爆炸坑，地上尚还存在半溶融状态的液体。 一副末世景象就在眼前。 摇曳在火焰中的一抹瑰蓝，被灼浪鼓动的飘逸长发，体格完美的匀称身形，以及后背张出的六对不断往往淌光的羽翼。如果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天使…… “不可能，这不可能，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唯一幸存的驱动骑士终于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大吼，因为那是一具真实的躯体，并非虚幻的构造。 可是。 “失败之作”应该好好的被束缚住的，现在“第一戒备”应该在那里，西塞姆到底是拥有这具身体的？并不是“附身能力”，也不是幻象，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血肉之躯。降临的是一个“完整的生命”。 西斯挣扎着起身，用左臂撑地的时候一股剧痛让他不禁痛呼了出来。手臂骨折了，连同炮管一起弯成了一个直角。 这是西斯匆忙间看到的。 用右手小心翼翼的解开了双肩上的绑带，沉重的能源箱落地。西斯忍着剧痛解开固定手臂的皮带，直到把手臂抽出来，西斯已经痛的脸色苍白，脑门上全是冷汗了。 接着西斯捂着手臂站起身，脚步一拐一拐的朝前方走去。 眼前的场景十分熟悉，和之前出现幻觉时看见的一模一样，在爆炸制造的巨大的空间中，西塞姆蜷缩成婴儿状，不断有血管如同树枝一样从心脏部位延展出，逐渐的构成的人体的结构形状。很难用肉眼描述眼前的状况，但西斯还是尽可能的在分析，眼前这个解刨学医学专家都不能解释的情况是什么？ “他在长出血肉，长出骨骼器官，他在复活！！”驱动骑士惊恐的大叫着，“但是不可能……”他又否定了自己的结论，“违背基本物质法则，仅这一项也绝对不是现阶段能完成的~！！” 默默将他的话语记下，西斯用右手挡住那不断释放而出的骇人风压，一步一步的在靠近爆炸的中央地带。 “快回来~！这个家伙发生了计划之外的变化，贸然靠近的话说不定你会死的~！！”驱动骑士大吼着阻止西斯的冒进。 “放心，我只是去确定一下情况~！！”西斯头也不回的回答：“伊格尔还在那里~！！” “白痴~！！”幸存的驱动骑士撑起身体大喊着：“那种爆炸的中央，怎么可能有人还活着~！！” “那就是你和我之间的差距了，拉莫斯~！！”西斯声音坚定着。 “……你怎么察觉到的~！！”沉默了一会儿后驱动骑士问道。 “因为一旦出现超过你预想之外的东西，你总是会变的亢奋，无论是性格还是心态~！！”西斯转过头对身份已经暴露的拉莫斯说道： “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一直相信，你一定在某处观察着。我之前以为你在某个驱动骑士身上安装了隐藏的监控水晶，但一直找不到。直到最后只剩下你一个人的时候，我才发现我一直忘记了，你是个勇敢的人，对于观察对象你总是不遗余力，能有多近的距离就会有多近的距离，所以所有人死后，你就成为了最可疑的人。” “你的推理能力还是这么出众~！！” 幸存的驱动骑士摘下面罩，露出那张西斯熟悉的面庞——拉莫斯。 “没想到真的是啊~！！”嘀咕了一句后西斯朝拉莫斯大喊：“喂~！告诉我怎么让他停下，这样下去我可没办法靠近啊~！！”西塞姆周围有着强烈的风压，那是保护他的进化不被打扰的东西。 “这是计划之外的状况，本来不应该是这样的……”拉莫斯似是喃语般的把视线投向西塞姆：“虽然很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但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静静的等一切完成，然后交给“第一戒备”处理。他现在应该在上面等着，“失败之作”的保护应该已经不需要的，本来就是一具肉体，现在他自己长出来了。” “第一戒备会怎么处理？”西斯担心的问道。 “大概不会杀他。” “现在这种情况，大概他也杀不掉了吧~！！”西斯的语气在颤抖着，就像是遇见了人类的天敌那样，面对那具已经在生长神经组织的身体，本能在告诉他那时凌驾于这个世界之上的东西。 神明吗？如果是超出人类想象之外的东西，那么确实都可以是能看做和神明对等的存在，因为都是人类无法对抗的。西塞姆，这个用炼金术复活的，用来寄托神明力量的异常生命体，毫无意外也是那样的东西。 “你应该成功了。”西斯叹了口气，然后继续冒进，“我算不上失败，但好像也算不上成功，说到底我还像是一个局外人，从来没有靠近问题的核心。但是就算是这样，只要稍微前进一点，我想总归是有点用处的。” 被风压吹飞的金属片不断在西斯身上划出血痕，但伤口已经流不出多少血液了，强弩之末也不足以形容西斯的状态，或许仅仅只是凭借一口气在支撑着。 西斯靠近了爆炸坑的边缘，最后跪倒在地上：“如果有奇迹的话，那么就是它给了我去寻求的机会吧~！！” 用尽全部的力气，西斯把浑身烧焦的伊格尔从爆炸坑中拉了出来，最后仰面躺倒大口喘息着。 “我从来不是英雄，也不觉得现在有能力拯救什么，但是英雄的话，我身边就有一个……拜托了伊格尔，这是我这一生的请求，阻止那个家伙~！！！” 那具浑身漆黑像火灾现场，任谁都会觉得是“尸体”的家伙蓦然的睁开眼。 “……咳……要求人的话，至少得带着诚意来。”“……诚意的话两个栗子蛋糕够不够。”“够了，如果是新鲜的话那就更好了。” “这次保证是新鲜的，所以……拜托了。” 伊格尔抬起手掌和西斯重重的拍在一起。 之后长出了一口气： “呼——好久没有认真当过“英雄”了，今天就特别例外一次吧。”半死不活的伊格尔站起身，盛烈的电弧在他的身上跳跃，仿佛在为了迎接某种存在归来而起舞。 嗖~因为爆炸的余波而被冲击到另一边的武器穿过风壁，自行召回了主人手中，被剥去了徽章的部分在发光，整柄武器在颤鸣。 “前萨格斯帝国皇室亲卫队队长——伊格尔·奥林卡纳是“英雄级”战士，从来不是什么“完全能力者”。”拉莫斯背靠着墙壁轻声说着：“因为一场战斗的原因失去了自己的信念，从“英雄领域”跌落，除非找到新的信念寄托否则将无法再取回那股力量……” “感谢您的解说，不过那场战斗事请不要有任何提起。” “……” 气势在不断拔高，高涨的斗志像漫天的流云涌动，身为“英雄”并非在关键时刻挺身而出就能轻易成为，“英雄”因为拥有不可打倒的信念，不受控制的坚毅心灵才被称作为“英雄”。 “我没有自己想象的坚毅，也没有那种无法匹敌的强大。喷泉的高度永远不及它的源头，拥有的力量强弱，永远强不过自己的信念。很可惜，我的信念早已在五年前的那次战斗中摧毁，我的信仰，寄托，过去一切都已经葬送。我是落败者，那么我为什么还会站在这里？”像是反问自己，但是始终寻求不到答案。 “……我现在不去想了，稍微接过别人给的信念，鼓起勇气的话次像一个“英雄”那样战斗~！！” 第十七章“接棒” 每个不平凡的人背后都有着自己的故事，伊格尔·奥林卡纳的是一个美丽女孩简单短暂的一生，那转瞬即逝的绚烂光火。 …… 伊格尔用手拂过枪身，然后紧紧握住。 批覆着雷电的英雄一往无前，撕碎了那狂躁的风壁冲向半空中的敌人。无所畏惧的飞向那里，这场骚乱的中心，那个企图完成最后一步进化的男人。 电流与气流发生剧烈的冲突，四周的空气开始产生一种奇特的电磁现象，类似极光充斥着整个空间。 西塞姆蜷缩着，身体发出无数白色光雨组成的屏障，当十字枪触碰到的时候，那虚幻的物体就像是一面无法突破的墙，将枪击死死抵御在外面。 “保护措施真多。” 重回“英雄领域”的伊格尔有着人类难以像想的力度，当他挥舞十字枪时，空气也发出嘶鸣。 用最简单的暴力破坏。 十字枪劈砍的速度超越了常人难以理解的境界，每一下都足以把水桶粗的钢铁砍烂。但从始至终，那层白色的光雨都防护住了所有。 冷眼旁观这一切发生的西塞姆，它还拥有着意识，发出呵呵的嘲笑声。 “重新拿回了自己的信念吗？虽说有着完全不一样的系统，但也并不妨碍我对“英雄领域”的了解。借来的信念，终究只借来的，等着人类的惰性将其抹去的时候，你也会被打回原形，英雄——伊格尔。” “不需要的你提醒，我知道我目前的状态是什么。就算是只有一瞬间，我也要阻止你，有人可是在期望着我阻止你这个混蛋呢？” 十字枪抡过一个大弧，适合劈砍的侧刃第一次刺穿了那层防护。站在人类顶峰的“英雄”终于爆发出了真正的实力，面对炼金术制造的神学怪物，涌动的敌意制造出令人恐惧的破坏力。 连空气都出现了一丝滞涩感，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都是同一种怪物呢！” “闭嘴！” “屈从于本能的进化，那是你抉择的道路。按照理性的思考，无论如何你都比我比那个人更合适，那么你为什么失败了呢？”如同魔咒一般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刺激着伊格尔内心深处。 “闭嘴！” 索性封闭了听觉，伊格尔专心破坏着西塞姆的防护。 从一点开始破坏，当枪尖第一次带出血肉，当西塞姆的声音终于停下之时，更为剧烈的战斗爆发了。 不断冲突的两人，其爆发的力量撼动着整栋大楼。 西塞姆的身躯像是医学模型，还未长出皮肤的肌肉纤维呈现一种粉红色，湿漉漉的血管在不断的鼓动着，就算是再心大的人类也会被吓到的脸上终于有了表情。 在笑着。 笑着用手掌接下来了那足以劈断一切的枪尖，裸露的肌肉被电流刺激被该发出的惨叫，也因为神经组织的未完全而削弱了。 兴奋，愉悦，拥有了身躯的怪物在品尝情绪和五感，当能刺穿一切的银色枪刃洞穿手掌时，他发出疯狂的大笑。 “哈哈……这就是疼痛吗？果然是很痛啊！可是……还不够啊！” 用双手抓住枪身，然后一股无匹的力量让伊格尔的身体向上方飞去，撞碎了那已经失去光彩的珍贵金属，直接飞向更高的地方，直到撞穿了第二层楼层建筑才停下。 这具身体就是有这么大的力量，西塞姆望着自己的双手发出呵呵的笑声，似乎适应力量一般挥了挥手。 “有身体的感觉真不错呢？”然后他飞了上去，不借助任何外力那具身体就这么冲了上去，那些本该破碎掉落的金属残骸也改变了常识的跟在他身后，直接涌上了地下第五层。 流淌着魔力的管道已经彻底枯竭，“混沌元素风暴”抽干了这里全部的魔力，不然有魔力维持的“雷神系统”也不会这么轻易被打碎。西塞姆两年前的谋算现在发挥了作用。 “那些丑陋的家伙总算派上了用场。” 最危险的事就是这个怪物和魔族有了联系，那么接下的行动预测已经无所谓了。 伊格尔像一道闪电那样高速冲了下来，西塞姆操纵着金属迎接上去，但都在接触的瞬间被那高温的电流融化成了液体。 “还没到达完全能力的境界。” 枪尖砍向怪物的脖颈，但被一根手指截住了。那个手指上已经长出了皮肤，晶莹透白像女人一样纤细。但就是这么一根看似柔弱的手指就挡下了伊格尔那借势而出的全力攻击。 “已经足够了。” 无情的一掌砍断了伊格尔的锁骨，然后让他从天空坠落向地面。 在最后一刻转身仰面落地，避开了背部的冲击是出于理性的判断，但尽管如此伊格尔依旧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创。 （或许比五年前还严重呢！） 并不是伊格尔太弱了，重回“英雄领域”的伊格尔已经站在了人类的巅峰，但他面对的，是一个有着超出常理之外的炼金术制造的怪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伊格尔只是对方的失败品，对方的进化程度远超过他。 所以输了的话也并不是不能接受。 咔啦啦~但伊格尔站了起来。 “再打下去你会死。” “……咳……” …… 无法理解目前的状况，西斯很想就这么一晕过去，什么也不去管，但他很清楚的知道如果真这样做怕是会真的一眠不醒。 “就算伊格尔找回信念重新回到“英雄领域”也无法打破那个防护。” “你……在说什么啊~！！”西斯沙哑的问道。 咔啦啦~西斯的角度只能从声音推测对方正在起身。阴测测的声音悄然说着：“对于“英雄领域”你了解多少？对于能力你又了解多少？说到底你和我都一样，只是“知道却没办法自己做到，更没办法去感受的人。”” 哒哒~对方在行走。 “呵呵，原来如此是我失策了。没想到“神之血”居然还有残余，而且一直就在我眼皮底下。