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梦回汉宫秋未央 第一章梦回汉宫秋未央 秋天里,秋风瑟瑟。北凤袭来,长安城里的未央宫静静矗立。椒房殿庭院之中冷冷清清,依稀传来殿内飞梭之声,唧唧复唧唧。那是织布的声音么? 殿外院子中孤零零的一株玉兰,凋落了树叶,光秃秃的摇曳在风中,传闻此树是吕后当年亲手种植的。 一个宫女静静地立在孤枝之前,眼色涣散。目光呆滞。 文静没有搞懂很多的事情,刚正埋头在上班的路上,走着走着,一阵恍惚边走到了这边,突然觉得四面景色突变,抬头一看,却是各种朴素和宏伟。心想是不是走错地方了。左右张望却见些许人着宽袍大袖低着头迈着小碎步行色匆匆,或是红袍甲胄手持长矛,腰挂长剑游弋四周。 文静觉得是不是误入片场,可别打扰了人家拍摄,关键是上班要迟到了,这都几点了?想着抬起左手欲看看手表上的时间,入眼却是一只纤细的小手带着长长的粉色丝绸水袖。一阵愕然,上下打量一下自己,什么时候换的衣服? 文静有点慌,四下乱窜,越是窜越是心慌,片场这东西电视里看着大,实际上很小的,可文静来回跑都没看到边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打量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纤细娇小,尼玛老娘的C罩杯哪儿去了?这完全是个十二三还没发育的小女孩。穿着一身特别轻的粉色薄纱丝绸,一头长发已近及腰,没有头饰,只是在背后一捆。简单清丽。可是这儿没有镜子,也没有水,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样子。不然文静会更吃惊的。 呆若木鸡在玉兰树前发呆,到底是中邪,还是鬼打墙,还是撞鬼了,还是见鬼了,反正是有鬼。 一个奶声奶气的声音传来:“晴姐姐,你在这儿啊,我要吃点心,娘叫你给我取来。” 文静还是呆呆的站在树前。 一个小孩约莫六岁左右,蹦蹦跳跳走过来拉住文静的衣角扯到:“晴姐姐晴姐姐,我饿啦。” 文静缓过神来:“什么?你说什么?” 小孩瘪起嘴说道:“我饿啦,你快帮我取点心啊。我们一起吃好不好。” 文静愕然:“啊?什么?” 小孩拉着文静的裙角就往里面走:“快点啦,表兄一会儿过来找我们玩,被他发现的话就要被他吃光啦。”小孩把文静拉到殿内的一个柜子边,打开柜门,指着上面的一个漆盒道:“快点帮我取啊,我够不到。” 文静不知所措的取下漆盒,顺手打开,里面是各色精致的小点心。小屁孩赶忙左右手各抓一个点心吃了起来。旁边正在织布的是一个衣着淡雅少妇,轻盈的摇着织布机不紧不慢的说道:“据儿,慢些,雪晴去取些热汤来,给据儿饮” 文静还在看着点心盒发愣。少妇说完也没关心这边,而是转头继续专心的织布。 小屁孩儿正吃着呢,外间传来一声:“啊哈,据儿又在偷嘴,快快把好吃的给表兄尝尝。” 小屁孩儿像是个偷吃的老鼠被发现一样,侧头警觉的望望,便抢过漆盒,从一边侧门一溜烟跑了。 门外进来一个少年,英武逼人,剑眉横直,头戴束发紫金冠,身披西川织锦长袍,腰悬宝剑,背后还挂着披风。文静觉得就跟唱戏的差不多,不过看料子就比较好,不是戏台上能比的。少年跳过门槛,一跃而起直追小屁孩而去。嘴里叫道:“姨母,我先去跟据儿玩会儿。” 少妇抿嘴笑笑,摇摇头继续织布。 文静左瞧瞧,又瞧瞧,还是退出了殿外。 文静虽没有搞清楚状况,但本能的想逃开,或许往外走走就能走出这个片场,或是这个梦境,或是别的什么什么,总该到处看看是否有出路。一边这样想着一边漫无目的的往外走。选定一个方向,一直走,果然找到了城墙,高约十余米 翻过去显然不是什么好主意。顺着墙根一直走,终于找到了一个门,门口左右站着数十个收执兵刃的……死跑龙套的,暂且这样认为吧,文静还有幻想。 文静怯懦的上前问道:“请问这是在拍戏么?我能先出去…………” 一个卫士面无表情的喝道:“来着何人,宫籍何处。” 文静吓了一跳,往后一退:“能不能好好说话,关键是你能不能说点我听得懂的?” 卫士冷哼一声,放平手里的长矛遥指着文静喝道:“退去” 后面传来一声暴喝:“住手,此乃皇后陛下宫中女官,尔等放肆。”文静转头一看,正是刚才那个少年牵着小屁孩的手走了过来。 城门卫士一个领头的越众而出,和众人一起作揖道:“见过殿下。” 小屁孩神情和蔼(小屁孩还和蔼?)说道:“众军免礼。” 少年上前一稽首:“门候,可是有什么误会?” 门候摆摆手:“没有没有,霍侍中,没有的事儿。” 小屁孩拉起文静的裙角往一边拽,一边走一边问道:“静姐姐想出去玩么?过几日让表兄带我们出去可好,今日晚些我还要读书呢。”少年跟上来问道:“阿雪,你出去做什么,姨母可是吩咐了采买?” 文静停下脚步,终于是问了出了:“我说你们到底是拍什么戏的?” 少年一阵错愕:“阿雪想看戏么?乐府那边最近倒是有两出戏” 文静觉得必须从简单的问起:“有镜子么?” 少年和小屁孩虽不解,还是从一个宫里取了一面铜镜过来,文静接过看着镜子背后的青铜龙纹饰:“你特么是在逗我?你们家镜子长这样?”说着翻过来,却愕然了。 只见泛黄而模糊的一个影子,正是一个十二三面目清秀却十分陌生,眼带疑惑的面容。 这是照妖镜么?是不是后面有人,文静转头看了看后面。没人啊,又把镜子照住少年,从一边望去,还是少年的样子。又转过来照自己。 小屁孩扯了扯少年的袍子:“表兄,晴姐姐莫非是发癔症了?” 少年皱眉思索。默而不语。 文静心里大概有个底了,转头问小屁孩:“你叫什么名字?” 小屁孩一愣:“晴姐姐你怎么了。我是据儿啊。” 文静觉得信息量不够大:“什么句?”小屁孩说道:“刘据啊……” 文静隐约有些印象,但还没有完全跳出来,又转头问道:“你是?” 少年皱着眉:“阿雪你到底是怎么了,失心疯了么,你我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情投意合,你居然……” 文静暴怒:“别跟我扯别的,就说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后面的话被憋回去了:“好好,我叫霍去病,你想起来了么?” 文静只觉得天旋地转,完了完了,这铁定是穿越了,完了,今天是肯定回不去上班了,你说会不会扣奖金啊,昨儿的买的双色球中了二十块钱,三个月不兑奖就过期了,还有我妈,遭了,回不去我妈可咋办…… 霍去病和刘据见雪晴面色变了数次,完全是走火入魔的样子,开始琢磨着到底是该叫太医来施药,还是请大傩来施法。 文静脸色变了变,迅速的定下方向,先适应角色,免得再闹出闯宫门这样的蠢事,别到时侯被一记长矛捅个透心凉,慢慢的找找有没有回去的办法,既然来得,当然回去得,逻辑上是行得通的。便问道:“那我是谁?” 小屁孩刘据一巴掌拍在脑门上:“完了,连自己是谁都忘了,我看没救了。” 少年转头就欲走:“我去叫太医”文静伸手拉住:“别别别,我跟你们闹着玩呢,你叫我晴姐姐,你叫我阿雪,我知道了,我是叫做晴雪是吧。” 刘据说道:“姐姐切莫讳疾忌医,须知医之好治不病以为医。不是不是,哎呀,扁鹊见蔡桓公到底讲的什么来着,不管了,姐姐你病了,就不要装正常人了可否。” 文静一愣:“我怎么装正常人了?” 霍去病道:“你叫雪晴不是晴雪,你到底是怎么了?” 文静只有宣称闹着玩了呗:“我跟你两闹着玩呢,走,我们去那边玩。” 两小孩还是比较好糊弄的。但文静便老实了许多,一方面敬小慎微,慎言,慎行,谨防出错,一面小心翼翼的朝刘据和霍去病两人打听自己和周边人物的基本情况,还悄悄的学别的宫女的言辞和活动以及礼仪。 从二人那得知,这个雪晴是平阳公主外面捡来的,从小和霍去病在一起生活。这就是霍去病说的青梅竹马了。后来进了宫跟在皇后身边,今年十二岁。 文静,哦不雪晴,她已然强迫自己适应了这个身份,雪晴心中暗骂,怎么到哪儿都有平阳公主这个拉皮条的,这公主自己嫁过三回就算了,最爱干的事儿就是找些下人送皇帝,送了汉武帝一个皇后卫子夫,两个大司马卫青和霍去病,连带一个李夫人,加上李夫人的弟弟李广利,一大堆啊,也不差自己一个了。 雪晴现在很纠结的事情有几点,第一,尼玛这荒凉的时代没有网络,没有电视,这时间可有点无聊,二来,想想武帝一朝,从上到下,宫里宫外,当官的,王侯,百姓,哪里不是死一大片,稍不注意就挂了。你说人家步步惊心,很惊心动魄么?可总不会死这么多人。三来就是怪自己当年不认真学习,对这段历史所知不多,话说自己对整个历史都知道得不多。所幸的是自己看过陈宝国的汉武大帝,可五十八集的前面十几集都跟汉武帝没关系,全讲的他老子的,看看现在的时间,差不多三十集过去了,就剩下最后的十几集的剧情雪晴大概知道点。可这有什么用?人家步步惊心穿越回去还能谈个恋爱,尼玛放眼望去当朝愣是记不起一个人活得比较久,可别爱来爱去嘎嘣挂了那就好看了。雪晴还是决定仔细研究研究怎么回去。 第二章 椒房紧锁归无门 未央宫椒房殿,这是皇后的寝宫,前面正对宣室殿,那边是皇帝起居听政的地方。雪晴庆幸前几天才来的时候没有瞎逛到那边去。 椒房殿里若有如无一股香味,雪晴不知道那是整座宫殿的墙壁上都用花椒树的花朵制成的粉末粉刷过,呈淡粉色,芳香而防虫护木,又因为花椒多子,取其意祝愿正宫国母子嗣昌盛。 西厢一耳房,门窗紧闭。里面陈设一如正殿之简约,桌前,雪晴挽起袖子正在桌上的竹简之上挥毫。 雪晴暗骂,幸亏当年上过几节书法课,好歹知道怎么拿毛笔,繁体字嘛,书读得多,多少认识一些,可这个时代的字就不那么好认了,许多都不认识,顿觉这些年的书都读到狗肚子身上去了。 别的都好说,就是竹简太麻烦,又厚重,又小块小块的。雪晴也不管,在一堆竹简上写写画画,从未央宫的草图,到长安的地形地貌,以及自己穿越来的位置,那一株玉兰,还有穿越之前自己正走在潘家园东路,这个位置应该在,在个妈蛋,雪晴骂骂咧咧,一个在北平一个在西安,差了好远好不好,这个穿越到底是个什么原理,不仅时间线上变化还有空间点都变了。 问霍去病找了司马迁要来一部简史,听说司马迁还是个小年轻,雪晴为日后终将逝去的******默哀片刻。说是简史其实也有五六十斤,大约都是秦汉两朝百十来年之间的事情,雪晴大致翻阅了一遍,虽然大多数的字都没看懂,还是判断出这个世界以后怎么样不知道,至少说以前和历史上的都一样,应该不是架空的,那么这个世界是不是平行的呢?我的出现会不会改变历史导致以后的我没有出生呢?雪晴头都大了。 不管怎样,谨慎点好,还是不要改变历史的好,万一有个不慎,根本没法想象有个什么结局。细思极恐惶惶不安。 雪晴又提起笔在竹简上勾画,写下,弦理论,粒子加速,超级对撞,超越光速。老娘完全不懂,雷劈可以试一试但是当时过来的时候并没有遭劈,而且有变烤乳猪的风险。楼上摔下去?若曦试过了没有用。那么是不是可以在某一个地方埋一个东西,等两千多年之后,让那天上班之前的文静看到,提醒她那天别去上班,那应该就不会被穿越了,可是没人穿越的话,谁来留这个字条呢?这尼玛不科学啊…… 站在一边的霍去病眼里深深的忧虑。自前几日便觉得阿雪有点异常,这两日更奇怪,又是让自己去取来史籍,又整日在这写写画画念念叨叨。完全一副疯了的摸样。 雪晴头疼欲裂,丢下毛笔坐在床边,靠着栏杆发愣。霍去病取过一个盏,盛了些水,递过来道:“你先饮些吧,都凉了,若是要热汤,待我取来。” 雪晴摆摆手,接过盏喝了水,说是热汤,其实不过就是热水,雪晴最初还不适应,后来才想起初中学的什么孔子和小儿说日中如探汤,汤就是热水,水就是冷水,羹才是后来的汤。 霍去病还是很担心:“阿雪,这几日真不知你是怎的,说你中邪,却又能吃能睡能说话,说你无恙,却时常做些令人费解之事,着实让我担心。” 雪晴看着这面前英俊的脸庞挂着的担心,心下不忍,暗想道你还担心我呢,我不过是个穿越回不去,你可是要死了,都快十八了,出去打几年仗,而后位极人臣,接着就挂了。 雪晴很想跟他说,你别去打仗了,或者是你别当官了,或者是你千万不要杀李敢,那霍去病一定会问我为什么要杀李敢将军呢,我都不认识呀。 算了算了,死得早就死得早,好歹生前还有不世之功等他。可别干预了他的正常轨迹,导致他弃武从文,结果匈奴无人可灭,接着汉朝灭亡,乖乖,我们都不是汉人啦,搞不好我们都玩完啦。 好险好险,雪晴吐着舌头。 霍去病见雪晴又做出十分费解的表情,心下戚戚,说道:“阿雪,你还是早些休息,晚些我禀报姨母请太医来为你诊治一番。” 雪晴无力的推脱到:“没事儿,我并未怎样,无需。”雪晴觉得语言上还是有点跟不上,只能尽力了。 可能是越是疯子越说自己不是,越醉的人越说自己没有醉,这个道理两千年前的劳动人民也懂,于是霍去病更担心了。 霍去病起身扶着腰间的长剑说道:“皇帝要召见将军们问兵事,我要随侍左右,舅舅今日也要来。晚些怕是要留膳。我先去了,阿雪好好休息。” 说罢唉声叹气的走了出去。 雪晴呆坐了一会儿,便出得门去,绕过了前殿,来院里的玉兰树前,左瞧又瞧,把树下每一寸土地都踩了一遍,还是没能找到想象中的穿越点。有些灰心的蹲在树下,拿树枝儿拨弄蚂蚁。 难道真的只能在这儿呆着么?每天只能吃两顿饭,只有诸侯贵族一千石以上的官员一天才能吃三顿好不好。没有节假日,还没有具体工作,皇后也不需要自己伺候,就这么混吃等死?还是无聊着混吃等死?没电视,没电影,没娱乐,没社交。什么都没了。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啊。 刘据跑出大殿喊道:“晴姐姐,晴姐姐,娘叫了太医,你快过来看看。” 雪晴抬起迷茫的双眼:“啊?不用不用,我没病” 刘据拉着雪晴往殿里走,边走边念叨:“晴姐姐切莫讳疾忌医,前日里我问过博士啦,博士说,额,说啥来着,反正说有病了就得看,不看是不好的。” 雪晴哭笑不得。 皇后卫子夫端坐雕花床,招手道:“阿雪快过来,本宫请了太医来瞧瞧你。” 雪晴走过去微微一躬:“娘娘,妾并无大碍,只是日前着了些凉。” 卫子夫拉住雪晴的手道:“即来了,便瞧瞧亦不打紧。太医问脉吧。” 太医躬身道:“喏。”从药箱里取出一个小枕头,放在茶几上伸手道:“请” 雪晴无奈只能将右手放在枕头上,太医闭目良久,仔细的切了脉,才收回手睁开眼对卫子夫一稽首道:“回禀皇后,内司大人并无大碍,便是受了风寒业已痊愈。皇后无须担心。” 卫子夫点点头:“善,赐三金。” 太医赶忙伏在地上叩首道:“臣惶恐,不敢受” 卫子夫摆摆手:“莫要推辞,去吧。” 太医称喏,退了出去。 雪晴有点郁闷,明明没病,还给了三坨黄金。雪晴研究过,这时代的金子都铸造成跟便便一样的一坨,约莫半斤重,不过成色不算是很好,本想算算这拿回现代得多少钱啊,不过既然拿不回去也就拉到吧。不过话说这金子干嘛给了太医啊,看了没病就不用打B超,不用吃药开刀,最多一个挂号费五块钱,专家号撑死五十块。那可是三坨金子。给自己多好啊。可惜就算是给自己,自己又能花哪儿去?跟刘据买点心吃? 卫子夫关怀了雪晴一阵,雪晴一一敷衍过去。便让雪晴和刘据自去玩耍,自己指挥宫人在前殿设宴去了。 雪晴此时是椒房殿的内司,相当于是皇后的大管家,可实际上啥也不用管。卫子夫出身清贫,又节俭温婉。换句话说叫不图安逸,不乱买东西,乱搞事儿。也不作死。自然是比较省心的。一天四餐有御膳房,衣物有浣衣局,洒扫有宫监。本身就活儿不多,还都让别人干了。雪晴预感自己只能呆在这儿养膘了。所幸刘据还是个顽皮的孩子。和他玩耍一番倒是有些乐趣。 两人跑到御花园玩了一阵,六岁的孩童能有什么花样,无非是抱着根树枝就能爬半天,雪晴只需看着别给掉水里就行。玩着玩着两人都累了。刘据趴在地上,从怀里掏出一张手绢,打开来里面包着三块点心:“晴姐姐你吃不吃,可好吃了,今日表兄跟父皇那边伴驾。总算不能来抢了,咱两分而食之,不给表兄留。” 雪晴笑道:“晚些开宴,山珍海味好不好,若是现在点心吃饱了,待会儿如何吃得下。也不知道算算这账么。” 刘据想了想说道:“可我饿了怎么办。”雪晴说道:“那就吃一个吧。” 秋天里,这院子也不似春光,现在的人还比较朴实,干不出武则天那种用炭火加温看牡丹开花的事情。也干不出周润发那种杀人之前几万盆菊花,杀人之后又立刻换几万菊花的事情,故而满院子的枯枝树叶,一片萧索。 突然一只肥硕的兔子分奔出来,钻进灌木之中。刘据跳起来,赶忙追了过去。雪晴喊道:“你慢点,慢点。” 追了半天,六岁的孩儿哪里追的过跑得飞快的兔子,十分兴奋的刘据蹦蹦跳跳的问道:“这兔子好大啊,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兔子。” 雪晴道:“秋天了,这个叫养膘,吃的胖胖的,冬天大雪之后没吃的,便能少吃点,这个时候是所有的动物最肥美的时候” 第三章 钟鸣鼎食不足贵 刘据点点头:‘没错没错,今天秋猎父皇要是带我去就好了,我要是骑上马,准保比兔子快。” 二人玩了半天,便回椒房殿去,见正殿之上,一个中年男子正在脱身上的铠甲,见二人回来说道:“据儿,阿雪回来了啊。”刘据飞奔过去,抱住那人的大腿撒娇道:“舅舅舅舅,带我去打猎好不好。” 男子被撞一个踉跄,稳住身形抱起刘据说道:“好呀,先叫你表兄教你骑马好不好。我们骑马去打猎。” 雪晴心里有了计较,这边是当朝大将军,长平侯卫青了。微微一稽:“见过大将军。” 卫青笑道:“阿雪几日不见倒拘谨了,快叫义父。义父赏你一只玉簪。” 雪晴一愣,没头没脑的蹦出一个干爹。这什么情况,我可以拒绝么?显然不能。只能老老实实的微微一稽道:“义父万安。” 卫青哈哈大笑:“乖女,皇帝赐的玉簪拿去罢,上好的羊脂玉。”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锦盒。雪晴赶忙接了过来。 外面出来一阵悠长的呼声:“皇帝陛下驾到。” 几人赶忙迎出门外,老老实实的跪了一地。雪晴十分想躲门背后算了,怕一会儿被卫士一刀捅了,算了算了,还是跪后面吧。 皇后带头拜见皇帝:“陛下万安。” 沉稳的声音响起:“皇后请起,众卿平身。” 刘据又冲上去抱大腿:“父皇父皇,带我打猎去可好。”得了,抱大腿专业户。 雪晴抬头打量打量这传说中的汉武大帝到底长个啥样子,腚眼一看,额,不是,是定睛一看。差点被吓了个魂飞魄散。这不就是陈宝国么。叔你也穿越了?还是说我已经到了一个电视剧的情境世界?可卫子夫比原来电视上那个漂亮多了,卫青霍去病也长得不一样。 只见陈宝国,额,是汉武帝抱起刘据:“据儿也想围猎么,便快快长大,学了骑射,父皇便带据儿上林苑围猎可好?” 刘据在武帝怀里张牙舞爪:“据儿已经长大了好不好,父皇你看。” 卫子夫上前接过刘据,放了下来说道:“据儿别闹,快入座吧,陛下快请。” 众人进了前厅,帝后并做了主位。卫青坐在左边,刘据坐在右边,雪晴和他一个桌子,霍去病在卫青下面。 说是桌子,其实是个小茶几一样的东西,跪坐地上,一个人一个几。唯独刘据这边是两人。刘据拍手道:“狗肉狗肉,姐姐快切来。” 武帝尴尬了,照例是皇帝先动了筷子,然后群臣才敢动。赶快抄起长筷,夹了一块酱菜放嘴里,一边嚼一边说道:“用膳吧。” 大殿两旁自有宫廷乐师敲响了编钟,叮叮当当的轻柔而热闹。宫女穿插席间,为众人的杯盏里添了酒浆。这就算是开席了,雪晴便取过餐刀和筷子,给刘据切了一块狗肉,沾了沾酱汁送到刘据碗里。 这时候吃饭讲究着呢,酱肉,羹汤,鱼,小素菜,八珍里许多叫不上名儿,整齐的摆在盘中。色恶不食臭恶不食,失饪不食不时不食。就连刚才雪晴这一刀割下来的肉不整齐,刘据都不能吃,没有酱料也是不能吃的。 雪晴犹豫着是不是要尝尝狗肉,这个时代狗专门拿来吃的。哪个市集上没有屠狗者?比杀猪匠可牛逼多了。 武帝喝了一口酒朝卫青说道:“青啊,你说今年决战的机会大么?” 卫青放下手里的筷子说道:“回禀陛下,去年在大漠之上,臣率众攻陷右贤王部,虽然右贤王趁乱逃脱。轻骑校尉郭成追了几百里也没追上。但臣当即俘其男女近两万,并将其部落的数百万牲畜,牛马羊全部运回了朔方。如此,右贤王部一则人丁不旺,二则没了牲畜,如我汉人之失田地。今年一旦入冬,则必有饥荒。待到此时,定是要起兵来劫掠的。我们若是先发制人,不像以前总是匈奴犯边之后,汉庭才做出应对,调兵遣将北上。若是先做好准备,在朔方至右北平一带埋伏,不敢说决胜千里,至少能大挫其锐气。” 霍去病放下筷子按着几案插嘴道:“便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又能如何,他若是来劫掠便来,我理也不理,只带一路人马直入其草原腹地。青壮多已征召出兵,剩下的多是妇孺,老人。杀之以断其延续。马都带走了,可牛羊总在大漠上,杀之以断其粮……” 卫青轻声呵斥道:“放肆,陛下面前不可胡言。我汉军怎能放纵匈奴人入关劫掠而放任不管呢。朝廷养汉军何用?” 霍去病反驳道:“舅舅此言不假,可防得住么,浩浩边关,从北平到河套纵横千里。长城形同虚设,任何一点都可涌入匈奴大军。不若围魏救赵,釜底抽薪。我汉家天下,便是让他劫掠几郡,也不会断了元气。他匈奴的老窝若是让我带兵掏了几遍,不消几年便能魂飞魄散。再说,百年来被劫掠得还少么,长痛不如短痛。” 武帝来打圆场:“去病已然是长大了,不若这样,今年便跟你舅舅边关上走一遭,看看你这些年读的兵书上林苑练的骑射,能否为朕建功立业。” 霍去病一喜,激动的问道:“陛下当真?” 卫子夫劝道:“去病还小,卫青麾下猛将如云,也不差这个毛头小子,不如……” 武帝摆摆手:“皇后莫要担心,他舅舅兵强马壮,正好让去病历练,不到疆场摔打摔打,如何建功立业。” 霍去病赶忙站起来,飞快的离席到大厅中间纳头便拜,重重的一个头磕在手上。口里叫道:“臣定为陛下踏平边乱,万死不辞。” 武帝笑道:“好好好,起来吧。来,共饮一杯。” 雪晴心里一阵哀嚎,这小子终究是要上战场的。刘据鼓着腮帮子一边嚼一边含混不清的说道:“舅舅和表兄都去打仗,据儿也要去。” 雪晴气不打一处来,你小子一辈子就打过一仗,还是跟你老子打的,闭嘴吧小王八蛋,便夹起一块肉给他塞嘴里。逗得武帝哈哈大笑说道:“哈哈,阿雪是舍不得去病上战场,还是舍不得据儿去战场啊。” 雪晴心念一动:“陛下,天王盖地虎……” 武帝一愣:“什么?” 雪晴挤眉弄眼的给陈宝国递眼色,期待他顺利接出下一句,甭管是小鸡炖蘑菇还是宝塔镇河妖,都行啊。 可惜陈宝国还是一脸迷茫,霍去病心里咯噔一跳,这阿雪莫不是又要犯病,赶忙说道:“陛下,阿雪这几日……” 雪晴抢白道:“陛下那是天下共主,地上老虎猛禽,通通要臣服的。定能旗开得胜,马到功成。” 武帝已然有些微醺,嘿嘿笑道:“好好,阿雪说得好,赐酒。” 妈蛋,酒就在手边桌上,还用的着你赐,雪晴端起手边的杯盏,朝帝后举了举,抿了一口,好淡啊,这醪糟水也能把皇帝喝的这么嗨,这酒量是得有多差,怪不得小说里都是五斤酱牛肉,十斤女儿红的,就这样子我也能喝十斤。你们这些辣鸡还不如以后坐月子的每天的酒量。 喝着喝着,武帝喝大了,霍去病也喝大了。皇后自然是没怎么喝。卫青也很清醒,看看时间差不多了,便拉着要发酒疯过来拉扯雪晴的霍去病告退了。武帝正拉着皇后瞎白话,大着舌头说道:“皇后你给朕生了个好弟弟啊,朕要封赏,赏你弟弟。封个侯” 皇后翻翻白眼:“青可不是臣妾这姐姐生的、陛下已经封了青长平侯了。” 武帝一愣,又说道:“那就封妻荫子。”皇后说道:“青没妻,有三子,陛下皆赐予了侯爵。” 武帝又一愣:“那便赏个妻吧。赏个妻……” 皇后扶住武帝苦笑道:“臣妾侍奉陛下歇息吧。”在宫女的帮助下扶着武帝进了后间。身后跟着一大帮太监。几个人一边走一边埋头在手里的竹片上写:“帝设家宴于椒房殿宴请大将军长平侯卫青,侍中霍去病,皇长子刘据。内司雪晴。帝酩酊大醉,酒后耍流氓……”一边走一边说道:“快跟上,没准一会儿要临幸皇后,得记上” 雪晴目瞪口呆,听说过皇帝一言一行都是有起居注记录的,专门官员负责。没想到是这么个情况。光明正大的狗仔队啊。 都走了,刘据也拍了拍滚圆的小肚子,被宫女带去更衣休息了。雪晴终于可以放开吃了。不知道为什么这宫廷礼仪是不准啃骨头的,可这排骨不抱着啃还有什么劲儿。 乐师已经撤了,几个宫女太监来收拾残局,还妄图把雪晴嘴里的排骨一起给收拾了。雪晴抱着排骨就回了西厢。 啃完排骨,擦擦嘴躺在床上,没来由的有点担心霍去病。说实话,知道霍去病会立下旷世奇功,但其中过程雪晴基本不知道,打仗嘛,死的人那么多,将军难免阵前亡。雪晴不知道自己的出现会不会给整个历史带来变数,万一这小伙出去就死了呢?不让他去显然是不现实。雪晴一边想一边睡去了。 第四章 玉兰枝打霍票姚 翌日,起床之后的雪晴觉得自己长了两斤肉。也不知是昨晚啃的排骨全化作脂肪留在了自己身上,还是这十二三岁的身体终于迎来发育了? 算了,别想那么多,生命在于运动,若再不运动运动,恐怕也只能养膘了。梳洗罢,没有穿襦裙,而是换了一身曲裾。穿上靴子扎了马尾,一路小跑到御花园,沿着林间小道,绕着花园开始晨跑。 这小身板一看就没有锻炼过,营养不错,胃口不见得好,不知怎么想的,反正是纤弱了些。雪晴一边跑一边琢磨着,是不是要练练身板儿,赶明儿万一碰上个什么危险,还能抵挡两招。可关键是有一个东西雪晴不知道,那就是这个时代有武功么?有轻功么?有气功么,万一人家降龙十八掌,一道掌风劈过去便能放倒十七八个,那自己的方向是不是就有点跑偏了?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跑着,突然前面跑来一个神色匆匆却衣袂飘飘,恍若慢镜头一般,雪晴呆了。 霍去病从前面跑来叫道:“雪晴你又犯病了么,我一早去椒房殿找你,却听宫人说你火急火燎的跑御花园来了,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雪晴停下脚步,喘着粗气问道:“你大早上的来寻妾干嘛,没事儿做么。”霍去病挠挠头腼腆的说道:“昨晚喝多了,舅舅说我酒后对你无理,我特来道歉。” 雪晴一拉他衣袖:“行了行了,跟我一起跑吧。” 霍去病被拉着,只能手扶长剑跟在后面一边跑一边问道:“咱们去哪儿?” 雪晴放开手,姿势正确的跑着说道:“不去哪儿。” 沿着花园跑了一圈,过了两人刚才碰面的那个地方,雪晴还在往前面跑。霍去病十分疑惑:“绕着圈跑?可是有人在追我们?” 雪晴喘着气说道:“没有” 霍去病就日了狗了:“阿雪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何愈发的癫狂,这大清早的毛无目的的跑来跑去,发癔症了么。” 雪晴拉着他的袖子:“别闹,瞧你跑的跟个鸭子一样。听话,手抬起来,对,摆臂,你出右腿的时候就摆左臂,出左腿就摆右臂,高一点,对,步子不需那么大。注意呼吸。三步一呼,三步一吸。” 霍去病愣愣的照做了,又跑了几步问道:“这是什么,吐纳修炼的法门么?” 雪晴挽起袖子继续跑:“有没有觉得心跳很快,呼吸急促?” 霍去病点点头:“没错,那又如何?” 雪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生命在于运动,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没事儿跑一跑,手脚都锻炼了,就连心肺都锻炼了,有氧……额,成本不大锻炼了全身。若是你带兵的时候要能教会他们列队跑步,整齐划一,令行禁止,那才是真正的其疾如风,不动如山。如臂使指。哎呀,不行了不行了,好久没跑步了,我得歇会儿。” 霍去病若有所思的一边想着,一边往前面继续跑。雪晴停了下来,慢慢的走,一边做扩胸运动,拉拉韧带没准能长得快点。 霍去病跑了一圈,异常的兴奋,跑了回来叫嚷道:“阿雪真聪敏,此法真可锻炼全身。待我叫几个侍卫来试试你说的操练之法”说着一溜烟跑了。 雪晴翻翻白眼,跑个步有个什么稀奇的。跑完步也饿了,回去吃饭吧。走出花园,在走廊上遇见霍去病和几个巡逻的卫士争执。霍去病生气的吼道:“尔等竟敢不听号令……”一个侍卫抢白道:“阁下不过是个侍中,我等受卫尉统帅,为何要听你的号令?” 霍去病气得脸红:“你个……” 得了,忘了这茬儿了,这霍去病虽说是出身不好,那也紧紧是出生的时候,生下来一两岁他们全家就傍上武帝,都发了。瞬间成了高干子弟皇亲国戚。纨绔衙内的脾气是一个不拉的全学了个便,和舅舅的沉稳谨慎相比就是个目空一切的骄傲公主病。你说他这脾气放在哪儿都是个不讨喜的中二贵公子。反正人品不太好。人家也不在乎。人品是什么,可以吃么? 雪晴赶忙上前:“去病不要胡闹,你们去吧。”几个卫士对雪晴一稽道:“喏”言罢转身就走了。 可怜我们将来的大司马骠骑将军,竟然几个小兵都指挥不动,雪晴差点没笑出来,眼角带笑:“要不去椒房殿调几个宫女太监陪你操练操练?” 霍去病愤愤的道:“我这就策马去羽林卫调我几个同袍,稍后来椒房殿找你。” 雪晴一阵错愕:“你找我干嘛,你叫人来打我啊?” 霍去病头也不回的走了:“打你作甚,让你指点我练兵呢” 雪晴迤迤然回了椒房殿,这没头没脑的愣头青,真不知道是怎样做到啦不世之功的。 回了椒房殿用早膳,一碗粟米饭,雪晴还没有搞懂这个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小米么?看着不像,反正是黄澄澄的一坨一坨的黏黏糊糊的。吃起来有股香气,口感软糯。一小碟酱肉,一小碟酱菜。这就算是高级待遇了,这顿早饭吃完,得下午再吃第二顿,一天就这两顿饭。如果是个诸侯王,或者列侯,或者一千石以上的大官每天能吃三顿饭,皇帝和皇后一天就可以吃四顿了。不过卫子夫几乎都是吃两顿饭的。除了皇帝或是弟弟卫青过来,都不会用八珍,每日也不过是些粟米饭和小菜,偶尔用些点心和果子。 用过了早饭,发现刘据已经被接到学舍上课去了。皇后自然是继续织布,雪晴只能回到玉兰树下玩蚂蚁。你说会不会玩着玩着就玩回现代去了,那感情好。就能一天吃三顿饭啦……呸,就这点出息。 玩着玩着,霍去病带了几个身着盔甲,头戴头盔,上面还插着一根红毛的军士跑了过来:“阿雪阿雪,快教我们跑跑。” 你以为你是范跑跑啊蹲在地上的雪晴抬起头:“你们自己跑不就得了。” 霍去病很是兴奋:“你说的那个整齐划一,令行禁止是怎么回事儿?” 雪晴翻翻白眼:“你真想学这整军之法?” 霍去病说道:“那是当然。” 雪晴站起来折下一根树枝:“那就说好了,令行禁止,就要先定下军令,此刻起,这棍儿就是军令。你们听是不听?” 霍去病带手下四名卫士不约而同说道:“听。” 雪晴玩心大起:“那便好,一字排开,双脚微微分开,与肩同宽”啪嗒一棍抽在霍去病上臂:“与肩同宽,你肩膀这么宽么?” 霍去病吃痛,赶忙按住痛处:“阿雪你疯了么。”雪晴面色一寒:“闭嘴,你敢不从军令么?” 霍去病赶忙正色站好。 雪晴一阵敲敲打打:“抬头,目视前方,不要左顾右盼,双臂放身侧,五指并拢,并拢,你个鸡爪疯并不拢是吧。头抬起来,挺胸收腹,翘屁股”言罢一棍抽在霍去病的小娇臀上。小伙儿脸都红了。 雪晴一边纠正几人的站姿一边说道:“汉军顶天立地。站在那儿就是山,就是岳,就是一颗松,大雪也压不垮。你个倒霉玩意儿,抖什么抖。”劈头盖脸又是一阵打。 等几人把军姿都站好了,雪晴又蹲在地上玩起了蚂蚁。 霍去病被打怕了,顶着满脸的红印儿小心翼翼的问道:“阿雪,咱们站多久?” 雪晴也不站起来,挥起树枝就抽在霍去病的腿上:“队列里禁止交谈,令行禁止不懂么,没有命令不许走,走起来没有命令不许停。我没有命令你们就得站着,一动也不能动。” 军训挺苦的,但训别人还是挺有趣的,得益于大学入学前一个星期的军训,训个特种兵不行,站个军姿训个队列还行吧。 玩了半天的蚂蚁。雪晴打了个哈欠提着树枝在霍去病五人绝望的目光中回西厢去睡午觉去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被卫子夫唤醒了:“阿雪,去病昨晚酒后失态,也不是什么大错,还是不要太过责难与他了好么。” 雪晴迷茫的醒来,揉了揉眼睛,清醒了一些打着哈欠说到:“皇后多虑了。妾并非是在责难或是捉弄他。而是在教他练兵之法。” 卫子夫一脸奇怪:“练兵?阿雪怎么懂练兵之法?” 雪晴一愣,对啊,我怎么懂,还教上了。别到时候武帝听说那椒房殿内司在未央宫里练兵了,到时候眉毛一竖便要杀人可就完了蛋了。赶忙改口道:“娘娘明察秋毫,妾确实在捉弄霍侍中。妾知错了,这便去改” 说完翻身下了床,出了椒房殿,五人还在外面傻站,也不知过了多久时辰,反正是身形有点颤抖了。这年头也没个手表的啥的,宫门口有个日晷,可尼玛秋冬多阴沉而少晴日。宣室有沙漏,还有官员专门负责计时,可人家没义务随时过来告诉雪晴啊。 雪晴打个哈欠把树枝丢到霍去病的脚边说道:“妾说着玩的,妾一介女官哪里懂得治兵。你们自己玩吧。妾先告退。” 第五章 内司御园秋点将 五人面面相觑,不知所措。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怎么办。最后霍去病咬咬牙,带着四人又到御花园跑起圈圈来。一边跑一边教授他们雪晴所说的姿势步调和呼吸调节。最后累得跟狗似的五个人坐在地上穿着粗气。 一个卫士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哎呀,不行了,不行了,这比练一天骑射还要累啊。” 另一个卫士一边擦汗一边说道:“我觉得还是很有效。我们练骑射,举石锁,击剑,摔跤。都没有这么累。我感觉若是每日跑这么一阵子,假以时日,必能将健体魄。” 霍去病喘着粗气说道:“我亦这样觉得,尤其是阿雪说的那个整齐划一,令行禁止更是令我神往,你想想,我们平时冲锋,只能摆出个大概的阵势,长蛇阵,偃月阵,撒星阵,尤其是骑兵。可真要是阿雪说的那样,成千上万的人整齐划一那是何等景象。” 另一个卫士插嘴道:“那定是气势如虹,好看极了。” 霍去病说道:“不仅仅是好看,你想想,若是号令统一,如臂使指,便能集中力量,中军一心功敌薄弱之处,就好比十个人去打架,再厉害也无非是单个的十个人而已,若是能成为一体,就如一人有十人之力,放眼天下无人能敌。” 另一个卫士有点迟疑:“若是我等朝夕相处的兄弟,加以训练倒是能做到同进同退,分进合击,可我汉军连年换人,相互不熟悉,如何能够练到如臂使指。” 霍去病爬起来:“我去找阿雪。” 雪晴正在西厢房玩刺绣,面前摆的是一副绝美的鸳鸯戏水作为模范,而手里正在绣的却是一副小鸡吃米图。雪晴正琢磨着是不是给小鸡头上加个圈圈,也算是草鸡变凤凰了。霍去病推门而入,拉起雪晴就走,雪晴惊呼道:“你做什么,不宣而入,可是要抢人么?” 霍去病拉着就走:“快快随我御花园去。”雪晴手里拿着针呢,就手一扎。霍去病哎呀一声,如触电般闪开。雪晴放下手里的针线骂道:“风风火火的干什么,一点都不矜持。御花园作甚,你邀妾游园么?” 霍去病挤了挤被扎的右手,带点小委屈:“阿雪,你就教我练兵好不好。” 雪晴翻翻白眼:“妾哪里懂得练兵,玩闹罢了。” 霍去病不依不饶,还是拉着雪晴去了御花园,还将刚才那根玉兰树枝双手奉上。 这好无奈。赶鸭子上架了。便说道:“若要妾教你们也可。但先说好,不可说是妾教的,若是有人问起,须说是霍侍中自己琢磨的练兵之法。” 五人轰然应诺。 雪晴迅速的换了一张嘴脸:“倒霉玩意儿,不是让你们站在椒房殿宫门外么,怎么跑这儿来了。”劈头盖脸又是一顿抽。 五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被个十二三的小女子打得鸡飞狗跳也算是人间奇闻了。雪晴一个个的教:“你,伏在地上,五体投地,对,双掌触地,撑起身子,绷直了,对,撑起来,好,放下去,就是又趴下。对,再起来。” 霍去病十分疑惑:“这有何用,若是练臂力,当居石锁舞。”雪晴翻翻白眼:“你麾下若是有三十万将士,你便要开凿六十万只石锁,随军带着么?这方法多好。” 霍去病皱眉:“可看似不费吹飞之力,十个八个还是轻松无比的。” 雪晴冷笑:“十个八个很轻松,那就百八十个,再不行就数百个,总会练出肱二头肌的” 霍去病一愣:“什么鸡?” 雪晴又是一棍子抽过去:“费什么话,你扎个马步。”霍去病问道:“何谓马步?马有四蹄,难道阿雪叫我手脚并用爬行么。” 雪晴叫道:‘半蹲,双腿分开,腰身摆直,胯下如骑了一匹马,对,保持支持,上半身挺直,对,手也别闲着,出拳。” 霍去病扬起砂锅大的拳头:“打什么?” “虚打,用力冲拳便是了。用力。对,脚不要动。骑马打仗,下盘最重要,力从地起,腰力也很重要。” “你,蹲下,对,站起来,对,站直了,再蹲下,再起来,一直蹲。” “你,躺下,把双手放脑后”雪晴一脚踩住其小腿:“膝盖不要动,一点不能动,好,坐起来,对,坐起来,再躺回去,再起来。” 就雪晴的水平,除了下蹲,扎马步,俯卧撑,仰卧起坐。就没别的了,引体向上不错,可惜天上没有杠子可以抓。 “好了好了,这四个招式就算是教给你们了,你们相互交流一下,定要姿势标准,俯卧撑新兵需每日连续五十个以上,下蹲至少是一百次,马步冲拳也是一百,仰卧起坐一百。每日早晚各跑半个时辰。加以充足的饭食可保你两个月练出体魄强健之兵。” 霍去病一喜:“当真?那整齐划一呢?” 雪晴说道:“三月足以。”说罢仔细教他们如何站立,行走,奔跑姿势。以及队列要领,实际上雪晴只记得怎么左右转,怎么正步走齐步走,什么重心啊,转体多少度啊,一步多少公分啊,都不记得,管他呢,也不是大阅兵,这么认真干嘛。 这五人都是常年训练的好底子,军人意识强烈。是比较好教的。不出两个时辰便像模像样。雪晴抽抽打打教训道:“练兵唯有操练,日日操练,不可懈怠,若有行为不规范抬手便打,张口就骂,不过训练完了,你们为将的必须亲自为士兵上药关怀,慰问勉励。不过今天妾便是说说而已,就不亲自示范了。” 小霍同志十分委屈,还打算一会儿带着伤,借着同情能让阿雪给揉揉瘀伤什么的,看来是没指望了。 雪晴命令道,立正,齐步走,一二一,一二一,小霍同志惊呼道:“不能走了,阿雪,前面是池塘。” 雪晴劈头盖脸又是一顿狠抽:“队列里不准说话,跟你说了多少次。齐步走,一二一,一……一啊……该迈左腿了。” 另一个卫士小声说道:“内司大人,再往前可就掉下去了。” 雪晴冷笑道:“我原以为你们这些汉家精锐,羽林亲军,是何等的威风。原来不过是些草鸡瓦狗,如市井之徒一般。知道什么是令行禁止军令如山么,要妾说多少遍,军令让你行,前面哪怕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千军万马,你当如何?” 几个人羞红了脸,霍去病昂着脖子怒喊道:“疾”四人同声高呼:“疾”跨步上前,扑通扑通掉进了池塘。 霍去病扑腾道:“吾命休矣,阿雪救我。”另几个卫士惊呼:“遭了,侍中不识水性。快快救他。” 雪晴蹲下来一棍敲在霍去病头上:“倒霉玩意儿,你瞧瞧那水淹你胸口了么。” 霍去病站稳脚跟低头一看,水才将将没过了肚皮而已。闹了个大红脸,四个卫士哄笑起来。 湿淋淋的五人从池塘里爬出来,秋风一吹便瑟瑟发抖。 雪晴觉得这是闹着玩,但五个人越学越认真,雪晴能想起来不能想起来的,肚子里就这么点东西,全都掏出来交给五个人,本来肚子里货就不多,五个人还学得特别快。到下午雪晴便觉得没啥可教的了。 刘据从外面跑了过来,一路跑一路喊道:“表兄晴姐姐为何不叫据儿玩耍,据儿也要玩。” 霍去病一边做俯卧撑一边说道:“据儿乖。晚些表兄再陪你玩,李敢你去膳房取些点心过来。” 一个卫士点头称喏,转身欲走。雪晴惊呼:“站住,别动……” 李敢一愣,生怕又被雪晴一顿打,转身来怯懦请示道:“内司大人,末将去为皇子殿下取来点心再接着操练可好?” 雪晴表情凝重:“你叫李敢?飞将军李广可是乃父?” 李敢点点头:“正是家父” 雪晴问霍去病:“你两认识?” 霍去病点点头:“同是羽林卫郎官,是为同袍。阿雪怎么了?” 雪晴琢磨着是不是先把这李敢杀了算了。免得日后给霍去病惹麻烦。低头瞧了瞧手里的玉兰枝儿。要打死人怕是很困难,淹死?可这池塘这么浅,只能淹死刘据这样的身材。对了,这几人身上不是带着剑么。 雪晴伸手道:“将你的剑给我。” 霍去病一脸莫名其妙:“阿雪你要干嘛”雪晴眉毛一皱便要扬起玉兰枝。霍去病赶忙解下了腰间的宝剑。递给雪晴。 接过来一看,入手沉重,剑鞘描金带银纹饰却沉稳而不夸张。伸手扯出来是一把典型的八面汉剑。厚重而锋利。隐隐见寒光流转。雪晴手里提着长剑,瞄了瞄那李敢的脖子,遭了,长得矮够不到脖子,如何斩下这颗狗头? 要不弄个练兵之时意外身死算了。啧啧啧,如何用俯卧撑把人给撑死是个技术难题啊。话说以前电视上那些训练意外死了的到底是怎么死的呢?手榴弹手滑了?滑你妹啊,现在连火药都没有,哪来手榴弹。 第六章 大汉飞将军李广 第六章大汉飞将军李广 想想还是算了,虽说惋惜霍去病英年早逝,可横不能为个才认识几天的人担这么大的风险。好家伙,一个宫女剑斩将军之子,羽林郎官。那还得了,还不得拖出去被砍成十七八段。算了算了,各人有个人的造化。 雪晴想到这里随手一丢,长剑飞逝划过一道寒光插在地上。转身牵起刘据的手:“走,咱们回宫去,不跟他们玩了,据儿今日学了些什么,说给姐姐听听。” 刘据说道:“今日老师讲了一个故事,我没弄得太明白,大概是讲炙烤的薇菜比粟米饭好吃。姐姐晚膳用些薇菜怎样?” 得了,你说一个六七岁的小孩儿,你教点三字经百家姓,人口手刀马牛多好,非得早早的教人家吃薇菜。还好小屁孩儿只记住了采薇吃薇菜,要是记住的是不食周粟,以后再也不吃粟米饭了可咋整。搞不好明儿给他讲文王姬昌被拘,吃了伯邑考做得肉饼。让人家小孩子哭着喊着要吃人肉饼子可就不妙了。 雪晴牵着刘据说说笑笑的走了,霍去病愕然。一颗心扑通扑通乱跳,低声自言自语:“好好的怎么就手提长剑,杀心顿起了。” 李敢觉得后脖子一阵发凉,浑然不知自己差点鬼门关走上一遭。长出一口气:“好重的杀气,霍兄你这青梅竹马,怎的如此……如此……”李敢已经词穷了。 霍去病拿起长剑收归剑鞘。又捡起被雪晴丢弃的玉兰枝,一阵失神。 半响才说道:“我们回建章营去,先试试阿雪这练兵之法。”几人紧跟着,急匆匆的出宫而去。 要吃薇菜这个时节也没有,还是只能照老样子吃了粟米饭和小菜。天色擦黑便回了西厢,宫灯点起,昏暗之中随风摇曳,殿外便是石柱雕刻的宫灯,这玩意弄到后世至少是几百万一尊吧,殿内各处是些油灯。也不知道是些什么油,总归是有个淡淡的香味。青铜的香炉不知道为什么比后世的香炉大了很多,冒出的烟跟烟囱似的,时代特色么?也是有够浪费的。 雪晴躺在床上发呆,或者这个东西应该叫做卧榻,低矮得很。若说是个古代人,这样的日子本就过惯了的自然不会生出什么异样的感觉,可习惯了光怪陆离经历了信息爆炸的现代人就悲剧了。眼神直勾勾的发愣。无聊得可怕。 若是这辈子走不出去,便在宫中终老一辈子,先且不谈那天牵扯到宫中变故之中被弄死了的特殊情况。就说这几十年怎么过?树立了一辈子的价值观,好好读书嫁个好人,找个好工作,生个好孩子。造福社会,放眼未来。随着那日一步踏错便轰然倒塌了,要是最终只能沦落到白头宫女在闲坐说玄宗的地步,活着又有个什么意思? 要不想个办法出宫去。宫闱之中,朝堂之上,步步杀机,往上走是不容易。可往下走还是简单的吧。离开宫中自去逍遥江湖,哪管你株连多少人,反正株连不到我身上。 可出去又能干什么?没有田,没有地。这年月除了种地还能干点什么?织布,放牧,难道你要妾去打铁么?用脑袋做砧板么。 商业十分原始,做的大的是什么?是边关的走私,和造反派用的粮草军马兵器,还有腐朽的统治阶级的金银首饰奢侈用品。除了这些,几乎都没有了,可这些我也没有门路啊。 退一万步说,便是给你几块田,你会种么?雪晴至今只见过粟米饭,还没见过粟米是什么摸样,更别提田间的植株了。当真是只吃过猪肉没见过猪跑。 前途一片灰暗啊。 想着想着,雪晴便沉沉睡去。 连着两三日,每每一早雪晴到御花园跑上两圈,觉得自己还有个人样儿,园中呆坐一会儿,回了椒房殿,便觉得整个人都发霉了。卫子夫依然每日哼着小曲儿神态平静的织着布。据儿每日放课后便回来找雪晴玩上一会儿。 雪晴寻摸着是不是先找个比较靠谱点儿的爱好。织布肯定是不行,时光如水,岁月如梭。这太无聊了。刺绣?那小鸡吃米图还没完成呢。围棋好像是不错,好像那玩意儿特别深奥,还特别花时间,对弈一盘几个小时轻轻松松就过去了,赶明儿找个同样无聊的臭棋篓子搭伙,可这宫中谁不是有自己的司值,每天小心翼翼的干着干不完的活,有几个人能跟雪晴一样整天闲着没事做而,说是内司,其实就是个闲人。算了算了,万一找到个脾气不好的,下着下着就把棋子一撒,抄起棋盘就砸脑袋,给砸死了怎么办。 别以为这事儿多么不可思议,现在这个武帝,就他老爹汉景帝,当太子的时候有一天在这未央宫里和来朝廷朝拜的吴国太子,也就是他的堂兄或者是堂弟,你说两兄弟在一起下个棋多好的事情,可结果下着下着就说你作弊,你偷我的子儿。你再嚣张老子就弄死你,有本事你来啊。谁怕谁啊。于是汉景帝抄起棋盘就砸了吴国太子的脑袋。听说是砸了个稀巴烂。反正是当场死了。 雪晴打了个冷战。 嘿,你说霍去病这小子这几日怎么不见了踪影,莫不是那日被打怕了,再也不敢来了。话说这小子还是真帅。眉毛一挑,帅的不要不要的,可能在别人眼里那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子弟,得瑟个什么劲儿。可在雪晴眼里,日后那个大司马骠骑将军冠军之候。顶天立地气吞万里的英雄气息总能越过时间在现在这个稚嫩的少年身上散发。 少年英雄,想想都让人荷尔蒙分泌。雪晴又打了个寒颤,不行不行,不能给他好脸若是陷进去了,他便死给你看,你让妾情何以堪。 刘据抱着点心盒子跑过来:“表兄这几日整天在上林苑操练,总算是不来抢据儿的糕点了,可据儿觉得,这糕点还是抢着吃比较香,要不晴姐姐来抢?” 雪晴提不起兴趣,却不好拒绝,有气无力的叫道:“快快交出点心,不然我就打你屁股啦。”小屁孩一手端着点心盒,一手捂着屁股:“哎呀呀,不要啊。”一溜烟儿就跑了。 跑出殿门,等半天却不见雪晴追过来。便伸出个脑袋:“晴姐姐,你快来追我啊。你来追我啊。” 雪晴一阵白眼:“从来都是男人追我好不好,你个小屁孩儿还让我追你。”原地踏了几步做势要追嘴里叫道:“站住,交出来”刘据抱着点心盒慌不择路的逃了:“哎呀,要被追上啦,点心要被抢啦。” 雪晴慢慢的走了出去,还是看着点,别到处跑跑丢了,话说整个天下都是他们家的,丢能丢到哪儿去。 刚刚出了殿门,迎头撞上一个铁塔般的身影。雪晴一愣,抬头仰望,只见一个约莫五十来岁的老将,一身铠甲。披着披风,手抓着腰间长剑。胡子一把,依稀有些白了。面相坚毅果敢,眉头却似锁着一丝愁云。老将双手一稽:“内司大人,末将李广,特来请教。” 原来这边是飞将军李广。雪晴一脸疑惑,左右看看,指着自己小鼻子:“将军叫妾么?” 李广站起来道:“昨日末将观犬子练兵,心下不解,犬子将内司教的练兵之法告诉了末将,末将如获至宝,犬子说,内司大人除了善练兵之外,还善练将。末将不才,求内司大人调教一番……” 雪晴心中千万头草泥马呼啸而过,你一个老头子让我一个小女子调教,怎么觉得这个画风略带诡异啊。再说了,昨儿个教他们的练兵之法不过是些队列和简单的体能而已。根本就不是什么战法,阵法。这些雪晴也不懂,古代人懂得多好不好,现代战争都不需要你这些乱七八糟的战法,看见鬼子直接冲上去手撕的好不好。 再说昨日训练他们五个的过程,于他们看来是在练将,在自己看来,不过是在戏弄几人而已。 几个小伙子没见过世面,多好糊弄,这老头子就不一样了。这如何糊弄得了。且李广这人从教育学上来说,没救了好不好,没那个命始终是封不了侯的。 李敢这小子还真是该杀,耳提面命说千万不要泄露练兵之法出于雪晴,这转天就给他爹说了个一清二楚。唉。 雪晴掩面就要走:“将军认错人了。” 李广错愕:“怎么会认错呢,内司随皇后陛下左右,末将见过不下数百次。” 雪晴愣了,当时就骂街了:“还有没有点规矩,这是后宫,你们这些外臣想来就来么,还不快快退去。” 李广额了一声:“额,可末将是未央宫卫尉,身负禁卫之责,退哪儿去啊……” 嘿,没完没了了是不是雪晴只能板起面孔,雪晴只能侧身高冷道:“将军莫要胡搅蛮缠,妾不懂什么军法。快快……” 雪晴还没说完,眼见李广果断伸手向腰间的剑柄。雪晴吓了一跳,声音都尖了:“你要干什么,来人啊,救命啊。失火啦,走水啦……”然后就快速往后退两步,连身都不敢转。 第七章 椒房殿惊天号外 这乱喊一通,怪异举动都是有原因的,先是惊慌失措大呼救命,然后想起女子防狼术教育我们广大妇女同胞遇事千万莫喊抢劫杀人什么的,以免围观群众胆怯不敢上前帮助,所以要喊着火了。然后想起这是古代,古代称这是走水了。雪晴虽然不明白明明起了大火,如何算是走了水。有点指东打西的意思啊。最后退却,是不敢转身,废话,你背后又没张眼睛,万一被一剑劈成两半怎么办。传说看着凶手的眼睛就在潜意识里暗示他这是个人,不敢下手。往后退是因为那是椒房殿,皇后居所,应该安全吧。 发觉有点想多了,李广只是把腰间的宝剑一挡,然后推金山倒玉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免得跪下来被长剑给顶了腰。李广摆手道:“内司大人勿惊。若是大人不同意,末将便长跪不起。” 雪晴退后两步,扶着殿门安抚了一下受惊的小心脏,太吓人了。哼,最烦你们这些有事儿没事儿就长跪不起的人,说什么你不答应我就跪死在这儿,我拜托你,你跪死关我屁事儿……我管你跪死还是作死。雪晴吐吐舌头,转身回了椒房殿。 跪在地上的李广一脸凌乱,这尼玛不按套路出牌啊,照理说这个时候这小丫头应该说将军快快请起,妾答应就是了啊。 话都说出去了,不答应不起来,可人家转头跑了,情何以堪,算了算了,既说了不答应就不起来,李广决定说道做到。 殿外走过一队卫士,手执长戟,巡逻到这边。却见一个将军跪在椒房殿门口。腚眼一看,哦不是定睛一看,原来是未央宫卫尉李广将军,嘿,这顶头上司是唱哪一出啊,今日跪在地上检阅手下执勤状况么? 一队卫士面面相觑,决定装作没有看见,又往前走了。 李广心里一跳,遭了遭了,没脸见人了,这消息传出去还得了? 李广也是病急乱投医了,他急什么?当然是急的封侯。卫青崛起之后,许多年轻没有资历的战将都先后封了候,卫青几年前收复河套,便封了长平侯,去年奇袭高阙大破匈奴右贤王部,更是加封大将军,襁褓之中的三个儿子统统滴封了候。你让飞将军情何以堪,以前被那些自己根本就瞧不上的臭小子们抢先一步,本就憋着一口恶气,现在连吃奶的孩子都走在自己前面,简直都没脸活了。 不然怎么办?投靠卫青?算了吧,拉不下这个脸来,当年自己仗着资格老,嘴巴犯贱。对人家冷嘲热讽的,现在实在是拉不下这个脸投在卫青麾下。但想封侯已经是想疯了。这瞧着儿子学来的兵法觉得是个机会,但凡是根稻草便不会放过,于是就义无反顾的捂着脸跪在了椒房殿外。 其实这个事情,李广想简单了,而雪晴根本就没有想。李广当然想得简单了,本来就四肢发达脑袋不够用。别说政治头脑,脑垂体都不见得发育完全了。 李广想简单了的问题在于,你一个手握重兵身经百战的将军,莫名其妙的跪在了皇后宫门口,你是在干什么?你是要逼宫呢,还是要逼宫呢?还是要逼宫呢? 如果不是逼宫那是在干什么?是不是要投靠皇后,表忠心呢?你说皇帝还在你投靠皇后是要闹哪样,皇后他们家还有个统领汉军的大将军弟弟,还有名将跪求收留,你皇后家到底要闹哪样?这皇帝若是朝这边想了一丝丝,便要死上几万人。 如果都不是,那是什么?乖乖,大汉朝日报特大号外,李广将军向皇后陛下求爱不成,长跪椒房殿外不起。皇帝陛下已经知道情况,但并未发表声明,请静待明日本报跟踪后续报道…… 随着那队禁卫远去,流言蜚语顿时四起,以极其恐怖的速度飞快传播,瞬间传到了长安城里的每一个角落。一时间人心惶惶。 皇帝和皇后分别得知了消息。 武帝在御座上坐着,脑袋都想破了也没想出这李广到底是闹的哪一出。心里泛起了嘀咕,迅速下旨褫夺李广未央宫卫尉之职位,禁闭宫门以及长安城所有城门。调羽林期门虎贲卫入未央宫。命刚从西域回来的博望候张骞手持皇帝符节前往北营,约束北军八校不得擅动,监视中尉执金吾,不见皇帝手诏和虎符不得擅动一兵一卒。违者不论何人,当场斩杀。 皇后得知之后第一反应是关闭了宫门,立刻派人给皇帝送信,表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禁闭了宫门等候皇帝陛下的指示。可皇帝那边半天没有传来回应。皇后心中七上八下。 李广见椒房殿大门在自己面前禁闭,目瞪口呆,不用做的这么绝吧,这到底是跪还是不跪啊。算了算了,再跪一会儿,等会儿要是饿了再走,反正也快到饭点儿了。在给你一个机会,不然我就真走了。 雪晴当然是一无所知。躺在西厢掰手指玩呢。皇后想起怎么没有看到刘据,顿时慌了。连忙命手下的太监宫女大搜椒房殿。一堆宫女冲到西厢雪晴的房间,推开门便问道:“皇子殿下呢,内司,殿下哪里去了。” 雪晴一愣:“在外面玩呢,这晚膳还早,一会儿玩累了,只会回来,慌个什么?” 众宫女大急:“出事了啊,快快去娘娘那儿,姐妹们四处找找,没准儿躲在殿内哪个角落。”几人冲上来便开始翻箱倒柜。雪晴急了:“嘿,乱翻什么,我把他藏起来作甚,跟你们说了在外面玩。”几个宫女拉起雪晴就往外走:“快快去见娘娘,外间出了大事。”雪晴一愣,一边被拉着走一边问道:“何事?” 宫女们哪里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皇帝皇后都不知道呢。也说不清楚,手忙脚乱的把雪晴拉到了前殿。 皇后见到雪晴赶忙上前拉住:“阿雪,据儿哪去了?” 雪晴还是摸不着头脑:“在外面玩呢,到底怎么了?” 皇后差点没哭出来,眼眶红着发怒道:“你为何不跟住据儿,便让他乱跑么?” 雪晴弱弱的表示:“想跟着来着,被李广将军拦住了……” 皇后气得手发抖:“李广拦住你干什么?他可是要动了据儿?来人,开门,取剑来。” 雪晴赶忙拦住,这可要命了,都听说皇帝一怒伏尸百万,这皇后发飙了挺吓人的,咋以前看电视看小说都没发觉哪个皇后提着剑冲出去砍人的,这画风也是醉了。乱哄哄的场面,雪晴只能拦住皇后:“娘娘切莫冲动,谁来给我讲讲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外面刘据还在笑呵呵的抱着点心盒子乱跑。突然背后传来一声惊呼:“殿下在那儿,快。”乌央乌央冲过来几十个人,抱起刘据就跑。刘据叫道:“别动,跑什么,点心要颠出来了,慢点慢点。” 几十人刀枪护卫,把刘据围了个水泄不通,里三层外三层,快速的往宣室殿移动。不多时到了殿外高喊道:“皇子殿下来了,快快让开。”团团围住宣室殿长剑出鞘的一众禁卫赶紧让开道路,让他们通过,随即又包围了起来。 到了殿外,卫士终于将皇子放下来。武帝手里提着宝剑,冲了过来一把抱住刘据:“据儿,据儿,有没有受伤?” 刘据一脸奇怪:“为何要受伤?并未受伤呀” 武帝把剑丢在脚边,仔细上上下下前前后后仔细看了看刘据身上,确实没有发现伤口。才长出了一口气问道:“你从椒房殿出来的么?” 刘据点点头:“对啊,我和晴姐姐抢点心玩,正遇见李广将军,我见将军拦住姐姐,好像是有事儿,我便独自去玩了。” 武帝轻抚着胡须,这李广去椒房殿莫不是去找阿雪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身旁丞相公孙弘说道:“陛下,事情未必就有想象中那么严重,不如派遣天使,宣他过来问话?哪有独自一人跪在地上的反叛,李广将军多年来劳苦功高,忠心可嘉,没来由的逼宫干什么,必是有什么误会。” 一旁平陵侯苏建说道:“陛下,单从军事来说,李广身为未央宫卫尉,掌管数千宫廷禁卫,且不说事出有因还是无因,他李广是要造反还是不造反,陛下都须以有万全之策。目前陛下身边仅有羽林二百余人,还是等城外南军奉诏入宫之后,再入手调查真实情况,在此之前还是紧守宣室殿。避免意外发生” 公孙弘说道:“南军羽林卫期门军虎贲军驰援到未央宫至少还需要一个时辰以上,那李广若是要反,早已调集军队攻陷宣室了,定是有所误会。若是能在南军到达之前,及时交涉一番,澄清误会,以免酿成大祸啊。” 苏建说道:“南军入城要一个多时辰,城内不是还有大将军幕府么?猛将如云还有家丁护卫,若是调来也能抵挡一阵。” 第八章 女官怒斥飞将军 武帝脸上闪过一丝阴郁,手里从袖中抽出一块竹片,那是皇后之前传来的消息“妾不知外间发生何事,已禁闭宫门,待诏椒房,万安”匆匆几个字,娟秀清丽。武帝看了看手里的竹片,又看了看膝下抱着点心盒子玩耍的刘据。心中闪过一丝不悦,头也不回的说道:“谁说要调大将军?谁说的?” 苏建一慌,跪倒在地上:“陛下,臣……” 公孙弘不忍直视,这苏建政治斗争经验几乎没有,哪里知道这其中的味道。这李广跪在哪儿?椒房殿,椒房殿里住着卫皇后,卫皇后有个弟弟,乃是汉军统帅。三军之首。这里面有根线牵连着呢,还不知道风往哪边吹。丞相目前只能把希望寄托于误会之上,正努力把风往那边吹呢,你个倒霉玩意儿倒好,马屁拍在马腿上,好不容易给摘出去,非得重新提出来。 武帝脸色阴郁,几欲滴出水来。整个宣室之内一片压抑,只有刘据儿一人玩得不亦乐乎。宣室殿外,数百羽林卫如临大敌。风声鹤唳。 那边雪晴已经知道了事情,事情在皇后道来扑朔迷离,在雪晴看来倒是十分简单。无非是个无心之举造成的哭笑不得的局面。 雪晴只能说道:“无妨,娘娘开门放妾出去,妾去找李广将军聊聊。” 皇后着急了训斥道:“放肆,这局面险象环生,一个不慎便是血流成河,你当真是骄纵惯了,哪里知道这里面的深浅,莫要惹祸。” 这还不好解释了,关键是时间来不及啊,别一会儿真打起来了,乱糟糟的谁说得清,谁打谁都不知道,到时候人脑子给打出狗脑子,还分得清谁是谁么。转念一想:“妾是出去寻据儿,要不从侧边开了小门放我出去,绕过前面也就是了。” 一提刘据便扎在了卫子夫的死穴之上,卫子夫一怔,随即说道:“那好,你把剑带上,还有本宫的符节。” 雪晴接过宝剑,都快有脖子这么高了。抱着剑还是有些滑稽,但哪里还有时间争论。便从侧门出去。才出去便被后面紧紧关上了门。 角落里各处都有目光注视着殿前,只见一个十二三的女官穿着襦裙,抱着一柄长剑蹦蹦跳跳的走了过来。雪晴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走路总爱跳,可能是小女孩的思想残留吧。 目光们更显凝重,紧盯着不放,同时往各处传播着消息。 雪晴蹦着蹦着心想我这是怎么了,有什么好愉快的,真是,还是赶紧走吧,匆匆走到椒房殿正门前,在李广面前停下了脚步。 殿门门缝里闪忽着几只好奇的眼睛。看见雪晴跑到前门李广面前。便大惊失色一面喊道:“娘娘,内司大人又发癔症了,直接拿着宝剑冲李将军而去了。”皇后大惊失色:“天哪,快分发武器,准备冲出去救人。” 宫女哭丧着脸:“娘娘,咱们宫里没有多的兵刃了,剪刀,锥子倒还有几把。”卫子夫接过一把锥子,愣愣的看了两眼,这玩意要捅死人是不是有点不科学,皇后也没干过这事儿,没经验啊。 李广见雪晴终于出来了,大喜过望:“内司答应了?” 雪晴一张粉嫩的小脸神情肃穆,带着冰冷:“李广将军,妾敬你是大英雄,可妾若是告诉你,你并非是个合格的良将,行兵布阵你毫无建树,唯有冲锋在前,身先士卒,真正的作用无非是个勇武过人的武夫而已。你信不信?” 李广一愣:“你凭什么这么说” 雪晴冷哼一声说道:“你若现在退役,还有荣光在身,若是一意孤行,莫说是封侯拜将,就是身败名裂也有未可知你信是不信?” 李广怒吼道:“某不信,某驰骋疆场无往不利,放眼天下谁人能敌。” 哎呀呀不得了,李将军发怒了,所有的眼线赶忙回报,整个未央宫的防御又提升了一个级别,要是有个异动,真不知是个怎样的天崩地裂。 皇后听闻李将军在殿外发狂咆哮,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手里握着锥子,攥的紧紧的。 雪晴也被气着了:“你不仅要身败名裂,还要九族被诛灭,你若不信,待你拔剑自刎那一刻,想起妾此时之话,便叫你冷汗直流,悔不该当初,你信也可,你不信也可,或许等不到那一天,便是今日一个行差踏错你便要血溅当场,再也见不到明日朝阳……” 雪晴一口气骂完,心中感叹,还是骂人得劲儿,总算是找到这个时代的语言特点了。 李广有点不知所措,这是诅咒么,还是预言么,还是自己惹了什么祸而不自知,反正这样的事情自己也不止干过一次。 雪晴把剑矗立在地上,杵着剑柄厉声问道:“卫尉李广,你带兵器长跪椒房殿前,可是要逼宫?” 李广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小女子放屁,某是未央宫卫尉,忠心耿耿,如何会逼宫?” 雪晴反驳道:“不逼宫你跪这儿干嘛?” 李广一愣:“这不是跪在这儿求你调教么” 雪晴眼皮一翻这话咋这么别扭啊:“你知道,别人知道么,别人看到你跪在这儿会怎么想?你让人家怎么想?” 李广顺着这思路想了想,不仅冷汗直流,说都说不出来:“某,……并未……我……冤枉啊……我是来……” 雪晴叹了口气:“你是未央宫卫尉,掌管整个宫里的卫士,莫名其妙来个这么一招,谁也看不懂,怕是陛下已经调集了军队过来,不消片刻大军一到,便是你的大限了。” 李广慌了:“冤枉啊,屈死个人啦。内司快救我,快救我。” 雪晴叹了口气,咋传说中的李广这样子呢,其实是雪晴错怪李广了,他李广要么死在封侯之后安逸的榻上享受晚年,要么死在封侯的路上,和匈奴大战一场,用他的话说,手中长剑碎成千万截,然后我这盖世英雄方可陨灭,这莫名其妙的以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被搞死在这儿,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雪晴表示完全看不起这倒霉玩意儿:“自己救自己吧,快快弃了剑,自缚双手,往宣室去请罪吧,千万收着点脾气,可别再惹祸了。” 慌忙醒悟的李广赶忙脱掉盔甲,露出精壮的上身,找了找没绳子,便扯烂了披风大氅把自己捆了个五花大绑,用牙咬着收口,那布条挂得七零八落,撒腿就往宣室殿跑去。 简直没眼看了,绝对没眼看了。这穿越过来才几天,先把霍去病给打了个鸡飞狗跳,再是差点手痒杀了李敢,现在又亲眼目睹了飞将军裸奔。话说这大汉朝的名将咋一个比一个不靠谱,就卫青还好点,沉稳安静,至少是不折腾啊。 转身敲殿门:“李广已经走了,没事儿了。开门哪,开门哪,你有本事抢男人,你有本事开门哪”里面却传来声音:“内司,皇后让你先去找找皇子殿下,再去皇帝陛下那边问安,娘娘说了,在陛下有消息之前还是不安全,你若是找到了殿下,看是宣室近些还是椒房近些。哪儿近就带哪儿去。” 唉,这胆小怕事的。算了算了,找刘据?这么大个未央宫鬼知道小屁孩儿跑哪儿去了,你们吓个半死,老娘可是清楚这里面根本啥事儿没有,怎么可能有危险嘛,还是那句话,等他玩累了饿了,自然就回去了。 那怎么办,也回不去啊,那算了,干脆去宣室吧,雪晴抱着剑就往那边走,心想那边的人会不会不认识自己,别到时候一句话没说就被捅死就划不来了,可这李广说都见过自己不下百次,为何那日宫门前的一干人等都不认识自己?可能是因为他们级别太低,不认识我们这些混在最高层身边的吧。 宣室就在前面,一眼能望到,可没去过,这个方位是后门了,好家伙,乌央乌央的全是人,老远就盯着自己,雪晴左右看看,可不得看自己么,就这么孤零零的一个人,话说这皇宫的人都死哪去了。为什么平时总是耀武扬威阴阳怪气儿,一打起来就吱哇乱叫,四散逃命去了。 小心翼翼的上前,左手抱着剑,右手高高的举着皇后的符节高声道:“我乃皇后陛下派来使节,持符节来探望皇帝陛下平安。” 那边的一个羽林校尉,把长剑收回腰间,双手在嘴边作圆筒状喊道:“你走近些,那么远,看不到也听不到。” 雪晴一愣,可不是么,隔着几百米,看得清楚倒有鬼了,这小身板也没有穿透力十足的嗓音啊。柔柔弱弱的。怕什么,有什么好怕的,隔着几百米就开始喊千万别误伤,有这么怕么? 有,雪晴小心翼翼的举着符节一步一步靠近。十余步外站住脚步又喊道:‘我乃是皇后陛下派来的使节。持皇后符节来探望。” 说得好像人家十几米就能看清小小的符节上的字一样,一个羽林无奈,还是直接收了剑跑了过来,抱拳道:“内司,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李将军到底怎么了?”一边接过雪晴手里的符节仔细验看了一下,又还给了雪晴。 第九章 君前奏对冷汗流 雪晴一看,原来是前两日跟在霍去病李敢后面的一个卫士,瞧着样子霍去病带来的都至少是羽林卫的郎官,高干子弟啊:“没什么事,别担心” 郎官点点头:“那就好,内司大人这边请,下官这就派人前去禀报詹事。” 很快里面便让雪晴进去,雪晴在殿门口脱了鞋,解了剑。才跟着太监走了进去。只见里间,武帝坐在御座上一言不发,刘据看到雪晴进来便从御座上爬下来,扑进雪晴怀里叫道:“晴姐姐,点心都吃完了。”雪晴把他拉到一边:“乖,别闹。” 李广跪在厅上,周围站了十几个大臣,武将,七八个卫士站在外围。都不说话。跟演默剧似的。 雪晴战战兢兢的双手奉上符节:“陛下,娘娘问皇帝陛下安。” 武帝面无表情,也没有语气,更没有看雪晴,只轻飘飘的问了句:“阿雪懂兵法?” 得了,那天皇后这么问,雪晴就心知要遭,本来想收手的,但禁不住霍大帅哥拉着就跑。虽耳提面命让不要往外透露了。可李敢那挨千刀的转眼就给他老子说了个清楚,这个李广知道了就知道了嘛,还没有没有的弄出这么一场来,这明显是跑过来把前因后果给讲了个仔仔细细,这小秘密一下就上达天听了,你们说这武帝不会以为雪晴是个妖怪直接推到火力给烧了吧。 装傻呗,还能怎么办,雪晴十分无辜的摆手道:“妾哪里懂得什么兵法”边说着还微微的垫垫脚,抬抬手臂,以示你看我如此纤细瘦弱矮小还没发育的一个小女子,简直可以说是女孩子了。如此无辜,什么叫兵法,可以吃么? 武帝还是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说得好啊,汉家精锐,羽林亲军,就是要令行禁止军令如山,军令让你行,前面哪怕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千军万马,说得太好了。” 我靠,这霍去病这五个人是有多不靠谱,靠靠靠。这该不是上了条陈,仔仔细细逐字逐句的报给了皇帝了吧。完了完了。 万般无奈,只能说到:“嘴上说说而已,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 武帝又问:“你说李广不适合做将,只适合做兵?” 唉,还没完没了了,这不行,坚决不行,找机会得赶快离开未央宫,谁知道这武帝下一句会不会是把她给我拉出去烤了。 雪晴鼻尖都冒出了冷汗,小心翼翼的说道:“妾那是一时气话,无心之言。” 汉武帝又问道:“你还说李广会身败名裂,终身不得封侯,自刎而死,九族被灭?你这是在诅咒汉庭重臣么?” 瞧瞧,罪名来了,诅咒,多大的罪名?在现代叫发牢骚,在这儿叫巫蛊,是域外邪教,这刘据是怎么死的?哪一次长安闹巫蛊不死个几万人?妈妈的这长安是说什么都不能呆了,汉朝都不能呆,有没有船去美洲啊,印第安人还是很和平的,额,好像他们爱割头皮。雪晴没来由的捂住头顶 更糟糕的事情来了,再过几年,这李广就真的要自杀了,如果只有他一个人听过自己说这话,最多死前感叹一下,别人也听不懂,了不起是一段难解的谜题,可说出来大家都知道了就完蛋了,现在看她的表情像是看一个恶毒的长舌妇,更恐怖的是等李广真的自杀而且终身没有封侯之后,大家看自己的眼神就会变得很疑惑。很费解。再等李家真的被灭九族的时候,天啊,是不是要连雪晴也一起灭了,这肯定是个妖孽啊。 雪晴遇到了穿越以来最大的危机,更多的还是来自于自己内心对于历史走向的恐惧。说道:“陛下这就给将军封个候,妾不就说错了么,当不得真的。” 李广心念一动,接嘴道:“没错儿,陛下要是赏臣一个爵位,那便做不得数的,通通不准。” 武帝暴怒,抓起面前的竹简劈头盖脸的砸过去。李广也不敢躲,只能脖子一缩,硬生生的受着。武帝拍案而起:“你个李广,朕看你是疯了,举止乖张,不知所谓,你再放厥词朕就灭了你九族。” 李广只能低着头装乖宝宝。 雪晴悄悄的半步半步的往后退,你说这样不会不会不知不觉的趁他们没发现悄悄跑出去啊,却没想道武帝开始发号施令:“未央宫卫尉李广撤职,马上滚到建章宫去,宣大将军卫青。博望候张骞。命令南军霍去病领八百人入宫,其余的都回上林苑去,阿雪带据儿回去用膳,告诉皇后宫中并无事,只是李将军喝多了,朕已惩戒了他,晚些朕会去椒房殿,去吧。” 雪晴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躲过一劫,拉起据儿就往外跑。 虽然是虚惊一场,但警戒还是没有放松,几十个人前后围着护送二人回了椒房殿。把刘据交给他娘,随口说道:“皇帝说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儿,只是李将军酒醉发疯,已惩戒了,晚些陛下要过来用膳。”就赶紧闪一边了。 一路小跑进了西厢,这才觉得冷汗淋漓,刚才去的路上只当是个笑话,还比较轻松,可武帝朝自己问责的时候,可就遭不住了,后世人们中所示秦皇汉武都是千古名君,可看过汉武大帝的都知道,这小子杀起人来那叫一个残暴,动不动灭族,株连上万乃至数万人,尼玛全国现在才几千万人好不好,你想想二十一世纪,有人不高兴就杀了一两百万人,你还敢跟他谈笑风生么? 关键是这小子发起脾气来谁都敢杀,什么功臣啊,大臣啊,平民啊,军士啊,这都不叫事儿,人家还杀儿子,杀老婆,杀女儿,杀外孙,尤其是自己的儿子,也就是外面那个小屁孩儿,全家十几口全死了,就剩了一根独苗儿。甭管你是甄嬛还是若曦还是美人心计啥的,再高超的宫斗博得了他的欢心又怎样?那钩弋夫人二十多岁给六十多的武帝生了孩子立了太子,功成名就等着享清福吧?转过天儿他就叫你跟他陪葬去,这完全不按套路出牌啊。 别人都是伴君如伴虎,这位可不是一般的虎,简直是虎到没边儿了。没准哪天疯起来自己都杀。 早早的跑路吧,莫名其妙的穿越到这鬼地方就算了,别到时候莫名其妙的死在这儿。 雪晴一边这样想,一边慌忙的收拾行李,虽然身无长物的来到这个世界,可总不能空手走啊,一边惊慌失措惶恐不安,一边左挑右捡,这件不错,这件也不错,包了半天包了两大包衣服,回头想想自己这小身板,也不见得能提得动。你光有衣服没有钱也不行啊,没钱你好歹得有点值钱东西啊。想到这儿雪晴异常的兴奋,这是哪儿,这是皇宫啊,随便扛一座宫灯出去都得多少钱,赶紧看看又没啥值钱的细软,翻箱倒柜起来,衣柜里的抽屉里居然真的有钱,多大一盒子,还挺沉的,打开一看,全是铜板,这玩意儿是五铢钱吧,也不知道购买力怎样,关键是挺沉的啊,再找找,一个匣子里有十几坨金子,还有些珍珠白玉发钗耳环什么的首饰。我就说嘛,看个大夫挂号信都三坨金子,没理由内司大人没钱啊,瞧这匣子里,至少够挂个十个八个的专家号,至于诊疗费就不知道了。 想了想还是弃掉了衣物,衣服有钱不就能买么,主攻金银珠宝,其次拿点铜板零花,横不能拿着金子去卖烧饼,人家卖烧饼的老大爷也找不开啊。 最后裹了个包袱,光是这个包袱到底怎么包都研究了半天,背在背上试了试,还好,正好合适。 把包袱藏进了衣柜里,回身躺在床上,开始仔细策划逃跑之路。这未央宫这么大,好多地方都没有去过,不过才来的时候研究了地图,知道大概的方向,可那有什么用,哪个门没有禁卫和门候守卫?上次不就被挡了回来么。 回想起上次被挡在宫门口,被卫士用长矛指着,霍去病冲过来解救,还问到:“是姨母吩咐你出去采买的么?”对啊,可以说是皇后吩咐的啊,皇后的符节还在身上呢,刚才没顾得上还给她。 仔细想想上次被卫士拦住了是因为走了旁边的侧门,那天绕来绕去,走了相反的方向,那边是椒房殿的人几乎不会用到的,多是御膳房那边的人走,靠的近嘛,这边的线路应该是走司马门,正门,这才是常用路线,卫士还应该认识自己,只要拿出符节便能蒙混出去。 对,现在就走,等等等等,这都天色擦黑,宫门紧闭了,现在去闯门不是擎等着出事儿么。还是明日一早,大大方方的出去。对,若是一会儿皇后派人来去符节便装睡,怎么叫都叫不醒那种,你总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反正是不能交出去,耍赖就耍赖了。 于是边将符节藏在了包袱里,才回到榻上闭着眼睛准备睡去,自我催眠轻声说道:“赶紧睡觉,养足精力,明天顺利出逃,遭了,没吃晚饭,算了算了,等出了宫,要吃什么好吃的吃不到。” 第十章 未央较场夜演兵 李广已经灰溜溜的被押出去,直奔建章营去了。苏建被武帝临时任命为未央宫卫尉。总算是出了一口大气,好在武帝没有抓住刚才的问题继续追究。 霍去病和李敢带着八百羽林卫终于到了,同时到的还有大将军卫青,博望候张骞。 卫青了解了事情的经过说道:“陛下,李广将军虽然劳苦功高,可天不遂人愿,也是无可奈何,我汉军依秦制,以军功取爵,二十余等爵位,都需要响应的首掳率。李将军为盛名所累,每次出征,匈奴人知道其威猛,总是远远望风而逃避其锋芒,导致将军难以有所斩获,时运不济之下,难免是求功心切,稍有狂悖之举,好在是有惊无险,闹了个笑话而已,求陛下怜悯,宽宥于他” 武帝摆弄着书记官记录下来的李广供状说道:“青总是宽仁忠厚,这未央宫卫尉值守禁卫,肃清大内,乃须厚成持重。大意不得,李广举止轻浮,心有旁骛,如何担当得起,革职是一定的,朕也不会太过苛责,送去建章营坐坐冷板凳,敲打敲打也就是了,今年青出征的时候带上这个麻烦的李将军吧,若是寻机立了战功,朕当然按律给他封侯。” 卫青躬身道:“谢陛下” 霍去病在一边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李敢就有些心下不安了。武帝又问道:“李广所说阿雪身怀上乘兵法的事情,朕心有疑虑。不知诸位怎么看?” 卫青慌忙说道:“陛下,阿雪哪里懂得什么兵法,孩童玩笑,当不得真。” 霍去病却说:“舅舅,阿雪当真懂兵法,日前……”卫青低喝道:“闭嘴。” 武帝把竹简丢到一边说道:“青让他说吧,李广供状上说,他是听闻去病和李敢在阿雪那里学了练兵之法,仔细思量之后觉得大有可行,故而去找阿雪求教的,才闹出这等笑话。” 丞相公孙弘说道:“陛下,依臣看来,霍侍中和雪内司青梅竹马,不过是玩闹而已。李广怕是欲封侯已成狂了,几句玩笑话也当了真,何苦为难一个小女子。” 苏建也说道:“陛下,内司既没有随军打仗,也不曾出入行伍,更不曾读过兵书,如何能懂兵法。” 霍去病却叫道:“兵法难道不是人想出来的,鬼谷子想得,阿雪便想不得。” 武帝止住他的话题:“先不论别的,你且给朕说说阿雪的那个练兵之法。” 霍去病说道:“这两日臣在上林苑日夜操练这八百骑,虽未大成,也有了些雏形,不如较场上演练一番。” 武帝拿起宝剑就走:“摆架北教场。” 靠近御花园的一块空地,霍去病指挥士兵分成几队,相互行进队列,然后分别演示起各种锻炼方法。 丞相公孙弘看着这怪异的举动疑惑的问道:“这些动作又不能击中敌人,练习有何用?不如连劈砍冲刺来得实惠。” 卫青凝视了一番,迅速发现关节:“丞相此言差矣,下官看这操练之法却有锻造身体之用。难得难得,手脚及腰腹都锻炼了,比五禽戏更有效率。动作简单重复,方便军队推广施行啊,真是阿雪想出来的?” 霍去病点点头一脸兴奋的说道:“阿雪说士兵必先捶打其体魄,以此法可将士兵从头到脚锻打成一个强壮的军士。配以充足的饭菜,三月可得龙精虎猛之兵。” 苏建皱眉道:“士兵强壮,这只是其一,一支军队除了兵强马壮更重要的良好纪律以及对朝廷对大汉的忠贞。而为将的要打胜仗还需研究兵法形势。这练兵之法即便是强健了士兵的体魄,于后者也无益。” 霍去病握拳问道:“平陵侯觉得我羽林的队列如何?” 苏建奇怪道:“队列整齐又如何,无非是阅兵之时好看些。” 霍去病冷笑道:“今日我变让你看看这队列能看出点别的什么不。全军,左转,进,进,进。” 前边便是御园的池子,他这是现学现卖啊,虽是现卖,但经过两日的操练,已经从最初的鸡飞狗跳变成了现在的井井有条。众军高呼疾疾疾。直挺挺的坠入池塘,还列队往前走,水声哗啦啦作响,整齐划一。再往前越来越深,前面几排军士已经淹没了半个脑袋,还在往前走。 武帝慌忙叫道:“好了好了,快快回来,莫要折损了朕的羽林精锐。”霍去病高呼:“退” 一众军士哗啦一声全部转头回来,一排一排的爬上岸,又整整齐齐的走回来,浑身水淋淋的。直走到几人面前,霍去病才叫道:“停” 武帝喝道:“好,如羽之疾,如林之多,令行禁止,军令如山” 霍去病说道:“这便是阿雪讲的兵法。” 武帝转头问苏建:“平陵侯觉得这队列如何?”苏建赶忙说道:“好,军纪严明如臂使指,陛下这须以大力推广啊。” 武帝点点头:“赐将士酒肉。青和去病随朕去皇后那。” 晚间在椒房殿用了晚膳,卫子夫听说了所有的事情之后说道:“这阿雪不过是孩童心性,玩闹罢了,陛下还真看中了她的那什么兵法么?” 武帝开怀大笑:“无妨,试试又何妨。便让去病阿雪皆试试。无伤大雅。”卫子夫便叫宫女去唤雪晴过来。 雪晴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宫女推醒,本来想睁开眼睛让她滚蛋别打扰老娘睡觉,起床气很严重的好不好,眼睛还没睁开却想起了逃跑大计,不行,肯定是来取符节来了,不能起来,继续装睡。 于是宫女摇了半天,喊了半天,依旧是喊不醒。这宫女就迷茫了,还从来没遇到过皇帝皇后要宣的人,叫了半天不醒的,这可怎么办?又摇了摇,还是不醒,无奈之下只能是像是办错了什么事情一样去回禀皇后说内司大人已经睡下了,怎么叫都叫不醒,皇后一愣,莫不是又犯病了?哪有叫不醒的,该叫御医来再看看。 武帝一听便心知是怎么回事儿,这小丫头被吓着了,不敢过来,也不敢提自己关于兵法的那点事儿。不过武帝并不介意,毕竟现在喝高兴了不是。 雪晴见宫女走了,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又沉沉睡去。 翌日一早,霍去病急匆匆的推开门,摇醒了雪晴:“阿雪。快起来了。” 一睁眼看见一个大帅哥,就跟昨晚发生了点什么一样,阿雪睁了睁眼,又闭上:“让我再睡一会儿。” 霍去病叫道:“别睡了,快起来跟我出宫……” 出宫?对了,昨儿晚上我不是正在计划出宫么?难道是计划暴露了?遭了。雪晴猛的坐起来:“什么出宫,出什么宫?” 霍去病说道:“跟我去上林苑玩好不好?”雪晴一听就乐了,瞌睡遇上枕头啊,额,这不是才睡醒么,赶紧爬了起来穿衣服,才想起点什么,低头一看还好穿得有衣服骂道:“嘿,你就这样冲到女孩子的房间么,谁允许你进来的,万一我没穿衣服怎么办?” 霍去病一愣:“光屁股长大的,没穿衣服又怎样。”雪晴一巴掌捂住脸,青梅竹马就没人权么?还好这里是汉朝,民风开放跟美国似的,要是清朝,你还擅闯后宫,找死吧。 把他赶了出去,换了衣服,梳洗一番,要逃命了,头发就懒得梳了,可脸总得洗一把。背着包袱出了门,霍去病一看:“你还背上包袱了?也好,到那边多住几天,省的我来回送你。” 雪晴跟在霍去病后面出宫门。一路走一路想着,一会儿就拜拜吧,只要出了宫门,那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这霍大公子,就此永别了吧,唉,真有点舍不得,算了算了,过不了几年就死了,死了我再给你烧纸。 出了司马门,雪晴正准备遁走,却被霍去病提了起来放在了马上。雪晴慌乱道:“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霍去病翻身上马,坐在雪晴后面,环抱着娇娃执住缰绳:“阿雪别闹,一会儿摔了可不好,咱们这就去上林苑。”雪晴问道:“上林苑去干嘛?打猎么?” 霍去病说道:“阿雪想打猎么,先帮我练练兵,我便带你去打猎好不好。” 你以为我是刘据那小屁儿么,给点点心就糊弄了?怎么又是练兵,没完没了了,狗肚子里就二两油,全掏给你们了,呸,你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眉头一转,计上心来:“我昨晚没用膳,今早也没吃,现下饿得慌了,寻个地方吃点东西再走。” 霍去病从马驰骋:“前面有个酒馆,味道不错,常常和同僚去喝两杯,我这便带你去。” 长安闹市,就跟电视上差不多,区别在于大,电视里就镜头里面几个人走来走去,这真正的长安城却是大到没边,到处都是人来人往的。 还没来得及欣赏风土人情,却见路上行人纷纷躲避。得了,典型的纨绔子弟当街纵马,引起怨声载道,鸡飞狗跳。若是前面有个小孩子被吓着了站在街上不动,便会有大侠客冲出来把霍去病一顿爆锤,为民除害,你说会不会连雪晴一块儿给锤一顿? 雪晴只能叫道:“你慢点,别撞着人,慢点慢点,你作死啊……” 第十一章 城门佳人洒天星 第十一章城门佳人洒天星 出得司马门来,枣红色的五花马,名曰绝尘。是武帝钦赐霍去病的塞外纯种马,价值两千金以上,跟它一比什么法拉利兰博基尼都弱爆了。 虽然马背上的雪晴,背靠着顶天立地的大英雄,额不是,是小英雄,前面看着这两千年前的人文景观在眼前飞逝。确实是有一番仗剑行侠,饮马江湖的快意。却怎么看怎么像是富二代长安街飙车被捕的罪恶感。 连带觉得这两千金的马也不值那个价钱,联想到后世开着法拉利的富二代,也觉得挺没劲儿。 可能是见过盖世英雄了,便觉得那些娘炮弱爆了。毕竟再多才多艺目中无人个性独特的叶良辰,能比得上霍去病一个小指头么? 到了小酒馆,雪晴被霍去病扶下了马,神色平淡如是看穿了这人世间的虚荣一般,霍去病一愣,却见雪晴哇哇的吐气酸水来。可不是酸水么,昨儿晚上开始就每吃,能吐出东西么。 霍去病慌了,赶忙拍着雪晴后背:“是不是骑太快了,绝尘跑起来风驰电掣的。可苦了你了。” 雪晴一巴掌拂去,把他推到一边:“我说你大街上跑这么快干嘛,也不怕撞着人。” 霍去病十分疑惑:“那又怎样,我骑术惊绝,万无可能撞到人,便是撞到了,赔些钱财便是了,有何不妥?” 雪晴好像看到了药八刀,还有李刚他儿子,张了张嘴要说什么,终于是没说出来,这霍去病虽不是天生的天潢贵胄也差不多,在这个没人知道民权是个神马玩意的时代,便是在街上撞死了人,也最多被说上两句而已。雪晴觉得有点冷,看霍去病的眼神也带上了一丝的冷漠。活在不同时代的人,还能有什么好说的,难道雪晴要在这小酒馆前,开始宣传自由平等的民主意志?别说武帝,先冲出来一帮平民给踩个十七八遍。 雪晴离去的心更急迫了。转头进了酒馆,寻了雅间。便叫店家好吃的尽管上,好酒先来两坛。 霍去病一惊:“椒房殿早膳都这么丰富么,不能够吧,姨母如此节俭的人。” 雪晴瞧了瞧喝酒的盏,一两多不到二两的分量,这得灌道什么时候啊:“店家,换大碗来。” 店家闻言送来两个大碗,好奇的打量了一下挽起袖子倒酒的雪晴,摇摇头走了。 霍去病问道:“阿雪可是又犯病了?” 雪晴端起碗笑道:“在宫里吃喝都有规矩,十分不畅快,今日好不容易出来,便要尽兴,来,干了这碗翔……” 霍去病十分不解:“何谓这碗翔?”雪晴又说漏了,赶忙说道:“喝了这碗酒,便是翱翔九天,大风一起,鹏程万里,干了”说完便咕咚咕咚喝起来。 霍去病见状不甘示弱,只能跟着喝。店家把菜上齐了,这么早还有烤羊腿?莫不是昨晚剩下的?好歹混了一两年职场,劝酒还不会么:“好事成双,再来一碗……” 霍去病没头没脑被逛下去八碗酒,终于是不支,傻笑着钻到桌子底下去了。雪晴艰难的站起来,小肚皮都快被撑破了,刚才喝下去的那一碗就在嗓子眼,肌肤每天要喝八杯水,这话是哪个王八蛋说的,撑不死你,艰难的扶着墙根,摇摇晃晃的往前走,看来醪糟水喝多了还是有点醉,关键是涨得慌,来不及多看霍去病一眼,做个永别。怕一回头就给吐了。 扶着墙根出了门,牵起绝尘,便爬了上去,一拉缰绳说:“里面那位公子结账,驾” 一骑绝尘,直奔城门。守门的兵丁上来阻拦:“快快下马……”一阵颠簸早已受不了了,雪晴哇的一声就吐了出来,这回就有东西了。飞奔的绝尘划出一道弧线,吐出来的酒水洒满了天空,如繁星点点,如含沙射影,如雪花飘洒。全落兵丁脑袋上了。 雪晴拉紧缰绳,冲了出去,回头叫道:“骚蕊啊,骚蕊啊” 正是小酒馆灌醉霍司马,城门口佳人洒天星,好湿好湿。 醉能有多醉。吐了就好了,关键是吐完有点饿,这就比较纠结了,想想还是有点恶心,算了算了,晚点再吃,在城外信马由缰,任意东西,瞧这城外的千里良田郁郁葱葱,雪晴心里一喜,靠近去看,不觉一愣,种这么大片的狗尾巴草干嘛?吃饱了没事儿干,放眼望去全是狗尾巴草。下马来仔细看,却见狗尾巴草的尾巴上面却是黄橙橙的颗粒,原来这就是小米啊,吃的那个粟米饭原来一直都是小米饭,完了完了,这小米不是喂鸟的么,怪不得这年代骂人都骂鸟人。 雪晴也没种过地,隐约知道这年头没玉米,没土豆,没红薯,没辣椒。大米小麦应该是有,可为啥没见人种植,这农业可是第一产业,全是科学在里面,可惜啥也不懂,这就抓瞎了。 还是打听打听,至少先弄明白了几个事情,第一这地多少钱一块,一块每年能产多少粮食,分多少给佃农才不叫剥削阶级,每年交皇粮多少,这片儿是谁的食邑,得交多少税。怎么感觉这算下去一年到头没多少剩下的,要是赶个上天灾人祸,或者是匈奴围了长安城,搞不好还得倒贴。 瞧着前面好像是有人,要不先去问问行情,便策马上前,这马还有点不好控制,关键是雪晴自己不会,差点没掉头往城里走,总算是控制好方向继续往前面走,只见前面零落的放着几个栅栏,三三两两穿着战袍的士兵在走来走去。 遭了,这儿有当兵的,赶快走,赶快走,雪晴双腿一夹,架架架,这绝尘不是很给面子,有一脚没一脚的往前走,后面一个军士走过来问道:“内司大人,你一个人来了?霍侍中呢?” 雪晴一脸郁闷,碰见谁不好非得碰上这个李敢。眼睛一转说道:“他在后面,我去找他,你在这等着。”说着就要调转马头走,谁知后面冲出来一个老头子嘴里叫道:“内司大人你终于来了,快快请,这边”原来是李广这斯冲了出来,一把抓住了缰绳,伸手就往里拉。绝尘乖乖的跟着后面就往营地里面走。 李广牵着马说道:“皇帝陛下命内司大人前来协助练兵,末将早早的在这儿等候,就等着您来呢。” 雪晴左右寻摸,是不是悄悄从马背上滑下来,扛了包袱就走,却见周围士兵越来越多,眼见是进了狼窝,没处逃了。心情瞬间就郁闷了。 整个上午,左边站个李广,右边站个李敢,被李家父子挟持之下,看羽林卫操练了一上午的站军姿和踢正步。雪晴看的目瞪口呆,心中各种盘算如何逃出去,待到了午后,霍去病跌跌撞撞的进了营地,一进来便喊过李敢:“李敢,我把阿雪弄丢啊,快急死了我,赶忙带人去找。” 李敢说道:“内司早就到了,正在营帐里休息呢”霍去病连滚带爬的跑进营帐,见到正在发愣的雪晴,便倒了下去。李敢赶忙将他扶起来:“侍中,侍中你怎么了?快叫大夫啊。” 雪晴翻翻白眼:“吼什么,喝多了而已,醉倒了,抬到这榻上来。” 李敢叫过两个人把他抬了起来,放在榻上,疑惑的望了望,走了出去,感叹道这才中午如何喝得酩酊大醉的。 雪晴掏出手绢擦了擦霍去病额头上的汗,叹了一口气,看得出小霍同志挺关心自己的,可惜他关心的是过去那个青梅竹马的阿雪。而不是皮囊之下的文静。 若是个太平年月,与他常伴不失为一件美事儿,可,每每想起过几年霍去病便要死了,再见到小霍那爽朗的笑容,雪晴心里总有一丝阴郁挥之不去。 雪晴觉得,文静从来是个大大咧咧的人,神经大条的女汉子,对于很多的玛丽苏啊,宝马笑啊还是挺反感的,韩剧都不大看,车祸白血病亲兄妹什么的太扯淡,听说人家相亲的时候问,你们家有房么,你们家有车么,你们家有多少存款么,感觉也挺闹心的。 在文静看来,感情应该是两个人的事情,无关于太多的外在条件,开心嘛,人这辈子本来就不知道生下来是干嘛的,若是活的不开心,还不如死了算了。 每日里被小霍跟着屁股后面跑,说实话雪晴心里有些悸动,可一想起他就要死了,便觉得一阵后怕。 突然觉得,自己和宝马女有什么区别,不是标榜爱情不关乎别的事情么,可生死能超越宝马,还能超越爱情么。 没了生命,还有爱情么?或许只剩下寡妇。这个问题太哲学,雪晴不愿意想太多,愁眉苦脸的看着面前睡得安详的这张面孔。雪晴觉得心中一阵痛楚。 眼角有些微微的湿润。雪晴一愣,我这是怎么了,唉,可能是脑子里残留的雪晴的想法吧。或许是小霍在雪晴的身体里,心灵上留下了什么不可磨灭的印象。 霍去病同志浑然不知,砸吧砸吧嘴,打起了鼾。 第十二章 匈奴未灭何以家 睡到下午,小霍同志哎呀一声坐起来,雪晴问道:“怎么了?” 霍去病看着雪晴着急的说道:“阿雪,我把阿雪弄丢了,阿雪哪儿去了?” 雪晴说道:“嘿嘿嘿,你看妾是谁?” 霍去病定睛一看:“哦,你在这儿啊,这是羽林卫的营地么?哎呀呀,赶快去操练啊,不几日便要出征了。阿雪快快帮我操练。”说完便抄起榻边的长剑。 雪晴伸手拦住:“且慢。” 霍去病不解的看着雪晴。 雪晴很严肃的说道:“妾曾说过,不可将妾说出去,若是有人问起,便须说是你自己想出的法子,为何还是被李广和皇帝知道了?” 霍去病挠挠头:“李将军追问之下,我……” 雪晴很是无奈:“感情还不是李敢告诉他爹的,是你告诉他的是吧。你这人咋这么……”霍去病有些委屈:“我是见他求爵心切,心中不忍,哪知道惹出这许多麻烦。此事我也十分生气,我不是有意的。” 雪晴叹了口气:“说真的,妾并不懂什么兵法,只是无意之间琢磨了一些打磨身体的法门,算不得什么,关键在于别的我什么也不知道了,你们这一闹,陛下听闻之后,便要让妾练兵,妾哪里做得来,这不是等着陛下发怒么,你这人脑袋不想事情,可得稳重点,事情不管是关于自己还是关于别人,慎重些吧,就说那李广,你参合这许多事情干嘛,小心惹祸上身啊。” 霍去病听得一愣一愣的:“你是说,这李将军?” 雪晴脸色一变:“妾什么也没说,你也莫要追问,总之兵妾是不帮你练的,我也不会练,从今以后,谁问你都得说妾偶然想了两招儿而已,算不得什么。再有妾跟你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可对外人说,你可懂了?” 霍去病不明就里,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懂了” 你懂了就有个鬼了。 雪晴叹了口气说道:“你们都是实在人儿,这事情只需要不再提起,慢慢的皇帝也就忘了,待大战一起,谁也记不得了,这叫拖字诀,冷处理,你不懂,不过李将军那边,他怕是要疯了,恐怕是不会轻易算了,须得敷衍他一番。” 霍去病抄起长剑:“他若是敢为难你,我这就砍了他。”雪晴气得牙咬咬的,拉住霍去病便是两巴掌拍在后背上:“跟你说过多少遍,慎重慎重,你是不闹出个捅破天的事儿不算完是吧。” 性格决定命运,这霍去病的命运,怕是没救了。 雪晴叹了一口气,神情复杂长吁短叹的出了营帐。留下一个霍去病摸不着头脑。 走到外间。正遇上李广。看样子是早就等在这儿了,是不求个解决方案不会罢休的,真年头的人咋一个比一个犟。 雪晴背着手说道:“第一,法不传六耳,便是你儿子,也不能提起。你做得到,我便教你,你做不到,便走吧。” 李广做势又要跪。雪晴赶忙喝道:“你要作死么,昨日还嫌麻烦没惹够么” 李广想起昨天心有余悸,赶忙站好说道:“某绝不告诉他人,请内司指教。” 雪晴叹了口气说:“昨日便跟你说过,你这人适合冲锋在前,不适合指挥打仗。”李广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雪晴嘲笑道:“你还不高兴了?你打仗只有一个办法,就是领着人朝前面冲是不是。”李广一愣:“你怎么知道” 雪晴十分想把他踩在地上狠狠的踩一圈再吐口水。镇定了一下不忿的心情才说道:“对你,战法,操练之法都没有用,关键是个人的勇武。对了,你让妾看看你的身手。” 李广跃跃欲试:“好叻,内司大人瞧好了”言罢翻身上马,纵马翻腾,抄起一张强弓。于马背上左右闪动,箭镞以各种刁钻的角度射出,每一箭都射在百余步之外的靶子上,最后一拉缰绳,骏马站立起来,抬起前腿仰天长啸,李广凝神静气,倏忽间一张弓连发九枝箭,如流星赶月一般,全部扎进了一个靶子。靶子轰然碎成碎片。 雪晴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这就是传说中的九星连珠?电视上那些用弓箭抗日的都弱爆了好不好。 李广纵马驰骋,一往无前,冲入假人阵中,挥舞长剑,微微探身出来,借着骏马冲刺的速度,如猛虎出闸。转眼间便砍出一条路来。杀得兴起。李广翻身下马,身手矫健如游龙肆略。手中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几个转身之间,剑光把一溜儿木头假人搅的稀碎。 众羽林起哄道:“大风,大风,大风。” 李将军憨厚笑笑,收了剑,翻身上马,跑了回来。众军喊道:“飞将军威武,飞将军威武。” 李广跑回来,翻身下马,朝雪晴抱拳:“请内司大人指教。” 雪晴还在目瞪口呆。感情这年代的个人武力值这么彪悍,怪不得打仗都爱靠猛将冲,这赛张飞啊,靠,比张飞牛多了。至少是个吕布。怪不得匈奴人见了李广就躲,连铠甲都没有的游牧民族能扛得起一剑? 雪晴缓了缓问道:“传闻有一次将军在蓝田山中狩猎,以为前面有个老虎,于是引弓射之,却发现那是一块大青石,箭镞已经没入石头中,堪称石破天惊。可将军再次引弓,却再也射不进去了是吧?” 李广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没错,某后来试了很多次,仍是射不进去,不知何解。” 雪晴说道:“将军勇猛无敌,神射剑术都炉火纯青。妾能教将军的,唯有一条,可让每一箭都没入青石” 李广一愣:“当真能箭箭入石?” 雪晴点点头:“将军回去养精蓄锐,多吃些肉,好好睡一觉,明早便开始,先将令公子借妾一用。” 李广虽然不解,还是照做,留了李敢在这儿,雪晴拉了他一把,把他脑袋拉下来,在他耳边轻轻的交代几句,最后说道:“谁也不能告诉,你独自去,莫要走漏了消息,免得你爹知道后有所准备。” 李敢有些虚:“内司大人,这样是不是,是不是……” 雪晴无所谓的耸耸肩:“你爹要是这辈子都封不上候。”李敢立刻转头就走了。 霍去病奇怪的问道:“阿雪这是干什么?” 雪晴说道:“整治这父子一番,也算是报报仇,你就等着瞧好了。快去训练吧,妾去那边小溪抓鱼去。” 独自去了小溪边,脱下鞋袜洗脚来,这皇宫不好逃跑,难道这军营就好跑了么。不行不行,还是只能重新计划。等霍去病出征之后,没人来找自己。趁着刘据上课的时候,用原来的方法逃跑,可行性要高一些。这次还是算了吧。哎呀呀,好大一条鱼。抓住抓住,哪里有用手抓得住的鱼。 傍晚的时候霍去病才过来:“阿雪,可曾捉到鱼么,庖厨已经在做饭了。” 雪晴翻翻白眼:“没有渔网,也没有钓鱼竿,你让妾拿什么捉鱼。” 霍去病蹲在随便,掬起水来洗了洗脸,抹了一把说道:“这几日同袍们都跃跃欲试,想着能够出征呢,我和李敢是要出征的,他们就不知道了。” 雪晴坐到水中的一块大石头上面,双脚在水中划着,荡起波光嶙峋问道:“你非要去打仗么?” 霍去病一愣:“功名只向马上取,匈奴人杀我百姓,毁我家园。身为男儿,岂能安于后方。” 就知道莫名其妙的跟他说不要去打仗是个没头没脑的话题,其实霍去病的危险更多的来自于内部而不是匈奴,如果要说的更具体一点的话,他的问题其实来自于他自身。 霍去病坐在溪边草地上,隔着一溪秋水,对雪晴说道:“出征在即,不出十****便要随舅舅出征了,阿雪,出征之前我们成婚可好。” 雪晴一愣:“妾才十二岁,是不是早了点?”呸,求婚呢,能不能正经一点。就跟谈吃早饭的时间一样随便。 霍去病笑道:“大汉律,女子十五岁不嫁,便要课以重税,五年一等,至于三十岁,则年课三百钱。” 我靠,这律法有多黑,你们这些单身贵族可就惨了,年年收你的税,看你急不急。雪晴奇怪的道:“妾不是才十二岁么”其实话里的意思是老娘才十二岁,还尼玛没发育呢,你这叫强健幼女罪,甭管老娘愿意不愿意都得判刑,我说你们这些恋童癖要脸不要脸。 霍去病说道:“阿雪,女子虚两岁,你今年已经满了十四岁了。明年之后,便要课不婚税啦。” 雪晴目瞪口呆。这未成年人还要不要保护了。 霍去病见雪晴有些迟疑问道:“阿雪怎么了,咱们不是从小就说好了要嫁给我么,阿雪放心,我一定建功立业,平安回来……” 别人穿越谈恋爱是怎么谈的呢?有点记不清了,反正不能一来就谈彩礼吧。雪晴看着霍去病眼里的期待,有些不忍心拒绝,可也不能这么稀里糊涂的从了吧。关键是你要死了好不好,你要死了你要死了你要死了。重要的事情重复三遍,免得脑袋一热就答应了。 第十三章 虎啸豹咆射流星 问题在哪儿,在于这个阿雪不是那个青梅竹马许下白首之约的阿雪了。 雪晴想了想说道:“大丈夫当先国后家,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霍去病被这八个字打在心头,一阵失神,默念了两遍。抬起头眼神锐利如青锋出鞘,霸气外露:“说得好,匈奴未灭,何以为家。阿雪待我踏破匈奴,再来娶你,哈哈哈……”说完转身就走。大有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意思。 雪晴赶忙跑爬上岸,这是要疯啊。提起鞋袜追上去:“嘿,千万别说是妾说的,要说是你自己想的,吃饭呢,你去哪儿。打匈奴也得吃饭啊。” 跑回营地,霍去病早已不见踪影,这倒霉玩意儿又到哪儿发疯去了。唉,他要是跟武帝说,这个小女子说了这句话,那可就没法解释了。 晚饭吃的简单,味道赶不上宫里的精致,不过粟米饭在哪儿吃着都差不多吧。菜便是烤肉,送了一腿过来。昨晚上没吃,今早上光顾着喝酒了,这才敞开肚子美美的吃了一顿,切什么切,抱着啃。好家伙,再不赶紧多吃多长,这边都要逼婚了,这边还没发育这是要闹哪样。 吃完一抹嘴儿,也就早早的睡下了,这荒郊野外的,还能有个什么娱乐么?就连城里宫里都没有好不好,若是个男的就好了,就能去青楼酒肆流连一番。 第二天一早,李敢早早的来叫门,话说这帐篷有门儿吗?雪晴是不打算起来这么早,隔着门叫李敢滚远点,小李又不跟霍去病似的敢冲进来拉起就跑。只能老老实实的在外面等着。没过多久李广也过来了,两父子就坐在帐篷外等着。 李广挺纠结:“这内司大人还要睡多久啊,椒房殿里值守还能起这么晚?” 李敢说道:“怕是平日里起早贪黑,难以睡个懒觉,这出宫来了,多睡一会儿也无妨。” 李广问道:“昨晚内司叫你准备了些什么东西?” 李敢心中闪过一丝恐惧:“爹爹别问了,内司大人说不能让您事先知道,免得到时候不起作用。放心吧,等内司大人起来了就可以开始了,孩儿有预感,一定成功的。” 李广欣喜若狂:“当真?敢儿也这样说,那定是错不了了。” 两人在外面聊天又大声,再远处士兵们操练声儿也挺大了,这觉是睡不好了,算了算了,还是赶快弄完了回宫去睡。便打着呵欠出来了。 两父子赶忙跟了上来。李敢抱拳道:“内司大人,已经准备好了。” 雪晴点点头:“若是有个闪失,怕是人手不够的话要出意外。点一百人同去,带上弓弩长枪。” 李广心里咯噔一跳,这是要闹哪样,怎么一股不好的感觉油然而生。 三人领着百人队往林子里面走。霍去病突然穿了出来,问道:“阿雪今日要教李将军箭镞没石之法?” 雪晴奇怪的问道:“你昨儿跑哪去了?咋现在才回来。” 霍去病一脸兴奋:“先看看你的石破天惊之术。同去同去。” 到了前面,圆木组成的栅栏,围了个足球场这么大的地。里面的一个角落画了一个方框左右两丈。对面的另一个角落。传来龙吟虎啸之声。李广当时腿儿就软了。只见对面的角落上百的宫廷驯兽师用铁链约束着两只黑熊,五六头豹子。还有两只吊睛老虎。不知为何,猛兽们脾气暴躁。皆低吼着。驯兽师们疲于应对,眼看就要压不住了。 这古代虽说没有动物园,但皇帝历来是爱养猛兽的,以彰显皇家威仪嘛,到了明朝,皇帝上朝的时候前面都有大象老虎狮子开路什么的,还专门建了豹宫。武帝虽然没有豹宫,找几头猛兽还是行。雪晴问道:“这些畜生肚子饿了么?” 李敢说道:“遵照内司吩咐,一直饿着。”说着瞧了瞧李敢,不知道这一百多斤够不够几头猛兽一顿吃的。 李广已经开始哆嗦了:“内司……你莫不是要……” 雪晴冷笑道:“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那****以为前面是老虎,若不射中,便要危及你的姓名,后来射不穿石头,乃是因为没有老虎,射穿射不穿你都没有姓名之虞。今日妾便给你来个不成功便成仁,你老老实实站在这个框内。那边有块大石头,你有二十只箭。必须箭箭没入石头,不然就等着给老虎黑熊做早点吧。你若二十发全中,妾保你平安无事。如若不然。李敢正好为你收尸。也算善始善终了。” 李广哆嗦着结结巴巴:“不……我……某……内司大人啊。” 霍去病小声说道:“阿雪是不是过了,这便是你昨日说的整治这父子两么,还是算了,这闹出人命来可不是小事儿。” 雪晴摇摇头:“没事儿的,你领着兵士门,上了弦,等妾一喊,便射杀所有的猛兽,妾有分寸。不会出事儿的。” 李广转头拔腿就要跑。雪晴喝道:“站住,抓住他。” 别的士兵都不敢动,唯有被雪晴训练过的三个郎官条件反射一拥而上,带着手下兵丁将其死死地压住,然后提了起来。雪晴一挥手:“丢进去,关门,放老虎。” 几个郎官抬着李广就给扔了进去,马上把门给关好。李广极度惊恐,抓住栅栏叫道:“吾命休矣,好歹给我一张弓啊。” 看了看脚边的弓和箭壶,得了,这茬儿给忘了,要不你就改手撕的好不好。李敢慌忙捡起弓箭丢了过去。李广刚刚接住,手忙脚乱的拿起弓,扯出箭,搭箭欲射。眼光不自觉的往那边的猛兽瞧去,只见猛兽们已经挣脱了锁链,飞奔了起来。下意识的就要掉转枪头。雪晴喊道:“二十只箭都要射石头。石头。” 那一刻,李广的心情平静下来,源自于手里的弓箭和自己合为一体,忽略了虎豹的咆哮之声。凝神静气,争取时间,便是一个九星连珠,一气射了出去。九之箭还没到达石头那,边又暴喝一声,又射出九箭。十八杆箭镞,如彗星袭月。撞击到石头上,发出铿锵之声。其声巨大,震得雪晴耳朵生疼。 砰砰砰,一人高两人宽的一块大青石,经不住练练十八下重击,轰然倒塌,碎成七八块。雪晴目瞪口呆,这尼玛不科学,这尼玛不符合物理学原理啊,就算是给他注射二十斤肾上腺素,也不科学啊。 石头碎裂之后,李广慌了,还有两箭,这石头都碎了,射哪儿去?来不及多想,狗熊还在后面。老虎在中间压阵。豹子速度不一般,已然是冲过来了,掀起一阵腥风,陆地速度最快可不是吹着玩的。李广看着那残酷的目光,微微张开的血盆大口。心中一慌。来不及多想便是两箭射出去,瞬间丢翻两头豹子。豹子一阵翻滚倒在地上起不来。 这下好了,弹尽粮绝。这才是真的心慌了。跟个小媳妇似的,举着长弓嚎叫道:“救命啊,畜生吃人了啊。” 雪晴一抬手:“放笼子。”从天而降一个方的牢笼,将将把地上的方框给罩了起来。豹子躲闪不及,硬生生的撞了上去。砰砰作响。李广肝胆俱裂,瘫坐在地上叫道:“豹子撞不开,还有老虎狗熊呢。” 那边驯兽师早已冲了过来,百余位兵丁皆引了弓瞄准这边,要是哪一只猛兽冲破了牢笼便要射击。 驯兽师一阵手忙脚乱的丢过来许多血淋淋的鲜肉。把猛兽们逗引过去。慢慢的将其禁锢住。李广才如蒙大赦。李敢赶忙冲进去,搀扶起了李广。李广满身大汗,已然是虚脱了。 雪晴有些心虚。这李广缓过神来不会把自己手撕了吧。拉了拉霍去病,便悄悄的颠了。两人回了未央宫。路上过城门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守门的兵丁见到雪晴就跑。 回了宫。霍去病便走了。留下雪晴一个人,独自回了椒房殿,才想起这一上午还忘记吃饭。这也过了饭点儿了,只能把刘据藏在柜子里面的点心拿出来吃了个饱。 还有几日,霍去病就要出征去了。到时候月黑风高,不是,是找个机会就溜出去。恩。这样想着,便睡午觉去了。营帐之中睡得不安稳,那床板太硬了,外面老是有野兽叫。虽然知道周围都是兵士,可也保不准黄鼠狼不偷鸡啊。 傍晚,刘据捧着点心盒子跑过来:“晴姐姐你回来啦,跑哪儿去了,我的点心不见啦,一定是表兄来过是不是。” 雪晴抹了抹嘴角的点心沫子:“没错,就是他,就是他。” 晚膳的时候,皇后才知道雪晴回来了,问道:“怎么回来了,不是随去病道羽林卫去了么。” 雪晴一边给刘据切肉一边说道:“闹着玩呢,妾哪懂什么练兵,玩一玩也就回来了。” 皇后点点头:“无妨,唉,不几日去病便要随他舅舅出征了,阿雪不如多陪陪他。” 雪晴心有余悸,再陪下去就得免交不婚税了:“这几日将士们训练得紧,士气高涨,还是不便去打扰。让他好好操练罢” 第十四章 胸中真情难吐露 皇后说道:“也对,明日晚间设宴椒房,请你义父和去病都来。这一走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回来。阿雪安排安排,取来两坛紫金醇吧。多寻摸些鲜果子。出征塞外,可吃不到这口味了。去乐府调一支歌舞来助助兴。” 雪晴点头道:“喏。” 吃完饭,睡觉,第二天一起来便开始准备这些事情,跑来跑去才发现都已经开始准备了。膳房已经开始准备晚上的饭菜,乐府甚至已经开始排练。晚上就能直接开演了。除了椒房殿的宫女太监,还来了一个詹事和许多帮忙的人。 得了,就说这内司是个闲人吧,还真是。装模作样的背着手站在门口指指点点的吆喝着:“快点,小心点,千万小心,好生伺候”人五人六的也没多大意思。还是跑御花园跑步去了。 跑了几圈,出了一身汗。才回去收拾了一番,吃了早饭。宫人们还是在忙里忙外。这皇家一顿饭,可得忙断几条腿儿才算数。 下午卫青就早些到了。拉了雪晴到一边,悄悄问道:“阿雪,没事儿吧。” 雪晴一愣:“义父说的是何事?没事儿啊。” 卫青出了一口气:“没事儿就好。义父听说昨日那李将军又为难你了,还有什么虎豹什么的,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雪晴差点没笑出声儿来:“没事儿,没事儿。” 卫青不明就里,但挺雪晴说没事儿,总算是放下心来,语重心长的说道:“阿雪,宫禁之中,万万要小心为上,步步为营。千万不要惹出什么麻烦,须知这大内若是有个麻烦,便是通天的大事儿,大意不得。苦了你了。不若嫁了去病,搬出宫去吧。” 出宫倒是很想,嫁给他就遭不住了,赶忙拒绝道:“别了,眼下出征在即,回来再说吧。让他专心打仗。” 卫青颔首:“阿雪真懂事。苦了你了。爹爹对不起你啊。” 没头没脑的这是说的哪儿的话。莫不是,雪晴脑袋飞转,我靠我靠,不会吧…… 霍去病来了,左手缠着一层白布。隐隐有血色渗出。雪晴一愣:“你这是怎么了,还没出征便受伤了?” 霍去病尴尬一笑:“见阿雪的办法挺管用,我也进了栅栏,练了练箭法。被豹子挠了一下。” 雪晴石化了,这还是人么,李广怎么样,旷世英雄,一见这阵仗还得哭着喊着被抓住丢进去,这小子倒好,自个儿跑进去嗨了。 已经不知道怎么责骂他了,觉得和他越来越远,这样一个一心求死,把作死当成毕生事业来追求的人,是一个值得托付的对象么。虽这样想,但还是不忍心,拉过他的手,解开白布,仔细看了看伤口。便想叫人来拿酒来洗,想想这个酒精度还是算了吧,只能取过盐来,兑了盐水,仔细的洗了伤口。霍去病疼的吱哇乱叫的。雪晴骂道:“现在知道疼了?看你还敢不敢作死。你若再这样肆意妄为,妾再也不理你了。”这伤口不好好洗洗,万一感染了可就没办法。咦,感染,不是传说这霍去病就是死于匈奴人感染过得水源么,眉头一皱计上心来。拉起霍去病和卫青就往一边跑。 霍去病吃痛:“手手手” 三人回了西厢,雪晴神叨叨的关上了门。卫青不解:“阿雪你怎么了?” 霍去病见怪不怪:“舅舅莫要担心,阿雪怕是犯病了。无碍的。” 雪晴翻翻白眼:“妾要跟你们说件事情,你们千万记住,尤其是不要外泄。千万千万。” 卫青摸不着头脑,霍去病却有点期待:“你快说来。” 雪晴说道:“病从口入。匈奴人可能将染病的人畜尸体投入河中,你们行军之时,最好是掘井水饮用,山泉水也可。若实在不行,可将水煮沸,而后饮用。” 霍去病一愣:“这也行?” 雪晴点点头:“没错,还有,你们见过受了点小伤,伤口却红肿流脓。最后发烧而死的么。” 卫青说道:“许多。若是及时削去腐肉敷以金疮药,十有二三才救得回来。” 雪晴说道:“每每打仗,杀敌一万,伤敌至少是两三万,打起仗来手忙脚乱的,打下来却没死多少,有个方法可以加大敌人的伤亡,略显阴毒,你们切忌要保密。” 霍去病问道:“你是说让这些受伤的通通死掉?这如何做得到” 雪晴比划着:“随军弄几辆马车,拉一个大缸,里面放上些病死的畜生,再泼以屎尿。静置两日。将全军的刀枪箭镞,都沾上里面的汁水。风干后使用。这样上了战场,只要挨着伤口,见了血,管教他有死无活” 两人目瞪口呆。卫青面色凝重:“阿雪哪里学得如此阴损之法?” 遭了,又暴露了。赶紧跑吧。提着裙角,提溜提溜跑了。 武帝已经过来了,坐在主位上,见几人过来了便叫道:“你们跑哪儿去了,快快坐下。” 几人分别坐下。除了卫青和霍去病还有几个人雪晴不认识,废话,是个人雪晴都不认识。雪晴一看,今天果然很丰富,这快赶上满汉全席了。武帝端起酒盏说道:“爱卿此去。万莫辜负了朕的期许。马到功成。” 卫青转头朝皇帝跪下:“陛下放心,臣必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皇帝说道:“好了好了,来,赐酒。” 鼓乐响起。几个穿着轻薄的女子从旁边缓缓走来,摇曳身姿,舞动了起来。 雪晴一边吃,一边给刘据夹菜。话说这古代人太无趣了,这扭来扭去的故作姿态有个什么好看,还是脱衣舞刺激,再不然来个小品,那多下饭啊。这年头小品可能不好弄,没准什么变戏法的,布袋戏什么的也有点搞笑的可能。 武帝喝着酒嘲笑这霍去病:“你小子,昨晚跑过来神神道道的非要个官儿。朕想,你既然跟着出征,便让你当个官儿,先说好了,你这一趟若是打出一个满堂彩,朕便给你一个锦绣前程。若是无功而返,别说官职,朕就把你发配到狗监去养狗去。” 霍去病抬起酒碗高高举着:“陛下瞧好吧,臣此去若是无功,便不再回来。说道做到。” 武帝一拍桌子:“那好,朕便封你为票姚校尉,领精骑八百。” 霍去病大喜过望,喝干这碗酒,跪在地上叩拜:“臣领命,陛下,今日高兴,便舞上一曲可好?” 武帝十分高兴:“好,你们快退下,看朕的票姚校尉舞剑” 众歌女一溜烟的跑了,好家伙,万一被砍到了咋办。找谁报工伤呢。一个挂号费就三坨金子好不好。 霍去病抽出长剑。好像是前两天雪晴抱着到处跑的那柄剑。仓琅琅拔出宝剑,龙行虎步走到大厅中间。气定神闲一剑递出如莲花绽放,光华流转。隐隐带着杀气。气吞天地。 雪晴看得一愣,你说老是用树枝儿敲他是不是不太好,若是哪天把他打急了,反手一剑,便能把自己斩成十七八段。你说那些家暴的,好歹他们老公手里没提着三尺长剑啊。 武帝大喜:“得我霍票姚,如虎添翼。张骞,赵信,你们看呢。” 张骞是个斯文的汉子。双手和在一起对皇帝一稽说道:“陛下慧眼识人,汉军之幸也。” 另一个叫做赵信的长着一副外国人面孔。高鼻大眼口音怪异的说道:“陛下英明,霍校尉勇武。” 雪晴皱了皱眉,这个难道就是那么什么匈奴小王阿胡儿。即将阵前叛变的那个人? 雪晴瞧了瞧手里割肉的刀,又是一阵杀心顿起。事实上宫廷里为了防止这样的事情,是做了准备的,就说这刀,不过两寸多长,前面没有尖,是个弯弯的头勾下来的。只能割不能捅。小刀子不去捅,能砍死人么? 雪晴感到一阵无奈,穿越者又如何,洞悉了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都无法预料的情况又如何。你要是现在去给卫青和武帝说这个赵信要反,你又没有证据。空口说白话,谁相信你?可这事儿拿得出证据么?只能等他真的叛变之后,你才有既成事实,可真到了那个时候,你又没了别的法子。眼睁睁的看着这个叛徒在椒房殿的大厅之上喝酒吃肉,还看小霍同志卖力演出。雪晴没有一点办法。 雪晴也不知道,为何遇见李敢,赵信的时候,本能的就想杀了他们,以绝后患。但想想,自己并未参与到权力斗争当中。何故操他人之心。 这根本就是个无底洞。且不说杀了他能不能改变这一场战役的最终输赢。就说是人死了,事情就没了么?没有这个赵信,必然有个李信王信。雪晴相信即便是杀了日后那个江充,巫蛊之祸还是会发生。那个塞尔维亚的青年没有朝着大公的脑袋开枪,这第一次世界大战还是会打响。 雪晴像是胸口憋住了一块大石头,明明知道这赵信会阵前叛变,杀死了苏建手下所有将士。却不能跟谁说,说了也不信。苦闷的喝了两口酒,恩,御酒果然是不一样。是要比普通的醪糟水要香一些。 宴席上气氛热烈。皇帝和霍去病都醉了。这两人最是肆意妄为,张骞苏建卫青等人,守着为臣的本分,哪能在君前喝的大醉。要醉回家关起门来搂着老婆发酒疯多好。 第十五章 夜宿椒房美人床 酒宴散去。武帝照样被卫子夫扶了进去。刘据自然被宫女带走。卫青和张骞一边聊一边走了。苏建几人跟在后面。却不知这霍去病钻到哪儿去了。 雪晴没注意,径直回了西厢,今儿觉得卫青跟自己说的话有点别的意味,这里面莫不是藏着些别的什么事情,信息量太少。想一想卫青的生平。哇,淡定的可怕,从不惹事,从不搞事儿。哪有什么八卦新闻。就是跟平阳公主不清不楚没羞没臊的。这有什么大不了,过不了多久两人就要结婚了好不好。 回到西厢,却发现榻上躺着一个男子。吓了一跳,仔细一看却是霍去病。 这小子喝醉了就跑这儿撒酒疯了?雪晴心下有点不安,酒后乱性啊,万一发生点什么事情,妾可没有做好准备啊。关键是还没发育啊。太邪恶了。 推了推小霍同志:“嘿,醒醒,怎么睡这儿了?快醒醒。” 小霍同志浑然不觉,自顾留着口水,睡得酣畅。嘿你个王八蛋,不是说好了酒后乱性么,你醉成这样子是要闹哪样啊。打了水来,用帕子湿了水给他脸上细细的擦洗了一番。一瞧,鞋子都没穿,不知道甩到哪儿去了。 替他脱了外衣,擦洗一番之后,盖上被子。这不按套路出牌啊。害的奴家小心肝普通普通的跳。话说他把床占了算怎么回事儿,今晚奴家睡哪儿呢。雪晴仔细想想,这是后宫啊,这样真的好么,别赶明儿就被武帝推出司马门给剁了,那就彻底改变历史了。弄出去?反正我是没力气了。要不去问问皇后这事儿怎么弄吧。还没出门想起皇后正陪着喝醉了的皇帝呢,没准正在干点什么没羞没臊的事情,可不敢打扰。 推门看看外面没人,应该没啥事儿吧。算了算了,便睡这儿吧。 你睡这儿归睡这儿,可我睡哪儿呢。雪晴纠结了。实在困得不行。便坐在椅子上睡了过去。 等到天都亮了,霍去病才缓缓睁开眼睛,这一睁眼,这又是哪儿,最近咋老是喝断片儿,这可不行,得戒酒啊,赶明儿出征了,滴酒不能沾,免得误事。坐起来却见雪晴以一个极其怪异的姿势睡在椅子上。能不怪异么,睡在椅子上没落下来就算不错了,这腰酸背痛的。 霍去病赶忙起来,赤着脚走过来,轻轻抱起雪晴。大气都不敢喘,动作轻盈的将她放到床上,盖上被子。 雪晴迷茫的睁开眼睛。正见霍大帅哥给自己盖被子。心里暖暖的。霍去病看见她醒来问道:“怎么在椅子上睡着了,这榻这么宽,便是十个你,也容得下。” 雪晴有点郁闷,难道这一对从小一起光屁股玩大的么。讲点男女有别好不好。睡一块会怀孕的好不好。真是滴。青梅竹马真的就没有人权么。 霍去病抄起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放下说道:“阿雪,这几日便不会过来了,很快陛下御前征召了将军们,我便要跟着出征去了。” 雪晴一愣,这便要走了。等他走了,自己跑了,便是永诀了。心下不忍还是嘱咐道:“去病你性子太急,遇事一定要多想想,想想后果。千万不要冲动。” 霍去病咧嘴笑笑:“阿雪放心吧,我又不是个任性的小孩儿。” 雪晴想了想,还是爬起来,抓起个竹片写下几个字,找了个香囊装了进去。这边算是锦囊妙计了,交给霍去病叮嘱道:“待到定襄,你便将这香囊交给你舅舅。别的什么也不要说。懂了么?” 竹片上写的是,赵信要反,欲全歼苏建部,早做提防。切切。 反正都要跑了,等我跑了,你总不能拿着竹片来质问我为何事先知道他要反。到时候你也找不到我。就算是我做好事不留名。救了苏建部下成千上万的士兵的性命,俗话讲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加起来一共得多少层啊,通天巨塔啊。搞不好都立地成佛了。对了,这年头还没有佛教。要不弄个宗教骗香火钱算了。来钱快。算了算了。万一弄成邪教可就抓瞎了。 霍去病虽然是不解,但还是把香囊放入怀中说道:“阿雪,我这便去了,你等我回来娶你。今日我便发誓,封侯之后,便娶你做侯爵夫人。”说罢推门扬长而去额,不是,是猫着腰顺着墙根一溜烟的跑到宫殿的围墙边撅着屁股爬了出去。 废话,又不是傻子,留宿后宫第二天一早还大摇大摆走出去么,看样子这小子是没少干这种事啊。雪晴一愣愕然,低头瞧了瞧自己。该不是以前该干的不该干的事情都干了吧? 这一早,椒房殿便迎来了客人,两位娘娘,一个王夫人,一个李姬。还有个李夫人,三位娘娘带着四个孩子过来了。 这玩意儿是有规矩的。每隔几日,这些做娘娘的都要来拜见正宫娘娘。卫子夫跪坐在主位上,吩咐雪晴取来鲜果点心。雪晴寻摸了一阵,便将昨晚剩下的那些果子捡了些漂亮的端了上去。 刘据坐在一边,有些不愿意和四个弟弟玩耍。 雪晴来了这许多天,压根就把这票人给忘了,为什么?那是因为后宫卫子夫一家独大。 太皇太后窦氏,加上窦太主,王太后,全都挂了。陈皇后阿娇关在后面的长门宫。前几天花钱买了一篇文章叫长门赋,让宫女在宫中传唱,以待唤起武帝的思念。谁知武帝听了这歌儿,直接冲过去啪啪抽了她几个大嘴巴。也就老老实实等死了。 剩下的这些都是渣渣。尤其是卫青霍去病在军队朝堂的声望达到了顶点。成为了汉军统帅之后。后宫一干人等,谁敢痴心妄想?连屁也不敢放一个。 所以雪晴下意识的就忽视了这几位娘娘。四个孩子也分不清谁是谁。依稀记得一点事迹。但对不上号来。 雪晴站在一边听几人聊天。卫子夫笑刘据:“据儿怎么不和弟弟们玩耍呢。便将你的点心盒子捧出来,和弟弟们分而食之罢” 刘据不喜欢和小孩儿玩。兴趣缺缺的抱了盒子放在案上。四个小孩扑上去抢了起来。 在几人的对话中。雪晴渐渐地摸着了一点门道,前面这清丽的女子是王夫人,生个儿子叫刘闳。雪晴想了半天没有印象。估计就是那个小时候就死了的。 另外一个特别漂亮的。一颦一笑都美得惊心动魄,看的雪晴口水都差点流出来。身边的孩子叫做刘髆,这怕就是昌邑王吧。他的儿子大概就是那个汉废帝海昏侯,穿越前几天才听说他的墓被挖了来着。 另外一个女子一脸的媚相。身边两个孩子,一个叫刘且一个叫刘胥。雪晴脑袋想破了也想不起。 事实上对卫家最有威胁的那个人,是二十多年后才出现的,而且很有意思的是,那个钩弋夫人,长得很像面前这位李夫人。 大家都知道,汉朝有一首歌叫什么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说的就是她。这首歌是李夫人的哥哥李延年唱给武帝听的,武帝一听就愣了,这世上还真有漂亮成这样的女子?谁知没过几天,平阳公主便将这李夫人送了过来。 其实按照雪晴对汉武帝的理解。武帝曾经说过,他对女人只有睡,没有爱。卫子夫温柔大方。做正宫娘娘正好,家里专门出猛将。说实话也不见得武帝多爱。喜欢是有的。后来不喜欢了就成了相敬如宾了。 这李夫人怕是真喜欢了,甭管是喜欢脸蛋的外貌协会还是怎么的,反正是真喜欢。不过武帝再喜欢你又怎样,还不是灭了你弟弟的九族。 每每想到这儿,雪晴都不寒而栗。最初发觉自己穿越的时候,心下担心之余还有点窃喜。就凭我多你们这些辣鸡两千年的阅历。便是宫斗还能怕了你?分分钟登顶藐视你们。结果发现,这年头就算是再牛逼的女人,在武帝面前无非是块儿会呻吟的肉而已。 看着几人敬小慎微的每一句话都要想半天的外交辞令。雪晴心中悲哀。争来争去,又有什么意义。 做人嘛,最重要是开心嘛。雪晴愈发觉得这未央宫里就没有真正的开心。还是寻个机会逃出宫去。寻上几亩地。置上几间房。先把命给保住,比啥都强。 几位娘娘在卫子夫的挽留下,用过了午膳之后才各自离去。卫子夫看着几人远去的身影,轻轻的叹息道:“皇帝愈发喜欢这李夫人了。刘髆这孩子也越来越聪明了。” 雪晴闻言心里打个突突。皇后心里还是绷着一根弦的。赶紧眼观鼻,鼻观心,好家伙,这事情一旦牵扯进去可不得了。 中午,小小内司是没有资格吃饭的。瞧见卫子夫他们剩下动也没动的酱肉。雪晴偷偷藏了一块。又要长身体,还要保存能量以便逃跑,不吃饭怎么行呢。赶明儿出了宫。一天吃八顿。 吃了酱肉。抹抹嘴。便独自出了椒房殿。一来观察观察周边地形和情况。二是找找有没有什么值钱的轻便的玩意儿。就好比银票似的。呸,这年头有银票么? 第十九章 惊闻身世风凌乱 再不敢停留,找准了方向,继续追。一直追了两天多,才看到前面缓缓的走着一队士兵,喜出望外,跑过去问道:“你们是那部分的,额,不是,是哪位将军麾下?” 一个军官回到道:“我等是骁骑将军部下。” 雪晴搞不懂,小鸡将军是个什么玩意,看他们打出的大旗上面是个李字:“你们是飞将军的部下啊,飞将军何在,待我去见他。” 那军官迟疑道:“你是何人?” 雪晴想了想,从怀里掏出皇后的符节晃了晃:“休要问那么多,快带我见飞将军。” 军官都没看清这符节到底写的什么,总之是高级货,这小子又只有一个人,也不怕出什么事情,便带她往前走,见到了李广,军官报告:“将军,有人求见。” 李广一脸不高兴:“谁啊,阿猫阿狗的也来见某。” 雪晴此刻觉得李广特别亲切,笑道:“将军还认识妾么?” 李广定睛一看,哟呵,咋变了个假小子,差点认不出来,赶紧抱拳道:“内司大人怎么来了。” 雪晴一颗心总算是放下来了。问道:“将军,票姚校尉和大将军在哪儿?” 李广愤愤不平的说道:“在前面呢,哼,一个毛头小子,还没某的儿子大,便能做先锋。说好了让某当前将军,最后还是成了后将军,直娘贼……” 雪晴一脸黑线,忘了这茬儿了。这李广真心傻的可爱:“将军,能帮妾通报一下,让票姚校尉来见我么?” 李广策马道:“不如某送内司过去吧,某顺便去找大将军扯皮。内司能帮某说说情,调某去当前将军么?” 你还真别说,这次战役如果是李广当了前将军,战果绝对不一样,可赵信要反早晚是要反的,现在反才死几千上万的兵,若是在长安反就说不准了。 两人策马往前走,只见络绎不绝的军队绵延了十余里,走到队伍中间,正遇上了霍去病。霍去病一见雪晴便是一愣:“阿雪怎么来了?” 雪晴一看到霍去病,眼泪刷的一下就出来了。红着眼睛不说话。李广见这儿女情长,也懒得管,直去找大将军了。几个校尉策马传令:“停止前进,埋锅做饭,饮马喂料”大军缓缓的停了下来。 霍去病翻身下马,将雪晴从马上抱了下来,一边为她擦干眼泪一边问道:“阿雪怎么了这是,如何跟到大军来了。” 雪晴笑了笑,说道:“没事儿,见到你就没事儿了。” 霍去病不解:“为何这身装扮,可是遇上了什么事情么?” 雪晴摇摇头:“一会儿再说,你快待我去见大将军。” 霍去病便拉着雪晴往那边走。走过去正见大将军卫青在地上铺了地图,正和博望候张骞在研究战术,一边李广扯着嗓子在聒噪若是用了某做前将军,必要如何如何云云。卫青和张骞都懒得搭理他。 霍去病和雪晴走过来。卫青抬头一看,发愣道:“阿雪怎么来了,为何这般打扮?这不胡闹么,行军打仗的事儿,你参合什么。” 雪晴一稽:“义父,可否单独说话?” 张骞极有眼力见儿。拉着喋喋不休的李广说道:“骁骑将军莫急,来来来,咱们用了午膳再说。”说着便拉他走了。 卫青脸色疑惑的问道:“阿雪怎么了?” 雪晴说道:“妾出宫玩耍,却遇到不明身份的人追杀。幸得义父暗中派来的人相救。否则早已遭遇不测。这歹人把手在长安城门,还有未央宫门,妾不得其门而入。只能远远的来寻大军。路上歹人穷追不舍,好容易才摆脱他们,见到了义父。” 卫青面色凝重:“义父派去保护你的人呢?” 雪晴说道:“妾只见了两个,都死了,别的不知道了。” 卫青脸色铁青说道:“阿雪莫急。你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事无巨细都给义父仔细说来。” 雪晴组织了一下语言,把事情都告诉他,当然,自动忽略了自己计划出逃的种种细节。只说是出宫来玩的。 卫青听完之后说道:“义父知道了,阿雪现在不能回长安,不安全。便跟着大军吧。去病找来战袍甲胄,给她穿上。先去用膳。苦了你了阿雪。爹爹对不起你啊。” 雪晴心里有点犯嘀咕。这卫青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不管了,反正是安全了。跟着霍去病到一边,换上了战袍甲胄,皮甲还行,轻巧。就是没想到这种小号的都有。霍去病拉着雪晴去吃饭,以为是行伍之间的大锅饭,哪知道却是地上铺了草席,放了软垫子,摆上小几,四碟八碗,跟宫里差不多了。 雪晴一愣,部队餐还有这待遇。转头瞧了瞧四周,却发现所有的士兵不过是粟米饭加一两块肉而已。尽都用阶级仇恨的目光看着这边。 军官的伙食稍微好一些。李广在一边抱着一块烤羊腿,手边一大碗粟米饭。可也没有好到这个地步。 这不是拉仇恨么。坐在草席的软垫子上,雪晴如坐针毡。 果然李广开炮了:“某打仗,便是身先士卒,共同进退,一起睡地上,一个锅里舀马勺。如此才能打胜仗。” 经过上次的事情,霍去病已经对李广没有好感了,不屑的道:“治军哪管你吃什么,睡什么,只要是赏功罚过,严明号令便行了。吃的差一点便能取胜么。” 一众士兵敢怒不敢言,横不能过来生抢。 忘了这茬儿了,这霍去病狂得没边。打仗都得带厨子,这古往今来,也算是独一份了。雪晴有点不自在了,坐这儿吃,太煎熬了,几万士兵眼巴巴的瞧着呢,不吃,又太不给霍去病面子了。 想了想还是吃吧,这几天没日没夜的逃命,现在看到这精致的美食,才感觉自己活了下来,不吃怎么行呢,这样好不好,我吃肉,但是不吧唧嘴可好?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吃完饭,大军休息了片刻。便又启程,继续浩浩荡荡的往前走。雪晴哼着小曲儿走在大军中间,好不自在。 走到天色擦黑,大军便停了下来,扎营休息。雪晴觉得还是现代摩托化,现代化的军队行进更有效率。废话,人家美军能三天之内把一支军队投放到世界上的任何一个地方。瞧瞧这一下午,才走几十里路,就这就算是比较快的了,称得上是兵贵神速。 吃了晚饭,雪晴躺在营帐之中的榻上,霍去病出去当斥候去了。雪晴正准备早点睡觉,这几天还没睡个好觉呢,抓紧时间补补觉。谁知道卫青来串门了,隔着门帘问道:“阿雪睡了么,爹爹有事找你商议。” 雪晴坐起来,打个哈欠说道:“义父进来吧。” 卫青走进来,坐到榻边问道:“行军辛苦,还受得了么?” 雪晴浅笑一声:“总比逃亡来的轻松,义父不用担心。” 卫青叹了一口气:“唉,还是牵累阿雪了,原本想着送你到椒房殿能安全一些,没想到还是被盯上了,阿雪觉得,那些歹人为何要捉你。” 雪晴抱着膝盖想了想说道:“义父心里应该是有计较。” 卫青说道:“就是摸不准,到底是陈皇后还是李夫人。” 雪晴说道:“陈阿娇是废后,又不能生育,多半是想出口气,可即便是拉下了皇后,她陈阿娇还能回到那位置上么,所以李夫人是肯定参与了的。她最得恩宠,又有个孩子,野心最大。废后手里有钱啊,她虽然被废了,可俸禄并没有减,其母窦太主,继承了太皇太后窦氏的所有财产。前段时间不是才花了一千金买了一篇长门赋么,陈阿娇的钱和复仇愿望,李夫人的野心,他还有个弟弟李广利呢。这事儿应该就是他两了。对了,前几日妾无意间撞见了废后,她对妾说,说妾的父亲母亲和姑姑都不是好人,要通通害死。这点便可证明她参与了这事儿,可妾不是平阳公主收养的么,哪来的父亲母亲。” 卫青沉吟起来。 雪晴见他面色犹豫,心下打个突突,莫非他知道自己的亲身父母是谁,便问道:“义父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卫青心一软,沉声道:“阿雪,爹爹对不起你,你是爹爹的亲闺女啊……” 雪晴风中凌乱了……这什么跟什么嘛。 卫青说道:“爹爹跟平阳公主有私情,阿雪知道爹爹当年不过是公主府上一个骑奴而已,与主母私通。不是什么好听的事儿,后来有了你,虽然爹爹已经当上了建章宫太中大夫。却不敢张扬,只说你是公主捡来收养的。其实你是爹爹和公主的亲女啊……” 雪晴一脸黑线,莫名其妙的来这么一出,从亲属关系上来看,要搞皇后先动他弟弟大将军,要动大将军就得动霍去病或者是他的私生女。霍去病太生猛,可不冲我这小女子来了。软柿子多好捏啊。总算是搞清楚为什么非得追杀自己。也总算是明白了陈阿娇的那句,你爹你妈你姑姑全不是好人的深刻含义了。 第十六章 美人英雄各出宫 在未央宫里四处闲逛。脚上都快磨起泡了。走的口干舌燥的。渴得很。见旁边便是一处宫殿。寻摸着是不是找个小宫女讨口水喝。走进去却见满目荒凉。雪晴一愣,皇宫里还有这么破败的地方。 庭院里一个女子坐在椅子上晒太阳吧这是。可这也没有太阳啊。 女子穿着一袭素衣,就是穿里面的那种。呆呆坐着。雪晴心里犯嘀咕,这怕是个冷宫吧。算了算了。这年头被打入冷宫的女人,都是疯子好不好。关在这种地方没几年便要疯了。别一会儿被咬一口染上了狂犬病就不妙了。 转头欲走,却听见后面叫道:“站住。” 雪晴心里一打鼓,转了过来。你说她不会真的要咬人吧。 女子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是椒房殿内司雪晴?” 哟呵,还认识,这人到底是谁啊。 雪晴老老实实一稽道:“正是。” 女子冷哼一声:“卫子夫那贱人,叫你来干嘛?” 啧啧啧,当朝皇后,张嘴便骂,这是作死啊,谁这么大的胆子。雪晴瞬间明悟,这该不是阿娇吧。汉武帝的表姐。武帝小时候耍流氓对她说,以后我要建一所大大的金屋子,娶了你,藏在里面。这就是金屋藏娇了。谁知道造化弄人。这破败的院子像是金子造的么? 雪晴赶忙说道:“并非是皇后命妾来的。妾闲逛呢。” 废后陈阿娇冷笑道:“也不怕逛掉了尔的狗头。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爹你娘你姑妈全不是好东西。等死吧你们。哀家不日便要将你们这些妖人一网打尽。”说着便站起来,直愣愣的伸了双手,朝雪晴抓来。 雪晴肝胆俱裂,魂飞魄散。夺路而逃。连鞋都跑飞了。就这么抱着头冲出了长门宫。远远遁去。 就说这打入冷宫的多半要疯,这不就疯了么,还好跑得快。不然肯定是要被咬的。 一溜烟儿跑回椒房殿。抱着壶咕嘟咕嘟喝了几口,才发现是酒而不是水。也不管了,灌了个饱。 不过疯子说话也是有依据的,她陈阿娇一眼认出自己是椒房殿内司。那至少是认识自己。从年龄上看,雪晴这内司肯定是没当上几年,这陈阿娇知道自己,必然是在时刻关注各方的局势。 那她说的什么你爹你妈你姑姑是个什么东西。雪晴有点摸不着头脑,不是说自己是被捡来的么。难道自己还有爹妈? 雪晴表示十分困惑。这里面有哲学问题好不好。如果这个世界上有雪晴的父母。那么,穿越而来的文静成了雪晴,必然要接过其本来的权利和义务,家庭也跑不了。关键还有,这陈阿娇知道自己不知道,搞不好要出事儿啊,若是个宫闱密事。还不好弄了。 不过也有可能是陈阿娇疯了,说胡话呢。 雪晴想不通其中关节。只能是抓紧脚步,这两天紧锣密鼓的计划逃跑大计。经过两天,感觉各项准备工作都已经齐了。 这天是个大日子。早早的宫里的大钟被撞响。雪晴被钟声给吓醒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大约十个左右身穿甲胄的将领。手扶长剑。大步流星的穿过宫门,在宣室殿前上百级阶梯上跋涉。到达殿前。默默的解下腰间的长剑,恭恭敬敬的放置在殿外的架子上,随后脱了鞋,太监那尖锐悠扬的声音传出去好远宣道:“大将军长平侯卫青,合骑候公孙敖,南貌候公孙贺。平陵侯苏建,强弩将军李沮。陟安候赵信。骁骑将军李广。票姚校尉霍去病,觐见” 众将一一步入大殿之中。旋即关上了沉重的宫门。 雪晴远远的站在摘星楼上,远远眺望宣室殿禁闭的殿门。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久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霍去病此去,从此鹏程万里,震古烁今。雪晴也要去了。从此泛舟天地,相忘于江湖。 小女子心中总有个英雄情怀,梦想着威猛的大英雄对自己万千宠爱。可惜这个英雄终究是与自己无缘。 没多久。殿门轰然打开。众将军出了大殿,各自穿上鞋子,提起宝剑。一往无前的朝司马门走去。远远的就看见小小的人影在巨大的宫殿的衬托下显得愈发渺小。雪晴知道,那是大汉的脊梁,是顶天立地的气概,正是他们手中的长剑,在这愚昧的时代,在天地之中劈出了一个大时代,劈出了一个大汉朝,让这延续了几千年的民族有了一个名字,那就叫汉族。 雪晴百感交集。转身下了摘星楼,朝椒房殿走去。 紧跟在舅舅后面的霍去病。神色凝重的回望了椒房殿一眼,眼角划过一丝温柔,再回头就成了一脸坚毅。和众将军一同出了宫门,直去军营,调兵遣将,这便要开拔了。 雪晴回到椒房殿,再次清点了自己即将带出去的那些东西。强装镇定的回到大殿。中午的时候,得太监通报,大军已经开拔。 卫子夫织布的手不知不觉的停了下来,愣愣的望着殿外。刘据儿哪里知道什么生离死别,说是做做功课,便是拿着根毛笔在竹简上画乌龟,画的不亦乐乎。 差不多是时候了,趁着大军出征,转移了大家的注意力,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悄悄的回西厢取了细软。细软已经做成了带兜的马甲。黄金珠宝都给缝到里面了,绣花不成,缝个袋儿还行,背着包袱出去太惹眼了,哪个不开眼的卫士随手一翻便能抄出一堆黄金,这不是明摆了携款私逃么。 好在天气渐渐寒了。雪晴将马甲穿在里面,外面罩了曲裾,最外面还披了一件长长的披风裹了起来。藏头藏脑的跑出了西厢,从侧门出了椒房殿。专挑没人的地方走,这些天早就摸清楚了各路人马的行动路线,哪只巡逻队什么时候经过哪边,倒马桶的什么时候出发,各个宫吃饭是什么时间点。哪儿这时候有人哪里这个时候安全。 一路走来,无惊无险。最后到了司马门前。千辛万苦就看这临门一脚了。雪晴十分镇定的走上前去,从怀里掏出皇后的符节,这玩意儿皇后压根没记起来,还以为雪晴自己给放回去了。 雪晴举起符节娇声说道:“椒房殿内司奉皇后陛下之命,出宫办事。请门候放行。” 这门候明显是认识雪晴。走过来一稽,双手接过符节查看一番,又还给她道:“雪晴内司独自出去么,也不多带几个人,要不末将派两个人随内司去办事,也好有个帮手,提提重物什么的。” 雪晴强装镇定:“无需。多谢门候美意。” 门候一挥手,军士们让开道路。雪晴一颗心都要飞出来了。沉稳的一步步走出去。直走过了外间广场,到了街上人来人往的地方,才寻了个小巷,一头扎进去。 一阵小跑,嘿咻嘿咻。跑到一个没人的角落,丢下披风。脱掉了外面的曲裾,里面还有一层,虽薄了些,有些冷。可这满头大汗的也不觉得。将脱下来的衣物包了包,随便扔进一家的院子里。又跑了出去。 在街上寻着一家成衣铺。从里到外通通换了一套,结账的时候发现没花多少钱嘛,几十个铜板而已。当然这衣服不过是粗布而已。 出了成衣铺,将换下的衣服又卷作一团,找个没人地方丢进去。接下来买了一把短剑揣身上,这世道这么乱,未成年都不保护,还是得有点准备。买了干粮。雇了马车,寻个年龄大的车夫。给足了车马费,马不停蹄的直奔颍川。长安周边都不能呆。赶紧走。 马不停蹄,这路又不是水泥的。那个颠簸差点没把雪晴的胃给直接抖出来,早知道这年头的出租车减震这么差。准备两床棉被给垫底下多好,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到哪儿去寻棉被。算了算了。忍了吧。 车子缓缓停下来。雪晴一愣,一撩帘子:“不是说好连夜去颍川么,为何停了?” 老汉讲到:“小姐,老汉可以不歇,这马也得歇歇。便让它吃点草,喝点水。咱们趁着天色没黑,也歇一歇,不消半个时辰,便能上路。” 还是汽车好,都不用歇的。 雪晴跳下车来,揉了揉已经没感觉的屁股。老汉将车解下来,牵着马在旁边的河沟里喝了水。将它牵到水边草丰盛的的地方,让它吃起草来,又从车底下拿出一些干草料来喂它。 突然从后面来了四五个人,骑着马。江湖草莽似的气质,怀里都抱着剑。见到雪晴两人便放慢了脚步。缓缓的围了上来。 雪晴心里咯噔一跳,这是遇到劫道的了?是劫财还是劫色? 为首一个剑客自言自语道:“小女子,十三四。”提高声调问道:“姑娘可是叫雪晴?” 这是什么情况,才跑出来五六个小时,这便被抓住了?大汉朝的治安破案速度这么快?赶忙装傻:“大叔,奴家叫赵大妞,这位是我父亲,赵铁汉。爹爹,爹爹。” 老汉一愣:“姑娘说什么呢,老汉不叫赵铁汉,叫李二呢。” 猪队友,这典型的猪队友啊。一点眼力劲儿都没有。雪晴叹了一口气,这跑出来才几个小时,还没来得及呼吸自由的空气,这边又要被捉回去,回到那个危险的牢笼中了,这便是命吗? 第十七章 月夜杀机剑光寒 剑客目露凶光,把长剑拔了出来:“快将她抓住,可能还有同伙,大家小心。” 雪晴一愣,骂道:“放肆,尔等既知妾的身份,竟敢……”啪的一声,剑客一耳刮子抽过来。势大力沉,雪晴眼睛一花,便觉得无数星光迸发在眼前。心里哀嚎,这穿越果然不是人干的,在家里从来没被打过。活了二十多年了,都没被打过脸,最多被老师打了两个手板心。这倒好,一耳光抽的七荤八素。 剑客一剑挥来,顶着雪晴的脖子,嘴角带着狞笑问道:“皇后命你出宫干什么?说。” 雪晴脑子里迅速的盘算,这是什么情况,这到底是尼玛个什么情况,谁来给我说明白。问道了皇后,那至少不是皇后派来的,难道是皇帝?是皇帝怀疑皇后在他背后搞小动作?还是后宫的谁?不对啊,这卫子夫成为皇后之后,谁也不敢跟她斗啊。 遭了,忽略了这点。卫青的个人声望还没有达到顶点,目前只算是个比较强的外戚,还没强大到令人望而生畏。李夫人背后搞小动作完全有可能。而且还有个陈阿娇,我拜托你,人家都疯了,管你谁是谁,不高兴就要弄,联想起前两天在长门宫碰到的陈阿娇那狰狞的样子,想起那时她说的什么,什么你爹你娘你姑妈全不是好东西。等死吧你们。本宫不日便要将你们这些妖人一网打尽。 虽然没太明白这里面的关节,好歹是将两者联系在了一起。冷汗倏忽就出来了。千躲万躲,还是没能躲掉,跑得再远还是被牵扯到了这权利的斗争之中。 雪晴还在愣神。剑客轻蔑的笑笑,朝手下的人递个眼色。另一个剑客当即挥舞手中的长剑,咔嚓一声,斩断了老汉的脖子。脑袋落地,打了几个转儿,雪晴看到那一张愕然而沾满鲜血的面孔,胃里一紧。 雪晴发誓听到了咔嚓的一声,并不清脆,而显得有点沉闷,没头的躯干脖子里吱吱的喷射着血液。透过血雾,却是那剑客若无其事的擦拭起了自己手中的长剑。 雪晴一弯腰,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差点没撞上脖子上的剑锋。为首的剑客赶忙把剑撤到一边。笑了笑说道:“好了,这就回长安城外的庄园去,那边安全些。走。” 一个剑客一把抓起雪晴,扯出绳索来困了个结实。打横了放在马上。几人一拍马,便掉头往长安走。 雪晴虽没有过斗争经验,但后世各种防狼术各种应急手段,学校经常宣传好不好。被绑住的时候故意扩大了些角度,看似绑紧了,其实收个腹,胳膊紧缩,便能留出一点空间。悄悄的伸手入怀里摸着短剑的剑柄。若是有李广霍去病哪样的剑法就好了,分分钟削死这群王八蛋。 夜里,微微有些月光,照在荒无人烟的路上。四五个跑马的汉子在月下疾驰。也不知道他们怎么看得见路。反正雪晴是不怎么看得清。可能这是他们的特殊技能吧。 雪晴盘算着,该怎么逃脱。若是把短剑拔出来,悄悄的割断束缚自己的绳索,出其不意的捅了旁边这汉子。然后跳马就跑? 抓瞎吧,就这两条小短腿能跑得过四匹马?不然把汉子推下去,抢马而逃?虽然自己御马技术不行,这黑咕隆咚的也看不清路。但好歹比用腿跑要靠谱一点。 赶紧的吧,别再犹豫了,就算是要死,临死之前也得反扑一下。别到时候被关进了他们说的庄园,里三层外三层的包围着,就算是霍去病都逃不出去。看新闻越狱的总是没有押解途中逃脱的多。难度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好不好。 正欲动手,突然路边冲过来两骑,如幽魅鬼影一般悄无声息冲过来。两柄长剑一左一右在月下闪着寒光朝五个汉子攻了过来。 为首的剑客赶忙喊道:“有埋伏,先挡住,把人送过去再说。”当即三个人勒马站住,把为首的和挟持着雪晴的两人让到后面。两人一溜烟就策马跑了。余下三人扯出长剑便和两个骑士战在一起。霎时间刀光剑影。可惜雪晴看不见了。 雪晴心下大喜,不知道是哪路英雄相救。现在五个除去三个,机会大大的增加。是现在动手,还是等那两个人解决了那三个匪徒跟上来再动手? 万一那两个好汉不敌呢?那不就抓瞎了? 雪晴估摸着道长安还有一段距离,再等等。等要到了的时候,他们放松了警惕再出手,两位好汉跟不上来就算了。跟上来自然就更好了。 谁知没过多久,抓着雪晴的匪徒喊道:“大哥,那两人追上来了。” 为首的骂道:“娘的,阿牛他们肯定是死了。对手强悍。躲不是办法。我们的马已经疲惫,肯定是躲不过,不如和他们拼了。”说罢勒马停住。 另一个匪徒说道:“早该和他们干,我们本来人多,大哥武艺超群,还怕他们。” 匪首抽出宝剑沉声道:“事已至此就别说了,先解决了他们” 两个骑士冲了过来,也停住了马。雪晴一瞧。以二打三,虽然赢了,却也遍体凌伤,听闻匪首武艺特别好,雪晴有些担心。 匪首喝道:“哪来的鸟人挡某的路。当真是不知死活吗?” 一个骑士寒声道:“放开那女子。否则小心尔的狗头。” 匪首怒吼一声,双腿一夹就催动骏马向前。举起了手中长剑。 是时候了。雪晴飞快的割断了绳索,一刀插进了匪徒的大腿。接着便是一翻,跌落下马,滚到了一边。 匪徒吃痛,也跌落下马。慌张的捂着大腿。也不敢拔出短剑。雪晴连滚带爬的往一边躲。两个骑士本来和匪首战在一团,见状十分默契,一个骑士上前挡住匪首,疾风暴雨压得他喘不过气,另一个骑士策马过来,长剑一划,便削落了匪徒狗头,立刻调转马头,朝匪首冲了过去。 眼见情况越来越不利。带出来四个兄弟全都死了。匪首心里暴怒,怒吼一声,不要命的朝二人攻去。攻守之势瞬间相易。这匪徒果真是武力超群。一剑递出如毒蛇探头,刁钻的角度直刺一个骑士的心口。骑士惨叫一声跌落下马。 匪首不做停留,势大力沉的挥剑朝剩下那个骑士劈砍过去。金铁相交之声在夜里如此刺耳。 雪晴心里一紧,要遭,要遭。两个呼吸之间,最后这个骑士已经被砍了两剑,虽不是要害,身形也摇摇欲坠。雪晴赶紧捡起地上的一把长剑,下意识里想要冲过去对着马腿就砍,可还是怕被马给踩了。无奈之下只能把剑抛了过去。只见长剑翻了个跟头,一头扎进了马屁股。起码一尺。 骏马吃痛,当即倒地。骑士见状一跃而起,持剑扑了过去。匪首反应也快,倒在地上迅速的朝骑士扑来的方向举起了剑。 噗嗤噗嗤两声。两人相互把剑捅了进去。真真儿是个透心凉。匪首被钉在地上,瞪大眼睛,吐出许多带着气泡的鲜血,便死了过去。那骑士跌坐在地上,胸中插着那柄三尺的长剑。 雪晴赶忙跑过来,手足无措的发抖:“这个怎么办,你快告诉我怎么救你,有金疮药么?” 骑士惨然一笑,长剑贯胸,金疮药还有用么?脸色苍白的摆摆手说道:“内司,不用了。某是活不成了。你赶紧回宫……” 雪晴问道:“谁派你来的,他们又是谁派来的?” 骑士答道:“某是大将军府上的侍卫,是大将军命我等暗中保护内司的。内司这次出宫可是把我等害苦了,他们不知道。我们也不清楚他们是什么人。内司千万要早些回宫。只要在宫中便没人敢擅动。” 雪晴十分犹豫,回去。回去不危险么?在外面也危险。都是危险,有区别么? 卫士开始咳血。更多的是顺着嘴角留下来。声音已经含糊不清了:“千万不要走在大路上了。早日回宫……”说着瞳孔就开始涣散。旋即低下了头,再也抬不起来了。 死了一地的人。雪晴还是有点凌乱,这尼玛到底是什么跟什么。 冷风一吹。雪晴觉得毛骨悚然。从地上捡起一把长剑,放进剑鞘里,又将那没头的尸体大腿上的短剑扯出来,擦了擦还是放进了怀里。拉过一匹马,艰难的爬上去,策马跑了。 没敢在路上跑,跑进了路边的小路。找个僻静的树林子。才停下马来。这没头没脑的到底是闹的哪一出。关键是下一步怎么办,是继续逃亡,还是回宫? 逃跑现在算起来成本就大了。原本打算是悄悄地跑了,从此远离权力斗争,成为一个路人,靠着那点珠宝黄金,过个安安稳稳。可既然是追了过来,不定后面会怎么发展。这事儿没法预料啊。自己觉得出宫之后的行迹还是挺隐秘的,没想到这才多久就被抓个正着。 这幸好是遇上救兵了,可万一下回没这么幸运了呢,想想刚才那个匪首的身手。雪晴不寒而栗。要是再遇上个这样的人,还是自杀算了。 第十八章 雪内司风雪山神庙 第二天一早,雪晴早早的来到城门口,坐在马上远远的眺望城门。仔细观察之下,发现城门处除了守门的兵丁,过往行色匆匆的行人之外。还有七八个手持长剑的人散落在城门周围。也不进城,也不出城。就站在那儿盯着出入城门的每一个人,尤其是女人,更尤其是小女孩。 雪晴心里一跳,还好自己长了个心眼,没有愣头愣脑直接进城。 这怎么办,城都进不去,更何况是宫了。要不冲过去,策马闯守门军士那边,好歹是执法机关,到了他们那那些匪徒怕是不敢擅动吧。 不过也有可能守城的士兵已经被收买。到时候来个颠倒黑白,有嘴也说不清,那就麻烦了,要提防,要提防。 雪晴最终弃了马。先乔装了一番,反正还没发育,装个男孩还是挺简单的。接着找了一辆马车,钻了进去,藏在车底。有惊无险的混进了城里。 顺利进了城,雪晴十分高兴,哈哈哈,任你天网恢恢,老娘自有金蝉脱壳计,得意之下,还在城门里面的小摊儿吃了一碗面。看着外面那些匪徒抱着剑在城门外瞎找。雪晴心里乐坏了。 吃完面,朝未央宫走去,一路上愤愤不平的想到,尼玛非要逼我回到宫里。哼哼,等我回去之后,弄清楚是谁要搞我,到时候叫霍去病,不行,叫李广,叫李广去砍死那些王八蛋,想起李广那日在羽林卫的九星连珠,剑斩假人。雪晴心花怒放,这要是放在那些王八蛋身上,谁也挡不住。就昨晚那个匪首,要是遇上李广,二话不说给他来个九星连珠。在身上给他开十八个洞,看你还嚣张不嚣张,哼,敢惹老娘。我看你们是不想混了。 愤愤不平的回到未央宫司马门,正准备往前走,目光瞟到几个人影。心里一紧,瞬间改变脚步方向,若无其事的朝一边走了。走进人多的地方钻进一家店里,才觉得小心脏乱跳,冷汗直流。 尼玛,都守在宫门口了,这尼玛是要闹哪样。 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大胆。路上派人追,城门口乃至宫门口都派人把守着。这是不抓住自己不罢休啊。有这个必要么,我不过是皇后身边一个小宫女,工作还不尽职尽责,基本就没干过啥正经事儿,你要搞皇后,我求求你直接去搞她嘛,跟我这折腾个什么劲儿。 至少说,这肯定不是皇帝派的人。要是他的人,那就直接是官方力量了好不好,用不着这些江湖草莽了。想来想去,除了陈阿娇和李夫人,也是没谁了。 怎么办?要不去大将军府?那不是自己的义父么,还派人保护自己?还有平阳公主府。自己不是从小在那儿长大么,虽说自己没见过那个公主,可她见过我啊。 不行不行,是个人都想得到,肯定是有埋伏了。傻啊人家。 想到这里雪晴凌乱了。这回宫又回去不了,继续逃亡又危险。左也不是右也不是,怎么就混到这么一个不尴不尬,不知进退的地步。 这是个首饰店。店家看雪晴进来了半天,就愣愣的站在门后边,还以为他是来干什么的呢。店家变过来问:“这位小哥想要看点什么?” 雪晴吓了一跳,转头看了看店家,差点没手一抖就拔剑捅了过去。便转头走了。 雪晴本想藏在长安城里,寻个住处,或是租赁一个房子,或是藏在一个客栈,出门都免了,吃喝一条龙。但想想,还是不安全。赶明儿被堵住了,都没处跑。 想来想去,还是只能去找霍去病和卫青。只有在霍去病身边,才没人敢动自己。妈蛋,谁敢在咱们家霍票姚面前威胁人家心中未来的霍夫人。小霍同志发起脾气来分分钟一箭爆头。 一遇到危险,本能的便想起了霍去病。昨晚上开始,雪晴都想了他好多遍,要是霍去病在身边。哪里会有这些危险。 大军已经出征。十万骑兵,这已经出去了一天,几百里总是有的。追。 可能路上有伏兵吧。但也顾不得这么多了,最多小心一点不走大路,还能怎么办。现在雪晴满心都是快点找到霍去病,快点找到霍去病。 打定主意,便又混出了城,到旁边的树林一寻。马儿还在。便骑了马,朝着大军出发的方向追了去。 这一路走来,不走大路,专走小路。哪儿人少往哪儿走。走了半天发觉有点不对。想当年,做销售全国各地哪里都敢去,国外也能去,从来没有迷路,为什么?找不到地方,随便招手便是出租车,你找不到,老司机还找不到么。即便找不到,五块钱便能买一个当地地图。有了智能机,随便一点,你在哪儿要到哪儿去,线路都给你计划得清清楚楚。 可现在就抓瞎了,这尼玛到底是哪儿。雪晴都快哭了。好不容易找个老农问清楚了,大军要去的定襄在太原和雁门之间。朝着那边走去。悄悄的上了大路看看果然看见了大军过后留下的车马印记。躲到旁边的小路,远远的顺着方向走去,记着东北方就行,话说这东北到底是哪边,秋高气爽没有太阳,有太阳又不知道时间。鬼知道上午还是下午。 一步走走停停,最终还是迷路了。走了半天全是荒山。再也看不见大路。不得已之下寻了个山包,纵马而上,看见远处有一片田野。认清方向才走过去。天色已黑了。 反正黑了,不如住下,黑灯瞎火的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走,又没有手电筒,别说手电筒了,白天都能迷路,更别说晚上了。 这是个小村。别说客栈了,就连酒肆铁匠铺都没有一个。寻了个山神庙,便钻了进去。这有点林教头风雪山神庙的味道啊。可惜没有烧酒牛肉。也没有雪。 雪晴也不知道这马怎么喂,只能将其套在野草比较茂盛的地方。吃了野草你便长肥去吧。 破庙里,雪晴将祭台上的香炉什么的都给放到一边,躺到了祭台之上,看来也是个野庙,若是有些什么果子,烧鸡当做祭品的话,还能充充饥,现在只能吃怀里的藏着的饼子了。 吃了饼子便沉沉睡去。 夜半,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到外面传来声音。两个男人走了过来,一个说道:“寻了几家,都说是没来过外人,这边远离大路,前面就是太行山,山高林密的,那小女子应该没有走这边,不如在大路边多寻上几遍,” 另一人说道:“也对,咱们在这庙里歇息,明早再回大路边和他们汇合吧。” 雪晴赶忙翻身下来,躲进了神龛底下,抽出长剑紧紧握着。 两人推门走了进来,一个人说道:“也不知道抓这小女子作甚,原本以为手到擒来的一个活儿,哪只寻了这两天,便是一点踪迹都没有。” 另一个人铺了干草在地上,坐下说道:“那吴老大那边,听说是五个人都死了,搞不好这小女子有武艺呢。” 刚才那人笑道:“瞎说,除了那五个人,还有两个不认识的尸体呢。小女娃子懂什么武艺。” 另一个比较谨慎:“还是小心点,千万不要大意。” 雪晴心乱如麻,这玩意儿如何破解。虽说他们目前没有发现自己,可明早若是瞧见了栓在一边的马呢,天亮了看见地上的蹄印呢。装不存在有风险啊。 要不趁他们睡着了,悄悄摸出去,一剑一个,都给杀了。我靠,真的要杀人么,杀鸡都没杀过,超市里买的都是被杀了洗干净砍成一块块的,回家就直接煮了好不好,连砍都不用了。 狭路相逢,还有别的办法么?有么?唉,就说穿越不是个有前途的活儿,法治社会的遵纪守法良好女青年,这就沦落到杀人犯了。 两个大汉睡着了,鼾声连天。雪晴等了许久。估摸着已经深度睡眠了。右手抽出短剑,左手握着长剑,蹑手蹑脚的钻出神龛。走了过去。悄悄的把长剑横在一个人的脖子边,短剑对准了另一个人的心口。第几根排骨里面来着。别到时候给捅到排骨上面,顶多流点血。摸不准位置啊,想了想抬起剑尖,瞄准张开的正打鼾的血盆大口。 突然左边的男子睁开眼,慌忙喝一声:“啊……”雪晴眼疾手快,拉动长剑,刺啦一声划破了他的喉咙。喷洒出一阵血雾。男子双手捂住喉咙,嘴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另一个男子被惊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瞧了一眼,大惊失色,张嘴要叫,雪晴一咬牙便将短剑捅了进去,角度向上一提,短剑锋利直插进了大脑。男子的叫声戛然而止。再扯出来。短剑上已经沾了白的红的,森然可怕。 雪晴跌坐在地上,两把剑落在地上,不住的往后爬,直退到了墙角。才抱着膝盖哇哇的哭了起来。 呜呜,我要回去,我要回去上班,我不要在这儿混了,呜呜呜,妈,你在哪儿啊。 哭了半天,才慢慢的平息了情绪。抽泣着擦干净了两支剑。哭哭啼啼的出了山神庙。爬上马儿,一溜烟跑了。 第二十章 苦谏将军不肯听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哇撒,自己和霍去病便是表兄妹。自己和刘据,我靠双重表姐弟啊,不论是从刘据他爹那边论,还是从他妈那边论,都是表姐弟,瞧这个亲切劲儿,你想啊,雪晴既是刘据亲舅舅的女儿,是表姐吧,又是他亲姑妈的女儿,这也是表姐吧,干脆以后叫二表姐得了。 怪不得说脏唐臭汉,如此可见一斑,这关系多乱啊。赶明儿和霍去病结了婚,亲上加亲。想想都不寒而栗,你说近亲结婚会不会生个畸形的孩子啊。 卫青说着说着就老泪纵横起来:“阿雪,爹爹对不起你啊,你娘时常想你,却不得见。爹爹也不敢认你,如今别人都欺负上门了,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爹爹可怎么活。” 雪晴呆若木鸡。 卫青抱着雪晴哭了半天,才抹干眼泪走了。 留下个雪晴继续风中凌乱。 还以为是个没人疼的小宫女,谁知道居然是当朝大将军未来的大司马长平侯卫青,长公主平阳的亲闺女。那这么一算,自己就是个骄傲的小公举啊,这年头叫翁主,以后叫郡主。 卫皇后就是自己的姑妈,对了还得兼职舅妈。汉武帝就是自己的舅舅,兼职姑父。理了半天,总算是把这复杂的人际关机给弄清楚了,咋这么乱呢。 不靠谱,侄女怎样,外甥女又怎样,这武帝杀老婆杀儿子,杀女儿杀孙子,杀外孙。你一个侄女加外甥女算个老几?还是得跑,等废后阿娇挂掉,霍去病和卫青登顶大司马成为汉军领袖的时候,他李夫人应该老实了吧,到时候再跑。应该没人追杀自己了吧。 今天信息量太大了,雪晴大半夜也没睡着,霍去病都回来了,打着哈欠进来说道:“阿雪怎么还不睡。天都快亮了。” 雪晴抬头才看见小霍同志走进来,便说道:“睡不着。” 霍去病解下宝剑放在一边,坐在榻边打哈欠,含糊不清的说道:“雪莫要担心。眼下我和舅舅不得空,腾不出手来。等咱们打了匈奴,班师回朝的时候,哼哼,我倒要见识见识,是哪个不要命的敢动我的女人。” 谁是你的女人了?谁答应了,你个倒霉玩意儿。雪晴说道:“你莫要冲动,总是这般性子,早晚出大事儿,这宫闱之中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这里面甚至牵扯到天家立储的事情,做臣子的要如履薄冰。哪有你这样大大咧咧的。” 霍去病一愣:“立储?据儿是皇后所出,嫡长子。才生下来皇帝就命东方朔和枚皋作了《皇太子赋》这名分早已定了下来。” 雪晴心中一阵哀鸣:“一两篇赋,做不得数,那又不是册立太子的诏书。即便是作了太子,就没有被拉下来的么,今上的哥哥,废太子临江王刘荣是怎么死的你知不知道?” 霍去病迟疑道:“你是说,这事儿表面冲你来的,实际上是冲着刘据儿去的?” 雪晴也打了个哈欠说道:“废话,妾一个小小的宫女,又没有钱,又没有权,冲我来干什么,人家是憋着要将皇后刘据,大将军加你这个霍票姚连锅端起,凡是沾了卫字的,通通拉出去埋了。” 霍去病气得手抖:“贼子竟敢作死。也不怕我一剑砍了这些鸟人” 雪晴有点生气,冷言道:“你才是作死去吧,爱咋样便咋样,谁能管得了你。”说着转身躺下,背对着霍去病。 霍去病一愣,迟疑的问道:“那人家要动我家人,我总不能束手待毙。这算个什么事儿。” 雪晴也不转过去,轻轻说道:“没错,咱们不能这样就算了。可如何保存自己,如何除去敌人,这和战场上行军打仗不一样。凡事听你舅舅和姨母的就行,千万莫要自作主张,反而坏了大事。” 可不是么,这小子要是提了宝剑,直接杀进未央宫,把陈阿娇加李夫人全给捅了,再把未来的昌邑王刘髆给掐死。那……那……简直没眼看啊,作死专业户。 霍去病挠了挠头:“阿雪莫生气了,这些弯弯绕绕我也不是很懂,整日便琢磨怎么打仗,怎么拼杀了。我凡事听你的还不行,我就不信了,我手里一柄剑,天下谁能动了你。……” 雪晴心里一阵暖流。还没细细体会就听霍去病接着说:“还有舅舅,还有姨母,还有刘据儿。还有我们家那条狗……我看谁敢动” 世界上哪有个完美的人,小说里总有霸道总裁千好万好,长得帅,器大活好,无比有钱,比比尔盖茨都牛,比贝克汉姆都帅,浑身上下没有一点缺点。 小霍同志除了是个震古烁今杀伐果断的大英雄之外,就是个愣头青,政治小白,偏执狂,自恋型人格障碍,桀骜不驯,不作死不舒服斯基,浑身上下都是缺点。 霍去病脱了靴子便要在一边躺下,雪晴一愣,直接把他给推了下去:“你闹哪样,谁让你上来的?” 霍去病滚落在地上,一愣:“这是我的榻好不好。” 雪晴没好气的骂道:“滚” 霍去病只能灰溜溜的滚了出去。 第二天中午,大军终于抵达了定襄。卸下了物资车马,便觉得轻松了很多。十万大军在城里调动,一时之间城里城外战云密布,旌旗招展,紧锣密鼓。 大军分成六个部分,分别驻扎在城外。斥候大把的撒出去,还没查清楚情况,便已和匈奴主力遭遇,卫青二话不说便派遣赵信苏建前锋所部,直接碾压上去,打了片刻,砍下五百余颗脑袋,匈奴人望风而逃,远遁数百里。 卫青用兵愈发的谨慎,大军初到脚跟未稳,追击数百里不是个什么好办法,旋即休整起来。派人奏报武帝,接敌斩首五百余,匈奴主力望风而逃,寻战不得。回定襄休整。 武帝有点不高兴,憋这么大的劲儿,一次拿出十多万的骑兵,是期待毕其功于一役,直接干掉匈奴人的主力的。可你这寻战不得,还搞个屁。回了信,命令卫青寻机出战。 这些卫青有点纠结了,熟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卫青敢么。想了想还是老老实实的准备执行武帝的战略,小心一点,稳扎稳打便是了。步步为营应该不至于大错。 卫青这就准备召开军事会议,立刻部署战略。却被雪晴给堵在了屋内。 卫青奇怪道:“乖女怎么了,爹爹正聚将议事呢。” 雪晴坐下说道:“义父,妾有一事不吐不快。” 卫青瞬间一脸心碎:“阿雪,你还在怪爹爹么,就不肯叫一声父亲?” 看着叱咤风云铁血丹心的大将军,马上就要哭出来的样子,也是够够的了。雪晴无力的说道:“横不能随便出来一个人说是你爹,你便叫得亲热起来吧。且不说真假,当然,义父也没必要骗妾。可你总得给妾些时间来接受,是你的女儿,便是叫你什么,也改变不了骨血亲情的。”开玩笑,就算是雪晴是你女儿,我是文静好不好,心里能没点障碍么。 卫青点点头:“爹爹理解。可苦了我的乖女了。” 雪晴已经将霍去病手里的香囊拿了过来,在手上把玩,问道:“皇帝催促出兵了?” 卫青点点头:“对,皇帝等这一天已经很多年了。” 雪晴又问道:“义父准备出战了?” 卫青说道:“乖女问这些作甚?” 雪晴摇摇头:“别的妾不管,只问义父一句,那赵信你信得过么?” 卫青没有紧紧皱起:“赵信原本叫做阿胡儿,是匈奴的一个小王,可与军臣单于有矛盾,故而投了大汉,这些年,赵信还算是忠心耿耿,不仅帮助汉军训练骑兵,教授匈奴战法,且于战场之上也颇多斩获,部下虽都是匈奴人,但早已和匈奴结下深仇大恨。如何信不得。” 雪晴翻了翻白眼:“若义父是大单于,会计较这深仇大恨呢,还是忘了虚无缥缈的恩怨情仇,想办法把赵信拉回去?” 卫青摆摆手:“即便是他赵信和手下几千匈奴人都要反,前军还有苏建的几千人在一起,他总不能连我汉军都带的走,有苏建盯着,赵信即便是有异心,也不敢擅动,爹爹不打没把握的仗。” 雪晴冷笑道:“只怕是苏建所部,全军覆灭。他赵信要反,是早晚要反的,部下也尽都是匈奴人,回去了便回去吧。没什么好可惜的、可苏建部覆灭了,怕不见得是什么好事儿。” 卫青笑道:“阿雪多虑了,好了好了,怎么也学得去病一样,整天尽琢磨这些打仗的事情,放心吧,有爹爹看着,必不会出大事。” 雪晴就知道这个结局是必然的。转头要出了大帐,最后头也不回的说道:“这次就算了,下次妾若跟爹爹说些什么,万望重视,切莫像今日了。爹爹万勿告诉别人。” 卫青摸不着头脑,想想也懒得管了,宠爱女儿是一会儿,打仗是另一回事儿。便让人擂鼓聚齐了将领。 众将到齐,卫青在地图前面下达了军令,命令各位将军各携带万余铁骑,分出六路。往北追击。于雀儿湖一带集结。寻找战机。赵信果然还是前将军,和右将军苏建合兵一处,处在战线最前沿。 第二十一章 香消玉殒狼北归 面对这样的安排,李广当场就发了脾气:“某来做前将军不可么,赵信可敢跟某比试一番?” 赵信一脸黑线,跟你比试,没准被你九箭射出十八个洞。你当我傻啊。 卫青碍于李广在军中的威望,解释道:“赵将军熟悉当地地形,如鱼得水,是为天时地利人和。李将军莫急,若是有机会……” 李广眼睛一瞪就要发火:“某……” 卫青当时就暴走了,一拍桌子喝道:“骁骑将军李广,你可是要战前抗命?” 参军张骞赶忙拽了李广一把,低喝道:“莫要胡闹,退却……” 好家伙,跟你解释解释,安慰安慰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开军事会议发布军事命令呢,你这是干什么,买菜么,讨价还价么。 李广憋了一肚子闷气。 卫青用鞭子指着地图:“各军交替行进,互为掩护。寻机作战,见机行事。” 众人一稽:“喏”领了军令就各自出门去了。 不和谐的声音又响起来,霍去病在一边叫嚷着:“舅舅,舅舅,你忘了我么,将军们都出去,难道留我在营地里?” 卫青气不打一处来,抄起鞭子便要打过去,张骞赶紧拦住:“大将军息怒息怒。”卫青一顿张牙舞爪:“你是在叫朝廷的大将军么,这军中没有你的舅舅,要找亲戚就请你滚回家去。” 霍去病管你那么多,抱拳道:“大将军,末将请战。” 你说张骞,好不容易花了十几年才从西域九死一生回来,当个参军,尽给你们劝架来了,张骞劝道:“大将军息怒,这小子有冲劲是好事。让他历练历练也是好事。初生牛犊不怕虎嘛。” 大将军卫青只能放下鞭子,愤愤的说道:“那去给我抓几个舌头回来。” 霍去病满脸兴奋,心里打得注意是老子出去了便没人管了,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哇哈哈,便朝着外面走。 卫青慌忙抓住他的胳膊,小声交代道:“莫跑远了,千万莫跑远了。” 霍去病点点头,敷衍一下,便撒腿跑了。 卫青觉得有点郁闷。简直太郁闷了。 霍去病火急火燎的冲进营帐抓起自己的兵刃,说道:“阿雪,我要出战去了。我……” 雪晴懒洋洋的说道:“哦。” 霍去病说道:“舅舅让我去抓几个舌头回来。” 雪晴懒洋洋的说道:“哦” 霍去病忍不住说道:“我打算长驱直入到匈奴腹地走一遭。” 雪晴还是哦 霍去病奇怪的道:“还以为你要埋怨我呢。你这咋感觉一点也不关心我呢。” 雪晴说道:“妾知道你憋着要去匈奴王廷撒野呢,你打仗的事儿,妾完全不担心,放心去吧,万里鹏程今日便是第一步” 霍去病乐呵呵的笑道:“没错儿,等着哥哥得胜归来。”便钻出了营帐,召集了手下八百精骑,满脸兴奋的动员到:“养兵千日,用在一时,首战用我,一往无前,冲啊。” 八百人都是一脸黑线,这臭小子抓几个舌头这个大的阵仗,这是陪太子读书么,是不是跟错人了。这小子到底靠谱不靠谱。 八百骑兵风驰电掣的出了定襄,直直往北插去。 前将军赵信带着几千匈奴骑兵在前。苏建部几千人护住其两翼,浩浩荡荡的往北边开进。旌旗满天,飞沙走石。 除去了粮草辎重,清一色的骑兵行动迅速,如暴风骤雨一般侵袭草原。第二天便已推进了数百里。前面出现了漫山遍野的匈奴骑兵。 汉军开始排兵布阵,从行进队列变成交战队列,整个军队展开左右两翼。战云密布隐隐雷声。 赵信瞧着前面散落的匈奴骑兵,脸上带着轻蔑。融合了匈奴彪悍战法,和汉朝雄厚的资金实力的新的汉军骑兵,岂是这些没有纪律的野蛮人可以比的。 突然,匈奴军中冲过来一匹马,上面是个带着面纱的女人。直勾勾的冲着赵信这边冲了过来。 上万汉军摸不着头脑,这是来谈判的? 那一骑来到汉军前几十步,勒住马,女子解下面纱,露出惊人的面容,呼喊道:“阿胡儿,阿胡儿……” 赵信一愣,不禁热泪盈眶。这是他最爱的女人阿依。她为何到了这里。 阿依悲切的叫道:“阿胡儿,你忘了阿依么?” 赵信恍若失神,无意识的催马向前:“阿依,我的阿依……” 阿依叫道:“阿胡儿,你为何要投降汉军,带人来打自己的同胞?” 赵信辩解道:“军臣单于不同意我两的婚事,杀了我的全家。强占了我的母亲,叫我怎么还能呆在匈奴。” 阿依说道:“君臣单于已经死了,伊稚斜单于并不怪你,回家吧。阿依无时无刻不在想你,你还记得家乡的奶酪是什么味道么?” 赵信哭了出来:“奶酪……奶酪,阿依……我……” 随军的监军见状心里大急,这尼玛是要出大事啊,抄起弩箭喝道:“赵信,回来,快回来……” 赵信迷茫的往回望了望,又转头去看了看阿依。 监军暴喝一声:“陟安候前将军赵信,你可是要反么?”说完一箭射出去,正中阿依胸口。 赵信虎目欲裂,惨叫一声,冲上去,接住了跌下马来的阿依,不敢相信的抱着她发抖,话都说不出来。 阿依抬起手来想触摸阿胡儿的脸,却无力抬起,嘴张着吐出半个字:“回……”顷刻间便香消玉殒。 监军把弩箭扔在地上,扯出宝剑,策马过来,喝道:“赵信,快回来……” 赵信双眼血红,抽出腰间弯刀便砍了过去。监军阻挡不及,被赵信练练砍了十七八刀,跌下来瘫软成一团。 赵信举起弯刀,暴喝一声:“回家” 麾下几千骑兵尽都响应着:“回家……” 该发生的,始终是要发生,这是命运么,雪晴不知道。 雪晴老老实实的呆在营帐之中,几乎不出去,好家伙,还敢出去,万一陈阿娇派来的杀手等在外面,就等着一剑捅过来呢。再说了,出去还能有什么玩的,雪晴算是想明白了,这年月,要娱乐的话还是在脑子里自己排演小品吧,有时候也能逗乐了自己。 第二十二章 大军万余无音信 就算在军营之内,卫青都派了五六个卫士,形影不离的跟着雪晴。反正有吃有喝,又安全。雪晴也不想那么多,安安心心的在帐篷里吃了就睡,反正是养膘等发育嘛,嘿,你还别说,上次发育的时候注意力全在学校里面的学习啊,小道消息啊什么的上面去了。这次能不能计划一个比较科学的发育计划,让自己长高一点,局部再大一点。 算了算了,也不知道这年代的审美观是个什么概念,万一人家喜欢矮的呢,喜欢小的呢,毕竟大多数人结婚的时候,连胸都没有,脑补一下这个画面,两个没胸的人在床上翻滚,这既视感污得不要不要的。 嘿你说那些十二三便生了孩子的,她哪儿来的奶喂孩子呢。这尼玛不科学啊。 前两天,大将军接到了赵信从前线发来的战报,称遭遇了匈奴主力。卫青二话不说将藏在手里的骁骑将军李广派去驰援,并迅速部署周围的部队往雀儿湖一带运动,试图在雀儿湖一带集结兵力和匈奴人决战。 李广这一通高兴的哟,带着上万骑兵,一溜烟儿就跑了出去,如猛虎出闸,气吞天地。李广纵马驰骋,冲在最前面,心里愤愤的想到,这次一定要大大的斩获,一颗一颗的人头数清楚,换个响当当的侯爷来当当。 谁知道冲了一天一夜,抵达雀儿湖的时候,放眼望去一个人都没有,匈奴人没有,赵信苏建也没见着。漫无边际的草原,清可见底的湖水。李广风中凌乱,这贼老天到底还给不给机会了。杀到城门口,发现整座城都飞走了,这还怎么弄。 李广迅速在雀儿湖扎了营,派出大批的斥候,四散而去,到处搜索起来,却在远处发现了数百具尸体,全是汉军被斩了头颅的尸体。 李广迅速带人前去查看,看着这场面心中十分震惊,难道是前军和匈奴遭遇,力战不敌,这仗已然是打完了? 清点了局面,约莫五百余具尸体。无一是匈奴人。李广觉得事态严重且带着几分蹊跷。想了想带着两三百人,便轻骑回了定襄,留下大军扎在雀儿湖防备。 火急火燎的赶回了定襄,找到了大将军卫青和参军张骞,悄悄的汇报了这个情况。 卫青眉头紧皱着,此次大军出征,旌旗十万,还尽是精锐的骑兵,搞了半天才几百的斩获。谁知这才几天,便被匈奴人找回了场子,最关键的是,这前军万余人失去联系了。这搞不好要遭啊。想起雪晴前两日说的那话,卫青眼皮直跳。低着头没有搭理李广二人,埋头走出了大帐,寻雪晴去了。 见卫青莫名其妙走了,李广大为不解:“大将军这是怎么了,这事情到底是怎么个情况。那赵信苏建到底怎么样了?” 张骞抚慰道:“莫急,眼下几路大军正欲雀儿湖一带集结,不管发生什么状况,总归是有底气的,待大将军决断吧,多多派斥候,四下搜索。” 卫青进了雪晴的营帐,阴沉着脸不说话。雪晴坐在榻上问道:“赵信苏建没音信了?” 卫青点点头:“赵信真的要反么?” 雪晴说道:“已然是反了,不然你的前军万余人如何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卫青长叹道:“已经发现了五百多具尸体,都是苏建的手下,阿雪你是如何提前得知赵信要反的。” 雪晴之所以要告诉他,一则是心里有些希望能够救下苏建部的几千人,二来如果要留下来,那么在以后的斗争中,作为卫家阵营的一份子,雪晴不想随波逐流,既然自己看得清轨迹,便要更多的话语权,这是给卫青提醒,他的这个女人说的话,最好是上点心认真听。 解释是现成的,总不可能在卫青面前装神弄鬼:“赵信本就是匈奴人,匈奴贵族,他既然能投我汉朝,做得一,便做得二,当然也可以回去匈奴。他和匈奴的矛盾无非是君臣单于抢占了他的母亲,杀了他全家。现在的单于哪管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妾相信皇帝陛下,和义父心里都对赵信有防备,是以不会将汉人士兵派到他麾下,且让苏建名为护卫左右两翼,实则是暗含监视之意。只不过义父想简单了,以为这样便能断绝了他的异心,可这世上之事,说来也简单,站在路口,东南西北四个方位,只要是每一个可能会发生的情况都预先想到,并做了相应的准备,便能将风险降到最低。” 卫青恍如失神:“预则立,不预则废。古人诚不欺我。如此才可算得上是运筹帷幄了,只是每件事情有不同的方向,盘根错节可能生出许多的状况。若是事事都预先做安排,得浪费多少的人力物力。” 雪晴耸耸肩:“尽人事听天命吧。哪有人算无遗策。” 卫青感叹道:“还是阿雪冰雪聪明。目光如炬啊。这前军算是折损了,出师不利,锐气大措啊。” 雪晴安慰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胜败乃是兵家常事。” 卫青微微点了点头,便走出出去。 连着两日,前军还是没有半点消息。卫青都有点坐不住了。哪知道这时候一个衣着破烂的看似乞丐流民的人脚步虚浮跌跌撞撞的走进了大营。哨兵赶紧拉住喝道:“军事重地,速速退去。” 流民无力的摆摆手:“某乃是平陵侯,右将军苏建。快带某去见大将军。” 哨兵知道苏建,依稀见过,也知道全军现在疯了似的找这个苏建。可哨兵就为难了:“可你满脸污垢,也认不出来,可带了印信?节钺?” 苏建本来心情就坏得不要不要的,叱道:“我把你这小小的畜生,竟敢拦某的路……” 李广正好经过,见营门口有人争执起来,踱步过来,见到苏建一愣。立刻咬着牙喝道:“苏建?你好胆。来人,绑了。” 立刻有兵丁上前,抓住苏建给搬了起来。苏建急道:“李广,你有什么权利绑我。”李广直接一脚给踹到他肚子上,拖死狗一般将他拖进了大仗,扔到了大将军的桌前。抱拳道:“大将军,苏建回来了。” 第二十三章 霍票姚初露锋芒 卫青直勾勾的看着苏建,半天不说话,直看的苏建毛骨悚然,只能跪着道:“大将军,末将罪该万死。” 卫青寒声问道:“赵信反了?” 李广张骞等人一阵心惊肉跳,什么,赵信反叛了? 苏建沮丧着说道:“正是” 卫青又问道:“你麾下数千精骑呢?” 苏建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赵信那狗贼带着数万匈奴人,包围了我军,力战不敌,全军覆没,只有末将一人逃了出来。” 卫青眼前一黑,果然是个全军覆没。 大帐里一片哗然。这还得了。这怎么得了。 李广喝道:“你还有脸回来,汉律败军之将当斩,你这败的一个人都不剩了。你怎么还有脸回来” 左将军公孙贺更直接,直接朝卫青拱手请命:“大将军临机决断,统帅三军,请斩苏建。” 卫青转头询问参军张骞:“博望候怎么看?” 张骞眼里闪过一丝不忍,可再不忍汉律是大不了折的:“按律,当斩” 旁边的长史说道:“大将军还从未杀过将领,既然苏建当斩,便斩了他震慑众将,鞭策众将军忠于职守,努力作战,不然大将军执法如山军法无情。” 啪啦啦一群人都跟着叫嚷要砍了苏建。 卫青叹了口气:“赵信那狗贼反叛,是某失察了,用人不当,难辞其咎。虽然有专断之权,却不敢擅动。苏建乃是大汉的侯爵,钦赐的将军。还是收押,听候皇帝发落吧。散了散了。” 众将军走出大帐,卫青问张骞:“可有霍去病的消息?” 张骞拱手道:“已经三日了,还不见回来,抓个舌头怎么这么久还不回来。派出去的斥候也没见到。” 卫青头疼欲裂,揉着眉心无力的说道:“唉,不省心的小子,多派斥候吧,若是有消息,便赶快通知我。” 张骞点点头:“喏。” 卫青禁闭双眼,锁着眉头不说话。张骞心中不忍劝道:“大将军莫要焦虑。十去其一,也不算伤筋动骨。那赵信走了就走了,将军不要过于自责。须知眼下局势波诡云谲,如何走好下一步才是重中之重。” 卫青点点头:“博望候说得好,某省得。” 十万汉军心头都憋着一股邪火,气氛压抑得很。而此时我们的霍票姚,却是嘴角挂着一丝坏笑。 广袤的草原静谧安详,天空中残月如钩,微弱的月光洒在草地上,透着一丝寒气。麾下八百精骑已经奔袭了数百里,腾挪辗转,谁也不知道他们到了哪里,匈奴人不知道,大将军卫青也不知道,麾下八百人也不知道,唯有霍去病心中明白,前面便是匈奴王廷外的博斯腾营地。 奔袭数百里的战士和战马喘着气,呼出的热气似乎要凝结起来。年轻的,没有经历过战火的一面霍字大旗半卷着。等着发出耀眼的万丈光芒。将士们目光如炬,眼中带着警觉,长矛长戈在月下寒光闪闪,杀气毕现。 霍去病沉稳的坐在马上,看着远处的匈奴营地。麾下大校李敢问道:“将军,这是哪儿?” 霍去病笑道:“管他是哪儿,总归是匈奴人的地盘,随我马踏联营可好?” 李敢笑得灿烂:“同去……同去……” 霍去病抽出长剑,高高举起,一剑挥下,直指前方,催马狂奔起来。麾下八百骑兵,摆开一个箭头阵型,紧紧跟随霍去病,便如惊涛骇浪一般呼啸而来。 博斯腾营地一片哗然,哪里来的汉军骑兵。霍去病如羊入虎群,领着严密的阵型,直挺挺的插入了营地,霎时间腥风血雨,哀嚎连连。 …………万恶的分割线………… 卫青在大帐内恍若失神,强打起精神来看地图,试图为下一场战役找到一个突破口,突然听到外面的军士们开始在喧闹,叫嚷。卫青一愣,目光离开了地图,望着帐外。 张骞快步走过来:“大将军,大捷啊,票姚校尉大捷了。” 卫青一愣:“去病?” 霍去病冲进了大帐,满头大汗,抱拳道:“票姚校尉参见大将军” 卫青问道:“你跑哪儿去了,这几天几夜。” 霍去病嘿嘿一笑:“给舅舅去寻点礼物,舅舅且看”喝道:“进来” 麾下士兵推进来两个五花大绑的匈奴人。霍去病抓着匈奴人说道:“这位是伊稚斜单于的叔父若侯产,这位是部落相国,这颗狗头,便是那伊稚斜亲爷爷的”说罢抓起另一个士兵手里提着的人头掷到地上,指着账外道:“账外还有两千零二十八颗匈奴狗头,请大将军清点” 帐中响起一片惊呼之声,众将炸开了锅,这还得了,这小子这是要上天啊。卫青喜出望外,没想到这小子首战告捷,真真儿打出一个满堂彩来。众将军啜着牙花子啧啧称奇。李广找个角落蹲下来悄悄的扇了自己几个大嘴巴,一边扇一边骂自己,咋这么不争气,咋就碰不上匈奴人的大营。肠子都悔青了。 全军都沸腾了。大晚上的全都挤过来看人头,好家伙,两千多颗人头磊在一起。蔚为壮观。然后就自发的开始杀猪宰羊,烧起了篝火,围着人头开起了庆功晚会。一阵儿鬼哭狼嚎又唱又跳。 大帐外面。雪晴坐在一边,一点也吃不下,拜托你前面堆得像山包一样的人头,你吃得下么?卫青端起酒盏喝了一口,对霍去病说了赵信和苏建的事情。说道:“我还不知道这事儿皇帝会发多大的脾气,这下好了,有了你这战功,至少是能平衡一下先前的失利。也算是有失有得了,明日我带你回长安去,把苏建也带上。阿雪也跟我们回去吧。” 雪晴一愣:“这便要回去么?可是……” 卫青笑了笑:“便是要回去看看到底是谁敢动某的乖女。轻车简从,带着苏建和斩获就走。” 雪晴心中大骇,这是要作死啊,都说霍去病是作死专业户,这卫青不是沉稳得很么,怎么也作起死来。 卫青见阿雪迟疑,笑道:“阿雪莫担心,人带多了,反而他们不敢怎样,藏头露尾的不好对付,咱们轻车简从,倒要看看,谁敢放肆。” 霍去病喝了口酒道:“对,最好是好胆敢来拦我,不杀他个人仰马翻,不知道我的厉害。” 这定襄十余万大军,当然不能擅动,再说了卫青是回去请罪的,震慑阿娇和李夫人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第二十四章 功名利禄终是空 第二天一早,几辆马车载了人头,撒上石灰,免得烂了。搭上了苫布。随行的不过是几个车夫,几个小跟班,便是苏建也没捆着押着,给他一匹马,跟在后面就行,一行十余人,这便上了路。 雪晴还是有点打不定主意,是要回宫还是怎么的,难道就这样继续在宫里混下去? 就算是退一万步说,要在这权力斗争中继续生活下去,那也不能老是呆在宫里吧,不是个什么长久之计,不如怂恿了卫青和平阳公主早点结婚,便能搬过去住,安全啊…… 呼呼的吹着北风。四个人远远的走在后面,让装着人头的大车走前面,那个味儿散出来可不是好受的。便让北风往前刮,吹散了味道。这年头还不流行三国杀,别说三国杀了,连三国都还没有,自然就没人抢人头了。 几个随从在前面照看着车队。而卫青霍去病雪晴和苏建四人远远的坠在后面。 众人都换下了甲胄,穿着便服。霍去病怕雪晴被北风吹皴了粉嫩的小脸,在定襄买了件雪白的裘皮大氅,给雪晴裹了个严严实实。这雪白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绒毛,软软的,浑身上下找不到一丝杂毛。放到后世,至少是七八万的样子,若是名牌,翻着倍的往上涨。 文静自然是没穿过这等高级的货色,以前有个路易威登都还是打折买的。连真假都不知道。不过仔细想想,即便是再打折,两百块也买不到真的吧。 霍去病心情十分不错,初战告捷,原来打仗这么有趣,浑然不顾带出去的八百精骑回来了的只有一半,剩下的几乎个个带伤,可架不住战功卓著,斩获颇丰啊。 雪晴知道,自从卫青龙城大捷,拉开了大汉战略反攻的序幕之后,两千多的斩获其实并不算是什么了不起的大功劳,可在大军失利的情况下,这唯一的闪光点就被无限的放大了。再加上这臭小子初出茅庐,年纪轻轻,便值得大书特书了。 卫青自然是有一丝忧虑,毕竟身为统帅这开局不利不是,也只能七上八下的回去挨批评。 而苏建完全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 看着闷闷不乐的苏建,雪晴没来由的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悲怆来。你说这每日想的便是如何侍君侍父,想的是如何建功立业,如何博得皇帝的欢心,这闹来闹去,到底有什么意思。 这事儿是苏建的错么,那倒不见得,赵信的想法又不是他能控制的,数千人被数万匈奴人包围,力战之下,没有溃逃,而是战斗到最后一兵一卒。这苏建还冒死逃了出来。雪晴想起,那个苏武牧羊的那个苏武,好像就是这个苏建的儿子是吧,作为一个外交使节去匈奴,谁知道一关就是十几年,整天在北海放羊,手里举着皇帝的符节,从此就有了一个词叫过气节。雪晴觉得很蛋疼,话说雪晴其实也没蛋,就是觉得这样的付出,值得么,皇帝记得起你个人么?真的有意思么? 现在看着这垂头丧气的苏建,你没法想象出来,他是怎样突出重围的,那刀光剑影,万军包围之中能活着回来,怕不脱掉几层皮也是痴心妄想。 他有错么?雪晴并不觉得,可是按照现在的法律,他就得该死。 谁该死,谁不该死呢,从后世的法律和人权来看,这个世界太多的不合理。比如司马迁的小弟弟就不应该被切掉,人家开会发个言,你不高兴便要切人家小弟弟,这完全是个疯子样的举动嘛,可就这还是武帝大发善心,想留他一命,所以罪减一等,死刑变宫刑才割掉的,这还算是谢主隆恩了。 这什么玩意儿?也就是他切掉你的小弟弟,你还得感谢他,雪晴庆幸自己没有小弟弟。 这世界多么的不合理,有几个死了的人是真的该死?皇帝一怒,伏尸百万,封建王权就这样子,这里面没道理可讲。 有人说了,你反抗不了,便只能适应。可这万一适应着适应着,就适应到自己身上,那又怎么办。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么,找个化外之地。教化不及。远离这纷争吧。 想到这里又看了看走在一左一右的爷俩,他们肯定不会这样想,满脑子都是要报皇恩呢,要建功立业呢,要开疆扩土呢。浑然不知道再大的功劳,也保不住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全家。 卫青长子叫啥来着,雪晴记不得,貌似那已经成了自己弟弟了吧,继承了长平侯的爵位,却牵扯到巫蛊一案当中,被杀了全家。而霍家,却被刘据的孙子,刘病已上台之后杀了个干净。 想想便觉得不寒而栗。雪晴看淡了这人生,便觉身上这皮裘,漂亮暖和是不假,可若是没有,棉袍也是行的。雪晴永远无法理解李广那种不封侯人生就没有意义的想法。在她看来,首先得活着。其次有吃有喝,若是能开心一点,便是极好的。 权利的斗争,今日腰斩一个,明日族灭一家,这现实永远比电视和小说上的卿卿我我来的更残酷。 雪晴不想管那么多,要跳出这怪圈的欲望却是愈发的强烈了。 轻车简从走的也快。到了晚间,寻了一处北风的小山包脚下,便搭了两顶帐篷。霍去病收拾着野兔子,给穿上树枝来烤,咧嘴对雪晴笑道:“走得匆忙,忘了带上我那两个庖厨了,雪晴将就一些吧。” 雪晴点点头:“无妨的,爹爹这边两个帐篷便够了么?” 卫青把帐篷的绳索绑在树上,一边用力捆一边说道:“够了。他们车上随便一圈就行了,若不是乖女在,我们也懒得搭帐篷的。” 这大老爷们就是粗糙。一点都不讲究。 大军扎营,和野外露营烧烤完全是两个概念。现在才有些家庭活动的意味。卫青提了一口锅,打了水说:“他们摘了些蘑菇来,去病把那只兔子也收拾了,炖一锅蘑菇肉羹来。” 霍去病把树枝儿递给雪晴,让她拿着烤。抽出匕首来,飞快的剥了兔子的皮。收拾干净给丢到锅里。卫青把锅子给驾到了火上。然后拍了拍手挨着雪晴坐在地上,接过了雪晴手里的兔子继续烤了起来。 第二十五章 月夜野外诉衷肠 一幅其乐融融的家庭聚会啊,不过苏建在一边失魂落魄,有点格格不入。 卫青拿起皮囊,喝了一口酒说道:“去病这次肯定是要封侯的了,封了侯爵,有了食邑,便能建府邸,立业之后,是不是该成家了。” 霍去病傻呵呵的笑道:“还请舅舅成全,我与阿雪说好了,封侯之后,便要娶了阿雪,让她做侯夫人呢。” 雪晴冷不丁冒一句:“谁和你说好了?” 霍去病笑容一滞,尴尬的说道:“阿雪怕羞了。” 卫青摸了摸雪晴的脑袋说道:“阿雪啊,你和去病从小一起长大,青梅竹马郎情妾意。去病这孩子,就是不省心,跟个犟驴似的。乖女若是能好好管管他,也算是去了爹爹的心病了。” 雪晴瘪瘪嘴:“妾管他,那谁来管妾呢。爹爹到底是向着闺女还是向着外甥。” 卫青呵呵笑道:“都是我的孩子嘛……一视同仁……” 雪晴呆若木鸡:“霍去病也是你的亲儿子?” 霍去病惊闻,大惊失色:“什么?你说什么?” 卫青一脸黑线:“胡说什么,别胡闹,亲闺女,亲外甥,可不是我的孩子么。” 霍去病长出了一口气,若是他妈和他舅舅生的就麻烦了。愣了半响才说道:“那亲闺女又是何故?” 卫青有点不好意思的给霍去病把里面的原因给说了个清楚。霍去病笑道:“早就看出舅舅和公主殿下不清不楚的了,原来阿雪是我的亲亲表妹呀。这下好了,亲上加亲呐。舅舅也莫急,待有机会,去病再给舅舅立几个大功,趁着皇帝高兴的时候提出来这事儿,便让他允了公主殿下给舅舅,哈哈,骑奴要翻身骑主人啦” 卫青一张老脸挂不住,提起拨火的树枝就敲:“你个没大没小的王八蛋,老子不但是你舅舅,还要做你的老丈人呢,口花花的没个正形儿,小心老子不同意你这婚事。” 霍去病满不在乎的说道:“这也由不得你,你要是不同意,阿雪能跟你拼命……” 雪晴翻了翻白眼,拼你妹,死远一点,跟谁爱搭理你一样。霍去病笑道:“实在不行,我拿爵位换陛下应允。一千多户的食邑,换个内司,这买卖,陛下肯定觉得划算。” 得了,这算是跑不了了。你说李广若是得了爵位,舍得用来换老婆么?食邑是侯爵的特权,划定一个范围,每家每户,每年需要交纳三百个五铢钱给这位侯爷。一千户食邑,那就是三十万钱。 这个是个什么概念呢,这年头一石粮食,至少是一百个五铢钱,那每户一年交纳的就是三石,一千户就是三千石。乖乖,朝堂上,两千石的都是九卿和太守这样的高级官员,相当于正部级的大佬,才两千石,一封了列侯,至少就是一千户食邑,比当个九卿都发财。再加上本来的俸禄呢。若是再加封食邑,上万户都有可能。 汉朝当官的还是比较有钱的,两千石合二十万钱,长安买个四合院,普通点的,几万钱足以。当然豪宅当然是有很贵的,各取所需吧。 从这一点来说,霍去病无疑是打算用一个会下蛋的金饭碗,换个雪晴。如此想来,雪晴觉得心下有点窃喜。 但转念一想,这不是花钱买人么,不是稀里糊涂就被武帝给卖了。关键是卖过去了,家里的钱还得花完了。家徒四壁那就抓瞎了。 这羹汤火候到了,混合着蘑菇的香味便飘了出来。卫青用勺子舀了尝尝,砸吧砸吧嘴说道:“还不错,乖女把碗拿来,爹爹给你盛一碗。” 吃完饭。卫青拍了拍肚皮,带着失魂落魄的苏建去检查人头去了。人头有什么好检查的,无非是给两个小孩儿创造个机会。瞧那表情就差说你们记得用保护措施啊,话说这年头有保护措施么。 霍去病抿了抿嘴,靠在雪晴身边问道:“阿雪怎么了,你不想嫁给我么?” 雪晴不知道怎么回答。 霍去病抬头望着天空,那角度不偏不倚正好四十五度。这小子是不是看过郭敬明?缓缓地说道:“雪,我知道,当不当这个侯爷,阿雪是不介意的,咱们青梅竹马一起长大,我知道雪不是那爱慕虚荣的人,我这样说,只是希望能够给你更好的生活。今儿个知道雪是舅舅的亲女。真为你高兴。你记得小时候,你总是哭着问我,到哪里去找爹娘么?” 还有这回事儿?这也正常,小孩子想爹娘多正常。 霍去病神色黯淡的说道:“每次我都安慰你,开解你,可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我也不知道我爹是谁呢……” 雪晴一怔。是啊,这霍去病也是个私生子,瞧这一家子,私生活一点都不检点。 霍去病喟然长叹道:“阿雪找到亲爹亲娘了,去病还不知道爹爹在哪儿呢,也不知道我要是封了候,他能不能高兴。也不知道爹爹还活着么。” 雪晴看着这没爹的孩子,顿时母性泛滥。犹豫了下,还是轻抚了霍去病低垂的头。霍去病便蜷缩在草地上,把脑袋放在了雪晴大腿上,雪晴抚着他的脑袋道:“莫想那么多了,以后你一定会见到你爹的,到那时候,你一定是统领万人的大将军,你爹都要自愧不如,都不敢认你呢。” 霍去病闷闷不乐的说道:“或许吧,雪,等咱们生了孩子,便好好的陪他长大。日日亲他,爱他。永远也不要遗弃他好不好。” 雪晴随口答道:“好呀。” 霍去病嘿嘿坏笑道:“阿雪还是要嫁给我的,不然怎么生孩子呢……” 这倒霉玩意儿,下套啊。随手一巴掌便拍到了他肩膀上。 霍去病呲牙咧嘴的倒吸一口凉气:“嘶……”雪晴一愣:“你受伤了?” 霍去病笑笑:“没事儿,一点小伤,不碍事儿的。” 忘了这茬儿了,霍去病带出去八百人,回来的只有四百,四百里人人带伤。这身先士卒的将领如何能够不受伤。雪晴愣愣的想,后世对于霍去病的死亡原因有多种猜测。有一种说的是浑身是伤,累及五脏。 第二十六章 途中遭遇小山贼 雪晴越来越喜欢跟霍去病待在一起了,有时候不自觉的也憧憬一下未来。可事实上,未来在别人看来虚无缥缈,不可捉摸。而在雪晴的眼里,残酷得那么真实,那么清晰。 不自觉的就湿了眼角,埋怨道:“你便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你若是战场上死了,若是这伤势加重,或是五劳七伤,看你垮掉之后,拿什么来娶我。” 霍去病笑道:“我若是卧床不起,便能每日陪着你啦,那多快活……” 你还真别说,就现在把这霍去病的双腿给打断,搞不好还真能保住他的命。 霍去病说道:“雪,你总是思虑过多。其实不用的。有我和舅舅在,必然要护着你的。这次我想好了,不能善了。” 若是没有这两人,说不准雪晴还不担心呢。雪晴一惊:“你要作死么,你这是要干什么。” 霍去病笑了笑,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深入下去。在雪晴大腿上拱了拱,找了个比较舒服的姿势说道:“雪啊,说实话,前两天打仗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怕,带着人就冲过去了,可最后打完的时候,看着死了一地的人,几千匈奴人跪着投降了,我麾下也战死了四百人,我却突然害怕了起来。呆呆的坐在马上,半响都没说话。直勾勾的愣着。李敢带人割了首级,搜刮了财物牛羊和俘虏。做完了这些,我才反应过来,却又一身冷汗。” 雪晴问道:“你呆坐那么久,想了些什么?” 霍去病想了想说道:“乱七八糟的,想了很多,可更多的时候是脑袋发懵,什么也想不起来。就是看着那些原本鲜活的生命,就这么久没了。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我挥剑砍了十几个匈奴人,才觉得,人都是一样的,虽说我没砍过汉人,但想也知道衣服下面就都是皮肤,皮肤下面就是血。不管是匈奴人还是汉人,一剑下去便是鲜血淋漓。流的多了便死了。实在是没什么区别。你说他们匈奴人为何不在草原上好好呆着,非要来我边城来生事?” 这话你叫我怎样说,游牧文明和农耕文明之间的矛盾。便是那三两句能说清楚的么。 说着说着,霍去病突然就转过头来,直勾勾的望着雪晴:“阿雪,最近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何我感觉你我不似以往那般融洽,总觉得隔着一层什么似的。” 总不能说我是穿越来的,不是你原来那个阿雪了:“人总归是要长大了,长大了便不只是玩耍嬉闹了。妾看你这般不爱惜自己,又是冲锋在前,又是自己跑去虎豹笼中。这般张狂,你若是死了,你让妾独自一人怎么办?” 霍去病张了张嘴想要反驳,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说道:“阿雪,对不起。” 雪晴摇摇头:“好了好了,你便是这样的一个人,妾只望你,若是作死,多想想妾。可别真死了。只要活着,才能有明天不是么。” 霍去病点点头:“是。” 雪晴一推:“好了好了,快滚吧。多大晚上了。快去睡觉去。” 霍去病从草地上爬起来,灰溜溜的就滚了。 卫青和苏建查看一下装人头的车辆,也需要查看这许久么,再说了,即便是查看车辆,需要带着一个已经被解职的囚犯去么。 过了一阵儿,两人才若无其事的回来。分了帐篷,各自睡了。 第二日一早起来,匆匆吃了点饼子,喝了点水,便又出发了。走了许久,看到一条岔路口。雪晴觉得特别熟悉,指着路口里说道:“那日妾迷路山神庙之后,便是从这里走上大路的,原来这般的近,用不了那么许久的。” 霍去病瞧了瞧那边说道:“野村子吧,靠着太行山,耕种打猎的村子不知道有多少,阿雪若是一头扎进了太行山中,却不知多久才找得回来。” 正走着,前面迎头来了两名大汉骑在马上拦住了去路。 卫青一马当先,走在了前面,把几人挡在身后。霍去病自觉的往雪晴身边靠了靠。跟在后面的苏建也发觉有些不对劲。常年军伍,这点警觉还是有的,下意识就去寻腰间的宝剑,拜托你没捆上就算不错了,还能把宝剑给你留着? 两个大汉不偏不倚的挡在大路上,抱着膀子,冷眼看着这边。 卫青若无其事,旁若无人的御马上前,抽出腰间长剑一言不发便砍了过去。 都说卫大司马是个沉稳谨慎的人,可再谨慎,你也别忘了这事个勇冠三军,横贯古今的大将军。哪里容得这鸡鸣狗盗之辈在面前放肆。 路就这么宽,你话也不说,抱着膀子挡住去路是要干什么?自然不是什么好来路。既然不是好来路,还和你客气什么,堂堂大将军长平侯爷,便是话也懒得和你说一句,如路边的野草,抬脚踩上去,没有半分阻滞。 一剑划下。如流星滑落,迅不可及。那大汉一惊,格挡不及,灰溜溜的跌落下马,顺势滚了两圈,抬起头来骂道:“兀那汉子,问也不问一句便要动刀兵,是何道理。” 卫青懒得搭理,鼻腔冷哼一声,便一提缰绳要走。另一个汉子伸手虚挡:“且慢走……” 卫青虎目含威,斜斜的睥睨,正欲发作。便见霍去病仓啷啷一声拔出宝剑,冲上去便是一个长河贯日。剑尖轻轻点了那汉子的左眼一下。便也捂着眼睛跌落下马。 霍去病提着长剑骂道:“瞎了你的狗眼,大将军的路,也是你们敢挡的,虎威之下便叫你化作亟灰。” 先前落马的那汉子冷笑道:“呵呵,还大将军,我看你们这些山野莽夫怕是失心疯了,今日休想这样善了。来人啊。” 叮叮咣咣,路旁窜出来两拨人,合在一处,围住勒雪晴几人,约莫二十来人的样子。尽都提着******,捏着破铜剑,衣着破烂,看似山贼一般。 雪晴一愣,这年头便有山贼了?这又不是梁山泊,也不是明末大起义。哪里乱入的山贼。 第二十七章 人命贱如狗尾草 这个时代有几种人,一种叫豪强,一种叫游侠,一种叫流民。这些雪晴大约知道一点,但山贼就没有研究过了。又不是东汉末年,山贼有前途么。 甭管是有前途,还是没前途。总是人家是来了,紧紧围住便开始叫嚣:“竟敢惹我们花哥儿,好胆。还不赶紧下马赔礼道歉,若是态度好,还能脱身,要不然……” 这套路,怕是故意找茬儿,然后揪住不放的路子,好歹还不是明晃晃的抢劫,雪晴琢磨着这许多的花样,是不是这些人只是乡野的村夫打秋风来的,见几人人少,钱多,尤其是自己身上的那一袭皮裘。便欲来讹诈几个钱的。 先前挡路的汉子就喊了:“脱个屁的身,好家伙,还没开口便一剑挑了老三一只招子。还想走了?” 霍去病听得不耐烦,抄起长剑就要纵马上前。那汉子慌忙色厉内荏的喊道:“干什么,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雪晴伸手拉住霍去病,问道:“你要多少?” 霍去病一愣:“什么多少?多少什么。” 那汉子便似被踩了尾巴一般跳起来:“说什么哪。我兄弟招谁惹谁了,便被一剑刺瞎了,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天理。多少都不行。” 装,你就装吧,还多少都不行,不是钱的事儿,那又能是什么事儿呢。雪晴搬着手指头又问道:“多少……” 那汉子还在喋喋不休:“有钱有势的自然是大爷,可也不能如此草菅人命吧。好好的一条汉子这便算是废了,想那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啊,可真真儿没有天理啦。” 雪晴当然不为所动:“多少。” 汉子本欲继续渲染渲染气氛,好开个高价钱,哪知道看到一边的霍去病隐隐要暴走了,就坡下驴说道:“至少得七八百钱吧。” 多大点事儿,我还以为抢鸡蛋呢,雪晴随手掏出一锭金子丢过去娇声叱道:“快快退去,” 好家伙,这伙人是不是傻啊,问他要几百钱而已,随手丢出来便是一锭金子,这该不会是假的吧。汉子赶忙捡起来,看了两眼,才想起这辈子根本就没见过金子,更遑论是鉴定真假了。愣了愣,转身问道:“哪个杀才会看黄金的真假成色?” 一堆人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这辈子哪里见过金子,见过就不用来劫道了。 那汉子转念一想,管他是真是假,随手便是一锭,身上肯定是还有,即便是假的,那高头大马显然是西域神骏。价值不菲,比自己这马瘦毛长,排骨都数的清楚的老马,简直不是一个档次,再看看几人配的长剑,穿的服饰。扒下来也能值得不少钱啊。顿时叫嚷道:“好啊,有钱又怎么样,便能随意出手伤人么,简直是胆大妄为,不能就这样算了。” 雪晴一笑,这小子还没完了,眼见是见财起意,想要搞一笔大的,却忘了刚刚七八百钱的价码却是自己开出来的。既然这样,便顾不得了,往后退了两步。到了霍去病身后。霍去病默契的催马上前,那汉子慌忙从旁边人手里接过一柄******,还不待举起来,便被霍去病一剑划去,削掉了一只耳朵。顿时惨叫起来,抱着耳朵在地上打滚。 前面过的几辆大车,见几人半天没跟上来,便调转了马头回来寻找,刚巧见到霍去病在这边动手,车夫随从都是军伍里的亲兵。当即扯出兵刃围了过来,二话不说便是一阵砍杀。 兀那汉子捂着耳朵胆寒的喊道:“亲娘呢,不过是讹诈点钱财,还真杀人啊,救命啊……” 哪里容得他叫嚷,一个随从一剑便斩下他的狗头。不消片刻,这伙乡民,一个不留,都躺在了地上。 卫青笑了笑:“还以为是什么来头,没来由的遇到一群地痞无奈。晦气。留下两个人,通知当地亭长里正和县尉。咱们走。” 众人继续上了路,留下这一地的尸体。雪晴笑不出来。只觉得背后直流冷汗。 记得以前看过一个电影叫做神探亨特张,里面讲了帝都一个派出所民警的工作生活什么的,有一个案子讲的是组团碰瓷的,片子详细讲了骗子们分账不均的矛盾,碰瓷的来的钱还要给自己家里的老人交医药费,有一次在街上碰了一个好车,正准备按剧本演戏,谁知那豪车上的人不是善茬,冲下来几个西装大汉噼里啪啦就是一顿锤,锤完就开车扬长而去,一句话没有。 虽说那是碰瓷的犯罪分子,不值得同情。可雪晴还是有些同情,若是家里收入丰厚,又何苦干这作奸犯科的事情。噼里啪啦一顿打,能怎么办,还是只能在大冬天坐地上哭。 雪晴看来,什么罪什么罚、后世的人权法治,虽说不大完善,但基本的社会价值还是深入人心的。眼见这些个地痞无非是要讹诈几个钱财,却落得了个横尸街头的下场,雪晴心下戚戚。 但也不能说这事儿便是卫青和霍去病的责任。这话怎么说呢,这两人可能不觉得这些地痞的命有什么重要的,杀了便杀了,但若是人家好好的走在街上,总不会莫名其妙的便冲上去杀人。 好歹是朝廷大将军。军令如山。他的一言一行便是代表的整个军队乃至于整个朝廷。他的每一句话,都是不容更改的军事命令,可发动数万人悍不畏死一往无前。 别说是挡了大将军的路,就算是一个小兵给大将军传一个口信儿,背上便要插上一根鸿翎,满朝上下,谁挡灭谁全家。 时代的问题么,还是说人类本身就是这样的,你说突然有人冲到******面前碰瓷,然后拉着******的大腿不放,会不会被特勤局直接给蹦了? 想不明白这里面的关节,反正是觉得人命贱如草。在卫青霍去病面前,这几个刁民便如狗尾巴草一般,杀了也不介意,便如打了一只蚊子。那在汉武帝看来,满朝文武,后宫三千,放眼天下,又有哪一个不是蚊子? 雪晴在心中默默的下定决心,坚决不做一只蚊子。 第二十八章 江湖莫惹朝堂事 一行人又重新上路。跟没事儿人似的。几人都看着前面,也没注意道雪晴的脸色变了。 远处的一个小山包上,藏着十余个人,为首的一个抹着冷汗说道:“好悬啊,幸亏是鼓动那些憨货上去探了探底儿,不然被砍死的就是我们了。” 旁边一个贼眉鼠眼的汉子说道:“哥哥,这钱不好挣啊,听说死了好多人了,起码是几拨儿。传的有鼻子有眼儿的,头都砍掉了,我原本还不信,瞧这样子怕是真的了。” 为首的汉子指着远处道路上躺着的尸体说道:“可不是真的,至少七八个被砍了头。娘的,我说咋抓个小娘皮便有人给一千金,还以为这钱便是老天给咱们兄弟的一笔横财。真悬啊。” 老远的摸过来一个人,衣着华丽。哼哧哼哧的爬上山坡叫道:“黑虎,得手了么。” 原来那为首的汉子叫做黑虎。黑虎黑着脸说道:“得你家老娘,你说实话,那一拨到底是什么人,怎的这样心狠手辣。” 男子一愣:“你说什么?还有何人?” 黑虎大手一提,便提起那男子,扔到前面骂道:“你自己看,老子多了个心眼儿,没直接冲上去,找了当地几个泼皮,让他们去寻那小娘皮的晦气,谁知道话也没说几句,二十来个人全给杀了,你这是拿我们兄弟去送死还是。” 那男子趴在地上,喃喃道:“不应该啊,你说是一拨人?除了那小女子还有别人?” 旁边的一个汉子说道:“有几辆大车。车夫随从十余人,小娘子身边有三个汉子骑马,瞧着是武艺高强。” 那男子皱眉道:“我说怎么敢出了定襄,原来是大将军派了人护送么,这还麻烦了,得赶紧多派人手截杀” 黑虎心下发汗,虽不明就里,却听得要截杀的是大将军的手下。心知摊上了大事儿。不愿深入牵连,心下便动了杀机。拔出尖刀便捅在那男子股上,恶狠狠的骂道:“好贼子,竟然怂恿我们去与朝廷大将军作对,真不知道是怎么死活的。” 那男子慌忙之中回骂道:“已然是做了,你便摘得出去么,你也不想想,敢对大将军动手的,能是什么善茬儿么,这事儿你做得干净还自罢了,如若不然,而的狗头值得一千金么。” 是啊,敢和大将军作对的人,又岂是这几个江湖草莽敢惹得起的。 黑虎立刻就决定立刻带着兄弟们走,远走高飞,遁入江湖。那股上挨了一刀的男子还不死心:“嘿,富贵险中求,再加一千金,不,加两千金。这事儿成了,便是许你个出身,授个校尉也未可知。” 黑虎行走江湖,人心倒是见了不少,心知这泼天的大祸惹不得,拱手道:“无福消受,这便相忘江湖吧。” 男子骂骂咧咧,没出息的家伙,捂着股,跌跌撞撞的下了山坡。寻了马儿。便疾驰远去。 疾驰了一两个时辰,找到了联络点,便是在一个山谷中的河沟旁。 河边坐着十余个汉子。当中的一人年纪轻轻。眉目之间隐隐有英武之气。男子下了嘛,捂着股稽首道:“利哥儿。” 利哥儿最多不超过二十,却已有沉稳的做派问道:“如何。” 男子说道:“不成,黑虎设伏于路上,怕摸不着深浅,便遣了二十余个泼皮上去滋事。谁知被一阵砍杀,全数被杀死。尸体我都见到了,黑虎怕惹事儿,带着人跑了。” 利哥儿问道:“那小女子带了多少人?” 男子回答道:“我没看见,但听黑虎的人说是几辆大车,没说装的什么,十余个随从,身边三个汉子骑马。就这点人,就是不知道车上装的什么,会不会是藏得刀斧手?” 利哥儿点点头:“刚刚接到了长安递过来的消息,这怕是卫青带着立了功的霍去病,还有获罪的苏建,押着斩获回去见皇帝去。” 男子一惊:“斩获?那几车全是人头么,好大的杀气。这卫青和霍去病就在身边,这是不是有些棘手。若是一锅儿端了,势必朝野震怒,三军缟素。皇帝也一定会追究的。” 利哥儿笑了笑:“姐姐也是这个意思,不过我觉得,反正是得罪了,就不怕得罪到底,这时候示弱有什么用,人家就会饶了你么,杀了不成,打一顿是难免的,总教他知道,咱们家也不是好惹的,哼哼。召集人手,今晚就杀过去。” 男子迟疑道:“既然事情不宜搞大,何必争这一时的义气。夫人不也是这个意思么?” 利哥儿冷然一笑:“这事儿,没解,咱们两家要争一个位置,尘埃落定之前,必要你来我往的互相试探。回了长安,咱们便不好弄了。现在敲打敲打正好。教他知道,会杀人的不止是他卫家的人。快去。” 男子一凛,稽首道:“喏。”转头调集人手去了。 这天晚上。雪晴几人找了个小河边扎下营地。河边便是一个小树林。几人扎下营来。霍去病便去了树林子里寻摸有没有什么野兔子之类的。 可能是被附近的人全给抓来吃了,寻了一会儿一个兔子脚印儿都没找到,便用弓箭射了几只鸟,拿回来煮了吃。 吃着吃着一个随从突然走过来在卫青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卫青笑了笑:“我就说莫名其妙的哪来的什么拦路泼皮。果然是背后有人,呵呵,不知死活的东西,还敢来袭营。” 霍去病嘿嘿一笑:“那感情好,快快吃完了,咱们去那边树林里设伏。” 好家伙,这一老一小两个不正经,听见有人来找麻烦,还挺高兴。丢下这一堆东西便藏进了树林里。雪晴被霍去病拖着辟谷往树上爬,一边爬一边叫:“你别动,别推,我自己爬。”说着手脚并用爬了上去,寻了一处宽大的树杈坐了上去。 霍去病也爬了上来。坐到另一边:“啊哈,还记得小时候咱们一起去爬树掏鸟蛋么,这都多少年了。” 青梅竹马一起爬个树,掏个鸟蛋这倒没什么,若是小时候撒尿玩泥巴就重口味了。雪晴只听过,没见过。 第二十九章 贰师将军李广利 月上枝头,透过树叶之前的缝隙洒了下来,雪晴在树上晃悠着腿儿,打着呵欠问道:“咋还不来呢。” 霍去病看了看月色:“这还早呢,没准儿还得一两个时辰,还是打起精神来吧,若是犯了困,打了瞌睡,掉下去可不妙了。” “还有一两个时辰,便这么早爬上来干嘛,还不如等人来了再爬上来。” 霍去病讪笑一声,又问道:“阿雪,昨儿我忘了问你,这婚事儿,你倒是如何打算的。你说个章程,我这好有个底儿” 这事儿是躲不了的,早晚得提出来,可雪晴还是不知道怎么办,接受?想想霍去病的命运就不寒而栗。拒绝,如何解释得了这态度的转变。 雪晴心下戚戚,惶惶不可终日,只能寄希望于解决了面前的困境,然后再次出逃,再也不回来,便能忘却了这麻烦,完全逃避开来。 恩恩啊啊,这个那个了几句。还不待霍去病追问下去,前面便隐隐传来声响。歹人正巧来了。雪晴却松了一口气。霍去病嘘道:“噤声,来了。” 突然间冲出来一大帮人,直挺挺的左右包抄,朝着营帐和大车冲了过去。霍去病跳了下去,带着人便跑出了树林。 那边在营帐扑了个空,还不待反应过来,背后的小树林里,霍去病便一剑划了过来,登时战到一处,月下寒光四起。血花飘洒。 古惑仔都弱爆了,看着姿势所谓的酷,帅、跟眼前的厮杀比起来,就显得跟小孩子打架一样。 霍去病砍掉几个挡路的人,长剑一横,正对那个利哥儿,喝道:“尔是何人,竟敢行刺当朝大将军。报上名来。” 利哥儿上前一步,冷然一笑:“霍侍中,别来无恙啊。” 借着月光一瞥,果然是李夫人的弟弟,郎官李广利。霍去病笑了起来:“哈哈哈,李广利,李郎官。果然是你个草狗。这几日也算是长脾气了,真真是自寻死路。” 雪晴抱着树干探出脑袋瞅了瞅,原来李广利还是个年轻帅气的小伙子啊,可不嘛,他姐姐今年最多二十一二岁的摸样,更别说他了。 李广利抽出长剑,将剑鞘扔到一边:“就当你会杀人,某的剑不利么,哼哼,借着皇帝的威风,你霍侍中不可一世,可你别忘了,除了皇帝青眼有加,你还有些什么,不过是个提着女人裙角的毛头小子而已。” 霍去病笑得开心:“那可不敢当,要说是女人裙角,你们家更有心得体会啊,想你大哥一个没卵蛋的阉人,整日在乐府编排歌舞,也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去处,不若某今日便削去你们家的子孙根,送你去和你哥哥作伴可好。” 李广利脸色铁青。一挥手,外面又围来四五十人,各个一脸肃杀,显然不是江湖草莽的气质,倒是有点行伍味道。 霍去病面色微寒,李广利笑道:“瞧瞧你那儿,十余个人,怕是眼瞎了,脑子烧糊涂了。倒还有脸大言不惭。今日倒要看看是谁割了谁。” 卫青从树林里走出来,沉稳的步子如山岳飞移,走出几步站定沉声问道:“好个李郎官,好胆。好气魄。” 李广利微微有些色变,但随即向前一步硬朗的道:“大将军过奖了。下官没别的什么意思。便是觉得这同是外戚吧,还是收敛点好。” 他这算是收敛么。是狂得没有边儿了。 霍去病眼中带着轻蔑:“别的先不说,是你截杀阿雪的么?” 李广利嘿嘿一笑:“阿雪姑娘冰雪可爱,某便是要亲近亲近呢。” 霍去病神色一凛,高高举起长剑,携万钧之力,重重的劈砍过来。李广利连忙持剑格挡,当当当,连挡了三剑。趁着霍去病一招力竭,还趁乱还了一剑。霍去病一个转身,又是疾风骤雨三剑斩了过来。李广利一边格挡一边笑道:“找死。没见到我带的这许多人来么。还敢如此放肆。” 霍去病笑得冷酷:“哈哈哈,你们这些废物。老子一剑斩下匈奴两千颗头颅。皆在那边的大车上看着你们,不消片刻,你们这些狗头便有伴儿啦,热闹的紧” 众人心下戚戚。靠。几大车的人头就在一边放着,想想压力还真不是一般的大。李广利急声喝道:“还不快动手。” 众人迫于压力,还是只能压了上了。卫青冷哼一声。这次出来本就带着气。打匈奴,结果匈奴人跑了不跟你打,有气儿没处撒,又遇到李广不听话,整天闹情绪。出了赵信苏建的事情,简直是气愤到不行。关键乖女还被人欺负,今日终于是找到发泄点了,这就是卫青为何不肯多带侍卫的原因。冷哼一声,提着宝剑就冲了过去。 苏建此时也持了一把长剑,大有一种老子要死了,先拉几个垫背的味道,若是战死在这儿,没准还能报个因公牺牲。是以不要命的冲入敌阵,如疯了般砍杀起来。麾下十余名侍卫,也齐齐的冲了出来。 噼里啪啦打坐一团,鲜血四溅,寒光闪闪。古惑仔们打半天才捅死两个便作鸟兽散了,瞧这档口,甫一接触,地上便躺了一溜儿尸体。 李广利脸色微变,霍卫两人自己是早就知道两人身手不凡,但估摸着双拳难敌四手,才敢带人来找茬儿,但哪知道这十余个侍卫也都不是普通角色,隐隐都有点高手的味道。战局已然是破朔迷离。再打下去也看不清到底是谁胜谁负了。 卖了个破绽,诱霍去病一剑横劈。趁他一招完了,不及变招的时候,便退了两步,冷哼道:“今日便给你们个教训,须知万事留一线,若是逼急了,某什么事儿干不出来。好自为之吧。” 霍去病不怒反笑:“这边要走么,你夤夜带人来此寻我等,是来叙旧寒暄的么?且吃某三箭。”说完将长剑一掷,插在地上,反手抄起长弓。飞快的扯出羽箭搭上。锐利的双眼锁定了李广利。便直射其眉心。 第三十章 重回未央如隔世 咻的一箭。隐隐有破空之声,看来虎豹笼子这一趟还是有点效果。李广利心知躲不了,慌忙将长剑挡在面前。铿锵一声,羽箭砸在长剑上,却发出沉闷的一声响。李广利虎口暴裂。练练退了两三步才站稳脚跟。随即低下身子,在手下的掩护下迅速的爬上马。藏在另一边的马肚子边。别说头了就连脚都不敢露出来。 霍去病瞅了瞅,计算了下角度,干脆一箭穿过马腹算了。估摸了下李广利的位置,又搭了一箭,正准备射。卫青却伸手来阻止。 霍去病一愣:“舅舅作甚,一箭射死这狗贼正好。” 卫青摇摇头:“不过是个不争气的纨绔罢了。脸还不算撕破了,若对付他们,还得从他姐姐那入手。收了吧” 霍去病把弓箭扔在地上,愤愤的道:“截杀阿雪,还带人来截杀我们,这还不算是撕破脸皮?” 卫青笑了笑:“做样子而已,便给他几个胆子,也不敢真的怎么样,不过是耀武扬威,想让我们心生忌惮而已。” 霍去病咬咬牙:“忌惮个鸟,寻了机会便一剑阉了他。”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只留下了十余具尸首。这边也死了两个人。宿营在这儿是不太合适了,便往前走了一段。霍去病左右望望:“阿雪呢。”四下寻了寻,才发现在树杈上趴着睡着了。 虽然打斗异常精彩,看久了睡意已然袭来。毕竟看过了阿凡达,加勒比,再加上卧虎藏龙什么的,什么精彩绝伦的打斗没见过,你会原力么,会降龙十八掌么,那视觉效果强多了好不好。 雪晴被叫醒,正迷迷糊糊的时候,被霍去病抱了下来。重新寻了个营地,便歇息了。 连着两天,路上没有再出什么事情,霍去病倒是比较希望那李广利不知死活的跳出来,正好削了他小弟弟。 到了长安城门外。早有司马府的人来交接,引了人头去,并告知卫青霍去病立刻进宫见架。 虽然现在没有司马,没有太尉,司马府却作为一级单位保存着,负责全军的编制和调配,相当于国防部了,可惜没部长。 雪晴骑在马上,在城门口四下望了望,总算没有再门口四处张望的剑客了,有也不敢跳出来。 马不停蹄的从司马门进了皇宫。雪晴心中哀叹,跑来跑去,还是回来了。 当下雪晴便作别两人,径直往椒房殿去。卫青和霍去病早已换上了甲胄,直奔宣室殿去觐见皇帝去了。 回到椒房殿,远远的便蹦出来个刘据儿。冲出殿门抱着雪晴的大腿就哭。知道自己是这刘据的表姐之后,心里竟然起了一丝一样的血脉联系。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赶忙安慰道:“据儿莫哭了,晴姐姐这不是回来了么。” 刘据埋怨道:“晴姐姐去哪儿了,这许多天据儿担心死了。母后也不知道姐姐下落。” 雪晴点点头,牵着刘据进了大殿。 殿内已然是唧唧复唧唧,空旷的大殿,让声音显得有些空灵。卫子夫见雪晴回来了,便让宫女带着刘据下去了,屏退了左右,放下手里的梭织,问道:“雪受惊了吧,哀家已经听说了,你可知是何人要对付你?” 雪晴微微一拱说道:“妾和爹爹商议过了,恐是废后陈阿娇和李夫人,前两日李广利夜袭了车队,被去病打退了。” 卫子夫嘴角带笑:“你叫青爹爹?他可是告诉了你实情?” 雪晴点点头:“是的” 卫子夫嫣然笑道:“青总是怯怯懦懦的,哀家看他是起了心思,打算给陛下再立新功,趁机就求陛下允了他两。” 闺女都这么大了,爹妈还没结婚,这事儿也是够扯的。 卫子夫点点头:“也好,说开了也好,反正都被别人知道了,自己还藏着掖着,陈阿娇和李夫人的事儿,哀家自有计较,旅途劳顿,又受了惊吓,快去歇息吧。哀家让人送些滋补的去。” 雪晴点头:“喏,谢皇后陛下。” 卫子夫笑道:“都知道了,还不叫声姑姑来听听。”我靠,又不是杨过和小龙女。对皇后还能说什么,别说她让你叫姑姑,就是姑奶奶,老祖宗,你也得叫。 乖巧了叫了一声姑姑。卫子夫倒是很开心:“乖,快去歇息吧。” 回了西厢,将马甲换下,重新穿了宫装的襦裙,将马甲收拾了下,下次逃跑的时候应该还用得上。清点一下财物,唉,流年不利,跑又没跑掉,钱还花了不少。得想办法多弄点钱,在皇宫里不使劲儿捞钱,出去了还有什么机会?别说资本主义萌芽了,现在小商贩都没几个,大部分人自己种田自己吃,你从哪儿去挣他的钱?甭管是小说里面的什么香烟,镜子,巧克力。通通死去。 藏好了仅剩的资本,雪晴推开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发呆。 宣室殿里,卫青和霍去病两人跪在皇帝面前,身子伏在地上,武帝正在发脾气,又拍桌子又甩竹简。 卫青心下有点怕,但还是鼓足勇气为苏建开脱:“陛下,苏建此时损兵折将,实在是罪不容诛,但这些年苏建出生入死,随臣征战四方,也算是有些功劳,不如留他一命吧。” 武帝坐在床上生气:“你要朕饶了他,谁来饶了你,朕给你千军万马,你给朕来个寸功未立,还不如霍去病这臭小子。” 卫青又把头给埋下去。 武帝问道:“赵信也跟随你多年,你竟然一点也没有察觉到他的狼子野心?” 卫青惶恐道:“臣愚昧,用人不查。以致于误了陛下的大事。” 武帝说道:“一个赵信不算什么,几千上万的伤亡,也不算个什么大事儿,我汉军里面的匈奴降卒甚多,也不差他那几千人。可这次朕的战略意图是什么,你清楚么?” 卫青回答道:“臣清楚,陛下调集大量骑兵,动员无数资源,是为了消灭匈奴主力。” 武帝拍案而起:“你知道,你知道为什么还弄成这样。” 第三十一章 乐府一曲李延年 霍去病在一边拱手道:“陛下,臣以为,此次大军没有击破匈奴主力的原因在于,大将军携带十万多铁骑出塞,直逼匈奴腹地。排兵布阵,稳扎稳打,本来是没错的。而匈奴人早已做好了防备,远远遁去,在绝对的实力对比之前,打不过就跑也是人之常情。臣以为,匈奴的弱点在于土地广大儿人口稀少,当以其侵略我边塞的战法还治其人之身。以优势兵力轻车简从,直入其腹地。大将军当年龙城大捷,臣这次战场的得力,莫不是如此,匈奴各个部落散落在草原,没有城池依付,一打一个准儿,对于匈奴,我们不能在国门摆开阵势,等着人家集结军队来和我们决战,而是要用骑兵,直接打入匈奴内部,处处开花,教他无处提防。” 武帝横眉冷竖:“寇可往,我亦可往,青啊,当年奔袭龙城的豪气哪儿去了?” 扯你娘的蛋,当年只是个小军官,说冲就冲,现在统领十万精兵,坐镇中军,你是在逗我么,卫青只能顾左右而言他:“臣愚钝,去病是陛下亲手调教出来的高足,臣自愧不如。” 武帝叹了一口气:“嗨,青也不要太介怀,这事儿也不全怪你,朕也是有气儿没处撒了,此次临机失利,是有人里通外国,将我军的军事情报泄露给了匈奴人,才使得匈奴早做了防备,你当然就无功而返了。” 卫青心惊肉跳,是谁沟通匈奴,这可是破家灭门的罪过啊。 武帝并没有就这个问题深入下去,而是说:“这个你就不要管了,廷尉已经启获了他们的联络点,马上就要动手了,等收拾了他们,我们的情报才能安全。那苏建你看怎么办。” 卫青道:“按律当斩,不过若是能交纳赎罪金的话,饶他一命,贬为庶人也未尝不可。” 汉朝相当奇怪,犯了罪,只要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比如造反啊,打了皇帝的脸啊什么的,基本上都可以交钱免罪。当年李广被匈奴俘虏,说起来也算个很牛的事儿,那时候李广被抓住,数千匈奴人团团围住,押着他往王廷走,满心欢喜的要去大单于面前邀功请赏,李广一动不动,面无表情,也看不出有一丁点的沮丧,找准时间,暴起伤人,然后夺过马匹,一路扬尘而去,一把弓箭回头射击,愣是压得数千匈奴人不敢上前,最后大摇大摆的跑了回来,牛吧。 牛归牛,可你一个败军之将,身为朝廷重臣居然被俘虏了,和今天苏建的罪过差不多,当时就判了死刑,卫青悄悄的给他交纳了赎罪金,就给放回了老家蓝田,就跑去山里打猎,然后发生了林暗草惊风,将军夜引弓的事情。好像那次回家晚了,路过霸陵的时候,城门已经关了,随从就叫门,开门呐,开门呐,你有本事抢男人,前任将军要回家,快开门呐。 城门上负责把手的霸陵校尉,直接吐了口水:“我呸,就算是现任将军我都不尿,何况你个前任。死去。要进城,等天亮……” 飞将军李广只能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在城门洞呆了一夜。 后来朝廷要对匈奴用兵,想来想去,没有合适的人手,武帝轻描淡写的一句,召回李广。李广就屁颠屁颠请了旨意,调拨霸陵校尉到他麾下,然后拉到边塞,借口都没有找,就给一剑杀了。 有人打报告给武帝,让武帝收拾他,说朝廷重臣怎么能携私报复,目无国法呢,武帝会收拾他们?搞笑,李广正在前面打匈奴呢,你这时候说要治他的罪,一个不小心来个战事不利,跟谁说理去?打个哈哈就把这事儿糊弄过去,霸陵校尉瞬间就被所有人忘记了,就跟没这人儿似的。 武帝点点头:“那好吧,交给廷尉处理吧。青,你休息两天,便回前线去吧,去病留下,朕封你为骠骑将军,冠军侯。朕考虑把新的那只虎贲军交给去病统帅,作为一支袭击匈奴的战略机动部队。兵法将以正合以奇胜,青坐镇中军就是正的,去病领军长途深入直插腹地,就是朕的骑兵,匈奴人从长远看,是打不过咱们的,咱们现在有人,有马,有钱,有武备,他们有什么?一旦他们露出了胸腹,你们就得给朕狠狠地捅上一刀,等朕处理好了那些里通外国的贼子,便移驾汤泉宫,那里离你们近,朕亲自给你们督战。今晚,去皇后那边设宴。朕给你们激励激励。” 卫青霍去病轰然应诺。 晚上在椒房殿设宴。宫女太监们又开始忙碌了起来。雪晴倚在一根立柱旁边,看着远处一个太监,弓着身子,一副谦卑的摸样,有条不紊的指挥乐府的乐师舞女布置乐器。 雪晴心知,那就是李延年。李广利,李夫人的大哥。一个死太监。 李广利绝不像看上去那么谦卑和小心翼翼,听说当年,这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好像是犯下了什么罪,结果被切了小弟。仔细一想,反正都切了,还不如进宫来,没准儿万一发了呢。 本来就会唱歌,会乐器。凭着这几首,不说是讨皇帝欢心,至少是经常出入皇帝身边,换个脸熟。 想来想去,要出人头地,还是得走外戚的路子。自己妹子不是挺漂亮么,可皇帝怎么知道呢。这事儿不好做的太明显。想了想,趁皇帝高兴的时候唱了自己编撰的那首歌,把皇帝都听懵了,皇帝一开始是不相信的,你就扯淡把,这世界上还有这么漂亮的女子?还倾国倾城?你倒是倾给我看看。 看看就看看。接过武帝瞬间就沉迷了进去。李家于是也就鸡犬升天了,大哥没有小弟弟,太监又不能当官,只能统领了乐府,说起来也不算个小角色了,你想想,后世那个学生,语文课不得学乐府诗?那就是他那单位的。 由此可见,这李家的智囊可能就是他,李夫人吧,人漂亮了,就不见得聪明,老天是公平的嘛,至于李广利,雪晴仔细想了想,这小子还真没有什么出息。就是个草包,以为自己和霍去病出身差不多,你行我也行,结果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第三十二章 椒房畅饮不着急 每次到了这种时间地点,雪晴都有一种直接拿刀捅了关键人物的冲动。 雪晴倚在立柱边胡思乱想,若是那次直接杀了赵信,是不是就不会有苏建部数千人被全歼的事情。 正胡思乱想,卫青和霍去病先过来了,刘据看见表哥,很自觉的抱着点心盒子就跑了,霍去病跟个小孩子一样屁颠屁颠跟在后面追。 卫子夫呵呵笑道:“都已经封了骠骑将军,冠军侯爷了,还是这般孩童心性。” 卫青跪坐在一边,不在意的说道:“无妨,去病此次立功受奖,陛下有意给他加加担子,往后怕是能陪兄弟玩耍的时间不多了。” 卫子夫说道:“嗨,去病这孩子能行么,真就带着八百骠骑,斩获了那么多?” 刘据抱着点心盒子一溜烟的从两人面前跑过,霍去病在后面提着琚角呀呀怪叫着撵了过来。 卫青叫道:“慢点,别摔着了。雪啊,过来。” 雪晴正在一边盯着李延年呢,这才反应过来,走了过来,跪坐在一边。给卫青和卫子夫盛了一盏酒。卫青端起来小声说道:“陛下说这次有人泄露大军行藏给匈奴人,是谁,是那李夫人么?” 卫子夫瞧了瞧远处的李延年,也小声说道:“哪能呢,她没这胆子,也没有这路子,哀家听说了,是淮南国刘凌。这死丫头,以前来拜见哀家的时候,有一搭没一搭的还问起过你的行踪,哀家一时不察,还透露了几句,真是其心可诛。” 卫青吃了一惊:“是她?那后面岂不是淮南王刘安?上次陛下巡幸江南,就察觉他有反意,还派了去病持节前去申斥了他,看来他所图甚大啊。” 卫子夫说道:“谁说不是呢,这次刘安怕是难逃一劫,陛下必然趁此机会一句削去淮南国。收归郡县。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你知道么,这刘凌以美色勾引朝廷大臣。以前跟皇帝的舅舅田蚡都不清不楚的,还有你的手下张次公,也陷进去了,已经被廷尉收押了。” 卫青一惊:“张次公?张次公这人我了解,说他没脑子是可能的,可要说他意图勾结淮南国作乱是不可能的,一个张次公,一个苏建,这都是最早跟着我出生入死的,不行,我得跟陛下说说这事儿。” 卫子夫急道:“不可……” 卫青一愣:“为何不可?” 雪晴看不过去了,说道:“爹爹千万不要在这件事情上面表态了,皇帝要做大有为之君,要做祖宗都做不到的事情,他是想开疆辟土,彻底打败匈奴人呢,不管是谁挡了他的路,谁就得死。甭管是张次公还是苏建,还是田蚡。六亲不认,不近人情。可不能瞎参合。” 卫青叱道:“雪胡说什么呢。” 卫子夫却道:“雪说的不错,陛下已经有了看法,咱们还是不要参合了。阿雪说的没错,我记得有一次,陛下醒来时对哀家说,梦到了上林苑狩猎,却不知怎么又到了一望无际的草原上,上林苑哪有草原,那分明是大匈奴啊,陛下是要去打匈奴的草原上狩猎。” 卫青看着远处正在和刘据嬉戏的霍去病恍然大悟:“怪不得陛下这么看重去病的长途奔袭能力。我还一直以为,从秦朝到今天一百多年,朝廷的战略一直是抵御匈奴的入侵而已。可这么重要的方略,陛下为何不明呼直令,明确的跟我们提出这个战略。” 雪晴说道:“朝廷上明确了战略,匈奴人就知道了,那就暴露了陛下的战略意图,让匈奴人有了防备,二来,若是这个目标没有完成,到时候丢谁的脸?现在就不一样了,没提出目标,就不存在完成没完成这回事儿了。陛下很是慎重啊。” 卫青愕然:“怪不得陛下调集这么多军队,还老是催促我出兵寻歼匈奴主力。” 卫子夫说道:“打仗的事儿,哀家也不懂,你和去病好好商量着,倒是这后宫里面不太平静,你看这如何是好?” 说道后宫,雪晴不自觉的又往李延年那边看了看。 卫青说道:“此事不能善了,姐姐是后宫之主。还需震慑三宫。况且现在储位不明。不可掉以轻心。” 卫子夫轻叹道:“哀家何尝不知道,自从李夫人进宫,陛下来椒房殿的次数就少了,哀家已经年老色衰,也怪不得别人,尤其是刘髆越发聪明可爱。这以后的日子,还不知道呢。这事儿在暗处,袭杀雪晴的事儿也不能拿到台面上说。” 雪晴轻蔑一笑:“李夫人不足为虑,目前关键是废后。如何解决她才是正经事儿。” 卫子夫不解:“雪说什么呢,陈阿娇又没有子嗣,也被幽居于长门宫了,不在局中,如何她才是正经事儿?” 雪晴说道:“李家不足为虑,一个乐府官儿,一个小郎官,关键是李广利自以为是,完全没有霍去病的精明能干,李家要钱没钱,要人没人,陈阿娇不同,虽然被废了,但手里有钱啊,有钱才能招兵买马,妾敢肯定,这次他们招揽的江湖草莽,全都是花的陈阿娇的钱。” 卫子夫皱眉道:“那倒是,太皇太后,窦太主的钱都给了她,富可敌国也不为过。这人要是疯了,不计后果,那才可怕,隐隐有些不按规矩来了。” 几人在一边窃窃私语。皇帝来了,带着一帮子人,到了椒房殿,不顾一班跪倒的人,先是抱起了刘据笑道:“据儿这冬天里怎么还把汗给跑出来了。” 刘据马上就告状了:“父皇,表兄抢我的糕点呢,太坏了。” 霍去病嘴角的点心沫子都没抹,瞪大眼睛装无辜:“谁说的,我才没有呢。” 武帝开怀大笑:“哈哈哈,都起来,入席吧,李延年,你们乐府不是拍了几出歌舞么,这便开始吧。” 鼓乐笙箫。编钟瑶琴。钟鸣鼎食,不亦乐乎。雪晴在一边细细的回忆当年看的电视剧情,没办法,历史没好好学,光记得电视里面了,李家确实是不足为据,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毕竟人家已经冲上来动刀子了,那陈阿娇是如何被废的?明面上是说皇后失德,惑于巫祝。实际上就是皇帝早就想收拾她,可她是怎么死的,就不知道了。 第三十三章 票姚官印换佳人 如何搞死她,这算是个技术难题,想起那日在长门宫,被阿娇拉住,声色俱厉的诅咒,想想都不寒而栗。这人必须死,她已经疯了好不好,不按套路出牌啊,话说人家会打牌么,疯子疯起来,没有逻辑可讲,唯一的逻辑就是要更多的人给她陪葬,这里面自然包括了卫子夫,卫青,霍去病,不小心还包括了自己。 没招谁,没惹谁,这就摊上事儿了。瞧了瞧那边喝酒喝高兴了的汉武帝,傻乎乎的笑得呵呵的,谁能搞掉废后?当然是现任皇帝了,如果能激怒他,让他出手收拾陈阿娇就比较简单了。 武帝小时候不懂事,看见这个漂亮的小表姐,整天跟在后面屁颠屁颠的,就跟现在刘据跟在雪晴后面一样,小孩子说了大话,以后要金屋藏娇,没想到一语成谶,伴随着一场政治联盟,两人真结婚了,可长大之后的武帝怎么可能继续喜欢这娇狂的野蛮表姐。熬到奶奶姑妈死了,没有太皇太后和窦太主的支持,陈阿娇就彻底失势了,可惜现在时机不太对,如果是长门赋才传出来的时候,运作一下,就能够引起武帝的反感,随便扇扇风点点火,便能烧死陈阿娇。 没关系,就算这事儿过去了,也可以再拿出来提一提嘛。雪晴眼珠滴溜溜的乱转。 武帝和霍去病,毫无疑问的喝醉了,卫青已然很克制,喝了一点就告辞回家,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奔前线去了。 可能是喝醉了,懒得走那么远,武帝便在椒房殿睡下了,剩下一个霍去病,拿着皇帝钦赐的两颗铜印,撞得叮当响,跑到雪晴身边喷着酒气说道:“阿雪快看,陛下赏了爵位和将军衔。你要嫁给侯爷啦……” 雪晴翻翻白眼,真够不要脸的。 霍去病把两颗铜印都塞到雪晴手里:“给你,都给你,这就算是聘礼了,赶明儿发了俸禄,食邑收了钱粮,都给你。雪便是咱们家的管家婆了” 瞧瞧,这就开始上缴工资了。小伙儿挺懂事啊。雪晴把铜印给他塞回怀里,哄到:“好好好,收好了,上班要用的呢。快回去睡觉了。” 霍去病打个舌头耍赖:“不嘛不嘛,今晚我就在你房中歇息了。” 这个不要脸的玩意儿,雪晴赶忙叫过宫女太监,把他抬了出去。霍去病抱着柱子惨叫道:“不要啊,我要和阿雪睡觉,你们把我放下,我是冠军侯。我是骠骑(qi)将军。” 悄悄,这是个什么封号,听岔了就成了嫖妓将军了。好像霍去病死了之后的那个谥号还是不错的,景桓侯。可惜死了才能用。 伟大的冠军侯加嫖妓将军,这就被一干宫女太监给丢了出去,自有未央宫的卫士把他拖死狗一样给拖出了司马门,丢到了大街上。 雪晴站在椒房殿门口,远远眺望着撒酒疯的霍去病,心里还是美滋滋的,顶天立地的少年英雄要把老娘讨回去做管家婆,玛丽苏弱爆了,他们那些霸道总裁,有国防部长加********牛么? 美滋滋的幸福从心底洋溢道脸上。也喝了点酒,便倚着殿门口笑得咯咯的笑着笑着,突然笑声戛然而止,想到霍去病的悲惨结局,想起对他的莫名情愫,雪晴从心底泛起一阵恐惧,然后冷汗淋漓。 遭了遭了,怕是陷进去了,这可怎么办? 雪晴这样想着,踉踉跄跄的回了西厢。 一轮明月冷清秋,洒在这未央宫椒房殿,照得雪晴的影子拉得老长。 第二天,卫青一大早就走了,策马出了长安城,直奔定襄而去。霍去病也去了上林苑,开始磨合那支新建的羽林虎贲军。羽林卫本来就是汉武帝亲手建立的,老班底就是武帝年轻的时候陪在身边的那些近臣,比如公孙敖,卫青等人。虎贲军则是调集的全国尤其是边境,那些为国捐躯的烈士的遗孤,真真儿是根正苗红的好底子,这几年训练下来,虽没有实战,但已经显露出了不世之军的锋芒。 雪晴一早去了御花园,却没有心思跑步,算是想明白了,这点锻炼量,根本没用,见过几场打斗,终于知道了,这个时代跑得快跑不过马,跑不过箭。 眼看卫青霍去病走了,宫里又恢复了平静。椒房殿还是依旧唧唧复唧唧。宣室殿那边仍旧是嘀嘀咕咕的各种机密大事,猜也知道淮南国上下都要倒大霉了。 谁都不急。谁也没有火上房。可把雪晴给急了个不行,这事儿不早点解决,等什么呢,等自己给捅死了,才会着急么? 牵一发而动全身。霍去病和卫青虽然走了,但这次回来未必就没有耀武扬威的意思,再说了已经把雪晴安全送到椒房殿了,卫子夫身为后宫之主,便是谁也没有胆子杀上椒房殿。他们当然不急了,政治斗争步步为营,哪是急得的事情。 雪晴哪里有什么斗争经验,说是说多了两千多年的阅历,可也没多花时间去研究宫斗剧啊,再说那玩意不见得符合事实。不过不管怎样,还是得先下手为强。 雪晴先是找了个老宫女,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这么老还没遣散回家也算是个另类了,现在椒房殿当个小领班,手底下有十多个小宫女。叫做秋香。 这名字多有诗意,雪晴不由自己的往周围望了望有没有唐伯虎胡的踪影。旁敲侧击的在秋香那里打听到了自己想要的消息。 那消息就是,长门宫里面一共是十三个宫女,两个太监,几乎都是以前陈皇后身边的旧人,不过现在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陈阿娇也不管,想管也管不了。 现在宫女太监们经常干的是什么事儿?悄悄跑出去给那些得宠的,经常领赏的宫女太监做事儿,那些得宠的宫女太监,专门讨主子的欢心,领来奖赏,然后把脏活累活都承包给长门宫的人。 独立承包商啊,这汉朝人的经济头脑不错嘛。都出去干过挣钱了,没办法,呆在长门宫哪里有钱,别到了年纪被遣散的时候,身上没几个钱,简直每年宣称在最高权力机关打过杂。 第三十四章 忽闻冷宫踏歌声 所以长门宫其实就没几个人,出了陈阿娇,只有一个老宫女,是从娘家陪嫁过来的,别的宫女太监都是晚上才回来休息,一早都走了。 雪晴瞬间心里有了计划,回到西厢,把自己锁在了房间里,详细的画出了长门宫附近的地形。仔细计较一番,计划便已经成熟。 所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器个屁。关键是得有启动资金。瞧了瞧柜子里面的那点资金,算了吧,还是留着跑路用,再说了,这事儿又不是给自己干,得报销啊,找皇后报销去。 屁颠屁颠的跑到正在织布的皇后耳朵边,悄悄的嘀嘀咕咕起来。 皇后吃了一惊:“什么,你要一千金做什么?” 我的天,要不要有点斗争经验?吼这么大声干嘛,生怕别人听不见么,雪晴只能拉了拉皇后的衣角说道:“别的姑母就不用管了,妾自有办法收拾了陈皇后。” 卫子夫眼角带笑,显然是没有放在心上,笑着说:“真的么,那说来哀家听听,咱们家雪晴到底是有多聪明。” 雪晴翻了翻白眼,仔细的把自己的计划跟她详细说了一遍,卫子夫这才重视起来,眉头紧皱,思索了半天说道:“你确定这不会引火烧身?陛下震怒之下,没准能收拾了卫子夫,但过后他细细思索,难免发现蛛丝马迹。尤其是你花钱请的那十三个宫女,人多口杂,但凡有一个说漏嘴了,便是泼天的大祸。” 雪晴笑道:“不会,妾可以花钱请李夫人宫中的宫女去干这件事情。” 卫子夫目瞪口呆:“什么?他们蛇鼠一窝,会听你调遣?再说了,谁的宫女也难保事后不泄密。” 雪晴解释道:“蛇鼠一窝的只是上面,下面的宫女什么也不知道,只需要财物便能收买,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儿,不费力气就能挣到一笔钱,至于说事后,她们要是指证妾,妾只需要反口不认就行,红口白牙口说无凭,公说公有理,逼急了就把之前的事情给捅出来。看谁怕谁。” 卫子夫迟疑道:“这……这倒是……” 雪晴加了一把火:“姑母,只有处理掉陈阿娇,李夫人就没有威胁了。”雪晴还想补一句,李夫人过不了多久就要病死了。 卫子夫仔细思索了一番说道:“青和去病最近都说阿雪冰雪聪明,给他们出了不少的点子,哀家准了,放手去做吧,有一点,你要准备好细软,若是一旦有个风吹草动,情况不利,哀家就把你送走,别的事儿,就等哀家来顶着,哀家就不信,她们还敢杀上椒房殿。哼” 皇后还是很霸气的嘛。废话,不霸气能当皇后么,记得以后太子刘据造反的时候,卫子夫二话不说立刻动用了皇后玺授,打开了未央宫武库,调拨宫里的禁军全部归太子统领。何曾皱过眉头。 几个太监来回跑了几趟,才搬过来几个箱子,整整齐齐的码在西厢的桌子上。雪晴关上门打开看了看,满眼都是小星星。哇撒。这么多金子。伸手捧起一个箱子,差点闪了腰,怎么觉得这一坨一坨的,造型这么优美。 这玩意儿肯定不是很纯,毕竟这年代提纯技术还不行嘛,但是百分之几十的含金量应该是有的,雪晴考虑是不是该节流一部分。 突然想起皇后说的给自己制定的撤退路线,要不然直接搞砸这事儿,然后撤退算了,没准皇后还给准备了一份盘缠呢。 说干就干。发动秋香,联络了十三个李夫人宫中的小宫女,基本上每天都是埋头扫地,擦桌子,倒马桶的,根本就没和李夫人讲过几句话。 雪晴带人抱着箱子到后花园见到了叽叽喳喳的十几个宫女,雪晴十分霸气的一脚踢倒了箱子,满满一箱子的金子就散落了出来,一众宫女当时就傻了眼。 妈蛋,干嘛用踢的,疼死老娘了。雪晴扶着秋香说道:“想挣钱么?” 一个宫女怯怯懦懦的说道:“雪内司,造反是要杀头的。……” 谁用你们十几个宫女去造反啊,嘿,还真别说,明朝的时候有个皇帝,好像是嘉靖还是谁,就差点被宫女们给勒死。 雪晴摆摆手道:“不干别的,唱首歌,就能挣钱。” 众宫女表示不相信,有这好事儿?又不是王菲,也不是雷迪嘎嘎,唱首歌就有这么多钱挣? 雪晴一挥手:“别不信,先分钱,再唱歌,唱好了,唱完了,还有赏钱,愿意挣钱的就上来拿吧” 宫女们哗啦一阵冲上来,瞬间把金子全都抢完了,满满当当满怀的金子,走起路来叮当作响,那个闹心啊。 雪晴在一边奸笑,这事儿算是成了。 武帝在宣室办了一天的公了,一来是要调集大量的粮草物资给前线送去。二来是要彻底清查刘凌案,同时对淮南国下手,如何设置郡县,派哪些人来当郡守司马,如果淮南王放抗,如何应对,调哪支军队前去应对有可能发生的局面。 直到下午,才处理完了政务,头昏脑涨,便叫御架抬了,去御花园闲坐,喝点茶,吹吹风,透透气。 御驾正往御花园走,步辇上的武帝正在闭目养神,右手轻轻的揉着眉心。义父疲惫的样子。经过长门宫的右侧的时候,秋香提着裙角,跑得飞快,跑到长门宫门口,喘着粗气对雪晴说道:“来了,来了。” 雪晴立刻做指挥状:“夫何一佳人兮,预备,起” 悠扬的歌声响起,十三个人的歌声并不能传多远,不过这个距离,却是够了。“夫何一佳人兮,步逍遥以自虞。魂逾佚而不反兮,形枯槁而独居。言我朝往而暮来兮,饮食乐而忘人。心慊移而不省故兮,交得意而相亲………………” 宫女大多不识字,根本不知道唱的这是什么意思,只知道唱好了还有钱挣,一个个唱的卖力得很,那个宛转悠扬,那个悦耳动听。超级女声都弱爆了,起码是青歌赛的水准。 悠扬的歌声传来。武帝一愣,抬头往长门宫那边看了看,抬抬手道:“停” 御驾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大夫韩嫣立刻上前躬身站在辇下。 第三十五章 长门宫香消玉殒 武帝一指长门宫:“你也听到了?” 韩嫣点点头:“回陛下,臣听到了,好像是长门宫那边传来的。” 武帝脸一黑,一甩袖子:“回宣室” 众人赶忙抬起武帝,急匆匆的又回了宣室殿。 回到宣室殿,武帝抄起身旁太监抱着的宝剑,扯出来一剑劈砍在几上,喝道:“朕已经惩戒过她,让她不要再传唱这种靡靡之音。君曾不肯乎幸临,这说的不就是朕么,写这赋的司马相如呢?把他找出来给朕煮了” 韩嫣小心翼翼的回答道:“陛下,司马相如已经被发配到了夜郎国,最近还为陛下立下新功,扩土蜀地” 武帝一愣,本来是送过去发配的,哪知道在那鸟不生蛋的地方也能立功,这还不好办了,既然这样,就把气撒到陈阿娇身上吧。 武帝面沉如水,寒声说道:“朕的这个表姐,从小就是娇狂跋扈,朕都当了皇帝,都还敢发疯抓烂了朕的脸,朕多番容忍,便是废了她的后位,也不曾削减其俸禄,哪知道她愈演愈劣,一掷千金买了这篇赋来埋怨朕。朕之前就亲自告诫过她,不要再宣传这种负面情绪,非是不听,你能怎么办?” 韩嫣哪敢搭话,眼观鼻,鼻观心,装作我不存在,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武帝沉默半响:“春坨,你去赐酒。” 春坨打了个寒颤,赶紧点头说:“喏”带着几个太监就走了。 捧着酒壶,来到长门宫前,太监春坨颤抖着将鸩尾投入酒壶搅拌几下,再掏出鹤顶红丢了进去。才带着几个人走了进去。 里面陈阿娇正在骂街呢:“是谁,有爹生没娘养的家伙,跑到哀家这儿唱起歌来了?到底是谁,给哀家滚出来。” 春坨上来拱手道:“陈翁主,陛下派老奴来,赐酒于翁主。” 陈阿娇一愣:“皇帝叫你来的?什么酒?怎么想起请我喝酒来了?刘彻搞什么?” 春坨心里一阵悲哀,当年陈阿娇一双猫爪子,挠在皇帝脸上的时候,春坨就在一边看着,差点给吓了个半死,皇帝负气走了,春坨实在是忍不住,把奴才的本分放到一边,小声跟陈阿娇说,那是皇帝,是打不得的,接过又被陈阿娇一顿挠。 作死作出了花样了,御赐的毒酒都到了,还在直呼皇帝名讳,这不是作死么。春坨咬咬牙,挥手示意几个太监冲上去,抓住陈阿娇,掐住下巴,陈阿娇慌了神:“是毒酒么,刘彻要杀我?这个贼子,若不是我娘,他能当上这个皇帝,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春坨一咬牙,端起酒就灌,被陈阿娇的死忠宫女冲上来,抓着手就咬,生生的咬下一块肉来。春坨一脚把她踢得老远,血淋淋的右手继续灌着毒酒,满满的一碗全都给灌了进去。 都灌进去了,众人才松手,站开。陈阿娇踉跄几下,稳住身形,打了一个悠长的嗝……额……抬起右手指着春坨刚要开骂,边觉得气血上涌,骂人的话变成一口黑血喷涌出来。眼皮一番,直挺挺的倒下,嘭的一声,撞在地板上。 宫女连滚带爬的爬过来,抱起陈阿娇的尸体痛哭:“皇后,皇后你醒醒啊。” 春坨把心一横,命令道:“杀了她” 几个太监一愣,一个说道:“陛下没让干啊,这样好么?” 春坨面色凝重:“这事儿决不能外传,陛下什么也没有命令。陈皇后是病死的,这个宫女是心念故主,追随而去的。” 几个太监点点头,废话,这能是皇帝命令的么,明明是她们自己死的。 几个太监围了上去,死死地压住那宫女,费了半天劲儿,终于把她给掐死了。才收拾了酒壶酒碗。将二人抬回了寝殿。春坨背心都湿透了,要知道,陈阿娇作为当年的皇后,也是他以前的主子啊。 春坨冷汗直流,低着头,缠着右手,回了宣室殿复命。武帝横眉问道:“如何” 春坨赶忙拱手道:“前皇后疾病薨了,一个宫女悲伤过度,追随去了。” 武帝点点头,瞟到春坨的手道:“你辛苦了,赐百金,下去休息吧。” 秋香一阵小跑,跑到椒房殿西厢房,找到雪晴悄悄的跟她耳边嘀咕几句。 雪晴一阵错愕:“这么快就死了?看来皇帝是早就存了杀心。你看清楚了?” 秋香:“春坨走了之后,我悄悄进去瞧了瞧,老远就看见她躺在榻上,死的不能再死了” 雪晴:“恩,我知道了,小心点,不要泄露了。” 秋香点点头:“奴家知道,刚才有几个李夫人宫中的宫女过来要赏钱,还等在偏门呢。” 雪晴冷然一笑:“着卫士打出去,哪里来的疯女人说疯话,我完全不懂。” 秋香一愣,没见过翻脸翻这么快的。还是老老实实的调集了几个卫士,把宫女们尽数都赶走了,宫女们见尾款收不到了,好歹首期款已经落袋为安了,算了算了,没有就没有吧,走了走了。 渐渐地入了夜,卫子夫停止了织布,站起来揉了揉腰间,打了呵欠,一旁雪晴早已站立了良久。卫子夫瞧了瞧天色问道:“事情解决了?” 雪晴点点头:“恩” 卫子夫轻叹道:“本就是表姐弟,又是结发夫妻,何苦弄到今天这样子,唉,你下去吧” 雪晴转头就走,这皇后是心里失落了,是啊,人家还是表姐弟,又是结发夫妻,说杀也就杀了,你个歌女出身,又能好到哪儿去,兔死狐悲。身在这未央宫,哪里又由得你自己。 回到西厢,推窗见宫墙,宫灯,照在明月下面。越发的不想呆在这冷冰冰的世界,没来由的觉得一阵发寒,便躺上了卧榻,用棉被紧紧的裹住了自己。 若是能回到未来,不用勾心斗角,不用明枪暗箭。那多好啊。 这事儿后来道没往预想的那方面去发展。武帝根本就没问是不是长门宫的宫女们唱的歌,想都没想那么多就直接遣散了长门宫的所有人,至于那些唱歌的宫女,回去了也谁也没讲,财不露白嘛。所以也没人知道是他们唱的,都以为是长门宫的宫女唱的。 第三十六章 甘泉宫危在旦夕 而长门宫的宫女们傻乎乎的还在给别人做承包商呢,干着干着粗活突然就被遣返了,连陈阿娇死了都不知道。 这事儿就算完了,谁也不再提起,谁也没刨根问底,冷处理的官场哲学,这时候就已经有了。 唯独李夫人惶惶不可终日。瞬间老实了很多,将李广利派到了南方去,刚好淮南国那边朝廷要调集很多人手去,就让他凑了个数,打发出京城就算了。 雪晴想了一下脑海里可怜的历史知识,接下来李夫人就要病死了,卫青霍去病的声望很快就要达到顶点,再也没有谁敢跟卫家作对了。应该很安全了,至少有几十年的安全时间。 当然,这几十年也不安稳,朝廷里,朝廷外,死了很多人,可火一直没有烧到卫家。 仔细想想,留下也不错。死道友不死贫道,额,话说女道士自称是什么来着? 想着想着,便沉沉睡去。 睡得迷迷糊糊的雪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猛的坐起来,遭了,汤泉宫。赵信要带人袭击汤泉宫,卫青未得旨意,来不及请示,身为三军统帅却离开了前线,没有皇帝的授意擅自动用了虎符调动军队解了汤泉宫之围。 在历史上,武帝怪了他一时,却没有怪他一世,关键在于,雪晴不知道历史上的陈阿娇是什么时候死的,如果自己的出现已经改变了历史,导致这个事情有了变数,那该如何是好。 毕竟从原则上来讲,擅离职守,违制调动军队,长了十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这事儿怎么弄? 想着想着,又沉沉睡去。 过了几天,长门宫的事情已经没人敢提起了。雪晴乐见其成,得知李广利已经被送走了,可惜淮南王刘安,只会炼丹,结果练出了豆腐,也算是没谁了。还会写书,淮南子不错。可惜老娘没读过。话说你们谁读过? 不过这刘安自从他老爹活活饿死了之后,便立志这辈子以造反为己任,每天谋划于密室,潜心准备。朝堂之上,诸侯之间,甚至是塞外的匈奴,曾被闲置的李广,都勾兑过。可惜几次造反都是无疾而终。七国之乱大家都造反,结果刘安老爷子就被手下给囚禁了,那个憋屈啊。 总之是这辈子都没有把反给造起来,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这年头还没秀才,科举都没有,所以他几十年胡子都白了,还是没能造起反来,不然的话没准儿一个不小心把派过去的李广利直接给咔嚓了多好。 没过几天就传来消息,淮南国完了,兵不血刃,刘安家死了一族谱。刘安死之前还吟了诗。具体是什么内容雪晴就没有关注了,除了淮南国刘安,他弟弟衡山王刘赐也被搞死了。朝廷雷厉风行的收拾掉这两家人,之后迅速的把这两个诸侯国改成了郡县,收归朝廷。就连朝廷里面凡是有勾结刘安的,通通弄死了。又死了好大一批人。 武帝看看差不多了,在廷议上放了狠话:“谁在敢里通外国,刘安就是他的榜样。哼”然后就拍拍臀部到汤泉宫去泡温泉了。 不是有个小说叫做回到明朝当王爷么,明朝还好,千万别到汉朝来当王爷,汉高祖刘邦手底下一帮弟兄帮忙打天下,劳苦功高,只能一一封了异姓王爷。没过几年,统统弄死了。就连那个韩信,刘邦信誓旦旦的说,咱兄弟决不搞卸磨杀驴这一套,和你约法三章,见天不死,见地不死,见兵刃不死。韩信这么聪明的人居然傻乎乎的信了,结果呢,被叫到未央宫用一个笼子装着,吊起来,这就算是离地了,用一块布罩着笼子,这就算是不见天日了,再叫了几个宫女,找了几只竹竿,削尖了,直接给捅进去,捅个透心凉。这还没见刀兵就死了。 杀完了异性王爷,还立下规矩,凡有异姓封王者,天下共击之。 然后呢,就开始杀刘姓的王爷,武帝他爹,七国之乱一下就收拾七个,后面林林总总又收拾了几个。武帝一边削藩,一边搞推恩令,全国上下的王爷门不要太苦闷哟。反正这次淮南国刘安的事情是把王爷们吓了个噤若寒蝉,盘算着要不上表请削王爵算了。 武帝跑到汤泉宫,小温泉一泡,小酒儿一喝,惬意得不得了,就眼巴巴的望着塞外,等着卫青捷报传来,那就太开心了。 雪晴一边吃着清炖豆腐,缅怀着逝去的淮南王,还别说这年头的豆腐真心纯天然啊。一边对皇后说:“皇后不如前往汤泉宫伴驾如何?” 卫子夫笑了笑:“年老色衰的,还争这个宠爱干嘛。陛下不在未央宫,哀家还要统御三宫。给陛下看家呢。” 这有什么好看的?话说溜进了一个贼,你能知道么?又不是看门狗。 雪晴又不好明说是为了预防汤泉宫出事儿。只能又把借口找到了刘据身上:“唉,刘髆那小子是越来越聪明伶俐了,咱们家据儿,每日读书玩耍,陛下呢,整日处理政务,相处的时间又少,舐犊情深也得多呆在一块儿才行啊。” 卫子夫一阵愕然:“好好好,阿雪想去汤泉宫游玩,便直说罢,姑母哪有不应允的道理。非要搬出刘据儿来说事儿,真真儿是长了个七窍玲珑心,那好吧,哀家便带据儿去住上几天,吩咐下去,明日出发吧,还有,轮流伴驾的后宫嫔妃们,继续轮值吧,不用做别的安排。” 皇帝家和别人家不一样,父子都不容易见面,感情培养起来不容易,卫子夫想了想也是,让刘据多和他爹呆一起,没准儿培养出个深厚感情呢,那刘髆就歇菜了。 皇后出巡,仪仗和皇帝出来也差不多,前呼后拥的一大帮宫女太监就不说了,数百禁军前前后后的簇拥着。就差来个直升机了。 雪晴坐在凤辇上,饶有兴致的看着长安城的风景,上次出来匆匆忙忙的还没来得及细看呢,走马观花,看到的全是人,人谁没见过啊,算了算了,还是缩回凤辇里打瞌睡去。 第三十七章 温泉氤氲洗凝脂 出了长安城,一路往北,行了一百多里,从一早就走到了午后,才终于到了,汤泉宫又称甘泉宫,处于云岭万重山之中,植被茂盛,环境宜人,从山里流出的温泉,经过这里汇入河中,便依山傍水,建造了这座汤泉宫,绵延十余里,亭台楼阁,水榭听香。溪水潺潺,好不自在。 在后世这起码得是五个A的风景区,阿房宫没见过,未央宫总是觉得高高的土墙,朴实的汉风,而这汤泉宫就秀美了许多。 武帝正在洗三温暖呢,泡在温泉里,从头到脚都舒坦极了,双目微闭,哼着小曲儿,都快睡着了。 卫子夫带着两人走了进来,春坨一见到皇后来了,赶忙迎了上来,还不及见礼,卫子夫便摆摆手,让他一边凉快去。刘据一看见,冒着热气的温泉,眼睛都亮了,挣脱皇后的手,直挺挺的冲过去,一头扎了进去,噗通,哗啦啦。武帝被吓了一跳,正准备伸手去抓岸上的剑。却定睛一看是刘据儿从水里冒出来,吐出一口水在武帝脸上,然后呵呵傻笑。 武帝也乐了:“臭小子怎么来了,衣服都不脱,快,春坨,把剧儿的衣服脱了。” 卫子夫在一边招手:“据儿,过来,娘给你脱衣服。”武帝这才看到了皇后,笑道:“皇后怎么来了。” 卫子夫盈盈一笑:“据儿几日不见父皇,吵着闹着要来,臣妾没办法,只能带了来。” 被剥光的刘据儿又噗通一声扎进了水里。哪有一点想念他父皇的意思。 武帝笑道:“无妨,皇后也来洗洗吧,你也好久没来甘泉宫了吧。” 皇后点点头,缓缓的褪去衣物,便入了水,在一边给武帝揉肩膀,看着前面的刘据儿在那瞎扑腾。 雪晴目瞪口呆,这一家三口要不要脸,公共场合就这么赤条条的洗了起来?看了看周围,一大堆的宫女太监,端着衣物,酒水,水果,香炉面色如常的看着。 有点古罗马的意思啊,想想也是,皇帝想要圈圈叉叉,大概也不需要自己脱衣服吧。想起古代好像就是这样子,还有什么通房大丫头之类的,羞羞的事儿也不躲人。 要不要脸,你不躲人也好歹躲躲我吧,好歹是你们的侄女,外甥女,没羞没臊的。 万一一会儿老两口温泉洗着洗着,洗出火花来,额,水里会有火花么?大概有吧,日本动作片不都是这么演的么,要是一会儿就在水里做起了什么羞羞的事情,那才是没眼看了。 雪晴便果断撤退了。 四处逛了逛,这甘泉宫真是个好地方,别墅区都弱爆了好不好,皇帝的行宫相当不错嘛,要是有钱了,问问武帝卖不卖房产。要是把这个行宫给买下来就好了。 皇帝也有缺钱花的时候嘛,不过好像更多的时候是为了房产把全国的钱都给花了,比如慈禧,国家烂成这个样子,却动用了海军军费给自己修园子,甲午海战不要太悲惨啊。 四处逛了逛找了一个没人的寝殿,富丽堂皇的,整个卧榻就建在地下温泉的上方,热气喷涌而出,后面没几步,便又是一个温泉池子。 建在殿内的温泉池十分的方便。老娘便在这儿舒舒服服的洗了半天,等到全身红遍,连手指都泡涨了,才披上一层纱衣。回到前面的卧榻上。 卧榻被地下温泉暗流激发出来的温暖烘烤得温度适宜,外面怕是要下雪了,这感觉有点像是日本北海道的温泉汤。 霍去病正在上林苑,带领着部队整天糟蹋附近的农田,好歹现在这时节,田里也没有什么作物在生长,老百姓也不多说什么,踩就踩吧,无非是明年开春犁田的时候费点力气。 霍去病不在这儿也好,来了也帮不上忙,可能还要捣乱,如果是他听说赵信带人偷袭汤泉宫的话,可能做法就比卫青要激进很多。违制调动军队,和违制动用军队使用武力完全是两回事儿。 事实上这个事情已经几乎无法避免。时间不清楚,但就是最近。赵信可能已经从匈奴出发了。很快卫青就会得到消息,但来不及请示。 按照原来的历史,武帝当时很不高兴,收了大将军虎符,将其闲置在长安一段时间。 可雪晴怕的就是这历史已经不是原来的历史了。 如果武帝一发飙就收不住,保守的办法就是派出刘据儿一个劲儿的撒娇,插科打诨,武帝总不会当着刘据杀了他亲舅舅。卫子夫就可在一边吹吹枕边风,应该能行吧。 武帝随从护卫约有八九百人,这里靠近长安,北军,南军精锐,朝发夕至。故而没有带大批人马。皇后此来,除了宫女太监之外。只有三百名禁军。 依稀记得,这次赵信带来的,不止有本部几千人马,还有匈奴大单于斩下的三千护身铁骑,相当于禁卫军了。 雪晴真正苦恼的是,自己很多时候说的话没人听,毕竟是个小女子,又没有穿越到一个老大臣的身上,额,要是老娘张了胡子,那得多膈应。 比如这时候去告诉武帝,快跑啊,狼来了,匈奴人打过来了。他肯定以为我疯了。 再不然就冒充大将军的渠道,谎报军情,把卫青来不及汇报的事情,提前汇报上去。 妈蛋,一个小宫女,没手下,没资金,没势力,怎么可能把这事儿做得天衣无缝。 想了想,还是得剑走偏锋。 温泉洗得身子都乏了,正欲打打瞌睡,却来了两个宫女,说皇后都找了半天了,快用晚膳了,要她去前殿去。 正好也饿了,吃了再说也不错,走到前殿,菜都已经上了,今儿个还有鱼,难道是温泉里面抓出来的么。 武帝叫嚷道:“阿雪,这是黄河大鲤鱼,今日才送过来的,快给据儿夹几块,可小心了鱼刺。” 雪晴点点头,鲤鱼本来就粗糙,鱼刺也少,还好弄,要是叫老娘把鲫鱼的刺儿都给挑了,那就哔了狗了。黄河大鲤鱼很出名,为什么倒不清楚了。尝了尝还是很鲜美,很细嫩。 第三十八章 漫不经心泄机密 想起后世美国,亚洲大鲤鱼作为外来物种,没有天敌,在美国的大河之中肆意繁殖,关键是美国人又吃不惯这种鱼,也不去打捞,结果一条条全都长得老长,河里每次飘过一条船,都激起千万条鱼跃出水面。 你说能不能用什么生物侵略的手段,来坑一下匈奴什么的? 想远了,想远了。 刘据不知道是点心吃多了还是怎么的,反正没吃多少就放下了筷子。在水里玩了一下午,游泳是很耗费体力的,吃饱了就犯困,就被拉下去睡了。 卫子夫问道:“陛下此来汤泉宫,不是来给青督战的么,也不知道前线到底怎么样了。” 武帝喝了一口酒郁闷的说道:“嗨,别提了,匈奴人被霍去病干了一下狠的,全线收缩了,不过也好,去年和今年年初,卫青扫荡了匈奴,缴获了大量的牲畜,钦天监说了,今年冬天特别冷,到时候匈奴怕是要饿死不少人,卫青镇守边疆,他们也不敢轻易南下劫掠。够他们喝一壶的。” 雪晴眼珠转了转,灵机一动,说道:“陛下,不知道从汤泉宫,到定襄要走多久?” 武帝一愣:“大约三四天吧,若是紧急军情,马不停蹄,两日可到。怎么?” 雪晴说道:“刚刚听陛下说今年冬天特别冷,妾想给义父购置一些御寒的衣物,趁下雪之前给义父送去。怕是来不及了吧。” 武帝不以为意:“无妨,朕的大将军还能冻着,饿着?” 卫子夫笑道:“阿雪这也是一片孝心嘛。” 雪晴装作突然想起的样子:“哎呀,我记得义父说过,有一次,他和赵信将军和李广将军,想寻找一条小路,偷袭匈奴,接过在云岭之中找到了,就在汤泉宫上面的白狼垡,从那边的山涧走,一天就能到塞外。” 武帝本来没太在意,一听见赵信的名字咯噔一跳。眉头紧皱问道:“你是说汤泉宫有条小路直通塞外?” 雪晴傻乎乎的说道:“对啊,妾听义父说起过,那天山涧,是被樵夫找到的,人迹罕至,夏季汛期的时候就是一条河流,平时就是一条山涧,叫做老鹰涧。老鹰都飞不过去,最窄的地方,只能过几匹马而已。如果从这里给义父送去衣物,怕是能在下雪之前送到吧” 武帝眉头紧锁:“你说赵信和李广同大将军去的?” 雪晴迟疑道:“应该是吧,具体的也不清楚了。陛下。” 卫子夫不解的问道:“陛下,怎么了。” 武帝没有作答,起身来快步走到后面墙上挂着的舆图。天色暗了,这边的灯已经搬走了。武帝喊道:“掌灯” 春坨赶忙招呼七八个宫女太监,将灯拿过来,把这一块儿照得亮堂堂的。武帝拿起棍子,找到汤泉宫,然后往云岭那边走嘴里默默念叨:“白狼垡,在这儿,离汤泉宫不过十余里。这里面若是有一条小路。啧啧,穿过云岭不过三百里。朝发夕至啊。赵信啊赵信,你个杀千刀的狗贼。” 雪晴偷偷笑了笑,闷头继续吃鱼。 卫子夫提着灯问道:“陛下怎么了?” 武帝没有搭理她,而是头也不回的说道:“宣韩嫣韩大夫觐见。” 韩嫣和张骞是汉武帝两大好基友之一,一直跟在武帝身边。闻讯立刻赶了过来,稽首道:“陛下。” 武帝沉声道:“持朕亲笔诏书,虎贲卫走一趟,调两千骑兵,到这个位置,寻一条小路,那是一条山涧,直通塞外。可寻当地樵夫问问。速去。” 韩嫣看了看舆图上的位置,然后接过了皇帝的亲笔诏书,对皇帝皇后施了一礼,转头就走了。 雪晴满心欢喜了回了房间,这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安排了房间,当然是没有温泉的,下午那个房间明显是嫔妃才有资格住的。 才洗了澡,又没怎么动弹,就不用洗漱了,简单漱了漱口,便上了卧榻睡下。双手放在脑袋后面,悠闲的哼着小曲儿,才突然反应过来。我靠,我靠靠靠,跟武帝说这事儿干嘛…… 问题的关键不在赵信。赵信他始终是不会过来的。即便是武帝没防备,卫青也会冲过来挡住。 现在武帝派了人挡住,可卫青不知道啊,得知赵信前来,一样会不经禀报就擅自带兵过来勤王。 问题的关键在于,卫青擅自调兵的这个问题上。这跟武帝说也没用啊。 不过会不会有这样一种可能。卫青急匆匆的赶过来,跟虎贲卫首领赵破奴调兵去堵白狼垡。赵破奴却告诉他武帝已经派人去了,完全不用在担心了,那这卫青就不用调兵了嘛。 不过雪晴就不清楚韩嫣调兵的时候,会不会跟赵破奴交接清楚。如果他一言不发,丢下诏书就带人走了,懒得跟赵破奴解释就糟了。 当晚,卫青就到了汤泉宫。雪晴得到消息,什么都不管了,径直冲到了前殿。殿外李广焦急的站在外面踱步。雪晴赶忙问道:“李将军,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广一看是雪晴,赶忙说道:“内司大人,大将军得探子汇报,赵信带人走老鹰涧往白狼垡运动,意图直扑汤泉宫。来不及请示陛下,只能把节钺交给了公孙敖。带着末将,前往虎贲卫调动军队,谁知陛下早已知道了这条小路。派人去了白狼垡。末将跟随大将军,前去了白狼垡,将正在寻找小道的大军带到了那条路前,刚好撞上了赵信,打了一阵儿,赵信知道意图已经暴露,就撤了。大将军这才带着末将过来请罪。陛下怪罪大将军擅离职守呢。” 只是个擅离职守,还算是情有可缘,只要没有违制调动军队,就算不得什么抄家灭祖的大罪。 雪晴点点头,步入大殿。 卫青跪在大殿上。汉武帝上面沉如水。卫子夫站在一边不说话。就跟默剧似的。 也没人说话,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雪晴悄悄站到一边。静观事态变化。 武帝沉默了半响说道:“身为三军主帅。竟敢擅离职守,十余万大军群龙无首,若是有个差池,你担当得起么。” 第三十九章 精卫转世挡车轮 卫青姿态放得很低,趴在地上磕头道:“臣罪该万死。” 武帝直接问道:“你去虎贲军干什么?” 卫青老老实实的说道:“臣获知赵信动向,不及禀报,只能先去虎贲卫,调动军队,阻挡赵信,以策应陛下安全” 雪晴简直没眼看了,这卫青要不要这么老实? 汉武帝沉声道:“虎贲卫是朕的亲勋卫率,尚未成军,还没有调入司马府的编制。没有朕的手谕,谁也不能调动。你虽然身为大将军,也是没有权利调动的。你不知道么,既然如此,你还去了虎贲卫,你是打算如何调动他们?” 我靠,这汉武帝真的是逼供诱供一把好手啊,用来打击犯罪分子可是一把好手。 这轻轻几句话,就把卫青给带沟里去了。偏偏卫青又老实。想什么就说什么,把自己的想法都说了出来。 卫青掏出藏在胸口的虎符,高高的举起来。把头一磕:“臣该死,若不是陛下提前有了准备,臣就要动用虎符调虎贲卫了。” 瞧瞧,这只是一个想法,你是有多傻啊。想法而已,又不是事实,又没有证据,你就不能说,我打算跟他摆事实讲道理么。你傻不傻啊,有没有斗争经验啊。 武帝脸色愈发的凝重。 他是相信卫青的,否则不会把虎符交给卫青,虎符是什么?这个通讯不畅通的年代,这就是整个军队,就是一个国家的命脉,就是美国的核钥匙。就是导弹发射按钮。国之重器。如果不是相信卫青,看也不会给他看一眼。 同时,他又不相信卫青,他不相信任何人,就连他自己,有时候也不太相信。 武帝转过头,眼神冰冷的看了看春坨。 春坨被武帝凌厉的眼神激得如坠入冰窟一样。赶忙一步步走到跪地的卫青面前,伸手抓起了虎符。 卫青一愣,下意识的就要抓紧。却终究没敢动弹。 春坨转身,托着虎符,低着头,一步步朝武帝走去,脚步沉重得像是托起了一座山。 黝黑的青铜虎符上用金丝镶嵌了文字,这叫做错金文。闪着幽幽的光芒。春坨一步步走向皇帝。皇帝伸出一只手,抓住虎符,拿到眼前细细的看了看,又若无其事的用手摩挲着。 半响,才说道:“你下去吧,传李广进来。” 卫青恍若失魂,转身踉踉跄跄的走了。 李广进殿来跪着,抱拳道:“陛下。” 武帝问道:“当初发现这条小路,为何不汇报。” 李广回到道:“启禀陛下,当年大将军带臣和赵信轻车简从去寻找小路,是为了能够出其不意的袭击匈奴,这几年来,我们每每出兵,总能被匈奴提前获得情报,早做防备。故而大将军想要寻一条密道。避过匈奴的耳目。最后发现了老鹰涧,可惜老鹰涧过于狭窄,只能小股部队通过,并不适合骑兵大规模行军。便废弃了这条路。后来就给忘了。臣也心想,这条路人迹罕至。应该不会有差池,哪知道赵信这贼子叛变,将消息泄露了出去。” 李广话里话外,都有些为卫青开脱的意思。武帝有些不耐烦,挥手道:“下去吧,传韩嫣。” 李广灰溜溜的下去了。韩嫣又进了殿。 武帝问道:“那条小路,和赵信的兵,你都见到了?是真的么?” 韩嫣稽首道:“启禀陛下,是真的,臣在阵前看到了赵信本人。” 武帝呢喃道:“那就是真的了,那这条路你仔细看过么?有没有可能将其封住,一劳永逸,以策应甘泉宫的安全?” 韩嫣摇摇头:“不能,峡谷蜿蜒长逾百里,难以堵塞。” 武帝点点头:“那就在白狼垡,驻一部军,设一亭长。迁五百户屯田。” 韩嫣点点头:“喏”便下去了。 雪晴出了一口气,基本还是按照历史来的。偏差很小。武帝按剧本对卫青有点不满意。这无伤大雅。只要别把卫青给砍了就成。 武帝生了一会儿闷气。卫子夫站在一边不说话,她现在不好说话,还不如闷着,反正站在这儿就是压力。武帝不看僧面看佛面。总不会对卫青太过苛责。 雪晴出了一口气。悄悄的就出了殿走了。 回了房间,却发现卫青在房间里坐着,昏黄的油灯旁满脸的凝重。雪晴转身关上了门,拿起酒壶,给他舀了一盏酒,递过去开解道:“爹爹不要太过忧虑。陛下只是一时心里不高兴而已。再说了爹爹又没有真的犯下什么大错,等过几天,陛下的气消了,便好了。“ 卫青沉声道:“爹爹没有想这个,雷霆雨露,皆是君恩,便是再来一次,我同样会这样做,爹爹绝不会后悔……” 雪晴心中一阵哀嚎,封建时代的士大夫气节啊,莫名其妙的道德操守,到底是为了啥啊。 卫青用一种奇怪而陌生的眼神看着雪晴:“雪,从小虽然爹爹没有认你,但总算是看着你长大,对你爹爹还是很了解的,可最近你有些让爹爹看不明白了,先是练兵练出了大乱子。又提前告诉我赵信会叛变。……” 雪晴想忽悠过去:“嗨,那都是闹着玩的……” 卫青神色严肃:“今日韩大夫告诉我,说是晚间用膳的时候,雪无意间给陛下提起老鹰涧的小路的。可这事儿只有我和李广赵信知道,爹爹已经问过了李广,他未曾告诉你。爹爹也从不把军国大事给你说。你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 跟别人可以糊弄道,这是卫青告诉我的,可是在卫青面前,这就说不通了。雪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卫青一脸凝重:“难道是赵信告诉你的?这不可能。绝不可能。爹爹就想知道,为何最近你这样怪异。” 这个事儿迟早得解决,其实怎么解决还没弄清楚。想说是弥勒点化,可惜这年头还没有佛教,想说三清道尊保佑,可道教还没形成体系。 这年头的宗教信什么呢,耶稣?拉到吧,耶稣还要两百年才生下来。好像是信的萨满还是傩什么的,可那玩意儿也不懂啊,好像还有皇帝,炎帝,神农什么的。对了,炎帝,不是说刘邦宣传自己是炎帝之子么,汉朝火德,就朝这里面忽悠,老娘要开始装神弄鬼了。 第四十章 流言四起人心惶 雪晴一脸神秘的跟卫青说道:“爹爹,妾只告诉你一人,万望不要告诉别人。便是皇后陛下和去病也不要说。” 卫青心知肉戏来了,赶忙点头:“你还信不过爹爹么。” 雪晴装神弄鬼的说道:“两个月前,有一日妾正在沉睡。忽然梦见一只浑身冒火的红色鸟儿,那鸟儿对我说,与妾有缘,特来点化。待妾醒来,便知道了许多原本不知道的事情,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卫青一脸纠结:“雪莫要编了谎话来诓骗爹爹。” 雪晴只能把故事变的有鼻子有眼的:“爹爹别不信啊,你想那事儿只有你们三人知道,妾是如何得知的,妾也不知道是如何知道的,反正就是知道了,这事儿还有别的更好的解释么。” 卫青沉吟道:“冒火的鸟,是朱雀,还是精卫?” 瞧,这不就掉沟里了,雪晴赶忙说道:“朱雀是什么?不过精卫听起来好像是那只鸟的叫声。” 扯淡吧,不是说那鸟会说话么,还叫个什么劲儿。 卫青一拍大腿:“哎呀,乖女是精卫转世啊,你娘是高祖嫡脉,是炎帝的子孙,这精卫原本也是一家人,怪不得,怪不得。” 哈哈,这就糊弄过去了。 赶忙接着道:“爹爹知道就是了,千万别跟别人提起。” 卫青那表情像一个小孩子藏了糖果在口袋里面,一脸贼呵呵的四处瞧了瞧:“恩,爹爹谁也不说,便是你娘亲,也不告诉他。” 卫青屁颠屁颠走了,浑然忘了才被皇帝收缴了虎符。 总算是糊弄了过去。雪晴躺道了卧榻之上。 从这件事情上来看,历史显现出了强大的惯性,即便是自己试图做出一些改变,依旧按照原来的车辙印,滚滚的向前,某党怎么说的来着,凡是试图挡住历史前进的脚步的势力最终都会被碾碎。 那么,从此以后,老老实实的按照剧本走就行了,只要不招惹历史,历史也没空搭理自己是不是。 可突然又想起了霍去病,没来由的心中一痛。如果历史的轨迹无法更改,那么霍去病的命运就难免悲剧收场了。 雪晴怔怔的望了半天床帐,最终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转头沉沉的睡去。 冬天来得如此迅猛,一场冷空气袭来,雪晴知道那来自西伯利亚,细沙似的大雪开始飘散,整个甘泉宫,银装素裹,静谧安详。 武帝整日躲在有温泉的寝宫之中,从初雪开始已经半个多月来了。如温室一般,哪管殿外披甲执戈的将士们冻得跟狗一样。 卫子夫由得刘据儿整日去陪武帝玩闹,自己却在殿内继续织起了布来,雪晴依旧过着显得发慌的日子。但渐渐的也有些习惯了。 未央宫的嫔妃们,轮流值日,每隔两三天,便换一个来给武帝糟蹋。怪不得武帝从不肯出温室一步,怕是稍微有点虚。 昨日李夫人便走了,呆了两天,就回去未央宫了,刘髆也跟过来了,简直不要脸,看人家出什么招数,她便出什么招数。 李夫人呆在甘泉宫的两天,雪晴一直提防着,生怕这李夫人憋着什么幺蛾子。 陈皇后死了,李夫人看着老实了,心底的想法谁知道呢,眼下卫青又遭了皇帝申斥,冷落。此消彼长,难免有的人心里开始活泛起来。 李夫人一脸淡定的哼着小曲儿乘车走了,雪晴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可谁知道,没两天就打了雪晴一个措手不及。 这天,雪晴正往大殿走,准备去皇后那边。半路却看见春坨指挥了几个太监和卫士,拖着两个宫女,捂着嘴就拖走。两个宫女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神色惊恐。感觉跟拐卖人口似的。 雪晴一阵错愕,人贩子的生意都做到皇帝行宫里面了,拉住春坨:“春内监,这是在干什么?”内监,听起来跟内奸似的。 春坨最近总是提心吊胆的,作为两代皇帝身边最近的人,知道不少的秘密,那些不为之人的秘密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着他的内心。一颗胆子,早已千疮百孔,就如之前武帝命令他去赐予陈阿娇毒酒的事情,谁他也不会说。还有之前武帝褫夺大将军虎符的事情,他谁也不敢提。 眼下的事情也一样,明哲保身的功夫算是做到家了,赶忙摆摆手道:“雪内司,别问了,老奴不知道。”说罢急匆匆赶了上去。 这老东西,也太谨慎了,一点口风也不露。雪晴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事儿,两个宫女被推出一道角门,却隐约传来噗噗两声。接着支支吾吾的声音戛然而止。雪晴打了个冷战,裹紧了霍去病送的皮裘。这里面肯定有事儿。 来到皇后的殿中。皇后在织机面前发呆,手里握着梭子。刘据在她脚边睡着,身上盖着一层薄毯。 雪晴坐过去,接过皇后手里的梭子问道:“姑母,出什么事儿了?” 卫子夫这才醒悟过来,看了看雪晴:“哦,雪来了啊,什么什么事情?” 雪晴说道:“妾刚刚看到春内监拖了两个宫女出去,也不知道是哪个宫里面的,犯了什么错儿。” 卫子夫下意识的左右望了望,空旷的大殿上没有别人。雪晴问道:“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卫子夫小声说道:“那两个是伺候皇帝的宫女,在一边嚼舌根,被皇帝听到了,拖出去了么?” 雪晴点点头:“恩,怕是死了,到底是说了什么话?” 卫子夫又瞧了瞧左右,才小声说道:“他们说,据儿子不类父……” 雪晴心中大骇。这么早就提出了这个概念来了?下意识的看了看睡着的刘据。一个小孩子,字儿还没认识几个,用后世的话说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还没有形成,七岁看老,还没有七岁呢,额,好像快七岁了吧。 这么小的孩子,有什么行事风格,脾气秉性是定格了的么。像个屁。 子不类父,多大的罪过,从一般角度来说,儿子不像父亲,就会惹得父亲不高兴,觉得老子这么牛,怎么生个儿子如此窝囊之类的。 第四十一章 风雪冷玉镯温润 历史上好像就子不类父这个问题武帝和刘据惹过矛盾。 要是从另一个方面来说就更麻烦了,儿子长得不像父亲,脾气秉性长相都不像,那到底这里面有没有什么隔壁老王的事情? 搁在寻常百姓家,这事儿顶多吵嘴,家暴,大不了一拍两散离婚。可在皇家,这事儿不知道得掉多少脑袋。 卫子夫面色沉静说道:“前两日李夫人来过吧。” 雪晴点了点头。没错,李夫人,除了她,还有谁? 卫子夫说道:“雪快去请大将军来, 哀家要和青商议商议。去病今日要来甘泉宫,你去迎接一下吧。” 嘿,这小子也来凑热闹。雪晴一路小跑,去通知了卫青,把事情给他讲了一遍,让他去找皇后两个合计合计。接着就一溜小跑,往宫门外跑去。 这行宫不似未央宫里的高墙深院。更像是一个森林公园。穿过树林,路过小溪。路上已经是半尺深的积雪,小跑起来有些费劲。好歹靴子外面钉了一层皮子,跟皮靴似的。雪里还能跑,就是有点吃力。 跑着跑着,雪地里跑,多累啊,过了小溪上面的桥,才发现跑个什么劲儿,霍去病来了有这么值得高兴么? 犯花痴了,这绝对是犯花痴了。放慢脚步。慢慢的往宫门走。将将走到宫门。才想起来,嘿,从来都是男人等老娘,这怎么还大老早的来等起男人来了。真是的。 站在宫门口,还没等多久,便见远处纷飞的大学中飞奔来几匹马。由远及近。果然是霍去病和李敢二人,带着几个羽林虎贲。 霍去病在宫门前勒马:“阿雪怎么来了。这大冷的天,没冻着吧。” 雪晴甜甜一笑:“没有,皇后陛下命妾在此等候骠骑将军,冠军侯爷呢。” 霍去病笑道:“哈哈哈,辛苦阿雪了,来,上来。” 尼玛这是打算策马宫禁啊,你作死可别带着老娘一起。刚打算躲,就被霍去病伸手一提,倏的被提起来,落在马上。霍去病双手环抱,拉住缰绳一抖:“驾” 看守宫门的卫士赶忙屁滚尿流的躲开了,免得被撞到。 除了霍去病,也是没谁了。直到前面出现了宫殿。霍去病才勒住马,跳了下去,把雪晴给抱了下来。哎呀,速度太快,有点晕车,额,不是,是晕马。 霍去病直愣愣的拉住雪晴的手,就往一边的小树林里钻。这大雪天的,是要闹哪样。 猫着腰在树林间穿梭。碰得树上的积雪扑簌簌的往下落。落在两人头上。雪晴气恼的说道:“你干嘛呀。” 霍去病笑道:“哈哈哈,几日不见阿雪了,好久也没见下这么大的雪。哈哈。阿雪在雪中,别动,让我好好看看,到底是雪美,还是雪美” 雪晴没好气的跺跺脚,抖落了身上的雪片骂道:“大冷天的,也不怕动着,总是这么没个正形儿。没心没肺的,你舅舅被皇帝冷落了,身为三军主帅,老也不往军中派。这算个怎么回事儿,你还有心情玩闹。” 霍去病说道:“嗨,已经撤军了。匈奴也遭遇了大雪,牲畜冻死无数,自顾不暇,那还有心思来寻我汉军的晦气。呆在定襄也无非是靡费钱粮而已。已经开拔回长安南北营了。” 怪不得。这卫青也不着急。反正都没事儿,冷落就冷落把。 霍去病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楠木匣子,描金带银的,十分漂亮。献宝似的捧来:“雪,送你的。” “这是什么呀。” 霍去病傻笑道:“呵呵,打开看看吧。” 雪晴打开一看,原来是一只玉镯,通体纯白,如凝脂一般,是和田白玉中的上品。 霍去病拿起手镯,将之戴在雪晴左手之上,握着雪晴的双手说道:“雪,美人如玉,还是阿雪最美。” 小嘴儿真甜。 雪晴一颗心小鹿乱撞。都说古人讲究什么,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一礼须得一答,才叫礼数,才叫规矩。 可身无长物,就连袍子都是人家送的,还他什么做礼物呢。 雪晴想了想,蹲了下来,捧起一团雪,捏了个没鼻子没眼睛的小雪人,将它放在放到了霍去病的手里:“妾送给你这个雪人,一定要好好爱惜,千万不要让它化了,嘿嘿嘿。” 奸计得逞,雪晴笑得奸诈。 谁承想这霍去病一脸激动:“雪,你送我一团雪,可是将自己送给了我,阿雪是终于应承了我。” 雪晴一脸哔了狗的表情………… 霍去病突然一脸惊喜的看着天上,叫道:“阿雪快看,天上有两个月亮” 这大白天的哪来的月亮,还两个。雪晴十分不解的抬头张望。霍去病凑过来,吧嗒在雪晴的脸上亲了一口。 我靠,偷袭啊,非礼呀。 雪晴做势要打,霍去病笑哈哈的躲开。一溜烟儿的跑了。 两人在树林里打闹了一阵,便也出了林子,往后殿去了。那边皇后两姐弟还在嘀嘀咕咕的。霍去病进了大殿,过了门帘,里面便是很温暖的了。又有温泉的热气,大殿太过空旷,还烧得有炭炉子。霍去病脱去大氅,叫道:“姑母,舅舅。天气这么冷,还是在甘泉宫暖和吧” 卫青招手道:“来来来,过来坐,雪也过来。” 两人跪坐到了卫青和卫子夫身边。霍去病拿起了酒盏喝了一口说道:“陛下把我召来干什么,我正在上林苑操练虎贲卫呢。若是明年春天要出征,这时间可得抓紧。” 卫子夫笑道:“这便不清楚了,陛下还召了许多将领,博望候也来了。怕是出兵方略要议一议,去病借此机会,在甘泉宫休息两日也是好的。” 霍去病点点头:“那敢情好。” 卫子夫看见雪晴手腕上的玉镯,眼睛一亮:“哟,好漂亮的玉镯,这是去病送你的把。雪啊,看来你两的好事儿都快了,亲上加亲啊。” 雪晴有点尴尬,怎么都这个意向啊。看来老娘是没有别的出路了么。 雪晴把话题转出去:“别提这个了,还是说说李夫人那毒计,目前皇帝什么态度?” 第四十二章 丝绸之路靠武力 大殿之中,空旷而温暖,卫青和卫子夫愁容满面。霍去病没心没肺的在一边烤火。 卫青皱眉道:“陛下第一时间就把嚼舌根的宫女给推了出去,看似是打心底儿不信这个说法,但也恰恰说明了,这个事情惹起了陛下的怒气。我相信陛下会开始着手调查。试图查清楚这谣言到底是怎么起来的,可能不会大张旗鼓,但明察暗访是免不了的。” 卫子夫放下手里的盏说道:“李夫人既然敢走这步棋,必然是做了事先的准备,谁也没有那么莽撞,若是掐头去尾,无迹可寻,这火怕是烧不到她身上去。” 霍去病当然没有搞清楚状况,问道:“什么,李夫人又怎么了?” 雪晴把事情给他简单说了,霍去病气了:“看来还是没把李广利给收拾够,饶了他两次狗命,还敢作祟,早知道就一箭射死,一了百了。我看她李夫人没有了弟弟帮衬,光一个宦官哥哥,还能兴风作浪么。” 卫青奇怪的问道:“两次,你又去寻李广利的晦气了?” 霍去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上次听说他被派往淮南国,我便在街上截住他,寻了个借口,捶了一顿。折辱了一番。还以为他们能收敛一点呢。” 几人不以为意,李广利打了也就打了,他敢来截杀雪晴,霍去病就不能当街打他?卫家吃亏就吃在老是按规矩出牌,不然就直接搞死他。这事儿当然霍去病能干,卫青是决计干不出来的。 雪晴也总算明白了,上次回长安之前,霍去病说他想好了,这事儿不能善了的意思,还以为他要干啥呢,想想也是,他除了打仗打架,还会干嘛。 雪晴小声说道:“陈皇后死了,长门宫所有的财物都被少府没收了。李家没了财力支援,本身有没有强势的外戚,本来不足以和咱们抗衡,但动动嘴皮子的事情,也不需要多少的花销。这也是个好事儿,他们目前也就能干点添油加醋,扇阴风点鬼火的事情了。” 霍去病还不知道这件事情:“陈皇后怎么就死了?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 雪晴不想跟他解释太多,说道:“死了就死了,以后也不用提她了” 霍去病抬起头来狐疑的看了看三人,估摸着大概是他们搞出来的事情吧,这是好事儿,陈阿娇现在是已经疯了,疯子才是最可怕的敌人好不好。 卫青假设道:“有没有可能,把李夫人给揪出来,找出证据,证明谣言是她散布的。让皇帝来处置她。” 雪晴摇摇头:“怎么可能,这事儿肯定是做干净了的。找不出证据。就跟陈皇后的事情一样。而且这话已经说出来了,说出来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了。这就算是在皇帝心里埋了一根刺儿,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能扎他一下。目前只能用别的方法来转移一下这个事情的注意力。” 卫子夫点点头:“没错,陛下目光一直放在匈奴上,目前大雪漫天,战事将息,朝廷要调整对匈奴的战略。这事儿可暂时转移陛下的注意力。等到明年开春,仗打起来,陛下就无暇他顾了。” 雪晴摇摇头:“不够,远远不够。” 卫青问道:“乖女的意思是?” 雪晴浅浅一笑:“爹爹该成亲了。” 众人一愣。鸦雀无声。 …………万恶的分割线…… 这天,武帝在大殿,召集了伴驾的大臣,以及召回的将军们饮宴。卫青理所当然的坐在了最前面的位置。武帝搓着手从后面进来。啪啦啦跪了满地。 武帝坐下挥手道:“起来起来,霍去病来了没有?” 霍去病叫道:“陛下,臣早就来了。” 武帝说道:“那好,快舞上一曲,为朕助兴,诸位卿家看看朕的骠骑将军如何勇武” 霍去病领命。将领们见皇帝都是不带剑的,都放在殿外由卫士看管。一个太监抱着宝剑捧到霍去病面前。 霍去病脱去袍子,露出里面一身轻衣。伸手抽出长剑,只见寒光乍现。倏忽间身法突变,剑光四射。偌大的大殿上步步杀机,若万点寒芒。众人看得心驰神往。 博望候张骞,在一边抚着胡须轻轻颔首,卫青悄悄的瞟了一眼武帝,只见武帝满眼欣赏的看着霍去病。 乐府的乐官在一边击鼓,鼓声沉闷而紧迫。最后一铜钟的一声空灵收场,霍去病倒垂剑尖,双手握拳,朝皇帝施了一礼。 武帝击节叹道:“好,得我霍冠军。如虎添翼。加封六百户食邑。” 霍去病大喜,赶忙跪倒谢恩:“谢陛下赏赐。” 霍去病受封冠军侯,列侯的标准,食邑千户,这又加了六百户。可真是赚大发了。 武帝转头问博望候张骞:“骞,这些年你在西域的见闻,可给霍去病说了?” 霍去病还在兴奋,抢着说:“说了说了,博望候给臣细细的说了一遍,还挺有意思的,不过雪跟臣说,这世界远比博望候去过的,见过的多。” 武帝一愣,这是个什么情况。但也没有深究下去。打算过后再来问问这个情况。看来霍去病又给雪晴惹祸了,这个倒霉蛋,不是跟他说过了么,凡是雪晴给他说的话,都不要跟别人讲。 武帝继续问张骞:“骞,为了寻找大月氏,你花了十三年流落异乡,若还有机会,你愿意带使团再去西域,看看你听说过,却没有去过的地方么?” 张骞拱手道:“臣上次只去了大月氏,康居,大夏,大宛四个国家。听说再往西边,还有安支,条支,东南的身毒等国。听闻这些国家的风土人情与华夏不同,都很富庶。臣很想去看看。” 武帝说道:“朕不光问你想不想去,还想问你去的了去不了,路行得通么,有困难没有?” 张骞沉吟道:“若说是困难,就是匈奴了,这十三年,有十年臣都是被匈奴困住的,往西边全是匈奴的地盘。匈奴大单于的西方边界,一直到了盐泽以东,南边和羌族部落相连,正好挡住了我汉朝沟通西域的通道。” 第四十三章 汉庭战略大调整 武帝微微一笑:“博望候,若是朕剪除了匈奴右翼,替你打通河西走廊呢。” 众人心里一紧,这是汉庭战略大调整啊,张骞拜倒在地:“陛下宏图远略。” 武帝挥手道:“大将军已经为朕收复了河套,要进击河西,消灭匈奴右翼就有了战略依托。打通河西走廊,朕,甚至已经选好了将领。” 众人心中各有不同的滋味。张骞放佛看到了西域的风土人情。仿佛听到了胡琴与羌笛的声音。卫青想起了当年跟随自己攻陷高阙,筑城朔方的那些死去的将士。想起了当年的金戈铁马,大漠黄沙。霍去病想起了一望无际的草原,天上飞的苍鹰,夕阳西下的时候那荒凉而悲壮的场景。 张骞十分兴奋:“河西走廊一旦打通,我大汉和西域的联系就可以从此畅通无阻。我华夏的声威文教可以远播西方,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礼乐征伐自天子而出。商旅奇货,源源不绝,奇珍异宝,尽收未央宫。陛下这开天辟地之事,不知何时实施啊。” 武帝微微一笑,端起酒盏,笑而不语。 卫青有点落寞。悄悄的走了。武帝也没有管他。霍去病还呆呆的坐在那儿憧憬着为陛下的宏图大志做些贡献。 卫青回到后殿。沉闷着不说话,端起酒盏喝了一口。 皇宫里,公开说的每一句话,都可以瞬间传遍四方,所以皇帝皇后每说一句话,都必须要慎重,深思熟虑。刚刚武帝透露出的战略,这便传到了皇后的耳中。 皇后叹息道:“陛下又有了宏图远略。不过瞧着样子,好像不太愿意重用你了,收了大将军虎符,还不还给你。” 卫青抬起头看了姐姐一眼,又埋头下去。 皇后说道:“皇帝对李夫人一家,倒是恩宠日浓……” 两人正说着,霍去病又进来了叫道:“舅舅,姨母。” 卫青问道:“来,陪舅舅喝酒。” 卫子夫问道:“这么快就散了?” 霍去病满不在乎的道:“陛下走了,没心情了,就散了。舅舅,这次皇帝想让我去攻打敦煌到居延海的右贤王部。我想这么重要的胆子。我这初出茅庐的,恐怕难以胜任,还想请舅舅挂帅……” 卫青制止道:“别胡说,来喝酒。皇帝决定让你去,一定是做了深思熟虑的,我看这是想让你独当一面,千万不要让我失望。” 雪晴刚想走过来,却见外面来了春坨,带着两个太监。 春坨拜见了皇后和大将军。皇后问道:“春坨怎么来了,陛下有事儿?” 春坨弓着身子说道:“陛下请雪内司觐见。” 卫青想起霍去病刚才在皇帝面前口无遮拦。这怕是皇帝上心了。 雪晴不明就里。看了看卫青和霍去病,两人也不好说什么。只能跟着春坨去了前殿。 前殿的酒宴已经散了。在里面的后间。武帝半躺在榻上,张骞和韩嫣一左一右站在前面。 雪晴上前见礼:“陛下万安。” 武帝斜着眼问道:“阿雪,你曾说过,这世界远比博望候见过的,听过的大,这话是怎么说的,三皇五帝以来,博望候就是我华夏走得最远的人了。你从哪里知道他都没见过,没听过的世界?” 雪晴心里一跳,妈蛋,肯定是霍去病这个臭小子又给我惹祸了。表演欲瞬间爆发:“陛下,妾曾经听说有本书叫山海经,里面记载了很多地方,很多风土人情,还有许多的怪兽。博望候走了这么远,还没能给陛下抓回几头怪兽回来,想来是没能走那么远啦……” 武帝一脸哔了狗的表情。叫道:“太史令呢,太史令呢” 司马迁连滚带爬滚过来。武帝问道:“太史年纪轻轻博闻强识,可曾听说过山海经?” 司马迁拱手道:“启禀陛下,是有这么本书。” 武帝问道:“这书里面有远方海外地理?翔实可信么?” 司马迁摇摇头:“不可信,多为杜撰。臣遍访各地,山海经连中原九州的许多山川记录都不翔实,更遑论远方海外了。至于书中所说的怪兽,别说活的,连死的也没人见过。多半是杜撰的。” 武帝一脸无趣,挥挥手道:“罢了罢了,去吧。” 雪晴跟着司马迁灰溜溜的滚了出去。武帝本来还想问雪晴点什么,谁知道她也跟着司马迁跑了,算了算了。 出了大殿,雪晴抹了抹额头冷汗,好悬好悬,我要是告诉你那边有个罗马帝国,天知道现在到底有还是没有啊,古巴比伦覆灭了没有?谁知道到底是哪年啊,印度是肯定有人,美洲没准有玛雅人,哇撒,玛雅人有黄金啊。欧洲还都是野蛮人。古希腊现在有神话么,荷马这个人出生了没?反正耶稣还没生下来,还差两百多年,那是因为现在公元前两百年,公元元年就是耶稣生下来那年老娘才知道的。别的老娘真心不清楚。又不是历史系毕业的。说也说不明白,说明白了你们也不敢信,你们信了才麻烦了,老娘怎么解释我知道这些的呢? 回到后殿。霍去病迎了出来,满脸兴奋的掏出一把钥匙:“雪,陛下赏了我六百户食邑,现在就有一千六百户了。每户岁供三百钱,一年就是四十八万钱呢,少府调拨了府邸。雪帮我打理吧,选几个管家来打理封地。替我当好这个管家婆吧,以后这家就你来管啦,这是钥匙,你收着。” 雪晴沉着脸,接过钥匙,扬手就扔了出去。黄铜钥匙在宫灯的照耀下,闪过一丝金光,一头扎进了雪堆之中。雪晴沉声道:“滚” 说完就往里走。霍去病不解,伸手拉住雪晴:“雪你怎么了。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 雪晴似疯了一般抬脚便踢,踢了几脚还不解气,又几巴掌拍在霍去病手臂上。 霍去病吃痛叫道:“雪怎么了,我又怎么惹你了。” 雪晴冷哼一声,扬长而去。 大殿门口目瞪口呆的皇后和卫青,卫子夫倒是完全摸不着头脑:“这两孩子怎么打起来了。” 卫青摆摆手:“没事儿,小孩子嘛,打打闹闹的也是正常。姐姐不用管了。” 第四十四章 骑奴翻身骑主人 皇后转头往里面走:“雪晴说的你想清楚了,若是现在你娶了公主,便是和皇帝亲上加亲了,对卫家百利而无一害。便不是几句轻飘飘的谣言能够动摇的。” 卫青感叹道:“姐姐你是知道的,咱出身低微,原以为不过是主人家排遣寂寞的玩物而已。这些年我也不是没想过,总是想着建功立业,配得上公主,再提这件事儿。” 卫子夫笑道:“青已经是大将军,长平侯爷了。位极人臣,还配不上么。” 卫青端起酒盏:“本来是准备打个胜仗,趁着陛下高兴,再提这个事情,现在我已经惹了皇帝不快。战事又不利。怎么还有脸提亲呢。” 卫子夫笑道:“雪晴说得对,立了功那叫恃宠而骄,现在求亲才是什么来着,低姿态呢,这才是一家人,荣辱与共嘛,做亲戚的,还要挑一挑功勋么。” 卫青脸皮有点薄:“那好吧,也苦了阿雪了,若是能和公主成亲,便能给她一个名分,认祖归宗,承欢膝下。姐姐,要不你去跟陛下提这事儿?” 雪晴发了一通脾气,便去了之前有温泉的那个偏殿。关上门,脱掉衣服,跳进水里。靠在池边,闭着眼睛。 平心而论,有点喜欢霍去病了,若是自己历史课完全没听讲,不知道霍去病要死了,说不定就跟他一起没羞没臊算了。 很多时候雪晴凭着自己的理智,控制着自己的感情,但感情这东西本来就没法控制。这霍去病,除了死得早,还是个惹祸精。跟他说了多少次,不要对别人说,不要对别人说,就是管不住。 也好,从此以后,形同陌路吧,要死的总是要死的。既然要作死,就自己死去吧。别带着老娘一起死,别年纪轻轻还没满二十就当了寡妇。 雪晴想着想着,也就睡着了。在温泉里睡了半个多小时,觉得脑袋昏昏沉沉的,便爬了出来,擦干了水,到前面的榻上去睡了。 浑然不知,殿外霍去病站在风雪中,默默的矗立。 卫子夫去了前殿,进了大殿,脱掉大氅,交给春坨。瞧见武帝正在看奏章。便取过一盏灯,走过去放在旁边,让光线更亮一点。武帝放下奏章打个哈欠问道:“皇后怎么来了。这么晚还不歇息。” 卫子夫嫣然一笑:“陛下,是有些事情,青不好意思跟陛下说,特央了臣妾来给陛下说说。” 武帝眉头一皱,该不是最近冷落了他,便找了皇后来说项了吧,这可不像是卫青的风格。怎么回事。 见武帝胡思乱想了,卫子夫一笑道:“陛下想哪儿去了,是青想成亲了,特来请陛下应允呢。” 武帝一愣:“看上哪家姑娘了,便上门提亲去,跟朕说个什么,这事儿也归朕管么?” 卫子夫笑道:“臣妾这不是正在给青提亲么,这女的啊,还真就是陛下家的。” 武帝摸不着头脑:“朕家的?朕家里哪有女子适合卫青啊。” 卫子夫说道:“陛下的姐姐呀。” 武帝被雷了个外焦里嫩:“姐姐?你们不是姐姐府里出来的么,还要朕来……哦……嘿嘿,监守自盗,私通主母啊。这个卫青,看不出来啊,不愧是朕的大将军,当个骑奴就能把主母给骑了。哈哈哈。怕是早就暗通曲款了吧。” 卫子夫笑道:“岂止暗通曲款,早已珠胎暗结了呢。” 武帝又是一愣:“姐姐有了身孕了?那是得赶快。” “哪儿呢,是雪晴,雪晴就是他两的女儿。” 武帝被吓得嘴都合不拢:“阿雪?阿雪怕是十五六了,这么早?阿雪居然是卫青和姐姐生的,这……” 卫子夫笑道:“陛下,这婚你还是赐了吧。”武帝缓过神来,点点头:“也好,小舅子变大姐夫。有趣有趣,朕娶了他的姐姐,他就要去娶了朕的姐姐,嘿嘿,到跟较劲儿似的。朕允了。过几天回长安就给办了吧。” 卫青和公主的事情就这样定了。 次日一早,昨晚泡了温泉,负气睡了,连饭也没吃,早早的就饿醒了,看来发育这事儿快了。雪晴穿好衣服,洗漱之后,打着呵欠开了门,眯着眼睛就往外走。噗通一声撞进了霍去病怀里。霍去病手脚都已冰凉,反应慢了半拍。才伸手抱住雪晴。 雪晴一愣,睁眼一看,原来是霍去病:“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有事儿么?” 霍去病并没有提在殿外站了一晚上的事儿,而是问道:“雪,我错了,一时高兴口无遮拦,便跟皇帝谈及了你。虽然我也不知道这事儿到底是错哪儿了,但毕竟没有做到答应你的事儿” 雪晴耸耸肩:“不用了,以后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再也不用听我的话了。” 霍去病眉头紧皱:“雪莫要生气了好不好。” 雪晴认真的看着霍去病:“表兄,妾是不会嫁给你的,请你另寻良配。抱歉。” 霍去病一阵愕然:“为何?” 雪晴反问道:“那为何非得嫁给你。” 霍去病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雪晴转头就走:“言尽于此,好自为之。” 留下霍去病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在霍去病的心里,雪晴当然还是那个天真烂漫的小女孩。虽说最近多了些古灵精怪。可无非就是说错一点话而已,不至于就闹到这个地步吧。 想来想去,嗨,在这闹个什么劲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是先去给舅舅撒撒娇,再不行去皇帝那撒撒娇,这两位随便哪位点了头,她雪晴就没办法必须嫁,嫁过来还不好弄么,先办了,再慢慢道歉嘛,再不行就生个孩儿,抱着孩儿一起道歉,就不信你阿雪还能闹脾气。 想出了如此妙计,霍去病不禁洋洋自得起来,本来在寒风中颤抖的身子抖得更厉害了。抱着膀子,想寻个地方喝点羹汤,吃两口肉,暖和暖和再去舅舅那儿。嘿,这儿不是汤泉宫么,先找个温泉汤子泡一泡,叫个太监随便弄点东西来吃,不错不错。霍去病心满意足的抖抖索索的走了。xh:.254.198.194 第四十五章 皇家婚礼要开张 等霍去病泡在温泉里喝了点酒,吃了点肉,才暖和过来。换了套衣服,往后殿跑去,才知道卫青一早就回了长安,过几天就要结婚了,新郎可不得从现在就开始忙么。霍去病这才知道,雪晴早饭也没吃,便也去了。 过两天皇帝和皇后也要回宫了。这等大事儿,还是要出席的。霍去病闷闷不乐,想了想还是驱马回长安去了。就算跟雪晴闹别扭,舅舅舅妈的婚礼还是要参加的啊。 雪晴跟着卫青回了长安。径直去了公主府第。进了大门,门房倒是挺恭敬,也轻车熟路了:“大将军这么早就来了,天气冷,公主身子乏了,还没起呢。” 卫青下了马,将缰绳递给手下说道:“无妨,备些早点吧。” 带着雪晴走了进去,走廊庭院九曲八折,雪晴完全不记得,听说以前在这儿生活过呢。 到了公主寝殿,挥手屏退了门旁的侍女侍卫。推门便进去了。公主风韵犹存,约莫也是三十多岁的样子。正洗漱了,正在更衣。见大将军推门进来,便也屏退了左右,问道:“大将军这么早来了,哟,阿雪也来了,快让本宫瞧瞧,有一阵儿没见着了。” 雪晴上前,十分别扭的叫道:“娘。……” 公主顿时石化:“雪,雪你知道了?……她怎么知道的……” 卫青给公主披上外面的袍子说道:“我告诉她了,这事儿瞒不了了,也不用瞒了。” 公主疑惑:“什么意思?” 雪晴笑道:“皇帝已经赐婚了,爹爹娘亲不日就要成亲了。” 公主喜出望外:“当真?你终于跟皇帝开口了?他答应了?” 还能不答应么。生米做成熟饭,不答应还能怎么办。公主抱住雪晴,眼角便湿润了起来:“我的雪啊,十几年里娘都不敢认你,可苦了我的孩子啊。”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可你把鼻涕眼泪一大把都抹到老娘脸上算是怎么回事儿。 看公主哭得可怜,想起这些年的辛酸,这总算是修成正果了,便也拥住了两母子,本来想安慰安慰,劝公主莫哭了,劝着劝着,自己也跟着哭了。 被这两口子抱着哭了半天,这感脚也是够够的了。 哭了半天,外面送饭来的侍女都不好意思进来。半晌公主才问:“皇帝知道雪晴是咱们的闺女了么。” 卫青擦干眼泪说道:“姐姐跟皇帝说了。” 公主说道:“那好,等婚礼结束了,咱两专门去一趟,一来算是感谢皇帝赐婚,二来也算是回门子了,三来,顺便提提雪晴的身份,既然咱们成亲了,雪晴是本宫所出,那就是大汉的翁主,得通知宗正,写入宗籍” 雪晴一笑,一不小心就混成了大汉翁主,这玩意儿相当于郡主啊,可怎么也没郡主好听。 侍女见几人终于不哭了,便送上了饭菜。公主赶忙给雪晴盛了一碗,就差给她喂到嘴边了,瞧着正在喝粥的雪晴说道:“既然回来了,便多住几日,也好和娘亲近亲近。日子选了么。” 卫青盛了一碗粥递给公主说道:“甘泉宫有伴驾的钦天监,他们说五日后便是良辰吉日。” 五天算是比较紧的了,后世哪家结婚不得先计划了几个月的,这公主也许是嫁过两次,有经验了,也不在乎,五天就五天吧。 吃完饭,整个公主府就开始忙碌了起来。里里外外开始全面的打扫,一尘不染是最低标准。各处的器皿事物,从前厅一直到后院。忙得不可开交。 少府已经开始运作了,先是调拨了一千禁军,分别负责公主府和大将军幕府的警卫工作,更调拨了大批的宫女太监,从府库里调出大批的金子,雪晴才第一次见到了后世海昏侯墓里的那种金饼,金板。各色漆器,话说这玩意儿挺值钱的,漆盒,酒壶,盘子,酒盏,什么都有。调拨的绫罗绸缎上千匹。雪晴瞅着鱼贯而入的捧着布匹的太监,咋舌不以,话说这么多布,得做多少衣服啊,结个婚而已,又不是开服装厂。 美酒,猪牛羊狗,各色的水果,这个少了点,毕竟大冬天的,鲜果子不易寻摸。就连用来打赏下人的五铢钱,都拉来了几车,至少是几十万钱。 这汉朝人真是有钱,后世的公务员都弱爆了,比如霍去病吧,就光说他的食邑,那就是四十八万五铢钱。什么概念?长安的房子至少是四十八套普通小院儿。这要是放到后世,得多吓人,除了食邑,人家还有俸禄呢,将军衔,怎么也得两千石以上啊。 一个公务员武帝就肯给这么多工资,就别提姐姐结婚了。 别忘了,这次是公主嫁给大将军,最后是要接到大将军幕府的,要在那边举行婚礼。所以这公主府的布置,还只是配角而已。 后来知道,幕府那边是霍去病带着一帮子人在忙活。也好,懒得见面了。话说分手怎么总是这么尴尬。不能好好做朋友么。额,这玩意儿到底算不算是分手呢,有牵过手么?大概是有吧。 实际上大将军幕府,不仅仅是大将军住的地方,也是办公的地方,就跟丞相府一样。 做官做到这样的地步,有一项特权,就是开府建衙。自己设立官府,厘定制度,选任官员。有相当大的自主权。丞相府就基本相当于******。九卿和各级官员平时有事儿,都是到那儿去请示的,能惊动皇帝的事儿毕竟是少数。 大将军幕府就相当于军事参议会了,大将军麾下的许多将军,校尉,都在幕府合署办公,归大将军调配。这婚事当时就在长安城里炸开了锅。 紧锣密鼓的安排着,毕竟也只有五天的时间。雪晴还是一个看客一般,毕竟这汉朝婚礼自己也没见过,就算是后世的婚礼自己也没策划过啊,突然成了工作人员,还不是只能在一边装模作样的指手画脚,每天站在门口叫嚷:“这边这边,快点快点,小心点小心点”就完了。 第四十六章 汉朝婚礼不闹腾 没过两天,武帝携皇后回了未央宫,婚礼流程就正式启动了,由鸿胪寺和宗正府的头头脑脑,开始了纳彩,问名,纳吉,请期,等一系列的作模作样的流程,比如说吧,这么熟的人了,代表大将军来的媒人鸿胪寺卿,问道:“既然你们家答应了婚事,那请问新娘子叫个啥名儿啊,生辰八字是多少?” 充当娘家人的宗正就拿出一个盒子,里面装着新娘子的姓名和生辰八字说:‘都在这里面啦,请带回去,找人算算这八字算不算旺夫” 旺你妹的夫,这公主都已经克死了两个老公了,有这么旺夫的么。 那边把盒子拿回去,肯定是打都没打开,名字知道了啊,生辰八字不重要,反正已经克夫了,屁颠屁颠就送了聘礼过来,又是车水马龙十好几车。都用盒子装着看不见里面,但走在前面的居然是两只大雁。 这玩意儿是用来吃的还是干嘛的,以前去过农家乐,吃过特色大雁,跟鹅差不多,听说特别补。 到了婚礼这天,雪晴早早的起来,以前参加朋友的婚礼,要去送亲,好家伙,六点就到了,就算是来得晚的了,新娘四点就得起来洗澡化妆。 穿好衣服到外面一看,靠,原来这时候结婚是要晚上的,准确的是说黄昏,怪不得结婚的婚字里面有个黄昏的昏呢。妈蛋,继续回去睡吧。 回到屋继续躺下,这睡得着个屁,早早的就开始锣鼓喧天,歌舞齐鸣了。 半下午的时候,听人说迎亲的来了。雪晴赶忙去看热闹。跑到大门口,只见远处来了一队羽林军,人如龙马如虎,旗帜鲜明,兵刃如山。我靠,这是来抢亲的么。 前面的人马分开,露出后面一个卫青,骑着高头大马上前,穿着一身黑色的锦袍,雪晴一愣,原来这个年代结婚是穿黑的,不是红的啊。 