总算是明白了。” （明白了什么？） 西斯艰难的抬起头，发现拉莫斯站在电梯门口，脚下踩着一个圆溜溜的东西。咔噗~一声，发出了西瓜爆裂的声音，黄白色的流体物质流淌一地的时候，西斯才发现那是被半精灵带出来的标本头颅。 “为什么……血是红色的？”西斯的牙齿在打颤。 “神之血只能寄托在活的肉体之内。”拉莫斯冷静的回答：“这个男人刚才死了，不是我动的手，而是西塞姆夺走了他的神之血。如果还不明白的话，我说的清楚一点，构成西塞姆身体的基础物质，就是他夺走的保存在这个头颅里的神之血。” 说到这，拉莫斯厌恶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下的两个生物：“看来他们中也有知道这件事的人呢？是那个首领吗？原来那种能力还没消失，被继承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看来要把剿灭他们的计划提上行程了。” 伊娜和克里斯，潜入研究室后绑架西斯的入侵者，从相处的短暂时间来开，西斯对他们并无好感。但看见对方那惊人的自愈能力后，西斯就越发觉得他们是怪物。 “都是怪物啊~！！” 西斯发出一声长叹，得到了拉莫斯的认同。 “是啊，都是怪物啊~！！” 西斯昏迷过去。 …… …… 咔……！！ 隐藏在墙壁后的暗门自动分开，从隐蔽电梯内走出来三个人。 红发短裙的莉莉丝·舒斯卡娜推着古旧的红木轮椅，轮椅上坐着穿着宽大的将身体整个遮住的雪白袄子的少年——“第一戒备”以及站在一旁戴着大大的荷叶帽，穿着夏季长白裙的栗色短发少女阿瑟妮。 三人就这么仿佛无人一般的从电梯内走出，丝毫看不见周围的惨状一样。不，还是稍微注意到一点的，莉莉丝白皙的脸庞上露出一丝不忍的神色。 要是早点来的话，或许就不会造成这种后果了。 “如果“失败之作”放出来的话，现状会比现在还要凄惨十倍以上，不，或许情况会更糟糕。” 像看出了莉莉丝所想的一样的阿瑟妮这样轻声安慰道。 少年的眼光始终在扫视地面，直到看见已经陷入昏迷的西斯。 “不去看一下吗阿瑟妮？”少年这样问道。 少女露出复杂的神情，最后走了过去用手将对方的头轻轻扶起，接着为他施展了治疗的法术后回到原地。 “已经没事了。” “这样就好，他没醒来真是太好了呢。让他看见我在这里的话，说不定又会扯着我的衣服大吼着要决斗吧！” 名为“第一戒备”的少年说出这样的话，那双透亮的黑色眼眸注视着地上穿军装的男人，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笑意。 他们是旧识。或许西斯本身不记得了，但他可还是清楚的记得，被当做试验品的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敞亮的实验室内，两个黑头发的小男孩谁也不服谁，在白色的地板上扭打成一团。拉架的总是戴着贝雷帽的红发女孩。引发争斗的是在墙角擦眼泪的栗发小女孩，因为她对有着更黑眼眸的小男孩有好感。 而比他们年纪更大，从小有着一张王子脸的伊格尔和其他孩子一样对战斗冷眼旁观，要说不同是每次有人要下黑脚在那个讨厌的孩子身上留一脚时，他总是会用自己高大的身材挡在前面。 神圣的决斗不能被干扰……是这么说的吧~！ 两个人打呀打，从食物分配到床铺枕巾，总能引发一系列的争斗。直到最后离开的那一刻，他们还在为食物打架。理由已经从栗发小女孩变成了任何一个可以的理由。 如今，同一批实验品出来的几人又重新汇聚在同一栋建筑内，但是最讨厌的家伙却没了那段记忆。 真不想见面啊~！如果他再找自己决斗的话，一定是一拳就能把他从轮椅上呼下来的吧~！ ……回忆到此为止吧。 少年扬起头，他恰逢其时的错过了第一场战斗，战场转移到了上一层。 “失策了呢。没想到他能做到这种程度，只凭一些血液就能再生，神明的手段确实是惊世骇俗。不过看起来他也是借助了不少力量，除了魔族还有伊格尔的力量也是至关重要，用雷电的力量刺激了早已死寂的神血，使其重新焕发活性，不愧是智慧的结合体居然这种事也能做到。” “超出了常理之外，比预测的还要强大，多种能力集合体，就算是我也无法了解他到底隐藏了多少种能力。这样没关系吗？” “我会压制他的放心吧！伊格尔，该接棒了。” …… …… 第十八章“……还真冷呢！” 『狄洛戈要塞』对抗魔族的四大要塞之一，由三大帝国之一的萨格斯帝国出资，原西部王国·雷恩诺王国出资建造。别名——炼金要塞。 顾名思义，这是以古代炼金术为主要防御手段的城市，一百八十七座魔法塔如果有足够的魔力支撑，能够尽数歼灭来犯之敌。但那只是建立在魔力足够的情况上。 真实情况是，就算是有着庞大的地下魔力系统，也无法支撑那些巨大的高塔所耗费的魔力。原因无他，要塞本身的正常运作需要大量魔力支撑。小到路边的街灯，大到军业冶炼钢炉，这座名为要塞的城市已经进化到了几乎任何地方都需要魔力支撑的程度。 所以，为了避免战争期间造成魔力供应问题引发的暴动，对于魔力的调配方面分配了优先供应级别。 魔力供应分为“下、中、上、特别”四种级别。 『狄洛戈要塞』分为65个区域，以方向数字为代号，分为东、西、南、北各十六个，加上中央区域组成。 不同的区域分别有着不同的魔力优先供应级。 “下级”区域一般为生活区，当战争发生时会先停止供应生活区的魔力。然后是军营，或是一些不必要供应的区都会酌情停止魔力供应。 中级区域，只有当魔族攻势猛烈，必须调动大量魔力时才会停止供应。一般这种情况在魔族威胁到城墙，或是出现不死族召唤亡灵大军的情况下才会停止这些区域的魔力供应。这些区域一般是重要区域，有冶炼、修理武器的工业区，也有照顾伤患和病人的医院所在的区域，因为圣职者不够的缘故，有一些区域大量存在着医疗所，被分为“中级区”。 “高级区”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位高权重者所在的区域，除开为了保护那些大人物的性命所必须供应的防御魔力，那些区域有不少也属于禁区，禁止未经允许的人进入。“宙斯研究室”就属于这一类。 “高级区”存在着一些和这座要塞能正常运作的至关重要的设备。传闻，东部区内存在着能操控整个地下魔力系统的“魔力源调配室”，西部的“魔法塔攻击指令下达室”，以及在北部，南部地区的高级区域中都存在着关乎整座要塞安全的设施存在，因此高级区域除非发生破城的情况，否则是绝对不会停止魔力供应的。 至于“特级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那里是一片绝对禁止区域。不论是武力还是魔力，绝对不能威胁到那里的任何一位存在。 因为那里是各国王室贵族居住的区域，总共有十三个王室，共计一百五十六家贵族居住在中央区域，那里是最奢华的区域，也是防护最严密的区域。 至于为什么高贵的王室贵族要居住在魔族前线要塞？这关乎到一百多年前的一场隐秘协定。 各国权贵的继承者们作为质子的身份来到前线，在经历一段时间后再回去继承爵位。其目的是为了让他们所在家族全力支持对抗魔族的战争。 而这项制度已经持续了一百年，经过不断完善，以及发展成了贵族们需要继承爵位，就必须来到要塞待够时间才行。 因此，在对这些冒着生命危险来到前线的未来的掌权者们，要塞方面展现出绝对的宽容。那些权贵所在区域，基本上有求必应，除非城破，否则那里的魔力供应永远不会断绝。 除开中央特权区，剩下的六十四个区各自具有不同设备，在对抗魔族的战争中承当不同角色。等级制度的成立让魔力的调配越发迅捷，让魔法塔这种魔导神兵能够发挥最大的作用。 …… 南13区。中级区域。 这是一个以医疗为主的区域，除开光明教的神殿，这里还设立了许多以古代医疗技术和精灵自然治愈魔法为主的医疗所，除了治疗战场上撤换下的伤患外，一般的受伤和疾病也可以在这里治愈。 圣十字纹章的医疗所。 顾名思义，包括这里的一切都是光明教会出资建立的，以治愈法术和简单外科手术结合，就算是濒死的伤患也能立刻救活的绝佳医术。 而这里最著名的医生，就是似乎从这里建立初期，就一直存在精灵族医生——雷蒂娅·伊芙雅特丝安娜，擅长从死神手里强夺生命的“自然治愈”法术使用者。 这位在“南13区”名气和美貌一样出名的医生，目前正处在一种复杂的心情中。 （该不该和他相认呢？他应该会恨我吧，毕竟我也是那个计划的一个执行者，虽说为了信仰，但现在这种理由说出来的话，自己都觉得羞愧。可是如果不说的话，那么我应该怎么解释呢？） 在幽暗的走廊上雷蒂娅医生反复走动，左边就是西斯的病房，今天是他醒来的日子，要进去的话只需要推开门就可以。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让她烦恼了很久。 要是谁能帮我做决定就好了！雷蒂娅在心里长叹，她觉得思考这些比做那些实验还让人感到为难。 对方让自己认识到真相的人，但从对方的角度来考虑的话，自己也只是一个路人，不……是一个让他不幸的人之一，那么如今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对方呢？ 这时，从走廊尽头的拐角跑过来一个半精灵护士。 “雷蒂娅医生，原来您在这里！！外伤科来了一个非常严重的烧伤病人，奥夫斯特医生都束手无彻，您赶快过去吧！” “我明白了。” 雷蒂娅神情一肃，解释什么先放到一边，不能放下病人不管。 …… 雷蒂娅急匆匆的离开，从隔壁病房探出一个猥琐的脑袋，视线盯着雷蒂娅腰际以下，直到对方消失在走廊尽头才停下。 “真是漂亮的精灵！”（嘀咕） 病房对面的人做出同样领悟的笑意，雷蒂娅医生作为精灵族，身材曲线可一点也不像，就算是人类，也很少能有那样傲人的曲线。 “不穿圣袍该多好……” 手臂上缠着纱布的迪拉格从房间内走出来，烧伤经过治疗后基本上已经恢复，但为了不工作他还是尽量说服护士让他再留院观察两天。 整理了一下衣领，迪拉格用鼻子闻了闻发现三天没洗澡，身上的味道已经臭的难以忍受了。但是……因为魔力停止供应的缘故，连灯都不亮的医院大概已经没有热水供应了。 这也难说。 ——隔壁……嘭！迪拉格一把推开病房门，只有这里的灯还亮着，魔力没有停止供应。 “啊！洗澡……洗澡……” 迪拉格一边走一边脱衣服，丝毫不顾及这里唯一还沉睡着的病人。诺达的病房只有一个病人，躺在第二张靠墙的病床上，身上裹满了纱布，左手和脚上都打了厚厚的石膏。身上盖着的是一床绿色的丝绸羽绒被，上面依稀能闻到花的香味。 病床旁边的柜子上，摆着一盘早已冷掉的食物。有麦片粥以及扁豆土豆泥，搭配肉汤。全是迎合病人的食物。 还有那树枝状的银烛台，以及打发时间的一摞书籍。就算是照料，这些准备也太过齐全了，更别说那些静心洗好叠放在另一张病床上病号服和军装。 “这个家伙到底哪里好！！？”（嘀咕） 最近……医院里都疯传美丽的雷蒂娅医生喜欢上了一个士兵。不仅亲自为那个重伤的士兵治疗，更是鞠身亲自照料，准备食物，清洗衣物，为了对方能在冰冷的病房不寒冷，甚至把自己的被子拿了出来。 甚至……这间病房能够维持魔力供应，也是她去说服负责人的功劳。 这种精心的态度，让所有护士以及病人，都觉得这位据说有三百多岁的精灵医生终于觉醒了少女心！ 只是……为什么是一个脏兮兮的工兵，这让所有人感到不解。 只有迪拉格明白，那绝对不是什么爱意，而是某种类似愧疚和报恩的感情。经过许多天的观察，迪拉格清楚明白那是一种十分复杂的情感，至于复杂到什么程度他也很难说的清。 首先，雷蒂娅绝对不喜欢西斯。 作为情场老手，四十岁年华不在的中年男人，这一点还是不会弄错的。在者就是在任何人看来都太过分的照顾。 说实话要是那些人看见西斯被送进来时的情况，大概就不会说什么了吧！ 太惨了！那真是从楼梯上摔下来导致的吗？ 迪拉格至今回想起那群表情严肃，穿白衣服的家伙的解释，就觉得好笑。骨折很正常，但那些巨大的伤口该如何解释？他是从刀山上滚下来了吗？ 脸色白的跟死人一样，如果当时把他送进停尸间也不会有人会有意见。因为从某种角度来看，当时停止呼吸的西斯确实应该是个死人了。 但是雷蒂娅把他救活了，跟死神抢生意的名头果然是真的。 迪拉格注视着西斯苍白的脸，他观察到对方呼吸平稳，应该是快要醒来了，也难怪雷蒂娅医生会在那里停留这么久。 唔……好冷~！ 迪拉格搓了搓手臂，光着上半身的他终于察觉到了寒冷。思绪回过来，他觉得晚点洗澡也是可以接受的。