卫青到了门前下马。摸了摸雪晴的额头,笑盈盈的拉着她往里面走。带人抢了新娘子,扛起来就跑。 外面马车早已准备好了,将新娘子扔进去,便有军官扯着嗓子吼道:“新娘子归咯”数百羽林军簇拥着,朝幕府走去,路上各处都堵得水泄不通,长安百姓全来看热闹了。羽林卫驱赶了挡在前面的,清理出道路,便从弓箭囊里面掏出铜钱来撒在一边。惹得大家都冲过去捡了。 队伍好不容易才走到了幕府前。早有红毯铺在了地上。卫青下了马,牵着公主的手下了马车,朝里面走,雪晴在一边搀扶着公主,这么高的门槛要是摔个大马趴就惨了。 走到大堂,早已高朋满座。皇帝皇后坐了主位。 随着新人步入殿堂,鸿胪寺卿高声唱到:“兹尔新婚,有宴来宾。咸集致贺,恭祝连理。赞曰:惟天地以辟,万物滋养于斯,日受其精,月润其华。天理之奥含于其中,人以婚姻定其礼。三牢而食,合卺共饮。自礼行时。连理成,比翼具。虽万难千险而誓与共患,纵病苦荣华而誓不与弃。仰如高山哉,其爱之永恒。浩如苍穹哉,其情之万代。相敬如宾,各尽其礼。” 先来是拜天地,和后世差不多,规规矩矩的摆了三拜。武帝坐在上面弟弟充高堂了,谁教他是皇帝呢。 祭台上摆着猪牛羊,这就叫太牢了,最高的祭祀礼仪。先把肉切下来一点点,神仙吃了人再吃,两口子一起吃,这就叫共牢而食了,接着是交杯酒,就是没看到交杯,先是用了酒樽,对饮了两杯,然后用一个瓢,一人喝了一口,好像是叫什么合卺酒,那个卺大概就是葫芦或者是瓢吧。 做完了这些,两人起身来对皇帝皇后以及参加婚宴的宾客做了一稽,众人也还之一稽齐声喝道:“天长地久,为尔佳缘” 接着新娘子就被拉下去。酒宴就开始了。气氛才开始热络起来。 雪晴看得一愣一愣的,感情这时候结婚不兴起哄架秧子啊,那后世那些混蛋么言之凿凿的说什么闹喜是传统的,那传统是从哪儿传过来的呢。 卫青先去了武帝那边,感谢皇帝赐婚,并感谢皇帝亲自出席婚礼。武帝表示:“没关系,你是我小舅子,我也是你小舅子,咱两个舅子,就大哥别说二哥了,来,饮三杯。” 卫青只能陪着笑连干了三杯。 参加婚礼的主要是朝中同僚,皇帝在这儿,再说本身就挺讲究,喝酒嘛,意思到了就行了。其次就是账下的将军校尉们,这就不行了。平时不敢扯大将军的虎须。这时候还不趁着大喜的日子,给大将军来两下狠的。最好灌得烂醉,让他一会儿洞不了房就好了。 于是在李广为代表,公孙敖为助攻,伙同一大批汉军将领向大将军发动了无情的进攻。 霍去病赶忙带了李敢,赵破奴一干年轻的心腹,帮助大将军应战。结果喝着喝着喝高兴了,霍去病居然和李敢两个人拼起酒来了。李广大喜,幸亏把儿子派过去做卧底了,接着对卫青发动进攻。 上面武帝也喝得忘乎所以了,左边一个张骞,右边一个韩嫣,就像回到了当年当太子的时候那荒唐岁月一样。 雪晴对这种场面当然兴趣缺缺了,便独自去了门房旁边的偏院,今儿送来的礼物,还有皇帝的赏赐都堆在这边,礼单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好多字儿都不认识,索性不看了,满满当当的全是装礼物的匣子,打开看看,哇撒,这么大的珍珠,哇撒,这么大块的玉璧,我靠,这好直接,直接送金子,这起码有几十斤。我靠,真是土豪啊,哈哈,老娘是新郎新娘的女儿,这些东西还不都是我的,哇哈哈哈。要是运到后世,不知道要买多少豪宅,今天住纽约,明天住西雅图,好爽好爽。 正在翻箱倒柜应接不暇。却听见几声脆生生的叫喊:“姐姐,姐姐。” 雪晴转头一看,原来是几个小孩儿:“嘿,你们好啊,你们是哪家的小孩儿啊,来偷宝贝么,姐姐心情好,随便拿。” 第四十七章 卫大将军花烛夜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一个看上去大点的小孩道:“我们是你家的小孩啊,姐姐不认识我们了么?” 雪晴一愣:“啊?” 三个小孩依次道:弟弟卫伉,弟弟卫不疑,弟弟卫登,见过姐姐。 我靠,原来是这三个小侯爷,去年卫青大破右贤王,皇帝派遣使节拜他为大将军统帅三军,加封食邑六千户,三个儿子也凭借老爹的功劳封了侯爷,之前雪晴专门了解过,卫伉是宜春候。卫不疑是阴安候,卫登发干候。都是一千三百户的食邑,我靠,封侯的时候,卫登还在襁褓之中,现在路也走不稳。倒是会叫人了。我说这小孩儿用得着这么多食邑么,吃得完么。 霍去病如果不是皇帝刚刚加封了六百户的话,连三个表弟都不如。真是太丢脸了。 还以为这几屋子的奇珍异宝都是自己的呢,这就来了分家产的。没办法:“好,弟弟们乖,快,咱们赶快挑挑,有好东西都自己收着。姐姐大方吧,来卫登,这金子全给你。” 一盒金子几十斤,稚嫩的小手哪里捧得起,摔下去差点没把脚趾头给砸了,小卫登高兴地不得了,趴在地上把散落的金锭给扒拉回去。 姐弟四人,便坐地分账,搜刮了不少亮闪闪的宝贝。最后发现也带不走,太沉了。 这三个小屁孩儿,历史上没讲到底是哪个妈生的,雪晴问过卫青,想知道这里面有没有自己同父同母的亲弟弟,得到的答案是,这三个小屁孩都是大将军寂寞了随便拉过几个侍女生下来的。 好吧,你赢了。最近找上门来的亲戚有点多啊。让我想想,公主以前生过孩子,姓陈是吧。卫青哥哥弟弟还有三个吧好像,都没见过。卫子夫还有两个姐姐,一个嫁给了太仆公孙贺的儿子,一个是霍去病他妈,好像是嫁了个陈平的后人,一个叫陈掌的詹事。 今天应该都来了吧。懒得去认识。亲戚忒多了,后世过年的时候,每年过年的时候,那些亲戚都得被介绍一遍,第二年又忘了,还得再介绍一遍。 四姐弟正在分赃,刘据闻声来了,便也加入了分赃大军。几个小孩子也不知道哪个值钱,哪个不值钱,光选那些漂亮的,发亮的。 雪晴倒是比较纠结,要是有个手推车就好了,全给推家去。额,貌似这儿就是我家了吧。 最终几个小屁孩儿也没能拿了几样。排着队跟在雪晴臀部后面,兴冲冲的叫嚷。 瞧瞧,新一代的卫家军这就诞生了,小了点,假以时日长大了,在雪晴的带领下,定能把长安搅个天翻地覆。 天都黑了。皇帝眼看要发酒疯,便被皇后叫人给拖回去了。皇帝一走,宾客就渐渐的告辞了。最后李广和公孙敖一批人还要不依不饶的,被公主差了几个宫女拿着笤帚给打出门去。霍去病早早地喝趴下了,抱着个桌腿儿又亲又啃的,那个德行就甭提了。雪晴一脸厌恶。 卫青路都有点走不稳了,但神色还如常,看不出来老头子酒量不错嘛。 小屁孩们走的走了睡的睡了。雪晴便上前搀扶起了卫青。 卫青一看是雪晴来了,喷着酒气问道:“乖女,爹爹和娘亲成亲了,你高兴不高兴。”瞧瞧,这爹妈多够意思,结婚还请自家孩子,别人家的孩子都问你们结婚的时候咋不请我呢,太不够意思了。 卫青伸手入怀,掏了半天:“咦,我东西呢,哪儿去呢。那个王八蛋拿走了,是不是李广那老贼……” 最后在怀里摸出来一个盒子,打开来看是一颗硕大的走盘珠。献宝道:“今天爹爹结婚,这是给乖女的贺礼” 送反了吧,他结婚,给雪晴送礼,有没有这么搞笑。雪晴从怀里掏出一把金银珠宝:“不用,刚在在偏殿自己选了些喜欢的。” 卫青大着舌头说道:“选什么啊,都是你的,爹的就是娘的,娘的就是你的。都是你的,都拿去,快,来人啊,都给阿雪搬过去……” 得了得了,眼看酒精要上头了,再不给送洞房就抓瞎了。 叫来几个侍女,合力把他搀扶了进去,丢进了房里的榻上。公主惊到:“怎么喝成这样子了,快快打水来,叫膳房送些醒酒汤来。” 爹妈要没羞没臊,做女儿的怎么好围观,便转头走了,寻了个房间便睡起觉来,搞来的金银珠宝都给放被窝里,虽然睡得很膈应。但被财宝硌着了,也算是个没事儿。唉,这点出息。没办法,你想想,后世有钱人才带黄金戒指,小年轻结婚都爱买铂金,说是值钱,但也没有黄金硬通货。最可气的是那些土大款和小混混,脖子上都是掉色的二两重金链子,哼哼,你们弱爆了,老娘随便一坨,就能完爆你们。 筵席尽了,下人们还在外面忙碌类似霍去病这种醉倒在大堂的后院的不下五十多,厕所边都还有几个。一一抬下去安顿好了,才收拾了残羹冷饭,各种打碎的杯盏。将整个幕府从里到外恢复原样,为了散去酒气,还得把门窗都大开,灌进来的冷风把清洁工们冻得跟啥一样。又点起来硕大的十几个香炉,滚滚的冒浓烟。熏了好半天才把味道驱散。 待到第二天起来,整个幕府不见一丝混乱,依旧是肃穆之中带着一丝喜气。 起了床的雪晴,坐在榻上发呆,自己这算是从皇宫出来了么,不用再回去了么?其实仔细想想,待在这儿还是挺安全的,至少一直到卫青死的时候,卫青到底是啥时候死的?至少还有一二十年吧,具体的就记不清楚了。 要不就在这儿安家算了。宫里就是个小内司,三宫六院谁都惹不起。在幕府就不一样了,大小姐啊,谁都惹得起,不服气当场推出去打臀部。 洗漱一番,推门出去,才知道小两口,额,不是,是老两口一早就进宫去了。 卫青也不骑马了,坐上了公主的马车,还挺别扭的,一点不习惯,以前一直是给公主赶马车来着,现在自己坐进来了。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第四十八章 帝心恩威实难测 卫青撩起帘子看看前面驾车的那个骑奴,恩,以前自己就在那个位置上驾车,这个骑奴挺帅的,赶明儿找个比较丑的换上。 公主新婚燕尔,说话都是带着笑的:“快把帘儿放下,这冷风都灌进来了。” 卫青应了一声,放下帘子,躺了回来。这马车躺着是很舒服,就是不习惯,好像这才是这辈子第二次坐马车,上一次是陈阿娇他妈听说卫子夫受了宠爱,就把脾气发到了羽林卫小兵的卫青身上,派人来绑了,打算拖到郊外,一刀捅了,幸好遇上了好兄弟公孙敖,管你窦太主还是谁,动我兄弟就是不行,强行把人给救了下来。 看来这马车以后可以经常坐一坐,舒服嘛,算了算了,还是骑马。大将军嘛,没马怎么行。 马车停在了司马门前,卫青给公主披上了大氅,裹得紧紧的。便往里走,穿过角门,长长的甬道。才来到了宣室前,上百级阶梯,公主走得很吃力,卫青还行,便搀扶着他。走到上面的高台,春坨已经迎了上来,高声宣道:“宣大将军平阳侯卫青,平阳公主觐见。”宣完之后,便上来搀扶着公主。 两人在殿门口脱了履,跨进大殿,春坨引了二人往偏殿走。武帝坐在榻上外袍都没有穿,打着哈欠说道:“啊哈……姐姐姐夫来的忒早了,新婚燕尔也不多在榻上缠绵一会儿。昨儿个朕也喝多了,还没睡够呢。” 平阳公主翻了翻白眼,这弟弟也是够没正形儿的了,开起姐姐的玩笑来了。瞧见卫青大礼参拜了下去,便收起白眼,跟着拜了下去。 卫青拜着说道:“臣携内子特来感谢陛下赐婚。太后走了,娘家最尊的当然是陛下,这也算是归宁了。” 武帝一愣,哈哈笑道:“哈哈,这也算是回门子了,可有给娘家人带了礼物啊,老泰山老丈母娘不在了,朕这舅子就代劳了。” 卫青从怀里掏出礼单,恭敬的递上。春坨赶忙接过来,放到武帝面前。武帝看也不看,便拿起来扔回给春坨,说道:“照单全收,再加倍赐回大将军幕府。哈哈哈。姐姐姐夫快快起来,坐。” 两人分作两边,武帝八卦之心不死问道:“姐姐,你两啥时候好上的,估摸着比朕遇上子夫的日子还要久吧。快跟朕说说。” 平阳公主骂道:“皇帝总没个正行,姐姐的事情你也好意思问,还嫌不够臊得慌。” 武帝十分开心:“哈哈哈,你做的朕便问不得么。” 卫青在一边特别尴尬,便岔开了话题:“陛下,您也知道,雪晴是臣和内子所出,既然臣和内子已经成婚了,臣想让雪晴认祖归宗。承欢膝下。弥补一下,陛下您看呢。” 武帝表情变了变。并没有说话。平阳公主没有注意到武帝的神色变化,继续说道:“姐姐这老脸不打算要了,为了孩子嘛,这孩子没享过一天的福。我看啊,便恢复了她的宗籍。承了翁主之位。陛下也无需再赐汤沐邑了,从姐姐和卫青的食邑中分出一部分也就是了。这霍去病和雪晴从小青梅竹马,我看那,也是时候了,等事情办完了,陛下便也给他们赐个婚吧” 武帝打个哈哈,说道:“再说吧,这事儿容朕想想。好了好了,大清早的,快回去休息吧,新婚燕尔,郎情妾意。朕放你的假。快去吧。” 两口子一头雾水的告辞出了殿门。在殿门口对视一眼,四目相对充满了疑惑。后面的武帝看着他们远去的身影叹了一口气。 两口子默不作声的往外走。出了司马门,上了马车。调头往幕府走。卫青皱着眉,撩开车窗的帘子,看着外面的雪景沉吟道:“不应该啊,按说这事儿顺理成章,水到渠成。没有什么理由要推脱啊。会不会是皇帝怕有人嚼舌根,说咱两早就有了苟且之事,连孩子都生下了。怕这事儿有损皇家声誉。” 平阳公主忘了责怪他为何掀起了帘子,而是半躺在车窗边说道:“大汉皇家的声誉,在羽林军,在南北大营。绝对不在我这个公主的一点风韵事儿上。我看这里面有事儿。” 卫青眉头皱的越来越紧:“能有什么事儿,事无非是人惹出来的,是我惹了陛下不高兴,还是去病,或者说是阿雪?” 平阳摇摇头:“我怎么知道,回去再说。” 两人回了门子,带回来一大批礼物,一股脑的往偏殿扔了过去,便再也不管。回房间里生闷气去了。 雪晴是打定主意要扎根在这儿了,先是找了幕府长史,问清楚了整个幕府的格局,当仁不让的找了个在角落里僻静又优美的小院儿,这就是咱的地盘儿了,别人不准进来。 恩,要些下人,古代盛行无间道,到处都是耳目,不能用幕府原来的侍女。得出去买点。 啧啧,这才几天,便堕落到人口买卖了,若自己是个男的,这事儿得有多爽,看见长得漂亮就给买回来。 找了几个侍女,侍卫。问长史调了一些金子。长史是知道雪晴身份的,别说是金子,就是雪晴把幕府给烧了,他也只能帮着扇风。 揣着钱(扯淡吧,那么重,手下提着呗)带着狗腿子,有点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意思。不知道昨儿那两只大雁能骑不。估计够呛。 出了幕府,便是大街,快过年了。这时候老百姓已经开始出来备年货了。雪晴饶有兴致的逛起街来。这原汁原味的,可比电视里面真实多了。 这年代的小吃还比较粗糙,不及以后的口味多,和精制。但多有一种原汁原味的朴实。雪晴先在一个酒肆吃了一碗面条,这年头的面条比较粗,没有后来那么劲道。但汤头味道挺鲜美的,几碟小菜。还有饵饼。这玩意儿都没吃出来,是面饼子还是什么。反正挺有嚼劲儿。 大冬天的在街头来碗热乎的,那感觉可别提了。没辣椒,那玩意儿得明朝才有。店家放了些老姜和茱萸。有些辛辣。鼻尖都冒汗了。 第四十九章 封建时代没人权 雪晴喝了一口汤,十分满足。忽然听见背后狂吞口水的声音。回头一看,几个侍女,几个侍卫一个个眼睛都直了,跟饿狼似的。 雪晴笑道:“都站着干啥啊,坐下吃啊,你们肯定没吃早饭吧。” 侍女摇头道:“哪有跟主子一起用膳的道理。” 雪晴脸一板:“快坐下,都坐下,老板,再来些面条,数数人数。再来些小菜。” 几人十分别扭的坐在了板凳上,但还是和雪晴隔了老远,实在是不习惯。但饭菜上来,便也顾不上了。唏哩呼噜的吃了起来。 这年头的贵族都不讲与民同乐么,后世总理主席还得时不常的跟小学生一起吃吃饭啊,跟老乡一起在炕上聊聊天啊,就算是作秀也得做啊。 不是说李广卫青他们都是和士兵们同吃同住么,其实这倒无所谓,如果雪晴没看见,管你吃不吃,但自己吃的高兴,背后站着将近十个人在狂吞口水,这个感脚就不太舒服了。 几个卫士怕是昨晚就在幕府值班,这会儿正该下班的时候就被雪晴抓了差,又冷又饿的。一连消灭三碗面不带打嗝儿的。看的雪晴一愣一愣的。皇帝不是不差饿兵么。 在侍卫们消灭了第三碗面,正准备举手叫老板再来一轮的时候,雪晴终于忍不住了:“别吃了,是打算把本小姐给吃穷了么,都三碗了还不够,这么大的碗,你们是打算吃大户了吧,走了走了” 哎呀我的天,这样的兵也只有武帝那土老财能养得起,忒能吃了。 这算什么,廉颇老矣,尚能饭否,这廉颇老都老了,一顿饭还吃一斗米,十斤肉。我的乖乖,又不是大胃王比赛。吃那么多也不怕撑死。胃只有那么大,吃一斤饭菜,喝一杯水就已经没空间了。雪晴好奇的打量着几个侍卫的腹部,他们的胃到底是怎么长的,难道跟牛似的有几个胃? 吃饱喝足哼着小曲儿逛街,看上什么就买下来,给身后的侍女提着。慢慢的才走到了专门买卖人口的牙街上。 放眼望去,几百米长的一条街上,两边站满了形形色色的人待价而沽。无一例外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几十个牙婆分别站在自己的货物前面,热情的给经过的贵族老爷夫人们介绍。 雪晴打了个寒颤,万恶的人口买卖。我靠,还真是黑暗的旧社会啊。这些人就不知道人人生而平等么。 顿时不高兴了。你说穿越而来,到了这个雪晴身上还好说,要是一个不小心穿越到了这些个代售的奴隶身上呢。转头看见一个小女孩,穿着单薄,蹲在地上发抖。牙婆见穿着皮裘大氅,身后跟着十来个随役的雪晴,心知来了潜在客户,伸手扯住女孩的头发,将她的脸露了出来。献宝似的给雪晴看。女孩吃痛,眼中闪过一丝痛苦。转瞬就消失了。 雪晴心中一紧,还不待牙婆开口夸赞这奴婢如何乖巧可爱。便挥手道:“买了买了。” 买下吧,买回去总不会虐待,咱心里又不变态,好歹还来自后世,讲点人权不会动不动就杀人。买回去就当是请了个保姆。 雪晴一路走来,看见不忍的就买下来,多是小女孩,小男孩。小眼神可怜得不要不要的。牙婆们见来了大主顾,便一拥而上,瞧着这主顾的喜好。手里提着乖巧的男童或是女童。七嘴八舌的好不热闹。 侍卫们赶紧上前拦住,不让他们靠近。 雪晴放眼望去。起码上千的奴隶。有年轻力壮的,有小的,有十七八正当年的女的,那是大价钱滴。甚至还有西边的色目人。这要是全都买回去,花销可不是一星半点。 细细询问,刚才买下的几十个,有的便宜七八百钱,便如一头肥羊的价格。有的略贵,无非是一千多钱。毕竟小孩子还算是比较便宜的。 侍女指着那边说:“那些身强力壮的,和漂亮十七八到二十多的女子,基本上要两三千钱,能买一头牛了。” 瞧瞧,人的价格就这样,便宜的就一只羊,贵点的就一头牛。 若是全买回去,一来没有这么多钱,二来全带回去也没处安置。天下都是卖儿卖女的,能救得了几个。雪晴心情沉重的转头走了。街也懒得逛了,便径直回了大将军幕府,将自己关在了小院儿。 侍女没办法,不知道大小姐抽什么疯呢,只能将新买来的几十个小孩子,都送去洗了澡,可把膳房给累坏了,开水烧了一锅又一锅,还没洗干净呢。 洗完之后,便找来衣物,给他们一一换上,又端了粟米饭,饵饼,加些酱菜。孩子们一抢而光。吃个肚子圆,这就算是地狱到了天堂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一想到如果是自己站在那条街上,被别人挑选,身材,长相,牙口。跟挑牲口一样,然后以几百个铜钱给买走。那感觉简直不要太糟糕。 中国自从秦朝,从历史上的定义就从奴隶制社会转变为了封建制社会。但事实上奴隶一直存在着。唐宋,明清。哪儿的地主没花钱买几个丫头, 看着面前几十张竹片,上面写的卖身契。像模像样的,就这么一张竹片,便将一个人的一生禁锢起来。从此就被人为的定义为一件没有人权的货物。 雪晴叹了口气,还能怎么办?我又不是林肯,我还能站在牙街发表解放奴隶宣言么。到时候还不被牙婆们直接给手撕了。 雪晴将竹片一股脑的丢进火炉里。火舌翻滚上来,淹没了竹片。烧吧,烧吧,烧得了卖身契,你烧得掉他们脖子上无形的枷锁么,你能改变这世界的等级森严么,毕竟像卫青那样骑奴翻身骑了主人的,千百年来也没有几个不是。 雪晴也不知道是生谁的气。转头扑倒榻上,闷头睡了起来。 小孩子们吃饱喝足,正犯困了,便被侍女们指使起来,教他们如何洒扫,各种器皿每天要擦几遍。主人家起床之后,如何为她更衣,洗漱。主人家用膳的时候有什么规矩。主人家洗澡的时候应该用哪些事物。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节操是路人。小孩子们瞪着好奇的眼睛,认真仔细的学习着。 第五十章 全球难寻桃花源 睡了一会儿午觉,便觉得气消了很多,这事儿又不怪我。再说了我也没办法。 雪晴如此想着,便轻松了很多。走到外面看看,侍女正领着孩子们训练干活呢。这玩意儿有什么好训练的,想想以前,初中高中还轮流值日,打扫教室还有公地什么的,到了大学都不用了,自有校工收拾。至于寝室,那从来是交给有洁癖的童鞋。如果没有洁癖,那就是谁看不下去了谁收拾。 便让侍女将几十个孩子都让了进来,在小院旁边的耳房安置了下来。当然是通铺啦,不过要是有上下铺也不错,可惜不认识木匠。 便将今日带出去的几个侍女和侍卫都要了过来,让他们带领着几十个孩子。最先被那牙婆扯起头发的那个女孩子特别可爱。洗了澡换了衣服小摸样儿还挺招人喜欢,这么多孩子,就记得这一个长什么样儿。 便问道:“你叫啥啊。” 女孩慌忙跪倒道:“回小姐,奴婢没有名字,请小姐赐名。” 雪晴一愣,还有人没有名字?:“你们家里叫你什么?”女孩说道:“家里叫四姐” 这也算是名字了,就跟男孩叫老二老三一个意思。 起名儿是个技术活,总不能叫个小鸡小鸭小蚂蚱吧,咦,怎么不行啊。算了算了,还是取个有意思一点的,就叫如花怎样,反正他们也没见过长胡子的李健仁。 “从今天起,你就叫如花了,你们去看看还有谁没有名字的,都随便给取一些。没名字说半天都不知道说的是谁。以后如花就跟在我身边。” 众人退了下去,在耳房安顿下来。 这便算是在幕府安家立业了,还是比较有前途的,就老实呆着吧,一直呆到卫青要死了,那时候再卷了金银细软跑路比较好。 汉朝最大的敌人是什么,无聊。 太无聊了,平时有事儿干的时候还好,这都成了幕府大小姐了,那个无所事事,那个闲得慌啊。 以前闲得慌怎么办?好办,约两个闺蜜街上逛一逛,聊聊八卦,再不然家里呆着看两部电影,笑得跟傻叉似的。时间好打发,不知不觉就又要上班了,还觉得放假的时间不够多。 从库里取出了一些书籍,主要是关于地理和风土人情的,雪晴最近想找一个天高皇帝远,又安全没有危险的世外桃源。中原是肯定不要想了,岭南那边现在是什么闽越国和东瓯国,听说山高林密,还有瘴气。瘴气这个东西只在书里见过,反正后世去广东去深圳这么多次是一次都没见到。 听说两个国家在掐架啊,算了算了,再往南边就是交至,大约是越南吧,也不靠谱,汉朝没多久就在打过去了,设置了郡县。 海南呢,现在叫琼州。不知道有没有香蕉。朝鲜也在打仗呢,北边不要想了,匈奴人不要太彪悍,再说那也太冷了。西边嘛,汉武帝也得打过去,一直打好远呢。东南亚那边好像是现在有个孔雀帝国什么的,印度的?还是泰国的什么? 想来想去,最安全的地方只有两个,一个是台湾,一个是美洲。 台湾好啊,近,可万一哪天惹了武帝,几条船就给灭了。 美洲更好,可惜远,远到武帝鞭长莫及,若是有一天翻脸了,武帝也只能隔着太平洋跺脚。 恩,美洲安全是安全,可怎么过去。造大船,从太平洋走?想想后世正在打捞南海沉船就不寒而栗。这个时代的船,别让浪给打散了就算是好的了。更别提航线正确了,赶明儿啊在太平洋里迷了路,我的乖乖,灾难片呢。泰坦尼克号重演。 从北方走比较靠谱,经过匈奴的地盘到白令海峡,穿越海峡到阿拉斯加,经过加拿大到美国。风险小很多。可匈奴人这一关怎么过。 即便去了美洲,没有火器的话,印第安人,玛雅人的战斗力还是不可小觑的。还得带一只部队去,想想都头疼啊,对了,澳大利亚有土著么?如果没有的话,也是比较靠谱的啊。 雪晴就关在房间里整天琢磨这个,各种竹简散落一地。如花在一边看得一愣一愣的,这个主人不会是个傻的吧。 卫青和平阳公主二人在房间里愁眉苦脸的,这时候首先想到的是问问姐姐的意见,好歹姐姐是皇帝身边的人,信息总要比自己来的要多。 可离开了甘泉宫,反而见面没那么方便,外戚和宫里的联系也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密切,很多嫔妃进宫后一辈子再也没见过家人,几年不见面那是常事情。卫青和霍去病时常被召见,伴驾的时间也多,才能经常出入宫禁。 现在这档口,刚刚出了宣室殿,走出了司马门,没一会儿又折返回去到椒房殿去找皇后。看起来就莽撞了一点。 找了人帮忙递了条子,到下午椒房殿才传出来一支竹片,上面写着不清楚。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让事情更加的扑朔迷离了。 卫青把竹片丢进火炉中说道:“那既然如此,雪还是椒房殿的内司,有出入宫禁的权利,不如让她回去,亲自找姐姐谈,若是还搞不清楚,凭阿雪的聪明才智,也能从别的地方搞清楚这件事情。” 公主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已经生了个七窍玲珑心,只是依着自己的母性说道:“她还是个孩子,能搞清楚什么,若是这事儿本来就是冲着雪晴来的呢,让她回去便不是正中下怀,送羊入虎口么,依我看,便留在幕府,皇帝不承认就算了,椒房殿有你姐姐在,也不可能来要人,朝廷不承认,自己的女儿,别人承认不承认咱们还不是一样的疼爱么,汤沐邑没有就算了,本宫身后哪样不是阿雪的。算得了什么。” 卫青皱着眉头不说话,他是知道雪晴今非昔比,但终究是自己的女儿,原以为在皇宫里有皇后照应,应该是安全的,没想到身份暴露,反而最接近危险了。从心底来说,卫青也愿意把女儿就藏在自己身边,只要在自己身边,甭管你什么阴谋诡计,先问问某的剑利不利再说。 第五十一章 留中不发好手腕 卫青觉得,这事儿还不如先问问阿雪的意见。便喊了侍女过来问道:“阿雪呢。” 侍女回到:“小姐今日带了几个人出去,买了一堆东西,还买了几十个小奴役。搬到后面那个院子去了。这会儿应该在那院子里吧。” 公主迟疑道:“何必住到那个院子去,前院不是更好么。” 卫青说道:“雪喜欢清静嘛,不如咱们去看看她。”公主点点头:“也好,走吧。” 两口子携手走到后面的院子,侍女赶忙指挥小孩子们跪下。小孩子们哪里懂,扑通跪下,有些朝东边,有些朝西边,反正朝着两口子的没几个。 公主笑了笑:“阿雪还是孩童心性啊,找了这许多小孩子陪她玩呢,她在哪儿呢。”侍女赶忙将两人引到主厅。 推门进去,就见满地的竹简,墙上挂着一块硕大的绢布,上面乱七八糟的画着草图。 雪晴正在咬在笔杆子对着绢布发呆呢。卫青大吃一惊:“雪在做什么。” 雪晴这才回过神来,转头一看原来是爹妈查房来了,真尴尬。不过好在卫青见怪不怪了,公主根本就没搭理过竹简上的内容。 雪晴胡乱扒拉了下,把竹简都扔到一边,还用脚给扒拉了一下:“如花你下去吧。爹爹娘亲怎么过来了。” 公主拉住雪晴,坐在席子上说道:“雪啊,娘给你说两件事情,你可千万别着急。” 什么事情还能着急了,着急轮得到我么。 公主说道:“今日一早,娘便和你爹入宫去谢恩。把你的事儿也给陛下提了提。” 雪晴一愣:“我有什么事儿?还用跟皇帝提?” 卫青说道:“一来就是爹娘成亲了,爹爹寻摸着该恢复你的身份,让你承袭你娘的封号。二来就是你和去病的婚事。没想到皇帝没松口。” 雪晴皱起眉头:“没松口是怎么个意思,爹爹是说陛下既没有答应,也没有否决?” 公主点了点头。 我靠,这汉武帝的政治手腕不是一般的老辣,这叫什么,这叫留中不发,这叫不尴不尬,不知进退。不表态不发言,留有余地,这事儿往哪边发展就说不清楚了。你说他汉武帝一代帝王,何必在这点小事儿上耍些政治权谋之术。 不应该啊。 其实雪晴最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是有点高兴的,一旦皇帝否决了两人的婚事儿,他霍去病总没有理由再来纠缠了。 这事儿越想越诡异。从因果关系来说,卫青之所以要这样问皇帝的意见,是因为,首先要确定雪晴的身份,雪晴如果是一个骄傲的小公举,那么下一个问题才有意义。 什么叫公主,公主的本身涵义并不是皇帝的女儿,而是说有一种女人,她结婚的时候诸侯王,列侯,三公九卿都必须出席,共同主持婚礼,这就叫公主。如果确定了雪晴的身份是个小公举,那么她的婚事就需要上达天听,求得皇帝首肯的。 可这事儿蹊跷就在于,既然皇帝没有同意恢复雪晴的小公举身份,那么从理论上来说,这只是一个平民女子。一个平民女子结婚不结婚,是不管你个皇帝屁事儿的。可他偏偏在这事儿上发表了意见,说再议吧…… 这就意味深长了。再议什么意思?就是再讨论讨论,再考虑考虑,再研究研究,再斟酌斟酌。 这里面肯定有事儿,是不是李夫人在捣鬼?她希望通过这种方式来避免卫家和公主之间的联系过于紧密?扯淡吧,你瞧瞧这两口子,这联系已经紧密到不行了。 那是不是谁想动霍去病?不应该啊,霍去病圣眷正浓,比卫青都更得皇帝喜欢。若说是皇帝最喜欢的是谁,头一个就是这霍去病。谁能撺掇武帝这样搞霍去病。简直不可能。 这武帝才算是不按套路出牌啊,真正的帝心难测。想了半天雪晴脑仁儿都疼了。 只能摆摆手:“没关系,妾本来也不想嫁给去病,至于说身份,身份是给别人看的,血缘是自己家的,人家承认不承认,雪晴都是爹娘生的,陛下不同意就算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公主点头道:“没错,娘也是这也意思,干脆就不回椒房殿了,呆在幕府,就是卫家的大小姐,本宫的心尖尖。谁也改不了这个事实。” 卫青皱眉道:“也无不可,但去病的事情,阿雪,你真的不想嫁给去病,这话是从何说起的啊,前几日爹爹见你两闹了矛盾,爹知道,他那日在陛下面前走了嘴,但也不是很大个事儿,雪切莫因一时的口角,惹了一世的不痛快。” 雪晴摇摇头:“没有,妾并没有为那事儿怪他,而是,怎么说呢,这事儿妾已经深思熟虑了的,嫁人的事儿不急,亦不会嫁给去病,这事儿女儿已经决定了,望爹爹尊重女儿的决定。” 卫青还要说些什么,公主拉了他一下说道:“好好好,嫁不嫁的阿雪说了算,娘可是吃过这苦,嫁人还得嫁自己喜欢的。” 公主想到了自己前两次的失败婚姻,怕女儿也落到那副田地。 这年头还不讲什么贞节牌坊,嫁几次人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公主才能这样说。 卫青倒是提了另一个意见:“要不雪还是回宫一趟,照理说你还是椒房殿内司,可以出入禁宫,回去打听打听消息,看陛下为何在这事儿上态度暧昧。” 雪晴当然不想回去了。好不容易出来了,还回去干什么,至于内司的职位,有关系么?有幕府大小姐牛么。 一家三口聊了一下午,家长里短的,卫青也很感兴趣,可能是感觉这些年或多或少有点缺失亲情。 直到傍晚,便传膳到了后院,七碟八碗,自从公主府邸的庖厨都搬过来了之后,饭菜质量就从原本的粗糙变得了精致起来。 三人用了晚膳,还喝了点酒。华灯初上两口子才回了前院去。 雪晴吃饱喝足,也懒得管那些散落的竹简,便到院子里转悠了一下。院子里有几个缸子,里面可以养鱼,旁边有两块小花圃,略微有些空旷。 第五十二章 骠骑与狗不得入 院门左右一排耳房。进了院门就是一个照壁,对着一个大庭院,院子两边是东西厢房,一排房间没人住,正对大厅,大厅通着左右两个房间,这该算是偏厅还是卧室,反正大厅后面还有寝室,雪晴就住在那里。 这么大的空地留着也没有用处,不如都刨开种了花草树木。弄一些石桌石凳,等张骞再去几次西域,便能弄来葡萄的种子,好吃不好吃的不重要,要是能枝起一个葡萄架子,夏天来乘凉还是不错的啊。 找来了侍女,跟她讲这院子如何改造,侍女一一给记下了。一转头才发现小霍同志站在门外探头探脑的。 雪晴翻了翻白眼,这货该不是不知道皇帝否决了婚事吧,高声问道:“是哪个不要脸的在外面偷窥?” 侍女闻言,扬起手里的笤帚就准备冲过去劈头盖脸先来一顿狠的,霍去病赶忙站出来摆摆手:“阿雪,是我,别……” 侍女定睛一看原来是骠骑将军,哪里还敢打,魂都吓掉了,本能的想跪下求饶,但转脸看了看雪晴,又回头看看霍去病,好像没人注意自己,便脖子一缩,抱着笤帚灰溜溜的跑了。 霍去病挠着头,有点不好意思,一双腿也有点犹豫,想进去,但是怕被撵出来。 雪晴觉得这事儿得说清楚,便踱步到大门前问道:“日前妾跟你说过,不会嫁给你,你听到了没有?” 霍去病一愣:“我听到了” 雪晴点点头:“今日一早,我爹娘进宫去谢恩,提到了我们的婚事,陛下没有答应,你明白了么?” 霍去病如遭雷击:“陛下为何不答应?” 雪晴耸耸肩:“那就不知道了,反正妾不想嫁给你,陛下也不同意,这事儿就这样算了,你还有什么问题么?” 霍去病怔然问道:“雪,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最大的错就是你小子太作死了,雪晴只能说:“这有什么关系么,你现在贵为将军,列侯,普天之下的女子你谁娶不得,从小你和妾一起长大,怕是除了妾便再也没有和别的女子有过接触了,这世界很大,女人到处都是。就这样吧,好不好。” 霍去病满脸的不解:“到底为什么?” 唉。分手总是这么纠结,老娘实在是不想说,你很好,是我配不上你,我们两个不合适,其实我一直当你是哥哥之类的屁话。 雪晴一指门槛:“这是妾的小院,从今日起,凡姓霍的与狗,不得入内。言尽于此,好自为之”说罢转身就走。 霍去病抬脚便追,这一抬脚便跨过了门槛,雪晴笑了笑:“小的们,把他赶出去。” 小奴役们一直在饥寒交迫中等待命运的审判,今日被买了回来,惴惴不安之后,洗了澡,吃了饭,分了床铺,觉得从地狱到了天堂。那个把他们带到天堂的姐姐终于发布了第一个命令。于是…… 于是一群小到七八岁,最大的才十二三岁的孩子,一拥而上,哇啊呀呀的怪叫着,冲上来便推霍去病,推不动就抱着他大腿往外拉,再不然就直接咬上去。 霍大将军瞬间慌了,手忙脚乱的挡住小孩子的攻击,惨叫道:“别别别,住口,说你呢,住口,哎呀……” 没一会儿功夫,霍大将军浑身上下只剩下布条子了,只能落荒而逃,还不忘回头恶狠狠的道:“我一定会回来的。” 靠,你以为你是灰太狼啊,倒霉玩意儿。 唉,说实话小霍挺帅的,对自己也好,只是命运弄人啊,话说不能嫁给他的话那嫁给谁呢。关键是实在记不起这年头谁活的比较久,比较滋润,咦好像霍光还可以,活过了几个朝代,虽说都是短命的朝代,还被刘据的孙子给搞死了,但刘据才多大,等他孙子能杀人得多少年。 算了算了,霍光这两年才多大,五六岁?那就不清楚了,反正还在乡下呢。再说了,要是被霍去病知道自己不愿意嫁给他而要嫁给他那倒霉弟弟,说不得到时候一剑捅了霍光。 算了算了,嫁什么人啊,担惊受怕的,就在家老实呆着,就靠卫青和公主给的,活几辈子不够啊。 早早的睡下。 第二天一早,原本冷清的院子便开始热闹了起来,小孩子们在侍女的带领下开始了大扫除,将作少府的工匠们赶来刨地了,大清早的便开始叮咣四五的。 雪晴醒来,也不洗漱宽衣,只直愣愣的坐着发呆,这日子不行啊,没了手机,没了电视,没了电影,没有娱乐。必须要找个爱好,不然无聊会要人命的。 老天爷是公平的,这话怎么说呢,雪晴觉得无聊,有人便给她来了点刺激的。 突然之间,整个幕府想起警铃,额,这年头还没警铃,雪晴没见过,是一个不大不小的铜钟,当当当当的急促的敲着。声音传遍了整个幕府,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 小院的卫兵只有八九个,两个站在门口,两个站在雪晴门外,另外几个在院子里陪着小孩子玩。听到钟声脸色顿时变了,立刻将大门关了起来,还插上了门栓,接着抽出长剑如临大敌的看着大门。 各处的侍卫立刻分作两拨,一拨朝着大门跑去,一拨朝着雪晴的房间跑去。 雪晴头发都没捆,用手拢了拢,披上一件皮裘,推开门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侍卫答道:“小姐小心,幕府有警,情况不明。” 该不会像上次李广在椒房殿闹的那一出一样吧。幕府这么大,相当于五角大楼了,能出什么事情,多半是误报吧,懒得管,还是回去想想有什么兴趣爱好是比较有趣健康的比较好。 正准备回房间,却听小院外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个声音命令道:“山”脚步声又停止了。 那个声音又命令道:“撞” 雪晴一愣,这是要攻城么?DuangDuangDuang,小院的大门被撞了。雪晴整个人都石化了,李广利狗胆这么大,竟敢杀上幕府? 警钟响起的时候,卫青正在洗漱,刚刚把头发挽起来,便听到了急促的钟声,立刻抄起了床头架子上的宝剑抽了出来,唤醒了还在睡觉的平阳公主。 第五十三章 杀伐果断卫平阳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麾下值日的校尉立刻冲了进来,拉起卫青就跑,卫青疾呼:“公主,一起带走。”便有几个校尉把公主从被窝里拖出来,左右夹了便跑。 一路上簇拥着,前前后后刀枪林立。直接护送到了前面的白虎节堂,整个白虎节堂已经被重重包围。 白虎堂,所谓左青龙,右白虎,白虎主西方,乃是武神,象征着一个国家的武力,虎符不也是老虎么。 白虎堂就是整个幕府的最高机关,相当于战时指挥部了,是整个军队的中枢。里面供奉着皇帝钦赐大将军的节钺,所谓节,便是皇帝的符节,代表皇帝的权威,所谓钺,乃是一把斧子,黄铜的斧子,被称为金钺,没有尚方宝剑,砍当官的都是用这家伙,先斩后奏没商量。平时大将军的虎符也供奉在这里,可惜被皇帝没收了。现在没有。 卫青把老妻安顿在后堂,穿了铠甲坐在大堂节钺中间,一拍几案:“何事鸣钟?” 一个校尉报告道:“启禀大将军,有一支部队没有堪符便冲进了幕府,携带刀兵。来意不明。” 卫青一愣,大将军幕府居然被一只军队冲击了,这叫个什么情况。想也不想便扔下令牌:“派遣鸿翎疾使禀告皇帝,调南军三部入幕府,那叛军现在何处?有多少人,是谁带领的。” 那校尉摇头称不知道,伸手便去捡地上的令牌,外面飞奔来一个校尉叫道:“不得了了,骠骑将军带了四十九个骠骑,冲到小姐那院子去了,要抢人了啊。” 卫青一愣,赶忙指着刚才领了令牌正在往外面跑的那个校尉道:“拦住他。” 校尉没听到,还在往外跑,被两边的卫士绊倒,摔了个狗吃屎,门牙都掉了两颗,露着风骂道:“好胆,本校尉口衔大将军将令,谁敢阻拦……” 倒霉玩意儿直接就被拖回了白虎堂,卫青收了令牌安慰道:“不用去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没了门牙的校尉摸不着头脑,也不敢问,只能捂着嘴跑了。 卫青摩挲着手里的令牌,一阵苦笑。 …………万恶的分割线………… 雪晴听着咚咚的撞门声,皱着眉头思索,是谁狗胆包天居然打到这儿来了,李广利?不可能吧,人在淮南呢,再说就是在长安,别说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打进来,就是晚上偷摸的进来,给他十八个狗胆也不敢。 卫青虽说受了冷落,但地位仍在,仍是三军统帅,满朝上下,谁敢放肆?额,汉朝没有,莫非是匈奴?听说匈奴打到过长安,可汉武一朝有没有这种事情发生就不知道了。 小院只是幕府的一个角落,当然不是什么三进三出的大宅子,进出口就只有外面那一个,院墙很高,翻出去倒是可以,可外面是个什么情况呢,都撞门了,包围也不奇怪。 听动静外面至少是几十人,雪晴这边呢,人倒是不少,能用的不多,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雪晴捆了头发,裹紧了皮裘,接过了如花递过来的一柄剑。带着四五个侍卫迎了上去。 哗啦啦一声,大门轰然倒塌,潮水一般涌入了几十个收执兵刃身着皮甲的骠骑,当先是举着一柄长剑的霍去病,剑锋一指:“把这些小王八蛋挡住,我看谁还敢咬我……” 几十个小孩子吓得吱哇乱叫,四散而逃,如狼似虎的骠骑冲上来。如花都想跑了,两腿直打颤儿,但终究强忍住,还是站在雪晴身后。 雪晴一瞧,肺都气炸了,这小子又在作死,还作到老娘头上来了。仓朗一声拔出宝剑,斜斜一指:“霍去病,你要干什么。” 霍去病一见雪晴生气了,赶忙解释道:“雪,他们咬我,不让我见你……” 雪晴气不打一处来,上前两步,挥剑便砍。霍去病赶忙格挡,身边的骠骑见状立刻围了上来,雪晴的十个卫士不甘示弱,紧紧护住雪晴左右,提剑便砍。 两拨人掐架,血这个东西,一出现那肯定是个不得了的事情,小孩子打架一见血必然是四散而去,两拨当兵的打架,一见血,那战斗瞬间往白热化发展了。 当当当,众人下意识的加大了力度。当即双方各有两三个人倒地。 霍去病慌了,雪晴也慌了,赶忙尖叫道:“住手”(雪晴尖叫,霍去病不尖) 两人伸手拦住,才堪堪将火苗压住,两拨人暂时退下,眼神依旧警惕,喘着粗气,手里的剑握得紧紧的。 卫青带着人紧赶慢赶的赶了过来,一见地上的几具尸体,顿时黑了脸,低喝一声:“拿下” 数百禁军如潮水般涌入,黑压压的一大片,骠骑们多是羽林虎贲,全是英烈子弟,个顶个的脾气暴烈,想也不想,便要反抗。却被不断涌入的禁军二话不说直接放倒,给捆了起来。 片刻之间,四十九名骠骑,除了地上躺着的三个,全给绑起来,脖子上架了剑刃。 霍去病还愣愣的站在那里,雪晴见卫青来了,总算是放心了。 卫青右手扶着腰间长剑的剑柄,迈着沉稳的步子走过来,先是上下瞧了瞧雪晴,没看到什么伤痕,才稍微的放了点心,头也不回的喝道:“全部推出去砍了” 霍去病大慌:“舅舅,这事儿怪我,闹着玩呢……” 卫青转身就是一耳光摔在霍去病的脸上。霍去病被打的眼冒金星,捂着脸叫道:“舅舅”卫青反手又是一巴掌,啪嗒拍在霍去病另一边脸上。 霍去病一时懵了,捂着脸说不出话来。 卫青黑着脸:“某的将令,还需重复一遍么?” 众将士这才醒悟过来,赶忙将四十六名骠骑一股脑的推出了小院,就在院门口,咔嚓嚓一个一个全给砍了脑袋。 霍去病无力的望了望外面,心里复杂极了。卫青冷哼道:“你一向胡闹,我也懒得管你,谁知你仗着皇帝宠爱,竟愈发的无法无天起来。幕府也是你撒野的地方,凡五十人必请陛下虎符方可动兵,你多聪明,知道只调四十九人。哼哼,好大的狗胆。来呀,绑了。”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五十四章 二愣子骠骑将军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校尉上前,二话不说便将他绑了。霍去病眼神复杂的看了看舅舅,又看了看雪晴。 卫青依旧是一脸铁青,雪晴张了张嘴想说说情,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卫青沉声说道:“你身为列侯,贵为骠骑将军,某不好私自处理,来呀,押送司马门,我这就进宫请旨。” 卫青说完就往外走,士兵们押着霍去病潮水般褪去。 雪晴站在照壁后发了发愣,也回了房间,把门关了起来。白虎堂又派了几十个侍卫过来,里里外外提高了小院的警卫级别。 卫青带着霍去病,去皇帝面前详细禀报了这件事情,卫青也很无奈。 幕府是大将军执掌兵权的中枢所在,是军机机要之所,这样的地方是有制度的,四十九个骠骑,无疑是死罪,卫青若是不在第一时间处理了这件事情,便有了被人攻击的把柄。 与其等着别人来攻击,还不如自己求个主动,自觉的送到皇帝跟前。 雪晴不是很担心,在汉武帝心里,这霍去病可抵得上十万大军,果不其然,汉武帝把霍去病叫过去训了一顿,然后赶他回了虎贲卫。并且让卫青把这个事情冷处理了。 好在这事儿本身知道的人都不多。也算隐瞒了下来,幕府运转正常,虎贲卫那边有霍去病呆着,谁也不敢多问,这事儿就像没有发生过一般。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留下一地脑壳,便如风吹鸡蛋壳一般。 雪晴在房内沉默,原以为躲在这幕府的小院里,便能安稳个几十年,谁知道这才第二天,便已经杀了个满堂红。这暮色之下,所有的猫都是黑的,身在这个时代,不是被杀,就是杀人,即便是仁厚的卫青,你也不要忘了,他也是个杀伐果断的大将军。手底下的亡魂岂止千万,想一想雪晴都不寒而栗。 雪晴心里一阵阵的发冷,老娘没有别的要求,有没有一个世界,不用天天死人,不用你杀我,我杀你。不需要多有意义,多美好,只要少点杀戮就好。 这霍去病也是个杀神,一言不合便拔剑相向,被小孩子咬了,也敢带着手下士兵攻过来找小孩子报仇。 万一真嫁给他,哪天起了口角,还不得被连捅了三四剑,这年头到底到哪儿去找和和气气不杀人的世外桃源。 看来幕府也不是个常留之地,还是要早日想办法,逃脱升天,去到一个没有危险,没有杀戮的地方,即便是无聊一点也没关系,大不了教几个人打麻将,了此残生算了。 公主很快就过来了,在雪晴的屋子里谈了半天,母女两就嫁人的问题进行了深入的交谈,但其实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公主也觉得这霍去病不太靠谱了,公主其实是一个很谨慎的人,瞧瞧她这一辈子,基本上没有惹上什么麻烦,总是小心翼翼的维护着和皇帝的关系,也算是善终了。 从公主的观点来看,霍去病这臭小子太能折腾了一点,不嫁给他也是个好事情。唠唠叨叨了大半天,一起用了午膳才走。 雪晴也没吃几筷子,想起小院门前那咕噜噜乱滚的几十颗脑袋,还有个屁的心情吃饭。 霍去病看到惹了这么大的乱子,虽然还是心想念想着阿雪,但也只能往羽林卫走。也好,先冷静冷静,给自己时间也给阿雪时间了。 关键在于,武帝把五花大绑的自己召到宣室,劈头盖脸的又是一顿狠批,说要不是你舅舅已经打过你了,朕非得啪啪给你两个大嘴巴。 可二愣子霍票姚,抬起头来问的第一句话却是:“陛下为何不同意我和阿雪的婚事……” 话题转的太快,直接把皇帝下面的话给噎了回去,差点没呛着,情绪当时就失控了,暴走着抓起几案上的竹简,毛笔,给扔了过来,霍去病躲也不躲,便直着脖子,一动不动的看着武帝。 武帝心中一寒,不欲解释更多,便将他遣回了羽林卫。 之后愣了一阵,才和卫青商量起了善后的事宜,直到快中午了,才放卫青出宫,午饭都晚了,更别提耽误了的早饭了。 回了幕府,也顾不得去吃饭,先到了小院来看雪晴,也终于表示了这门亲上加亲的好事儿,实际上也算不上什么好事儿,既然闹成这样,就算了吧。 这事儿雪晴自己不松口,皇帝不松口,连卫青也改了口风,霍去病便无力回天了。 卫青走了之后,雪晴还是继续研究起了世界地图,赶明儿可以请博望候张骞,太史令司马迁来一起研究研究,额,还是稍微晚一点。跑是肯定的,跑哪儿是不一定的,可要跑,肯定是需要花钱的,不管跑到哪儿,安家立命也是要钱的。 那么首要的事情,便是弄到钱,等要走的时候,再去找两人商量不迟,等他们缓过神来之后,自己就可以万事俱备一走了之了。 雪晴决定先不动声色的了解一下这个时代的造船业,船的结构怎么样,大小怎么样,结不结实,到底能走多远。虽说不是太懂,但多少能看出一点大概。 屋漏偏逢连阴雨,船迟又遇打头风。最近对于卫家来说,真真儿是有点风水不顺的意思。 卫青收到冷遇的事情,被有心的人大肆渲染,虽然手里还有兵权,但已经被别人宣传成一个即将被武帝抛弃的人。 后来又出来刘据子不类父的谣言,堪堪被雪晴一出皇家婚礼顺利的转移了视线。 今天发生的事情,对于他们来说就好像闻见了腥味的苍蝇一样,短短半天,便已经完成了消息打探,添油加醋,散布到整个长安的流程。 实际上他们的消息不见得多完整,有的人说不好啦,霍去病那小子和他舅舅打起来了。 有人说,不好啦,霍去病喝醉了带了一票人在幕府耍酒疯啊。还是从婚礼那天一直醉到今天的。 有人说,乖乖,霍去病打上门去,要抢公主舅妈回去当老婆呢。 不过所有的版本里面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霍去病带着人到幕府闹事儿,结果都被卫大将军给砍了,后来越传越凶,还有人说霍去病也被砍了。 连带着之前的所有谣言,又重新沉渣泛起,四处洋溢。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第五十五章 再入未央椒房殿 如果说谣言止于智者,那雪晴觉得现在满朝文武都是糊涂虫了, 谣言愈演愈烈,短短两三天,已经成功的引导了舆论,所有的局面对于卫家越来越不利。 雪晴觉得,汉武帝这个人生性多疑,不管是谁也不要妄想得到他的信任,巫蛊之案发生的时候,卫家团灭,很难说这里面没有武帝长久以来对于卫家的忌惮。 卫青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公主见他愁眉苦脸的,也不知道怎么劝,雪晴看着老头子这副愁容,也终于明白他为何几十岁就挂了。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但每日都在忧虑之中,怕也活不久,卫青的谨慎,很大一部分来自于他的忧虑。 历史是个很奇妙的东西,雪晴愿意去相信凭借历史强大的惯性,卫青会平安度过这次危机,但心里潜意识中,还是有些害怕自己改变了历史的走向。 若果现在卫青就被搞掉了,那么汉庭的整个政治格局将会被改写。 首当其冲的就是皇后和刘据,恐怕这太子之位就轮不到刘据了,到时候自然不会有人追问武帝,既然你不立他为太子,为何他降生之初你便找人作了《皇太子赋》。 霍去病又何去何从呢,即便是武帝再喜爱,一旦和卫家撕破脸之后,这霍去病怎么站队,即便是站在武帝身后,那么武帝会继续相信他么?大将军的麾下将军们会怎么看他,全军将士怎么看他?多半也只能被牵连下马。武帝无非是再另外再打造一个绝世名将,后来霍去病死了,武帝不是把希望都寄托到了李陵身上么,可惜像霍去病这样的人,千万年也难得再现一个,终其一生,武帝再也没有找到。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凡大将军的亲信,毫无疑问的要死一大片,到时候雪晴又何去何从。 这样下去不行啊,必须要行动了,谣言是说给谁听的?是想左右谁的意志?只有一个人,那个人端坐在未央宫宣室殿。 雪晴决定再次进宫,应对这次危机。同时,一为之甚岂可在乎,他霍去病敢冲击幕府一次,难免没有第二次,老娘躲未央宫去好不好,你还敢带人到未央宫抢人么? 卫青没有说话,公主很反对,但反对没用,雪晴什么行李都没有带,便坐上了马车,被侍卫们簇拥着前往司马门,到了司马门便下车,孑然一身的走进了司马门。 一入侯门深似海,一入这宫门呢。算了算了,管他的呢。 未央宫也下了雪,有半尺深了,这可苦了宫内的宫女太监,回到椒房殿,依旧是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的织布声,时光如水,岁月如梭,千辛万苦,费尽心思终于登上了一个女人在这个时代能够登上的最高处,过得便是这样的日子。 如坐针毡,如履薄冰,如临深渊,战战兢兢的维系着政治关系,这样的日子有趣么。 雪晴觉得,后世任何一个女子,都要比皇后幸福很多,有电视看,有麻辣烫吃,多么美好的事儿,给老娘十个皇后也不换。 见雪晴进来了,卫子夫放下手里的梭子,直起腰来轻轻的锤了两下说道:“雪来了啊,去病这孩子,真是野惯了,捅了这么大的篓子,真是不省心。” 雪晴坐在一个小凳子上说道:“已经发生了,还是想想如何应对吧,李夫人最近在宫中有没有什么反应?” 皇后摇摇头:“并没有,哀家这才觉得蹊跷,藏得很深,若无其事的,看着咱们焦头烂额,怕是心里笑开花了吧。” 雪晴耸耸肩:“总会跳出来的,谣言不是目的,李夫人真正的目的无非就是两个,要么是后位,要么是储位,图穷匕见的时候就要到了。” 皇后端起一碗汤来饮了一口,又放下说道:“雪可有应对之法?” 雪晴问道:“妾有两个疑问,不知道皇后能否解答,一来,陛下为何要搁置恢复妾身份和妾与霍去病的婚事,二来,上次关于据儿的传言,陛下最后调查得怎么样了?” 皇后愣了愣神,缓缓的摇头:“这两个问题,哀家也回答不上来。” 雪晴皱着眉,半天也不说话。 沉默半响,皇后说道:“再议吧,雪劳顿了,先去休息吧。” 拜别皇后,往后面走,转了一圈,又回到西厢来了,关上门默默地想,上次武帝关于刘据子不类父的传言是发了脾气的,杀掉两个嚼舌头的宫女,之后暗中进行了一系列的调查,虽然查出来个什么没人知道,查没查到也不知道,但雪晴相信,他汉武即便是没有证据,心里好歹也会有个基础的判断,谁想搞刘据,搞掉刘据对谁有好处,这答案就呼之欲出了。 雪晴想起来了,有一个招数,是很多年前,汉武帝还没上位的时候,长公主刘嫖用过的,那招数挺不错啊,可惜雪晴手里没有一个合适的替罪羊。 当年,刘彻才几岁的时候,长公主本来是想把自己的女儿嫁给当时的太子刘荣的。可惜刘荣的妈栗妃二话不说直接唾了媒人一脸的唾沫,说她们家那野丫头,跟个假小子似的,还想嫁给太子,死去吧。 后来汉武帝他娘高兴惨了,当即提了亲,把刘彻和陈阿娇的事情给敲定了。然后就等着长公主刘嫖表现了。 刘嫖果然不负众望,身为皇帝的姐姐,对皇帝的脾气秉性看的清清楚楚,便私下里找了栗妃的哥哥栗奔,当时好像是个大行令还是什么的,让他在廷议的时候,给皇帝建议立太子他娘当皇后。栗奔傻乎乎的就信了。还真的说了。 皇帝当时就震怒了,二话不说便将栗奔给打入了大牢,栗妃还傻乎乎的准备营救,没想到很快也被关了起来,接着刘荣就被废去了太子之位。再然后就死了。 刘嫖眼光独到,看出了皇帝不喜欢栗妃,对太子也不满意。便来了这一手,让他们自己给了自己一刀。 那么在今天这个局面下,武帝的态度怎么样?雪晴觉得,虽然目前因为战事不利的关系,他对卫青稍微有一些不满意,但还没有多厉害的程度,对于刘据,他的长子,应该还是喜欢的。而李夫人无非是漂亮了一点,恐怕不见得有多喜欢他。 第五十六章 黔驴技穷赏雪去 如果能够找一个像是栗奔这种倒霉蛋,身份合适,地位也合适的人做这个替死鬼的话,便完美了,只需要让这个替死鬼,在大庭广众之下,提一嘴,请立刘髆为太子的话,便能达到目的了,可关键是到哪儿去找这个人?李广利颠了,李延年也不合适,咦,他怎么不合适了?额,算了算了。他一个太监整天呆在宫里和李夫人待在一起,很难搞小动作不被李夫人发现。 雪晴把秋香找了来,在上次对陈皇后的一战中,秋香觉得自己和雪内司结下了深厚的战友情谊,关键是动动嘴,跑跑腿,就得了几十金,这买卖多划算呢,早就憋着想让雪晴多整治几个人呢,可惜雪晴出了宫就老是不回来。 雪晴先是问了问上次的长门宫歌咏比赛有没有什么后遗症,秋香告诉她,别的没有什么,就是后来被李夫人知道了手底下的小宫女们收钱参加了比赛,找了个由头把这些宫女都给调走了,后来就没有了这些宫女的消息,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雪晴心里有点不快,这笔血债阎王爷不会算在自己头上吧,扯吧,有阎王爷么?有本事你打个雷把我劈回和谐社会呀,你来啊。 雪晴不知道,长门宫歌咏比赛,在武帝的心里有没有留下什么疑窦,若是他杀了陈阿娇,便下意识的想忘却那段不堪的感情经历的话,那还好说,可武帝这个人,心眼儿那么多,他就不会在心底有一丝疑惑,到底陈阿娇为什么又唱起歌来了? 如果能够引起他的怀疑,然后把祸水往李夫人身上引,行不行? 算了算了,李夫人为什么暗自处理了那十几个宫女,而不是把这事儿张扬出去?那是因为这事儿死无对证,口说无凭,真闹出去还说不清楚,毕竟是自己宫里的人,所以李夫人很自觉的把这只苍蝇给吞了下去。 这个时候再把这个事情提出来,不算太明智,还是算了吧。 秋香这家伙,别看只是个小宫女,但好歹混迹宫闱多年,朝廷上下,只要是京官儿,只要是经常进宫上朝的,基本上还是都认识。对各个派系也都有一些了解,没办法啊,生活在宫里,别哪天死了是惹了谁都不知道。 果不其然,李夫人在外朝根本没有自己的势力,在这一点上她有着天生的短板,出身平民,家里没有社会关系和家产,一个哥哥是个太监,一个弟弟原本是郎官,现在被派到淮南去好像是任了个县尉,相当于县公安局长兼武装部长了。 没钱,没娘家兄弟,靠着少府每月给的俸禄,那有多少?皇帝高兴的时候赏赐一点,也不足以招兵买马,关键还有,皇帝喜欢你,赐你一只头钗,很值钱,你转手卖了,拿去找兵马买,下次皇帝问起来,东西呢,你只能支吾道丢了。 事实上皇帝赏赐的珠宝首饰,嫔妃们谁不是整天戴在头上,就等着皇帝看到的时候说,陛下赏赐给臣妾的这个东西偶好稀饭哦,天天都戴呢。 上次也是陈阿娇给了钱,不然他李广利到哪儿去找那么多江湖草莽来截杀雪晴。没钱哪儿还有人给你卖命。 这是个恶性循环,因为他儿子夺嫡几率小,所以没人看好她,没人看好她就没人给政治献金给她,没钱就不能收买更多的人。 雪晴愁死了,这李夫人人缘是有够差的,怎么外朝一个人都没有。真够可怜的。 好一条绝户计,就这样搁浅了,雪晴纠结了,回忆着脑子里不多的历史知识,这李夫人英年早逝啊,看样子就这几年,那也该快一点,早点死多好。 咦,她为什么不能早点死呢,凭什么不能呢,历史虽然惯性巨大,但若只是顺着原路的一个微不足道的颠簸,到也无伤大雅吧。 历史上的李夫人,死的时候形容枯槁,容颜不再,便不愿意给皇帝看见,会不会是什么毁容的病?梅毒,天花,红斑狼疮?额,这年头好像是没有梅毒吧,其它的也操作难度太高了。 会不会是因为她病的脱像了,并不是毁容,只是不好看了,那所有的病最后要死的时候都差不多。 恩,给她弄一个病,不好治的,这个年代不好治的,传染么?只有传染,才能控制,才能顺利的让她得上病,自己还得有控制的方法,这样才不会让疫情失去控制。 我靠,挺难的啊,医学常识比历史常识更匮乏,只知道破伤风被青霉素治好了,可青霉素到哪儿去提炼呢,知道疟疾可以用金鸡霜纳资料,这金鸡霜纳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母鸡身上的还是公鸡身上的。 这玩意儿不靠谱啊,生化武器太卑鄙就算了,关键是老娘不是学医的啊。这儿也没有非处方药啊。 雪晴想得心烦意乱,整个脑子都是浆糊,各种计策迅速成型,又迅速的给灭掉,不多时脑子里面就乱了,稀里哗啦的。 已经傍晚了,雪晴决定趁着天黑之前,去御花园吹吹冷风,没准儿好主意一吹就吹出来了。 秋香本来想跟着,雪晴没让,既然回宫了,还能让李夫人给暗害了不成,她敢鱼死网破就别怪卫青破釜沉舟,要真敢撕破脸,问题反而好办了。 雪缓缓的停了下来,间或有几片雪花打着旋儿飘落,各种树上早已掉完了树叶,连树枝上都白亚亚的一层雪。 远处梅花已经开了,星星点点的红从白雪中透了出来,依稀能闻到一点香味,雪晴不禁裹紧了皮裘,往前走去。 没看过甄嬛传,但换台的时候瞟到一眼,好像是孙俪偷偷跑到梅园赏雪,却意外被皇帝还是哪个王爷看见了,然后就没羞没躁在雪地里怎么怎么着了。 老娘记错了么?这个不重要,在梅花丛中漫步,冷的彻骨,却香得入髓。整个人便惬意了起来,这长安的雪,还不像北京的雪那么冷,倒是有几分诗意。 现在还不流行诗人,古诗都是民间唱段,李夫人他哥乐府李延年专门负责收集。以前就只有屈原算是个诗人了。 现在还不流行病痨鬼来赏雪,吐出两口鲜血在锦帕上,然后吟诗作对,想想那样的场景也是醉了。 第五十七章 梅雪似是故人来 把心放空,烦恼便远去了,脑海里各种天人交战便暂时偃旗息鼓了。雪晴呼吸着冷空气,心情无比平静。 有这样的想法的,当然不止雪晴一个人。武帝也喜欢到后花园来透透气,每次在宣室处理了堆积如山的奏章,或者是遇上什么棘手的问题,或者是心情苦闷的时候,总是爱到后花园来坐坐,也不需太久,便能放松一下心情。 这几天武帝的心情也不怎么美丽,先是霍去病捅了篓子,然后就是四起的谣言。武帝怕过谁,谁敢扎刺儿当场给砍了。可唯独这看不见摸不着的谣言,让武帝有点力不从心,无从下手。 当上皇帝之后,每日都在太皇太后的阴影下,什么主张政见,通通行不通,那种日子让武帝最为难过。 后来大皇太后去了。以为自己会很高兴,但毕竟是自己的奶奶,做什么都是对自己好。又伤心了好一阵子。 后来王皇后,窦太主,加上田蚡。窦婴,一阵闹腾。但等他们都一一被自己拿下之后,从那时候起,武帝就知道,从此以后,能够制约自己的,就只有一个东西了,那就是舆论。 舆论不同于谣言,但也有很多相似之处。武帝这两天头疼不已,这时候便让人抬了到后花园来。 到了后花园,下了步辇,只带了一个春坨进了园子。其余的随役都留在院外。春坨抱着宝剑,低着头,默默的跟在武帝身后。进了院子,武帝便径直往梅花丛中走过来。到了这边才驻足深呼吸起来。 雪晴瞥见前面有两个人,左右摇晃了下脑袋,从树枝儿的间隙里面瞧见是武帝和春坨两人。下意识便要躲,谁知道武帝眼尖,高声叫道:“阿雪,是你么。” 雪晴叫道:“不是,拜拜”捂着脸便要逃,却被武帝拦住,便一头撞了上去。才站住脚步,老老实实的稽首道:“陛下万安” 武帝眼角带笑:“阿雪怎么回来了,幕府呆着不安全吧。” 雪晴心里嘀咕,这怪蜀黍要闹哪样:“陛下,臣妾身为椒房殿内司,自然是应该在未央宫中啊。” 武帝点点头,转过身来看着一株梅花问道:“青还好么。” 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是没有安什么好心,雪晴答道:“大将军还好,能吃能睡,一顿能吃一斗米,十斤肉。” 武帝笑道:“你当卫青是廉颇么,还十斤肉,撑不死他。” 雪晴眼睛滴溜溜的转,看来以后傍晚不能来这边了,怎么忘了这茬儿了,计划长门宫歌咏比赛的时候就知道武帝有这个习惯的。 武帝从一株树上折下一朵梅花,伸手过来要给雪晴扎在头上,雪晴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 武帝脸上闪过一丝意外,却还是强硬的继续往前,雪晴在也不敢躲,武帝便将梅花插上了雪晴鬓角之上。武帝叹道:“阿雪,几日不见,便生疏了么。” 我擦,我勒个去,我靠靠靠,千万头草泥马在雪晴内心的平原上疯狂的践踏,难道,难道原来那个雪晴和汉武帝有奸情?我勒个去去去………… 雪晴想也没想,拔腿便跑,武帝一愣,在后面喊道:“阿雪,回来。” 雪晴哪里敢回头,一溜烟儿的跑出了御花园,回了椒房殿,进了西厢,关上门来靠着门背后喘粗气,亲娘呢,冷汗都吓出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从霍去病那儿看,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没有什么异常,怎么突然就蹦出一个陈宝国来。 被陈宝国调戏那感脚也是挺跳戏的了,什么大宅门里的白景琦啊,茶馆里面的王利发啊,什么军统特务啊,四川军阀啊,都蹦跶出来了。那感脚真的是奇怪得不要不要的。 入宫几年,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皇帝怎么就不可能在皇后和霍去病没发现的情况下偷香窃玉,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穿越吧,也分好多种,雪晴就抓瞎了,对以前的事情一无所知,只能从别人那儿打听,可这事儿到底怎么回事儿,还能跟谁打听啊。 关键是以前那个雪晴是什么态度,两人到底发展到什么程度了,该做的不该做的,到底做没有,雪晴慌了,赶忙闩了门,抄起一盏油灯,取过一面铜镜。 爬上卧榻,果断把自己扒了个精光,对着镜子岔开了大腿,拿着油灯凑了过来。 这姿势咋这么不对劲儿呢,感觉是要滴蜡一样,太邪恶了,雪晴顾不得这么许多,两指头扒开,可惜里面重峦叠嶂,看不进去,不得已之下,只能伸手探去,吓都吓死了,哪里有心情,什么叫干涩,什么叫痛苦,我靠,老娘被自己给插了。 一点点深入,最后探到一层阻碍,这才放下心来,如此看来,不论是霍去病还是汉武帝,都没能捷足先登,不对啊,霍去病上次偷偷睡在了西厢,就跟自己家一样,一看就不是头一回干这事儿,那汉武帝话里话外又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老娘自我感觉良好,会错意了? 仔细想一想,绝对不是,那汉武帝言谈之间表示两个人绝对有什么不正常联系。 这事儿透着诡异啊,照理说皇帝在宫里看上一个小女官,什么搭讪啊,勾兑啊,调戏啊,撩妹啊,统统不用,就算是像个牲口似的直接扒下裤子大庭广众没羞没臊都没人敢吱声儿。那何以有奸情还能保持完璧之身? 梅花钗头,几日不见生疏了,这哪里像是没有奸情的样子,好奇怪好奇怪,到底是有奸情还是没奸情。 其实如果有奸情,那很多事情就能解释了,武帝不同意恢复自己的身份,和霍去病的婚事,逻辑上就有了原因。 会不会是这样子,武帝对雪晴有点意思,但还没来得及下手,当卫子夫和卫青告诉了他雪晴的身份,并且请求恢复她的的身份的时候,就犹豫了。本能的想阻止这件事情,但也没有什么好的理由,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抢占雪晴,便推搪了一下。 毕竟雪晴已经是他的外甥女,他成了雪晴的舅舅了。我靠,表兄妹可以结婚,舅舅和外甥女呢,雪晴实在是不清楚了,这个时代的法律到底规定这个关系行不行。 第五十八章 武帝女人特悲剧 行怎样,不行怎样,所谓大汉法律,还不是尽出自他的口中。还不是想怎样就怎么样,传说中的他不是连自己的堂妹刘凌都搞上了么。 想一想就鸡皮疙瘩,陈宝国就算了,这尼玛是亲舅舅加姑父啊,虽说老娘已经不是原来那个雪晴,有了本质的变化,可再尼玛怎么变,这肉身,以及肉身的血缘关系是改不了的。 哇靠,要是给武帝生下孩子,那就糟糕了,孩子他外婆,也是他姑姑,孩子他妈,也是他表姐,孩子他爸,也是自己的舅公,外公就成了姑父。刘据也傻眼了,表姐变后妈,侄儿变兄弟。这个逻辑只要想一想就乱了。 所以这个东西才叫做乱那个伦吧。 雪晴坐在床上拿着油灯和铜镜一阵骂骂咧咧,穿越到哪儿不好,却偏偏到了汉朝,脏唐臭汉好不好,臭死了,臭死了。 历史上明清两代,是封建时期最为保守的,什么贞节牌坊啊,裹小脚啊,饿死是小,失节事大,被别的男人摸了一下就要自己剁掉那只手,小女孩吃了别的男人给的一块饼就被他爹给关起来活活饿死了。那个老爹还比较有名,天下第一清官海瑞。 汉唐风气开放,看电视就知道啦,武媚娘传奇,爆1乳大剧,那****得光腚总菊都受不了,再嫁,三嫁,没人说你,汉武帝他娘,嫁过人,生过娃,都能洗洗送进宫里当皇后,太后,如此可见一斑。 风气开放,这太开放了就有点乱,有点乱,你让老娘好好静一静。雪晴无奈的将油灯铜镜给放到一边,提起裤子,看着天花板发呆。 若说这个年月,雪晴最怕的是什么那当然是汉武帝,熟话说破家的县令,灭门的府尹。这皇帝发起脾气来连儿子老婆一气儿杀了,刀尖上耍小聪明,还妄图争个宠,宫个斗的,都是渣渣。 雪晴这才明白,自己老是想跑的恐惧是来源于哪儿的了,现在倒好,隐隐和武帝有了一些感情瓜葛,这还了得。 历数汉武帝的各个老婆,陈阿娇怎么样,幽居长门,被一场歌咏比赛要了性命,平心而论,那个状态没有歌咏比赛也活不了两年。 卫子夫怎样,皇帝连问也么问,一句话没有,两口子都不解释解释,争吵争吵,便派遣了使节前来收回了皇后玺授,卫子夫什么也没说,把玺授一交,转头就上了吊,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武帝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连废后都没有。 李夫人还好,早早的自己病死了,武帝还挺伤心,挺怀念。不然就那个脾气秉性,要是活得久了,加上李广利的作死和没出息,迟早也被武帝一巴掌打死。 后来有个钩弋夫人,给武帝生了个继承人,就是刘弗陵,按理说老夫少妻的,功劳又大,可汉武帝就为了防止自己死了之后,这个年轻的太后把持朝政,母壮而子幼,便诓骗她,亲爱的,你是不是特别爱我,是不是特别舍不得我,不管我到哪儿去,你都要跟在朕臀部后面当小尾巴呀。 钩弋夫人才二十多,天真浪漫,想也不想的对着快七十岁行将就木的老公撒娇道:“当然呢,臣妾爱死陛下了,就是要当走到哪儿跟到哪儿的小尾巴呢……” 武帝脸一黑:“那好,就这样说定了,你来给朕殉葬吧……” 钩弋夫人一脸哔了狗的表情,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被侍卫脱了出去。 夫人慌了:“陛下,臣妾做错什么了……陛下饶命啊……尼玛。老娘还给你生了个小太子……” 武帝只是不忍的轻声说了一句:“你快走吧,你活不成了” 再喜爱,也无非换来这样的结局,这就是汉武帝和他的女人们的感情史。 我滴个天哪,这简直是一部血泪史,谁当了他的女人,简直是倒了八辈子的霉。老娘才不要搭理他,绝对不行,绝对不行。 雪晴如此想着,翻身起来,披上皮裘,径直去到皇后寝殿。 皇后已经睡下了,撑起身子来问道:“雪,怎么了?” 雪晴小声问道:“姑母,椒房殿可有信得过的侍卫。绝对可靠,容不得半点差池。” 皇后掩着口鼻打了个哈欠道:“椒房殿的卫士多是你爹爹派来的,若有机要的事情,可交校尉张全旦。雪自去寻他吧。”说完便倒头要睡。 雪晴一愣:“姑母不想知道妾要干什么?” 皇后有打个哈欠道:“无妨,你自去弄吧,多大点事儿,再大的事儿也得睡觉,哀家困了。” 瞧这气度,能混到皇后之尊的岂是乡野村妇那样一惊一乍,天大的事情,也得吃饭睡觉,除非是哪天吃饭的家伙没了。 这话说得好有道理,老娘竟然无言以对。您老继续睡,打扰您嘞不好意思啊。出了寝殿,到外间,问了执勤的侍卫,椒房殿校尉张全旦这个时候没有当班,正在殿门旁边的耳房休息。 敲开房门,衣衫不整的张全旦见到是内司兼大小姐来了,赶忙抱拳稽首道:“内司大人有何吩咐?” 雪晴小声说道:“马上换一身黑色劲装,给妾也找一套,再寻个可靠的人,跟妾去办点事情,不要声张,小心行事。” 张全旦问也没问,径直找了三套黑色短装,又找了个小弟,皆在怀里揣了短兵刃。跟着雪晴悄悄的摸出了椒房殿。 老娘今天要客串一下飞贼,决战紫禁之巅,可惜这年头的皇宫没有大红的宫墙和琉璃的房顶,就算有,老娘也上不去啊。 春坨刚刚喝了两盏酒,吃了一点小菜,调戏了一下小宫女。心满意足的躺在了卧榻上哼着小曲儿,就等着睡意袭来。春坨爱喝酒,可惜从来没醉过,十岁进宫,到现在已经四十多年,战战兢兢的混到了今天这日子,才敢每日睡前喝上两盅,绝不敢多,一滴也不敢多,若是误了皇帝的差遣,那就悲剧了。至于调戏小宫女嘛,反正家伙都没了,调戏调戏,还能出了恶性案件么?无非是聊以慰藉而已。 第五十九章 大内飞贼张全旦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春坨闭着眼睛哼着哼着小曲儿,便听到榻前有些异响,睁眼去看,却被一双大手拍了过来,直接拍在脑门连带眼睛处,春坨吃痛,还没来得及叫出声来,嘴便被堵了一团抹布,眼睛也被一块黑布紧紧捆起来。接着就被从榻上拉下来,捆吧捆吧就给丢尽了麻袋,然后就感觉重心离地,在空中晃啊晃啊。可把春坨给吓死了。 在宫中多年,见过的,听过的,甚至是干过的都不少了,这个节奏明显是要灭口啊,是不是皇帝嫌老奴知道的太多了,冤枉啊,老奴从来不把皇帝的事儿跟别人说啊。可要了亲命呢,来人啊,救命啊,塔斯克的库纳塞…………黑而浦…… 御花园中,三更半夜,一个鬼也没有,显得特别的静谧,太安静的地方,细思极恐之下边觉得有些恐惧。这皇宫历来呢都是各种鬼故事横行,白天呢,堂堂皇气,晚上,这宫里以前冤死的,现在冤死的,就开始出来作祟了。 后世雪晴去过故宫,某些地方荒废得严重,边觉得网上的传言看起来还是很有气氛的。 真的假的暂且不论,反正春坨是已经吓尿了。被丢到一团雪地里,隐约听得四处是呼呼的风声。除此之外便没有一点声音,春坨挣扎了半天都没有什么反应,仿佛坠入了无边的虚空一样。 不远处雪晴小声的和张全旦嘀嘀咕咕,张全旦一边听一边点头。 不久之后,张全旦上前来解开了麻袋口子,扯下春坨嘴里的抹布。春坨吐了两口唾沫,嘴被撑大了,还有点没复原,说话有些走样:“放肆,咱家乃是宣室殿内监,伺候两朝皇帝,每日伴驾左右乃是皇帝的心腹,尔等贼子竟敢……” 张全旦抽出兵刃,贴在他脖子上,微微一扯,便是一道血口子,寒声说道:“你的末日到了,受死吧” 角度刚好,皮肤刚刚切入一半,春坨便觉得一股杀气透入了肌肤,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赶忙叫道:“好汉饶命,好好饶命,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贵人,老奴花钱买命如何,你不过也是拿钱办事,老奴的钱也是钱啊,收了钱你便远走高飞,谁也找不到,从此乐得逍遥自在,不用再刀头舔血,好汉你意下如何。” 我靠,这老太监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啊。雪晴对张全旦使了使眼色,张全旦沉声说道:“替夫人办事,荣华富贵指日可待,你个小小太监,也买得起爷手里这柄短剑么……” 夫人?哪位夫人,是哪位夫人要搞我,不应该啊,老奴没招谁没惹谁啊。春坨惨叫一声:“别说了,你千万别说是哪位夫人,老奴不知道,什么也不知道,你告诉我我就没命啦。” 张全旦笑道:“你当你还能活过今晚么,实话告诉你,便是李夫人派爷来的,今日让你死个明白,阎罗殿上,冤有头,债有主,可千万别怪爷手黑啊,爷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可别算在爷爷头上。” 春坨惊到:“李夫人为何要杀老奴,老奴又不曾招惹她,老奴谁也没招惹好不好。” 张全旦寒声说道:“哼,你还好意思说,身为皇帝身边的大管家,你不好好管管皇帝,尽让他整天被那些小浪蹄子勾引,你还不该死么。” 春坨大叫委屈:“冤枉啊,我虽是皇帝大管家。可一个宦官如何也管不到皇帝头上啊,皇帝想干嘛就干嘛,哪里是老奴能左右得了的,至于那小浪蹄子,额,哪来的什么小浪蹄子?” 张全旦小声问道:“椒房殿的那个小丫头,不是和皇帝勾搭上了么,你敢说你不知道,你整天跟在皇帝臀部后面,敢说你不知道?” 春坨奇怪的道:“雪晴内司么,没有啊,她并未受过皇帝临幸啊” 张全旦一愣,回头望了望雪晴,雪晴默不作声,张全旦又是一巴掌扇过去,这一巴掌势大力沉,连牙都给打掉了低声呵道:“尽编些谎话来诓骗爷爷,你敢说皇帝对她没什么心思?” 春坨吐出了两颗牙齿,亲娘呢,本来牙口就不好了,这下又报销两颗,这年头又没有假牙,都不知道镶金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春坨老老实实的说道:“皇帝是对雪内司有点心思,陛下说雪内司聪明可爱,本来是有心要亲近亲近的,但雪内司总是跟在皇后身边,陛下也没有机会啊,陛下曾经问过雪内司,要调她去宣室殿,可雪内司一口回绝了,陛下调笑了她几句,可雪内司并没有说什么,陛下有些忘乎所以,但老奴见那雪内司好像并没有这个意思,可能是因为是皇后身边的人,怕皇后责罚吧,后来才知道,原来雪内司是公主和大将军的女儿,皇帝知道了后,还不高兴了好一阵儿呢,说这便是他的外甥女了,不好下手,反而觉得雪内司愈发的诱人了,那日便回绝了大将军要恢复雪内司身份的要求,后来皇帝说了,这事儿他也没有细想,只是本能的回绝了,若是以后能收了雪内司,不恢复身份免得惹人非议。” 雪晴在一边听到这话,心里纠结极了,这汉武帝是看见什么好吃的就想咬一口,别人告诉他,这个是别人点的,给了钱的,你不能吃,他便愈发的想吃了,正所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皇后和卫青不知道这样的心里在里面,兴高采烈的跟他提恢复雪晴的身份,这等于告诉他这女孩子你要脸的话最好别动,反而钩得他心里痒痒的。 臭男人,都这么个心理,太阴暗,太邪恶。 张全旦问道:“那这话说起来,是皇帝起了一点小心思,还不至于闹到哪个地步是吧。” 春坨蒙着眼睛看不见,朝着一边狂点头:“没错没错,男人嘛,那点小心思,看见漂亮女子心里活泛,这李夫人也不能怪到老奴的头上来啊,未央长乐两宫,数千佳丽,老奴哪里看得过来哟……”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 第六十章 清醒催眠两句话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雪晴听不下去了,便摆了摆手,另一个卫士在远处小声喊道:“大哥,快来,快来……” 张全旦装模作样的走过去问道:“怎么了。”那个卫士慌张的说:“快走,巡逻队来了。”张全旦道:“等一会儿,让我杀了他,他听到李夫人的名字了……” 春坨哀嚎一声,赶忙表示:“老奴没听到,什么都没听到……” 卫士拉着张全旦:“快走吧,管他呢,要是敢胡说,下次咱们再找他,又跑不了,快走吧,巡逻队……” 两人这戏演的挺好,一溜烟儿的跑了出去。雪晴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也转身走了。 春坨七上八下的等着命运裁决,等了一会儿没见两人回来杀他,巡逻队也不知道是不是走过去了,想了想还是自己乱扑腾,鲤鱼打挺儿似的,哐当一声脑袋撞到假山上,眼冒金星,春坨却大喜过望,赶忙挪过去,用假山上嶙峋的石角来磨捆住双手的布条。直把双手磨得血肉模糊,才挣脱了布条,解放了双手。赶忙扯下蒙住眼睛的黑布,左右望了望,按住一颗狂跳的心,解掉绑住双脚的绳子。一溜烟儿跑了。 回到椒房殿,躺到了西厢的榻上,这事儿虽然棘手一点,但还不至于是个不可收拾的局面,他汉武帝有色心,也有色胆,老娘躲远一点行不行,躲到幕府去,你总不会为了一个女子便公开和大将军决裂,怎么可能。 李夫人可能暂时动不了了,还是等她自己死吧,也等不了两年了。关键是目前对于卫家的舆论如何挽回,这才是关键。 舆论这东西,看起来不伤人,不害命。雪晴却深知这东西的可怕之处。 空穴来风,众口铄金,三人成虎,谎言重复一千遍,就成了真的,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什么事真的,什么事假的,谁说得清楚,当朝野上下都在说卫家不行了卫家不行了,说多了之后,有心之人忍不住了,信以为真,便会开始对卫家落井下石,等到卫家疲于应对的时候,卫家就真的不行了。 在卫青和霍去病联手从战略上战胜了匈奴,双双被奉为大汉朝大司马,掌管全国兵马,声威达到鼎盛之前,必须要顺利度过这个难关,只要熬到了那个时候,谁也不敢再打卫家的主意。 卫青活着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一个人敢打太子的主意,想想都是犯罪,都是找死,卫青也从不拉帮结伙,从不政治表态,只安安静静的在幕府坐着,便是大汉朝的一座山,国之柱石,中流砥柱,谁也不敢放肆。 算算时间,刘据快七岁了吧。是时候了。 尽快促成这件事儿,自己便能远远的躲开这些权力斗争,藏到幕府去。真是可笑,当初从皇宫藏到幕府,又从幕府藏到皇宫为了躲避霍去病。现在又要为了躲避汉武帝而藏回幕府去。 这个局面就像是斗地主的时候拿到一手烂牌一样,雪晴骂骂咧咧的道,忍一手,老娘再忍一手,只准走一手,再出牌老娘就炸了,炸死你个王八蛋。 把老娘惹毛了,便调整路子,走解放者的道路,结合陈胜吴广和李自成加上共产主义,就不信拉不起一支义勇军搞死你们这些王八蛋。 雪晴骂骂咧咧的乱骂着睡着了。 连着几天,雪晴都呆在椒房殿,哪儿也不去,有两次听到外面高声宣道皇帝驾到,便寻机从角门遛了,万一皇帝老儿兽性大发直接冲到西厢怎么办,老娘不信卫子夫还能拦得住。 这几天谣言还在继续,但已经显得有点后劲儿不足,说来说去还是那些车轱辘话,说多了边觉得乏味了,热度也降了下去,就跟后世再热的帖子也有降温的时候,再火的流行语,过不了几天就会让使用他的人觉得自己特矫情,特落伍。 期间有人趁机朝卫青开炮,上了几道奏章参合卫青霍去病一干人等,被武帝没做批示便退了回去,下面的人摸不着头脑,便也纷纷偃旗息鼓。 看似风波尽,雪晴仍然是很担心,实话说,目前卫青在朝中毕竟还根基不够深厚,就连军中一些老将领,以李广为首那一批,就有点不服他。更别说三公九卿长安内外的封疆大吏了。 霍去病这臭小子就更别提了,谁不把他当个纨绔子弟,有点小运气的二百五啊。只有汉武帝一个人跟宝贝似的捧着。 如果不能尽快促成立储之事,那两人的根基还是不够,意外仍然有可能发生。 平心而论,武帝是想立刘据的,可这事儿没提到日程上来,武帝不可能莫名其妙的心血来潮。须得不着痕迹的悄悄提醒他一下。 清醒催眠这东西,得靠心理暗示,当年选修过心理学,可里面怎么说的来着,雪晴脑子里一片空白,妈蛋光顾着谈恋爱去了,这种送学分的课怎么可能记得起一星半点。 不管怎么样去做这件事儿,首先得有合适的人选,说出这样的话来不会显得突兀,这具体怎么说,还得好好斟酌一番。 雪晴又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连着几日,设计了一番对话,或者叫做君前奏对吧,每一个词儿,每一个字儿,都仔细的推敲了无数遍,在脑海里预演了无数遍,才悄悄去找了皇后,在她耳边嘀嘀咕咕的讲了半天。 又过了几日,武帝又到椒房殿来用晚膳,几乎每隔几天,他都会来一趟,过不过夜倒不一定。这天来了之后,一家三口坐在一起吃饭,没吃多久刘据便说困了,要去休息。 武帝不以为意,让宫女带他下去休息。卫子夫在一边哀叹道:“陛下也不管管这孩子,整日的疯玩。这一天下来精疲力竭的,晚膳便已乏了.” 武帝笑道:“孩子嘛。哪有不让玩的。” 卫子夫叹了口气:‘话说这样说,可这孩子要是心玩整日疯玩,怕性子荒废了,若不早日加以悉心教导,还不知长大以后是个什么样儿呢,陛下七岁的时候在干什么,已经开始学春秋了。可这孩子呢,真是不学父皇的好哟,陛下快管管吧” PS. 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 第六十一章 大汉储君卫太子 武帝缓慢的嚼着嘴里的肉,若有所思的样子,卫子夫见状便叫他:“陛下,臣妾在跟你说据儿的事儿呢,怎么一点也不上心啊。” 武帝缓过神来:“朕知道了,皇后放心,朕一定找饱学之士来悉心教导据儿,今晚还有些事儿,便不留在椒房殿了。” 武帝吃了饭就匆匆的回了宣室殿。也没去别的嫔妃那儿瞎闹。雪晴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这话放出去了,他怎么回应就不知道了。 卫子夫问道:“据儿呢?睡下了?” 雪晴点点头。 卫子夫问道:“哀家只晓得糖吃多了要坏牙,却不知道糖吃多了还能让人兴奋。雪你从哪儿知道的啊。” 废话,地球人都知道,一大早把刘据闹心,给他灌糖,让他嗨一整天,各种闹心,到了傍晚便精疲力竭了。估摸着吃晚餐之前就得困,陪你吃了一会儿饭,便是强打起精神来了。 刘据太小,演技不好,只能用这样的方式让他充当了敲门砖。卫子夫本来觉得这轻飘飘的两句话,实在是暗藏乾坤,好的不能再好了,可现在话说出去,结果还没有看到,便有些忐忑了起来,再三问了问雪晴这事儿能不能成功。 天知道,万一这汉武帝不是正常人呢,话说这位谁把他当正常人才不是正常人吧。只能胡乱安慰皇后几句话。 武帝回了宣室殿,坐在几案后面,想起皇后刚才说的话,回想起自己年幼之时,何曾有过什么宏图远略,每日想的便是风筝如何才能飞得更高,弹弓如何才能打得更准,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加冕为帝,君临天下。 想起那灿烂无邪的日子,武帝嘴角咧出一丝微笑,今天的刘据就仿佛是那记忆中的刘彘一样。 刘彻永远不会忘记那一天,那时候他才刚刚七岁,父皇汉景帝刘启,把自己叫到宣室,除了父皇,还有一个两朝老臣卫绾跪在地上,父皇对自己说:“孩子,父皇给你改了个名字,叫做刘彻,清澈明净。” 刘彻跟着念,并不知道这里面寄予的重托。景帝又对他说:“这是卫绾,从今天起,他就是你的老师,你要跟他学圣人之术,学为君之道,学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快拜见你的老师。” 刘彻懵懵懂懂的照做,恭恭敬敬的对卫绾跪拜,卫绾对拜。 景帝又对卫绾说:“他叫你老师,那也就是说,你就是大汉朝的太子太傅……” 就在那一瞬间,刘彻的身份就彻底改变了,年幼的汉武帝,隐约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已经有了巨大的改变。 想起那一幕,想起故去的父皇,武帝不禁湿了眼角。父皇做了二十三年的太子,十几年的皇帝,每一天,每一件事情,都是为了自己这个继承人,为刘彻扫平七国,一改大汉诸侯势大,朝廷势弱的局面,忍辱负重的对匈奴和亲,换来汉朝力量的发展,一个个的剪除任何可能威胁到刘据的人,不管是娇狂而军功盖世的周亚夫,还是英明神武的梁王,还是工于心计的王太后。 朕的事业,需要有人继承,这大好的江山,开疆扩土的绝世武功,需要有人来继承,是时候了,武帝这样想着。 这一晚上武帝都没有睡觉,反复推敲,到底是何人更有能力教好帝国的下一任皇帝,这个人选必须慎之又慎。 又过了两日,还是没有半点消息,雪晴有点心急,听说这两日李夫人总是带着刘髆往宣室殿跑,虽不曾说过什么过分的话,但司马昭之心也算是路人皆知了,额,骚蕊,这年代还没司马昭这倒霉蛋。 无声之处听惊雷,估摸着这两天就差不多了,成不成就这一把了,希望还是寄托在历史本身的巨大惯性上。 这日雪晴站在椒房殿内的玉兰树下,快要过年了,等过年后,这株玉兰开花了,那一定很美,在这古朴的汉宫之中,有那么一抹纯白似玉的幽香,实在是让人很向往的一件事情。 不过雪晴宁愿再也看不到它,若是能远离这未央宫就好了,趋利避害,再美的风景也抵不过活命要紧。 身后传来一个浑厚的声音:“阿雪在赏花么,可惜这花还没开呀。” 雪晴转头一看,我靠,这陈宝国怎么又来了,怎么太监也不高声叫一下皇帝驾到什么的,老娘也好跑路啊。一瞧原来武帝只带了春坨一个人过来。 春坨面色如常,完全不像是前几天才被吓尿了的,而武帝看着雪晴的表情完全是饿慌了的人看到烤全羊一样,满眼都是欲望。 雪晴打了个激灵,哪敢和他纠缠,便扯着嗓子喊了一声:“皇帝驾到。” 咚咚咚,里面的宫女太监卫士便都迎了出来,啪嗒嗒跪了一地,皇后也出来了,武帝赶忙上前搀扶起要跪下问安的皇后,吩咐众人起来吧。 刘据也总算找到机会丢下那些佶屈聱牙的竹简,过来抱大腿了。武帝抱起刘据问道:“据儿今日读书了么。” 刘据点点头:“读了,父皇,刚才还在那边读书呢。” 武帝今天是来说正事儿的,便吩咐宫女太监都滚下去,刘据抱了会大腿见雪晴要颠了,便跟了上来。 武帝问卫子夫:“皇后,你看朝中有谁适合当据儿的老师。” 卫子夫笑道:“陛下,朝中有哪些饱学之士,臣妾也不知道啊,这事儿还得问陛下,想给据儿找个什么样儿的老师。” 武帝点点头:“当然是太子太傅和太子少傅的人选。” 卫子夫一惊,小腿一软,差点跌倒。说不出话来。 武帝问道:“皇后怎么了、” 卫子夫定了定心神说道:“没什么,只是有些意外而已,陛下决定了么。” 武帝点点头:“恩,刘据是皇后所出嫡子,也是长子,脾气秉性温厚有仁,自然是朕的储君。” 想了好久的美事儿,终于达成,成功的眩晕之后,便开始患得患失起来。皇后幽幽的道:“那册立之后,就要迁宫了?据儿才七岁……” 第六十二章 博望苑班底初成 武帝笑了笑:“总归要长大的,迁宫也在左近,晨昏定省总是见得到的,大汉的储君,总不能一直躲在帝后的羽翼之下,他需要成长。长成大汉的顶梁柱。” 这事儿就这样定下了,武帝当即命令明日一早举行廷议,上到三公九卿下到六百石以上官员具要到场。 第二天的廷议,在丞相,御史大夫以及大将军卫青三人带领下的文武百官,宣室殿外的阶梯之下还有数千官员跪在地上听春坨宣读了立储诏书。百感交集,尤其是卫青。 刘据正式被册封为太子,大赦天下之后,武帝在城外建了行宫,取名博望苑,以供太子招揽门客,沟通贤良。 前朝有个恭敬家教严明做事认真做学问也认真的大臣叫做石奋,从十五岁开始侍奉高祖,景帝的时候积功到九卿,一家父子四人,都是两千石的高官,被景帝戏称为万石君。这个时候石奋已经死了,第二年他的长子最为恭敬孝悌的石建悲伤过度也挂了,武帝便遴选了万石君的小儿子,时任沛太守的石庆为太子太傅,刘据从此有了自己的班底。 等博望苑修好,刘据就跟上寄宿学校似的得搬过去住了,这么小的孩子,爹妈都在身边,何必呢这是。 不过既然这样,就懒得先搬到东宫去了,就等博望苑了。卫子夫便减少了每日织布的时间,尽量多陪陪刘据。想来也是,以后太子走了,自己又年老色衰,皇帝必然来的原来越少,椒房殿势必要日渐冷清。荣耀的顶点,竟然是如此的落寞,怪不得要称孤道寡,自称哀家。 见大势已定,雪晴便想搬回幕府去。刘据知道了便抱着雪晴大腿:“晴姐姐又要走了么,多陪陪寡人好不好。” 刘据既然已经成为大汉的储君,称呼也得变一变,自称了寡人,唉,这么小就寡了,实在是可怜,但实际上这个寡的意思是谦逊的说我这个人德行一般,难以服众,正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我这个人肯定是寡助的,以后还得加强学习,不敢懈怠。所以叫做寡人。 雪晴拍了拍小太子的脸蛋儿:“太子乖,以后你也是要搬出椒房殿的,又不是见不到面了,住哪儿还不都一样。” 废话,再不走,万一武帝拦住自己耍流氓怎么办。 说实话,对于莫名其妙的跳出来的这个追求者,或者说叫掠夺者更合适,雪晴心里有着本能的恐惧,在雪晴眼里,这就是一个定时炸弹,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炸死你了,所以雪晴根本没有把这个当做是一段感情,或者是一个仰慕者,或者是把陈宝国当成一个男人来考量。 告别了皇后,孑然一身往司马门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万恶的分割线………… 李夫人得知刘据册立为太子的时候,整个人都懵了,这卫家还真的扳不倒了,如今名分已定,大势已去,今后卫家还不得疯狂反扑,唉,本想着三宫六院老娘最漂亮,便能凭着这姿色倾国倾城。 可现在这国,这城,已经写上了继承人的名字,不是自家的刘髆,而是卫家的刘据。倾你妹,有个屁用。 刘髆还小,抓着一个木棍在乱跑,撵着宫女臀部后面追,大抵是在做什么强盗和官差的游戏,跑到母亲身边,却被心里憋着一股邪火的老妈抓过来,放在大腿上狠狠地揍了一顿臀部。 一个拼命的哭闹,一个没头没脑的乱骂,宫女太监哪敢多嘴,都跪在地上趴着脑袋。 打着打着,李夫人像是岔了气一样剧烈的咳了起来,放下腿上的孩子,端起一碗汤来饮了,想要压一压咳嗽,却没想到越来越剧烈,就差把肺叶给咳出来了。 …………万恶的分割线割回来…… 雪晴正往外面走,风大,便把头勾了,恨不得钻进领子里。但还是时不时的抬头张望,万一陈宝国这不要脸的舅舅从哪儿给蹦出来撞上就不好了。 有惊无险的出了司马门,雪晴如释重负。回望了一眼那高高的宫门,若是这辈子再也不用进去了,便是好事一件。 张全旦领了几个人在外面等候,待雪晴一出来便领上一辆马车,径直回了大将军幕府。 卫青和公主已经等在了小院里,待雪晴穿过大门,七弯八绕之后才回到小院,寒暄之后,卫青正待问问这次立储之事为何这么突然,却不料外间传来喧闹,卫青顿时变了脸色,前不久发生的霍去病带兵冲击幕府的事件之后,幕府从上到下的警卫级别都已经提高了,这又是闹的哪一出。 外间有校尉飞奔过来半跪着道:“大将军,您姐姐来了,正在外面闹呢,我们拦不住……” 雪晴摸不着头脑,才告别了卫子夫,她这就跟来闹什么?卫子夫像个闹事儿的人么,那个画风想想都好笑。 只见外间冲来一个泼妇,面容虽然姣好,但早已被怒气冲的狰狞,一个卫士想上前阻挡,被那泼妇一耳刮子扇到一边,卫士只能捂了脸躲到一边呜呜叫,满脸可怜的看着卫青,那小心酸小苦涩的表情分明就是说我已经尽力了,是你姐姐太生猛。 泼妇冲过来,双手叉腰,深吸一口气,明显是要骂街的前奏。 雪晴他爸是干警察的,社区老警察,每日里尽是些什么小偷小摸,家长里短的鸡毛蒜皮的争端,本来多内敛的一个人,三十年警察当下来,吵架自然就成了一把好手,儿时作为老爹的小尾巴,耳濡目染之下雪晴功力也不差,这本来是个回击的绝好时机,但雪晴还没弄懂这泼妇到底是哪儿冒出来的,还是决定等等再说。 于是泼妇就开骂了:“我把你这小蹄子,如今荣华富贵了,便也学得水性杨花了起来,也不知道是跟谁学得,你当我愿意接纳你这小蹄子么,也不照照镜子,你个…………” 噼里啪啦一大推,雪晴没怎么听懂。卫青铁青着脸道:“二姐,够了。” 第六十三章 卫少儿大闹幕府 那泼妇叫道:“没够,青你富贵了,大将军了,便能欺负人了么,你绑了去病就算了,送给皇帝发落也算了,别的不管,那是你们幕府的公事儿,姐姐就问你,这婚事儿到底是几个意思,别说你阿雪还没有承袭爵位,便是承袭了翁主之位,我们家已经是列侯了,难道还配不上了么,自己家的孩子你都看不起,你到底是看得起谁家的孩子……” 雪晴豁然开朗,原来这就是霍去病他妈,卫青和卫子夫的二姐卫少儿。我的天啊,有个婆婆这么泼辣,光凭这一点就不能答应那个臭小子,好嘛,好不容易穿越一下,结果成了婆媳孽债第三者什么的苦情剧就哔了狗了。 公主在一边气得发抖,这贱人一来就指着阿雪骂水性杨花,还问她哪儿学的,还能从哪儿,还不是从自己这个娘亲这学的,简直是翻了天了,要知道卫家本来全部是公主家的家奴好不好,卫青把老娘骑了就算了,老娘喜欢,可你个贱人也敢跟老主子扎刺儿。简直就是蹬鼻子上脸了。 卫少儿吵闹着:“那年你馋嘴街上的肉包子,是谁偷来给你吃,还被人家一顿好打,到底是哪个瞎了眼的……” 卫青本来想生气和她争一争论的,这一下顿时没了脾气,低着头看着脚尖小声道:“是二姐……” 卫少儿跟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好啊,你居然说二姐是瞎了眼,没错老娘就是瞎了眼,居然有你这样一个忘恩负义的弟弟……” 我的天,这么拙劣的逻辑陷阱都能把卫大将军装进去。 公主终于是忍不住了,抄过背后瑟瑟发抖的如花手里的笤帚就打了过来:“本宫打你个……” 卫青慌忙拦腰抱住公主,公主举起笤帚使劲儿的薅:“你个不要脸的,还想娶我们家雪儿,死心吧你,这事儿本宫决不答应。” 卫少儿扑通一声朝公主跪下说道:“公主你打吧,卫少儿本来就是你们家的奴婢,打死了也白打,这么多年来,在你们家的时候,哪一天干活我没有尽心?即便是子夫受了皇帝青睐,我们家都鸡犬升天了,哪一次见到公主少儿没有大礼参拜毕恭毕敬。可这事儿不一样,阿雪和去病从小在一起,咱们早就说好了的啊,怎么就突然变卦了,您不知道,少儿去羽林虎贲看了那孩子,可怜啊,整日躺在床上,失魂落魄的,几天都没吃过饭了,眼看人就不行了,我这当娘的,心里难受啊。本来好好的,怎么就成了这样子,怎么就成了这样子。”说着说着撕心裂肺声泪俱下。 公主冷静下来,也就下不去手了,就跟自己理亏了一样,放下笤帚,眼神复杂的看了看雪晴。 我靠,这婆婆简直逆天了,一哭二闹三上吊是玩得神乎其技,太牛了,谁嫁到他们家就等着被虐吧…… 卫青叹了口气:“二姐,你快起来吧,去病这孩子是你生的,你还不知道么,整日里猖狂惯了,带兵冲击幕府,我这也是没办法,前几天外面怎么传的,你不是不知道吧,他什么脾气,你难道不知道么。” 卫少儿抹了把鼻涕:“二姐知道这孩子娇惯坏了,我收拾他,我打他,我没怪你这个,这孩子是该好好管教,该打就打,该骂就骂,可孩子还没有错到这个地步吧,青你是没看到,真真儿是几天没用膳了,都瘦的脱像了,这么下去可怎么得了,二姐把话放在这儿,就算是强扭的瓜不甜,我也就不强求了,可孩子要死要活的,你让二姐怎么办,我能怎么办?” 卫青为之语结,眉头紧锁踱了两步,又为难的抬起头看了看雪晴。公主也没有了主见,希冀的望着雪晴。 卫少儿跪在地上抽泣,余光稍微一转,瞥见几人的表情心中又是一喜,便又抽泣得浑身抽搐。好自然的演技。 任你千路来,我只一路去。雪晴转身回到房间,取下架子上面的宝剑,抱着剑走了出来,在门槛处抽了了长剑,把剑鞘扔到一边,直挺挺的提着剑朝卫少儿走来。 卫少儿慌了,连忙往后一跌坐,手脚并用的往后爬,卫青和公主赶忙挡在了卫少儿前面,卫少儿赶忙拉住了卫青的衣角,卫青拦住雪晴急道:“住手……雪……” 雪晴将长剑杵在地上,双手叠起来放在剑尾上沉声说道:“姑母,婚姻大事你情我愿,今日妾当着父母告诉您,这事儿妾不同意,不愿意,你若答应,这事儿到此为止,你若非要个结果,便抬了花轿来,妾把尸体给你拿回去成亲用……”说完便提起长剑放在自己脖颈处。 众人大慌,手忙脚乱的围上来,却又不敢靠近。如花惨叫一声,已然吓晕过去,公主双手发抖,双腿已然是软了。卫少儿一愣,说不出话来。 卫青跃跃欲试,瞅着空挡想上前夺下兵刃,但始终没有找到破绽。一时间鸡飞狗跳好不热闹,小院里乱作一团,各种喊声哭声交错。 公主抓住卫青的手臂叫道:“别动,都别动,别叫了,叫什么叫,阿雪你先别动,让娘来处理。” 雪晴心里一喜,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公主转身对卫少儿一稽道:“二姐,本宫今日叫你一声二姐,孩子们的事儿,不能勉强,既然这样,还是请回吧,从今以后,这事儿就算完了,我们家雪就算是一辈子不嫁人,也不会嫁给你们家霍去病,不论是你还是那臭小子,再来叨扰,本宫没有卫青那么好说话,绑你们去见皇帝也太麻烦,来一个本宫杀一个,你当我刘家的女人没有血性么,来人啊,叉出去。” 左右的护卫便冲了上来,拖了卫少儿便走,卫青也不管自家姐姐被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对雪晴说道:“阿雪乖,快把剑给爹爹,快给我。” 雪晴放下剑,转身回了房间,捡起剑鞘插进去,随手关上了门。 卫青长出一口气,大冬天的冷汗流了一地,我靠,霍去病这小子不是个省油的灯,二姐又何曾节能环保了。 第六十四章 霍去病闹绝食啦 雪晴躺到榻上,翘了二郎腿,泼妇而已,好对付,经典套路一哭二闹三上吊,她既然又哭又闹,老娘就给她来个上吊。谁怕谁啊。哼哼。 不过她说的是真的么,霍去病那小子真的作下相思病了?雪晴抄起榻边的铜镜望了望自己的容颜,有必要么,就这么个没长开的未成年,要死要活的是要闹哪样。 雪晴左右望了望自己的房间,感觉幕府好似不大安全啊,霍去病娘俩就闹了两次,说不准以后出个什么幺蛾子呢。如果有机会,干脆跑了算了。 现在跑至少是比以前胜算大了很多,在幕府行动自由,随时可以走,钱也有,大把大把随便拿,甚至还能带两个人走,比如如花,再花钱收几个保镖也不算是难事儿。 平稳了几天,谣言已经全无踪迹了,废话,刚刚册立了太子,谁敢传太子他舅舅的闲话。武帝乐见其成,也放心下来,把注意力放到了匈奴身上,匈奴今年遭遇了几次冰血暴,惨得不要不要的,正在忙生产自救,大单于每天累得跟狗似的,无暇南顾,武帝趁着这时间在朔方到北平一带部署巩固防线,调整战略。 卫青也终于放松下来,每日处理完了军务,便和老妻待在一起。雪晴依旧每日在小院里和小孩子们厮混,简直和幼儿园老师差不多了,区别只在于这些小孩子特别听话,没有幼儿园里面的调皮。 这天李敢来了,在小院外探头探脑的,差点没被卫士赶出去,瞧见雪晴经过前庭便叫道:“雪内司,内司大人。” 雪晴走过去一看,原来是李敢这小子便问道:“李校尉,你怎么来了,有事儿么?” 李敢一拱手,掏出一个匣子道:“标下奉命前来,有一封信笺要交给内司。” 雪晴接过了匣子,摇了摇里面,当当作响,应该是一个竹片:“谁让你送来的?” 李敢老老实实道:“是骠骑将军让标下送来的。” 鸿雁传书啊,看起来挺浪漫的,可惜这李敢怎么看怎么不像是个大雁。 雪晴转身道:“拿回去吧,以后他再叫你送东西来,便不劳烦你跑一趟了。回去罢……” 李敢相当尴尬,一稽首道:“内司大人,标下领了将令而来,若是就此回去,恐怕难以交代,还望大人海涵。” 雪晴转身来,开口又要拒绝,李敢见雪晴神色怕交不了差,赶忙把盒子放在地上便跑了。 用脚扒拉着地上的匣子,这玩意儿到底是打开看看呢,还是打开看看呢。左右望了望反正没有人,便捡起来回了房间,用小刀撬开匣子上的封印,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个竹片,都是朱红的字迹,我靠,血书啊,这小子脑袋秀逗了吧。 一脸嫌弃碰都不敢碰,万一有狂犬病怎么办,远远瞥了几眼,通篇都是什么寤寐思服辗转反侧之类的东西,一看就是抄的。那臭小子有这才华?打死我都不信。 推开窗户,这小子该不会是真的不行了吧,若是历史被改变,现在就死了,那可就不妙了,算了算了,还是去看看,别真给死了。 点了几名侍卫,带上如花,骑了马出幕府,一行人慢慢的出了长安,才加快了速度,直奔上林苑。 雪晴的速度自然是相当慢,骑马这玩意儿不好控制,如花就更慢了,几乎是卫士牵了缰绳拖着走的,如花全部注意力都抓在马鞍上免得掉下来了。 到了上林苑,畅通无阻的进了大营,根本没啥人来阻拦,关键是这些军官基本上都认识雪晴,知道这是大将军的掌上明珠,霍将军的心上人儿,也就不敢阻拦了。 雪晴下了马,留下几个卫士,径直带了如花去到霍去病的营帐外面,也不进去,就站在营帐外面。 霍去病躺在榻上,李敢在一旁说道:“别装了,快起来吃饭,昨天打的狗熊,这熊掌可是鲜嫩得很。” 霍去病坐起身子来,抓起熊掌啃了起来,含糊不清的道:“好吃,这熊掌可是人间美味啊,多久没有吃到了。” 李敢在一边坐下说道:“你就这样呆着,也不去操练,万一雪内司都不搭理你怎么办,这戏演过了可不好。” 霍去病抹了抹嘴说道:“我就不信了,血书我都写了,你不知道,阿雪其实是个软心肠,一定很担心我,只需要再装几天,便能打动了她。” 李敢不以为意:“昨日你让你娘去闹,不是也没闹出一个结果么,我早就跟你说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不如在大将军和公主那边想办法,只要他两答应了,内司想不答应都不信,你非得死盯着内司,这下好了,公主和大将军彻底跟你娘翻脸了。” 霍去病愣了愣说道:“没关系,再翻脸他两还是姐弟,无非是几天不愉快而已,等我拿下了阿雪,变成了亲家,亲上加亲的好事情,还在乎这一时口角么,阿雪这人你别看她心软,可有主意呢,她想干的事儿,她爹娘还作不得主,还得从她自身下手。” 李敢甩甩脑袋:“我看这事儿悬,都不知道你那里来的自信,现在内司不同意,她爹娘也不同意,就连陛下都不同意,除了你,你能找出一个人支持你么……” 霍去病将熊掌啪的一声拍在几案上,富含胶原蛋白的熊掌弹性十足,又弹起来朝李敢脸上飞去,李敢眼疾手快的伸手抓住然后咬了一口,一边嚼一边说道:“别发脾气,我说的是事实,你不会连这点也看不清吧……” 霍去病吼道:“我不管,坚决不管,我管他谁答应谁不答应,我就是要和阿雪在一起,我就是要和她在一起。” 李敢冷笑道:“大将军和公主不同意,你可以私奔,皇帝不同意,大不了你交出印信,辞官不做。可雪内司不同意,你还能怎么办。” 霍去病伸手掀了面前的几案,熊掌粟米饭小菜羹汤洒了一地,顺势躺下朝着里面背对着李敢说:“老子不吃了……” 李敢哭笑不得:“不吃就不吃,吓得了谁。也不知道是哪个蠢货本来想绝食明志的,结果没过半天就偷偷去膳房取了羊腿来啃。” 第六十五章 决然欲离长安城 霍去病气不打一处来,没头没脑的乱骂:“滚蛋,滚出去,要你管,你个鸟人,老子饿了再吃。哼” 李敢摇摇头,掀开帘子走出营帐,正撞上在帐外矗立的雪晴。李敢一惊,张嘴要叫,却被雪晴斜斜的睥了一眼。顿时捂住嘴不敢做声,瞬间醒悟过来,这雪晴怕是什么都听到了,知道什么绝食啊,血书啊,要死要活是假的,怕是把自己也定性为帮凶了吧。死道友不死贫道,你霍去病惹出来的祸还是你自己去解决吧。 于是李敢果断一溜烟跑了,不愧是飞将军的儿子,逃跑都这样飘逸迅速,亲娘呢,面对匈奴铁骑的时候都没跑过,可内司大人不一样,逼急了她拿玉兰枝打你,再不然放老虎豹子咬你。细细的树枝儿最是贴肉,比军棍都钻心。老虎豹子咬上一口,屁股上得少一两斤肉。还不赶紧跑更待何时。 雪晴静静的站在帐外,也不说话,如花倒是十分不忿:“哼,还说为了小姐茶饭不思要死要活呢,结果在这好酒好菜,都是骗人的,小姐你可千万别上当,搞不好那个血书就是什么羊血猪血什么的。” 雪晴没有说什么,转头走了,李敢远远的瞅着雪晴走了,才出了一口气,本来准备马上去告诉霍去病的,但转念一想,这作死的货直接撵上去,两人又吵闹一场,雪内司难免不怪罪到自己身上,还是决定先去慢条斯理的吃了个饭,估摸着雪晴一行人已经走远了,才一步三摇的到了霍去病的营帐告诉了他雪晴刚刚来过的事情。 霍去病一惊,立刻冲出营帐牵了马匹追了上去,直直的追到长安城门,还是没能看到雪晴一行人,只能在城门外停马矗立,愁容满面。 回到幕府的雪晴,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吃了饭,基本没有尝出什么滋味,思来想去,还是只有跑路了。 说实话,不管是权力斗争,还是武帝那点小心思,乃至于上次卫家风雨飘摇的时候,雪晴都没能下定决心要走,可这次非走不可了。 霍去病三番两次来闹,若是不走,肯定还有下文,天知道这作死的汉子要闹出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 关键在于,雪晴以为自己心肠硬一点,便能割舍了这一点点的情愫,哪知那一点点感觉,却被霍去病的死缠烂打不停的渲染着。 好女怕缠郎是一回事儿,刚刚在帐外听到霍去病蛮不讲理的宣告“我不管,我坚决不管。我管他谁答应谁不答应,我就是要和阿雪在一起”雪晴心里居然有一丝冲动。这可怎么得了。 理智告诉自己,这是个没法破解的局面,自己唯一能做的便是远远的躲到一边,一旦陷进去,过不了几年,便是一个万劫不复。 打定主意之后,雪晴径直去了前院,卫青夫妻二人正在暖室里,吃完了午膳,在冬天里暖洋洋的喝点小酒,饱暖思淫那个欲,正打算干点没羞没臊的事情,却见雪晴推门进来了。赶忙摆出一副正经摸样,卫青干咳一声,装作没看见雪晴指着天花板对公主说道:“爱妻你看今日天色不错啊。” 公主连腰带都来不及系,也装模作样的说道:“是啊是啊,过了年开了春,那天气更好……” 你咋不说今天月亮不错啊,这青天白日的。 雪晴跪坐到几案之前若无其事的说道:“娘亲,能先把腰带系上么……” 公主惨叫一声,赶忙裹紧了袍子。卫青老脸一红,装作没事儿人一样说道:“乖女来了啊,快坐快坐。” 老娘不是早就坐好了么,横不能让我站起来再坐一次。 雪晴说道:“爹爹,娘亲,妾想出去散散心,走走看看。” 卫青点头道:“好啊,上林苑有冬猎,汤泉宫有温泉,骊山吧,鹤鸣雪山,十分有趣啊。去耍几天散散心也是好的。” 雪晴摇摇头:“妾想走远一点,久一点。” 公主一愣:“多远多久?” 雪晴道:“一两年吧,天南海北,都去看看。” 卫青瞬间变了脸色:“是不是那臭小子又来招惹你了?你告诉爹爹是不是。” 雪晴摇摇头:“没有,妾只是觉得,闷在长安烦闷得紧,想出去游玩一番罢了。” 公主便开始抽泣:“你是不是怪娘亲了,怪娘不认你,怪娘没有给你弄来宗籍。便不肯陪在本宫这老太婆身边,一点天伦之乐也不肯给娘。你若是走了,本宫可怎么活啊,娘的心尖尖啊……”说着抱着雪晴又是鼻涕眼泪一大把。 雪晴默不作声的任由公主抱着。神色平淡的看着卫青。 卫青皱着眉头想了半晌,才开口道:“乖女想好了?” 雪晴点了点头。 卫青叹了一口气说道:“也好,那臭小子杀不得,打不怕,说不听,还不知道以后闹成什么样子,暂时分开一段时间也好,阿雪便出去散散心吧,大好河山游览一番,也算是个惬意的事儿,爱妻别担心了,我派一标人马保护,大汉之内,哪里都去得。” 卫青苦口婆心把公主劝了回去。公主还是不死心:“过了年再走吧,这都没几天了,这还是咱们家过得第一个年呢。” 雪晴既然已经打定主意,卫青只能召回了张全旦让他带领了四十余个骠骑,做寻常人家护院门客般打扮,又重新遴选了一名校尉去椒房殿镀金。 这年头还没有银票,只能带上多多的金饼,铜钱。还选了些好携带的宝物,玉璧什么的,从马厩选了六十多匹马。卫青忙里忙外的操持着这些,琢磨着还有什么能带的,恨不能把整个幕府都带上。 本来想着慢慢准备来着,谁知道雪晴早已收了行囊,点了如花和一个老侍女王姣。并带了那群小跟班里面比较年长约莫十二三岁的两男两女。便要出发,特来辞别父母。 卫青当时就慌了,公主又开始哭。卫青说道:“乖女,就是走也不急于一时,总得好好准备准备,皇后那边也得前去辞行啊。” 第六十六章 偶遇石太子太傅 别逗了,啥好准备的,多带钱就成。至于未央宫,打死老娘都不去了,别为了给皇后和太子说声拜拜,就把自己给折进去就不妙了。 见雪晴态度坚决,卫青只能找来张全旦,吩咐此去需要注意的诸般事宜,并催促其标下四十人马上开始准备立刻出发。 不多时,在幕府门口,雪晴坐上一辆马车,扬长而去。公主和卫青为了避免消息走漏刺激到霍去病,便留在院中哭泣,并没有出来相送。 为了避免出门遇上霍去病,南边的上林苑有虎贲卫显然不能考虑,便出了东门往京辅走。雪晴在温暖的马车之内侧卧着想到,上次原本已经顺利逃离长安,却被李广利那厮弄个鸡飞狗跳灰头土脸。眼下朝廷大势已定,却难保没有两个不要命的夯货。明修栈道暗度陈仓才是要紧事儿,撇开大部队,轻车简从,携带少量财物从此不知所踪多好。 到达京辅之后,寻了一处客栈,整个包了下来,这辈子加上辈子都没试过什么叫做包场,今儿终于体会到了。 凌晨四点左右,黑漆漆的一片,这时代也没个路灯什么的,一辆简朴的马车悄悄出了客栈,继续往东,后面只跟着七八个侍卫,张全旦自然是有些惴惴不安,但如何能拗得过大小姐。 从此向东,直通梁国睢阳,当年梁王想要求朝廷修建一条驰道,以便道长安来探望太后。这把窦太后给高兴坏了,一个劲儿夸奖这孩子真懂事儿,真孝顺。 景帝黑着脸问了周亚夫,亚夫啊,你怎么看,周亚夫眼观鼻鼻观心的小声说道:“别的臣不知道,不过单从军事角度来说,有了这条驰道,若是长安一旦有个风吹草动,第二天一早,他梁王的车骑就能兵临长安。” 于是景帝脸就更黑了,不仅否决了驰道的方案,并且提前收回当年送给梁王的战车和铁骑。 若是当年建设了这条驰道的话,现在往东边走不知道多方便。身为一个现代人,出宫几次最直观的感觉便是几千年的科学发展体现在交通上。 只有皇帝的专用驰道,才平整坚硬,可惜那玩意儿只归皇帝皇后和太后使用,就连皇太子都不能用。当然,民间老头老太要是满了六十岁还是七十岁来着,可以走在上面而不被怪罪,毕竟汉朝是以孝道治理天下的。 眼下这条路就颠簸得紧,左边一颗坑,右边一块石头,都快把雪晴给摇散架了,不自觉的便放满了行驶的速度,走了几天才过了梁国当年的都城睢阳,这天中午,几人正在路边歇息,刚刚过了睢阳,采购了许多的食物。正好拿出来吃。 未几便见东边来了三匹马,往这边跑来。张全旦心生警觉,右手下垂腰间,随时可以拔出宝剑。 只见来的三人为首的像是个夫子,余下两人似随役。见雪晴一群人在此歇息用膳,才想起跑了一上午又累又饿了,便也停下马来,为首的夫子比较谦逊,朝这边拱手道:“老夫赶路至此,腹中饥渴,见诸位在此用膳,这荒郊野外的恐有盗贼豪强,诸位可介意老夫三人在一边用膳,不打扰吧。” 张全旦眼中一亮,认出这老头的身份,便到了马车边撩开帘子,悄悄的对雪晴说道:“小姐,那是原沛郡太守,现太子太傅石庆石大人。” 雪晴一愣,怎么碰上这个二愣子了。可不是么,前面走几天就是沛郡了,当年的沛县,刘邦龙兴之地。这石庆接到命令,收拾好行李交接了政务过来,这不刚好撞上了么。 于情于理,还是打个招呼。雪晴便下车来,朝石庆一稽道:“见过太傅” 石庆一看这一帮子就不是寻常百姓,但还是惊愕于身份被一眼道破,废话,自己都还不习惯突然升了官,还没适应新官职呢,这不是赶着去赴任么,这女子如何知道的。又瞧了瞧张全旦和几个手下行伍之气,便问道:“敢问女史是?” 雪晴苦笑一声,这还不好解释了,转头回马车上写了一根竹片,用匣子封好,且用了椒房殿内司的印信封印。递给石庆说道:“太傅请将这笺交给太子殿下,就说是他晴姐姐让太傅转交的,待到生死存亡之时,方可打开。” 石庆脸色不快:“哪来的姐姐,阳石公主和诸邑公主具在长乐宫中,太子身为国之储君,与国同休,哪有什么生死存亡之时。” 张全旦拱手道:“太傅莫急,这位是殿下的表姊,椒房殿内司雪晴大人。” 石庆一愣:“大将军和平阳公主的女儿?老臣见过翁主。” 我靠,这事儿已经传遍大江南北了?就汉武帝一个人捏着鼻子哄眼睛,太无耻了。雪晴摆摆手:“妾未收录宗籍,并没有翁主的身份,太傅此去辅佐太子殿下,需得护住太子周全,以防小人作祟,废太子临江王之事不过二十多年,需得事事小心,不可大意。” 太傅稽首道:“是。”心里却有点不以为意,太子有皇后罩着,有卫青护着,谁活腻了敢跳出来作祟,找死么,还不如把重心都放在如何教导太子学问上,教出一个千古名君来。好好的流芳百世一把。 要知道太傅是什么,那是太子的老师,铁铁的心腹,历朝历代,那套路都有了,等太子临朝。不管是御史大夫还是丞相那都是分分钟的,位极人臣是早晚的事情。 众人席地而坐,席子上铺了棉被,小几案上摆满各色食物,两人吃了一顿饭,便各自告辞,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一个太子,成败因素太多了,皇帝对他的态度,椒房殿对他的态度,长乐宫对他的态度,其他嫔妃的态度,有没有实力外戚,太傅少傅洗马一干人等是否得力。这些都是原因。 仔细想想,刘据的死,首先是因为和武帝的误解,然后是李夫人的弟弟煽风点火勾结刘屈牦搞他,还有江充苏文等所谓的奸佞小人,还有就是太子身边的人不够有力。这也是一个原因。 第六十七章 在青岛放眼世界 可这有什么用?当年废太子临江王的太傅是谁?是窦婴,手眼通天,能直接捅到长乐宫窦太后那儿去,作为皇帝的表哥,战功卓著做过丞相,大将军,平息七国之乱是出了大力的,政治才能高的不要不要的,虽然脾气不好,恃才傲物。发起脾气来还要窦太后亲自上门去请才肯出山平乱。 甚至景帝死之前给窦婴留下了遗诏,里面声明如果武帝他娘王皇后,以后敢乱政,你窦婴就拿出遗诏搞死她,托孤忠臣,最后的底牌王牌。 那有怎么样,他保住了他的学生废太子刘荣么?刘荣被废的时候他有办法么?刘荣死的时候,他窦婴用尽浑身解数,保住了刘荣的命了么? 注定要发生的是始终要发生的,就像霍去病的英年早逝,刘据最终是要和他爹兵戎相见,然后全家被灭的。 想起刘据那天真烂漫,雪晴心中划过一丝不忍。听天由命吧,既然管不了,老娘就不围观了行不行。 一路行来,花了十余天,才到了胶东国,这胶东国本来是汉武帝的封地,在当上太子之前,那小子就是胶东王,现在这儿归谁管就不知道了。 找了个客栈,将整个后院包了下来,和前院本来是独立的,张全旦最爱找这种地方,安全私密性好。 几十个侍卫各自携带着一部分财物,分散开来,从不同的路线,最终都汇聚到这个地方,跟张全旦联系上之后,都把随身的财物交纳上来。一一清点,没有少了一人,也没有少了一个铜钱,雪晴不禁感叹这年代的人就是实诚,还没学会上下其手中饱私囊么? 现在叫胶东,以后就叫青岛。这年月还没有后世那德式的建筑,还是和长安一般的浑厚古朴的风格,只没有长安繁华而已。 既然到了青岛,那海鲜自然是必不可少的。眼见没有两天要过年了,街市上大量的海鲜在叫卖,雪晴去了海滩,可冬日里海风太大,还是躲了回去,只叫张全旦买了大量的海鲜来犒劳手下的士兵。 雪晴吃的很爽,士兵们倒是大多开始腹泻,但泻完便又继续吃起海鲜来。你想想当兵的饭量,再加上扇贝生蚝之类的东西里面肉少,但壳多大一个,往往脚边的壳都堆积如山了,侍卫们还没吃饱。那感脚也是够够的了。雪晴打定主意,让这些吃货先吃完这几天,等过完年,初三,不,初二开始,就别吃这么多了,好家伙,海鲜虽然便宜也要钱啊。 过完年,张全旦找来了两个老渔民,一进院子就啪嗒跪地上,张全旦只能将两人提起来,进了大厅的门槛又普通跪下,隔着雪晴八丈远呢。 雪晴赶忙说道:“快快起来,如花,赐座” 两个老渔民战战兢兢的坐下,雪晴让如花取来些酒给两人饮了,才算是镇静下来。 雪晴问道:“两位老人家,这出海打鱼的行当,干了多久了啊。” 一个老头说道:“老汉今年五十八,已经干了四十三年了。” 另一个说道:“老汉今年五十二,至今也有四十年了。” 花了整整的一天,雪晴在这两个老头身上基本了解了这时代的航海情况。事实上这时候大家都靠摸着石头过河,不是,是过海。 多半是靠经验,和运气。联想到大海上恶劣的条件,雪晴心里纠结极了。 大船是有,约莫能有二三十米长,几米宽,全木结构,有龙骨,外面的木层浸泡了桐油,雪晴估摸着这玩意儿十天半月还行,要是在海上泡个几个月,还不得给泡烂了。 至于什么六分仪,象限仪。星盘,海图,是一个也没有,就连指南针的那个雏形,什么叫司南的玩意儿,老渔民提起来都是一脸的不屑,那倒霉玩意儿晃晃悠悠的,在海上摇来摇去,谁知道它指的是南还是北,陆地上还行,海上只能抓瞎。 这年头,多得是想去台湾,结果到了朝鲜,想去番禺,结果到了日本的倒霉蛋,反正大家都是闭着眼睛划船,等着风随便吹,吹到哪儿停,就算是哪儿。即便是经验再好的老水手,狂风暴雨一吹,不消一炷香就得晕头转向,再也摸不清楚方位。 从春秋战国。道秦汉,朝廷里倒是有船队。不过呢范围几乎都在沿海和内陆江河之中,作用基本是用来相互打仗的,往外面就是求仙的,秦始皇派出去几拨人马,都没能回来,就比如徐福那倒霉玩意儿,直接给整出了小日本。 就连武帝都派过人,但基本都没有什么用处。事实上雪晴通过两个渔民了解了朝廷关于海上的动作才知道,丝绸之路受阻,由于匈奴大月氏等国的阻拦,汉朝的丝绸很难直通罗马帝国,只能通过大月氏和大夏往外面走,张骞费尽心机的想打开印度那条线,但武帝还在试图朝南边开辟一条海上丝绸之路,既把丝绸送出去换了军费回来,又能顺便去海外找一找有没有野生的神仙什么的。 看来海外线路也不安全啊,至少是什么朝鲜日本海南台湾是不能考虑了,东南亚都算了,剩下三个地方,就是美洲,澳洲,和非洲了。 可目前这个航海条件,雪晴实在是不指望自己能够蒙出来好运气,别到时侯葬身大海,千百年后被打捞起来研究就不妙了。 实在不行,惹毛了往西边走,就走张骞的这条路,等霍去病和卫青扫荡了匈奴,在西域设立西域都护府和安西都护府之后,带着人朝那边走。经过欧亚大陆,到欧洲去,欧洲人都是渣渣,中世纪就能黑暗个千多年。 要是能到了欧洲,就没了汉武帝的约束,只要身边有少量的军队就能保证自己的安全,比如英伦三岛,既能闭塞以自保,又能沟通整个世界。 雪晴很失落,不过是想找一个安全的容身之所,为何就这么困难呢。真有点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意思了。 送走了老渔民,雪晴又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人生如此灰暗,还是让妾一个人静静。 第六十八章 惊闻佳人无影踪 上林苑中,冬猎的准备工作正在进行。这是开春之前的最后一次狩猎,皇帝要亲自来,这是头等的大事。 等到开春,万物生长,飞禽走兽便要开始繁衍后代,劝君莫打三春鸟,子在巢中望母归。所以要趁着大雪化开之前,好好的打一场猎。接下来得有几个月不能在山里撒野了。 皇帝狩猎从来都是最重要的事情,老百姓靠什么活着?江山社稷指的是什么?还不就是田里种的粮食,河里打的鱼,山里猎来的鸟兽。 在老百姓眼里这就是活命的根本,是天,在朝廷和皇帝看来,这就是统治的基础。 所以皇帝每年老老实实的到社稷之神庙去跪着祈求风调雨顺合谷满仓,春天在皇田里踩得满脚的泥装作耕田,带着士兵来围捕野兽,这叫什么,这才叫勤政,才叫心系社稷。 更何况骑马打猎还能体现皇帝的勇武,历来就是皇帝宣扬武力的好时机,就跟后来的军事演习一样。在当前动员全国打击匈奴的重大战略之前,显得更加的重要。 不过要是皇帝带着满朝文武来打猎,打了几天结果连兔子都没打到两只就有点煞风景了。 所以霍去病正带领虎贲卫开始做一项非常重要的准备工作,就是带领骑兵撒开了像拉开一张大网一样,把马山遍野的野兽都给撵过来,什么野马啊,梅花鹿啊,獐子,野獾啊什么的,至于野猪老虎狮子豹子之类的野兽,每一种只放进来两只,若是皇帝碰上了,射死猛兽,就是讨了个好彩头,谁都高兴。不过得千万小心,若是大意了。让皇帝给野猪亲一口,那可就不妙啦。 霍去病麾下几万虎贲卫,这追狗撵鸡的活儿从年前一直干到年后。感脚也是够够的了。 小霍同志有些走神,坐在马上,眼神直勾勾的发愣,身后的右军司马赵破奴,就是之前汤泉宫危机的时候虎贲卫的首领,现在霍去病接管了虎贲卫,他便做了霍去病的副手。赵破奴瞧着远处的一只梅花鹿,口水都流出来了:“将军,鹿。快射来。” 一众军官早就吵着要射一只梅花鹿来饮鹿血补补,这几天忒累了,活儿基本要干完了,弄点鹿血补一补,晚上回去放纵放纵,过两天皇帝来,才有精神挣表现不是。 霍去病缓过神来:“啊?哦,在哪儿?”抓起了马鞍上挂着的弓箭,搭弓瞄准,准星却离着那躲躲闪闪的梅花鹿南辕北辙。赵破奴大急,指着鹿子叫道:“将军,在这边,这儿……” 霍去病又走神了,搭着弓愣神,两眼空洞。就跟失了魂试的。 眼见那鹿要跑了,赵破奴抓紧了自己手里的弓箭,恨不能自己把它射下来,可规矩是领头的没射,你一个下属跟班射下来算怎么回事儿,回头给你穿小鞋,弄不好遇上个脾气臭的一箭射死你。 鹿终于跑到没踪迹了,一众军官眼都直了,好一碗大补壮阳金枪贯日的鹿血,就这样飞走了。赵破奴心疼的直拍大腿。 李敢纵马从远处跑了过来,大冬天的额头也出了一点细汗,勒住马擦了擦汗,见霍去病一动不动的在这儿摆造型,众军官一脸惋惜的样子,笑道:“又愣神了啊,嘿,醒醒,将军,将军,嘿,病鬼……” 霍去病醒过来,迷茫的看了看李敢:“哦,你回来了啊,正好,有一只鹿你来射吧,我没心情。” 李敢张望四周:“哪有鹿啊,怕是插翅飞了吧,我说骠骑将军,你就这么每天发愣算个什么事儿,大丈夫何患无妻,正是是建功立业的时候,别总是这么矫情。” 霍去病默不作声的催马往一边走。也不作答。就连他有没有听见李敢的话都说不清。 李敢喊道:“霍去病,你看看你这样子,还是钦赐的骠骑将军呢,丢不丢人,你情我愿的事情,你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女人嘛,愿意就娶了,不愿意就算了,多大个事儿,你以为你在这儿寤寐思服……” 霍去病转头回来吼道:“管你鸟事,你这竖子,早晚一剑斩了你狗头。” 赵破奴以及后面七八个军官赶忙各自观望起今天的天气来了,咦,今天天气不错啊,好家伙,这两个吵起来,谁敢插嘴?以前还行,都一起摸爬滚打的,就算是打得鼻血满天飞也是常有的事儿。可现在这霍去病都将军衔了。惹不起,没看见没看见,今晚月亮不错啊,中午就出来了…… 李敢脸都涨红了,妈蛋,明明你妈才是个奴婢,你小子就是个私生子,还教训起老子了,要不是你现在官比我大,看老子不打死你个王八蛋,气急之下便说道:“你威武,怎连个女人都留不住?” 霍去病眼睛一红,仓朗朗扯出了长剑,双腿一夹,座下骏马便要举步上前。 赵破奴这才慌了,赶忙上来挡住:“将军,将军,都是自家弟兄,不带这样的,收起来收起来,消消气嘛……” 李敢也不甘示弱,把剑扯了出来:“我怕你个鸟,有种便来,谁他妈也别拦着……” 赵破奴见这边还没按下去,那边又起来了,这才是慌了神,手按腰间宝剑喝道:“够了,你们两,干什么这是……” 李敢冷笑道:“哼,说你还不听,你知不知道,内司已经离开长安,十好几天了。” 霍去病愕然:“什么?” 李敢笑得挑衅:“不知道吧,今日我去幕府,我爹亲口告诉我的。” 霍去病抬头问道:“她去哪儿了?” 李敢说道:“谁知道啊,人家就是为了躲你,会让你知道去哪儿了么,想什么呢” 霍去病收起长剑,拨转马头便要扬鞭,赵破奴脸一黑便驱马挡住,沉声问道:“你要干什么?” 霍去病冷声说道:“让开。我要去找阿雪” 赵破奴一脸严肃:“身为汉军将领,肩负皇命,无陛下旨意,擅离军营,你可不要自误” 霍去病眼睛微微虚起,焦距里对准赵破奴,寒声说道:“滚开” 众军官心里打个突突,李敢也终于意识到粗大事了,恨自己口无遮拦的,怎么就偏偏这时候说出来刺激他。这可怎么办。 第六十九章 皇帝亲狩上林苑 赵破奴也同样熟悉霍去病。心知这臭小子动了杀气。但还是抽出了剑,举了起来沉声道:“你若要擅离职守,先问问某手里的剑。” 身后的军官虽犹豫,虽纠结,但右军司马已经明确提出这个概念来上纲上线了,那只就能照章办事,陆续抽出宝剑,催动战马封锁了去路。 霍去病叹了一口气,拿起马鞍上挂着的头盔,戴在了头上,抽出长剑,看了看挡在自己前面的这些兄弟,深吸一口气,回手一剑,用剑脊抽打了马臀一下,骏马吃痛,便埋头狂奔了起来。霍去病伏低了身子,扬起长剑,朝着李敢和赵破奴冲去…… …………万恶的分割线………… 九江郡浔阳县,县尉李广利正带着手下的爪牙抓住了两个偷鸡摸狗的毛贼,抓捕的时候李广利轻轻一鞭子便将一个毛贼放到在地,大踏步上前靴子踩住了毛贼的右手,那毛贼吃痛,居然转头来咬,李广利躲避不及,小腿肚子居然被咬了一口,虽然冬天里穿得厚,但还是被撕下一截裤管。 两个小毛贼没头没脑的被胖揍一顿,出气多进气少,被爪牙们丢进了大牢。李广利回到房间换衣服,手里却捧着准备换上的锦袍发呆。 自己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他卫青是皇帝的小舅子,难道老子就不是皇帝的小舅子,凭什么他就能要什么有什么,老子比他少一块肉还是少一条腿。如何沦落到今天还要被区区毛贼用牙咬,就跟和疯狗打架一样,那我李广利算是个什么?和疯狗互相咬的,又能是什么? 李广利捧着锦帕一阵失神。 忽然外面的小吏跑来叫道:“李县尉,赶紧的,皇帝下了诏书,册立太子,大赦天下啦,县令老爷让您赶快准备清点牢狱啊” 李广利赶忙放下手里的锦袍,推门问道:“册立太子了?太子是谁?” 小吏说道:“还能是谁,自然是皇后之子,皇嫡长子剧啊。” 李广利如遭雷击,脸瞬间就黑了,反手重重的关上门,嘭的一声差点没砸小吏脸上去。 小吏吃了一惊,随即又拍起了门:“李县尉快点啊,县令老爷马上要上表恭贺皇太子,奏报里面要提大赦囚犯的情况……” 这时候一边赶来的李广利的心腹,赶忙把小吏赶走了,小吏虽然摸不着头脑,耽误了县令老爷的大事儿,惴惴不安却又无可奈何的走了。 李广利觉得浑身都是冷的,感觉坠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脑子里一片眩晕,支撑不住,跌坐了地上。这就失败了么,还没开始,就已经结束了么,以后可怎么办? 皇家争储夺嫡,历来凶险无比。虽然大家记得比较清楚的只有九龙夺嫡。但任何时候,这件事情都很残酷。 淮南王刘安为什么花了一辈子去计划造反?那是因为他亲眼看见自己的父王绝食而死。 他的父亲淮南厉王刘长,乃是汉高祖刘邦的儿子,文皇帝刘恒的兄弟,力能扛鼎,常常和皇帝同车出游,最后却被褫夺王位,发配四川,在途中囚车上的刘长,拒绝进食,最终饿死。 刘安一辈子也忘不了父亲临时前的惨状,双眼中的不甘。为什么兄弟两一个当皇帝,一个被饿死,那就是因为一个是君,一个是臣,一个是刀,一个是肉。 从今以后,刘髆就是肉了,刘髆的舅舅李广利,还有谁会在意?还不就是人家砧板上的一块肉,早晚都有那一刀。 更何况,本来就已经几乎撕破脸了,卫家得势,出了一个储君,以后得怎么疯狂报复李家,那霍去病本来就狂得没边了,现在成了储君的表兄,还有救么?那还不得狂得天上地下容不了他? 想起那日领了皇命出城,却在城门口被霍去病堵个正着,还没撩拨几句便被当着熙来攘往的人流狠狠地打了一顿。便扬长而去。连你瞅啥,瞅你咋的这种台词都没有。 从地上爬起来的那一刻,浑身都火辣辣的疼,可更火辣辣的是脸。李广利觉得自己简直没脸了。连上马的力气都没了,能支撑着站起来就不错了。 李广利的眼中那深深的不安背后闪过一丝凶狠,不行,决不能坐以待毙,要么别来搞我,要么就一起死。李家也不是好惹的,我李广利,绝不是好惹的。 门外的心腹小声问道:“县尉,县令大人还等着呢。” 李广利爬起来,颤抖着斟了一盏酒,洒出来不少,一口喝干,抹了抹嘴说道:“好了好了,我换了衣服就来。”说完又斟了一盏酒。 …………万恶的分割线………… 皇帝出巡,前面是羽林卫,后面是期门军,加起来几万将士人如龙马如虎。旌旗漫卷,气焰滔天。部队到达上林苑便按照预定的方案往各处运动,直把整个上林苑围了个水泄不通。皇帝亲自狩猎那排场相当大,你想想,所谓封疆大吏,不过皇帝授权他替皇帝巡狩四方而已。不过眼看就要挨过这个冬天的小动物们,可就哔了狗了。 将士们热火朝天的挥舞着弓箭驱赶野兽,气氛相当热烈。但皇帝此时却在一条小溪边,隔着老远便不让人靠近了,甭管你是两千石的高官,还是皇帝身边多亲近的人,一律在两百步外和收执兵刃的卫士大眼瞪小眼。 溪边流水潺潺,有些许冰碴,但并不封冻,眼看冬天要过去,水流还大了些,流水冲击着石头哗哗作响,加上呼啸的风声,根本听不见两百步之外在说些什么。只是老远能依稀瞧见武帝那阴沉着的国字脸,要说是哪一国,当然是陈宝国了。 溪边站着汉武帝,背负双手靠着溪边,左边站着韩嫣和春坨,右边站着苏文和张骞。 面前李敢和赵破奴胆战心惊的汇报了霍去病出走的事情。说完之后,低着头等着皇帝开腔。半响没听到话音儿,便跟个耗子一样悄悄的抬头一点点来瞟皇帝的脸色,还没看见又赶忙把头缩了回去。 第七十章滋阴壮阳鹿尾巴 卫青站在一边心情沉重,觉得看来雪晴这一走是走对了,若是不走,还指不定霍去病这臭小子要闹出什么事情来。【ㄨ】 武帝沉默半响,开口并没有带语气,而是问道:“阿雪真走了?” 卫青躬身道:“启禀陛下,陛下说阿雪和去病的婚事要看看再说,雪怕霍去病缠着他胡闹,便想出去走走散散心。免得又闹出上次幕府那样的事情来。臣便应允了。” 武帝点点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又转身望着哗哗的流水愣了半响,才头也不回的说道:“伤了人么?” 李敢躬身道:“回陛下,并没有,骠骑将军闯关的时候下手有分寸,没有伤到兄弟们,只是撞伤了两匹马。” 武帝又问道:“他伤了么?” 李敢和赵破奴对望一眼,异口同声说道:“回陛下,应该没有。” 武帝便又不说话了。 众人心里七上八下,尤其以卫青为甚。其次就是李敢和赵破奴了,这事情等于没头没脑,还没定型,那么两人的行为到底是对是错就有待商榷了。 若是说霍去病这小子擅离职守,李敢赵破奴阻拦便是忠于职守,应尽的职责,可如果这样定性,霍去病的政治生命就完了,他汉武帝舍得自己费尽心血培养出的这个学生么? 倒回来说,如果说汉武帝决定包庇自己的爱将,那么问题来了,对霍去病拔剑动手,又是个什么道理?那就没道理了好不好。是以两人心里那个鼓打得节奏特别沉重。 他开口询问了霍去病是否受了伤,是出于关心么? 武帝沉默了半响都没有发脾气,可能是因为惹他生气的那个人现在不知所踪,这火发不到他头上,索性压制了算了。终于开口却是问道:“这事儿有多少人知道?” 李敢心里一阵哀嚎,这尼玛该不是为了要保霍去病那臭小子,打算把知情人士全给灭了口吧,这是在调查需要杀多少个才能把事情瞒下去?我那个去去去,这事儿不是没先历啊,就前几天,幕府不是一气儿砍了四十八颗脑袋么。说是治他们擅闯军机重地的罪行,其实还不就是变相给霍去病擦臀部灭口么。 其实当时发生了这件事情之后,虽然强行按下了消息,但霍去病身边的这些兄弟们难道不知道么,幸好当时没跟过去,不然就回不来了,大家看霍去病的眼神都有点不对了,你娘的,跟你去撑场面,结果全给撑死了,谁还愿意跟你混。大家虽然不这样说,但都是这样想的。谁知道这霍去病真是个害人精,没想到又害到弟兄们头上了。【ㄨ】 李敢顿时就慌了。老子虽说是名将之后,但老爹连爵位都没有,说杀还不是就杀了,赵破奴呢?额,不会吧,这也是武帝的高徒啊,是被寄予了厚望的,也难说,好像上次白狼垡的那事儿,卫青准备动用虎符无诏调动赵破奴的事情,虽然没发生,但皇帝不也迁怒了卫青么,那就难免对这赵破奴也有了不悦,搞不好一气儿杀了。不得了了,不得了。 赵破奴直肠子,没什么心眼,张口便答道:“连末将和李校尉在内共十一人,都是虎贲和羽林的将校。” 武帝点了点头:“忠于职守,刚直不阿,各赏一百金。下去吧。” 赵破奴不明白,还想问然后呢,然后霍去病这个问题怎么算,真要张口便被李敢拉走了,赵破奴不明就里,出了两百步的警戒圈才问道:“你拉我干什么,我得问问皇帝,这霍去病到底怎么办。黑不提白不提的是怎么个意思,开了春就要开拔,这事儿怎么弄?” 李敢一脸讳莫如深,拉着赵破奴继续走,小声说道:“别说了,我的哥哥,小声点,这事儿谁也别再提了,马上去找他们,告诉他们谁都别提了。” 赵破奴不解:“为什么啊,这是……” 李敢捂了他的嘴:“别说了,我叫你别说了好不好,我求你了,我的亲哥。” 赵破奴支支吾吾的说:“呜呜……你放开,你刚才是不是抠脚了,好臭……” 李敢:“骚蕊,骚蕊,咦,我为什么要说骚蕊,骚蕊到底是什么意思?” 二人走后,武帝还是望着溪流不说话。卫青的冷汗都下来了,背心湿了一层,寒风一吹,难受死了。 春坨紧守自己的本分,默不作声,只要皇帝不要求,就不会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抱着剑站在一边跟个隐形人似的,心里念叨着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其实大多数的时候,武帝还真的就把这春坨当做是透明的,甭管是拉屎撒尿还是没羞没臊,基本都是把春坨当空气。 韩嫣和张骞二人,自然是眼观鼻鼻观心,作为皇帝从小的密友,玩伴儿。皇帝发脾气什么样子他们清楚得很。敬小慎微的站在一边。 最后武帝叹了一口气,说道:“走,射只鹿去,朕想食蒸鹿尾。”说完朝外间走去,卫青赶忙跟上,春坨和张骞韩嫣紧随其后。卫士郎官立刻拥上来,给皇帝牵来了御马,卫青拿起长弓,上面描金带银的,特别漂亮,双手奉上。 武帝接过长弓,打马纵横起来,一众郎官簇拥着,文武百官也都热闹起来,朝着预定的地点撒开了围上去。 卫青心思哪里在那狂奔的梅花鹿上,心想念想的都是皇帝到底几个意思,这个倒霉的霍去病,到底要惹多少祸才算完,这皇帝怎么想起吃鹿尾了,那东西滋阴补肾,暖腰膝,益肾精,上次猎到一只梅花鹿,被李广他们怂恿着用了鹿尾,好家伙,那鼻血蹭的一下就冒出来了,赶紧跑回去找公主消火去了,弄得公主几天没能下了卧榻。 皇帝是不是虚了?人到中年也难免,身为皇帝这方面诱惑大,难以节制,我靠,想这乱七八糟的干啥,管你临幸多少女人,反正太子之位已经给了我们家刘据,还是想想皇帝对自己,对霍去病的态度才是正经,唉,可惜阿雪不再,不然还能找她商量商量。卫青摇了摇脑袋,催马赶上肆意奔驰的武帝。 几万人还能列不到一只梅花鹿?羽林卫把惊吓得不知所措的鹿的生路全部堵死,只能躲在一片灌木之中瑟瑟发抖。武帝屏气凝神,一箭射出去,正中眉心,立刻便有狗腿子欢呼雀跃:“好厉害,好威武,中了中了,太准了,太牛了……” 各种溢美之词听得武帝心花怒放,便有校尉策马前去抓起地上的鹿子一边甩一边跑过来,扔到武帝马前。 武帝高兴极了:“来呀,赏一碗鹿血。”那校尉跟吃了蜜蜂屎一样高兴。 第七十一章 王霸之术在权衡 当晚在林间搭了营帐,和出外行军打仗似的差不多,众将士都把打来的猎物摆在营帐前,收获跟小山包似的,什么样的禽兽都有,本来那边打死了一个老虎,可一来不是皇帝打死的,可别抬过来皇帝一看,哟这谁啊,比朕还厉害啊,叫出来朕瞧瞧到底是谁啊,那就哔了狗了。二来那玩意儿又不好吃,便没有抬过来。武帝吃了鹿尾巴,喝了点酒。浑身气血翻涌,众大臣便立刻告退,一溜烟儿跑了,到别地儿继续喝酒去。春坨赶紧把准备好的洗白白了的四个美人人一股脑给送进大帐,便上前给汉武帝脱起了衣服来。 这边是春宵一夜,销魂蚀骨,卫青这边却是愁容惨淡。愣愣的望着几案上的油灯,雪晴走的时候说,只要太子之位稳固,卫家就无虞。可再稳固的地位,也经不住这作死的货整天的作死。 跟随皇帝十几年,皇帝是个什么性子,自己还不清楚么,眼下真正的破解方式是什么?谁有胆砍下大单于头颅,尽灭匈奴精锐,谁就是他的心尖尖。 这样下去不行啊,若是不能在匈奴那边搬回面子,在皇帝面前就根本没你的面子。可匈奴那些倒霉玩意儿现在开始躲你了,你能怎么办,初一十五人家都躲了,你拿什么军功来取悦皇帝。 这夜,这行营之中,这两人便是这样心怀各异的度过了。 接下来的三四天,武帝像个没事儿人一样白天驰骋游猎,晚上和伴驾的文武官员喝酒吃肉,再晚一点就继续没羞没臊。绝口不提霍去病的事儿,不知情的官员们虽没见到霍去病,比如李广公孙敖一干人等还在纳闷呢。但也没有谁提出来。 卫青依旧是惴惴不安,觉得皇帝的城府愈发的深沉。伴驾十余年,其实年轻的时候还好,那时候一起胡闹,一起惹祸,也算是贴心豆瓣,可随着自己的地位水涨船高,皇帝对自己却不似以往那般亲近。 三四天过后,狩猎正式结束,标志着整个大汉从此进入了禁猎期。全国上下四个月内不得猎杀野外禽兽。皇帝在数万猛士的簇拥之下回了长安未央宫。 卫青回了幕府,照例先去白虎堂,阅读了边关传来的战报,关注了新的战略调整的进度。这才回了后堂。 平阳公主迎上来,为卫青脱去了外袍,交给身后的侍女,老夫妻相互扶持着到了几案边的席子上坐下。卫青叹气道:“本以为据儿当上了太子,就能消停点儿,没想到该惹祸的还是得惹祸,怨不得旁人。” 平阳公主摆弄着膳食说道:“不见得,依我看,皇帝未必就会对去病怎样,只要不是太过分,皇帝舍不得放弃这个自己调教出来的将领的。” 卫青气愤道:“这还不算是过分?若是旁人,便是九族也被诛灭了十七八次了。还要怎样才算是过分?” 平阳笑道:“看着吧,只要霍去病能打胜仗,就是怎么闹皇帝都不会管,只会为他擦屁股。这才是关键。皇帝心里,没什么事儿能大过北方战事。这你是知道的。” 卫青迟疑道:“能行么,我看他上次只是运气好,才斩获了两千多首级,这也算不得什么,这几年,咱们斩获还少么,不值一提。若是以后没这么好的运气可怎么办,照你这么说,只要他稍微战事不利,皇帝便再也容忍不得他了?” 平阳冷笑道:“不论是谁,只要是战事不利,皇帝都不会容忍,李广怎样,苏建怎样,活生生的例子。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可是帝王无情,只要你无功而返,便要治你的罪,汉律上都写明白了,你能怎么办。” 卫青觉得有点悲凉。 平阳叹道:“昨儿个我去见了皇后,跟她聊了一会儿,皇帝最近去椒房殿也少了,我这才醒悟过来,皇帝冷落你,冷落皇后,那是为了打压卫家的气焰,你想想卫家现在如日中天,举国上下,哪家能比。皇帝他心里能不知道么,当年父皇教皇帝说,权谋之术在于制衡,这就是皇帝在制衡你呢。” 卫青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脖子后面直到脚后跟,整个人都跟掉进冰窟窿一样。 皇帝的权谋之术,乃是决定一个国家气运局势的根本。卫青觉得自己在这面前特别的渺小。 …………万恶的分割线…… 这几天李广利忙得跟狗似的,县令老爷是个甩手掌柜,就跟幕僚关在房间里字斟句酌的商量着上表恭贺皇太子的每一个措辞。要办的正事儿便交给了李广利。 李广利带着人把库房里的卷宗全给搬出来了,对照卷宗,把牢狱之中的每一个犯人统统又过了一遍,除了大逆不道的,比如造反啊,皇帝亲自下旨要搞的人呢,或者是杀了自己老爹,弄死自己亲妈这种人,基本上都给放了。 就连前几天咬了自己的两个小毛贼也给放了,两个小毛贼高兴得跟个什么似的,李广利气不打一处来,便又指使亲信把两人又给劈头盖脸揍了一顿,才丢了出去,两个小毛贼只能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走了。 大赦天下,整个牢狱便立刻空了出来,狱卒们便没了犯人家属前来探望时给的三瓜两枣的孝敬,正准备犯愁呢,没想到李广利又派他们去分发皇帝赐给六十岁以上的老人,以及曾经任过官员的退休老干部,以及朝廷有记录的孝廉。皇帝赐下了些酒肉粮食布匹以及铜钱。刚好也能从里面小小的克扣几个钱,几两肉。 李广利办好这两件事情之后,便去找了县令告了个假,县令虽然把事情都推给他做,但毕竟知道这是皇帝的小舅子,虽然他外甥没能捞到太子之位,但以后至少是个王爷,与人方便自己方便嘛,便也没有多问,只让他让自己的亲信留在这儿继续盯着县尉的职责。 李广利安排好所有的事情,便带了四个亲信出了城,径直奔着长安而去。 第七十二章 山穷水尽霍去病 那霍去病这斯,逃出了虎贲卫,想了想直奔东城门,搂着城门司直的肩膀,热络的寒暄着:“哎呀,兄弟,好久不见了,来来来,咱两聊一聊。” 司直眼见是霍去病,心说我倒是认识你可你认识我么,干嘛这么亲热,你到底要闹哪样? 霍去病揽着司直的脖子给拉到一个偏僻处,见四下无人便抓住司直的脖领子,给顶在墙上,凶相毕露的问道:“我问你,十余日前,可有幕府的车队出城?” 司直转了转眼睛,斩钉截铁的说道:“没有,没看见啊,怎么了。” 霍去病二话不说便是一拳砸在司直眼窝之上,司直只觉得眼前一黑,浑然不觉整个眼圈已经黑了。 司直捂着眼睛哇哇乱叫,霍去病又是一拳直直的砸上乱叫的嘴。啵的一声,惨叫戛然而止,司直捂着嘴,呜咽了半天,最后吐出两颗牙来。 司直叫道:“亲娘呢,幕府掌管全国兵马调动,每日里不下十几拨人马出入东门,鬼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天,哪一拨啊。” 霍去病寒声道:“你不是说没看见么,这会儿怎么又想起这么多来?” 司直陪着笑脸,可惜黑眼圈加嘴角流血牙齿漏风,实在是难看,笑着说道:“将军见笑了,卑职这不是怕惹麻烦么……” 霍去病抬手又要打,司直赶忙伸手捂住脸:“别介别介,将军你这没头没脑的我哪知道是说的哪一拨人,你好歹有个特征吧。” 霍去病抬起的手挠了下自己的头,想了想说道:“应该是马车和骑手,大约几十个吧,三四十个的样子,应该没有穿盔甲,但有带兵刃,这种人你们肯定会拦住检查的吧,可能会用幕府的关防,有印象么?” 司直想了想说道:“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十几天前,有这么一拨人,卑职准备上前检查,但被领头的用关防给挡了回来,对了,那领头的好像还挺眼熟,好像是椒房殿的人吧,好像是,我也不确定。” 霍去病回头望了望城外的驰道,直通京辅。便扔下了司直,径直往东边奔去。 司直捂着脸回了城门,手下士兵围过来,却被司直给打发走了。废话,难道还敢找人打上门去?找死吧。 快马直奔了京辅,照例几个城门都问了,问了一个遍之后,却发现更加闹不明白了,西门那边从长安过来,是有这么一拨人,可最后却没有谁见到他们出城。 难不成阿雪便藏在这京辅?不会吧,既然想躲,何必躲到这么近的地方?怀着这样的疑虑,霍去病花了两三天把整个京辅的客栈驿站都找了一遍,最后还是没找到什么,失魂落魄的出了京辅,在朝东边的路上信马由缰,心想诺达一个天下,这小丫头到底跑哪儿去了,这年头又没有手机,也没有GPS定位。霍去病无力的抬头看看天,再看看脚下的地,便是上天入地又能找回来么? 出了长安,便已换下了那一身皮甲大氅,那也太扎眼了,谁见过一个将军独自在野外四处游荡。 只穿了一身锦袍,腰间斜挎了宝剑。马鞍上挂着长弓和箭筒。便似个游侠儿一般,英气勃发却见眉宇之间愁云惨淡。不过和游侠不一样的地方,便是马上挂着一杆长戟。这东西就和游侠的形象有点格格不入了,只能随便寻个布庄,扯了几尺麻布,将长戟裹了起来。 更悲剧的是,出来的匆忙,没带多少钱财。整日呆在建章营,有钱也没处儿花,俸禄都堆在幕府里面,毕竟自己的侯府还没建好。总不能每天背着两千石的粟米和一大堆铜钱和金子到处跑。 小霍同志对钱是没什么概念的,小时候是个小奴才,人还小,所以也不用干啥活儿,基本就是张口等饭吃的状态,结果等到稍微长大了点,理论上该干点活儿,好体现一个家奴的价值和贡献的时候,卫家又一不小心发达了。 没挣过钱,也没花过钱,现在独自游荡江湖,才发现这没钱寸步难行啊。这官道两边虽然有树林,但每日人来车往,便是有个兔子也惊着了,更别提什么野猪獐子麂子了。 布庄花完了最后几个五铢钱。伟大的霍去病同志正式宣告破产,兜里一个铜板都没有了。 失魂落魄了的游荡了几天,快到颍川了,这几日没吃没喝,没地儿睡觉。就连帐篷也没有一个。寒冬腊月的只能在路上随便找个背风的坡底扯了些枯草抱着睡觉。 遇见路上有卖包子面条的小酒肆。霍去病呆呆的站在一边看了半个多小时。看着蒸笼打开时蒸腾起来的热气。赶路的人停留在这儿吃上两个包子,来一碗面条,那吸溜得滋滋儿的,霍去病愣愣的,直勾勾的望着。好想冲上去,抽出长剑,大喝一声,交出肉包子,饶你不死。 没皮没脸的霍大将军还是没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万一传出去的话,那还得了,哎哟喂,朝野上下议论纷纷,不得了啦,骠骑将军抢包子了。各位同僚家里有包子的赶紧给藏起来啊。 咦,不要脸的事儿,我要是把脸捂住,是不是就能干了?别人又认不出我,既然你没认出来,那就不算是我干的,好主意。 霍去病下了马,将马的缰绳绑在一颗树上,这马儿低下头就去啃枯草。霍去病这时候特别羡慕马儿,随便吃两把枯草都能吃饱了。 要是自己也能吃枯草,那就不用担心了。唉,霍去病掏出怀里的一柄短剑,将包裹着长戟的麻布割下来一截,把自己的脸捂了起来,只剩下两只眼睛有气无力的乱转,然后收起短剑,抄起长戟,想了想还是算了,抢包子而已,用得着出动长戟么?杀鸡不用牛刀嘛。 还是抽出了腰间的长剑,转身朝小酒肆走过来,只见好一条悍匪,目露凶光,脚步虚浮的朝着蒸笼走过来。 东边传来声响,几匹马过来了,都是塞外的好马,霍去病一听就知道,从那边的坡上下来,风驰电掣的冲到了小酒肆,才勒住了马,几条汉子跃下马来,后面一个穿着锦袍带着长剑的公子却端坐在马上。 第七十三章 狭路相逢饿者胜 霍去病瞥见那马上公子的容貌,立刻掉转了方向,并把手里的长剑用身子挡住,低着头又躲回了旁边栓马的地方。 几个汉子跳下来,便驱赶了正在用膳的几个路人。大多见状便扔下筷子跑了,有个嘴硬的,也在汉子们把手伸向腰间剑柄的时候迅速的颠了。 老板急了,一口佟湘玉的口音:“钱钱钱,还没给钱呢……” 一个汉子丢下一小坨金子:“别叫唤了,快快上菜。”还拿出几条鱼,一只稚鸡交给老板。又拿了一块锦缎,铺在桌上,将绣花的软垫垫在板凳上,才请马上的公子下来就坐。 霍去病在一边探头探脑的,已经将麻布包裹的长戟取下来拿在手中,这李广利这小子怎么来了,他不是在淮南当县尉么,为何跑到这儿来了,瞧着这方向莫不是要回长安? 小霍同志觉得自己特别窝囊,这几个草包算个屁,老子一只手就能把他们全部给打出屎来。可老子几天以来就啃了几个指甲,现在饿得头晕眼花,走路摇晃,长戟都差点不举了。霍去病愤愤的想到,给我两个包子,不用多,只要两个,老子就能把这个李广利再打一顿。 转念一想,打他干什么啊,这荒郊野外的,多好的机会,趁机把他杀了,谁知道啊,谁看见了?谁有证据?我靠,我真是天才。 想到李广利曾截杀阿雪,迫得阿雪亡命而逃。还敢带人来自己和大将军面前耀武扬威,霍去病恨得牙根儿痒痒的。举起长戟就准备冲出来捅他。 可惜才往外走一步,却发现腿一软,差点没站住,赶忙用长戟的尾端杵在地上稳住身形。 李广利正在喝温过的酒,一盏下去寒意尽退。正在啧啧的咂嘴,却听得手下卫士叫道:“有人……” 仓朗朗几个侍卫通通把剑扯出来,将李广利团团围住,那个侍卫一指前面靠着墙根儿的霍去病:“在那。” 霍去病一惊,咬着牙靠着墙艰难的扯下裹在长戟上的麻布。我靠,裹这么紧干嘛啊,还好死不死的打几个结。霍去病慌了,只能张嘴便咬,用牙齿生生的去扯那绳结。一边咬一边想到,这玩意儿要是鸡腿子多好,也不知道麻布能吃么,话说麻不也是种出来的,跟粟米是不是一个道理? 七嘴八舌手忙脚乱的把结打开,扯去麻布,那一柄方天画戟露出峥嵘。其实不似吕布的那样漂亮,称不上画戟,因为上面没有画画。前段是一个戈,可以看做两支矛头直角接在一起的摸样,后面则是一个月牙儿,一丈二长,黝黑的杆儿显得厚重,顶端的锋刃闪着寒光。不久之前,霍去病正是靠着这柄长戟,在大漠之中出其不意的斩下两千人头,换来一个锦绣前程。从此走上一个不世名将的道路。霍去病收执长戟大喝一声(有点中气不足):“呔,交出肉包子,否则斩下尔的狗头” 李广利一愣,接着咯咯地笑了起来,手上酒盏里的美酒撒得满桌子。 左手端着鲜美的鱼肉,鱼腥味的鲜甜飘散出来。右手是一只鲜嫩的稚鸡,煮的刚刚熟,骨头之间一定还带着血丝,最是鲜美细嫩。酱汁儿用了鸡汤作为基础,浇在鸡身上,几缕热气化作白烟升腾起来,带着异香飘荡开来。 霍去病一闻,眼睛都直了,长戟指着李广利,但眼神还是直勾勾的盯着两盘菜。 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一定要搞死李广利,这小王八蛋,老子饿得眼冒金星,你还有钱吃鱼吃鸡喝美酒,这仇恨值简直是逆天了。 石化的老板端着菜愕然道:“见过强盗,也见过流民劫道,可您这样独自一人拿着长戈来打劫包子的,全天下怕是也没有第二个人了。” 李广利本来在狂笑,却被老板一句话给噎住了,李广利一眼认出这不是戈,戈是什么?一支部队几万戈手人手一只。这东西叫戟,只有冲锋陷阵的将领才能使用,瞧这成色,还显然不是一般将领,李广开始觉得这个毛贼不那么可笑了。虚起眼睛细细打量,麻布遮住口鼻认不出来。眉宇之间却觉得有些熟悉,一股寒意从背脊直冲后脑。额头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伸手握住腰间剑柄喝道:“病大虫,好胆……” 几个卫士一听,登时紧张了起来,我靠,搞不好今日要死在这儿了。 老板自然没有了解两人之间的渊源,只当是个闹剧,将手里的菜放在桌上,回身去灶火处端起一钵粟米饭,又往桌子上端,头也不回的说道:“兄弟,别闹,你看你哪里有个江洋大盗的样子,快走吧,别惹得贵客不高兴。” 霍去病决定兵行险着,若是凭着一口义气,强行冲上去,开始打的时候应该能占上风,可撑不了几个回合便要力竭。那时候就不是强提一口真气咬咬牙就能扛过去的。肚里没食儿这东西不科学,没营养就没有能量,没能量就没体力。 霍去病提着长戟,迈着装出来的沉稳的步子走过来坐下,将长戟插在一边,冷哼一声,死死的盯着李广利,左手扯下蒙在脸上的麻布,右手伸去扯下一只鸡腿,塞进嘴里咬了一口,嚼也没嚼就吞了下去,直把整个鸡腿上的肉分两口吞了下去,才扯下另一只腿大嚼了起来。 那一团肉顺着食道往下面落,没嚼得烂便落得慢,在食道中顶的有点堵。又咽下一口嚼碎的咽下。劈手夺过李广利手边的酒壶,咕嘟嘟灌下半壶。 酒一下肚,如一团火一般把食道的东西通通冲到胃里。温过的酒发散快。一股暖流充斥了全身。酒这东西是粮食的精华,营养和能量还是很充足的。 霍去病知道,就凭这半壶酒,几块肉,就能将这些鸟人通通给弄死,顿时心下大定,好整以暇的拿过装着粟米饭的钵,就着鱼肉鸡肉,狠狠的往嘴里扒拉了几筷子粟米饭。 第七十四章 饭菜尚温人已死 李广利放在剑柄上的右手有点颤抖,暗自嘲笑自己没出息,自己一个人躲在房间放狠话的时候,自然是天不怕地不怕,他霍去病算个吊毛。惹了老子分分钟来信砍。可真的撞上这个从天而降的又像游侠又像毛贼的霍去病,还是吓得发抖。 关键是这臭小子太欺负人了,你卫家打压我李家就算了,你还当街打我,你打我就算了,还在这荒郊野外堵我,堵我干什么?想杀我?这三岔口正是杀人灭口的好地方,你要杀我就来,妈蛋,好歹让我死前吃顿饱饭,可你这个杀千刀的居然坐下就开始吃老子的饭,这尼玛跟谁说理去? 李广利沉声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要回长安的?” 霍去病心里嘀咕道,鬼知道你个蠢货要去哪儿,还不是不小心撞到的,老子明明是出来找雪晴的,你当你是谁,老子脱离了职守,丢下皇帝,还跟弟兄们动了兵刃,就为了找你? 霍去病想装酷冷哼一声,却从鼻腔里喷出一粒粟米来,咳咳咳,呛着了。 李广利把剑柄握得更紧了,牙都快咬碎了,从齿间蹦出几个字:“别以为你成了储君的表兄,便能为所欲为,我李广利也不是好惹的。” 霍去病嘿嘿一笑,满嘴的饭菜让他口齿不清:“哦?真的么?那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不好惹。”胃里有货,温酒发散又快,霍去病感觉腹中一团火热,慢慢的流向四肢,渐渐地充盈着力量。便有心情来揶揄李广利了。 坐着的李广利又气又怒又怕,终于是忍不住了,还不及站起来便抽出腰间的长剑,反手一剑力劈华山。带着呼啸的剑风猛砸下来。速度快到了极点。 霍去病稍微往后一仰,堪堪避过剑尖。那长剑便落在了桌上,直接将桌子劈成两半,那盘鱼和那盘鸡,连带着半壶酒和一钵粟米饭哗啦啦掉地上了。 霍去病看着洒了一地的饭菜,不由得勃然大怒:“你个鸟人,爷爷还没吃饱呢,这么着急寻死,便成全了你” 言罢抄起长戟,双脚一蹬,往后越出两步站定,举起长戟便是一记彗星斩月,从右上方斜斜的往左下劈砍过来。 李广利来不及躲避只能顺势反举着长剑贴着手臂往上抵挡。迅速的将右脚往后伸,形成半跪的姿势以期望用稳固的三角形来抵挡压力。 铛的一声,月牙儿砸在剑脊之上,李广利稍微往下降了一下,希望能用这种方式卸去力道。 谁知那霸道的力量如影随形,从戟上的月牙喷薄而出,李广利登时觉得整条右臂都失去了知觉,只能用左手托着,连腋下的肋骨都顶了上去,才堪堪将长戟挡住。 卫士们也不是吃素的,分三个方向递出来四个剑尖,直直的往霍去病各处的要害刺来。霍去病脚下步伐一变,如游龙一般从包围圈里跳了出去,往后退了几步,一来拉开了距离,好发挥长兵器的作用空间,二来是把后背交给了小酒肆的土墙。打狗还得找个墙角不是么。 四个侍卫立刻围了过来,就连晃晃荡荡的李广利都咬咬牙,颤抖的手提着长剑冲了上来…… 一切都太快了,直到现在,小老板才惨叫一声,一溜烟跑了,反正那块金子已经落袋为安了,你们继续打吧,我先闪了。等你们打完了再回来收拾桌子。 小霍同志打了个饱嗝,满意的揉了揉肚子,一柄长戟舞得虎虎生风,和五个人战在了一处。凭借着风骚的走位,难以捉摸的步伐,始终没有被包围,势大力沉的长戟却灵活多变,角度刁钻。打得五个人叫苦不迭。 不消二十个回合,霍去病轻松斩下三颗人头。只剩李广利和一个跟班紧紧靠在一起,双手握着剑对着霍去病发抖。那剑刃仿佛也学会了颤抖。 小霍同志邪邪一笑,猛的一戟朝着李广利的腹部溯过去。两人大骇,一边躲闪,一边抵挡。跟班都把剑伸过来在李广利身前护着,谁知小霍的长戟却如游龙一般突然掉转方向,狠狠的攮进那跟班的腹中。 轻轻一搅,没有停留半分便扯了出来。登时肠子流了一地。跟班手里的长剑无力的掉落。双眼睁大,眼里的光华一点点消失。 李广利跌坐在地上,往后爬了两步,才转身想要爬起来快跑,谁知脚太软了。又跌倒在地,但求生的意识实在是太强烈,明知道跑不掉,还在手脚并用的往前爬。 小霍同志提起长戟,瞄也没瞄,便朝着爬出十余步的李广利掷了过去。呼呼,长戟撕破了空气,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斜斜的把李广利钉在了地上。尾部稍微摇晃了两下,很快因为自身的重量停止下来。动也不动。 李广利闷哼一声,吐出两口鲜血,再也无法动弹。 小霍同志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只可惜那饭菜,可惜了了,这小王八蛋,拼命就拼命吧,干嘛把香喷喷的饭菜都给弄地上去了。看着地上尚在冒热气的肥鱼和嫩鸡。小霍同志瞅了瞅四下无人,有也只有死人,要不就捡起来拍拍土继续吃了?咱都是当兵打仗的人,什么吃不得,恶劣的条件下还不见得有这好吃的呢。(这想法挺不要脸,毕竟小霍同志是出兵塞外都要带上几个庖厨的傲娇将军) 想了想还是算了,搜刮了整个酒肆,包子当然还是热的。抓了一个咬一口,第一口没吃到馅儿,第二口又已经过头了。我靠,等明儿个有钱了,找了庖厨,给我来几笼包子,光要馅儿,不要皮。话说那还叫包子么?没关系,有钱嘛。 整个酒肆其实别的也没什么了,有些粟米饭,有些面条但还没下锅,就算下锅了这玩意儿也不适合当干粮啊。别的什么酱菜,小菜,几块没下锅的猪肉。 李广利那边还多些,行囊里满满当当的小点心,腌肉。还搜出来不少的钱财。 小霍同志开心的笑了,把五人的行囊统统搜刮了一边,连五个人的尸体都没有放过。 第七十五章 惊天大案震颍川 零零碎碎的,衣服什么的,当然看不上,就把些吃食儿,和所有的钱给收了起来。一个五铢钱都没有放过,没办法,谁让咱们娇生惯养的霍大将军平生第一遭饿的心慌了呢。 两大皮囊的美酒,虽然没有热,但风味也不错,小霍同志喝了两口,不禁哼起了小曲。将战利品通通给绑到了马上,踩着李广利的尸体将长戟扯出了出来,还不忘往他尸体上吐了一口口水。 擦尽了长戟上的血迹,又用了麻布包裹起来,这回就甭打死结了,给粗糙的打个活结,一扯就开。才满意的挂上马鞍。 纵身上马,继续往东走。上了山坡,哼着小曲儿,喝着小酒,揣着响叮当的金子和铜钱。简直乐开了花。下坡的时候却想起接下来该往哪边去找雪晴呢,顿时又不高兴了起来。瘪了瘪嘴。又开始垂头丧气了。 约莫半个时辰内,零星有几人路过小酒肆,本来准备吃点东西,却被眼前景象吓了个魂飞魄散,只能绕着跑了。小老板放心不下,这才回来观望,老远瞥见一地的尸体,愣了愣神,妈蛋还真的死了一地,这怎么行,万一算到我头上怎么办,到时候跟谁说理去。反正也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无非是土坯房两间,锅碗瓢盆和几张桌子,收的钱都在怀里,便也顾不得这坛坛罐罐,转头跑了,心想去寻个别的地方再开个小店,最好是人多的城里,虽说成本大,可不见得再遇上这倒霉事儿。 又过了半个多时辰,接到举报的亭长才带着几个民壮过来了。瞧这一地的惨状叫骂道:“哪来的江洋大盗,居然如此凶残,亲娘呢,便是找出来也不是咱们几个人能拿下的,小黑快去禀报县尉,请县尉老爷带人来缉查。你们快快查看一下各处,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小白快去叫里正多派些民壮来,就是把尸体搬回去咱们人手都不够啊。” 亭长按部就班的安排了诸般事宜,两人分头去找县尉和里正,余下几人便开始四下查看,一个民壮在李广利的腰间翻出了一颗铜印。举起来看了半天,瞧不出端倪。身边又一个民壮上来说道:“你看啥呢,我看看,你认字儿么就看,让我看看。” 捧着铜印的民壮就翻白眼了:“说得你认字儿一样。” 亭长也不介意,这年头,哪有那么多人读书识字,平心而论若不是小时候学了几百个字儿,虽做不出文章,但在一群村夫之中便鹤立鸡群了,故而做了个亭长,好歹是吃上官饭了。亭长接过铜印,逐字辨认,轻轻的念了起来:“浔阳县尉?”顿时慌了神:“亲娘呢,居然死了个县尉老爷,快快,快去通报县令大人。赶快……” 马车来了,众人七手八脚将尸体都搬上马车,两人抬着李广利的尸体,却发现软趴趴的,不似别的尸体般僵直,正起了疑心。却见李广利咳出一口血,双手乱抓起来,两个民壮吓了一大跳,丢下李广利便跑,一边跑一边喊道:“诈尸了,诈尸了……” 亭长反应极快:“还没死,快救人,金疮药呢?”民壮双腿打颤:“哪来的药,还不得到城里去买?”亭长咬咬牙:“来不及了,你看着前胸后背被捅穿了,快去打水和稀泥,用泥巴糊了伤口。”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水缸里的水舀了些,就地取了几团黄泥,调了调便给李广利前胸后背都给敷上。亭长摸了摸额头的大汗,又叫道:“快看看其他几个人,还有没有没死透的,刚才这个官印就是从这人身上发现的么?” 亭长等不及县尉和县令过来,只能先行将李广利送进颍川城里去救治,县尉和县令奔到小酒肆,只见到其他几具尸体,听民壮七嘴八舌也说不清楚,什么死了个大官又活了,可能是诈尸什么的。也闹不明白。只能又奔回城里在医馆找到了亭长。 亭长右手一摊,露出一颗黄灿灿的铜印,县令一看就牙疼了,妈蛋,皇帝的小舅子在自己的地盘被人家截杀,捅天的窟窿啊,关键这里面有事儿啊,那边刚刚册立了太子,正在大赦天下,昭告百姓。这边的另一个皇子舅舅便在荒郊野外给人捅了,我的天哪,宫闱密事儿咋摊到我脑袋上了,这可要了亲命啊。 一瞬间颍川县令的脑海里闪过无数的设想,要不把这倒霉玩意儿给弄死埋了算了,你说你们宫斗那是你们的事儿,关我屁事儿,关键你杀了人能收敛一点么?好歹挖个坑埋了,咱还能装作不知道不是。实在不行我帮你擦臀部好不好,我把这倒霉蛋给埋了行不行。 行个屁,万一李家的人把这笔账算到自己头上怎么办,那就冤枉得不要不要的了。再说了这是皇帝的小舅子,给县令十七八个胆子,也不敢啊。 要不就往上报,报给太守,交给他定夺,往上面捅呗,到了宣室殿,火烧到谁身上就不管咱们的事儿了,不行不行,万一太子知道了,以为我帮着李家做事儿,顺着这个思路想了一丁点,县令立刻冷汗直流。 县尉也同样纠结,看了看伤势,回想起刚才尸体的伤口角度,仔细的在脑子里面过了一遍,排除了剑,矛,戈,最后确定是一柄长戟。肯定的说:“凶徒应该是用的一柄长戟,人数不敢肯定,但很有可能一个人。” 县令惊到:“一个人?一个人杀了五个?” 县尉掌管全县的缉盗,治安,军事。相当于武装部长,军分区司令,武警支队长,外加警察局长,案子自然是见得多,皱眉道:“现场脚印和痕迹表明打斗的时候人并不多,凶手最多不会超过两个,可两个也不合理,关键是所有的尸体都是长戟所伤,如果是两个人的话,一长一短,自然不可能两人都用长戟,必然有一个会用剑,护住戟手的安全,可尸体上没有一处是新鲜的剑伤。西边一匹马留下脚印,一看就是好马,比这位县尉的马好得多,脚印在到达酒肆之前比较浅,但过了酒肆,便深了很多,李县尉的财物以及干粮酒水全被拿走了,这个脚印的深浅刚好。” 第七十六章 颍川官员齐抓瞎 县令皱起眉头,若是宫闱搏杀,何必夺人钱财,莫不是寻得江湖草莽为其效力,可一柄长戟出神入化,须臾之间力斩五人,又像个勇猛的将军,江湖草莽是不用戟的,这东西就跟抢银行的悍匪再牛也搞不到自行火炮一个道理。真是好生奇怪。 李广利幽幽醒来,气若游丝却极具惊恐,县令赶忙上前安慰道:“李县尉,李县尉,不要害怕,你现在安全了。” 李广利气若游丝,嘶哑的嗓音怀疑的问道:“你是?” 县令回到:“本县颍川县令,这位是本县县尉,李县尉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县令问得谨慎,不问谁干的,只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县令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李广利说出什么他不想听到的答案。 李广利眼神飘忽,瞟了瞟周围的环境。幽幽的说道:“遇上几个小毛贼。阴沟里翻船了。” 县令心下大定,我就说嘛,你们那些天大的事儿,何必拉上我们这些八九百石的小官,既然这样定性,是毛贼劫道,那意思就是说,老子的事儿你们别掺和,滚一边去吧。 县令高兴极了,哪来的毛贼?无非是接下来装模作样的大肆搜查一番,最后结论不知所踪,便成了悬案,是不管我颍川什么事情了。至于你们在长安闹成什么样子,就更不管我的事儿了。 和县尉交换了一下眼神,出言安慰李广利:“李县尉好生休养,本县调集校尉来保护你的安全,至于缉拿凶徒的事情,本县一定竭尽全力去办。” 李广利敷衍的点点头,心照不宣吧。张口虚弱的问:“我的伤?” 县令抹了一把冷汗:“李县尉吉人天相啊,凶器虽然贯穿胸背,但所幸没有伤到脏器,好险啊,不论哪个角度偏上一丝,便有性命之虞。大夫已经处理了伤口,修养几个月,便无大碍了。但失血过多,可得好好补补。” 李广利咬着惨白的嘴唇,点了点头,又昏了过去。 县令和县尉同亭长一起出了医馆,嘱咐看守的士兵一定要尽心尽力,万不可再出什么岔子,又打发了亭长回去,提点他缄口如瓶。 县令回了府,去给太守行文汇报这个事情,明面上怎么说,话里话外要带上一点什么意思,还需要斟酌。县尉便亲自带着手下的爪牙亲自在颍川城里大肆搜查了起来,表面文章至少要做做,至于结果实在是根本没去想。 霍去病这厮,悠闲的进了城,先是去买了两套锦袍,又好看又保暖,霍去病很是满意,终于不用受冻了。 又寻了个酒家,好好的吃了一顿,刚才在小酒肆吃了几口,到吃饱还有很大一段距离。 美美的吃了一顿,照理说这些酒菜比平日里吃的差远了,但饿过了才知道什么是人间美味,直吃到嗓子眼里再也塞不下了才放下了筷子。 热气发散开来,全身一点寒意都没有了,甚至出了一点汗。 出了酒家,牵着马,寻了一个客栈,亲娘喂,虽说才几日,便已忘了温暖的卧榻是何等的滋味,吃饱了正犯困呢,等会儿沐浴一番,睡个囫囵觉。 下了马,将缰绳交给小二仔细交代:“喂点粟米,加点粗盐,夜半还要再喂一次。”小二点头哈腰的道:“瞧好吧,您放心。” 霍去病摘下长戟,扛在肩上,伸手提起行囊,哼着小曲儿进了大门,门边一堆仗剑的官差,霍去病瞧都没瞧一眼,径直进去,在小二的带领下往房间走。 县尉瞪大眼睛,就这样愣愣的看着从马上下来的霍去病,扛着长戟和行囊进去了。 长戟虽然被麻布包着,但凭县尉的经验不难一眼认出,仔细一打量,这神骏的马,小伙儿一看脚步气韵那便是顶尖高手虽做游侠打扮却难免贵气袭人,眼高于顶哪有点江湖草莽的义气?那两个行囊鼓鼓囊囊叮当作响,不是劫来的财物又是什么?这哪一个特点不符合自己当时的推断? 县尉就哔了狗了,带着爪牙来装装样子,没想到把正主儿给撞见了,这尼玛怎么得了。平时也不见破案率这么高,现在却不尴不尬的遇上了。 下意识放在剑柄上的手,还是悄然松开,叹了一口气,留下两个爪牙,嘱咐他们盯着门口,有事儿及时汇报。便火急火燎的奔回县衙,把老爷身边的侍女都赶下去,在县令老爷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细细的说了这事情。 县令老爷就纠结了,张了嘴巴不知道说什么。这事儿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县尉小声问道:“县尊,这事儿如何处置,到底要不要抓捕此人?” 县令慌忙摆了摆手:“不能抓,不能抓,谁都得罪不起。可千万别捅娄子了。也不可让李县尉知道了,就当没这回事而,听而不闻,视而不见。还有谁知道?” 县尉摇摇头:“你以为我傻啊,我谁也没告诉。我本来连你都不想告诉。” 县令说道:“对对对,谁也不能告诉,甭管是李县尉和太守,都不能告诉,唉,你要是真的不告诉我那倒好了,不过你得派人去盯着,盯着就好,若是他出城了便万事大吉,若是得知李县尉没死,又要生出什么事情来,或是李县尉得知了凶手的行踪,要去拼命就麻烦了,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了。” 县尉点点头:“恩,那这样,我亲自去盯那凶手,县尊你去医馆亲自守着李县尉好不好?” 县令深以为然:“对,本县亲自坐镇,任何人不得泄露消息。快走快走。” 缓缓坐进浴桶,有些发烫的水爽的霍去病差点叫出声儿来,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闭着眼睛,快赶上甘泉宫的温泉汤子了。都打起瞌睡来了。 睡衣袭来,也顾不得清洗干净,只赤条条的出了浴桶,胡乱擦了擦水迹,便上了卧榻安睡,浑然不知客栈外县尉正在守望。 不消片刻,便已入睡,像是梦到了什么好事儿,嘴角挂起一丝微笑。不知道是梦到了那饥肠辘辘之时两口吞下的鸡腿,还是扬手掷出的那一戟,还是梦到了雪晴笑颜。 县尉悄悄去了马棚,仔细端详了一下那匹神骏,从来没见过这样健美的马匹,细细打量,在臀尖上见一个淡淡的烙印,仔细辨认,隐约见太仆都庚车马几个字。县尉心里打个突突,好胆,骑着御马便来干这杀人的勾当了。愈发的恐惧楼上正在呼呼大睡的小子。 第七十七章 萧索年夜长安凉 过年了,平常人家的重大节日,但皇宫里却冷清了些。 没办法,三公九卿大小官员,你总得给人家放几天假,让他们回家过年吧。再咋的你横不能留人家来吃年夜饭吧。宫里无非是嫔妃和皇子们轮流给皇帝请了安,一起吃了个饭。 往常卫青往往是在未央宫过年的,但今年没有接到旨意,便只能在幕府和老妻过这个年,老两口虽然想念雪晴,但卫伉卫不疑几个孩子,还是在膝下闹腾。也不显得落寞。 未央宫中,孩子们玩累了,便让嫔妃们各自领了回去休息。武帝拉住正要告退的卫子夫道:“皇后再陪朕喝两盏” 卫子夫便让人带了太子回椒房殿,留下来跪坐道武帝身旁,为他斟酒道:“陛下今日高兴了。年后廷议还需十日,便能好好歇息几天,臣妾听少府说,博望苑建得很快,不需多久,太子便能迁宫了。陛下还是趁着太子还未迁宫,多陪陪他,教导一下他。” 武帝嚼着花生仁,喝了一口酒道:“皇后多虑了,左近不过几里路,时常便能见到,朕总说太子是需要成长的,便让他自己去飞吧,孩子嘛,还是需要一点野性,张弛有度,不可管束得太紧。” 皇后呵呵一笑:“别到时候尽跟他表兄学,野惯了。” 武帝脸色一黑,啐道:“这小王八蛋,等朕抓到他,非得好好打一顿不可,不打个皮开肉绽,他不知道疼,哼……”自觉失言,便住了嘴。抬起头来看了看皇后,若是别人这样揣测皇帝怕是要遭殃了。可皇后自然是不一样的,武帝很明显不可能因为这点事儿跟皇后发脾气,毕竟那是人家的亲侄儿。 卫子夫眼神也没有躲闪,笑盈盈的望着武帝说道:“陛下息怒,这大过年的就别提那倒霉的臭小子了。” 武帝心里嘀咕,明明是你提的搞不好,女人就是不讲理,算了算了,喝酒。 卫子夫看似轻飘飘的指责霍去病两句,却直接引出了皇帝对于霍去病的真实态度。诚然皇帝是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虽然气不打一处来,可终究是舍不得这个亲手培育起来的好胚子。最重的惩罚无非就是打一顿。 在武帝看来,这就跟养老虎一样,又听话又乖,那野性就淡了,若要保持它的野性,放出去就能咬人,还是咬的匈奴,那么这么一只野性十足的老虎,自然是有点不听话的。 在武帝看来,霍去病最终会成为自己的杀手锏,核钥匙,犹如地狱之犬,战争之兽,北海巨妖。 武帝期待着未来的某一天,自己缓缓解下霍去病脖子上的枷锁的时候,这个世界会为之倾倒,困扰华夏数百年之匈奴的末日瞬间来到。届时天崩地裂,江河倒灌,凶残的强盗将发出绝望的哭泣,等待着千军万马掀起的狂潮将自己淹没。 在那一天到来之前,武帝有无限的耐心来容忍霍去病,关心他,爱护他,细心的等待霍去病的獠牙和利爪慢慢的成长,最后闪耀着冷冽的寒光。 卫子夫虽然没有在武帝的眼神中读到他对霍去病的期许。毕竟大家嘴上说皇帝都是旷古烁今的千古一帝,但心底里也无非认为这个皇帝和以前的皇帝没有什么实质上的区别,大家都知道武帝是个有为之君,爱折腾,但恐怕谁也不知道,武帝真正的目的在哪里,以及他愿意为了这个目的付出的代价。 可能只有雪晴明白。 卫子夫只片面的看到了武帝对于霍去病的包容,爱护,和给他擦臀部的一丝尴尬。但这对一个姨母来说,已经足够了。 武帝放下酒盏,望着几案边的烛火跳动,幽幽的问道:“那小子真的这么喜欢雪晴,非她不娶么?” 卫子夫一愣,说道:“恩,他两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去病这小子执拗,认准的事情便是一根筋儿,这几次闹出事情,还不都是为了这事儿?” 武帝想起雪晴那稚嫩的笑脸。心里不由得一紧,问道:“那阿雪怎么想,她愿意么?” 卫子夫笑道:“臣妾看是满心愿意的。” 武帝叹了一口气说道:“早些休息吧,明日一元复始,万象更新,还要去太庙,社庙稷庙朝拜。” 卫子夫伸手扶起武帝。武帝打了个酒嗝说道:“皇后别走了,留下来陪朕。” 卫子夫温婉笑道:“好的呀。” …………万恶的分割线………… 幕府之中,打发了小孩子们去睡觉,老两口相拥在卧榻边,若是寻常人家,二十年朝朝暮暮便是早已厌烦,可二人聚少离多更兼偷偷摸摸,正所谓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这感情的保鲜自然长了点。 公主幽幽的说道:“也不知道阿雪到哪儿了,这大过年的,好不容易才能全家团聚,转眼便是天各一方。” 卫青安慰她道:“莫担心了,日前收到了张全旦的传书,说正朝着胶东国去,估摸着阿雪是没见过大海,便去长长见识也是好的啊。” 公主幻想起大海的摸样:“是了,青你是见过大海的吧,我记得你跟我提过,那是哪儿呢?” 卫青说道:“那是在蓬莱,离胶东不远,倒是不记得大海的景色了,没办法,我只顾着照皇帝的安全了,你知道你弟弟的,那日在海上兴趣盎然,居然命令舵手转道往日出的方向行驶,想要去寻域外仙人,好说歹说生拉硬拽才算是给弄了回来,我都快急死了,哪有心情去观赏波澜壮阔。只隐约记得浩瀚无边。从流飘荡。倒有一番味道,没来得及细细体会。” 公主脑补着那美丽的画面:“要不咱们去胶东寻乖女去吧,顺道去看看那汪洋大海。到底有没有你说的那么大。你要是诓骗我,定不饶你。若是咱们一家三口,乘了一座大船,乘风破浪,到一个书上说的有树木,有飞禽走兽还有河流石山的小岛,咱们站在小岛的沙滩上,看惊涛骇浪好不好。” 卫青一阵心驰神往。那感觉简直好的不要不要的。 第七十八章 除夕之夜各滋味 想归想,身为汉庭大将军,统管天下兵马,那是何等的重任。一刻也不得放松,更遑论泛舟海外,逍遥自在了。 叹了口气的卫青说道:“你我夫妻二人这个身份地位,哪能像个游侠豪强般想去哪儿游历就去哪儿。牵一发而动全身,搞不好把霍去病都引到乖女那儿去了。” 公主想起了霍去病:“你说那小子会不会找到阿雪了?我看阿雪是真的不想嫁给他,若是这小子追上去恼羞成怒,改用强了,那可如何是好。” 卫青摇了摇头:“应该不会,那小子,若是没有舆图和向导,是找不到匈奴的聚居地的,连你我都不知道阿雪现在在哪儿,又哪来的舆图向导指引他?呵呵,这小子出门钱都没有带,心里火燎的又不知道何处去寻阿雪,估计日子不好过吧,哈哈。我已经派了人前去寻他,放心吧,这小子疯够了,秋天之前一定回来。” 公主疑惑的指着天上:“这才除夕呢,就等着秋天了?” 卫青微微一笑:“你看我哪年秋天陪在你身边?春耕夏耘秋收冬藏,等咱们大汉北方的郡县开始收割秋粮的时候,秋高马肥,留着口水的匈奴人就开始来抢钱抢牲口了。你当匈奴人真的凶残成性,不杀人不舒心么,若不是有满仓的粮食,哪里会有强盗光顾,你见过强盗打劫饿了几天的乞丐么?” 公主笑道:“也是,到时候就应该回来了吧,也没准儿,说不定他现在就成了饿了几天的乞丐了。呵呵呵。” 公主的猜测也算对,也算不对。 反正霍去病在这年夜里呼呼大睡,暖暖的棉被柔软极了,睡得可香了。 客栈外街头的拐角处,县尉抱着膀子瑟瑟发抖,妈蛋,老子招谁惹谁了,这大过年的还要给你个小子站岗。身边两个差役抱着膝盖蹲在墙角抱怨道:“大人,咱们在这儿等啥呢,都快四更天了,咱们愣是从去年呆到了今年啊。” 县尉气不打一处来,就你不爽啊,天黑后家里娇妻派人来催促,想到家里济济一堂吃着年夜饭,自己却不能回去,想想简直都快哭了,恨恨地拍了两个差役的脑袋低声训斥道:“少废话,快来盯会儿,本官歇一歇,千万注意了。若是有什么异动马上告诉我。” 隔着这客栈,不过三条街的距离,瞧这直线最多八九百米。便是李广利所在的医馆,大夫和妻儿老小吃了年夜饭,小声对妻子抱怨忧虑道县尊送来这个病人,不给钱就算了,多大点事儿,无非是一点狗皮膏药而已,可你说在这伤者住多久,我这儿就要歇业多久,以免生人混入就哔了狗了,尼玛老子本来打算初一初二歇业两天放放假就算了,靠,这货没个一两个月床都下不来,你要我几个月不开门做生意,尼玛连狗皮膏药的钱都不给结,你让我喝西北风去啊。 大夫夫妻二人不由得抱头痛哭了起来。 李广利的病榻边上,县令派来的两个小厮怨气极大:“这大过年的摊上这倒霉差事,这县尊大人连年夜饭都不给安排一下,工作餐不懂么,真是的。” 另一个小厮说道:“别提了,我刚才看见了,县尊还在外间守着没走呢,在外面写字儿,你说他大过年的不回去吃年夜饭,跑到这儿写字干嘛,回家写不行么,真是有病,他也没吃年夜饭呢。” 可不嘛,县尊大人还在头疼给太守上的条陈到底怎么解释这个诡异的案件。 李广利幽幽的醒来,依稀听得小厮说年夜饭,妈蛋,大过年的被人捅了个透心凉这感脚也是够够的了。更别提什么年夜饭,连午饭都被霍去病给吃了,一醒过来的李广利就气得不行,簌簌的咳嗽,喉头有些腥甜。 伤口发炎带来高烧,虽被大夫控制了病情,但还是烧得李广利脑子有些糊涂。小厮赶忙拿起温在一旁的参汤给他灌了两口,还没咽下便又昏了过去,头一歪参汤流在了枕头上。 小厮说道:“该不会是死了吧。” 另一人说道:“不会,睡了吧,你听,打呼噜呢。” …………万恶的分割线 雪晴坐在几案之前,如花在一边点燃一炉熏香,凝神静气,晚间吃饭的时候,张全旦提及,皇帝又改了年号,这几年因为卫青收复河套,大破匈奴白羊娄烦两王,活捉数千歼敌数万,缴获牲畜数百万头。武帝十分高兴,便命令卫青在河套上筑了一座朔方城,迁十余万人,设置朔方郡,五原郡,从此阻断了匈奴对于汉庭腹地的企图。并有了反攻匈奴的战略基地桥头堡。卫青也因此获封三千八百户的长平侯。 相比之下,霍去病的那点斩获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武帝为了纪念他的朔方城肇建改元元朔,已经六年了。 而今年武帝又要改一改年号,明日便是元狩元年了。雪晴直翻白眼,狩者,巡狩四方,很明显是汉庭的战略有了大的调整,武帝心里的宏图别人不知道,老娘能不知道么?关键是这皇帝太折腾,好像年号都换了十几二十个,这东西怎么弄啊,你看人家什么康熙雍正乾隆,一个年号用到死。 雪晴不知道这个年,到底是哪一年,反正是公元前一百二十多年的样子吧,雪晴望着窗外呼啸的海风带着咸咸的味道。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同样不知道的是,在这茫茫的宇宙之中,自己到底在哪儿,也不知道在时间的长河之中,自己这朵浪花绽放在哪儿。 如花坐在放着香炉的几案边上,手肘支撑着脑袋,睡意已经袭来。眼皮开始打架。关上窗户的雪晴转身看见便教她去睡觉。如花惊醒过来,下意识的说道:“奴婢为小姐宽衣,伺候小姐就寝” 雪晴摇摇头,打发她去屏风之隔的外间睡觉。脱掉衣物上了卧榻,脱个衣服这点事儿,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现在反而是有点习惯别人的服侍了。 第七十九章 辅祭社稷开经筵 每个女孩从小都有一个公主梦,严格意义上来说,雪晴现在的身份和待遇已经差不多了,但实际上小时候做这种梦的时候,只是想的公主美美哒,王子帅帅哒,从此幸福美好没羞没臊。 其实应该雪晴去想的事情很多,雪晴想要离开张全旦他们自己独立生活,因为只要和他们在一起,就是和幕府有联系,和幕府有联系就是和汉庭有联系,还是逃不脱历史的命运。 但若是撇开张全旦,一来是已经习惯了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前呼后拥众星拱月。二来,若是没了卫士们看守的那些财物,日后又靠什么生活呢?很矛盾的局面,雪晴有些不知所措。 …………万恶的分割线…… 大年初一头一天,睡得迷迷糊糊的皇太子被叫醒,接着睡眼松懈的在皇后的指挥下更衣,用膳,接着就被带了出去,跟在皇帝的仪仗后面,这次居然还用上了自己的仪仗卤薄。 整个上午,刘据完全没有弄明白是在闹哪样,只在太监和卫士们的簇拥下跟着皇帝走,去了几个地方,每到一个地方,皇帝便牵着刘据的手,带他一起去到一处庙宇,刘据懵懵懂懂的,见父皇朝着神像和牌位跪拜,便也跟着拜。 他完全不知道,这是封建统治的基础,所谓江山社稷太牢牛耳。皇帝正在行驶象征着统治天下的权利,而跟在后面那萌萌哒的太子,正在辅祭。 身后跟着的大臣并不多,三公九卿,加上十来个将军。不过三四十人,这些人是整个汉庭的中心。 祭祀完毕,本来大家就该回家过年去了,但今年还有一个事情要办。 宣室殿和平时不一样,平时这里讨论朝政,文武大臣都跪坐在两边的软席上,今日却在软席边上放了几案,上面放上了酒盏和一些鲜果子。大臣们不再像往常一样朝着上面的皇帝跪坐,而是朝着大殿的中间。 鼓乐响起,太监悠扬的声音响起:“宣皇太子剧” 刘据穿着华服,带着冠冕,跟个小大人似的,虽说还没有到加冕的年纪,可这种正式场合,梳着两个羊角辫也不像那么回事儿。 刘据从殿门外走进来,跪在大殿之上,朝着他老爹三跪九拜,口称:“儿臣参见父皇。” 武帝道:“太子,平身。” 刘据站了起来,两边跪坐的大臣们跪坐起来,直起身子朝太子拜倒:“参见皇太子殿下。” 刘据像模像样的朝两边拱手道:“众卿免礼” 武帝说道:“太子,这位是朕为你选定的太子太傅,万石君之少君,万公庆。快来拜见。” 石庆便跪坐在皇帝阶下,闻言直起身来。刘据恭恭敬敬的朝着石庆三跪九拜口称:“学生拜见太傅” 石庆受了礼,随即又朝太子跪拜:“臣参见皇太子陛下。” 鼓乐立刻小了下去,变成涓涓细流,舒缓而动听。皇帝说道:“开始吧。” 照例,这是一次经筵。平时,经筵是皇帝用来理论学习的,皇帝坐在上面听大臣们,博士学者们辩论经义。而今天的这次经筵,更多的是太傅的上任之后的第一次公开课,以向大臣们展示太傅的学识,向大家展示能够教导储君的能力。 石庆跪坐在皇帝阶下,端起酒盏浅浅的饮了一口,规规矩放下,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膝上问道:“老臣请问太子,喜食何物?” 刘据一愣,还是老老实实的说道:“寡人不喜酒肉,不喜辛辣,尤爱各色点心,桂花糕,莲藕酿,百花饼,常过食点心而误膳” 都说陪太子读书是有悠闲的事儿,可太子读书这一对一的模式不见得容易偷懒,你说一个老师看不过一个班的学生,看一个还不行么,这倒好,第一次公开课就打算批判本宝宝零食问题?还要不要人活了? 石庆说道:“为君者,不可有好恶。太子须谨记” 刘据有点懵笔。你可以不准我吃,还能不准我喜欢不成? 石庆侃侃而谈:“为君者,为天下垂范,一言一行,须慎思慎行。若是太子喜欢熊掌,群臣便上行下效,陡然之间供不应求,以致于溢价千金,便有许多人枉顾性命入山中猎熊,尽起奢靡之风。若是太子喜欢美酒,便有逢迎之辈,钻研酿酒,以取悦君心,靡费粮食。楚王好细腰,宫中多饿死,枚乘所著的七发之中说…………” 石庆并没有因为听课的大多数是大臣们,便讲的引经据典佶屈聱牙花团锦簇。关键是讲得太深奥刘据这七岁的小屁孩就一句听不懂了。故而始终看着面前太子迷茫的眼睛,以很直白的语言,由浅入深的给太子讲解这里面的道理。 刘据有点不明白:“太傅,您所说的为君者的好恶会引来别人的揣测和迎合,以及纵情声色,而荒废朝政的道理,寡人还是懂的,可是,可是,人生而七情六欲,口腹之欲在于美食美酒,纵然不能过度,但人都是想要吃好吃的,虽不能纵情声色,但也须****厮守,人人生而望锦衣玉食,所谓羊大为美,那寡人为何不可有所好恶。” 武帝在上面憋着笑,若是说道左传,说道诗经,这臭小子多半要打呵欠了,可太傅一上来就教导太子不要有所好恶,那不就是说最爱吃的点心以后不能吃了,涉及到切身利益,臭小子还不急了。 石庆眉眼带笑,慈祥的教导他:“人人都可以,但是你不可以…………” 太傅侃侃而谈,列举了历史上各种皇帝因为自己的好恶而导致的劳民伤财,乃至社稷崩塌,例子举到秦始皇信方术,想要到海外求仙药的事情,武帝隐隐觉得有点影射自己的味道,皱了皱眉头,但转念一想,教孩子还不就是这样教么。 刘据被教育了一课,便让他走了,走出大殿的刘据觉得人生从此灰暗了,谁想当这个太子?酒色就算了,还太小,没有发育完全食髓知味,只觉得吃点心和玩耍是最美好的事情,可突然就不准了,宝宝心里确实很苦啊。 第八十章 第一号教学计划 太子走后,石庆又把以后长期和短期的教学计划对皇帝和群臣做了汇报,并且回答了丞相和御史大夫几个学术上的问题。整个经筵进行的十分顺利。 等御史太夫问过教授太子的左传使用哪一个版本,并且和太傅讨论了各个版本的优劣之后。卫青不好说话,作为皇太子的舅舅,这个嫌隙还是要避的,给李广使了个眼色。李广很自觉的直起身子拱手道:“太傅,圣君之道,一张一弛,文治武功,以书剑治理天下。敢问太傅,对于教授皇太子武备兵事的课程,可有安排?” 太傅朝着李广拱了拱手,心里有点嘀咕,这太子的舅舅就是大将军,教授太子军事还要假手我这太傅么?嘴上却说道:“太子还年幼,兵事要放在诗书之后,待到太子十四五岁的时候,孔武有力方能视察部队,体察行伍。在这之前,着重太子体魄的强健,以每月一次的游猎教导太子骑射弓马娴熟。而后以《六韬》《孙武子》传授皇太子战略,并让太子参知边关战报,以熟悉当前战略局势。” 卫青连连颔首,看来太尉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武帝坐在上面听着这些话,就像回到了自己当年当太子的时候,不过那时候自己就已经开始捣蛋了,带领了一票儒家的博士,对主流********道家学说发动进攻去了。想起那天真无邪,挥斥方遒的岁月,武帝不由得微笑了起来。 经筵完了,众大臣告退回家过年去了。卫青和石庆被留了下来。 武帝对石庆仔细交代一番,当前的大事儿是加紧对博望苑的基础建设,各处宫殿学舍要尽快建好,嘱咐太傅要亲自把关太子洗马,太子詹事以及长史和伴读的人选。石庆一一领命,才拜退下去。 武帝站起来,揉了揉老腰,往外间走,卫青赶忙跟上,恭恭敬敬的走在皇帝身后。 武帝一边走一边问道:“去病有消息么?” 伸头也是一刀,缩头没准直接把你劈成两半,事已至此,卫青还是只能老实回答:“回陛下,臣已派了人去找,目前还没消息。” 武帝又问道:“他是不是去找阿雪去了?” 卫青低头道:“应该是吧,沿途臣都已经派了人,阿雪那边有臣派出的护卫,这会儿也该接到消息了,一旦他出现,立刻绑了回长安。” 武帝信步走着:“阿雪在哪里?” 卫青一愣,还是和盘托出:“在胶东国。” 武帝嘿嘿一笑:“嘿嘿,跑到朕的封地去了。” 卫青不知道怎么接下去,隐隐觉得有些不安。武帝摆摆手:“回去罢” 卫青低头拱手,恭敬的送武帝走出视线,才抬起头来出了一口气,满怀忧虑的转头朝司马门外走。 当然,卫青并不知道自己的女儿为何非要离开长安,但在自己并没有什么好的别的办法的情况下,卫青只能由着女儿的性子来,他站在武帝面前毕恭毕敬,对武帝怀揣着无比的敬畏。可雪晴心里对武帝却是本能的恐惧。 虽然说出了雪晴的下落,卫青有些不安,但并不知道这种不安来自哪里,浑然不知雪晴已经在策划是不是要甩开张全旦,独自消失的打算了。 李广利当然不会相信颍川县令等人,万一价码合适转手把自己卖给太子怎么办?便央了小厮,许以重金,前去浔阳联系到了自己的亲信,手下的爪牙闻讯昼夜兼程赶了过来,李广利才放下了一颗悬着的心,虚弱客气的跟颍川县尉和县令道别。 县令高兴极了,总算把这瘟神送走了。县尉也很高兴,客栈里的那个瘟神在颍川几处城门转悠了两天,也走了。 待送了李广利出门,眼线汇报以及出城往西边走了,两人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这事儿总算是完了。还好没出什么事情,但愿没下文了最好。 在幕府白虎节堂办公的卫青,心不在焉的翻阅着边关传回来的各种报告,看样子匈奴在战略收缩,避免和汉军开战,人家高挂免战牌,咱们又还没做好决战的准备,估计今年的战事要拖上一拖。 都是一些边关的部队调动,钱粮调动,边城尤其是朔方城的建设。卫青在竹简上写写画画,打算在春耕之前再派一些部队去边关,既加强了边关的防务,也能参加屯田耕种,边关有了粮食,便能缓解内地粮草运输的压力,还能顺便逗引一下匈奴人,待到秋天粟米成熟,满仓的粮食,就不信他匈奴人忍得住不来抢。到时候好好布置一番,来了就别走了。 随手一翻,又翻出来一个内地的文件,是颍川,卫青兴趣缺缺,毕竟注意力都放到边关和西南的,但晃眼之间好像看到李广利的名字,李广利是个县尉,有调动地方军队的权利,严格意义上也属于大将军的治下,这个文件很自然的被抄送了过来。 卫青皱着眉头读完了语焉不详的文件,哪来的毛贼?李广利带着几个身手不凡的护卫,哪有毛贼这么不开眼?这年头的毛贼,谁不是打劫小商贩的,看见佩剑的贵族,便是给他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放肆。人家混江湖无非是为了一口饭吃,又不是作死专业户。 咦,这李广利怎么到了颍川?这往西边走,莫不是回长安?他回来干什么?想干什么?擅离职守?不会的,浔阳县令不会为难他。李广利说请假,县令不会不批。 这路线,一个朝东,一个朝西,莫不是和霍去病这臭小子遇上了吧?卫青唤来一个校尉,给写了个介绍信,用了大将军的金印,和文件一通交给他嘱咐道:“你亲自去一趟颍川,好好调查一下这个事情,县令和县尉是一定知道些什么的,好好查一查,回来禀报,若是事有紧急,可联络万子玉他们,调动地方部队。” 校尉心知万子玉他们是出去寻找霍去病的,莫不是这个事情和他有联系?这便算是有了调查方向,拱拱手领命走了。 第八十一章 大兵遇上霍小将 卫青想,有可能是霍去病在路上遇到了李广利这厮,一言不合打了起来。想想这李广利也是找死,三番两次来找麻烦,卫青顾忌着格局平衡,压根没想过要弄死他。 心里闪过一个邪恶的念头,一不做二不休,既然能遇上一次毛贼,为何不能遇上第二拨毛贼?点背不要怪社会,派几个人去一趟,悄悄的弄死,然后也不用回来,直接到边关去换个身份,不耽误事儿。 想想还是算了,太子初立,正是力求平稳过度的时候,这时候弄出一点什么事情,万一有个不好的情况,不可控制的意外发生就不妙了,没必要为这么个小畜生担这么大的风险。算了算了,一个小畜生,能掀起多大的风浪,这点事儿都过不去,那以后的日子里,如何经得住惊涛骇浪? 就这么个李广利,加上刘髆李夫人李延年,绑在一起都不算个事儿。卫青甩甩脑袋便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边关的布局上。 李广利此刻正躲在颍川城外远离官道的一个户废弃的民宅之中。备了汤药,食物在几个心腹的照顾下安心的躲着养伤,浑然不知在大汉的军机中枢里面有个人闪过一丝念头,决定放自己一条生路。 霍去病在颍川盘桓了两日,没有发现雪晴的踪迹,便出了城门继续往东走,行囊之中叮当作响的是马蹄金和五铢钱,哗哗作响的是佳酿美酒,还有肉脯干饼,在颍川还买了一顶毡棚子,一件皮裘,白天可以披在身上挡风,晚上找个背风处裹了皮裘,躲在毡棚里,还算是比较温暖的。 行了几日,心里嘀咕着这雪晴到底是去哪儿了,霍去病在这天早上朝着东边的朝日想到,北边不可能,边地荒凉,战事频繁,雪晴不会莫名其妙跑到那边去。 南边百越之地,满是毒蛇虫豸,充斥着瘴气,是个人都不愿意去。 可剩下的中原还有这么大一块,山东,河南,淮南,淮北,乃至于吴越,荆楚。这大好河山藏了这么个小女子,如一滴水融入了大海,哪里还有半点踪迹。 霍去病琢磨着,雪晴为何突然就对自己这样无情了,想起上次他们好像是说舅舅还是姨母给皇帝提了婚事,接过皇帝没有答应,会不会原因出在这里? 皇帝为什么不答应,霍去病没有去深究,只想到若是皇帝改口赐婚了,雪晴是不是就不会再这样对自己。 没错,一定是的,从小受到的教育就告诉自己,皇权是至高无上的,皇帝的意志高于一切。只要武帝开口了,那么一切都应该简单了,要不这就调转马头,去求皇帝赐婚? 想起皇帝,霍去病有些心虚,当时脑袋一热,光想着去找雪晴,一定要找到雪晴,便没有顾忌别的,连想都没有想一想。可现在想想,皇帝很明显是要发飙的,想一想皇帝发飙的样子,霍去病觉得后背一阵发冷。 不行,绝对不能回去。 正在胡思乱想,却见前面老远来了一匹马。霍去病并没有太在意,只是稍微收摄了一下心神,控制了胯下绝尘稍微往大路的右边偏了一点,路只有这么宽,错车的时候还是要谨慎驾驶。 那边骑手渐近,霍去病愕然发现这是个半熟脸,应该是幕府白虎堂的侍卫,叫啥名记不起来,看着有些像,便装打扮,但坐骑明显是军马,可能是幕府派出来公干的吧。 霍去病琢磨着,是不是先托此人,送了手书去跟舅舅通个气儿,人家离家出走,好歹也得留一个纸条,自己匆匆忙忙的没顾得上,又加上擅离职守惹皇帝不高兴,还是先和舅舅通通气,若是舅舅肯帮忙说是幕府派自己外出办事的,那就太好了。 霍去病想到这里,便纵马上前拦住来者。 来者是张全旦派出的骑士,去往长安幕府向大将军禀报大小姐已经安顿好了,无需担心这一个口信儿的。正在纵马狂奔,却被突然挡住去路,急急的勒马停住破口大骂:“哪来的杀才,这么宽的路偏偏挡在老子前面,找死是不是,快让开。” 小霍同志嬉皮笑脸的招手道:“兄弟别发火,来来来,有事儿让你帮忙。” 骑士定睛一看,原来是霍去病,顿时三魂吓掉了七魄。 那日霍去病带着几十个骠骑冲击幕府的时候,这个骑士正在雪晴的小院儿值守,是为数不多的从开头到结尾全程目睹了所有事情的一个人,甚至连后来卫少儿来大闹幕府的时候,这个骑士也站在雪晴身边。 想起那血淋淋的四十八颗人头,想起大小姐横剑喉间斩钉截铁的说绝不嫁给霍去病。想起这一路来躲躲藏藏,就连执行机密任务都没有这么谨慎。再看到霍去病,如同见了鬼一样。怯怯懦懦的拱手道:“见过骠骑将军” 霍去病摆摆手:“好说好说,兄弟叫什么?” 骑士老老实实的回到:“回将军,末将是幕府什长,高天宝。” 什长是个什么鬼?所谓行伍,什么叫行伍?五个人就是一个战术小队,这就是汉军最小的编制,两个伍就是一个什,这一个什长就管着十个人,就相当于一个班长,在幕府这种高级军官进进出出的地方,就算是最基层的的。当然在骠骑将军面前说话没有什么底气了。 霍去病锐利的捕捉到了高天宝言谈之间的慌张,心下起疑,这小子这么怕我干什么?霍去病问道:“你这是到哪儿去?” 高天宝下意识的说道:“回幕府。” 霍去病眉头一皱:“去干什么?” 高天宝反应了过来:“属下本来就在幕府当班啊,当然是回去上班啊。” 霍去病决心诈他一下:“回去?那你出来干什么?” 高天宝眼珠转了转,迅速想出了说辞,但那一瞬间的忧郁还是落在了霍去病眼里:“属下回家过年啊,幕府批了我的假。而今过完年了,便要回幕府啊。” 霍去病皱着眉头不说话,这小子说是回家过年,可这牲口明显是关中口音,估计就是长安三辅的人,回家过年回出现在这里?你在挑逗我的智商么? 第八十二章 汉朝班长高天宝 这小子是不是身怀什么机密的任务,不愿意泄露?霍去病这样想着,便下马来,揪住高天宝便扯下了马来,要搜身。高天宝下意识的抵抗:“你要作甚……” 霍去病劈头盖脸的就是一顿爆锤,鼻梁被打断,血流不止,疼痛直冲大脑,便也无力抵挡了。霍去病将高天宝全身搜了个便,连马上的行囊也没有放过。 搜了半天,什么都没有,这就奇怪了,出来办事儿,难道一个文件都没有么,这办的是什么事儿? 高天宝捂着鼻子呜咽道:“你找什么呢,什么都没有,嘿,我的饼子,你别踩啊……” 霍去病抽出长剑指着高天宝喝道:“说不说。” 高天宝伸了右手挡住:“说什么啊我?” 霍去病扔下剑又冲上来劈头盖脸的一顿爆锤。高天宝惨叫连天,连连叫道:“够了,你够了没有,要不是看你是个将军,老子早就还手了,你还以为我怕你啊。” 霍去病邪邪一笑,十分挑逗的捡起地上的饼子来扇高天宝的脸,一边扇一边说道:“来呀,还手啊,来呀。” 高天宝怒吼一声:“呀呀呀……看招。” 霍去病笑得开心,三两下便破解了高天宝势若疯虎的攻势,反手一掌又把高天宝掀翻在地。 高天宝这才知道两人的身手云泥之别,万无半点抵抗的资本,很光棍的往地上一躺就懒得起来的,摊开手脚:“算你厉害,杀了我吧,杀了我都不会告诉你的。” 霍去病笑得更开心了:“哦?你不会告诉我什么啊?” 高天宝一愣,心知失言了,便闭上眼转头到一边,一副慷慨就义的表情。 谁知霍去病立刻又换了一副嘴脸,将高天宝拉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又将行囊里的肉脯美酒拿出来说道:“兄弟啊,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见外啊,来来来,喝两口,这酒味道不错啊。” 高天宝一阵错愕,剧情反转太快,翻脸跟翻书似的,谁受得了,霍去病便把皮囊里的酒往天宝嘴里灌。 一个唱红脸的,一个唱白脸的,古已有之,但现在人手不够,便只有自己如神经病一般一人分饰两角了。霍去病一脸热络,如同两个小年轻的酒友在一起边喝酒边吹牛一样:“兄弟啊,都不是外人,我跟大将军什么关系你知道吧,那是我舅舅,不怕你笑话,我舅舅什么事儿都告诉我。” 高天宝一脸懵笔,你特么在逗我?现在来装乖宝宝了?上次你舅舅砍了你四十八个兄弟再把你绑送司马门的时候怎么不高喊我是乖宝宝? 霍去病忝着脸继续吹:“不是跟你说大话,上次你知道吧,哥们一口气砍了两千多颗匈奴脑袋,换来个侯爵当当,麾下八百骠骑都有封赏,咱们混在行伍里,还不就是指望着有一天能出人头地封妻荫子,没有战功怎么行啊,你说你整天守在幕府,哪有匈奴人给你砍脑袋啊,不如这样,下次吧,下次哥们带你草原上走一趟,别的不说,分你五十个脑袋,不是跟你吹,分分钟的事儿。” 霍去病眉飞色舞的忽悠着,威逼之后就该利诱了,胡萝卜加大棒走到哪儿都很吃香,额,现在有胡萝卜么?好像是张骞已经带了种子回来了吧,不过这两个土鳖肯定还没吃过。 不想当将军的厨子就不是好司机。额……反正那话怎么说的你们都知道,高天宝被打得迷迷糊糊,又灌了两口酒,猛的听到霍大将军要带我装比带我飞,激动得不要不要的,忙不迭的点头道:“好的呀好的呀……” 霍去病打铁趁热循循善诱:“就是嘛,都是兄弟嘛,以后就跟我混了,对了,你跟我说说阿雪在哪儿来着,我记不清了。” 高天宝抬手道:“嗨……不就在……额……” 霍去病瞬间又变了脸,还不等高天宝解释便又是狠狠的一顿打,边打边问:“快说,说不说,说不说……” 但凡有些眼力的人一瞧,便能发现高天宝这人不怎么精明,但笨人有笨人的办法,意志坚定算是一个优点了,就跟许三多那种抓住稻草不放松,甭管接下来小霍同志是威逼还是利诱,反正高天宝就是不再说话。 打也打累了,嘴皮子都磨破了,折腾大半天。过路的行人见这两个大小伙子在这儿相爱相杀,都用怪异的眼神看了看他们。霍去病坐在一边的地上,气鼓鼓的打开行囊,吃起肉脯,喝起酒来。 高天宝仰着鼻青脸肿的面容往前爬了两步,伸手抓了一块肉脯,小霍大怒,一巴掌拍飞:“还想吃肉?你要是不告诉我就别想吃东西,饿死你个鸟人。” 高天宝陪笑道:“别介,看在汉军的份上,总不能让兄弟活活饿死吧,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哟……一个锅里舀马勺……” 霍去病冷哼两声,但终究还是没有阻拦高天宝抓起肉脯,好歹都是战友,总不能真的把他饿死。 吃完饭,霍去病收拾了一下,让高天宝上马,把缰绳给栓到绝尘身上,打马要朝东继续走,高天宝惊到:“你要带我去哪儿?” 霍去病恨恨地说:“不告诉我是吧,看谁耗得过谁,我还不相信了。” 高天宝不依了:“那不行,我还得回幕府去交差呢,你别闹了好不好,这可是你舅舅亲自交代的任务。” 霍去病冷哼道:“不是舅舅的任务我还不惜的知道呢,除非告诉我,否则你就死心塌地的跟着我吧,一天三顿打是少不了,过了十年八年,等我烦了腻了再说。” 高天宝一脸哔了狗的表情,遇上这么个不讲理的货,还能有什么办法,想了想不行,跳下马来叫嚷道:“不行不行,我要回幕府。” 霍去病打马来阻拦,伸手一提抓起长戟,举起来威胁到:“想死是不是?” 高天宝抱住绝尘的马腿哭喊道:“没你这么欺负人的,不带你这样的,我招谁惹谁了,就是一个小兵,干嘛跟我过不去,大小姐不想搭理你你不知道啊,你跟我这闹有什么用,你太欺负人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抱着马腿哭,绝尘那长长的马脸满满的全是嫌弃,躁动不安,很想一蹄子把他踢飞。 第八十三章 去而复返颍川城 霍去病愣了愣神,这还真是跟着雪晴出来的侍卫,雪晴,雪晴,她不想见我?到底是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高天宝哭得抑扬顿挫,如唱戏一般,鬼知道这年代有没有戏剧文化。 霍去病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唉,不是我在难为你,是阿雪在难为我啊。” 高天宝眨了眨眼睛:“不然这样,你跟我回幕府去吧,你这样瞎找是找不到的,但你回去跟你舅舅多说些好话,还怕你舅舅不告诉你么,现而今大小姐远遁江湖,放眼天下谁也不知道她在哪儿,可别人不知道,她爹还能不知道?开玩笑呢?” 霍去病疑惑的道:“舅舅知道?” 高天宝一跺脚:“我这不是要回幕府告诉他么,我告诉大将军,他不就知道了么,你傻……啥时候跟咱一起回长安吧” 霍去病又举起长戟:“何必那么麻烦,你不是知道么,直接告诉我就是了,说是不说?” 高天宝一脸咬牙切齿:“还说不听了,你要杀就杀吧,我只问你一句,大将军命我等护卫大小姐安全,如今我肩负通讯之责,身怀机密须臾之间便可影响大小姐的安全,你希望我被人一顿好打便泄露了机要?幕府的将士便这般不堪么?杀吧,来吧,除了大将军,我谁也不会说的。哼,呸。” 霍去病愕然,反而放低了手里的长戟,对啊,他说的很对,若是今天高天宝遇上的是李广利,难道他要泄露消息么?奉命禀报大将军,那么除了大将军,任何人都不能撬开高天宝的嘴,霍去病十分无奈,却对高天宝有了几分好感。 无奈之下只能说道:“那好吧,我跟你一起回幕府。” 天大地大,全无踪迹,大海捞针怎么找?还不如回幕府,对舅舅软磨硬泡,至少说那边还知道雪晴的行藏,那是目前唯一的指路明灯了。 高天宝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是把这小霸王给糊弄过去了,就是嘛,等我回去禀报了大将军,接下来就没咱什么事儿了,你自己去跟你舅舅软磨硬泡吧,横不能你还敢打你舅舅一顿。 两人掉转马头,朝西边走,走了两天。高天宝也乐得享用霍去病弄来的美酒美食,也能节约了自己的差旅费不是,落袋为安归自己了,多爽啊。 两人这天赶了一天的路,终于在傍晚抵达了颍川。 颍川县尉正在城门处视察工作,跟守门的兵丁交代:“晚间值守城门不许打瞌睡,各处巡查一定要仔细,这两天大赦天下,许多惯犯都被释放了,皇帝又给老人名望赐下了财帛酒肉,已经有两家被偷了,简直是顶风作案,一定要严厉打击,皇太子初立,要确保社会和谐,治安稳定,一刻也不能放松。” 兵丁们懒洋洋的应和着。县尉背着手在城门口踱步,一副领导视察的排头,这玩意儿从古至今也差不多。 突然瞟见城门处来了两骑,当先那位为何如此眼熟,仔细一看顿时吓了个魂飞魄散,再瞧瞧他身后那位腰悬长剑,一身行伍之气的骑士,县尉叫苦不迭,这小子怎么又回来了,回来就算了,还带了帮手?这是不把颍川搅个昏天黑地不罢休啊。 县尉咬牙切齿的命令几个亲信悄悄坠在后面,万不可打草惊蛇,弄清下落即可,不论他们犯下任何案子,都不可擅动,远远望着就行。 这些汉代的刑警侦探一脸懵笔,身为朝廷的暴力机关,居然要放纵罪犯么?这事儿还真没干过,算了算了,县尉老爷怎么说,便怎么做吧。 县尉交代了这些之后,急匆匆的赶往县衙,县令老爷正准备去勾栏瓦舍流连一番,以庆祝大赦赏赐的浩大工程顺利结束,以及李广利遇刺一案顺利的撇清了自己的关系,今晚一定要好好爽爽,叫两个妞,不,三个,还是四个吧,成双成对,晃荡着大袖里叮当作响的金饼,县令老爷不要太开心哟。 刚走到门口,却被急匆匆跑过来的县尉差点撞上,县令一脸不悦:“慌什么,一点都不稳重,来的正好,本县请你勾栏走一遭,有事儿咱们边喝边说,多大点事儿啊。” 县尉急的跟什么似的:“别,下官刚才在城门……”县尉正准备将事情告诉县令,却见四匹马风驰电掣的冲过来,在县衙门口悬停,马蹄越起老高,把县令大爷吓了一大跳,赶忙躲到县尉背后斥责道:“哪来的狂徒,县衙重地当街纵马……” 校尉翻身下马,高举一份书简说道:“大将军长平侯手谕,请县令大人一阅” 大老爷心里猛的一个突突,战战兢兢的接过书简检视一番,果然是大将军之印,这方金印号令天下汉军,县令老爷觉得手里捧着的小小书简如山岳一般沉重,打开一看:“着来人调查浔阳县尉李广利遇刺一案” 轻飘飘十六个字,让县令如坠深渊,怪不得李广利一俟亲信到来,便立刻离开了颍川,当时县令只觉得李广利小题大做了,在颍川还能再被捅一次?不过乐见其滚得远远的,不要牵连自己。 现在看来,李广利的谨慎不是没有道理,大将军是谁?和李广利同为皇帝的小舅子,不过身份地位如云泥之别,这里面牵扯的宫廷权力斗争县令想都不敢想,朝校尉拱手道:“请了,这位将军如何称呼?” 校尉拱手道:“末将幕府校尉邱平。” 县令伸手往里面让:“请上座。” 四个人跟着县令进入大堂,县尉心里焦急,却也没办法,只能跟上前去,坐在县令身边,心里如蚂蚁再爬一般,但这诡异的局势,县尉也不敢多声张。 县令字斟句酌的说起案子,小心翼翼的生怕说错一个字:“那日本县接到报告,说李县尉遇袭,汇同县尉,于医馆见到重伤的李县尉。” 邱平端起差役送上来的酒盏喝了一口问道:“伤势如何?” 县令心里一咯噔,这尼玛绝对是来补刀的,要是知道李广利没死,绝对会冲上去补刀。 县令说道:“伤势极重,被利器贯胸。创面极大。” 第八十四章 鸡飞狗跳颍川乱 邱平问道:“县尉大人,你掌管缉盗 刑狱经验丰富,可知是什么兵刃?” 县尉心里暗骂,妈蛋,还用问么?你不知道么?还不是你们部队上高级军官用的长戟,还能有什么?你什么意思?嘴上却恭敬的说道:“回上官,卑职看约莫是刀剑之类的力气吧,或是别的什么也未可知。” 邱平斜斜的睥了他一眼,并没有多说。 县令感觉转移了话题:“李县尉醒来说是遇上盗贼了,事后本县同县尉去勘察了现场,查看了李县尉几个随役的尸体,所携的财物已被洗劫一空,应该是流寇作案。” 县尉接着道:“卑职奉县尊之命,严查颍川各处,凡有前科,有嫌疑的都查了一遍,目前已经拘捕了十余人,正在进一步缉查。” 邱平不动声色,心知这两人口不对心,并没有揪住不放,而是问道:“李县尉现在何处?” 县令心里警觉,来了来了,这是要问清下落上去补刀了。连忙说道:“李县尉醒来连派人联络了在颍川的部属,日前已经来将李县尉接走了,出了西门,不知……”言下之意是已经走了,求求你们别折腾咱颍川了好不好。 交代完这些,县令和县尉对望一眼,又赶忙低下头,默默祈祷着千万别再刨根问底了,把县尊逼急了指着校尉鼻子骂:“明明就是你们幕府做的案子,还装模作样的来问我……”那就离死不远了。 邱平沉吟了一阵儿,跟身旁的三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起身说道:“那既然如此,烦请县尊派人带我们前去看看那些被拘捕的盗贼,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县令转头看着县尉下意识的说道:“那就请……”突然看见县尉一脸肃穆微微摇头,县令猛地一顿,便改口道:“请几位稍后,本县立刻安排。” 叫来差役来带领几个人去了大牢,他们才出了大门,县令便问道:“怎么了?对了,刚才你急急忙忙的的跑来到底所谓何事?” 县尉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挡住县令,探头往外面望了望,估摸着走远了,才拉过县令在他耳边轻轻的讲了那事儿。 得闻凶手居然带着更多人进了颍川,差点没把心脏病给吓了出来,双腿都有点发虚。县尉赶紧搀扶了一把,急道:“如今局势波诡云谲,瞬息万变,何去何从县尊快拿个主意吧。” 心乱如麻的县尊还有什么主意,一定是李广利没死的消息泄露了,所以幕府明里暗里派了两拨人,一拨就是刚才那校尉,表面上是来调查李广利遇袭案,其实是干什么的谁说得清,至于那暗的,去而复返的凶手,早前就几乎已经确定凶手就是他,可现在居然回来了,这还不是个不死不休的局面。 为何未得在我小小的颍川闹出这些事情来,哪是我这小小县令能够扛得住的,要不往上面捅?颍川是郡太守驻地,出门没几条街便是太守衙门,不如告知太守,让他定夺吧。 想了想迅速的否定了这个计划,之前的事情还不说明问题么,太守二话不说直接把条陈往上递了,没说一个字儿,没表一个态,明显是置身事外了躲开了。找他也没用。没准现在找上门去,再被人家给踹出来。 县令沉吟道:“幕府的态度现在难以揣测,不过李县尉那边,你有没有派人跟着?” 县尉一拍大腿:“我哪敢啊我,巴不得他早点走,还跟着干嘛,嫌咱们不够头疼啊?” 县令说道:“应该走不远,估计李县尉是预感到他还活着的消息守不住,迟早要泄露,这才遁走了,那么重的伤。能走多远?那日不是坐马车走的么,伤这么重,肯定不能骑马,有车还不好找么,有车辙印啊。” 县尉一惊:“你要把他找出来,交给幕府?” 县令迅速思虑了一下说道:“要说到态势,幕府要强得多,有大将军,有当朝皇后,当朝皇太子,最近又窜起来一个小侯爷霍去病,不管是军界还是宫中,都势力庞大,两权相侵取其轻也,若是非要得罪一个的话,那就只能得罪李家了,比较李家在朝中军中的势力都不算多大。一旦李家娘娘色松爱驰,便不足为虑了。” 县尉一脸便秘的表情:“说得这么轻巧,那李家便是再弱,好歹是皇亲国戚,其实咱们说卖了就卖了的,再说这朝堂局势瞬息万变,临江哀王也不见得能稳坐太子之位,若是有一天,李家的刘髆翻身了,谁说的准,便是再不济,一个皇子的舅舅,是咱们敢惹的么?” 县令头疼的摆摆手:“我不是说一定要走这条路,是说的万不得已之下,我当然想没有这回事儿,好生生的逛勾栏瓦舍去,这事儿咱们三番两次想按下去,可你看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样子,那幕府来势汹汹,明的暗的还不知道有几波,大将军麾下猛将如云,就你这剑术,能挡住几个?” 县尉闻言打了个冷战,别说几个了,就是一个也不敢动手啊。转念道:“咱能推托么,尽量不要参合进去,一个行差踏错便是万丈深渊,若是能撇清了……” 县令叹道:“哪有那么好的事儿,但愿吧,这样,你派人去分别跟住这幕府的这两路人马,千万不要被人发现了,看看他们到底要做些什么,城门以及各处驿馆要小心以防藏着别的什么人,再派一路人马朝西边收索,最好找到李县尉的行踪,但要注意,找到就好,不要有别的动作,万不可被李县尉发现,也不可让邱校尉的人发现,尤其要小心。” 县尉连连点头。 县令接着说道:“最后,将其余的能调动的兵丁都调集起来,藏到后堂,发放武器,随时待命。” 县尉咬了咬牙,点点头。 县令说道:“听天由命吧,主要是要小心行事,尽量不要干预他们两家的行动,若是真闹到不可开交,唉,到时候再说吧。” 第八十五章 狂怒骠骑将军霍 县尉一抱拳道:“卑职这就去安排,李县尉那边我可能要亲自去一趟,痕迹追踪手底下不行。对了,兹事体大,是否需要通报功曹县承主簿诸君?” 县令摆手道:“不行,他们向来不与你我二人其心,若是告诉他们,随便一个起了异心就要坏事,瞒着吧。”县令愁的焦头烂额,不通知同僚,就没有人手帮忙。想把县尉留在身边,可也留不住,哪儿都有可能是火药桶。不得已之下只能嘱咐道:“若是可以的话,尽量快些,一旦有消息了,立刻回来。危急存亡之时,本县离不开县尉啊。” 县尉拱拱手,扶着腰间的长剑急匆匆的出了门。 县令拂去额头的冷汗,带动袖中准备再今晚花销出去的嫖资叮当作响。愤愤的回了后堂。 县尉出门来,召集了手下亲信的差役,将麾下的民壮和兵丁全都动员了起来。布置了各种任务之后,带着人直奔西门外。 且说高天宝和霍去病二人,到了客栈,照例是开了间上房。高天宝寻思着,这骠骑将军是不打算请我住宿啊,算了算了,反正是有差旅费的,便问店家普通的房间多少钱。 还不得店家回答,高天宝便被霍去病拉去了那上房。店家撇撇嘴:“好这口儿还装什么纯。装模作样的还要两间房,呸。” 实际上,上房出了主卧榻之外,在旁边还有小卧榻的,这年头,凡是贵族老爷谁出门不带仆役的?那便是贴身的奴仆睡觉的地方。高天宝躺在小卧榻上开心的笑了,又能节约一笔差旅费了,哈哈哈。 行了几天,身上又脏了,霍去病便店家送了洗澡水,舒舒服服的泡上了。高天宝十分有眼力,嬉皮笑脸的上来道:“将军,卑职来伺候您沐浴。” 霍去病嗯了一声,解开发髻,高天宝拿了瓢舀起水来给他洗头。话说这年代男人的头发比女人的都长,关键是又多又黑又粗啊,额,这话为何如此邪恶。 洗了头,搓了背,洗得白嫩嫩的霍大将军赤条条的出了浴桶,露出精壮而不乏伤口的身体。高天宝将袍子给他披上,霍去病一裹,便去了卧榻上拿毛巾擦拭起了头发。 高天宝本来准备也洗洗澡的,可看了看这黑乎乎的汤子愣没敢下去。霍去病擦了头发,有些犯困打着呵欠说道:“你也洗洗吧,叫店家弄些酒菜,等你洗完了叫我起来。可别跑啊你,不然,哼哼……”霍去病打起了呼噜。 高天宝嘀咕道,跑哪去?找死呢,再说了,跟着领导出差就是好啊,不用自己花钱了,浑然不知前几日小霍同志还饿得头晕眼花的。 换了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一个澡,高天宝就穿好了衣服下楼去点菜,寻摸着跟着领导,是不是伙食标准得提高一点,自己也能搭着享受一下。 点了菜,正要上楼,却发现大堂里的角落围坐着一拨人,一边吃东西一边小声的交谈。高天宝一惊低声见礼道:“邱校尉,万校尉,你们怎么来了。” 邱平奇怪道:“宝哥儿,你怎么在这里,小姐安好么?” 高天宝点点头:“小姐安好,卑职奉命回幕府报平安。”万子玉道:“哦,正好,还没吃吧,一起来用点。” 高天宝摇头道:“谢万校尉了,卑职刚点了膳,一会儿送上去伺候骠骑将军用膳。” 哐当哐当,酒盏落了一地。众人大惊。 邱平一把抓住高天宝,将他拉过去,伏低身子,问道:“骠骑将军真在这儿?” 高天宝不解:“对啊,刚沐浴了,正打盹儿呢。” 万子玉皱眉道:“还真在这儿,看来李广利这事儿,八成是没跑了。这夯货。”想了想又问道:“你是如何遇上他的?” 高天宝将这两天发生的事情都给他们讲了,万子玉和邱平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先去找霍去病,找到他李广利的事情基本上就清楚了,反正大将军也没想搞死李广利,弄清楚怎么回事儿就成。没必要再纠缠下去。 邱平和万子玉便携手上了楼,高天宝见小二将膳食送了来,便接手过来,跟着上去了。 邱平叫醒了霍去病,霍去病咂咂嘴坐起来,揉了揉松懈睡眼说道:“膳来了?” 高天宝捧着小几送过来:“来了来了”霍去病这才看清邱平和万子玉二人,惊到:“你们?你们怎么在这儿?” 万子玉黑着脸道:“奉大将军号令,带你回去。” 小霍同志撇撇嘴:“我本来就准备回去了。” 万子玉愤愤的道:“哼,你就等着皇帝和大将军收拾吧,不知死活的东西,你知不知道你给大将军惹了多大的祸事儿。” 霍去病很无辜的抓起一块骨头啃了起来。 邱平拉了拉万子玉,好歹人家是个将军是个侯爷,也不是你能申斥的。问道:“骠骑将军,你几日前,是不是对李广利动了手?” 霍去病一惊:“你们怎么知道?动手之时无人目睹,否则我也不会下手了,你们怎么知道的?” 邱平气得牙根儿痒痒,这还不明显么,用脚趾头想想都知道。 邱平果断的道:“不能呆在这儿了,李广利可能就藏匿在附近,若是获悉将军去而复返,可能生变,咱们连夜走。” 霍去病骨头跌落:“什么?李广利?他不是死了么,魂归来兮?” 邱平翻了翻白眼:“扯,人根本就没死。” 霍去病一愣:“不可能,我一戟将他钉在地上,利器贯体还能不死?你别逗了我。” 邱平一脸郁闷:“没死就是没死,哪有什么道理,兴许是命大,兴许是没伤到要害。总之是没死。” 霍去病猛的站起来,抄起榻边的长戟便要揭去麻布。邱平万子玉赶忙上前拉住,尤其是邱平死死地抓住长戟道:“你莫要作死,不可擅动。” 霍去病青筋暴怒:“既然动了手,怎能留他狗命,快滚开,莫逼我翻脸。” 邱平急道:“大将军没有指令,如何干得这事儿……” 第八十六章 高班长羊腿理论 霍去病吼道:“你做属下的,就不知道为大将军分忧,事事都要大将军说了你才肯办么,又不是木头,滚开。” 邱平喊道:“不可,大将军不是没有动过这念头,可你想想,太子初立,卫家如日中天,却在这时候爆出李广利被你捅死的事情,你让别人怎么看你,怎么看大将军,怎么看太子。牵一发而动全身。若是惹得皇帝不悦,与太子心生嫌隙,你就真的闯了大祸了。” 霍去病挣扎的力度小了一些,弱弱的表示:“我不说谁知道是我杀的,提到一个荒郊野外,一戟削掉首级,拿去喂狗,我看他还能不能死里逃生。” 万子玉趁机夺过长戟,交给后面的高天宝道:“没用的,只要他一死,谁不知道是你,欲盖弥彰的事儿,你还是消停些吧。” 霍去病颓然坐到榻上,愤愤的说:“当时怎么不顺手切下那狗头,居然让他逃过一劫,哼。” 邱平道:“好了好了,这事儿到此为止,现在李广利不知道躲在哪儿,身边有多少人,咱们还是连夜出城,避免节外生枝。” 霍去病暴怒:“他敢,有种就来,娘的,看某再杀他一次。哼,明日再走,用膳”说罢抓起骨头恶狠狠的啃了一口,就好像那是李广利的骨头一样。 万子玉有点急了,张嘴欲骂,却被邱平拉了拉。给拉出了房门道:“万兄,你手下还有多少人马?” 万子玉说道:“这儿就七八个,颍川城内约莫还有十余个,怎么?” 邱平沉吟一阵说道:“还是都调集过来,把守各处,一来防这二愣子将军又借机跑了,二来防止李广利前来寻仇。” 当下便传令出去,万子玉带来散布在各处寻访霍去病的人马便过来了,眼见十余个手持利剑的汉子陆续进入这个客栈,原本奉县尉的命令监视凶手的人,和奉县令的命令监视校尉邱平的人莫名其妙的汇聚在一起,对了对眼神,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便一同去找县令汇报。 县令惊闻,细细问道:“一共多少人?” 差役答道:“凶手两人,邱平校尉一行四人,另外一拨一共九人,然后陆续有十二个持剑的武士到来,估计都是与他们汇合的。” 县令迅速的计算了一下,一共是四拨人,共计二十七个人,还有没有躲在暗处的力量就不得知了,侧目问道:“兵器如何?” 差役答道:“就县尉叫我们看住的那个凶手手里一杆长兵器裹着麻布,像是长戟,其余的人一手一柄长剑,还见后面来的人携带有弓弩七八张。” 县令惊到:“弓弩?莫不是要撕破脸么。”县令迅速的想想,难道是幕府已经获知了李广利的下落?于是开始集结在此地的人手,准备再次对李县尉发动袭击? 山雨欲来啊,正在这时候,县尉赶了过来。县令忙不迭的迎出来,在县衙门口交头接耳起来,县尉小声说:“找到了,在西门外十余里处的一个小村子。城里他们怎么样?” 县令急道:“可能他们发现了踪迹,正在集结兵力,这可怎么办啊。” 县尉惊道:“不可能吧,卑职也是因为熟悉本地情况,麾下的差役乃是地头蛇才能凭借蛛丝马迹找到他们,幕府的人生地不熟,如何能寻到?再说路上我处处小心,并未发现幕府的人。” 县令急急踱步,这可如何是好。把那边客栈的事情都给县尉说了,县尉吓了一大跳,迅速的权衡了一下,斩钉截铁的说道:“这事儿咱们颍川不能插手了,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不是咱们能控制的了。二十七个带甲勇士,远不是咱们这些差役能够挡住的,驻扎颍川的汉军咱们也不能擅自调动,即便调动,可对手是幕府亲兵,他们也不敢下手,算了吧,这事儿原本就不是咱们能插手的。” 县令怒道:“你当我想插手么?我现在应该在勾栏瓦舍软玉生香。他长安城的争斗为何跑到我颍川来开战,神仙打架你自在你的天上打啊,何苦非要到我这一亩三分地。若是闹出什么天大的窟窿,你我难辞其咎,又拿什么来堵?” 县尉道:“能怎么办,咱们管得了么,要出事儿还是要出事儿,咱们管不了。还能怎么办?抓起来?咱们这些人手抓得住么?抓住了送到哪儿?太守敢接么?廷尉敢接么?御史大夫敢插手么?难不成还要往皇帝身边送?怕咱们出不了颍川城,便被蜂拥而来的汉军撕成碎片了。” 县令欲言又止,想了半天还是想不出半点办法,踱步走来走去,最终愤然道:“你老子不管了,传令下去,所有差役全都放假三天,各处城门撤销岗哨,只留两人。咱两去勾栏瓦舍去,走。” 县尉迟疑道:“便是不干预,难道不继续盯着?” 县令破罐子破摔了:“盯个屁,眼不见为净,本县什么都不知道,走,我请客,不醉不归,归个屁,咱们就在勾栏厮混几日。” 两人撤掉各处防卫,只带了三四个随役去了城里有名的勾栏瓦舍,叫了姑娘用了酒菜,酒到正酣,那县尉却幽幽的感叹道:“这是天要玩我们啊,不论是朝廷责问为何地方不稳,幕府怪我们隐瞒消息,李家怪我们不施以援手。任何一方动动手指,便是你我倾覆之时。” 县令打了一个寒颤,猛的灌了一口酒:“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且莫辜负了美酒美人。” 这一夜几方人马心怀各异,李广利躺在床上呻吟,浑然不知屋外县尉派来监视的人已经悄然离去。 霍去病吃完酒菜,躺在卧榻上安睡,倒是邱平和万子玉惴惴不安,一来怕霍去病这二愣子扛起长戟就冲出去砍李广利,二来怕李广利纠集人马杀过来。 倒是高天宝十分开心,抱着霍大爷剩下的羊腿啃得滋滋有味,看着榻上躺着一个,门口站着两个如临大敌的领导,高天宝觉得领导们的世界太奇怪了,闹什么啊闹,当这么大的官了,不是应该很风光么,为何看上去如此忧虑,还以为当官了便是光宗耀祖吃喝玩乐了呢。你瞧瞧这个,就是这些饭菜,只有过年的时候,还有皇帝大将军赏赐的时候才能吃上,乖乖,一整条羊腿呢。 第八十七章 擂鼓执军法如山 第二天一早,一行人早早了叫店家准备了干粮,揣着就浩浩荡荡的离开颍川,出西门,直往西走,走到城外十几里的时候,浑然不知,路边不远的那个小村子里就藏着苟延残喘的李广利。 霍去病被邱平和万子玉带人团团围住,情绪有些不高,虽然雪晴的下落是有了消息,但如何从舅舅嘴里得知实情还是一个大难题,跟关键的是回去如何面对舅舅和皇帝的怒火。 肆意妄为的孩子,被家长提溜着回家的路上是最忐忑的,但想来不过是被打一顿,多大点事儿。 于是霍去病又无所谓了。 昼夜兼程,行了几日猜到了长安。万子玉和邱平才松了一口气,找了个酒肆随便吃了点东西,便去到幕府。 几人站在白虎堂外,等着召见,卫青首先召见的是高天宝,天宝汇报了雪晴目前的具体位置,以及雪晴给父母带来美好的祝愿和热情的祝福。还托高天宝带来串硕大的走盘珍珠。晶莹剔透,圆润光滑,可惜被高天宝藏在小衣里一路带过来,早已被身上的汗渍污垢弄得脏兮兮臭烘烘的了。 卫青一脸嫌弃的用毛笔的尾端挑起珍珠,哭笑不得,只能等会儿吩咐仆人拿去仔仔细细的洗个十七八遍,在香汤里再泡个七八天,若是洗干净香喷喷的了,便给公主送去。 高天宝将路上遇见霍去病的事情也一一汇报,最后抱歉的说,因为自己惹不起骠骑将军,又不能告诉他雪晴的下落,只能哄骗他回来问大将军,没办法的事情,只能把祸水往你脑袋上引了,请求责罚,言下之意是你不要怪我,我也不容易。 卫青点点头:“恩,辛苦了,也是委屈你了,没头没脑被那小子爆锤一顿,这样,赏你二十金一定要严守小姐行踪的机密,现在李广利那儿情况不明,恐怕对小姐不利,你休息两日,待某为小姐准备些礼物,再挑选一些护卫,你一并带回去。下去吧。” 高天宝恭敬的一稽:“喏,卑职告退。”心里乐开了花,发财了发财了,就趁这放假两天赶紧去娶个媳妇,干嘛取个啊?两个,算了算了,胶东国的女孩子长相甜美,物价又低,不像长安到处都是贵族小姐难伺候,还是回胶东去娶,娶四个,哇咔咔。 接下来召见的是邱平,等邱平说完所有的事情,卫青不得不佩服李广利那如小强般的生存能力,被长戟透体钉在地上,还能活过来,真是命大。 卫青微微颔首:“你做得对,李广利的事情不那么重要,关键是把霍去病及时带回来,李广利那边你不用去管了。好了,去吧霍去病叫进来吧。” 霍去病蹑手蹑脚的溜进来,完全没有颍川城外挥舞长戟时的霸气,整个人都透着一丝猥琐,弓着身子,脸上挂着嬉皮笑脸的谄笑:“嘿嘿,舅舅,给您拜年了,压岁钱还没给呢,去病给你磕个头,你把压岁钱给补上吧……” 大将军脸色铁青,一掌拍在几案上,毛笔砚台镇纸令牌壶都飞了起来。大喝一声:“来人啊,给某绑了,请出皇帝钦赐节钺” 左右卫士如狼似虎冲上来抓住霍去病,霍去病有点慌,本能的要挣扎,便被叮咣四五一通乱揍,压在地上,将双手反绑捆了个结实。 大堂左边的传令官是个精装的汉子,衣服一脱露出黝黑健美的上身,抄起鼓槌爆喝一声咚咚咚的擂起了战鼓,那是一面一人多高的硕大战鼓,发出的声音传出去十余里,半个城都听得见。正在幕府值守的各位将军校尉闻讯立刻丢下手里的事情赶到了节堂门外庭院之中,大门洞开,卫士却收执兵刃不让进。只能在门外驻足张望,不消片刻,庭院里密密麻麻的站满了人。 两队士兵,一队当先那人手持一把长柄斧,一人多高,顶端那斧子赫然是金闪闪的。另一队当先那人持着皇帝符节高高举起。两队从后堂走出来,簇拥着节钺站到主位之上的香案旁,墙上画着一只威风凛凛的下山白虎。虎虎生威。 几个小兵捧着祭品鱼贯而入,把李广公孙敖等老将都挤到一边,依次将祭品放上香案。一个校尉点燃三只高香,双手递给卫青。 卫青举着高香,吧嗒跪下,朝着节钺跪拜九次,亲自把香插在香炉里,然后又跪下,趴在地上念念有词。 此时第二通鼓响起,急促的重音带着杀伐之气迫的人心神激荡。来的军官愈来愈多,挤在门外,交头接耳。邱平垫着脚目光越过前面这些将军瞟了一眼,顿时吓了个肝胆俱裂,失声叫道:“大将军请出了节钺,正在焚香祷告。”众军官一片哗然。 李敢和赵破奴刚刚赶来,闻言大惊失色道:“快快拦住,不能杀啊。” 万子玉急道:“军法无情,执法如山。如何拦得住,这白虎节堂军令一出,如何拦得住啊……” 赵破楼转头就要跑:“我去求皇帝……” 李敢伸手拉住:“你傻啊,此去未央宫一来一去便是大半个时辰,便是几千颗脑袋都斩下来了,哪里来得及。” 赵破楼记得直跺脚:“那怎么办,你说怎么办,这夯货鸟人,早就跟他说不要擅离军营,非是不听,竖子急死我也……” 这时候另一个霍去病的属下说道:“冲上去救下来再说,再晚就来不及了,马上就要响第三通鼓。到时候神仙都救不了,我马上去联络人手。” 李广愤愤的啪啪啪抽了他几巴掌:“你疯了吗,上次那夯货冲击幕府怎么不带你去,让你死了算了,没脑子的夯货,汉军将领具在这里,你还敢抢人,这些将军用牙就直接给你撕碎了。你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那校尉硬着脖子道:“那你说怎么办,你有什么办法么?” 李敢扶着腰间的剑柄抬手道:“让我想想。” 赵破楼喊道:“想什么想,再想人都死了。不消片刻便要响鼓了。” 话音刚落,咚咚咚战鼓又响了起来,李敢一拉赵破楼道:“走,咱两进去。” 刚才那个校尉叫道:“等等我,我叫几个人同去。” 李敢一脚踹过去骂道:“不行,走开,别乱动。看我的。” 两人拨开人群就往里走,李敢踏进一只脚,便被他爹李广眼疾手快拉住,差点重心不稳给栽下去,李广急道:“不要命啦,滚出来,作死的货你要干甚?” 李敢来不及解释,把手一甩,快步带着走上去。 第八十八章 白虎堂惊天逆转 三通鼓毕,卫青缓缓站起,转过身来,扶着腰间的宝剑,清了清喉咙准备说话,却见李敢和赵破奴两人走了过来,叱道:“你们两干什么?” 李敢硬着头皮走过来,凑近了大将军的耳朵,小声的说了一句话。 卫青本能的一躲,都是大男人你咬什么耳朵,而李敢那句小声的话传到卫青的耳朵里却如响起了炸雷一般。 卫青抬起疑惑的双眼望了一眼李敢。 李敢吓的不敢说话,艰难的咽下一口口水。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卫青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而后气得发红,红里还带着一点紫气,最后整个脸都变得狰狞畸形,咬牙切齿虎目欲裂。抄起金钺爆喝一声猛的朝霍去病砍去。 霍去病吓了个半死,赶忙四处乱串,低着头,被捆着手,如个耗子一般。赵破奴赶忙上前挡,却哪里挡得住暴怒之下的汉军大将军。心里叫苦不迭,暗骂你这个李敢到底跟大将军说什么了,火上浇油还是落井下石,太心黑了,都什么时候还这样,要不要脸。 外面一众老将目瞪口呆,惊闻擂鼓聚将,又见大将军请出节钺焚香祷告,以为是要执行军法,斩杀霍去病,可这怎么看着有点像……什么都像,就是不像执行军法。 卫青连着劈了三下都没劈到,将金钺一顿骂道:“你个杀才,滚出来,老子怎么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老子教你骑马,教你用剑,教你兵法谋略,你就这么报答你舅舅,你个竖子。滚出来。滚出来。” 霍去病躲在香案旁边弓着身子也骂道:“我怎么了我,我招谁惹谁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当舅舅的不要倚老卖老,我和雪晴的事情你凭什么不同意,我告诉你,不同意也没用,没用你知道么,没用……” 大将军气得发狂,浑身发抖,牙都快咬碎了,抄起金钺猛提一口真气,一跃而起横扫千军,直直的扫过来。 霍去病只能顺势一滚,往旁边滚了两圈,才跑了出去。金钺趋势不减。直将几案劈成了碎片,香炉祭品撒了一地。 霍去病正好滚到李敢那边,李敢蹲下把他拉了过来,在他耳边说:“我刚才跟大将军说你和内司已经私定终身,珠胎暗结了。”霍去病一听,眼睛瞪的老大,嘴比鸡蛋都大:“你你你……哪……” 李敢捂住他的嘴,小声说道:“你就这么说,有了外孙,他还敢杀了你这女婿,放心吧,他出出气就是了,你快认错。” 霍去病一脸茫然:“我认什么错啊。” 李敢道:“未得允许私定终身以至珠胎暗结啊,快快承认赔罪。” 霍去病一脸日了狗的表情:“可是,我没……” 李敢急忙捂紧他的嘴道:“你还想不想活了。” 霍去病无力的呻营一声,这都是命啊,这全是命,只能朝着舅舅低头认错:“舅舅,我错了,要打要罚,随你处置。” 卫青呸道:“呸,那么容易?老子劈了你……” 霍去病中二病随即爆发,表演全无痕迹。脖子一仰:“来吧,你要是想让雪当寡妇,想让你外孙没爹,你就来吧。” 卫青愣在那里,一脸黯淡,一脸失落,一脸伤心。低声呢喃道:“乖女,爹爹对不你啊,从小就对不你,现在更对不起你,以后可怎么办啊。”失魂落魄的汉朝大将军,杵着皇帝钦赐的节钺,在这白虎节堂潸然落泪,居然抽泣了起来。 外面一众老将目瞪口呆,这尼玛什么情况,到底有没有谁来解释解释,关键是离太远太小声,除了暴露之下喊得那几句都听不清、这剧情反转的太快了吧,难道今天大将军擂鼓聚将是让大家来看话剧的?不过这剧情反转太快倒在其次,可这剧情到底讲了些什么啊。有没有人来加个旁白啊。 公主带着侍女急匆匆的赶来,拨开李广公孙弘等人,定睛一看,霍去病还活着,活着就好说。立刻叫手下卫士将人都赶走,大门关上。 李广迟疑道:“公主,这样不好吧……毕竟这是幕府的军务……” 公主一巴掌拍在他脸上,声嘶力竭的吼了一声:“滚” 李广像个受气的小媳妇一样捂着脸跑了,剩下的将军们面面相觑,回过神来,一溜烟都跑了,出院门的时候争先恐后的还差点被踩了。 关上大门,公主上来拉住卫青的胳膊:“君候,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别生气了。” 卫青一见老妻来了,更忍不住悲怆,呜咽道“他,他祸害了咱的闺女,咱们一天都没能疼爱的闺女,他两珠胎暗结了……” 赵破奴和李敢一样是整日厮混在霍去病身边的人,不客气的说霍去病从头到脚就没有一根毛是他不知道的,会有这么大的事儿他居然不知道?即便是像赵破奴这样迟钝的人也瞬间反应过来这是李敢编的瞎话,亲娘呢,可要了亲命啊,这种话也敢乱说。赵破奴尴尬的要死,可门已关了,想偷偷出去都不行。 公主慌了,指了指霍去病,又指了指卫青。结结巴巴的问道:“真……的?真的?” 霍去病被李敢捅了捅,下意识说道:“舅母,是真的。” 公主突然爆发,伸手抢过卫青手里的金钺,朝霍去病劈来,可金钺的重量哪里是她个长在深宫的女子能提起来的,咚的一声砸在地板上,公主还不死心的拖了拖,发现拖不动,便丢下金钺,冲上来对霍去病又抓又打。一边打一边嘤嘤的哭。 打了半天,公主跪坐在地上,哭得悲切,卫青忍不住又泪崩了,上来抱住老妻,两口子在这白虎堂上哭得昏天黑地。 李敢趁机拉了赵破奴出了门,反手带上门。快步往外走,赵破奴小声道:“你可真能扯……” 李敢连忙捂住赵破奴的嘴,拖了就走:“别说话了,别再提了,快走快走。” 赵破奴一脸作呕:“你又扣了脚是不是,太臭了……” 小伙伴都走了,留下被绑着的霍去病郁闷的看着面前哭作一团的岳父岳母。心里十分的别扭,有心说舅舅刚才是逗你玩的呢,开玩笑啦,哈哈哈。你被耍了,那根本就是没有的事儿…… 恐怕舅舅马上就要再敲一遍鼓,叫大家回来,刚才砍头大戏没看见,对不起买了票的观众,这回真砍下来给你们看。 第八十九章 掐掐皇帝小脸蛋 两口子抱头痛哭。 霍去病这小子却蹲在墙根儿心想,啥时候开口问舅舅的下落啊,不好不好,还是等他们哭完了再说,到时候就说,哎呀,有孩子我得赶紧去接回来照顾啊,好借口好借口。不过有孩子,老两口要考虑的事情就要多些,可能暂时还顾不上自己。 果不其然,卫青抹了抹眼泪,打开大门让卫士把霍去病提溜到后面找个地方关了起来。才扶起老妻,要回自己的房间。 转头时瞥见几案上的那一串熠熠生辉的珍珠,也顾不得脏,给抓起来紧紧握住。 回了房间,公主呆呆的坐着。卫青叹了一口气,取过酒壶,用温热的美酒冲洗了一下珍珠。又取过一块丝巾,细细的擦洗了一番,对着阳光看了看,在阳光的照射下纯白的光辉发散出来,卫青依稀在光芒之中发现了雪晴那灿烂的笑脸,心知是幻觉,这样下去怕是要忆女成狂了。 将珍珠递给眼神直勾勾的公主道:“这是乖女让高天宝带回来的,乖女目前住在胶东临海的青岛郡,她说那里临近大海,浩瀚汪洋,水中有许多的鱼贝,这是她亲手选的珍珠,特地送来给她娘亲的。” 公主捧起珍珠,眼泪无声的流了出来:“好孩子,好孩子啊,娘身为长公主,乃是天下最尊贵的妇人,却无法爱护自己心爱的女儿。青,咱们对不起阿雪啊。” 卫青喟然长叹:“我知道。我知道。” 公主把珍珠贴近自己的心口,问道:“你看这事儿怎么办?” 卫青幽幽地道:“还能怎么办,打他一顿,关他几天,再…………再赶快接阿雪回来,把婚事办了,孩子生下来,还能怎么办。” 公主侧目道:“可阿雪是不愿意嫁给他才赌气远走的。” 卫青说道:“我看是小两口闹别扭,你也知道臭小子的脾气,阿雪可能是有些生气,但我想还是愿意的,不然怎么会闹出孩子来……” 公主皱眉道:“会不会是霍去病用了强?” 卫青摇摇头:“应该不会,霍去病做不出这种事儿,再说雪晴的性子你知道,外柔内刚,她认定的事儿谁也改不了,没人能强迫了她。” 公主叹道:“那就这样吧,本宫去跟皇帝说。” 卫青皱眉道:“可是上次皇帝不同意这事儿么,再说这次他擅自离营的事儿……” 公主站起来说道:“本宫去说,你不用跟着,他若是不同意,本宫便打他,二十年没打过了,本宫好歹是姐姐,这事儿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也得答应。” 卫青挺纠结,尼玛你当姐姐的敢打,回头他把气儿撒在我这个姐夫加小舅子和臣子身上怎么办。 未央宫宣室殿,武帝斜躺在卧榻边上听来人细细的汇报了刚才在幕府白虎堂发生的一出闹剧。听完之后什么也没说,只挥挥手,让那人下去。 闭上眼睛想,这卫青是在闹哪样?苦肉计?怕朕处罚霍去病?还是他真的嫌霍去病太能惹事儿,想干脆杀了算了? 霍去病是不能杀的,可这臭小子就头疼在杀不得,打骂不听。就是个滚刀肉,二皮脸,锤不扁炒不熟蒸不烂的一颗铜豌豆,不,铜耗子屎。怎么收拾,还真是头疼呢。 想着想着,便打起瞌睡来了。春坨取了一张毯子,轻手轻脚的给他盖上。 睡得正酣,却突然听见春坨轻声喊:“陛下,陛下。” 武帝悠悠醒来,迷茫的睁开眼睛望了望春坨。春坨一躬身道:“陛下,平阳公主求见。” 武帝打了个哈欠挥手道:“请。” 平阳公主迈着小碎步走了进来,跪坐在皇帝面前一稽道:“平阳参见陛下。” 武帝懒洋洋的道:“姐姐怎么来了。独自来的?青呢?” 公主自顾说道:“此来请陛下应允些事情,一来请皇帝宽宥霍去病,申斥一下便是了,还是不要过多苛责。这霍去病还是得力的。将来还要为陛下建功立业。” 武帝黑了脸:“这是朝廷军务,姐姐怎么参知起兵事儿来了?” 公主不为所动,继续说道:“二来,请陛下为姐姐的女儿雪晴恢复宗籍,赐汤沐邑,还是那句话,不需要陛下赐新的封地,只需要从姐姐或是青的治下划拨一部分,不过是要个名分,不会增加朝廷的负担的。” 武帝的脸又黑了三分:“朕说过这事儿再议,朕再考虑考虑。” 公主自顾自说道:“其三,请陛下为小女和霍去病赐婚,于下月初择一吉日成婚。” 武帝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终究没有说出。 公主一躬身道:“陛下,姐姐所奏三事,请陛下恩准。” 武帝无力的摆摆手,有气无力的道:“朕一个都不答应。” 公主蔑笑一声,挽起袖子,露出纤纤细手,伸了过来,直接掐住皇帝的脸蛋问道:“答不答应?……” 武帝赶忙伸手来拨,公主立刻发力捏住武帝脸上的肉旋转起来,面皮上钻心的疼,武帝连忙抓住公主的手连连道:“二姊,二姊,疼,好疼啊。娘啊……快放手,二姊……”声音高了几个八度。 公主一边捏一般骂道:“当了皇帝便不得了了,姐姐这几十年求过你什么么,你忘了小时候娘要打你,是谁拦着的么。” 武帝抓住公主的手,另一手揉着生疼的脸不满的说道:“你比娘还打得很呢。” 公主冷哼一声:“哼,那怪得着姐姐么,荣哥哥叫你绑着风筝飞出去,你还真跃跃欲试,不打你打谁。” 武帝讪笑两声:“闹着玩呢,当不得真。” 公主收回手,双手叠起来放在膝上,问道:“陛下还是恩准了吧。可好。” 武帝皱眉道:“二姊为何干预起这事儿了,不是说卫少儿到幕府闹了一阵,你说你不答应这门婚事了么,这如何又改了口,朕实在是没明白。” 公主叹道:“那都是命,命啊。如今霍去病乃是小婿,你还真要杀了你姐姐的女婿么?” 武帝不解:“可是……” 第九十章 霸道将军骑公主 公主不讲理了:“没什么可是,陛下就说答应不答应吧,你若是不答应,姐姐这便搬到阳陵去,给父皇和母后守灵” 武帝不悦道:“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好歹给朕一个理由。” 公主叹道:“还能有什么理由,陛下要做舅公了,这理由还不够么?” 武帝一愣,想了想,又想了想,梳理了一下人物关系,瞪大眼睛:“不会是怀上了吧?真的假的,二姊莫来诓骗朕。” 公主啐道:“丢死人了,还有什么真的假的。若是再不成婚,怕又是个私生子。雪晴就从小没有一天在父母膝下承欢,霍去病那小子也是个私生子,连爹是谁也不知道。可怜我的外孙,又要是个私生子。可怜不可怜。”说着就哭了起来。 我靠,这么算起来,这一家可怜的不是一点点,全家都是私生子。太可怜了,武帝都有点不忍心了,赶忙安慰道:“二姊别哭了,好了好了,朕答应了。朕知道,多年来你不敢相认雪晴,觉得对她有亏欠。这样,朕赐卫雪晴为武陵公主,赐汤沐邑。承嗣。照例是要益封霍去病的,但考虑到他的过错,便不再益封,这样可好?” 公主跪坐起来,恭恭敬敬的跪拜道:“臣妾待武陵谢陛下隆恩。”三拜九叩不在话下。 武帝看着面前磕头如捣蒜的二姊,揉了揉生疼的脸蛋儿,这叫什么事儿啊。看来那小妞儿是不能惦记了,旨意一下,全天下都知道那是自己的亲外甥女了(说得好像人家以前不知道一样)不过一想到自己绝对不能动这个妞儿,心里就更加的痒痒。算了算了,都怀上了。别折腾了。由她去吧。 二姊千恩万谢的走了,武帝觉得这家庭关系越来越复杂了。算了算了管他的呢,反正自己也没想好到底如何处理这个霍去病。干脆就借着这个机会,装不知道,冷处理过去就行了。总不能那边在闹婚宴,你这边拿着皇帝的板子冲过去要打新郎的屁屁吧。 好在当时封锁了消息,即便是泄露下去,但好歹是明面上封锁了,捏着鼻子哄眼睛的事儿大家又不是没干过,就心照不宣了。 不过可以想象,今日卫青这出戏本来是要打霍去病的脸给大家看,证明自己是个讲规矩的人,谁知道结果跑调了,搞得大家都没看懂剧情,哈哈,等婚礼当天,人们看到两人站在一起,怕是瞬间明白过来,要开始嘲笑大将军做戏了。哪有老丈人打女婿的。武帝想到这里乐不可支,心想到时候一定要去凑凑热闹。 公主回了幕府,经过大门穿过走廊的时候遇见好多嘀嘀咕咕的将军们,公主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大家便提高声调装作谈论公事,等公主走远后才继续讨论起之前在白虎节堂那一幕精彩绝伦又莫名其妙没头没脑的好戏。 公主进了屋。卫青迎上来:“怎么样?” 公主点点头,抄起水壶来喝了两口,完全没有宫廷礼仪。跑了半天口渴了,喝完放下水壶说道:“成了。” 卫青惊诧道:“真的成了?” 公主拉起卫青:“当然了,他敢不答应,本宫掐死他,封了武陵公主,赐汤沐邑。承本宫的嗣。还算不错了,照理说只能分个郡主的。等本宫去了,都给阿雪,届时她会比本宫还多。还算阿澈识趣。” 卫青兴奋了起来:“太好了,我这就去接她。” 公主惊到:“你疯了,大将军没有旨意怎么能离开长安?” 卫青摇摇头:“不行啊,阿雪怀有身孕,身边护卫又少,我之前得到消息,李广利这小子离开了浔阳,在颍川和霍去病打了一架,差点被霍去病给捅死。这是一个威胁,原本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若是乖女那儿有半点闪失都承受不起了。很难说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咱们家,我不放心,一定要亲自去。” 公主说道:“话是这样说,但你这样的身份地位,一举一动都是朝廷大事,怎么如此孟浪” 卫青有点强硬说话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一点,语气蛮横了一点:“不行,说什么都不行,就算是不当这个大将军,我也不可能让阿雪有一点危险,胶东过来上千里,绝对不行。再说最近又没有什么兵事。我一定要去。” 卫青在公主面前说话语气重来没有这么强硬过。公主愣了愣神,发觉还挺喜欢这个霸道将军,虽说从来都知道这是个霸道总裁,可从来不敢在自己面前霸道,这次公主反而觉得小心脏有点扑通扑通的受不了。 想了想,便屏退了侍女,拿起笔墨让卫青写了请假条,叫外面的侍卫送去宣室殿。反手关了门,脱起衣服来。 卫青一愣:“爱妻你这是干什么?你要干什么?” 公主媚眼如丝,轻咬嘴唇:“大将军好威武啊,霸气外露,迷得奴家春心荡漾,小鹿乱撞啊。” 卫青哭笑不得:“爱妻啊,都什么时候了,不要闹了好不好。”公主直接扑了上来:“甭废话,赶紧的,凶一点,激烈一点,用力点你会死啊。啊……” 真准备继续打瞌睡的武帝又接到奏报,拿过来一看,奇怪道:“这二姊刚走,青怎么又送了奏报来。”细细看了卫青所求,想了想也无不可,便转头让赵高调集北军胡骑校尉麾下一曲骑兵,足五百人,并由宗正,太常这两位掌管皇家宗室,和大汉礼仪的公卿各自派了属官持皇帝符节和诏书前去加封,赐婚。 皇帝总不能让你大将军带着自己的兵到处跑,既然要出去千余里,还是换一拨人,虽不说是谁防着谁,毕竟大将军是个人形核弹国之重器。故而调拨了北军的队伍。 部队直接调到了东门,接到皇帝回复的卫青,只带了霍去病高天宝和邱平万子玉四个人便走了。原本说的什么准备点礼物啊,准备点护卫什么的,就通通忘了。 霍去病被从小黑屋拉出来,见到卫青也不敢说话,卫青带人上马便走,茫然望了望,见自己的绝尘驮着行囊还在那儿悠闲的拉屎,便翻身上马追了上去。默默的跟在舅舅背后,卫青也不理他,就跟看空气似的。 第九十一章 大军兵临颍川城 出得东城门,五百骑兵正在等候。胡骑校尉基本上都是归附的匈奴人,汉朝很有趣,种族歧视不太擅长,和唐代差不多。 朝廷讲的是皇帝的权威,****上国的礼仪,夷狄归附是常有的事情,比如东南的闽越王还是东瓯王,反正是其中之一,就带着全国人民举国内迁,成为大汉的臣民。匈奴人过不下去了也有很多到汉朝来投军,经过甄别都加入军队,待遇级别丝毫不差。民族融合做的很好。就连羌族和安息人都有。 事实上匈奴骑兵的归附还带给汉军很好的条件去研究匈奴人的生活习性和作战方式,也是通过这些人,在历次的战争中不断的革新汉军的装备和作战方略,放弃了战车这种作用不大但很传统霸气的装备,大力发展骑兵军团,用骑兵来对抗骑兵,以机动力来抗衡机动力。此消彼长之下,对匈奴的优势日益的增加了起来,霍去病和卫青虽然是亘古未有的名将战神,但无疑也是把功绩建立在这种战略优势之上的。 不过最近这些匈奴汉军的日子也不好过,自从出了赵信的事情,他们瞬间压力就大了,武帝虽然没有明说对这些匈奴人的不信任,但各级军官还是自觉不自觉的开展了爱国主义教育,整天在军营里忆苦思甜,想以前在草原上多苦,现在在汉军吃得多好,皇帝多么伟大,皇恩浩荡万死难报什么什么的,赶上整风运动了,思想政治教育是一刻也没放松。 现在出来了,总算是不用再上政治课了。骑兵们的脸色少了很多尴尬。 五百骑兵簇拥着大将军和他的四个属下,一路往东,肆意驰骋。连着几日白天狂奔,晚上宿营。大将军跑着跑着也撒起野来,仿佛回到当年驰骋沙场的样子,每每遇到开阔的平原,便指挥骑兵们摆开各种阵型,腾挪穿插,好不热闹。 一这边气氛热烈,这边的霍去病却郁郁寡欢,走了几日,舅父看也不看自己,也不跟自己说话,就像不认识自己一样,也不算是不认识,毕竟他还在和那些不认识的匈奴人闲聊大漠的地形地貌风土人情。而对自己更像是看空气一样。 行囊里的干粮当时回到长安的时候就没了,这几日便只能吃将士们的大锅饭,卫青吃的很高兴,骨子里他还是个传统的将领,愿意做那一套一个锅里舀马勺和士兵同吃同住的事情。 至于霍去病嘛,不能说他是个不传统的将领,实在是他就是个神经病,骄傲小公举。忘了饥饿,边觉得这些粟米饭和小菜难以下咽了。 好在远处便是颍川城,很快便能到达,到时候可以好好吃一顿,摸了摸怀里藏着的金子,默默的感谢了一下该死还没死的李广利。 颍川城里,县令和县尉都在城门口,那日晚上担惊受怕整夜未眠(只好折腾得姑娘们也睡不着)后来却发现没出什么事情。 县令忍不住还是让县尉派人前去查看了一下李广利的情况,发觉他还好生生的躺在卧榻上。总算是放下心来,看来那幕府的人并没有发现李广利就走了啊,风平浪静之下,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这天两人边走边小声商量着,是不是要派人前去提醒李广利,让他趁早离开颍川算了,就说在这儿不安全呐,你看我们都找到你了,别人还不能找到你么?你赶快走吧,走哪儿不重要,只要是离开颍川就成了,好不好,若是缺路费,这是县尊奉上的二十锭金子。 两人正在这样商量着,却听见一个守城的士兵高声叫道:“哪来的,快下马,滚下来。” 县令县尉侧目望去,只见那个叫喊的士兵被身边的人捂住嘴直接拖后面去了。城门处鱼贯进入几百骑兵。为首的一人,身后赫然跟着毕恭毕敬的邱平。 县令两眼发直:“尼玛还没完没了的。” 县尉沉声道:“那是邱平校尉,为首的那位看上去地位颇高,远在邱平校尉之上,还有,后面那两个,隐约就是我估计的那个凶手。这数百带甲精锐,恐怕。” 县令一哆嗦,但还是举步上前深深一稽道:“颍川县令王中平,不知是哪位上官驾到。” 卫青微微点头,邱平便喝道:“汉军大将军,长平侯卫公在此。” 县令脑袋里嗡嗡叫,带领县尉以及守城的士兵啪啦啦跪了一地:“下官拜见大将军。不知大将军驾到,有失远迎,望乞海涵。” 卫青虚抬了一下马鞭道:“王大人是吧?”邱平点点头,对,就是姓王。 卫青说道:“大人无需多礼、某路过而已,于颍川并无公务。王大人政务繁忙,不用理会,某于城中用过膳,采购些物资,便自会离去,于城外宿营,以免扰民。” 县令忙道:“哪里哪里,城中有地方,大将军麾下都可安置,还是留宿城中方便些。也好让我等一尽地主之谊,下官已经派了人前去通知太守,都尉,郡承诸位大人。恐怕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话是这样说,县令明明还来不及通知,只是这样说而已,好增加一点分量。 卫青扫了扫麾下,一众将士都希冀能留宿城中,喝喝酒吃吃肉,洗个澡什么的,不用到城外再扎营,第二天一早又拔营。卫青便点点头:“那好吧,旅途劳顿,我们这便寻个酒肆用点膳,各位大人要来就来吧。”说罢打马就走。 众人来到街市上,万子玉找霍去病的时候,大街小巷还是有些了解,便把众人引到一处客栈,大厅不过二十多张桌子,又教店家在后院摆了三十多张桌子,才把人坐下。便叫店家上了酒肉,吃喝起来。 颍川本地官员陆续到了,当先便是太守和县令。各位地头蛇来了,自然出手不凡,又从颍川各处的酒肆调集来美酒美食,不要钱的往里面端,直吃得众将士笑开了花,酒却没有喝多少。 众官员前来敬酒,卫青只是举起酒盏说道:“多谢各位盛情款待了,叨扰之处,还请见谅。请。” 第九十二章 官场里暗箭难防 众人一脸谄媚的笑道:“哪里哪里,客气客气。”都干了这碗酒。卫青便逐客了:“诸位去忙吧,某这儿还有些事儿。不劳费心了。”太守心领神会,废话,这是高级领导,三军大元帅。跟你们几个副省级地级市级别的官员喝了一碗酒就是天大的面子了,你还想怎样。 恭恭敬敬的带领一众官员告退,又去和将士们喝到了一起,可惜都是匈奴人,会说些汉语都不多。 卫青赶走了众官员,才放松了下来,和霍去病邱平几个人在一桌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邱平,一会儿你带些人去采买些粮食。万子玉,你和当地官员对接一下,看看今晚宿营的地方。带人去收拾收拾。” 霍去病抬起脑袋,抹掉嘴角的饭粒儿说道:“舅舅,我想出去……” 卫青斜斜的睥了他一眼,小霍同志瞬间没脾气了,十分委屈的低头继续吃那碗粟米饭。跟个受气小媳妇一样。 酒过三巡。太守带着县令出了客栈。太守喝的有些微醺,扯了扯脖领子小声骂道:“怎么都是些匈奴人,叽里呱啦的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身后的都尉说道:“那是汉军北营精锐中垒校尉执金吾麾下八校之胡骑校尉账下的胡人骑士。可不敢小看。” 太守小声对县令问道:“大将军怎么来了?是不是来寻李广利晦气的?知道李广利在哪么?” 妈蛋妈蛋,你个畜生不是装不知道么,这会儿憋不住了,终于是要开口问了?有本事你继续装啊,大将军都来了,你还敢装么。 县令心里有些警觉,这太守张口就就问李广利的下落,莫不是想把李广利交给大将军,以避免这五百胡骑讲自己踩个七八遍?一瞬间老王想到,若是日后李家追究起这个事情,太守恐怕立刻把自己推出去,说我完全不知情,这事儿从头到尾我都不晓得,都是这个县令王中平自己个儿干的,跟我半点关系没有。想到这儿,老王冷汗直流。 拱手低头道:“回太守大人,下官并不知情,那日李县尉突然告辞,已有十日左右,怕是走远了吧……” 太守喷着酒气,眼神却十分凛冽:“哦?是吗?” 县令都不敢抬头看太守一眼,心虚的道:“应该是吧。” 太守瞥了他一眼,拂袖走了。都尉扶着腰间的长剑幽幽道:“王县令,大将军亲自驾临咱们颍川,到底是为何啊,本官实在是想不通啊,但愿咱们好生伺候,千万不要冒犯了大将军虎威,你说是不是啊。” 县令装疯卖傻:“是是是,都尉大人说得极是。” 都尉冷哼一声便也追着太守走了。快步追上太守小声道:“大人,王中平肯定知道李广利的下落。如何逼他讲出来?” 太守冷冷的说:“我恨不能敲碎他的牙撬开他的嘴,可能怎么办,你快调集你麾下的差役去调查李广利的下落,还有,县尉照理说也归你管辖,你也问问,连他手底下的人也都问问,敲打敲打,给点甜头。一定要弄清楚李广利下落。” 都尉回头望了望呆呆站在客栈门口的县令和县尉二人。微微的点了点头:“卑职省得。” 眼见两位上官走远了,王中平才拉了县尉到一边小声说道:“来不及了,你赶快亲自去一样,叫那个该死的李县尉赶快逃,只要是出了颍川治下,不然这事儿要遭。” 县尉咬了咬牙:“不若交给大将军了,你看咱们这段时间来来去去的反复担心,还不如给了大将军一了百了。” 县令急道:“不可,你还没懂么,咱们只要松了口。这太守敢直接去杀了给大将军送首级来。等李家追究起来,这老东西肯定立马把咱们两交出去,撇清自己的关系你信不信?” 县尉一惊:“不能吧,好歹是同僚,这些年为他鞍前马后,如何做得出这种卑鄙无耻的事情来?” 王中平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太天真了,听我的,快去吧。” 县尉点了点头,独自一人,谁都没敢带,奔出东门,绕了一个大圈,一路上不停的往回望,生怕背后有追兵,抹掉痕迹换了几个方向,天色擦黑才悄悄的绕到李广利的那个村子,蹑手蹑脚的潜进村子,敲了李广利的院门。里面传来一阵懒洋洋的似村汉没睡醒的声音问道:“谁啊……” 县尉道:“颍川县尉,求见李县尉,咱们见过的,就是我带人救了你们家……” 门陡然打开,两只手抓起县尉丢进去,咚的一声跌在地上,旋即四五枝长剑便抵在了各处要害,啪嗒一声,门又关上了。 县尉惊到:“别动手,别动手,我有要事要告知李县尉,来不及了,快。” 一会儿里面出来一个侍卫,小声道:“解剑,带进来。” 进了小屋,满屋子的药味,李广利在仆人的扶持下坐了起来,声音嘶哑的问道:“兄台怎么来了,如何找到我这儿的?” 县尉道:“来不及解释那么多了,大将军带领五百骑兵进驻颍川了,李县尉快逃命吧。” 李广利目瞪口呆:“什么?……”牵动肺上的伤口,又咳了两口血。县尉急道:“来不及了,赶快走。” 李广利慌忙抓住仆人的手,慌乱的道:“快。” 一众人冲进来,夹起李广利,裹了贵重的物品和用得着的药物,胡乱取了些干粮便走。 县尉长出了一口气,转身去把李广利用过染血的被褥,熬药抹药的器具,凡是有蛛丝马迹的东西,都丢到卧榻之上一把火烧了。 出来了又对着车辙印一阵懵笔,有这玩意儿还跑个屁,跑多远都得给逮回来。眼珠一转,一脚踹开里正的家门,要他立刻召集一帮青壮,一人给了一把五铢钱,让他们用走的,用跑的,用骑马的,分段去抹去痕迹。 收了钱的青壮们,干点这事儿还不轻巧,用脚板轻轻拨弄几下而已,无非就是长了点。 做完这些的县尉,才长出了一口气,回到大路上,就准备回城。 第九十三章 颍川官场生嫌隙 没走几步的县尉却见城门方向来了十余匹马,职业习惯下意识觉得这个时候都关城门了,怎么还有人过来,遭了,莫不是幕府的人,赶紧躲在了一边,十几个人骑马经过,却是都尉带着人马直奔那小村去。 县尉抹了抹额头冷汗。好险啊,就差那么一会儿。一定是手下人泄露了消息。迟早的事儿。小心翼翼的回了城。 回到县衙,满头大汗的给王中平汇报了这个事情,县令吃了一惊:“这么快就找去了?抓住没有?” 县尉摇摇头:“没有,估摸着走远了。我把车辙印都抹了,找不到的。” 王中平看着累得跟狗似的县尉,正在擦拭额头的大汗,心中有些不忍,都尉此去没有抓到人,回来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不定怎么闹呢,这小子扛得住么?算了算了,看他的造化吧。 县尉回了家,惴惴不安的梳洗宽衣睡下了,娇妻挑逗他,却被一巴掌扇出去,只能哭哭啼啼的去别的房间睡了。 县尉才睡下不多久,就被几个耳光打醒了。错愕的睁开眼心想这娘们反天了?定睛一看却是满脸杀气的都尉大人。一个激灵坐了起来:“大人……” 都尉扯出长剑抵住他心口,恶狠狠地道:“李广利在哪里,快说。” 县尉慌张的说道:“我不知道啊,大人我确实不知道啊。”都尉怒道:“带走,快……” 很多时候,身在上层的人一句有意无意的话语和举动,在下面的人看来就被放大了无数倍,因此而导致的行为很难估量。所以卫青在很多时候都不轻易的在下属面前表态,对于各路势力也从来不暴露自己心里的看法。算是很谨慎的了。若是他知道颍川上下大小官员正在自己那无形的压力下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恐怕也会哭笑不得。 高天宝依旧厮混在霍去病身边,没办法,邱平和万子玉关系好,身份相当,住在一个屋里搞基,如果宝哥不和霍去病待在一起的话,只能和那些汉语都说不利索的匈奴人一起玩了,那些俗人,聊来聊去都是如何骑马,如何睡女人,如何骑在马上睡女人,小处男听着有点尴尬。 霍去病想请假出去,卫青瞪了他一眼就怂了,只能让高天宝前去购买了些美酒和肉脯什么的。回来装模作样的把一把五铢钱捧着要还给霍去病。咱的小纨绔哪里看得上这点散碎钱。懒得揣,摆摆手让高天宝自己收起来。高天宝高兴极了,这好事儿要是三天两头就有,那用不了多久就能发家致富了。 喝了两口酒,霍去病闷闷不乐的道:“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还要怎样,这莫名其妙的也不说是去哪儿。” 高天宝一边数着五铢钱一边说道:“可能是去找大小姐吧,应该是,卑职也不确定” 霍去病抬起希冀的双眼:“真的?” 高天宝道:“本来大将军是说让我休息两天,等大将军为小姐准备礼物带过去,再带些侍卫去加强小姐的保卫,可这没一会儿,就亲自带人出发了。估摸着有什么急事儿去找大小姐吧。” 霍去病奇怪的道:“能有什么急事儿?”(话说他不知道雪晴已经怀孕了么?自己说过的话就忘了?还是反应慢半拍?) 高天宝数着数着就被霍去病打断了,只能又从头数,好在数钱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谁知道呢,大将军又不说,咱们就不知道。不过这路线明显就是去……” 霍去病眉头一挑:“去哪儿?……” 高天宝把后半截吞下去,变成:“去如厕。将军去不?” 霍去病转过头去,不理他,不论怎样,反正是去找雪晴的就好,其实霍去病一直闹着要找雪晴,猛的让他见到了,还真不知道说点什么,这就是这么奇怪,小霍莫名的担心起,若是雪晴还是不理自己怎么办。 人都是看得见别人,看不见自己,在霍去病看来,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浑然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作死。霍去病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但自我解剖那么鲜血淋漓,霍去病是不愿意对自己解剖得太深刻的。 第二天一早,部队开始集结,城门刚刚开了,便从东门鱼贯走了。得到消息的当地官员们脸都来不及洗就赶来送行。卫青微微的点头示意,便策马走了。 五百骑兵驰骋而去,扬起大片的尘土。太守心里嘀咕,这大将军是要闹哪样,怎么这就走了?难道是已经悄无声息的解决了李广利?或者说人家根本不是为了李广利来的? 都尉憋不住了:“大将军怎么走了?这事儿就这么就完了?” 太守讳莫如深:“完了,就算是没完,也得完。到此为止吧,但愿再也提起来。” 都尉为难到:“可我那儿还关着县尉呢,小子一直不松口,打得半死,这怎么弄?要不杀了?” 太守摇摇头:“你疯了,那可是同僚,你不要命了?赶紧放了。” 都尉有点不甘心:“就这么放了?太守没见他被打成什么样了,他能善罢甘休?不如悄悄杀了。” 太守一脸忧虑的摇头:“不行,千万不要再节外生枝了。给他五百金,跟他讲清楚利害关系。千万不要再出事儿了。” 太守掩着口鼻走了。都尉朝着太守的背影骂道:“娘的,五百金,你不给让我给?这叫什么事儿。” 县令王中平禹禹独行回了县衙,一路上都低着头,状如呆头鹅。已经没了想法,谁能顶得住这三番四次没头没脑的惊吓。 到了县衙门口,差役过来小声汇报了两句。县令赶忙跑了进去,在偏院见到了躺在榻上奄奄一息的县尉,看着那虚弱的脸上触目惊心的鞭痕,王中平眼泪哗哗的就下来了。呜咽道:“兄弟,我对不住你啊。” 县尉眼神有些陌生的望着王中平,用微弱又沙哑的声音问道:“你知道都尉把我带走了么?” 王中平一顿,还是说了实话:“我知道,你回来一说我就知道他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县尉把头转了过去,不再说话。 王中平幽幽一叹。在榻前站了半响。也转头走了。 霍去病永远也不知道,自己那日杀得兴起,却连累整个颍川官场动荡如此之久。 第九十四章 海边拆穿惊天谎 部队往又走了十几天,才闻到了海风的腥味。卫青急迫的叫来高天宝道:“头前带路……” 高天宝便立刻带着众人轻车熟路的走到了雪晴所在的小院。张全旦赶忙迎接出来,拱手一稽道:“大将军。” 卫青翻身下马,把缰绳交给高天宝问道:“小姐呢?” 张全旦道:“小姐到海边去拾贝壳去了。” 卫青轻笑道:“带我去看看。”说着又拉住了缰绳,张全旦道:“大将军,此去海边也就两条街的距离。不用骑马。” 这雪晴还真会享受,若是夏天,一定很惬意。卫青让胡骑都安顿下来,只带霍去病几人去海边。这条街上熙熙攘攘都是来往的渔民。新鲜的海货川流不息。当街叫卖,好不热闹。 卫青不自觉的放慢了步调,脑海里想要把老妻也接到这儿,每日带着乖乖外孙去海边拾贝壳,那日子悠闲适意。多好啊。 海边,沙滩的尽头是一片石滩,石头千百年来被海浪打成嶙峋怪状。几个半大的孩子在石头之间翻找着诸如贝壳,生蚝之类的东西。远处七八个侍卫散布,穿着粗布如普通渔民一般。不过是身怀利刃,眼神锐利而已。 雪晴正坐在一块一人多高的石头上,静静的看着大海,双脚微微的晃动。如花找到一只花蛤。高兴的举起来给雪晴看:“小姐小姐,你看这个可好看了。” 雪晴浅浅一笑,并不说话。如花兴奋的看着花蛤自言自语道:“还是住在海边好,连渔船都不用,每日落潮的时候带着桶儿来就成,海带,紫菜,吃都吃不完,不像咱们那儿,年景不好,就得挨饿。” 雪晴心说,这才哪到哪儿啊,如果导航和大船技术能够发达一点,远洋捕捞那才是一本万利,这年月的深海鱼群,怕是连网也没见过,顺着洋流的方向,一打一个准,额,这洋流的方向是哪个来着?地理没学好。近海养殖也不错啊,后世那海边用十余米长的竹竿在海边种下的一片片的海带田,想想都爽。 正在忧国忧民呢,却见一张灿烂的笑脸出现在脚边,正是霍去病那厮,腆着脸笑道:“阿雪,我找的你好苦啊。” 雪晴一愣:“你怎么来了?你怎么找到我的?” 卫青在后面笑道:“乖女,快快下来,这海边风大,别吹着了身子。” 雪晴回头一看:“阿爹怎么也来了,你带他来的么?” 卫青扶着雪晴下来,溺爱的揉了揉雪晴的脑袋:“好了好了,咱们回去吧,多年前爹爹来过海边,还记得那些海鱼海虾十分美味,今晚咱们好好吃一顿,乖女想吃些什么?阿爹叫人准备。” 雪晴整个人都是懵的,这尼玛什么情况,说来了就来了?指着霍去病问道:“他怎么来了?” 卫青瞥了一眼霍去病,本不想给他什么好脸色的,但想了想在雪晴面前还是不要太过打击小霍同志。微微颔首道:“你们的事情,阿爹都知道了,这小子欠管教,惹你生气是他不对,可木已成舟,接下来还是想想以后的日子怎么过,便原谅他这一次吧,好么。” 霍去病在一边听得莫名其妙,怎么舅舅帮自己说起话来了,不是一路都对自己爱答不理么,这画风转变也太快了。 雪晴呆若木鸡:“什么木已成舟?你能不能聊点我听得懂的?” 卫青以为闺女这是脸皮薄害羞了,说道:“你放心,爹爹娘亲都支持你,既然有了孩子,便不能这般任性了,也好教霍去病以后收敛一点,娘亲已经给你请了旨意,陛下给你两赐婚了。我这次来就是带你回去和去病成亲的……” 雪晴目瞪口呆:“什么?孩子?什么孩子?” 卫青笑道:“别装了,爹爹都知道了,好了好了,咱们赶紧回去吧,你腹中有子,不能吹风的,听话……” 雪晴疑惑的瞧了瞧自己的肚子,这玩意儿像是怀孕了么?我怀孕了么?不会吧,我怎么不知道。 霍去病心里一沉,妈蛋,忘了这茬儿了,原来舅舅当真了,遭了遭了,被拆穿就完了。 果然雪晴醒悟过来,抓起如花手里的小铲子张牙舞爪的朝霍去病劈砍过去:“你个倒霉玩意儿,你跟老娘说清楚,谁怀孕了,你才怀孕了,你们全家都怀孕了……” 卫青彻底傻眼了,这尼玛什么情况。 霍去病边躲边跳,跳进水里了雪晴还是不依不饶,一边避让一边道:“阿雪不能怪我啊,舅舅请了节钺要斩我的狗头……(这话为何这么别扭),我情急之下顺嘴胡说的,我自己都忘了……” 高天宝邱平万子玉加上张全旦站在这海边风中凌乱。这尼玛剧能扯啊。 卫青一张脸铁青,抓着剑柄纂得紧紧的,右手一挥道:“都退下。” 张全旦等人一溜烟儿就跑了,我的乖乖,再听下去就该被灭口了。 卫青扯出剑来,插在沙地之上,语气十分冰冷:“霍去病,你过来。” 霍去病犹豫着…… 雪晴握着小铲子有点不知所措。 霍去病还是满怀忐忑的慢慢走了过去,跪在卫青面前,低着头。 卫青面无表情的挽着大袖,语气森然道:“某对你一再娇惯,一忍再忍。可你变本加厉,愈发张狂,竟然戏耍起某来。若是再留着你,还不知道给太子,给皇后惹出多大的麻烦,今日某再不能放过你这竖子,可有什么遗言么?” 霍去病抬头看了看舅父的一脸决绝,又转头去望了望雪晴的不知所措。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能说出什么,缓缓的垂下脑袋摇了摇头。 卫青深吸一口气,提起沙地上的长剑,双手紧握举了起来。 雪晴慌忙上前挡住“爹爹不可……” 卫青双眼中闪过一丝难过:“乖女,你别管了,张全旦高天宝,扶小姐回家。” 两人赶忙走过来。雪晴伸手一拦:“别过来。”转头对卫青说道:“霍去病对汉军有大用。不能杀。以后我再也不见他就成,让皇帝取消旨意。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第九十五章 碧海蓝天许终生 卫青怒道:“且不说这小子如何顽劣,就说乖女并不想嫁给他,他就得死。你知不知道,皇帝的旨意断无更改的道理,他要是不死,你就得嫁给他,我绝不同意。乖女让开。” 雪晴抓着卫青的手,可这勇猛的大将军那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娃抓得住的,这可给雪晴吓出个好歹来,若是卫青真把霍去病斩杀在沙滩上,那么,没有霍去病,只剩卫青的汉军,还能顺利的消灭匈奴对汉朝的威胁么?还能荡平西域,横扫六合么? 历史的重大偏差,可能带来的后果是雪晴远远不能承受的。如果匈奴入关覆灭汉庭,导致整个汉朝分崩离析,各诸侯国群起纷争,改变了整个历史,那至少就不会有所谓汉族这个概念了,想到这儿雪晴冷汗直流。 偏偏就这个时候,霍去病还在做事,硬着脖子叫道:“你杀吧,娶不了雪晴我也不活了。”猛的想起刚才舅舅说皇帝已经赐婚了,才醒悟过来:“对呀,舅舅不是说皇帝赐婚了么,皇帝的圣旨啊,你凭什么不同意……” 卫青气得发抖,却稳稳的握住剑柄,高高扬起。眼里再也没有了霍去病,只有那白生生的脖子在瞳孔里不断的放大聚焦。 正待挥剑那一瞬间,只听得雪晴幽幽地道:“我嫁。” 卫青一顿,抬头迷茫的望了一眼雪晴,又看了看跪在自己面前引颈就戮的霍去病。喟然一叹,长剑掉进了沙子里。 霍去病心里五味杂陈,既有劫后余生的庆幸,又有夙梦得成的欣喜,其中夹杂着些许怀疑,这是真的么?又觉得雪晴的语气之中有些冰冷,那一瞬间霍去病觉得怅然若失。 雪晴丢下小铲子,转头走了。卫青连剑都没有捡起来,便默默的跟着雪晴而去,父女两一前一后,心事沉重。 高天宝赶紧过来捡起大将军的佩剑用袖子擦去剑身上的砂子收入剑鞘,拉起愣愣的跪在地上的霍去病道:“快走啊,愣着干什么。” 小院里,大厅上,气氛十分的诡异。卫青和雪晴坐在主位上。下面两边分坐着张全旦,邱平,万子玉,还有胡骑的统领四个人。高天宝领着仆人上菜,摄于大厅上的氛围,轻手轻脚的半点声响不敢发出。 几上摆满了各色海鲜酒菜。上齐之后,众人吃喝起来。 安静的大厅上,只有胡骑统领那边有响动,匈奴人没见过海鲜,这硬硬的壳是什么东东,一口下去,咔吱咔吱。高天宝听着那声音觉得自己牙齿很疼。赶紧一挥手,便有仆人上来用小刀剜出肉来,放到统领的碗里,这一口鲜嫩多汁,奇香四溢,差点没连舌头都一起吞下。便抄起小刀大吃起来,吸溜的声音巨响,把壳扔上去又是啪嗒一声,端起酒盏一口喝干,咚的一声拍在几上还啧啧嘴。 邱平万子玉心道,你个倒霉玩意能不能别这么大动静儿?缺心眼的没见这气氛如此诡异么。 卫青食不甘味,用筷子拨弄着面前的海鲜。雪晴则是呆坐在一边,哪有心思吃饭啊,满脑子想的都是怎么办怎么办。可这人吧,就有这么奇怪,你越是告诉自己想想怎么办,然后脑海里怎么办三个大写的汉字就跳跃得越厉害。各种字体的“怎么办”在脑海里蹦来蹦去。好焦躁。 霍去病低着头,却翻着白眼去瞟二人的举动,那神态可逗了。 吃完饭,卫青和雪晴两人便去了后面的房间,话说两人其实根本就没吃好不好。 霍去病望着两人离去,直勾勾的望着两人身影消失的门廊出神。高天宝念叨道:“根本就没吃,一会儿饿了怎么办,我得去叫庖厨准备准备,别熄火了,备料等着。” 霍去病拉住高天宝问道:“她说了嫁是不是?你听到没有?” 高天宝不敢搭话,听是听到了,可难保大小姐不会反悔,到时候就懵笔了,鬼知道你们嫁还是不嫁。便转念道:“将军,快吃啊,你看大将军和小姐不是去商量了么。” 霍去病有点不知所措,闷头吃起来也有点食不甘味。没一会儿就走了。邱平和万子玉也是草草的吃了几口就赶紧颠儿了。就剩下胡骑统领吃的正酣,哪管你们哪根筋不对这么好吃的东西不吃。高天宝也觉得领导们太无聊了,这海鲜多好吃啊。便也坐下和统领吃了起了,反正这货汉语都不懂,更别提什么上下尊卑了。吃得开心就好。 后院里,卫青和雪晴谈了许久。雪晴幽幽的说道:“阿爹就不该带他过来,不如妾走吧,不带护卫,离开这里,江湖之大,谅他也找不到。再也不回长安。” 卫青很难过:“乖女,你便忍心丢下父母么,你娘日日夜夜在思念你啊。你舍得爹娘老无所依,孤独终老么?” 雪晴直翻白眼,毕竟不是亲爹,额,好像严格意义上就是吧,反正甭管是不是,总归是舍得的,再说了,你自己三个儿子好不好,平阳公主这是第三次结婚了,好像有两个还是一个儿子吧。 都是重组家庭,家的恩次方没看过么?何必嘛这是,这么多儿子还不够你争家产的啊。还非得绑住一个女儿。 卫青说道:“那这样,爹爹辞官不做了,带你娘来和你过。咱们这辈子都不回长安,你娘跟我说过,想乘着大船出海,看看那浩瀚汪洋。爹爹也累了。劳心劳力,人到壮年便时常觉得力有不逮。归隐江湖也不失为一个好归宿。” 雪晴一惊:“那匈奴呢,爹爹是要做大事的人,名垂千古,功在万代。怎可……” 卫青摆摆手:“匈奴已经伤了元气,攻守之势相易。只要汉庭坚持方略正确,可确保匈奴五十年内无力南侵。爹这一生,也算是对得起皇帝,对得起汉家社稷了。身为汉军统帅,三公之一,位极人臣,连三个儿子都已经封了候,再不急流勇退,更待何时。” 或许在卫青的观念里,大汉就是一个有钱的土财主,庄园时常被山上的土匪侵犯。而自己就是老爷座下的一个护院头目,领着家丁们加强了庄园的防卫,将土匪赶了出去,让他们不敢再来打庄园的主意。以为自己已经完成了历史使命,浑然不知以后还要带领家丁们上山灭掉所有山贼。恐怕他自己都没有这样的野心。 第九十六章 逆天改命玉兰枝 雪晴懵笔了,见过逃婚了,你见过带着老爹老娘一起逃婚的么?额,好像吕雉干过这事儿,靠。 卫青要是离开朝廷。雪晴不敢想象那会对以后的历史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匈奴还要不要灭?西域还要不要打通。海上丝路还要不要走? 胸口郁结着一丝憋屈。那些穿越小说里的猪脚,为何可以不管这些问题而想怎么闹怎么闹。凭什么到老娘这就要束手束脚的生怕改变了历史。 知道历史的走向,那又如何,可自己已经被绑在了注定失败一方的战车上,无力改变,唯有置身事外,远走江湖,哪知道命运的漩涡逃不掉,该发生的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发生么? 雪晴十分焦躁,难道只能回到长安,在历史的变迁中随波逐流,等待几年后霍去病身死,哐当一声变成寡妇。再等十几年,卫青也死了。再几年。刘据都死了。卫家集体熄火。覆巢之下岂有完卵。连带自己,孩子,孙子,通通被杀。这便是我的一生了么?这一切都是注定的么? 卫青显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命运的,当然也无从知晓雪晴为何如此抗拒回长安成亲这件事,想来想去别无他法,恐怕也只能敲打霍去病,让他收敛嚣张的脾气。以后对阿雪好点。 雪晴还在发愣。浑然不知卫青已经唉声叹气的走了。霍去病端着饭菜进来了。 霍去病端着小几,放到榻前道:“晚间几乎没吃些什么,饿了吧。用些膳罢” 雪晴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目光,抱着膝盖。 霍去病坐在地上,撅起嘴不满的问道:“我有那么差劲么,为何你不愿意嫁给我?” 雪晴弱弱的表示:“凭什么就非要嫁给你?” 霍去病的理由很充分:“咱们从小就说好了啊,等我封了候,便成亲的啊。” “可你说匈奴未灭,何以成家啊……” 霍去病奇怪的道:“那是你说的啊,我不过觉得说得有点道理,倒不是一定要这样去做……” 雪晴懵了,历史到底是不是那个历史。反正这事儿是说不清了,估计也没有哪一个历史学家愿意考证这事儿。 雪晴叹道:“你总是这样这样蛮不讲理,癫狂嚣张。” 霍去病瘪嘴反驳道:“你不是说就喜欢我这霸道摸样么?……”雪晴瞠目结舌。这以前那个小丫头片子这么玛丽苏?就喜欢霸道总裁?真不要脸。 雪晴问道:“你见过折断的兵器么?” 霍去病道:“见过许多,长剑最易折断,便是矛戈戟枪,也时有折断。” “刚则易折,这道理你不懂么,锋芒过甚,乃是早夭之像,妾不肯嫁给你,是怕你这人收不住性子,早晚害死自己,到时候你让孤儿寡母,情何以堪。” 霍去病小声说道:“我省的,以后一定收敛脾气。” 你收敛了就有鬼了。从骨头到皮肤,无一处不写着嚣张两个大字。如何收敛? “你天性如此,断无改变的可能,但你想过没有,你是快意恩仇了,可曾为家人想过,比如你这三番四次的惹祸,阿爹在皇帝面前,在百官面前,如何自处,你想过没有。” 霍去病垂下头去:“我一冲动,什么都忘了,只想着要找你。” 小可怜,真是惹人怜啊。雪晴不自觉的想要伸手去轻抚他的脑袋。还没触到发梢,便收了回来,估计是几天没洗头:“若要妾嫁给你,需应下一事。” 霍去病抬起头用炽热的目光看着雪晴。 雪晴道:“一般的事情妾都不会干涉你,但一旦妾开始干涉,你一定要按妾说的去做,如若不然,妾便独自离去,天下之大,保证让你找不到你信不信。” 霍去病不解:“到底是什么事儿?是不是雪知道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 雪晴抬起手:“就说你应允否。” 霍去病伸手入怀里,拿出来一支长条,仔细一看,那是那日在椒房殿练兵之时随手折下的玉兰枝,树皮已经被剥去,手指粗的树枝儿被打磨得光滑,似乎常常被霍去病把玩摸索,隐隐有一层包浆。 霍去病双手奉上玉兰枝:“我允了,这便是咱们家的军法。雪只要手执兰枝。某必言听计从,绝无二话。” 雪晴一愣,没想到这随手丢掉的树枝儿,他竟然一直戴在身上。伸手去抓,却露出左手腕上的玉镯。这难道不是天意么? 见雪晴戴着玉镯的手执起玉兰枝那一瞬间。霍去病灿然一笑。 雪晴看这傻乎乎的样子也笑了,用玉兰枝敲了敲他的脑袋道:“傻笑什么,快去沐浴,你看你这一身脏得……” 霍去病抱拳道:“喏”转头一溜烟的跑了。跑到院门口,还驻足仰天长啸一番,哈哈哈,咳咳,岔气了。咳咳,又哼着小曲走了。 雪晴摩挲着手里光滑的玉兰枝,想起霍去病那灿烂的笑脸,罢了罢了,逆天改命,事在人为。什么历史,什么宿命,见鬼去吧。老娘倒要看看,攥在我手里的小鲜肉大英雄,谁能搞死他,不信就来吧。来吧。雪晴躺在床上,对天花板竖了竖中指。 卫青站在东厢房的门口,瞥着离去的声音暗骂道:“臭小子。”背着手进了屋。 翌日。放下心来的卫青,破天方的睡了个懒觉,一觉醒来已是日上三竿了。醒来便是饥肠辘辘。高天宝来伺候大将军洗漱更衣,端来了海鲜熬的粥。甚是鲜美,卫青一连喝了三大碗才抹抹嘴问道:“小姐呢?” 高天宝道:“小姐一早便和骠骑将军去了海边玩耍。张校尉跟着呢。” 卫青便说道:“某也去耍耍,好好游览一番汪洋。” 卫青带人来到海边,正见霍去病那小子脱去了长袍,靴子甩在一边,裤脚挽起老高,在海水里撒泼呢。雪晴蹲在一块大石头上,手里提着一个小木通,指着海里道:“那边,那边,螃蟹,快点。” 霍去病眼疾手快,闪电般出手夹住螃蟹,不满的道:“这么小,恐怕全是壳,没有肉。” 第九十七章 武陵骄傲小公举 雪晴提起捅道:“快放进来放进来。” 霍去病怪叫一声:“哎呀呀,娘呀,还会夹人,放手,放手,不是,放夹子……” 雪晴提着桶笑得咯咯的。 如花上来抓住螃蟹扯开,伸头看了看,不屑的道:“都没破皮,一丝血都没有,叫得跟杀猪似的。” 霍去病很受伤:“疼啊,真疼……” 卫青在沙滩上抚须微笑。这小日子不要太逍遥啊,隐居在胶东,每日海边嬉戏。那是何等的惬意。人总是不知足的,平头百姓做梦都想出将入相。锦衣玉食。而真正在长安城里战战兢兢的那些人,却无时无刻不梦想着平头百姓那无忧无虑的日子。 高天宝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大将军,大将军……” 卫青玩心大起:“这么慌张作甚,是黄河发大水了,还是匈奴又犯边了?” 高天宝道:“是,是……” 卫青心里一沉:“真的?” 高天宝道:“是宗正和太常寺的两位大人问啥时候宣旨呢。” 得,把这茬儿忘了个干净,算了算了,回去再说,难得出来耍一耍,反正又不是什么赶时间的事儿。 霍去病手里拿着两根海带挥舞:“舅舅,过来玩啊。” 卫青冷哼一声:“这有什么好玩的,咱们出海去玩可好?” 霍去病一听就来了兴致:“出海,好呀,这么大的海,看不到边,肯定比泛舟江湖更爽快。” 雪晴道:“还是别走远了,海上风大浪大,变幻莫测。”卫青摆摆手:“无妨,找个大船,周围飘荡一会儿便是了。走那么远做甚。” 张全旦赶紧找了一艘渔船,这年月也没有什么高级游艇,不过是一艘摆渡到岛上的渡船罢了。 众人上了床,扬帆出海,兴致颇高,卫青坐在船头甩下一丝钓饵,可船从流飘荡,海上波涛四起,浑然不像平日在湖里河里钓鱼那般端坐不动。卫青时不时的提起鱼饵看一看,这玩意儿能钓上鱼么。 霍去病跑去撒网了,别人都是撒出去满天星的一大片,小霍同志撒出去就是揉在一起的网团。扑通一声掉水里了。惹得床上的水手差点没给憋出内伤来,咬牙切齿的偶尔蹦出两声压抑的笑声。 霍去病在船舷上挠头:“阿雪,你说着玩意儿能打上鱼来么,我咋觉得有点玄啊。” 雪晴捂住额头:“倒霉玩意儿,你连绦绳都扔下去了,别说打鱼,连网都掉海里了。找不回来了。” 霍去病探下去半个身子:“不是吧,那怎么办,舅舅,舅舅,您能帮我把网给钓上来么?” 卫青又提起鱼钩看了看鱼饵,还是没鱼,翻了翻白眼骂道:“倒霉玩意儿,话说倒霉玩意是个什么玩意儿?……” 胡闹了半天,还是没能弄上一条鱼来。倒是一个大浪,打了一根海带和两条咸鱼,额,是小鱼到甲板上。如花赶紧跑过去捡起来看着霍去病和卫青傻笑,那意思很明显是你们两个辣鸡,弄半天还没有奴婢的收获大。 无奈之下,便请教了船翁如何海钓,如何撒网。这才有了些许收获。霍去病一网下去,居然也打上两条小咸鱼,小霍同志高兴得跟个什么似的,把鱼拿出来,交给雪晴道:“一会儿给我烹了,清蒸,鱼脍,还要用烤的。” 两条大拇指粗细两寸长的小鱼儿,都不知道是怎样被那么大的网眼儿打上来的。就这么点,还不够塞牙缝的,要做几种做法的话,恐怕每一种就只能半条了……雪晴不禁风中凌乱了。 看来,若是日后要归隐海田,还得好好钻研一下打鱼的本事。 不过有钱人就是好,遇见渔民的小舢板,一把五铢钱便换来各色海鲜。又大又鲜活。霍去病用绳子拴着木桶提了上来。船上又没有庖厨,没有条件。便问船家借来了火盆,架起了球釜,煮了水,把海鲜一股脑的加进去,熬成一锅浓浓的海鲜汤,连姜都没有,便倒了些皮囊里的美酒去去腥气。居然飘出一股浓郁的鲜香。 三人围坐在甲板上,随波飘荡,开怀畅饮。霍去病依旧是喝高了就爱耍酒疯的样子,跑到船头抓着船舷龙头高声唱到:“鸿鹄高飞,一举千里,羽绒已就,横绝四海,当可奈何…………” 张全旦和高天宝只能饿着肚子跟着唱,雪晴估摸着这可能是什么军旅歌曲,就跟什么团结就是力量差不多。就连卫青都拿筷子敲击着酒盏轻声的和。反正听来听去无非就是一只鸟飞得很高,你能把我咋地之类的。 雪晴喝了一口酒,依旧是淡淡的醇香滋味。这霍去病也没喝多少啊,最多是两瓶啤酒的量。 直到下午,渡船才回到了岸边。玩了一天,早早的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雪晴被如花早早的叫了起来。莫名其妙的推进了浴桶洗了一遍,还点了熏香熏了半天。雪晴捂住口鼻道:“闹哪样这是,一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睡觉是甭想了。如花和另外两个小女孩送来一套精美的衣袍。端庄大气,色彩沉稳,给雪晴换上,就连头发上也弄了一番,加上一只炫目的金钗。 雪晴打着呵欠道:“怎么回事儿,这一大早的,不会是现在就想把我嫁出去吧,要不要这么着急啊。” 如花道:“小姐啊,赶紧的吧。大厅上香案都设了,再不去香都快燃完了。等着小姐接旨呢。” 如花搀扶着雪晴去了大厅。雪晴觉得自己像个生活不能自理的残障人士似的,就这么几步路,还需要搀扶么。 跪在大厅上,听一个当官的拿着一张帛书念了半天,好歹是读过几篇文言文的,可这抑扬顿挫的之乎者也愣是没听懂几个字。 念完之后,官员将帛书合起递过来,雪晴双手接住。就被如花扶了起来。 身后高天宝张全旦一干人等啪嗒跪了下去:“参见武陵公主殿下。” 我靠,草鸡变凤凰了,呸,你才是草鸡,你们全家都是草鸡。一不小心变成骄傲小公举了。 第九十八章 公主殿下起驾啦 仪式结束后,才从卫青那里知道,自己作为长公主的女儿本来是应该封一个郡主的。就跟当年的陈阿娇一样。但皇帝加恩,不仅赐了公主的封号,还让雪晴继嗣,就是说,平阳公主挂了之后,雪晴虽然不能继承她的封号,却能继承她的封地和财产。当然,最后一条就是赶紧回长安去结婚。 武陵在哪里?大概就是那个桃花源记里面的那什么武陵人捕鱼为业什么的,湖北吧好像。反正这又没什么关系,汤沐邑嘛,等同于封地,但民政完全不管你的事儿,只需要派一个管家去收税就成了,也不知道地盘人口到底有多少,反正是有产业了。咱这就立刻变身剥削阶级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批斗啊。 卫青说道:“陛下早就为去病建了宅邸,赶在成亲之前应该是能弄好的。就离幕府两条街而已。走动也方便,若是那臭小子敢欺负你,爹爹立刻就能赶过来,将他煮了……” 霍去病尴尬的挠挠头:“舅舅,阿雪不欺负我就算是好的了。” 卫青道:“阿雪封了公主,长乐宫里面是有一座宫殿的,但那也是名义上的,一般都不住,本来该在长安起一座公主府邸的,但婚礼在即,反正要搬到冠军侯府,就不用再建了,这样,爹爹给你厚厚的一份嫁妆,也算弥补吧。” 雪晴现在对这些已经没概念了,想起来都好笑,当年加了工资,哪怕区区几百块,都足够高兴几天的,那时候还觉得,电视里面那些大侠们吃饭,都是一锭一锭的银子丢出去,还说不用找了。看似很豪气,但雪晴总觉得很傻缺,再有钱的土大款,哪怕是马云爸爸,都不会买根油条,从包里取出两万块啪嗒给拍桌子上说不用找了。这得神经到什么地步啊。 但现在觉得,一锭金子用来买些东西,还真有点懒得找钱的意思了。一找就是十几斤铜钱,还不够累的。 接了旨意,自然要奉旨办事儿,上面说要尽快回长安办婚事,那就只能尽快回去。 五百多战士,没几分钟就把行李给绑在马上,整装待发了。雪晴带过来的那些财宝,通通给打了包,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就这样离开了胶东,一路往西。 当头是张全旦带着人开路,后面紧跟着卫青霍去病等人。五百骑兵簇拥着马车。浩浩荡荡的行进在路上。 雪晴也跑去骑了一会儿马,不多时边觉得臀部颠成了八瓣,还是时代差啊,若是有一条平坦的大路,来一辆减震舒适的车,那赶路就安逸了许多(你咋不坐飞机呢,连路都不用修了……) 趴在马车的软榻上,瞧着窗外骑在马上的霍去病,雪晴心底泛起一丝异样的痕痒。唉,动物本能啊,雌性总爱威武雄壮的雄性,那代表着足够的食物,足够的安全,和足够优良的后代。人类的理智,是对抗不了动物本能的。说到底,这样和那样的状况并不是最终决定自己的因素,可能是自己就等着这一天吧,用尽了所有的借口,最后只能屈从了,只不过心底有点窃喜而已。 哪有女人不爱英雄,又有哪一位英雄,能如眼前英气勃发的霍去病。 雪晴招招手:“大表哥……” 霍去病一阵错愕,望了望周围,靠,她大表哥不就是自己么,还真有点不习惯。拨马过来:“雪,你这么叫,有点不习惯。” 雪晴笑道:“那叫你什么?小白脸?” 霍去病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小白脸?我脸是挺白的,怎么也晒不黑。可白脸前面加个小子儿,总觉得怪怪的。有种被人骂了一样的感觉……” 雪晴笑道:“怎么这次带了这么多人出来?这是大将军的仪仗么?” 霍去病摇摇头:“不是,这是北军胡骑校尉麾下的人马,皇帝批的,本来大将军在这内地,是不用这么多护卫的,但李广利那小子下落不明,舅舅这也是小心为上,生怕你出了问题,才带了这么多人出来。” 雪晴一愣:“李广利?他怎么了?” 霍去病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雪晴脸色一下就阴沉了下去。将帘子放下来,不再理会霍去病。 就知道这小子走到哪儿就把事情惹到哪儿。 不过李广利这小子本来就不是好人,自己以为自己多了不起,就是被卫家当了路而已。觉得自己比卫青霍去病并不差,但事实上后来他在西域的战功也就那么回事儿,最后还战败投降了匈奴人,而且是侥幸逃过卫青霍去病绞杀的一小撮余孽而已。根本就不是全盛时期纵横四海的匈奴人。如此可见他的能力。 况且,他的利益之根本,和卫家是水火不容的。巫蛊之祸当中,他连同丞相刘屈牦,对太子下了黑手。这人要是死了也算是好事儿。不然以后还是要麻烦的,霍去病这事儿虽然办的不靠谱,但好歹是在江湖野外,真杀了你也没证据,没目击人是不是,就算是官司打到宣室,死不承认你能有什么办法。 霍去病腆着脸撩开帘子,陪笑道:“雪,午膳想用点什么?” 雪晴瘪瘪嘴:“你啊,知不知道差点给你舅舅惹多大的祸,这么不知轻重。以后你多研究兵事,把力气都用到打仗之上,朝堂上,宫殿里的事情,你不要多插手,不要多说话,你这惹祸精,怎么说不听呢。” 霍去病陪笑道:“我听你的,都听你的,要是我犯浑,你就拿兰枝打我。” 自从答应要嫁给霍去病,雪晴就一直在想,要如何做才能逆天改命,保霍去病一世平安。从节点上来看,一个是李广父子的事情,如果这件事情能够平稳度过,那么接下来的巫蛊之祸,就是另一个节点了,如果能顺利的解决掉这两个节点,理论上可以保住霍去病。 虽说问题不那么简单,但雪晴在心中计划着每一个可能发生的方向,如果历史无法改变,做什么都是徒劳的怎么办,历史一变,导致后面的历史错位,自己便没有了优势,看不清以后的路怎么办? 第九十九章 大文章全凭起首 再说霍去病本身,如果李广李敢父子的事情只是导火索,那么悲剧的根源就来自于自身的性格。≧ 这一点雪晴已经在着手干预,离开长安之前就有尝试,可惜收效甚微。霍去病依旧那么嚣张跋扈。说实在的,雪晴信心并不大。 还有就是,一旦历史错乱,原有的因果分崩离析之后,没有了李敢,没有别的什么杨敢王敢么?巫蛊之祸没有了江充,就没有别的什么充么?防得了谁?只要你在这个位置,就会有无数的人等待着机会要搞你,这是必然的事情。 还不如隐忍不,盯准李敢江充李广利等人,等到原有的历史事件生,在施以尽量小的动作来改变历史车轮的方向。可能这样可行度要高得多。 看着窗外纵横驰骋的卫青霍去病,雪晴觉得自己操碎了心。 实际上,雪晴每日在这脑海里翻来覆去,绞尽脑汁,十分的痛苦,其实最大的问题在哪儿?匈奴人?渣渣尔,满朝上下,威胁都不大,唯有一人,那才是绕不过去吧的坎儿。 每每想到这儿,雪晴都从心底泛起一股杀机,臭不要脸的陈宝国,几十岁的人了还要老牛吃嫩草,你吃就算了,哪怕心腹爱将的梦中情人吃了就吃了,可尼玛能不能对你外甥女手下留情?禽兽…… 什么封建王权在雪晴看来就是****,不论是武帝,还是刘据,雪晴每每仔细观察,仔仔细细的反复瞧,也没在他们脸上看到一丝的王八之气。 若是没有这个皇帝,凭卫家的军事才能,撑起一片天也不是难事儿,提调汉军纵横四海不在话下。 雪晴心里暗暗的下定决心,若是万不得已,还需留有底牌。权利的游戏之中,恐怕卫青和武帝都没有看清楚,那么作为唯一一个看清楚了的人,怎么能不早做谋划。 张全旦最近很高兴,作为卫青当年的账下亲兵,上过战场历练,大将军的心腹,幕府上过班,还在椒房殿为皇后站过岗,这次还为大小姐保驾护航,可以说是是在中央和地方都有工作经验了,连机密的事情都帮忙干过。如果不被灭口的话,那按照剧情来说回去之后,怕是要提拔提拔,独领一军了。等到跟着大将军再立下一点战功,封侯拜将,封妻荫子就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了。 骑着马的张全旦心情很舒畅,总算是快要熬出头了。不禁哼出小曲来。高天宝也很高兴,一个小伍长,三番四次在大将军和大小姐,不,应该说是武陵公主殿下面前露脸,加上骠骑将军说要带我装比带我飞,眼看顶头上司要升迁,那自己的位置,是不是也要动一动?凑近了拍马屁道:“张校尉,这次回去,怕是要高升了吧,小的给您提前道喜了” 张全旦一脸的娇柔做作,眼角眉梢却都是喜悦:“哪里哪里,咱们都是为朝廷办事嘛,我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小宝啊,你这觉悟还要提高啊。” 高天宝陪笑道:“那是那是,可我就是担心啊,您要是升迁调走了,咱们公主殿下的安全可怎么办哟,您是不知道啊,那时候您还在椒房殿值守呢,我们就十几个人守着公主,骠骑将军带着人攻入幕府,后来门破了才现是他…………” 张全旦赶紧止住话头:“别,别说了,这事儿提不得。” 高天宝轻轻扇了一下自己的嘴说道:“那事儿您也知道,小的就是有点担心啊,您走了以后,殿下的安全啊。” 张全旦微微一笑:“好好干吧,只要尽心辅佐殿下,今日的我就是明日的你,呵呵呵。” 高天宝笑道:“那就借您吉言了。” 这日午间,马队正在溪边停留。士兵们把马牵到溪水旁饮水梳洗。如花跳下马车,迈着小碎步跑过来,找到河边正在和高天宝打屁的张全旦道:“张校尉,殿下宣你。” 得,领导找谈话,谁还和属下打屁啊,跟着如花走了过来,却现不是往马车边走,而是一边溪水上游的乱石滩。 雪晴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抱着膝盖看着面前涓涓细流。张全旦走过来抱拳稽道:“卑职参见公主殿下。” 咱们新晋小公举还有点不适应这个称谓。说实话,都不知道自己名义上的宫殿到底是那一座,反正是个殿下了。雪晴笑道:“将军要升官了,高兴么?” 张全旦咧嘴笑道:“呵呵,殿下取笑卑职了,卑职惶恐……”瞧这春风得意的样子,哪里有半点的惶恐。 不过他马上就要惶恐了。 雪晴幽幽地道:“恐怕将军要失望了,不但不能升职,恐怕还要丢官呐” 张全旦犹如被一盆冰水给迎头泼了。啪嗒一下跪倒在地,惶恐万分的道:“殿下息怒,卑职……卑职……”这话不知道怎么接下去,知罪了?我特么怎么知道到底犯什么罪了,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马队准备出了,高天宝来寻雪晴,却被如花给挡在了一边,如花用鼻孔朝着高天宝道:“殿下正在溪边濯足,再等两柱香。” 高天宝得了如花一个白眼,高兴得魂儿都酥了,撒娇道:“好叻,如花,你今天真漂亮。” 如花抬手挥去:“找打。”高天宝便逃了。 等了约莫两柱香功夫,马队才重新出,只不过走在前面的张全旦却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似的,低着头,着愣。完全不在状态啊。高天宝瞧着他这样子,不知道是不是要升官了给高兴傻了。 雪晴坐在马车里,心里想到这第一手就算是下出去了,大文章全凭起,好结局总在后头。短期内,雪晴必须要拉起一股暗中的势力,和长安各方维持好关系,但必须要有翻脸时不至于太难看的底牌,实在不行,至少是要有一条安全的线路可以金蝉脱壳和一个完美的去处。也就是说原本的跑路计划升级为二点零版本,随时准备再情况恶化到不能收拾的地步拖家带口带着小霍跑。 凡是都要想到最糟的一个可能,毕竟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霍去病初上战场封侯拜将,到登峰造极位极人臣,再到陨落,无非是短短几年的时间,雪晴依稀记得,好像是二十三岁。这都十八了,还有几年? 第一百章 未央宫觐见谢恩 大军再次来到颍川城,太守携上下官吏前来迎接,但部队并未停留,直直的穿过城走了。≧ 卫青只拱拱手说声叨扰,惊动地方实在是心里过意不去,便扬长而去。只留下二十余人在城里采买些新鲜的菜肉。便鱼贯由西门出了城。 王中平默然的站在城门内目送着远去的部队卷起的尘埃。背后站着一个同样默然,脸上还带着几处淤青的县尉。爱谁谁吧,关我屁事。两人心里都这样想着。 经过城外的小酒肆,那店家居然回来了,毕竟是熟地难离,有了稳定的客源,舍不得离开,收拾了残局,弄来瓜果蔬菜居然又开了张。 霍去病瞧着那边的桌子一阵懊恼,只怪当初自己太不小心,留下这小子一条狗命。 远处山峰上站着两个人,远远的跟个绿豆点儿似的,没人注意。前面的一人被手下人搀扶着,向这边远眺。手下人说道:“长安传来消息,卫雪晴之前和霍去病闹了矛盾,独自跑了。皇帝册封了她武陵公主,还赐婚霍去病,大将军才亲自来接。” 李广利咳了两声脸颊有一丝病态的桃红说道:“怪不得病大虫一撞见我便杀心顿起,恐怕是怕我对那小贱人下手吧。可惜了,怎么不早点获知这个消息?” 下人说道:“卫雪晴走的消息被瞒得死死的,连霍去病都是过了十多日才知道,他一知道这事儿,不顾皇帝冬狩大典,径直闯出了长安,这事儿引起不小的震动,咱们才知道消息的,您在路上,霍去病也在路上,消息传达不就没赶上趟儿么。” 李广利冷哼一声:“岂止死没赶上趟儿,简直是撞枪口了。(你见过枪?红缨枪?)”说完又咳了两声。 手下人伸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后背说道:“大人重伤未愈,这肺上的损伤尤其的大,还是不要多说话了,咱们走吧,颍川城里的那些人,恐怕要对我们不利。撞上了不好。” 李广利摆摆手:“不用,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谁也猜不到咱们走了又回来了,咱们就去上次那个小村。养好了伤再回长安,好好跟他卫家算算账。” 往西边又走了七八天。五百胡骑把大将军一行人送到长安东门,便径直绕着城墙回北营去了。城门处早有幕府的人来接驾。 马车缓缓驶入城中,撩着帘子看着窗外景象的雪晴心境有了巨大的变化。以前总想着逃离这一切,现在却主动回来。是妥协么,是无奈么,还是心底有那么点跃跃欲试?雪晴浅浅的一笑,放下了帘子。 大将军直接回了幕府。而雪晴和霍去病照例第一件事情是要去给皇帝谢恩。 上次走过司马门的时候,还是个小小内司,而这次走过,却成了一宫之主。深受党和国家教育多年,却成了万恶的封建势力代表,实在是造化弄人啊。话说咱还是共青团员呢。 进了宣室殿,老老实实的跪拜汉武帝,这种正式的拜见照例是三跪九拜,雪晴心里暗骂,老娘就当祝你早点死了。 雪晴拜完之后,低头说道:“臣妾武陵叩谢皇帝陛下恩典。” 霍去病也抱拳傻笑道:“臣霍冠军谢陛下成全赐婚。” 武帝破口大骂身旁站着的春坨:“没点眼力见儿,武陵公主怀有身孕,还不赐座。” 春坨忙不迭的搬了一个一尺来高的软凳子,给雪晴放上。雪晴一稽道:“臣妾谢座。” 霍去病本来想说陛下你是不是傻啊,我说你就信了?人家根本没怀孕好不好,你个傻吊。却见坐在一边的雪晴若有如无的看了自己一眼,那神色分明是在说,忘记刚才给你讲的什么了? 霍去病只能谨守进宫前雪晴的交代,尽量不说话,多说多错。 武帝笑道:“这是好事儿啊,冠军侯乃是国之栋梁,你怀上他的血脉,一定要好好休养,为国为朕再诞下一员上将。” 你瞧这个流氓,给你生个上将,说得好像谁跟你生孩子似的,羞不羞。 武帝接着说:“武陵的宗籍已经迁到长乐宫英华殿,汤沐邑都已经办好了,本来嘛,公主成婚的时候,照惯例来说是要益封夫家的,但你们家这臭小子这么能闯祸,那还是免了吧,不过赏赐是少不了的,下月初八,是太常选出来的好日子。到时候朕也要来讨一杯喜酒喝的。” 雪晴恭恭敬敬的道:“臣妾谢陛下恩典。” 说实话,看着面前两个金童玉女,武帝心里有点酸溜溜的,那个小心酸啊小苦涩啊,就甭提了。照例说完场面上的套话,勉励一番,最后再敲打敲打霍去病,成亲了就别在胡闹了,已经是大人了云云。便打他两去椒房殿觐见皇后去了。 雪晴微微一稽道:“舅舅,臣妾告退了。” 武帝一阵风中凌乱。 雪晴和霍去病退后几步才转身走了,雪晴嘴角一丝微笑,看你个不要脸的还敢不敢打老娘主意,额,万一他就这么变态,喜欢让你一边做羞羞的事情一边叫他舅舅怎么办?光是想一想都打了个寒颤。 椒房殿依旧是昨日风景,唯有院子里的玉兰树已经了新芽儿,打了花苞。过不了多久,大朵大朵的白玉兰花就要开了。 院子里少了刘据四处奔跑嬉戏的欢笑声,大殿之上的织机声依旧飘在空荡荡的宫殿之上,依稀显得有些落寞。 两人上前大礼参拜。卫子夫放下手里的梭子转头来盈盈笑道:“乖孩子,快起来吧。坐。” 秋香端来果子点心和一壶美酒。站在一边。卫子夫说道:“你俩这回算是修成正果了。去病啊,阿雪交给你,你可要好好的照顾她,凡事要多听阿雪的,她心思细腻,冰雪聪明。你这没城府的散漫性子,要收敛收敛了,多听阿雪的话罢。” 得了,小霍同志的名声算是臭大街了,走到哪儿都少不了一顿教训。雪晴抿嘴偷笑,要不是自己把他收编了,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呢。 小霍同志挠着头道:“姨母,你放心吧,舅舅看得紧呢,我哪敢犯浑啊。” 卫子夫抿嘴笑道:“哀家还不知道你小子么,雪啊,以后你多替哀家往博望苑走走,太子年幼,哀家实在是放心不下。” 雪晴点头道:“臣妾晓得了。” 第一百零一章 汉朝婚前性教育 辞别皇后,两人才出了司马门,回幕府去。霍去病没有进幕府,而是去找人到两条街之外的冠军侯府帮忙去了,都快结婚了,还没去过自己家呢。 雪晴独自回了幕府,先去见了平阳公主,让高天宝献上从青岛带回来的珊瑚,龙涎香。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估摸着这年月的山寨能力还不是很高吧。 平阳十分高兴,直夸孩子懂事,当然还不忘了叫侍女直接给抬一箱子珠宝到小院去送给雪晴。 之前雪晴还不相信,原来这年月父母子女之间的礼仪还真跟外人似的。何必嘛这是。不过雪晴还是挺满意的。 平阳公主已经在卫青那里得知了女儿并未怀孕,可能是迫于皇帝的意思不能拒绝,恐怕心里有些不愉快的想法,很识趣的并没有谈起这事儿,只说女儿要嫁人了,还没等好好疼爱就得送给别人了,今后可要常回来看看老娘。受欺负了就回来,老娘给你做主什么什么的。 家常都拉完了,平阳神秘兮兮的把所有的侍女给赶出去,东张西望的把榻边的一个箱子搬过来,埋头进去翻找起来、雪晴不解问道:“娘唉,你找啥玩意儿呢。【ㄨ】”平阳小声嘘道:“嘘,小声点,别让人听见了。”最后在压箱底的最下面拿出几叠帛书,瞧着这成色,跟皇帝诏书的成色差不多,一看就是宫里的好货色。 难道这就是平阳公主的嫁妆?如今要传给雪晴了?雪晴一阵窃喜,是什么?房契?不对,这年月房地产不值钱,地契?有可能,这些土老财就爱土地。 平阳公主一脸神秘的打开帛书指着上面道:“你快要出嫁了,做娘亲的,有些体己话儿要给你交代,这乾坤交泰乃是人伦大事,延续子嗣,上承宗庙,下继香火,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雪晴一看,就哔了狗了,能不能别把黄段子说得这么冠冕堂皇。原来古代性教育还真的挺讲究啊。怎么到了后世,父母甚至生物老师都不愿意提这事儿,就让你自己个琢磨。 不过想来也是啊,即便是父母不教,后世的人哪个不比这年月的人懂得多,雪晴粗略的翻了翻,什么洞玄子三十六式,什么丹穴凤游,玄溟鹏者。怎么都不如什么陆酒式,小狗式好听,切,你们这些渣渣,还来教老娘,好歹是看过日本爱情动作片的女汉子。 可你能怎么办?摆摆手说老娘不需要你教,你这些还是留着自己用吧,你这个姿势不对,我教你一个更爽的? 显然不能,懒得跟这更年期废话,如狼似虎的留给大将军消受吧,卷了春宫帛书,掩面作害羞状:“女儿自己回去钻研,娘亲不用费心了。”夺门而逃。 平阳在后面喊道:“乖女,有什么不明白的来问娘亲啊……” 我的乖乖,这年月大家到底还要不要脸了。 回到小院,依旧是那熟悉的味道,春天已经来了,各处的植被开始生长,但恐怕还等不到鲜花绽放,雪晴就要搬离了。 屋内,只有如花随侍左右,雪晴在小几上写写画画。若是要构建一个自己的势力,无非是几点,一来是钱,有钱好办事。等到汤沐邑的税收上来,再把霍去病封地的收益通通拿到手,加上婚礼收的礼金,每年的俸禄。应该是有一大笔钱的,怎么用,怎么分配,需要好好想一想。 二来就是人,幕府账下猛将如云,但都是朝廷的,如花培植自己的势力,是一个难题,不过雪晴心中已经有了人选,心腹还是要从小培养。 用幕府的大旗做虎皮,十分的便利,只需要换个名头,藏在长安几万人一点都不不扎眼。但关系一定要过硬,万一有一天要跟武帝硬抗呢。 雪晴不是没想过凭借自己那一星半点的现代科学常识弄一点黑科技出来。但这实在是不靠谱,这年月,要打出几斤的精钢都不是个简单的事儿,更别提批量生产了,铸造枪炮是想也不要想,连火药都还没发明好不好,不过火药这东西得先发明出来,即便是没有发射装置,炸药包也不错啊,攻城略地大杀器啊。 木炭硝石硫磺,谁都知道,比例嘛,慢慢试,不过这东西得在个隐秘的地方干,别到时候幕府一声惊天巨响,震动整个长安那就哔了狗了。 张全旦默然望着影壁后的阴影,直勾勾的出神,想起那日公主殿下要自己做一个影子,一个封不了侯,升不了官的影子。张全旦心中一阵怅然。 平心而论,旦哥是不愿意的,从军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封侯拜将,千里驰骋,封妻荫子,名垂千古?可这么突如其来的就被斩断了一切的梦想。 想起公主振聋发聩的话:“匈奴与大汉数百年来的攻势之势,好不容易有了个转折,若是卫家出了事情,放眼整个汉庭,还有谁能带领汉军创下千秋伟业?战场之上的事情,让大将军和骠骑将军去抄心。而棋在局外,若是朝野上下,有贼人背后作祟,从中掣肘。那又当如何?” 张全旦从小是长在边关的,小时候的愿望并不是光宗耀祖登上人生巅峰,而是如何每年在秋收的时候避过匈奴铁骑的践踏。那天过后,张全旦思虑良久,还是最终决定放弃自己对于荣誉的追求,听从公主的安排,默默的成为一个影子,防备着任何射向卫家背后的冷箭。 人终于来了。张全旦交代一番,便领着这个方士进去,介绍这是原淮南王手下的术士,全程参与了豆腐的炼制…… 雪晴直翻白眼,做豆腐和做火药是一回事儿么。好像这年月还真就是一回事儿。 雪晴问了问这术士,一般他们炼丹的时候使用的一些材料,器械,和方法,术士还以为他用铅和水银朱砂练出来的那些仙丹有了大买主,兴奋的大谈起来。 原来三大主料都已经有了。这便好办了。 第一百零二章 惊绝剑法越女青 雪晴立即指示张全旦把这个术士,连带招募来的一些术士全都秘密送到武陵的深山中去,从现在开始限制他们的人身自由,在武陵城外山中建起一座庄园,对外宣称是公主殿下追求长生之道,正在炼丹修道。并将配方和一些注意事项交代给方士。 “具体每一种材料用多少,你可以多做尝试。切记要在空旷的地方操作,不能见火。反复试验哪一种火药燃烧更猛,更烈” 方士不解的道:“这种功效有什么用?烈火霹雳人不能消受,还不如朱砂来的温和。” 雪晴翻翻白眼,这玩意儿又不是用来吃的。 打发走方士,雪晴仔细想了想,有了火药要怎么用,什么无烟火药啊,黄火药啊,烈性火药什么硝酸甘油的,咱文科生一丁点儿都不懂。不过好像是把火药加水,然后晾干可以结成小颗粒,既可以加强运输使用时的安全性,又能提高燃烧指数。而且用绳子泡了火药水,再晾干就变成导火索了是吧,管他的呢,让那些方士去做实验吧,搞科学的,不被炸几次说得过去么。 雪晴很有先见之明的教给方士一套科学严谨的工作制度,每次试验之前之后的每一个步骤都要详细记录。以防止意外摧毁研究成果,就算是他被炸死了,别人也能继续。 研究数据很是很好的材料。 哼哼,到时候谁惹上老娘,就拿出炸药包来,谁敢哔哔就炸他个鸡飞狗跳。 人手的问题,雪晴觉得,两个方面,一个是必须要有一批人,从小培养,这年头人都傻,只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花钱去买就是了,牙街上多得很,可以从各地去买,其实成本还算是比较低的,管吃管喝就成,当然,如何管理是个问题。还可以自己找几个人专门负责,削减人牙子的中介费。 二来就是军队了,包括如何在军队中渗透,和把自己的人披上军队的外衣,这样行事儿才方便,这个以后再说吧,等霍去病封了大司马,上下其手的机会很多。 若说到训练,其实不需要很高的要求,要练出什么特种兵啊,特工啊或者是练出十万个令狐冲什么的。雪晴觉得,第一听话,如臂使指,让干嘛干嘛就成,第二行事机密,免得被皇帝知道,至于训练,关键是雪晴并不是很懂这年头这武功到底算个怎么个状况。 见过李广骑射功夫,可以说是石破天惊,不过这东西可遇不可求吧,横不能十万大军各个如此牛。也见过霍去病舞剑,那真真儿是剑气激荡,寒意逼人。可这功夫能批量生产么? 问过张全旦,他反而觉得很简单,花重金请几个游侠,便能将惊绝的剑术传给秘密部队,调拨一些军官过去,骑术,弓弩,戈手,战阵都能教。 最后张全旦感叹道:“其实若是殿下不曾荒废了剑术的话,越女剑是最适合教授给将士的……” 雪晴目瞪口呆:“……什么?什么?……你是说我……妾……本宫……本宫会武术,神仙挡不住?……” 张全旦一脸怪异,这公主咋这样,连自己的事情都不记得了? 娓娓道来之下,雪晴隐隐有些懵笔,原来那个雪晴,真的学过剑术,那是小时候,听说还天赋超群,那时候便能把大几岁剑术小有所成的霍去病给打得满地乱窜了。可惜后来进宫多年,却不再钻研,竟也荒废了。 那是大将军亲自传给雪晴的,所谓越女剑法,其实是大有来头,当年越国被吴国所灭,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时候,手下名臣范蠡有一天在街上看到一个牧羊的女孩儿阿青,手里一根竹竿不费吹飞之力的挑翻了八个手执利刃耀武扬威的吴国剑士。(那性质完全是抗日时期的日本浪人一个样)一时惊为天人。 阿青乃是从一只会使用竹棒的白猿那儿学得的剑法。也没有什么透彻高深的道理,范蠡请她去教越国士兵,她也不会教,只提着竹竿将那些将士一通乱揍。剑士们根本没学到什么,太高深了,简直学不会,看都看不明白。但已经见识到了那绝世的剑法,凭借脑海里捕捉到的一招半式,传遍了全军,最后越军实力大涨顺利灭掉了吴军。 阿青后来爱上范蠡,但范蠡浑然不知,依旧爱着西施,阿青杀心顿起,一只竹竿挑翻了拦路的三千带甲精锐,冲到西施面前提着竹竿便直刺西施心口,却被西施惊世容颜震惊,失望沮丧之下,收回攻势,转身翩然而去,但剑气早已凌厉而去,点在西施心口。从此西施常常捧心而颦,是为西子捧心的典故。 雪晴被雷的外焦里嫩。真的假的啊,太假了,简直假得不要不要的。怎么可能,这尼玛不科学啊,不物理啊…… 张全旦分析道:“不知道大将军哪里来的剑谱,但应该不是那些剑术捕风捉影流传下来的一招半式,很有可能是阿青的真传,到底是不是,谁也说不清了。挺可惜的,殿下要不捡起来再钻研钻研?” 快别逗了,练什么不好,非要练贱,又不是人民公园的老红军。 雪晴拿起毛笔一阵乱舞,朝着小几一划,嘴里喝道:“哈”也没见木头小几被劈成两段啊,还一剑闯三军,剑气伤人。你倒是伤给我看看。 毛笔里的墨汁儿被惯性甩出来,直溜溜的从张全旦的眼角一直到下巴……张全旦捂着眼睛:“殿下,卑职招你惹你了?” 骚蕊,骚蕊…… 雪晴想想还是算了,虽说没学过解剖,但人有几个器官还是知道的,血肉之躯,哪来的什么神秘力量,雪晴本能的不信,却又忘了李广的石破天惊。 谁没有个武侠梦,就算没有,凭空来了一身绝世的武功恐怕谁也不会拒绝,可要苦练的话还是算了,齁累齁累的。就跟都知道运动能减肥,还是懒得动一样。 武功有个屁用,八国联军见过吧,再好的剑术都得抓瞎,等老娘把火药弄出来,看不顺眼就一个炸药包丢过去,给你来个地动山摇天崩地裂,我看是你剑法厉害还是炸药厉害。哼哼。 第一百零三章 詹事府拜卫少儿 城西,陈府。 陈掌乃是大汉开国功臣陈平的后人,陈平是汉高祖手下的谋士,追随高祖气死了项羽的亚父范增,用计逮捕韩信,白登之围刘邦被匈奴人包了饺子,也全靠陈平上下斡旋才得以全身而退。高祖死后,诸吕之乱,陈平调动周勃一举平乱,虽然没能排上汉初三杰的榜单,但也相差无几。 但因为陈掌不是嫡出,故而无缘曲逆候的爵位,可惜了,那爵位从开国的五千户涨价到今天的一万六千户了。 陈掌就可怜了一点,贵胄之后,却没有多少家底儿,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居然搭上了霍去病他娘卫少儿,又是一阵没羞没躁的私通,后来卫子夫得宠,武帝想起这个人来,便赐他两成婚,并任命陈掌为詹事,相当于皇后和太子的大管家,甘心为卫家做牛做马了。 此刻陈掌站在大门口迎接,拱手道:“臣见过公主殿下,见过骠骑将军。” 公主回礼道:“詹事大人多礼了。” 霍去病有点小尴尬,平时他都不到这儿来的,毕竟是个后爹,总是不那么亲热。拱拱手道:“詹事大人。” 陈掌将二人迎进去,吩咐下人将二人带来的礼物搬下去。【ㄨ】一直引到大厅上才道:“夫人在里面等候二位,你们聊吧,臣还有些事情。” 雪晴拱手道:“有劳陈詹事了。”这小老头挺懂事儿啊。 婆媳关系啊,比较尴尬,关键是不久前才闹了一架,那个一哭二闹,最后还动了剑,想起当日斩钉截铁的说坚决不嫁到你们家,现在就夹着尾巴灰溜溜的提着礼物来拜见婆婆了,想起来就脸红,真是作啊。要是这婆婆还不依不饶,怪腔怪调的,别怪老娘发飙啊。 卫少儿看起来好像是完全忘了在幕府是如何闹的,满脸堆笑的过来拉起雪晴的手:“阿雪啊,姑母的心愿总算是了了,你知道,姑母就这一个儿子,现在总算是解决终身大事了。” 这还好,你要是敢提那事儿,老娘就跟你翻脸。双手奉上礼单:“姑母,这次去海边溜达了一圈,带回来些礼物,请姑母笑纳。” 卫少儿接下礼单,随手放到一边道:“雪啊,你知道的,咱们家祖上是没什么祖产的,没能留下什么传家宝,给你准备的贺礼也不多,还望你不要嫌弃,等过几****两成婚的时候,姑母再添些东西,给你送回去吧,姑母年老色衰,也用不得这些珠宝了。” 霍去病无所谓的道:“嗨,送给娘的,收着就是了,不差这点,等明年食邑的赋税上来,娘缺钱了,便来找雪晴就是了,我怕是在家的时候少。找她就成了。” 卫少儿去拍打霍去病,骂道:“你个臭小子懂什么,我这做婆婆的,又改了嫁,贺礼不重一点,是要被人说闲话的。” 留在陈府吃了一顿午饭,霍去病早就不耐烦了,嚷嚷着要回去,雪晴让他去外面等着,自己还有话和卫少儿说。 霍去病一脸莫名其妙,难道老婆和老娘联合起来搞自己? 雪晴见霍去病出了门才对卫少儿说道:“不几天便要嫁到霍家,姑母便成了婆婆了,媳妇这儿有件事情,还望婆婆告知。” 卫少儿笑得合不拢嘴:“乖媳妇快说。” 雪晴缓缓说道:“媳妇想问公公的下处。” 卫少儿的笑容慢慢的凝结在脸上,反应过来瞬间又黑了一张脸:“那夯货不是个磊落的汉子,敢做不敢认,狠心撇清关系,就是不认儿子,现在卫家辉煌腾达了,儿子也出息了,便轮到他来认儿子了么,那感情好,没养过一天,可直接养老了。……” 就知道是这样。 雪晴垂头道:“人伦孝道,生身父母,终不得见,不是个好事儿。” 卫少儿一顿:“话是这样说,唉,何必嘛这是,这么多年不也过了,这不是去病不孝,是他爹不肯认他,我甚至都没有告诉过去病他爹叫什么。” 雪晴说道:“大婚在即,若是能请到公公观礼,上究其根才能下衍其叶。双方父母四人齐至,叙天伦之乐,好过做一个高贵的私生子吧。” 卫少儿想起这些年霍去病作为一个没爹的孩子,或多或少的还是受了些气,这雪晴也是,知道爹娘的身份也是不久的事情,唉,上一辈做的孽,要让孩子们去承受,现在孩子还有心去找那死鬼,真是让自己无地自容啊。 于是细细的给雪晴讲了霍去病他爹霍仲孺的下落。 出门来,霍去病送雪晴回了幕府,走的时候雪晴交代说明日备下车马护卫,要出城一趟。霍去病惊愕:“大婚在即,你不是又要跑啊,雪你又不要我了么……” 雪晴骂道:“你是不是傻,要是逃婚,还跟你说么?” 霍去病挠挠头,好像是这么个道理。雪晴道:“先准备吧,出城再说。” 这次雪晴结婚,幕府的氛围不如上次卫青结婚热烈,毕竟卫青是幕府之主,而雪晴只是他女儿而已,尴尬的地方就是这幕府不仅仅是大将军的宅邸,还兼具朝廷职能部门的功能,话说国防部长嫁女,能在五角大楼张灯结彩么? 本来小院儿是要好好装饰一番的,但雪晴不同意,懒得折腾,雪晴本来打算是把这个小院儿作为自己的根据地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人或者东西,都藏在这里,但想想还是算了,幕府里虽然军纪森然,但难免人多眼杂,怕是藏不住什么秘密。 故而卫青只让人在幕府大门处准备了披红挂彩,等结婚那天,就能马上装扮起来,也算是张灯结彩了。 次日,坐着马车的雪晴,在骑马的霍去病和张全旦带着七八个侍卫的簇拥下来到了位于长安城东几十里的霸陵。 霍去病一指不远处:“那就是霸上,雪不记得了吧,你四岁就进宫了,再也没有回去过,不过我们这是去干嘛?故地重游么?” 雪晴一阵郁闷,早知道就不用多跑一趟了,来来去去经过几次都不知道那边就是平阳公主府。 第一百零四章 霸上平阳府寻亲 原来霸陵就在东去的路边上,都怪这年头的地图太粗糙,雪晴捧着看,总是想着后世的地名,总是弄不清楚。话说人家本来就是路痴好不好。 灞桥之上,杨柳依依,春风一吹,发了新芽儿,雪晴随手摘下一枝杨柳,难道这就是折柳相送灞桥离别的地方?雪晴朝张全旦挥了挥杨柳枝,旦便带着人走远了,在前面驻足张望。 雪晴说道:“快成亲了,你想让你的父亲参加你的婚礼么?” 霍去病一愣:“我……我不知道,没想过,我不知道父亲是谁,母亲告诉我,是他不肯认我的。” 雪晴说道:“我已经知道了他的下落,你想去相认么?” 霍去病有些慌乱:“我……我不知道,是他不认我的,凭什么……我……” 雪晴耸耸肩:“那要是我给你生个儿子,然后让他不认你,你怎么想?” 霍去病激动的道:“那不一样,我是不会不认我自己的儿子的,绝对不会……” 雪晴反驳道:“怎么不会,你连爹都不认,怎么就没可能不认儿子……” 霍去病张张嘴,却无可辩驳。垂头在杨柳树下矗立。几欲垂泪。 雪晴拉起他的手道:“他认不认你,是他的事情,你认不认他,是你的事情,老子你读过么,六亲不和,乃有孝慈,你就不想有个爹么?” 霍去病瘪瘪嘴:“我当然想了,可是……” 雪晴笑道:“怕什么,他不认你是他不对,你功成名就,年纪轻轻就封了候,你去认他,乃是高姿态了,没什么不对的,你还怕他不认你啊。” 一阵安抚,霍去病沉默不语,雪晴招招手,一行人又出发了,去到平阳县,张全旦找来当地县尉,让他带路迅速的找到了霍仲孺的宅子。 县尉拍门道:“霍司吏,霍司吏。贵客盈门啦。” 一个小孩子,把门打开道:“县尉大人啊,爹爹出门去啦,片刻即回,请进来吧。” 县尉道:“哦,这两位贵人来找你爹,好生招待,本县尉还有事情,就不作陪了,见谅。” 雪晴微微点点头,县尉便跑了。 几人进了门,是个不大的前院儿,到了屋里,也不算是家徒四壁,挺普通的,质朴洁净。 小孩引两人坐下,端来了酒壶,给两人倒上。乖巧的坐到一边。 雪晴打量着这个小孩,感觉中规中矩,比较得体。问道:“你叫什么?”其实老娘知道好不好,不过怕霍去病费解,便多此一问。 小孩答道:“回尊客,小人霍光。” 霍去病闻言抬头看了看霍光,不自觉的透出一股基因亲近。 这便是后来汉武帝的托孤重臣,武帝后期最重要的谋臣,钦赐的周公辅成王图来辅佐幼帝。生个女儿是皇后,生个外孙女还是皇后,感觉有点乱,不过脏唐臭汉也就见怪不怪了。 霍光作为一代权臣,执掌汉室最高权力近二十年,最牛的事情就是以人臣之力,行君王废立之事,穿越之前正在挖的那个海昏侯墓,便是汉废帝原昌邑王刘贺,当了二十七天皇帝就被霍光给废了。 雪晴仔细打量,还是没能在小霍光的眉宇之间看出一丝的气象。心知奇人异象相由心生什么的,还是不太可靠。 霍去病声音背后有些许颤抖问道:“汝父待你如何?” 霍光一愣,没头没脑的这是什么问题?莫名其妙的问你爸对你怎样。还能怎样,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被虐待了的么,想了想还是说道:“家父家教甚严,细心教诲。” 霍去病心中一痛,自己何尝不想要个严父来严格要求自己,虽说陛下和舅舅都期许甚重,但那毕竟不一样。 门被推开,背着手的小老头霍仲孺走进来,简单院子里站着的这些侍卫一惊道:“你们是?” 张全旦伸手指屋内道:“请……” 霍光从地上爬起来,到门边喊道:“爹,县尉大人带来两位贵人找你。” 霍仲孺摸不着头脑,进了屋里,脱鞋跪坐在软垫上拱手道:“不知两位尊客是?” 张全旦道:“大汉武陵公主殿下,冠军侯骠骑将军霍公去病当面。” 霍仲孺一惊,慌乱了一边磕头一边瞟霍去病,口中道:“臣参见公主殿下,参见将军。” 霍去病拜倒在地,口称:“早先不知去病乃是大人之子,未曾尽孝……” 霍仲孺磕头如捣蒜老泪纵横:“老臣得托将军,此天力也,愧对将军,实在是无颜相见。” 霍去病也不说话,啪嗒啪嗒的磕头,似有一丝愤恨。 霍仲孺伸手去拉霍光:“快拜见你兄长。” 霍光完全没搞懂状况,老爹一回来咋就开始拜起来了。还把头磕得咚咚作响,还要我跟着磕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无奈之下也只能跟着磕头。 雪晴一阵错愕的看着这父子三人在这头都快磕破了,赶忙扶起霍去病,让张全旦几人手忙脚乱的扶起霍仲孺和霍光。 雪晴说道:“大人,本宫乃是大将军卫公同平阳公主所出,本是去病的表妹,这次皇帝赐本宫与去病成亲,特来邀请大人前往长安观礼。” 霍仲孺抹了抹泪,惶恐的说道:“恭喜殿下了,老臣惟愿殿下和将军白头到老,阖家团圆,老臣无颜前去了,老臣实在是无颜呐” 雪晴道:“大人不是说阖家欢乐么,父子不能相认,如何阖家欢乐。” 说着说着霍仲孺又大哭了起来。 雪晴见不得两个大老爷们哭得跟个什么似的。翻翻白眼去院子里面了,任由两人在那哭。 霍光跑过来问道:“尊客是公主啊。” 雪晴笑笑:“叫嫂嫂。” 霍光一愣:“为什么啊。”雪晴指着屋子里面道:“你知不知道里面哭什么来着。” 霍光挠了挠头:“不是很清楚啊。” “那个将军,乃是你同父异母的亲哥哥。” 霍光嘴巴长得老大:“我哥哥?我亲哥哥?真的假的?” 这还能有假么。 雪晴一脸诱拐小孩子的表情:“小光啊,想不想到长安去啊,好多好吃的,好玩的…………” 第一百零五章 血染幕府太子惊 哭了半天,霍仲孺还是不答应去长安,只说自己惭愧,不配有这么出息的儿子,说什么都不肯。 霍去病问雪晴怎么办,还能怎么办,不去就不去吧,又不是为了小老头来的,吩咐张全旦在此地购置田产宅邸买来仆人给老头养老,霍仲孺一阵推脱,但张全旦转身就去办这件事了,哪里是你能推托得了的。张全旦立即去找了县尉,交代他去办这件事,花费多少到侯府去取,一来方便,二来也算是通知了地方官员对霍仲孺照顾。 最后雪晴表示:“大人,本宫欲带霍光前往长安,一来参加他兄长的婚宴,二来,在长安幕府读书习武要方便许多。” 响鼓不用重锤,这是要带霍光上天啊,身在那个环境,随便在皇帝面前露露脸,辉煌腾达指日可待。 留在自己身边有什么用,将来接自己的班到平阳县衙门当一个小吏,如自己一般混沌一辈子。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顿饭都没吃,便又原路返回。只不过马车里多了一个好奇宝宝。十分新奇的摸着马车内的各处陈设。 这马车可不是普通货色,皇帝皇后专用的辒辌车,高大宽敞设计精良,冬暖夏凉,匠心独运。可惜那是皇家御用之物,别人用了就是违制。不过造型上不能模仿,内部的陈设还是可以学一学的。这部马车,便是采用了同样的技术。里面各处都有机关,保障了良好的通气采光和温度调节,快赶上空调了都。 霍仲孺骑着一匹老马,一直送到灞桥,在桥边折下一支杨柳,远远的目送两个儿子一个媳妇远去。瞬间苍老了许多。真真儿是折柳相送了。 霍去病转头望了一眼,并未多说什么,一行人缓缓的离开霸陵。往西回长安去了。 小院里,倚着门看着院子里霍光同如花那些小孩子玩在一起。雪晴知道霍光还小,按原来的历史等他可以发挥作用的时候,卫家包括太子已经集体团灭了。关键是武帝培养他太久,雪晴觉得这可以作为一步暗棋,等到未来的某一天可以发挥巨大的作用。 其实现在开始可以做点别的事情,比如和这些小孩玩,不过怎么玩就得好好研究研究了。 张全旦此人沉稳老练,但多年的戎马生涯注定了只能做一些比较常规的事情,太过机密,和皇权太冲突的事情,让他去办就不是很合适了。 高天宝就完全是个逗比了,太鬼马,太油滑,虽然是忠心耿耿,但完全不堪大用。 处境就有这么尴尬,一个刚刚受封的没有实权的公主,哪有能人异士来纳头便拜,以致于体己人都找不到几个。 雪晴不是没有考虑过,直接跟卫青摊牌,让他支持秘密组建一部分力量用来自保,但卫青太过谨慎,一生不养门客,不弄权。作为一个朝廷重臣,却从未考虑过要对抗皇帝的权威。雪晴只问很难说动他,恐怕有一天,武帝要解除卫青的兵权,卫青也会毫不犹豫的奉还金印。 封建士大夫的局限性,始终是无法突破的,恐怕也只有雪晴这种无视阶级优越和皇权圣神的人,才会又这方面的考虑,当然,还有一些造反的,但他们都是奔着皇权去的。 慢慢来吧,反抗的小火种种下,让它慢慢的燃烧,雪晴相信,等到将来的某一天,手上的实力会让武帝忌惮,而不敢轻易撕破脸皮。 霍去病回去闷闷不乐的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手下人来问婚礼的布置都没有搭理。不过一晚上也就好了,心想老头子就跟平阳县带着后悔终生算了,反正老子没有对不起你,我招谁惹谁了,我又没犯什么错。 于是第二天一早。便满血复活去准备婚礼去了。 雪晴一大早起来,觉得有点不舒服,小腹隐隐作痛,不知道是咋回事儿,感觉昨儿个也没吃什么不对的东西啊。 洗漱之后,连早饭都不愿意吃,没食欲。捂着小腹到窗前坐下。推开窗户,却见一个小孩穿着玄色的锦袍跑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剑士。 小孩一进院儿便喊道:“晴姐姐呢,晴姐姐在哪里。” 原来是刘据来了。雪晴推开门招手道:“太子,在这儿呢,太子怎么来了?” 刘据跑过来抱着雪晴的大腿哇哇大哭:“晴姐姐,你不要据儿了么。” 雪晴很奇怪,这小子该不是在博望苑被谁给虐待了吧,不会吧。 雪晴摸着刘据的脑袋轻抚着:“太子这是怎么了,姐姐不是回来了么,出去散了散心,忘了跟太子说了。” 刘据鼻涕眼泪都下来了,抬起红肿的眼睛可怜巴巴的道:“晴姐姐要嫁给表兄了么?” 雪晴一愣,点点头:“恩,怎么了。” 刘据嚎啕大哭,抱着雪晴的大腿就喊:“不要不要,不要嫁给表兄,要嫁就嫁给寡人……” 我呢个去去去,大清早的是要闹哪样,雪晴哭笑不得,七岁的娃娃就想讨媳妇了,封建文化的荼毒啊,刘据长在深宫,与人交往不多,恐怕是把对雪晴的依赖过重了。 一阵安慰,好话说尽,还动用了新鲜可口的点心,小刘据还是抽抽涕涕的。雪晴小腹传来一阵异样,熟悉而又陌生的一阵坠胀感,觉某个地方一股微弱的暖流……雪晴懵笔了,遭了,忘了这茬儿了。下意识的往下一望,薄薄的襦裙上已经沾染了血迹。 刘据茫然的望着血迹,伸手一摸,顿时慌了,大叫起来:“不好啦,有刺客,晴姐姐的小叽叽中剑了…………快来人啦” 刘据身后的剑士们闻言立刻抽出长剑将二人包围了起来,敏锐的目光逡巡四处。在房间外守护的高天宝也在第一时间带领侍卫队冲了上来,又是一阵鸡飞狗跳,就连霍光都抄着洗脸的铜盆儿冲了过来,带着哭腔叫道:“嫂嫂,嫂嫂……” 我的天,咋一天到晚尽是这些乌龙的事件。雪晴慌忙摆着手叫道:“没有,不是不是,别过来,不是那么回事儿……” 第一百零六章 时刻准备生孩子 场面顿时慌乱了起来,雪晴的声音被人声鼎沸淹没,如花拉着雪晴就往屋里跑,太子也被让进来,里间外间的大门处,侍卫们立刻结成了防卫,并且正在和小院外面的卫队联系。消息又迅速上报到大将军处。 雪晴拿起一张毯子遮住下半身,气不打一处来的跟刘据说:“别闹了,没刺客,听话……” 刘据还是十分慌乱:“晴姐姐,你都受伤了,到底伤哪儿了?让寡人看看……” 雪晴不自觉的夹紧了双腿,啪嗒一掌挥到刘据脑袋上骂道:“别闹了,听话……”话说那地儿是你能看的么。 一边的剑士眼睛瞪得老大,想了想还是转到一边,乖乖,太子殿下也敢打……没看见没看见……。 雪晴跟刘据解释个半天,还是没能跟一个小孩子解释清楚这事儿里面内在的逻辑。唉,生理系统太复杂啊。 因为听闻太子也在小院的缘故,连平阳公主都坐不住了,万一太子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大家都别混了。跟着卫青带着人一路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卫青先是四处张望了一下,没见着什么情况,便用眼神去询问雪晴。 雪晴没好意思跟他搭话,拉了拉平阳公主,平阳低下头来侧耳倾听一阵,却噗嗤笑了出来。 雪晴不高兴的扯了扯她的衣袖,有你这样当妈的么,有你这样幸灾乐祸的么。 平阳公主点点头,安慰雪晴道:“好了好了,娘不笑了……噗嗤……” 这倒霉玩意儿,把卫青拉过来,在他耳边眉飞色舞的讲了几句,卫青一脸的怪异。转过头来命令卫队立刻解散,把太子带到白虎堂去参观。接着拉着刘据就走了。刘据指着雪晴哭道:“舅舅,晴姐姐她……” 卫青一阵脸红,一提溜就把刘据拖走了。 人都走了,平阳公主揭开雪晴腰间的毯子“娘看看,恩,果然是长大了,这感情好,刚好在这当口儿。” 雪晴翻翻白眼:“娘唉,有你这样的么?” 公主在旁边的衣架上取出一套干净的襦裙递过来说道:“这女人啊,都有这么一出,以后啊,每个月都会来,以后你要注意了,早了,晚了,疼了,都得找太医瞧瞧,可别落下什么毛病,就是这几天忌生冷,忌活动,你知道么,过了今天,你就是个女人了,可以生孩子了。唉,时间过得真快,阿雪也长大成人了……” 雪晴有点慌乱,答应了霍去病的求婚(或者说是叫逼婚)还没想那么多。人说婚姻是爱情的因果,是两个人在一起的考验,是责任,是相濡以沫,是长相厮守。雪晴其实都没有考虑。 时时刻刻想的都是如何凭一己之力,逆天改命,在几年之后,保下霍去病一命。浑然不觉自己的命运即将和霍去病紧紧地联系在一起了。 雪晴突然觉得有些恐惧,这是婚前恐惧症么?可能潜意识里更担心的是万一失败怎么办。 叹了口气,将老娘赶出去,坐在榻边愣了半响,才起来收拾残局。 结婚生子本是憧憬已久的事情,但那是前世。毕业之后工作稳定,正准备静下心来发展考察,却莫名其妙的行差踏错,一步行到那未央宫去了。 原来期待已久的婚礼,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穿着燕尾服,将披着婚纱的自己接到幸福的殿堂,还对闹洞房有点小担心,然而这一切都已经变了样子。 想起霍去病那傻乎乎的样子,雪晴不由得轻笑了一声。算了,该来的就来吧,反正这年月也不保护未成年人,十三岁生孩子的到处都是。躲是躲不过的,总不能结了婚不办事儿吧,那霍去病发起混来拿长戟捅我可怎么办…… 原本想过有一天会生孩子,那一定很疼,好想那个男人心疼的对自己说老婆你辛苦了。想到这儿就有点产前忧郁,虽然提前了点。 但现在就不是一点忧郁了,简直是懵笔了,但能怎么办,这年月连个避孕手段都没有。 雪晴这才了解以前看书上说避孕药是把女性从生育工具解放出来的里程碑,从此女性有了选择生育或者是不生育以及合理计划的选择权,我本来是不信的,可到现在不信也不行了。 老娘从来不是个小女人,理智永远是强于感性的,即便是到这这种时候,想的也是万一计划失败,有了孩子却没了爹有多凄惨,心中暗暗决定,全力以赴逆天改命。 这年月还没有红糖,甘蔗制取糖分还没出现,平阳吩咐人煮了姜汤来,喝了几口居然发觉有点饿了。 霍去病在侯府忙碌,侯府新建成的,家具,陈设从无到有,都得霍去病去弄,可怜小爷这甩手掌柜何曾办个这样的琐碎事情。去过雪晴的小院,知道点她的偏好,便照着样子在弄。 平阳公主和卫青也没有闲着,嫁女儿总是需要嫁妆的,这两人把手里有的宝贝一股脑的拿出来,成箱成箱的垒起来,平阳奔波于坊间,流连于布庄,成衣铺,脂粉店,珠宝店给雪晴搜刮嫁妆,卫青亲自跑到城外给小两口在长安郊外置地,在京畿选地方建了庄园。 倒是雪晴跟个没事儿人一样。整日呆在屋里。 外面走流程,装模作样的问你家闺女叫个啥,嫁给咱们家愿意不,生辰八字是多少,哟喂,太合了,简直是旺夫啊,恭喜恭喜,来来来,这是聘礼,点点数儿。 完全不需要雪晴插手。便整日呆在房间里厘定制度策划方向。 其实最难的,是一个名号,所谓名不正言不顺,你一个小公举招兵买马是要闹哪样,花钱去招人,人家问,你哪个单位啊,这边说公主府,没准扫地煮饭的还愿意来,打仗杀人的就没兴趣了。 最好是有个组织有个章程。用这个搭起框架就简单了,能让力量具备自我繁殖和自我监督的能力,那敢情好。 说起来容易坐起来简单,雪晴仔细回忆起各个组织的特点,一一分析到底怎样才适合自己使用,从我党的组织生活,到安利的传播模式,从军统到中通,从儿童团到李自成,黄巾军和五斗米教,小刀会和义和团。凭着自己零星的记忆,渐渐在纸上形成一个组织的雏形。可名义这个东西,还得好好想想,要是个诸侯王就好了,招兵买马就方便了许多,反正那些诸侯王大多都是为造反而生的。 第一百零七章 冠军武陵白首约 大汉元狩元年,二月初八。良辰吉日,宜嫁娶,益破土动工。 十八岁(实际上才十七岁)的少年将军穿着锦袍,戴着皮弁,腰悬宝剑,好歹没把长戟给带来。昂首挺胸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一票虎贲军,甲胄林立。如狼似虎的开过来。 身后紧紧跟随赵破奴和李敢两位好基友,有点伴郎团的意思啊,霍光都骑着马双手紧紧的抓着怕颠下去。紧紧的跟在后面。 大将军幕府中门洞开。从前院到后院摆满了嫁妆,成箱成箱的堵得水泄不通。 大军开到幕府门前,在众军的喧闹声中,霍去病眉开眼笑的进去牵出来蒙着盖头的雪晴,搀扶着上了马车。卫伉卫不疑卫登三个小侯爷,二话不说就爬上了马车,坐在车头,拉着缰绳不让走。 霍去病赶忙让人送上厚厚的礼金,才哄得三个小舅子把姐姐给卖了。这才是传统这叫压轿子。历来是新娘的兄弟上阵的。其实上次平阳公主结婚也该这样,但你实在是不好开口让皇帝亲自给你压轿子吧,那画风也是够诡异的了。 启程咯,霍去病一马当先,喜气洋洋,后面无数虎贲军簇拥着马车,在后面就是担着嫁妆的家丁足足有两条街这么长的队伍。 此去侯府不过是两条街,要是直接这么进去,等霍去病进了门,这担嫁妆的队伍还得有一半没走过幕府大门呢。 那就绕路吧。绕着长安城转了半圈,这才去到侯府。 各方宾客都到了。皇帝还真来了。这不要脸的什么心态,大厅之上文武百官来了不少,不过比上次卫青结婚就少了很多。 整个流程雪晴都是懵的,上次看卫青结婚好像挺简单,但轮到自己,该先迈哪条腿都弄不清楚了,茫然的听如花指挥,什么时候下车,什么时候抬脚,什么时候往前走,跪拜,张嘴,喝一口,作揖什么的,基本没弄明白,琢磨着是不是找个机会做一套婚纱,说几句你愿意我也愿意? 听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念了半天完全听不懂的,估摸着跟什么爱是恒久忍让又有恩慈差不多意思。 最后才被如花扶着往后面走,雪晴小声问道:“完了?” 如花说道:“完了,咱们先回后院儿,等驸马都尉招待完了宾客,便来洞房。” 洞你娘个腿,尼玛老娘才十三,雪晴实在是无力吐槽了。 后院陈设一如幕府里的小院,庭院里栽花种草,如花园一般,看得出霍去病是花了心思的。在幕府使用的如梳妆台,首饰盒等物居然一一放置在房间内。这里,就是以后的家了。 还不错,未央宫椒房殿的西厢,幕府的小院儿,青岛的民居。都不如这儿有归属感。 如花端来膳食说道:“殿下,先用些吧,驸马都尉在前院谢客,怕是还要两个时辰吧。” 雪晴一愣,新婚第一顿饭都不在一起吃的?不过想想后世那些结婚饿一天,忙里忙外的迎来送往,酒宴上只能端着酒杯一桌桌敬酒,看着别人吃的新人要好一些。 本来想要不要贤妻良母一番,等霍去病回来了再吃,可忙了这一整天,也实在是饿了,万一一会儿还要没羞没臊,搞不好天亮都睡不成,没体力可不行,雪晴奸笑着开始吃起来。 吃完饭抹抹嘴,躺在榻上,脑子里浮想联翩,哎呀,好羞涩啊。骨子里的女吊丝气质暴露无遗。却见如花收拾了碗碟却默默的站在卧榻之侧。 雪晴奇怪道:“你怎么还不走啊,买票了么你” 如花一愣:“殿下,一会儿奴婢还要伺候殿下和驸马都尉歇息,长公主派了侍女来教了奴婢一会儿该怎么伺候您呢。” “不会吧,这还要你伺候?怎么教你的啊。” 如花无辜的道:“为新人宽衣,沐浴。端茶倒水,老侍女说洞房花烛手忙脚乱,一定要好好伺候,新郎指定是喝了酒,要备下热汤,等您两位办完事儿了,奴婢得赶紧用香汤为二位盥洗。事情可多了呢……” 雪晴一脸黑线,这家伙还真是买了票来强势围观的,这样真的好么?搞不搞弄着弄着成了三人行了,不行不行,赶紧滚蛋。 如花被赶出去,楚楚可怜的扒着门缝叫道:“殿下,殿下你就让奴婢进去服侍吧。” 雪晴翻翻白眼:“滚远点……” 如花又说道:“那奴婢就在门外候着,殿下有事儿叫一声就成,盥洗的香汤在屏风后面,给驸马都尉准备的热汤在小几上。沐浴的香汤在后面。……殿下,你听到了吗……” 雪晴简直要崩溃了。 脱下了礼服,摘下头饰,缓缓进入浴桶之中,轻抚香汤来泼脖颈,胸前微微颤簌。雪晴深呼吸两口,该来的始终要来,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泡了个澡,舒缓了下情绪,才换了一套轻薄的纱衣,半躺在卧榻之上,洗完澡浑身舒畅,香炉里的龙涎香凝神静气。不一会儿雪晴居然睡着了。 睡了一会儿,突然又醒了,本来准备继续睡来着,却发觉环境有些不适应,仔细一想遭了,老娘今天结婚,咋睡着了…… 高声问道:“如花,如花。” 如花推门进来:“奴婢在呢,殿下。” 雪晴问道:“什么时候了,霍……将军在哪儿。怎么还不来。” 如花说道:“快三更天了吧,奴婢刚才让高天宝去看了,筵席早就散了,皇帝和大将军一走,那些将军们就野得没边儿了,还在前院又喝又闹呢。” 雪晴一下就火大了,就霍去病那个酒量,还闹,闹个屁,一会儿醉得跟烂泥似的,老娘怎么洞房?你妹的,找死是不是。 伸手抓起一件大氅披上,提起榻边架子上的长剑喝道:“快传张全旦带人跟本宫去抢人。” 如花一脸凌乱:“可是殿下,张校尉也在前院,怕是已经吃醉了” 倒霉玩意儿,真是靠不住:“那还有谁?” 如花说:“还有高天宝,他值守呢。” 雪晴点点头:“恩,走,敢在太岁头上抢老公……”推门就往外走。 如花扯着嗓子喊道:“天宝,高天宝,赶紧的啊。” 第一百零八章 悲催的新婚之夜 高天宝正在门口不远处跟两个侍卫商量一会儿如何听墙根,另一个侍卫有点心虚:“不好吧,一会儿逼急了骠骑将军砍死你……”高天宝满不在乎的道:“不会,他今晚有更重要的事情,嘿嘿嘿,没空砍我的狗头……”听到如花召唤,马上带人三步并作两步赶了过来。 雪晴抱着剑,气冲冲的来到前院,只见满地的酒壶碟碗。霍去病已经钻到祭台下面了。李敢和赵破奴坐在地上堵住他,还在灌酒。李敢脸红脖子粗的大着嗓门道:“你就说喝不喝吧你,别忘了老子上次成亲的时候,你这个鸟人,生生的把我灌醉了三天三夜,总算是等到今天了,快喝快喝。” 赵破奴捧着一个酒壶大着舌头喊道:“你这个酒不行,我这个,我这个,亲自炮制的虎鞭酒,我都舍不得喝。来来来,给你的贺礼,不和可是不给面子,你不懂我告诉你,这酒三杯下去,保你开花结果,立竿见影。” 霍去病留着口水拨开李敢递过来的酒盏,洒了他一身,伸手去抓赵破奴的酒壶,捧着就咕咚咕咚的喝。李敢赶忙去抓酒壶:“给我留点,给我留点,别都喝完了,俺也想开花结果呢……” 剩下的人不多,基本都是军队年轻的将校,雪晴冷哼一声:“全都给本宫叉出去……” 高天宝弱弱的嘀咕道:“不好吧,人家来道喜的……” 雪晴伸手一指:“把高天宝也叉出去……” 高天宝一脸懵笔,反应极快,咋呼道:“快点快点,把这些酒鬼叉出去。” 值班的侍卫们蜂拥而上,嘴里叫道,让你喝酒,让你吃肉,老子还在值班,酒都让你们这些贱人喝完了。 把李敢赵破奴一干将校全都扔了出去,即便是有两个不服的,但早已喝的烂醉,脚步轻浮没了力气。叉出大门,扔到街上去。 李敢在地上滚了两圈,抱着怀里洒得一滴不剩的酒壶就往嘴里倒,却不见有酒流下来,一脸错愕的从口子里不断往上面找,酒在哪儿,在哪儿,怎么倒不出来,躲哪儿去了。 赵破奴干脆耍起了地躺拳,跟个王八似的张牙舞爪,嘴里嘀嘀咕咕喋喋不休,也不知道念叨些什么。 各家的仆从在门外排成一路的马车上等待,见状立刻赶了过来,在这堆横七竖八的酒鬼里翻找,找到自己主子就抬回马车上,给拉回府邸去。不是自己的主子就扔到一边。也算是轻车熟路老马识途,看样子这长安贵圈经常发生这种事啊。 就连张全旦都被扔了出去,这就懵笔了,他住里面的好不好。 高天宝很自觉的把双手往背后伸着,就跟开飞机似的,腆着脸说道:“殿下,我自己叉自己出去好不好。” 雪晴不耐烦的说道:“滚……” 高天宝脸上堆笑谄媚的道:“好叻……” 侍女们将霍去病扶起,这霍去病双臂被扶着,却双脚悬空起来,便如踩单车一般乱动,嘴里怪叫道:“飞啦,飞咯,阿雪,你在哪儿,我飞来娶你啦,咻咻咻……” 雪晴一脸黑线,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你以为你是齐天大圣,脚踩祥云身披霞光啊。 霍去病被提溜进了新房,往榻上一放,便啪嗒一声倒在床上,打起了呼噜。 一巴掌排在额头,额的个神啊,简直没眼看。 如花赶忙为霍去病剥光了衣服,拿起帕子给他擦洗,小姑娘理论强过实践,把霍去病翻过来,那晃晃悠悠的降魔杵,把她吓了个好歹,红着脸看都不敢看,埋着头摸索着擦拭。 雪晴瞟了两眼,死鬼,器大,活好不好就不知道了。 给他擦洗干净,盖上毯子,好奇宝宝强势围观,眼巴巴的看着雪晴。那眼神明显再说:“上啊,愣着干嘛,赶紧上啊。” 算了算了,新婚之夜,就这样吧。不再赶如花走,万一这货半夜掉下卧榻怎么办。好在床比较大,雪晴绕过霍去病那瘫软的身子,跨步到里面去,脱下大氅丢给如花。便也躺下。 如花便去了外间,支着个耳朵等着听动静。 可惜这一夜都没有动静。就只有霍去病的呼噜声。渐渐地如花也撑不住了,不知不觉间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早,如花惊醒过来,没听到动静儿,赶忙伸头去看里间,只见两位新人睡得正香。蹑手蹑脚去观望一下,香汤没动,连水壶都没动,雪晴蜷着身子侧躺着,霍去病却摆了个大字,半条大腿都漏了出来。 如花轻轻的把毯子盖住了霍去病的腿,异动却惊醒了霍去病,小霍头疼欲裂,双目血红,张着嘴巴要水喝。如花赶忙端过来水壶,拿了杯盏正准备倒水,却被霍去病一把抢过去,咕嘟嘟的全给喝完了,才咂咂嘴,又倒头下去。 雪晴在睡梦中听到声音,皱着眉头转过去,裹着毯子一滚,霍去病的下半身又给亮了出来,乖乖,如花给吓个好歹,拉了拉毯子,可雪晴给压着了,拉不过来,只好又取来一张毯子给霍去病盖上。 日上三竿,张全旦和高天宝在门口观望,见如花出来小声问道:“殿下和将军还没起来?” 如花瞥了一眼里面,关上门道:“还没,睡的香着呢。” 张全旦咋舌道:“啧啧,这都什么时辰了,真厉害。” 如花心说厉害个屁,一早就醉死过去了。张全旦昨晚被扔在外面,等那些被扔出去的将校都被自己的仆人给拖回去了,就剩下了张全旦一个人孤苦伶仃的躺在大门口的石阶之下。睡了两个时辰才被巡夜的卫队发现给弄了进来,到现在后脑还疼呢。一边揉着后脑一边道:“该去幕府归宁呢,车队已经准备好了,礼物也装车了,这是礼单,一会儿你交给将军。” 如花接过礼单:“还不知道啥时候起来呢,要不去唤一唤。” 张全旦看看天色:“还是唤吧,都这个时辰了,沐浴更衣,用过膳就过去,再耽搁,天都要黑了。唤吧。” 第一百零九章 此去归宁两条街 被如花唤醒,揉了揉眼睛发现已经过了中午了,还好卫少儿不住这儿,不然这刁婆婆还不定怎么骂呢。 掀开毯子踢了踢赖床的霍去病:“快起来,快起来……” 霍去病睁开眼睛,又口干又尿急,这种体验真是太奇妙了。便掀开被子,赤条条的跑到小几上端起水壶,又跑到屏风边端起虎子,上面咕咚咕咚的喝,下面滋滋啦啦的尿…… 雪晴一脸嫌弃,这玩意儿要不要这么恶心,但想一想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古代嘛,排泄比较麻烦,雪晴也是花了好久才适应的,关键在哪儿,没下水道,下水道是走雨水的,不走污水。穷人家挖个洞,存起来,好做肥料。 富贵人家就不用了,根本连厕所都没有,只有马桶和虎子。虎子男人用,女人用不着,口子太小了。这倒好,吃喝拉撒连带洗澡都全在屋里。想想也是够了。 雪晴翻翻白眼,寻思着是不是找个时间好好设计一下弄个比较科学的卫生间。说实话,现代人对于便捷的卫浴之依赖,强到难以想象。 昨儿个都没怎么运动,也懒得洗澡了。只把霍去病给丢进浴桶,如花叫来两个侍女给他洗浴,自己帮雪晴梳洗了起来。 不消片刻,收拾停当的小两口迈出了大门,坐上马车,朝着两条街外的幕府进发。感觉还没坐稳,就尼玛到了。估计就一个起步费的距离。 卫青和公主没有等在大门口,主要是清早等了大半天都没见过人影儿,估计是小两口折腾了半夜才睡下还是怎么的。 接到通报,便赶来迎接,在二堂门口碰见。平阳便把雪晴给拉到一边,声音低沉却眉飞色舞的问道:“怎的这么晚才来归宁,可是昨晚睡得不安稳么,啧啧,还年轻嘛,生孩子的事情不用太急。去病昨晚,可还算体贴么?” 雪晴无力吐槽,这不明摆着问霍去病器大不大活好不好么,没羞没臊的。拉拉平阳的袖子:“别说了,有点正经的没有啊。” 平阳乘胜追击:“这怎么不正经了,若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便好早日调理,不然生不出孩子怪你头上咋办,若是征伐过度,便让你爹爹多给他安排些军务,分散一下,还可以拨些有姿色的侍女去,给你分担一下承受,你还年轻,身子经不住。听娘的,一准儿没错,娘有经验。……” 我的天,嫁过三次,这经验是挺丰富的,还有脸说。 众人一边聊天,一边往里院儿走,真感觉跟常回家看看一样,这边唠着家长里短的女人私密,那边聊着工作上的国政军务。 到了里间,小几上还有酒菜,吃了一半,原来老两口是吃到一半听到新姑爷回门了,才去迎接的,下人懵笔了,也不知道大将军和公主是要继续吃还是给撤下去,正在那儿犯愁呢。大将军见状随口一问:“吃了没。” 霍去病挠头道:“岳父舅舅,还没吃呢,昨儿就没吃多少,正饿着呢。” 卫青咧嘴笑了笑,吩咐下人将残羹冷炙撤下去,让庖厨送来新鲜的:“正好,我和你岳母还没吃多少呢,咱就一起吃吧。” 这会儿就甭矜持了吧,大快朵颐,不亦乐乎。给平阳心疼得:“你这臭小子,我家阿雪嫁给你,看饿成了什么样子。” 霍去病抱着一根羊腿傻呵呵的笑。 卫青打圆场道:“瞎操心,侯府还能饿着阿雪不成,起晚了饿了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来,多吃点。” 吃完饭,霍去病斜躺着剔牙,都不捂着点,一点贵族仪态都没有,就差哼着小曲儿,翘着二郎腿抖一抖,再调戏一下小妹妹。雪晴踢了踢他的脚:“像个什么样子,坐好了。” 卫青抹抹嘴道:“虎贲军最近积压了一些公务,边关还有些战报,一会儿你去签押房阅过,虎贲军一定要带好,这就是你的本钱了,边关也得时刻关心,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霍去病点点头:“我省的,就是调拨的那批胡骑嘛,过几****亲自去调教一番。” 站起身来道:“雪啊,陪陪岳母大人,我去前面一会儿,弄完就回来。” 雪晴点点头。革铭工作还是要的,又不是韩国人民,整天屁事儿不干就专门谈恋爱,人家小霍同志还有大事儿要办好不好。 平阳张罗着给女儿女婿回礼,让侍女端来一大堆的珠宝锦缎器物,一边问这个怎么样,喜欢么,合用么,一边不待回答便让人打包装箱给送过去。 雪晴嘛,倒不是很在意这些东西,在这时代的贵妇眼中,那些发钗,手镯,珍珠,都是很喜欢的东西,离了它们简直活不了,看到那些成匹的锦缎就想到了漂亮的衣服。 对于雪晴一个现代人,其实首饰对于现代人来说,首先它亮闪闪的,其次它价值不菲。什么成色啊,功效啊,都不了解,没什么用处。还不如换成钱来准备自己的逆天计划。 本来准备结了婚就立刻盘点手上的资产,但仔细想想,这么多的珠宝和布匹,首先它的价值不好衡量,你也不能一股脑的都给处理出去,不然这个供销关系的突然转变,很容易导致东西卖不出价格的,再者说了,别人发现你突然变卖家产,在长安这个敏感的地方还指不定别人怎么想呢,或许有人觉得卫家是不是要垮台了,这就开始变卖细软了,或许皇帝会想,你卫家要这么多钱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珠宝根本没有什么实际的用处,真正有用处的是什么,是粮食,是铜钱,金子,矿产,田产,人手。地盘。 卫青给小两口在城外置了个庄园,还在建设中,周围有上百倾地,单位换算雪晴实在是无力了,就算是换成是亩,可老娘也不清楚一亩地是多少,就算是知道,也不知道这年头一亩地最终能有多少粮食,反正不是******的时候那什么亩产万斤那么牛。 第一百一十章 唐顿庄园初萌芽 首先要搞一批粮食,有得吃才有人给你卖命。雪晴突然想到,大批的军队驻扎在边塞,大军时常往来,还有那些边城比如北平五原,还有新筑成的朔方,那么多人要吃饭,这粮道到底是谁在负责,还有往边塞走私粮食铁器,马匹食盐,毛皮布匹,我就不信怎么挣钱的生意,军队会不插手,卫青就不会派人去搜刮钱财充作军费,顺便打探一下情报,玩一玩无贱道什么的。 记得好像之前匈奴一只鞋大单于就被汉军派去的奸商给诓骗到马邑,汉武帝准备了三十万大军给他包饺子,谁知道那小子闻见味道不对就跑了。 慢慢来吧,这里面可以插插手,空间很大,有军队,有粮食,有钱财,搞不好还能找一个地方当做自己的地盘秘密的发展。 雪晴觉得自己好悲催,作为一个女人,这年月干点什么都不合适,要是个男的就好了,甭管是打家劫舍还是揭竿造反都挺合适的,切,要是个男的,应该不会有人逼婚吧,早就跑得远远的了。这话说着有什么用,要是穿越更爽呢,在家吃着火锅唱着歌。 卫青在白虎堂处理军务,却看到一份关于武陵公主的护卫工作报告,里面却把张全旦和高天宝一起调了过去。卫青有点诧异,给女儿调拨精兵强将是应该的,不用说卫青也会调过去最好的人,但张全旦和高天宝是重点培养对象啊,尤其是张全旦,资历基本上已经熬够了,可以上战场挣人头了。如果继续留在女儿身边是不是有点可惜。 正好张全旦护送小两口来幕府,便差人将他请来。问道:“旦,这些年你在某的麾下任劳任怨,精明能干,果敢坚毅,某是看在眼里的,不然也不会把护卫公主的职责交给尔来负责。如今公主归于冠军侯府,安全自然是不需担心的,某考量着,该问问你,可愿去边关走一遭?” 张全旦心里一阵挣扎,最后还是说道:“谢大将军栽培,不过冠军侯府的护卫同幕府不可同日而语,卑将担心殿下的安全,还是过段时间再说吧。” 卫青显得有些意外,大将军带你装笔带你飞,你居然不愿意,还要呆在自己的女儿身边,这是什么意思?卫青本能的想是不是有什么问题,但转念一想,不可思议的发现,很有可能是雪晴对他有所安排。 卫青沉吟道:“是不是公主让你……?” 张全旦缄口不言,扑通一声把头磕在地上。卫青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下去吧。用心辅佐公主。” 张全旦出了一口气,抱拳道:“喏。”便低头离开白虎堂。卫青叹了一口气,女儿最近越来越搞不懂她想什么了,可能是从小的亏欠,让卫青也不好干涉过多,想了想还是由她去吧,不是精卫转世么,这是有道理的,高祖爷爷乃是赤帝之子,乃是炎帝的后裔,这雪晴不愧是身负皇家血脉,乃是精卫转世,随他去吧。 卫青这个卫家的顶梁柱,浑然不知道一个以保护卫家为根本任务的势力,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悄然萌发了。 等霍去病处理完公务,再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傍晚了,小两口便拜别了老两口,夫妻双双带着大批财宝把家还了。 在马车上,霍去病懒洋洋的说道:“今年可能大不了仗了,匈奴大单于全线收缩了防御,放弃了大片的草原,全都龟缩到漠北去了。我汉军的粮草军费有所短缺,先前计划的西征可能要放一放了。” 雪晴点点头:“那不正好,咱们刚结婚,便是放了一个大假了,在家多陪陪我不好么。” 霍去病傻呵呵的笑道:“那当然好了,要不过几天咱们上骊山上去玩儿,虽然春季休猎,不过那空山鹤鸣还是挺好玩的。” 雪晴琢磨着,是不是趁着这个机会出去走走,顺道去武陵一趟,天知道那些方士要把火药炼成什么仙丹,然后全给吃了,坐等飞升就哔了狗了。 转瞬间,就到家了,雪晴这才好好打量了一眼,一块牌匾上书冠军侯府。侯爵的含金量要比骠骑将军高很多,要不李广这辈子的追求就是一个侯爵呢。不过像卫青这种的话,侯爵的爵位却不如大将军的职位了,侯爷一大把,甭管你食邑多少户,大家都是平起平坐,大将军就不一样了,官同太尉,位列三公,比满大街的列侯高级多了,雪晴可以预见不用多久,这冠军侯府的招牌就要改一改了。 穿过门廊,前院,侯府还是蛮大的,几千个平方是起码的吧,有点纠结,幕府的路才认熟了,又给普通扔到这边来了。 侯府不具备政府职能部门的功能,霍去病平时也不在这边办公,所以并没有属官,属衙。只有霍去病的亲卫五十余人,以他目前的官职和地位也就这样子了。 其实雪晴的侍卫队还要多一些,因为现在是公主了,照例是有二百来人的卫队,加上有个大将军的爹,大笔一挥调来的都是精锐。 就连张全旦,在征求了他的意见之后,卫青也就批了将他调拨到公主麾下的命令,连带高天宝,都懒得问了。事实上高天宝是为了如花这美妞儿,才心甘情愿到这边来的,再加上冠军侯府的主人曾经对他表示要他装比带他飞,虽然霍去病早已经把这茬儿忘得干干净净,但并不妨碍天宝想入非非,毕竟一个小班长,投靠一个团长就好啊,何必去抱元帅的大腿,好多团长军长都轮不上,轮的上我这个小班长么,好不如脚踏实地的去抱霍去病的大腿。 其余的,便是雪晴带过来的侍女和买来的那些小孩,但大部分都已经送到武陵了,留在身边的并不多,只有如花几个人。 霍去病找来了一些家丁,护院,庖厨,花匠什么的,也像是有个家的样子了。 看着里里外外忙碌的仆人们,雪晴觉得有点唐顿庄园的味道,不知道以后他们之间会不会勾心斗角。 第一百一十一章 日夜防难防家贼 路过庭院,见到霍光正在剑士的指导下笨拙的学习剑术,歪歪扭扭的走位蛮幽默的,霍去病驻足观看,犹如见到了过去的自己在舅舅的指导下学剑的日子。 雪晴饶有兴致的观摩了一下,估摸着这样训练要多久才有战斗力啊,大量打造猛人到底怎样才靠谱呢。 霍光见两口子过来,便倒垂剑尖,拱手一稽道:“兄长,嫂嫂。” 霍去病微微颔首,本来还准备捻须的,可摸了摸才发现还没长胡子,好尴尬啊,只能擦了擦下巴,就跟擦口水似的。拍拍霍光的肩膀道:“好好学剑术,将来会有用武之地的。” 霍光当然不甚明白,只知道兄长期许颇深,便不顾学得艰难,把头重重的点了几下。 霍去病跟剑士说道:“小光没什么基础,一定要把根基打牢固,苦一点累一点没关系,但千万别伤着了。” 剑士拱手道:“将军放心。” 看来中二青年还是有官威的。但说完这些便开始以指点霍光剑术为名,对他实施了残酷的打击,雪晴估摸着是不是这小子在发泄心中老子没爹疼,你小子却有爹疼的小心酸小苦涩…… 总之雪晴是没眼看了。 回了后院,如花问道:“殿下,晚膳想用点什么。”雪晴摆摆手:“随意吧,清淡一些就好。” 张全旦来汇报大将军挽留他的事情。雪晴也不知道他这个姿态到底是说明我以后什么都听你的,什么都告诉你的意思,还是说老子大好的机会都拒绝了,所以以后你一定要重用我,一定给我好待遇的潜台词。 心照不宣吧,甭管是哪一种,雪晴都不计较,说实话,也没有可以计较的余地。倒是最后卫青的默许态度有点奇怪。连跟自己谈一谈都没有,就这样默许了,这是怎么个意思。 张全旦还汇报了武陵山中的情况,那边找到山中一个废弃的庄园,正在加紧改造,术士们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试验,每天不绝于耳的爆炸声让派过去的人以为看到了神仙。 如此,雪晴就更想去武陵看一看了。那边有个公主府第,好像以前是个侯府,什么候就不知道了,还有卫青派过去的管家,替雪晴操持着那边的事情,主要就是和当地官员保持良好的社交关系,然后等着秋收的时候收税。 去一趟骊山,呆两天,便去武陵,应该问题不大吧。 正聊着,高天宝一脸着急忙慌的跑进来:“殿下,出家贼了哟,逮个正着呢。” 不是吧,这个家才刚成立,主人家搬进来才多久?这就出了家贼了? 高天宝说道:“卑职刚才在院子里见田丰神色慌乱,盘问几句便漏了马脚,在他怀里启出一支金钗,经查,乃是信武侯送来的贺礼中的一件,卑职正派人前去仔细清点府中财物,不过府中财物太多,全部清点完可能需要……半个多月吧……” 你妹,等你清点完了,黄花菜都凉了,雪晴怎么瞬间觉得自己跟后世那些反腐被揪出来的的老虎差不多,估计全都兑换成人民币也够烧坏多少台点钞机的了。 张全旦一脸愤怒:“这斯表里不一,包藏祸心,实在是狼子野心,亏我待他如手足,竟然……” 雪晴摆摆手道:“这些话说着没什么用,你可曾问过他,是家里有事儿短钱了,还是有什么急用?” 高天宝道:“问了,不说,都动上手了,还是不说。” 雪晴耸耸肩:“算了算了,一枝金钗没什么大不了的,不愿侍奉本宫,便遣出去便是了。” 张全旦阻止道:“殿下,万万不可,现在事情没有完全清楚,他为何监守自盗,盗了多少,都不清楚,若只是一枝金钗是没有什么大不了,若不止呢。” 想想也是,你现在装大方,接过发现已经被他偷了几百根金钗就哔了狗了。雪晴有点为难,难道要下令大刑伺候,屈打成招,草菅人命?唉,咱都是法治社会过来的人,这样不好吧。 “带上来,本宫亲自问问。” 高天宝应诺,带人将田丰带了上来,发髻已经散乱了,脑袋低垂着,脸上有些许的红印子,还不算很严重的样子,伏在地上不敢抬头。 雪晴问道:“本宫大婚,可有赏赐?” 田丰勾着头不说话,只是伏得更低了。 高天宝盯着他说道:“殿下恩典,赏赐颇丰,他领到的二十斤祭肉,五金,五百钱,布十匹,与卑职一般无二。” 我靠,********不管用啊。 雪晴装出一副严肃的表情问道:“难道是本宫德行有亏,才使你心生二意?” 田丰赶忙磕头,咚咚作响:“殿下言重了,是卑职对不起殿下。” 雪晴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张全旦:“难道是你觉得,在幕府还有机会疆场历练,得一个大好前程,若是投在本宫门下,却如明珠暗投一般?” 张全旦心里打个突突,上前揪住田丰的头发,恶狠狠的道:“贼子,还不从实招来。”高天宝吓了一大跳,赶忙拉住张全旦:“大人,殿下面前不要动粗。” 张全旦瞄了两眼,却不见雪晴有半点表情,就跟没听到似的。张全旦叫苦不迭,没想到公主殿下的心思这么难揣摩,大将军也没有这么不好伺候,只能放开田丰的头发,站在一边不说话。 雪晴依稀记得这个田丰是上次跟随自己去青岛的亲随,还算是有点香火之情,好说好散吧,咱都是文明人,没必要为了一点封建规矩要死要活要打要杀,无非是个盗窃,开除就行了,多大点事儿。 摆摆手道:“你不愿说,本宫也懒得问了。你走吧,不用再回来了。” 高天宝欲言又止,实在是没勇气顶嘴。便只能上前去扯田丰,想把他拉出去。谁知这田丰居然不为所动,猛的一拽,挣脱高天宝,天宝一惊,下意识的往前一步微微挡住公主,右手按在了腰间剑柄之上。 第一百一十二章 阳奉阴违暗调查 还不待怎样,田丰便伏在地上怯懦的道:“求殿下成全,将王氏赐给小人带走吧……” 张全旦震怒:“好贼子,原以为就是个监守自盗中饱私囊,没想到还私相授受,秽乱内宅。找死。” 田丰战战巍巍的说道:“求殿下……” 雪晴摆摆手:“刚说了,你既然不想说,本宫也不想听了,你们没听明白么?” 张全旦早已按耐不住,上前抓起田丰,田丰挣扎着不愿意起来,便被张全旦一掌按在背心,一声闷哼便不再作响,张全旦伸手一提,便将整个人提起来,脚步沉稳的提了出去。高天宝赶忙跟上,帮手抓住田丰的脚,分担一部分重量。 出了院门,高天宝咋舌道:“乖乖,不得了喂,这后面没准儿有事儿,殿下怎么不继续追查下去。” 张全旦小声道:“殿下宅心仁厚,不愿我等对这贼子严刑拷打,便想赶出去了事,但这事儿不能这么久算了,一定要弄清楚,咱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要保证公主的安全,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高天宝有些犹豫:“话是这样说,可殿下已经命他离开了,您要是把人留下来调查这事儿,公主那边……” 张全旦面色凝重:“殿下的安全高于一切,咱们先找个地方把他关起来,审一审,没有问题放了就是,有问题再去禀告殿下,殿下应该不会怪罪,即便是要怪罪,也当由我一力承当。【ㄨ】” 顶头上司都如是说了,高天宝咋能不上路呢。胸脯子一拍:“同甘共苦,您就说关哪儿吧。” 张全旦想了想说:“前院儿吧,藏在班房,派两个人看守。”两人便抬着田丰,悄悄的给丢进前院花房边的值班房。 张全旦使个眼色:“那王氏。” 高天宝会意,点点头道:“卑职立刻去办。” 往膳房走,正巧碰上了如花,如花嘲笑天宝:“又来偷吃了是吧,小心奴家告诉殿下去,哼哼。” 天宝赔笑道:“花呀,我哪里偷吃了,有什么好吃的,还不都给你了。” 如花脸红道:“谁稀罕。” 小伙儿心里有点嘀咕,跟如花一路,这事儿怎么好办。如花在膳房吩咐一阵:“王氏,殿下说想清淡一些,今晚的膳食,留出几道菜要淡一些,可也别都清汤寡水的,都尉大人正在前面和光公子练剑呢,体力消耗了,没肉可不行。” 王氏恭恭敬敬的说道:“奴婢明白了,如花姑娘放心罢” 交代完了事情,如花转头要走,见高天宝还在踌躇问道:“你不走啊。”高天宝道:“你先去吧,殿下那边还要伺候,我给前面值班的弟兄们把膳食带过去,晚膳的时候才去殿下身边伺候。” 如花点点头,迈着小碎步走了。 高天宝张望一下,膳房里几个庖厨正在忙碌,十余个帮厨的不断穿梭。这王氏乃是从幕府调拨来的,早先是平阳公主府上的厨娘,一手小菜做的清新可口,平阳公主特意让她陪嫁到侯府,俨然膳房的一二号人物。 高天宝招手道:“王氏你过来……”装模作样的对其他人说:“你们别偷懒啊,殿下的膳食要好生伺候,要用心……”一阵威严恫吓,搞得大家不敢抬头看他和王氏,一个个装作一副拼命做饭的样子,差点没把手指头给切了。 如花撩起围裙擦了擦手,嫣然笑道:“高什长,有事儿您吩咐。”在门外的高天宝退后了一步,避过里面庖厨们的视角,左右观望了一下,招手道:“你过来……” 王氏上前一步,便被高天宝闪电般出右手捂住其口鼻,左手在她脖颈上轻轻一按,王氏便如瘫软一般浑身无力了。天宝拖了人就赶紧撤了。 后院里,雪晴正在走神呢,还妄图拉起一直秘密队伍,里面的人都是俯首帖耳,训练精良,关键是严守机密绝不泄露消息以免引起武帝的怀疑。 这倒好,还没开始呢,家里就出了叛徒。 人都是自私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利益,自古以来,任何团队都免不了有那么些不齐心的,这不奇怪。 雪晴觉得未来愈发的艰难了,可能就难在这个开头吧。万事开头难。 霍去病在院子里撒够了野,心满意足的回来了,解下锦袍扔给如花。大剌剌的坐下抄起酒壶喝了两口,长出一口气。 霍光走进来却在一直揉着手腕,被霍去病震得生疼。脸上却没有半点的委屈。雪晴看他的表情实在是闹不懂了,难道这位大汉名臣,这么早就显露出与众不同。 搞半天问了霍去病才知道,这小子居然给人家小孩子上了安利鸡血课,就差喊口号了,问他,你想封侯么,你想立功么,你想为大汉建设添砖加瓦么,你想报答皇恩浩荡么…………说得皇帝认识这霍光一样。 小孩子心里有了野望,便觉得手腕不那么疼了。 晚饭雪晴没吃多少,贵族的生活就跟养猪似的,不用干活,就等着吃饭睡觉,要是不早点事儿打发时间,就等着长膘吧。 所以那些贵族便乐此不疲的造反,声色犬马,驰骋畋猎。纵情山水,或者是炼器炼丹。雪晴觉得自己还是适合少吃点多运动点。 晚膳用完,便已然华灯初上。霍光恭恭敬敬的拜别兄长嫂嫂,去前院安歇。雪晴琢磨着,是不是该把事情给办了。 霍去病先洗漱一番,等如花蹲着把他的脚擦干净水的时候,就已经在打呵欠了,脱掉衣物,只穿着贴身的小衣道:“明日我去营中看看,那些兔崽子操练可曾松懈,后天咱们便去骊山好不好,……” 说着说着就没动静了,渐渐地就打起呼噜来。屏风后浴盆中的雪晴一阵懵笔,这货又睡了?说好的洞房花烛呢。到底几个意思? 如花马不停蹄的过来加了热水。雪晴却不想洗了,擦干水迹披上小衣走到卧榻边,瞧了瞧霍去病的样子,睡得正安稳。昨儿个是喝醉了能理解,今儿个是神马情况? 第一百一十三章 夫妻生活不和谐 这不科学,这不逻辑啊。不按套路出牌啊。雪晴惴惴不安的上了卧榻,在里面躺下,不时的睁开一条眼缝儿去瞄霍去病,依旧睡得香香的。 这货千辛万苦要死要活的娶个老婆回来,就是为了一起困觉?稍微难理解了些吧。雪晴心理落差有点大,本来还在纠结这事儿怎么弄,这一关怎么过,可现在好了,严阵以待,发现敌军未来,你到底是要哪样。 越想越想不通,便推了他一把,又立刻装睡,透过眼缝看见霍去病迷茫的醒过来,左右张望了下,看见雪晴躺在身边便咧嘴笑笑,伸手摸摸雪晴的脑袋,然后又打起呼噜来…… 雪晴一阵错愕,这什么情况。 是夜,雪晴辗转反侧,好半天才睡着。时不时的还醒来睁眼望望嘴里嘀咕着:“几个意思,老娘……” 外院的花房远离下人们的居所,旁边的值班房中的两个房间,里面的人怕是没心思睡觉。 张全旦从其中一个房间走出来,随手关上门,一边用一条毛巾擦拭双手上的血迹,一边走到旁边的房间外张望。天宝见老大过来,便也出了房间,喘着粗气去扯自己脖颈的衣领道:“本不打算对女子动粗的,您猜猜怎么着,在她身上启出这玩意儿来,小的心知事态严重,便对其用了重手。”说着摊开手心,只见掌心一粒圆圆的蜡丸。 张全旦心里一紧,沉声道:“你做得对,她交代了没有?” 天宝正色道:“还差得远,只说是有人花钱买消息,她也不知道是谁。这话我是不大相信的,她说为了探听消息,便与田丰虚与委蛇,曲意逢迎。尚不知道田丰去偷金钗给她,我看也不太可信,若不是处心积虑,哪晓得用美人计探听消息,要知道田丰可是在内院儿的,咱的老兄弟,最核心的人手,她的意图是很明显的。” 张全旦道:“看来田丰也是一时不慎为美色所诱。重点还是在这王氏身上,接下来先饿他们个半死,看着他们不让睡觉,熬个两天,再作计较,这么大事儿我得先去禀报殿下……”说着就要走。 天宝伸手拉住:“哥哥喂,昨儿将军吃醉了,后半夜都没动静,今晚怕是要把洞房花烛给补上,这当口儿,咱就甭去添乱了。” 想想也是,张全旦只能作罢。 …………………… 清晨,雪晴悠悠醒来,却见卧榻之侧没有了霍去病的身影,如花早就伺候在一边道:“都尉去军营了,一大早就走了。明儿才回来呢,吩咐了备好行囊,明天上午便出发去骊山。” 我靠,一睁眼就不见人就算了,还要夜不归宿,都不带打个报告的。别人都是夫妻生活不和谐,尼玛我这算怎么回事儿。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坚决离婚,哼。 起床洗漱之后,便在花园里跑了两圈,如花跟不上,便在一旁等待着。心想这主子跑个啥劲儿。 直到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才回房去用膳。张全旦和高天宝二人走进来,见雪晴正在用膳,便站在门口不说话。 雪晴一瞥就知道这两货憋着呢。也不心急,慢条斯理的用完了早膳,抹抹嘴问道:“说吧,怎么了。” 张全旦心中嘀咕,我还没说呢你怎么知道的。上前奉上蜡丸。 雪晴接过来左右看看,这东西电视上见过,上面一个小小的印记,也看不出是什么意思,随手捏破,里面是一块指甲盖一般大小的木片子,上面写着“不日往骊山”。 还真揪出来一个无贱道啊。弄得跟锦衣卫似的,难道这年头的特务机构已经如此无孔不入了?咱自己的队伍都还没开张呢,这么大的差距如何迎头赶上啊。 张全旦把事情给细细的说了一遍,最后躬身作检讨:“殿下,卑职阳奉阴违,私自调查,甘领责罚。” 雪晴玩味的看着张全旦,你说他听话吧,他违反了你的命令,你说他不听话,但他做的又都是些好事儿,里面隐隐有一种,这种事儿就看我的吧,我来处理的味道。看来这张全旦还是有点不好管教的啊,也是,心理落差有点大,导致行为稍微有些过火,也是可以理解的。 关键是谁派来的,官方的还是私底下的?比如皇帝监视群臣的机构在冠军侯府的派出机构,那这玩意儿就不好弄,你今儿把人找出来杀了,明儿皇帝就想你到底有多少秘密怕给朕知道,想不出来就把你给杀了。 别人?比如廷尉,比如中尉,都有可能,御史大夫署都有可能,他们身负监察百官的职能,还能不在各方势力那边安插一两个坐探?不然等哪一天闹出什么事情,自己还两眼一抹黑,或者皇帝想动谁,结果自己不知道从何下口。 宫廷之中也不是没有可能,最可能的就是李家。贼心不死就是说的他们,这是最可能的。 “放了吧。”雪晴如是说道。 张全旦心惊肉跳:“放了?那不就打草惊蛇了。” 雪晴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抬眼望了一眼张全旦,眼神里什么态度都没有,就这样盯着他。 张全旦的话戛然而止,心中一沉。赶忙低头应诺,转身要走。 雪晴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派人跟着……” 张全旦一顿,转身来稽首道:“喏” 天宝如芒在背,也赶紧跟上去,走远了才长舒一口气:“乖乖,殿下陈府好深啊,刚才我出了一身冷汗……” 张全旦抬手道:“慎言,赶紧去办吧,你亲自带人去跟,我带人接应你。白天不便,晚上再放,安排侍卫开开小差,留下他们的饭菜,让那狗男女偷吃两口就跑。” 天宝点头道:“放心吧,滴水不漏。对了,殿下将要去骊山的消息有泄露之虞,这行程是不是要改一改。” 张全旦沉吟道:“看殿下的意思吧,咱们要做好准备,甭管殿下是去,还是不去,都要有周密的安排,你知道,殿下还想去武陵看看,咱们不妨现在就在武陵和路上做好安排,力保安全和机密。” 天宝点点头:“喏。”便转头走了,前去安排诸般事宜。 第一百一十四章 纵虎归山射信鸽 张全旦心下戚戚,站在院门口,远远的眺望一眼雪晴的房间。驻足良久。最后叹了一口气,转身悄然离去。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在春风的吹拂下,天气渐渐的回暖,各种植被复苏,更显得庭院深深。天色将晚。雪晴虽只用了几道小菜,膳房也难免一阵手忙脚乱。 前厅,后院,花园,各处都有侍卫,奴仆四处忙碌,这是今天结束之前的最后一波工作了。 花房边就要安静许多,两个侍卫在班房外蹲在地上捧着碗一边交换眼神一边有一筷子没一筷子的扒拉。 一个侍卫从远处跑过来:“哥,哥,嫂子来了,说你们家孩子染了风寒,正往医馆送呢,让你赶紧送钱去。” 蹲在地上的侍卫惊到:“这可如何是好,我得赶紧去,你帮我看着点。” 另一个蹲在地上的说道:“行倒是行,可能不能等一会儿,我如个厕。” 那个侍卫骂道:“懒驴上磨,你帮他盯着,我先去了。”说完放下碗就跑。 蹲在地上的侍卫拉住来报信的侍卫道:“你帮我盯住,就一炷香好不好,下了班儿我请你吃酒。” 那个侍卫急道:“不行啊,我是溜号儿出来的,前面门房还值班呢,让大人知道了可不得了。你自己去吧,这两人饿得半死还能翻个什么浪。”说完也跑了。 剩下那个侍卫端着碗骂了几句:“没义气的东西,哼,都怪这对狗男女。娘的”说着放下碗,站起来将门开了一条缝儿,瞧了瞧里面,田丰赶忙装作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侍卫又关上门,装模作样的气鼓鼓的说道:“老子就不如厕了,这么一会儿还憋不了么。”却悄悄的走了。 田丰听得那刻意轻轻的脚步声,眼睛猛的睁开,直接用牙齿咬住捆着手的麻绳用力的扯,连牙都扯掉两颗,整个嘴血肉模糊之下,很快就扯开了。手忙脚乱的解下麻绳,脚步虚浮的来到门边张望了一下,便用尽全力去撞门,哗啦一声,门板儿轰然而倒,打翻了两碗粟米饭,上面铺着的菜洒了一地。 田丰艰难的爬起来,打开旁边的房门,一见气若游丝的王氏,眼泪瞬间就下来了,慌忙将她接下来,唤了两声,才虚弱的睁开眼睛。田丰赶忙抄起旁边的水壶给她灌了几口水,自己也喝了两口。便扶着王氏往外走,走到门外还不忘了在地上抓抓,抓了两把粟米饭,给放入怀中,四下张望,迅速的选定了逃跑路线,七弯八绕绕到一处围墙边猫着。【ㄨ】 王氏虚弱的道:“快走啊,呆在这儿干嘛。”田丰小声道:“这个时间外面有巡逻的,等一会儿再走是最安全的,听我的,来,吃一点。” 从怀里掏出的两个粟米饭团,王氏双眼放光,双手抢过来,一顿狼吞虎咽。田丰心里惨叫,早知道就不带你个败家娘们出来了,好歹给我留一个。 吃得太凶,大块大块的粟米团往下面掉,田丰赶忙趴在地上,捡起来连着沙土一起送进嘴里,吃着嗝牙,却总比没有的话。王氏吃了几口才发现田丰在地上捡吃的,心里过意不去,还是分出一个饭团递给田丰,田丰接过两口酒吞了下去。 远处的黑暗中,高天宝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好好的饭你们不吃,偏要去捡地上的,这不是贱皮子么。 半响,听见外面一队士兵步伐整齐的走过,直到声音远去之后,田丰才一跃而上骑在墙头,伸手拉起王氏,消失在夜色之中。 天宝从黑暗中走出来,用脚踩了踩地上的饭渣,抹掉墙壁上的脚印。才迤迤然从大门出去了。 后院中,雪晴在烛火的照耀下听张全旦说:“殿下,天宝已经跟上去了,卑职马上带人前去接应。” 雪晴点点头,不置可否,摆摆手道:“去吧。” 街上是一片黑暗,坊肆早已关门,空荡荡的大街上偶尔有些小酒肆,勾栏瓦舍还门口还亮着灯笼。已经这时候了,大多数人都已经睡下了。少得可怜的几个衙役,打着呵欠在巡街。 田丰带着王氏游走在黑暗的边缘,每每见到有人经过,便转而藏身于黑暗的小巷子中。最后走到一处民宅,王氏一指:“这便是了。” 田丰四处张望了一下,没见到人影儿,才推开门进去,随即关上了门。 在街角拐弯处,高天宝的身影一闪而逝,又藏匿于死角之中,小声问道:“这是田丰的住处么?” 手下一个侍卫摇头道:“不是,田丰家在睢阳,在长安并未有住处。也不是王氏,她家在霸上。” 天宝微笑道:“着实有趣,还有据点儿了,对面那客栈有二楼,找个位置能看见这边的租赁下来,我一会儿就过去,去两个人摸进去瞧瞧。” 两条汉子如黑影一般在墙头一越,悄无声息的进到里面去。天宝在周围的各个路口都布置下人手,才准备上客栈二楼的时候。进去的汉子又出来一个,找到天宝,把天宝拉到一边小声嘀咕了几句,怕被小二听到。 天宝一惊:“带弓了么?”那人说道:“有,上面。”天宝急道:“人撒出去,我马上射下来,赶快捡回来。快快快,一会儿飞走了。” 天宝咚咚咚的跑上楼,进到房间,抄起弓箭推开正在窗边监视的侍卫道:“滚开”拉弓如满月,一双鹰眼锐利如电,在黑夜中逡巡。片刻,那民居内飞起一只肥硕的鸽子,煽动翅膀缓缓升起,正准备朝北方飞去,那一瞬间天宝就懵笔了…… 要射,至少要等它飞出院子再射,不然掉下来落在人家门口,还插着一支箭,这就不是打草惊蛇,而是赤果果的恐吓了。 但这个方向是相反的,要射中越过院子的信鸽,这箭镞必须要穿过院子的上空,那破空声绝对会引起田丰的警觉。 一刹那间,天宝心里划过无数个念头,迅速的权衡利弊,是让信鸽飞走,暂时按兵不动,这是最为稳妥的办法。 第一百一十五章 当机立断设埋伏 虽说下一次即便在北边提前做了准备,可他们是不是继续用信鸽谁也说不准。万一这只信鸽已经带走了至关重要无法挽回的情报怎么办。射下来,惊动田丰,要不干脆又把他抓了,可万一信鸽上的消息根本不重要怎么办,比如它只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我现在安全了,没抬头,没结尾,拿着也没有什么用。 天宝五内俱焚,那鸽子越过小院,正在往上爬升,那速度多快,眼看就要飞出射程了,宝哥手一抖,哎呀,射出去了。天宝低声骂道:“娘的,快上。”说着扔下长弓,翻窗而下,咚的一声落在街面上,拔腿就跑。 各处埋伏的人手心知不妙,赶紧动手,一部分人往鸽子跌落的地方跑过去,在地上搜寻起来。另一部分和天宝一样,从各处跃入,结队直奔田丰二人。 田丰被箭镞的破空声警醒。手里已经握了一柄长剑,天宝一见他这样子,气不打一处来,扯出腰间长剑,狠狠的劈了过去,田丰赶忙格挡,哪里挡得住天宝含恨出手,不消片刻,便被挑翻在地。 侍卫赶紧上前没收了他的武器,顺便再搜搜身,连带那王氏也没放过,田丰见状惨叫道:“别碰她……”天宝一脚踢在他腮帮子上,田丰呜咽一声,后面的话被生生的吞了下去。 一边的侍卫开始四下收索。看有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除了些财物食物,并未异常。信鸽送了过来,足上绑着一个小竹筒。 张全旦赶了过来,急匆匆的跑到门口骂道:“怎么动手了,放出来是干嘛的,怎么回事儿。” 天宝一脸郁闷:“大人,他们送了信鸽,朝北边飞的,我在南边瞄着,这一箭射过去,可不就惊了这对狗男女么,卑职实在是不敢让这信鸽飞走了,怕出事儿。” 张全旦接过小竹筒,怒气消了一些:“你做得对,事情紧急,谨慎些好。也顾不得那么许多,可惜了。实在是可惜了。 田丰还在挣扎,不停的叫道:“别动她……”张全旦恶狠狠的道:“你个贼子,死到临头,还有心顾念你的姘头。天宝,将那****砍了。” 天宝提起剑来,一脚踩在王氏背心,双手举着长剑,就欲斩下。王氏不停的挣扎,一边挣扎一边叫。 田丰嗔目欲裂,惨叫练练。 张全旦笑道:“不然这样,你跟我说说,这信鸽是送给谁的?某看在这几年的袍泽之情,再考虑考虑?” 田丰声泪俱下:“大人,我真的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张全旦咧嘴笑笑:“那就换个思路想一想。”高天宝会意。放开王氏,转而把田丰踩在脚上,剑尖一顿,便刺开其后背半寸,一边做势要继续深入再扭动几圈,一边狞笑着对王氏说道:“那你来说,不说我可就要一时失手了。” 王氏一愣,看了看田丰那血肉模糊的脸上希冀的目光正盯着自己。一狠心一咬牙,转过头去闭上眼睛:“奴家不知道什么信鸽。” 张全旦笑了,笑得特别开心:“呵呵呵,着实有趣,人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没想到露水姻缘也能感受一番爱恨情仇,阴谋背叛,就这么个屁大点地方,你不知道,她不知道,那这鸽子是鬼放出来的啊。田丰啊田丰,你说你这是为了什么呢,带回去。” 一行人匆匆将二人带走回府邸去了。还让天宝在这周围留下了几个人蹲守。 回去禀报,天宝将事情全都给雪晴说了。天宝最是惴惴不安,但想想那种情况,好像不管怎么弄,都很有可能会有纰漏,间不容发,也来不及细想, 不过雪晴根本就没有追究他。 雪晴估摸着,这竹筒里就怕只是个报平安的消息,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大事儿,这样子天宝的行为就得不偿失了。打开一看,果不其然,就真是个平安信而已。 雪晴分析道:“既然二人有了嫌隙,那就好办了,两个人就有两个心,不见得能把力往一处去。分别关起来,分化分化,总会开口的。” 张全旦点点头:“正是,田丰为情所困,而且所知不多,但那王氏只是虚情假意,且她才是坐探。” 雪晴自言自语:“不应该啊,既然那民宅是联络点,怎么会只有一只信鸽?万一这通讯中断了咋办。” 天宝一拍大腿:“哎呀,遭了,那院子鸽笼中还有两只。” 雪晴一拍桌子:“是不是傻,赶紧的,模仿王氏的笔迹,送出一封信去。” 天宝一点头,准备往外走,却回头来问:“信上怎么写?” 雪晴翻翻白眼:“你说你是不是傻,要事,面谈。就行了。” 一拍脑袋,天宝觉得自己真傻,这么简单的事情都没有想到,怕是被田丰给气糊涂了。 当下兵分两路,天宝带人去民宅埋伏,这边张全旦在加紧审那对狗男女。 雪晴在想,北方,鸽子是往北方飞的,北方有什么,还不就是未央宫么。万一是皇帝的人就大条了,那边随便调动一支部队,天宝他们就吃不消。 便对如花说道:“你去找人,通知天宝,情况不妙便撤回来。”如花心里一惊,那厚脸皮的小哥儿可别出什么事儿啊。赶忙出去找值班的侍卫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 重度拖延症患者 雪晴睡得很不安稳,在后半夜,张全旦过来小声汇报道田丰已经被刑死了之后,就更加没有睡意了。 披上大氅,坐到席子上,听张全旦娓娓道来:“…………卑职觉得这田丰所知的实在是不多,应该就是被王氏所惑,无意之中透露了些许的消息。” 雪晴蹇着眉问道:“为何会被刑死,你亲自盯着么,会不会是有人动了手脚?” 张全旦摇摇头:“不会的,全程卑职都看在眼里,审讯这事儿常有,往往以取其姓名为要挟,有时候手重一些,人就没了,尺度不好把握,救了一番,参汤都没能吊回来,只能作罢。” “那王氏呢?” 张全旦叹气道:“也没开口,用尽了办法,但田丰一死,王氏就成了唯一的线索,卑职当即命令对其暂缓用刑,以恫吓为主,但收效甚微。” 雪晴摆摆手:“本宫问你,若是本宫让你派人去某处探听消息,为防止暴露牵扯出本宫来,你会不会根本就不告诉坐探是为谁探听消息的,甚至连你的身份都不知道。” 张全旦点点头:“这是最稳妥的办法,即便是暴露,也不会有半点的危险,无非是一个收钱办事儿的而已。可是王氏刻意结交田丰,不像是个这类角色。” 雪晴说道:“像不像的再说吧,就看天宝那边了,有消息了么?” 张全旦摇摇头:“还没有消息。” 雪晴沉吟道:“若鸽子是飞到未央宫的,这夜里是有宫禁的,任何人不得出入,要鱼儿上钩,怕是要早上去了。” 张全旦道:“那卑职再派几个人过去,时间长了恐怕他们盯不住,殿下安歇吧,有紧急情况卑职立刻前来禀报。” 春天的夜当然还是比较凉的,如花裹了一身棉袍,提了一盏灯过来,放在雪晴面前的小几上。见雪晴没有睡意,便干脆点起了一炉熏香,龙涎香那微微带着蓝色的火焰在青铜的香炉里若隐若现,香炉上盘绕着几头形象舒展的怪兽,威严而静谧,雪晴并不认得。 幽雅的清香飘散开来,雪晴凝视着微弱的烟雾萦绕着飘摇的烛火。在昏黄的烛光中,雪晴沉思着,若是在这大汉朝,做一个混吃等死的贵族,小心翼翼的避开那些政治运动,那是相对比较简单的事情。一个事情如果不去做,就会很简单。 但一个事情如果非要去做,就很麻烦了,创业之初举步维艰,筚路蓝缕人心向背。还只是下了一个决心,还没怎样,便被人迎头一棍子抽懵了。这个世界上绝对没有什么事情是很简单的。或许小时候在班集体这样的小圈子里,有几个嘴贱的碧池,上班的时候,有几个心机婊,这还都不算是很头疼的事情。 可如今,前途就像窗外的黑夜,漆黑一片,间或有两点亮光,也无比暗淡,没有上帝视角,没有金手指,甚至连历史课也没有好好学习。 雪晴有些懊恼,心里堵得慌。这一愣神,愣了几个小时,直勾勾的望着烛火,脑袋里乱如麻的想着许多事情。 如花添了两次灯油。坐在一边打瞌睡。雪晴浑然不觉。 依稀耳边传来声响:“阿雪,雪,这么早就起来了啊,准备准备,咱就出发。” 雪晴抬头一看,风尘仆仆的霍去病回来了。解下披风,下摆还有星星点点的泥浆,沾湿了一点朝露。 原来天都亮了。雪晴打个哈欠,拉过被霍去病惊醒,正在揉松懈睡眼的如花,小声交代两句。如花点点头,便闷头往外跑去。 找到张全旦,也快熬红了眼睛,正在班房门口打呵欠呢。如花上前低声问道:“都这么久了,殿下问有消息么?” 张全旦摇摇头:“没有,什么消息都没有。” 如花说道:“坏了,都尉大人回来了,说是要马上收拾去骊山,这怎么办啊。” 张全旦道:“莫慌,你先禀报殿下,我这就亲自去看看。” 霍去病是个急性子,说要走,便催促着下人开始收拾东西,还嫌速度太慢,抱怨着早就交代要去骊山,为何不早早把行李收拾好。雪晴听了如花在耳边讲的话,慵懒的拖延着:“急个什么劲儿,是去游玩呐,还是取打仗呢。话说你这次有没有给皇帝说啊,别到时侯又闹出什么笑话来。” 霍去病挠挠头:“哪能呢,昨儿个我去上朝了,给皇帝递了奏表,也跟舅舅打了招呼的,瞎操心。” 雪晴翻翻白眼:“游山玩水,哪能跟冲锋打仗一般猴急猴急的,君候莫慌,待妾沐浴一番……” 霍去病目瞪口呆:“什么玩意儿,我急匆匆的赶回来,你还要洗个澡再走,没发现你拖延症这么严重,额,什么叫拖延症……” 把浴桶搬进来,得几个壮劳力嘿哟嘿哟忙半天吧,热水这东西,有没有太阳能热水器,得膳房用柴火烧,这么大的浴桶,还不得老老实实烧几锅水啊,勾兑到合适的温度,刚好一些花期早的鲜花已经开了,就派人去后院花园现采,一桶氤氲梦幻的香汤,这才准备好。 霍去病都快抓狂了。 如花搀扶着雪晴到里间,为雪晴宽衣解带,一边小声偷笑道:“都尉大人快给急死了,真逗……” 雪晴有点没搞懂都尉这个官职哪儿来的,但是作为一个穿越人士,雪晴太多的不知道,大多时候为了避免露怯,就有学有样,基本不乱问。比如看到那些贵妇,女官,都自称妾,自己也跟着这样自称,尤其是上次看到平阳公主在正式场合称呼卫青为君候,自己称为妾的时候,她心里就窃喜,还好提前知道了,不然到时候叫成相公就玩蛋了。 不过如花还好,算是贴心豆瓣,便漫不经心的问道:“如花为何一直叫他做都尉啊。”如花答道:“殿下是公主,公主的夫君便是宗籍在册的驸马都尉啊。” 原来是这么回事儿,依稀记得驸马本来就是个官职,原来是驸马都尉啊。这玩意儿有个什么用。 第一百一十七章 骊山垂钓瞎忙活 雪晴随口糊弄道:“本宫是说,这是侯府,并不是本宫的公主府,以后还是叫将军,或者是侯爷吧。” 如花点点头。雪晴入了香汤,长出一口气,挥挥手到:“你去外面等着张全旦,有消息随时通传。” 如花点点头,退出了里间。 外面望眼欲穿的霍去病见如花说来了,喜出望外道:“洗完了?这么快?” 如花掩嘴笑道:“侯爷稍候,殿下还要一阵儿。” 不多时,气喘吁吁的张全旦跑了回来,见到门口的如花眼神询问,便微微的摇了摇头,如花会意,进屋拿起换洗的衣物进了里间,对雪晴小声的说道:“回来了,还是没消息。” 雪晴点点头说道:“本宫自己穿,你去告诉张全旦随行骊山,留天宝在长安处理此事,并查察府中人员往来,清点财物。去吧。” 如花放下衣物在衣架上,恭敬退去。张全旦还在外面等回话,听到如花转达的意思,立刻着手去办了。 雪晴才出来,便被霍去病拖着走了,雪晴觉得这日子简直没办法过了,一个是行动派,一个是懒癌末期患者。夫妻生活还不和谐,切,是根本没有好不好。 轻车简从,辒辌车里载着霍去病和雪晴,车头处坐着如花和霍光。张全旦带着十余个人簇拥左右,后面还跟着两个马车装载着行李盘缠以及食物酒水应有尽有。雪晴前两次出逃可没有这么大的排场。 出城门,渐行渐远,行个几十里路,便到了骊山脚下。不过半日光景而已。 骊山乃是皇家园林,设有几处行宫别院,传说上古的时候女娲炼石补天也在这儿,雪晴便不太相信了。 听说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就在这山上的一个烽火台。秦始皇死了也埋在这山脚,可惜没人找到入口,杨贵妃洗澡的华清池好像也在这上面,就连蒋校长当年也在这儿被杨虎城和张学良给绑了起来,弄了个西安事变。 雪晴看着映入眼帘的山形秀美,峰峦起伏,脚下是逶迤曲转的渭水泱泱。旁边十余里外便是汤泉宫,云岭万重山中的一颗明珠,怎么看怎么觉得风水不大好。 那边的甘泉宫,不奉诏就连皇帝的嫔妃都不能去,但这边山上的行宫要求就没那么多了,一个侯爷加上一个公主,还能被人家赶出来么。 霍去病望着窗外道:“可惜时候不对,这时节正在休渔休猎呢。不然打一头梅花鹿,钓几尾鲜鱼,架起火来烤着吃,那才香呢。” 雪晴心里嘲笑,你要是吃过万州烤鱼,恐怕也就再也瞧不上这么原始的风味了。 山上的一座别院,藏在深林之中,曲径通幽,是前朝一位爱清静幽居的太妃居所。别有一番雅致。院门外搭有竹蓬,正对着一条小溪,从门前绕过。流水潺潺,岸边满是鹅暖石。清澈见底,能见鱼儿悠然游动。 竹蓬的前段,直接搭到了溪流之上,如湖心亭一般。如花赶忙上去收拾了一番,拿出蒲团放在几案边。另外两个侍女将酒水点心鲜果子摆上。霍去病趴在一边的栏杆上,观望着水里的鱼,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喃喃自语道:“吊一两条不紧要的吧。我瞧着这条是公的,搞不好是长得丑又没本事儿,别的母鱼都不愿意搭理它。繁衍后代出不上力,还不如让爷爷烤来吃了……也算是死的有价值了。” 见过不要脸的,你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么。 雪晴实在是受不了他抱着栏杆痴一般喃喃自语了。让张全旦去找鱼竿来,这回出来也没带啊,张全旦只能去找别院的老杂役要鱼竿。老杂役一脸不高兴:“这个时候哟,一条鱼肚子里有千万个鱼籽哟,要是馋嘴的话,老奴在后院晾晒得有鱼干啊,蒸熟了一样鲜美,真是造孽哟。” 张全旦都被说的不好意思了。没办法,谁让霍去病那小子这么作。捂了脸抄起鱼竿就走,老杂役又拉着他:“大人呢,光有鱼竿,没有鱼儿你钓个鬼哟,稍等片刻,老奴给大人准备点鱼饵。” 老杂役一边碎碎念着生态平衡保护,一边手脚麻利的用面粉之类的粉末兑水揉了一个团子,装在一个碗里递给张全旦。老张便拿了回到院子外的水榭处。 霍去病一见钓具便两眼放光,赶忙接过来,笨手笨脚的把鱼饵放在鱼钩上,往外一抛,咻……鱼饵就飞了,钩子掉进水里划出一道弧线,还把鱼儿给吓了一跳,左右摆尾,闻见了鱼饵的味道,便冲过去,一口吞下,得意洋洋的摆摆尾巴。 霍去病十分懊恼,只能收回钩子,从新放饵。 张全旦在一边的角落里和一个满头大汗的侍卫交头接耳,见如花捧着香炉经过便叫住她,把香炉接了过来,送到水榭,轻轻的放到几案上,小声对坐在一边的雪晴低声道:“殿下,天宝传来消息,来了一个宦官,是李夫人宫中的。” 雪晴点点头:“这便是了,是她的人倒不奇怪了。人抓了么。” 张全旦点头道:“抓了,天宝已经顺藤摸瓜都查清楚了,骊山周围都有他们的人。” 雪晴耸耸肩:“无妨,她耳目闭塞,手下无可用之人,想着监视本宫的一举一动也是题中应有之意,料想她不敢放肆的,眼下朝中太子刚立,她最近也比较收敛。要监视就让她监视去吧。咱也无需理会,只是安全为上,不可掉以轻心,还有就是一些机密的事情,万不可走漏消息。” 张全旦点点头:“卑职知道了,这就去摸清楚那些探子的位置,殿下什么时候想去武陵,卑职保证绝对不会有尾巴。再有就是天宝问王氏和那宦官怎么处置。” 雪晴本来想说杀了的,但这两字儿实在是说不出口,咱都是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遵纪守法的少先队员,咋能动不动就要杀人呢,只得说道:“先关着吧,也不缺这两碗饭,多大点事儿。没准儿什么时候就泄露点什么消息给咱们呢。” 序言 今天上架,照例是要发一些感言,但实在是没有什么感想,便谈一谈对于本书的想法。 我先生曾经感慨道:“二十六岁的我每每想起,开疆辟土绝世武功的冠军侯在我这个年纪……都尼玛死了三年了,当我觉得我还年轻的时候就已经蹉跎了,我觉得还早,就已经晚了……” 事实上,那段尘封的历史,不仅仅是驰骋千里江山纵横。还有许多的悲剧,比如霍去病的陨灭,戾太子悲怆的命运,屈贾谊于长沙,斩晁错于闹市,含恨而死的周亚夫,惊惧而亡的刘荣,太多的悲剧筑成一部血泪史。让人惋惜。 冯唐易老,李广难封,每个人在那样的一个时代,都不由自主的被命运扼住咽喉,演绎出一幕幕凄美悲壮。 对于霍去病,对于刘据,我们常常会想,如果,如果他们的命运没有如此残酷,如果他们有机会活得更久,更大的施展他们的才华,那回事一个怎样的结果。 这大抵算得上本书的出发点,对于二人的惋惜,以及一个如果而已。 如果是一个很好地词儿,很多时候,它只是一厢情愿的幻想而已。其实大多时候,着墨更多的是霍去病和将来的刘据,而雪晴更多的只是一个视角而已。 我是个学渣,汉武大帝看过两遍,史记读过几篇,但大多都忘了,更遑论汉书了,书中的风土人情,典籍制度,有些是来自手里收集的为数不多,也不知道可不可靠的资料。有些完全是自己想当然的杜撰。 幸而这不是考究,而是缅怀和追忆。以及一些遐想而已。 感谢各位读者(我本来想说大大,但恐这是男频的称呼,有心说美女,但怕偶尔有男的来看,一瞬间想到说读者殿下或者是娘娘,又怕你们说我矫情……最后就凌乱了)……的支持和批评指正。(反正我也不会改……啦啦啦) 第一百一十八章 夫妻同浴华清池 霍去病在前面提着鱼竿一动一动的抱怨道:“雪啊,这鱼怎么不上钩呢。” 雪晴摆摆手,张全旦立刻知趣的退下。 霍去病嘟囔着:“快来咬钩啊,多好吃的鱼饵啊……” 雪晴揶揄道:“你咋不直接跳进水里,用手去抓,就凭你的身手,难道还抓不住么。” 霍去病探头去望水底,心有余悸的道:“不行啊,我不会水啊。” 远处一只白鹤飞来,在水边叫唤。霍去病兴奋的道:“雪,快看,骊山鹤唳,那是天下一等一的美景啊。”雪晴闻言望去,只见那白鹤细长的双足踏进水里,没有一丝的阻力,尖嘴一啄,便夹住一尾鲜鱼,咔咔的吞下去,还转头朝霍去病叫了两声,那表情十足的嘲笑,你个辣鸡,半天都弄不上一条鱼来。正丢脸。 霍去病沿着岸边跑过去,飞舞着竹竿叫嚣:“打死你个扁毛畜生……”白鹤飘然飞舞起来,在天空打转,空灵的鸣叫声传出去好远。 雪晴在水榭凭栏浅笑,这霍去病那有个大英雄的样子,完全是个小孩子嘛,说到底自己这个年龄这个身板儿,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可雪晴知道,在这个时候,小孩子的天真无邪,救不了霍去病,也救不了自己。 这边小两口在水边嬉戏,好一派悠闲的摸样。深林之中,则是另外一番诡异的气氛。 一个作樵夫打扮的汉子,背着一捆柴火,腰间插着一把斧头。眼神却十分锐利。身形藏匿在林间若隐若现。悄悄摸上一个比较高的山坡向前面眺望,却被别院的院墙挡住了视线。 听到那边的嬉闹声,瞧这位置大概要再往前一点才看得清楚。樵夫心里盘算着,是不是冒险往前走一走。沉思半响,还是决定试一试。 从林子里钻出来,迅速的藏到前面的竹林里,正准备探头观望,却听见一声咳嗽。樵夫心里一紧,左右望望没见到人影儿,身子一勾,压低着迅速的跑回林子里,直跑出了好远,才躲在一处山丘下喘气。 张全旦望着远处有点晃悠的树枝儿,小声咒骂道,在周围游弋也就算了,凑这么近你想干嘛?再敢来把你脑袋斩下来。背着手飘然而去了。 那樵夫按耐住狂跳的小心脏,如惊弓之鸟般张望了一阵,才找准方向,直接下山了。 霍去病漫山遍野的去撒野,到了儿还是一条鱼一只鸟也没有抓到,老杂役十分庆幸,晚膳的时候端上来蒸鱼干道:“殿下,将军,这鱼干乃是去年三月肥美的鳜鱼所置,这行宫别院久不见贵人驾到了,老奴自然是舍不得用这么好的食材的,请二位贵人享用,这味道不比新鲜的差。” 霍去病一脸愕然的用筷子戳着鱼肉:“这玩意儿还鲜美?现下二月了,去年三月的鱼干?乖乖,都快一整年了,这还能吃么……” 老杂役看着被戳得千疮百孔的鱼肉,一脸的心疼……。 骊山后世被立为华清宫,就是贵妃出浴的那地方,温泉乃是和甘泉宫同属一脉,这后院之中怪石嶙峋之下,围绕着一汪清泉,温度正合适,氤氲的雾气升腾起来,如梦幻泡影。 在现代,雪晴泡过几次温泉,但几乎可以肯定,那都是自来水加锅炉给弄出来的,再加上一池子男男女女跟下饺子似的,总有几个**丝那眼神透着绿光。让人浑身不自在。这静谧的环境就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了。 如花为雪晴除去衣物,缓缓入水,温热的泉水缓缓的冲刷而来,感觉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被打开了。雪晴申吟一声。料想千年之后的杨贵妃,是不是也要到这个池子里面来洗一洗。历史这玩意儿,着实是有趣,时空这玩意儿,更加难以捉摸。 如花在一边羡慕嫉妒恨,雪晴又岂会不知:“花你也下来洗洗吧,挺解乏的。” 如花心里不知道有多想,但嘴上最能说:“奴婢不敢……”雪晴摆摆手:“甭废话,下来吧,下来给本宫搓背。” 如花乖巧的道:“喏。”这个借口好。便也脱光了入了水,雪晴转身来趴在水中的一块大石头上,如花拿起一块丝巾,来给雪晴擦洗后背。 突然霍去病跑过来,怪叫一声,连衣服也没脱就跃入水中,激起水花千丈。雪晴笑骂道:“作死啊你,衣服都不脱。” 霍去病钻出水面,抹了抹脸上的水道:“如花来帮我宽衣。” 如花一脸羞涩的捂着胸口过去藏在他身后,才用双手为其宽起衣来。 霍去病一脸奇怪的道:“如花你胸前为何是这种摸样,是肿了么?”言罢看着自己刚刚露出来的胸膛。 雪晴心里咯噔一跳,怪不得,这霍去病感情什么都不懂啊。果然霍去病瞧瞧如花,再瞧瞧自己,最后再瞧瞧雪晴胸前。搞得雪晴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往水里钻了钻,只露出一个脑袋。 如花都快羞射了,红着脸不说话,把霍去病的湿衣服给扔到岸边,又爬过来,躲在雪晴后面跟个鹌鹑似的。 如花算是发育的比较早的,不像雪晴似的才微微隆起。霍去病眼睛都直了,觉得这是一个惊天大发现,一定要好好想想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感情这霍去病,从小没爹,娘改嫁了以后,也不愿意跟着娘和后爹混,便整日不是呆在军营陪舅舅,就是呆在皇宫陪皇帝皇后,这两个地方都不大可能一本正经的给他上这一课,导致霍大将军至今什么都不懂。 纨绔子弟做到这个份儿上,也是没谁了。雪晴将霍去病拉过来,解下他的发髻,将他按进水里,搓洗起头发来。如花也上来帮手。霍去病侧躺着,还是在眨巴着眼睛费解:“雪,为什么你和如花,和我都不一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 雪晴只能将水抚到他脸上道:“别动,洗头发呢。” 雪晴有心跟他讲清楚,但生怕他这便开口要洞房,平心而论雪晴是愿意的,废话,老娘女**丝好不好,这么一枚器大神勇的君候,如何把持得住。(。) 第一百一十九章 洞庭湖畔武陵山 关键是雪晴老怀疑这具身体的构造还没有发育完全。负罪感太强烈啊。能脱几天是几天吧,实在不行就把如花给推上去?反正古代通房大丫头是天经地义的事儿。但一夫一妻爱情排他性等等观念又在自己脑中作祟。算了算了,再说吧。 泡了温泉,说是解乏,但出来就更困了,在寝殿里,小两口相拥而卧。霍去病轻声说:“雪啊,我觉得有些事情,大家都瞒着我。我也弄不明白怎么回事。” 雪晴的小脑袋靠在霍去病的怀里,轻声问道:“什么事情啊。” 霍去病说道:“这次去军营,见到李敢和赵破奴,他两见到我便是一阵揶揄,说什么新婚之夜比挖个菜窖都累,两人贼眉鼠眼的,我根本就没有弄懂什么意思。” 雪晴一阵无语便问道:“你和那些兄弟们,平日里就没有一起出去喝酒玩闹,流连勾栏么。” 霍去病一愣:“喝酒是常有的事儿,勾栏去过两次,那些女子磨磨唧唧的喝不痛快,便不再去了。怎么了……” 雪晴直翻白眼。好纯洁的童子鸡,还真以为喝花酒就是喝酒。我的天,你要是遇上韦小宝,还不得毁三观啊。 霍去病又问道:“雪啊,你说咱们什么时候生孩子。李敢说年底咱们就该抱孩子了。我正想跟你商量这事儿呢。” 雪晴偷笑着:“好啊,可是你知道怎么生孩子么?” 霍去病一阵错愕:“生孩子不都是女人的事儿么,上次李敢去了一趟边关七八个月,回来他家夫人就生了一个儿子。我哪里知道怎么生,总归是你们女人的事儿,雪难道不知道么?” 雪晴抿嘴笑道:“妾不知道。” 霍去病无所谓的道:“大抵像刺绣厨艺一样,需要有人教才会吧,无妨,到时候等你想要孩子了,便去找生过孩子的一问便知。”霍去病说着说着,也就睡着了,雪晴嘴角带笑的在他下巴浅吻一下。多可爱的纯情小火鸡啊。 第二天一早。小两口只带了张全旦霍光和如花,从后门往后山遛了。张全旦早已把探子的行踪摸透了。一路上都有人接应,到了山脚,便有一辆马车来接,朝南边一路疾驰。 霍去病抱怨着:“骊山不好玩么,干嘛大老远的跑到武陵去玩。那边有什么好玩的么。” 雪晴安慰道:“那是妾的封地呀。云梦之泽,好玩着呢,咱们抓鱼去啊……” 霍去病嘟起嘴来:“封地就要去么,我的封地冠军县,我都不想去呢。” 一路南行七八天,终于见到一处望不到边际的湖泊,雪晴脑袋里闪现中学时横眉竖眼的语文老师要求必须要背诵的一篇课文,衔远山吞长江,浩浩汤汤,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若非阴雨霏霏,连月不开,阴风怒号,浊浪排空…………喂了狗的记性也就记得这几句了,安息吧,语文老师。 没错,这就是云梦之泽,八百里洞庭湖。那浩浩汤汤,真如见到了大海一般。霍去病眼睛都直了:“雪,你的汤沐邑不是在内地么,怎么到了海边了。” 如花笑道:“侯爷,这不是大海呢,是洞庭湖呀,如花就是在这湖边长大的,那边就是武陵县。” 霍去病咋舌道:“乖乖,这么大的湖,得养多少的渔民啊,一户三百钱的岁供,乖乖,雪很快就会比我更有钱了。” 明显现在就比你有钱好不好。 一路行来,悄然进城,却见街上不少的汉军在穿行。雪晴有些奇怪:“这里怎么这么多汉军?” 霍去病撩开帘子的一角看了半天道:“我知道了,这武陵是南下的要道,又是西南的门户,往巴蜀滇黔,陛下正在大力平定地方,就像去夜郎的司马相如。” 雪晴心中有点忧虑。这么多汉军在自己地盘上来来往往,很多事情怕是不那么方便。 汤沐邑,乃至诸侯的封地,甚至是亲王们的封国,这年头都没有很多的自主权,毕竟皇室刚刚就这个问题狠狠地打了出头鸟,比如武帝他爹景帝平息了七国之乱,武帝搞定淮南常山两国一样。 不然的话,若是能把这儿打造成铁桶一块,有自己的军队,政权,别的不说,光是过路费都赚到爆啊。可惜在目前这样的政治体制下,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问农民和渔民收取赋税。 雪晴问张全旦:“这儿南北要冲,往来不绝,咱们的地方?……” 张全旦道:“殿下放心,公主府邸建在城外武陵山中,背靠山川,有阮江环绕,顺着江边溪流往山中寻朔,群山茂林之中有一个山洞。极其隐秘,长有两里路,最窄处仅容一人。穿过山洞,却是山谷环绕,宽阔无比。四周皆是悬崖绝壁,绝无其他出路……” 雪晴脑袋有点不够用了,这不就是桃花源记里面那个地方么,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靠,听这描述,妥妥的桃花源啊。 雪晴问道:“这里面是不是原先住着一群人?” 张全旦一愣:“殿下怎么知道,是有几十个人,说是早先的楚国人,秦国打过来的时候,躲了进去,到现在百余年了,从未出来过。” 才几十个人?那是如何做到阡陌交通,鸡犬之声相闻,往来种作,怡然自得的?估计写的比较抽象吧。 雪晴迟疑的问道:“那现在这些楚国遗民……”这货该不会为了保密,将他们都杀了吧? 张全旦道:“都在里面呢,他们反正不愿意出来,派人把住出口,咱们干咱们的,他们就过他们的日子,互不干扰。” 这样也好,我靠,一不小心,就抓获了野生世外桃源,这感觉棒棒哒。 穿城而过,沿着阮江朝上走,穿过几道山谷,便到了公主府,这儿倒是个隐秘的地方,地已经画了,但连个雏形都还没有,许多民夫兵丁正在热火朝天的搬运搭建。好一派房地产走高的气象。(。) 第一百二十章 武陵山中桃花源 雪晴问道:“这个……这个宅子建起来要花多少钱?” 张全旦估摸着:“大约一百多万钱吧,若是各处陈设装潢,就看丰俭由殿下喜好了。反正朝廷是只负责建宅邸的花费。” 还好,差点吓死宝宝了,就这么个一年不见得住上几天的宅子花一百多万个五铢钱,吃多了还是怎么的。好在大汉朝福利好。 几人并没有上前打扰工程进度,反正雪晴也不太关心这宅院建设得怎样,不过是掩人耳目的幌子而已。从一边绕开,便有小船儿在阮江之中等候。叫醒了睡着了的霍去病。众人一起下了车,上了船。 霍去病揉着松懈的睡眼问道:“咱们这是去哪儿啊,怎么又到船上来了,是有游洞庭湖么,怎么不换一个大点的船。” 雪晴道:“咱们抓鱼去,一会儿就到了。” 一叶轻舟在阮江溯游而上,两个汉子一前一后,用一根长长的竹竿撑船,那膂力出奇的好,尽让这逆水行舟如箭一般的轻快,雪晴看的啧啧称奇,不说跟快艇似的,至少和骑自行车差不多,看着江边不停的往后跑的景色。雪晴甚至有点晕车,额不是,是晕船。 霍去病跟个小孩子似的,趴在船尾上玩水去了,把手伸进水里划着。 约莫半个时辰,便离开了阮江主流,转入了群山峻岭之中的支流,而后七弯八绕,最后绕过一处岩壁,到背后一条小溪处,两岸林子十分的茂密,且水道蜿蜒曲折,犹如置身于热带雨林一般。 突然,郁郁葱葱单调的绿色变了摸样,前面放眼望去全是一片灿烂的桃花。雪晴有些激动的站起来,嘴里呢喃道:“忽逢桃花林,夹岸数百步,中无杂树,芳草鲜美,落英缤纷。这就是桃花源啊。真正的世外桃源啊。” 张全旦震惊于眼前的美景:“上次来,还没开花,到还没注意居然都是桃树。殿下您看,那尽头便是入口处,真真儿是个桃花源啊。” 那一瞬间,雪晴心中闪过念头,要不就和霍去病在这儿终老算了,放眼全球,如此秘境实在是不多。只要在这藏着,便无需担心武帝的威胁,乃至于世事变迁,汉庭覆灭,三权分立,黄巾四起。通通不管我的事儿。世世代代藏匿在此,可保万事无虞。 感慨万千的雪晴回头去望那霍去病。那霍去病趴着船舷望着桃花林流口水:“哇,待到**********,我一定再来此处,吃它个够。可惜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去边关了,那塞外哪有这样的蔚然成林。怪不得匈奴人做梦都想打进来,这大汉江山在他们眼里就是结满桃子的林。谁不想流连于这样的地方,吃它个够啊……。” 雪晴心中一阵叹息。堂堂的霍冠军,霍票姚,霍大司马。别说是一个小小的桃花源,就是你拿整座天堂来,都不见得能撼动他心中的野望。雪晴默默的看着对着桃花流口水的霍去病这样想到。算了,该来的的迟早要来,到时候就看谁的膀子硬了。 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小溪的尽头真的就是一处小口儿,书上怎么说的呢,放佛若有光,其实是没有的,估计里面还是比较蜿蜒曲折的。 张全旦带头走进去。霍去病紧随其后,四处张望满脸的兴奋。众人便一一进入。张全旦打了火把,在前面领路,开始这段路比较狭窄。但后面却有了几个岔路。张全旦解释道这些岔路是新开凿的,各处设有陷阱,等过几个月联通之后,所有的路都可以改道,到时候真正的入口就会更安全。放进来千军万马都甭想找到里面去。雪晴没有太闹明白这机关密道的设置,但听上去好像是很厉害的样子。 一路走来,这狭窄蜿蜒的道路还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短短两里路,也就到楼下菜市场买个菜的距离,愣是走了一个时辰。才豁然开朗。 众人如坠梦幻,信步走来,只见远处群山环绕,多是绝壁。上去千尺,整个谷地占地极大,有小溪川流,有悬崖飞瀑,下面有积水深潭。其中有小山丘,有树林,有草地。雪晴爬上一座比较高的土丘,四处张望,撒开了欢的霍去病狂奔过来,站在土丘顶端便扯开嗓子长啸一声,雪晴迅速的估算了一下回声的传播速度,以及目测的距离,估算着整个谷地的面积。 这玩意儿挺难的,平时估计些什么?给人指路的时候说从这走过去五十米,一百米两百米。那误差能误个几倍……凭借极其糟糕的计算能力,和与精确完全沾不上边的观测。雪晴估摸着这山谷长宽各有二十公里的样子,差不多一个中小型城市的样子。 城市不仅仅是市区,还需要郊区的巨大容积,和交通的物流能力,若是这样的一个封闭社区,最多相当于一个镇的行政区域的样子。 雪晴估摸着,一个镇也就十几万人的样子,但这儿不可能靠这点土地养活十几万人,只能依靠从外界运输给养来。 那就尴尬了,若是把这儿打造成军营,藏五十万人不是个事儿,还能撒开了欢了的训练,可粮食只能通过那狭窄的暗道,每天放进来一两万人的口粮就哔了狗了。 切,哪来的几十万人给你养,李嘉诚养起来都吃力。 张全旦带众人往前走,越过小溪,便见一块开阔地,散落着些小屋子。都是土墙和草顶,虽然简陋,但不失方正,干净整洁。一些妇女在院落之中围坐在一起织补衣物,孩子们在追逐打闹。张全旦一指远处:“那边是他们的地,殿下您看,他们正在播种呢。还有些在林子里打猎,有几个在溪边抓鱼。要到日落时分,才回来呢。” 好一个黄发垂髫,怡然自乐。 见有外人来了,原住民们显得有些拘谨。便有人进去请出来一个老头子。战战巍巍的请众人坐在院子里的席子上。便有妇人端来野果子也自家酿的果子酒。(。) 第一百二十一章 生态失衡乌托邦 老头子最近也和这票人混熟了。张嘴就来:“这位大人看着眼熟啊,上次来过吧,我记得是个大人物呢。” 张全旦拱手道:“我哪里是什么大人物,今日是随我家主子来的。这位乃是大汉武陵公主殿下。”说着朝着雪晴拱拱手。 老头赶忙见礼拱手一稽道:“老朽见过殿下。”并不下跪。开玩笑,从周朝开始,上了六十的老人家是不用跪拜皇帝滴,甚至连皇帝专用的御道都可以走。当然,秦始皇的御道估计谁都不敢走吧。 雪晴盈盈一笑:“老人家客气了,我们此来,是打扰到你们生活了,还望见谅……” 老头望了望远处修建起来的一排房屋,摇摇头道:“无妨,贵属初来之时,确实在本地引起不小的慌乱,殿下见谅啊,我等小民在此隐居避世上百年,老朽如今是这谷中最年长者,虚度八十多岁,至今还没有见过外面的世界。更别提这些小辈了,但总归是相安无事,互不打扰,便也无大碍了,之时那边时常平地起惊雷,偶尔惊了溪水里的鱼,林子里的兽,也是无伤大雅的嘛。” 雪晴仔细审视了一番,这谷中居民只有几十个,院子里跑的儿童明显可见智力发育有些迟缓。有一两个甚至肢体上还有残疾。 雪晴并没有在意老头话里话外的你影响我们粮食产量的问题。而是和他攀谈起来,聊了一会儿,雪晴便看出了老头所困惑的问题之根本,却无法跟他解释。 老头说当年迁徙进来的人足有一千多口,刚进来的时候干劲儿十足,在这儿开荒种地,打猎捕鱼,还不停的生孩子,族群一度扩展到了两千多人。 但这之后就发现食物不够了,原来这谷地看似山清水秀,但毕竟只有这么大的一个封闭空间,养活一千多人就是极限了,没有那么多的野果和鱼,即便是有,凭他们的生产力和工具也不足以捕获。 饿死了些人,便老实了,小心翼翼的活着,慢慢的找到了人口和自然承受能力之间微妙的关系。却渐渐地发现生育率一代不如一代,生出来的孩子还有着各种各样的问题,寿命越来越短,到最后只剩下这歪瓜裂枣的五十多个人了。 一瞬间,雪晴的冷汗从后脑勺一直流到尾椎骨。原来所谓的世外桃源,竟然是如此的残酷。远离社会,远离了自然,没有完整的生态坏境和社会环境。一切都是乌托邦而已。 新中国二十年一代人,那是因为长到了二十岁就该结婚生子了,这年头就是十几年的事情,在这儿更早,十二三岁就开始繁衍下一代,没办法,人越来越少,大家都担心啊。难免有点操之过急(这话也挺别扭的)。 避世一百多年,差不多有了十代人。近亲之后再近亲,基因缺陷高度频发。可以想象,不用五十年,这个族群全都得死了。 原来桃花源,竟然是这个样子的。雪晴心里难受极了。也就听不进老头的喋喋不休了。 张全旦说道:“方士来了。” 雪晴抬头一看,正是上次在长安见过的那个方士。好像叫个什么袁周子什么的。正兴冲冲的奔过来,见到雪晴两眼放光:“殿下……仙丹炼出来了……”冲来面前还是一脸兴奋的样子。张全旦出手揪住他的脖领子,就跟个随风飘摇的断翅鸟儿一样摆着大袖道:“殿下看看去呗。” 雪晴点点头:“头前带路。” 几人又往一排新建的房屋这边走,雪晴一边走一边问:“侯爷呢,小光呢。”如花一指那边道:“在溪边抓鱼呢。”靠,这没心没肺的。 雪晴边走边跟张全旦交代道:“平时可以给这些原住民自主一些粮食。还有,你抽个时间去跟老头儿谈一谈,旁敲侧击问问他们想不想出去,跟他们说现在外面不打仗,安全。” 张全旦沉吟道:“放出去?那咱们的行藏岂不是要暴露,这么隐秘的所在可不好找,殿下是要卑职去试探一下他们安不安份么?” 瞧你这话说的,要是不安分,还能全杀了不成,搞搞清楚,老娘是想就他们好不好,说来真的是麻烦,放出去,随便哪一个说漏了嘴,这桃花源要是被曝光了,还能叫桃花源么,每年开花的时候乌央乌央一群人来全给你踩踏了。雪晴自动联想起长城八达岭那密密麻麻的人头攒动,不禁打了个寒颤。 再说就是放出去,已然是歪瓜裂枣的了,没有地哪儿混生活去,这成色显然在外面也不见得好找婚配。靠稀释基因来延续他们的族群,又有什么意义。 不放出去,这几十个人铁定就慢慢的愈来愈畸形,慢慢的也就死完了。好矛盾。好纠结。皱着眉对张全旦道:“你先去探探口风,再说吧。本宫现在不想谈这件事儿。走……” 这边是雪晴派过来的方士,以及侍卫们居住的地方,有几十间简易的房子。依稀能看到几间房子有些被炸过的痕迹,间或有些被熏得漆黑的地方 穿过这些房子,到了溪水边。这边远离人群,水源也近,就算是有个什么情况,也能及时灭火啊。估计是这些方士吃了些亏之后,才把研究场所换到这边来的。 河边用木头搭建了七八个台子,上面搭了棚子,每个台子上都有一两个方士正在做实验。袁周子让大家都停手,站到一边去。四个侍卫立刻上前各自用一块硕大的盾牌挡住雪晴前面和左右两边。 雪晴一愣,这是要闹哪样。袁周子笑道:“殿下,安全为上么,您看老朽这手,都被仙丹咬了一口了。”说着抬起被火药燃烧灼伤的口子给雪晴看。 算了算了,比较是个科学实验,还是要尊重尊重的,盾牌就盾牌吧,你能不能蹲低一点,老娘看不见。 袁周子带领雪晴看了目前用各种比例做出来的成品。关于颗粒的制作方法术士前脚出发,雪晴后脚就整理出来送过来了。是以这些成品火药几乎都是颗粒状的。(。) 第一百二十二章 大汉地雷英雄传 蓦然间,雪晴甚至发现了一些如bb弹小一点的圆珠状的火药颗粒。雪晴很惊讶:“为何要弄成珠状?” 袁周子道:“金丹么,当然要是这样子的,呵呵,其实经过尝试,一两形状各异的颗粒,不如这样一两丹丸火焰更甚,也不知道是个什么道理。” 可能这东西有一定的科学根据,应该是里面的缝隙增加了燃烧指数什么的。就比如一块块木头丢进火力,相互之间有缝隙空间,热气火焰流转,火也就越大,但你丢进去一堆锯木面,那……那火力也就只够四川人民用来熏香肠腊肉的…… 袁周子道:“这些丸子都是手搓的,所以比较圆,但数量就少了许多,那边的都是用水湿了研磨之后凝结成块,再敲碎的,这边的是用水研磨之后倒入模子里的,数量也很少。” 雪晴依稀记得一个比较简单的方法:“这样,把凝结成块的火药打碎,然后装在一个木桶里,使劲儿摇晃,可得丹丸,剩下的粉末可以加水再用。你觉得怎么样。” 袁周子便吩咐一个方士取来木桶,自己敲碎一块火药放进去晃了几圈,取出来一看,棱角都被磨圆了,再摇摇估计也就圆溜溜的了。 遵照雪晴的指示,术士们以七比一点五比一点五的比例为基准,反复试验之后略微的提高了硝石的比例到七成办,降低硫磺的比例到一成。虽然不是很懂,也照雪晴说的一遍一遍的研磨。最后得到这匹成品。 雪晴眼花缭乱的看术士们在溪边的大石头上试验各种比例的配方,此起彼伏的刺啦刺啦的火药燃烧声。升腾起的烟雾一阵阵的。 雪晴皱着眉头用手扇那刺鼻的硝烟味道,这感觉就跟过年过节放鞭炮差不多,雪晴问道:“本宫瞧不出有多大的区别的啊。” 袁周子道:“每次试验,都是用的同样的药量,摊开同样的面积,咱们是看火焰升腾的高度,以及烟雾的多寡,以及在石板上留下的灼烧痕迹来定的药力,看多了就知道了。” 雪晴指着面前圆圆的的火药颗粒道:“这边是目前最好的一批了?” 袁周子点点头:“没错,不过殿下啊,老朽还是不太明白这药的功用,不然您指点指点,这药到底怎么服用,不过依老朽所见,这火力之剧烈,犹如雷霆之火。必然是强过三昧的,若是炼丹的关键时候,加上这一把火,啧啧,有霹雳相助。事半功倍啊。” 德行,不是想吃火药,就是想把火药给丢进炼丹炉里烧,这两个哪一种更作死,雪晴实在是不敢想象。火药制作这么危险的活儿,别当成做豆腐那么神奇好不好,还吃呢,真不愧是磨豆腐出身的。 雪晴迟疑的问道:“你们该不会已经尝过这个……这个……仙丹了?” 袁周子腼腆的笑笑:“是想吃来着,为主人试药是咱们的职责,不过这功用未明,用法也不清楚,就没敢尝试,殿下这东西到底是直接吞服,还是用酒送服,还是……” 雪晴摆摆手:“得了得了,本宫一会儿就让你看看这东西是怎么吃的。给你提个醒儿,一会儿瞪大眼睛,看看这金丹的神效。” 霍去病和霍光从远处跑过来,侯爷叫道:“雪,是做饭了么,我老远就看见了火光,可惜我半天没弄上条鱼来。” 雪晴阴笑着:“对呀,等会儿给你一道大菜。” 雪晴挽起大袖,指挥张全旦几人忙碌起来,众人七手八脚的找来许多的东西,都搁到木台之上,雪晴一边琢磨,一边往一个陶罐子里面狠狠地灌进了两斤火药颗粒,又将他们搭建木屋剩下的小钉子,丢进去几把,还敲碎了一个陶罐子,将碎片敲成小片,全都丢进罐子里,用了长长一根浸过火药汁儿的麻绳,当做导火索,又把陶罐的盖子盖上,这玩意儿不会一爆炸,就把盖子掀开,泄掉大部分的力量吧,想了想便用绳子结结实实的绑了起来。还把它倒过来放到地上,让盖子朝下,这样应该能抵住,形成密闭的空间吧。 用什么来检验杀伤力,是个难题,横不能用真人吧,侍卫们训练用的假人也不行,那东西练习箭术能稳稳的扎进去。练习马上刺杀,剑术劈砍,也能看到明显的效果,就怕这东西没效果,只能看到一股气浪掀翻在地,毕竟草人那么多缝隙又比较有韧性。 放在房子里也不靠谱,看不到效果啊。想来想去,还是牵过来四头羊,在地上钉了木桩,把绳子放的短短的,让四只羊围绕在土地雷周围,相隔不足一米。对不起了,小羊羊,反正是要被杀了吃,还能减轻了庖厨的工作负担。上天堂啊,下辈子别当羊。要当也要当喜洋洋。 所有的人都摸不着头脑,就连袁周子都琢磨着这个公主该不会要火燎羊毛吧。或者是要用金丹烤熟四只羊?不会吧,再大的火,也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儿,能烤熟么? 霍去病拿着一根树枝去捅土地雷:“这玩意儿就是你的大菜?这是个什么吃法。” 雪晴笑笑,领着众人退开一百来步,想了想强迫症作祟,还是让侍卫们用盾牌在前面围了一圈,万一破相了可不是闹着玩的,鬼知道这东西威力到底多大,万一蹦过来一个石子儿,啧啧啧。 雪晴一脸不怀好意的叫来袁周子,递给他一支火把,指着那边道:“你去那儿,点燃地上那根浸过火药的麻绳,燃了之后,就赶紧扔掉火把跑过来,能跑多快跑多快,知道不。” 袁周子本能的感觉到事情有点不妙,两腿打颤道:“殿下您不会诓老朽吧。” “你不是想知道这金丹如何用么,又不想知道了?” 袁周子想了想,还是毅然上去了,到了导火索那儿,小心翼翼的把火把伸得老远,还没点燃就想跑,没用的东西。最后终于点燃了,导火索刺啦一声火光四射,燃得飞快。袁周子怪叫一声就扔掉火把,调头狂奔。(。) 第一百二十三章 霹雳一声震天响 雪晴一看要遭,这导火索燃烧速度太快了,袁周子才转身跑了两步,这导火索就已经没了一半了。雪晴心里一沉,怕是要出事,失声喊道:“趴下……” 众人不明就里,还是闻言趴下,袁周子撅起个臀部十分搞笑,就连一百步之外的张全旦等人也全都趴下了,就剩雪晴和霍去病还站着。 就在这时候,一只羊往后退了一步,刚好踩到了导火索上,刺啦一声,火光就没了。 雪晴目瞪口呆,这尼玛也行。 袁周子趴在地上往后面望。张全旦等人也把脑袋伸出盾牌去望,还是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情。 雪晴出了一身冷汗,还好没出事儿。这袁周子也算是两弹一星的有功之臣了。出点事儿可不得了。可现在怎么办,继续点?拉到吧,跑不了两步就得炸了。就算是换一根长点的,也不顶用啊。雪晴气馁的跺了跺脚。 霍去病挠着头:“这……这到底是,雪你是不是想点燃这根绳子?” 雪晴无力的点点头:“恩,可是现在,算了,太危险了,再想办法吧。” 霍去病微微一笑:“不用,看我的,那个,嘿,撅着屁股那个老头,快过来,过来。” 袁周子闻言爬了起来,战战巍巍跑了过来,扶着张全旦喘着粗气。 霍去病哼着小曲,十分轻松的拿了一块沾了灯油的布条,将其绑在箭镞之上。雪晴眼睛一亮,妈蛋,忘了这茬儿,真是够笨的了,引信材质下一步再慢慢研究,先看看效果再说。 霍去病引弓如满月,瞧了瞧那边的导火索,细细的麻绳在百步之外,就如一颗芝麻般大小。霍去病并没有用大力直直的射过去,怕速度太快让风吹熄灭了火焰。而是轻飘飘的朝天空抬射,只见箭镞轻轻飘起,划过一道弧线,稳稳的射中导火索,接着火花又开始四溅。速度极快的燃完了。接着土地雷就开始冒出一缕青烟。 雪晴下意识的捂住耳朵,张开嘴巴。众人却出神的望着那边。四只羊在悠闲的啃着地上的草。 嘣……一阵轰天巨响,伴随着巨大的火焰,大地为之一颤,滚滚黑烟升腾起来。甚至面前的盾牌还被飞溅过来的钉子或者是碎片或者是石子儿击中几下,发出咚咚作响的声音。远处正在打鱼的原住民,懊恼的扔下手里的网,围了半天又白费了。老头一阵叹息,修炼仙法也不换个地方,扰民啊。 张全旦等人目瞪口呆,紧紧盯着那边,只见烟雾消散,一片狼藉,地上被炸出一个一尺多深,三尺多宽的坑,四只羊只有一只还能歪歪扭扭的挣扎着站起来,其它三只羊已然气绝,血肉模糊。甚至有两只小腿都已经被炸飞了。 雪晴心里有点恶心,全然没有成功的喜悦,而是瞬间想到,这东西今天是用在羊身上,将来的某一天用到了人的身上,又该是一副什么样的惨状。 同时想到,历史上的中华发明了火药,却只是用来做焰火。反而被别人学去了用来打中国,这种事情一定要阻止,可是怎么阻止?这东西一旦诞生,就宣告了热兵器的来临,犹如打开了地狱之门,是任何人都不能控制的。雪晴能活多少年?又不是千年的王八万年的龟,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 雪晴霍去病和袁周子不约而同的迈着凝重的步伐往爆炸中心走。 霍去病此刻不再像一个顽劣的孩童,紧锁的眉头,锐利的目光逡巡着整个现场。从坑的大小深度,到四只羊受到的每一处伤害。抽出匕首划开伤口,见钉子入肉深达两寸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被碎陶片削开的口子创面如此之大让人触目惊心。就连骨头都断了不少。 抬头观望了一下距离,接过侍卫手里的盾牌,看到上面订着的钉子,拔出来瞧了瞧深度。还起来四下查看散布在周围的碎片和钉子。越看越是沉默。最后霍去病站在坑边一动不动。 雪晴心里知道,霍去病成为千古名将,绝不是因为运气。他已然注意到了作为一个军事家应该注意到的每一个细节,即便是隔着冷兵器和热兵器之间那巨大的时代差。 雪晴幽幽说道:“刚才此物是如何配制如何激发,如何效果的,你都看到了,记录保存吧。” 袁周子哆嗦着,结结巴巴道:“这不是仙丹,不是,这是法器,不,是兵器,是凶器。不是凡人应有之物。殿下,此物有违天道,有伤天和。应予以销毁啊。” 雪晴脸色一黑:“你说什么?” 张全旦心里一怒,公主殿下好不容易弄出来的重器你说要销毁。尤其是见过这毁天灭地的威力之后,身为军人的张全旦心中知道这东西多么的重要,哪里容得这老头质疑殿下的决定,右手一番,便是长剑出鞘,稳稳的搭在袁周子的肩膀上,沉声喝道:“放肆……” 此刻袁周子不像是个磨豆腐的,而隐隐有一点超然物外仙风道骨的摸样,完全不惧颈旁的利刃,一副云淡风轻的摸样道:“殿下,老朽炼丹并不为求长生,而是追寻天道。天道不言而品物亨,圣人无为而阴阳有序,四时交替。虽有枯柔,但天道在于生生不息,而不是毁天灭地,这等杀器,如此霹雳手段,如天雷地火,哪里是凡人能染指的。殿下慎思啊。” 雪晴往前踏了两步,面水而立:“老先生可知本宫的父亲是何人?可知本宫的夫君是何人。” 袁周子一愣:“老朽当然知道,令尊乃是当朝大将军长平侯卫公,尊夫乃是当朝骠骑将军冠军侯霍公。” 雪晴道:“家父不过是骑奴出身,之所以有今日荣耀,完全是靠对匈奴的战功,老先生追寻天道,那么,先生认为,匈奴人对我汉家天下的所作所为,也是合乎天道的么?” 袁周子一滞:“匈奴人上百年来,扰我边关,掳我百姓,烧杀抢掠,与禽兽无异,还妄谈什么天道。”(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四章 白莲花兼圣母婊 雪晴道:“家父征战沙场,部下死伤不知凡几,我家君候去年领军八百初历疆场,斩获颇丰,你可知足足有四百多人,再也没有回来。” 袁周子的声音小了很多:“此物用于疆场,确实是所向披靡,堪为国之重器,但即便是对敌人,也太过残酷了。为将者,善战者无赫赫之功……” 张全旦抢白道:“哼,就像飞将军一样?” 袁周子一时语结。 雪晴道:“对敌人,再残酷能如我边城被屠戮?将士们的性命在你眼中就这么不值钱,有这等利器放着不用,偏要用刀枪去杀敌一千自损八百。先生还是多虑了,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好战必亡。这玩意儿,和别的兵器并没有什么区别。本宫何尝不希望宝剑蒙尘,有而不用,可惜边关不靖,那又有什么办法。” 袁周子小声嘟囔道:“就怕到时候不是用在匈奴人头上……” 雪晴闻言猛的转头,眼中划过一丝杀机。张全旦心中一紧,剑锋微微扬起。望着雪晴的神色。 妈蛋,这老头简直是人精了。哪里来的反战份子,白莲花圣母婊和平鸽,切,有本事你去叫匈奴人自己滚,让出西部通道。有本事你去叫武帝别杀人。有本事你让世界和平啊,老娘还乐得做个太平公主。妈蛋。这一刻雪晴有点被人看穿了的尴尬。有点恼羞成怒,要不杀了算了,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钱学森不支持核武器,还能主持研发么? 沉默良久的霍去病,沉浸在自己脑海中的世界里,并未注意到这边的冲突,开口问道:“两个问题,第一,这绳子,这个,能不能控制时间,燃烧慢一点,但要保证不熄火。就算是抛射中也不能被吹灭了。第二,这东西制作耗时多久,耗资几何。大批量制作可行不可行。” 雪晴有些赌气的指着袁周子:“你问他……” 霍去病便拉着袁周子饶有兴致的去那边的木台上研究起了各个配方和各个制作流程。 雪晴走到一边,对张全旦说道:“从今天起,这儿就是真正的机要之所了。不能放进一个人来,也不能让一个人出去。接下来要批量生产的话,运输要保障,人手也得增加,关键是要可靠,再有即便再可靠也要防范。” 张全旦问道:“那些楚国遗民,殿下不是说要问问他们要不要出去么,现下?” 雪晴叹了一口气:“算了算了,别出去了,再说吧。” 天色渐渐地擦黑了,沿着河边燃起篝火,四头羊终究是逃脱了被吃掉的命运,已经被分解的七零八落,用于研究土地雷的威力了。 侍卫们和术士们围坐在一起,宰杀了羊架火上烤着。原住民也被邀请了过来,望着冒油的烤羊流口水。侍卫们基本上都很高兴,军人见识到威力大的新装备的效果的时候,高兴是难免的。 术士们大多有些惴惴不安,可能是因为本来是研究长生不老药的,属于生物科技,突然就改行干了炸药作坊,突然就改了行有点不适应。 原住民们也贡献出果子酒,和今天摘的果子,鲜鱼。熬了飘香的鱼汤。老头和张全旦频频举杯,其乐融融。 河边霍去病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揽住袁周子,还在兴致勃勃的研究火药。袁周子看着那跳跃的火焰,恨不得有多远逃多远。哆嗦着道:“将军,明日再讨论如何,您看这天色已黑了。咱们还是……” 霍去病在摆满了火药的台子面前挥舞着火把:“没事儿,我给你照亮,你说这个配方还能再改一改,让威力更大是真的么。” 袁周子想死的心都有了,你个二货到底明不明白什么叫做严禁烟火,想死你别拉上我啊:“将军,老朽腹中饥渴啊,忙了一天,这风烛残年的身子,可是经不住折腾了啊……” 霍去病招手道:“那个谁,来啊,给老先生切一腿肉过来。咱边吃边聊。” 那个谁道:“侯爷,还没熟呢。” 霍去病笑道:“你看,都还没熟,你吃个鬼,来给咱说说这个研磨为什么一定要这么多次。”袁周子脸色一变,捂住小腹:“哎哟,腹中绞痛,恐是要出恭了”演技爆棚连汗水都出来了。你霍侯爷横不能让我老头子在这儿就地解决边拉边聊吧。那可真是见了鬼了。 好容易摆脱了求知欲过剩的小霍同志,袁周子一阵小跑很快没影儿了。就留小霍在木台边就着火把翻阅术士们的笔记。 雪晴在并没有在河边看士兵术士和原住民大联欢,听他们唱着自己听不懂的歌谣。远处有一栋房子是专门为雪晴建造的,虽然依旧简陋,却也点缀得颇有自然之风。远离成排的房子,独独矗立在一旁。 门外站了两个侍卫,不动如山,两个侍女,有点打呵欠。 房间里,雪晴头疼欲裂。火药如何改进配方,地雷如何制造,如何发射,导火索和引信材质到底怎样制作,传说中的雷馆到底是个神马玩意儿,是从地里挖出来的,还是人工合成的。诺贝尔的炸药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是个咚咚,塑胶炸弹是不要想了,搞不好这东西比原子弹的历史还要短一些。********是个什么玩意儿?好像是治疗突发心脏病的东西吧,到底科不科学,心脏病发了就吃炸药? ********首先得有油,什么油?猪油,菜油,还是芝麻油?硝化大概是个化学反应过程,是不是把硝石和油混合在一起,在加热加热?不会吧,听说这玩意儿一晃悠就炸了,还丢进锅里一边煮一边搅,找死是不是?反应还要别的什么化学材料么。需要什么催化剂? 唉,现在觉得人文学科不值钱是真的,学好数理化,穿越到古代都不怕,可惜老娘天生丽质难自弃,长得漂亮的女孩子多半是不读理科的,你懂的。 运输到长安,怎么才方便,是火药,还是装配好的炸弹?火药可能更方便吧,那长安还要再起一个作坊么,真是头疼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五章 霍大将军守机密 以前看抗日神剧,不是说边区造的手榴弹都是一炸两瓣儿,只能吓吓人,伤不到小鬼子么,为何今天这个滚地雷威力这么大,可能是药量吧,手榴弹里面才能装多少的火药?二两顶天了吧,今儿个往陶罐子里生生的灌进去三斤左右。 要是铸造一个铁的外壳,炸开会不会更吓人,可万一到时候一炸两瓣儿就丢人现眼了,没关系,试试再说吧。 铁钉子得换,不然再多的铁匠都不够用,这东西作为杀伤破片,不用多大的技术要求,随便用铁水冷却成小小的不规则颗粒状就行,到底要多大的颗粒就再研究研究。 还有个麻烦事儿,手榴弹可能技术含量不行,毕竟咱的技术水平还不如边区造呢,重量体积适合的手榴弹才能扔三四十米。今儿那玩意儿,至少是十多斤,跟个铅球似的,体积又大,阻力强,能扔出去多远?别到时侯扔出去炸了脚面就悲催了。 那是不是要有发射器,看这水准,多半是只能抛射了,改造一下弓弩和投石机的构造,技术难度应该不大,可引信就得过关,不然咻的一声飞上天,噗的一声就熄火了。 我靠,怎么又回到引信材质上来了,这玩意儿老娘真心闹不明白啊。 如花在一边奋笔疾书,记录下雪晴这些没头没脑的碎碎念。 雪晴想起什么就说什么,有时候语速快了点,如花书写的速度就跟不上了,叫苦连天的揉着有些僵硬的手指抱怨道:“殿下慢一点,奴婢跟不上了都。” 雪晴甩了甩发昏的脑袋:“算了算了,天色也不早了,明日再说吧,用膳洗漱之后,你便下去休息吧。” 如花放下笔道:“喏。”快步走出去,吩咐侍女将膳食送过来。自己也饿了,便躲在帐外一边探头探脑的看雪晴在里面用膳,一边往嘴里塞粟米饭和小块的烤肉。 见霍去病低着头走过来,如花赶忙把碗藏在背后,抹了抹嘴道:“侯爷回来了啊,殿下正在用膳呢,给你准备了一只羊腿。” 霍去病恩了一声,便进了门,跪坐在几案边的软垫子上,拿起桌上的小刀子在羊腿上割下一条肉,划成几段放在碗里,拿起筷子夹起一块丢进嘴里,一边嚼一边问道:“雪,你从哪儿得到的这兵器的炼制方法。” 雪晴放下筷子道:“这有关系么?” 霍去病愣了愣,端起酒盏喝了一口,吞下嘴里的肉说道:“是没什么关系,关键是,这东西最大的威力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如何改进,又如何使用才能发挥效果,这些才是关键。” 废话,这还不是只能慢慢摸索,说的老娘就必须得知道一样。霍去病忘却了嘴边的酒盏,出神的道:“可以想象,定是某位术士无意间发现的火药,我想了想,道理是很简单的,火药燃起来又快又猛,装在一个小小的罐子里,燃烧起来迅雷不及掩耳,罐子承受不了那磅礴的威力,可不就炸了么。就跟咱们平时锻炼出来的气力,真到了要用的时候,却用剑尖那么一点点的地方去发泄庞大的力量,道理是一样的。” 雪晴点点头,没想到这小子还有点理科生的思维,那玩意好像叫压强和受力面积一样的东西吧。古人也懂,就是没系统的总结而已,但是大家都用薄薄的刀刃去割肉,也没见谁用铁锤去切肉片吧。 “让方士们不断的研究实验,以期能改进配方吧。至于说如何使用,可能还要找一些少府里的工匠来。”雪晴如此说道。 霍去病放下酒盏道:“我来办吧,那批人都熟。” 雪晴微微摇摇头:“熟又怎样,你觉得,这个地方,以及这件兵器,是随便找几个人就能接触的么。若是泄露了怎么办。” 霍去病隐隐也感觉到了事关重大。雪晴跟他摆清楚利害关系:“一个弓箭手,训练三年不见得能百步穿杨,一个骑手,要四年才能骑术精绝。再加上一匹马多少钱,每年的草料多少钱,这些东西君候比妾懂。咱们这个兵器,并不需要训练,只需要点燃了往人群里面一扔,威力如此巨大,要是消息传了出去,不论是匈奴还是大汉的各方诸侯,各个势力,哪个不会红着眼睛来抢。” 霍去病点点头:“是要小心一点,决不能走漏消息。” 雪晴趁机教育他:“所以说,成亲之前,老是跟你说,凡是妾说的话,做的事儿,万不可对人讲,任何人都不信,你现在知道为什么了吧。你呀,还是收敛一点,别整天总是咋咋呼呼的,遇事多想想,凡事多听多看,少说话。这个任何人啊,就是任何人,不管是皇帝皇后还是你老丈人,都不能说……” 霍去病迟疑道:“皇帝和舅舅都不能……” 废话,尤其是他们。 吃了饭,洗漱之后,天也不早了,联欢会结束之后,整个山谷一片寂静。两人躺在卧榻之上,霍去病一手搂着雪晴,一手枕在自己的脑后,亲了雪晴额头一下,轻声说道:“我仔细想了想,这东西威力虽然大,但对匈奴人可能用处不大,匈奴人没有城池,没有房屋,甚至没有步卒。这东西对付一堆堆的步卒最是有效果。和匈奴人打仗的时候,速度十分之快,双方马匹冲刺,变化不过瞬息之间,就算是有时间点燃扔出去,没准儿两个呼吸之间,咱们的马队就自个儿踩上去了。再说了,骑兵之间的缝隙是很大的,马又高,搞不好炸不了人,就伤了马脚而已,一场战役最多扔一次这个兵器,可能没有多大的效果。除非这东西的威力更大十倍以上,如弓弩一般可射出两百步的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我用步卒就可以干掉匈奴骑兵,让他们进不了身,哎呀,不行不行,人家被炸得头晕眼花,还不知道跑么?匈奴人从来都是打不赢就跑的,鬼精鬼精的,还是要骑兵才行,啧啧啧,这么好的东西,没用武之地怎么行,不行不行,得再想想。”(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六章 跑不了的袁周子 雪晴听着小霍同志如梦呓般的碎碎念,没念多久也就睡去了,打起呼噜来,就响在耳边。 雪晴从他臂弯里钻出来,睡到里面去,好奇怪,这小子知道亲亲,知道抱抱,就是不知道圈圈叉叉,谁说老娘的土地雷是准备用来对付匈奴骑兵的?开玩笑。就算雪晴再小白也知道,在热兵器的时代完全来临之前,骑兵就是冷兵器时代绝对的主宰。一直到第二次世界大战,才正式的推出历史舞台。 即便是拿破仑,即便是日不落帝国的三段式排队枪毙法,都不足以硬抗骑兵,这种局面一直到了自动步枪的广泛使用才得以扭转,尤其是机枪,横不能为了让你打匈奴方便,就把机枪给你发明出来吧,我的乖乖,你咋不上天呢,你咋不学好理论物理来研究原子弹呢。扯吧你。 雪晴清楚的明白,火药和炸弹,是为了汉武帝准备的,为的就是有一天如果和汉武帝翻脸了,还有一个自保的本钱。这个真相雪晴必须深深的埋在心底。即便是霍去病也不能透露一点消息。在这个时代,自己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的手里,就必须要有能硬抗所有人的本钱,可这么粗糙的火药,本钱够么? 夜里,惴惴不安的袁周子彻夜未眠,心中无比的焦虑,袁周子心中揣着一个梦想,那就是当神仙,是个人就想当神仙,都想长生不老,黄帝,老子,彭祖,这些榜样激励着袁周子孜孜不倦的追寻天道。七十二岁的人了,在这个年代算得上是长寿老人,刚刚见到火药点燃的时候爆发的火焰,袁周子心里乐开了花,觉得找到了天雷地火,比三昧真火都强,离得证大道白日飞升不远了。 土地雷一炸,替罪羊们瞬间死去,睡着巨大的爆炸声,袁周子一颗心沉到了谷地。不行,这是作孽啊,这玩意儿用到战场上,不知道要害多少人的性命,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呸呸呸,杀戮总是不好的,还想升天?还想享受极乐?用脚趾头想都不可能。虽然这年头还没有阴曹地府十殿阎罗的事情,拜托,那些阎王多半还没出生好不好。但袁周子本能的觉得坏事儿干多了一定有个很糟糕的地方等着收拾自己。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啊。不行不行,此地不可久留,还是早早的跑吧。 想通了这一节,袁周子没有半点犹豫,立刻起身收拾了一些瓶瓶罐罐,衣物和财物半点没拿,就背着那些炼丹宝贝出了门,避开外面的亮光,在黑暗中顺着河边往洞口跑。 摸着黑一头扎进洞里,不敢打火把,只能用手顺着岩壁瞎摸,摸一把走一步。走了十几米的样子。突然摸到一个软软的东西,好奇怪,这是什么?袁周子挽起袖子一阵摸索。 黑暗里传来一个声音:“老先生,摸够了么。某可不是个勾栏里的小娘皮,任你揉捏的。” 袁周子吓了一跳,失声叫道:“张将军。” 张全旦掏出火捻,点燃了火把。在狭窄的甬道之中照亮两张脸,一张年轻,冷峻,另外一张老迈,惊慌。张全旦举起火把道:“先生出来如厕么,解决了就回去吧。” 袁周子立刻道:“就是,睡得迷迷糊糊的不知道为何走到这边来了,您忙,老朽回去睡啦,哦…………哈哈……上了年纪就是昏聩了啊。告辞了,告辞了。”说罢转身就跑,背上的包袱里叮叮当当的。生怕张全旦冲上来捅一剑。 张全旦望着仓皇而逃的袁周子,面无表情的说道:“警醒些。”黑暗中一个声音道:“喏。”老张就举着火把往外走,一直目送袁周子走出洞口,连滚带爬的跑回了房间。 第二天一早,天色刚刚亮了一丝。霍去病就突然惊醒了,翻身下了卧榻,叮叮咣咣的洗漱换衣服。雪晴睁开眼睛抱怨道:“一大早的干啥呢这是。” 霍去病端起粥来喝了一口,太烫了只能放下道:“一会儿凉了给我送过来,我去研究研究那兵器。你再睡会儿吧。我去了。” 火急火燎的,就跟你去看两眼就能改进配方,改良武器似的。霍去病迈着轻快的步子走到河边的木台旁,却见霍光和袁周子已经在讨论火药了,奇怪的道:“光,你咋也来了,起得这么早?” 霍光拱手道:“兄长,我对此物挺感兴趣的,想了解了解,增长见闻。”去病摸了摸小光的脑袋:“恩,孺子可教也,多听多看多问,还是要少碰。这玩意儿危险哟……老先生,也起这么早啊。” 袁周子敢不早么,这一夜胆战心惊的怕张全旦随时冲进来捅自己,天一亮就赶紧过来表现了,事到如今,只能凭借自己的专业知识加倍的卖力,表现出自己超越于这一群术士的能力,以自己体现出来的价值来保住自己的性命,想来武陵公主殿下应该是个懂得轻重缓急的精明人儿,杀了老朽算得上是赔本买卖了,袁周子如此想到。 在溪水边,雪晴坐在蒲团之上,望着流水潺潺。身后是半跪的张全旦,张全旦低声道:“这老头既然已经有了退意。恐日后还要节外生枝。若是留着,破坏武器研制怎么办,或是擅动术士们造反怎么办。不若早早处理了了事。” 雪晴懒洋洋的说道:“汉朝每年都有军民投靠匈奴人,匈奴人每年都有南下归附我大汉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一千个人就有一千颗心,咱非得让这些人都走在咱这一条路上,难免有一两个生出野心的。可那些归附的匈奴人,也没能顷刻之间让匈奴分崩离析,投敌的汉人也没能让汉庭覆灭。只需守好洞口就行了,管他心里怎么想的,注意一点,稍作防备也就是了。田丰的事情,以后还会发生,这是避免不了的事情。人是无法控制的,能控制的只有制度。这个制度就是对洞口的绝对控制。”(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七章 未央宫空穴来风 张全旦点点头:“喏,卑职知道了。殿下,天宝传来消息,未央宫里最近有些不太平啊。” 雪晴侧目:“哦?说来听听。” …………万恶的分割线…… 椒房殿的老侍女秋香,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左右张望了一下,确保没人之后,才悄悄的取出笔墨在一张竹片上写了密密麻麻的一些字。写完了,吹一吹。才放入袖中,收起笔墨。推开门又张望一阵,才面色如常的走了出去。 在大殿后面几个宫女正在收拾器物。秋香走进去道:“皇后最近食欲不好,我去膳房取一些新鲜果子来,能吃一点也是好的。” 一个宫女取过一个捅簋道:“我跟你一起去吧。早膳没赶上,有些饿了,去寻点吃食儿。” 秋香笑道:“得了吧,你还是先把这边收拾好了,我一会儿给你带点吃的回来。赶紧的。” 那宫女便把铜簋递给秋香道:“也好,有劳秋香姐了。” 秋香用一个漆着金线花纹的托盘装着铜簋,神色如常的出了椒房殿,穿过走廊千万了膳房,将铜簋交给一个宦官道:“劳烦内监取些鲜果子,若是酸甜可口开胃健脾就最好了,皇后食欲不振,隐隐有些清减了” 宦官接过铜簋道:“罪过哟,一会儿传晚膳的时候,让他们弄些清淡开胃的膳食。您稍后,这就把果子取来。” 捧着铜簋到后面去,取来果子,揭开铜簋的盖子时飞快的把里面藏着的竹片取了出来捏在手心里。把果子放进去,再端出来递给秋香,递过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秋香已经取了几张饼子卷着肉块和酱菜,用木匣子装了放在手里,捧起铜簋心满意足的走了。 消息很快被宦官借着采买食材的机会传了出去,转了两道手,静静的放在了高天宝面前。高天宝看完之后眉头紧锁,推开窗户远眺高耸的未央宫,这局势当真是越发的扑朔迷离,波诡云谲。不敢耽误,马上派人快马将消息传递了出去。 几经周转,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到了张全旦的耳朵里,但已经过去几天了。雪晴知道之后,心中也是一沉,这个时间点,发生这样的事情,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时间过去这几天,事态并没有平息,更是隐隐有些甚嚣尘上的味道。于是在这天下午,椒房殿的织机前,平阳公主以进宫看望皇帝皇后的名义,和皇后进行了秘密的会晤。 秋香将酒浆,果子和点心都摆好之后,便恭敬的退去,将门关了起来。 皇后为公主舀了一盏酒,递过来道:“姐姐用些吧,青怎么不来。” 平阳公主接过酒盏浅浅啜了一口道:“青说这个时候,他不好露面,这事儿到底是谁在传,弄清楚了么?” 皇后摇摇头:“也不知道谁在传,突然就起了苗头,收也收不住,怕是皇帝已经知道了吧。他不表态,妹妹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意思。” 其实这称呼是乱的,关键是二人的关系太过复杂,叫姐姐叫妹妹其实都是不合适的,但终归是叫姐姐好听一些,皇后便这样叫。反正甭管怎么算,平阳公主终归是要大几岁的。 平阳公主放下酒盏,将两手放在膝盖上身子微微前倾小声道:“谁得利,便是谁的主意。传言说刘闳聪明可爱,长得像高祖爷爷。还能是别的夫人传出来的么,指定是王夫人,她自己的儿子,自然就只有自己夸了。也不看看自己那德行,太子刚立,李夫人都得收敛,她倒好,这时候跳出来闹腾,真是不知死活。” 皇后皱眉道:“她有这个野心么?即便是有也不奇怪,但她有资本么,到底是什么原因,她才有底气跳出来。谁也不是傻的,姐姐在这未央宫长大的,见过没底气便敢跳出来说话的么。” 平阳道:“那便是有了什么咱们不知道的底牌,或是别人怂恿她来捣乱的,又或者,这事儿根本就不是她在造谣,而是别人。” 皇后叹道:“若说是别人的话,还能有谁,大抵都是未央宫里的娘娘,李夫人刚刚吃了亏,李姬前几天才生了刘胥,还在床上躺着呢。若说是她两,也不太像。” 平阳公主道:“谁看着像啊,一个个的都是惹人怜的摸样,那心狠手辣的事情,哪样又干不出来。如果不是王夫人想出头的话,那就是李夫人,谣言这事儿,她不是擅长么,前段时间说据儿子不类父,好容易才糊弄过去。” 皇后道:“王夫人虽是驽钝了些,但也不傻,跟着李夫人闹,能有什么好事儿,李夫人能给她什么?李夫人又有什么。” 两人谈了半天,也没能理出什么头绪。 皇后幽幽道:“这几天,到处有人这样所刘闳如何乖巧聪明,妹妹始终觉得这事儿味道不对。又在李姬诞下龙子的这档口,实在是放心不下。每日去李姬那边查看,并派了大批侍卫去保护她们娘三儿。可千万别再出什么事情了。最难防的是暗箭啊。都不知道从哪儿射过来的。对了,阿雪呢,不如叫她思量思量,到底是谁在作怪。” 平阳叹道:“去骊山游玩了,小两口热乎着呢。我派人去了,说没见到人,到山上玩去了。留了信儿。” 雪晴在溪水边沉思,是个皇子都想当皇帝,这是肯定的,是个妃子就像当皇后,这也可以肯定。但在那步步危机的未央宫里,每说一句话,每做一个事情,都需要慎重。否则一个行差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树都是有根的,水都是有源头的。这事儿一定会有一个原因。但究竟是什么,那谁说得准。 武帝这辈子就六个孩子,这个刘闳,雪晴记得就是很早就夭折了的那一个。他和他娘李姬,甚至在陈宝国的汉武大帝里面都没有出场。 连龙套都算不上的一个小角色,会影响到历史么,会影响到卫家么,雪晴觉得这个可能性微乎其微。 谣言是武器,流传必然是有人在散布。这不是大海捞针,始作俑者必然在未央宫里。(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八章 黑煤窑的老板娘 不是王夫人,就是李夫人,再不然就是李姬,也有可能是皇帝。还有可能是皇后,也有可能是一些皇帝曾经睡过的女人,或者皇帝根本没睡过,没见过的女人,都有可能。 谣言可以论吨装,可毕竟还是论吨装的谣言。 张全旦小声说道:“李姬生了个小皇子,皇后第一时间将之保护了起来,尤其是在这流言四起的时候,万一有人对小皇子下手,然后栽到太子的头上就糟糕了。皇后不得不防。” 雪晴隐隐察觉出有点味道了。沉吟一阵还是说道:“静观其变吧。” 一动不如一静,该跳出来的始终会跳出来,没头没脑的事情,你管也没办法管。浴室于是雪晴和霍去病便呆在桃花源过了几天隐居的生活。 每日霍去病带着霍光在溪边乐此不疲的玩弄各种火药和炸弹,雪晴在不远处的上游的溪边坐在地上,和如花还有几个术士在一起讨论武器的改进。 买的一些孩童陆陆续续的送了进来,已经有两百多人了。在侍卫们的带领下正在七手八脚的搭建木屋,好多都歪歪扭扭的。 孩子们有些在浆洗衣物,有些在庖厨那边帮忙,有的在帮忙整理衣物。每天还要组织起来读书识字,学习武艺。刚开始的时候那笨拙的姿势着实惹人发笑。 雪晴跟张全旦说以后这边的主力要用这些孩子,包括制作炸药都会交给他们,慢慢培养吧,也不急于一时。 想当初,老娘的队伍才开张,七八个人,十来条枪。有钱有粮就是不一样。整个谷地以一种极快的速度被建设着,甚至有一种红警基地的感觉。联排的木屋被修的更多。仓库又新建了几座。每天都有源源不断的物资运过来。主要是粮食,牲口,以及少量的兵器,和大量制作火药的原料。生铁,食盐,布匹。侍卫们和小孩们忙碌的搬运着。 虽然变化日新月异,但这还是稍微的慢了一点,主要就是人手太少。洞口的运输能力又不强。要在短期内打造一个功能良好的基地还是挺困难的。 孩子好找,但孩子目前的用处不大。可青壮的士兵剑客,这就不好找了。找了也不知道放不放心。带来的人都是从府里遴选出来的靠得住的。雪晴预感在这儿呆不了多久,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确实是很困难的。 这天霍去病吃饭的时候听到张全旦和雪晴两人正在讨论人手的问题,看两人有点犯愁的样子,霍去病问道:“雪你要人手,有什么要求?” 雪晴耸耸肩:“还能有什么要求,听话,保密,手脚麻利就行。” 霍去病又问道:“要多少?” 雪晴和张全旦对望一眼,张全旦说道:“营造房舍,保障物资往来,以及生产火药,至少要五百人以上。关键是到哪儿找这么多可靠的人。” 霍去病笑道:“还要个什么可靠的,你们以为我看不出来那个袁周子心不在这儿,早就想跑了么,可是他跑的了么,洞口一守住,谁跑的了。” 我靠,一直想着这事儿要机密,不能让别人知道,所以一定要找听话的人,其实倒过来一想,管你听不听话都出不去,还不是一样的。 张全旦迟疑道:“话是没错,但如果是这样的话,洞口的守卫要加强,外面运转物资的人必须可靠,就连里面,也要增加守卫的力量。这样……” 霍去病挥舞着筷子道:“即便是这样,需要的人手总会比原来的少吧,你这样想,这些买来的奴役,是比较可靠的,有吃有喝,比在哪家不强,他们就可以看住那些人啊,所以里面实力上也不需要多少人手,只需要护住一些关键的位置,比如术士们,比如仓库。我看这事儿没那么复杂。” 雪晴道:“就算是在不复杂,你到哪儿去找人,这不像是打仗,你长剑一指,便是千夫所向。到哪儿去找,用什么名义弄过来,这些懂事问题,横不能开一支军队过来吧。” 张全旦道:“又不是朝廷征召徭役,谁愿意跟咱走,总不能绑着过来吧。” 霍去病一拍大腿:“管他的呢,随便敲晕了,绑了手脚,蒙了眼睛,给拉进来就是了。想那么多,真是的……” 雪晴觉得自己变身黑煤窑的黑心老板娘了。想想都不寒而栗。这玩意儿显然不行。 霍去病又说道:“那就用俘虏吧,那么多匈奴俘虏,留着都不知道干嘛。” 雪晴侧目问答:“俘虏?还以为汉军把匈奴人不是砍了头换军功,就是收编到汉军骑兵呢,还有俘虏?” 张全旦道:“咋没有啊,哪一天匈奴不来我边城掠走几万百姓回去做奴隶,咱们也时不常的抓一些匈奴人回来,斩获的首级必须是匈奴士兵的,哪有用老人小孩女人的头颅换军功的,怕不是要被人笑死。匈奴俘虏的行情最不好,粗糙得很,又不会说汉话,很少有人花钱买,司马府愁得很,有时候一些又脏又累的徭役可以让他们去干,别的就能养着,浪费粮食。” 我靠,简直是战争奇观,反正你甭指望着匈奴人花钱来赎人,别的战争俘虏都是政治谈判的筹码,或者是可以变成现金的肉票。但匈奴人有什么?羊皮换俘虏?不值当啊,留着又浪费粮食,真是纠结。 霍去病道:“正好啊,也不需要他们说汉话,不会说还会泄密么?至少是比汉人要安全一些,干活需要说话么,搬东西,搅拌火药,研磨,伐木。正好啊。” 雪晴迟疑道:“从长安运来,这么远的路程,万一中间出个什么麻烦……” 张全旦拍了胸脯:“殿下放心,卑职来安排,小心点就是了。即便是路上跑了两个又怎样,他们知道我们要去哪儿么,只要是隐蔽好,不要被别有用心的人发现了,其实卑职这几天也在想,要不要找条小路,避开武陵县的官道,这样更安全一些。好在倚着阮江。还能在船上想想办法。”(未完待续。) 第一百二十九章 疾驰长安闻噩耗 雪晴最后拍了板:“那好,就这样办。交给你了,万事小心。” 平阳公主的消息,讲了宫中的谣言,让小两口要是玩够了的话,就早些回长安去。但也不是很急,你们要是玩的开心再呆几天也无所谓。相比天宝传来的消息晚了两天,雪晴并不是太在意,没有改变静观其变的想法,直到这天,接到了卫青通过天宝传来的手书,简单四个字:“速回,切切。” 雪晴皱着眉头问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张全旦道:“天宝有口信儿,说大将军觉得事情重要,不便在书信中谈及,是以也没有告诉他,天宝联络了宫中的人,也没有什么消息。天宝说大将军看上去挺焦虑的,恐怕事情有点大。” 雪晴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还是决定立刻出发返回长安。 霍去病还没有玩够,依依不舍的被拖走了。来的时候五个人,走的时候还是五个人。一叶轻舟,顺着软江而下,直入洞庭湖,在岳阳靠岸,换乘了马车,一路向北。 路上,雪晴不厌其烦的给霍去病霍光上政治课,要求他们保密保密再保密。听得两人耳朵都起茧子。好不容易挨到骊山脚下,汇合了卫队,换上华丽的辒辌车,朝长安出发。 在城外遇到了前来接应的高天宝,还以为他带来了什么好消息,没想到却说宫门禁闭多日。原有的联络通通断了。根本无法得知未央宫的情况。 老娘胆子小,你可别吓我,是闹政变么?砍死武帝倒好了,咱立马扶太子刘据上位,如此卫家可保五十年太平,啧啧啧。雪晴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甭管里面闹哪样,干脆派人进去全部搞死算了。太子有了储君之位,继承大统天经地义,哪个不服,就派霍去病咬死他们,嘎嘎嘎。 切,我老公又不是狗。雪晴暗骂自己。 天宝小声问道:“事情紧急,咱先去大将军幕府面见大将军么?” 雪晴摆摆手:“这个……” 张全旦不解:“殿下,情况未明,还是和大将军在一起安全些,尽快弄清楚情况才是当务之急。” 雪晴道:“就是不知道情况,所以不能擅动,这样,车队走慢一些,往侯府回去。张全旦和天宝,你两跟我悄悄去幕府。” 霍去病插嘴道:“我也跟你去幕府。” 雪晴有点迟疑,带他去也不是不行。关键是这小子别到了关键时候又给弄出什么幺蛾子,就比较麻烦了。霍去病立刻表态道:“多听多看少说话,做事之前多想想,我想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情况,怕你出点什么意外,有我陪着,安全,我啥也不干,就跟着你,放心吧。” 雪晴点点头,将军调教计划看来卓有成效啊。 既然霍去病跟着,便让张全旦回侯府去了。雪晴只带着霍去病和高天宝,披着斗篷换了一辆不起眼的破烂马车进了城。 一路上风平浪静,穿过大街小巷,达到大将军幕府的后门,正准备下车的时候,却被高天宝拦住,掀起帘子的一角指着在院墙拐角处探头探脑的一个人说:“殿下,有探子。” 雪晴眉头紧皱,幕府哪点都好,就是目标太大,四处漏风。这些事情是防止不了的。 没有下车,直接开进了幕府后门。探子莫不清楚情况,也只能作罢。高天宝带领雪晴二人悄悄的前往了雪晴以前居住的小院儿,雪晴还真不到从后门怎么过去,一直没走过这边。 推开院门,绕过影壁。院子里还是以往的摸样,只是那些去年种下的草木已然郁郁葱葱了。院子里的小路还是那么一尘不染,推开前门。却见一切陈设一如出嫁之前,没有半分的改变。雪晴很是惊诧,还以为这些东西都搬到侯府去了,原来那边是照样子重新置办的。 卫青独自急匆匆的来了。见到雪晴问道:“乖女何时回来的。” 雪晴道:“接到爹爹消息,不敢耽误,刚刚回了城,便过来了。” 卫青点点头,坐在垫子上问道:“回来的路上,可曾遇上什么麻烦?” 雪晴笑了笑:“无妨,就是不知道长安城里发生了什么事情,以致于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卫青感慨道:“草木皆兵?说得好,当前这个局势,看见谁也要怀疑,山雨欲来啊。” 雪晴用勺子从酒壶里面舀了三盏酒,将其中一盏朝卫青推了推。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卫青喝了一口,放下酒盏道:“之前,宫中突然谣言四起,许多人在说刘闳聪明可爱,颇有乃父之风。当时爹爹怀疑是刘闳他娘王夫人,得了谁的支持,要开始想出头了,皇后为了稳定局面,派人保护李姬刚刚出生的小皇子刘胥,防止宫中发生什么变故,没想到,千防万防,还是防不住。问题出在一个想也想不到的地方,谁也没想到……” 雪晴一叹:“没想到,最后出事儿的却是刘闳……” 卫青惊诧的抬起头看着雪晴:“你怎么……” 霍去病也十分奇怪,毕竟这些天一直待在一起,她是如何得知的。雪晴却直指问题的要害:“死了么?” 卫青叹了一口气道:“死了,撑了五六天,还是没撑过去。昨日午间死了。那孩子才两岁啊,真造孽。” 雪晴冷笑道:“他造孽,那卫家呢,清白如水却被抹了黑。这明显是有人给咱们栽赃,好狠的手段,他有我们造孽么。” 霍去病气得发抖,端起酒盏一口喝干,将酒盏拍在桌上。卫青瞟了他一眼,并未说话,霍去病发点脾气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他咋还没提着长剑冲到未央宫撒泼,这么乖的霍去病让卫青有点不习惯。 雪晴冷然道:“莫名其妙来的谣言,将刘闳推到咱们的对立面,接着就弄死了刘闳,把脏水泼在了咱们的头上,好个连环计,环环相扣,严丝合缝。” 卫青叹道:“那就是李夫人了,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做事儿愈发的没有规矩了。弄得皇后很被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章 再入未央宣室殿 卫青讲了这几天椒房殿的窘境,疲于应对之下,猝不及防的发生了刘闳的事情,皇后很自觉的将李姬那边的安全守卫工作交出了指挥权,让皇帝派来的人接管了刚出生的刘胥的安全保卫工作,皇帝在第一时间对所有的皇子都进行了保护,却意味深长的独独遗漏了城外博望苑的太子。 提及太子,雪晴皱眉问道:“那,那博望苑有什么看法?” 卫青道:“事情发生了,太傅第一时间和爹爹取得了联系,昨日刘闳薨了,太傅让太子立刻进宫去凭吊,却……却让王夫人挡了出来,连门都没有进去。其时皇帝在宣室一言未发。太傅思虑一阵,没有带太子去觐见皇帝或者皇后,径直出宫回了博望苑。” 霍去病终于是忍不住了,一拍桌子:“还真要把账算在太子头上么,太子才七岁,兄友弟恭,贼子其心可诛,十分可恶。” 雪晴道:“恐怕还没有那么简单,或者宫中很快就要发现什么线索证据,直接指向太子为元凶。” 卫青皱眉道:“太子还小,不可能有这种想法,无非是指太子周围的人,为太子扫清障碍,是以对皇子下手,恐怕是往卫家来了。爹爹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 雪晴摇摇头:“不一定,卫家好歹是个庞然大物,他也无处下口,多半是奔着博望苑去的,那边班底初成,更为薄弱,只要用这个事情拉下几个下水,就可以说太子为妖人所惑,佞臣在侧。德行有失。那么接下来废太子,清算幕府,就顺理成章了。” 卫青眉头紧皱:“为了避嫌,博望苑的班底相对比较独立,除了警卫,少有爹爹安排的人,太傅,少傅,洗马,侍读,詹事,长史都不是咱们的人,这可如何是好。” 雪晴冷冷一笑:“不是咱们的人,没准儿已经成了别的人了,到时候跳出来一两个主动承认都不足为奇,那才真是百口莫辩。” 局面相当的被动啊,有力没处使。雪晴问道:“调查开始了么,是谁在负责?” 卫青道:“事情发生之后,廷尉府,御史大夫属,宗正府,还有中垒校尉,联袂奔往司马门,却未得获准入宫。” 雪晴一阵讶异:“不准进去?这是谁在干扰调查么,谁这么大的胆子?她李夫人这么大的能耐?能把这么多朝廷重臣挡在司马门外?” 卫青沉吟道:“可能是皇帝的意思。” 皇帝的意思,什么意思?撇开外廷,自己调查?还是说皇帝认为这个事情太子和卫家是脱不了干系的,所以阻止外廷插手,号留下一点进退的余地。 还是说,皇帝已经察觉到了李夫人的野心?我靠,去揣测武帝的心思,还不如去买彩票。 雪晴想起上次甘泉宫传出刘据子不类父的谣言,皇帝也在调查,到底查出什么结果了没有,为了卫青,卫青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在调查。 这样子下去显然是不行,知道得太少了,只能等着事态的变化,而自己一点准备也没有,还能怎么办,只能进宫去啊。 卫青是不愿意的,现在宫中步步危机,一个不小心就是天塌地陷。可是目前这个氛围,别人是不好进去的,不管是自己,还是平阳公主,或是派别人进去,都有不小的嫌疑。眼下雪晴是个最好的人选了。 霍去病也是不愿意的,从安全上考虑,很明显是没有留在自己身边安全。理论上霍去病已经没有了侍中的职位,失去了随时进宫伴驾的特权。是没有理由不奉诏就进宫的,没有人保护,岂不是让乖乖老婆羊入虎口。 雪晴迟疑道:“就是这个,进宫去若是有些机密的事情,需要人手的……妾手边只有一个高天宝适合用侍卫的名义跟着进去。” 卫青道:“无妨,万子玉和邱平在宫中,这两人绝对值得信任。” 霍去病欲言又止:“可是……” 雪晴对他笑笑,安慰道:“放心吧,没事的,你还有事儿要办,多跟张全旦商量就成了。” 霍去病瘪瘪嘴点了点头。 卫青见霍去病今天这样沉稳,很奇怪的问雪晴道:“这小子吃错药了么,要是往日,还不早就炸开锅了。” 雪晴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我家君候总是会成长的,已非吴下阿蒙了。” 卫青道:“士别三日,刮目相看,有点意思啊,我就说雪嫁给你小子肯定能管你。”霍去病不好意思的咧嘴笑笑。 卫青下一句就有点摸不着头脑了:“这吴下阿蒙是个什么东西,可以吃的么?” 妈蛋,又忘了这茬儿了,谁说话之前还反复想来想去这个典故现在而今眼目下,到底发生了没有。看来以后要少说话了,最好当个哑巴,哑巴是不会露馅的。哼哼。 随便糊弄过去。便和霍去病分道扬镳。由天宝护送着直往司马门而去。 到了司马门外,高天宝通传一声,竟然没有直接放行,而是让二人在宫门外候着。 门外除了二人,还有各个属衙派来等候皇帝授意彻查此事的官员,来了几天了,没有命令说开始调查,也没有人来让他们解散回家,不尴不尬的每天等在这儿,早上就慢悠悠过来,天色擦黑就下班回家,朝九晚五按部就班。 雪晴站在宫门前被那些官员发现,顿时议论了起来,远处广场边上街道里,还有许多人在观望。天宝担心道:“今天是怎么了,半天不让进,这就漏了行藏,恐怕全长安都会知道殿下回来了。” 雪晴撇了撇那边交头接耳的一众官员,淡淡的说:“知道了就知道了吧,没什么大不了的。” 往常进入未央宫,还只是个小小的内司反而畅通无阻,现下成了公主殿下,反而被挡在了这外面。 雪晴并不担心进不去,即便是皇帝不想让自己进去,皇后也会让自己进去,皇帝是不会在这些小事情上和皇后闹别扭的,尤其是这种敏感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一章 玉碎宣室天子怒 果然,等了半响,门候还是恭恭敬敬的来请雪晴进去了,嘴里抱歉道:“有劳殿下久候了,下官失礼,殿下这边请。” 那边的一个官员小声道:“进去了,进去了。”身边一个官员道:“小声点,进去了就进去了,但愿事情能早一点解决吧。” 进了宫门,正准备扬长而去,却被门候挡住说:“皇帝陛下有旨意,要在宣室召见殿下。” 雪晴一愣,皇帝这个时候见我干什么,瞟了瞟那门候的神色,瞧不出个所以然来,雪晴有点迟疑。天宝提醒道:“殿下,还是赶紧去吧,卑职这就去椒房殿。” 天宝还是比较机灵的,宫里不比外面,随机应变的空间比较小,前去通知皇后是最保险的办法。天宝还在挤眼睛,那神色分明是指,你先去吧,我除了通知皇后,还马上通知大将军和霍去病,放心去吧。 雪晴点点头,甩了甩袖子,将两手叠起来放在小腹前,微微低头,迈着碎步往宣室殿走去。 宣室殿最难的就是这梯子,到了这儿,除了皇帝能被人抬上去,别人都得爬上去。尤其是那些七老八十的老臣。那感脚,想想就酸爽,雪晴是坐惯了电梯的人,爬这个相对这个时代的人就困难了更多。 爬了一百多级,抬头望望,再回头望望,尼玛才一半,只有一种想狗带的心情。吃多了是不是,莫名其妙修这么多梯子。 好不容易气喘吁吁的爬上大殿门口,都快虚脱了,正在门外的春坨一见雪晴就要喊,被雪晴一把拉住:“别……春内监,让妾喘口气,好累啊……” 春坨猛提一口气正准备喊武陵公主觐见,却被活活的挡了回去,一口气儿没顶顺,差点没给呛死,脸憋得通红,咳两声道:“殿下少于到宣室殿来,这楼梯爬多了也就顺溜了,甭看老奴老胳膊老腿的,一天能跑十几个来回儿。” 切,要死啊,老娘一天没事儿跑宣室殿来见武帝十七八遍,那离死不远了。谁愿意整天对着陈宝国那个一会儿正经一会儿一本正经的装不正经的老脸。 见雪晴气顺了些,春坨道:“殿下,歇好了就赶紧进去吧,陛下候着呢。” 雪晴点点头,脱下靴子扔到一边,春坨便喊道:“武陵公主觐见皇帝陛下。”说完便往里面走。雪晴跟了上去。 武帝在宣室的偏殿坐着,老远的一瞥武帝的脸色,雪晴便心知不妙。丧子之痛,对于未央宫中那些女人的猜疑,对太子的嫌隙,对卫家的忌惮,每一种愁绪纠结在他脸上,阴郁得可怕。 雪晴盈盈拜倒道:“臣妾武陵参见皇帝陛下。” 武帝抬头看了一眼大厅里跪着的雪晴,两个指头伸出大袖,摩挲着一块玉环,沉默半响道:“这块玉环,是闳出生的时候,朕赐予他的,希望他长命百岁,健健康康。” 雪晴抬起头来,没有半点怯懦:“陛下节哀,臣妾悉闻皇子闳薨了,特来吊唁表弟。” 武帝表情沉稳得可怕:“仅仅是来吊唁的么。” 雪晴点点头:“回陛下,正是。” 武帝那锐利的目光射来,直摄心神:“这事儿到底跟卫家有没有关系。” 霎时间,偏殿的气氛异常的诡异。皇帝身后站着的韩嫣,抱着长剑,垂着头,不看任何人,但这娘娘腔让雪晴觉得陡然爆发出一种冰冷的杀气。而另一边站着的张骞,眉宇之间却是一丝凝重,理了理袖子,束手而立,侧耳倾听着雪晴的答案。 雪晴叹了一口气:“陛下不该这样问臣妾。” 武帝突然笑了,笑得森然:“朕不该这样问,那朕该怎么问,不该问你,那该问谁。”言罢将玉环大力掷于地上,铛的一声脆响,玉环碎成几节,其中两截,朝雪晴飞来,打得大腿生疼。 雪晴一颗心沉到谷底。一股怒气从后脊梁直冲天灵盖,抬头静静的望着皇帝的怒容,最终怒气转为冰冷的寒意,你能怎么办,还能怎么办?打他?骂他?打电话让警察抓他?到法院告他?省省吧。最终还是只能垂下头来。 雪晴外柔内刚的姿态彻底的激怒了武帝,拍案而起,抽出了韩嫣怀中的宝剑,反手插在御案之上,怒目而视:“朕再问你,此事到底和卫家有没有关系。” 雪晴幽幽一叹道:“臣妾再回禀陛下,陛下不敢这样问臣妾。” 武帝森然笑道:“千百年来,还没听说过这样的奏对,好胆……” 张骞眼看武帝隐隐有点要发飙的意思,实在是忍不住了,小声在武帝身后说道:“殿下的意思是,卫家的事儿,是卫家的事儿,霍家的事儿,是霍家的事儿。”张骞实在是不敢把最后一句话说出来,太子的事儿,是太子的事儿,何况现在还不知道到底有事没事儿,甭把这个那个的乱联系起来,这样不论是对卫家,还是对皇帝,抑或是未央宫里的某人,都进退有余。 武帝斜斜的瞥了张骞一眼,张骞早就把头埋到胸口,双手合在一起举得老高,你眼神恐吓咱也看不见啊。武帝只能转头回来,放开剑柄坐了下去。 这个画面就比较诡异了。宣室殿的偏殿之中,武帝坐在御座,御案之上插着一柄明晃晃的宝剑,韩嫣抱着剑鞘低头在站左边,右边是张骞稽首而立。 大殿之上,还跪着一个雪晴。面无表情的雪晴。 武帝心乱如麻,便不开口,拥剑而坐,确实,这卫雪晴已经嫁给霍去病了,严格意义上是霍家的人,即便这事儿真是卫家所做的,也不见得和霍家,和太子有什么关系。 太子还小,皇后贤良淑德,对这两个人的脾气秉性,武帝心里还是有底儿的,怕就怕卫青手底下的人心里活泛。但这能怪谁呢,想起自己的舅舅,长袖善舞,当年为了自己上位,干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情?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知道么。 卫家肯定会全力辅佐太子,其实这也是武帝自己的初衷,是自己乐于见到的,可这个度,要是过火了,那就麻烦了。 皇子死了,没有比这事儿更严重的额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二章 地狱恶犬初释放 当然,还有可能根本不是卫家下的手,卫家加上太子如日中天,没有必要干下这样的事儿,非但没有益处,反而会惹祸上身。那刘闳虽然有传言说很聪明,但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两岁的娃娃,有个什么聪明劲儿。 如果不是卫家,那是谁?武帝想起了上次甘泉宫那两个宫女,在角落里嚼舌头被自己无意间听到,说是无意的,有意无意谁说得准,子不类父,刘闳聪慧,这些谣言,到底是谁传出来的。谁得利,谁摊上麻烦事儿了,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武帝心里叹了一口气,这事儿归根到底还是怪自己,自己七岁当了太子,便想让自己的儿子七岁当上太子,当年父皇景帝,对两个太子的态度截然不同,对废太子临江王刘荣,是一种扶上马试试看,不行就拉下来的尝试考验的态度,而对自己,却是从一开始就大力培养,处心积虑的消灭朝野内外一切可以威胁到继承人的危险,景帝称之为……摘刺儿。 可最近都把心思用到匈奴身上去了,压根儿就没考虑过自己对太子的态度,完全是个撒手掌柜,放任不管的放养状态,也难怪有人闹事儿。若是自己旗帜鲜明的表明支持太子,恐怕也不会有谁敢打上太子的主意,反过来说,也算是通过抑制其他女人的野心,来保护了另外几个儿子。 武帝瞟了瞟跪在前面的雪晴,心中盘算着,如果是卫家怎么办,如果不是卫家怎么办,哪些是不能动的,哪些是可以动一动的,哪些又是不能动的。 沉默了半响,谁也不知道武帝心里想什么,那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关键是在他的算盘上一加一等于八,五减四等于九,鬼知道他怎么算的,反正算来算去,结果总归是有利于他自己的罢了。 雪晴腿脚发麻的时候,武帝终于开口了:“你先下去吧。”雪晴如蒙大赦,恭恭敬敬的告退,退出七八步才转头跑了。 跑到殿外,扶着柱子揉了揉麻木得跟不是自己的腿。春坨拿起靴子送了过来,放在雪晴的面前,伸手扶住雪晴道:“哎哟哟,陛下发脾气了,腿都给跪疼了吧。” 雪晴反手抓住春坨的袖子问道:“上次甘泉宫那两个宫女嚼舌头那事儿,皇帝让你调查你查得怎么样?” 春坨心里咯噔一跳:“有么?皇帝并没有命老奴调查啊,老奴是伺候皇帝的,端个酒,递个汤之类的事情还能做一做,哪里会调个什么查啊。” 老狐狸,雪晴现在没时间再弄上回那样的江洋大盗闯未央宫的戏码,也没这个精力,只能出言恫吓道:“内监侍奉两代天子,福泽深厚啊,就是不知道这个身体还硬朗么,能不能成为三朝元老。” 春坨心里咯噔一跳,一稽首道:“陛下春秋鼎盛,老奴自然是没什么福分了,再说了,老奴就是个宦官而已,又不是什么朝廷重臣,哪里能称得上什么耆老元勋。” 雪晴无所谓的耸耸肩:“谁说不是呢,陛下身体多好啊,在干个百八十年一点不费劲儿,走了,内奸。” 雪晴穿好靴子,快速的朝下了阶梯,绕过宣室殿往后面走。春坨看着雪晴远去的声音冷汗直流,谁说不是呢,先皇景帝爷,那么早就去了,这当皇帝的不爱动弹,不爱锻炼,还老爱胡吃海塞,抓住宫女就没羞没臊。遇上一两个爱作死的,还把术士们练出来的仙丹一把一把的往嘴里塞。仔细想想,当朝皇帝,好像这些事儿一样都没少干。 所以一般皇帝是没有太监活得久的。要是武帝嘎嘣死了,换了太子上位,啧啧。话都是那样说,要为皇帝负责,不考虑别的,可储君也是君啊,一旦有一天上位了,那这武陵公主还不得照死里整自己啊。 这风格和咱们春内监一向的明哲保身不符合啊。啧啧啧,春坨决定再观望观望,若是能不表态是最好的,不表态就会站错队,若是要表态,也要找准赢面最大的队伍去表态。 可就怕不表态,在武陵公主那边看来就是一种极大的冒犯,这个仇就结的有点不划算啊。春坨心乱如麻。 就在这时候,听见里面武帝高声喊:“春坨,春坨呢,滚过来。” 春坨心里一沉,遭了,躲是躲不过去的了。把头勾得低低的,快步走了进去,躬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武帝问道:“上次甘泉宫那两个小宫女的事情,查的怎么样。” 怕什么就来什么,皇帝和武陵公主都很敏锐的把这个事情抓住不放,目的是显而易见的。难道真的躲不过去了么,放眼宫中,哪位娘娘是惹得起的?就连被放逐冷宫的陈阿娇,也不是好惹的,在宫中呆了这么多年,见过的,听过的不知道多少。春坨心里恐惧极了。 春坨躬身道:“回陛下,查无实据。” 皇帝有这么好糊弄么,冷笑道:“查无实据,你是干什么吃的,这都多久了,这么点事儿都干不好。” 春坨扑通跪下,把头贴在地上,屁股撅起老高,深深发抖,不敢说话。 武帝咄咄逼人:“到底是谁?” 春坨哽咽道:“中伤太子,除了太子身边的人,谁都有可能,老奴真的没能查出线索来。” 武帝闭上眼睛,让春坨这个老好人去办这件事情,是有点为难了,术业有专攻,这种事情,还是需要一个不畏强权,不惜得罪任何人来取悦皇帝的酷吏,手底下有两个人比较合适,到底用哪一个呢,张汤稳定长安的治安是很得力的,还可以继续用用,主父偃么,这辈子除了夸夸其谈,就一个推恩令比较得力,还有迁徙豪强到茂陵加以控制的方法比较好,其它的也没什么政治才能。用他正合适,若是事情真闹到不可开交,推出去杀了就是了。多大点事儿。 便开口道:“宣中大夫主父偃觐见。” 春坨心里一条,这条疯狗被放出来,还不知道长安城里要掀起什么样的腥风血雨。恭恭敬敬的退出偏殿出来宣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三章 淑兰殿破口大骂 主父偃是个什么样的人呢,啧啧,反正不是后世人们以为的那样一个有才幽默的人,同时代的人大多认为他是一条疯狗。 武帝为了打破原有的政治格局,在全国范围内举行策论,从其中选取有识之士任用官职,这主父偃抓住机会,从此爬了起来。 他的政治才能,总结起来就两个字儿,整人,要是到了动乱十年肯定是一把好手,甭管是推恩令,还是茂陵的事情,本质上都是整人,用整人的方式获取皇帝的欢心,换取自己的前程,很自觉的把自己定位成一个酷吏,武帝也很自然的把他当做了一条疯狗,这不,已经到了出去咬人的时候。 他的行为创造了一个成语叫做倒行逆施,他自己说大丈夫生不五鼎食,死必五鼎烹。大有不能流芳百世,就要遗臭万年的态度,几十年不得志,众叛亲离,父母兄弟皆不相认,最终养成了这样一个******人格。 同为酷吏,他跟苍鹰郅都,还有现在的廷尉张汤有云泥之别。郅都和张汤都为人刚正不阿,清正廉明。郅都后来被发配雁门,把边境打造成铁桶一般,匈奴人秋毫不敢进犯,最后只能用在朝廷挑拨离间的方式让汉庭自己杀了他,张汤呢,把长安的治安弄得井井有条,前段时间才在淮南国的案子上大放了异彩。而主父偃的命运早就已经注定了,武帝看不惯谁,便会放出他去咬,等大家都觉得看不过去的时候,便反手杀了这主父偃平息舆论。一条注定被用了就丢弃的疯狗啊。 雪晴绕过宣室殿,在后面的门廊转角处,就见站在角落里的天宝蹦跶出来道:“殿下,没事儿吧。” 雪晴耸耸肩:“当然没事儿,能有什么事儿。”我就不信你堂堂陈宝国,还能咬我不成。 天宝回头就要跑:“那咱们赶紧去椒房殿吧,皇后担心着呢。”雪晴拉住他道:“那个别急,先去王夫人那边去。” 天宝迟疑道:“先去那边?也不是不行,但是皇后那边还是要先去报个平安。” 雪晴摇摇头:“拉到吧,这未央宫里,什么消息不跟长了腿儿似的,还用你去报平安,早就知道了,走吧。” 王夫人住在后边的淑兰殿,此刻整个大殿都挂上了白色的围帐,肃穆而安静。雪晴接过天宝递过来的一根白布条,系在腰间。慢慢走到了大殿之前,天宝叫道:“武陵公主殿下前来吊唁皇子闳。” 大殿之外披麻戴孝的太监一阵错愕,反应过来赶忙跑进去通报。 灵堂之上,愤怒的王夫人一挥拳头:“不准,不准,欺人太甚了,来人,叉出去。” 太监跪在地上:“夫人息怒,武陵公主之尊,叉不得啊……”这话才别扭,霍去病还没叉,轮得到你。 王夫人一拍桌子:“就是你们这些下人,胆小怕事又服侍不周,不然哪有今日的事,你们不敢是吧,本宫亲自去,管她多尊,就是不准。” 气冲冲的往外面冲,太监们大骇,只能赶忙跟上,一溜儿太监宫女簇拥着王夫人冲出大殿,王夫人指着雪晴的鼻子就开始骂:“本宫把你个无耻的小人,欺人太甚了是吧,别人怕你卫家,本宫不怕,本宫谁也不怕,冤有头债有主,你就等着吧。” 天宝吓了一跳,右手不自觉的摸到了腰间,却发现根本就没带剑,可不是么,现在不在椒房殿上班,已经没有了在未央宫仗剑的权利,要是被一帮宫女太监给挠死了,那笑话就闹大了。 雪晴躬身道:“夫人,惊闻皇子闳薨了,武陵特来吊唁。” 王夫人呸道:“呸,猫也会哭耗子的么,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雪晴一步不退反问道:“那夫人是什么意思。” 王夫人眼看就要暴走了:“本宫什么意思?你卫家就是这么欺负人的,害了本宫的孩子,还来问本宫是什么意思?你……” 雪晴冷笑道:“原来这就是夫人的意思,既然夫人这样认为的,武陵说什么也没用了,就是不知道,太子吊唁没能进得去,武陵吊唁也没能进得去,李夫人呢,就不知道进去了没有。” 见王夫人不说话,雪晴接嘴道:“原来李夫人已经进去过了啊,那敢情好,夫人就不怕被别人当了枪使么。” 王夫人彻底失去控制了,张牙舞爪的就要上来挠她,雪晴退后几步,等淑兰殿的太监宫女们将王夫人拉住。 雪晴喝道:“夫人真以为你们家的孩子那样聪明么。两岁的娃娃才学惊人,天纵英才,以致于受人忌惮,与杀之而后快了吧。” 王夫人还在张牙舞爪,太监们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竟然让她挣脱了,便又张牙舞爪的奔了过来。 天宝拉起雪晴就跑,靠,最烦这些泼妇了,让老娘都有一种冲动要跟她撕一撕的冲动,这些太监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明显是故意放开的。 雪晴跟她说的意思很明确,你想想你们家那孩子,聪明么,不见得吧,你看看你自己这个傻样子,能生出什么冰雪聪明的孩子,被人家利用了还不知道的二货。 显然和她开诚布公的谈一谈这个想法是落空了,这个状态根本就没法谈,舌战群儒那根本就是扯淡,遇上一两个不讲理的,你口若悬河舌绽莲花,都抵不了人家轻描淡写的一个呸字。随便派两个贴吧或是论坛的喷子,或者是菜场的大妈,就能就地消灭是个诸葛亮。 总不能豁出去跟她在这儿厮打在一起,那就好看了,保准儿长安城里立刻传遍消息说卫家弄死了小皇子还不说,还派了悍妇打上门来,在皇子闳的灵前爆锤了她娘一顿,可怜淑兰殿啊,被人欺负到家了,简直没眼看了,谁来主持正义推翻卫家啊…… 雪晴和天宝灰溜溜的跑到远处远远的眺望淑兰殿,就这么走了真不甘心,这王夫人是不是傻啊,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四章 太医令丞露天机 就在雪晴准备放弃这个疯婆娘,转而去查找下一条线索的时候,却见一行人往这边走来,天宝拉了拉雪晴藏到拐角处道:“殿下,不好了,廷尉的人,看来调查开始了,奇怪,领头的那个好像不是廷尉的人,那是中大夫主父偃吧。” 雪晴一愣,这疯狗怎么来了,瞧瞧他身后跟着七八个如狼似虎的,恐怕是要从这边下手了,好狠的手段。怪不得是条疯狗。 雪晴一咬牙:“不行,一定要抢在他前面去找下一条线索,一定要快。走,太医院。”言罢转身,让天宝带路,一路小跑往太医院去了。 主父偃杀气腾腾的奔到淑兰殿,正见王夫人在闹腾,一拱手道:“夫人,臣奉陛下旨意,出任廷尉正,查察皇子闳案,有些问题要请教夫人。” 王夫人一愣:“问本宫?你问错人了吧,为何不去问椒房殿。哪里来的糊涂蛋。” 主父偃冷笑道:“夫人是皇子闳的生母,日夜守候在一起,只怕当时的情况,您知道得最多,最全,不从您这查起,怕真是糊涂蛋了。” 王夫人道:“那你问吧,赶紧的。” 主父偃拱手道:“请夫人移驾。” 王夫人震怒:“你还要拘本宫到廷尉府去?漫说你个廷尉正,就是廷尉张汤本人来了,有这个权利么。” 主父偃道:“并不是去廷尉,只不过借宗正府的地盘,比较安全隐秘而已,坐进不过几步路,又不用出宫,夫人还是请吧。” 王夫人怒道:“来啊,给本宫叉出去……” 一种太监那表情就哔了狗了,人家奉诏查案,你要把人给叉出去……主父偃冷笑一声,一挥手,手下校尉如狼似虎冲上去,噼里啪啦把一堆太监打的鬼哭狼嚎。两人上前,一左一右堵住王夫人道:“夫人请。” 雪晴马不停蹄的奔到太医院,找到太医令。这太医令级别也不低,和司马迁一样一样的,太常寺掌管宗庙礼仪,下设太乐,太祝,太宰,太史,太卜,太医六个部门,还有诸位博士都归这边管。其中那个太史部门,就归司马迁管,所以叫太史公。其实正确叫法应该是太史令丞。 太医令一见雪晴来了,就有点惊慌,当时就表了态:“殿下,关于皇子闳的所有医案药案,已经封存,运到宗正府待查了,只有奉诏查察此案的人才能启封,我等也不能透露此案的任何信息,殿下请回吧。” 雪晴摇摇头:“本宫不管你那些医案里面有什么猫腻,留着跟别人解释吧,只问你一句,李夫人身体怎样。” 太医令十分惊诧:“你怎么知道……。” 雪晴一看有戏,立刻威逼道:“你说是不说,本宫奉皇后的旨意前来了解夫人的身体状况,皇后掌管两宫,有权了解任何人的身体状况,以便安排为皇帝侍寝,你隐瞒如此消息,是置皇帝的安危于不顾,好狗胆,你说是不说,若是不说,自有校尉手持皇后符节前来。” 天宝想了想,这个时候不太适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殿下既然已经唱了白脸,那自己就只能唱更凶更恶的黑脸了。 妈蛋,还是没带剑,只能抓起桌上的砚台,在手里颠一颠,不怀好意的打量太医令的脑袋哪儿比较适合拍一拍。 雪晴恫吓道:“未央宫中的嫔妃之身体状况,直接关系着皇帝的安慰,你到底收了李夫人多少钱,为她隐瞒这样天大消息,你身为太医令丞,你的职责是什么,你要保障的是什么。快说。” 太医令冷汗直流,狡辩道:“没有……” 雪晴咄咄逼人冷笑连连:“这未央宫里还有什么不透风的墙么。本宫已然是知道了,你以为你不说,就能保证别人不知道么,不说算了,天宝,咱们走,你就等着别人来问你吧,那就不像本宫这么好说话了。” 太医令啪嗒跪下:“殿下,老臣错了,老臣错了,没收几个钱,是夫人威逼之下,实在是不敢说啊,收了她八百金,也只是为了让她安心而已,至今分文未动,不信您……” 雪晴摆摆手:“对你那些狗皮倒灶的事情不感兴趣,你就说到底是什么病。” 太医令道:“肺痨,两年了。” 雪晴一愣,不会吧,这玩意儿传染啊,肺痨不就是肺结核么,难道汉武帝有抗体?打过预防针?不会吧。 见雪晴迟疑,太医令解释道:“她这病死不传染的,就是有个事情,老臣谁也没敢告诉,李夫人的病已经无力回天了,估计,没几个月了。” 雪晴心里纠结了,原来真是这样,早就知道这李夫人英年早逝,估摸着就这两年,没想到时间节点这么准。这消息恐怕谁也不知道,难怪李夫人在卫家如此强势的时候发动攻击,恐怕是心里觉得自己撑不了多久了。 天宝道:“殿下,主父偃来了。” 雪晴慌忙道:“赶紧走。”天宝瞧瞧外面:“来不及了,门口被堵了。” 无奈之下,只能在院子里找了一个房间躲了起来。 主父偃风风火火的闯进来,将太医令和一群曾经出入淑兰殿的太医全给抓走了。来去如风,片刻间留下一地鸡毛便走了。 我靠,这主父偃挺生猛的啊。雪晴是没见到这疯狗把受害人他娘都抓了,那可是一宫之主啊。 蹑手蹑脚的往外走,尽捡人少的地方走,免得跟主父偃的人碰上。回到椒房殿,从皇后口中得知,就连椒房殿也被拘走了几名太监宫女。雪晴吃惊:“皇后就让他这么把人抓走了?万一来个屈打成招,刻意构陷,那怎么办。” 皇后叹息道:“他手持符节,乃是皇帝钦命廷尉正查察此事,哀家不好阻止,这个时候,惹得皇帝不高兴,就不是什么好事儿了。” 我靠,没准刚才在外面被他给撞上,二话不说就被抓了起来,那老娘跟谁喊冤去。太玄了。 皇后已经半个多月没见过皇帝了,雪晴突然觉得,那些宫斗剧最后登顶了,就是这样一个生活状态么,想起刚才在宣室偏殿,皇帝那杀心顿起的样子,跑来跑起额头出了几层汗,干了又出汗,现在擦擦额头,隐隐有些盐粒儿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五章 椒房殿公然抗法 雪晴简单梳洗了一下,换了套衣服,这李夫人身体不行了的问题,完全是因为自己记得这李夫人要英年早逝,找太医令一诈,果然诈了出来。 但这有什么用?一个人如果点燃了导火索,扔出了炸药包,然后啪嗒一声死了,可已经点燃的炸药包已然会爆炸,已经不以他的死为转移了,更何况这日子还没定,病死的又不像是定时炸弹,说什么时候死就什么时候死。 雪晴觉得有些懊恼,即便是李夫人死了,难道李家就不再兴风作浪了么,雪晴清楚的记得,在几十年后的巫蛊之祸中,李广利是出了大力的,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拉太子下马,扶刘髆上位。 换了衣服,到外面去,皇后对于主父偃在宫中大肆搜查颇为不满,其实最大的不满在于他抓了这么多人,就没一个在点子上的,若是直接将李夫人拘起来,一查一个准儿,在别人身上折腾得出什么。 雪晴冷静的道:“别看这主父偃一副疯狗的摸样,其实他心里是有小算盘的,当前这个局面没有明朗之前,他是不会轻易下手的,王夫人已经没戏了,没了儿子,就没了将来,他主父偃自然是敢惹的。而卫家和李家,除非是局面明朗或者是皇帝有了决定,他是不敢动的。” 皇后叹息道:“疯狗的想法,恐怕不那么简单。” 这个观点雪晴不是十分认同,混到这个地步,疯都是装出来的,甭管是昏聩还是精明,能干还是无能,都是装出来的。谁都不是傻子。除了霍去病这种二货。 接过雪晴还是发现自己想多了,这疯狗虽然确实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疯,却也远远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 咚咚咚,已经禁闭的宫门被敲响,殿门处值守的邱平隔着门怒道:“哪个不怕死的,不知道已经夜了,皇后要歇息,滚远一些。” 门外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道:“臣廷尉正主父偃,奉诏查察,请开启宫门。” 万子玉提着剑跑过来,隔着门便骂道:“好大的狗胆,一而再的跑来撒野,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找死是不是。” 邱平见事态严重,立刻遣人前去禀告皇后。皇后得知之后,皱眉沉吟:“怎么又回来了,难道还要拘了哀家不成。” 雪晴心里一沉:“恐怕是冲妾来的。遭了。” 天宝一惊:“不成,殿下,咱们快走吧,启用一条线路,立刻出宫。回幕府去。” 雪晴迟疑了起来,就这么走了,这主父偃该不会就开始通缉老娘吧,再说了,进宫是来查这事儿,还没有端倪,便就要颠儿了么。 若是不跑,结果会怎样,硬扛拘捕?抗得过去么,总不能拉上人马跟主父偃火拼,火拼的话主父偃完全不是个儿,有天宝邱平和万子玉在,分分钟消灭他。可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那边过去没几步就是宣室,武帝瞬间会得到消息,到时候他会怎么办?雪晴想都不敢想。 让他抓,我靠,这疯狗该不会对老娘这细皮嫩肉的来一顿满清九大酷刑吧。屈打成招怎么办,出不来了怎么办,霍去病知道消息了,冲进来抢人怎么办。 不行,决不能让他抓起来,不然霍去病要翻天,好不容易让他收敛了些性格,前功尽弃就算了,再闹出什么惊天的祸事就完了。想想历史上的霍去病,有人打了他舅舅,就能射杀朝廷重臣,要是有人动了他老婆,还不得一路杀进未央宫。 正在雪晴犹豫不决的时候,皇后淡定的站起来,甩了甩袖子道:“阿雪回房去吧,无须担心,姑母自会应对。” 雪晴迟疑道:“可是……他毕竟口衔天命而来……” 皇后浅浅一笑:“天宝,送公主回房。”言罢往殿外走去。 宫门处,万子玉还在破口大骂,外面是主父偃不紧不慢来来去去的那几句,就非要进来不可。 皇后来了。万子玉很自觉的闭嘴。躬身站到一边。皇后摆摆手:“开门。” 邱平惊到:“皇后,还是不……” 皇后没有再重复一遍,只浅浅的看了邱平一眼,邱平打个激灵,无奈之下只能拔出宝剑,一挥手,众侍卫尽皆长剑出鞘,将皇后护卫其中。稳住阵型,大门才缓缓开启。 主父偃嘴角挂笑,甭管你怎么骂,该开门还是得开门,可门一开这阵势还真把自己吓了一跳,啪嗒跪下拱手道:“臣参见皇后陛下,唐突打扰,实在是罪过。” 皇后面无表情的道:“你要干什么。” 主父偃抬起头道:“启禀皇后,臣奉诏查察,身负皇命,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皇后还是面无表情:“你到底要干什么。” 主父偃道:“臣有些事情要询问武陵公主殿下。” 皇后道:“有什么事情,你就问吧,公主已经歇息了,哀家替她作答。” 主父偃懵笔了:“这……” 皇后冷笑道:“这什么这?” 主父偃一咬牙道:“还是请公主殿下出来吧,有些事情,还是当面问的好。” 皇后冷哼一声:“万子玉。” 万子玉闻言上前,站在皇后身前,一剑杵在地上,插进石板两寸,剑身嗡嗡作响。杀气抖现。 皇后淡淡的道:“公主就在椒房殿歇息,有胆子的,便来闯宫吧,哀家累了,主父大人自便吧。” 主父偃冷汗直流,这可怎么办啊,皇后放了狠话就准备转身回去。却见春坨带着两个太监持着皇帝符节前来。 皇后一愣,失神的望着那符节缓缓而来。 春坨踏步上了阶梯,对皇后深深一稽。便接过符节,杵在身前,并不说话。 主父偃脸上精彩极了,终于来了撑腰的,可前面挡路的是皇后啊,隐隐觉得自己被皇帝当做了杀人的刀,用完就要弃了,可这条路是自己选的,还能怪谁。主父偃早就有这个心理准备。 主父偃又对皇后磕了一个头,可皇后根本没看他,正直勾勾的盯着春坨手里的符节呢。主父偃自己也知道,得罪了就是得罪了,磕一百个一万个也不顶用,爬起来站稳了,一挥手道:“拘人。”(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六章 小公主身陷囹圄 手下七八个廷尉府的爪牙,硬着头皮往里冲。皇后气血上涌,双手微微颤抖,但手持皇帝符节一言不发的春坨静静矗立,代表着的皇帝的威严压得皇后喘不过气来。终究还是发作不得。 邱平和万子玉牙都快咬碎了。任凭爪牙们冲了进去。 西厢房里,天宝惊呼:“遭了,进来了。”抽出宝剑,反手将门插上。随即大门被拍得咚咚作响,七嘴八舌叫嚣着快开门。 雪晴深呼吸两口气。拉住天宝道:“不要冲动,既然已经进来了,显然是皇后挡不住了,皇后挡不住的,只有皇帝一个人。没用的,你过来,把这个拿着,记住了…………记住了么?” 天宝艰难的点点头:“恩,可是,这一去,凶多吉少。” 雪晴叹了一口气道:“开门吧。” 爪牙们簇拥着雪晴往外走,到宫门口,皇后站在门边,脸上满是不忍和歉意。雪晴眼神复杂的看了她一眼,便被一个爪牙伸手一推,脚下一个踉跄。万子玉脑袋一热就要上前,被邱平死死地拦住。 主父偃对皇后拱了拱手,换来的是皇后冰冷的眼神。打了个寒颤,便转头带人押着雪晴走了。 皇后看着远去的一群人,心里拔凉拔凉的。站在一边默不作声的春坨,将符节交给身边的太监,拱手朝皇后一稽,才转头离去,整个过程没有说过一句话,这便回宣室殿复命去了。 天宝迅速的颠了,启用了一条秘密线路,其实所谓的秘密线路,无非是宫墙边的几个自己人而已。接应了鬼鬼祟祟的天宝,从城墙上放了绳索下去,天宝顺着绳索,滑下了高高的宫墙,左右望了望,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绳索立刻被拉上去藏匿了起来。 天色已然是黑了下来,街上行人稀少,天宝在黑暗中潜行,最后悄然钻进了幕府后门,进门一看,大将军和霍去病两人都在,也省的再跑一趟,可天宝心里还是有点发虚,万一这霍去病发起飙来,啧啧啧,想都不敢想,好在大将军也在。 卫青看到满头大汗钻进来的天宝奇怪的道:“你怎么回来了,小姐呢。” 高天宝抹了抹额头的汗,心虚的看了一眼霍去病。霍去病叱道:“看什么看,快说啊。” 天宝只能老实说道:“殿下被抓了。” 两人大吃一惊,卫青急道:“谁抓的。?” 天宝说道:“皇帝命主父偃出任廷尉正,查察皇子闳案,正在宫中大肆搜查,卑职陪殿下进宫。先是被皇帝召见,接着去淑兰殿吊唁,再去太医院查察,最后到了椒房殿,便被主父偃带人堵住了。不知何故,皇后竟然没挡得住他。对了对了,卑职见到殿下被带走的时候,春内监手持皇帝符节站在椒房殿门口。” 霍去病一言不发便站起来要往外冲。天宝一直盯着呢,二话不说便扑上去将其小腿抱住道:“侯爷,殿下交代了,让你千万别冲动,千万不要进宫。凡事多听大将军的。” 霍去病青筋暴起,满脸通红,喝道:“屁话,人都被抓了,那主父偃就是一条疯狗,落在他手里还有好的。” 卫青上前抓住霍去病的膀子:“主父偃只是一条狗而已,关键这是皇帝的意思,如今情况未明,凶手没有踪迹,贸然行动,只能着实咱的罪名,千万不要冲动。” 霍去病发起脾气来,谁的话也听不进:“你不要你的女儿,我还要我的夫人呢,那廷尉府是些什么人你不知道么,活人进去,野鬼出来。再不动手,早晚是个屈打成招,身负污名而已。到那时才真是神仙也难救。放开,放开。” 天宝急道:“人并没有羁押在廷尉府,是在宫里的宗正府里,难道你还要带人冲击司马门么,不要命了你。” 霍去病瞅准这天宝,转而发泄在他头上:“你就这样让他们把公主带走了?你就这么护卫公主的?某先捏死你这个怂货。”说着便一双大手如铁钳一般的夹住高天宝的脖子。 卫青咬着牙死命的掰,不怎么掰得动,娘的,老子还不信了,用力用的脸都狰狞了。 天宝被掐住,呼吸不得,慌忙伸手入怀去抓,抓出雪晴交给他的那根玉兰枝,没头没脑的朝着霍去病脸上抽打。 见到这根熟悉的玉兰枝,霍去病心中一阵酸痛,双手一方,接过玉兰枝捧在手中,恍若失神。 天宝捂着脖子,狠狠地吸进两口气才缓过来,说道:“殿下请侯爷千万冷静,多事之秋,不可莽撞。” 霍去病抱着玉兰枝,颓然坐倒在地,抬头望着卫青:“可是,可是怎么办呢。” 天宝拱手道:“殿下问大将军,廷尉张汤可有交集?如果没有的话,御史大夫署,或者是宗正府,再不然就是中尉那边。” 卫青沉吟起来:“某即不结党也不营私,多是泛泛之交。难道还指望他们能……” 天宝摇摇头:“不是让他们帮忙捞人,只是让他们帮忙提供一定的便利,让殿下继续查察此事,殿下已经有了眉目,殿下说,她被拘了不要紧,关键是要迅速查清皇子闳的事情,如果查清楚了,她便不会有危险,若是任由这盆脏水泼到了太子头上,那不仅是殿下,整个卫家都前途堪忧。” 卫青叹道:“阿雪说得很对啊,这样,你立刻进宫去,邱平他们会与你配合,某这里,也会倾尽全力。” 天宝点点头,一抱拳:“那卑职就走了。”顺手抄起几上的水壶,一边喝一边跑了。 卫青小声对霍去病交代:“这事儿你不要插手,千万别惹祸了,若是有用得着你的地方,我马上通知你,你先回去,别让你岳母知道,不然……” 霍去病闷闷不乐的走了。 卫青实在是不放心,便叫人通知张全旦,让他注意霍去病的一言一行,同时派人去军队通知李敢和赵破奴监视霍去病麾下的虎贲军,要求一兵一卒不得擅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七章 宗正府之小黑屋 宗正,九卿之一,掌管皇族的宗籍图谱,以及所有的外戚勋贵,宗正都是刘氏宗亲担任的,下设的属官都司空专门掌管这处身在未央宫内的牢狱,能关在这儿的,都是天潢贵胄。绝无贩夫走卒之辈。 廷尉也是九卿之一,相当于司法和公安加上法院还有检察院什么的,全都在一块。但属于外廷的机构,所以在未央宫内并没有属衙,刚好案子和宗正府沾一点关系,便借用了这边的牢房。 雪晴看看各处陈设,还是比较干净整洁的,不是说宗人府的小黑屋是最恐怖的么,没有那么骇人听闻吧。 牢房分割很科学合理,占地面积也大,根本看不到,听不见别的,也不知道王夫人和太医令关在哪边,也没听见什么惨绝人寰的惨叫,也没闻到空气中有什么血腥的气味,甚至连一点异味也没有。 这算是拘留所么,也算是开了洋荤了。 一个小吏端着托盘进来房间,上面装着一碗粟米饭和几样小菜,甚至还有一盏酒,这年月坐牢的都这么好的待遇么。你妹,只要不劳动改造,管老娘一辈子可好。 小吏将托盘放下,小声说道:“殿下放心,宗正说有他在,必不让殿下吃亏。只是主父偃提审还需小心应对,若是他要动粗,宗正会出面的。”说完微微一躬身就走了。 雪晴一头雾水,这宗正是谁,该不会又是哪儿冒出来的一个爹吧。人物关系太混乱啊。 虽然没什么食欲,还是强迫自己吃了几口,喝了那盏酒。还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 果然,才放下筷子,主父偃便推门进来,只带了两个文绉绉的刀笔小吏,不像是要动大刑的样子,反正两个小吏只带了笔和竹简,没有老虎凳,没有辣椒水。 主父偃站在门口处,微微一躬身道:“殿下,可知道为何拘传你到此处?” 雪晴微微一笑,之前说过,文静的老爹是个警察,从小整天呆在派出所等老爸下班,见过的听过的不知道多少,反正开头总是这么一句,知道为什么叫你来么。就跟你可知罪一样,忒没有新意了。 雪晴掏出手帕擦了擦嘴角,问道:“你也这么问王夫人来着吧。” 主父偃道:“臣怎么问别人,就不劳殿下费心了。殿下不在冠军侯府呆着,这个时候,贸然进宫,这动机嘛,总是难免让人生疑的。” 雪晴淡淡的道:“表弟薨了,前来吊唁,不是人之常情么。本宫往来未央宫不知多少次,有什么可疑的。” 主父偃不为所动:“八天之前,不知道殿下身在何处?” 雪晴道:“八天么,和我家君候游玩骊山,今日早些才回长安的。” 主父偃笑道:“这时间倒选得好,偏偏是这时候,不在长安城中,好洗脱嫌疑不是么。” 这玩意儿有罪推论啊,不像新社会,玩的是无罪推论,需要你来找证据来证明我犯罪了,而现在是你自己个找证据来证明自己没犯罪,不然的话就算到你头上,多憋屈啊。 雪晴轻蔑的笑笑,连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种愤慨的话也懒得说。。 主父偃像是受到了一点刺激一般,不知道是被踩中了哪一根神经,叫道:“这事儿到底是不是你卫家所为。” 雪晴笑得更开心了:“早些,皇帝亲口这样问过本宫,你不知道么。” 主父偃往前一步逼迫到:“殿下怎么说的。” 雪晴冷哼一声:“你自可以去问皇帝。” 主父偃一挥手道:“臣奉诏……” 雪晴讽刺道:“你若不是奉了诏,哪敢如此跋扈,真以为这趟浑水你淌得起么,谁不知道你狐假虎威狗仗人势,算个什么东西,不知死活不知所谓,此间事了了,本宫倒有一笔账要跟你好好算算。” 主父偃一脸阴鸷:“臣身负皇命,必不辜负皇帝所托,这七尺之躯,何足道哉,殿下恐吓臣是没有用的,臣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不查出此案,誓不罢休。” 雪晴冷笑道:“无非是接着这机会,用别人来换取你取悦皇帝的资本罢了。说得那么动听。” 主父偃并不介意被揭穿了道:“那也得看是谁,谋害皇子的贼子,不该么。” 雪晴翻翻白眼:“要查也得查对了地方,你也尽会找些软柿子下手,真正该抓的,你敢抓么。若不是皇子闳薨了,王夫人没了依仗,你敢拘她?” 主父偃还是那副愤懑的表情,嘴里说道:“不该拘她,那该拘谁……”眼角划过一丝希冀。 雪晴正准备破口大骂你有种咋不去把李夫人拘起来,一查一个准儿,却敏锐的观察到主父偃的微表情,我靠,这是在诱供啊,他很自然的偷换了一个概念,从敢不敢拘,到该不该拘,诱使自己说出李夫人的名字。 这是什么意思,是找借口真的去动李夫人,如果失手了,便推说是这个武陵公主攀咬出来的,臣不过是顺着线索查察而已,不管伦家的事情啦。 或许是别的什么深意,雪晴来不及多想,反正这是个坑,便闭嘴不说话,白眼一翻,一副江姐就义的表情,要不是你个辣鸡不懂人权,老娘就要援引美利坚合众国宪法修正案第五条,好好和你掰扯掰扯。 如意算盘打得妙,事到临头却被看穿,扑了个空的主父偃有些懊恼。恼羞成怒的恐吓道:“殿下就不怕臣动粗了么,廷尉府的手段恐怕殿下还未曾见识过。” 雪晴轻笑了起来:“得了吧,除了那个太医令,你敢对谁动粗?借你两个胆子,看你敢不敢。” 主父偃凶相毕露:“殿下说的没错,臣是不敢,但是任何人只要坐实了是元凶首恶,臣便敢动了。不管谁是元凶,殿下都会是他的帮凶,如此一来,臣不就敢动了么。” 雪晴一脸凝重:“你敢构陷本宫?” 主父偃阴笑的笑道:“有何不可,殿下还是早些交代了,不要让臣走到那一步去。” 交代你妹,有什么好交代的,雪晴四处望望,哪里有什么趁手的家伙,只能将筷子紧紧攥在手中,老娘跟你们拼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八章 十几个舅不算多 主父偃挥手道:“既然如此,休怪臣无礼了,来啊。” 雪晴扎好弓步,左拳在前,右手握着筷子在后,谁敢上来就戳死他,来吧。 等了半天,也没见凶神恶煞的胸毛大汉走进来,主父偃一阵讶异,手底下人不听话?不会吧,不是让他们在外面等着,一叫就进来么,跑哪儿去了,吃饭去了,还是上厕所去了,还是一边吃饭一边上厕所去了,太不敬业了。 主父偃正准备出去看看人跑哪儿去了,外面却传来一声干咳,主父偃顿时变了脸色,十分尴尬的看了看雪晴,最后只能拂袖而去。咚的一声关上门。 雪晴一愣,什么情况。 声音传来,虽有些衰减但还是听得清楚的,只闻主父偃外强中干的高声争吵,却被另一个声音并不大,依稀不怎么听得清楚,不紧不慢的声音所驳斥。最后主父偃恶狠狠的道:“若是误了案子,大王自己去跟皇帝解释吧。” 半响,门被打开,穿着玄色锦袍的半大老头走了进来,雪晴看着依稀有些眼熟,大概是在卫青的婚礼或者是自己的婚礼上见过的,不知道是朝廷的官员还是家里的亲戚,反正这两者也不太好分类,因为亲戚基本上都是当官的。不过雪晴确实是大多都分不清谁是谁。 说是半大老头,估摸着也不过是四十岁的样子,笑容和蔼的说道:“雪拿着筷子干嘛,没吃饱的话再让人送些来。” 雪晴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的问道:“您是?” 老头尴尬笑笑:“这什么记性,孤是尔的九舅舅啊。” 雪晴一阵凌乱,一二三四五六七八,怎么数不过来啊。汉景帝儿子女儿一大堆,没事儿就使劲儿造人,搞得自己四十多岁就挂了。汉武帝就是他第十个儿子。是为十舅舅。上面九个哥哥,下面好像还有几个弟弟。 这九舅舅,乃是中山王刘胜,死后谥号靖,就是三国时刘备那个不要脸的,老是宣称自己是皇室宗亲,其实宗籍上根本找不到自己,他就宣称自己是中山靖王刘胜的后代,不过也有可能,这刘胜就是个超级播种机,有一百二十儿子,也不知道有多少是亲生的,搞不好还真是刘备的祖宗。 刘胜很早就被封中山王了,但经过历次的削藩,王爷们的日子不好过,全国上下许多主父偃这样的人,整天屁事儿不干就瞅准了各地诸侯王的后院,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就报告给皇帝,那日子简直不要太造孽哟,打小报告就算了,各种恶意构陷,无中生有,乃至于敲诈勒索层出不穷。孜孜不倦的为中央的削藩政策添砖加瓦。 刘胜憋不住了,找他十弟谈了谈心,诉了诉苦,眼泪流了一大堆,哭得哇哇的,还用自己的才华引经据典,洋洋洒洒的一大堆说动了武帝。才让皇帝授意让这种政治运动停下了势头,给诸侯王们提高了一点待遇。反正这时候武帝已经准备用主父偃的推恩策来削弱封国的实力了,软刀子用的妙,便也不用吃相那么难看,给大家都留一点体面吧。 但刘胜也是个知趣的人,干脆就不回封国了,将中山国完全交给武帝派遣的官员去管理,自己以诸侯王之尊贵,出任了这个小小的两千石的九卿之一宗正。办公之余,便是纵情娱乐和生孩子,让武帝十分的放心。接过这一放纵就不得了了,简直收不住,刹不了车了,一百二十多个儿子,那中山国岂不是要分成一百二份,一个小王爷就只能当个村长,嘎嘎,武帝甭提多高兴了。 弄清楚了人物关系,雪晴赶紧放下筷子深深一稽道:“见过舅舅。” 刘胜宽慰道:“雪放心吧,有孤在这儿,主父偃是不敢动你的。不过说实话,这事儿隐隐有些山雨欲来的势态。真不知道谁这么大的胆子。” 雪晴心里打鼓,这舅舅明面上是来撑腰的,但话里话外的意思,有点别的味道啊。也难怪,生在皇家,看惯了这争储夺嫡的险恶用心。有些防备也是应当的。 刘胜像是想起了当年的伤心事儿,幽幽的说道:“当年你大舅舅,也是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闳聪明可爱,孤也甚是喜爱,不想这便没了。有时候孤就觉得,生在这未央宫里,也不知是福是祸,唉。” 大舅舅,那就是废太子,临江哀王刘荣了,官方的说法是惊惧而亡,是什么样的恐惧,将这样的一个天潢贵胄给直接吓死了。 窦婴曾说过:“我何尝不知道刘荣犯了什么罪过,他最大的罪过,就是曾做过太子。” 同样,这次暗箭如雨侵袭卫家,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刘据登上了太子之位。若是刘据是个平常人家的小孩子,哪里会有人处心积虑的算计他。 雪晴问道:“舅舅,那主父偃的调查进行的怎么样,拘了哪些人来。” 刘胜道:“王夫人,太医令,还有椒房殿和淑兰殿的几个宫女,膳房的一些仆役。别的就不知道了。” 雪晴很纠结,这火怎么才能烧到李夫人的头上去呢,这闹了半天,闹得这副局面,她李夫人还躲在背后看笑话,那怎么行,说什么也得把她拖下水。仔细想想,恐怕是从王夫人那边下手是最稳妥的,关键是这个正沉浸在丧子之痛里的女人,情绪有没有稳定到能好好谈一谈的地步。雪晴觉得可以尝试一下。 雪晴拱手道:“舅舅能安排妾与王夫人见上一面么。” 刘胜皱着眉头沉吟起来,自古以来,嫌疑人之间串供就是对案件调查的最大阻碍。这样的要求实在是有些过分,不由得揣测起来,难道这事儿真是卫家干的,这就便要去谈判何解?有可能么,给王夫人多大的利益能够换来一个亲生的皇子?这不可能啊。 杀人灭口什么的,刘胜自动就排除了,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闹出这样的事情,无疑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再说这样一个小女子也不足以干出这样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三十九章 滔天巨浪平地起 刘胜游走在这危险的关系边缘,要确保宗正府的地盘不要闹出任何的麻烦事儿。逼供不可怕,可怕的是逼错了人,那才是麻烦事儿,要是羁押的人莫名其妙的死了,就是自己也很难在那个深不可测的弟弟面前交差。 难道凶手真是李夫人,卫雪晴要联手王夫人为闳查明真相,揪出元凶。但愿是这样吧,这样的话对原有的政治格局影响最小。可能会引起的朝廷震动更小。风险越小就越安全。刘胜但愿是这样子的。思来想去,还是同意了雪晴的非分之请。但心里绷着弦儿,一定不要节外生枝,为了避免任何的不必要的情况发生,以致于局面变得更糟。便提出自己要出席这次非正常的会晤。 雪晴能够理解刘胜的担心,如果有宗正加上亲王的刘胜,知道得更多,更清楚,也许翻盘的机会要大上许多。毕竟他的这个身份,再加上这个职务,在这个事情上是很有话语权的。 就比如这次调查皇帝有意启用主父偃来主导,而绕开宗正,御史大夫署,以及中垒校尉,就连廷尉都绕开了,只是借了一个名头而已,这刘胜还不是把手插进来了。 刘胜带着雪晴去了王夫人的房间。主父偃第一时间从爪牙那儿得知了情况,心里有点痒痒的,但总不能就这么闯进去强行获知会谈的情况,只能寄希望于待会儿出其不意的从王夫人那儿获得突破。反正这位已经没了儿子,丧失了母以子贵的可能性,一个没了儿子的嫔妃很容易让人联系到福薄啊,德性有失啊,还容易让皇帝想起丧子之痛,疏远冷落完全是可以预料的,就凭这一点,主父偃就完全不怕她了。 王夫人见两人进来十分诧异,本准备对雪晴破口大骂,却见跟在后面的刘胜,发作不得,只能微微躬身道:“九伯。” 刘胜拱拱手:“夫人,阿雪有些事情要和你商量,孤便将她带来了。” 王夫人愤愤不平的道:“还有什么好商量的,见本宫身陷囹圄,特地来嘲笑的吧,欺人太甚了。” 刘胜解释道:“雪也是被拘来的。就关在不远的房间。” 王夫人喜出望外:“哦?当真?真个儿是老天开眼啊。” 雪晴问道:“夫人,你我都深陷其中,不能自拔,能不能平心静气的谈一谈” 王夫人面庞扭曲:“谈什么?谈你们家是如何谋害我儿的?” 雪晴皱眉道:“妾只问夫人一句,宫中谣言四起说闳聪明可爱的时候,你心里就没有犯嘀咕么,到底是谁在传,恐怕不会是你自己吧。” 王夫人理所当然的说道:“我家闳就是聪明可爱,谁也比不了,太子那木讷性子,如何比得我闳儿。虽然这是事实,本宫也无需到处宣传。” 刘胜下意识的说道:“夫人慎言。”太子毕竟是太子,这话还是不好说的,王夫人也没有理会。 靠,果然孩子还是自家的可爱,人之常情嘛。雪晴仔细跟她分析:“这显然就是连环计,先是制造谣言,让太子和闳站在对立面去,人为的制造出一种争储的威胁。然后下手谋害闳,将脏水泼到太子身上,闳薨了,太子废了,到底是谁得利,总不见得是你我两家,难道你还不明白么。” 王夫人冷哼道:“你以为本宫是那蠢笨的人么,我会不知道谁在背后兴风作雨,知道又怎样,不知道又怎样,你们全都不是好人,一个都别想好过。” 雪晴心里一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明知道是谁,还要跟妾这胡搅蛮缠,耽误了揪出凶手的时间,届时人家毁灭罪证,隐瞒线索,对你有什么好处。太子并没有得罪你,你心里比谁都清楚,太子在这件事情上完全是无辜的。” 王夫人狰狞着冷笑:“无辜?谁是无辜的?在这未央宫中,有谁人敢说自己是无辜的,闳为什么死了,本宫心里清楚得很,他就是死在了你们的勾心斗角之下,本宫明着告诉你,要死一起死,谁也别想跑了,甭管是姓李的,还是姓卫的,都得死。谁也不要痴心妄想能置身事外。” 雪晴如坠冰窟,一股寒意从骨头里钻出来,原来这才是王夫人的意图,疯了,已然是疯了,要是她手里有一支军队,她能马上灭了未央宫里的每一个人,典型的你让我生无可恋,我就让每一个人寝食难安的******人格。 刘胜心里很难过,上一代争储夺嫡有多么凶险自己是亲身经历过的,这才多少年,这一代又开始了。生在皇家,真的逃不过这个宿命么,总是会有王夫人这样的人的,就比如当年大哥刘荣的母亲栗姬,就曾经当着老爹汉景帝的面说过,等到刘荣继承大宝,登基为帝,要好好的跟刘荣的十几个兄弟们算算账。 相比之下,王夫人更加性质恶劣,俨然是不把所有皇子通通搞死不罢休的决心。 刘胜身为宗正,相当于皇族的大总管,岂能容忍这种事情发生,往前一步道:“夫人丧子之痛悲伤过度,有些过激的想法也是正常的,但水是有源的,树是有根的,谁下的黑手,咱就找谁去,范不着殃及无辜,再说了,皇帝一共就这几个儿子,身负大汉江山社稷大统,孤绝不会坐视夫人如此行事的。” 王夫人轻蔑的冷笑:“本宫既然敢说出来,便不怕九伯插手,尽管来吧,不怕粉身碎骨,就尽管参合进来吧。多你一个也不嫌多,反正九伯那么多儿子,即便是死了也有大把的养老送终,不像本宫,死了也就死了,哈哈。” 光脚的和穿鞋的。最怕这些生无可恋一心只想找几个人陪葬的。这谈判不仅是破裂了,得晓对方底牌,却发现事态远比想象中的更加严重。 雪晴有气无力的做着最后一丝挣扎:“夫人还年轻力壮,不过二十多岁,再生几个也不是难事儿,何苦来哉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章 霍冠军深夜潜行 王夫人冷哼道:“拭目以待,慢走不送。” 雪晴愣了半响,最后还是只能转身走了。 刘胜快步跟上,一脸凝重的道:“不若孤这就去找皇帝,道出实情,请皇帝圣裁。” 雪晴无力的叹息道:“舅舅不想被打成卫氏一党吧,先明哲保身吧。妾累了。,舅舅请回吧。”说着往前走,走到自己的房间,进屋关上门。 刘胜站在甬道之中,望了望前面雪晴消失的方向,又回头看了看王夫人的房间,一时竟不知道何去何从。良久才转身离去。 不一会儿,主父偃便探头探脑钻了出来。左右观望一下,见刘胜和雪晴都走了,便独自进了王夫人的房间,没过多久,却闷闷不乐的又出来了,看来是没什么收获,恼羞成怒的主父偃吩咐爪牙找来锁头,将王夫人和卫雪晴的房间都给锁起来,拿着钥匙把玩的主父偃愤愤不平的想你中山王有本事再进去啊。最终去另外一个院子休息去了。 冠军侯府,霍去病坐在窗边,见明月高悬。月光清冷。这样的夜晚,不太适合啊。但终究还是除下锦袍,换了一身黑色的短装。揣了一把短剑在怀中。端起酒盏喝了一口,长出一口气,抹抹嘴打开门便准备往外走。 一打开门,霍去病就蒙圈了,只见张全旦带了二十几个侍卫一字排开,站在门外的院子中,瞪大眼睛看着霍去病。 太尴尬了,霍去病只能用咋咋呼呼来掩饰自己的尴尬:“你们干什么,都站在这儿干什么,快去睡觉,不困么,明日没事儿做么。” 张全旦似笑非笑的拱手道:“侯爷,早些歇息吧,时辰不早了。” 霍去病一拳砸在门框上:“你们这些鸟人,拦着某作甚,要是雪出了什么事儿,某要把你们都杀了,一剑一个,全都斩成两截,鸟人鸟人鸟人。” 张全旦打个哈欠:“侯爷,改天再斩吧,快歇息吧。” 霍去病骂骂咧咧的转身回屋,反手摔上门。张全旦嘱咐道:“看紧一点,千万别让他跑了。” 有没有发现,其实甭管是幕府的将校,还是羽林军或者是虎贲军的军官们,都有点不怕霍去病,毕竟是一起摸爬滚打起来的兄弟,脸红脖子粗是常有的事情,突然就立了功,封了候,地位陡然提高,但骨子里,战友兄弟们还是把他当个逗比,逼急了破口大骂乃至于动手也是常事儿。 就更别提什么李广那一辈的老将了,开玩笑,人家世代名将,为汉军贡献了几十年的青春,就连卫青刚刚上位的时候,也是瞧不起的,当面嘲讽几句也是有的。这才刚刚屈从了大将军的虎威,又要对你个小王八蛋做个好脸么,你想多了。 毕竟汉军里的尊严是靠两件事儿,首先是论资排辈,比如什么周亚夫啊,窦婴啊,程不识啊,李广什么的,身经百战战功卓著,那才叫资历,其次就是战功和真正的能力了,若你每次出去都能拿回来一大堆人头,指哪打哪每战必胜,受人尊重也是迟早的事情,可惜这霍去病无非展露个头角,基本被人当做****运了。 所以大多的时候,霍去病是威逼不了这些知根知底的战友的。 到后半夜,一个黑影从窗户边一闪而过,悄无声息的绕过所有的守卫,如鬼魅一般迅速而飘忽。 跃过围墙,稳稳落在地上,不激起一点灰尘。霍去病浅浅一笑,你们这些辣鸡,如何拦得住本侯爷。 躺在卧榻之上的雪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原来的历史上是没有自己的,那这些狗皮倒灶的事情原本是有没有的呢,如果本来是有的,那没有自己的参合,又是怎样解决的。如果不插手,不干预,会不会自然而然的就被别人解决了? 还是不要冒这么大的险,比较现在都已经被拘留了。要是一不小心闹个身首异处就麻烦了。这王夫人咋心里这么变态,要是当年选修的心理学认真听了课的话,还能冒充一下心理医生来干预干预纠正纠正。唉。算了算了,送精神病院算了。可惜大汉朝没这医疗机构啊。 现在的局势稍微的明朗了一些,但好像更加的不可控制。先是谣言,接着谋害刘闳,再接着泼脏水给太子,开始调查呢,很敏锐的将自己作为了卫家的突破口,不得不说这个决定不尴不尬的扎在了自己的死穴之上。 接下来的事情就可以预料了。李夫人那边会抛出一些罪证,指证卫家才是元凶首恶。王夫人便顺水推舟,添上一把火,整个儿将卫家连根拔起。将皇后推下去。留下一个什么都不知道不明白的小太子。那就成了柔弱的小点心,谁都能咬上一口了。 等到李夫人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笑到最后的时候,王夫人会在这个时候跳出来,真正的开始报仇。雪晴想,如果是自己站在她的那个位置,以及有她那样******的想法的话,到时候可能会用比较阴损的办法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暗中搞掉李姬的两个儿子,和太子,最剩下刘髆一个人,然后跑去跟皇帝说,才发现李夫人多大的野心,狠心,竟然将您的五个儿子,除了她生的刘髆全都给弄死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到底是谁得利呢,对了,臣妾突然想起当年刘闳的事情,她李夫人也好可疑啊………… 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我靠,太阴险了,太毒辣了,谁说她王夫人不聪明,这聪明得不要不要的。 当然,这只是雪晴设想的画面,搞不好人家不这么弄呢,谁说得准。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房门上挂着的锁头哗哗作响,雪晴警觉起来,难道是主父偃深夜提审?不会吧,刘胜回来了?也不像,该不会是李夫人或者是王夫人找来的杀手吧,妈蛋,老娘为何沦落到这样一个担惊受怕朝不保夕草木皆兵的境地,招谁惹谁了这是。(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一章 小鸳鸯牢狱相会 门被打开,一个黑衣人钻了进来。?燃?文小? ?说? ? ?.?r?a?n??e?n?`雪晴正准备拿枕头砸死他,关上门转过脸来,却发现是霍去病那英俊的脸庞。雪晴一愣:“你怎么来了。” 霍去病快步走过来,拉起雪晴的胳膊抬起来四下打量:“没受伤吧,没事吧。被打了没有?” 看着霍去病急切的样子,雪晴心里一暖,伸手抱住他,小声道:“没有,妾好好的。” 霍去病摩挲着雪晴的后脑勺,出了一口气:“可担心死我了,实在是放心不下,就悄悄潜入宫中来找你。” 雪晴抱着他埋怨道:“不是叫你老实待在家里不要惹事么,真是不听话啊。” 霍去病道:“你要是没了,我听谁的话去。你可一定要好好的。” 危急关头的柔情蜜意,最是让人意乱情迷。雪晴捧着霍去病那英俊的脸庞,深深的吻了下去。 半响,雪晴小声在霍去病的耳边讲起了被拘以后发生的事情,交代了他该如何做。霍去病愣愣的道:“好奇怪啊,小腹火热。坚硬如铁,挺得老高,心里有点堵得慌,我这是不是中邪了,可能是因为这牢房压抑吧……” 雪晴脸一红,拍了他胸口一下道:“你到底听没听啊。” 霍去病反应过来:“哦,听到了,王夫人疯了,要弄死所有皇子来给闳陪葬,啧啧。这怎么得了,不然杀了算了。” 雪晴叹气道:“哪有那么简单的啊,刚死了孩子,转过头去又死了娘,那还得了,恐怕皇帝查都懒得查了,直接把卫家的人全部推出去埋了,你听妾的,别的什么也不用管,只要将妾说的那几件事情办好了就成了,估摸着就这两天,李夫人就要抛出对咱们不利的证据来,到时候不管外面传得多么离谱,你都不要信,专心把妾吩咐你的事情办好了就成,有九舅舅在,必回护得妾周全的。” 霍去病点点头:“我知道了,天宝已经回了宫中,等他和你联络上了。也能给你留一后手。” 雪晴点点头:“知道了,快回去吧,若是被人发现了就糟了。” 霍去病在雪晴额上浅浅一吻道:“你千万保重,我还等着你给我生娃呢。” 呸,你以为老娘是生育工具啊,再说了,生娃,你知道怎么生么,还是等老娘出去了,好好跟你上一课。什么才叫做繁衍后代。什么才叫做生物本能。 霍去病扒开一条门缝,往外瞅了瞅,便悄然离去了。 雪晴浅笑一阵,随即又皱起眉来,躺在卧榻之上胡思乱想,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翌日,主父偃打着呵欠从甬道走过来,心里盘算着今天到底从谁那入手,找个替罪羊做借口把李夫人给拘起来,那样就离真相不远了,王夫人丧子不祥,注定失宠,卫武陵也不怕,虽是卫家的人,但好歹不算是卫青卫子夫那样的庞然大物半点不能动,再说了,等查出真相,对卫家有利的话,他们未必会计较这点小事儿。无伤大雅嘛,最多以后不和你们照面,要是接过不利于卫家,那就更不怕你们了。 但是现在就要动李夫人,没个替罪羊,来承担万一查错人了的罪责,主父偃还真不敢动她李夫人,好纠结啊。 主父偃打着小算盘走过甬道,对爪牙询问道:“早膳送过去了么,别把人给饿着了。” 端着饭菜的爪牙一脸的惊慌:“大人,出事了。” 主父偃半个哈欠被吓了回去,差点没噎着:“出什么事了?谁出事儿了?” 爪牙朝雪晴的房门努努嘴,主父偃一看,明晃晃的锁头被劈成两半,可怜巴巴的挂在门上。主父偃大骇,慌忙伸手推门闯进去,定睛一看,雪晴在卧榻之上睡得好好的。还好没出个谁莫名其妙是在这儿的事故,不然主父偃就悲剧了。 主父偃扫视一下屋内,随即大发雷霆:“是谁,昨夜是谁来过,快说。” 雪晴悠悠醒来,打个哈欠,看主父偃这暴跳如雷,口齿不清的嘟囔道“谁啊,什么谁啊。”主父偃一把扯下锁头扔在地上:“殿下不要自误,臣口衔天命查察钦案,岂容你一而再的暗中手脚。快说。” 雪晴嘴角挂起一丝蔑笑,翻了个身,朝着墙面。 主父偃气得浑身发抖,正欲发作,刘胜又悄无声息的钻了进来揶揄道:“大清早的闹什么呢这是。” 主父偃转而攻击起了刘胜:“中山王什么意思,这案子还要不要查,这圣命还要不要奉。” 刘胜朝着北边拱拱手:“廷尉正大人这不是正在查么,你要不要奉命,那是你的事儿,宗正只是提供方便而已,调查的事情是不插手的,一切都由大人做主。” 主父偃一脸便秘:“你不插手,你不插手私下里安排她与王夫人见面,不插手你半夜斩开我的锁头来串供?” 刘胜鼻子一哼:“不知道你说什么,孤完全不清楚。”这话有一半是真的,后面锁头断了谁进去了真不知道,想想也有些后怕,若是李夫人或者王夫人派来谋害雪晴的就遭了,雪晴也不是省油的灯,知道王夫人的意图搞不好能直接派人去搞死王夫人,要提防要提防,马上得加强对这边的控制。 主父偃一甩袖子就往外走:“臣这就去觐见皇帝,让皇帝来评评理。” 刘胜一脸无所谓跟上:“请便。” 两人一走,爪牙便将饭菜端了上来,放在几案上,低头捡起了锁头,便退了出去,关上了门。 雪晴转身来看看,都走了,哼,闹你妹闹,打扰老娘睡觉。 主父偃和刘胜出了房间,便分做两头骂骂咧咧的走了。刘胜自去调动了自己在宗正府的亲信,加强了这边的警卫。 主父偃敢去通知皇帝么,本来是敢的,但这没有什么意义。即便是调查是自己主导的,但也不能为所欲为,要自觉接受别人的监督。这刘胜显然就是来监督自己,让自己不要太过分的。 倒回来说,皇帝会不知道这边发生的一切?恐怕不能吧,自己从廷尉府抽调的爪牙,宗正府本来的人,绝对有皇帝派来暗中监视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上疏请废太子位 刘据冷然一笑:“太傅昨晚教了儿臣一课,他说闳弟之薨,究其原因,乃是因为儿臣得了这储君之位,这储君之位,就犹如一块人人垂涎欲滴的点心,因父皇将这点心,赐给了儿臣,便引得有些人觊觎,谋害了闳弟,嫁祸儿臣,只为了将儿臣嘴里的糕点抢出来吃掉,原本这些道理儿臣是不懂的,是太傅教得好,儿臣才懂的。” 武帝脸色铁青:“是太傅教你的,也是他让你来的么,他就这样教你的,江山社稷便是一块点心之儿戏?” 刘据漠然回道:“非是太傅本意,只不过儿臣实在是驽钝得很,别的道理不甚懂,只明白这点心的道理而已。儿臣要进宫凭吊闳弟,太傅不允,儿臣还要上表父皇一疏,太傅也不准,但儿臣已经决定,便不是太傅能阻拦的。” 武帝心里居然隐隐有些害怕,今天的刘据不像是往日的刘据,不像那个每次见到自己就抱大腿央求点心的小孩子,或者说不像任何一个七岁的小孩子,也不像三个月前,初为太子那般不知所措,笨拙得可爱。 今天的太子,冷静得可怕,沉稳得可怕,也成熟的可怕,武帝本能的怀疑是不是谁教他这样说的,但又觉得刘据跪着的小小的身躯,散出来的寒意那么的真实。 武帝隐隐觉得事情出了自己的预料和控制。有些迟疑的问道:“你要上何疏?” 刘据站起来,转身对武帝跪下,从怀里掏出一份帛书,双手奉上,低头道:“儿臣失德,自请废太子疏。” 武帝浑身一震,微微有些站不住脚,伸手抓住春坨,春坨一听这奏疏的抬头,本能的就想趴地上,现在只能克制自己软下去的本能,用力搀扶起武帝。 武帝抓住春坨的手臂,稳住自己的身形,几近绝望的朝刘据吼道:“是谁教你这样说的,是谁。到底是谁。” 刘据捧着奏疏抬起头道:“这点心害死了闳弟,陷儿臣于不义,谁愿吃谁吃去。臣弟之薨,虽非儿臣本意,但究竟因为儿臣嘴里的这块点心。儿臣不忍,亦不愿尔。” 武帝一把推开春坨,春坨便啪的一声趴在地上五体投地。武帝指着远处咆哮道:“这天下,这朝廷,哪里不是勾心斗角,哪里不是尔虞我诈,朕原本以为你还小,不愿把那残酷与你详说,你既然已经懂事,那朕便告诉你,自高祖以降,这未央宫中多少的事情淹没尘埃,多少的贵胄死无葬身之地,遑论是皇子,即便是皇帝也逃不过命运,身为太子,你早晚要知道这个现实,且越战越勇,不惧任何阴谋诡计,不管是何人,为了何种利益,作出何等让你伤心的事情,你都要扛住,你都要处理好,然后你才有精力去安抚天下臣民福祉。才有能力去外御其辱,你要脱于一切的斗争去完成你的使命,你肩负的是朕的期许,是高祖的血脉,是大汉的气运,是开天辟地的事业。这天下臣民何止亿万,你身为储君,你要为整个天下负责,而不是遇到这一点挫折,便要上表自废,你置江山社稷于何地。朕真是看错了你。” 刘据这时候反而表现出七岁孩童的智商了,你说的那些本宝宝全部不懂,你说你看错了,那就看错了吧,便道:“父皇教训的对,儿臣驽钝失德,失仁失义。不堪造就,请准所奏。” 武帝多少年没被别人呛声了,一口气顺不过来,外强中干的驳斥道:“不允,什么道德仁义,俱是狗屁,天下是什么你知不知道,天下是……” 刘据嘟囔着小嘴:“那你还让我去学这些狗屁干什么,再请父皇准奏。” 武帝弯下腰一巴掌拍掉刘据手中捧着的奏疏道:“不允,驳回。” 刘据犯起混来:“想当的当不上,不想当的逃不了,这……” 武帝转头就走,骂骂咧咧的道:“不允,不允,太傅是干什么吃的,怎么教的,宣他滚过来,滚过来,不允……” 春坨赶紧爬起来,腿脚软的跟上暴怒的武帝。 刘胜将消息传到雪晴这儿,虽然奏对的具体内容知之不祥,但整个剧情加上武帝传出去老远的暴怒的咆哮几乎可以复原整个现场。刘胜有些忧虑:“太子莽撞了,怎么能轻言废立呢,这样就被动了,这么小的孩子,陡然遇到这种事情,有些失控也是可以理解的。太傅是怎么辅佐的,不好好开解太子,以致于闹成这样子。” 雪晴对这样的事情还是有心理准备的,刘据这个人,温润如玉,谦谦君子,这种性格是从小养成的,谦逊而仁义,既是优点,也是缺点。 武帝把不允中气十足的喊了无数次,他对太子的态度如此可见一斑,虽然这爷俩儿很不对脾气,但是武帝几乎已经把他对太子的真实态度暴露在了未央宫的所有人眼中。 这可能有点猝不及防,并不是武帝希望的样子。但可以肯定的是,武帝既然公然表示了对太子的态度,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多了。 雪晴微笑着道:“九舅舅多虑了,太子忠厚仁义,作出这样的事情也是性格使然,皇帝既然不允,也就没什么不妥的。” 刘胜急道:“这还没不妥啊,太子这一疏,将别人的目的提了出来,殊途同归犹如捅了自己一刀。这还妥啊。” 雪晴瞟了一眼焦急的刘胜,怪不得这货在上次的十几龙夺嫡当中毫无建树,这并不是没有道理的,凭他的政治头脑,还是当一个人畜无害的王爷比较好。 皇帝走后,太子闷闷不乐的跪在淑兰殿的庭前,捡起面前被父皇拂在地上并且踩上了一脚的奏疏。 对于七岁的太子来说,什么江山社稷看不见摸不着,什么权力斗争都太复杂太没劲儿。有意思的是什么,每日读读书,偷偷懒,吃点小点心,和表兄抢着吃更香,和表姊(雪晴)玩闹,几个弟弟虽不喜欢和他们玩,可也别死啊,死什么死,快快快乐开开心心不好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四方云动蕴惊雷 一轮红日,缓缓的滑落,黑幕便来抢夺天空。皇后一步一级的榻上阶梯,缓缓来到太子身前。 太子抬头看见皇后,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抱着卫子夫的大腿嚎啕道:“娘啊,据儿不要当太子了,不要了。” 卫子夫心中一酸,豆大的泪珠无声的滚落,躬身抱起跪在地上的刘据,就如捧着一个婴孩一般微微摇晃:“据儿乖,咱回去吧,一定是又累又饿了,娘备好了点心。” 刘据抽泣着断断续续的道:“据儿不要吃点心,不要当太子。不要再死人了,不管是谁都不要。” 卫子夫哽咽着:“好,好,听据儿的。” 刘据跪了一天,又累又饿,很快便在母后的怀中睡去了。随行的邱平小心翼翼的道:“皇后,让臣来抱吧。” 卫子夫摇摇头,抱着刘据,一步一步慢慢的往椒房殿,动作轻柔,生怕晃醒了刘据。虽有些吃力,但根本不允许下人插手。 挂着泪痕睡过去的刘据被他娘紧紧的抱着,左手垂在怀抱之外,手里紧紧的攥着奏疏,皱巴巴的帛书依稀看得到几个歪歪扭扭东倒西歪的字儿。 武帝颓然坐在宣室殿后门的殿门口门槛上,周围的随侍的众人早就自觉的躲得远远的,免得被皇帝迁怒。皇帝凝视着夜幕之下的未央宫,从宣室殿后门往北便是后宫的方向,陆续点起来的宫灯让几座大殿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皇帝像是突然老了很多,就这样坐在门槛上,靠着门框,更像是一个孤家寡人。春坨小心翼翼的上前低头道:“启禀陛下,皇后已经将太子接走了。” 陈宝国迷茫的抬起眼睛,看清是春坨,才反应过来道:“哦,知道了。” 春坨又道:“已经派人去宣太傅了,司马门候问,是不是要推迟封门的时间,等一等太傅。” 陈宝国无力的摆摆手:“算了,让他回去吧。”春坨一躬身,便悄无声息的退进了黑暗之中。 太傅快马加鞭,赶到了司马门,司马门却已经封闭了,太傅抹了抹额头的大汗叫道:“太子太傅石庆,奉诏觐见。” 门候在城头拿着一个火把把脑袋探出来道:“皇帝有旨意,太傅回去吧。” 石庆作石化状,不是火急火燎的召见么,怎么又不见了,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门候还称呼自己为太傅,那太子应该是没有出事吧。 门候见太傅这踌躇担心的样子,心中有些不忍,便道:“太傅回去吧,太子被皇后接过去了,毋以为念。”石庆抬起头来望着门候在火把的光芒照耀下的脸。直到他缓缓而肯定的点头,才掉转马头,忍住去幕府拜见大将军一探究竟的想法,直直的出城回博望苑去了。 雪晴正在凝望着屋内唯一的一盏油灯,正在出神,却见火苗突然往门口处偏倒。转头望去,却见天宝闪身而入。 天宝反手反手关上门,走过来小声道:“殿下知道了今日太子上请自废疏了么。” 雪晴点点头。 天宝急道:“大将军问此事是不是出于殿下授意太子以退为进之计,是否需要大将军上疏附议。” 废话,除了老娘,还有谁能指使太子干出这事儿来,不过创意和脚本是老娘的,演技就全部是刘据自己的,或者说,自己只是跟刘据讲清楚了这个道理而已,他的行为很大程度上是发自于自己的看法的。 即便如此,雪晴还是拨浪鼓似的摇头:“怎么可能,不是本宫的意思,不要上疏,皇帝已经明确表示要支持太子了。” 天宝一愣:“有么?” 雪晴一笑:“你懂个……什么,皇帝不允太子自废疏,那就是要保太子了。既然要保太子,这事情就好办了。” 天宝皱眉道:“真的?好像也是,但若是皇帝将太子和卫家分开来看,保一个,弃一个怎么办。” 雪晴望了望天宝那一脸凝重,原本以为这货就是个逗比,结果后来发现这货办事沉稳老练,当个什长屈才了,就凭这独到而准确的政治嗅觉,好好打磨打磨,不失为一个好帮手。 卫青以为是自己授意的,恐怕卫子夫也会这样以为,而皇帝显然是把这个幕后黑手当做了太傅,这个臭小子,算了算了,相对于目前的局面,这个相当微不足道。 真正危险的是什么,皇帝在这样一种被动的情况之下,未经准备的宣告了对太子的支持,这风一吹到李夫人耳朵里,那会是个什么反应? 这次很明显李夫人搞出来的动静有些仓促,有些拙劣,说道底是李夫人担心自己的身体不行了,虽说太医并没有告诉自己的时间所剩不多,但自己的身体,还是有些隐约的预感。 若是突然自己就没了,刘髆只剩下一个太监大舅舅,只会唱歌跳舞,一个县尉二舅舅只配抓贼搞治安,那还有个屁的机会,所以李夫人要抓住这个时间点,好好的努努力,成不成的,就看天意吧。 可事情进行到一半,皇帝突然意外的宣称了对刘据的支持态度。消息传到李夫人的耳朵里,李夫人真的有点慌了。有了皇帝的支持,所有的构陷,所有的阴谋诡计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想想当年,景帝为了支持十儿子刘彻,几乎是亲自授意搞死了自己的大儿子,相比之下,自己弄出来的这些事情,就显得不那么重要了。哪怕刘闳真是卫家搞死的,武帝都不会追究,更何况他未必就会真的相信了这个谎言。 接下来怎么办?终止计划么,不了了之么,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可以预见了,自己不久于人世,儿子刘髆在卫家和太子的报复下瑟瑟发抖,连带两个哥哥,被人家玩得渣都不剩。 既然开始了,那就不能停止,既然到了这个地步,那就只能更加猛烈的进攻,即便是要死,也要死个壮烈。死的有价值,好吧,就算是没有价值,挣扎挣扎试图拉几个人陪葬也是好的。内心激荡的李夫人脸上泛起一丝病态的桃红。(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五章 纨绔大夫射金丸 雪晴小声说道:“李夫人可能要下手了,不会再等了,你见过君候了么。” 天宝道:“见过侯爷了,交代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好了,就是不知道这个时间……” 雪晴摆摆手:“中山王会通知你的,去吧。另外通知邱平和大将军,加强太子的守卫,以防有人铤而走险。” 天宝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主父偃在一个房间外仔细听了手下爪牙的汇报,说刚才有人被中山王放进来一了人,和武陵公主谈了半天才走的。 但好像今天主父偃并不那么介意,这宗正府前篱笆走狗,后篱笆逗猫,她要串联便由得她去吧,谅你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因为本疯狗已经有了罪证。主父偃淡淡一笑:“不用管他们,看紧点就行了。再调一点人手来,拱卫这边,这房间里的人不能出半点差错。还要一批人,一旦案件明了,水落石出,请了旨意便要拿人。先准备好。” 爪牙领命而去。主父偃左右看了看周围密不透风的防卫,心里很满意的打开门钻进去,随即关上门。 房间里是谁,谁也不知道,被带进来的时候用斗篷罩住了全身。主父偃在里面鬼鬼祟祟的嘀嘀咕咕了半天,最后一脸凝重的钻出来,长出了一口气。 爪牙立刻上前问道:“大人,怎么样。” 主父偃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立刻加强人手守卫这个房间,不准任何人进入。” 爪牙不解:“不是已经加强了么。” 主父偃一脸讳莫如深,小声道:“再多派人,还有,其他几位关押的人要严加看管,从现在起,不许任何人和他们联系,包括宗正本人。”爪牙心知有线索了,便赶忙去办。 接下来主父偃又去到封存档案的房间查阅了一番,慢慢梳理好线索和证据,最后分别找太医令和王夫人谈了一阵。出来的时候,凝重的脸上居然有一丝轻松了。 天色破晓,主父偃打着呵欠去了宣室殿,得知皇帝还没醒,便躬身站在殿前等待。 一夜没睡的主父偃,站在宣室殿前摇摇欲坠,哈欠连天,隐隐有些撑不住的时候,听见春坨宣他进去。赶忙强打起精神来,恭恭敬敬的脱鞋走进去。 皇帝其实还躺在卧榻上赖床。看起来有点半睡半醒的样子,主父偃心想没关系,等我的调查结果说出来,保证你没心情睡了。 主父偃详细汇报了这几天的调查,最后说道:“根据陈二姐的供述,经过臣反复调查证实,基本可以断定,武陵公主授意陈二姐往皇子闳的饮食之中下毒是铁一般的事实。不过要公主承认犯罪事实,恐怕不那么简单,让她道出动机和目的以及背后指使,也不简单,臣力有不逮,恭请皇帝陛下圣裁。” 言下之意,差不多就这事这样,接下来就要求圣旨来对武陵公主用刑了,打个半死,一切的事情就水落石出了。 主父偃讲完之后,心里有点小得意,这下还不飞黄腾达。谁知道等了半天,却不见皇帝开口。心里犯嘀咕,微微抬起低垂的脑袋,去瞟皇帝在干嘛呢。却见皇帝侧躺在卧榻之上,双眼紧闭,嘴微张着,隐隐有些口水要留下来了。主父偃一愣,这是什么情况?被吓傻了?不会吧。 呵……呼……主父偃听到那阵微弱的打鼾声,整个人都不好了,拜托你这个做老板的,打工仔正在挣表现做汇报呢,认真一点不好不好,你居然睡着了,是你儿子死了好不好,又不是我儿子,你怎么能睡着呢。 心里暗骂,又能怎样,难道你主父偃还敢上来推醒皇帝说道:“睡你麻痹起来嗨。”还不被榻边站着的武士给直接撕成两半。 跪在卧榻前面的主父偃如坐针毡,等了半响,也不见皇帝醒来。春坨小声道:“廷尉正大人先回去吧,陛下有些劳累。” 主父偃迷茫的抬起头望着春坨:“可是……这……” 春坨面无表情,束手站在一边。 刹那间,主父偃瞬间明白,皇帝并不关心调查结果了,或者说,根本不需要调查了。这一刻,主父偃的冷汗全出来了,赶忙站起来,后退七八步,才转头跑了。 皇帝翻了个身,继续打起鼾来。 御园之中,这处林子靠近宫墙,树木比较茂密,是以许多的飞鸟喜欢在这儿栖息。清晨里,鸟儿叽叽喳喳的叫声甚是悦耳动听。 一个俊美的汉子,身着锦袍,十分华丽,腰间一块玉珏晃晃悠悠,手持着一张弓,正在林间穿行。身边跟着一个太监,手里捧着一个木匣子。 太监指着远处的高枝儿小声道:“韩大夫,瞧那斑鸠。” 韩嫣远远望去,正见一只肥硕的斑鸠站在枝头,太监打开手里捧着的匣子,韩嫣随手取出一粒纯金的弹丸,将它放到弓弦上,引弓如满月,瞄准了斑鸠,咻的一声射出去,金丸划出一道金色的弧线,如闪电一般冲过去,却堪堪偏了一点点,趋势不减竟然飞跃了高高的宫墙,不知所踪了。 宫墙外一群老百姓,看见那一道金光,便蜂拥而上,争抢起那粒金丸来。最后被一个小孩在草丛里发现,赶忙揣进怀里。 韩嫣小时候是在匈奴长大的,骑射功夫十分了得。但总爱将金子做的弹丸射出宫墙去。 太监扼腕叹息:“哎呀,可惜了这肥硕的斑鸠,飞走了。” 韩嫣将弓放下,一边四处张望有没有鸟儿一边问道:“事情查的怎么样。” 太监躬身道:“基本差不多了,确实是李夫人在暗中动的手脚,从上次到这次的谣言,都是李夫人散布出来的。指示淑兰殿一个叫陈二姐的宫女动的手,然后又往太子头上泼脏水。太子和卫家在这次的事件中确实是无辜的,但事出有因,韩大夫也知道,李广利三番两次差点死在霍冠军手中,而且,李夫人已然患病了,恐时日无多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六章 盖棺定论长安乱 韩嫣对之前的所有讯息都不是很意外,但这一点确实是惊着了:“真的?听谁说的?什么病。” 太监道:“太医令说是肺痨,治不好了,就这两个月的事情。不会错的。所以李夫人才着急忙慌的动了手。不过还有个事情,韩大夫恐怕要更吃惊。” 韩嫣拿起金丸,咻的一声射下一只鸟,快步走上去捡起来瞧瞧。太监道:“射得好,射得好。” 韩嫣将鸟儿扔给太监道:“什么事情啊。” 太监眉开眼笑:“谢韩大夫赏赐,大夫就不觉得王夫人丧子之后,态度暧昧难以捉摸么,照理说,不该是那么笨的人,但为何非要把矛头对准太子呢。” 韩嫣皱眉道:“难道是……” 太监道:“没错,王夫人要先借李夫人的手搬到太子,再抛出真相,反手将李夫人一家拖下水。凡是皇子,一个都不会放过。” 韩嫣倒吸一口凉气:“天可怜见,这真是疯了,简直是疯了。” 太监感叹道:“谁说不是呢,咱们皇帝啊,子嗣不多,就五个儿子而已,这已经薨了一个了,要真被王夫人得逞了,啧啧啧,哎呀,老奴多嘴了,大夫见谅。” 韩嫣摆摆手:“无关事的,卫家在这件事上无辜,那怂恿太子上表请自废疏的事情,也无辜么,太子这么小,没人教,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太监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太过机密的事情,出得你口入的我耳,别人如何知道,博望苑那边的调查表明,其实太子是真的为皇弟悲痛,萌生退意,小孩子发脾气的事情常有的。应该是真性情流露,最多被人撩拨了几句,要说是被人设计,说句不敬的话,七岁的娃娃,有这么深的城府,能演的如此丝丝入扣么。” 韩嫣点点头,不置可否。 太监说道:“倒是武陵公主那边不安分,这几日里左右串联,倒像是在准备些什么,这也难怪,都被逼到这个份上了,没理由坐以待毙。保全自己,反击李夫人,也是题中应有之义,若是皇帝再不出手镇压,恐怕卫家李家,就要撕破脸了,到时候,恐怕不好看啊。” 韩嫣转身边走边道:“继续跟进。” 太监急道:“韩大夫,您的弹丸。” 韩嫣头也不回的道:“是你的弹丸。”太监心里一喜,便将沉甸甸的木匣子揣了起来。 韩嫣快步回了宣室殿,在殿门外放下了弹弓,脱去靴子,接过春坨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脸和手。顺手梳理了一下小胡子。春坨小声道:“陛下问了两次韩大夫打鸟回来了么。”韩嫣点点头:“某晓得了,里面没人吧。” 春坨道:“两个武士,两个宫女两个太监。”韩嫣摆摆手道:“都撤下来,某有机要上奏皇帝。” 春坨点点头,进去将人都赶了出来。韩嫣才走进去,跪坐在榻边道:“陛下,查清楚了。”将来龙去脉都给皇帝讲了个清楚。 皇帝一言不发的听完了所有的事情,最后问道:“就这些?还有么?” 韩嫣摇摇头:“没了,还在跟进。” 皇帝摆摆手:“知道了,下去吧。”韩嫣点点头,便恭恭敬敬的离去了。 偌大的大殿上,就只有武帝一个人侧躺在卧榻之上。 晨钟暮鼓,未央宫静谧安详,就连今早的廷议也取消了,整个长安城的风起云涌之势,瞬间尴尬了起来,几乎同时,各方都按兵不动,屏住呼吸等待皇帝的裁决。 雪晴心里打鼓,就跟高考揭榜之前的心情一样忐忑。恐怕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皇帝都知道了,到底要怎样处理,取决于他对汉庭接下来几十年的方向选择。 过了两天,诏书下来了,说皇子闳不幸夭折,皇帝甚是悲痛,追封刘闳为齐王,谥号怀。为抚慰其母王氏,四时供奉升一格,与皇后同。 雪晴听刘胜传达了皇帝的旨意,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这就是盖棺定论了,不幸夭折,那就是天命,并非出于谁的刻意谋害。这就是官方结论了。 主父偃瞬间心凉了。既然定论是不幸夭折,那么,就根本不需要调查,那自己是在干什么,既然是夭折的,那就没有凶手,没有凶手就没有嫌疑人,没有证人,那么自己拘传的任何一个人都是无辜的,是非法的。更何况这里关的大多都是身份比自己更尊贵的。等到他们找自己算账的时候,难道还要抛出皇帝来做附身符么,皇帝会管你主父偃的死活么。 要背锅了么,要卸磨了么,要拆桥了么,主父偃战战兢兢的立刻吩咐销毁所有的医案药案,所有的审讯记录,全部找出来一把火烧掉,顺便把陈二姐给灭了口,不解恨还亲自去捅了两刀。 王夫人听到旨意,冲出房间找到雪晴门口处的中山王刘胜就闹:“九伯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家闳儿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是吧。你这做伯父的,就这么看着。” 刘胜眼神有些躲闪,不论如何,这王夫人现在算是彻底完了,想来也是蛮可怜的。 就在这时候,春坨和霍去病一前一后的进来了。王夫人眼睛一亮,抓住春坨道:“春内监,皇帝被人蒙蔽了么,你们到底有没有把实情禀报给皇帝。那陈二姐的口供……” 春坨挣脱王夫人的手,到中山王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句话。朝着众人作了几个揖便转头走了。 刘胜惊愕之下,不免有些不忍,咬咬牙挥手道:“来啊,请王夫人迁宫长门。” 雪晴一愣,好狠的武帝啊。名义上升了王夫人的待遇供奉,实际上将她发配到长门宫去了。王夫人一听就毛了,提着裙子就往外冲,要去找皇帝理论。刘胜赶忙叫人抵挡。周围的爪牙多是廷尉的人,正在手毛脚乱的毁灭罪证,哪有闲心管你这闲事儿。 王夫人冲出宗正府好远,才在外面被抓住,刘胜唯恐闹下去不可收拾,咬咬牙命人将其绑了起来,嘴巴堵住,用一块大氅遮了起来,光天化日之下,在这未央宫中,如抢人一般。送到长门宫严加看管。(未完待续。) 服务器错误 天宝本来在外面等候,见场面乱糟糟的,便进来寻二人,在甬道接上头,正准备往外走,刚好撞上了焦急慌乱的主父偃。 霍去病双目之中满是凛冽的杀气,几欲喷火,牙缝里蹦出几个字:“有笔账咱好好算算。” 主父偃腿肚子上的筋转得生疼,嘴里叫嚷着:“干什么,你想干什么……”眼睛虚起来朝着一边,一副引颈就戮但是怕的不行的样子。满脸的扭曲和惊恐。生怕这霍去病随手便是一剑。 雪晴挽起霍去病的右手,朝一边拉了拉,绕过被吓得差点尿裤子的主父偃,从甬道出大堂,离开宗正府,直直的穿过司马门出宫去了。 还没走多远,便见大将军的仪仗风驰电掣的往司马门来,霍去病勒住马:“舅舅是不是来接你的。”雪晴摇摇头:“怕是皇帝召见。” 果然,卫青并未停留,只是留下几骑,拱卫小两口回府,头也不回的往司马门去了。 李夫人得知尘埃落定的消息,支撑自己的信念瞬间崩塌,不知道皇帝会不会来找自己算账,到时候儿子怎么办,弟弟怎么办,完了完了,求生意志一旦减弱,病情就瞬间恶化了起来。往榻上一躺,就再也起不来了。 卫青跪在宣室殿,上面是陡然老了几岁一般的皇帝。 皇帝冷然道:“这种事情,以后决不允许发生。” 卫青伏在地上道:“喏。” 陈宝国目光坚毅:“可一可二,不可再三。李广利你不能动。” 卫青把身子伏得更低:“喏。” 陈宝国叹息一声:“专心打仗,宫闱之事,无需你操心。可保你卫家无虞,下去吧。” 卫青一个头磕在地上道:“喏。” 起身退后七八步,才转身走了。 卫青三个喏字,字字重于千钧。 春坨走进来道:“陛下,所有皇子身边的人,已经遵照旨意都换了一茬。” 皇帝浅浅的点了点头道:“派钦差去博望苑,申斥太傅,罚奉一年。”春坨领命去了。 回到侯府的雪晴命令天宝,撤去一切准备,召回所有的人手。从宫中,城外。大批的人手奉命撤了下去,就连李广利的一处秘密别院的隔壁。张全旦憾然将长剑收入剑鞘,在阁楼远眺了一眼李广利的房间。叹了一口气,带人回侯府去了。 宫中不知道多少毒药被丢进了马桶里,多少的匕首短剑,被丢进御花园的湖里。 一段历史,即将被湮灭。就如同这座宫殿两百年来埋藏的其他秘密一样开始变得不为人知。 没过两天,正在卫青闭门谢客,关在屋里沉默不语的时候,在雪晴和霍去病于侯府没心没肺的庆祝劫后余生的时候。主父偃被远远的派到齐国去作国相了,好歹也算是两千石的高官,虽不及九卿尊贵,也算是一员封疆大吏了。 想当年周游列国,齐国中山国都不把自己当回事儿,没想到长安转了一圈,又回到齐国去了。相比原来的职位,无疑是高升了,但得罪这么多人,真的值得么。 主父偃来不及想那么多,争分夺秒的前去谢恩,宣室殿的阶梯还没上便被挡了回来,便如释重负的赶忙带着行李一溜烟跑了。 李广利被皇帝派人申斥一番,身为浔阳县尉,无故擅离职守,不干好本职工作,好好回去反省,李广利也只能灰溜溜的带着绝望走了。 各方都处理好,就等着李夫人自己咽气儿了,没想到李夫人派人过来传话,说想见皇帝一面。 武帝好似用鼻子喷出两个字:“不见。” 春坨低声道:“李夫人已气若游丝了,恐怕有些最后的话要跟陛下讲。” 武帝一愣,没想到这么快,这才几天啊,上次见到,还如初初见面哪样倾国倾城,想起那一颦一笑。这便要撒手人寰了,惶恐之下,怕自己迁怒于刘髆,恐怕死不瞑目吧。 那一瞬间,李夫人姣好的面容,王夫人那天真得有些可爱。刘闳的牙牙学语,刘据上疏时的决绝。以及主父偃拘走雪晴时,心碎的盯着皇帝符节的卫子夫。这些看见过的,没看见但能想象到的画面在脑海中交织。 连带想起了母亲,想起了祖母。想起了父皇。想起了荣哥哥。 武帝缓缓站起身来道:“见一见吧。” 御辇缓缓行到李夫人殿前。稳稳的落地。武帝还在发愣。春坨小声道:“陛下,到了。”武帝醒过神来,下了辇,脚步沉重的走进去。 殿内几个宫女太监端着汤药水盆,两个太医在卧榻之畔侍奉。见皇帝来,便都跪下拜见皇帝。皇帝没有理会他们。春坨挥手将他们都赶了出去,自己也转身关上了殿门。 李夫人侧躺在卧榻之上,用一方锦帕,遮住了自己的脸颤抖着道:“陛下,臣妾有罪。” 陈宝国坐在卧榻边的锦墩上,李夫人的脸被锦帕盖的严严实实的,右手还死死地拽住锦帕的一角。只露出一头青丝,略微有些凌乱,一只玉簪斜斜的插着。 武帝伸手取下玉簪,放到手心里道:“记得当年,在夫人伴驾之时,朕有些头痒,随手取下夫人的玉簪搔了搔头。是这一只么?” 李夫人想起当年那一幕,不禁热泪盈眶:“正是,臣妾多年除去梳洗便不曾取下。” 武帝微微一笑:“结果整个长安的妇人们尽皆效仿,以致于三辅之内玉价陡然翻了几倍。太傅教太子第一课,说为君者不可有好恶。说得好。” 提起太子,李夫人便是一阵心虚,微弱的道:“妾错了。” 武帝握着手里的玉簪叹了一口气:“你没错。” 李夫人直接说破了道:“妾谋害了闳,构陷太子,罪在不赦。妾悔不该当初,五内俱焚。” 武帝幽幽道:“这未央宫里,发生了多少这样的事情,每一个女人都想当皇后,当太后,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当皇帝。这天下又有多少的人想要当皇帝,别人不知道,难道朕还不清楚么。当年若不是母后阴谋害了荣哥哥,这皇位也轮到朕,皇祖母无时无刻不想着立梁孝武王为君,朕也不是不知道。人心就是这样,朕早就看透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落叶哀蝉歌一曲 李夫人泣不成声:“妾……罪该……” 武帝宽慰道:“好了好了,你反正也要死了,朕还能再杀你一遍么,若不是你就要去了,朕也不会跟你说这一番藏在心底的话。这些话本来朕是不能和任何人说的。怎样死,都是死,何苦再闹些笑话,就这样吧,放心去。遮住脸干什么,老夫老妻的了,来,让朕再看一眼,留个念想吧。” 李夫人紧紧攥着锦帕:“不,斗胆请陛下不要看,妾病入膏肓,形容枯槁,容貌不再,不忍相见。” 武帝一叹:“何苦呢,何必呢。” 李夫人道:“妾有一事放心不下,愿以刘髆与兄弟相托。” 武帝道:“刘髆朕自会照顾,寻个良善的嫔妃收养。至于你兄弟,夫人再让朕见一面,朕便许他一个富贵。” 李夫人翻身向内不住抽泣,哽咽道:“陛下不要看了,妾容颜不再,陛下只要记得当初那个妾就好。陛下。” 武帝再三呼唤,李夫人还是不肯转过来。无奈之下,不再强求,起身走了。 回到宣室没过两个时辰,武帝正在对着几案上的一副李夫人的画像发愣的时候,春坨过来小声说道:“陛下,李夫人去了。” 武帝心中一痛,梦呓般吟唱道:“罗袂兮无声,玉墀兮尘生。虚房冷而寂寞,落叶依于重扃。望彼美之女兮,安得感余心之未宁?” 春坨听过一遍,回去便悄悄记录下来,这边是流传两千年,又被美国诗人庞德改写的《落叶哀蝉曲》。 武帝唱完之后,对着画像沉默片刻,旋即伸手掀起一角将画像掩住道:“去办吧。” 当晚,李夫人就被迅速的收殓,并未在宫中停灵。身边的宫女太监,以及淑兰殿的许多宫女太监,还有未央宫各处的许多侍卫,仆役,甚至包含曾经被主父偃拘传的几个椒房殿的宫女。廷尉府参与调查此案的几十个大小官员。宗正里几个知情的人。还有许多不知道怎么牵扯进来的人。全数用发丧的名义,伴随李夫人的棺椁出了宫,浩浩荡荡的数千送葬队伍,一个都没能回到长安,全都悄无声息的消失了。 整个长安,朝野上下,噤若寒蝉。 而刘髆,则在李夫人落气之后,第一时间被送到了薄姬那边去。 王夫人在长门宫,多次尝试上吊,撞墙。吞金,尽皆未遂,整日歇斯底里,惶惶不可终日。抢救过来多次,脑袋已经有些不清楚了。 事情到了这儿,才算是尘埃落定。太子被送回了博望苑。各方势力集体失忆忘掉整个经过,又回复道原本的正常轨道上去了。 张全旦给雪晴汇报,在宫中经营起来的一些人脉和资源,几乎在这次清洗中全部报废。前期的努力荡然无存。 还能怎么办,能全身而退就已经万幸了,几千人还算是牵连比较小的,前不久的淮南衡山一案,株连数万人呢。相比之下,这确实不算是什么,想到这里,雪晴觉得难受极了。 世上事,了犹未了,终以不了了之,对于皇帝来说是一个不了了之不再追究的态度,却仍旧死了这么多人。 其实雪晴还有两件事情耿耿于怀,首先就是汉武帝陈宝国这个人,对于当前大汉的朝政军务的绝对控制超乎了自己的想象。任何小动作,都被他看在眼里,任何的权谋诡计,在他面前都要歇菜。这种强大的影响力压得雪晴踹不过起来,很难想象,要是有一天真的和陈宝国闹起来了,会死得多惨。 仔细想想,难道不是么,甭管是窦太后,王太后,还是田蚡,窦婴,甭管是匈奴人还是诸侯王,谁都经不住武帝三拳两脚。 雪晴隐隐有一种预感,武帝绝对已经察觉到自己在背后搞的鬼,怂恿太子上疏,准备和李夫人火拼,将真相拐了几个弯送到皇帝面前。还有前面对李广利的事情,卫青不是传来消息,说被皇帝敲打了么。 那就危险了,这事儿肯定是让皇帝如鲠在喉的,对于太子,对于卫青,甚至是霍去病,对他来说都很重要,敲打敲打也就是了,那对于自己来说,恐怕皇帝不收拾自己一顿是不会甘心的。 可是他会怎么收拾老娘呢。雪晴不由得菊花一紧,不行不行,要不赶紧跑路吧。 幕府传来消息,博望候要去寻身毒国开商路,这便要南下了,让霍去病去送。雪晴闲着没事儿,也跟了去。 闹不明白,这时候从南边就能去印度了?有可能,上次在武陵不是见到大批汉军正在往南方运动么,朝廷刚刚拿下巴蜀,夜郎以及滇国,再加上从闽越到交趾就是现在的越南北部那边。从地理上看,东南亚次大陆应该是能到的。那为什么唐朝的孙悟空,非得往西北边的新疆绕了一大圈,包着青藏高原打了一个转,才到了南边的印度呢。好奇怪啊。 张骞此人,谦谦君子,却不失刚毅坚强,他和韩嫣,同为刘彻当太子时候的伴读,一起长大,同吃同住同读书的。不过最终传出绯闻的却是韩嫣和刘彻,而不是自己。大抵是因为韩嫣更俊美吧。不过他与皇帝的感情也不是寻常人能比的,对于这两个侍读,恐怕对于刘彻来说,要比亲兄弟还要亲吧,反正这张骞花了十几年出使西域,回来复旨的时候破衣烂衫,形容枯槁,手上还牵着一个在匈奴生的混血儿,唯有手中的符节还熠熠生辉,光彩依旧。那一刻,皇帝愣是没在群臣面前止住自己的眼泪。 在灞桥边,霍去病下马稽首道:“博望候,大将军身体不适,特遣卑职来相送。” 张骞拱手道:“谢大将军,谢冠军侯相送。” 霍去病感叹道:“博望候赶快将南边的事情办完吧,若是来日北边战事一起,能与侯爷再去草原驰骋,那是何等的快意啊。” 张骞笑道:“某善守,不善攻,谨慎有余,而进取不足,疆场还是冠军侯大放异彩的地方啊。” 雪晴在一边偷笑,好个小受。(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勋贵快滚粗长安 霍去病也笑道:“哪里哪里,有博望候拱卫中军,咱们在外面才能放心嘛,再说了,对匈奴风土人情,地理水文,谁有侯爷您了解啊。” 霍去病指挥幕府派遣的护卫,搬运军械物资钱粮。并对领队的校尉交代一定要保护好博望候的安全,甚至小声发表了一番见势不对,裹挟了博望候就跑回来的言论,千万不要像在匈奴一陷多年的事情,须知道联络外夷通商事小,北方战事发展事大。亏得张骞没听到,人家是把沟通世界作为毕生事业在奋斗好不好。打仗人家还真不是多感兴趣。 灞桥之下,这条河不知道是什么名字,渭水么?搞不清楚,雪晴在桥边远眺,阳春三月,莺****长,景色还算是怡人。却闻得张骞叫唤:“殿下。” 雪晴转身道:“侯爷。” 张骞小声道:“殿下,不知太子近来可好?” 雪晴摇摇头:“多日未曾见过了。” 张骞看着面前滚滚而去的河水道:“皇帝悲痛不已,越见憔悴了。我伴驾多年,还从未见皇帝如此。” 雪晴心里犯嘀咕,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悲痛是他的事儿,跟老娘说有什么用处。这话雪晴都不知道怎么接。 张骞望着逝者如斯,道:“皇帝决定全力保太子,这是一件好事儿,不论是对朝廷还是对西域,还是对万民。我想提醒殿下一句,只要是保太子的事情,还是不要自行其是,免得皇帝猜忌,既然目的是相同的,还不如按皇帝的意思来,殿下觉得呢。” 说得动听,按陈宝国的意思来,他要是一个不耐烦反手就是一刀怎么办,甭管你说得多动听,日前悄无声息消失的数千送葬队伍,那就是明证,这玩意儿不是宫斗,是屠杀。历朝历代都找不出几个来。听皇帝的,早晚也就死在这队伍里了。 这张骞作为皇帝的好基友和狗腿子,这是奉了圣命来斥责自己的么,听着不太像,那这话有什么深意?雪晴顺着思路想了想,妈蛋,难道陈宝国要对老娘动手? 疑惑的抬头看看张骞。张骞流露出些许不忍道:“臣说句冒昧的话,殿下,早日怀上个孩子,或许还能留在长安,言尽于此,殿下保重。” 车队缓缓走了,扬起黑色的旌旗和飘逸的符节,灞桥上小两口,一个不停地挥手,一个在风中凌乱。 这尼玛什么跟什么啊。老娘怀不怀孕,生不生娃,管你们屁事。 前来送行的官员都陆续走了,小两口远远的坠在队伍的最后,这个敏感的时候谁见谁都有点尴尬。 过了两天,男人们都上朝去了,平阳公主叫了雪晴回幕府去,谈及日前未央宫的事情,不免有些唏嘘。 平阳感叹道:“当年父皇选了阿澈做太子,我已经十岁了,眼见荣哥哥是怎么死的,踏平七国威震天下的太尉周勃,最后竟然被饿死在廷尉府中,就连母后,父皇都留了后手,乃至于舅舅田蚡和表叔窦婴两败俱伤,一起退出政治舞台,这一切都是父皇为阿澈铺路。现如今,又轮到阿澈给据儿铺路了。” 靠,仔细算起来,都尼玛是亲戚啊,景帝就是外公,王太后就是外婆,田蚡是舅姥爷,而窦婴就是表叔公了。全是天潢贵胄啊。 平阳问道:“雪啊,你爹韬光养晦,不养士,不弄权,可为太子一大助力,你说你十舅舅,会和你爹生出嫌隙么,娘对这个弟弟,是愈发的看不透了。” 雪晴感叹道:“皇帝心中,自然是有一把尺子的,谁过分,谁不过分,都有考量,这次未央宫闹的天翻地覆,还不是皇帝一翻手便镇压了下去。” 平阳瞧了瞧左右,小声说道:“皇帝申斥你爹爹了,你知道吧。” 雪晴点点头。 平阳担心的道:“你舅舅不会怪你在这件事上做的手脚吧,只不过是自保而已,他应该不会追究吧。” 这句话道问道点子上了,这几天雪晴一直有这样的担心,亲眼见证皇帝举重若轻的平息未央宫之乱,让雪晴从心底恐惧汉武帝,若他真的对此耿耿于怀,那该有多糟糕啊。 还有更恐怖的,陈宝国三下两下就把事情调查清楚了,起行动能力,情报能力,以及对整个局势的掌控超乎寻常人的想象,那么,自己在武陵山中搞得那些小动作,能瞒住他么。 连带想起张骞临走时的告诫,难道这不要脸的陈宝国,真要动手整自己?不会吧,这个不尴不尬的地位,他怎么整?额,这话也不好说,陈宝国心情不好的时候,谁都敢整,就别提个外甥女了。 岳父加舅舅,外甥和女婿,散朝回来,两人都阴沉着一张脸。 平阳皱着眉头问道:“怎么了这是,都不高兴了?” 卫青解下剑递给侍女,除下锦袍坐在软席上到:“皇帝要勋贵就藩。” 平阳噗嗤一笑:“就藩就就藩,多大的事儿,我看也该收拾收拾这些勋贵了,一个个不老老实实呆在封国,尽都在长安赖着不走,整天招猫逗狗,招摇过市,弄得这长安城鸡飞狗跳的,时不时弄出点什么调戏民女啊,当街仗剑行凶啊,一查全是勋贵。十年前就教他们滚回封地去,尽都跑到太皇太后那里哭,说什么走远了没机会给老太太尽孝了,也不看看那亲戚关系都远成什么样子了,要你尽孝。” 坐在旁边闷闷不乐的霍去病瘪嘴道:“舅母,您也算勋贵……” 平阳一滞:“本宫乃是长公主,与当朝皇帝一奶同胞。又是大将军夫人,怎么能算勋贵呢,皇家的事儿,能算是勋贵么?……”一股孔乙己的猥琐气质透体而出。 废话,不算勋贵算什么,雪晴迅速明白过来,这是皇帝在整自己啊。 卫青道:“所有勋贵,凡无任职者,皆于十五日内,回封地去署理藩国事宜。” 扯你娘的蛋,藩国所有的民政军务上的权利,全被中央控制了,回去还不是混吃等死。祸害民间而已。(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章 心腹培养要趁早 雪晴弱弱的表示:“妾还是未央宫内司呢……” 霍去病懊恼道:“撤了。?? ???.ranen`” 我靠,这就被开除了?有没有点组织程序,还讲不讲点道理了。小心老娘找工会告你。再不然就劳动局人社局申请劳动关系仲裁。可惜这年头即便是出将入相还是没有人权。 卫青叹气道:“皇帝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大批的勋贵乃至于诸侯王,滞留长安,结党营私,四处钻营。三辅之内治安不靖,将之迁回去,有利于朝廷个部门的正常运转。防止诸侯相互串联,形成羽翼。这是好的。可能是怕众人不服,便特意免了阿雪的差事。” 雪晴觉得有些好笑,搞了半天这就是他陈宝国的报复手段啊,怎么隐隐有一丝猥琐的味道在里面啊,你让我不高兴,我就让你蜜月中分隔两地。 卫青道:“夫人的封地在霸上平阳县,左右不过一两个时辰而已,可阿雪这新婚燕尔的,武陵又远在南方。这……” 这皇帝好不讲道理,夫妻工作不在一个地方,后世还能用这个做理由来请调,这倒好,活生生的给分开。 雪晴有点迟疑:“这……朝廷里这种情况的勋贵,多么?他们什么看法?” 霍去病苦笑道:“多个什么,满朝上下,夫妻二人都有各自封地的本来就没几个。” 我靠,原来这是特例啊。其实主要是因为女的,女的有封地的很少,基本上都是公主,上一代的,就是武帝的姊妹,大多嫁人了,还有嫁到匈奴的大姐南宫公主,赖在长安的就一个平阳而已,而这一代,刘据两个姐姐都还没有嫁人,呆在宫中并没有封地,嫁人的时候自然会补上。弄了半天,枪口就对准了自己这一个半路出家的公主,造孽啊。 霍去病显然是离不开的,不论是在长安的军务。还是北方的战事,反正只能在这两个方向打转。短暂的一生,就要在这几年迸发出耀眼的光芒,事业的上升期,黄金期,同时也是作死期。 想到这里雪晴浑身冷汗,就这几年,自己还要积蓄力量,干预历史的走向,保住小霍同志的狗命,这就要被发配到武陵去,那手再长,也伸不到长安来啊。 现在才想起,张骞说的要是怀孕了,这事儿或许还有办法,雪晴猛然想起,遭了,之前皇帝赐婚不是以为已经怀上了所以才赐婚的么,现在怎么…… 我靠,还有什么事情是武帝不知道的。雪晴决定,桃花源的速度要停止扩张,就保持现状,放弃扩大生产和招人的计划,把主要的精力用在研究上,闭门造车的暴露危险要小很多。 至于人手,可以先招到庄园,用门客的名义先训练,等人都驯服帖了再观望观望情况。 还能怎么办,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好不好。武帝对于勋贵们那剪羊毛的手段,厉害的不是一点点,甭管是侯爷们还是诸侯王们,当武帝的剪刀飞舞起来的时候,都得歇菜。 这还不算是什么,有汉一朝,乃至于整个历史上最悲催的是什么,酎金案,每年八月,皇帝要在高庙用反复酿的称之为“酎”的美酒来献祭汉高祖刘邦,这时候全国的诸侯必须要按照食邑人口的数量,贡献金子,给皇帝用来献祭,这东西都是有指标的,一千口人,就得给四两黄金,不足一千的部分,超过五百就按一千算。然后皇帝找了一个借口,哎呀呀,你们这些乱臣贼子,进献的黄金居然成色这么差,摆明了是欺骗死去多年的祖宗啊,这还了得,抓起来抓起来,这一股脑就抓了一百零六个侯爷,从此之后,武帝看谁不顺眼,就叫人把他今年进贡的金子拿过来看看,然后成色好不好这东西,他装模作样的用手掂量掂量,就说你这个人良心坏了,之前那么多榜样还是刹不住你这颗坏了的心,啧啧。这借口一直用了好些年。 你说吧,这种不讲道理,不讲逻辑,不讲规矩的人,你跟他斗什么斗,还不如洗干净脖子等着被宰的好。 这次算是比较温柔的了,叫你走就走吧。雪晴想了想,这事儿根本没法抵抗,让你走,你就得走,只能倒过来换个方向想,到了武陵,行事要方便很多,到时候手里攥着手榴弹,再拉出一票人马来,既然道理不用讲了,就用手榴弹说话。 老两口跟小两口,唏嘘不已。卫青感叹道:“就藩也好,如今长安动荡,能够远离这一切,于武陵偏安,也是一件好事儿,我和去病在军中办公,也无需担心家里,好好准备年后的攻势才是紧要。来日方长嘛,你两个小娃娃,才十来岁,不在这一时片刻。肃清边患,海清河晏,何愁不能长相厮守。雪啊,去病还有大事要做,你不要计较这一时的得失,误了他的前程万里。” 雪晴点点头:“爹爹放心,女儿省的。” 一顿饭吃的百感交集,味同嚼蜡。放下筷子老两口便赶人了,十五天内就要出发,还不赶紧回去温存温存,争分夺秒,限时不限量。 回到侯府,穿过庭院,见到霍光正在屋檐下读书,雪晴道:“君候,妾想带小光走,好么。” 霍去病疑惑道:“为何不留他在长安,读书学剑,在哪儿都可以,但要在军中历练,调阅宫里的典籍,就非得在长安不可了。”这年月经过了秦始皇焚书坑儒之后,根本就没剩下多少书了,多半是残余的只言片语被不同的人收集起来,最后成了各种不可信的版本。这年月的读书人有点逗,你们那书不是叫经典么,既然有经,那就得有纬,于是谶纬之学遍地开花,谁都在原本的经书上填上几段,然后给别人说这就是最科学的,搞得现在的书根本就没法看。 焚书坑儒,最重要的书,就是兵书了,基本没留下多少,自然是以未央宫目前的收藏最多。这霍去病如此天纵奇才,和这也有一定的原因。(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一章 待价而沽囤居奇 换个寻常人,连兵书都摸不着,行伍也不曾见过,刀枪剑戟一样没摸过。如何能成为军事家。而霍去病,恰恰是在这样的坏境中泡大的,现在显然是希望用同样的方式来培养自己的弟弟。 培养一代权臣,当然可以照这个路子,但要培养一个卫家的心腹,这显然是不够的,还得先洗洗脑子再说。不然的话无疑就是又是辛辛苦苦为武帝养了一条狗。这日子,卫家已经够了。 霍去病搞不懂雪晴为什么一定要带霍光去武陵,但也没有深究,大抵是雪晴有自己的用意吧。经过这次的未央宫事件,霍去病渐渐地习惯了听雪晴的话而不问为什么了,主要是,啧啧,太绕脑子了,闹不明白,就懒得问了。 霍去病嘟囔道:“恨不能我做弟弟,让他做哥哥。这样我就能陪你去武陵了。新婚燕尔便劳燕分飞,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 雪晴浅笑着,小霍同志最动情的表达不过如此,对于一个根本就不懂男女之事的未成熟男人来说,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很纠结啊,小霍同志英俊潇洒,玉树临风,更兼少年英雄意气风发,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飞翔的啤酒加味精。作为一个深受信息爆炸时代来自邻国的某些观念冲击的一名资深女**丝,因为学习工作的时候,在实践上还没开展行动,便带着丰厚的理论知识来到了这另外一个世界。何其苦啊。 雪晴并不是个白莲花,想肯定是想,更何况现在名分已定,天经地义好不好,合理合法,想怎么弄怎么弄。 可是,伸手党国教育多年,这究竟是一副孩童的身体啊。生物书上说二十多岁才算是发育完全,就算是高中生要偷尝禁果,你至少也十六七八岁吧。十三岁就逼着生孩子,实在是不敢想象啊。 可能说到底,还是对于生孩子的恐惧。担心一旦开了口子,这霍去病食髓知味,肆意征伐难以承受倒在其次,整天琢磨着生孩子就懵笔了。 从前读书的时候,偶然在一本书上看见一个论调,说欧美之所以比较接受避孕药,是因为文化程度越高,同理,中国文化程度越高的女性也就越愿意接受。 这个观点看的雪晴有点不知所措,平心而论老娘好歹算个低级知识分子,不是说这玩意儿有副作用么,仔细研究了一下,里面说避孕药是把女性从生育机器里面解放出来的工具,对于这个论调,雪晴是嗤之以鼻的,于是便没有再深究下去。 或许是因为那时候还没面临避孕,也或者是心底的的女权主义潜意识觉得现在根本就没有生育工具这回事儿了。 骤然来到这个世界,女人不是生育工具又能是什么呢。我的天,想想都不可怕,现在过着优越的贵族生活,这十三岁的小体格,若真的怀了孕,还不得整天鱼翅鹿茸的养的白白胖胖,啧啧,那么大的脑袋要如何钻出来,想想都不寒而栗。 可是,结婚这么久,让看不让吃,也是满让老娘流口水的,整日里耳鬓厮磨,朝夕相对,相拥而眠。都快内分泌失调了。怪不得最近火这么大。 如花跑进来:“不得了了哦,殿下赶紧的啊,再晚就没啦。” 雪晴反过神儿来道:“什么来不及了?” 如花道:“殿下啊,您上街去看看,皇帝的旨意一下,各家的勋贵全都上街买东西了,凡事封地没有,而长安有的都买,什么布匹啊,漆器啊,首饰啊,甚至是仆役和精盐都快断货了,咱们要是不赶紧的,怕是赶不上趟儿了,已然都涨价了。” 切,以为是什么事儿,就这么个状况啊,那些布匹和漆器有用么?有什么用?老娘现在的衣服不要太多哦,穿都穿不过来,要那么多装箱子里发霉么,漆器也不知道健不健康,不是说油漆挥发有害气体么,至于说是首饰,那就更逗了,我还愁着怎么把手里这成箱成箱的给变成现钱,用来建设队伍呢。雪晴就实在是想不通了,首饰是漂亮,有一盒子就够了嘛,几百只金钗你都插头上试试?要那么多干什么,又不能吃又不能喝,还不如五铢钱和金子来的实惠。 哎呀,雪晴一拍大腿,不是长安城内的奢侈品行情好么,不是供不应求么,这么好的机会,咋不把手里的货给处理出去,这么好的机会,大批出货而不引人怀疑,价钱还好,翻着倍儿的往上涨,好主意。 撇下霍去病,将张全旦和高天宝叫道屋里,仔细盘算了一下这个东西该怎么弄。 天宝道:“殿下,贸然出这么多,这长安城里哪来这么多钱来买。” 雪晴暗自冷笑,你太幼稚了,要是按俸禄,按食邑的赋税来看,勋贵们的理论上也算不上土大款。可是,历朝历代的官员们有只吃俸禄的老实人么?开玩笑。崇祯皇帝在李自成兵临城下的时候,拿不出军费,便请群臣贡献一番,群臣一阵哭穷,摆事实讲道理,一年就这点俸禄,最近还经常拖欠公务员工资,家里穷的都揭不开锅了,接过闯军进城,把这些当官的府邸挨个儿搜一遍,不算乱军私自截留的,都还有几千万两。 这些朝廷勋贵的购买力,绝对超乎寻常人的想象,搞不好武帝都会羡慕嫉妒恨。 张全旦分析道:“这么多货,又要变现,又不能惹人怀疑,那只能分批,分时间,分地点。分得越细,就越安全。” 雪晴道:“本宫还想先压一压呢,不是说十五天么,咱最后五天再出手。今天才第一天就开始涨价了,到十天里,还不得涨个两三倍的?” 天宝惊呼道:“哎呀,那要让他们前十天就把钱给花完了,哪里还有钱来买咱们的货。” 雪晴就犯愁了,说的也是,别到时侯弄巧成拙给砸手里就悲催了。看样子,目前手底下还缺一个专门管钱袋子的,要是有什么范蠡啊,桑弘羊啊,胡雪岩啊就好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二章 侯府守财奴如花 无奈之下,只能交给两人分头去办。同时还弄出一种假象,比如去幕府讨要首饰财宝,比如到市场去装作大手笔的买东西,其实呢,买到的东西都是些不值钱但也有用,反正要买的东西,或者就是自己弄出去的货,再转手回来,再悄悄送回。或者是用马车装作是买了很多东西,其实里面就两个咸鸭蛋而已的方式,营造出武陵公主也在大肆购买封地不好搞的物资的假象,如此便和大家一样,没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了。 这样一来,雪晴心里就乐开了花,每天源源不断的以物资名义送进府里来的马车,上面都是沉甸甸的五铢钱和黄金。总算是把那些光是漂亮,没有别的用处的东西都给变成了现钱。 如花简直没眼看啊:“殿下,殿下,这缎面还是留些吧,不然到时候要做衣服,到哪儿去找这么好的缂丝缎面啊,这可是少府里出来的,天下难找的好手艺。” 雪晴瞄了一眼,两间屋子全是缎面。我的天,败家啊:“留一点吧。” 如花赶忙制止搬东西的仆役道:“殿下说了,留些缎面做衣服,这边这几百匹不要动。” 你妹,让你留一点,你就留几百匹,这小婊砸谁要,本宫免费送了:“只留十匹,其余的都搬走。” 如花一脸肉疼的样子,转而说道:“殿下,这昆山之玉,可是从西域来的上好羊脂白玉啊,这东西有钱都不好买。价值连城啊。” 雪晴嗤之以鼻:“等你家侯爷提调数万骑兵一路往西,势如破竹,这玩意儿要多少有多少,届时就不值钱了,还不如趁着行情好,值钱的时候赶紧的卖掉。” 如花翻翻白眼,就你们家那脾气坏到不行,堪称混世小魔王的霍去病,还想着开疆辟土建功立业,做梦去吧。天色还没早,就做起白日梦来了啊。 如花噘着嘴道:“那这珊瑚呢,这么漂亮,大老远从胶东郡搬回来的,就这么卖了?留在屋里装饰也是好的吧。” 雪晴翻翻白眼,屋里摆满几十株珊瑚树,枝枝蔓蔓的还要不要走路啊:“留两株便是了。” 如花像个小管家婆似的,舍不得这样舍不得那样,其实仔细想想,这些东西目前的价格很好,卖出去一点不吃亏,甚至于说等以后价格回落了,再收购回来也是能赚一笔的,但恐怕雪晴不会在这上面花冤枉钱。 钱,还是得花在刀刃儿上的。 懒得理会这小财迷,让天宝和张全旦自去忙碌。穿过回廊往后远走,随手摘下一躲绽放的花朵,也叫不出个名字,扯下片花瓣道,睡了他,再扯下一片道,算了吧。………… 霍去病整天都无精打采的,军务日益繁重起来,今天马不停蹄的奔走于未央宫幕府和建章营之间,腿都快被跑断了,打仗都没有这么累的,关键是心不在焉,满心都想着家里的小娇妻,看边关塘报,就感觉里面的字儿四处乱飘。巡查训练进度,就把这个兵的毛病用来批评另外一个兵,整的两个兵都一脸莫名其妙。霍去病还在自顾自的眼神飘忽着破口大骂:“你这是突刺么,你这是撩阴棍啊,不知道抬高一点,对准胸腹么。再刺一百遍。” 李敢简直没眼看啊,但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去撩拨病大虫的虎须了,反正咱们讨个老婆不过是个小家碧玉,不会被发配到封地去。再说了,咱们家整个都没封地好不好,这李广到现在不还是没有封上侯爷么。 好不容易挨到下班,霍去病打马边走,李敢在后面挤眉弄眼的道:“骠骑将军一同喝酒去啊,我请客嘞。” 霍去病头也不回的策马扬鞭,声音远远传来:“喝你奶奶个攥儿。” 小霍同志回到府邸,和雪晴坐在一起道:“这几日军中事物愈发的多了起来,眼见只有十来天了,偏偏不得厮守终日。这可怎么是好。” 雪晴不说话只是浅笑着,横不能将这霍司马叠起来放进口袋,哦,荷包里面吧。 霍去病叹了口气道:“也好,你此去武陵,左右无事儿,便先把孩子生了吧,对了,让你去请教老妇人如何生孩子的,你学会了么。” 雪晴一脸懵笔,这玩意儿,还真能当厨艺刺绣一般,看一看,学一学,便会了么,你还别说,这事儿还真就观摩观摩就会了。可惜,需要两人配合啊。 这倒好,让老娘一个人去武陵,顺便给你鼓捣一个孩子出来,说得简单,就跟捡来的,用泥巴做的一样简单,唉,到底要不要给他好好补一补课。 雪晴又从背后拿出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扯下花瓣往地上扔,一边扔一边念叨着,到底睡不睡这个傻小子。 霍去病一脸惊诧,好像哥伦布发现新大陆一样:“哦,原来孩子就是这般生的,好神奇的法门啊,一定是那些术士们发明出来的吧。” 雪晴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转而问道:“你不懂这个不奇怪,那你钻研兵事,对于马肯定有研究了吧,马匹是如何繁殖的,如何改良的,你知道么?” 霍去病低头思索着:“改良么,花大价钱,弄来西域宝马,交给太仆寺就行了。至于如何繁殖,这个,这个……我靠,我怎么知道…………” 雪晴一巴掌拍在自己的额头上,我的天,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白痴。 霍去病苦思冥想:“马匹繁殖,和人生孩子,应该是一回事儿吧,估计也是母马的事儿吧。” 耍傻小子,一次两次还成,久了就没意思了。雪晴犹豫的问道:“你真的想要孩子了,咱们自己还是孩子呢。” 霍去病半躺下来道:“反正是早晚的事儿,现在也没有别的什么要紧的事儿,生就生了,多大个事儿,又不是养不起。再说了,我这行军打仗,哪天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谁说得准呢,要真有个什么事情,也算是后继有人啊。好歹混到一个爵位,有了子嗣就可以继承下去,老老实实的呆着,只要不作死,便是与国同休。多好的买卖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三章 讨价还价生孩子 说来说去,还是一个做买卖的思维,那生了这个孩子的老娘,算是供货商还是代工工厂?泥煤的。 雪晴试探的说道:“妾想晚一点生孩子,君候可介意么?” 霍去病一愣:“多晚?” 雪晴想了想道:“等几年吧。”几年过后,老娘的躯体也就将近二十岁了,说实话,对这行走的荷尔蒙,老娘都不见得能挺过这几年。还有一点,雪晴觉得自己这样一想都特别惭愧。要是自己失败了,没能保住霍去病的性命,那,没孩子,好歹算是没牵挂,没历史遗留问题。 既是倾心的对象,又是结发的夫妻了,雪晴心底藏着这样的想法,让自己特别的惭愧。终究还是做不到不顾一切,做不到毫无保留。 霍去病比较吃惊:“几年?乖乖,你也不怕长安内外都说你的闲话,叫你不会下蛋的母鸡……” 雪晴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你才母鸡,你们全家都是母鸡……” 霍去病笑道:“好了好了,为何要等这么久。” 雪晴做柔弱状:“妾还小,身子单薄。骨瘦如柴…………哎呀。放手……”霍去病两个指头夹着雪晴脸上粉嘟嘟的嫩肉道:“你还骨瘦如柴啊……” 你妹,这是说老娘胖么,老娘跟你拼了。 打闹一阵,霍去病正色说道:“这个我不理解你为何要这样做,这算是你要求我做,而我又不需知道为什么,只需要去作的事情么?” 雪晴一愣,看样子这霍去病是有心理阴影了,老是让他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是因为政治斗争,跟他说没用,还有事情雪晴有超越这个年代的信息,这更是没法解释的事情,但老是这样,不免让霍去病弄得莫名其妙的,可这霍去病又不是个提线木偶,你说怎样就怎样,那是个人啊,是个男人。是雪晴的男人。 雪晴握住他的手道:“不是,妾这不是正在和君候商量么,这夫妻一体,衣食住行都不再是一个人的事情,凡事要征求各自的意见。妾把心里的话,说给君候听,君候也把心里的话,说给妾听,然后咱们商量着来,让咱们的日子,过得顺顺当当的,符合咱们两的新意而已。之前说的那些要你不需知道的,只不过是些勾心斗角的琐碎事情,经过这次未央宫的动乱,君候须知道,朝廷里,宫殿内,这错综复杂的关系盘根错节。如何去其中游刃有余,是顶紧要,却也复杂繁琐的事情,君候的精力要用在疆场上,这些勾心斗角的事情,不需要多理会,妾自然会处理好,唯请君候不要过问干涉而已。” 霍去病点点头:“恩,想到这些,我就有些头疼,我也不愿多去想,只是这孩子的事情。” 雪晴问道:“你想要孩子?” 霍去病翻翻白眼:“谁不想要孩子。我也不像你似的,说出这许多道理,许多理由,我就是想要孩子。这有错么。” 雪晴叹了叹气道:“五年。” 霍去病没反应过来:“什么?” 雪晴道:“五年后生孩子,就这么定了。” 霍去病急道:“那怎么行,最多一年。” 雪晴道:“四年。” 霍去病:“不行,两年行了吧。” 雪晴道:“三年。” 霍去病一愣:“这个……” 雪晴见好不容易上套的鱼儿要跑便快速的道:“三年,不然就……” 霍去病一时慌了,都不知道慌的什么“好吧。” 雪晴一笑:“成交了。” 霍去病闷闷不乐的想了半天,不对啊,还没谈好要不要,怎么就突然开始讲价了。这一开价,自己还不自觉的非要去还价。一还价不是就表示自己要买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拖到价格拉锯战去了。三年,不然你要怎样,我慌个什么劲儿,不答应你又能怎样。 见霍去病在哪儿闷闷不乐,雪晴又像是跟他解释,又像是安慰她道:“妾还年幼,还差几个月才满十四岁,甭跟我说那虚岁,这身子单薄,受不得十月怀胎,分娩之苦,待过些年,长高了,也长壮实了,方能承受。” 霍去病瘪嘴道:“别人家的都是十三四岁生孩子,你……” 唉,这就是时代差啊,这会儿你跟他将生理发育,他跟你将传宗接代,聊不到一个轨道上去。 雪晴辩无可辩,便翻身朝着里面不说话。霍去病反而又过来安慰:“好了好了,等几年也不算什么,刚好我也趁这两天,好好在疆场上历练一番,再说你就要去武陵了,一个人在那南方,亲人们都不在身旁,形单影只的还要张罗着生孩子的事儿,确实是为难你了,等过两年,想必就藩的事情,就如一阵风似的,过去了就也就过去了,到那时候,咱们再回京城团聚,生孩子享清福,不亦乐乎啊。” 霍去病也算是想明白了,这几年正在汉朝和匈奴的大决战时期,自己和舅舅反正是常年着不了家,那雪晴在哪儿就区别不大了。 被小霍同志从后面抱住,如一把勺子似的紧贴着,颈后传来的气息带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蓬勃而来,雪晴感觉骨头都酥了,满脑子搜刮着有没有什么行之有效的避孕手段,给老娘一盒套子,这就把他霍去病脑浆子给晃出来你信不信。 没橡胶,开发不出套套,米都没有,是做不出饭来的,你要让那群方士研发出避孕药来,他敢把水银混着铅给你灌下去,保你两个月之内就升天。 好焦躁,好烦恼,能不能不要拱来拱去,擦枪走火怎么办,老娘按捺不住怎么办。 第二天一早起来,霍去病又上班去了,雪晴顶着个熊猫眼睛,睁开了里面全是血丝。都快疯了,谁受得了这非人的折磨啊。 如花捧着衣物进来催促道:“殿下起来了啊,用了膳还要去詹事府,拜见老夫人呢。” 雪晴对着铜镜仔细打量,上火上成这样子,可怎么出门见人啊。没办法,这就要就藩了,别的亲戚不好去,比如说太子吧,这时候去博望苑辞别太子,难免惹得武帝不高兴,没准再弄个什么由头,整治自己一番。(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四章 婆媳战争制高点 皇后那边也甭去辞行了,老娘又不是疯了,还望那未央宫跑,老寿星上吊嫌命长了,连带三姑六婆,大爷大妈,都不去辞行了,免得落个结党营私的嫌疑。 幕府还行,谁也拦不住这父女,母女间的联系。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人是不得不去的了,那就是婆婆大人,詹事夫人,霍去病他娘卫少儿。你这个儿媳妇要出远门,还不得跟婆婆辞个行? 梳洗,更衣,用了早点。雪晴哈欠连天的出了门上了车,直往詹事府去。 卫少儿早早的在门口候着。见雪晴下车,便走下台阶过来迎接。雪晴刚刚站定,便被这热情过度的婆婆挽起了手,有点吃不消啊,便问道:“婆婆,詹事大人呢。” 卫少儿道:“他有公务在身,一早就走了。”这是躲了啊,也难怪,就凭那敬小慎微的性子,不躲怎么办,搞不好人家现在正琢磨着要辞官不做呢,说到底这詹事是太子和皇后的大管家,虽说并不是太子的心腹,但名义上总归是太子的家臣。要真是被李夫人把太子给搞下去了,他陈掌也只能跟着陪葬,没别的办法。 躲了就躲了,一个后爹,有什么紧要的。 进了大堂,卫少儿絮絮叨叨的道:“媳妇这次是受牵连了,本想着封了公主,是个挺美的事儿,没想到这就算是勋贵,给一股脑的发配到封地去了。这成亲才多久啊,造孽哟。” 雪晴道:“皇帝让勋贵们就藩,乃是出于朝政的考虑,做臣子的,只需要遵照执行就是了,些许的私情,总不能拗过朝廷大局。这一去也不是就不回来了,每年里,还是有些机会可以回来的。这次媳妇过来,一是向婆婆辞行,二是将就藩武陵,天高地远,无法膝前尽孝,实在是惶恐。 ” 这话说得多假啊,就跟你在长安的时候,就多孝敬似的,平日里还不是你在詹事府,我在冠军侯府,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闻而已。 卫少儿道:“无妨的,我在詹事,吃的好住得好,无需你惦记,你呀,就算到到了武陵我也不担心,身为大汉的公主,还能让你饿着不成。倒是有一件事情,这往后聚少离多的,那生孩子的事情,可怎么弄啊。” 妈蛋,忘了这茬儿了,婆媳关系的制高点,就是生育,不知道古往今来,多少的婆媳之间就这个制高点,展开了你死我活的争夺。 雪晴试探了一下说道:“这就藩嘛,又不是一直的事儿,没准过两年就松动了,就算是就藩,平日里长安有什么大事情,比如太子大婚啊,皇后寿辰啊,朝拜皇帝祭祀宗庙什么的,也还是能借着由头,回来省亲的。拖上几年再生孩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卫少儿一脸见了鬼的表情:“传宗接代乃是人伦大事,哪能一拖几年呢,还不趁着年轻赶紧的生几个,枝繁叶茂才能福泽深厚啊。” 呸呸呸,传谁的宗,接谁的代?这霍去病就是个私生子,是你跟他爹没羞没臊的时候生的,你又不是霍家的人,还催着别人给霍家传宗接代,这不是脑子有病么,虽然这样想,但横竖不能这么说。 算了算了,雪晴认怂:“再说了,君候生在行伍,这两年汉军往北边用兵愈发的频繁,即便是妾留在长安,恐怕也是聚少离多,君候身负重任,还有许多大事要办,不着家也是常有的。” 卫少儿愤愤的道:“这臭小子,什么事情有传宗接代重要,赶明儿得找他好好教训教训,赶紧的给老身生个大胖孙子来。” 你妹,你要是去找霍去病谈这个问题,小霍一不小心就暴露了自己在这个问题上的无知,那经验丰富的卫少儿,还不马上给他补上一课啊,这怎么行。 雪晴道:“婆婆放心,媳妇省的,自然会抓紧的,这些事情,还是不要去找君候了吧,这两日军务繁忙,白天里忙来忙去,晚上回来,又因为离别在即,心中不忍,便陪伴着媳妇,一刻也不肯分开。” 那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咱们要关起门来没羞没臊,你个老东西还是不要来打搅的好。 唉,过来辞行,却让雪晴更加的郁闷,卫少儿送了一些珠宝让雪晴带走,雪晴也着实被家长的压力来了一下猛的,真不知道生孩子这事儿,到底能拖多久,算了,多拖一天算一天。 回到侯府,随手将卫少儿送的两盒首饰扔给了天宝,让他一并处理了算。连打开看看的想法都没有。天宝才接过盒子道:“这盒子不错,就这起码值两金。”话还没落音,如花那个小财迷闻着气味就跑过来了,扒着天宝的袖子道:“让奴婢看看,里面有没有什么殿下合用的。” 天宝赶忙捂住,拔腿就跑,被这小姑奶奶抓住可不得了,没准儿给留下一半来。 如花见天宝一溜烟跑了,自己又追不上,跺了跺脚,转头才看见雪晴站在影壁之后,便腆着脸道:“殿下,那龙涎香留下来一点吧,这玩意儿稀罕着呢,殿下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一定得用的。别到时侯都卖了,失眠起来没办法就糟了。” 这龙涎香是挺想的,主要是闻着那幽香,想着后世再牛逼的比尔盖茨都用不起这玩意儿,主要是快绝迹了。法国最顶级的香水,里面只能加一点点来稳定香味,不管是什么时候价钱都是贵过黄金,且有市无价的。 不知不觉间,雪晴也习惯了这样的味道,这贸然全卖了,也是有点不得劲。 雪晴才微微的点了点头,表示赞同,正琢磨着该留下多少合适,如花便扯着嗓子叫道:“殿下吩咐了,龙涎香留下二百斤。” 我的天,你这是要留着熏腊肉啊。但转念一想,这东西是硬通货啊,比黄金白玉什么都值钱,不如找个地方埋起来,等过了两千年,这价格分分钟买断北京一个小区啊。不过要是手贱都烧了闻香就算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五章 灞桥上依依惜别 雪晴终究还是没能制止如花,主要是真挺喜欢这香味的。 如花见保财战役获得重大胜利,就立刻的加大力度乘胜追击指着一边道:“殿下,侯爷爱喝酒啊,这御赐的佳酿,香的很呢。您要是全给卖了,侯爷准保不高兴了。” 小浪蹄子,你以为这是长安城里别的谁家么,都是夫人去讨老爷的欢心,看老爷的脸色,哼,咱们家是老娘做主好不好。喝酒有什么好的,这酒不过十几度,即便是那些酿了又酿,从高祖时保存下来的最多二十度,多喝两盏就醉了,那酒量真不怎样。 后世职场官场,高度白酒五十二度的没个两斤的量,敢出来混?酒量这么差,还老爱撒酒疯,就跟武帝一个德行,还留着干什么,养醉猫啊。 想是这么想,但最终还是让如花留下了各色美酒几十坛,除了霍去病爱喝,有时候府里迎来送往,也需要一点酒水的,总不能真拿醪糟对付。再说了,这年月也没有咖啡,没有茶水,可乐果汁红牛七喜是一个也没有,平时就只能把酒当做饮料喝了。 林林总总的被如花借故留下了许多东西,雪晴心中哀鸣,看样子过惯了贵族生活,苦日子怕是不成了,要是骤然讲自己丢在民间,每日里去地里干活,河边浣衣。怕是吃不了这样的苦了。 离别的日子终究是到了,这两天大批的勋贵陆续离开长安,灞桥边,长亭外。络绎不绝车水马龙。 依依惜别,霍去病的眼眶都红了。卫青训斥道:“好没出息,这么多同僚看着呢,走了又不是不回来了,平日里隔三差五派人传书递物也可以。何故做这姿态。” 霍去病瘪着嘴不说话,委屈的拉着雪晴的手。雪晴安慰道:“好了好了,妾走后,你要用心于军务上,不要总和爹爹顶罪,惹他不高兴,待到疆场上,不要太撒野,想想妾在武陵等候君候。行事不要孟浪。” 霍去病道:“我省的,雪独自去了南方,一定要注意身体,待北边战事松了,我便寻个由头去看你。” 平阳公主转过头去哽咽道:“好了好了,烦不烦啊,非得要本宫哭哭啼啼的才高兴是不是,走了走了。”说着便上了车,从官道转出去,朝平阳县去了。 雪晴朝卫青稽首道:“爹爹,妾这便走了,万望照顾好娘亲和去病。” 卫青点头道:“乖女放心吧,多多派人送信,免得家里挂念。” 柳絮纷飞,在苍茫的古道上,车队缓缓而行,渐行渐远,直到被其他勋贵的车队淹没。再也看不见踪迹。 灞桥边挤满了前来送信的人,卫青和霍去病站在桥边,望不到了雪晴的车队,本来想站在这待一会儿,奈何嘈杂不堪,正准备上马回长安去,却见太子的车队前来了。太子蹦下车架,朝这边走了过来,一路上的人都朝太子施礼,太子一边走,一边敷衍的朝着两边拱手。到桥边拉住霍去病的袖子道:“表兄,晴姐姐呢。” 霍去病望着古道尽头道:“走了。” 太子懊恼道:“怎么就走了,也不等等寡人,也不来博望苑辞行,姐姐是不是生据儿的气了啊。” 卫青牵起太子的手,领他回到车辇上安慰道:“快回去吧,这里乱糟糟的,等下次晴姐姐回长安,定会去博望苑探望太子的。” 刘据眼睛红红的,委屈的小表情让人可怜,卫青和霍去病便纵马护送太子回了博望苑,再回长安城去了。 雪晴的车队走出去老远,如花还在车上哭哭啼啼的,到跟离家出走的是她一样。雪晴一脸莫名其妙的问她怎么了,这货哭哭啼啼的道:“殿下这才成亲多久啊,便要与侯爷两地分离了,这聚少离多,何解相思之苦啊。” 这小浪蹄子莫不是喜欢上霍去病了,这东西得好好斟酌斟酌,天宝不是喜欢这小丫头么,这个也挺纠结的,作为最贴身的婢女,雪晴要是和霍去病没羞没臊,是不用避讳她的,甚至还能让她过来帮忙盥洗啊,帮帮手啊什么的,搞不好一来二去就弄成***了,到时候还有天宝的事情么。 还是抽个机会,好好跟如花还有天宝好好的谈谈,反正这时候是不太靠谱。 车队浩浩荡荡四五十车,大多都是装的财宝和铜钱。张全旦和天宝格外谨慎,领着三百多人的卫队,来回巡视,车上的封条一天要检查二三十遍。就连天宝都没心情来调戏如花了,没白天没黑夜的守着车队。 不管在哪儿,都不去驿馆投诉,每每到一个城镇,买了粮食补给便走,尽都选择城外驻扎。也不用搭帐篷,反正自己的辒辌车睡着也蛮舒服的。 可就苦了侍卫队了。轮流蜷缩在车上便睡去了,白班的还好,晚上睡得安稳,至少那车不会动荡,晚班的就造孽了,黑夜里要瞪大眼睛保护财产安全,白天呢,就趴在车上,在颠簸中入睡。 没办法,这么大宗的财物运送,不小心不行,即便是紧赶慢赶,也花了十来天才看到洞庭湖。新任武陵县令率领治下大小官员,赶到湖边迎接。当先那人赫然是原来的颍川县令王中平。后面跟着原来的那个校尉。 这两位怎么到这边来了。原来颍川的事情发生之后,县令和县尉同太守大人撕破了脸,这日子就不好过了,人在屋檐下,每日里提心吊胆的。王中平便动用了在朝中的一些关系,获得了一次调动的机会,因为觉得亏欠县尉,也怕他留在颍川被都尉再报复。便也花钱把他一道带走。 谁知道这时候颍川太守从中作梗,将二人发配到了武陵来,心想上次这二人算是得罪了卫家,那就把你弄到卫家那边去。看你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拿到调令,二人惶惶不可终日,但已经定局,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前来上任。这不知道公主就藩来了,早早的带人前来迎接。(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六章 再到武陵桃花源 雪晴接到天宝的禀报,有点纠结了,官场上迎来送往倒是寻常的事儿,但难免当地官员有主父偃那般以欺负勋贵为乐的主儿。虽说这武陵是在自己的治下,但其民政,军政还是归中央所有,所以自己和这些官员只见相互制约的关系是逃不了的,以后少不了要和这些人扯皮的。 那这个时候要是。这几十车理论上是物资,但其实是财宝的东西暴露出来,那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雪晴道:“天宝,你去告诉他们,本宫旅途劳累,风尘仆仆,更兼家风朴素,见不得大肆铺张,这些礼仪都免了吧,带本宫安顿好了,休息两日,再请县令去官邸会晤。” 