毕竟天气可是很寒冷的，自己还是病患，那个漂亮的护士也说过伤口绝对不可以沾水。 对，没错，我这可是谨遵医嘱而做出的行动，可不是觉得麻烦！ 一边想，迪拉格一边把地上的衣服穿上，然后坐到西斯旁边开始吃起了冷掉的食物。 说起来……还真冷呢！ 面对寒风的迪拉格这么嘀咕了一句。 第十九章“约瑟芬兰” 从黑暗，冰冷，虚无的空间内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中年大叔狼吞虎咽的身影。 “呦~醒来了……这些东西冷了，我先帮你吃掉了。” “迪拉格，为什么你会在这里……好痛~！” 一股难以想象的剧烈疼痛从身体四面八方涌来，西斯视线稍微下移，才发现自己被裹成了古代木乃伊一样的造型。身上缠满了白色纱布，左臂和一条腿打着厚厚的石膏，被绑带固定住动弹不得。 “臭小子说了要叫我队长的！”迪拉格伸出手就要打，但意识到西斯还是病人的时候把手收了回去，“这次先放过你。”（小声） “这里是……医院？” 西斯认得这里的构造，白色的天花板，整洁的可以照见人影的地面，以及正面方向墙面上，那贴着的十字架和“一只金色的手臂”的彩色墙画。 “天父伸出十字和手臂，将世人拉出苦难的地狱。”应该是这么说的吧。 迪拉格在这里的话，那么说我现在在医院？ 我之前是在……对了我昏过去了，西塞姆，还有伊格尔他们怎样了！？ 作为实验品的“戒备们”，叛变的“西塞姆”与伊格尔冲突的记忆不断从记忆里浮现。西斯感觉脑袋要爆炸一般。 ……唔！ 西斯挣扎着要起身，但伤口传来的剧痛让他再度躺下。 “安静躺着吧，你难道不清楚自己受了多重的伤吗？说到底，你到底为什么会搞成这样呀！” “送我过来的人呢？他在哪里？他是不是一个拄着锡杖的老人？快告诉我！！” “不是哦。是一群穿白衣的家伙，背后没有十字标识应该也不是医生，把你送到这里就不见了。至于有没有拄拐的老头……嗯，我没注意。” 按照迪拉格说的，那些应该是隶属研究所的研究员。 “迪拉格，告诉我今天是几号？” “迪亚斯历888年12月31日。大概还有四个小时就是889年，可喜可贺！为了新一年还活着干杯~！！”说罢迪拉格把冷掉的肉汤一口饮尽。 “那外面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比如说战斗或者是巨大的爆炸声？南十六区那里有没有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全告诉我，这对我很重要！” （现在必须要搞清楚我昏过去后到底发生了什么？那场爆炸，不管怎么样也没办法压下去的吧！这样的话，就算是外界的人也多少应该听到一点。） 西斯的推测没有错误，很快迪拉格说话了：“大事吗？说起来还真多呢！就算是我这种躺在床上病人也被迫听进去不少呢？” “快告诉我。” “首先，是三天前那群该死的魔族小崽子又开始攻城了……” 迪拉格喋喋不休的讲着，神情不见有多少激动，但飞沫却是像雨点一般落下。 西斯明白了。迪拉格说的应该是那天的突发情况，魔族攻城让“宙斯研究室”的魔力供给出现问题，然后魔力不足的“雷神系统”被西塞姆给打破了。 但西斯想要的不是这个消息。他需要的是那件事的后续情报，哪怕是一些零碎的信息也好，这样他还能推测一下自己昏过去后，事情的大概走向。 西塞姆的叛逃已经成为事实，但是他有没有成功是西斯迫切想知道的。 “告诉我南16区的情报。” “啊！？16区？”迪拉格露出一副吃惊的表情：“难道你被卷进那件事去了？” “到底怎么回事？” 西斯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你昏过去了不知道吗？”咽下最后一口面包边的迪拉格站起身，在西斯诧异的眼光下走进了厕所。 然后抱着一面镜子出啦，接着拉开了窗户的窗帘，让西斯看镜子里面的东西。 “自己看吧！” 分明是黑夜的城市亮如白昼，那些高度一百米的魔法塔顶端的水晶发出亮丽的光芒，火一般的赤红，大海一样的湛蓝，还有各种纯粹的颜色的光照亮了整个城市。在黑夜与白天分不清的夜景中，那高高伫立着的黑色大楼倾斜成五十度角，像要倒下的巨人，它下面的建筑就像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兽一样渺小。 大楼下方的大地散射出漫天的金色光辉，让这巨兽欲倾的一刻永恒凝固住一般。周围地带那宽阔的空地上布满巨大的裂缝，那神圣的金光就是从那里逸射出的。像背景一样，让那栋黑色巨大建筑衬托的神圣庄严，而不是被称为墓碑那样阴森恐怖。 西斯完全愣住了，金色光掺杂在颜色中映射进瞳孔，到目前为止他还无法理解发生了什么事。 “这可是壮观的景象！” 迪拉格脸上充斥着一种见证历史般的激动表情。 “听说是实验发生意外，一件正在研发中的强大魔导兵器发生了爆炸，然后就变成了这副样子。现在不管是医院还是外面都在讨论那件兵器有多厉害呢？” 抱着镜子的迪拉格兴奋的说道，从目前的情况来看，这将成为他退伍后回到村子里的谈资之一。 当他说出这里有一百米高的楼时，那些小孩应该会惊呼，而这栋楼要倒下时他们一定会尖叫，而当迪拉格说出这一切都被一件魔法兵器阻止时，那些小孩的叫声绝对会把鼓膜震破的。 对，没错，就算是这座奇迹的要塞，这种不合常理的事也是极少见的呢。 “真是壮观的场面啊，虽然我在睡觉没看到不过我旁边的病友告诉我，爆炸发生的时候有人看见了一道光柱冲天而起。然后巨大的响声传来，把整栋楼的玻璃都震碎了。” 没有玻璃的窗户，这么冷原来是这个原因吗？ 不，应该是我失血过多的原因。 西斯沉默着，他想直起身确定一下那是不是幻觉，却被胸口传来的剧痛逼动弹不得。 “喂！老实一点吧，伤口刚刚愈上，剧烈运动的话开裂了可是很麻烦的。”迪拉格把镜子放回原处后回到了原座位上，“你是在那里受伤的吧，发生什么事了？” 西斯摇摇头。 “和你没关系，而且发生了什么事我也不清楚。”（不能让他们知道） 西斯在思索着那一幕，那耀眼的金光他见过，那是属于“第一戒备”的能力，名字他记得是“戒律·处决”。不清楚作用的恐怖能力。 在他预知到的未来画面中，世界仿佛被那道金色光芒净化了一遍。而最后……西塞姆消失了。 自己最后的哭嚎是在为西塞姆的死悲伤。 应该。 未来应该改变了吧？ 伊格尔没死，就连拉莫斯也活着，而不是最后只剩下自己一人面对。只要知道未来，就能改变未来。 想到这里，西斯又不禁想起自己觉醒的能力。 “预知发动。” 嘶……脑袋一阵眩晕，但什么都没有看见。西斯闭上眼感受了一下，他确切实实的明白了自己会使用能力这种功能，但是现在用不出来。 是因为需要什么触发条件吗？还真是不便利的能力。 …… …… 随着西斯的沉默，气氛一下变的很宁静，迪拉格一口一口的将西斯的食物全部吃掉，打了个嗝后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问题。 “那个……西斯你之前是在医院工作的吗？或者说……是在东区？” “你想说什么？” 西斯的身份是伪造的，战友们对他之前的来历也并不感兴趣。自己之前应该说是运输物资的后备兵吧，应该是这个理由。 至于东区，那不是最安全的区域吗？他是因为这个才认为我是东区的？不，不对现在该想的不是这个问题。那些金光，还有巨大的爆炸才是我该想的事。我昏过去后，伊格尔有没有阻止西塞姆这才是最重要的。 “……那个，我是说你认不认识精灵族的女人？” “哈~！？” “就是说你认不认识雷蒂娅医生？诺~看你身上盖的东西，可是那位精灵大美女从自己床上抱下来的。你的命也是她救的，她对你可是非比寻常的关心啊！！” “雷蒂娅医生？精灵？”西斯这才注意到自己盖的被子非比寻常，天鹅绒丝绸被面，有着精美的绣花和淡淡的香味，完全可以被称呼为艺术品？而且，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熟悉啊！ “啊！想起来了~！” “喂你小子真的认识啊~！！！”迪拉格惊呼。 “……她是我之前的主治医生，我记得当时负责我的那个半精灵护士小姐提到过她的名字！没想到她这么有人情味呢！” “喂你该不会认为这是仅凭人情味就能得到的照顾吧！说实话，如果不是我了解你小子，大概我都会认为你们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可我真的不认识她的~！！”西斯说的是实话，他真的只是听过她的名字而已。 “嘎吱~~~” “……我来换药了，话说如此应该还是没醒吧……大概……这是这么回事~！！？” 推门而进的护士脸上挂着震惊的表情，下垂的尖耳朵在一瞬间立起，朝闯进病房的人大喊： “你怎么能进来这里，快出去~！！啊……那些东西你都吃了！！你知不知道这些可是雷蒂娅医生为这个人准备的！！！” “不用这样刻薄吧，反正都冷掉了。还有你看，我都说了我们是一个兵营出来的。” 迪拉格自知事情不妙，立刻搂住西斯的脖子表示他们很亲近。但西斯并不买账，“把脸转过去！好臭啊，你多少天没洗澡了。” “三天还是四天来着，反正到这里后就洗过。对了，我来这里是为了洗澡来的，可是医嘱上可是写着“不能让伤口碰水”，所以我就……” 艾菲娅·迪兹茵华娜才不在乎中年大叔的卫生问题，她只是瞪大了眼睛盯着醒过来的西斯，神情十分惊愕。 “你等一下，我去通知雷蒂娅医生。” 把手上的食物放在桌子上后，艾菲亚匆匆忙忙的离开了病房。 “喂……！！” “别叫了，这位半精灵小姐的耳朵可是不怎么灵光呢！”迪拉格想起之前换药的情景就一阵无奈，一郁闷肚子就容易饿呢！ “喂别动！那是我的食物吧！” “别这小气嘛，这么多你又出不完……好了好了……我只吃面包边就行了吧！” …… …… …… 在贤明的人类君主承认前，能力者一直被认为是不详之人，因为与生俱来的才能让能力者变的与旁人格格不入。 因为他们总是在无意或有意间做出一些超乎常理的事。比如生火，比如发电，这些一般被认为是对魔力的亲和力过高导致的现象。 在三百多年前，当时迪亚斯大陆还是四大帝国的时候，能力者开始出现了，不！应该是说被发现了！！一切始于大陆东部，被称为“亚西亚”的小王国内，只用言语就杀死了国王的人出现。接着纷争的开端开始了…… 当有人让死去的鸟的尸体复活，当水淹也无法杀死的死囚出现，当魔法炼金还是神学都无法解释的能力者们集体出现时…… 令人不安的消息以疯狂的速度传遍整个大陆。 教会宣布那些是背誓者，罪人，并按照教条列举出了他们的罪名。 人类所掌控的东西都是神的赐予，包括力量，把信仰奉献给神，神赐予信徒以追随他前进的力量。就算是魔法师们在念诵咒语的时候也必须提及诸神的名字，就算是再英勇的战士，也会拥护一位神的信仰。而能力者，完全违反了神订下的教义，因此他们是罪人。 而通达的魔法师们试图用魔法原理解释那诡异的力量，比如让鸟复活的话魔法也可以做到，屏息魔法也能让水淹无法奏效，就算是从手掌发出高温火焰，只用眼睛就能看见几公里外的风景，这些魔法都可以做到。 “那些人身上天生有这种才能，是因为魔法之神在庇佑。” 到那个人出现之前，善良的魔法师们都在试图研究这种才能，直到有一天那个被后世称为“第一个绝对能力者”出现了。 他说：魔法不该存在。 魔法便消失了。 他说：一切都是静止的。 连空气都不再流动。 他说：我没有罪。 就算是诸神也无法容忍他的冒犯，降下了巨大的灾难。 ——魔法师们站到了教会这一边。 他们无法理解那足以媲美神魔的恐怖力量为何而生，所以他们打算消灭它。 当第一批能力者被至高的神权掌控者宣布为异教徒并送上火刑柱的时候，整个世界板块都掀起了“魔女审判”的热潮。 违背教义和至高法则的能力者，被达成共识的魔法师及教会共同追杀。 ……一段黑暗的历史被掌权者揭过，历史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两百多年前，三大帝国之一的萨格斯帝国，贤明的多伦兹皇帝第一个承认能力者是合法的存在，并且揭露在更早之前，关系到人类发展的文明史中都有能力者的身影。 开辟新纪元的，四大帝国的第一任四位皇帝中有两位是能力者。包括那些帮助新纪元开辟先知，能预测未来的预言者也属于能力者的范畴之内。而帝国阶级的最重要组成者，那些世袭贵族们的先祖就有不少能力者。这些能力在他们的后代身上显现，让他们脱颖而出。延续至今的才能被否认，教会和魔法师们触及到了他们最根本的利益。 能力不是魔鬼，而是上天赐予的才能。 名望极高的巴纳利公爵吼出这一句名言的时候，他也不会想到这将成为能力者之间最有名的名句。 随着其余两大帝国先后承认能力者的合法地位，神圣帝国迫于诸多压力，单方面撇开教会宣布全部“魔女”已被肃清，剩下的都是能力者之后，能力者这个称号第一次出现在历史舞台上。 而那段时间到现在，也不过三百年历史。 现如今，能力者依旧稀少，但已经完全拥有了合法地位，最终连教会也不能否认这股敌对势力已经成长到足以和“教会”“魔法协会”这种庞然大物站在同等位置的存在。 能力者在历史舞台上的发展史，坎坷却又一往无前，最终和“魔法”“神学”“炼金”“传说”们一起登上了世界的舞台。 能力者们也是在新纪元出现时，试图引导『黑暗狂潮』作为跳板，和魔法师，教会，炼金术士们并立成为世界权力组成的一批人。 —— —— “……明白了吗？这就是能力者的历史，要铭记在脑袋里哦！” 南7区，地下街一条阴暗巷子内的小酒馆内，有着两撇小胡子的中年男人坐在酒桌前，对着旁边一脸向往神色的小男孩低头说道。 教导新人，旁观者们脸上或多或少都挂着一缕笑意。 “桑德兰你这家伙就不能教点正常的东西吗？那段历史鬼才知道是不是真的发生过！”坐在远处的一个老头敲着酒桌大喊着。 “毕福索罗这老头又喝醉了，桑德兰别管他你继续说！屈辱的历史不该被遗忘，应该由我们来传承！” 一个穿着皮甲的青年大吼着，气愤的脸都红了。 “要传承下去的可不是仇恨，而是教训哦~！好了，小弟弟也该听够故事了，来姐姐这里，姐姐教你一些大人的事，保证比那些好听。” “不如也教教我们吧凯瑟琳~！！当然，是在床上教……” 咔~声音戛然而至……一枚巴掌大小的圆形物体静静的悬浮在刚才说话的人脖颈前，离皮肤只有几毫米距离，他甚至能感受到那高速旋转的利刃刮起的风声。 “咕噜……我开玩笑的凯瑟琳！” “哦……我可不是，如果有下一次，呵呵……” 旋转的飞刃回到了主人指尖，静静旋转，速度变慢后才看见那是一枚巴掌大小全金属制造，中心有着圆形空洞，两端扭曲成“S”型的锋利锐器。高速旋转的过程中，这枚锐器能轻松的切开同等直径的钢材。 而使用它的人，是一个年龄大约在二十四五岁左右的女人。 凯瑟琳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乌黑长发扎成马尾高高束起，五官精致靓丽，皮肤细腻雪白。一双乌黑的眼睛微微弯起，以至于笑的时候完全看不见眼睛，看起来有些呆萌幼稚。但一旦睁开却又会让整张脸都变的冰冷严肃起来。 她穿着冒险者装束，紧身皮甲和灰色的衣裤下是婀娜修长的身材，无是论放在过去、现在，甚至未来都足以称得上是超级大美女的漂亮女人。 同时也是“约瑟芬兰”里最强大的女人。 能够精确驭使“飞刃”的她，能力等级已经达到了“第二阶·超能力”级别，如果她真的发起飚来话，数十枚飞刃能在几秒内把这里十几个人全部杀光。 “别生气了凯瑟琳，你今天晚上的消费全部面单怎么样？”酒馆的主人，一个服装整洁的老人笑着道。 “那可是你说的店主！”凯瑟琳的眼睛又眯了起来。 “呼……”见凯瑟琳的脸由冷艳转变呆萌后，所有人都长出了一口气。 “为活着干杯！” 凯瑟琳没有理会那不知是嘲讽还是敬畏的话语，因为店主大人发话了，她真在思考到底要喝多少才不会引起对方的恶感。 “约瑟芬兰”一间开在地下街的不起眼的小酒馆，只有常客才能找到这位于黑暗处的地点。而所谓的常客，也就是一些负责这片区域的不为人知的特殊部队——“能力者军团” 刚才发生在小酒馆内的事不过是常态，店主人见怪不怪的为受到威胁的可怜蛋递上一杯鸡尾酒。 “没事吧，跟你说过别招惹凯瑟林的。” “她刚才应该不会杀我吧！”（颤）他问道。 店主耸耸肩：“不会，不过出了这里可就不一定了！我不清楚你们内部的事情，不过好多客人也是像你一样，就再也光临了呢！” “我出任务去了。”男人狼狈的离开引来一阵轰烈的嘲笑，所有人像一切都没有发生，继续喝酒。 “我也要去巡逻了。” 小胡子桑德兰站起身，拿起放在一旁的武器——一柄长剑。离开前他瞥了一眼小男孩，然后无奈的朝店主喊道： “麻烦您照顾了，格勒特先生。” “一路走好。”店主笑呵呵的牵过男孩的手，目送着桑德兰离开。 “最近又要忙起来了呢！” “没错呢，听说不止上面，连地下街也要进入戒严状态呢！” “誒~~~！那不是不能喝酒了吗？到底是为了什么啊！难道是因为这几天的地震？” “不，听说是魔族攻城了，所以全城戒严。” “我倒是听说是因为要塞里出现了潜藏的魔族，袭击了不少人。“狮子军团”正在全城搜捕，不过也考虑到对方可能潜入了地下街躲藏，所以连这里也必须谨防。喂~巴达克老头，你的消息灵通，你说说是什么原因。” 之前捶桌子的老头头也不抬的说道： “在抓人！” “抓什么人？是魔族吗？” “问你妈去！” “嘿嘿~你个糟老头找抽是吧！” “你亲爱的父亲倒是不介意，谁抽谁来试试……”（冷笑） “试试就试试~！！” ……格勒特很怀疑这群极似不法分子的凶狠家伙，到底是不是正规部队！如果是的话，他们安全要交到这群人手上那可真是太令人担忧了。 “店主我要大杯的蜂蜜酒配上鸡肉串，请不要撒辣椒！” 格勒特的思绪很快就被凯瑟琳打断，默默记下一连串酒名后默默的走进了厨房。 第二十章“地下街的怪物” 所谓『能力者军团』，顾名思义就是由能力者组成的军团，但实际上也不过是个藏污纳垢的场所罢了。 从“约瑟芬兰酒馆”内出来的蒙奇利德·艾尼亚是这么想的。 “无论从那个角度来看，这里都像是一个垃圾场呢！”蒙奇利德有些感慨道。 满目苍瘠，垃圾遍地的巷道，没有人居住的荒凉景象，让这里看起来更像是老鼠的坑道。 “据说这里是建城初期的地下防御措施，早已经废弃，但因为那些狡猾的地下商人看上了这里，所以这里又有了价值。” 小胡子桑德兰从后面赶到，腰间着一把长剑，丝毫看不出是个能力者。 “怎么样？作为一个新人我很佩服你去找死的勇气。” 桑德兰脸上是幸灾乐祸的表情。 摸了摸还隐隐作痛的胃，蒙奇利德露出难看的笑容：“感觉她那个样子也挺好看的！” “……你是抖M吗？” “不是啊，可你不觉得凯瑟琳那个样子真的很美吗？” 桑德兰愣了一下，回想一下：“确实很漂亮。” 蒙奇利德点点头：“很好看，我就说我加入这里是正确的，在老家可看不见那么漂亮的人。” 两人并肩走着，桑德兰对这个据说天赋不错的新人很感兴趣。 “你老家是哪里的？” ““雷恩诺王国”的一个边境小村落，一百年也是对抗魔族的前线，不过因为战线前移，那里已经好多年没打过仗了。” “你今年几岁？” “十九啊？怎么了？” “你小子该不会是娶不到老婆才来这里的吧？”桑德兰用奇怪的眼神盯着说道。 “您为什么会这样想？虽然有些冒失，不过我应该也算是长的还不错吧！”蒙奇利德对自己的长相还是很有自信的。 桑德兰点点头，这个栗色短卷发，皮肤很白，笑起来很腼腆的少年单从外貌上来看，确实很不错。 “不过见到凯瑟丽小姐后我觉得，或许真的可以考虑一下呢！” 蒙奇利德笑着，看起来很向往。 是个人都会这样觉得，毕竟凯瑟琳真的很漂亮，生气的时候就更漂亮了！等等……有什么不对！这个家伙，真的是刚才那个说荤话的老油子吗？ 桑德兰有些迟钝的脑袋转了过来，接着他问了这个问题。 “伊埃维先生告诉我，这样说话才能彻底融入到他们之中，不过从刚才的情况来看好像被讨厌了呢！” 蒙奇利德表情很无辜。 伊埃维？ 桑德兰脑袋里浮现出一个全身罩在黑袍子里，神神秘秘的人的形象。据说是占卜师，但没有一次占卜是正确的。 想起这个家伙，桑德兰感觉有些脑壳痛。 桑德兰把“伊埃维之前这样和凯瑟琳说话，结果被打的三天下不了床”的事告诉了蒙奇利德，对方呈现一种很无语的状态。 “这家伙本来人品就不怎样，你少跟他接触。” …… 一段时间的交流，两人的关系已经熟络了起来。桑德兰算是一个热心的人，他教了这个单纯的少年不少关于“能力者军团”的注意事项。 “……虽然是军团，但人数也就几百个，64个区稍微分一分，每个区也就两位数甚至不到的人了，所以在“第七区”权利最大的反而是队长。对了你还没见过队长吧，他是一个……相当不错的人。” “队长很厉害吗？” “很厉害吧，虽然也是“超能力者”，但他的能力比凯瑟琳要厉害的多。” “有多厉害？” “不知道，不过打听别人的情报是很不礼貌的事，你不知道吗？” “村里没人告诉我。” 无语…… 这小子是怎么混进这里的，虽然考察不怎么严格，但也不至于让愣头青进来啊！ “之前村里有人来征兵，叫觉醒了能力的人也去试试，然后我去了就被召进来了，对了之前我是磨坊主的儿子。” “我是皮革匠的儿子，说起来还是比较亲近的职业呢！” 铁匠，皮革匠，磨坊主，可是被称为旧世纪的底层支柱啊！就算是再小的村子，这三种职业都是必不可少的！ 好吧，少了皮革匠关系其实也不大。 “大家之前都是普通人呢！” 蒙奇利德高兴的说道。 “算是普通人吗？”桑德兰叹了口气，能力者可不是普通人。在通达的地方能力者会被敬畏，在封闭的地区，能力者可还是被视为邪魔呢！幸好我出生的村子是通达的。 两人一边交谈，一边走出了狭窄的巷道进进了一条繁华的街道。 『地下街』像外界一样繁华，地面铺着石砖，整齐平整。两边的琳琅满目的商铺，售卖着的都是一些战争物资。刀剑，盔甲，以及特殊的工业物品。 要塞的灰色地带，出现这种东西属于正常，甚至连上层也是默许这种行为的。如果要追究的话，这里的人都是要上绞刑架的。 这里的时间和外面同步，就算是黑市商人也是需要正常休息的，所以街道上空旷无人，商铺关门只有桑德兰和蒙奇利德两个人在游荡……巡逻？ “关门了吗？原本还打算给易买点礼物的！”（易是刚才的小男孩，桑德兰的儿子） 桑德兰站在一间招牌上写着“训练防具”的招牌前，因为地下高度原因，这里的商铺只有两层，所以很简单就能看见招牌。 “桑德兰先生是打算让易继承剑术吗？”蒙奇利德盯着桑德兰的长剑问道。 “不，我的剑术很差。挂剑只是因为和我的能力有关，对了你小子的能力不需要用武器的吗？” “桑德兰先生刚才不是说，不要随便打听别人的能力吗？” 桑德兰（无语）：“……” “我开玩笑的。” 蒙奇利德突然改口：“我的能力是让接触到的物体重量变重，如果需要武器的话随便地上捡块石头就可以。” 接着蒙奇利德为桑德兰演示了一遍 “论小石子自由落体，砸碎地砖的技巧”。 …………………………………………………………………………………………………………………………………… 看着碎裂的地砖，桑德兰默然不语。 “怎么了？我的能力很弱吗？虽然我只对付过野兽，但应该威力挺大的吧？” 蒙奇利德有些不自信的说道，说起来他确实没见过其他人的能力，以自己的角度判断难免有些井底之蛙。 “不，很强的能力。” 桑德兰长出一口气，要砸碎地砖所需的力度不是很大，但关键是用一块小石子做到。 稍微估算了一下，蒙奇利德把石子的重量扩大了数百倍。如果用来砸人的话，就算是重甲骑士挨一下也不好受。在他们之中，也是属于非常强力的能力。 “只是好像和我的能力有些冲突啊……” “桑德兰先生的能力是？” “让物体变轻。” 蒙奇利德嘴角抽搐，那还真是完全相反面的能力。一个变重，一个变轻的能力凑一块，刚好抵消了。 “不过只要我们不碰到的话，那么还是可以接受的。不过说是“变轻能力”的话也不太准确，只是表现的形式是那样，算理你就当是这样吧！多亏了这个能力我才能用这把剑呢，别看这样，这把剑可是有100kg重量呢？” 桑德兰拍了拍腰间的长剑，丝毫看不出来这把外形普通的剑，重量有这么恐怖。 “是村里最好的剑呢，据说是一位伟大骑士在拯救了村庄之后留下来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质量乘以重量，得出的就是力量”，好像也不正确，总的来说用这把剑砍的话，造成的后果和100kg的剑没差呢！” “变轻了还真是方便呢，像变重在平时就没什么用。” “还是有用的，如果你以后决定做商人的话，这个能力……咳……你懂的。”话不能说的太明白呢！ 尽管如此，蒙奇利德以后用能力做什么也不关他的事，桑德兰现在只想找到一家还没关门的防具商店。 …… 、2 …… 地下街是废弃的『地下魔力系统』旧址改造的，地形很像错落有致的迷宫，坑道排布整齐却又十分复杂。如果走进一条没人探索过的坑道的话，说不定会找到残留的水晶魔力管道，但也可能找到其他有趣的东西。 比如一些隐蔽的建筑，像“约瑟芬兰酒馆”，又或者一些盗贼藏匿财宝的地方。