天宝点头,便去转告县令等人,县令坚持接风宴算了就算了,但作为公主治下的民政官员,初次见到公主,至少是要迎接殿下进城,再恭恭敬敬的送出城去的。 雪晴不置可否,车队便又启程,直入武陵县城,侍卫们不自觉的将盖马车的苫布掖紧了一定,深怕闪出半点宝光来。 进入县城,穿城而过,便从另一个门出了城,就没让他们再送了,往前再走一阵,穿过几道山谷。便到了群山环绕中的公主府邸。 工程进度还是蛮快的,这才多久的功夫,外墙以及里面的各处院落房屋基本上都已经建好了,目前还有一些首尾工作,比如屋顶的瓦片还没盖玩,后院的苗圃还没有移植,窗户还没有糊纸,家具呢正在赶制,采买。 家承挽着袖子过来汇报工程进度,表示完全入住,尚需一段时间,请示雪晴该怎么办。 这皇帝也是的,这边宅子还没建好,就给发配过来了,这是要露宿街头的节奏么,家承提了好几个方案,比如先收拾一个屋子住着。或者是在府邸外面的野地里扎一个临时的营帐,再不然就到城里去住,馆驿客栈都可以。 干嘛留在这儿,不如到桃花源去。没必要呆在这建设工地嘛,虽然说桃花源里面也是个建设工地。 赶走家承,将天宝张全旦和邱平找了过来。邱平也被发配过来了,主要是因为上次在椒房殿,万子玉表现的比较激进,卫青考虑放在椒房殿不太适合,连带邱平一同撤了回来,让邱平跟着来武陵了,而万子玉去了北边。 雪晴和三人商量了一会儿,决定留下一部分财物在官邸,略微多一点,也不惹人怀疑。剩下的部分全部转移到桃源去。 这个办法挺好的,放到里面去安全嘛。官邸热火朝天的,雪晴大略的查看了几个地方,修建得还是比较合心意的,古朴典雅。心满意足的走了。 从马车换成乘船,沿着阮江上溯,张全旦汇报说:“殿下,这上游下游的航道,都已经截断了。让他们往湘江,枝江个澧水走。这一段水域就被清空了,更加的安全。咱们已经建了船队,十余条船完全能保证府邸和桃源之间的运输。这段时间以来,桃源里已经大变样了。卑职也很期待呢。” 邱平在一边拱手道:“卑职有个事情,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雪晴微笑着:“往后啊,甭来那套虚的,有什么事情就说。” 邱平点头道:“上次侯爷离开长安,大将军派万子玉去寻,又闻得那李广利再颍川遇刺,便让卑职前去调查,没想到刚刚道颍川,便撞上了侯爷,匆匆带他回了长安,没能管的上颍川的时候了,后来掉过头来调查,发现当时那颍川县尉和县尉,其实第一时间便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暗中斡旋,以免幕府和李广利再起冲突,甚至连李广利的下落他们也知道。后来大将军带我等去胶东郡找殿下,经过颍川的时候,太守以为咱们是去寻李广利晦气的,还把县尉抓起来一顿好打,但县令和县尉始终是没有透露李广利的下落,因此颍川郡县两级之间,彻底的撕破了脸。” 雪晴迟疑道:“你跟本宫说这事儿干嘛,无非是他们误会了而已,也是,莫名的在他们的治下发生这样的事情,确实是超出了他们的掌控能力,但事情已然是过去了,从今后后,李广利不会再兴风作浪,卫家也不会揪着不放,还有什么好说的?” 邱平道:“没错,可这乃是皇帝私下授意的,只我们两家知道,别人是不知道的,闹出什么笑话也未可知,比如吧,这颍川县令王中平和他手下的那个县尉,不知道为何被人发配到武陵来了。” 雪晴一愣:“你是说今天来迎接本宫的那个县令。” 邱平点点头道:“没错,那正是王中平。卑职估摸着,一来是他们自己请调离开颍川,二来是被太守阴了一招,弄到武陵来了,恐怕是太守觉得,这二人坏了卫家的大事儿,送过来给咱们收拾的。” 雪晴哭笑不得,这两个小鬼恐怕是早就被吓破了胆了。摆摆手道:“由他去吧。多大点事儿。” 船队到了桃源,花儿已经谢了,枝头隐隐有些花生粒大小的桃子拱出来。不知道这桃子成熟时,滋味如何。洞口的通道经过改造,更加的隐秘了。居然要掀开一块石头才能看到洞口,这里面也被开凿出了几条道路。相互之间互相沟通,甚至还会移动,有些路时而通,时而不通,各处都做了旧,如天然的一般,全无刀斧痕迹。随时随地在变化,一不小心走错一步,便是个万劫不复。看的雪晴啧啧称奇。 这便是机关妙术吧,也不知道是个什么原理。这么一弄,能挡住十万大军么。雪晴在甬道之中驻足沉思,恐怕不能吧。十万大军,都拿着铁锤和錾子。花个半年,也能硬生生的开凿出一条隧道,直通桃花源吧。当然了,你要知道里面有个桃源,并且弄清方向才行,当然了,要是知道方向,往甬道那边开凿,估计一个月都用不了,就能打通道路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七章 百折不回袁周子 这东西不行啊,看来要计划一条撤退的线路。??? ? ????.?ranen`万一有一天这地方被人发现,无力抵抗就只能撤退了。 要是那些方士真有能耐,给老娘弄个什么诛仙阵放在这儿就好了。 穿过甬道,到了外面的豁然开朗。雪晴带人往前走,侍卫们还在后面搬东西,手推车连轴转,如蚂蚁搬家一样把船上的物资源源不断的搬进来。 里面的建设日新月异,房屋更多,更完善,虽然简单,但实用性一点不差。鳞次栉比,就跟活动板房似的。 小孩子们越来越多,约莫有五百个左右了,一部分在识字,一部分在习武,还有一部分在仓库帮忙搬东西。孩子们被分成各个队,分批的学习干活。 袁周子屁颠屁颠跑过来:“哎哟,殿下喂,怎么就停下火药生产了哟。” 切,这会儿生产那么多低质量的火药干嘛,堆着也危险不是么。再说了,目前要低调,一定要低调。 天宝凑过来小声说道:“这袁周子老是想着要跑,被逮回来好多次,老头子七老八十,又是术士们的头领,主要研发人,他们也不敢打,也不敢骂,只能紧紧的盯着,跑一次就抓一次。” 雪晴瞄了瞄前面献衷心的袁周子一脸的褶子。转头小声问天宝:“这货该不是疯了吧,就甬道那一条路,他隔三差五老去闯?不撞南墙不回头啊,爱因斯坦说,额,有一本书上说,同一个事情尝试无数次,以期有个不同结果的人,无疑是癫狂了。他该不会是真疯了吧。” 天宝一脸的精彩:“哪能呢,甬道那边是尝试过很多次,可每都有新招数,不是给看守下腹泻药,就是乔装打扮装作搬运物资,再不然藏在箱子里什么的,每次都花样翻新。见那边走不通,居然打起了这千丈绝壁的主意,趁人不注意,在绝壁上插了铁钎子,往上起码插了二十多丈,都不知道他哪来的这么多铁钎子,后来才知道他自己在那边的铁匠炉里打的。后来呢,居然还弄了一些羊皮,缝成一个大口袋,被发现以后交代说要飞出去。可把他们给笑坏了。羊皮被收了之后,居然又一头扎进溪水里,准备顺着暗河摸出去,我的乖乖,七老八十的人,这个能作啊,就如一个顽童一般乐此不疲。不过也提醒了侍卫们,在溪水穿过山崖的暗河之中,加了铁栅栏。” 雪晴直翻白眼,这是要飞跃疯人院的节奏,还是肖申克的救赎啊。反正是以逃离这个鬼地方为己任,不达目的决不罢休了。 瞄了袁周子一眼,并没有理会他,径直往溪边的小屋走去。也还真是舟车劳顿了,小屋被溪边环绕,环境甚是怡人。周围萦绕着一些草木,显然都是新移植的,趁着这万物生长的时候扎住了根儿,有些欣欣向荣的意思了。 本想打了个盹儿,没想到迷迷糊糊的睡了一下午,毕竟是在车上颠簸了十来天,就算是再舒适的辒辌车,那减震效果也不是多强。 一睁眼,天都黑了,转过念去想这会儿起来干嘛啊,还不如继续睡呢。便又昏过去了,半梦半醒之间,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怀上了,不然咋这么嗜睡呢。 第二天一早,旭日初升,几个头头聚在一起,头疼的商量着早上的训练要不要开展,别动静大了,把公主给吵醒了。 天宝道:“练就练呗,甭喊口号就成,闷声训练谁不会啊。” 张全旦却道:“算了算了,贸然改了训练方式,怕这些孩子们闹不明白了,不如就继续训练,殿下也睡得够久的了,该起了。” 正说着呢,便见如花奔过来道:“天宝,赶紧传膳吧,公主睡了这么久,已然是饿醒了。”天宝便赶忙去准备了, 睡了这么久。整个人浑身无力,吃过些东西,又简单洗了个澡才算是醒过神来,听着外面孩子们正在训练,便出来看看,只见几百个孩子在谷地里跑步,跳跃,学习拳术,剑术,以及马术。就跟少林寺的小和尚似的。 溪边确实另一幅景色,原住民们除了孩子们,男男女女全都坐在溪边,尽都手持一杆鱼竿,诡异的一动不动。 雪晴十分奇怪,走过来问道:“老叟,这么有闲心,春耕不正该忙么。” 老头子闷闷不乐的握着手里的鱼竿道:“殿下来了啊,忙个什么劲儿,没看到那边的田都让你的那些孩子给踏平了么。” 雪晴一愣,还真是,按理说这边也不止于这点地方,可能是他们觉得训练还是要就近一些,方便管理吧。毕竟好些孩子还小。雪晴问道:“不会吧,地没了你们吃什么啊。” 老头道:“嗨,那边膳堂做好了饭,就叫我们去吃,一天两顿,吃得饱饱的,就是不用干活了。整天闲的无聊,就跟喂猪似的,吃饱了睡,睡饱了吃。” 雪晴一时语结:“现在这儿活这么多,随便干点啥不好。那边放羊,这边搬东西,这边做饭什么的。” 老头一瞥道:“他们说这些活要让那些孩子们学着做,孩子们又多,东一手西一脚的两三下就做完了,也没能给咱们剩下什么。” 雪晴灰溜溜的跑了,管吃管喝,还能管你精神文明生活啊,横竖不能建一个迪士尼给你吧。拜托你我们这边还要教小孩子呢。雪晴觉得这样子不错,要是有哪个小孩子不听话的话,不用体罚,也不用关禁闭。就让他一天两顿饭吃得饱饱的,然后跟这群原住民一起发呆,估计要不了几天就得疯了。 春天清晨的谷地景色还是挺不错的,沿着小溪,雪晴带着如花随意散步,天宝和张全旦随侍左右,给雪晴介绍各处的工程进度。 走到小溪的源头,那是个飞瀑冲击出来的水潭,天宝指着瀑布不远处道:“那袁周子就是在那边插的铁钎子,有流水声作为掩盖,所以都快二十丈了才被发现。”雪晴闻言走上去看,果真看见岩壁上被凿出来的小孔。这袁周子好算计啊,体力也不错吧,关键是百折不回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八章 阻碍科技之发展 雪晴望着这悬崖峭壁问道:“这上面是什么,谷地的周围又是什么,关键是有路么,有人么?” 张全旦道:“已经派人初步了解了,都是深山老林,人迹罕至,四处都没有路,全是些参天的古木。除了沿着阮江航道进来之外,其他的方向尽是些山高林密,即便是官邸背后都是这样,方圆几十里都没有人。” 雪晴道:“还是要小心一些,在周围洒下一些人手,警惕有人发现,这人手要绝对可靠,毕竟他们在外面。” 天宝拱手道:“已经设了岗哨了,但咱们人手不足,这地方又太大了一点,可能一时无法完全覆盖。只得用巡逻的方式,尽可能的多查看一些地方。” 目前的这个情况,也只能这样子了。 突然想起,这里离洞庭湖这么近,又有阮江环绕,要是哪天一不小心发大水了,把这儿全给淹了那不就歇菜了,但想来应该问题不大,不然那些楚国遗民是如何生存这么些年的。 问了张全旦,张全旦说:“从那老头那得知,此地的汛期多在六七月,三月的桃花汛是没有的,顶多雨水充沛一些。但是到了六七月,阮江的洪峰过境,会淹没出入的洞口,以及周边的一大块地,好在那边比较低洼,又被两个山丘所挡住,老叟说这一百多年,水从未漫过那边山丘。溪水暴涨也不过三尺而已,咱们的库房,和房屋,都建在了远离可能涨水的地方,尽可能的选在高处的。毕竟咱们这个地方在洞庭湖的上游,要是在下游的话,每年的防汛怕是要难上很多。” 废话,洞庭湖决口,也是往下游走,能回来多少? 雪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昨儿个天宝说,袁周子做了个羊皮口袋要飞走。这是个什么情况。难道这货也是穿越过来的?便让天宝去将东西取了过来。 天宝拿着东西跑过来,一张开,雪晴就蒙圈了,起码二十多张羊皮被紧紧的缝在一起,就凭这手艺,养家糊口一点没问题,雪晴随手拨弄,还真像个瘪掉的气球。开口处下方吊着一个一口锅,和一根杆子,几根绳索。 脑补了一下画面,这东西难道还真是热气球不成。就这个技术条件,他袁周子还真能鼓捣出热气球?不可能吧。 让张全旦把袁周子揪过来。老头喘着粗气跑过来,见雪晴若有所思的摆弄着羊皮,心里顿时一沉。站在一边小声道:“殿下召唤,不知何事啊。” 雪晴白眼一翻:“天王盖地虎。” 袁周子愕然:“啥?这是羊皮,不是虎皮。” 看样子不是穿越同胞啊。雪晴问道:“这个东西,是你自己个儿琢磨出来的,还是谁教你的,或者是书上学来的?” 袁周子张嘴就开始胡诌:“这东西乃是老夫独创,专门送给殿下玩赏的啊,殿下,只要这东西能用,便能白日飞升啊……” 升你妹,这年月人的脑子里咋全是这玩意儿,又不是仙侠世界。雪晴问道:“你怎么琢磨出来的啊?” 袁周子得意洋洋的道:“殿下,老夫见那火药爆炸,总是燃起一阵黑烟,随风飘逝,任意东西,又想为何掷一碗碟于空中,瞬间便落地了,大抵是因为碗碟重而黑烟轻。若是有法子减轻人的重量,那还不是风一吹就跑了。若是人的重量不能减,便缝制这样一个袋子,里面充满黑烟,和人绑在一起,就等于这么大个东西,却只有一个人的重量,那不就等于轻了么,殿下,老夫这件法器如何,只需要多加试验,完善之后,便献给殿下,届时殿下就可以白日飞升,羽化登仙。” 雪晴一脸奇怪的看着这袁周子,这老东西到底是哪来的科学怪物。 雪晴转而问道:“这锅里,你打算用什么做燃料?” 袁周子道:“羊油和破布头。” 雪晴有点纠结,这东西要不要继续研究下去,首先它有没有价值?那肯定是有,要是真的有一批安全可靠的热气球,用来侦查,轰炸,或者是逃跑,都很好。比如上次吧,武帝不是把老娘关在未央宫宗正府么,那好,来几十个热气球吓死你,然后接了老娘就跑,保准他被吓得裤子都掉了,以为天兵下凡,不敢擅动。 可是,这东西能安全么,从材料,到燃料,根本就不可能,没有化学工业,根本做不出合适的材料。那燃料至少也得液化的气体才行。然后呢,升天容易,落地就困难了,总不能掉在哪儿就算哪儿。方向也没法控制,没有螺旋桨推动,只能被风吹的到处跑,高度也没法控制。简直没有半点可行性。 倒回来说,让袁周子正是动用资源研究这东西,你就不怕他借着机会就跑了?怎么可能,发明个火药就要死要活的,你要是告诉他,这个热气球能飞到天上,把土地雷往地上的人脑袋上砸,在地上遍地开花尸横遍野,这和平主义白莲花能当场死给你看。 越来越不喜欢这老头了,热气球还是算了,封存吧。以后还是要加强对袁周子的看守,二十四小时派人看着,吃饭睡觉上厕所都不能脱离视线。同时,对他参与制造和改良的东西,要全程监视,随时抽查,以防他搞鬼。总之一举一动都要尽在掌握。 雪晴有点不高兴,为何别人穿越都有主角光环,要什么人才就有什么人才,还都一个个任劳任怨忠心耿耿至死不渝。凭什么到老娘这,就非得像个黑煤窑老板娘一样,非得绑着才有人心不甘情不愿的来帮忙。 这要是磨洋工怎么办,这要是不贡献发明创造的热情了怎么办。唉。真是纠结啊。 就连对这些孩子的教育问题,雪晴都挺纠结的,想也没想便让他们读书习武,学习打铁,制作火药等等。根本没想过为什么,以及可行性,没个教育大纲就直接开始了。 张全旦都有一些微词,在他看来,教他们认字干什么?还不够累的啊,从中选取一些聪明的学字就是了。(未完待续。) 第一百五十九章 桃源学舍讲科学 关键是读书这个工程很浩大,粗通文墨,至少要几年。有这几年时间,还不如用来锻炼身体,学习技术。毕竟要这么多读书人也没用。 老实说,雪晴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就觉得读书识字是基础,是根本,是不用想也得学的。仔细想想,张全旦说的也不无道理,但还是坚持至少要所有的孩子都粗通文墨。 至于别的,脑袋里实在是有些乱,到底要不要整理一些科学常识来教给他们,未来的组织框架又该是什么样子,要发展成一个有良好的组织性纪律性的队伍,而且要让其自发的运转工作和自己生长发展,根本就没有头绪,好奇怪历史上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做的。 雪晴一边散布一边想着,现在土地兼并还是蛮严重的,失去了土地的农户一些就去贵族家里做仆役,要不去做佃户,再不然就从军,或者是直接买了。 不行的话还真就只能用买的了。草台班子不要建设啊,关键是师出无名,没有一个合理的响亮的口号,难以笼络人心啊。 这样一想,便觉得情绪低落了很多。便回到小屋旁边的溪边,坐在草席上发呆。 这边远离人群,雪晴心中苦思冥想,不自觉的就斜趟了起来,双手放在脑后枕着,还翘起了二郎腿。从山谷望上去只有这么大一片天空,满是蔚蓝,点缀着几朵白云,天空清澈明净,在后世是找不到这么干净的天空的。 在后世活了二十多年,也没找到一块草坪去打滚,要么是又脏又乱,不然就是老大一个牌子写着禁止践踏。 也不知道霍去病这个时候在干什么。也是像这样仰望着天空,在想念自己么,靠,又不是郭敬明,为何这么煽情。 甩甩脑袋,还是决定让他们在小屋外搭了几个棚子,选了几个术士,几个文笔好聪明的术士,来帮助雪晴整理资料,编写黑科技教程。 其实雪晴是比较没底的,就比如是数学吧,高中毕业之后就再也没用过,四则运算还行,勾股定理圆周率这些东西是不可能忘记的,但什么三角函数,抛物线,几何代数基本上全给忘了。算了算了,有总比没有好吧。 午膳的时候,雪晴根本没有胃口,关键是早上一起来撑了那么多,到现在还没消化呢,再说现在很尴尬啊,整个谷地只有自己一个人有资格每天吃三顿饭,别人眼巴巴的看着。 随便吃了两口,觉得这样不是个事儿,孩子们正在长身体呢,一天两顿可不行吧。还是三顿比较好一点,没想到这么点要求,居然遭到了张全旦的反对。 张全旦道:“殿下,天子每日四餐,诸侯三餐,百姓两餐,这是周公时与天下制定的礼仪,要是给他们吃了三餐,那不是成了僭越了么,要是传出去,可对您不利啊。” 废话,这里的事情传出去本来就不得了,蓄养死士,私造兵器,恐怕那时候也不会有人关心你的这些士兵一天吃几顿的事情。 雪晴瘪瘪嘴:“你要吃几顿随便你,反正这些孩子们必须吃三顿饭,每顿都要有肉。就这样定了。” 天宝这时候过来道:“殿下,小屋边的棚子已经搭好了。您要不要看看是不是合心意。” 我靠,深圳速度啊。丢下筷子走过去看,果然已经搭好了。棚子里三面封闭,一面敞开着,光线也好,两排的长榻,上面放着小几。 既然准备好了,就开始吧。雪晴坐在首位上,如花天宝随侍左右,张全旦将选定的人员全都征召了起来,并按照雪晴的吩咐取来了笔墨,书简。直接在墙角堆了上千卷竹简。 雪晴看着为首的袁周子一脸迷茫的样子准备装神弄鬼一番,道:“本宫得炎帝之女精卫启发,已然全窥天道。现传授于你们,天道过于精妙,你们一时难以理解,便都记下来,下去在讨论研究。” 袁周子一脸哔了狗的表情,你懂个屁的天道,老朽研究了几十年,尚且没有入门,开玩笑呢你。 雪晴问道:“哪几位善于术算?” 袁周子和另外两个术士举手道:“老朽略懂术爽,周脾算经,九章算术,孙子算经都研读过。奇门遁甲,易经八卦,略懂略懂。”那得意的劲儿和诸葛孔明只差一个羽毛扇。 鬼知道那些书上讲的是些什么,想想也是,祖冲之没见过阿拉伯数字,就能算出圆周率,张衡没望远镜就能造出浑天仪,该不会自己的这点四则运算在他们看来就是渣渣吧。也不知道勾股定理到底是啥时候发明的,那张衡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是后世的,不是汉赋四大家么,好纠结好纠结。 雪晴决定装神弄鬼,先把能记起来的全告诉他们,要是有问题,能解答的就解答,不能解答的就拖出去打,要是谁站出来反驳而老娘又讲不出道理,那就只能拖出去埋了。 连着三个月,雪晴每天上午在此讲学,从数学基础,到自然基础,物理学原理最麻烦,化学就别提了,老娘一个方程式都记不起来,再说了,没显微镜你也分不清楚分子结构。 其实更纠结的袁周子等人,原本是一副不屑的表情,但慢慢的脸上都变成了一种凝重,一边侧耳倾听雪晴讲的每一个字,一边奋笔疾书全部记录下来。每每遇到难以理解的地方,就更加的纠结了。 参与学习的人原来越多,棚子甚至经过了两次扩建,还专门建造了书库,用来整理和保存他们整理出来的笔记。 隐隐有点大学堂的味道了,每天雪晴甚至有种错觉,感觉回到大学里,只不过这次是自己站在上面。 每天学习完了,术士和侍卫们便聚在一起,相互讨论心得体会,但更多的是交流相互的疑惑。比较雪晴的体系漏洞太多。 真正苦逼的是,讨论学习完了之后,还得赶紧的参加到建设中去。虽说已经减缓了扩张的步伐,但桃源每天还是有许多的事情要做,火药和其他武器的研究也需要继续。(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章 天道初窥众人随 整个桃源的学习气氛浓郁。学得一知半解的术士们这就开始向孩子们传播刚刚学到的基础知识了。 有一天上午,雪晴在上面讲学,讲到了世界地理,雪晴没有贸然将地球是个圆的,大家都站在一个球上,在咱们脚底下,还有一群玛雅人生活着这种比较毁三观的事情,那太复杂了,还关系到天体学,宇宙物理学,而且这东西目前看很难展现出什么具体的价值,你总不能让老娘带着这群土著去征服月球吧。 雪晴在蒙着白布的木板上瞎画,五大洲四大洋。其实棱角全是错的,但这没有关系。雪晴花了几天的时间,将自己能记起来的这个时代的风土人情给大家讲了。停顿下来,才发现整个谷地的人,甭管是大人还是小孩,甚至包括原住民都围坐在棚子便侧耳倾听。 雪晴突然觉得学习新知识是一件多么有趣的事情,同时也幡然醒悟了,自己的组织应该用什么名义来作为旗帜了。 这些愚昧的人们,接收到雪晴的新知识,并且在生活中验证了这些知识的正确性,那么,他们还会听别人的么,雪晴这才发现,答案一直就在自己手中,只不过是自己没有注意到而已。 用知识来武装来组织起来的一个队伍,难道不比用什么狗屁信仰和利益更可靠么,这是真理的召唤啊。 学生们还沉浸在白布上画的那个世界,那么庞大,那么宏伟,心向往之的愿望油然而生。 袁周子喃喃道:“世界这么大,老夫想去看看。” 雪晴一笑:“要去看很简单,只要有路,哪里都去得,只要有船,何处都可以靠岸,但路上有人挡路怎么办,比如匈奴,就挡住了咱们西去的道路,对他们,咱们只能打,打出一条路,而船,就必须足够大,足够坚固,能够承受海上的滔天巨浪。这些都是你们要研究的,如何用武器来强军,如何用技术来改良船舶。” 意识到问题的关键之后的雪晴,立刻行动起来,在谷地建设起一个又像是师徒门派,又像是大学组织的一个机构,命名为天道,借了道教的名头,反正这年月还有道教,并且反手把道家文化奚落了一遍,你那也叫做道么,看看咱们掌握的道理,甩出你七八条街。 雪晴为天道拟定了纲领,追随真理,追随天道。划分组织机构,首先是研究,训练,行动,和管理四方面,同时相互交流,并不割裂。 当然得换上个比较合适的名头,比如研究的叫做研究的叫做乾道,主管科学研究,武器发明。训练叫做坤道,就管组织建设和新人教育。行动的叫巽道,巽代表风,代表军队,这个道要干啥就显而易见了。管理的是坎道,所有的杂物,钱粮,行政,大总管了。 同时又在每一个道下面下设八个部门,分别管理各种事物。目前很多还是空置的,这就算是个编制,一个制度,以后再往里面填。比如道才四个,按八卦来说应该有八个,每一个下面又是八个,就是所谓的伏羲八卦。甭管怎么说,六十八个职能部门,还能不够么。 至于自己么,并不是什么老大,也不是什么司令,什么总裁啊,张天师啊什么的,你们都是真理的信徒,是追寻真理并为之奋斗,甚至是为真理牺牲的人,而老娘,就是那个掌握了真理的人。 哇哈哈,这么大的一个坑,老娘终于完美的挖出来了。从今以后,名正言顺。谁还敢惹。 目前别的道活儿都不多,学习,研究,是最主要的事情,便将几个课题先提了出来,首先是火药的改良和使用方式,这个重中之重要继续努力。 然后呢,要是能发明一点别的什么兵器也不错,雪晴瞄着的是能多发,或者是大规模齐发的弩箭。这玩意在这时代,用处还是很大的。 至于什么冶炼啊,造船啊,发明创造啊,哪些人钻研算数啊,哪些人钻研医术你们就看着玩吧。就是解剖有点恼火。没办法,普通人的医学常识,除了用开水高温消毒,和一点点解刨常识还有什么,等有机会让你们自己切开看看什么叫做血管,什么叫做神经。 渐渐地,在雪晴的带领下,整个谷地在浓郁的学期氛围之中,完成了组织建设,并且开始自发的运转。每天一大早开始,锻炼,做饭,干活,然后开始学习,开始讨论,开始研究,做实验。一旦开始便不会停止。让雪晴惊叹于人类的求知欲是多么的旺盛。雪晴甚至悄悄的躲在一边,并不出面参与,在暗中通过如花等人观察,发现整个天道运转十分良好。 雪晴心里简直乐开了花。 其实所谓的道,无非就是自然界,人类社会以及人的精神世界里面的道理而已,而德,就是因为那些道理而产生的一种行为。天冷了就要加衣服,饿了就要吃,慢慢的,就有了规则,有了法律,其实这只是德的一种延伸。雪晴厘定了天道的纪律草案,将组织性和纪律性之类的东西,形成文字,成为制度,更好的运行。 这天,雪晴正在溪边散步,见袁周子正站在水边发呆。便走上去问道:“在想什么啊。” 袁周子一惊,转身施礼道:“殿下。” 雪晴点点头:“怎么不在那边和他们讨论学问,却在这临水发愣。” 袁周子道:“殿下,老朽只是觉得,这天道包含万物,如浩瀚星辰,恐怕是咱们千秋万代都难以穷尽的,庄周说,吾生而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求无涯,殆已。老朽这几个月承蒙殿下教诲,眼界大开,越发觉得寻求仙道是那么虚无缥缈了,于是更加迷茫,不知道殿下教我们这些到底有什么目的,也不知道,我们学这么多有什么目的,连带着人活着为了什么,都不知道了。” 妈蛋,忘了这茬儿了,人生识字忧患始,一个不识字的人,很容易快乐起来,也没有多少事情可以让他忧虑,只要吃饱喝足乐乐呵呵就成。(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一章 再也不愿那样活 当一个人的知识越来越多,就会发现自己懂的越来越少,面对这个世界,自己渺小的连一粒尘埃都算不上,于是思考到终极哲学,开始拷问人生的意义,那就完蛋了,因为这个终极问题,谁也不能回答。那知识的尽头,谁也摸不到。 哲学,肯定不在自己的教学计划之内。除了一丁点的逻辑学,雪晴教过他们,无非是一些因为所以,充分必要,之类的论证的方法而已。别的咱也不懂啊,甭管是黑格尔还是叔本华,都不认识,话说叔本华是男的还是女的啊,尼彩估计是个男的。 但是这个时候,古典辩证哲学已经有了,就是老子庄子孔子那一票人。我靠,哲学这东西,完全没有经济价值啊,这股风一定要刹住,搞得雪晴都想开展整风运动。好好批判一下这个学术思潮了。 雪晴安慰道:“学到老,活到老就行了,不要想那么多,孔夫子说朝闻道夕死可矣。还有许多的知识是你没有接触到的,你继续学下去,总有一天会明白的额,比如你现在还想走么?” 袁周子脑袋拨浪鼓一样摇:“不成不成,众人昏昏,我独昭昭。再也不想过那混混沌沌的日子了。打死我也不走。” 雪晴心底乐开了花:“没错,知识就是力量。”袁周子从袖子中抽出一块竹片:“知识就是力量,殿下说的好,赶快记下来,靠,没有笔……殿下告辞了。”说完一溜烟就跑了。 我靠,又不是金三胖,走到哪儿都有人拿小本儿记录。 不过应该是时候把纸张弄出来,竹简太费事儿了,现在谷地基本成了一个大学和附中附小的几集合体,存下来的书简堆满了几个仓库,每天都要分出好多人专门制作书简,还嫌速度不够快,书简太多,整理和查阅都是问题,简直麻烦死了,经常有遗落,错放的情况。 纸张应该还好吧,如果咱们不要求质量要多纯白坚韧,能书写能保管就成了,应该技术难度不大吧,硬笔的书写速度是软笔难以达到的,圆珠笔不用想了,新中国这么多年,那小小的圆珠还要靠进口呢,但蘸水笔应该比较简单,随便扯几根鹅毛就成了,我靠,要是硬笔的话,纸张太渣了也要被划烂的。算了算了,交代给他们自己研究就是了。 天道的发展逐渐的走上了轨道,虽然现在还在封闭集训,但自我繁殖自我进化的功能显然是已经具备了。从今以后,天道内部的条令条例被称为道法。江湖上见面就问,您是哪条道上的,问的就是你是天道下属六十四道中的哪一部分人马。有没有点反动会道门的意思? 外面的官邸经过这几个月的建设,已经完工了,连各处的油漆都已经散干净了味道。就等着雪晴入驻了。 还是去看看吧,便带着如花天宝张全旦几个人出了甬道,乘船顺着阮江而下。 天气慢慢的热起来,江水高涨了许多。顺流而下速度还是挺快的,但感觉张全旦心情有点糟糕。 想想也是,人家本来是很有前途的公务员,就等着战场上立功受奖,封妻荫子,突然就被调拨到公主麾下干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就算了,现在居然加入了一个也不知道合不合法的组织。 不过好在,这年月还真没有什么非法组织的概念。朝野上下还没有这个经验。最多是被当做了百家争鸣的其中一个新来的门派而已,和政权的对立性还不明显。不然的话这一票公务员还真不知道如何自处。 雪晴琢磨着,这事儿得慢慢来,要找一点理论依据,准备用来对抗朝廷,最好不过就是民生民权。民主就算了,还不嫌累得慌。在那之前,见到天道逐渐的壮大,这些公务员的心理落差可能就慢慢的填平了吧。 江边已经建了码头,便在码头靠岸,沿着新筑的道路,往前走一会儿,就到了官邸。 依山而建,溪水环绕,环境宜人啊。牌匾上书武陵公主官邸。占地面积大到没有边。 征召的民壮大多都已经遣返了。只剩下百余位侍卫,和一些侍女仆役厨娘花匠等等。按照雪晴的指示,官邸和桃源的工作人员完全是两套班子。这边的人并不清楚桃源的事情。 张全旦在这几个月里秘密的对这儿做了一些改造,比如建设了一些密室,挖掘了两条密道一条到码头,一条到后山。各处机关暗道,只有张全旦高天宝和邱平几个人知道。 雪晴看各处设施都还不错,其实要是不怕别人的话,就让天道在这儿运作还更合适,毕竟是在建筑内,桃源那边条件是差了一点,算了算了,就当给他们苦其心志算了。 其实偌大的官邸,还是有点空荡荡的感觉,没办法的事情,雪晴让天宝跑了一趟,给县令和武陵县所有的官员都下了帖子,既然官邸已经落成,还是该请他们来正式见一面。 甚至连几个过路去云贵川的汉军都尉听说了也表示要来凑个热闹。 这天傍晚,官邸门前车马云集,县令和县尉携全县大小官员,和过路汉军将领陆续到了官邸。 在仆役的带领下,只有县令和县尉以及两位校尉得以进入后堂,和雪晴共进晚餐。其他的功曹史,县承,主簿,廷掾,门下各位功曹。这些芝麻官全都在大堂上设宴。也算是相当给面子了。 雪晴带着如花从后面走进来,王中平赶忙带领几人参拜了起来,雪晴在主位上坐定道:“诸位大人客气了,快快请起,开席吧。” 钟鸣鼎食之家,自然有些做派是免不了的,屏风后的鼓乐响起。欢快而轻微。雪晴端起酒盏对下面分作两边的客人道:“请。” 众人也端起酒杯:“请。” 虽说不像李延年那般专业,但必要的门面还是要的,便让几个身材比较妖娆的侍女出来跳舞。雪晴一边吃一边看,觉得这些古典舞还是很有意境的,完全不像后世那样的群魔乱舞。(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二章 武陵官邸筵请罪 王中平坐在下首,朝雪晴拱手道:“殿下就藩已经几个月了,一直未能随侍左右,臣心中甚是惶恐。所幸承蒙殿下恩泽,今年风调雨顺。全县丰收在望啊。” 德行,风调雨顺就是老娘的恩泽,一会儿发大水了你又打算把账算到谁头上去? 雪晴放下杯盏道:“本宫代天巡狩武陵,百姓安居乐业亦为所愿,县尊即为朝廷派驻武陵之父母官,也须兢兢业业,不知今年防汛,可准备好了?” 王中平点头道:“回殿下,臣已经在阮江两岸加固了堤坝,在洞庭湖的入水口处拓宽了一些,以防洪峰漫过堤坝,同时对本县闲散的民壮都登记造册,随时可以征召起来,应对突发状况和志愿下游岳阳等地的汛情。粮食也相应的储备了一些。” 看不出来这王中平还是一把搞民政的好手。有他在武陵县当县令,可保老娘的收成不至于泡汤。 雪晴赞赏两句:“县尊运筹帷幄,可保一方太平。善。” 县尉就吃得有点不是滋味了,老是用眼神去瞄王中平,有点寝食难安的意思。雪晴并没有理会他两的眉来眼去。而是转头问那两位校尉:“两位将军是南军的,还是北军的。” 一个校尉道:“回殿下,卑职等死北军越骑校尉麾下的。” 这票人不是很嫡系啊,虽说汉军全在大将军幕府的治下,但实际上的事情很难说,比如这只越骑校尉,就是有针对的用在南方山地中的骑兵,真不知道骑兵在南方的山林之中有什么作用,但有马总比没马强吧。 这两个王八蛋有点不上道啊,其实老娘想问的是我们家老爹和我们家老公怎么样,又不好直接问而已,你两就不会主动一点啊。 这几个月,霍去病倒是经常派人传信过来,但大多没什么营养,要不就是说今天打猎猎到了什么,就是说今天训练的时候有多少的新兵傻乎乎的。卫青有时候也传信过来,大多讲一些朝廷内外的政策变化。 同时,雪晴埋在长安的情报线。虽说太机密的事情基本没办法,但关于老公和老爹的行踪还是有办法的。朝廷动向也是比较好查的,这些都是明面上的东西而已。雪晴这几个月自己也仔细的研究了一下当朝官员们的基本情况,对自己记得起来的那些内容梳理了一遍。对当前的朝廷才有了一个比较清晰的理解。 想来这两个校尉也和幕府扯不上什么关系,只是顺道来拜访的,便也不再理会。 差不多够给面子了,雪晴便推脱不胜酒力,到后面休息去了,让天宝和张全旦邱平作陪,反正平时和当地政府的沟通也是他们在负责。 华灯初上,宾客尽兴了。便陆续的起身告辞,毕竟这是公主的府邸,不能像平时一样撒泼,便恭恭敬敬的告辞,回城里去寻个酒肆或者是勾栏瓦舍继续喝。 却唯独王中平和县尉两人坐在那儿,一颗花生米能嚼个半天,酒肆屁股不挪 窝。别的人都走了,两人却一言不发的坐在那儿,难道是打算睡在这儿了?不能吧,来当官还能没个地方住? 天宝和张全旦对视一眼,邱平小声道:“看看他们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三人端着酒壶坐过来,热络的劝酒。但王中平和县尉也并不多喝。酒过三巡之后,王中平终于是忍不住了,便对邱平道:“邱校尉,下官有点事情,要面呈殿下,您看。” 张全旦打了一个酒嗝道:“这不好吧,天色都已经晚了,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说不好么。” 王中平心里打个突突,从公主到武陵这都几个月了,根本就见不到人,今儿这一走,要又是几个月见不到人怎么办。 王中平皱着眉头放下杯盏不说话。 县尉以一种近乎哀求的声音说道:“烦请大人通报一声吧。” 天宝试探了一下道:“两位大人有什么事情不如先跟咱们说说,事情要是紧要,便通报殿下一声,看殿下的意思。” 王中平沉吟道:“倒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 张全旦冷笑道:“哦?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啊,那为何还要拿来叨扰殿下。” 县尉慌忙摆手道:“不是不是,大人听卑职解释……” 王中平伸手拦住县尉,叹了一口气道:“邱校尉,前因后果,您都清楚,我两是来请罪的。” 邱平面无表情:“县尊哪里话。何罪之有啊。” 王中平低声道:“那日您莅临颍川县衙,询问之时,下官有所隐瞒,您离开县衙,我们便立刻找到了李广利的行踪。但恐你们两方再起冲突,是以隐瞒了下来。却没想到,两边不讨好,以致于寝食难安。” 邱平淡淡的道:“也就是说,那时候李广利重伤未愈,不宜车马劳顿,便藏匿在颍川疗伤是吧。” 县尉点点头道:“正是。” 张全旦琢磨着,这两人干出这事儿也不奇怪,毕竟有胆子插手这种事情的全天下也没有几个。转而问道:“你两在颍川干的好好的,怎么到了武陵来?” 王中平道:“李广利遇刺之后,颍川太守完全没有插手此案,撇的一干二净,后来大将军驾临颍川,太守才慌了,逼迫我二人泄露李广利的行藏,县尉抵死不从,还真就差点被他们打死。从此就结下仇怨,太守见我们不愿泄露李的行踪,便将我们发配到武陵在公主殿下的治下,就等殿下收拾咱两呢。” 县尉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非是我们要得罪公主,实在是不敢把事情闹大,卫家是虎,李家是狼,咱们谁也惹不起,大人们垂怜啊。实在是没法子的事情啊。” 王中平姿态特别的低:“卫李两家不合,前段时间未央宫里的事情,咱们也听说了一点点,给殿下添麻烦了,实在是过意不去,殿下要杀要剐,我两绝无二话,这边是来诚心请罪的。只盼望殿下,我两的妻儿老小,并无过错,还请殿下不要迁怒他们。”(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三章 公主府招降纳叛 天宝想起那时候,陪霍去病进城,在客栈门口好像是有点什么异常,但当时自己并未知道这件事情,便没有注意,转而问道:“你们知道李广利的下落,那,那凶手的下落你们知道么?” 县尉很老实的道:“知道行踪,却不知道来路,后来这位大人和那凶手一起进城到客栈,卑职是亲眼看见的。” 天宝和张全旦邱平交换了一下眼神,经过未央宫事变之后,李广利的死活其实并不那么重要,最初的时候霍去病截杀李广利,只是偶然的,突发的,并没有经过计划的,王中平二人的反应也不足为奇。 但现在,皇帝明确表示了,这个李广利你卫青不能动,都是朕的小舅子,这个小舅子怎么有权利杀另一个小舅子呢,就算你这个小舅子也是朕的姐夫也不行。 在这种情况下,幕府侯府的心腹都被约束过了,绝对不能再去寻李广利的晦气。虽然大家都觉得比较可惜,比如上次皇帝没有出手之前,张全旦就奉雪晴的秘密命令准备对李广利动手,用外科手术的方式消灭李家的人,最终达到搬到李夫人的目的。但这一切都在皇帝在未央宫直接出手的背景下烟消云散了。张全旦那时候不止一次想直接冲进去捏死李广利这个王八蛋。 那问题来了。这两个人,知道李广利遇刺就算了,还很有可能知道是谁下的手,虽然他们说他们并不知道,这能信么? 张全旦饶有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便起身去后面寻雪晴汇报去了。邱平和天宝却有意无意的分两个方向封锁了二人的去路。 雪晴仔细听完了张全旦的汇报,迅速的权衡了一下,问道:“他们两主动上门来请罪,并讲清楚了所有的事情……” 张全旦插嘴道:“不见得,比如侯爷的容貌他们看清楚了没有……” 雪晴摆摆手:“那不重要,这两个人被动的处在卫家和李家的夹缝之中,虽然其实咱们两家谁也不认识他们,没搭理他们,但毕竟从他们看来已经穷途末路了。无力抗拒之下,主动来请罪,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张全旦皱眉道:“可毕竟是个麻烦,有个万一在里面呢。” 雪晴道:“没那么多万一,这是个机会,许多的封国,诸侯和地方官员不合是常有的事情,这二者一旦相互掣肘起来,就是个后院起火的事情。朝廷加强中央集权,以派驻的地方官员制约诸侯,我们反过来想,若是能把县令县尉都拉过来,表面上继续对立,让朝廷和皇帝放心。暗地里却是一条心的,可保封国固若金汤水泼不进。” 张全旦沉吟道:“若是真能拉过来,也是好的。” 雪晴道:“既然有把柄,就不妨拉进来,让他成为道上的人。自然也就死心塌地了。这王中平嘛,本宫看他民政上是一把好手,就算是有点官场上的毛病也无大碍。总是会用得上的。你去办吧。” 张全旦点点头。便退出房间,回到后堂。两人见张全旦出来,顿时紧张的不得了。 张全旦大刀金马的瘫坐下来,将右手放在右边膝盖上,指着二人奚落道:“你两个也是见风使舵的货,说句诛心的话,若不是皇太子的地位稳如泰山。大将军虎威不倒,你们两会可怜巴巴的上门请罪?” 两人慌忙跪倒,磕头不止:“卑职罪该万死。” 张全旦浅笑道:“殿下仁慈,不打算在官邸落成之时杀人,你两决定怎么报答殿下的恩典啊。” 两人对视一眼,没事儿了?这么爽快,异口同声的道:“甘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张全旦不置可否:“拭目以待吧,若是有所反复……”王中平一拍胸脯:“千刀万剐……” 我靠,这忠心表得震天响啊,没关系,等天道给你洗脑了,你不忠心都不行了。 这段时间风声也过去了,官邸上空荡荡的,雪晴估摸着招兵买马的事情也该抓紧一点了。便跟张全旦和邱平商量着,用招收仆役的名义,去四处购买了许多的小孩子,当然了,侍女壮男什么的也偶尔买一些。 另外用门客的名义,再招收一批人,但这些人数就少了很多,门客制度从春秋战国时期就比较盛行,那些读书人,习武的人,乃至于阿谀奉承,溜须拍马,鸡鸣狗盗之辈,没地儿做官去,便拜在一些贵族门下,平时也不需要做什么事情,但一旦主人有召唤,有需要,文能治天下,武能战沙场,甚至是偷个鸡摸个狗都行,比如战国四公子中的孟尝君,就是其中的代表,这个时期许多的人都是门客出身,比如什么毛遂自荐的那个毛遂,弹铗而歌的冯媛。这个时代有些人也喜欢养门客,比如窦婴,景帝让他一天少跟那些人混,他却说老子急公好义,就这点爱好,依旧是养士三千。 卫青是不养士的,要用谁,要培养谁,基本都在汉军的框架之下,算个谨小慎微。不过雪晴就不在乎了。 但可惜的是,本公主的虎皮,江湖上没几个人来响应,招了两个月,来的人不多,还多是些巧言令色耍嘴皮子的人居多,基本上没几个真正的读书人和剑客。全是些二杆子。把雪晴气了个够呛。 干脆就把这些人全都给赶走了。让卫青给想想办法。 卫青最终把想法给打到了退役的汉军身上。让一些心腹出面,去征召了一些在三辅之内务农做工或者闲散的退役将士。一共约两千人,分批的往武陵送了过来。每一拨只有几十个,以各种名义悄悄的聚集到了这边来。 渐渐地,雪晴的观念也有了一点转变,开始尝试对送上门的这些不成器的门客进行改造。若是天道要发展,如何拉人信教是个很重要的课题。同时对王中平等人的洗脑,也不能老往桃源跑,不方便啊。于是就在官邸开设了乾道的分部。在这边搞起了初级教育。和那边在行政上完全分开。主要是保障桃源的安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四章 弩一定型验收时 但两边都有人员往来,里面时常会派人出来教学,外面的人也时常会送到里面去进修,不过是在良好的纪律约束下,还真就没出个泄露的事情。 王中平和县尉,两个人最近可忙了,白天在县衙匆匆处理完公务,便骑马赶到官邸上课。比谁都认真,家里的娇妻是完全顾不上了,就连勾栏也找不到门往哪边开了。王中平原本是道家的人,却并不是个只讲自然不知变通的黄老狂人,而是注重古典辩证主义的研究派。凭借自己本身的能力,将新知识学的又快又好,甚至去过几次桃源,参与了袁周子主持的学术研讨会。获得了极大的赞誉,王中平心里跟吃了蜜似的。觉得这些年的官场钻营都活到狗身上去了。知识才是真的力量。 而县尉凭借自己在军事上的才能,加入了巽道。其战略出来的军事素养甚至在张全旦等人之上,主要是他适合军械的研究而不是运用。见识过火药之后,便一头扎进去,班都不想去上了,几次跟雪晴打报告说能不能辞职,到桃源去专心研究军械。让雪晴都给驳回了。 平时还抽出时间来研究雪晴想要的弩箭,现在整个设计工作进展很快。这两个人甚至把孩子都送了进来,和那些买来的孩子混在一起,同吃同住同学习。雪晴不自觉的给大家补了一课,什么人人生而平等这个概念稍微早了一点,只说是凡事天道的信徒都是兄弟姐妹。骨肉手足。 雪晴找了袁周子几个算数好的,仔细研究了一下,以目前的紧急状况,能够养活多少人。袁周子他们算了半天,除去从长安带来的那些物质,那些东西雪晴准备留下来当做压箱底的本钱。当然,其实最近也用了不少了。 经过袁周子他们的统计,现在十五岁一下的小孩子,有两千多人,基本在十岁以上,要不了两年就算得上是全劳力了。调拨的侍卫,属官,加起来是四五百人,这些就是中坚力量了。真正的心腹。 剩下的是买来的仆役中成年的一共两三百,招募来的门客几百人,和卫青调来的退役汉军,加起来接近三千。 这一共四千五百人。衣食住行,和训练所用的花销。按照计算来说,食邑每年的税收,是堪堪够用的。 但要是再招募人手,和研究新发明什么的,生产新武器的,就得另算了。 雪晴纠结了,还得再找一些财源才行,光靠食邑,那是死的。可惜这年月,来钱的东西不多,什么商业啊,贸易啊,都是不靠谱的。 在开辟新的财源之前,只能先把霍去病的钱,全给花了,再问卫青和平阳要点,反正他们拿钱也没什么用。 其实你想想,我党从一开始到建国,根本就没钱好不好。还有那么多人抛投怒洒热血,饿着肚子跟着党走。简直是世界历史上的一幕奇观。 虽然现在买来的那些人是没有工钱的,但招募来的还是有工资的,不过雪晴已经号召了,加入天道的道友要支援天道的建设,所以大家都无条件放弃领工资的权利,每每想起这件事情,雪晴都觉得自己跟个黑心煤老板似的。 节流还不行,还得开源。最好是让这些人能够工作一下,发挥下经济能力,提供一点剩余价值给雪晴压榨就好了。 横不能老指望着老娘一个人挣钱养这么多人吧,这才几千还养得起,要是上万了可怎么办,直接给吃死了吧。万一哪一天,资金链断了,生意做垮了,你们这些人还要作鸟兽散啊。不行不行,天道一定要有自己的生意。 既然钱不够,扩张的脚步又一次停了下来。又把重心放在训练和研究上,刚好也试试天道的自我繁殖能力。 照理说,小孩子经过几年的教育,成长起来后,从头脑到身体,都是锐利的武器。那些成年人就差了很多,毕竟没有小孩子好哄。已经形成的观念难以更改。但恐怕没有多久的时间等他们去成长了。 没钱,没时间,老娘咋这么寸呢。算了算了。这时候霍去病的书信传来了,上面说训练日益繁重,顺便赋诗一首,全是诗经上抄的关关雎鸠。欺负老娘没读过初中么。 雪晴手里握着竹片,敲打着船舷,心里嘀咕着这臭小子,没心没肺的,不知道老娘把心都操碎了。 今儿有个重大科研项目等待验收。雪晴一大早就起来坐船往桃源走。 刚刚过甬道,王中平和县尉就赶忙来迎接,雪晴还比较诧异:“县尊怎么也来了。” 王中平稽首道:“殿下,今日弩一验收,臣来凑凑热闹而已,不像县尉,已经请了好几天的假,没日没夜的在桃源准备着呢。” 看来热情还是蛮高的嘛。 弩一,是按照雪晴的要求专门设计的一款弩箭,经过两个多月的不断改进,今天已经到了验收的时刻。 溪边已经设了靶场,但并不是传统的圆靶子,而是将大块的木板连在了一起,用来检视效果。 袁周子已经在溪边调试武器了。雪晴走过去一看,这种弩箭的主体部分是竹筒,用的那种比较大的,用火烤过,强度还可以,其实这个筒子只起到一个固定箭镞方向的作用。 在筒子的地步,真正起作用的部分,是大概一尺来长的铸铁筒子,基本上全封闭,看不出里面是个什么构造,上面下面对应着一个槽子。槽子尾部有一个卡子。 袁周子躬身道:“殿下,请看,这就是弩一的定型。” 雪晴掂量了一下重量,约莫二三十斤的样子,感觉还不错。说道:“开始吧。” 袁周子指挥十个人走出来,经过训练,这些人已经有些行伍之气了。他们用腰间的一根长得像撬棍的玩意儿,把踩在脚底下的筒子里面的弦儿给上上,才把筒子倒过来,把弩箭装上,弩箭事先装在一个皮套里面,大小和筒子刚好合适,拿起来一插就把箭镞全部插进去了,随即取下皮套。(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朝气蓬勃天道昌 接着,十个人扎好马步,将筒子给抵在肩膀处,瞄准前面的木板,高声叫道准备好了。 每一只筒子里面是五十支箭镞,为了节约空间,不虚耗力量,箭头并不像原来那种,而是锥形的,最宽处不超过箭杆儿本身,杀伤力下降了不止一点点,破甲效果却强了许多,为了弥补杀伤力,便在箭头上加了些血槽。同时尾部也取消了羽毛,别小看那东西,那是在飞行的时候用来平衡箭身的,没有了这个东西,箭镞在八十步的时候就开始四处翻滚了。 离木板不过七十步的距离。这个距离并不算什么。 袁周子一声令下,十具弩箭一起发射,五百只箭镞铺天盖地的飞奔过去,叮叮当当的打在木板之上。 气势不错,雪晴带着天宝张全旦几人走上去查看,几乎都插进木板三分之二寸。县尉道:“殿下您看。筒子里的弓弦还是用的牛筋,再多就要拉不动了。最大的效果也就只能这样子了,八十步之后便要如天女散花,不知飘到哪里去了。卑职觉得,这东西胜在量上,射程和威力已经无法再提高了,还是要配以常用的弩箭才行啊。” 还能怎么办,用牛筋弹出去的,力量也就这样子了。 雪晴详细了解了一下这东西的造价,觉得也还能接受。也许还有改进的空间吧,现在也用不上,就先不慌,慢慢改吧,在改进的时候造出来的这些,可以先用着,以备不测吧。 没办法的事情,中国才从秦朝的时候,从青铜时代跨越到了铁器时代,秦国铁骑正是通过铁制武器的锐利才一举拿下全国的。这个时候就要幻想高质量的钢铁,是不可能的。没有高质量的钢铁,枪管根本想都不要想,要是要铸造青铜炮,乖乖,那东西多重啊,你想想,这时候铜就是钱的主要材料,一尊几千斤的青铜炮,能抵得上外面那一座官邸。除非是掌握了国家财政,否则以一个贵族,一个县的食邑,妄图组织起一支炮兵部队,简直是痴心妄想。 其实他们原本是不愿意研究这样一个四不像的东西的。这年头,一个合格的弓箭手,能把箭射两三百步,一场战斗,至少是能射出七八十箭才用尽了力气。至于弩箭,也有各种各样的,最多有三之箭同时发射的弩箭,其射程相对要差一点。但威力还行,有的弩箭只用一支箭,但加强了弓弦,甚至能比弓箭手还要射的远。 但像是这种只追求大范围打击,不注重威力和射程的东西,恐怕还真没人看得上。雪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没点趁手的家伙,一点安全感都没有。 不过这批人还挺逗的,研究弩一的过程中,设计出许多传统的弩箭来做对比,花样翻新的来虐弩一。乐此不疲的。雪晴觉得那些弩箭倒还是真心不错,可就是不能达到大范围打击的目的。 枪械的原理,早就已经教给乾道了,甚至已经开始试验了,蒸汽机的原理也告诉他们了,杠杆原理,轮轴原理和齿轮皮带什么玩意都告诉他们了。但关于蒸汽机的运用,雪晴也是两眼一抹黑的,只知道这玩意儿直接带动了第一次工业革命。但具体是如何弄的,就不知道了。 至于第二次,第三次,那就根本不要想了,什么直流电,交流电到底是怎么来的,鬼知道啊,水可以发电,火电厂烧煤炭?水我有,煤炭也有,但到底电从哪里来啊。学富兰克林,打雷的时候放风筝,这没问题,但除了被雷劈,还能有什么作用? 没准初中物理讲过,但雪晴还是一点都不记得。 算了算了,这会儿有电也没用,灯泡也是个难题,这袁周子怎么看怎么不像是爱迪生啊,一千多种材料试验,还没做完这货就寿终正寝了。 春耕夏耘秋收。在公主殿下的恩泽之下,武陵县今年获得了大丰收,满仓的粟米黄橙橙。府库的铜钱累趴了十几个民壮。天宝张全旦联手带人出马收税。邱平总管账目。前后花了半个多月,将全县的税收共计,一百多万钱,同时,属于公主名下的土地收入大约一百多万石粮食,五十多万钱,也收了上来。 公主再武陵大概有七百多倾土地,请了佃户,由门客管理。井井有条。同时大量的人在洞庭湖以及左右几条支流,用天道新的造船技术,打造的捕捞队,今年也收获颇丰。 朝廷的俸禄也送到了,两千多石粮食,现在看来有点少,不过就算是位列三公也不过岁入万石。随后,冠军县的税收和霍去病的俸禄也拉过来了,差不多有一百万钱的样子,这老公赚钱没老婆多,真是有够丢脸的。不过也过不了多久,霍去病就要升官了。 卫青和平阳也各自贡献了一百万钱左右的样子,综合这一年的收益,大大的超乎了袁周子为首的审计小组的预期。雪晴情难自禁,又花钱买了一批小孩。 经过一年的建设。基地组织已经颇具规模了。官邸加桃源,天道组织成员已经快要突破一万了。其科研能力,教学能力,和战斗能力都有了不少的提高。 在教学上,基本不用雪晴操心了,基本上自己肚子里那二两油已经被掏空了,甚至袁周子他们已经开拓研究出了许多自己都不懂的知识。 土地雷的制造已经日臻成熟,安全性,杀伤力逐日提高,弩箭的研究也越发的成熟,至少是要少府的搞一个档次。 纸张已经研究出来了,但粗糙得可怕,上厕所都嫌硌得慌。勉强能用,但没有经过时间检验,这玩意儿要是放了几年,就发脆,发黄,一吹就散了,那就抓瞎了,所以并没有大批量的生产。 由于天道下面的各个道,都存在人员交流的情况,比如袁周子,又要承担教学,又要搞学术理论研究,还要搞新产品的开发试验,再比如一个孩子,刚好十二三,经过学习,还不错,便参与了产品的开发试验,同时军事训练也不错,可以参加巽道的行动。(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六章 玉碎忧虑思君念 所以目前还是以一种铁打的道流水的士的模式,一旦有任务,便临时征召的道士。 按照这种动员模式,天道的人大多数都可以被征召,除了袁周子这种太重要,又年纪大了的,除了年纪小还有所欠缺的,再出去才进来,还没训练好的。再把比如县令县尉这些关键位置上的人除掉。理论上巽道可以征召的士兵达到了三千多。 毫不夸张的说,雪晴已经初步的具备了一些可能和武帝翻脸的资本了。三千精锐猝不及防之下,至少不是谁想动老娘就能动的。 秦岭淮河一线,南方基本不下雪了。湿冷的空气中,雪晴想起未央宫,甘泉宫的皑皑白雪,不禁思念起霍去病来。年关将至,思念愈发浓郁,这一年来,只有书信沟通,不曾见面。皇帝皇后皇太子的生辰,上表致贺,也未得召唤。 天道放假四天,整个桃源篝火连天,烤肉喝酒,好不热闹。许多人偷偷的躲在房间看书学习,全被揪了出来,强制参与娱乐活动。主要是殿下说了,文武之道一张一弛。磨刀不误砍柴工,严肃活泼,现在就是需要活泼的时候。 袁周子和天宝以及张全旦早就混在了一起。围坐在溪边喝酒。天宝嘲笑道:“老袁,现在还想跑么。你的那个羊皮口袋呢。” 袁周子不屑道:“你懂个屁,羊皮口袋已经被殿下命名为飞天一号了。已经试验过几次了,有两次我都飞到山顶上去了。跑什么跑,老朽还等着跟着殿下学习,真正掌握飞升之道呢。” 张全旦道:“上次我见过你们飞,太吓人了。你说殿下说的那个什么飞机,真的能日行万里,在云中肆意翻转腾挪么。” 袁周子抚着胡须道:“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呜呼待在,这和神仙有什么区别。殿下不愧是掌握了大道的。” 张全旦半躺在草席上道:“可笑某当初只想着加官进爵,封妻荫子,现在看来,不过是个懵懂的虫豸一般。跟在殿下身边,眼界大开,才知道自己是何其渺小,何其无知。” 天宝也道:“大人,我当初何尝不是一样的……” 张全旦摆摆手:“都是道上的人,殿下说了,道上的人都是兄弟姐妹。哪有什么大人小人的。” 天宝笑道:“还不是说顺嘴了么,在外面要叫大人,回来要叫大哥,时不常的就要弄错了。” 袁周子道:“多希望天道弘扬,普天之下四海之内皆兄弟,再无纷争,一起追寻天道。那该多好啊。” 张全旦一拍大腿道:“说得好,干了。” 过年完年,雪晴把邱平找来,给皇帝上表,恭贺新年啊,顺便提一下封地一年以来的状况,相当于一个述职报告,邱平这人说是幕府的校尉,其实更适合的是文案啊,调查啊,管理行政什么的,打仗是不会的,一篇奏表写的花团锦簇,妙笔生花。吹干了之后,便装进封检之中,用了武陵公主的金印。 雪晴拿起金印,装进锦盒里的时候,手腕不小心的在几案上磕了一下。叮当一声,手上的玉镯变碎成了三节。 雪晴当场石化,这玉镯是那日霍去病在甘泉宫的漫天大雪之中赠送给自己的,自己随手捏了一个小雪人送给霍去病。霍去病说,那是雪晴把自己送给了他。 大家闺秀,父母多爱给其戴上玉手镯,旨在从小训练她们的淑女气质,你想想,手上戴着这个东西,你动作幅度就不能太大了,不能蹦蹦跳跳四处乱串,不然它就碎给你看,慢慢的也就把那束手束脚,当做了淑女气质。 玉从来是中国人的一种精神信仰,犹如君子之德,与人灵气相通,无故碎了,有时候被人认为是一种不吉利的象征。 邱平见状啪嗒跪在地上,俯首帖耳,不敢说话。 雪晴不愿意信这些邪。但天宝随即冲了进来,嘴里嚷嚷着:“殿下,朝廷已经准备西征了,大军月内就要出发,侯爷总揽全局啊。”闯进来见邱平跪在地上,不自觉的也啪嗒跪下,把信笺举得老高。 如花赶忙接过来,双手递给雪晴,雪晴接过仔细的看了一遍,随即放在了几案之上。 几案之上,一块竹片写着密密麻麻的小字儿。一个小锦盒装着武陵公主金印。碎成几节的玉镯环绕三面。这就由不得自己不信邪了。 历史就是个遮羞布。失败者被抹黑,胜利者被粉饰。雪晴突然明白了,自己战战兢兢的生怕改变了历史,但其实历史早就已经改变。原本的历史上,这时候有一个武陵公主建设了一个天道组织么? 原本说,战场上的霍去病完全不需要担心,他的危险来自于朝廷和自己的内心性格。但这瞬息万变的战场,他霍去病就真的没有危险了么? 或许没有吧。但为什么老娘还是如此担心呢。脑海中浮现一个画面,骑着追风神骏的霍去病飞舞着长戟,所向披靡,却被暗中射来的一支冷箭射中心口。 担心总是难免的,你又何必一往情深。这事儿到底怎么弄呢。 天宝半天不见公主有什么反应,拉了拉邱平的衣角,使过去一个眼色,邱平皱着眉头不耐烦的摇摇头,示意他不要闹。 雪晴沉默半响道:“你们都下去吧,本宫想静静。” 如花天宝邱平赶忙跑了,走出去老远,天宝才问道:“静静是谁?新来的侍女么?” 邱平道:“殿下这是担心侯爷的安全了。” 天宝点点头:“这也难怪,听说侯爷一打起来就往前冲,上次在博斯腾营地受过伤的。殿下有所担心,也是难免的。” 如花焦虑的插嘴道:“你传来消息之前,殿下的手镯就碎了,那是侯爷送给殿下的定情信物啊。” 天宝一怔:“难道……” 邱平道:“殿下可能不放心,要亲自去陪着侯爷。” 天宝迟疑道:“这能行么?诸侯无皇帝的旨意擅离封地,有违汉律啊。尤其又在朝廷强行命令诸侯就藩的时候。”(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七章 君臣对弈谈时局 邱平叹了一口气:“听候殿下的意思吧,咱们得先准备准备,要是晚了,恐怕追不上汉军了。大军出南北营,肯定是骑兵,来去如风,到陇西金城不过咫尺之间。” 天宝挽起袖子:“我知道了,先准备着,有备无患。您说吧。” 邱平道:“盘缠须备一些,人手挑一些得力的,不要多。但须心腹之人。弩一和雷一雷二带一些。另外把张全旦和公子光找来,还有王中平,还有,殿下没有说明之前,不要暴露此事。注意保密。” 天宝道:“我省的,这就去了。” 最终,雪晴还是决定要去一趟,霍去病有么有危险这事儿说不准,再说了,开天辟地的壮举,去看看也是好的,后世曾经走过那条线去敦煌旅游,这会儿敦煌怕是没有莫高窟的,去玩玩也好。 召来邱平,拿地图看了半天,我的天,其实长安就在战线不远处。从长安过右扶风。在经过天水,便到了陇西,这儿有个金城,出去便是匈奴诸王盘踞的河西走廊。就是当年张骞去西域的必经之路,硬着头皮往外冲,却被匈奴人抓住,关了整整十多年的地方。 大军长安出发,最多四五天就兵临金城了。雪晴想了半天,这地儿应该是甘肃吧。位置上看这金城就是兰州。不知道这年月有没有拉面。这样看来,要去的话还得抓紧,赶在大军之前先到金城,不然接不上头就抓瞎了。 邱平的准备很充分,雪晴迅速的布置好了天道接下来的发展计划,留张全旦在武陵总揽全局。继续招兵买马,配置力量。让王中平维持好地方。并且给朝廷造成一个武陵公主还在此地的假象。 霍光还是留在了桃源,并没有带走,最终决定带天宝和邱平走,麾下精锐随行不足一百人,侍女只有如花一人而已。于当天下午,便轻装简从的出发了。 ————万恶的分割线———— 未央宫中,一处高亭,皇帝和大将军对坐,当中一盘棋,已到中盘,两条大龙杀的难解难分。皇帝一颗白子儿打劫,削去黑棋一角的优势问道:“去病准备得怎么样了?” 卫青低头道:“陛下准许去病于各军选取合意之人,他这两天南北军的跑,选了许多的将士。善战之士中有兽医,有生于河西的匈奴人,臣昨日去看了,蔚为壮观啊。” 皇帝笑道:“还不错,青啊,甘泉宫事出突然,朕有些话,说的中了一些,你不要往心里去。” 卫青心里嘀咕,好不样儿的怎么又提起这事儿来了:“事发突然,仓促行事,未能提前奏报,罪不容诛,容陛下宽宥,臣铭感五内。” 武帝有下了一子道:“青这棋是颇有章法火候了,仗也打得得心应手。” 卫青一颗子落下,不甘示弱的直缨皇帝大龙锋芒。嘴里却十分谦逊的道:“臣雀儿湖一战,两出定襄。先是进军缓慢,贻误战机,后又用人不当,悔愧无地。所幸仰仗陛下天威英明指挥,我军才能有战果的。” 皇帝笑道:“大将军过谦了,你倒是说说朕是如何指挥的啊,该你落子儿了。” 卫青道:“陛下首先是善用马,其次是善于用将,再次是善于用钱。善用马,是在全国推广马政,全民饲养,改良军马,走私骏马。大量优质的军马才得以建立强大的骑兵军团,这样一来就消解了匈奴的传统军事优势。善用将,乃是大胆启用一批青年将领,名不见经传则,如去病一样,一经看中,便立刻拔擢至关键的指挥位置,这些青年将领往往没有军队的旧习气匡缚,锐意进取,擅长长途奔袭,以迂回包抄分割歼灭。钱则关乎整个大汉的政治经济,打仗就是打得财力和国力,陛下有桑弘羊治理国家财政,保障军需,实在是汉军之福,社稷之福。” 皇帝笑道:“青也学会阿谀奉承,歌功颂德了。” 卫青腼腆一笑:“臣不敢,不过是体会了陛下所为,有些感悟罢了。” 皇帝似笑非笑的道:“原来朕的所作所为,你一直在体会着啊。” 卫青瞬间变了脸色,跪着道:“臣不敢。” 虽说******的,领会领导精神是最重要的,但要是皇帝说你揣测圣意你就悲剧了,皇帝的心思,是你能摸清楚的么,那本皇帝还如何把你们这些臣子吃的死死地。 皇帝手上把玩摩挲着棋子道:“你用的那个赵信,给朕带来了十倍百倍的麻烦,兵无常势水无常形,但他在你麾下多年,对你的脾气秉性和战法摸得一清二楚,朕不得不防,幸亏朕还留了一颗棋子,你说,朕的这颗棋子儿,该下在哪儿呢?” 妈蛋,赵信过来投降,是你把他封了候,送到我麾下来的好不好,说的好像是我去匈奴把他拉过来的一样。 卫青道:“陛下的这颗棋子就是去病吧,臣明白,陛下是要下到河西。” 武帝冷哼道:“你明白?你要是都明白了,朕这棋,还跟谁下啊。”说着掷棋子于棋盘,打乱了卫青的大龙,随即起身走了。 卫青呆坐在高亭之上,心下戚戚。 这还算好的,武帝他爹跟吴国太子下棋,愣是用棋盘把人家给砸死了,相比来说,卫青要幸运得多了。 …………万恶的分割线………… 匈奴王廷之上,苍凉的北风如刀子一样刮,单于金帐处理在营地之中,南边一个精壮俊美的汉子,飘动着长发,奔驰过来。过路的匈奴人都停下来行礼,口称王子。 王子到金帐之前停下,把缰绳交给侍卫,走进了大帐,只见太阳照射下的唯一大单于,昆仑神最虔诚的信徒。匈奴人的骄傲,伊稚斜大单于,正躺在床上。 伊稚斜大单于有些不舒服,主要是有些憋屈。见到弟弟跪在面前,撑起半个身子,放到枕头上,有些无力的道:“金日磾,你终于来了。” 金日磾跪在地上道:“哥哥,王廷北迁,民心安定,各部都重现生机,自次王赵信又精明能干,哥哥为何还如此忧虑。”(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八章 全家没有封侯命 伊稚斜叹气道:“叫你来干嘛的?汉朝大皇帝除掉了淮南王刘安,王廷在长安的密使再也得不到汉庭汉军的消息。咱们对他们的动向一无所知,他自次王走了一趟甘泉宫,分毫无损的白走了一趟,这事儿有蹊跷啊。终究是个信不过的人,又叛过我匈奴,又叛过汉,中行悦经过此番的迁徙,身体已经越来越不行了,恐怕时日无多,哥哥身边,再也没有人可以信任,唯有你金日磾,我的手足兄弟。” 金日磾道:“日磾一定为哥哥分忧,需要我做什么?” 伊稚斜道:“王廷北迁了,但河西还有诸王部落,东边也只有右贤王一部。现在王廷和河西隔着大漠,鞭长莫及,恐有变故,汉军可能已经盯上了河西走廊了。右贤王只剩残部,河西呢,浑邪王,休屠王我放心不下。他们只是落拓不羁的部落首领,坐井观天惯了,还不知道汉军的厉害,汉军虽然一直在北线作战,但万一突然往西怎么办,故而想起了兄弟你,想让你为我大单于的代表前往河西督战。” 金日磾有些犹豫:“弟弟愿为哥哥分忧,但恐资历尚浅,难以服众,要是诸王不服调遣……” 伊稚斜取出一支造型奇特的箭镞道:“此来本单于亲手打造的鸣镝,多年未用过了,今日赐予你,你带上本单于的卫队,关键时刻,将这鸣镝射出去,卫队会毫不犹豫的朝着鸣镝的方向万箭齐发。” 金日磾颤抖的接过鸣镝道:“我知道这个鸣镝,就是……” 伊稚斜大单于点点头:“没错,就是它结束了先王的时代,成就了我大单于的地位。” …………万恶的分割线………… 在这年春天,正月廿日,皇帝命令张骞李广,率军出右北平,打击右贤王所部,牵制东线。大将军卫青坐镇中央,统揽全局,监视大单于本部。西线霍去病统领骑兵一万多人,以李敢为大校,赵破奴为鹰击司马。皇帝随即检阅了部队,汉军即刻誓师开拔。 到第四天,骑兵军团便抵达了金城,先期抵达的许多粮草辎重都在这个地方等待军团接收,但霍去病似乎是无意带走大批的辎重,除了武器和箭镞之外,只让士兵携带三日的口粮,当然,自己的庖厨还有美酒还是得带上,不过自己早已有了先见之明,对庖厨进行了军事训练,打仗不行,但跟上大军行进的速度还是没问题的。 传令下去,休整一天一夜,明天一早就开拔。 大帐中只有霍去病同李敢,霍去病在看舆图,而李敢在一边发牢骚:“我说凭什么让我做大校,让他去做鹰击司马,换我不成么。” 霍去病有也不抬的骂道:“别给脸不要脸,大校乃是我的副将,要是我有个什么意外,你就要即刻接过大军的指挥权,何其重要的职责。” 李敢十分不满:“那也得你先出事儿才行啊,你要是不出事儿,我就得跟在你屁股后面。又不能上阵杀敌,哪来的军功,合着我们家都没这个命是不是。” 霍去病骂道:“娘的,你就盼着我出事儿是不是。你老子的事情你自己不清楚么,政治不正确,又没有斩获,也没有开疆裂土,如何封侯,皇帝还信任你们家就偷着乐吧,你堂叔李蔡都封了候拜了丞相了,你还想怎么样。” 李敢瞪着眼睛:“我老子怎么政治不正确了,你说清楚。” 霍去病冷哼道:“哼,还要我说么,七国之乱,令尊为何接受梁孝王的封赏?满朝上下,谁不知道太皇太后想让梁孝王当储君,孝景帝正不高兴呢,令尊倒好,巴巴的去接受了梁王的封赏,还有上次,霸陵卫的事情,要不是他正在前线作战,御史大夫能拔了你爹的皮你信不信,还有上次椒房殿闹的那事儿,还有上次淮南国案,要不是皇帝保你爹,没有牵连他,还有你的今天,…………” 李敢招架不住:“好了好了你别说了,我爹和我可是对朝廷忠心耿耿的。大校就大校吧,祝你早日出事儿……” 霍去病抓起案上的油灯就砸过去:“滚。” 李敢闹一番,也就跑了,大校就大校吧。总比没有强。 霍去病继续看舆图,心里盘算着进攻计划。却听见一阵脚步声,难道是李敢那货又回来了,抬头一看,却是一身甲胄的天宝。 霍去病一愣:“你怎么来了,不再武陵侍奉公主,到军中来作甚。” 天宝嘿嘿一笑:“侯爷,您看谁来了。”说着站到一边,露出身后同样穿着皮甲,却相对瘦弱很多的雪晴浅笑盈盈,唤道:“君候。” 霍去病眼前一亮,快步上前来握住雪晴的双手道:“雪你怎么来了。” 雪晴右手挣脱霍去病,伸手入怀取出一个锦盒打开来道:“君候赠予妾的玉镯,那日无故碎了,又悉闻大军即将出征,放心不下。便来看看。” 霍去病拉着雪晴去帐中主位上坐着笑道:“有什么不放心的,一个镯子而已,等为夫一举打通河西走廊,昆山和田之美玉。先给阿雪拉上十几车。哈哈哈。” 我的天,十几车要都是和田籽料的羊脂白玉,能买下整个地球么? 雪晴笑着道:“久在武陵,一刻不得见,悄悄过来陪君候一段时间也好。” 霍去病一愣:“可是,可是明日一早,大军便要出发了。” 雪晴扯了扯身上的皮甲:“妾给君候做亲卫,同去河西。” 霍去病有些犹豫,带庖厨去打仗就算了,要是带老婆去打仗,是不是有点……额,也不是不行吧,有人说不行么?开口道:“这不好吧,出去打仗风餐露宿的,又有危险,你这番无旨意便离开封地,被人知道了也不好,不如这样,你就留在金城,等我回来再……” 靠,那怎么行,大老远跑过来就是看打仗玩的,你不带我玩怎么行呢。 经不住雪晴软磨硬泡,霍去病还是答应了下来,反正雪晴带来的人不过一百,又都是幕府出身,编进亲卫队浑然天成,谁也看不出破绽。(未完待续。) 第一百六十九章 初战即一个不留 第二天一早,大军便出发了。清一色的一万多骑兵,如猛虎出闸。气吞天地。 由于摒弃了辎重部队。军团每一个人都骑着马,那速度是相当的可怕。一些将士就是生于此长于此的匈奴人,对各处水文,地里,部落势力一清二楚。出塞第一天,霍去病便率部长途奔袭三百里,于傍晚抵达一个部落外围。 霍去病趴在一个山丘上望着远处的营地拿着舆图问道:“这边是那个什么折兰王的地盘么,有多少人?” 李敢瞅了瞅地图道:“估摸着能有七八千的兵力吧,人口约莫是三万多。” 霍去病远眺着营地的马场道:“牲口不多嘛,你看马最多一千匹。”李敢道:“去年雪灾,没办法的事儿,就拿他开刀么?” 霍去病点点头:“恩,让赵破奴带两部人,朝右翼直扑马场,万子玉带两部人往左翼直插大帐。剩下的人跟着我,从中路出击。谁先得手,便杀回来包围。走吧。” 李敢正准备发布命令,晃眼一看却见霍去病身后的亲卫瘦弱无比,心中正在诧异,定睛一看,咋这么像内司大人,额,像公主殿下。乖乖,这病大虫带着老婆来打仗? 霍去病见李敢望着雪晴发呆,训斥道:“还不去传令,愣着干什么。” 李敢指着雪晴:“这,……这……你怎么把公主殿下给……” 霍去病装模作样的道:“什么?你说他?你眼睛吓了么,这是我的亲兵。你觉得长得像我家公主?” 李敢愣着点了点头。 霍去病回头去问天宝:“你觉得像么,我怎么觉得一点也不像啊。” 天宝忍俊不禁:“或许有三分像吧,毕竟每个人都是两个眼睛一个鼻子。咱们看匈奴人,不是觉得都长得一个样么。” 霍去病斩钉截铁的道:“我看就一点不像。李敢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一点都不像嘛。” 李敢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真的不像么?明明很像啊。又被霍去病催促着,便带着一头雾水去传达指令去了。 草原上一片宁静。已经快傍晚了,大多数人都已经回到了部落,正准备生火做饭,营地里一片欢歌笑语。 突然天边传来一阵隐隐沉闷的雷声,有经验的老战士瞬间脸色就不对了。琢磨着这个时候哪来的大批骑兵,是别的部落来偷袭?还是匈奴的骑兵主力过境,没接到通知要给他们准备晚饭啊。 山坡上突然出现一抹耀眼的红色,不同于落日的柔和,飞速的沿着山坡倾泻而下,红色的旌旗,红色的大氅和战袍。速度极快的奔驰而来。 匈奴人大慌:“汉军,汉军来了,赶快上马备战,弓箭手集结。” 稀稀落落的弓箭并没能阻挡红色的激流。几个呼吸之间。三支骑兵队箭头一般插入营地,如刀切豆腐一般顺畅。 雪晴站在一边的山丘上观望,要是有爆米花就好了,什么好莱坞大片都没有这么好的视觉效果。不过要是有望远镜的话,雪晴怕是要吐了。隔这么远,断手断脚肠子满地血流成河都看不真着,只见汉军所向披靡,匈奴人溃不成军。 一个有准备,一个没准备。更何况汉军全是精锐战斗人员,而匈奴人还有许多的福如老人。战争残酷啊。 太阳还没有落山。战斗就已经结束。河边跪着两万多瑟瑟发抖的匈奴人。 霍去病长出了一口气,将长戟插在地上,解下头盔。赵破奴骑马飞奔过来,手里提溜着一颗人头:“将军,折兰王狗头,本来想活捉的,拼死抵抗,便被末将给砍了。”霍去病瞄了一眼:“你说是就是啊。”赵破奴憨厚一笑,脸上还沾着血迹道:“有印信。没跑儿。” 霍去病点点头:“算你抄着了,赶快打扫战场,准备走了。” 李敢质疑到:“将军,缴获呢,还有两万多人跪在那边呢。” 霍去病冷哼一声:“咱们才一万多人,难道要押着两万俘虏继续打仗么?缴获都不要了。” 李敢一滞:“不要了?上万的牲口。不要了就算了,人怎么办。” 霍去病轻蔑的道:“看着办。” 李敢脸上阴一阵晴一阵。赵破奴小声劝道:“将军说的对,咱们孤军深入,不能有拖累,还是杀了吧。” 李敢拂袖而去。赵破奴叹了一口气,随即转身命令全军,将俘虏全杀了。 一时之间,哀鸿遍野。鲜血汇集,染红了一大片河水。 雪晴在山坡上石化。这顷刻之间。匈奴人全死了。留下一地的尸体,和四处乱撞没人管的牛羊马。汉军随手抓了一些羊,放在鞍上。便离开了营地。来去如风,只留下一副地狱景象。雪晴这才知道,战神是如何炼成的,那是血与火的锻造,是尸山血海里的磨练。那不是浪漫的英雄主义,不是矫揉造作的书面豪情。而是赤果果的杀戮。 霍去病手里最终会有多少条人命,会有报应么,生儿子会没有腚眼么,雪晴不敢想下去。直到霍去病抹干净脸上的血迹,赶回自己身边,笑得灿烂,等着他心爱的人迎接他胜利归来的时候。 雪晴笑不出来。脑海里只有挥之不去的血腥味,弥漫了一切。 大军沿着河边往前走了一段。天色擦黑便停下来扎营。将掳来的羊都剥了皮,煮了汤。洒下了斥候,安顿了下来。 霍去病的庖厨们,取了羊身上比较嫩的一些部位,做了些精致的小菜。霍去病满心欢喜的端着托盘往营帐走,在门口却被天宝给挡了下来。天宝不让他进去,说殿下不舒服。 霍去病十分不解:“下午不还是好好的么,是水土不服么?” 天宝小声道:“不是,殿下是生性仁慈见不得杀戮,于心不忍。是以寝食难安。” 霍去病一愣,苦笑道:“何苦呢这是,叫她不要跟来,打仗还不是这样子么。”转而道:“那我不进去了,没准雪现在看我像个满身是血的屠夫什么的,一会儿我让人弄点清粥小菜,你让如花劝她无论如何吃点。这塞外不比内地。吃不饱就没力气,明日还要强行军呢。” 天宝躬身道喏。(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章 狂飙突进霍冠军2 雪晴这一晚居然没有失眠,胡思乱想了半天,居然沉沉的睡去了,归根到底,又不是老娘杀的人,再说了,什么样的战争片和恐怖片没看过,电锯惊魂啊,行尸走肉啊,比你这个血腥多了。 霍去病在大帐门口转悠了半天,但想想还是算了,明天还要上班呢,不是,是明儿还要杀人呢。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伙夫便用烧了热水来热了热昨晚剩下的羊肉,再把热水分给战士们,干粮干巴巴的,有点热水一起吃,就舒服多了。更何况现在全军基本上都只喝烧过的水。 匆匆吃完早饭,便准备开拔了,雪晴揉着松懈的睡眼,才发现整个营地帐篷不过自己这一顶。拉过天宝问这是怎么回事儿。天宝说这次侯爷决定轻车简从,自然是不会带营帐这种东西,每一个士兵有一块大大的牛皮,铺开来就是床垫,防潮保暖,还有多余的能够折回来盖住自己,另外都带了一张薄薄的绒毯子。 白天行军的时候,卷起来吊在马鞍上,加上兵器和干粮不过几十斤的样子,如此才能有迅疾的速度。这一顶大帐,还是看雪晴来了才特意准备的。 雪晴一愣,这不是欲盖弥彰么,便吩咐以后不用这东西了,太扎眼了,搞不好匈奴人袭营,就瞅准了这儿来打呢,还是和他们一起风餐露宿得了。我的天,突然有点后悔了。这哪里是来观光旅游的啊,简直是来遭罪的。 大军很快就收拾停当,朝着霍去病选定的方向继续进发。霍去病骑着绝尘,跑到雪晴这边来关心道:“雪,你怎样。” 雪晴勉强笑笑道:“没事儿,君候不用担心。” 霍去病小声说道:“雪,我并不是好杀之人,照理说昨天战后那两万多人,应该连带牲口全都给运回金城的,但我手里只有这么点兵力,作战意图不容更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雪晴幽幽道:“妾知道,君候不要介怀,军机大事妾自然是不会干涉的,放心吧。” 霍去病点点头道:“那我去前面了,前面还有个部落,雪不忍的话,君子可以远庖厨,同样可以吃羊肉。” 雪晴点点头。霍去病便纵马往前走了。 君子远庖厨,无非就是捏着鼻子哄眼睛,孟子说齐宣王,看见牛儿被拉去宰杀,觉得好可怜啊,便让人不要杀,可是下人就问了,不杀大王您今儿个吃个啥呢,总不能用窝窝头对付吧。齐宣王就说,等本王走了,你们牵一头羊去杀了给本王吃肉。那不就行了。 下人就郁闷了,牛不能杀,羊就能杀了?齐宣王就说,这头牛我看到了,觉得可怜便不忍杀了吃肉,那头羊我并未见到,所以也无从可怜。 这就叫君子远庖厨。 人总是要死的,无非就在你眼前,或是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雪晴决定再看一看,毕竟这是个杀人的社会,不是被人杀,就是杀别人,不像后世,汽车出事死了二三十个人便是通天的大事儿,这年月,死伤几万人,也不会有人奇怪,只不过是将军们加官进爵的筹码而已。 正在胡思乱想,天宝提醒雪晴,前面不远处便是另一个匈奴人的营地。问雪晴要不要留在这儿等战斗结束。雪晴摇摇头,还是跟了上去。 霍去病拿着舆图指着前面道:“这不过两百里路,他们得知了折兰王被咱们砍了的消息不奇怪。可这防御就有点看不懂了。他是想用这三尺高的木栅栏挡住我万余精骑的铁蹄?” 李敢嘲笑道:“他要是有本事修筑城墙的话,还会用木栅栏么。” 赵破奴骑马赶过来道:“怎么弄,匈奴人有了防范,洒出来些斥候。眼看就要撞上来了。” 霍去病把舆图卷起来道:“咱们的斥候就撤下来吧,分两路压上去,你带一路走左翼。我去右翼。这地方太平坦了,可能挡不住,一会儿他们肯定是要跑掉很大一部分的,这个没法控制了,关键是他们逃出去,就会把咱们到了河西的消息散布出去,以后的路,就不那么顺畅了,有这个心理准备么?” 李敢冷笑道:“那有什么,给我两部人马,什么都不怕。” 霍去病将舆图放在皮囊里收起来,取下挂在马上的长戟笑道:“你就做梦去吧,大校,还不快跟紧点。走。” 匈奴人很奇怪,可能是多年以来,光想着怎么进攻,结果防御搞得一塌糊涂,不过想想也是,在空旷的草原上,你一个部落,如何挡得住一支骑兵的冲击。 毫无悬念的,两支骑兵从左右插进部落,如羊入虎群。随即交叉,又冲了出来,这时候整个大营已经乱的不成样子了。到处都是惨叫着四处乱跑的匈奴人。 冲出去的骑兵,立刻变了阵型,换了一个偃月阵,如两把巨大的镰刀,带着死亡的气息飞速的划过来。锋芒毕露,势不可挡。 反复冲了两次,整个大营的匈奴人就全乱了。再来两次,基本找不出站得起来的人了。霍去病开始分散部队,打扫战场。 四散而去的匈奴人,跑出去之后,不约而同的往西边奔命。即便是有两三百个瞎了眼的往东边撞到雪晴这边。天宝也不慌不忙,指挥卫队一通羽箭射过去,惊弓之鸟们便惨叫着避得远远的。 这次就更近了。倒在前面的匈奴人,最近不过五十步。鲜血都已经分出了层次。雪晴觉得胃有点不舒服。便转过头去了。天宝催促道:“殿下快上马吧,侯爷要带领大军追杀匈奴人。” 这倒霉的货,把人家老窝都端了,连逃命的都不放过。太没人道了。 几百年来,哪一次不是匈奴人追着汉人跑,这次居然倒过来了。万余的汉军兴奋异常。一个个嗷嗷叫的追了上去。霍去病有意锻炼麾下的将校,将部队分成十队,各自往前追,但约定不要跑得太远,一旦失去联络便即刻前往约定的集结地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一章 狂飙突进霍冠军3 匈奴人跑出来的,多半是没骑马的,夺命狂奔,哪里还顾得上马。即便是有马,几匹马的马队,也不敢硬抗千人骑兵队。说实话,骑兵只要上了几百,冲锋起来的气势直接就能把人气死。 兵败如山倒,只顾逃命的匈奴人此刻在汉军看来,就是上林苑无路可逃的梅花鹿一样诱人。 就连天宝都忍不住跃跃欲试。急的抓耳挠腮的。雪晴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骂道:“你要知道,此刻高天宝作为武陵公主的随役,在洞庭湖畔阮江之侧呢,即便是你有所斩获,也算不到你的头上,军功你想也不要想。” 天宝不好意思的道:“就算没有军功,多杀几个匈奴人也是好的。” 邱平训斥道:“放肆,护卫公主,不必杀几个溃兵更重要?” 天宝有点羞愧。 雪晴摆摆手:“去吧,别逞强。”话音还没落,天宝便一夹马腹,抽出长剑冲了出去。雪晴又好气又好笑便道:“邱平派二十个人跟着他吧。别出事儿了。” 邱平无奈,只能照办。 大军追出去一百多里,不知道砍掉多少的脑袋,前面却突然出现了另一个部落。赵破奴来不及刹车,也懒得刹车了,便直直的冲了上去。 李敢大急,眺望着那边道:“不好,咱们这是跑到哪儿来了?” 霍去病摆摆手:“调人过去帮忙。”说着把舆图翻出来,找这是哪儿,找了半天没找到,便唤来向导讨论。李敢命人挥舞帅旗,命令各部立刻集结往前面的大营冲锋。同时吹起号角,召唤另外几队已经看不到跑到哪边的队伍。 得到命令,各部放弃了前面唾手可得的溃兵,转而朝部落冲了过来。 霍去病嘟囔着:“原来是这儿啊,是个小部落,连个王都没有,我看看啊,这地图是不是画错了,我还以为离阿巴斯营地更近呢,没想到到了这库里分营地。” 李敢瞧了瞧舆图道:“有点差异是正常的,咱还能跑到匈奴的地盘大张旗鼓的绘制舆图啊,将就着用吧,不过这战线是不是往北边偏了一点?咱们要去的是西边休屠王和浑邪王的部落。” 霍去病把舆图丢给向导道:“改一改,没关系,目的在西边,偶尔往北边偏一点有什么关系,不是更让他们摸不著踪迹么。兔崽子们还不来,跑哪儿去了。” 李敢指着后面道:“喏,万子玉,来了。咱冲进去吧。” 霍去病抄起长戟道:“冲个屁,咱们绕过去,在西边设伏,你告诉万子玉,咱们在西边那边山丘会师。走着。” 天宝灰溜溜的跑回来了,身上有血,但马鞍上没有人头。雪晴嘲笑道:“白跑一趟?” 天宝骄傲的说道:“哪能呢,砍了三个,留着没用,便送给同袍了。总不能带着那东西回来见殿下。殿下咱们走吧,前面又打起来了,遭遇了一个营地。侯爷还没说话赵破奴就扎进去了。侯爷绕在西边设伏去了。咱们去那边和侯爷汇合吧。” 雪晴掉转马头道:“好,走吧。” 率军抵达山丘的霍去病,站在山丘上望了望,发觉这地方并不适合歼灭啊,就这么一个光秃秃的山丘,别的地方都是一马平川。只有一条小溪。估计这不部落平时也是被人欺负的货,搞不搞水草丰满的草场,你看,前面不远处就已经是戈壁了。 既然不能全歼,那能搞掉多少就是多少吧。 结果超乎所有人的想象,被打散的匈奴人,不约而同的跑出来,超东边跑了,一下子跳出了霍去病的包围圈。这下霍去病就傻眼了:“怎么朝着东边跑了,他们是不是傻了。” 李敢笑道:“傻子也知道你在西边埋伏了,当然往东边走了。”霍去病怒道:“走得了么,让万子玉拦截,我随后就到。”说着便领军冲下了山丘。直往东边追过去。 万子玉本来朝着山丘运动,突然又看见山坡上的旗语,心一横居然把部队散开。排成一线,压了上去。正好碰到跑出来的匈奴人,这个面面相觑啊。 匈奴人见汉军分散了,便硬着头皮冲了冲。没想到还是冲不过去,这时候霍去病又从后面带人冲了过来,连带赵破楼也带着两千多人扫干净了营帐,从南边围了过来。 霍去病驻马阵前,冷笑着看着前面不知所措的匈奴人,三面皆被包围,一面是茫茫戈壁。霍去病转头朝李敢点点头,李敢立刻命人将帅旗扛起来,举得老高的转圈。各部人马立刻开始收缩包围圈。越来越近,连脸上的汗珠都看得清楚。 突然,匈奴人堆里一阵喧闹。接着上万匈奴人就开始没命的往隔壁上跑。霍去病一看要遭。不顾防御圈还没有完全,便带人冲了上去。万子玉和赵破奴赶忙配合,也带人冲了进来。这样一来,就跟挤牙膏似的。大部分的人一头扎进了戈壁滩,不见了踪影。 由于包围圈没有完善,也有很多漏了出去,不足两千的样子。冲锋了两次,在地上留下了一千多具尸体,剩下的匈奴人全都跑隔壁上去了。 顾不上两千多四散而逃的匈奴人。霍去病望着戈壁上他们消失的方向,恨得牙痒痒的。挥舞着长戟道:“组织阵型,冲进去追杀。” 李敢差点没吓出来个好歹:“将军,戈壁上十分荒凉,没水没草,没羊没牛。有没有个参照。十个进去,九个出不来。没必要为了这么几个折进去咱们的大军。” 霍去病将长戟插在地上,破口大骂:“寇可往,吾亦可往。有什么去不得的。他去的我去不得。” 向导插嘴道:“将军,这戈壁摊上凶险万分,还是不要冒险为好,咱们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霍去病气鼓鼓的,但也心知事不可为,便叫嚷到:“今日打了两仗,差不多了,就在此地扎营。烤羊煮汤。馋死这些王八蛋。” 于是全军便在戈壁边上,开始扎营。这一天够刺激的了,体力基本都透支了,架起火来,把羊肉考的香喷喷的。羊汤煮的奶白奶白的。(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二章狂飙突进霍冠军4 将士们喝着酒相互调笑,炫耀今日的战果。说起今天战斗的趣事儿。 雪晴站在戈壁摊上,极目远眺,这到底是哪儿啊。罗布泊?不对吧。那舆图太粗糙了,简直没法看。真不知道霍去病是如何凭这粗糙的舆图去打胜仗的。 接下来的几天,军团依旧是每天狂飙突进,但行踪飘忽,任意东西,匈奴人压根找不到汉军,集结起来的兵力没有任何作用,反而削弱了各个部落的防御力量。 于是汉军在河西走廊更加如鱼得水,基本每天都要搞掉一个部落。只有雪晴隐约觉得有点不对劲,全军兴奋异常,根本就没有管伤亡的事情,经过李敢的统计,带出来的一万两千骑兵,已经战死了两千人,还有几百人身负重伤。 这个战斗减员还是相当大的,若是换了别的时代的部队,比如明军,清军什么的,这么大的伤亡基本上可以瓦解战斗力了,但是沉甸甸的人头在前面招手,汉军们压根儿就没有意识到什么叫死,什么叫怕。就跟中了邪似的。 霍去病决定派那些受了伤的士兵,回金城去,顺便把战报带回去,转给皇帝,斩获和缴获,也带回去。这样剩下的全是生力军,但只剩下八千人马了。 这天,骑兵左右包围了一个部落,正准备冲锋的时候,匈奴人堆里齐声呐喊着什么头香了,头香了。怪腔怪调的。霍去病完全没管,继续埋头冲,却见对面右翼的赵破奴停了下来,站在外围不动。 霍去病吓了一跳,中邪了是怎么的,右翼不动,左翼冲进去就有点贸然了,只能让部队全部停下来。李敢从后面上来道:“匈奴人要投降。” 霍去病一脸莫名其妙,仔细听了听,好像还真是在喊投降两个字。冲过来准备大开杀戒,接过一股脑全给跪下求饶了,心理落差太大啊。 部队只能将匈奴人围了起来,迅速召集将领开了会议。 霍去病本身是不想受降的,毕竟是人头啊。但李敢有点不同的看法:“我们的目的是休屠王部落,你看这一路上,尽是些小鱼小虾挡路,没必要为了这些人添上些伤亡,咱们已经减员了三分之一了好不好。” 赵破奴道:“受降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怎么弄,毕竟咱们只有八千人,这儿投降的足足有两万,还全是些老弱病残。离金城足足有一千里路,咱们没人手送他们过去。总不能要求他们自己走过去吧,等咱们往西边一走,这些人一准儿又回到这儿了。” 霍去病转头问道:“这里面壮丁多么?” 赵破奴骂道:“多个屁,我刚才看了,全是些老弱妇孺,杀了都不能换军功的,有什么用。” 霍去病皱眉道:“是所有的壮丁全都集结起来了么?那这些部落还打个什么劲儿。” 万子玉道:“不可能,各个部落之间都是有矛盾的,争草场,争水源,争女人,打死人的事情很常见,部落兼并也是常事儿。这一片照理说是休屠王的地盘,但你想想,休屠王在这一片力压群雄,得杀掉多少不服的人,这样一来很多的部落,也是听调不听宣的。我听到说有些部落并没有将壮丁交出去,而是留在本部,准备防御。真正把壮丁交出去的,都是休屠王的亲信部落。” 霍去病点点头:“也好,这样,凡事没有壮丁的部落,咱们也懒得打了,有壮丁的部落,可以打一打。再寻一下他们集结的部队在哪里,寻寻晦气,搞掉他们集结起来的兵力的话,那等咱们对上休屠王的时候嘛,估计他身边就没几个人了,哈哈哈。” 于是汉军只拿了这个部落的一批羊,顺便收缴了他们的武器,就没搭理他们了。 雪晴心里犯嘀咕,全杀了不行,不杀也不行,毕竟军团只有这八千了,战略目的还没有达到。 其实雪晴也看出来了,武帝对霍去病虽然有信心,但还是用的比较保守的方法来检验他的实力,并没有一上来就给几万人随便去造。没准他心里想,就这么一万人,全造光了,霍去病也死了也没关系,换个人继续来就是了。 雪晴很疑惑,就靠这剩下的八千人,是如何完成收复河西的壮举的?怎么看怎么不可能啊。 撤下来的伤兵,驮着人头风风光光的回了金城,随即把霍去病的奏报往上面送。 武帝正在宣室看舆图道:“霍去病打到哪儿了?” 韩嫣道:“俱撤下来的伤兵道,已经快到焉支山了,骠骑将军从不战报,是以现在也摸不着到底在哪儿。” 武帝笑道:“他是有意不奏报的,以防朝廷掣肘。就如上次,朕逼着卫青寻匈奴主力决战一样,意图是正确的,但也的看前线的具体情况。算了算了。由他去吧。” 韩嫣道:“骠骑将军麾下人马还是少了点,有点施展不开,大量的斩获,缴获,只能扔掉,打下来的俘虏,杀了也不是,不管也不行。着实让骠骑将军头疼啊。” 武帝无所谓,少了就再加,只要证明你能打,能打赢。给你多少人都行:“大将军怎么看,这次大将军作壁上观,旁观者清。问问他什么意见。” 韩嫣道:“臣去过了,大将军说,应派公孙敖帅军前往支援。扩大战果。” 武帝笑道:“怕是来不及了,朕的冠军侯,没准儿都已经越过焉支山,抵达贺兰山了。” 没错,这时候霍去病还真的就越过焉支山了。休屠王集结的主力,在焉支山一带布防,这儿是个要冲之地,要继续西进,是避不开这个地方的。休屠王的战略眼光还是有的。 霍去病自然是不信邪的,对将士们将:“之前咱们打了这么多个部落,壮丁都不多,全是些老弱病残,难道咱们就只能欺负孱弱者么?前面就是匈奴休屠部的主力,咱们就看看,是他匈奴主力厉害,还是咱们汉军威武。” 八千骑兵高呼大风,势如破竹的冲过去,顷刻碾压了匈奴主力。战后,战士们总结,匈奴主力和老弱妇孺一个鸟样儿。(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三章 狂飙突进霍冠军5 于是大军越过焉支山,直逼贺兰山下的休屠王本部。这下休屠王终于慌了,手忙脚乱的准备逃命,丢下本部两万精锐,自己跑到贺兰山西边。不但丢了这两万精锐,连老婆儿子,连带权杖啊,祭天的金人啊,全部被霍去病一股脑带走了。 休屠王派人去浑邪王部,找到浑邪王和王子金日磾求救说:“汉军万余半月内出塞,穿越十五个部落,越过焉支山。于昨日击破我军主力。现在汉军已经进入你们浑邪王部落了,赶紧的组织兵力阻击吧。” 王子问道:“真的假的,怎么可能。” 使者说道:“是的,汉军行动迅速,轻车简从,一路掩杀,锐利无比。” 浑邪王喃喃道:“就是咱们掠夺汉地边郡,也没有这么迅捷的速度啊。” 金日磾还是一脸不相信:“怎么可能,一万人的部队而已,休屠部四万多军骑都没能挡住?我绝不相信。” 使者解释道:“汉军不以占领为目的,没有辎重,来去如风,狂飙突进,沿途各部皆被击破,无可抵挡啊。” 浑邪王怒道:“放屁,这都是借口,休屠王是干什么吃的,几十万部众,几万精锐骑兵,居然挡不住一万汉军?还要祸水东引,不是,是西引,放进来祸害我浑邪部。” 金日磾道:“好吧,就算是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一万人,连日征战,恐怕剩下最多一半人吧,人困马乏强弩之末而已,咱们这就组织阻击,我带来的精锐,加上你浑邪部的主力,收拢休屠王残余,起码十万精锐,三面合击来犯之敌。我倒要看看,这个什么霍去病,到底是个什么三头六臂。” 这一下打乱了金日磾的部署,只能硬着头皮把自己带来的部队和浑邪王的部队全压了上去,并且整编休屠王的残部,准备死守贺兰山。 霍去病在贺兰山上远眺远方密密麻麻集结起来的匈奴主力。何尝不想一争高下。但搞掉休屠王的主力,又让自己损失了几千人,现在军团只剩下不到四千人。还有一千都带着伤。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雪晴站在一边四处张望,这就是岳爷爷说的那个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的地方?还不错嘛。 霍去病盘算着,这次一万二出来,死了大概七千人,搞到了两万颗人头,真正能带回去的俘虏,和牛羊根本没多少。杀了几个小王,但价值也不大,祭天金人算什么,象征意义罢了,但也算一场不小的胜利了,全身而退,不算丢人。 李敢着急忙慌的跑过来道:“将军,撤了吧,匈奴主力集结了,起码超过十万。估计是看咱们人不多,已经开始准备越过贺兰山来打咱们了。” 十万对四千。拉到吧,人家一人一口唾沫也能淹死你。你看咱们霍大将军像是个傻比么?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霍去病道:“休屠本部缴获的马都带上,一人三匹,风紧扯呼。疾。” 逃命的速度,比抢人头的速度更快。一个白天,就跑出去六百多里。夜里怕找不到方向,只能留下来休息,天一蒙蒙亮,便又出发了。一路夺命狂奔,见沿途那些被打过的部落又重新聚集起来。霍去病郁闷极了。这打一次跟没打过有什么区别。 不过六天时间,四千人马悉数回到了金城。公孙敖部已经到了。率众过来迎接。顺手牵的羊,全都杀了,狂欢几日,醉生梦死,好不热闹。 斩获全都给长安送过去,还没到站,皇帝的封赏就来了。益封冠军侯两千户食邑。涨工资了,差不多两倍,啧啧。 霍去病本来准备回长安去风光风光的,没想到随着封赏的旨意,还有一道密诏,让他就地休整,朝廷正在调遣大军支援,要霍去病准备好了随时出击,来个趁他病,要他命。 霍去病估摸着也没什么不行,休整就是个屁话,四千人里,挑出来还有战斗力的老兵,等援军一到,立刻就能拉回去再打一遍。 这会儿,老兵可吃香了,屁股后面总是跟着一票新兵拍马屁,朝廷赏下来的五铢钱,大把大把的花,人家酒肆勾栏基本都打成本折扣,甚至是不要钱,良家妇女也各自春心荡漾,尤其是身上带伤,又满脸高兴明显是立了军功才得了封赏的士兵,更是姑娘们争抢的对象,不知道解决了多少人的婚姻大事。最忙的就是当地的民政官了,每天登记结婚的不知道有多少。没登记就把事儿办了的就更多了。 霍去病换了一身锦袍,雪晴同样也穿着一身男装,带着几个人逛街去了,这是个边城,自然没有很多的店铺卖些什么首饰啊珠宝啊什么的,雪晴也不喜欢这些玩意,手上有的大多都换了钱呢。 两人在街上看中一条波斯地毯,图样甚是喜欢,也不知道是怎样编织出来的。店内还有许多的成衣,来来往往不少人带着家眷来选衣服。店主正在点头哈腰的对一个身穿战袍的战士说道:“军爷,咱们这曲裾可是全城最好的,长安能比得上咱们家的都不多,您看看这成色,这剪裁,多漂亮啊。这位是尊夫人吧,哟,穿上一定漂亮。” 战士笑道说:“今日早些才领了婚书,她是你们本地人呢,咱买些新衣服,晚些办酒的时候穿上。” 身后的女子有些羞赧。店主道:“哟,好福气啊,我们家的小丫头,野惯了,每个军爷看得上,姑娘好福气哟,看军爷这次一定是立了功,受了奖的是不是。” 战士看似谦虚,其实眉目之间飞舞着得意:“哪里哪里,跟着骠骑将军,侥幸活着,捡回来几个匈奴脑袋,换了个五大夫做做,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汉承秦制,军功一共二十个级别。有时候皇帝有喜事儿,爱给百姓赐爵位,但那只是虚的,什么是实在的? 凭实打实的军功,六斤半的人头来换,换一个锦绣前程,具体多少不清楚,反正这个五大夫,大概在二十级爵位中处于倒数八九的样子。(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四章 狂飙突进霍冠军6 可别小看了这个五大夫,一接到封赏,立刻在家乡分地,分房子。估摸着得几十亩上百的样子,房子再怎么也得几百个平方什么的,而且有了爵位,有了军功,就已经有了政治资本,职务上的级别早晚也要动一动。这就算是吃上俸禄了,至少是几百石的样子吧。这已经不比一个县尉差了。 霍去病麾下一万多人,为何悍不畏死。还不是为了这封妻荫子的大好前程。 这不,立了功受了奖,便立刻找了一个漂亮老婆,等生个儿子,便能继承老子战场上打下来的家业。还不得买点好东西庆祝庆祝。 老板马屁拍的响:“哎呀失敬失敬,原来是五大夫大人啊。这样这样,我再把本店最好的曲裾给夫人拿来试一试,您要是觉得合适,二话不说,七折拿走。” 战士脸上笑开了花:“您客气。来,看看这件怎么样。” 霍去病拿着地毯问道:“老板,这个地毯多少钱。”老板瞄了一眼:“这个?波斯来的上的货哟,两金您拿走。”霍去病道:“七折还这么贵,你坑我没见过好东西啊。” 老板见霍去病穿着锦袍便道:“七折是给我汉军忠勇将士的折扣,你看你这小伙子,人高马大的,何不去战场上显身手,有道是功名只向马上取。” 霍去病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便不是个汉军?” 老板又仔细打量一下又道:“哪有汉军穿这么好的锦袍,我就是干这个的好不好,你这一身起码五金,何苦计较这三金的地毯。再说了,你看你细皮嫩肉的,哪像是才从河西尸山血海的风沙里钻出来的,你以为我瞎啊。” 没办法,就连雪晴这些天捂着脸,只漏一个眼睛,还是被塞外的风沙吹的皮肤干燥,都快开皴了。就这霍去病,每天血里火里的滚三遍,还是那么细皮嫩肉的小白脸,好奇怪哟。 那个战士刚好转过头来看从试衣间出来的新婚妻子,却见到霍去病在这儿和老板争执,怪不得刚才就觉得这个声音有点耳熟,啪嗒半跪抱拳道:“参见将军。” 霍去病敷衍的点点头:“恩,你不用管我,继续去选衣服吧,晚上还要办酒呢,既然某听到了,便要给一份心意,这样吧,随便选,记某的账上。百年好合啊。” 战士一把拽过新婚妻子,跪下给霍去病磕头:“谢将军。” 霍去病不依不饶的拉着被吓坏了的老板道:“我跟你说,你这样以貌取人是不对的,某这是天生丽质难自弃,甭管是怎么弄,依旧是这般细皮嫩肉,有时候我都很苦恼,你说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我晒黑一点?” 雪晴在一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这货也不知道是不是美白的产品吃多了。老板战战兢兢哭笑不得结结巴巴的道:“我……我怎么知道,这个小老儿也不是很黑,这个事儿啊,没经验。要不这地毯就算是小老儿孝敬将军的吧。” 霍去病不依不饶:“谁跟你说地毯的事儿,我是说晒黑,算了,就是我这个人,看着虽高大,但却不吓人,有没有什么办法让我看上去不怒自威,让手下将士服服帖帖,匈奴人看见某就吓尿了的办法。” 老板快被吓尿了:“我怎么知道,要不戴个傩戏面具怎么样?那玩意儿吓人。” 霍去病一脸黑线:“你开玩笑吧,带着面具去打仗,你咋不上天呢,大帐里两排将军大刀金马的坐着,你让我带着傩戏面具给他们指挥作战?你逗呢。” 雪晴笑着把他拉了回来道:‘好了好了,你也不嫌丢人,老板,将地毯包起来吧,天宝,把账结了。’ 出了店铺的门,见街上来来往往全是汉军在消费,多数身边带着妞儿。有些有家室的,也耐不住寂寞,跑去勾栏瓦舍流连忘返,把当地经济整个儿翻了两翻。 军营就在城外不远处,几人出了城门,往军营走。霍去病小声道:“雪啊,打仗你也见识过了,没啥好玩的,皇帝让我准备再次出击,彻底打通河西走廊,你就不要跟着去了好不好,战场上我还要分心照顾你的安全。怕有影响啊。” 雪晴耸耸肩,打仗确实是没什么好看的,但霍去病的安全呢,带来的一百卫队,好歹有个杀手锏,要是战事不利,应该能把霍去病抢回来。 不过雪晴想得却是另外一件事情:“君候,妾有一事不明,要打通河西走廊,就要彻底收服各个部落,迁往内地,或是把他们驱赶走。但这次军团长驱直入,看似战果辉煌,但实际上咱们一走,那些部落依旧回到原来的地方休养生息,仍然挡在咱们西进的路上,于事无补,收效甚微啊。” 霍去病道:“没错,回来之后,我仔细想了想,上次的战略,其实是错的。岳父已经给我送来了密函,指出消灭匈奴主力才是当务之急。而我把大部分的时间精力都用在了沿途的那些无关紧要的部落上,导致之后遭遇休屠王主力的时候,兵力已然不足了,只能击溃他们,但实际上并没有大伤他们的元气。想清楚这一点,该怎么做就呼之欲出了。” 雪晴沉吟道:“你要绕过这些部落,排除干扰,和不必要的损耗。以大军直逼匈奴主力。” 霍去病点点头:“没错,只要我拿下诸王的主力,我汉军可以派大量步卒,以及迁徙的民户,直接开到河西,那些部落自然就解决了。” 雪晴心中了然,这货是要绕过河西走廊,从蒙古高原绕一个圈子,再南下直冲匈奴主力。 霍去病小声说道:“皇帝通过这次战役,我拿到手的战果,已经可以力排众议,让我统领更多的军队,要不了多久,就会调派三万骑兵给我。同时让公孙敖带领几万骑兵和我配合,到时候,就让公孙敖沿着上次同样的路线,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而我,就从大漠那边悄悄摸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五章 狂飙突进霍冠军7 这样一说,雪晴就更不想去,我的天,穿越蒙古高原就算了,还要穿越沙漠戈壁。反正老娘跟去也不顶用,让天宝和邱平带卫队去就是了,弩一雷一都带上。 霍去病的指挥风格,就是谁也不说,对上面不会汇报,对身边的同事不商量,对下面的兄弟不解释。就比如那次在博斯腾营地,他的目的很明确,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非要瞒着弟兄们。 就连自己人都莫不清楚他的想法,就别提匈奴人了。霍去病整日便在大帐中,枕着雪晴的玉腿,翻阅着舆图,计划行动细节。根本不和李敢和赵破奴扯闲篇。 李敢这几天正郁闷着呢。眼见万子玉,赵破奴等几个冲锋陷阵的将领都被封了候,心里纠结极了,每天看见他们几个在眼前耀武扬威的,只能躲在营帐里面生闷气。霍去病觉得他可怜,硬是从赵破奴嘴里抢下了三百颗人头,算到了他的名下。好歹让他混了个右庶长。乃是十一级爵位,比那个五大夫稍微高了两个级别而已。 李敢觉得这简直是奇耻大辱,跑到霍去病这儿闹了一通,说你有本事让我上去打,把别人的记在我名下是什么意思。弄虚作假的事情咱爷们不屑于干,少在这儿埋汰人。 赵破奴也不高兴:“就跟谁愿意把军功分给你一样,你倒好,不领情就算了,还反咬一口。你闹什么闹。” 李敢脸红脖子粗的道:“你个鸟人,你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别以为你当了……” 赵破奴是个老实人,没有这些骄兵悍将的矫情,但火被拱起来就不一样了。拱手朝东边道:“我自幼年流浪于匈奴,后归汉从军,皇帝赐我名为破奴,从此舍生忘死,不敢辜负破奴之命,今以微薄之功,蒙皇帝恩泽,封我为从爆候。岂是你这欺世盗名之辈,能够随意侮辱的。多说无益,拔剑吧……” 李敢本来觉得是有点说错话了,好歹是同袍兄弟,咋能一言不合就骂人全家,但被赵破奴一句欺世盗名刺中痛处。当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伸手扯出长剑便斩。赵破奴不甘示弱,一个闪身躲过锋芒,随即贴了上去。打了个花团锦簇。 霍去病都懒得管,拿着舆图,拉着雪晴就往外跑。管你们人脑子打出狗脑子。关我屁事。 还没七八天呢,前来支援的汉军开始络绎不绝的抵达京城。连带大批的人牙子,牲口贩子,来了好多。 每天抵达的汉军至少是几千上万,没过多久,九卿之一太仆公公孙******,大汉杅将军,御赐合骑候爷公孙敖也到了。 公孙敖和霍去病的关系有点纠结。关键是差了辈分儿。他爹公孙贺,早年武帝还没上位的时候,就已经是太子舍人,正经儿的老班底。打过仗,立过功的。当前在武帝大力发展马政,以建立汉军对匈奴的战略优势的时期,公孙贺出任太仆,掌管全国马政,可见重用。以后这货还会当丞相。武帝还赐婚这小老头和卫子夫的大姐结婚。生了个小孩叫公孙敬声。 这公孙敖,是公孙贺早年在老家生的孩子。虽不说被后母欺负(因为年纪也差不多大),但也总不着家。武帝打造自己的军事班底的时候,公孙贺便将大儿子送到了建章营,和卫青混在了一起。其实严格意义上来讲,卫青是公孙敖的小舅舅。 当年陈阿娇和他娘还在的时候,恼怒卫子夫得到皇帝宠爱,便将卫青从建章营抓走,准备带到野外去杀了。谁知被公孙敖一不小心发现,二话不说带着一票兄弟就冲上去把人救下来。 从此小舅舅和大外甥,就成了生死兄弟。卫青富贵以后,有好事儿总不忘兄弟,公孙敖也一如既往的挺他。 上一辈乱了,下一辈就蒙圈了,雪晴和霍去病该叫这货什么呢?叫叔叔?他的亲弟弟是咱们的表弟。叫兄弟?人家一大把年纪,还和卫青称兄道弟的。这事不好弄啊。 霍去病还是恭恭敬敬的拱手道:“将军。” 公孙敖哈哈笑道:“哈哈哈,去病好样的,朝野上下美名远播。皇帝甚是高兴呢。” 瞧这货,一来就摆老资格。霍去病相当无奈:“将军请大帐详谈吧。” 与公孙敖同时来的,还有一个朝廷的代表,不知道叫个什么,是来列席战前部署会议的,但并不会跟着出战,保障两位将军的绝对指挥权,但在战前,还是要负责协调两方关系的。 军事会议极度保密,只有三个人列席,并无书记人员。李敢负责带人保障了会议的顺利举行和绝对安全。 会议一共进行了三天。三方对霍去病的计划并无意义。两军分开行事,各行其是,确保了不会有利益上的纠结,很难发生分歧。这一点公孙敖是比较满意的。毕竟这次过来,皇帝也不地道,根本不说谁来统揽西部战线全局,只让两个将军相互配合。 三方对出兵的战略做了详细的安排,霍去病秘密从大漠运动到焉支山以备,出其不意的往南进攻。而公孙敖所部,沿着上次的路线大摇大摆的开进河西,负责吸引匈奴人注意。出兵之后十五天,在焉支山以西会师,同时对诸王主力发动总攻。 但公孙敖还是留了个心眼,提出了两个问题,作战方略一旦约定,上报给皇帝就是军令了。时间地点必须遵从违者就是死罪。公孙敖指出,如果路上受到匈奴各部集结的主力前来阻挡,以致于主战场从焉支山转移的河西部落的话,那么不能以既定方案会师于焉支山西部,就不算是违反军令。 霍去病基本同意公孙敖的看法,如果匈奴主力往东移动,那么,霍去病见势不妙,自然会追上来,把主战场往东边靠,和公孙敖左右夹击匈奴主力。霍去病表示,决战的地点是在匈奴主力所在的地方,这取决于匈奴主力的动向。(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六章 狂飙突进霍冠军8 霍去病同时提出,匈奴人此次应该是对汉军有了防备,不太可能在河西阻击汉军,因为草场上无险可守,最大的可能还是盘踞在焉支山,依靠天险,阻断汉军西进的道路。 另一点,霍去病就不干了。公孙敖提出,十五天太过仓促。没有留下应对突发状况的时间,应该延长到三十天。 霍去病当时就拍了桌子,直斥公孙敖:“我一万多骑兵,边打边走,十五天就到了焉支山,你这次带三万人去,路上的部落全是已经被我打过的惊弓之鸟。主力青壮全部收缩到焉支山去了。就那些妇孺老人,能挡住大军兵锋?就是用爬的也爬过去了。还要三十天,你咋不要三十年。” 就这个问题,两个人吵了一整天。霍去病认为这个计划要的就是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之势,如果拖得久了,恐怕生出什么意外,要是暴露了汉军的战略意图,让匈奴主力有了防备就惨了。 公孙敖丝毫不让,多一天,就多一分可行性,拜托你,一旦上报皇帝十五天会师之后,只要误了一时半刻,就是死罪啊,当然是多留出点时间,好有一点余地吧。 汉庭的使者苦苦规劝,但不敢和稀泥的说什么折中啊,各让一步啊。二十天啊什么的,毕竟这是分分钟几万颗脑袋的大事儿,自己是不敢多言的,只能劝两位不要吵,好好说。有事儿好商量嘛,看在党国的份上。 会议到这儿,就进行不下去了,使者无奈,只能暂停军事会议,督促两位将军各自备战,将目前的僵局秘密禀报未央宫,等皇帝汇同大将军商议之后再决定。 霍去病气冲冲的走出大帐,拉了李敢去喝酒,李敢道:“叫上赵破奴一起吧。” 霍去病奇怪道:“你不是才和他打了一架了,难道你准备灌醉他然后一刀捅死。” 李敢不好意思的道:“哪能呢,其实那天打了个鼻青脸肿之后,我们就一起喝酒去了。别看赵破奴傻乎乎的,但这次说了一句很有道理的话,他说别看他们几个这次立功受奖多风光。但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有谁能立刻掌控局面,让我军立于不败之地?赵破奴说他自己脑袋不够用,只能傻冲,万子玉也差不多。看见匈奴人就如同看见了人头。只有老子,有本事扛起大旗。”李敢稍微有点得意洋洋。 霍去病瞄了他一眼,嘴里嘲笑道:“你还真够不要脸的,人家说说你也信啊,傻不傻啊你。赵破奴也学会耍花招了,打一巴掌给一颗甜枣,先把你打个鼻青脸肿,再说几句不要钱的好话诓骗你。啧啧啧,学坏了,这小子。” 李敢愣道:“不是吧,那傻小子傻乎乎的,能这么……?” 霍去病捉弄李敢特别开心,和公孙敖的不快也忘却了。伸手一戳李敢脸上的淤青道:“也不知道是谁傻啊,你看看你这半边脸肿的。” 两人打打闹闹,找了赵破奴一起去喝酒去了。喝到半夜,才被醉醺醺的抬回来。雪晴哭笑不得的和如花一起给他换衣擦洗。 不到三天,使者便带来了皇帝的意思,皇帝说:“兵贵神速” 公孙敖相当无奈,只能全盘答应了霍去病的计划。然后三方会议又开始顺利进行,又花了三天的时间,约定好各自行动的细节。同时霍去病愿意把上次带回来的四千人里面,分出一半来,调拨给公孙敖,以便公孙敖所部能迅速的适应战场条件。同时要求公孙敖不得把霍去病军团的动向暴露给任何人,确保整个计划极端机密。 会议顺利闭幕,使者连夜赶回长安,于宣室密报皇帝所有行动细节。只有卫青和韩嫣旁听了汇报。经过皇帝和卫青商议之后,决定批准了这次的行动计划,同时嘱咐两位将军一定要完成既定目的,收复整个河西。 经过一段时间的准备,紧锣密鼓的军事准备已经就绪,士兵们的适应性训练,也已经差不多了。不知道为何,今年的春天感觉特别的短,已经有点初夏的味道了。 大军出发之前,使者拱手作别恭祝旗开得胜,之后转头就走,回去通报皇帝立刻命令李广和张骞出右北平,揪住左贤王部猛打,目的在牵制东部战线,避免匈奴人能够抽调骑兵前往西部战线增援。 六七万清一色的骑兵浩浩荡荡开出金城,绵延几里的路程。 雪晴没有去送,只派遣了天宝率领卫队保护霍去病的安全。自己留在了金城,身边的警卫由霍去病留下的一些侍卫接手。除了如花和邱平,只留下了十个巽道的心腹。 大军走出去五十里,便分做两股,公孙敖一部三万骑兵继续往西边,出陇西郡。直逼河西走廊诸部落。 而霍去病直奔北地郡。绕开城池,朝西部出塞。随即隐藏了行迹,消失在茫茫大漠之上。 危险并不来自敌人,而是来自自然。由于卫青在北地多年的经营,匈奴人几乎已经放弃了漠南大批的土地。并且根据赵信提供的汉军奔袭极限,迁徙王廷至漠北。这么大一块土地现在是荒无人烟,走上几天几夜,也见不到人,只有野狼在夜里嚎叫,没人管的羊在追逐水草。 四处都没有个参照物,在草原上找准方向都比较困难。更何况霍去病毅然带领部队钻进了沙漠之中。 全军上下心里都在嘀咕,不是去河西么,干嘛跑到这大漠之上了。这个圈子绕的有点大啊。李敢去找霍去病理论,却被霍去病喝令去收缴各部的饮水和食物,集中管理,每天两顿,额定水量。连庖厨为之准备膳食的工作也停了下来。吩咐全军用扎紧手腕裤腿,防止进沙。用布遮掩头部,避免晒伤。 李敢还没来得及争论,就被派出去准备各种事宜。随后大军便一头扎紧了沙漠之中。 霍去病越走越慌。才一天时间就快发疯了。放眼望去全是沙子。哪哪儿都一样。(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七章 狂飙突进霍冠军9 向导们看似胸有成竹,在霍去病面前炫耀着用太阳和影子来判断方向,用山丘的高低走势来判断风向。一个个说的头头是道的,但经常也为了到底朝东边走,还是朝西边走,而打得头破血流。看的霍去病心惊肉跳。妈蛋,要真是迷了路,那三万人马,还不成了肉干? 好在提前准备充分,食物充足,但水这东西,最多一匹马驼上个三十斤就顶了天了。要是不加以控制,只需要一天,一匹马,一个人就能给造光了。 即便是再控制,也不够几天喝的。进入大漠的第四天,便几乎没有了,只剩下一点润嗓子的量。 这时候一个向导抽动着鼻子说道:“我就说是这边吧,前面就是海泡子。你们还不相信,哼哼。” 霍去病喜出望外:“哪儿呢,哪儿呢,我怎么没看到?” 向导拱手道:“将军您闻,空气中带着一丝水汽儿呢,如此浓郁,海泡子不足两里地了。” 霍去病一脸怀疑:“我还以为你说能闻出水源是个形容而已,没想到你真的闻啊,行不行到底。你们闻到了么。” 其他的向导基本上都同意了这个向导的看法。 霍去病将信将疑的率军跑过去,果然看见一片绿洲在茫茫的沙滩上翠绿欲滴。霍去病眼睛都直了。 还没下命令,也不用下命令。连人带马眼睛里的渴望再也无法抑制,连滚带爬的冲了过去。 霍去病的绝尘的速度这会儿也不行了,肾上腺素激发的哪一匹马都不比绝尘差。霍去病还没冲到湖边,便有一批人连人带马给冲了进去。 霍去病赶忙叫道:“不要脸的,滚出来,滚出来,弄浑了汤还怎么喝,滚出来。” 哪里有人听啊,尽都往水里钻。李敢见状感觉不妙,要是三万人马都给泡进去,还不得把湖给填平了。赶紧组织人手来稳定秩序,一通乱揍把人都给捞上来,让他们分批上前饮水,先让人喝个饱,再灌满了水壶,才让马儿上前饮水。 霍去病翻身下马,咋咋呼呼的指着排队饮水的将士们骂道:“不要脸的玩意儿,没喝过水么,一点规矩都不讲,乱哄哄的像什么样子。” 哪有人理他,前面的在蹲下身子埋头猛灌清水,不喝个肚子圆是不会站起来的,后面排着队的一个个张着干涸开裂的嘴唇,眼巴巴的望着前面。 喝饱了的晃荡着一肚子叮叮咚咚的就退到一边,就地一躺,爽的不要不要的。 霍去病呢,一边骂骂咧咧,一边踏入水中,脱去衣物,喝了一个水饱,便开始洗起澡来。 三万将士那个目瞪口呆,这还要不要脸了,李敢捂着有点涨的肚子,躺在地上朝着这边骂道:“你个鸟人,敢不遵从军令。” 霍去病翻翻白眼:“扯吧你,我一个将军,要听你一个大校的将令?” 三万将士轮流喝水,储水,又饮马之后,才舒舒服服的在河边扎营休息。 霍去病和向导们聊了聊,方向是正确的,只要照着这条路走下去,不出差错,再需要四天,就能走出沙漠。 接下来的几天,就要走的舒心一些了。连带路上那些枯死的胡杨树啊,牲畜乃至是人的白骨啊,都看着那么可爱。一路哼着小曲儿唱着歌,等到皮囊见底,大家准备慌了的时候。前面的斥候回来报告,已经摸到沙漠的边缘了。 边缘处,刚好有一条河水,有个小部落才在春天之后迁徙到这边来。青壮年们都被诸王召唤前去祁连山和焉支山一带集结了,听说汉军打过来了,在焉支山转悠了一会儿,又跑了。你说这事儿邪性吧,听着怎么不像是真的呢。多年以来,从来都是咱们没饭吃了去汉地劫掠,这倒好,还被他给劫掠了,怎么可能。 老弱妇孺们聊着这些有趣的话题,一边辛辛苦苦的把新家给安顿好。扎好帐篷,围好羊圈。正准备杀几只羊来开篝火晚会,来庆祝庆祝,顺便祭奠一下昆仑神,祈求今年风调雨顺,羊群壮大。部落里多生几个娃,等秋天的时候去汉地,多劫掠一些粮食啊,牛羊啊,女人啊什么的。阿门。 没想到羊刚刚放了血,还没来得及剥皮开膛呢,却突然听到了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老人们四处张望,难道是青壮们都回来了?几面都望了望,没见人啊,那马蹄声怎么越来越大。难道。 往部落背后的沙漠边一看,我靠,居然乌央乌央的一大群骑手冲出来。嘿,孩子们怎么从沙漠里钻出来了,这穿的是什么啊,难道是在汉地缴获的新衣服?还挺漂亮的。 一个老头凄厉的叫道:“汉军来啦,赶紧逃命吧。” 一个老太婆拿着一把小刀在剥羊皮,一边剥一边道:“扯淡吧你,怎么可能,这儿离汉地两千里呢。指定是孩子们回来了,我得赶快把这羊给收拾好了。好给孩子们吃。” 噗嗤,一道寒光划过,老太婆的喋喋不休戛然而止。 汉军顷刻之间,便将部落数千人杀了个干干净净。随即双眼冒光的跑去羊圈,把几千头羊全给牵出来,手忙脚乱猴急猴急的斩掉羊头和四蹄,剥去羊皮,去掉内脏,便立刻架起锅子来煮,架到火上去烤。几千头羊一只也没有能活下来。 饿鬼投胎的汉军们,羊肉血色一退,便捞起来吃。被李敢带人阻止,免得拉肚子影响大军速度。有些聪明的,便用小刀割了薄薄的肉条,丢进去一涮便拿出来沾着青盐吃了。居然还鲜嫩得很。 干巴巴的干粮吃了十来天,早就要疯了,这一顿吃得饱饱的。便有李敢派人来将剩余的肉全都捞起来,切成块晾干做肉脯。 吃饱喝足的霍去病,一边用削减的小木棍儿剔着牙,一边继续观察舆图,接下来的路程已经了然于胸,继续往西北,绕过山脊,再转道东南,直插诸王主力的老窝。派出斥候,探明路上两个部落的具体位置,以及他们放牧的路线,小心翼翼的避过他们,就能顺利到达会师地点。(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八章 狂飙突进霍冠军10 军团在草原上神出鬼没,从沙漠出来休整了一夜,便绕过两个部落,藏身于祁连山中。藏匿在这里。接下来只需要在两天后,和东路军一同发起对匈奴主力的决战。 知道翻过山就是一无所知的匈奴人,将士们异常兴奋,不再埋锅造饭,只吃干粮,连马也上了口笼子,除了喝水喂草料的时候绝不取下来。掩饰不住的是对建功立业立功受奖的期许。 霍去病却很焦虑,这两天食不甘味,没得到一点公孙敖部的消息,这让小霍同志提心吊胆。 小声问李敢:“有消息了么?” 李敢小声回到:“没有,斥候回来报信,没有消息,朝着东边找出去一百多里,还是没看到人影儿。” 霍去病琢磨了一阵儿说:“会不会是他们在河西走廊动静闹大了,让匈奴人缠住了?” 李敢摇摇头:“虽然有这个可能,但我看山那边的匈奴人在金日磾的协调下防线很完备,人数和我们预估计的也差不多,应该没有去阻击公孙敖部。” 霍去病有点牙疼:“该不会是迷路了吧,怎么可能,除了向导,还有两千走过这条路的老兵啊。” 李敢道:“老兵不管用,大头兵谁不是埋头打仗,咱们让去哪儿就去哪儿,才搞不懂这儿那儿是哪儿。匈奴的地名这么拗口,记都记不清,草原,戈壁,哪哪儿都差不多,迷路也没有没什么稀奇。” 好焦躁的事情。霍去病埋头盘算着,要是真的不来,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敢自然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靠近了些小声说道:“我看这事儿还是要慎重一些,不然就推迟一下总攻的时间,等咱们找到了他们,再约定一个时间好了。” 当然,情况还有更坏的,要是一直都不过来怎么办。要是十天半个月找不到怎么办?奇兵突袭就这点干粮,能藏多久?一旦暴露,那怎么办? 李敢皱眉道:“不然怎么办?硬着头皮打?你想过没有,下面的匈奴人都比咱们人数多得多,压根儿没有什么老弱病残,全是精锐。两路合击,变成一路。打不打得赢咱们先不说,就算是打赢了,东边没人堵着,人家随时能走,咱们就算是赢了,能斩下几颗脑袋?有什么意义?我要是金日磾,就干脆让一步,转而背靠焉支山,从上到下把防线的正面调过来对着咱们,死死地堵住咱们东归的路,啧啧,就咱们手里这点干粮,还能再穿一次沙漠?我告诉你,咱们能穿一次,是因为憋着要打胜仗,这灰溜溜的回去,士气能支撑到穿越沙漠?我打死都不信。” 霍去病小声吼道:“老子千辛万苦闹这么大的阵仗,好不容易的藏在匈奴人背后,就等着出其不意的阴他一下,你叫我回去?要回去你回去,不是飞将军的儿子么,你有种的就飞回去。” 李敢压住心头的怒火,还是规劝道:“打可以,怎么打,从哪里打,打不打得赢,打不打得出一条路。一味的好勇斗狠,于事无补。” 霍去病冷笑道:“皇帝为了配合咱们这三万人,动用了多少人力物力,公孙敖部三万与我左右配合,右北平你爹和张骞数万大军牵制左贤王。就是为了让你到祁连山走一遭,引而不发,全身而退的?” 李敢道:“那公孙敖部现在在哪儿?这不是没影儿的事么,要是他们到了,咱们还用在这儿扯皮么。” 霍去病不耐烦的摆摆手:“滚滚滚,不想跟你说。” 李敢拂袖而去。霍去病却道:“你盯着一点,有消息立刻告诉我。” 可惜这一晚上什么消息都没有,霍去病睡得一点都不安稳,老是出现李敢冲过来报告公孙敖部已经到了攻击发起位置之消息的幻觉。猛然惊醒,却不见李敢,只能昏昏沉沉的睡去,不一会儿又惊醒。 这夜月色很好,繁星点点好似触手可及。斥候屯长望着夜空,凭经验知道明天是个万里无云的晴朗日子,正适合大开杀戒,可公孙敖部到底是到哪儿去了。屯长都已经把人撒到两百里外了,还是没有消息。 探子陆续回来各个都是颓废的摇摇头,屯长知道,已经来不及了,现在还没到,时间上也赶不上总攻了。 屯长咬咬牙,从北边绕过匈奴人的战线,隐入山中。向大军禀报了消息。 而此时,公孙敖部却在黑夜里借着月色四处乱撞,公孙敖急的满头大汗,带着哭腔不住的打骂向导:“这到底是哪儿,这他娘的到底是哪儿。”向导们想死的心都有了。这黑灯瞎火的哪儿去找方向。鬼知道是哪儿。 李敢把霍去病推醒:“将军,将军。” 霍去病一个咕噜翻身坐起:“来了?终于来了?” 李敢叹气道:“没消息,找出去两百多里都没人,肯定是赶不过来了。咱们推迟总攻吧。” 霍去病愣了愣,随即起身来,穿上靴子,又抓起宝剑。 李敢慌忙拦住:“你要干什么,病大虫,你不要自误。实力悬殊,容不得你肆意妄为。若是有个闪失,你……” 霍去病一把推开李敢喝道:“大校速去传令全军,公孙敖部已经到达指定地点。马上吃饭,喂马。日出之时出发。与公孙部左右合计诸王主力。” 李敢几乎要窒息了:“你这是……你这是……”是什么是?假传圣旨?皇帝不知道这事儿,假传军令?也不是,军令都是出自他口的。但终归是欺瞒了大军真实的战略情报。 霍去病一把将手里的宝剑掷于李敢脚边喝道:“大校可是要违抗军令,要某请出节钺么。” 李敢犹豫了半秒便扑通跪下,硬着脖子道:“你要求死,我便陪你去死,有什么大不了的。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你既然要打,我舍命陪你就是。”说着捡起地上的宝剑扔了回去,转身出去传令去了。 大军得令,异常的兴奋,匆忙的吃了干粮,喂了马,便随即出兵了。李敢看着大家高涨的士气。一颗心,沉重得呼吸不畅。(未完待续。) 第一百七十九章 狂飙突进霍冠军11 山坡上,伴随着清晨的第一缕属官,漫山遍野身穿红色战袍,身披霞光的汉军骑兵。 霍去病提起长戟,缓缓的举起,深吸一口气爆喝一声:“大风。”随即驱马冲下山坡。 身后三万骑兵,紧紧跟随,马蹄声踏得大地颤动。高呼大风,气焰滔天。猛的冲进了匈奴大营之中。 匈奴人还来不及反应,整个大营便被冲破。随即汉军立刻分做了十余队,如狂风乱卷一般纵马驰骋。分割,包围,歼灭。冲刺。 霍去病看见一处大帐,上面还梳着王棋,琢磨着是不是什么大角色,便舍弃了大队,带着麾下亲卫,直接踏破了营帐,冲了进去。只见一个俊美的汉子独自睡在卧榻之上,坐起身来,迷瞪着眼用匈奴语问道:“出什么事儿了,怎么乱糟糟的,是哪个部落再惹事儿?” 霍去病喝道:“说的什么玩意儿,这是不是那个什么金日磾?” 金日磾揉了揉眼睛,定睛一看,却见一群汉军将士吓了一跳:“你们是谁。” 一个匈奴出身的骑兵上前揪住他胸口,盘问几句,又从他枕头边启出了印信以及鸣镝交给霍去病道:“将军,正是单于之弟金日磾王子,有金印和单于的鸣镝为证。” 霍去病接过两物道:“这就是那弑父弑君的兵器?看来伊稚斜大单于还满信任你的嘛,是不是怕你震慑不了诸王,呵呵呵,换个地方睡吧,绑了带走。” 骑兵和步兵是个什么关系?在成队的骑兵面前,步卒就是有逃命的份儿。而一各个独立的个人对于军队来说是什么?那就是各个击破的散沙。 汉军深知其中奥妙,以骑兵迅疾的速度冲击匈奴人群,哪里的人群快要集结,便冲过去将他撞个稀里哗啦。哪里的匈奴人准备上马,抬头一看就是红压压的一片汉军碾压了过来。 马场首先被袭击了。畜生们是不讲道理,不讲军令的,见一群骑士气势汹汹的赶过来,便朝着前面闷头便跑。随即一队汉军封锁了马群和匈奴人只见,筑起一道铜墙铁壁。 试图集结起来突破防线去召回马匹,组织骑兵队反攻的匈奴人,却被铜墙铁壁之前来回绞杀的两队骑兵吓得不敢越雷池一步。乖乖,这能冲的过去么。 没了马的匈奴骑兵,就是挥舞着弯刀的步卒而已,连长枪都没有。手上的弓箭也废了,往哪儿射?汉军明显比匈奴人少,而且都纠缠在一起,处处开花,一阵箭雨射过去,死掉十个人,绝对有七个都是匈奴人。 诸王无数次的试图通过亲信的卫队集结身边无头苍蝇一般乱撞的匈奴人,但人群一旦超过一定得数目,便被一堆汉军冲垮。 当诸王得知王子被抓,心急如焚,又始终组织不起有效的反击,废话,你连部队都没法集结起来。靠着一群散沙撒上去,汉军骑兵根本就不停留,连长戟都懒得挥动一下,就直接撞过去了。 从早上到中午,就在汉军冲来冲去,马都开始累了的时候,匈奴主力终于坚持不住了,在浑邪王和休屠王两位最大的部落首领率先带领亲信逃离战场之后,各个部落开始了全线溃退。 霍去病心里一松。料定大势已定,气定神闲的命令汉军迅速集结起来,把已经累了的马换下,重新骑上匈奴人养得膘肥身键,却没有发挥用处的战马。 霍去病重新部署战局。仍旧留下两千人,将剩余的和换下来的战马赶到山脚下,依靠地势保护起来。 派遣一部人马,朝西边堵住仍在溃逃的匈奴人,将剩下来不及逃跑的两万多匈奴人全部包围起来留在主战场内。 另外派遣赵破奴,带领一部骑兵,不顾路上的溃兵,朝西边突进一百多里,在祁连山一带,匈奴人退却的必经之路上设置障碍。扼住关口。形成关门打狗之势。 剩下的人手分做两队,一队追出去在赵破奴和主战场之间追杀匈奴溃军。同时防止匈奴人在主战场之外的地方集结起来,重新杀回来。 这些队伍领导命令就直接出发去了,一边纵马一边饮水吃干粮,一点也不耽误时间,放下水壶便飞舞矛戈长戟,追砍匈奴溃兵。 而最后一队人,让万子玉带领,留在主战场。随口吃点干粮,喝点水,等那边已经扎稳了口袋,才露出森然的牙齿。全面铺开,和那边的队伍形成包围圈。逐步的缩小,稳扎稳打,步步为营,将士们沉稳的挥剑,射箭,相互配合的将长戟一收一放。对圈中主战场里来不及撤退的两万多匈奴人展开了毫无人性,毫无还手之力的屠杀。 山河变色,风云顿消。尸横遍野,惨叫练练。等严丝合缝的包围圈里在没有一个活着的匈奴人,两军顺利合并的时候。没有欢呼,没有吼叫。只有气喘吁吁,大汗淋漓。太阳刚刚落山。那天边的一抹残阳余晖如血一般凄美,映照着主战场上的血流漂橹。这一刻永远的留在了屹立在战场之上的霍去病脑海中。 霍去病扯过背后的大氅,擦拭干净剑上的血迹。收剑入鞘,长出一口气轻声的道:“清点战况,先点咱们的损失。让外面的各部赶快报上来。埋锅做饭。好好休息一下。” 李敢的心态不知不觉的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拱手道:“喏。”便转身去统计起伤亡来了。 暮色之中,漆黑一片,篝火连天也照不亮整个天地。霍去病在光影的交汇之处,抱着一只羊腿,却忘了要去啃,愣愣的看着远处那些将士唱起家乡的小调儿,宛转悠扬。 李敢走过来,啪嗒一声跪在地上拱手道:“将军,我军团三万余军骑,伤亡两千余人,匈奴人太多了,还没统计过来。但斩首已经超过两万余,俘虏一万有余了。我军旗开得胜,而且是震古烁今的大胜。” 霍去病心里怅然若失,这仗怎么打的这么容易,这么简单,照理说匈奴人欺负了秦人,汉人,长达一百多年,怎么如此不堪。(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章 狂飙突进霍冠军12 霍去病丢下羊腿道:“知道了,夜里要提防匈奴人卷土重来,东边的情况不了解,要防止有匈奴援军从东面来。继续找公孙敖部,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加强大营的安全,尤其是那些马。传令各部,提高警惕,注意休息。明日各部按部署追剿。” 李敢拱手道:“喏。” 但实际上,这晚上谁也没能睡好,比较到处都是匈奴溃兵。抓个紧睡了两个时辰就差不多了,就得赶紧起来抢人头。匈奴人就更别提了,还睡觉?脑袋都快没了。 第二天一早,汉军便开始对祁连山和焉支山之间的草原进行了有计划有步骤的地毯式清剿。一连持续了三天。金日磾的战略本来是没错的,依靠焉支山和祁连山来阻击汉军,但形势突然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这一左一右的两座大山,却成了匈奴人逃命的障碍。没头苍蝇一样的匈奴人,四处乱窜,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撞上汉军了。 经过三天的清剿,两山之间基本已经没了匈奴溃兵,但还是有很多人比如浑邪王和休屠王,从小路,和沙漠中,或者从汉军的夹缝中逃出生天,毕竟这么大的地方。汉军无法控制得了全部。 大军最后在金泉河边会师。各部汇总了战报,综合起来汉军损失不过区区三千人,而斩获三万多脑袋,俘获王子个,匈奴部落王五个,王后阏氏王子这些王族共计五十九人,相国都尉当户将军这些贵族两千余人,俘获军民数万。 霍去病站在河边志得意满的对面前的将校以及他们身后的三万将士说道:“有些人说,这霍去病不过是个奴才出身,抓了皇后和大将军的裙带。那今天呢,你们怎么说?” 三军跪倒在地,高呼道:“骠骑将军威武。” 霍去病一脸意气风华道:“到了汉军,那些老资历的将校,说霍去病不过是个没读过兵书,不会打仗,只是有点小运气的小子而已。今天呢,你们怎么说。” 三军齐呼:“骠骑将军威武。” 霍去病吐气扬眉道:“有人说,霍去病虽身先士卒,但不懂同甘共苦,虽赏罚分明但不懂一个锅里咬马勺的同袍之情,今天呢,你们怎么说。” 一个校尉高声道:“将军虽不和将士们一起吃饭,但能带领我们战无不胜,只要能打胜仗,就是不吃饭,我们也要跟随将军。” 三军齐呼道:“骠骑将军威武。” 霍去病哈哈大笑,豪气干云:“好,今日,某便和你们分甘同味,来啊,这是皇帝钦赐的美酒,是高祖爷爷时下令少府酿造的紫金醇。皇帝说,用这个酒,来庆祝我军的胜利,某觉得,今日就是喝它的时候。一个人喝,没有意思,来。三军共饮。”说着便抄起坛子,拍开封泥,将琥珀色的紫金醇倒入清冽的河水之中。李敢等将校,随即上前,将其它几个坛子都敲开,通通倒入河中。 霍去病一招手:“来啊,干了这条河。” 三军雷动,扑通扑通全都跳下了水。共饮一河紫金醇。从此,这金泉河,便成了酒泉。流传千古。 李敢舀了一盏河水,双手奉上,霍去病接过一口喝干:“啧啧,是有点淡啊。” 三军正在河里嬉戏庆祝的时候,公孙敖所部三万多将士,灰溜溜的到了酒泉。 霍去病撇去其他将校,在河边见了公孙敖,公孙敖一脸的颓丧拱手道:“将军,祝贺你了,朝廷对我的处罚,不日就会到了,这三万大军,就先交给你吧。” 霍去病拱手道:“将军……” 公孙敖摆摆手:“还什么将军了,误了会师之期,丢官,褫爵,处决,只是顷刻间的事情。” 霍去病开解道:“多大点事儿,无非是出钱赎罪罢了。官复原职还不是迟早的事儿,朝中可用的大将可不多。” 公孙敖惨笑道:“有你霍冠军,比得上十个老将了。” 霍去病难得的脸红了一下:“哪里哪里,朝廷还没有下令,你仍然是这支部队的统帅,我怎么好贸然接手。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可得抓紧啊。” 公孙敖兴趣缺缺:“得了吧,我已经和手下将校讲清楚了,他们会奉你的号令的,至于我吧,还是关起来等皇帝发落算了。” 霍去病笑道:“那你得自己关自己了,不敢谁敢下令啊。我说大表哥,要不赎金我给你付得了。多大的事儿啊。” 公孙敖气不打一处来:“我要你的钱?上次就是你舅舅给我付的赎金,我都还给他了,还要你的人情,用不着,老子有钱。”说着气鼓鼓的走了。 霍去病不以为意,毕竟人家运气有点背,按理说,他逾期未到,最悲剧的是霍去病,但小霍凭借一己之力自己拿下了匈奴主力,那也就不计较了。 你不计较,这是没有用的,朝廷是有政策的。战报送了上去。皇帝自然会秉公处理此事儿。 随即,霍去病整合两支部队,在酒泉驻扎。以此为据点,防范西边的匈奴主力重新集结了打回来,同时对整个河西走廊上的所有部落,全部给抓起来,一股脑儿的送往金城。早有朝廷各部官员带领大批汉军以及民壮和流民抵达了金城坐镇。负责给河西走廊增兵驻扎,迁徙流民在河西建设了武威,酒泉,张掖,敦煌四个郡。开始修筑城池,把长城再晚西边修一修,一直到嘉峪关,同时修筑玉门关,一上一下,彻底封锁通道。加在一起动用的军马起码超过百万。名正言顺的占据整个河西。 同时就把赶过来的匈奴人,从中挑选精壮的送到北营胡骑校尉麾下改造改造,就是一批新的汉军精锐。剩下的人分别送到内地其他的郡县去,从此和汉人融合在一起。 如此一来,整个河西顺利的被大汉收入囊中,霍去病也成了开疆辟土的大功臣。 雪晴便随着内地迁徙过去的流民,还有前去封赏霍去病的官员,一路悠悠然然的穿越河西走廊,抵达酒泉郡。 霍去病今天特别高兴,打了胜仗,娇妻便来庆祝来了,一同过来的汉使,传达了皇帝的命令。(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一章 狂飙突进霍冠军13 皇帝为霍去病加封食邑五千户,乖乖,加上上次的两千,和原来的一千六,整整的八千六百户食邑了。正好在酒泉河边和小娇妻共饮一番,好好庆祝一下。 几家欢喜几家愁,汉使带来的消息让李敢有些郁闷。把公孙敖带走的时候,汉使经不住李敢没完没了的盘问,告诉他其实出右北平的汉军出师不利。李敢他爹好不容易当一回诱敌出击的诱饵先锋将军,带领数千骑兵出击,后面张骞率领的大军却迟迟没有赶上,导致李广孤军深入几百里之后,被左贤王主力四万多团团围住,好在李广身经百战,勇猛无敌,就凭着手里的几千人马,毫不畏惧沉着应战,硬是用过半的伤亡,在万军从中硬生生的把时间拖了两三天,等到张骞数万大军抵达战场的时候,左贤王见势不妙,居然撒腿就跑了,搞得李广张骞肠子都悔青了。 一东一西两条战线,居然都是个逾期未至。战局却又如天壤之别,这让霍去病审视胜败之道,也让李敢心下戚戚。张骞公孙敖,误了军机。按律当斩,这便分别押回长安去。李广嘛,功过相当,关键是丢了两千汉军,换回来几百颗脑袋,也不顶事儿啊,没有任何封赏。 李家,又一次和封侯失之交臂了。 当然,张骞是不可能被杀的,人家可是武帝的贴心豆瓣,正经的好基友,从小一块儿长大的,就算自己出不了钱,武帝能自己个儿掏私房钱给他交了,反正也不过是左口袋放到右口袋而已。 想想张骞也是醉了,明明在西南准备和印度人交流交流,却硬是被武帝叫回来打仗,就跟谁爱打仗似的,你以为我张骞是霍去病卫青啊,人家是搞外交的好不啦。 霍去病此战,名声鹊起,八千多户食邑,如此多的斩获,实打实的开疆辟土为大汉版图增加了四个大大的郡。打通西部通道指日可待。麾下六万将士气吞天下,雄踞边关。人在朝廷混,靠的是什么,就凭这功勋,往日里还敢跟自己磨牙,红脸,甚至打一架的同袍兄弟,如李敢赵破奴之流,谁不是见了霍去病便恭恭敬敬乖乖巧巧的跪在地上听指示。再也不敢对霍大将军龇牙咧嘴阴阳怪气冷嘲热讽了,搞得小霍同志还有点不自在。 雪晴同样看到了这里面的机会,河西刚刚收纳版图,利益几乎是空白。皇帝号召各地豪强流民迁徙河西,只要愿意去,便划一片大大的地,免税三年。同时赠送大批的牛羊马。内地大批混的不如意的人蜂拥朝河西进发。而那些豪强,就是在各地的地主恶霸,家里有钱有粮的,许多就被皇帝强制性的命令他们迁徙到河西去,要是不去,就是抗拒朝廷政策,分分钟收缴全部家产。 武帝用这种剪羊毛的手段收拾了好多人,比如茂陵那个地方,就是把各地的豪强强制迁过去的,那是因为武帝觉得豪强在地方上个任意妄为,难以控制。便采取这样的方式来收拾他们。 同时,豪强迁徙到了河西,在这儿扎了根,凭借他们手里的财力物力,还能不拼命保护自己在河西的地盘和产业,如此一来,不也是直接帮助汉军的国防大业了么。 有点美利坚鼓励迁徙西部的意思啊。雪晴自然是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河西走廊一旦打通了,和西域的沟通就完全无阻碍了,到时候,丝绸,胡椒,香料,波斯地毯,我的天,外贸生意刚开张,这生意绝对的第一份啊。 嘉峪关和玉门关还没修建起来,关税这个词儿自然还没有诞生,同时朝廷对商业税,印花税,工商管理,完全没有概念,整天傻乎乎的盯着农业税。还不趁着这大好机会,好好的捞一把。 再说了,老娘的老公乃是河西军政最高负责人,大树底下好乘凉,官商勾结,贸易黑幕,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该怎么弄。 再说了,武陵偏安一隅,格局还是太小。且又在大汉腹地,不是老想着要有一条安全的后路么?这不就送上门来了。并且,也是时候试试天道的能力了,能不能自我繁殖,自我约束,自我挣钱。让老娘省省心,是驴子是马,咱拉出来溜溜。 消息传过去,张全旦立刻组织人手,派遣大批的道友,以支援朝廷边疆建设的名义。前往河西经营。 浑邪王休屠王,被挡在西边,眼见大批汉军汉民蜂拥而至,占据河西走廊,旋即开始筑城,筑关隘,筑长城,心里拔凉拔凉的。等焉支山和祁连山,和高耸的长城,以及关隘城池炼成一片。匈奴人不仅没了进入汉地劫掠的通道,就连自己的草场也失去了,以后可怎么活啊。 休屠王有些阴阳怪气:“老实说本王的部落不顶用,可这次你也不见得挡住他霍去病了。你现在知道,不是兄弟不行,是他霍去病太厉害了吧。” 浑邪王无力的摆摆手:“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局面已然这个样子了。就凭咱们手上剩下的几万人马,根本无法和霍去病麾下大军抗衡,咱们还是想想,大单于会怎么收拾咱们,咱们丢了河西,丢了王子,丢了几十万人,大单于会饶了我们?好吧,我退一万步说,大单于并不怪罪我们,霍去病也不西进来打咱们,那咱们就能活下去么?没有草场,在这荒凉的大漠上,咱们这几十万人,靠什么活?” 休屠王冷哼道:“哼,死了算了,丢死个人了。” …………万恶的分割线………… 远在大漠之北两千里外的王廷金帐之中,伊稚斜大单于枯坐在榻上,愣愣的望着帐外出神。黄金权杖在右手边,挨着前线送来的战报。上面的消息,没有一个是好的。 大单于仿佛有些苍老,有些无奈。就如一个无依无靠孤苦伶仃的乡下老头子一般满脸的愁苦。多是让别人见到了,恐怕会大惊失色。(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二章 狂飙突进霍冠军14 大单于是什么,是大匈奴的唯一的王,是昆仑神庇佑的最强大的战士。是饥饿和寒冷的产物,是战无不胜的猛士。 当年伊稚斜用鸣镝杀掉军臣单于,占据了大单于之位。整个匈奴不服气的人全都被拖出来一个个的打服了。随即整合所有部落,对南边的汉地,对东南的朝鲜,对西域上的大月氏,安息,大夏,凡事匈奴人能去到的地方,通通打了一遍。 从世界各地缴获来的奇珍异宝,点缀了大单于的金帐,成就了战无不胜的绝世美。 长久以来,伊稚斜谁也不怕,谁也不放在眼里,什么程不识,什么李广,什么窦婴,什么周亚夫,谁也别想在他面前嚣张,多年之前,要不是李敢趁着看押的匈奴士兵不注意,暴起伤人夺马而逃的话。伊稚斜倒是想看看,这个飞将军到底受不受得了自己三拳两脚。 直到有个名不见经传的汉军将领,一个叫做卫青的人,出其不意的袭击了自己的龙城,抢走了自己用来祭天的那个金人的时候开始。渐渐地,这个叫卫青的人步步为营,稳扎稳打,将整个边境打造的如铁通一遍,甚至还对匈奴在漠南的势力发动了致命的打击。 无奈之下,匈奴放弃漠南,远走漠北。从那时起,大单于脸上总是藏着一丝阴郁。 现在,这个霍去病,就是汉军新的一个名将么,他的出场方式,甚至比他的舅舅卫青更加的震撼。 一个卫青,一个霍去病。如压在伊稚斜大单于心头的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又想起一奶同胞的幼弟被汉人所俘获。心里就像针扎一样疼。 伊稚斜大单于抓起身边的权杖,猛地站起来咆哮道:“休屠王,浑邪王是干什么吃的,立刻召他们到王廷述职,立刻。” 账下一个都尉小声说道:“恐怕未必赶来。” 伊稚斜挥舞着权杖怒道:“不来也得死。都得死。” 消息传到河西,两王对着羊皮诏书面面相觑,浑邪王颤抖着声音道:“大单于……恐怕要,杀了我两。” 休屠王颓然坐到垫子上,垂头丧气:“不是恐怕,是肯定要杀了我两。” 浑邪王将羊皮诏书掷于地上道:“不行,绝对不行,本王绝不束手待毙。就不奉诏,我看他能怎么办。” 休屠王冷笑道:“伊稚斜大单于一旦决定要杀谁,鸣镝所指,即便是军臣单于都活不下来,何况是你我?只要咱们拒不奉诏,左大都尉兵锋顷刻而至。别说是你我,就连咱们侥幸逃出来的那些妻儿老小,又有谁能活下来。” 浑邪王眼珠一转:“这话大了吧,他大单于想杀谁就杀谁?那卫青李广霍去病还活得好好的。” 休屠王一愣:“你这不是说诨话么,人家好端端的在汉地,汉军中。你想杀,也得问问上百万汉军答应不答应。” 浑邪王嘴角带笑,用眼神挑逗休屠。休屠王瞬间明白,要活命,便投靠汉朝,有汉军庇护,就不是大单于想杀就能杀的了的。 休屠王冷汗直流:“你怎么能这么想呢,咱们是匈奴人,怎么能……” 浑邪王反驳道:“怎么不能,这百十来年,投靠汉人的还少么,他自次王不是去过么。” 休屠王道:“他自次王赵信去而复返,足以证明汉军不是久留之地,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啊。”浑邪王冷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是大单于用了自己的妹妹阿依勾引回来的。人家大汉给赵信做官,当侯爷,给封地。还能独领一军作战,相当信任了,是他自己不珍惜。” 休屠王不是如何是好。正左右为难的时候。浑邪王撩拨道:“先派人去汉朝皇帝那儿探探口风,谈谈条件怎么样再说吧,万一大单于只是处罚我们,不会杀我们呢,两手准备,避免走投无路,至于到底怎么办,到时候看情况再说,走一步看一步好不好。” 休屠王被说动,便和浑邪王一同派出了使者,去和汉庭接洽受降事宜。 使者接到命令,立刻翻过山,举着手,随即被汉军捕获,要求要见骠骑将军。为首的伍长觉得兹事体大。便用马车装了几个人,舞得严严实实的送完酒泉去了。 霍去病正在和雪晴吃饭,李敢走进来心里嘀咕,这哪里是亲兵,明明就是武陵公主,你见过谁和亲兵两个人一起吃饭的。太奇怪了。 李敢汇报了这件事情,霍去病沉吟半响道:“召集万子玉和赵破奴前来。再把使者带上来。” 雪晴小声说道:“他们要是投降了,就彻底打通西部通道了是不是?”霍去病不置可否:“恐怕没有那么简单,先看看他们怎么说。” 随即李敢带着赵破奴和万子玉回来。分坐在两边。几个匈奴人被带了上来,摊开双手鞠了个躬,正准备口若悬河说动霍去病。便被赵破奴一巴掌拍在几案上暴喝一声:“跪下。” 几个匈奴人没什么脾气,啪嗒啪嗒全都跪下了。为首的使者道:“将军,我们是受两王派遣,诚心诚意的来向大汉投降的。请您相信我们的诚意。” 霍去病点点头:“恩,谁要投降啊。” 使者道:“休屠王,浑邪王率领麾下十万将士,五十万民众,牛羊无数。” 霍去病嘴角一丝微笑,见鬼去吧,你能有十万将士?撑死了五万就不得了了,民众多少不管事儿,牛羊嘛,估计没多少了,毕竟咱们才在河西缴获了几百万头牲畜,你还能剩下多少。 霍去病道:“为何要投降啊。” 使者道:“草原上,从来都是强者为尊,将军英勇无敌,两王甘拜下风。面前汉军已经控制和河西的草场,两王部落无所依靠,前景堪虞,故而投降。” 霍去病笑道:“哈哈哈,这时候了还不说实话,你以为我不知道大单于要杀你们两个王么。哈哈哈。” 使者一愣,你怎么知道,但想想也是,这事儿基本上瞒不住人。用脚趾头也想得到。(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三章 狂飙突进霍冠军15 使者有些尴尬,拱手道:“将军果然明察秋毫,还请将军派人送我们去长安,向大皇帝乞降。” 霍去病摆摆手道:“你先说说,你们有什么条件。” 使者一窒,这个是你这个将军该问的么,外族投降归附,乃是归附汉朝。归附皇帝,只有皇帝才有权接纳,毕竟不是向你一个将军投降,你这会儿在这儿当将军,没准儿明天就调到另一个地方去了。这谈判的双方并不对等啊。使者硬着头皮道:“丧家之犬哪里有什么条件,还请将军即刻派人送我们去长安面见皇帝吧。” 霍去病摆摆手道:“先去歇息一下吧。” 使者愕然,休息个什么劲儿,恨不得直接飞到长安去。但霍去病话音一落,两旁便有卫士来赶自己。没办法,只能起身离去。随即又被关了小黑屋。使者心里七上八下的,这咋不按套路出牌呢。这霍去病要闹哪样。 赶走使者,霍去病向李敢使个眼色,李敢立刻将侍卫全部赶了出去。旋即关了上门。 霍去病道:“诸位都是生死弟兄,别的将校就算了,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关起门来,商量一下,我有个事情有点摸不准,你们说,咱们该接受他们的投降么?” 三位将校一脸错愕,接不接受投降,那是皇帝的权利,轮得到咱们四个人加在一起刚好八十岁的臭小子来决定?李敢小声提醒:“将军,这事关汉庭对匈奴的战略决策。咱们是不是该谨守为臣的本分,派人送到长安,请皇帝决断。咱们遵照执行就是了。” 赵破奴连连点头:“没错儿,这事儿轮不到咱们插手。” 霍去病小声的给他们讲清楚原委:“没错,他们投降,是给谁投降,是给皇帝投降。功劳自然是皇帝的。皇帝富有四海,需要这点功劳么?咱们就不一样了,他投降了,咱们打谁去?咱们的军功哪儿来?” 李敢倒吸了一口凉气:“嘻,我的天。你太狠了。” 霍去病推得一干二净,往后仰着摊开双手:“不管我的事儿,我已经够本了,八千六百户,放眼朝野上下也没几个了,就是你们几个,尤其是你李敢,啧啧啧。都投降了,你去哪儿找匈奴人头来换军功,啧啧啧。” 万子玉沉吟道:“可是,可是一来,隐瞒这种大事,皇帝知道了会怎么办,再说了,就因为咱们的一己私欲,便带着大军继续打,有个什么闪失,无辜的损失了我汉军的精锐。这不大好吧。” 赵破奴摆摆手道:“不是,都是打仗,怎么能说是为我们打的呢,我们是带着他们去立功呢。和以往的仗不都一样么。” 霍去病道:“皇帝也不一定会知道,只要咱们把这些匈奴人全收拾了,就没人告诉皇帝。就算是皇帝知道了,我看也未必会怪罪我们,我们只是想多挣点军功,皇帝麾下有这样的将领,不是应该高兴了,更何况万一他们是诈降呢?咱们不受降,不就能避免出事儿么。退一万步说,就算是他们真的要投降。你们记得赵信吧,反复小人,给咱们带来多大的损失?要是这两王要是又来这么一出,啧啧。想都不敢想,这些喂不饱的狼,杀了算了,留着干什么。” 李敢拍案而起,抽出宝剑恶狠狠的道:“将军说得对,李某干了。不管你们的事儿。”说着就提着剑往外走。 赵破奴和万子玉抽出宝剑:“同去,同去。”一同出去,来到那个小黑屋,打开门冲进去把使者及其随从全给捅死了,丢出去喂狗,同时命令所有看到过使者的人慎言。 霍去病端起酒杯笑得阴险。雪晴有点无语,这个政治小白,军事上却无比天才,一旦涉及到军事的力量对比,三言两语也能操纵人心。不过他可能要失望了。投降是早晚的事儿。 等了几天,不见使者传来的行踪消息。两王瞬间反应过来,使者出事儿了。两人合计了半天,愣是没搞懂问题出在哪儿了,只能又派出几队使者出去。从各个方向走,甚至连沙漠那条路,都派了人。 事实也证明,朝东边的几路人马,全部被汉军截杀了。怎么求饶都没用,汉军压根儿不听。一见面便冲上来砍杀。唯有沙漠那一路,千辛万苦穿越了沙漠,沿着霍去病上去的路线,绕过河西,抵达北地郡。 在北地,匈奴使者终于见到人了,瞧摸样还是汉人,高兴极了,慌忙冲上去打招呼。 汉人牧民见凶神恶煞的匈奴人突然冲出来将自己围住。脚都吓软了,色厉内荏的喝道:“你们这些匈奴人好胆。汉军近在咫尺,我喊一声就来了。还不快去逃命。” 使者猥琐的朝两边看看,并未看到汉军。便从怀里掏出两锭金子道:“汉人不要怕,我们是使者,你能带我去找大汉的皇帝么,只要找到皇帝,这个金子就给你。” 牧民一看,真的假的啊。一脸正义的道:“鬼扯,皇帝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也不看看你们这鬼样子。” 使者上前两步抓住牧民的手。牧民尖叫着:“放开,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使者将金子塞到牧民手里道:“那带我去见大行令好不好。大行令也行。” 好半天镇定下来的牧民,最后将使者带到了当地的县令那儿,通过一番交涉。县令知道兹事体大。便立刻派遣卫队,护送使者前往了金城,找到正在那里负责调度内地人力物力去建设河西的大行令。大行令又称鸿胪寺,相当于后世的礼部和外交部的合集。贵为九卿之一。此刻汇同太仆,和中尉坐镇金城,太仆寺掌管御马,军马以及全国马政,这次过来是处理缴获的马匹,同时改良大汉马匹的质量,负责汉军的马匹供给,同时把所有的牲畜都管了,中尉乃是中垒校尉,执掌北营,是汉军中数一数二的实权人物。坐镇金城调度汉军。(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四章 狂飙突进霍冠军16 使者一到,大行令吓了一跳,怎么会绕过河西从北地郡过来了,这里面的原因大行令不敢多想,也来不及多想。立刻通报了太仆和中尉,初步了解了两王部落的状况和两王的意图。随即亲自带队,将人送到长安按外事礼仪觐见了皇帝。同时参与了皇帝召集的廷议,对此事进行了商议。 皇帝经过了解之后,和三公九卿商量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受降。彰显皇帝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丰功伟业,于是在宣室正式接见了使者同意两王率部归附,赐下一块玉璧,以示诚意。但同时要防备两王是不是诈降,以期夺回河西走廊。故而下令霍去病率领一万精骑前去焉支山受降。同时汉庭紧锣密鼓的做好两方面的准备,如果是诈降,便立刻往河西增兵,彻底消灭抵抗,如果是真的,那就立刻将这几十万匈奴人,分别送往内地。在尽量短的时间处理消化这个麻烦。 手里拿到诏书和玉璧的使者笑得合不拢嘴。在长安被太仆招待了几次,才知道什么叫做好吃。见过了未央宫才知道什么叫做****威严。都有点乐不思蜀的使者捧着诏书玉璧,在太仆派的卫队簇拥下出发了,出城的时候老是往后面望,期待早点回来享福。这才知道,草原上的日子真不是人过得,汉地的花花世界真是诱人哟。 使者大摇大摆的在卫队的簇拥下,出金城,经武威到酒泉。得意洋洋的从霍去病面前出关而去。小霍同志恨得牙痒痒的。随队的官员带来皇帝的指示。命令自己带军去受降。 李敢更是郁闷,说好的军功又飞了。难道李家被诅咒了么,真的要和老爹一样,一辈子混不到一个侯爷了么,想到诅咒,就想起了那次雪晴说李广封不了侯的事情,不自觉的幽怨的看了看霍去病身后那个长得像公主的亲卫。李敢小声嘀咕:“明明就是,非说是像。哼。” 朝廷的官员说,丢官褫爵的张骞也跟了过来,这会儿却不见人影了。霍去病便让人四处找找,不一会儿就在河边找到了在泡在河里嚎啕大哭的张骞。 霍去病慌忙叫侍卫快去把他捞上岸,张骞却阻止道:“别动,不用了。我没事儿。” 霍去病很奇怪:“博望候这是在闹哪样。” 张骞掬起一捧水,拍在脸上,眼泪的痕迹瞬间被掩盖。抹了抹脸道:“将军客气了,我已经不是博望候了,蒙皇帝开恩,留了我一条性命,这才得以到重回河西,来看一看将军的丰功伟业,将军,我曾在此地被匈奴人拘禁十年,天天喝的也是这河里的水,今日饮来却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隐约能尝到紫金醇的酒香呢。” 霍去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干脆就不谈自己转而安慰起了张骞:“侯爷不用担心,去病知道侯爷志不在疆场,而在外交。皇帝很器重你的,等风头过去,自然会重新启用的。” 张骞笑道:“那也得仰仗将军打通河西啊。以后我要是再出使西域,便要方便多了。”霍去病伸手拉张骞上岸道:“我还准备再往西边走一走呢。过了河西,外面的情况咱们不甚了解,还是要侯爷指点一下路径啊。” 张骞接过侍卫递过来的毛巾,一边擦拭水渍一边笑道:“好说好说。” 晚上,霍去病设宴招待张骞,以及前来传达皇帝旨意的汉使。张骞虽然在东线被削职为民,但在西线的夙愿达成,也是高兴得不得了。同霍去病几人喝的烂醉如泥。雪晴见不得这场面,便早早的退场了。 回到房间,邱平前来报告:“殿下,道上的人,已经到了河西,正在各地准备扎下根来,再有两天,便能到酒泉了。” 雪晴点点头,这是个好事儿,天道的下一步发展,就是要往这边迁移。雪晴琢磨着,这年月要挣钱的话,光靠俸禄和食邑是远远不够的,靠弄些土地,去种田收获,也是远远不够的。 生意这东西,这年月还太不发达了,自给自足这四个字远比想象的更加可怕,普通的农户,每天耕作,劳动,种出来粮食上缴税赋之后,便留下来自己吃,偶尔需要买的,不过是一些酒浆,一些锅碗瓢盆或是粗布什么的,都是些小手工作坊出来的,利润本身并不大,生产也不集约。很多时候,就连这些消费,农户们也干脆自己酿酒,自己织布,自己弄些小玩意儿懒得买了。 而上层真正有消费力的那些人,消费的是些什么?山珍海味,珠宝玉器,绫罗绸缎等奢侈品。这些东西又不是自己能够凭空变出来的,即便是参与到这个生意里面,也会面临着高昂的成本,和很小的利润空间。 要发展,真正需要的是什么?是粮食,是矿产,是人手,归根到底,就是钱。看着即将被打通的丝绸之路。雪晴心里自然是活泛了起来。除了丝绸,西域的美玉,黄金香料都是好东西,同时雪晴想起了另外一个东西,就是瓷器。 这年月还没有瓷器,大多是陶器,偶尔会烧出来一些隐约带有瓷器特色的东西。但这东西无非就是材料和温度。正好可以让天道的人自己研究生产,江西远在天边,难以为继,但武陵下面不远,便是醴陵,那儿也是后世产高质量的瓷器的地方,那至少高岭土那地方应该不少吧。 有了精美的瓷器,甭管是国内的钱,还是国外的钱,都能狠狠地赚一笔。 正在雪晴幻想着怎么挣钱怎么花的时候,邱平还在汇报天道在各地的发展情况。天道现在基本上在全国各地,尝试性的开展了一些工作,比如在各地建设组织,发展一些有识之士加入,选拔一些适合进入天道的年轻人什么的,都进行的相当隐秘。大多数都用的是研究学问的名义,但事实上也确实是在研究学问。用这种方式,在全国各地都发展了一些信徒。(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五章 狂飙突进霍去病17 邱平道:“有个事儿,比较出乎意外。咱们派到长安的道友,有一个和博望候有些亲戚关系,跟他交谈之下,博望候对咱们表现出相当大的兴趣。接过一段时间的接触,张骞甚至表示,趁着这次被朝廷解职的机会,要是咱们支持他往外走的话,便不回去当官了,他说,这个官也没意思,在匈奴一关十年时没用,在西域各国这个身份用处也不大。最关键就是,皇帝一直想联合西域诸国攻击匈奴的事情,其实没有什么可行性,一来匈奴主力已经迁徙到漠北,和西域各国已经分开了。二来,西域各国其实兵力都不足,各自几千上万而已,自保尚且不住,更何况是合击匈奴了。” 雪晴惊得合不拢嘴:“不是吧,连他都发展了?这动作是不是大了一点。这可是皇帝的心腹啊。” 邱平道:“并未暴露组织给他,只是与他聊了聊世界地理而已。对症下药吧,张骞这一辈子,就想着世界各地去看看。道友给他讲了许多他不曾知道的地方,便折服了他。” 目前天道的扩张用了各种各样的名义,大多是讨论学问,一起合伙赚钱什么的,只有那些无依无靠了无牵挂的小孩,或是真正经过考验的,才会被真正的接纳进入天道,现在那边甚至已经搞出来了个皈依的仪式。 通过这个仪式,实际上是把天道划分为了核心组织和外围组织,就比如张骞这个事情,看似是把黑手伸向了皇帝身边的亲信,但实际上只是以一个远方亲戚的身份,和他进行了一些世界地理的讨论。即便是皇帝知道这个情况,也不会多在意。 而张骞的求知欲,能最后把他推向哪儿,这个东西就不好说了。 按照这种模式,天道已经在全国开花了,许多人不知不觉甚至连天道这两个字都没有听说过,便已经成了天道的外围组织成员,啥也不知道,就在为天道的壮大贡献力量和资金。 毫无疑问,张骞是一个探索世界的先行者,在时间上,毅力上,远远超过郑和,麦哲伦和哥伦布。如果对张骞完全开放天道的理论技术以及人力物力的支援,他完全可以走的更远。这种往外的探寻如果被雪晴插上了手,便远远不是汉武帝那么肤浅,什么找帮手对付匈奴啊,挣点钱做军费啊。雪晴完全可以通过天道,改变世界格局。毕竟咱看到的,和你看到的不一样好不好。 不过雪晴觉得,未来的主战场,其实对手是汉武帝,而海外发展,天道发展,科学技术地盘什么的,要是跑偏了,对于和汉武帝的斗争不能贡献力量的话,那还是延后再说吧。西域这几年,是要插手,但无非也就是保证一条线路能够安全撤退,作为保底的王牌,再通过丝路挣点钱,在西域外面,也能先弄一个地方做根据地就行了,不需要大,免得引人怀疑。这就已经行了。至于在西边大力发展,恐怕现在还不是时候。不过有一天,这张骞要是站在自己这一边的话,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是以,雪晴并没有急着接见张骞,还是没有暴露天道给他,只是让他的那个亲戚以后专心跟着他,不断给他灌输天道的知识。等量变达到质变的时候。自然就归心天道了。实在不行,老娘就告诉他这世界其实是个球,银河系有多大,直接给你吓疯掉。 使者回到浑邪王和休屠王的大帐之中,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两位大王,长安的街市上足有几十万人,摩肩接踵,随处都是店铺,酒楼茶肆。民居鳞次栉比。街市上什么都买得到,一个酒楼至少有几百道菜,吃一年也不会重样儿,想睡女人,也不用去抢,勾栏瓦舍里各色各样的美人,只要给钱,变着花样的讨人欢心。至于未央宫,那高耸威严,更是难以言喻,大皇帝像住在云端的宫殿之中,四处富丽堂皇。叹为观止啊。” 浑邪王迫不及待:“谁不知道汉地花花世界,不比咱们这苦寒之地。本王问你,皇帝到底怎么样安排我和休屠王兄?” 使者掏出玉璧道:“汉朝大皇帝说,只要两位投降,便立刻封赏食邑两千户的侯爵。赏赐田地各八百顷,宅邸两座。” 休屠王迟疑道:“当初阿胡儿的价钱怎么样,比这多还是比这少。这个待遇,能够用么。” 使者道:“乖乖,比赵信多多了,赵信才一千户食邑,田地四百多,宅邸一座。大皇帝给两位王爷的待遇,只要说是咱们不养兵马,不图造反,没有大的开支,那是躺着花也花不完的,每天一百个菜,每晚四个女子。到年底都还能有结余呢。” 浑邪王眼里冒光:“昆仑上在上,天堂的日子也没有这么美妙哟。” 休屠王阴沉着道:“就是自由自在的草原之王,成了人家豢养的一条狗。” 浑邪王有点不高兴:“屁的草原之王,还不是大单于的一条狗。这不正派遣左大都尉来打狗么,活着的狗,好歹好过死了的狗。” 休屠王反骂道:“你才是狗,你们全家都是狗。” 浑邪王一点不介意:“懒得管你,按照决定时间,我部就到约定地点投降,你愿意一起来就来。你愿意留下来等左大都尉打死,也随便你。哎呀,兄弟兄弟,走咱们喝酒去,你再给我讲讲,长安有些啥好玩的好吃的,有没有什么推荐啊。”说着便揽着使者的肩膀往外走,休屠王犹豫一下,也心事沉重的跟了上来。 霍去病问雪晴要不要跟着去受降,雪晴当然知道那是霍去病最威猛的时候,当然也是最危险的时候。自然是要跟去看看的。雪晴问他:“你就不怕是诈降,憋着要搞你么。” 霍去病耸耸肩:“无妨,皇帝让我带一万骑兵去受降,就算是有个事情,匈奴人也拦不住我,我带赵破奴去,李敢留在酒泉统帅大军,一旦有事儿,便能出来支援,这里离受降的地方也不远,两军呼应只在须臾之间。绝对不会有事儿的。我还巴不得有点事儿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六章 狂飙突进霍冠军18 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走到哪儿都是一样,对霍去病来说巴不得你不投降,我好名正言顺的再打一遍。 到了受降的日子,一大早,霍去病和雪晴,便带着一万骑兵浩浩荡荡的出了城,往西边走五十里,便是一片草场,匈奴人已经在草场边上集结起来,黑压压一大片的躁动不安。 汉军在三箭之外驻足,大军随即展开,结成了一个战斗队形。霍去病用马鞭指着对面嘲笑道:“哈哈哈,还说是十万大军,这绝对不超过五万,打了个对折,你说咱们要不要给皇帝上疏,建议个这两个狗王” 赵破奴张望了一下道:“果然不足五万,还用打折么,直接治他一个欺君之罪,全部砍了拉到。” 汉军腾挪开来,结成战阵,进可攻,退可守。杀气毕现。匈奴人见汉军展开了攻击姿态,顿时有些心惊肉跳,稳不住阵脚了。 浑邪王心里嘀咕道,这霍去病该不会是想把我们全给杀了吧,不会吧,这毕竟是个大汉皇帝约好的,他一个臣子不会违背皇帝的意思吧,再说了。要真是赶尽杀绝,恐怕也不会只来一万人。 但一想到霍去病常常以多胜少。之前派出去的使者又都无音信了。浑邪王还是心理犯嘀咕。 就在浑邪王提心吊胆的时候。身旁的休屠王邪邪一笑道:“兄弟,不好意思,我不准备归汉了。” 浑邪王吃了一惊:“你什么意思,你不愿归汉,不来就是了,来了又阵前反水,你什么意思。” 休屠王道:“临阵反水,把人带回去,大单于才知道我的忠心,便会赦免我的罪过,要是我振臂一呼,将所有人都带回去,那大单于还不得奖励我。总比去汉地做一个提心吊胆的安乐侯要好。” 浑邪王怒道:“你休想,我的麾下岂是你能拉走的。你自己作死,不要拉上本王。” 休屠王大笑起来:“哈哈哈,没错,你的麾下都听你的,那是因为你是匈奴的浑邪王,可你马上就不是匈奴人了。他们还会听你的么。”转头大声喊道:“弟兄们,汉人已经列阵,要杀了我们,咱们快走。大单于不会怪罪我们。快走啊。” 浑邪王怒不可遏。要是自己的人都被拉回去,那甭管是汉人还是匈奴都不会要自己了,只剩下一口巨大的黑锅拿去背了。便抽出弯刀怒吼道:“放屁,来啊,砍死休屠。” 就这么的,匈奴阵中迸发了激烈的战斗。以两王为中心,四处开始混战。还有许多人趁乱逃走。 霍去病目瞪口呆:“这是闹的哪一出,自己打自己,太无聊了吧。” 赵破奴一边命令部队高度戒备,一触即发。一边观察了一下那边道:“可能是有一部要反水,两部意见不同,便大打出手了。至于哪一步要反水,哪一步要归降,就闹不清楚了。” 霍去病神色一冷,抄起长戟呵斥赵破奴:“某需要弄清楚么,有什么区别么,这些域外蛮夷,就连受降都能搞出事情来,大军随我镇压,凡有抵抗,便让他尸骨无存。杀。” 赵破奴两眼放光,抽出长剑,纵马阵前高声疾呼:“凡有抵抗,尸骨无存,兵分两路,这边跟我走。杀。” 大军立刻分做两路,在霍去病和赵破奴的带领下直愣愣的冲了过去。 天宝看汉军全都冲了出去,大急道:“殿下,都上去了,这儿不安全,咱们先回去吧。” 雪晴看这一万人义无反顾的朝五万人冲过去,也是一个热血沸腾,但不免担心霍去病的安全,没有什么比这更危险的了。便握紧缰绳道:“随本宫冲进去,护卫侯爷羽翼。走。” 天宝给吓了个魂飞魄散呆若木鸡,眼看雪晴已经打马冲了出去,邱平一鞭子朝天宝挥来骂道:“发什么愣,快跟上。” 天宝这才反应过来,立刻率领卫队追上雪晴,将其包裹在卫队之中。 卫队直接冲上去,和已经杀了一个来回的霍去病汇合,霍去病一愣道:“你怎么来了。”雪晴指着前面道:“别管妾,你看那是谁?”霍去病朝着雪晴的手指看过去,正见浑邪王在哪儿指挥人共计休屠王。霍去病立刻就冲上去,一路披荆斩棘,匈奴人还来不及做声便被冲垮了。 浑邪王赶忙丢下兵器飞舞双手道:“将军,将军,我浑邪部是真心归降的,是休屠部要反水。” 霍去病勒马,居高临下的看着浑邪王道:“娘的,谁分得清谁是你浑邪部,谁又是休屠部的。都他娘的长得一个德行。” 浑邪王打个激灵,这货不会要把匈奴人全都给杀干净吧,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的道:“将军啊,我部是诚心归降的,见他休屠部反水,立刻就和他打了起来,忠心可鉴啊。对了对了,您看,这是皇帝钦赐的玉璧。” 霍去病暗骂道,娘的,这时候你把皇帝的玉璧逃出来是几个意思,真是棘手,总不能把玉璧也给一股脑打碎了。霍去病于是咆哮道:“不用你来打,命令你的人,全都放下武器。跪在一边。传令下去,凡收执兵刃者杀,凡站立不跪者杀。” 浑邪王赶忙让人传令,四处黑压压的跪倒一大片。两路汉军又开始绞杀。看见手上有兵刃的就杀。就连浑邪王派出来传令的,虽见他手里没兵器,但你又跑又叫死几个意思。干脆一剑捅死。 浑邪部大多都跪了下来,休屠部便鹤立鸡群,一下子显露出来。霍去病高兴极了,连忙率军碾压过去。至于路上踩死多少浑邪部的良民,就不管俺的事儿了,谁教你偏偏跪在路上,不知道跪远一点。 当即和休屠部战在一处。但这人人太密集。骑兵被硬生生的挡了下来。再也无法发挥速度优势。霍去病兵锋一顿,只能停下来和休屠部打硬战。旋即被乌央乌央的匈奴人四面包围了起来。 霍去病咬着牙率领卫队战在最前沿。眼看要被匈奴人淹没。雪晴心下大急,便转头命令天宝跟上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七章 狂飙突进霍冠军19 天宝会意,沉着冷静的带领一百卫队压了上去。护住了霍去病的两翼。但霍去病这小子一打起仗来便不要命的往前冲,这防线反而不好建立。天宝不好轻易暴露兵器。只看前面来了一拨气势汹汹。便用弩一放上一发,撂倒二三十个。让霍去病的卫队稍微松口气。 眼见休屠王组织起突击队,要朝这边冲过来。霍去病赶忙组织防御。收缩阵型。天宝怕出事儿,不得已把弩一全都压了上去。沿着霍去病的卫队一字排开,等匈奴人冲到近前,一个万箭齐发也够他受得了。 霍去病放下长戟,等会儿两军缠在一起,长兵器不好发挥。抽出长剑来双手紧握怒吼道:“赵破奴死哪儿去了。个驴货。” 谁知这时候,匈奴人右翼突然被冲垮了。赵破奴喊道:“将军,俺来了。” 霍去病大喜,趁着被赵破奴冲出来的这点空间,迅速集结起来,朝着赵破奴冲垮的匈奴阵型又冲了过去。猛烈的锤击着匈奴人的抵抗意志。 还没撞上两次,匈奴人便大批的跪在地上不敢抵抗。剩下休屠王见大势已去,便裹挟了亲信,逃之夭夭。霍去病冷哼一声:“赵破奴,全给抓回来,一个不留。” 赵破奴打马道:“瞧好吧。”便带领麾下五千精锐如风一样尾随而去。 战场上黑压压的跪了一片匈奴人,根本分不清哪些是良民哪些是八路……额,便抓过休屠王道:“娘的,长得都一样,你快带你的心腹,将休屠部的人全给揪出来。” 这效率就快了,有怨报怨有仇报仇。顷刻间揪出来五千多的坏分子。推到一边,全给砍了。都不用汉军动手的。 雪晴长出了一口气,还好没事儿,看样子自己是担心过度了。这霍去病在战场上就是战神,根本不会出一点事儿。这个深呼吸吸进去的全是浓郁的血腥味。差点没给呕出来,赶忙跑到远远的上风处。才好受了一点。 赵破奴很快回来,带回了休屠王的狗头。掷于地上,滚了两滚。浑邪王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好好的受降,居然就变成了这个摸样。两王部落仅剩的四万多精锐士兵,这又没了将近一万人。闹出这样的事情,汉朝还能接受咱么。 休屠王心里七上八下的,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道:“将军。小王惭愧啊。还望将军不要怪罪。” 霍去病一边擦拭长剑上的血迹一边冷笑道:“某怪你干什么,还要谢你,给了我一万多军功呢。今日你诚心归汉还自罢了,要是以后学那赵信,那某少不得又要添上一笔军功。说到赵信那贼子,某早晚是要找他聊聊的,休屠王自重吧。” 这就是差距,你把他当做敌人,人家把你当军功,当筹码。做人的差距咋这么大呢。浑邪王磕头如捣蒜:“小王不敢,这就移交军权给将军。凡事悉听将军调度。” 霍去病不置可否,冷哼一声。 余下的三万多匈奴精锐,被收缴了兵器。让霍去病这一万多人押着往酒泉走。李敢赶忙率众来接。合力将人送进城,交给朝廷派来的官员点验接洽。随即做了一顿饭糊弄了过去,便让万子玉率领一万骑兵押送到金城去。让中尉最后负责对对三万多人的最终分配消化。 至于浑邪王,和休屠王的狗头,便随军送过去,经金城入长安觐见皇帝。 大事已了,河西走廊已经顺利打通,接下来的事情无非就是将所有的匈奴人全部迁往内地。将迁徙来的汉民安置在各处,筑城,筑关,筑长城这些琐碎的事情。 霍去病乐得清静,将这些事情都交给属下的将军和汉庭派来的官员去做,自己每日陪着雪晴。雪晴呢,除了布局天道在西域的发展,剩下的时间都用来陪霍去病,琢磨着这日子也剩下不了多少。既然霍去病好好的没事儿,那还是早点办完天道的事情,回武陵去窝着。 汉庭的封赏随即传达到酒泉,因为这次出色的平息了受降之乱。皇帝特意加封霍去病一千七百户食邑。从此霍去病的食邑一举突破一万。实实在在的超过三公的待遇了,可谓是在功劳和资历上顶了天了。一时之间炙手可热。 随着封赏的旨意,还有一封密旨传达,雪晴有点懵笔了。上面说皇帝即将率领百官西狩,顺便让雪晴别急着回去。大将军也要来,可叙叙天伦之乐。 妈蛋,这货是如何知道老娘悄悄的跑到河西来了。这尼玛一举一动都被别人掌握的感脚真的是糟透了。 他到底知道多少?若是他清楚明白的知道天道,知道弩一,雷一。还不得把自己剁吧剁吧煮了。 应该不会吧,天道行事机密,哪有这么容易被人家知道,唉,也说不准,自己的行踪够机密了吧,还不是被知道了,现在天道人多口杂,保密做的再好,也难保密不透风。 陈宝国该不会是来收拾自己的吧,不会吧,现在河西全是霍去病的地盘,刚刚立下了不世之功,独掌西部军政大权,麾下猛将如云,精锐数万。他陈宝国就这么急不可耐的要动霍去病的老婆?吃多了还是怎么的? 不行不行,一想起陈宝国要对自己不利,顿时就心虚了。手上的实力还是太弱。要赶忙打通西域,找一个真正的根据地才能立于不败之地,打不过你还不能跑么。 雪晴实在是放心不下,便命令巽道在河西的人手集结了一部分待命。从武陵运来的弩一和雷一也调拨了一部分,以防不测。 霍去病小声道:“皇帝怎么知道你来了。该不会怪罪你擅离封国吧。” 雪晴摇摇头:“不知道,阿爹也来么?” 霍去病道:“应该是吧,密诏上说皇帝携百官西狩,我想除了皇帝炫耀武力,也旨在指定下一步大汉的对匈奴的政策,这种大事儿,怎么可能绕得过大将军。” 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皇帝还真能当着百官的面,把大将军的女儿,和他刚刚立下不世之功的女婿的老婆给杀了。我才不信呢。(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八章 狂飙突进霍冠军20 皇帝的命令一下,河西军政界便顿时焦头烂额,接驾这事情,重要性和工作强度不亚于打一场大战,但功劳却几乎没有,有的只是风险。 金城不归霍去病管,但金城之外,一直到酒泉,一千多里地,酒泉西边还有一大块地,这么大一块地盘,要保证海清河晏不出一点事儿影响皇帝的安全,那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 首先是残余的匈奴势力。霍去病派出大批部队,从罗布泊开始,一直到金城,地毯式的再搜索了一遍,凡是匈奴人,全给抓起来送往内地。 同时对匈奴王廷,有可能接到情报前来截杀皇帝的道路进行了重兵布防,从罗布泊到河西北部的沙漠到北地的草场,严防死堵。绝不给匈奴人以任何的可乘之机。 河西四郡,都是刚刚成立的。迁徙来的人多半是豪强,流民和囚犯,治安很成问题。不得已之下霍去病派遣汉军驻守城池,协助地方官维持秩序,以一种高压的姿态对四郡进行了军管。 将领们虽不说,但这费力不讨好的活儿,还是让大家疲态毕现。霍去病亲自前往玉门关和嘉峪关督促关隘的建设。负责的少府官员叫苦不迭:“将军啊,这么浩大的工程,是要有计划的,盲目的加快进度,是不行的啦。” 霍去病哪里不知道这个:“虽说雄关不是一日建成的,但眼见皇帝就要到了,咱们多建一点,便能让皇帝多看到一点,有一点也是好的嘛,加班加点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你是不知道,这段时间汉军的脚都快跑细了,你还在这叫苦。” 少府的官员不得已,只能答应加快工程进度。同时,对于征发来修长城的民壮,是最苦逼的。但徭役又不得不来,秦始皇后期不就是因为长城和皇陵的事情,徭役过多弄得民不聊生么。不过霍去病这个问题稍微要小一些,因为河西现在有大片空置的地,等民壮服完徭役,可就地在河西四郡分田分地,算是美差了。就是这些人多半是囚犯,而且劳动强度大,容易出事儿。霍去病不得已又派了一支军队过来镇守,至少说不要在皇帝前来视察的时候闹出什么事情来。 皇帝出巡,前后数万北营精锐簇拥。百官随行,队伍浩浩荡荡有十几里。出金城,经过武威张掖抵达酒泉。霍去病率领西部主力汉军迎接了皇帝。 大汉皇帝对骠骑将军冠军侯霍去病同志这一阶段时间的工作予以了高度的肯定。对我英勇善战的汉军指战员进行了深切的慰问。关心并询问了殉国战士的抚恤问题。详细了解了河西四郡接下来的发展计划。巴拉巴拉巴拉。 雪晴百无聊赖的站在卫青和霍去病身后,已经换回了襦裙,大大方方的站着,反正皇帝都已经知道了,再装也没有什么意思。倒是搞得李敢指着道:“我就说是公主殿下嘛,非要说是长得像的亲兵。” 雪晴哪里会给他好脸,冷哼一声道:“什么亲兵,本宫才随圣驾到酒泉,一年多未见,李将军这是找死呢。”李敢赶忙捂住嘴就跑了。 张骞也跟在霍去病身边,全程陪同参与了皇帝的视察,我说你好歹是一个已经被开除出革命队伍的前公务员,现草民一个,屁颠屁颠跟着,一点自觉都没有,还老是接话儿。仗着自己了解河西了解西域,西一嘴东一嘴儿的。 皇帝正在前面慰问伤兵,哎呀,你这腿还能长出来不。你耳朵哪里去了,不能捡起来缝上么?哦,被马蹄踩进土里了啊。伤兵们都有点蛋疼。一大堆狗腿子还环绕着四周拍马屁,啊,皇帝多么仁慈啊,亲自关心为大汉天下赴汤蹈火的战士们。关心战士们的生活和健康云云。皇帝作秀做的有些爽,拉着伤兵的手不放,聊个不停。 卫青在外面,并没进去凑热闹。转头小声问雪晴:“乖女,你怎么到了河西来了。” 雪晴低着头道:“夫君出塞征战,妾放心不下,便也跟来了。” 卫青训斥道:“胡闹,打仗是男人的事情,女孩子家家的跟着凑个什么热闹,要是有个什么闪失,你让你娘亲可怎么活。” 雪晴顿时化身为乖宝宝,低头看着脚尖道:“父亲见教的是。妾知错了。” 卫青叹了一口气道:“要不就不要封地了,上表朝廷请削藩国,反正那点食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去病如今食邑已经超过一万户,快赶上爹爹了,不差那么点儿,削了藩国,名正言顺的搬回长安住。也省的你小两口劳燕分飞,牵肠挂肚的。” 我靠,那怎么行,天道的根据地在武陵呢,那玩意儿短期内肯定是搬不走的。便反驳道:“朝廷的封国,乃是汉室羽翼,哪有说封就封,说削就削的。爹爹放心吧。没事儿的。” 卫青微微点点头:“反正要寻个什么法儿,让你搬回长安,至少也得生了孩子在去封地。不然你这算怎么回事儿。” 雪晴板着指头算着,今年到底多少岁来着,结婚的时候正是二月天虚岁十五,今年已经快入秋了,便是十六岁半。但汉朝虚岁太厉害了,男的虚一岁,女的虚两岁。大概是平常女孩的发育要比男孩快一点的缘故。减去虚掉的两岁,实际年龄也就十四岁半。就算是用后世的标准来说,只要老娘愿意,这霍去病也算不上强健罪。 月事来了一年了,理论上身体已经准备好了。该发育的地方虽然算不上雄伟,但也已经初具规模了。 啧啧啧,身体上的准备已经做好了,至于心理嘛,两千年的女吊丝时刻准备着,难道这事儿终于要发生了?咋总觉得这么别扭呢,照说是名正言顺的事情,咋就是这么别扭,就觉得下不了手。啧啧。主要就是生孩子的事儿,你说十四岁半就生孩子那多吓人啊,二十多还差不多。要不光睡了那臭小子,但是不生娃可好?哎呀呀,哪里来的套套啊。(未完待续。) 第一百八十九章 酒泉畔百官饮宴 皇帝在酒泉视察了一整天。直到下午的时候,才吩咐在河边设宴,招待汉军部级以上的军官(五百人为一部)和百官。 春坨立刻汇同詹事和大长秋,在行辕之外紧锣密鼓的张罗了起来,寻了一处景致好又平坦的地方,铺下地毯,搬来席子坐榻,陈设小几数百张,各色器具鱼贯而入。宫灯两百余具。香炉百十来个。 场景设置好后,便立刻将果子同酒水送进来,把香炉点上熏一熏。并将每一张小几上的餐具放置整齐。庖厨已经准备好了,皇帝命令开席便能鱼贯而上。还有李延年率领的乐府中人,陈列编钟乐器于河边。正在调试音阶。 光是这一顿饭,起码造光大军一个月的军费你信不信。 百官和军官们,陆续的入场坐定。相互热络的聊着天。雪晴自然是坐在霍去病身后的。正在和卫青和霍去病聊天,却见丞相李蔡走了过来,坐在一边。 卫青笑道:“丞相做错了吧,百官之首当坐右首啊,跑某这左首来作甚。” 李蔡坐下,看了一眼霍去病和雪晴拱手道:“大将军好女婿啊。不像我们家,爷俩都没有这命。” 霍去病拱手道:“见过丞相,李敢兄这次是为我牵累了。我选他做大校,为储帅。是以上战场的机会不多。” 李蔡摆摆手:“那是你看得起那臭小子。去病啊,你说同样是汉军,为何你打的这么顺利,其余三部却皆无斩获。这是为什么呢。” 霍去病一愣,这玩意儿好说么,毕竟这个结果,霍去病是不好说话的,怎么说都像是在炫耀武功,而贬低其他三位将领。虽说除了李广都给开除了。 李蔡自顾自说道:“兵无常势,水无常形,胜败之道乃是兵家常事。这边打得好,那边打得不好。证明匈奴人并不是那么好打的。但恐怕皇帝看去病打得轻松,便有些轻敌了。这才是兵家大患啊。” 卫青点点头:“丞相说的是。匈奴人又不是木头,去病这次能够侥幸得胜,乃是出其不意,发挥所长,攻其不备。若不是这样,光是硬冲硬拼,就算是赢了,我汉军的伤亡也要不小。” 李蔡抬起头向北方眺望:“就怕皇帝非要远征漠北。实在是不可预料啊。大将军,本相心里实在是没底儿啊。” 卫青审视了李蔡两眼,这丞相是什么意思。才刚刚上任,施政纲领还没有表现,这透露出的意思,是反战派,还是谨慎的鹰派?卫青有些摸不准。 卫青只能模棱两可的说道:“远征漠北,汉军的军事准备目前还远远不足。”正说着,皇帝过来了。李蔡便赶忙拱拱手,回自己的位置去了。 皇帝在主位上坐定,百官大礼参拜。皇帝道:“众爱卿平身吧。这儿原来叫做金泉河,朕的冠军侯,把朕赐给他的紫金醇洒在河里,与三军共饮,豪气干云啊。朕听说了之后,便在此地设立酒泉郡,这条河就成了酒泉,今日,咱们便在这酒泉之畔,用紫金醇来为冠军侯以及西征三军庆功。来,满饮此杯。” 霍去病捧着酒盏上前两步跪下道:“臣谨代表西征三军谢陛下天恩。”等大家都喝下这第一杯酒。筵席就正式开始了。 二十余位西域女子,伴随着胡琴羌笛那充满异域风情的腔调,款款而来,妖娆多姿。前排散开,露出中间一个绝美的女子。那舞姿曼妙,不可描述。 雪晴瘪瘪嘴,不就是个新疆舞么,要是看过芭蕾你们还不得把眼珠都给瞪出来。 武帝拉过春坨道:“这个女子不错啊。”春坨立刻会意:“晚些给陛下送到行辕去。”武帝满意的笑了起来。 身边伴驾的两位嫔妃翻了翻白眼。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西域风情把文武百官迷得五迷三道的。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歌舞也撤下了。皇帝放下酒盏,看起来有点微醺,确实有些怒气的道:“朕与大将军用人失察,尽让赵信那贼子钻了空子,朕恨不得生啖其肉。漯阴候,你要自勉。” 浑邪王连滚带爬的冲出来趴在地上痛哭流涕的道:“陛下,臣忠心耿耿,可昭日月,绝不叛汉。” 武帝笑道:“那就好。回去吧。赵信那贼子,让匈奴王廷远迁漠北。难道我们就没有办法了么,难道只有等么,等到朕白发苍苍。等到你卫青老的爬不上战马的时候么,这已经胜利了么?等匈奴远居漠北,养精蓄锐,再次兵强马壮的时候,再来夺回河西,夺回漠南么。” 武帝发脾气,那样子相当吓人。反正下面啪嗒啪嗒跪了一地。其乐融融的饮宴,突然就变成了了严肃议题的廷议了。 霍去病打了一个酒嗝,妈蛋,早知道要议事,就不喝这么多了。雪晴躲在后面蹲着,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霍去病大着舌头道:“陛下,臣此次虽奔袭两千多里,看似迅捷,但若无补给,要穿越大漠,远击漠北,则力有不逮,只因为沿途荒凉,没有补给。难以为继。也没有放牧的部落能够给我军提供给养。” 皇帝冷笑道:“穿越沙漠,路途遥远,环境恶劣,水源匮乏。人困马乏。这些朕何尝不知道,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可想么。大将军怎么看。” 卫青沉吟一会儿道:“陛下,单从军事来讲,匈奴人此时如惊弓之鸟,元气已然大伤,理论上讲,乘胜追击,对其主力施以致命的打击,正是绝好的机会,只是要穿越荒芜人烟的大漠,如去病所说的,唯有倾全国之力,每个士兵携带三匹马的物资,方才可行。” 汲黯眉头紧皱道:“陛下,山东大水,七十万灾民无处可依。若还要动用无数马匹物资去远征漠北,无异于雪上加霜。” 武帝当时就不高兴了,这汲黯,是武帝的老师,做太子的时候的太子洗马。黄老之学的耆老,是太皇太后看不惯太傅卫绾只传太子儒学,便派他来教皇帝黄老之学。(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章 汉武帝宏图远略 武帝从来不喜欢他。这汲黯刚正不阿,老而迂腐。为人耿直,经常和皇帝有不同意见。但本身兢兢业业克己奉公。属于相当让皇帝头疼的一位大臣。 皇帝黑着脸道:“朕有说过不管山东灾民了么,不是已经派人前去救灾了么,不是已经发帑上千万钱前去了么。你若是不放心,也可以去看看能不能帮上点什么忙。因噎废食,发大水了就不打匈奴了。那等匈奴打过来了,咱们又发大水了,你还不得死去……” 汲黯一怒,正准备据理力争,妈蛋这要是早二十多年,老子抽出戒尺就要打你个手板开花……却被后面的同僚给拉了回去。 武帝冷哼一声,端起酒盏道:“要多少钱,要多少马,要多少人,到底有没有办法?” 卫青和李蔡相互对视一眼。李蔡拱手道:“陛下,短期内,无法凑齐这么多钱,这么多马。” 武帝哈哈大笑起来:“丞相说不行,大将军也说不行,文武百官都说不行,就连朕猛如虎的骠骑将军也说不行,哈哈哈。你们都觉得不行,那匈奴人肯定也觉得不行,他们肯定以为,我汉朝人不行了,在河西逞逞威风也就算了,肯定是打不到漠北去了,于是他们就心安了,就在漠北窝着就安全了。朕就是要你们这么想,也要他们这么想,朕就是要做你们和匈奴人想不到,也做不到的事情,不就是人马做桥,黄金铺路么,打,倾全国之力的打。” 雪晴早就知道武帝的真正意图,但恐怕这同时代的文武百官,这时候才真正了解了皇帝的目的吧,一时之间满是震惊。而浑邪王,额,是漯阴候早已吓怕在地,冷汗淋漓。 卫青五体投地高呼:“万死不辞。”以霍去病为首的青年将校,集体高呼:“万死不辞。” 李蔡有些担心。而汲黯则是一脸不忍。 皇帝发表完雄心壮志之后,便立刻没羞没臊没脸没皮的搂着西域美女走了,笑嘻嘻的调戏道:“小美人,你叫个啥啊?” 小美人道:“#%¥&&¥&¥”武帝一愣随即笑道:“哈哈哈,还不会说汉话,就是不知道,番邦女子叫起来是个什么腔调。是不是如胡琴一样婉转悠扬,哈哈哈。” 皇帝一走,百官也就各自散了。霍去病和雪晴将卫青接到霍去病在酒泉的简易官邸歇息。卫青道:“皇帝此来,还真就是为了下一步对匈奴政策。真是没有料到,陛下的宏图大志,真是超乎常人的想象啊。” 霍去病挠挠头:“我都给吓了一跳,酒都醒了大半。乖乖。上次我沙漠走了一圈,那罪真不是人受的。到漠北去,那沙漠更大。要是走不出来,就是几百万人也得给埋在沙漠里,陛下是真敢想啊。你说皇帝今儿是不是喝多了,这等机密大事儿,当着文武百官就讲出来了,还有漯阴候这种人,要是又出了淮南案或者是赵信那样的事儿,让匈奴王廷获知了咱们的战略意图,那可咋办呢。” 雪晴打了个哈欠道:“拉到吧,皇帝可不怕,这话即便是说给大单于本人听,他也是不信的,还以为咱们在说大话儿呢。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恐怕不到大军兵临漠北的那一天,天下谁也不会信。” 卫青叹道:“难度是大了一点。雪你也不信么。” 雪笑道:“若是别人来打,妾自然是不信的,但阿爹和君候,肯定是行的。” 别人的马屁可以不受用,自己女儿的马屁便哄得卫青合不拢嘴了:“呵呵呵,好了好了,早些歇息吧。明日一早还要随驾去玉门关视察呢。雪你过来一下,阿爹和你聊聊。” 霍去病也累一天了,伴驾是一个很累的活儿好吧。便到后面去睡了。 雪晴给卫青舀了一盏酒递给他问道:“阿爹怎么了。” 卫青接过酒盏,放在面前的小几上道:“你在武陵的官邸,已经养士几何了?” 皇帝知道些什么,知道多少,卫青又知道多少,这是个问题,雪晴反问道:“阿爹还不知道么,就幕府派的五百侍卫,和阿爹遣来两千余的退役汉军而已。” 卫青一脸严肃的端起酒盏道:“恐怕不止吧。远远不止。” 雪晴眼珠转了转道:“那又如何。” 卫青叹了一口气道:“爹爹这一辈子都没养门客,身在其位,有时候不得不谨言慎行,免得遭人非议。” 雪晴冷笑道:“非议爹爹的人还少么,再说了,妾是个什么身份,不过是个勋贵,又不是朝廷重臣,不过是个小女子罢了。” 卫青的语气严厉了一些:“你就不怕皇帝猜忌?” 雪晴嘴角上扬:“这天下,可曾真有一个人,让皇帝不猜忌的?” 卫青摆手道:“那不一样,你知不知道,皇帝比我还先知道你到河西了,还知道些什么,谁也说不清楚。爹只想知道,你到底在武陵干了些什么,你到底又想干些什么。” 雪晴道:“妾只想保一家人福寿康宁而已。” 卫青哑然失笑:“如今乖女地位超然,去病又如月之升。已然食邑万户了,还不算么,普天之下,有几个人能如此风光?” 雪晴冷笑道:“是么,妾怎么不觉得,去年还被关在宗正府里惶惶不可终日呢。” 卫青一窒:“难道你还在记恨皇帝?” 老娘记恨他?他别记恨老娘就算不错了。雪晴转而问道:“皇帝收了爹爹虎符,您就不怨恨么。” 卫青立刻道:“虎符本来就是皇家的,皇帝愿意给谁,不愿意给谁,不过是物归原主,那又不是我卫青的东西,何来的怨恨。” 雪晴反驳道:“你的地位官职,也都是他给的呢。有一天他要拿回去,你也不怨恨么。” 卫青皱起眉头:“雪你什么意思。” 雪晴步步紧逼:“那你的命呢。有一天皇帝要你的命,你也给么。” 卫青一拱手道:“君臣之道……”雪晴咄咄逼人:“那你夫人的命呢,你儿子,女儿,女婿。你姐姐还有你那外甥。有一天皇帝要他们的命,你也给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一章 霍君候反叛精神 卫青一掌劈碎小几,酒盏跌落洒得到处都是,咆哮道:“放肆。你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你应该说的话么。谁教你这样说的。” 霍去病被惊醒,连袍子也来不及披,便蹦起来,跑到门边,莫名其妙的看着父女两人。 雪晴并没有接话,而是继续刚才的问题问道:“爹你还没说呢,你给不给。” 卫青低声吼道:“皇帝为什么要他们的命,无稽之谈。不可理喻。” 图样图深破,怎么就不可能了。雪晴道:“临江哀王的事情不过……” 卫青不耐烦的摆手道:“你别老是拿临江王的事情来说,孝景帝是孝景帝,今上是今上。两者不可同日而语” 雪晴嗤之以鼻:“有什么区别,都是皇帝,想事情都是一样的,谁威胁到皇权,谁就得死。” 卫青反驳道:“谁威胁皇权了?姐姐为皇帝诞下太子,绵延汉祚,功在社稷。某出生入死,战功无数,就连某的女婿,也为皇帝开疆辟土。怎么就威胁皇权了。” 雪晴的冷笑,像是要降到了冰点:“那韩信的功劳,不比你两翁婿加起来还大,高祖言之凿凿不会加害于他,结果如何?周亚夫的功劳比你如何?平定七国举重若轻。结果如何。窦婴又如何,做过大将军,也做过丞相,皇帝的表兄,不比你更有资历,结果又如何?再说晁错,孝景帝的授业恩师,最信任的心腹,说杀还不是杀了。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儿。在皇帝眼里,谁都可以杀。” 卫青脸色铁青:“够了,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造反么?” 雪晴翻了翻白眼:“不敢,不过是想要个制衡而已。” 卫青脸色更青了:“你要制衡皇帝?” 雪晴不怕把事情说开了:“天道不言,而四时有序,阴阳交替。饿了就要吃饭,起火了就要浇水。匈奴犯边就要打,凡事必有因果,那皇帝若是不讲理来,难道不需要人来制衡么。” 卫青气的手发抖:“胡闹,你若是太后,若是太皇太后,自然能制衡皇帝。可太皇太后窦氏薨了之后,连你外婆王太后也制约不了皇帝。大儒董仲舒,妄图用天人三策来制约皇帝。结果又怎么样,你这是痴心妄想。想一想都是罪过。” 雪晴反问道:“若是上次,皇帝执意废除太子,并卫家连根拔起,你又如何。” 卫青叱道:“太子是皇帝的儿子,要怎么做,轮不到外人说。” 雪晴冷哼道:“妾明白了,若真是有那一天,爹爹就真能束手就擒。您劝不了妾,妾也就不劝您了,反正妾绝不妥协,不论何人,因何事,要动太子,要动爹爹,要动我家君候,不论是谁妾都不答应。” 霍去病在门口听得一愣一愣的,谁要动老子?咋没感觉呢,不是说保护家人是男人的事儿么,感情老子一直被老婆保护着呢。 卫青被雪晴的态度稍微有点吓着了,语气低了两个八度道:“你这想法太过极端了,即便是要抗衡,就凭你手里那一县的食邑,几千人手,能有什么用?远的不说,淮南常山两国,实力不强过你十倍百倍?皇帝富有四海,麾下猛将如云,收拾你不过是顷刻之间,咱们即便说是制衡,便能不能在朝廷的框架之内么,就凭爹爹在汉军中的地位,去病的地位也在与日俱增,只要有我在一天,说句不敬的话,只要有我在一天,不论是谁也不敢对太子下手。” 卫青这点说的还是有点道理的,在原来的历史上,卫青正是通过这样的手段,保住太子几十年的太平。 雪晴默默看着卫青不说话。上次李夫人不就对太子下了手了么,你卫青也没见敢跳出来砍死他。关键是那句话不好说。卫青在对视中逐渐的败下阵来,没错,自己并不是贵族出身,从小就是奴隶,什么苦什么累没吃过,身体早就种下了病根,冲锋陷阵,留下的老伤也不少,在这年代,平均寿命还不过五十岁。自己能够保太子多少年? 想到这一点的卫青,冷汗涔涔,浑身无力。雪晴不忍苛责,便躬身道:“时候不早了,爹爹早些休息吧。”说罢便转身拉着霍去病要走。 卫青在后面喝道:“站住,你不能呆在这儿了,马上连夜回武陵去。” 雪晴一愣,难不成这皇帝真要动手?还是卫青怕老娘出手把皇帝给灭了?不至于吧。就真跟女儿和老爹顶嘴似的道:“不,我不回去。”便拉着霍去病走了。 回到里间,霍去病忍不住问:“皇帝要?”雪晴摇摇头:“没有。”霍去病挠挠头:“那怎么,我没闹明白,咱们家谁不是兢兢业业的可用之人,皇帝真会对咱们不利?不太可能吧。” 雪晴小声道:“你和爹爹,便专心打仗,好好做忠臣,皇帝要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别的什么也不用管,妾自会保证你们的安全。像上次,无缘无故关押乃至意欲除掉妾的事情,再也不会发生了。” 霍去病反而是明白了:“我知道了,要是做忠臣,反而没有好下场的话,雪我支持你。既然我俯仰无愧于天地,自然不受那窝囊气。但愿不要走到那一天。” 雪晴没有意料到,这霍去病居然还有点反叛精神,额,也对,这么野的孩子,能没有点反叛精神么。 其实这时代不止是他有反叛精神,比如周亚夫吧军人出身根本没当过文官,景帝为了削他的兵权,便让他去当丞相,名义上是升官了,成为百官之首了,但实际上失去了太尉掌控军权的权利,绝对的明升暗降,不仅如此,还要怪你这个丞相咋当得这么差呢,这也不会那也不会,废话,我怎么可能会嘛,当了一辈子的军人,想的全是打仗,突然让我率领百官治理全国,那还不抓瞎么。最后景帝决定要搞周亚夫的时候,周亚夫勃然大怒,抽出剑便要砍了上门耀武扬威的刀笔小吏。却被妻子拦住,不让他坐实罪名,最终饿死在廷尉牢狱之中,这也是一种反叛精神,但显得如此的悲壮和无力。(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二章 春宵一刻值千金 但愿卫家不会走到那一步吧。 雪晴道:“君臣之间便是这样,若是臣子碌碌无为,毫无建树,那便不会讨得皇帝欢心,无法封妻荫子位极人臣,但一旦功高震主,在朝廷形成一定的势力,又会被皇帝所忌惮,明明忠心耿耿,却被皇帝满门抄斩,这种事情还少么。” 霍去病冷笑道:“封妻荫子,位极人臣,也得有命才好。老老实实的想做忠臣,却要被无端迫害,又不是傻的,便等死么,全我忠孝还自罢了,要是无端动我夫人,表弟,谁也不行。” 啧啧啧,这个荷尔蒙爆发啊。雪晴眼里直冒小星星,就差喷火了。 霍去病被雪晴的小眼神看的心里发毛,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脚,不自觉的裹紧了衣襟道:“阿雪你要干什么。” 雪晴再也受不了了,咬着嘴唇道:“君候,妾学会怎么生孩子了,此事还需君候配合。” 霍去病一听就来了兴趣。这事儿蛮有意思啊:“哦?说来听听,要我怎么配合啊。” 正准备动手把他扒个精光突然想起:“今日你沐浴了没。”霍去病摇摇头:“没呢,都这么晚了,明儿还要早起,就没……” 雪晴扯着嗓子喊道:“如花。”如花赶忙伸出一个脑袋道:“殿下。”雪晴急匆匆的道:“快备香汤,本宫和侯爷要沐浴。” 香汤自然是准备好的。很快便搬进来了。两人跳进去,雪晴指挥这如花用毛巾给霍去病搓下来一层皮。小妹妹都快羞射了。霍去病怪叫着:“哎呀,轻些。哟喂。” 雪晴骂道:“打仗也没见你喊疼,我看看,奇怪了,这次仗打了几个月,又斩获无数,怎么不见你添新伤?” 霍去病道:“统帅三军嘛,自然要顾全大局,不能像以前那样没头没脑的乱冲,一冲进入,被敌人包围就看不见全局,又怎么指挥作战,所以这次其实我动手的机会并不算多” 那倒也是,身先士卒是一回事,运筹帷幄又是一回事儿,反正三军上下不会有谁执意骠骑将军的个人武力值吧。 小鲜肉大将军被搓洗得浑身发红,才出了浴缸,被如花擦干净水珠。雪晴也出了浴缸,深吸一口气。 霍去病躺回卧榻之上道:“要我怎么帮忙,你说吧。” 雪晴舔舔嘴唇道:“你把眼睛闭起来,不让你睁开就不准睁开。”说完便也爬上卧榻,但罪恶感好强啊,别人都是怪叔叔对小姑娘说要不要叔叔带你去看金鱼,怎么现在倒过来,像是老娘在哄骗怪叔叔一样。 滴滴滴,老司机带带我,我要去昆明啊。啪啪啪……霍去病一脸发现新大陆的表情:“哇哦……这是在干什么,感觉好舒服哦……” 雪晴咬着嘴唇,满脸潮红,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如花在一边都快笑出声儿来了。 霍去病经过启发,初窥门径,便反客为主起来,翻身将雪晴压在身下,肆意征伐,有些得意忘形了。雪晴赶忙锤了他两下道:“轻点,你要死啊。” 云雨初歇,雪晴立刻披上纱衣,跳下床榻,在屋里来回奔跑跳跃。如花端着铜盆跟在后面追:“殿下,快来盥洗啊。”霍去病双手枕在脑后砸吧着嘴回味道:“有意思,着实有趣,这就是生孩子的方法?十分愉悦嘛,看来以后可以多生些孩子,咦,雪你在干嘛?” 雪晴一边跑一边跳一边说道:“没事儿,这样生孩子更快,你别管了,如花你快给侯爷盥洗。洗洗就睡吧。” 霍去病摆手道:“不忙,一个孩子哪里够啊,趁着机会,再来一个,不,再来两个……” 雪晴腿一软:“妈蛋,还来?打死你个不要脸的。” 霍去病食髓知味,索求无度。雪晴十分无奈,只能和如花合力将其绑了起来。才将其包入怀中,抚摸着他脑袋安慰道:“快睡吧。” 这倒霉玩意儿还在雪晴怀里拱来拱去的,被雪晴拍了几下才老实下来。 第二天一早,被绑起来的霍去病在床上惊醒过来,一看天色随即用力的挣扎起来:“哎呀,一早还要伴驾去视察关隘建设。要误了时辰啦。”雪晴被吵醒,听见他这么说,慌忙唤醒外面的如花,赶忙将霍去病身上的绳子给解下来。霍去病随即拿起袍子披上,一边系上一边往外走,交一软道:“娘的,怎么手脚发虚,走路都打颤。” 雪晴只能捂着嘴偷笑。 这一晚,玩大了起不来的不止霍去病一个人。李蔡和卫青在外面等了好久,都不见皇帝过来。直到这时候,霍去病才骑着马摇摇摆摆的赶过来。抹了抹汗水道:“还好还没出发。” 卫青呵斥道:“干什么去了,这都什么时候了。” 霍去病总不好说,跟你女儿生孩子去了吧,只能四处张望:“陛下还没起来么?” 这时候春坨走过来说:“丞相,大将军,陛下昨晚睡得晚,这才起来,说不用早膳了,在御驾上随便用点点心就是了。一会儿就能出发。请诸位大人稍候。” 李蔡拱手道:“好的,咱们这就准备出发。” 皇帝昨晚也是被西域美人儿给掏空了,黑着眼圈打着哈欠便爬上御辇,随即继续打起瞌睡来。可苦了霍去病了。都没地儿打瞌睡。 文武百官簇拥着皇帝御驾。前有数百郎官开道,后又南军精锐殿后。左右有北军八校策应。外围数十里,有霍去病的两万大军撒开天罗地网,众星拱月浩浩荡荡的开往关隘。 如花在队伍中间,两位伴驾的嫔妃后面。老远都能闻见嫔妃车里的怨气。能不怨么,现在那几个西域美人儿还窝在皇帝的御驾里面呢。 霍去病趁着没人注意,便悄悄的钻上了雪晴的马车,抽个空儿补一觉。一直到了嘉峪关,才若如其实的前去伴驾。 皇帝携百官从上到下的检阅了嘉峪关和玉门关的建设,雪晴跟着看了一眼,觉得这实在是劳民伤财。修这么一大段长城,加上这些关口,发动民壮数十万,靡费千万,这真的有意义么。(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三章 武帝敲打小公举 雪晴一直觉得,长城这东西并没有什么实际意义。除了浪费人力物力财力,真正的作用却不大,从秦始皇开始一直到明朝。历朝历代都在修长城,可历朝历代也没能挡住北方游牧民族的入侵啊。秦始皇修筑长城,接过汉高祖还是在白登被围了,武帝之前,甘泉宫数次被匈奴侵犯兵峰直指长安,到后来,突厥人就不说了,宋朝的时候,辽国,金国,蒙古人。轮番进来,虽然吴三桂献了山海关以致于清兵入关,但就算他不献,清兵就永远不会南下么?怎么可能。这样算起来,长城的存在感真的是弱爆了。 就如马其顿防线一样,依靠着这样一处防线,便觉得安全了,放低了警惕,放弃了军事准备。反而从根本上削弱了自己的实力,从这一点上看,长城甚至起到了反作用,如果不修长城,把钱和人花在军队建设上,可能效果还要大得多。 当然,这些话也只能是心里想想,要说出来雪晴是万万不敢的,也没必要去跟武帝讨论这些问题。 亲自视察了河西重要的地点之后,彰显了皇帝列四郡,据两关的雄伟武功,站在山头朝北边耀武扬威一番,叫嚣你大单于不信来战,分分钟来信砍。并代表皇室和朝廷对河西建设表示高度的重视和关注。对广大的汉军和移民表示了亲切的慰问之后。此次皇帝西狩,圆满完成任务。在酒泉休整两天,便要准备回銮了。 雪晴还琢磨着,这皇帝会怎么样对付自己,之前在传到皇帝要西狩的密旨上特意加了一句,让自己别忙走,明显是要找自己的麻烦,这都快回銮了。再不发难,难道要等回长安再说? 正在琢磨着呢,春坨便过来宣人来了。时间不知道是计划好的还是怎么的,专挑着卫青和霍去病都不在的时候过来宣人。雪晴只好规规矩矩的随他去见驾。 皇帝行辕就在河边上,这酒泉刚刚建立,正在大兴土木,这会儿连个像样的房子都没有,皇帝明显不可能住在里面。只能在河边建立野营行辕。 大帐宽敞得很。四面都是郎官围绕。走进去,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稍微还有点软。武帝没羞没臊的躺在西域美人的大腿上,让美人儿剥了葡萄送进嘴里。皇帝优哉游哉的吃了美味的葡萄,便将籽儿随意吐出来。一个小太监趴在地上捡籽儿,装在一个小碗里。 雪晴不禁想起,这要是在后世,这样一个元首这样吃葡萄的话,还不被人骂死。因为基因技术,凡事元首喝过水的杯子,抽过的烟头,都有专人负责处理,免得被人获得,从中得知元首的健康状况。要是奥巴嘛这样吃葡萄,特勤局的特工心里能杀他一万遍。但这个时候,小太监浑然没有一点委屈,老老实实认真负责的捡起地上的每一粒籽儿。 好一派封建剥削阶级作风啊。雪晴心里暗骂,还是老老实实的一稽道:“臣妾武陵,参见陛下。” 皇帝吐出两颗籽儿清了清嗓子道:“诸侯无上谕,擅离封地,该当何罪啊。” 雪晴只能无奈的跪倒在地上,可怜巴巴的道:“陛下见谅,我家君候战场厮杀,臣妾放心不下,是以跟过来看看。” 武帝蔑笑道:“苦了你两新婚燕尔两地分隔,不若除国,回长安去长相厮守如何。” 妈蛋,好不容易有一个根据地,你说除国就除了。这尼玛跟谁说理去? 雪晴只能低头道:“臣妾知错了。” 皇帝又吞下一颗葡萄,还用手挑了美人儿下巴一下,惹得美人儿叽里咕噜的娇癫一番。皇帝咯咯笑着,话语里却让人不寒而栗的道:“你在武陵养士三千,意欲何为啊。” 雪晴道:“不过是些护卫,和一些游学方士,讨论些学问而已。” 皇帝笑道:“做学问好啊,刘安就爱做学问,他的那一本鸿烈。可是写得好啊 。” 跟谁比不好,非要和那做豆腐的比,谁不知道他才被你逼得喝了毒药。吓唬谁啊你。 不过通过这一阵你来我往的机锋,雪晴已然明白了,皇帝所知道的武陵的状况,不过是明面上的三千门客。而知道自己在武陵,已经是这边的将校发现之后,悄悄的上报的,并不是知晓了自己的机密。 雪晴当然要嘴硬了:“臣妾在武陵百无聊赖,只能找些学者术士,谈论学问聊以自娱罢了。” 皇帝冷哼道:“做公主,便要有做公主的样子,学学你娘吧。别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鬼混。好好在武陵呆着,等过些日子。朕自然会召你回长安,让你们家人团聚。” 雪晴长出一口气:“谢谢舅舅。” 武帝一愣,每次雪晴叫自己舅舅的时候,总是反应不过来,但不是舅舅又是什么呢。武帝吃软不吃硬,这会儿就有点绷不住了。 讪笑道:“你爹为朕立了不少功,你的夫婿也不错,不愧朕培养他这么久。你呀,也别想太多,只要你好好辅佐你爹你夫婿。舅舅自然会善待你们家的。最近联系太子了没有?” 雪晴道:“诸侯不得串联朝廷官员,以及其他诸侯。更遑论是储君。虽心中挂念,但并无联系。” 武帝摆摆手:“不碍事的,太子最是依赖你这表姊,你可时常安抚他一下,太子课业紧张,心中苦闷,朕看在心里,很是不忍啊。” 雪晴稽首道:“喏。” 武帝的心思便放在和西域美人儿动手动脚去了,随口道:“去吧。” 出了大帐,雪晴长出一口气,还以为这货要怎样呢。结果不外乎是威逼利诱那一套,你以为你吓得住谁啊。 回到住处,不一会儿霍去病便赶了回来问道:“皇帝召见你了?” 雪晴点点头:“没事儿,皇帝不过随便询问了几句,聊聊家常罢了。” 霍去病一脸不相信:“真的假的?我才不信呢。”雪晴怎么跟他解释皇帝的敲打其中的深意?或许连自己都不太明白,又如何跟他解释清楚。(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四章 依依惜别回武陵 如花正在一边收拾东西,霍去病见到了十分诧异:“怎么,不是要过两天才走么,这就开始收拾了?” 雪晴道:“不和銮驾一起回去。提前出发绕过长安吧。” 霍去病不解道:“那何必呢,和銮驾一起走呗,安全,还能顺便回长安省亲呢。” 算了吧,要真是跟銮驾一起走,那速度得多慢,被皇帝抓住逃学出来敲打了一阵,还不赶紧诚惶诚恐的夹着尾巴滚回封地上学去。难道还大摇大摆的整天在銮驾前面晃悠啊? 雪晴便道:“还是先走吧,毕竟皇帝才申斥了一番,尽快回去免得惹皇帝不高兴。” 霍去病挠头道:“不然就明早走吧,再歇一夜吧,这都午后了,夜里都不见得能赶到武威。再说了,你不和舅舅辞行么?” 雪晴甩了甩头:“他巴不得妾早些走呢,昨晚不是还赶我走么。”霍去病见无法挽留,便拔腿就跑了。 这什么情况,不该来个依依惜别么。我靠,事后无情小郎君啊。本来也没有多少东西,片刻之间便已收拾停当,雪晴在门口望了半天没见到霍去病回来,便让卫队准备出发。却见几匹马赶过来,一看霍去病带着卫青李蔡和张骞李敢等人过来了。 霍去病翻身下马,拉着雪晴道:“那玉镯碎了不打紧,河西已经打通,和田近在咫尺,我让漯阴候给弄了点美玉,你看,镯子,玉环,玉珏,玉璧,这镯子起码二三十个,可劲儿摔,摔完了我再去弄。” 沉沉的一箱子,差点没把脚面给砸了,赶忙交给天宝,雪晴又好气又好笑道:“美玉不如君安,君候独自在边关镇守,万望珍重。” 霍去病点点头:“恩,夫人也好生保重,待孩子有消息了,我一定回去陪你。”雪晴脸一红,这倒霉玩意儿,咋老想着这事儿。 卫青上前小声说道:“你……” 雪晴回道:“爹爹不用说了,女儿知道,这就回去遣散门客,闭门治学。” 卫青欲言又止。 放眼望去,前来送行的也不外乎是这几个人,李蔡张骞之流不过是客套而已。看来朝廷上,还真没有什么自己人。要不把张骞发展了算了。 一行人送到酒泉边上,依依惜别。雪晴在卫队簇拥之下,开始朝东出发。渐行渐远。翻过山丘,便再也看不到霍去病他们的身影。 雪晴心中戚戚。难以言喻,打开箱子,见满满当当的一箱子精美的玉器,随意选了一只和以前看起来差不多的玉镯戴上,这霍去病也算是没什么浪漫细胞,连信物都是批发的,量大管饱。 邱平带领三十多名侍卫被留了下来,直接领导天道在河西的发展壮大。便只剩下一个天宝跟在身边了。 这天宝和如花的事情是不是该抓紧了。既然已经和霍去病开始过正常的夫妻生活了,这如花继续做贴身侍女显然是不合适的,这活儿干久了就不能嫁人了,只能留下来做通房大丫头。跟如花直接提了出来,小姑娘跟一只受惊的鹌鹑一样,脸绯红的道:“奴婢不嫁人,要伺候殿下一辈子呢。” 雪晴仔细跟她讲了这里面的道理。要真的不嫁,以后就没机会嫁了。最后表示,如花还是自己的贴身侍女,只不过要是霍去病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晚上做些羞羞的事情就不用如花伺候了,若是霍去病不在,跟在身边也不打紧的。 如花听了之后便低头不说话。雪晴只能说:“你不说话,本宫就当你默认了啊。回去就给你两把事情办了。”天宝早就按捺不住,撩开帘子道:“谢殿下恩典,嘿嘿嘿。” 雪晴一巴掌拍在他额头上,将狗头给推开道:“滚远一点。”如花在一边噗嗤的笑。 经过武威,敦煌,张掖,各地都是如火如荼的建设城池,路上大批的移民迁徙。到了金城,更是乱糟糟的。各种人流物资,脚都没地儿落。 经过三辅绕开长安,急转向南。回到武陵的时候,已然是秋高气爽了。 回到官邸,第一件事情便是用遣散门客的名义,将三千多人撒出去,装作各自回家,继续游历江湖的样子,但其实最终都是悄悄的往河西去了,也有去长安的,也有真就去了各地建设天道基层组织的。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官邸只留下了五百人左右名义上的卫队。至于桃源里有多少,就不是皇帝能知道的了。 桃源的建设又上了一个台阶,随着各地基层组织的建设,越来越多的身家清白的孩子被送过来培养,不论是科研,还是发明还是教育或者是军训都如火如荼。 土地雷的研发基本上已经成熟,现在性能操作和安全性都有了极大的提高。同时小高炉熔炼的精钢也开始出铁了。虽然中国才刚刚从青铜时代发展到铁器时代,张骞从西域带回来一种以粉末添加碳化熟铁炼钢的方法,但还是太原始了。如果用原始的百炼钢技术又太费时间和人力,你想啊,把铁矿石千百次的烧红然后锻打,打出渣滓得到精钢,一个星期两个铁匠不见得能弄出一把剑。 小高炉加鼓风机,再加上焦炭,熔炼出铁水,然后用铁板木棒搅拌,就相当于炒钢法和灌钢法的结合了,经过天道不懈的研究,虽然还不是很成熟,很稳定,但基本上是能出钢材了。 瓷器这玩意儿挺简单,毕竟还比较原始,不太精美。技法和陶器差不多,只不过是温度和釉面而已。凭借工匠的创新精神,也弄出了一批像模像样的青瓷和白瓷。以后就靠这玩意儿敛财了。 从河西回来两个月后,又是一年收成的时候,武陵的收益和去年差不多,也就一百来万的样子。霍去病的封地刚刚扩大不久,就赶上收成,直接就收钱了那多爽,一万多户,一户三百钱,这直接就是三百多万钱,再加上霍去病自己的地,又是两百多万的收益。两口子加起来,就是将近七百万。(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五章 桃源建设步步高 至于皇帝前段时间给霍去病的赏赐,全都拿去做生意了。雪晴誓要告别奢侈品,除了留下来装点门面的,都给变现了。当然是除了霍去病送的这一箱美玉,雪晴终于是忍住了拿去变卖的冲动,将其束之高阁,眼不见为净了。 河西长安的生意,也开始渐渐地收益了,西边邱平走了两趟西域,我的天,那个贸易差,一来一去赚大发了。从牛羊,皮毛,到丝绸,香料,瓷器,刀剑。刚开始还不好计算,但估计一年几百万是少不了的。再扩大扩大经营规模,一年几千万也打不住。 雪晴深刻的觉得,要发展还是得有钱有粮有人啊。 丰收之后,雪晴让桃源放假庆祝一番,顺便将天宝和如花的婚礼给办了,借着这个由头,好好的闹腾一番。 还真别说,晚上突然就没人陪了,雪晴还真有点不适应。 还有一点就是,雪晴的潜意识一直留在二十一世纪。总是觉得生孩子总该是二十多岁的事情,结婚啊,真正意义上的成年人都是二十岁吧,至少。 即便是最低标准,至少也得十八吧,这个分界线在后世的人脑袋里是根深蒂固的了。 但实际上这年月并不是,十几岁就结婚那是法律要求,就算是晚婚晚育了。十四岁参军的到处都是,至于说什么下地干过,划船打鱼,山中打猎,那是从几岁就开始的好不好。 大批被买来加入天道的孩子,在雪晴的眼里那就真真儿是需要保护的未成年人,就应该无忧无虑的学习啊,锻炼啊,参加一点天道的研究建设生产就已经不错了,结果发现,其实他们自己和天道的其他人已经用成年人的标准在要求他们了。 经过培训,大批的人才展露出来,有模有样的越来越多。就连霍光那小子,现在都开始带新人训练了。现在真正凸显出来的问题是能真正独当一面的人才太少了,即便是有,也不知道放不放心。 手底下的能独当一面的,一个巴掌都数的过来,袁周子总领所有研究开发和教育。邱平放在河西专门负责往西域沟通和建立河西的势力。张全旦在身边做大总管,啥事儿都管,天宝则把贴身的事儿都管起来了。 王中平倒是真不错,但身份太敏感了,好歹是朝廷插在武陵的钉子,总不能放到别处去用。现在即便是长安的事物也多半是秋香和另一个叫做高天行的人在管,还不是高天宝的弟弟。 缺乏干部啊,关键是小兵好培养,但干部不是一两天就能混出水平的,张全旦这一票人都是汉军培养了多年的初级军官。也省了雪晴很多的事情。 现在每天晚上天一黑,如花便被天宝给拖走了,跑去前面的厢房去没羞没臊了,偶尔如花被弄得头昏脑涨,没注意叫出来几声,弄得雪晴心里滋味怪怪的,干脆将两人赶出了内院。滚到外面去吧,寻思着干脆寻个理由,将高天宝派出去算了。比如派到南边去?朝廷正在南边运动,汉武帝野心很大,巴蜀,夜郎,滇国,百越,交趾,想通通给打下来。 雪晴琢磨了好几天,这条线到底要不要插一脚,如果能通过广西和云南往东南亚渗透渗透,就能吃香蕉,割橡胶了好不好。虽然说现在拿橡胶也没啥用处,你又不能做轮胎,又不能做避孕套呀。不过沟通印度的话,要比绕过青藏高原要方便很多。再说吧,再说吧。 这天,雪晴正在看长安传过来的情报,却见天宝匆匆进来,递过来一个木匣子道:“殿下,皇帝的诏命。” 雪晴一愣,皇帝的圣旨不都是让钦差大臣或者是太监来传旨么,什么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什么的。就这么简单?接过来一看,木匣上的封检紫金泥上面的封印赫然是皇帝信玺。 用小刀撬开封印,取出里面一张帛书,上面简单几个字:“着武陵公主即刻入长安,接任大长秋之职。钦此。” 雪晴一脸懵笔。这皇帝到底是几个意思? 大长秋和詹事几乎差不多,都是宫内的属官,正经的两千石高官。但和外廷不一样,詹事和大长秋只为皇家服务,一般就在长乐未央两宫之中,或者是甘泉宫等几处别院。从编制上是大管家,和后世的内务府差不多。大长秋相较于詹事,更加偏向于皇后和太子。几乎是专门为他们服务的。 以前当椒房殿内司的时候,那不过是个女官而已。虽然有俸禄,但怎么看也不像是正经的朝廷命官。可这大长秋,是正儿八经的朝廷重臣了啊,虽然是内臣。 雪晴敲着诏命问道:“天宝,这原来的大长秋不是个男的么,以前有没有过女子出任此职位的?” 天宝一愣:“啊?卑职不知道啊。” 雪晴摆摆手:“走开走开,去把张全旦叫来。” 张全旦一会儿就跑过来了,跟雪晴说,以前偶尔也有大长秋是女的,但绝不会多。本朝有过两次先例,秦朝也有一次,至于春秋战国时,那就说不清了,估计应该会更多,反正那时候的官有没有技术含量,随便叫,就是工钱不多。不像现在都是实打实的俸禄。 雪晴琢磨着,这是一个契机啊,便问道:“那,大汉的律法上,有没有一条说是女子不得为官?” 张全旦纠结了:“应该没有吧,卑职也说不上来。”雪晴又问道:“那继承权呢?” 张全旦道:“继承权男丁优于女眷,在寻常百姓中,若无男丁继承家业,便可交予女眷继承,而侯爵的封地,还有官员的继承额,对啊,这个怎么算的啊。” 这就露怯了,一个接一个的露怯了。连规则都搞不懂,还怎么玩:“整个天道都没有一两个懂法的么?”张全旦醒悟道:“那边有原先是法家弟子的,卑职这就去叫来。” 等了半天,终于找来两个曾经在法家混过的,对律法有着深刻的研究,放到后世,起码是个律师吧。(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近两年重回长安 两人七嘴八舌的解释了半天。雪晴基本上闹明白了。朝廷确实没有明文禁止女子出任官员,但实际上,出任官员的女子数量确实凤毛麟角,也多是宫内女官这种特殊的情况。侯爵若没有男丁继承的话,多半是去旁系过继一个来继承香火,但其实这种行为经常受到朝廷的打击和阻止。最后还是没有男丁继承的话,还是会被除国,但除了封号,食邑,俸禄之外,原本赐予他们家的宅邸是不会收回的,同理,赐予他们家自己的田也不会收回来,这些可以让女眷继承。 这年代是没有公务员考试的,也没有科举,最早的科举要到隋炀帝还是谁吧,那时候才开始的,然后武则天用科举来选拔寒门子弟,形成政治势力来抗衡门阀势力,才使得科举这种制度被人为的推高了地位。 这年月,大部分的职务都是继承的。皇帝的儿子,孙子,重孙子,开国的那些元老们的子孙,比如周亚夫他爹就是跟着高祖打天下的周勃,司马迁他们家世世代代都是干太史令的。老子不行了儿子上,就跟后世的接班一样。 但有的时候,职务的流动性还是蛮大的,这个不干了去干那个,或者干着干着,就被皇帝砍了头,这时候明显不适合再把儿子送上去当这个官,搞不好已经被皇帝一块儿砍了呢。 这时候,皇帝就在身边的人里面选用一些得力的信得过的人来当官,比如卫青,比如张骞韩嫣,再比如霍去病都是这样一条路子。 后来实在是不够,武帝就开始搞求贤政策,招一批自己觉得自己不错的人来考试,看上了就留用,东方朔,主父偃,董仲舒都是这样走上政治舞台的。还有就是举孝廉制度,当地官员,举荐本地出名的大孝子,学识好又清廉得力的民间人士出任朝廷官员,每年都有指标的。 这几种不管是哪一种,都几乎没有听说过有女的,但实际上,在大汉的律法上确实是没有女子不得为官这样一条。毕竟这年月的法律很粗糙,条文不像后世那样清晰和庞大。 但同时曾经干过法家的两个道友,很准确的提出了另外一个概念,法律不外乎是统治者的决心和意志以及利益的体现。也就是说,皇帝他想怎样就怎样,他说什么就是什么,除了那些天怒人怨的事情,在这些细枝末节又有争议的地方,几乎就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也就是说,他皇帝让你个小女子当官你就能当官,不让你当你就没戏。 雪晴明白,这条路,其实并不算一条路。这年月要一个女人真正走上仕途,左右朝廷大局,根本不可能,何况雪晴正是看到朝廷大局都掌握在武帝一个人手上,连带掌握了普天之下所有人的命运,才生出不安,决定抢回自己以及卫家所有人的命运决定权的。 那就很明显了,皇帝上次让自己老实点,那是一直提防着自己呢,这不就下手了么,将自己调到长安,眼皮子地下监视。 雪晴心里鄙视极了,在长安呢,你怕我和卫家和太子串联,便发配这么远,后来发现,远了不好控制,心里没底儿,又要调回去监视,你说你累不累啊。 回去也好,本来就不想来,就是桃源有些舍不得。若是个平常的诸侯,本来没什么权利,封地的税收甭管你在哪儿还是照样收,那还巴不得就在长安带着声色犬马呢。 既然皇帝已经明呼直令了,那肯定是没跑儿了,说是即刻,老娘不给你拖个两个月对得起谁啊。 难道还巴巴的上赶着回去啊。 那既然要走,要做的事情便陡然的多了起来,除了天道接下来的发展规划,自己没在武陵呆着看着,还真有点放心不下。 天道的常设部队,也该建设起来,回去没准儿遇上个什么事情,别到时候被人打上门了,还手的实力都没有。 当然不能大张旗鼓的驻扎在长安城外吧,那还不分分钟被南军给灭掉。必须要化整为零,依靠一套完整的动员机制来发挥作用。 同时,在制定天道接下来的发展方向之外,还需要厘定各种的紧急预案。比如桃源被发现怎么办,长安局势糜烂怎么办。等等能想到的状况,做出相应的安排。 和皇帝的诏书前后脚,来了卫青的信笺,上面要求雪晴要早点回去团聚。看似不紧要的两句话,但其实表示了卫青在这件事情上面的强烈的观点。可能他也以为自己回长安了,便老实了吧。就算是不老实,也放在眼皮子底下,一举一动不过是两条街之外,应该能掌控吧。 便宜老爹是不是想的有点多? 王中平来了一趟,请示以后公主不在,当地政府应该明里暗里怎么配合。雪晴趁着这机会也好好的给他布置了一番。 张全旦自然是被留了下来,天宝当然要带走的,不带他如花怎么办,小两口正在没羞没臊期间呢。 拖了将近两个月,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后,才带着天宝和如花,轻车简从出发了。 说实话,武陵还算是不错,尤其是桃源那与世无争的欣欣向荣。这就要回到长安那漩涡中心去了。鬼知道以后会发生些什么。 本来准备一路游山玩水的北上,但架不住北风呼呼的吹,只能窝在辒辌车上,只吩咐车队走稳当一些,不要颠簸。便如此晃晃悠悠的花了十几天抵达长安。 侯府早有人在城门处等候,说晚上大将军夫妇要道侯府来,让雪晴从宫里回来之后,直接回家去。雪晴还以为要去幕府见面呢。 好歹现在也算是朝廷官员而且算是比较重要的大臣了。正经的两千石高官,同九卿一个级别,差不多要算是省部级官员了,主要是这年头没有省,中央,郡,县,下面就只有亭和里了。放到外地就是一个太守,放在长安就是一个九卿级别的。可怜汉武帝为了把老娘绑在长安,又要多出一份工资了。也不知道会不会被拖欠。(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七章 老娘出任大长秋 再一次走进古朴的司马门,沿着御道边上经过甬道往前。又是那数百级阶梯横在眼前。 这皇帝到底是有多么不接地气,后世的明清故宫那阶梯也才二十多左右吧,你看这宣室殿都快耸入云端了,旁边的明堂也差不多高。你说这上面的决策是不是都不食人间烟火了啊? 费了好大劲儿爬上去,春坨正在门外候着,两年不见,春坨的摸样更加衰老,常年弓着的身子像是再也站不直一般,也不知道还能伺候皇帝多久,见雪晴来了,春坨道:“殿下来了啊,请稍候,陛下正在接见桑弘羊大人。” 这货把周扒皮给找来,是打算去哪儿割羊毛去。这桑弘羊可是个能下金蛋的母鸡,只要皇帝需要钱,他绝对只问要多少钱,什么时候要,从来不跟皇帝哭穷。 雪晴心里嘀咕,不自觉的就问春坨:“内监,皇帝这是打算在哪儿弄钱去了吧,打算从哪儿下手啊。” 春坨腆着脸赔笑道:“瞧殿下这说的,老奴哪里知道陛下的心思啊。” 雪晴瞄了他一眼,这货口风还是那么紧。便打个哈哈:“原来的那个大长秋是何人啊,可是出了什么事情么?” 春坨道:“没有没有,上任大长秋不过是身体不好,回家颐养天年去了。陛下说了,大长秋不如选个体己的人,殿下原来做椒房殿内司的时候,把哥椒房殿管的井井有条的,甚得皇后的欢心,便将殿下召唤来出任大长秋,说起来,老奴以后还要在殿下手底下听差,还望殿下照顾啊。” 詹事,大长秋,加上卫尉和少府,基本上统管了两宫的所有事宜,理论上这些太监宫女自然是归他们管的,雪晴客套道:“哪里的话,内监跟在皇帝身边,直接受命于皇帝,哪里是大长秋指使得动的,倒是有什么事情要本宫配合的,内监开口便是。” 春坨躬身道:“不敢不敢。” 正说着,一个小个子官员走了出来,眉头紧皱,差点没撞着春坨,春坨赶忙扶了一把道:“桑大人小心脚底下哟。忧心国事也要注意安全啊,来两个人,搀扶大人回去。” 桑弘羊反应过来便摆手道:“无妨无妨,我自己走。咦,殿下。见过武陵公主殿下。” 雪晴点点头:“大人客气了。” 花花轿子人人抬,霍去病窜起来的速度如此之快,谁不给几分面子?以前看他还都是一副纨绔子弟不堪大用一样,现在呢,就连他的夫人大家都得给几分面子。 送走桑弘羊,春坨道:“殿下稍候,老奴这就进去通报皇帝。”雪晴点点头:“有劳内监了。” 春坨进去没多久,里面便传来高呼:“宣武陵公主觐见。”雪晴脱掉鞋子放在一边,深吸一口气,碎步走进去,大礼参拜皇帝。 皇帝摆手道:“起来吧。” 雪晴这才站起来,躬身道:“谢陛 下。” 武帝打个哈欠说道:“上次在河西,朕就说了,要找个机会把你弄回长安,刚好有个缺儿,左右也不过是那些事儿。你在椒房殿也做过多年,应该是无碍的。” 老娘还能说什么,只能低头道:“臣妾深感不安,恐难以胜任。” 武帝摆摆手:“这有什么,要是有什么不懂的,自去问他们就成了。留在长安也是好的嘛,多陪陪皇后,她一个人在椒房殿有些孤单,有时候替皇后去看看太子。过不了多久,去病就要回来了,朕估摸着这两年不会打什么大仗,便让你小两口好好团聚一下,生个孩子收收心也好。” 收心?你要收谁的心?是霍去病的,好让他死心塌地给你打仗,还是说让老娘回家带孩子去,别给你惹事儿?这玩意儿不好说啊。 武帝挥手道:“赐你印绶,接着吧。” 雪晴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春坨端起一个漆盘,上面放着一颗龟钮铜印,旁边是一根绶带。雪晴伸手接过,高高举起道:“臣妾谢陛下洪恩。” 武帝道:“舟车劳顿,便先回去歇息吧,过两日再上任。” 雪晴便赶快辞行,捧着漆盘走了。 马车上,如花好奇的摆弄着官印道:“啧啧,两千石的权柄啊,就连这漆盘都价值不菲,至少值十金。” 雪晴一瞥:“哦?这么值钱?把印绶收起来,漆盘卖了。” 如花一翻白眼:“殿下怎么什么都卖了,这多好的漆盘啊,正好拿来装印信啊,顺便把殿下的公主金印也放在上面,再说了,这是皇帝御赐之物,怎么好随便卖了。” 雪晴反驳道:“要不是金印卖了不划算,本宫早就卖了。” 回到侯府,已经是下午了。虽说这两年来雪晴和霍去病都没有住在这儿,但各处已然是井井有条一尘不染的。自然是有人打理,难不成还叫它荒废了不成。 就不住这儿,还真有点不习惯了,回了长安,自然就和以前在武陵的日子不一样,得时时刻刻装模作样,毕竟又回到了这个权力中心来了。 到了傍晚,卫青和平阳就来了。雪晴老老实实的在门前等候,见到老两口赶忙见礼道:“爹爹娘亲,该女儿回幕府去拜见的,怎么非到这边来了?” 平阳白了卫青一眼道:“那幕府人多眼杂的,咱一家人关起门来说点体己的话,无妨的,快让娘看看,快两年了啊,乖女又长高了,长漂亮了。” 有么,主要是铜镜太模糊,看起来太违和,所以平时都不怎么看,也不知道现在长成什么样子了。话说玻璃不好造,那水晶和琉璃呢,虽然成本大,但造些镜子和望远镜还是不错的嘛,还能当奢侈品来用。雪晴想着想着思绪就飘远了,全然不顾平阳公主的喋喋不休,只偶尔应和一声,平阳自然是拉着女儿的手,一路走一路啰嗦。 按照平阳公主的吩咐,饭菜并没有像往常一样分做三个小几,各自隔得老远,而是放在了一个长几案之上。用她的话来说,自家人吃饭用不着那么多规矩,好久不见了,正是要和女儿亲近亲近,便和雪晴坐了一边,让卫青坐另一边。(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八章 大将军敲打大长今 菜上齐了,如花便带领仆役全都下去了。就留这三人自己用餐。 卫青给雪晴夹了一块鹿肉道:“乖女,昨日打回来的梅花鹿,你尝尝鲜。”雪晴端起碗来接过道:“谢爹爹,您也用些吧。” 平阳一边给雪晴夹菜一边道:“多吃些,长身体的时候呢,这次来了就不回去了吧。武陵一年岁入也不过百万之数,便是丢了也没什么可惜的,娘给你争宗籍,封号和汤沐邑,只是让皇帝承认你该有的身份而已。要是为了这点蝇头小利,便两地分离,有些得不偿失了。” 卫青抬起头来观察母女二人,瞧着样子,是打算先用亲情来羁绊一下雪晴。见雪晴只是唯唯诺诺,也并不表态,卫青心里有些焦急。 吃得差不多了,卫青让平阳公主在外面稍等,要和女儿私下里谈谈,还惹得平阳有些不高兴:“你还要和女儿私下谈,是你生的还是本宫生的孩儿,有什么事情和本宫谈不是更好。”卫青哭笑不得好说好歹的把刁蛮公主给哄了出去。关上门才转身到:“雪,这次爹爹促成皇帝召你回长安出任大长秋,到底是什么意思,你明白的吧。” 雪晴点点头:“明白。” 卫青道:“去病即将回长安了,左右不出一个月,冬狩之前应该是差不多了。咱以后就别闹了好不好。” 雪晴撇嘴道:“要是咱不闹,被别人闹了怎么办。” 卫青一脸无奈:“你又来了,就不能好好的么,没你想的那么复杂,只要咱们家的军威不倒,皇帝自然不会亏待咱们家的。再说了,天子脚下,长安城里,你要是动个什么手脚,上上下下多少眼睛在盯着,你知道么,千万不要擅动,老老实实的在家相夫教子。外面的事情,自有爹爹和去病扛着。” 雪晴不忍心说,有些事情不是你们两能扛得住的,甚至有些事情,本身就是霍去病惹出来的。 卫青小声道:“即便是退一万步说,有一天真的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爹爹自然是有法子保全你们几个的性命的,天下局势瞬息万变,谁有说得准。没准还没等咱们打匈奴,人家匈奴人就踏破长安城了。爹敢跟你说这话,不论什么时候,发生什么样的难以控制的事情,爹至少说能保你全身而退。这你总该相信吧。” 雪晴抬起头来看着卫青,眼神里带上了几分的陌生,这还是大家以为的那个敬小慎微谦谦君子的卫大将军么。 其实雪晴早该明白的,雪晴很清楚,不论是什么时候,能在权力的游戏里面脱颖而出的人,绝不会表面看来的那么简单,那么运气。 那毕竟是汉军的统帅,战无不胜的杀神啊。身为三军统帅,攻守之间的不败之地,难道他会从来没有设想过,匈奴踏破长安的时候该怎么办,诸侯兵发未央宫怎么办。皇帝要收拾卫家又该怎么办。 他怎么可能不想这些事情。 诚然,卫青的崛起看上去运气的身份占了很大一部分,但不可否认的是卫青强悍的个人能力,上百万的汉军在他手底下井井有条,能没点私底下的势力和准备?怎么可能。 雪晴最终低头:“女儿听爹爹的。”由不得她不低头。既然卫青都已经出手了,难不成还要把他连同武帝一块儿搞?但心里怎么想的,你就管不到了。 卫青觉得,雪晴一个人在长安,除去自己派去的卫队便没有别的力量了,自然是没有势力兴风作雨的。殊不知雪晴正是要他这样想,让皇帝,和长安的各大势力都这样想。闷声发大财的事情,还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 卫青敲打雪晴一番,自以为效果不错,出门的时候还嘱咐天宝要对雪晴看紧一点,有什么事情要给他汇报。 天宝一脸莫名其妙,听你的?有没有搞错,咱们都是天道的有志青年,自然是要追随真理的脚步了,干嘛听你的?这个老爹是要和女儿翻脸还是怎么的? 卫青哼着小曲儿拉着平阳公主走了,平阳喋喋不休:“不行,你跟女儿说了悄悄话,本宫也要说一说。不然显得女儿更亲近你一样,那怎么行呢。” 卫青直接拉了就走。趁着心情好,时间早,回去做点没羞没臊的事情多好。女儿也回来了,女婿也快到了,赶明儿生个外孙,尝尝含饴弄孙是个什么味道。 天宝挠着头走进来道:“殿下,是不是惹大将军不高兴了?好奇怪,看他走的时候又挺高兴的,只是说要把殿下看紧,有什么事情都要跟他汇报。” 雪晴问道:“当初派你们过来,他是怎么跟你们约定的,也是这般说的么?” 天宝道:“没有啊,说也用不着跟我们说,跟张校尉说就好了。” 切,张全旦,早就是老娘死心塌地的人了好不好。摆摆手道:“无妨,这样,还有两天便要上任,那咱们明日去博望苑探望太子,后天去詹事府探望老夫人。你准备准备礼物。” 天宝顿时一脸便秘的表情:“殿下,咱手里那还有什么像样的东西能做礼物的啊。” 雪晴翻翻白眼:“去你们家管家婆那儿拿,她截留下不少呢。随便挑一些吧。” 天色已晚,沐浴之后躺在榻上,便让如花回去伺候他们家天宝吧,只是要远一点,别让老娘听见。老娘的男人还要半个多月才回来呢。啧啧,到时候吃不消怎么办啊,到底要不要找两个人帮忙啊,这年月不讲究这玩意儿,算了算了。老娘的就是老娘的,别人谁也不能动,受不了还不能打晕了绑起来,强制死机抽掉插头,你的电动小马达,就没办法用了吧。 渐渐地睡意袭来,半梦半醒只见好像闻到了卧榻之上有一丝小霍同志的雄性荷尔蒙气息,这卧榻早就换过的,怎么可能,幻觉了,妈蛋,老娘这到底是有多饥渴啊。 一边自责,一边羞羞的幻想,不知不觉间就昏睡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一百九十九章 博望苑太子剑法 第二天一早,带着如花天宝和霍光。侍卫不过十余人,便上了街,随便找一个食肆吃了些风味小吃做早餐。 却见街上有些鲜衣怒马的纨绔子弟招摇过市,招猫逗狗的,好不自在。雪晴有些疑惑,不是刚刚把诸侯们都赶回了封地了么,便问道天宝这是怎么回事儿。 天宝说,皇帝打算弄钱,没处儿找去,便将这些诸侯叫回来一些,各个击破的试图从他们身上弄点钱出来,诸侯回来了,纨绔子弟也就回来了一些。 皇帝估计最近也是被钱给逼疯了,其实这事儿大家都还是有点不相信,要远攻匈奴到漠北,几千里路呢,荒芜人烟的,得要多少的钱,多少的马,这么一大笔钱到底从哪儿来,恐怕他早就焦头烂额了吧。 雪晴没有急着上车,而是随意沿着大街往前走。皇帝要弄钱,无非是想办法增加粮食的产量,克扣诸侯的油水,盐铁酒专营,收矿产,走私军马而已。其实仔细想想,这里面都是生意啊。 就比如军马,现在朝廷的政策是鼓励走私,去国外甭管是坑蒙拐骗还是去偷去抢,反正带回来直接交到太仆寺,大把的赏金就来了,绝对不会比市价低,你低了也没人铤而走险啊。 匈奴人不要想了,自己都没有马了,可匈奴人没有,西域有啊。刚好叫邱平在那边大肆收购,多弄一点回来,还可以借着这个名义,截留一部分来自己留着用。稳赚不赔的生意。 走到前面刚好看到一个盐铺子,好家伙,那门前的街面都站满了人,都提着布袋子来买盐,其实这也没啥意义,大家都怕以后专营了,便要涨价,但你趁着专营之前去购买囤积,买的人多了供不应求,那不也得涨价了么。 越多人买,就带动更多的人来抢购,都快打破头了。 雪晴站在一边想,盐也是个好生意,清朝的时候,哪个盐商不是富得流油,做这个生意讲究的是要官商勾结,要说是官商勾结,老娘有优势好不好。 不过皇帝这大动干戈,必然要侵犯一部分人的利益,就比如以前的吴王刘濞,刘濞是个挺牛的人呢,身为高祖的侄儿,二十岁跟随高祖扑灭英布叛乱,东吴形势复杂,下面接着闽越东欧,百越之族不服管教,更何况江东是谁的地盘?那是汉高祖的大对头西楚霸王项羽的老家啊,当地江东父老至今还在家里祭拜霸王呢,这种不稳定的地方,需要一个特别厉害的诸侯王来镇守,于是就来了吴王刘濞,这货煮海盐,开铜矿铸造铜钱。凭借鱼米水乡,最后实力暴涨,几乎垄断了全国的食盐和铜钱供应,把这个复杂的地方治理得井井有条,接过自己的儿子,去长安朝拜的时候,和他当太子的堂兄汉景帝下棋的时候,被景帝用棋盘给砸死了,最终在七国之乱的时候,拉起最大一只部队,给汉庭带来不小的麻烦,差点就兵临长安了。 要是那货还活着,你想要收食盐为官营,还要收铸权,那分分钟跟你死磕。 雪晴觉得,这里面应该是有搞头的,回头问问派到会稽的人,那边能插得上手不,要是不行的话,就再派一点人去。 快走到城门的时候,雪晴才坐上马车,一路扬鞭而去,直出城门,奔博望苑。 其实这儿雪晴还没怎么来过。天宝自然是来过的,便带领雪晴往里走,博望苑占地极大,各处园林草地,秀美得很,不像未央宫里面那么规矩,更加的自然。 各处的庭院,许多的人来来往往,除了太子的属官在管理之外,还有许多招揽的门客,在各处读书,或是练剑,或是干别的什么,感觉什么人都有。当然,这里的门客越多,反而是皇帝越高兴的,丝毫不会忌惮。 迎面走来太傅石庆,远远的稽首道:“殿下来了啊,老臣有礼了。” 雪晴也稽首道:“太傅客气,本宫此事出任大长秋,专于皇后和太子的家事儿。若是博望苑有什么需要的,太傅尽管提就是了,本宫一定竭力配合。” 太傅笑道:“好的好的,少不得要劳烦殿下的。太子正在里面,殿下快去吧。” 雪晴客气道:“不打扰太子课业吧。” 太傅道:“无妨的,太子正在练剑,下午才有经筵授课,殿下不妨用过午膳之后,一起来看看。听闻殿下在武陵广招门徒潜心治学。也好交流交流。” 雪晴道:“好说好说。”废话,咱们天道的学问,和你的那些腐儒之学能聊到一块儿么。 往里面走,是好大一片竹林。冬天要到了,许多竹叶开始往下面掉。还没看见太子,便见剑气纵横。 雪晴站在一边看,只见太子持剑悠然而动,细看之下发觉不得了,飞舞的剑身和腾挪的身子,绝不会碰到一支竹片,一剑划过剑气纵横肉眼可见,却不会激起空中无力飘动的竹叶。叶子依旧沿着自己的轨迹运动,丝毫不受影响。雪晴倒吸一口凉气,才多久不见,不满十岁的太子,竟然已经身负绝世剑法了。那纵横的剑气,即便是站在这么远都能感受到丝丝凉意,那是如何磅礴的力量。但近在咫尺悠然飘荡的竹叶却彰显了太子惊绝的控制力。 天宝在一边看的如痴如醉:“殿下,你的剑法呢。” 雪晴一愣:“什么?本宫的什么剑法。” 天宝目不转睛的道:“这就是殿下小时候学的越女剑法啊,传说此剑法能在磅砣大雨之中,击中如豆一般大小的目标,而剑身不碰到一滴水。” 雪晴上次听张全旦说起的时候,表示完全不信的,怎么可能,这玩意儿反物理啊。 但是看到太子的惊绝剑法,这无疑是有可能的。天宝喃喃道:“殿下的剑法可惜了,听说您小时候,已经可以在绸缪细雨之中舞剑而不沾雨水了。” 雪晴一脸吃了脑白金的表情,真的假的?不然就再练一练剑法,哪天和皇帝翻脸了,就直接捅了他。(未完待续。) 第两百章 霍光拜太子麾下 算了吧,太子都这样牛了,那皇帝呢。没准儿更牛。人家年轻的时候,要比这个太子闹腾多了好不好。 这传统武术到底是怎么没落的?见过李广那惊天破石的力量,霍去病剑气纵横的身影,就连这太子都不错。其实想想也是,这李广被匈奴人抓住了,都能趁着匈奴人不注意,暴起伤人,一路冲出来回到大汉。说起来简单,你做一个试试,人家就等你跑啊?不会拦,不会挡么? 上次出右北平,李广三千人被右贤王几万人包围,苦战三天,这样想来还是有一定道理的。 还有那个苏建,全军覆灭,还能突出重围,料想个人武力也绝对不低。要不啥时候花点时间,看看这剑法能不能捡起来。 太子收势,剑尖低垂,长出了一口浊气,这才看到站在一边的雪晴,眼睛一亮,便丢下宝剑喊道:“晴姐姐。”便要跑过来抱大腿。跑到跟前却发现已经差不多要和晴姐姐一般高了,横不能蹲下去抱大腿吧。只能尴尬的站在雪晴面前。 雪晴盈盈浅笑,微微躬身道:“臣妾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笑道:“公主殿下免礼。” 雪晴溺爱的摸了摸小孩的脑袋道:“不错了,有个太子的摸样了,这两年读书习武,很是辛苦吧。” 刘据笑道:“还好吧,就是表兄和晴姐姐都不在身边,甚是想念。” 雪晴道:“无妨,这次姐姐回来了就不走了,时常能看见,你表兄也快回来了。冬狩之前吧。” 刘据看见霍光,有些好奇:“这是谁啊。” 雪晴介绍到:“这是你表兄同父异母的兄弟叫过霍光。怎么,你没有晚班么。” 刘据道:“太傅给寡人找了几个侍读,但人不好玩,唯唯诺诺的应声虫。读书习武已经很无趣了,连玩儿也不会。没意思。” 雪晴心里一动:“不若让霍光留下来陪你。怎样。” 刘据道:“也好啊。” 雪晴自己在心里盘算过,霍光这孩儿,是放在皇帝身边合适,还是放在太子身边才合适,原本的历史上是和皇帝更近一些。 甚至在巫蛊之祸的时候,两父子掐起来霍光基本上没发挥什么作用。那时候他就跟在甘泉宫的皇帝身边。 算了算了,还是放在太子身边吧,你想想,要是一旦出事儿,你让他使劲儿帮助太子还行,你要是把他放到皇帝身边,一直用一个俯首帖耳的状态,接过打起来的时候你突然就要他为了太子搞死皇帝,不见得他受得了,下得了手。 那还是留在太子身边吧。就当给太子上了一个保险。一旦有个什么事情,霍光总要比石家那些书呆子要强上很多。 中午就一起吃饭,跟刘据聊聊天,问问学习怎么样啊,学剑吃力么,什么什么的。 结果刘据表示:“晴姐姐能不能跟太傅说说,以后别练剑了。” 我擦,你意思是说这太子根本就不喜欢练剑,就已经这么牛了,要是真的喜欢,用心钻研的话,那得是个什么样子。便问道:“怎么了,你不喜欢练剑么,文武之道,一张一弛,圣君之道,在于书剑。读书明理,治理天下,学剑知勇,方可捍卫天下啊。” 刘据不高兴的道:“寡人之道这个道理,但兵者凶器也,用之不祥……” 雪晴有些诧异:“你不是在学春秋么,怎么又读上道家的书了。” 刘据脸上浮现一丝尴尬:“都看看,有些还是说得不错的。晴姐姐你看,这剑锋利无比,一剑划过便是人头落地,血溅五步。实在是杀伐之气过重,为君之道,在于行仁义。此物有悖于仁义,久之,则觉得人命轻贱,不足道哉。” 雪晴一窒:“那仁君就不要威武了么,若不是习武打猎,哪来的勇武精神,那要是国家有难,又该怎么办?” 刘据眼珠一转道:“不若学学拳脚什么的,强身健体,又能抵御强敌,一双肉掌,总不至于动手就要人命吧。” 我靠,这太子也是够奇葩的了,估计能和袁周子聊到一块儿去,都是圣母婊白莲花啊。 但说到底,圣母婊还是要比武帝那种杀神要好得多,至少跟着圣母婊混,他不会不高兴就弄死你吧。最多就喋喋不休的烦死你。 雪晴便道:“储君学剑术与骑射,一则强身健体,二则彰显勇武,倒不用拘泥于兵器方式,习一些拳脚打磨身子,也免得杀伐之气过重,也是好的,姐姐替你跟皇帝说一声,你放心吧。” 这还没上班呢,工作就来了,说实话,詹事和大长秋是干嘛的呢,那未央宫是皇帝和皇后坐镇的,但皇帝虽说是未央宫之主,但管的是天下事儿,没什么闲心来管未央宫里面杂七杂八的事情,皇后呢,虽说是后宫之主,但也不见得要办些什么具体的事情,不过是总揽全局,下面的事情还是要人来办。 谁来办?那就是詹事管前面,大长秋管后面,就相当于未央宫的前后两个片区的办公室主任。秘书长之类的,理论上是个领导,但实际上就是个给领导办事儿的。 詹事和大长秋行政上管理两宫的运作,少府就相当于工部内务府,管着皇帝的私房钱,仓库,和工厂。这三者互相协调,带领宫里的太监和宫女负责宫里的日常事务,而安全则是卫尉那另外一条线的。 严格来说,这博望苑虽说只是皇家的一处别院,但实际上,这也是一座皇家的宫殿,而且是特别重要的一座。也该雪晴来管的。 午后闲聊了一会儿,太子也没有午睡,非要拉着雪晴和霍光一起玩耍。 到了下午,前面正殿就准备好了经筵,由太傅牵头,少傅,洗马,侍读齐聚,太常寺的五经博士来了一大帮子,后面是乌泱泱一大片的门客。 太子小声说道:“晴姐姐留下来听经筵吧,散了之后,再于姐姐用晚膳。” 雪晴点点头。 太子走上高位,先朝下面一稽道:“众卿。” 太傅带领群臣门客参拜:“拜见太子殿下。” 太子跪坐在软榻上道:“众卿免礼,请入座。”(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一章 太子经筵听不懂 太傅带领群臣都分两边坐下,香炉里青烟袅袅。后面编钟响起如涓涓细流一样的细微乐章,若有如无,并不影响交谈。 雪晴心想,好古典的样子啊,太子上个课,如此有仪式感,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同样是搞学问的天道,只有自己去上课的时候下面还有点秩序。别人的话时常会吵起来,经常是乌烟瘴气乱糟糟的,就跟太湾立法委员吵架似的。 嘿,不知不觉间,天道难道已经民权觉醒了啊,是不是不该这么早给他们灌输什么天道道友都是兄弟姊妹的道理。 太傅捧着一卷竹简,抑扬顿挫摇头晃脑的念了一段。一大堆人听得如痴如醉。雪晴支着耳朵听了半天,愣是没听明白一个字。 这简直不是走神,而是双目无神了。雪晴捂着嘴打了个哈欠,旁边霍光扯了扯自己的衣角道:“嫂嫂,您说让我跟在太子身边是什么意思啊。” 雪晴一愣:“这不好么,怎么,你不愿意啊。” 霍光有些委屈:“好久没见兄长了,正准备让兄长回来教我剑术呢,怎么又跟太子走了啊。” 雪晴道:“不走,就在这儿,回城也不过是片刻之间,什么时候想回去了,跟太子说一声就成了,你要知道,在储君身边侍奉,是多大的机遇。你一定要好好把握。” 霍光当然是不太明白这里面的道理,但看雪晴坚持,便也没办法了,只能闷闷不乐的待在一边,难道以后每天都要听这么无聊的课么? 雪晴又听了一阵儿,博士们开始辩论,可完全闹不明白他们在争论些什么,只听见什么晋灵公不君啊,赵盾啊,谏而不入什么什么的,还是完全跟不上。 一边的天宝两眼发直,都快睡着了。便捅了捅他道:“天宝,你说越女剑法炉火纯青之时,滂沱大雨也不能沾湿衣襟是不是。” 天宝就跟上课的时候被老师抓住打瞌睡一样,装作一副认真听讲的样子,听雪晴说的问题之后,揉了揉太阳穴道:“都是他们说的,俺也没见过啊,不过今天见到太子的剑法,这传说恐怕也差不了多少了。” 雪晴疑惑的道:“你说是剑能通过极快的速度避过雨点,且不让剑气激荡影响雨点原来的轨迹倒还有一点可能,但雨下起来,如珠帘一般,那么薄的剑刃还行,这么大个人怎么可能躲得过?这不科学啊,怎么躲也躲不过去的呀。” 天宝闷头想了半天,我靠,死了算了,经筵上的问题听不懂,公主问的问题也回答不了,死了算了:“卑职怎么知道,我要是会,那就知道了,可我要是会了,还用当个小侍卫么。” 雪晴鄙视着他:“哟呵,给本宫当侍卫还委屈你了啊,来人啊……” 天宝赶紧赔笑道:“别介别介,殿下,卑职是说要是我会的话,就给殿下当大侍卫,不当小侍卫了。” 德行。 前面的春秋大义讲得激昂。雪晴便取过面前小几上的笔和竹简乱画起来,你说李广太子霍去病这些人,这个功夫,到底是算是外家功夫,还是内家功夫?有没有传说中的真气啊,内力啊什么,要不要活捉了李广来研究研究? 拉到吧,后世的法医不知道解刨掉多少尸体,还是没发现传说中丹田在哪儿,就算是把李广切成肉丝,恐怕也发现不了丹田吧。 仔细想想,李广的武力,超越了常人的范畴么?好像并没有吧。出剑快一点,力量稍微大一点,也应该算是正常的吧。 雪晴觉得有必要考证一下,这年代的武功到底有多强,肉掌能不能开碑裂石,能不能一跃三丈,能不能内力透体伤人,能不能飞花摘叶来伤人。 如果不能,那就是正常人,不过是快一些力气大一些而已,相当于拳王泰森,叶问啊,李小龙啊。归根到底,还是能被一刀捅死的。如果一刀麻烦一点,就多捅他几刀。 如果能的话,啧啧,以后和这种火拼有风险啊。 切,老娘怕什么,先来个万箭齐发,就算是你手上有闪你也闪不掉,实在不行就扔给你两个土地雷去玩去吧。要是土地雷还炸不死的人,你总不能让老娘现在就研发什么人间大炮吧。 那就只能是认命了。你杀了我吧。 要是几个土地雷都炸不死的人,基本上也就东方不败啊,钢铁侠啊这个级别的了。还不早点自杀算了。 太傅无意间见雪晴奋笔疾书,还以为这货真的爱学习,便开口问道:“武陵公主殿下,屈尊出任大长秋,照抚博望苑,臣听闻殿下博闻强识,学识渊博,不知殿下对宣公二年有何见解。” 雪晴抬头一脸迷茫:“啥?” 天宝小声道:“他问您对宣公二年有何见解。”见解你妹,你要是说什么关关雎鸠啊,子曰学而时习之啊,还能跟你掰扯两句,这宣公二年是什么鬼。《春秋》里的一段?到底讲的什么鬼知道。 齐刷刷的一群人望过来。 雪晴只能支支吾吾的道:“本宫浅薄,于春秋大义不甚了了,唯恐粗鄙私见贻笑大方,于太子以谬误,伴储君之驾唯有慎言慎行。还是不说了吧。” 太傅吃了个软钉子,便笑道:“殿下过谦了。这番见解也是真知灼见,咱们陪伴太子读书习武,一言一行都需谨慎。若不是有道理的话,那还不如不说,一面乱了太子心智,诸君须谨记。咱们再说这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 妈蛋,要早说这宣公二年是讲的这一段,那老娘也能掰扯两句啊。 雪晴担心这老匹夫又搞突然袭击,这货是不是跟那些老师一样,看见你打瞌睡开小差就故意叫你回答问题啊。 雪晴只能放下了笔,努力仔细的听听他们在将什么,也不需要听很明白,就算再被揪出来,只要听准了一两句,咱也能发散思维来掰扯半天。别一会儿太傅没问,钻出来别的谁张口就问,答不出来就是一顿批,那老娘还忍得住?(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二章 食盐专营好走私 渐渐地,雪晴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知道怎么的,这些人聊着聊着就聊到了大汉的对匈政策,言谈之间对皇帝的好大喜功,穷兵黩武颇有些微词。 天性固然重要,刘据本来就是个仁善之人,后天的培养总是萦绕着这一票腐儒,难怪被养成一朵白莲花。 仔细想想,后世历史上都说是刘据和他爹脾气不对,子不类父,其实这里面未必就没有武帝刻意培养的意思。 毕竟这太子是皇帝自己选的,太傅也是他自己选的,这博望苑的哪个官员的任用是没有经过他同意的?难道会这边的情况近在咫尺的皇帝会一点都不了解?明显是皇帝有意培养一个仁君,而不是英武之君。 一堆老学究和一堆小学究巴拉巴拉半天,终于是结束了。前前后后起码两个时辰,天都快黑了。 刘据留雪晴用了膳,吃了饭之后,才趁着城门还没有关回城去了,太子送到博望苑门口,嘱咐雪晴没事儿多来博望苑玩。拉到吧,隔两天来一次经筵,大好人生都抓瞎了。 雪晴一走,霍光的心里悲凉极了,有一种被抛弃的感觉,天色一黑,哪儿哪儿都不认识。孩子贸然到一个全新的陌生的环境,难免有些不安。 好在太子没有忽略这个小玩伴,携手将他带回了寝宫,让他睡在偏殿。还跟他闲聊一阵,说明日带他去打猎。 霍光哪里打过猎,听太子说打回来烤着吃的兔子特别鲜嫩,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其实太子本身是不太爱打猎的。无奈是个推不掉的课程。 霍光受到太子的热情款待,心情才开朗了一些,料想嫂嫂将自己放在这边,真是为自己好,并非是嫌弃自己。这样一想边觉得好受了许多。 第二天一早,雪晴便带着礼物前去詹事府拜见婆婆。到了门口,便直接进去。走到门廊里面才遇上出来迎接的夫妇二人,陈掌老远就拱手道:“哎呀殿下,怎么也不知会一声,好出来迎接呀,还以为殿下这几日要忙着拜见太子皇后大将军,要过两日才能过来呢。” 雪晴微微一躬身道:“昨日去过博望苑了,皇后那边明日上任的时候再去也不迟。今日便过来了,婆婆,从武陵带了些特产,不成敬意。” 卫少儿笑得合不拢嘴。春风得意,儿子立下旷世奇功,儿媳妇也升了两千石的高官,和自家夫君一般无二。正是扬眉吐气之时,拉着雪晴的手道:“婆婆在詹事府吃穿用度都不愁,也花不了个什么,你两不用老是往这边送些东西。留着罢。去病都万户侯了,迎来送往,延续家声需要花销的还不少呢。” 婆媳往里面走入了正厅,陈掌在门口道:“殿下好好在家里玩一会儿,老夫这就去整理一下典籍和名册清单,方便明日殿下上任之时查阅交接。” 雪晴点点头:“有劳詹事大人了。” 陈掌笑道:“大长秋大人客气了。” 卫少儿看着陈掌远去的身影道:“雪你别担心,宫里的事情,大不了都交给他去办,这人啊,老实不说话,但办事还是得力的,前宫后宫掌管多年了。你没来之前,你那一块儿也是他管的,老身知道,大长秋那点琐碎的事情,没什么做头。” 雪晴说道:“媳妇当年还是椒房殿内司呢,这宫里的事儿正是拿手,不是说原来有个大长秋么。怎么也是詹事大人在掌管的?” 卫少儿道:“有了和没有有什么区别,无非是挂个虚衔儿而已,事情还不是都交给我们家老头子去办了。” 雪晴有点明白了,感情这皇帝是大的这个主意啊,我就说这货怎么舍得吧这么关键的位置讲给自己,就不怕后院起火,被老娘从后头给捅一刀? 原来早就准备架空自己啊,可你用陈掌这么个怂货是不是稍微的差点意思啊?难道说还有别的后招?这尼玛分分钟从穿越剧变成了宫斗剧然后又变成了官场小说了? 或许是皇帝有恃无恐吧,詹事是自己的人,卫尉是自己的狗,少府是自己的管家,太监宫女尽在掌握,那大长秋即便不是被架空,就算是掌握了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还是会被几方环绕动弹不得。 这样一算的话,陈宝国的政治手腕还是挺不错的嘛。 卫少儿又开始喋喋不休的了:“成亲两年了,这才有机会在一起长相厮守,皇帝说要去打匈奴,好家伙,几千里地呢,怎么可能,那得花多少钱啊,等这钱凑齐了,去病都四五十了都。咱就趁着这日子,好好的弄个子孙满堂,到时候就算是皇帝要打,咱们就让去病那老头子去打,死在外面都不亏,哈哈哈。” 瞧这小老太,小算盘打得妙啊,可一聊到生孩子老娘就别扭到不行了,只能敷衍过去。切,老娘还想逍遥两年呢。生孩子的事情再说吧,至少二十岁再说。你就慢慢等吧,我就不信,这么牛的一个儿媳妇,你还敢怎么着么?打死我都不信。 还是不太喜欢跟卫少儿待在一起。可能婆媳之间的这种矛盾是天生的。吃完饭之后,便借口走了。 回到侯府,天宝过来说:“殿下,皇帝今天廷议下了诏命,食盐专营要开始了。” 终于是要动手了是吧,食盐这东西,现在全国人民自给自足,吃的用的都是自己制造,唯独这个盐没法自己制造,海岸线虽然长,但并不是哪里都可以晒盐的,就比如黄海,你晒盐的话,晒出来的还不都是沙子啊,不同的海域有不同的成分,能晒盐的基本上都是东南沿海一带。 那么盐就成了这个年代真正最不可或缺的商品,这里面的利益一旦大了,即便是皇帝想插手,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步步为营的经营了几个月,这才敢下手,估计下一步就是大刀阔斧的砍掉所有阻挠的诸侯,将盐从他们的嘴里抢出来。 既然开始专营了,那么走私就应运而生了。这是个好机会。不过最好不要和皇帝直接冲突。(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三章 大长秋视察膳房 既然他要了沿海的盐田,那咱们就另辟蹊径,恐怕皇帝还不知道,四川和云南的卤水里面也能煮出盐吧。 以前去四川吃盐帮菜的时候听老板做文化宣传的时候得知四川井盐是川菜的灵魂,有两千年历史,那么估摸着,这时候还没发现呢。 在四川云南煮盐,避开沿海的物流路线,在西南一带就很有价格竞争力了。同时远离政治中枢方便上下其手,同时,这里的盐往西北送更加的方便,到时候就可以垄断西域的食盐贸易,说实话现在还不太明白西域的盐是哪儿来的,地中海么? 还有些东西要提前准备了,比如酒和铁,这两样即将在食盐之后开始专营,恐怕大家还不知道,皇帝明显是打算把这饭一口一口的吃下去,而不是一嘴塞三个馒头。那么就要趁着皇帝去咬那两个馒头之前,悄悄的切下来一块儿。同样重要的还有铸权。没有纸币的连带,铸权也很重要,你想啊,一个五铢钱可以买到那么多东西,同样重量的铜,却不能,这里面就有一个差价了。这个小小的差价被无线放大到几千万乃至于几亿个铜钱身上,那就很客观了。 第二天一早,雪晴早早的进宫,找个半天发现大长秋办事处就在长门宫之外,妈蛋,里面还关着一个王夫人呢。这要是没拴好冲出来咬人怎么办。 除了秋香,雪晴并没有调用自己在宫里的人,正好趁着这机会多发展几个。没必要把原来的暴露出来。 雪晴一想到王夫人,再想到陈阿娇就有点心虚,当年闲庭信步就走了进去,根本没有受到阻拦,偌大的长门宫几乎没人看守,就在它对面上班,能不防范着点么。 还没进门,雪晴就把长门宫的事情问了个清清楚楚,据秋香说,因为上次长门宫歌咏事件,再加上王夫人现在疯疯癫癫的。所以现在长门宫还是管得比较严的,虽然名义上王夫人四时供奉与皇后同秩,那也只是在吃穿用度所用的器物上。随身的侍女老妈子不过十人,侍卫也不过十人,基本上是来看守她,而不是保护她的,当然,她在这长门宫里也没有什么危险,毕竟谁也不会跟一个疯女人过不去不是。 这样的话,老娘可以放心了,不行不行,再调十个侍卫来紧紧看住,别趁虚而入摸到老娘的办公室来了。 办公室是单独的一个小院儿,称不上是宫殿,倒像是独立的一个耳房。里面等了几个宫女太监,詹事已经在里面等候了。 厚厚一摞账本,墙上一架子的清单,陈掌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走了。这就算是交接了。 雪晴翻阅一阵只觉得头皮发麻。武帝嫔妃不多,不过十个左右,当然偶尔随便乱搞一下,但不算是正规编制。儿子一辈子就六个,怕还有两个还没出生,公主有几个。 正经的住在未央宫里的就这么些,长乐宫还有些以前的老妃子,在那边养老。就这么点人,你猜猜这每年费用多少?乖乖,赶上一百个霍去病的工资了。 这还不算武帝的开销呢,那货想起用钱了,多少都不够他花销的。 秋香说道:“殿下,快传午膳了,要不要去膳房看看。” 得,也算是视察工作了,这事儿也归自己管了。 以前还真没有去过膳房,但是不知道原来的那个雪晴去过没有,得多看少说,免得露馅,这两年这种情况已经很少了,基本上这个身份还是相当适应的了。 膳房占地就比较大了,几乎有一座宫殿那么大,因为炊烟的缘故,被安排了靠近宫墙的位置,分为上下两部分,下房负责操持宫女太监和侍卫的膳食,量大管饱,但质量就一般般了,管理也没有那么精细,难道还能被毒死几万人?那也算是天下奇观了。 这年月不兴炒菜,毕竟还没有铁锅,那么厚重的铜釜,只能用来熬煮。蒸笼里面是粟米饭,放眼望去几十锅高耸的蒸笼快撑到房顶了。雾气蒸腾整个屋子都看不清人影儿。 外面的鼎里面煮着小菜,肉类,到时候就一盆盆的端出去。 往里面走,更显得忙碌,上房只负责皇室和宫里的官员还有一些高级的宫女太监的膳食。但因为要求高,制作精细,所以忙碌的程度一点都不亚于外面。 同时,因为皇室食物安全是个大问题,上房还有数十个侍卫驻守,上房的所有食材以及工具的进出都有检查。每一个食物处理的环节都有检验。最后还会用人来品尝,一来尝尝味道是否可口,二来就是人肉验毒器了。 大批的宫女太监都在这儿帮忙,从出菜,到送过去的过程都会受到严格的监控。雪晴觉得各种制度都已经很晚膳了。但还是跟身后唯唯诺诺的膳房总管交代一定要注意食品安全。 里面的饭菜不似外面那么粗糙,酱肉色泽诱人,芳香四溢。用了域外香料的烤肉奇香无比。雪晴觉得有些流口水了。那边庖厨的刀工精湛,片下来的鱼脍薄如蝉翼,日本人都弱爆了,雪晴虽来了两年,还是不太喜欢吃鱼脍,但也不妨这东西看上去十分好吃的样子。 那边已经差不多弄好了,长长的一道桌子上摆满了菜,总管介绍道:“殿下,这是皇帝今日午膳九道菜。请您过目。” 雪晴点点头,这年月还不像清朝动不动就是一百零八道菜,咦怎么皇室开支还是这么庞大? 雪晴一点头,总管立刻挥手命令十余个宫女太监将菜品放入漆盒装起来,鱼贯走出去。门口自有二十多的侍卫跟上来,将队伍左右包围紧紧的保护着朝宣室走。 总管又说道:“这是皇后的四道菜,以及王夫人的九道菜。请您过目。” 等等,我没听错吧,对对对,皇后经常一天只吃两顿,其实按道理她一天应该吃四顿饭的,而且吃饭的时候也总是用一些比较普通的膳食。这些以前在椒房殿混的时候是知道的,至于王夫人那边是按皇后的级别送去的。所以是实打实的九个菜。(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四章 查抄御膳房账本 后面依次是各位嫔妃,王子,公主的膳食,雪晴随便晃了一眼,只要太监试吃过检验过表示没有问题的,便让总管按程序送过去。 这一上午就过去了,雪晴顺便就在膳房吃了一点,这算是工作餐么?还是说自己的伙食关系是在长乐宫?切,很重要么、 吃完饭之后,雪晴要求总管将过往三年的账本封存起来,立即交接给大长秋属衙,总管眼中划过一丝慌乱道:“殿下,这账本恐怕没有那么久的,每一季少府查验核准之后,就会销毁一批比较久的,现在留下的最多只有今年的了。不过少府那边应该是有个总账的。” 切,总账能看出什么问题?没有明细哪来的痛脚抓。其实翻过来想,这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御膳房每天的工作日志,买了多少菜,做了什么饭,哪个人负责的那一道菜,那一道菜又给谁吃了?估计每天都得用掉一百斤的竹简,一个季度就得堆满两个房间,建国到现在快一百年了。都存起来,恐怕未央宫也放不下这么多。 今年的就今年的把,秋香指挥人将账本全部给带回了大长秋属衙。雪晴瞥了这总管两眼,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跟秋香小声吩咐让她叫人秘密跟住这个总管,要是这几天悄悄的串联谁,或是要做些别的什么动作的话,就控制起来。 这么大一个膳房,每天过手的钱有多少?怎么可能没人下黑手。甭管是谁,老娘现在做主,总得知道点详情吧。 出了膳房,去了椒房殿,也该是时候去见见皇后了。 走进椒房殿,依旧是往日那冷清摸样,几个宫女太监端着用剩下的碗碟正往外走。见雪晴过来一起施礼,为首的道:“殿下,皇后刚用了午膳,正在休息,还问过殿下了。” 雪晴点点头,便朝前面走进了大殿,织机在一边,织了一半的布挂在上面,隔了几步的一个软榻,卫子夫慵懒的半躺着。见雪晴进来,便拍了拍榻边道:“来了,快过来坐。” 雪晴过去坐在榻下面的软垫子上道:“快两年没见,姑母清减了。万望注意身体。” 卫子夫打个哈欠道:“无妨,就是时常思念据儿,你去过博望苑了?” 雪晴道:“晨昏定省,每五日太子就会进宫朝拜皇帝皇后,时常还是能看见的嘛,太子在博望苑一切都好,臣妾去看了,陪太子用了膳,还列席了一次经筵,也见太子正在练剑。颇有些仁君风范了。” 听雪晴这么说,卫子夫心里高兴极了,笑盈盈的道:“恩,太傅教得好,教出个谦谦君子,没有半分顽劣之气,下次去,替哀家嘉许太傅,赐些锦缎。” 想起太子说的那件事儿,跟皇帝说还不如跟皇后说,反正皇帝那边是能少见一面算一面。免得节外生枝,闹出什么事情来。 便说道:“说起这事儿来,太子跟妾抱怨了一下,说是练剑杀气太甚,一招一式都是要人命的,实在是有伤天和,有违仁君之道,皇后知道太子的,恭俭忍让,温良恭慈。心里有些抵触之后,便不大愿意学这些杀气过甚的剑术。” 皇后皱着眉头道:“哀家知道据儿的性子,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可是身为储君,没有点英武之气,又如何君临天下令四方臣服呢。高祖皇帝何等勇武,就连他父皇也是武功赫赫。做皇帝,可不能像儒生那样,要是没有点剑术是不行的,你就没有劝劝他,学学样子也成啊,剑术是死的,人是活的,剑在自己的手上,若是自己没杀心顿起,那手中的剑还会自己舞出去么。” 皇后还是太相信自己的儿子了,古话说得好,身怀利器,杀心顿起。一个人要是没权没钱,多半是没什么坏心眼的,因为他即便是有坏心眼,也做不了多大的坏事儿。可一旦有了权力和金钱之后,那就不一样了。 很难说这么小的刘据到底有没有想得这么深刻。雪晴道:“妾跟太子说过了,为储君是要习剑术,一来强身健体,二来彰显勇武。但太子说,学些拳脚功夫也是一样强身健体的。还说什么就算是哪天脑袋发昏,要去打别人,也不至于打死了。” 皇后笑得咯咯的:“咯咯,据儿真是逗,哀家看还行,阿雪说得对,储君只要打磨了身体,再有点勇武之气就行了,难道还真指望储君去上阵杀敌么,也没有这么开玩笑的。拳脚就拳脚吧。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只要据儿勤于读书锻炼,那就谢天谢地了。” 雪晴趁机问道:“这太子课业有所更改,是不是要知会一声皇帝,有了皇帝首肯再施行?” 卫子夫点头道:“没错,抽个空跟皇帝提一下就是了,太子的课业,皇帝十分的关心。照例是要过问的。” 得,老娘就说嘛,刘据最后成为一个那样性格的人,不是没有道理的,你想啊,一个人身负刘家和卫家的血脉,刘家是开天辟地创立新朝的,卫家是纵横草原,战无不胜的,这样一个混血儿,最后在皇帝的悉心教导之下,他成个什么样子的,基本上可以肯定是皇帝刻意为之的。 通过这件事情,雪晴也终于弄清楚了,皇帝对于太子的真正态度。对于几十年后那场巫蛊之祸,雪晴便有了七分把握。只要阻止武帝前往汤泉宫,将爷俩放在一起,让他们没有被别人蒙骗和离间的空间。把苏文和江充这一票贱人给收拾了,再把刘屈牦和李广利那两个贱人收拾了,当然,还得收拾其他几个王子。我靠,这样算起来成本和动静还是挺大的啊。当然,那还太遥远了。几十年后,刘据的孙子都出生了。现在的问题还不在他的身上。 不过说来说去,搞死武帝才是最好的,只要搞死武帝,扶持刘据上马,卫家立刻安全了。大汉马上由战略进攻转到和平发展,那就是安心赚钱的节奏啊。到时候带一支军队,满世界溜达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五章 膳房黑洞上千万 从椒房殿出来也就不早了。老娘现在算是在终南海上班得了,也不见得晚上要留下来住啊,下班就要趁早,早早的出了司马门回侯府去。 御膳房的账本已经送了过来,慢慢的堆满了几个屋。天宝看着这数量头都大了,说道:“要把这账目给理清楚,得花多久啊。” 雪晴道:“秘密调集十个天道算数好的,慢慢弄吧。不过正好借着这个机会,将府邸里里外外保护起来,总不能让这些东西莫名其妙的起火了。” 天宝笑道:“怎么可能,里面压根没火儿,誊写核算都在外面的屋子。” 雪晴道:“没看过电视啊,一旦开始查账,这账目就开始失火。只要里面有猫腻,迟早的事情。” 天宝一愣:“还敢到侯府来放火?这么大的胆子?” 雪晴笑道:“别说这小小的侯府,恐怕少府,詹事府和未央宫里面都要失火呢。” 天宝道:“殿下,卑职胆子小,您可别吓我。” 雪晴转身道:“咱一步步来,难免有人走在咱们前头,这三个地方都要派人,一旦有人销毁账册杀人灭口的,至少咱们要知道是谁。” 天宝不明就里,也只能这样去办。 大长秋治下,到底有多少黑幕,那就拭目以待吧。这一部分无论如何是一定要走下去的,即便是没打算在这职位上久待,就算是没有打算凭借这个职位能够在宫里发展一定的势力,但至少也别因为下面的黑幕把自己给拉了下去,而自己却傻乎乎的什么都不知道。 雪晴每天进宫,别的事情也不干,就把该自己管的地方都四处看看。尤其是每天的点验看得特别的紧。 每天,每个宫,每个殿,每一个侍卫队,都要点验人数,早一次,晚一次。城门各处都已经被雪晴放置了自己人,避免有人偷偷出去,或是放人进来。 结果不出五天,整个宫里就少了七八个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这事儿挺玩味啊,到底是少了哪几个人,死活查不出来,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但雪晴绝不相信,没准儿是关键角色被人搞掉了,然后以小角色代替,再和周围的人商量好,指鹿为马说这就是那个人啊。那么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是谁就不好说了。 有问题,绝壁是有问题,但几乎是抓不到一点把柄。悄悄的问了李广,李广却表示在宫里这么多年,这种莫名其妙的失踪的事情不知道多少。谁也不会认真去查,这一旦查到点什么不该查的事儿,对谁都不好。 雪晴冷笑道:“将军拱卫宫禁,真是尽职尽责。” 李广脸色一黑:“某是拱卫皇室的,些许宫女太监,有什么紧要。再说了,说不准谁就是皇家的人弄……额,哼。” 这犟脾气,还想封侯呢,做梦去吧。雪晴直接问道:“那你麾下的卫士,你能保证干净么?卫士们只负责门禁巡逻安全事务,并无过手的帑币和物资,该是清白的吧,就怕有没有谁和别人勾结的。” 李广道:“怎么没有,若是有人在宫中中饱私囊,不通过门禁又如何出去呢,显然是有所勾连,但只要不出什么事情,某也不好追究。” 官场弊端,历来都在,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李广说道:“殿下何苦非要查个清楚,这里面的账始终是糊涂的,又何必非要在这里面做文章。” 雪晴转身就走了。你懂个屁,你以为老娘是包青天,见不得贪污腐败么。没准儿老娘查到他们如何贪腐的,顺手就把这条线养起来自己吃呢,也是不少钱呢,一年吃个两千万钱,比什么不强。 如花跟在后面小声的问:“殿下,这几天有些不太平啊,殿下每日出入宫禁都是孑然一身,安全上恐有不测,不如带一队侍卫吧。” 雪晴有些诧异:“本宫一个为臣的,也能在宫中有一队卫士?” 秋香道:“咋不能呢,只要不用外面的人,就用宫里的宿卫就行了,跟卫尉提一句,派些人来就是了,出了宫门便有您自己的卫队,无缝对接,可保安全无虞,就算是卫尉不松口,皇后也能借给您一队人啊,也不用多,一二十人就行,毕竟是在宫里,就算是有人心怀不轨,也是趁机偷袭,难道还能在未央宫纠集一大批人前来冲击殿下么。” 雪晴想了想也是啊,便让秋香去李广那边要了一个侍卫队过来,李广也没说什么别的,这军队里,大部分都是你卫家的人,问了问自己,也算是给面子了。给就给呗。 连着四五天,加班加点的算账,终于把御膳房的账目给基本理清楚了。天宝一脸兴奋,捧着总账跑过来说道:“殿下算出来了,这账目果然有问题,数量,价格,损耗都不对。那总管是有问题的。” 雪晴接过账目看了起来,这御膳房的问题还不小啊,你看每天用肉不过是九千多斤,但购买的却又一万五千斤,这剩下的六千斤哪儿去了? 损耗哪有那么大,虽说皇家用的肉确实是要万里挑一,比较好的部分,自然也比较贵,可剩下的给侍卫宫女吃也差不多吧。再说了,这一万五千斤肉,价格也不低啊,基本上都在市价之上,这里面的差价可不小啊。 最后粗略的计算,这一年,膳房不清楚的账目大概有九百多万将近一千万的漏洞。我的乖乖,这生意都做到皇帝头上去了。 小小的一个御膳房总管,吃得下一脸一千多万的黑钱?打死我都不信,那么这背后有多少人吃了这钱?反正我大长秋是没有吃到。 说没吃到,这就送来了,真是想什么来什么。这天休假,雪晴正在侯府里面的小池子里面喂鱼,炒过的小米喷香喷香的,扔到池子里,四面的鱼都冲过来抢,这年头居然就有红色的鱼了,什么金鱼锦鲤不都说是用鲫鱼和鲤鱼改良出来的品种么,这年月生物科技都这么发达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六章 御膳房坚决罢工 天宝走过来道:“殿下,膳房总管郭汜求见。” 哟嘿,这就过来了啊。求饶的?还是拉自己下水的?再不然就是过来吓唬自己?没这么大的胆子吧。 雪晴坐在池边的亭子里的软垫子上道:“传。” 郭汜走进来,后面跟着两个仆役手里捧着箱子,郭汜噗通一声跪在亭子前面的鹅卵石地面上,那声音让雪晴觉得有点肉疼。 郭汜拱手道:“殿下,您以公主之尊,出任大长秋之职,正是下官的顶头上司。这以后的日子,还望殿下照抚,些许薄利,不成敬意。” 两个仆役上前,将匣子解开了盖子放在雪晴脚下。 哟呵,差点闪瞎了老娘钛合金二十四K的狗眼。金光灿灿的还有各色珠宝点缀其中。 如花在后面悄悄的拉了拉雪晴的衣角小声说道:“殿下,那个,那个,还有那个,好像是咱们家卖出去的,没想到绕了几个圈,又回来了。” 忘记这个小财迷了,雪晴小声问道:“你估摸着这两箱该值多少钱?” 如花仔细打量了一下,说道:“壹佰万万钱吧,估计,可能不准。” 雪晴笑道:“这是来分赃来了?你御膳房一年贪墨上千万两,就分给你顶头上司一百多万的回扣就行了?” 郭汜尴尬的笑笑::“殿下说笑了,御膳房的账目是很清楚的,绝无半点营私舞弊的现象,只是出去采办的时候,总是被各大商户围着,非要咱们买他们的货,时不常的孝敬一些。这也没什么打紧的,还有就是有的宫女太监侍卫有时候想要吃点好的,级别又不够,便花点钱问膳房买,就权当是在酒肆吃饭了。也算是与人方便自己方便,这价格也和外面的酒肆差不多,权当是点辛苦费。” 辛苦你妹,开个小灶一年能挣上千万钱?你特么逗我么,要是这样老娘就在未央宫开一个宫廷会所,前面供王公贵族来体验至尊享受,后面给宫女侍卫开小灶食堂。那一年还不得挣几个亿? 雪晴笑得轻蔑:“天宝,大汉律法,行贿怎么办?” 天宝冷笑一声:“行贿万钱,腰斩弃市。” 雪晴啧啧道:“啧啧,腰斩啊,太惨了,从中间劈成两段,好像还不会马上死是吧?” 天宝道:“那是,被切断以后,至少还能活一炷香,就用两只手在前面爬呀爬呀,还能用手蘸着肚子上的血写字儿。总管大人您识字儿么?要不要卑职教教你惨字怎么写?” 郭汜冷汗连连,却反而倒:“殿下,咱就明说了吧,你动我不要紧,您说得对,这一千万不是我一个小小的总管能够吃得下的,不瞒您说,这御膳房一年的黑钱还远远不止一千万,起码两千多万,而这两千多万中,卑职不过是个小角色,一年拿到手的不过是区区四五十万钱而已,至于大头,早就被别人吃掉了,动我不要紧,可是那些人,您能动么?” 雪晴觉得有些好笑:“那你且说说,到底有哪些人,本宫好琢磨琢磨,要是惹不起就算了,你说吧。” 郭汜冷笑道:“这话卑职怎么好说,话是已经带到了,这事儿您就自己看着办,何去何从,是和气生财还是鱼死网破,就在殿下一念之间。” 雪晴还没来得及发脾气,天宝便抽出长剑,往前一步,把郭汜吓了个好歹。雪晴叫道:“抓起来,关在后院。” 郭汜叫道:“凭什么抓我。凭什么。” 天宝一剑横在他脖颈之间,恶狠狠的道:“跑侯府来撒野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找事的货,来啊,绑了。” 雪晴懒得看,便从花园迤迤然回了前院去了。 第二天一早,雪晴干脆睡了一个懒觉,着急忙慌的跑到未央宫干嘛去啊,反正又没人每天来查看自己上班没,也就懒得去了。 睡懒觉是个挺舒服的事情,半梦半醒之间,却被如花吵醒:“殿下也,不得了了,不得了了。膳房罢工了。” 雪晴一脸懵笔,罢工这事儿,不得等到民国才有么,这会儿就开始闹罢工?提前了两千年吧。该不会是哪个工会主席也穿越到现在了吧。 膳房,对了,昨儿刚刚抓了膳房的总管,今天膳房就罢工了,这明摆是要将老娘的军啊,沿着这个思路想想,那不得了啊,膳房罢工,从皇帝皇后,到扫地倒马桶的小太监,几万人都得饿肚子。只要饿个两顿,愤怒又饥饿的侍卫太监宫女能把雪晴撕吧撕吧给吃了。 雪晴坐起来道:“是怎么个罢工法?买了菜不做饭,还是今儿压根就没买菜?” 如花哪里知道:“奴家不知道啊。” 把天宝叫过来,天宝一边抹着额头的汗一边道:“今天没人往宫里送肉送菜,就是天亮之前,咱们在宫门的人发觉今天送货的没有来,觉得有点不对,咱们顺藤摸瓜才发现的。” 雪晴爬起来一边穿衣服一边道:“现在什么时候了?” 天宝道:“皇帝皇后该用早膳了。” 皇帝皇后一天四顿饭,早中晚夜宵。诸侯和嫔妃皇子公主一天三顿,早中晚。其他的宫女太监只有两顿,是在上午和下午,大概是上午十点和下午五点。 皇后常年不吃这一顿早的,王夫人可以完全忽略这个感受,那么最早的爆发点就在皇帝和诸位嫔妃皇子公主的第一顿饭上面,我的乖乖,这些货真敢把皇帝给饿着,我还真就不信这邪了。 雪晴立刻决定,派人上街收购食材,实在不行便将别院样的牛羊给牵过来。就怕时间赶不上,同时派人去收罗整个长安各大酒肆的庖厨和食材。然后立刻进宫。 紧赶慢赶的跑到司马门,秋香已经在门边等候了,雪晴慌忙跳下马车,抓着她的手道:“皇帝吃了么?吃了么?” 秋香道:“吃了,吃了,好在这些夯货没敢动皇帝的胆子,连同各位嫔妃皇子都给了饭吃,他们准备从上午那一顿饭开始闹呢。” 雪晴恨得牙痒痒的,王八蛋,这是打算煽动全体侍卫和宫女太监把自己拉下马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七章 东门阻挠给养入 这招也太狠了。罢工罢着罢着罢着就成了绝食了,一个单位的罢工,弄成了整个未央宫的绝食,等事态无法控制的时候,皇帝谁都愿意牺牲。好狠的绝户计啊。 雪晴进宫直奔膳房,往日的炊烟袅袅,现在冷清得很,庖厨和杂役们三三两两的待在一起瞎聊天。雪晴见了气不打一处来。喝令如花把膳房的头头脑脑都叫过来,站在膳房外面。 雪晴有些气急败坏问道:“为何不做饭。” 几个头头脑脑交头接耳一阵,最后表示没有食材,根本没法做饭啊。 雪晴抓过一个胖子吼道:“没食材你怎么把皇帝的早饭做出来了。啊?” 秋香在后面使劲儿的拉住雪晴道:“殿下,殿下,别冲动,千万别冲动。” 雪晴撒开了手,气呼呼的道:“那你意思是说,只要有食材,就能做饭是不是。” 胖子点头道:“那是自然啊。” 雪晴问道:“是谁负责采买的?” 一个小老头站出来道:“殿下,是卑职负责的采买。” 雪晴问道:“那你为何不买菜去?在这儿干嘛?” 小老头道:“没钱啊,没有总管同意,一个钱也拿不出来,没钱哪来的食材,人家也不答应啊,话说这总管大人怎么还不来呢。” 雪晴骂道:“他不来,你就不知道用钥匙开柜子拿钱么。” 小老头一脸无辜:“俺也不知道这钱柜在哪儿啊。” 雪晴拂袖而去,懒得跟他们扯皮。转而带领卫队赶到了东门。这边是平时食材进宫的路线。今天却显得冷冷清清,没了往日的车水马龙。 这些货敢切断宫内的供应,总不能切断整个长安的供应,他也没这么大的能耐不是么。 整个长安几十万人,坊市无数,卖肉的卖菜的有多少?只不过今天有些不一样了。老百姓们上街去买菜,却发现有一帮人在花大价钱大肆收购肉菜,连称也不称,装上车就走,老百姓们逛了半天街,一根菜也没买上,没钱的只能回家吃酱菜下粟米饭。有钱的干脆就奔酒肆去了。去了才发现,凡是街上稍微有点名气的酒肆,通通都歇业了。怎么敲门都不开。 天宝满头大汗的奔走于各处,终于弄了一大批的人手和食材,赶紧的就往未央宫东门赶,赶过来就被卫士们拦住,死活不让进。天宝都快急死了。 在门口等着的雪晴见前面吵起来的,便出来看,却见门候带着人将天宝阻拦在外面。顿时就冒了火:“门候你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门候不卑不亢的道:“殿下这是何意,莫名其妙的来这些不三不四的人,本候自然是要拦下来的,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宫的,一没有皇帝的诏命,二来没有宫禁的腰牌,当然是不能放行的。” 雪晴道:“是本宫让他们进来的,你也不放行么。” 门候道:“即便是殿下的意思,也是不行的。” 雪晴心头不忿,怒道:“你是谁的麾下,卫尉还是郎中令,要本宫请李将军过来,你才肯放行么?” 门候冷哼道:“卑职职责所系,就算是李将军也不能强求。” 雪晴冷笑道:“那就试试看,秋香,去传李将军过来。” 秋香小声说道:“李将军今天不在未央宫,不然闹这么动静,肯定就直接过来了。” 妈蛋,难道是李广也有份,给躲得远远的了?这不太像啊。 转头过来四处望望,门候手下差不多两百人,门洞,城垛处,应该还有两百多人的样子。便推开门候,往外走,秋香赶忙带领卫队上来,将拦在前面的卫士全给推开了。才走到外面,看到青筋暴怒的天宝正在和看守东门的卫士撕扯,双方骂骂咧咧剑拔弩张的。但天宝一方的气势就要差了许多,毕竟人家宿卫宫禁都是全副武装的,剑一扯出来都冒着寒光,一排一排的长戟杀气毕现。 天宝和后面的兄弟们却一个个手里拿着萝卜白菜耀武扬威的,冷不丁就被人家削掉半截,气势一下就弱了。 侍卫们推来宫卫,雪晴排众而出。天宝一看到雪晴就委屈了:“殿下,这些夯货不让咱们进去。太欺负人了。” 雪晴上前把他拉到一边问道:“能冲得过去么?里面人可不少。” 天宝一愣:“额,咱这点人可不行,再说了宫门有守城的器械,实在不行人家还能放下千斤顶,您这等于攻打未央宫了,这怎么可能,关键是一动手咱们就被动了,说不准就是个冲击禁宫,满门抄斩啊。” 也是,这个时候去调兵来攻打东门,算个怎么回事儿,不是造反也是造反了,妈蛋,为了给皇帝吃顿饭,还得担上一个造反的罪名,老娘冤不冤啊。 如花过来雪上加霜:“殿下,再不抓紧送进去,就要误了饭点了。这可怎么办啊。” 雪晴道:“找李广,快把李广揪出来。不管他在哪儿,立刻找到他。” 找个屁,鬼知道这货跑到哪儿去了。一直等了半个多小时,还是没能来。 雪晴坐在一辆装着白菜的马车上琢磨,这事儿咋透着这么不对劲呢,他们怎么就敢闹罢工,这事儿等皇帝知道了,谁能有个好?即便是自己这个大长秋遭了一个办事不利,那下面的膳房一拨人,哪个又能跑得掉。 会不会是,膳房这拨人,就是被抛出来的替罪羊。反正没有人管他们的死活,这些不重要的人,也不会引起谁的重视。 那现在东门动静闹这么大,皇帝敢说不知道?老娘悄悄跑到河西,他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家门口闹起事儿来,他却不知道? 最烦这皇帝了,这是在看戏呢?反正谁也没胆子把他的饭给停了,他便吃饱喝足,在一边看热闹了,没准儿知道老娘现在在东门坐在白菜车上面一筹莫展,那狗皇帝正在宣室偷着笑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饭点是肯定误了,李广还是没消息。妈蛋,活该你小子封不了侯。 秋香小声道:“不若禀报皇帝皇后,请了旨意,他们自然不敢阻拦。”(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八章 力挽狂澜炊烟起 雪晴冷笑道:“他们就等着我们去请旨呢,好在皇帝面前发难。还指不定咋往咱们身上泼脏水呢。这时候皇帝的虎皮借不得。不靠自己的本事把这事儿处理好,皇帝也不见得愿意搭理咱。” 天宝垂头丧气的啃了一口萝卜含混不清的道:“那不去请旨,这事儿又怎么弄,等里面的人被饿了两顿,事情闹大了。皇帝会管咱们和膳房有什么纠葛,只关心不能饿着几万侍卫和宫女太监。到时候那还有什么道理可说。” 我靠,群体性事件都会运用了,这稳定发展还要不要了。未央宫就没有维稳办么?没有新闻记者出来谴责么? 这东门一直是膳房的路线,有勾结很正常,但其他的门呢,他恐怕没有这么大的能量把所有的门都封锁了吧。 但这事儿本来也不好弄,就比如司马门吧,那是皇帝皇后皇亲国戚和高官们走的门,什么倒马桶的啊,送菜的啊,小宫女出去玩啊,小太监出去探亲啊,是没有资格往这边走的。 但今天能不能破破例,往那边走? 便带人去了司马门,这一绕又是小半个时辰,可司马门的门候也死活不答应,满头大汗的道:“殿下,这不是卑职不答应,实在是这司马门不是用来走货的,东门西门还行,可这司马门,达官贵人进进出出的,不到级别的都不能走,更何况是送菜的车队。” 雪晴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不知道,都快断顿了,那东门死活不让进。说是这些人没腰牌,活人岂能让饿死了,这个道理你懂不。” 司马门候一听,啥玩意儿?一大帮人没有宫籍没有腰牌,还想进宫?脑袋甩的跟拨浪鼓似的:“不行不行,没腰牌怎么能进宫呢,不行不行。” 我靠,咋就一不小心就漏了底子。雪晴眼珠一转:“你看,这样子行不行,他们不进去,你派一些人,把东西拉进去,送到膳房,该检查检查,绝不含糊,你看着怎么样?” 门候一阵沉吟:“额,这也不是不行,就是,唉算了,殿下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来人啊,仔细检查,然后帮殿下送到膳房去。” 天宝带人,将肉菜都给摊开了,放在卫士们的眼前,帮助检查能快一点,经过细致的检查,门候派人推起小车,开始往里面运。 雪晴进去之前跟天宝说:“密切注意对方的动向,东门,膳房,还有李广都给本宫盯紧了。还有,要是明天还是这一出,没准儿他们连街上的都要来阻拦,可别让人打了伏击。你要亲自盯着,有事儿及时告诉本宫。” 天宝拿着一根萝卜一边啃一边走了。 进了司马门,我的乖乖,这条路是达官贵人才能走的,现在一车车的蔬菜和猪肉羊肉牛肉走在上面,留下一地的鸡毛蒜皮。 雪晴让如花找人跟在车队后面打扫,把那些烂菜叶子全都给拾掇起来。雪晴在前面领路,赶紧的把队伍往一边拉,免得撞到哪个当官的,那就哔了狗了。 紧赶慢赶的赶到膳房,叫膳房的人赶紧的做饭,膳房的头头脑脑一见都傻眼儿了,不是说今儿指定不做饭了么,这大长秋怎么就真的把菜肉送进来了。 不得已之下,胖子装模作样的对着送来的肉菜指指点点道:“啧啧啧,这是个什么啊,这样的肉也是人吃的么,何况是上用了。这怎么能行呢,上用的羊肉需要九个月小羊羔,超过一天都不行,羯羊肉质鲜嫩,还需要割得方方正正的,子曰,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这个都成了什么样子了,这能吃呢,啧啧啧,你看这白菜,都成烂菜叶了,这个怎么行呢。殿下,你在哪儿找来的这些破烂货啊。” 雪晴憋得脸都绿了,终于是忍不住了,咆哮道:“把他拉过来给杖毙了,快点。” 秋香阻止道:“殿下,咱不好……” 雪晴一把推开,喝令卫士上前,将那胖子抓过来,丢在地上,拿了棍子劈头盖脸就打,打得那胖子皮开肉绽,惨叫练练。 雪晴拿起一根棍子挥舞道:“还有谁,还有谁要作死的,都给本宫滚出来。要么就给本宫去做饭,要么就和这胖子一样,打死了算。” 实践证明,膳房即便是有问题,也不是大多数的人,庖厨杂役们,每日只管闷头做菜做事儿,到了月底领工钱就是了。就算是人家有黑幕,也不用经过这些小角色的手吧。 雪晴将头头脑脑都抓过来打了一遍,然后全都关到后面去,火线提拔了一批庖厨杂役暂时的代管各个部门,随即膳房便高速的运转出来,炊烟重新冒了起来。笼屉里蒸上了粟米饭,火力足足的,没一会儿小米的芳香便散发了出来。 一车车的蔬菜和肉送进去。庖厨们的刀工精湛,分分钟切成块成丝儿,成糜。紧接着就下锅。 一盆盆的饭菜端出来,码在外面的院子里,便立刻有检验饭菜的太监逐一的检查,然后分配路线。 皇帝皇后以及嫔妃皇子公主的饭菜最先出炉,经过严格的检验之后,便各自送了出去。雪晴有点不放心,还加派了人手去护送。 宣室外面一大群的郎官侍卫大夫们,下了值便躲在旁边的耳房等着吃饭,一大早起来,忙了半天,早就饿的心慌了,这快点都过了,咋饭菜还没有送来。正在七嘴八舌的议论的时候,却见送饭菜的人终于到了,便手忙脚乱的冲上去抢。抢到饭一边吃一边骂膳房的人咋这么懒,这么晚才送过来。 膳房的人只能在一边赔笑。 雪晴忙得跟个陀螺似的,各处都紧盯着,生怕有哪个人就是那批贱货埋在膳房没有被发现的坏分子,就等着瞅准机会搞破坏。尤其是在食物的检验上特别的警惕。直到最后一批饭菜要被送出去的时候雪晴才收了一口气,喝了一盏水问道:“这一批是哪儿的?” 膳房的人回答道:“这是东门守卫的饭菜。已经检查过了。这就送过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零九章 饿死东门王八蛋 雪晴摆摆手:“不忙不忙,大家都辛苦了。累这半天的。这就吃饭吧,把这些端进去。咱们先用膳。” 膳房的人一脸懵逼:“这……这是东门的饭菜。咱们吃了,那他们呢。” 雪晴冷哼一声:“他们?饿死他们算了。” 午膳有惊无险的度过危机。晚膳和明天早上的,都还有。雪晴吃完饭,扔下筷子就开始大力的整顿膳房。 雪晴将所有原来的领导阶层,不管有没有问题,通通的解职,直接提拔一批老伙计出任各个部门的领导,同时从里到外的搞了一次大检查,发动广大群众对隐藏在革命队伍里面的坏分子进行了揭发。同时通过皇后的关系,调用了一批心腹的太监和宫女前来坐镇。 东门处。门候顶住了雪晴的压力,愣是没有放一根菜叶,一块肉进去,正在洋洋得意的时候。手下问:“大人,咱们将这给养挡在外面,那咱们一会儿吃啥啊,这一轮班值下来,兄弟们的肚子早就饿了。” 门候笑道:“没关系,就跟你明说吧,这未央宫里,几万人都得饿着,但是吧,你们跟对人了。跟着本候,还能让你们饿着肚子不成,放心吧,一会儿就有人送饭来。” 没过一会儿,眼见别人都吃了饭了,东门的人开始心慌了。门候骂道:“娘的,还真让她自己个儿把菜送进去,把饭做出来了。真是邪性,怎么送进去的?” 手下跑去打听了一下,回来告诉门候是从司马门进去的。东门候咋舌道:“我的乖乖司马门都能进去,算你牛。算了算了,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一顿饭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咱看看以后到底谁厉害,哼,一会儿送饭过来,咱们就吃。多不得了啊,还不是得老老实实的给咱们送饭来。” 这如意算盘打得多好,还等着膳房送饭来呢,做梦去吧你。等东门守卫们都饿得七荤八素,肚子咕噜噜直叫的时候,门候发觉有点不对劲了。别人都吃了好久了,咋东门的饭菜还没来,遭了,肯定是大长秋的报复。哼,不就是一顿饭么,没了你膳房,还能饿死个人不成?你能饿到别人,还能饿得到东门的人? 门候便不指望膳房送饭来了,叫人出去,到酒肆去把教他们准备好的饭菜送过来,比膳房的饭菜还要好。哼。 天宝听到人汇报,说东门门候叫人从酒肆送饭去东门。立刻就来了兴趣。狗东西,你让别人吃,自己却藏着私货,有这样的好事儿?不恶心恶心你,你当咱小宝哥是吃素的啊,正好忙来忙去还没吃饭,天宝哥邪邪一笑,带领几十个人,纵马往东门,在门外截住了送饭的人,把饭菜全都截下来,人都该赶走了。揭开盖子一看,哟呵,伙食不错嘛,有酒有肉的。天宝流着哈喇子,指挥卫士们冲上来抢着吃。实在是太多了,几百人的饭菜,几十个人是吃不完的。那鸡腿天宝咬一口就给扔河里。好不自在,从来没有这么浪费过。 门候得知饭菜被高天宝截了,带着人就冲过来,勒马喝道:“高天宝,好大的胆子,我的饭菜也是你能动的。” 天宝直接将手里的盘子给扔进河里,抹抹嘴道:“哪里来的野狗,这是要抢饭啊,还是怎么的?” 门候道:“某乃是东门门候,官同校尉,你个小小的……” 天宝冷哼道:“哼,你个门候,不在宫门守卫,跑到外面来干什么,这是你的地盘么?擅离职守,不知所谓,来啊,将这个货拿下,交给卫尉处置。” 门候一怒:“扯淡,你们算什么东西,还敢拿某?不过是个狗腿子而已。” 天宝抄起一个鸡腿就扔过去,直接扔在门候的脸上,扯出长剑喝道:“夯货,上午就想打死你个畜生了,还敢聒噪,找死。” 噼里啪啦,两拨人就打了起来。各自不甘示弱,人数也相当,打的难分难解。 东门城垛上的士兵们纠结了。这老大出去打架了,自己在这儿呆着是不是不太好?可是毕竟是守卫宫门,也不好擅自跑过去打架,弃宫禁于不顾吧。最后只能派了二三十个人去帮忙。 可是东门的卫士,还没吃饭呢,脚步发虚。手脚无力,哪里打得过高天宝带来这批刚刚吃饱了的货。即便又来了二三十个人,依旧是打不过天宝的人。 这一仗打了半个时辰。路过的百姓早就夺得远远的了。巡街的士兵也不敢管,只能远远望着,最后天宝的人都气喘吁吁了,东门的人却早就精疲力竭。纷纷被打倒在地。 天宝和两个人抬起门候,一甩一甩的往河边走。门候慌忙叫道:“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某不会水啊,救命啊。” 天宝将其一把丢进水里道:“河里饭菜多得是,自己捞着吃吧。咱们走。” 卫士们连滚带爬的跑到河边去捞门候,废了半天劲儿,还掉进去几个,才把这货给捞出来。冬天的北风一吹,那个瑟瑟发抖,那个饥寒交迫啊。 天宝冷哼一声道:“想吃饭?做梦去吧,紧紧守着,一碗粟米,一块酱肉也不准流入。”麾下侍卫轰然应诺,哈哈大笑起来。 消息传来,雪晴深感欣慰,对待东门这批禽兽,妄图饿死整个未央宫的人,就是要先把他们饿死再说。雪晴干脆就加派人手,从里面和外面,对他们进行了包围,彻底切断他们任何一条能获得粮食的痴心妄想。 掌控了膳房,只是治标,而真正的本源,是资金,没有资金是不行的,总不能老是像今天这样自己掏腰包,再大的家底儿也经不住这么折腾,不出十天半个月,就得把整个家底儿全给掏空了。 在膳房找来找去,除了一堆漏洞百出的账本,愣是没找到一个铜钱。尼玛这货是把钱藏到哪儿去了。就连灶眼儿里都扒拉了一遍。 雪晴心知,这才是釜底抽薪之计,看上去是未央宫断顿,其实是膳房罢工,归根到底是膳房没有给养,而给养是要花钱的,而现在膳房一毛钱都没有。这才是真正要命的地方。(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章 少府黑手初显露 雪晴仔细的盘算了一下,粮食调料,膳房都还有些储存,够用一段时间的,这东西没了也好搞,关键是时效性,不需要新鲜的食材那样需要每天送进来。而且现在又不是什么饥荒的年代,在长安街市上随处可以弄到。 水是膳房边上的井水,不可能被谁掐断了,只有皇帝皇后等人用的水,是从汤泉宫专门采集过来的山泉水。 这年月没有电,没有煤气,宫里烧得都是木炭,专门有个柴炭司负责。雪晴也去看了看,井井有条,库存丰富,并没有闹毛病,依旧是源源不断的给膳房供应木炭。只留下几个人加强了一下管理,别到时侯这边也出了问题,有米没柴你也没办法不是。 到下午的时候,雪晴才安顿好了未央宫里的一切,出宫带着天宝去少府找人要钱。 少府巍峨的大门就在眼前,雪晴心知,这钱多半是要不出来,历朝历代,花钱的事情如流水,要钱,可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果然,少府监虽然客客气气的,招呼雪晴用点心酒水。但就是避而不谈膳房罢工的事情。 还是政府职能部分的分工不明确,导致了互相推诿扯皮。比如给膳房提供补给和资金,本来就是少府的事情,现在反而少府用这个事情来要挟大长秋了。这事儿就有这么搞笑。 雪晴长驱直入问道:“少府监,这膳房的资金是不是该批一批了,都没米下锅了。” 少府监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道:“哦?是么,怎么会这样啊,来人,快去把账本取来。” 下面的人很快送来账本,少府监随手翻阅一下道:“不应该啊,这一季的拨款,才刚刚过去呀。这么快就见底儿了?那笔钱可是要用到过年之前的。” 雪晴懒得和他磨牙:“只问你批是不批?” 少府监笑道:“殿下说笑了,既然是这一季的已经按时交付了,那还怎么批?下一笔要到明年了,这膳房的财政预算,乃是少府和治粟内史共同核算,报御史大夫署复核,然后经丞相禀报皇帝,然后才一层一层的发帑下来,到膳房去的,哪里是我一个少府能够独揽的,再说了,就算是少府的账面上,也不过是几十万钱而已,如何补的上膳房那么大的窟窿啊。” 雪晴冷笑道:“本宫正琢磨着,这膳房罢工到底是哪些狗胆包天的货煽动的。这便自己跳出来了。好好好。赶紧趁着这几天,把自己的烂账好好的清一清,免得被抓住了什么把柄。” 少府笑道:“殿下说笑了,这事儿如何是我少府指使的呢,再说这未央宫也没有谁被饿着啊,哪里来的什么罢工啊。殿下说的话,可着实有点费解。” 雪晴轻蔑笑道:“拭目以待吧。”说完起身就要走。 少府监在后面道:“殿下,宫中原本詹事府长秋宫,少府和卫尉各司其职,把个未央宫管的是井井有条,怎么这就出了毛病,恐怕皇帝追究起来,殿下脸面上不好看啊,凡事自有他的道理,不如无为之治,无为方能无所不为啊。何苦要做那些较真儿的事啊。” 雪晴并没有回应。还能怎么回应?难不成和他谈谈价格什么的? 出了少府,雪晴一跺脚就转头回了侯府,这一天天的,为谁辛苦为谁忙?还得老娘花钱请全未央宫的人吃饭。老娘又不是皇帝,凭什么啊,老娘冤不冤啊。 京城各方势力的想法,隐约也能猜到一点,皇帝自然是一个看热闹的心态,没准这会儿在宣室偷着乐呢。 幕府呢,完全是一个无所谓的态度,多大点事儿,让闺女受点挫折也没什么不好,没准以后就老实呆家里相夫教子不惹事儿了。 至于少府那一批幕后黑手,自然是洋洋得意的,初战告捷。琢磨着扩大战果,你武陵公主家底儿到底有多厚,能请整个未央宫吃几顿饭?等到了大家都断顿的时候,就准备在皇帝面前发难。 比较悲催的就是东门那一票人,到现在还没吃饭呢,一个个饿得眼冒绿光,浑身无力。也算是雪晴扳回一局来。 最不高兴的就是如花这小管家婆了,拿着账本小嘴儿撅起老高:“这日子没法过了。这一天就花了六七十万钱,这还算少的了,等膳房库存的五谷和香料都用完了,那才是大头呢。还有专供上用的东西,有些是各地进贡的,但多是样子货,大部分的东西还得自己买。这一来二去,又是不少钱。” 雪晴有些不解:“粟米稻谷这些东西,直接朝甘泉仓要不就行了,收上来的粮食,不给皇帝吃给谁吃?” 如花道:“我的乖乖哟,殿下您想啊,膳房的预算是早就算好了的,一年多少,一季度多少,皇帝吃多少,嫔妃吃多少,什么样的级别吃什么样的饭,这款是早早的拨下来了,要粟米,就得拿款子去甘泉仓提。那甘泉仓满满当当的全是粮食,可不见得是个人过来说一声就得给你粮食吧,人家也是有账目的,要调粮食,得拿批文和钱去换,一笔一笔的都的要对的上数目。” 雪晴头昏脑涨的,倒在软榻上用锦被蒙了头。很快就睡着了,这一天也是累着了。 如花放下账目,过来将雪晴的皮氅脱掉。再重新将锦被给她盖上,随即又拿起账目,长吁短叹。 晚上,雪晴睡得迷迷糊糊的,长安城中的一处宅邸,几个人围坐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一个人道:“赶紧的决定吧,要调动资金,处处开花,非得早作谋划不可。” 另一个人说道:“我觉得完全没有必要这样做,她既然自己花钱采买,就让她自己去买好了。花的是他自己的钱,和我们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挺好的么,她就算是富甲天下,能养整个未央宫几天?到时候元气大伤不是更好收拾么。” 房间里灯火不是很亮,有点谋划于密室的意思啊,几个人喝着酒小声的交谈着。就跟房顶上有人偷听,必须要压低声音一样。(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一章 覆盎门紧锣密鼓 房间里有一个人道:“就是,咱们犯不上阻止她自己花钱采买,她也买不了几天,还是会作罢的。关键是这长安街上的食材何其多也,她买的也不过是整个长安供应的其中一小部分,那咱们要阻止她,不让她买到这一小部分,就要花钱买下绝大部分。这花销是她的数倍好不好。况且,她买了小部分导致长安街市上供应不足,已经有百姓有微词了。要是咱们把所有的蔬菜肉类都截断了,那百姓们还不得闹翻天。倒回来说,就算是咱们截下来,我的乖乖,几万斤肉,那么多的菜,这些东西又不能放,吃是肯定吃不完,咱们才多少人?那不是活生生的浪费了么,得不偿失啊。” 又一个道:“我看不见得,即便是花了这一天的钱,但效果是显而易见的,只要她买不到菜,膳房就开不了火。未央宫上下几万人饿了一顿,就要闹到皇帝那儿去。那咱们的目的不就达到了?” 另一个说:“没必要为了这几天的时间,就让咱们出这么大的血,还是等几天,还能耗耗她的实力,多好的事情,范不着花上两百多万来做这事儿,你算过没有,膳房一年才给咱们收入多少?