但更多的可能是尸体，迷宫一样的环境诞生了很多适合杀人抛尸的地方。 就算是职责所在，桑德兰一般也不会进入那些可疑的岔道。除非有特殊情况。 所以现在这个状况到底该不该管，桑德兰很纠结。 在一间餐馆和防具店的中间有一条可疑的巷道，地上有可疑的血迹和可疑的拖拽痕迹，通往可疑的黑暗深处。总之一切都十分可疑。 仇杀？犯罪现场？ 总之一看就是很麻烦的事。而且身边还有个神情兴奋，变的很麻烦的人。 “桑德兰先生，地上的血还是新鲜的，也就是说犯人可能还在里面！！”（语气兴奋） “嗯我知道，地上没有脚印，说明犯人是个很谨慎的人，但他没有清理痕迹，说明他很可能还在里面处理尸体。而且从他当街杀人的情况来看的话，他可能是身份被识破了，亦或者有什么不得已的情况才杀人。但也不派除犯人就是个杀人魔的情况。”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做？” 蒙奇利德没有立刻冲进去让桑德兰有些意外，说明他还是有些脑子的。不过，在不知道对方情报的情况下冲进去，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但已经看到的话就没办法置之不顾，毕竟是职责所在。 “留下标记，然后跟在我身后，如果是犯罪者的话立刻逮捕，如果对方实力在我们之上的话，立刻退出去发求救信号。” 桑德兰低声吩咐后拔出了长剑握在身前，蒙奇利德也从地上捡起一大把石子装进口袋，两人循着地上的痕迹一步一步走进黑暗中。 “（希望敌人已经走了，不然太麻烦了，不管是向上级汇报，还是处理现场都太麻烦了！最关键的是，要是对方比自己厉害就惨了！）” “我可不是队长和凯瑟琳那两个变态……” “您说什么？”蒙奇利德听到了桑德兰的嘀咕。 “没什么……对了，留下标记了没有？” “留下了，是六芒星，在大门那里很显眼的。” “这样就好，如果出事了的话，救援也很容易就能找到我们。如果有通讯水晶的话就更好了，不过那种东西也只能是奢望。打起精神吧新人。” “是。” 第上的血迹越来越清晰，三米宽的地面上覆盖满乌黑的血渍，出血量已经不是一具尸体能提供的了。 “停下。” “怎么了。” “有大麻烦了。”桑德兰弯下腰，借着微弱的光线看见了血渍中反光的盔甲碎片，那是属于军队制属的甲片样式，也就是说死在这里的是军人。桑德兰又回想起之前闲聊谈到的，『狮子军团』在地下街搜寻什么东西的事。联想到这地上可疑的出血量，第二直觉在发出危险的讯息。 魔族！？ 不，不管是什么，还是快点退出这里为好。『狮子军团』的小队可是十五人制，也就是说至少有十五个装备齐全，训练有素的战士无声无息的死在了这里。甚至他们看见的拖痕，都是引诱的陷阱。 “快退出去！” 嗖——刺破空气的声音传出。 ——桑德兰的身体半佝偻着停滞在半空中。 心爱的帽子已经不翼而飞，有温热粘稠的东西从额头上留下，身后传来蒙奇利德倒地的声音。 视线勉强的上移。 从黑暗深处延展而出的一根白骨模样的东西，擦着头皮飞过，刺穿了身后蒙奇利德的身体。如果早半秒起身，两人就会像羊肉串一样穿在一起。。 桑德兰神情恍惚的一瞬间，又一根白骨穿刺过来，那是尖端像三角簇的白色长矛状物体，速度飞快的擦着耳畔掠过。 “它的目的是封锁我们的退路，快离开这里！” 蒙奇利德拉住桑德兰的肩膀向后方急速撤去，但已经来不及了。 “没事？” “不算没事，快离开！”语气很焦急。 但已经迟了。 像是织网一样，在墙面上折射，速度飞快的穿插出密集的隔离带，两道白色物质相互交错，形成了密集的网状物，间隙已经缩小到无法钻出去的程度。 桑德兰用剑砍去，轻易的就砍断了坚硬无比的骨质。但是，桑德兰就此停手了。 “为什么不继续？” 蒙奇利德大喊道。 “不要背对着敌人。” 桑德兰转身，背后十米就是光明，但注定没办法离开了。发出攻击的敌人既然把他们困住，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他们轻易离开。 “准备战斗，敌人可能是魔族。蒙奇利德，试试敲击墙壁，把求救信息发出去。” （我只是来买礼物的啊！为什么会碰上这种麻烦！？） 咔咔~ 蒙奇利德拿着石块猛砸墙壁，坚硬的墙壁传音性很好，加上距离很近，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外面的两间店铺内的人是能听见这里的声音的。如果有人路过的话，这些白色的东西也很明显。也就是说，他们被发现的概率很大。 重量加持了数百倍的石块砸出巨大的声响。 “只要周围一带有人的话，就一定听得到动静。”蒙奇利德扔掉被砸成粉碎的石块说道：“现在是等待救援吗？” “你觉得我们能打赢消灭一整队精锐帝国小队的敌人吗？” “很难。” “所以等救援吧！” 桑德兰表情凝重。 “咔叽~”“咔叽~” 黑暗深处传来像磨牙一样的尖锐噪音。 “来了。喝——” 刺穿空气的尖锐声一出现，桑德兰抬剑将白色物质的穿刺攻击挡住了，从剑身上出来的力道让他的身形后退了两步，但依旧是挡住了这次进攻。 “专注的话还是能看见攻击的。” 桑德兰眯起眼。 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就算是挡住了攻击，他的心情依旧没有好起来。 “看我的。” 蒙奇利德使用了自己能力，拳头大小的石子在脱手的一刻重重猛增，直接将白色物质砸断。黑暗中传来一阵尖叫，同时间内，桑德兰观察到白色物质的断口处有着粉红色的神经在蠕动着。 “是生物，不是魔法。” 察觉到这一点的桑德拉持剑砍去，如果是器官的一部分的话，这一剑至少能让它受伤。桑德兰在心里已经把对方定义成了怪物。 但剑挥空了，白色物质以不输进攻的速度缩了回去。 “身后。” 桑德拉立刻转换身形，砍向身后的白色物质。咔啦啦——瞬间砍断了好几根。 黑暗深处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吼——的一声，一条外形像虫子的巨大生物从黑暗处现形。单从直径就有三米，臃肿的环节状身体挤满了整个巷道，身体大部分隐藏在黑暗中。外形像一只巨大的蛆虫。 只是，那类似人形的上半身躯体高高立起，两肋间长着类似节肢生物的足代替手臂，从造型上看像一只抱脸虫。脑袋却是一张人类的脸。 怪物居高临下的俯瞰着，造型像一只立起的金龟子幼虫，狰狞的外貌让人胆寒。 “小心。”桑德兰发出警告。 那些白色物质，是从手臂末端喷出的。也就是说，那八只手臂一共能发出八道攻击。这种怪异的生物看起来也不像魔族，但诡异的是，为什么没人发现？ “人类……” 那张酷似男人的脸上发出意味不明的话语，显然是拥有智慧的。 “这是什么怪物！？”蒙奇利德惊恐的大叫。 “冷静点。” “……都该死！！！” 怪物冲了过来，巨大的身躯像碾路石滚一样，同时间从手臂末端的空洞喷射出白色物质，可以看见那些物质遇到空气瞬间凝固，像长枪一样穿刺向前。 “跑……” 桑德兰转身，但并不是朝后面跑，离开的路径上还遍布着白色物质阻拦，尽管能砍断但却没有时间。在怪物巨大的身躯下，这小巷子俨然成为一条死亡的绝路。 …… 这里是地下街，要塞的灰色地带。依托地形建造的商铺，其占地面积一般都不会很大，就算把整个房间塞满也容不下多少货物，但那些走私的商品却总能摆满货架，原因很简单。 被利益驱使行动的商人们才不会在乎规定，擅自挖掘空间充当仓库这种事几乎是常例了。这里到外面的距离是十米左右，抛开商铺的面积，没猜错的话后面就是仓库。 桑德兰挥剑朝墙壁砍去，看见这一幕的蒙奇利德误解了他的行动。 嗖—— 蒙奇利德将一枚加重了百倍的石块砸向怪物的上半身。 恐怖的重量加上小小的体积，不到几厘的面积上积累了巨大的力量，瞬间将怪物的胸部砸出一个空洞。 绿色血液喷溅而出，怪物的身形停顿了一下，再次发出了嘶吼声。 “你难道要挖一个洞出来？如果躲在里面的话，我们就真的死定了！” “给我拖时间，这后面有躲避的地方！” （拜托了，只是仓库而已，墙壁不要建的太厚啊！） 村里最好的剑不亏其名号，砍起墙壁来效率极高，泥灰后面的石砖瞬间被剥离了一层。 “让我来！” 蒙奇利德握住一块石块，能力发动瞬间砸向墙壁，被砸破的墙壁后露出一个巨大的空间。 “快进去！” 两人钻进去的瞬间，怪物的巨大的身躯也从刚才的位置碾压而过，如果慢上半秒，两人就会被碾压成肉泥。 …… 3 …… “还真是方便的能力！” 桑德兰气喘吁吁道，如果不是蒙奇利德，两人都应该没命了。 “刚才的是什么怪物？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知道，看起来像埃尼特翁尼亚斯（Ericthonius）的后裔，据说在建成初期，这里也挖出过类似的怪物。它们是这里的原住民。但没有智慧，也不会说话才对。那种白色物质让我想到了魔族中的一个著名种族。它更像是两者间的结合体。” 冷静下来后，桑德兰立刻分析出了怪物的来历。但并没有得出有效的结论。 “对了，你的手没事吧？” 桑德兰一开始就注意到，蒙奇利德的手一直垂着。 “第一次攻击的时候断了。”蒙奇利德面色如常，：“没熟悉能力前经常这样，影响不到战斗的。我们现在该离开了，看那只怪物的体积，这里也不安全，出去找救援吧！” “那只怪物的只有队长和凯瑟琳能对付，出去后立刻回“约瑟芬兰”。最好也通知『狮子军团』的人，让他们对付最好。现在先离开吧！” 这里果然是防具店的仓库，四周的货架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防具。蒙奇利德随手拿了套轻甲套在自己身上，同时装了几十个箭簇到口袋里，用作投掷道具。 “桑德兰先生拿面盾牌吧！”蒙奇利德提议两手空空的桑德兰拿一些防具，桑德兰摇摇头。 “队里的规定先不要管了，先保住性命要紧。” “不是这个原因……” “这和我的能力有关，虽然表现形式是重力减轻，但实际上并不是那样的能力！具体讲解起来很复杂，说实话我也并不知道具体原理。你就大概理解成，能让“物质像木头那样腐朽，从而减轻重量”” “意思是……” “意思是说什么东西被我的能力接触后，耐用度都会降低。” “那你的剑？” 桑德兰苦笑：“已经不是村里最好的剑了。不过重量如果离开我的能力的话，还是100kg。” “你不是说会腐朽吗？” “所以我才说，连自己都不知道它的运行原理。” 危险并没有消失，在两人说话的空隙，怪物已经发现了猎物的失踪。撞开厚度为五十公分的私人仓库外壁，对身形巨大的怪物来说并不是难事。 当墙壁被撞破的一刻，两人都做好了准备，跳开原地躲避了第一波攻击。墙壁被撞开一个巨大的缺口，砖土咔啦啦飞扬中，怪物沿着破碎的墙壁冲进来，但在第一时间内就受到了攻击。 蒙奇利德把盾牌像飞镖一样投掷到怪物头顶。 蒙奇利德的能力将小石块的重量放大数百倍，但作用于重量更大的物体上时，这种能力会被无限弱化。 盾牌的重量大概是原先的二十倍左右，其重量足以把人类压扁，就算是怪物，用血肉之躯也绝对不会好受。 “噗嗤~” 怪物用八根节肢状的手臂合拢在头顶，付出了折断好几根手臂的代价挡住了盾牌的重压。因为受伤和剧痛，那颗酷似男人的脑袋表情一阵扭曲。 桑德兰第一时间冲了上去，跃起两米多，猛的跳斩。切断了怪物全部的手臂，村里最好的剑在那具身躯前方留下巨大的纵向伤口后，桑德兰后翻跳回原地。 两人的攻击行云流水，动作时间把握精细无比，默契配合下得到了巨大的战果。 第二十一章“临别” “冒险的行为就像踩钢丝，保持平衡就需要持久的锻炼。” 桑德兰不禁想到了南七区队长说的那句话，刚才的冒险行为，如果有观众的话一定会收获一大票喝彩。 但也像这句话说的那样，踩钢丝的话，也是需要锻炼和经验。信奉撤退主义的他和新人的蒙奇利德没有正面作战的经验，沾沾自喜于战果的时候，危险已然降临。 与白色物质的刺穿功能比起来，毫无疑问还是巨大的身躯更具有威胁。当那些隐藏在黑暗处的虫躯挤入仓库时，两人才意识到这一点。 “快离开这里。” 桑德兰大吼，但这里是仓库，也就是说没有从里面往外开的门。 一扇生锈的铁门阻挡了去路。 怪物的身体像蛆一样蠕动，一点一点挤压进来，庞大的身躯仿佛没有尽头，直到将空间压缩到无，会一直挤入一样。 “该死的人类！” 怪物发出模糊的话语，同时胸口的伤口在迅速的愈合，断肢上涌出白色物质堵住了血液。看起来像要拥抱众人的死神一样，怪物的身躯不断的在迫近。 可以的话桑德兰也想再给对方一次跳斩，但蒙奇利德告诉他右手肌肉拉伤后，他放弃了这一想法。 用利剑沿着铁门缝隙劈开，村里最好的剑不愧其名头，轻易的斩断了外面的铁链。 “希望这些队里能报销。” 蒙奇利德这种情况下还能能开玩笑，桑德兰觉得年轻人确实神经粗的不一样。 铁门打开，两人毫不犹豫的钻了出去，而后反锁上大门。 咚—— 铁门发出冬雷一般的巨响，门上出现了危险的凹痕，怪物的撞击让整栋建筑都摇晃起来，货架上的物品摇晃着砸落。 “这道门坚持不了多久，快点出去找救援吧。地下出了这么多怪物的事，如果汇报上去奖金一定很丰富。队里可不会报销这些东西的。” 桑德兰后半句算是回答蒙奇利德的问题。 “这附近还有没撤退的居民，我们离开的话他们怎么办？” “我们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而且这里动静那么大，却还没有人发现，另外你看那些货架上的灰，恐怕……” 蒙奇利德这才注意到，不知不觉间，狭小的空间里已经尘土飞扬。 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打扫了。 “虽然我更倾向于这里的人搬走了，但看它的体型，还有被吃掉的士兵，恐怕他们也是发现了这里的异常才会来的。也就是说，这附近一片的人恐怕都被他吃光了。” 虽然很难置信，但桑德兰给出了自己的结论。而且最恐怖的是，连他自己都有强烈的预感这是真的。 “好。” 蒙奇利德不是傻瓜，没有在这种事情上太多犹豫，实际上就像之前说的“垃圾场”一样，他也是被丢进军团的垃圾之一。对于自己的性命看的比别人的性命更重。 “明白了，我来断后，从前门离开后回队里找救援吧！” （也只能这么做了，希望这片区域不要有人来。）桑德兰这么想着，木制的大门被轻易的破开一个大洞，躬身就可以出去。 然而，出去之后他们才意识到这不是这么简单的事。 大概有八只，不，或许是更多的怪朝他们的方向望来，从巷道里钻出像眼镜蛇一样支起上半身，和街道两旁的商铺一样高，巨大身躯还隐藏在黑暗中。 刹那间桑德兰甚至想放弃思考。 两人目前的情况，就像被饲蛇的老鼠一样绝望的处境。 “人类……该死！” 模糊不清的声音像潮水一般四面八方涌来，重复的说着一句语言，仿佛喝水吃饭一样那样，成为它们的常用语。 “麻烦了。”桑德兰小声嘀咕。 嘭—— 身后传来铁门被撞开的声音，两人急忙跳到街上，身后的门瞬间被成碎片，同时间被困的怪物冲了出来。仰着头，发出了愤怒的嘶吼后，怪物们蠕动着从四面八方涌来。 “大麻烦了。” 桑德兰脸色苍白，蒙奇利德也一样。被只有“超能力者”才能对付的怪物包围，这种处境简称绝望，一点生机都找不到。 “听着……” 桑德兰像是下定决心那样说道：“我来打开一道缺口，你冲出去后把这里的消息发出去。” “桑德兰先生……” “说实话我也不想牺牲啊，只是这种情况下能活一个总是好的。”桑德拉叹了口气，“回去告诉易，爸爸答应的事做不到了。只有这一句话，我希望你无论如何也要传达到。” 怪物们在不断逼近，而桑德兰却陷入了异常的平静中，叙事清楚的表达着自己的计划。 “听着……”桑德兰对着背靠背防御的蒙奇利德说着：“我的能力像之前说的那样，连我自己都不清楚它的运行原理，所以也是我一直没办法成为第二阶段“超能力者”的原因。但是在探究它的过程中，我发现了一种正确运用它的方式。我等下用这种方式把你送出去，接下来你听着我说的每一个步骤，错一步你就可能会死。” “嗯！” 蒙奇利德只能回应一个坚定的“嗯！” …… …… 据说人死之前脑袋会出现幻象，人生会像跑马灯一样从脑海中掠过，但最后一幅画面结束后，灵魂将进入无眠之所。 桑德兰视野中似乎出现了这样的幻象，从出生到死亡，像旁观者一样望去的话，不由的会为那一幕幕诧异。诧异于自己当初的选择，诧异于人生轨迹的虚浮不定。 从出生开始，父母，玩伴，到长大，以另一种视线来看也会有一种缅怀过去的情绪。但感动直到自己觉醒能力的那天，当自己拔出那把插在石头上无人能拔出的剑开始。 伙伴的震惊，父母的惊讶，桑德兰以这种定格式的画面来欣赏，也很诧异于命运的不确定形式。 原本村里最有出息的，是跟随一位药师采药的家伙，名字记不起来，总之是个很威风，总有种高人一等气质的家伙。然后自己觉醒能力，特别是拔出那把剑之后，瞩目的家伙变成了自己。 因为那是英雄的剑的原因，所以拔出剑的桑德兰并没有被当成邪魔对待，反而被视作为“被英雄认可的人” 村里的流传的“拔出剑的人将成为英雄”，所以桑德兰理所当然的成为了英雄的继承者。 训练，训练，训练……诸如此类的画面被桑德兰快进跳过，接着来到了参军入伍的那一刻。桑德兰依稀记得自己背这剑过去，然后被自称为队长，现在还是队长的队长痛殴一顿的事，当时自己被打的怀疑人生，然后吧啦吧啦一顿后被伊埃维忽悠进小队，一直到现在还未晋升的事…… 想到这，桑德兰又想朝那张可恶的脸上打一拳，然后栽踩上一脚，但是人生不能重来，何况自己现在死了，更别说自己其实也并不后悔。 想到这的桑德兰又按下了不存在的快进键，画面一转，来到了月黑风高的夜晚。 小巷内，男人女人缠绵，一片黑漆漆中发出嘶哑的类似野兽的吼叫声。这一幕桑德兰想暂停欣赏，但人生不会这么如意。 九个月后，一个婴儿篮扔在了自己的破屋前，只有一张写着名字纸条和一个嗷嗷待哺的婴儿。 桑德兰知道，报应来了。 且不论那到底是寻求刺激的少女，还是寂寞空虚的少妇，宿醉的他记不清任何线索，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认账。 ……养小孩子果然不是男人该干的事，桑德兰每次发出这种哀嚎的时候，都是他把一切事忙完照顾小孩子的时候。 多亏易身体够健壮，才能在这种不称职的父亲手下长大。 自己从来不是一个称职的父亲，看着画面一暮暮闪过的桑德兰这么想着。连生日都能忘记。 幸好假期取消，没有年假醉酒的时候才想起来，易的生日是在新年的前一天，也就是自己捡到他的那一天。 “伊埃维你个混蛋又欠我一笔。” 是啊，今天原本是那个混蛋占卜师的班，不称职的父亲为了买礼物才出来，结果把自己命都丢了。 画面中的是自己吗？这表情可不是一个“未来注定要成为英雄的人啊！” 太狼狈了啊！ 就算是为了同伴牺牲自己，这种伟大的情况下，这种泪流满面的表情实在是太不符合了！ 不知不觉桑德兰已泪流满面。 对不起啊易，就算是最后一刻，爸爸也没能履行承诺，连一件礼物都没能卖给最爱我的儿子！ 真的，很抱歉。 桑德兰在哽咽着，向那个自己无视，打骂依旧能笑着为他端来水，为他洗脸的可爱儿子道歉。 我是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呢，只有在这最后一刻才能说出“我爱你” 桑德兰从未在这一刻感觉时间是那么宝贵，还想，还想再一次看见那张无邪，可爱的，和他一点也不像的脸。 “……真的、真的……”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到，用手轻轻的抚摸那白白的脸颊，做出一个身为父亲却从未给与的青睐动作。 “很抱歉……易……” 他哽咽着，连话都说不出的嘴巴还在喃喃自语着， “活下去……易……开心的活下去……长大、成人……” 好像看见你长大成人的一天，好像看见你牵着我的手，然后松开的那一天。 一天长大，直到我终于追不上你，然后你轻轻的抓住我的手的那一天。 作为一个失职的父亲，这样的要求很过分吧。 现在的痛苦，也许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但是，尽管如此，我还是想再一次触碰你。 “……易……” 桑德兰的泪水溢出眼眶，顺着皱纹滑落到地上。 ——如果再给我一次重来的机会，就算是付出我的一切，我也希望能让他哪怕开心的笑一次。 ——如果能让我再次牵一次他的小手，哪怕一次就好，我也愿意为此而下地狱。 ——神啊，我在此刻愿为您奉献一切，如果这残破的灵魂您不嫌弃的话，请答应我的请求，让他幸福，快乐……然后忘记我的活下去。 易仿佛就在眼前，恍惚间桑德兰看见了那笑着向自己递出手的干净笑容。 但是不是啊！易的手可没有那么大，身体还才一丁点啊！长大后才会这么的帅气啊！ “陌生人，快逃啊~!这里很危险！” 桑德兰还没忘记自己作为一个士兵的职责，用最后力气向陌生人发出警告！ “没事啊！” 在一片温暖的光中，那些丑陋的存在都被消灭了。 原来是天使啊！那么我的祷告，神应该都听到了吧！那么摆脱您了，让易开心的，幸福的……忘记了我长大吧！ 桑德兰这么想着，闭上了眼睛。 易，你要幸福啊！ 第二十二章『斥归引力』 周围的一切在化为灰烬，怪物，建筑，包括地面，像烧尽的残灰那样一点一点消逝，但形容的也不确切，更像是…… 崩溃。 失去一切粘合的水分，像沙雕一样崩溃成一堆废墟。 最后只有一堆不明物质证明了它们曾经存在于世。 没出，周围直径三十米内的范围内真在发生这种事，一切都在崩溃，在消亡，在变成比沙子更细小的结构。 “好强。” 造成这一切的人轻轻的站起身，脚下的男人已经没有了气息，而他已经彻底夺取了那份令人惊骇的能力。 “真是守着宝藏而不自知的人。” 皮肤白皙，五官精致，黑发黑眸的少年穿着破烂的衣服，赤着脚，脚踝上带着金色的链子的枷锁。 一张绝美无比的脸庞，就算是从左眼角斜劈而过的巨大伤疤，也无法掩饰那张脸在完好时的俊美。 宛若天使。 但不是，是在“第一戒备”手下逃走的西塞姆。 “说起来，还真是不得了的能力。” 在西塞姆身后有一个巨大的空洞，直径十米，像是用光束直接轰出来的，长度贯穿了近百米土层的巨大隧道。那是脚下的男人用生命开辟出来的通道。 通道尽头有个人在奔跑，带着男人最后话语离开的渺小到的可悲的身影。 无法忘记。 无法忘记，那能毁灭一切的力量，那种将怪物连同物质一起湮灭的恐怖力量，那个发出这种力量的男人最后的身影刻印在蒙奇利德的心里。 『斥归引力』 小胡子桑德兰掌控的能力的真正名字，西塞姆刚才实验了一下，轻易的就消灭了周围的一切存在。 “万世万物都是由极小的粒子组成，这些粒子相互吸引，不同性质的组合，形成新的物质。『斥归引力』能够消除这些微小的引力，将引导粒子运动的最基本力消除，物质回归最原本的粒子状态。失去了引力作用的基本粒子只要轻轻的一推，就会像沙雕那样倒下。” 西塞姆分析出了这种能力的原理，强的恐怖。 几乎能打消一切物质的基本力，这种能力简直是“神迹”。 这种力演化到极致，任何物质的存在在其面前都会变的像沙雕一样脆弱。无论是防御还是攻击，缺少了基本力物质化为一盘散沙。 试想一下刀剑砍在敌人身上，结果化为碎屑，坚硬的盔甲在对方的手上像沙子一样奔溃的样子。 在这种能力面前，无人能攻击到其本体，无人能防御其攻击。 强的恐怖，强到足以匹敌神魔。 就是这么一种恐怖的能力，在桑德兰身上显现，而他只在临终前才发挥了其百分之一的力量。而这股力量用来救了蒙奇利德。 …… 西塞姆站在原地，闭上眼，轻轻一跳后身体便浮在半空中。 『斥归引力』的第一个作用，消除地心引力。 原本西塞姆是不需要的，但是，因为之前和“第一戒备”一战，身体留下了巨大的隐患不说，连能力也被限制了大半。 这是在第四阶段“绝对能力者”手下逃生的代价。 脚上的镣铐是禁锢他能力的枷锁，同时也是防止他混进人群的特殊标记。只要搜寻脚上有金色镣铐这一显著标志的人，很轻易的就能找到目标。 西塞姆低下头，用手触摸上金色镣铐，能力发动。 锵—— “果然不行呢！” 新获得的能力被弹开了，脚上的金色镣铐并非物质组成这么简单，而是混杂了一些“规则”之类的东西在里面。『斥归引力』演变到第四阶段，可以直接毁掉金色镣铐，但现在只能进行消耗。 西塞姆环顾四周，这片“沙化”区域很快会引起注意，他必须赶快离开。 “原本是打算用这些怪物引起混乱，配合外面的攻城吗？如果不是我突然操控的话，它们已经成功了吧？” 既然这样的话。 西塞姆的身体像没有重量一样，直接进入黑暗的隧道中。 去找他们吧，反正也没什么事！ 第二十三章 “Death：死神、权杖：火焰。” “不详呢！” 坐在角落的占卜师占卜出了不详的结果，只是心血来潮的一次占卜，却得出了如此不详的命运。 很不详啊，这该死的命运。 伊埃维低声咒骂了一句，把椅子转了个向，看到了易。他正坐在凯瑟琳对面，充当一个倒酒角色。