分到手的又有多少。完全没必要。” 又一个人沉吟半天道:“要不这样,咱们一不花冤枉钱,二来呢,又把她的粮道给截断。原本咱们是想的东门,可她偏偏就走了司马门,这就算了。难道咱们就没有别的门可以想办法了么?” 一个老头皱着眉头道:“你的意思是,派人把手各处城门,把担着肉菜入城的人都给拦在外面?办法是好,不花钱,效果也好,但动静是不是稍微大了一点?这样老百姓可一点新鲜菜都弄不到了。是不是稍微狠了一点?” 一个稍微年轻一点的说道:“不狠不行啊,早点闹,动静闹大一点,就能早点收场,这样才能把影响面缩到最小。” 老头叹气道:“唉,还不知道皇帝到底怎么想呢。别到时侯,对咱们不利就不好了。” 覆盎门里,一个茶棚子,白天这儿熙熙攘攘的,晚上自然是鬼都见不到一个。天宝窝在茶棚子里面,将两张桌子拼在一起,用皮氅紧紧的裹住自己,长剑就放在手边,正在美美的打着鼾。 没一会儿,被人推醒道:“大人,你看,你快看。”天宝睡眼迷离的揉着眼睛问道:“看什么啊。” 随着手下指着的方向,天宝目光呆滞的望过去,只见一群人仗剑走到城门处,和守门的兵丁热络的交谈起来。天宝心生疑惑,在一边观察了好久道:“看来是有勾结啊,那别的城门处是什么情况。” 手下汇报道:“各处城门都来了这么一批来路不明的人,有些也不见和守门的那么亲近。只老老实实的待在一边。看样子是在等开门。” 岂止是开门,简直是要堵门呢。天宝想了想,派了两拨人出去,一路去侯府报信儿,一路直接就翻过城墙到外面去了。 吩咐手下继续监视,天宝又翻身睡下了,裹紧了皮氅骂骂咧咧的。这日子一天天的真是。 第二天一早,整个长安城缓缓的醒过来。最先醒过来的是未央宫的一些宫女和太监,打着哈欠开始准备皇室起床要用的东西。膳房也点燃了早上的第一炉灶火,而街上开始慢慢的有了些行人。做早点的是最勤快的,早早的到街上占了位置,生火准备了。 天宝被茶棚子老板给从桌子上推到地上骂道:“哪来的破落户,到俺们家的桌子上来睡觉来了,快滚开快滚开。别耽误俺们做生意。” 天宝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道:“睡你们家桌子又怎么了。你当我稀得睡桌子啊。不亏待你,快煮茶来。”说着甩出几个五铢钱在桌子上。 (实在是不小的喝茶是从哪个连带开始的,反正最先的茶是煮的,不是泡 的。) 老板眉开眼笑的把钱都给收了,今儿这张开得够早的啊,天还没亮呢。堆着笑道:“好叻,您稍候着,水一会儿就滚,马上就给您煮上,您先坐。” 不一会儿,一壶滚烫的茶水送了过来。天宝抄起茶壶往杯盏里倒了一些,热气蒸腾起来,香气四溢。待稍微凉了一些,便喝了两口来漱漱口,然后又吐掉。用杯盏里剩下的洗了洗手,沾湿了毛巾然后擦了擦脸。 脸一洗干净了,北风一来,就觉得有些刺骨,就手灌下去一盏热茶,从口腔暖到胃里。砸吧砸吧嘴,还觉得有些饿了。 各大酒肆的伙计,推着小车就来了。腰间的钱袋子鼓鼓囊囊的,就等着把最好的食材第一个给搬回去。靠着城门的几条街都有人了。 卯时,覆盎门守门的兵丁集合点验之后。立刻用绞盘把千斤顶给绞了上去。哐当一声,卡在上面稳稳当当的,这玩意儿要是一不小心压下来,那就好玩了。 覆盎门司直打着哈欠,从腰间掏出钥匙,打开了门上的第一道锁。随即有麾下另外一名值班的屯长用钥匙打开了另一把锁。众兵丁才上前合力将巨大的七八根门闩都取下来,依次放到一边。才推开了厚重的大门。 门一开,乌央乌央的人就要往里钻,兵丁们是见怪不怪了,手里拿着木棍随手乱抽。嘴里叫嚷着:“不要挤,不要挤,排好队一个个来。挤什么挤,挤怀孕了算谁的?” 那批早就候在覆盎门的剑士,瞅准这机会,就冲了出去。在兵丁的检查线之外又设了一道卡子,看见凡事担着肉,牵着羊,驮着菜的,就叫人家往回走。 人家哪里肯干,就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凭什么不让咱们进城,做点小买卖还招谁惹谁了? 胆子小一点的被一吓就赶紧的担着东西往后走,站在老远处观望。胆子大一点的,争执几句,就被按在地上一通好打。弄得城门处乌烟瘴气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二章 稀里糊涂大混战 渐渐地,门口被挡下来的菜农越来越多。都站在远处观望着这边,眼见一大堆人站在一起。那几十个剑士也有点心慌。这要是弹压不住,反而被愤怒的人群踩上个十七八遍就悲催了。 一个侍卫急匆匆的跑过来,对天宝说道:“大人,各处城门的状况都和这覆盎门差不多。凡是进城买菜的都被挡在了城门外。各处的士兵都不大管,有两个门的士兵管了,但也没啥用处,那批人就往外走一截,在外面去堵了,不在城门洞招呼了。幸亏殿下有先见之明,放着他们控制长安的肉菜。但现在即便是咱们从三辅收到了肉菜,也送不进来啊。” 天宝摆摆手道:“小瞧人,你看他一拨人就就几十个。咱们硬冲都不怕,昨儿个要不是看门候仗着宫禁,咱们不好打,可这几十个孤魂野鬼在城门外,还不能打么?打了也白打,活该的。再说了,我在想,还有没有更漂亮的办法,比如说这覆盎门,咱们要是上去噼里啪啦的把那帮人一同收拾,再带着这些菜农直接冲过去。踩死这些王八蛋你看怎么样?法不责众嘛,莫名其妙的来一批人阻止菜农进长安卖菜,天怒人怨以致于无法收拾。啧啧。这个局面就好看了。” 手下盘算着力量对比:“那行,得再叫点人过来。大人稍候。你说这批人咋这么大的能耐,宫门也敢堵,城门也敢堵。” 天宝冷笑道:“管他什么人,敢堵咱们路,要不是殿下不愿意把事情闹大,老子这就祭出雷一轰死这群王八蛋。” 陆陆续续,支援的兵力都已经到了,用眼神跟天宝打个招呼,天宝若无其事的用右手做几个手势,大家就开始藏匿在各处,等着发信号。 没想到先憋不住的是城内的民众们,以各大酒肆的伙计们为首抢先闹了起来,指着兵丁骂道:“昨儿个没营上业也就算了,好歹还有些工钱。菜钱也是给了的,今儿个这是怎么回事儿,不让卖菜的进城,那咱们酒肆饭馆儿卖什么啊。小老百姓又吃什么啊。” 守门的兵丁道:“又不是我们不让他们进来的,与我和干。谁拦着你你就找谁去啊。” 兵丁们是不打算插手这事情的,你们要闹随便你们去闹,反正不管我们的事儿。谁也不搭理。 这样一闹,祸水东引,愤怒的伙计和小老百姓们就冲了过来,指着那伙人的鼻子骂。骂的狠了。为首的人一怒,抄起家伙就打。局面顿时就失控了,完全看不清楚人堆里乱糟糟的是个什么状况。 天宝抄起杯盏就砸在地上道:“就是要趁着这股子乱劲儿,冲。”随即冲了出去。各处埋伏的侍卫一起冲了出去。老板再后面叫苦不迭:“我的乖乖哟,好不央儿的砸我的杯盏干什么。糟践东西啊。” 本来城门外的局势就乱,那伙人凭借手里的硬功夫,勉强能压得住乌央乌央的人群。翻飞的大棒舞得密不透风。等到天宝带人扑上来。这阵势瞬间就乱了。 好个天宝,不愧是敲黑棍的高手,呲牙咧嘴的冲上去,却一个闪身绕到那些人的背后,趁着他们不注意,一个个的敲闷棍。一旦倒下就甭想起来。不给愤怒的人群踩个七八圈不算完。打到后来,就不知道是谁打谁了,反正乱成一锅粥。天宝捂着乌眼青退出了战圈。到一边去,瘫坐在地上喘着粗气道:“娘的,谁给我眼睛上来了一家伙,真疼,现在还挣不开呢。” 手下爬过来道:“你这算什么,我不知道被哪个倒霉蛋绊倒了,接着就被人群踩了十七八遍,浑身的骨头都酥了。” 天宝不耐烦的道:“得了得了,别诉苦了,那帮孙子比咱们可惨多了。快去,把咱们的人都叫出来,别掺和了,这也差不多了。” 好家伙,撤出来的侍卫们几乎个个带伤。愤怒的人群杀伤力太强了。喏,那边那票畜生早就倒地了,这群人还在打来打去,也不知道是打急眼了,还是打懵笔了,还是瞅着这机会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去了。 菜农们在一边看得目瞪口呆,哪管得你们打得你死我活,人脑子打成狗脑子,反正是没人挡路了,一个激灵的小伙子,牵起自己的两只羊就一路小跑,跑到城门口,跃跃欲试缩手缩脚的迈步进去,见守门的兵丁并没有阻拦,还盯着兵丁的脸看了一阵。兵丁翻了翻白眼:“要进去就赶紧的,磨叽什么呢这是。” 小伙儿大喜,回头挥手道:“进城卖羊咯,乡亲们,冲啊。” 乌央乌央的菜农们扛着包,担着挑,推着小车牵着羊,争先恐后的往城门里冲。 天宝笑道:“瞧瞧,怎么样,一会儿教他们直接送进去。咱们先继续下一个门,兄弟们今天要打就打一个痛快。我看他们能堵多久。走着。” 各个带伤的侍卫们,兴致勃勃的提着棍棒跟着天宝招摇过市,把巡街的兵丁们给吓了个好歹。 天宝带着人,后来干脆骑着马,提着棍棒,就奔各处城门,有些地方拦路的凶恶,镇压得菜农不敢放抗,都堵在城门外敢怒不敢言。天宝灵机一动,随手抢了一个挑子。把菜农吓了个好歹:“大爷,不让进城就算了,咋还抢东西呢。”天宝把挑子里的萝卜都倒出来说道:“一会儿还你,多大点事儿。”便招呼手下的人都抢了挑子,装作是菜农的样子,担着挑子晃晃悠悠的走过去。 装也装不像啊,你挑子里面压根没东西啊,拦路的人一看啥也没有,懒得管你,都没搭理天宝一群人。 天宝装模作样的走过去,就等着被拦下来。走过去却没有被拦下来,反而倒过来走两步说道:“大哥,我们要进城买菜,听说你不让啊?” 拦路的人一脸莫名其妙:“你是卖菜的?那你的菜呢?” 天宝一愣,妈蛋,刚才光想着抢了别人的菜,一会儿打得鸡飞狗跳的,菜农不见得能找回来,那损失就大了。只想拿挑子装个样子,没想到根本就没用作用。(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三章 你瞅啥瞅你咋的 万般无奈之下天宝只能换个方向:“你瞅啥呢?” 接过人家还是不搭理天宝,往后面走两步,盯着那些菜农去了。咋不按套路出牌,说瞅你咋的呢。太尴尬了这一天天的。 天宝好尴尬啊。只能卸下挑子,将扁担握在手里喝道:“哪来的强人,竟敢当街拦路,看打。” 这就算是不讲理了。手下暗骂道:“你费那事儿干嘛,直接打就直接打嘛。” 打个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帮忙,一瞅呢,菜农们都伸着脖子站在一边强势围观。 天宝气急败坏的叫道:“你们这些怂货,俺们帮你们出头呢,他们不让你们进城卖菜,你们哪来的收入养家糊口啊,还不快来帮忙,哎呀,哪个王八蛋打我腰子。哎哟哟。” 广大菜农脑袋甩的跟拨浪鼓似的,打架哪有看打架爽。 费劲巴力的终于把拦路的人全都给打趴下了,天宝气呼呼的一棍子扔在地上道:“不要脸的玩意儿,不讲义气。现在可以进城卖菜了,我告诉你们,下次再不帮你们自己,也没人帮你们,谁不让你们卖菜,就打他们,看见有人帮你们打,你们都不敢帮忙,要不要脸啊。一群驴货。”说着捂着腰子走了。 下一次就学乖了。先去换了衣服,抢了挑子,也管不得这几个菜农损失不损失的事情了。装作可怜巴巴的样子被人给挡住,然后就开始哭天抢地的装可怜。被拦路的人一顿好打。最后忍无可忍的爆发,一边抵抗一边号召菜农来帮忙,才顺利煽动了大批人群朝这边冲过来。 这一早上别的也没干,就光打架了,打得天宝头昏脑涨四肢无力,捂着腰子道:“还有么?” 手下喘着粗气说道:“没了,没了,都被咱们收拾了,抽空还抓了几个领头的,送回侯府去了。” 天宝揉了揉腰子,很想找个地方躺一躺:“宫里的东西都买齐了送进去了没?” 手下点点头:“送进去了。” 天宝出了一口气道:“送进去就好了,这一天就算是顺利度过了,一会儿派人回侯府,把那个什么御膳房总管,还有那些抓到的领头拦路的人,先给我狠狠的打一顿。娘的,说不说无所谓,咱也不指望了,反正不能让他们好受了,再去查查那个总管的家人。哎哟,我太累了,又疼又饿,找个马车我先躺一躺,给我弄点饭菜来。等老子吃饱再趟半个时辰,咱们就去未央宫东门,娘的,老子要跟这些王八蛋耗到底,饿死这些王八蛋。” 雪晴在司马门等着,大批的给养给运过来,这才安心。今早有廷议,也没开多久,估计是没有啥事情吧。官员们下班都朝这边走,三三两两的一边闲聊一边走了过来。 昨儿个还想着不要被人撞上,不要冲撞了领导,不要扩大影响什么的,被如花的一笔账算得雪晴有些火大。朝着满朝文武就嚷嚷着:“看路看路,小心一点,撞了本宫可不管,碰瓷儿不管用,你们还没见过什么叫瓷儿呢。” 文武大臣避之不及,免得被猪亲一口,羊顶一下。御史大夫站在一边发飙:“像个什么样子,这司马门,是这些畜生走的么,是谁在这儿乱搞。” 雪晴很想指挥羊群直接给踩上去,可这些小绵羊也不听指挥啊。 卫青憋着一脸笑走过来小声说道:“乖女啊,活不好干就算了,咱回家去好么。” 雪晴冷哼一声,瞅准卫青背后一群武将,扫了两遍,才发现躲在后面的李广,赶紧上前揪了出来:“终于出现了啊,骁骑将军,昨儿个找你一天,跑哪儿去了。” 李广一张老脸有些尴尬:“殿下说笑了,昨儿个去南军了,晚上才回来。” 雪晴黑着脸:“就说你个老匹夫一辈子封不了侯,一点政治觉悟都没有,手底下都胡闹成这个样子了,你却躲在一边推得一干二净。还要不要脸了。” 李广被戳中痛处,立刻红着脖子回击道:“疯了是不是,谁惹你的找谁去,我招谁惹谁了,咋逮谁跟谁来啊。某还没有找殿下好好算算账,将东门给围了,数百的将士饿了一天一夜,你这是要干什么。” 雪晴冷哼道:“这事儿你不给本宫处理清楚了,东门的那些王八蛋我全给饿死了你信不信?” 李广哭笑不得:“我的乖乖,殿下您可真难缠,以前咋没发觉呢。” 雪晴不甘示弱:“岂止是难缠,东门的王八蛋敢挡本宫的路,饿死是肯定的了。你也要挡本宫的路么。” 李广侧身贴在一边的墙上,扒拉着手指着身后道:“这么宽的路你不会走么,碍着你的事儿了么。咋就挡你的路了?” 雪晴扯着他袖子不放,咄咄逼人的道:“你身为卫尉,职掌未央宫宿卫,这东门本来就是专供给养的门,怎的偏偏不让粮队同行?你老实说,少府和膳房到底给了你多少钱,平日里,那东门就是你们营私舞弊的通道是不是。我还就不行了。” 李广急的直跺脚:“某从不以权谋私,一个钱也没有拿过。殿下不好随便冤枉好人的吧。” 雪晴嗤之以鼻:“你也算好人?东门的事儿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要不就是说,你这卫尉就是个摆设,下面没人听你的,不把你当回事儿么,为所欲为胆大包天的。” 李广一脸无奈的扯着袖子道:“我还算怎么个回事儿,被殿下堵在这儿一通收拾,还有谁把某当回事儿。我是真不知道那东门是怎么回事儿。” 雪晴一摊手道:“那你说怎么办吧。” 李广道:“查吧,彻查。把东门的人全给撤了,交给你带走成了吧。” 雪晴一摆手道:“拉到吧,几百个人,还不得吃穷本宫。就那门候就行了。” 李广笑道:“殿下几万人都喂饱了,还愁这去去几百人么。” 一提这事儿雪晴就有点牙疼,拂袖走了,这感觉越来越不好,就跟皇帝跟文武大臣们全都约好了,一起看老娘的笑话一样,妈蛋,把我惹毛了一会儿弄一千斤砒霜把你们全给毒死。太不要脸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四章 寒冬腊月饮凉酒 天宝打着哈欠捂着腰,坐着马车赶到东门,正准备瞅机会跟那些王八蛋打一架呢,却看见老远来了一队人来跟他们换防,天宝大急,这可怎么行了,这就换下去喝酒吃肉了?有这么好的事情么? 走过去看才发现原来的那些卫士全给下了兵器,给赶在了一边,原来的那个门候已经被绑了起来。垂头丧气的靠着墙根。 天宝一见就乐了,捂着腰嘲笑道:“哟喂,这不是门候大人么,这是怎么了?是偷人家的鸡了,还是摸了别人的狗了。” 新来的门候看见天宝便道:“来的正好,高天宝是吧,卫尉叫我们来换防的,我跟你说啊,你们这样弄不行啊,外面的咱们管不了,要进宫的,还是得有宫籍才行,不能什么人都放进去把,你得抓紧时间弄一下这个事儿,还有这个门候你带走吧,懒得我去送一次了。” 天宝舔着嘴唇道:“那敢情好啊,就这一个么?” 门候道:“本来卫尉说都给殿下带回去的,但你们家殿下说养不活这么多,就带这一个,你要是看着谁有牵连,一并带走算了。” 天宝点点头,除了门候之外,还带走了几个领头的,还有上次动过手的,不小心瞅见了,也给揪了出来。留几个人去给雪晴报信儿。便回去折腾这批人去了。 雪晴在膳房门口翻阅着这两天的账本,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样子下去怎么得了,不到一个星期就得破产。妈蛋,凭啥啊。那汉武帝又不是老娘的儿子。账本一人也回府去了。 天宝回到侯府,还有点小头疼,一个御膳房总管,七八个御膳房的头头脑脑,门候及其手下,还有各个城门抓回来的货,都给狠狠地收拾了一顿,不求他们招供,完全是为了报复。 如花把天宝拉回房间埋怨道:“你看你身上都脏成什么样子了。赶紧脱了我看看。” 天宝脱衣服都扯得肉疼,如花看见天宝背上胸前全是瘀伤,还顶着一个乌眼青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如花一边落泪一边道:“你是不是傻,上次跑去打仗玩都没有受伤的。” 天宝趴在软榻上道:“要是打仗倒好了,明刀明枪的打个痛痛快快,这些狗娘养的,尽在背后玩阴的,真不是人揍的。” 如花一边用药酒给他揉背上的淤青,揉到腰间,天宝吃痛,叫的呜呜的。如花轻了一些道:“这样是不是好点了?不是人揍的你还揍他们?合着你不是个人啊。” 天宝讪笑道:“口误,口误。” 如花一边揉一边道:“天宝啊,我看这事情这样下去不行啊,朝廷大事儿奴家不是很清楚,也闹不明白事情搞这么大,皇帝和大将军怎么也不出面管一管,就是这两天,花出去的这些钱,可是有点亏得慌,干点啥不好啊,天道要用钱的地方还那么多,就是家财万贯,也经不起这样折腾啊。除非是皇帝富有四海,或者是一方诸侯富甲一方,白白的养几万人呢这是。你说养就养了吧,还不领情,还要来折腾,挺闹心的。” 天宝道:“谁说不是呢,不过我看殿下不会忍太久的,这东西久了也受不了啊,殿下肯定会想办法处理这件事情的。嗨,通过这事儿,我算是看出来了,这皇帝就是胡闹,你说,殿下再怎么的,也不会让你如花掏自己的腰包,请全侯府的人吃饭吧,胡闹也没有这么闹的。” 如花嘟嘟嘴说道:“还真不如在武陵,阮江之畔的官邸和桃源,多么惬意啊。” 天宝也说道:“没错,还是在武陵过得舒坦,也没准殿下一生气就不干了,带咱们回武陵呢。那就好了。” 如花抱怨道:“你就知道自己痛快了,你想想殿下呢,和咱们侯爷聚少离多的,你自己倒是每天晚上抱着媳妇儿没羞没臊的,那殿下多辛苦你知道么。” 天宝讪笑道:“那倒也是,不过你看我这腰子伤着了,怕是得有段日子没法跟你没羞没臊了。” 如花一羞,用力按了一下他腰间。天宝疼的满床上打滚。 小两口正在打闹,外面有侍女敲门道:“如花,殿下回来了,看起来不高兴呢,要不你赶紧过去?” 如花高声应道:“知道了,马上就过去。”转头对天宝说:“你乖乖带着啊,奴家先去殿下那边看看。一会儿再回来啊。” 天宝摆摆手道:“恩,被子,被子给我盖上,恩,你去吧,我先睡一觉,吃饭叫我啊,算了甭叫了,留一些就是了。” 如花给他盖上被子,掖好被脚,才出了门,反手关上,经过门廊,过了一道拱门,穿过前庭,上两步台阶,轻声打开门走进去,反手关上门,免得寒风灌进来了。 屏风后,雪晴斜躺在软垫子上,皮氅已经脱下了甩在一边,面前一个壶,一个杯盏,盏里只剩一口酒了。 如花上前将皮氅捡起来,挂到衣架上,跪坐到一边,用勺子给雪晴的杯盏里添上酒,伸手往前推一推,却发现酒是凉的,便要抄起酒壶道:“殿下,奴婢拿去热热吧,这冷天儿,饮了凉的怕伤胃。” 雪晴摆摆手道:“算了,不饮了。放在一边,不用管它。” 如花依言将酒壶酒盏都放到一边去,小声道:“殿下不要太过忧虑。事情总有解决的时候。” 雪晴并不置可否,懒洋洋的叹了一口气。 如花道:“要不了多久,侯爷就要回来了,难道还要任由那些坏人欺负了殿下不成,到时候一准儿跟他们算算总账。” 可笑,难道这事儿现在成了小孩子被欺负,要家长来找回面子的事情么,我拜托你,一直以来,霍去病才是惹事的小孩子,老娘是家长好不好,还要等小霍同志回来替老娘出头,那多丢脸啊。 再说了,霍去病即便是目前在朝廷的地位确实是水涨船高,可人家就算是对你有所忌惮,也不能指望就凭你这点地位,让人家把嘴里的肉都给吐出来吧。没那道理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五章 皇帝终于断顿了 要是霍去病回来,他能怎么办?二话不说把膳房总管打一顿?没用,天宝已经打过几遍了,谁打不都差不多么。 再不然,冲到少府去把少府监打一顿?咱们先不说,这个事情影响好不好,到时候朝廷上下怎么议论,雪晴现在已经很看不起朝廷的舆论了,妈蛋,老娘都自己花钱请几万人吃饭了,还在乎这几个嚼舌头的? 不说影响,咱先说说效果,你打他有啥用?你打他一顿,他就把钱吐出来了?就把这些年的黑账全部交出来?有没有那么天真啊。 所以说呢,小霍同志的个人能力,真的是不足以在政治斗争中发挥什么作用。 那自己呢,自己是如何弄得这么被动的呢。说到底政治是什么?是财权,是人事权,是军权,是结党营私,党同伐异。自己有什么?小霍的军权,那在这件事情上几乎没什么用,那别的呢,还真是要什么没什么呢。关键是咱们培养的大权臣霍光,才尼玛十岁,前几天还委屈得要哭鼻子呢,你指望他现在来帮忙显然不现实。 经过这件事情,雪晴明白,要真要混朝廷里面,还是得在朝廷有自己的势力,之前自己一直不愿意往这个方面发展,一来,名不正言不顺,江湖草莽让他投靠就算了,人家是朝廷重臣凭啥搭理你。二来呢,这年月的政治势力更新换代太快,皇帝看谁不顺眼就得死一大批,你还没拉拢过来就被换下去了,那不就哔了狗了么。三来,雪晴也是稍微有些谨慎,怕被武帝发现什么苗头,便不愿意往这边发展,但现在沦为被满朝上下看笑话的这个局面,真的是太尴尬了。 雪晴冷哼道:“哼,饿死这些王八蛋。” 如花一愣道:“什么?殿下你说什么。”雪晴从地上爬起来往里面走,后面如花叫道:“殿下,该用膳了呢。” 雪晴冷哼道:“不吃,叫你们家高天宝过来。” 长安某处宅邸,又是上次那批人聚在一起。老头道:“这样下去不行啊,城门处咱们也没拦住,今天他们送菜进宫的时候,正碰上散朝,撞了个正着。恐怕满朝文武都已经知道了。” 年轻一点的道:“早就知道了,这事儿闹这么大,谁也不是聋子,能不知道么,知道了又怎么样,关键是你们找的那些人太不经用了,长安城这么多个城门,愣是一个都没有拦住,白养了。” 另一个人怒道:“你行你上啊,不上就别比比,咱们手里能有多少人?那高天宝到一个地儿就擅动一大群刁民冲过来,就算是调动一部汉军布防也拦不住。” 老头叹气道:“这也没什么,关键是东门也被动了,上下几百人全给撤了,虽说那些小兵都不知道些什么,但好歹也是咱们花钱喂饱了的,你说她卫雪晴,哪来的底气,一下子就搞掉几百的宿卫,就算是卫尉也没有这个胆子。” 另一个沉吟道:“你的意思是,皇帝,或者是大将军已经发了话了?我看未必吧,皇帝不会在这个时候表态的,宫里的积弊已久,皇帝自然是知晓的,前前后后也弄了多少次了,不会这样冒失。” 另一个人打圆场道:“好了好了,上策已失,下策尚在,我看这两日,她卫雪晴已经靡费上百万钱了,再坚持几天,把她拖垮,接着未央宫就断顿儿,皇帝不得不朝下面追责,到时候卫雪晴和少府各打五十大板,她卫雪晴就没什么威胁了,咱们只需要,把少府换上咱们的人,别人也无所谓,拉下水就是了,这买卖咱们就照做。” 少府监拍案怒斥:“你们是没事儿,我多辛苦才熬到九卿的位置,说没了就没了。这算是怎么回事儿。” 老者安慰道:“你也别急啊,早就说好的事儿,死到临头却舍不得了,这几年你也赚得不少,等到时候你挨一顿训斥,花钱赎罪,还不是一样乐得逍遥,咱按规矩来,赎罪的钱大家出,以后的利润自然是有你一份的。这有个什么。” 少府监心知大势已定,不满的道:“要是以前,这样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就怕皇帝这次是想为北伐筹措资金,把注意打到咱们的头上了。” 老头诧异道:“不是已经动了盐了么,那还不够么。口味也太大了一点了吧,这是要劳民伤财啊。” 切,不过是从你们几个人嘴里抢肉吃,到你这就成了劳民伤财伤天害理了。 另一个人说道:“我看不见得,挺住这一阵儿,等皇帝发觉钱没那么好弄就好了,你说得挣多少钱才能够北伐啊,真是异想天开,等他心灰意冷,觉得遥遥无期的时候,自然也就没了心气儿。也就懒得管这点烂事儿了。” 天宝穿上衣服,去雪晴房间里听差,听了半天,最后怯怯懦懦的走出来,抬头看看天,这是要翻天啊。真是的。 第二天一早,各处城门已经没有了人挡路,菜农们胆战心惊的往里面走,直到进了城才放下心来,但没走几步,就被另一群人拉了就走。 酒肆的伙计们目瞪口呆的推着小车骂道:“还让不让人活了?这都第三天了,还做不做生意了。” 皇帝今天起得晚,最近迷上了西域妹子,那异域风情真真儿是有趣儿啊。后宫佳丽也懒得光顾了。 昨晚心情不错。玩大了一点。这都多大一上午了,才在玉体横陈之中醒来。喝了一盏温水,觉得腹中饿了。高声唤道:“春坨,春坨,快传膳来。朕有些饿了。” 春坨战战兢兢的弓着身子走过来说道:“陛下,今儿这膳,还没送过来呢,老奴去催过了,膳房说,膳房说今日没 了。” 皇帝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阿雪受不了了?不应该啊,照理说她的家底儿还算是厚实,这才两天一百多万钱就受不了了?你去看了是什么情况么?” 春坨躬身道:“老奴四下看了看,估摸着倒不是武陵公主真个儿没钱了,倒像是故意的。按理说膳房专供上用的进贡还是有的。陛下的膳食不至于停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六章 红烧鸡翅我爱吃 春坨恭恭敬敬的对皇帝道:“今日一早,长安各处的街市上,也有一批人看着像是在收购一样,但都这个点儿了,还没送进宫来。着实有些奇怪了,估摸着是武陵公主急眼了吧。” 武帝看热闹不嫌事大,赤条条坐起来盘着腿搓着手猥琐的道:“要不就停一顿算了,饿其筋骨,劳其体肤,朕麾下的将士们还没挨过饿呢。饿一顿也没什么打紧儿的吧。” 春坨取来袍子,给武帝披上小声道:“别人饿也就饿一顿,就是陛下和皇后,还有诸位嫔妃皇子,可不能饿着吧。老奴正着急呢。陛下要不先用些点心。稍微饮些酒浆吧。” 武帝摆摆手道:“不急不急,这样,先去把阿雪宣过来,朕就是要让她知道知道,朝廷上的事儿,不是那么简单。看她这次老实不老实了。” 天宝抹着冷汗站在雪晴面前小声道:“殿下,今儿已经把菜都卖出去了,长安城里的老百姓几天都没见着新鲜菜了,很快就给抢没了,这回未央宫就算是要吃饭,也是没有米下锅的了。真真儿是要饿肚皮了,咱们这样真的好么?” 雪晴冷笑道:“有什么不好,就是要饿死这些王八蛋,凭什么就得本宫花钱给他们吃饭,还没完没了的一天接一天。才不管他们这些破事儿呢,就让他饿着。” 天宝退出来,满是担忧,你说一会儿不会让几万饿得眼睛都绿了的宿卫冲过来给炖着吃了吧。不行,得多叫几个人来,万一一会儿打起来。闷着头往前走,差点撞到迎面跑来的侍卫。那侍卫道:“天宝,快通知殿下,宫里来人了,宣殿下去呢。” 天宝一愣:“是谁宣的?” 侍卫道:“皇帝。” 天宝一跺脚,转身就跑回去,告诉雪晴这个消息。 雪晴脱下皮氅随手一扔,顺势往卧榻上一趟,用锦被盖了自己道:“本宫身染微恙,不便见客。” 天宝一脸懵笔:“这可不是什么客,人家口衔天命而来,算是天使钦差,怎么能不见呢。” 雪晴嘟着嘴道:“见就见,但是没法奉诏,走不动路了,太难受,怕传染给皇帝。” 天宝心说你就算要装病,敢不敢走心一点?至少抹点脂粉,弄白一点,或者是撒点水珠,冒充汗珠,再不然用热毛巾敷一敷,冒充发高烧什么的啊。戏太差了,果断差评。难道人家做钦差的,还分不清楚你们这些装病的? 一个太监躬身走进来,正准备宣呢,却见堂上空无一人,四处望望,问身后的天宝道:“殿下呢。” 天宝反应过来说:“殿下在里间,这两天累垮了,已然是卧床不起。” 那太监吓了一跳:“不会吧,昨儿个还好好的,今儿怎么就起不来了,赶紧的找太医啊。” 天宝顺嘴胡诌:“请了大夫看过啦,后面正在熬药呢,大夫说至少得静养一段时间。” 太监就风中凌乱了,那边皇帝还等着召见呢,不然直接抬过去?也不怕侯府一干人等跟你拼命。但就这么一个人灰溜溜的跑回去,那还不得被春内监给弄死? 太监有些不甘心,撩开帘子往里面瞅,雪晴立刻在床上瞎哼哼:“哎哟,难受哟。怎么办哟。” 天宝赶紧的加油添醋:“殿下稍候,药马上就好了。” 太监没办法,只能就这么回去复旨。皇帝一听就笑了:“哈哈,这小丫头是真不高兴了,着实有趣,这样,春坨你走一趟,告诉她别装了,赶紧过来。” 春坨躬身道:“喏。” 送走了太监,雪晴心情大好,决心不管这破事儿了,便吩咐如花弄来些食物,本想好好吃一顿,接过两个鸡翅膀进口,还没嚼烂,就见天宝着急忙慌的冲进来道:“殿下不好了,春内监来了。” 妈蛋,如花急道:“殿下,不然你再回去躺着,这些奴婢赶快收拾了。” 要不要这么扯。雪晴刚刚吃了两口,正是食指大动之时,正准备敞开了吃个饱。突然就来了这么一出,太不了给春坨唱一个红烧鸡翅我中意吃。 春坨笑盈盈的躬身进来道:“哟,殿下的病情见好啊,苏文才走了多久,便能吃能喝的了,请的哪家的大夫啊,药到病除,扁鹊再世啊。” 雪晴一脸懵笔:“什么?刚才那个小太监是苏文?”妈蛋,早知道就搞死他算了,这货留着干嘛?趁早弄死了算。 春坨笑道:“不过是个刚进宫的小太监罢了,殿下这身子既然爽利了些,便进宫见架去吧。” 雪晴翻了翻白眼,继续啃鸡翅膀道:“谁说本宫好了,这是饿劳病,一饿起来便头晕眼花,非得吃肉不行,你别看本宫现在大吃大喝,这是在治病呢,而且着病还传染,知道吧,要是进宫,把几万人都传染了,那就麻烦大了。您说是不是。” 春坨看雪晴狼吞虎咽的吃得香,人家一早到现在也没能捞上饭吃好不好。一边吞口水,一边暗道遭了,是不是传染了她这饿劳病了。 吞了吞口水,春坨还是道:“殿下,皇帝陛下说了,让您啊,就别装了,赶紧进宫,有事情要和您商议呢。” 雪晴瘪瘪嘴:“拉到吧,还不是看今天中午几万人要饿肚子了,这才受不了了吧。怎么不早点插手,非要看本宫的笑话才行。” 春坨心知这次皇帝真心不地道,但自己一个当奴才的,怎么好就这个问题深入交谈下去?只能陪笑道:“殿下过虑了,其实吧,少府那一笔烂账,皇帝不是不知道,这次殿下贸然出手,着实将那批人的计划打了一个稀巴烂,皇帝也并没有怪罪您的意思。” 雪晴琢磨了一下道:“那就是说,皇帝早就想收拾那一棒子人,故意让本宫冲前面了是不是?这不是逗着本宫玩么,皇帝自己的管家手脚不干净,反而要本宫来出头,也不看看本宫的家底儿够不够。” 春坨笑道:“呵呵,这个,还是殿下自去问陛下吧,陛下现在也还饿着呢,您要是不早点过去,要是饿出个好歹,那可怎么得了。” 雪晴一脸懵逼:“还要本宫去管饭么?没钱,一个钱也没有。”(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七章 君饿臣饱好奏对 跟着春坨进宫,在司马门处下马车,门候老远就跑过来问道:“殿下,今天的饭咋还没送来,兄弟们都饿了。” 雪晴没好气的呛声回去:“饿死你们这些王八蛋……” 门候摸不着头脑:“嘿,殿下,咱们兄弟一项是支持你的啊,怎么连我们也给饿着了,又不是东门那边的人。” 雪晴懒得搭理他,就跟春坨往前面走了。 今天这几百级阶梯,雪晴趴着还行,春坨就悲剧了,毕竟是饿了。走到上面,雪晴一边托靴子一边道:“快去禀报吧。”春坨扶着放靴子的架子道:“不用了,陛下等着呢,直接进去吧。” 雪晴走进去,见皇帝坐在软榻上看奏章,便大礼参拜道:“臣妾大长秋武陵,参见陛下。” 武帝放下竹简,揉了揉有点饿的肚子道:“阿雪来了啊,坐吧。” 雪晴懒得搭理他,起身坐在一边,并不说话。 武帝笑道:“这两天,可把阿雪累坏了吧,有何感想,不如说来朕听听。” 雪晴翻了一个白眼道:“陛下好生无奈,明知道那膳房积弊已久,也不跟臣妾说一声,便任由臣妾去闹,结果闹成了这个样子。” 武帝摆摆手:“朕也没说要怪你啊。” 雪晴反驳道:“陛下怪得着么,臣妾出任大长秋,掌管后宫,上任之初便自然要了解属下个部门的运作,一查就发现膳房漏洞颇多,自然是要有所动作的,但那些贼人同气连枝,一下就断了未央宫的粮道,臣妾恐陛下和皇后挨了饿,诚惶诚恐火急火燎的花自己个的钱去采买了肉菜送进宫来,还要被别人阻拦。最后才发现,其实皇帝一直都知道,臣妾就觉得跟耍猴一样。忒不地道了。” 皇帝喟然叹道:“非是朕在戏耍你啊,是有人在戏耍朕啊。” 雪晴一听就来了兴趣,还有人敢戏弄皇帝?这人够胆子,找机会要和他好好交流一下经验,看如何戏弄皇帝才能更有趣。 雪晴问道:“皇帝说一不二,至高无上,还有人胆敢戏弄皇帝?” 武帝斜躺在软榻上,神情淡漠的说道:“说那些没用的,什么说一无二至高无上,这天下事岂能尽如人意。朕何尝不想海清河晏?就算是律法再森严,缇骑再卖力,也难保每日都有那些作奸犯科之人,利欲熏心,灭绝人性。” 雪晴一愣,妈蛋,这王八蛋还是个哲学家?不对,思想家?也不对,算了算了,老人家,好了吧。 皇帝悠然道:“在朝为官,朕给的俸禄不少了吧,上到三公九卿,下到县里的官吏,哪一个会缺了钱?要是有个爵位,那日子就过得更滋润了。” 雪晴小声嘀咕道:“大长秋恐怕等不到发俸禄,就要饿死了…………” 皇帝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你别急,过几天给你补上,哈哈哈。咦,朕说道哪儿了?你别老是打岔,君前奏对呢,严肃一点,额,朕说道哪儿了啊。” 雪晴小声说道:“说道过得滋润了。” 皇帝接过话头:“没错,可这人的日子一旦过得滋润了,这欲望的小苗苗,就如野草一般的疯涨,朕就如严酷的冬天,让它枯一次,没过多久,春风一吹,就又拱出来了,久而久之,朕也心灰意懒,懒得搭理了。你听明白了么?” 雪晴琢磨了一阵说道:“陛下的意思是。早就发现了膳房和少府的弊案,几次三番的处理过,换过多次人了,可换来换去,贪墨的始终是贪墨,账上的钱还是时不时的少一点,便就心灰意冷,懒得搭理了。这次要不是为了北伐筹措资金,也不会把把主意给打到膳房和少府头上去,是吧?” 武帝点点头:“阿雪果然是聪明的,一点就透,只不过,朕这会儿还没准备动少府的账,你这次,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也打了朕一个绰手不及啊,没有准备,贸然下手,最多也就是申斥一番,换个人来当少府监,治标不治本,这里面的本,你看出来在哪里了么?” 雪晴沉吟一会儿道:“在钱上,在账本上,只有把背后的人都追出来,这才算是断了根本。” 武帝拍手道:“没错,就是这样,只有把钱给追回来,才算是解决了这个事情。” 雪晴有点没明白:“若是这些钱已经被挥霍一空了,追不回来又怎么办,那不是无用功么,到时候忙来忙去,也没有什么收获,最多也就把贪官揪出来杀了泄愤,于事无补啊。” 武帝笑道:“这个你就不懂了吧,当官的哪个不是家财万贯。他就算是花,能花掉多少?能花到哪儿去?甭管是买房子置地,还是买些金银首饰,奇珍异宝,朕通通能给他变成军费。” 一听这话,雪晴顿时一声冷汗,以前学历史的时候,一直闹不明白,这乾隆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就让几句马匹拍的找不着白了,任由和珅只手遮天,独揽朝政,他就真不知道那货是贪官么?不是说那时候连街上的引车卖浆者之流都知道和珅不是个好人么,那乾隆皇帝就未必不知道。 其实这个事情也很简单,让你去贪污,只要不把国家弄垮了,随便你贪,你能花多少?无非是肚子里吃下去的那些,那能有多少?你花出去的还是在市场里面循环,就当刺激消费了。等到算总账的时候,吃了多少,还是得给吐出来的。 就像后世那些贪官,动不动就在家里被抄出来几个亿,让纪委的把点钞机都烧坏几台才算出来个大概的案值,这道理都是一样的。 无非是自己家里的猪,是不爱吃饭,只爱将规矩讲道德,那就好,摆在前面当宠物就行了,贪吃贪睡,就养在后院,养肥了杀肉吃。这就是封建君主对于贪官的态度。只有朱元璋那种草根出身的,才会对那些贪官抱着阶级仇恨,贪污几十辆白银就要扒皮填草。 通过这件事情,雪晴也看出来了,皇帝也是人,一件事情,要是尝试过多次而没有结果,那么放弃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那自己要如何成为一个,皇帝怎么弄都弄不倒的人,这就是一个关键问题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八章 奉诏查察少府案 雪晴正在一边发愣的时候,武帝转而问道:“雪你有没有兴趣,替朕查一查这个事情,别的不说,启出来的赃款,先把你的亏空补上,这买卖划算啊。你看怎么样。” 算了吧,替你查案子,还不够老娘累的啊,再说了,现在憋在心里的算计是趁着这机会,去盐上面想办法,那不比这一百万钱的亏空更重要? 雪晴便躬身道:“陛下,您看这两天臣妾这焦头烂额的,哪里能调查的清楚,不如陛下还是让御史大夫牵头和廷尉一起彻查比较好,实在不行,不若换个人来管少府,找些心腹之人把控资金,确保以后不再出事就好了啊。” 武帝悻悻的道:“那不行啊,再心腹的人,眼见每天过手那么多钱,也得变坏了,朕手里铁面无私不爱钱的人还真没几个,各处都得重用,岂能浪费在这个上面,再说了,以后的账面清楚是一回事儿,以前的赃款追回来是另一回事儿。你懂么。” 雪晴摇摇头:“臣妾不懂。” 武帝叹道:“你要不愿意查,那朕就没办法了,只能把你们各打五十大板。这大长秋的职务,可能就玄了,这才几天啊。” 雪晴嘀咕道:“算了算了,这大长秋才两千石,这才上任几天就赔出去一百多万钱,实在是不划算。” 皇帝想了一下说道:“还是查一下吧,朕不勉强你,不管你查不查的出,先顶一阵子也好,朕这段时间实在是空不出手来,食盐专营的事情,弄得朕头昏脑涨的,且得忙活一阵子呢。等朕把这边收拾好了,自然会派人接手,你看怎么样。” 皇帝都这样说了,那还能怎么办。雪晴问道:“那这个,一来是膳房的款项,二来是少府真的要动,那由谁来接手?这需要人手和资金啊。” 皇帝道:“没事儿,人手朕派给你,资金也先拨给你一些,待追回了赃款,往回填就是了。少府嘛,你可以先管管。” 妈蛋,该不会又是一个无底洞,等着老娘去填吧,一个坑接着一个坑,埋死老娘算数:“陛下,该不会又要臣妾自己出钱贴补少府的账目吧。” 皇帝笑道:“哈哈哈,不会不会,放手去做吧,一是管好账目,二来用心追查就行了。” 雪晴点点头道:“那,什么时候拿下少府监?” 皇帝指了指面前的一封帛书道:“这是朕的手谕,在你认为合适的时候,你就拿着它,调动宿卫,拿下少府监,暂代之。”春坨把几案上的帛书装进一个匣子,双手送了过来。 雪晴接过点点头:“陛下还有什么要吩咐臣妾的么?对了,今儿的饭怎么办啊,都这么晚了。” 武帝摸了摸肚皮道:“饿一天,他们不是就想把事情闹大么,朕就带着几万宫卫一起饿肚皮,明日好有个由头发难。明日廷议的时候,你也上朝吧,本来就该上朝的吧?今儿你就不用管了。下去吧。” 雪晴一愣,还上朝?老娘是个女的好不好,历朝历代,也没见哪个女的上朝去啊,这样真的好么,要本宫自带帘子遮起来么? 雪晴施了一礼,才捧着匣子出了宣室殿。上朝就上朝吧,看他们如何闹的,说实话还没见过上朝呢。 才出宫回家,小道消息就满天飞了,先是跟来了一批官员,各处的都有,扬言是奉皇帝旨意前来听调的。 一个治粟内史属衙的官员说皇帝调拨的专门款项已经到了,随时都可以调用。 长安城里最受不了的就是这个小道消息,一旦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不用新闻不用广播,狗仔队和微博都没有,但就是能弄得尽人皆知。很快大家都知道了雪晴获得皇帝授意要大力整顿少府。肃清皇室内帑。还不等那些人惶惶不可终日,各大供应商便提着礼物进门来了。 霎时间,侯府门前车水马龙。送礼的人群一波接一波,我的天,看得雪晴目瞪口呆,这年月,腐败都这么明目张胆么? 雪晴想了想并没有出面,但分别派人接见了每一个前来拜见的供货商。对其送来的礼物全都来者不拒,登记造册之后堆在前院。同时详细了解每个供应商的货物,品质,价格,最重要的是回扣。 在后院翻看前面源源不断送来的情况的雪晴咋舌不已,这就跟竞标似的,报价一个比一个低,回扣一个比一个高,这质量能有保障才有鬼了。 一直到快傍晚,人才渐渐地都告辞了。如花在一边整理着各大供应商的报价道:“殿下还不早做决定,明天起就要恢复未央宫的供应了,得赶快决定下来,到底用哪家的货,这就开始审核其资质了。” 雪晴将那些报价全都给扔在一边:“不及,这样,天宝,明儿个还是照旧,在街上去收购,不去这些供货商那儿,放出话去,今儿来的人忒多了,本宫有些眼花缭乱,着实闹不清楚,到底哪一家比较强,还是再汇同有司衙门,研究研究,商议商议,琢磨琢磨,斟酌斟酌。明白了么?” 天宝点头道:“没错,货比三家嘛,不急于这一时。” 安排好明天的事情,雪晴才用了晚膳睡去。 凌晨四点,阴云密布没有月光,北风呼啸,隐隐有点要下雪的味道。如花打着哈欠出了门,将袍子披在身上,裹紧了些,双腿发抖的往前走,经过耳房的时候,将值班的侍女的门房敲响道:“快起来了,殿下今日要上朝去,赶紧准备着。” 里面打着哈欠道:“知道了。”里面的几个侍女便都爬起来,各自去打水的打水,备衣服的备衣服,有的去膳房,有的去马厩。各自准备着。 如花手提着灯盏推开雪晴的卧房,经过屏风,将几盏宫灯点亮,再将睡梦中的雪晴唤醒道:“殿下,要去廷议了,快起来吧。” 雪晴睁开眼睛四处望了望:“这才几点钟?要不要这么早?” 如花不解:“何谓几点钟?都快五更天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一十九章 大长今初次廷议 你妹,还以为上朝是个多有趣的事情,这么早干什么?别以为老娘不知道,公务员都是朝九晚五,周末双休的好不好。凭什么到老娘这儿就得抹黑爬起来去上朝? 迷迷糊糊的被如花和几个侍女拉起来洗脸梳头,换好衣服,裹了大氅。便端进来早膳让她吃,雪晴哪里吃得下,就想多睡一会儿:“不然就不吃了?多睡一会儿。” 如花道:“那怎么行呢。” 雪晴一脸无奈的拿了一张饼子就走,一边走一边道:“那去车上吃。走吧。” 坐上马车,雪晴一口没咬饼子,便靠着车上的软垫子昏睡过去。如花也没有去叫她,倒是颠簸之中,也打了一会儿瞌睡。 到了司马门,被如花唤醒,迷迷糊糊的往里面走,如花看雪晴这迷迷糊糊的样子,怕她摔个跤什么的,便让天宝上前跟着搀扶。 往前一路走,看见宣室殿的阶梯就想往上爬,接过被太监挡下,带到了旁边的一座宫殿里面的一间,雪晴抬头一看,上面写着待漏院,估计就是等待上朝的地方,走进去一看,三三两两的坐着几个大臣。见雪晴来了,都拱手施礼,雪晴也懒得管哪个是哪个,随便找了个椅子坐下打瞌睡。 人慢慢地越来越多,卫青也来了。摇了摇雪晴道:“阿雪,别睡了,起来起来。” 雪晴抬起迷离睡眼望了望卫青道:“哦。爹爹来了啊。还有多久上朝啊。” 卫青道:“快了。听说你应了皇帝的差事,要去查察少府弊案?” 雪晴点点头:“恩。” 卫青道:“怎么搞得,不是让你玩玩就算了么,还非得要揽事上身,这事儿牵扯甚广,弄不好的话会很被动的。” 雪晴小声道:“皇帝说让妾先查着玩,不指望能查出什么来,只是皇帝最近实在是腾不出手来收拾他们而已。对了,昨日不是才廷议过了么,怎么今日又有廷议?不是说不是每天都有么。” 卫青坐在一边的位置上道:“不就是为盐的事情么,还得闹好一阵儿呢。” 雪晴道:“有那么难么,皇帝要干个什么事情,还不是一声令下的事儿。” 卫青笑道:“哪有那么简单,这盐也不是什么寻常的东西,一年到头,整个大汉加上边关走私的盐,加起来怕是能盖几座未央宫的,这么多钱,要硬生生的从别人嘴里抢出来,人家可是不愿意的,那还不得闹的不可开交。皇帝这几天正为这事儿头疼呢。” 历朝历代,改革都是个大问题,甭管是商鞅,还是王安石,还是张居正,还是康有为,一旦要改革,即便是你的出发点再好,即便是你再为国为民,只要触及到一部分人的利益,那就必然遭受到那些既得利益者的疯狂反扑,这是规律,是根本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不是说你抖抖皇帝的威风就行了的,光绪也抖过,结果把自己给抖到瀛台顾影自怜去了。 外面鼓乐响起。百官就知道该上场了。由三公带领,数百名官吏依次往前出了待漏院,往阶梯上爬去。雪晴实在是不知道自己应该走在哪个位置,反正不能跟在卫青身后,那个位置明显不是自己站的。干脆就跟在后面。最后一个爬上阶梯,在宣室殿门前,放鞋的架子上满满当当的,蔚为壮观啊。这千古奇观怕也是没谁了。雪晴把自己的靴子脱下来,放在一边,也不知道他们一会儿散朝了会不会传错了靴子。 额,好像说起来,估计日本人开会也是这样子的,绿教做礼拜的时候也是要脱鞋的。唉,管他们会不会穿错,反正不会把老娘的小靴子给穿走,反正那些臭男人也穿不上去啊,但遇上一两个特殊癖好的就麻烦了,切,什么跟什么啊。 走进大厅,大家都有条不紊的找自己的位置跪坐着,雪晴左右望了望,这尼玛老娘的位置在哪儿啊。这时候有一个小太监,过来将雪晴引领到右边前面那排的中间位置。雪晴跪坐在软垫子上,抬头望望,这位置还是不错的,但估计就没有办法躲在角落里睡觉了。 鼓乐声渐渐地大了起来。气势磅礴。皇帝踩着鼓点儿从外面走进来,穿过前厅,跨上台阶,坐在上面的软榻之上。百官便站起来,到中间站好,然后大礼参拜皇帝。 鼓乐声陡然小了下去,变成涓涓细流。皇帝摆摆手道:“众卿平身。” 百官又朝皇帝一稽道:“谢陛下。”然后站起来,分做两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跪坐。历朝历代,大臣们坐着开会的,实在是不多啊。 皇帝坐在软榻上,摸了摸肚子道:“诸卿,昨日可吃的好啊?” 众人面面相觑,这狗皇帝,发难都不酝酿一下,这么直接,人家怎么好接话。雪晴十分想举手道:“吃的好睡的香。” 皇帝也没指望别人接话,自顾自说道:“昨儿个,朕和未央宫几万卫士宫人,饿了一整天。说实话,朕这一辈子,还没有饿过。老是听说民间有青黄不接之时,或是天宅人祸,收成不足的时候,总有百姓是要饿肚子的。朕饿了一天,方才发现,这饥,乃是天下第一大事。仓廪足而知礼节,要是吃不饱,是没什么精力去干别的事情的。众卿以为如何啊。” 百官只能躬身道:“陛下体恤百姓,实乃天下之福。” 皇帝双手放在几案上拖着下巴,说道:“朕饿着了也就算了,几万的卫士宫人,到底何其辜也,有道是皇帝不差饿兵,没想到朕这皇帝倒是开了个先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啊,有没有人能给朕解释解释,这个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眼观鼻,鼻观心,心里默念,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这已经是当臣子的必修课了。 雪晴其实心完全不在这上面,而是在这件事情之后讨论的盐的事情,相对于少府的那点烂账,雪晴明显对盐更感兴趣。还以为今天要先说盐的事情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廷议君臣明暗斗 雪晴正在乱瞄呢,却见皇帝盯着自己,见自己望过去,还抬了抬下巴,一副怂恿的样子。这是什么意思?是让老娘来接话么? 想起陈小春的鹿鼎记,韦小宝和皇帝在朝堂上唱双簧,一唱一和的是早就计划好的,昨儿个皇帝也没说要唱双簧啊,这是怎么个意思。 经不住皇帝再三的眼神示意,雪晴只能起来往前走两步,再转身朝皇帝一稽道:“臣妾初掌大长秋,值守还不是很熟悉,是以闹出了纰漏,以致于皇帝皇后膳食受了影响,十分惶恐。” 皇帝点头道:“恩,你刚刚上任,情有可缘,但错就是错,不罚是不行的,就罚俸禄一年吧。” 妈蛋,昨天不是才说要替老娘补窟窿么,转过头来今天就又罚款了,不知道劳动法规定任何形式的现金罚款都是非法的么,真是不要脸。 再不要脸又能怎么办,雪晴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的稽首道:“臣妾知错了。” 皇帝顺着话题问下去:“虽说你刚刚上任,还不是很清楚,但怎么就闹出这么大的纰漏来,这膳房一项是运转正常的啊。” 雪晴回答道:“陛下,臣妾甫一上任,便开始了解彻查宫中各处账目,于膳房的账目中发现诸多漏洞,粗略算来,今年已经亏空千万钱以上,是以当即拘了那膳房总管,谁知那贼子负隅顽抗,拒不交代,藏匿了这一季的膳房预算,于是膳房无钱粮两空。终至于此。” 皇帝装作很好奇的样子:“哦?小小的一个膳房总管,秩不过八百石而已,胆子居然这么大,这背后到底有没有人指示,是否有其党羽啊。少府监来了么。” 少府监在雪晴这一排的后面一点的位置,战战兢兢的站出来趴在地上道:“臣在。” 皇帝说道:“膳房的款项,是有少府专供的,这么久以来,你就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少府监摸了摸冷汗咬着牙道:“陛下,臣并未发现什么异常,往常查察与膳房的往来账目,还是比较清楚的,臣也不知道,这如何就出了问题,那膳房总管是真有问题,还是说查无实据,只是怀疑而已,还要请问大长秋。” 我擦,反咬一口,雪晴站出来道:“膳房的账目具在本宫官邸。一笔一笔算得清楚,少府监大人若是有些疑虑,尽管随时前来检视。” 皇帝不管那么多,只问道:“你少府会不会有问题?” 少府监肝儿一颤,硬着头皮道:“应该没有吧,臣回去以后,自上而下好好彻查一番。” 皇帝这样问,就等于是最后通牒了,那言下之意就是,你小子有问题赶紧交代,你要是不老实,那咱们就走着瞧。但这少府监是明显准备走着瞧了。 皇帝冷哼一声道:“那就好好查查。好好查查。” 众人心里犯嘀咕,说要查,你又不说让谁负责查,这有点意思啊。是个人都知道是由雪晴来查,但这皇帝就是不说,这是几个意思? 雪晴本能的心底一沉,难道又要背黑锅?你妹的。 皇帝没有揪住这不放,转而谈起了别的问题。 会上热烈的讨论了山东洪灾的情况,对灾后重建,灾民安置等问题进行了热烈的讨论,皇帝对此发表了重要讲话,尤其对灾后防疫的问题表示了强烈的关注。大灾过后,粮食减产,下半年开始是肯定要闹饥荒的,皇帝决定以工代赈,发强壮灾民去河西建设。换取安置粮食,最终和群臣商议,一人去河西,可换取粮食五石,若是肯全家迁徙到河西,则在那边划原来土地的两倍,粮食和牲口的补足另算。不管是哪一种,今年是税赋是免了的。以期与民休息。 光是一个灾后重建就讨论了半个时辰,听得雪晴直打哈欠。 然后有开始讨论盐的问题,雪晴才发现,群臣的意见分成两部分,一部分支持皇帝的专营,一部分人却不支持。 不支持的原因很明确,他是吃了盐的利钱的,但是人家也没有那么傻。他们会挑出一些其它的,特别正常,特别合理的借口,然后煽动朝中一些正直的人,替他们做枪手,自己躲在后面煽风点火的。 就说这皇帝是如何搞被动的,这种情况,是个人都要被动。 比如今天,那些人抛出的问题,就是原本的那些盐农,盐帮,盐商们,浩浩荡荡上百万人,若是食盐专营之后,这些人到哪里去混生活呢,闹不好就是个社会问题啊。 雪晴不禁击节而叹,这些人真是老奸巨猾啊,不由得想起了,后世的国企改革,下岗风潮,这个弄不好是要出大事情的啊,对社会格局的冲击太大了。 皇帝试探性的提出要迁徙他们去河西,但是御史大夫首先跳出来反对,御史大夫并不是反对专营,而是认为河西目前的人手已经差不多够了。而且这些靠盐吃饭的,并不是聚集在一起,说牵走就牵走的。河西地盘虽然是大,但在近期,是一个全投入,而基本看不到产出的地方,再把大批的盐农迁过去的得不偿失,再说了,一百多万的迁徙,加上山东的事情,几乎是把河西当前的预算翻了一倍,乖乖,国家审计长,御史大夫能答应么。 全部留下来,转业成为朝廷的工作人员,吃工资晒盐运盐也不现实。虽然皇帝确实是要熟练工来帮忙,但完全要不了这么多人,好家伙,别说养一百万的公务员,就是一百万临时工,那待遇也就够头疼的。 按照皇帝他们算了好久的框架,最多留下十几万人来专门的晒盐,运盐和管理,早就计划好了要安排一个两千石的官员署理总务。通过精简的机构和高效的产能来挣钱。 归根到底,能在盐上面挣钱,才是皇帝的目的。要是弄个半天,还要白养一百多万人,这里面再有几个少府和膳房那样的王八蛋,搞不好又搞成了无底洞,还挣钱充军费呢,不赔钱就算好的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垄断长安菜篮子 历朝历代,明明很挣钱的官办项目,最后却垮了成了无底洞的比比皆是。一个处理不好,王朝覆灭都有可能。比如明清两代的江南盐商,我的天,快赶上半个朝廷财政了。 雪晴就跪坐在一边听他们扯皮。实在是觉得这是个好机会,趁着皇帝和那些既得利益者相互拉锯战的时候,专心去西南发展自己的私盐业务。同时,可以悄悄的派人去帮那些贱人,反正是和皇帝作对,敌人的敌人都是朋友嘛,只要能给皇帝增加麻烦,吸引他的注意力,那有何乐而不为呢? 雪晴在一边笑得阴险,不得不用衣角捂了嘴,想一想都爽啊,擅动盐民闹事。打击武帝新的盐道部门。最好是怂恿一两个靠盐吃饭的诸侯起兵造反,那就更好看了。到时候老娘在西南的盐,就能趁机占领河西与塞外了。想想都爽。 皇帝和文武百官互相推诿扯皮,一上午也没闹出个什么决策。眼见都快十一点了,皇帝只能摆摆手,宣布今日廷议完毕,明天继续。捂着肚子走下御座,穿过中庭找吃的去了。 皇帝随便,群臣不能随便啊,虽然皇帝已经穿过群臣走了。但大家只能装作皇帝还在上面坐着的样子,规规矩矩的出班来朝拜告辞。 对着一张没人的软榻跪拜,也是没谁了。 老老实实的跪拜之后,群臣便三三两两的一边聊天一边走了。卫青邀雪晴一起走,不过雪晴表示要去后面膳房看一看。卫青便和李蔡他们一道走了。 往后面走,正遇上给皇帝送饭的队伍,从这一刻开始,膳房才是又恢复了原来的日常工作,稍微有点不太的只是供货商有些不同吧而已。想到供货商这个问题,雪晴有些头疼。以前公司弄个竞标,不得前前后后忙乎几个月?报价,核算,请客吃饭,四处打点关系。虽说后面的黑幕知道的不是很清楚,但还是隐约能估计个大概的。 现在这么多供货商投递的相当于标书的,或者说是自己记录下来的相当于标书的东西。那么多供货商,如何选择? 雪晴考虑过,没必要在这条路上发财,毕竟是皇帝的厨房,就在他眼皮子地下,咱们没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只要能在这条线上,埋下几个自己的人就行了。从长远上来看,这个效果是最好的。 那么,对待供货商们的选择,就不用考虑回扣的的事情,找货真价实的,老实勤快的就行了。不用太过计较,过得去就行了,这个可以交给如花去办,影响不大。 而对于那些以前的供货商,如何揪住他们,让他们老老实实的把这些年给了多少回扣,都给谁了,全都交代出来,咦,对了,还能趁机没收他们的家产,一来补亏空,给皇帝搞钱,二来还能顺便把生意拿下来做啊。 雪晴这才醒悟过来,即便是以后不打算吃膳房少府的黑钱,因为那太冒险了,那么白钱呢?若是能垄断未央宫乃至于长安城的食物供应,就算是货真价实童受无欺,也是一笔天大的生意啊。多少人抢破头都搞不到的政府采购项目,和市场独揽计划啊。 我靠,老娘太有才了。怎么早点没发现呢。 如此想着,雪晴赶紧的出个未央宫,坐上马车回到侯府,早上就咬了两口饼子,现在也有些饿了,随便扒拉一点菜在粟米饭之上,捧着到了几案边,一边吃一边翻看着昨天记录下来的那些供货商的资料。 如花也不敢劝,只能将放膳食的几案搬了过来,放在一边。因为雪晴手边的那个碗比较小,也只有几口饭的样子。废话,大家闺秀王公贵族吃饭,你见过用挺大一个饭盆装满然后蹲墙角的么。 如花便在一边讲肉切成极小块,加上其他的菜和饭不停的往雪晴的碗里加。前前后后添了几次。 雪晴一边看资料一边吃,心里有时候还奇怪呢,不是差不多要吃完了么,咋的一看差不多是满的,管他的呢,反正没吃饱,便继续看继续吃。 最后还醒悟过来的时候,才发现已经吃得有点多了,放下筷子埋怨道:“吃太多了,你添了几次饭?” 如花道:“八次呢,殿下早上就没吃少,午间多吃些也无妨。” 雪晴翻了翻白眼,抹抹嘴,喝了两口酒浆。吃得太饱,血液往胃里支援去了,大脑便供血不足。加上一早又起来得太早。看着看着雪晴就睡着了。 如花只能将饭菜撤了下去,但想了半天还是没清楚到底该把雪晴给弄到软榻上去,还是就让她趴在几案上睡。主要是怕一弄就给醒了。想了想还是不去动她,只轻轻的用毯子盖了后背。 雪晴睡了一个多小时就醒了,这姿势稍微的有点不舒服,睡不安稳。醒过来又继续看。 这些供货商的货源相对复杂,有些是王公贵族在郊外的别苑生产的食材,吃不完拿来售卖的,有些是商人专门在城外种的菜,但大多是农民自己个种的菜,每天抹黑收割了,进城来卖。 看着看着,雪晴觉得自己又想简单了,垄断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未央宫还好说,长安城压根儿不可能。除非是在后世,只要垄断了蔬菜基地。再垄断绿色通道,和蔬菜批发基地,以及菜市场,那理论上是可以垄断的。 但是,现在压根不是那个时代。这也不能怪雪晴啊,毕竟生活在大城市,早就没了农民自己担着挑子卖自家的菜了。不过现在的长安城,街上买菜的,至少有一大半都是农民自给自足的富裕产品,这东西咋能垄断呢,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的,又不是什么集约型经济体。压根没办法。 这些农民买自己的菜,收钱回家,这种经济模式雪晴几乎不能插上手,但市场上也不止这种类型,还是有很多的集约型的,商业性比较浓重的,比如卖肉的,和一些职业买菜的,比如农忙的时候,人家农民没空进城,那难道长安城就不要蔬菜了么,这时候就有一批职业的卖菜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二章 趁你上朝掏老窝 还有就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农民都呆在家饿肚子,喝稀饭,难道长安城也不吃蔬菜了么?也不尽然,会有些人专门弄一些少量的反季节蔬菜,什么豆芽啊,豆腐啊,屠宰啊,这些基本都很产业化了。 这也不错了。说实话,整个长安城几十万人,这生意太大了,自己做不下来,有未央宫,再在长安稍微占领一部分的市场就行了。 看着看着,想着想着,雪晴晚膳都没吃,又打起瞌睡来了,昏过去之前想妈蛋,老娘是不是怀孕了,咋老是这么嗜睡,是长身体还是怎么的?有可能啊,不是说青春期老是爱犯困么。 如花见雪晴又去卧榻之上躺着了,也没办法,只能坐在屏风处的软凳子上翻看账簿。正看得入神的时候,却见天宝支着个脑袋伸进来四处张望,嘶嘶的怪叫。 如花噗嗤一笑:“你咋来了,有事情要找殿下回报么,殿下才睡下呢。” 天宝一脸不怀好意:“不找殿下,找你呢,咱回去吃饭,吃了饭早点睡吧,你懂的。” 如花抿嘴笑道:“妾身懂事懂,可就不知道夫君这腰还能用不能用,这就不疼了是不是,要不要找膳房弄点大补的东西给夫君补一补。” 天宝输人不输阵:“谁要补了,再补怕爱妻受不了呢。快走快走,饭菜我已经让人送到咱房里了。” 小媳妇哪里拗得过新婚郎君,扭扭捏捏的也就被牵走了。事实证明,天宝的腰伤不要紧,只要别太高难度,基本是不会出什么问题,折腾半天,反而觉得浑身通泰。 后半夜,雪花缓缓的无声的飘落,今冬的第一场雪,是要比昨晚来的更晚一些(有没有一点要唱起来的冲动?) 相较于去年的雪灾,今年的雪要柔和许多,便显得有几分的凄美。 雪晴门前的卫士默然矗立,呵出来的气几乎要凝结起来。检视一下门窗完好无损,便又左右巡弋。左手早就缩在了袖子里面,而右手依旧按在腰间的剑柄之上。 到四更天,如花又披着袍子,抖抖索索的出门来,打着哈欠穿过拱门走过来,路上的卫士避让到一边打招呼道:“花姐早啊。” 如花一个哈欠还没打完,便掩着嘴道:“恩,殿下要上朝呢,你去把值班的侍女都叫起来,我去叫殿下起床。” 雪晴被叫起来,发了起床气,表示以后再也不去廷议了,又不是清洁工,非要披星戴月的起床去上班,一点都不人道,巴拉巴拉的争来争去也没什么意思。坚决不去了。又把如花给赶出去,却发现怎么也睡不着了,昨儿打乱了生物钟,现在后遗症还在,简直不人道。 趴在温暖的软榻里面,简直不想出去,便赖在床上东想西想,听说皇帝那宣室殿旁边是一个暖室,皇帝冬天就待在那儿,你说现在这个技术条件,他是怎么弄暖的? 北方的冬天,没有暖气片能过么?在以前没有集中供暖的时候,北方的家庭谁不是垒一个土炕,烧得热热的。 这个问题得好好研究一下,好歹要自己过得舒服一点,土炕是不错,这个逻辑用来扩大一点,基本上能弄一个地龙,把整个寝室全都给弄热了。只需要把膳房给移到寝室背后去就行了。 倒回来说,冬天有暖气了,那夏天没有空调又怎么办?顺便想起,你说北方冬天没有暖气不能活,那爱斯基摩人呢,人家还住在冰屋子里面呢。人家怎么活得好好的。 雪晴想着想着,便扯着嗓子喊道:“人来。” 如花立刻从屏风后面走出来道:“殿下,奴婢在呢,请吩咐。” 雪晴一愣:“还以为你回去睡了呢。就一直在外间呆着么?” 如花扬起手里的账本道:“在看账本呢。” 雪晴点点头道:“恩,这样,你让天宝,汇同有司衙门,前去少府监衙门,及其官邸。彻底检查,凡有来历不明之资金,明细对不上的账目。全部带回来。任何人阻拦,都带回来。这个点儿,少府监应该已经上朝去了。放心去吧。” 如花放下账本道:“喏。”便出门来,回到房间,正见天宝在穿戴,天宝披上袍子道:“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殿下还在睡么。” 如花把雪晴的交代详细的给他讲了。天宝知道后,便立刻去前院,找了几个其他衙门驻派的官员,点齐卫队。大张旗鼓的前去少府官衙和少府监的官邸大肆搜查。 散朝的时候,刚刚出司马门的大臣们几乎同时得到了消息,少府监脸色一变,太不讲究了,黑着脸便骑马往回赶。 赶回少府监的时候,正遇上天宝指挥人手抬着一箱一箱的东西。少府监立刻上前何止:“哪来的大胆狂徒,这是少府重地,岂是你们撒野的地方,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天宝斜斜的睥了他一眼,并不说话。而是转头吆喝起来:“赶紧的赶紧的,装车走了,再晚就赶不上午膳了,抓紧抓紧啊,那边还有两箱,快去搬过来。” 少府监脸都绿了。抽出腰间的宝剑喝道:“来啊,将这些狂徒拿下。”身后的仆役们畏首畏尾,哪里敢上前。明显人家人多而且不好惹好不好。 天宝嘲笑的瞥了他一眼,翻身上马道:“走了。” 回到侯府,脚一跨入大门,天宝脸上那狂霸酷炫的不可一世的笑容,便收敛了起来,瞬间换上一副眉头紧锁的样子。急匆匆的往前走,进到雪晴的房间,小声对雪晴道:“殿下,时间太紧,来不及细察。什么都没能发现。只能装模作样的带了些账本回来。” 雪晴笑道:“找得到就又鬼了,事情闹了这几天了,他还能把赃款和账本藏在自己身边?早就秘密转移了吧,搞不好从一开始,赃款和账本压根就没放在自己身边。不要把别人想得太蠢,还是那句话,真的那么蠢的话,他能混到两千石的朝廷重臣,位列九卿之一?”(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三章 大汉没有狮子头 天宝就闹不明白了,皱眉问道:“那既然没有结果,又何必要去抄呢。” 雪晴笑道:“有没有结果是一回事儿,咱们查不查是另外一回事儿。这个你不懂得。下去吧。把天行给本宫叫过来。” 天宝愣道:“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是继续查少府,还是先审审抓起来的人,或者是那些供货商?” 雪晴摆摆手:“今天先算了,你将账本交付皇帝驻派的调查组,让他们出面核查。至于膳房的账本,和供货商的,等他们先检查完少府的账本,在依次给他们。” 天宝一脸懵笔:“殿下,这些烂账,要全部算清楚,至少得十天半个月,到时候冬狩都开始了。明年的预算一下来,今年的账就更不好算了。” 雪晴不耐烦的摆摆手:“叫你去办你就去办,交给他们之后,就回房去陪你老婆。如花,回去吧,这儿不用你伺候了。” 小两口莫名其妙的走了。 这两货哪里明白,雪晴这是做姿态给皇帝看呢,看啊皇帝老爷,您叫臣妾查的事情,臣妾可是用心在查啊。可别怪我进度慢,实在是账本太多,竹简太重。 但实际上呢?真正要办的事情,在于给皇帝的盐政添麻烦,和开发自己的盐道。这些事情,天宝就不需要知道了,少府的事情都已经够他头疼了。 高天行,是天道中的一个佼佼者了,原本也是个侍卫,官职还要比天宝略微的高一些,在天道的学习中出类拔萃,尤其是其稳重心细的办事风格深的雪晴欢心。早在武陵的时候,便派遣其到长安掌管地下情报。 雪晴和高天行两人关在屋子里,一连几天,对天道西南的布局做了重新的安排,再从武陵调拨一批人前去支援。同时研究了一下这个时代的钻井技术,主要是雪晴一直想不起来后世参观过得那个自贡卓筒井到底是个什么原理,就知道那东西只有碗口那么粗,但却有一百多米那么深。就是实在是不记得那个设计理念,当时光顾着吃去了,自贡菜叫盐帮菜,川菜就是由上河帮的成都菜,下河帮的重庆菜也叫作江湖菜,自贡的盐帮菜三个部分组成的,那好吃的不要太多哟,当年光顾着吃,而忘了去了解那个盐井的设计了。按说道理应该是很简单的。 要是哪玩意儿能弄出来,拿来采石油,采天然气,那简直是黑科技啊。算了算了,油还能弄一点,因为它的性质相对稳定,气就算了吧,你也没法液化啊。 两人就关在房间里紧锣密鼓的筹划,还要随时注意汉军在南方的动作,当地的政治格局的变化,对于采盐至关重要。还有前途未卜的一百多万的盐农,皇帝肯定已经下手在准备遴选其中手艺好的人了。咱们也不能落下,虽说要不了皇帝那么多人,但有些熟手总是好的吧。 天宝实在是憋不住了,又来问案子该怎么办。雪晴表让他去审问后院关着的那些人,膳房总管,东门门候,还有一些已经查明有问题的供货商。让天宝去随便弄,弄死也无所谓,本来就不指望从他们嘴里得到什么,还不是就只能朝死里打,顺便锻炼一下审问技巧什么的。 天宝这总算是找到点事情做,够他忙活多少天的。雪晴的门虽然关着,但朝廷的动向还是依旧在关注着。其实制约那百万的盐民的遣散问题,归根到底还是没有地。但近期捷报频传,云贵川一带,又占了大片的土地。要对抗原住民,没有大批的移民是不行的。皇帝赶忙将盐民都迁徙了过去,这生意才好,过两年还能增加赋税呢。 这期间,皇帝用别的借口,整了两个沿海靠盐吃饭的诸侯,下手稍微有点狠,引起了大家的一点反弹,三不五时的这里出点问题,那里闹出点麻烦,皇帝心里明白这是那些人在跟自己闹别扭,但又发作不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干下去。 冬狩的前一天,雪越发的大了起来。武陵的窑口不知道是怎么弄得,可能是挖错了泥巴,烧出来一批红泥小火炉,雪晴喜出望外,虽说没有宜兴紫砂那般细腻红润有光泽。但观赏性也颇高了。煮上一壶酒,香喷喷的有滋味啊。雪晴现在是慢慢的体会到一点这个时代的酒香了。 要是以后登陆了美洲,弄来玉米和辣椒,煮上一个火锅,那日子该多美好啊。现在手里也有点人马了,等造船技术再靠谱一点,不妨试试。大不了从阿拉斯加的白令海峡走,安全。海上也用不了几天的。 喝了点酒,有些食欲大增,想吃点肉。但又不想太粗犷。有没有什么精致一点的肉食。想了想问雪晴道:“膳房可有什么狮子头炸丸子什么的?” 如花被吓得花容失色:“我的乖乖,狮子殿下也敢吃?长安城里只有皇帝在建章宫养了两只。谁敢杀来吃肉啊,再说了,要吃也吃腿儿,肋排什么的,哪有吃脑袋的……” 好好好,狮子头是以后发明的,行了吧,那炸丸子呢……? 如花皱着眉毛想了半天:“丸子?什么丸子啊。” 雪晴张牙舞爪的道:“就是肉剁成肉糜,揉了芡粉……” 如花不解:“芡粉?……” 雪晴比价道:“红薯,番薯的粉……妈蛋,番薯,带个番字的都是舶来品。” 如花道:“这个奴婢不是很明白,但能用粟面儿,或者麦面儿裹了,大概也能捏成丸子。那什么叫做炸啊。” 雪晴两眼发黑。管了几天的膳房,还真没明白这事儿,干脆跑了一趟膳房发现,这时代根本就没有菜油。动物油脂太贵了,所以呢,根本没有炒菜,更甭提是油炸了。想都不敢想。 雪晴站在膳房的灶台便挠头,没有这玩意儿怎么办。反正不健康。不是要稍有烧烟少糖么,这年月就是,干脆就这样算了。 不行不行,老娘好歹是一个吃货,叔叔可以忍,婶婶不能忍。一定要把菜油给弄出来,没有煎炒烹炸。怎么体现我大中餐的风味。哎呀呀。没有辣椒没有花椒好纠结。(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四章 生一万多个孩子 咦,不对,这不能用吃货的逻辑去思考,应该用生意的逻辑。有了油脂,有了香料。有了更多的食材和烹饪手法。开酒楼啊。分分钟碾压这些小酒肆。那些酒肆弄来弄去都是那些,饼子,面条,粟米饭,酱肉,蒸鱼,蒸包子。来来去去就这几个花样。 即便是什么珍贵的食材,也无非就是蒸煮之法,吃多了还是有些乏味。 雪晴说干就干,没有菜油芝麻油花生油和橄榄油,但猪油和羊油还是有的。 虽然这玩意儿极度不健康,但好在特别香啊,雪晴指挥庖厨,磨了豌豆取生粉,搓成丸子,切些猪肉肥瘦相间石榴粒一般大小。加了些姜末,盐粒儿,用鸡蛋揉了生粉,揉成大半个拳头大,油炸了之后便上笼屉去蒸,最后浇上酱汁儿,大汉第一份狮子头就顺利出炉了,那香味四溢啊。 还让庖厨将肉剁成肉馅,挤成小丸子,用猪油炸了,一炸熟,二炸色,出国之后,沥干油脂,诱人的金黄色带着焦香,雪晴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正准备尝两个解解馋。但庖厨杂役们都眼巴巴的望着,实在是有点不好意思,话说公主是不是不该在膳房里抄起筷子就吃啊? 正在纠结,天宝从外面跑进来叫道:“殿下,殿下,侯爷回来了,侯爷回来了。” 说要冬狩之前回来,还真是刚刚在冬狩的前一天。赶回来。 雪晴趁着庖厨杂役们伸头去望天宝,便赶忙将筷子上夹着的干炸丸子丢进嘴里,嚼了两下,奇香四溢啊。猪油炸猪肉丸子,完了完了,要长胖了。 丢下筷子提起裙角便往外跑。还不忘朝后面喊道:“一会儿晚膳,将这两道菜送过来。” 穿过门廊,刚到前院,便被风尘仆仆大氅上全是雪花的霍去病撞上了。急急的揽住雪晴入怀道:“阿雪,可想死我了。” 雪晴眉眼带笑,双手撑着霍去病的胸膛,看他长出来的几根唏嘘的胡渣子。目光深邃,连眉毛上都是冰晶。便伸出右手,卷了大袖,替他擦拭道:“快回房洗个澡,暖和暖和吧。” 霍去病搓搓手道:“好呢。归心似箭,七八天都没洗过澡了。得好好涮涮。” 小两口回了房间。下人好一通忙碌,将澡盆给搬过来,想了想怕侯爷太脏了,还多搬了一个来,万一水都给洗黑了,人还没有洗干净怎么办。 雪晴和几个侍女将霍去病大氅脱去,再把锦袍和里衣通通扒下来,赤条条的给扔进浴桶里,几个侍女拿着毛巾上下使劲的搓,直把他搓了个浑身通红。连头也给洗了。才拉起来,放到另一个加了香汤的浴桶之中,特地加了热水,霍去病缓缓的坐下去,喉间不自觉的呜咽起来。爽得不要不要的。双手扶着桶沿,脑袋枕在毛巾上,侍女又将毛巾用水浸湿了,铺在他额头上。那个浑身通泰啊。 雪晴取下红泥小火炉上的酒壶,倒了一盏,端过来,倒得稍微有些满了,还溢出来一些,稍微有点烫。霍去病接过酒盏一饮而尽,长出一口气叹道:“唉,还是在家里舒坦,河西那鬼地方,哪里比得上家里的惬意。” 雪晴笑道:“好歹也是个总览河西军政的侯爷,在哪里没人前后伺候着。洗个澡而已,家里外面不是一样的洗么。难道你在河西便老也不洗澡、?” 霍去病不好意思的道:“只要是没你陪着,做什么都不惬意。况且你不在身边之时,我大多时间也是懒得洗的。” 雪晴一脸嫌弃的样子:“咦,脏死了,平日里也不见你这样邋遢啊。” 霍去病无所谓的道:“左右是不在家里,一个人洗来洗去干什么。尤其是入冬了。好家伙,那北风呼呼的吹。有没有温泉汤,还洗个什么劲儿。你都不知道,河西现在现在慢慢的有了些酒肆勾栏和客栈。连澡堂子都有了。有些将校趁着放假跑去洗澡,没想到洗完之后,一阵冷风吹过来,隔天一个都没起得了床。我还吓了一跳,以为闹瘟疫了呢。后来才知道,匈奴人从不洗澡,虽说是臭,但还是有原因。有道理的。” 温差大了,人抵抗不了这个是正常的。没办法的事情。空调病也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 雪晴将霍去病拉出来,用毯子细细的将他身上的水给擦拭干净,便用锦袍给裹了道:“那你就老实呆着别处去了。免得吹了风,也起不来床了。” 霍去病接过毯子来擦拭头发道:“嗨,我这身体,还能被小风给吹倒了。再说长安没河西那么冷的。我啊,哪儿也不去。好不容易回家来,明儿一早还要伴驾去冬狩。今儿晚上我哪儿也不去,对了。上次咱们生的孩子呢?” 雪晴一脸懵笔:“什么孩子?你说什么?” 霍去病将毯子扔在一边,随手绾了头发,还有几丝凌乱的在一边。一副放荡不羁的摸样道:“上次你不是让我帮忙生孩子么,那现在孩子呢。” 雪晴一脸黑线:“个倒霉玩意儿,谁告诉你……唉…………生孩子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不是每一次都能怀上。这东西说不准的,好些夫妻,天天努力,也不见得一辈子能有几个孩子,这里面的关系是必要不充分的,你懂不啦?必须要那样,才能生孩子,但并不是说,那样就一定能生孩子。” 霍去病伸出左右手,理了半天逻辑最后道:“那敢情好啊,我就觉得生孩子这事儿挺舒爽的,若是每天都来一次,是顶好的,但一天就来一个小孩,经年累月,一年三百六十个,十年三千六百个。三十年就是一万零多少来着?……我就奇怪了,怎么不见别人有这么多孩子,中山王算多了也才一百多个孩子……” 雪晴觉得自己的小腹要爆炸了,生一万多?母猪都没这么牛,除非是蜜蜂。赶忙堵住他的嘴道:“别别别。别说了,你要吓死老娘啊。生一万多,你咋不上天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五章 霍大美食评论家 霍去病笑笑:“要那么多也养不起。三五个也就够了。你这样一说,我才明白了这个事情,还好还好。” 雪晴嘟着嘴道:“你这也不明白,那也不明白,如何体谅我。你知不知道,这生孩子的事情不止那一时的愉悦,若是真的怀上了,那孩子会如一颗豆子一样,在我体内疯涨。整整十个月。长到这么大…………。然后从我腹中破体而出,你想想那滋味,还要我生一万个呢,你傻不傻啊你。” 霍去病一愣:“什么?破体而出?那还不血流满地,肝胆俱裂。你不就活不成了?……” 额,这玩意儿怎么跟你解释呢,只能含糊的道:“自古以来,生孩子难产而亡的妇人不知凡几,即便是顺利生下来,也如死了一次似的。如此这般,你还要几个孩子?” 小霍同志有些被吓着了,满脑子都是一个小孩从里面扯破老婆的肚子爬出来的恐怖画面。愣愣的坐在一边不说话。 雪晴十分无奈,只能再详细的跟他解释解释。小霍同志还是比较聪明的。只要你别跟他提什么精子和卵细胞。什么胚胎跟羊水。只讲一些大概的。他还是能懂的。 最后霍去病伸出两个手,左手握拳,右手伸出两个指头道:“小孩儿我是见过的,脑袋至少我这拳头一般大小吧,可那处无非两指宽而已。这如何能够钻得出来?不是把脑袋给挤碎了。就是把那处给撕裂了。不行不行,生孩子怎的这么恐怖。那咱们不生了好不好。” 雪晴在一边偷笑。如花带人送来了膳食。雪晴过去将菜摆好,狮子头和干炸丸子着实是香。估摸着侯爷在河西羊腿是吃得够够的了,便弄了一方精致的鹿脯。一盅斑鸠汤,一碟鱼脍,和一份鲍鱼。还有几样小菜。 雪晴将碗碟摆好,便道:“如花你们先下去吧。君候快来用膳。” 众仆役都躬身退下了。霍去病失魂落魄的走过来,坐在软榻上发愣。雪晴将筷子和餐刀放在他面前道:“别想多了,是你自己太笨,不了解而已,你想想这世上,十个妇人,有九个都生过孩子,你一个大男人,哪里懂这些事情。放心吧。别担心了。” 霍去病抬起头道:“真的?那你说的那么可怕干嘛……” 我的天,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你以为你是机灵小不懂啊。雪晴都有点饿了,算了算了,老娘认输,都是我的错行了吧。便道:“好了好了,是我夸大其词,故意说得楚楚可怜,好让君候怜惜啊。” 霍去病一脸懵笔:“我本来就怜惜你啊。可这和生孩子要死人有什么关系。要死人就不生了。什么传宗接代,都是屁话,我活了这么久,才知道我爹叫什么呢。传的什么,接的什么?” 雪晴道:“好了好了,别纠结了,来用膳吧。这是妾今日发明的新菜。你快来尝尝。” 霍去病被新菜色的奇香所吸引,暂时忘却了那纠结的问题。好奇的看着狮子头,用筷子捅了一下问道:“这是何物?色泽红润,香气扑鼻。为何如此圆润?如珍珠一般,好生奇怪啊。这是肉么,还是鱼,还是什么菜?” 雪晴张牙舞爪的道:“这叫狮子头……” 霍去病用筷子戳了戳:“不可能,狮子多大一个啊,那头斩下来,怕是有这几案这么宽了。” 雪晴瘪嘴道:“长得像,长得像不行么?” 霍去病纠结道:“这也不像啊,圆溜溜的。” 雪晴翻翻白眼:“那像不像是宫门口的石狮子的脑袋?这总像了吧?” 霍去病点点头:“那还有几分相似,这是肉做的么,我尝尝。恩,好吃,恩,遮肉居然没有纤维,好生奇怪啊。恩,有些韧劲儿。满口生香啊,这是什么肉做的。” 雪晴也夹了一个在碟子里道:“猪肉糜。” 霍去病大奇:“猪肉也能这么好吃?乖乖。” 雪晴又夹起一个干炸丸子,放在他碟子里。让他尝尝。霍去病大呼好吃:“外焦里嫩啊,这是怎么做的,还能做出这种焦,香,脆,酥的口感。好吃好吃,再来几个。” 霍去病不愧是吃货中的战斗机,打仗都要带着御厨上战场的奇葩货。你说他是装比吗?其实不是,人家是好吃的吃习惯了,骤然去吃大锅饭,是受不了的,人骄纵一点,做出这样的事情也就不足为奇了。 要论吃货,恐怕这大汉朝没几个人有这货更资深的,就凭他的这个评论,焦香酥脆。这是一个一辈子只吃蒸煮烤的人能说出来的话?点评之精准,完美的指出了煎炸的食物的特点。 雪晴心中大定,既然能搞定霍去病这吃货,那开个酒楼,专供王公贵族走高端路线挣暴利就有了技术支持了。雪晴心里高兴,抄起红泥小火炉上的酒壶,给霍去病和自己都倒上了一盏酒。 小两口这顿饭吃的其乐融融。最后霍去病还要不依不饶的要再吃两个狮子头,十个干炸丸子。雪晴不准,告诉他油炸的食物还是要少吃,解个馋就行了,别过两年漠北大决战,咱们霍大将军要挺着个将军肚,用大象腿骑在马上去冲锋打仗就懵笔了吧。 让如花把酒菜都撤下去。小两口偎依在软榻之上,又喝点酒,聊点天。 要说古代,哪点不好?就是这点。要是在后世,小两口吃了晚饭,多半是趁着月色,就着昏黄的路灯,四处逛逛,谓之消食,或者去看一场电影,再不然在家里围坐在客厅看电视,等到晚了再洗个澡,做点羞羞的事情,便睡觉了,想想都充实。 但现在呢,要出去逛街,北风那个吹就不说了,外面黑灯瞎火一片,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就跟鬼片似的。哪有半分的请调。 呆在家里,也没有电视看,没有互联网。两口子大眼瞪小眼之下,要不了几分钟,这房间里的氛围就开始暧昧起来了。 小霍同志老就没有见着老婆了,本来是该按捺不住的,但被生孩子的事情一恐吓,有点畏首畏尾。而雪晴呢,估摸着这才七点钟。新闻联播才开始,就要圈圈叉叉,显得这人特别饥渴是不是?(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六章 檐上白雪簌簌下 雪晴在如花的伺候下于屏风后面,也好好的洗个澡,流水哗啦啦的响在霍大将军的心坎上,激起小涟漪,小波动。一想到雪晴那曼妙的身姿便有些把持不住,但转过头又想到一副孩子破体而出的惨状,几次三番的脑中交替,简直都快萎了。 雪晴怕真给这货弄成了心理阴影。才循循善诱的将霍去病给弄到床上,雪晴一直觉得两口子的身份有点对调,有点古怪。 诚然,小霍同志是雄性荷尔蒙爆表的,但这也不懂,哪也不懂,圆房还是雪晴实在是憋不住了才将他推倒的。 如今呢,雪晴觉得自己就像是以前学校寝室那些姐妹彻夜不归,回来之后描述的那些臭男人的行径,软磨硬泡的将妹子骗出去开房,信誓旦旦说是只谈谈人生,谈谈理想。到后来就是只抱抱,绝不干别的。再然后就说只在外面蹭一蹭,绝对不进去。 什么放心啦,不会很痛的,不会怀孕啊。我会对你负责啊什么的。雪晴觉得现在自己就跟那些臭男人一样,而霍大将军就像是一个软妹子一样,如鹌鹑一般缩在床榻边上。 唉,造孽啊。雪晴没办法,只能费尽口舌表示绝对不会出事儿。再极尽撩拨之能事,将霍大将军给弄得心痒痒酥酥的。再也按耐不住。怒吼一声。冲了过来将雪晴扑倒。 沙沙,沙沙。如花在房间外听得异响,上前两步走到中庭,转过头来看,借着昏黄的宫灯看见屋檐上的雪扑簌簌的往下掉。心道这动静得多大啊。也不知道殿下受不受得了。 鬼才受得了。两个回合之后,雪晴便吃不消了,又不好用生孩子的事情来恫吓他,说又说不听,完全一副发春野猫的失心疯摸样,无奈之下只有唤来外面的侍女,用薄纱将霍去病捆了起来,如一个粽子般摸样。丢在一边。 雪晴拍拍手,将偷笑的侍女全都给赶出去。抹抹霍去病的头道:“快睡吧,明日一早还要伴驾去冬狩呢。既然已经回来了,往后的日子还长着,细水长流才是正经。” 小霍同志有些委屈。拱一拱的找个舒服点的姿势躺着,伸手道:“好了好了,我不闹了,快将我解开吧。” 雪晴一翻白眼:“男人靠得住,母猪能上树。才不信你呢。反正是睡觉。不都一样么。乖啦乖啦。快睡了。” 第二天一早。侍女们早早的起来扫雪。其实雪晴早就交代过,如落叶那是自然规律,种了树好看,落叶的时候就让人去扫,一天扫一次也就是了,也没必要看见一片叶子就要去扫,地上几片叶子,也没什么不好的。同样,下雪也一样,没必要雪一停就全给扫调,齁累齁累的。何必呢这是。 但侍女们还是只要有空,便要扫的。雪晴也懒得过问。这不一早就来将中庭的小路给扫干净,免得一会儿殿下侯爷出门的时候没处下脚。 如花带着一群人过来,手里端着铜盆,毛巾,青盐,殿下侯爷的衣物。以及早膳,鱼贯穿过刚刚扫过的中庭。 如花和雪晴七手八脚的将霍去病解开,这货还不愿意起来呢。净想美事儿,好歹也是威震朝野的将军。翘班可没有那么容易,何况今天是单位上有大事儿,除了真的有些身体不行了的官员,是俱要参加的。 梳洗,更衣,稍微用了一些早膳,小两口便出门来,同乘一车。由天宝率领卫队护卫。却除了少部分有官职的带着剑,其他的都不带任何兵器。那是因为上林苑乃是皇家园林。又有建章宫所在,建章宫没有宫墙,许多界限和上林苑想通的。故而凡是进入的官员及将士们,除了皇帝的亲勋卫率。是一律不得带自己的武器的。但有官职的从来都要戴剑的,除了在宣室殿,但这些剑也多半是妆饰的性质。 马车一路往南,出了覆盎门。于城门外的广场停下,汇入百官之中。满朝文武都在这儿集合。静待皇帝驾到。 下了车。天宝瞅着这地方,想起自己受伤的腰子不免心里有点不舒服,跟雪晴讲一声,便将马车赶到一边抢车位去了。 小两口朝这边走来,一路上经过的官员们都向霍去病打招呼。霍去病双手合在一起举起来就再也没有放下。都有点酸了。 甭管少年不少年,裙带不裙带。实打实的军功摆在那儿,几万颗人头,将近一百万的降民。无数的牛羊马。大好的一片土地。更何况还打通了西域通道。这天大的功劳摆在这里。万户侯霍去病走到哪儿都像是身上披着霞光似的。由不得人不侧目。 少府监在人群后面,目光阴鸷,心里凄凉的望着这边。卫雪晴的夫君回来了。这还惹得起么?趁早自杀算了。别等这夯货打上门来,死是肯定的了,还要丢了面子。那多不划算啊。 卫青站在一边。披着一件黑色的大氅,梳的整齐的发髻上有玄色皮弁。这时候又开始飘雪,如细沙一般纷飞。粘在头上,黑白分明。卫青淡然一笑,垂手而立。竟有了几分苍老的味道。 霍去病瞧见老泰山,往前几步稽首道:“舅舅。” 卫青点点头:“恩,等冬狩完了回城的时候,到幕府来一趟。这一场仗打下来,想必是有些心得的,到时候好好总结一番。某召集将军们一同讲武。” 这尼玛相当于国防部战后总结大会啊。霍去病点点头道:“好的。这一仗确实是打出许多新的想法。到时候咱们掰开揉碎了好好讲一讲。” 雪晴道:“好了好了,冬狩至少要几日呢,有的是时间安排工作。你站这儿是吧。妾的位置呢?” 卫青站的是武将的班首,霍去病理所当然的在他身后,但雪晴是大长秋。是内臣,严格算来也是文臣,位置当然不在这儿。卫青一指:“喏,那边……快去吧,皇帝快来了。” 雪晴朝那边走了过去。洁白的皮氅在这要不是黑要不是灰的色调中还是蛮扎眼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七章 飞雪连天射黑熊 找到自己的位置一看,好家伙。上次在宣室站成方阵还看不出来,现在排成一线才知道,自己在文官这边要拍四五十号去了。妈蛋,早知道就把密诏拿出来,把少府监给拿下,少府监位列九卿,差不多再前二十左右。就算是暂代的也不错啊。 刚刚站定,皇帝的车架就过来了,后面居然还跟着太子的卤薄仪仗。看来是太子慢慢的长大,皇帝有意多让他锻炼。要知道,上次皇帝前去河西巡狩,既然有了太子,按理说是要让太子监国的。但当时皇帝压根就没这样做。还不是太子太小么,不过也有可能是上次刘闳的事情,让皇帝有些不高兴。 皇帝驾到。群臣大礼参拜。乖乖也,这可是雪地。跪下去可酸爽了。整个膝盖都给埋进雪里。齐声高呼:“参见皇帝陛下,参见皇太子殿下。” 皇帝车架停住。皇帝走出车厢,在御夫的位置站着。两个御夫就赶忙跳下去,跪在一边。 皇帝手扶着车架,发表了一篇演说。基本上雪晴又没听懂几个字,估计也是官面文章吧。 皇帝讲完之后,便想起一通鼓声,皇帝转身回了车厢,随即御夫爬上御驾,扬鞭起航。各位大臣便转身找到各自的马车或是马匹。跟上皇帝的车队。 前有郎官开道。左右有羽林军拱卫。后面跟着文武百官。最后还有北军胡骑压阵。浩浩荡荡的开进上林苑。于午后在建章宫外停下脚步。随即开始安营扎寨。 李敢指着一边的小路道:“你看,还记得那条路么,你这人毫不讲理,好要跟手足兄弟们动手。” 霍大将军难得的脸红了一阵道:“又没伤着你,你当我没分寸啊。” 赵破奴笑道:“没关系,骠骑将军,俺不介意。你已经赔了我一个侯爵。这买卖划算啊。” 李敢就不开心了:“你这夯货,是侯爵又怎样……” 赵破奴道:“有个什么打紧的。你爹已经升了郎中令了。统管南军,好不威风。手底下管着好多侯爷呢。你爹这把年纪了,你也已经有了资历,依我看啊。皇帝是要你接班干郎中令呢。美差呢。” 李敢也就是心里不平衡而已。但说实话,老爹已经是郎中令,放眼汉军,只有上面一个卫青,下面一个北军统领中垒校尉又叫执金吾和他平起平坐之外。就没谁能比他更牛了。而且李敢的堂叔李蔡,那是谁?当朝宰相啊。说来说去,这长安城里有李敢这样牛的纨绔子弟,两只手就数的过来。更何况李敢的威名也是战场上打出来的。实打实的副帅。 霍去病笑道:“那没办法了,记得那年,你们说要鹿血来着,一会儿我猎来请你们,倒是这侯爵,你得自己去找皇帝要了。” 李敢瞟了瞟远处营房外的皇帝,缩了缩脖子,算了吧。 太子见霍去病在这边和几个将校吹牛打屁,便提着大氅的边儿。跑了过来,老远叫道:“表兄。” 霍去病回头一看,便满脸堆笑的拱手而立,和身后几个将校一起稽首道:“见过皇太子殿下。” 太子跑过来站住也拱手道:“诸位将军免礼。” 霍去病笑道:“太子啊,河西苦寒之地,没什么精致的点心。臣弄了些精美的皮毛,正好天气寒冷,回去以后,便寻个机会给皇太子送过去。” 太子有些不好意思:“表兄说笑了,寡人现在早已不是小小顽童了,不再好吃点心,倒是表兄若是收罗了什么古籍兵书之类的,可送来于寡人一阅。” 霍去病玩心大起道:“哦?那可惜了,殿下的表姊昨日发明了两道新菜,名曰干炸丸子和狮子头。” 太子一愣:“狮子头?此物虽然凶猛,但颇有灵性,怎么能啃食其头呢。” 霍去病笑道:“哪里的话,其实是把猪肉斩碎了,团成拳头般大小,用秘法烹制,奇香四溢,色泽红润。” 太子一脸不相信:“怎么可能,猪肉而已嘛,哪有羊肉细腻,牛肉奇香。那干炸丸子又是何物?” 霍去病道:“香脆的肉丸子,想吃么、” 太子两眼发直:“香脆的?黄瓜味?黄瓜味的肉丸子还能吃么。” 霍去病摆摆手道:“不是黄瓜味,唉,怎么跟你说呢,你若是没有吃过桃儿,表兄如何跟你形容,你始终是无法体会的。唯有真真切切的咬上一口才行。” 太子口水都要流下来了:“那什么时候请寡人尝一尝,表姊也真是的,又好吃的不先想着寡人,寡人有什么好吃的,可是先分给光用的。” 霍去病一愣:“光?” 太子点点头:“恩,喏,在那边。霍光,快过来。” 霍去病问道:“他怎么在你这儿。” 太子道:“表姊看寡人在博望苑没有合适的玩伴。便让光来陪伴寡人,父皇赏了个侍读……” 另外两个侍读在一边那眼神甭提有多幽怨了,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啊。 霍光跑过来,喜出望外的道:“兄长,你回来了啊。嫂嫂说你冬狩之前一定回来,果不其然。” 霍去病摸了摸他脑袋:“恩,你今后陪伴太子身边,可不要懈怠,读书习武,要和太子一起用功啊。”霍光稽首道:“谨遵兄长教诲。” 雪晴拿着领到的弓箭,走过来道:“哟,你们在这儿开小会啊。发兵器了,还不快去领?” 霍去病挽起袖子道:“恩,太子,待臣猎来鸟兽,献给殿下。” 太子表示也要去。 上林苑的动物,自然是被虎贲军收拾过一遍的,包围圈里什么都有,随时有人监控。皇帝率领百官,纵马驰骋。于一片雪地上居然看见了兔子和鹿的脚印之中,居然夹杂着一些熊的足迹。皇帝陡然来了兴致,一挥手。麾下羽林郎官如狼似虎冲了出去,左右包抄。只见雪地山林之中,勇猛的军士们纵马驰骋呼啸而过。狼狗迅捷如电。不出片刻,便将那黑熊给堵住,围在一条溪水旁边。(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八章 骠骑将军缚白虎 气氛陡然紧张起来,几位侍中带人将皇帝围得更紧。生怕出什么问题。皇帝却打马上前,排开众人。从身后的大将军卫青手中接过一张描金带银的精美的长弓。又接过右边丞相李蔡双手奉上的一只琅琊铁箭。引弓如满月。瞄准河边的黑熊一剑射去。如彗星袭月一般正中黑熊左眼,但估计是角度不对,卡在骨头里面,并没能射进脑袋里面搅碎脑浆。是以黑熊并没有当时就丧失行动能力。 雪晴在后面张望,这皇帝绝逼是练过。肯定的。 黑熊吃痛。登时发起狂来。四掌拍在地上,连地皮都要震动起来一样。卯足了劲儿就朝皇帝这边冲来。李广凝神静气的抽出长剑喝道:“山。” 麾下郎官侍卫齐声暴喝:“山。”如林一般的长矛放下。无数的弩箭瞄准了前方的黑熊。将皇帝身前围了个水泄不通。如豪猪一样扎起刺儿来。野猪要是撞上来,顿时就是几十个洞。 皇帝冷哼一声。又从丞相李蔡手里接过一支箭。朝着狂奔的黑熊另一只眼射去,奔跑中的黑熊,被这一箭射入了脑中。登时气绝。翻身滚了出去。直滚了七八圈,才停了下来,瘫软在一边。 人群中暴出一阵阵喝彩:“皇帝威武,皇帝威武。” 武帝心满意足,眉眼带笑的收回长弓,丢给卫青道:“带回来。” 卫士们越众而出,直接用绳子绑了黑熊的双掌,给拖了回来。丢在皇帝面前。在雪地上拖行,也甚是方便。 武帝看了看这庞然大物道:“三公如朕之肱骨。丞相李蔡,大将军卫青,御史大夫韩平。各赐熊掌一枚。储君乃朕之福祚。皇太子剧允文允武,学业精进,赐熊掌一枚。骠骑将军如朕之羽翼。汉军之胆,特赐熊胆一枚。” 被点到的人赶忙下马跪地谢恩。 要说难道这几个货没吃过熊掌?那倒是不见得,可自己花钱买的,和皇帝给的能一样么,放眼满朝文武,能有几个能吃得上皇帝亲手猎杀然后赏赐下来的熊掌?这份荣耀是极大的。就像是军功章,成本才几十块,为何军人们拼了命都要去争取是一个道理。 皇帝板着手指头算了算,一颗熊胆,四只熊掌,都送给他们了,一个熊身上就只有这些最好的部位,剩下的一张熊皮,对别人来说很值钱,对皇帝来说很垃圾,至于那粗糙的肉,就更没有什么吃的了。妈蛋,咋不给自己留一个熊掌。都给他们了。朕吃啥呢。可这送都送出去了。难不成还能收回来? 想到这皇帝有点蛋疼,摆摆手道:“各俱陆海云尔。”那意思是朕已经显过身手了,你们这些小孩儿,拿出本事来,撒开欢儿去打猎去。 群臣和众军士便轰然而散。 溪边便只留下了两百多的郎官护卫皇帝安全。还有些比较亲近的官员伴驾。 春坨带人在溪边铺了席子,然后盖上厚厚的地毯。在其上放置了一个软榻。让宫女举着华盖遮住,权当雨伞了。 等中间弄好了,让皇帝坐上去,摆上几案,各色点心酒水。才在左右两边又设了几席。 雪晴注意到了皇帝也用上瓷器了,还有红泥小火炉,有滋有味的烧着红砂小瓶里的酒浆。目前瓷器的生意已经基本上发展到了全国的勋贵那里,达官贵人趋之若鹜。 瓷器之精美,绝不同于漆器那艳丽的色彩,铜酒樽那般的铜臭气味。贵族们很快就发现了瓷器的美感。 皇帝用象牙著,玉酒尊。瓷的碗碟。这小几上的装备至少是上百万钱。而且今天群臣们见皇帝用了这瓷器,必然更加的上行下效。雪晴琢磨着,该叫武陵再加紧送一批瓷器过来,实在不行,把侯府用的都洗洗卖出去。这瓷器一般人是看不出新旧的。 怎么想着想着又到赚钱上去了。 霍去病惦记着打来梅花鹿,补偿当年对同袍动手之不好意思。还要看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禽兽,打来好献给皇帝,讨个好彩头。 这献给皇帝的东西可有讲究。比如上次皇帝冬狩只打了一头梅花鹿,那你拿去献给皇帝的就不能是老虎黑熊什么的。显得你比皇帝还流弊是不是?马屁非得给拍在马蹄子上不可。 同时,你也不能太寒酸,你要是折腾两天,就打到了斑鸠两只,小白兔一个。连带个田鼠什么的。你好意思去献给皇帝?不吐你一脸口水才怪。 是以霍去病同李敢赵破奴几人撒开欢儿奔了出去。一头扎进林子里去了。雪晴在后面暗骂,妈蛋,好不容易回来,还不陪老娘玩,又跑去和那些好基友玩去了。你说和那些人还没玩够么,真是的。 霍去病跑了,雪晴便兴趣缺缺,只打马在周围瞎转悠。又不想去御驾旁边,看那皇帝阴阳怪气的脸色。 太子和霍光在前面不远处。并未进林子,而是在外面猎杀一些被羽林军赶出来的山鸡野兔什么的。霍光倒是玩得兴起。太子也时不时的射几箭。 外面还是挺冷的,在御驾外围转悠的雪晴觉得寒气逼人难以忍受,便也催马向前奔去,辗转腾挪之间,才略微提升了一点体温。 一早上也没吃点什么,体温消耗又快,便觉得有些饿了。寻摸着是不是回御驾那边弄些吃的,喝两盏温酒暖和暖和。正往御驾走呢,撞上霍去病回来。身后乌泱泱一片人着急忙慌的,隐隐传来龙吟虎啸之声。北风中带上了一丝腥气。 雪晴坐在马上眺望,转过弯儿出来的人群中围着一只吊睛白额大虎,正在疯狂的挣扎,身上几十道绳索束缚,仍旧是拼命的挣扎。一众军士那棍棒呵斥抽打,但终究是不能将其降服。 雪晴咋舌不已:“到哪儿去弄得白虎,我的乖乖。没有牢笼还要活捉。驯兽师哪儿去了。” 霍去病老远叫道:“雪你快躲开,这大虫不好控制。打死了又可惜。野的东西没经过调教,驯兽师也没办法,只能缚住,你快去圣驾那边,让他们做好防备,避免大虫暴起伤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九章 祥瑞白虎显声威 雪晴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这作死的货啊,随便找点猎物献给皇帝也就算了,非要弄一只白虎,还要活的。这有必要么。快吓死宝宝了,这和上次上林苑整治李广不同,那次雪晴站在围栏外面,李广在里面,这一墙之隔的感觉就如同天壤之别了。雪晴基本上是个看马戏团表演的状态。可这就不同了,要是哪白虎挣脱了束缚……才发现自由自在……额不是,反正是吓死宝宝了。 打马转头,奋力疾驰,可能是马儿也有点怕那白虎呼啸之声了。一路狂奔至御驾,勒住马,还不等郎官来阻挡便喊道:“骠骑将军活捉了祥瑞白虎敬献皇帝。赶紧准备着,那白虎是活捉到的,一点没受伤。” 李广慌了,活捉?那可是活生生的老虎,不是一条狗。你横不能脖子上套个圈儿就遛过来的吧。想起上次的事情,李广后脖颈一阵冒冷汗。赶忙命令郎官将皇帝护卫其中。皇帝很兴奋:“哦?真有此事?快快将兽监的驭兽师找来,找个结实点的牢笼。阿雪你没说错吧,可真的是祥瑞白虎?” 雪晴还能没点这个觉悟?古代一切的白化病产物通通都是祥瑞。就连长颈鹿都能被当成是麒麟,皇帝就喜欢这些东西。因为古书上说,是皇帝有德,上天才降下祥瑞来显示吉兆的。要不是白虎,那霍去病还懒得费劲巴力的活捉呢,那白虎节堂,墙上绘的不就是白虎下山图么。这东西添油加醋的就能说是皇帝赫赫武功,震古烁今。如虎添翼什么的。 雪晴道:“回禀陛下。臣妾看得真真儿的,白虎黑纹。成年猛虎。骠骑将军正让麾下将士用绳索束缚。还在那使劲的挣扎呢。” 不一会儿,霍去病就到了。后面的将士们扯着绳索,将白虎拉到中间来,白虎被将士们用棍棒一顿好打,又始终挣脱不出去,便显得有些默然,趴在中间不动也不咆哮。白了一眼皇帝,又若无其事的看着一边的小溪伸出长满倒刺的舌头舔了舔嘴唇。 画工趁机用飞速的毛笔在帛上速写,将这副画面记录下来。多好的素材啊。飞雪连天的丛林边。小溪之畔。皇帝威严的坐在溪边。前面一条祥瑞白虎老老实实的趴着。当然,身上的绳索可以完全忽略。一边紧张防范的人群可以去掉百分之九十。整个画面美好无比。这东西可不是凭空杜撰的,只是根据事实稍微的润色了一下。完全是有据可查的还不好。 太史公司马迁坐在一边,手里拿着竹简奋笔疾书。这事儿是肯定要作为官方历史大书特书的,而且一定要和河西的事情结合起来的。司马迁的妙笔生花,自然晓得是如何写的。 霍去病下马来,上前两步抱拳跪下高声道:“皇帝声名远播域外,威武加于四海。苍天感之,特降下祥瑞。为臣所发现。恭贺陛下了。” 伴驾的文物大臣都跪下恭贺皇帝,这里面有个概念性的问题,既然是祥瑞,那就是上天给天子的,天子是上天的儿子,那是他们爷俩自己的事情,和外人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所以这也不是霍去病的功劳,霍去病这只是发现了,并带了过来。他只是祥瑞的搬运工。 话是这样说,但皇帝心里明白,心照不宣吧。霍去病的这个彩头,是讨得皇帝高高兴兴的。 武帝即兴发表了一篇演说,对上天的赐福和褒奖,表示有点受宠若惊,表示自己要在做一个英明君主的道路上越走越远。骄傲使人自满,谦虚使人进步。今后一定要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将大汉的建设推上一个新的台阶。 随后赶来的驭兽师将白虎牵了下去,好好的伺候着。以后就饲养在建章宫了。反正那边还养着许多的狮子老虎豹子呢。这白虎刚好过去称王称霸。 这就已经中午了。皇帝命庖厨将各位大臣进贡来的猎物给收拾了端上来。和众臣在溪边饮宴。雪晴自然就坐在了霍去病身边,恨不得能共用一张桌子。 李敢跑过来说道:“嘿,跑去捉白虎去了,鹿血是指望不了你了吧。” 霍去病抱歉道:“没事儿,下午一定猎来,反正是少不了你的。” 赵破奴笑道:“算了算了,还是我们请你吧。这第一碗是要献给陛下的,第二碗就送给你了。” 霍去病喜出望外:“哟呵,你们猎到梅花鹿了啊。” 赵破奴取出酒壶,里面满当当的是新鲜的热乎的鹿血。倒在杯盏里面,血腥气把一边的雪晴都熏道了,赵破奴一边倒一边不怀好意的瞟了一眼雪晴,揶揄霍去病道:“还是悠着点,一碗就够了,怕多了将军你受不了。” 雪晴上前便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快拿走拿走,不要。” 赵破奴往后面一躲,手里紧握着酒壶道:“殿下,这东西可不好寻啊。功效好得很。寻常人想要一碗都没办法。您这是……” 废话,要是没功效就算了。你这效果这么强烈,堪比蓝色小药丸,那霍去病没吃要都弄得老娘要死要活的。磕了药还得了?打死你们这些坏蛋。伸手抓起杯盏就要泼。赵破奴和李敢赶忙往一边躲,免得溅到一身的鹿血。霍去病赶忙伸手挡住:“别啊,阿雪,挺好的东西,何必泼洒出去了。来来来。” 雪晴一个不注意,手里的杯盏居然被霍去病夺过去,夺过去就算了,居然转头一口酒闷了…… 雪晴目瞪口呆:“你,你怎么喝了……”霍去病抹抹嘴,将杯盏递过来道:“砸,现在可以砸了。随便砸,砸死这两个夯货。” 雪晴一跺脚,妈蛋。这日子没法过了。 吃了午膳。大家都稍微喝了一点酒。便又去撒野去了。霍去病只觉得小腹中升腾起一阵热气。四仰八叉的将双手撑着身后。 皇帝放下酒盏砸吧砸吧嘴道:“去病啊。” 霍去病赶忙坐好,拱手道:“陛下。” 皇帝问道:“那河西现在地方安定,井井有条。倒是西域之路,打通了没有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章 故人之后金日磾 霍去病道:“博望候去过了。说是现在西域各个小国之间正在打仗,地方不靖。若是出使或是通商什么的,还需待明年看看情况。博望候正在玉门关,随时关注着西域的状况呢。” 皇帝点点头道:“恩,西域多小国,几万人也算一方势力,错综复杂星罗棋布。着实是麻烦。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霍去病道:“臣和博望候商量过几次。还是要看情况而定,以出使和通商为第一要务,第二以联合各方,共同针对匈奴,切断匈奴对于西域的控制。其三才是取代匈奴在西域的地位。徐徐图之,将我大汉的声威文教远播四方。” 皇帝点点头:“恩,西域的事情,不用于南方蛮夷。要驻军,开府建衙,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恐怕还要绕几个圈,用点别的名目。贸然驻那么多人,若是西域不能提供补给,便要从关中运过去,这么长的补给线不划算啊。你让博望候多盯着那边一点。西南的事情,不要他担心了,带朕扫平西南,为他铺了路子再说。” 皇帝也说错话了,那张骞早就不是侯爵了。不过这也没什么的,皇帝一句话的事情,皇帝还能亏待了自己的好基友不成,再说了,要论外交和对夷政策,整个大汉怕是找不到比张骞更加杰出的人才。 当然,天道批量生产的那些怪胎除外。 雪晴在一边听着,估摸着这就是都护府的由来吧。好像都护府还不是武帝建立的,大概是下一个或者别的谁吧。安西都护府和西域都护府,神威远播,两千石的封疆大吏掌控西域。但雪晴觉得还是远远不够的,历史证明,那也撑不了多久。 要扎根西域,乃至世界,首先要就地补给,自给自足。其次是肆意征伐,搞掉所有的不服的,然后是民族融合,文化输出。这样才能长治久安。否则的话就没多大的意思。 好在汉代,还没有什么民族隔阂。没什么种族歧视。虽然你在国外叫夷狄胡掳。但只要你归附了,那就是汉人了。汉军和汉庭之中,吃财政饭的匈奴人比比皆是。汉民族的特殊融合能力,这时候就有些端倪了。 吃了饭,皇帝在河边检阅了太仆寺新培育的马匹。此次河西大捷,缴获马屁无数,还通过河西走廊从河西弄了些西域纯种的良驹,太仆寺任用匈奴的牧马好手,将之交流配种。试图改良大汉军马的体质。 皇帝蹲在雪地里,抚摸着小马驹问道:“这小马驹不错啊,是哪一匹的种儿。” 一个仆役躬身指着旁边的一匹马道:“回禀陛下,是这一匹西域马,皇帝曾为它赐名飞燕。” 武帝循声望去,见那枣红色的高头大马,依稀有些印象。转过头来问道:“哦,是飞燕啊。这小马驹长大了,定然能和飞燕一样神骏。你是匈奴人?这马是你养的?不错嘛。” 那仆役躬身道:“回禀陛下,这马是我负责养的。我的母亲是汉人,而父亲是匈奴人。” 春坨上前小声道:“陛下,这是骠骑将军俘获的匈奴单于之弟,王子金日磾。现在太仆寺为奴。” 武帝不由得多看了他两眼,之前霍去病派人献俘,穿着华丽胡服的金日磾被游街示众,然后送到司马门前。皇帝在城门楼子上远远的看了一眼,也没记住了摸样,而今金日磾身着汉服,宽袍大袖,立在一边双手叠在一起放在腰腹之间。微微躬身,看来规矩还是挺不错的。浑然不觉往日那威风摸样。武帝哪里还认得出来,说道:“你就是那闻名遐迩的匈奴王子金日磾啊。汉话不错,是你母亲教你的?” 金日磾躬身道:“是的,家母是汉庭遣到匈奴和亲的宫人。” 武帝来了兴趣,转身去坐在软榻上,春坨便将飞燕和她的小马驹给牵到一边交给郎官。武帝在软榻上招手道:“你过来。” 金日磾赶紧上前,跪在雪地里。武帝问道:“你母亲叫什么名字?说来听听,看朕认不认识。” 金日磾道:“家母叫做花婢。” 武帝皱着眉头想了想道:“是不是那个……”春坨在武帝想起来了道:“哦,他是……” 金日磾道:“我的外祖母,曾侍奉王太后起居。” 武帝拍着大腿道:“朕想起来了,你的外祖母,曾经是朕的乳母。几年前已经去世了。你母亲曾被带进宫里来,朕还和她玩耍过。好久的事儿了,依稀还记得一点孩童时的摸样,而今已经苍老了?还是?还在不在?” 金日磾道:“还在,还在。” 武帝叹道:“我汉室和亲匈奴六十年,多少妇人远嫁匈奴,实在是苦了她们了,那塞外苦寒,你母亲可否思念故国,想不想回来?” 雪晴在一边看着这戏码,好像说的他说想,你就要想办法把人给弄回来一样,别忘了你思念的姐姐也在那边呢,更惨的是给老爹当了老婆,又给儿子当老婆,没办法,那边就是这样一个风俗。 雪晴有些懊恼,怎么就把这货给忘记了。上次去河西的时候就没记起来,霍去病俘虏的这个匈奴王子可不是个小角色,以前牛就算了,毕竟现在身为战俘奴隶了,但是别人不知道,雪晴是知道的,这货也算比较奇葩的了,以后会步步高升成为武帝的心腹,最后在成为霍光领导下的顾命大臣之一,辅助幼帝刘弗陵。 把这货给忘记了,实在是不应该啊,当时雪晴就在河西,就是没想起来这货。不然不会漏下这么大的空子。这货也是送去桃源学习一阵子,再放出来,那就算是自己人了。多好的机会啊。 金日磾叹气道:“陛下,匈奴人有句俗话叫做开弓没有回头箭。” 武帝惨然一笑,即便是改变了对匈奴的战略,不再和亲而是强硬的对抗。即便是赢了,又能怎样?姐姐是不可能再回来的了。 当着群臣,武帝不好表达这心底的情感。只能顾左右而言他,关于姐姐的事情,还是以后私下里问金日磾。(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一章 丧心病狂霍去病 故而皇帝问道:“你母亲除了教你汉话,还教了你什么啊。” 金日磾说道:“陛下,母亲常常教我做人要有根本,而根本在于仁善之心。故而我以此心待人,也用此心待马” 听到匈奴人大谈仁义道德,武帝本能的嗤之以鼻:“哼,匈奴人也将仁善?什么时候强盗也讲起礼义廉耻来了。知道什么叫做仁善么。怕是读书识字的人都不多,如何懂什么春秋大义。” 金日磾低头小声道:“匈奴人也是人,和天下人没什么区别。” 雪晴在一边偷笑,要是刷的一下冒出来几个大老黑,还不把你们给吓死。 武帝摆摆手道:“带下去。” 春坨赶忙挥手叫卫士上前,将金日磾叉了出去。大家以为这货触怒了皇帝,要被丢去喂白虎了。谁知皇帝轻飘飘的加了一句:“给他换套衣服,后天随朕去甘泉宫,做个驭夫罢。” 众人不由得瞟了一眼被拖出去的金日磾。 给皇帝当驭夫,这是要升天的节奏啊。国家元首的司机,正经儿的贴心豆瓣。李蔡往前面探了探身子说道:“陛下。这金日磾毕竟是匈奴大单于的嫡亲弟弟。在匈奴人中有极高的威望,臣窃以为即便皇帝要重用于他,也未尝不可。但驭夫乃是随驾亲近之人,这恐怕……有些不好吧。” 皇帝摆摆手:“四方蛮夷,凡臣服于朕,便都是朕的子民,他已经不是匈奴人了。而是堂堂的汉人。就如河西。西南东南各地。也希望丞相不要区别对待。心态要摆正,才能使我天汉之疆域筑成一体。若你自己就区别对待了。那些人又怎么会臣服呢?” 李蔡拱手道:“皇帝圣明。” 雪晴在一边微微点头,这武帝在皇帝中明显是名列前茅的,抛开那些战功来说,这份包容的态度也是难以复制的。 皇帝转过身子去,朝着北方远望,一溪之隔浅滩之外就是一片白茫茫的树林。背后是一片白茫茫的群山。目力所及不过是几里路而已。如何能望到远在漠北两千里外的姐姐。 想起姐姐走的时候,自己才几岁。和二姐抱头痛哭。从此再没有了大姐的音信。 前几年,前线打死一个匈奴王子。匈奴的王众多,王子更不少。闹了半天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前方将这个王子怀中搜出来的一只玉镯送了回来。王太后一眼认出,那是当年送给南宫公主的陪嫁。好一阵恸哭。武帝也是唏嘘不已。令人将尸体送来,在长安厚葬了。 匈奴在武帝看来无异于禽兽之邦,姐姐南宫本来是嫁给军臣单于的,军臣单于被伊稚斜弑杀之后,伊稚斜按匈奴的习惯将南宫公主又纳为自己的阏氏。此事把武帝差点没气出个好歹。 想起姐姐,还有那个没见过面,却被麾下汉军打死的那个外甥。武帝心中一痛。久久不能释然。 对面和林子边,越过几只梅花鹿。矫健的身姿在林间腾挪跳跃。远处的军士们追了过来,却发现皇帝就在对岸,便老老实实的退去。免得惊了圣驾。 武帝看着对面跳跃的梅花鹿,却突然笑了起来。最近总是梦见自己一个人,手持长弓在上林苑追逐梅花鹿。古人涿鹿中原。中原这大好江山。祖宗们打下来传给了自己。而自己要涿鹿,就要去塞外了。好在天地广阔。大有作为。武帝出神的看着对面的鹿子如斯想到。 没过多久,武帝整理了一下心情,又恢复那威严的摸样,将心里对姐姐的思念和对匈奴的野望,通通掩藏起来。却发现午间那一碗鹿血渐渐地发散开来。已经起了内火了。 便也顾不得什么威严。起身去了刚搭好的帐篷里,让春坨又寻摸来几个清秀的女子去胡天黑地了。 上林苑中已经搭起了无数的帐篷。按照级别。雪晴和霍去病分别有自己的帐篷。雪晴去看了看。觉得还不错。今儿个是肯定不能和霍去病那小子睡在一起的了。我的天,磕了药的猛男谁受得了?想一想都腿软。 帐篷里暖和得多,雪晴坐在软榻上用毛毯盖了膝盖取暖。脑中天人交战。纠结不已。 你说要不要给霍去病找几个侍妾?本来说呢,雪晴是不愿意的,毕竟后世来的人嘛,讲什么都是唯一啊,排他性啊。 但这个时代毕竟是个男权时代。虽说正妻始终是一个人,但侍妾就没有限制了。而今霍去病食髓知味,雪晴便有些招架不住。有心独占,奈何吃不消是个大问题。 作为个后世来的人,至少说夫妻生活不和谐容易导致双方出问题,这个浅显的道理还是懂的,若是那货在家里不愉快,便出门去胡天黑地的。那还得了?虽说这年月没有获得性免疫缺陷症,但想想都鸡皮疙瘩满地。还不如找些如如花这般贴心的。在家里弄。 算了算了,再说吧。想想这事儿就头疼。 雪晴头疼不算什么,有人比他更头疼的呢。午膳的时候饮下一碗鹿血的霍去病早就急火攻心了。年轻人火力旺,比皇帝发散得还快。皇帝在上面坐着。霍去病不好太放肆。但皇帝已经钻进帐篷没羞没臊去了。霍去病脑子里绷着的衔儿立刻就断了。却惊觉雪晴早已不在旁边的位置。四处搜寻也看不见。眼睛都憋红了,一边喃喃道:“怪不得这些夯货老是吵吵着要找鹿血来饮。原来是这般的效果。可急死我了。阿雪在哪儿?” 终于掀开一个帐篷,见雪晴坐在里面。立刻呜咽着冲上去。雪晴一惊,哪里来的色中饿鬼,这是才从监狱里放出来的还是怎么回事儿。伸腿就是一脚正中霍去病小腹。小霍吃痛,旋即捂着小腹倒地。雪晴不知道哪来的迅捷身手,顺势一滚就到了软榻边上的帐篷壁上,掏出小刀随手一划。便钻了出去。落在雪地里打了两个滚儿,爬起来就提着大氅跑了,乖乖也,可要了亲命啊。一边守卫的士卒见状吓着了,忙问怎么回事儿,是不是有刺客?雪晴哪有空搭理他们。一溜烟的往前跑。(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二章 溪边雪地遇险情 从前看新闻说有人被强健致死,还老是闹不明白,弄这事儿能弄死了?最多是个摩擦起火,有点擦伤而已嘛。但见霍去病那饿虎扑食的样子,恐怕这事儿理论上还是可行的。甭管可行不可行,反正老娘是不愿意冒这个险的。 哪里还管得上他霍去病有没有地方发泄。雪晴没命的跑。往前几步随便抓住一匹马就扬鞭奔了出去。 沿着溪边跑出去老远,看着这片儿溪水比较浅,不过宽了许多,便纵马涉水而过,溪边浅滩之上,便是山崖下的一片树林。有些背风,山崖往河边倾斜。崖下一片几乎没有多少雪。甚至还有些枯草。崖壁上飞流下一道水柱,也不知道是山泉还是雪水消融。在飞檐般的一块石头阻拦之下,并不顺着岩壁而下,而是飞流出来。落在地上还有一条小沟壑,看样子是经年累月的一汪泉水。四处有些茂盛的草。但这个季节早已干枯。 雪晴翻身下马。将缰绳甩开。任由马儿上前。自己找了块大石头坐下。马儿信步往前几步,低下头扯着几口草来嚼,有一口没一口的。也是精细的草料吃多了,时常还能吃到粟米等粮食喂养。这等马中的纨绔,还是吃不惯这山野之中的杂草。若是鲜美的嫩草叶还行。枯草可能是有些辣嗓子。 没吃几口,便转头去溪边喝水。 溪水那么冷,都接近冰点了,马儿并不开怀畅饮,而是一口口的啜,喝着喝着便抬头望着远处,一动不动,十分入神。 雪晴朝着那边望了望,并没有看到什么,便摸了摸马的脖子问道:“马儿马儿,你瞅啥呢。难不成那边有母马?话说你是公的还是母的啊。” 马儿突然有些躁动。用蹄子在地上刨着,鼻翼张开,沉重的呼吸着。还是死死的盯着前方。 莫不是这马儿比较惊觉,前方是有什么猛兽出没还是刺客什么的?不会吧。这儿虽然远离御驾,但总算是圈子里面,圈子里面的猛兽都是被梳理过一遍的。 雪晴有些心里没底儿,还是把挂在鞍鞯上的长剑取下来握在手中。往前眺望,依稀能见树林间有些晃动。正琢磨着是不是上马就往回走。却见一只纯黑又硕大的野猪,老远的拱出来。朝这边冲了过来。 妈蛋,好死不死的遇上这货。雪晴手脚冰凉。正准备上马逃跑,谁知道手一抓空了。那马儿见到野猪亮晃晃的獠牙便转头跑了。不用扬鞭奋自蹄,一溜烟儿跑的老远。 雪晴目瞪口呆,太没节操了。这是谁养出来的马?咋不像是霍去病的绝尘或者是武帝的飞燕那般的有灵性。其实换个角度来说,看见猛兽就跑,而且跑的如此果断,姿势又如此飘逸。也算是有灵性的了。 雪晴顿时慌了。那一条小沟,宽不过两尺,还没野猪的腰粗呢,如何挡得住这野猪。四处望望,都是绝壁。肯定是逃生无门的。往溪边跑,估计还没到水边就得被猪给拱翻了。 好在一边有树林,便狂奔过去,找到一个比较粗壮好爬的树,一溜烟儿给爬上去,插在腰间的剑经不住这么大的动作幅度,重心一沉就要往下掉。雪晴眼疾手快的伸手去抓,却只抓住了剑,剑鞘就落了下去。刚好砸在冲过来的野猪头上。 右手去抓剑了,左手险些没抓稳,见野猪已经过来了。赶忙抓紧了,蹭蹭蹭的往上爬。 野猪咆哮一声,朝上面冲来,一双前蹄攀上了树干。撞得树干一阵摇晃,积雪扑簌簌的掉。打在雪晴头面之上。野猪够不着,重心失稳甩了一跤。爬起来就退后两步,然后闷头冲了过来,使劲儿撞在树干上。 妈呀。亏的是雪晴已经抓住了树杈。死死地抱住了树干,不然非得给震下去不可。 野猪发了狂,使劲儿一次接一次的撞击树干。雪晴只能手持长剑,剑尖瞄着野猪的后背。要不然用力掷下去,要是能用力的插对了位置,再稍微深一点。那搞不好能解这危机。 可惜那野猪不停地撞,始终是在运动之中。速度还挺快,虽说就隔了几米。但雪晴还是不敢轻易出手。若是一击不中,那就连最后的一点依仗都没有了。 雪晴镇定了一下,深呼吸几口,观察了一下野猪的速度。计算好提前量。用力的将手中的长剑投掷了出去。啪嗒一声正中野猪的背心。却插入不长,约莫一两寸距离。随即倒下,随着野猪又一次撞上树干。那长剑就在野猪背上晃悠。 就跟斗牛士先插上去的那两根棒子似的。既视感一摸一样。雪晴眼前一黑,这算是彻底完了。没想到老娘一世英名,最后还是被野猪给拱了,就如维斯特洛大陆的七国之主劳勃拜拉席恩大帝一样。难道老娘的死状也要那么惨么。这是招谁惹谁了啊我。 扯着嗓子喊道:“救命啊,来人啊。塔斯克的苦辣赛。黑而浦,黑而浦。” 老远传来一阵叫声:“阿雪,你在哪里,快出来吧,为夫憋得好难受啊……” 雪晴又惊又喜又无语,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能不能甭提这茬儿了,要不是因为这事儿,老娘能好端端的跑到这荒郊野地,一转头儿碰上野猪了么。便带着哭腔高声喊道:“君候快过来,这儿有野猪,你快来啊。快过来。” 霍去病循声望来,老远喊道:“你别匡骗我。这儿哪来的野猪。快快随我回营帐去,哎呀呀,这火烧火燎的,以后再也不饮鹿血了。你在哪儿呢。” 雪晴喊道:“甭废话了,真的有野猪,你快过来。” 霍去病提着袍子的下摆,免得被水打湿了,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水里走,抬头一看,正见雪晴在树上瑟瑟发抖,而树下真真儿是一头野猪在拱。这才慌了。一摸腰间,剑早已不知道甩在哪儿去了,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便弯腰捡起一块鹅暖石扔过去爆喝一声:“兀那野猪,休得伤我爱妻。快快过来受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三章 夫妻合力斩八戒 鹅暖石高速旋转而去。正中野猪腚眼。差点没给钻进去。很难说这霍去病是故意为之还是压根儿没瞄准。野猪吃痛,转着圈儿回来看。正见霍去病在水中。嚎叫两声,便埋头冲了过来。 霍去病这才慌了。手里没有趁手的家伙这可怎么弄啊,要是有兵器,狮虎豹都不怕,以前玩过好不好。可赤手空拳怎么弄啊。真把自己当武二爷了啊。那不科学啊。本能的转身就要跑,一脚还踩空了。噗通一声掉在水里。把皮氅锦袍连里面的额小衣全都给打湿了。冬天本来穿的就厚,这一进水,登时增加了几十斤的重量,霍去病心里一沉,跑是肯定跑不过野猪了。这怎么办呢。 雪晴见霍去病趴在水里发呆,便喊道:“你发什么呆啊,赶紧跑啊。叫人去。” 霍去病站起来,手里握着两块鹅暖石道:“太远了,来不及。” 雪晴往远处望了望道:“上游,上游水深,它不敢过去。快往上游跑。” 霍去病心头的浴火早已被吓飞了。瞟了一眼前面水深处道:“不行,我跑不过这畜生,再说了水深了我也不行,我不会水啊。你赶紧下来,往前面跑。泡进水里就安全了。趁我吸引它注意力。赶紧 跑。话说这野猪到底会不会游泳啊。” 妈蛋,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难道一只小小的野猪,便要让夫妻两各自逃命去吗?雪晴心下戚戚,不知道怎么办。野猪会游泳么?没怎么听说过啊,听说过蛙泳,蝶泳,还有狗刨,但是你听说过啥叫猪刨么?额,也不对啊,那蝴蝶也不见得就会游泳啊。 爬下了树,正在纠结要不要丢下小霍独自逃命去。却见霍去病双手持着鹅暖石爆喝一声便扑上去朝着野猪头猛砸。那野猪脑袋一甩,就把霍去病顶翻在水里。雪晴心中一急,顾不得那么许多。捡起被野猪甩下来的长剑跳入水中,涉水而来。 野猪见霍去病倒地,便乘胜追击,上前两只前蹄按住霍去病,张嘴便咬亲上一口。霍去病抓起鹅暖石便朝着那血盆大口砸过去。正好砸在獠牙之上,直接把獠牙给砸断。 那咔嚓一声脆响。让霍去病心里一喜。抓住机会右手如电般划着一个残影,疾风骤雨的往野猪眼眶砸去。一个呼吸之间便砸了七八下。野猪脸上一片血肉模糊。两只眼睛早已被打爆。 失去一只獠牙和眼睛的野猪发起狂来,疯狂的甩动。脑袋随处乱甩。一下便撞在了霍去病的胸腹之间。霍去病吃了这一下重击,登时吐出一口鲜血。又被掀翻在水中。 雪晴大急。冲上前去。半蹲下来稳住下盘。一剑递出。笔直的插入野猪股间。含恨出手,也不知道是肾上腺素激发,还是那个小时候的雪晴学的越女剑法发挥了效果,反正是直直的插进去两尺来深。 可惜这两尺多是些肥肠,没什么重要脏器,那后臀肉又厚,起码一尺,实则是对野猪的伤害并不致命。但更加激怒野猪。一个转头便要朝这边拱过来。雪晴慌忙往后退。脚下一滑,跌足在水中。手脚并用的往后爬,才堪堪躲过。 那野猪四处乱拱,也摸不准方向。头朝着雪晴这边,屁股便露给了霍去病。 霍去病挣扎着从水里爬起来。瞅准机会。伸手将野猪屁股上的长剑给扯了出来。野猪吃痛,肠子都流出来了。野猪又来回转了两圈。这才显露出一些疲态,一些无奈,困兽之斗的样子。 霍去病面色发白左手捂着胸腹。右手提着长剑。冷哼一声,上前一步,长剑一挥,便如切豆腐一般斩下来野猪的头颅。噗通一声掉进水里。那没头的身子,晃了两下,才倒了下去。偌大的伤口冒出来血液,顷刻之间便将溪水染红。霍去病咳了两声,喉头一甜,吐出一口来,连嘴角也顾不得擦,便上来把雪晴从水里给抄出来道:“快走快走。这血腥味非得把上林苑所有的猛兽都给吸引过来不可。” 雪晴反手扶住霍去病,见他捂着胸腹问道:“你受伤了?”霍去病左右望望:“回去再说。”雪晴便接过长剑,也顾不得回去找剑鞘了,便着手拖着长剑,右手扶着霍去病。小两口一身是水,相互搀扶着上了岸,朝营地那边走去。 走了老远,才看到有巡逻的士兵,这才松下一口气。骑上他们的马匹,朝御驾狂奔。马儿被征用的几个士兵,干脆就顺着小溪去找那野猪去了。一会儿送回去,也能加个菜。 回到营地,如花和天宝跟了上来,赶忙将二人接到了雪晴的营帐之中,被划破的帐篷已经被修补起来了。中间燃起了一搪火。随行的没有侍女,便将宫女借了几名过来帮忙。将二人的湿衣服都给扒下来,给丢到一边。用温水擦洗了身子,再擦干换上干净的衣物。 霍去病摆手道:“慢着慢着,先不忙,将太医唤来,这肋条骨怕是断了两根。” 雪晴赶忙推开宫女,上前查看,只见腰腹之间一块淤青。隐约还有些塌陷。便喊道:“快去啊。” 如花忙不迭的跑出去告诉天宝。 雪晴顾不得穿衣服,和如花合力将霍去病搀扶到软榻之上,放平了。用毯子盖住。才抓紧再太医赶来之前,将衣服给穿好。 太医很快过来了。赫然是上次见过两面的那个太医令。没被刘闳的事情牵连至死,莫不是医术高明到皇帝都舍不得杀了? 太医详细询问了事情的经过。再仔细检查了一下伤势。用药酒抹了霍去病的胸腹,然后伸出双手一阵摸索。看似在行血化瘀,却突然出手闪电般的将断骨接好。霍去病吃痛叫出声来,刚才被砍掉头的野猪都没叫得这么惨烈。太医随手按摩几下,安抚道:“好了好了,已经接好了。” 雪晴伸头问道:“已经好了么?真的啊?” 太医一边说:“殿下放心,已经好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四章 提前返回长安城 霍去病如释重负,长出一口气。太医令却趁着霍去病放松的时候,再次出手,咔嚓一声。又将另外一匹骨头接好。 霍去病惨叫练练:“啊,娘啊。老匹夫诓我。拖出去……” 太医陪笑道:“别介,别介。只有这两处骨头断了。现在都已经接好了。接下来一段时间只要静养,不要下地就好了。只是这外面的瘀伤没办法了。您这也没有办法用药酒推拿行血散瘀。只能等他慢慢好了。要忌酒,忌发物。” 雪晴轻笑出来:“还忌发物呢。今儿才喝了一大碗的鹿血。” 太医令惊诧道:“哦?那可是发物中的发物啊,这可麻烦了。待下官回去,给将军配两副药来综合一下。哎呀哎呀,要伴驾走不开啊,还是遣人去取药吧,这鹿血的药力相当霸道,将军还需克制,至少三个月内不要同房,免得复发。那骨头就得长歪了。那可不妙啊。” 霍去病一张苦瓜脸:“三个月?你杀了我吧,有没有砒霜,给某称上两斤。” 雪晴在一边笑得肚子都疼了。 雪晴问道:“除了这骨折,还有别的伤么?” 太医令拱手道:“殿下,已经给将军请了脉,刚才也详细检查过了。除了这骨折,没什么问题,将军的身体还是很好地,龙精虎猛,并无大碍,只是接下来一段时间要修养好,避免闹下病根就好了。” 雪晴指着他身上的那些老伤道:“这些战场上留下来的伤,就没有什么能留下病根的?” 太医令说道:“以前也给将军检查过,多半是些皮外伤。不碍事的。” 雪晴点点头,想起后世对于霍去病的死因的推测,有一种说的是经年征战,所以旧伤复发。便将太医拉到一边,央求他只要有空,便定期给卫青和霍去病检查身体。及时预防,还让他派几个比较得力的徒弟,前来幕府和侯府专职充任两位将军的保健医生。 太医令自然是满口答应下来,今日伴驾出来冬狩,身上也没带着些财物。如花刚才就悄悄的告诉雪晴,若是要打赏的话可没带金子出来。身上就两片金叶子,一把五铢钱。那也拿不出手啊。便许诺是这件事情只要办好了,回到长安便备下厚礼,直接给太医令送到家里去。 太医令心知早晚能得了实惠,便千恩万谢的告辞去了,雪晴便吩咐如花,待回城之后,便立即备下厚礼前去感谢太医令。 皇帝知道了骠骑将军被猪给拱了的事情,当时就要发脾气,但还是阴沉着脸憋了下来。以往,大臣们放荡不羁,爱骑马,或是自己驾车驰骋于野外和街市,时不时的就要闹出一点交通事故来。皇帝经常为此而头疼。 直到那一次,御史大夫韩安国自己驾着车出去玩,结果出车祸了,被摔断一条腿。皇帝终于憋不住了,便在廷议上发了脾气,强制规定凡两千石及其以上的官员,不得自己驾车。必须配备专职的驭夫。这才刹住这股风。 这样做很明显是皇帝爱惜自己的狗腿子。而霍去病作为当红炸子鸡。不客气的说,就算是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得牵动武帝的小心脏。故而皇帝本能的就要发飙。 但想了想,这飚也无处可发,既然出来打猎。又不是作秀过家家。被野兽给挠了,那也是正常的事情。怪来怪去,也怪不到谁的头上去。 只能黑着脸道:“快去传太医给冠军侯诊断。要用什么要,派鸿翎疾使去未央宫取。” 春坨道:“太医令已经过去了。说并无大碍,只是断了两根肋骨。已然是接好了。用些药,再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皇帝这才脸色好了些。幸好是这段时间没什么战事,不然这把剑断了肋骨可怎么弄。便吩咐太医令要随时跟进骠骑将军的状况。直接驻派侯府,所用的资源药材,从太医院直接调拨。 太医令乐不可支,一样的活儿,领两个命,那就是两份工资,两头得好处啊。这好事儿可不多得,赶明儿花钱弄碗鹿血来庆祝庆祝。 卫青也闻讯来了。去霍去病的营帐没见着人,便找过来。见到霍去病便是一顿训斥:“多大的人了,还是骠骑将军呢,愣是能让野猪给拱了。丢不丢脸啊你,你就这样保护阿雪的啊。真是个夯货。” 霍去病瘪着嘴辩解道:“舅舅,是……是我忘了带剑,赤手空拳占了下风,才被拱了的。后来我拿过雪晴的剑,不就随手一剑斩了野猪么。能怪我么……” 卫青一瞪眼道:“还狡辩。为何……” 雪晴赶忙打圆场道:“好了好了,爹爹,这事儿不怪他,妾去溪边散散心,无意间撞上那野猪的,多亏君候来得及时。”这卫青要是再追究下去,恐怕要把之前的那一段儿都翻出来,你说做儿女的跟老爹讨论这个问题,想想都尴尬到死啊。 卫青见女儿出声儿了。便摆手道:“好了好了。这样,呆在野营行辕,不利于养伤。我刚才替你去问过皇帝了。要么就回长安侯府去修养,要么就近,去建章宫住一段时间。皇帝特许了一座别院。若是愿意的话,可以到那儿去修养。” 雪晴道:“还是回长安吧,妾手里还有许多的事情呢。回府去也好方便照顾。自己的家业住的舒坦是吧。” 霍去病插嘴道:“没错,回家去。” 卫青道:“那就得坐马车。慢慢走,千万别颠簸了。我去安排车子。雪你叫一声太医令,让他派人跟着。你两一会儿就回去吧。别呆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卫青很快便打点好一切,特意从武帝那儿要来卫队和宫女护送。用辒辌车铺上厚厚的皮毛,垫了几层。皇帝特许可以走御道。便小心翼翼的出了上林苑,转到御道上。御道就要比平常的路要平坦许多。车子又特意走得慢。是以没有多少颠簸。就是稍微慢了些。 走到覆盎门,天都黑了。城门早已关闭,走进了才发现是虚掩着的,早有城门司直等候在那儿,立刻命人推开了门,放一行人进城,才把城门给关上,落闸上锁。(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五章 食其肉奈何不能 回到侯府。便让人抬了板子,将霍去病给直接抬到里间,放在软榻之上。太医令赶忙上前检查了一番。表示没有任何问题。便拿着太医院送来的药材,亲自下膳房去给骠骑将军炮制汤药去了。那个殷勤的劲儿哟。 雪晴拍了拍如花的肩膀,让她去准备好给太医令的赏赐。同时要监督太医令将药案,药渣全都封存,同时对汤药验毒。防人之心不可无嘛。 折腾了一天,两人早已精疲力竭。更兼劫后余生。霍去病喝了汤药便睡了。雪晴草草的吃了些膳食。也洗洗睡了。便让如花在里间又安置了一张软榻。就睡在旁边。隔着霍去病也不过几步的距离。 如花不敢走开。便坐在一边的软凳子上打瞌睡,按照太医令的交代,还要时常观察霍去病的体温。外间自有侍女和侍卫彻夜不眠守候在外间。随时待命。 第二天,霍去病倒是一早就开始哼哼唧唧。雪晴却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昨儿太闹腾,晚上吃了一点就睡了。这才觉得有些饿。便让如花去传膳。又打着哈欠上前查看了一下霍去病的情况。别的没什么,就老是哼哼。 午膳自然是很丰富的,雪晴指着其中一盘黑乎乎的烤肉问道:“这是什么?怎么黑乎乎的。” 如花道:“就是拱了咱们侯爷的那头野猪的肉。昨儿个被皇帝下令烤了,特意给咱们家留了一块,今儿一早,皇帝特意派人给送来的。说是让咱们侯爷出出气儿。” 雪晴哭笑不得,这皇帝是故意嘲笑霍去病还是怎么的。那霍去病一听,也不哼哼了:“哦?快快切来尝尝,也算是食其肉寝其皮,报了仇了。” 雪晴道:“你可想好了,这野猪肉可也是发物啊。你是还想多趟两个月是不是?” 霍去病不要脸的说道:“那就尝一点,就一点点。想来没什么大碍。多在家躺着也没什么不好。反正是有阿雪陪着。就是不能动弹而已。” 雪晴笑道:“君候想得有点多,本宫现在在大长秋任上,更奉旨查察少府贪腐一案,每日忙得手忙脚乱,哪里还有时间陪你哟。” 霍去病一愣:“皇帝教你去查案?有没有搞错啊,还是少府那样大的来头?官比你都大。” 横不能让老娘整日陪着你消磨时光吧。那只是个幌子。雪晴真正要做的事情还是蛮多的。 霍去病将房间霸占了。雪晴只能另外找了个房间。继续和高天行策划在东南沿海擅动盐农抵抗皇帝的专营政策。皇帝接收盐业是注定的了,但给他捣点乱还是行的。反正那么多出头鸟。雪晴只需要派人躲在背后兴风作雨就成了。 同时,雪晴对天道近期在各地的扩张和生意发展都做了一些了解,和一些指导。期待来年的生意再上一个台阶。 最近长安的仆役买卖,涨价来的特别的快。以往都是过年之前。才开始象征性的涨一点价。那基本上因为年关将至,生意太好的缘故。但今年却早早的涨了一倍的价格。但也只限于十来岁左右的小仆役。那些成年的,匈奴战俘什么的,价格和以往还是差不多。年轻女子的价格稍微有点涨,但不到两倍。 这后面的原因,别人不知道,雪晴自然是知道的。天道要继续发展。桃源之内的新陈代谢是最重要的。可雪晴没想到,这么快就开始影响到经济波动了。只能放松了在长安的人口收购。转而到其他的城市去。 当然,每天雪晴还不忘给天宝找一些关于少府的任务。也给那些驻派府上的官员一点事情做。好歹是做些材料。甭管怎样,至少皇帝问起来,咱们是干了活的,有没有结果且不说,至少是没闲着,那就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雪晴琢磨着,即便是要拿下少府,悄悄吃掉一部分的市场份额。也要等皇帝收拾掉盐业。有空转头管这事儿之前再说。便让这少府监再惶惶不可终日几天。 这里面有个机会就是。皇帝过两天回长安。再安排一些事情,就要到甘泉宫去过冬了。要直到过年才会回来做一些礼仪祭祀。 那天宝性子有些急。就想着和少府那拨人之前的冲突。整天想的就是如何将那些人给通通拿下。雪晴依旧每天慢条斯理的安排他做一些看似无关紧要。但其实说来也和案子有些关系的事情。把他记得抓耳挠腮的。雪晴有意打磨他的性子。想让他沉稳一些。有时候也随意跟他讲一些,什么叫做拖字诀。什么叫做冷处理。什么叫做引而不发。什么叫做时候未到。有时候也稍微让他参与一下关于东南的布局什么的。 过了两天。皇帝回了长安,只呆了一天一夜,便屁颠屁颠的跑去甘泉宫了。估计是人老了,越发受不住寒冷了。说实话,那皇帝恨不得一年四季都住在甘泉宫,干脆迁都算了。那甘泉宫冬暖夏凉,又有温泉相伴。青山绿水。风景宜人。比未央宫好多了。就是缺了一点威严而已。完全是个度假山庄。 但此次皇帝巡幸甘泉宫,却和以往有些不同。比如第一次明确提出,皇帝不在长安城,由太子坐镇未央宫监国。 这样一来,对于太子的地位是很好地一件事情。开始名正言顺的接触朝政。 还有个比较反常的事情就是。除了以往伴驾的那些官员。皇帝不声不响的将詹事陈掌,和少府监都带到甘泉宫伴驾了。 闻琴声而知雅意。雪晴知道,皇帝这是调虎离山。将少府监弄走,相当于双规了。也给雪晴的调查带来了极大的方便。虽然说雪晴对调查并没有那么大的兴趣。 要知道,以往皇帝不在未央宫中。朝廷上的许多事情,其实就是少府在办。而这次的反常。显然是有所针对的。 同时,这也是皇帝给自己出了一个不小的难题。那意思昭然若揭。这詹事陈掌,你为何不调查呢?要知道,别看这陈掌老实,但这件事情他是脱不了干系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六章 汉朝也有飞机的 少府要把手伸进宫里。没有大管家,内臣陈掌怎么行?要知道,那时候的陈掌,可是身兼詹事和大长秋两个职位。少府是无论如何,不能绕过他把手伸进膳房去的。 若是通过他的话,那边是一丘之貉。一样摇查处的。若是陈掌已经被架空,手下的事情全被别人操控了。他吃着这两千石的俸禄,是不是过分了一点?还不如滚回家抱孩子去。 你卫雪晴凭什么光盯着少府监查,而对詹事陈掌避而不谈呢?还不是因为那陈掌是你们家霍去病的继父。哼哼。一碗水可要端平啊。 雪晴在侯府的窗前看着窗外的雪景冷笑,这碗水老娘端得平么?若是动了陈掌,那卫少儿还不得翻了天?你皇帝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反正她卫少儿怎么闹,都闹不到未央宫去。但恐怕侯府和幕府就要翻天覆地了。恐怕到时候皇帝就躲在一边偷笑着看热闹吧。 不得不说,这皇帝相当恶趣味啊。 天色将暗了,雪晴推开房门,丢下高天行,自顾走了出来,回到后面的房间。如花正在喂霍去病吃饭。 粥,羹汤,都是些流质食品。吃得霍去病不痛快。非要央求如花如膳房弄了干炸丸子和狮子头来。大快朵颐是没办法了。牵动伤口扯着疼。只能切成小块儿。一块一块的吃。就着粥。也算是比较香了。 雪晴解下皮氅,交给一旁的侍女。过来坐在榻边,接过雪晴手里的筷子和勺子。用勺子舀了一勺粥,吹了吹给霍去病喂进去,埋怨道:“不都说了发物吃不得么。非是不听呢。” 霍去病吞下粥道:“只吃一点。不碍事的。我觉得吧,要多吃肉,才能好得快。光是素的,又怎么行呢。来一块狮子头。” 雪晴便依言用筷子夹了一小块狮子头。霍去病扬头道:“蘸些酱汁,对。” 霍去病一边嚼一边问道:“你用过膳没有?” 雪晴道:“吃你的吧。一会儿我再吃。” 将霍去病喂饱。便将其搀扶起来。让几个侍女扶到屏风后面去方便一下。弄了好半天。再让人弄了水来。让霍去病坐在软凳上,用热水擦洗了一番。便让驻守的太医过来,检查了一下伤势的恢复情况。又换了药。才让侍女给扶上床榻。 如花端着已经试过了的药过来,给霍去病服下,除了消炎活血化瘀之外。还带有一些安神定气的作用。是以最近霍去病睡的时间比较多一点。多睡觉,多静养,有利于恢复嘛。 宫灯点起。香炉燃起来。霍去病又打起了哈欠。 雪晴这才坐在床榻边,吃着如花端过来的饭菜。膳房这几天老是献宝似的将狮子头和干炸丸子送过来。吃的雪晴有些腻得慌,看样子得花点时间琢磨点新菜式。好趁着过年的时候,将酒楼给开起来。 随意吃了一点,便让如花将剩下的给撤了下去。霍去病眼巴巴的望着,一叠四个硕大的狮子头,雪晴只吃了半个。干炸丸子几乎没怎么动过。就这么端下去可惜料了。那小眼神都快流口水了。 如花一端出去,便被门口守着的天宝一把抢了过去,抓起一个狮子头就啃。如花骂道:“慢点慢点。看看你这德性。” 天宝一边吃一边道:“累了一天了,在后面审问那些犯人呢。你还别说,那些人已经饿了好几天了。赶明儿,让他们一人尝一口这玩意。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做人间美味。再给端走,放在前面,看得见闻得着,就是吃不到,我看这些夯货是交代还是不交代。” 如花笑道:“端回去吃吧。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天宝不高兴的道:“还不是你,我早就说饿了,要膳房送过来,你非要我等殿下吃剩的。都饿成什么样子了。” 如花一副管家婆的样子:“你看这三个,动也没动。难道还丢了不成?这么好的东西。别可惜了啊。当然要等殿下了。” 雪晴坐在床榻上,握着霍去病的手道:“你那鹿血的效力已经过去了吧。你可不知道,那天你有多吓人。” 霍去病挠挠头:“我也不知道那玩意吃下去反应这么大。若不是那样,还不会遇上危险呢。” 雪晴笑道:“这下可好了吧,过犹不及。起码三个月不能同房。这可怎么办呀。” 想到这儿,霍去病就是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转头道:“你别管我,让我死了算了。” 雪晴琢磨着,这也不是个事儿啊,若是每天瞧着,又不能吃。那三个月过去,这股劲儿一直憋着,那到时候一旦爆发,恐怕比鹿血还要吓人。 转念一想,这事儿还不简单,便教霍去病闭上双眼,不要张开,一会儿千万不要动弹。将右手轻轻深入被窝之中,将两腿之间的某处换挡器握住。轻柔的抚摸一阵,便有不可名状之状况一发不可收拾。霍去病脸上的表情丰富极了。原来还能这样玩。着实是有趣。老司机带带我,我要去昆明啊,阿里里阿里里,阿里阿里里。 清洗一番,便沉沉睡去。 睡到半夜。便被如花唤醒。雪晴迷迷糊糊的听见如花说邱平秘密回来了。便挣扎着坐起来道:“恩,我马上过去。你看着侯爷,怕是要起夜了。” 如花道:“奴婢省的。来,殿下穿上吧。” 雪晴披上大氅。裹得紧紧的。将双手抄着。出了门。前面一个侍女,手里提着宫灯引路,将脚底下的路照亮。绕过房子经过甬道,去到后面的房间。已经有侍卫把守了。 雪晴推门进去。正见邱平在火塘边。一见雪晴便跪倒在地道:“卑职参见殿下。” 雪晴打着哈欠道:“免礼吧。路上辛苦。用过膳了没。” 邱平一笑道:“还没呢,不打紧的。” 雪晴摆手道:“无妨,膳房有,本宫让人送来。”便起身来,走几步将房门打开一条缝道:“吩咐膳房送些膳食过来,那两个新菜也要。稍微快些吧。” 侍女领命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七章 把红旗插遍全球 雪晴转身来再火塘边坐下。拿起小火炉上的酒壶给倒了两杯道:“先饮一杯热的。暖暖身子。” 邱平接过杯盏道:“谢殿下。”喝了一口,便将杯盏攥在手中,将河西的情况娓娓的道来。 现在河西在天道的发展还算是不错。派出大批的人手抢占草场和土地。尤其是在四个城市以及两个关隘中的商业占了很大的一个份额。对于西域的路子也越来越通。 按照雪晴的指示。也在张骞的指导之下。邱平一直在西域寻求一个稳固的安身之所。 雪晴是知道的,在武帝后期。武帝的脾气越发的古怪。问大宛要汗血宝马。大宛不给。他就能派遣李广利率领大军去打。好像楼兰都让赵破奴去打了一遍。反正西域各个小国,他首先挨个的问你服不服,不服就打。即便是服了,问你要东西你给不给。不给也是个打。一副强盗行径。 在这种情况下。便有个很矛盾的局面。近了吧。看似远在天边,还是活在武帝的淫威之下。但若是再远一点。那就没边儿了好吧。所谓大夏,大月氏。基本上已经出了后世新疆的边界,在哈萨克斯坦乃至于阿富汗一带了。 若是把根据地建在那么远。武帝鞭长莫及。同样自己也太远了。这补给线一旦太长了,有个什么风吹草动,也不好弄。 好在有一点是什么。好歹在丝绸之路上。反正做生意还是要走这条路的。远点也就远点吧。 因此就初步摒弃了莎车国,于田等地之后。同样的楼兰也被抛弃了,鬼知道那地方啥时候就变成遗址了。雪晴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那就把地点往外推,至少要越过塔克拉玛干沙漠,往国境线外走了。关键是这里面有另外一个榜样和例子。那就是大月氏。当年大月氏其实是在河西走廊一带混的。包括西域三十六国这一带。但是和匈奴打了几百年。这期间有时候大月氏强一些,有时候匈奴又牛叉一些。到最后。大月氏实在是抵不过匈奴人。便朝西边两次迁徙。才到了现在的地方。张骞出使西域,最重要的就是去找大月氏的统治者翕候们商议一同对抗匈奴的事情。 但此时,大月氏们一来怕了匈奴。二来在那边日子过得不错。便懒得管上辈子的深仇大恨,在那天边过逍遥日子了。 其实这里面对雪晴的启示就是,在中国失败了的散兵游勇,最多几十万人跑出去,居然就能打出一片天地。治下几百万奴隶为他们卖命。这个榜样难道不值得学习么? 后来的匈奴也是,打不赢汉朝就朝西边弄。结果把西边的人欺负得不要不要的。突厥也差不多是这样子。总体来说。这一千多年的西方,要辣鸡许多。 故而,邱平最终把地址选在了大月氏的西南方。往西边切断大月氏往罗马的通道。往南边切断大月氏与印度的通道。 同时呢。武帝即便是要搞这个根据地。那就等先经过西域三十六国。再搞定大夏大宛和大月氏。怎么都是大的啊。难道那边建国就没有个不大的么? 对于这个选址,雪晴还是相当满意的。当然,这相当于另起炉灶,独立一国了。就是雪晴对于世界历史几乎没什么研究,知道有个波斯帝国。阿拉伯帝国,孔雀帝国和罗马帝国,还有个奥斯曼帝国。 这里面的时间关系和地域关系基本上不怎么记得清楚。但隐约记得公元前后,欧洲那边是罗马帝国吧(其实帝国公元前二十多年才建立。现在还是个共和国,斯巴达还没造反呢吧。) 阿拉伯帝国就更晚了,因为******教还要几百年才出现呢。孔雀帝国就不清楚了。但想来想去,印度阿三还是一定要欺负的。那摸样不用来欺负实在是暴殄天物啊。 甭管外面是多么复杂的局面。能复杂得过国内么?只要立足于阿富汗。甭管是大月氏,还是别的谁不服气,不服就打啊。几万部队绝壁称王称霸。不像在国内。七国之乱几十万反军都得歇菜。白起一次能坑杀四十万降卒。相对来说,还是阿富汗的犯罪成本第一些。 饭菜送过来了。雪晴让邱平先吃着,自己拿着由张骞监制的舆图看了起来。中亚那地方吧,要说是好。那就好在天高皇帝远。要是说不好就是土地贫瘠,多是沙漠。这年月又不能靠着石油吃饭。唯有贸易,方能支撑给养。想到粮食。雪晴突然眼前一亮,哈萨克斯坦啊。那不是苏联的粮仓么?葱岭之上,那高加索平原,虽然是很冷,但和东北的黑土地有异曲同工之妙啊。 尤其是占领了哈萨克斯坦,和阿富汗巴基斯坦连成一线,北边可以限制匈奴,东边可以制约大月氏,同时控制汉庭向西的商道。向南可以虎视印度次大陆。好山好水好地方啊。 哈萨克斯坦土地肥沃。后来成为苏联的主要粮食供应地。有山有水,气候还不算是恶劣。虽然比不上关中沃土,或是巴蜀的天府之国。但只要稍微开垦一下。种点地还是不难的。主要是土地大片。还能抓些农奴来。他沙俄帝国和美利坚合众国,得一千多年后才解放奴隶呢。咱还能利用个一千多年。 中国在十九世纪和二十世纪,为啥老是被人家欺负?就是没有搭上殖民主义的顺风车。一个个讲的是泱泱大国的风范。不惜的去欺负别人,殊不知资本原始累积的血腥之路,望望是从殖民开始的。 哇哈哈,占领中亚。放眼世界。往西边征服整个罗马帝国,把人全部给赶到非洲去。花一千年时间把他们全给晒黑,看他们还有没有白种人的优越感。搞定印度插足东南亚。大迂回的赶在武帝之前搞定越南,然后南下经过马来西亚到印度尼西亚,坐几天船就能到澳大利亚。在那儿建立大本营。然后搞定匈奴占领西伯利亚。花几天时间跨越跨越白令海峡。就能把红旗插遍全球。 哇哈哈哈。不得不说稍微想得有点多。但这个战略还是不错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八章 最难拟定是国本 邱平本来打算匆匆吃两口就算了。好谈正事儿啊。没料到一来确实太饿了。二来是没见过这么好吃的菜。便在也收不住。便狼吞虎咽起来。差点没把舌头给吞下去。 雪晴敲了敲桌子:“慢点慢点,别噎着了。好事儿是急不来的。深思熟虑哪能赶时间呢。慢些罢。” 邱平点点头,但速度并没有慢下来多少。很快将狮子头和干炸丸子还有粟米饭都给吃完了,只剩下些小菜。打了个响嗝儿。有些不好意思。 雪晴放下舆图道:“将碗碟放在漆盘之上,端开就是了,你过来看看这个。” 现在邱平是秘密回长安,之前是秘密留在河西,按照理论上来说他还在武陵官邸呢。是以不能让任何人看见他。 邱平将大月氏背后的一整片区域,全给雪晴讲了一遍人情风貌。地理气候。天道的人都学过些初步的地理知识。说是初步,其实是雪晴肚子里的绝大部分。 剩下的什么南北两极,赤道经纬度什么,还有引力啊,地底下埋着些什么啊这些东西现在给他们将也没有什么用处。 被教育过的人,看问题的方式便远远胜于这个时代的巨人张骞了。借着出去通商的幌子。天道的人在那地儿看的东西和别人截然不同。人口有多少。地方有多大,河流的走向。土地的多寡。哪些地方可以开垦成农田,哪些地方可以做草场。这些东西天道经过几个月的时间,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 哪些莫名其妙的民族,地名,雪晴很难理解,也很难记忆。毕竟这年月还不稳定,许多的民族甚至还没有诞生。雪晴在大月氏的西边,画出了大大的一块儿。依靠着对后世世界地图的记忆,去描绘理想的蓝图。 邱平在一边喃喃道:“殿下,这地儿是不是大了一点?原想着一个小国几个城池也就够了。如西域三十六国一般。您这大笔一划,比西域三十六国加起来还大。” 雪晴嗤之以鼻:“他们三十六国加起来一共才多少人口?多少兵力?” 邱平掰着指头算了算了:“没有详细计算,约莫是数百万人口,几万的兵力吧。” 雪晴冷笑一声,便不说话了。 确实,葱岭就是后来的帕米尔高原。在那外面,地广人稀的。又多是游牧民族。游牧民族是什么特性?就如现在大汉对匈奴的战争一样。匈奴打过来,你就不好防备。因为长城太长,顾头不顾尾。但一旦情况调过来,只要越过长城去打匈奴,那他同样是无法防守的。那么大的草原,你防守这,他就打你其他地方的部落。所以游牧民族是善于进攻。而防守,压根就没有办法,守无可守。根本就没有城池,任何的防御设施。老人小孩和羊群。也不好移动,就只有等着被打。这也是霍去病之所以无往不利的原因。 同理,这也是大月氏那些残兵败将,也能在葱岭打出一片天地的原因。 邱平说道:“殿下,咱们要是想一个名目。能够拉起来一个族群,建立一个国家,至少说在名义上就站住了脚。以后不管是做什么事情,都名正言顺的。总归就是咱们天道的人,但用的是两个名目。两者之间互通有无。假以时日。天道在汉朝大张旗鼓的布道都不无可能。” 雪晴有些侧目。这邱平不愧是有才能的人,这么早便能提出一套班子两块牌子的做法。确实,一旦西边的国家站住了脚。和汉朝有了对等的关系。再流露出天道和那个国家的良好关系。这个问题便上升到了政治和外交上,即便是武帝也不敢轻易翻脸的。 天亮了,雪停了。曙光挥洒。照耀在积雪之上。雪晴打着哈欠,在划定的区域,沿着河流山脉和目前的当地人聚居的城市,从上到下的选定了四个城市。刚好处在各个交通要冲之地。依山傍水,土地肥沃,易守难攻之地。 取名字是个很难的问题。不能太草率,就像如花的名字一样。同样,对于国家和民族要想一想。其实这两者的名目来说,主要是给武帝看的。要让武帝认为这和内地的人并没有什么关系。 对于外面的人,反正是来抢饭吃的。至于是什么人,倒是没有什么区别。 唉,之纠结,难不成还要摒弃汉语汉服,从此开始装外国人?哟呵,突然想起了阿拉伯人的装束,只要拿一身袍子罩住,再用方巾蒙面。一来可以防大漠风沙曝晒。二来可以隐蔽真实的身份。好主意。 贸然将一个一个根据地,变成一个硕大的国家。这里面要考虑的事情太多了。雪晴让邱平先休息一下。决定从长计议。 平心而论。雪晴从来没有考虑过这样的事情。包括自己建立一个国家啊,或者是推翻大汉帝国啊什么的。但既然走到这一步了。那就该好好想想。 好好想想,全盘的想想,这一步走出去,就不是小打小闹了。妥妥的改变历史,而且不仅仅是中国的历史,而是整个世界的历史。 小蝴蝶翅膀扑棱棱的煽动,那以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实在是无法预料了。自己哪一点喂了狗的历史知识,也就没啥用了。 虽说五百年必有王者兴,但一不小心闹大发了。可怎么弄啊。 关键是,原本只想自保。只想过太平日子。可结果弄成这样子。说实话,雪晴有点被自己吓着了。 建个国,叫啥名儿先不说。国体呢?这玩意儿怎么办? 奴隶制?是不是太残酷了一点?虽然说吧,目前和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是需要很多暂且叫做奴隶的劳动力。而且殖民主义初期,奴隶也不奇怪。 但你教雪晴一个生在新中国,长在红旗下的社会注意接班人情何以堪? 帝制?谁当皇帝啊?霍去病?你现在去跟他说这事儿,他得给吓个半死。 横不能老娘自己当皇帝。唉。那注定在以后的历史上就要被黑出翔了。想想叶卡捷琳娜和武则天的风评,啧啧啧,不由得后脊梁一阵发凉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三十九章 与汉朝军事格局 共和制?古典的那边罗马正在搞,元老院嘛。听说不怎么样,没多久就被凯撒还是谁复辟了。然后又被一人一刀捅死怎么的,就跟炯雪在黑衣军团一样。想想也受不了。 现代的共和制,总统制,议会制。票选制。想想就不靠谱。这玩意儿怎么弄啊这是。 心里想着事儿,走路都不看。雪晴埋着头一步一踱的一边想一边回房间。进了房间被暖气一熏,才发觉刚才在外面踱步定然是花了许多的时间,已然觉得身子有些冰凉了。便去取了一盏温酒来饮。 霍去病在床榻上侧头问道:“原以为你一早就走了。怎么这时候又回来了啊。” 雪晴喝下酒。放下杯子问道:“骠骑将军。妾问你一件事情。那大月氏不肯帮助咱们打匈奴,这件事情是好还是不好?” 霍去病一愣道:“也说不上好不好。毕竟人家打了那么多年。有个什么反应也不足为奇。说实话,即便是要帮忙,也不见得能帮得上什么。这个你不懂。你看上次,公孙敖和我协同作战。东线还有张骞李广遥相呼应。但归根到底,他们三路大军都没有发挥作用。同朝为官尚且不能如臂使指,使四支军队协调如一人。更何况那大月氏的军队?即便是要一起打匈奴,如何出兵,如何呼应。如何进退有节。想一想就觉得如登天之难。其实私下里,我和舅舅觉得这事儿根本不可为。就皇帝老是惦记着能在西域找到外援。满脑子都是仗剑行侠,再不然就是想当然的运筹帷幄和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咱们做臣子的也不好说。便只能闷在心里了。” 哟呵。没看出来啊。还是有明白人儿。确实。西域的发展,反正基本上没有往对匈奴的外援那一条路上发展。但制约还是稍微有一点点的。 雪晴想了想,换了个角度问道:“那么,要是皇帝要远征西域三十六国,可行么?” 霍去病一惊就要坐起来:“什么?皇帝要征伐西域三十六国?我怎么没听说过?是这两天吹的风么?” 雪晴赶忙将他按回去道:“没有的事儿,不过是随口问一句。胡思乱想而已。” 霍去病这才稍微镇定了一点。奇怪的看了雪晴一眼说道:“为什么要打西域三十六国呢。那些小国。兵少的只有几千。多了也不过几万。人家在西域过得滋润,又不来袭扰我大汉边境。为何要去打他?你当这是儿戏么,想打谁就打谁?” 切,哪里是雪晴觉得这是儿戏,而是武帝把这当成了炫耀武功的方式。表达脾气的途径。但总不好这么说,只能说道:“作为将军,你要考虑的是怎么打,如何打。至于为什么要打。打不打,那是皇帝和朝廷的事情。没有万年不变的相安无事。万一有一天就打起来了呢。” 霍去病点点头:“恩,有道理。不过这也不难嘛,河西刚刚收入我大汉的版图。四郡两关正在建设。一旦建好了,便能据关而守,便是百万雄师过来咱们也不怕。也就是说,他们打不着咱们,咱们却随时可以调遣几万人出关去打他们。从敦煌做大本营。补给线也不长。可以打得很轻松。” 雪晴反驳道:“没有万无一失的关隘,长城万里,何曾挡住了匈奴的铁骑,凭什么你的玉门关和嘉峪关就能挡住别人。” 霍去病一愣,转而道:“那不一样,嘉峪关和玉门关之间的长城刚刚修建。正是最强盛的时候,丝毫没有岁月侵袭之破损,年久失修无人驻守的关卡。况且河西走廊十分狭窄。当年匈奴靠这河西,切断了咱们跟西域的上百年的联系。如今,咱们也能依靠着狭长的地带对来犯之敌节节阻击。一旦玉门关破了。敦煌也破了。武威和张掖的援兵很快就会到酒泉集结。依靠山脉组织起大反攻。可保西边百年无虞。” 雪晴兵出奇招:“那,要是越过大漠到北方草原了呢。届时便能从长城过来了。” 霍去病说不过,便怒道:“那为何不直接飞过来,或是从东海之滨海里爬上来?那多吓人啊,直接就把百万汉军给吓死了,都不用打了。讲不讲理啊。” 雪晴在一边偷笑,还真别说。等天道发展上了新高度,第一次工业革命到飞机起飞也要不了多久。到时候你就等着被吓傻吧。 从霍去病的分析之中,雪晴似乎是抓住一点什么。汉军要是要在西域作战,就要依靠四郡两关作为大后方,提供依靠,提供补给,以及休整补充,而后期,西域都护府和安西都护府对西域的统治,还大多是礼仪性的,象征性的。大概也就天天问三十六国服不服的样子。其他的事情是不咋管的。 所以西域是很难成为汉军大本营的。那么。要越过西域。越过葱岭,将四郡两关的汉军放出去攻击大月氏的背后。啧啧啧。想想都牙疼。 但武帝一项是爱干别人不敢想的事情,雪晴相信,要真的惹了他。就算是逃到巴西他也能追过去。一如现在在漠北王廷偏安的伊稚斜大单于一样。不是对即将发生的穷追猛打毫无思想准备么? 雪晴冷笑着,老娘可不是伊稚斜大单于那钓丝男。他无险可据。难道老娘还没有么?到时候再西去的路上设下关隘、用石头搭起城池,嘿嘿。到时候你什么轻骑兵突袭通通没用。除非是你发兵百万来打。到时候就好看了。光运送给养的民夫就得用几百万。老娘就不信这种仗,他武帝能撑得起三个月?那规模至少是是个秦始皇陵寝的工程量。 到时候,光是国内的反对派和诸侯王就要让武帝吃不消的。 于是雪晴思绪翻飞,该去幕府找找资料。修筑玉门关和嘉峪关花了多少的预算。我擦,是不是有水泥快一点?水泥怎么弄的来着?什么泥巴?石灰? 好像是石灰石和黏土都给磨成面儿,然后煅烧,就成了熟料,再把炼铁剩下的渣渣给混在一起,继续磨。就成了水泥了好像是吧。没关系,给天道的人他们研究研究。(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章 最初韭菜炒鸡蛋 有了水泥,建筑成本直线下降。同时有利于在那儿大兴土木。加上钢筋鹅暖石一起,可以浇筑一个无比雄伟的关隘。以及四个无比坚固的城池。至少是在火炮发明并且真正的开始具有威力之前。有个一千年的太平生活。姑且称之为乌龟壳计划。呸呸呸,太难听了。 还是叫做玄武计划吧。脚步可以不要那么陡然。先往西域渗透,摸清楚情况。有的放矢,积蓄力量,做好各项准备工作。然后开始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响叮当之势筑城,筑关隘。 一定要在汉庭反应过来之前,将关隘先筑好。而后依靠关隘,一面扫平抵抗,一面筑城。再依靠四城一关。将整个区域连接起来。全都给荡平了。才能名正言顺的建国。与东边的大汉和北部的匈奴三足鼎立。 雪晴脑袋里乱哄哄的。瞌睡又上来了。便打算在软榻上小憩一会儿。睡着睡着不舒服便翻身呼呼大睡起来。 睡到午后,才猛然醒过来。心知邱平在长安不能久待。还有许多事情亟待商量。便抹抹口水,要往外走。 霍去病躺在床榻上喊:“阿雪,干什么去啊,用了膳再走啊。” 雪晴摆摆手:“不吃了。” 一开门,便被外面的冷风一激,顿时打了一个寒颤。如花赶紧的将大氅拿过来给她披上道:“外面冷。殿下慢些。” 雪晴裹了大氅就要往外走。又被门外的天宝拦着。天宝不高兴的道:“殿下,那少府监到底是动还是不动,这都多久了。恐怕人手里的罪证和赃款都已经藏匿得差不多了。再不动手,恐怕是什么都抓不住了。” 雪晴不耐烦的摆手:“一边玩去,本宫没空。”说着就要往一边走。天宝紧紧跟上道:“殿下啊,您可长点心吧,这眼看就要过年了。到时候明年的预算拨下来。难道还要落到他手上?这节骨眼儿。还不趁机给他拿下。” 雪晴很想打他一顿:“两千石的高官,贵为九卿之一,你没点什么真凭实据,就要动他,你没想过若是弄巧成拙,打蛇不死,反而不妙了。” 天宝道:“那怕什么,咱手里有密诏啊,管他那么多。直接调集人马宣旨,将他拿下,取而代之。把少府上下整顿一新,到时候连着干干净净的少府一同交给皇帝就行了。管那么多。皇帝自然会收拾他。” 雪晴彻底不耐烦了。头也不回的往前走道:“再议。” 天宝还是不依不饶的…… 雪晴站住道:“止步,本宫要去前面商议机密之事。任何人不得上前。速去增加人手警卫。同时把天行给送进来。快去。” 天宝就只能转身去办这事儿。嘴里嘟囔着:“什么机密之事,也不跟我说说。唉,啥时候才能把那少府监给弄倒啊。” 雪晴将自己和高天行与邱平二人关在房间里,又嘀嘀咕咕了几天。将西边的事情都做好安排,也把东南西南的盐业做好安排。 而后又将邱平秘密的送出城,就连高天行都派出去,先去西南确定盐井的职位。雪晴只晓得是自贡,鬼晓得现在自贡叫个什么名字,之后还要马不停蹄的去东南擅动盐民闹事。 雪晴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坏了。 将二人送走。雪晴才轻松了一些。 目前天道的运转已经上了轨道,许多的事情只需要交代下去,随时关注就行了。并不需要那么亲力亲为。 接下来可以好好放松放松,准备过年了吧。 心情大好,准备做个新菜。和霍去病一起吃。他们已经按照雪晴的吩咐,铸造了一口铁锅。但技术条件相对的比较落后,还是比较重。比较厚。没办法弄得更薄一点。想来受热还是差了一点。也肯定没法像以后的炒锅那么结实耐用。更别提什么颠锅了。 铲子简单一些。用木头削了一个。这木头纹路还挺漂亮,气味也芳香。用着还挺顺手的。 今儿个要炒个菜。 因为铸造条件的问题,古人压根儿没尝试过什么叫做炒菜,清一色的蒸煮而已。雪晴提着锅铲,在膳房转悠了半天,炒个什么菜呢?没辣椒,没豆瓣酱。鱼香肉丝是别想了。回锅肉也不行。葱爆羊肉?怕爆出一锅骚轰轰的。 想来想去,炒个蛋吧。那玩意儿好弄。没番茄和辣椒没关系。便用韭菜吧。新鲜的韭菜真是嫩绿嫩绿的时候。 这最初级的厨艺。恐怕就要惊掉汉朝人的下巴了。 雪晴打了几个蛋在碗里,加了盐,淋了点水。再把韭菜切碎加进去,用筷子打蛋,使劲儿打。 一边的庖厨们嘀嘀咕咕的:“殿下是不是不太会啊,瞧这样子怕不是要做蒸蛋羹啊,不多加点水,蒸出来的怕是不成样子。” 将新铸的铁锅架在灶上,灶膛里的火烧得旺旺的,将手掌置于锅中离锅底两寸,是感觉这锅子不太受热,毕竟是两公分厚,不像后世那薄薄的一层。雪晴不由得对天道正在研发的热兵器深深的担忧,就目前的这个铸造水平。即便是勉强练出钢材,可钢材也是有三六九等的。要铸造炮管枪管,那个技术水平怎么弄啊。 唉,雪晴觉得自己就是个操心的命。恐怕也活不了多久。没准还没等找到自己想要的那个安逸生活。就要先给累死了。 温度差不多,将猪油舀了一块丢进去。没办法,你跟这些人说什么叫做油菜籽,他们压根不懂。赶明儿去试试花生油。 一群庖厨瞪大眼睛,这是要干什么?难道是殿下发明的那个油炸之法?可这么点油,够干什么的? 刺啦啦,蛋液下锅,一群庖厨眼珠都快瞪出来了。这特么也行? 雪晴哼着小曲儿翻炒起来。喷香喷香的韭菜鸡蛋味儿就飘散了出来。鸡蛋成熟极快,雪晴赶紧的给成熟的鸡蛋舀出来,这时候火力慢慢的激发出来。锅子里面比原来更加的热。 丢下锅铲洗了洗手,拿起毛巾一边擦手一边道:“快快送去。”便转身离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一章 高天宝被修理啦 菜品经过验毒。之后立刻装入漆盒里面,然后由侍女用托盘装着,立刻送往旁边的小院。 雪晴解下大氅,坐在榻边。如花把几案摆在软榻边上,正在摆弄碗碟。 将鸡蛋摆在桌上,霍去病看着那黄灿灿的夹杂着青绿色的东西,香气又十分独特。闻了闻道:“这是新菜么?是什么做的?肉么?怎的黄色的?” 雪晴道:“一会儿尝尝便知道了。” 天宝还在一边喋喋不休的道:“殿下,现下已经有些眉目了。后院关着的那些人有的松了口,指证少府收受贿赂。将采买渠道给了他们。他们愿意指证。” 雪晴一翻白眼:“行贿受贿是一回事儿,贪墨内帑又是另外一回事儿。这件事情是不足以证明另外一件事情的。你懂不懂? ” 天宝急道:“可顺藤摸瓜啊。只要是有这罪证,便坐实了他的罪行,既然已经要伏法了。那便施以小恩小惠。将其它的事情给引出来啊。” 霍去病躺在软榻上道:“费那劲儿干啥,直接抓起来先打一顿。没有也有。赶紧把贪墨的钱给交出来,不然就杀了他全家。哼哼。得亏某现在卧床不起。” 天宝一拍大腿,那个相见恨晚,那个极度赞同啊:“就是,先抓起来再说吧。” 雪晴冷哼道:“再聒噪,就把你送回武陵去。哼。” 霍去病一愣:“送我去武陵干啥?” 雪晴哭笑不得,夹起一块炒蛋给霍去病塞嘴里:“不是说你。” 霍去病眼睛一亮:“恩,好吃好吃。香嫩可口,这到底是什么肉?怎的这么嫩。” 天宝在一边不高兴:“回去就回去。乐得自在。长安城真是呆够了。有仇不能报。憋屈死了。” 雪晴疑惑道:“你和少府监有仇?还以为只是那东门的门候和你打了一架,结下记恨。你什么时候和那少府监也结仇了?” 天宝仰着脖子道:“怎么没仇了,那门候,还有那两天堵城门的人,哪一个不是收他的指使?冤有头债有主。卑职的腰子还隐隐作疼呢。这笔账肯定要算在幕后主使之上。再说了。他们惹了殿下您,这难道还不是和我结仇了么?恨不得这就从上少府,将那贼子拖出来一顿爆锤。” 霍去病拍着床板子道:“没错,宝哥儿说得好。这样,你持某的军令,调一部人马,前去将那厮拖出来剥光了。用绳子捆了双手,吊在马上,给俺拖回来。倒要看看这贼子什么摸样。咦,不是说少府监已经随驾到甘泉宫去了么。没关系,到那儿去抓就是了。一路拖回长安,哇哈哈哈。来,再给我吃一块。” 雪晴将筷子拍在几案上发飙道:“吃个屁,饿死你算了。高天宝,你是不是长能耐了?还说不听了是不是?这就滚回武陵。不。去河西。快滚。” 天宝一听就慌了,啪嗒跪在地上。如花也慌了。赶忙端着托盘跪下道:“殿下息怒。殿下息怒,还不快给殿下赔礼。” 天宝把脑袋磕得砰砰作响。 霍去病挠挠头道:“多大点事儿,你还发上脾气了。算了算了。” 雪晴冷哼一声道:“你们就作吧。就闹吧。我不管了。哼。”起身抓起大氅便扬长而去。留下主仆三人面面相觑。 良久,独自咕咕叫的霍去病道:“这样,如花再给我夹一块那个菜,天宝你赶紧去请罪啊。快快。饿死我了。” 其实雪晴只是有些不耐烦而已。并没有生多大的气。虽然已经是个公主了,但雪晴并没有多少的公主病啊,玻璃心啊什么的。 一万个人,就有一万种想法,你不能要求所有人都听你的话。都理解支持你,哪怕是家人和下属。这可以理解。但天宝三番两次的这样闹,确实有点烦了。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雪晴并不能明呼直令天宝不准调查这件事情。 查是要查,外表上看上去是不遗余力,用心的查,但实际上呢。却要把时间控制得很好。什么时候查,什么时候查到什么地步。要拖。但是不能一拖到底。 这里面的标准,便是东南的盐务的进度。天宝的脑子不错。但这里面的格局岂是他能明白的,就算是掰开了揉碎了,他也未必能理解透彻。 别的不说。在皇帝没有时间把关注放在这件事情之前。还加上皇帝有意看自己的笑话。那么,要是在这段时间里面,已经查到了少府监背后的利益集团,引起了他们的疯狂反扑,皇帝呢,又在关注盐业之余闲暇时来看笑话,笑得咯吱咯吱的。那才是费力不讨好呢。 即便是要动手,也得是驱狼吞虎,把火烧到皇帝身上去。让他们狗咬狗去,置身事外作壁上观的,只能是老娘好不好。 雪晴懒得管这些破事儿。这两天想盐业和西域的事情有些头疼,不如做点开心的事情。便往后到小院里关上门写菜谱去了。写菜谱这个事情,并不像别的事情那么劳心劳力。脑子里想的都是可口的美食。也算是比较惬意的事情。 中国美食,不外乎是煎炒烹炸,溜焖烧汆,烩扒炖爆,卤烤酱腌而已。没吃过猪肉,还是见过猪跑的。虽不是专业的厨师,但多少知道一些。至于具体的经验,还不如交给庖厨们仔细研究。 然后就是食材了。除了目前有,但还没有用来食用的食材,还有海外传过来的。只要食材丰富。便能花样百出。 然后就是香料了。胡椒,辣椒。哇靠,现在就想美洲的特产,是不是鞭长莫及了一点? 还真别说,把土豆和玉米还有红薯给弄回来,好好培育一番,还能把粮食产量给增加不少呢。这事儿要抓紧。目前天道的造船技术已经很不错了。在桃源建造了不少船只用于洞庭湖的打捞作业。同时也是对造船业的实验,对水手的培训。只要在一个海边建造一个基地。便能建造船只出海了。 想起出海。雪晴想起一个事情,豆子,用来发的豆芽。豆腐这东西挺不错的,为才挂了的刘安默哀三秒。(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二章 长安庖厨大集合 豆子直接吃,那玩意儿胀气,蛋白质不消化。只能使劲儿打屁排出去。只有做成豆腐之后改变了其化学成分还是怎么的才能消化。可除了豆腐,豆子还能贡献另外一个东西,哈哈,豆芽。 海上航行,几个月不见陆地,没有新鲜的蔬菜水果补充,人就缺乏维生素,容易的坏血病。同样,去西域打仗,去沙漠打仗也一样。你这个东西蔬菜水果真没办法,几天就要腐烂的。 要是带上豆子就不一样了,随时随地发豆芽。随时补充维生素。关键是那玩意儿好带啊,晒干的黄豆绿豆带上一大包,抓一把出来就能发出两斤豆芽。性价比太强了。强到雪晴都想这货要不要藏起来专供天道算了。或者是开酒楼的时候,小心的撇去每一个豆子的种皮。算了算了。哪一天不小心漏了一个都不行。流出去就流出去吧。能够增加大汉的粮食产量,也是个好事情。 雪晴在里面写着一本强行改变中国美食历史的手记。外面确实另外一番景象。 天宝已经跟过来,在门外跪了两个时辰了。整整四个小时,没见里面有什么动静。 如花蹑手蹑脚的跑过来。一见到如花,天宝眼眶一红小声道:“花快去帮我求求殿下。” 如花过来跪在他的旁边。天宝一愣,这是要干嘛,夫妻两一起跪穿地板么?如花小声道:“你这样不行,殿下已经下令让你去河西了。你在这儿跪着就是为命不尊。咱们这样,你去收拾行李,手脚千万要慢些。别傻乎乎的两三下就收拾好了。收拾一半就行了。妾在这儿跪着,一会儿瞅准机会去求殿下。准保比你管用。” 天宝忙不迭的点头:“对对对,我这就收拾东西。你可千万要劝殿下啊。不然我去到河西,塞外苦寒不足为道,就是你我夫妻二人便要天各一方了。关键是这并非殿下遣我前去办事,而是怪罪于我发配出去的。被道上兄弟知道,我哪还有脸面苟活啊。” 如花小声训斥道:“还好意思说,都怪你行事孟浪,仗着殿下的宠爱便肆无忌惮起来。要知道殿下是个沉稳的性子,最见不得就是乖张无度,你看张校尉,邱校尉,还有天行,哪个不是沉稳内敛的。自顾埋头去办殿下的差事,从不张扬。” 天宝羞愧的道:“我知道了,一定改。一定改。” 如花摆摆手道:“快去吧。快去。” 一连写着半天的雪晴,有些饿了。这冬日里的阴天下午,光线也不怎么足了。雪晴放下笔道:“来人,传膳,掌灯。燃香,煮酒。” 门口的侍女赶忙给跪在地上的如花使眼色,那意思是你赶紧上啊。如花连忙摇头,废话,这就爬起来走进去,那如何体现跪了半天这个可怜劲儿。便挥手让其他的侍女去做这个事情。 门被打开,侍女们进进出出,皆绕过地上跪着的如花。奈何里面埋头翻阅手记的雪晴愣是没抬头看看。如花急得啊,想干咳一声,或是弄出点什么动静儿。又怕弄巧成拙。 侍女们不忍将门关起来,将如花关在门外。便任由门开着。冷风灌进来。雪晴疑惑道:“为何不关门?” 侍女便道:“这就关上。” 雪晴抬头一望,正见如花在门口跪着。便一愣道:“瞒着,如花,你跪在外面作甚?进来进来。” 如花站起来,揉了揉膝盖。走进来反手关上门,迈着小碎步走过来道又跪在几案旁,头贴着地板不说话。 看这摸样,雪晴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唉,算了算了,小两口也不容易,每到晚上还要没羞没臊呢,闻琴声而知雅意。如花跪在地上抽泣,那摸样儿也算是小可怜,小苦涩了。真个儿是我见犹怜。老娘要是个男的,就要把她弄哭了然后推倒,太诱人了。 雪晴放下手机,端起碗筷道:“你跟你们家天宝说,去市面上搜罗些庖厨过来,不用太贵的。反而没什么用。就两百来人吧。同时在长安城的繁华地带买一套宅院。再在城外置一个庄园。要幽静一些的。如何装潢布置,且待明日再详谈。” 如花一听,心里的石头便落了地。千恩万谢退了出去。随即找到正在装模作样打包行李的天宝,讲了这个事情。天宝二话不说便冲了出去。满大街收罗庖厨去了。将各大酒肆都搜罗一遍。这下才是把酒肆老板们坑惨了,正值准备晚上上座的时候。庖厨却被人给挖走了。这可怎么弄呢。 老板们抱怨道,前段时间是莫名其妙就买不到菜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下倒好,连巧妇都被人家给撬走了。大的酒肆庖厨多,被拉走几个,还有剩的,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儿,那个酸爽啊。 有些小的酒肆,就只有一个庖厨。或者庖厨就死老板,老板就是庖厨的,这就登时倒闭歇业了。 天宝哪里管那么多,拉出来一个便让人详细登记了籍贯家里的情况,以及擅长什么菜色。顺便考较一番,看厨艺是否过得去。 天还没有黑,天宝就凑齐了两百多人,心满意足的甩动着手里的名单道:“走,都送进府里去。” 两百多庖厨被送进侯府,随即安排了住处,集中住在一个小院里。自有仆役送上统一的制服,约束以规矩。便送来饭让他们吃。再安排他们都住下。 大通铺里一个屋睡几十个人,厨子们交头接耳,弄不清楚状况,大多的人都不知道现在在哪儿。有几个识字儿的人,进门的时候看见了牌子说是冠军侯府。一个年轻庖厨咋舌道:“我的乖乖,一个侯府就要几百个庖厨,怕是膳房里面还不少。啧啧,这得多有钱啊。这一天得做多少菜啊。”说着掰着手指算自己一天能做多少盘菜,然后再乘以几百,发现手指有点不够用。 一个年长一点的庖厨嗤之以鼻:“怎么可能。你知不知道,咱们长安最大的酒肆,就是咱爷们讨饭吃的那地儿。每天要招待数千人,上万道菜,后厨也不过是不足一百个庖厨。”(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三章 侯府新东方开课 另外一个人说:“俺做过贵人们的庖厨,前后好几个呢。再大的贵胄,膳房也不过是几十个庖厨而已。你想啊,贵人们府邸虽然大,人数虽然多,但主子能有多少?老爷夫人少爷小姐,就算加上各院各房的总管,能有多少?其他的也就是些下人仆役或者是侍卫,那吃得不精细,大锅饭罢了。不用那么多菜色。俺做过几家贵人,两千石的高官都有,几十个庖厨顶天了。” 先那个年轻人便不服气:“你见过几家又怎么样?山野村夫还以为皇帝下地干活都用的金的锄头呢。万一咱们来的这家,不止是两千石的官儿呢。别的不说,当朝俸禄万石的至少是五六个吧,食邑上万户的也有十余家。还别提诸侯王呢。王爷家吃饭,几百个庖厨还是不够的咧。” 老一点的不屑道:“甭管多大的官,一顿能用几斤肉?几碗饭?要这么多人干嘛,除非是未央宫里面。那膳房指定少不了。我曾听老人说过,里面的庖厨有数百人。帮厨的上千人呢。” 第二天天亮之前,所有的庖厨都被叫了起来。梳洗之后,全都赶到院子里。院子里面摆满了小小的几案,每个案子上一块案板。 天宝手里捏着昨儿个雪晴写出来的手记,权当教案了。被公主殿下发配来培训厨师,也算是够悲催的了。好好的一个军人,一个侍卫,一个道友,这就成了新东方的老师了。 天宝拿起棍子敲了敲几案,便有仆役上来发放食材,每人两个萝卜,一块猪肉。天宝瞧着桌子道:“注意了注意了。别说话。从今以后,瞪大你们的狗眼,我说什么,你们就做什么。教你们什么,就记在心里。” 一群庖厨你望我,我望你。完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 天宝左手拿着萝卜,右手拿着猪肉说道:“把这两个东西,分别的切成细丝儿,先切片,后切丝,沿着脉络切,这个你们都懂吧。要求,粗细均匀,大小则以这个为准。你们两个,拿着给他们看看。” 便有两个仆役,分别拿着萝卜丝和肉丝,走过去给每一个庖厨看清楚。庖厨们都是一脸哔了狗的表情。 终于有个年轻的忍不住了道:“我说这位贵人呢。这萝卜丝还能做装饰。羹汤里烫一烫就能吃,可是这肉丝切成这样子,这怎么吃啊,甭管是蒸,还是煮,还是炙烤,这都不行啊。” 天宝拿着棍子把几案抽的砰砰作响道:“别说话。有问题,以后再提,以后会给你们提问的时候,现在请你闭嘴。” 另一个老一点的又忍不住了道:“这位小哥。切也不是不行,可是要切这样细的丝儿,这刀可不好找。你可能不知道,咱们平时用的刀,稍微厚了些,这个得要特别锋利,又比较薄,又比较大的刀,才有可能用切的方式,先切片后切丝。到哪里去找这么好的刀啊。” 天宝一拍桌子道:“闭嘴。叫你别说话。没刀会让你切萝卜么,又不是让你用牙咬。来人啊,把刀带上来。” 仆役将刀抬过来,逐一的分发,天宝大声道:“刀是利器,要妥善使用,使用完毕立刻归还,刀上都有编号,对应你们的名字,要是出个什么事情,你们自己掂量着。好了好了。拿到刀就开始切吧。” 雪晴早就考虑到了。甭管是八大菜系哪一家,首先要刀工。这东西没别的捷径,一是刀好,二是勤学苦练。所以一早就吩咐人用上好的钢材将文武刀给准备好了。 那个老一点的庖厨拿着刀,见摸样形状正适合。颠在手里重量重心都合适。刃口又锋利。整个刀身都比较薄,重要的是几乎成亮金属之色。那是典型的精钢啊。不由得暗骂,是哪个败家的,用这么好的材料铸造菜刀,这等好钢材,应该用于锻造兵器啊。 剁剁剁。冠军侯府第一届新东方培训班,顺利开课啦。 霍去病依稀听到那边的声音道:“这咚咚咚的是在做什么?若有如无的,是咱们府里的么?” 雪晴没好气的说道:“是那少府监,已经拖了回来,就是你今天中午用的那狮子头啊。那少府监脑满肠肥的,还有半个身子呢。待会儿全都给斩成肉糜,再给你吃狮子头可好啊。” 霍去病脸都绿了:“你是说今天午膳吃的是……” 雪晴白了一眼:“逗你呢。你不是说要弄死那少府监么,若是和那野猪一样,吃了他的肉你是不是要好受一点?咋脸都绿了?” 霍去病有点反胃道:“别,以后都不吃狮子头了。” 雪晴跑到后面去看庖厨们训练,还真有点样子啊。但想想还是有点不靠谱,拉过天宝问道:“昨儿你带他们进来的时候,可曾被人看见?” 天宝摇摇头:“没有,分批弄来的,然后直接给拉了回来。无人知晓。” 雪晴琢磨着,这个不行啊。练练刀工,讲点理论还行,要到实际操作了,哇靠,几百个灶火同时炒菜,那油烟非得让左邻右舍以为冠军侯府发生火灾了不可。 还是过几天把人都送到城外去吧,在那边好一点。就抓紧趁着这几天的时间,看看教材还有没有什么要修缮的,有没有什么还能记起来的什么。装模作样的指导一下庖厨们的练习。 不得不说,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古代的厨子,他还是厨子,他不是司机,虽然方式方法有所改变,但同样的是对美食的追求。庖厨们学的很快。一点就通。雪晴也觉得这个事情挺有趣的,找回一点在天道上课的感觉,而且烹饪课也别有趣,以前看电视看到美食节目也要看半天的,便延长了庖厨在侯府的培训期。想来以后把厨子培训基地放在城外的庄园里面。那个庄园作为未来的高级会所,现在还没建设好。至少要等年后去了。也没必要专门为了培训,单独设立一个地方,就用带岗训练挺好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四章 放牛班的春天里 于是后院就开始了上真正的烹饪课。见识到了火候和油脂的秘密之后。一帮子庖厨如饥似渴。每每不知不觉间就靠近了灶台,然后被飞溅起来的油星烫着。 后院是真个儿如火如荼了。城内的那个院子已经找好了。城外的装潢也在继续。最多再十几天,就可以把人全放进去。在膳房继续训练。而同时加快对外围的装潢,可抓紧在年后开张营业。名字雪晴都想好了。到时候就叫什么风满楼啊,花满楼啊,天香楼什么的,主打上层路线,弄些乐器,找几个舞女。帝王享受嘛,高比格嘛,休闲会所都是那一套,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嘛。打造成长安休闲娱乐一条龙。然后向全国推广,也不用太广了。除了长安,再来八个大城市就行了,要那种交通要道,当地豪强贵族比较多的地方。咦,好像三辅就很适合嘛。得,地方上又少几个名额。 雪晴这天一早进宫去,例行公事嘛,连秋香都没有事先知会一声,便独自进了宫。 这两天的宫里,就像是放牛班的春天一样。皇帝不在家,临幸甘泉宫去了。皇后呢,也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这诺达的未央宫,没了主子和主人,所有人的心态都极其放松。除了几个嫔妃和皇子公主需要一如既往的保护,别的地方的卫士们基本就看似在站岗,其实在小声商量今年这年该怎么过了。讲得兴起,低声笑上几句,值班的侍卫首领也不会多说什么。 照例去膳房巡视一番,见各处井井有条。连带辖下各处,都走马观花的看了看,就当做是节前的安全检查了。防火防盗防师兄。面子工程嘛。 做完这些,便从东门出了宫。天宝早就在门外马车上等候。便坐了马车,直奔少府而去。 少府的人这段时间当然是提心吊胆的。那柄剑就悬在脑袋之上晃晃悠悠的,也不见落下来,自己个儿有没有地方可躲。大家的心情都不美丽。 这些天三番四次就被人借故进来捣乱。也不明说是调查。毕竟没有亮出旨意,但随便找些借口,就是要强闯,你又能怎么办。 三番四次的阻拦不住,少府的尊严早就被喂了狗。雪晴就带着天宝进门,门边的守卫和官吏竟然没有一个敢于阻拦的。 谁教天宝便手扶着宝剑凶神恶煞的站在雪晴身后呢。 雪晴直奔账房,也不说话,便将账房先生们正在誊写计算的账本抢过来随意翻阅。搞得账房一阵鸡飞狗跳。 ?少府的头头脑脑,在门外你推我我推你的,最终把将作少府监推了出来。上前交涉。 将作少府监进门拱手道:“殿下,不知道殿下为何不经通报,便擅闯少府重地,可有丞相府的通行条文?” 雪晴淡然一笑,并不说话。那将作少府监便觉得自己把自己给顶在了墙上。 少府,是一个很奇特的部门。虽说这年月三公九卿,十二个政府职能部门,但相互之间的权利义务划分相当的不科学。 比如少府,要管的事情实在是有些杂乱。宫里的一切用度,包括所有的钱粮,物资。都要经过少府预算拨款。大长秋和詹事要配合少府才能行事,同时,少府还监管皇帝的私人小金库,称之为内帑。内帑是取天下山川湖泽市井租税之利。也就是说,全天下的税收,除了农业税,其他的全是皇帝的私房钱。既然是私房钱,便容不得治粟内史插手,而是由皇帝的大管家少府经手。所以呢,他还兼具国税的功能。不仅管收钱,还管花钱,便是财政部的一部分了。 同时,少府还负责掌控所有的制造业和工匠。少府出品代表着大汉的最高水准。这又是工部的一部分职能了。 这将作少府监,便是少府治下,专门管制造业的官员,也是个中两千石的官员,比雪晴的大长今稍微小一个级别而已。 除了这些之外,少府甚至有一些皇帝办公室秘书长的职能。很多时候,皇帝甚至能通过少府发布命令去掌控朝野形势。尤其是皇帝不在家的时候。 雪晴翻阅着今年的内帑收入。皇帝的如意算盘就是通过盐铁酒专营,来把内帑的收入翻几番。对此已经快不择手段了。 高天行那边传来好消息。擅动盐农闹事,抵制专营行动。但尤其注意方式方法,绝不暴力抵抗。让朝廷抓不住把柄。整的前去接收盐业的官员叫苦不迭,年关将至,便上疏请将这事儿放一放,至少年后再说。 朝廷里和诸侯之间,那些望风使舵的人,见状立刻冲出来添油加醋。说什么你要抢人的饭碗,好歹也得过完年再说吧。什么人啊这是。 一时间皇帝的压力陡然增加。而且简直没有还手之力。总不能调兵去打盐农吧。且不说人家的抵制行动并没有过激行为。官府没有受到冲击。官员一个没受伤。这种情况下你调兵去打他们,情何以堪啊,你让全国上下怎么看这个皇帝?那怕是和强盗一般摸样了。 就算是要调,手上也无兵可用啊。身边就只有北军南军可用,边军在北边,西边,还有西南,大举用兵加强训练,要是还要抽调南北营的精锐去平息东南盐业骚乱,强行收回盐业。那感觉可不太妙。搞不好南北营的精锐刚刚赶到了东南,便有天下群雄四起,前来长安讨伐无道。东南又被陷住主力,那才真的是哔了狗了。 所以皇帝暂时忍了。反对派和既得利益派弹冠相庆。庆祝这来之不易的胜利。 雪晴自然觉得,这事儿没有那么简单。对于武帝的脾气。那尿性。雪晴简直是门清儿。老不羞的陈宝国肯定是躲在甘泉宫计划大招呢。而且根据时间的进度。皇帝不可能花太多的时间。因为他的时间根本不够,急吼吼的要打匈奴呢。哪有时间和这些人磨牙。 绝对是要出大招。雪晴不理将作少府,继续翻阅所有的公文和账本。(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五章 出兵包围全少府 突然发现一个竹简,也没看前面后面,就看得有一句。帝召少府皮匠五十人入上林苑三官处。 想到这儿,雪晴眼睛一亮。指着这条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将作少府监还在一边尴尬呢,闻言也不回答,你刚才都不回答我,我才不会搭理你呢。 雪晴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随手拿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封竹简拿走了。 将作少府监急道:“殿下,那是皇帝的起居注原文,不能外传。”天宝向前跨一步,目无表情的看着那将作少府监。 雪晴转过头来问道:“妻儿老小都安顿好了么?” 咕咚咕咚,艰难的咽下两口口水的将作少府监,外强中干的叫嚷道:“你什么意思。你这么说话是什么意思?” 雪晴微笑着扬扬手里的竹简道:“这就是你们的催命符。哼哼,等着吧。”说着就扬长而去。 出得中庭,在门廊处,不顾四处都是少府的人,雪晴明呼直令:“立刻调集兵力包围少府,入未央宫缉拿少府监。持本宫的帖子邀皇太子殿下。李丞相,卫大将军和御史大夫明日一早少府一叙,即刻起,封锁少府,不得本宫手谕不许进也不许出,相关涉案人等,一并逮捕,如有反抗,就地正法。” 天宝终于等到这一刻了。抱拳道:“谨遵钧命。”随着雪晴踏出少府大门便挥手道:“来啊,包围少府,不得进出。若有违抗,就地正法。” 门外的卫队才区区二十多人,抽出长剑轰然应诺。便立即封锁了少府的各个出入口。自有快马前去调兵。 整个少府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天啊,皇帝的管家都被人包围了。这还得了。将作少府监脸色一变。连滚带爬的跑回账房去,抓着书吏吼道:“她拿走的起居注,说的是什么?” 书吏怯怯懦懦结结巴巴的道:“好像是说,皇帝从……就是从大人麾下调集了五十个皮匠去上林苑。这事儿您亲自办的啊。” 放开书吏,将作少府监也摸不着头脑。把心一横,趁着雪晴的卫队人数极少,尚有难以兼顾的地方。趁着混乱的劲儿,便悄悄的潜了出去。随即换了衣袍。隐匿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殊不知背后有几双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 很快,一队队的汉军前来支援,将整个少府围了个水泄不通。同时将少府治下的各个属衙,作坊,仓库。金库全部查封。同时相关的涉案人等,已经排除缇骑四处捉拿,一时之间风声鹤唳。 雪晴一回府,各个衙门,各位诸侯的片子雪花一样递过来。都是询问在哪哪样的。雪晴并没有一一回答。只是挑几个紧要的解释一番,只限于皇太子和三公,以及北军中垒校尉执金吾,南军郎中令李广,和内史(长安市长兼书记)以及廷尉张汤。向他们讲明是奉旨办案,不信的话,可于明日一早,到少府参观宣旨和交接。 唯独卫大将军黑着脸闯上门来,推开房间门便喝道:“叫你不要参合这些事情,非是不听,还要弄得这样大的阵仗,到时候怎么收场?你以为皇帝叫你去查察此案,便会不遗余力的支持你么,到时候吃亏的是你。皇帝是不会管你的。” 雪晴抹了抹脸上并不存在的唾沫星子笑道:“爹爹先做,不要着急。来,饮一盏热酒。如花,快替大将军宽去大氅。便退下吧。” 如花上前来将卫大将军的黑色大氅脱下来,走到门边,朝外面掸了掸大氅上沾着的雪花瓣儿。再将大氅挂在门口的衣架之上,便转身推出去。将门关了起来。 卫青坐在软垫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训斥道:“阿雪,依你的聪明,如何看不出来,这少府后面必然有一个强大的利益团体。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是皇帝,也只能徐徐图之。你怎么能……” 雪晴抬手制止道:“爹爹,你先别说这个。妾想问问爹爹,若说是皇帝对于战胜匈奴之决心。在你看来,究竟有多大?” 卫青一窒:“这和少府之案,有何关系?” 雪晴叹气道:“还能不能愉快的交谈了?” 卫青一愣:“什么?鱼脍?你饿了么?” 这什么跟什么嘛。 霍去病接嘴道:“说实话,在河西的时候,转战千里。实属不易,个中辛苦,实在是难以表述。在我看来,皇帝想要远征漠北,是不太现实的。其实只要维持一部强大的骑兵。一旦匈奴南下,咱们便北上打他老窝就成,你打你的,我打我的,完全不受影响。相对来说,花费还要少一些。毕竟咱们人多地广,土地肥沃。他们却不行,耗不起多少年的。这才叫不战而屈人之兵。但回来之后,听阿雪说了皇帝最近的经济政策。我开始相信。至少皇帝是非打不可的。他要用匈奴,来做万世明君的垫脚石。舅舅,咱们还是得从心里准备好了,一旦皇帝的钱弄到手了。就看咱们的了。” 卫青道:“我也相信皇帝对于打匈奴的坚定,可是……” 雪晴摆手道:“既然爹爹知道皇帝的意志不可转移。那么,一切挡在皇帝意图前面的绊脚石,都会被无情的踢开。盐业如是,汲黯那些和平派爷如是,少府也如是。在酒泉河畔,皇帝早已洒下豪言壮语,要黄金铺路人马座桥。那意思还不明白?谁挡路,谁就得死。” 卫青反驳道:“即便是皇帝有很大的决心。饭也要一口一口的吃,路也要一步一步的走。盐的事情还没有弄清楚,皇帝是不会把精力分散到少府身上的。” 雪晴冷笑道:“恐怕这皇帝的急性子,超出咱们所有人的想象了。咱们这位皇帝啊,一项是出人意料的,咱们所有人都会有的正常想法,他常常要反其道而行之的。大家都以为他会慢慢来。殊不知,他就是要你们这么想的,等所有人都没有防备的时候,他就会猛然下手,连根拔起”(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六章 将军惊闻鹿皮币 雪晴接着说道:“别说是盐了,少府,铸权,均输政策,改币制,都会雷厉风行的推行下去。你看着吧,最迟过年后,皇帝就要下手了。到时候会有一大群人在皇帝的威逼之下,掉转枪头转而支持皇帝的。已经不能再拖了。” 卫青冷笑道:“你想的太简单了。为什么不能急,为什么要慢慢来?就是因为事情太大,情况太复杂,牵扯的利益太过的纠葛。毕竟皇帝这是在天下万民和所有诸侯贵族嘴里抢食儿,自然会有反抗。皇帝还能怎么整治这些诸侯贵族?总不见得能全都杀了。还能有什么办法?强令就藩?这把戏玩过头了就不管用了,削藩?朝廷哪一次的削藩不是蹑手蹑脚的小心翼翼的,一不小心就是一个七国之乱。淮南衡山两国一案,前前后后弄了两年,牵扯数万。这种方式更不可取。只能是徐徐图之。” 雪晴摇头道:“你把皇帝想简单了。皇帝已经在酝酿对于诸侯的高压打击了。估计年后就会施行,到时候。恐怕谁也不敢反抗皇帝了。予取予求,任人鱼肉而已。”说着把从少府强力取走的竹简,摆在卫青的面前。 卫青接过来一看,起居注。冬狩第二天。文字都熟悉。当时自己就在皇帝身边呢。卫青疑惑问道:“这有什么?当日我就在皇帝身边,这……” 雪晴指着皮匠五十名那一段。卫青又看了一遍道:“恩,我没听到这个事情。恩,这又怎么了?皮匠而已。那日猎到的禽兽那么多。皇帝自己射杀的那熊皮全无破损。正好硝了做皮子,这有什么啊。” 雪晴说道:“爹爹可曾听说过皮币?” 卫青皱眉不说话。霍去病插嘴道:“隐约知道点,上古的时候,内陆的国家没有贝壳,便用龟币和皮币。用皮子切成小块充当货币,但那玩意儿易于仿制,又不便于保存。早已废弃不用了。难道皇帝要用皮币来改革币制?怎么可能,现在有铜来铸币,还有金银锡铁,哪一样不比皮子更管用?” 卫青拿起竹简道:“怎么可能,五铢钱才推行不久,尚有民间奸佞之人,以刀削去碎屑以重铸牟利。私铸之风盛行,吴王刘濞,大夫邓通的事情就不用说了。哪就连铜钱尚有这么大的弊端,这古时候的皮币,又能有什么作用?除非是你把去病前些天进贡的白虎给趴了皮做成皮币,否则什么动物的皮毛不好弄啊。再说了,这区区五十人,就能够发行皮币于天下么?这点人怎么够。上林三官主管铸币,在上林苑有两万多人呢。这五十人便够发行新币么、” 雪晴心里明镜儿似的。武帝的皮币,只针对贵族。并不会大批量的发行,是以这皮币严格意义上来说并不是货币,也不是货币符号。最多算是一种有价债券。甚至会是一种记名债券,这样就不会存在仿冒的问题。因为它压根就不会发行天下,普通人根本就不会看见。就相当于美国联邦储备内部使用的百万美元面值的美元,只用于内部结算使用。你在街上买热狗是用不出去的。人家老板只会报警抓你。 雪晴只能谎称自己已经有了情报,说明了这皮币真正的用处。 卫青心里一凉道:“我的乖乖,以后祭祀时辅祭的玉璧都要用皮币垫底儿,那币值肯定小不了。酎金也要以皮币垫底。阿雪你有没有打听到,一张皮币多少钱。” 雪晴也记不清楚了,道:“那倒不是很清楚,也许皇帝还没有最终决定吧。但肯定是用的上林苑豢养的白鹿。你想想那白鹿一共才数百头。用掉一个就少一个,一共才能出多少的皮子?那数量绝对很少,那么面值绝对很高。至少是一个几十万钱的样子。” 卫青倒吸一口凉气:“一张皮子几十万。进贡祭天的玉璧也才几万钱而已。那每年诸侯贵胄就要多进贡一倍,差不多一百多万钱左右了。我的乖乖。” 雪晴掰着手指头算着:“也不一定,比如一个侯爵,食邑只有一千户,一户岁入三百钱。加起来才三十万钱,包括名下的土地的产出几十万,加起来年收入也不足一百万钱的,皇帝也不会让人家上供百万以上吧,估计会有区别对待,这种就会少一些。像爹爹和君候这种食邑万户的,怕就不止一百万这么简单了。三四百万可能都不止。” 霍去病有点不信:“皇帝这么黑?怎么可能。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四海万民山川河泽都是他的,所有的贵族都是他赏的饭吃。为何还要做这样的事儿?” 雪晴冷笑着:“谁教你们这些当臣子的,不为皇帝分忧,不为皇帝的经济新政摇旗呐喊呢。” 卫青侧目道:“怎么不支持了?弄钱不就为了能让某去打匈奴么,某何曾不支持了?” 雪晴笑道:“那爹爹还阻挠妾去动少府。这支持也分方式方法。看着吧,真正支持皇帝的人,比如桑弘羊这种,在新政中出了大力气的人,你信不信,就算是上供了白鹿皮币。皇帝也会通过别的方式找补回来。一准儿比原来的收入还多你信不信。” 雪晴当然是有私心的,既然皇帝要动手了。就要在他动手之前,直接冲上去。讨个好彩头也行。关键是趁机在少府留下一些手脚。别忙活了半天,尽是为他人做了嫁衣。少府这一块儿。雪晴铁定是要吃下一部分的利益的。不是说贪墨预算,而是指的少府提供的便利。 卫青最终妥协了,找了个借口:“既然你是奉的皇帝诏书行事,我自然会支持你。明日一早,便去少府帮你撑腰罢。”便起身离去了。 夫妻二人,也就分榻而睡了。 晚上,将作少府监蹑手蹑脚的潜行于小巷之中。时不时的四处张望一下。最后找到一处小院儿。敲了门,被让进去。 在小院里,一个老头在屋里呵斥将作少府监:“你怎么到这里来了,谁让你来的?快去看看,有没有尾随之人。”(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七章 大长秋署理少府 手下赶忙下去四处查看有没有异常。将作少府监抹着额头的冷汗道:“大人,卑职十分小心,并无尾随,才敢过来的。” 那老人发怒道:“为何那卫雪晴突然发难,可是发现了什么么?怎么一点风都没有露?” 将作监说道:“卑职也纳闷呢。那卫雪晴今日到了少府,二话不说便在账房一阵乱翻,找到一张起居注就走了。” 老人心生警觉:“起居注?上面说什么?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将作监说道:“就是冬狩第二天。皇帝下令,让卑职从属衙调集了五十个皮匠而已。卑职原想着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怎么回事儿。” 老头同样也想不明白。这皇帝找几个皮匠,做些皮货,怎么就刺激到那卫雪晴了。转而问道:“少府的那些烂账,清干净了么?” 将作监忙不迭的点头:“早就在做了,大多都清干净了。他们就是翻了天,也找不出几个把柄的。” 老头点点头:“恩,你先去扶风待一阵儿。藏匿好了,待风头过去。自有人回去找你。去吧。” 将作少府监心里凄凉,些许有些不安。但不敢做声,还是低着头走了。 老头身后的人上前两步低下身子对老头小声说道:“要不要……?” 老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还是消失不见道:“算了算了,一团乱麻的局面,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杀了也没什么用。死不死的,也不打紧。还是算了吧。” 将作少府监出了门,左右张望一下,便拔腿狂奔。到了借口,伸出头去看了看没人,便又跑了出去。跑出去几条街,七弯八绕的,才艰难的翻进了一个民居之中。蹑手蹑脚的将主人晾在外面冻得有些僵硬的衣袍拿来披上。那感觉真是酸爽。 趴在门背后听了半天,没有听见声音。便悄悄的打开了门钻出去。正撞上冷笑着的天宝。想起白天在少府的时候,天宝的冷笑一摸一样,两相对照。胆寒心惊。 本能的就要跑。却见一抹寒光划过眼睛,直落在自己的肩头,微微往喉头倾斜。再往前一步,便要划破自己的喉咙了。将作监一动不敢动。 天宝冷哼一声,一把提着他脖领子,就朝一边准备好的马车上拉。捆也不捆,嘴也不堵,便让人直接送往侯府。 天宝将宝剑归入剑鞘。朝那边走了两步。对潜伏在暗处的人说道:“注意隐蔽。往来人等,都要跟紧了。收网的时候就要到了。他们正是心烦意乱之时,一定要一网打尽。” 天宝着急忙慌的赶往侯府,心里还有点微词,老是催促着殿下动手,却老是拖着不动,这突然一下子,又要赶时间赶进度。要么闲得要死,要么累得像条狗。 回到侯府,还要突击审问这将作少府监,还要把侯府里面关押的所有犯人统统再过一遍。前院灯火通明,一刻不得闲。各处缉拿的人犯随时会被押解过来。即便抓不到,也有前来汇报情况的。等天快亮的时候。垂头丧气的少府监,已经从甘泉宫给提了过来。顺便带来了皇帝的诏书。给雪晴的行动以法理的依据。 第二天一早,三公齐聚少府。大堂之上气氛森严。 雪晴准时出现,将两道诏书公之于众。宣布立刻解除少府监田旦的职务。拘禁以彻查其不法事,而自己以大长秋之职署理少府监事。 三公一致表示,无条件执行皇帝的命令。丞相李蔡授予雪晴“署理少府监之印”的铜印。同时将今天发生的事情详细记录。呈送甘泉宫和博望苑,与皇帝和皇太子知晓。 随即,雪晴率领丞相府,御史大夫属衙,和内史衙门同廷尉署的驻派官员进驻了少府,将侯府里面关押的犯人全都转移了过来。尤其是少府上下一种官员看见原来的那趾高气扬的顶头上司,被绑着送进来的时候,那心情真是特别的复杂。 随即雪晴开始了对少府及其治下的各个属衙,进行了雷厉风行的整顿。大刀阔斧,好不热闹。 雪晴坐在大厅里,面前堆积着如山的文案。看着是在处理公务。但其实书简下面的掩盖着的才是正经事儿。比如明年的内帑预算。乖乖,随便就是上亿的大手笔。看得人心痒痒的。雪晴摸不准,这东西自己能不能做主。别过几天皇帝便将少府收了回去,又重新做预算一切推倒重来。但这并不妨碍雪晴对大汉的财政有了更加深入直观了解的机会。 挖墙脚的事情,此事不动手,更待何时。将作少府下的各个作坊,人才济济啊。雪晴看着心花怒放。铸造的,兵器研发的。手工制造业。琉璃工房。这些人才不可多得啊。其他的什么漆器啊,木匠,也都还不错。纺织什么的,虽然不是天道的研究方向,但耐不住这年月丝织品和漆器那是响当当的硬通货啊。现在天道就是却这方面的东西。尤其是丝织品。低端的布匹丝绸还行,要想精美绝伦,非得这些能工巧匠不行。否则甭管在哪儿都卖不出价钱。同样是到西域。精品的丝绸绝对要比普通的更赚钱。 雪晴用整顿的名义。对各个作坊的人事都做了一部分变动。一来先把那些有问题的人,通通搞掉。再找借口辞退一批手艺精湛的匠人,就说是牵扯弊案啊,或者是吃空饷啊,光干活不作事什么的,一旦退出来就直接接到天道去。 三来,又调集一些天道的道友借着这个机会到那些工坊去做事情。既可以学习经验。而且可以顺便掌握一些平时难以插手的情况。比如皇帝最近研发了什么武器啊。这个武器的生产进度啊什么的。用处也颇为重要。 看着拿到手的名单,雪晴心里乐开了花。这以后,天道生产的武器和奢侈品,品质绝对是有保证了。有了产品质量。攻占西域的市场指日可待。现在还大多做的买东买西的买卖,以后可就要生产销售一条龙服务了。想想都爽。(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八章 挖社会主意墙角 这边闹的大张旗鼓,人心惶惶。皇帝在甘泉宫有点坐不住了。 皇帝手上拿着刚刚送过来的塘报。将雪晴这几天在少府的整顿,事无巨细的全部详细的记录了下来。皇帝有点牙疼,还以为这小妮子不敢动呢,说实话,换地本来以为有阿雪牵制那些人,至少说让他们不敢动弹。不敢再有什么动作。只要保持长安城的稳定就行了。等到自己真正腾出手的时候,再把那些王八蛋给一网打尽,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平常的时候就算了。拿点钱没啥大事,可关键皇帝最近穷得心慌,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特定是要搞死人的。 可这雪晴贸然动手了。这下把皇帝给逼到墙角了。若是那帮人反扑,事情闹大了怎么办。盐党借机反攻倒算,又怎么办。 皇帝在暖厅你踱步,有点心烦意乱,唉,满朝文武济济一堂,就没有几个人真正能帮老子分忧的,什么时候,老子想打匈奴,百万汉军,猛将如云,嗷嗷叫着就冲上去了。什么时候老子想美女了,全国人民就哭着喊着把自己家的美人给送上未央宫了。什么时候老子想用钱了,王公贵族都勒紧裤腰带,把钱捐出来给朕用就要了。 皇帝越来越觉得力不从心,天不遂人意,也觉得秦始皇太傻叉了,坐船遇到风浪,居然就把印信给丢进水里,命令河神不准兴风作浪。把满山的树木都给砍了,以此惩罚山神什么的。 逗比。活该江山该被高祖爷爷夺了。老子想做个小买卖,卖点盐巴都这么困难。 皇帝踱步到门前,将殿门推开。殿外值守的卫士和宫女太监早就冻成狗了。见皇帝站在门口,便都跪在了地上瑟瑟发抖。 暖房里气候温润。外面是滴水成冰。殿门一打开,冷风便呼呼的灌进来。吹的武帝脸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难不成真的要提前回长安去处理这个烂摊子?要是再不回去的话,这局面让那小妞子弄得不可收拾可怎么办啊。打不得骂不得,只能调走了事儿。归根到底吃亏的还是自己。实在是放心不下啊。 唉,这冷风一灌,一扫疲倦。皇帝觉得自己特别亏。说好了到甘泉宫过冬的。好不样儿又回去冻成狗。这皇帝当着还有个什么劲儿。算了算了。再忍忍,反正到过年也不久了。到时候再回去也不迟。 春坨在后面小声说道:“陛下,要不还是把门关上,这风吹久了,怕是伤身子。” 皇帝便转身走过来。春坨上去把殿门关好了。皇帝一边走一边道:“宣上大夫韩嫣觐见。” 春坨心里一紧,韩嫣基本上都在伴驾,此刻不过是去前面休息而已。皇帝召唤韩嫣从来都是直呼其名以示亲近的,这回是要真是接见韩嫣,看样子是有大事儿。不敢耽误躬身道:“喏。”便开门出去亲自找韩嫣去了。 韩嫣被找来,整理了一下衣冠,推门拱手稽首拜见皇帝。皇帝指了指几案上的塘报问道:“这些你看过了没有?” 韩嫣上前躬身拿起几案上的塘报随手翻阅几下道:“回陛下,看过了。” 皇帝揉着被冷风吹得冰凉的脸蛋儿道:“你怎么看?” 韩嫣想了想说道:“武陵公主急皇帝之所急,嫉恶如仇,见贪腐之辈难以抑制,虽然贸然了些,但总归是有理有据有节。就怕这后面越差越深,反扑起来,公主殿下招架不住。” 皇帝叹道:“按下了葫芦,瓢又起来了。就这么不让朕省心。” 韩嫣拱手道:“只要年后陛下发行白鹿币,必有大批人不再为盐党所利用。失道寡助,没有外援,势必不能兴风作浪。” 武帝轻笑道:“呵呵,朕就是要反其道而行之,绝不妥协。要闹就闹到底,倒要看看谁敢出来反对,便多赐予他两张皮子。看他还敢不敢。哈哈哈。这样,你先回长安去。作为朕的特派使节,驻派少府。该怎么做,你明白么?” 韩嫣和武帝多年的老基友了,皇帝的心眼一看就知道:“首先是防止幕后反扑。其次是防范盐党借机闹事,这最后,就是明年的内帑预算了。” 武帝点点头:“爱卿深得朕意,明年的预算要削减。朕要做个表率,勒紧裤腰带嘛。也免得天下悠悠众口,说朕四处收刮以为享乐之用。削四餐为两餐,不再招收宫人。不贡美人。除四时祭祀之外,一切作简。你看着办吧。别让那小妮子,将预算做乱了。你同御史大夫署的人看着一点,但是,该给他们看的,给他们看,不该给他们看的,你的明白么。” 韩嫣怎么不明白,见不得人的资金是不能让国家审计署知道的。这点道理还不懂么。韩嫣赶紧拍皇帝的马屁:“陛下如此节俭,实在是千古明君。”巴拉巴拉。 武帝笑道:“找打,快去吧。” 于是韩嫣就持着皇帝符节,返回长安城去了。 雪晴还不自知,要是知道韩嫣要过来监督,还不争分夺秒的赶紧挖墙脚去。 现在雪晴已经基本不回家了。带了天宝和如花住在少府,争分夺秒的挖墙脚。 墙角挖的爽,同时也看到了整个内帑的庞大面目,那个触目惊心啊。才知道后世那些历史学家说每个朝代皇帝有多少钱,财政有多紧张都是扯淡的。当皇帝都想崇祯那样一分钱没有的穷酸,为何天下基本上所有人还是做梦都想当皇帝? 说实话,看着这些账目,雪晴是有点心灰意冷的。真的到了决裂的那一天。武帝根本不用发兵。直接用钱就能把自己砸死。 这还只是皇帝的内帑。治粟内史属衙还管着天下的农业税。那才是大头。多到呢难以想象。早就听说当年文景之治,给武帝留下好大的一份家底儿,铜钱成堆,以致于中间的绳索都已经腐烂了,压根没办法弄出个具体数字,就算称都得累死多少的人。铜钱就是没有纸币方便是不是?但技术条件也只能这样子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四十九章 上大夫韩嫣遇袭 太仓的粮食多得数不清,底下的多年没人吃,早就发霉了。没关系,发霉就扔了。到最后太仓敖仓甘泉仓都装不下了。只能将粟米堆在一起,随便掩盖。烂了就真没办法了。 一个国家富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很难想象。有没有点生产过剩的味道? 虽然现在的仓库里已经不是以前那光景了。已经很难支撑汉军的作战。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是剩下的这些在武帝眼里看来远远不够的东西。在雪晴眼里就不同了。 这天晚上。天色已经全黑了。雪晴还在大厅里专心挖墙脚。那些人进来请示人员调动,调查进度和成果的时候,雪晴几乎是一个完全不关心的状态。只要自己人先看过了就行,送过来便立即用印,然后就抄送各部门遵照执行就是了。注意力全在挖墙脚上面。 基本上快要把专供未央宫的独门生意垄断了。皮包公司如何运作,雪晴还是略微懂一点的,通过几个肉鸡,不过是左手倒右手的事情,便能将钱装进自己的腰包。只要心不黑。专营皇宫的供应,一年至少是几千万钱的生意。只能说那些人不知足。 真不知道,那些又不用造反的人贪污那么多钱干什么,最后放在家里发霉,又不能大张旗鼓的拿去买飞机买游艇。有个屁用。整天在家数钱玩。和银行出纳有什么区别? 天宝走进来,小声让雪晴屏退左右。雪晴便摆了摆手,天宝便将大厅上的书吏官员全都给赶了出去。才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份名单。交给了雪晴道:“经过这几天的调查,基本上已经确定了。幕后黑手,就是这几位。可……” 雪晴接过密扎。一边用小刀去撬上面的封印一边打哈欠道:“有话直说,背景太厚,咱动不起是不是?” 天宝微微点点头。 雪晴打开一看,轻笑一声,这后面有巨大的关系网这是肯定的,其中执牛耳者必定是在朝中比较关键的人物,这并不稀奇。 见雪晴神色轻松。天宝不知所措,这都什么时候了。还笑得出来。雪晴解释道:“这有什么,赶在皇帝的后院偷皇帝口袋里的钱的人,能是什么省油的灯么,咱们怕什么,他们贪污的是谁的钱?是皇帝的钱,又不是咱们冠军侯府的钱,管我们什么事情?只有那苦主找他们算账。这几个人,即便是要做困兽之斗。斗得过咱们,还斗得过皇帝去么?” 天宝一脸莫落,小声道:“已经有传言,他们已经收罗咱们的罪名,告到皇帝面前去了。这事儿俺也看明白了,就是皇帝驱狼吞虎,才不管咱们的死活呢。万一到时候皇帝不出手怎么办。” 雪晴笑道:“前几天本宫才跟你们侯爷还有大将军说,你们都小看皇帝了。今儿个本宫再跟你说一句,满朝上下也小看我武陵公主了。你等着吧。扛雷的一会儿就要来了。” 如花推了门进来,随即关上门走过来道:“殿下,上大夫韩嫣奉旨持节,驻派少府。现已经到了城外。明日一早,就要进城了。” 雪晴笑道:“喏,扛雷的这不就来了么。” 当天晚上。韩嫣在城门外的客栈借宿,还找来两个歌妓一阵胡闹,到大半夜玩累了三个人便在软榻上相拥而眠。 软榻旁边,躺着一个侍从,睁着眼睛睡不着,刚才受刺激受大发了,赶明儿进了城,找个机会自己也得想办法解决一下这个事情。 不然不知,自己在韩嫣没羞没臊的时候受刺激,那韩嫣在皇帝没羞没臊的时候,不也是受刺激么,老在宫中,连个发泄途径都没有。那更可怜。从小就这样。也是后来地位日益的提高,才多了些闲暇时间出来胡天海地。 门口有四个侍卫,端了软凳子坐在门口小声闲聊。依此来强打起精神,避免瞌睡。左边和右边的两个房间,分别住了十几个侍卫。挤着睡在软榻上,或者是地上打地铺。长剑都放在手边随时拿的到的距离。 皇帝钦赐的符节,便立在右边的屋子里面。孤零零的躺在几案之上,虽然象征着皇帝至高无上的权利,而此刻看上去就是一根普通的棍子,上面顶着皮毛以及令牌而已。 夜渐渐地深了,气温也越来越低。门口四个侍卫之中,最年轻的一个已经有些招架不住,有点打瞌睡了。队长便对他说道:“小子,第一次值夜吧。这也难怪。这样,你先靠着墙壁眯一会儿。有咱们三个盯着料想也无事,下次可不行了啊。” 那小子揉了揉脸道:“不了,再坚持坚持。以后慢慢就习惯了。” 队长点点头笑道:“没错,都是这样的。好…………”后面的话还没说出来,便戛然而止,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新人察觉异样道:“队长,你怎么了?” 队长旁边坐着的那个侍卫,转头一看,却见队长背心处插着一根明晃晃的弩箭。怕插进去有半尺深了。随即,楼道两边冲过来一群人,明火执仗。直接掩杀过来。 三个侍卫大骇,随即抽出剑来,还不及抵抗,便被尽数捅死了。随即这群人便冲入了韩嫣的房间。那侍从警觉过来,一个翻身便已然长剑出鞘。将韩嫣护在身后。两旁的侍卫都惊醒了。提着剑便冲过来。在门口和阻拦的贼人战在了一处。不顾一切的要往里面突破。去解救韩嫣。 韩嫣揉着松懈的睡眼道:“怎么了这是?”定睛一看,已然打起来了,侍从显然有些招架不住。 侍卫道:“大人,有刺客。队长被射杀了。” 韩嫣自小在匈奴长大的,一身骑射功夫也是了得,便推开吓得浑身发抖的两个歌妓,将卧榻边的长剑握在手中。推开窗户眺望一阵,二楼倒是不高,就是不知道底下是个什么情况。 韩嫣迅速的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持着皇帝符节回长安驻扎少府,还没进城就遭到截杀。难不成这就开始反扑了?这么大的狗胆?正想着呢,侍从便被贼人击中。捂着脖子倒地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章 城门洞韩嫣惊魂 韩嫣冷哼一声。长剑出鞘。霎时间剑气纵横。如寒光四射。挡住了几个贼人的进攻。 门外的侍卫们大骇。上大夫都已经和贼人交上手了,要是有个什么闪失,皇帝还不把这票人全给活埋了。便也顾不得了。朝着门边的墙壁便冲。墙壁是木头的,哪里经得住侍卫们含恨出手。很快便砸开了口子。当下便有十余个侍卫从口子里面钻了进去。二话不说便冲到了韩嫣面前。将其护住。这才看到,刺客不过是十几个人而已。人数上侍卫们还是占了上风的。 侍卫们本想关门打狗,既把门给堵了,里面的人从里面打出来。将这十余人给包了饺子。但韩嫣皱着眉头摆了两个手势,门口的侍卫便都撤了下去。都从缺口钻进了房间,聚集到了韩嫣身前。瞧这摸样,韩嫣觉得情况未明,自保为上,便不打算做得太绝。万一一会儿还有别的什么意外呢。 围城必阙,穷寇莫追。韩嫣在武帝身边多年,早已熟谙兵法。 十几个刺客,武功还算高强,甚至略胜侍卫一筹,但终究架不住人多。已经落了下风。这时候刺客中有一人,将长剑交到左手,然后从身后取出一张强弩,瞄准床榻边的韩嫣。 弩箭射来,听那破空声便不得了。韩嫣大骇。躲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将身边的歌妓拉了过来,挡在胸前。噗嗤一声。弩箭没入歌女胸膛,透体而出,登时气绝。韩嫣闷哼一声,低头一看,居然还被那弩箭射进去一寸。这尼玛是要老子死啊。 韩嫣怒从心头起。顾不得那么许多。丢下歌女的尸体,便提剑冲了上去。大喝道:“一个也别放过。” 侍卫们攻势登时强烈了许多。一鼓作气便将刺客们全都赶下去。在楼梯处连滚带爬的滚到楼下去。侍卫们乘胜追击。那韩嫣也跟了下来,便不存在调虎离山的问题了。 剩下几个刺客要夺路而逃。韩嫣率领侍卫们追出去老远。手下侍卫道:“大人,别追了,这野外情况复杂。要是有个埋伏咱们就亏大了。咱们也死了十来个兄弟。只剩下不足二十人了。还是小心谨慎些好。” 韩嫣一脸不耐烦:“你懂个屁。快,朝这边走。” 侍卫一脸错愕:“大人,那贼子是往那边走的,为何要往这边追?大人你是不是没看清啊。” 韩嫣一边跑一边扇巴掌打那侍卫道:“叫你闭嘴。” 一行人冲到城门口,侍卫们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要进城。 韩嫣在城门下暴喝:“某乃是上大夫韩嫣。持皇帝符节进城办事。速速来查验。” 城门司直探出头来道:“大人稍候,待检视过后,立即开启城门。”说着便抛下一个篮子,吊着长长的绳索。韩嫣将皇帝符节放置于其中,司直便让人拉起来检查。 就在绳索缓缓上升之时。黑暗中又射来暗箭。正中韩嫣大腿根。韩嫣吃痛乱骂道:“娘的,有完没完了。滚出来。” 侍卫一看箭的来处,指着一边黑暗的草丛说道:“那边。戒备。”谁知注意力才放在这边。背后的另一边却又射来两支冷箭。一下放倒了两个侍卫。 韩嫣大骇。立即退到城门处蹲下来,减少目标面积。同时喊道:“别傻站着,拿尸体当盾牌啊。” 侍卫们七手八脚的将两具死尸给拖过来,劈头盖脸的给蹲着的韩嫣盖住。那鲜血直流的死人脸,就紧贴着韩嫣。但韩嫣又不敢动弹。真是憋屈得要死。只能喊道:“司直,还不开门,本官死于城门之下,皇帝自然会找你好生聊聊的。” 司直压根就没听到。一拿到符节象征性的看了一眼,便带人去开城门去了。那城门是那么好开的?不得把千斤顶给绞上去。再把门上面的锁和门栓全给取下来才能开门啊。 司直知道外面情况紧急,可城门开启是急不得的,至少这十分钟是要的吧。也不敢贸然的放下绳子把上大夫吊上去。吊在半空无处闪躲,那才酸爽呢,简直是活靶子。 暗处的黑手,见状是越射越快了。侍卫们借着城门处的火光,有时候还能格挡一下,挡下几箭。但还是接二连三的有人挡下。 剩下的侍卫也都学精了,尸体多,挡箭牌就多,都和韩嫣背靠着城门蹲下,将尸体挡在前面。这才控制住伤亡。 暗箭伤人者,也不敢贸然冲上来,一来是人数本来就不多了。二来是只要跳出来,城门上的士兵绝对不会客气。到时候一阵箭雨射下来。那可不是好玩的。 终于,城门打开了一条缝。司直大手一伸,便将蹲在地上的韩嫣给一把拉了进去。韩嫣躺在地上手舞足蹈的叫嚣:“派人冲出去,抓住这些刺客。” 司直道:“大人放心。放心。”便让人继续开门,将侍卫全都接了进来。这时候城门已经开了一丈左右了。便有一队骑兵当先冲了出来,手持火炬四散而去。随后便有两百多步卒冲了出来。分别往几个方向搜索。 韩嫣这才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冬日里,那泥土始终是湿的,拍也拍不干净,只能作罢。司直拱手道:“上大夫,是否这就派人送您回府,还是进宫?” 韩嫣摆摆手:“不忙,刚好借你的人,缉拿这些贼子。不为难吧。” 司直拍了胸脯:“上大夫哪里的话,守卫城禁正是下官的职责。只要不跑远了,几里之内,还算是师出有名。谁来查也挑不出毛病。放心好了。” 等了半天,派出去人都回来了。却只带回来了四具尸体。司直听了手下的汇报,过来赔罪:“大人,一共只找到这四个人。还各个带伤。又不束手待擒。黑灯瞎火的,下手难免重了一点。还请见谅。” 韩嫣摇摇头,搞不搞是谁家的死士。岂能让你活捉了。便让侍卫上前检视一番,遗物几乎没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全是作案工具,没什么私人物品。(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一章 少府燃起冲天火 那些武器也不是军队制式的,倒像是民间的一般物品而已,倒是三张强弩有些意思。威力甚是强劲,但也不是军队的东西。 韩嫣在火光跳耀中沉思。怎样的反扑都不奇怪。但截杀钦差,是不是过分了一点?难道还敢跟皇帝开战么?谁有这么大的狗胆?韩嫣本能的不相信。 但皇家始终是绷着这根衔儿的,南北营数十万大军,日夜防备的也是这个。该不会是那些人,见皇帝步步紧逼。又被武陵公主打得抬不起头,便决定铤而走险了吧。 往这边一想,瞬间觉得不得了。皇帝不在长安城中,一旦有人发动政变,控制了皇太子和皇后。再趁着甘泉宫只有三千多禁卫的空子。直接杀上甘泉宫,真的是不敢想象啊。 韩嫣心里疑惑不定。那些人真有这么大的胆子?人心不足蛇吞相。利欲熏心之下,干出什么样的事情都不稀奇。万一是他们不满足于只挣这点黑心钱,而是要做整个大汉的生意呢? 韩嫣心乱如麻。这次过来,皇帝也没有预料到情况会遭成那个样子吧,所以基本上没有什么军事上的准备。那如果真的闹起政变来,该怎么办呢?倒回去找皇帝?远水解不了近渴啊,关键是还要来回折腾。皇帝要调兵,也得把命令带回南北大营才行,这一来一去多少时间啊。 要不然直接入城找大将军?额。这样好么,作为皇帝的近侍,韩嫣本能的和这些朝廷重臣保持距离,尤其是手握重兵的武将。 想起上次白狼垡的事情。韩嫣才觉得当时的卫青确实是很难做的。都是为了皇帝,到头来反而要被猜忌。没想到今天这样的局面却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叮叮当当……急促清脆的敲击声响起。韩嫣豁然警觉:“哪里走水了?” 司直道:“不知道,上大夫不如上城楼看看,照例城中走水,咱们是要加强戒备的。下官就?……” 韩嫣摆摆手:“你去忙你的。我上去看看。” 说着便带领手下侍卫,吭哧吭哧的爬上城楼。都是些强壮的汉子,奈何没睡两个小时便过了这么一夜惊心动魄的夺命而逃。早就消耗了体力精力。一个个脚趴手软的爬上城楼,额头尽是虚汗。 韩嫣手扶着城墙,从城垛处往外眺望,之间城中一处,火光冲天。隔了这么远,看似看的这么真切。看那地方,好像离宫门都不远了。 司直爬上城楼,在韩嫣身后说:“不用咱们管,只需要加强戒备就好了,上大夫您要去哪儿,卑职派人护送您过去。” 韩嫣指着那火光冲天处道:“那是哪儿啊,离宫门这么近?” 司直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是少府。呵呵,没事儿,少府最有钱了,就算烧光了重建就是了。啧啧,账本一烧,这就是糊涂账了。” 韩嫣只觉得一股凉气从头到脚。这尼玛是要翻了天了。自己在城外遇袭就算了,好歹不算是明目张胆。这倒好,火都放到未央宫门口了。瞧这规模,至少烧掉三分之一个少府,一旦蔓延开来,简直不敢想象。没准儿能把整个少府给烧了。 韩嫣立刻转身下了城楼,对身后的司直说道:“开门,我要出去。你借我一百,不,两百骑兵。” 司直一愣,又要出去,这又出又进的是要闹哪样:“上大夫,我手下一共才两百的骑兵。这……” 韩嫣挥了挥手里的节仗道:“本官持皇帝节仗,命令你全力配合,这两百骑兵不做他用,专职保护我的安全而已,一旦抵达甘泉宫,旋即返回。不碍事的。” 眼看韩嫣已经祭出了符节。司直哪里敢有不同意见,只能拱手道:“喏。” 便下去调集军队了。还不忘给骑兵的部长耳提面命:“这次调动不太和规矩,千万记住,只保护上大夫的安全而已,千万不要牵扯到别的什么事情。抵达甘泉宫,便即刻撤回来。马不停蹄,万分小心。即便遇到什么意外。要记住,抓人什么的,远没有送上大夫去甘泉宫更重要,知道么。” 下面刚刚关好了城门准备休息的士兵,又被叫起来,让他们再去开城门,那个叫苦不迭啊。 随后城门洞开。韩嫣在两百骑兵的护卫下,风驰电掣的往甘泉宫跑。 少府现在一团乱麻。雪晴披着大氅,站在门外。手下各个属衙的官员,和少府的官员正在抢救物资文件。拉出来随意丢在外面。便又进去抢。雪晴嘴角挂起一丝冷笑,该烧的都已经烧掉了。剩下的这些无关紧要而已。 四面赶来支援的汉军越来越多。前赴后继的上前扑火。但这个时代的灭火手段太过原始,基本上是靠打水来浇。就算是消防车用水龙头哗啦啦的也要半天才能灭掉大火的好吧。 随着增援的汉军越来越多,火势才渐渐被控制住,不再蔓延。基本成了一个冰火两重天的状况。因为已经烧着的部分,根本已经没办法了,这年月全是木质结构。多描漆皮。再加上所有的文件几乎都是竹简,数量又大,那燃起来简直是冲天大火。 首先清点的是伤亡,初步统计。关押的犯人全部被烧死了。各个属衙驻派的官员,最里面的几乎都死光了,差不多是三百多人。少府本身的官员和书吏,烧死七八百人,剩下的都是雪晴带来的侍卫,多是汉军充任的。有几百的样子。 所有的调查成果,证据,付之一炬。场面十分壮观。 雪晴看着面前的大火。面无表情的将袖中一块竹片取出来,递给天宝。天宝一脸沉重。但还是没有半点犹豫。立刻手捧竹片领兵走了。 天宝心里暗道,自己真是太嫩了。还老是催促着殿下动手。没想到殿下真的动起手来,居然是这样的毁天灭地之势。 外面一辆马车缓缓驶来。脸色惨白的霍去病被扶了下来。牵动伤口,豆大的汗滚滚而下。雪晴见了。立刻过来搀扶着,小声问道:“你怎么来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二章 幕后黑手是丞相 霍去病抓着雪晴的手腕,上下审视一番问道:“你没事儿吧。” 雪晴摇摇头:“没事儿。” 霍去病一脸肃杀,喝道:“来人啊,传某的将令,立刻……” 雪晴赶忙拦住他:“不,你别插手。我自有分寸。” 霍去病一急:“你有个屁的分寸,都差点让人烧死。我不管,不管是谁。一定要揪出来五马分尸。来啊。” 雪晴拉住他,在他耳边小声道:“别闹了,这火是妾自己放的……” 霍去病大吃一惊:“什么?……你……” 雪晴一脸不可说的表情,拉住他道:“跟你说我有分寸。你快回府去吧,今晚城里不太平。一会儿妾派人送你回府去。” 霍去病急道:“你要闹什么,胡闹也没有你这么闹的,这得死多少人?你到底闹哪样。” 雪晴劝道:“等这边完事儿了,妾回去跟你解释好不好。你先回去吧。我这边不用你担心。放心吧,我有分寸。” 霍去病急道:“你这是……” 雪晴也急啊:“君候,快回去。听话。” 霍去病脸上阴晴不定。最后还是拂袖而去。 天宝带人,分做多路,袭击了城中几位勋贵还有重臣的宅邸和别院。 御史中丞府上,天宝带人直接冲了进去。守住出入口,见人就杀。顿时惨叫练练火光冲天。士兵们挨个儿撞开房间,将人拖出来便捅。 前厅处,衣衫不整的御史中丞冲出来暴喝道:“哪里来的士卒。本官官居御史中丞,职掌殿中兰台。秩比两千石。你可有皇帝诏命,或是丞相的谕令。” 天宝邪邪一笑:“并无。” 御史中丞鼻子都气歪了:“放肆,这也没有,那也没有,冲进来就杀人,可是要造反么?” 御史中丞的大儿子,这才过来,听见他爹这话,二话不说便仗剑上来。天宝还没来得及动手,便被三四个士卒冲上来一人一剑给通给透心凉。 天宝看也没看地上的尸体。冷笑道:“好个贼子。贪污内帑,扰乱朝纲,谋杀朝廷重臣,冲击九卿属衙。这等乱臣贼子。还敢大言不惭,信口雌黄。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御史中丞惊道:“大放厥词。你有什么证据?本官要到皇帝面前申诉。谁敢拦我?” 天宝大踏步上前,抓住他的发髻一扯。面目狰狞的问道:“少说那些,快快交代了账款何处。否则登时化为劫灰。” 御史大夫吃痛,呀呀的乱叫。天宝急着在天亮之前把事情昨晚,也没那么多时间跟他废话。便一剑给割了喉,将瘫软的尸体给丢在地上。 士兵们四处抓人之时,查货许多财物。天宝火急火燎的,也没时间全给带回去。只将成箱的黄金珠宝美玉带走。留下几十个人封锁现场。并丢下一些事先准备的兵刃。上面沾了血。如风一般退去。只留下一地的尸体。 如此这般,将五六个朝廷重臣或者是勋贵的府上满门抄斩。二十多家的全给抓起来。死的都是既重要,又得背锅的,他们一死,就说不清楚了。剩下的二十多家,是抓起来等皇帝处理的。给他消气的。 同时,丞相李蔡的丞相官邸。和李广的将军官邸。门口已经驻扎了大批的士兵。但以为二人地位超然。没有皇帝旨意还是不敢擅动。天还没亮,城里已经人心惶惶。都觉得要变天了。 雪晴在少府门口,等到天都快亮了。天宝才回来。微微点点头,表示一切都办妥了。但还是表示,这李蔡和李广要是有个什么异动。这个可怎么弄。 雪晴这也是兵行险招。李蔡贵为当朝宰相,辅佐皇帝,理阴阳而顺四时。内抚万民,外攘夷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李蔡当年和他堂兄一块从军的。军功卓著。封侯之后,才转而从政的。李广同样也是手握重兵的将领。如今已然是南军统帅光禄勋,又叫郎中令了。南军那么多精锐之师。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自己。 所幸是自己还有卫青这个附身符。有大将军坐镇长安城。他郎中令最多算个副主席。好歹还能压得住。 天宝在一边小声道:“李广本来不在名单中的,咱们的调查里面,也确实是没有指向李广。殿下您非要把他加上去,是不是贸然了一点。卑职有点不明白,这李蔡虽然是他的堂弟。但只要是没有背后勾结,皇帝想来还是不会怪罪这样一个名将的。咱们这么做,不是生生的把他推到丞相那边去了么。” 雪晴不想解释更多。他李蔡和李广有没有什么勾结,这个不好说,老娘也不想管。只是想趁着这股劲儿,将李广李敢这爷俩一起拉到算了。李广就是个时运不济。经过这几年,雪晴总算是弄明白李广南封是个什么真实情况。 这爷俩,不但没用,而且危险。霍去病不就是这么死的么,若是能借着这个机会,把他搞下去。就算是意外收获了。 雪晴特意询问了今晚的收入。天宝表示,虽然混乱之中,搜刮得不仔细,大宗的财务。比如铜钱压根没有办法。不过金子已经超过了十万多斤。还有许多的贵重物品。现在藏匿在城中。绝对安全。只待风平浪静的时候,便能送出城去。 重兵押解,将人犯全都给关进侯府,隐隐有些装满了。雪晴进房间之前,看了看天边的天色,不知道皇帝要多久才能反应过来。要是他憋着不出手。恐怕是要出大事儿。和丞相火并。那感脚真的是不太妙。就看这皇帝怎么想的了。 雪晴进了屋,还没有解下大氅,半躺在软榻之上的霍去病低声问道:“阿雪,你到底要做什么。是苦肉计,还是真的要造反?” 雪晴解下了大氅,丢给如花。过来坐在榻边道:“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天宝早已查获了对方准备在少府放火的计划。不然他怎会三番四次的催促我先动手为强?” 霍去病半信半疑:“真的假的?你别哄我,我读书少。”(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三章 卫大将军好纠结 雪晴点点头:“没哄你。所用的火油,起火点,都是他们事先设计好的。就连朝廷派来拱卫妾安全的那些汉军,也多半是他们的人,妾不过是把他们的时间,往后推了几天。反正他们得到的命令也是见机行事。并没有时间的限制。妾便将计就计。抓住负责放火的人,在一个合适的时间,把他们想放的这把火,给放了。” 霍去病沉吟一阵道:“什么合适的时间,今晚有何不同么?” 雪晴道:“皇帝的特使上大夫韩嫣,在城外驻扎。明日一早,便要入城驻派少府。帮助妾查察此案。” 霍去病一愣:“那,那韩大夫是不是遇袭了?是你做的,还是那些人做的?” 雪晴一笑道:“理论上来说是那些人做的,可惜这事情是突发的,他们并不知情。妾只能做出一种,甘泉宫有他们的线人,是以能够得到消息,半路截杀韩嫣。” 霍去病沉吟道:“恩,将计就计。反手把他们一网打尽?” 雪晴笑笑:“苦肉计罢了,对方来头太大,我打不过。” 霍去病大剌剌的挥手道:“谁啊?说来听听,看你家君候不把他屎给打出来。”动作幅度稍微大了一点,牵动伤口,不由得咧了咧嘴。差点叫出来。 雪晴抿嘴笑道:“恶心死了你。不相信的话你就看看,这是这些天调查出来的名单,就是这些人在幕后操纵少府弊案。同时牵扯盐党,并联络诸侯,意图不轨。结党营私。除了少府,还有许多地方都有他们的利益关系。你若是惹得起,不妨去惹一惹。” 霍去病接过竹片,上面密密麻麻的人名和官职。最上面两个尤其吓人。丞相乐安侯李蔡。郎中令李广。一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霍去病也被吓着了,结结巴巴的道:“案子都查到丞相头上去了,这还是咱们能管得了的么?再说那李广,你不在军中,压根不知道他的威望有多深。更何况他刚刚从卫尉的职位上下来,履新郎中令,职掌南军。俨然是整个汉军的三号人物。除了舅舅和中尉。谁也压不住他。” 雪晴奇怪的问道:“你也不信么?” 霍去病苦笑道:“我的乖乖,我虽然最近立了功,但终归是资历尚浅,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关键是什么,我有军功,有爵位,有声望,但我没官职啊,只是一个区区的骠骑将军。打仗的时候能管几万人,不打仗的时候有个什么用,他不一样。他有官职在身啊。随时可以调动南军的啊。在宫中也根深叶茂的。要真是硬抗。我真不是个个儿,除非是舅舅出手。哎呀呀。闹成这样子。舅舅还真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吧。” 正说着,卫青就推门进来,手里握着未出鞘的宝剑骂道:“原以为你是个谨慎的性子,还叫你看着去病。没成想着这才成亲多久,居然比去病还要乖张,你这是要干什么?” 雪晴一阵苦笑,你咋不早点过来。还要老娘再解释一遍。我很累的好不好。便将霍去病手里的竹片抢过来,递给卫青,又从头到尾解释一遍。不过对卫青就说得不如对霍去病那样仔细,将谁放的火。和谁袭击的韩嫣这两件事情隐瞒下来。 卫青越听脸色越黑。 雪晴接着道:“这李蔡,当年也是和李广一同在爹爹帐下听命的。后来立功封了候,才转而从政。之前一直在御史大夫署做事儿。后来才升任的御史大夫,这些年他将御史大夫署经营的如铁桶一般。御史大夫相当于副丞相,更身负监察百官诸侯之责任。同时负责核查全国所有审计预算。就是这样,他才把手伸进少府,同时还有治粟内史属衙,以及内史衙门。诸侯各国。又都有他的利益。盐党似乎也是李蔡在背后操控。这李蔡算是老奸巨猾了。每每少府出了问题,便将过错推在当时的少府监身上,而继任的,也始终是他派来的人,换汤不换药,搞得皇帝很被动啊。” 卫青脸色有点难堪,喃喃道:“前有张次公牵扯淮南衡山一案,后又李蔡结党营私祸乱朝政。都是同生共死的弟兄。马上取来的功名,怎的就不知道珍惜。” 雪晴道:“有什么奇怪的,利欲熏心而已。人都是有内心的欲望的,爹爹和去病一心想着打匈奴。皇帝想着名垂青史做千古一帝。李广做梦的想的是封侯,而这李蔡。估计是觉得四面名望荣誉都是虚妄的。看破了虚名,变想捞一点实惠的。” 想起李广,卫青也难免有些头疼。甭管私下里的斗气啊,看不顺眼啊。但归根到底,都是生死战友,在战场上绝对是信得过的靠山。真的要和他兵戎相见么? 或者说,大汉的最高军事统帅,要和最高行政长官相互打起来,这种仗该怎么打,卫青实在是没有预案。 卫青皱眉问道:“那个李广,是有真凭实据还是?” 雪晴摇摇头:“并无直接证据。但李广身为李蔡的堂兄弟。关系自然是匪浅的。况且,未央宫东门的事情,加上军中牵涉的将领。很难说李广没有牵扯其中。” 卫青连忙摆手:“不行不行,你这是牵强附会。这怎么能行呢。别忘了,李蔡也是有军方背景的。难道这些人就不能是李蔡的人么。对这样一位重要的将领。怎么能用那捕风捉影的猜测去揣度。难道你还要学张汤那酷吏,指责李广腹谤之罪么。” 张汤自然是个奇葩,和莫须有有的一拼。什么叫腹谤?就是说你这人不老实啊,很有可能在心里骂皇帝。人家就说,没有啊没有啊,我心里怎么想的,你怎么可能知道。 张汤就说,老子就是知道。抓走。从此开始了法治历史上的一幕奇观。 雪晴反问道:“非要等到李广出手,才能做实么,不早做防范。真要是闹出个什么事情来,那又怎么办?” 卫青说不出来,毕竟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那李广,说实话也信不得。不然怎么办?卫青心里如一团乱麻。这玩意儿怎么弄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四章 皇帝亲至北大营 卫青在冠军侯府纠结。 皇帝在甘泉宫勾结。 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么个局面,派去的特使连臣都没进去,就被吓回来了。也是,就连皇帝本人都没见过这种截杀特使,火烧少府的阵仗。 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到底发生了些什么。是何人所为,目的是什么?就不怕朕回去收拾他们么? 还是说,他们已经不把朕放在眼里了么。还是说他们打算连老子这个皇帝,也一块弄了? 皇帝坐在软榻上不说话,跪在下面的韩嫣自然也没说话,该说的话都说完了。如何判断,如何决断,就是皇帝的事儿了。毕竟韩嫣知道得也不多。 殿外候着李敢和赵破奴二将。还有桑弘羊等一班大臣。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春坨站在皇帝身后,抱着宝剑,最烦这种事情发生了。一个不小心就是万劫不复,谁也不知道要闹哪样。只能眼观鼻,鼻观心。 韩嫣知道皇帝心里乱。摸不着头绪,自己何尝不一样,便小声道:“陛下,为今之计,唯有迅速的查清楚事情,控制长安城的局面。迅速调集一只可靠的军队,以防不测。如此可保完全。” 皇帝开口了,声音稍微有些嘶哑:“查?怎么查?怕是城内已经打起来了。如果真的是打起来。那么是谁和谁打呢。哪一支军队,又是可靠的呢。” 韩嫣顾不得小心谨慎,身在这个位置,说的每一句话都应该是深思熟虑的。但现在也顾不得那么许多,而是小声说道:“敢有胆子截杀天使。火烧少府,如此看来。之前咱们的猜测,是有道理的,也只有他敢。要知道,武陵公主还驻扎在少府里呢。旁人,想来是不敢的。” 武帝有些头疼,揉着太阳穴道:“是他的话,就跟麻烦。李广怎么办,李敢怎么办,数万的宫卫,十几万的南军。可笑。到最后,朕的亲卫居然不可靠,还要靠北军去对付朕的亲卫。” 韩嫣催促道:“陛下,早做决断吧。入北营,掌控北军八校。回长安稳定局势。才不至于更加糜烂啊。” 武帝伸手入怀,掏出虎符。揭开包裹的锦帕一阵摩挲。像是很舍不得的样子。沉声道:“宣从爆候赵破奴觐见。” 春坨高声一喊:“宣从爆候赵破楼觐见。” 赵破奴赶紧走进来,一身甲胄,腰挎长剑,连靴子也没脱。便咚咚咚的大踏步上前。半跪在皇帝几案之前道:“臣在。” 武帝将虎符交给春坨道:“你立即持朕的虎符,前去北营约束中尉麾下八校,不得擅动一兵一卒。朕随后便亲自前往北营。你先稳住他们,待朕一到,立刻软禁中尉。迎朕入营,听清楚没有。” 赵破奴接过虎符,心里一阵激荡,妈蛋,要出事,要出事啊。举起虎符道:“喏。” 赵破奴领命而去。一句话都没有跟李敢他们说,便领着亲卫疾驰而去。武帝随即起身道:“更衣。众位即刻随朕起驾北营。” 说着便起身披上春坨送过来的锦袍。正在系腰带的时候。韩嫣上前道:“陛下,这李敢?” 武帝眼中划过一阵犹豫,一点不舍。随即消逝,一脸漠然的道:“先拘起来。容后再议。” 今夜。星光点点,一轮不怎么圆的明月挂在天上。御道上骏马奔驰,披星戴月。连皇帝的仪仗都没有用。直直的往长安城赶去。 甘泉宫离长安不过两百里的距离。御马它不仅好看,而且冲刺,耐力都强于普通的马。皇帝连辒辌车都留在甘泉宫,只骑了马。和一众骑士纵马驰骋。好像是回到了当太子,以及刚刚登基,朝政被太皇太后把持。自己整天无所事事的时候。整天里带着人在三辅之地,冒充游侠一样自由自在。 只不过,那心情又截然不同了。 随行的官员,都被远远的抛在后面。压根赶不上皇帝的步伐。 花了两个时辰,在天快亮的时候,终于抵达了北营。赵破奴带人在营门口迎接。将皇帝一行人迎了进去。 皇帝在大帐前翻身上马。还差点崴了脚。妈蛋,难道真的已经不再年轻了么。一瘸一拐的像什么样子。只能抓着韩嫣,慢慢的走,装作是一副威严的样子。走进大帐,坐在主位。 赵破奴噗通跪下就要交还虎符。武帝摆手道:“不忙,朕还有要紧的事情让你去办。你先率领胡骑校尉,领本部人马,前往博望苑,拱卫太子安全。将太子和博望苑上下官员,全都接过来。之后。你便领虎贲卫前去南军建章营。约束南军。可能会有危险,你怕么?” 赵破奴拱手道:“万死不辞。” 武帝点点头:“恩,不要怕。南军你也熟悉。要发挥你的关系。稳定住局面。如果李广要以郎中令的身份调动南军,你便用朕的虎符和节仗,立即解除其职务。知道了么?” 赵破奴心里一紧,妈蛋,难道是李广怎么怎么样了,遭了,李敢呢。这小子该不会已经被皇帝给搞死了吧。 来不及多想,便立刻召集胡骑校尉麾下两万骑兵如风一般冲出了营帐。 武帝接过春坨递过来的酒水一饮而尽问道:“城里什么情况?” 韩嫣道:“陛下,马上就要开城门了。城里的情况,应该很快就能传过来。” 武帝放下杯盏道:“那要是城门压根儿就不开呢?” 韩嫣心里一沉:“那……那恐怕局面就已经失控了。那就…………” 武帝叹气道:“早做防备吧,河西两关已经初具规模。严防走漏消息,将河西守军调回来一部分也是可以的。速去拟诏,一旦城门到时候不开启。便立刻发出去。河西是最近的守军了。” 韩嫣点点头,便到一边,推开司马迁,将他手里的笔抢过来,拿了一张帛书开始写了起来。司马迁只能把别的史官的笔抢过来用。 武帝一阵不耐烦,抓起案头的令牌便砸了过去。骂道:“都什么时候还在这儿记,记什么记,滚出去。一天到晚正事儿不干,就会聒噪。”(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五章 皇帝运筹帷幄中 司马迁心里一堵,妈蛋,老子是史官,是记录历史的,又不是创造历史的。除了记录还能干什么。但哪里敢反驳,只能带领七八个史官都灰溜溜的滚了出去。找个没人的角落吃饭去了,就算是提前下班吧,等会儿皇帝心情好了,或者是事件有了最新的情况再过来。 东方一丝鱼肚白,随即越出一轮红日。朝霞漫天。四处的银装素裹,被朝阳照耀。分外的凄美。 武帝在帐外远眺南边的长安城,火光自然是没有了。但还有几处冒着黑烟。尤其是中间那一柱,分外的浓烈。隔着几十里都能看到。犹如长城关隘上的烽火台一般。 皇帝气得发抖,这长安城里,多少年没有冒过烟儿了,就如兵峰过境一样,也不知道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皇帝指着中间那道:“那是少府么?” 春坨踮起脚尖瞧了瞧道:“应该是吧。瞧这这位置像。火应该是控制住了。不是没见着火苗么,想来城里的情况是已经控制住了。” 皇帝不置可否,道:“你去问问什么时候了。” 春坨道:“问过了。城门应该开了。再过两炷香,探马便能回来禀报。到时候就知道了。” 皇帝心急的道:“还要两炷香啊,也不知道快一点,这一晚上,城里就愣是没有递出来个消息?一个也没有?” 春坨低声道:“没有……” 皇帝叹息一声。招手叫来韩嫣道:“照理说,这样的时候,是离不开爱卿的。但事情太过突然,河西守军千万不能出了岔子。光凭一道诏书是不够的。满朝上下都知道,爱卿是朕须臾不可离开之人。由你走一趟。可使人信服。有劳爱卿了。一旦消息送过来。你便率领轻骑五百人,往金城走。尽快赶往酒泉去。知道么。” 韩嫣拱手道:“喏。” 武帝拍了拍韩嫣的肩膀,想说什么,但又欲言又止。 就在武帝望眼欲穿的时候。探马回来了。禀报城门已经打开了。 开了?武帝喜出望外。拉着探马的手道:“真的开了?你看清楚了么。” 探马很想翻白眼,那么大一个城门,开了没开那区别可太大了。身为一个探马,连这个还分不清楚么。可这辈子也没见过皇帝啊。激动得说不出话。结结巴巴的道:“开了……开……” 睡着第一个探马回来,后续的每隔一段时间就回来报告情况。韩嫣也把调动河西军的事情给抛到脑后去了。赶忙进入大帐,拿出长安城的舆图,将各种情报汇总起来。 探马又来报,说是陆续有前往甘泉宫报告情况的官员,都被探马拦截了下来。但他们似乎不太相信北军的探马,探马也不敢擅自透露皇帝在北军的消息。是以人家也不肯听话前来,人就是执意要去甘泉宫,探马又怕这些人扑空,关键是皇帝急着得到情报呢。都差点打起来了。 皇帝立刻命令春坨前去长安城北上的必经之路。拦截过往的官员和使者。让他们全部转道北大营。在大帐觐见皇帝。 有了皇帝身边贴身的大内监,大家还是比较相信的。便开始陆续前往北营。 这其中什么样的人都有,有城门司直派出来的小兵,有内史的人,有丞相府的,有李广府上的。几乎是牵扯进来的所有人都从不同的角度阐述了一下昨晚的事情。 那些没有牵扯进来的,也不能置身事外,毕竟这么大的事情谁也不能装没看见,便将所知道的情况汇报上去,请皇帝尽快回长安主持大局。 杂七杂八的奏章。看得武帝头疼。相互之间前言不搭后语。同时看到一个事情的两个官员递过来的条陈又相互矛盾。把皇帝的脑袋弄得七荤八素的。 好在司马迁这些史官闻风而来,帮助皇帝讲这些条陈全部整理归类,捡其中重要的信息相互对比起来。司马迁不愧是大汉第一文案高手。两三下便将这些文件通通处理好。给皇帝梳理出了一个比较清晰的脉络。 随着事件的全貌渐渐地浮现在武帝的脑海里。武帝的脸色更加的沉重。 武帝沉声问道:“武陵公主的条陈有没有?” 司马迁随手拿起一份竹简,飞快的撬开封印念道:“臣妾大长秋署理少府监武陵泣血上陈皇帝陛下万安……” 武帝怒骂:“跳过这些废话……” 司马迁忙不迭的点头道:“恩恩恩,经过调查。丞相李蔡……这……” 武帝一拍桌子道:“这什么这,快说。” 司马迁定了定神道:“丞相李蔡,于御史大夫任上,结党营私,把持官员任用,以及国家财政预算。少府如其私有一般,任由皇帝换任少府监而其弊不倒。手下大批官员党同伐异。抵抗调查。竟至于丧心病狂。悍然派遣死士于少府各处埋伏火油,点火焚烧,以造成失火假象。臣妾侥幸逃出火海。少府火起,死伤数千…………” 武帝眼神冰冷:“好大的狗胆。好大的狗胆。她卫雪晴就不知道还手么?就这么好欺负?怎么不学学他爹他丈夫的手腕?” 司马迁捧着竹简道:“公主立刻调集了人手予以反击。按照之前调查的结果抓人。现已经拿下数十位一千石的官员,其中秩比两千石以上者五人。击毙秩比两千石官员四名。查抄黄金三十多万金。钱数十万万。数目太大。根本没法点验。” 武帝咋舌道:“乖乖,这小妮子手真狠,那李蔡呢。” 司马迁翻了翻竹简,找到条文道:“李蔡府邸和李广的府邸,公主已经就近驻扎了上千人。但,这二人身份特殊,还……还请皇帝定夺。公主不敢擅专。” 武帝点点头:“恩,还算是有分寸。那,二李有什么反应?一共是哪些人牵扯其中的?” 司马迁道:“未见二李之反应。公主附了名单在奏疏后面。” 武帝接过来仔细看看,触目惊心啊。怪不得这少府总是不干净,原来从上到下都已经糜烂了。根子在这儿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六章 庄青翟出任丞相 韩嫣拱手道:“陛下,这二李,恐怕是没有料到,这一把火没有烧死公主,也没有料到臣侥幸逃脱了。即便是有些准备,也无非是在城中备了些人手而已。经不住公主殿下的大力反击。可能一开始,他们也没想闹多大。所以并没有联系军队什么的。陛下您觉得呢?” 武帝摆手道:“先别管那些。稳定住南军再说。只要南北大营在握。便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太子怎么还不来?” 韩嫣道:“臣马上派人去迎接。对了,陛下。您别忘了未央长乐两宫之中,还有数万的禁卫啊。” 武帝脸上阴晴不定。 韩嫣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退出来命人前去查探太子的行踪。才回到大帐。 武帝转头问司马迁:“有大将军的奏疏么?” 司马迁忙不迭的点头,翻出来卫青的奏折打开来看了看道:“大将军问陛下安。长安城中有变,前因后果不详,静候旨意。随时待命。” 武帝点点头:“恩,这样,拟诏,宣大将军卫青。廷尉张汤。宗正刘胜。太仆公孙贺。内史郑当时,武强侯庄青翟前来议事。对了,皇后呢?” 这才想起皇后来,刚才忘得一干净。光想着儿子去了。压根儿没想起皇后来。韩嫣拱手道:“还在后面,约莫快到了。宗正中山王,和武强侯庄青翟也在后面。随后就能到。” 武帝点点头:“快去宣吧。让春坨在路上看着点,要是太子过来了就赶快带过来。司马迁,再跟朕说说这些奏章。哎呀。腹中饥渴了。先去弄些吃的来。等等,等等,大长秋署理少府监卫雪晴,也宣过来。去病嘛,额,去病,他们不会看大将军和公主都离开了,便去欺负躺在床上的伤员吧?一并带来。” 韩嫣拱手道:“喏。” 最先到的,当然是紧随皇帝后面的皇后和伴驾在甘泉宫的百官。皇后马上就过来了,庄青翟和刘胜听到旨意,也立马赶了过来。其余的文官武将,便在大帐周围征用了帐篷。开始发挥各自部门的只能,收集整理城内的情报。半个汉庭高速的运转起来。效率要比司马迁的七八个书吏要高多了,也全面得多。 皇帝一边往嘴里扒拉粟米饭一边含混不清的安慰皇后:“皇后莫要担心。据儿很快就过来了。赵破奴带了两万骑兵去接,都是匈奴人,朝中没人收买得了。最是可靠的。春坨已经去接了。” 皇后点头道:“臣妾知道,陛下慢些吃。不若臣妾先去外面等候据儿?” 皇帝皱眉道:“不好不好。此时时刻,咱们两个,需要沉稳,才能定人心,才能收拾局面。千万不要自乱阵脚。要是你去营门外守候,百官看到怎么想,将士们看到怎么想。” 皇后垂泪道:“可是据儿,据儿还小。……” 皇帝放下手里的碗筷道:“据儿是朕的儿子,是朕选定的皇太子。昭告天下万民,上告宗庙祖宗了的继承人。总是要……总是要经历一些常人难以想象的事情的。你要相信他。” 皇后泪眼涟涟:“臣妾知道,可就是……” 皇帝揽住卫子夫,安慰一番,便让她下去休息。 皇后走后,武帝又抄起几案上的饭碗,吃了两口觉得有点凉了,本想**坨去换,但一想这时候乱糟糟的,吃碗冷饭算了。多大点事儿。懒得折腾了,便又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正吃着呢,刘胜和庄青翟来了,两人在外面等半天了,见皇后走了才敢进来。武帝连忙道:“免礼免礼。坐吧。”便将最后一口饭给扒拉进嘴里,乱嚼两口酒吞下去。稍微有点噎住了,便抄起酒壶喝了一口,顺了下去道:“皇兄,目前城中的藩王有多少?没有官职滞留长安的勋贵有多少?” 刘胜拱手道:“额,藩王除了臣,便没有了。而勋贵除了皇帝召唤回来的那些,还有许多回来了便找了各种借口赖着不走的。约莫有五六十个。” 皇帝问道:“名单能弄出来么?多久能弄出来?” 刘胜道:“很快,一炷香。臣马上去弄。”说着拱手离去。 皇帝转过头来看着庄青翟。实在是有些无奈。这庄青翟是什么人?原本和许青,汲黯那一票人一样,是太皇太后窦氏的贴心豆瓣,以为他们都信奉黄老之学。为政稳健保守。 武帝在当太子的时候。受卫绾教授儒学。很是不满意道家的做派,比如说,道家是不打仗的的,因为兵者凶器也。最好要道法自然,无为而治,也就是不打匈奴,让他自己羞愧死,才是上上之选。 武帝如何受得了?那肯定是不干啊,便伙同卫绾,在朝中博弈,企图大力的扶植儒家之士。以期待接班之后能够大搞新政。没想到,遭到了太皇太后为代表的顽固派的强势打压。这种打压一直持续到武帝上任之初的前些年。 搞到最后武帝都心灰意冷,连自己的师傅卫绾也没能保住,更别提那一票儒生了。干脆就整日出宫游玩,仗着年轻,生生的把自己的奶奶给耗死了,才独揽朝政。大力实行新政的。 而这庄青翟,就是当年太皇太后门下的走狗,反对新政的急先锋,当年可是把他恨得牙痒痒的。但有什么办法,硕果仅存的老成持重之重臣了。早年就当过御史大夫,又是老牌的侯爷。资历上是稳妥够格儿的。既然李蔡出了事情,需要考虑的第一件事情,就是丞相的继承人。 算了算了,忍了吧,好歹这庄青翟当年还没打过老子的手板心呢,还能多大仇啊。就算是经常打老子手心的汲黯,现在见了面还不是得客客气气的么。武帝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武帝问道:“你当了几年的御史大夫?” 庄青翟道:“回陛下。七八年吧。记不太清了。” 武帝点点头道:“恩,那时候御史大夫署的账目清楚,井井有条。你虽然脾气臭一点,但也算一个能臣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七章 皇太子平安归营 庄青翟心里不愤,我怎么就脾气臭了,不就是当年得罪过你么。哪能怪我么。 皇帝接着说道:“这两年,你赋闲在家,还算安逸吧。” 庄青翟拱手道:“陛下,老臣这把年纪了。也就不图安逸了。能在家里颐养天年就好。” 武帝笑道:“哦?瞧你这意思,是不打算为朕分忧了啊。看来是朕为难你武强侯了。” 妈蛋,最烦这皇帝整天四处乱丢帽子,谁不小心被扔到头上,那就爽了。 庄青翟赶忙跪下道:“陛下,臣并没有这个想法……臣……” 武帝摆摆手道:“好了好了。你做过御史大夫,又是三朝老臣,也有爵位在身。资历是很够的了。你来给朕做丞相吧。等这件事情结束了,便将印绶给你。你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大力整顿御史大夫署。这一块儿你应该很熟吧。别的事情你不用管。只要先把这件事情办好,便安心的做你的丞相吧。” 庄青翟心中有些激荡,终究还是当上丞相,位列百官之首了。赶忙拜谢皇帝。千恩万谢之后,才艰难的爬起来。看得武帝心中一阵忧虑,这几年把注意力全部放在武将的培养上去了,对于文官的培养就处于完全放养的状态。已经有两三年没有举行过策论了。以致于真正要到用人之时,却无人可用,只能把这般的老朽给推了出来。 春坨急急的进来道:“陛下,太子来了。太子来了。” 武帝心里一紧:“还好么?” 春坨道:“安然无恙,皇后已经接了过去。陛下要过去看看还是让他们过来?” 武帝摆摆手,长出一口气道:“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让他陪着他母后吧。” 随着长安城里的各位官员陆续到来北营面见皇帝,对皇帝宣示效忠。情况也越来越明朗。尤其是卫雪晴派人送来的赃款和罪证。一车车的黄金和铜钱。触目惊心。赶上小半个府库了。 皇帝只看了一眼,便已然是满心的怒火。 各方情报汇总在一起。文臣武将聚集在大帐,开始讨论当前的局面,如何平息事态才是首要的。皇帝并没有宣布庄青翟的任命。但庄青翟已经开始主持廷议。大家都心照不宣。李蔡的落马已经是注定了的。 大帐用来开廷议了。皇帝反而没有了地方,就在帐外接见了刚刚赶到的卫青和雪晴。 武帝转头望望:“去病呢,不是叫你们带上他一起过来么。人呢?” 卫青拱手道:“陛下,臣让他去皇后那儿休息去了。要召唤过来么?” 武帝摆摆手:“算了算了,他现在这个身体状况,也帮不上什么忙,可惜了。让他休息吧,青,朕问你,那二李,在军中的关系到底怎么样,朕是问的,他们真正能调动的是哪支部队,有多少人?” 卫青为难到:“这个,这个。很难说啊,二李在军中的关系深厚。许多的袍泽都是生死兄弟。甚至包括臣。这里面谁要帮他们,谁不愿意帮他们。确实是很难讲,这就像是一滴水,掉进了一碗水里,知道它在里面,可实在是看不出区别来。要说是从大处着眼。陛下先控制北军是对的。相对来说,南军没有那么可靠。” 皇帝点点头:“恩,可不可靠,也要拉一拉才知道。这关键的时候,咱们不拉,就被别人拉走了。这样。赵破奴已经带着虎贲卫去了南军建章营。虎贲卫是他一手带出来的,应该是可靠的。你带领幕府的得力将领前去支援。力求将南军稳住,随后。将南军所有曲长以上的将领立刻撤换。隔离审查若有抵抗就地格杀,若是真的打起来。你就,你就看着办吧。” 卫青点点头,沉声道:“臣明白。那臣调哪支部队去?” 武帝问道:“你需要多少人?”废话,你把北营的人全带去,那朕怎么办,横不能跟你去打仗吧。拜托你,以前老子说想去打仗是开玩笑装十三的好不好。 卫青道:“长水校尉,越骑校尉两军足以。” 武帝吃了一惊:“这样好么,就两部人马?加上赵破奴的虎贲卫,也不过区区六万人,南军可有二十多万呢。” 卫青拱手道:“未必有那么麻烦,都是汉军,岂能如匈奴一般的你死我活。也无非就是些首恶元凶。只要处置得当,应该无碍。若真是打起来。也不应该摊开来大打…………陛下,臣说句不该说的话,南北营拱卫长安,是陛下的禁卫。若是二者打起来,死伤无数。丧失了战斗力。恐怕这天下,登时就要大乱。” 武帝连连点头:“没错,没错。首要的事情,是要消弭事态。防止扩大。维护长安的稳定。以安天下。青深得朕心。不过,若是南军真的拉不回来了,那又该怎样?” 卫青道:“若真是如此,请皇帝立刻率领北军,前往甘泉宫。一则,甘泉宫是皇家行宫。陛下去那儿。比在哪儿都合理。二则,甘泉宫有甘泉仓,有武库。有险可守。进退有节。可保万无一失。” 雪晴在一边看着偷笑。哪有那么复杂。这皇帝就是这样子,一有个风吹草动,就紧张的不行,平时可会装十三了,老是一副看穿了一切的样子,但事到临头,永远是这幅样子。雪晴依稀记得。后世巫蛊之祸的时候。刘据和武帝打起来。用的是什么人,你知道吧,刘据用的是宫里的护卫。和牢里的囚犯,还有长安的平民。 而他老爹呢,武帝居然就地征召了三辅的平民在自己身边的卫戍部队的带领下参战。够搞笑吧。就跟过家家似的。 而当时呢,北军南军。压根就没管这事儿。比如当时的北军统帅任安,他呢,两边的命令都接着,但谁的也不听。在他看来儿子和老子打架,你一个外人帮谁都不对。但倒回来说,你不帮也不对啊。最后被武帝揪出来批斗了。最后被关起来的任安在牢里还给自己的好基友司马迁写信求美言几句。(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八章 名将李广难构陷 司马迁给任安回信说,我小弟弟都被切了。你觉得皇帝会听我的美言?那我当年不知道为自己的小弟弟美言几句?这封回信就是后来我们高中的时候学的那一篇《报任安书》千古名篇啊。 其实从这里面就能看出来,大汉的官场多难混。当时呢,有背后煽风点火制造爷俩的矛盾的人,比如江充苏文,后来都死了。也有明确支持皇帝的人比如刘屈牦和李广利,后来也死了。也有支持太子刘据的。也死了。任安这种******,也死了。牵扯其中,很难活命。 身在其中。又如何能被不牵扯呢? 雪晴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卫青已经领命走了。而武帝在营帐外左右踱步。半响才问:“阿雪,你这名单上,所有的人都有具体的罪证乃至于涉案金额的大小。唯独这李广。这李广……” 雪晴何曾不想给他弄出一点罪证来,可怎么弄啊这事儿?拉一车黄金半夜倒在他们家后院?太扯了吧。 雪晴反问道:“这骁骑将军,打了一辈子仗,有没有多少斩获,而今已经垂垂老矣。难道陛下还指望他去破匈奴单于么?快古稀之年了吧好像。” 武帝尴尬笑笑:“阿雪不要把话说这么直白嘛,说的朕就像是什么黑心的地主似的。没用了的抹布就要丢到一边。不好这么比的。先别管这李广对朕还有没有用。若是真的错怪了他,恐怕寒了汉军的心啊。要知道,李广可是汉军的中流砥柱,声望不亚于你父亲。若是没有什么真凭实据,很难。” 雪晴反驳道:“陛下。咱们退一万步说,这李广真就没有牵扯到李蔡的任何事情。陛下便不会猜忌他么,仍旧放心把南军交给他来掌管?” 皇帝黑了黑脸。他相信李广?他谁也不相信。发起疯来,连自己都不信。皇帝皱眉道:“那你到底是有证据还是没证据?” 雪晴说道:“罪证是没有,但线索倒是不少。要在往来未央宫的财物上动手脚,不通过卫尉怎么可能。这事儿是一个区区的掌管几百人的门候能够干得了的么?那日。李蔡的人居然封锁了九门,不让买菜的农民进城。这难道说他和汉军之间没有联系?昨晚,臣妾奋起反击。于城中各处遭到抵抗。尤其是城门处,竟至于事发后四个时辰消息没有传出城外。这难道说,他李蔡本是出身汉军的。他能不知道这里面的重要性?要饭的花子还知道找个墙根靠着。身上没有利器。他敢杀心顿起。敢犯下那么大的案子?” 武帝有些头疼,揉着眉心道:“你这说来说去,还是捕风捉影,朕要的是罪证,罪证,你懂不懂。” 雪晴道:“有罪证又怎样,没罪证又怎样。即便是闹到现在这个样子,李蔡之贪婪百官尽知。可皇帝会如实昭告天下么。” 皇帝怪异的看了一下雪晴,这小妞子的政治嗅觉怎么如此敏感,确实,皇帝和丞相之间,是有天生的矛盾的。明代的内阁学士制度,清朝的军机处制度,还有唐朝,宰相不叫宰相,叫风阁鸾台平章事,才三品。宋朝叫左右仆射。不管怎么叫,都是干的宰相的事情。即便到了北洋政府,还有府院之争呢,一看还不是皇帝和宰相打架么。 宰相为百官之首,权利无边。即便是皇帝的想法,也要通过宰相去施行。那么皇权和政权之间,便有了天生的矛盾。纵观历朝历代,宰相虽然位极人臣,但有好结果的,实在是不多。 政治斗争是一回事儿,贪赃枉法是一回事儿。怪不得皇帝的新政(其实是死要钱政策)举步维艰呢,原来是丞相在背后作祟。 可这事儿不能这么弄。丞相是百官之首,最最重要的官员。这样一个人居然是一个坏人。你让那些在他手底下做事儿的人怎么想,你让百姓怎么想皇帝?用人不当?瞎了眼?瞎胡闹? 所以如果不是十分必要的话。皇帝一定会用一个别的什么借口,去搞掉李蔡。而不是名正言顺的把罪名给他按上去。 那么,问题来了,既然不会被定这个罪,那么罪证就不太重要了是不是这个道理? 武帝摆摆手道:“别说了别说了,朕明给你说,这李广,若是没有真凭实据,朕是不会动他的。要是倚着朕的性子,这李广这臭脾气不知道死了多少次了。可是你知道什么是大局么,你知不知道朕费尽心机去弄钱是干什么的?你知不知道朕如此倚重你父亲。如此溺爱你丈夫到底是为什么。” 雪晴一叹道:“臣妾知道。” 武帝呵斥道:“既然你知道,那也不想想,这个时候,朕会动李广么?只要他不反对朕,只要他打匈奴。朕都不会计较其他的任何事情。就算是李蔡,他此刻跟朕说要将功补过,领兵去打匈奴,朕也能饶他一命你知道不知道。一两个贪官算什么?你知不知道,打击匈奴,对我汉朝子民意味着什么?你到底知不知道。” 雪晴实在是无语了。这武帝是尼玛中邪了还是怎么的。着了魔似的非要打匈奴。难道说,这李广还真就搞不掉了是不是?凭什么啊。这次皇帝发起脾气来,至少要搞死几万人的,凭什么就不能带上那区区两个人。 这把火,不烧道李广那爷俩身上的话,那雪晴这次就算是白弄了。 虽说按照成本和收益来说,付出的少,收获的多好多倍,可也没必要担上这么大的风险。最初有点赶鸭子上架的意思。后来觉得这弊案跟自己关系实在是不大。虽然名义上自己是大长秋。 到后来,调查线索指向了李蔡的时候,雪晴瞬间就兴奋了,若不是指望李蔡能把李广拉下马,雪晴是懒得闹这么大的事情的。 即便是李蔡真的准备让人在少府放火。 雪晴实在是不甘心,决定再说几句,即便是不能搞掉李广,也要在这君臣之间留下嫌隙:“陛下,防人之心不可无啊。既然已经有了问题。那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五十九章 李丞相金蝉脱壳 武帝有些不耐烦,发脾气道:“你别再说了,你是不是和李家有仇?他们招惹你了?还是你爹?还是你丈夫?” 雪晴摇摇头:“没,李敢和我家君候情同手足,河西战场上是君候最信任的大校,左膀右臂。李广是父亲多年的战友。何曾有些什么怨仇。就连那李蔡。难道也和我们家有仇么?” 皇帝冷哼道:“哼,那你为何如此针对李广?即便是朕有心放他一马,你还是如此不依不饶。” 雪晴决定祭出终极法宝:“臣妾曾在某一本书书上看到一个故事,说是有个农夫,冬天的时候在户外发现了一条蛇已经冻僵了。农夫觉得那条蛇很可怜。于是大发善心将之收入怀中,以自己的体温去温暖它。谁知那条蛇醒过来后,便一口咬在了农夫的胸口之上。” 武帝一脸黑线:“谁是农夫?谁是毒蛇?你什么意思?” 雪晴拱手道:“臣妾只是为皇室安全着想,防范未然而已。即便没有罪证,不能将他治罪,但这父子两明显已经不值得信任,不适合担任拱卫长安乃至于未央宫的职责。臣妾昧死上陈,请调李广于滇国,平息西南边患。调李敢于朝鲜,向北防范匈奴,向南安抚朝鲜百姓。” 武帝一跺脚:“还说你和他没仇,你连去处都计划好了,你个小妮子,如何了解的汉军四方攻略和局势,你明显是准备已久……” 妈蛋,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最后,武帝拂袖而去,丢下两个硬邦邦冷冰冰的字眼:“再议。” 雪晴一个人在帐外气得直跺脚,早知道就趁机搞死李广李敢算了。留着干什么,要不是老娘怕打不过他两,还用借你皇帝的刀么? 算了算了,事到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 叹了口气,转身进入大帐。百官们孩子啊喋喋不休。但雪晴知道,南军肯定不会有事儿。都是瞎胡闹而已。便坐在角落里不说话。 皇帝坐在几案后面,忙着翻阅各方送来的情报汇总,跟各位大臣讨论应对方案。 天宝要进来,却被门口的郎官拦住了。只能在门口高声喊。差点没被郎官给打昏了拉走了。 雪晴赶忙上来阻止:“别动手,别动手,会不会办事儿,你就不会进来禀报一声,叫本宫出来么。”郎官拱手退到一边,尴尬笑笑道:“殿下见谅,非常时期。” 天宝拉着雪晴往旁边走两步,走进了在她耳朵边说了几句。 可真把雪晴吓着了。反问道:“真的假的?什么时候发现的?等等,你的人冲进去了?” 天宝道:“没有。里面传出来的消息。他们听到之后才进去的,您说的,有异动的话自己斟酌。他们为难了一会儿硬着头皮冲进去,果然没了。” 雪晴侧目道:“该不会又……” 天宝摇头道:“没有没有,您说了,丞相府不好动的,那么多人在,既然不能杀,那财物也就没法拿了。现已经全面封锁了。” 雪晴点点头:“恩,还知道分寸。往哪跑的。” 天宝一脸郁闷:“不知道啊,什么时候跑的都不知道。” 乱了乱了,全乱套了,雪晴心里想着,反正李广拿不下来,这事儿也不管老娘的事儿了,反正有皇帝坐镇,多大的事儿还是丢给他吧。 雪晴摆摆手,让天宝退下。转身进了营帐,走到皇帝身边,悄悄给他说了这事儿。 皇帝大骇,用袖子挡住脑袋低声问道:“跑了?什么时候跑的,往哪儿跑的?” 雪晴摇摇头:“不知道。” 皇帝怒道:“这也不知道那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办事儿的。该不会是你把他杀了吧。” 差点没把老娘噎住:“没有没有,昨晚,就是忌惮丞相和郎中令二人,又未得皇帝的意思,所以不敢动这两人,只派了些人守住这两处府邸。今早里面传来消息,说是丞相跑了。这才冲进去查看,果然跑了。底下的人不敢擅动。原样封存了丞相府的所有东西和人员。退守外围。等候皇帝命令。” 武帝摆手道:“别忙,里面传出消息,你在里面还有人?你往各属衙官邸都驻派了细作?” 妈蛋,雪晴觉得有点得不偿失。这次事情,闹太大了,有心人都会注意到雪晴,从此对她有所防备。要说是防备猜忌,这武帝才是行家。这不就怀疑到雪晴身上来了。怎么就不愿意去猜忌李广,还要百般为他开脱呢。唉,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雪晴解释道:“不,是这次情报指向丞相之后,才将驻派少府的廷尉官员送进去的,以廷尉府和丞相府的公务来往的名义。” 武帝一听这解释还算是无懈可击。脑袋里嗡嗡叫着,也懒得再理这事儿,而是转念念叨道:“跑?往哪儿跑?北边?他恐怕是知道朕在北军的消息的。又有甘泉宫挡住北上的道路。云岭万重,道路都有重兵把守。不太可能。西边?河西四城两关,都是些汉军和移民,也不是那么好走的路。东边?还是南边?” 雪晴拱手道:“不能轻易排除可能性。不如早些入城,掌控局势。细查蛛丝马迹。才能有迹可循。” 皇帝摆摆手道:“不急,不急。先等等南军的消息。”随即放下遮住脸的袖子高声叫道:“张汤,张汤,过来。” 下面乱哄哄的,张汤还没听见,被身边的人拉了拉,才赶忙跑过来。皇帝吩咐他回城里先展开调查。抓紧时间先弄清楚李蔡的动向。 雪晴便又躲回了角落里,老实呆着,并不参与群臣的讨论,心里想着,这李蔡怎么就跑了。或者是是昨晚关城门之前就已经跑了的。那这么说来,这货准备火烧少府,只不过是想制造混乱。好趁机逃跑,其实并无准备和自己,或者是和皇帝火并的? 可能只有这个解释了。 这时候殿外传来太监的一声高喊,那声音比一般的男人自然是要声调高一点。穿过乱哄哄的大帐,让皇帝听到了。说是李广上疏,条陈已经送到帐外。(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章 此地无银三百两 大帐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不是望着皇帝的脸色,便是望着帐外。 雪晴心里一紧,妈蛋,怎么处处都有漏洞,这李广的府邸不是已经包围起来了么,怎么还能把上疏也送过来?换句话说,他李广要是想跑,就随时能跑掉? 跑?那倒好了,只要跑了,便坐实了和李蔡勾结之罪,即便是皇帝也保不住他了。可惜现在看来不是这样的。难道这事情会发展到李广哭兮兮的解释一番,武帝就顺坡下驴的说算了。唉。 武帝微微一点头,春坨便迈着小碎步,穿过群臣。群臣赶忙往两边退去。春坨到帐外接过奏疏,双手捧着送了进来。轻轻放在武帝的几案之上,拿起小刀将封印给撬开,取出竹简摆在武帝面前。然后躬身退到武帝身后去了。 武帝抬起阴霾的眼神。扫视一边帐内的群臣。群臣赶忙将眼神避开,谁也不敢和武帝对视。唯独雪晴,坐在角落里的软凳上,面无表情的看过来。 武帝揭开竹简。迅速的扫视一遍。那眉头皱得更紧了。便再把竹简捧起来,对准某一处字斟句酌的看。看了半响,愣了好一会儿,才把竹简放在桌上,随即揉起了眉心。 群臣不自觉的掂了脚尖仰着脖子瞅,就跟这么老远能瞅到什么内容一样。 武帝揉着眉心,右手招了招:“阿雪,你过来。”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雪晴心里哀叹,唉,看来这次要在满朝文武中树敌不少。从玩票搞政治的,要整成天天算计别人还要防止被别人算计的日子。 雪晴走过去,武帝用手指敲着几案,道:“你先看看。” 雪晴捧起李广的竹简看了起来,李广说,半夜突然被围了。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能紧闭大门。俺老李平日里奉公守法,从不嚣张跋扈,仗势欺人,可没犯过什么法,至于说李蔡嘛,其实好久都没来往了,虽说是一个爷爷生的,但爷爷死后多年都不走动啦。话说爷爷都死了五十多年了。真心闹不明白外面在闹什么。请皇帝尽快批示,是该去伴驾呢,还是呆在家里候命。随便敬祝皇帝陛下万安。 怪不得说是大老粗,这奏疏写的狗屁不通婆婆妈妈的。看着好容易分神啊。咦不对。这老李要说是清清白白,直接说不明白发生什么事情就好了。为何还要辩解自己老老实实,从没犯事儿。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么,这个典故好像是现在还没有。一会儿给皇帝提一提,反正这个年代给皇帝讲道理,人们都爱编故事。弄得跟皇帝多弱智似的。雪晴继续看下去。和李蔡的没来往,这话没头没脑的说起来,没有上下文啊,那问题就来了。你既然清清白白。没和李蔡有勾结。那么。你是如何知道。这晚李蔡和武陵公主打起来了怎么怎么的。还知道撇清了。 雪晴微微一笑,看来这李广真是发昏了。难道说他还真在这里面有勾结?那可真是意外收获。或者说,只是因为这李广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写个奏折词不达意。越说越乱?恩,别人干出这事儿来不太可能,要说是李广,想起那次椒房殿事件。也不是没有可能吧。 皇帝敲着几案催促道:“看完没有?” 雪晴将奏疏合起来,放回桌上道:“回陛下,看完了。” 皇帝沉声问道:“你怎么看?” 雪晴一瞅,机会来了。便开始装神弄鬼的道:“臣妾想起一个故事。” 皇帝眉头一皱,本来想爆喝一声,但想想还是忍了,低声训斥道:“都什么时候了,说你娘的什么故事。昏头了么。” 妈蛋,老娘的娘是你二姐好不好。雪晴就跟没听到似的娓娓道来:“从前。有个人赚了些钱。可这人啊,总是疑心把钱放在家里不安全。怕窃贼进来偷,怕强盗过来抢。也怕妻妾裹了跑。便寻了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将所有的钱共计三百两银子,全都背到家门口外面。挖了个洞,把银子全都埋了进去。再填上土,给踩得严严实实的。才回家睡觉。” 说的口干。咽了咽唾沫。看着皇帝几案上的酒壶想抱起来喝一口,想想还是算了。 重臣瞠目结舌的望着雪晴。武帝也问道:“然后呢?然后怎么样。” 我靠,还不如在这大汉开一个茶馆,讲讲评书,老娘肚子里面的故事多得很,什么白蛇传啊,许仙和长虫的故事。吓死你们。额。汉朝开国皇帝刘邦斩蛇起义,就是斩杀的白蛇,说白蛇传会不会政治不正确啊。不行就还珠格格肉麻死你,但估计贵妇人们爱听吧。 生意经先放在一边,继续讲故事。雪晴清了清嗓子道:“后来啊,这人要是多疑,始终是多疑的,就算是那钱再安全,他还是会多疑的。陛下您说是吧。那钱放在家里,担心不安全好歹还能随时查看丢没丢。可是埋在外面了。横不能随时跑过去查看吧。您说这大晚上,一趟一趟的开门关门,那叫个什么事儿。那不是欲盖弥彰么。于是啊,这个人想了好久,怎样才能安全呢。最后想了一个办法。用一个竹片,上面写了几个大字儿。说此处无银三百两。拿去插在埋银子的地方,这才拍拍手。觉得肯定安全了。便回去安心睡觉了。” 群臣面面相觑。这尼玛哪有这么蠢的人?怎么可能。 武帝一头雾水:“什么?这就完了?” 雪晴道:“还没呢。这时候,村里的一个闲汉叫做李二的。就住在那藏银子的人的隔壁。晚上回家路过,看见路边的那个牌子。他便想啊,没有银子,你写他干嘛呢,这下面该不会有个什么蹊跷吧,便朝下挖了挖。果然见到一大包银子。啧啧啧,这下可发财了。可这个李二是个聪明的人啊,肯定不能就这样拿走了,得想个万全之策。不然被这银子的主人找过来,又报了官,那不是得不偿失么。于是李二眼珠一转,想出了个绝妙的法子。您猜是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一章 隔壁李二不曾偷 武帝眼睛都直了。这还带和观众互动的?这故事听着比乐府的歌舞都有意思。傻乎乎的被雪晴带着走:“是什么?把那主人杀了?” 瞧瞧这皇帝的逻辑,跟土匪实在是没什么区别。不过你还别说,真把那人给杀了,再把牌子给烧了,也难保有人会知道。关键是你别写个隔壁李二未曾谋财害命就好。 雪晴翻了翻白眼道:“这李二啊,灵机一动,在那木片的反面写了几个大字儿,你猜是什么?写的是隔壁李二不曾偷……” 噗嗤噗嗤。一群大臣憋得内伤了。武帝哈哈一笑:“哈哈哈,这不是两个傻子么,此地无银三百两,隔壁李二不曾偷。两傻子,还住隔壁。哈哈哈。笑死朕了。” 雪晴直翻白眼,这年月的人都没有听过笑话么?这么个无聊的故事都能笑成这样子?要是见识过什么叫做无厘头,什么叫做段子手,什么叫做恶搞。那还不得真的笑死几个人才算。 雪晴淡淡的道:“陛下,那事儿还要再议么?那丢了银子的人,难道要斟酌斟酌,再去找那李二么?” 武帝收敛起笑容道:“先等你爹的消息再说。” 雪晴躬身而退。这样就很不错了,能把他们两父子发配出去。结果就已经很好了。到时候再想办法,将二人拖住拦住挡住,不让他们参加漠北决战。那就应该不会出现历史上的事情。 就让这理论上的名将,顶着理论光环老死算了。 雪晴左右望望,没人关注自己,便懒得管这乱哄哄的场面。悄悄溜了出去。去皇后那边找老公玩去了。 这都午后了,大帐那边都还没有放饭,这皇帝真是地主老财,抠门到家了。不过走到皇后的营帐,却赶上这边正在开饭。部队里也没有什么好的食材。平日里将军们的小灶这时候又不敢拿过来给贵人们吃,废话,那不是自己找不痛快么。 所幸御厨烹调得精细,味道还算是可口。刘据和霍光两个小孩子吃得很有劲。刘据还时不时的在霍光碗里抢东西吃,这小子一项是觉得抢着吃的才香。但见霍光在皇后面前不敢造次,只老老实实的扒拉白饭。又给他放回碗里去。 霍去病躺在一边。埋怨如花不给他带府里的饭菜。如花只能尴尬的站在后面傻笑。 皇后道:“多少还是吃点吧。你的伤要恢复,不吃饭是不行的。” 霍去病瘪瘪嘴:“还是算了,阿雪把我的嘴给喂刁了。寻常的饭菜吃着没劲儿。” 皇后责备道:“你这孩子,就是这么娇惯。皇帝说你出去打仗都还带着庖厨,这倒好,你还非雪晴的饭菜不吃了。难不成下回还要带阿雪去打仗么。阿雪这孩子,什么时候还学会洗手做羹汤了。嫁了人了,还真贤惠起来了。” 雪晴走进来到:“皇后别管他,让他饿死的了。”说是这么说,还是端着几案上的粟米饭走到躺在一边的霍去病旁边坐下,用筷子夹起来一块给他送到嘴边道:“吃不吃。张嘴。” 霍去病只能老老实实的张嘴吞下去。 皇后在一边抿嘴笑道:“呵呵,还是阿雪能管住去病。” 喂了霍去病几口,如花便过来说道:“殿下,让奴婢来吧,您先去用膳吧。” 雪晴便将碗筷递给如花,自己也吃了一点。吃饱了就犯困了。从昨晚到现在还没睡过呢。除非是谁心大,差点被人烧死还能吃得下睡得着。现在大势已定。胃里有食,血气便往胃里翻腾。大脑缺血,昏昏欲睡。便借了皇后这地方。好好的睡了一觉。 卫青和赵破奴在南军建章营的行动相当顺利。无惊无险的把南军的领导层全部换了一茬,紧急对全军将士上了一课,什么皇权至上啊。精忠报国啊。还对各级军官做了业务培训,主要强调了军队使用的制度。再三强调。部队要出兵,要有皇帝的旨意。有大将军幕府的批文,有司马府的协调。还要有朝廷正式的动员。缺了哪一样都不行。一面加强政治教育,一面紧锣密鼓的完成了对南军的掌控。 等天色已经晚了。卫青和赵破奴才带兵回北营去,但实际上带回去的已经不是虎贲卫,长水校尉和月骑校尉麾下的北军精锐了。而是换了其他的南军。 卫青和赵破奴回来找皇帝交了差事。赵破奴便下去了。卫青给皇帝详细解释了为何要将虎贲卫长水校尉和越骑校尉的人马留在南军,和南军混编。而把南军的一部分人马,带来和北军混编。这里面的考量武帝一听就明白了怎么回事儿。 卫青最后道:“这只是权宜之计,暂时的事情。等事情调查清楚,相关的责任人都处理了,再逐步的整顿南北营。不过,现在最麻烦的是……是未央长乐两宫的宿卫……这个?这个事情不处理好,臣不建议陛下回銮的。” 武帝喃喃道:“该死的李广。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要说这武帝不忌惮李广,那是不可能的。关键就是在这个天平上的左右权衡,一方面是这个人可能不可靠。一方面是这个人可能帮助打败匈奴。这哪头重,哪头轻,武帝有些拿不准了。但卫青这段话,无疑是往天平的一端添加了几个重量不轻的砝码。是啊,现在皇帝都不敢回家了,几万禁卫,居然都不可靠了,你说这李广该死还是不该死? 武帝沉默了半响之后问道:“青,河西,北地,朔方,北平。你看,哪一部可以调回来?” 卫青想了想道:“恩,若是以目前看来,还是河西比较稳妥。河西两关已经初具规模。地势狭窄。匈奴人很难攻进来。即便是进来,咱们也能关门打狗。而北地朔方和北平。一旦防御有所放松。很难防止匈奴人南下。” 武帝点点头:“没错。河西还有张骞在敦煌。虽然张骞现在没有官职在身。领兵打仗的本事是有点一般,但胜在和朕一起长大。彼此信任无间。若是命张骞领河西一部回来。既可以稳定局势。也可出任光禄勋为朕把控南军。你觉得呢。”(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三章 私下里收获颇丰 雪晴低声娓娓道来:“南北营和宿卫,多数是三辅和关中之兵。这是咱们插手军队的绝好机会。你让张全旦,挑选道上原籍三辅关中的道友。分批北上,找准机会。本宫会通过你们侯爷,在入军籍,和分配,以及部队的人事上面大行方便。若是皇帝的钱粮到了,还有可能要征发退役的士兵。这也是个机会。你告诉张全旦,一定要把握住机会。要论到军事管理,张全旦是胜过你的。” 天宝点点头道:“卑职知道了。殿下这一招高啊。让皇帝替咱们养兵。” 雪晴觉得,这事儿也不算是多高明吧,当年辛亥革命的时候,孙文那一票同盟会光复会和文学会的人,就在新军里面发展。到最后成建制的把清政府的新军拉过来变成自己的队伍。这还不算什么。要是有我党那么牛,即俘即补,开三天诉苦大会,便能拿着***发的装备立刻打回去。我的乖乖,此消彼长,吓人的很。要做到那个地步,才是神乎其神。雪晴是基本上不敢想的。 天宝小心翼翼的道:“那,那如花……” 雪晴道:“如花还是留下吧,本宫身边没有体己的人儿可不行。花你今后要多做点事情。旁人本宫自然是不放心的。你呢,好好把心放在天道的发展上,到时候多出来几个有用的人才崭露头角。本宫手里可用的人多了。自然就不会让你两天各一方了。短则半年,长则一年。你熬一熬吧。” 天宝抬头看了看如花。十分的不舍道:“那,那……明天再出发吧。好么殿下。” 德行。雪晴简直是没眼看了。摆摆手,小两口便颠儿了。到外间去没羞没臊了。这不太隔音。毕竟设计上没考虑到这个需求。雪晴在里面有心呵斥。但听到小两口压抑着的喘息。心中还是有些不忍。算了算了。老娘忍了。便偎依这霍去病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天宝自觉有些孟浪没规矩了。便在如花的催促下一早就出发了。等日上三竿。雪晴才起来,霍去病都在一边看了半天的边关战报了。 反正是把手里的活儿都交出去了。案子发展到现在,有新任丞相带队收拾。那雪晴自然是乐得清静。间或有些朝廷官员派人来请雪晴过去了解案情。但都推脱说罪证都被烧了,没烧的都已经交出去了,左右就是这些材料。别的老娘也不知道什么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除了有时候皇帝叫雪晴过去,了解些案情。别人都是叫不动的。整日里便在房间里陪着霍去病。 有时候太子和霍光也过来玩。但实际上整个博望苑的班底都搬了过来。皇帝自然是不会让太子的学业荒废的。在这边和在那边其实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下课的时候,能泡温泉。能常常见到皇后,和表哥表姐而已。这时候的太子。几乎已经不合其它几位兄弟走动了。因为上次的刘闳的事情。大家都有心理阴影。刘据也没有办法。 汉庭汉军在年前,在武帝的强力干涉下进行了大力的整顿。以各种借口,牵连了多位官员和将领。雪晴拿到名单一看,很明显的除了李蔡的贪污派,盐党,保守党,反战派,还有各地的诸侯。都被武帝借机收拾了一遍。 这个结果早在雪晴的预料之中。要是不这么干,他武帝就不叫刘彻了。 张汤和赵破奴率领缇骑,抽丝剥茧,循着蛛丝马迹。花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才在闽越国将李蔡捉住。随即被押解进长安。途中就被张汤一阵残酷的审讯。张汤是谁?最牛叉的酷吏好不好,将李蔡贪污的每一个铜板藏在哪儿都查了出来,回长安便立刻查抄了起来。 武帝接到清单,都懒得再见李蔡一面质问一下,便道:“前丞相李蔡侵占孝景皇帝阳陵用地。自知其罪,于府上自缢。发还家人准其安葬。” 于是李蔡就这样死了。 卫青这段时间是最忙的。将长安的南北两营和两宫宿卫进行了大力的整顿。同时少量却多次,多方的完成了禁卫和边军的换防。大量的换血军官,换防,裁撤,新招的不知凡几。一直闹到年后两三个月,才初步完成。接下来就开始加强训练,一来磨合大换血之后几乎全新的军队。二来加强适应性训练以准备远击匈奴。 张骞很快率军回到长安,给卫青帮了很大的忙。 随着军队的稳定。朝廷也渐渐的平息了事态。总共拿下丞相一名,两千石以上的官员八名,一千石以上的有三四十,一千石以下的就不知道多少了。最后连带被消失的,起码是两万多人。查抄黄金五十多万金。钱四十多万万。一时间朝野上下,噤若寒蝉。 雪晴也清点了一下自己的收入,黄金起码是二十多万金。各色贵重物品,暂时不好出手。也没法估价。但是如花接着回城取东西的机会去粗略了看了几眼,回来说如果行情好的话,至少是两万万钱的价格。雪晴觉得,这好歹不算是什么赔本生意。 除此之外,旗下的皮包公司已经垄断了未央宫的供应。以合理的价格输送合理的物资。正当生意的利润也是相当可观的。粗略算来比封地的收入都要多好多。 雪晴还趁着朝廷大换血的时候。安插进去许多天道的人,虽然当官不容易,但当一些办事员还算是不错的。 最主要的是把李广两父子给弄了出去了。算是了了一件心头大事。当然也得防备着点,在滇国和朝鲜都安排了人,一边发展本地力量,一边注意这两父子的动向。期待以后皇帝再也不要想起这两个人来,就让他们在那孤独终老吧。 平心而论,李广和李敢跟雪晴没仇。穿越之前,自然还是比较钦佩这位传说中的飞将军的。从司马迁开始,飞将军的故事被传颂了两千多年,虽然这飞将军在战场上可谓一点建树也没有。(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四章 汉武大帝发脾气 真想不通这司马迁的好恶为何如此独特,放着本朝开国皇帝不喜欢,去喜欢他的死对头西楚霸王项羽。放着立功无数彪炳千古的卫青霍去病不喜欢,却喜欢雷声大雨点小的李广。 但既然嫁给了霍去病,这里面就有利益关系了。李广自杀。李敢以为是卫青从中作梗,以下犯上刺伤了卫青。卫青隐瞒下来,看在和卫青的战斗情谊上,并不计较这事情,但霍去病知道了这事儿,便立刻射杀了自己的好兄弟李敢,妈蛋既然伤我舅舅。更何况舅舅还是大司马大将军,你一个属下以下犯上。以晚辈犯长辈。 从而导致了武帝被迫发配霍去病,又导致了霍去病死在了去朔方的路上。 这由不得雪晴不提早谋划。权衡再三。还是决定搞掉这两父子。因为这笔账算来算去,李广两父子只是名声大,其实在对匈奴和对西域的战事上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功劳可言的,李广的孙子后来还战败投降了匈奴,和同时代的苏武形成了鲜明对比。顺便还害了为他开脱的司马迁被皇帝切了小弟弟。 从结果论来看。从单纯的逻辑关系来看。没了这两父子,并不会对汉朝,对匈奴,对历史有个什么影响。所以雪晴权衡再三,才下的手。 说来说去,雪晴做的都是顺水推舟的事情。少府的火是李蔡蓄谋已久的。那些被烧死的人,和罪证,都是李蔡想要消灭的。雪晴只不过是事先控制了放火的人,把自己给摘了出去。至于那些李蔡要弄死的别人,要牺牲的自己人,自然是懒得管,反正他们都是要死的。账本罪证一烧,雪晴从中截留也就没有依据可以查证。关键人物一死,你也闹不明白他到底是贪污了八十快还是二十块。 这就是雪晴趁机先下手的原因。反正他们都是要死的。没有什么区别。最终的一丁点区别就是,雪晴的腰包鼓了一些而已。也不枉趟了一回浑水。就是有一点比较疑惑,这大汉哪来的这么多的黄金。结算只用黄金和铜钱,白银那是拿来做首饰的。朝廷上动不动就是赏千金,赐万金。犒赏三军动不动就是十万二十万金。到底哪儿来的这么多金子? 原本以为是个名头,其实含金量不多,全是些铜,夹杂少量纯金而已,后来发现,这个时代的金子基本上已经提纯到百分之九十以上。不仅如此,还在百分之九十上以成色划分为上中下三品。这东西就有点想不通了。到底是哪来的这么多黄金。更重要的是,后来这些黄金又跑到哪儿去了? 最后,在年前最后一次于甘泉宫召开了廷议。满朝文武悉数到场。雪晴参加了廷议。 会上,皇帝阴阳怪气的乱发了一通脾气,让满朝文武要恪守为臣的本分,莫伸手,伸手要遭满门抄斩什么的。听得满朝文武面面相觑。 皇帝心里也是憋着一股气儿。一到关键时刻,就不知道谁该相信,谁不该相信,但转念一想,人心隔肚皮,这事儿怎么弄也不能能把满朝上下都弄成圣人。不贪污,不结党营私。不党同伐异,都跟机器人似的那么听话。想想也不可能嘛,他压根儿也不明白什么叫做机器人。人间事,哪能尽如人意。皇帝心知,自己根本不是上天的儿子,而是他老爹的儿子,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能办好匈奴这件事,给大汉上百年的安稳。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就行了。别的也不奢求了。 会后。武帝留下了几个人。丞相庄青翟,御史大夫,大将军卫青,宗正刘胜,廷尉张汤,太仆公孙贺,光禄勋张骞。治粟内史桑弘羊。以及雪晴,在后殿开了小会儿。当先就骂了人。相对于外面骂得阴阳怪气,就要粗暴了很多,不再那么隐晦。 武帝拍着几案狂怒道:“亘古未有的丑闻。自三皇五帝以降,我华夏大地何曾有过这样的丑事?身为丞相,上丞天命,下抚万民。理阴阳,顺四时。令百官各司其职。何等重要的位置,怎么就利欲熏心,怎么就堕落如斯。” 说着将几案上一摞高高的账本给推下去,竹简散落一地。 坐在最前面的卫青和庄青翟首当其冲,差点给砸到小腿脚面什么的。 武帝指着地上散落的竹简道:“看看,看看。一个贪官。一**党,查抄出来的金子和铜钱,足足是朕北伐预算的一半。若是将那些罚没的宅邸,全国各处的田地都给发卖了。搞不好比北伐预算还多。朕还傻乎乎的勒紧了裤腰带,到处去省吃俭用,恨不得一个五铢钱要掰成八瓣儿用。到处去给北伐预算想办法弄钱。贼子不帮忙到也算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为君分忧。朕也就不指望了。可你不帮忙就算了,还要从中作梗。还要…………” 皇帝边骂边敲着几案,几案都快碎了。疾风骤雨的雷霆之怒,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点遭不住。 春坨胆战心惊的将一盏温酒双手奉上。武帝啪的一下打翻继续骂:“要说就是这制度有问题。别跟朕说什么祖制祖制的。朕不爱听。汉承秦制。他秦朝怎么就两世而亡了。百姓作奸犯科,有廷尉管着,官员犯错,有御史大夫监察。刘姓宗室,藩王们私奸莹荡,有宗正府查察。就连御史大夫和太尉一旦有问题丞相就可以弹劾。唯独这丞相,怎么就没人管得了?这叫什么制度?有谁能告诉朕,这是什么制度啊?要是丞相是个奸人,便由得他么?任他作奸犯科?任他结党营私?任他大肆收刮,乃至于朕的汉军都没钱打匈奴。还要饿着肚子保家卫国么?” 同样的话,在不同的人耳朵里就有不同的效果。比如在刚刚才接过了从李蔡身上搜出来的丞相金印的庄青翟来说。这番话无疑是指着和尚骂秃子。你要骂丞相,你加个前缀后缀什么的,指定是李蔡,别拉上我这个现任丞相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五章 大廷议之后小会 在刘胜看来,这小子又要犯浑了,还谈什么祖制。怕早就喂了狗了。唉,也不知道高祖爷爷看见如今这个局面,到底是忧是喜呢。 雪晴一听,唉,最近真的是越来越懂皇帝了。什么时候开始,老娘成了他的红颜知己了,他想干什么,心里想什么,眼睛一瞟就能猜得出来。这皇帝明显是要开始限制丞相的权利了,同时,会选取一种更激进的监察制度。 雪晴琢磨了半天,像江充那种绣衣使者,基本上有点特务的性质了。那是后期的事情。现在估计是刺史制度和御史制度吧。看来以后百官和诸侯的日子就要更不好过了。会不会对天道在地方上的展造成影响啊。 皇帝乱了一通脾气,几位大臣在下面硬受着,坐在前排的几人基本上被喷了一脸的唾沫。便装作擦汗的样子给擦去了。 脾气也没有多久。皇帝也闭口不谈该怎么去限制丞相的权利了。料想他是打算在暗中准备一下,等年后找机会再推行限制宰相权利的举措,这要说机会,最好的就是趁行白鹿币的时候,等诸位大臣诸侯被弄得疼昏脑胀方寸大乱的时候,再抛出来,那一定不会遇上阻力,还是韩嫣那句话说得好,谁敢跳出来反对,便多赐给他几张白鹿币。哼哼。 皇帝转而讨论起了别的问题。问桑弘羊这些钱,到底是够不够啊。 桑弘羊斟酌了一下,还是表了一番比较保守稳健的财政政策:“陛下,臣初步统计了此案的款项和各类产业。数量却是是很大。但真要说是几成,倒没个底儿。关键在于,接下来几年的财政收入没有具体的预测,若是天灾减产呢,若是战事提前爆呢,即便死战役按照咱们的想法和时间顺利打响,那根据战事的不同展,也会有不同的对后勤的要求。不过初略算来,这笔钱是有很大的帮助。但陛下,咱们目前的关键问题在于,即便是这笔钱提前到了朝廷的账目上,花不出去也没有用啊,粮食还没有播种,哪来的收获。马儿还没有喂大,如何花钱去买?武器装备还在等生铁。这些关系到北伐各个方面的物资都准备不足,并不是单单的资金到位了就可以的。所以从时间上来说。帮助并不大,只不过是在财政上的压力小了许多而已。” 武帝这才招手表示有点口渴,春坨赶忙取了另外一个杯盏倒了一盏酒过来。武帝一饮而尽,用大袖擦了擦嘴道:“公孙贺,要是资金充足,能不能从域外买马?” 公孙贺拱手道:“陛下,这不划算啊。大宛的名驹,动辄上千金,咱们买来配种,尚且要好好斟酌斟酌。要是战马全部用购买的,那需要的钱就要多了去了。而且远远没有必要。我大汉草场甚多,现在又有了河西之地。只要有时间,有资金投入,便可自己产出大量的马屁,相对于全部花钱去域外买,这总价的差价要上百倍,实在是得不偿失啊。” 武帝苦笑道:“时间,时间,朕缺的就是时间啊。”转而又问卫青道:“青,若是现在,汉军能够拿出二十万骑兵,四十万步卒北伐么?” 卫青一咬牙说道:“陛下,不能。长安禁军刚刚经过大换血。还需要大量征召入伍士兵。加以训练,三年可成。弓弩手,骑手,非三年不可。这也是急不来的。” 桑弘羊道:“陛下,即便是目前汉军有此实力,光是粮草一项,咱们便撑不住了。远去两千里,路上消耗的粮草就是个天文数字。经过河西大战,山东大水。目前太仓和敖仓已经见底儿了。唯有甘泉仓还算充盈。而光靠一个甘泉仓,是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军事行动的。” 武帝连着叹了两声气,又转头问雪晴:“阿……恩,卫雪晴。若是府库充盈,兵器,箭镞,铠甲等一应物资,可能短期准备好?” 这皇帝怎么不死心了,兵也没有,有了也没训练。钱呢,也不是说就够了。粮食没有。他难道指望少府拿出兵器来,然后个大招什么万剑归一,咻咻咻,这些兵器就全部凭空飞过去了? 雪晴拱手道:“回陛下,除非有人。主要有足够的人手,一年足以准备好。” 武帝问道:“多少人?” 雪晴道:“五十万。最好有些熟手,可顺利一些。” 武帝倒吸一口凉气:“这么多?快顶上北伐的兵力总数了。” 雪晴一脸奇怪,难道以前的少府监压根儿没跟朝廷汇报过朝廷的武备情况?便道:“目前武库以及少府将作监那边,存有的武器已经严重不足了。从马邑之围之后,我汉军征战连连,每年都有军事行动。在西南云南,蜀国,滇国。以及东北的朝鲜。东南的闽越,东欧,交趾的军事行动。加上和匈奴的斗争形势,武库的武器常年支出大于将作少府的出产量。若是要北伐,除了北伐军用去的武备和补给的武备。还需要对武库进行补充,以备不测。这样算起来,需要五十万人开矿,炼铁。然后锻造兵器。尤其是在炼铁,和打造兵器,制作箭镞,和更复杂的弓弩这些技术要求比较高的工作,其产量极低,唯有加大人手,靠人多来保证产量。” 丞相庄青翟慎重道:“哪里还有人啊,河西迁徙百万以上,山东迁徙也是五十多万。西南,东南,都需要迁徙。还有这些迁徙是以户为单位的,男女老少都有,可殿下要的这些人,是壮丁。五十万壮丁就是五十万户,加上妻儿老小,就是起码两百万需要朝廷安置。况且汉军还亟待招兵。骑兵步卒加起来起码是二三十万的壮丁以补充南北营作为北伐的准备军。除此之外四方汉军还需要各自做出补充,这起码又是一二十万。明年的生产任务又如此的重,总不能把农户再征召几十万户给你吧。那明年的粮食产量能保证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六章 军功章一人一半 瞧这老头,那粮食产量管老娘屁事儿,打起仗来,一阵箭雨就是几万十几万子箭雨射了出去。打红眼了上百万箭镞一天半天的就没有了。那不得少府一根根的用刀削出来,然后打造箭头给接上去,还要跑到鸟笼里面去扯羽毛,装在箭尾保持平衡,还需要专人检查箭镞的长度,重量,直不直,歪不歪。 那卫青霍去病打起仗来来如如风。难道还要停住大军前进的步伐,去漫山遍野的捡射出去的箭?反正小霍同志干不出这事儿来。 这还只是箭镞。其他的呢?比如苏建,二话不说几千的精锐一个没回来。那一身的装备得多少钱啊。得多少工匠打造多久啊。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这汉武帝穷兵黩武的,还以为这武器装备是吹了一口仙气儿就凭空变出来的? 现在的制造业多粗糙你难道不知道么,一柄长剑,要老铁匠敲敲打打上千次,又不是流水线机械化生产。开关一按就哗啦啦直接出来了。 皇帝知道事不可为,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北伐无非是要人,要钱,要粮食,要武器装备。只能花个几年,老老实实按部就班的去弄。 搞不好庄青翟还是以为皇帝在开玩笑,说要北伐其实是装十三呢。装了一阵儿,发现不靠谱,便捶胸顿足的道老天不给机会啊,要是有机会,还不给匈奴打个稀巴烂啊,就跟来信砍一样不可信。 最后皇帝叹了口气道:“再议吧,诸君各自多费心吧。明日一早便启程回銮。也该回家好好过个年。阿雪你辛苦一下,将那些款项,都接收过去,好生清点。尽早列出详单呈上。” 雪晴一愣,这是个什么意思?送给老娘这么多钱?皇帝是不是吃多了?随即反应过来,原来皇帝说的是收归少府,那意思就是说归了皇帝的私人腰包了。都不给丞相府和治粟内史分一点么?真是抠门。 雪晴赶忙拱手道:“臣妾知道了。” 桑弘羊欲言又止,妈蛋,不分给治粟内史一点,那山东的灾后重建怎么弄。别到时侯种子都没有,还等着秋天收成呢?但估计这时候皇帝心情不美丽,还是改天找个机会去给皇帝说道说道这个事情吧。吃的是草挤出来的是奶,皇帝要用钱就知道问治粟内史要,要花钱的时候就记不起来治粟内史? 散会了散会了。给这么大一笔钱又怎样,万众瞩目,难道还能再切下一笔来么?都已经被他们初步过了一遍的了好不好。还得提防着手底下的人趁机下黑手,累不累啊。话说这皇帝啥时候把少府监这差事儿给收回去啊,老是让老娘帮他当大管家,就不怕老娘把这个家当成老娘自己个儿的? 那要不就算算这个种田到底划算不划算。要真是划算,哪怕是挣得少一点,也可以买一点来挣嘛,反正这次涉案的土地多得很,想来这年月,甭管是丞相,御史大夫还是太后什么的,基本上除了皇帝,是个人有钱都要买地来种的,这才是万年的生意。当年窦婴和田蚡,不就是因为这地的事儿最终打起来的么。不行的话就炒地皮,转两道手,反正他们喜欢。先低价拿到手,再高价抛出去。 这廷议从上午一直开到了下午。都饿了。也不说安排个工作餐什么的。额,好像也不能这么说,貌似在甘泉宫呆着,吃的住的都没有花钱。别人家花钱没有就不知道了。 回到寝殿。霍去病已经吃过了,正躺在卧榻上读兵书呢。雪晴便吩咐如花取来膳食,告诉霍去病说马上就要随驾回长安去了。 霍去病放下兵书道:“也该,快过年了吧。后天?还是大后天?” 雪晴想了想说道:“大后天。” 霍去病打个哈欠道:“也好,回去过年呢,还要去舅舅那儿探望。” 雪晴笑道:“整日都在一起,还用专门回去幕府探望么。” 霍去病道:“那怎么能一样呢。还是要专门去看看的。做晚辈的,一年到头没几个表孝心的机会。” 雪晴一边吃饭一边说道:“你现在这身体,也不适合到处跑,不如我去看望吧。等年后找个时间,再把老人请到侯府聚一聚。” 霍去病道:“也好。” 第二天一早,銮驾便率领百官以及北军精锐浩浩荡荡的出发了。一直走到下午快天黑了,才进了城。进了城皇帝便道众卿离家已久,不用送他回宫了,各自回家各找各妈去。众大臣便一哄而散。回家庆祝此次政治洗牌没有洗到自己。 回家的路上,雪晴跟卫青抱怨:“皇帝还打算让妾管少府多久啊。要武器装备也不拨款,也不拨人。这样的事情不好办啊。还不如趁早交给别人。” 卫青叹道:“千头万绪,至少要等这笔钱给彻底算清楚了,才好入账,这也不是一两天能弄完的。你就先专心数钱玩吧。可能皇帝把皮币和盐业的事情弄完了。就会分钱下来,开始运作。到时候。满朝文武就知道皇帝不是说着玩的了。” 雪晴嘟着嘴道:“妾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当个大长秋也就罢了。这少府这么重要的位置,署理一下也无可厚非。可老这么下去,可不是那么回事儿,皇帝就不怕有人上疏弹劾,说皇帝任由牝鸡司晨么。” 卫青哈哈大笑:“哈哈哈,爹爹算是把那些文官的脾气给摸准了。你放心,三年之内绝对不会有人反对。你想啊,现在少府手里一大笔钱,谁谁要是提出这个事情,便是居心叵测,觊觎这笔巨款。何况接下来的几年,少府可是个苦差事。再多的钱都不够花,这个劳心劳力的无底洞。别人避之唯恐不及,谁会来弹劾把你拿下。