而报酬就是凯瑟琳有一句没一句的故事。 “真是好孩子呢！桑德兰那家伙连本画册都没易买过呢！” 伊埃维考虑要不要把占卜结果告诉易，但在看见那爽朗干净笑容的瞬间，这个想法就像夏天的雪一样消融了。 （可不能招人讨厌呢，这次的占卜肯定会像以前一样错误的！不对，仅这一次是错误的。） “再测一次吧，绝对是我喝多了抽错了牌。” 伊埃维朝不存在的空气辩驳道，接着他又从剩下的塔罗牌中抽取了一张。 “恶鬼（TheDevil）又称：恶魔” 又是一张不详的牌。 易突然哭了起来，毫无征兆的从眼眶里溢出泪水，顺着脸颊滑下砸落桌面。 “呜……” 凯瑟琳还没醉，至少她自己这样觉得，所以当易哭起来的时候，她第一反应就是安慰。然而她并不会安慰人，最终也只是手足无措，只是拍着肩膀问易哭的原因。 “不知道，只是……突然觉得很伤心，好像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周围人围了上来，事实上他们从未见过易哭过，就算是跌倒，被打骂这个八岁的小男孩也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易是个坚强的孩子。”店主也出来了，他俯下身轻拍易的背部，“所以，一定是凯瑟琳做了什么不好的事。” 全场目光凝聚在凯瑟琳身上。 “我……我没有。” 凯瑟琳语气慌乱，眯着的眼睛越发让人觉得她心虚。 “我真的没有，我只是跟他讲“泰达尼亚堡的公主”的故事。” 所有人脸色放缓，那是一个唯美凄惨的爱情故事，文艺青年们的最爱，虽然从凯瑟琳嘴里说出来有些不可思议，但这种故事是不会让人哭泣的……不对，太感动了也是会哭的！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落到凯瑟琳身上，凯瑟琳心虚了，（难道自己讲故事的水平真的很高，退休后要不要去向这一方面发展。） “不对，凯瑟琳姐姐讲的还不如爸爸好。”易一开口就对凯瑟琳的心灵造成暴击伤害，“非常抱歉让大家担心了，我没事的。”擦干净眼泪的小男孩向众人鞠躬道歉。 真是个好孩子，他那个混蛋父亲有这么个好儿子是有多幸运啊！ “过来和我们一桌吧，讲故事的话我可是比凯瑟琳要擅长很多呢！” 有人向易招手。 “你这家伙想找死不成！” 凯瑟琳气的眼睛都睁开了。 “哈哈，埃拉尼斯可是吟游诗人的儿子，讲故事的水平怎么也比你高吧！”有人揶揄道。 其乐融融、其乐融融。 …… “（果然是我的占卜出问了，没错，一定是这样！说起来我回去算桑德兰那家伙的命运这件事原本就不正常，没错，一点是我搞错了！）” 咔啦~伊埃维把一摞牌直接推到，在花色图案绚丽的卡牌中，有一张背面朝上的。 “原来是洗牌没洗好吗？怪不得占卜会出错。” 伊埃维伸手把牌翻过来，看见了牌面的伊埃维脸色变的苍白。 “命运之轮（The Wheel of Fortune）” 突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来人正在快速的靠近，脚步慌乱不堪，像是在逃命一般。 “是蒙奇利德，之前被凯瑟琳吓过的小子。他应该和桑德兰一起任务了，难道是出了什么事？” 南七队负责侦查线索的毕福索罗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所有人的情绪都不安了起来。 伊埃维的心越发的不安。 直到。 蒙奇利德仓惶的推开门进来。 “快救人，埃尼特翁尼亚斯（Erichonius）出现在地下街，桑德兰先生有危险！他为了救我……快点，要来不及了……”（哽咽） 震惊中，易第一个冲出酒馆。 “快跟上他。” 毕福索罗大喊道，“约瑟芬兰”里的队员们全部放下了手中的事物。 “地点在哪里？” “7-14街道，怪物有很多，要通知队长，那种怪物只有他能对付！还有必须要通知军队！” “凯瑟琳你先去保护易，埃拉尼斯去通知队长，其余人全部做好战斗准备，爱芙兰准备救人！” “是。” “告诉我蒙奇利德，桑德兰的情况怎样了？怪物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我……我不知道，我只是一直跑，然后来这里找救援。桑德兰先生被包围了，他用了对自己伤害很大的能力才把我送出来。怪物……怪物太多了。” 蒙奇利德还能保持理智已经很难得，具体的细节已经没办法清楚描述。毕福索罗也没有强求。 “埃尼特翁尼亚斯（Erichonius）应该已经消失了才对，怎么会现在出现？” “对了……易呢？” 蒙奇利德松开抱住脸的手，视线在“约瑟芬兰”里四处搜寻。 “必须要传达啊，桑德兰先生最后要我传达的话！” “易出去了。”毕福索罗最后一个出门，“在听到桑德兰的事后第一个出去了，他要去找他父亲，要传达话就快点跟上。” 蒙奇利德也走了，最后剩下店主一人孤立在酒馆门口。 “要活着回来啊，桑德兰！” 第二十四章“任命书” 推门而进的军装男人，西斯第一眼对对方就没有好感。不管是踢门的举动，还是和相貌一样粗鲁的语气，都很令人讨厌。 “你这家伙不知道敲门的吗？” 迪拉格站起来质问道。但当对方脱掉脏兮兮的大衣，露出肩上的两星勋章后，迪拉格坐回了座位。 两星肩章，对方的职位至少是下士级别的。 “有事吗？”西斯问道。 “第五军团·南13区·第三工兵营属第四班·编号131，下等士兵——西斯·卡卡·诺里曼阿德，是你没错吧？”男人拿出一份名单朗诵道。 “是我，没错。”西斯点点头。 “这是你的任命书，现在开始你是班长了。”男人很不耐烦的把揉成一团的任命书丢垃圾一样丢给西斯。 “好好干。” “等下！”西斯叫住了要离开的军人，“这份任命书是怎么回事？” “对啊，我才是班长啊！” 迪拉格也大喊着，这一纸任命书可是关乎他的职位，难道自己偷懒被发现了？要撤他的职位？ “你也是三班的？”男人有些疑惑的问道。 “没错，和西斯一样我也正在请病假中！我才是三班的班长。”迪拉格急忙回答道。 “搞错了吗？”男人嘀咕了一句，随后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 “这可真不错！” “您说什么？” “没什么。对了我叫史密斯，你们可以叫我史密斯中士。” 男人的态度突然变好，没有了那种不耐烦的语气。 “史密斯中士你好，能告诉我这份任命书是怎么回事吗？如果只是一份任命书的话，应该不用您代劳吧？”迪拉格在听到对方的职衔后小心了起来。 “我只代劳而已，现在在战争期间，传讯兵的资源可是很珍贵的。”史密斯中士扭头说道，“至于任命书的话，应该是搞错了。不过撤销的话太麻烦了，就这么着吧！西斯·卡卡·诺里曼阿德，现在开始你是第五军团·南13区·第三工兵营属第四班班长了，好好干！” “我想问一下，为什么会是我？我现在还在病假中呢！”西斯问道。 “我当然知道。”史密斯中士点点头，“你还不知道吧，第四班已经全部牺牲了，目前只有你和这个家伙活着。” “……第四班已经全部牺牲了，您在开玩笑吧！我们只是工兵啊！” 迪拉格的喉咙像被卡住了一样沙哑。 “你的心情我很理解，但战报确实这样，第四班在前往前线的中途被调回，然后魔族攻城期间也发生了很多事情，他们被卷了进去，全员战死。” “怎么会……” “因为上面还没消息，所以我也不方便说太多，总之节哀吧！”史密斯说完离开了病房。 …… 病房内的气氛很凝重，突如其来的噩耗像柄重锤敲打在两人的心脏。前几天还一起吃饭，有说有笑的人，今天突然就说死了，无论是谁也不能立刻接受的吧！ “……喂，我说西斯……”沉默了许久的迪拉格说话了，“他们一定是搞错资料了吧，现在是我当班长，他们一定是把雷诺和我的资料搞混了。” 西斯默然不语，也没有心情再去思考西塞姆的问题。 战死，牺牲。 这样沉重的话题原本不应该出现在工兵身上的，工兵不是只要做完自己份内的事，就可以退居二线的吗？就算是战时补修城墙，那种恐怖的战况也已经好多年没出现了，为什么现在会发生？ 对了，史密斯说过，他们是接到调回命令在回去的途中出事的！ 也就是说，我的要求拉莫斯已经执行了吗？ 这样的话，连可以责怪的人都没有了啊！ “夜传来不一样的安宁……” 西斯突然想吟唱雷诺经常唱的歌。 “……一刹那间心静如水。岁月的砥炼让棱角也平滑，唯一不变的是那永恒的执着。我在这里，等待的魂魄归来之时，再来一次心的旅行。你会归来吗？” “……一定是搞错了。” 迪拉格站起身，但很快又坐下，接着面无表情抓起食物塞入口中。 “算了，就剩我们两个人了，我当副的，你当正的都一样。唱歌的那个，停下吧难听死了！如果想哭的话就哭，该天真一回还是天真一回好！” 泪腺是干的，没有半滴泪水溢出。自己比自己想象的无情，发觉这一点的西斯越发痛恨起自己来。 “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任何人的错。”迪拉格的应该算是安慰，“打战哪有不死人，就算是工兵，穿上那身军装的时候，就该想到有牺牲的那一刻。不过不是死在战场上，还是很让人介意呢！” 迪拉格站起身。 “去问个清楚，总不能连个死因都没有。就算是保密事件也最起码给个理由，不然连祷告文都不好写，何况是寄回家乡的几张纸。” “杜拉丁格，多巴里冯，西里瓦尔纳，拉夫特，雷诺，布里汀卡桑……要写的东西还真多啊，不过这也是身为班长的职责所在啊，果然还是我最合适当班长了。” 大概，是到外面哭吧！ 西斯望着椅子上那两滴晶莹想到。 “我也应该写一些东西吗？” …… 第二十五章 史密斯去而复返，不过这次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簇拥着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老人似乎受了重伤，躺在病床上胸口几乎不见起伏。 “这可真不错！” 史密斯重复了一句，这句话得到了同僚的认同。他们点着头观察四周，这里的环境确实比下面的急诊室好多了，居然还有崭新的羽绒被。 “将军在这里养伤，一定会好的很快的。” 还没来得及脱盔甲的军人说：“那群魔族小崽子太可恶，居然敢在城里放火，威廉将军为了救出人质被烧成重伤，幸好『狮子军团』刚好在那片区域，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现在的情况也没差别，将军的伤势太严重，而我们也要去指挥战斗，谁来照顾他？” “有雷蒂娅医生在，病情虽然稳定了下来，但还是需要照顾的，我留下来吧！” “史密斯你……擅自离职可是重罪。” “我们现在可都算是擅离职守。” “可你不同，你本来就没什么功绩，如果再离职的话，你很可能就没办法留在军队了。”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嘛。而且这里我的职位最低，如果必须要一个人离开的话，我的影响是最小的。”史密斯毫不在意这种问题，“第七军团少一个个中士不会出问题，将军可只有一个。” “第五军团是负责守城的，将军原本出现在南区里就不正常，现在主要干部都聚集在这里的话，不论是从职责上还是军规上，都是对整个世界的不负责。”戴着无边框眼镜，像是参谋的年轻军官说道。 “施拉格没你说的这么严重吧？就算是第五军团不在，魔族也不可能攻下『狄洛戈』。相比之下，还是将军重要一些。史密斯是个粗鲁的家伙，将军交给他我也不放心！” 施拉格说：“如果将军醒过来，看着自己的总参谋在给自己段盆子，你觉得他会用哪只手抽你屁股？” 穿盔甲的总参谋挠了挠凌乱的头发：“左手吧，他右手烧伤了。” “你们呢？” “我们……” 一群人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回去吧！” 在施拉格的命令下，除了史密斯，所有人都离开了病房。“总觉得施拉格才是总参谋。”有人临走前嘀咕道。 “好了……”施拉格最后离开前来到西斯面前，“你好，西斯先生，接下来请您和将军当一段时间的病友吧，他脾气大，希望您不会介意。” “不会的您放心。”西斯点头，他没有任何理由摇头。 “谢谢。” …… “……又见面了，接下来要相处一段时间了。”史密斯把大衣脱下堵住了窗户，“我说要搬到这里来时，雷蒂娅医生有些不情愿呢，可这里床位很多不是吗？对了，你的被子哪里领的，我去给将军领一套。” 把这当成公用物品了吗？西斯叹了口气：“不是，这是雷蒂娅医生的私人财产，因为窗户破了，所以暂时借给我的。” “是这样吗？”史密斯失落的情绪只有一眨眼，随后语气兴奋起来：“真高兴是这么一位敬职敬业的医生，居然为了病人做到这一步。”他把这件事当成了雷蒂娅身为医生的仁慈。 “如果是雷蒂娅医生的话，将军一定会没事的。” 如果不是西斯在场，这个一米八五的男人大概会蹦起来。虽然很夸张，但这个男人的表情和动作是这么说的。 “威廉将军是这么值得敬佩的人吗？” （糟糕，把心里的话不小心说出来了。） 然而史密斯没有在意，他把这句话当成了赞美：“那当然，威廉将军是雷恩诺王国的王族后裔，就是那个喊出“我的脊背将是雷恩诺的子民，看见的最后的风景”的巴顿伯爵的儿子——威廉·诺埃尔·巴顿，同时也是第五军团的军团长，负责守护『狄洛戈要塞』的最高指挥官之一……” 西斯想起来了，威廉将军也是他的最高指挥官，毕竟他是第五军团的士兵。但对于这个有名的人物他没有多大印象，毕竟那是和他没有交集的世界，他本身也不是喜欢这些事的人，但四班里有崇拜将军的战友，所以也稍微了解了一点。 威廉·艾诺尔·巴顿，其家族是雷恩诺王国历史最悠久的贵族。在魔族入侵的前期开始，位于西部的王国接连沦陷，战火一直烧到了雷恩诺王国。 在之前支援邻国的战争中耗光了军力，首都城市兵力空乏的情况下，当时的国王做出了迁都的决定。 当时没人觉得那是国王的懦弱，而是当时的魔族大军是不可阻挡的。 而在那时，威廉·诺埃尔·巴顿的父亲站了出来。 这位高傲却仁慈，在领地内子民心中最好的领主拒绝了跟随保护国王的命令，率领一支三千人的军队前往“沃奥拉”雷恩诺王国的首都城市驻守。 “王必须活着，他将带领着子民们回归这片土地。而我的背影将是雷恩诺的子民，看见的最后的风景。” 这是那句名言的原话。 …… 这位以富庶的领地，华丽的庄园而闻名的贵族，在最后一刻回归了祖先开疆辟土的英气，英勇的战死在了城墙之上，至始至终都是背对着国民撤退的方向。 …… 而巴顿将军是那个传说的延续，跟随雷恩诺王族搬迁到中央大陆，和平没有消磨他对魔族的仇恨，最终在二十三岁那年重新回到了前线。 “我要倒在父亲战斗过的地方。” 『狄洛戈要塞』的地图上边界和巴顿伯爵的旧领土接壤，据说巴顿伯爵在那里抗击过魔族军队。 ……从士兵到士兵长，最后到军团长，少年变成了老人，变成了不输给父亲的又一个传奇。 …… “……始终面对着魔族，留给别人一个背影，正如他当年的父亲。威廉将军就是伟大的人，不，是英雄。” 在西斯回想的这段时间里，史密斯讲完了威廉将军的事迹，很多了不起的事迹，配得起躺在西斯正对面的传奇的老人。 第二十六章雷蒂娅 她终究是推开了那扇门。 扎成了三股辫的头发从左肩上落下，白色的点缀着金纹花卉的丝织圣袍包裹着纤细的身躯。 胸前的十字架闪烁着光芒，整齐的排扣将宽松的衣物紧束住，其主人纤细的腰肢一览无余。 手上捧着托盘，上面整齐的摆放着彩色的玻璃药瓶。 她轻轻的推门而入时，清新的带着花香风伴随着她的到来吹过整个房间。 “西斯·卡卡·诺里曼阿德。” 她的声音温柔清脆，像山间的清风风吹过摇曳的风铃，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祖母绿般的眼眸却早已定格在了左边第二张病床上。 “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呢？” 她轻轻的低声喃语着，声音轻柔的融化在了空气里。 西斯听见了动静抬头，只一瞬间，他便惊于那不俗的美丽，止住了呼吸。 “雷蒂娅医生？” 金发碧眼的美女，如牛奶般丝滑光洁的肌肤，没有丝毫装扮，却依旧带着一股红霞的脸颊和诱人的红唇。 如同天使降临，像皎月一般无暇的精灵族美女。 那双无垢圣洁的眼眸，像要映照人心底的镜子般透亮纯净。 “雷蒂娅·诺娜·安德鲁特。好久不见——卡卡！！！” 那宛若天使一般的身影将物品放好后，便如同一阵轻柔的风一般朝自己扑过来，还未反应过来，怀中便已多了一个柔软的物体。 “一直……都好想见你……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如果不是我……或许就不会变成这样。” “您到底……在说什么啊！？” 西斯不知所措的看着怀中的雷蒂娅，满心疑惑的他顾不上那具身体惊人的柔软。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我是……萨尔斯研究所——前任研究员，负责炼金药物开发的主要负责人，也是一切罪孽的开端。”雷蒂娅终于是说出了那句深藏在心里的话。 “……也就是五年前，负责你们的那批人其中的一个。” …… 过了一会儿，西斯坐在轮椅上，被雷蒂娅推着前进，过道中充斥着诧异的眼光。因为西斯身下的轮椅构造太过精致，闪亮的金属十分夺目外，雷蒂娅医生的美丽也是其中一个原因。 医生和患者，这本该是和谐的关系在这种眼光下也似乎变的不妥当起来。 “太引人注目了。”西斯脸色有些尴尬。 “没办法，你的伤势太重了，只有这种办法才能使你移动。”雷蒂娅小声道。 他们来到升降梯，门合拢后那种诧异的目光才消失，西斯也终于开口。 “我们要去哪？” “我的实验室，那里有你想知道的东西。”雷蒂娅的声音很小。 “到底是什么？你说过的拉莫斯的计划，该不会是关于西塞姆的吧？” “有一些关联，但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听一下我的故事。” “？” 雷蒂娅走到西斯前面半跪在地上，像是在忏悔般的缓缓说道： “我是一个炼金药物的开发者，严格来说并不算是一个合格的炼金师。我专注于研究那些奇妙的炼金药物，一个精灵去研究这些确实很疯狂，但我有自己的理由。” “每个人都有自己行动的理由。”西斯回道。但雷蒂娅并没有回应，而是继续自己的故事： “我出生在大陆南方的森林中，我的部族过着采猎的生活，依靠自然的馈赠幸福安足的生活在大森林里。从小到大，我对外界唯一的向往就是那些偶尔会路过的商队带来交换的物品。锁，钥匙，还有药物，我对这些自然不能给与的东西十分的好奇，研究它们成为了我当时唯一的乐趣。” “再后来，我的兴趣越来越高涨，那些简单的事物已经不能满足我的好奇心。直到有一天……我告诉我的父母，我要去人类世界。他们很惊讶，但他们没有阻止我，他们告诉我人类世界潜藏着许多的不美好，邪恶，甚至是一些精灵绝对无法想象的可怕东西。但我义无反顾，依旧踏上了前进的路程。那一年，我两百岁，以精灵族的年龄来算，我才刚刚成年，那一年发生了很多事情。” “那一年，三大帝国开战了，那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而在纷争战火中我结识了一些足以托付后背的可靠伙伴，在他们的帮助下我顺利抵达了目的地，萨格斯帝国都城达哈尔，在那里我成为了最伟大的魔法学院圣彼得学院的一名学员，潜心研究炼金学。” “我的学习进度很快，很快就学完了当时储存量不多的炼金知识。导师告诉我。我的知识已经足以担任任何一所炼金学院的导师，但我依旧不满足，因为我并没有找到我想要的东西——那种足以改变世界的知识。” “我知道的，在人类崛起前还存在着一个炼金学统治的纪元，那个纪元里有过不可思议的机械和炼金学药剂，同时对于魔法的探究也登峰造极，圣彼得学院的地下大厅里依旧摆放着那些惊人的机械残骸。人类现在的历史，是踏足在那个纪元的遗骸中崛起的。” “为了获取那些知识，我选择了加入永生进化研究所，那是踏足在巨人肩膀上俯瞰未来的巨大组织，我坚信那里能有我寻求的答案。” “在对永生这一人类孜孜不倦努力追求的目标探讨的过程中，我意识到精灵族的悠长寿命足以让我感受到时间带来的倦惫，我所在做的是一件无聊至极的事。永生并不一定全是好的，在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永生进化研究所不知不觉已经换了一个主人，也改了一个名字，萨尔斯研究所。” “但是，那些外物的变化不能扰动我的内心，在持续的研究中，我逐渐开始迷茫，到底我是为了什么而专研炼金学。” “这并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我也经常曾经在三个亘古不变的问题中：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明天吃啥？这样的人生探讨中。”西斯开玩笑的插嘴道。 “确实是值得每个人思考认真的问题。” 雷蒂娅的眼神很认真，让西斯有些虚心的别过头。 “我沉浸在迷茫中不可自拔，一度导致我手上的实验进度停滞不前，就在这时候，研究所的新主人找到了我……我跟着他来到一间房间，才发现那里聚满了我过去的朋友……再我的不知不觉中，时间已经流逝了上百年，伙伴们都已经变成了垂垂老矣的老人，而这时我才发现，时间对于人类的无情。” “他们都还记得我，对于我出现在那里也表示惊讶。但随后，客厅中一个躺着的人吸引了我的注意。那是一个死去的人，同时也是我认识的人。在我刚认识她的时候，她还是个少女，而那时她已然变成一个老妪，一具死去多时的冰冷的尸体。他们告诉我，她死在了萨尔斯大坟墓的探索中，那座举世文明的炼金遗迹。” “至于为什么一群老人会去那里，原因是因为那我不懂的情感。” “她爱的是一个精灵，英迪佩斯。我曾经见过他，依照人类的审美观来看，他确实很能吸引人类少女。温柔，体贴，还能用草笛吹奏美妙的乐曲，她会爱上他丝毫不出我的意外。但随后他们告诉我，英迪佩斯很久以前就离开了。” “我会再回到这里，总有一天我会揭开这里的秘密。他留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让一个少女。坚信着他会回来的话语，一百年来一直在黑暗的坟墓中等待着，但最终也没有等来他。” “我的朋友们是这么说的……” 升降梯的门打开了，到了一楼，雷蒂娅推着西斯朝一个笔直的通道径直走去。 “一百年过去，他们变成了老贵族，商人，或是颐养天年的普通老人，拄着拐杖在流泪，恳求我能救活她。但我不是神明，我没有复活一个人的能力。” 通道很长，而且也很安静，病人们还未从睡梦中醒来，此时恰好朝阳从天边将阳光从窗户洒进，笔直的通道像一条黄金的走道。 雷蒂娅脸色平静着，任凭金色的长发和阳光融化在一起。 西斯转头看见她的侧脸，脂白的脸颊上似反射出柔和的曦光，长长的睫毛在颤抖着晨辉。 “好美！”西斯发出一声赞叹。 雷蒂娅转头看向窗外，轻轻的赞同：“是啊，好美啊！” 金红色的太阳跃上黑色的城墙，在巨大雕像和建筑中缓缓升起，将光辉无私的洒满这座战火中的城市。钢铁林立的堡垒也镀上了一层金色，赋予生命的光辉，似乎也在祝福这座关系整座大陆安危的要塞。 “生命是最为可贵的东西，但不应该紧紧握在手上。”雷蒂娅的声音带有异样的情感，“或许，我不该执着于生命，有时候死亡也未尝不必是一种解脱。” 为什么雷蒂娅会说出这种话呢？西斯不明白，但他知道，对方会自己告诉他答案。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唯一救活她的方法，就是永生药剂。但我的研究几乎走到了尽头，我无法理解那生命与死亡的终极奥义，最终，我也无能为力，她终究只能在坟墓中等待那个人。” “她死后，我的朋友们并没有怪我，但我自己无法原谅自己。我将自己沉浸在研究中，日复一日，最终我另辟蹊径的走出了一条另类的道路……时间！” “时间？” “对，时间。那是诸神都无法掌的禁忌力量，我在朝那个领域迈进时，意外的发现了一些不可思议的东西。诸神，纪元，命运，以及一些可怕的东西存在着一些奇妙的联系，而有一股势力似乎像要统合这种联系。” “到底是什么东西？”西斯忍不住问道。 “不知道……”雷蒂娅苦涩的摇头，“我发现的太晚了，那是我游历诸国后才发生的事，而你们也正是我在那时候接受项目。” 不知不觉，他们走进了一个狭窄的通道，没有窗户，但从前方看见了隐约的光亮，西斯已经看见了好几次地上禁止无关人员入内的标识。 “进去吧，你想要的答案，我所知道的一切都在那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