自己来受累。” 雪晴翻了白眼:“爹爹便看着女儿累死不成?还不像个法子?” 卫青摆摆手道:“不不不,你在少府,还是对汉军有利的。你要大力打造精良的装备。这个事情交给别人,爹爹是不放心的。爹是早就受够了那些军械质量参差不齐,打起仗来心里不痛快。有乖女盯着,要好多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七章 卫少儿形单影只 雪晴想想也是,反正是老爹和老公打仗用的东西。帮忙搞搞后勤军备,也算是军功章有你一半有我一半了。还能顺便借机提高一下天道的生产能力。可以完全将大汉最高端的冶炼锻造手工制造业粘贴复制下来。再通过天道提高提高。要超越他的水平也是分分钟的事情了。这买卖还是不算太亏。 回到侯府的寝室,没了甘泉宫那样的惬意。还真是有点小小的不习惯。唉,要买下甘泉宫的欲望真的是愈发的强烈。还能怎么办,忍了呗。 其实甘泉宫和长安城在地域上并不是很远,应该是同一个气候,但妙就妙在甘泉宫处于秦岭万重山的包围之中,犹如一个世外桃源洞天福地。再加上温泉萦绕。呆在房间里暖洋洋十分舒坦。室外便是银装素裹,一片北国风光。跟北海道的温泉有异曲同工之妙。 咦?北海道?妈蛋,武帝的甘泉宫不卖,老娘就不会到日本去,自己建一个啊,比甘泉宫还大,还要爽。哇咔咔。太有才了。 第二天一早。雪晴起来换衣服,跟如花交代要备点礼物去探望卫少儿。但如花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雪晴心中疑惑,问她怎么了。如花将雪晴拉到一边,避开霍去病的视线道:“殿下,您不知道么?这次詹事陈掌,也牵扯到了弊案之中。已经被廷尉府收押了。府邸已经被查抄。正在等候皇帝裁决。” 雪晴一头雾水:“什么时候的事儿?本宫怎么不知道。” 如花道:“有七八天了都。之前名单不是抄送了一份呈送了殿下了吗?” 切,那名单大大小小的官员的名字密密麻麻的,看的头昏脑涨,漏掉詹事陈掌四个字情有可缘。早就知道这陈掌是脱不了关系的。 雪晴转而问道:“既然已经查抄了府邸,为何还留在府上?留在府上么?还是去别的哪儿了?” 如花道::“还在府上,奴婢找人问了,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莫不是也牵连了,被禁锢在詹事府?不如奴婢先去问问再说?” 雪晴摆摆手:“算了,本宫亲自去吧,到底是君候的亲娘,让你去办不合适。咱们这就去把她接回来,想来皇帝看咱们君候的面子,是不会怪罪老夫人的。礼物嘛,就不要带了。你吩咐下去,在后面收拾一个小院儿。便跟本宫去一趟。” 收拾停当,便坐着马车出发。长安街市已经恢复了原有的热闹,更因为明儿就要过年了,更比往日要喧哗得多。前段时间人心惶惶的。大家也没心思备年货。到现在才开始置备年货。街上熙熙攘攘的。 雪晴道:“府上的年货备下了么。别过得冷冷清清的,虽然本宫喜欢清静。但下面也不要太拘束了。这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趁着过年,给大家发些年货,多包一点红包,权当做福利了。把老夫人接过来,太冷清了的话,难免她心里乱想,不如找些机灵的陪着她玩。” 如花道:“备下了。殿下放心吧,指定热热闹闹的。早几天就把红包准备好了。” 雪晴取笑道:“哟呵,咱们家的小管家婆,什么时候也大方起来了。是不是给自己包了个大的啊。” 如花脸皮薄(除了跟天宝没羞没臊的时候。)经不住雪晴调笑连忙摆手道:“没有没有,奴婢可没有给自己准备红包。奴婢只是为殿下省钱罢了,你看天道的支出,府里正常的开支,奴婢可曾吝啬过。何况只是为殿下收买人心呢。” 主仆二人说着说着话,就到了詹事府,下得车来,只见进进出出的地捧着财物或是文件。见到雪晴便都退到两边躬身行礼。 雪晴问道:“这些都是少府的人么?” 如花小声道:“没错,殿下,皇帝已经将查抄清点逆产的事情,全部交给了少府,现在已经由少府全面接手了。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少府的,也有御史大夫署和廷尉署和丞相府借调的人手。” 雪晴一叹气道:“这算是怎么回事儿,怎么不早点跟本宫说一声。若是老夫人怪罪到本宫头上。这不是擎等着后院起火么。” 如花委屈的道:“原以为殿下已经知道了。所以奴婢不敢多言。” 唉,算了算了。 到后院。推门进去,屋内各处陈设基本已经被搬走。就留下空荡荡的一个卧榻,一张席子。和一个几案。卫少儿头发有些凌乱,坐在草席上发愣。 雪晴心里一紧。这屋子里自然是没有人生炉子了。和室外的温度一样冷。雪晴上前握住卫少儿的双手。十分的冰冷。赶忙将大氅脱下,给卫少儿披上。如花赶忙退出来,交代随行而来的侍卫立刻去搞两套皮氅,顺便弄些温酒过来。 雪晴将皮氅给卫少儿系紧了。小声道:“媳妇才知道这消息,来玩了些,婆婆受苦了。” 卫少儿抬起迷茫的泪眼,见到是雪晴,顿时眼里放光道:“好媳妇,你终于来了。我找了你好久。你快去跟皇帝陛下说一说。饶了我们家老头子一命吧。” 雪晴迟疑道:“这个。……” 卫少儿哪里还有往日那泼辣,完全谁一副无助的样子抽泣道:“好媳妇,好阿雪。你现在有官职在身,又刚好管着这事情。你去跟皇帝说说。咱不求富贵了。只求能全身而退,便是回老家种田也行啊。” 雪晴皱着眉头道:“詹事大人原本是陈平的后人,本来就是庶出的,无缘爵位承袭。完全是因为和婆婆有了私情,皇帝卖了个面子,才特意召唤他到未央宫,给予了他一场富贵。照理说,他该对皇帝感恩戴德才是,谁知**党沆瀣一气,辜负了皇帝的恩德。皇帝岂能饶他?” 卫少儿哭道:“我也知道这事儿不应该,可是他若是不串通一气,早就被李蔡给弄死了,这事儿我是知道的。他也是逼不得已啊。” 犯了事儿,就说是被人胁迫逼不得已的,这话儿,廷尉府的人也不知道听了多少,没人会当真话。哪怕他真的是真话。(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八章 抛弃霍去病两次 雪晴叹气道:“现在案子已经不归媳妇管了。少府以后,只负责涉案财物的保管,并不负责具体的案情。新丞相刚刚上任,需要树立威信。皇帝需要一大批人来重新塑造朝廷的格局。这个时候,很难全身而退了。所幸看在媳妇和儿子的面子上。陛下是不会为难婆婆的。这样也好。以后便搬到侯府来住吧。早晚有儿子媳妇侍奉。也算是颐养天年了。” 卫少儿还不放弃道:“不若让去病上疏去求情,你主办此案,不好徇私。皇帝又宠爱去病。兴许会卖去病一个面子呢。” 雪晴叹气道:“那好吧,到时候让君候试一试吧。成不成的,也尽力而为吧。婆婆,咱们就搬到侯府去住好不好。这都快过年了。也好阖家团员啊。” 卫少儿道:“也好,也好。” 雪晴接过如花递过来的温酒,给卫少儿饮了。才扶起她道:“婆婆看看有没有什么要收拾的东西?媳妇让如花去收拾。” 卫少儿伤感的看了一眼四周的家徒四壁,一副破败的样子道:“还有什么可收拾的呢。走吧,走吧。” 雪晴道:“也好,不如咱们去坊肆逛逛,看有什么合适的,便买回去吧。” 卫少儿摆摆手:“算了算了。还是回家吧,回家。” 都说是购物是女人排解情绪的最佳方式。卫少儿却连这个都没兴趣了,看来是真受打击了。至于么,一直觉得卫家的传统就是乱搞,各种乱搞,各种私通。怎的还闹出真情来了。转念一想,皇后对皇帝的感情是真情么?很难判断啊。卫青对平阳公主的是真情么?好像也很难判断。 算了算了,管他的呢。 将卫少儿接近了侯府,安排在后面的院子里。吃饭的时候便去叫她过来一起吃,毕竟霍去病不方便活动嘛。霍去病知道了这事儿,也满不在乎。谁愿意管那不痛不痒的后爹的死活。但看见亲娘这么伤心,还是按照她的意思,给上了一道奏疏上去。欺负卫少儿不识字,霍去病写的敷衍,直接告诉皇帝,这个后爹我是没有什么感情的,但是碍于母亲的面子,不得不上疏皇帝请求法外开恩,至于你答应不答应,就不管了,您随便吧。 武帝接到奏疏哭笑不得。暗骂这臭小子。 奏疏上去,隔天陈掌就被放了出来。效率还是挺高的。 接过这陈掌坚决不愿意住到侯府来,说是没脸留在长安,更没脸见霍去病和卫雪晴。坚持要回乡下老家,守着几亩薄田(其实是上百倾良田)孤独终老。劝卫少儿以后就跟儿子媳妇留在侯府享福。不要跟着自己去乡下吃苦。 卫少儿不依不饶,非要跟着走。 两口子在门口吵了半天,听得雪晴都心烦了。霍去病黑着脸让如花扶着,艰难的走到门口道:“就算是去乡下住,也留下来过了年再说吧。不然路上要花几天,连除夕都得在荒郊野外住,这算个什么事儿。你这不是让别人骂我们做小的不懂事儿么。” 陈掌拱手道:“没有这个意思。实在是没脸见人啊,辜负了……” 霍去病一脸不耐烦:“你没脸你自己走啊,我娘招谁惹谁了?凭什么放着儿子媳妇的福不享,非要跟你去那乡下……那就你自己走。我娘留下来过年,等天气暖和一点,再去找你也未尝不可。” 卫少儿拉着陈掌的衣角道:“不行,不行,我就要跟他走。” 霍去病拍得门板哗哗作响:“走,都走。我不管了可行吧。早知道就不上疏给皇帝让把你给放出来,这倒好了。都走吧。都走……” 雪晴在一边看得心疼。这小子从小没爹,现在唯一的娘要跟着后爹跑路,就跟轮流抛弃他一样。便上前一步,让如花推开,自己搀扶起霍去病道:“今晚就是除夕了,婆婆既然要走,如花,快去备下一份厚礼,再挑选一些护卫,送二位出城吧。君候息怒。切莫牵动了伤口。”便扶着霍去病往屋里走。 卫少儿在外面泣不成声,却也不放开紧握陈掌衣角的手。如花把心一横。立刻给卫少儿备下了一份厚礼,揣测公主的心意,还给了一匣子金子。派了十几个侍卫,用马车把二人给送出了城。 除夕之夜,长安城灯火通明。热闹喧嚣。虽然还没有爆竹,但动静还是挺大的。 冠军侯府上下也是比较热闹的。殿下吩咐了膳房敞开供应。侍卫仆役们吃得高兴得很,领到了红包,沉甸甸的高兴得很。 唯有霍去病一人躺在床榻上闷闷不乐。雪晴在软榻一边做着,一手轻抚霍去病的大脑袋,一手拿着账本对着烛火阅读。 沉默半响,霍去病嘟囔道:“阿雪怎么不安慰安慰为夫。” 雪晴放下账本笑道:“这不是陪着你么,还要怎么安慰你啊,又不是小孩子,还要别人哄啊。” 霍去病撅起嘴巴道:“阿雪,以后咱们要是有了孩子,可不能这样对他。要****疼他爱他…………” 雪晴笑道:“怎么又说起这话儿来了,那我问你,要是有人要打你儿子女儿,你怎么办?” 霍去病怒目圆睁:“谁敢?谁敢?打不死他。” 雪晴心里琢磨着,以后是不是能生个娃儿,拴住这头犟驴。算了算了,再说吧,想起生孩子就浑身不自在。 既然咱们的霍去病小朋友需要安慰,雪晴便搜肠刮肚的想了两个笑话,给他讲了。小霍同志那眉眼带着忧郁,嘴角却挂着哈哈大笑,那摸样真是纠结啊。 如花在一边看二人有说有笑的,才放心了许多。把年夜饭给端了过来,让二人一边笑一边吃。 这年月的人真的没有什么幽默细胞。也没有什么娱乐精神。随便几个段子便把这霍去病逗得花枝乱颤的。额,好像这个词儿好像是不太对。 你说要不要在新开的饭馆里弄个相声啊,评书啊什么的。一定很吸引人。额。那老娘不得整天关在房间里写台本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六十九章 大年初一白鹿币 忽然想起,以前见过一尊陶俑是一个笑得灿烂的说书人抱着一个鼓。那是什么时代的事情?好像是只有秦汉时期才喜欢用陶器吧。赶明儿得好好了解了解。 这年过得,也不知道是有意思还是没意思。日子不就是这样过么,收拾了之后,雪晴问如花道:“真没给你自己包红包啊。除了你,还有谁没有啊?” 如花道:“真没有,只有奴婢和天宝没有,别的都用。殿下不用担心了。” 雪晴笑道:“好了好了,这一年你也辛苦了。给自己和天宝包个大的,本宫岂能亏待了你们。” 如花笑道:“奴婢要钱也没用啊,跟着殿下,好吃好喝的,用不着花钱,就是月例也好久都没去领了。” 雪晴道:“还能缺了你那一点,你就是抠门,都扣到了自己身上去了。都去领了。下去吧。天宝不在长安,你就早些休息去吧。” 如花拜谢了恩赐。推了出去。 霍去病轻轻摸了摸胸腹之间的伤口道:“已经二十多天了,这快好了吧。” 雪晴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嘛,还有八十多天呢。” 霍去病撇撇嘴道:“矫情,在战场上,骨头断了,谁不是当时接好就继续打仗去了。” 雪晴反驳道:“可你现在也不在战场上啊,这会儿汉军又没有什么战事,招兵训练的事情有爹爹操心。你便老实呆着,乐得清静。难道你非得把我留在家里,又去边关上胡闹个几个月?” 霍去病瘪瘪嘴:“唉,陪你几个月当然是好的啊,可你也老是不在家,我呆着还不是无聊么。” “无聊就无聊。老实呆着吧你。” 第二天一早,大年初一头一天。皇帝照例是举行了祭祀活动,祭拜天地,祭拜社稷之神,祭奠东皇太一。由太子辅祭,群臣陪祭,这回连雪晴都没有跑得掉。 跟在后面滥竽充数,他们干什么就跟着干什么。想着这男尊女卑的观念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产生的呢。明清两代最是严重,这个时候反而不觉得有多严重,还是说这些人根本就没把老娘当个女的? 不仅出任官职,还参加朝廷的祭祀活动。丞相庄青翟抽空递过来一个文案,打开一看差点没晕了过去,上面说经过皇帝安排,丞相府和御史大夫署合议,裁撤詹事。其职能属衙并入大长秋。 尼玛,一个大长秋,一个詹事,一个署理少府,三个官职都是两千石的,具体是中两千石,还是两千石,还是比两千石闹不明白,这里面稍微有些区别。但皇帝到底是给老娘开了几份工资?这样把老娘当老黑奴用。 难道真是开了三份工资?这詹事和大长秋合并了,就开两份?那是不是得响应的提高一点?这东西不行啊,赶明儿要找发工资的部门好好聊一聊。话说这汉朝发工资的是哪个部门啊。总不能让武帝克扣了老娘的工钱。 话说和珅那贪官之神,一人身兼四十多个职位。难道说他一个人也能领四十多份工资?当然了,和珅和大人,也不在乎这点工资。人家贪污的钱,能抵得上二十年的财政收入呢。工资才多少啊。 无论如何,身兼少府和合并后的大长秋两个职位的雪晴,无疑是成为了皇帝的大管家。把皇帝的钱,东西,全都管起来了。即是大管家,又是办公室主任,公私兼顾,还兼管了财务总监。雪晴隐隐有点不好的感觉。这皇帝该不会让老娘在少府没钱了之后,继续花自己的钱,去补军备的窟窿吧,这事儿皇帝又不是没干过。 这皇帝吧,就是属于又要当表子又要立牌坊的。这会儿琢磨是不是不教而诛有点不地道,便在随后的廷议之中,有一句没一句的聊起了关于祭祀宗庙和天地的时候,一定要诚恳。这各位诸侯大臣进贡的酎金一定要精细,成色好。 雪晴咯噔一跳。这皇帝到底是有多狠,这就准备要搞事情了。 果然,先埋了这条暗线。等着以后发飙的时候有理论依据,随后就开始发大招了。 皇帝嘴角带着阴笑:“众卿,如今天下承平,四海归附。正是一片祥和。所幸朕继位以来,兢兢业业。克己复礼。才有此太平盛世。故而频频有祥瑞献世。骠骑将军敬献白虎。预示着我汉军天威,无往而不利。上林苑有白鹿数十。正是我大汉之福,有感于天地。” 百官立刻开始花团锦簇的开始拍马屁。把雪晴给恶心的不要不要的,你这理论不正确啊。这就是天降祥瑞了?那国家出了奸相,山东发了大水。今年黄河的防汛形势依然严峻。眼看桃花汛就要来了。那时候你咋不说是皇帝没有德行,所以被上天降下灾祸以示警呢,这才是董仲舒的天人合一的理论。所以历朝历代的皇帝,一旦遇上天宅人祸,第一件事情就是表示我这个皇帝啊,不太称职,没有什么品德,导致上天降下灾祸,累及万民,实在是罪过啊。 这就是用舆论来钳制帝王权力的一种方法。就是董仲舒最先提出来的。汉武帝能忍吗?早就动手收拾了董仲舒。还想约束朕呢?你以为你是太皇太后窦漪房啊。找死。 看着面前大拍马屁的群臣,武帝嘴角的笑那么阴险。雪晴正是没眼看了。 果然,武帝轻声说道:“正因为如此,朕决心将这祥瑞之气,赐予众卿。从今日起,少府发行上林三官新作之白鹿币。此笔由祥瑞白鹿之皮所制成,纯白无暇。上有上林苑的印记。以后众卿每逢祭祀之时,所呈送的酎金,玉璧,皆以白鹿币衬之。” 群臣脸上堆着的媚笑,顿时凝固,这尼玛是要闹哪样? 武帝在心底冷哼一声,面上却无任何表情的道:“白鹿币一张值钱四十万。今后,朝廷赏赐,皆以之结算。不与天下汇通。” 嗡嗡嗡,群臣的脑子里一片浆糊。好些比较清贫的,当时就倒了地。这尼玛还得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章 群臣围攻父女两 比如官至九卿,年俸禄两千多石,不贪污不搜刮。要养一家老小。还有众多的仆人。每年几次祭祀要贡献玉璧,要铸造金子用来祭拜高祖,要从一月开始,反复酿造美酒,等到八月份进贡高庙。 这要是不收点孝敬啊,一些不痛不痒的意思意思。还有名下的土地的产出。最后搞不好还要入不敷出。 当前的这个局面,就已经很艰难了。不过那进贡的玉璧,差一点的也就一万多钱,好的也不过七八万而已。这骤然一下,每次进贡都至少是增加了四十万的成本。这一年到头,明显是要亏损的。只能动用老底儿。这老底儿要用多久?没几年就要见底儿了。到时候皇帝的政策要还是没变的话,那当官就等于负资产啦。 满朝上下噤若寒蝉。宣室殿上落针可闻。群臣心里五味杂陈。滋味各异。 大将军卫青,微微往左手后面转了转头,和自己的女儿对视一眼,没想到之前女儿说的那事儿,真是皇帝处心积虑的事情啊。 丞相庄青翟心里就跟被狠狠地踹了几脚一样。这么大的事情,皇帝压根没有跟丞相商量,难道我这个丞相就是个摆设么,难道整个朝廷便任由皇帝这样对天下巧取豪夺么。难道,难道皇帝真的要去打匈奴?难道是真的?不可能吧。 庄青翟有点乱了方寸。转头看了看卫青。见卫青眉头紧锁的往后面望去。 循着卫青的眼神往后面看,却见卫青的眼神和他的女儿在交流,对了,他女儿把持少府,皇帝说了,白鹿币由少府发行。难道这事儿是卫家在作怪? 武帝不知道是什么心态,放了一枪就赶紧跑,就跟个调皮的小孩王粪坑里扔炸弹,扔了就跑,哪管背后是民愤(粪)滔天。便扔下了一句话道:“春耕之前的春祭,便开始施行。散了吧,回家好好过年去。”说着就一阵小跑从后面跑了。 群臣这才炸了锅,一个个如丧考妣,就在大殿之上闹腾了起来,哭天抢地好不热闹。 雪晴琢磨着,这个档口,开始做酒楼和奢侈品的生意到底好不好啊。酒楼基本上已经可以开张了,可是你看这满朝文武,被皇帝弄成这样子,还有消费能力么?算了算了,管他呢,反正计划已经上马,总不能荒废了宅子,白养了厨子,行不行的先开张试营业再说。更何况现在大家的日子不好过,搞不好谁要卖地,或是要买地呢。转而作土地买卖也是不错的嘛。 官员们陆陆续续的往外走,并不讲什么先后顺序。靠进殿门口的当然是官职比较低的,他们就最先退出去。而后面的官职高的,自然是要慢一点。 等前面的都出去了。再出去的时候,架子上的鞋子就已经少了很多,很容易的就找到了自己的鞋子,当然,雪晴的靴子自然是描金带银绣花了的,那是最好找的。 一边穿靴子,卫青一边放低声音说道:“阿雪你的消息挺灵通的啊。是不是皇帝提前给你说了这事儿?一早就交代给你少府了?” 雪晴道:“拉到吧,前段时间的少府爹爹又不是不知道,前门走狗,后门逗猫。什么风也藏不住。十个人就有八个背景。皇帝会告诉妾?怎么可能。少府是完全不知情的。就怕群臣把矛头对准妾就麻烦了。” 卫青笑道:“早就跟你说,别掺和进来,现在是太晚了,早已泥足深陷,难以自拔了。不过这次不一样,白鹿币事关皇帝的财政新策,这次皇帝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支持你的。” 雪晴不置可否。这武帝完全不可靠好不好。靠他还不如靠你妹。 父女两人走在最后。商量着明儿个是在幕府聚会还是在侯府聚会。雪晴说:“照理说该回娘家去的,可去病的身子不爽,不如请爹娘到侯府来,左右不过是两条街的距离,也不算是车马劳顿,因为连马车都不用啦。” 父女两人说说笑笑的下了宣室殿前面的阶梯。便被一群脸色铁青的大臣包围了。抬头一看,正是丞相庄青翟,御史大夫,和几位九卿。几位博士,还有汲黯这个超级保守派。 庄青翟铁青着脸咄咄逼人的道:“大将军,是不是你们军方逼着皇帝出此政策的?你们为了军功,就这么无所不用其极?收盐,发白鹿币,你们还要干什么。就这么迫不及待的用全国百姓的血汗钱,去换你们的军功?换你们的荣华富贵?” 汲黯一脸悲痛道:“兵者凶器也。为了打这种不必要的仗,牺牲那么大,到底值不值,到底划不划算。这穷兵黩武。即便是打出了个赫赫军威,若是耗干了国力,使得民生凋敝,实在是得不偿失,须知万民才是社稷之本啊。大将军要体恤民情啊。” 御史大夫比谁都激动:“接下来你们还要干什么?征发豪强?收铸权?还是加税?不如把全天下都由朝廷专营了。” 雪晴心里一紧,这货也是穿越来的?计划经济都懂?退后两步站在台阶上,见远处要跑的桑弘羊等人,也在被人围攻。这个场景,自然是有仇报仇,有怨报怨的。加上前段时间的武帝高压政策,使得大家有苦不能说,都堆积到这时候爆发出来了。 卫青脸色铁青。背负着双手不说话。无端的指责让他心里很不爽,但一辈子也没跟朝臣吵过架啊。 雪晴便不是那么好惹的,一跺脚指着鼻子就骂:“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这是皇帝的决策。不是军方的。军方是不会干预朝政的。” 丞相庄青翟挥手道:“放肆,要知道,你父亲是大将军,是军方的,不归本相约束。可你是个文官啊,署理少府监贵为九卿之一。你何曾把丞相府放在眼里了,本相管不了你爹,还管不了你了?且问你这么大的事情,为何不经过丞相府商议。是谁给你的权利。私下里去做这件事情。”(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二章 正式继任少府监 另外就是挑动群众斗群众。等大家都交了钱之后,皇帝不小心说漏嘴,说你们这些傻叉大出血了吧,叫你不听朕的话,你看那些乖宝宝,压根就没花一毛钱。 这时候那些破了财的贵族,还不找那些乖宝宝拼命?凭什么大家都出了,就你们不出?历来不平均就是个矛盾爆发点啊。 这怎么办呢。到时候闹起来,皇帝便能顺利的转移注意力。把大家对他的怒火,转移到那些乖宝宝身上,这个锅到底是背不背呢。 能不背么?不背就是花钱啊,一年几张鹿币,两三百万钱就花出去了。花出去就花出去,还没能买回个什么东西。连个安慰都没有。 唉,有了白鹿币,和酎金,武帝左手右手各捏着一个大杀器,满朝文武谁不同意他的政策,反手便是两下,打得你家徒四壁再打得你魂飞魄散。还自诩是儒家圣君呢,这一手比哪个法君都要更霸道。 由此可以肯定,少府已经成了一个众矢之的,也是接下来几年中无比重要的一个政府职能部门。为了确保政策顺利实施,也为了挑动贵族们和卫家的斗争。这个黑锅,也只能自己背了。除了自己,也没有人能背得起了。 果然,第二天一早,来了诏书,正式合并詹事和大长秋。同时把署理少府监的前面两个字去掉。那个署理就和后来的“代”是一个意思。雪晴就成了正式的少府监。 没穿越之前,压根没有想过自己能做到省部级去,就是刚刚穿越的时候也没敢想啊。好在这年月没有公务员制度,没有科举制度。当官这事儿,几乎是全凭皇帝慧眼识人而已。没有什么详尽的条件制度说是什么人能当官,什么人不能当官。 霍去病也非要把名单拿去看了一遍,既然知道自己不用出钱,便依次把大臣贵族们都嘲笑了一遍。 雪晴吩咐如花要将白鹿币给锁好了。虽然只是货币符号而已,但还带也算是大宗有价证券了。 至于名单,还是算了,给放枕头下边吧,这东西流传出去可不妙,侯府加上少府立刻要被围攻的,虽然说皇帝迟早会把这个事情给泄露出去的。 第二天一早。卫青和平阳公主,便带着卫伉卫不疑和那个谁?那个小的实在是记不起什么名字了。三个小家伙一来,上蹿下跳的,整个侯府便热闹了许多。还记得以前雪晴还想带着这三个小屁孩,再加上皇太子和霍光,组成一个超级纨绔组合,到街上去为祸一方呢。可惜太忙了,一直没能施行。 三个弟弟在外间玩耍。卫青和平阳都到了里间。如花早就备好了各色新鲜果子蜜饯干果。又煮了酒来。 卫青坐下道:“去探望你婆婆了没有?好久没见到二姊了。” 霍去病神色一暗,雪晴便把这事情简单给他两讲了。老两口的表情各不一样。 从平阳公主这边来说,巴不得那卫少儿滚得远远的,以前的奴婢成了亲家,本来就挺难为情的。为了女儿也就算了。可上次蹬鼻子上脸大闹幕府的事情,平阳现在还记着呢。 从卫青这边来说,自然是有些惦念姐姐的,但她非要跟着陈掌而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便道:“去了也好。陈掌虽然没有承袭爵位。这也是个好事儿,免得这次一并被撸了,家里还有些地。日子应该不难过吧,你们做小的,要时常挂念。” 如花插嘴道:“太爷不用担心。殿下派了人护送老夫人回去的,还备了礼物,送了千金。料想是生活无忧的。以后要是有个什么事情,不消我家君候说,殿下便会命奴婢送钱过去的。” 卫青点点头:“恩,要说这陈掌啊,原本也是老实谨慎的。要说这官场,真是折磨人啊。当年张次公,李蔡,是我账下左右臂膀,遥想当年在朔方城挥斥方遒,建功立业,好不快意。谁承想这世事变迁。竟能让人心性大变。抄出这么多的财物。唉。真是……真是……” 平阳公主道:“这有什么?人心隔着肚皮,谁也闹不清楚他到底怎么想的。没准儿这李蔡,还动着改朝换代的心思呢。” 卫青本能的替他辩解道:“不会的,我了解他。” 平阳公主道:“你了解?难道你在朔方城肇建的时候,便一经发现他是个贪官了?” 顺着这话,卫青就无可辩驳了。转而道:“我也想不通,他为何会走上这条路。皇帝下了命令之后。我专门去看了他。” 雪晴一惊:“你见过李蔡?在他死之前?” 卫青点点头,又瞟了一眼雪晴。道:“我问他,皇帝待他不薄。汉军也不曾亏待他。我卫青也不曾对不起他。我就问他,为何要做那些事儿。要说是贪图享受,那么些钱,也花不了了。人生在世,睡觉不过三尺之榻。再名贵的膳食,你一顿饭能吃几斤?这到底是为什么。” 平阳公主大谈了人的贪欲。雪晴却有些警觉道:“爹爹,那李蔡还跟你说了些什么?” 卫青摆摆手:“没什么。这些事情也警示着咱们。你看咱们家的日子,也算是过得不错啦。全天下能有咱们家富贵的实在是屈指可数。要引以为鉴啊。” 雪晴不置可否。就想着李蔡死之前,到底跟卫青说了些什么?是不是说的关于老娘的?又或者,李蔡死之前,是通过别的途径说了些什么给别的人,或者是皇帝听的。 这里面会不会有对自己不利的内容? 算了算了,这没头没脑的事情,想了也是白想,并不是能够凭空想象出来的。反正已经进入了权利的牌局。还是专心在眼前的局面吧。 两口子带着三个小的,在侯府整整玩了一天才走。不过卫青并没有找雪晴深谈这白鹿币的事情。这个事情已经成了死局,远远不是他的能力能够干涉的了。 这也难怪,这是皇帝和群臣之间的正面战争。卫青真的插不上手。只能给雪晴表示了同情,也希望雪晴能够早日从里面抽身,实在不行,便将烂摊子交给皇帝。(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三章 商务酒楼开张啦 不得不说,卫青还是稍微嫩了一点啊。皇帝是不会收拾着烂摊子的。他就是要把卫家拖进来。就是要借此来制衡卫家。就算是卫青最后不插手都不行。 管他的呢,来就来吧。我就不信,这些贵族还真敢来少府闹事儿。虽说少府才被烧了一次。 大年初三。宜破土动工,宜开业。宜嫁娶。也不知道这太初历到底是怎么编写的,鬼知道是宜还不宜。 反正就在这一天。大汉第一家高端商务酒楼正式营业。城中繁华之地的一个街口,一座庭院中楼起了三层建筑两栋。堪堪比未央宫的基准线低了一点点。旁边还有亭台楼阁各处雅间。城外的幽静之所,也有一个大大的庄园。里面建筑风格和城里的同出一辙。 雪晴率先把天道刚刚研制的水泥用在了这次酒楼的建筑上,也算是一个新的尝试。钢筋混凝土构建的楼房,便要比木结构的要大得多,结构也科学美观很多。 但在雪晴看来就有些别扭了。因为没有瓷砖,没有涂料没有马赛克,更别提什么瓷砖了。只能用漆来装饰内外墙。 经过这次的实验,充分表明这水泥的质量是比较过硬的。使用是完全没有问题的。当然谈不上什么标号和技术水平。就是生产进度太过缓慢。主要就是破碎和搅拌。没有机械,实在是很费力气的。虽然有蒸汽锅炉,但目前还没有能转换出机械力量。 城里的酒楼唤作是出云轩。城外的叫做清漪苑。各处的成色十分的雅致,当然,土豪体验的也有,但贵族们多半都喜欢雅致一点的。 一大早就准备好了。到了上午就开门营业。雪晴早早的在后面等着,就看效果如何了。可这没宣传,没广告。有点门可罗雀啊。人家路过一看,还心说这是谁家的别苑吧。虽然开着门,也不好随便乱闯吧。 雪晴记得在楼上踱步。要不写个告示在外面说这里是饭馆儿,专门招待有钱人?这文案不好写啊,怎么写怎么没格调。关键是又不能对外宣称这儿是本公主的产业,捧场的快来啊。大家都不知道,鬼才来呢。 好尴尬啊。雪晴没办法,只能在楼上的雅间里面跟如花商量着,以后家里和少府里有个什么人情往来,都得指定在听云轩和清漪苑招待。到时候去跟幕府也说一声。都安排在这边,只要有了第一批的客户,就不怕有回头客。 如花道:“那还不如,咱们先请人吃饭呢。找个什么借口,把人请来吃一顿就好了。奴婢就不相信,这么好的地方,他们会不喜欢。” 雪晴琢磨着,请客吃饭,怎么请呢,这年月请客的多半都在家里,得把他们的这个消费观念给搬回来。你说这也不结婚,不生娃的,怎么好就这么去请客呢。 好好盘算盘算,看谁的生日比较近。接过算来算去,都在后半年。这可怎么弄啊。 为了避免第一天开张太过尴尬。雪晴还是决定做做样子,请少府的各级官员,以及各个部门驻派在少府的官员。都过来吃饭。给的理由是前段时间大家辛苦了,接下来还要继续辛苦。所以呢就请大家吃个饭,犒劳犒劳之类的车轱辘话。 少府的官员自然是闻讯而来,不吃白不吃,顶头上司请吃饭,不去也不给面子啊。更何况这种没有由头的请吃饭,是不用随礼的,那还不赶紧去。 各个部门驻派的官员反而没有都来,约莫只有一半的样子。都是些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那些心腹是不回来的,毕竟现在各个单位都和少府有矛盾。 最后一共也就来了一千多人,最高的也就七八个秩比两千石的官员。都是少府的下设属衙。如花派人在门口迎接。告诉他们进去吃饭,不用拘束。殿下已经付过钱了云云。 等客人们依着各自的亲疏关系。各自选了雅间或是大堂坐定。便有服务人员上来提供无微不至的服务。各种文艺汇演也开始了。新颖的形式让大家耳目一新。 到了饭点儿,闻所未闻的饭菜端了上来,一帮子土老帽差点没把舌头给一起吞下去。如花带人打点着各处,效果还是不错的,服务人员趁机对出云轩和清漪苑的服务和夜色以及价位做了全面的推广介绍。 如花回来跟雪晴说道:“殿下,看样子效果不错。许多大人都表示以后一定要常来的。” 他说常来就常来么,那要真来了才算数。开张第一天就请这么多人吃饭,一分钱没挣着的感觉也真是够够的了。好在各种食材也都是自己的生意,成本也不算是多大。左手倒右手而已。 听云轩除了装修,陈设,和服务之外。菜色也是十分的独特。就连自家酿制的酒,也大获赞誉,还有些人打起了主意,准备买些回去,冒充是自己酿的酎酒,进贡给高庙什么的。 一顿饭吃完,心满意足的走了。仆役们迅速的打扫了战场。如花拿着账本道:“乖乖,这一顿饭造出去上百金。都是按的高标准上的菜。” 雪晴摆摆手:“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嘛,没关系的。” 如花一脸大骇,谁会用自己家的孩子去套狼来玩?疯了吧那是。 听云轩的价格做了一个分级,有比较便宜的,但基本上也不是平头老百姓能吃的。因为平头老百姓,是不上酒肆吃的,全在家吃。即便要在外面吃,也无非是买个饼子,吃碗面什么的。能吃上听云轩的最低标准,至少是做生意的,做小官,或是仆役里面的头头啊什么的。至于高档的,那就上不封顶了,一顿饭吃掉十几坨金子也可以的。 整个下午,雪晴都一直留在听云轩,对各处提出了一些改进型的意见。 直到傍晚,居然还真的有些回头客。如花去各处了解了,基本上是中午的那些人请客,请另外的一些人吃饭。也基本上是一些为官的。 雪晴嘟囔道:“谁写的太初历,还什么宜开张,不赔本就不错了。唉,经济形势不景气啊。真尼玛悲剧。”(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四章 厘清李蔡案账目 雪晴听她的汇报,也觉得对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的高官消费并不抱什么幻想了。毕竟他们已经自顾不暇了。那还有闲钱来消费。而下面的那些食客,多为两千石以下的官员。这些官员,是不参与宗庙祭祀的,因为他们还不够格。你总不能要求全国六百石以上的官员都来祭祀吧?哪个庙能装得下这么多人啊? 就这一天。中午请别人吃了一顿,晚上才有点进项,但也不是很多。至少说是补不上中午的亏空。至于城外的清漪苑,理所当然的没开张了。悲剧啊。 天色擦黑,郁闷的雪晴便回家去了。心酸的不要不要的。看样子要转变一下目前的生意逻辑,先别忙抛售奢侈品。转而去搞收购。接下来这段时间,王公贵族日子不好过,肯定是要大量出手奢侈品的。到时候用一个极低的价格给买过来,捂在手里。等武帝的这个政策热度过去了。那贵族们就会慢慢的爬起来,家底丰厚了,奢侈品的行情不也就回来了么。反正现在手里有一大笔钱。正愁没处儿使呢。 这生意一定利润大,等那些王公大臣被皇帝逼得倾家荡产的时候,别说是奢侈品了,就连侍妾,宅邸,田地,都得给卖了。跳着水的都得给变了现。那才是好机会。 想来这两处的酒楼也不算是成本投入特别大的。宅子都是自己的,不会像后世那些做生意的懂不懂就是涨了几倍的房租。人呢,反正是养,这几百人也不算什么了。毕竟武陵河西还养着那么多人,也不差这几个了。 不仅是不差,手里还缺人呢。天道要发展壮大,要派大批的人手混入汉军,为了安全,现在不会在汉军里面自我发展。这数量就纠结了,好不容易的机会,你派进去几个,几十个几百个,也没用啊。 要在未来可能发生的冲突中站稳脚跟,没个上万的部队怎么行。这个数量想想都头疼。天道怎么可能在短期内拉得出来这么多人啊。 还有官吏啊。 高级官员不好找。那个问题只能皇帝操心,自己最多也就想办法弄进去几个而已。但是下级官员的名额就太好弄了。这才株连了两万多人,好多都是小官吏,就拿少府来说,少府监两千石,下面还有几个享受两千石待遇的叫做秩比两千石,一千多石的一大堆,几百石的数不过来,加上那些书吏,具体办事的人,恐怕真的是一个天文数字。 这些人手一旦空缺,属衙的各个项目就要被搁置,就如一个县,看上去只有县令县尉长史典史彖吏。其实光靠几个人,能玩的转一个县么?实际上上上下下差不多有几百个人吃官饭。就这还嫌人手不够呢。 现在长安城里的官吏是明显不够用的了。就连大街上的泼皮无奈都拉去当衙役了。实在是没办法啊。 所以雪晴也趁着这机会要送进去一批人。润物细无声嘛。到时候甭管哪个衙门,都得通通风,透透气才好。 所以雪晴把如花给找来,交代了一下下个阶段的生意的安排,酒楼那边不要放松了,但也不用太过在意,只要是运转正常就行,转而把注意力放在收购奢侈品和天地上。 如花连连点头,大眼睛里面全是闪着的光,就跟已经见到了花很少的钱,买来的很好的货。到时候再好价钱出出去。生意还能这样做。简直不要太爽啊。 大过年的,别人还在家里休息,或是出去玩了,雪晴还要经常去少府督促账目的事情,原来的少府已经烧掉了一大半。要翻修还不如推倒了重建。便重新选了一处宅院作为少府的办公地点。而现在和其他属衙的官员弄得这么僵,也不好久留他们在少府吧,还是早早的把账目理清楚,各个属衙都签了字画了押,就给送上去。 目前在少府的其他官员还好,不算是太造次,最多是有点消极怠工而已。 而每次少府的官员出去和廷尉府和丞相府对接工作,移交账目,人犯,和物资,财物的时候,那个压力就不是一般的了。随时随地都是火药味十足。 雪晴不得不随时出动,带人上前去抢人抢账本,抢钱抢粮,不然那些王八蛋真不给,吃拿卡要的事情,早已经玩的娴熟。 简直操碎了心。一会儿说这个账本找不到到哪儿去了,一会儿说这钱数目不怎么对啊。可皇帝又催的急。不得已之下,雪晴只好是亲力亲为,将所有的账目都在休假结束之前,给弄了出来,等驻派的官员都签了字,呈上去给廷尉府和丞相府都签了字。便直接将总的账目给皇帝递了过去。随即封存了所有的账目和财物。等皇帝的意思。 雪晴捧着总账目进宫去,路上就想啊,这狗皇帝又要出个什么幺蛾子,反正这货是不闹腾不舒服斯基,你说他会不会趁着手里拿着白鹿币和酎金的时候,趁机把铸权和酒类专营的事情一起给办了? 别的还好说,铸币的事情虽然是利润大,可老娘手底下没有铜山,没有铜你到哪儿去铸造钱去啊?这事儿以后再说吧,早晚是要自己铸造钱的。先把控了少府,把技术条件给弄清楚,到时候重新设计一番,就可以重新弄了。 不过要是这会儿,武帝就要专营酒类就懵笔了。酒楼才开张就遭到了经济政策的重击,要是再让酒类专营这么一弄,那就悲剧了。 爬上阶梯,脱了靴子和大氅,在宣室殿旁边的暖室,见到了皇帝。雪晴便把账目给他呈上道:“陛下,此案涉案的账目业已查清封存。这是账目,请皇帝御览,有关其他财物,田地的处置,还请陛下有所安排。” 武帝翻阅着账目道:“恩,丞相府和御史大夫署那边有案底了么。” 雪晴点点头:“有了,按例送去了账目核对留底。两位的批示签注,就在后面。就是不知道以后支牵钱的时候要不要给他们备案?”(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五章 皇帝决心收铸权 武帝皱起眉毛道:“再说吧,视情况而定。恩,那些财物,田地,你看这样,暂时不要多卖,即便是卖,价格也要合适。无谓短时间内出出去,以免价格过贱,便是在手里捂一捂也没什么不好的。那些珠宝玉器,便是留来赏赐也是不错的。田么,总不能荒废着。你便安排人给种上吧。” 雪晴翻白眼:“陛下,臣妾现在要做的事情太多啊,还要去种地?” 武帝笑道:“不如这样,你请人来种,收成算你私人的一份,其余的再收归少府,你看怎么样?这可是美差啊。” 雪晴沉吟道:“额,那陛下准备算臣妾几成?算了算了,到哪儿去找那么多人来种地啊。现在朝廷到处都缺人。”雪晴心底盘算着这生意到底划不划算,原本准备去倒卖这些财物和田地的。谁知道这皇帝有心捂盘,这货是不是也是穿越而来,而且穿过来之前是搞房地产开发商的?连捂盘都会。如果不能倒卖土地赚钱,这笔钱也是不错的,蚊子大腿也是肉啊,是生意就得做。 武帝笑道:“嗨,别处缺的是什么,是壮丁,是学士。你那种田,是个人都行,无论男女老幼。多好的事情。” 想想也是,好歹是算个生意。便应了下去。转而又道:“陛下,那这田要种,先期总要有些投入的,那治粟内史收拾山东,有些钱,这些都从哪笔账目上支出?” 武帝一指几案上的账目道:“就从这儿出,反正在你手里,支出也方便。你一定要给朕关好这笔钱。到时候有大用的。不过这儿还有个事情,你来替朕看看,是否可行。” 说着武帝递过来一道奏疏,雪晴打开一看,当先几个大字,请收铸权书。妈蛋,还真要动铸权啊。 雪晴翻了翻后面,这姓名已经被删去了,明显是为了保护出台政策的人,难道又要老娘来背锅? 粗略的看了看,合上放回几案道:“陛下,这么重要的事情,还是,还是和丞相商议一番,于廷议上议一议,方能……方能……” 皇帝皱了眉头,雪晴便很自觉的没有说下去。最近皇帝玩得有点开心,每次都是把事情弄得铁板钉钉的给朝臣抛出来,完全是瞧不起满朝文武啊,事情老子一个人就定了,压根儿不和你们商量。 现在就已经情绪很不满了。要是再来这么几回,结果是显而易见的,要不了几次,一旦国内国外发生什么大事情,皇帝真正需要大臣们的时候,这时候那群百官便会两手一摊,你不是牛叉么,那你自己解决啊,要我们干什么。到时候就真的好看了。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说实话,他也怕是逼得太狠了。 武帝沉吟道:“这个……这个……” 现在群臣和他武帝闹翻了,有什么好处?北伐就泡汤了,卫青和霍去病没了封神的机会。自己也捞不到任何的好处,除了又有大批的大臣被杀,诸侯搞不好要造反什么的。 见武帝开始迟疑,雪晴趁机进言道:“陛下,山川河泽皆为陛下所有,照理说是不管朝臣的事情的,少府为陛下掌管山川河泽,控有天下矿山。有了矿,才有铜,有了铜,才能铸钱。可历朝历代,在这个事情上监管不力,前朝上大夫邓通,孝景皇帝听相士说他的宠臣邓通要饥寒贫困而死。故而赐了蜀山给他铸钱,没想到他铸的钱,却影响了国家的铜钱发行,最后不得不将其收押。再如吴王刘濞,镇守江东,高祖爷爷给了铸权,谁知到后来竟然使得吴国的财力远胜于朝廷,天下之钱,竟然十中有其六七。如今陛下推行五铢钱,于地方上还有些阻力,有些宵小之人,或是削去铜屑,或是私自铸造,导致五铢钱质量参差不起。但归根到底,这样做的人却不多。因为铜山不是人人都有的,只要少府将铜山收归。收铸权的事情应该很顺利,注意力只需要放在那些少数的宵小之上。而大臣贵族们,是不会太多牵涉其中的。” 武帝道:“朕知道,真正能在铸权上挣钱的是不多,相对来说他们在朝中并没有那么多人支持,可你不怕他们和盐党勾结,死灰复燃。共同抵制?” 雪晴知道,这武帝也是因为五铢钱的推行并不顺利,所以才急着要收铸权的,原本武帝并不想那样激进,打算采取道家无为而治的方法,铸造重量合适,精美耐用的统一制式的五铢钱,想着这么好的钱,大家还不抢着用啊,那自然别的钱就没人用了。 可惜想得美好,这年代没人搞金融,没人知道什么叫做劣币驱逐良币。可你施政者不懂,人民群众懂啊。这么好的钱,分量还重,干脆就融化了铸造成质量差的荚钱,不是一样流通么,一来二去,两个钱变成三个钱,到最后全是劣质的荚钱,四铢钱,而精美的厚重的五铢钱反而就没了。 说实话,经济这东西,雪晴并不是很懂,懂的话就去开钱庄了,放高利贷多爽啊。咦,老娘为何不能开钱庄,放高利贷?反正又没有银监会来查这个事情,那些大臣都快破产了,房贷的生意正好开张啊。 最后皇帝还是放弃了道:“好吧好吧,还是廷议上去议吧。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大的范围。没有群臣的配合也是不行的。” 谈完了这个事情,武帝还顺便探了探少府军备的情况。说他会负责在全国各地调集熟手过来,当然是从各地的诸侯手里抢人了。但这些人只能是当老师,当技术骨干的,真正的生力军,还是要雪晴自己找。 雪晴也无所谓。有了种田和造军械这两个由头。要在全国招收上百万的民众,那么天道借机在这个幌子下发展个几万人也是不那么扎眼了。这是个好事情。 人才是最重要的啊。天道要真正的立足在汉朝,至少要有几十万人,其中部队几万人。这样才能勉强维持西边立国。东边南边北边的探索。以及武陵和各地组织的长足发展。也才能有实力和皇帝翻脸。(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六章 廷议铸权好艰难 大年初十,这才算结束了休假。开始上班了,虽然说雪晴压根儿也没休息过。这一大早就是廷议。这才算是今年的第一次廷议。要对今年一年的工作作出具体的安排。 下了马车,天才蒙蒙亮。打着哈欠往前走,心里也挺不是滋味的,一会儿在宣室殿上,免不了又是一番恶战。你说这些事情管老娘屁事儿。这些朝臣也是一群糊涂蛋,尤其是庄青翟,那糟老头子老是一副总有奸臣要祸乱朝纲的样子。你跟他讲理也讲不清楚啊。 这才知道,那些穿越小说里面,一旦穿回去总是被扣上奸臣的帽子,然后就跟那些清流忠臣逗了一辈子,感觉就是为了斗而斗的。 仔细想想,卫家还是始终摘不了外戚的帽子。卫子夫封后,刘据当上了皇太子。甭管是卫青还是霍去病。还是卫雪晴自己,是根本没有办法的了。而作为外戚,天生的在朝堂上就有短板。而且还不能和别的外戚勾结,因为利益不同嘛,始终是游离余各党之外。卫青还好一点,毕竟在汉军中的威望还算是无人能比。 说别的都不管用,这是皇帝挑动群众斗群众。根本都没有破解之法。只能硬扛着。 唉,还能怎么办,反正老娘想好了,一会儿散朝的时候,那些老顽固要是敢再来围攻,便叫了宫女太监,拿扫帚群殴他们一顿。看看谁怕谁。 过来的时候已经差不多了,群臣们已经离开了待漏院。依次往阶梯上走了。雪晴便跟了上去。走近大殿。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左右望了望,都是些嘀嘀咕咕,左瞧又瞟的货。还不知道憋着什么坏呢。管他的呢,你有本事就正面硬抗白鹿币去,只要你们有本事集体抵抗政策。老娘也乐得把那一箱白鹿币给烧了。说到底关我屁事,那钱又不是在我的腰包里。 廷议上,当然是议的今年的青苗,防汛。边防,对这些都做了一个纲领性的要求。雪晴看来自然是有些无关痛痒的官样文章。 听了半天,感觉有点不对,好像皇帝故意再用今年黄河防汛的事情在拖延话题似的。 群臣早已有点按耐不住。但敢于提出问题是一方面,可你打断人家的话题,提出自己的问题就有点不礼貌了,何况是这么重要的话题。到时候一个帽子扣过来,你小子是不是破坏今年的防汛工作? 拖,只拖得了一时,拖不了永远,这种事情是不太适合用拖字诀的。但皇帝显然是有自己的打算,打算先用其他的议题占用大部分时间。然后留下一点点的时间来讨论铸权的事情,在可控的时间里去谈这个事情,到时候也有借口在不利的情况下,以时间的关系作为借口来解散廷议,暂时的稳定一下局面。 既然要谈,还不如自己先掌握主动权。皇帝微微一扬脑袋,雪晴一愣,往左右望去。妈蛋,不会是叫我吧。回头看了看后面的桑弘羊。这小子脑袋都快缩到脖子里面去了。再回过头来,见武帝挤眉弄眼的,这陈宝国太不要脸了,让老娘背黑锅就算了,还要让老娘去煽风点火做导火线么? 雪晴气鼓鼓的站起来,往前两步,转身来对着皇帝一稽道:“启禀皇帝,臣妾有本奏。” 武帝立刻一副威严的样子说道:“恩,奏来。” 庄青翟汲黯等一群老臣,无不黑着脸盯着这边。雪晴有些头皮发麻,也只能拱手道:“陛下,少府推行五铢钱已久,却在全国各地收效甚微。以致于民间结算多有不便。各地铜钱成色不一。请陛下收铸权,大力专铸造五铢钱以发行天下。” 御史大夫倒吸一口凉气,前几天才说了,你们是不是还打算收铸权,没想到一语成谶。真的要开始了。 丞相庄青翟艰难的爬起来,走到中庭朝皇帝拱拱手道:“陛下。我汉兴之时,承接的是秦末那民生凋敝的局面。天下壮丁皆从军,民间劳作辛苦而收获甚微,天子也不能找到四匹颜色一样的马,而将相出门还要乘坐牛车。于是高祖皇帝才因为秦朝的钱它重,而不好流通,所以让百姓可以重铸。” 雪晴道:“此一时,彼一时也,山川河泽为天地之藏,宜属少府,而铸钱,没有铜怎么行,这些可都是少府的资产。陛下宽仁。以山川河泽之所产铸币,交付大农丞和治粟内史发行。是以内帑惠及天下。” 丞相庄青翟摆摆手道:“少府监,本相并不是说,这五铢钱不好。在全国推行五铢钱,使得天下都用一种钱,是极有好处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可各地郡国县官之间,多有私自铸造以开源节流,这贸然的停了,势必会造成地方上的动荡。陛下,臣窃以为,不如将钱范推行,命天下铸币都以此为标准。如此亦可以达到统一币种的目的。” 那意思是,下面私铸,就让他私自铸造算了。不过要求你既然要铸钱,就按照咱们的技术标准来造。多重,成色多少,大小花样都一摸一样,也能达到一个目的。 这能一样么?如果地方上仍然之私自铸钱,只是规范了一点的话,他是会失去一点利润,因为铸造那些三铢钱,四铢钱更划算而已。铸造货真价实成色好品相好的五铢钱,赚钱就没那么多了。可就算是不多,也还是有赚的。 你一个县一个郡不多,那全国加起来就多了。到时候五铢钱是通行天下了,可皇帝实际上没在里面挣到钱,那不就哔了狗了么。 说到底,铜钱他是一个货币,而不是纸币那种货币符号。这东西发行再多,都不会通货膨胀,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东西。实际上还是会有一点的。因为货币这个一般等价物,他已经超越了货物的本质,比如说,一个五铢钱是十克重量,但实际上十克的铜材,是不值一个五铢钱的。 铜材,加上人工。加上发行的消耗,一个五铢钱的成本才二分之一,那也就是说发行了十个五铢钱,少府就凭空增加了五个钱的利润。啧啧。这才是一本万利的生意。岂能不收回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七章 宣室殿扫地出门 就跟踢足球似的,雪晴开了球,双方球员便开始你争我夺。朝臣自动分为几拨人,有些强烈反对,有些坚决支持。有的呢就在中间和稀泥。 唇枪舌剑之间,雪晴便蹑手蹑脚的缩了回去。跪坐在自己的软垫上尽量的缩小目标,心里默念道你看不见我,你看不见我。 几方的主要辩手,各自引经据典的汪洋辟阖。从上古到先秦,再到前几朝。把所有的货币政策都给比较了一边,雪晴在一边听得一愣一愣的,怎么一到关键时候就听不懂啊。 主要问题是,大家还没有意识到皇帝有多么的无耻。直觉上都觉得皇帝的白鹿币,只是为了震慑大家不走上李蔡的不归路。也为了不让大家阻止盐类专营。 群臣想,忍一手,既然皇帝的意志这么强烈,忍一手就忍一手。 可谁曾想,这个白鹿币要弄成新常态,凡事每次有人不听话,武帝就要祭出白鹿币。 在大家看来,盐是一回事儿,铸权是一回事儿。总不能每次皇帝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还要不要讨论,要不要合计合计商量商量,不然你要这么多大臣干什么呢。 雪晴总不能冲出来高喊:“谁不同意站出来,下了班到少府来领八张白鹿币,明天还不改口,就再领八张。”那还不得当场被愤怒的群臣给手撕了。手撕鬼子这事儿到底科学不科学。雪晴反正是不愿意亲自去试验试验的。 闹哄哄的闹了半天。武帝摸着时间道:“恩,今天大家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都很中肯,朕也很受启发。看来这件事情还是需要再详细的讨论讨论。好吧,今天时间也不早了。刚刚放了假,过了年。就这么辛苦大家,朕实在是过意不去。好了好了,再议吧。散了散了。”说着又是一路小跑从后面就跑了。 雪晴寻摸着,是不是也跟着皇帝朝后面跑,不从前面走,免得被庄青翟给堵着骂。春坨便上来递了一张帛书过来,皇帝在上面写着:“先派人详查各处封国铜山以及铸币事。” 这不是憋着坏么。封国的诸侯都是贵族,要认购白鹿币的。这个时候查这个事情,明显就是要搞事啊。 说来说去。这个招式放出来,要收效果,至少要等到春祭的时候。皇帝也不能太过分,所以早早的提了出来,以免有人说皇帝不教而诛。现在正在造形势。 只有等白鹿币,硬生生的从诸侯贵族大臣身上切下一大块肉,他们才知道疼。才知道皇帝惹不起。 雪晴出了殿门,穿好了靴子。往阶梯下面一看,果然庄青翟等人等在下面,卫青站在雪晴旁边,转头看着雪晴。也有点不敢下去了。 妈蛋,真是不要脸。雪晴决定了,以后就不来上朝了。上一回朝,就被赌一回。还不够糟心么。既然是要背黑锅,还不如让我在家里默默的背。反正这廷议也没啥意思,还不就是看皇帝和群臣玩心眼儿。无聊透了。 雪晴转头把春坨揪了出来道:“春内监,你们的活儿怎么干的啊,这地,你看多脏啊。” 春坨一脸雾水道:“哪儿?哪儿?” 雪晴指着光可鉴人一尘不染的地板道:“你看,多脏……” 春坨勾下身子去看,甚至伸手摸了摸道:“不脏啊,早上是老奴亲自督促小崽子们清扫过得啊。” 雪晴像个不讲理的领导一样挥手道:“不行,你老眼昏花了看不见,快点叫人来,带着扫帚,把这阶梯,还有下面的空地都给清扫一遍。带上水桶,净水泼街。你瞧瞧都脏成什么样子了。” 春坨急道:“殿下,这哪里脏了,早晚两次都是仔细扫过的,要说是泼街,那得晚上,不然影响通行啊。” 雪晴跺着脚道:“你怎么办事儿的。自己的活儿干不好就算了。本大长秋指出来了你还拒不改正,别说废话了,快点叫人扫地泼街。听到没有。” 春坨往台阶下看了看,只见一班老臣正在下面剑拔弩张的。总算是了解了雪晴想干什么了。为难到:“殿下,这……这不太好吧。” 雪晴转头鼻孔朝天:“唉,原来大长秋,管不了宫里的卫生了。哎呀呀。这可咋办呢。” 春坨咬咬牙,算了算了,县官不如现管,便扯着嗓子叫道:“小崽子们没听见啊,大长秋叫你们快点洒扫。也不看看脏成什么样子了。小心大长秋剥了你们的皮。”一口一个大长秋,那话分明是说你们听到了啊,做个见证,这是她大长秋卫雪晴要这样做,不管我什么事儿的。 春坨的声音,常年是用来宣进的。站在宣室殿门口一喊,司马门处安静的话都基本能听清楚。高亢而有穿透力。这一喊,前面后面都听到了。武帝一脸坏笑,蹑手蹑脚的从暖室里面扒拉个脑袋出来看热闹。 下面的大臣们一脸莫名其妙,这个时候洒扫个什么,这卫家父女还不下来挨批评,反而去管这些鸡零狗碎的事情去了? 拿扫把的还好,二话不说冲出来就扫,就使劲儿抡扫帚就成,反正也没灰。提着水桶的就懵笔了。现在站着当朝重臣呢,真要泼么? 雪晴瞅准机会,上去就是一脚踢翻一个水桶,哗啦啦的流了下去。众小太监见已经有人泼了,也赶紧把水桶里的水给泼了出去。 哗啦啦,流水顺着阶梯而下。直奔下面的那些大臣。随即挥舞着扫帚的小太监就冲了上来。 小太监们心态放得正,这可不是冲撞了大臣,而是在顶头上次的命令下,从事自己的本职工作而已。天塌了有高个儿的顶着。这样一想,扫帚也有点飘忽,不再往那并没有灰尘和垃圾的地面或是阶梯上走,而是专门往大臣们的脚下走。那扫帚贴着地,将地上的水给附起来,洒得大臣们的衣袍上星星点点的。 大臣们连连退后。庄青翟被带水的扫帚扫在了衣袍的下摆。退后两步差点没站住,被后面的大臣扶住,一站定便骂道:“放肆,尔等竟敢如此胡来,还有没有一点规矩。来人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八章 武陵公主撒泼啦 雪晴在台阶上冷哼一声:“哼,丞相大人理阴阳顺四时。管天管地,还管上了未央宫的清洁卫生了?既然丞相大人想管,那以后这未央宫的内外清洁,都交给大人了。本宫辞去大长秋之职又何妨。” 庄青翟气得发抖:“胡说八道,这个时候是洒扫的时候么?你为何不在廷议之时,到宣室殿内去洒扫,你为何不趁皇帝坐在御座之上的时候,去清洗御驾?你这是强词夺理。” 雪晴冷笑道:“呵呵,原来丞相还真是要插手未央宫的内务啊。就连皇帝的御座,你也要管?” 看热闹的武帝脸上一黑,你个小妮子,你们吵架就吵你们的,捎带上朕干什么?这不是挑拨帝相失和么,甭管你怎么说,反正朕是不会帮你的,哈哈哈。便又一脸阴笑的继续观望。 还不走?还不走老娘就继续泼,反正水也不要钱,要钱老娘也不出。哗啦啦的倒,把他们的鞋子全给打湿了。 庄青翟还要不依不饶。下面的大臣却怕雪晴撒泼(话说已经泼了)到时候反而吃亏就不好了。便拉着庄青翟一溜烟儿跑了。 雪晴看着远去的大臣,才道:“恩,这样才叫干净。干得不错。午膳的时候加两个菜。” 事实上,这票人跑去膳房要求加菜,膳房又没接到通知,还是一人一碗饭给打发了。悲剧啊。 卫青心里有点不是滋味,小声道:“乖女,这样是不是过分了一点?毕竟……毕竟……” 雪晴翻了翻白眼:“毕竟什么啊,爹爹自己看着办吧。以后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妾便不来廷议了,懒得看他们的嘴脸。跟他们能将什么道理,皇帝巴不得妾挽起袖子,跟他们打一架呢。以后爹爹散朝的时候被他们挡住,就自己想办法吧,别说女儿不孝顺,实在不行,便让春坨继续洒扫。” 卫青尴尬笑笑,和雪晴一同下了阶梯,边走边道:“这次铸权的事情,怎么是你先提出来的?” 雪晴正为这事儿不高兴呢,道:“别人不知道,爹爹还不知道么,收铸权和妾有什么关系,现在少府那边的事情千头万绪的,妾哪有心思管这样的事情,不过是昨儿个找皇帝报了李蔡案的账目,皇帝就让妾把案子中罚没的地都给种起来,哪有还有闲心管别的事情。倒是跟妾说了几句。妾劝他经过廷议和大臣们商议商议,便有了今儿这一出。” 卫青吃了一惊:“那皇帝原本是打算绕过廷议,直接施行的么?我的天,一个白鹿币就够天怒人怨的了。这事儿哪能老干呢。” 雪晴冷哼道:“这算什么,当官的毕竟还是少数。惹毛了皇帝,全都杀了给换一茬儿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卫青制止雪晴继续说下去道:“别说了。也好,你就暂时的称病不上朝吧。我这边你不用管,横不能还有人上来打爹爹吧。” 雪晴笑道:“那敢情好,吵架爹爹不行,打架的话爹爹一只手也能掀翻那些老朽。可得手底下留情,别真打出个好歹来。不然还要赔汤药钱呢。” 卫青抿嘴笑得嘿嘿的,这些天的怨气都出了好多。雪晴趁机说道:“爹,以后汉军选拔的时候,刷下来的,以及汉军退下来的,都给妾发来种地可好?” 卫青点点头:“恩,没问题,爹爹手上还有一批匈奴人,你要么,可能不太会种地的。” 雪晴侧目道:“还有匈奴人?不是都赐了田地了么?” 卫青道:“哪能啊,赐了田地的是那些自由民,匈奴的战士还是多半被汉军收了的,关键是有些奴隶,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处理,横不能也给地给他们吧。” 雪晴道:“不是说他们常常抓汉人当奴隶么?” 卫青点点头:“也有,当然都放回家了,已经归汉了,不可能让那些汉人继续当奴隶吧。就是有些和匈奴人生孩子了的难以处理。唉,也是一笔烂账,分不清楚的。倒是奴隶中有许多西域来的色目人,还有北方的蛮人,好家伙,毛都是红的。还有许多匈奴人,那匈奴草原上年年征战相互吞并,打败了的部落往往就沦为奴隶了。司马府手里有三十多万呢。” 雪晴咋舌不已:“哪来的三十多万 啊。” 卫青道:“有以前的,有边关送来的,这事儿天天有,不新鲜。” 雪晴便道:“那就拿过来吧。好歹也是劳力。” 父女两各自回了家。如花便跑来道:“殿下,听云轩的生意还可以啊。每天都有几十桌。还小有盈余,就连清漪苑也开张了,这几日陆续招待了几个,那个,那个什么客户,对吧。” 雪晴点点头:“恩,慢慢来吧。细水长流。又不是什么暴利的买卖。你说张全旦怎么还不回来,这都多久了?快一个月了吧。” 如花道:“估摸要慢一点,毕竟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要行事机密,不好太张扬,速度慢些也是情有可缘的。” 雪晴点点头:“恩,对了,回头你看天行那边怎么样了,既然东南的盐业已经被皇帝平定了,那弄完西南的事情就回来吧。那边采盐的事情,只要要机密就行。并不用太多的人手。” 想想也是,这边的事情要隐秘的多,只要找准了卤水的泉眼,便盖了一座院子给盖上,每天抽水出来煮盐,随后打包运走,没什么动静,基本不怎么引人注意。 如花还从袖子里面掏出一份简牍道:“殿下,这是西边来的消息。”雪晴点点头,拿起来一看,邱平说现在在河西,西域,以及大月氏外面,纵横几千里已经遍地开花了。天道以点带面,发展迅速。基本上把各处的情况都摸清楚了。生意上也基本能够盈余,还能反哺天道。只是目前制约天道的一个重大问题,就是人。 没人不行啊,在国内天道的发展因为要隐蔽安全。所以不能大张旗鼓。而在外面发展,就少了诸多的限制。越远越没有约束,基本上是想怎么弄怎么弄。(未完待续。) 第二百七十九章 不给少府发工资 雪晴现在也有计划的将天道慢慢的转移出武陵。直把桃源作为一个基地。而训练和研究的功能,要在西边也有所保留。 毕竟,相对于国内来说,国外还是安全很多。 要说是人口,现在这个时代哪来的那么闲散劳动力,一块田一家人,世世代代守在那儿,土地兼并又不是十分的严重。虽说贵族和豪强手里都有不少的地,但毕竟贵族的人数还不算是很多。 生产方式太过原始,不说是刀耕火种吧,反正现在还有好多的地方农具都还是木头的。还是前任丞相公孙弘上任之后才开始大力的推行铁制农具的。生产方式如此落后,土地把人民牢牢地锁住,根本就没有多少的闲散劳动力。 所以呢,皇帝要扩军,要迁徙到河西去实边,要大批的人手打造军械。还要各级官吏。就显得处处不够用。连朝廷都不够用,那天道这种二线组织,就更是捉襟见肘了。 这又不像是打仗或者是做劳役。一直命令发下去,凡事十四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就全给弄过来。经过了秦朝晚期的事情,汉庭吸取了经验教训,对于徭役的事情一项是比较慎重的。要人就不能哪样鲁莽,不管是汉军还是徭役都是要给钱的,不仅给当事人工资,就连家里也还的有安葬费用。 故而汉朝的休养生息政策,一个很重要的项目就是鼓励生育,十几岁不结婚就要征收不婚税。孩子生得多,政府还会相应的给予奖励。用这种方式,十几年便能成长起一拨壮劳力。 雪晴正在对邱平送过来的简牍发呆,如花却过来道:“殿下,中少府来了。” 雪晴眉头一皱,不会是丞相府又给少府来找麻烦了吧。便将简牍都收起来。才坐在几案后面道:“请进来吧。” 中少府相当于少府监的副手了。此刻慌慌张张的跑进来道:“殿下不好了殿下。” 雪晴训了一句:“嚷嚷什么,好事好好说。” 那中少府一稽首道:“殿下,今天下官去丞相府呈送这个月的俸禄报表。给丞相府给打回来了。” 雪晴一愣,还真要断工资啊。问道:“他们以什么理由来拒绝报表的?” 中少府急道:“没有啊,什么都没说便下官回来了。在那儿坐了两个时辰都没人搭理的。” 雪晴道:“不用他批示行不行,反正少府的俸禄都没有从丞相府的账目上走,而是直接走的内帑。通报他一声也只是名义上的事情,他不批报表,咱们还能饿死了不成?” 中少府急道:“殿下,如今多事之秋,若是闹这么一出,他丞相府正好有了口实来攻击少府啊。到时候恐怕连别的事情也要耽误了。” 雪晴道:“这是肯定的了。你以为他没有口实,便会支持白鹿币的发行?怎么可能。这事儿你别管了,就按报表在府库里支取就成了。到时候他丞相府要扯皮,让他们来找本宫。你啊,先把找人的事情给办妥了就成。春耕眼看就要开始了。要是误了日子。那才是得不偿失,你要专心做好这一块儿。” 中少府欲言又止。但雪晴要求他这样做,他也没有办法。 中少府一走,如花才松了一口气道:“还以为殿下又要闹事情呢。担心死奴婢了。” 雪晴一笑:“往后啊,少府和丞相府的之间的对立还会更多,这点事情算什么。闹也闹不出什么结果,你看着吧。春祭前后,那才是真正闹的时候。” 如花叹气道:“唉,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那一张皮子就是四十万钱。这不是逼着大臣们倾家荡产么。” 雪晴道:“可惜有的大臣,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呢,等这把刀真的落在他们头上的时候,他们才会心慌的。” 懒得管他呢,庄青翟那老顽固,还能活几年,没准要不了几天就被武帝给气死了。没必要跟他置气。 这霍去病啊,自然是不甘心呆在家里的,眼看差不多一个月。身子稍微好些了,虽说骨折处并未愈合如初,但终归是在家里躺着没意思。便杵了根拐棍。一步一步的跑到幕府上班去了。还大言不惭的说是走动走动有利于恢复。所幸就就由他去了,去了还能顺便帮着安排安排渗透的计划。 管他的吧,明儿一早,就开始发售白鹿币,就看你们自己自不自觉了。便让如花派人去了一趟少府,吩咐发了公文于各个属衙,乃至是天下诸侯贵族,各地太守都尉。外地的将军。说明天一早开始,请到少府认购白鹿币。 那丞相府要闹就闹,总不至于跑到少府来闹,等他们过来认购的时候,就知道老娘的手段多黑了。皇帝给你三张的任务,那老娘就给你加一张。想来皇帝也不会在意。在意也无所谓,你有本事换人啊,说的跟谁愿意干你这活儿一样。 第二天一早。雪晴便来了少府指导白鹿币的发行工作,进了少府大门,在院子边上便是发行处。几个官员坐在靠院子这边的窗户边,门自然是紧锁着。就跟后世的银行似的。 每个窗口都有空的账本准备记录。旁边有复核的,有检查的,后面有专门取用鹿币的,也有专门等着收钱的。各种称啊,砝码啊。一字摆开。因为会涉及大宗现金。所以里外的安保都加强了。同时外面也准备好了卫队和车马,随时可以把现金押解道府库。而府库那边早就把库房腾了出来,就等着装钱了。 在旁边还有贵宾区,是专门给那些亲自来办理的官员用的,有酒水点心瓜果。毕竟都是******的,而柜台是给替官员们来办理的下人们用的。 从一早开门到中午。愣是一个人都没有来买白鹿币。一群如临大敌的侍卫和官吏都快打瞌睡了。 雪晴也不急,压根儿就没有管这边的事情,而是在后面的办公室(额,能叫办公室么?反正是一个意思。)处理公务。这个时候的少府的工作量确实是够巨大的,千头万绪。所幸下面的人都还算是得力。雪晴把账目和府库把持了。能出问题的地方就不多了。所以运转还算是良好。(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章 太傅第一个认购 前面的冷场,基本上是可以预料到的。雪晴哪里会操他人之心,最好是一个来买的都没有,那才是给了武帝一个大大的尴尬,你想啊,要是大家都买了,有几个不信邪的不买,那皇帝发脾气也有个方向啊,桌子一拍就能翻脸。 要是一个人都没买,集体非暴力不合作就是不买之抵制。那皇帝才是蒙圈了。就抱着一箱子白鹿币去哭去吧。难道他还能把满朝文武全给杀了?再嚣张的人也干不出这种事情吧。 雪晴午饭也懒得吃,自己一个人吃也没意思,早上还有点吃多了。便继续慢条斯理的批阅文件。关键是这速度快不起来啊。这年月的竹简那么一大卷,其实就写了一两百个字而已。文法又佶屈聱牙。连字儿有很多都认不全。只能让书吏在一边帮助,基本上是用耳朵在听文件,然后用嘴巴给批示的。 如花这时候过来说:“殿下,有人来认购白鹿币了,还是亲自来的呢。” 雪晴一愣,还真有冤大头送上门来的啊。还请自来?能够资格买白鹿币的都是两千石以上的高官,这个级别是可以一天吃三顿饭的。这个时间不在家吃饭,专门亲自跑来送钱?也算是够有诚意的了。便问道:“是哪位啊?” 如花道:“是太子太傅石庆。” 原来是他,这倒不奇怪了。博望苑理所当然的不在这段时间所有的政治冲突当中。谁都不会把太子牵扯到这里面来。那么,作为局外人的博望苑,对这个东西就很无所谓了。 雪晴道:“快去请太傅过来。吩咐膳房准备准备。额,算了,去听云轩叫一桌吧。” 如花立刻去请太傅去了。不一会儿,石庆就被请了过来,拱手道:“殿下客气了。老臣才刚刚进门,还没来得及去认购鹿币呢。殿下就把老臣给叫过来了。” 雪晴道:“太傅客气了。这刚好到午膳的时间了,本宫还未用膳,太傅却在这个时候来认购鹿币,赶上饭点儿了,做东道主的,还不请太傅用膳,也就太说不过去了。” 太傅道:“殿下有心了,平日里,老臣午间也是不用膳的。” 雪晴摆摆手道:“勉为其难的些许用些吧。乱糟糟的,怎么还不收拾了。” 便有书吏将卷轴全都收走退下,侍女上前收拾干净了。换了一炉熏香。又把酒端来温上。 雪晴举杯请了太傅,两人共饮一杯,之后道:“太傅,这次白鹿币发行,太傅是第一个前来认购的,这是博望苑对皇帝的坚决支持么?” 太傅放下酒盏,叹了一口气道:“殿下,不瞒您说,这个事情,太子和老臣,都是反对的。” 雪晴呵呵一笑:“满朝文武,也不见得有谁支持这事儿。谁吃饱了没事儿干非要花四十万钱,买一张没有用的皮子。” 太傅道:“老臣很是为难啊,一方面,是对这个政策的不理解,另一方面却是碍于太子家臣的身份,不好对皇帝的政策妄加评论。毕竟关系到陛下的北伐大计。” 雪晴笑道:“太傅玩笑了,太傅乃是朝廷正式授予的两千石高官,身负教导储君的重要责任,是告知了宗庙的。岂是一个小小的家臣。太傅怕是不好在廷议上公开反对陛下的币政,所以想通过本宫来表达不满吧。” 正说着,饭菜便送过来了。听云轩离这边也比较近,须臾之间就能送过来。雪晴挽起袖子道:“太傅请用些膳食吧,长安城中新开一酒楼,唤作听云轩。环境清幽也就罢了,这膳食做的甚是可口新鲜。太傅就在博望苑,恐怕还没有尝过,这便试试吧。” 为了打个广告,也算是蛮辛苦的了。 太傅本来准备是浅尝辄止,谁知这筷子一动,便停不下来了。干脆就大吃了起来赞不绝口。 不过这怎么看也不像个会经常到酒肆流连的人,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果然,太傅吃了个肚儿圆,便揉着肚子道:“哎呀,过食了,多年不曾用过午膳,没想到今天一下过食了。以后一定要注意。” 瞧瞧,就这穷酸的样子,能把太子教授得个什么样子? 雪晴转而问道:“太傅,本宫家里的小叔子光,在博望苑调皮么?” 太傅擦擦嘴道:“霍侍读聪明伶俐,和皇太子甚是要好。课业也还不错。可为皇太子的肱骨。” 雪晴心里暗自高兴,侍读是太子身边朝夕相处的人,对太子的个性养成是相当的重要的,若不是得了太傅的首肯,肯定是呆不久的。 太傅吃饱喝足了之后,便开始以一种端起碗吃肉,放下碗就骂娘的态度,对白鹿币进行了一番的抨击。额,好像话也不对,他吃的是雪晴的肉,骂的却是白鹿币。有捡吃捡喝的,雪晴绝不捡骂。 其实说来说去,这太傅的观点也无非就是几点,首先白鹿币不可取,其次收铸权即便是要做也要逐步实行。再次就是匈奴既然已经远走漠北,就没有必要再倾全国之力去远征漠北。还不如把这钱花在边塞上的屯军开垦上。又能种田,又能抵御匈奴人。 这些说来也是老生常谈了。太傅有这样的想法也不奇怪。难就难在,目前皇帝只希望他教皇帝圣贤书,而不希望他发表政见。 虽然说,武帝从小也是受的儒家教育,和道家的无为政策不同。儒家讲的是有人入侵咱们就要坚决反抗。可后来就不一样了,因为儒家不讲敌人跑了咱们还要追。儒家是不主张追着不放的。 是他武帝自己个儿跑偏了。便有些不想听小时候学的那些老生常谈了。 不过在雪晴这里看来,就有点厌恶那些经世治国的大道理,动不动就是什么长治久安,万年永固。殊不知历史是个经常变化的玩意儿。纵观几千年的历史,也没有哪一个办法,哪一个政策能够保鲜多少年的。就如长城一样。其实并没有什么用处。甭管是匈奴,还是突厥,还是蒙古人什么的。该来的还是要来的。(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一章 不谋万世谋一时 可儒家的教育就是要你动不动的就心怀天下,不要谋一时,而要去谋万世。? ? 火然? 文???.?r a?n?en`扯淡吧,古时候的孔子老子,知道以后房子那么大的飞机能在天上飞。从长安到会稽只要一个时辰。还不得给吓死。 想来想去,还是活在当下比较有现实意义。没必要为那看不见的摸不着的东西担心。 雪晴也只能开解太傅道:“太子尚且年幼,正是韬光养晦之时,目前朝堂上的局面,博望苑还是不发表意见的好。皇帝已经够头疼的了。” 太傅叹气道:“老臣也知道,就是憋在心里不吐不快啊。要知道现在太子已经有了很多自己的想法,就连他自己。也不是很赞同白鹿币以及收铸权的事情。” 雪晴愣了半响,难道说这刘据和他老爹的矛盾真就是天生的,无法调节的。这么小就开始对着干,以后还了得? 那太傅此来的意义就比较明确了,通过雪晴向皇帝表达不满。并且向群臣宣示自己的意见。 其实有点想多了,因为雪晴压根不会把太傅的想法给皇帝禀报的,因为那管老娘屁事,同时,太傅在外面讲自己上门直斥白鹿币暴政如何如何牛叉,雪晴也是不会管的。 两人吃好了,便让如花把残羹冷炙收拾了下去。太傅整好以暇的说道:“殿下,博望苑太傅,少傅,洗马,一共要认购多少白鹿币?老臣就一并带回去了。” 雪晴侧目:“少傅和太子洗马的钱,您老一并给出了?” 太傅有点不好意思的道:“见笑了,殿下,是皇太子出的钱,老臣实在是囊中羞涩。没几个钱的。对了,还有太子殿下的那一份。” 看来在博望苑上班就是福利好啊。太子财大气粗又年幼,好糊弄是吧?便叫如花取过名单来一看,博望苑三官的任务才一人一张,翻了几遍,也没见到太子的名字,那就是说太子压根不用买了?两个名单都没有。 献祭是要四个盘子的,美玉,牺牲,美酒。和金子。这四个盘子就是四张鹿币垫底。啧啧,一个四十万就是一百六十万。清官是真的给不起的。 单子上说三官只要认购一张,那就是买一送三了,画一张白鹿币的钱,就能带回去四张,正好够用。 至于太子,太子是辅祭的,到底是用不用献礼的啊?雪晴小声问了中少府之后,得知太子确实是不用的。 再三确认了名单道:“太傅只需要出一百二十万钱,便能把三官所用的十二张白鹿币领回去了。” 太傅一愣:“不是说四十万钱一张么,怎么又降价了?十万就能买一张?” 你说这老顽固不会这就踢爆黑幕,闹将起来吧。便支支吾吾的道:“恩,这是本宫,给皇太子的亲情价……” 太傅有些不悦道:“既然是有了政策,怎么能区别对待,这话传出去,还让人以为博望苑有份参与白鹿币呢。那不行。既然是十二张白鹿币,还是按四十万一张,这里是肆佰捌拾万钱。请殿下签收。”说着拿出一叠府库开具的取款凭证。就相当于银票了。 雪晴翻翻白眼道:“实话跟太傅说把,是皇帝体恤皇太子学业辛苦,不愿意见到博望苑的预算紧张。是以特意削减的份额。这都是皇帝的意思。” 太傅怒道:“绝不。既然要发行,就得一视同仁,难道这白鹿币,就是皇帝打击诸侯贵族的手段么。这样的事情,作为太子家臣的老夫决不答应。还请殿下,照单全收。” 雪晴眉头紧皱,将名单收起来,这事儿怎么弄啊,收了?皇帝会不会怪罪,或者是他出去以后便开始唱一出大闹少府,直斥不公政策的好戏? 只收四分之一,他不干啊,瞧这意思,他打死也不会交一百二十万就把十二张白鹿币拿走,这样的话,他觉得是被打成了祸乱朝纲的鹿币一党。他们家几代流传下来的名声,他的地位。他的政治抱负,也不允许他这样做。 拒收?撵出去?那就会客观上造成博望苑手上一张白鹿币都没有,那皇帝要收拾人的时候,人家可不都指着博望苑,你看他们都没有,凭什么要我们买。皇帝这一碗水就端不平。而且会立刻引发对白鹿币的抵制行为。 你想啊,博望苑带头拒绝认购鹿币。那肯定是太子的意思,有太子带头,谁都敢硬着头皮跟着冲,那到时候就好看了。 再不然,直接发给皇帝,让他去处理?算了吧,那皇帝还不得给气死,到头来把气儿撒在老娘头上就悲剧了。 思虑再三。雪晴一叹气道:“既然如此,照单全收。” 便有中少府上前来,将太傅带来的取款凭证一一核对记录,之后便去前面支取了十二张白鹿币,一并用锦盒装了,交给太傅。太傅黑着脸,伸手抢过锦盒便拂袖而去。 也真是够了,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碗就骂娘,雪晴心里憋屈极了。 所幸下午开始,就陆续有人前来认购了,有的是亲自来的,有的是让属下来的,有的干脆就让关系好的代为领取的,甚至有外地的诸侯和藩王的代表,都开始上门认购来了。 但大抵还是皇帝的心腹,只有这些人才第一时间抱着大出血来取悦皇帝,以期待皇帝继续亲近他们的想法的。 谁知皇帝早就准备好了回报。这一类的人基本上都是只需要认购四分之一,或者是三分之一二分之一什么的。这才是真正的意外之喜啊,都准备把老婆儿子全给买了,你才说不需要那么多钱的感脚也是够够的了。 麻烦的是这一类人严格意义上是属于暗箱操作的,所以都要雪晴来亲自接见。前院的认购处却压根儿没有开张。雪晴觉得有点失策,但又能怎么办呢。 比如快下班的时候,廷尉张汤来了,便被下面的人给直接送了过来,一进来便拱手道:‘哎呀,殿下,今日有些事情缠身,来得晚了些,所幸殿下还没离开少府,实在是万幸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二章 酷吏张汤拒受贿 这笑盈盈的小老头,便是闻名天下的酷吏张汤。头发梳的一丝不苟,衣袍朴素而干净,脚步沉稳,一步一步力从地起,不见半分的轻佻。虽然嘴角挂着淡淡的一抹笑。但雪晴总能在那笑容背后感觉一分寒意。 雪晴拱手道:“哦,廷尉大人来了。请坐请坐。是有什么大案耽搁了吧。便是过两天派人来取鹿币也不打紧的。” 张汤坐下道:“这等大事,还是要自己来的。” 雪晴翻开名单,找了找,张汤的名字自然是在豁免名单里面,作为武帝的贴心豆瓣,张汤就如皇帝饲养的鹰犬。所幸是手段并不是很激烈。属于外柔内刚的路子。而且性格一点也不张扬,甚至还有些拘谨。 不同于苍鹰郅都那般的狂傲。也不同于疯狗主父偃那种******人格。张汤还算是大家都比较接受的一个酷吏。 当然了,没有谁愿意落在他的手上。比如才没有多久。张汤一个人主导了对淮南衡山两国的行动。从查证,到控诉,到逐步的削弱两国的实力。最后亲自上门,逼得淮南王一家几十口子在他的眼前饮毒自裁。想想都不寒而栗。 仔细一看这名单,妈蛋,武帝大优惠,不收钱,白送了。 看雪晴在账册了,张汤便伸手入怀去掏钱了。却听到雪晴说:“来啊,给廷尉取来四张鹿币。不收钱。” 张汤探入怀中的手一顿,愕然道:“殿下?不收钱?” 雪晴微微一笑:“恩,拿了鹿币就回家去吧。” 张汤沉吟道:“这个,是殿下的意思,还是陛下的意思?” 雪晴玩心大起,便不怀好意的问道:“是本宫的意思又如何,是皇帝的意思又如何?” 张汤小心翼翼的道:“若是殿下的意思。莫不是要用这钱来收买本官?是殿下有什么事情要用得上本官,还是牵扯进了什么案子?还是李蔡案殿下有所隐瞒?” 我擦,你老小子要搞事情啊?雪晴一拍几案喝道:“本宫也是你能随意揣测的?李蔡案前后都有你廷尉府官员驻派监督调查。一直到账目款项封存了才走。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张汤心说,一个公主又如何,便是手握重兵的诸侯王,老子也是要揣度揣度的。不卑不亢的拱手道:“殿下突然卖本官这么大的一个面子。本官倒是有点受宠若惊了。若是如此,臣还是不便受的了。殿下又是朝臣,又是诸侯,不论是哪一种身份,都不能和廷尉私相授受。可笑我廷尉,就是管这事儿的,殿下是不是走错了门路?” 哟嘿。小老头还挺冲的。雪晴便戏弄他到:“那既然如此,廷尉大人便拿十张鹿币回去吧。中少府,照单收取钱四百万枚。” 张汤目瞪口呆:“殿下,春祭不过用的了四张而已,为何非要我买十张?我……我……我哪有那么多钱。” 雪晴冷笑道:“那能怎么办呢。给你面子你不要,你非得给钱。给钱吧,结果你又没有那么多。你说这事儿怎么弄。” 张汤心慌之下想了想道:“莫不是皇帝特意加恩,免了臣的钱?或者说皇帝事先交给了殿下一份名单,一样的朝臣却是不同的待遇?” 就说是这事儿根本就压不住。是个人动动脑子就知道了。今天一过,明儿一早全城都知道了,到时候可怎么弄。 雪晴有点心烦意乱,便伸手扯出来四张白鹿币,让如花递给了张汤道:“好了好了,知道就好。你就偷着乐吧。” 张汤接过鹿币笑了笑,赶紧收入囊中道:“哎呀,这样一来,丞相府肯定是以为殿下为陛下的币政……啧啧,这事儿肯定是不好弄了。” 雪晴冷哼一声:“都是皇帝的鹰犬,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发行鹿币的是本宫,可等到最后,皇帝要用这个借口整人的时候,难道会叫少府去拿人?到时候还不是你廷尉的事儿,最后还不是你的问题。” 张汤点点头道:“恩,这个下官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唉。这样也好,那些诸侯一个个脑满肠肥,却阻挠朝廷的政策。这些年这些勾当,下官也是见怪不怪了。虽说陛下的这个手段有点……。但只要能达到目的,也算是好事一件。” 哟呵,张汤这边对这个事情完全是另外一个看法啊,诸侯贵族吃人饭不干人事,锦衣玉食的又不打匈奴,也不管灾民。还不如通过一定的手段把财富再重新分配一下。也算是个小范围的打土豪分田地了。 雪晴转而问道:“廷尉大人不畏权贵。是真的不怕死么?但凡历史上的酷吏,下场都不怎么好啊。本宫这样讲,大人不介意吧?” 张汤脸色变了变道:“死,人人都怕,不过怕又怎样,不怕又怎样。殿下,时候不早了。下官还是告辞了。”说完拱拱手,转身走了。 望着他远去的身影,雪晴不难想象有一天会和他正面对上。张汤这个人,恐怕是要比主父偃更加难以对付的。其实说来说去,最难对付的,是武帝。 管他的呢。看明天怎么样吧,随便你们这些人卖不卖这鹿皮。反正不管老娘的额事儿。 转而对中少府道:“几位今儿个辛苦了。便将账目保管好。所得的现金即刻送到府库。提款凭证先行封存。晚些去听云轩放松一下吧。记在本宫的账上。” 中少府躬身道:“谢殿下了。”雪晴当然是不会陪他们吃饭的。毕竟身份在这儿。还得回家伺候老公呢。 下班回家,马车行的稳当,城里的路自然是比较平坦的。如花放下帘子小声道:“殿下,张校尉已经回来了。正在安排人手投军的事情,晚上可能会回府。” 雪晴点点头道:“还算顺利么?幕府那边?” 如花道:“有老太爷和侯爷在,自然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张全旦回来了。等安排好这事儿。手上便有了得力的人手。到时候做什么事情都比较方便了。唉,天道要是能出个一大批的靠谱的人,就太省心了。现在在人手和人才的问题上老是捉襟见肘的。实在是没办法。(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三章 天道技术大革新 回到家里,霍去病早就已经回家了,正在用晚膳呢。 雪晴抱怨道:“都不等等我,你自己就吃起来了。” 霍去病道:“我是伤员好不好。不吃饱了,如何有力气去恢复啊,再说今天在幕府忙了一天了。” 雪晴解下大氅,交给如花道:“你可别真给累着了,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还是要注意修养。” 霍去病道:“没事儿,就征兵嘛,春耕在即,各处都抽不出人手,这次可能除了三辅,要把主意打在封国郡县上去了。” 真的假的啊,汉朝一项是重视关中父老,秦川汉中,被认为是大汉的龙兴之地,正经的皇家地盘,因为时常会和诸侯国开战,所以征兵的时候,南北大营的精锐往往是来自于三辅之地。要真让皇帝下决心把招其他地方的兵。可还真是有点难度的。 太医给霍去病换了方子,白天饮用的药和晚上的不一样,因为霍去病白天要去上班嘛,所以就把凝神静气的药都用在了晚上。还稍微的加大了一点计量,就跟白加黑似的,白天用白片,晚上用黑片。霍去病端着药汤吹了吹道:“明儿下午我早些从幕府走,晚上去听云轩看看呗。我还没去过呢。” 雪晴道:“也行,反正也不远,你可要注意保密啊,听云轩不仅要给咱们家挣钱,没准那些大臣喝高了还能泄露些什么机要的事情。不能让别人知道是咱们家的生意,还有入军的那事儿。” 霍去病不耐烦的道:“我知道,现在我都不怎么跟别人说话了。李敢又不在,赵破奴又在建章营训练。想跟别人说话都找不到人。你放心吧。还有没有别的,没了的话,我便喝药了。” “喝吧你。” 霍去病便喝了药,一步步慢慢走回卧榻边,躺下一会儿就睡着了。还别说这方子真神奇。快赶上安眠药了,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副作用。 雪晴便琢磨着,这中医到底算不算是伪科学。但仔细想来,现代医学体系没有建立起来,西方的医术更加的黑暗,基本上和巫术没有什么区别。而中医的体系已经很系统了。就差张仲景和李时珍了。是不是有必要再天道培养一批医生。两方面讲,一是能保障天道的医疗卫生工作。二来是中药要是能推广出去,也算是一个生意啊。 别到时侯窝在大月氏之外,连个头疼脑热都没有办法就懵笔了。这事儿要提早防备啊。 吃了饭。洗了个澡。张全旦一直没回来。雪晴便在房间里看文件。吩咐如花一旦张全旦回来,便立即带过来。 等雪晴看文件都看的快睡着的时候,张全旦才推门进来,反手关上门,便上前来跪倒在地道:“殿下,卑职来晚了。在外面安排道友分别住宿,为求隐秘不惹人怀疑,所以多花了些时间。殿下见谅。” 雪晴打着哈欠道:“无妨无妨。忙了这么久,用过膳了么?” 张全旦笑着说:“无妨,卑职还是先给殿下禀报事情吧。” 雪晴摆摆手道:“没事儿,早就叫如花给备下了。咱也别拘礼了。边吃边谈吧。天宝怎么样?那性子跳脱。也不知道耐不耐得住。” 张全旦说天宝在桃源还是挺不错的,有王中平和袁周子的辅助。将天道管得井井有条的。 不一会儿如花便将饭菜送了来。张全旦道:“啊哈,早就听天宝说殿下研发的这新菜甚是不错。啥时候推广全国。咱们在外面办事儿的时候也能吃上了。恩,真不错呢。” 雪晴撇撇嘴:“算了吧,目前这个经济形势。” 张全旦一边吃,一边把天道这个阶段的工作给雪晴做了一个报告。并且对渗透汉军的计划的最新的进展,都给雪晴仔细的讲了一遍。 目前天道的发展还算是比较良好。桃源内的教学任务始终是没有落下。也再不断的招纳新人。研究和生产都有长足的进步。 经过袁周子带头的科研团队的不懈努力研究。天道的科技已经开始自我发展了。袁周子对蒸汽机和水车做了改造,成功的转换出机械力量。通过皮带齿轮杠杆和轮轴等原理。制造出了比较原始的水力冲压机器,对于炼钢的帮助很大。目前天道已经能产出高质量的钢铁了。基本上已经超越了少府的水平。 同时用这种冲压的方式在石料破碎上起了很大的作用,虽然这种捣蒜的方式来破碎确实是太原始了。但总比用人去敲去磨要省力得多然后再将粗的小石子用石磨来磨。这时候干脆就用上了牲口。效率还是蛮高的,就是要给毛驴带口罩比较闹心,因为毛驴不喜欢戴口罩,憋得慌。可不戴不行啊。因为粉尘大嘛。 天道就靠这种原始的黑科技。成功的破解了水泥的产量问题。只要雪晴一声令下。便能生产出大量的水泥出来。 而只要有了水泥。要不了半个月的时间,雪晴便能在任意一个地方建造起一座雄关。 张全旦从怀里掏出一块钢锭,雪晴接过来一看,外表光洁,灯光下显现金属光泽。明显就是上好的钢材。张全旦道:“有了这样的好钢,袁周子已经在主持对雷系列的改进,还有对那个什么……对了,枪炮的研究。各种武器的改进也提上了日程” 虽然枪炮这个东西,真正大行其道还要一千几百年。但这么长的时间里,科技其实一直是个停滞不前的状态。要说是能造出来,却是不稀奇。 可要搞得技术难题还是很多。雪晴很怕投入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却在有生之年看不到任何的进展,那这个东西就没有任何的意义。 这个钢材真的达到了标准了么?即便是这样,那制造水准呢?如何搞出膛线?靠工匠用手来刻?火药呢,黑火药肯定不行的,至少得无烟火药才行,可这玩意儿雪晴两眼一抹黑,只知道硝石硫磺木炭是吃不开的。而这个东西,没有整个化工体系的支持,是不足以研究和生产高性能的火药的。 可惜天道的化学水平,还停留在那些术士顽固的把新知识用在炼丹药的水平上。(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四章 老娘难道怀孕了 以前听到过一种言论,伟大的科学革新永远不是量变到质变的积累。而是由一些天才的划时代的创造来提供巨大的推动力的。比如珍妮纺纱机。比如瓦特的蒸汽机。那个谁谁的发电机,谁谁的晶体管。这些东西才是真正推动科技历史的功臣。 蒸汽机,光看这三个字,就明白了原理,而电机,雪晴想破了脑袋都想不通这玩意是什么原理,就连电学的基本原理都没法给天道的人讲清楚。什么是电子,什么是电子转移,什么是导体。什么是非导体。就连土豆发电是个什么道理都搞不清楚。 那么很有可能,天道投入大量的资源换来的东西,可能就是像明朝的火铳那种几十斤的手枪的效果。那样又有什么意义。 算了算了,先别管那么多。人的脑袋是最奇妙的,什么复杂的东西,都是人脑子想出来的,交给他们研究吧。反正不批量生产的话。光是研究也花不了多少钱的。而产品质量不过关,射速,威力,射程超不过弩箭的话,雪晴断然不会把那些没用的东西大量生产的。 天道在各地的组织的发展还是不错的。只要是做生意,和收纳新人。在地方上的发展其实并不是很张扬。 西南的盐井已经出了货了。成色还算是不错。东南方面,天道的人觉得现在航海技术已经比较成熟了,就等着出海检验成果了。但始终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海港。 雪晴琢磨着,是不是可以借用朝廷的名义,在胶东和东南,用为皇帝求仙的名义来搞一搞。反正天道大把的术士。随便派几个人也能糊弄糊弄皇帝。好在什么呢?为皇帝管理方士也是少府的职责。 做皇帝的大管家就是好,什么事儿都得管。办公室主任的活儿就是好。啥事儿都说得上话。 至于渗透汉军,正在按部就班的就行,这次一共是有四千个名额,可以说是掏空了天道的人才储备啊。让原本就捉襟见肘的人手越发的紧张。 这个问题更加的复杂。首先,四千人是统一安排,还是分散到各军?部队分散了就没有战斗力,而一旦放在一起,皇帝一道命令开到边关,一战下来死掉一半。那不就亏大了? 想来还是只有分开。分散到各军中去,而在各军中又相对的集中起来。目前不宜自主在汉军内发展别人。所以相对的集中便于隐藏。 至于未来的去处,很明显是要尽量的避开战区咯。着重往长安南北营安排,最好是宿卫。 甘泉宫也不错。河西的部队也不错。 至于说是战区么,可以以后派些军官去捞军功,至于部队就算了吧。 虽然目前只有四千人,起不了什么大的作用。但也算是一个比较好的开始,假以时日,让武帝花钱,让汉军给咱训练几万的精锐,进可攻,退可守,在长安便不惧怕任何人,即便是到了天边,也有了立足的根本。 张全旦还表示,目前天道在各地组织中,已经有了一些比较拔尖的人才,现在正对他们有针对性的培养。假以时日,一定能够堪当大任,就连桃源里面,也储备了一批姑且称之为预备干部的人。优胜劣汰经过考验之后。相信可以缓解目前人才缺乏的窘态。 两人一直聊到后半夜,最后雪晴才说:“事情太多了,也不急于这一时,你先把心思用在渗透计划里面。用心把这件事情做好之后,还有许多的事情等着咱们。便早些歇息吧。” 张全旦打着哈欠拱手道:“那行,卑职便在府里歇息一会儿,天亮之前再走。” 雪晴点点头:“恩,到时候让如花来唤你起床。安歇吧。” 回到房间,另一个软榻已经被撤了下去。现在霍去病的行动虽然还是很缓慢,但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雪晴便上了卧榻,将霍去病往里面赶了赶,就倒头睡了起来。 第二天一起来,雪晴就觉得揣着好多事情,莫名的烦躁。又要和朝廷和皇帝斗智斗勇,又要管理少府,发行白鹿币,为皇帝收铸权的政策做提前的调查,还要派人去种地,招人来造军械。管理未央长乐两宫,连带甘泉宫和博望苑,忙得跟狗似的。 除此之外,还有天道的事情要担心,处处都要过问。简直忙得跟狗似的。为何别人穿越只需要谈谈恋爱撒撒娇就行了。凭什么到了老娘这儿就得使劲儿干活? 再不行,就跟韩国人民似的每天正事儿不干光谈恋爱也行啊。思密达思密达泡菜没有五花肉好吃哈撒哟。 是不是大姨妈快来了,所以心里烦躁。想起大姨妈。雪晴心里咯噔一跳,妈蛋,不知不觉大姨妈好像是推迟了一个月?掰着手指头算。霍去病回来也才一个多月的样子。而那个时候,正是该来的时候啊。这尼玛该不会是中标了吧。 下意识的就要唤太医过来。但想了想还是忍住了,本能的不希望自身的情况被别人知道,仔细想想,嗜睡么?不喜油荤?四肢乏力?头晕恶心?性情大变?好像并不是很明显啊。 最近也没跟谁发脾气啊,额,好像是有时候对天宝发发脾气,之前还水泼当朝丞相来着。 要不找太医令聊聊?算了吧,那个大嘴巴,分分钟能闹到人尽皆知。雪晴开始慌乱,哎呀呀。今年老娘多少岁来着?九零年生人。今年是…… 是你妹,难道还能负两千岁么?那才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掰着手指头算。好像今年是。虚岁十七,实际上只有十五岁。还差一个月才满十五岁。 悲剧啊。这事儿放到后世,那就是一个初三学生,想想都罪恶啊。 小两口开始没羞没臊尚且没有多久时日,是上次在河西才开始的。后来分隔两地,才在冬狩之前见面。随即霍去病便被猪给拱了,这里面的次数两只手都数的过来。若还是偏偏中了招,只能说是侥幸心理要不得。即便是每次都小心翼翼的还是不行。(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五章 吃水银砒霜避孕 今日出门,便不像往日那般几十个侍卫前后簇拥。不过如花和两个侍卫冲做马夫,便驾车出去了。 并不径直往少府走,而是先去了城内一个比较出名的大夫的药铺。也才刚刚开门的样子。雪晴一下车,如花便走上前去道:“你们家大夫可在,我家夫人身体有些不适。” 小药童躬身道:“请进,小的这就去请先生来。”便让两人进屋去。 屋内干净整洁,除了后面的一排药柜子,也看不出来像是个药铺子。不一会儿后面出来个颤颤巍巍的老头子,杵着拐杖,老态龙钟,勾着身子道:“这位贵人请了。敢问哪里不适啊。” 雪晴微微扬头,如花便道:“我家夫人有些身体不适,但又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便想来让大夫给瞧瞧,是否是染了什么时恙。” 老头便站在一边端详一下雪晴,既然问不出什么,便望一望气,瞄了两眼便已有了底儿。便道:“那便请一下脉吧。” 雪晴便将右手放在几案上的小枕头上,老头在小药童的搀扶下艰难的坐下。把拐杖放在一边,将袖子挽起来,右手三个指头搭在了雪晴手腕之上。 别看老头战战巍巍的,手上却稳重得很,搭在脉上的三个指头切点很准确,举,寻,按各处。老头闭着眼睛。沉稳的听着脉象。 良久,老头才将手收回来道:“贵人不过是有些阴虚失调,以致于月事未来而已。不算是什么大毛病,许多妇人都这样,尤其是贵人年纪尚轻,这月事不规律是很正常的。若是要调理起来,倒还算是简单,可效果也就因人而异了。” 妈蛋,搞了半天就是一个月经不调?白让老娘担心一早上,便又问道:“先生可看准了,不是有身子了吧。” 老头笑道:“不是不是,脉象一点也不滑。看你的气象也不像。绝对不会的。” 这才放心了一点。唉,生育不能计划不能控制,对于一个后世过来的女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那大夫见雪晴面色有些凝重,便问道:“夫人难道是来求子的?看您年纪尚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再说老夫看您的脉象,也不像是有不孕之症的啊。莫不是……” 雪晴抬手制止,再说下去就该霍去病不孕不育了。转而道:“先生,不知道可有什么法子,能确保不会怀上,恩,本……妾是说的暂时的,暂时怀不上的,以后想怀上的时候还是能怀上,您懂我的意思吧。” 老头子疑惑道:“见过来求子的,还没见过来求不孕的,这……这要是说绝了要孩子的心思,老夫倒是有些办法,可你这要求,有所反复,倒还真是没遇见过了。” 雪晴皱眉道:“难道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么?” 老头摆手道:“贵人容老夫想想。这水银性汗。可于膳食之中少量添加,或许可以达成目的,只是这用量,还需斟酌一番,停药之后,多久能怀上,也还需要研究研究才知道。啧啧啧。好在水银多用来炼丹,这摄入计量,还算是有些计较…………” 滚你娘的蛋,吃什么不好却让老娘去吃水银。雪晴只想把这老头给打死,或者是灌一壶水银给他解解渴。 转而问道:“除此之外,有没有别的方法?” 老头低头喃喃自语:“不然就砒霜?或者是铅?大抵效果是差不多的。若是内服风险过大,便外用吧……” 雪晴已经招架不住了,吃水银砒霜或者是铅,还不如生孩子,就算是老娘一年生一个娃,都不去吃水银。 那老头还在喋喋不休的道:“麝香?麝香似乎也能达到这种效果,但必须加上些别的药物来中和药性。用什么好呢。” 雪晴转身就走,妈蛋。还靠不靠谱,现在对原本研究中医的想法都快要放弃了,如花从袖子中掏出一锭金子丢在几案上,正在埋头思索方子的老头眼前一亮,赶忙摆手道:“多了多了,用不着这么多,老夫还没有开方子呢。” 如花道:“不用了,今日之事,万不可对任何人泄露。些许金子你便消受了罢。不过若是走漏了消息的话,有些事情便不是那么妙了。”说完便小跑两步跟上雪晴走了。 老头一头雾水,鬼知道你是谁。有个什么消息好泄露的?对别人说今儿早上我家药铺来了一个小夫人,没啥大毛病就是有点月事不调。顺便问了问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避孕而已。谁会问这么无聊的东西? 马车缓缓而行。雪晴窝在毯子中不说话。如花小心翼翼的道:“殿下,殿下不想给君候生孩子么,奴婢有些费解。难道是殿下还在记恨当年君候逼迫您下嫁于他?可奴婢又看着这些日子殿下和君候举案齐眉相敬如宾的啊。” 雪晴摆摆手道:“你想多了。只不过是近来事情太多。一个少府,一个天道,将本宫的脑子都弄大了。君候要不了多久,便要出征北伐。这个时候有个孩子,时间上并不是那么合适罢了。” 如花道:“啊……奴婢该死,着实是该死,天宝走之前,还跟奴婢商量着是不是啥时候生个娃什么的。谁知道殿下忙得孩子都没时间生了,咱们这些下人倒是没点规矩的,既不为殿下分忧,还想着自己的那点事儿。实在是该死。” 雪晴笑道:“你想多了,你们啊,还是多生几个的好,到时候天道就有了接班人了。你们要为天道的下一代建设添砖加瓦啊。” 如花傻笑道:“那就替殿下多生几个。要是养不起了,殿下可得多多赏赐一点啊。” 雪晴笑了笑没有说话。 既然是小毛病,便回去让府里的太医给开个方子调理调理就行了。至于什么水银砒霜,还是算了吧,老寿星上吊嫌命长啊。麝香倒是看宫斗剧出现过,但想想万一有个什么后遗症呢。是要三分毒的观念还是根深蒂固的。还是保险套好啊,只要不橡胶过敏就能用。唉。(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六章 少府种粮承包商 妈蛋,还是禁欲吧。要不然就再把霍去病的排骨再给打断了。上次不是觉得,霍去病这就身体报废,缺个胳膊断个腿儿什么的,既不影响生活,也能以此为借口光荣退役。即便是要留在军中,也无非是些管理和训练的工作,总不会被派出去打仗吧。 不调就不调吧,小女娃娃有几个调的。吓老娘一跳。这避孕的方法想了多久了都没个什么办法。还是不要浪费脑细胞了。 驱车前往少府,又开始一天的办公,今天不仅有帝党的人前来认购,还有许多的中庸派也开始前来认购了。便将人都打发到前院去。连带那些武帝特意豁免了的,也放到外面去了。让中少府去接待吧,反正这个两面政策也差不多人尽皆知了。捏着鼻子哄眼睛的事情也没有多少的意思。 雪晴在后院办公室里研究替皇帝招人修军械和种田的事情,那个脑袋才大,根据各地的人口基数,流民数量。以及其他的情况。划定了一个初步的计划,由各地的郡守县令或是诸侯国相负责抽取劳力。有些是到长安来的,长安出了修军械,还有大片的空地。而还有很多的地在地方上。 雪晴看的头疼,想着这东西这么弄也没多大的意思,干脆承包出去怎么样,就地请那些大地主豪强来种田。种出的粮食分他们一部分。剩下的交公。你反正养那么多人种田也是要吃要喝的啊。 可承包这东西,有点麻烦,谁能包,谁不能包,包了之后,人家要是中饱私囊怎么办?或者是克扣佃农造成不好的影响怎么办。 雪晴在想,农民的承受力应该是有的,只要给钱干活,想来他们是愿意多干一些的。那为什么要总是把想法局限在找到几十万人专门来干这事儿,就不能让农民们本来种一亩地的,现在种两亩地么? 不过麻烦的地方,就是凭空出了很多的工作量。需要派遣官员去协助地方官分配土地。核查产量。查察民工的报酬支付是否得当等等。但派遣一两百官员便能做到的事,和征伐一百万民众才能做到的事情,这个性价比不是差的一点点。 至于说天道的人手,可以用少府征召工匠的名义啊。这也不少,而且这个必须是专业的。你不能让人家上午过来制造箭镞,下午赶回山东去重地。这里面的几十万缺口,足以掩盖天道的发展了。而且你想啊,等仗打完了之后,府库,武库全部填满,皇帝便不需要这么多的工匠,到时候还能顺手截留一批,说是遣散了,其实是收入天道的囊中。 如此看来,天道的发展,在北伐之后一定能得到彻底的解决。 想到这个,雪晴心里有点没底儿,承包商制度,美利坚合众国爱玩,人家国防部的任务,不管是国内的研发还是策划。还是国外的军事行动,能请承包商的就坚决不会自己出兵,行动任务一交,钱已到账,人家承包商就冲上去了。国防部就可以避免伤亡,甚至是军费都能节约一笔,流入自己的荷包。 可咱们中国,历来是不太喜欢找承包商的。他皇帝能接受这么超前的政策么?再说了,丞相府呢?这事情要推行下去,必须要和各地的地方官亲密合作。否则完全不可行。那不通过丞相府,是压根不可能的。 想起丞相府,那就是一阵牙疼。 吩咐书吏按照自己的意思写了公文,准备让中少府或者是谁送过去,想一想,不会有被打回来吧。算了算了,还是老娘亲自去一趟。他庄青翟要是跟老娘玩混不吝,老娘就跟他玩撂挑子,让皇帝来收拾烂摊子。 谁怕谁啊,老娘才搞死了一个丞相,不服就来搞。大姨妈还不来老娘火大得很呢。 便唤来了如花,让他准备车马卫队,前往丞相府。 丞相府,这还是第一遭来,这便是大汉最高行政机关,相当于是政务院了。雪晴直接找到少府驻扎在丞相府的官员,让他们带路直接前去找丞相。 在丞相的办公室前面。少府的官员高声宣道:“武陵公主殿下,大长今兼任少府监求见丞相大人。” 话音一落,雪晴心里便在想,这货还敢据而不见么?或者是把老娘晾在这半天?哼,只要超过两分钟,老娘立刻转身就走。 还不到一分钟。便有书吏出门来宣:“殿下这边请。丞相在里间相候。” 哟呵,今儿改路子了,要换成宰相肚里能撑船了?真的假的啊。 走进去,还不等丞相开口,便坐在一旁的软垫上,将衣袍的下摆甩在两边。自从要经常上朝和到少府去上班,便时常穿着锦袍,和大臣们一般无二。就是头发没有挽起发髻上面插皮弁。而是随意的一捆,头上插了一支玉簪。 丞相庄青翟坐在首位,双手抚着几案道:“殿下此来,可是特意前来催促本相认购白鹿币的?”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嘲笑。 雪晴摇摇头道:“非也,而是有要事相商。故而前来。” 丞相道:“什么事儿?收铸权的事儿?” 雪晴摇摇头道:“不是,是李蔡案被罚没的良田。皇帝怕荒废了。眼下我大汉正是急需钱粮之事。便命我少府于全国征发劳力用于种田。可如今天下劳力缺乏,汉军缺人,将作少府也缺人,河西,山东,西南巴国蜀国滇国夜郎国,无一处不缺人。” 丞相嘴角一翘:“难道你还把注意打到丞相府身上来了?明告诉你,三公九卿属衙,并三辅内史衙门,尚有数千的官吏缺口。何处不缺人?你那点缺口算什么,你知道山东缺多少人么?你知道今年河道上缺多少人么?不是本相难为你,捉襟见肘的窘境,你自己也说了。还要本相拆了东墙,来补你的西墙么?” 雪晴摇摇头:“臣妾已经有了一策,可解决耕种人手。只不过需要丞相府提供大力协助。” 庄青翟抬了抬右手道:“你先说来听听。”(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七章 丞相府高速效率 雪晴把承包计划全盘都给丞相讲解了一便。庄青翟一言不发侧耳倾听。 雪晴讲了半天才讲完,左右看看也不见有人端了酒水过来,心里嘀咕道这丞相真是抠门。 丞相抬起头问道:“说完了?” 雪晴点点头。 庄青翟便道:“殿下这计策,总体上来说是好的,可是你想过没有,什么人能承包,什么人不能承包?天下豪强,正在朝廷的打压之下,什么人敢出头来吃下大片土地来种。若没有豪强出面,只能分给平民来种。本相也以为,平民辛苦一些,多重一些地,也是可行的。但这样一来,需要对所有的土地进行彻底的丈量和分割,也要有人专门的对丈量,分配,耕种的监督。尤其是在收获的时候,更需要了解各地的收成。这些事情,若是全部交给地方的官吏去做。那么最后难免会有闹不清楚的地方。他们便趁着这不清不楚,中饱私囊。而若是要驻派官吏来官吏,啧啧。我丞相府是缺人的,不知道你少府缺不缺人?” 雪晴道:“丞相不愧老成持重。这承包策的利弊一眼洞穿。不过要说是漏洞,什么制度没有漏洞?即便是从皇帝到丞相,到廷尉和御史大夫各司其职,总会有人在眼皮子地下搞些黑幕出来。不可否认,把地放下去,肯定是会出一些事情的。但咱们不能因噎废食啊。既然朝廷拿不出人手,这边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若真的是有些许的漏洞,也无伤大雅嘛。” 庄青翟无奈的道:“本相的眼睛里不揉沙子,可这天下到处都是沙子。” 这话什么意思,是说老娘是最大的那一颗沙子么?放屁,信不信老娘拿个棒槌生往你眼睛里怼。 庄青翟好像是并不是很反对这个政策,而是立即召集了御史大夫和治粟内史前来,共同商议了一整天。才和雪晴一起将承包策的各项细则给弄清楚。前期准备各个项目,以及和地方官之间的协调,相互之间的责任划分,秋收的分配。以及驻派的巡查官员分管的区域。以及许多的补充预案。比如若是发生洪涝或是干旱蝗虫什么的。减产由谁负责审核,以免下面误报。 按照这个逻辑,其实并没有派出多少的官吏,一个人可以管几个县。 最后形成了文案,各方都签了字背书。几个部门都留了底子,方便以后配合。庄青翟将其中一份交给雪晴道:“既然是少府拟定的策略。便由殿下去呈送皇帝陛下御览吧。此议甚好,若是皇帝有所顾虑不愿施行,至少要让陛下同意举行廷议之后再做决断。” 雪晴接过文案道:“臣妾知道了。明日便将这文案上陈。呵呵,一直没来过丞相府,不知道贵府办事如此有效率。就是不知道,为何我少府的俸禄报表却压根儿没能送到丞相面前?” 庄青翟老脸一****:“你少府还缺那点俸禄?便是府库不也在你们手上,予取予求还来问本相作甚。便是不批,你还能饿死不成?” 好个老匹夫,既然如此,老娘便决定再刺激他一下道:“那不知道阁下是否知道,这白鹿币还是有折扣价的,丞相要不要打个折?尽管跟本宫说就行了。” 庄青翟气得胡子发抖道:“欺人太甚。老夫就是不买,你又待如何?” 雪晴击掌道:“好,丞相有魄力。一言既出驷马难追,今日您既然说出这样的话,那本宫便将准备给您的白鹿币卖给他人了。时候不早,本宫告辞了。” 庄青翟差点没给气出点好歹来。 忙了一天,中午都没吃点东西。那庄青翟是提供了膳食,但嘴巴早就养刁了的雪晴哪里吃得下那么粗糙的饭。也没想到这一下弄这么久。这都快天黑了。 雪晴拿着文案往外走。如花赶紧过来说道:“殿下,侯爷在少府没找见你,得知殿下来丞相府了,便在少府相候。” 雪晴道:“那便让去通报一声,直接去听云轩吧,没必要再过去一趟,走。” 坐上马车,雪晴翻阅着文案,这丞相府的办事效率还真心不错,这么大的一个项目三下五除二便弄好了。庄青翟一看就是一把好手,一听道承包策便立刻判定了政策的可行性,随后立即调派各个属衙的官员和书吏,一边探讨一边删改增加条例。才一个工作日的时间,便把这么复杂的问题给理清楚了。 不得不说是一个能臣啊。 若是庄青翟的思想肯转变转变,便能将皇帝的政策执行得更加的透彻。为何这皇帝不拉拢拉拢庄青翟呢。 如花在一边说道:“殿下,你刚才不该那样给丞相说。” 雪晴一愣:“怎么了?” 如花一笑道:“因为丞相大人其实不需要花钱的,一个五铢钱都不用出,皇帝已经批了四张。” 雪晴眉头一皱,便把那豁免名单拿出来仔细一看,庄青翟果然是一分钱不用出的。 额,可是他自己知不知道他不用出钱?皇帝这又是什么意思? 仔细想来,李蔡的事情一发生,朝廷需要一位老成持重的老臣出来做丞相总领朝纲。皇帝第一时间想到了庄青翟,这里面恐怕不会那么简单。 诚然,庄青翟是守旧派,是黄老道家的人。当年还和皇帝闹过不小的矛盾。 可政治,从来都是一种妥协的勾当,没有清一色。只有相互的利用。虽然目前武帝的对外政策,显然是不符合道家无为而治休养生息的主张,但其实你倒过来想一下。皇帝要北伐,就需要强大的国力作为后盾支持。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 而要在国内蓄养大量的人力物力财力,又有什么人比道家的休养生息政策更加合适的呢。 对于政治家来说,没有什么好人坏人。即便是酷吏,也有酷吏的作用。能够整治权贵,查察不法。就连和珅这样的贪官,乾隆皇帝都能用他把国家治理得风调雨顺的。 这才叫艺术。(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八章 听云轩窃听风云 想到这里,雪晴有一丝的明悟。其实不管是这党,还是那党,甭管你们的政治利益和主张是什么,只要你在朝廷,在皇帝的这个框架下办事,你还始终是体制内的一颗螺丝钉。甭管你们之间如何的明争暗斗或者死相互制约掣肘。无非就是皇帝用来制衡天下的手段而已。 就跟猴戏差不多。完全差不多。政治抱负什么的,已经被雪晴给看破了。相当没意思。 到了听云轩,闻得霍去病已经在后面的一处雅间了。那雅间就相当于一个袖珍的院子似的,只有一道门,一个屋,屋外的一个小花园。霍去病正在屋内坐着,见到雪晴便抱怨道:“怎么才来啊,可是去丞相府扯皮去了?那些老匹夫可曾为难你?” 雪晴道:“没有,谈正事儿去了。你看这儿还行么?” 霍去病点点头:“倒是新颖别致。环境清幽。可总归没有家里舒坦。” 这尼玛不是废话么,后世的人民群众,谁家不是一个多个平方。即便是土豪的别墅也才几百个平方,哪像是这年月的贵族,一个宅邸能占地好几亩地,在乡下几十亩都行。里面庭院假山花园池塘应有尽有,赶上花园了,一个酒肆如何能比得上? 不过酒肆有的却是家里不曾有的,就比如这饭菜。再比如这文娱服务。 可倒回来讲,霍去病便和别人又不一样了。因为霍去病在家里也能吃到这样的饭菜。所以到这儿来就什么意义了。 现在侯府吃饭和别人家不一样,别人家都是分席而坐,但霍去病和雪晴好得跟一个人似的,也不嫌弃相互的口水,便依旧像在家里一样,共用一张几案。如花在一旁伺候着,便再没有旁人了。 膳食端上来,比家里的花样更加的多。霍去病看得应接不暇。赞叹道:“便是皇帝的御膳,也不及听云轩啊。”这乌鸦嘴。 霍去病一边吃一边问旁边斟酒的如花道:“这样好的味道,一定是趋之若鹜吧,生意应该是不错吧。” 如花浅浅的给霍去病倒了半盏酒道:“咱听云轩才开张不久,长安城中的许多大老爷还不曾听说过,或许是知道了,但觉得可能名不副实,是个普通的酒肆而已。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长安城中饮宴之绝佳场所。侯爷还未痊愈。太医昨儿个说是每天能饮半盏,行血活络。可不能多了。” 雪晴道:“那便把酒壶给拿下去吧。免得你们家侯爷跟个馋猫似的。” 霍去病尴尬的笑笑,端起酒盏,往常都是一饮而尽的,这下只能浅浅的啜了一口,砸吧砸吧嘴。留着慢慢的享用。 如花便给雪晴也倒了一盏道:“那奴婢就把酒壶拿下去了,殿下是不是要来点节目什么的?” 雪晴点点头:“恩,来个弄锦瑟的吧。” 不一会儿,席前的屏风处便有一婀娜的女子款款而来。手捧着锦瑟。还算中上的姿色便被那风情一熏,显得飘飘欲仙。在软凳上坐好。浅浅一点头,便十指舞动,一曲婉转悠扬便倾泻了出来。 霍去病咬着筷子瞧了一阵儿,道:“一边用膳,一边歌舞。啧啧,酒肆里却没有这样的待遇。除了王公贵族,哪来这样的享受。” 雪晴道:“除了这种温婉的曲儿。还有些做戏的,说滑稽事儿的。乃至是变戏法的。总归是来点娱乐,闷头用膳,食不言寝不语的事儿,这儿不用的。” 霍去病点点头:“着实不错,等过些时候,名声在外之时,生意肯定是要火爆起来的。” 一曲罢了。美人起身来一礼。雪晴道:“如花,赏了。”如花便掏出一小块金子递给美人。美人又施一礼,才款款而去。 如花关上门笑道:“这打赏的钱,要上缴一大部分呢。前天有个大财主,一气儿便赏了那说滑稽戏的三十金呢。听说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便拿了金子一块块的砸过来,那伶人脚面还被砸了老大一个包。还得陪着笑脸呢。” 雪晴道:“出来卖艺的最是辛苦,这还是遇见喜欢的,若是有些个故意为难的。那才是各种辛酸。便多分两金给他做汤药费吧。” 如花道:“那奴婢就替他谢殿下的赏赐了。” 雪晴又问道:“恩,那这情报探听之事儿,你们是怎么安排的?莫不是些隔墙偷听,或者是藏在角落的什么蹩脚手段吧。” 如花笑道:“哪能呢。这听云轩,上上下下,唱戏的,唱小曲儿的,传膳的,斟酒的。都是咱们的人。还有一个好东西,咱们把每一个屋都藏了一个暗格儿,是封死的,里面有一个铜的碗儿,后面连着数根金线。从墙里面走线,藏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又接上一个薄薄的铜杯,将耳朵贴近那铜杯,便能把另一个屋里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雪晴一愣:“这……这是天道研究出来的么?” 如花道:“没错。殿下要不要去看看?” 霍去病先耐不住了道:“走走走,一起去看看。” 雪晴摆手道:“这个屋里的那个铜碗,埋在哪里?” 如花一指几案之下,雪晴趴着看了看,敲了敲,是看不出个什么蹊跷。便让如花找了个人说书的人来,让他音调稍微放低一点,就如两人对面细细交谈的样子。然后让如花带了,到后面的密室里面去。 密室里还算是空间蛮大的,这边的几十个房间都在这里监听,就跟窃听风暴似的。每一个有课的雅间都有人专门负责监听和记录。没有人说话。只有侧耳倾听和奋笔疾书。 雪晴和霍去病在如花的带领下走到一个铜杯前,取下来仔细听,果然是听得很清楚的。 小时候上自然课,便已玩过这个东西,但用的不过是棉线和两个纸杯。和小朋友在两个房间里各种喊,其实不用纸杯都听得清楚。 纸杯和棉线,那个效果显然是不行的。而铜的震动发出的声音要强很多。金线传导的声线衰减很少。这个设计确实是巧夺天工。(未完待续。) 第二百八十九章 皇帝凌晨遇刺杀 依稀想起以前跟天道的人讲过一点声学的原理。那些怪胎便研发出这么逆天的东西? 霍去病正在津津有味的听着刚才那个屋里的说书人说的故事,聚精会神都舍不得放下杯子了。 如花指着那边道:“上大夫韩嫣也来了。” 雪晴心里一紧,便上前两步,查看记录下来的文案,我靠,太潦草了,压根认不出来字儿。便有负责人过来解释,原来韩嫣并不是第一次来了。而是带着一个朋友,两个随役,第二次来的。 雪晴便伸手抢过铜杯仔细一听,妈蛋,果然是武帝那放浪形骸的淫笑。 看来自己的情报工作,还是太原始了,连人头都没弄明白,完全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听了一阵儿便把铜杯交还给记录员,嘱咐他不要漏下一个字儿。 转而对负责人说道,要加强对各路贵族的基本资料聊熟于胸,加强管理,加强保密,及时对情报进行整理和跟进。按一定的间隔给侯府送去结果。若是有特别紧要的事情,就要立刻启动紧急通信。顺便跟他说,上面和韩大夫吃饭的那个人就是皇帝。记录员可以不了解,但负责人一定要清楚。 负责人吓了一跳。连连点头。 嘱咐了他们几句,便拉着霍去病要走,这货听书听得正高兴,好不愿意走呢。雪晴便小声跟他说:“皇帝也微服来听云轩了,咱们快走了,免得一会儿撞上。” 霍去病心里一凛,放下铜杯道:“那咱们还是快走吧,花,赶明儿你找几个说书的回府上伺候。说完了又回来就是了,也不耽误事儿。咱们先回去吧。” 听云轩的老板是个天道的道长,闻殿下要走,便赶忙来送。 雪晴从后面走的,还骂了他一顿,皇帝出行一定不会就这么几个人,暗处必然有负责安全的人,就连左右几个雅间搞不好也全是他的人,就这都没能发现。还傻乎乎的。 出了听云轩的后门,便坐上了马车一路回府了。说实话,这事儿也急不来,要建立一个类似东西两厂或者是锦衣卫这样的特务机构,需要十分严密的组织,庞大的资金支持。还需要十分的经验。这个也只能慢慢的积累。急不得的。毕竟这年月的对于间谍的理解还停留着细作,探子,耳目的状态。 半夜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却被如花给推醒了,睁眼一看天色还黑着呢。霍去病睡得死沉死沉的。雪晴艰难的问道:“怎么了?” 如花犹豫的看了一眼霍去病。便附耳过来小声说道:“殿下,皇帝回宫时遇刺了。” 雪晴一惊。立刻坐起来。回头望了望一眼霍去病并未惊醒。便翻身下床,抓起大氅披上。便朝外面走。 来到另一个房间。如花点起了灯。雪晴便接过如花手里的情报看了起来。上面写的是,武帝的韩嫣在听云轩喝酒喝到半夜才尽兴,便被随役搀扶上了马车,朝未央宫走去,而在半路,遇到了不明身份的刺客袭击,刺客共有二十余个左右,对武帝的马车进行了突袭。随即,跟随马车的便衣卫队进行了殊死的抵抗。但最终战果不得而知,马车上的人一直没有出来,但刺客确实是有几支剑已经扎进了马车里。 最后马车突出重围,在侍卫的护卫下朝司马门冲过去,最终被宫卫所接应。而地上留下刺客和侍卫的尸体各十余具,现场已经被内史衙门巡城的士兵控制。 雪晴皱眉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如花道:“半个时辰之前。” 雪晴眉头紧锁,平心而论,刚刚在铜杯里面听到武帝微服到听云轩寻欢作乐的时候。雪晴本能的就想搞死他。 只要搞死他,便能趁机扶持刘据上位,凭借刘据那温和的性子,至少是有生之年能过个太平日子,要说子孙后代谁遇上了暴君就不管老娘的事情了。 可要杀一个皇帝,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么?没计划,没预案,没提前准备,这就冲上去明显是一个很不成熟的想法。 活生生的例子,这批刺客不是…… 额,很难说,毕竟马车里面的伤亡现在还不清楚。 麻烦啊,真的麻烦了,武帝要是没有死,那么会立刻对这件事情展开调查了报复。那么听云轩首当其冲。哎呀呀,遭了遭了。 还有就是,到底是谁下的手?和皇帝有仇的人那么多,说是满朝文武也不为过。可能是盐党,可能是反对白鹿币的人,甚至可能是反战派。别看那些人老实不爱打仗,可为了不打仗杀一两个人还是绝不会手软的。 如果是李蔡一党的余孽,那也麻烦啊,武帝重新翻起这一桩本来已经尘封的案子。如果不小心把雪晴在里面动的手脚怎么办。 雪晴心乱如麻。手里捏着情报左右踱步。推开窗户,让冷风灌进来。朝未央宫的方向望过去。黑乎乎的一片也看不清个什么。便道:“立刻通知宫里的人,对宣室殿和太医院高度重视,安身为主,不必强求。” 如花立刻出去了。 雪晴端起冷酒喝了一口,看来自己还是不够冷静,不够处变不惊。这么点事情便慌得不得了。 如花很快回来了。躬身站在门口往里面瞧了瞧道:“殿下奴婢去取火炉来暖酒可好。” 雪晴摆手道:“不用,你即刻派人前去听云轩,还有清漪苑,立即停止一切监听活动,将密室收拾干净。正常营业。但不再从事情报收集。将原有的档案和器械统统转移或者是销毁。立刻通知张全旦,停止一切活动,妥善安置道友,让他们待命。随即回侯府来。立刻派人前去河西安排好壁虎计划,通知邱平停止一切活动,回酒泉准备接应。” 如花点点头,便又立刻要出去。雪晴赶忙叫住道:“慢着,你派可靠之人前去幕府通知大将军,除了皇帝遇刺一案,以及听云轩是本宫的秘密产业二事之外,不要透露其他的。” 如花道:“奴婢省的。殿下还有别的吩咐么?” 雪晴摆摆手,那如花便去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章 亲入未央查实情 如果要要提前想到事情最坏的方面,那要说点背,最背的莫过于李蔡余党一直暗中注意着自己。发现了听云轩和自己的关系。于是趁着武帝秘密前往听云轩的时候动手刺杀。把脏水泼到自己身上。 试想一下,武帝得知这听云轩其实是卫雪晴的产业,还专行窃听情报之事儿。顺便得知了卫雪晴在李蔡一案中,藏匿一笔巨大的账款。那皇帝还不把自己给撕成十七八块。 不行不行,一定要在这里面掌握主动权,趁着皇帝缓过劲儿来,主动把事情往李蔡余党身上引。 要说是对付李蔡余党,还有谁比雪晴更有发言权?这样的话极有可能获得和廷尉同时调查此案的权利。有了调查的权利,就能颠倒黑白指鹿为马,获得一定的主动权。 要这样的话,就得明天一早进宫。 这样也是有风险的。万一武帝已经开始有所察觉,那这一去就是送羊入虎口。 怎么办呢。好纠结啊。 这一晚看样子是睡不着了。 天快亮的时候,宫里才传出来消息。有太医夜入宣室殿。短短几个字,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这个要紧的时候,医案药案那是顶级的机密。但想来要么是皇帝要么是韩嫣受了伤。 到底是谁受了伤,还是伤得有多重。这确实是很难了解。 但从里外的渠道得来的消息,宫里并没有加强戒备。也没有异常的军事调动,想来问题应该不是很严重吧。 雪晴咬了咬牙,换了衣服便拿起承包策就出了门。 到司马门处,雪晴见宫门的守卫各处,确实是与往常无异。转头向如花微微示意。便独自走了进去。 路上不时的有宫女太监侍卫若无其事的瞟着雪晴。雪晴心里大定。 上了阶梯,在宣室殿门口,春坨正往外走,雪晴便道:“春内监,烦请通报一声,臣妾武陵殿外求见皇帝陛下。” 春坨面露难色:“殿下,皇帝还没有起来呢。” 没起来?该不会是死了吧?死了倒还好了。转而道:“事情紧急,耽误不得,还请通报一声。” 春坨转头看了看道:“那好吧,殿下稍候。容老奴前去通报皇帝陛下。”说着便转身朝里面走去。 未几,春坨便走出来拱手道:“殿下,皇帝昨夜饮了酒,实在是起不来,皇帝喝多了的样子殿下又不是没见过。还是回去吧。” 什么意思?喝多了起不来,是这样的么? 避而不见是几个意思?看看左右的防卫情况,又不像是有什么大事儿,若真是皇帝已经死了,秘不发丧,或者是皇帝重伤奄奄一息。这宣室殿周围一定会团团围住。一只苍蝇也不准进。 到底是什么意思。雪晴心里七上八下的。要不就闷头往里面冲?只要冲进去,拐个弯儿,便是暖室。绕过屏风只需要一百多步。 算了算了,要是被一剑砍死,有冤都没有地方申。便将袖中的文件取出来道:“这是本宫拟定的一策,已经交付丞相府。由丞相主持,有司汇同商议。现呈送陛下御览。事从紧急。耽搁不得,请春内监第一时间给陛下看。” 春内监接过文案道:“殿下放心,皇帝醒来,便立刻送上。” 雪晴点点头道:“本宫就在宫中处理公务,若是陛下召见,可差人来找。” 说着便下了阶梯,往椒房殿走去。 椒房殿依旧是往日那般清静。庭院中的玉兰花已经绽放了。玉兰和别的花不一样,光秃秃的树枝,这个季节并没有树叶,而花却大朵大朵的,映照着未央宫的粉墙。十分的漂亮。 往前走去,皇后还是一早便起来织布来了。之前皇后织出来的布匹还赐给了侯府几匹,虽然不比丝绸锦缎缂丝刺绣的那般华丽,但也算是比较简朴大气了。便是拿到外面去买,也得算是中上之货色。 雪晴给皇后请了安,便坐在织机旁和皇后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天,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些关于皇帝的情况。 卫子夫道:“嗨,皇帝多日不曾到过椒房殿来了。哀家听说了,白鹿币和铸权的事情和朝臣弄得挺不愉快的。看来皇帝这段时间也是够操心的了。” 瞧着样子,明显也是一点不知情了。皇帝连皇后都没有告诉,到底是什么意思? 既然皇后这边没有什么收获,雪晴便跑去膳房查了膳食的记录,把少府接到的起居注两相对比起来。发现除了去了听云轩两次,还有一次不知道是去哪儿了,还彻夜不归。 有可能是听云轩,但这时候负责人不在,无法和他核对情况,但想来彻夜未归,若真是在听云轩,那负责人必定是知道的,就该早就告诉了自己。 别处?到底是哪一处?深夜不归,恐怕也只有女人的事情了。这皇帝三宫六院美人无数,还要到外面去偷么? 在膳房翻阅记录的时候。秋香走了进来,小声说道:“殿下,廷尉张汤进宫了,直入了宣室殿暖房。” 妈蛋,那武帝明显是要让张汤开始着手调查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信号。 难道说武帝还没来得及看自己呈送上去的奏疏?要是看过的话,当前钱粮的事情对于武帝来说无比重要。他会放下这事儿不管? 还是说,这货被别人捅了一剑便了却尘缘,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粮食不要了,白鹿币也不关心了?连带铸权的事情,都不那么紧要了? 怎么可能,只要这货不死,还有一口气儿在,便不会放松这些事情的。 那只有一个解释,他在计划调查和报复的事情。暂时的没有空来理会雪晴的奏折。 或者说,今天这么进宫,这么巧的要闯殿,难道真的是巧合么,为什么这卫雪晴早不来晚不来,便在这么不合适的时候这么合适的出现。 会不会显得刻意了一点,皇帝已经开始怀疑了? 中午开始传膳。皇帝的膳食经过检查,鱼贯而出,往宣室而去。 雪晴一直站在门口等着,等了老半天,才见宫女太监将用剩下的送回来。(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一章 君臣间察言观色 雪晴立即让秋香带人把剩下的膳食送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屏退左右,才悄悄进去,让秋香把漆盒的盖子全都打开。只见十余个菜,只有两三个动了一点点。饭没有动过,粥少了一点点。肉菜基本没怎么动过。少了点蔬菜,不像是武帝的风格啊。 无心进食?还是身上有伤吃不下? 雪晴紧皱着眉头,让秋香叫人收拾了。都给送下去。 秋香道:“殿下,您也用点膳罢。怕是从昨晚到现在都没……” 雪晴摆摆手道:“弄点来吧。简单些。” 就在膳房,吃的还不好弄,秋香立刻弄来了一盘子,上面几碟小菜,雪晴随口吃了一点,还没吃几口便听到外面传:“殿下在哪儿,皇帝召见。” 雪晴便放下碗筷跑出来,擦了擦嘴道:“来了来了。” 雪晴有意的放慢步调,不慌不忙的走向宣室殿。春坨在门前等候,见到雪晴道:“殿下来了,皇帝刚刚起来,用了膳便看了您送来的奏疏,便要召见殿下。” 装,你就装吧你。雪晴懒得理他,脱下靴子,解下大氅交给小太监。便进了暖室。 雪晴头微微低着,眼神却往上瞟,瞟到武帝端坐在软榻之上,翻阅着一本奏疏,看起来像是承包策。 雪晴便跪倒在地拜道:“臣妾武陵,拜见皇帝陛下。” 武帝道:“起来吧。坐,这承包策,是你的意思,还是丞相的意思?” 雪晴道:“是臣妾的意思。臣妾拟定条陈之后,去了丞相府找丞相商议。因为此事牵扯甚广,那些田产遍布全国,若要顺利施行此策,需要当地官员全力配合,没有丞相府的配合是不行的。丞相对此也十分支持,汇同有司衙门共同整理了这个奏疏,报于皇帝御览。” 皇帝点点头道:“恩,你这个想法很是辛颖。朕有个事情想问你,你说是这地,是等价钱好的时候,卖给豪强贵族,还是干脆就分给老百姓算了。分给老百姓,每年还能有税收。卖给豪强贵族,虽然没了税收,但总有卖地的收入,还有每年的酎金,也算是一笔收入。” 说来说去还不是你赚钱。卖给诸侯,然后又发鹿币。那不就等于继续盘剥贵族么。 分给平民,还是那句话,谁是平民,谁来分,怎么分,别到时或说是分给平民的,全给贵族豪强给占了。那就悲剧了。而要是真的全给了平民,国富民强,从长远上来看,自然是有利于休想生息的。可短期内的收益就很低了。皇帝本来就是个急性子,没什么耐心,更何况他觉得当前弄钱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 雪晴装作是冥思苦想,权衡这两种策略的优劣。却是借机在偷瞄武帝。 武帝端坐几案后,说来也奇怪,这个皇帝一项是桀骜不驯,走到哪儿都是一副老子最有个性的样子,坐没有坐相,站没有站相。便是在廷议的时候,也是歪着扭着的半躺在御座上,堪比葛优之躺。 这好不央儿的,怎么就做得这么端正?这么反常还不是心里有鬼? 趁着皇帝埋头看奏疏,便细细的打量,锦袍穿的厚,里面的情况哪里从外面看得到。若是看面相,这玩意儿也不是太懂啊,早知道就找那个老头大夫讨教两招了,仔细看看,额头隐隐有几颗极细的汗珠。眉宇之间愁云紧锁。还真的看出一丝阴郁萦绕在皇帝的面相上。 真的假的啊,是不是幻觉啊。雪晴便换了个角度再观察观察,却见皇帝抬头起来,便赶忙错开眼神道:“若说是长久利益,自然是国富民强为要。可眼下的北伐大计,也需要大量的钱粮,要二者兼顾,可按承包策,施行几年。这样只需要支付农民以少量的粮食,而朝廷收取大部分的收成。等北伐成功,再行分发田地,朝廷所取由大部分变成小部分。如此,可兼顾长久和当前的利益。” 皇帝点点头:“恩,阿雪愈发的老练了,如此老成持重之策,也可信手拈来,着实是个当官的材料啊。只不过这承包策中,有一个东西,最是不稳定,要是出问题,必定会出在这上面,你可知道是哪一点?” 雪晴点点头道:“回陛下,是监察。” 武帝不著痕迹的抹了抹额头的虚汗道:“恩,不错。这承包策要想执行彻底,需要监察得力,丈量分割,统计收成,一丝不苟。若是监察不得力,那便可惜了这些土地了。怕到时候还交不出几石粮食,其余的都得叫下面的人私吞了。” 这时候韩嫣从外面走来,手里拿着几个奏疏,给武帝放到几案上,便站在一边不说话了。 脚步沉稳,不像是受了伤,面色红润,但脸上却又一丝羞愧和担忧。察言观色之下,雪晴已经有了计较。 皇帝的呼吸频率像是有些乱,声音也低沉了几分道:“要说是监察,其实经过上次的事情,朕便有些不满了。御史大夫坐镇长安,对于地方上的事情没有什么作用。这个事情,是一定要改观的。你这承包策的监察,便由朕派人专门来做,这也是个机会,你要从中给予大力的支持,你明白么?” 难道武帝要推行的刺史政策,竟然要用承包策的监察作为试验田来试验试验?那就肯定要用他的心腹了。没关系,反正雪晴也不打算在这里面捞油水,转而专攻少府将作的工匠。那让出来也没有什么关系,随便他去弄吧。 武帝和雪晴讨论着承包策的细节。雪晴有些心不在焉,但也只能耐着性子谈。而武帝看上去也有点心不在焉,也是耐着性子在谈。 雪晴心不在焉,是想着皇帝遇刺之事儿,皇帝则恐怕是身上有伤,体力有所不济,心里想着谁要搞他,但又不愿意放下这么重要的政策讨论。眼看就要春耕了,这个事情可耽误不得。 雪晴心里有了计较,但不得不陪武帝继续讨论这里面的细则。 差不多过了一个时辰。武帝最后拍了板,在奏疏上御笔朱批。同意遵照执行。并说道:“既然丞相府已经汇同有司衙门议过了,便不再交付廷议。你们下去各自准备开始施行。对了,那白鹿币的发行,还算是顺利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二章 宣室殿计杀韩嫣 雪晴心里郁闷,这样谈下去,天都要黑了。 好在皇帝好像兴趣并不大,只是稍微关注了一下进度,然后埋怨了一下太傅,说他给脸不要脸。说丞相也是个老不羞。 雪晴琢磨着,是不是要再下一剂猛药。不然要不了多久,这皇帝就要下逐客令了。但这么贸然的提及,是不是痕迹太过明显了,毕竟今天一早就跑进来,实在是有些反常。 说,还是不说,这是一个问题。雪晴明显感觉武帝有些不耐烦了,咬咬牙,还是决定再冒冒险,不然的话,今天跑进来完全是白跑一趟。 眼见皇帝收起几案上的奏疏,叠起来准备交给韩嫣,让韩嫣递过来的时候,雪晴来不及再犹豫便道:“陛下,还有一件事情,这个,臣妾不知道该不该讲。” 武帝一愣,便将奏疏又放回桌上道:“不知道该不该说,不该说你还会这样问么,快说吧。朕有些乏了。” 雪晴定了定神道:“陛下,臣妾收拾李蔡一案的首尾之时,发现李蔡手下蓄养的死士名单,和皇帝秘密处决之名单,有几十个人对不上,可能还有李党余孽尚且在逃。这事儿臣妾不知道,是不是该通报廷尉一声,还是……” 武帝愕然,转而和韩嫣对视一眼。雪晴一瞟,便将目光移走,果然,韩嫣对皇帝凝重的摇摇头,随即皱眉忘了雪晴一眼。 武帝沉吟道:“额……这个……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雪晴道:“前天,昨儿个去了丞相府,谁知丞相当即便开始整理承包策,是以耽搁了一天,想着反正要进宫呈送奏疏,便今日才来禀报。” 武帝沉吟道:“几十个人?到底是几十个?” 雪晴道:“约莫五十多个吧。” 皇帝又和韩嫣对视一眼便道:“你先下去,在殿外等候。” 雪晴装作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道:“额,喏。” 雪晴前脚刚绕过了屏风出了殿门,便被春坨从后面把门一关。一下就到了冷风之中,自觉的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便上前两步,取过架子上的大氅将自己裹了起来。 这暖室占地极大,相去百余步,又有殿门阻挡,完全听不到里面说什么。 雪晴只能站在寒风中闭目去想每一个细节。这事儿要是弄拐了。可不得了。连带着想,在长安开酒楼的这个想法是不是有些不成熟。想法是好的,挣钱,偷情报。可一旦遇上个什么事情,这么大的目标,简直是暴露在敌人的枪口之下的。 过了一会儿,春坨推开门道:“殿下,皇帝召见您。” 雪晴便又脱了大氅,踢开了靴子再次进入暖室。 武帝摆摆手道:“你坐,你坐。” 雪晴便又坐在刚才的那个软凳之上。 武帝沉声道:“你该早些来禀报此事的,唉,也怪朕给你这个小妮子,安排了太多的事情,怪不得你。” 雪晴装作是大吃一惊的样子:“什么?难道说那些人已经怎么怎么样了?” 武帝摆摆手道:“无妨无妨,不过是昨晚,朕有点事儿出宫去,遇上了些……” 雪晴装作呆若木鸡一样:“什么?陛下……晚上出宫?是微服的么,哎呀,那势必护卫不多,为歹人所趁。陛下您没事儿吧。” 武帝假作坚强道:“无妨无妨,朕这不是没事儿么,你这么一说,朕才知道是李蔡余党,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雪晴沉吟一下道:“敢问陛下,昨夜出宫是干什么去的,有哪些人得知?” 武帝老脸一红:“恩,恩,不过是去长安城中新开的一家酒肆看了看而已。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所知道的人也不多,就上大夫韩嫣和几个侍卫而已。” 雪晴趁机出手,拱手道:“臣妾请陛下诛杀韩嫣。以正视听。” 韩嫣一惊,旋即想起怀中还抱着武帝的天子之剑,也忘了帮武帝思索此案的来龙去脉。赶忙将天子之剑双手放在武帝面前的几案之上,随即跪了下去,五体投地动也不敢动。 春坨见状,上前抓起宝剑,双手抱着,又对殿外做了个手势,便有几个金殿武士,几个随驾的郎官,若无其事的走进来。 武帝一愣问道:“阿雪这是何意?” 雪晴气势汹汹咄咄逼人的道:“陛下,韩嫣身为上大夫,随侍左右,不思辅佐圣君,只知道阿谀奉承竟然怂恿皇帝深夜出宫行玩乐之事,摒弃数万宫卫而置身于险地。当为奸佞之臣,不诛杀不足以平民愤。” 武帝赶忙摆摆手道:“阿雪,阿雪,没那么严重…………” 雪晴连珠炮一样道:“再者,陛下之行踪,乃是我汉庭之绝顶机要,既然只有上大夫和其下几名侍卫得知,如此机密之事,那歹人是如何得知的,明显是有人透风报信,意图弑君弑父。如此狼子野心,令人发指,不杀不足以慰民心。千刀万剐,死不足惜。请皇帝当机立断,诛杀此獠。” 韩嫣一听,当即吓得瑟瑟发抖。一个字儿也不敢说。 侍卫和郎官缓缓向前。手都放在剑柄之上。春坨也目不转睛的看着韩嫣。 武帝心里有些打鼓,被雪晴这样一说,顺着这个思路想一想,什么怂恿皇帝游乐,像是那些讨厌的老学究说的话。可昨晚私自出宫,极为机密。怎么就被人得知了行踪,还趁着酒醉回宫之时,夜深人静,趁着老子喝的路都走不稳来刺杀,明显是要有计划,有预谋的犯罪行为。若说是提前并不知道那是皇帝。想想也不可能。 可会是韩嫣么?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基友,什么怂恿皇帝不想学好,怎么着小妮子说的话就像是朕的奶奶当年说的那些话啊。韩嫣可是好基友啊,想当年朕抓着宫女或是贵妇人,随便找个地方没羞没臊,可都是韩嫣在外面望风的啊。额,这样一说也对,果然是个阿谀奉承的狗腿子,要是皇太子刘据身边有这样的人,老子大概也要发脾气杀了算了吧。 武帝心里疑惑。转头看了趴了地上的韩嫣,心中生出了一丝的隔阂。难道真的是他?可不是他还能是谁呢? 雪晴牙一咬,奸臣就奸臣吧,莫须有就莫须有吧,转而对韩嫣道:“上大夫,皇帝的行踪,只有你们几个人知道。通风报信之人,便在你们几人中间,若是本宫错怪了你,你也不要怪罪本宫。如今歹人仍然在逃,宫中也有眼线,那么未央宫同样也不安全。咱们没有时间去详细区分到底谁是内奸。即便内奸真的是不是你,你便没有责任了么?为陛下的安全考虑。上大夫请自重啊。” 武帝心道不妙,本能的哀嚎道:“不要。” 韩嫣一听雪晴这番话,当即爬起来,朝着抱着天子之剑的春坨冲去。郎官侍卫立刻长剑出鞘爆喝一声冲了上来。春坨赶紧抓紧剑鞘,却被高大的韩嫣将剑身抽了出来。韩嫣随即把长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之上。武帝骇然道:“不要,不要,退下。你们退下。” 韩嫣一拉剑身,脖子上噗嗤喷出血液。惨然一笑嘶哑道:“陛下,臣是……”几个郎官对皇帝的命令充耳不闻,收势不住,四柄长剑,齐刷刷的刺进韩嫣胸腹之中。 韩嫣脖子上喷着血,嘴里吐着学沫子,身上前后八个洞流血如注,用尽最后的气力在脸上挤出一个凄厉的惨笑道:“臣是无辜的,愿为陛下……”两眼中的光华瞬间失去。轰然倒地。 武帝脸上被喷了一脸的血,左手往韩嫣那儿伸过去,摇摇举着,微微颤抖。喉间呜呜作声。 春坨立刻上前扶住武帝。四个郎官这才醒悟道刚才皇帝叫的是不要过来。赶忙跪在地上。 雪晴一咬牙高声喝道:“来啊,将昨夜陪同陛下出宫的侍卫,以及出宫时的门卫,全数斩首,一个不留。” 郎官抬起头来看看雪晴,再看看武帝,两人都一动不动。又去看了看春坨。春坨也不说话。咬咬牙想着,皇帝既然没有反对,那就是默认了。便站起来到外面传令去了,传令的时候都不敢说是谁的命令。下面的人也就理所当然的以为是皇帝的命令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三章 椒房殿找撑腰的 大殿上安静极了。只有武帝喉间的呜呜声,似一口痰堵在那儿,随着呼吸隐隐作响。又像是一条老狗遍体鳞伤的低吼。 春坨眉头紧皱,躬身在武帝旁边,方寸大乱不知道该怎么办。 三个郎官,四个侍卫跪在一边不敢抬头,也不敢贸然上前搬动韩嫣那面目狰狞又带惨笑的尸体。 雪晴站在一边。心里沉重,也不敢说话。 沉默半响,郎官回来禀报:“昨夜随驾侍卫十二人,司马门门候及其以下四百三十二人已经尽数诛杀。” 武帝像是没有听见一样,转过头来,战战巍巍的手抬起来指着雪晴道:“你……你……你……。” 雪晴抢白道:“请皇帝立刻调换身边的侍卫郎官。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提高未央宫的戒备,不离开宣室殿一步。以防不测。” 武帝一拍几案,那承包策连同其他的几个奏疏飞了起来。那满脸星星点点的血迹暴喝道:“滚,……快滚……。” 雪晴咬咬牙拱手道:“陛下……” 武帝一怒,便要拍案而起。却牵动了昨晚的伤口,引发剧痛,脚下一软,扶着伤口倒回了御座。春坨赶忙扶住武帝。 雪晴见势不妙。便起身离去。走出宣室殿,便极快的下了阶梯。 抹了抹冷汗,不敢停留,想想还是去椒房殿算了,那儿比较安全。要是现在出宫,搞不好还没到宫门口便被杀了。还是在椒房殿呆在卫子夫身边比较安全。 又不敢跑,那玩意儿显得心虚啊。便走几步一回头。没见人追上来。一直到跨入椒房殿才算是出了一口气。 韩嫣此人,一项是武帝最为贴心之人,很早以前,武帝的奶奶太皇太后窦漪房就对他很不满,想用杀了韩嫣的方式来敲打一下武帝,武帝的母亲王太后,同样不喜欢这个小白脸,几次三番的想搞他,但最终都被武帝保了下来,没想到今日却命丧当场。 雪晴实在是没有办法。不是被害妄想症,而是刚刚雪晴试探的说出有些未伏法的死士的时候。雪晴明显从韩嫣的眼中看到一丝的怀疑。 若果不是那如阴霾般的眼神。雪晴不会心虚,也不会借题发挥搞死韩嫣。武帝是个聪明人,难保他不会和韩嫣两个人商量一会儿就找到症结所在,反正目前的听云轩是经不起查的。同样对于李党,雪晴做的手脚也难保不被二人所发现。 要打乱他们的调查计划,必须用一种比较强烈的方式,彻底打击他们原有的信任。防止这君臣二人通力合作。 好在什么,雪晴的理由有理有据有节。私自出宫本来就是不符合制度的。要是皇帝有个长辈在这儿,也是要二话不说便迁怒于韩嫣的。 而之前雪晴敏锐的捕捉到了,韩嫣的表情上的一丝羞愧,是因为他觉得难辞其咎,毕竟至皇帝于险地了。所以雪晴才会在皇帝只是有些猜忌,并没打算杀他的时候,转而怂恿韩嫣自杀。 要说是不足的地方,会不会就是表现得太过激进了。一早进宫盘桓,用心不良。殿前……额……这个叫什么?不得皇帝的命令私自处死大臣?还是擅自动用武力屠杀宫卫? 也算不上吧,毕竟皇帝没有开口阻拦。雪晴心里七上八下的进了椒房殿。 卫子夫见雪晴去而复还,便放下梭子道:“怎么又回来了。哀家还以为你已经出宫了呢。” 雪晴坐在一边,端起几案上的壶喝了一口,却不是酒,只是温水而已,还有些不习惯呢。 放下水壶道:“皇后,皇帝是经常微服出宫么?” 卫子夫一笑道:“以前年轻的时候,倒是总爱在外面混。三辅之内纵马驰骋,学着游侠之风,田猎宿营,好不自在。不过太皇太后薨了之后。陛下承担起大任,便不再有时间到处游玩了。若是性子起了,有时候也偷偷出去玩一会儿,哀家劝过几次,不听也就是了。” 雪晴循循善诱道:“皇后为何要权戒皇帝不要出宫游玩呐?” 皇后理所当然的道:“自然是安全嘛,私底下出宫,所带的护卫必然不多,无法保护得当。若是有个什么意外,那就不好了。皇帝还是应该要稳重些,以朝廷的安定为要。切莫轻涉险境。皇帝又不爱听这套说辞。生性是个桀骜不驯的主儿。朝政上的事情,又让他整日里苦闷憋屈。劳心劳力,能放松一点也是好的。我便不再说什么了。” 仔细想想,要想在这个事情找个靠山,首当其冲是皇后,若是不行,便把皇太子请过来。再不行十舅舅也请过来。总之要皇家自己的人,说自家的事儿。朝臣是不管用的。外戚也不行。 雪晴便把昨晚皇帝遇刺的事情跟皇后说了。皇后慌忙问:“为何早不通知哀家,皇帝受伤了没有?”便要起身去宣室殿。 雪晴急忙拉住道:“皇后,臣妾也是才知道这事儿。本来今天进宫是来禀报一些政务,以及李蔡一党还有些死士在逃,这才从皇帝嘴里得知昨晚的事情。这……” 卫子夫还是问道:“陛下可曾受伤?” 雪晴心里着急,妈蛋,管他受不受伤呢,还不听老娘把事情讲完。卫子夫哪管那么多,就要朝外面走,雪晴只能跟上道:“应该是受了点轻伤。妾刚才看到皇帝隐约有些……” 卫子夫一脚踏出宫门一边道:“是春坨还是韩嫣带皇帝出去的?不知死活的杀才。哀家早就说过,私下出宫乃是安全隐患。非是不听啊。” 这才是关键,雪晴趁机说道:“是上大夫韩嫣带出去的。臣妾觉得韩嫣此举有悖于为臣之道,且昨晚是从机密,只有韩嫣等十余个侍卫知道,那刺客是如何得知皇帝行踪的,必然是有人泄密。是以臣妾当机立断,即刻诛杀了韩嫣以及昨晚的侍卫和司马门的所有宫卫……” 皇后脚步一滞,不敢相信的道:“什么?你杀了韩嫣……当着皇帝的面?就凭你一个人?那韩嫣武功卓绝,哪里是你……额,你带了人入宫?你要干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四章 调查权尘埃落定 雪晴解释道:“虽然严格意义上并不是这样,但也差不多,臣妾得闻前因后果,立刻请旨诛杀韩嫣,皇帝不肯,臣妾便转而对韩嫣一通训斥。其羞愧难当,为陛下安全计,便自戕了。电光火石之间,侍卫郎官不知其所以然,见韩嫣殿前动刀兵,也上前捅了他几剑……随后臣妾命令郎官前往诛杀侍卫以及司马门宫卫,皇帝似乎在悲痛之中,并未出言阻止,是以……” 皇后苦笑道:“小妮子胆子可真大。你那么着急干什么,好好说不行么,非要……你这和逼宫有什么区别……” 皇后一语中的,雪晴的问题就在于太过激烈,太过匆忙。雪晴解释道:“皇后,不得不防啊,歹徒有计划的伏击,明显是有人通风报信,内卫不肃清,难保皇帝安全,即便是再未央宫中,也难保万无一失。臣妾于公身为大长秋兼任少府监,专职侍奉皇帝皇后。臣妾于私身为皇帝的侄女和外甥女。岂能让皇帝至于险地。是以冒失了些。” 皇后深深的看了雪晴一眼问道:“你和韩嫣是否有什么私下龌龊。是以挟私报复?” 雪晴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速来无交往,哪来的什么怨仇。” 皇后眉头紧皱:“那……莫不是你策划的行刺皇帝?是以急着杀人灭口,藏匿罪证?” 我擦,我擦,就怕你们这么想,雪晴赶忙辩解道:“皇后,我们家圣眷正浓,又是皇帝的亲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就连那白鹿币,咱们家也是豁免了的。如何会谋害皇帝?诛心之言,百死莫辩。” 皇后微微点点头,是啊,卫家的人,全凭当年皇帝看上了自己而飞黄腾达。相对于其他的朝臣,对皇帝的依赖更加的严重,虽然现在有些军功。但有军功的又不止你一家,要知道,霍去病卫青虽然现在冉冉升起,但还没有等来最终封神的机会的。 卫子夫埋头思索了一阵,便有快步往前走去。眼看就要踏上宣室殿的阶梯了。雪晴不敢跟着,这会儿实在是不敢上去和武帝对视。谁知道那陈宝国要怎么样发飙呢。 便站在原地,身边的宫女太监便鱼贯跟随皇后上了台阶。雪晴却退后两步。遭了,原来说是去椒房殿躲灾的,现在又怎么办? 出宫?那才是心虚呢,虽然老娘恨不得立即回府去。怎么办怎么办,算了,还是去大长秋属衙吧,好歹是老娘的地盘。 秋香一会儿也过来了,悄悄告诉雪晴,未央宫的宫卫已经开始换防了,这次换防又重新混编了所有宫门的卫队,并且要从南北营调动人手过来。而随驾的侍卫郎官基本上全数撤换了。 听到这个消息,雪晴便知道,武帝至少已经按照自己的思路去思考这件事情了,这是个很好的标志。 可能皇帝也有点蛋疼,军队总是无法让他完全信任,不管是宫卫还是南北大营,刚刚才整顿了,这又闹了毛病,这些军队的主要力量还是当年自己在上林苑训练的建章宫羽林卫。雪晴揣测着皇帝会不会重新建设一支专属的队伍,专职负责自己的安全,或许在南北营也会安排一支直属自己的部队。反正要是雪晴是陈宝国,肯定早就这样干了。 雪晴在大长秋属衙待了差不多两个时辰。外面居然来了太监传唤雪晴去宣室殿见架。雪晴心里嘀咕,这是好事儿还是不是个好事儿,转而问秋香:“皇后出来了么?” 秋香小声道:“还在宣室。并未出来。” 那应该是问题不大。雪晴整理一下情绪,还是尽快的赶到了宣室殿,走上去进门一看,韩嫣的尸体已经被拖走了,但地毯上的血迹仍然在,卫子夫坐在皇帝旁边。 除此之外,丞相庄青翟,御史大夫和卫青,以及张骞和张汤还有宗正中山王刘胜都已经到了。分坐在两旁。 武帝还在发愣,卫子夫轻轻的捅了捅他道:“陛下,人都到齐了。” 武帝抬头看了一眼,正见站在殿中的雪晴,眉头一皱便道:“坐。” 雪晴便坐在了御史大夫和廷尉张汤中间。 武帝低沉的声音道:“前端,丞相上任之初,还谏言说李蔡一案,不宜牵涉过广。如今丞相怎么看。” 丞相心说牵连不牵连是一回事儿,有没有余孽是一回事儿,就算是多株连几万人,也不见得就刚好把那些死士囊括其中,既然是死士,身份就不会那么明显。但此时还能说什么?已然都闹成这样子了,只能拱手道:“臣……知错了。” 御史大夫轻叹一声,但还是不能阻止皇帝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打压丞相,皇帝说道:“罚奉一年,以儆效尤。” 丞相躬身拱手道:“谢陛下。” 武帝又道:“张骞?” 张骞站起来拱手而立:“陛下。” 武帝道:“骞,南军的事情,你先放一放,到未央宫来充任上大……”想了想上任上大夫刚刚死了,又是自己和张骞的共同好基友,便转而道:“充任卫尉。把这一摊事情先管起来。” 张骞道:“喏。” 武帝能真心信任的人真的是不多了。连韩嫣都这样了,也只剩下了一个张骞了。 皇帝又问道:“张汤,李蔡一案的首尾,你都没发现什么蹊跷之处么?” 张汤心里一紧,拱手道:“陛下,时间过于匆忙,许多犯人未经审结,便已处死,实在是……” 武帝斜斜的睥了他一眼,张汤便不敢说下去了。 皇帝叹了一口气道:“李蔡一案,原是武陵挖出来的,个中蹊跷之处,她算是最清楚的。后期廷尉处理,首尾不清,难辞其咎。也罚俸一年,这个事情还是交给少府调查,也汇同御史大夫署查一查你廷尉有没有结党营私,放任奸邪之事。你好生自省吧。” 张汤便拱手道:“喏。” 雪晴心里琢磨,这张汤算是一个棘手的地方了,他会不会有所怀疑?皇帝要把调查的事情全部交给老娘?(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五章 汉武帝批判大会 武帝又转头看着雪晴,雪晴还是抬起头和他对视了一眼,雪晴需要从他的眼神里面得到一些信息。武帝一看雪晴的目光不避,直直的对接来。也是稍微有些惊讶。但眼中复杂的神色被雪晴一眼洞穿。武帝叹了一口气道:“武陵,你忠心护主,实在是难得,朕不得不说,你的谏言,其实是对的。你冰雪聪明,为政却老成持重,断案心思细腻明察秋毫,危难之时又坚毅果敢,实在是难得,朕有心嘉奖你。可你不能手段过激。凡事须跟朕商量,不可擅自做主,要是再有下次。哼……” 雪晴剑走偏锋,偏要说道:“若有下次,臣妾还会这样做的。” 卫青呵斥道:“放肆,你……” 武帝面露尴尬之色,摆摆手道:“算了算了,她没错,做的很好,只是……只是……算了算了。这个事情,还是你继续查下去吧。” 没想到这时候,皇后也开腔了道:“丞相,哀家想说几句。不算是后宫干政吧?” 丞相拱手道:“皇后请讲。” 皇后转头看着皇帝道:“臣妾要说,这韩嫣杀得好。早就跟陛下说过,不要私下出宫游玩。那韩嫣只为了讨皇帝欢心,便不顾皇帝的安危,自江山社稷于不顾。臣妾早就有所不满。碍于皇帝的情面,皇帝不忘旧情。臣妾也无可奈何,谁知道真的闹出这样的事情。这韩嫣怎么还有面目活着。阿雪说得对,字字句句深得我心,好在那韩嫣心中还有一丝天良,及时把剑自戕。不然臣妾……” 武帝无力的摆摆手道:“皇后……” 皇后不依不饶的道:“陛下每日处理政事甚是繁重,久居深宫,臣妾感同身受,便是有时候想放松一下也是人之常情,是臣妾没有打理好后宫,让皇帝忙于政事之余没有去处缓解疲乏。以后不如这样,皇帝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召唤道未央宫来,便是想养狮子老虎也是可以的。若是看上了什么女子,阿雪,你便负责接进来侍奉皇帝吧。总之玩什么不能在宫里玩,何必要出去涉险……” 皇帝脸一黑,还给不给朕一点脸面了,说得老子多荒淫无道一样。赶忙摆手道:“好了好了,皇后,有什么话儿,咱们私底下说。朕……朕……” 眼见要开成对皇帝的批判大会。皇帝马上祭出大杀器,捂住伤口道:“哎呀哎呀,伤口有些疼痛。” 皇后大惊失色道:“太医令何在,太医令何在?” 太医令便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心里琢磨莫不是谁用手去捅了皇帝的患处,不然怎么会疼的吱哇乱叫。 众臣便退出大殿,在殿外伸着脖子等候。不一会儿,春坨便捧着承包策出来道:“皇帝并无大碍,说了让诸位现行退下。殿下,这是皇帝已经批复的承包策。您拿好。” 群臣你看我我看你。还是一起下了阶梯,往外走去。 张汤上前两步对雪晴道:“殿下,廷尉府已经开始调查,现场的记录,以及巡城的士兵,刺客和侍卫的尸体都已经封存,本官这就前去整理清点,殿下请尽快派人前来接收。” 雪晴点点头道:“有劳廷尉了。” 张汤走了,刘胜又上来道:“雪,你不要担心,皇帝不会记恨于你的。这韩嫣就是个溜须拍马的货色,昔日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早就想拿他开刀的。这次竟然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就是你不说,舅舅也会连同宗室大臣联民上疏请诛韩嫣的。” 有个屁用。皇帝要因此记恨老娘是铁定的事情,我就不信等到武帝爆发出来的时候,随便找个借口整老娘,你们难道会站出来为老娘鸣不平?想想都不可能。 出了宫门,还不待如花上来接,卫青便一把拉起雪晴,钻上了自己的马车。沉声道:“走。” 马车缓缓离开司马门。 卫青低声问道:“那听云轩是怎么回事儿?” 雪晴道:“不过是开一个酒楼赚些钱罢了,不过食客多半都是达官贵族,便干脆趁机偷听一些情报而已。昨夜皇帝离开听云轩,便遭到刺杀,妾恐听云轩受到牵连,是以……” 卫青皱眉道:“你又在长安设置情报机构,又派人渗透汉军,你到底要干什么?刺客到底是不是你派出的?” 雪晴反问道:“要是妾干的,爹爹会怎么办,把妾交给皇帝?” 卫青勃然大怒:“你不要玩火……” 算了算了,这老虎撩拨不得,便道:“若是妾动的手,保管皇帝不能或者回未央宫,即便是要动手,也不会在听云轩,而是有许多的机会。” 卫青的面色稍微的好了一些,那意思就是女儿并未牵扯进谋刺皇帝案,只不过是怕牵扯出别的事情而已。转而又道:“听云轩不能留了。既然现在你已经获得了调查的权利,便好好利用,抹掉首尾,再去好好调查到底是谁敢谋害皇帝。” 到了幕府,雪晴下了车。回到了自己的马车上扬长而去,而卫青矗立在幕府门前,久久眺望。 雪晴上了车道:“不回侯府,直接调兵包围听云轩。” 如花一惊道:“殿下……” 雪晴不容置疑的挥手道:“快去。” 如花不得不撩开帘子,发布了雪晴的命令。才对雪晴道:“殿下,张校尉已经回府了。” 雪晴点点头道:“叫他也去听云 轩。” 一行人到了听云轩,先头部队已经开了过来,将听云轩团团围住。张全旦也已经到了。雪晴便带着张全旦和如花直接走了进去。 负责人有些慌乱的上前来小声说道:“殿下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外面已经被兵丁包围了。” 雪晴小声道:“慌什么慌,那是本宫的人,走,里面说。” 到了里面,雪晴问道:“密室可处理干净了?” 负责人道:“昨晚接到命令,已经处理干净了。” 雪晴来到密室仔细一看,这里已经改成了储物间,入口处已经改过了,看上去就像是寻常的一个小屋,不再那么隐蔽。(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六章 听云轩紧急撤退 屋子里堆满了各种器具。雪晴推开一袋面粉,摸了摸墙壁道:“这个是怎么弄的?” 负责人道:“铜杯铜碗和金线已经全部撤下来了,出口入口已经用水泥封死,与别处并无异。” 雪晴点点头又问道:“那文案呢,都处理了么?” 负责人点头道:“没错。因为怕里面有比较重要的资料,所以没有销毁,都放在了骊山一处别院,那里只有一条路,若是真的查到那边,便一把火烧掉,顷刻之间的事情。” 雪晴皱眉问道:“那清漪苑呢?也照此处理了?”负责人重重的点了点头。 文案,监听设备都处理了,听云轩和别的酒肆也就没有了什么本质的区别。剩下最麻烦的就是人了。 庖厨,跑堂的,知客的,算账的,卖场的,耍把戏的。加起来一共是七八百人,这年月没有后世那么好的设备,很多事情还要靠人工。 可以说是除了庖厨,剩下的人基本都是天道的人。或者是天道的外围人员。这可怎么弄啊。 雪晴当机立断,将外面的兵丁分做几部分,包围了听云轩,而门口处却大开其门。各处都兵丁还以为那边自然有人把手,便专心守好自己的地盘。 数百人鱼贯而出,张全旦带来的人又鱼贯而入,新来的这些人什么都不知道,两眼一抹黑,只知道要到一个酒楼工作,而且要说已经工作了一段时间而已。 换下来的人迅速的被张全旦带到其他地方,分批的出了城。 雪晴这才出了一口气。仍旧留下大批的士兵看守此地,而让一些心腹之官吏入驻听云轩名义上是调查,实际上是做样子。 出了听云轩大门,雪晴转身回望,小声呢喃道:“这算是处理好了么?” 张全旦小声道:“设备已经拆除,文案已经转移,人都转移走了,关键在于,调查的人全是咱们的人。应该是万无一失了。” 雪晴点点头:“恩,唔,你说最后咱们要不要说这听云轩查出点什么事情,拿出点真凭实据来好洗脱别人别的怀疑。” 张全旦道:“这样是很好,可以把咱们撇的一干二净的,可就怕皇帝一怒之下将上下人等全给杀了,再把这听云轩给一把火烧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雪晴皱眉道:“一处宅院,没什么可以,少了个赚钱的门道,也没什么,可要是死上那么多人,又失去了一处绝妙的情报获得之所。实在是可惜。” 张全旦小声说道:“殿下,咱们的人都已经调出来了,剩下的这些庖厨杂役,什么也不知道,便是皇帝把他们都杀了,咱们的损失也不大。庖厨杂役,再找就是了。” 雪晴眉头紧皱的看了张全旦一眼道:“先回府吧。”便在如花的搀扶之下,登上了马车。 马车颠簸,雪晴半躺在里面,韩嫣死前的惨状历历在目不断回现。血染宣室,凄厉无比。 那未央宫至今八十多年,见过了多少的腥风血雨,雪晴回想起来,宣室殿下面的每一级阶梯下面都躺着无数的尸骨。 连自己都未能逃脱杀人和别人杀的宿命。 刚来的时候,一心想逃跑,出去就遇上了杀手。被逼无奈之下,还亲手杀了两个壮汉。想起来真的是脚都发软。 到后来,见惯了生死,参观了战争,更觉得人命贱如草。一车一车的头颅,满地的无头尸体。尸横遍野血流漂橹。 回到长安,唱一首歌便要了陈阿娇的卿卿性命。 再到后来,火烧少府。那一晚死了多少的人?雪晴总是安慰自己,那些人是早晚要死的。皇帝早晚要把这些人连根拔起,老娘不过是把进程加快了一点脚步而已。 可不管怎么说,雪晴总是觉得右手沉甸甸的累累血债,左手却是暗中截留下来的大批财物。这两者,到底孰轻孰重。 可那些,至少都不是发生在眼前的事情。君子远庖厨,羊肉是要吃的,可你别在我的面前杀羊,免得我于心不忍,所以吃不下鲜美的羊肉,怎么办?拉到一边我看不到的地方杀就好了。 而今天。雪晴咬着牙计杀韩嫣之时,那鲜血绽放在自己的面前。就如同自己的言语是割在韩嫣脖颈上的那一把剑一样。 理智上。雪晴很清楚的意识到,再这样一个由杀人者建立的社会当中,只有杀人和被杀两个出路。卫青,霍去病,武帝。就连卫子夫和刘据。哪一个不会杀人? 要走的更远。要在西边建立一个新的国家。要在国内有实力和武帝相抗衡。还会有很多的人倒在这条路上。有李蔡这样的人,有韩嫣这样的人,有天道的人,有汉军的人,甚至会是霍去病,会是卫青,或者就是雪晴自己。 这些人每一个都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抱负,自己的妻儿老小。自己的闲情逸趣。而他们面对死亡的时候,只不过是同样一具冰冷而僵硬的尸体。 雪晴不想去想什么制度的问题,也不想上升到哲学的高度。 韩嫣此人,心思细腻。听闻雪晴一说有死士在逃的消息,便本能的怀疑的看了雪晴一眼。 那一眼代表什么,很难说,或许是怀疑雪晴参与了谋害皇帝,或许是在怀疑雪晴在李蔡一案上有所隐瞒,武帝本来又是个多疑的性子,若是不及时的搞掉韩嫣,那么在廷尉主导调查之余,韩嫣本人也会在皇帝的亲自授意之下暗中调查这个事情。到时候,听云轩就会首当其冲。连带李蔡的案子,雪晴实在是不敢冒这么大的险。 可人都已经死了,你能说韩嫣到底是怎么想的么?你能知道一个死人身前在怀疑什么么?那些都随着韩嫣的死而变得不那么重要了。可以后呢,会不会从此变得疑人偷斧,犹如曹操一般的古怪脾气,随便谁多看自己一眼便要怀疑他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是不是要对自己不利,于是就想杀了他。再发展下去是不是就喜欢梦中杀人,把天宝如花张全旦这些人全部斩杀在卧榻之侧。 雪晴觉得自己快要疯了。真的要疯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七章 侯府里夫妻夜话 回到侯府,如花立刻上来禀报:“殿下,廷尉府的卷宗和证据以及尸体和相关的证人都全部送了过来,现在少府羁押。” 雪晴有些烦躁,揉着眉心道:“你横不能让本宫现在去问案吧,这都天黑了……” 如花一顿:“额,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雪晴估摸着肯定是大姨妈作祟,都把脾气发到了乖巧的如花身上,摆摆手道:“侯爷回来了么?” 如花点点头道:“回来了,侯爷已经听说了今天的事情,正在里面等候殿下呢。” 雪晴点点头道:“不忙,张全旦你跟本宫过来。” 两人走到一个屋里,雪晴对他交代道:“这事儿主要你来查,本宫也想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不过这事儿可能会很有难度。无名小卒最是难查,声明不显,便无迹可寻。咱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实在不行,便找人顶罪,栽赃也好,嫁祸也好,一定要做的周密,不过不要轻易下手,因为这个事情确实不好弄,别到时侯咱们推出去替罪羊,真凶又跳了出来,那就尴尬了。这事儿你亲自去办,两手准备。小心为上。” 张全旦迟疑道:“殿下,那……汉军的事儿呢?” 雪晴摆摆手道:“不急,先顾着当前的事情吧。” 张全旦皱眉道:“可是这么多道友散布在三辅。时间久了怕夜长梦多,要知道三辅现在的年轻人都快全被朝廷征召了,时间越久,这就越扎眼。咱们可以停,可汉军的扩招,是一刻也不会停歇的。” 雪晴无力的摆手道:“没办法的事情,经过上次李蔡一案,本宫再长安中由原本的无人注意。变成了各方关注。再经过今天的事情,恐怕盯着本宫的人会更多,明里暗里的,难以防备。如果再不收敛一点,恐怕不妙。先压一压吧。” 张全旦无奈道:“那也好,实在是不行,便是将人都给河西送去也行。玄武计划虽然还未启动,但河西也是需要大量人手的。” 雪晴摆摆手道:“再说吧,你先下去安排前期调查吧。退下。” 张全旦拱手退下。 雪晴扶着门框,小腿有些软。如花赶忙上来搀扶。雪晴却推开她,摆摆手,一脸倦容的缓步走回房间。 霍去病瘫坐在几案后面见到雪晴走进来,赶忙坐起来招手道:“回来了啊,快过来用膳。” 雪晴走过去坐下,靠着霍去病轻声道:“你吃吧,妾有点不想吃。” 霍去病伸手揽住雪晴柔声道:“多少也吃点一点吧。这一天一定是让你心力憔悴了。” 雪晴偎依着霍去病,病怏怏的霍去病此刻给予雪晴以温暖,以慰藉,以依靠。雪晴闭上眼睛道:“不想吃。今天……今天妾杀人了……” 霍去病笑道:“前段时间,为夫还杀了一头野猪呢,那野猪不比那韩嫣更厉害?还不是被为夫给杀了。” 雪晴一笑:“你咋不说你被猪给拱了呢。” 霍去病干咳两声道:“来,喝两口粥吧。”说着便用勺子舀了一勺粟米粥,小心的在碗沿刮了几下,才将勺子送过来道:“乖,张嘴……” 老实说,雪晴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对于一个送老婆礼物是一箱子玉器,喜不喜欢你自己挑的人,实在是没有指望他能多么烂漫。雪晴不自觉的张开了嘴,等待着霍去病温柔中又带一丝粗暴的塞进自己的嘴里。(这话怎么听这这么污啊。) 可惜霍去病这辈子何曾伺候过别人。那勺子递过来角度方位都不对,顺着下巴就留下来,雪晴措手不及,赶忙伸出手去接(这话为何还是听起来怪怪的。) 霍去病手忙脚乱的放下勺子,一双大手伸过来就抹,你是想抹干净,还是想抹匀啊。这话……算了,老娘实在是没心情。赶忙制止道:“算了算了,你别弄了,如花。” 如花已经过来了,手上拿了沾了水的帕子。雪晴接过来擦了擦道:“好了好了,若是有一天妾老了病了在卧榻上起不来,这些事情,还是交给如花,便不劳你了” 霍去病挠挠头道:“哎呀,笨手笨脚的,阿雪你别生气,都怪我不好,本来想安慰你,谁知道反而弄得一团糟。” 雪晴将下巴擦干净笑道:“好了好了,没有怪你,我就粥一小碗粥就是了,实在是吃不下。” 霍去病赶忙将碗递过来。粟米粥熬得比较稀,就跟喝水似的给喝下去。便放下碗来又用锦帕擦了擦嘴道:“你先用吧,我看着你吃。” 霍去病摇摇头道:“算了,算了,你不想吃我也不想吃了。如花,快撤下去。伺候殿下宽衣洗漱,吩咐下去,今晚不用药了。” 如花便立刻把饭菜都撤了下去。 两口子洗漱之后,换了小衣,躺在卧榻之上,如花又送来一碗药,霍去病奇怪的道:“不是说不用药了么今晚。怎么又。” 如花解释道:“御医改了方子,去掉了安神的药。侯爷放心用吧。” 雪晴也敦促道:“快用了吧,闹下病根子不好。可得好生休养。” 霍去病便接过了药碗一饮而尽。如花便将碗收了,又在几案上燃了一炉龙涎香。很自觉的就退下了。 雪晴偎依着霍去病,霍去病将手伸过来搂住雪晴轻轻摩挲道:“好了好了,别想多了。我今天一听说这事情便知道了,你是怕韩嫣追查皇帝遇刺之案,查到了听云轩吧。” 雪晴点点头,轻声说道:“恩,所以妾借机,计杀了韩嫣,顺带的打乱皇帝的策略,好将调查权顺利拿到手。” 霍去病道:“没事儿,要换了我,恐怕手段更加激烈。你还好,处理得有理有据的,要比我强得多。” 雪晴道:“我知道,只是……只是心里不……” 霍去病叹道:“我也实在是不知道如何劝你了,你知道的,我杀的人比你要多得多。唉。这世道就是这样,从三皇五帝到如今,哪朝哪代不是这样的。咱们这还算是好的,锦衣玉食,荣华富贵。你想那春秋战国,不比咱们更乱。”(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八章 查察皇帝遇刺案 雪晴仰起头来看着霍去病下颚上稀稀拉拉的胡渣子道:“你说咱们要是离开长安好不好。远离这一切,找个如桃源一般的地方去了此一生。那该多好啊。” 霍去病脸上一丝为难之色:“那……匈奴还打不打了?” 唉,就知道这霍去病,一辈子就想这一件事情了。或许是霍去病想掩饰自己的抱负,转而说道:“走,走哪儿去啊,桃源虽然是与世隔绝,若是有一天被人家知道了,也就保不住了。西南诸国,东南百越,就连朝鲜皇帝都派了兵了。匈奴,西域十三国,大月氏大夏,安息,哪里不在打仗,到哪儿真能找到一个真真正正的世外桃源啊。就连那极北苦寒之地,又有人呢。” 雪晴抿嘴不说话。西域建国的事情,还是自己弄吧。没必要把霍去病和卫青牵扯进来。 这一夜,两口子聊了很久。霍去病这段时间生物钟已经形成,到后半夜已经哈欠连天的了。两口子才相拥而眠。霍去病伤口愈合,稍微有些痒,有时候睡得不安稳要动一动,雪晴也被弄醒,但始终不肯放开。 次日一早,雪晴早早起来,霍去病也起来了。雪晴打着哈欠问道:“你今天去哪儿?” 霍去病道:“要不要我陪你?” 雪晴摇摇头:“算了,今儿还要去查案呢。你就老实呆着吧。” 霍去病伸个懒腰道:“那我还是去幕府吧。” 两口子起床洗漱之后用了早膳,雪晴经过霍去病的开导,心情轻松了很多,早膳多用了一些。才换好衣服带着如花和张全旦出了门。 到了少府,中少府急急忙忙的赶过来道:“哎呀,殿下,昨晚一个受伤的刺客又死了。你还不赶紧的问案,要是都死了,可就没有线索了啊。” 雪晴一愣,原来还有活口啊。转头看着张全旦,张全旦小声说:“侍卫还有两个受伤的,刺客有三个,额,应该是两个。” 雪晴没想到还真的有活口啊,那他们在廷尉那儿呆了整整一个白天,会不会已经交代了什么吧,便吩咐道:“恩,先把卷宗口供送过来,尤其是审讯记录。” 中少府道:“恩,下官这就去。” 雪晴拉住中少府的袖子道:“别忙别忙,这样,如花,承包策呢?” 如花赶忙取出了简牍,递了过来,雪晴拿起来递给了中少府,对他说道:“案子你不用管,由本宫亲自审理,你先负责办好这个政策。这个很麻烦的,但本宫现在实在是脱不开身。便有你去办。春耕在即,耽误不得。” 中少府打开简牍,一边飞快的扫视一边点头道:“恩,恩,哎呀,这个事情得抓紧啊。时间紧迫啊。” 雪晴道:“恩,还有白鹿币的事情,你一并给抓了吧,那事儿要相对简单一点,别管他们买不买,还是抗拒不抗拒,你只管收钱记录就是了。别的什么也不用管,自有皇帝收拾他们,皇帝现在火大呢。” 中少府捧着奏疏边走边说道:“卷宗和人犯以及证人都在那边。殿下您就费心了。” 别的属衙不知道,反正少府是早就忙成狗了。皇帝不说加工资,丞相呢,干脆就压着少府的工资表。还让不让人干工作了? 回到办公室,屏退左右。拿过审讯记录和张全旦两个人研究了半天,逐字逐句掰开了揉碎了去理解。 张全旦道:“依卑职看来,廷尉还没来得及撬开他们的嘴。一来这被抓住的刺客身上都有伤,而且还不轻,这种重要的人犯,廷尉不敢贸然上手段。况且人数也和咱们了解的丝毫不差,他们既然敢把人交到咱们手上,他们为何要藏匿审讯记录?他们能问出来,难道咱们就不能问出来?除非说是这三个人都死了。卑职才会怀疑,是不是他们藏匿了真实的审讯情况。” 雪晴轻轻的瞧着桌子道:“要提防,要提防,不能想当然,万一真的是已经交代了什么呢?或者是人家等着在少府开口之前,便给下黑手宰了呢。这样,派心腹之人看守一切卷宗罪证以及人犯和证人。要保证不能出一点意外。同时,咱们不是还要调查廷尉在李蔡一案的首尾是否有违规之处么,这便是一个借口,你先瞧瞧的摸清楚,廷尉参与调查尤其是审讯的人到底是哪些,到时候咱们就找借口把他们控制住。这样就知道了。” 张全旦点了点头。 雪晴继续研究卷宗。所有的物证,口供。并且参照自己的情报,慢慢的梳理整个事情的经过。 事情的来龙去脉,渐渐地在雪晴的脑海里不断的清晰了起来。 差不多到了中午的时候。明明早上吃了很多,但还是饿了。就像是回到当初上大学的时候,上午四节课一完,立刻就饿得跟狗似的。雪晴还是觉得自己是不是怀孕了。这不算是个征兆么,算了算了,就算是怀上了,这个时间还真是没空搭理。先别闹啊,乖宝宝,雪晴如此想道,切,什么跟什么嘛。 便叫来了饭菜。这少府的饭菜难吃得跟什么似的。雪晴十分不高兴的吃了两碗粟米饭,其实也不能说是不好吃,只是赶侯府和听云轩有一段距离罢了。 吃过饭,很不淑女的打了一个饱嗝,拿了锦帕抹抹嘴擦擦手道:“恩,情况都了解得差不多了,咱们这就去看看人犯。” 张全旦便放下一根羊排骨抹抹嘴,吞下嘴里的肉道:“恩,先看谁?” 雪晴道:“先看看那两个侍卫吧,分开审问,先是这个,额,郎官徐庆春。走吧。” 后院里,戒备森严。一个侍卫被拉出来,推到一个单独的房间内。侍卫还有些不服。心说老子是大内御前侍卫,岂是你们这些小兵能呼来喝去的。或许是还没有太认清形势吧。 雪晴在房前摆摆手,让两边的侍卫让开。才和如花张全旦一同走进去。坐在对面的软垫子上。几案摆在正中间,便由如花做了,案上有笔墨,就权当是记录员了。 雪晴和张全旦分做两边,桌上还有一壶酒,雪晴便端起来给自己倒了一杯。如花执起毛笔。右腕悬空。雪晴便清了清嗓子。(未完待续。) 第二百九十九章 聆讯郎官徐庆春 那徐庆春才看清楚走进来坐下的是雪晴,便艰难的站起来拱手道:“见过公主殿下。” 雪晴摆摆手道:“徐郎官,你身上有伤,就不用多礼了,快坐下吧。” 徐庆春坐下道:“卑职不是在廷尉么,怎么就突然到了这儿来,难道这里是少府,还是殿下的侯府?” 雪晴朝如花点头示意之后说道:“恩,这里是少府,皇帝已经责成本宫负责查察皇帝遇刺一案。现在对你进行聆讯,希望你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庆春摆出一副配合的样子道:“喏。” 雪晴翻着档案喃喃道:“徐庆春,蓝田人士,今年二十二岁。任职车骑郎中。你是蓝田人士啊,那和李广是乡党了啊。” 徐庆春道:“不是一个乡的,李家世代名将,不是咱们这些小人物能攀上亲戚的,故而素无交集。” 雪晴点点头:“恩,和李广他们家没交集,那么和李蔡他们家呢?” 一提起李蔡,徐庆春心生警觉,那货已经倒台了,谁会说老子跟他关系不错,那就是脑袋被驴给踢了。 徐庆春赶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也没有什么交集。卑职的家里在乡下不过是老实巴交的庄户人家。哪里会和那些贵人有什么交集。” 雪晴和张全旦对视一眼,到底有没有关系,可不是你说了能算数的,反正这一笔得给你记上,乡党,嘿嘿。说不清了吧你到时候。 张全旦开口问道:“你到皇帝身边多久了?” 徐庆春老实回答道:“才一个多月,就是上个月从北军调到皇帝身边充任郎官的。” 张全旦问道:“谁安排你去的?” 徐庆春一愣:“额,卑职不知道,接到的是司马府传达到中尉的命令,或许是幕府的安排吧。” 雪晴便问道:“这是你第一次陪陛下私自出宫么?” 徐庆春点点头:“恩,第一次。” 雪晴懒洋洋的把档案丢在一边说道:“那你说说前天晚上的事情,从宫里开始。” 徐庆春陷入回忆之中:“那晚,膳房送了晚膳过来,皇帝有些吃不下。说想吃听云轩的膳食。韩大夫便说不如过两日把听云轩的人召唤道宫中安排进御膳房算了。皇帝却说,这御膳房的膳食,原本都是顶好的,可每天吃,难免就腻了烦了,没新鲜劲儿了。皇帝还说,那听云轩说书的着实是有趣,要是召唤进宫,恐怕吓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徐庆春顿了顿又道:“皇帝执意要出宫。那时候宫门都已经关了。侍卫郎官们又正要换班。卑职心里暗暗叫苦。谁知还真被抽中了。韩大夫抽中了二十人,里面穿着便服,外面罩着官袍,一行人从司马门出来,便脱去了官袍,皇帝和韩大夫乘马车,我们二十个郎官侍卫骑马护卫。一路去了听云轩。” 雪晴敲着几案道:“听云轩的事情,一定要仔细,不要漏掉任何一个细节。” 徐庆春点点头道:“恩,到了听云轩,便有小厮上来将车马都给牵走了。韩大夫看上去轻车熟路的。要了几个雅间,带着皇帝进了最大的那个雅间。左右两个雅间,分别安排了八名侍卫郎官坐着。上了些酒菜。没有说书的唱曲的,侍中也不许我们饮酒,便坐着守候皇帝那个雅间。皇帝身边也有四个郎官跟随着。我们在旁边都听着呢,皇帝吃吃喝喝,笑得开心。那说书人的故事也着实是有趣。差不多一个半时辰。皇帝身边的郎官才敲了一下墙壁,示意咱们要走了。” 徐庆春说得嘴都快干了。张全旦一边倾听,一边倒了一碗酒,给他递了过去。徐庆春接过一饮而尽,便还给张全旦继续说道:“然后我们这个屋就先行出去,在路上以及门外等候。我负责找门口的小厮,把咱们的马车和马匹都调了出来,还细细的检查了一下马车和马匹是否被人做过手脚,当时也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不一会儿,皇帝便被扶了出来,但我看也不是很醉,只是脚步有些虚浮而已。韩嫣大夫看上去也很尽兴,我们便把两位送上了马车。因为担心皇帝罪过去,还派了一位郎官到马车里面服侍。随后我们便启程回宫了。” 雪晴摆摆手:“等等,你说是马车里面除了皇帝和韩嫣之外,还有一个郎官?那他是当场遇害了,还是安全活下来了?” 徐庆春摇摇头道:“没有,当时就死了。” 雪晴又问道:“那么,是谁派这个郎官上车的,是皇帝,还是韩嫣,或者是?” 徐庆春道:“是咱们侍中派上去的。” 雪晴点点头道:“恩,你继续说。” 徐庆春道:“从听云轩回司马门,也就小半个时辰的样子,城门都已经关了,还以为是很安全的,没想到,走到南市附近,便闷头遭了一阵箭雨。” 雪晴心说,屁的箭雨,最后现场连带尸体和伤者身上的箭镞一共才发现了五十多枚,你见过五十颗雨滴的雨么? 徐庆春道:“遭到袭击,我们第一件事情便是朝马车靠拢,然后朝前继续冲,希望能够冲出去。并没有朝后面跑。那些贼人好像是知道咱们的想法一样,硬生生的挡在前面。随即两拨人便战在了一起。场面十分混乱。突然侍中喊道保护马车,我回头一看,只见已经有两个贼人攀上了马车,拿着剑便朝窗户里捅。我赶忙回援,就是这时候背后被狠狠地划了一剑。我来不及回头,便冲到马车前抓住一个贼人就打了起来,谁知道另一个贼人被马车中的那个郎官一起抱着掉了下来,正砸在我身上,就是这时候,我看到那个郎官已经死了。两个人压着我,我动弹不得,随即被另一个贼人捅了一剑在胸前。登时昏了过去,等醒过来,就发现人在廷尉府了。” 雪晴轻声问道:“就这些么,你再好好想想,还有没有什么遗漏?” 徐庆春苦笑道:“没什么了。我知道的都说了,在廷尉府我都已经说过几次了。其实那边的记录应该很清楚了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章 好警察和坏警察 张全旦沉声问道:“哦?你在廷尉府,他们就没有问点什么别的?你就没有对他们说点别的?” 徐庆春一愣:“什么别的,也没有什么别的了啊,我所知道的都已经全都说了,别的我也不知道了啊。” 雪晴侧目问道:“廷尉可曾对你用刑?” 徐庆春一脸莫名其妙:“对我用刑?为什么,我为保护皇帝英勇负伤,还要对我用刑是何道理。怎么可能。” 张全旦加重了一些语气喝问道:“你还对廷尉府说了些什么?老实交代。” 徐庆春吓了一跳:“啊,没说什么啊,真的没有了啊,廷尉府从昨天早上到昨天下午一共问了我四次,每次都是一样的,他们也不烦,我都烦了。到底……到底怎么样了。不会是皇帝真的……不会不会,若是皇帝有个什么意外,那,那就不会是……” 雪晴敲了敲桌子,吸引徐庆春的注意道:“恩,你先说说,你说只有二十个人一起出宫,那么,这二十个人在这个过程中,有没有谁有点异常?” 徐庆春两眼一抹黑:“什么异常?” 雪晴循循善诱道:“比如磨磨蹭蹭,神色有异,或是和宫女太监交头接耳。或是和别人有传递什么东西?” 徐庆春渐渐地感觉事情有些严重,迟疑道:“并没有吧,但眼多手杂,卑职也不敢肯定。” 套路已经够深的了,雪晴决定直入主题:“你们这二十人中,你还算是相熟的吧,你说说看,有没有谁,平时花钱总是大手大脚的,或是经常出宫,或是形迹可疑。” 徐庆春面色凝重道:“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张全旦一拍桌子:“皇帝秘密出宫,行踪何其机密,难道那刺客是天天埋伏在长安的大街之上守株待兔么,敢说不是有人通风报信。是不是你。” 徐庆春一惊:“不是,不是,天啊,不是不是。” 张全旦一脸凶恶的样子喝道:“不是你?那是谁?快说。” 徐庆春十分慌乱:“说,我说,我说什么啊我,我怎么知道,是不是搞错了。怎么会有人出卖皇帝的行踪?这可是灭族的大罪。你可不要乱说。” 张全旦面目狰狞,自然是唱的白脸,雪晴就自然是红脸了,摆摆手道:“你别吓着他了,本宫相信,徐郎中是忠心护主的,舍生忘死为了保护皇帝,你看背后的那一道剑伤,啧啧,本宫看了甚是心疼啊 。” 徐庆春就跟小鸡吃米一样点头道:“是是是,殿下说得对,卑职忠于陛下,日月可鉴。” 雪晴点点头道:“可是倒回来说,这张校尉说得好啊,那刺客总不会像是没头苍蝇一样乱撞,守株待兔,如何能够等来皇帝?莫说是皇帝久居深宫,便是偶尔出宫一次,这长安城这么大,四通八达的道路,他们怎么知道就埋在南市,正在你们回宫的必经之路上,这要是没有人从中通风报信。是不可能的,你说是不是。” 徐庆春迟疑道:“额。这么说来,倒是很有可能的了。那些刺客不是寻常人,不是打家劫舍,也不是谋财害命。目的很明确就是要杀了马车上的人,哎呀。还真有人故意的……” 雪晴又问道:“你觉得,会是谁,咱们啊,先别说到底是不是,就说说你的感觉,也好给咱们的调查提供一个方向好不好?怎么说你也在现场,是当事人之一。总该有些看法吧、” 瞧这说的,逼供诱供都算不上,甚至有点莫须有的味道了。 徐庆春结结巴巴,说不出话来,雪晴便安慰他道:“你不要害怕,不管是谁,只要你说出来,他便伤害不了你。有本宫护着你,你还不相信么。” 徐庆春心底没底儿:“可是,可是,我不知道啊,我怎么会知道,就算是有人要通风报信,也不会告诉我啊。那还不瞒得严严实实的。” 张全旦嘭的一拍桌子道:“这也不说,那也不说,你是不是也牵扯其中,还是说这消息就是你泄露出去的?是不是?” 徐庆春慌忙跪倒在地道:“不是不是,殿下,卑职冤枉啊,真是不是啊。” 雪晴在一边翻着记录道:“唉,有心帮你,可谁帮本宫啊,这么大的案子,一点头绪都没有。这可怎么办啊。” 张全旦挽起袖子道:“既然你不肯说,那就怪不得我了,廷尉府没舍得动你。不见得你能躲过我这一关,我倒是想看看,到底是廷尉府的手段厉害,还是…………” 雪晴站起来一叹气道:“唉,你还是在想想吧,再好好想想,想通了本宫再和你聊聊,好吧,好好想想。” 徐庆春一阵哀嚎,伸手喊道:“殿下,殿下,不要啊……” 雪晴和如花出了房间,随即进去两个侍卫,里面便响起了阵阵惨叫,不一会儿张全旦便出来了。雪晴道:“小心着点,可别把人给弄死了。” 张全旦把挽起的袖子给放了下来道:“卑职知道,交代过的,不会有事儿的。” 三人到一边的房间休息讨论了一番,过了一会儿,便把另外一个受伤的侍卫给带了过来,和审徐庆春并没有什么区别。到最后发现和徐庆春那边的消息差不多。基本上没有什么区别。便只能照例处理了。 聆讯了两位郎官,所得到的信息和原本并没有什么两样,根本没有什么突破口。这也是可以预料的事情,哪有案子那么轻松,随便找个当事人问几句就能水落石出的。那还有狄仁杰什么事情吗? 其实真正让雪晴比较头疼的是刺客,这种人一般都不说话。已经被敲掉了牙齿,捆了手脚,随时让人看着,生不如死奄奄一息,让他们开口比登天还难。最多不过是一个刑讯致死而已。没什么意义。 归根到底,这年月还有许多的人依附别人而活着,他的所有理想抱负和行为都为其他人负责,而不是自己。这种人这个年代很多,不像是后世,人都很自私。什么利益关系也比上自己。所以容易各个击破。再烟酒一店心理学。抓住他的心理和性格上的弱点,事情就好办了很多。(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一章 谋杀的基本动机 可是这些人,满脑子都是士为知己者死的逻辑。死都不怕,你也就真没有什么办法去击破他。 贸然对刺客进行聆讯,是不理智的,打也没用。雪晴决定用另外一种方法来对待他们。 先治伤吧,剩下两个刺客各自被捅了七八剑,不治疗一下,是不行的。太医已经将伤口处理好了,还用了人参等滋润的东西,强行把精力给调出来。 雪晴故意在里面加了大量的糖,这个时代没有白糖红糖,只有饴糖,是一种麦芽糖还是怎么的。加了糖逛了下去,保证其体力,让他不至于饿死。然后就开始饿他。 就在你面前吃饭,但就是不给你吃。 然后就是剥夺睡眠。从昨晚送过来,就没睡过。看守一不小心,他就能昏睡过去几秒钟,随即又被弄醒。 噪音疗法,弄个铜锣,在屋子里使劲儿的在他耳边敲。就连敲锣的侍卫耳朵被棉花堵着都有点吃不消,觉得小心肝一颤一颤的。更何况是那刺客了。 饥饿疗法,噪音疗法,加上睡眠剥夺,够他们喝一壶的了。 两个刺客一会儿对着饭菜流口水,一会儿声嘶力竭的挣扎,一会儿呆如木鸡。一会儿痛哭流涕。 可敲锣的侍卫的铁石心肠可不管这些,照旧敲着锣,要是又睡过去,便用锣搥敲一下。 算算时间,差不多是四十多个小时了。雪晴心中有点担忧,好像以前看书上说的是一旦剥夺睡眠超过了七十二个小时再强的人也绷不住,要是被玩死了就不妙了,何况这两个刺客的身体状况还这么差。 随后,雪晴又对当时及时赶到现场的巡城士兵,以及随后第一批抵达现场的支援的士兵,里面挑了一些人来盘问一番,得到的信息就更加的少了。 他们能知道什么?甚至不知道那是皇帝,只知道看见两群人当街插架,本能的就上来处置。 巡逻的路线都是正常的,增援抵达的时间也很合理,找不出什么漏洞,雪晴感觉,这是一条死路。 就连廷尉府参与了调查的官员,雪晴都初步的问了一遍,也没有什么收获。 这才一天,就要变成悬案了么。有没有这么扯。 天色已黑。雪晴也觉得累了,乏了。还是收拾收拾回侯府去歇息算了。没有新的进展呆在少府也没有什么用处,倒是张全旦主动表示要留下来,说想再看看那两个刺客万一支持不下去了呢。 雪晴心知他是准备一会儿悄悄去干点别的事情,也就没说什么,只是微微的点了点头。 回到侯府,霍去病一看雪晴那不高兴的样子便知道调查没有进展,便宽慰道:“别着急,这种事情多半是密谋已久,行事机密,不是那么好调查的,慢慢来嘛。” 雪晴打了个哈欠道:“恩,妾知道,你今天怎么样。” 霍去病道:“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哪里都不安生,舅舅已经暂停了扩军的步伐,转而将幕府的重心全都转移到了汉军的整顿上面。南北营和宿卫刚刚经过大力的整顿,还没几天就闹出这样大的纰漏,皇帝虽然还没说什么,但舅舅已经感到很大的压力了。要说这怪得了谁,天下这么多人,长安城上百万人,南军北军和宿卫也是几十万人,舅舅就是有一万双眼睛,也看不过来。鬼知道那歹人包藏在那一块儿,不出问题谁也不知道。能怪谁呢,还不是皇帝的施政手段过于激烈,政敌太多的缘故。咱们的这个皇帝啊,历来是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的。什么事儿都不服输。” 雪晴嘴角悄悄翘起,说来也是,这么个不讨喜的皇帝,谁会真心喜欢他。 树敌太多。这个说法很有趣啊。 姑且把这个看做是一次谋杀。抛开皇帝那尊崇的身份不讲。谋杀,无非就是以剥夺他人的生命为手段的矛盾解决方式。 首先要有矛盾,要有利益关系。大街上走过来一个不认识的人要捅你一刀,那是疯子。疯子的想法是正常难以理解的。不在讨论之列。 要是再庸俗一点。那么谋杀就无外乎情杀,仇杀,为财杀人。为权利杀人。 往这么一想,雪晴觉得有些牙疼,因为从雪晴的角度来说,皇帝的存在威胁了所有人的生存权,生存权是人与生俱来的权利,而皇帝完全可以无视这一权利,所以在雪晴看来,凡事一个有思想的人,都应该想要杀了皇帝吧。 极端了,这个想法太极端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到原来的轨迹上来吧。 情杀?李夫人已经病死,王夫人已经幽禁在长门宫。剩下的都不敢和如日中天的皇后抗衡,等等等等,这好像是一般宫斗剧的逻辑,都是这个妃子或者是那个妃子,可现在被刺杀的是皇帝啊。要是把皇帝都杀了,他们还争谁的宠爱?鬼么? 难道是谁想抢皇帝的女人?卫子夫?还是别的夫人,美人,婕妤?所以一定要把情敌汉武帝给弄死?这也太扯了吧。 咦,谁说情杀就一定是男女之间的那点事儿,腐女就不这样觉得。不是说韩嫣和汉武帝是好基友么,就不许人家因爱生恨什么的?韩嫣肯为武帝自杀,绝壁是真爱啊。我靠,老娘脑子里面为何总是这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仇杀?作为大汉的皇帝,他到底杀了多少人,根本数不清,他爹,他爷爷,他太爷爷。加起来基本上和全国所有的贵族都结了仇了。尼玛太多了啊。根本数不过来。 要说是最近结仇的,那就肯定是李蔡一党了。还有李夫人一党?李夫人的就算了。虽然基本被搞掉了,但依靠着武帝对于李夫人的情分,那李延年和李广利不是还好好的么。现在杀了皇帝,他们没有这么大的能耐,也没有任何的好处。还不如依靠着去世的李夫人留下的一点情分,好好的活着。 还是小心为上,再查一查他吧,就算不是,能趁机打击打击也是好的。不然还真不好动他们两个。尤其是那个李广利,简直是一颗定时炸弹。(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二章 侯府山寨甘泉宫 额,怎么算来算去,嫌疑人都姓李的,皇帝是不是和姓李的五行不和,命里相冲? 雪晴脑子里乱哄哄的分做十几个人格开案情分析会。也全然不顾霍去病在说些什么了。 直到霍去病伸手拉了拉雪晴,雪晴才醒过味道来,问道:“怎么了?” 霍去病一脸郁闷:“感情跟你说了这么多,你压根一句没有听进去啊,我是说要送你一个礼物。” 雪晴一愣:“什么礼物?你又搞到了一箱子和田美玉?” 霍去病献宝似的道:“这个东西你一定喜欢,你先给我说说,你最喜欢的,最想要的是什么。” 要说是最喜欢,一台电脑,一个无线路由器,你有么,就算是有,你有电么,就算是你有电,你能连上网么。 雪晴呆呆的猜不出来,霍去病便提示到:“仔细想想,你说过几次的。” 雪晴仔细想了想,跟霍去病到底说过什么喜好,不确定的问:“你打算送妾一座甘泉宫?” 霍去病拍手道:“中耶,为夫真是要送夫人一座甘泉宫呢。” 雪晴伸手去摸霍去病的前额:“也不发烧啊,怎么就说起胡话来了。莫不是吃错了药了?如花,快去请太医过来看看。” 霍去病浅笑着捂住雪晴的眼睛道:“乖,别睁眼睛啊,为夫这就带你去甘泉宫。保证你喜欢得紧。” 雪晴抓住他的手道:“别闹,你别闹了好不好,累了一天了,早就乏了,咱好好呆着不要闹好不好。” 霍去病道:“哎呀,你就听话吧,我见你这两天不开心,想了好久才想出这个妙计,保管你喜欢。听话,往前走。” 雪晴眼睛看不着,只能一步一定的往前走,任由双眼被霍去病捂着,伸手在身前,怕这个惊喜比较危险就懵逼了。 走了几步,雪晴皱眉道:“你要带我去哪儿啊,我怎么感觉还在房间里呢,要是有什么礼物,你直接递过来不就好了。” 霍去病不为所动,说道:“好了,我要放手了,但是你还是不能睁开,好不好,等我让你睁开的时候,你再睁开。” 哟呵,或大将军学会玩浪漫了?真的假的啊,老娘宁愿相信这个才被猪给拱了的货今天一不小心又被驴踢了。有没有这么幼稚啊,雪晴像哄小孩一样:“好好好,我不睁眼,你快一点吧,我都等不及……额……” 额……啊……你……噗通……哗啦啦啦……雪晴已经被霍去病给推入水中,想要睁眼,却被水花激得眼睛生疼。赶忙站住脚,用手摸了摸脸,拂去水迹,才看到屋内的屏风后面,生生的挖了一个水池出来。这尼玛是要疯啊。 雪晴咬牙切齿的道:“这就是你的惊喜?真的是好惊喜啊……” 霍去病得意洋洋的道:“那可不,我花了一天的时间呢,你看着水池,不大不小刚刚好,咱两打着滚儿还绰绰有余。你看那边的管子,那是膳房的热水接过来的,这边,这边顺着管子又流到后院的鱼池里面去了,就跟甘泉宫的宫殿一摸一样。关键是温度完全可以调节,无非就是叫膳房加一把火的事情。” 尼玛,谁与上这货也真的是够了。雪晴有心打他一顿,劈头盖脸的乱打绝不留情,打完了还可以宣称这是还给你的惊喜,哈哈,想不到吧。这才是惊喜呢。 再不然也要给拉下水来,灌他几口,妈蛋,可是忌惮霍去病身上的骨头还没愈合好。雪晴也不好发作,只能生生的忍了。气鼓鼓的脱起了衣服,靠在一边泡起温泉来了。 霍去病也在侍女的服侍之下,将衣袍除去,被搀扶着送下来。在一边懒洋洋的躺着。 雪晴闻着这水好像是有些若有如无的香味,正捧起来仔细的闻呢,霍去病道:“这是找了太医开的一个房子,百花精华,沁人心脾,滋阴养神。不错吧,以后随时可以找太医换方子的。” 跑了半天,确实是挺解乏的,雪晴足足的泡了半个小时,浑身通泰,体力也消耗了。便让如花把晚膳送过来。 两口子吃过饭之后,霍去病用了药很快就睡着了。倒是雪晴在想,这东西感觉还是有点不一样,你说在家里的浴缸里面泡澡,和去私人会所泡温泉能一样么?想想北海道那皑皑白雪之中,幽静的冒着白气儿的样子,那感觉才霸道。 仅仅是感觉么,还是意境,还是说微量元素什么的?这里面到底有没有区别?你说是两百块的包包和两万块的包包有什么区别。那仅仅是两个品牌之间的差异么。 其实倒回来想,温泉可能更加适合雪晴,只需要开采的时候,一些工人好好设计施工一下就行了,而这个山寨版的呢,每次泡澡就得膳房七八个人忙前忙后加水,加柴,想想也不划算啊。太腐败了。 算了算了,既然霍去病以为自己喜欢,那自己便装作也挺喜欢的样子吧。也算是比较美丽的误会。反正说来说去。这事儿没什么打紧的,不像是手里这个案子。想起案子,雪晴一阵牙疼,妈蛋,好不样儿的像这个干什么,这不是找不自在么,万一想多了睡不着了怎么办。雪晴心里默念:“不要想案子,不要想案子。”慢慢的也就睡着了。 半睡半醒之间想起,你说风湿病这个东西到底是科学还是伪科学啊。为什么只有中国人有而外国人就没有呢,真的是生活环境水多了,就会得这个病么,那沿海的渔民,不是好悲剧? 迷迷茫茫的往那边看了一眼,却发现有侍女在那边放水,将所有的水都给放了出去,然后加上了一个盖子。恩,这样就不会风湿病了吧。 想起得病,好像是这年月的疾病特别可怕,一个黑死病可以弄死大半个欧洲的人,一个流感也能当做瘟疫来传播。要提防要提防。 想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那案子的各处细节却总是不经意间跳出来,和别的事情混在一起,把雪晴的整个脑袋全部弄成一堆浆糊。雪晴紧闭着眼,在胡思乱想之间,沉沉的睡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三章 刺客终于开口了 才睡了没多久,雪晴却梦见了自己走在夜里的长安街市上,坐着马车被侍卫保护着,却被突然冲出来的一群黑衣人拦住,随即打了起来。一柄剑穿过马车的窗户停在自己的面前,那距离只有零点零一公分。雪晴猛的往后面一弹,正中卧榻之上熟睡中的霍去病,霍去病一声惨叫才把雪晴唤醒,伸手一摸,满脑袋都是冷汗。 霍去病捂着肋骨道:“怎么了?怎么了?” 雪晴一边擦汗一边道:“没事儿,没事儿,做噩梦了。” 那霍去病立刻伸手来抚摸雪晴意图安慰一下,却发现满手都是汗水,再摸了摸被子褥子道:‘这样不行啊,花,花。’ 如花跌跌撞撞的从外间跑进来道:“侯爷,咋了。” 霍去病道:“你快弄了热汤,给殿下擦一擦,再换了褥子被子。去告诉太医,殿下做噩梦了,让他们弄一碗安神的汤来。” 如花边立刻安排随后进来的仕女去取热汤和褥子。自己上前拿锦帕给雪晴擦拭。 这一晚,折腾了好半宿,雪晴才慢慢的睡着,这一觉便睡到了第二天上午,都快到中午了。 霍去病哪儿都没去,一直陪在雪晴身边,直到张全旦过来叫,说是案子有突破了,才放下手里的文件把雪晴叫起来。 雪晴一看,都快中午了,这不瞎耽误功夫么,便埋怨霍去病为何不早点把她叫起来,霍去病弱弱的表示:“早上想叫你来着,可是你有起床气,死活不起来,还要打我,我身上有伤,打不过你,只好屈从了。” 真的假的啊,起床气?怎么老娘不知道。 雪晴只能把这一切都归结于大姨妈老是不来综合症,连昨晚的噩梦盗汗也一样。 雪晴打着哈欠问张全旦有什么进展了。 张全旦拱手道:“殿下,刺客招了。” 雪晴一惊:“真的招了?真的假的啊。” 张全旦点点头道:“没错,一个时辰之前,一个刺客终于受不了了,决定招了。殿下还是赶紧过去看看吧。” 雪晴披上衣服道:“快走快走。” 火急火燎的赶到了少府,在审讯室外面拿到了第一手的审讯记录。雪晴眉头紧皱的看完了全部的供词,听见里面还在对话。犯人依旧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雪晴便皱眉问道:“不是已经招了么,为何还不给东西吃。” 张全旦小声道:“一来怕其是假意招供,其实提供的是错误消息,二来是怕他有所隐瞒,避重就轻。三来是反复逼问,要是有前后不一,甚至是前后矛盾的话,那就…………” 雪晴扒着窗户看,小声的道:“好是好,就怕他扛不住啊。” 张全旦道:“除了没饭吃,其他的手段都已经停了下来,他们有分寸,您看。” 只见审讯的人一个红着脸说道:“你再忍耐一下,很快就完了,饭已经准备好了,一会儿就能送过来,你先别急啊。来,再来跟我说说这个……” 另一个人白着脸道:“还想吃东西?我看你这都是胡诌出来的,饿死你个夯货活该。” 刺客无力的辩解道:“没有没有,我说的句句是事情,不信的话你们去看啊。” 那白脸便道:“那你再给我说说这个是怎么回事儿。” 用这样的方式,不停的发问,让刺客根本就没有应对的时间,用那些细节不断的打乱顺序,再三的问他,最后得出的答案还是基本一致的。 又弄了半个多时辰,三个审讯的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觉得已经差不多了,便退了出来。 雪晴立刻在外面召开了一个小会。几个人都表示基本上已经全部掏了出来,至于可不可信。几个人商量了之后表示,还是值得一试的。好歹也是一条线索。 下面的人自然是不敢把话说死,万一这小子说的全是瞎话那谁来负责,反正事情都已经摆在这里了,采不采信,就是你这个领导的事情了。 到目前为止,雪晴只靠着书面上的记录,和三个审讯的人以及张全旦的态度。想来这样的事情,还是稳妥一点,亲自和他谈谈,察言观色,进入情境,应该更有助于自己的判断。 雪晴想了想道:“恩,给他上一碗粥,几样小菜。再让他休息两个时辰,本宫亲自和他谈谈。张校尉,你先带人去那个勾栏,叫啥来着?” 张全旦道:“兰香园” 雪晴点点头道:“你带两个人,悄悄的查看查看。周围布置一点人,但要远一点,千万不要打草惊蛇。等本宫最后定夺。” 张全旦拱手道:“喏。” 雪晴想着,会不会延误战机啊,算了算了,还是稳妥一点,不打无准备之仗,甭管怎样,不能让自己吃一点亏,慢一点就慢一点,哪怕是打草惊蛇,至少还有蛇的踪迹可寻。 那刺客狼吞虎咽的吃了一些东西之后,被带到一个房间,在软榻上美美的睡了一觉。两个时辰之后被叫起来,又吃了些东西,才被带过来。 雪晴坐在他对面,翻着审讯记录道:“本宫说话算数。只要你肯说,说得对。保你一名并不是难事儿。有些事情,本宫还要再问问你。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 那刺客咋舌道:“我的老天爷啊,您是哪一宫的娘娘还是公主?怎么一个案子,还惊动您了啊。额,这廷尉府,怎么还有宫里的贵人来审案子啊。” 雪晴摆摆手:“这些都不重要,本宫的事情,和这个案子毫无关系,倒是你所知道的,本宫比较感兴趣。你说你并不知道,行刺的目标是谁?” 刺客点点头:“没错,我们都不知道,只是李郢叫我们去,我们便去了,原本以为是个挺简单的事情,谁知道那目标的二十个侍卫可不好惹。一打起来才发现,这个事情不好弄,到最后也没能讨得了好。” 雪晴点点头,看他这样子,要是知道刺杀的是皇帝,那多半是不敢参合的。 雪晴又问道:“这个李郢,到底是什么人,你是如何认识他的,对于他,你还了解些什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四章 老娘要去逛妓院 刺客道:“只知道他是蓝田一带的一个游侠,为人豪爽仗义,身边有许多侠客与他为伍,小的仰慕其江湖上诺大的名头,想着效仿当年大侠剧孟麾下的关中侠客一样报效朝廷,扫平七国,剑斩反王刘濞。故而托人引荐的。其实平日里,对他的所知并不多。只是市场在一起喝酒玩乐,有时候也任侠自喜而已。” 雪晴点点头道:“恩,就是他叫你们那晚去刺杀目标的。” 刺客点点头。并不说话。 雪晴问道:“那你们是如何得知目标的行踪的。” 刺客道:“我们早就准备好了,可是一直都在勾栏里面等待时机。那李郢说这大买卖一定要沉住气。那天晚上,大家正准备喝酒玩乐的时候,他接了一个鸽子送来的消息,才带领大家出发去南市的。” 雪晴估摸着,那就绝壁是出发之后,消息才泄露出来的。鸽子,妈蛋,这玩意哪里好查,又没有通信记录。审讯记录上刺客已经说过了,那消息被李郢查看之后,便焚烧了。 雪晴又问道:“你们同行的人,都是游侠么,就没有军士什么的,若都是游侠,弓弩为何玩得这么好。” 刺客道:“倒是有几位是从过军的。嗨,我也射了,瞄也没瞄,瞎射的。” 雪晴又问道:“除了勾栏,还有没有在长安城中流连过什么地方,或是听到他们说过什么地方?” 刺客摇摇头:“没有,都是勾栏,从这个勾栏到另一个勾栏。主要是咱们这么多人,又要住宿,又要找女人,别处多麻烦啊,还是勾栏方便。”说着想起对面是个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贵人,便稍微的有些羞怯。 雪晴又问道:“那么,二十多个游侠,你都认识么。” 刺客点点头:“至少是知道名字啊,口音啊,还有特征,这个都说过啦,他们还带我去认了尸体,乖乖,就说是这生意不好做,死这么多人。” 这年月,游侠经常做兼职当杀手的,司马迁的史记上面就有专门的刺客列传。就是讲的他们的故事。 雪晴觉得,这个刺客还是能够相信的,他说的应该都是真的,可关键是什么,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也没有什么暖用。 那个李郢,既然用的是江湖上笼络的游侠,而不是自己蓄养的死士,这说明什么?游侠本来就放荡不羁,不利于管理,更别用说是保密啊,守纪律啊,这么大的事情,根本就不靠谱。 除非呢,除非压根儿不告诉他们事情,你看着刺客,连杀的是谁都不知道,为什么要杀他也不知道。甚至连李郢这个人是不是真实的,都不知道。 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是不可能泄露什么秘密的,搞不好那个所谓的李郢,早已经把幸存下来的十个刺客全部杀了。到时候雪晴找到尸体,线索也就断了。 那个李郢,或者说根本不叫李郢的人,就没有了一丝可以追查的踪迹了。 雪晴无可奈何,只能随着这条线索继续追查下去,一面命人去蓝田调查李郢其人,一面分别追捕剩下的十个刺客,还派人到他们的户籍地去。只要有一点线索。都值得大力的去查。 而自己,雪晴心思活泛起来。带着如花出了门,买了一套锦袍子换了。讲头发绾起来成发髻,戴上皮弁用玉簪插了,出得门来,只见一个翩翩佳公子,带着一个白嫩的小厮出得门来。 雪晴心里哇哈哈的狂笑,走路都摇摆了起来,老娘今天终于要逛窑子了。哇哈哈哈。来啊,诗词歌赋啊,窃玉偷香啊,蕾丝百合啊。互相伤害啊…………最好让小妞们深深的爱上老娘,然后再残忍的告诉他们其实老娘是个女的。哇哈哈哈。 到了勾栏门口,已经都快天黑了,正式勾栏生意好的时候。迎来送往络绎不绝,脂粉气飘出老远。真个儿是勾人心魄啊。 张全旦愕然的打量着面前这个公子哥,目瞪口呆的样子活像是一只青蛙。结结巴巴的道:“殿……殿……” 雪晴顺嘴说道:“呀,张哥儿,典公子今儿个心情好,请你勾栏走一遭如何。” 张全旦瘪瘪嘴道:“典公子如此这般,就不怕你们家侯爷知道了不高兴么。” 雪晴翻了翻白眼道:“你若是有胆子,不如去跟我们家侯爷提上一嘴。” 张全旦打了个寒颤,还是算了吧。 雪晴兴致勃勃的挽起袖子挥手道:“走啊,今儿本公子高兴,花多少都算本公子头上。” 进了里面才发觉,里面的建筑和装修的风格和听云轩那么相似,该死的工匠们,大概以为听云轩也是一个勾栏吧,会不会那些客人也是这样以为的。 张全旦带领雪晴来到一个房间小声道:“那个李郢当时就是在这个房间的,典公子你看这儿比较大,左边右边也是一样,二十个人一点也不扎眼。连着住了三四天呢。” 雪晴左右望了望道:“那之后,有人住过这个房间么?” 张全旦摇摇头:“问过了,说是没有。一会儿那几个伺候他们的女的就会过来,典公子要不要问一问。” 雪晴道:“等一会儿再让他们上来吧,先看看再说。”说着便四处查看起来。 张全旦跟在雪晴身边说道:“小的已经看过了,没什么发现,小厮打扫过的了,要不要召来问问。” 雪晴摆摆手道:“不忙,你这会儿逮着一个小厮盘问半天,那不是太扎眼了么,一会儿再说吧。等先问了那些女子再说。” 不一会儿,便上来了几个女子,仔细数一数一共是七个,正在奇怪,怎么客人只有四个,而姑娘却点了七个。 其中一个抱着瑶琴道:“诸位贵客,小女子伺候一曲可好。” 雪晴装作摩挲自己胡子的样子猥琐的道:“恩好,曲儿好了有赏。” 那女子微微躬身一礼便坐在一边,弹奏起动人的乐章,伴以婉转的吟唱。 可惜唱什么,雪晴基本一个字也没懂。 雪晴摆手道:“你们几个,快快伺候哥几个儿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五章 另类花酒滋味怪 女子们便围上来,又是调笑,又是敬酒,先把如花闹了一个大红脸,拘谨的坐在一边惴惴不安。 就连张全旦和他带来的帮手都有点不自在,手都不知道放在哪里,只能尴尬的赔笑。 雪晴搂着一个姑娘,让她坐在一边,仔细看才知道,在厚厚的粉底之下,是一张张稚嫩的脸。心中瞬间有些不舒服了,这些姑娘,细看之下才发现很多年纪甚至比自己还小,没发育的都有两个。 太罪恶了。雪晴瞬间没了恶搞的兴趣。而是觉得一根骨头卡在了喉咙间一样不快。 雪晴问道:“哟,小娘子,看你面嫩得很,今年多大了啊。” 姑娘落落大方的道:“公子,奴家都已经十四岁了。” 妈蛋,按照虚两岁来说,那就踩十二岁。简直是畜生啊。十二岁原本是天真浪漫的岁数,应该用来过儿童节,吵着要吃冰激凌什么的,可是她们却在这个卖弄风情,至于别的,雪晴想也不敢想。 雪晴深知,这个古老的职业一直伴随着人类社会的发展,即便是二十一世纪也很难消弭,有的地方明令禁止却挡不住暗地里的招摇过市,什么****,网约,直播,花样百出。有的地方干脆就不禁止,专门划定了红灯区,以便于加强管理。 若是是悲天悯人,发宏愿要彻底改变这个现状,那无异于是痴人说梦,但雪晴还是忍不住问几句:“你们家是哪儿的,家里有几口人啊。” 小女子笑道:“奴家是颍川人士,家里还有父母以及弟妹三个。” 雪晴问道:“哦,想来是个可怜人儿,是被你父母卖了还是?” 那小女子笑容一怔道:“并非,家里只有薄田两亩,养不起许多的子女,便将奴家送给大户人家当侍妾,也不知道怎的,那人家就被廷尉府抓了起来,奴家没了着落,才流落到此处的。” 大概是什么案子牵连的吧。幸福的家庭总是相似的,而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雪晴又问了问张全旦,他说这些烟花女子,还是大部分被人家卖到这儿来的,很大的一部分就是自家的父母卖的,当然,各种原因都是有的。 烟花女子因为她能给勾栏带来巨大的经济价值,所以即便是在人牙子手上,年轻漂亮的女子总是价钱最贵的。天道是经常在牙街买人,但多半是小孩子,好教育一些。这些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还是不敢问津的,因为那会消耗大量的资金。 也只有雪晴第一次去牙街的时候,把如花他们买了回来而已。 想起如花,雪晴望过去,却见她眼眶稍微有些红。握着姑娘的手道:“你在这儿一定也很辛苦吧。别饮酒了,来吃点菜。”大概是想起,当年若不是公主将自己买了下来,恐怕自己最后的结果也和她们并没有什么区别。如何能像如今,在贵人府上做内管家,手上管着常人想象不到的资源。还嫁了一个如意郎君,就是稍微有些不要脸而已。 雪晴装作是有些微醺的样子问道:“哎呀,前几天这个这个,本公子有个朋友叫做李郢的,说在这儿等我。怎么今儿个本公子来,却找不见他。跑哪儿去了啊。是在这儿么。” 张全旦在一边打边鼓:“没错,典公子,说的就是这兰香园。小的刚才找过了,没看见。” 小姑娘接嘴到:“李公子,可是约莫十七八岁,高约七尺,白白净净的那位么。” 雪晴道:“对啊对啊,真是他,怎么的,你见过啊。” 小姑娘便道:“是啊,前几日,他带着一些朋友,在咱们这儿流连了几天几夜不曾离开,每日里醉生梦死,好不自在,出手也大方,那贵气和您一般无二,怪不得你们是朋友呢。” 雪晴心里闹腾,你才和他是朋友呢,你们全家都和他是朋友。还得装作一副你说的很对的样子道:“哦?几天你都和他们在一起么,他们有没有说去哪儿?” 小姑娘想了想摇摇头道:“几乎不怎么听他们谈事情,多半是酒后讲一些快意恩仇的江湖事儿,倒是那李公子有时候出去一下。” 雪晴沉吟一阵,和张全旦叫唤一下眼神,然后又问道:“他就没有留下什么东西,比如口信儿什么的,真是的,让本公子来找他,连个招呼不打又走了。” 小姑娘摇摇头:“倒是没有听说过了,漫说是留下什么东西了,他们不像是别的客人,走了就留下一地狼藉。人家走的时候,这屋子干净的,根本不用打扫了。” 尼玛,这就是说没线索了? 雪晴诧异道:“真的假的啊,这些夯货还转了性子不成,难道连用了饭的碟碗儿都收拾了?” 小姑娘摇摇头道:“那到不是,那些客人嫌咱们的膳食不可口,专门叫了城里的一个酒楼送来的,每日也是他们负责收拾的碗碟。那酒楼的膳食奴家也有幸尝过一些,真真儿是风味独特呢。” 雪晴有些迟疑的道:“不会是听云轩吧。” 那小姑娘满眼都是小星星:“正是听云轩呢,公子你也知道啊,也是,看奴家的这个脑子,像是公子这样的贵人,哪能不知道听云轩呢,您看咱们这儿的膳食和听云轩真的是有云泥之别。公子您还吃得惯么?” 那言下之意无非就是公子你快打电话叫外卖吧,奴家也好带着顺风车混点好吃的。 雪晴摆摆手:“一会儿再说吧,本公子想起点要紧事儿,你们先出去一下。花,看赏。” 姑娘们还以为是自己拿捏不住贵人,眼见生意要泡汤,白献殷勤了,谁知道那一项抠门的如花,却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金叶子,给姑娘们一人发了两张。姑娘们两眼放光,接过了金叶子便千恩万谢的出去了。 如花歉意的道:“典公子见谅,小的见她们可怜才……” 雪晴摆摆手,压根没有注意这事儿。转而问道:“张哥儿,你看这边还安全么?” 张全旦点点头:“安全,没埋伏。”(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六章 搞情报的被搞了 雪晴点点头:“恩,看来那刺客说的,应该是真的。不过本宫就闹不明白了。这听云轩,原本就是本宫想用来刺探情报的。怎么着生意做到这种地方,已经承包了刺客们的膳食,还是屁都不知道一点,连异常都闻不到一点气味么。你们说本宫这是在干什么呢,真的要转行去做庖厨么。” 如花盈盈拜倒小声道:“奴婢无能,这点事情都办不好,让殿下失望了。” 张全旦道:“那刺客恐怕是知道了皇帝去过听云轩而且还挺喜欢,便已经对听云轩做了调查。顺便也就吃上听云轩的饭菜了。可惜了,若是警觉一点,趁早发现他们对听云轩的刺探,并且把握住给他们送饭菜到勾栏的机会,一送饭菜,二收碗碟,一来二去,白白的错过了那么多的机会。” 雪晴苦笑道:“还想刺探别人的消息呢,结果皇帝来了几次都不知道,被别人刺探了也不知道。这事儿你们要引以为戒,天道目前行事,一切以机密为要,在咱们不具备强大的实力之前,唯有谨慎才能保证天道的渐渐发展。凡事都要小心一点,唉。” 张全旦看了看趴在地上的如花,有心帮忙说几句好话,但公主正在借这个事情教育自己呢,怎么好开口。 但雪晴好像并没有要怪罪如花的意思,而是道:“算了算了,回去吧。这儿暂时不要动,动了也没有意思,大张旗鼓的封了抓起来调查,也只能打草惊蛇而已。况且这些小姑娘和小厮,你就是打死他们他们也不知道什么。花,你去把听云轩老板叫过来,让他带上皇帝,和那些刺客的资料,连带经办的人手,都给叫到侯府,好好的再梳理一遍。” 雪晴便起身,带着几人出了这兰香园,天色已经黑了,和霍去病泡了澡,吃了饭,再闲聊一阵,直到霍去病开始打哈欠的时候,如花才把听云轩老板给叫了过来。雪晴便让霍去病吃了药先睡,才来到另外一个屋里。 张全旦和如花站在一边,那老板直挺挺的跪在地上见雪晴一过来,便不住的磕头,嘴里嘟囔着什么,殿下,小的知错了,您大人有大量,宰相肚子里能撑船,有什么惩罚就尽管来吧,小人绝不含糊什么的 什么跟什么嘛,雪晴坐在一边道:“起来吧,别跟本宫在那装样子,处罚你能有什么用,如何刺探情报这一块,咱们确实都太没有经验了。这样,去找一些军中的细作,伺候,再找几个廷尉府的探子,和衙役,咱们来好好研究研究,再谈别的吧。先把资料给本宫看看。” 老板立刻奉上了资料。雪晴和张全旦还有如花一起看了,研究一番。那刺客还是挺有意思的。吃惯了听云轩的饭菜,自然是欲罢不能的,但那李郢很明显是知道,一旦动手之后,那听云轩自然就只能停业了,吃不到这么好吃的饭菜岂不是很悲剧。 所以他别出心裁的,在动手之前,在听云轩叫了大量的饭菜送到一个地方。这时候冰刚刚化了,还能保存几天,能多吃两天也是好的。 这个地方立刻就被高度重视起来,虽然雪晴心知这个地方明显是不会有什么收获,既然他能把这个地点暴露在听云轩的小厮面前,自然也不会把这儿当做是藏身之所。 看了看账单,每次他们用餐都是二十个人的量,碗碟也都是二十份,这就死了十个人,那么剩下吃饭的人是不是就只有十个了?要是按照这个数字来算的话,最后一单的量足够十个人吃五天的。 可这数字实在是不太好算,比如说,十个人已经被灭口了呢,这时候在那个李郢身边的又是另外一拨人了呢,那就不好算了。 时间上算一算,都快七十二个小时了。会不会已经吃完了? 不过嘛,现在他们既不能让听云轩的小厮来收拾残局,料想这些刺客大爷也不会自己洗碗,临时招收仆役又有安全之虞,这个时候宁可尽量少的人知道他们藏身之所,怎么还会花钱请保姆呢。 应该是这样的。就算是饭菜已经被吃完了,还能有残留的碗碟吧。 雪晴思虑了一下道:“你们看这样好不好,那刺客有钱,又会享受,看得出他们对听云轩的美食念念不忘,而今呢,吃不到自然是心里不舒服的,咱们能不能这样,排出一部分人,冒充是刚刚被听云轩遣散的庖厨,等着他们上钩来,本宫想,既然能吃得起听云轩。花钱请个庖厨回家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吧。” 老板苦笑道:“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是,现在京城里追捧听云轩的食客不知道有多少,眼红咱们生意和特色的酒楼也不知道多少。已经有很多的酒楼勾栏想花大价钱从咱们这儿挖墙脚了,前段时间小的就被这事儿弄得头疼不已。若真是放了这股风出去,怕是刺客还没登上门来,那就得被那些人一窝蜂的跑过来,疲于应对之下,恐怕……恐怕也就分不清谁是刺客,谁不是刺客了……” 妈蛋,太受欢迎了,也不好弄。 好嘛,既然如此,雪晴也就只能出大招了,转而问道张全旦道:“现在这猎狗,管用么,气味追踪什么的?” 张全旦一愣道:“别的不敢说,追野兽,追血腥气儿,那是咬死不放的。” 雪晴说道:“姑且一试吧,本宫记得,宫里是养得有狗的是吧。” 张全旦点点头:“殿下的少府之下,有一狗监,专职为皇室蓄养鹰犬,是真的鹰犬,不用来吃,专门用来狩猎用的。” 雪晴一拍桌子道:“恩,就他了,让他带着最好的狗,都过来。” 张全旦皱眉道:“这狗监在未央宫内呢,这个时间宫门已经关了,恐怕要明天才……” 雪晴摆摆手到:“持本宫手谕敲开宫门,事关钦命大案,任何人不得阻拦,再调南军一千人立刻入城。其中弓手两百,骑兵三百。任何人过问,一律无可奉告。快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七章 关门放狗抓刺客 雪晴的命令在长安城内畅通无阻,这深更半夜的,宫门,城门都已经关闭了,却被强行叫开,雪晴却在侯府命令庖厨立刻制造了一批和听云轩闻上去差不多的饭菜。全部都给送到外面,还不忘了把锅子都给洗了,连带膳房和庖厨都全部用醋熏了好几遍。 在大街之上,空无一人,九门紧闭,正是关门打狗之态势,雪晴招呼着人马道:“骑兵待命,弓手和步卒二十人为一个小队,带上一只狗,狗到哪儿,你们就到哪儿,一旦发现异常,立刻敲锣示警。” 一挥手便把装着那些饭菜的食盒端上来,打开来给喂了狗。狗监让猎狗都上来闻了闻,雪晴在一边张望道:“要不要让它们吃两口,印象更深刻。” 狗监拱手道:“喏。”便让牵着狗的士卒上前来吃了两口,但绝不多吃。随即便牵到一边去。雪晴心里打鼓问道:“靠谱么?” 狗监抽动了一下鼻子道:“恩,这气味很是特别,如果城中还有的话,一定能找到。” 雪晴摆摆手道:“那就出发吧。” 士兵们分做几十个小队,牵着狗朝四处走去。一面注意狗的态度,一边戒备周围的情况。按照公主的要求,他们并不张扬,都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弄出声响。 每有狗儿驻足狂吠的地方。牵狗的人便立刻安抚住狗儿,士兵便悄悄上前查看情况。不出半个时辰,竟然抓住了十几个盗贼。二十几个偷汉子的,采花的。被抓住以后,还以为是倒霉遇上了严厉打击治安强化运动呢。 雪晴带着三百骑兵,还有自己的卫队。坐镇城中,等候各处的情报汇总,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看来这警犬制度,可以早点在廷尉府推行了。效果还是不错的嘛。 突然间蹡蹡的锣声传来,听着还不远。雪晴一惊,朝着那边问道:“那是哪儿?” 张全旦站在马镫上望了望道:“廷尉府,娘的,灯下黑啊。” 雪晴当即下令,留下一百人作为预备队,以防是有人调虎离山。随即带领两百骑兵和卫队纵马赶过去。 哗啦哗啦,声势浩大的马蹄声在这深夜可不多见,好多人以为又要搞什么政变啊什么的了。赶紧起来把房门堵上。 皇帝已经被张骞叫醒了。获悉了卫雪晴敲开宫门调走了几十条狗,还召集了南军一千多人。正在城中大势搜捕。 皇帝拍了拍御榻之上一个绝美的宫女的臀部,将她弄醒然后趁她迷迷糊糊的时候就给一脚踹下去。宫女落地不住的打滚,还以为是睡着睡着就自己掉地下了呢。便有别的宫女太监上前来把她叉走了。 皇帝打着哈欠问道:“这么快就有线索了吧这是。” 张骞点点头道:“武陵公主精明能干,定然是已经锁定了凶犯了。” 皇帝颔首道:“恩,你派人去看着,若是有消息,不论什么时候,第一时间告诉朕。盯紧一点。那歹人心狠手辣,后面还不知道牵扯到谁,若是阿雪抵抗不住,你也好随时帮衬一二。无论如何,一定要尽早查明事情的真相。” 雪晴带人赶到廷尉府旁边不远处的一处小院儿,正见前面打得激烈,骑兵立刻迂回出去封住前门后门左进的街道。侍卫们则是直接纵马冲进了小院与贼人大战了起来。 张全旦指挥弓箭手在门前戒备,分做两排严阵以待。雪晴在一边疾呼:“抓活的,抓活的。”场面一度很混乱。 那边廷尉府的听到动静儿了。值班的官员边推门出来查看情况,却被封锁接到的士兵给顶了回去。那官员怒道:“放肆,你们是哪只部队,奉了何人的命令,封锁九卿之一的廷尉府,谁给你们这么大的胆子。” 士兵面无表情的道:“无可奉告……” 官员气了个好歹:“娘的,叫你的上官出来见我。快点。” 士兵冷哼道:“哼,我们上官没工夫见你。”心里却瞧不起这官员,心说怪不得皇帝不让廷尉查案子,却让少府来查,廷尉眼皮子地下都是贼窝,简直是莫大的讽刺。 绝对的实力之前,一切的抵抗都是徒劳的,很快歹人全部被擒拿。一共十二个人,被弄死了两个。剩下十个人都被搜身之后,困了起来,按在一边跪下。 侍卫们随即对小院进行了彻底的搜查。膳房里面果然是有吃了没洗的碗碟。雪晴仔细看看,估摸是吃完了之后,都已经在别的酒楼叫饭菜过来了。也都丢在一边,并不收拾。估计是他们现在也不叫人送上门了,而是自己去拿的估计。 张全旦迅速带人当场对捕获的人犯分别进行了初步的审讯。对比之前获得的信息,迅速的确认出了刺客的身份信息。最后汇总到雪晴这儿来。 雪晴皱着眉头了解了最新汇总的情况。这里面十二个人,有八个参与了皇帝遇刺之案子,剩下的四个,并未参与。当时逃走的刺客一共是十个,后来重伤死了一个,还有一个李郢不知所踪。剩下的八个人被李郢安排在这儿,那四个就基本相当于给他们跑腿儿的。分别去酒肆打包两个菜,一点都不引人怀疑。十二个人便在这儿养伤,喝酒,搏钱而已。 妈蛋,这个李郢又跑了,都说狡兔三窟,这儿的小院,之前听云轩送饭去的那个地方,还有兰香园,已经都三个了,现在雪晴觉得,这货不停的变换地点,藏匿身份。到底是有多神秘啊。哼,姓李的都不是好东西,李广,李蔡,李敢,李广利,李延年,李夫人,这儿又来了一个李郢,妈蛋,怎么老娘的仇人都是姓李的啊。是不是老娘和皇帝都一样,上辈子和姓李的五行不和,八字相冲啊。 想到这里,雪晴的心里咯噔一跳。不会这么巧吧。 反正雪晴想搞死李氏父子的心不死,便拉过张全旦道:“立刻派人,前往朝鲜和滇国,秘密逮捕李广李敢父子。押解进长安。” 张全旦一惊:“殿下,你怎么又要……”(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八章 李郢的儿时玩伴 雪晴白了他一眼,张全旦立刻压低了声音道:“殿下啊,就算是您想动他们,可现在他们好歹也是手握重兵,镇守一方的大将。没有皇帝的命令……这不好办啊。” 雪晴反驳道:“本宫有专断之权,那父子二人牵扯谋逆大案,如何动不得。” 张全旦苦笑道:“殿下啊,那可是军中,而且是边军,要是不好弄,咱们派去的人一个都别想回来,若是没有皇帝的命令,没有妥善的安排。没有继任的人选。以及应变的方案,要是闹将起来,可是不好弄啊。” 尼玛,那还是算了,老老实实的找证据吧,现在雪晴只是怀疑,这李郢大概是李家的一个子侄什么的。要真正的确认了他李郢的真实身份,和李家的关系,到时候,李氏父子就是板上钉钉的死定了。皇帝再想救他们都不行。 正准备把人带回少府的时候,那边的士兵却带来了一个郎官,郎官上前对雪晴拱手道:“殿下,博望侯卫尉张骞大人命小的来了解一下案情,以供皇帝陛下知悉。这是张大人的手谕。” 雪晴接过手谕,往旁边走了两步,对郎官说道:“你回去转告陛下,今晚大动干戈,惊扰了皇帝休息,实在是过意不去,经查,当晚逃脱的刺客,除首犯之外,尽数被擒,本宫会加紧调查,力求尽快破案,请皇帝陛下放心。” 郎官喜道:“都抓着了,那敢情好,殿下卑职这就回去禀报皇帝和张大人。” 郎官走后,雪晴便把人犯带回了少府,关在在后院,还留下了两百军士加强一下保卫工作。命令属下立刻开展审讯工作,同时对审讯得来的讯息加以整理分析。自己却打个哈欠准备回侯府睡觉,但一想天都快亮了,还是懒得回去了,便去了少府的办公室睡觉。 突然换了一张床,当然是有些不习惯的。但这会儿回去泡山寨温泉,然后又赶回来,那显得吃多了。便躺在床上乱想,本来还以为这李郢会把所有的人都灭了口,那样多安全啊,死人是不会说话的,可能查了几年,连李郢的这个名字都不知道。 为什么会留下这些人的性命呢?难道是因为那小子手上能用的人实在是不多了?有可能,李蔡毕竟倒了,如果这李郢真的是他的人的话,那么能动用的资源,金钱,以及人力,不如从前也是情有可原的。 这些刺客,并不是李郢所训练的死士,撑不住了开口,没什么心理压力,可李郢既然用了他们,便不会让他们真正的了解到什么。就比如之前的那个刺客,连目标是皇帝都不知道,搞不好明天就会发现,这些被抓住的人,肯定一个个都觉得不过是个刺杀未遂,多大点事儿,只要扛着,李郢肯定会来花钱打通关系赎人的。 要是他们知道刺杀的皇帝,恐怕心态就不会这样好了。 既然开了口子,往下走就好弄多了,人一旦多了,相互之间的缝隙就大了很多。再加上之前的那个刺客已经开口了,少府已经初步掌握了他们各自的名字和籍贯以及一些别的事情,虚虚实实之下,经不住少府官员们的软硬手段。这一晚收获颇丰。 雪晴美美的睡了一觉,直到日上三竿才起来,早上醒了一次,但想来审讯还需要一定的时间,便又昏睡了过去。 起来之后,慢条斯理了喝了一碗粥,用了些小菜,才到外间来,召集所有的调查官员来汇总了一下情况。花了雪晴一个多时辰,才把那些鸡零狗碎的情况全部都了解了。果不其然,没什么暖用。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近两年才投靠李郢的,平日里依旧是任侠自喜,接受李郢的救济,多半是一起玩乐而已。敲闷棍,暗中下刀子的事情没少干。 看着这些没什么用处的消息,雪晴脑袋都大了,头昏脑涨中,看到有一个刺客说他是李郢的同乡,从小一起长大的,这才来了兴致。 那就从这儿下手吧。雪晴吩咐道:“你们去再把他们过几遍,以免有什么遗漏,把这个,这个,叫袁解的叫过来,本宫要亲自审问审问。” 正赶上吃饭的时候,官员们便下去胡乱吃了两口,又和刺客们继续刚上了,要知道,一整天在那装腔作势威逼利诱,也还是很消耗体力的。 雪晴换了一个审讯室,并没有在自己的办公室审这个袁解。依旧是如花做记录,张全旦唱白脸。雪晴一边翻着记录一边等着,很快人就被送了过来。 那袁解一被带进来便小声嘟囔道:“还有完没完了,不就是死了几个随从而已么,多大点事儿,花钱买罪还不行?有必要这来来回回的问么,咦,怎么还有女的……” 张全旦恐这蠢蛋出言不逊,冲撞了公主殿下,边一脸嫌恶的朝士兵挥了挥手,士兵立刻会意,又把那货按在地上毒打一顿,才威逼道:“老实点。”将他按在地上跪着。 雪晴翻着卷宗问道:“你是蓝田人士啊。” 那刺客喘着粗气有气无力的道:“恩,正是,都问了多少遍了。” 雪晴笑道:“好地方啊,地灵人杰的,飞将军李广就是你们那儿的吧,好家伙,可勇猛勒……” 说起乡党中的名人,这刺客袁解就好像与有荣焉一样,脸上洋溢一种骄傲道:“那是,不瞒您说,俺们家和飞将军的府邸不远哩,就隔着一里地而已。每次飞将军打猎归来,都是打咱们家门口过的呢。飞将军多威武啊,猎物多得吃都吃不完,有时候飞将军府上的管事,随手就把猎物丢给俺们,让俺们帮着吃呢。” 雪晴笑道:“那感情好,你说那李郢,住得跟你们家远么。” 袁解摇摇头:“没有,嗨,他们家快到县城边上了。隔着十多里路呢。” 雪晴奇怪道:“哦?隔着这么远,你还说你是和他从小玩到大的?难道你小时候,每天都坚持不懈的跑十多里之外去玩?” 袁解道:“嗨,不是那么回事儿,是那李郢,经常骑马去飞将军的府邸玩,他和飞将军的敢公子是玩伴。”(未完待续。) 第三百零九章 神秘李郢的线索 雪晴和张全旦对视一眼。果然是牵连上了。就凭这一点,哼哼,李敢,你摊上事儿了,而且是大事儿。 雪晴继续问道:“他去找李将军的儿子玩,和你有什么关系。” 袁解道:“可人总不能老是呆在家里玩吧,小孩子您知道的,就爱漫山遍野的乱跑,我也在我们家附近漫山遍野乱跑啊,这一来二去,也就熟了。我自小在那里长大,比他们要熟悉当地的情况,这哪条河沟里面有鱼儿,哪个鸟窝里面有鸟蛋,我比谁都清楚。便经常和二人厮混。”言谈之间还稍微有点得意,好像是说,咱们也认识几个贵人的,可不是乡下来的土老帽。 雪晴又问了:“那既然你跟他们都认识,为何不跟着敢公子去军中混些军功来封妻荫子,谋个前程。反而要跟着李郢去混江湖呢。” 那袁解笑道:“我才不那么傻呢,你看李将军,那年战败了,要被皇帝砍脑袋,是交了赎罪金才放出来的,还被贬为庶人呢,那次我还见过飞将军在山里打猎,那脸色黑得啊,隔着几道山都能闻到一股怨气。” 雪晴心里偷笑,这句话好,一定要记下来给皇帝看,这可不是老娘挑事儿啊。是人民群众证明的那货早就对皇帝怀恨在心了。 袁解继续说道:“一个将军尚且如此,你说要是一个小兵呢,汉军不好混,没仗打吧,升不了官。有仗打吧,风险有那么大,咱多聪明啊,当然是混江湖来的爽快。快意恩仇,有酒有肉的。” 雪晴举了举大拇指:“聪明,确实是聪明,那你跟李郢这么熟了,你去过他们家么?一定是有的。” 袁解点了点头。 雪晴便问道:“那你能说说,那个离你们家十多里地的李郢他们家是个什么情况吧。” 袁解皱眉思索:“唔,他们家啊,就在去县城的路上,往路边进去一点点就是了,并不在大路上。还算是阔气,十几个屋子,一个前院一个后院。就是啊,有一次我老舅的儿子搏钱输了,问我能不能去问两个贵人,问问他们家还要佃农不。那时候飞将军刚刚被贬了。他的田好多都被朝廷收了回去。再加上飞将军本来就不高兴,我又不傻,我怎么会这时候去求他敢公子办事情,人家自己还不痛快呢。我便去央求李郢,让他给我舅舅几块地,当个佃农,别人交多少租子,咱一分不少。谁知道,你猜怎么着。” 雪晴捅他一刀的心都有了,但也只能耐着性子问道:“怎么着?” 那袁解一拍大腿说:“结果那李郢说他们家没有地。” 雪晴一脸狐疑:“没有地?一点地都没有?” 袁解道:“可不是么,甭说您不信,就是我,我当时也不信啊,我就和李郢生气了,我说你不带这样儿的,又不是到你这儿套交情占便宜的,不过是地嘛,你给别人种,和给我老舅种,还不是一样的收租子。后来我才知道,李家真的没有地,而且李家还没有父母,你说这奇怪吧,连一个亲戚都没有,李郢说是父母双亡,就留下了一个宅子,可他每日里出手却很大方,你说这奇怪不奇怪。” 雪晴皱眉道:“他是从小就这样,还是突然有一天……” 袁解道:“从我认识他就这样,偌大的家里,就两个老妈子,两个仕女,四个仆役而已。说来也奇怪,不种地,不做生意,出手还比较大方,后来才知道,江湖上也能挣钱的,我也无心在家里伺候那几亩地,便给了老舅去种,自己跟着李郢厮混了。” 雪晴沉吟道:“你真不知道李郢哪儿去了?” 那袁解道:“真不知道,要是知道,便告诉你了。何苦来哉呢。这李郢最是狡猾,有时候办个事情要一天带咱们换三个地方。说来也奇怪,那天打了架之后,李郢带着咱们搬了两次,料想即便是那三个受伤的兄弟被你们抓了也没有什么关系,因为他们也不知道我们在哪儿,同样的,我们被抓了也没事儿,因为我们也不知道你李郢在哪儿,这道理是一样的。” 雪晴试探性的问了问:“李郢该不会是飞将军的亲戚吧?” 袁解一愣:“不知道,没听他两说过啊。” 雪晴感觉这个袁解已经被榨干了,不死心的问上两句:“你想想还有没有遗漏什么,比如李郢有没有给你提过他们家,他父母的事情,除了你们一起厮混的游侠,还有那些人和他有来往。比如当地的乡绅啊,官吏啊,对了,那飞将军不是还有许多亲戚在蓝田么,他们就和李郢没关系?” 就差把李蔡的名字说出来了。 袁解道:“额,各路的人都有交集,不过许多我也闹不明白。比如亭长啊,县尉啊,彖吏啊,倒是经常在一起饮酒作乐的。可这些交道,又不像是咱们兄弟在一起瞎混,那说什么做什么都是有规矩的,我不是很清楚。” 雪晴点点头,朝张全旦使了个眼色。审讯的风格又陡然变了。张全旦可不像雪晴这般和颜悦色,先是上前大嘴巴将袁解扇得眼冒金星,头晕目眩,便是一通责骂,又招手叫进来两个侍卫,轮番的伺候起来。 雪晴怕血给溅到自己的身上,边出去了。过了一会儿张全旦也过来了,从一边拿起水壶倒了一盏一饮而尽道:“没想到这个李郢,还真和李家有所勾连。” 雪晴问道:“派去蓝田调查的人回来没有?” 张全旦摇摇头:“还没有,也不知道进度怎么样了。”雪晴摆手道:“再派人去一趟,要赶快,着重查一下李郢在当地的社会关系。如花,你带人去,将李蔡一案的卷宗全都给翻出来,不要漏过一点蛛丝马迹。” 两人便各自去安排去了。 雪晴琢磨着,这个李郢,和李广他们家走这么近,到底是为什么,你说他刺杀皇帝又是为什么,难道是为了给李蔡报仇?或者是给李广和你敢鸣不平?如果真的只和李敢关系好,没必要因为人家职务上的些许变动,就要去谋刺国家元首吧。历朝历代也没有这么荒唐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章 李氏父子必须死 你想想那个逻辑啊,你小时候,和你同学关系好,经常一起玩,你同学他爸在官场上站错队了,从军威委员被贬为地方上的军区司令,人家还在努力找自身的问题好改正错误,早日重新回去呢,你一个小混混,听说了这件事情瞬间就不忿了,非要抛去刺杀三军总司令好给你发小的爸爸出一口气。这个逻辑怎么想怎么诡异啊。会有这么蛋疼的人? 李郢这个人,从目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博弈之中,雪晴觉得这是一个谨慎和狂傲并有的人,谨慎在于他不停的变换藏人的地点,给调查工作带来的打击几乎是致命的,可狂就狂在,他太相信自己的谨慎了。或许在他看来,雪晴根本就不能找到这些人,所以压根就没有杀他们灭口,尤其是袁解这种人。 有可能李郢根本就是一个假身份,假名字。所以他肆无忌惮的让这两个字暴露在雪晴面前而毫不在意。 没过多久,蓝田传来消息,新派去的人还没到,那边先派过去的人却报告说,那个传说中的李郢的宅子,荒废多年了,啥都没有,野草都一人多高了。而周围的人大多都不知道谁是李郢,现在他们正在野地里发愣呢,等待进一步指示。 悄悄,这就是李郢的狂妄之处,什么都是假的,什么都是空的,你怎么去查。 捕风捉影的事情,最讨厌了。雪晴正想着这事儿是不是跟武林高手过招是一样的,僵持不下的时候,不如卖个破绽给对手,引诱他来攻击,自己趁机反手一掌将其拿下,比如把皇帝给捆吧捆吧,困在鱼竿上,从司马门吊下来,就看哪只鱼儿要上钩好不好。 计划好是好,可皇帝一准儿不答应。 正在琢磨着如何钓鱼执法的雪晴,却见如花捧着一个文件走进来,一边走一边埋头仔细的读。走过来招手道:“殿下您快来看。” 雪晴和张全旦把脑袋凑过去。上面写的是李蔡的个人基本状况。一个八个儿子,每个儿子是哪年生的,叫什么名字,置下的家业有多少什么的。这八个儿子早就跟他去陪葬去了。这会儿看还有什么意思。 张全旦沉吟道:“咦,殿下您看这……” 雪晴睡着张全旦指着的地方看过去,便立刻高声喝道:“都出去,全都出去。”书吏侍卫官员们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跑了出去,还不忘把门关好。 张全旦指着的那两行写着:“侍妾英氏诞下男婴一名,未及足月殇。”张全旦小声说道:“从时间上看,和李郢的年纪差不多啊。” 雪晴沉吟道:“你们俩怎么看”像不像狄大胖子问袁芳。 如花皱眉道:“就算是差不多,可是这么几个字分量太清,不足以证明什么,当事人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很难坐实啊。” 张全旦沉吟道:“这是个弃子,因为他母亲是侍妾所以被赶出来的,还是说这是李蔡有意为之,想保住一份血脉的暗招”雪晴翻翻白眼,心说你直接说分拆上市,规避风险不就得了。还可以说是臭鸡蛋不能都放在一个篮子里,额,都已经臭了,还放在篮子里面干什么。 雪晴比划着道:“甭管这李郢是不是李蔡的儿子啊,这个咱们先不去管他的真实性。咱们这么看,李郢就是刺杀皇帝的元凶首恶,对吧。” 张全旦和如花都点了点头。 如花又道:“这李郢和李敢关系匪浅对吧。” 两人又点了点头。 雪晴说道:“如果这李郢是李蔡的儿子,那么他本身就是李蔡一案的隐藏人犯,如果不是,他至少说是和李敢有关系。李敢可以花钱请李郢为他堂叔报仇是吧。” 张全旦愕然:“额,虽然解释得通,可是……” 雪晴摆摆手:“没什么可是的了,那现在的局面,暴露在咱们面前的就是李广李敢两个人了,本宫要对他们两上手段,你没话说吧。” 张全旦哭丧着脸道:“我的殿下哟,哪里是我有话说,我是说这事儿不好弄,不经过皇帝……” 雪晴反问道:“你怎么知道皇帝身边就没有他们的人,皇帝的行踪都能泄露。这样对他们不利的事情,便没人泄露给他们了么,你到时候按程序先去找皇帝,还跟他掰扯半天,皇帝同不同意上手段还两说。消息泄露出去。难保那两父子干出些什么事情。” 张全旦皱眉为难道:“殿下你怎么老是跟着两父子过不去,要知道,他飞将军在汉军中的声望仅次于您……” 雪晴嘭的一下把手里的文案丢在几案上喝道:“本宫和他们有什么仇什么怨,这是查案你懂不懂,而且是捅天的大案。本宫…………”雪晴咋咋呼呼的,用大喊大叫乱发脾气来掩饰别人都不能理解的对李家父子的敌视。 说到底,雪晴原本也不愿意这样子。李广的名声实在是太大了,是个人本能的就要尊敬他一下。 虽然说,雪晴知道他这辈子确实是没能立下军功,生个孙子还得投降匈奴,可司马迁不还是为他孙子敢于抨击汉武帝么,虽然说被武帝一气之下割了命根。 说实话雪晴自己心理也膈应,可不收拾李广父子能行么?过两年便要漠北决战,如无意外的话,那神勇无比的飞将军,又要迷路了,最后带着兵马赶到战场的时候,卫青都已经把战场给打扫干净了,那可是大汉对匈奴的最后一场决战。以后就没机会啦,李广一气之下当时就拔剑自刎了。 李敢这小子,却以为是卫青故意为难他爹,想着卫青算什么,不是还有个霍去病么,不是传说你两不和么,我作为霍去病手下头马,打你两下出出气总是可以的吧。边冲上去要打卫青。 可卫青和霍去病之间的不和,完全是武帝人为制造出来的两极分化以便加强皇权对军权的掌控。那霍去病一听我舅舅你也敢打,老子一箭射死你。 霍去病发起飙来,谁也拦不住。皇帝都拦不住。最终就导致了霍去病的悲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一章 暗的不行就明的 而作为霍去病的老婆,雪晴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的发生么?人物性格是来不及改变了,李广这一辈子都会是这么个不封候就死给你看的个性。 而李敢始终会是谁动我爹,我就打死你个龟孙的心态。 霍去病嘛,别看现在好像是沉稳了些,到时候你告诉他卫青被打了,或者是雪晴被打了,就算是皇帝就在上面坐着,这货也敢当场砍人的。 性格决定命运。而要改变命运。雪晴只能不放过任何一个给李氏父子放冷箭的机会。 面对如花和张全旦的质疑,雪晴的脾气发得有些心虚。若是真有一天,把李氏父子给拉下马了,想来那会比韩嫣的事情更让雪晴心里不舒服。 老娘是不是已经黑化了啊。 不过雪晴的义正言辞并没有解决掉张全旦。 张全旦据理力争,要动李广和你敢,必须要经过皇帝的同意,倒不是说他有多尊敬皇帝,而是只有通过皇帝和幕府,才能有计划有针对性的实施整个行动。抓捕,继任,不引起军内的动荡,不影响当地的军事格局,不动摇军心,继续执行当地的扩张战略。这些事情都远远不是目前的少府能够做的事情,牵一发而动全身,哪里是派几个人去便能讲那两人分别给绑了塞进马车带回长安的事情。 就连如花也支持张全旦的说法道:“若是在长安,抓了也就抓了,那天高皇帝远的,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就不妙了,即便是殿下调查钦命大案,有临机决断之权,可您毕竟和军方的关系深厚,若是不打招呼便在边军大动干戈的话,恐引起皇帝的猜忌啊。” 雪晴迟疑道:“可是,可是皇帝不同意怎么办,毕竟这李郢和李家的关系还是处于捕风捉影的阶段,没有什么实质性的证据。如何能够说得动皇帝。” 张全旦一摊手:“这个怎么证实啊,那李蔡已然死了,李郢藏匿起来半点踪迹也没有。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找着当事人是没有用的。” 如花反而说道:“奴婢看倒不见得,上次的事情皇帝对李氏父子已经有了猜忌,所以才会将他们发配到边军去。即便是没有证据,难道皇帝还会继续信任他们么,这几次三番的出事情。恐怕皇帝对于李氏父子的信任已然是千疮百孔了。这种时候,李敢和李郢的关系一旦曝光在皇帝眼前,怕是皇帝也不会再继续冒这个险了。” 雪晴最终下了决心道:“既然如此,你们立刻整理一下资料,写一份详细的奏疏,本宫一会儿给交上去。” 材料都是现成的,书吏很快就把奏疏写好,着重写了李郢其人,和李郢与李敢的关系。好好润色一番,当然关于什么听云轩的饭菜什么的,就隐瞒了下来,没必要去刺激皇帝对听云轩不高兴。 趁着时间还早,雪晴便亲自去了一趟未央宫。谁知道皇帝并不在宣室,而是跑到御花园去了。这货受伤了还不改习惯,总是在天黑之前到花园去坐坐。 雪晴便往花园走去,入了司马门,到宣室,再去御花园几乎要穿越整个未央宫。一会儿干脆从神武门出去算了。花园比平时的防备要森严很多,除了侍卫甚至还有御医站在外面。毕竟是非常时期。雪晴当然并未受到阻拦,便忽略这些人肉背景往里走。 正是新春,花期比较早的都已经开花了。玉兰开始往地下掉花瓣儿,雪晴便走在一条铺满了白色花瓣的小路上,前面是一片紫荆,皇帝便坐在紫荆丛中的一个软凳子上,身后站着春坨和张骞。 皇帝老远见雪晴走过来,便招手道:“快过来。” 雪晴上前躬身道:“皇帝有伤在身,还是不要在外逗留久了。吹了风不好。” 皇帝摆摆手道:“无妨,伤口其实比较小,剑尖不过刺入半寸而已,根本没什么大碍。” 既然皇帝这么说,雪晴也就懒得问了,无非就是寒暄一下,难道老娘还管你的死活啊。倒是皇帝问道:“昨晚收获颇丰吧,你来找朕,可是已经有了眉目了?” 雪晴点点头,从袖子里面掏出奏疏道:“有些眉目,不过再查下去有些阻力,非得皇帝帮忙不可。” 武帝笑道:“哦?还有这事儿,什么人这么有能耐还能拦着你了。这事儿倒听着新鲜。呈上来吧。” 春坨要上来接,雪晴却把手收回来道:“陛下此事事关重大,要不要……” 武帝一愣:“真的假的啊,莫不是摸着了什么大鱼?难道刺客是张骞派来的。” 雪晴摇了摇头道:“不是,好吧,请博望候代为呈上。” 张骞尴尬的笑笑,便上前来双手接过奏疏,躬身转身呈送给皇帝。 皇帝接过奏疏,打开来仔细看了看,眉头紧皱,朝着一边望了望,又拿起奏疏来看,一边看一边问道:“这个李郢,他的身份到底能不能确定?” 雪晴拱手道:“若是能当面质问李敢,不敢说是确定下来,至少是能进一步了解这个李郢的真实身份。况且此人狡兔三窟,不是,至少是十几窟,鬼知道他在哪里,李氏父子,实在是最后一根线索了。” 武帝有些难以决断:“你这说到底还是可能,猜测。没有一点确实的东西。就凭这点东西,便要动朕两个镇守边关的猛将,你这……” 雪晴心里嘀咕,你特么什么意思,李家父子就能无底线的犯错,还是能被你无限连的包容,咋我们家却老是被你敲打。真是的。 雪晴琢磨着,你要是不收拾那两父子,老娘就给你撂挑子,于公于私,这李氏父子和李郢的联系又不是老娘编出来的,那可是真的和谋逆之贼有关联,既然已经揪了出来,你又不愿意照着这个思路去查的话,那老娘只能说抱歉了,你去找别人查吧,反正听云轩的首尾已经是处理干净了的。随便吧,爱谁谁。 到时候老娘就推得一干二净,陈力就列不能者止,反正老娘已经尽力了,有线索不查,那死路你便让他们去抓瞎吧,老娘不干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二章 大风起兮云飞扬 武帝缓缓站起来,春坨本能的想去搀扶看,武帝却摆摆手,将奏疏放在身后,双手背着,往旁边走了几步,穿过了紫荆之林,再绕过一团的花团锦簇。然后经过一片像是还未苏醒一般的枯枝烂叶,一片坡度比较缓的土坡旁边,是一处高亭,武帝扶着阑干慢慢的爬上去,这高亭的高度差不多已经超过了宫墙皇帝若是站在了这顶上,从理论上来讲,会暴露在狙击手的射程之内,额,不是狙击手,是弓弩手。哪怕是那宫墙之外也有值班的巡逻的,张骞也不会放过任何的一个安全隐患,便挥手冲上去了七八个郎官侍卫。 武帝慢慢的爬上了高台,朝着四周看着熙熙攘攘的长安城,把目光抬远,往天边看,那是秦岭万重,那是长城万里,那儿还有渭水泱泱,那边还有曲江之水滔滔不绝,万里江山,许多地方皇帝去过,当然,更多的是没有去过的地方。武帝想起小时候背着风筝唱的一首歌,那时候以为唱着歌,背着风筝,只要跳下去,便能到达四方去。还被舅舅和姐姐揪下来一通乱揍,嘴里叫骂着老子让你飞之类的。 好久没有唱过那首歌了,武帝看着天宝呢喃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一边的几个侍卫郎官,不自觉的就挺直了胸膛,生出一丝荣耀感,仿佛就是就是在皇帝面前卖弄肌肉,您看俺们就是猛士,就派咱们去守四方吧。 这大风歌,便是武帝他祖宗那个顶级流氓刘邦,搞定了天下之后唱的,其实也就是一个装比的作品。顺嘴说说的玩意儿,因为唱了这首歌之后,没过多久刘邦就开始一个个的把替他守四方的猛士抓出来找借口给杀了。 除此之外,还有武帝他老爹孝景皇帝,在接见踏平七国之乱的周亚夫的时候唱过。其实卫青筑成朔方,扫平漠南,霍去病收复河西的时候。武帝在心里也唱过。但感觉有点拾人牙慧,便闷在了心里,并没有唱出声儿来。 武帝今天特意跑到这高处来,又是凭栏远眺,唏嘘不已,又是吟唱歌曲,就差跳舞了。安得猛士兮守四方,那李广和李敢不就是两个猛将么。 雪晴在一边看着日暮西山,心说这皇帝还不快一点,到底几个意思,不管你行不行,老娘是要回家休息的好不好。 终于皇帝长叹一声道:“朕调拨赵破奴和万子玉给你,你……看着办吧。” 雪晴拱手道:“喏。”便转身走了。妈蛋再不出宫,就要关门放狗了,一会儿还得从城门楼子上掉下去,那滋味可没有电梯那么舒服。 皇帝在高台上看着雪晴匆匆离去的身影苦笑道:“这个丫头,还真是雷厉风行啊。” 张骞皱眉道:“这李氏父子,这其中会不会是有什么……”张骞本来和雪晴关系是不错的,尤其是在西边的合作上,但其实张骞并不知道那些人是雪晴的手下。但因为韩嫣这次惨死宣室殿的事情。张骞心里有些不舒服,一来是自小一起长大,这里面有情义在的。二来便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从张骞看来,韩嫣是绝对不会出卖皇帝的。那么如何加强皇帝的安全保卫工作,这是张骞目前首要的问题。 连带的,张骞心里对雪晴也有一丝的怀疑。本能的在想这李广父子的事情里面会不会有别的隐情,张骞实在是不想看到有同僚就像韩嫣那样不明不白的就死了。 说起来,张骞和李广还是战友呢,上次为河西战场上的霍去病牵制东部战线。李广和张骞兵发右北平。张骞还拖了李广好大的后腿。虽然是猪队友,但张骞还是不希望李广不明不白的就给戴上一个弑君的帽子。 故而,张骞对于雪晴不像是以前那样的亲近了。这也难怪。 雪晴懒得管这些,毕竟张骞没有在自己的面前表现出来是吧。就算是和张骞决裂也没关系,张骞说是中国探索世界第一人,可他的眼界才哪儿到哪儿,毫不客气的说,在天道待过几天的小孩子,知道的都要比他多。毕竟他还没走出中亚不是么。 雪晴出了神武门,卫队却在司马门等她,便借了城门的马,沿着城墙绕过未央宫去司马门,其实皇城并不像别人想的那样子,就算是故宫,你骑着自行车绕一圈也要不了多久。 回到司马门,如花还用手扒拉着大门道:“不准关门,我们家殿下还没出来你。” 那门候一脸无奈:“花姐儿,这殿下没准看天色晚了,便去椒房殿歇息了。再说这宫门都是有时间的,怎么好说推迟就推迟。” 如花不依不饶:“不行,殿下一准儿会出来,俺们家侯爷还在家里呢,和皇帝谈完事情就会出来的,你这会儿关上了门,落了闸,那一会儿殿下不是只有被篮子掉下来,殿下说了,你们的吊篮坐着不舒服……” 雪晴从一边纵马过来喊道:“磨叽守门呢,走了,回府。” 如花一看这雪晴怎么从旁边冒出来了,赶忙搀扶雪晴下了马,上了马车,如花问道:“殿下这是哪儿来的马。” 雪晴道:“神武门的,你就给司马门的人,让他们给送过去吧。”如花便让人牵着马,从缓缓关闭的大门之中送了进去,才一起转头回府去了。 如花小声问道:“殿下,那事儿皇帝怎么说。” 雪晴半躺着揉了揉肉僵硬的大腿道:“应了,磨蹭了好久,真不知道皇帝怎么想的,现在汉军真的缺武将么?搞掉一个两个有什么大不了的。” 如花小声道:“汉军不是缺将领,而是缺皇帝喜欢的名将。” 雪晴苦笑道:“哪有那么多名将,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有那么多将军就该知足了。况且还有我们家两个不世出的战神。他还想怎么样。横不能全军上下,到处都是韩信啊,孙膑啊,章邯啊,白起啊,这种名将吧。哪有那么多啊。你看人家战国时候,一个国家有一两个名将就够了。要那么多干嘛,批量生产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三章 小两口又闹别扭 如花的声音更小了,几乎是细不可闻:“没准皇帝还想着用飞将军父子还制衡咱们家侯爷和老太爷呢。” 每次如花叫卫青老太爷的时候,雪晴都有点不习惯,毕竟人家卫青才三十多岁,还不满四十呢。可霍去病和雪晴毕竟是已经开了府,而作为府邸主人的父母,那不是太爷是什么。不过如花能这样说,很明显是开窍了。 回到侯府,霍去病居然还没有回家。雪晴吩咐膳房把膳食准备好。顺便把山寨温泉要用的水也给准备好了。 天都已经黑了,霍去病才回来,脸色有点不好看,回到屋子里,脱去了大氅,才捂着伤口慢慢的坐下来。雪晴心里嘀咕,这是怎么了,工作不顺利?一回来就甩脸子给谁看啊,老娘办的事情哪一件顺利了,也没见我给谁甩脸色啊。 雪晴轻声问道:“怎么了这是,心情不畅快么?” 霍去病抬起头来,盯着雪晴道:“你为何要和李敢父子过不去。他们到底怎么惹你了。” 雪晴皱眉道:“此事事关机密,你如何得知的,这消息泄露的也太快了。难道汉庭就真的藏不住什么秘密么。” 霍去病摆摆手道:“赵破奴和万子玉奉了皇帝的诏命,前来幕府领军。我看好久没见着他两了,便去听了一听,除了他两也就只有我和舅舅知道而已。没你想的那样。” 雪晴叹了一口气道:“非是妾要针对他们,实在是……” 霍去病摆摆手:“李敢李广我是知道的,脾气是差了一点(难道你霍大将军脾气好?)可你要说他犯了什么案子,那是不可能的,上次李蔡的案子,我本来就不主张你把他两也给牵连了。现在他们既然都已经被发配边关了。你何苦还要为难他们,于公来说,日后漠北决战,这两父子还有大用处。于私来说,我和李敢情同手足,在战场上乃是可以生死相依的兄弟。” 雪晴抬手制止:“你别跟我说你们的战友情,你知不知道,这次他李敢摊上什么事情了?” 霍去病一愣:“什么事儿?” 雪晴道:“经过这几天的调查,皇帝遇刺一案的主谋已经基本确定是一个叫做李郢的游侠豪强,而此人是蓝田李家的乡党,相距不过十余里地……” 霍去病抢白道:“乡党又怎样,就算是要株连,乡党也没什么的,这有什么关系。” 雪晴翻了翻白眼:“此人幼时时常和李敢一起玩耍。十分要好,我们现在也抓不住这个李郢的一点儿踪迹,唯有从李敢身上突破,看他能不能知道什么。” 霍去病皱眉道:“可是,即便是儿时玩伴,也不能说明他两便在谋刺皇帝的事情上有所牵连啊,你这不是牵强附会么。” 雪晴一字一顿的道:“李郢极有可能是李蔡的私生子。” 霍去病倒吸一口凉气:“吸,怪不得这个李郢他要刺杀皇帝。” 雪晴便劝道:“早跟你说过,不要掺和政治上的事情,这里面线挨着线,都顶着雷呢,你看上次李蔡的事情,军中多有动荡,这次的事情还弄不清楚往哪儿发展呢。你还傻乎乎的往上冲,便是战友又如何。切莫牵扯进去了。” 霍去病还是有点不死心道:“可即便那李郢就是李蔡的儿子,有亲戚关系也不代表他要参与谋刺之案啊。” 雪晴冷笑道:“李蔡一案,株连那么多人,凡是和李家有亲戚关系的,或是关系稍微好一点的,谁跑掉了的?也就是这李敢父子皇帝舍不得,现在看来,这********是有道理的,这不就有私生子跳出来为他老爹报仇了么,一为之甚岂可再乎,皇帝是不会放回李敢父子两次的。否则,下次又闹出什么行刺的事情怎么办。你可长点心吧,千万别在里面掺和了。” 霍去病瘪着嘴把头转到一边道:“不管就不管,哼,谁稀得管了。” 雪晴把碗碟往前面一推道:“好了好了,快用膳吧。” 霍去病爬起来气鼓鼓的道:“不吃了。”便转身往里面走,躺在卧榻上不说话。 虽说小两口闹矛盾是常有的事情,但在这个时候,雪晴心里还是堵得不要不要的,自己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了谁,霍去病不知道,但自己清楚的很。 明明是为了他好,到还要被他咬一口,雪晴心里挺不是滋味的,筷子一拍,便起身而去。 霍去病心里一惊,转头来看,正见雪晴走了出去,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便叹了一口气,又转过头去。 雪晴去了后面院子的办公室。屏退随役自己一个人也躺在卧榻上生闷气。依着破罐子破摔的原理,雪晴惹毛了能撒手不管这事儿。可不管就当寡妇了,那可不妙。 又不能对霍去病说,老娘是穿越回来的,看过历史书的,你要是不搞死李敢,早晚就会被他给害死。额,这话好像是有点毛病呢,毕竟霍去病后来摊上事儿就是因为杀了李敢。 正发着愣呢,如花过来请示道:“殿下,赵破奴将军和万子玉将军已经来了,正在院子里等着召见。” 雪晴气不打一处来,摆手道:“不见。” 如花一愣,但不敢顶嘴。只能出来告诉两位将军,殿下不想见他们。 两位将军一脸莫名其妙,皇帝命我们过来听指挥的,居然不想见,这是个怎么回事儿。赵破奴的脑子一根筋儿,便扭住如花使劲儿问到底怎么回事儿。 如花拗不过他,便只能说道:“或者是殿下心情不好,或者是你做了什么事情惹了殿下吧。” 赵破奴就更摸不着头脑了,诧异道:“我不太明白,我们又不是殿下的部属,就算是殿下不高兴,或者是我冒冒失失不懂规矩惹恼了殿下,这可是皇帝交代下来的事情,总不能把咱们当奴才一样敲打吧。” 情绪激动了一点,声音也自然是大了那么一丢丢,这大汉朝的名将们一个比一个更有性格,雪晴已经快忍受不了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四章 受气包鹰击将军 听得赵破奴在外面大喊大叫,雪晴心里一烦躁,便豁然起立,抓起卧榻之侧一个天道新出产的青瓷花瓶,快步走到门口,伸手推开门便将花瓶砸了过去。 瓷器和别的物件儿不一样,砸在地上,碎成几瓣儿,那声音清脆而巨大。把赵破奴吓了一大跳。 万子玉打了个激灵,二话不说便啪嗒跪下,正跪在一块瓷片上面,疼的冷汗都冒出来了,那赵破奴吓了一跳之后,便发了脾气:“公主殿下,卑职敬你是……” 你总不能敬我是条汉子吧,雪晴抢白道:“哪来的泼皮,到本宫的府邸来撒野来了。” 赵破奴的那脾气也不是一般的大,登时就搂不住火:“殿下你什么意思,某自问是没有惹过你的,你不痛快,便要把气儿撒在某的身上,某也是堂堂的大汉从爆候,汉军的鹰击将军。你少府还管不到我头上来,某也不是你幕府豢养的鹰犬。” 妈蛋,跪在地上的万子玉又被躺枪了,你这话说得,就好像老子就是幕府豢养的鹰犬似的。虽然……好像也……妈蛋你就是不能这么说。万子玉梗着脖子便骂道:“你个夯货,殿下面前也敢放肆,不想活了你?快跪下请罪。” 赵破奴像是被踩了尾巴似的喝道:“我哪里有罪了,你倒是说说看。” 前院霍去病听得动静,便捂着胸腹快步走了过来,扶着院门正在喘气,便看到眼前这一幕,想也来不及想便道:“赵破奴你要干什么。” 赵破奴见到霍去病来了,气不打一处来的喝道:“你也不管管你们家的……” 霍去病脸一黑便伸手抢过侍卫手里的剑道:“娘的,找死。”便拔剑要冲过来,雪晴赶忙何止:“别……,你们都是干什么吃的,还不拦住。” 侍卫们这才慌忙上前来把霍去病拦住。 赵破奴咬咬牙手扶着剑道:“你们到底什么意思,我不管了行不行,我走……” 雪晴一挥手:“拿下这厮。” 张全旦这时候正好走过来,正遇上雪晴发脾气,霍去病张牙舞爪,赵破奴又是一副总有刁民想害朕的表情,但听得公主殿下下了命令,想了想院子里面一共三个人,一个是霍去病,公主殿下不见得要抓自己的夫君。一个是万子玉,也是老熟人了,正在老老实实跪在地上呢。那么,说是要抓的那个人多半就是赵破奴了。 张全旦往前走几步,走到赵破奴面前,见雪晴并没有出声阻止,心说是找对目标了,便拔出宝剑想也不想的斩过去。侍卫们看张全旦都动手了,便扯出长剑一拥而上。 好汉难敌四手,何况是七八个人将赵破奴团团捂住。不过是几个瞬间,赵破奴便被下了兵刃,按到在地上。 赵破奴仰起头来,怒吼道:“我不服,你凭什么抓我,你有什么权利抓我。” 雪晴冷哼一声:“你刚才是不是说,你不管这事儿了,要走是吧。” 赵破奴怒道:“是有怎样。” 雪晴冷笑道:“张全旦,立刻起草奏疏上陈皇帝,奏曰,从爆候鹰击将军赵破奴,抗旨不尊,拒不执行命令。请旨诛杀。” 赵破奴立刻反驳道:“你这是……你这是故意的,是你非要为难我,我才这样说的,你不要……” 雪晴抄起手继续道:“奏曰,赵破奴奉旨协助办案。故意泄露机密。恐有勾结嫌烦之虞,请旨诛杀。” 赵破奴一愣:“我何曾透露过机密给谁,你不要乱说,我接到诏命也不过两个时辰,尚且没有弄明白呢。直接去幕府领了军就过来你这儿,未曾和别人交谈过。” 雪晴一指院门口的霍去病道:“你奉诏去幕府领兵是应该的,可如此机密的任务,皇帝给你的诏书有没有说事情机密,要谨慎行事。” 赵破奴点点头:“有。” 雪晴道:“这等机密大事,牵扯到边关安定,按规定你只能和大将军一人接洽,从他那儿领军。那冠军侯是如何得知此中隐情的。” 赵破奴一愣:“那是你家夫君,又是大将军的外甥和女婿。又是我的战友,刚好在大将军身边而已,连他也要防备么。” 雪晴一拍门框:“你就说你有没有告诉霍去病。” 赵破奴看了看雪晴,又回头去看看霍去病。垂头丧气的道:“告诉他了。” 雪晴一摆手:“带下去关起来,立刻给皇帝呈上去奏疏,听候皇帝发落。”便转身进了屋,重重的关上了门。 万子玉这才慢慢爬起来,摸了摸膝盖,一手的血,心道殿下今天这无名火发得有点邪性啊。 张全旦有些为难。该不会真的要递上去吧。 霍去病把剑扔给侍卫道:“好了好了。都散了吧。张全旦,你不用管了,下去吧。” 张全旦又遇到:“侯爷,可是……” 霍去病无力的摆摆手道:“你不用管了,今天是我惹恼了阿雪,她这是在跟我发脾气呢,你们都下去吧。放开赵破奴。” 有侯爷顶岗,张全旦自然是乐得把这烫手的山芋给丢出去的。随即放开赵破奴,将一干侍卫全给带走了。 如花也想走来着,但想了想还是站在门口没动。 霍去病走过来,捂着胸腹,坐到了石头阶梯之上,出了一口气。如花赶忙推门进去拿了一个软垫子,出来给霍去病垫在臀部之下。 霍去病轻叹一声道:“连累你们两个了。她今天……她今天这火是跟我发的。并不怪你们两。” 万子玉捂着伤口一瘸一拐的朝外面走道:“不管我们的事儿就好,哎呀,我先去包一包,你们聊,一会儿我再过来。” 赵破奴这时候冷静了下来,坐到霍去病身边道:“你是不是给李敢求情了,还是……?” 霍去病颓然的点点头。 赵破奴皱眉道:“唉,你想过没有,李蔡一案的时候,皇帝没有追究他们两父子,可这次又要动他们,很可能和皇帝遇刺的案子是有关的。” 霍去病挠挠头:“阿雪跟我说过了,谋刺案的主谋是……”(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五章 赵破奴低头服软 赵破奴摆手道:“你不要说,我也不要听。娘的,这些事情最烦人了。多好的兄弟,这一牵扯进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就万劫不复了。咱们再求情也没用。皇帝已经敲打过我了。那字里行间的意思我也明白。那就是要我不要给他求情,不要为他开脱。” 霍去病忍不住的嘲笑他:“就你这脑子,能明白什么。” 赵破奴叹气道:“我脑子笨,想明白一部分,刚才才闹明白另一部分。你们家公主是不想让你牵扯进去,你头脑一热就要保李敢,可里面的水太深了。公主也是爱惜你的羽毛。” 霍去病道:“我知道,我们家一项是她去操持这些问题。而我,和你其实差不多,适合咱们的地方,只有战场,而这长安城里面,任何一个风吹草动,咱们都嗅不出味道来。” 赵破奴取笑道:“你就知足吧,公主精明能干,至少说会看着你不被牵扯进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里面去。像咱们,搞不好哪一天便被这个党那个党的牵扯进去,脑袋没了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霍去病道:“委屈你了,她把气儿都撒在了你身上。你不要见怪。一会儿你去陪个罪,态度好一点,她已经发过火了,便不会再为难你。” 赵破奴摆摆手:“委屈什么啊,你好歹还能帮李敢说句话,至少是尽了做兄弟的情义。而我呢,被皇帝敲打了两句,一个屁都不敢放,还得巴巴的去抓他。到时候……唉……我想都不敢想,我羞愧啊。…………” 霍去病叹道:“还能怎么办。听天由命吧。”便站起来要走道:“你去吧,我先回去休息了。” 赵破奴问道:“你不先去哄哄你们家那位,说几句好话也就过去了。” 霍去病一愣,瞧了瞧紧闭的房门,还是摇了摇头道:“我们家的事儿你就别管了,你去吧。” 赵破奴摆摆手道:“我等老万一起,你先回去吧。” 霍去病便没有再回头,捂着胸腹便出了小院,回前院歇息去了。 不一会儿,万子玉就回来了,膝盖上已经被包了个严严实实,走起路来微微有些颠簸。过来见赵破奴坐在台阶上,苦笑着问道:“殿下还没消气儿么。” 赵破奴摇摇头:“不知道,我没敢进去,寻摸着等你过来一起进去呢。” 万子玉骂道:“还嫌你牵累得我不够么,你也是好胆,殿下你也敢惹。不知死活的东西,犯起混来,连我都要骂。” 赵破奴一脸记不起来的表情:“什么可?我何曾骂过你……” 得了,属狗脸的,说翻脸就翻脸,可一转过头来,说忘了也就忘了。 万子玉十分无语,抬头看看天****的漆黑一片,也分不出是个什么时辰,便道:“咱赶紧进去吧。已经这么晚了。” 赵破奴点了点头站了起来。万子玉便拱手对守在门口的如花说道:“烦请姑娘通报一声。” 如花点点头:“两位将军稍等。”便推开门走进去请示雪晴道:“殿下,二位将军在外面等候您接见。你看……” 雪晴已然是发过了脾气,心里好受多了,便放下了手里的文件打了个哈欠道:“焚香,温酒,请二位将军。” 如花便转身从柜子里面取出了檀香和酒壶,将酒倒入小酒壶,再放上红泥小火泥上面烧着,才出去叫道:“殿下有情二卫将军。” 二人进了屋,查这边走来,万子玉又是二话不说便跪了下去,赵破奴一愣,妈蛋,还能不能有点尊严了啊,但想想现在还是姿态低一点比较好,再说了,人家是公主的爵位,更皇子,王爷,是一个等级的,跪了也不算是吃亏。便也跟着跪了下去。 跪,大家都知道姿势的,不过这年月的坐,和日本人差不多,额说错了,其实是日本人跟咱们学的,软席子上,都是屈膝而坐,坐在自己的小腿上。若是从膝盖处立起来,那就叫做跪了。雪晴摆摆手道:“两位将军客气了,本宫爵位虽高,但官职也不过两千石而已,请坐。” 两人拱手道:“谢殿下。”便坐在了小腿之上。 万子玉悄悄的捅了捅赵破奴,又朝着雪晴扬了扬头,那意思是你赶紧的道个歉,说几句软话啊。 赵破奴虽然是粗线条,但这点人情世故还是懂的,便拱手道:“殿下,末将知错了。” 雪晴拿起酒壶,倒了两盏酒,推给二人,便放在了一边,如花拿起来也给雪晴倒了一盏,又添了一些冷酒进去,照样放在小火炉上。 雪晴一伸手道:“请。” 二人端起酒盏浅啜一口,又放回几案之上,雪晴缓缓道:“皇帝说要派你两协助办案的时候,本宫其实心里是不愿意的,你们和李敢都有袍泽之义,于公有回避的必要,以避免发生营私舞弊的事情,于私,也怕你们心里不安。但恐因此误了你们以后的前程,在皇帝心中留下你们不好的印象,便没有提出来。” 万子玉拱手道:“谢殿下庇佑了。” 雪晴转而问赵破奴:“你说呢,你去抓李敢,会收下留情么。” 赵破奴朝未央宫拱了拱手:“末将自幼流落在匈奴,受尽了屈辱,蒙皇帝不弃,赐我名字,爵位,俸禄。既然皇帝已经有了决断,那末将自当奋勇执行。风雨不改。不论何人,皆是一样的。” 雪晴点点头:“恩,此事和别的案子不一样,若是寻常的犯人,哪怕是达官贵族,本宫说抓也就抓了,可这二人镇守边关,手握重兵,更兼前线军事态势严峻,容不得一点意外。你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稳定住汉军。你两是在战场上得的军功,正是皇帝需要你们的时候。西南滇国,东北的朝鲜,若是有所动荡,势必影响汉军在西北和北边的计划。这尤其是朝鲜,和上面的匈奴只有一墙之隔,真真儿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啊。如何稳定边军,这才是你们两个最重要的任务。对此你们有什么看法?”(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六章 本宫要去散散心 万子玉拱手道:“殿下说的是,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缉捕人犯,而是事关我汉军内部的重大决策。为此,奉皇帝的诏命,我们两人已经去了幕府听大将军面授机宜,此去我们两各自领胡骑一千。随殿下秘密前往滇国……” 雪晴抬手止住:“什么?本宫去?你听谁说的……” 赵破奴一愣:“这么大的事情,殿下不亲自去一趟么,两千石的高级将领啊……” 雪晴一阵沉吟:“这是大将军给你们说的,还是皇帝给你们说的。” 万子玉摇摇头:“没有,只是我们自己猜测的,一般处理两千石的高官,至少要有一个同等级别的官员出面,我们勉强合李敢的级别差不多,但是李广……” 还有这个说法?说来还是蛮有道理的,要不借着这个机会往外面出去玩一趟,也好趁机把白鹿币的事情给躲过去。再说吧,雪晴摆摆手,示意两人继续说下去。 万子玉说道:“我们和大将军商议的结果是,由殿下……额,或是殿下派出的官员明面上走,由我和赵破奴暗中保护,到滇国去见机行事。一明一暗,到了地方便由我去联络当地的军官,先行摸摸底,行分化之事,再由殿下出手,赵将军压阵。而我在背后防止有人哗变。如此可顺利拿下滇国汉军。而后,就地对军队进行改编。在行北上,这时候恐消息已经泄露。那李敢势必已经知道李广被捕,咱就不能玩这一套了,不过右北平至幽州一带包括扶余,都有大批的汉军,大将军已经拨下将令,若是李敢有个什么异动,可就近调动军队。反正朝鲜那地儿三面临海,无险可守,那李敢跑也没处儿跑。” 雪晴皱眉道:“为何不齐头并举,在两地同时开始抓捕。” 赵破奴和万子玉对视一眼,万子玉道:“一来,此事机密,不能让太多的人知道,避免军中动荡,大将军的意思是,先不要公布,待审结之后再说,二来,此父子两人在军中的关系深厚。若是我们两和殿下不在,恐怕别的将领……” 这么一说,雪晴便明白了,都是兄弟,谁卖个面子,那李广和李敢便躲过去了。 雪晴点点头,计划还是比较周密的,但还是忍不住问道:“那拿下二李之后,边军由何人接手呢?” 赵破奴笑道:“边军本来是有将领的,平白无故的被这二人夺了位置,大将军已经有了继任的名单,到时候看吧,只要没牵连进去,随便给谁都行。” 还是卫青靠谱啊。说是不管,但还是为雪晴打点好了一切。 雪晴摆摆手道:“那好,你们便去准备吧,明天一早,便出发,直接从北营走。到时候自有少府的人和你们接洽。” 二人起身拱手告辞了。 雪晴琢磨着,整天呆在长安,为皇帝操心那些鸡零狗碎的事情,确实是很没有意思,就算是出去放个假也好。 就怕是不安全,会么?两个将军带了两千人,那李广这名将不会真的造反吧。或者说卫青在暗中还有后手也说不定。 出去玩玩当然是好的呀,大好河山权当旅游了,把他脱个几个月,到时候白鹿币的事情就已经差不多了。少府和丞相府带领下的朝臣的斗争也能消停一阵儿。额,你说庄青翟那不要脸不会趁着自己不在长安,便把少府收拾成小妈样的吧。 管老娘屁事儿,少府毕竟不是自家的孩儿,天道才是好不好。 哎呀,出去玩,自己一个人,老娘可是一个已婚人士,这样好么,要不要和老公商量商量,算了算了,那货敢惹老娘生气,正好离家出走气死他。 一想起要出去,就跟以前上了很久的班突然要去旅游一样激动。 外面有人敲门,如花便去看,一会儿回来便道:“殿下,天行回来了。” 雪晴道:“那赶紧叫过来吧,把张全旦也叫过来,恩,一会儿你们给他接个风。先叫过来吧。” 高天行风尘仆仆的走进来跪拜到:“殿下,卑职回来了。都是自家人,坐下坐下。还没吃吧,来来来。” 几人先饮了两盏酒,饭菜便送了过来,几个人边吃边谈,这也没什么的,在天道都是大桌子吃大锅饭的。只是外人看了就比较奇怪了。 雪晴问道:“西南的事情还行吧。” 高天行道:“恩,已经出盐了,销路也还行,他官盐卖他的,咱们卖咱们的,互相不干涉,尤其是官盐去不了的那些地方,咱们全给占领了。现在还没多少销量,但这东西是长久买卖。假以时日,必能为天道的资金提供四成以上。” 切,那要是天道的规模扩大了呢,那这盐就微不足道了。但还是算是一笔赚钱的生意。 雪晴问道:“就没有什么阻碍么?” 天行摇摇头:“目前还没有,盐道的眼光全都放在东南沿海,想着是釜底抽薪,只要是断了来源,以为各地的私盐就自然绝迹了,真要对上,恐怕还要一段时间。” 雪晴道:“还是要小心些,要提早的防备,不要被打一个措手不及,到时候多转几道手,他们自然就查不出来了。” 天行点了点头,面前的狮子头让他有点心烦意乱。 雪晴放下筷子道:“本宫有个事儿想找你们商量商量,身边体己的人儿,也只有你们三个了。本宫实在是拿不住主意,你们呢先听一听,有什么想法便直接说。” 几个人都点点头,把筷子给放下了。雪晴摆摆手道:“吃,边吃边谈。本宫寻摸着啊,这次出去抓捕二李,是个机会。这明面上,少府自然是要派人去的,虽然是有两位将军帮忙,但若是事情有个意外,或者说是这两位将军也靠不住,那咱们必然还得有个后手。” 天行道:“卑职去吧,张校尉在长安还有要事儿,我刚回来,刚好手上没事儿。” 雪晴摇摇头:“本宫的意思是,本宫能不能借着这由头出去游玩一阵儿……” 如花愕然道:“殿下,此行还是有危险的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七章 再次离家出走了 雪晴摆摆手道:“你听本宫说完好不好。原本压根儿没想要去,但两位将军说,这样大的事情,最好还是要有有分量的官员前去主持。这段时间呢,在长安你们也知道,接连的案子,让本宫劳心劳力,刚好就借着这个机会,出去玩一玩,游山玩水,有个两个月,也能推一推白鹿币的事情,懒得管少府和丞相府之间的冲突了,说到底这少府也不是咱们家的。本宫是有点懒得管了。” 张全旦皱眉道:“可是……可是殿下一走,那将作少府的事情,岂不是要搁置,还有承包策的事情。还有汉军的事情……” 妈蛋,要不要这么多的事情,雪晴摆摆手:“有的事情可以放一放,有的事情可以别人去做,有些事情,你们能替本宫做啊。” 张全旦皱眉道:“卑职原本想着,有天行暗中监督,再派了中少府去也就行了。没想到殿下还想要自己出去……” 天行迟疑道:“殿下此去,是不是有什么机要的事情,一定要亲自前去处理的。” 雪晴本来想说不是的,但一想,这个可以有啊,便说道:“本宫想经由汉中取道蜀国前往滇国,顺道看看咱们的盐井,再转道东南,看看当地盐业,以及航运的港口选择。” 天行这么一听,就不说话了,要是出言阻拦的话,就像是自己在西南中饱私囊,不准公主前去视察了一样。 如花换了个角度道:“殿下,侯爷可还在府上呢,若是身子养好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又去边关了,到时候……” 尼玛……两口子之间也是要空间和距离的好不好,虽然说老娘和霍去病聚少离多的,但此行又不能带着他,难道结了婚就不能一个人偶尔出去玩一玩么。 雪晴避而不谈霍去病,而是说道:“少府为皇帝背了黑锅,为百官所不能容忍,眼看就要起冲突了。这时候躲开是避避风头。少府各司其职,承包策还有丞相府的支持,这种事情他们是不会拖后腿的。至于说汉军的事情,张全旦你就留下来负责。这不正好的事情么,本宫不在长安,正好是不在场证据啊……” 张全旦嘟囔道:“那殿下的安全呢,怎么办。那二李要是翻了脸……” 雪晴无所谓的耸耸肩:“本宫又不傻,不会躲么。只要他敢公然抵抗,那这个事情就变了性质,嫌疑人变成了乱臣贼子,自有皇帝命令大将军收拾他们。本宫还乐得逍遥呢。” 说来说去都是雪晴在说,三个人心里嘀咕道你说是商量,但也没见商量个什么劲儿啊。你都已经定了。 雪晴也是,越说越想出去玩,主要是在长安这段时间实在是太压抑了。尤其是韩嫣的事情。人家警察开枪杀了人,还要行政休假,调整一下心情呢,额,雪晴这好像性质也不一样。反正甭管怎么说,雪晴是越来越想出去散散心了。 如花见雪晴心意已决,还是忍不住多了一句嘴:“那侯爷那儿呢?” 雪晴心里一塞,妈蛋,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提哪壶。 雪晴便离席去后面休息。心里琢磨着这事儿怎么弄啊。张全旦和高天行也下去休息了。如花一会儿就跟了过来。 雪晴躺在卧榻之上想着,要是一会儿霍去病那臭小子过来找老娘,说点好话,那就借坡下驴的算了。不然的话,老娘是走定了。便给如花说道:“过了四更天,侯爷若是不来找本宫,你便传本宫的命令,让高天行带人暗中跟着,往宫里传信说是此时关系重大,让别人去本宫不放心,要亲自去一趟,恩,就这样。” 如花一脸哭笑不得的,想劝劝又怕惹了雪晴发脾气,雪晴看的脸色犹豫,便道:“你就歇在这儿吧,要是敢去通风报信,哼哼……” 如花讪笑两声,只能作罢。 雪晴心里模拟着各种霍去病来找自己,自己就各种作死,各种戏码的狗血剧情,惹得霍去病来甜言蜜语的哄,那老娘就勉为其难的忍了,不走就不走吧。 哎呀,中二病犯了,各种霸道总裁啊,狂霸酷炫拽啊,暖暖的很贴心啊,你说霍去病的骨头长好没有啊,能不能做剧烈运动啊,想一想难免有些湿润,唉,太邪恶了。想着想着,雪晴便留着口水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的,被如花推醒,如花道:“殿下,已经四更天了。” 雪晴一愣:“他没来?” 如花解释道:“侯爷三更才辗转反侧的睡下,莫不是估摸着殿下今晚议事要很久,便先睡了?” 别解释,解释就是掩饰。雪晴冷哼一声道:“收拾东西,走。” 如花有些不忍:“殿下……” 雪晴二话不说就起身来穿衣服,哼,老娘不给你来个离家出走,你是不会来哄我是不是。那老娘就走给你看。哼。 奏疏被吊上司马门,火速送给皇帝。皇帝睡得迷迷糊糊的,只点点头说两声恩,完全没注意到底是什么事情,于是早就准备好的诏书便原路送了出来。 雪晴带着人,直接出了门。走到覆盎门,刚刚开了城门,便扬长而去。一路疾驰,在霸陵停下,还没等一会儿,那北军胡骑校尉麾下两千骑兵便风卷残云般冲了过来。 赵破奴和万子玉一看,果然是一身男装的雪晴站在灞桥之上。便赶忙下马过来见礼。雪晴道:“咱们经由汉中,取道蜀国。避免走漏消息。” 万子玉拱手道:“好,那卑职还是先带人往南直接过去,先给殿下打好前站。” 雪晴点点头道:“恩,注意安全,也要注意隐蔽,万事小心,若有紧急情况,立刻通报,去吧。” 万子玉便领了一千人,风驰电掣的往南边走了。其实他们还会经过武陵。要是能顺道回去看看就好了,算了算了,人多眼杂的。没必要惹人怀疑。 而赵破奴带领的一千人,便簇拥着雪晴的卫队,过了霸陵便转向西南,朝汉中进发。汉中故去就是广元,剑门关蜿蜒曲折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以前雪晴从没觉得四川的路不好走,因为飞机火车汽车在高速路上,完全没感觉。这次要好好感受一下蜀道之难。(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八章 皇帝霍去病蒙圈 第二天皇帝睡醒了,才想起问:“赵破奴他们出发了吧,少府主持此事的官员是哪个啊,中少府么。” 春坨道:“昨儿个,陛下不是已经应允武陵公主亲自前去了么。” 武帝一愣:“胡说,朕什么时候应允了,这等紧要的时候,怎么会让她离开长安……” 春坨心里一咯噔,遭了,小声说道:“昨儿夜里四更天的时候,武陵公主递进来奏疏,说是此案关系重大,派别人去有些不放心,便想要亲自走一遭。老奴便立刻过来问陛下,陛下睁开眼睛说了两个恩,老奴便将陛下准备好的诏命,派人给公主送去了。估摸着这个时候,已经出发了。” 皇帝哭笑不得,老子睡得迷迷糊糊的你问我这事儿,她小妮子跑了,白鹿币的事情谁来扛。真是的。便把脾气发到了春坨的头上:“你就这样办事儿的,趁着朕睡得迷迷糊糊的,来问朕这等大事儿?” 春坨赶忙给跪下道:“陛下,老奴是想叫醒陛下再问个清楚的,可陛下恩了两声之后,老奴再叫,您便不耐烦的挥手打了老奴的脸。老奴不敢再叫,这才,这才……” 春坨指着脸上隐约可见的印子对皇帝哭诉道。皇帝一看这春坨也年迈了,伺候两代皇帝,也算是个体己人儿,自己有起床气也怪不了别人。唉,算了算了。便摆手道:“罢了罢了,走了就走了吧,先把这件事情办好,也是紧要的。往后,除非是大事儿,否则不要半夜叫醒朕,若是要叫,就干脆给叫醒了吧。半梦半醒之间,这不是游戏国事儿么。” 春坨忙不迭的磕头道:“老奴知错了,老奴知错了。” 皇帝摆摆手道:“好了好了,起来吧。也不怪你。起来起来。像什么样子……” 这边未央宫里皇帝心里郁闷,侯府里面霍去病就悲剧了,早上一起来,看见卧榻之侧却没有那佳人的倩影,感觉心里被掏空,便叫道:“来人啊,来人啊。” 两个侍女从外间走来,身后跟着一个张全旦,霍去病问道:“阿雪呢,到少府去了还是?昨晚回房了还是没回来?” 张全旦站在卧榻便说道:“殿下已经启程,秘密前往滇国去了。” 霍去病一愣:“什么?她去滇国了?她要去抓捕李广?开什么玩笑,皇帝不知道派中少府或者是廷尉去?” 张全旦道:“殿下说此事关系重大,不能假手他人,况且廷尉并未参加此中调查,要避嫌隙,故而决定亲自前往。” 霍去病皱眉道:“她这是发脾气了?怎么又闹着要离家出走,快去备马,我要去追她。” 张全旦阻止道:“你别闹。殿下此去是公干,身负机密,有大批汉军随行,还有调动地方汉军的权利,哪里是什么离家出走,你在长安还有公务好不好,汉军一要扩军,二要加强训练,不然几年之后如何能和匈奴一战,你值守在长安,又要像上次一样擅离职守么。” 霍去病想起上次就有点发怵。差点没被老丈人给请出节钺给砍了。皇帝那边阴阳怪气的也挺瘆人的。 张全旦借机劝道:“你好好想想吧,那次是殿下不告而别,你紧张一下也就算了,这次可不一样,殿下已经和你成亲了,难道你还怕他跑了不成。” 霍去病心里气恼,埋怨道:“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不知分寸了吧。” 张全旦反驳道:“咱两在建章营摸爬滚打的时候,谁不知道谁啊,若不是殿下,老子会变成你的碎催?” 霍去病有心争辩几句,但在这些当年的老兄弟面前,实在是摆不起来什么冠军侯爷的谱儿。嘟囔道:“谁也没有求你来。” 张全旦道:“你呀,都成亲了,也当了侯爷了,我现在是你们侯府的下人,有些话,原本是不应该我来说。可是你那性子我还不知道么,整天的狂浪不羁,惹得殿下多担心你啊,要知道,殿下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你不仅不领情还要给殿下脸色看,你也好意思……” 霍去病反驳道:“我……我没有给她脸色看,倒是她……” 张全旦道:“行了行了,你可长点心吧,殿下走的时候跟我交代了,管不了你了,你想怎样就怎样吧,要擅离职守去找她也由得你,随你乐意吧,反正她是不管了。” 霍去病苦笑道:“这……这还不是给我脸色看啊。唉,此行安全么?” 张全旦道:“没事儿,你知道老赵和老万各带了一千骑兵去,除此之外,高天行也带了一批人马在暗中保护,料想是并无大碍的。” 霍去病道:“那万一那老匹夫和小牲口,真要犯起混来了怎么办。” 张全旦笑道:“打不过还跑不过么,不过是轻骑千余人,要是那二李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殿下自然会退让一步,把问题留给皇帝。让皇帝派遣将领领大军前去平乱。” 霍去病一叹气道:“唉,看来还真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并不是昨天我惹他生气了。” 张全旦翻翻白眼:“没有,原本没准备去的,就是你昨儿个惹了殿下。” 霍去病心里一堵,干脆就不起来了,转身躺回去,用锦被蒙了头不说话。 ……………… 却说这卫雪晴,出了霸陵往西南朝汉中进发,远离三辅之后,风土人情也不一样了。原本如离笼之鸟一样兴趣盎然的雪晴也没什么兴致了。 主要是都在赶路,歇息,然后又赶路,无非是把马车的帘子撩起来,走马观花的看看外面的景致。还老是被骑兵晃过去,晃得眼睛花。 久了就没什么意思了。八百里秦川,在骑兵的脚下不过一天的时间。之后经过一个斜斜的山谷朝山里面走,走着走着,马车就废了。只能骑马走。 只要山路不是很陡峭,马都还是能走的。雪晴骑着马抹着汗道:“这就是蜀道,还是说还在秦岭之中?” 赵破奴道:“秦岭绵延千里,这只是其中一段而已,要去蜀国必须要跨越秦岭,但这路还不算是很难,经过石门到了剑门关,那才是叫做犹如登天。”(未完待续。) 第三百一十九章 蜀道难于上青天 雪晴点点头,还是坐飞机好,管你石门复杂地形,只需要铲平一块地坐机场就行,咦,那为什么当年远征军飞虎队飞跃驼峰的时候,死那么多人,是因为日军飞机的拦截还是因为二战的时候飞行高度不够? 原本在汉中还能走马车的时候,雪晴就非要马车慢慢的走,骑兵们只能跟着,压根不能跑起来。这进了秦岭,雪晴自己就要骑马,就要求更加的慢了,一天上下走不了两三百里。赵破奴只能翻着白眼在心里嘀咕你不知道什么叫做兵贵神速么,但实在是提不起胆子来反对雪晴了。再说了,此行也是雪晴做主,该怎么做,听她的就好了。 春光挥洒,过了秦岭,气候就陡然的好了许多。秦岭淮河一项是中国南北之分界线。南方的气候要温和了许多。 雪晴看着春光无限,多想停下来露营几天啊,可惜看看赵破奴那小眼神,要真停下来露营他还不得死给你看。 穿过一道峡谷,赵破奴说这叫石门,出了石门就平坦了许多,沿着一条河走,这条河叫做是褒河,雪晴之前从来没有听说过。不知道和褒姒有么有什么关系。 沿着河走一段,再转个弯儿,雪晴当时就懵笔了。 只见前面几座大山横绝,正好挡住去路,山高林密,陡峭得很,雪晴脑子里初中学过的蜀道难那尖酸晦涩的句子不停的往外冒,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那山仰着望不到头,真真儿是要耸上天一样,望来望去全是绝壁,压根儿找不到路,雪晴惊呼道:“这儿?你确定从这儿上山?吊上去么?” 赵破奴一指那隐藏在山石之间的小路道:“喏,那不就是路,从这儿开始,才是真真儿的蜀道,有道是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啊。” 如花仰着脖子道:“殿下你看那边,像不像是两把剑,莫不是大小剑山么?” 赵破奴眺望两眼道:“恩,正是,那剑门关就在大剑山的山口。路是最不好走的一段,幕府知道咱们要走这条路,大将军批了二十个名额。俺得先给手底下的兄弟们再叮嘱叮嘱,千万不要超额了。殿下,不如在这儿歇息一下吧。” 雪晴一愣:“什么名额?” 赵破奴望着大小剑山道:“蜀道之上,有许多的地方根本就没有路,只有栈道,您见过栈道么?就是在绝壁之上,插上木头,搭出来的一条小路,最窄的地方只容一匹马走过去,每年死在这条路上的人不知道多少。咱们走过去,尽量保证,不要超过二十个的伤亡就万事大吉了。” 雪晴更加的懵笔,后世那些人去玩玻璃桥,什么最险的风景是最美丽的,走这条路试试。有缆车不坐,真的是吃多了。 妈蛋,老娘是翘家出来玩的,可不是来作死的,能不能调头找条高速公路走进去啊。 怪不得以前有一次从帝都坐火车去成都,一天一夜就到了,可路上的差别犹如天壤之别,在华北平原上是一马平川,见不到半点的起伏,脑子里面就想当年的平原枪声游击队,地道战地雷战是这儿吧,你说鬼子骑着三蹦子追过来,一马平川的尼玛到底往哪儿跑啊,这事儿到底靠不靠谱。额,算了算了,这事儿也不好追究,政治不正确啊。 可到了南边,不知道怎么的就多了许多的隧道,有时候隔几分钟就是一个,有时候一个隧道要跑十几分钟,乖乖,那可是火车啊。现在想来,没有隧道,可不就是翻山越岭的走栈道么。唉,你说天道也是有些黑科技了,但要发展到那个地步,还需要多少年啊,雪晴深刻的意识到,科技是社会的,进步是历史的。那巨大的时代差,并不是一个区区的穿越者能够凭着脑子里面那点初中高中学过的常识能够迅速改变的。 部队就地开始准备,先把马给喂饱,再给人喂饱了,所有的东西都紧紧的给捆在马上,赵破奴把大氅都给收了起来,衣服大了不好操作。都准备停当之后,才朝着山里进发。 进山才没走多久,就遇上一条栈道,从绝壁之上,绵延到前面大概两里地。赵破奴高声喊道:“伍长什长,把队伍看好了,注意脚下,尽量靠右边。” 部队便各自牵着马朝栈道上面走。看的雪晴心里一颤一颤的。 两个侍卫上前来,递过来一根红绫。如花接过来便往雪晴的腰间死死地系上,雪晴一愣:“这是干嘛,哎呀,太紧了……” 如花道:“这样保险一点。有他两照顾,殿下可保万无一失。” 雪晴皱眉道:“拉到吧,万一是他两掉下去,岂不是连累了本宫。” 侍卫憨厚的笑道:“殿下放心。不会的。” 说着两个侍卫便手里提着出鞘的长剑,一前一后的护着雪晴朝栈道上走。雪晴一脚踩上去,妈呀,这东西还在晃悠。 后面的侍卫安慰着雪晴道:“殿下莫怕,手扶着墙壁,不要往下面看就好。” 尼玛能不看么,走在这样的路上,不得时时刻刻盯着脚下么,而脚下的木板稀稀拉拉,那么大的缝隙看不到下面万丈悬崖么,你快别扯了。 就在这时候,前面的一匹马一脚踩空了,顿时重心失衡,咻的一声就掉了出去。 抓着缰绳的士兵被一拖,差点给拉出去。另一个士兵眼疾手快,一剑挥过来斩断了缰绳。抓着了那已经被脱倒的士兵。 哗啦啦。栈道上的几块木板也被带了下去,赵破奴喊道:“板子。” 前面便传递过来几块板子,士兵们将其铺在空白处,掏出钉子随意的钉了两下,伸手晃了晃,感觉还不错。部队便又继续往前走了。 雪晴战战巍巍的走上刚刚钉上的木板之上,心里七上八下的。 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些隐隐的雷落动之声,莫不是要下雨了?抬头一看晴空万里啊。雪晴有些疑惑,顾不得害怕,一手扶着山体一面抬头四处张望,突然觉得石壁有些微微颤抖。抬头一看,赫然喊道:“落石小心……”(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章 地崩山摧壮士死 话音刚落,便见一块巨石从山上掉下来,正中前面那个侍卫的胸口。将其砸飞出去。那侍卫反手一剑便将红绫斩断。一如那士兵斩断缰绳一般决绝。而后自己无声的掉了下去。 而身后的这位侍卫却伸手一扯红绫,将雪晴揽入怀中。右手长剑斜斜的插入石壁之中,插进去一尺多深。可见功力深厚。用高大的身体将雪晴压在石壁之上,让雪晴处于山体和肉体的保护之中。 赵破奴高喊道:“不要乱,保护殿下。” 前后便有几个侍卫取过盾牌赶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大家抬头看看,不再有落石,赵破奴便喊道:“修补栈道,即刻出发。” 士兵们一言不发,便继续用木板修补栈道继续往前走。 走了好一阵儿,才到了前面的山路上。雪晴脚一踏上实地,憋着的气便泄了,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赵破奴走过来道:“殿下,还好吧。” 雪晴摆摆手,喘着粗气道:“没事儿,没事儿,那前面还有多少像是这样的栈道?” 赵破奴道:“还有十来段儿吧,一共是七八十里。” 雪晴眼睛一黑,差点没晕过去。尼玛老娘这是招谁惹谁了。摆摆手,让同样脚趴手软的如花把自己扶了起来。接着走吧。 山路虽然是崎岖,但好歹是脚踏实地,现在看来,也不像想象中那么痛苦了,至少是要比栈道舒服多了。 雪晴有些懊恼,你说当时选根据地的时候,咋不选这天府之国呢,四条大江滋润着的鱼米之乡。历来是中国的大后方。休想生息的绝佳之所。但脑海里好像是也不怎么安全。 有了今天的经历,才知道这地方实在是不错。守住蜀道,重庆的水道。和南边和云南贵州链接的川南一带,便可将整个四川封锁起来,滴水不漏。武帝总不可能从青藏高原杀下来吧,他也得有这个本事啊。 雪晴心里暗想,当时怎么会忽略这个地方啊。可能还是没有意思到蜀道到底有多难吧,毕竟是后世来的人。 你看这蜀道,别提传说中的剑门关,就说这些栈道,节节阻击之下,他汉武帝发百万大军来打,都不见得打得下来,开玩笑。日本鬼子都打不进来的好不好。三国的时候,蜀中无大将,刘阿斗又扶不起,还能和另外两个斗这么多年,可不是闹着玩的。 四川的地盘也大。气候也好。比西域不知道好多少倍。唉,还真是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啊。 算了算了,现在汉军在四川的势力也不俗了。既然已经是汉武帝的囊中之物就别惦记了吧。咦,你说朝鲜,滇缅,海南这些地方呢?这个得好好想想。 雪晴此时也没有了什么春意盎然的游玩的想法,也只是一心一意的注意脚下,一步一个脚印的去丈量这蜀道。 走了几天。有了前面的经验,就要好走得许多,雪晴的脚步即便是在栈道之上也轻快了许多。 走到剑门关。赵破奴长出了一口气道:“差不多了,入了关,路就好走了。所幸才伤亡了十二个。还好。” 雪晴瞧着前面建在峡谷中的剑门关,这大剑山如倚天之剑直插云霄,峭壁连绵,横亘如城,山脉中断处乃是一个峡谷,两面山崖相对如门户,所以叫做剑门。此地是历代的雄关。李太白说道是剑阁峥嵘而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 依靠山势陡峭建立起来的雄关,要不是心腹的部队守在这儿,你都不能放心,甭管是老虎还是毒蛇,都别想悄无声息的穿过。不论你多少人前来,都得叫你死在这峡谷之中。想想都不寒而栗。 雪晴不由得小声念叨起来:“噫吁戏,危乎高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蚕丛及鱼凫,开国何茫然,尔来四万八千岁,不与秦塞通人烟,西当太白有鸟道,可以横绝峨眉巅,地崩山摧壮士死,然后天梯石栈相钩连。后面是什么来着?一句长一句短的也叫尼玛诗,忒难背了。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古人诚不欺我啊。” 赵破奴探头来听:“殿下嘀嘀咕咕说什么啊?” 雪晴一瞪眼:“法克沃夫,碧池。” 赵破奴眼神都发愣了:“乖乖,咋一个字都听不懂,这法克是什么意思。” 峡谷之中,骑兵终于重新坐回了马上,浩浩荡荡的朝剑门关进发。赵破奴的关防一亮,驻守剑门关的汉军立刻开了门。雪晴便下令在这剑门关内休整一下,明天早上再走。 驻守剑门关的汉军统领不过是个部长,手下五百人在这儿,算不得什么大角色,连雪晴的面都没有见着。 士兵们这才算是放松下来,关内地方还算是比较大,赵破奴特意许可少量的饮些酒。解一解疲乏。那些匈奴喝了酒,吃了肉,性子又发了,便围着篝火又唱又跳。 还别说,这时候的政策要比后世宽松许多。比如雪晴现在身兼两个两千石的高官,满朝上下没有谁说什么。因为汉律上压根就没有说女子不准当官的那一条。 至于说什么封建礼教就更扯淡了,这年月才刚刚开始尊崇儒家,尚且还有许多百家学说在争鸣。儒家虽然说是比较强势,但还并没有统一意志。 至于说后来那些什么贞洁烈女之类的狗屁,没有一个是孔夫子说的。全是程朱理学的东西。原始的儒家是不讲这些的,诗经里面还那么多美好的爱情呢。 就像是这些匈奴人,只要是归附了,即便是语言不通,一样的一视同仁。当官的当官,封爵的封爵。你说后世都没这么开明的,你见过几个日本人或者是美国人到人民政府里面当官的? 雪晴懒得理会这些人。而是在城门上遥望星空。一会儿想起如何封锁四川。一会儿想着如何能够名正言顺的拿下四川。又想起之前为了保护自己而牺牲的那个侍卫。雪晴不知道如何表示自己的感激才不会显得很冒犯,你说是要厚葬,可尸体都找不到。(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一章 天府一曲凤求凰 雪晴小声的问如花:“那个,那个侍卫……你知道本宫说的是谁么?” 如花点点头:“恩,他叫江求。也是道上的。” 废话,雪晴的侍卫基本上都是天道的人。雪晴问道:“他们家还有什么人么?” 如花说道:“他和官邸的一个侍女成了亲。还请示过殿下的,殿下大概是忘了。有个孩子。怕是有三个月了。” 雪晴心里就更堵得慌了。三个月,就没孩儿了。便说道:“你到时候注意一下,将那个侍女调一个比较轻松的位置吧。那孩子,好好养着。别亏待了他们。” 如花道:“恩,奴婢省的。他爹爹为了保护殿下而死,我们一定会好好善待他的家人的。殿下宅心仁厚,也不要太过介怀。咱们这些人,是能随时随地为殿下去死的。” 雪晴无力的摆摆手,别。可别死。谁也不比谁尊贵。谁都要死的。活着也没啥意思。你说是吧。雪晴这一天忙忙碌碌的都不知道是为了什么。霍去病么?切,臭小子还不来找我。不过说回来了,不是专门嘱咐了张全旦劝他不要来找么。 唉,老娘的心态好复杂啊。 这雄关在晚上也显不出什么,月光冷清的光辉照耀,远处的险峻变得朦胧起来,便不觉得有多么的难了。 城门上有火把,却照耀不出几十步的距离。南方虽然是温暖一些,但山风吹过来,劲头还是蛮大的。如花在雪晴身后小声说道:“殿下,咱还是回屋吧。” 雪晴便也转身回了房,膳食送过来,终于是解了雪晴的疑惑,要说那川菜是八大菜系之首,可没有辣椒的川菜还叫川菜么。 雪晴尝了尝,没有辣椒,没有豆瓣,没有豆豉。果然是没有川菜的概念的。和北方的味道略有不同而已。上下没有差出一层天去。 恩,还是要赶紧的把辣椒弄到手。辣椒,玉米,番薯,土豆。想想都爽。 在剑门关只歇息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第二天一早便扬长而去。从这儿出去便是广元了。道路虽然曲折,但已经可以走马了。雪晴现在也是锻炼出来了。只要手边没有悬崖,脚底没有万丈深渊。再崎岖的路也是路啊。 出了梓潼县,道理便不像那么崎岖了,雪晴心知,这儿已经是四川盆地了。但没有川菜。熊猫也在山上猫着呢。一路上便没有了什么好玩的地方。便经过德阳广汉一路往西到了成都。 这时候的成都,没有青羊宫,也没有杜甫草堂。也没有浣花溪。便显得无趣了很多。 到了成都,必然是要休整一两天的。大队骑兵到来,总不能悄不声的。赵破奴只谎称是军务机密,不便相告。只借用了当地汉军的营帐而已。 雪晴自然是进城游玩了一番。 风土人才虽然不同于长安,但终归是有些差不多的样子。没有川菜的麻辣鲜香,倒是好生失望。 赵破奴找了过来,说是当地巴郡蜀郡的太守要请他前去赴宴,他们并不知道雪晴到来,只请了汉军的将领。赵破奴想着这事儿最好还是来问问公主的意思。 雪晴打听了那些太守和都尉的名字,发现没有一个认识的。却突然听到一个郎官叫做司马相如的,顿时就来了兴趣。 雪晴问道:“这司马相如不是平定西南的功臣么,怎么还是个郎官?” 赵破奴笑道:“功臣是不假,他职务虽然低看,但权力却很大。可以说是现在蜀地的稳定全然维系在他一身。” 雪晴讶异道:“怎么会这样。那晚上便去他那赴宴吧。本宫也去。你给好好说说,这司马相如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赵破奴便跟在雪晴身后娓娓道来。说是这司马相如是才学惊人,堪为当代第一词赋大家。也是本地人。当年景帝的时候,便花钱买了一个武骑常侍,跟随景帝身边。可惜景帝并不喜好词赋,混了一段时间,发觉没什么前途之后,便跑了。 跑哪儿去?跑到梁王账下和那些邹阳啊,枚乘啊庄忌啊,混在一起。梁王这人就喜欢剑术,喜欢文学。还想当皇帝呢。他给梁王写了一篇子虚赋,在梁国混得还可以。 可梁王毕竟没有当上皇帝。皇位归了武帝刘彻。那么跟着梁王就有点政治不正确了,虽然没有撕破脸。但相互之间还是有点心里不痛快。梁国有些人比如韩安国,就转头投靠了汉武帝。有些人就归隐了家乡就比如这司马相如。 之后那一段历史,雪晴还是比较清楚的。一曲凤求凰,碰上了小寡妇卓文君,两人便开始没羞没臊,离家私奔,当垆买酒。好一个流传千古的美好爱情故事。 后来有一天,皇帝无意间读到了子虚赋,觉得写得太好了,还以为是个古代人写的,现在肯定已经死了,说可惜了,要是能见见,讨论讨论就好了。皇帝的狗监杨得意听见了就说,这人我认识,俺们老乡,还没死呢,活蹦乱跳的。 武帝便立刻把司马相如找来。司马相如一看,哟呵,老子不喜欢,可儿子喜欢啊,便说那个子虚赋算什么。我给皇帝写一篇更漂亮的,便写了一篇上林赋。那个辞藻富丽,结构宏大哟。从此便做了武帝的郎官。 后来汉军的郎中将唐蒙,在征伐蜀地的时候,杀伐过甚,引起民怨,当然也引起了剧烈的反抗。皇帝知道过后,便派遣司马相如回到故乡,一边训斥唐蒙,一手安抚下来蜀地的百姓。一篇《谕巴蜀檄》抵得上十万大军。 武帝便任命他为中郎将,持皇帝的符节,实际上掌握了四川最高的军政权力。尚在两个太守和都尉之上。 司马相如便在蜀地团结各族人民。分化打击拉拢各个部族,让四川几乎全部对汉庭称臣了。 按理说这时候司马相如该功成名就了。可这位一方军政首脑,心里是不死的文人梦想。突然有一天。陈阿娇派人送来黄金一千金,请他作一篇赋。司马相如高兴得跟什么似的。终于有人花钱买老子的文章了。便奋笔疾书,写下了那一篇长门赋。(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二章 最愉快一次宴会 没错。就是雪晴后来在长门宫歌咏比赛当中,置陈阿娇于死地的那一篇精美绝伦的汉赋。 于是皇帝冷哼一声。司马相如就又成了一个郎官,实在是唏嘘不已啊。 这种传奇人物,要是不见一见,那不是白来四川一次。 得知新来的汉军将领要过来赴宴,而不去太守那边,司马相如并不奇怪。这次这些汉军来干什么的,司马相如还不清楚,正好趁着这机会透透风声。希望不是皇帝打算对僰人动武吧。那可坏了自己的怀柔计划。可想来一千多人,这么点人也不像啊,难道要用蜀地的汉军?那自己是一定要出来反对的,想到这儿,司马相如有些牙疼,自己深知已经惹了皇帝不快。现在给皇帝上奏疏,恐怕皇帝看到司马相如这四个字就要发火的。 到了司马相如他们家院子外的时候,雪晴看见了一处店铺,打着当垆的牌子。旁边还有有一处凉亭,前面竖着一块石头上面写的琴台二字。 雪晴有一丝明悟,这就是当年卓文君卖酒的地方,小妇人在旁边卖酒,司马相如在一边抚琴,他么特诗意了。这儿恐怕就是琴台故径。也就是后来的琴台路,当年在这儿还吃过最贵的文化火锅,尼玛一盘鸭肠几十块。啧啧啧。也是沾了司马相如和卓文君的光。 司马相如带着卓文君在门前等候。赵破奴翻身下马,拱手道:“司马郎官,在下赵破奴,忝为鹰击将军。” 司马相如赶忙拱手道:“哎呀,原来是从爆候爷,卑职见过侯爷了。”心里嘀咕,这赵破奴可是皇帝座下的猛虎一头,莫名其妙派到这儿干什么?难道是两个太守要集体造反不成?眼睛一转道:“这位是。” 赵破奴伸出手掌解释雪晴道:“这位是大汉武陵公主,掌大长秋兼少府监,殿下当面。” 司马相如吃了一惊,抱拳跪倒道:“卑职参见殿下。”身后的卓文君和一干仆役也跪了下去。 雪晴伸手虚扶道:“司马郎官免礼。” 司马相如赶紧爬起来请二人进去道:“快请快请。” 雪晴坐了客首,说什么都不坐主位上去。那司马相如没办法便坐了主陪的位置。反而把主位给空了出来。雪晴首先要提醒司马相如一声:“本宫此番出来,是有机密大事,是以并未于当地太守见面,听闻司马郎官在此,特意来拜访的。可本宫行藏仍然是机密,望郎官守口如瓶啊。” 司马相如拱手道:“卑职省的,殿下放下。来来来,二位屈尊来到寒舍,区区薄酒,不成敬意。还望海涵。请。” 雪晴浅尝了一口,果然是清冽甘甜,这西南自古就是酒文化的中心。茅台也不远吧,那玩意要民国才出名的。要说什么泸州老窖啊,郎酒啊,五粮液啊,剑南春啊,全在这边。看来这底蕴还真是有历史沉淀的。 雪晴便道:“这酒是你们家酿的么,味道甚好啊,当年贵夫人当垆卖酒,就是这种酒吧。” 一旁的卓文君笑道:“殿下见笑了,乡野小酿,上不得大雅之堂。倒是那酒铺子,咱们家还开着呢,也算是个进项,比较我们家夫君现在俸禄不像以往那般的丰厚了,也能帮补一二。” 这卓文君看上去也快四十了,这年月可以叫做小老太婆了已经,她可是旧时代女性的杰出代表。这年月要冲破家族的势力去追求自己的爱情,还是很难能可贵的。 虽然说卓文君原本嫁过人,可惜早死了。难道身为小寡妇就不能寻找第二春了么,按程朱理学那些混账东西巴不得你立刻就殉葬去,好给你发一个贞节牌坊,唉,没文化真是可怕。 卓文君也是比较有才情的,雪晴记得那首白头吟其中的几句,什么凄凄复凄凄,嫁娶不须啼。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就是这位大美女写的,不过写作背景有点尴尬,那是司马相如前几年意气风发的时候想纳妾的时候,卓文君这样写的诗,瞬间搞定了司马相如,让他老实在家呆着,不出去撩妹了。 雪晴有心想要好好和她聊聊,学习一下驯夫之道。可想来就算是憋自己也憋不出什么白头吟来,而且就算是你憋出来了,霍去病那厮也不见得听得懂啊。 见面前二人举案齐眉恩爱有加的样子,雪晴有些羡慕。但雪晴哪里会晓得,四十多岁的司马相如,再过两年就要死了。 这年月,活个四十多年就算是比较长寿的了,又没有医院。没有医保。还能怎么样。 喝了点酒,雪晴稍微有些放开,还是提出来想让司马相如弹奏一曲,本来这样的要求算是很冒昧,甚至是有些傲慢的,但借着酒性,雪晴也就不在意那么多了, 谁知道那司马相如并无介意,立刻吩咐下人将琴送了过来,在大厅之上,中间置一几案,放上了一张古朴的古琴。 仆人焚了香放在一边,打了热汤给司马相如净手。司马相如将手洗净擦干,然后坐在几案前,深呼吸两下。才对雪晴点头示意,还不忘对卓文君浅浅一笑,才将双手放在琴弦上。 仓朗一声,音符如流水一般跳跃。雪晴好像是听见了各种飞鸟的叫声。其中一种声音特别的苍劲雄浑,雪晴知道,那是凤的声音。那凤在天地之间翱翔,各种宛转悠扬,而后另外一种清脆的声音开始迎合。先是像试探一样,慢慢的渐渐放开,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和谐的乐章萦绕得雪晴心情激荡。 一曲终了。司马相如缓缓坐起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拿起一块方巾擦手。雪晴半响才回过味来,叹道:“好一曲凤求凰。” 卓文君浅浅一笑:“殿下谬赞了。” 说老实话,就凭这一手,司马相如完爆那李延年好不好,李延年的歌舞乐器,在宫中雪晴也见过不少,实在是比不过。可武帝还不至于是切了司马相如让他专门进宫弹琴吧。即便是武帝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额,说不准啊,这货已经得罪武帝了也。(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三章 半夜会司马相如 这晚的宴会雪晴很是尽兴,酒也好,音乐也好。两口子和雪晴之间的谈话也很融洽。 赵破奴就不一样了,刚刚司马相如演奏凤求凰的时候,这货就抱着猪蹄啃了半天,瞧着大家都沉醉在琴声之中,没有注意他,便掏出短剑来从几案之上削下来一根牙签来剔牙,一边剔牙一边四处张望有没有人看到自己。 宴后,雪晴问赵破奴道:“本宫今晚就歇息在此次了……”想起说是还没给主人家打招呼呢,这样好么。便拉住卓文君问道:“本宫今晚贵府借宿一宿可好。” 那卓文君连连点头:“荣幸之至啊,哎呀,妾赶忙去收拾收拾,有些乱后面。” 雪晴便问道赵破奴:“你呢?喝这么多还要出城么?” 赵破奴打着酒嗝道:“恩,还是出城去吧,那些小崽子,不看着怕闹出事情来。明早我派人来接殿下。” 雪晴摆摆手道:“不用不用,本宫卫队随行,不用你接。去吧。” 司马相如的府邸还算是比较大的,再怎么说也算是当过大官的,现在即便是小官,手上也有极大的权利。同时他的岳父,虽然说当年恨他拐走女儿。发誓绝不认这两个人。 后来可想而知,司马相如又一次富贵了,乡里乡亲就劝卓文君他老爹,你看那女婿还不错,你就偷着乐吧,卓王孙便借坡下驴,修复了和女儿以及野女婿的关系。 卓王孙是本地的大财主,府上光是仆役都超过八百多人。疼爱的女儿自然也帮衬了一下。所以这个府邸还是蛮大的。 他们安排给雪晴的房间,看上去还是不错。看这个位置搞不好是两口子的屋。雪晴醒了醒酒,见如花安排侍卫住宿完毕之后回来了,便问道:“都安排好了吧。” 如花道:“还行吧,这边住不下。分了三百人在外面住。不过都在左近。” 雪晴的卫队全员是五百多人好不好。雪晴把毛巾递给旁边的侍女道:“恩,你去一趟,请司马郎官来,说本宫有些事情要找他商量。备些清茶吧。酒就算了。” 如花犹豫道:“殿下……这是别人家,那司马郎官也不是咱们的人,这个时间了,这样好么。” 扯不扯?雪晴哭笑不得,老娘才十几岁,需要和一个四十几的避嫌?比卫青都老好不好。摆摆手道:“甭乱嚼舌根。你也在一旁伺候。快去请吧。” 那边司马相如都快准备睡觉了,却被如花叫了出来。听她说了之后一脸莫名其妙的回去换衣服。卓文君便小声说道:“公主殿下带着许多兵马过来,恐怕是有些什么要事儿,你也知道,这位殿下是大将军和长公主的女儿,皇帝的外甥女。皇后的侄女。冠军侯的夫人,前段时间的李蔡案你也听说过吧。快醒醒酒,去看看殿下的来意。” 榻边放着醒酒汤,本来司马相如都不打算喝想直接睡觉的,放在一边都冷了,抄起来一口喝掉,皱眉干咳两声道:“好难喝啊。”卓文君帮他将腰带系好便拍了他一下道:“快去吧。” 司马相如跟着如花,来到雪晴的房间,如花推开门道:“请。”司马相如便跟着走了进去。 雪晴坐在几案后,伸手一请:“坐。”搞得这跟自己家一样。司马相如不得不坐下拱手道:“谢殿下。” 雪晴将一杯清茶往前推了推道:“今晚喝多了,饮杯清茶吧。”司马相如接过浅啜两口,想着能压一压醒酒汤那怪异的味道,便多喝了两口,才放下了杯子。 雪晴敲敲桌子,一副领导视察的样子说道:“司马郎官给本宫谈一谈蜀地的情况吧。” 司马相如一愣,关于蜀地的均证明请,那是丞相府管辖的,难道还和你少府有关系?但雪晴这么问了,难道他还能拒绝么,只能换个思路想,反正自己也是一个小小的郎官,还不是持着皇帝的节仗,掌管着蜀地的军政大权。还是整理一下思路,将四川的民政,军事,少数民族的状态。统统都给雪晴汇报了一遍。 雪晴拿着舆图仔细的看,对照司马相如所说的形势结合起来看。 经过司马相如的解释,雪晴对于四川有了更深入的了解。目前剑门到成都,然后在往西边走的临邛都是大汉的地盘,往南边一直通过宜宾和泸州,链接了云南和贵州。除了西边的羌族,西南边的羌族,和东边就是重庆一带的僰人和夜郎之外,汉军已经占领了绝大多数的地盘。 同时,依靠司马相如的怀柔政策,团结了当地大部分的部族领导,只要他们对汉庭称臣,便保存他们大部分的实力,以及原本的待遇,相应的交出了统治权。不得不说,这司马相如真的是一把好手啊。 雪晴现在手上有了比较详细的地图,这才仔细的研究起来。四川的道路就只有这样的几条,剑门古道已经走过了,对此雪晴至少是心里有底了。而东边走重庆,有大巴山挡路,效果和剑门这边差不多的。不过可以从水道,嘉陵江往上走,三峡大坝就在那儿。重庆朝天门知道不。只要控制了水道,再控制大巴山。应该能封锁道路。 再看南边,泸州和宜宾虽然道云贵有路,可有长江天堑,大渡河赤水河横亘在哪儿,飞夺泸定桥小学的时候学过吧,想想也是醉了,翼王石达开,还不是死在了大渡河。 雪晴就搞不懂了,如此易守难攻的四川,当初到底是怎么被攻破的呢。 司马相如对此进行了详细的解释。其实四川并不是汉军打下来的。而是当年秦军打下来的。 秦国之所以能统一六国,除了法家治国使得整个国家变成高速的战争机器之外。军功分田制度,铁制武器的发展,据有关中肥沃的土地。都是很重要的因素,还因为秦国很早的时候(大概就在芈月传的时候)就已经拿下了蜀国,为秦国提供了一大片良田,获得了充足的粮食。 秦国的成功,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长久的积淀。(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四章 天府之国好地方 那时候的蜀国,各个部族之间是相互孤立的,所以才被秦军各个击破,抓住一个点,撕开了一大片。 根据司马相如说,如果蜀国上下一体,如臂使指,任何人都打不进来的。这里面有个明证,就是汉朝的高祖皇帝。 刘邦当年拿下了咸阳,但因为打不过项羽,便拱手让出了咸阳,还在鸿门宴上险些丧命,因为诸侯约定好了的,谁先打下咸阳谁就当皇帝。可约定是一回事儿,打不下是一回事儿。 既然刘邦低姿态了,项羽就封了他为汉王,据有关中和蜀地。而刘邦钻进四川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栈道给烧掉。那时候项羽何尝不想找机会搞死刘邦,可惜栈道没了,整个四川形成一个天然的堡垒。即便是霸王也没有办法。 后来韩信才用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的方法,出关夺去了天下,其实走陈仓的路和剑门差不多,也不远。是一个道理。只不过项羽只看着剑门栈道,而没有注意另一边而已。 雪晴想了想,还是对司马相如提出了这个疑惑:“司马郎官,你说若是蜀地哪位汉臣,或是哪位部族首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扫平了整个蜀地,然后据守剑门关。东边据守大巴山封锁三峡,南边切断泸州之桥。是不是就把整个四川,打造成一个攻不破的堡垒了?” 司马相如微微一笑:“按说是可以的,但蜀地找不到这样的人,要完成这样的目的,需要庞大的兵力和财力。要在很短的时间内扫平蜀地,同时切断三条路。还要在三条路上驻扎重兵,同时对内地进行大力的清剿反抗。算来至少需要十几二十万的兵力,才算是堪堪够用。可目前蜀地的汉军都没有那么多。不过是几万人而已。就算是哪位汉臣有反心,首先他控制不了蜀地所有的汉军,这几万汉军各有归属,相互制约,即便是卑职持节协调,也不过是听调不听宣而已。即便是谁掌握了全部汉军,守住了路口,便挡不住蜀地民众的反抗。挡住了蜀地民众的反抗,就守不住路口。” 雪晴问道:“那如果是就地征兵,联合西南诸夷,那不是首先就稳定了地方,还能有多余的兵力去守住三条路口。” 司马相如摇头道:“不可能,因为西南诸夷之间,相互怨恨很深,多年来相互攻击的事情时有发生,可谓是世代仇恨。这也是我汉军能够趁机开进蜀地的一个重要原因。在这种情况下。诸夷是不可能联合起来的。” 雪晴反问道:“司马郎官不是把诸夷都安抚得很好么。” 司马相如赶紧跪倒在地道:“卑职……卑职一心为汉靖边,断然没有他想。殿下明鉴啊。” 雪晴摆摆手道:“你多心了,只是讨论讨论,你能安抚诸夷,就不会有别的人学会这手,化解诸夷之间的矛盾,将其团结起来么。” 司马相如抬起头来,却并不坐下道:“殿下,这些年卑职再蜀地处理当地民政,着实是头疼,那诸夷之间,即便是现在也时常闹些矛盾,常有械斗之事。卑职疲于奔命,居中调停,稳定地方,实在是劳心劳力。卑职真的不信,有谁能团结了诸夷。” 瞧这话说的,那还真就只能带兵二十万前来四川扎营了?说得轻巧,老娘哪来的二十万大军,两万还差不多。 可惜就是来的晚了一些,若是早上二三十年,那时候的诸侯是有实力和朝廷分庭抗礼的,上马管军下马治民,若是那样的话,发展自己的实力就方便了许多。不过要是穿越到那时候,就没有卫青,也就没有卫雪晴这个小公主,也没有霍去病,自己也没必要弄这些事情了。 和司马相如聊了半夜,收获颇多。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没有二十万兵马。说什么都是虚的。其实倒回来说,有二十万,在西边建国也是一样的,反而少了许多的束缚,基本上可以到想怎么搞就怎么搞的地步。 司马相如打着哈欠回去了,卓文君被惊醒,问道:“都什么时候了,才回来么。”司马相如道:“怕是四更天了吧,殿下问了问蜀地的形势,也没别的什么。我还是瞧不出她什么意思。莫不是那几个太守有谁要造反?” 卓文君一惊道:“不会吧,要是有人要造反,殿下会只带一千人过来么。” 司马相如倒在床上喃喃道:“或许不是吧,没准儿只是殿下为幕府摸摸蜀地的情况而已。”说着说着就睡着了。卓文君一想,管老娘屁事啊,便也翻个身继续睡了下去。 反而是雪晴对着地图左看右看睡不着觉。越看越觉得四川是个很不错的地方。地方大,气候适宜,三条路全给封锁了之后,再依靠天道的科技建设起一支水师的话,简直是武帝了好不好。 要说是进攻,天道没有汉军那么猛,但要是防守,在剑门关和栈道这种地方,根本不需要冒头,只需要躲在掩体里面不停的往下面扔石头就行了,再不行就扔炸弹。 名正言顺的拿下几乎不可能了,分封制已经名存实亡土崩瓦解了。诸侯取食邑而不管民政。根本就不能发展自己的势力。除非是和武帝翻脸,强行占领四川。可真要那样做了,能扛得住武帝的冲天怒火,和百万汉军来袭么,雪晴心中有点发怵,这支汉军,结束了杀人机器秦军的统治,和西楚霸王麾下的江东楚人的斗争取得了最后的胜利,楚虽三户,亡秦必楚,还是被汉军收拾了。还有匈奴。啧啧。战绩彪炳的汉军,会被这小小的天堑挡住脚步?别到时侯给老娘来个飞夺泸定桥就懵笔了。 看雪晴还不睡。如花过来剪了剪灯芯道:“殿下,明儿个还要赶路呢。” 雪晴打着哈欠说道:“无妨,南下自贡(其实这时候不叫自贡,为了方便就这样叫。)一马平川。坐着马车补一觉也好。你先去睡吧。” 如花嗯了一声,但并不退下,而是守在一边。(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五章 盐巴为百味之首 第二天一早。雪晴顶着黑眼圈爬了起来。司马相如两口子把雪晴恭恭敬敬的送出了大门。卓文君捧过来一个匣子交给了司马相如,司马相如接过来双手奉上道:“殿下,招呼不周,此是卑职随身多年的一张古琴,上古遗韵颇为传神。请殿下笑纳。” 雪晴怪不好意思的,带了几百人来又吃又拿,不会把这货给吃穷了吧?想来应该不会吧。投之以桃,报之以李,便唤过如花,取出了几块比较好的玉器回赠过去客气道:“本宫冒昧叨扰贵府了,实在是过意不去。蒙贤伉俪悉心照顾,郎官久居蜀地,若是什么时候想换个地方透透气,不妨修书一封。告辞。” 司马相如心里纳闷,怎么个意思,难道这位公主还要招揽我不成。你一个公主不好好在家相夫教子……额,这位公主是比较有实权,背景也极为深厚的啊。反正自己因为长门赋的事情把武帝得罪得死死的,这一辈子都不可能被武帝重用了。那投靠公主也不是不可能啊。 司马相如缩了缩脖子,算了算了。已经老了,便没了什么政治抱负。虽然没有了行政级别。只是一个小小的郎官,但依旧管着蜀地这一摊子的事情。岳父大人家的财产不少,吃软饭就吃软饭吧,这辈子文章也写了。官也做了,还想怎样。老老实实的呆着养老吧。 马车缓缓离开锦官城。雪晴轻声道:“这司马相如确实是个人才。允文允武,民政军事都是一把好手。不妨让道上的人接触一下。慢慢影响吧。看他身体不是很好。可帮忙照抚一下。” 如花道:“奴婢记下了。” 这货要是用得好,能有宰相之才。雪晴也不好贸然下手。便让天道去慢慢发展吧。 除了成都。往南边走。青城山还没有道观,也就不算是什么景点。就一个野山坳而已。全国上下到处都是。 乐山也还没有大佛。雪晴也拿不出时间去爬峨眉山。那一上一下又没有盘山公路也没有索道,至少得花三四天。再说了,山顶上无非就是雪景而已。这景象在冬天的骊山到处都是。 再说雪晴此刻正在马车上呼呼大睡呢。昨晚一晚上没睡着。这会儿正好在马车的摇晃中补上一觉。 第二天便到了自贡。本来赵破奴准备径直出城,等天黑再找地方宿营的。却被雪晴借故留了下来。 晚间,雪晴和如花各自换了一套衣服,悄悄的走出驻地到外面的大街上。便有那暗中跟随的高天行冒了出来。和二人接上了头,把两人带到了城东的一处比较幽静的宅院。进了院子一看。院子里面已经搭了棚子。四周挖了排水渠。当中码放着无数的麻包。里面全是白花花的盐。雪晴咋舌道:“产量已经这么大了?” 天宝笑道:“再不扩大销路,接下来的储藏就是一个大问题了。殿下这边请。这边是煮盐的地方。白天黑夜,这火也不会停歇。”雪晴看过去,那玩意已经不能叫做锅子了,只能叫做又长又宽的槽子。旁边站着人,时不时的拿木棒搅拌一下。 天行带着雪晴去到另外一个屋子。各种管道纵横交错。当中一个池子,天行说那就是卤水。 卤水从地底下抽上来,汇集在这个池子里面看,然后通过管子输送到外面去煮,还有些管子接到外面。在这个院子的周围,还有几个院子都是用的这边留过去的卤水。 雪晴看了看那边的井。井口果然是比较小的。上面有一个类似水车一样的东西。由马儿在拉动。不停的转动把地下的卤水给抽出来。哗啦啦的就流进了旁边的池子里面。 高天行说。此地方圆几十里,许多地方在地里都能打出卤水来。可惜当地的百姓不知道利用。若是这个院子的井枯竭了,便随便换个地方继续打井就是了。 看着这哗啦啦的卤水。再看着那卤水煮出来的盐。雪晴甚至怀疑,别的地方地下都是岩石和泥土。这自贡地下该不会全是盐巴吧。一座建立在盐巴之上的城市? 实在是搞不懂,这地儿还是恐龙之乡呢。地下无数的恐龙骸骨,要说地下盐分这么大。那应该把那些恐龙全给腌制成腊肉啊。为何发掘出来还是光骨头?实在是费解啊。 天宝在一边说道:“殿下,蜀道之难您也亲自走了一遍了。汉军往来,也只带着武器装备给养而已。只有那些不要命的盐商,才背着盐从栈道走进来。那也没有多少。随便几个达官贵人就瓜分了。咱们的盐现在已经基本上占领了蜀地的市场。可同样的,往外面走就有点困难了。” 雪晴摆摆手:“这个问题,现在没有办法。但以后会有的。以后会通过河西,把这些盐送到西域去,在那边这东西才值钱。再说吧,既然已经出盐了。不如先好好研究研究这井的构造,如何才能出更多的水。再看看这煮盐能不能更快,更节省。比如用晾晒的方式。可在城中制盐,机密为先。这里面的矛盾你们要把握好。” 天宝点点头:“就是,若是不怕人知道。便在野地里修筑大大的浅浅的池子。直接把卤水放过去晒就行了。那多省事儿啊。” 雪晴用手蘸了一点洁白的盐粒儿放到嘴边小心的尝了一点点。味道还算是比较正常的,没有什么苦涩的味道。就是不知道加碘这个东西怎么弄。好像是说从海带里面提取出来的吧。可雪晴一辈子也没见过什么叫做大脖子病。也就不担心这个问题了。没必要这么强迫症不是么。 一袋一袋白花花的盐巴。这个生意比较不错啊。高度工业化之前,至少还能做两千年的生意。 雪晴视察了盐巴的整个生产流程。对一线员工表达了适当的关心,加点工资就成,没必要做戏给谁看吧。跟三胖似的哭得那么假有意思么。最后对高天行前一阶段的工作表达了高度的肯定。希望他在接下来的工作中继续发挥优良传统。(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六章 谋划捕捉飞将军 告别了自贡,又一路南下。宜宾和泸州一带,已经到了四川盆地的边缘,前面又是几重大山。江河萦绕,好不壮观。 所幸还算是有路,不需要像是剑门关那样走栈道。不过马车又算是废了。雪晴只能老老实实的骑上了马。 北边比南边低,翻山越岭,长途跋涉,穿过山林和竹海,便来到一座铁索桥之上。雪晴望着下面的滔滔江水。这是大渡河还是赤水河。还是岷江什么的?实在是有些分不清楚。 赵破奴指着前面说到:“过了桥,就算是滇国了。往前走半天,就是骁骑将军的驻地。老万和咱们约定在此相聚的。” 雪晴指着桥那边几个人影道:“喏,那不就是万子玉。” 万子玉带着几个人穿过铁索桥。过来拜见雪晴。 桥头江边铺上了一张席子,席子之上又铺上软垫,雪晴盘坐在其中。啜饮着如花递过来的冷酒。万子玉半跪在席子前抱拳道:“参见殿下。” 雪晴摆摆手道:“辛苦了。坐下说。” 万子玉便坐在旁边的软垫子上道:“殿下,卑职已经到了七八天了。这滇国地形复杂。势力交错。秦国灭亡之后,滇王顺势复国到如今,实力已然是不俗了。滇国多山地,山高林密。气候多变。北方人多不能适应,山中瘴气又大。我汉军之战车,骑兵,弓弩,对山林均作用不大。是以不能寸进,双方维系着相对的平静。骁骑将军麾下多是越骑,乃是本地的子弟。而李将军新来,还算不上对部队掌控很全面。倒是原本此地的都尉。被李将军夺了指挥权心中好大不乐意。正想着调到别处去呢。可惜也是个越骑出身。到别处也没什么用武之地。” 雪晴问道:“你是否已经解除过这个都尉了?叫个啥?” 万子玉道:“叫做诸胥,悄悄接触过两次。人还比较靠谱。” 雪晴点点头:“那就跟他说,保他夺回指挥权。不用调到别处去了。若是愿意的话,便过来听命吧。若是不愿意。便杀了算了。跟别人说他找到关系已经悄悄调走了。” 万子玉一抱拳道:“喏。” 雪晴又问道:“那李广现在怎么样?” 万子玉指着前面道:“前面就是威信城,可李将军也不常常呆在城里,而是三天两头出去打猎。要不就是在城里的府邸喝酒。” 雪晴有些讶异,李广自暴自弃不足为奇,便问道:“可是现在正在休猎期,还有大半个月才结束啊。他已经开始在打猎了?” 万子玉笑笑:“山高皇帝远的,再说了前面的山还算不得汉地。就是打了也不会有谁说什么。” 雪晴问道:“他现在就在外面打猎么?” 万子玉摇摇头:“没有,说是明儿一早出去打猎。今天正在官邸喝酒饮宴呢。” 雪晴心里嘀咕,这货不会是像那些装疯卖傻的货,说是醉心于山水游猎,却暗中积蓄力量什么的。 便把这个担忧给万子玉和赵破奴说了。万子玉却摆摆手道:“没有没有。附近的情况卑职基本上摸清楚了。就连李将军游猎也详细观察了两次。没有什么别的了。” 雪晴点点头,这万子玉还是比较靠谱的,冷静沉稳。办事仔细。回去以后可以考虑考虑挖墙脚。 既然是这样,雪晴当时就安排了计划。一会儿把那个都尉诸胥找过来,先看看他上不上船,若是有他约束部队就好办了。瞅准李广出城打猎的机会,打猎身边人不可能很多吧,几十个人差不多了。到时候就给他来一个出其不意。抓起来再说。部队稳定住,李广抓起来。便大功告成。 若是那都尉诸胥不上钩。那就麻烦了一些。要分出大部分的心思来对付当地的汉军。防止任何意外的发生。雪晴对此也做了相应的安排。 到了下午。那诸胥便被万子玉骗了出来。直接给拉到了桥这边来。诸胥看见大队的兵马,顿时就慌了神,感觉不妙准备先走为上。却被万子玉死死抓住,软硬皆施的带了过来。 诸胥战战兢兢的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万子玉一指赵破奴道:“这位是大汉从爆候爷,鹰击将军赵公当面。这位是大汉武陵公主,掌大长秋兼少府监殿下当面。还不快见礼。” 诸胥一脸哔了狗的表情:“你不要匡骗我。若是朝廷来人,何不大张旗鼓的前往威信城,在这埋伏着意欲何为。” 雪晴不慌不忙的出示了诏书和公文道:“你莫多心。这是皇帝亲笔诏书,诏命骁骑将军李广牵扯前丞相李蔡一案。着本宫缉拿归案。这是大将军幕府出具的公文,命都尉全力协助本宫,不得有误。你先检视一番。” 诸胥疑惑着接过诏书和公文仔细看了起来。到底是当官的。诏书和公文的真假还是分得出来。材质,印信,格式,没有一处有问题。又见那些骑兵军容整肃,又有胡人之像,明显是北军精锐胡骑。结合所有的局面,诸胥还看不清楚么?喃喃的道:“我就说李广这老小子,怎么逃过牵连的。到底是跑不了的。”赶忙交还了诏书和公文。跪倒在地道:“参见殿下。” 雪晴摆摆手:“免礼。” 诸胥才站起来朝赵破奴拱手道:“见过将军。”赵破奴微微点了点头。 雪晴开口就问:“诸都尉,这事儿你怎么看?” 诸胥拱手道:“既然皇帝陛下有明诏,卑职万死不辞。” 雪晴点点头道:“那李广此行过来,是由北军押送的吧,料想是没有多少亲信的。他在本地军中,可曾培植了什么羽翼?” 诸胥拱手道:“他虽然没有带人来,但到了此处不就。便有一批人前来投靠。大多是原来的仆役侍从。约莫是一百人左右。” 雪晴朝着赵破奴微微扬了扬头。赵破奴点点头表示明白了,这些人都是李广的心腹,最容易闹出事情的部分。而要防止他们闹出什么事情来,最好的方式是全部杀掉。 不好意思,汉朝的政治逻辑就是这样子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七章 你在打猎她打你 雪晴又问道:“你在本地军中,威望还算可以吧。” 诸胥知道肉戏来了,当时就拍了胸脯:“卑职明白,李广自绝于汉庭。卑职自当约束部队,不使一人受其调动,静候殿下节制。” 雪晴点点头:“恩,小心为上,不可不防,着万将军带一百人,明早随你一起入城,约束军队。你只需要把军队约束好就成,别的事情不用你管。正因为只需要当地守军不要动作,只需要静候而已,所以皇帝陛下也未曾授下虎符。事情顺利。自有你的好处。” 诸胥大喜过望,跪倒在地磕头道:“肝脑涂地。”这也算是没背景没后台的人,终于找到依靠了一样,浑然不在意万子玉要带着一百人监视制约自己的行动。 当天晚上,诸胥便被软禁在桥这边。万子玉的部队依旧留在山中,和威信城周围。明天却要和赵破奴对调指挥权。一千胡骑便在河边随意用了些干粮,随即开始休息。 五更天的时候。部队便全部起来了。紧锣密鼓的将马儿的蹄子用麻布给包裹起来,戴上了嚼子,胡乱吃了两口干粮,便开始渡河。秘密朝威信城出发。埋伏在小路子之上。一路上的痕迹都抹得干干净净的。 天道出产的望远镜,以两截铜管作为主体,前后各一个水晶磨制的的透镜。不说是千里镜,至少是四五十里是看得清楚的。 天色慢慢亮了起来。看样子是个晴天。雪晴猫在一个山坡上,朝威信城们眺望。 不多时,城门便开了。只见二十余骑风驰电掣的奔了出来。沿着大路驰骋。雪晴费劲巴力的才看清楚,为首那一位果然是头发有些发白的李广。便放下望远镜,对赵破奴和万子玉点点头。 李广一阵风似的经过大路,钻到山里去,万子玉便立刻带着诸胥和部队下了山。朝威信城里进发。 赵破奴也带人下山,守在路中间,防止李广去而复返。 有诸胥这个带路党。城门处几乎没有一点的停顿,大军便开进了城里。城门随即被关闭了。赵破奴火急火燎的道:“殿下,咱们进山缉捕李广去吧。” 雪晴摆摆手道:“先稳定威信城再说吧。李广身边只有二十个人,各处都已经埋伏好了,他插翅也难飞。先顾好这边吧。” 等了一个时辰,城门处的旗帜挥舞,那是约定好的暗号。雪晴长出了一口气。事情到了这儿,才算是比较顺利。 雪晴调转马头道:“进山吧。” 李广带着二十多人进了山,找到一条山脚下的小溪边,扎下了营帐。李广便带着几个人一头扎进了山里。 这种游猎,不同于皇帝在上林苑的那种围猎,因为人数不多。无法把野兽包围起来打。只能跟随着野兽的痕迹往前追踪。就跟猎人的打法差不多。 李广看着一边地上的野兽足迹道:“咦,怎么这边突然多了许多的人走过。” 侍卫瞧了瞧道:“许是樵夫,或者是滇国的探子,再不然就是往滇国走私的贩子。” 正聊着,一头麂子一闪而过。李广便来不及追究地上的脚印,双腿一夹便往前跑去。 山林里,路上,桥边,四处都是雪晴洒下的天罗地网。可以说是李广插翅都难飞,但一想要要正面对上那日见过的十八之箭追星赶月,摧山裂石的威力。雪晴心中难免是有点发怵的。 河边的营地有十多个随意正在安置营帐,水里钓鱼,岸上生火。全都身着布衣,不做军士打扮。 赵破奴问道:“殿下,先收拾了这些人,再慢慢收拾李广好么。” 雪晴点了点头。赵破奴便一挥手。百余人从林子里慢慢摸过来。睡着赵破奴一声令下。便冲将出来,一阵砍杀。 李广的那些侍卫虽然猝不及防,但还是迅速组织起反抗。尽都朝着山里跑,妄图去给李广通风报信。赵破奴便带着人马冲过去,扼守住通道,随即率军支援过来。 再强的好手,也经不住十倍人手的围攻。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十几个侍卫全部被格杀,或是受伤被俘。 雪晴这才从林子里走出来问道:“李广身边还有多少人?带着些什么兵器?” 赵破奴道:“这三个受伤的不肯说。” 一个跪在地上双手被绑缚的侍卫咬牙切齿的喝道:“作死啊,我家将军就在左近,振臂一呼,大军顷刻而至,你们这些贼子是哪里的。滇人么。” 雪晴冷笑道:“赵将军,你听清楚了吧。” 赵破奴点点头,随即骂道:“吓了你的狗眼,没看这是汉军战袍么。” 那侍卫一愣,就斩钉截铁的道:“一定是冒充的。你们这些贼子。” 赵破奴摆摆手道:“都杀了,聒噪得很。懒得和你解释。”便有士兵一人一剑,将三个受伤的侍卫全给抹了脖子。 赵破奴指着远处道:“李广就找那边,手下不过四五个人了。” 雪晴脑海里又浮现了那神射记忆。心中却是是有点发虚,便问赵破奴道:“这李广神勇无比,你可有把握?” 赵破奴点点头:“咱们这么多人,应该没问题。” 雪晴叮嘱几句道:“千万不要大意了,这飞将军当年一个人从匈奴的重兵重围之中逃了出来,不可小觑啊。” 赵破奴一摊手道:“不然怎么办,还指望他能束手就擒么?” 能不能学谈判专家一样,把这货给谈下来。可以试试。但盾牌一定要够多才行,不然这个时候,雪晴是不敢站在李广的面前的。 雪晴便道:“也没准儿,咱先把他围起来,宣诏,若是他束手就擒,便万事大吉,即便是要反抗,打起来有个什么意外,咱们也好给皇帝交代,你说是吧,不教而诛,搞得像咱们故意针对他一样。” 这样一说,赵破奴心里也有点发怵了,原本准备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出其不意的阴他一下还行,正面强攻。那李广要是一连九支箭射过来,神仙都挡不住。 雪晴道:“咱们包围起来,一边宣诏,一边让弓弩手收缩包围圈。他在厉害,能强过几百只弩箭?” 赵破奴艰难的吞着口水答应了雪晴的计划。(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 擒拿飞将军李广 一声令下。四面云从。正准备射麂子的李广被吓了一跳,只见四面八方冒出来的汉军将自己包围了起来。李广一脸莫名其妙,难道是威信城的手下们都翘班出来打猎了? 赵破奴拱手道:“殿下,准备好了。” 雪晴朝着如花点点头。麾下侍卫便手持几十块盾牌层层叠叠的护卫在雪晴身前。雪晴才深吸一口气往前面走。赵破奴想了想,也把身子藏在了盾牌之后。 走到包围圈中。两边的弓弩手自动往左右退开。雪晴的亲卫手持盾牌,前后构建了八道盾墙。身边还站着许多的侍卫,最近的两名,将大手虚搭在雪晴的肩膀上,用身子稍微的挡住雪晴,只露出了一个小脑袋。一有风吹草动,便立刻将雪晴按到在地。随即用盾牌包裹起来朝外面撤退。 赵破奴在旁边都有点站不住脚了。但还是把重心往盾牌阵靠。高声喝道:“骁骑将军李广,速速下马奉诏。” 李广一看是神色紧张的卫雪晴和赵破奴二人,当时就吃了一惊。听到要奉诏,再看看这阵势,稍微有点疑惑。 赵破奴手握着剑柄,手心里面全是汗水,怒目喝道:“骁骑将军,你要拒不奉诏么。” 李广想了想还是放下手里的弓箭,翻身下马。跪倒在地道:“臣接诏。” 雪晴把诏书交给了赵破奴,赵破奴打开来朗声念道:“察李广牵扯谋刺朕之案件。着立即绑缚长安待查。若有抵抗,就地正法。李将军,皇帝信玺你要不要检视一番。” 李广红着脖子:“胡说八道,这是矫诏,某早已被发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界,如何牵扯到那案子当中,定是有人构陷。” 雪晴寒声问道:“李将军,李郢你可认识?” 李广像是被敲了一记闷棍一样:“李郢?李郢?难道是他?” 雪晴又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赵破奴急道:“殿下,涉案机密还是不要在这儿……” 雪晴摆摆手道:“不说清楚,你李将军还以为本宫构陷你呢。放下兵器,自缚双手。否则事情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一瞬间,李广的脑子里面划过千万个想法,遭了遭了,这回肯定是完了,皇帝绝对不会放过我,李郢这个畜生,这不是给老子惹祸么。 怎么办?回去就只有死,不回去?不回去?难道真的要反出汉军么?瞧瞧面前这个阵势,小兵不足为虑,那赵破奴可是皇帝亲自培养的心腹。卫雪晴更不得了。要是有个好歹,别说皇帝,就是大将军和骠骑将军也够自己喝一壶了。逃到天涯海角也没用。 心乱如麻,还是不自觉的抓起了挂在马上的弓箭。 就在那一瞬间,赵破奴拔出宝剑暴喝道:“贼子胆敢抗旨。射……” 那一瞬间,像是慢动作一样。雪晴被侍卫按倒之前,看到李广无惧迎面而来的箭雨,伸手在箭囊里面抓了一把羽箭,接着就看到九支羽箭分前后的冲了过来,速度比胡骑的弓弩快多了,那边都撞上了盾牌,这边还没有到李广身边。 侍卫立刻将雪晴按到在地,随即又有七八面盾牌挡在了上空。接着便有侍卫拖着雪晴就走。即便是雪晴猫着腰行动不便,被绊倒了。侍卫们不管不顾的继续像拖死狗一样将雪晴在盾牌的掩护之下,拖到了一边的山坳背面。才重新在山口购置了防线。雪晴揉着已经脏了的袜子道:“哎哟哟,靴子哪儿去了。”挡在身前的如花道:“殿下先别管靴子了。一会儿奴婢去行李里面找。” 雪晴喊道:“抓活的。抓活的。” 那边打得叮叮当当。激烈而迅速。不一会儿就结束了战斗。赵破奴高喊道:“抓住了,抓住了,快绑起来。” 雪晴赶忙脱掉另外一只靴子,穿着袜子就跑了过来。一看见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李广身边的几个侍卫,已经变成了刺猬。李广身上也有七八支箭。真真吓人的是刚才雪晴站的那个位置前面,七八张盾牌碎成几截倒在地上。整个战场上还躺着二十多具尸体。受伤的也有二十多个。都不知道李广到底是有多强。 废话,三千骑兵敢硬抗匈奴左贤王几万部队的猛人。动动脚趾头也知道他的生猛。 赵破奴喊道:“不够,再加上两条铁链。”士兵们便拿着铁索继续绑缚李广,差点弄成一个铁粽子,雪晴见他身上插着的七八支箭镞便道:“快治伤,千万别死了。” 便有军医上前来指挥军士将其死死地按住,然后将箭镞挨个都取出来,止血,缝伤口,上药。整整弄了一个时辰。期间李广昏过去几次。所幸有军医带着人参等物熬了汤给吊着命。 雪晴抹着冷汗道:“给他用些凝神静气的药。让他一直睡下去。伤口也好恢复。可千万别给死了。” 军医点点头道:“恩,殿下放下,伤势都控制住了,内脏没有受伤,血止住了便没有大碍。” 雪晴点点头才道:“恩,走吧,进城治疗伤兵,还不知道那边情况怎么样呢。” 因为有当年李广被俘之后单枪匹马逃离匈奴的光辉事迹,现在大家看他的眼神就跟看胡迪尼一样,生怕打个晃眼人就跑了。所以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慢慢的朝威信城进发。 万子玉和诸胥等在城门处。迎接雪晴入城。说城里已经被控制住了。凡事李广的心腹都已经被收拾掉了。 雪晴心有余悸道:“打个囚车,用铁的。铁囚车。” 几人面面相觑,但也不敢出言反抗。诸胥便吩咐下面的铁匠赶快去打造铁囚车去了。 将李广关押在官邸。派了五百人严密看守。生怕出了一点点意外。随即对本地汉军进行了一些整编。但意义也不大。只要拖个两天,让囚车给弄好了就成。 这实在是不能怪雪晴强迫症,那盾牌碎裂的样子历历在目,又有前科、由不得雪晴不防啊。 雪晴还专门问了万子玉,当地汉军到底可靠不可靠,万子玉笑着说还是可靠的。除非是滇王麾下的军队这就打过来。(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九章 你没错但必须死 把李广关起来严密看守,又把当地汉军给收拾好了。做了一番抚慰,当然不会忘记刀枪入库马放南山,然后又对武库和马厩严加看守。 再把士兵们都聚在一起,开个会研讨研讨,无非是什么皇恩浩荡啊,一切行动听指挥的什么东西。 胡骑们玩这个已经驾轻就熟,倒是把当地的汉军羞愧得不行。看上去这些投降汉军的匈奴人比他们更忠诚一样。 雪晴站在城楼,向南边眺望,那边就是滇国了。不知道丽江还是不是那样的风景。客栈,驼铃。茶马古道。现在还不怎么流行喝茶的。 方正又不用操练,不用站岗,坐在一起念一些虚头巴脑的文件就行,跟放假差不多。雪晴几个人才稍微的放心了一些。决定就在此地驻扎两天。当然,城门紧闭也是必要的。山上的猎户,这两天就不能用打来的猎物来换生活物资,实在是抱歉了。 雪晴就闹不明白了,李广这货明明这么强大,偏偏就在战场上捞不到一星半点的功劳。真的是老天爷偏心啊。 到了晚上,如花到雪晴身边小声的说道:“殿下,飞将军醒了,说想见您。” 雪晴犹豫一下,还是决定去吧。听听他说什么,便叫了侍卫队长和如花一起去,小声问道:“他不是吃了药再睡觉么?” 如花道:“刚醒了,正在喂饭,还没吃下一付药的。” 雪晴点点头。朝前面走去。 此地是李广之前的官邸,再之前是诸胥的官邸,雪晴已经霸占了前院。后院便用来关押李广。 如花将人都调开,让他们守在周围,但是听不到对话的地方。才请雪晴过去。喂饭的士兵也捧着漆盒走了。 雪晴进去一看,差点没被吓一跳。官邸门口的石辟邪,两个加起来怕是有一两千斤重,居然被士兵们搬到了这个屋子里面,然后用粗大的铁链将李广系在上面。中华上下五千年,就没看到哪个犯人有这样的待遇。 李广见到雪晴,从半躺着,撑着卧榻缓缓的坐起来,引得铁链哗哗作响,李广惨笑着拱手道:“殿下,某这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你以前见过困得这样严实的犯人么?” 雪晴坐在对面放下的几案后面道:“还不是为你飞将军的盛名所累。” 李广喟然长叹道:“唉,某这一生,就是为盛名所累啊。” 如花真要掏出笔墨来记录,雪晴却抓住了她的手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你想见本宫。” 李广拱手道:“殿下。咱们也是老相识了,当年你在椒房殿前说,我这辈子注定不能封侯,若是强行留在军中,注定是抄家灭门,身败名裂。最后拔剑自刎。说的可是今天么?这你可说错了。即便是别的都对。可我的剑已经被你拿去了啊。说来那把剑,还是你外公赐予我的。如今你拿去了,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雪晴一愣,我外公,哦,他原来说的是汉景帝。 雪晴淡淡的道:“说对了又怎样,说错了又怎样。现在已经不重要了,不是 么。你就不适合在朝廷混。若是大争之乱,或许你还能从中混出一片天地。” 李广一脸不服气:“我怎么就不适合在朝廷混了?若是是脾气差,惹祸多,我难道还能比得上你们家霍去病?” 雪晴反驳道:“可是我们家君候有本宫,还有本宫的父亲为他擦屁股,而且他犯的错误,从来都不是政治上的。而你呢?” 李广愕然:“我怎么了?” 雪晴搬着手指头给他数:“今天本宫就把话给你说清楚了。先说七国之乱,你在梁国睢阳帮助梁王守城,那时候你还年轻力壮吧。可你蠢的可以。没看出来孝景皇帝是拿七国之兵来削弱梁国的势力么?七国是诸侯,梁国便不是诸侯了么?梁王是太皇太后窦氏的心尖尖,对皇位威胁最大的人。孝景皇帝当然要让他和七国拼个你死我活。削弱双方实力才算完。人家周亚夫看的清清楚楚,所以先打山东叛军,而留着梁国的乱兵不动。你倒好,眼巴巴的跑去求周亚夫,周亚夫不肯出兵,你好跑去未央宫求孝景皇帝。这也就算了。战后,你居然接受了梁王赐予的将军印。你这不是自绝于汉庭么。” 李广反驳道:“就算是殿下说得对,但他条侯周亚夫,照你的说法是做对了的,那怎么最后还是死于非命?” 雪晴转而问起:“还记得你当年杀掉的那个霸陵尉么?” 李广点点头:“那又怎样,这也算是一桩罪过了么,当年皇帝可没说什么,老夫杀就杀了。” 雪晴冷笑道:“条侯周亚夫,霸陵尉,还有你李广。都是皇帝的臣子。你还没有看明白么。你以为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在皇帝眼里你们都是一样的,有用处就留着,没用处即便是被人杀了也无所谓。” 李广张了张嘴想要反驳,却说不出话来。 雪晴又说道:“还有,你幽居蓝田的时候。淮南王亲自来拜见你,还给你一大笔金子,这事儿不假吧。” 李广红着脖子:“我又没要他的臭钱。” 雪晴冷笑道:“你傻不傻,你若是收了钱,从此去淮南国立足还不错。你要是不收钱,你以为这么机密的事情是谁泄露出去的?还不就是他淮南王自己,借此让你受皇帝的猜忌,怀疑。要知道,就连张次公这样的朝廷重臣都被牵扯进入人头不保。你能逃过牵连,实在是侥幸,还有李蔡的事情,你敢说你并不知情?” 李广有些躲闪:“死都死了,知不知道的又怎么样……” 雪晴冷笑道:“那李郢呢?他可好好的活着,还差点一剑把皇帝给捅穿了。” 李广摆摆手:“你别说了,你别说了。我知道我这次死定了。可是,可是我就是想不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雪晴看着他的眼睛,雪晴一点愧疚都没有:“你没错,可是你必须死。” 这个时候的政治就是这样子,雪晴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自己和霍去病身上。这一点总结得太好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章 逼供诱供无成效 雪晴轻轻的吐出那几个字的时候。李广颓然叹了一口气,身子微微的佝偻了一些。伟岸的汉子好像瞬间苍老了一样。 雪晴心里也很不死滋味。转而说道:“其实身在朝堂,谁不是一样的。你说皇子闳又招谁惹谁了?你说苏建全军覆灭又能怪他自己么,至于什么皇帝怀疑可能会造反而杀掉的那些功臣。咱们也就懒得说了。既然要在朝堂混,便要做好这个心理准备。” 李广突然恭恭敬敬的朝着雪晴拱手道:“当年在椒房殿前,我不该请殿下调教我的兵法,而应该向殿下学习权术,殿下莫不是法家的传人?小小年纪,竟然已经将朝堂大势看的如此透彻。” 拉到吧,老娘可不是法家传人,商鞅,李斯都弱爆了好不好。老娘是天道的创始人好不好。 雪晴转而言道:“今天说的这些话,原本不是做臣子的私下议论。但既然已经如此局面了,便没有了什么好顾忌的了。不过,本宫要说,要平安度过此事,还有一条路可走的。” 李广苦笑道:“告发李郢的下落?” 雪晴点点头:“响鼓不用重锤。” 李广摇摇头:“漫说我并不知道他的下落。即便是知道。我也不会告诉你的。我这一支,也算是完了。他就成了李家的独苗了。” 雪晴说道:“可你倒回来想啊,只要交出他一个,就可以保全你这一支啊,你两个儿子,还有你孙子李陵。他才几岁来着?” 李广想起李陵的可爱摸样,不由得心中一软,惨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慈祥的笑容:“快五岁啦。虎头虎脑的。” 雪晴乘胜追击:“想想你的儿子,想想你的孙子。只要你透露李郢的行藏,本宫无须请示皇帝,当即释放你,送你和全家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本宫说道做到。” 李广无力的摆摆手:“不用说了。殿下,我真的不知道。我好多年没见过他啦。” 雪晴站起来要走说道:“你自己好生想想吧。” 李广抱拳说道:“今日多有冒犯,冲撞殿下了,实在是抱歉。” 雪晴摆摆手:“本宫也没指望你能束手就擒。抗旨不尊,袭杀钦差的事情,本宫先替你瞒下了。不然你即便你想通了。朝廷法度都不能容你。你这可是藐视了皇权。” 李广尴尬的一笑:“谢殿下了。” 三个人出了屋子,随即一挥手,五百胡骑又冲上来,里三层外三层的保守住。 雪晴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如花说道:“李广已经无意间泄露了两点。第一,李郢确系李蔡之私生子。第二,他知道,或者是李敢知道李郢的下落,不然他不会谢谢本宫留下这个交易的通道的。” 如花点点头:“恩,殿下说得对。” 除了雪晴亲自和李广谈的那一次,没有书面的记录之外。李广的一举一动都有记录。雪晴晚上又查看了一边。李广后来又吃了几块肉。喝了半壶酒,吃了药便又睡了过去。其间军医上前检视过了,伤口基本都控制住了。等后天囚车打造好,上路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万子玉和诸胥还有赵破奴正在大堂上用膳。万子玉打趣道:“都尉,咱们走了,这官邸又归你了。你可是此间的主人,还不把咱们招待好了?” 诸胥拍着胸脯说道:“那没事儿,您就瞧好吧。” 赵破奴说道:“你猜怎么着,我刚才才知道,咱们带来的不是胡骑么,有两个人,原本在匈奴做骑兵的时候,正好在俘获了李广的军中。没想到这次又在咱们军中,一辈子能抓获飞将军两次,堪为千古奇谈啊。” 万子玉一愣:“这还真的是命啊。” 雪晴从堂上穿过,三个人立刻站起来。嘴巴都来不及抹。雪晴摆摆手道:“你们继续用膳吧,可不要饮酒啊。换着班的看着李广,至于本宫不用你们担心。诸都尉,一会儿你回去整理一下当地对滇国的军事态势。明早送来本宫瞧瞧。”说完便朝后面走了。 走了之后,诸胥咋舌道:“我的天啊,这公主殿下还要过问我滇边防务么?” 赵破奴不介意的道:“那有什么,你是知道他们家里的。小心伺候吧,这位小姑奶奶。反正我是不敢惹。” 万子玉笑道:“借你几个狗胆。” 赵破奴骂回去:“你个狗腿子……” 这一晚雪晴睡得很不安稳,老是梦见那李广仰天长啸一声,便扯掉身上的铁链,冲进自己的屋子里然后笑得凄惨。惊醒之后便问如花:“李广怎么样。” 如花一边给雪晴拭去冷汗道:“还在后面,在后面呢。奴婢刚刚去看了。老实着呢。” 如此两次三番,如花都差点崩溃了。咬着牙道:“殿下,不如就此杀了他吧,省的提心吊胆的。” 雪晴无奈的笑笑,这玩意咋能这样弄呢。 第二天万子玉皱着眉头过来了,问门口的侍卫:“殿下起来没有?” 如花伸出脑袋:“万将军啊,殿下起来了,后半夜都没睡,快请进来吧。” 雪晴打着哈欠问道:“怎么了?这一大清早的。莫不是有什么情况?” 万子玉拱手道:“没有,只是卑职刚刚去查看了那铁囚车的进度。殿下啊,那囚车通体用熟铁打造。又大又沉重。至少要四匹马才能拉得动。可是前面的铁索桥,在加上山路。甭提栈道了。即便是咱们不走栈道出蜀地。可甭管那边走,这山路是少不了的啊。这可如何是好啊。” 雪晴打着哈欠摆摆手道:“这个不用你担心,你只需要把李广看紧了,再把当地驻军看好了就行。” 万子玉忧心忡忡,可别一会儿把桥给压垮了,那就蒙圈了。可雪晴既然这样讲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便也退下来。 接下来诸胥便带着资料过来,给雪晴讲了一天的当地态势。其实雪晴最想知道的并不是滇国的情况。而是越过滇国,南边的缅甸,印度,越南等地的状况。尤其是印度。因为从广西和云南过去。要比越过青藏高原,转一个大圈子要划算很多。(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一章 三峡纤夫不穿衣 滇国注定是撑不了多少年的,虽然目前汉军还没能解决骑兵和弓弩无法在山地密林发挥作用的问题。而且战略重心始终是在北边。但雪晴知道这地儿早晚会臣服汉朝的。因为雪晴见过后世出土的大汉滇王之金印。 虽然说,武帝拿下滇国。和四川连成一线,再从百越控制了广东广西。兵锋直逼越南。再在这边打主意有点不切实际。但雪晴依然是想了解一下。 印度,后来成为英国女王皇冠上最美丽的一颗明珠。但现在的情况真的是两眼一抹黑。东南亚要是少了船运,便没什么意思。不过倒回来说,如果有船,哪里去不得。也没必要和武帝抢地盘。 聊到后面,雪晴就有点兴趣缺缺了。对于诸胥极力宣扬滇王的好勇斗狠,当地军事态势多么严峻一点兴趣都没有了,便挥挥手打发诸胥走了。弄得诸胥有点摸不着头脑。 雪晴打着哈欠叫道:“花,你叫当地天道的人,也尝试一下接触这个诸胥。是个人才,可惜圆滑了一下。接触一下再说 吧。” 如花道:“好的,殿下。奴婢找军医要了个安神的方子,昨晚殿下没睡好,明儿个又要上路。奴婢实在是有些担心。” 雪晴突然莫名其妙的问道:“李广将军会水么?” 如花摇摇头:“奴婢不知道,这就去问问。” 去了一会儿回来说道:“不会。汉军将领多是北方人,弓马虽然娴熟,但北人多半是不通水性的。” 雪晴点点头,越往北边走就越不喜欢游泳。不过战斗民族有些怪胎就喜欢在冰天雪地里面凿开冰河跳下去洗澡。不过倒回来说,这次带过来的胡骑,都是匈奴人,那次是洗个脸都要节约点水的人。便让如花明天一早统计一下,军中有哪些人会水性,都给统计上来。同时让诸胥准备一批当地会水性的汉军。 做完这些,再看了看李广今天的动态,吃饭睡觉而已,一句话也没有。雪晴便又回卧榻上断断续续的做噩梦去了。 第二天一早。连夜打造的囚车终于做好了。比大拇指还粗的铁棍组成的栅栏,缝隙只有一个拳头大小。长约七尺,宽约三尺,高约五尺。将李广放进去。把门紧紧的加了铁链锁住,站起来只能歪着脖子,但躺下还是绰绰有余的。 底下铺了厚厚的褥子,旁边还有铺盖。钻进去的李广被解开了镣铐铁链,便伸了个懒腰躺了上去,被子一盖,觉得还挺舒服的。 清点结果一出来,雪晴大跌眼镜。全军中只有万子玉和七八个侍卫会水性,还不算是多么精通。好在诸胥找来了三十多个,雪晴让万子玉对着名单都给粗略的审查一遍,都是根正苗红的本地人。稍微的放心了一些。 大军随即出发。万子玉瞧着四匹马拉动的囚车,地下那车辙印头疼,这还不把铁索桥给压垮了才怪。 谁知到了桥边。雪晴并不指挥大军过桥,而是沿着河边玩东边走。走了几里地,正见一个码头。三艘高大的楼船正停靠在码头上。 雪晴微微一笑,便指挥军队登船。 没想到这些匈奴人,蹑手蹑脚的爬上了船。还没上去就哭爹喊娘的。等船一开,还没走出去二里地,稍微的摇晃便让这些匈奴骑兵全给晕船了。吐的七荤八素的。呼啸的江风都吹不散。 雪晴捂住口鼻,赶紧躲进了高处的阁楼里面。紧闭了门窗。 顺着长江一路东渡。还没到重庆,两千人马早已是奄奄一息。雪晴实在是无语了。要不要这么弱鸡啊。当年蒙古骑兵还坐着船想去征服日本呢,虽然说被风一吹给吹了回来,结果日本人就崇拜上神风了。 到了三峡处,因为山脉阻挡,水势缓慢了许多。很多地方还需要纤夫来拉船,这样胡骑们才好受了许多。 补充一下水分,终于是适应了一些。也有可能是没有东西再吐了而已。 雪晴站在阁楼的窗户边,任由江风逛过来。不好好游览一下大好河山,简直白出来这一遭。从重庆出三峡。确实是一条好路,虽然有些地方要人拉,但总体还是不错的。凭天道的水上势力,应该是问题不大的。 这三艘高大的舰船,便是天道出产的产品。外边上看上去和大汉别的船只差不多,但其内部结构要科学很多,管理啊,导航啊,都是最先进的。 雪晴闹不明白这些地方是属于三峡大坝淹掉的地方还是没淹掉的地方。只不过现在窗外的景色让雪晴有点羞羞的。 没错。船只在这段不好行驶,需要案上上百个纤夫用绦绳拉动船只。三峡历来如此。 可尴尬的是,这些纤夫都不穿衣服。请注意,是一丝不挂。 雪晴知道,这些纤夫在河边劳作,拉动着船深一脚浅一脚的,一会儿在水中跋涉,一会儿在岸上行走。衣服若是打湿了,一时半会儿又不能干。再加上体力劳动强度大。挥汗如雨的。衣服被汗水,江水一泡。穿着干活非得闹下了毛病不可。 再加上汗水的腐蚀,绦绳的摩擦,就算是穿上衣服,要不了几天就得报废。人家纤夫一年到头才挣多少钱?总不能隔几天买一套新衣服。你当人家是土财主啊。 如花捂住双眼,面红耳赤:“哎呀,羞死了羞死了。殿下快把窗户关上。” 雪晴嘴里说道:“这有什么,讨生活而已嘛。”眼光不住的往那黝黑健美的肌肉上瞟。 食色性也。偷瞄两眼不算是罪过吧。 雪晴便给如花讲了这些纤夫不穿衣服的缘故。如花有些恻隐之心道:“没想到他们还挺苦的。” 雪晴道:“一会儿多给点力钱吧。好歹也算是个营生。要比那些流离失所的要强上很多。” 后来到地方了。纤夫们早已穿上了衣物。如花还是脸羞羞的,上前一一给了酬劳,千恩万谢,不在话下。船队才重新扬帆期房,顺流而下。 到这时候,胡骑们才算是扛过来了,还能蹲在甲板上开几句玩笑。 李广却没有这方面的担忧,在甲板之下的船舱中,安安稳稳的睡得香的很。(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二章 左轮枪横空出世 船队顺着长江而下。经过重庆之后,又沿途经过了宜昌和荆州,直达岳阳。 如花小声问站在窗边的雪晴:“殿下,真不回去看看?” 雪晴眺望着不远处的洞庭湖,微微摇摇头道:“算了,两千多双眼睛盯着呢。没必要这样节外生枝。” 如花继续说道:“让船队走慢一些。咱们悄悄的换上小船,就回去看看就好,左右不过是一天的时间。趁着晚上船队驻跸,便赶上了。” 雪晴抿嘴笑道:“你是想你们家天宝了吧。” 如花稍微脸红了一下道:“殿下,奴婢是想,您好久没回武陵了。难道就不想回桃源看看么。” 雪晴摆了摆手道:“算了,你下去吧。” 如花无奈,只能哭丧着脸下去了。 晚上,船队驻跸在江边,为了安全,根本没有靠岸,而是在江心抛了锚。晚上黑咕隆咚的,有没有探照灯电子导航。压根不能航行。 当然,要是强行开的话,天道目前的技术勉强能在夜里行船,但现在也没有什么必要紧赶慢赶的不是。 洞庭湖的小鱼儿,被送来熬了一锅鲜美的汤。锅贴的饼子香的很。侵了鱼汤的滋味吃的雪晴很开心。雪晴砸吧砸吧嘴想到,这好歹是老娘地盘上的滋味。虽然不能回去一趟,这也算是聊以解忧了。想来正是时候,桃花已经开始凋谢了吧,那可真是落英缤纷啊。 雪晴掰着手指头算,好像是二月了还是三月了啊。算了算了。反正这东西都特么不重要了。老娘穿越而来,几千年的时间表都乱掉了,还把这点时间弄那么清楚干嘛啊。 吃得正高兴的时候,一个嬉皮笑脸的倒霉玩意儿从门缝里钻出来笑道:“殿下,吃着呢。卑职参见殿下。” 没正形儿的跪在前面的,真是高天宝这混蛋。雪晴笑笑,细细的将嘴里的鱼肉嚼了,没有鱼刺儿才吞了下去,拿起锦帕擦了擦嘴道:“见过天行了吧。” 天宝道:“见过了,天行就隐藏在周围呢。不过他说自从过了宜昌,就有一批人悄悄的跟着殿下的船队。天行暗中摸了摸底儿。瞧不出来路。” 雪晴有些诧异:“哦?是么。也难怪,李广难免有些死忠手下的。你死皮赖脸的要跟过来,就是为了说这事儿?随便让天行的人通报一声就行了。假公济私也没有你这么弄的。” 高天宝腆着脸道:“殿下操劳国事,过家门而不入就算了。天道知道了,没理由不来拜见殿下,就由卑职给代表了。” 雪晴笑骂道:“恬不知耻。那你也拜见过本宫了,还不赶紧的回去。” 高天宝道:“哪能呢,此来拜见殿下是其一。其二嘛,天道有了最新产品。卑职实在是忍不住,这就给殿下献宝来了。” 雪晴抱起双手道:“哦?高天宝来献宝?拿来看看。” 高天宝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双手奉上道:“殿下一看便知。” 雪晴伸手抓过锦盒,打开一看,倒吸一口凉气。惊呼道:“这么快就做好了?” 盒中赫然是一支制作精良,线条优美又小巧的左轮手枪。微微有些黯淡的金属光泽洋溢着危险的气息。雪晴伸手拿起来,试了试分量,差不多一斤多的样子,还挺压手的。迫不及待的将几案上的烛火拉过来。天宝见状,也把旁边桌上的烛火拿过来照着。 雪晴迫不及待的打开弹仓,里面清一色六颗纸壳弹。由于火药的成分结构还比较原始,对于金属的精密加工根本就不敢想。那么小的子弹,还是中空的,还要一摸一样没有差别。这个时代根本就不可能。 所幸天道已经提前一步把纸给研究出来了。用纸壳包裹的弹头,弹药和底火。大小分量一般无二。效果还是不错的。雪晴随手掰开一个,看了看里面的构造。铅丸,黑火药粒,和燧石底火。当然,这个底火的水平差了一点,毕竟天道的化学水平还处于理论阶段。 左轮手枪相对于更加复杂的枪械,最大的一个好处在于供弹简单,尤其是没有撞针。只有一个击锤。因此大大的降低了技术难度。要让天道现阶段能够拿出一根针却有那么大的强度,你让袁周子他们哭都哭不出来。 天宝在一边说道:“遵照殿下的指示,咱们对这东西进行了无数次的测试。现在结果表明。使用寿命至少是在两千次击发过后。炸膛也基本发生在一千五百次之后。我的乖乖。我见过有一次,把枪手的手指头都炸开花了。” 雪晴手里掂量着枪道:“这个威力,还有精准度怎么样?” 天宝怂恿着道:“要不咱们悄悄上岸,找个没人的地方试一试?”(这话为何那么猥琐?) 雪晴也实在是按耐不住。便点了点头。 随即,天宝带几个人开路,从甲板上放下了小舢板。滑到岸边。再换了马匹,朝前面跑出去几里地。才在一处山坳停下来。雪晴看前面准备得灯火通明,还有各种瓦罐放在前面。笑道:“你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啊。” 天宝笑笑道:“就知道殿下肯定是要试试的。” 雪晴从盒子里把枪拿出来,分开双腿,扎稳下盘,双手紧握枪柄。对后坐力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以前军训的时候,打过五发子弹,对后坐力这个东西还是深有体会。 枪顶上还有准星。雪晴朝着前面的罐子瞄准。啪的一枪打了出去。手中传来猛的一阵力道。幸好自己做好了准备。烟雾稍微有点大。雪晴一看,连虎口处都有点被熏黑了。 可惜的是,没有一个瓦罐碎了。只不过扬起了一阵地下的泥土。天宝咋舌道:“不应该啊,这东西按说是一百步以内,指哪打哪啊。” 雪晴笑道:“你懂个屁,这东西熟能生巧的,就跟弓箭一样,你见过谁第一次射箭就百发百中的。” 高天宝道:“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这段时间我倒是打了不少。十发九中是常有的事情。倒是忽略了这一点,不过这玩意儿上手极快,不出十天便能如臂使指,指哪打哪。”(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第一支手枪卫队 废话,热兵器和冷兵器是一样的东西么,为什么古代锻炼一个普通的弓弩手,就需要三年的时间,骑兵甚至要更长时间来刻苦训练。而后世呢,新兵训练只需要三个月,而鼎鼎大名的黄埔军校,不过是把学生们找来集训八个月而已。所以现代战争的动员能力更加的强大。 雪晴玩心大起,用天宝事先准备的几支枪轮番的射击。没头没脑的打了两百多枪,才算是找到了一点手感,其实压根就不用瞄准,这是手枪,又不是步枪,发挥效果无非就是几十步距离而已,没必要把自己锻炼成神枪手。 旁边的侍卫便不停的装子弹给雪晴打着玩,直到手臂酸麻才停了下来。 雪晴揉着手腕道:“现在生产出多少来了?” 天宝尴尬的挠挠头:“现在主要还是在试验阶段,袁周子说还有些地方可以改进,他说膛线的事情可以想想办法,用手工来划什么的。这还是知道殿下要来,才赶制出来的十支而已。” 雪晴点点头道:“恩,回去以后,你让他们加强这东西的研制,这十支枪就留下来吧,你选六个枪法好的侍卫,从今以后就作为本宫的贴身卫队。待这枪改进之后,再谈其他的。” 天宝道:“恩,对了,袁周子担心这枪炸膛,怕伤了殿下,所以特意为殿下打造了两双手套。还有您之前画的那个枪套的样子也做出来。” 雪晴接过来一看,果然是背带式的腋下枪套。这东西好啊,藏在腋下,安全方便。再拿起手套看了看,皱眉道:“这是什么?” 天宝道:“这一黑一白两幅手套,是袁周子取金线和天蚕丝所制,可避水火,防刀兵。” 雪晴一愣,真的假的啊,小龙女的银色手套?便让他们试了试,果然刀子割不开,也刺不破。即便是左轮枪的铅弹都不能伤害一分一毫。 果然牛叉啊。雪晴摩挲着手套,干脆戴了起来,十分舒适,分量也轻,就那么薄薄的一层。 天宝见雪晴十分喜欢便道:“袁周子说,这个制作比较费时费力,等过一阵子,便做几套贴身的小衣给殿下送去。” 哇咔咔,小龙女的银色手套,韦小宝的天蚕宝甲。无敌了。李广老娘都不怵了。 雪晴一边欣赏自己手上的手套,一黑一白,刚好配衣服,但恐怕使用的时候也不多。但也很不错了。心满意足的道:“恩,差事办的不错,今晚就跟着上船,去找你们家花吧。” 高天宝眉开眼笑道:“还不是托了道上兄弟的福,我也没能帮上什么忙,不过是帮大家搞搞后勤罢了。” 一行人便从新上马,疾驰回去,又乘坐小舢板回到了船上。雪晴拿着手枪爱不释手,便将那枪套戴在了身上,将手枪插进去装好。这左轮要比别的枪都安全,击锤不打开,根本不可能走火。雪晴也是玩个新鲜。总不会以后回到侯府和霍去病睡在一起也要带着枪吧。兴奋之后便揉着酸痛的手臂睡了过去。也不再担心李广那厮逃出来暴起伤人了。敢来老娘一枪崩了你,武功再高,也怕菜刀,何况是老娘现在有枪了。 天宝则是一头扎进了如花的房间,低沉着嗓音吓唬如花:“小娘子,在干嘛呢……” 如花猛然转身,看见一个黑影,立刻就要大叫,天宝赶忙上前捂住她的嘴道:“别叫别叫,是为夫,别怕别怕。” 如花这才看见是高天宝,又喜又气,便一口咬在他手上,天宝疼得直跺脚,连忙叫道:“我的乖乖,别咬了,别咬了,为夫换个地方给你咬好不好。” 如花这才松了口笑道:“咬死你,你怎么来了,禀报殿下了么?” 天宝揽着如花到卧榻便坐下道:“当然是禀报了殿下了的。殿下说俺这段时间表现好,特意奖励我来找你,一解相思之苦啊。” 如花笑得灿烂:“恩,你现在主持天道的工作,可不能大意,若是做得好,殿下自然会体恤咱两的。” 天宝道:“这倒是小事,殿下何尝不想自己呆在天道,实在是没办法的事情,天道也得有人看着,殿下身边也得有体己人。咱们就委屈一下就是了。” 如花笑道:“哟呵,这段时间你思想进步很快啊……” 天宝眼中炽热如火道:“别的先别说了,快让我好好看看我的乖宝宝哟。” “讨厌,死相……”如花如是说道。 哎呀哎呀,胡骑们今晚睡不安稳了,总觉得这大船在不停的摇晃。嘎吱嘎吱。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天宝便用绳子吊下了船舷,做了小舢板回洞庭湖。如花站在甲板上,久久朝西南边眺望。 不一会儿天就亮了。水手们便将铁锚给扯了上来,扬起风帆,划动船桨,继续前行了。 渐渐地,再也看不到那洞庭湖,如花才挂着一丝微笑,微微有些一瘸一拐的往船楼上走。却见雪晴正半躺在卧榻之上发呆。 雪晴在想,这枪支提前了一千多年诞生,到底会不会对世界造成不好的影响。 若是提早进入到近现代战争的话,中国实在是不怎么占便宜。 最关键的是,这个东西一旦泄露出去,雪晴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有什么资本能够比别人强的。 想到这里,雪晴便抽出腋下的手枪来摩挲。心里纠结着。 如花一看:“哟,这是什么物件,丑不拉几的,殿下还抱着玩呢。” 雪晴抬头一看是如花便问道:“天宝走了?” 如花羞道:“天没亮就走了,看太早了,殿下没起来,便没有过来辞行。” 雪晴点点头:“恩,回头找个地方,教教你这玩意儿怎么玩。现在就不给你了,怕你玩坏了。” 如花一头雾水,什么东西还能被玩坏了? 船队继续往前走。白天走,晚上停,鱼都快吃腻了。经过汉阳,就是原来的武汉,继续往前面走几天,就到了松江,前面就是出海口了。渐渐地,胡骑们也开始脱敏了,稍微的活泛了一些。但有上官,尤其是公主在船队里,还算是比较收敛。(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四章 黄浦江畔上海滩 松江就是后来的上海,现在还是一片荒芜。远处有几个小渔村散布。这尼玛就是黄浦江?上海外滩?十里洋场的销金窟?传说中的东方魔都? 雪晴啧啧道:“啧啧,这地方好也,要是能划个地盘,光是卖地皮就能买下全世界。可惜了,这年月不搞房地产。啧啧,世界级深水港啊。可惜了可惜了。” 如花凑过来小声问道:“殿下,什么可惜了啊。” 雪晴耸耸肩道:“没什么。”转而提高了声调道:“万子玉,就在前面入海口驻跸两日,你派人上岸去采购粮食,蔬菜。以及其他物资。赵破奴,你先行出发。从南北两段分别对朝鲜进行一点先期的摸排。为本宫打打前站。还是那句话,本宫知道你们是老交情,是生死兄弟。但国法在前。皇权之下,没有交情可讲。你自己琢磨吧。” 赵破奴杵着剑跪下道:“谨遵钧命。” 船队驻跸在出海口,赵破奴便先坐着船先走了,万子玉的手下也划着小舢板上岸去买东西去了。 因为李广还在船上,所以万子玉并没有下船,而是在船楼上指挥调配物资的采买,顺便镇守李广。 雪晴的卫队留下了大部分,只带了几十个人坐了小舢板上岸,照旧走出去几里地,寻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开始练枪法。 如花一脸兴奋:“我的乖乖,好厉害的暗器,奴婢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也能击破了瓦罐。” 铅弹的杀伤力还算是不错,在树干上能扎进去一寸多深,但其实人体是要比树干软上很多的。那个强度跟肥皂差不多,基本上来说一把锥子能在肥皂上捅多深,就能在人身上捅多深。 即便是加上了骨头,也不过是卷起来的草席的强度。所以后世国际上测试刀剑性能的时候,都是用的卷起来的草席。 更加厉害的一点是,铅是一种软金属,打进人体就四处乱转,本身又有毒,压根没法资料,除非你直接截肢,否则基本必死无疑。 虽然有些不人道,但目前只有这个技术水平。也没有办法。 在船上雪晴也没有机会来练枪,便趁着这时候好好的玩一玩。 乒乒乓乓,雪晴越打越开心,这样稳定的性能,再研究研究,发明出可以大量列装的步枪指日可待,到那时候,一万多的部队绝对可以把一百万冷兵器时代的军队灭掉。 以前上历史课的时候,老师很打趣的问了一个问题,结果大家讨论了整节课,就是少量的现代军队,和大量的冷兵器军队哪个会赢这种关公战秦琼的设想。没想到稀里糊涂的,自己还真遇上了这样的事情。 打了半天,手又酸痛了,估计这十支枪使用寿命都快撑不了多久。雪晴丢下左轮枪,揉着手,瘫软在一边的软席之上。 硝烟刺鼻,但闻得还是沁人心脾。雪晴浅笑着看如花乐此不疲的继续射击。 高天行半跪在一边,手里递过来沾湿的锦帕道:“殿下擦擦头面吧,有些熏黑了。” 没办法,硝烟太大,又不是无烟火药,依稀记得无烟火药是黄色的颗粒,可天道的化学水平得试验多少年才行啊。雪晴接过锦帕擦了擦脸,将就这盘子又擦了擦手上戴着的手套道:“这手套甚是不错。若是能批量生产,装备给几百上千个侍卫就好了。” 高天行讪笑道:“恐怕不行,卑职虽然不知道这手套的造价,但看这材料,加上做工,做一套衣服起码上千金。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不过倒是天道正在研究更加轻薄的盔甲。” 还要啥盔甲啊,热兵器发展起来,盔甲就废弃了。到后来美国人惜命才批量装备防弹衣的。要是真的弄出了步枪。那就用马车改装移动防御工事,随时随地连成一盘,窝在里面靠火力取胜,那多爽啊。 雪晴半躺着,没有一点淑女的样子,将锦帕扔在一边道:“前几天天宝说你发现有批人在暗中跟随船队。有收获么?” 高天行道:“卑职无能,至今没有收获。人数也不多,就是神出鬼没的,这两天反而没有了动静,卑职正纳闷呢。” 雪晴摆摆手道:“这也是难免的事情,他们从什么时候开始跟踪船队的?” 天行道:“从渝州府大巴山处开始的。” 雪晴笑道:“没准儿他们以为咱们要把李广从宜昌上岸,直接押解到长安去。这才发现咱们是要去朝鲜,把李敢给一锅端了。所以就只能丢下咱们,直奔朝鲜去了。没有大船,小舢板也不敢出海,呵呵,要是北上幽州北平一路绕行。还不得快马加鞭。” 高天行皱眉道:“不怕是李广的手下。无非是些汉军军校而已,就怕是李郢那小子,神出鬼没羚羊挂角的,跟他风格很像啊。” 雪晴淡淡一笑道:“巴不得就是他,免得本宫四处去寻他可。” 雪晴想到这里,压低声音问高天行:“你说咱们抓住他,换个别人去顶罪,把这小子藏起来怎么样,敢对皇帝下手,是个人才啊。” 高天行为难了,天道的核心人物基本心里已经没有什么皇权的概念了。一切以天道的发展为基础,而天道的发展,不可避免的会在某一天和皇权开始正面冲突。但这并不表示高天行目前就有了这个准备和胆量,还是压低声音说道:“殿下,若是朝廷和天道已然闹起来了,卑职自然会建议殿下这样做。但目前既然还没有,那就没有必要为了这么一个看起来还有点手段,实则是居心叵测的一个家伙担风险。” 雪晴点点头道:“恩,你说的也对,虽然目前看来这货踪迹难寻,但他的手段计划难免是过激了一点。这不就把火烧到了李广父子身上么。即便是收服了这货,也不见得对天道是一件好事儿。” 高天行笑道:“那是他遇上了殿下,三下五除二便被发现了真实身份。若是换了廷尉张汤来查,搞不好李郢这个名字还没有浮出水面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五章 棒国尘封的历史 雪晴点点头,不再说那个李郢,而是坐起来道:“你给本宫讲一讲那朝鲜是个什么状况。当地的态势如何。” 高天行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张皮质的舆图,摊开在地上给雪晴指点江山。 深入浅出,绘声绘色的讲解,掀起了半岛那段尘封的历史,和后世棒子国的说法却迥然相异。 世界是你们的,也是我们的,但归根结底,都特么是韩国人的。每天不上班只知道谈恋爱,吃顿五花肉就跟过年似的韩国人民,宣称汉字是他们发明的,宣称中医是他们的发明,什么孔子啊,孙悟空啊,都特么的是棒国人。端午节都是他们的,真不知道三闾大夫屈原先生该哭还是该笑。 对此雪晴根本无力吐槽,毕竟人家两千零五年才把汉城改名首尔,就忘了自己和汉文化之间的关系。 而根据天行的讲解,简直让雪晴的三观都崩塌了。 高天行将半岛的历史娓娓道来。原本那边是有土著的,说的话也听不懂,有些松散的传说和政治体系,不过也没人在乎。 后来呢,武王伐纣,要搞调纣王的殷商王朝,就是那部神鬼打架的封神榜传奇。后来纣王被打败,但商超还是有许多的忠臣,比如伯夷叔齐两兄弟,就跑到首阳山中采薇而食,宣称不食周粟。而另一个忠臣是纣王的叔叔叫做箕子的人,便带领一群手下,跋山涉水的跑到了朝鲜,征服了当地的土著,建立了一个侯国,还带去了中原的礼仪和文化制度。 后来呢,春秋战国打了多少年,中原大地苦不堪言。更加上暴秦强势崛起,横扫六国,之后陈胜吴广起义,天下就又乱了。这整个过程中,不知多少的汉人涌入了朝鲜寻求一个安稳的地方过日子。搞不好要超过十万。 后来过了好多年。汉高祖在沛县乡下混社会的时候,手下有个兄弟叫做卢绾,跟着刘邦打天下鞍前马后的。得了天下之后,自然是被封了燕王,贵极一时。 后来的事情大家都清楚,凡事当年封王的老兄弟,全部被刘邦一个个的收拾了,还给他们扣上谋反的帽子,立下白马之盟,宣称从今以后,凡是不姓刘而被封王的,天下人攻击之。 在这个过程中,燕王卢绾的日子自然是不好过。燕国在哪儿?就是北京这一块。卢绾混不下去了,就干脆往北边跑,跑到匈奴人那边头像去了。而他手下一名燕国将军叫做卫满的人。因为汉军的围堵没有去成朝鲜,想了想就干脆往东边跑到了朝鲜去。 因为卫满带过去一千多能征善战的将士,因此在朝鲜有了政治资本,参与到朝鲜的政治舞台。没多久就当上了箕子朝鲜侯国的宫相,相当于是丞相了。 有野心的人,自然是不会满足一个小地方的小管家的,既然叛了汉,做起事儿来就没那么多顾忌,没过多久,便把箕子朝鲜一朝全给灭了。自己掌控了朝鲜称之为卫氏朝鲜。 那时候刚刚是汉惠帝的时候,天下初定,辽东太守经过汉庭的批准,便和卫满签订了条约,从此卫满作为汉庭的藩属的身份统治朝鲜。 而到了汉武帝的时候,因为朝鲜上面就是匈奴骑兵的关系。武帝为了在这一带布置对抗匈奴的战线,所以对朝鲜加强了控制,在朝鲜设置了东朗,玄菟,真番,临屯四个郡。派驻了太守属衙和汉军。从此加强了汉庭对于朝鲜的控制。 而目前,李敢便总揽了朝鲜的军事大全,手握重兵驻扎在鸭绿江畔的玄菟郡。 从历史上来看,武帝对此地的统治是失败的,因为后世还有一批棒子在喧闹。若是现在加强统治,尤其是对那些真番。增强民族融合,占领朝鲜全境。实在是不行的话,就迁徙啊,都给迁到内地去,从内地换人过来就成。那朝鲜就实实在在的跑不了了。 说起军事态势。四郡因为主要做的是民政,每个郡不过是几百的汉军驻扎。而玄菟郡因为靠近辽东。和北平渔阳都不远,属于对匈奴的前线。所以驻扎得有七八千的汉军。看上去反而有些棘手。 退可攻,进可守,若不是两面夹击,怎么能抓住李敢这小王八蛋。 朝鲜的形势远比滇国更加的复杂。除了本地的真番,高句骊等土著时常会闹事儿。北边还有匈奴可能时刻南下。东边还有其他的游牧少数民族,雪晴压根就记不住名字的。 这样的地方真的是要比滇国复杂得多,滇国那边只要守住了铁索桥,扼守威信城就好了。在武帝没有改变方略大举朝滇国用兵之前,保持当前的势态就很好了。 而朝鲜就不一样了。把事情搞定之后,雪晴至少要留下一千五百人和一个赵破奴来镇守地方,自己只带着五百的骑兵和五百的侍卫走。 从之前得到的情报来看,李广这货一旦仕途不爽,便寄情于山水游猎。而李敢不同,这货还年轻,锐意进取,再加上朝鲜北方的对敌态势也容不得他意志消沉。是以很快的掌控了军队,日夜操练,北边提防着匈奴,南边镇守着朝鲜。还算是个一方大将的摸样。 唉,你说明明是个发配,这货还干上瘾了。要是整天醉生梦死,流连于勾栏瓦舍,那雪晴的活儿就要方便得多了。 管他的,事在人为,要是李敢真心要犯浑,老娘无非就一部退到海上,凭借天道的楼船,他有没有远程火炮,也没有制导导弹。只能干着急。到时候就调集右北平和渔阳一带的大批汉军前来收拾这货。老娘就在海上飘着,吃着花生瓜子翘着二郎腿看戏就成。 雪晴摆摆手,高天行便收起了地图,站在一边不说话了。雪晴看着旁边的手枪。这东西用处很大。在自动化武器时代来临之前,一个军阀有一个手枪队就是很牛叉的事情,因为它的火力要比非自动步枪强大很多。那么,能不能利用这件武器,把搞掉武帝提上日程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六章 铅弹打猎不能吃 有了手枪,猝不及防之下,能杀武帝一个措手不及。刺杀的成功可能大大的提升了。若是能趁机掌控局面,扶植刘据上位。一方面继续往北追击匈奴,一边往西边发展。同时对内使用休养生息的政策。不但保证了武帝的历史使命继续完成,甚至是更往前一步。而且卫家至少是几十年的安稳绝对不会有什么问题。 要说几十年后,几百年后,那就不是雪晴能够管得了得。人生在世,就这几十年,说多了都是空话。什么千秋万代的功业都是狗屁,说要完就顷刻间分奔离析。 这事儿得好好想想。反正有了手枪队,不管是什么时候,不管是跟谁翻脸。雪晴至少是有了本钱,一份丰厚的本钱。 用枪的制度已经传达下去,由于枪支目前装备的范围很小。保密是最重要的。基本上来说是不允许使用的。只有在雪晴遭遇到危险,或者是雪晴有了明确的命令的情况下才能使用枪支。 以后回到长安,会在城外专门选一个地方用来练枪。一枪一弹都要妥善保管。有数目,有记录。并且要求以后制造的枪支都必需用阿拉伯数字打上编号以便于管理。 雪晴没有想到左轮枪这么早就问世了,所以并没有准备好了枪支保管使用储藏的制度规定,这两天才和如花关在船楼里面研究这事情。 如花被几个侍卫怂恿着来请示雪晴道:“殿下,那边野兔子和稚鸡比较多,不若去打几只来。” 雪晴笑道:“手痒了啊?不是跟你们说过了么,这铅弹打死的不能吃。除非是以后改进了弹头才行。” 如花连忙摆手道:“不吃不吃,只是他们说老是打这不动的东西练不出来,要打些移动的活物,怕是以后回了长安,这种机会不多。” 雪晴笑着摆摆手道:“去吧去吧,别走远了。小心别伤着人,也不要被别人看见。” 六个侍卫便纵马奔了出去。 持枪的侍卫一共有八个,还有两个站在雪晴的身后。雪晴问道:“你两怎么不去。” 其中一人回答道:“殿下身边总还是要人的。” 雪晴摆摆手道:“去吧,去玩一会儿。别跑远了。” 晚餐是烤兔子,是侍卫们用弹弓打的,正是春天万物生长的时候,野菜也长得鲜美。扯下几把来做成清汤。鱼吃烦了正好换换口味。 吃完饭之后,那些侍卫才有说有笑的回来,一堆野兔野鸡丢在地上喜形于色。 雪晴忍着恶心,亲自用刀解刨了一下几只兔子,还问侍卫分别是从多远的距离射杀的。看伤口里面的情况和想象中差不多。想来在兔子身上和在人身上是差不多的吧。 就是可惜这铅弹没法吃,哪怕是铁砂也好啊,至少是没毒。丢下了小刀,洗了手套,才取下来交给如花道:“收好了,这可是个好宝贝。” 如花端详着金丝点点头,盘算着这玩意儿能卖多少钱。 雪晴转过头来问高天行:“你膳也用过了,还不赶快去追查那伙人是不是李郢,还待在这儿干嘛呢。” 天行拱手道:“卑职一会儿送殿下上了船再走。天快黑了,怕不安全。” 雪晴抬头看看天色道:“还想着今儿个不回船上去了。老是呆在船上,人都快发霉了。好不容易抓这个脚下不晃悠的地方。” 天行还是劝道:“殿下还是回去吧。卫队要看守李广,分不出人手保护殿下。那暗中还有人心怀不轨,船上要比野外安全得多。若是殿下想在陆地上歇息。那不如就在船队驻跸的岸边歇息,派几百人上岸驻扎,两全其美。” 雪晴站起来道:“算了算了,劳民伤财的。何必呢。就回船上去吧。明日再出来玩。咦,你说本宫要是今晚就住在这儿,会不会引得那些暗中跟随的人就此跳出来?咱们来个引蛇出洞?” 高天行苦笑道:“殿下,没必要这么冒险吧。咱好好的行么……” 雪晴笑道:“也是,走吧。回去了。” 一行人略微收拾一下,把兔子都丢进了江里。才都骑上马,在天黑之前回到船队。 晚上,伸手不见五指。夜里的江水寒彻心骨,却有几个赤条条的精壮汉子在黑暗里的江波之中翻腾。最后捞起来两只漂浮在水中的死兔子,才露出笑容,朝岸边游过去。 岸边拴着几匹马。几个汉子立刻穿上了衣袍,带着兔子往旁边的一户渔民的民居跑了过去。 昏黄的油灯下,一个年轻的公子哥皱着眉看着这两只兔子的尸体,皱眉问道:“你确定这是他们扔下来的?” 一个汉子回答道:“恩,估计是吃不完了随手丢弃的。” 公子哥冷笑一声道:“吃不完?他们船上两千多人,这么几只兔子会吃不完?你的脑袋里装的什么玩意儿,小刀子呢,给我。” 公子哥拿着小刀,朝着伤口划开,将铅丸取了出来,皱着眉放到烛火前仔细观察,喃喃道:“这是什么玩意儿。这么软,不圆不方的,有没有尖角,着实费解。” 旁边的壮汉道:“可能是弹弓,或者是别的什么暗器吧。” 公子哥翻了翻白眼:“你见过这样的弹弓?那么大的力道,还不把这软软的弹丸给捏扁了,依我看应该是用某种机括射出来的弹丸。看着威力还不错。比弩箭强。就是不知道射速怎么样,他们手里又有多少。” 壮汉挠挠头:“这怎么知道。” 公子哥将那铅丸收起来,拿起湿毛巾擦了擦手:“算了算了。晚上也不住外面。就算是明天他们又出来,万一人人装备这种比弩箭还危险的东西。咱们的胜算也不大,还是北上吧。不赶快的话,怕是要落在船队后面道玄菟了。” 那汉子拨弄着兔子的尸体道:“没有这么玄乎吧,我怎么没看出来这东西有多厉害。” 公子哥摇摇头:“我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这东西有点危险。或许是对于无知的危险吧。没准儿真闹明白这暗器是个什么东西,就没什么可怕的了。万事小心为上。走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七章 兵临朝鲜玄菟郡 一行人便出门上马,凭借着依稀的月光,朝北边星夜兼程的进发。 没过多久。又有几个骑士根据地上的痕迹找了过来。骑士进门只看见了兔子尸体。和门外北上的马蹄印。皱皱眉头把兔子尸体交给了在后面的高天行。天行接过兔子仔细一看,心里咯噔的一跳。 赶紧下马来查看了一下马蹄印北去的痕迹才道:“立刻去追,小心一点。放鸽子让前面的人设法拦截。取笔墨来。” 几个骑士便顺着北边追了过去。天行接着月光写了短短几行字,交给手下让他给公主送过去。自己也打马往北边去了。 雪晴睡得迷迷糊糊的,却被如花给推醒,惊醒之时,差点没下意识的把手伸到腋下去把枪掏出来。如花赶忙安慰道:“殿下,是奴婢,是奴婢啊。” 雪晴甩甩脑袋,看清是如花,松开了握着枪柄的手嘟囔道:“这是干什么,才睡下一会儿,怎么了?” 如花递过来一截竹筒,上面有高天行的封检道:“天行传来消息。” 这就稀奇了,晚上才分的手,这就有消息传过来?若不是重大的消息,天行不会如此冒昧的。 雪晴艰难的坐起来,一边打开呵欠,一边打开封检,将纸片取了出来。如花取过了一支蜡烛,为雪晴照着。 才看一眼,顿时就吓了一身冷汗。尼玛这是谁啊。目光这么敏锐?左轮枪才问世了几天?这就被有心人看在眼里了? 到底是谁?李郢?那还没关系,趁早搞死他就成,若是别人呢?武帝的探子?那就蒙圈了。 雪晴沉声道:“明日不上岸玩了。你去睡吧。”便将纸条付之一炬。 如花点点头,拿着蜡烛走到屏风前面睡觉去了。 雪晴有点心烦意乱。你说当年那些火铳,滑膛枪什么的,他们发明的时候也是这样烂事一堆么。为什么到老娘这儿就非得这样恼火? 会是武帝的探子?他们会这么无聊的去江里面捞兔子?这个可能性确实是不大。 那么倒回来说,可能性最大的就是那个李郢了。唉,真是个人才。若是能拿到天道来好好培养培养,绝壁是一个可以独当一面的好手。 若不是李郢这小子牵扯着李敢两父子的话,雪晴还真有心和他好好聊一聊。实在是可惜了。 第二天,侍卫们还有点小郁闷,还以为还能上岸撒个欢儿,练练枪法,没想到莫名其妙的就取消了,只能窝在甲板上,看物资被源源不断的搬上来。或者看甲板上的蚂蚁。可惜了,这船上没有蚂蚁。 雪晴琢磨着,枪支管理细则还要在加强一下。这才没有几天就闹出问题了,假以时日还得了。 见微知著,今儿他能从一只兔子上面的枪眼看出点上面。明儿个他要是搞到一支枪呢?要是闹到最后,武帝发动他的资源,倾全国之力来仿造,不见得能比天道差。毕竟那些核心技术说穿了也不久那么回事儿么,难道还经得住千百次的实验么。 看来回到长安,要在城外建设一个地下室,保证一点声音穿不出来,哎呀,不科学啊,要保证通风,就必须要通风口,可有了口子,又怎么能捂得住声音呢。 还是武陵好,天高皇帝远,在桃源里面放炮仗都可以。怎么开心怎么玩。 这一天把各种物资都准备好了。都才下午。雪晴也懒得留在这儿了,便将铁锚扯了上来,风鼓足了帆,船桨一划,便顺着黄浦江口,一路往东扎进大海里面。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入了大海便没有了那么多的限制。远远的驶出去,四顾茫然,周围都是蓝汪汪的一片。 这是近海,有经验的船夫不用导航都能摸着黑前进。只需要绕过少量的礁石和海岛就行。更何况天道如今的导航技术还算是不错。甚至是可以根据星相来导航。 于是晚上便不在停留,顺着海岸线,朝北边进发。 不过两夜一天,便到了胶东半岛。雪晴拿着望远镜眺望着遥不可及的青岛。又绕回这地方了。还有点怀念那边的海鲜。可惜船上的两千胡骑每天拿着麻绳趴在船舷妄图钓起来几只螃蟹什么的。最后无非是钓起来一些海藻。 所幸天道培养出来的水手还会一点。在行船之余,偶尔给雪晴钓上来一些海味。清汤一煮,滋味鲜美哟。 看着趴在船舷上玩的这些胡骑,雪晴觉得其实这什么水土不服啊,地方习惯啊什么的都是扯淡,骑兵怎么不能坐船了?无非是个适应性训练,海军也不是天生的,只要把他们丢在船上,晃悠给三五个月。就是再晕船的人,都能在甲板上穿针引线了。 不习惯有什么大不了的,习惯习惯不就好了么。 过了青岛,不过一天多的时间,便到了丹东。从海上走,还是比岸上要快很多。搞不好现在那些人才到北平吧。懒得管他们。 抵达了丹东,往里面走就是鸭绿江,雪晴立刻做了安排,指挥万子玉带着骑兵上岸驻扎。并且立即和赵破奴取得联系。对当地的情况进一步了解。 同时将船队藏在海上的小岛那儿。封锁整个小岛进行高度的戒备。做完这些,雪晴也上了岸,当然不忘了留下一些小舢板作为预备的撤退线路,李敢要是犯浑老娘就跑回船上去。你就在鸭绿江边干瞪眼吧。 一直到后半夜,都没能联系上赵破奴这货,莫不是有事儿耽搁了,或者是出了什么意外。 万子玉就有点上火了。雪晴倒是懒得管,要是赵破奴出了意外,正好就班师还朝,把麻烦提给皇帝去。 半夜里,雪晴都睡下了,如花却过来把雪晴叫醒道:“殿下,你快醒醒。” 雪晴睁开眼睛,艰难的问道:“怎么了,赵破奴来了?” 如花摇摇头:“没有,不过天行派了人前来传信,您说过不管什么时候都必需第一时间给您呈上来的。” 雪晴点点头道:“恩,拿过来。” 接过天行送过来的情报,打开一看,情报显示李敢很有可能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此刻的玄菟郡戒备比匈奴人兵临城下都要更加的紧张。(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八章 韩国泡菜没辣椒 李敢如此动作,很有可能是暗中跟随船队的人率先从陆路通知了李敢。 除此之外,赵破奴在南边遭到了一些当地土著的阻拦,暂时还不能北上。 还有就是,关押李广看守船队的小岛,周围多了很多来意不明的人。搞不好要抢人都有可能。 这个情况不能说是难以预料。出发之前在长安,雪晴就说过,一旦抓捕了李广之后,难免消息泄露而使李敢有了防备。 雪晴打个哈欠道:“花,给天行传信,让他着重看看那些躲在暗中的人,有多大的机会劫走李广,他们人手够不够,船够不够,查清楚。不惜一切代价守住李广。哪怕是船队付之一炬都无所谓,要实在不行的话,本宫再想办法。” 如花皱眉道:“殿下,这李广不是说神勇得很么,说得奴婢心里也有点担心,但咱们为何不早些把他押解进长安交给皇帝。那样的话就不管咱们的事儿了。便是现在也不晚啊。船队直接调头往西。从幽州回长安去。” 雪晴翘起一丝微笑:“之所以冒这个大的风险带着李广上路,是因为有可能会派上用处。现在走太不划算了。又要分出一部分的兵力去押送,又要调走船队,让咱们少了一条退路,实在是得不偿失。” 其实如花一听雪晴说带着李广有别的用处,便不打算问了。点点头出去叫人把消息送给高天行去了。 雪晴将写着情报的纸片给烧掉,估摸着这次朝鲜之行,恐怕不会像在滇国抓捕李广那么顺利。抓李广的时候趁着他带那么几个人出去打猎。雪晴带了上千人扎堆儿才拿下来。 可如今呢。李敢手下的人比雪晴带来的人可是要多几倍的。雪晴躺回卧榻上暗暗道,爱谁谁吧,只要握住了李广,那就随便你李敢要怎样就怎样。 第二天一早,雪晴坐在帐篷里用早膳,当地官员送来的招待,把雪晴唬的一愣一愣的。 两千年前的韩国泡菜你见过么?因为没有辣椒,那泡辣椒和萝卜还不如酸菜好吃呢,稍微有点奇怪。 哇靠,炒年糕,要不要这么逗,汉地现在还不太流行炒制,没想到朝鲜就开始炒年糕了。 正宗的韩国烤肉,可惜不是牛肉。而是狗肉。滋味没有那么醇厚。 韩国人民二十一世纪还在吃狗肉。一直流传下去的,现在汉地狗肉也是最流行的。 猪肉一般都是喂一年,等过年杀了,做成腊肉吃一年。而新鲜的肉一般都是狗肉。然后稍微有钱一些的就可以偶尔吃一顿羊肉。相对来说羊肉更加鲜美。 至于牛肉,即便是以雪晴那尊贵的身份,穿越至今也才吃上了三次而已,一次是在宫中,跟随皇帝祭天的时候。一次是在卫青平阳大婚的时候,再一次就是自己结婚的时候。 因为除了祭祀天地和婚丧嫁娶一类的大事件,即便是诸侯王和皇帝也不会时常杀了牛来吃肉。还要留着耕田好不好。 祭天的祭品最高的规格就是太牢,所谓太牢就是猪牛羊三种一起送上去。要不然就是谁要造反啊,订立盟约的时候要杀一头牛,让盟主提着牛耳朵转圈玩,称之为持牛耳者。 雪晴砸吧砸吧嘴想到,要是这韩国烤肉用的是牛肉就好了。实在不行五花肉也成了。同样是没有辣椒,没有西域香料。吃起来滋味也是怪怪的。 雪晴朝那边的案子上张望:“那边还有没有冷面?” 如花一愣道:“什么冷面?” 算了算了,这会儿有冷面违和感也是比较强的了。 雪晴吃得起劲儿,万子玉却苦着脸跪坐在一边,看公主压根没有理会自己的想法,还是硬着头皮劝解道:“殿下,这样子做不符合规矩啊。既然要宣诏,那就该去玄菟郡。而不是让他来丹东。这样他是不会来的,既然没有来,那么就不存在拒不奉诏的这个违法事实。” 你妹,这货难道也是穿越过来的额?而且是法学院毕业的? 雪晴放下筷子擦擦嘴道:“那咱们去了玄菟郡,他又不奉诏,打起来咱们哪儿跑去?在丹东多好啊,一言不合就上船。” 万子玉皱眉道:“哪有宣诏在这边,让他跑过来的道理。他是不会出来的。” 雪晴耸耸肩道:“不出来更好,咱们手上的是货真价实的皇帝诏命,你们领的是大将军幕府的将令,有理有据有节,他若是招之不来,自有朝廷法度来收拾他。” 万子玉道:“不如卑职走一趟,只带少量人马前往玄菟郡去宣诏,到时候他是奉诏还是不奉诏,您在丹东都有回旋的余地。” 雪晴冷笑一声:“他若是一言不合将你扣押,或者是直接杀了。好嘛,本宫麾下一共才两员大将,二话不说变把你给整没了。你让本宫怎么办?去指望那不知道跑到哪儿去的赵破奴吗?” 万子玉踌躇道:“不然的话随便派个小校去?可是这身份太低,也不适合宣诏啊。” 雪晴端起酒盏喝了一口道:“你这样想,叫他过来接诏不合适,那咱们就随便派几个人去宣诏就是了。派遣一个校尉,领本宫五名侍卫,胡骑二十名前去宣诏,命令他立刻交割部队,自缚双手来丹东?” 万子玉一脸的蛋疼:“这……这能行么?就算是能行,交割给谁啊。殿下就不怕他骗我去交割,实则是扣押卑职。那这边军中还不是没了主将?” 雪晴笑道:“所以说啊,咱们不能直接去玄菟郡宣旨,而是要说本宫奉旨巡狩辽东防务,邀请当地官员前来厘定辽东一带下一阶段的事物,你明白了么,他过来了,咱们再宣旨,不过来还是再说吧。” 万子玉头疼得不行:“哎呀哎呀,殿下怎么说就怎么办吧。不过卑职看着李广是肯定不会来的。这到时候到底怎么宣诏,如何才能名正言顺才是一个问题啊。” 雪晴耸耸肩道:“拖着呗。等赵破奴回来了再说。急个啥劲儿。” 嘿嘿,鸭绿江边,长白山下。好山好水好地方,正好散散心,多好的事儿。就让他李敢去提心吊胆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九章 辽东军政界大会 最后还是按照雪晴的意思,派了小兵前去送信,不仅仅是李敢那儿,连带辽东太守。辽西太守。朝鲜四郡的太守,中部都尉,西部都尉。还有一个朝鲜王卫筮。 拉起虎皮做大旗,雪晴宣称老娘是奉皇帝的命令来巡狩辽东防务的。你们这些地方官还不赶紧的来接驾。好吃好喝的招待老娘。 虽然皇帝完全没有说过这事儿,但雪晴即便是这样做了,回去以后他武帝难道会怪罪雪晴矫诏之罪么。卸磨杀驴也没有这么干的。 这些人其实都会有作用的,朝鲜四郡的太守,在行政级别上和李敢差不多,但他们四个郡的兵力,全都是李敢节制的。若是搞定他们,便能很大程度的削弱李敢的实际控制力,尤其是同在一个城市的玄菟郡的太守。 除此之外,辽东太守也手握重兵,朝鲜归附大汉也是他谈下来的。他和同样手握重兵的西部都尉和中部都尉三个人,一同镇守着东北。 若是真的打起来。这三个人要是能站在雪晴的背后,那么也没有必要怕李敢,即便是要摊开来打。三个人合力的话,分分钟搞定李敢,压根不需要惊动大将军幕府。 靠了岸,自然是有海鲜吃了。本地的海鲜和一海之隔的辽东半岛胶东半岛有些不一样,尽是些小鱼小虾小贝壳什么的。炭火一烤,滋味还算是鲜美。 雪晴便在鸭绿江口垂钓。全然不顾万子玉火急火燎的心情。丹东县令腆着脸来请雪晴去赴宴,压根就没得到任何的回应,见雪晴在这边垂钓得不亦乐乎,便干脆回去找治下的渔民,收罗了一大堆的时鲜海货,捡新鲜大个儿的给雪晴送来。于是又见到了一群匈奴人围着火堆对着一堆壳类海鲜较劲儿。如花被逗得乐不可支的。当然,还有许多说是土特产,其实是特别值钱的珍珠和珊瑚还有砗磲什么的。 看那丹东县令如此卖力的样子,雪晴便让侍卫去随便糊弄了他几句,说什么公主殿下谢谢你的招待啊,不用管这边,专心做好接下来的接待工作什么的。那县令便屁颠屁颠的走了。 如花清点着这些海产珍宝,心里乐开了花。 两天,整整两天,赵破奴才灰头土脸的到了丹东。见到雪晴委屈得不要不要的道:“殿下,卑职在辰韩被那些真番给拖住了脚步,那些土著以为我们是去征伐当地的,不管不顾的节节阻击。说的话又听不懂,这一通好打啊。为了避免朝廷方略受到影响,咱也不敢放开打啊。这个憋屈啊。” 雪晴提溜着鱼竿笑道:“活该,你看看人家万子玉上次去滇国打前站,事情办得多爽快,哪像是你。” 赵破奴哭丧着脸道:“那是情况不一样啊,殿下你是没见过那些真番有多难缠,一个个的扛着木头叉子,提着粪勺儿就拦在路上。打也不是,说也说不通。好麻烦才脱身的。殿下您看咱们也没约定具体的汇合时间,您就别给卑职治个怠军之罪了好不好。” 得了,原来这货是担心这事儿啊,汉军法度森严,约定时间了就是军令。逾期未至,主将就是死罪,上次河西之战,张骞和公孙敖不就是这么遭了一次的么。这赵破奴才当上了从爆候爷,要也来上这么一次,小心脏立刻就会受不了了。 其实吧,这次严格意义上也算不上,毕竟雪晴本身并不是军官。虽然节制这两千汉军,但军事首脑始终是万子玉和赵破奴两人。只是需要他们的配合而已。 雪晴摆了摆手道:“多大点事儿,别担心了。有损失么?你手下的人?” 赵破奴听到雪晴不追究,心里高兴极了。摆摆手道:“没事儿,就是有大家都饿得不行了。还有两个崴了脚。” 雪晴笑道:“人才啊,骑着马都能崴了脚。来的正好,本宫刚刚吊上来的鱼。快拿去吃。” 赵破楼瞅着木桶里面稀稀拉拉的几条手指一样粗细的小银鱼。吞了吞口水道:“这个……是不是不太够啊。” 雪晴笑道:“夯货,那边有丹东太守送来的大批海鲜。快去吃吧。” 又过了一天,雪晴邀请的各地官员开始陆续的到了丹东。丹东县令疲于接驾,累了个半死。基本都安置在城中,安顿下来便立刻前来拜见雪晴,雪晴也只是请他们吃海鲜,不谈别的事情,耐心的等所有人都全部到齐。 到第二天,朝鲜王卫筮和玄菟郡太守前后脚到了。到这会儿,辽东朝鲜军政界也就一个李敢没来了。 万子玉小声嘟囔着道:“就说是不会来吧,这小子鬼精鬼精的,束手就擒的事情肯定办不出来。”雪晴翻了翻白眼,并不理会他。 雪晴先接待了卫筮,卫筮虽然身为诸侯王,镇守一方,但级别上和雪晴是差不多的。手里握着的权柄都是金印。但因为雪晴代表着汉庭,而卫筮身为诸侯王,所以不自觉的就低了一档。 而且更为微妙的是,丹东和朝鲜一江之隔,这儿并不算是朝鲜治下,卫筮心里又有一丝异乡为客的心态。 卫筮脸上堆笑道:“殿下不辞辛苦,跋山涉水来到辽东,不顺道到朝鲜看一看么,孤王欢迎之至啊。” 雪晴也笑道:“殿下客气了,一江之隔嘛,不去看看也说不过去,皇帝也总是挂念着朝鲜民生,本宫去看看,也好回去教皇帝安心啊。” 卫筮便朝着西边拱手道:“哎呀,海外孤悬,还承蒙皇帝陛下挂念。是孤王德行不修,不能使风调雨顺,国治民安,让皇帝陛下放心,实在是孤王的过错啊。” 车轱辘话说了一大堆。外交辞令说了等于没说一样,但每句话都还得深思熟虑。 就比如如花说皇帝挂念朝鲜,就是赤条条的宣示大汉朝廷对朝鲜的主权。 而卫筮邀请雪晴去朝鲜做客,则是明里暗里的表示,即便是老子臣服了汉室,但好歹还是一方诸侯,这儿是老子的地盘。 虽然这并没有什么暖用。 一通外交辞令说下来。偏偏就是玄菟郡的太守坐在一旁如坐针毡。这么重量级的会面自己不好打扰。但到了丹东至今还没有和公主说上话。都快憋出内伤来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章 玄菟郡心急太守 雪晴看差不多了。便朝卫筮拱手道:“殿下自便,本宫后面有些事情,少陪了。诸位,失礼了。” 卫筮拱手道:“殿下客气了。”其他几位太守都尉也都拱手。 雪晴点点头,便起身往账外走。玄菟郡太守心里郁闷,昂着脖子张望公主朝哪边走的。却看见万子玉朝他使眼色,然后又朝着公主走出去的方向甩头。 玄菟郡太守立刻会意,赶忙向在场的诸位告饶,宣称要去放水。便出了大帐,却也不见公主的人影儿,却被如花给叫住,带到了河边。 这太守自然是没见过雪晴的。四十多岁的样子,却一脸的担忧。雪晴也不认识他,只板着脸道:“太守,多大的事儿你谎成这样,一点都沉不住气。” 玄菟郡太守拱手道;“殿下,下官玄菟郡……” 雪晴摆摆手道:“免了免了,玄菟郡离丹东最近。为何你却最后一个到来,即便是辽西太守都你先来。同在玄菟郡的朝鲜都尉李敢将军呢,他怎么没来。” 太守拱手道:“殿下,本官正想跟殿下汇报。六天之前。都尉府并未通知太守府,便对玄菟郡实施了戒严,可本官前去询问,都尉府却说并未戒严,只是加强了盘查,以缉拿盗贼而已。但那阵仗显然不是为了区区几个毛贼。三天前接到了殿下的谕令,本官当即邀约朝鲜都尉李将军一同前来。谁知那李将军推脱有事,并不回应要来丹东的事情。本官摸不着头脑,等了两天,见他没有要来的意思。便准备自己独自前来。这才……” 雪晴皱眉道:“就这事儿?” 玄菟郡太守一结巴道:“还有,还有就是都尉手下的军士接管了太守府下的武库。本官属下的都尉却探知通往肃慎的道路,最近多了很多的异族骑兵,而都尉府的人却并不在道路上有所动作,甚是奇怪啊。” 肃慎,是朝鲜北边的一个小部族,和扶余,鲜卑,都是匈奴的羽翼。这个雪晴是知道的,雪晴纠结的是:“这个都尉府,都尉,是……” 玄菟郡太守一拍额头抱歉道:“抱歉殿下,本官没有说清楚,是本官治下的玄菟郡都尉,发现的异常,而朝鲜都尉李将军,并未对肃慎有所动作。而且显得有些遥相呼应。” 雪晴这才闹明白,这个都尉和那个都尉,这里面能一样么,玄菟郡都尉主管一个郡的军事和缉盗治安。而朝鲜都尉是统管朝鲜四郡的军事,什么抓贼的事情压根不管的。 难道这货是打算叛逃? 雪晴嘴角翘起一丝微笑,别人怕李敢叛逃,而老娘巴不得他能叛逃。只要逃了,就说不清楚了。给他加一把火,逼他叛逃都是可以的。 雪晴摆摆手道:“本宫知道了,你去和万子玉将军聊一聊,他会问问你关于朝鲜都尉府的事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有劳你了。” 玄菟郡太守摸着额头的冷汗道:“殿下,本官说句不该说的话,这朝鲜都尉不会是因为皇帝将他发配到这天边来,心有不满吧。他手上握着朝鲜四郡之兵呢。若是有个什么意外……” 雪晴淡淡一笑,摆手道:“放心吧,有本宫在丹东镇守,必然不会让你背黑锅的。你也不用担心因为和他同在一城而受到牵连。” 玄菟郡太守一脸黑线,什么叫做背黑锅?是说的鼎,还是球釜什么的?但也只能下去找万子玉提供情况去了。 当官的,走到哪儿都一样,先接个风,开个会互相欢迎一下,然后装模作样的各处视察一番,发表一些重要讲话,其实都是些废话。然后一群大官相互吹捧着,客气着,一起去饮宴。 千百年来,还不就是这么回事儿么。 那些太守都尉们都去视察丹东本地的春耕和渔猎以及民政防务去了。雪晴就留在行营之中,自然是不会凑他们这个热闹。 当然了,那些太守都尉难免躲到一边交头接耳的揣测雪晴此来的真正意图,毕竟李家父子事发了这个事情,天下知晓的人还不多。雪晴若是去了,岂不是妨碍人家嘀嘀咕咕了? 过了一个多时辰。万子玉和赵破奴皱着眉头来找雪晴,一见面便道:“情况比想象中的要糟糕啊。” 雪晴让如花上了酒道:“怎么滴。” 万子玉摊开了舆图,指着上面说到:“李敢这小子,从来都是管理军队的一把好手。要说是打仗没处儿显身手,但不管是训练,还是行军。绝对是井井有条,一丝不苟。这到了朝鲜才几个月?居然就完全掌控了四郡的兵马。啧啧。” 赵破奴瞧着舆图上的军事态势说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在河西的时候,骠骑将军任命他为大校,就是要用他来管理部队。除了打仗的事情,粮草,给养,兵器。全都是李敢打理的。若说是练兵,管兵,带兵。比咱们都厉害。” 雪晴眼睛瞄着肃慎,心里盘算着李敢若是要叛逃,应该走哪条线路。那肃慎差不多再后世海参崴差不多了。远东偏安一隅,若是要去匈奴的话,就要从黑龙江以北,朝现在正在漠北的王廷去。路是不是稍微的有点远? 他就不怕被饿死在半道? 不然就不跑去匈奴,就在肃慎占山为王,把那些游牧民族给赶出去,然后就开始以化外之民的名义,名正言顺的拒不接受朝廷的任何命令。 根据万子玉从玄菟郡太守那儿得来的情况看来,李敢手下统领着朝鲜四郡两万余的部队。其中一万驻扎在其他的三个郡。尤其是南边一线防范真番的比较多。 剩下的一万,全在玄菟郡境内,向北防范着扶余,肃慎等外族,向南镇压着朝鲜全境。 因为有李敢在的缘故,玄菟郡都尉的职权,就基本只能抓抓小毛贼,调节一下婆媳矛盾什么的。 而今,玄菟城门重兵把守,大有一言不合便封锁城门的态势。要是雪晴联合辽西太守和中部都尉以及西部都尉大军压境,李敢绝对二话不说便朝肃慎跑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一章 简牍之上的交锋 三个人在帐篷里嘀嘀咕咕了半天,直到晚宴的时候才收起了舆图。各怀鬼胎的去参加饮宴。 这晚上大家都喝高兴了,玩快乐了,压根没注意雪晴和万子玉还有赵破奴是什么时候溜走的。 第二天一早,昨晚吃的有点多,早膳便没什么胃口了。筷子都懒得提起来,刚巧是卫筮前来找雪晴,雪晴便摆摆手让如花把饭菜谁撤了下去,换上美酒鲜果。 雪晴请卫筮坐下才问道:“这么一大早,便劳动朝鲜王殿下亲自前来,不知所谓何事啊。” 卫筮拱手道:“殿下客气了。小王琢磨着,风已经接过了,咱们是不是谈谈正事儿?” 雪晴淡淡笑着:“什么事儿啊?” 卫筮道:“殿下就别揣着糊涂装明白了。那真番的事情,皇帝到底是怎么打算的。小王知道,目前朝廷的重心在北边。可咱这儿也算是汉地啊。总不好厚此薄彼吧,小王多次上疏皇帝陛下。可陛下始终是没有正面回应这事儿啊。” 雪晴知道这个事情,朝鲜王卫筮三番几次的上疏武帝,请求派遣大批汉军入朝鲜,彻底扫平辰韩,统一朝鲜全境。 你说这个卫筮是什么心态,自己归汉就算了,好歹是一个诸侯王,那么你归汉了,便把你以前的矛盾和野心同样的丢给大汉了么? 打的什么主意是显而易见的。让皇帝派兵去灭了辰韩,然后就把这么一大块土地全部交给他来打理,到最后慢慢发展自己的势力,有了势力,那还要不要继续以汉臣自居就看情况了。 何况汉庭和匈奴王庭之间的斗争。还有些扑朔迷离,汉庭也是最近这些年才扳回一点面子,并不代表这就是长久的实力。 当年秦始皇不是派蒙恬把匈奴人打得哇哇叫么,怎么没过几年,秦国就亡了,匈奴人又南下了。就连汉高祖刘邦都被围困在白登,哭爹喊娘的求匈奴人放自己回去了么。 这卫筮显然是把自己当做刘备了,妄图几分天下,游走在各方势力中间吧。 可惜刘备还没出生呢,他祖宗的祖宗,正是雪晴的亲舅舅,武帝的亲哥哥,宗正中山王刘胜。 武帝会看不出他那点小心思?对于他来说,这小小的朝鲜的小小一部分辰韩,算是一块值得咬一口的肥肉么? 恐怕肉丝都算不上。 倒回来说,别说皇帝没心思帮卫筮收拾真番,就是有这个心思,也不是雪晴此来的目的。找你们来不过是个借口而已。还真把自己给当回事儿了。 雪晴摆摆手道:“此来辽东,不仅仅是为了朝鲜,个中详情,还待辽东军政大员悉数到齐,届时咱们按部就班,一件一件的把事情办了。” 卫筮挠挠头:“这辽东军政界,差不多都到了啊。还有谁啊。哦,朝鲜都尉李敢李将军是吧。也奇怪了,按说他离丹东最近,怎么还没来。” 雪晴道:“许是有些公务耽搁了吧。不如殿下行文去催一催?” 卫筮有些诧异:“这是公主殿下召集大家来的,孤不好越俎代庖吧……” 雪晴笑道:“哪有那么多机会,无非就是告诉他,咱大家伙都到了,就等他一个,让他赶紧的而已。不如殿下拟了行文,给众位都尉太守都签了字,再给送去,看那小子好不好意思磨磨蹭蹭的。对吧。” 卫筮点点头道:“说的也是,没他朝鲜都尉列席,这辽东防务和南伐真番的事儿,还真没法儿谈,孤这就去行文。”便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万子玉见他走了,才从帐外走进来道:“这卫筮倒是打得一副好算盘,明明是个汉人,偏偏成了藩属国,就跟闽越东欧一样。直接绕过了非刘姓不得封王的白马之盟,还想着要汉军为他开疆辟土,再掌控这片土地好和朝廷相扛,真真儿是好算计。” 雪晴浅笑一声道:“他怎么想的随便他,他可以什么都想,谁也管不着。但许多的事情,并不是他想要就能得到的……” 万子玉一愣:“可以想,但是不能想得到就得到。啧啧,殿下这话可深奥啊。” 能不深奥么,好像是叔本华的一个论断。具体咋回事儿雪晴也记不清楚了。 随即,一份行文新鲜出炉。由朝鲜王卫筮亲自执笔,上面说武陵公主殿下奉旨前来巡狩辽东以及朝鲜防务。咱们大家伙都已经到了两三天了,你老兄咋还不来。赶紧的吧,你不来这会议没法开啊。 跟拉家常似的。而和家常不同的是,下面密密麻麻的跟着十几个官印。当先便是武陵公主和朝鲜王的金印。后面紧跟着大长秋之印,少府监之印,赵破奴的鹰击将军之章,这货还故意加上了从爆候之印。好像是故意来嘲笑没有爵位的李敢一样。 所有太守,都尉,还有万子玉都用了印。然后玄菟郡太守便派亲信把行文送回了玄菟城。 或许在卫筮看来,这个行文只是催促的意思。但看在雪晴和李敢眼里,就是一次正面交锋了。 君子之战,摆明车马炮。你有玄菟城据城而守,还有肃慎的退路可保有路可退。 而老娘呢,帐下两员大将,有多厉害你是知道的。并且已经汇同了辽东军政两届除了你李敢之外的所有大员。一言不合便能组织起大批部队对你李敢围追堵截,穷追猛打。 实力对比就这样子,何去何从,你自己掂量着办吧。 当天傍晚,李敢收到这封信的时候,嘴里有点发苦,心里有点发虚。转头问心腹的侍卫:“阿郢还没回来么?” 侍卫摇了摇头。 李敢心里乱极了。打,敢打么?强敌环伺,拔剑四顾心茫然啊。自己占不到半点的便宜。只要他们所有人动员起来,不仅兵力比自己强。就连骑兵的数量也要比自己多。 因为朝廷的马政无条件的往北边倾斜。朝鲜当地的骑兵并不多。李敢直接掌控的也只有五百多人,是亲信中的亲信。至于别的人嘛,毕竟到这儿才两三个月,说是掌控了朝鲜全军,但那只限于在朝廷和汉军的框架下节制他们而已,你要教他们跟着你造反,反抗汉军,他们会那么傻就跟你走?搞不好分分钟就把你绑起来送到丹东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二章 没有货你怎么卖 李敢很清楚,自己能够信任的人不多。能够死心塌地调动的人也不多。再加上父亲李广现在正握在卫雪晴的手上。李敢觉得自己处处被动。压根没有还手之力。 难道只能往肃慎跑,从此亡命天涯,再不归汉了么。政治抱负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么。 那侍卫作为一个心腹,他的兴衰荣辱是和主子绑在一起的。并不是说他就要傻到傻乎乎的主子说什么就做什么。毕竟现在李敢已经有些乱了分寸。 但这个侍卫明显是个有脑子,有野心的人。他也在想,如何能够平稳的度过这次危机,不说平步青云,至少能偏安一隅。咬咬牙便对李敢说道:“将军,卑职说句不中听的话,李郢只是大爷那一房的一个私生子而已。早就分了家,本来就没什么关系。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私生子担上这么大的风险。最简单的术算之法,一个李郢和将军父子两人加起来,孰重孰轻啊。” 李敢迷茫的抬头道:“你什么意思?你到底什么意思?” 侍卫硬着头皮道:“将军,没必要为了他一个私生子,毁了李家时代名将的传承。不如……卖了他吧。” 李敢眼神复杂,复杂到了极点。摩挲着那钤盖着密密麻麻的印章的简牍。微微叹气道:“你过来。” 侍卫心里一喜,以为李敢要做决定了。便往前走两步,躬下身子来。没想到李敢抄起几案上用来撬开封印的小刀,闪电般的插进了侍卫的脖子。侍卫捂住脖子,往后退两步。随即倒在地上无声的抽搐。鲜血从脖子里面冒出来,想发出惊恐的惨叫,却只有嘶嘶的声音从被捅破气管里面冒出来。不消片刻,便不再动弹。 李敢拿起锦帕擦了擦手,苦笑一声,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地上的尸体说话一样道:“说得轻巧,就是想卖他,你也得找得到他不是。娘的,老子这才知道,说是去想办法对付卫雪晴,实际上是防备着我呢。真是好兄弟。好算计啊。” 既然卖不了,那如果被抓住了就要撇清关系,最好是打死不认和李郢最近有联系。那么这侍卫就只能被灭口了。 又过了两天,李敢还是没有到丹东来。辽东的军政大员们渐渐的察觉出味道有些不对了。辽东太守嘀嘀咕咕的对辽西太守道:“不应该啊,就是爬也该爬过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辽西太守沉吟道:“不像啊,要是玄菟郡出了什么事情,他太守会不知道么,会不会这公主殿下此行的来意,并不像他说的那么简单。” 辽东太守皱眉道:“不会吧。那李敢和公主的夫君骠骑将军,可是和李敢都尉的关系匪浅啊。应该不会吧。” 辽西太守看着在远处江边稳坐钓鱼台的雪晴道:“说不清楚,既然带兵来的,应该是朝廷的事情,私人恩怨就排不上号了。莫不是李蔡的案子?” 辽东太守一听这两字就有点牙疼,左右望了望没有什么人才小声说道:“你小声点,我看不会吧,那案子不是已经尘埃落定了么,李广父子已然被发配了,难道还要找后账?咱们皇帝从来不找后账,有账的话当时就清了。” 辽西太守道:“那咱们就静观吧,公主殿下总归是知道的。咱们啊,就是听差的。想那么多呢。” 钓鱼这东西,雪晴并不是很专业,久了也有些无聊。要说是不无聊,给老娘一台电脑,再来一根网线,零食都不用,只要三餐管饱,就能宅上几个月。 百无聊赖之间,如花递过来一张纸片。上面写着“查李郢不在玄菟城中,恐藏于暗处,或对殿下不利,或营救李广。李敢惶惶不可终日。不知何故杀一亲卫。” 什么跟什么嘛,牛头不对马嘴的。李郢不在城中情有可缘。雪晴实在是没有指望拿下李敢就等于是拿下了李郢。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 万子玉小声嘀咕道:“殿下,那些辽东军政大员们已经开始有些躁动了。这已经多少天了,黑不提白不提的,议论纷纷都快压不住了。还不如趁早揭开了,逼他李敢就范,这么拖下去不叫个事儿啊。” 雪晴道:“你以为本宫不想么,若是真的明呼直令,那一定会引起辽东军政界的高度重视。到时候四下包围,李敢最后一条路都被切断了,就只有被迫组织人手准备破釜沉舟了。” 万子玉一惊,声音压得更低道:“难道殿下想放任他逃到肃慎去?” 虽然老娘就是这样想的,但很明显不能这样说。只能解释道:“本宫只是不想局势变成最坏的情况。先沉住气,想想别的办法不成么。” 万子玉挠挠头道:“也是,殿下说得对,可卑职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办法。” 赵破奴却是很兴奋的拿着一根竹筒过来。雪晴问道:“这么高兴干嘛,捡到一个五铢钱?” 赵破奴打开竹筒,取出一份辽东防务详图道:“殿下,咱们把这个事情想复杂了。来之前我光想着这李敢手握朝鲜重兵,割据一方,还没仔细想想就开始担心,但仔细了解过后,却觉得问题不大。” 雪晴侧目问道:“哦?问题不大?你且说来听听。” 赵破奴指着地图说道:“李敢的兵都在朝鲜,分别驻扎四郡。可朝鲜王卫筮,和四个太守以及都尉都在咱们的手上啊。就地解除李敢的职务,便能用四个太守和都尉再卫筮的领导的下至少先控制了其它三个郡,一来削弱了他的实力,二来可以从南边包围整个玄菟郡。除此之外,辽东辽西太守,中部西部两位都尉,手里的兵力加起来七八倍于李敢好不好。” 万子玉嘲笑道:“且李敢初到朝鲜,根基不深,那些汉军虽然归他接旨,但只要咱们拿出皇帝的诏命,汇同各军合围玄菟,不见得李敢手下的士兵就会死心塌地的跟他走,毕竟都是汉军,听的是朝廷的命令。最后咱们只需要对付的就是李敢的死忠而已。不过区区之数,弹指一挥之间而已。”(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三章 宣诏辽东军政界 赵破奴一脸错愕:“原来你们都知道啊,那为什么。” 万子玉笑道:“你以为公主殿下第一时间召集了辽东军政大员是为了什么?就你那榆木脑袋还是谢谢吧。咱们退一万步说,朝鲜到底有多少的汉军死心塌地的跟着李敢咱们不知道。玄菟城中他有多少死忠咱们也不知道。这么大一个城池,这么多汉军,这么多平民。若是他真的切断和外界的联系据城而守,谎称是朝鲜王叛乱你又怎么办?到时候汉军和平民被他裹挟进入守城战。咱们是能攻下来,可最后为了一个小小的李敢,你准备死多少人才算数?一千?一万?还是十万?殿下这是正在和李敢斗智斗勇,希望能够和平解决这事情,即便不能,也要尽量的减少伤亡,你又不是不知道,汉军已然不满员了,天下人口也有点紧缺。一座玄菟郡,军民十数万,牵一发而动全身,你以为就你想得那么简单么?” 赵破奴哭丧着脸将舆图丢到地上踩上两脚道:“真费事儿,麻烦死人了,不如给他下战书,约他出来打一仗。痛痛快快的。那多爽。” 雪晴问道:“你去问他们这些事情的时候,是不是透露了咱们此来的意图?” 赵破奴摇摇头道:“没有,他们老是问东问西的,旁敲侧击。不过我看他们可能通过别的渠道知道了点什么。毕竟时间已经这么久了。再加上李敢到现在还没来。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么?” 雪晴点点头道:“说的也是,拖得越久,这事儿越不好保密。咱们啊,还是得早作谋划。” 万子玉踌躇道:“就不怕他李敢来着鱼死网破么?” 雪晴笑道:“咱们呐,先把网攥在手心里,至于撒不撒网,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军政大员们到了丹东吃喝玩乐都已经有几天了,这才得到雪晴要在大帐召开会议的通知,连忙都换了锦袍或者是甲胄赶了过来。坐在下面嘀嘀咕咕的互相交流颜色。 雪晴换下曲裾,穿上了一身玄色锦袍。边上系着玉带钩,腰带上悬挂着一块纯白的玉珏。头发挽起来,加上了皮弁,插上一支玉簪。宽袍大袖,衣袂飘飘的走了过来坐在了主位之上。 万子玉和赵破奴身着棕色的皮甲,内衬火红的战袍。手握头盔,腰悬宝剑。威风凛凛的跟在雪晴身后,万子玉手里还捧着一个匣子。在雪晴坐下之后,便站定主座两边。大帐里还有十余名侍卫矗立。 军政大员们见此阵仗,便知道气氛不对,便都停下交谈,肃穆的坐好。 雪晴摆摆手,万子玉立刻高声宣道:“皇帝诏命。” 众人赶忙从座位上爬起来,走到正中间依次跪下,五体投地。 万子玉高声宣道:“查李敢牵涉机密要案,现着武陵公主,掌大长秋兼少府监。领鹰击将军赵破奴,振威中郎将万子玉。汇同辽东军政要员,缉拿归案。一体配合,皆为节制。” 军政大员们便拱手称道:“臣谨奉诏。” 雪晴道:“诸位大人请起,事关重大,此处还有大将军幕府允许辽东出兵应对不测之行文,请大家过目。”便让赵破奴拿着公文给大家看。 皇帝诏命也宣过了。大将军幕府的公文也看过了。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开腔发言。显然气氛有些尴尬。 卫筮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小声念叨,但声音刚好大家都能听见道:“机密案件,到底是什么事儿,咱心里没底啊。” 众位大员目光交回。都不做声。 雪晴嘴角轻轻的抽动了一下,直接装作没有听到,转而说起:“现在大家明白了这李敢为何宣而不至了吧。诸位说说看,有什么意见。” 看来大家还是比较关心李敢到底犯了什么事情。 其实大家各有各的心思,就比如玄菟郡太守和都尉两个人的心里就惨得不要不要的,驻地的另一个军政要员要遭,搞不好连自己都牵连进去,即便是没有牵连,你没有趁早发现这个坏人也是个*****你没有提防也是个错误,不管怎么说,现在两个人已经基本上丧失了对玄菟郡的一切权力,从这一点上来说,是肯定有错的。还有,要不是雪晴把自己两个人叫了过来。那搞不好一打起来就被李敢抓住杀了祭旗哩。 卫筮的心中同样的很糟糕,原来以为李敢是过来和自己斗争的,可现在朝鲜竟然变成了他们的战场。会不会殃及池鱼?搞掉李敢的同时,顺便把自己也搞掉?到时候这块海外之地,就成了汉庭直属的郡县,还有自己的什么事情了么? 同样,辽东辽西的太守,中部西部的都尉心里都各有各的心思。 最先开口的是辽西太守。辽西靠近北平了,李广曾经担任过右北平的太守。也多次在辽西北平一带向北对抗匈奴,和辽西太守的关系最是深厚。李敢于他就像自家子侄一样。当然,他还不知道李广已经被抓捕的消息。他说道:“李敢到底是犯了什么事情。诏命没有明说,自然是有皇帝的考虑。这点本官可以理解。但是我们不清楚这个事情的性质,那就无法确定我们的应对程度。本官这么说,殿下理解吧。” 雪晴当然理解,抓杀人犯的时候,警察叔叔用了枪是很正常的。但是抓偷馒头的小偷的时候,用枪就很不合适了。要是抓的流窜杀人要犯,而且手持武器极度危险。警察甚至会得到发现就开枪的命令。 不说清楚事情的性质。大家确实也不好界定这个事情到底要闹到哪种程度。 可案件正在进行当中,雪晴也不能跟他们透露关于李广和李郢的内容。只能根据诏命上说的一体配合,皆为节制的条文作为理论依据。具体的事情你不用管,听老娘安排就行。 经过一天时间的讨论和部署。朝鲜三郡的太守都尉先行回到自己所在的郡去控制当地汉军去了。而卫筮就在丹东坐镇调动自己的卫队以及仅剩的那些军队,在玄菟郡南部一带布防。(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四章 到底怕死不怕死 辽东辽西太守,中部西部都尉,按照雪晴的要求,分别行文自己的属衙,立刻调集军队前往鸭绿江一带布防。同时辽西太守和西部都尉回去原来的岗位,加紧备战以防备匈奴人趁虚而入。而辽东太守和中部都尉则留在丹东准备部署即将调过来的大军。 安排好这一切。该走的都趁着天黑之前走了。朝鲜王卫筮看着东方已经黑了的地方担心的道:“若是李将军趁着咱们的兵马还没有集结起来,便带兵冲击丹东可怎么办啊。” 雪晴笑笑道:“鸭绿江口便有本宫的船队。他要是敢来,本宫就请殿下上船,咱们去胶东一游可好?” 卫筮欲言又止,尼玛我朝鲜王要是离开了朝鲜。那还能活命么?分分钟被你个小妮子给丢进海里喂鲨鱼好不好,你当我傻啊。 雪晴很能理解那卫筮现在的心情,汉庭驻派朝鲜的最高军事长官,突然就成了罪犯,要是打起来,首先就得把朝鲜给打烂了。但雪晴实在是没料到这货居然把风险看做了机遇。也算是个人才了。 既然要拉开架势,就得师出有名,所以雪晴立刻就发布了李敢涉嫌钦命案件,要求其立刻解除职务,交出兵权,自缚双手前往丹东伏法,朝鲜汉军从即刻起不得听从前朝鲜都尉李敢发布的任何命令,违者视为叛军。 辽东震动,朝鲜震动。可玄菟城依旧是一片平静。过了一天。万子玉拿着情报骂道:“娘的,特娘的李敢,居然封锁了玄菟城,消息没能传进去。” 雪晴接过情报看了两眼道:“情理之中的事情,李敢若是任由本宫发布的檄文传进了玄菟城,那驻扎玄菟的汉军便要顷刻间分崩离析。他才不会这么傻呢。” 赵破奴搓着手道:“嘿,你们猜怎么着,还真有不怕死的。那玄菟郡太守和都尉,知道李敢封锁了消息,裹挟当地驻军。居然主动请缨要回去将消息公之于众。这事儿听着新鲜吧,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好一个,额,好两个忠于大汉的文臣武将。” 雪晴皱眉道:“莫不是这两货怕皇帝追究他们的责任,是以豁出命去挽回一下局面。到时候皇帝便只能嘉奖,不好追究他们的责任了。” 赵破奴一愣道:“什么责任?” 万子玉一翻白眼:“你是不是傻,玄菟郡太守和都尉和李敢同驻一城,居然让李敢完全掌控了玄菟郡。这叫做失职。你怎么越来越傻了。” 赵破奴挠挠头:“哦,怪不得。那要换了我,我也得硬着头皮回去。” 雪晴敲了敲几案上玄菟郡的舆图道:“咱先不说别的。就说这两位回去,第一能不能回去。第二他们能不能把队伍给稳住?” 万子玉沉吟道:“卑职窃以为,太守都尉两位毕竟是当地的地头蛇,有些手段也不足为奇。要说是把队伍给拉回来可能有点玄,但至少说两人多多少少会有些亲信吧。治下的百姓,官吏,商贾。至少说会认为两位的态度比较有权威****。” 雪晴皱眉道:“会不会风险大了一点。要是李敢犯浑把两人都给砍了怎么办。都是秩比两千石的高官。要真的被李敢给杀了,那咱们就被动了。” 雪晴这么一说,万子玉和赵破奴便开始盘算风险和利润的比例。到底划算不划算。雪晴心里突然觉得,切,管他们风险大不大呢,又不是老娘的人,他武帝自己的官员爱死多少死多少。 算了算了。能不死人,还是尽量不要。 三个人正在帐篷里面商量的时候,那太守和都尉就联袂来了,正式的向雪晴提出了要回玄菟郡去控制局面的要求。 既然这样,雪晴便向他们了解了一下他们在当地的实力和关系。但雪晴明显看得出来,两人对于要回去的这件事情是很抗拒,或者是抱着一种不死也要脱一层皮的心态的。 综合权衡之后,雪晴决定派两人去玄菟郡周围,想办法往城里散布消息,但是不要贸然进城,安身为主,不必强求。埋伏在城外,保护好自己。如果是局势有了发展,两人便能立刻进城收拾残局。 太守和都尉如蒙大赦。慌忙稽首感谢雪晴,才收拾东西带人离开了丹东,偷偷摸摸的回玄菟郡去了。 其实散布消息这种事情,躲在暗处的高天行完全能做。可那只能是小道消息而已。压根没有太守和都尉联手发布的消息更权威。既然如此,雪晴乐得让他两去干这事儿,而让高天行更专心的去对付李郢。 这天夜里。雪晴被赵破奴给叫醒。雪晴醒过来看到赵破奴,赶紧把胸口一捂,拉起锦被给盖住喝道:“你干什么,老娘的闺房,额,不是,是闺帐篷你也敢闯。” 赵破奴神色严峻道:“殿下,快起来,外面打起来了。” 我擦,老娘还没下手,李敢先对老娘下手了?真的假的啊。雪晴赶紧爬起来。如花拿起大氅将她包裹起来。雪晴一边用腰带把大氅系起来,随手用一根丝巾给捆了头发问道:“多少人,从哪儿打过来的?” 赵破奴撩着帘子看外面道:“不知道。” 什么?不知道? 赵破奴跺脚急道:“我真不知道,就听见打得厉害。斥候还没回来。匈奴人干斥候本来就不行。” 雪晴戴上了天蚕金丝手套,摸了摸藏在腋下的手枪,这玩意儿单挑还行,群挑的话这年月还没有什么威慑力。就算是身边八个侍卫加上如花一共十个人十支枪,也顶不住一通箭雨。 雪晴撩开帘子,见整个营帐乱糟糟的,到处都是衣衫不整的胡骑在四处乱窜。雪晴怒道:“你们就这么带兵的?人还没打过来就乱成这样子。” 赵破奴道:“万子玉去弹压了,一会儿就行。我叫了值夜的巡逻队过来保护殿下。喏,这边来了。” 只见一百多的骑兵跑了过来,将雪晴周围团团围住。但这效果也不大。毕竟雪晴的周围驻扎着五百的亲卫。(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五章 浑水摸鱼夜偷袭 没过多久,整个营地在万子玉带着人的收拾之下,稳定了下来,结成了完善的防御体系。同时骑兵已经准备了三队,随时可以出击。预备队已经集结了起来。同时扼守住和丹东的通道,可以让城里的军政大员立刻过来军营。 唉。匈奴人还是只适合进攻,不适合防守,所以才被卫青霍去病打得哇哇叫。等部队井井有条之后。万子玉才带人过来禀报道:“殿下,好奇怪啊,那边在打,但咱们营地里一点动静儿也没有。卑职派人去看了,还没回来。” 雪晴转身走进大帐,两员大将便跟了上来,雪晴摊开舆图问道:“是哪儿?” 万子玉指了指舆图上面的位置道:“这儿,离咱们挺近的。” 雪晴看了看那位置,是营地外面的一个山包。雪晴便拿了望远镜走出营帐,朝那边张望,但黑黢黢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一会儿万子玉派出去的斥候回来了。万子玉拿到了情况报告,过来告诉雪晴道:“好奇怪,那边山坡上两拨人打了起来。死了一地。咱们怎么办?” 雪晴沉吟道:“先别急。扎稳阵脚,把城中的军政大员都接过来。派人去江口看看船队是不是安全。等一等再说。” 黑灯瞎火的,也不好动作。万子玉和赵破奴便督促部队加紧防备去了。 没过一会儿,高天行穿过了消息,纸片上还沾着血,上面写着,李郢纠集歹人,意图冲营,并强攻海岛。卑职已经打退营地之敌,正赶往海岛围堵。未见李郢踪迹。 李郢这小子还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背黑锅他来,送死别人去,真真儿是好算计。 不过这货是怎么拉拢的江湖侠客?以前吃吃喝喝再找借口随便杀一两个人那还可以理解。可这回竟然是纠集人冲击军队,这得有多大的狗胆啊。 难道说这些人也是啥也不知道,被李郢骗过来的? 雪晴伸手将侍卫队长拉过来,让他带人前去交战地点,迅速弄清楚所有的情况。打扫战场。 侍卫队长立刻带领两百的侍卫除了大营。快马赶到了山头,封锁了各处的道路。把尸体都给清理了一遍,所有的活口都抓了回去。同时把道友的尸体给藏了起来。路上还有一些其他的痕迹。侍卫队长想了想就派一部分人送去大营,剩下的人分做两部分,一部分跟踪痕迹去了,一部分去江口以及海上的小岛去看看情况。能帮上高天行一点也是好的。 天快亮的时候雪晴拿到了报告,刺客尸体百余具,伤者活口七八个。天道也报销了三四十个。伤者十余个。雪晴第一时间让他们去城中休养去了。 果然是李郢派来的人,而且这些人果然是傻乎乎的,还以为是杀几个人那么简单,压根不知道前面是军营。 不过有消息证明,那李郢刚才确实是在这堆人里面。可一开打就没人影了。好诡异的行踪啊。 城中大员都被接到了大营之中,反正谁也睡不着觉,打着哈欠讨论半天,也没什么结果。 天亮之后,海岛那边传来消息。原来关押李广的地方,以及岛上的船队已经被攻破了。高天宝人太少。实在是阻挡不住。最后让他们跑了不少人。 所幸的是,李广早就转移了,压根就不在那个岛上。那海岛上就是一个陷阱,可惜雪晴手上的兵力实在是不多。那些匈奴骑兵留在岛上还能当海军陆战队来用么?不被淹死了就算是好的了。 陷阱没有足够的兵力,那就只能让老鼠吃了诱饵就跑。 不过哪也无所谓了。要说是兵力,虽然雪晴捉襟见肘。但终归要比李郢的人多吧。何况各地的汉军很快就会赶过来了。比较近的辽东太守的骑兵,已经在天亮之后赶到了丹东。这样一来雪晴手上的兵力直接就翻了倍。 加强了丹东的防御之后。雪晴召开了会议,将昨晚发生的情况进行了通报。可是这样一来,便将海岛的事情给暴露了出来。 卫筮便问道:“那海岛上有什么东西?值得他们大举入侵?” 雪晴头也不抬的道:“事关机密,无可奉告。” 卫筮一窒,都尼玛被人打上门了。那意思是人家都知道了,可咱们还什么都不知道:“这话也不能这样说,即便是机密,可现在既然被他们发现了,也没有什么保密的必要了。藏着掖着的。咱们也闹不明白啊。” 雪晴冷哼道:“说了事关机密。你还问。本宫手上的机密多了,你问什么就要告诉你什么?” 赵破奴将手中长剑双手一杵,在地毯上沉闷的一声,听上去一点都不吓人。但朝鲜王卫筮还是本能的往后面缩了缩。把头转到一边不说话了。 辽东太守抚须道:“既然殿下说事关机密,那老臣也不便多问了。既然他李敢已经开始动作,那咱们也得有相应的动作。不然落了下风可不好。本官治下的辽东骑兵已经到了。麾下的步卒也在路上。中部都尉的骑兵最迟明天一早便能到。咱们还是好好商量一下,下一步该怎么走,才是重中之重。” 这话说得,不卑不亢的。既然你说机密,那我就不问了。那还是想问啊。 反正雪晴现在是不会告诉你李广那货被老娘捏在手心里面。 卫筮吃了冷眼,心里不爽便坐在一边不说话。反正是你们汉军,汉庭里面的事情,管我屁事儿,便坐在一边两耳不闻。心里琢磨着一会儿散了会回城里去找个妹纸谈谈人生,谈谈理想,畅想一下独霸朝鲜之后的霸气。 不过现在摊开了来谈,雪晴原本的意图就有些被动了。原本雪晴不打算堵上玄菟郡到肃慎的路。好给李敢留下一条叛逃的路。只要他逃了,这事儿也算是圆满解决。至少是对于雪晴来说,算是圆满解决了。 但是对于中部都尉,和辽东太守和都尉来说,就不一样了。他们身为汉臣,对皇帝交代下来的任务自然是要不遗余力的去办到的。他们自然是不肯让他跑了,而且要把这个事情当做是第一个要防范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六章 人心不足蛇吞相 对他们来说,打起来不可怕。死多少人也不重要。可要真的往外跑了,那就是严重的政治事件。到时候就说不清楚了。 所以他们比较倾向于封锁道路,将玄菟城围起来打。 卫筮这下就很难在心里幻想和妹子的交流了,毕竟这涉及到了切身的利益。玄菟郡再怎么说,也是在他朝鲜王的治下。要真的打起来。别的不说,这才春耕时分。骑兵来来回回的杀上几遍。秋天的粮食怕是没收获了。到时候怎么办? 更严重的是,这一打,打出了别的问题又怎么办。一个李敢,已经够让他头疼的了,要是再来几个。全部控制了朝鲜汉军。恐怕下一步就要搞掉自己这个朝鲜王,来个改土归流,收归朝廷了。 卫筮心烦意乱的,一面要做出冷冷的表情给雪晴看,那意思是你刚才吼了老子,老子现在不高兴。 还要让耳朵聚精会神的听大家在说什么。 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到底哪种情况对自己更加的有利?比如李敢就带人跑了。那就不管咱们的事儿了。难道汉军要为了一个李敢,打破目前在北边的部署,把兵力都调到东北去打扶余,肃慎,鲜卑这几个小部落? 肯定不会的。武帝向来是不做赔本的买卖的。可是万一李敢这货在东北的深山老林里面转悠。就给养成了悍匪。时不时的到朝鲜来打秋风怎么办?辽东他不见得敢去。但朝鲜绝对是赶来的。到时候隔三差五的来打秋风,还让不让人活了? 跑了会这样,那要是不跑呢。不跑就是打。打是一定会输的,别说是一个玄菟郡里面的一小撮坏分子,就算是整个玄菟郡都全民皆兵,就算是整个朝鲜都跟李敢混,也是打不赢的。 咦,要是能不战而降,灰溜溜的被抓走了,换一个人来当朝鲜都尉。那是不是最好的结局?到时候老子好酒好菜,黄金美人的伺候着,好戏在后头哩。 于是就看到卫筮一个人在旁边,表情是冷冷的,但眼神里面各种的混乱,一会儿高兴,一会儿纠结。那面部表情就赶上了话剧了,跌宕起伏的。 谁也没有空搭理他。赵破奴和万子玉知道雪晴的打算,自然是要站在雪晴的这一边的。赵破奴拍着几案道:“辽东太守,您是老资格了。按说是我没有资格站在你面前说些什么。但我实在是憋不住了。围城必阙,围城必阙好不好,难道非得把路给堵死了,逼着他裹挟全城百姓跟咱们打下去么?” 辽东太守道:“阙啊,怎么不阙,咱们只需要把肃慎的道路给封锁了,随便往北往南还是往西边阙都行啊。这不是一个道理么,围三缺一的时候,难道被围住的人,就不知道这唯一的一个出口,出去了就要遭追杀么,人总是顾忌眼前的利益,而看不到长远。只要打起来,到时候只会夺路而逃。李敢即便是有心,也挡不住手下士兵朝缺口处逃跑。” 老实说,辽东太守镇守辽东多年,熟谙兵法,他说的办法其实还是切实可行的。只要关闭了前往肃慎的通道。就等同于关门打狗。 事实上,大家都比较赞成这样的方略。雪晴也不得不放弃了原有的计划。同意变更命令,让原本要来丹东汇合的中部都尉麾下之数千骑兵,不做停留即刻过鸭绿江,封锁玄菟郡和乐浪郡通往肃慎的通道。 大会乱哄哄,小会定乾坤。送走了几位。雪晴关起帐篷来和万子玉还有赵破奴商量了半天,如果要真的是这样的,那接下来该怎么应对。反正说来说去,如何顺利抓住李敢,尽量避免伤亡,最后规避掉自己可能承担的任何责任就好了。 接下来的两天。辽东太守麾下和中部都尉的麾下步卒也陆续的开往了鸭绿江畔,一时之间,江防上重病云集,阴云密布。而处在风暴之中的玄菟郡,却愈发的诡异。 手里有了兵力,雪晴放开手脚,准备往东移动,将行营驻扎在玄菟郡去,好好和李敢掰掰手腕。却被一个神秘来客挡住了脚步。 那神秘来客在百余名郎官校尉的护送下来到丹东,第一时间用大氅遮住头面,钻进了雪晴的大帐之中。 来者是一个黄门郎中。是张骞此时的左右手,平时负责皇帝的安全。雪晴有些眼熟,却叫不上名字。 张全旦和万子玉上前勘验了关防,印信,才对雪晴点点头。 雪晴问道:“郎中此来所谓何事?” 黄门郎中从怀中掏出一个匣子道:“皇帝密诏。殿下接诏吧。” 雪晴吃了一惊,只能带着万子玉和赵破奴跪倒在地。心里嘀咕着皇帝到底要搞哪样。 黄门郎中并不宣旨,而是将木匣子直接交给了雪晴,雪晴拿着木盒让身后的两人看了看上面封印的皇帝信玺。两人点头表示认同。雪晴才接过如花递过来的小刀撬开封印,取出一份帛书。 一看就蒙圈了。 皇帝说,滇国的事情办得很好。没有大动干戈。朕心甚慰。朝鲜的事情嘛,若是如滇国一样不声不响的就办了也就算了。但现在既然已经集结了辽东的重兵于鸭绿江一带。光为了一个小小的李敢有些不划算。你知道朕的军队随便出动一次要靡费多少钱粮。耗费多少内帑么?朕绝对不做赔本的买卖。既然已经集结了部队,便随便找个借口,将卫筮一族灭掉。彻底征服朝鲜以及辰韩。把红旗插遍半岛。 皇帝还不忘了为自己解释两句,不是朕不仁慈,实在是这卫筮就是个反贼的子孙。他的祖宗卫满就是燕王卢绾那个狗贼的手下,一窝子全是乱臣贼子,不杀不足以平民愤,叛汉一次就能叛第二次。防范于未然嘛。 巴拉巴拉巴拉,反正通篇都是这些意思。雪晴笑了,那卫筮还以为这既是风险,也是机遇呢。没想到皇帝是人心不足蛇吞相,额,好像也不能这么说吧。 朝鲜四郡,应该是历史上有的东西,可征服全朝鲜这事儿到底有没有?或许在历史长河中,有一些时间是这样的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七章 手持虎符征朝鲜 管他的呢,按雪晴那历史辩证主义,没有什么东西是千秋万代的。只有永远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政权,他武帝想玩就玩去吧。管老娘什么事情,我只管抓住李敢往长安一送就完了。多大点事儿。 不过雪晴明显没意识到。武帝的打算。比如现在,黄门侍中见三人看完了诏书,便问道:“殿下,您看清楚了吧。” 雪晴一愣,抬头问道:“恩,怎么?” 黄门郎中又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尼玛你以为你是哆啦A梦啊,一件一件的往外掏。雪晴问道:“这又是什么?” 黄门郎中将手中的锦盒高高举起道:“皇帝陛下授予武陵公主虎符。” 雪晴目瞪口呆,尼玛这皇帝是不是疯了,让老娘当官就算了。给他擦屁股,为他敛财,为他查案,这都算了。免费劳动力也没有这么用的,现在还要老娘来帮你打仗?有没有这么扯?老娘一个娘们……额,老娘一个女的你以为我是穆桂英啊……你以为我是佘太君啊。 万子玉和赵破奴噗通一下跪倒,伸手扯了扯雪晴系在腰间,用来压住袍裙角的玉珏。雪晴腿一软,便也跪了下去。伸手接过了盒子,打开一看,正是那号令天下兵马的错金虎符。 黄门郎中抱拳道:“殿下请起。”雪晴在万子玉的搀扶之下站了起来,那黄门郎中立刻跪了下去拱手道:“殿下,卑职此来带来一百多郎官校尉。为大将军幕府之命来充实殿下军帐,但有所命,谨遵效死。” 雪晴拍了拍自己膝盖,其实跪在地毯上压根没有泥土,但每次跪拜了武帝,就觉得自己的人格被削掉了一层。 这样算来,整个事情的性质就完全变了。本来只是抓捕一个小小的李敢,接过变成了和朝鲜的全面战争。更没想到的是,雪晴以这样一个尴尬的身份要主持这场战争。 尴尬吧,雪晴既不是个男的,也不是个武官,更没有将军衔。如此尴尬的身份,皇帝敢直接丢过来一个虎符让雪晴统管辽东军政,打一场大战。 不过这里面的风险是显而易见的。雪晴身为少府监,很清楚的知道目前汉庭的经济实力。是不足以支撑汉军开展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的。依稀记得,隋炀帝好像就是在朝鲜损失了很多军队,结果搞得亡了国。 相对起来,李敢就微不足道了。如何花费尽量少的军费去拿下朝鲜,才是雪晴该做的事情。人死多了。战事拖久了。军费用多了。皇帝分分钟要搞死自己,这要比十个李敢都重要。 雪晴好头疼啊。速战速决……尼玛历代军事家在这上面栽跟头的不计其数,欲速则不达啊。本来朝鲜的局势还不错,稳扎稳打,步步为营还有机会。你别大举入侵,反而深陷泥潭就完了。 什么叫做悲剧?打赢了没奖励,打输了砍脑袋。你这跟谁讲理去? 雪晴找了个角落蹲着画圈圈诅咒武帝。要不干脆就乱打一气算了。输了就输了。回到长安最多被判一个名义上的死刑,交赎金就成。到时候解除一切职务,专心相夫教子发展天道,懒得一天管你这些狗皮倒灶的事情。 天啊,老娘哪里会打仗啊。只不过生老娘的那个男人会打仗,而且睡老娘的那个男人也会打仗。难道因此老娘就自带战争属性么?这什么逻辑啊。 万子玉让黄门郎中下去,自己也头疼起来道:“这太突然了,一点准备也没有。要是漏了风声,没准李敢就和他朝鲜王卫筮联手了。那才是真的麻烦了。” 雪晴一蹦老高:“不行,绝对不行,彻底封锁消息,软禁那个黄门郎中。” 赵破奴一惊:“你要抗旨么?” 雪晴怒道:“放……什么厥词,先控制起来,抓住李敢之前,任何人不得泄露此事。绝对不能。咱们得抓紧时间,马上把李敢抓住,这样才能防止他和卫筮勾结。” 万子玉点点头,立刻出去追上那郎中揽着他的肩膀道:“兄弟此来辛苦了。我说这么机密的事情,怕是他们都不知道,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吧。” 那郎中点点头:“恩,那是当然,国之重器藏在卑职怀中,肯定不能让别人知道啊。” 万子玉放下心来,将其带走软禁起来,才回答营帐。问雪晴接下来该怎么办。 雪晴道:“事情到了这一步,打乱了咱们所有的部署。这样,立刻命令辽西太守和中部都尉麾下的骑兵各调拨一半,即刻前往鸭绿江一带。行营立刻拔营启程。前往玄菟郡驻扎。同时行文朝鲜三郡,由都尉领军驻守当地,太守带领精锐前往玄菟郡汇合。还有朝鲜王卫筮,必须出一部分精锐前来助阵,跟他们说咱们毕其功于一役,狮子搏兔用权力嘛。” 赵破奴点点头:“恩,调出卫筮的一部分兵力,先收拾掉,接下来的事情就容易多了。可是殿下您抽调三郡的精锐到玄菟郡,不怕朝鲜军趁机直接将三郡全部收回么?” 雪晴摇摇头:“不怕,只要咱们集结起来,作用要比分散在三郡更大。到时候咱们各个击破就行。各个击破总比凭借那点人就想守住三郡要好。到时候咱们顾此失彼,反而放不开手脚。不如就把朝鲜三郡还给他们。咱们在由北向南,挨个的收拾。” 万子玉点点头:“恩,咱们都知道,朝廷目前的重心在于财政和北伐的准备。朝鲜战事一开,一定要迅速的平定。用殿下的方法是最好的。” 雪晴摩挲着手里的虎符道:“先这样吧。把注意力都放在李敢身上。本宫来负责李敢的事情,你们先去做好准备。一旦战事一开。力求势如破竹,所向披靡。咱们抓紧时间议一议出兵方略。” 在雪晴的命令之下。所有的部队开始往玄菟郡大举进发。旌旗蔽日,车水马龙。 花了两天时间,便将玄菟郡团团围住。在城外各处驻扎,组织起了防线。集结起来的兵力有雪晴带来的五百侍卫,两千胡骑。辽东太守麾下骑兵四千人,步卒一万余人。中部都尉麾下骑兵两千人。步卒一万余人。同时,辽西太守和西部都尉麾下的骑兵之一半,约八千多人,也陆续到了玄菟郡。(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八章 玄菟郡大兵压境 除此之外。朝鲜三郡听到雪晴的命令,派来的骑兵也足足有两千人,步卒四千多人。雪晴想了想,到时候通讯不畅,只能提前约定时间了。便提前派人前去,准备在适合的时候发布命令。让三郡的都尉准备好撤退。免得被朝鲜军包了饺子。 这样一来,等于自己给自己加上了一个军令状。在那之前,必须把李敢给搞定,不然的话就会同时面对两个劲敌,这是雪晴不愿意看到的。 到此,雪晴手中集结起来的骑兵有壹万陆仟人,步卒叁万贰仟人。还不算仍旧留在朝鲜的两千骑兵和四千步卒。 这就是雪晴此战的全部力量。 雪晴知道,卫筮手下有骑兵上万人,步卒三万多人。已经派了五千到玄菟城。但雪晴深知,卫筮是当地的地头蛇,很有可能藏有暗中的力量,即便是没有,人家紧急动员起来也能拉出几万的部队。毕竟整个朝鲜有上百万人呢。 这就基本上是双方的实力对比。 雪晴驻扎了玄菟郡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把在城外打游击的太守和都尉给找了出来,问他们的情况。 根据两人的介绍,目前玄菟城封锁严密,李敢的亲信把守着各处。消息基本放不进去。但里面已然是人心惶惶了。据线人传出来的消息称,城中现在已经流言四起。什么朝鲜王卫筮要造反啦,肃慎骑兵打过来了啊。匈奴大举前来朝鲜钓鱼了啊。辽东太守要踏平朝鲜啊什么的。 很不幸,太守和都尉散布的真消息,反而成了小道消息的其中一个,而且不怎么权威的那种,被各种小道消息给淹没了。 对此两人也表示比较尴尬啊。 说到实力对比。两个人说,至少李敢直接控制的始终部队绝对超过一千人。 一千是不管用的。雪晴必须营造出李敢已经把全城的汉军都给控制了。夸大李敢的实力,好吧注意力全部都吸引到他身上去。 而万子玉和赵破奴暗中将所有的骑兵收拢在一起。紧锣密鼓的用皇帝派来传诏的郎官校尉派出去充当中低级军官。用来掌控整个部队。一面对南方的朝鲜做好军事准备。一面对营地中的朝鲜骑兵暗中埋伏,只待雪晴下令,就要动手。 为了避免城中的真实情况被泄露。雪晴命令太守和都尉对军事会议宣称城中已经被李敢打造成铁桶一块的假消息之后,便立刻将二人软禁了起来。 这时候辽东太守不干了,敲着几案道:“大军已至,重兵云集,还不动手更待何时,须知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万子玉只能宽慰道:“太守大人别着急嘛,殿下正在想万全之策,能不战而屈人之兵,毕竟都是汉军,同室操戈,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儿。” 辽东太守拍着桌子道:“开玩笑吗?数万大军集结于此,劳师动众,就是在这儿听你不战而屈人之兵的?那调集军队来干嘛的?看戏么?钓鱼么?” 雪晴只能推说道:“咱再等等,咱们的军事准备还不是很充分,再说了,给李敢一点时间,万一他顶不住压力要投降呢。” 中部都尉摇头道:“怎么可能,已经这副局面了,不打是不行的了。还不如咱们议一议出兵方略。首先是围城必阙,肃慎的道路已然是封锁了,北上有鸭绿江横亘,咱们想想,到底是阙西边,还是南边。” 卫筮连忙摆手道:“可别可别,既然都围起来了,干脆关门打狗算了,何必放出来荼毒地方呢。孤王看,就四面围住,着实的打就行了。” 雪晴朝万子玉两人使了使眼色。自己留下来用出兵方略的讨论来拖住几位,让万子玉和赵破奴下去做他们的准备。 一个本来比较有效率的会议,如果有人故意拖一拖的话,就能把它拖入无限期里面去。乃至是不了了之。 雪晴头昏脑涨的在傍晚才走出了营帐。又要回到自己住的营帐去和万子玉和赵破奴商量,感觉口水都被掏空了。浅啜着酒水听两人汇报。 听完目前的军事准备之后,雪晴放下杯盏道:“现在麻烦的是,对于李敢,咱们只能智取,若是要打的话,就怕到时候场面一乱,不好控制。咱们先智取了李敢,李敢一到手,就是对卫筮动手的信号。只有这样,才能保证计划的实施。不然这边打得疼昏脑胀的。突然要掉转枪头去打卫筮,打朝鲜。这弯儿不好转啊。” 万子玉沉吟道:“话是这样说,这样的确是最好的,可李敢又不傻,如何才能智取?” 雪晴有些心虚:“本宫倒是有个主意,就怕……就怕损了一点。” 赵破奴来了兴趣道:“说来听听,损不损的无所谓,有用就行啊。” 雪晴把计划小声的说了一遍。万子玉和赵破奴顿时傻眼了,踌躇道:“这个,……不好吧,是不是稍微过分了一点?有些……” 雪晴耸耸肩:“有些卑鄙无耻下流龌龊是吧。那好,到时候甭管成不成,就说是从爆候爷的主意。本宫说不过他,被迫同意的。” 万子玉拍手道:“好呀。” 赵破奴哭丧着脸:“没你们这样坑人的。我……” 万子玉拍拍他的肩膀道:“好了好了,背黑锅而已,这次你来,下次换我。” 赵破奴道:“那这次怎么不你来,凭什么叫我上。” 万子玉笑道:“这么不讲理的事情,像是你能办出来的,我就不像了。” 雪晴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们下去吧,准备好队伍。随时准备发难。” 二人躬身稽首道:“喏。”便转身走了。 不久之后。一身黑斗篷的高天行悄悄的被如花带了过来。雪晴急切的拉住他问道:“李郢有消息了么?” 高天行微微的一摇头。雪晴瞬间就失望了。叹气道:“唉,真是个神出鬼没的家伙。你要抓紧了。明天开始,朝鲜将会打乱。到那时候,本宫要有别的事情去做。朝鲜局势一旦糜烂,李郢就更不好抓了。你……你尽量……”(未完待续。) 第三百四十九章 玄菟郡两军阵前 高天行咬咬牙道:“卑职一定尽力。” 雪晴摆摆手:“尽力就行,你可别干出什么傻事儿,一个李郢而已。抓得住就抓,抓不住就算了。你下去吧。” 高天行一拱手,随即拉下了斗篷遮住了脸,又如鬼魅一般钻出营帐,消失不见了。 第二天一早,阴云密布,战士们一早起来吃饭,喂马。随即跟着战旗去往指定的位置。 围城必阙,阙的是西边,雪晴让卫筮的骑兵驻扎在缺口外围,美其名曰要让他去阻止李敢流窜入朝鲜,实际上准备让万子玉带着骑兵从鸭绿江畔,赵破奴带兵从南边往上,同时对卫筮发起冲击。而且西边后面就是丹东方向,早有雪晴的伏兵开始往这边运动。 辽东太守和中部都尉二人在马上相互拱手道:“旗开得胜。”便各自带领麾下的部队前往指定地点,准备发起对玄菟城的进攻。 按说玄菟郡的正门应该是在北面,但北面毗邻鸭绿江,战略纵深不长,雪晴不可能把自己放在那个位置上,不然被李敢带骑兵一冲就给直接赶到了江面上。只能把主战场摆在了南门。 东风吹,战鼓擂,当今世界究竟谁怕谁。那战鼓是铜做的,不像是雪晴以为的皮鼓。鼓声沉闷而悠扬,能传出去十几里地。十几面铜鼓一起被敲响,步卒,骑兵,弓弩手,盾兵,戈手矛手戟手,列着整齐的方正往前跨步。在城外五箭之地停下列阵。 后面一排排攻城云梯,攻城锤。巨大而沉重,被士卒们咬着牙卯足劲儿往前推动,发出的声音吱呀吱呀的。让人觉得牙酸。 除此之外,好有兵车一百多乘,将道路封锁。整个防线密不透风。 雪晴就站在一辆兵车之上。换上了一身战袍,外面穿戴皮甲,头上戴着的是红色长缨的头盔。后面系着红色的披风。雪晴没有镜子,但估计现在自己丑爆了,这一身绝壁的不合身。简直撑不起来。 到如今,雪晴才对传说中的汉军有了一个直观的感受。秦军,汉军,乃是全天下都数的着的雄壮之师。雪晴原本见到的多是宿卫部队和骑兵部队。而攻城略地基本是不用这两种部队的。 冷兵器的时代,战争武器庞大而森严,缓缓腾挪开来,摆出的阵仗,不是区区几杆火枪能正面硬抗的。看来天道的发展还任重而道远啊。 各方部队已经就绪。万子玉在北门。辽东太守在东门。雪晴的主战场在南门,西门外有卫筮和中部都尉的两拨人在。就等着雪晴的大纛挥舞,便要立刻攻城。 那大纛上本来应该写雪晴的姓氏,可有点尴尬的是一会儿要收拾的人也姓卫。虽然不是一家人,但难免有点心里不自在。便上书了武陵二字。 这时候,玄菟城上严阵以待的士兵们有点傻眼了。因为四面都是汉军围起来的,杀气腾腾摆开阵势准备进攻的,都尼玛是自家战友啊,城上的汉军都准备开始喊:“别打啦,咱们是友军,看在党国的面子上,拉兄弟一把吧,兄弟是哪部分的啊。” 东门的辽东太守,嘴角咧起一丝嘲笑道:“现在知道心慌了,早干啥去了。传本官的命令。只要放弃抵抗,尽量不杀。但有冲击我方阵地,意图逃往肃慎的。一个都不能放过。”麾下校尉便赶忙去传令去了。辽东太守朝后面望望。信号旗还没有动静。跟身边的人吩咐道:“时刻注意信号旗的动作。” 就在大家以为大战即将一触即发的时候。一辆云梯缓缓的从中军里面推了出来。叽叽嘎嘎的往城门处靠近。 这云梯也不像是那些五毛特效电视剧里面的那种简单的梯子。而是无比高大的一个庞然大物。高有城墙那么高,宽也有几丈,就像一个巨大的移动的梯形楼梯。一旦靠上了城墙,上面的人推都推不走。而下面的士兵便顺着楼梯直接冲上去。简单粗暴又直接。 只不过,今天的云梯之上的风景有些异样。顶端立着一个硕大的十字架。一个人被绑在上面。浑身缠满了大铁链子。脑袋被黑布罩着,一动也不动。三军一头雾水。谁也不知道,今儿阵前要唱的是哪一出。 赵破奴觉得脊背有点发凉,有点发虚,心知要不了多久,就得被人家给戳破了。 雪晴摆摆手,赵破奴只能硬着头皮上。缓缓登上云梯。朝四面一挥手。顷刻之间,三军都闭嘴。鸦雀无声,都望着这边。 赵破奴朗声道:“老李,兄弟和你说几句话,请现身吧。” 城门上交头接耳。没过多久,城门垛便露出李敢的人影沉声道:“老赵,你说。” 赵破奴拱手朝西边道:“皇帝命我带你回去接受调查。你跟不跟我走?” 李敢铁青着脸不说话。这尼玛跟着去了还能回来么。 赵破奴冷哼一声道:“皇帝诏命在前,你拒不奉诏,是为不忠,裹挟麾下汉军对抗朝廷天兵,是为不义。因一己之私,陷玄菟全城百姓于水深火热,是为不仁。” 说着一把扯下旁边绑在十字架上的黑布,指着呼呼大睡的李广道:“你若一意孤行,兄弟我就对不起了,只能把你老爹一把火烧死。那你就是个不孝之人。何去何从,你自己选择。是听从皇帝命令,放下武器,放弃抵抗。饶了全城百姓的性命。还是要做那不忠不孝,不仁不义的混蛋,你自己看着办吧。等我烧死你爹,就带兵和你大战一回,你也不用留情,我也不用念旧。各安天命吧。” 谁说这赵破奴是个榆木脑袋,没有政治水平?这几句话完全就撇清了自己和李家的任何关系。战友如何?兄弟又如何?比割袍断义厉害多了。 李敢将信将疑,伸着脖子看那被绑缚的人,眉目间确实很像自己老爹。这时候李广砸吧砸吧嘴,把脑袋换了一个比较舒服的位置继续睡,眉头皱了两下。这摸样就跟以前自己见到的一般无二。李敢瞬间暴怒,抓着城门垛就要往下跳。赶忙被后面的人拉住。(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章 火烧骁骑将军李 李敢一面往前面挣扎,一面咆哮道:“卫雪晴,何仇何怨,竟至于斯。我父子二人与你同朝为官,跟随你父亲南征北战,还和你丈夫共同浴血,不说交情,可也没有得罪你。你就非要置我父子于死地?” 雪晴一脸莫名其妙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问如花:“他怎么知道是本宫,明明是赵破奴背的黑锅好不好。” 一身戎装的如花抿着嘴笑:“那奴婢哪儿知道去啊。” 雪晴转身来拍着兵车上的栏杆怒道:“别扯这些没用的,有本事你下来打一架,开门啊,开门啊,你有本事开门啊。” 李敢还在咆哮:“说话啊,怎么不说话了。你说话啊。” 切,老娘不是说了么,可惜中气不足,不像赵破奴爆喝一声,几万人都听得清楚,便让身边的侍卫一起喊。哟呵,多壮观啊,只见上百名侍卫一字一顿喊道:“你有本事开门啊。不服过来打一架。” 李敢差点没给直接气死,好说歹说被手下拉了下去,再不露头。 雪晴朝赵破奴挥了挥手。赵破奴又喊道:“老李,给你半个时辰,半个时辰一到,就立刻点火,军令一下,断无更改,你自重吧,来人。”说着便十分猥琐的爬了下来。便有士兵扛着柴火给爬上去,堆在李广的周围。就跟蚂蚁搬家似的。 赵破奴跑了回来道:“殿下,是不是有点不划算啊,烧了李广也就算了,可是这攻城云梯,一架可是好几万钱呢,一把火烧点可惜了了啊。” 雪晴翻翻白眼:“不然咋办,这钱你出?” 赵破奴赶忙往一边躲:“没你这样的,黑锅我都背了,还让我出钱?” 李广的面一露。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全军。辽东太守和中部都尉听说之后,二话不说便把指挥权移交给了副手,亲自带人往南门中军赶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赵破奴心里打鼓道:“这李敢会出来么,他要是不出来,咱还真把李广给烤了么。这样真的好么?” 雪晴纠正他:“不是咱们把李广给烤了,是你从爆候把他给烤了,放心,本宫会给皇帝向你请功的。” 赵破奴哭丧着脸道:“我谢谢殿下了,谢谢殿下全家…………” 雪晴眼睛一虚道:“你说什么?” 赵破奴只能吐吐舌头道:“没什么。”听得后面马蹄铮铮。回头一看,却是中部都尉和辽东太守两人从两个方向不约而同的赶了过来。 辽东太守一过来便勒马喊道:“胡闹,快将骁骑将军解下来,胡闹,简直是胡闹。” 赵破奴赶紧上前挡住道:“太守大人不可擅动,这是……”尼玛说是我的主意会不会被太守打啊,赵破奴这样纳闷道。 辽东太守胡须颤抖的骂道:“是什么是?这李广是皇帝钦命的骁骑将军。本官不管你有什么利用,你有什么用意。对这样一个朝廷重臣,用出这样下作的手段,不觉得过分了吗?两军对阵,打就是了,光明磊落无所畏惧。你偏要以别人的父亲相要挟。你觉得很光彩么。你觉得很有脸面么。” 赵破奴心里嘀咕,老子还不知道这事儿不光彩么,要是光彩的话,还轮得到老子来背黑锅。幽怨的看了一眼战车上面的站着的雪晴。咬咬牙抽出宝剑喝道:“军令一出,断无更改。贸然行事视同于敌寇。何人来试试某的剑利不利。” 一时之间,阵前剑拔弩张。气氛诡异。还没和李敢开打,便在自己的阵前对峙起来。 雪晴干咳了两声。嗯嗯,却发现没有人看这边。只能开口道:“太守大人息怒。且容本宫……” 辽东太守呛声道:“难道这事儿是殿下首肯的?” 娘的,老头子脾气臭啊,难道老娘是好惹的?雪晴瞬间变了脸色:“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辽东太守拳头攥紧道:“有这李敢的事情,李广犯了案子也在意料之中,可只要皇帝没有判决,廷尉府没有公文。爵位职务没有被褫夺。他便是我大汉的将领。容不得殿下如此私自处置。平心而论。老夫在辽东多年,多次和骁骑将军协同作战。实在是不明白。他到底是犯了什么事儿。那不该咱们这地方官问。可老夫要问问殿下。你如此做派,可有皇帝的恩准?” 雪晴寒着脸道:“本宫还是那句话,又有如何,没有又如何?” 辽东太守拂袖道:“那就对不起了,皇帝诏命我辽东将士配合殿下抓捕李敢而已。没有诏命命我火烧骁骑将军。若此事没有再商量的余地。我就即刻带回辽东将士。我没有必要听你的节制。” 眼看要撕破脸。同时赶来却一直没有说话的中部都尉拉住辽东太守道:“两位都息怒。都息怒。大敌当前,咱们先闹起了内讧。这可怎么好。我看不如这样,军中多有李广的旧部,如此作为难免天怒人怨,民心不稳。不如暂停,先由咱们领兵去打玄菟。只要能打下来。便将父子二人一同送往长安发落便是了。咱们啊,只管抓捕,不管案件和处置的。大家说对不对啊。” 雪晴冷哼一声,这看似是和稀泥,是劝架的,其实何尝不是拉偏架。他已经明确的提出了火烧李广不可取。 雪晴懒得和他们废话,伸手入怀,掏出了虎符,右手一摊道:“废话少说,堪符吧。” 辽东太守一愣:“堪什么符?”却见到那半只金灿灿威猛虎符,心肝一颤。便和中部都尉同时下马,快步走向雪晴的战车,各自从怀中掏出自己的半块虎符,依次和雪晴手上的虎符合在一起,依次称为一整只虎符。辽东太守牙关紧咬,双手颤抖。虎符上的错金篆字闪耀在自己的面前。上面写着:“兵甲之符,右在君,左在辽东,凡兴兵披甲用兵五十人以上,必会君符,乃敢行之,燔燧之事,虽毋会符,行殴。”上面的每一个都如皇帝的一记闷棍,狠狠地打在辽东太守的心上,这一刻开始,太守知道,再也无法阻止雪晴的任何一个举动。(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一章 束手就擒的李敢 (实际上虎符并不是一只就统管了天下无数支军队的。每一支军队都有独特的虎符,一分为二,皇帝和军队各半块。没有一支虎符可以调动天下兵马的。可咱们这儿总不能带着一大箱虎符出去吧。所以就省略了。可以视作唯一的皇帝虎符。可调动天下任何军队。) 中部都尉赶忙将辽东太守手中的虎符抓起,双手奉还给雪晴。同时拉上辽东太守一起跪了下去,高举各自手中半块虎符高声道:“谨遵钧命。” 雪晴收起虎符道:“一炷香之后,点火。” 命令即刻传了出去。一路传到了云梯那边。传令的生怕他李敢听不到。都喊得很大声。每一个传令的都高声的喊。听得李敢的心里发毛。 辽东太守铁青着脸道:“辽东将士皆听殿下节制,不过此举请恕老夫不敢苟同,事后,必向皇帝上疏弹劾殿下。” 雪晴哼出两个字道:“请便。” 辽东太守拂袖便要离开。雪晴挥挥手到:“轻慢。两位稍等,一会儿还有事情和两位商议。” 两人无奈,只能呆在雪晴的中军。 一根硕大的香立了起来,雪晴一看就蒙圈了,拳头那么粗,一米多长,这是哪个倒霉玩意儿弄来的,还不得烧几个小时才烧完,跟老娘开玩笑是吧。雪晴气得发抖指着那烟问是怎么回事儿。 赵破奴挠头道:“不是您说得换成一炷香么,我还寻摸着,殿下怎么又突然给延迟了。” 雪晴比划着道:“有没有家里用的那种,筷子粗细,一尺就成。” 赵破奴摇摇头,没有。 雪晴暴怒:“你不会用剑去削啊。” 赵破奴连滚带爬的跑过去,将那香给拦腰砍断。又不解气的再砍上两剑,将那拳头粗细的香直接给削成了筷子粗细,一尺多长,才心满意足的给点上,不解气还朝着燃烧的香头吹了几口气。 李敢在城门垛后面无力的伸手虚抓,有气无力的道:“你个老赵,吹你妹啊。” 事情到了这一步。人心涣散,李敢也毫无斗志了。手下人建议干脆就降了。只要降了,她卫雪晴不见得会痛下杀手。等回了长安,找皇帝说说好话,再找相熟的朝中重臣帮忙求求情。散尽家财求条命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李敢已经没主意了,转头道:“已经闹成这样子了,你看见这阵仗了么,大军一动,靡费多少钱粮。要说原本还能通通路子找找人情,现在呢?唉,都怪我性格延宕。瞻前顾后,以致于落入如此境地。算了算了。就这样吧,予取予求,要杀要剐,听天由命吧。” 赵破奴指着前面道:“来了来了,嘿,还真来了。” 雪晴掏出望远镜往城门处一瞅,咦,怎么没有自缚双手,袒露上身,背着荆条前来请罪啊。还是一身戎装。手里握着宝剑。这尼玛是来单挑还是来投降的啊? 赵破奴右手一举:“戒备。”传令官看了看雪晴,雪晴微微一点头,身后的大纛便摇动了两下。全军爆喝一声:“山山山。”随即刀枪出鞘,人上马,弓上弦。盾牌林立。整个军队像是一直露出獠牙的猛虎一样,随时要择人而噬。 李敢面无表情的稳步上前。雪晴甚至能依稀听到沉稳的脚步声。在阵前一箭之地。李敢抛下手中的长剑。噗的一声掉在地上,激起尘土飞扬。望了一眼云梯上的李广。李敢喟然长叹。轰然跪倒。眼角划过一丝泪痕。 雪晴一拍战车喝道:“拿人,进城。” 大纛高高举起,顺时针不停转圈。军中顿时爆发一阵山呼海啸。赵破奴带领一百多胡骑冲上去。甩着套马绳将李敢套得死死的。随即给拉了回来。两边的骑兵队如旋风一样杀入城中。后面跟随着大批的步卒,迈着统一而急促的步调。乌央乌央的涌入城中去。 被紧紧绑缚的李敢,被带到了雪晴的面前。如一头发狂的猛兽一样挣扎道:“卫雪晴,快放开我父亲。快放开他。” 雪晴冷笑一声:“哦?本宫看不如这样,即刻让你们父子二人团聚可好。” 李敢喘着粗气道:“好。” 雪晴瞬间翻脸:“来啊,将其送上云梯,和李广绑在一起。两天之后。一起烤了……” 众人大跌眼镜,额,这年月也没眼镜,近视等同于瞎了。这公主殿下咋不按套路出牌啊,不是说……额,好像是说不投降就烧死你爸爸。但是并没有说你投降了便放了你爸爸。 辽东太守终于憋不住了,怒喝道:“公主殿下,你不要太过分了,人家既然已经束手就擒,你还要咄咄逼人的是要干什么?就不能给他们留一点脸面么,好歹同朝为臣。” 雪晴摆摆手道:“这个不是你要关心的事情。你们现在要做的是,辽东太守立刻带领骑兵一千人,步卒五千人,汇同玄菟郡太守都尉一同进驻玄菟城。要在最短的时间内肃清所有李敢的余党。维持玄菟稳定。中部都尉即刻率领麾下骑兵南下攻打乐浪郡之朝鲜王宫。即刻出发。不得有误。” 两人一愣:“什么?你要打朝鲜?” 雪晴把玩着手中的虎符道:“放肆,是皇帝要打朝鲜。你们还不明白么?” 中部都尉那置身事外的态度终于是绷不住了,一脸急迫的捶胸顿足道:“我的老天啊,这样的事情,你咋不早说。我的天啊,卫筮还在西边呢。这么大的事情……” 雪晴摆手制止中部都尉的发狂:“此战本宫已经事先谋划,各项准备已经就绪。别的事情你不用管,只需要带着你的兵前往乐浪攻打朝鲜王宫便是,朝鲜汉军自然会跟你汇合。至于卫筮,和别的事情,不需要你管。怎么原来你们打仗都是讨价还价的么,本宫手持虎符发布军令。怎么半天还没见有人动弹?” 辽东太守和中部都尉心中一凛,这小妮子该不会借机就要把自己两人一抗命或者是殆军之罪给砍了吧。赶忙手忙脚乱的爬上战马,朝各自军中回去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二章 朝鲜王卫筮蒙圈 雪晴朝传令官点点头。传令官会意,立刻通过战鼓和大纛发布了命令。一层一层的旗语号角传出去。北边佯装要攻城的骑兵兵锋一转,直接朝着西边的卫筮直扑而去。 赵破奴也立刻带领麾下数千骑兵朝雪晴挥了挥手,直接冲出了中军,朝西边疾驰。 而卫筮部队收到的旗语消息却是……李敢已经投降,玄菟郡已经被控制住了,你部可以解除攻击和防守的阵型,准备回玄菟郡参见庆功宴。公主殿下准备了好酒好菜等你们哟。 卫筮心中一笑,切,这个李敢跟弱鸡一样,还说是什么年轻猛将,跟骠骑将军霍去病有的一拼,狗屁,这才多久,就已经熄火了。便收拢手下的将士从防线中走出来,稀稀拉拉的从路上准备回城。 本来士兵们扎稳阵脚,准备痛打落水狗的。谁知道突然一下,就听说落水狗已经被打死了。得了,收拾东西回去吧,听说是玄菟郡准备了好吃的好喝的。咱也算出了力的。 人啊,最怕就是没有提防,一个人要是一直攥着自己手里的钱包,你就没法偷过来,只能抢,可要是他没有防备,就随便把钱包放在身上,那就容易偷了。 此刻的朝鲜军将士们在卫筮的带领下朝玄菟郡走,刀剑长枪都扛在肩上,哼着小曲,满心想着一会儿回去吃庆功的酒肉,咱也是出过力,来镇过场子的好不好。 骑着白马摇摇晃晃的卫筮,哼着小曲埋着脑袋,想着一会儿回到玄菟城找几个小妞来谈人生谈理想。咦,你说这李敢这小子这么不经打,搞不好那边压根就没打。咱朝鲜的下一步该怎么走呢,李敢被带走了,驻朝鲜汉军肯定要整顿一番,不可能从汉庭派人过来,绝对是公主麾下的两员大将之一。要是赵破奴就好了,那货看上去好糊弄,到时候来点黄金美女,美酒骏马什么的。分分钟把他拿下。可要是万子玉就有点麻烦了。这货卫筮可有点摸不准。 正在埋头思考朝鲜以后的发展大计。却觉得大地有些颤抖。卫筮抬头来看,只见前方路边左右个一片烟尘连天。卫筮手搭凉棚眺望一番,喃喃道:“骑兵啊。这是谁的队伍。庆功宴都不去了?” 卫筮手下的武将道:“这么多人,应该是辽东太守和中部都尉麾下的骑兵。可能是要马上赶回驻地去吧。” 卫筮奇怪道:“回驻地也不用这么着急啊,吃了庆功宴再说吧。” 正说着,两支骑兵,风驰电掣的掠过路中间的朝鲜军,继续往前面跑。 卫筮一愣:“嘿,是不是和公主殿下闹不愉快了?肯定是,那个小妮子盛气凌人的,我看辽东太守和中部都尉也不见得能忍她。事情办完了还不赶紧走。真是的,见到本王也不来打个招呼,可见是真的和公主不愉快了。” 谁知那两支骑兵冲了过去,随即兜了一个圈子。化作七八队,排出阵型来,首先封锁调西去的道路。而后占领道路两侧。尤其是往南的平原。剩下几队,两队一前一后朝朝鲜军的臀部直接冲过来,其余的在两旁掠阵。气势汹汹的杀过来,甫一接触,朝鲜军那算不上后卫的后卫便即刻分奔离析。 卫筮转头大惊道:“搞什么,怎么打起来了。怎么回事?是不是哪个不开眼的小兔崽子惹了友军了?” 卫筮麾下的武将瞧了瞧四处的阵仗心道不好,惨叫道:“殿下,他们要绞杀我们。赶快阻止防御。” 卫筮一脸莫名其妙:“放屁,他们打我们作甚,咱们又不是李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武将一指前面势如破竹的骑兵道:“殿下您看那像是误会么,已经打起来了,咱们赶紧的组织防御吧。” 卫筮皱着眉,还是挥手示意武将去阻止防御。随即武将将散布在窄窄的道路上的骑兵集结起来,万子玉一瞅这情况,便朝赵破奴挥了挥战旗,而后直接带兵冲了过来,朝着朝鲜骑兵即将集结的地方冲锋。而赵破奴已经发现了卫筮的所在,带着骑兵也冲了过去。一时之间,整个朝鲜军大乱。 除了这两支骑兵之外。雪晴亲自带领骑兵和步卒在玄菟郡往西的道路上设伏。只待万子玉和赵破奴联手把卫筮赶过来,形成包围圈,便是一个瓮中捉鳖之势态。 很快,被两支骑兵冲散的溃兵就跑了过来,卫筮本能准备过来哭诉:“殿下啊,救命啊,他们打我,你要救救孤王啊,看在党国的面子上。” 可惜了。雪晴一抬手,数千弓弩手便一起放了箭。嗖嗖嗖的真的比老谋子的电影更霸气。雪晴抬头望着,咋舌不已。我的天啊,这才几千支箭,就如蝗虫一样铺天盖日,闪耀着死亡的黑色光芒。划出优美的抛物线,朝着前面丢盔弃甲的朝鲜军飞过去。 扑哧扑哧。正在奔跑的人迎面中上一箭是什么效果?登时掀翻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卫筮慌了。勒住马凄惨的喊道:“殿下住手,咱们是友军啊。咱们是友军。” 雪晴看见前面的卫筮了,那么骚包的白马,想不看见都不行。雪晴一挥手,麾下数千骑兵,上万的步卒,沿着两翼腾挪。尤其是骑兵率先和赵破奴与万子玉的骑兵会师。接着头也不回的相互交换战略目标。让万子玉他们冲出来和雪晴汇合。让新的骑兵队一头扎进乱军之中一阵劈砍。 万子玉飞马来到雪晴中军之前,摆摆手让麾下骑兵往右翼移动,等于卸掉了骑兵的指挥权,到雪晴帐下参议军机来了。而赵破奴就按预定的方案又带着骑兵压了上去,在最前线临场指挥骑兵作战。 万子玉接过如花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头面上的鲜血,朝两边望望道:“情况还不错吧。” 雪晴笑道:“没准儿他卫筮还没闹明白怎么回事儿呢,到现在也组织不起反攻。” 万子玉笑道:“开玩笑,他的骑兵几乎已经损失殆尽,步卒也全被冲散了。压根组织不起防御了。这人反应也是有点慢,刚才卑职看见了,他瞅见殿下的大纛,以为看到了救星,没想到被殿下劈头盖脸的一顿箭雨给射懵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三章 辽东太守很有才 雪晴看着前面血呼啦的有点反胃摆摆手道:“本宫看也差不多了,你来指挥收尾吧。尽快。伤亡尽量小。” 万子玉点点头,随即接过了指挥权。上前一步抓着战车的栏杆,迅速的扫视了一便战场的每一个部分,很快的进入状态了解了各方的势态。开始指挥收缩包围圈。将朝鲜军的剩余有生力量给逐一的分割消灭。 渐渐地。战场上就很难看到站着的朝鲜军了。雪晴道:“你去打扫战场吧,本宫回去看看玄菟郡的情况怎么样。部队一会儿就地休整,随即开赴乐浪郡。你一会儿带着卫筮来玄菟郡见本宫。死活不论。” 万子玉点点头,下了战车,拱手送雪晴离开战场。 以有意打无意。集结将近一万骑兵,一万步卒,来打卫筮手下五千骑兵加上两三千步卒。差不多两个多打一个了。其实是可以预料的。雪晴满意的点点头。早就说过,只要李敢那儿没打起来,就可以集中全部精力去对付卫筮。汉军比朝鲜军强,人又多,又是憋着要搞他,当然胜算是很大的。 接下来就可以专心对付南边的事情了。雪晴心里暗骂武帝,老娘吃穿越来享福的,不是给你老小子打长工的。 战车坐着不舒服,还有点晕车,关键是这货只注重威仪和杀伤性,所以压根没有减震系统。和辒辌车不能同日而语。不过坐着还是挺拉风的,前面是四匹高头大马。栏杆前面坐着两个驭夫。而轮子两边伸出去足足一米多长的一根东西,上面满是尖锐的角和刃,雪晴也叫不出名字。反正随着马车的潜进,飞速的旋转。要是冲入敌军阵地,哇靠,简直不要太拉风啊。 拉风是拉风,早饭都快把雪晴给吐出来了。便换了骑马。朝玄菟郡进发。南门依旧是中军大本营样式。大量的兵马还是驻扎在外面,并不进城。雪晴经过大营的时候嘱咐把李广父子看紧,便径直入了城。 城中没有想象中的混乱,四处还是显得比较的平静。辽东太守麾下的巡逻队正在四处巡逻,粘贴安民告示,勒令商铺即刻开门营业,打击不法商贩囤积居奇。调拨物资来平抑物价。这一切都井井有条。没有半点兵祸的味道。 雪晴赞叹道:“这老头,脾气虽然臭,但治军治民真是一把好手啊。” 如花小声说道:“殿下最近怎么总是发癔症,看到人才就想打晕了绑起来送给道上是吧?” 雪晴尴尬笑笑:“嘿嘿,没办法,道上人才匮乏,捉襟见肘啊。” 走进了玄菟郡太守府邸。却见辽东太守和玄菟郡太守以及玄菟都尉坐在堂上吃饭。那辽东太守抱着一根羊腿鼓足了腮帮子啃,估计是人老了门牙有些松动,只能用后槽牙去咬,脸上全是糊的油,纠结在胡子上,跟要饭的差不多。 见雪晴走进来。玄菟郡太守和都尉赶忙尴尬的站起来,擦擦手解释道:“是辽东太守大人非要我们坐下陪他一起用膳的……”可不是咱们吃饭不叫你,也不是你们在前线吃紧,我们在后方紧吃,那小眼神小尴尬,就跟受气小媳妇一样。没办法,两人被雪晴软禁了两天。见了雪晴跟见着猫似的。 辽东太守一边嚼着羊肉一边嘟囔道:“事情都办完了,不用膳还干什么?” 雪晴一愣:“干完了?” 玄菟郡太守拱手道:“辽东太守大人已经带人肃清了城内治安,缉捕了李敢同党,一面安抚百姓,一面派人向东北防范肃慎。” 雪晴咋舌道:“这么快?那些李敢同党呢?” 辽东太守一翻白眼道:“杀了。” 雪晴一惊:“什么?杀了?” 辽东太守将羊腿丢在桌上横眉竖眼道:“不杀怎么办,事情已然闹到这个地步了。南边要打朝鲜,后方不靖怎么办。玄菟地处南北要冲,上有肃慎虎视眈眈,若是李敢余党闹出事情来怎么办?伐朝鲜伐到一半,玄菟被人家给端了。数万大军没有退路又该怎么办。只能抓出来一个杀一个。” 雪晴苦笑道:“唉,你说得对。可你就没想想,万一有几个知道案情的,对李氏父子的案子有帮助的呢?” 辽东太守一翻白眼:“殿下又没跟老夫交代,进城之前你也没说啊。能怪我么。” 玄菟郡太守赶忙解释道:“他那是说气话呢。留下了一些。太守大人并不是什么都不管不问直接给杀了的。杀之前审问了一番,凡是认为手里有信息值得活下去的都挑了出来。有四个人,都在后面关着呢。” 雪晴还能说什么?只能伸出大拇指道:“您牛,老狐狸,算无遗策的。” 辽东太守拿起毛巾擦了擦嘴道:“少来这套,不吃了。玄菟太守,老夫借你的书房一用,还要上疏皇帝弹劾某个小丫头片子呢……”说着揉着肚子往后面走了。 雪晴咯咯咯的笑。拉过如花小声说道:“这老头太可爱了。你让他们留心一下。要是能绑回去也不错。哈哈哈。” 雪晴笑过之后,抿着嘴坐下道:“也给本宫上膳啊。忙了一天,腹中饥渴啊。” 玄菟郡太守立刻派人前去取饭菜去了。雪晴道:“你这段时间便配合辽东太守镇守玄菟,该做什么,他都清楚。不用本宫操心了,至于玄菟郡都尉,便去中军吧。南边的战事缺大将啊。你先去看看。” 都尉一拱手就走了。没准这货是被李敢埋没了才华的呢。这一放出去便能大放异彩也说不定。 正吃着呢,卫筮就被万子玉一把推了进来,一个踉跄差点没倒在地上。雪晴笑道:“哟,殿下来了啊,庆功宴已经摆好了,请入座吧。” 卫筮黑着脸,恨恨的盯着雪晴一言不发。雪晴专心吃着朝鲜烤肉,这一天真的是有够累的,虽说老娘没有抄着家伙冲上去,但在后面看着也是很累人的好不好,眼睛都快花了。还不得补充一下体力。 万子玉一脚踹在卫筮的膝盖后面,将其踹倒在地,随即大手一提喝道:“跪下。”(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四章 李氏父子云梯会 卫筮硬着脖子道:“孤王是御赐的朝鲜王。凭什么跪你。” 雪晴用筷子指点他道:“你还是没明白啊。你说咱两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打你?” 卫筮怒道:“孤王知道是皇帝想吞并朝鲜。昏君出尔反尔,当初许我卫氏统治朝鲜,赐予王爵,祭告天地与国同戚。这才多久便翻脸不认人,弃天子之威严和信义于不顾,悍然对恭俭忠诚的藩属国下手。简直是……” 万子玉眼睛一瞪,啪啪啪几个大嘴巴把后面的话给扇了回去。喝道:“找死,你再敢对皇帝不敬,就立刻把你拖出去烹了。” 雪晴翻了翻白眼,就是死刑也要人道一点,把他煮了干什么?是部队缺肉吃了么?浑然不觉自己上午才下令要烧烤李氏父子。 雪晴放下筷子,再也没有了食欲,拿起锦帕擦了擦嘴角道:“事情发展道这一步,你说什么都于事无补了。不若退一步,想想后路吧。” 卫筮怒道:“什么后路?孤王还有什么后路么,你重病云集不宣而战,明显是要我朝鲜亡国灭种……” 雪晴嗤之以鼻:“装什么大尾巴狼,从燕赵之地跑到这儿来当三大王,便忘了自己的种姓了?别跟本宫说那些没用的。别说是你,就算是你祖宗卫满,就算是你祖宗的主子燕王卢绾,在朝廷面前就算个屁。事情已然这样了,说什么都是于事无补。无非就是下一步麻烦一点还是痛快一点。实话给你说。你要是顽抗到底,战事一完,无需押解长安,本宫立刻将你全族杀了。你要是识时务,知进退,为你们家的妇孺老人都想一想,也为朝鲜百姓想一想,立即发布命令让朝鲜军放弃抵抗,就地接受朝廷的整编。那本宫就立刻送你去长安去,皇帝自然会赐你一个侯爵,从此在汉地绵延福祚。你自己看着办吧。” 卫筮冷笑道:“你当我是小孩子么?那昏君出尔反尔,说过的话连屁都不如。即便是我卑躬屈膝的去求饶。给了我一块封地做侯爵。老子能交得起一年三四块白鹿币?” 雪晴稍微有点尴尬,白鹿币的威名都已经传到这边来了?也对,这边两千石高官还是有一些的。更何况卫筮这王爵的。 看来彪炳史册的汉武帝,名声有点臭大街的意思啊。雪晴只能压上自己的名声了,拍了胸口道:“白鹿币的发行由少府掌管。本宫还是说了算的。你放心,只要你放弃抵抗,交出朝鲜。保证你世代富贵。别的不说,你想想要是硬打下来,皇帝得分多少封地给有功之臣,咱们皇帝多会算账啊,你能帮陛下节约一部分,陛下感谢你还来不及呢。” 万子玉挠挠头,怎么觉得这话有点诽谤武帝的意思的。甩甩脑袋还是算了。随你怎么说吧。 卫筮冷哼道:“你说的话,孤王一个字都不信。连强调都不可信。” 雪晴一愣,也是这年月没有标点符号,不然的话他就要说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了。雪晴才没有兴趣跟他展开旷日持久的谈判呢。那会给六方会谈带来一个不好的榜样作用。谈个屁啊谈,不愿意算了。便拿起羊腿奋力扔过去,就跟小孩发脾气似的道:“不干拉倒,等死吧你。带下去。” 万子玉吩咐人将卫筮押了下去,单独看押。转头对雪晴道:“殿下,卑职看这事儿还是能再谈一谈的,等过两天这卫筮冷静一点,咱们在南边的战事在顺利一点。一切都可以谈嘛。若是能谈下来的话,对朝廷对汉军都是一件好事。” 雪晴笑道:“对朝廷对汉军是好事儿,对你们可不是什么好事儿,人朝鲜直接投降了,没仗可打,你们这些将军靠什么发财啊。” 万子玉有点委屈:“说得跟咱们这些将领反对朝廷一样,您这话也说得太……” 雪晴道:“不是么,上次浑邪王和休屠王派来乞降的特使,不是被你们杀了好多拨……” 万子玉赶忙手忙脚乱的示意雪晴不要讲下去,鬼鬼祟祟的朝四周望望没有别人,才放心道:“您可别乱说啊,没有的事儿……” 雪晴笑了笑道:“行吧行吧,找别人去谈吧,辽东太守吧。他没准三言两语就谈下来,本宫实在是没有闲心跟他费嘴皮子。至于你嘛,多盯着军中,你也知道,本宫不会打仗的嘛,多注意一下朝鲜王宫的战况,要是能拿住朝鲜王室就好和卫筮讨价还价了。可别让哪个混小子为了仗能继续打下去,直接给杀了就亏大了。” 万子玉连连点头:“嗯嗯嗯,要提防,要提防。” 皇帝穷兵黩武。武将们自然就得抓紧机会,其实像李广这种梦想着封侯的人不计其数。李广只是其中一个比较突出的代表而已。雪晴远在后方。很难保证前面那些兔崽子不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雪晴道:“军中的事情你多管管。费心了。” 万子玉一拱手道:“殿下客气。卑职职责所在。” 雪晴瞅着几案上的饭菜,想再吃点,但还是提不起胃口来,便带着如花去看那几个李敢的亲信去了。 …………万恶的分割线………… 被绑着送上云梯的李敢,同样被绑在了李广旁边竖起来的同样一个十字架上。享受了和李广同样的待遇。用铁链捆了个结结实实。 李广依旧在熟睡。李敢目瞪口呆的看老爹睡得哈喇子都流出来了,赶忙喊道:“父亲快醒醒。父亲,老爹。老李,老王八蛋……嘿,嘿,兄弟,麻烦你帮我叫叫我老爹。” 一旁的侍卫一棍子捅在李敢的小腹上,李敢惨然一叫,差点没把心肝给呕出来。侍卫喝道:“叫你妹。老实点。” 李敢只能在一边呜呜的很受伤。只能在一边发呆了。 差不多过了两个小时,李广醒了过来,打了个哈欠准备伸个懒腰,大有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的味道,可被铁链绑得紧紧的。这个懒腰是伸不上去了。眉头一皱,低头道:“哟呵,今儿怎么站着睡,换新姿势了么,这是哪儿啊。”(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五章 乐浪郡前线搞基 李敢赶忙叫道:“老爹,看这,看这儿。” 李广抬头一看:“哦?敢儿你来了啊,快坐快坐。” 李敢都快哭出来了道:“我坐哪儿啊,您是没睡醒呢吧。您好好看看咱们在哪儿啊。” 李广闻言仔细瞧了瞧李敢,发现居然被绑在十字架上。低头看自己,也被绑在十字架上,咦,这是哪儿啊。四下望望,还有点晕高。我的天,这是云梯么?四下是军营里熙熙攘攘往来不绝的队伍。前面不远是一座城池。 李广看了半天,摸不着头脑:“这是哪儿啊,你怎么也在这儿?” 李敢一翻白眼道:“老爹,这是玄菟城。我也被卫雪晴那小妮子抓了。” 李广一愣:“你也被抓了?哦,那……额……” 李敢急道:“老爹你咋了,是不是老年痴呆了?是不是傻了?” 李广怒道:“放屁,老子好得很,就是最近安神药吃多了,用了膳就睡,睡醒了就吃。前一段不是还在船舱里么,我还以为现在还在海上飘着呢,没想到已经到了玄菟城了啊。” 李敢一翻白眼:“真有你的。” 李广道:“你以为是我想吃啊,还不是那小妮子忌惮老夫有万夫不当之勇。才顿顿饭灌了一大堆的安神药。对了,你怎么也被抓住了,额,那小妮子手段非凡,被抓住也不奇怪,这么大的阵仗是怎么回事,你和她打起来了?” 李敢摇摇头:“没有,我投降了。” 李广怒道:“我李家时代名将,从来没有投降的。当时她来抓老夫的时候,老夫也想投降来着,可还是控制不住手一痒就抬手十八箭打得那小妮子抱头鼠窜。你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李敢瘪着嘴:“她威胁我不投降的话就要烧死你。” 李广一阵愕然:“额,这小妮子真狠啊,怪不得这云梯之上全是柴火。我还纳闷这是唱哪一出呢。算了算了,既然投降了就投降了。咱们回长安去,找找关系托托人,花点钱打点,买两条命还不简单。” 李敢哭丧着脸道:“老爹啊,我原本也是这样想的。可是我一投降,就被她给扔上来了,说两天之后要把咱爷俩一起放火给烧了。” 李广脑袋有点发懵:“什么?不是押解回去接受调查么?哦,我知道了,是不是李……”说着便朝着旁边看守的侍卫看了两眼,又闭嘴不言了。光朝着李敢挤眉弄眼的使眼色。 李敢也同样挤眉弄眼的使起了眼色。那效果跟曾小贤的眉毛舞差不多。可惜爷俩眉来眼去半天都没有弄懂相互的意思。 不一会儿,侍卫手里提着竹框送上来饭和药。分做两边,李敢只有饭没有药。李广的依旧是老样子。 一看见那药汤子,李广便哭丧着脸道:“能不能不喝啊,老夫好不容易见着我儿子,这吃了饭又睡过去算个怎么回事儿啊。” 侍卫不为所动道:“爱喝不喝,老规矩,喝了药才有饭吃,不喝药就没饭吃。” 李敢道:“还不如喝了,睡过去总比在这受她羞辱好得多。怎么没有我的?你们什么意思啊,我老爹万夫不当之勇,我怎么的也得九千夫不当之勇吧?” 李广嗤之以鼻:“小兔崽子净吹牛,就算是你厉害到不行,看到没有这柴火都淋了火油,一点就着。下面你看到没有?两百多弓弩手瞄着呢。你快拉倒吧。” 李敢朝下面望了望,见这严阵以待的样子哟,怕是喊一声就有几千只箭射过来,到时候云梯之上,每一寸都扎上三四只箭,再猛的人也得歇菜。 城中太守府,雪晴将抓住的仅剩的几个李敢亲信都给审问了一遍。效果不大,但基本能确定那李郢和李敢是联系过的了。真正最知情的人可能就是之前被李敢杀掉的那个亲卫。 当然,这一切都是怀疑。没有什么证据能够支持。难道李敢会这么蠢,把和李郢沟通的信件留在这儿等雪晴来查抄么。即便如此,雪晴还是派人将李郢的朝鲜都尉官邸搜了个底朝天。连一只小强都没有放过。拷打一番查看一下是公是母才放开。同时经过调查发现,之前准备袭击军营营救李广的,都不是李敢的手下,那就只能全部是李郢的人了。这个李郢到底有多大的能量。 雪晴心里哀鸣,人才到处都是,就是老娘麾下不多。 剩下几个奄奄一息的李敢亲信。雪晴又不是像辽东太守那老头一样杀伐果断。想这几个人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便让他们随便关了起来。 雪晴就到当前的战局,一旦铺开打了,这玩意老娘也不懂,别一不小心就坏了大局。还是多问多听少说话。遇事多和万子玉商量吧。 当晚雪晴睡得正香的时候。却被散乱着头发慌乱的如花叫醒道:“殿下,前线告急……” 雪晴艰难的醒过来:“什么?前线搞基?谁和谁搞基?” 如花道虽然没有搞懂搞基和告急有什么区别,一脸凝重的道:“乐浪郡告急,中部都尉的人马苦战而不得寸进,被挡于城下,至天色一黑,无奈之下只能偃旗息鼓。” 雪晴一愣,脑子有点发懵,爬了起来接过塘报就着如花手上的烛火仔细看了一遍,沉吟道:“怎么会这样呢。万将军呢?” 如花道:“这就是万将军转过来的,他说他在中军等殿下。” 雪晴点点头,起身披上大氅道:“备马,即刻前往中军,邀请辽东太守也去。” 两百多侍卫风风火火的护卫着雪晴跑出来上了马,一路风驰电掣的往城外的中军营帐去了。 在中军帐,雪晴见到了万子玉,听他汇报了前线的战况。没过多久,辽东太守那老头子也迈着睡眠不足的轻浮步伐走了进来。打着哈欠询问战况。万子玉在舆图前对两人做着战况汇报。 原来昨日中部都尉领命之后,立刻率领麾下的骑兵先行南下,撇下了后面大队的步卒。以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乐浪城。谁知道那乐浪守将生性是个谨慎的胆子。老远看到了大批汉军冲过来,二话不说便立刻关闭了城门放下了千斤顶。(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六章 老东西挟私报复 额,这个也不能怪中部都尉。毕竟人家就是去打仗的,难道不冲过去,反而慢慢走过去么。 倒回来说,那守将看着一群汉军慢慢走过来就不会关门么,那明显是卫筮的心腹,肯定是早就有预案要防备这种状况发生的。 随后就蒙圈了。城门一关,骑兵毫无用武之地。还没见过用铁骑去撞城墙的。中部都尉生生的被挡住了去路。心急如焚之下昏招连连。先是欺负乐浪城不高,池不深,妄图骑兵便步兵,下马强行攻城。依靠弓弩压制。派大批的士卒前去砸门。 可惜了,这城虽是不高大,但看是和谁比。要是比长安城,比皇城,比嘉峪关和玉门关是矮了很大一截。可这一截也不是谁都能爬上去的。 于是,双方一言不合便爆发了惨烈的攻城战。一个下午。中部都尉麾下的士兵死伤超过三分之一。 正在这时候,赵破奴结束了玄菟西部对卫筮的围剿,马不停蹄的赶到了乐浪的战场。看眼前居然是在这副摸样,迫不得已也参加了战斗,拉着中部都尉且战且退。谁知道那守将居然是个很贱的人,见二人要退却,不愿放弃这么好的机会,便大肆开始对二人辱骂。 骂得那个难听哟。什么刁钻他就骂什么,直接把赵破奴给气了个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本来中部都尉都已经冷静下来了。硬是让原本来拉他出去的赵破奴又给拖回战场了。 这一场乱仗,就打到了天快黑的时候,后面的步卒陆续跟上来的时候才偃旗息鼓。 雪晴瞠目结舌,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表扬这两个货了。你说赵破奴被撩拨几句就发飙了还情有可缘。中部都尉可是一员老将啊。 辽东太守沉吟道:“两个夯货。这也难怪。中部都尉是事出仓促,完全没有做好战争准备。贸然被推上了前线。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这个时间限制。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可是接下来就难办了。出其不意变成了僵持不下。更麻烦的是其他两郡,以及辰韩。怕是有了防备了。唉。” 雪晴懒得听糟老头子夹枪带棒的怪自己不早点公布作战计划。转而问万子玉道:“伤亡有多少?” 万子玉小声道:“都是骑兵,约莫一千五左右。” 雪晴冷哼一声:“正值皇帝筹措北伐事宜的关键时刻。骑兵有多重要这一点本宫想大家都明白。这一下就报销掉一千五百的精锐骑兵。啧啧啧。你我都难辞其咎。” 辽东太守在一边眼神乱晃,管老子屁事儿,这边的事儿不管老夫的事儿。老夫玄菟郡的事情办得体体面面,挑不出毛病,就看你个小丫头片子怎么收拾这局面,嘿嘿嘿。 雪晴不经意间看到了辽东太守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心里一沉。个老东西。早晚找个借口把他的胡子都给扯下来。 上行下效。武帝研究了多年破解匈奴之法,最终决定摒弃战车使用大量的骑兵部队。导致全军上下现在以骑兵为老大,以马为纲,任何人只要马喂的好,即便是不识字照样能跻身军界大受追捧。最初卫青不也是在建章营喂马么。 这样一来,传统的攻城战,阵法这类老祖宗传下来的玩意儿荒废了不少。到现在居然一个小小的乐浪城都打不下来。即便是以中部都尉这样的老将,都只能骑兵变步兵去强行攻城。 真是越混越回去了。想当年,秦军,汉军,威加海内横扫六合的时候,多么高大的城池都阻挡不了大军兵锋。 雪晴没办法还是只能向辽东太守请教,拱手道:“太守大人,您怎么看当前的困局?” 那老不要脸的往旁边一躲:“别,可别。老夫哪有什么主意,一切都听殿下定夺。” 万子玉怒道:“军机大事,岂容你挟私报复,借机掣肘。” 辽东太守双手一摊道:“老夫实在是没主意啊……”万子玉眼看就要暴走,往前踏上一步。辽东太守立刻横眉冷对:“怎么?要打老夫?” 雪晴赶忙拉住了万子玉。扯着他出了营帐,沉声道:“算了算了,他不肯帮忙就算了。” 万子玉冷哼一声道:“哼,殿下,卑职这就带兵前往乐浪支援。” 雪晴摆摆手:“添油战术要不得。若是以五倍围之,长期僵持不下。后方两郡便会连成一线,不断支援乐浪。到时候就把咱们陷入泥潭,脱不得身了。即便咱们付出了巨大的伤亡和大量的时间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但终究是彻底违背了皇帝速战速决的指示,从而影响到了目前朝廷的军事格局,进一步影响未来的北伐大业。” 万子玉叹气道:“那怎么办?算了算了,我去求那老匹夫,大不了我给他跪下磕头,比我爹年纪都大,不吃亏。” 雪晴摆摆手:“本宫看,搞不好辽东太守还真没什么主意。他平时在辽东防范匈奴,不见得能对朝鲜军了如指掌。本宫且问你,目前在咱们这儿,最会带兵打仗的是谁?” 万子玉一愣,想了想吃惊的道:“你该不会说的是李氏父子吧。殿下你疯了么。” 雪晴淡淡一笑:“疯了?疯了敌人就猜不出本宫要干啥了,这样不是很好么。”说着便朝着云梯走去,万子玉跟在后面一脸担忧的道:“殿下,这李广空有盛名,但从来没在战场上立下寸功。相士说他天命属奇,没有用的,横不能让他带人去直接把乐郎城给吓趴了吧。那李敢……额,李敢带兵是有一手。可是也……哎呀呀。他们可是朝廷重犯,咱们好不容易才抓住的。难道殿下要放虎归山,让他们去领兵打仗不成……” 雪晴一边朝云梯走一边道:“谁说的,只是问问李敢破解之法便好了啊。你想想看,李敢身为朝鲜都尉,对这边最是熟悉。知根知底,知己知彼。搞不好他心里藏着十几种办法能拿下朝鲜的。他两攥在咱们的手心里面呢,给个戴罪立功的机会他们还不得感恩戴德?”(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七章 问策于阶下之囚 万子玉皱眉道:“殿下就不怕他把咱们带沟里去?” 雪晴站住脚步看着万子玉道:“归根到底,咱们是能打赢朝鲜的,一定会打赢的。咱们人更多,马更多,实在不行随时可以从内地调集更多的军队来,要知道,汉军加起来是朝鲜军的二三十倍。倾全国之力还打不下来朝鲜么,不过咱们想的是尽快。伤亡尽量小的解决这件事情。只要咱们稳扎稳打。是不会有事儿的。” 万子玉反驳道:“可是历史上以少胜多的战例也很多啊。” 雪晴摆摆手道:“你不如这样想,玄菟郡的事情你知道了吧,那老太守虽说是不满本宫的手段,但还是尽心尽力的办好了城中的各项事宜,而且办得很漂亮。本宫觉得,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只是一时还没有想出办法。便随便揶揄本宫几句而已。看到本宫居然去向李敢请教破朝鲜之法,你说他会不会记得捶胸顿足。赶快想出办法来,避免我军遭遇不测呢?” 万子玉道:“额,那倒是也有可能。卑职也得好好想想。如何才能尽快拿下乐浪郡。” 雪晴叹道:“本来该稳扎稳打,深思熟虑,步步为营的。可偏偏咱们就必须快刀斩乱麻。这一刀偏了,斩断的就不是一团乱麻,而是自己的脚面子。到底从哪儿下刀子。咱们都好好考虑考虑。没准儿李敢知道呢。” 万子玉抬头看上面道:“那好吧,咱就去听听。” 两人携带侍卫,举着火把爬上了云梯。睡得迷迷糊糊的李敢感觉到火光的晃动,惊醒之后见是雪晴手持火把爬了上来惊呼道:“不是说两天么,这一天都还没完,你到底讲不讲理了?老爹,快醒醒啊。要变烧猪了啊。” 万子玉黑着脸叱道:“闭嘴。叫什么叫。” 李敢哭丧着脸道:“老万,兄弟带你不薄啊,上次带你去勾栏,明明说好了是你请客的,接过还不是我付的账。你还要不要脸了,你就看她卫雪晴来欺负老子,老子都投降了还要烧死我就算了。尼玛说好了两天这是要闹哪样。你们缺几顿饭么,非得提前把我烧死才甘心是不是?” 万子玉一脸黑线:“别闹,说正事儿。勾栏的事情能不能别提了。殿下有正事儿要问你。” 李敢哭丧着脸道:“我不知道李郢在哪儿,我要是知道,早就把他绑了送给殿下了,一个堂弟而已,不,是堂堂弟,不过是同一个曾祖父而已。能有亲爹亲么。” 左手是一个敢于反抗封建皇权的真的猛士,右手则是事关长千上万军民的生死,孰重孰轻。雪晴几乎没有什么迟疑,直接略过了李郢的事情,转而问道:“你在朝鲜,对卫氏怎么看?” 李敢一愣:“你们家?我哪敢对你们家有什么看法,那不是找死么,即便是有,现在这个情况我敢说么?” 雪晴一脸黑线,这李敢真是个二愣子,怎么汉军里面全是奇葩货啊。武帝是从哪儿找来这帮逗比的,包装包装,再整两个段子,完全可以参加相声大赛去了。 雪晴干咳两声,这云梯上的风有点大,不自觉的裹紧了大氅道:“不是我们家,是朝鲜卫氏。你对他们怎么看?” 李敢迟疑道:“你问这个干什么?你想对朝鲜动手?额,也是,光抓一个我,是不值得如此大动干戈的,不过既然都已经重病云集,何不干脆拿下朝鲜。恩。皇帝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额,可是为什么来问我?啊哈,我知道了,是不是初战受挫了?跑我这儿来问策来了?不应该啊,卫筮那小子不是说跟你们在一起么,他身边的兵力能有你们多么?跑了?” 雪晴大骇,这货看着逗比,心中还是透亮的,就从雪晴一句话猜测道这么内容。 万子玉见怪不怪道:“殿下,这货就是这样。您别见怪。老李,卫筮已经被咱们给抓住了。不过乐浪郡那边……” 李敢阻止道:“别别别,你让我猜一猜。恩。以抓我的名义重兵集结玄菟郡,趁机暗中设下对卫筮的埋伏,将其抓住。迅雷不及掩耳的南下攻打乐浪,可惜了,因为赶时间,只能用骑兵。嗨,你可别逗了。骑兵能攻城么,肯定是被挡住了。结果你们就在城下和朝鲜军大眼瞪小眼吧。” 万子玉和雪晴对视一眼。雪晴微微点点头,李敢已经被擒住,没有必要对其保密,万子玉会意道:“情况比你想的更糟糕,打起来了,伤亡惨重。” 李敢一愣:“什么?打起来了,怎么打,骑兵攻城么?” 万子玉有点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李敢差点没把肚子给笑疼了:“哈哈哈,骑兵攻城,太好笑了,你们咋不派战船来巷战呢。” 万子玉黑着脸道:“别扯那没用的。你就说接下来该怎么办。” 李敢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道:“别别别,你先告诉我,是哪个蠢货带着骑兵去和城墙硬碰硬的?谁这么才华横溢?” 万子玉道:“是中部都尉和老赵。” 李敢笑道:“哈哈哈,早知道你们这么有才,该和你们掰掰手腕子的。实在是太可惜了。哈哈哈。不过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来问我?没错,我当过几天朝鲜都尉,无聊的时候也想过如何轻松拿下朝鲜,凭借这些许的功劳换个侯爵,换回长安城的职位,换回参与北伐的机会。可是事到如今,这些东西今生与我怕是无缘了。那我为何要告诉你?” 雪晴淡笑道:“皇帝或许听到你为他效命,是为了爵位,官职。想必会很欣慰。” 李敢嗤之以鼻:“别逗了好不好。这不是廷议,不是唱报效朝廷报效皇帝之高调的地方。我一个即将被烧死之人,是没有什么心情去想什么军机大事的。” 雪晴双手叠在一起道:“你知道,本宫声称要烧死你爹,并非是本宫和他有什么仇怨,只不过是想逼你投降而已。同样,声称要烧死你们父子,只不过是在逼李郢现身而已。”(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八章 突击恶补地理课 李敢嘲笑道:“我知道,我怎么不知道。可是我和李敢不同。即便是我知道你不会烧死我爹,可我没有选择。而李郢不一样,你觉得他会为了我们而牺牲自己?不会,你不了解他,他只会把这笔账算到你头上,或者是算到皇帝身上。这样只能让他接下来的举动更加的隐秘,更加的疯狂。” 雪晴面带寒意:“你是在威胁本宫,还是在威胁皇帝?” 李敢打个哈欠道:“随你怎么说吧。” 雪晴甩甩脑袋,威胁不威胁的不重要。眼前的事情才是最重要的。雪晴便道:“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没有用了。不过戴罪立功倒是一条出路。只要你肯配合,本宫替皇帝饶你,不,饶你们父子一命。” 李敢惨笑道:“命?这条命还有何用?空余一生报国之志,枉费了日夜苦读的千卷兵书。想我李氏一族,世代名将,就这样为了区区一条苟延残喘之命,卑躬屈膝。极尽奴颜么?” 万子玉寒声道:“你还想怎么样。你们家出了弑君之贼,还妄图官复原职,掌控雄兵数万,环伺陛下銮驾么?” 李敢心如死灰的往旁边的黑暗中望去幽幽地道:“我不想怎样,我时常在想,我爹做错了什么,我做错了什么,竟至于斯,我别无所求。什么也不想了。” 你错了什么?雪晴总不能说,你最大的错误,就是几年后脑袋一昏冲去刺杀卫青吧。雪晴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但那一剑对于自己的身份来说威力不亚于毁天灭地。 他李敢是万念俱灰了么?雪晴觉得心里有些难过。本想消除他的威胁而已。却连他做人的根本都已经全给打掉了。 雪晴决定冒点风险。转头对万子玉说:“你先带他们都下去,本宫单独和他聊聊。” 万子玉吃惊道:“殿下,这厮十分危险,那边还有个李广呢。” 雪晴摆摆手,站在一边不说话。 万子玉眼神闪烁,但见雪晴负手站在云梯边上。张了张嘴,还是说不出什么,只能将自己腰间的宝剑解下来递给雪晴。才带领所有的侍卫全部爬下去。但实在是担心雪晴的安全。便调集了整个卫队过来守候在云梯脚下。 春天的晚上,朝鲜的北部,还是比较冷的。雪晴从被窝里爬出来赶到中军,头发都来不及捆。都被掖在大氅的衣领里面,现在被冷风吹了出来,随风摇摆。雪晴将手中的剑插在木头之间的缝隙上,伸手挽起长发用一根锦帕给束缚起来,甩在后面。把双手放在剑首之上道:“你说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多么深沉的终极哲学问题。即便是雪晴两世为人还是没有闹明白这个事儿。李敢也同样,即便是看上去他活不了多久了,但他同样也不明白这个问题。 被绑缚在十字架上的李敢,虚张着嘴巴,喉结上下耸动。直到风灌进去,吹得满嘴的干燥也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 雪晴道:“即便是你堂叔李蔡那样位极人臣的,也不免为贪婪而陨落。即便是韩信那样的不世名将。强悍如西楚霸王。威严如秦始皇帝。终究不过是一杯黄土,你父子二人出生入死。到底是为了什么,侯爵么?当上了侯爵又怎样,当不上又怎样?” 李敢缩了缩脖子:“没意思,没意思透了。别说千百年,就是几十年后,有人会记得李敢么,人活一世不过是做些自己想做的事情,自己愿意去做或者是逼不得已要去做的事情。没什么意思。” 雪晴淡淡的道:“既然没意思,那你是什么意思。能活下去不是很好么,难道非要过那种儿戏一般的戎马生涯才有趣?才显得人生不怎么乏味。说出去多好听啊,时代名将,戎马倥偬。” 李敢甩了甩脑袋道:“都说了没意思了。我当然就没有心思管你这一摊子烂事儿,我说公主殿下,没你这样的。前脚刚把咱爷俩架在火上烤,后脚就要我为你献计献策。你也好意思开口。” 雪晴上前一步道:“本宫再给你开一个条件。只要你助我一举拿下朝鲜。便给你两寻个去处。保证你过上食邑万户,领千军万马的日子。这就是你想要的么?” 李敢十分怪异:“你?你要把我们爷俩给卖给匈奴人?还是在诓我?天下哪有这样的地方,即便是有,那地方也不是你的。” 雪晴低下头,两个时代的人要开诚布公的谈判也是很困难的啊,他压根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李敢说道:“别,您先别说这个,我说公主殿下,这朝廷又不是你们家的,你不过是孝景帝的外孙女而已。这事儿你这么上心干什么,你就不会撂挑子不干么?” 雪晴翻翻白眼,老娘现在能撂挑子么?除非是西边的事情已经稳妥了。 这时候后面的李广出声了道:“你是要造反?要暗中藏匿我们父子二人为你卖命?” 雪晴猛然回头骂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李广打个哈欠道:“才醒过来。怎么。有意见?” 雪晴觉得乱糟糟的,就不能像卖鸡蛋似的你开价一块我还价八毛,谈得拢就谈谈不拢就拉到么,这说了半天都说不清楚的。 雪晴比划道:“本宫这样说吧,你们在这个村做壮丁,可是得罪了村子。本宫可以把你们送到另外的一个村子里去。想过什么样的生活都由得你们。这天下村子多得是。” 李敢一脸郁闷道:“那还不是匈奴么?切,要是去匈奴,还需要你来引见?我早就去了。” 雪晴急的直跺脚。凭什么二十一世纪的犯罪分子都知道要求一栋别墅,一笔安家费,和一个新身份。这些土货就压根没明白天下有多大。 雪晴一拍栏杆,当场给父子两人补了一节地理课。花了小半个时辰给两人讲解了什么叫做五大洲七大洋,什么叫做中国什么叫做世界。什么叫做山外有山。 趁着两父子发懵的时候道:“这个世界很大。即便是博望候所知道的地方也很小。咱们就像是老在一个村子里面打架的小孩似的。没有走出去看看世界到底多大。一个孩子要是走出去看见了世界有多宽广。回去之后是不会和另一个小孩子计较的。只要你帮本宫这一回。本宫承诺,立刻送你们离开大汉,在另一个地方重起炉灶。到时候封侯万户,执掌千军万马不在话下。”(未完待续。) 第三百五十九章 破解朝鲜之策略 李广呆若木鸡的道:“你骗我吧,还有人黑得跟炭似的?那不是鬼么,或者是山魈什么的吧。” 雪晴一翻白眼道:“你看农夫每天在太阳底下劳作,皮肤黝黑古铜吧,深闺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就白净。太阳晒久了就自然黑了。若是晒了千秋万代。那就自然和炭一般黑了,但是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等你有机会拥有一个村子。你还在乎你曾经和村民自建因为几个铜板产生了矛盾么,你们到底懂不懂。” 两父子异口同声的道:“不懂……” 雪晴一巴掌拍在额头,额的神啊。 李敢比粗线条的老爹要精细很多。他直接问道:“你这明显诓骗我们,外面那么好,你咋不去。照你这么说随便找个地方自立为王,不比在这儿当臣子更好?” 雪晴一摊手:“本宫现在没钱没兵没有人手。如何去得,至少得手上有一定的实力再说吧。” 李敢登时就道:“那还不是在玩我们,咱们即便是把你说的都当真,那咱们现在去还不是没钱没人手。横不能就凭咱爷俩就去抢地盘吧。” 雪晴闷在一边不说话。 决定这样跟他们说,是因为第一朝鲜的事情很紧急。尽快的解决是当务之急。二来,天道本来就缺乏人手,李敢和李广不管怎样都是不错的人才。三来,雪晴对于一直以来因为未来将会发生的利益关系而对付现在无辜的李氏父子心中始终是有些不忍的。何况这李广在历史上都漂亮的不要不要的。 搞得每次算计他两,雪晴就觉得自己是史书上那种阴险的小人奸臣一样。心里怪怪的。 而且就算是谈崩了,雪晴可以一推六二五,宣称刚才所说的都是为了诱骗他们说出攻朝鲜之策略。若是谈成了就直接给拉走了。再也没办法泄露消息。至于武帝那边,随便找个借口来糊弄就成了。比如假尸体啊什么的。 可说不听你有什么办法?这又不是直接绑回天道慢慢教育的事情。这等着谈条件去收拾朝鲜呢。 李敢直接问他老爹:“父亲,您怎么看,反正我是不大相信的。” 李广沉吟道:“恩,这小妮子诡计多端。倒也难说。不过咱们换个思路想想,此去长安,肯定是一个死吧。前有李蔡的事情,后又李郢的事情,我被抓的时候忍不住动手杀了好多汉军呢。这是妥妥的死定了。一条路是死的,另外一条路死不死,咱们不知道。你说咱们选哪条?” 李敢点点头:“恩,父亲说得对,咱们还是回长安受死去吧。” 雪晴狂吐鲜血,这尼玛是什么逻辑?李敢哈哈大笑:“哈哈哈,逗你的。我可以这样理解么,只要这次帮你,你便将我父子二人保下来,从此给你卖命。你说什么我们就得听什么。具体的就是去天边给你打出一片天地来。对吧。” 雪晴忙不迭的点头:“恩,差不多。” 李敢侧目问道:“那李郢呢?” 雪晴一愣,随即大喜道:“要是他也愿意,可以和你们一起走,你们也知道,找皇帝报仇不现实的。还不如出去。” 李广嘟囔道:“越来越想是诓骗我们的了,还打算把那臭小子一起给框出来是吧。” 雪晴愕然:“放屁,本宫说话算话。” 李敢嗤之以鼻:“得了吧,皇帝还敕封卫筮为朝鲜王,说要与国同休呢,还不是转过头来就打。” 说的太好,雪晴竟然无言以对。 李敢道:“那小子就算了,咱也不知道在哪儿,只是你若是抓住了他,便送过来和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雪晴喜出望外道:“真的?你们答应了?” 李敢道:“没有。” 雪晴一脸痴呆的表情,平时没见李敢这么调皮啊。你是要玩死老娘啊? 李敢笑道:“死都不怕,还怕你诓骗我两不成,我一会儿就告诉你破解朝鲜之道,之后看你翻脸还是不翻脸不就知道了这事情到底是真是假么?无非是两天命而已,玩玩就玩玩吧。” 李广打个哈欠道:“没错。玩嘛,老夫现在看得开,什么封侯不封侯,忠君不忠君,都是玩嘛。开心就好。” 雪晴弱弱的表示:“我说你们跟了本宫,不会消极怠工吧,可别坑本宫啊…………” 李敢笑道:“那不会。大汉已经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地了,还不好好的巴结殿下啊。就看这事儿是真的是假的了。” 李广问道:“我比较好奇的是,若你说的是假的,只是诓骗我两,那简单,若是真的,要藏起我们二人,你又怎么向皇帝交代呢?” 雪晴道:“那还不简单,前线吃紧,中军调拨大量部队前往支援,以致于中军兵力不足。突然有李郢伙同歹人数百,身穿汉军服色前来劫营。由于分不清敌我,导致炸营,间不容发之间,本宫只能下令火烧云梯,直接烧死李广父子两人,同时率军殊死抵抗。终于斩了李郢。到时候交给皇帝两具烧焦了的尸体,和一个谁也不认识的李郢不就行了。” 李敢竖起大拇指在十字架的一端道:“好算计。” 雪晴得意洋洋的道:“这李郢全是本宫一个人给挖出来的,谁也不会想到,本宫挖出来的人,却自己留下了。” 李敢道:“恩,我还有个问题。” 雪晴站在云梯上太久,腿都有些疼了,揉了揉道:“你说。” 李敢道:“我的夫人和闺女。” 李敢抢白道:“还有我的孙子李陵,至于我那些侍妾就算了。李陵可是我们家老大的独苗啊。” 雪晴点点头道:“那好说,你们家人都在少府的控制之下,到时候说你们帮助了朝廷拿下朝鲜,请皇帝****,若非是不答应,便来个李代桃僵,反正把人顺利捞出来,送去和你们汇合吧。” 李敢点点头:“恩,那好,咱们就看看你到底说的是真是假。拭目以待吧。要说这朝鲜嘛,大文章全凭起首,好结局总在后头。你们起首不错,借着抓我的名义出其不意的拿下了卫筮。很好地一步棋。可接下来就昏招连连,以致于如此境地。要说这朝鲜,本来不该这样子打的,但既然已经这样了。那就只有一个办法,才能迅速拿下朝鲜。”(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章 苛政猛于老虎也 雪晴来了兴趣问道:“什么办法?” 李敢面带微笑的道:“殿下职掌少府,掌管天下川泽之税,这是皇帝陛下的内帑而已。而于朝廷收支之赋税,可有了解。” 雪晴一愣,这有什么关系么,微微点头道:“略知一二。” 李敢问道:“如何?” 雪晴道:“因暴秦亡于重赋和徭役,本朝以轻徭薄赋为要,建国之初田赋取十五税一,随后减少为三十税一。除了田赋,还有算赋,口赋,更赋等人头税。算赋乃是成年人之人口税,一年一百二是钱。商贾和奴婢加倍。如今已经削减三分之一。口赋不过是一个小孩子一年二十三个五铢钱而已。朝廷已经有了议论,想通过废除此税来提高生育。不婚税很少。针对商人的算缗钱也不算是很重,算车钱,坊市的租钱。综合看起来,大约是庄户人家,每年收成的二十税一差不多。” 李敢点头道:“没错。本朝的税赋相对暴秦来说要低很多。可是有个地方的赋税要比暴秦还重殿下信不信?” 雪晴一愣,不敢相信的指着脚下道:“你说朝鲜?朝鲜原本的赋税比暴秦还重?” 李敢道:“恩,箕子朝鲜时代,赋税的比例和咱们现在差不多,可卫满到朝鲜篡权之后,便陡然将赋税提高了许多。以供王室之用。” 雪晴问道:“多少?” 李敢道:“二分之一。” 雪晴倒吸一口凉气,这哪里叫横征暴敛,完全是抢啊,历朝历代都没有这么大的比例的。比汉地多出了整整十倍。 李敢嘲笑道:“此地穷山恶水。国不富民不强,再不多收点赋税。他卫氏如何能过上优越的王室生活。” 雪晴问道:“如此作为,朝鲜民众就忍了?” 李敢笑道:“忍字头上一把刀啊。谁来忍啊,从卫满时期开始,无数朝鲜人揭竿而起,孜孜不倦的和卫氏斗争。说实话,要不是这些人的话,卫氏早就统一了辰韩呢。” 雪晴问道:“那,四郡归汉之后,赋税是?” 李敢道:“汉庭治下,当然是一视同仁。他卫氏就吃上了朝廷的俸禄。皇帝之所以想要动卫氏,也是因为入不敷出吧。拿下卫氏,便能节约了一大笔的开支。” 雪晴沉吟道:“恩,如此说来,辰韩必然是那些反抗军的大本营了。朝鲜归汉之后,赋税低了,自然就没有抵抗了。但若是卫氏重新职掌了朝鲜,怕是要回到旧社会了。那反抗军自然会重新回头。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太祖诚不欺我啊。” 李敢一愣:“太祖?本朝只有高祖。” 雪晴避而不谈伟大领袖的问题,转而问道:“那反抗军就会和咱们联手?他们就不考虑自己的利益?到时候半岛全境都被咱们拿下了。” 李敢笑道:“人家反抗,也不过是要个比较低的赋税负担而已。咱们送上门了,他为什么不接受?再说了,反抗军已经偃旗息鼓多年。这会儿要重新起来反抗,必然是自发组织起来的新人。这里面只要有几个是咱们的人。” 雪晴道:“本宫懂了。”这李敢就算是放到二十一世纪,都能到中情局去上班了。资助反抗势力对抗当地政府。出枪出钱出教官,甚至衣服一换就冒充当地人的勾当。玩得很溜嘛。 李敢笑道:“恩,殿下一点就透,不用我再多说了吧。” 雪晴点点头:“恩,很不错。本宫已然收到想要的东西。接下来就该你们了。明天子时,做好准备。”说着就爬下了云梯,吹了半天冷风手都冰凉了。 李敢犹豫的问道:“老爹你说她不会诓我们吧。” 李广打个哈欠道:“明天子时不就知道了么。多大点事儿,是死是活随便吧。瞌睡来了,为父先睡了。” 李敢哭笑不得:“别啊,我睡不着,陪我聊聊呗。”但见侍卫已经爬了上来,也只能闭口不言了。 万子玉搀扶着雪晴落了地。问道:“殿下,怎么样。” 雪晴搓着手,呵着气道:“有办法了。随本宫来。” 一行人回到了中军帐,如花递过来加了姜丝煮过的温酒。雪晴端过来喝了几口,再紧紧的握着杯盏取暖。如花又取过一件皮裘,给她披上,这才好受了一点。 辽东太守和玄菟郡都尉坐在一边,想问又不好问。万子玉倒是蛮心急的。 雪晴没有着急,而是问辽东太守:“老大人,这目前的困局,你真的没有办法么?” 辽东太守本来还想呛声几句,但转念一想,态度表达了也就行了,没有必要不依不饶的,便转头道:“实在是没有,既然已成僵局,只能硬着头皮打了。以正合以奇胜。攻城器械明天就能到乐浪去。咱们多想一些什么挖地道啊,半夜攀附城墙啊,派人混入城中引发骚乱啊什么的。反正无所不用其极。能尽快打下来就好。关键是要让朝鲜人明白一点,我们是早晚要打下来的。早一点就能少死点人,城破之时也能多饶几条狗命,如此多管齐下。早一天是一天。” 雪晴点点头道:“老太守此番见解也算是老成持重。这样,明日全军即将拔营前往前线。这后方的事情就全权交给老太守了,守好玄菟郡,保障和辽东的补给线。都靠你了。” 辽东太守拱手道:“谨遵钧命。” 雪晴点点头道:“有劳老太守了。请回吧。” 辽东太守没二话,站起来就走了。雪晴转而对玄菟郡都尉道:“你即刻去召集朝鲜四郡所有太守都尉以及治下六百石以上之官员。包括你们家太守。让他们即刻放下手中的事情,交割部队于鹰击将军以及中部都尉。立刻赶往这儿来见本宫。” 玄菟郡都尉一拱手道:“喏。”便转身走了。 雪晴转过头来对万子玉说:“这次赵破奴和中部都尉算是惹了祸了。他两不及你沉稳。你连夜率军前去接管指挥权。不要怕他两官职比你高。本宫有空再去打他们的板子。明天全军都会前往支援,你在前线做好准备,拉开架势。随后的事情,本宫自有安排。到时候再说吧。” 万子玉拱手道:“喏。”(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一章 大汉敌后武工队 都领命走了,大帐之内就剩下了雪晴和如花两人。高级军事会议本来就不是低级军官能够旁听的。雪晴打着哈欠道:“还不快铺床?都快困死了。” 如花本以为雪晴还要连夜处理很多事情,没想到三下五除二就完事儿了。这才将后面的软榻给铺上了厚厚的褥子,同时在榻边给自己搭了一个小榻。 十分劳累的雪晴爬上了卧榻闭上眼睛道:“去跟天行说一声,把人全给撤出来,明早回来报道。传令下去,全军除了本宫的卫队以及带来的胡骑之一半,剩下的都到前线去,四更做饭五更出发。” 如花赶忙去传了令,边回来点上一炉香。雪晴很快便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在雪晴之前的命令之下。士兵们开始起床拔营,将帐篷武器都收起来装车。叮叮当当的做饭,把马牵出去饮水吃草料。整个营地闹腾腾的。 雪晴被吵醒,见天还没亮,一阵郁闷,干脆就起了床洗漱,寻思着一会儿办完事再睡。 先到的是天行。雪晴一见他便吐掉嘴里的用来漱口的青盐,端起水杯随便漱了漱口,吐着舌头问他李郢的事情有眉目没有。 天行十分郁闷的摇摇头,都不敢抬头看雪晴了。雪晴宽慰道:“好了好了,那小子就是个野狐狸,事情有了变化,咱们要改改策略了。” 高天行抬头看着雪晴问道:“什么变化?” 雪晴拉着高天行坐下道:“如花,看着门口,让侍卫们戒备,任何人不得接近。” 如花赶忙跑了出去。雪晴压低声音道:“李郢先不要抓了。本宫已经说动李氏父子投靠天道,今晚要唱一出好戏,来个李代桃僵金蝉脱壳。” 便将今晚子时的计划详详细细的给天行讲了一遍。 天行愕然:“额,殿下,这么大的事儿。是不是再考虑考虑。毕竟咱们实力不行,这么大的人物,怕是压不住啊。” 雪晴点点头:“这些本宫都已经考虑过了,是有一定的风险,但只要咱们做的天衣无缝,还是没问题的。” 天行道:“只要他们肯配合,自然是好办的,可是他们是真心投靠么?” 雪晴有点心虚,毕竟没有王八之气,名将前来投靠,纳头便拜的事情实在是有点不敢想象:“只能寄希望于天道了。这事情你亲自去办,亲自押送他们去桃源。盯紧他们。确保不出乱子,必要的时候。你懂的。” 天行点点头,又问道:“可是他两投了天道,那李郢怎么办?” 想起那个未曾蒙面的小狐狸,雪晴脑仁直疼道:“管不了那么多了。抓捕他的工作立即停止。” 天行犹豫道:“可是,可是咱们可以不去抓他,难保他不出来兴风作浪啊,到时候咱们可就尴尬了,明明说他已经死了的。” 雪晴叹气道:“还能怎么办。若是能抓出来便好,同样送去天道就行,反而今晚上就假死了。若是还要闹,咱们只能推说这货没人见过,又无比狡猾。所以上次搞死的那个是个假的而已。想必皇帝也不会计较。” 天行有点担心:“殿下啊,那李广父子生猛无比,就卑职手下那点人就要护送他去桃源,心里有点……” 雪晴道:“把枪带上,带一半,不,除了本宫和如花的三把枪,全给带上。让天宝半路来接。” 高天行只能捂着小心肝,勉强接下这次任务。不然怎么办,主子都发话了。 雪晴摆摆手,让高天行去准备晚上唱戏用的行头,自己开始吃早饭,等吃完早饭之后。朝鲜四郡的太守都尉一共八人都到齐了。除了玄菟郡两个,都是奔波了一晚,饥肠辘辘的。太守都尉下还有县令县承和县尉,以及各级官员。 雪晴在大帐里安排了工作早餐。让他们不要拘礼,边吃边谈。 花了整整的两个小时给他们布置了依靠这些年他们在朝鲜的经营和关系。带人悄悄的返回当地去做敌后武工队。 从坐堂的大老爷,变成了武功队长,也是比较为难他们了。雪晴怕他们干不惯地下工作。特意从天行手下截留下一批人来指导他们地下工作之要领,毕竟天道的人这些日子一直在地下活动。 当然了,随便教一点而已,没必要多深入。时间不允许。不是自己的人也没必要倾囊相授,毕竟这年月特务政治还不是很猖獗。 这些人也觉得很新鲜,平时都是自己坐在衙门里面防范刁民缔结非法社团为非作歹,没想到现在自己居然成了地下反抗力量。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啊。 雪晴总结道:“你们在当地经营多年,多少有自己的关系。你们的身份也适合别人来信任你们。要记住,进去之后,最重要的两件事情,第一是发展反抗军,第二是立即建立和汉军的秘密联系。汉军中会有专门的人负责和你们协调。等到时机成熟之后。里应外合,这个不难吧?所有的联络暗语,组织方案都告诉你们了。还有什么问题么?” 接下来这些二货乱七八糟的问题给雪晴打了个措手不及,什么被抓住了要英勇就义还是要委曲求全。什么能不能想办法去策反朝鲜军什么的。什么能不能冒充朝鲜军干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来激怒民众什么的。什么进程以后没钱吃饭了怎么办啊。 层出不穷的鬼点子和啥问题冒了出来,雪晴一个头两个大。好不容易才把这群二货给糊弄住了,随即大批的派了出去。 雪晴抹着额头的冷汗,当年我党的地下工作也这样难开展么?真是的。 送走这些人,雪晴口干舌燥,肚子也饿了。随便吃了一点东西,血液自动往胃里增援,去帮助消化了。大脑里面血液就不足,自然就打起瞌睡来了。想着昨晚闹腾一夜,今晚还要唱大戏。真的是太累了。还不如抓紧时间补个美容觉。 你妹,老娘没日没夜的这是为谁加班呢,又没有加班工资。真是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二章 年度奥斯卡大戏 天色已黑。一个侍卫提着竹框爬上了云梯啐道:“累死老子了,你们两个夯货,明天中午就到了两日之期,要死了还用什么膳,累死老子了。嘿,还在睡啊,快醒醒,吃饭了。” 李广其实醒着,只不过他在装睡。他心里已经明白了公主殿下说的都是真的,真的要救自己了。因为早上用膳的时候,看到那碗汤药,李广是心情沉重的,本以为这下糟了,明显是被诓骗了。谁知道喝下去之后,这一整天都没有睡觉。但李广心里明白只能装作糊涂。便伪装成一幅睡着了的样子。 而李敢则是心如死灰。见两顿饭老爹都有安神药,边觉得这事儿已经没跑了。 却看见一边吃饭喝药一边对自己挤眉弄眼的李广,似乎是想说什么。但云梯之上尚且有七八个侍卫。李敢虽然心如死灰,还是不想放弃最后一丝期望。所以也不能张口讨论这事情。 吃了饭之后。李敢注意到老爹看似在睡觉,但老是隔一会儿便目光炯炯的盯自己两眼,那眼神明显想说什么。李敢一下子明悟了。子时的时候,一定会有事情发生。 玄菟城外的军营已经小了很多。基本上只有云梯和脚下的中军帐这一堆了。就雪晴的五百侍卫加上一千胡骑在这儿。 到了快子时的时候,突然刮起了一阵东风。来势还比较强劲。李敢抬头一看天。黑压压的一片,月亮不知道躲在哪儿去了。李敢喃喃道:“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好诗好诗。” 突然,从西南方向杀过来一群队伍。走进了一看才发觉尽都穿着汉军的红色战袍。看守营门的匈奴胡骑见状都慌了,这是哪支部队啊,怎么不打招呼就冲了过来,难道后面是鬼撵上来了? 那一群穿战袍的人冲了进来,登时引得整个营帐大乱,到处都有人在放火捣乱。谁也分不清楚谁是坏蛋谁是好蛋,活生生的乱成了一锅粥。便有许多人开始往云梯上面爬。 雪晴此时钻出营帐,骑上战马,手里挥舞着一柄长戟,本想单手举起来,奈何这东西的重量超乎了自己的想象,只能双手举起来咬牙切齿的道:“不要乱,随本宫杀敌,不要让犯人跑了,杀啊。” 哎呀,确实太重了。干脆扔掉,又换成一柄剑出鞘小声对一边的如花喊道:“谁拿过来的长戟,那么重,想累死本宫啊。你咋不拿一柄流星锤什么的。” 如花顽皮的吐吐舌头:“都是这么重的,这能怪奴家么。” 好戏上演。匈奴兵只能算是群演,而侍卫们和冲进来的坏蛋们就是特约演员。 云梯攻防战打得十分花哨。侍卫和坏蛋们在上面过戏隐,打得十分的夸张。雪晴咋舌道:“这演技,不走心啊。指定是没读过演员的自我修养的。” 一个坏蛋看上去像是头头,指挥众坏蛋破坏营中次序,同时冲击云梯。 雪晴装模作样的高喊:“那是反贼李郢,快快抓住他。抓住他本宫重重有赏。” 侍卫们演的兢兢业业:“不行啊,冲不过去,不知道谁是坏人谁是战友啊。” 雪晴瞎指挥,这边,不是,是那边。哦,是这儿,快快快。 这时候云梯上的侍卫喊道:“殿下,顶不住了,他们要攻上云梯了。” 雪晴装作一副难以抉择的样子道:“不能让他们救走李氏父子。放火,快放火。” 轰,几个引火点同时被引燃,浇了火油的柴火一点既然。冲天的大火照耀着天空,两声凄厉的惨叫从云梯之上传过来。雪晴一愣,还自带音效的?这咋回事儿。 如花指着那边道:“喏,那底下的侍卫呢。”火燃起来,侍卫们开始不顾一切的往下面跑,在云梯下面阻击坏蛋。 坏蛋“李郢”见势不妙,凄惨的喊一声:“伯父,二哥。不要啊。”那凄厉的生意一听就是从内到外的情感宣泄。带着对这个社会的无声控诉。额,已经有声音了好像不能说是无声吧。 雪晴一会挥手道:“抓住他们,不能让他们跑了。” 整个营地又乱做一团。 整个小半个时辰才停了下来。几个侍卫拖着被看的稀巴烂的尸体道:“殿下,李郢已经被抓住了。” 雪晴有点反胃,转过头去连忙摆手:“你要死啊,拖远一点。” 天行过来报告道:“殿下,李广父子已经被烧死了。匪首李郢被击毙。还有些漏网之鱼趁着天黑跑了。” 雪晴点点头道:“恩,估计是被李郢裹挟或是收买的一些江湖游侠,传令各方搜捕一番就是了。清点伤亡了么?” 高天行道:“恩,除了三李都死了之外。侍卫死了两百多。坏蛋死了一百多。胡骑死了一百多。” 侍卫死了么?其实没有,只是借着死了的名头即将前往护送李广二人。雪晴回了长安之后,还能以此为借口再从幕府挑选一批精锐来充当护卫。坏蛋当然没死了。不过有几个倒霉的被不明所以的胡骑给捅死了。至于胡骑,那就是真的死了。多半是扭住坏蛋纠缠的时候,被坏蛋给捅死的。不然的话坏蛋是懒得下死手的。 同时,五百人的侍卫队伤亡远远大于一千人的胡骑,也充分证明了胡骑在这种黑夜被渗透袭击的情况下没什么作用,只能靠雪晴自己的卫队来阻挡,所以雪晴是尽了全力去阻挡的。卫队都活生生的死了一半。 接下来就调查这些坏蛋的战袍哪来的,哈哈,李敢私自截留的,坏家伙。 来龙去脉,清清楚楚,一份完美的结案报告就大功告成了。现场目击证人这么多。不怕他武帝问个底朝天。烧坍塌的云梯分崩离析,将两具烧焦的尸首砸个稀巴烂。这零零散散的黑乎乎的萎缩的骨头,还有被砍成面无全非,骨头都不成形状的所谓李郢,撒上石灰脱脱水。全部打包送给皇帝就行了。自己拿去玩吧。 雪晴装作痛心疾首的样子,让胡骑打扫战场,注意防备。自己以安全为由,带领卫队朝城里走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三章 三李相会于船上 月色之下,一艘大船停靠在鸭绿江边。李广和李敢穿着宽大的斗篷站在江边,眺望着北岸的汉地。两人基本上以为此去就再也回不了故土了。 雪晴坐在马上道:“还不上船,你们两个死人。” 二人闻言转身朝着雪晴跪下:“殿下果然言出必行,行之必果。对我父子恩同再造。从今以后,必以死相报。” 雪晴摆摆手道:“别给本宫惹麻烦了就成。” 李广抱拳道:“殿下放心,老夫说道做到。” 雪晴想起袁周子以前老是想要飞跃桃源,逃离自己手掌心的滑稽样子道:“现在说的不作数,过一段时间,本宫再问你们,到时候你们还这样说,那才算数。” 雪晴相信,只要经过天道一个阶段的洗脑学习,便能使二人有一些脱胎换骨的变化,从此不再追求什么封侯拜相的虚无梦想。而是投身天道的无限事业。 李敢一脸惊讶:“过段时间殿下要到天边来找我们么?你也不在汉庭混了?” 雪晴抿嘴笑道:“那也不一定,好了好了。你们啊,就是性子太要强,认准个事情八匹马也拉不回来,以后的日子,凡事多想想,尽量不要冲动就好。可千万不要给本宫惹祸哟。” 李敢挠头道:“我还好说,就是我老爹这暴脾气。” 李广一个爆栗子敲在李敢的头上,喝道:“有你这样说你父亲的么。” 雪晴笑道:“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赶快上船吧,天亮之前要离开鸭绿江转入大海。两位的家眷本宫会尽快想办法的。” 两父子对着雪晴拱拱手,才登上了大船,朝着出海口扬帆起航,很快便消失不见。 世上事了犹未了,终以不了了之。如果可以的话,皇帝遇刺一案,雪晴希望到这儿就结束了。同样,关于李家父子未来有可能对卫家产生的威胁,乃至于李陵战败被俘,以致于被苏武直斥没有气节。以致于司马迁为他鸣不平被切掉了小丁丁。乃至于整个李家在武帝的震怒之下,九族被夷,这一切的一切,应该都不会发生了吧。 我靠,雪晴恍然醒悟,自己这是做了多大的善事儿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加起来都通天巨塔了。唉,一不小心就积了阴德。额,可惜了一百多汉话都不讲的匈奴胡骑。啧啧,这笔账到底划算不划算。 故人西辞黄鹤楼,额,这儿没楼。烟花三月下扬州,阳春三月是差不多。可惜不是去扬州,而是一个比扬州更美的地方。雪晴也很想念桃源。寻摸着此间事了,是不是趁机回去一趟,哪怕是秘密的,只有一两天的也行。 总算是了解一件大事,雪晴的心情比较轻松了。悠然回了玄菟城。在城中舒舒服服的睡下了。 远处的山包上,李郢呆若木鸡的看着城外的军营,那火已经熄灭了,但还有星星点点的火星在闪耀,李郢喃喃的道:“我知道这是个圈套,可我还没上套,这上套的是谁啊。难道阿爹还有一个没有告诉别人的孩子?” 手下回来报告了那军营之中发生的事情。李郢大跌眼镜,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看我像是已经被人砍死的样子么?” 那手下说道:“要不然就是那小妮子怕抓不住咱,随便演一出戏,好对皇帝交差去。” 李郢迟疑道:“我倒不这么觉得。张汤我都不怕,就怕这卫雪晴,要说是有人能抓住我,那肯定就是她了。可为什么那些暗中追踪咱们的人,也莫名其妙的撤退了?不对不对,她若是不来抓我,我又去兴风作浪,她糊弄皇帝的事情不就暴露了么?我实在是想不通。再说了,伯父和二哥呢?为什么要烧死他们?” 手下报告道:“他们有一艘船,悄悄的来了玄菟,又走了,神神秘秘的。会不会是那小妮子已经秘密走了?” 李郢沉吟道:“恩,这小妮子身上的秘密怕是比咱们还多。这样,咱们追上去看看。就咱们几兄弟,别人就算了。让他们在玄菟暗中寻访有没有我伯父他们的消息。我们走。” 几个人便上马跟随着李郢朝江边疾驰。花了一个多时辰才追上了逆水行舟的大船。 李郢看了看天色道:“四更天。人的防备最低。几位随我上去看看?千万要小心,沿着船舷走,一旦被发现就立刻跳入水中。咱们老兄弟,就这么几个了。” 几人嬉皮笑脸的表示没有问题。将马的缰绳拴在岸边的石头上,除去外袍便钻入了寒彻心扉的江水之中。朝着连夜赶路的大船追去。李郢心中暗道,一定有问题。即便是在长江中,那小妮子只有那么点人还是没有命令船队晚间行使,这会儿手上大批的部队却还在夜间冒险行船,肯定有问题。 追上了大船。悄悄的用钩子勾着爬了上去。李郢冒出脑袋,瞧了瞧状况,等几个巡逻的侍卫走开了,才翻身上去,随即找了个角落猫着,迅速的辨明方向,朝着船舱靠近。 不想后面传来长剑缓缓被拔出剑鞘的刺啦声。在江水滔滔之中显得分外的刺耳。一个冰冷的声音传来:“找了你许久,没想到在已经放弃的时候,你却自己出来了。” 李郢缓缓的转身,握住腰间短剑的柄道:“是你啊。那晚我们见过的,你觉得你抓得住我么?” 高天行摇摇头道:“我已经不想抓你了,你背后的船舱之中,有两个人很想见你。你不想见见么?” 李郢冷笑一声:“你们公主么?你真觉得我已经无路可走,插翅难飞了?你太小看李家的人了。” 高天行面无表情的道:“李家的人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这船上就三个。” 李郢一愣,腰间的短剑却出鞘了一寸。 就在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声:“郢”声音无比的熟悉。 李郢愕然回首,却见李广和李敢两父子衣衫不整,打着哈欠笑着揽着他的肩膀道:“快进来快进来。外面多冷啊,哟,怎么还湿透了?你从水里冒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四章 坑蒙拐骗寻人才 李郢好似活见鬼了一样:“你们……你们不是烧死了么?” 李敢笑道:“那你还被砍死了呢。┡Ω81中文网” 两人将李郢给拉进去,将前因后果都给他讲了。李郢将信将疑。 李广想起事件起因,不由得责备李郢几句:“你做事情就那么不知轻重么,刺杀皇帝。你以为皇帝那么好杀,再说了,你爹那是自己作死。从最初你爹不告诉别人你的身份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憋着有事儿。是做好了被族灭的准备的。你也是,傻乎乎的去干这样的事情,不是陷李家于万劫不复么?我们两父子招谁惹谁了,非得替你们家背黑锅。说出去冤不冤啊。” 李郢尴尬的挠挠头道:“原本做得十分隐秘的。可卫雪晴那小妮子,不知道怎么的三下两下就挖出了我的真实身份,这才被动了。我到现在也没想通他是如何知道我是爹爹的儿子的。毕竟动手的是李郢是一回事儿。李郢是李蔡的儿子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李敢劝道:“你收手吧。你爹的事情也怪不得别人。皇帝还给他留了个脸面,找了个看上去比较体面的罪名,不算是声名扫地。” 李郢冷哼道:“是不算,算喂狗了。” 李广也劝道:“你就别闹了好不好。你还小,尚未娶亲。敢儿也只有一个闺女。老子现在只有李陵一个孙儿还尚在长安。你非要弄到我们李氏一族,灰飞烟灭之后,你才高兴么?” 李敢说道:“往事已矣,还是要向前看。公主殿下说了,这天下大得很,咱们在这个村子弄了个家破人亡,未必就不能去别的地方大展拳脚。” 李郢嘲笑道:“那小妮子的话你们就这么相信?” 李敢道:“本来是不信的,可如今咱们的命不是被保下来了么,殿下花这么大的心思保住我父子两人,难道要让我们回去看家护院?我与殿下麾下的高侍卫谈过,他说殿下常常说起,李郢是个人才呢。” 李郢冷哼道:“是个狗才吧,连杀父之仇都报不了。” 李广怒道:“怎么真跟个疯狗似的,还说不听了。真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么?淮阴侯韩信如何?条侯周亚夫如何,哪一个的谋略,韬晦,勇武,比不上你个臭小子。结果怎么样?” 李郢幽幽地道:“不怎么样,我又不要什么经天纬地。只要能杀了他,便是付出我的性命也值得的。” 李广大怒:“你的性命就算了。李家还不想绝后呢。臭小子,今天就替你爹,不,你爹也不是好鸟,你爷爷,和你太爷爷,也就是我的爷爷。老子今天收拾你。” 说着和李敢一拥而上,将其压倒,一身的兵刃全给搜了出来,直接透过窗户给扔进了江里,差点没把外面守候的侍卫之胡子给割掉。然后将其用麻绳捆吧捆吧给丢到一边。嘴里给塞了个臭袜子。 李广拍拍手:“还收拾不了你个小犊子了。” 高天行走进来,见此状况笑道:“嚯,这么简单粗暴?” 李广笑道:“就跟不愿意上花轿的大姑娘一样,捆吧捆吧带走就行了。” 蜷缩着呜咽的李郢好像对此有不同看法,好像是再说老子是老爷们,不是大姑娘。 高天宝道:“恩还不错。他的那几个手下都被抓住了。只有一个跑了。老爷子看是送过来还是?” 李广摆摆手道:“懒得跟那些小鬼磨牙,你把这小子留下就成了。” 天宝点点头,便退出了船舱,一面命令侍卫再巡视一遍。一面写了情报,用信鸽传了出去。 天亮之后,情报送到了如花的手中,如花立刻叫醒了熟睡的雪晴。雪晴睁开眼睛见天色刚刚蒙蒙亮。郁闷到:“老娘就不能好好睡个觉么。” 如花道:“殿下,天行从船上来的消息。” 雪晴一愣:“跑了?娘的老匹夫加小王八蛋,说好了要跟本宫混的,还没一晚上就跑了,狗东西。不要脸……” 如花一脸黑线道:“没有,是李郢去船上了。” 雪晴赶忙伸手抓过情报仔细看了下去。看完之后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如花道:“暗记一丝不差。殿下要查看的话奴婢马上拿来。” 雪晴摇摇头道:“看来是真的了。没想到啊,困扰了许久的李郢,居然这样就跟着上船了。嘿,还真的是上了船。” 如花小声提醒道:“他可是被李广将军绑住的啊,不是投靠咱们的。” 雪晴笑道:“那没关系。去了天道的人,有几个不皈依道上的?即便是那样,本宫也任命了。对了,还有个事儿,不能叫他们原来的名字了。必须要改。姓什么叫什么,你让他们自己选择。” 如花点点头:“恩,奴婢马上给天行传信。” 雪晴翻身躺下道:“看来这次出来还是有收获,哈哈。一下就得三员猛将。不行,干脆把那个辽东太守也给绑了。” 如花吓了一跳:“不是吧?” 雪晴来了兴趣,又坐起来说:“你想啊,这小老头五十多了吧,这种老臣皇帝才不管了。咱们直接给绑走,就说是重兵死了。失足跌下马啊什么的。合情合理吧。直接给绑走。额,这老匹夫不会像是李广那样勇猛吧,那本宫的卫队全都填上都不够。” 如花哭笑不得:“奴婢想办法打听打听,要是老太守手无缚鸡之力就绑了,要是勇武过人,那咱们还是省省吧。” 雪晴点头道:“恩,就这样。” 哈哈,坑蒙拐骗。骗来的人才洗洗脑还能出去继续帮老娘坑蒙拐骗来更多的人才。这买卖多划算啊。雪晴兴奋得美容觉都不想睡了。想着大汉朝哪儿人才比较多,就到那儿专门设一个点。想来想去还是武帝的麾下猛将如云谋士如林。还是要想办法挖他的墙角才行。 其实皇帝也比较缺人。所以这些年隔一段时间就要举行策论,来选拔人才,东方朔,主父偃,还有董仲舒这些人全是选出来的。还有就是武帝不遗余力的扶植起来的武将,卫青,霍去病,后来的赵破奴和李陵什么。皇帝也是求贤似渴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五章 亲临前线乐浪郡 了了一件大事,雪晴的心情就无比愉快了,美容觉也懒得睡。跟辽东太守交代一下玄菟郡的防务,还趁机做了一些后手。 雪晴吩咐如花准备了礼物,是一份重金和一些首饰,在跟辽东太守谈完了工作之后,将这些东西给他说道:“本宫才知道,家父当年和老太守有同袍之宜。算起来老太守还是本宫的伯父了。多有失礼之处,还望大人海涵,本宫急着去前线,就不上门拜见伯母了,些许薄礼,还请老太守回去转交给夫人。” 辽东太守冷哼道:“李广与你父亲同袍的日子,比我要长许多哩。” 雪晴尴尬笑笑道:“伯父说得对。不过我看伯父为官清正廉明,想必是家中清贫。本宫忝为一方诸侯,手上好歹有些闲钱,便添上一点心意。有大人与我父亲的关系。就权当晚辈的一点孝心了。” 提起卫青,辽东太守就拉不下这个脸了,颔首道:“恩,殿下有心了。老夫回去之后仔细想过,于敌后擅动之策甚是划算。但还需讯息沟通及时。和汉军相互倚重。总之前方局势瞬息万变,殿下万事小心,好自珍重。” 这就有点像是长辈对晚辈的关心和谆谆教诲了。雪晴一笑,便率领麾下卫队和胡骑南下了。留老太守在城门处叹道:“将门虎女,老卫有福啊。” 雪晴之所以这样做,无非就是怕这老头被绑走以后,家中的妻儿老小生活无依无靠而已。有这一笔钱,至少说是比一个清官的俸禄还要略微多一些的。勉强还是够用的。 就是不知道老头以后知道了,会夸雪晴万事思虑周祥,还是骂雪晴早就不怀好意。那就以后再说了。 疾驰拿下。万子玉已经在乐浪城扎下了天罗地网,完善的防线将乐浪城团团围住。 此地雪晴估摸着就是后世金家王朝的平壤城。现在又叫做朝鲜县,也是卫氏朝鲜的都城,叫做王险城。 雪晴放马于大同江畔。欣赏落日余晖洒在江面上,可惜重病云集此地,渔舟不敢到此处来唱晚。万子玉听说殿下到了前线,便出来迎接。在江边见到了雪晴,拱手问道:“殿下,听说李氏父子?” 雪晴点点头:“恩,本想钓李郢出来,接过没搂住,好歹都死了,也算是给朝廷,给皇帝,有了一个交代。” 万子玉喟然叹道:“可惜了,本草上下,能让匈奴人畏之如虎,避而不战的人可不多。” 那可不么,这历史上都罕见的猛人可就归了老娘麾下了。雪晴心中偷笑。 万子玉醒悟到自己的态度可能有点政治不正确,便对雪晴拱手道:“殿下见谅,卑职只是有些感叹而已。” 雪晴摆摆手道:“无妨。咱们走吧。” 两人在侍卫的簇拥下,步入军营,直达大帐。在大帐里面见到了赵破奴和中部都尉两个倒霉蛋灰头土脸的站在角落。见到雪晴走进中军帐,如被闪电劈了一般直接给噗通跪地下了。 雪晴手执虎符,掌握生杀大权。这两个败军之将按照汉代的军法是可以直接被拖出去砍掉的。更何况一般逻辑看来雪晴一个小女孩儿可能震慑不了三军,那么这个时候,拿出魄力来将二人斩首,是可以直接把三军都吓个噤若寒蝉的最简洁的办法。 所以两个人怕得要死。 其实最初中部都尉硬着头皮要攻城,就是怕初战失利,被雪晴怪罪。所以才在那么不利的情况下强行攻城的。本来就没有什么胜算的。 雪晴坐上了铺着虎皮的软榻,右手搁在几案之上。两人连滚带爬的挪动到几案之前,五体投地。 其他的官员武将校尉都在一边环伺,等候雪晴的命令。 雪晴却没有搭理地上两个五体投地的货,转而问道万子玉:“情况怎么样?” 万子玉道:“遵照殿下的指示,敌后渗透颇为成功。乐浪太守于城中汇报。当地朝鲜军其实有很多都是支持汉庭的,只不过是为将领裹挟,不得已之下卷入对抗朝廷的战争之中。乐浪太守已经纠集了一群人手,打算于晚上偷袭城防将领,夺取城门的控制权,里应外合。为大军进城打开通道。” 雪晴逡巡着地图上的位置道:“哪个门?” 万子玉一指道:“南门。因为咱们往北边来。而且北边的地势平坦,适合大举进攻,所以那些倾向咱们的朝鲜军多半被排挤到了看上去不那么重要的位置。” 雪晴看了看地图道:“虽然南边地势狭窄。但还是能过去啊。哦,是不是怕临屯郡和真番郡的朝鲜军前来支援?” 万子玉点点头:“恩,因为那边的地势狭窄,我们放不下太多的兵力,而临屯和真番一旦前来支援,城门处再受到一点阻碍的话,我们从东门西门去支援是来不及的,这道路太难走了。那就糟糕了。” 雪晴嘲笑道:“这穷山恶水的,选个平坦的地方不好么,偏偏要在这群山环绕之中。” 万子玉道:“当初他们选这个地方的时候,就是为了抵抗南边的真番。故意的。” 雪晴问道:“会不会是朝鲜守将,故意做的套子,要在南门设伏什么的?” 万子玉开诚布公的道:“很有可能。要么是有圈套,要么就是朝鲜军真的不得人心。” 雪晴点点头道:“咱们在身在局外,看不清楚。你和乐浪太守联系联系,让他慎重再慎重,多方面了解一些朝鲜方面是不是有伏兵,这是不是他们故意放出来的漏洞。一定要千万小心。” 万子玉点点头,拱手站在一边。 雪晴便不再作声,对着地图看了半天。寻摸着这龟壳一般的乐浪城该怎么破。这一看就是小半个时辰。 跪在地上的两人瑟瑟发抖。站在两旁的将领和官员们等得脚都发软了。万子玉犹豫了半天,往前一步又往后一步。最后在同僚们的目光灼灼之下,不得已硬着头皮上来提醒雪晴:“殿下,他们两个正在请罪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六章 从爆候千恩万谢 雪晴嗯了一声,放下了手里的舆图,将双手互相握住道:“胜败乃是兵家常事。大军入朝鲜以来,先是擒住了李敢,后又顺利的擒住反王卫筮,击溃其麾下数千人。目前算起来。咱们还是占了一点便宜的。” 这就是一个基调。战场之上本来就是有胜有负,你捅我一刀,我插你一剑的事情。相对算起来,朝鲜的损失要比汉军在数字上要大一些。但汉军损失的都是精锐的骑兵,而且是汉庭正急需的骑兵。若说是以命换命,五个朝鲜兵消耗的军费都赶不上一个汉军骑兵。就算是拿十个人换一个,皇帝都会心疼的。 倒回来说。汉军还有很多军队,而朝鲜就这么点,死了就没了。实在是一笔不怎么好算的烂账。 但雪晴既然定下了这样一个基调。大家一听就明白了,总体还是好的嘛,两位将军的错误还不算是有多大的负面影响,那就是说这个事情还是有缓和的余地的。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 雪晴说道:“你们两个啊,本宫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你们了。贪功冒险,不知进退。这次的事情先记下了。本宫临时统管这三军,不好处理你们。还望你们在接下来的战役之中,好好表现,扳回一局。不然回了长安,自有幕府法度森严。你们好自为之吧。” 两人拱手道:“谢殿下。卑职定当不负所望。” 雪晴摆摆手,让他两滚到一边去。就等下次南门的时候,把那硬骨头丢给他们去啃,若是啃了下来。面子上好看。或许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要是崩了门牙。那就怪不得谁了。按汉律,败军之将只能死,更别接连提败了两次的败军之将了。 雪晴摆摆手道:“诸君辛苦了,先回去休息吧。晚间要安排好营地之防务,以防止朝鲜军袭营。万将军留一下。” 众人依次都退出了营帐。只有赵破奴在门口磨蹭着不肯走。雪晴瞄了他一眼,懒得理他。转而对万子玉道:“你的这个想法不对。其实并不用太在意真番郡和临屯郡的朝鲜军来驰援。他们若是敢来的话,那自然就放弃了高墙深池的庇护,在野外他们还能干过咱们的骑兵么?你这样,这么多骑兵留在这儿也没有用处,难道用骑兵攻城的事情咱们还能在干一遍么?” 在营帐门口磨蹭的赵破奴略有些小尴尬。 万子玉道:“卑职懂了,调骑兵封锁各处要道,并且去其他两郡的城门处驻守,让他们分奔离析,相互之间不能互动。生生的围困住,等咱们的敌后武工队慢慢渗透。再里应外合。” 雪晴点点头:“恩,他们没有实力守住全朝鲜。除了这几座城池,他们也不敢和我们抵抗,咱们来个农村包围城市,先把其他地方都给占领。恢复汉庭的统治,就剩下几座孤城。就算是不打,耗也把他们耗死了。” 万子玉道:“可惜了,若不是北伐的事情的话,原本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的。” 雪晴打着哈欠道:“恩,你去安排吧。不过不要把中部都尉和赵破奴给派出去。他们得留在南门用,若是在其他的地方捞不着仗打的话,回去不好交代。” 万子玉看了一眼门口腆着一张脸的赵破奴忍不住笑了笑。便拱手道:“喏。”便领命走了。 等万子玉走了。赵破奴快步上前来又噗通跪下,磕头道::“殿下,卑职感恩戴德,没齿难忘。” 雪晴打个哈欠,在马上颠簸了一天,实在是人困马乏了,摆摆手道:“你跟本宫这儿卖乖是没用的,你也知道,此次朝鲜之战,本宫领了虎符完全是仓促之举。军中的法务人事,本宫不好插手。卫家已经够树大招风的了。你要解决这事情,只能自己卖力了,若是南门打起来。你能身先士卒顺利拿下,那也好歹算是功过相抵。自己努力吧。” 赵破奴拱手道:“恩,谢谢殿下了。” 这赵破奴也是个夯货,不知道怎么感谢,只能不停地重复谢谢两个字,想想也是,总不能以身相许吧,这货雪晴也不能要啊。好歹是个钦赐的将军,总不能说本将军豁出去了从此投效在公主麾下做个马弁吧。再加上刚刚当上侯爷没多久,也没攒下多大的家业,想用厚礼来感谢公主殿下,可浑身上下就两块金子,一把五铢钱而已,这点东西还不被笑掉大牙?所以只能多磕几个头,多说几声谢谢了。 这货也算是傻的可爱了。武帝麾下的武将,真的是一个比一个奇葩啊。 赶走了这货。雪晴终于能好好睡一觉,骑了一天的马,骨头都快散架了。混在军营里面,这几天都没找出时间来洗澡。浑身上下脏兮兮的。这还算好的,那些匈奴骑兵压根就不知道洗澡是什么?可以吃么。 雪晴实在是抬不起眼皮了。趴在软榻上道:“明早准备了香汤,本宫要沐浴,天大的事情,除非是朝鲜军打过来了,否则谁也不准叫醒老娘。哼哼,多大的事儿。一份工资,干八个人的工作,简直是黄世仁。” 如花一头雾水,黄世仁是何许人也?比皇帝还心黑? 次日一早,将领和官员们拿着各类的文件在帐外等候,如花满头是汗的给他们解释殿下这几日操劳了,要多睡一会儿。他们便站在外面等候,慢慢的人越来越多。看来堆积不少的事情。如花深切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个人干了八个人的活儿。他们手上拿着的都是要请示雪晴,或者是需要雪晴最终批示的文件,从兵力调动,钱粮报表,膳房的账目,基层军官的任免,什么都有。都等着雪晴过目。 如花领着中军校尉,将文件都收集起来,按照类别和重要的程度分门别类。加起来起码上百斤的竹简和木牍。 雪晴懒得管外面这些人,悠然起床之后,晃晃悠悠走向香汤,泡了个舒舒服服的澡,把如花叫过来搓搓背,还貌似真的搓出来一点脏东西,差点没把雪晴自己恶心到,一个娇滴滴的小公举,怎么就沦落到了这个地步。(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七章 月夜待晴天霹雳 洗完澡,清清爽爽,神气十足,换上一套玄色锦袍,作一个公子哥打扮。头发擦干随便挽起来,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餐。才擦擦嘴,吩咐按顺序一个个的来。 其实大多的东西根本就不需要雪晴过目,只不过在名义上需要这支军队的统帅同意而已。都被几级部门分别的过了一遍的东西,雪晴只是在书吏的指点下随手勾画两下便吩咐用印下发或是存档。 只有对于军队的调动的一些文件,雪晴才粗略的看几眼,顺便和万子玉交流一下。 很快,城内送来消息,乐浪太守说此事经过多方验证,实在是很可行的。他提了一个比较保守的策略。先由他带人从内部攻破城门,然后部队才攻击过去。即便是有诈,最多也就诈住他乐浪太守以及他手下的一些人而已。 雪晴指着城内的街道道:“难道人家朝鲜军,就不能在这几条街道,做一个更大的套子,放弃城门,在这边阻击,你看,街道这么狭窄,咱们的骑兵无法发挥冲击力,面只有这么宽,千军万马也不顶用。他们只需要一千多人,便能扼守住通道。” 万子玉道:“那不如咱们这么办,抢过城门,据城门而朝内守,也算是打破一个突破口了。后面的街道嘛,咱们可以调集大量的步卒,前方一盾牌兵开路,后面辅以戈手,在后面跟随弓弩手。逐步往前推进。没有必要提着剑往上冲。” 雪晴道:“那意思是说,只要城门一开,咱们步步推进也是可以打进去的是吧?” 万子玉点点头:“是的,只要城门开了。绝对能打下去。” 雪晴笑道:“你就不怕他城门内左右预埋五百刀斧手,放你一步人马进城,随即关起门来打?” 万子玉道:“您看这街道,即便是有五百人,站在最前面的也只不过是十几个而已。几张盾牌就挡住了。这些朝鲜民居都是一层的。即便是房顶上站几个人,一条街也超不过两百个弓弩手,不然房子都要塌了的。卑职还是比较相信,乐浪太守确实能赚开城门。” 雪晴耸耸肩:“难道是本宫过于谨慎了?” 万子玉摇摇头道:“打仗嘛,没有过分的谨慎,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雪晴道:“那要是同时,咱们在北面发动佯攻怎么样?” 万子玉迟疑道:“额,这有点得不偿失吧,即便是能牵制一部分的兵力,可还是会有很大的伤亡的。不划算啊。” 雪晴道:“佯攻,佯攻,装作要打的样子,什么云梯啊,攻城锤啊,一字排开,慢慢的往前走,就是不去他射程之内不就行了?” 万子玉沉吟道:“唔,这样的话……倒还是可以的。” 既然这样,雪晴就决定拍板了,抄起双手道:“诸君听命。” 啪啦啦,营帐里面跪了一地的将领,外面还有一大群的军官半跪着领受命令。 雪晴道:“万子玉将军与北门佯攻,中部都尉率部前往南门准备接应乐浪郡太守之敌后武工队。赵破奴将军前往西门。伺机而动。其他人在南门之外的要道布防,并且前往封锁临屯真番两郡。” 众人大跌眼镜。还以为赵破奴要去南门呢,没想到居然去了西门。西门有什么好的? 万子玉张嘴就要问,但猛然想起现在可不是讨论的时候,谋议可以咨于众人,但决断必须出自一身。在这之前,万子玉可以提出任何的意见,但现在是收执虎符的雪晴在发号施令,这个时候冒出一丁点的意见都是违抗军令。直接拖出去喂狗。 众人只能领了名,交头接耳的走了出去。万子玉留下来,小心翼翼的问雪晴这是何意图。雪晴笑而不语。 其实西门是雪晴所选定的一个突破点。原本没有打算太依靠李敢的策略,万一这货不配合怎么办。所以雪晴是有自己的打算的。 只是这个打算稍微的有些惊世骇俗。不能公之于众。但雪晴心里痒痒的。总想看看这东西效果如何。原本作为南门的候补计划。但实际上雪晴很有可能直接把它给用上了。 又因为太过惊世骇俗,可能会泄露天道的机密。所以雪晴只能临时决定派遣赵破奴携带匈奴胡骑去西门。 将令一出。大军腾挪开来。南下的队伍很好的掩饰了西门和南门的伏兵。城里的朝鲜军有些躁动不安了。 雪晴天黑之前便赶到了西门。其余的部队也在天黑之后陆续的就位。中部都尉看看天色道:“我就不相信朝鲜军敢在晚上出城阻击咱们的后路。哼哼。专心顾着前面吧。都准备好了。” 赵破奴倒是趴在山丘上郁闷得很,原本以为能在南门捞着仗打,但没想到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发配到了西门,现在就跟搞不懂了。因为公主也跑到了南门,跟他趴在一个山头上眺望山下的城门。 赵破奴刚要抱怨,就被雪晴嘘了回来:“嘘,不要说话,用心倾听。” 赵破奴支着耳朵听了半天,也没听到任何动静。疑惑的看着雪晴。雪晴喃喃的道:“卫氏作恶多端,且看老天爷晴天霹雳,天打雷轰。” 赵破奴一脸哭笑不得的表情,转头看山脚下藏着的两千胡骑,以及后面的三千步卒。五千多人藏在山坳里面话都不敢说,喘气都不敢大声了,就是在等老天爷打雷?赵破奴抬头一看,一轮明月缓缓升起,哪里像要刮风下雨打雷的样子。即便是有大暴雨,你还指望暴雨冲垮了城墙?豆腐渣工程也没有这样的。 一直等到二更天的时候,雪晴转头朝后面的如花点了点头。如花便爬下了山坡不见了。雪晴抓住了赵破奴道:“快下去整顿兵马,一打雷就冲将出来。” 赵破奴都快哭了,指着硕大的明亮的月亮道:“哪里会打雷啊。”雪晴一脚踹过去道:“快去。”堂堂从爆候只能夹着尾巴,灰溜溜的下了山坡。 随后。几十个人穿着黑衣。靠着城墙,悄悄的朝着城门运动。好歹还算是一个盲区。雪晴再问望远镜里面看到城楼上的朝鲜军朝下面尿尿。直接浇在黑衣侍卫的脚面上。侍卫不为所动,继续向前。雪晴一阵恶心,真够专注的啊。不过朝鲜军也太不注意环保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八章 炸药包初显神威 随后,黑衣侍卫们依次将手里的炸药包给码放在了门洞处。便朝着另一边走了。剩下几个侍卫躲进门洞处,将一些炸药包给挂在了门钉之上,然后将所有炸药包的引线给连在了一起。放出一根长长的线也走了。随即走出了城门的范围。躲进一边的灌木丛中。 又等了一会儿,到了约定好的三更时分,不知道南门是个什么景象,雪晴趴在山包上对下面挥了挥一面白色的小旗。赵破奴一愣,白色的棋?不是说红旗出发么,这是什么情况? 侍卫看到信号,立刻引燃了引线。刺啦,雪晴甚至能看到引线燃烧的速度。刺啦刺啦,一直到了城门处。雪晴将眼睛虚起来,将耳朵堵住。轰隆隆一声巨响响彻天地。升腾起巨大的黑烟。哗啦啦的一阵。像山崩地裂一样。雪晴赶忙抓起了望远镜望过去。那望不穿的黑烟背后到底是什么情况? 城门上到处是被吓着了的朝鲜军如热锅上的蚂蚁一样乱爬。烟雾消去一些。雪晴赫然见到,不止是城门塌了。就连城门上面的墙也榻了。直接给炸出来一段十几米的缺口。雪晴咋舌不已。热兵器的时代已经要来了么?划时代的一声巨响,宣示着未来战争走向的改变么? 雪晴来不及多想,抄起了手边的红旗,转身朝山包下面挥舞。 赵破奴正在愣神呢,哪来的一个旱雷?已经是春天了,响春雷情有可缘,可是这动静不太像啊。看见雪晴飞舞的红旗。赵破奴醒悟过来,双腿一夹喝道:“风。” 麾下两千骑兵如影随影,全都从山坳中冒出头来,朝着城门处冲过去。一马当先的赵破奴看到城门已经冒着烟缺了一大截。咋舌不已,来不及多想,抓起挂在马上的马槊高高举起,大喝一声:“风。” 后面的胡骑口音不咋的,跟着嚷道:“缝,冯,轰……”一溜烟的跟着赵破奴冲进了城里。 雪晴掏着耳朵,稍微有些耳鸣,这东西虽然操作不便,但威力还算是不错的。额,也不能说是不错,毕竟用了几十个才炸榻了一段城楼。而后世董存瑞只用一个炸药包便能搞定一个碉堡,这里面的差距还是挺明显的。 还能怎样,有这个效果雪晴已经很满意了。若是皇帝惹了老娘,便在他御座下面埋上七八个,炸他个臀部开花。 侍卫们都回来了,将黑衣除下来一把火烧掉,来接了雪晴往北门中军走。毕竟这儿是战区。还是要小心一点的。只是雪晴被侍卫们簇拥着,总是觉得有一丝挥之不去的尿味。简直有点受不了。 多半是心理作用吧。比如其实雪晴不管是在长安还是在哪儿,都离不开马,马能没味儿么。走到哪儿拉到哪儿,每天刷一次算是不错了,基本没什么用。牲口味儿你想想看。 还是偶像剧好,雪晴闻着刺鼻的味道看着自己靴子上的泥巴。只有偶像剧里面能一尘不染。既然是生活,还是忍了吧。 回到北门中军帐。前面热火朝天的敲铜鼓,喊号子。战车攻城锤和云梯推来推去。把城门上的守军吓了个不要不要的。 万子玉见雪晴回来了,立刻跑过来牵马坠镫,扶着雪晴的手臂将其搀扶下来道:“殿下,南门已经打起来了,西门怎么也打起来了?” 雪晴抿嘴笑道:“本宫刚才就在西门看得个正着,估摸着是卫氏在朝鲜横征暴敛还妄图复辟,惹得天怒人怨。故而老天爷降下神罚,一个晴天霹雳将半截城门楼给炸塌了。” 万子玉目瞪口呆:“这特么也可以?真的假的啊,我打死也不信。” 雪晴笑道:“真的不能再真了,不信一会儿你去看,就跟雷劈过的一摸一样,话说你见过雷劈了什么样子么。” 万子玉道:“见过被雷劈过的枯树,这能一样么?” 雪晴拍了拍袍角的土道:“差不多吧,还冒着黑烟儿呢。走吧。” 万子玉跟在后面埋头到:“我还是不信,那殿下怎么知道提前让赵破奴埋伏在西门?” 雪晴眼珠一转道:“这不是围城必阙么,北门有中军,南门要里应外合去破门,那就只有东门西门阙一个围一个了,随便选的西门,二中选一,这不是巧合么?” 万子玉点点头:“还真是,可被雷劈了……这卫筮是在朝鲜造了多大的孽啊。” 事情传到皇帝耳朵里面的时候,把皇帝吓了个好歹,特意找出了朝鲜当年的军事政治经济的情报来看看这个卫氏朝鲜是如何天怒人怨的。当年武帝的奶奶太皇太后窦氏死了之后,武帝以为再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左右自己的权威了,心里好一阵高兴,结果策论的时候找来一个儒学大家。本来武帝还很喜欢他的,武帝本身就亲近儒学。 可这个儒学大家董仲舒,提出了一个天人三策。里面很尖锐的指出,皇帝的作为不能肆无忌惮,至少要尊崇民意。不要做违背人伦道德以及民间舆论的事情。而且要把上天降下的灾祸,当做是皇帝德行有失的征兆,以此为戒,三省吾身。 皇帝能高兴么?好不容易当上了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你几句话就要把朕匡缚起来,让朕要注意这个要注意那个。这不是找死么。 可是现在听到卫氏朝鲜,居然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城门被雷劈塌了,导致汉军长驱直入,这不由得他不从心底重新审视天人三策的理论重要性。万一有一天有人反对自己,大军兵临司马门,老天一个雷把司马门给炸榻了。那你让武帝情何以堪。 雪晴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个事情给武帝以这么大的心病。 战报不停的报过来。南门和西门的进展都很顺利。两支部队都快要在城里汇合了。雪晴当机立断,依靠已经被占据的西门,派遣大批的汉军从这儿进入,进一步掌控城内的局势。同时命令东门处游弋的骑兵部队扎稳口袋,别的不重要,朝鲜军不能放过一个人,尤其是朝鲜王室。一定要全部抓住。(未完待续。) 第三百六十九章 战争之残酷无情 两个门都已经破了,其实南门处还真的是有埋伏,可中部都尉一头扎进去的时候,发现是埋伏也没有吱声儿,因为他已经输不起了。之前在北门,他能用骑兵去撞城墙,今天城门已开,他硬着头皮就能继续往前冲。 不得不说,愣的怕横的,恨得怕不要命的。原本朝鲜军准备的伏兵居然在中部都尉狂风暴雨的打击下,像是被伏击的一样,讨不到一点好处。直到背后被从西门进来的赵破奴,直接冲过来从后面捅了一刀之后。顷刻间整个埋伏圈就分崩离析了。 西边南边糜烂成这样样子,即便是从北面调人过去也于事无补,因为城门已经打开,比人多你能比得过汉军么,何况北门外还有汉军的中军在这儿,最多的部队和基本上全部的攻城锤和云梯。 既然守不住,那就一起逃吧。于是卫筮的死忠们便裹挟着朝鲜王室一起往东门连夜逃跑。剩下那些不想跟着走的,便在城里乱了起来。 隔着老远,雪晴便能看到城里四处燃起的大火。到处的惨叫声,哭闹声。这才叫做是真正的兵祸。 雪晴赶忙拉住了万子玉道:“快传令下去,不得烧杀抢掠,奸莹妇女。违者以军法论处。” 万子玉小声说道:“那些胡骑,怕是不好这样。” 雪晴白了他一眼。万子玉打个寒颤,赶忙跑去传令去了。 城里整整的闹了一夜。到天亮的时候,还有一股股的黑烟升腾起来。北门已经被打开。雪晴都有点不敢进去了。别来个人间炼狱,把老娘给吓着。 便让一部分部队先行进城,大营还是扎在城外不动,就像是之前在玄菟城一样。 大批部队开进城中,占领王宫以及各个属衙。勒令所有人都回家不准出门。将街面上全给收拾了一遍,清点伤亡,救治伤者,接着挨家挨户,一条一条街的在当地地方官的配合之下按照户籍逐一的过了一遍,将藏之于民的朝鲜军以及朝鲜官员全给抓了出来。之后才慢慢张贴安民告示,宣告汉军重新占领了乐浪郡朝鲜王宫驻地朝鲜县城。 摊子铺得太大,到下午都没有统计出来。中部都尉和赵破奴已经领着轻骑兵追出了东门,配合沿途的汉军骑兵对逃出城外的朝鲜军以及朝鲜王室展开追捕。 这个活儿才真正的发挥了两位的作用,到了野外骑兵作战,两个人能干得不要不要的,傍晚就传回了消息,已经抓住了王室所有人,正在往回押送。 雪晴总算是放下了心道:“那咱们就去看看朝鲜王宫,是个如何的富丽堂皇怎样?” 万子玉躬身扶着雪晴上了马,一行人进城往朝鲜王宫走去。 哟呵,当真是富丽堂皇,只是屋子都比较低矮而已,看上去有点日式建筑的风格。其实和大汉乡间的房子差不多,只不过是更加的精致一点。 战报统计上来,汉军伤亡不过一千,击毙朝鲜军三四千人,俘获一万余人。这样的战果,只能说是朝鲜军太弱鸡了。 雪晴坐在卫筮的王座之上。大厅里的宫灯点起,宽敞而明亮。万子玉站在王座旁边,靴子都没有脱,负手而立,高声喊道:“带反王卫筮。” 侍卫将命令传了出去。随即便押进来头戴黑罩的卫筮,将其按到在中庭,把头上的黑罩取下来,炫目的灯光照的卫筮眼睛生疼,慢慢的睁开,却发觉场景无比的熟悉,只是角度有些不一样而已。往前望去,那不是自己的座位么,怎么坐着那小妮子。 雪晴:“回家了,怎么样,感觉不错吧。” 卫筮心中一凉:“什么?你这么快就拿下了孤王的乐浪城?” 雪晴笑道:“这还算是快么?不怕你笑话,原本本宫计划拿下你的那个晚上,便攻破乐浪的。可惜了,耽搁了两天。” 卫筮面如死灰道:“孤王的妻儿老小呢?” 万子玉冷笑道:“那就要看阁下是不是为他们着想了?” 卫筮抬头恨恨地盯着雪晴道:“怎么说?” 万子玉道:“这还不明白么?立刻命令临屯真番两郡朝鲜军,放弃抵抗,就地接受整编。公主殿下宅心仁厚。保证不杀一人。不然的话。” 卫筮眼中的仇恨更加的炽热。咬着牙道:“不然又怎样?” 万子玉冷哼一声:“头来。” 啊……殿外传来一声惨叫。卫筮猛然回头,咋觉得那声音如此的熟悉。随即一个侍卫捧着一个漆盒,稳步走了过来,漆盒之上赫然是一颗人头。 万子玉道:“某不认得,但相比你是认得的。对吧。” 侍卫寒声道:“朝鲜王殿下,这脸上的血污是不是阻挡了面容让您看不清啊,卑职给你整理一下。”说着拿着一块抹布抹了抹道:“您看,这是你的小儿子。认出来了吧?” 卫筮脑袋微微的摆动,下颌微微的颤抖。看着漆盒之上的人头,喉头一甜,吼出一声:“阿易……”嘴角的鲜血直流。 万子玉寒声道:“殿外还有你的妻儿老小七十八人。其中后妃十一人,子女十七人,哦,不对,是十六人。还有你的兄弟,你的姊妹,你的堂兄弟,你的堂姊妹。只要你不动笔勒令朝鲜军停止抵抗就地投降,某数三声,就有一颗人头落地。某到想知道,要等到你的后妃都死完了,还是你的子女都死完了,还是你的母亲死了,你才会签发命令。咱们就拭目以待好不好。公平买卖,童受无欺。你若是扛得住,眼看你的妻儿老小死在你面前,人头一一摆在你面前,还坚持拒不投降的话,某便杀了你,再去平定朝鲜军,左右不过是费些事儿而已。也算是某敬佩你朝鲜王是个响当当的汉子。没关系,你自己选。” 雪晴把自己的眼睛遮住,脸朝着一边,这种场面比电视上的冲击来个更直观。雪晴自然是不忍直视的。朝着一边说道:“殿下,事到如今,朝鲜覆灭已成定局。何不为你,和你的家人某一个出路。你死了也就死了,他们死了也就死了。朝鲜注定要收归大汉的。你这样扛着也没有任何的意义。想想你的孩子吧。想想你的母亲吧。只要你投降。本宫保证,你将会在汉地拥有一块封地。一个侯爵。从此世代衣食无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一章 第一个五年计划 只是这仗并不怎么光彩,毕竟是皇帝对臣子下手,大肆宣扬不是什么好事儿,所以斩下的首级并没有像匈奴人那样全给送到长安交给司马府,而是就地清点了军功之后便焚烧掩埋了。 之后雪晴把万子玉和辽东太守找来,商议平定辰韩之事。雪晴道:“朝鲜的事情解决了,可朝鲜半岛南部还有辰韩之真番。这些真番和咱们语言不通,乃是蛮夷之辈。可惜了司马相如不在此地。不然以他的手段,是能处理好这里的事情的。” 万子玉只担心另一个问题:“朝鲜要咱们尽快拿下,这个情有可缘,可皇帝不能要求咱们在短时间内拿下辰韩吧?这辰韩可和朝鲜打了多少年了。虽然势弱,但从未屈服。咱们接受来打,第一人生地不熟。第二,南边多山地,骑兵无用武之地。若是时间上再一催。谁也难保昏招连连。” 雪晴笑道:“皇帝不是还没催么?” 万子玉撇撇嘴道:“不催比催还厉害呢。战俘战报送上去,皇帝一言不发,连例行勉励三军都没有。殿下就不觉得压力大么?” 辽东太守道:“依老夫所见,关键不在于时间,而是在于军费和兵力。如果南边的战士只要不耗费军费和兵力,便是在时间上稍微久了一点,相比皇帝也不会怪罪、” 雪晴一听就来了兴趣,难道是这货有上上之策?便问道:“老太守相比已经智珠在握,胸有成竹了。可否说来听听?” 辽东太守轻抚胡须道:“殿下刚才说起了司马相如。由此可见,殿下却有识人之能,那司马相如之所以能平定西南诸夷,靠的并不是一味的诉诸武力。他之前的那个什么什么来着?” 雪晴接嘴道:“唐蒙,本宫曾经见过司马相如,听他说起,唐蒙在蜀地大肆征伐,惹得天怒人怨。司马相如前往蜀地,一面安抚,一面征讨。左手大棒右手蜜糖,才将蜀地平定下来的。” 辽东太守有些意外:“哦?殿下还见过司马相如?那相比还是比较钦佩他的才能吧,何不出手相救一番呢?” 雪晴一愣:“他怎么了?” 辽东太守道:“刚听说的,他被告发收受贿赂,被皇帝召回训斥了一番,又回到文帝陵园做令去了。” 额,这倒霉玩意儿,早知道一块儿绑走算了。雪晴摆摆手:“本宫是诸侯,他是流官。怎么好横加干涉。又不是少府治下的,再说了,为孝文皇帝守灵,不是很荣耀的事情么,本宫也是高祖苗裔,岂能做些不孝的事情。” 文皇帝要算起来就是卫雪晴外公的老爹。传说中的太皇太后窦氏的夫君。 辽东太守心里鄙视,你个小妮子说是欣赏他的才华,却不肯为他说句话,也是个趋炎附势的主儿。哼哼。转而道:“司马相如在蜀地的手段咱们是可以借鉴的。没有必要对辰韩大加征伐。首先民众的心愿都是要过好日子。在我大汉统治之下,耕者有其田。天灾有朝廷发帑救援。总比他们那荒山野岭的好。只是那些氏族首领,贪恋手中的权盏,才会裹挟当地居民对抗咱们。所以说,咱们要拉拢民众而打击氏族首领。” 雪晴一愣,这货是搞无产阶级政治斗争的吧? 辽东太守:“孔子曰,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同样一个地方,西面穷而东面富,那些穷人自然回到东面来找饭吃。只要咱们把朝鲜经营的欣欣向荣,那些辰韩真番自然就心向往之。这才是天下大势,是人心所向。不是几个氏族首领能够阻挡的。” 雪晴被内的外焦里嫩的,怎么总觉得很多人都是穿越回来的,或者说是他们的见解很正确,已经超越了时空的局限性了,都是天才啊。 但这里面还是有弊端的。比如说后世,朝鲜人民过得苦哈哈的,但是韩国人民的日子还行,难道朝鲜就土崩瓦解了么?这个大家都知道,朝鲜封锁了消息,加强对人民的控制,依旧作威作福。 雪晴对辽东太守提出了这个概念。辽东太守冷笑道:“殿下是把老夫当成是腐儒了么,只会夸夸其谈而不经世致用吧?老夫的意思是,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内修文德以服远人,同时要对那些顽固的氏族首领势力予以坚决的打击,如此齐头并举。相辅相成。获取了民心,又有汉军威武之师,有朝廷内帑之雄厚。那才算是万无一失。小小辰韩,三五年内便可尽归王化。” 雪晴击节而叹,这真的是个人才。老娘一定要把他绑走,连司马相如一起绑走。 接下来的几天,由辽东太守牵头,汇同朝鲜当地军政官员,以及汉军将领共同制定了一个征服辰韩五年计划,并附带朝鲜未来五年的发展计划。之后交由雪晴审批,再由雪晴压根不知道以什么名义上陈未央宫皇帝御览。实在是很尴尬啊,卫雪晴将军?不是,辽东统帅?不是。少府监?这事儿不归少府管啊,管他的,反正是用了金印给发了回去。 要说是名不正言不顺,雪晴连个名义都没有,就靠手中小小的一只虎符。就把这仗给打完了。 这回朝廷很快就回了消息,内容还挺长的。原则上基本同意了雪晴领衔上奏的朝鲜五年计划。并进一步的整改了朝鲜当地的行政划分。在朝鲜半岛南北部分别设置了南部都尉和东部都尉。责令由万子玉和赵破奴分别出任。麾下汉军除了调回辽东辽西太守,和中部西部都尉之余的全部留下来归新建的两个都尉管理。 同时命令,朝鲜一定要加强建设。作为贡献辰韩的桥头堡,一定要保证接下来的几年风调雨顺,收获颇丰。 这话说得,天灾是人能插手的事情么? 同时命令雪晴处理好当地的首尾便返回长安,若是赶得上上巳节便直接到甘泉宫去接受皇帝亲自为雪晴拔秽畔洗。若是赶不上就算了。直接回长安未央宫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章 朝鲜王卫筮乞降 万子玉好像是没有听到雪晴在说话一样,沉声数道:“一……二……” 雪晴一翻白眼,尼玛唱白脸唱红脸,有同时唱的么?就不能老娘唱完了你再唱么?便抢白似的道:“你就快点吧,万将军耐心可不好……”喏,典型的好警察坏警察的对白。 那边万子玉更加的配合:“三……” 外面又传来一声惨叫。又是一个侍卫迈着沉稳的步伐端着漆盘走了进来,那靴底踩在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声声都好像是踩在卫筮的心底。将他的小心脏给踩进土里,再也无法翻身。 卫筮一眼就认出,那是自己最宠爱的一个妃子。刚刚给自己生了一个可爱的小郡主。天啊,他们该不会连那么小的孩子都要杀吧。卫筮泣不成声,慌忙摆手口称:“不要不要……” 万子玉冷然道:“什么不要?不要投降?那好,咱们就继续数吧,一……二……” 卫筮哀嚎道:“不要,不要数了,孤王认输。孤王投降,求求你,不要数了。”说着朝着万子玉和雪晴不住的磕头。可双手被绑缚着,磕下去就起不来。只能将脑袋抬起来一点点,又重重的磕下去。 雪晴一摆手,便有侍卫奉上笔墨竹简。放在了他的面前,随即解开了他束缚的双手。 一封乞降书,在雪晴的要求下写的声泪俱下,生动感人。详细的阐述了卫筮自己作为汉庭叛臣之后,深为不齿。又占据朝鲜作威作福,上对不起皇帝和朝廷,下对不起黎明百姓,后来归顺了汉庭还是整天想着对抗朝廷政策,妄图在朝鲜复辟。如今在武陵公主率领之威武汉军的打击之下,深切明白了自己的罪孽,对于自己的罄竹难书之过。卫筮表示深切的悔恨,并表示愿意放弃抵抗,听候朝廷的任何处置。号召各地朝鲜军民,接受汉庭的整编和疏导,以后在汉庭的统一指挥领导之下,走向幸福美好的康庄大道。 巴拉巴拉一阵。上面还带着卫筮嘴角滴落的鲜血。雪晴满意的看了看乞降书。吩咐照抄传送朝鲜全境。并呈送原件于未央宫与皇帝陛下御览。 而后,要求卫筮带领妻儿老小,于城外搭了一个台子,站在上面对广大军民谢罪,一连七天,以昭告此乞降书的真实性。卫筮颓然都答应下来。 随即,万子玉命令将卫氏一族全部带下来严加看管。同时让人专门去为他们治疗,提供饭菜,衣物,沐浴等待遇。总之要让他们体体面面的出现在谢罪台之上。 雪晴把剩下的事情,比如准备接管临屯和真番两郡的事情,同时准备防备还有不死心的人暗中搞事。并且将大军的战略重心转移至南边。准备越过三八线,将辰韩一并搞掉。想来下面的事情要轻松许多。但也不一定,人家生活的好好的,没有必要非要跟你走。是这个道理吧。 大殿之上挥之不去的血腥味熏的雪晴脑仁都疼了。揉着太阳穴道:“你先去忙吧。这王宫的物资要派专人清点看管,不要发生意外。本宫回去了。”之前看过清单,没啥好东西,还一个王爷呢。就和国内随便一个普通侯爷差不多。雪晴也懒得在里面做手脚了。偷偷拿出来一部分,那剩下的不是更少了么,到时候怕是看不过去。便算了吧。 万子玉看出雪晴有些反感刚才的事情。生怕自己在雪晴眼中留下一个嗜杀的印象,便用安慰雪晴的口吻,实际上是为自己辩护道:“殿下宅心仁厚。同情卫筮一族,不过卑职只是杀掉两个人,便换来汉军和平推进剩余两郡,算起来是大大的占了便宜。咱们汉军会减少很多不必要的损失。就是朝鲜也会降低很多的伤亡。这是件好事儿。殿下不用太过介怀。” 雪晴白了他一眼:“本宫还不知道么。走了走了。有事儿明天说。”便把头朝着一边,在如花的搀扶之下,绕过地上的人头,以及殿外的血迹,朝外面出了王宫,往城外的军营走去。 雪晴的营帐,选在大营的边角,靠近大同江的位置。这边稍微的清静一些。因为江对岸也驻扎得有汉军。 雪晴呆在江边,随时关注着南边的战事,自从朝鲜王卫筮的乞降书发布之后,各地的抵抗明显的弱了不少,汉军的推进异常的顺利。雪晴还将辽东太守请过来,坐镇玄菟城全面主持朝鲜的民政工作。而军事上的工作,基本上由万子玉全面负责。雪晴倒像是跟个闲人似的,在江边一待就是七八天。 辽东太守指挥着朝鲜四郡的太守都尉,以及麾下的民政官员,配合万子玉麾下的汉军,把整个朝鲜全部掌控,之后立刻展开了治安强化运动,依靠地方官员和基层的里正,亭长。将原先服役于朝鲜军以及被裹挟加入了朝鲜军的人都抓了起来。全部送到了西部都尉的地盘去抵御匈奴人。而对朝鲜本地加强了户籍管理,和春耕抢种,再不种下去,夏天就要到了。不可能让朝鲜再给朝廷增加经济上的开支。 雪晴坐镇江边,见辽东太守和那万子玉一文一武,将大乱之后的朝鲜给打理的井井有条。愈发的看好这辽东太守的行政能力了。 受了卫筮的刺激,雪晴也觉得将辽东太守绑走,妻儿老小留在本地给他们一笔钱让他们自生自灭是稍微有点残酷了。原本天道并没有这样的问题,因为多是退役汉军,或者是流民,再不然就是人贩子那边买来的。或者是诓骗发展来的。很少涉及到家属的问题。 或许以后要好好的考虑这个问题吧。没必要非得让人家生离死别的。这年月的家庭宗族观念还是比较严重的。雪晴了解了一下辽东太守的子女家人的状况。决定嘱咐如花,等这边的事情结束之后。找机会把他全家人都给送到桃源去。就从这儿开始吧。 朝鲜局面基本开始稳定之后,万子玉便收拢部队,全线往南边推进,预备对辰韩用兵。而雪晴也将卫筮以及其家人,还有捕获的朝鲜官员一并打包快递到长安去。连带一切战报。(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二章 该死还没死之人 雪晴哭笑不得,老娘给你出了这么远,这么闹心的一趟差,你这就是算是奖励了? 所谓拔秽畔洗,乃是远古流传下来的一种巫术。在春天里去河里洗一洗,可以去除身体的晦气,病气,使身体清洁,以水这种最为纯洁的东西来为人洗涤心灵,趋利避害。论语里面说的暮春者,春服既成,冠者五六人,童子六七人,浴乎沂,风乎舞雩,咏而归,就是说的这个事情。 而皇帝做来就不一样了,妃子,宫女,贵妇人一字排开,依次上前,由站在溪边的皇帝用手里的柳条枝儿,沾了溪水,甩在美女身上,就带上了一点洗礼的味道,有皇帝赐予福泽的象征性。 可你就拿这个糊弄老娘,是不是太寒酸了一点?随便拿着蘸水的柳条,射老娘一脸的水?你咋不去死?把老娘惹毛了,就把你个老混蛋给按进水里,让你知道什么叫做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哼哼。 没有理会武帝的意思,雪晴留在朝鲜等新的机构全面铺开,各项工作基本上了轨道才走。主要是要等辽东太守,没必要分两趟了,走之前就处理好是最好的。 所以等五年计划的初步工作基本准备就绪之后。伟大的辽东太守王臧云同志,就在骑马前往玄菟郡视察工作的途中,不慎于山崖之上坠马。跌落山崖尸骨无存。 本来准备在鸭绿江登船离开朝鲜的武陵公主殿下闻讯悲痛万分,亲自执晚辈之礼,奔赴玄菟郡于意外发生之地点,凭吊一番。称赞辽东太守王臧云是位好同志,年老体弱还不忘江山社稷,于朝鲜战局力挽狂澜,堪称朝廷肱骨之臣,于朝鲜民政以及未来的规划有极大的贡献,堪称治世能臣。于辽东的本职工作兢兢业业,使辽东百姓安居乐业,境外匈奴秋毫不敢有所近,对其进行了极高的评价,并代表皇帝陛下本人,以及大汉朝廷对其表达了深切的追思。 最后,武陵公主殿下启程离开朝鲜,经过辽东的时候,顺道接上了已故辽东太守王臧云同志的遗孀和遗孤。亲自护送其家人回归故土。 官样过场走下来,雪晴也是蛮累心的,走到哪儿都要装出来一副悲痛的样子,就连腰上都系了一根白绫,以晚辈之礼戴孝。 大船离开丹东,驶入黄海的时候,雪晴终于松了一口气,玩弄着白绫,哼着小曲走进了船舱。 王臧云坐在软榻之上吹胡子瞪眼,一见雪晴走进来便骂道:“老夫把你这无法无天的小妮子。光天化日的绑架朝廷命官。你简直放肆……” 雪晴耸耸肩,坐到一边:“所以呢?” 王臧云一愣,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明知道不可能还是要试试,又一拍桌子道:“快点放老夫回去。老夫在朝鲜,在辽东还有一大堆事情呢,没时间陪你胡闹。” 雪晴笑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游龙入海,怕是一去不还了。你这辈子应该没法回到辽东或者是朝鲜了。” 王臧云的表情稍微的缓和了一点:“哦?难道是皇帝让你带老夫回长安去的?你直接说嘛,这是干嘛呢。” 雪晴摇摇头:“不是皇帝让本宫带你回去,而是你已经死了,本宫身为晚辈,为王叔扶灵归乡,您没看见这孝都挂上了么?”说着扬起腰间系着的白绫。 王臧云目瞪口呆:“什么?老夫还没死呢,扶哪门子的灵。小丫头别胡说八道。” 雪晴摆摆手,如花便送上了辽东军政界联名发布的讣告。王臧云一看就蒙圈了,十分不解的喃喃道:“老夫死了?我怎么不知道?” 王臧云瞬间冷静了很多,放下讣告,沉声问道:“老夫死了,老夫却还活着,该死还没死的人,从此这世上没有了辽东太守王臧云。说罢,殿下想干什么?如此作为,究竟是为了什么?” 雪晴淡淡一笑:“现在跟你说不清楚,过段时间吧,过段时间你自然就清楚了,到时候咱们再谈。” 王臧云拂袖道:“出去,不说算了。反正老夫是不会听命于你的。你去问问你老爹,老夫我是个什么脾气。哼。就算是你老子来了,也没商量,滚吧。” 雪晴不以为意。英雄入彀,以后的事情是可以遇见的。便吩咐侍卫悉心照顾老头子。便径直离开回自己的船楼之上了。 一路南下至黄埔江口。溯流而上,经过扬州,南京,芜湖。九江。之后经过武汉直达洞庭湖。 暮春时节,万物生长,雨季到来之前,烟波浩渺的湖光山色,熟悉的景象让雪晴感觉很是舒畅。不知道是桃源,还是官邸的缘故。雪晴更愿意把这儿当做是自己的家。甘泉宫虽然很美好,但毕竟是皇帝的行宫。冠军侯府虽然温馨,但在长安总是环伺着那么多的阴谋算计,觉得整个人都变得阴霾起来。不像是在武陵,在桃源,那欣欣向荣浓郁的学术氛围让雪晴更加的舒服。 出了大湖,沿着阮江上溯,经过了官邸,便到了桃源。桃花是已经没有了,树上的桃子都已经有乒乓球那么大了。顺着里面走进去。朗朗读书声,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不绝于耳。雪晴背着手从外面走过来。满意的审视这个小世界。 高天宝和袁周子以及高天行一同过来迎接雪晴。那天宝见过礼之后便不自觉的往如花身边靠拢。如花悄悄的揪他身上的软肉小声道:“没个正经儿,殿下在前面呢。” 除下了厚厚的锦袍,只穿着一身请便的曲裾,雪晴坐在溪边研究袁周子送来的改进型的左轮枪。 李广和李敢站在外面,跟个好奇宝宝似的到处大量的王臧云突然发现了这两个同样该死没死的人,瞬间找到了共同话题。和两人热络的谈了起来。 袁周子拿着手里的左轮枪给雪晴解释道:“咱们之前的做法其实不太好操作。关键在于燧石不应该装在子弹的底部,而是应该装在枪上面,喏,就在击锤旁边。这样的话便能减少子弹的造价和制作时间,大大的节省了许多。”(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三章 于天道短期视察 雪晴点点头,端着手枪朝溪水里面放了几枪,是要好上很多。在机械制造没有更加的精密之前,能有这样的效果已经是不错的了。 雪晴道:“要增加子弹的射程和威力,目前在材质保持不变的情况下,只能通过提高火药的性能,和延长枪管来达到目的的。” 袁周子道:“火药的实验一刻也没有停止,只是最近开发新的配方有些不顺利。假以时日,咱们一定能配比出更好的火药。” 雪晴心里暗道,黑火药黄火药,再牛叉能有多强?还是化工搞起来才行。可惜对于化工,细胞之类摸不着东西。雪晴实在是无力解决了。 除了左轮枪,天道还有许多的武器在研发。还有很多的机械。有西域传来的种子的培育,而且纸张的生产水平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基本上可以开始售卖了。这笔钱虽然比不上盐税,日积月累也是一个不小的数字。 就是造纸的废水从阮江排出去,多少影响了当地的生态平衡。雪晴有点纠结,貌似现在还没有什么资格考虑生产和环境的问题。 应广大道友要求,雪晴留在桃源的日子里面每天都安排了公开课。坐在一个小土丘上面,下面黑压压的一片道友鸦雀无声,听雪晴讲一些远方的故事,和社会以及自然的道理。除此之外还要和研究人员开展研讨会。忙碌而充实。 而王臧云也按耐不住参与了其中的课程,最初的两天完全就是一个找茬的,说什么大汉只占这个世界的十分之一是滑天下之大稽,说这个课堂上的一切都是无稽之谈,歪理邪说。但过了几天之后,便只听不反对,再过两天,自己也做上了笔记,和道友们展开了讨论。 因为身上携带着国之重器虎符,雪晴不能久留,要尽早返回长安去将这东西交还给皇帝。所以也没在桃源待多久,离开之前,雪晴把天道的头头脑脑都召集了过来,包括袁周子,天宝天行,李敢李广,还有王臧云和各个部门的负责人。 雪晴对现在天道的发展和扩张做了一个长期的规划,提出以后重心可以朝西域发展。那边由邱平负责。建立根据地的事情要提上日程。同时赚钱的事情也不能搁置。 开完会,雪晴把李氏父子和王臧云留了下来。问李氏父子道:“本宫曾经说过,过段时间再问你们一次。你们现在觉得呢。” 李敢颔首道:“我相信了。这一个多月以来,我听到的很多,见到的也很多,我想去西域,但是我也想留下来,我想要知道得更多。” 雪晴点点头道:“恩,可以先去西域,在那边将会建立起我们的根据地,会比这儿更大,更全面。” 李广道:“那就赶紧的吧,我这个老头子,还不知道能活多少年呢。” 雪晴转头问王臧云道:“王叔,你怎么看?” 王臧云张了张嘴,欲言又止,最后只能垂头丧气的道:“即便是我想走,你能答应么?既来之则安之,这里很有趣,我决定留下来,但你别指望我帮你做什么事情,老夫看出来了,殿下的野心很大。这一点请恕老夫不会为虎作伥。” 雪晴被噎了一下,老娘很有野心?不过是不想活在武帝的阴影之下而已,这也算是野心? 或许是这王臧云把自己当做是曹操,或者是梁王那种人,装作礼贤下士或者是热爱文学来网罗人才的样子。 雪晴摆摆手道:“你的妻儿本宫已经接了过来,其实是和咱们同船过来的。那以后你便在这儿好生休养吧。其他的事情,我们以后再谈。” 王臧云站起来怒道:“你把他们弄来干什么。他们在哪儿?”雪晴摆摆手,天行便带他去找他们去了。 老王跑了。李敢却小声的道:“殿下,我看着王太守不太配合啊,他老是同我父亲将殿下有野心,要对朝廷不利,看来对朝廷忠心耿耿,人老了不好转变,若是留在桃源,恐生事端啊。” 李郢在一边道:“杀了算了,殿下就是太想当然了,看见人才就想掳过来,依我看,这桃源以及西域的天道组织太过松散,行事不够机密,早晚会被朝廷所获知,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雪晴心里更不是滋味了,摆摆手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天宝,多注意一下他,就跟当年盯着袁周子一样。多给他一点时间,看他以后的表现吧。” 为何没有王八之气,为何天下英雄不来纳头便拜。老娘凭什么就这么不招人待见。雪晴有点心累,摆摆手让他们都下去,但小声道:“李郢,你留下。”又对站在身旁的如花道:“你先下去吧,明天就走了,还不和你宝哥哥温存温存。” 如花道:“殿下要谈机密事儿,嫌奴婢碍眼了,奴婢走就是了。”说着便跑出去找他宝哥哥去了。 李郢被叫住了,还感觉有点奇怪,谁都不叫光叫住自己干嘛。 雪晴抬头看了看李郢,觉得自己做着让他站着还得抬头仰望,便让他坐在软榻之下问道:“你觉得天道怎么样?” 李郢耸耸肩::“还行吧,若是一个学派的话还行,若是以后要打仗,或者是对抗朝廷的话,就……” 雪晴点点头:“本宫知道,本宫是想问,你愿意留在天道,留在本宫麾下尽心尽力的效力么?” 李郢苦笑道:“我还有选择么?一个孤魂野鬼,背负着永远不能雪洗的仇恨。我还能怎么办。殿下能收留我,我就已经很感激殿下了。” 雪晴问道:“你知不知道,本宫为何要冒那么大的风险,暗中把你留下?” 李郢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一无所长,真不知道殿下为何要这样做,或许只是想要大伯和二哥,我只是面馆附送的那一碗不要钱的汤吧。” 实在没想到,妄自菲薄的典范居然在这里,想想也是,李郢算是苦大仇深了,从小被家里养在另一边,装作是没有关系的,没准心理从小就变态了,后来又陷入报仇要赌上全族人的性命就更悲催了。很难说他心里到底放下了仇恨没有。(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四章 特务政治诞生了 雪晴微微一笑,给颓丧的李郢详细的阐述了一下什么叫做特务政治,什么叫做间谍情报作战,什么叫做地下工作。什么叫做单线联系。什么叫做密码联络。 李郢大为震惊:“那岂不是耳目遍布天下?任何事情都逃不过咱们的眼睛?” 雪晴喝了一盏酒,缓解一下口干舌燥。继续说道:“地下工作最重要的就是纪律。现在朝廷还没有重视这个方面,最多也就是几个密探细作而已。咱们要搞,就要专业,如何跟踪,如何传递情报,如何打探情报。又如何反审讯,如何审讯,这些都是问题。你所说的天道目前行事不密的问题,便能得到解决。” 李郢低头喃喃的道:“这事儿很麻烦,很庞大,需要用很多的课程对道友进行培训,同时还要要求道友对天道无比的忠诚,愿意为天道献出一切。乃至于生命。我知道天道这样的人很多,这段时间我也看到了,可是人心是不一样的。总会有一些人心里会有一些别样的心思,还有些人平时看不出来,可是一旦陷入那样的一个地步,就会做出平时想象不到的事情。” 雪晴摆摆手道:“你还是没明白,诚然,十个指头不一样长,你不能要求人都没有自己的心思,都完全按照你的说法去做,但是单线联系,必要的应急措施。以及不得已的时候,可以采取一些极端的措施来将危险损失控制在可以承受的范围里面。本宫这样说你懂么?” 李敢若有所思道:“略微懂了一点点。” 雪晴将自己记忆中的关于锦衣卫东厂,中统军统,地下党红队打狗队锄奸队,以及英国军情六处和美国中央情报局的事情都给他说了。 好歹是美剧看得多,本身又是文科,对这些大略上的事情还是有一点了解的。他朱元璋可以白手起家建立两厂一卫。老娘凭什么不可以? 就算是戴笠,其实国民党本来就是草台班子,不会玩特务政治的。就靠戴笠那个小子四处钻营,然后从日本,苏联,德国,美国,甚至是从我党手中学过去的先进经验,才铸造了国民党特务政治的辉煌。 戴笠和纪纲能做的事情,李郢为什么不能做? 花了一整夜的时间,李郢越听越兴奋。越发的觉得自己拿小心谨慎的性子用在这上面简直是如鱼得水啊。 最终两人确定,由李郢负责建设一支专门的力量,被称之为影子。专门负责天道的政治保卫和地下情报工作。全面在大汉和西域铺开。天道的活动本来就在暗处,这样又把极其隐秘的一部分给藏在了更加黑暗的地方。 影子相对独立于天道,只对雪晴一人负责。所用的资金,由如花直接调拨,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枪给枪。以后这会成为雪晴手中最厉害的一张王牌。 正面和皇帝军事对抗,雪晴没有那个本钱,即便是有,闹到那个局面对整个中华民族也是一种不必要的伤害,而影子就不一样了。虽然这个晚上,在武陵县阮江边上的桃源深处,小溪之畔的小木屋里,这个组织才刚刚萌芽,但雪晴已经觉得身怀利器,杀心顿起了。 送走兴奋异常的李郢,天色已经快破晓了,雪晴突然觉得自己有些骄傲自大,晚上还在自怨自艾为何没有领导魅力让人纳头便拜,到早上便觉得自己有实力能和皇帝扳手腕了。 能么?雪晴伸手入怀,掏出那沉甸甸的被锦帕包裹的虎符,轻轻放在桌上,将锦帕打开,露出那只小巧,精致,古朴,威猛的小老虎。闪耀的金色文字彰显着它的无上权力。在朝鲜的时候,雪晴很直观的体验到了它所代表的权利,号令天下兵马不亚于一件核武器。 和皇帝掰手腕,还是一个任重道远的事情。能远走他乡,在异国过上安定的生活。就算是一个不错的结局了。 雪晴收起了虎符,放入怀中贴身之处,打着哈欠道:“如花还没回来呢,赶紧的,出发了。” 侍女将如花从天宝的被窝里面给拉出来,腿有些软的如花赶忙换好衣服胡乱洗漱两下便赶来伺候雪晴更衣。之后雪晴赶在天道起床号之前便通过了通道,朝外面走。 前来相送的,也就是天宝和李氏父子和李郢袁周子几人。出了桃源,坐上了船,雪晴便挥手让他们回去。 大船继续往前面开,到了湖北秭归才停了下来。转而走旱道,穿越了神农架,可惜没有见到野人。便直奔西北朝长安方向进发。 路上经过霸陵,雪晴顺便转道平阳县看完了一下公公霍仲孺,老头子一个人形单影只的生活在平阳县,也是够可怜的。但雪晴和他实在是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只说是霍光现在跟着太子在博望苑侍读,未来封侯拜相指日可待。霍去病现在也一切都好。不要挂念,当然了,被猪拱了的事情就略去不提,卫少儿和陈掌一起沦落到老家的事情也就不提了。 小老头可能是年轻的时候轻狂过了头,用完了所有的才华,现在看来唯唯诺诺的毫无想法,可能是被雪晴的身份吓着了,还是因为对霍去病的亏欠。反正话是不多。 雪晴也待不住,连饭也没有留下来吃,让如花送上礼物,便起身告辞,转道出来在灞桥边上宿营。第二天一早便启程回长安。 灞桥到长安也就半天的距离,中午时分就到了,覆盎门外有司马府,幕府以及侯府各自派来的人来接。但雪晴并未停留。而是直接往北到了未央宫去。 走进未央宫,沿着熟悉的道路走过去,爬上阶梯,武帝便在后面的偏殿等候。春坨一早等在外面,才两个多月没见,边觉得春坨愈发的苍老了。也是和几代皇帝都有交情,不然早就该发回去退休了。 春坨拱手道:“殿下回来了啊,皇帝陛下在里面等候呢,您快去吧。” 雪晴脱掉靴子,接过春坨手上的掸子掸了掸身上的土道:“身怀重器,没时间沐浴更衣再来拜见皇帝。御史台不会参本宫一本,说本宫君前失仪吧。”(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五章 皇帝也有害怕时 春坨咧嘴笑道:“哪能呢,殿下为国操劳,风尘仆仆,正是百官楷模。谁会那么不开眼呐。” 雪晴笑笑,将掸子还给春坨,整理了一下衣袍,正色走进偏殿。皇帝依旧半躺在御座之上,身边是个娇笑的江南女子。看来皇帝对西域美人的新鲜劲儿已经过去了。 见雪晴走了进来,武帝便赶紧的推了推那女子,女子会意立刻起身朝后面跑了。武帝懒得坐起来,仰头道:“回来了啊。” 雪晴跪在中庭,将怀中的虎符掏出来,双手捧着高高举起道:“臣妾幸不辱命,特来奉还皇帝陛下之虎符。”春坨便过来接过了,双手捧起举过头顶上前几步躬身放在武帝面前。 武帝伸手抓起,随意看了看,便将之收入了怀中道:“做的很好,案子也办了,朝鲜也收拾了,朕再赐你食邑四千户,黄金两千金。” 雪晴恭恭敬敬的拜道:“谢皇帝陛下恩赐。” 武帝摆摆手道:“坐吧。” 春坨搬来早就准备好的软凳,让雪晴坐下,雪晴坐下拱手说道:“臣妾本来该早点回来的,就是已故辽东太守的意外,让臣妾耽搁了一阵子。” 武帝点点头道:“那王臧云朕还依稀记得,是个能臣。身后之事还办得体面吧。” 雪晴道:“尚可吧,臣妾已经以陛下的名义赐下了一些抚恤,免得有司衙门再跑一趟。” 武帝不在意的摆摆手道:“那就好,回头给你补上。你说说那个李郢和李家父子是怎么回事儿?” 雪晴装作很尴尬的样子道:“陛下,臣妾在奏疏中已经说过了。原本想趁着军营的部队都往南边支援去了,想引诱李郢前来救李氏父子,好趁机将其一举拿下,谁知道那小狐狸居然就搞到了汉军的服色,一时之间鱼龙混杂,分不清楚谁是谁。无奈之下臣妾只好当机立断,将李氏父子烧死。之后倾尽全力将李郢格杀,为此,臣妾的卫队减员过半,各中艰险,臣妾想起来都后怕啊。” 武帝冷笑道:“李家时代名将,可惜聪明劲儿都用到了狗肚子身上去了。” 雪晴趁机拱手道:“陛下,臣妾因为前线僵持不下,故而问策于做过朝鲜都尉的李敢如何拿下乐浪城,许下诺言要保他妻儿,侄儿之性命,还望陛下成全臣妾之信义。说起来,李家父子也只是被李郢连累。死了也就是了。别的就算了吧。” 武帝冷哼道:“哼、还不是看形势比人强,才想出这办法的,在滇国,那李广不是反抗了么?在玄菟郡,李敢也据称以守,若不是你想了个缺德的主意,还不是要和朝廷天兵对抗。现在知道王法无情,要求留下一支苗裔了?当初怎么不想想?” 雪晴一脸黑线,尼玛你才缺德,你们全家都缺德,额,怎么好像也是把自己给骂了一样呢? 武帝想起李家那些惹祸精,乱发了一通脾气之后,还是幽幽叹道:“发配了吧。你自己看着办吧。” 雪晴心里一喜,到时候就发配河西呗。出个门就到自家地盘了。都不用绕路的。 接下来武帝对于滇国和朝鲜的事情都仔细的问了一遍。对于滇国雪晴并没有很多的想法。就算是朝鲜也没有,基本上就按王臧云的构思去搪塞皇帝的。 武帝还感叹道:“这个王臧云比司马相如能干,也不像司马相如那样脑子不清楚。若不是年纪大,死得早,当个宰相也不为过。” 可能是说司马相如自己给陈阿娇作赋,还贪污受贿的事情。可惜这样的人才归了老娘了。额,说归老娘了也还不准确。毕竟人家还没低头臣服呢。 随后,皇帝又把白鹿币的事情和承包策的事情找雪晴商量了一下,承包策的事情基本上已经全部铺开,成效还不错,那么在接下来的监管,以及收获的时候,一定要把好关。不然就白干了。雪晴自然一一的答应下来。 而至于白鹿币的时期,就基本上已经过去了。武帝在雪晴不在长安期间,用这个作为借口收拾掉了几个老臣。搞得大家噤若寒蝉,瞬间在施政方向上面的阻碍小了很多。 皇帝话里话外的意思雪晴很明白,接下来就看谁敢对抗朝廷的政策,便左手白鹿币,右手酎金打得他满脸桃花开,看他还敢不敢反对。 最后,武帝小心翼翼的问道:“阿雪,听说当时乐浪城被晴天霹雳劈开了城门的时候,你亲眼看见了?” 雪晴心里好笑,装神弄鬼讳莫如深的道:“看……看到一点。九天神罚,闪电从天而降,砸在城门之上,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武帝胆战心惊的问道:“是……你觉得,这个和朝鲜王室德行不修,横征暴敛有关,还是个巧合?” 雪晴道:“若说是巧合的话,那也太巧了,首先那晚没有雨,月明星稀,鸦鹊南飞。其次,为何别处不炸,偏偏炸了城门?要知道,雷一般劈的是高处,而那城门要比旁边的鼓楼要低得多,比臣妾藏身的山包也要低得多啊。再次,为何不在别的时候炸,非得等到大军兵临城下,一触即发的时候,刚好炸开了城门呢。依臣妾看来,还是卫筮逆天而行,受到了神罚。否则的话只能说臣妾能呼风唤雨,移山填海,心想事成了。陛下您说这两种哪一种更可信?” 皇帝看着自己面前坐着的这个小姑娘,想了想还是宁愿相信那是天降的惩罚,这样还比较说得过去。皇帝便在心底琢磨,以后杀人是不是少杀一点,多做点关于民生福祉的事情。恩打匈奴还是要打,解决匈奴,整个北方才能长治久安。其实刚才心一软,绕过李氏的家眷,也有点这个潜意识在里面作祟。想到这里皇帝觉得怪难受的,抬头看看望不见的天空,做皇帝还是不能太放肆。人在做,天在看啊。 辞别了皇帝,雪晴照例去椒房殿探望一下皇后,在那边坐了小半个时辰,闲聊一阵之后才从司马门出了未央宫。一出宫门,便见到霍去病站在绝尘旁边,静静地守候着雪晴。 雪晴心里一暖,便快步走向前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六章 山寨温泉起波澜 霍去病是有工作的,总不能天天站在城门口等老婆回家。而雪晴回来是会有司马府和幕府接待,以交接工作,毕竟虎符还在她身上,而侯府的人去等,是在等主母回家。 等侯府的人跑去告诉霍去病之后,霍去病便丢下了手上的差事,跑去告诉卫青说老子一会儿不上班了。 卫青就说我知道了,你先去吧,晚上带她回来吃饭。我这就叫你丈母娘准备晚宴。 说实话,每天在老丈人的家里办公,霍去病也隐约觉得有些怪异。来不及多想便骑上自己的绝尘飞奔到司马门。 因为皇帝和皇后的关系,雪晴在未央宫起码用了两个时辰。这一通好等啊。就在霍去病望眼欲穿的时候,就见到雪晴的倩影走出司马门,看见自己后立刻微笑着朝这边跑过来。 霍去病一喜,迎上前去揽住了雪晴入怀。 雪晴抬头仰望着霍去病,伸手在霍去病的腰腹之间乱摸:“好了么?还疼不疼?” 霍去病有些痒痒,摇摆着身子道:“好了好了,这都多久了还不好,痒,你别挠了。” 雪晴挽住霍去病的手臂道:“真的都好了么?这才多久啊,伤筋动骨一百天呢。我算算,一七得七,二七四十八,三七四十二。” 霍去病拉着雪晴道:“算个屁啊,越算越乱,走了走了,天也不早了,舅舅叫咱们回幕府去用膳。” 雪晴抬了抬袖子道:“我都还没更衣沐浴呢。” 霍去病笑道:“皇帝见得,大将军就见不得么?先去用膳吧,舅舅舅母好久没有见到你了,你以为都不挂念么。” 雪晴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那你怪不挂念啊。” 霍去病抿嘴笑道:“回去就把你挂在房梁上,天天念,再也不让你跑了,你说你出去散心就算了,还跑去打仗了,打仗好玩么,上次非要跟着我去河西就算了。这回倒好,自己打上了。” 雪晴摆摆手道:“嗨,还不是皇帝临时起意要打,要提前知道的话,妾就不会去了。” 霍去病道:“这次朝鲜之战,发现很多的问题啊。咱们这些年光盯着匈奴,整天想的都是如何骑兵作战。反而咱们汉人最擅长的城墙攻防却给耽误了。现在居然遇见城墙就抓瞎了。真是……” 雪晴伸手去扯他那唏嘘的胡渣子道:“你烦不烦,公事儿到幕府去说,本宫又不是你幕府的同僚,额,好像咱们现在就是去幕府赴宴的啊。”穿越剧肯定都是假的,古人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即便是还没满二十岁的霍去病,这胡子都是不会刮的,再说了这时代,没几个人有霍去病那么锋利的刃,劳苦大众想刮都没处刮去。 小胡子还挺帅的。男人嘛,不长胡子算怎么回事儿。雪晴有些搞不懂。为什么后世都认为有胡子就是邋遢,没胡子才叫帅气。反正雪晴觉得挺荷尔蒙的。哎呀,是不是两个多月没见到,有点春心荡漾三六九吧。 霍去病舔舔嘴唇道:“恩,不说。对了,我先去叫如花他们先回去准备好了香汤。咱们一会儿回去我陪你好好洗洗。” “呸,不要脸,谁要和你一起洗啊。” 去到幕府。往前走进了卫青的小院子中。老两口在里面等着小两口。平阳公主拉着雪晴上下打量:“哟,咱们家阿雪会打仗了,还真是你爹爹的种儿。” 雪晴笑道:“都是他们在打,女儿就是个看客而已。” 卫青抚恤道:“不能这么说,阿雪这次还是很有大将之风的,坐镇中军,有条不紊,运筹帷幄。” 雪晴笑而不语,总不能过两年跟着去北伐吧。咦,为什么不行呢?去追亡逐北,封狼居胥,千里追杀匈奴王廷。想想也很霸气啊。 算了吧,跑到大漠上去打仗,都没地儿洗澡,臭烘烘的臣妾做不到啊。 吃点菜,喝点酒。两个男人在一边谈朝鲜之战的得失。两个女人在唠着家常八卦。最后在平阳公主的提议之下早早结束了这次家宴。 从幕府出来,马车也懒得上,便朝着两条街之外的侯府慢摇摇的走回去顺便消消食。小两口牵着手走在月光挥洒的大街之上。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街边随行着两拨侍卫,目光四处逡巡,高度戒备。 这氛围适合么?还不如早些回府去。 回到久违的侯府。如花已经在房间里面那个山寨的温泉里面放满了水,洒满了花瓣。没赶上上巳节甘泉宫度假,就在这儿将就了吧。 就是雪晴一个澡还没有洗痛快,那霍去病便早已眼放红光的冲了过来,搓背洗头发的侍女很自觉的停下手里的工作。尴尬似落汤鸡一般的雪晴被霍去病抓住一阵无力徒劳的抵抗之后,只能屈从了。 哗啦啦,流水潺潺,惊涛拍岸。 半响,心满意足的霍去病问道:“要不把他们叫进来,继续给你洗头发搓背?” 雪晴有气无力的趴在池子边道:“算了,不想动,等我歇会儿吧。” 霍去病挪了过来,雪晴胆战心惊的惊呼道:“你要干什么,作死啊,还要来。” 霍去病咧嘴笑道:“好了好了,我来帮你洗头发。” 雪晴惊诧的道:“你会么?你一个大老爷们。” 霍去病抓起雪晴长长的头发道:“看也看会了。”便将旁边一盒用芦荟和各种花精混合的姑且成为香波的东西,抹在雪晴的脑袋上用力搓了起来,就跟大姑娘在河边的石头上搓洗媳妇一样。雪晴惨叫道:“疼疼疼,别动,别动,还是让侍女来吧。” 霍去病问道:“怎么?太用力了?在军营的时候我都是这样搓自己的头发了。” 有没有搞错啊,这样搓还能剩下几根?雪晴无力的将霍去病推到一边。呼唤侍女进来将自己的头发洗干净。 舒舒坦坦的泡了个澡,人都是泡澡是解乏的,但越舒服就越想睡觉。从水里爬出来,擦干了身子,换上小衣,小两口便上了卧榻。 好久没有睡到自己熟悉而温暖的卧榻,雪晴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很快便睡着了。霍去病还准备好好聊聊雪晴这次出去的经历呢,就看见雪晴已经睡着了。想是累了吧,便帮她将锦被盖好,也转头睡了过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长安当前的局势 这一觉雪晴睡得十分舒坦。梦都没有做。第二天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 卧榻之侧空无一人,如花说侯爷已经上班去了,这段时间朝廷正在总结朝鲜之战,同时展开汉军城墙攻防战的针对性训练。小霍同志还是挺忙的。 洗漱之后,吃了点清淡的,也不知道是早餐还是午饭了。将张全旦叫来,基本了解了一下长安城的状况。 少府依旧是铁板一块。在雪晴不在的时候,将白鹿币和承包策搞得绘声绘色。因为皇帝出面用白鹿币去整治那些不配合的人,所以目前少府的工作掣肘不算是很多。面和心不合的维持着和丞相府下面的各个职能部门的合作。 盐的事情已经基本搞定。初见效益,皇帝满心欢喜,按照预算,盐的收益会帮皇帝解决很大一部分的军费。 春耕顺利进行,全国形势一片大好。这些就是朝廷上面的动态。 而至于天道的发展么,少府名下的各个作坊现在基本上已经掌握在了天道手上,虽然不能直接将他们制造的军械来拿使用,但是基本上已经全面掌握了这个时代的最高制作水平。 同时,在三辅之内的皇田里面,也就是之前没收的那些田,多半是又天道的人在管理和耕种,用这样的方式雪晴拥有了一只隐藏力量,而且吃的是皇粮。若是有什么事情发生,一声令下便能将这些佃农变成一支军队。 而在汉军之中,天道潜伏进去了数千人。分散在各个部队,连禁卫里面都有。 加起来上万的人藏在长安及其周边。雪晴第一次觉得自己羽翼丰满。当然,若不是找了由头吃了皇粮,光靠雪晴自己还养不起这么多人,因为天道在桃源,西域,和各地的开销也不小。 摊子铺开了,接下来需要的是更加隐秘的发展。雪晴把这一切希望都寄托在李郢即将建立起来的影子组织。依靠完善的地下工作制度,可以更大限度的保证天道的安全。 雪晴有些得意,有些兴奋。想当初,老子的队伍才开张,十几个人七八条枪。现在却是何等摸样。 对了,枪。这次袁周子改进之后的左轮枪型号,已经很成熟了。在机械化高度发达,子弹制造更加紧密的情况下,这可能是手工制造的巅峰了。雪晴这次带了五十只枪回来,除了自己留下两支,给如花和张全旦各配了两支,其余的都装备给了卫队。手枪队的威力顿时有了极大的提升。 最后雪晴还问起了那个倒霉的司马相如的情况。那货现在在汉文帝的陵墓那边当县令,汉代讲究厚葬,讲究事死如事生。死了比活着的待遇更高,比如诸侯平时用金印,死了之后可以悄悄的弄一颗玉玺过过瘾。一般不会追究的,而皇帝的陵墓一般是登基开始就着手建造。规模不说是各个和秦始皇陵相比,但也不会太寒霜。而且陵墓建好之后,便会迁徙很多百姓到陵墓周边去生活,形成一个新的县。这个热闹劲儿啊。 雪晴通过张全旦了解到,那个司马相如最近身体不太好,可能是因为心情的关系。雪晴琢磨着要是千辛万苦将他给弄过来,没几天就死了那还弄个屁啊。 便吩咐张全旦,以武陵公主曾经在蜀地接受过他的盛情款待,这次知道他身体不适,特意请了名医去代为看望,希望他身体健康什么的。 然后请大夫去看看,若是能救,就说是不能救,很快就要死了,以此为借口将其绑走,然后制造他已经病死的假象。 若是不能救,就要说他还有救,请大夫给他用心治疗。然后死了就死了。 张全旦差点没给记糊涂了。能救说不能救,不能救说能救。反复念叨了几次,才记牢了。 至于说听云轩的事情,还是等李郢那边上了轨道之后,交给他来办。到时候是重新打锣重开张,还是旧瓶装新酒,还是新瓶子装陈酿,就让李郢去看着办。 分别才几天。雪晴分外的想念李郢那个阴森森的臭小子。可惜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伟大的军统前后也是多少年,从特务处到蓝衣社到复兴社,再到军统再到保密局。也是一路艰辛啊。 最后张全旦讲到:“殿下,此次朝鲜之战,朝中颇多非议,说是那卫筮已经是汉之臣子,并无反叛之举,此战有违天和。还说殿下对李氏父子的手段过于激烈,导致不当后果。丞相府,御史大夫署纠集一帮老臣,正在闹这个事情,手里拿着已故辽东太守生前弹劾殿下的奏疏。大有来势汹汹之势。” 雪晴一愣,之前说找个借口收拾掉朝鲜,可后来忙起来之后,连借口都懒得找了,都已经打红眼了,谁记得那扯皮推诿的事情。隔壁老王还真的上疏了?这臭老头,又臭又硬,以后再收拾你。 可是昨儿个见皇帝的时候,皇帝对于此战是肯定了的啊。原本就是皇帝的旨意。若是没有皇帝给的虎符,雪晴能调动当地军队么?这样说来是怪不到雪晴身上来的。可是就怕武帝这货抵挡不住攻击,就随手祸水东引,让老娘顶包了。 想想皇帝的德行,极有可能啊。 昨儿说的加封四千户食邑。但还没到手啊。那么这个事情到底是算定性了还是没定性呢? 雪晴心中懊恼,前线打生打死的,上面在讨论这场战争打得厚道不厚道。没功劳就算了。出生入死的还落了罪过不成? 雪晴倒是无所谓,前线将士可就悲剧了。 雪晴问道:“那,本宫之前派人送来的卫筮及其家人呢?” 张全旦道:“早就到了。现在正在廷尉府羁押。明儿一早未央宫廷议。怕是要议一议朝鲜之战。议过之后,才好商量怎么样处理这个卫筮吧。” 雪晴冷冷一笑:“本宫倒要看看,他们能闹得出什么花样。难道还撤销东部都尉和南部都尉,将卫筮放回去,再将杀掉的朝鲜军都给复活了,他们才甘心么?既定事实了。还闹什么。” 张全旦小声道:“可能,就是针对殿下来的。” 雪晴心中一阵哀鸣,老娘招你们惹你们了?若是换个人来发行白鹿币,比如主父偃那条疯狗,保准弄得你们哭爹喊娘痛不欲生。哼哼。(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八章 宣室殿御史发难 第二天一早,小两口一起乘坐马车前往司马门,古往今来两口子一起上班是常有的事情,但一起上朝就少了。或许武则天和他唐高宗试过吧。 从司马门进宫,一路走到宣室殿旁边的待漏院。路边的行人都异常惊羡。就连宫女太监的表情都那么惊讶。 待漏院中已经有不少朝臣在等候了。卫青坐在一边闭目养神,不知道是不是在不瞌睡。霍去病上去扯了扯了卫青的衣袖叫道:“舅舅,来了啊。” 卫青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的女儿女婿。笑了笑道:“来了啊。坐。” 雪晴看了看一旁的沙漏道:“时间差不多了。” 卫青也瞧了瞧沙***头道:“恩,那咱们先走吧。”说着一家三口出了待漏院,往前走几步,开始攀爬宣室殿的楼梯。卫青才三十几岁,居然显出了一丝疲态。爬到一半,手扶着栏杆歇气。雪晴一眼望去,只见卫青两鬓之间有些斑白。心中有点不舒服,记忆之中,卫青只活了四十多岁差不多吧。从小就是脏活累活苦活给泡大的,后来从军,千军万马之中打滚,一步一步的往上爬到了汉军统帅的位置。上天并没有留给他颐养天年的日子。 雪晴眼眶一热,抬头望了望那高高在上触不可及的宣室殿。这一辈子到底是要闹哪样。伸手拉了拉霍去病道:“还不扶着你老泰山。” 霍去病转头看见卫青抓着栏杆休息。便忙不迭的点头道:“哦。”伸手要来搀扶卫青。 这时候后面已经有人开始在往上爬了,身为汉军统帅的卫青拉不下这个脸,只甩甩手。轻声道:“不用了。走吧。” 几人上了台阶,在殿外脱了靴子交给小太监,两个男人又把腰间的宝剑解下来给放在了架子上。才整理一下衣袍,双手叠起来放在小腹,步入大殿,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卫青坐在武将之首。霍去病在他下面几个位置,中间隔着三四个而已。而雪晴在对面文官的第一行中间。还比霍去病的位置更远一点。 陆陆续续的,文臣武将都走了进来,相互之间小声的问候和交谈。随即大殿之上的灯火越来越亮,而后面的乐队也响起了恢弘的音乐。皇帝应声而出。百官站起来,到中间的通道处排队跪拜,之后皇帝请大家起来。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 皇帝先总结了一下今年春耕的工作,表扬了一下相关部门。之后表扬了一下汉军最近的扩张和训练都卓有成效。 雪晴心不在焉的四处张望,到底是哪个不开眼的敢跳出来整老娘,一定要把他记住,回头上他们家去放一把火。 果然,不一会儿议完了汉军的事儿。御史那边的人先开了枪,手拿着王臧云的奏疏严正控诉了雪晴的罪行,在他的描述之下,雪晴是一个十分不讲道理又冷酷无情的刽子手,视朝廷法纪于无物。甚至怀疑王臧云的死都和雪晴有些数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那御史手拿奏疏深情款款的道:“这样一位一心为国为民的老大人。为了朝廷大业不顾年事已高,四处奔走,为朝廷肃清朝鲜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那为什么这位身体硬朗的识途老马,怎么就在走过多次的路上给失足跌落了呢,这里面到底有没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当地的官员有没有详细的调查?我们知道,王太守生前,不畏强权。明确当着某些人说过要上疏皇帝弹劾他,如此光明磊落的谦谦君子。怎么就被小人给暗害了。” 雪晴听得一愣一愣的。这是要扣屎盆子啊,不过好像虽然不完全正确,但性质基本上是差不多的。 雪晴坐在一边不说话。仔细的倾听着这个御史的每一句话。 御史的控诉,得到了大殿之上很多大臣的支持。都不自觉的来瞥雪晴的反应。谁知雪晴仍旧坐着不动,心平气和的。 皇帝在心里盘算着,李氏父子的事情最好不要谈,这里面有弑君的犯罪行为。最好永远都不要谈。在武帝看来,这两个字根本就不应该被发明出来。他是绝对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谈这样的事情的。 那么,只能除去这个奏疏上面所说的事情,可惜了,当初皇帝看到这个奏疏,都没有做任何批示,便扔到地上勒令直接给打回去。 奏疏转到了御史大夫署,可还没得及往下面发回去,便已经收到了王臧云的讣告。这下好了,就留在了御史大夫属衙里面。武帝有些懊恼,早知道就直接留中不发,撕了算了。 现在就只能只谈王臧云,不谈王臧云所奏报弹劾之事了。发言的御史也很知趣,这份奏疏是皇帝已经看过的,既然皇帝没有发表意见,那么自己再提里面的事情是有些没颜色的。只能用奏疏内容对雪晴不利,来证明雪晴对王臧云有杀人动机。 武帝提示性的问道:“武陵,朕召你离开朝鲜,本想着你能赶上上巳节的,怎么路上花了这么久时间啊。” 唱双簧有这样唱的么,算了算了,老娘勉强配合一下,但是你要把老娘推出去背锅的话,那可别怪老娘了。 雪晴站起来,走到中间拱手道:“陛下容禀,臣妾已经交割朝鲜军政各项事宜,千万丹东准备乘船归朝。不想却惊闻辽东太守王公的噩耗。王公与家父有同袍之宜,共同浴血之情分。臣妾作为一个晚辈,听闻噩耗悲痛不已,旋即奔赴事发地点,一来吊唁长辈,二来调查其身故之事有无蹊跷。随后又前往辽东安抚其遗孀遗孤,并一路护送其扶灵归乡。故而回朝晚了一些。请陛下见谅。” 武帝点点头:“恩,拳拳孝心,深得朕意,本朝以孝治天下。你能对乃父之故友有此孝心,实在是难得。你说你调查过王太守身故之事有无蹊跷,可有什么收获啊?” 雪晴从袖子里面扯出一张竹简道:“经查,已故辽东太守王公臧云,于山崖失足跌落情况属实,这是情况说明,上有目击者十数人之供状,东部都尉赵破奴将军,南部都尉万子玉将军,以及乐浪郡太守都尉联手签署的审结报告。请皇帝陛下御览。”(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九章 群臣攻讦卫雪晴 小太监走下台阶,接过了竹简,捧着上了台阶,交给春坨,春坨立刻转交给了武帝。武帝摊开了装作看的很仔细的样子。其实压根一个字也没有看进去。 半响,武帝道:“辽东太守王臧云,公忠体国。以身殉职。着丞相府予以表彰,少府予以抚恤。全国各地官员皆应以王君为表率。” 众人拱手道:“皇帝圣明。” 御史有点发蒙,还没开始攻击这个雪晴有谋杀嫌疑呢,这就定性了,那还谈个屁啊。只能揣着奏疏灰溜溜的坐了回去。 庄青翟见这御史不太给力。便缓缓站了起来。走到中间朝皇帝拱拱手道:“陛下,臣有本奏。” 皇帝脸一黑,把这老头子请回来是不是有点失策,老了老了,听话就是了,可一天到晚的作死是要闹哪样。 皇帝黑着脸道:“丞相请讲。” 庄青翟战战巍巍的说道:“陛下,依老臣看来,原本陛下是没想打这场仗的吧。” 武帝一愣,想不想?这有关系么,当时皇帝只能说没想过。老子是个乖宝宝,不是穷兵黩武的昏君,当然不想了。 庄青翟的诘问如影随形如约而至。虽然老庄已经昏昏老矣,说话都不利索,但言辞之间的犀利直指人心:“那朝鲜怎么就闹到这个地步了?皇帝没想打,卫筮也没相反。这仗到底是怎么打起来的?有的人啊,好大喜功,私下里揣测圣意,觉得这样就能讨皇帝的欢心。皇帝北伐匈奴,那是为了北方的长治久安,是我大汉之千秋伟业,而不是皇帝喜欢打仗,没有明君喜欢打仗的。兵者凶器也,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可有些人觉得这是机会,是自己飞黄腾达从此封侯拜相的机会。便上下钻营,挑动战争,以期用汉军的血,天下民众的血,来铺就他的康庄大道。暴秦的教训啊,诸君,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好战必亡。” 丞相此言。获得了更大的反响。御史大夫站了出来,直接将矛头指向了了雪晴,从袖中掏出了奏疏道:“臣有本奏,武陵公主掌大长秋兼少府监,未得朝廷旨意。肆意挑起朝鲜之战,靡费军饷。臣领衔御史大夫署御史二十三名,联手上疏弹劾,请皇帝陛下御览。” 一片附议之声响起来,大殿之上顿时成了卫雪晴批判大会。 廷尉正适时跳了出来,高举奏疏道:“臣廷尉正领衔廷尉府官员十三名弹劾武陵公主,断狱不清。还未结案便私自处决人犯。于汉律不和,请皇帝查察是否有舞弊嫌疑。非彻查无以正法纪。” 什么意思,是说老娘去行刺皇帝,然后让李家顶缸,再杀人灭口。毁尸灭迹?这个逻辑好强大。 廷尉张汤在一边脸色有点难看,这样得罪人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除非是皇帝让他搞谁,他才会下死手,可皇帝不说话,他任何人都不会得罪,这样的事情也有人找过他,要他以大汉刑律的名义站出来反对雪晴。 甚至那些人连挑拨离间的手段都用上了,嘲笑张汤道,案子明明该你们来查,怎么就到了少府的手上去了,这样下去,你们廷尉府,还不如搬到少府的院子里办公去算了。还号称什么正部级单位哩,干脆到少府去做个正科级办公室主任算了。 张汤既然决定做一个水火不侵的酷吏,自然是不会被这些小伎俩给糊弄了的。谁知道自己的路走不通,手下这些糊涂蛋却上了贼船。 张汤脸色难看,你们要搞卫雪晴,自己去啊,干嘛拉上我的人,不会让卫雪晴以为这是我的意思吧。张汤看了那几个廷尉几眼。这算是驭下不严么。回去再找你们这些小崽子算账。 额,要是现在动手收拾他们,会不会给庄青翟一党认为自己要投靠卫氏。这可不妙。张汤本来觉得自己是个看客,没想到也被架在火上烤了。 随后御史大夫署站出来另外一票人,出来指责雪晴管理之下的少府财务混乱,中饱私囊的事情不少,还言之凿凿的拿出了不少的证据。这是什么意思?添恶心的,还是捣乱的,有枣没枣打三杆子。万一真的有呢。雪晴没觉得那少府的账目有什么问题啊。经过之前的事情,雪晴把这一块还是盯得比较紧的。 就差谁来指控雪晴偷看小孩子洗澡啊,调戏农村老大爷啊,掀了八十岁老太婆的菜摊子。偷了右扶风一个村子里面的三只老母鸡什么的。 卫青神色严峻,冷眼看着这些攻讦自己女儿的人。而霍去病则是紧咬着牙关,握着双拳,一副要随时要爬起来冲过去大打出手的摸样。 雪晴缓缓的抬头,看着御座之上的武帝。这老小子到底怎么想的?让老娘顶包?这么不要脸的事情他真的干得出来? 或许这要看在他的心目中,雪晴还能为他做些什么。当然,还有卫青和霍去病的面子。这也是皇帝要考虑的事情。 皇帝愁眉紧锁,看着下面乱哄哄的样子。转而看着一言不发的雪晴。那直勾勾的眼神看的武帝有点不好意思,随即低下头错开眼神若无其事的道:“武陵,你怎么看。” 雪晴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淡然问道:“陛下是要让臣妾自辩么?” 武帝一愣,咬咬牙点头。 那点头虽然是无声的,但在雪晴看来无异于无声之处听到的惊雷。 果然不要脸,果然够无耻。雪晴耸耸肩道:“那既然诸位大人认为朝鲜不该打,那简单,撤销东南两部都尉,四郡太守,将汉军全部调回鸭绿江以北。释放朝鲜王卫筮归国。本宫亲自去向他负荆请罪可好。” 武帝差点跳了起来,什么,辛辛苦苦吃下去的肉,还没到肚子里,你就要伸手从食道里面扯出来?有你这样干事儿的么? 众臣噤若寒蝉。庄青翟的本意是以此不义之战,将好处都给皇帝,领土,赋税,人民,而将坏处都推给雪晴,擅自发动战争,挑拨汉庭和诸侯的关系等等。 可你要说让皇帝一起下水,把吃到嘴里的给吐出来。皇帝肯么?想想也不可能。(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章 反手拖皇帝下水 这卫雪晴轻轻一招,便把自己绑在了皇帝的利益之上,要治她的罪,首先要从皇帝嘴里抢肉。这能行么? 皇帝心中郁闷,你个臣子不听话啊,都说是看见贼吃肉,看不见贼挨打。朕的本意是自己把肉吃了,再让小妮子去挨打,可小妮子说要把肉还给施主,那不就懵笔了么。 皇帝沉着脸不说话,或许在他看来,让你背黑锅是看得起你,做臣子的,就是应该朕这个皇帝发了话,就得哭着喊着来背黑锅。背不上还不愉快。那才叫好的狗奴才。 可惜雪晴不吃这一套。 卫青暗自一笑。但此时他是一句话也不能说的。一说就是包庇亲属。有理都说不清。 庄青翟道:“这……这……怎么行了,朝廷大事,又不是儿戏……” 雪晴冷笑道:“那丞相的意思就是,治了本宫的罪,至于朝鲜现状嘛,就不用复原到本来的情况了对吧。” 庄青翟支吾了半天,也没敢斩钉截铁的吐出一个“对”字。 雪晴转身对着廷尉张汤拱手道:“张大人,本宫有一事不明,还望大人请教。” 张汤心里打鼓,这是要老夫站队么?还是有什么陷阱?拱手道:“殿下请讲。” 雪晴道:“大人执掌大汉刑律,不知道若有将,携麾下汉军将士,叛逃出国,不奉汉庭诏命,该当何罪?” 本来很简单的问题。但在这个特殊的情况之下,张汤很明白雪晴要闹哪样。字斟句酌的说道:“大汉刑律上说得明明白白(你们听清楚啊,大汉刑律说得,不是我老张说得。),首犯诛灭九族,从犯夷灭三族。裹挟之兵,若有悔意,可免于刑罚。” 庄青翟摆手道:“你的意思无非就是说,那卫筮是卫满的手下,当年燕王卢绾的手下大将,本身就是大汉的叛臣,那是哪年的事情了。何况后来朝鲜归附大汉,皇帝陛下已经既往不咎,封他为朝鲜王了。这样说来,叛汉之罪,便不存在了。” 雪晴像起哄似的挥舞着双手朝着武将那边道:“听到没有,赶紧带兵叛汉啊,过不了几年,这个滔天大罪就不存在了。多好的事情啊。快去当山大王啊。” 众武将目瞪口呆,你这是要坑死我们?谁要叛汉了?文官们也是一阵错愕。额,好像这逻辑没错啊。 武帝一拍几案道:“闹够了没有?” 雪晴翻了翻白眼,个倒霉玩意儿。 武帝朝着武将那边道:“无论是谁,不论是何种理由,不论是过了多久的时间,凡叛汉之臣,必诛之。” 武将们心里嘀咕,妈蛋妈蛋,咱们这是招谁惹谁了,但也只能大气都不敢喘,这时候表忠心也不是,表愤慨也不是,只能装木头人了。 皇帝又一拍几案:“是朕要打朝鲜的,怎么了?” 庄青翟愕然,怎么了,你说怎么了,老子敢弹劾那小妮子,难道还能弹劾皇帝么? 皇帝狂怒的拍着几案道:“那卫筮身为叛臣之后,本来就该死。不想着洗心革面,还跟朕讨价还价。不该死么?是朕派人送虎符给武陵的,那又怎样?” 雪晴,庄青翟,张汤几人都走回位置上,坐了下去,垂头接受皇帝的脾气。 雪晴心里还是不忿,这狗皇帝又想让马儿跑,又要让马儿背黑锅。要不是老娘将黑锅甩了回去,那还真的背定了么? 卫青倒是有点担心,女儿的脾气一向不受自己的控制。今天居然在大殿之上公然给皇帝难堪。卫青有点担心接下来的走势。 皇帝抛下了卫筮字字带血的乞降书道:“看看,看看,不是朕要打他,是他自己作死,你们都好好看看。传诏,犒赏参与朝鲜之战的将士。论功行赏。武陵公主加封食邑四千户。赵破奴万子玉各加封两千户。已故辽东太守王臧云加封光禄大夫。至于那个卫筮,既然投降了。朕便赏了佞候,食邑五千户。老老实实的带着还自罢了。就这样。” 皇帝发飙。谁也不敢多说话。他把事情都揽上身了,就不怕你说三道四。武帝愤怒的喝了一盏酒,啪的一下摔在几案之上问道:“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就散了。” 雪晴站起来举手道:“臣妾有本奏。” 武帝气不打一处来的喝道:“你还要干什么。” 雪晴环视周围:“还有哪位大人要弹劾本宫的?抓紧时间啊,再晚就没有机会了。” 武帝摸不着头脑:“你要干什么?还要朕问第三遍么?” 雪晴拱手道:“不敢,臣妾请辞去大长秋兼少府监。” 武帝脸一黑,问道:“理由。” 雪晴一摊手:“臣妾病了。” 武帝皱眉道:“哪里病了?” 雪晴道:“哪里都病了。” 武帝一摆手道:“不允。” 雪晴扶着脑袋:“哎呀,脑袋疼,哎呀,腹痛难忍,哎呀,腿也好疼。疼痛难忍,恐耽误了公务啊。陛下,体恤一下臣妾吧,臣妾这把老骨头要告老还乡,乞骸骨归故土。” 皇帝一脸黑线,站起来道:“不允,不允。”说着就往旁边一溜烟儿跑了。春坨赶忙叫道:“散朝。”拔腿去追去了。 雪晴暗骂老狐狸。老娘辞了职,你再找一个背黑锅的不行么。 好好的一场廷议。本来要总结讨论朝鲜之战的得失,接过变成了讨论朝鲜该不该打,到后来就成了卫雪晴批判大会,再后来就被雪晴活生生的搞成了一处闹剧。令大家哭笑不得。 庄青翟早已被雷了个外焦里嫩。转头看了看雪晴两眼,便战战巍巍的缓步朝外面走去。众臣也开始往外走。 张汤脚步沉重的走在人群当中,寻思着一会儿回去就把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儿给收拾一遍。自己的人听别人的指挥。说出去丢面子啊,老子好歹是个酷吏。要是让皇帝觉得自己连自己的地盘都搞不定,如何为皇帝做鹰犬。 其实皇帝的鹰犬也经常被皇帝所抛弃的,比如说苍鹰郅都,疯狗主父偃。啧啧。张汤寻思着是不是该给自己搞个绰号,不然等别人取的话,自己就不能左右了,苍鹰不错。疯狗就抓瞎了。要不自己动动脑筋。(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一章 翘班回家装病患 一家三口走在最后面。霍去病拉着雪晴的小手道:“干得漂亮。” 卫青一脸黑线,干咳两声道:“胡说什么呢,一边去。阿雪,你真要请辞?” 雪晴走出大殿,一边穿靴子一边道:“阿爹不是反对女儿从政么,这不是正合你意?” 卫青苦笑道:“可和爹爹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啊。你这是和皇帝耍性子撂挑子啊。” 三个人穿好靴子,带上宝剑便下阶梯。雪晴道:“哪里是妾在耍性子,你们也看到了,皇帝是怎么想的你们一清二楚。这官有什么好当的,若是有了好处,一个五铢钱都是皇帝的。若是有了坏处,那都是自己的。也不想想,妾好好的去打那朝鲜干什么。还不是皇帝要打,妾才硬着头皮去打的。” 卫青皱眉道:“做臣子的,自己的得失是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为朝廷,为皇帝分忧,一点兴衰荣辱,如何能比天下社稷。” 走下阶梯的雪晴回望那巍峨高耸的宣室殿道:“当初晁错也是这样想的,对内平抑物价,对匈奴和亲忍辱,对诸侯分而化之,结果还不是被孝景皇帝腰斩于市。他的父亲劝他,这些都是刘家的事情,是刘家的子孙的利益纷争,让他不要插手,甚至以死相逼。结果呢?” 卫青有些懊恼:“为什么每次说到你,你都有那么多的例子,晁错是晁错,你是你。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的处境?因为给皇帝敛财,打朝鲜而得罪了群臣,又因为不肯为皇帝抗下罪责而得罪了皇帝。全都叫你得罪了,哪有你这样办事的。” 雪晴笑道:“所以妾辞职了啊,不跟他们玩了,都都得罪了又怎样,妾还有爹爹疼啊……” 卫青瞠目结舌:“你这是……坑爹啊。” 霍去病却在一边说道:“我觉得阿雪做得对,这些狗皮倒灶的事情有什么意思?今天这个贪赃了,明天那个枉法了,与我何干,我想着等北伐结束,便随着阿雪回武陵去。在长安整日勾心斗角的,一身勇猛没地儿使去。死都不知道为什么。实在是没意思透了。” 这算是余则成对于军统的反感么?这样的情况是雪晴很愿意看到的,可能是因为雪晴的关系,霍去病更多的时间是留在长安城内的,也因此见到的听到的参与的不像是往日在军营之中那样纯粹。 军营之中多简单?每天训练,打架,喝酒,即便是有几个鸟人,最多也就是谁仗着资格老,看着很讨厌而已。相对于长安城这深不见底的黑洞,要单纯一万倍。 卫青一阵无语,我这小老头还没想着告老还乡,你们两个小孩子居然就想退休了,你让卫青情何以堪,便问雪晴道:“那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怎的辞职 么?” 雪晴笑道:“女儿病了啊。要回府好生休养,请爹爹转告娘亲,女儿自会安心休养,无需惦记。” 卫青急道:“你难道还要等皇帝上门去请你啊,皇帝从来不干这样的事情。恃才傲物的事情除了魏其侯窦婴之后就没有过。” 雪晴笑道:“女儿就在家中休养,这病总是没有起色。久而久之,皇帝也就慢慢忘了这事儿。女儿就乐得在家享清福了。” 出了未央宫。卫青甩甩脑袋带着霍去病走了。朝鲜之战廷议上完全给忽视了经验教训。可军方自己不能忘,还得回去好好总结,好好推演。 雪晴觉得很轻松嘛,驱车回了侯府,琢磨着是不是搬到骊山上去住。那边和甘泉宫不远,找一个环境优美的地方,引流一汪温泉。修筑一个别院,就当做是甘泉宫缩小版了。还不错嘛。 才回家不久,侯府的大门又被敲响。原来是散朝之后的中少府和将作少府监,回到少府之后发现雪晴果然就旷工了。讨论一下,既然皇帝没有批准辞呈,那么雪晴就是名正言顺的少府监,积累了那么久的公务,总得找个人汇报。于是两个人联手来侯府敲门,还准备了预备方案,若是雪晴坚决不回去上班的话,就把公文都带来,派人驻派侯府,让她就在这儿办公。 急匆匆的两个人走进来说明来意,请雪晴回去上班坐堂,雪晴一愣:“你们两个中两千石吧,今天廷议应该有你们啊。” 中少府拱手道:“有啊,就站在殿下后面,您没看见?” 雪晴皱眉问道:“那既然你们在廷议之上,那显然是知道本宫提出辞呈了啊,那你们还来干什么。” 将作少府监陪着笑道:“殿下,既然皇帝没有应允您的辞呈,那少府的事情您还是得管起来啊,这几个月您不在长安,咱们做起事儿来心里多少没有底,您回来了还不给咱们把把关。” 雪晴没好气的一挥手道:“去去去,没见到本宫病了么。” 中少府一愣,尴尬笑道:“殿下玩笑了,哪里有一丝的病气啊。” 雪晴翻着白眼:“你能看出来?看来该把你调去做太医令才对啊。” 中少府好尴尬啊,现在的职位两千石,太医令只有一千二百石,挣钱少点就算了,可我哪儿会看病啊。 雪晴捂住脑袋道:“哎呀呀,头疼,脑袋懵。受不了了。” 如花赶紧跳出来,拿着笤帚就赶人:“看见没有,都把殿下气得头疼了,还不走。” 中少府一边跳绳似的躲着如花的扫帚神功,一边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殿下,不然就把这些公文留下,您抽时间,不疼的时候随便看看。” 如花扫帚舞得密不透风道:“真不要脸,我们家殿下病成这样子,还要为你们批阅公文?就不知道体恤一下。快点出去吧。” 可怜两个两千石的高官,就这样被一个小丫头一把扫帚给扫地出门了。 没一会儿,大长秋属衙的人也来催促雪晴去上班,来的还是秋香。装模作样的劝说着雪晴,等雪晴屏退左右之后,便将宫中这段时间的变化,各个部门之间的私底下见不得人的勾当,最近哪个嫔妃比较受宠爱,哪个又比较招皇帝烦。(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二章 看病把医生吓疯 雪晴听得有点昏昏欲睡,为毛宫斗剧这么无聊?整天就是皇帝喜欢谁不喜欢谁这种屁事儿。有意义么?若说是喜欢,谁有李夫人更讨皇帝欢心?那又有什么作用? 听的厌烦了,让她把这些东西都存档,以后讲给影子的人,让他们去研究那些狗皮倒灶的事情吧。便让她回宫去了,回去之后便宣称自己也被扫帚赶了出去。 一连几天,天天都有少府和大长秋属衙的人来请示工作。雪晴无一例外的都给赶出去。 到了后面。丞相府也不得不出面。上门来一阵官腔,说什么食君之禄就应该忠君之事。怎么能够窝在家里不出去上班呢,这样的行为应该受到强烈的批判,丞相大人希望公主殿下好好反省一下自己,趁早认清自己的错误,及早的返回工作岗位,为皇帝的江山社稷献计献策。为大汉的新时期建设添砖加瓦。 雪晴直接翻了个身道:“哎呀,脑袋疼,你说什么本宫听不清楚,耳朵里轰隆隆的……” 说了半天,丞相府的官员也只能灰溜溜的跑了。 皇帝心说,好啊,你不是装病么,那就派太医去,要是没病,要么赶紧回去上班,要么就要治你个欺君之罪。连公主的封号连同封地都一起给削去,看你就范不就范。 可太医令就是一个一千二百石的小官而已。而且上次是吃过雪晴的亏的。如何敢揭开雪晴的遮羞布。难道不想活了么。 于是太医令提着药箱子,战战兢兢的步入了侯府,被请进了雪晴的房间,坐在一边瑟瑟发抖。 雪晴看着好笑,雪晴想起了唐伯虎点秋香里面的将军令和红烧鸡翅。玩心大起。招手叫太医令过来道:“皇帝体恤臣妾,特遣阁下前来探望,臣妾铭感五内。还望太医令妙手回春,请问脉吧。” 说着便把左手伸出了被窝,在被窝里却用右手掐住了咯吱窝处的动脉。那太医令一脸迟疑,这殿下不是在装病么,为何如此大方的将手伸了出来,就不怕老夫看出他是装病然后回去报告皇帝么。 太医令先是观望一下,只见雪晴的锦被之下凸起的形体只有雪晴一人,自然不会是有人冒充雪晴的手臂伸了出来,从角度上看,也不像是卧榻之下有暗格,藏有病人,这会儿把手伸出来的样子。 太医令平复一下心情,伸出三根手指轻轻的搭在雪晴的手腕上,凝神静气的去感受脉象。还不到三秒,太医令的表情就跟被表情包库占领了一样精彩。脸色变幻之剧情跌宕起伏。诡异莫测。一会儿呆若木鸡,一会儿十分震惊。到最后都快痴呆了。哈喇子差点没留下来。 半响,太医令收回了右手,低头想了半天才抬头问道:“殿下,您不是人吧。” 如花怒道:“说什么呢,放肆。” 太医令喃喃道:“脉象时快时慢,时沉时浮,时断时续,时虚时实,时涩时滑。几乎是所有的脉象,都于殿下一身。要么说是殿下得了普天之下所有的病,同时又有一切没得病的样子。要么就是殿下根本就不是人。不能用人的脉象来揣度,会不会是殿下的经脉本来就跟别人不一样,不对啊,任何医术都是说的经脉都是一样的。这要是不一样,那该怎样问诊啊……” 雪晴翻翻白眼道:“如花送客。” 如花提着箱子,拉着埋头双手比划着碎碎念的太医令走了出去,让他别纠结了,看看路,别给甩倒了。话音刚落这货就摔了个狗吃屎。趴在地上还在念叨:“雷公问于黄帝曰:禁脉之言,凡刺之理,经脉为始,营其所行,制其度量,内次五藏,外别六府,愿尽闻其道。黄帝曰:人始生,先成精,精成而脑髓生,骨为干,脉为营,筋为刚,肉为墙,皮肤坚而毛发长,谷入于胃,脉道以通,血气乃行。可是公主殿下的脉道不通,血气也在行啊,难道内经是假的,是错的?雷公曰:愿卒闻经脉之始也。黄帝曰:经脉者,所以能决死生、处百病、调虚实,不可不通。可是公主殿下就是不通啊。” 一边念叨一边用双手在地上划拉,像是在推演经脉一样。 如花十分无语,将药箱交给侍卫,让几个侍卫将其送回府上去。 第二天,皇帝气了一个语无伦次,派去查看武陵公主病情的太医令,居然当场就疯掉了…… 这货现在就关在房间里面,不吃不喝的对着人体图上的经脉不停的演算,下人要去送饭,就被他拿着小刀声称要切开看看经脉到底是什么走向。吓得老婆孩子都不敢靠近。 几个太医院的同僚,对太医令和雪晴分别进行了查看。报回来的结果是,他们同样也诊断不出武陵公主是犯了什么病,同样太医令大人的癫狂之症,他们也束手无策。甚至他们表示,面对这样的医学界难题,他们也有些想疯的冲动。 武帝彻底懵笔了。迟疑的问道:“真的,病了?” 春坨站在一边不敢说话,但他的呼吸声比较重,不知道是年老体衰,还是此时情绪失控,想来是前者吧。 张骞小心翼翼的说道:“那太医令太该是天下现在能找到的最好的国医圣手了吧。” 是啊,太医令直接给整疯了,手下的资深太医有一个算一个,都有点想疯了。你想想看,甭说卫雪晴装病,真病,反正是已经没有办法了。 武帝闹不明白,看个病还能把太医给看疯了?到底是多么神奇的病啊。会不会是这个太医令和卫雪晴有所勾结,联手起来演戏给自己看的。 于是武帝下令,再一次悄悄的派人前去调查太医令的病症,刚巧碰上太医令拿着刀血淋淋的解剖自己。 我党一向善于做深刻的解剖和自我解破,尤其是自我解破要求要深入骨髓。可惜没有谁真的动刀子。而太医令在苦苦要求妻儿儿女家里的仆人侍女花匠勇于献身主动做标本来让他试验。可惜没谁搭理他。(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三章 深刻的自我解破 对于真理的追求冲昏了理智的头脑。太医令心一横,便脱光膀子,用刀划开了左臂,从肱二头肌一直到手腕,将皮肤揭开,忍着剧痛仔细观察详细记录。还不时的用手扒拉下面的肌肉组织,用心观察神经血管的走向。同时鲜血哗啦啦的流到几案上,再流到地面,染红一大片地毯。太医令的脸色也越来越苍白,而眼神之中却闪耀着兴奋的光芒。 皇帝派去调查的密探在外面扒着窗户看了一眼就差点昏过去,赶紧大喊救人,随即太医令的家人全都冲了进去,将太医令按住,立刻开始止血包扎。场面各种血腥各种胡乱。小孩子哭闹,大人惊叫。鸡飞狗跳简直。 那太医令还不死心,声嘶力竭面无血色的喊道:“你们不要打扰我,我这是在探寻经脉的真相,你们是在阻挡我破解天机。” 密探被吓个脚趴手软,回宫去将染血的双手伸给武帝看。武帝和张骞面面相觑。怎么还愈演愈烈了。 武帝摆手示意密探下去。这货已经有点语无伦次了。作为密探,见过不少甚至自己也做过不少,但今天太医令的表现实在是太惊世骇俗了。 武帝转过头去用眼神询问张骞。张骞小脸煞白的脑补那个恐怖的画面。恶寒道:“陛下,恐怕是真的了,真得不能再真了。” 武帝颓然坐倒御座之上,叹气道:“算了算了。拖着吧。朕懒得管了。” 张骞拱手道:“那少府监和大长秋的职位……” 武帝摆摆手道:“保持现状。” …………万恶的分割线…… 雪晴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十分无语的,一个小小的玩笑,却搞成了这样的局面,那货该不会是个书呆子吧,神经性学霸形的。 这年月的人还开不开得起玩笑了。 雪晴甩甩脑袋问如花:“那太医令多大岁数。平时身体怎么样?” 如花不太清楚,便找来了张全旦,张全旦说那太医令其实才四十二岁。时代名医,没想到这次就这么栽了。 雪晴想了想道:“那这样,等过几天他的情况稳定一点,便以他的精神状况不适合在太医院任职为借口,向太常寺提出辞呈,事情办妥之后,将其和家人接到天道。” 张全旦惊呼道:“殿下要个疯子干什么?” 雪晴怎么给他解释,这种解刨才是现代医学的根源。而这种癫狂的态度往往是一切学科当中的天才应该有的态度。或许天道第一个科学狂人就是他了。袁周子实在是不像啊,那货还憋着研究出什么丹药吃一口就可以成仙呢。 有了太医令的事情。相信皇帝总会消停一点了吧。雪晴安安静静的看了几天的动静,果然是风平浪静了。 雪晴便在骊山上找了一个别院,藏在深山之中,四面是山林溪流。还有温泉萦绕。虽然天气渐渐的热了起来。但还是不能阻挡雪晴对于这种生活的向往。 从那天廷议之后,雪晴便让张全旦在那边准备着,紧锣密鼓的改建也差不多了。雪晴的要求也不高,清静,私密。小房子,再移植一些花草树木。抓着春天的尾巴。再晚就不适合了。 霍去病知道雪晴要离开长安有点不高兴,嘟囔着嘴道:“才回来,又要搬出去,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 雪晴哭笑不得的宽慰他:“你别想多了,就在骊山左近,出城半天就到了。你平时没事儿的时候,可以到那边去找妾啊。总比整日窝在城中要好得多。到时候妾给你看一些好玩的东西。” 霍去病瘪着嘴道:“有什么好玩的,你怎么总是在家待不住呢。” 雪晴道:“妾宁愿咱们的家在武陵,或者是在骊山,你每天去幕府或者是去军营。留我一个人在家,你想过我的日子怎么过没有?” 霍去病反驳道:“别人家的夫人小姐,还不是这样过的。” 雪晴翻了翻白眼:“那你咋不找别人去。” 霍去病词穷了,只能埋怨道:“还讲不讲理了,跟你简直没法讲理。” 雪晴笑道:“好了好了,明儿个就带你去玩一玩。” 霍去病便道:“那我让他们去幕府讲一声。” 第二天一早。雪晴和霍去病便坐上马车,在几十个侍卫的护送下,出城往北,一头扎进了群山之中。一路上霍去病看着景色问道:“是不是和上次咱们去玩的那个行宫差不多?” 那是雪晴被遣返封地之前了,雪晴道:“不是,咱们自己建的别院,能和皇家的行宫比么?更精致一些,也更加隐秘一些。” 果然,车子沿着一条路七弯八绕,到了一座山峰当中的一个别院。霍去病下车四处张望道:“还不错,这林子里野兽肯定不少。” 猎人的思维,走哪儿都在闻猎物的气味。 雪晴也是第一次来。院子说是精致,但其实比城中的侯府要大得多,毕竟这里是荒郊野外,没有城中地势的限制。 这山几面都笔直陡峭的,不好攀爬,却在这面被雪晴建了一个院子硬生生的挡住了上去的道路,于是山上面的地盘就成了自己家的后院了。 各处的亭台楼阁,流水环绕。跟雪晴设想中的差不多。后面的小院的主人房里面,果然是有屏风后面的温泉。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温泉。 霍去病点点头道:“还不错,恩,比城中清幽多了,是个好地方。哦?你还给我准备了兵书?” 雪晴笑道:“当然啦,兵书,战报,公文,什么都有。都找得到。不管是想打猎,还是饮酒,还是钓鱼都行,还有好玩的,你想不想玩啊。” 霍去病搓着手道:“什么好玩的?” 雪晴向张全旦点头示意。张全旦带着两人前往了后花园,后花园依山而建。没有围墙,因为往上走全是自家后院,而在一块假山,额,或许叫做真的山更加的贴切。张全旦伸手推开一块一人高,两人宽的巨大石头。 霍去病瞠目结舌:“老张你可以啊,什么时候这么有膂力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四章 霍去病别院玩枪 张全旦笑了笑道:“这是殿下从西域找来的火山石。看着和真的石头差不多,但重量只有三成左右。” 霍去病不信,上前抓住石块试了试,果然是轻了很多,咋舌道:“世上还有这种石头。” 几人进了地道,地道细长矮小。霍去病不得稍微的压低了一下身子才能得以勉强通过,霍去病好奇的道:“你在里面藏着什么,宝藏么。” 雪晴也没来过,问张全旦:“还有多远。” 张全旦手提着灯笼道:“快了,就几步,一共才十余丈而已。” 到了前面,是一个宽大且比较深的房间。四面用了钢筋水泥加固,看上去很牢固的样子,面前是一个台子,上面摆着左轮枪,而对面几十步外分别放着一些靶子,有十步,乃至一百步的靶子。旁边有轨道,轨道上有绳子,可以将靶子拉过来看效果,人根本不用到那边去。 雪晴四处望了望,宽敞,明亮。但疑惑通风和散去烟雾是用的什么通道,张全旦指着旁边的管道说:“从这边通往暗河里面的,很安全。” 我靠,暗河,想得出来啊。 霍去病好奇的拿起左轮枪左右摆弄,还把枪管朝着自己,眯着眼睛朝里面瞅。雪晴差点没把胆给吓破了劈手夺下怒骂道:“你不要命了,什么东西都能玩么。” 张全旦笑道:“殿下放心,您说过,枪弹分离,非战斗状态不得打开击锤。里面子弹都没有,不用害怕。” 雪晴脸色稍微好了一些,将霍去病拉住站在一边道:“你给侯爷演示一遍。” 张全旦点点头,慢条斯理的打开枪陀,填满六颗子弹。霍去病伸手道:“给我看看那个弹丸,为何是长的,而不是圆的。” 张全旦递给了霍去病一颗,霍去病上下打量一下,伸手掰开了,只见纸壳子里面是铅丸和火药,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全旦将子弹装好,枪陀复位,之后打开击锤,双手举起了枪道:“侯爷看好了啊。”说着朝着十步之外的那个假人开了一枪。嘭的一声巨响,在这地下室分外的刺耳。雪晴觉得后世那些练枪要带耳机的人也不是无病呻吟啊。赶明儿找团棉花给堵耳朵。 一连六枪。枪枪命中要害,这段时间张全旦没少偷偷的练习。 烟雾升腾起来,差点没把张全旦给淹没了。他放下了左轮枪,伸手扇乎着烟雾道:“侯爷看清楚了没有。” 霍去病摆摆手,要去抓绳子把靶子拉过来,却越拉越远。侍卫赶紧上前帮忙把靶子给拉了过来。霍去病仔细的查看一下靶子的材料和破坏程度。转头问张全旦道:“这才十步,能更远么?” 张全旦腼腆笑道:“练得好的,百步之内可打眼。练得不好,十步以内也得抓瞎。” 雪晴有些疑惑,后世那些手枪不是说五十步以后就没有准头了么。虽然袁周子用手工的方式为这批枪加了最简单的两根膛线,但你不管怎样弄,也弄不到后世那样的精度吧。 霍去病要求张全旦和两个枪法比较好的侍卫,对远中近的目标分别进行了射击。而后一一的对比精准和破坏程度。在这过程中压根就没有碰枪一下。 雪晴还以为这货见着枪就会抢着要玩呢。谁知道居然和上次看到土地雷的时候那样敏锐。雪晴也发现了,其实不是这种枪的精度高,而是……这些变态的侍卫把枪法玩出了新高度。 古人怎么玩的,弹弓,弓箭,弓弩,这些在后世人看来压根没法精准的东西,还能百步穿杨。你想想拿到本身就能很精准的东西,他们能发挥出什么变态的潜力? 无他,唯手熟尔,摸准了枪在某一个范围内的散射范围,就能在心里有个底。也就是说他瞄准的压根就不是目标,而是像射击奔跑中的兔子,射的是提前量,打仗的时候弓箭是计算的抛物线,这一切都是经验。 查看了假人的损伤程度,霍去病皱眉道:“百步的距离,就需要天分高的人严格训练才行,那百步之外就没准头了是吧,我可以这样理解吧。这威力还行,能破甲么?” 张全旦道:“可以,五十步,三层皮甲。” 霍去病翻了翻白眼:“谁特么那么有钱,给士卒穿上三层皮甲?” 霍去病终于把注意力从靶子上面转移到了枪本身,在张全旦的指导下对整体的构造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然后问了两个很关键的问题:“第一,造价几何,第二,产量如何。” 这两个问题就不是张全旦能够回答的了,他只能转头求助雪晴。 雪晴道:“造价比弓箭要略贵,但比弩箭要便宜。至于产量嘛,因为现在还没有量产,所以没有数儿。” 霍去病一愣:“为什么?” 雪晴道:“因为这东西还在研究啊,你看到的这个款式,是上个月才刚刚改进过的,每改进一次,就会在性能上改善很多,同时改掉许多的缺点。再说了,以我手上的财力物力,也不适合花费那么多的钱在这上面。而且即便是花了也没有用处。” 霍去病皱眉问道:“那为何不献给朝廷,由少府出资研究之后批量生产装备汉军。这东西短兵相接之时,其用无穷啊。” 雪晴冷笑道道:“不论是打匈奴,还是收拾国内的异己,皇帝手里的武器都已经够用了,你不觉得么?” 霍去病苦笑道:“话虽如此,唉。” 雪晴轻声说道:“同样,你若是去替皇帝南征北战,自有皇帝武库里面的而武器给你用。可若是有一天,皇帝要收拾你就如要收拾李广李敢一样。你又有什么依仗。” 霍去病放下手里的枪,坐在一边的小凳子上幽幽地道:“自从你由朝鲜回来之后,我便一直刻意没有问起他们的事儿,没想到你却先提起来了。” 雪晴摆摆手,让张全旦和那两个侍卫退了出去,自己就搬了一个小凳子和霍去病促膝而坐,抓住霍去病放在膝盖上的大手轻声问道:“君候想问什么,妾都告诉你。”(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五章 小夫妻促膝长谈 霍去病喟然长叹道:“走之前,你责怪我不该去为他两求情,也敲打赵破奴让他不要手软,这些我都能理解。我只是心中有些疑问,不会对别人提起,只是想问问你。” 雪晴点头道:“你说吧。” 霍去病问道:“他们究竟是错在哪儿了。我不是说的这件事情,而是说的他们的整个政治生命。为什么他们总是做什么都不对,而我做什么都是对的。即便是我嚣张跋扈,即便是我擅离军营,即便是我当面冲撞皇帝。可我还是对的,反过来说他们什么也没有做过,反而是错的。” 难道政治小白要开始开窍了?这是个好事儿啊。 雪晴笑道:“这个问题,李广和李敢都问过妾,或许在他们看来,这是妾要治他们于死地。” 霍去病摇摇头道:“不,你不会无缘无故的针对他们的。” 只能说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老娘原本就是针对他们的,还记得当初在御花园第一次知道那货就是李敢的时候么,老娘差点拔剑直接捅了他。 雪晴解释道:“一个臣子,你怎么想的,怎么做的,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你对于皇帝有没有什么作用。就像是咱们家要请佣人,就要勤快能干,若是没手没脚,好吃懒做,即便是他人很好,可是对咱们也没有什么作用,不是么。条侯周亚夫,是在孝景皇帝决心要平定诸侯的时候启用的,那时候的汉军疲沓不已,将领却垂垂老矣。唯有周亚夫的细柳营精锐勇猛,所以他毕生的作用就是为景帝平息七国之乱而已,一旦达成了这个目的。他就没有什么用处了,反而会成为太子,也就是今上的一个威胁。所以孝景帝先是让他做了丞相,明升实降,然后又让他回家去了,最后却找了个莫名其妙的理由,仅仅因为他陵墓里面准备了几百副盔甲,就让一代英豪含恨于阴冷的牢狱。” 顺着这个思路走下去,霍去病冷汗淋漓:“那也就是说,一旦匈奴被舅舅和我击破了。那我们对于皇帝也就没有了任何作用了?” 雪晴道:“差不多吧,但是没有了匈奴,还有咱们和太子的关系。咱们是太子关系最为密切的外戚,有我们在,太子就有最强力的支持,这是皇帝愿意看到,但心里又有些不高兴的地方,除此之外,还有西域,等收拾了匈奴,皇帝就会对西域用兵,你以为他要打匈奴,真的是为了大汉江山,为了天下臣民么,其实只是为了他自己的万世英名而已。等你发现他为了一些很小的事情却发动了很大的战争的时候,你就会发现这皇帝和平常自诩的家国天下格格不入。或许他会为了几匹汗血宝马,不惜万里远征大宛也说不定。” 霍去病一脸不信的表情:“再怎么疯的人也干不出这样的事情,一匹马再好也不过几千金而已。兴师远征,靡费万千,就为了几匹马。谁会干这种事儿。” 可惜这么扯的事情,却是武帝真真儿在历史上赶出来过得。雪晴道:“大宛,车迟,楼兰,贰师、武帝都会以各种借口通通把西域三十六国打一遍你信不信。” 霍去病没搞懂:“不是,打这些地方有什么用,天高皇帝远,我们看不见他们,他们看不见我们,眼不见心不烦,现在国内的土地都缺人来种,还要西域那荒漠干什么用?” 雪晴耸耸肩:“维加海内兮归故乡,打一遍,炫耀了武力,然后就班师回朝,在史书上记下一笔,然后就完了。” 霍去病捶胸顿足:“我不信,我不信,咱们和匈奴人打什么?抢粮食,抢人,抢地盘,抢牲口。这些东西才是实实在在的。不然打下来土地用来耕种放牧也行。打了半天,没什么收益,傻子才干这事儿。这不是莫名其妙么。” 战争家对于战争的理解还是比较深刻,说白了还不就是抢钱抢粮抢地盘么。雪晴笑道:“有一天你会看见的。” 霍去病道:“若是有那一天,我决不会留在军中,打这些毫无意义的仗。开玩笑,出生入死,马革裹尸,不为保家卫国,捍卫江山社稷,就为了闹着玩?” 雪晴耸耸肩:“皇帝做事情,或许不会看有没有意义,而是他想做什么事情,谁顺应了,谁反对了。或许有一天,你我,爹爹,也会像李广父子那样,并没有做什么错的事情,就落到那样的一个一副田地。到时候你怎么办?” 霍去病冷笑道:“战死沙场本来是应该的。可这个就不一样了,条侯那么刚烈,当时就要抽出宝剑砍了廷尉府的那些小吏,还是被夫人死死地拦住的。李广呢,我看你传回来的公文,他也反抗了吧。九星连珠差点没伤了你是吧。还好你命大。即便是李敢那个没种的货,在投降之前,不也裹挟玄菟之兵准备抵抗么。我想,人到了那个处境,本能驱使,所做的应该都差不多吧。这也是人之常情。” 雪晴指着前面的枪道:“那这个东西,就是有朝一日,发生了这种情况之后,咱们手里真正的底牌。” 霍去病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不错,这东西不能交出去,咱们自己留着。皇帝的武库里面已经够了,不论是干什么都够了。咱们的护心镜,不能给别人。” 雪晴趁机问道:“君候,那你说咱们若是远离这一切纷争,去到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再也没有人因为自己的喜好和利益,便能决定咱们的生死的地方,你觉得怎么样。” 霍去病皱眉道:“阿雪,你不是第一次这样问我了,难道……难道你真的找到了这样一个地方?” 雪晴顾左右而言他:“你就说你想不想去吧。你若是舍不得高官厚禄,一呼百应。还是熟地难离……” 霍去病摆摆手:“我不知道,或许这些东西不是很重要,可我也说不清楚。但是我这前半辈子每天想的都只有一件事情,那就是打匈奴,不管怎样,这件事情我是要做到底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六章 别院的悠闲生活 半辈子,才二十岁好不好。 雪晴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一边。 霍去病也许是注意道了雪晴的低落,伸手将其搂住道:“但不管怎样说,咱们在长安城里,是为皇帝效力的,但不代表咱们就非得肝脑涂地死而后已的牺牲自己。反正不论怎么样,你都不能有事,我也不能有事。舅舅也不能有事。不然的话,我们留在这儿有什么意义。所以这次你辞职,我是支持的。远离纷争也好。若是你真的陷进去了。我就顾不上打匈奴了,即便是和皇帝翻脸,也要带你走。” 雪晴觉得自己有点变态,一边心里感动,拥吻着霍去病,一边在心里盘算要不要自己悄悄制造一点和皇帝的矛盾,然后再激化一下,促使霍去病带自己逃离长安。 雪晴就不相信了,全家搬到西域去,每天守在一起。这霍去病还活不过二十三岁。有老娘天天守着,便是阎王爷加撒旦和冥王哈迪斯一起联手来了,也休想在太岁头上抢老公。哼哼。 两人本来在促膝长谈人生哲学,可是聊着聊着就抱到一块去了,耳鬓厮磨摸摸搞搞之间,隐隐有些天干物燥,擦枪走火的危险。儿童不宜的事情还是一会儿回房间去作罢。雪晴适时的站起来,整理一下衣袍,拉着霍去病去打手枪去了。 可惜霍大将军对于枪械的天赋居然不是很高,十米之内便能打偏了。玩了一个下午,手都被震得麻木了,才稍微的有点摸样。张全旦在一边看着抿嘴偷笑。心想也是你个臭小子命好。 枪法是练出来的,但雪晴实在是兴趣不大。偶尔玩玩还行,你要老娘花上一天半天的玩枪,手臂都得疼上几天。玩了一阵之后,雪晴便坐在小凳子上,和蹲在地上的张全旦聊天。 张全旦跟雪晴说,那司马相如的病还不算是太严重,就是到了文帝陵之后,当地的官员都不怎么买他的账,都知道这个家伙得罪了皇帝,谁都不愿意搭理他。 在文帝陵,司马相如也没有了蜀地那样的关系网,只能每天被属下奚落。久而久之,便闭门不出,心情郁闷。若说是身体上的病症,无非是一个郁结之症而已。 能治,于是天道的人用雪晴的公主的名义上门探望之后,发表了这货不能治,你们这些小人对他好点吧,都快死了。可当地官员仍旧没有当回事儿。 于是在前两天,这货就“死”了。明天便能送到别院来。 雪晴摆摆手道:“不要送到别院来,他已经死了,不好和别院扯上关系,直接送到桃源去吧。等过一段时间,本宫再找他好好谈谈,也不过是一步闲棋冷灶而已,让天宝对他好生照顾。让他开心起来。不要继续沉沦下去。” 张全旦问道:“那好,可太医令那边呢。他的家人替他递到太常寺的辞呈已经被批准了。咱要是不赶快的话,就会启程回家了。” 雪晴道:“请过来吧,这货还没死,就说是本宫的病情把他弄疯了实在是过意不去,便请来别院住几天,此地山清水秀,正好疗养一阵。关键是这会儿把他送回道上去,天道也没有医学的知识给他学习。先送过来吧。本宫看看他的情况,适不适合再说吧。” 两人在一边嘀嘀咕咕了半天,霍去病玩了个尽兴,连脸都被熏黑了。出了地下室,在后花园中,让如花打来了热汤,给他仔仔细细的擦洗了一边,连鼻孔里面都是黑的。也不知道这个硝烟对身体有害没有,反正还没有听说哪个士兵被硝烟弄死的。 洗净头面,濯了双手。霍去病拿去一块锦帕擦了擦,坐在凉亭里面的草席上道:“院子里的草木很别致嘛,比家里的要多很多啊。” 雪晴道:“地方大嘛,晚上还有后面溪边钓上来的鱼。你还想吃什么,便叫他们明天去弄。” 霍去病回头望着山上道:“那岂不是这么大一片山,都是咱们家的了?” 雪晴淡笑道:“这片山上又没有什么矿产猛兽。再说了,少府掌管天下山川河泽。本宫拿一座山做别院又怎样了。” 霍去病打趣道:“你不是辞职了么,怎么好占公家的便宜呢。” “那不是皇帝没有行文批准么,所以名义上本宫还是少府监呢。” 晚上,两口子回到房间用了晚膳。今儿疯玩了一天的左轮枪。体力消耗还是蛮大的,霍去病一边往嘴里扒拉饭一边道:“这地方不错啊。明儿我试试出去拿这枪打猎怎样。多玩几天再回去。” 雪晴摇摇头道:“不要去外面,要打猎的话,就在山上去。不然的话咱们最后的护心镜就有了暴露的危险。” 霍去病有些不满:“那山上就这么点地势,打猎?还不如叫笼子里面抓鸡比较合适。” 雪晴哄到:“玩玩过过瘾就是了,你现在这枪法,打猎也是抓瞎。你呆久了军中的事物呢?” 霍去病嗤之以鼻:“又没有仗要打,左右不过是那些文案训练和边关军报,有舅舅坐镇,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多玩两天有什么打紧的。” 想想也是,这又不是后世公务员坐办公室,还要考勤的。这年月就是点卯都点不到霍去病的头上。 吃完了饭,小两口就先体验了一把自家新开凿的温泉汤。就在屋里的屏风后面。占地还比较宽。宽到雪晴都觉得有点浪费,温度很合适,上游给添加了一些花瓣,随着水来的方向从流飘荡。围着两人打转。霍去病把整个身子都泡在水里,让浑身的肌肉松弛下来。舒服得不要不要的。从喉咙间冒出几个咕噜咕噜听不清的字眼,什么回去就要把侯府里面的那个山寨温泉给填平了,什么玩意儿嘛,跟这边比差远了。 出了温泉汤,就在池子边上,铺上了两张小床,雪晴让霍去病赤身果体的躺在上面,用一张毛巾盖了,自己也躺在旁边的另一张床上,便呼唤侍女进来。霍去病转头过来奇怪的问道:“这是要做什么。你又开发新花样了?” 什么跟什么嘛。(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七章 曾梦仗剑走天涯 侍女按照雪晴吩咐的方法,将二人身上涂抹了精油,雪晴不知道怎样萃取,只能用芝麻油浸泡碾碎的花瓣和各色中药,静置几天之后取上层清液。闻上去还是蛮香的,就是可惜那芝麻的香味太浓郁了,居然搞得雪晴有些饿了。 侍女把手上也摸了油,随即在二人身上按摩。雪晴道:“侯爷今天右臂酸软,多给按几下。” 侍女轻声说道:“喏。” 几下下去,霍去病目瞪口呆浑身通泰,一边怪叫着问道:“这是在干什么?好舒服啊。” 雪晴闭着眼睛道:“嘘,别说话,放松享受就行了,这叫马杀鸡。” 霍去病翻着白眼想了一会儿也没想明白,经不住一浪接着一浪的奇妙感觉传来,便也开始闭目享受起来。 雪晴特意找了太医,提供了一些中医方面关于经脉穴位和推拿的手法。结合起按摩来效果好得很。后世那些做斯巴的基本上都是瞎胡闹,有没有中医技术支持,也没有西医科学依据。胡乱弄些草药或者什么乱七八糟的精华素,其实就是大宝SOD蜜而已。不过是收钱的噱头而已。 慢慢的,在浑身放松的氛围中,两口子不知不觉的就睡着了,历史上第一个双人斯巴就这样完成了。 这两天霍去病在别院玩得很开心。练枪法,打猎,饮酒钓鱼晚上做羞羞的事。就真的和度假差不多,乐不思蜀都不想回长安去了。 太医令被带了过来,浑浑噩噩,总是埋头喃喃自语。被侍卫拉了过来。雪晴一看他这状况,就心里犯嘀咕,这疯了的还能被扳过来么。雪晴用力的回想初中政治课关于心理上的那些话题,可怎么也想不起来,也记不起来政治课上面为什么要讲心理学。 大学学过的基础心理学,一个字也急不得。这货到底是属于什么病?分裂了?妄想了,还是什么什么的。 雪晴只能小心翼翼的道:“老头,本宫那天骗你的,其实本宫的脉象很正常。” 太医令这才抬头看见是雪晴,十分兴奋的道:“哎呀,殿下啊,老夫有点明白你那脉象是怎么回事儿了。且让老夫把您手臂切开再仔细看看那经脉到底是不是那么回事儿。” 张全旦一脸黑线,伸出蒲扇一样的大手,狠狠地两个耳光抽在太医令的脸上喝道:“还没疯够么。” 即便是疯了也知道怕凶狠的人,太医令埋头在一边不说话,蹲在地上画圈圈。但仔细一看,画的都是人体经脉图。 心理医生的活儿不是看上去都很简单么,随便那个笔记本坐在沙发上写写画画,就问你从小你爸妈打你没有,对此你有何感想什么的。一个小时不老少挣钱。但真要雪晴来做,就有些懵笔了。 你问他什么他也不开腔,就蹲在地上画圈圈。这人不会废了吧。 雪晴不得已之下,只能先把他留在了别院,别院里侍卫侍女仆役几乎上千人。每天都要杀猪宰羊。索性将这活几都交给了太医令,让他去解剖一下动物构造。先从一个屠夫做起,还真别说,同样是血肉之躯,对他启发倒是还蛮大的。 只是有个不好的地方,别院再也没有吃上整条的羊腿,都是被太医令割得碎碎的肉条。 雪晴嘱咐张全旦,去找大牢里面没人认领的死囚,隔一段时间给弄回来一具尸体,交给太医令来做解剖。但雪晴从来不去现场指导。只是有时候趁着太医令清醒的时候,给他讲一些自己记忆中的医学知识。结合起自己解刨得来的经验,很快太医令的现代医学知识就超过雪晴了。 但实际上这也没有什么作用。因为没有化学和生物科学制药,即便是了解了解剖学,大部分的疾病也是不能解决的。于是太医令继续癫狂的进行着研究,那精神状态说不清楚是疯了还是没疯。反正现在别院都叫他做老疯子,他也乐呵呵的答应着。 皇帝知道雪晴搬到骊山别苑的时候别没有说什么。但知道太医令也被她接过去疗养,表情就有些怪异了。 武帝黑着脸道:“这还不是勾结起来,做戏给朕看么。装病就装病,还装起疯来了。” 张骞在一边说:“陛下,臣之前去看过,那太医令以臣看来,确实是疯了。或许是公主殿下用了什么方法伪装病情,以致于没人能看得穿。再说那太医令,为皇家做事儿,不比给一个公主做事儿更体面。或者是公主殿下觉得玩笑开大了,过意不去,心中有些歉疚,便把老太医给接了过去赡养而已。” 皇帝沉吟道:“恩,你真的这么想?那小妮子一会儿古灵精怪,一会儿又慈悲为怀。做出这事儿也不奇怪,可你就敢肯定是这样?” 张骞淡淡笑了笑:“陛下,您富有四海,执掌天下。自然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宦游生涯的人,每日是如何如履薄冰的,往上走不容易,往下退却需要更大的勇气。主动辞职的,甭管是是非非已经萌生去意。那还有那么多的居心不良。” 武帝嘲笑道:“你是说朕薄情寡恩,还是说你自己心在西域。早就不想呆在朕的身边了?” 张骞一惊,怎么不自觉的就跟小时候和那个年轻的太子刘彻一起谈心一样,什么心事儿都说了出来。赶紧低头忏悔道:“臣并无其他的意思。请陛下见谅。” 皇帝叹气道:“出了韩嫣的事情,朕身边没有体己的人。那韩嫣本来也是允文允武的人才,甘心随侍左右多年。朕对他甚是亏欠。以后若是有机会,朕会放你出去的。朕知道,你的心思在那天外之天。山外之山。朕何尝不想和你一起仗剑天涯,去看一看那异域风情呢。” 这种话,刘彻从小就跟张骞韩嫣说,总说他最想做一个游侠。无拘无束快意恩仇。张骞的耳朵都听得起茧子了,当然是不会相信的,谁傻谁信,放着九五之尊不做,想做游侠,全国游侠那么多,又有哪一个不向往贵族生活。而贵族们哪个又不是仰皇帝之鼻息的人?(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八章 政治漩涡逃不开 皇帝沉吟道:“阿雪这个小妮子很是有趣,能从膳房的黑账查到少府,又从少府查到丞相府。缉凶,领兵,施政,头头是道,朝鲜的事情办得还算是不错,承包策效果也很好,可惜就是个女娃子。关系又那样复杂。着实是让朕为难啊。” 张骞站在一边不说话,这话是皇帝对于一个臣子的态度之自言自语,不是另一个臣子应该插嘴的。 最后皇帝冷笑道:“让她躲躲清闲吧,过阵子,朕要有什么不好办的事情,再交给她去办,不办还不行,下一次就由不得她耍小性子了,哼哼。” 看来皇帝对于让雪晴来背黑锅的事情还是孜孜不倦啊。其实汉朝皇帝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找人背锅。比如汉景帝想要收拾掉那些作威作福的皇亲国戚,并且搞死自己的儿子前太子刘荣,就让苍鹰郅都这个酷吏来出手,搞得这些皇亲国戚哭爹喊娘,搞得刘荣上吊自杀。接过呢,皇帝反过手来便把郅都给发配出去,搞得这一切都是郅都的错一样,其实郅都就是一个背锅的,好处都给文帝得了。 后来武帝任用主父偃来收拾勋贵和诸侯,不也一样么。主父偃还要惨一点,好像是被腰斩了吧。可惜这货雪晴对他没有好感,也没看出他身上有任何的闪光点。 要说雪晴是慈悲为怀,还是本性善良。可能都不怎么对,不过可能也对,这很难讲,反正到最后雪晴还是没能下狠心把李氏父子给杀了。这一点其实雪晴自己都有些意外,留下他们,万一历史终究会重演,或者说就算不重演,这两个吃啥啥没够,干啥啥不成的货,要是以后给雪晴捅娄子也够受的了。 处心积虑要搞死的人,临门一脚成了自己的手下。这剧情反转也是有点快的。 或许在雪晴看来,在阿富汗连着哈斯克斯坦一线,建立自己的国度,凭借钢筋混凝土加上枪支大炮,足以有上千年的安稳。等黑暗的中世纪结束,全球进入高速发展的时候……尼玛老娘都死了一千年了,难道还要找个地方继续穿越去?有完没完? 实际上雪晴这次撂挑子不干了,最失落的是以庄青翟的丞相府为代表的保守派,背黑锅的人拍拍臀部去骊山听空山鹤鸣,懒得管长安这些烂事儿乐得逍遥自在。而罪魁祸首,也就是皇帝本人,谁都没有胆量去惹他生气。 原本准备指桑骂槐,用收拾卫雪晴来抵制皇帝的新政,没想到桑树跑了,槐树又不敢惹。就算是卫雪晴的爹和夫君也不敢惹啊。那就只能蒙圈了。 下面的人着急,但不见得上面的人心急。就比如庄青翟就不着急,作为一个老油条,或者说是老政治家,他压根就没有指望这一点弹劾就能搞掉皇帝新政的急先锋。只不过是想通过这件事情,给皇帝的新政造成一点阻碍,即便是没有实质性的作用,给皇帝添点恶心也是不错的。 对于这样的结局,其实庄青翟更加乐于看到,对他来说,这就是新政阵营里面的分歧和矛盾,是卫雪晴和皇帝之间开始决裂的象征。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就拨云见月了。 或许是骊山别苑还不够远,也或许是名义上雪晴并没有解除行政上的职务。反正远离长安城里面的政治漩涡,雪晴还不可能做得到。 在别院之中,雪晴轻松了许多。没有了那么多的耳目,说话做事都方便了许多。平素里也没有那么多的估计。雪晴很想去和太医令一起解刨尸体,但始终是没有鼓起这个勇气。毕竟不是医学院出来的。 所以雪晴大多时间还是呆在房间和后花园中。和远在武陵的桃源,以及远在西域之外的邱平远程互动,更多的参与到了天道的一切里面去。包括枪支的设计改良。以及其他技术的研发。和西域之外的一些规划。 雪晴深知,西域的玄武计划一旦开启之后,便要在很短的时间里面,把各个方面都做好。这就需要前期大量的准备。 比较可惜的是,这次去朝鲜,雪晴没有提前了解到皇帝的野心。没有提前在朝鲜暗中布局获得一部分的利润,最后仅仅只获得了一些食邑而已。 地盘,兵力,权利,什么都没有得到。所幸的是那边和雪晴所设想的发展方向没有什么交集。即便是天道有实力扩张,也没有必要到朝鲜去,要搞海上的生意,还得是在东南亚。要去美洲,走太平洋哥太远,从白令海峡到阿拉斯加,也只需要经过朝鲜而已。雪晴真正设想的海上基地在台湾,或者是海南。越南等地。或者是再往南边一点,远到和汉军没有什么交集。 所以雪晴也没有觉得有多大的损失,不过是白白的帮了武帝一个忙而已。 霍去病回了长安,雪晴肆无忌惮的在书房里面和侍卫们大谈天道之道。张全旦却走进来小声在雪晴耳边讲到:“殿下,将作少府监被查了。” 一瞬间,雪晴首先想到的是天道渗透到将作监里面的人。不会是这部分出了问题吧,那还比较麻烦。便将其它的人都遣出去。和张全旦仔细的了解了一下这个状况。 据张全旦将,御史大夫署出面,声称是将作少府监有贪污内帑,虚报工匠名额。倒卖军事物资之事,没过半天,便由御史大夫亲自出面将其带回了属衙调查。中少府和少府丞阻挡无果。御史大夫甚至还想以将作少府监的事情为借口,查封少府所有的文案,冻结所有的账目。 中少府和少府丞自然是据理力争,你要是把账目全查封了,那少府的工作还要不要干。除非你拿出皇帝的诏命来,我们就配合你。最后御史大夫还是只能将将作少府监给带走了。 御史大夫身为三公之一,相当于副丞相。国家监察和审计长。包括丞相都在他的监察范围之内。他执意要带走将作监,谁也拦不住。这还不算是司法程序,顶多算是一个组织内部约谈而已。(未完待续。) 第三百八十九章 老娘自岿然不动 但这一手,已经给了少府极大的震荡。张全旦说道:“中少府和少府丞两位大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了,说话就到了。” 雪晴冷笑道:“蠢货,他们两都来了,少府谁来当家?用脚趾头想问题的蠢货。不见……” 张全旦一愣:“殿下,这少府可是咱们的自留地。关键是那些作坊,那些仓库。还有些账目……” 雪晴抬手道:“你信不信,要是皇帝这就下诏褫夺本宫少府监之职务,他们能立刻把将作监给放回来。若是少府到了他们手上,就会立刻变得无比干净,怎么查都不会有问题。” 张全旦皱眉道:“怎么和当年御史大夫署暗中勾结了少府的局面一样。他们还敢这样干么。恐怕庄青翟坐镇丞相府,不会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雪晴耸耸肩:“若这个事情本身就是庄青翟收益的呢?” 张全旦斩钉截铁的道:“那就不是冲着将作监来的,是冲着殿下您来的。” 雪晴笑道:“老就来吧,本宫就是不下山,他能咋地。爱咋咋地。” 张全旦苦笑道:“恐怕还真不行,就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咱在作坊里面埋下的那些人可怎么办。” 雪晴说道:“正想跟你说呢,你说咱们在那些作坊里面安排这么多人干什么,左右不过是学那些军械的制作手法而已,有几个人学会了回去就能教会一大堆人。有必要这么多人窝在长安么。” 张全旦道:“殿下啊,熟手呢,熟手的作用不可忽视啊,作坊里面好多人手艺都是从先秦的时候传下来的,那手艺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时间不够长,也学不精细,出师要三年,要学到师傅的七成本事,至少还得几年。” 雪晴翻了翻白眼,中国传统教育一项是那时光去泡,用岁月去磨。先选定一个方向,然后就作为终身奋斗的目标,然后就使劲的学。三年学徒两年效力,五年之后出师,还不见得你学到了师傅几成功力,敝帚自珍的后果就是每况愈下。浑然不像后世培训学习那样的高效。时间就是金钱。那个社会没有谁会花几年不挣钱专门去学习一项技能。随便找个技校什么都学会了。 难不成雪晴还要办一所蓝翔技校?就算是办起来也没有挖掘机给你学习啊。 不多时,火急火燎的中少府和少府丞联袂到了骊山别苑来,却被雪晴拒之门外,两个人目瞪口呆的在门外等了半天,还是没有半点开门的迹象,想起少府现在紧急的情况。终于忍不住咣咣的凿起门来。声泪俱下的要求雪晴接见他们两个一下。 敲门声是不可能从前门传到后院来的。敲得再响也听不到。毕竟别苑这么大。但经不住侍卫一会儿就来汇报一下,因为那两个走投无路的大官,一会儿就能闹出一个新花样。 最后,张全旦亲自出去开门,给他们转告了雪晴的原话,说你们跑这儿来了,那少府怎么办,不是等着被人家掏老窝么。让他们原路回去,将情况说明给留下。别的先回去再说。 中少府始终觉得这是雪晴在忽悠他。万一这卫雪晴要继续撂挑子,不管少府的死活,那你让他们这些少府高级官员以后何去何从。 反正张全旦好说好歹是把两个人给糊弄回去了。 张全旦将二人来的情况说明交给了雪晴,连带天道送来的情报,雪晴都看了一遍。然后张全旦就问这个事情怎么办。 雪晴摆摆手道:“凉拌。” 张全旦一愣,凉拌是个神马东西。 雪晴懒得管他,丢下这一堆文件迤迤然的回了后院去泡温泉去了。 现在最着急的是庄青翟。那货就等着逼雪晴跳出来,好抓痛脚。而皇帝也在观望雪晴会不会应运而出,重新回到长安的政治漩涡中去。当然,皇帝对于庄青翟串通御史大夫署一起收拾少府的这个事情相当的不满。 少府不仅要为皇帝收取天下山川河泽之利润。还要制造军械,提供皇家所需一切,掌控内帑。以及皇家所拥有的一切。 这些东西在目前的皇帝看来都很重要,一是钱,二是武器。但好歹御史大夫只是带走了将作监,并没有让所有的作坊停工。 所以皇帝决定再看看。只要不停工,随便你们怎么闹。皇帝也乐得看把卫雪晴闹得下不来台。 不过一旦要是停工了。皇帝就要发飙了,不论怎样,朝廷得政治斗争决不能影响到北伐大计。否则皇帝谁也不会放过。 你站在窗前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皇帝以为自己是个看客,却不知道他看戏的位置是庄青翟给买的电影票。 庄青翟又何尝不知道皇帝的底线在哪里。一刀插过去,把皇帝的遮羞布划破,却不伤一根汗毛。这个尺度作为一个昏昏老矣的老臣。还是有分寸的。 雪晴也知道这一点,他们随便去闹,都不敢闹到少府名下的作坊停工,不然的话自然会有皇帝收拾他们。 那么既然不能让少府伤筋动骨,他么凭什么认为凭借这点小小的伎俩,便能把老娘弄下山去? 都是些作死的货,整天在朝堂上争来斗去的有什么意思。雪晴很想对庄青翟说你是不是傻,有气朝皇帝去撒啊。 可惜他不敢,他只敢对雪晴泼脏水,而不敢对皇帝放狠话。 所以雪晴手里拿着城中源源不断送来的情报,在骊山别苑的山顶之上的凉亭里,冷眼旁观那长安城里面的风云变幻。 吃了闭门羹的中少府和少府丞,跑回了长安,回了少府,打点上下,仔细的排查,在被别人调查之前,首先自己得有点底儿。 可惜是一直没有等到雪晴传过来的只言片语。两个人只能相互依靠的撑起风雨飘摇,谣言四起的少府。抵御着丞相府的明枪暗箭。 皇帝咂咂嘴道:“嘿,这小妮子还真的不下来了啊。” 张骞道:“看样子短期内是不会了,骠骑将军今儿一早又出城北上去了。连豢养的鹰犬都带上了,看来是打算在那边撒开欢儿好好玩玩。”(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章 阴影扩散到长安 可不是好好玩么,雪晴窝在骊山别苑几个月都不带下山的了。 霍去病乐得两天在城内或者城外的军营上班,而三天却窝在别苑去陪老婆。至于庄青翟使劲了浑身解数,也没能把雪晴给逼下山来。 除了少府,就连大长秋属衙都被收拾了一遍,但你不管怎样收拾,少府的税收和作坊始终是没有受到任何的干扰,而大长秋属衙下掌管的宫禁事物,也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 即便是和雪晴关系稍微好了一些的人都被庄青翟不阴不阳的给了点脸色看,但时间越长,越发觉得庄青翟是纸老虎,光咋呼没真章儿,所以大家也就懒得搭理他了。 于是整个朝廷就在这种面和心不合的态度中维持着良好的运转,一切都朝着武帝预想的方向去发展。 秋天祭祀高祖皇帝,雪晴仍旧没有下山,依旧是称病,只派人送去了酎金,而此时全国各地的粮食收获已经进入了高朝。 今年算是风调雨顺。在朝廷大力的支持农耕的情况下,各个郡县的粮食产量都很不错。尤其是那些皇田的产量,因为除了佃户们消耗掉的,剩下的基本上归入了治粟内史,所以今年的产量一下就爆棚了。 少府,治粟内史,廷尉以及御史大夫和丞相府来不及内斗,联手在全国范围内加紧收获粮食的工作,将各地收获的粮食源源不断的运往了甘泉仓,敖仓,太仓,以及朔方城新建的仓库。 国泰民安,民生富庶,皇帝收上来的税就多。经过白鹿币和酎金的事情,勋贵诸侯们不敢和皇帝继续对着干,该交多少钱就缴多少。只有多的没有少的。 雪晴接到连连不断的账本和报表,如花带领人一算。几个大仓库都快爆仓了。若不加紧修建新的仓库,就得装不下了。 归根到底,这虚假的繁荣还是因为盐铁酒专营。和白鹿币与酎金。这里面为皇帝提供了一半以上的收入。 在盐的事情大获成功之后。武帝顺势的推出了铁和酒的专营。这回收到的抵制要小了很多。因为这里面原本的利润就是分散的,并不像盐那样集约,动不动一个盐商就是几万石的盐,所以武帝得以顺利的吃下这部分利润。 雪晴拿着报表心道,武帝的北伐就快要开始了。 从霍去病那边得到的消息也差不多。 经过一年的扩张和整顿。汉军现在的实力如日中天。原本需要三年的训练时间的弓弩手和骑手。愣是让卫青和霍去病咬着牙用一年的称得上是燃烧生命力的锻炼,给硬生生的磨练了出来。 现在,驻守在南北大营,以及河西和北方边境上的汉军足足有一百多万。骑兵起码占到了五分之一。汉军兵强马壮,早已按耐不住磨牙允血的冲动。 到此,雪晴几乎可以确定,北伐要开始了。 只需要皇帝紧急动员将军们开一个会,将物资运到前线去。大战便会一触即发。 秋天刚刚有点凉意。收获渐渐结束的时候。李郢终于秘密的来到了骊山别苑。张全旦将其带到了后花园的凉亭之中。 红泥小火炉里面用姜丝和枸杞煮着美酒。几案上摆着一盘肥美的螃蟹。如花正在用小锤和剪刀收拾螃蟹,将鲜美的蟹黄和蟹肉挑出来给雪晴吃掉。 见张全旦和李郢过来了。雪晴一笑道:“来了啊,许久不久了。一起坐下吃一点吧,老张也坐下。” 张全旦自然老实不客气的一稽首就坐下了。李郢恭恭敬敬的跪下磕了头道:“卑职曹影,参见殿下。” 雪晴琢磨着是不是取消了跪拜礼,可是现在明显还没有这个条件,毕竟自己若是回长安去,还要下跪呢。一个跪着的人,是没有权利让别人不跪的。 雪晴伸手再请:“坐,怎么改了这么个名字。” 李郢腼腆一笑:“卑职的母亲娘家姓曹。” 几人坐下,分螃蟹吃。螃蟹这东西吃着麻烦,若是心急,压根吃不到什么肉,更别提什么味道了。雪晴有意在一旁打量两个男人吃蟹的动作。慢条斯理,前后有序。不急不躁。 雪晴暗自点头,经过这段时间,这李郢也沉稳了许多。 吃了两只螃蟹,雪晴擦了擦手和嘴角道:“说说吧,曹影。” 李郢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拿起锦帕抹了抹嘴道:“殿下,这几个月卑职已经在桃源建立了影子的基地。于全国各地乃至于河西和西域建立了分部。已经和邱平道友取得了联系。长安的工作还只是进行了一些初步的试探,天道的地下工作基本上都被影子接手过来。就差长安了。” 雪晴点点头:“恩,综合各方面的情报来看,皇帝北伐在即,或许就在明年开春。那正是匈奴人最难熬的青黄不接的日子。在这之前。影子要全面接手天道在宫中,军中。以及朝廷各个属衙。名下的各个仓库以及作坊里面的工作。” 曹影点点头道:“已经在着手准备了。” 其实张全旦有些闹不明白的是,现在整个天道都在地下活动,而影子又是专门负责天道的地下工作的,那实际上就是影子把持了整个天道。 但其实不是的。影子只是渠道和手段。而天道才是根本。 李郢说道:“目前在各地的发展都还不错。尤其是河西。当地的军政要员基本上都在我们的影响之下。通道畅通无阻。也给天道下一步的发展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雪晴点点头道:“恩,下一阶段,朝廷既然要对北方用兵,这是咱们的机会。也是一个巨大的挑战。在此时正好趁机发展咱们在军中的势力。同时加强西边的运作。本宫觉得,西边的脚步可以再加大一点。” 曹影皱眉道:“殿下是要趁着皇帝和匈奴开战的同时,在西边建立根据地 么?” 雪晴道:“看情况吧,先做好准备。西边的事情就交给邱平。本宫有点鞭长莫及了。至于汉军之中,则需要咱们好好再商量商量。时不我待啊。若是皇帝明天能出兵,就绝对不会拖到后天。”(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一章 张全旦重归汉军 曹影道:“不是,殿下,主要是卑职没有搞懂一个问题。咱们费心巴力的在军中发展起咱们的势力,转过头来就送到大漠去。死了伤了的。咱们能捞到什么好处。还是说殿下想把人拉走?直接撕破脸了拉到西域去?恐怕会跟咱们走的一半都不到吧。” 这确实是一个问题,这不像是辛亥之前的时候,封建帝制和民主革铭之间那水和油一样的矛盾。 若说是跟着天道走,去另一个地方开辟天地。忽悠一下一大群人跟你走。可你忽悠几句就要他们拿起武器回头去干死他以前的精神领袖。这就有点麻烦了。 又不是解放战争里面那种即俘即补政策。说实话,整个世界历史上有多少那样的极端案例。 按照雪晴原本的设想,若是到了西域,形成了一个利益团体,那一切都不一样了。我们这些人离乡背井,到天边去开辟一番新天地。可原来的主子追过来让我们继续听他的话,那就不一样了。那时候天道的人恐怕才会奋起反抗。 没办法,雪晴的切身利益,更多的是来自于霍去病和卫青。而大多数天道的人的切身利益是来自于他们自身的。除了这些真正的心腹,谁会愿意为了雪晴的利益去出生入死。 天道的号召是一回事,待遇又是另一回事儿。要不要打仗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更何况,归根到底,雪晴也会尽一切可能的避免和武帝的正面冲突。而天道,只是在雪晴被逼要还手或者是抵抗的时候的仪仗。 花了一整天的时间,李郢汇报了影子前期的所有工作,同时雪晴也对未来的工作做了一些规划。 如花能旁听,是因为影子所有的资金支持,都是由她亲自掌握的。也就是说她控制了影子的钱袋子。 而张全旦也不是外人。自然是不会瞒他的。但以后影子的事情也没有必要一定要跟他解释。 傍晚时分,李郢才告辞了。如鬼魅一般飘忽而去。好一个影子。 张全旦却在这个时候向雪晴表达了自己的担心。原本天道里面各司其职。袁周子负责研究,邱平负责西域。高天行负责国内各地。张全旦负责长安。高天宝负责桃源,各负责一块。但是现在看来像是要被李郢一个人掌控了天道一样。 雪晴并没有给他解释,他负责的只是天道的地下工作。地下工作和组织工作并不是一个很清晰的概念。但总体来说,天道并不紧紧是地下工作而已。 而对于张全旦。雪晴明显有更好的安排。问他道:“你想不想回幕府去?” 张全旦一愣:“殿下什么意思?” 雪晴道:“你知道的,本宫原本就不想回长安的。你们家侯爷和大将军追到了胶东去。本宫逼于无奈,回了长安,路上就跟你说过,本宫要自己的势力,所以委屈你牺牲掉你的政治生命。如今,你以前的那些老兄弟。有的封侯了,有的授予了将军衔。有的镇守一方,是朝廷大将。有的,却也隐姓埋名了。你有没有时常想想,若是你还在军中,你会不会放过这次北伐。这可是国人期待已久的反攻啊。名垂千古。万世流芳啊。” 张全旦默然。军人出身的他,何尝不梦想着这一切。但是自己已经选择了另外一条道路。当年雪晴对自己说的话还在耳边萦绕,对于他来说目前最重要的是两件事情,第一是躲在霍去病和卫青的背后,为他们专心抗击匈奴扫清背后的障碍。第二就是天道的发展。张全旦相信。为天道奋斗,比为一个不知民生疾苦只为彪炳史册的皇帝卖命要好上很多。 张全旦最后说道:“卑职,卑职要留在天道,不回幕府。” 雪晴轻笑道:“让你回去。是让你掌控军中道友的。你总不能侯爷去亲自管这事儿吧,他还要打仗呢。” 张全旦皱眉道:“殿下的意思是?” 雪晴道:“咱们的人散布在汉军之中。此次是绝对要跟随侯爷出去作战的。这些人需要有人领导,有人指挥。要获得军功。也要避免伤亡。这里面的道理,你懂么?” 张全旦眼里闪过一丝兴奋,随即颓丧起来:“可留下来的汉军呢,还有殿下在长安的事情。就算是身边,没个人也不行 啊。” 雪晴道:“本宫已经决定调天宝回长安。 刚好,天道研发了一批长枪。让他一并送过来。最近天道涌现出了一批新的人才。可以让他们先历练历练。桃源有袁周子和王中平在。必不会有大的损失。何况影子总部还在那儿呢。” 张全旦又兴奋起来道:“那我去汉军中要做些什么?” 雪晴道:“打仗么,这还不简单。关键是,这次要打出个什么结果来,跟着侯爷必然不会吃亏的。到时候咱们在汉军中就可以走精品的路线。着重培养中高层军官。总好过现在清一色的小兵要好很多。” 张全旦点点头:“卑职知道了。” 雪晴笑道:“那就祝你马到功成,封侯拜将了啊。” 张全旦小声的道:“卑职还有一事不明,就是咱们天道和对匈奴的态度。殿下以前提过说咱们在西边立国之后,要和大汉和打匈奴三足鼎立,那这里面的尺度是?” 雪晴摆摆手道:“哪有那么简单。你放手睡着侯爷打就是了。只有打出丰硕的战果。侯爷和大将军在朝中才有更高的地位。到时候你们才能看清楚皇帝的嘴脸。而匈奴也不会因为这一场战役就飞飞湮灭。即便是汉军达到了作战目的,最多也就是重创匈奴,使其几十年内无法和大汉抗衡而已。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匈奴有比汉朝更大的地盘。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切莫以一时之气论英雄长短。” 张全旦傻眼了:“皇帝不是说北伐要毕其功于一役,灭掉匈奴么?” 雪晴轻笑道:“打败一支军队容易,可灭掉一个种族就不那么容易了。匈奴即便是被灭了,因为北方地广人稀。只适合放牧。那么游牧民族始终会存在的。而游牧民族只要存在,他们和汉人的农耕文明之间的矛盾始终会存在的。现在汉人厉兵秣马要收拾匈奴人,过几百年呢,汉人若是贪图安逸,那又会是另外一个局面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二章 大将军驾临骊山 张全旦目瞪口呆:“那咱们还打个什么劲儿。打了和没打有区别么。” 还别说,真是的,分久必合合久必分,统治者们不高兴就打一架,兴百姓苦,兴百姓苦。受伤的始终是老百姓。这两年打得六亲不认,过几年又握手言和了。再过两年又成了亲戚了。回头想想真的很没意思。 雪晴随意和他聊了聊历史辩证主义。张全旦喟然叹道:“若是天道能立国于西域,抵抗千年战祸,那该多好啊。” 于是,一个发觉打仗没什么实际意义的张全旦,便孑然一身的回了幕府去报道,被大将军分配到了骁骑将军麾下充任将领。也就是从这家的夫人麾下,到了这家老爷的麾下。左右还是自己人。 虽然武帝还没有做出正式的战争动员。但稍微有个鼻子的人都闻到了味道。仿佛每个当官的人都能听到汉军厉兵秣马的声音。 保守党停止了一切针对皇帝新政的作用,因为这压根没有任何的作用了。战争机器已经蓄势待发。任何企图阻止它的行为,都会被车轮直接给碾碎。 少府反而轻松了下来。名下的作坊彻夜灯火通明。赶制出来的武器不停的运往边境去。 既然无力阻止这一场战争。作为丞相的庄青翟开始设想另外一个场面,若是战事不利呢,若是悬而未决,久站不下呢。若是拖垮了朝廷的收支,搞得财政赤字,国库空虚,民不聊生。 丞相是绝对不愿意看到那样的场面发生,他觉得任何的军事胜利都不值得用这样大的代价去换取。 同样,即便是战事顺利。国库同样也会空虚的。看似这一年的努力,钱,粮,军械和兵力都够了。其实真的是一年么?其实是大汉立国以来几十年的休养生息的结果。 一仗就打没了,谁也承受不了那样的结果。 对此,庄青翟的心情糟透了。 这天,霍去病一早刚刚从骊山别苑离开。后脚卫青就带着几个侍卫来到了别院,路上撞上没有就不知道了。雪晴十分吃惊,赶忙将卫青给迎接过来。这个紧要的关头。卫青难道是来度假的? 雪晴到中庭接到了卫青,请他到花园中坐,屏退左右才道:“爹爹怎么想起到女儿这边来了。是有什么事情么?” 卫青喝了一口酒道:“来看看乖女。这山上还不错吧。爹爹忙于军务。一直没能上来玩玩。” 雪晴笑道:“还行吧。” 卫青道:“怎么想起让张全旦回幕府去了。” 雪晴道:“那夯货总是吵闹着要回去建功立业,嫌跟着女儿无法施展才华报复,懒得听他聒噪,便任由他回幕府去了。没给爹爹添麻烦吧。” 卫青笑道:“乖女不老实啊,跟爹爹也没有实话。你是让他来统帅协调你安插在汉军里面的那些亲信吧。” 雪晴一脸黑线:“爹爹知道还说。” 卫青笑道:“若不是爹爹和去病为你遮掩想办法。你藏这么多人在军中,怕是早就被人知道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雪晴只能尴尬的笑笑。 卫青正色说道:“去病跟爹爹说,说他打完了这次北伐,就想退役,和你一起什么流浪天涯什么的。爹爹想知道,这是气话,还是什么。” 雪晴问道:“不好么,找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谁也没法指使咱们,想干什么干什么。不好么?” 卫青苦笑道:“好是好,可你姑母呢,太子呢。又怎么办。横不能把大汉的储君也一起带走吧。可留下来又无人照顾。没有你爹和你夫君。太子之位能做得安稳么?” 雪晴闭着嘴不说话,留在长安又怎样。你死了之后,照样是保不住太子。巫蛊之祸时,谁有能保住太子呢? 卫青苦笑道:“太子还不满十岁,下个月满吧,可现在已经在发表反战言论了。身为储君,意见却和皇帝相左,子不类父之言论死灰复燃,一时之间甚嚣尘上。你说这个关键的时候,走什么走。” 雪晴叹气道:“就算是据儿当上皇帝又怎样。田蚡做过丞相,做过太尉,却压根没有打过仗。那又怎样。” 卫青皱眉道:“你不要每次说起这些事情的时候,都以别人为例子,别人是别人,咱们是咱们。身在局中。只能顺势而为。否则的话……” 雪晴伸手打住,两父女对这些问题始终是扯不清楚。谈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转而道:“您这次就是要过来跟女儿讲这些?” 卫青一愣,也打住话头。转而道:“阿雪,你觉得爹爹,好战么?” 雪晴想了想道:“爹爹虽然戎马倥偬一生。但依女儿看来,并不是一个好战的人。真正好战的,是周亚夫和李广那种人。” 卫青点点头:“恩,爹也是这样自以为的。可是别人不这样觉得。他们看来,本朝最大的主战派就是我。” 雪晴笑道:“那是因为他们不敢去攻讦皇帝。其实他才是主战派。” 卫青苦笑道:“谁说不是呢。可今天反战派要和主战派谈判一下。” 雪晴一愣:“反战派?爹爹说的是太子?他要来别苑?” 卫青摇摇头:“不是,太子说话,现在还没谁认真去听,只是让皇帝有点烦心而已。今天丞相约我在别苑一叙。好好谈一下这个问题。” 雪晴皱眉道:“他要来别苑?他约爹爹谈这事儿情有可缘,但为何要来女儿这别苑?您别忘了女儿还病着呢。” 卫青笑道:“你可拉倒吧,满朝上下谁不知道你在装病,装病就算了,还把太医令给弄疯了。是爹爹看中你这地方清幽。适合谈一些不该谈的事情。正好你也帮着参详一下。说道是政治斗争,爹还真的玩不转。爹爹会的是战场上生杀予夺的那一套,权术还不如你去和他谈。” 雪晴直翻白眼,老娘跑到骊山来就是躲这些的,可皇帝推给卫青的黑锅,就让卫青这样甩给自己的女儿了?雪晴翻着白眼问道:“那就是皇帝让你来的呗。”(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三章 丞相会晤大将军 卫青笑道:“就说是乖女适合这事儿嘛,一点就透。” 切。其实说到底,庄青翟也是一个背锅的。皇帝想打匈奴,还想让庄青翟这个丞相出面来稳定后方。支援前线。这就是皇帝的目的。 这皇帝咋这么恶心。予取予求,觉得全天下都是他的后花园,让谁干啥就得干啥。 两父女正聊着的时候。庄青翟便轻车简从的上了山。两人便出来迎接。将其接到了后花园中。如花已经布置了一番,铺上厚厚的地毯,煮上美酒,端上各色点心和鲜果子。 庄青翟扶着凉亭的栏杆道:“公主殿下好闲情雅致啊,这骊山鹤鸣,清幽静谧。真是个好去处。怪不得甭管城中闹成什么样子,始终是不愿意下山的。” 雪晴笑道:“本宫这不是在养病么。劳动丞相大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快请入座吧。” 三人分坐在凉亭之中。饮了两盏酒之后。庄青翟开门见山的道:“大将军,殿下。这仗,能不能不打。” 卫青和雪晴对视一眼,你特么是在逗我?说不打了就不打了,开玩笑呢。 庄青翟放下了酒盏,将两手叠在一起,娓娓道来:“匈奴不同于于别的地方,若是像咱们汉地这种有城池,有土地,有人民的地方,打了也就打了,占下来既可以为朝廷增加赋税,扩大版图。可是那大漠之上有什么?除了戈壁荒漠,就是牧场,我们要来干什么,有什么用处么。” 庄青翟条理清晰,慢条斯理的道:“花这么多的钱,去打这样的仗,赢了,输了,都赚不回来。稳赔的亏本买卖。若是能尽早阻止的话。对我天汉子民来说,是很好地事情。” 卫青道:“打和不打,是个问题。关键是不打的话,如何维持北方的安定,抑制匈奴对我汉庭腹地的威胁?” 庄青翟道:“修筑长城,修缮关隘。筑城屯兵。在北方和长安常备两支骑兵部队。采取你来我往的军事对抗政策。他若是袭击了我边境一个城寨。我便拔除他一个部落。在并不大举进犯匈奴腹地的前提之下,对匈奴的一切挑衅予以强烈的反击。” 说到底还是个绥靖政策。维持现状的拖字诀。一瞬间,雪晴想到了很多。东三省的不抵抗政策。英法对德国的绥靖纵容,导致的慕尼黑阴谋。这货该不会是匈奴派过来的间谍吧。 相对来说,保守党更愿意保持现状,改变意味着更大的预算,更大的风险。而只要保持现状,需要作出的改动就最小。平稳过渡的安全性就大大的提高了。 雪晴皱眉道:“丞相,归根到底,是皇帝想打,不是汉军撺弄皇帝要打的好不好。在酒泉河边的时候,您在么?” 庄青翟摇了摇头:“那时候还是李蔡的丞相,老夫在长安呢。” 雪晴道:“这一切都是源自于皇帝的意思。你却来跟我们说不要打。是不是有点本末倒置,缘木求鱼。” 庄青翟迷之微笑道:“话不能这样说,若是汉军不想打的话,皇帝也没办法不是。” 雪晴倒吸一口凉气,这老头是不是大白天的说梦话呢。他这是要把汉军策反到反战阵营里面去?扯淡吧。汉军没有军功,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广大的指战员同志们还指望着在战场上斩获人头回来换个锦绣前程呢。 卫青苦笑道:“汉军……军内会有几个人不想打。自某一下,何人不是早就憋着劲儿要打这一仗。丞相要整个汉军反对这场战争,那怎么可能。将领之中,任何一人有反战言论都会立刻遭到皇帝的撤换。” 庄青翟继续问道:“那若是有汉军哗变想胁呢。若是有匈奴裔的汉军又闹出赵信那种事情呢。若是又有淮南王勾结匈奴王廷的那种事情发生。这些都不能阻止这场战争么?” 卫青黑着脸道:“丞相自重啊。会死人的。会死很多人的。没准比战场上的伤亡还大。” 庄青翟道:“即便是伤亡巨大,至少说是国家的经济没有被拖垮。你说是吧。” 雪晴翻着白眼道:“出兵的事情没有商量。皇帝决定的事情根本就没有谈的余地。你要从中作梗,那是你的事情。不用跟我们来谈。咱们还是谈谈,咱们该谈的事情。” 庄青翟摆摆手道:“老卫,还是你们家的女儿厉害啊。那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打,若果势在必行。那如何降低其对我大汉经济民生之影响。这才是老夫真正关心的问题。” 卫青的脑子有点应接不暇。原本以为自己盯着前方就行,谁知道后方的政治斗争也要自己费脑筋么。便转头过去看着雪晴。 雪晴的白眼真的是翻够了。并不说话,只看着庄青翟。卫青会意,便也转头望着庄青翟。 庄青翟试探性的说道:“半年,行么?” 卫青皱眉道:“战事一开,什么情况都无法预料。谁能保证多久结束战争,除非是抱着必输之心。” 庄青翟却道:“可是,朝廷的钱,也只够打半年的。” 雪晴哑然失笑:“说了半天,丞相是来讨价还价的了?” 卫青皱眉问道:“讨价还价?军费么?皇帝已经照准了军费预算。直接由少府和治粟内史拨付即刻了,还有什么好讨价还价的。” 庄青翟拍着桌子道:“钱都被北伐占用了,那西南,东南,东北的局势要不要顾忌?明年的防汛要不要搞。明年的朝廷开支又从哪儿来。” 卫青辩解道:“可是皇帝……” 庄青翟摆摆手:“皇帝又怎么样,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汉军北伐的预算已然超过了朝廷的承受能力。十成里面能满足七成已经是万幸了。” 卫青争论到:“可是剩下的三成,未来的几个月也会陆续的到位的。刚好可以应付汉军后期的补给……” 庄青翟摆摆手道:“不仅要现在就把国库给空出来,还要在未来的几个月乃至于一整年都保持这种财政赤字。那国内的工作还要不要搞。没有钱的朝廷,你是在开玩笑么。”(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四章 霍去病有小三啦 雪晴拉住卫青道:“丞相直说,朝廷到底能出多少钱。” 庄青翟32斩钉截铁的道:“半年时间,国库的五成,两百万金,多一个铜板都没有。” 卫青和雪晴对视一眼,心觉不妙。庄青翟喋喋不休的道:“这段期间,为了扩军和准备军械军粮军马。内帑已经开始入不敷出了。丞相府倾尽全力,也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了。一旦过了半年。扩库空虚,没有力量再为北方占据提供给养了。” 这样一来,北伐的军费被削减了一半以上。卫青眉头紧皱。没钱还打个屁啊。 庄青翟就坐在对面。卫青和雪晴交头接耳小声的商谈了一会儿,比如暂时截留皇帝犒赏三军的赏赐。用来充作军费。缴获的牛羊财物直接充作军费。还可以学习一下当年汉景帝对付七国之乱的时候的方法,公开发行战争国债,向贵族们借钱。 两父女在这边商量。那庄青翟还在一边添油加醋:“老夫可不是在这儿耍无赖,国库的收支能力就这样子,若是要再多。势必导致国内政局的紊乱。若是走到那一步,老夫二话不说便告老还乡,皇帝若是不准。便一根白绫吊死在府上。爱咋咋地吧。” 没钱还打个屁的仗,雪晴小声问道:“不若让皇帝暂时的偃旗息鼓,等财政状况稍微的好一些再说。也不急于一时嘛。” 卫青苦笑道:“纵观我朝近百年历史,内帑充实,兵多将广。以此时为最了。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时机了。” 雪晴冷笑道:“不如让皇帝把三公九卿的薪俸全都停掉,连带各郡国的所有官员。然后把贵族们都抄家灭族。两个月之内,至少拿出五百万金出来。” 庄青翟的目的在于从国库中尽量的保持一部分,用于朝廷的其他的开支。而方式只有一种,那就是无限额的对军费进行压制。 三个人在骊山的花园之中商谈了半天。最后只达成了共识,要充分保证朝廷的其他开支。而对军费进行更加合理的削减。至于是多少,谁也没敢松口。 送了庄青翟下山。卫青站在门口喟然长叹道:“这样一来,原本的军事计划大部分都要改了。皇帝说得轻松,人马作桥,黄金铺路。可事到临头,还是捉襟见肘。” 雪晴冷笑了一阵没说话,历朝历代说的都比唱的好听。可真要到了时候,谁见过不计代价不计花费的疯狂行径。 卫青道:“过几天皇帝便要发布动员了。乖女还是下山吧。这个时候。爹爹需要你在长安城中,为爹爹和去病镇守后方。” 雪晴点了点头,恭送卫青下了山。看来自己不能再装病了。 那么要下山之前,雪晴还需要提前做一些安排。便派人将高天宝,张全旦和李郢如花都找了过来。关在房间里嘀嘀咕咕了一两天。 之后霍去病来接,雪晴便跟着一起下了山,回到了长安城中的侯府。 几个月不回来,还有些不习惯了呢。尤其是屋子后面的那个山寨温泉,简直LOW到不行。这些日子,霍去病要么在军营里住,要么在骊山上住,回家的时间还真不多。 回家以后,正在到处收拾,却见如花神神秘秘的过来。拉了拉雪晴的衣角。 雪晴一愣:“你神叨叨的干什么呢,有话直接说。” 如花小声说道:“奴婢听说是侯爷这段时间,有些时候,歇在别的女子那边。” 雪晴一惊,婚内出轨?小三上位?这二愣子也学会这些花花肠子了? 雪晴摆摆手,吩咐如花把影子里面负责监控霍去病的人,和安排再霍去病身边的人都一起过来。综合他们说的消息。雪晴得知最近霍去病认识了一个神秘女子,有几次都彻夜不回。 神秘女子,什么叫做神秘?这年月的家庭宗族观念那么浓厚,一个女人的底细还不好查么,为何这个女子就要那么神秘。 会不会有鬼?在这个关键的时候。 李郢为此亲自来了一趟,跟雪晴告罪道:“殿下,当时卑职担心殿下会生气,便将此事瞒了下来,但这次看来恐怕不会那么简单,因为这女子的来历实在是蹊跷。” 雪晴面无表情的道:“如何蹊跷的?” 李郢拱手道:“此女自称是颖水人士,但在当地查不到任何消息。关键是其行事隐秘,多有诡异之处。卑职怀疑她与北边有关系。” 误入军统的女人?美女蛇,美人计?什么玩意儿。雪晴问道:“那……侯爷和她……” 李郢面露难色道:“殿下,这关起房门的事情,卑职也说不清楚。” 或许是说得清楚,不愿意说开罢了。 雪晴问道:“有几次?” 李郢道:“三次。最近的一次就在昨晚。” 雪晴摆摆手,将李郢送来的情报给收了起来道:“你先去吧。” 李郢和如花都出去之后。雪晴一个人关在房间里面,你说遇上这种事儿。到底该怎么想?带一帮人去捉奸?当街上演一出暴打小三的戏码,喜闻乐见嘛。 三妻四妾这个东西,说起来不算是很准确。这年代妻子是只有一个的。剩下的都是侍妾。地位比通房大丫头要高上一点点。或者用古罗马的混乱制度来比喻更加的贴切。 一直以来,雪晴偶尔想过这个问题,但一直都没有真正的上过心。而现在问题摆在自己的面前。却说不清楚是个什么滋味。 背叛?是么,若是二十一世界,那肯定是,那就标志着两个人的感情出了很大的问题,一般都会难以为继。 可要是在这个年代,把这个当做理由去闹,恐怕所有人都不会理解。 关键是,雪晴自己也没有弄明白,自己是该生气,还是不该生气。是该计较还是不该计较。 就在这时候。霍去病却推门进来,拿其锦帕擦了擦头面道:“明天要去太液池,六百石以上的都去。太子和皇后都会去的。你若是要找少府的人谈事情,明天正好,就不用今儿个再折腾一次了。” 雪晴抬头望了望霍去病。见他神情自若的说着那些话。张了张嘴想要接住。但终究是埋下头去。(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五章 小三变成女太子 霍去病见雪晴坐在床榻边顾影自怜,心中有些讶异。走上前去半跪在地?33??之上,握住雪晴的双手道:“阿雪,你怎么了。” 雪晴不自觉的滑落了一滴泪水。说来搞笑。明明还没有闹明白这事儿该不该生气。那一滴泪水还是不争气的落了下来。 霍去病措手不及。慌忙用手捧住雪晴的脸,语无伦次的道:“雪,怎么了,你……这。到底怎么了嘛。” 雪晴觉得好笑。抓起他的手放下来笑着道:“君候,妾多不在身边。深夜寂寞,不如妾给你找几个侍妾?” 霍去病慌乱道:“找什么侍妾啊。就快要出去打仗了,带了庖厨上战场就已经够了,难道还要带侍妾。那……那是不是有点太不成体统了。” 雪晴闪乎着大眼睛问道:“不是说北上,是说在家里。你不喜欢么?” 霍去病怯怯懦懦的道:“那不是要和侍妾生孩子?我不要。我不要。” 雪晴愕然,忘了这茬了。霍去病的儿子,只有雪晴自己生的才叫嫡出,是有继承权的,而随便找个姬妾生个孩子,跟私生子没有什么区别。霍去病从小就被私生子三个字儿刺激。是打死也不会弄出一个私生子来的。 雪晴皱眉道:“昨晚你去哪儿了?” 霍去病挠挠头:“昨晚,哦,我知道了。嗨,你是不是以为我去找谁鬼混去了。” 雪晴心道不妙,遭了,误会好人了。遭了遭了。 霍去病看看左右都没有人,才小声的说道:“那是大月氏女王的女儿。奉他娘的命令,来和汉军商议共同出兵抵抗匈奴之策的。” 雪晴一愣:“怎么不告诉我啊。” 霍去病一愣:“我还以为你知道呢,你不是一项都比我知道得多么?” 雪晴抓住霍去病的手放在一边,转头瞬间想了想,大月氏的事情,天道居然没有一点的风声漏出来,究竟是情报失误,还是大月氏行事机密。 大月氏的女王虽然有一定的实权。可麾下的那些翕候还是有不小的权利,都有点像是元老院的议会制度了,可能也就是因为他们政见不统一。且时常在变化,所以天道才没能及时的了解。 女王肯定是想打匈奴的,因为她的老公被匈奴人割了脑袋拿来当酒杯,想想也是醉了,从头盖骨里面喝酒看起来很威风么?但麾下的翕候,这些年在西域奴役了色目人,日子过得很滋润。有点不想管当年的恩怨了。 那这样说来,就是主战派打算是出点力了。当年张骞搭上的线,虽说没有当时见效果,但十几年后的今天。终于是有效果了。 雪晴知道这里面的重要性。因为在将来,天道在西边立国,和大汉中间隔着的就是西域三十六国加上大夏和大月氏。这双边关系需要雪晴从现在就开始考虑。 雪晴在一边胡思乱想,霍去病却笑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去和那女太子鬼混去了?开玩笑,我才见过她三次。每次还都蒙着面纱,黑灯瞎火的都看不清楚,万一是个黝黑大妈呢。反正听着那声音不像是很嫩的样子。” 雪晴笑道:“那要是嫩的话,你就去鬼混了是吧。” 霍去病尴尬的笑道:“以前李敢赵破奴唤我一起出去玩的时候,我还不懂玩的什么,只觉得和那些女的喝酒不豪爽。后来么,后来我没空想这些事情。若是公务繁忙,就自然是什么都想不起来,忙完之后,满心都是你了。就赶忙的回别苑去了。” 雪晴点点头道:“恩,知道你乖,不然这样,以后你若是看上哪儿的女子,妾便将其请回来给你做侍妾好不好。” 霍去病皱眉道:“不要,不要。若是有了孩子,那便是一份亏欠。咱们就一起好好的过。不管别人的事儿。好不好。就咱们两个好好的过日子。” 雪晴翘起嘴角,笑得开心。 这天晚上,霍去病将那女太子的事情详细的给雪晴解释了一遍。那女太子是前任大月氏王的女儿。照例是要接任大月氏王的。但其实现在大月氏和汉庭之间的谈判有些不对等,因为原本大月氏的地盘就在霍去病刚刚打下来的河西走廊。 他们是被匈奴人赶走的。匈奴人通过河西走廊,控制了西域和汉庭的道路。在整个西域,匈奴人的势力都很强大。不然也不会发生张骞被一困十三年的事情了。 当年大月氏不肯跟着汉庭一起对抗匈奴,但是这次情况有了很大的不同。因为匈奴在汉军的打击下,基本上已经放弃了漠南的势力,相应的在西域的力量也削弱了很多。 大月氏看到了机会。趁他病要他命,若是和汉军联手,将整个西域三十六国的匈奴人全部给驱逐出去。一来报了当年一箭之仇。二来就在西域一家独大了。 雪晴仔细想想,西域打起来也好,乱中取胜。还趁机往西边转移天道的力量,那时候大家打得头昏脑涨的,谁有闲心注意雪晴私底下的动作呢。 霍去病睡下之后,雪晴又把李郢找了过来,问他:“西域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尤其是大月氏那边。” 李郢回忆道:“没什么吧,就是大月氏有几个比较好战的翕候,正在厉兵秣马,扬言要和匈奴人重启战端。但是匈奴现在自顾不暇,恐怕是没有心情顾着西边的事情了。” 雪晴道:“正是因为如此,大月氏女王认为报仇的时机到了,特意派遣女太子前来长安和汉军联络,商量共同出兵对付匈奴人。” 这么一说,李郢瞬间明白了:“哎呀,和侯爷的那个神秘女子。怪不得。哎呀,我怎么漏掉了这么重要的消息。” 雪晴道:“女王派特使前来。行事机密,恐怕大月氏只有女王知道。大汉这边最多也就皇帝和大将军知道。这等机密大事,如此保密。你没有提前获知也是情有可缘。但这里面的道道,你想明白了没有?” 李郢点点头:“恩。西边要乱了,趁这这乱劲儿,天道要顺势在西边立足,殿下放心,卑职会跟进的。”(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六章 建章宫太液池畔 响鼓不用重锤。李郢经过雪晴的提示,自然之道该怎样去做,跟聪明人?33??话就是简单明了。 送走李郢,雪晴回了房间睡下。第二天一早,才和霍去病一起沐浴更衣之后,驱车前往了建章宫。 建章宫在上林苑中,毗邻博望苑。是皇帝在城外的行宫。亭台楼阁自不必多说。这秋高气爽之时。在太液池便,自有一番秋韵。 廷议不像是廷议,筵席不像是筵席。反正群臣就三三两两的在这儿高声交谈。霍去病撇下了雪晴径直去了武将那一堆儿。雪晴就站在池边。身着轻纱襦裙,头发散着,只在腰后轻轻束缚。 中少府眼巴巴的跑过来,见雪晴这副打扮不由得一懵,往常雪晴出朝廷的正式场合,或者是到少府上班的时候,往往都是身穿锦袍,头发挽起发髻做贵公子打扮。这样的打扮只是偶尔上家里去的时候才能看见。 中少府也只是一愣神,随即拱手道:“殿下,您可算是回来了。这几个月下官可算是劳心劳力,才没把少府的家给当垮了。您可总算是回来了啊。” 雪晴看着他觉得好笑。轻声道:“恩,本宫的身体要好些了,所以回长安来看看。至于说少府那一摊事儿,你这段时间还是做得很不错的。尤其是承包策的首尾,不畏强权,保障了朝廷的粮食收获。可以说是功不可没。” 中少府老脸一红,哎呀,顶头上司来表扬了啊。 雪晴小声的道:“你要习惯自己去处理少府的事情。本宫是不会久居少府的,之前将你提拔上来,就是想有一天你能够执掌少府的。” 中少府拱手道:“哪里哪里,下官愿为殿下驱使。” 切,说是说而已。这中少府不过是政治利益和自己绑在了一起而已。两千石的高官,不是李广那种走投无路型的,和王臧云那种被迫被绑走型的,是不会甘心投效雪晴麾下的。 对岸边两个小孩子见到雪晴,便喊道:“晴姐姐。”但转念一想,群臣都在这儿,不好孟浪,便沿着池边跑了过来。正是皇太子刘据和太子侍读霍光。 雪晴笑盈盈的一稽首道:“参见皇太子殿下。” 刘据也拱手道:“公主殿下免礼。” 霍光在后面叫道:“嫂嫂。”雪晴拍了拍两个小子的肩膀,几乎都和自己一般高了。说道:“你们两啊,长得可真快。要不了几年,便能如你表兄,你兄长那样高大了。” 刘据傻笑道:“本来想去骊山别苑找晴姐姐玩的。但太傅总是给寡人安排许多的课业。一直抽不出时间来。” 太傅那意思是不插手朝廷的争斗呢。骊山别苑别看远在城外,但实际上确实旗帜鲜明的一股政治势力。太傅当然不愿意让太子跑到骊山别苑去。不然让群臣知道了,还以为博望苑的政治观点与卫雪晴相同呢。 雪晴拉过霍光问道:“这段时间,跟着太子殿下,可有什么收获?” 霍光挠挠头道:“还可以吧,就是课业繁忙了一些。太子作为一国储君,要学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作为侍读,光就只能陪着太子去学。太子很不容易的。以后一定要为太子殿下分忧才好啊。” 雪晴点点头,这霍光便埋在这儿吧。暂时的不要去动。关键是这两个小孩子都还没满十岁。除了习文习武之外,也没什么别的事情。 至于是后宫里面,现在是谁也不敢惦记博望苑的。李夫人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卫家在汉军中的威望与日俱增。后宫平静异常。连个争风吃醋,打架斗殴的事情都没有。实在是无聊得很。 若是有谁穿越到了后宫,那一定是无聊死的。 池子边的宾客越来越多。大家都去找自己的位置去了,雪晴本来想去女眷那边的,刚好和皇后还有平阳公主聊聊天。没想到小太监还是把自己给拉到了前面文官的座位。 清一色的文武官员身着锦袍,却不想雪晴这万绿丛中一点红。旁边几个都是少府的官员,热络的和雪晴聊了起来。诉说这段时间雪晴不在少府,咱们单位被别人欺负得有多惨什么的。 不一会儿,皇帝踩着鼓点儿出来了,坐在上面,接受了大家的参拜之后。便起了歌舞。看样子是李延年新拍的歌舞,那李延年被武帝封了一个协律都尉的名号,就像是后世挂着将军衔的歌星一样。俸禄地位是大大的提高了。 歌舞表演结束,武帝仍然没有发表什么意见。难道是这老不要脸的几个月没见,变得沉稳了许多。 和手下的几个少府官员了解了一下,其实庄青翟想要削减军费的话,主意是打不到少府的头上来的。少府是皇帝的大管家。做什么事情实际上是丞相很难插手的。 皇帝的私房钱,他想怎么用别人都没有办法插嘴。何况那些军械是已经制造出来的,不拿出来用也不能变回钱去啊。 所以,这个阶段庄青翟压根就没有太多的精力来对付少府了。他的注意力都在国库和治粟内史的账目上。 这次,少府肯定是要大出血的,除了剩下专供皇室用的生活消费资金之外,恐怕是要倾尽全力去投入到这场战争中去了。 皇帝并不说话,大家便放肆起来。纵情声色,相互敬酒。皇帝朝雪晴这边招了招手。雪晴往周围看了看,没别人只有自己。只能蹑手蹑脚的往前,走到御座边。 皇帝拍了拍膝边的软垫子道:“作吧。” 雪晴拱手道:“谢陛下。”便坐在了旁边。 皇帝问道:“骊山好玩么,几个月都不带下山的。” 雪晴牛头不对马嘴的道:“臣妾的身子好了许多。这才能回来的。” 皇帝抿嘴笑道:“行了行了,你那点小伎俩,长安城里谁不知道。就是不晓得你个小妮子是怎么弄的,装病都把太医令给装疯了。” 雪晴尴尬的笑笑。那事儿纯粹是意外,也怪那货是个叫劲儿的主,换做别的得过且过的人,才不管你这么多呢。(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七章 光天化日的黑幕 皇帝端起酒杯,淡然看着前面群臣的觥筹交错,小声对旁边的雪晴道:?33??上次那个事情,是朕有些不地道了,你横不能让舅舅当着群臣的面给你道歉吧。” 雪晴挤出一个难堪的笑容,你以为这货真的要道歉,很明显是又要用你背黑锅,所以在这之前要说些好话来哄骗你。雪晴不会蠢到连这种话都相信。又不是傻白甜。老娘是腹黑女好不好。 皇帝把这勉强的笑容当做是自己的蜜枣卓有成效,就开始布置任务了:“当前啊,丞相有些意见,不遗余力的在把朝廷的财政往他那边倾斜。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你说朕这一碗水端不平,可怎么办呢?” 雪晴嘲笑道:“最好是一碗水全给了军费,那陛下就高兴了是不是。” 皇帝一张老脸有些挂不住,摆摆手道:“也不能这么说,唉,朝廷也要用钱的,宫中的开支用度。西南东北的军事安排,河西刚刚收复,哪哪儿都要用钱。还真不能一碗水全给了军费。” 雪晴忍不住到:“可是丞相不仅仅想要保持朝廷的正常开支,还想最大限量的削减军费呢。” 皇帝小声道:“他这样做,是有他的道理的。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面。捉襟见肘是局面,也不是一两天,一两个人能够解决的。” 雪晴看得出皇帝有些心力憔悴,费劲巴力的到处去弄钱,吃相难看的臣子都看不下去。可事到临头懊悔迟,还是不够。 很多人都以为皇帝在封建社会是无所不能的。什么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什么的,逢山开路遇水搭桥,说起来很牛。可你要派兵出去,就得花费很多的钱去建设这支军队。吃的穿的用的,一顿饭就是个天文数字。打起仗来,一颗人头多少赏赐,都是实打实的真金白银。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汉武帝手上虽然还没有大炮,但这花费还是一样不少。没有什么比战争更花钱的了。多少个比尔盖茨也不够打两仗的。 皇帝小声问道:“之前在你的别苑,丞相和你爹说什么,你都知道吧。你怎么看?” 雪晴转了转眼睛,比较稳重的说道:“一手抓北伐,一手抓后方建设,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皇帝不自觉的伸出双手来虚抓着,攥成拳头,左右瞧了瞧道:“别跟朕来那虚的,你就说你有没有什么办法。” 拉到吧你,你是要让老娘一下子变出军费来?这事儿怎么又轮到老娘头上了。 肯定是没办法啊。雪晴只能愣愣的看着皇帝。 皇帝摆摆手道:“朕不是说别的,是说募集军费的事情。青说,你跟他提过这个方法。” 雪晴道:“是啊,孝景皇帝平息七国之乱的时候,不是用过这法子么。” 皇帝眉头稍微皱了一下。 就那稍微的一皱眉,雪晴心里觉得这货不愿意用这样的方法。为什么呢?或许是因为七国之乱是吴楚两国率先起兵。朝廷是被迫起兵平乱的。而这次北伐,是皇帝主动要打。 会不会是因为皇帝怕被别人看出来他信心不足,实力不足。 或许还有保密方面的问题。这时代的敌我双方,没有那么多的反间计,尤其是匈奴人和汉人压根长得都不一样。但如果公开募集资金的话,无异于将消息泄露给了匈奴人。 果然,皇帝沉吟道:“朕琢磨着,不宜公开募集资金。这个你懂不懂?” 雪晴俏皮道:“似懂非懂。” 皇帝笑了两声,便把声音压得更低了:“你说公开的不行,私下里行不行?” 雪晴一愣,这皇帝还要不要脸,割羊毛割起瘾了? 雪晴隐隐有点不好的预感,这货该不会是…… 果然,皇帝说道:“用汉军的名义不好,用少府的名义也不好。用朕的名义也不好。可有一个人,用她的名义是最好的。” 雪晴扭脸就要走。坑人也没有这么坑的。朝廷军费,让老娘个人出面去担保借贷。你特么是在开玩笑?老娘拿什么来做保证金? 皇帝拉住雪晴的袖子道:“阿雪,你听朕说完嘛,这样的事情于国于民都是有好处的,就算是你,辛苦费朕是不会少了你的,你觉得呢。” 雪晴压低声音道:“汉军,少府,皇帝不适合出面,是因为他们的威信是不容置疑的。做不出食言而肥欠钱不还的事情。臣妾就不一样了。以臣妾的名义,打着皇帝的旗号。去王公贵族那里去募集资金。到时候还不上。那些王公贵族还不把臣妾给撕吧撕吧吃下去。陛下若是还得起,尽管自己去向他们借,这明显是要赖账,还要赖在臣妾的头上?” 皇帝道:“还,怎么不还啊,你也不想想,打完了仗,朕还能没钱还么,实在不行的话,还能用爵位还。” 雪晴一脸哔了狗的表情:“就陛下那些虚衔的爵位,不过是卖给豪强地主们装点门面用的。靠这个就想凑齐军费?刚才陛下不是说不公开募集么。” 张骞在一边听得蛋疼,活生生的市井之徒讨价还价的德行。这红果果的黑幕交易。张骞听得心惊肉跳。只能把旁边的人都哄得远远地。 皇帝一脸猥琐的道:“不来虚的,来实在的,实打实的封地,食邑。马上兑现。” 雪晴一愣:“这怎么行啊,不是说五大夫以上的爵位不出售么。怎么这又……” 皇帝神秘一笑:“不出售啊,朕卖的是封地。是封地未来的收益。只在朝廷贵族中间发售,你拿着这个去给他们谈募集资金的事情。是不是方便了许多?” 人都是短视的,因为自身条件的限制。他能看到的其实不远。 比如李广,想了一辈子的封侯。接过发现这东西能直接花钱买,你说这有趣吧。好在现在李广的视野开阔了很多,不然的话还不得买一块豆腐撞死算了。 雪晴相信很多人会上这个勾的。他们只会觉得,这个买卖划算啊,花点钱,看似很多。但中国人就喜欢个细水长流,铁饭碗,金土地。看上去万年牢靠。只要大汉不倒,那他们的封地和食邑就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会孜孜不倦的每年给他们的家族提供养分。(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八章 厚颜无耻的皇帝 可是他们不会知道,皇帝才是做无本买卖的行家。到时候反手褫夺他们?33??爵位和封地,哭都来不及。 雪晴就记得过不了多久的酎金案,全国上下要搞掉一百多个侯爷。那场面才叫壮观。 皇帝一脸王婆卖瓜似的用蝇头小利勾引人上钩。神色肉疼似的道:“咱们要不然这样,给你好处。买了力气的人朕是不会亏待的,分你一成,怎么样。” 雪晴一脸黑线:“陛下,您说你不提还好,那承包策之前陛下答应给臣妾的提成,可是一斤粟米也没给臣妾,全给收归了甘泉仓…………” 皇帝被抓住痛脚,脸色有些不自在的划过一丝的尴尬,随即开始低声喝骂道:“你要那么多的粮食干嘛,你一顿饭才吃几碗粟米饭,也不怕撑死你,现在朝廷的财政紧张,你就不知道做些牺牲做些贡献。就知道追着朕要账,要是朕的手头宽裕,能赖你这点帐么。” 雪晴翻了翻白眼:“那就是说这笔账陛下是打算赖了,连带募集军费的事情也打算在将来赖了?” 武帝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你知道就好干嘛说出来呢真是。 其实很多时候在大家的想象里面,皇帝好像都是那种脾气很大,想干什么就要干什么的。但从哲学上来说,人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但绝不是想得到什么就得到什么的。 即便是皇帝,也不能伸手一摊,瞬间要多少钱有多少钱。历朝历代,皇帝被朝廷朝政拖垮的事情不在少数,即便是美帝国主义还不是闹过白宫发不起工资要罢工的事情么。 为了军费,武帝已经绞尽脑汁了。能想的不能想的办法,基本上已经全部想了一遍。接下来就只有蒙着脸拿着刀剑去长安城里面的大户人家家里打劫了。 主战派,很抱歉,都是些光吃饭的武夫。你指望他们赚钱。不给你花光了就算不错的了。 主和派,文官们倒是会挣钱。可他们不愿意打仗呢。 雪晴很愿意理解武帝为了军费的吃相难看。可是你吃相难看你走远一点啊,别吃到老娘头上来了啊。 利诱不成,皇帝又开始威逼:“小妞子,还翻了天了是不是。朝廷正在用人之际。你倒好,跑到骊山隐居去了。恃才傲物的人哪儿都有,本朝只有一个,那就是朕的表叔,你的表爷魏其侯窦婴,尾巴翘到天上去了?没你还不行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儒家的书你没读过?” 雪晴翻了翻白眼,读你爹个大尾巴。 看雪晴软硬不吃这样子。武帝话锋一转,变化之快无人能及,又换了一个嘴脸道:“你要想想你的父亲,还有你的夫君。朕谁也没有告诉,这次朕打算分两路北伐,分别由你的父亲,和你的夫君做统帅。你忍心看到他们关着臀部去打仗?没钱,没马,没粮食,饿着肚子去打匈奴人?那可真是太造孽啊。唉,是你舅舅这个皇帝没当好,皇帝还不差饿兵呢,唉…………” 张骞在一边差点没笑出声来,仿佛看到那个登基之后被太皇太后压制没有实权的时候,整天在三辅之内坑蒙拐骗的样子。不知道骗了多少良家妇女。吃了多少不要钱的美餐。 雪晴目瞪口呆,没想到你是这样的陈宝国。你这有点跳戏啊。 雪晴摆摆手道:“得了得了,陛下您就甭说了,臣妾去做还不行么,可是谁也不傻。这里面的诱惑还是要再大一点,才会有人慷慨解囊啊。” 武帝笑逐颜开,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你自己看着安排吧。一定要在明年开春之前,筹集两百万金。” 雪晴眼睛一黑,差点直接给倒在地上 春坨赶紧给扶了一把,雪晴将他推开道:“春内监,你走路都战战巍巍的,还来扶本宫啊,算了算了。” 武帝一脸朕看好你哟的表情。雪晴眼睛一转道:“既然这样多,那臣妾要是用了些不该用的手段,以致于民怨沸腾。陛下该不用又拿臣妾去搪塞吧。” 皇帝很想一脸正色的说不可能,朕是那种人么,可是有前车之鉴在那里。皇帝只能说道:“朕要说不会,你会相信么?不过你放心,最多让你被训斥几句,被大家骂几句而已。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相反,因为你帮了朕的大忙,朕还会对你有大大的赏赐。” 雪晴打蛇随棍上的问道:“赏赐什么?” 皇帝被口水呛住了,不住的咳嗽,张骞赶忙过来帮忙拍后背,皇帝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随便说说的话能当真么,真是的。 雪晴心里跟明镜儿似的道:“为朝廷社稷,为陛下伟业,甘为身先,敢不效死,不要赏赐。” 皇帝喝了一口酒,顺了顺气儿道:“恩,孺子可教,下去吧。” 雪晴转身走回座位,一颗心真的是寒到了不能再寒的地步。身为一个皇帝居然如此不要脸,简直到了恬不知耻的地步。还非得要把老娘抓着做那最后的遮羞布。龌龊,肮脏。 雪晴坐回自己的座位上,看那些觥筹交错的文武大臣们,或许他们还不知道,皇帝为了从他们身上砸出油水来花了多大的心思。这酒至半酣的热闹劲儿,下面藏着多么冰冷的公心斗角啊。 浅浅的饮着自己面前的酒。雪晴琢磨着这事儿到底怎么弄。军费真的有那么大的缺口么,要是真的到了会影响汉军行动的地步。那可能就由不得雪晴不出手了。 前线打仗,打得就是综合国力。可笑匈奴人根本没有国力的这个概念。同样体现到了汉军身上,更直观的表现在兵力,马匹的数量,还有粮草兵器上面。 没有这些东西。怎么打仗啊。 到底差多少,雪晴需要准确的了解之后,才能心里有底。不由得朝对面武将那边看了看,只见卫青愁眉不展,像是有心思一样独自坐在一边饮酒。而霍去病在后面和几个年轻的将领小声的交谈,也不像是往日那样娇狂。 雪晴目光游离,从武将那边又回到了文官这边,泾渭分明的是把少府这边的还有太仆,给孤立了起来。在庄青翟带领的大部分集体中。各自小集体正在畅饮。(未完待续。) 第三百九十九章 霍去病记恨皇帝 雪晴又望过去皇帝那边。却见到皇帝和张骞眉开眼笑的在议论着些什么事情。而年迈的春坨站在一边,略有些佝偻的身影微微有些晃动。这太监也够老的了吧。整个未央宫怕是也找不出这么老的太监了,要不是伺候三朝皇帝,早就被遣送回家了。那么下一个到皇帝身边去的太监会是谁,那个苏文么?看样子要加紧脚步,在未央宫里面打压一下苏文,扶植自己的一个人在皇帝身边。不求呢个左右皇帝的想法,只要不出幺蛾子就好了。 其实刚才有那么一瞬间,雪晴想借着皇帝不要脸的这个由头,暗中出手把整个国家的经济都给搞乱。再把北伐的整个过程时间拖久一点,这样是不是就能拖垮财政,从而拖垮汉武帝? 可惜这样的做法实在是有点得不偿失。等于是拉上了全国百姓和他同归于尽。这种无差别攻击的成本太大了一点。还不如精确打击,找点什么能够直接通到皇帝本人身上的东西。 比如李郢,嘿嘿。给他十把枪。保准全国上下只会有霍去病一个人看出皇帝是怎么死的。 看见武帝,雪晴就要不自觉的幻想那贱兮兮的样子还不如直接给捅死。然后就幻想,这货死了,朝局大乱。接着北伐就彻底泡汤。接着刘据就在卫家的扶植之下登基。全国会有几波不服的人,然后就开始内耗。匈奴人趁机获得机会休养生息。重新回归漠南。 可这一切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就霍去病和卫青那几下子,一辈子都是打匈奴的。你突然叫粤菜大厨去做西餐。再牛逼的大厨也会懵笔吧。那卫家不能在国内的斗争中有什么优势,还不如在武帝的银威之下篝火呢。 关键是国人内斗太厉害。打匈奴可能一百年才出一个人才,可是国内抢地盘打群架,随便哪儿都是好手。 皇帝退席之后。大家也就陆续的退席了。建章宫很大。也给各位官员都安排了住宿。就相当于后世换个地方开会一样的概念。 雪晴还没有去找卫青,卫青和霍去病就联手来找雪晴了。 两人一进屋,雪晴便问道:“饮醉了么,便叫如花去弄醒酒汤。” 霍去病摆摆手道:“无需,没饮几杯。刚才看你被皇帝叫了过去,舅舅和我商量着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这便来找你来了。” 雪晴让两人坐下,让如花去关了门,便问道霍去病:“对那大月氏的事情,皇帝是怎么说的,那边需不需要咱们派兵,或者是给钱给粮食?” 霍去病挠挠头道:“皇帝压根没管,直接就发过来了。我和舅舅商量着是这样。在河西配合他们作战,依靠两关作为一道屏障。然后由他们出面将西域的匈奴人都往这边赶。而后由我们迅雷不及掩耳的挡住北边通往大漠的道路。形成关门打狗态势。整个计划我们只需要出几千骑兵。但需要支援大月氏一部分粮草和军费。毕竟他们大月氏的装备和兵力都很有限。” 雪晴点点头道:“恩,朝廷的收支情况,妾是知道的,可是汉军即将在北伐支出的军费到底有多少,具体又是些什么,这个妾还不是很了解。爹爹能说说么?” 卫青沉吟道:“是不是皇帝让你去想办法?” 雪晴苦笑着点了点头。 卫青紧皱眉头道:“乖女,以为父的意思,你还是回骊山别苑,继续称病吧。只要你继续称病。皇帝便没有理由把这事情推到你身上去。要知道,那可是整整两百万金的窟窿啊。” 霍去病脸色铁青:“我和阿雪的俸禄食邑加起来一共才多少。皇帝居然……” 雪晴笑道:“不是让咱们自己出,是要妾去向别人讨。” 霍去病道:“谁也不傻,那些有钱的不是诸侯高官就是地方豪强,凭什么不明不白的把钱给你,再拿给皇帝去。” 雪晴看着面前的两个男人道:“皇帝跟妾说了。这次北伐的统帅,一个是妾的爹爹,一个是妾的夫君。总不能让他们关着臀部去打仗吧。妾不答应也没有办法。” 霍去病脸色一黑。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卫青结结巴巴的道:“有钱,有有钱的打法,没钱,有没钱的打法。总归是要打的。若是被人打进来。咱们不是没钱也要打么。道理是一样的。” 雪晴淡笑道:“即便是这样,爹爹也需要告诉女儿,到底要怎样打,到底要多少钱。或者说,到底要多少钱,你们打起来才有底气。才没有后顾之忧。” 卫青沉吟道:“至少……至少要再来一百万金吧。” 雪晴道:“咱们仔细过一遍,看那些地方能够削减,哪些地方是不能削减的。做出一个准确的数字。女儿再朝着这个方向去努力,多少做到心里有底。” 霍去病皱眉道:“可是,谁那么傻,会把钱给你,你还没有回到我的这个问题呢。” 雪晴笑而不语。 卫青冷笑道:“还能有什么办法,去坑蒙拐骗,去偷去抢,不管用什么办法,反正只要把钱弄来。” 霍去病咋舌道:“堂堂皇帝,九五之尊。江山之主,社稷牛耳者。” 卫青冷冷道:“不是皇帝去坑蒙拐骗,是你的夫人,某的女儿去坑蒙拐骗。” 霍去病重重的一拳砸在几案上,雪晴发誓听到了木头内部的咔嚓一声。雪晴赶忙安抚道:“没那么严重,只不过是卖武功爵,和私下募集借贷而已。什么偷啊抢啊的,到哪儿能抢到半个府库的钱。” 霍去病怒道:“不打了行不吧,饭都没吃饱,好出门去找仇人算账,能不能动点脑子?” 雪晴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你以为你不去别人就不去了?只要皇帝说一声,无数将领抢破头的事情。到那时候才真的坏了。你想想他们那些草包,要是把北伐给搞砸了,花那么多钱反而没什么效果,那不是更糟糕了么。” 卫青皱眉道:“那……那这一次岂不是又要让你背黑锅了?” 雪晴点点头道:“没错,卫家的势力如日中天,若是北伐胜利了,就会有一个本质的飞跃,到那时候,皇帝需要用别的事情来制衡卫家,或许这就是一个方面。”(未完待续。) 第四百章 建章宫太子坠马 当制衡两个字从雪晴的嘴里吐露之后,卫青在一边默不作声,微微颔首。 霍去病面露不解之色,皱眉问道:“制衡?我和舅舅的地位都是皇帝给的,为何又要来制衡我们?” 雪晴摆摆手道:“制衡之道,是皇帝驾驭群臣的手段,你不用关心。还是那句话,你只要专心打仗就好。别的事情,让妾去为你操心吧。” 霍去病面露一点点难为情,低声道:“为难你了。” 卫青低声道:“爹手里还有些闲钱,不如一并给你吧。” 雪晴笑道:“女儿手上也有钱啊,可咱们的钱是一回事儿,皇帝的军费是一回事儿,公是公私是私,要坑蒙拐骗,也不能蒙到自家人的头上。” 又不是搞传销的,专门捡熟人坑。 这次群臣齐聚建章宫,大家本以为皇帝要做战争动员的,但到最后还是只庆祝了一下丰收,总结了一下工作,顺便庆祝了一下太子和皇后的生辰而已。 然后就拉开架势,轰轰烈烈的在上林苑展开了围猎。 丛林之中,皇帝和大将军卫青一左一右两马当先,后面跟随着十余个人。有霍去病,雪晴,太子。和张骞几个人。 太子向来是不喜欢驰骋田猎的,从前整天都在未央宫里面没有好玩的,总是梦想着要去打猎,可打过几次之后发觉没什么意思,还不如躲在书斋里面读书呢。 太子温厚好文,其性格早已养成。这不骑在马上,只把目光瞟像一边,好像是在思考一些书上的问题,却不注意马儿行差踏错,差点倒地。太子反应过来,抓紧缰绳飘然落地。才避免被马儿压住。 霍光赶忙翻身过来拦在太子身前,张骞身边的几个武将不自觉的轻笑了出声。但随即醒悟过来,那是当朝储君,是嘲笑不得的,便伸手捂住。 霍光面色一冷,朝那边望去。太子却十分淡然,伸手拍了拍霍光的肩膀。前面的皇帝听到声响,转头回来问:“何事喧哗,惊了朕的锦鸡。” 一个武将拱手道:“皇太子一时不查,坠马了。无碍。” 皇帝瞟了一眼站在一边并未受伤的太子,冷哼一声道:“你老子在前面开天辟地,你却在马上打起瞌睡来了。哼。” 自从上次皇子刘闳的事情发生之后,皇帝见着太子总是这样冷冷的。但在一边的雪晴看来,皇帝对于太子无疑是宠爱的,但太子身为储君,若是皇帝不去敲打一下,普天之下就没人能教训他了。所以皇帝不得不常常对他板着脸。 几个武将见皇帝训斥了皇太子,更是乐不可支,好像是看到了什么大笑话一样,闷头往前走了。 雪晴能理解他们,就跟看到普通人家老子教训儿子一样玩味,或者是主战派看到主和派的太子被敲打一样的。但其实雪晴知道,那刘据要是发起脾气来,一柄长剑分分钟将这几个渣渣给搅碎了。 雪晴上前两步,俯下身子问道:“太子,没伤着吧。” 刘据浅浅一笑:“晴姐姐,没伤着。” 霍去病往前几步,翻身下马道:“太子,坐我的绝尘吧。后面再给某牵一匹马来。” 刘据点点头,在霍光和霍去病两兄弟的搀扶之下骑上了绝尘。 雪晴觉得这个局面有些玩味。明明大将军卫青和骠骑将军霍去病是皇太子刘据的最强后盾。可就是卫青和霍去病领导下的汉军却和太子有不小的矛盾。 就连太子,虽然依仗和尊敬着自己的舅舅和表兄。但不可否认他确实是反战的。 这纠结的关系很难说背后没有皇帝的刻意养成。或者说最初的时候皇帝选择石庆作为太子太傅就是有着自己的算盘的。太子今天的想法,搞不好就是皇帝刻意要培养的。 或许在他看来,等自己死了之后,刘据登机,一方面仰仗卫家在军中的实力,一方面又因为休想生息不打仗了而要削弱卫家的实力,这可能是皇帝很早就在计划的一步棋。 霍去病走在雪晴身边。并不上前去打猎。雪晴问道:“今儿转性了么,前面那么多野兽你不去猎?” 霍去病望了望道:“没意思,左右不过是那几样猎物。你想吃什么,我去给你猎来。” 雪晴浅笑道:“算了吧,一会儿皇帝分下来的肉就肯定够吃了。你看,太子在溪边去了。咱们也去吧。陪太子玩玩。” 霍去病点点头道:“恩,舅舅常常要我教授太子以勇武,忙于军务,很少去博望苑,你看光都很懂事了。” 雪晴笑道:“小叔倒是和你这个兄长个性迥异,是个沉稳的性子。假以时日前途不可限量。至少比张骞强吧。” 张骞从后面冒出来道:“啊哈,殿下可不厚道,背后说人闲话,还好是被在下发现了。” 雪晴转头见真是张骞,便道:“博望侯怎么过来了,不陪皇帝去打猎么。” 张骞锤了锤腿道:“算了吧,我也不爱动弹。跟着皇帝到处跑着拍马屁的美差,还是让给他们吧。” 三个人一起结伴走到河边下马,霍去病就去拉着皇太子要比试拳脚,好像这就是教授太子勇武的唯一法门。太子无奈,只能和他打了起来。 如花在溪边铺设了地毯,放了小几案,拿出一壶酒。雪晴请张骞饮了一杯,对他说道:“博望侯,那大月氏女太子的事情,你是知道的吧。” 张骞望了望四周,点点头轻声道:“我是知道的,那女太子于我是旧识,这次是秘密前往长安联系上我,由我引荐给皇帝的。” 雪晴点点头道:“早该想到是博望侯这层关系。那大月氏是侯爷历经千辛万苦才到了的地方,作为大月氏女王的座上宾,自然是认识这个女太子的。只是这次商议的事情,我家君候有些吃不准。还请侯爷有空的时候帮着一起参详参详。” 张骞道:“好说好说,我也还有些事情想请教殿下呢,咱们回了长安,我瞅个空,专程上门去谈可好?” 雪晴点点头:“恩,到时提前通知一声,本宫将那女太子也给请来,在府中设宴款待。”(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一章 正宗降龙十八掌 张骞笑道:“殿下这是,把你们家骠骑将军的事情都管上了啊。” 雪晴苦笑道:“别人不知道,侯爷您还不知道么,皇帝丢给本宫这么大一口黑锅。本宫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总得全面了解一下这次北伐的各项准备。做个大体的预算。不然的话,心里实在是没底啊。” 张骞叹道:“也难为殿下了,这些法力诈术,尔虞我诈的政治勾当,我是头疼得很。我宁愿去戈壁上长途跋涉,风餐露宿。也好过在长安城里整日的如履薄冰,如临深渊,如坐针毡。如……” 雪晴笑道:“别如了。侯爷还是慎言。赶明儿咱们换个地方,再一吐为快得好。” 张骞左右望了望,点了点头:“恩,一言为定。” 那边打了半天的两个人,都坐在了地下的草地上。霍去病捂着脸上的一个红印道:“你个臭小子,还真的下得去手啊,哎呀,疼死我了。” 霍光上前半跪着替皇太子揉着胸口,转头对霍去病埋怨道:“兄长你下手也太没分寸了。你看太子都受伤了。” 刘据缓了缓道:“没事儿,没事儿。表兄还是手下留情了的。” 霍去病捂着脸趴在草地上道:“你这套掌法有点意思啊,谁教你的?” 刘据揉着胸口,坐了起来抹了抹额头的汗道:“上次不是让晴姐姐去跟父皇说了一声,说寡人不喜欢剑术,打算练练拳脚。后来父皇说可以,加强锻炼就行了,又不指望寡人提着剑上战场。寡人便自己琢磨了一套掌法,读书之余随便连连,强身健体嘛,又打不死人。” 霍去病道:“乖乖,这还打不死人啊,你换个人试试,屎都给打出来。” 雪晴捂着嘴笑道:“得了得了,口无遮拦的。小光,快扶太子过来歇息。” 霍光便扶着刘据过来坐在地摊上的软垫子。霍去病揉着小白脸也过来了:“真是你自己个儿琢磨出来的啊,叫什么名堂。” 张骞也道:“太子殿下,依臣看来,这套掌法颇为精妙。大有来头啊。” 刘据挠挠头道:“自己弄着玩的,哪有什么来头啊,连名字都没有,就是瞎胡闹而已。” 霍光道:“怎么没有名字,兄长,刚才太子反手轻抚那一掌,唤做潜龙勿用,进步叠出那一掌唤做鸿渐于陆,最后那格挡的一招叫做或跃在渊,击中兄长面部那一掌叫做亢龙有悔。” 张骞捻着胡须道:“恩,乾卦上九,亢龙,有悔,象曰,亢龙有悔盈不可久。这些招式都是从易理里面来的,怪不得我看一招一式之间,暗含天地轨迹,隐隐有返璞归真之象啊。” 太子腼腆的摆摆手道:“没有没有,那些名字不过是闹着玩的。胡闹而已。” 霍去病沉吟道:“这套掌法一共多少式?” 霍光道:“一共是一十八掌,刚才殿下还没有用全力呢。兄长,依我看来,便是全力施为,你也很难从太子手上讨到便宜。” 霍去病摸了摸被打得生疼的脸道:“我还以为这一掌只是意外,没想到还是有来头,有讲究的。那拳脚我是比不过太子了。可是太子你想过没有,贵族,刺客,游侠,军士,手里都有剑,即便是乡下的小毛贼,手里再不济也得有把生锈的杀猪刀。光会拳脚,怕是遇上兵刃了,会吃亏的。” 霍光道:“我是不会让太子陷入毛贼之手的。” 霍去病笑了起来:“哈哈哈,差点把你忘了,也对,强身健体就好。” 张骞好像在刘据和霍光身上看到了自己当年和刘彻的样子。小时候,他两和韩嫣,不也是这样的么。 而一边的雪晴早就内的外焦里嫩。刚才张骞说什么东西没有闹明白,但是出自于易经还是听懂了。这尼玛不是传说中的降龙十八掌么? 雪晴稍微的有点蒙圈。想起后世关于刘病已的传说。说的就是面前这个小孩子,刘据的孙子刘洵,因为刘据和他爹武帝干起来了,刘据全家几十口都被武帝搞死了,只剩下了一个刘病已。后来沦落到民间,流于市井之中,迫于生活连乞丐都做过。传说中的丐帮就是这货发起成立的。 而丐帮的绝世武功,就是这降龙十八掌。 那个刘洵流落民间的时候,武帝的位置被他的小儿子刘弗陵接手,没干多久这货就死了,接着就调昌邑王刘贺上位,干了二十七天就被霍光罢免了。对,就是坐在雪晴前面的这个霍光。最后霍光把流落民间的刘据的孙子刘洵给弄回去做了皇帝。 这个刘洵,没想到他的丐帮的看家本事居然是他爷爷刘据传下去的降龙十八掌。 雪晴觉得这事儿太扯了。这是一个武侠世界还是一个玄幻世界?会不会一会儿扭过脸就出现了机甲战士了? 雪晴抄起地上如花刚才用来打草惊蛇的棍子,丢给刘据道:“降龙十八掌你会了,这儿有根棍子,如花你去狗监那儿要一条狗来,看看太子是怎么样打的。” 刘据手里捧着棍子一脸懵逼:“晴姐姐你是不是又犯病了,好不央儿的打狗做什么。不过降龙十八掌倒是个好名字。恩,不错。” 雪晴拿着棍子的另一头晃悠道:“你看见这根棍子就没有一丝的冲动,打算找几只狗来打?不然晴姐姐去搞一支青玉棒子给你用来打狗。” 刘据哭笑不得:“什么跟什么啊……” 那边是人如龙马如虎的驰骋畋猎,这边却是溪边的流觞曲水,清谈雅集。真的是各有各的滋味。 当天晚上,照例是篝火晚会,纵情声色,诱人的肉香飘出去好远,醉人的酒香在山头萦绕。 霍去病和雪晴坐在一起,对着一只熊掌分而食之。有不怀好意的武将送来鹿血,鹿鞭,霍去病想了想还是没吃,给了旁边的人。再闹出上次那种被猪给拱了的事情,可不是太妙。尤其是现在局势紧张,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要出征了。 雪晴在一边偷笑,夹起一块熊掌给他塞嘴里,霍去病三两口就给吞下道:“这玩意儿可不多见。你也多吃点。”(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二章 大月氏的小婊砸 一连在建章宫和上林苑玩了几天。朝臣们才陆续的往长安城里面回撤。倒是皇帝玩得高兴,赖在建章宫不走。 雪晴和霍去病回了长安,先去少府支应了一会儿,其实少府的大部分事情都知道,但还是来看看有没有什么事情是有遗漏的。 翻越卷宗的时候,雪晴疑惑道:“今年选秀女的开支为何没有。” 中少府道:“皇帝为了北伐开源节流,停了今年的选秀,皇帝子嗣不多,这次选秀过了,怕是要等三年之后了。” 可不是嘛,武帝一辈子才六个儿子,算是很少的了。别说他哥哥刘胜那个生孩子机器。纵观历史,没有几个皇帝儿子这样少的。 不能大选,那便送几个精品的进去?往后宫里面填些自己人也是个好事儿。就是有点不人道。非得让人家牺牲掉一辈子。再说了,送到皇帝身边,得了皇帝的欢心,怕是个女人都要膨胀起来,觉得自己是全天下最牛的女人了。到时候可能就不好控制了。 要说是给皇帝送美女,这个事情雪晴来做是最合适不过的。又是少府,又是大长秋。同时还是皇帝的亲戚。那馆陶公主给汉景帝送女人,平阳公主给武帝送女人,送的还是卫子夫和李夫人。 这也是个不好的例子,卫子夫还好,李夫人就送出了问题。 还是拉倒吧,还没有哪个女人能在武帝那儿讨了便宜的。 同样来说,皇帝停了选秀女也不见得有多大的牺牲,因为他随时随地能要各种女人,什么口味的都有,选不选秀女并没有什么关系。 之后雪晴又去了未央宫一趟,皇帝皇后都还没有回来。山中无老虎,猴子也未曾成了大王,事实证明没有雪晴在宫中坐镇,秋香同样能把未央宫管理的很好。各处的账目都清清楚楚,即便是不清楚的地方心里也有底。 雪晴把秋香留下,着重了解了一下那个苏文的情况。对雪晴来说,随便的大笔一挥,便能将苏文这个黄门小太监给弄到谁也看不到的地方给活活饿死。但雪晴显然不想这样做。 雪晴一向觉得,看得见的敌人不可怕,看不见的敌人才可怕。没有苏文,便从此高枕无忧了么?来个别的什么文,你反而没有防备,那才糟糕呢。 做了一些安排,在皇帝的身边安插了一些人。等春坨死了之后,必能派上用场,也能制约一下苏文。 回了侯府,韩嫣传来消息说皇帝还要在建章宫呆几天。明天就有空过府拜见。雪晴想了想回了信道,所议之事过于机密,不宜于城中详谈,便请博望侯前往骊山别苑一晤,住个几天,好让本宫一进地主之谊。 第二天一早。雪晴和霍去病同乘一辆马车出城。半路上还有幕府派来护送机密文件的卫队会合。接领了文件。又派人秘密去接了那大月氏女太子。一同前往了骊山别苑。 那张骞是从建章宫穿过长安城来骊山别苑的。所以比雪晴他们要晚一些。雪晴和那女太子的车一前一后的上了骊山,到了别院门口。两口子先下车,去大门处等候,好歹也是主人,就当做是迎客了。 女太子的车停住,便有别院的仆役送上了凳子,先出来的性子跳脱,左顾右盼,从仪态上看似个侍女。果然那侍女下了车,边转身伸手,搀扶后面的一个女子下了马车。 雪晴一瞧,居然是着汉家衣冠的打扮,想来也是,这货的行踪从西域到长安,居然连天道的眼线都瞒了过去,会穿着胡服一路招摇着过来么,开玩笑。 虽然是汉家衣冠,那面庞却是实打实的异域风采。冰蓝色的瞳孔吓了雪晴一跳,难道这货还有雅利安血统?这年月雅利安人还在玩泥巴吧。不是说那大月氏在河西生活了多年么,为什么血统上这么接近白种人,额,或者说是高加索人种,从上面下来的? 冰蓝的眼色闪烁着好奇的光芒。眉眼间带着礼貌的笑意。头发是暗红色的,微微有些卷曲。嘴角微俏,即便是外交式的微笑也显得有些迷人。年纪约莫也就十六七的样子。看得出些许的天真顽皮,不过外国人发育就是好。跟奶牛似的。真不知道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如何撑起住。 雪晴不自觉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也只能为大汉剩下一些布料用来支援前线了。转头瞟了瞟霍去病的眼神,神情自若。不为所动,依旧是瞟着天空,打着摆子。没准儿是国人欣赏不了外国人的美。说来也是,在中国人眼中外国人都是长的一个样子的,分不清楚谁是谁,尤其是黑的。那是压根分不出这个和那个有什么区别,连年纪都分不出。 那在他们看来,便没有什么美和丑的区别了。但那武帝最近不是好这一口么,他是如何吃得下的。 雪晴心里犯着嘀咕,却不忘了外交辞令,往前两步握住那女太子的手道:“太子殿下,欢迎来到本宫的别苑。”如花在一旁介绍道:“这位是我大汉武陵公主卫雪晴,掌少府监兼任大长秋。全权代表汉庭和汉军和太子殿下洽谈两国合作事宜。” 女太子道:“感谢殿下盛情款待。”她身边的侍女说道:“这位是我大月氏国的继承人,女王之女黎托苾慈。受大月氏女王之托付,全权于汉庭缔结邦交。” 雪晴心里默念,黎托苾慈,难道是littlebitch?这年月已经开始流行英语了么?雪晴还以为学了十几年的英语没有什么用武之地了呢。 请这位小婊砸往里走。一边走一边攀谈,但她并不会说英语。他们当地的话听起来怪怪的,有些像是阿拉伯语,或者是阿尔泰语系里面的风格,反正雪晴是一个字儿也听不懂,即便是霍去病这种懂些基本的匈奴语的人也听不懂他们本地的话。 所幸这女太子会讲汉语,语速慢了一点,腔调怪了一点,磕磕巴巴的还经常要和后面的那个翻译沟通一下。才明白一些词汇的意思。但基本上勉强能听懂。(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三章 小婊砸狮子开口 几个人一路闲聊着朝后花园中走去。雪晴更喜欢在花园中招待客人,现在秋高气爽。气候还合适,不冷不热的。当然要首选后花园。这边经过改造,更适合宴客,清谈。 寒暄之后,便是饮宴,雪晴家的菜色,即便是皇帝都差点命丧美食之下。更何况是西域之外那粗糙的烹饪手法。小婊砸吃得很高兴。 喝酒聊天,鸡同鸭讲的倒还有些趣味。过了一个时辰左右。那张骞也赶了过来。都是老熟人了,但理解不可以不讲,便让霍去病前去前门迎接,一同叫了过来。 小婊砸和张骞本来就是旧时相识,这会儿更是熟络,便在一起其乐融融的饮宴。 午后,在小花园中,残羹冷炙已经被撤了下去,煮了清茶,设了点心果子,但没有谁吃。 开始谈事情,但雪晴一来就犯了一个一个不大不小的错误。雪晴还以为那个被匈奴人砍下脑袋的大月氏王是这小婊砸的父亲,正在表示对这种暴行的强烈谴责,以及对小婊砸的深切慰问的时候。张骞在雪晴耳边说:“殿下错了,那个大月氏王并不是这黎托苾慈的父亲。她是女王后来和别人生的孩子。她出生的时候,大月氏王都已经死了七八年了。” 雪晴压根没解释,直接忽略了小婊砸脸上的小尴尬。转而谈起了匈奴对于西域的控制是多么的惨无人道,对大汉和大月氏的经济政治联系进行了横加阻拦,并列举了张骞当年的苦难史,堂堂一个汉朝使节,手持皇帝符节,居然被拘禁在河西十三年。 小婊砸也顺着这个逻辑对匈奴进行了强烈的谴责。 雪晴说道:“我大汉,一直向往大月氏的风土人情。愿意以我之丝绸,换取大月氏之香料,互通有无,睦领友好。怎奈何那匈奴横亘在你我之间,共同打击匈奴,还西域一个和平友好的环境是我们的共同愿望。不知道对此,大月氏有什么看 法。” 黎托苾慈结结巴巴的说道:“我大月氏,时刻准备着向匈奴讨还当年的血债。只是国内有不少翕候持有反战态度。但大汉在对匈奴的战事中节节胜利,这让我们这些没有忘记仇恨的人看到了希望。我们希望,汉军能在西域配合我军作战,由大月氏前去联系西域三十六国。共同抗击匈奴。最终将匈奴人,从西域三十六国的地图上彻底赶走。” 雪晴道:“具体的呢,你们打算怎么做。” 黎托苾慈说道:“我军和西域三十六国的军队,人数比匈奴人要多,但常年咋爱匈奴人的淫威之下。恐怕战斗意志不够。所以我想请汉军派遣一支骑兵部队,前往西域作战。同时呢,我们大月氏国的骑兵不够多,希望汉朝能够提供一些马匹,和装备。” 雪晴摆摆手道:“你们不是挨着大宛么,那里盛产骏马啊。” 黎托苾慈苦笑道:“大宛啊,就那么些汗血宝马而已,数量小,又金贵,难道还能借给咱们去打仗么,整天看得跟命根子似的。” 雪晴觉得这小婊砸不像是来求合作的,有些像是来打秋风的。甚至可能是求装备但到时候打起来就拖后腿的货色。 雪晴沉住气问道:“请问太子殿下。您说的一支骑兵的,是多大规模的骑兵。出嘉峪关往那边运动,配合谁如何作战。你说的支援一些马匹和军械,这个具体的数量,到底是多少。” 黎托苾慈说道:“我们希望汉军派遣三万以上的骑兵部队。在焉支山以北阻击匈奴人。由我军从西边包抄。而东边以嘉峪关阻挡,形成关门打狗之势。至于说是马匹那至少需要三万匹,军械是长戈十万只,弓弩十万,箭镞四千万支,如果可以的话,能支援一些军费是更好的了,我军的军费实在是捉襟见肘。” 雪晴心里的荒原上千万头草泥马在奔腾跳跃,嘴上却问道:“太子殿下又说些虚的,就直说需要军费几何。” 黎托苾慈看着面前的三个人,试探性的道:“两百万金?” 雪晴笑了,从心底笑到嘴角。雪晴说道:“兹事体大,数额如此之巨,还需要我朝商议一下。殿下尽管在本宫这别院游玩歇息。盘桓几日,静待结果如何。” 黎托苾慈点头道:“应该的,那我就先去休息去了。” 雪晴伸手唤过如花,让她派人领小婊砸去到专门为她准备的小院去好生伺候。 待那小婊砸走远。霍去病苦笑道:“你算是见识到了吧,我前后和她谈了三次,咬死了非要这么多,你说咱们拿得出来么这么多的东西么。” 雪晴侧目问道:“你跟她透露了大汉财政吃紧的事情了?” 霍去病笑道:“我像是那么傻的人么,财政吃紧了,我便要装作是很富裕的样子,只不过是不想给她那么多而已。” 张骞叹气道:“唉,我看在西域分进合击匈奴,最终难以达成啊。” 雪晴又转头问张骞道:“博望侯爷,那大月氏真的就这么穷?连建筑和长戈都没有,还打什么仗?” 张骞苦笑道:“他能出人就算是不错了。大月氏的人口并不多。不过是区区三四百万而已。要说是穷也不算是,关键是大月氏的统治权,其实是在各个翕候手中,女王只是名义上的领袖,和几个好战的,和皇室有亲戚关系的翕候的首领而已。翕候手上的兵,和钱,是不会白白的交给女王去打这一场仗的。因为匈奴现在根本就没有势力往葱岭以西扩张,所以他们在当地很安全。奴役了色目人之后,日子过得很逍遥,所以三分之二的翕候,都不想回来打仗。” 雪晴心中冷笑,那远在天边的逍遥日子,以后就轮不到你们大月氏了,自然是要归老娘的天道之国的。啧啧,你说叫个什么名字好,总不能叫做天国吧。太扯了。 霍去病道:“我看就不用谈了。北伐现在一共才两百万金,皇帝还让阿雪去弄两百万。咱们那里来的两百万给他。即便是二十万都不见得会给她,开玩笑。”(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四章 小婊砸****张骞 雪晴道:“钱,是肯定不会给的,至少是不会这么多,君候说得很合理,超过二十万想都不用想,马匹,本宫不是很清楚。但想来是不够用的吧。” 霍去病急道:“长途奔袭漠北,一个人要带三匹马的给养,现在还差一部分呢,哪有多的给他。给他三匹马,咱们就要少一个人去北伐。” 雪晴点点头道:“恩,军械这一块本宫倒是熟悉。十万长戈,十万弓弩,四千万箭镞。好大的口气。这些都是不可能给她的。但是,即便是如此,咱们也要谈。” 张骞道:“对,殿下说得对,谈不拢也要谈,只要还能谈,就有转圜的余地。” 雪晴不由得侧目,这张骞真的是天生的外交人才啊。 雪晴道:“必须谈,只要不出钱出马出军械,只要不谈这些,咱们要用尽一切的办法促使大月氏出兵,不惜一切代价的挑拨他们和匈奴之间的矛盾。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来达到咱们的目的。” 张骞舔舔嘴唇,有些干燥,便端起茶杯浅啜了两口道:“唉,这种事情,我不曾干过啊。上兵伐谋,其次伐交,我原本以为我是一个合格的外交家,不过现在想来,好像并没有什么作用,可笑,可悲,可叹啊。当年我历尽千辛终于见到了大月氏女王,问他们要不要一起打匈奴,他们说不要,然后我就回来了。唉,真是幼稚得可以。” 看来这张骞都有点怀疑人生了。雪晴安慰道:“博望侯谦谦君子,所思所想都是远播我大汉之声威文教,而非是这些合纵连横的阴谋诡计。” 张骞尴尬的笑了笑。 三个人在一起合计了半天,从北方的匈奴到西边的大月氏都详细的谈了谈。 并且雪晴把幕府送来的各项机密文案都和两位一起参详,这里面很多都是霍去病直接制定的,所以在一旁解释一些不是很详细或者是有遗漏的地方。 而张骞作为执掌南军的光禄勋。实打实的汉军二三号人物,这些问题也不需要避讳他。 谈了一下午,还是没有什么收获。便只能收起文件来,回前厅去招待黎托苾慈晚宴。 小婊砸这次来长安,仅仅带了几个侍女而已。小婊砸酒至半酣,觉得雪晴别苑用来伴奏用餐的音乐太不给力。边操起了胡琴,让几个侍女出来舞了一区,穿得那么少,发育那么好。看的张骞口水都差点流出来。霍去病眼睛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了。 雪晴一阵郁闷,刚好那天宝到了别院,刚刚把一批长枪送到了后山的地下枪房去,洗了澡换了衣服正准备趁着大人们在前面饮宴的工夫抓紧时间跟如花没羞没臊的时候,却被雪晴给叫了过来,表演了一下舞剑。 横不能让霍去病下场舞剑吧。除了皇帝,还没有谁有资格欣赏骠骑将军舞剑呢。那天宝满腔浴火刚刚提起来又没处释放,一套剑法舞得刚猛霸道,纵横的剑气差点没把黎托苾慈的刘海给割断。看得小婊砸满眼都是小星星,想不到大汉还有如此威武霸气的男人。 宾客尽欢,各自回到住处准备安歇。却听到如花道:“那女太子好不要脸,居然派了侍女前去博望侯爷的房间,被撵了出来,居然亲自去了。这深更半夜的。怕是要做些苟且的勾当。” 雪晴笑道:“本宫坐镇别苑,她横不能来勾引咱们家的侯爷吧,重要找个突破口打探点风声的。随他去吧。博望侯谦谦君子,必不会受她这点诱惑,便泄露了国之机密。本宫和侯爷去后山一趟,你自去找你们家天宝一叙相思之苦吧。” 如花面色有些羞赧,低头道:“殿下去后山不要天宝随侍左右么,刚回来又带着东西,恐怕是有事情要禀告殿下呢。” 雪晴笑道:“都回来了,明儿再说吧,本宫就不打扰你两卿卿我我了。”便邀了霍去病往后山走去。 山洞之中。桌上摆放着十余支长枪。雪晴和霍去病各自上前拿起一支枪左右打量。因为之前左轮的经验,对这支枪上手还是挺快的。 基本上沿用了左轮枪的大部分构造。只不过是枪管加长了。里面刻上了两条简单的膛线。相应的子弹的分量增加了一点点。 两人分别试了试枪,和送枪来的道友聊了聊,这枪基本上训练一下能在两百步之内有比较精准和比较大的杀伤力。同时枪管报废炸膛的数据和以前的左轮枪其实差不多。 在雪晴看来,这枪很丑。很笨重。很不科学。但不可否认,这已经具备了一定的战斗力。也标志着天道的枪械已经达到了可以批量生产的技术水平。 霍去病叹气道:“若是能带这东西北伐,那该多好啊。” 雪晴眼珠一动,设计再成熟的武器,没有实战的检验也是不行的。而真要实战检验,没有比北伐更好的机会了。当下将人都遣送了出去。小声的告诉霍去病,张全旦将率领自己的心腹跟随他去北伐,只要霍去病悄悄的带这些人,避开大军的视线,找到一小股的匈奴人,便能实验一下这些枪械的真实的威力,并且将一些基础的火力配备给他详细的解释了一遍。霍去病对此很是期待。手里拿着长枪爱不释手。 第二天一早。雪晴才起来洗漱了,正准备吃早饭的时候,张骞就火急火燎的跑了过来,神色紧张的道:“殿下,昨晚黎托苾慈悄悄的来找了我一趟。” 雪晴打趣道:“难道你把持不住,一失足成千古恨。” 张骞脸上好大的尴尬,挠挠头道:“那到不是,这小女子好大的风情啊,上次见她,还是个稚子儿童,没想到如今竟然是这副摸样,实在是有些惊愕不已。” 雪晴邀请张骞一起坐下用早餐道:“那黎托苾慈来到长安,事从机密,又苦无门路,总不能在长安各权贵之间来回的打探,总算是找到一个好机会。还不得把侯爷当做是个突破口,来详细了解一下大汉的真实意图,没准大月氏现在还不相信咱们真的会去北伐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五章 无疆行者博望侯 霍去病丢下擦脸的帕子道:“没错,他们不知道,但我想她既然来到长安,这事情是瞒不住她的,恐怕她真正在意的是西域这一块,以及咱们到底愿意帮他们多少。81中文网” 雪晴一边浅啜滚烫的粟米粥一边道:“随她吧,反正这女太子不是很老实,狮子大开口,就等着漫天要价坐地还钱。咱们还是等她亮出自己的底牌再说。晾他两天。博望侯,不如这两天咱们再聊聊咱们的事儿,先不管她。” 张骞点点头:“也好。殿下,你看要不要这样,先透露给她北伐的计划,以此表达我们对匈奴的强烈态度。然后再晾着他。我就不信她会眼看着咱们把所有的势力都放到北伐去,而忽略了西域。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霍去病坐下来抄起了碗道:“这样好么,等她回去。西域可是有匈奴人活动的。万一一个不小心,把消息给走漏出去了。那可不好。” 雪晴道:“虚虚实实。就算是说出了咱们的全盘计划,匈奴大单于未必会相信。说实话。咱们压根也打不起这一仗,这不还有一半的军费没有着落么。” 吃了早饭,到中午的时候霍去病便赶着下了山,回幕府去还有事情。张骞便留在了别苑和雪晴在一起商谈匈奴和西域的事情。 而那黎托苾慈,则是被雪晴安排了各种节目,说书的,变戏法的,歌舞表演,投壶,饮宴。总之是各种节目都给安排上,一天二十四小时滚动播出。要是烦了腻了,还能变着花样的在山上打猎,溪中抓鱼什么的。也能透透气。 反正就是不让她出去。也不跟她说事情有什么进展。把她晾在了一边。 而对于张骞,雪晴有点其他的想法,相对于天道目前拥有的地理知识,是远远要过张骞的知识的,他所知道的地方,天道基本上已经插上了旗子,更不要说他曾经到过的地方了。 于是谈起了河西之战之后,张骞盘桓在河西和西域的见闻,尤其是中间天道和他的一点点联系影响。 张骞是受到天道的渗透最深的一个朝廷重臣了。亲戚朋友各条路子都被天道的人渗透了。不知不觉之间。张骞也很是疑惑,为何民间突然出现了这么多饱学之士,他们是哪儿冒出来的呢。 与其说这张骞是一个政治家,还不如说他是一个冒险家和学者。他淡泊名利,一辈子的理想只是先要看到更多不一样的风土人情。 说起这个,张骞像是一个打开了就关不上的盒子,滔滔不绝的给雪晴讲着一些他刚刚知道的新知识,不过在雪晴看来,这些知识基本上是自己告诉天道的基础地理。 张骞神神秘秘的从怀里掏出一个东西,小声道:“殿下,我给你看个东西,你不要跟别人说,连皇帝我都没有说,太过匪夷所思了。” 说着展开掏出来的帛书,上面画着一张粗糙的世界地图。雪晴一看就蒙圈了,这不是天道内部表的世界地图么,怎么到了他手上? 张骞说道:‘这是我根据一些有识之士,零零星星给我讲的地方,自己绘制出来的一张草图,你看咱们大汉,在这地图上只有这一小块,神奇吧,人外有人,天外有山,咱们就跟井底之蛙一样坐井观天,殊不知这世界是那么的大,殿下,我还见过长得跟黑炭一样的人呢。你信不信?’ 雪晴摆摆手问道:“你为何不告诉皇帝这些事情,告诉皇帝,让他出钱支持你代表汉庭去出使这些地方,不是你的梦想么?” 张骞笑道:“陛下不是没钱了么,再说了,说句不应该的话,陛下有些好大喜功,若是知道大汉不过是沧海之一粟,那恐怕要生出许多的事端,你的那个十舅舅啊,从小我和他一起长大,对他的脾气秉性还算是有几分了解,若是他知道他这个九五之尊,只不过是个井底之蛙的话,他会对井底之外的世界生出许多的怨恨,到那时候,就说不准要闹出什么事情来。我又何苦去做那样的事情。” 雪晴抿着嘴笑,看来张骞这人,还是比较信任自己的,该说的不该说的话都说了。可能是有些同病相怜吧,都被皇帝强迫去做一些自己并不愿意去做的事情。 臣子议论皇帝,不是什么好事儿,张骞说了两句就没下文了,转而道:“我现在最大的愿望有两个,就是走遍这地图之内的每一个地方,还有,我想知道这地图之外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又是个什么样子,我想知道,天上的星星究竟长什么样子。还想知道星星之外又是个什么样子。” 雪晴试探性的问道:“你真的想知道?” 张骞重重的点点头:“恩。” 雪晴问道:“你有多想知道,如果说知道这一切的代价是你和皇帝再也无法站在一起。因为一个走遍了天下的侠客,是不会屈居于一个小村长的治下的。到时候你怎么办。” 张骞一惊:“可是,这并不矛盾啊。我即便是走遍了天下,还是这个村子的人,这里有我的家人,我的家乡啊。” 雪晴道:“很难跟你解释,就像是咱们汉人就憋着劲儿对付匈奴人,但有一天现,还有人比匈奴人更厉害,那又该怎么办。事情总是在变化的。比如说你走出去,就不能再回来了,因为皇帝不想让你回来,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只是个村长,他想要他的村民以为这个村子就是全天下,而他就是全天下的主宰。如果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留下来做一个坐井观天的皇帝的忠臣。要么走出大汉,去做一个四海为家云游四方的行者。你选哪样?” 张骞脸色变了几变,低下头沉吟一阵之后抬起头道:“这大汉不缺一个不会打仗的忠臣武将,而这个世界从未有一个纵观了四方的行者。” 雪晴一拍桌子道:“那好,那本宫就告诉你这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张骞一愣:“殿下怎么会知道。”(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六章 朝闻道夕死可矣 雪晴神秘一笑道:“这个世界其实就是你这张地图的样子,外面没有东西,也没有什么外面。” 张骞脑袋嗡嗡叫:“什么意思?我们难道生活在一个瓦罐里面么,始终走不出去?” 雪晴一笑,抓过一个圆的瓦罐道:“我们不是住在瓦罐里面,而是在瓦罐外面的。”说着把张骞的地图包在瓦罐外面道:“你懂了么?” 张骞瞠目结舌:“这世界是个圆球?怎么可能,那底下的人不是掉了下去?” 雪晴循循善诱的道:“那你觉得,为什么会掉下去?为什么我们朝天上丢一个东西,不管用大多的力气,最终都会掉在地上,就像是地面有什么吸引力一样?” 张骞喃喃道:“地面有吸引力?地面真的有吸引力?” 雪晴点点头道:“没错,每个东西都对其他的东西又吸引力,只不过我们能看到的东西都太小了。东西越大,越重,就越有吸引力。而不同的吸引力之间会相互的作用,比如一个人对于一只蚂蚁来说很有吸引力,但人脚下的大地,对于他们的吸引力都很大,所以我们很难察觉。” 张骞有点难以接受,痴痴地望着那披着地图的瓦罐,雪晴继续说道:“要证明这个观点,方法很简单,这儿,你看,这儿是咱们大汉,咱们选一个方向,比如说西边,朝着西边一直走,不转弯,走着走着,绕过了整个瓦罐,就到了原来出发的地方,这个你懂了吧。” 张骞点点头:“如果能够抵达出发的地方,那就证明地面是圆的,这没错。可是要走多久?” 雪晴道:“其实并不远,但因为高山大河阻碍,其中还有海洋,路上有荆棘丛生,或者是毒蛇猛兽,乃至于匈奴人那样的拦路猛虎,所以以现在的条件,如果可以的话,十年八年应该是能走下来。” 张骞霍然站起道:“我这就去辞职,准备行囊朝西边出发。” 雪晴赶紧将他拦住道:“不急于一时,总会有机会的。” 张骞点点头又坐下道:“那我再请教一下,这些中间都是海么,那么算起来,这几块海要比陆地还要大。还有,那边这些是岛么,和我们这边没有路,那上面有没有人,有没有野兽和草木?” 额,大陆漂流说是不是早了一点,雪晴用别的说法给糊弄了过去。只给他讲了讲各地的风土人情,着重是地理位置。这些要比天道的人给他不经意的透露要详细很多,甚至很多是天道的人也不知道的。 整整花了两天,张骞把雪晴脑子里面仅有的那点地理知识都给学了过去,感叹道:“朝闻道,夕死可矣。” 雪晴笑道:“可别啊,本宫还仰仗着侯爷为本宫探路呢。要知道,在汉庭混着如履薄冰,战战兢兢的。还不如远离此地,另寻一个乐土过些安乐日子呢,你说是吧。” 张骞脸色有点变了,但想了想还是说道:“殿下说得没错,在这个村子里面呆着不开心,便搬出去住,这么简单的道理,我是懂的。唉,这样想来,好多的事情原本就不是那么有意义。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 雪晴趁机问道:“到了那个时候,侯爷愿意随本宫出去看看么?” 张骞急道:“殿下可一定要带上我啊。我再也不想做井底之蛙了。” 雪晴说道:“你自己知道就好,可千万别给别人说,尤其是皇帝。” 张骞一脸苦笑道:“我倒是想说,说了谁信啊,我跟皇帝说咱们都住在一个球上面,这球还会转动,那皇帝还不以为我疯了啊,说到底,我也是不相信的,但我想去看看,到底是真的是假的。” 雪晴点点头道:“这个想法是对的,所有的想法和理论,都必须经过试验证明,才能得出正确的结论。地球到底是什么样子的,你亲自走一遍就会明白。” 说到底,雪晴也没想要张骞这个人在天道里面发挥什么作用,或者是在皇帝身边做棋子儿,参与政治斗争,雪晴觉得张骞就该是那个张骞,和麦哲伦,哥伦布,一样的人才。雪晴也不愿意他参与到政治斗争里面。 更何况,全球战略是天道未来的发展方向。澳洲,美洲。现在都只有土著,不占领了太可惜。印度,非洲,东南亚,那么多的资源等着天道去搜刮盘剥。 资本主义的原始资本积累,血淋淋的道路没道理要交给别人。就让咱提前一千五百年给全干了吧。 以前雪晴总是束手束脚的,觉得这也不能干,那也不能干,这样会影响历史,,那样会影响时空。其实倒过来一想,公元后的一千五百年,人类都干了些什么?混吃等死然后打仗,没什么意义。真正的工业文明要等到第一次工业革命开始。 而蒸汽机已经在天道运转良好了。只不过对于发电机雪晴实在是无能为力了。总不能真的在雷雨天去放风筝。这样作死的事情雪晴不会干,也不敢告诉袁周子,以袁周子的尿性,分分钟被雷劈。 至于那张骞。麦哲伦和哥伦布连地图都没有,从流飘荡没头苍蝇一样误打误撞都能做到的事情。有雪晴的指点,能够避免弯路的张骞没道理不会成功。 等张骞走通了世界。雪晴就能在美洲,澳洲,插上红旗。哇哈哈哈。 天道对于有识之士,真正有思想的人吸引力是巨大的。求知欲是一个很好的东西。知识和信仰的原动力,让这些因为时代局限性有些愚昧的人看到了希望。 比如李郢现在已经全面铺开了影子的工作。而李广和李敢已经前往了西域之外和邱平会和。就连王臧云都已经开始在天道担任起了一部分的工作。同时不忘孜孜不倦的学习,研究和讨论。 雪晴不由得有些翘起尾巴来,觉得自己创造性的把组织,科学,教育,经济,科研,实力建设全都弄在一起特别有创意。就跟带着一个大学穿越了一样。特别省心。(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七章 殖民主义的种子 可是张骞这个人,书卷气太浓,说是谦谦君子,那是好听的话,不好听的就是书呆子。君子可以欺之以方。若是让他出去,难免会受人欺负,比如匈奴一困十三年。 大航海时代需要的是什么?是冒险精神,是海盗精神。是奉旨劫掠的心态。雪晴决定要在他心里种下一颗野蛮的种子,边对他说:“探索未知的世界,除了看风土人情,还要互通有无。比如一个地方荒无人烟,但盛产黄金,咱们便可以派人前去开采。又比如有些地方土地肥沃,咱们便可以派人前去耕种。若是有些地方虽然有人,但像匈奴似的不事生产,只知道掠夺。咱们就要想办法把他们那地方的资源拿回来用。这个道理你懂么。” 张骞点点头:“恩,那么大的地方,肯定有很多的丰富物产。若是拿回来用,当然是很好的了。” 说多了就没有用了。雪晴无法要求这张骞跟流放到美洲的那些清教徒和囚犯一样,对印第安人大开杀戒。但让他知道这是为什么就好。 自从张骞表示以后要放弃公职跟随雪晴去闯世界,雪晴适当的对其开放了一些天道的讯息。好奇宝宝便开始了十万个为什么。 雪晴有些疲于应对,便将其交给了天宝,只要不涉及到天道的组织机构和机密,天道的知识除了军工方面的,都对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搞得张骞赖在别苑都不回去上班了。皇帝派人来问怎么还不回去。他便宣称和女太子的谈判陷入僵局。要留下来帮助雪晴。 一连几天没有搭理那黎托苾慈。雪晴就呆在书房,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解答着张骞的十万个为什么。一边在仔细的思考,这钱到底是从哪里去弄。 若是在后世,这个问题就很简单,手上捏着上头的意思,去找银行,找地产商,找大企业,分分钟就能解决资金的事情。但现在的有钱人,只有两种,一种就是权贵,第二种就是地方豪强。 如果不从这两个上面想办法的话,那就只能从老百姓的头上打主意了。老百姓虽然是穷,但基数大,一个人两个五铢钱加起来也快上亿钱了。但武帝之前做的盐铁酒专营和收铸权的事情,已经将人民盘剥得很厉害了,雪晴实在是没法再朝人民下手了。 更何况,摊子铺的大,要问每个国民手里要钱,那工作量和周期也不是一时之间能够解决的。没准钱搞到了,仗都已经打完了。 想来想去,还是只有权贵和豪强。 但武帝一直以来对于豪强的态度都特别的强硬,要么就收重税,要么二话不说直接给你迁走,迁到陵墓去,或者迁到河西,朔方去。所以他们对朝廷其实是很抵触的。 响鼓还须要重锤,乱世要用重典。反正是是皇帝的江山,是皇帝要压榨的。老娘不贪污,但若是盘剥得厉害了,出了后遗症我可是一概不管。 就在雪晴在密谋盘剥全国有钱人的钱包,张骞在孜孜不倦的汲取新知识的时候。几天没消息的黎托苾慈有点耐不住寂寞了。 黑不提白不提的。也不来请她饮宴,游园。玩乐。只是好吃好饿的伺候着,想去哪儿玩都行只要不下山就是了。想见博望侯?对不起,侯爷回未央宫去了。想见武陵公主?对不起,殿下去长安城少府大堂上坐班呢。想见骠骑将军?对不起人家回幕府上班去了。 小婊砸感觉有些不妙,是不是狮子大开口把人家吓着了?你说你们也是,我开价高,你们不知道还价么。就这么实诚? 几次问侍女要求见雪晴,都没得到任何的回应。侍女只说是殿下在城中忙着呢,你的事情等一会儿再说。 小婊砸成了软禁在别苑的金丝雀。飞不走,也没有舞台听她一展歌喉。只能蔫在一边。 雪晴嘴角带笑的听完了如花的汇报,笑道:“这就急了?那你叫人装作是不小心透露了北伐的消息。再看看她有个什么反应再说。” 这天,吃了睡睡了吃的黎托苾慈决定去花园里面散散心,并未让别院的侍女跟随,只带着自己的那个侍女兼翻译。前往后花园去赏菊。 菊花开得正艳,雪晴并不喜欢菊花的香气,然若是不种植菊花,那这个季节的花园便显得有几分萧索。只得零星的栽种了一些。 汉地的气候土壤和西域迥然相异,黎托苾慈这一路走来看到的听到的也很是新奇。正在游园之时,却听见前面假山后面传来几声轻微的交谈声,黎托苾慈便不再往前。驻足于假山后面,正准备转身往回走,听到了只言片语却让她心里一紧,便不再走动,站在那儿侧耳倾听。 假山后面一个女声小声道:“啊哈,你果然在这里偷懒。看我不告诉如花姐去。” 另一个女声道:“可别,好妹妹,这几日殿下在长安城中忙碌,无暇到别苑来,我这才轻松了些。殿下不在,整日里那么勤奋的洒扫是给谁看的啊。还不如等殿下回来了再卖力气。” 先那女声道:“哦?殿下不在别苑啊,怎么回长安城去忙碌了,殿下不是说不管朝政了么。” 另一个女声道:“能不管么,要打仗了,咱们家侯爷还有大将军都要上前线,别人的事情殿下是懒得管,可自己的夫君和父亲的事情还不得尽心尽力的帮忙么。所以才回去的。” 先那女声道:“要打仗了么?真的假的啊,不是说匈奴人已经被逐出漠南了么,难道是哪一家诸侯要造反?” 另一个女声道:“哪里的事儿,还是匈奴。漠南没有了,便追到漠北去打,痛打落水狗嘛。你是南方来的,可不知道咱们这些北方的人,我小时候就见过匈奴人来劫掠。太可怕了。皇帝要派遣大将军和咱们家侯爷前去漠北远征,彻底打败匈奴,让他们千秋万代不敢再来劫掠。” 先那女声道:“那么远,怕不是要有几千里路,又都是荒漠,这怎么打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八章 信手玩弄大月氏 另一个女声道:“若是好打,还用得上咱们家侯爷和大将军么,殿下这段时间忙里忙外的,还不是为了他们筹措军饷,制作军械。所以才无暇回来的。” 两个女声渐行渐远,一直到细不可闻,声线消散在空中。 黎托苾慈眉头紧皱,带着侍女回了前面的小院,将雪晴派来侍奉的侍女都赶了出去。拿出了粗糙的舆图仔细看了起来。心里嘀咕道,这大汉真的要对匈奴人发起进攻?人家匈奴人都已经跑到漠北去了。汉军真的要奔袭千里去找人家决战?太不可思议了。这得花多少的钱,多少的军队,以及多少马匹,还有军械啊。 黎托苾慈不敢相信。 但倒回来一想,如果他们北伐,对大月氏是有利的还是有害的呢。要是匈奴人收到了来自汉朝的猛烈攻击,且不论结果谁胜谁负,匈奴人肯定是自顾不暇,要把所有的兵力集结收缩起来防御,那么到时候就顾不上西域那广袤的土地了。 届时,大月氏在西域振臂一呼,联合西域三十六国对西域全境的匈奴势力发动致命攻击。这么想的话,肯定是好事情。 但是倒回来说。黎托苾慈是个英武善战的女人。从小就在狼窝里面打转。一个女王和他的女儿能在西域立足,可不能仅仅依靠容貌和风情。手上要有铁一般的实力。所以黎托苾慈其实是一个很合格的军事家。 从她的观点看来,汉朝要组织发动这样一场战争。所消耗的人力物力财力是难以想象的。那么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是否愿意从自己的人力物力财力里面分出来一部分来支援大月氏。 对此,小婊砸很是怀疑。 黎托苾慈迅速的在脑海里面对未来可能发生的情况作了预先的估计。如果汉朝决定不对大月氏进行支援。那么,如果汉军同样不会北伐的话。那么西域的敌我斗争形势是几乎没有什么变化的。 这种情况下,找匈奴复仇,并且攫取西域的民脂民膏,控制汉朝的丝绸之路必经的道路,从而在对华贸易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企图,就基本上可以洗洗睡了。 另一种情况,若是汉朝不给大月氏支援,但仍旧去北伐,那么匈奴就会被迫全线收缩防御。这对于大月氏来说是一个绝好的机会。即便是汉军不往西域出兵。大月氏的军队也能依靠一下嘉峪关和玉门关的地利来阻击匈奴人。那关隘和城墙只要利用得好。上面断了他们的后路,边能和关隘城墙一起对残余的匈奴势力进行包围。 但如果是这样。大月氏要出兵,也需要说服国内那些反战的翕候,把全国的权贵都团结在一起。才有钱,有人,有军械有实力去打回西域。不然光是用女王麾下的亲信部队,和自己的小金库去打这场仗的话,一旦有什么意外,国内的翕候顺势造反,搞的女王不尴不尬,不知进退。西域没有拿下来。大月氏又被翕候占领了。那就彻底蒙圈了。 不行,黎托苾慈心中暗下决心。不惜一切代价的要在汉朝这儿要来军费,军马和军械。并且要促使汉军兵出嘉峪关,到西域来协同作战。 不论多少。好歹要有。黎托苾慈心中已经没有了底线。哪怕只有一个五铢钱,一把剑,一匹马和一个汉军。也要促成这次合作。 当然,她选择性的忽略了当年张骞持着皇帝符节千辛万苦的到大月氏要求要一起对付匈奴人的时候。大月氏只是请张骞吃了几顿饭,便送了一点礼物让他回去了,顺便派了几个商队名义上是来保护张骞归汉,实际上是过来挣钱的。 当年不答应,现在看到实力对比有了变化,便变了一个嘴脸。政治和外交这东西,从来都是这样明面上光鲜亮丽,背地里却是血淋淋的龌龊。 如花小声告诉雪晴:“那女太子都听到了,神色凝重的回了小院,还把咱们派去的侍女给撵了出来,关起门来不知道捣鼓些什么。” 雪晴浅笑一声道:“随她去吧,这会儿有些心慌也是可以理解的。” 张骞放下手中的天道课本道:“其实咱们北伐,对他们大月氏来说是很有利的一个局面。他们要是抓准机会。定能在西域报了一箭之仇。可是咱们没钱帮他们,只能靠他们自己。那么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女王能不能用铁血的手腕将大月氏从上至下的整合在一起。共同抗击匈奴。否则,大月氏帮不上什么忙,咱们还不如派人去联系西域三十六国那些被匈奴人欺压的小国。联合他们在西域作战。” 雪晴道:“可是那样,还是会花钱,花时间,花人力物力啊。最好的结局还是大月氏来出面做这些事情。同时也利于咱们的下一步棋。” 张骞一愣,随即道:“哦,原来大月氏是想借咱们的刀,杀匈奴的人。最后又和咱们争夺在西域的利益啊。黎托苾慈太狡猾了。” 雪晴笑道:“所以咱们不能给他们以任何的幻想,一个五铢钱也不要给,让他们自己去打。到时候消耗了他们的实力,转而挑动西域三十六国反对大月氏,再挑动大月氏国内的翕候去反对女王。嘿嘿。到了那时候,渔翁得利的就是我们。” 张骞哑口无言。张了张嘴最后叹息道:“殿下若是生在春秋战国。就没有苏秦张仪什么事情了。” 雪晴抿嘴笑,却并不说话。要是以后张骞在西域之外见识到天道的军队是如何打仗的,恐怕又会说孙膑庞涓也比不上雪晴。那么推而论之,雪晴能和教出苏秦张仪孙膑庞涓的师父,那个传说中的鬼谷子一比高下了。 雪晴喜欢张骞的这个马屁,简直都要飘飘欲仙了。 张骞此人,读了天道的书,听了雪晴的教育,又看到了雪晴玩弄大月氏的手段。心中抑制不住要拜倒在其麾下的冲动。但碍于身份。只能尴尬的傻笑。毕竟现在身份敏感,又是雪晴的长辈。纳头便拜的事情还是做不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零九章 巾帼霸王硬上弓 自从得知了汉军要北伐的消息,黎托苾慈惶惶不可终日,首先要弄明白的一件事情是北伐的真实性。 小婊砸远道而来,人生地不熟,又是秘密来的,不能大张旗鼓的去探听消息。不然如果汉军压根不会北伐,而大月氏跑到长安请求大汉的军事援助的事情被泄露出去,被匈奴人知道了,伊稚斜大单于不把大月氏先王的头骨酒具给砸碎了,然后发兵攻打大月氏才怪。 那么该去找谁探听消息的答案,就呼之欲出了。近在眼前就有一个关系不错的人,张骞成了黎托苾慈唯一的救命稻草了。 想起张骞在汉庭的地位,黎托苾慈就有些懊恼。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黎托苾慈很清楚的知道了张骞是武帝身边最为亲近的心腹大臣,同时是汉军的二三号人物。鬼知道当年那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来到大月氏的流浪汉,居然是大汉皇帝的肱骨之臣。 早知道的当年就多下点本钱在他身上,提前打好关系。总好过前几天被他从房间里面赶出来的尴尬要好上很多。 小婊砸心里苦苦思索着,那张骞软的不吃,美人计不管用。用硬的可惜这又不是大月氏的地盘,轮不到自己这个大月氏的女太子作威作福。 黎托苾慈在心里暗下决心,不管是撒娇,还是诉苦,还是耍赖,还是怎么的,总之是要在张骞哪儿获得真实的情报,不惜一切代价要弄清楚汉军是否真的要北伐。 对此雪晴早有防备,早早的给张骞布置了一下任务。对此张骞有点难以接受,皱眉道:“直接告诉她不就成了,就说咱们汉军北伐的军费还不够,那你会有闲钱支援他们。据实已告,何必玩这些花招。” 雪晴淡笑道:“侯爷啊,军费不足的事情,是何等的机密大事,若是让匈奴人知道,恐怕北伐出师不利啊。再说了,这不是很好么,那女太子风华正茂,美艳动人……” 张骞抬头尴尬的道:“好了好了,未必会有那么复杂。” 雪晴笑道:“不复杂不行啊,你就这么轻轻松松的告诉了她,她还以为你是诓骗她的呢。” 张骞愕然无语。 张骞并不好女色。没结婚便开始出使西域,在匈奴被拘禁十三年,虽然时时刻刻想着逃走,但一直没有机会。匈奴人还给他分配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匈奴媳妇。十几年下来,什么愿意不愿意的都是空话,一直生活在一起,很多事情就顺其自然了。 到后来,匈奴媳妇给他诞下了混血儿子。张骞带着儿子去大月氏,回大汉,还带着儿子见过皇帝。从没嫌弃过自己的匈奴媳妇和混血儿子,也没有找过别的女人。 你现在突然要他对故人之女,当年见过的小孩子的勾引半推半就。这正人君子心里能没点抵触么? 当天晚上,张骞正在房间里面看文件。突然门就被打开,一个倩影钻了进来,随即关上房门,带起一阵香风袭来。张骞一闻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将几案上的竹简掩盖住道:“太子殿下这时候来臣的寝室做甚。” 如花过来小声对雪晴说道:“殿下,她进去了。”雪晴点点头道:“恩,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要记录下来。”如花道:“喏。” 黎托苾慈媚眼如丝,美艳不可方物。咬着嘴唇轻声的用大月氏的语言说这些什么。 张骞去大月氏待过一段时间,懂些当地的语言,但这会儿却皱眉道:“殿下,,臣离开大月氏这几年,基本上已经忘了你们的语言了。你又会说汉话。还是说汉话方便一些吧。” 黎托苾慈笑道:“好呀,就是怕我说起汉话来,不甚流利。表达不了我心中所思所想。” 张骞将桌上的文件都卷了起来捆上皱眉道:“殿下夤夜前来,有什么事情么。若是不太紧要,不如明日再谈。” 黎托苾慈轻盈的往前,坐在了张骞的旁边,还故意往张骞的身上蹭了蹭。张骞只能朝另一边倾斜着身子。那黎托苾慈就跟没有骨头一样跟着就上来了。张骞躲避不及,被死死地按在了地上。 黎托苾慈像一只小馋猫似的,舔了舔嘴唇道:“博望侯爷,奴家久居西域,今才得见汉地之繁华,心向往之,愿寻一汗之翩翩公子婚配。侯爷与我家有渊源。正是理想的人选呢。” 张骞挣扎着道:“殿下,臣早就已经成婚了。再说以殿下之尊贵,至少要找一个汉室宗亲才行啊。” 黎托苾慈笑道:“侯爷非要奴家把话说得那样直白么,奴家就是倾心于侯爷呢,最难消受是美人之恩。侯爷就忍心不顾奴家一片心意么?” 张骞咬着牙挣扎着,红着脸道:“殿下自重,再这样臣就不客气了。”好家伙,张骞好歹是陪太子读过书的,习文修武都是全天下最高的教育规格。动起手来那还得了。 谁知那黎托苾慈也不是善茬儿。一副是你逼我用强的表情道:“那就看看侯爷是如何不客气的。这个时候还讲什么客气嘛。哎呀,我的乖乖博望侯爷,快快从了奴家吧。” 张骞一身好武艺。黎托苾慈也是个绝顶高手。一男一女在屋里就乒乒乓乓的打了起来。躲在屋外记录的侍卫有点纠结,只能写下:“二人撕扯打斗,战况激烈,其声乒乒乓乓,噼里啪啦,偶有博望侯之惨叫。以及黎托苾慈之你叫啊,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之猖狂叫嚣。” 不得不说,雪晴后来看报告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由于看到了实况转播。那个画面感实在是太强了。所以雪晴绝对,好好奖励一下那个侍卫,派他去专门写剧本,管理说书人,这个文采不用简直可惜了。 那个时候后来有点蒙圈,但过了一段时间也觉得自己比较适合妙笔生花的工作。 可怜的大汉博望侯,汉庭光禄勋兼任未央宫卫尉的张骞张大人。骤雨初歇之后,就如一只受惊的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玉体横陈于卧榻之上。眼角划过一丝屈辱的晶莹的泪滴。(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章 角色定位有问题 黎托苾慈揽着他的肩膀拍了拍道:“你放心,我会负责任的……” 张骞顿时红了脸,又羞又气又有点小窃喜,不得不说是演技爆棚了。小声道:“你一点也不知道怜惜人家,都把人家弄疼了。” 黎托苾慈笑的放肆:“哈哈哈,粗暴一点嘛,男人都喜欢,别装了,你刚才不是很愉悦么。你放心,过不了多久,我便向你们皇帝提亲。” 张骞有些担心:“我这边倒还好说,就是大月氏那么远,不用跟你娘说一声么,这会儿我可走不开。” 黎托苾慈心里一动:“又不用多久,只回去一趟,告诉我娘一声就行了,办个简单的仪式,我便陪你归汉好不好。” 张骞皱眉道:“就不能晚上一阵子么?这会儿我真的走不开。” 黎托苾慈嘴角挂起一丝轻佻的笑意:“怎么,什么事情能比得上咱们成亲的事情重要。汉庭缺你两个月又不会怎样。现在河西被你们汉军打通了,出了玉门关直达西域。两个月足够了。” 张骞苦笑道:“不行啊。这段时间真的工作挺忙的。” 黎托苾慈皱眉道:“你是不是不想跟我长相厮守啊。” 张骞娇羞道:“哪里的事情啊,咱两既然已经这样了,便没有再推脱的道理,只是明年汉军会有大动作。我身为光禄勋执掌南军,又是卫尉执掌着未央宫的禁卫。正是忙的时候。” 黎托苾慈问道:“到底是什么事情,两个月也走不开么。” 张骞抿着嘴皱眉,啧了一声道:“啧……你就别问了。这是我汉庭之机密。” 黎托苾慈冷哼一声,将张骞推开。伸手拿起卧榻边的袍子披上,遮住了那傲人的身姿冷冷的道:“那你去忙你的大事吧,我就不打扰你了。奴家这就启程回大月氏去。” 张骞赶忙伸手拉住黎托苾慈。黎托苾慈作势要甩,却没有甩掉张骞的手。开玩笑,他要是真心要甩,能甩不掉么,小婊砸也怕戏过了下不来台,边任由张骞拉着自己的手。 张骞将黎托苾慈拉回卧榻之上揽住道:“明年开春,要打仗哩,你说我这个身份,能在这时候去大月氏成亲么。还是等仗打完了再说吧,好不好。估摸着明年夏初就行了。” 黎托苾慈皱眉小声问道:“打仗?真的假的啊,匈奴远走漠北,朝鲜已经被你们打了下来,滇国和东南的闽越东欧,也用不着你去操心吧。” 张骞捣乱道:“你别管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再好好珍惜一下这美好时光。不要再谈这些煞风景的事情了。”说着便伸着这双大手在黎托苾慈胸前乱摸。 小婊砸喘着粗气将张骞作怪的大手抓住道:“你是不是编了谎话来匡骗我,大汉四海升平,边靖患绝,海清河晏。哪里像是要打仗的样子,难道是哪一家诸侯要造反了么?你这个骗子,就是不想和我成亲是不是?” 张骞一顿,想了想说道:“那我就跟你说了吧,不是骗你的,是真的要打,是皇帝想要北伐,远征漠北,去和匈奴决战。” 黎托苾慈装作惊讶的样子:“为什么?那匈奴已经退避三舍,不是,好多舍了,为什么还要追着去打,穷寇莫追的道理你们皇帝不懂么。” 张骞笑道:“你别瞎说,我们大汉的皇帝雄才远略,是立足于大汉千秋的利益着想的。决不能给匈奴休养生息卷土再来的机会。所以要乘胜追击。倾尽全国之力,将匈奴人彻底打垮。直到他们再也无法窥视我大汉北方。这是何等宏伟的壮举啊。” 黎托苾慈心里一沉:“那,那你们要倾尽全国之力去北伐,还有钱支援大月氏么。” 张骞沉吟道:“你别生气,我看是多半不会给大月氏资源的了。而且公主殿下为了对你保密北伐的事情,不会直接告诉你汉庭不会支援大月氏的事情,她只会拖着,一直拖到北伐开始,才会告诉你我们的钱都会花在北伐上。没有多的给你。” 黎托苾慈小脸带上了一丝阴郁之气:“可是如果大月氏能够在你们北伐的时候,在西域作战,便能和你们遥相呼应,牵制大量的匈奴兵力。这是对大月氏对大汉都很好的事情。为什么非要瞒着我们呢。” 张骞道:“公主殿下说了。河西长城已经建好。四郡两关扼守住河西走廊。只要有嘉峪关和玉门关横亘在祁连山和焉支山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那么……西域的事情,关起门来,不管大汉的一丁点事儿了。” 黎托苾慈心里一沉。汉人历来比较喜欢据险而守,见识过长城和嘉峪关玉门关的小婊砸心里清楚。凭借四郡两关。汉军关起国门来,可以完全不管整个西域的死活。这个局面是小婊砸完全不想看到的。 黎托苾慈撇开张骞停留在自己胸前的双手。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道:“时候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有机会奴家再来看你。” 张骞虽然是做戏,但心中还是有点失落。这不是拔掉无情小郎君么。 黎托苾慈一走,张骞长出了一口气。回想起刚才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应该是没有纰漏。苦笑连连的洗漱一翻,准备睡觉。但怎么睡不着。那黎托苾慈的妖娆身姿,激烈喘息。挥之不去的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嘴角带笑的睡了过去。 雪晴拿到战况实录。真的是哭笑不得。 第二天一早。雪晴打着哈欠起床,洗漱更衣用膳,之后便在书斋中继续谋划如何圈钱的事情。如花道:“博望侯怎么还不过来。往常这时候他早就起来了。” 雪晴提着手里的毛笔道:“金风玉露一相逢,初夜比挖个菜窖都累。今天早上怕是起不来了。至少要等午后才会起来吧。不用管他。让他好好睡一觉吧。” 果然,过了中午。雪晴正在用午膳的时候。蹑手蹑脚走进来一个探头探脑的张骞。脸上满是大写的尴尬。雪晴忍俊不禁道:“博望侯快坐。睡到这时候才起,想必是饿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一章 暗中算计汉武帝 张骞坐下道:“是有些饿,昨晚的事情,殿下都知道了吧。” 雪晴朝着如花点头示意。如花便把屋内的侍卫,书吏,侍女都赶了出去。转身回来给张骞盛饭。 雪晴擦了擦嘴道:“都知道了,辛苦侯爷了。” 捧着饭碗的张骞十分的尴尬。埋头一边狂啃粟米饭一边含含糊糊的道:“还不是殿下您的主意,我这是上了贼船啊。” 雪晴笑道:“得了吧你,得了便宜还要卖乖,接下来的事情要简单很多了,只需要鼓动她回国去自己组织发动那些翕候参战就行了。就全靠侯爷费心了。” 张骞说道:“其实后来吧,我觉得这事儿有点不对味,要是要让她认识到咱们要北伐,没钱支援大月氏。且不论咱们愿不愿意支援大月氏,总之是没有钱,这些都是事实。直接告诉她,信也信,不信就算了。反正是事实,她还能怎么办?何必要玩这么一出,殿下你不会是戏弄我吧。” 雪晴笑道:“哪里的话,本宫怎么会戏弄博望侯呢。没错,这确实是事实。但若是她们就此偃旗息鼓,西域便不能给北伐形成呼应。所以,我们要不给一个五铢钱,仍然要促使大月氏和西域三十六国对匈奴用兵,这才是问题的关键。” 张骞顿了顿道:“我明白了,要促使大月氏和西域三十六国出兵抗击匈奴。黎托苾慈就是最好的突破口。只要是不花钱。咱们可以不遗余力的支持她回国动员是吧。” 雪晴点点头:“恩,没错。” 张骞皱眉道:“可是设身处地的为她想一下。一个钱一支箭镞都没得到,还要回去整合国内的力量,是不是难了一点?” 雪晴抿嘴笑着,不怀好意的看着张骞,这货该不会是被黎托苾慈拿下了之后,就开始为她着想了吧,小婊砸的魅力也太大了。 张骞被雪晴看得有点不好意思,尴尬的道:“不是,赶鸭子上架的事情,也要看看那鸭子能不能上架。不然到头来也没有效果就没意思了,您说是吧殿下。” 雪晴抿嘴笑道:“没错,但你觉得黎托苾慈这鸭子,到底有没有能力上架呢?” 张骞沉吟道:“原本是有的,她能力还是不错的,可是实力不够啊。大月氏国内的情况之复杂。西域三十六国之间的关系又错综复杂。如果没有支援的话,她很难发动对匈奴左翼的袭击。” 雪晴笑道:“先稳住她吧,实在是不行的话,必要的时候本宫会出手相助的。但帮忙也不是白帮的。这个你懂么?” 张骞点点头道:“我明白,张口就要钱,而且不用还,哪有那么好的事情。一切要以咱们大汉的根本利益出发。这个我明白的。关键是我们要不花钱的促成西域的战事。” 雪晴道:“或许会花一点点吧。这些本宫来想办法。” 张骞迫于无奈,留下来陪了两天黎托苾慈,便回了未央宫。那皇帝已经回去了好一阵子。张骞也顾不上学习天道的知识,再呆几天,怕是要被黎托苾慈给融化了。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也就分不清楚了。 张骞走了,黎托苾慈有些蒙圈,但也无法阻挡。她决定转而对雪晴发动攻击。但这回美人计是肯定没效果的了。人家雪晴也是个女的好不好。 美男计?可惜黎托苾慈这次没有带几个帅哥过来。浑然不觉自己却中了张骞的美男计。 雪晴看她着急忙慌的样子,只觉得心里好笑,悄悄地就下了山,等她在别苑着急去吧。 雪晴下山直奔长安城未央宫,在御花园里面找到了正在散心的皇帝。皇帝一见雪晴款款而来,立刻两眼放光的老远喊道:“阿雪,钱弄来了?” 雪晴两眼一黑,差点没给咚的一声吓趴在地上,深呼吸一口镇定了些,才上前稽首道:“臣妾武陵,参见皇帝陛下。” 皇帝眉开眼笑:“阿雪真能干,这才几天,就把两百万金搞到了?” 雪晴翻翻白眼:“陛下您都说了,这才几天啊,还没有眉目呢。两百万金这么大的数目,如何能这么快就搞到。” 皇帝瞬间就不高兴了。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道:“那你来找朕干什么。还不赶紧去……” 雪晴道:“臣妾此来,是有两件事情要禀告皇帝陛下圣裁。” 皇帝打了个哈欠,把右手放在石头桌子上,用拳头支着脑袋懒洋洋的问道:“奏来。” 雪晴道:“一则,臣妾找了家父,详细了解了汉军的作战计划。若是财政不足,家父可以适当更改一些军备,削减一些军费。最后和臣妾达成缺额一百五十万之定额。最后视募集军费的最终情况而最后确定作战计划。” 皇帝皱眉问道:“计划是早就做好的,贸然的改动,会不会有所影响,别到时侯钱也花了,仗却没打赢,得不偿失的。” 雪晴道:“臣妾汇通家父,家夫,和博望侯对此作了全盘的安排。说实话陛下,咱们也只能有多少钱,打什么样的仗了。最终的作战计划,只能取决于军费到底能募集到多少了。一百五十万,只是个估计,到底能有多少,不到时候,谁也不知道。” 皇帝喟然叹道:“那给你的担子就更加的重了。你有信心么?” 雪晴抬起无辜的大眼道:“完全没有。” 皇帝被噎住了,这小妮子咋不按套路出牌呢,平时问底下的臣子,谁不是胸脯拍得震天响,表忠心表决心的。这倒好,当年就直接告诉你没信心的。 皇帝叹气道:“没信心也得干啊,还能怎么办。” 雪晴心里嘀咕,这皇帝真的是赖上老娘了。转而道:“二则,大月氏的事情,臣妾觉得,首先咱们自己的军费都不足,肯定无法给他们以大量的支持。但西域若是乱起来,不仅可以从侧面策应汉军北伐。而且对我大汉未来在西域的战略发展有很深远的意义。所以只要不花钱,我们可以不遗余力的帮助大月氏,甚至可以在背地里面干些不怎么好拿上台面来说的事情。陛下您看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二章 瞒天过海之计划 皇帝摆摆手道:“既然摆不上台面,你就不要给朕说了,你自己去办。朕什么都不知道。又不花内帑,你自己看着办吧。” 雪晴一阵错愕,这皇帝要不要这么无耻。那是又要占便宜,又不背黑锅。不光彩的事情就全丢给老娘去办?那你就不要怪老娘心狠手辣了。 雪晴拱手道:“陛下,虽然不动内帑,但恐怕最后还是要出兵的。这样才能对匈奴在西域的兵力形成威胁。而且,对未来的西域局势至关重要啊。” 武帝一愣:“你的意思是,出兵,但不出饷银,而且。可以暗中做些什么,战后呢,就赖在西域不走了?这感情好。额,情况这样复杂,不好用汉军的名义啊。” 雪晴冷笑,这种活儿,皇帝不仅不愿意让自己背锅,也不愿意让汉军背锅。雪晴拱手道:“无妨,可以用臣妾的私人名义去办这件事情。” 武帝一拍大腿道:“好主意,那女太子叫个啥啊?啥碧池的,求援不成,但是你们已经有了私交。所以以你各人的名义出兵帮他。你的夫君又是河西之军政大员,刚好和你派出去的人遥相呼应,正好上下其手,哈哈哈。” 雪晴心里鄙视,拱手道:“陛下,去病已经卸任了河西的军政权利了啊。” 皇帝摆摆手道:“无妨,那河西毕竟是他带兵打下来的吧,四郡两关的太守都尉都是他提拔起来的。更何况这北伐若是成功,朕就把你们家的去病捧到天上去,到时候凡是汉军所在之地,便在他的制约之下,还不能照应你名下的那一支不是汉军的汉军么?” 雪晴一愣,这武帝是得意忘形了吧,这种事情也好张起嘴巴乱说,好在雪晴早就知道历史的走向,换了别人还不被吓死啊。 皇帝好像也知道自己说漏嘴了,怕雪晴上心,转而说道:“不过要是北伐搞砸了。哼哼,那你们去病就等着丢官罢职,回家被你养着吧。” 雪晴拱手道:“臣妾一定回去督促去病奋勇当先。不负皇帝重托。”便告辞出宫了。 皇帝拍了拍胸口,觉得好险。战后如何维持国内政局之平衡,制约卫家的权利,从内部分化卫家,是皇帝闷在心里的一件心头大事。今天真的有点得意忘形,差点把这绝密的帝王之术暴露在那鬼精鬼精的小妮子面前。 而雪晴那小妮子。一面脚步轻快的往司马门走,一面嘲笑那自以为是的皇帝。等着吧,老娘在西域的势力,就要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回到侯府,雪晴把张全旦叫了回来,张全旦现在不在侯府听差了,也不好明目张胆的回来,只有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悄悄的从后门钻进来。 那霍去病几天没见,虽然是忙的要死,但还是吃了饭胡闹一阵才睡去。雪晴只能收拾一番,才穿衣到了书房来,没等一会儿那张全旦就进来了。 张全旦跪倒在地拱手道:“卑职参见殿下。” 雪晴一愣:“几天没见,这么客气做什么。” 张全旦道:“而今每日不侍奉在殿下身边。难得一见,还不表表忠心那怎么 成。” 雪晴笑道:“别来这虚的,起来吧。说说这段时间的工作吧。” 张全旦爬起来,坐在几案对面的席子上面小声道:“回殿下的话,卑职回到汉军,将咱们在军中的实力全都掌控住了。现在正在进一步的做发展新道友,和调配的工作。略有些成效。” 雪晴道:“现在有个情况,原本的计划可能要改一改。你现在可以着手将咱们的人慢慢的都调到一起去。” 张全旦一愣:“调到一起?暴露了怎么办?” 雪晴摇摇头道:“不会的,一共有多少人?” 张全旦道:“约莫一万左右吧。” 雪晴瞠目结舌:“这么多?” 张全旦道:“还有些准备渗透进来的,还有工匠那边撤下来的,桃源还可以来一部分人。” 雪晴道:“额,那这样,都叫来,到时候从中选取可靠的,精锐的,大约两千多人,跟随侯爷开赴漠北,一来保护侯爷,二来获取战斗的经验,三来检验天道的军械。剩下的人,将以本宫的私人军队的名义,秘密开赴西域,配合大月氏和三十六国,对匈奴在西域的军队发动攻击。” 张全旦仔细琢磨了一下,掩饰不住兴奋的神色:“那意思是咱们可以用这儿借口,名正言顺的把汉军的名头换到咱们自己的头上,在西域生根发芽,配合邱平在西域的行动。” 雪晴笑道:“没错。皇帝不想出钱帮助大月氏,当然,朝廷也没有钱,但光靠大月氏支撑不起西域的战场。而且皇帝着眼于战后对于西域的控制,所以同意用这样的方式加强对西域的控制。可他不知道,即将以本宫之私人军队派出去的汉军,事实上真的是本宫的私兵,这瞒天过海之计,顺时应命。咱们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 张全旦挠头道:“可是,既然不用汉军的名义出去,汉庭也不愿意在西域花钱,那军费哪儿来。难不成要我们自己出。” 雪晴道:“这本来就是咱们的人,咱们不能指望人家为我们养一辈子。对不对,早晚是要自己养的。更何况以这样的名义出去。朝廷不至于不管,至少军械军马,和河西的联系支援是少不了的吧。关键在于,本宫和那大月氏的关系很好么,为什么平白无故的帮她打仗,不花钱能行么,到时候她不给咱们军费,咱们能出兵么?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张全旦举一反三道:“正好完成天道向西域的战略转移。现在邱平在那边已经挣钱了,人手还不够。如何在那边立足,生生不息的生出钱来,就是邱平的事情啦。” 雪晴笑道:“李广李敢都已经过去了。王臧云很快也会过去。桃源会慢慢的转移过去。趁着大家的目光都被北伐吸引的时候,天道要顺利的完成这次战略转移。这件事情,你马上联系李郢一起去办。而后就专心致志的带着你的两千人马去北伐。要记住,北伐的两千人要天道的铁杆心腹。那些新发展的。还没闹明白天道是干啥的那些人,统统弄到西域去。”(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三章 去丞相府做生意 张全旦兴奋的搓着手:“好计谋。名正言顺的出去。额不是,是偷偷摸摸之下的名正言顺,但归根到底是偷偷摸摸。哎呀,不管是怎么回事,总之天道的发展要上一个台阶啊。” 雪晴笑道:“除了军队,还要以辎重的名义,讲其他的道友,和工匠都给送出去。还可以用别的名义。你让邱平和李郢把河西的道路给守住,一定要顺利的完成这次战略转移。” 张全旦奉命走了。雪晴憧憬了一会儿未来西域的大好局面。仔细想想天道转移的事情交给李郢和张全旦。那边接收有邱平和李广父子。支应黎托苾慈,有美男张骞去搪塞。基本上没有自己什么事情了。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专心致志的为汉军筹措军费了。 雪晴暗自冷笑,由衷的为那些勋贵担心。不把他们的棺材本给掏出来,怎么对得起皇帝的殷切希望呢。嘿嘿嘿。 美美的睡上一觉,霍去病又是一早就爬起来,打着哈欠道:“这几天忒忙了,等过两天闲下来了,我再回别苑去找你。” 雪晴在卧榻之上翻个身子道:“不回别苑啊,这一阵我要开始筹集军费了。且得忙一阵呢。好不好还会出去一趟。等军费有了着落,你训练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之后,咱们再趁着你出征之前,回别苑去好生修养一翻吧。妾看君候这阵子也着实是有些疲累。” 霍去病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道:“你又要出去?” 雪晴笑道:“多新鲜,有钱的诸侯,勋贵,都躲在封地呢。不亲自去一趟,难道还指望人家眼巴巴的给送上门来么?” 霍去病将宝剑挂在腰带上笑道:“说得也是。那我先走了。” 雪晴点点头挥挥手:“拜拜。” 霍去病又摸不着头脑了:“拜?大清早的,拜谁啊。”便推门走了。 雪晴赖了一会儿床,才起来洗漱更衣用膳。之后便带着天宝出门,直奔丞相府。 若说是长安城里面,最有权势之人,那除了皇帝,就是丞相武强侯庄青翟了。 虽然庄青翟和雪晴的政见不同,利益观点都不同,但雪晴很清楚的明白,全国现在大部分的钱都在勋贵手中。而现在全国最有权力的勋贵,就是他丞相庄青翟。 如果首先击破了他,接下来的事情就要好办很多。甭管是谁一看,哟喂,皇帝授意的,有军方背景的武陵公主殿下亲自来要钱。而且丞相大人都已经举手投降了。还能怎么办,乖乖交钱吧。 马车缓缓放慢速度,在丞相府大门前停了下来。天宝扶着雪晴下马。一路往前直达丞相的大厅之上。 老丞相在大厅上坐着,双眼微微眯着,侧耳倾听一个官员汇报情况。也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没有。反正是看不出半点的精神抖擞。 雪晴默不作声的坐在一边,将袍脚往后面顺了顺,双手放在膝上。 一个侍从到庄青翟的耳边轻轻的说了一声:“丞相,武陵公主来了。” 庄青翟睁开眼睛,往堂下一扫,看见雪晴坐在一旁,便对面前的官员说道:“照此办理吧。”那官员拱手道:“喏,下官告退。” 庄青翟招招手道:“公主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啊。”雪晴爬起来,一边拱手道:“丞相客气了。”一边走到丞相旁边的位置坐下。 庄青翟摆摆手,自由仆役送上鲜果美酒,问道:“殿下此来所谓何事。” 雪晴道:“丞相,是这么回事儿。经过家父和家父汇通幕府和司马府的同僚商议。并报经皇帝陛下圣裁。同意丞相之前提出的…………” 庄青翟摆摆手,示意雪晴噤声。转头让侍卫将大厅之上的所有人都赶了下去。才转头对雪晴道:“殿下继续说。” 雪晴继续道:“同意丞相所提出的军费由国库拨付两百万金的提议。” 丞相喜出望外:“哦?真的么,那感情好。如此的话朝廷明年的开支用度只要稍微的勒紧一下就行。不过这样的话,北伐的资金缺那么大的缺口,能保证战事顺利的推进么?” 雪晴摇摇头道:“只有两百万金,是显然不够的,但国库的库存有限,没有办法再提供更多。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庄青翟点点头道:“恩,今年的税收还算是比较好的。可还是不够北伐啊。要不你去跟皇帝说,晚上两年。等国库充沛的时候再从容不迫的去北伐。” 雪晴摇摇头道:“皇帝决心已下,断无更改的可能。更何况今年匈奴在漠北遭遇了几场风暴,牲畜死伤无数,日子正是难过的时候。这是天要灭它匈奴。不把握时机等过几年人家缓过劲儿来,怕不是咱们去北伐,而是他们南下到我边郡劫掠了。” 庄青翟皱眉问道:“那,这剩下的缺口又该怎么办?” 雪晴不怀好意的说道:“本宫这不是来找丞相了么,希望丞相帮忙解决一二。” 庄青翟赶忙往后面躲:“找老夫干什么,你不是说已经不打国库的主意了么。怎么还来找老夫?” 雪晴道:“老丞相误会了。本宫的意思是,请丞相大人私下里,以自己的积蓄,帮衬一下军费的缺口。” 庄青翟大怒,一巴掌拍在几案上:“什么意思。两百万的缺口,用我的腰包去填。你以为我是李蔡么,即便是李蔡,也没有那么多钱。” 外面的侍卫听到声响,伸头进来看,却被庄青翟抓起竹简就扔过去:“谁叫你们过来的,滚远点。”可惜准头实在是太差了。侍卫只能吐吐舌头跑了,想来公主也会掐死老丞相,老丞相也不会动辄拳打小公举。话说他那老胳膊老腿儿可能也打不过小公举吧。 雪晴笑道:“丞相,本宫并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是皇帝觉得,这缺口既然如此之大,唯一的办法只能是同舟共济,众志成城。发动全国的文武大臣,勋贵,诸侯,豪强,有钱出钱有力出力。一人帮衬一点,这难关不就过去了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四章 丞相府卖官鬻爵 庄青翟一阵错愕,瞠目结舌的问道:“这是皇帝的意思?” 雪晴趁机说道:“看你说得,就跟以前那白鹿币,您非得跟本宫闹别扭,就好像那是本宫闹出来的一样。这甭管是白鹿币,还是军费。那都是朝廷和汉军的重大收支,能是本宫这小妮子的主意么?难不成本宫还放入了自己的腰包,让我们家爹爹和君候饿着去打仗不成?瞧您这话说得。” 庄青翟也知道。不管是白鹿币还是收铸权的事情,背后都是皇帝。雪晴不过是急先锋而已。但他还能怎么办呢。比如现在,庄青翟就很想骂那个无耻的皇帝。刚刚用白鹿币盘剥了贵族,用盐和铸权铁和酒的事情盘剥了全国百姓。 这才几天,又要来这么一出,这回就连白鹿币那种借口都不找了,就这么赤果果的张口要钱。 雪晴趁机发动政治攻势:“国防大业,千秋万代。抗击匈奴是我们每一个大汉子民应该要尽的义务。匈奴人天性残暴,不事生产,只知道来我汉地劫掠牲畜粮食和人口。实在是我朝最大的心腹之患……” 巴拉巴达一大堆。庄青翟的表情像是在看白痴一样看着雪晴。等她口水都快说干了,才慢条斯理的道:“殿下是把老夫当成是不懂事的乡野村夫了么,这些道理都不懂。” 雪晴笑道:“既然丞相都懂,那便好办了,朝廷财政什么样子的您是知道的。皇帝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咱们做臣子的不能光想着吃俸禄,吃食邑。如今朝廷和皇帝有了难处。咱们能不想办法解决么?丞相大人您辅佐皇帝,上理阴阳顺四时,下抚万民,外攘夷狄。这事儿您不先表个态,那有点说不过去了。” 庄青翟脸色铁青:“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出钱还不行么。这样,我以我家族的名义出资八十万钱。支援朝廷北伐。这总行了吧。” 八十万钱,两张白鹿币,够了么?明显不够。雪晴微微一笑:“丞相出八十万钱,那满朝文武谁敢超过这个数目。那到最后还是不够的,这样又有数目意义。” 庄青翟脸色铁青:“那你要多少?” 雪晴微微一笑:“四千金。” 庄青翟吓了一跳:“你把老夫卖了吧,看这把骨头值不值四千金,好家伙,我一年的俸禄才多少。我一年的食邑才多少。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雪晴微笑道:“本宫还知道,丞相名下有多少土地。多少别苑呢。丞相要相信本宫,没有经过详细的调查,是不会提出这样一个数额的。四千金,相信丞相还是给得起的。” 庄青翟怒道:“都给你,老夫连衣裳都卖了全都给你。那我全家上下上千口人,到哪儿去吃饭。你们家管饭么?” 雪晴笑道:“不管。” 庄青翟问道:“那你这是代表朝廷和皇帝出面借贷,还是白要?” 雪晴耸耸肩道:“白要,不还的。” 庄青翟鼻子都要气歪了:“你开玩笑呢。有借有还,就如当年七国之乱的时候,自愿借贷,那还有些道理。你这红口白牙的拿去就不还了。凭什么要给你。” 雪晴掰着手指头道:“保家卫国,与国同戚。匹夫有责。国仇家恨。江山社稷……” 庄青翟怒道:“别给老夫扯那没用的。四千金啊,你以为是四千斤铜钱啊,那是四千斤黄橙橙的金子。你别再说了,不可能,我现在一个五铢钱也不会给你的。” 雪晴笑道:“丞相,听说你最是喜爱你的小儿子,可惜了,你那武强候的爵位,只能归了你的大儿子,这丞相的位置总揽朝政,又不像是别的小官儿还可以父子相承。说句不好听的话,等丞相百年之后,那小儿子的将来可怎么办哟。” 庄青翟问道:“你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卖武功爵么。就那么一个大庶长,值得四千金?七国之乱的时候,孝景皇帝最多才卖一千金,你……” 雪晴笑道:“关内侯呢?” 庄青翟一愣:“关内侯也卖?开什么玩笑。” 雪晴笑道:“关内侯算什么,您要是肯给八千金,本宫卖给你一个实实在在的列侯。” 庄青翟脑袋有些晕。侯爵制度是从春秋传下来的,历来只有武功和外戚能够被封侯,一旦封了候,那就是实打实的贵族老爷。入朝可以为官,在野也可以吃食邑,千秋万代,只要大汉不灭亡,只要自己不作死去造反。那就是铁杆的庄稼,黄金打造的饭碗。 以前朝政紧张的时候,不时没有卖过爵位,可爵位一共二十个级别。上面的几个级别是不能卖的。不然朝廷可就乱了套。那么现在皇帝是打算彻底不要脸了。连列侯都给卖了? 卖了是一回事儿,管不管用又是另外的一回事儿了。原本卖武功爵那些花钱买爵位的只是要一个门面来装点自己。朝廷不过是也是给一点政治上的待遇而已。而真正分房子分地的爵位待遇,是不会给的。 不然朝廷直接就卖房子卖地去了。想到这里,庄青翟笑的轻蔑:“不过是些虚头巴脑的幌子而已。要那名头有什么用处?好听?还是好看?” 雪晴冷笑道:“八千金,换列侯,食邑一千户。两万金,食邑两千户,世袭罔替。货真价实。” 庄青翟倒吸一口凉气,要动真格的? 一瞬间,庄青翟想了很多。首先作为丞相,庄青翟应该要反对这个政策。这样下去还得了。卖官鬻爵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事儿。现在连诸侯都可以卖了,那往后,军官,朝臣是不是也可以花钱买?长此以往,国将不国啊。 倒回来说,当丞相,并不是庄青翟原本的理想,这次被武帝临时找出来当了丞相,自己一点准备也没有。作为一个垂垂老矣的老朽,想的最多的就是百年之后,能给子孙后代和整个家族留下些什么。人之常情嘛。 再说了,即便是卖爵位,能卖多少?一百个,两百个?顶天了。对于整个国家来说,还不算是多大的事情。影响并不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五章 丞相的广告效益 至于说皇帝以后会不会反悔,转而将这些花钱买到的爵位削掉,反而不在庄青翟的考虑之中了。因为花钱买的可以削,别的世袭的,或者是军功挣下来的,同样也可以削,大家都一样。 所以庄青翟直接问了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这个事情到底靠不靠谱,你别来江湖骗子骗钱那一套:“这事情,你能做主?实打实的真金白银,银货两讫?” 雪晴一拍桌子道:“一手称金子,一手拿诏命。当场交割,绝不拖欠。童受无欺。” 庄青翟一拍大腿:“我买了,买两个。二儿子一个,小儿子一个。” 雪晴笑道:“要哪一种?一千户的?” 庄青翟怒目圆睁:“开玩笑,我的儿子,一千户够么,一人来个三千户。” 雪晴一拍几案道:“好说,两个三千户,一共六万金。明天一早。就在外面的庭院交接。告辞。” 庄青翟顿时就心虚了,拉住雪晴道:“殿下,再商量商量,咱还是找个地方,悄悄地……这事儿毕竟不太光彩。” 雪晴轻笑道:“别介,便是藏起来交割,早晚别人还不是会知道的。关键是丞相带头的这个事情,不大庭广众的话,是起不到带头作用的。丞相啊,你要为军费着想啊,这事儿不好藏而不宣。” 庄青翟豁出去了:“好吧,老夫的脸也不要了,就在明早,当庭交割。” 雪晴心满意足的走了。 回到侯府,雪晴进门之前抬头望了望那冠军侯府的金字招牌,从今以后,这侯爷就不值钱了。满大街到处都是,就跟改革开放之后的经理一样,满地都是,天上掉下一块砖头,砸中十个人,九个都得是侯爷。 回房间去,从箱子里面取出两张空白的诏书。抬头和玺印都已经有了,格式一应俱全,就差添上名字,所封的地方和食邑多少了。取出两张。填上庄青翟两个儿子的名字。雪晴心满意足的看着两封诏书。就这么薄薄的两张帛书。明儿就能换来六万斤黄金。一百五十万的任务就完成了几个百分点。 第二天一早。庄青翟很早就开始在庭院里面摆出一堆箱子。还有几台大称。丞相府的官员往来络绎不绝。看着丞相在院子里面忙来忙去都摸不着头脑。问了。丞相没开腔。大家就只能在一边看着。 箱子都摆好之后。庄青翟就坐在房檐之下默默等候雪晴的到来。三个儿子分别站在身后。等了一两个小时,还不见雪晴来到。大儿子小声道:“该不会是诓骗咱们吧。哪有那么好的事情。父亲,我看这就是少府在报复丞相府之前针对他们的事情。还是别等了。” 小儿子翻着白眼道:“大哥,反正你是要承袭武强候的爵位的,饱汉子不知道饿汉子饥,要我说等一会儿又怎么了。又不少一块肉。” 庄青翟摆摆手道:“别吵了,再等等。” 就这时候,雪晴带着人来了。老远拱手道:“丞相久候了。本宫有点事情耽搁了一下。实在是抱歉。” 庄青翟指着院子里面的一堆箱子道:“都在这儿了,你的东西呢?” 雪晴笑道:“还是先点一点,您看行么?” 庄青翟面无表情的道:“请便。” 雪晴带来的少府官员,一拥而上,揭开了箱子上面的封印,打开箱子露出金光闪闪的金子,整个丞相府都沸腾了。 所幸的是庄青翟早就有防备。在庭院中心的周围安排了一支卫队。雪晴带来的人也不少。不然闹出丞相府官员哄抢黄金的笑话,那就悲剧了。 少府官员好像是信不过庄青翟提供的称一样。专门用了自己带来的称。还不时地拿起金锭子检查一下成色。以及里面有没有包藏着别的东西。 庄青翟脸色铁青,很想说你们这些垃圾,不会以为老子堂堂丞相,会在这上面做什么手脚吧。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 少府官员们过称,记数,然后又把箱子关上,打上少府的封印。花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把六万斤黄金给清点了一遍。 雪晴拿到清单,满意的点了点头。 庄青翟站起来道:“钱都点了,那货呢。” 雪晴从袖子里面掏出了诏书道:“武强候庄青翟以及三子奉诏。” 庄青翟一愣,尼玛买东西还要下跪。就跟是皇帝赏给自己的骨头一样,明明是老子自己买的好不好。 但雪晴已经喊出了这句话。还能有什么办法。只能捂着膝盖慢慢的跪了下去。连带他的三个儿子,后面的那些侍卫,外面看热闹的那些官员,都给跪下了。 雪晴念起了诏书,里面说庄青翟劳苦功高,功在社稷。皇帝体虚其辛苦。特意加封其二子,三子。为侯爵,各三千户食邑。以示嘉奖。 庄青翟心里很不是滋味,明明是花钱买的,还得跪下谢恩。高举双手接过雪晴递过来的诏书,高声道:“谢皇帝陛下恩赐。”完了爬起来都忘了,赶紧的拿起诏书来仔细的观察。我靠,还真是真的。就凭着这个诏书,就可以在丞相府直接办理手续。当上货真价实的侯爷。 雪晴道:“凭诏书,在丞相府办理有关事宜。封地的交接,印信的制作。都靠丞相了。往后有同样持着诏书前来丞相府的。只要和少府确认过了,都照此办理。” 庄青翟在三个儿子的搀扶下站了起来。点头道:“好说,好说。” 雪晴一挥手,少府来的人便把箱子挨个的搬出去,在外面自有雪晴的全员卫队在严阵以待。护卫着六万金前往了少府收归内帑。 雪晴淡淡一笑,今天这个广告一打出去。那效益还得了。就等着在少府收钱了。 果然,下午就有人来了。 下午几个人在少府门前探头探脑的。侍卫为他们有什么事情。他们只说是找雪晴有事儿。什么事儿也不肯说。 那好办。通传一声,得费口水,还得跑腿吧。对不起,一百金。什么?嫌贵?那你自己个儿在门外呆着吧。 进了少府大门,便被带到前厅等候。这才发现前面已经等着七八个人了。都坐在一边。(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六章 中饱私囊插亲信 这时候便有侍卫来问:“大人,怕是要等一阵子了,要饮些美酒,用点点心果子么?” 你要是说随便来点吧。侍卫便伸手道:“酒一百金一壶,果子点心各一百金一碟。” 前后花了三百金,不过是有了坐在大厅上等候的资格。您就慢慢的等吧。若是要加个塞儿。就只能拍着几案道:“这酒也是咱们老爷能饮的?把你们最好的酒,最好的点心给拿上起来。别让人说你们少府的待客之道。” 侍卫便腆着脸道:“抱歉了大人。最好的酒是有,可是得一千二百金一壶。最好的点心和果子,也是一千二一碟。” 你要是说:“这点钱算什么,尽管上来。” 那侍卫便给你端上了美酒点心果子。点心还一端就是三盘。这时候你就有点慌了。赶忙摆手道:“吃不了那么多,各有一盘就是了。” 侍卫笑道:“大人想好了?这么好的东西,外面可是买不到的。” 得了。那就硬着头皮吃吧。一壶酒一碟果子,三碟点心。那就是整整的六千斤。 花了这六千金。那基本上就喝一口,果子啃了半边。就听侍卫来请,说是公主殿下这就召见大人,这边请吧。那几千金买来的东西就顾不上了。屁颠屁颠的起身往里面敢。 那些等了一两个时辰的才恍然大悟。出多少钱,和等多久是有直接的关系的。你早说啊。这次这个事情还不知道朝廷到底给了那公主多少的名额。不赶快怎么行了。 于是大厅上等候的人都开始花钱买那天价的美酒点心果子。 丞相大人那是优惠价,你说你们这些渣渣,凭什么要打折。丞相买一个三千户的爵位只用三万金。你一个两千石的,起码要给五万才行。 什么?没那么多钱?只有三万?那对不起,最多给你食邑一千两百户。什么?还要多饶你几户?下一个。 啥?你知不知道刚才来找本宫买爵位的,都是当朝的文武大臣或者是勋贵。你一个平头老百姓,仗着手里面有点臭钱,一张嘴就要三千户的爵位?那好,他们买是五万,你呢,八万吧。什么?凭什么?买就买,不买就滚蛋。 第一天结束。少府入账五十多万金。谁也没想到对于爵位的需求量这么刚性。霍去病赶紧带着亲信的军队前来,将这五十多万金给搬到了府库去。 晚上回家,霍去病咋舌道:“我的乖乖,这一天就是五十万金入账。这样下去还得了。用不了七八天,北伐的资金就充沛了。若是继续干下去。要多少钱有多 少。” 雪晴笑道:“哪有那么简单的啊,只要军费的缺口补上了。这种事情就得马上停下来。不然到时候街上走的全是侯爷。那得是个什么光景。” 霍去病苦笑道:“还真是,我现在都想把大门上挂着的那块牌子给取下来了。满大街都是的东西,如何能显得出我鹤立鸡群。弄不好别人还以为我的这个冠军侯也是花钱买来的。你说李广那个老匹夫,是不是亏得慌。多是熬到现在,花点钱就能买上一个爵位。你说他这一辈子要死要活的是要闹哪样。” 霍去病缅怀了一下他以为已经被烧死的李广和李敢。转而道:“若是有富裕的话,弄到两百万再说吧。别管以前那一百五十万的事儿了。” 雪晴点点头:“妾知道。没准还能多一点,二百五吧。西域还能用上一点。” 霍去病知道那边的事情,至少说是知道一部分。点点头道:“可以啊,就是二百五,好说不好听。” 雪晴一愣:“这年月就有这个说法了?” 霍去病一愣:“这年月?” 雪晴糊弄过去:“这二百五到底是什么意思啊,我知道是说蠢货的意思,可到底是怎么来的呢。” 霍去病解释道:“嗨,不就是那个战国时候的苏秦么。那个纵横家说服六国联合起来抗击暴秦,所谓合纵是也。受到六国的赏识,同时出任六国的丞相。后来在起锅的时候。遇上了刺客,被当胸刺了一剑,当晚就死了。齐王知道了以后很生气。为了抓住凶手,想了一个引蛇出洞的妙计。就发布公告说那苏秦乃是一个大内奸,死有余辜。齐王早就想弄死他了,就是没找到办法。现在有义士为民除害,大快人心啊。齐王决定嘉奖,赏赐一千金。谁干的就快来领奖吧。” 雪晴目瞪口呆:“这样也行?傻子才会去。” 霍去病笑道:“可不是傻么。最后一共有四个人前去领奖,都宣称苏秦是被他们杀的。齐王便怒道,四个人一人二百五,全都推出去砍了。这二百五可不就是傻子的意思了么。” 供求关系是个好东西。爵位这种东西,千百年来都没有卖过几次,自然是供不应求的。所以讨价还价基本上就是雪晴看谁不爽,随便用些什么借口都能涨涨价。 头昏脑涨之间,如花趁着间隙递过来李郢的一张纸条。上面说既然有这样的好机会,为何不给天道买几个名额呢。 雪晴一愣,给李郢回信,以后天道的发展主要是在西域。那有必要花那么多钱在内地么。再说这花钱买的爵位风险还是很大的。真的有必要投资么。 李郢很快回信,搞不好这会儿就藏在少府之中。说即便是天道主要在西域发展,汉地始终是天道离不开的根,这边的关系是不能断的。这次是个好机会。更何况殿下可以花点手段,做一些小的手脚,不用花钱就能弄几个名额回来。皇帝即便是知道,也不会说什么。只会认为雪晴自己从中收取了一些好处费而已。 雪晴一拍额头,怎么忘了这茬儿了。 没错,整个事情都在自己的操控之中,做点手脚还不简单。更何况这个事情笨啦就不是拿朝廷发票的正规行政收费。即便是买爵位的钱可以记录给皇帝查阅,但那些茶水费,通报费。不服气就涨价费。这些东西的活动空间是很大的,而且没有地方去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七章 消费者冲击少府 雪晴虽然很早就决定,不在这笔钱上面打主意,到时候全部交给北伐的军费。但架不住来买爵位的实在是回太多了啊。 所以雪晴决定,安插几个人进去。然后再视最后的收益到底怎么样,再从中悄悄地拿出一小部分,给自己的腰包。 那既然是要这样,雪晴便立刻给李郢回信,让他安排人选。自己这边到时候大开绿灯。而且既然要在这上面动手脚。那账目给中少府管就不太合适了。雪晴立刻把这笔资金的管理权交给了如花。由如花亲自掌管这一笔资金。其余的任何人不得过问。 有了丞相带头,和第一天摸着石头过河却买回了铁饭碗的先驱者。少府卖官鬻爵的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大汉。到第三天头上,便有连夜赶来的各地诸侯,甚至是王爷都来买爵位。推恩策之后,王爷们的日子也不好过啊。 雪晴明白,这次是不用出差了。 十几天。短短的十几天,金额直线上升突破了三百万金。雪晴有点慌了,赶忙彻底的掐断了一切的交易,将文外等候着的那些人全都给关在外面。 这还了得。大老远赶过来还没讨价还价就给拒之门外了。脾气大的大人们当时就闹了起来,开始冲击少府的大门。 雪晴爬到屋顶看了看,这阵仗,光靠自己手下的卫队,加上少府的卫队,怕是压制不住啊。不得已之下只能呼叫支援。让霍去病赶紧的来救他老婆。 小霍同志原本准备晚上下班的时候带兵去接老婆下班,顺便把钱护送到府库去。没想到这会儿接到了求救信号,那还了得。立刻点齐了麾下的士兵。准备出兵去营救。 小崽子们一听说。啥?我们领导的夫人居然被围攻了,那还得了。提起矛戈就要往前冲。霍去病一看要出事儿,赶紧把人都拦住,一人发了一根木棍。这才气势汹汹的出发。 到了少府,正见到那群人在冲击大门,甚至已经爬上了院墙,高喊着凭什么卖给他们不卖给我们。甚至说什么的都有,还有人说少府骗钱,卖官鬻爵的事情就是一个骗局,赶紧的退钱。其实都是一些没有买到爵位的人煽动的。不过也搞得大家有些人心惶惶。甚至有买了爵位的拿着手里的诏书怀疑这东西到底靠不靠谱。 霍去病一看,这还了得。左手右手各持一根大棒,爆喝一声便冲了上去。一阵猛打猛冲。麾下的汉军都是操练已久。整天在训练场上摸爬滚打就是为了明年的北伐。今儿倒好,找到发泄口了。前面凡是站在少府门前的,二话不说便打。尤其是那些贵族。 仆役侍从还好。只要倒地了,多半就没人理了。那些贵族可以不一样,被打得抱头鼠窜,有进气没出气。 一些脾气暴烈的贵族,当时就抽出了长剑,纠集侍卫随役对汉军发动了反击。 霍去病气了个好歹,你们这些垃圾,老子是怕出事情,才用棒子来招呼你们,没想到你们还敢叫板。当即便着急亲卫要冲上去。 谁知道在这边还没有动手。那边张骞就带着禁卫赶到了。原来是皇帝听说这边闹起来了,那还得了。里面说不准还有多少万金呢。要是有个意外,被这些人冲进去一抢而光,那武帝鼻子都得气歪了。当即命令张骞率兵前往镇压。 张骞带来的兵,手里可不是拿的烧火棍。冲过来抓住那几个领头的手上拿着兵器的,二话不说便当场砍了。张骞坐在高头大马上喝道:“少府乃是九卿之一,皇帝的内丞。大汉的朝廷机构。任何人不得冲击。违者立斩不赦。不想死的快滚远些。上。” 禁卫们刀剑出鞘。结成阵型往前踏步,暴喝道:“风风风。” 谁还敢站这儿等死?赶紧屁滚尿流连滚带爬的跑了。没一会儿,整个少府周围除了汉军一个人都没有了。 这时候少府的大门才打开。雪晴拱手对张骞致谢道:“博望侯及时赶到,本宫铭感五内。” 张骞笑道:“皇帝一听说这事情,就让我来了。好在是没有出什么事情。骠骑将军。皇帝的意思是,接下来这段时间,由你麾下驻派一部分兵力在少府,保障少府的安全。” 霍去病点点头道:“好,放心吧,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张骞点点头道:“那好,我就回去了?” 雪晴招手道:“别忙,侯爷等本宫一起走。正好要去觐见皇帝。君候你帮忙把那些金子送到府库去,好么。” 霍去病往后面望了望道:“好,装车吧。” 雪晴坐了马车,邀请张骞同乘。跟他说这军费的事情差不多了。接下来就要把军费移交给幕府,就不用管这事儿了。反而是黎托苾慈那边,要请张骞一起去对付。张骞有点羞怯。但还是表示义不容辞。 进了宫。皇帝一看雪晴跟着回来了,急迫的问道:“怎么样,没出事儿吧。” 雪晴拱手道:“启禀陛下。我家君候,以及博望侯及时赶到,没有酿成大祸。只不过杀了几个零头闹事的。驱散了人群也就罢了。所得的金子都已经让去病押解到府库去了。” 皇帝长出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 雪晴拱手道:“陛下,臣妾正要来汇报,军费已经筹措到了。一共是贰佰伍拾伍万金。一百二十三个爵位。这是详单。” 春坨迈着小碎步走过来接过去,转身过去双手呈上。 武帝有些错愕:“这么快就弄好了?这些人到底是有多想封侯啊。” 身为皇帝,自然是很难设身处地的去感受他们这样的想法。就像是李广一样,武帝只会觉得这货要疯啊,乖张狂悖。 翻阅着单子。武帝觉得触目惊心,沉吟道:“怪不得,是不是你停止了交易。所以那些买不到爵位的人开始在闹事儿?” 雪晴点头道:“陛下圣明。” 皇帝放下单子道:“你做的很好。超额的完成了任务。那汉军的军费还是按照原来的计划。或者是重新做一些更好的计划。反正有钱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八章 秋风萧索佳人愁 雪晴拱手道:“陛下。汉军原本的计划也不过是二百万金,臣妾想着,能不能拿出五十万金,用于西域?” 武帝一愣:“不是说不在那边花钱么?我们没钱。” 雪晴一翻白眼:“可是现在我们有钱了啊。” 武帝眨眨眼,好像也是啊。 雪晴道:“这钱不是给大月氏的,是咱们自己用。咱们派人以私兵的名义去西域。同时要强行问他们要军费。暗地里配置我大汉在西域的关系。手里有钱,办起事情来方便了很多。不至于捉襟见肘。” 武帝想了想道:“那好吧。这样,博望侯一直想往西边去。以后西域的事情,你多和他商量。到时候,让他也过去。他地头熟。有经验,能帮到你。” 武帝以为这一招很高明。派了自己的天字第一号心腹去西域,掌控了那一支私人军队,以及五十万金的经费。对于以后再西域的发展好处多多啊。 可他做梦也想不到。他这辈子最信任的两个心腹,一个被雪晴几句话搞死了。一个已经基本上成为雪晴的人了。 雪晴心中暗喜,拱手道:“博望侯在西域的事情上很有经验。臣妾一定会好好配合的。” 皇帝点点头道:“那女太子还在你的别苑吧,接下来,你和张骞也过去吧,一方面准备西域的事情。一方面呢,也是躲躲风头。免得再出了今天下午这样的事情。” 雪晴拱手告退,张骞出来相送,两人约定明天一早就回别苑去。好好对付那个黎托苾慈。 独自出了司马门,没想到霍去病等在外面。雪晴笑道:“君候怎么来了。妾这五百侍卫还不够保护妾的安全么。” 霍去病左右望了望,怕又冒出一堆冲动的消费者。说道:“放心不下,便过来接你回府。咱快上车吧。” 回到侯府。除了少府霍去病已经派了重兵把守,就连侯府都已经加派了数百人手守卫。密不透风,十步一哨五步一岗。 雪晴二人回到屋内。雪晴道:“军费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咱不是说好了要回别苑休息一段时间么?” 霍去病喜出望外:“解决了?多少?” 雪晴笑道:“整整二百万,今儿冲击少府那些人,就是妾见军费已经齐了,便不卖给他们爵位。才闹将起来的。” 霍去病搓着手道:“那敢情好。军费充沛了。原有的计划就不用更改了。” 雪晴道:“还是可以改一改,若是有更好的办法也未尝不可,主要是不用再为钱担心。你们爷俩可以放开去打了。” 霍去病笑道:“那敢情好。” 霍去病心情大好,吃了饭喝了点酒,就想干些没羞没臊的事情,雪晴义正言辞的拒绝了他,说今天实在是太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等去到别苑,好好放松放松。再慢慢的来。 霍去病也觉得不错,说道:“这次我也豁出去了。到别苑去待上十来天,好好休息休息。回来就要加紧训练了。一刻不得闲。” 雪晴打个哈欠道:“行啊,就是这次上去别苑,还有黎托苾慈那边的事情。博望侯将会到别苑和妾一起对付他。不能每时每刻陪着君候。” 霍去病躺下道:“都在别苑,那有什么打紧的。” 美美的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张骞早早的来到侯府门口等候。不知道是急着去布局西域,还是去学习天道的知识,还是去和黎托苾慈鹊桥相会。 雪晴和霍去病听如花说张骞已经在外面等了。也就不吃饭了。匆匆的擦了嘴。便出门来出发了。三个人共同乘坐一辆辒辌车。出城北去。朝别苑出发。 快中午的时候,才抵达别苑,雪晴调侃道:“博望侯是不是先去看看那黎托苾慈。这一段时间没见,思念愈浓啊。” 张骞尴尬一笑:“还是等会再说吧。咱们还是先统一口径,仔细谋划一翻,再去应对她,还是先别见了吧。” 也对。这会儿确实不适合先去见她。 于是三个人便悄悄的回到了后院,吃了一顿饭。霍去病便带人去后山玩去了。宣称后山上的那几只熊可以杀掉一两个,免得常常吃掉别的动物。晚上回来好吃熊掌。 于是雪晴和张骞就钻进了书房。一面讨论天道的知识,一面策划西域的事情。 对于拉张骞入天道的时候,雪晴反而不是那么上心了。因为一旦这货跟着那支军队去了西域。他也没有别的出路了。可以以后慢慢的来。再说了,这货的用途也不在天道的内部,而是在对世界的开拓上面。 三个人就这样晾着黎托苾慈,每天只顾玩乐,做学问,或者是谋划如何坑黎托苾慈。 直到十多天,霍去病玩得心都有点野了,卫青又几次催促,这才收拾东西下山。 等送走了霍去病。雪晴和张骞往回走的时候,雪晴才说:“差不多是时候了。你去吧。” 张骞点点头,便转头朝另一边,直接去到黎托苾慈的小院儿。走进去。那小妞正在院子里面坐着顾影自怜。秋风萧索,隐隐有些冬天的味道了。庭院中的草木已经有些凋敝。黎托苾慈身上的衣服色彩并不是很艳丽,稍微有些素净。 张骞见到这场景,心中还是稍微的一痛。 说实话,张骞这人,没有多少感情生活的。主要在于,小时候都是和当年身为太子的武帝在一起混。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但那武帝,从小就是个花花肠子。不论在哪儿都要玩弄几个妹子才甘心的。张骞和韩嫣的工作就是为他擦臀部啊,望风啊什么的。 主子想怎么没羞没臊都可以。做臣子的可不行。臣子要是那样做了,就是佞臣,是隐藏在储君身边的奸邪小人。何况宫禁之中本来就没有一个小侍读可以乱来的空间。 久而久之呢,张骞对于感情就没有什么奢望了。因为看到了太多太多女子,满怀希望的抱着各种目的接近讨好皇帝。让他觉得感情这个东西完全都是扯淡。 后来出使西域,一直在路上。更没有时间想这些问题。后来那个匈奴老婆,更多的是顺水推舟。哪里有半点的感情交流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一十九章 戏假情真难自拔 而现在,张骞猛然发现自己有些难以自拔。他暗自在心里提醒自己,这是大月氏的女太子。自己是大汉的博望侯,两者之间因为各自国家的关系。不能………… 张骞心中有些矛盾。毕竟最近对于大汉这个概念,是越来越淡薄了。满心想的都是一个村子和外面的世界的关系。 张骞叹了一口气,决定一会儿去找公主殿下好好谈谈这个问题,若是影响了计划,便要做出相应的更改。整理了一下心情,才快步走过去,轻声呼唤道:“苾慈。” 黎托苾慈闻言回眸,正见那翩翩佳公子,锦袍在秋风中衣袂飘飘。颔下的美髯迎着寒风。脸上挂着温润的微笑。小婊砸不禁喜出望外,心花怒放。一蹦老高叫道:“骞。”随即扑了过来。 张骞伸手抱住这小妞,免得给掉在地上。双手腾不出来,阻挡不了黎托苾慈抱着自己的脸就亲。这域外女子的热情还真的和汉家女子不一样。张骞隐约有点吃不消。 张骞小声说道:“别闹,进屋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黎托苾慈自己的侍女还好。别苑的侍女可都有点面红耳赤了。黎托苾慈拉着张骞跑进屋。立刻将里面的人都赶了出来,随即关上了门。靠着门背后黎托苾慈笑的放荡,伸出舌头舔着嘴唇。 张骞有点心慌:“你别……这光天化日的……” 黎托苾慈笑道:“侯爷,您就从了奴家吧。”说着就冲了上来。 张骞原本是一身的好武艺。就是弄不过这黎托苾慈。三两下就被剥光了丢在卧榻之上,随即被黎托苾慈死死地压在了身下。接着就是一顿疾风骤雨似的狂吻。让张骞抵抗不住,渐渐的意乱情迷。 云雨初歇。黎托苾慈像一只慵懒的猫儿一样趴在张骞的胸膛上,用手指划着圈圈埋怨道:“你个死没良心的。这么久都不来喊我。” 张骞道:“忙啊。实在是忙。好不容易抽了个空,便赶忙来看你了。” 黎托苾慈问道:“是这样啊,什么事情啊,这样的忙。” 张骞道:“还不是北伐的事情,整天焦头烂额的。” 黎托苾慈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们汉庭是真的拿不出钱来支援大月氏了么。” 张骞点点头道:“恩,你知道的,北伐那么远,花费的军费很多。多到你难以想象。即便是我大汉国富民丰,要凑齐这笔军费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的。” 黎托苾慈皱眉道:“那怎么办啊。没有钱,没有军备,我大月氏无力对匈奴人发起反击啊。” 张骞道:“我觉得你们国力还可以,回去收拾收拾,应该还是能打一仗的。” 黎托苾慈小声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们的国情,很多翕候都不愿意打。想要在那边过安生的日子。还有些翕候压根就不服我们家。还想着背后闹事儿呢。” 张骞顿了顿说道:“不然……去求求公主殿下吧。或许她能帮你的忙。” 黎托苾慈疑惑道:“她能帮上什么忙?你们朝廷已经没有多余的钱了。即便是她愿意帮忙,那钱哪儿来啊。” 张骞笑道:“朝廷没钱,不见得大汉没钱。而这公主殿下,是大汉数一数二的有钱有势的人。你知道她的背景吧。她是孝景帝的外孙女,当今皇帝的外甥女。平阳公主和长平侯大将军的女儿。还是冠军侯骠骑将军的夫人。她手上的田产,地产。生意。食邑。多到你难以想象。说是富可敌国也不为过。除了有钱。她手上还有人呢。她手下随便哗啦哗啦都是几万人。都是经过训练的汉军。只听她一个人的。” 黎托苾慈惊呼道:“这么厉害,我明白了,她就相当于是大月氏的一个很强大的翕候一样,在皇帝的治下有自己的势力是吧。” 张骞点头道:“没错。你应该知道,河西走廊,就是他们家夫君打下来的。还有,朝鲜,朝鲜就是这位公主自己打下来的。允文允武。有钱有兵。即便是你们大月氏没有得到大汉皇帝的支持,有她支持也是一样的。” 黎托苾慈迟疑道:“可是,可是她为什么要帮我呢,为什么要帮大月氏呢,天下没有白吃的晚餐和宵夜。” 张骞道:“这就是你的事情了,如何说动她,全靠你自己的本事。你想啊,她的夫君和父亲到时候是要去北伐的。西域的战事不是能侧面牵制北伐战场么。你还可以给她许诺好处,比如在西域的利益什么的。总之是她想要什么就给她什么。她不想要你也得给她。甭管是坑蒙拐骗,总之是把这位公主殿下手里的钱和兵,请到西域去对付匈奴人,那就算是大功告成。” 黎托苾慈问道:“她真的是大汉最有钱的人么,还有没有别人。好对付一点的?我总是觉得那个公主殿下高深莫测的。要从她手上讨便宜,我心里有点没 底。” 张骞笑道:“别人?你可拉倒吧,他们家两个公主,一个大将军掌管全国兵马。食邑万户。一家至少是三枚金银,一枚银印,铜印就不计其数了。她的夫君,她的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都是侯爵。普天之下就没有比她更有权势的人了。除了她,就连丞相都没有这么大的势力。对了,前任丞相就是她一手拉下来的。你想想看她的实力有多大。” 黎托苾慈吃惊道:“前任丞相?李蔡?我知道,以前和大月氏换过国书。他是被这个公主拉下马的?” 张骞道:“你以为呢。那可是丞相,换了别人,敢么?全国上下,除了皇帝,也就只有她了。你是不知道,今年年初的时候,公主去朝鲜,手上拿着的是皇帝的虎符,虎符你知道吧。” 黎托苾慈连连点头:“我知道,是你们大汉的兵符。看来她的实力确实是不容小觑。那你可要帮我。不然我可拿不下她。” 张骞点点头道:“我不帮你帮谁啊。” 黎托苾慈眉开眼笑的道:“那好,这事儿一会儿再说,咱再来一次。”(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章 别苑里西域风情 张骞已经三十多岁,这年月过了三十岁的男人都很自觉的把自己当做是半大老头了。想到黎托苾慈的放浪形骸,激烈冲突。张骞有些吃不消:“别……你让我缓缓再说……” 到了傍晚,张骞才衣衫不整的跑出了黎托苾慈的房间。一边整理衣衫一边喃喃的念叨:“要有节制,不要…………”双腿发软,扶着墙根走了。 来到雪晴的小院。张骞扶着几案慢慢坐下,长出了一口气。雪晴觉得好笑,这样子难道是被榨干了。便让如花取来了温酒,给他饮用。张骞浅啜两口,抬头轻声道:“殿下,我们可能有点麻烦了。” 雪晴侧目问道:“哦?说来听听。” 张骞怯怯懦懦的道:“我可能,有点,大概,也许。或者。貌似。……” 雪晴抿嘴笑道:“是不是陷进去了。喜欢上那黎托苾慈了?” 张骞大囧,埋头不说话。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呗。雪晴笑得开心极了。 张骞小声抱怨道:“殿下,有你这样的么,你就是要笑,能不能不要当面嘲笑我。” 雪晴收敛了一些,微笑着道:“好了好了,多大点事儿。那黎托苾慈年轻貌美。热情似火。侯爷是走南闯北。见惯了域外人的。欣赏得了她的美,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耳鬓厮磨之下有了肌肤之亲。一来二去有了感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张骞抬起头来:“可是,可是我和她分属不同阵营,各自有各自的目的。逢场作戏还行,要是动了真心,那以后如何相处?总不能让咱们在西域的计划受到阻碍,那我岂不是百死莫赎其罪了。” 雪晴笑道:“哪有你想的那么复杂啊。侯爷您的夫人,还是个连汉话都不会说的匈奴女人呢,那匈奴和大汉的关系。总要比我大汉对大月氏的关系要差上许多吧,至少咱们还没和大月氏打仗呢。这有什么嘛。” 张骞抱怨道:“谁说的,我家夫人这几年已经会说一些汉话了。可是,这事情真的不会对我们在西域的计划产生影响么,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没有影响,那我和她有将来么?嗨,这算个什么事儿嘛。真是的。” 雪晴宽慰道:“放心吧,真没你想的那么复杂。等到咱们的部队开到西域,在那生根发芽之后,会和大月氏和西域三十六国有更加深入的联系。到时候结婚,生孩子的不知道会有多少。当然,也会有一些反目成仇,甚至是直接开战的事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国与国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是错综复杂的。侯爷真的不要太过介怀。顺其自然吧。” 张骞对此表示高度的怀疑。瘪瘪嘴道:“也许吧,反正我已经给她说了,让她放弃寻求皇帝和朝廷的支持,转而来找殿下。她请殿下明天晚上到她那儿去赴宴。葫芦里买的什么药,殿下心里明白吧。” 雪晴笑道:“你们家黎托苾慈很有趣啊,这儿明明是本宫的别苑,她却要请本宫吃饭。着实有趣啊,这是借他人之酒,浇自己家的块垒啊。” 一听雪晴说黎托苾慈是自己家的。张骞便娇羞不已。看的雪晴十分开心。 第二天一早,张骞才敢去见那黎托苾慈,怕昨晚上就回来又要被拉着榨干,那就连路都走不了了。给她说了今晚公主殿下将会屈尊降贵,从后院来到前面这个偏院来赴宴。 黎托苾慈不懂这里面的弯弯绕。很开心的开始准备晚上的宴会。 大汉和国外的交流是很包容的,只要不是来打架的都欢迎。所以长安的街市上来自匈奴的皮毛,西域的葡萄干和胡萝卜什么的应有尽有。就是新鲜的葡萄不太好弄。 这也难不住黎托苾慈。她自然是有准备,有渠道的。便托了别苑的侍卫和仆役前去取了东西,还开出单子采买了不少东西。在偏院里面热火朝天的准备起了晚上的宴会。 宴会并没有安排在室内,而是在庭院之中。黎托苾慈安排人在院子中燃起了巨大的篝火。烤起了全羊。杀上了孜然和香料。香味从偏院一直飘到了后院。 西域的鲜果子,鲜艳欲滴的葡萄。硕大的哈密瓜。各色点心,小吃。还有如血液般鲜艳的葡萄酒。 雪晴一走进院子,就觉得瞬间穿越到了西域的感觉。黎托苾慈一见雪晴过来,一挥手,顿时想起了胡琴羌笛的域外风情音乐。她带来的那些侍女穿着胡服,露着肚脐,扭着胯,舞着手迎了上来。 我靠,真的是西域风情主题餐馆啊。这套路两千年都不带变色的。 载歌载舞,好不热闹。大块吃肉,大碗喝酒。如花饮了两杯葡萄酒都有点脸红。天宝在旁边小声的说些什么。惹得如花羞怯的笑。 张骞瘫坐在一边,拍着大腿打着节拍,眯着眼睛看面前的歌舞。今儿个黎托苾慈亲自上阵。一曲妖娆看在张骞眼里简直是拔不出来。 雪晴砸吧着这红酒的味道。说实话,自己对于什么白酒红酒什么的,品不出什么味道。这年月的那些佳酿,也是喝多了,嘴巴被养刁了,才咂摸出一点味道。 但感觉这葡萄酒和后世的也没有什么区别。有的稍微甜一些。有些一点甜味也没有。雪晴没想到,这年月葡萄酒就已经脱糖了。不知道以后葡萄酒能不能作为一个奢侈品的套路继续去圈钱。如果可以的话,等到了西域,搞搞葡萄种植也不是不可以啊。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烤全羊只剩下了骨头架子。一边的侍卫和侍女都喝得有点微醺了。黎托苾慈一瞟,那雪晴正襟危坐,哪有一点酒醉的意思。心道这人不好对付啊。 黎托苾慈装作路都走不稳的样子,过来坐在雪晴的一边,举着杯子道:“公主殿下,来共饮此杯。感谢殿下这段时间无微不至的照顾。” 雪晴淡淡一笑,端起酒杯朝她举了举,浅浅的抿了一口。 黎托苾慈放下酒杯,靠得更近,压低声音说道:“殿下啊,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大汉不打算支援我们大月氏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一章 大国外交和私交 雪晴一副外交辞令道:“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哪有那么简单。首先要确定一点,我大汉同你大月氏,一直是比较友好的关系。虽然现在隔着西域三十六国,但来往也是不少。帮忙,我们从心底是愿意帮的。但怎么帮。如何帮。这还需要从大汉的具体情况来具体的考虑。” 黎托苾慈苦笑道:“殿下就别推搪我了。我知道大汉是不会帮我大月氏的了。” 雪晴微笑道:“哦?太子殿下为何会这样想。是不是有谁跟您乱嚼舌头根子了?那些谣言,信不得,太子殿下不要在意。” 黎托苾慈没搞懂,嚼舌头根子是怎么回事。难道我那么残暴,专门去吃人家的舌头?吃人好像不好吧。只抓住后半句话道:“殿下,我还没说是什么谣言呢,您怎么就说是信不得的。看来是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 雪晴笑道:“那殿下是知道了?” 黎托苾慈点点头:“恩,我已经知道汉军明年就会挥师北伐。国库的钱都要用在这上面,没有钱支援大月氏了。。” 雪晴正色道:“殿下,本宫不知道你从哪来的消息。对这个消息,本宫既不否定,也不承认。但本宫要严正警告殿下,这种谣言一旦传了出去,恐怕会影响到我大汉和匈奴之间的关系,对我北方边境造成不必要的危险。而殿下远来是客,身份尊贵。本宫无权限制殿下的自由。但如果从殿下这儿传出了谣言,导致了严重的后果。我大汉朝廷将会更改对贵国的外交政策。任何后果,将由殿下以及贵国独自承担。” 这话说得跟外交照会似的。黎托苾慈连忙摆手道:“不会不会。我是不会泄露出去的,更别提匈奴人了。殿下大可以放心。我一定守口如瓶。” 雪晴微微点了点头道:“希望殿下说到做到。” 黎托苾慈又给雪晴添了一些酒。但其实雪晴的杯子里面压根就几乎是满的。小婊砸也就装模作样的加上几滴而已。趁着斟酒的时候,黎托苾慈又靠近了一些,小声说道:“殿下。大月氏和西域的情况,您不是不了解。独木难支,势单力薄难以对匈奴发动袭击。汉军北伐是个很好的机会。大汉皇帝励精图治积极进取。殿下的父亲和夫君锐不可当,战无不胜。这是打击匈奴的最好时机。不能对西域的匈奴势力发起攻击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可是我大月氏国内的力量分散,即便是全都统一起来。也是远远不足的。若是没有人帮忙。那是根本没有希望的。” 雪晴叹了口气道:“唉,本宫也不瞒着殿下了。想帮来着,就是朝廷实在是拿不出钱了。你们大月氏不清楚。大汉的疆域何其广阔。民众乃是你们大月氏的十数倍乃至是数十倍。要用钱的地方很多。朝廷的府库,调拨了军费之后。地方上的很多开支都还紧巴巴的。如何有闲钱来支援你们啊。说实话,本宫是挺愿意你们能出兵的。你们出兵,甭管怎样,至少是帮汉军北伐牵制了匈奴左翼的主力。让我家父亲和君候能够全心全意的去对付单于王庭主力。那是本宫很愿意看到的。可惜啊。实在是可惜了。” 黎托苾慈声音压得更低了。几乎有些细不可闻的道:“朝廷没指望了。若是还有其他的办法。殿下愿意帮一把手么?” 雪晴侧耳倾听道:“你有办法?你说说。” 黎托苾慈说道:“大汉乃是分封制的国家,就跟我们大月氏的翕候制度差不多。有些诸侯,实力其实和朝廷不相上下。如果朝廷没工夫搭理我,找个实力强悍的诸侯,也是一样的嘛。” 雪晴笑道:“你可拉倒吧,之前是有实力非凡甚至可以和朝廷相比的诸侯存在。比如吴王刘濞。梁王刘武。淮南王刘安。可惜都死了。朝廷现在的政策是要削藩呢。已经没有实力可以和汉庭抗衡的诸侯了。” 黎托苾慈笑道:“谁说没有。远在天边近在眼前,不就有这么一位实力堪比汉庭的诸侯么?” 雪晴一愣:“什么?还有这种人?这可奇怪了,本宫怎么不知道啊。” 黎托苾慈一笑:“我说的就是殿下您啊。” 雪晴将手中的水晶杯往几案上一甩怒道:“太子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跟你说了不是本宫不帮忙,是实在没办法。这就开始要挑拨本宫和汉庭的关系了?要整死本宫才甘心么?真没看出你是这种人。” 张骞一愣,朝这边往来。黎托苾慈赶忙小声解释道:“殿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殿下的实力很不错。既然您有心帮助我,帮助大月氏,策应汉军北伐。那您何不自己出手,助我一臂之力。” 雪晴皱眉道:“本宫没闹明白,不是说本宫没办法么,怎么还要本宫帮忙。能帮本宫不就帮了么。” 黎托苾慈小声道:“殿下,我是说,您收下有不少的兵吧。军械,钱粮。您都不少吧。朝廷拿不出来。您能拿得出啊。” 雪晴一脸黑线,神情冷漠的扫视黎托苾慈那张美艳动人的俏脸道:“屈指一算,本宫与殿下相识前后不过一个月。这点交情,殿下还真敢开口,就不觉得有点冒昧么?” 冒昧个屁,能解决这事情,黎托苾慈脸都可以不要了,面子算个屁。黎托苾慈道:“交浅言深。我对殿下是一见倾心的。有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话。我便也不藏着掖着了。殿下您说您想帮我,想帮大月氏,这话我相信,殿下说得这话肯定是真诚的。关键是西域的战事一起,对于汉军北伐是很好的事情啊。我看不出殿下有什么理由反对这件事情。” 雪晴皱眉心想这外国人就是这么不讲客气么?缓缓道:“北伐也好,支援西域也好,那都是朝廷的事情,轮不到个人来出钱出力。这是国家的行为好不好。退一万步说,我要花钱去这件事情上,那就直接给我们家父亲和君候,用在北伐的战场上,不是比给你更好?这有点本末倒置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二章 携佳人仗剑天涯 黎托苾慈张嘴要说话,雪晴一抬手抢白道:“再说了。即便是本宫想要帮你。你想过没有。你大月氏来大汉求援,最后找了一个诸侯。这算是大汉和大月氏的邦交,还是咱们个人的私交?你觉得我们皇帝会答应么?” 黎托苾慈一拍胸脯道:“皇帝那边我去说……” 雪晴骂道:“你说个屁。本宫凭什么要帮你,真以为和你很熟啊。什么东西。”说完拂袖走了。 雪晴一走,天宝和如花立刻跟上。侍卫们也都跟着走了。留下黎托苾慈和她的侍女们面面相觑。张骞走过来低声问道:“怎么?谈崩了?” 没想到黎托苾慈俏皮一笑:“还没开始谈呢。殿下就走了。” 张骞搞不懂她笑什么:“没得谈还这么开心?” 黎托苾慈笑道:“谈嘛。等我再去找她,仔仔细细的谈条件才好说到底谈不谈的拢。现在就下定论还为时尚早。” 张骞坐在一边道:“谈什么?难道你还能给她什么好处来换取援助?话说你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啊。不然何必还要来求援呢。” 黎托苾慈笑道:“这可不好说。没好处的人,没有人会干的。不管是汉庭,还是这位公主。我都没有打算空手套白狼。再说吧。侯爷,咱们安歇吧。” 张骞又被黎托苾慈拉进了屋子里面没羞没臊。此刻却是一面应付黎托苾慈的柔情似水,好家伙,今天酒喝得多,比平时更加放浪。可张骞心里总是埋着一根针。就是小婊砸刚才说的那个好处。难不成,这货早就有了准备。 看来谁也不是冤大头啊。张骞心里暗暗警觉。却不露声色的迎合着黎托苾慈。 第二天一早,张骞早早的醒过来。打个哈欠。讲黎托苾慈压在自己身上的傲人身姿给轻轻的推了下去。然后温柔的拿起毯子将其盖了起来。一瞬间。张骞一阵愕然。自己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难以自拔,深深的陷进去了么? 看着那一张沉睡的绝世容颜。张骞心中找借口,总不能让她冷着吧,天气已经越来越凉了。 下了卧榻,披上袍子。张骞一边系腰带一边用稍微有些打颤的双腿慢慢的走了出去。 走了几步,要稍微适应一些了。才加快了步伐。走到雪晴的院子中了。一进去正见如花手里端着铜盆经过,便问道:“你们家殿下起了么?” 如花回头见到是张骞,便说道:“侯爷,还没呢。昨晚饮宴结束后,又在书房呆了半夜。估摸着还早呢。” 张骞想了想道:“叫一下吧。我有些事情要和殿下商议。” 如花点头道:“喏。侯爷您去书房稍候吧。没用早膳吧。奴婢一会儿让他们送过去。” 张骞点点头道:“好。” 如花端着铜盆进了屋,讲雪晴叫醒。跟他说了张骞要找。雪晴昨晚有些没睡够。便也迷迷糊糊的起来了。简单洗漱一翻,便换上衣服来到书房。坐到几案边上,用勺子搅着粟米粥道:“怎么了,这大清早的。” 张骞小声道:“殿下,昨晚您和她谈得怎么样。” 雪晴打着哈欠道:“还没开始谈呢,她刚刚开口,本宫便装作发了脾气,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等着吧,她自然会来找本宫讨价还价,步步深入。难道还急于这一时么。” 张骞道:“昨晚,殿下走后,那黎托苾慈也是这么说的,她说还没开始谈,以后再找殿下讨价还价,她说不管是大汉或者是殿下去支援大月氏,都不会那么简单,没好处的事情没有人会干。她会不会背地里藏着些什么计划。或者说咱们到了西域,后面会不会还有什么波折。” 雪晴笑道:“就这事儿啊,你就大清早的跑过来了?” 张骞惊愕道:“这还是小事儿啊,那黎托苾慈明显是有备而来。那咱们要在西域攫取利益的事情,怕没有那么简单啊。” 雪晴笑道:“这世界上难道有什么简单的事情么?顺利出兵只是第一步。以后要在西域扎根,难道是搞定一个区区的黎托苾慈,便万事大吉了的么。西域的事情远远比汉地更加复杂。地形,气候,民族,这些都是问题。未来的问题还有很多。” 张骞一愣:“那殿下的意思是,您早有准备?” 雪晴笑道:“谁也不是傻子。她女王家能凭两个女人,就稳稳的把持了大月氏的最高权力。能是简单的人么,她这么急迫的想寻求援助回西域发动战争,那归根到底,是为了压根不是他亲爹的那个大月氏先王的仇恨么?根本不可能。她是为了大月氏能取代匈奴在西域的地位。同时控制对大汉贸易的渠道。这才是他们的目的。权利的斗争,尔虞我诈。随时随地都会有看不到的地方射来致命的暗箭。” 张骞沉默半响道:“我就说我不想在朝廷里面混,也不愿意和那些挡路的王八蛋打交道。我只想安安静静,和和气气的去探寻殿下所说的那个世界。或许有一天,待我走遍了殿下所说的那个地球,我会寻找一个与世无争的地方了此残生。” 雪晴笑道:“会有那一天的。等到了西域,本宫便派人护送侯爷去走遍地球。” 张骞喜出望外道:“真的?” 雪晴点点头:“说到做到,可是这样一来,那黎托苾慈怎么办。你放的下么?” 张骞迟疑一阵,低声说道:“若是能陪我仗剑天涯,那该是多好的一件事情。” 雪晴神秘笑道:“那也不是不可能,不过可能要等上一段时间。” 张骞一愣:“殿下是说?” 雪晴笑道:“到时候再说吧。呵呵。就这点事儿?那本宫回去补个觉。我看侯爷昨晚也是有点累啊,要不也回去补个觉吧。” 张骞腼腆的道:“不用了,我在这儿看看书就成。殿下请自便吧。在下扰人清梦,实在是抱歉。” 雪晴打个哈欠道:“多大点事儿。侯爷您慢慢看,一会儿让天宝带几个人来给你陪读。” 张骞拱手道:“谢殿下。当年我是陪太子读书,现在殿下让我成了被陪的那个人,真的是受宠若惊啊,还真有点不习惯呢。”(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三章 夫北伐来妻西征 雪晴摆摆手,出了书房,让天宝找人来给张骞恶补天道的知识,为此雪晴已经从天道袁周子手下调来了专业人才来,专门负责培养张骞。探索世界的一颗种子,可不能大意。 雪晴不像以前那样刻意隐瞒自己和张骞在不在别苑的事情。所以黎托苾慈是知道雪晴在别苑的。 过了两天,那黎托苾慈经常借故往雪晴的院子里面跑。一天几趟的来缠着雪晴,什么花样都有,有时候讨论发型,或者是衣服。美食,但总是说着说着就往支援西域的事情上面跑了。 雪晴呢,软硬不吃。甭管你怎么说。怎么劝。就是咬死了不松口。 后来慢慢的,谈判进入到了实质性的阶段。就更加的好看了。黎托苾慈有时候眉眼带笑的从雪晴的小院离开,但有时候又是怒气冲冲的。但雪晴始终是云淡风轻的样子。该看文件看文件,该泡温泉泡温泉。 那黎托苾慈要是装强硬。雪晴便二话不说的下山回侯府去住几天。顺便安慰一下累的跟狗似的霍去病。 再回山上别苑,那黎托苾慈便又腆着脸过来了。 如此反复两个多月。到大雪纷飞的世界。雪晴终于和黎托苾慈在张骞的见证下缔结了大汉武陵公主和大月氏之间的条约。史称《汉月骊山条约》 条约规定,由大月氏的好朋友,大汉武陵公主殿下个人的名义,出兵两万到西域配合大月氏发动对匈奴的战争。 两万军队的军费由大月氏负责,没有现金的部分可以用香料,牲畜。以及其他奢侈品替代。 两万军队的给养,由大月氏负责。协同作战的最后决定权归属公主殿下。如果大月氏国内有所动荡,必要的时候,大月氏可以请求公主殿下的军队参与治安维持和剿灭叛乱。 雪晴很知趣的没有提驻军的事情,这个事情要后面再说,没必要现在就暴露在她面前。 达成协议之后。黎托苾慈立刻准备启程回国。雪晴假意挽留一番。那小婊砸自然是急着回家准备后续的事宜。毕竟开春就要北伐。时间还是挺紧迫的。 张骞在别苑外依依惜别黎托苾慈。大雪纷飞之中两个人思绪万千。恋恋不舍。还是侍女几番催促。两人才挥手作别。 张骞便静静矗立在别苑门外。目送黎托苾慈一行人下山远去。北风卷起雪花,张骞厚厚的大氅被撩起了边角。好一幅有意境的图画。 雪晴暗自啐道:“呸,奸夫***等不了几个月不就又见面了。矫情给谁看呢。算了算了。老娘也下山去找老公去了。” 冬天的别苑,大雪覆盖。树木凋敝。小溪边梅花鹿在谨慎的饮水。温泉在一旁萦绕,汇入溪流没多久便也冰冷下来,只留下一团雾气。渐渐的将半个后山都笼罩在一片氤氲之气当中。还真有点甘泉宫的味道。 可惜雪晴下山去陪老公了。无缘这骊山鹤鸣的美景,顾不上自己的小甘泉宫了。 回到长安城,雪晴觉得整个长安的人都跟打了鸡血似的。平头老百姓还好,只是传谣言,说什么的都有。有鼻子有眼的,反而把真正要北伐的消息给淹没了。 勋贵之间。想得更多的是如何从这次北伐之中获得利益。那些上次买爵位下手慢了的人,开始想方设法的混到汉军中去。北上一趟,要么是镀镀金回来升职加薪。要么就是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反正原本大家的爵位也都是这样来的。也没谁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卫青抵挡不住压力,还是开了口子,放任许多的勋贵到军中担任校尉等低级军官。甚至很多直接就是小兵。但关键位置上还是没有受到影响。 这个冬天,可以说是热火朝天。就连一年一度的冬狩大典都没有举行。皇帝连甘泉宫也不去了。就窝在宣室殿的暖房中处理政务。督促军务。 慢慢的到了春天。长安城里的气氛才渐渐的安静了下来。随着每天大规模调动的军队,就连贩夫走卒都知道真的是要打仗了。 春祭上。皇帝率领百官,拜祭了社稷之神。和历代先皇之后。皇帝在司马门检阅了汉军。由卫青坐镇。霍去病亲自带队。威武雄壮之师迈着整齐划一的步伐由四面八方汇聚到了司马门前的广场。皇帝在城墙之上检阅了部队。随即发布了对匈奴的战争檄文。雪晴站在后面仍然是没有听懂几个字。 之后,皇帝命令由卫青和霍去病分别率领两支骑兵部队。出塞北上寻求与匈奴大单于,和匈奴王廷主力决战。 人如龙,马如虎。旌旗蔽日,战鼓擂动。卫青霍去病各自率领骑兵五万,步卒后勤十余万。分做两路,开赴疆场。 雪晴根本就没有机会去十八相送。只能在昨晚提前做了告别。现在走路都还有点颠簸了。北伐军出发之后。雪晴和张骞悄悄的下了司马门的城墙。由西门秘密的出了城。率领麾下两万大军。低调的朝着金城方向出发。 一边是锣鼓喧天,箪食壶浆。 一边是干戈寥落,埋头赶路。 好强烈的对比啊。 雪晴半躺在辒辌车中,看着对面跪坐的李郢问道:“你怎么也跟着去西域啊?” 李郢拱手道:“这次天道的绝大部分实力要转移到西域。卑职也得跟过去打点一番。” 雪晴问道:“汉地你就不担心么?” 李郢笑道:“总不能顾此失彼吧。既然咱们的中心转移到了西域,那么汉地的事情规模就会小很多,同时更加的隐秘,更加符合影子的行事风格。殿下不用担心,一切都安排好了。” 雪晴点点头道:“恩,就说你是干这个的好手。这样也好,你伯父和堂兄都在那边。这次过去正好相见。等西域的事情基本稳定下来,你还是早些回汉地吧。到了西域,很多事情我们就不需要忌讳了,不像是在汉地。你明白么。” 李郢点头道:“卑职明白。” 军队缓缓经过金城,步入河西走廊。经过武威张掖酒泉出嘉峪关。景色便与河西的戈壁截然不同了。大漠荒凉。(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四章 天道会师楼兰国 雪晴也是头一遭来到这边。这便是传说中的西域了。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女儿国啊,火焰山的芭蕉扇啊什么的。遇上一个小妖精唱着大王叫我来巡山啊。那雪晴就得防备至尊宝变身齐天大圣了。 部队驻扎在了楼兰,这里还是比较靠近罗布泊,就是后来实验原子弹的那个地方,罗布泊是西域少有的巨型湖泊,雪晴还记得当年看过一个探秘的节目讲的是罗布泊的水怪什么的。导致现在雪晴有点不敢靠近这颜色稍微有些深的湖水。 楼兰不知道怎么的,又是个女王。且传说一直是比较亲近匈奴的,或许只是依附强者而已。但那显然对雪晴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你说男尊女卑到底是怎么形成的,反正这年月好像西域女王并不是很奇怪。 两万多的部队在楼兰驻扎。开始热火朝天的埋锅造饭。安置营房,设置半永固的防御工事。甚至是有就地筑城的冲动。 楼兰在丝绸之路的必经之路上。或许在这儿筑城,能够形成另外一座关口,控制大汉和西域的联系。这个要等人来齐了再商量。反正现在嘉峪关和玉门关的路子,已经被雪晴给掐断了。看似大汉和西域的贸易不觉,川流不息。但其实全是雪晴天道的人。别人?对不起,不予通行。 甭管你是汉人想到西域来,还是西域的人想去汉地。没有天道的关系,想也不要想。 关门打狗好事态啊。额,不是,应该是关起门来好造车。 既然选定这儿作为大本营,那就完全不顾楼兰的感受了。毕竟她西域也才一万多人,两千来户,养兵也不过两千人而已。 西域就是后世的新疆,地广人稀的,在新疆有三十六个国。可想而知每一个有多么的小。一万多人,两千的士兵已经算是实力不凡了。人口上了十万,士兵超过一万,就算是超级大国了。 西域的国家,一般是分为两种,一种和匈奴差不多,是游牧民族,追逐水草。显得比较原始。另一种就是城邦国家。楼兰是属于后者的。 大军抵达楼兰的第二天。邱平带领李广,李敢,袁周子,王中平,王臧云等天道的领导人,前往了楼兰,在雪晴的大帐里面举行了天道转移到西域的第一次会议。 张骞见到掀开帘子走进来的张骞和李敢。顿时一阵冷汗,汗毛倒竖,还以为是大白天的见着鬼了。用手指着他们道:“你……你……你……” 李敢玩心大起,幽幽地道:“博望侯,我死的好冤啊……你要帮我报仇啊…………” 张骞下意思的握紧了腰间的剑柄,也不知道这长剑能不能剑斩妖魔。 李广一巴掌呼在那李敢的脑袋上骂道:“你个倒霉玩意儿。还敢戏弄博望侯。有没有点正行儿” 李敢吐吐舌头,抱拳道:“抱歉了侯爷。晚辈跟您开玩笑呢。您别害怕。” 张骞回望着雪晴,神情严峻的问道:“殿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郢上前两步,小声在雪晴耳边说道:“这张骞和韩嫣情同手足。恐怕。” 雪晴摆摆手道:“列为入座,博望侯请问。” 李郢还要上前小声说些什么。雪晴抬起手来道:“摊开了说吧。事到如今,隐瞒已经没有意义了。” 大家都分别坐下了。张骞才看到那边坐着的老头子,赫然是已故的辽东太守王臧云老大人。目瞪口呆的问道:“怎么到处都是该死没死的人。” 王臧云笑道:“我先声明啊,我是被迫的。他两是自愿的。博望侯你得区别对待啊。” 因为来的路上,基本上已经跟张骞阐明了天道的组织机构,和长远目的。所以雪晴敲了敲桌子道:“咱们天道目前已经大部分转移到了西域。当务之急是要拟定咱们下一步在西域的发展。不过在这之前。本宫要先给博望侯解释一番。侯爷,你有什么问题,你就问吧。” 张骞脸色铁青的问道:“李广父子李代桃僵,并未身死。那是不是我也可以理解那个李蔡之私生子,李郢,也没有死。” 雪晴点点头道:“没错。”指着张骞对面坐着的李郢道:“这位曹颖,就是那个李郢改名换姓的。” 李郢调皮的一笑。 张骞的脸色一变。眼神中带上了一丝杀气。沉声说道:“身为大汉诸侯,殿下奉诏调查此案,却暗中转移了人犯,包藏意图弑君之贼,这是何道理。” 雪晴道:“在你看来,这是弑君之罪,在他看来,这是杀父之仇。” 张骞摆摆手道:“既然我已经投靠了殿下的天道。我也明白我们以后可能会和大汉起冲突。您之前跟我说的什么我们不会主动去找大汉的麻烦这些事情我暂且不管。我只有一句话想问殿下。希望殿下如实回答。” 雪晴点点头:“你想问韩嫣的事情吧。” 张骞点点头:“韩嫣因此案在宣室殿拔剑自刎。此事,到底和殿下有没有关系。” 雪晴点点头:“可以说,是本宫计杀了韩嫣。” 张骞的脸色更加的黑了。拳头纂得紧紧地。而对面的李郢。后面的李敢,却不动声色的将手放在了几案下面的剑柄之上。李广倒是云淡风轻的。但他和雪晴做得最近。右手抚着长须。 雪晴看着他们这些细微的动作,还是觉得暖暖的很贴心,老娘终于有了铁杆粉丝了。 张骞问道:“为什么。” 雪晴反问道:“你想知道?” 张骞点点头道:“我想知道。” 雪晴道:“原本,本宫并不认识李郢,直到那晚皇帝离开听云轩回宫的路上受到了李郢的袭击。原本这不管本宫的事情,可麻烦就在那听云轩,其实是本宫的秘密产业。专行秘密探听消息之事。本宫见那韩嫣已经疑心听云轩。恐连累本宫惹上不必要的麻烦,便借故以语言相激。逼迫韩嫣当堂自刎。” 张骞疑惑道:“殿下原本不认识李郢?” 雪晴淡然一笑:“连韩嫣的事情,本宫都承认了,难道还会在这些事情上隐瞒侯爷么,侯爷该不会觉得,刺杀皇帝的事情,是本宫主谋的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五章 修筑关隘谋划中 李郢接嘴道:“事情发生以后。殿下领命前去抓捕我家伯父和堂兄,并抓捕在下。在下一直藏在暗处,和殿下斗智斗勇,最后才被殿下擒获。这才知道。殿下惜才。故而暗中保下伯父和堂兄的命,并邀请在下放下仇恨。参与到天道的事情当中。经过桃源一段时间和诸君共处的日子。最后在下决定,放弃仇恨。全力辅佐殿下成就天下大道。” 雪晴道:“他能放下杀父之仇。才能成为天道的肱骨。同样,你要放弃和以前的日子的一切联系。你才可以走得更远。何去何从。侯爷自己选择吧。本宫还是那句话。天道和侯爷的关系并不大。这次带侯爷出来,只是为了接下来送侯爷继续西行创造条件而已。” 张骞坐着不说话。雪晴看了他两眼。见他闷不做声。也就暂时先不管他了。转而谈起了天道的问题。 天道开会,不像是国内的廷议那样模式化,而是有什么说什么,讨论的气氛比较浓烈。 首先是邱平提出来,趁着这次北伐,西域战争的绝好机会。全世界都乱成一锅粥的时候。在西边建立根据地。 西域还不算是天高皇帝远。而且物产并不是传说中的那么丰富。没错,有羊肉,有葡萄,但粮食产量压根不行,不然西域三十六国都那么小呢。 大月氏之西边,叫做大夏和安息,大秦。这一块地方是雪晴早就看中了的。 雪晴问道:“有把握么。毕竟在西域咱们还要留下大量的兵力。” 邱平道:“这个并不矛盾啊。只要在大月氏东面的山口,先筑关隘。只要在极短的时间里面把关口建设起来。东面防御大月氏,西面防御大夏安息。可将西域全部封锁起来。” 这样想起来,西域其实是有点惨的。你想啊,北面被匈奴占据。东边被河西走廊的四郡两关封锁。南边是青藏高原。压根不用防守。你飞也飞不过去。现在西边的道路也被雪晴封锁了。那西域三十六国以后的日子就悲剧了。 袁周子坐在一边道:“我看这个事情完全可以。筑关隘,不像是殿下说得那个楼房那么麻烦,设计上不用考虑太多,形状上也不用严格的计算。只需要依仗着山的形状,用铁条石块浇注水泥就行了。可以在很短的时间里面铸造一个可以两面防御的关隘。驻扎少量的军队就可以守住,然后再慢慢的对其进行修缮。就可以了嘛。” 雪晴问道:“可即便是这样,那现在咱们和大月氏的关系相当微妙,如果现在在西边铸造关隘,那恐怕将天道在西域的战略意图完全暴露了。这样真的好么?” 李郢道:“卑职看来不会的。大月氏已经焦头烂额了。对匈奴的战事。对国内反战翕候的矛盾。以及将来和我军的复杂关系。足够他们焦头烂额的了。他们绝对没有能力能够在西边和咱们相扛了。” 张骞插嘴道:“大月氏那些反战的翕候,其实很能代表大月氏人的普遍想法。安于现状,不愿意冒风险。即便是女王一系想要在西域开战,也是为了重回西域的霸主地位。这块地盘曾经是他们的。他们更喜欢。而相对于西边,他们却没有那么大的兴趣。既然不会往那边扩张。同时和那边的贸易往来也不是很多。我曾经去过。我相信他们并不会介意这个事情。只要不打出天道,或者是汉军的名义。让他们以为是大夏或者安息干的事情,只为了防范他们。恐怕他们压根不会注意。” 雪晴侧目看了看张骞,这货不是还在生气么。怎么这又开始发言了。 众人都表示了自己的意见,唯独王臧云不开腔。雪晴问道:“王老大人,您的意见呢?” 王臧云摆摆手道:“两眼一抹黑,我对西域的事情实在是没研究,你们说得地名我都闹不明白,早就说好了,我管民政,军事的事情,我不插手。” 雪晴笑道:“老大人允文允武,计定辰韩不是很高明么。现在怎么闭口不谈了。” 王臧云翻翻白眼:“那是老夫了解哪些辰韩真番是个什么德行。所以才有相应的手段。这段时间,我还是抓紧研究一下西域的风土人情,地理风貌,气候物产,以及国与国之间的关系再说吧。” 雪晴朝着张骞努努嘴道:“这事儿你可以去找博望侯啊,博望侯可是西域的活舆图啊。侯爷还等着本宫将那大月氏女太子黎托苾慈抓起来送给他,他好带着一起去探索世界呢。当然,前提是侯爷打算留下来跟咱们同流合污的情况下。” 张骞像是闹别扭一样扭头到一边。王臧云笑笑道:“也对,老夫是被掳过来的,侯爷是被骗过来的。正好交流一下心得。一起谴责一下殿下。” 雪晴怒道:“不愿意呆着就回去。谁留你了。” 王臧云笑道::“可不就是你强留我的么。我可不敢回去。回去还不吓死一群人啊。好家伙,青天白日的诈尸了。” 别说整个天道,就是整个大汉加上整个西域,敢这样跟雪晴没大么小的,恐怕也只有这一位了。雪晴都已经开始叫他老顽童了。这老头不当官了,每天不用拘着架子,整个人都放松了不少。 散会以后,大家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张骞被雪晴留了下来。雪晴问道:“侯爷,这事情你到底怎么想?” 张骞欲言又止,最后说道:“我不知道。” 雪晴叹气道:“身在朝堂之上,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本宫和韩嫣韩大夫,并没有什么个人的冤仇,对此本宫只能表示抱歉了。何去何从,你自己考量吧。即便是你想要回大汉。本宫也马上派人护送你归汉。” 张骞幽幽的道:“真的么?殿下真的会让我回去?而不是一言不合,推出去斩了。免得暴露天道的机密?” 雪晴淡笑道:“今时不同往日了。从今往后,天道和大汉的关系,已然变了。这你是知道的。本宫不会和你虚与委蛇,和你说过的每一句话。本宫都可以负责任。还是那句话。何去何从,你自己看着办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六章 天道的生育计划 当天下午,楼兰女王携带麾下文臣武将,出城来迎接雪晴。想要请雪晴进城去饮宴。 能去么?开玩笑。还是留在大营之中喝酒吃肉吧。楼兰女王没办法,只能让手下的人送了酒肉蔬菜水果美酒过来。 这能行么。楼兰的人口加上来还没有这次过来的汉军的人数多。城里的粮食凑了半天还是不够汉军一顿吃的。 要说是把家底儿都掏空了,还是能让汉军吃饱几顿的。可整个楼兰就得饿肚子了。 所以,就那么点酒肉,送过来的时候楼兰女王觉得特别丢面子。请客吃饭都拿不出手。 雪晴并不介意。原本就没有这个计划。 当晚便在大营之中载歌载舞。楼兰女王请客吃饭肉不够,就只能让歌女舞女出来卖力演出挣回面子了。 楼兰什么出名?美人啊。那美即便是没见过外国人的汉人都能欣赏,关键是穿的少啊。这才刚刚春天。晚上的气温还是比较低的。那些舞女穿的特别的少,颜色鲜艳在冲天的火光中翩翩起舞。 道友们早就在天道学过了关于西域的知识,这才见到原本书上说的域外风情。这可比书上的文字更加的直观,那白花花的嫩肉,可带劲儿了。 雪晴看在眼里,心知天道在西域的生根发芽是有指望的了。 楼兰本来就是以美女闻名的。尤其是那女王,简直是美得有点惨绝人寰。这会儿把面纱摘了下来。雪晴看着比斯嘉丽约翰逊都漂亮,老娘一个老娘们都有点忍不住了。要不干脆被扳弯了算了。 雪晴问道:“女王陛下怎么把面纱摘了啊?” 翻译解释一番,然后将女王的回话翻译给雪晴道:“女王陛下说,公主殿下是远来的贵客。是楼兰的好朋友。朋友之间遮着掩着是没有必要的。” 这话说得,这怎么就好朋友了。雪晴是第一眼就把这楼兰看做了以后的生育集散地。想了想整个西域就楼兰,和旁边的精绝古国的美女成色很好。其他的地方要粗糙一点。除此之外,就是大月氏西边的那些雅利安人种比较不错。就比如那个黎托苾慈。 天道主要是男的。女的屈指可数。这要是长此以往,以后就是个大问题。总不能和印度那些阿三混血去吧。这还真不是老娘种族歧视。 当然,雪晴自然是不会直接告诉那楼兰女王,她会把楼兰和他们的世仇精绝国作为天道的美女供应商。 楼兰女王旁敲侧击的来问雪晴,这次到西域来有什么事情。雪晴淡笑着回答她是过来玩的。 有这么来玩的么?带着两万多的人来。楼兰女王放眼放去,全是些精壮的士兵。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整个楼兰给淹没了。这由不得女王不暗自胆战心惊。 可你说是来玩的。这就有点扯了。但女王也不好一直抓着不放。也只能大个哈哈就过去了。只说是周围这一代,要是想去什么地方玩,只管说话。楼兰有什么特产。想要什么直接开口。 雪晴心中冷笑,需要你们楼兰的全部美女。 夜深了,楼兰的人都走了之后。雪晴把李郢给找了来,给他布置了这个任务:“咱们要支持一下楼兰,和精绝国。” 李郢奇怪道:“这两个国家有仇啊,都打了多少年了。” 雪晴摆摆手道:“你听本宫说完。支持的方式,是直接给他们提供军事上的保护。给他们的国民创造更好的条件。同时不遗余力的鼓励他们多生育。” 李郢有点摸不着头脑。 雪晴直接跟他说:“咱们要在西域立足,不能只看眼前,要着眼于千秋万代。千秋万代,就首先得有下一代。你懂了么?” 李郢摇摇头:“不懂。” 雪晴笑道:“你傻啊,天道都是大老爷们。女子也没有几个,哪来的下一代,本宫看着大月氏和精绝国还有楼兰国的女人,特别漂亮,正好和咱们天道的大老爷们,开枝散叶。壮大我们天道的实力,你懂不懂。” 李郢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殿下这是给大家都解决了人生大事啊。能包分配么?” 雪晴直翻白眼,包你妹啊,难道还是共产共妻那一套么,只能是定向培养,然后自己去撩。撩妹你们懂不懂。这是个什么样的世界?言情小说你们没看过? 李郢便下去盘算该怎么不遗余力的去推动这三个国家的生育。啧啧,最麻烦的是大月氏,两个小国还好,就这么点人,好控制。就是那大月氏人多了,而且未来还会和天道闹矛盾的。要是人多了,那不是就不好了。 李郢盘算着,还不如就直接包分配,一个道友四个老婆。剩下儿子女儿,然后再交叉配对。不出五十年。自己就能生出一百万人。哇哈哈哈。 不过这个周期还是太长了,你想啊,一个道友,取了四个西域女人,几年下来,剩下四五个孩子。十七八年,那些孩子再各自结婚,又开始生孩子。生出来之后又要长十七八年才能长大生孩子。 这是期货。李郢觉得这事儿要办,同样在汉地招揽人手的事情也要办。在西域乃至是西域之外招揽人手的事情,同样要办,这时候拉一个人过来,总比等着一个人出生要容易很多。 走到半道儿,李郢觉得不对味儿啊,这生孩子的事情妥妥的是归民政管啊,老子一个管特务机构的特务头子,这样真的好么。便去找邱平和王臧云去了,同时把张骞也给叫上了。这事儿应该不用保密吧。 几个大男人便在营帐之中,促膝长谈。对这个政策大家还是比较认同的。张骞也对西域里面,条件不错的一些地方进行了推荐。然后大家一起商议是吞并呢,还是扶持呢什么的。秉烛夜谈。气氛热烈。张骞心里知道,自己是不想走的了。他想留下来看看未来的那个天道,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个国度。 不过食髓知味之下,分配四个老婆也是个很好的事情啊。匈奴大老婆,黎托苾慈做老二。再来两个楼兰美女。哎呀。光是一个黎托苾慈都有点吃不消。后面两个还是算了吧。想想那小婊砸,张骞就有些腿软。(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七章 敲锣打鼓起床号 第二天,雪晴见他们还在那儿讨论关于开枝散叶的问题。实在是没有想到,天道到了西域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这个鬼。也实在是佩服他们这么好的精力。 说来也是,男人不就想着那么点事儿么。雪晴虽然下意思的在天道的教育中加入了一些男女平等的女权主义思想,但总不能因为自己是个女的,就要把整个天道给整回母系氏族去。 到了第二天上午,一大帮老爷们终于是支撑不住了。要散会回去睡觉。张骞打着哈欠揽住了睡眼迷离的李郢道:“你真的不打算回去报你的杀父之仇了?” 李郢打着哈欠道:“说实话,我爹干的那些事儿,换做哪个皇帝也要杀了他。我实在是没办法,我一个当儿子的,还能怎么办。殿下给了我一个台阶下,我也就顺水推舟下来了。现在回想起来,这些事情真的是没有什么意思。就算是报了仇又怎么样,最后还不是连累李氏一族寸草不生。这又是何必呢。” 张骞点点头道:“你说得对。” 李郢拍了拍张骞的肩膀道:“咱们这样不是很好么,有共同的理想,为之奋斗的目标。还是得往前看啊。” 张骞一边打哈欠道:“恩,走了走了。” 到中午边上,黎托苾慈便风尘仆仆的来到了楼兰。先去找张骞,怎么叫都叫不醒,问了随役才知道是刚刚睡下的。索性就撇下他,来找雪晴来了。 雪晴笑着问道:“怎么这么快就来了,你们国内的事情解决了?” 黎托苾慈道:“哪有那么简单啊。都快打起来了。” 雪晴笑道:“你这也不像是落荒而逃的样子啊,莫要夸大其词了。即便是有些翕候还在反抗,但现在知道本宫麾下的精兵已经到了西域,恐怕他们也不会反对你了。” 黎托苾慈一边喝水一边道:“可不是么,怕他们不信我与殿下达成了条约。故而早早的跑到您这儿叨扰。看他们还信不信。” 雪晴点点头道:“原来太子殿下果然是过来做戏的。那就请便吧。博望侯就在那边的营帐之中。” 黎托苾慈吐吐舌头:“谁要去找他了。七八个男人住在一个帐篷。贵军难道博望侯这种身份的人,都只能有这样的待遇么。” 雪晴耸耸肩:“没准儿是他们非要睡一起呢。反正本宫的营帐还是挺多的。难道你怕他和哪个男的不清不楚?吃上醋了?” 黎托苾慈有点闹不明白:“男人之间还能有什么不清不楚的。还有这回事儿?” 雪晴好奇的看了小婊砸一眼,难道西域没有这个分数?现在这年月还没有绿教,没那么多讲究啊。更别提汉地了。大汉现在是蔚然成风。甚至传言那张骞和韩嫣就是武帝的小姘头。当年张骞远走西域,就是因为武帝偏爱那韩嫣,张骞实在是负气远走的。 不过在雪晴这儿看来,或许是韩嫣那边有可能吧。那货确实是个妖艳的美男子。但张骞这个人怎么说呢。你老远看过去,就会感觉到一阵温润的气息传来。从里到外,除了谦谦君子四个字,你压根找不到别的形容词。雪晴是不大相信张骞会搞基。 好在老娘并不是腐女。不好这一口。原本还有些猎奇。但慢慢的也就不关心了。 黎托苾慈道:“其实吧,时间上有些时不我待了。国内的情况有很复杂。如果要彻底的同一国内的思想。怕赶不上春天的战事了。我想,殿下能不能出手相助一番?” 雪晴摆手道:“条约上早就说好了的。贵国从葱岭由西向东,我军从嘉峪关由东向西,最后在于阗国会师。这会儿就把我军调过去,那算是怎么回事儿。” 黎托苾慈小声道:“不用多。只需要千余人来帮衬帮衬,主要是宣示大汉的态度。我相信只要有了大汉的明确的态度表达。我国内的翕候。会重新考虑。” 雪晴淡笑道:“太子殿下啊,本宫不得不提醒你。大汉在这件事情上没有任何的态度。只不过是本宫因为咱们的私人情意,而前来西域助战的。你可不要弄错了。” 黎托苾慈干巴巴的笑了两下道:“当然,当然。敝国上下铭感五内。殿下的友谊地久天长。” 这小婊砸很明显是回去宣称弄来汉军主力作为支援的。肯定不会提是雪晴私人的名义前来的。拉起虎皮做大旗嘛。 说是这样说,但雪晴实际上也不是很在意。这支军队,到底是汉军,还是雪晴的私人军队,在很大的程度和很多的方面上是分不清楚的。 应付黎托苾慈一阵,让她回了楼兰城中。约定过两天过去城中玩一玩。便将这抓耳挠腮的小婊砸给赶了出去,出了营帐还一步三回头的呢。肯定是想张骞想得。 雪晴去到张骞他们的硬仗之中,之间七八个大男人睡在一起。邱平,李郢。李广,还王臧云和张骞。旁边还有几个人。 还真睡在一起了。雪晴从如花那儿知道这些人昨晚一直在讨论生育计划。黎托苾慈来之前才睡下去。雪晴让天宝过去叫张骞,可这货怎么叫也叫不醒。连同邱平和王臧云也一样。 昨儿个,本来赶路,扎营,已经够劳累了。晚上又彻夜未眠,这会儿便睡得跟死猪一样。 雪晴玩心大起,抄起旁边的铜锣,对天宝道:“你出去叫他们听见锣声不要惊慌。” 天宝跑出去之后,雪晴用锣搥狠狠的敲起了铜锣。咣咣咣的震天响。 张骞猛的一下跳起来落在地上,爬起来迷茫的四处张望。王臧云一脸痴呆的样子坐起来。李广一阵抽搐,但就是不起来。邱平和李郢倒好,一下就蹦起来,拔剑四顾,警惕性还蛮高的。 看清楚是雪晴在敲锣。王臧云张口便骂:“老夫把你这小妮子。大清早的作什么妖呢。还知不知道尊老爱幼啊。” 雪晴丢下鼓槌道:“起来起来,都起来了。有正事儿。” 李广这次醒过来,问道:“匈奴人打过来了?” 雪晴一摊手:“没有啊。” 李广翻了翻白眼,又倒了下去。 张骞从地上爬起来,手脚并用的往卧榻上爬,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八章 请神容易送神难 雪晴拍拍手道:“谁叫你们昨晚闹那么久。那又不是什么时间紧迫的事情。慢慢来呗。眼前的事情才是真正紧要的事情。” 张骞眼皮子直打架,迷迷糊糊的问道:“什么事情啊。” 雪晴坐在一边,对着前面几个或半躺,或全躺,或者如李广一样又打起呼噜来了。雪晴坐下说道:“你的相好来找你了。” 张骞猛然警觉:“什么?黎托苾慈来了?怎么不叫醒我?” 雪晴笑道:“看看你记得这样子。刚才她亲自来叫你,可是你叫不醒啊。你看看你们几个,现在还有几个没醒。” 张骞坐起来皱眉问道:“她来干什么,她现在不该是在国内……额,他遇到麻烦了?” 雪晴有些玩味的道:“看来侯爷挺关心她的啊。” 张骞自知说错话了。便将头埋了下去。雪晴淡笑一声,说道:“她的确是说国内的矛盾不好解决,此来与本宫会晤,是做给国内的翕候看的。并且,她想借助一两千人去大月氏助阵。咱们呢不妨猜一猜。她希望谁去。” 这还用猜么,这一票人黎托苾慈就认识雪晴和张骞。难道她还能点出李敢的名字?再说李敢现在也不叫李敢了啊。 没想到一边的王臧云说道:“他两的事情,老夫昨儿个略有耳闻。想来那黎托苾慈的目的并不是那么单纯的解决国内的矛盾。没准儿,她是想扣下侯爷。但是用来要挟殿下,或者只是为了和侯爷双宿双栖。这个老夫就不得而知了。”说着不怀好意的看着张骞。 张骞埋头在膝盖上,想了一会儿,抬头道:“不行,我不能到她那儿去,至少是现在不行。” 雪晴笑道:“侯爷放心吧。本宫早就答应过你,要讲那黎托苾慈送给你,而不是把你送给那黎托苾慈,这里面的关系可不能搞反了。” 张骞皱眉问道:“那,咱们是派人还是不派人呢。” 雪晴环视诸位,问道:“大家觉得呢。” 王臧云打个哈欠道:“依老夫所见,不理她。按照我们原本的条约办事情,至少这样合情合理。说得过去。殿下你想,那黎托苾慈很明显的野心不小。不但要驱逐匈奴人的势力,还要震慑西域三十六国。最后还要和大汉争一下西域的利益。早晚是要和咱们翻脸的。那么,她焦头烂额的,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个更好的事情么。” 李广被吵得睡不着,翻身坐起来怒道:“屁话,什么一两千啊,直接拿三千骑兵过去,某亲自带队。引而不发。一旦殿下下命令。立刻给他来个釜底抽薪。顷刻之间便拿下他大月氏王城。” 雪晴暗自偷笑,这老头还是那样儿,一遇上打仗就不理智了。不过想想,打硬仗还真就是他的本事。 邱平迟疑道:“殿下,我看还是不要去大月氏了。万一咱们在西边铸造关隘的时候,被大月氏发觉,他们虽然没有实力去西边阻止。但若是有咱们一支军队,就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这是不是有点冒险了?” 看来大家都比较保守啊。进取不足。想想也是,汉人两千年来,比较喜欢的都是关起门来打架,而不是走出去抢劫。这殖民主义的火苗,还需要雪晴再培养培养。 雪晴淡笑道:“咱们想方设法的要来西域,就是为了这么藏着掖着?那啥时候才能把天道的旗帜插遍西域啊。人家请我们去,我们都不敢去。那还能指望以后我们自己打过去么?” 李广一拍大腿道:“我就说嘛,殿下您最懂我了。给他来一个请神容易送神难,去了就不走了。” 雪晴笑道:“既然早晚要翻脸,在她心口埋下一把剑不是很好么。实力的较量,到时候就看是本宫的剑,将她捅的千疮百孔,还是她骨头硬,将本宫这把剑给崩断了。” 李广连滚带爬的滚下卧榻,趴在地上朝着雪晴大礼参拜:“愿做殿下手中的剑。” 雪晴道:“这是步暗棋。到最后都不一定会用。所用之人,需十分隐忍。不得本宫的命令。不得擅动。而一定得到命令,就要迅速的将大月氏的王室和翕候一举拿下,将军有这个把握么?” 李广胸脯拍得震天响:“有。” 雪晴笑道:“那就好,邱平也顺便过去,悄悄的前往大夏安息。李广这边,本宫就不给你派别人了,一切由你全权做主。你可不要让本宫失望哟。” 李广点头道:“恩,若是让殿下失望了,这天下之大,恐怕再也没有我的容身之地了。我这就去准备准备。” 雪晴骂道:“急个啥,总不能她一张口,咱们就派人去了。好歹矜持一点嘛。” 李郢脸带坏笑的道:“侯爷你还睡什么觉啊,赶紧去找那女太子诉衷肠吧。” 张骞面色微微红了一丁点,翻身躺下,拉起毯子将自己的脑袋盖住,瓮声瓮气的道:“我不去。睡觉。” 雪晴笑了笑,不打扰这几个货睡觉了。便退出了营帐往外面走。谁知道才没有几步路。李广和邱平便也走了出来。这两货这就睡不着了,开始打着哈欠去准备即将出发的事情。 雪晴还没有走回自己的营帐,就被李郢追了上来,小声的道:“殿下,我伯父那边,真的不需要派人看着么?” 雪晴有些奇怪。这货是什么心态?皱眉问道:“这什么意思,你还信不过你的伯父么?” 李郢苦笑道:“不是我信不过,只是我信得过,不代表天道和影子的组织机构纪律能够信得过,殿下啊,信任是一种滑稽的好感,任何信任都是有限度的,这可是您告诉我的。再说了,伯父这人确实是性格有些激进,易骄易燥易怒,还有很多人说,他命中属奇,不利于疆场。我这也是为了殿下和天道的利益考虑。” 那一瞬间,雪晴觉得,这李广在原来的历史上没有封侯拜将的命,绝非是什么偶然的,这除了用宿命,雪晴实在是不知道用什么来解释了。 前面的一个营帐里面,李敢走了出来,这货主要抓军事的,昨晚讨论生育计划的时候并没有参加。雪晴招手叫了过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二十九章 拔掉李敢的胡子 雪晴招手把李敢叫过来,跟他讲了之前的事情,并问他有没有什么看法,当然,雪晴并没有直接指出李郢对于李广的质疑态度,只推说是有人说。 但那李敢还是不免瞪了李郢一眼。但还是点点头道:“殿下,做儿子的,原本是不应该说父亲的不是。” 雪晴笑道:“那你是打算说你老爹不行了是吧。” 李敢拍着胸脯道:“没办法啊,现在咱们投效在殿下的麾下。心里的话不敢藏着掖着,没错,我爹不行,这事儿还是我去吧。” 雪晴笑道:“你也不怕你爹打死你。” 李敢有些心虚的看了看那边的营帐,好歹没有一个暴怒的李广冲出来。小声道:“打死也要说,我爹已经老了。这样的事情,还是让我们这些小辈来做吧。” 雪晴一脸无辜的道:“可是本宫还要些锐意进取的年轻将领,即将到来得到西域大战中,给本宫游刃有余呢。去了大月氏,就是一颗钉子。你想好了,你是要做那一颗钉子,还是作一把剑去搅动整个西域呢。” 李敢瞬间决定:“我剑,我剑,我要做剑。” 开玩笑,你不贱谁贱啊。雪晴又问道:“那你不能去大月氏的情况下,你爹还适合去大月氏么?” 李敢厚着脸皮道:“哎呀,其实再想一想,我爹还是蛮适合去大月氏的,不用跑来跑去,就算打起来也就在那一堆。这样省事儿。” 雪晴冷笑道:“出尔反尔。二三其德。来人啊……” 侍卫闻言上前,虎视眈眈的看着李敢,手都放在了剑柄之上。就等着雪晴一声令下了。 没想到雪晴后面的几个字,让大家都闪了腰。雪晴道:“把他的胡子扯了。” 侍卫们目瞪口呆,你说神马?你确定不是拉下去砍了,而是扯胡子,而且不是刮,也不是剪,而是扯?要不要这么扯? 李郢立刻冲了上来,用手指掐住李敢那唏嘘的胡子就往下扯。李敢吃痛去打李郢的手道:“你放手,痛啊。痛啊。” 李郢阴笑道:“没办法啊,殿下已经下了命令,哥你就从了我吧。” 雪晴道:“对你老爹有点信心。没准儿他会还给你一个奇迹。”说了便走了。 真的是雪晴对那李广信心无限么?其实不是。从雪晴来说哦,什么是信任,什么是可靠,都是扯淡,什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都是扯淡。雪晴不过是想看看那李广,在真正的自由,没有拖累的情况下,到底能不能发挥威力。 飞将军之所以在匈奴没有战功。就是因为匈奴人都知道这个飞将军李广很牛叉。所以一听见李广来了,就开始跑。海阔天空,李广又抓不住,于是就没有战功咯。 可是呢,大月氏首先不知道那货就是传说中的大汉飞将军。其次呢,就算是想跑都没地方跑,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想起上次河西之战的啥时候,李广在东线牵制匈奴右贤王,三千骑兵和右贤王数万的主力缠斗几天,这个实力想想都可怕。要是张骞那个拖后腿的早点到的话,没准东线都能开出花来。 所以雪晴决定,放手一试,给他一个舞台,看看这个传说中的飞将军到底飞不飞得起来。 李郢把手放在自己的面前,张嘴去吹粘在手上的胡须。李敢揉着下巴骂道:“你个小兔崽子。是不是你给殿下进的谗言。” 李郢讪笑道:“哥,可不能怪我,你刚才不是自己也说伯父不适合去的么。” 李敢强自狡辩道:“我哪能算是谗言么,做儿子的,帮里不帮亲,说句实话而已。” 李郢笑道:“你说了就是实话,我说了就是谗言是不是。其实我只是试探一下殿下对伯父是不是真的放心而已。” 李敢怒道:“还不放心啊,都让他独领一军出去作战了,就是皇帝原本也没有这么信任的,还不加以任何的掣肘。” 李郢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并不愿意看见这样的事情发生,任何的权利都需要限制。哥你知道我负责的是什么,我实在是不想看到伯父在大月氏出点什么事情。” 李敢嘲笑道:“我知道,你立志要做咱们天道的酷隶嘛。任何权利?难道你还要限制殿下的权利?” 李郢淡然一笑:“那怎么可能,殿下即为真理。天道的人都以追求真理为己任,怎么会限制殿下的权利。” 雪晴倒是觉得,不知道怎么的,一到了西域,整个天道的人都好像是脱缰的野马。瞬间跳脱了不少。不过还是蛮好玩的。雪晴也忍不住趁人家睡觉的时候敲锣打鼓并且扯下李敢那唏嘘的胡渣子。 张骞不去见那黎托苾慈,雪晴也有意要晾着她。所以目前还是主要在加快根据地的建设。把楼兰附近的地方建设成为天道的第一个根据地。 这地儿不错,靠近嘉峪关。同时处在丝绸之路上绕不开的要冲之地。刚好切断西域和大汉的联系。道友们正忙着把临时的军营改造成为永固工事。甚至袁周子已经带了一票人在开始建造水泥钢筋的房子。 在大汉,虽然已经有了钢筋水泥。但不敢明目张胆的建造,主要是怕吓着人。现在出来了就不一样了。对大汉可以说这是域外风情。对西域人可以说这建筑风格来自大汉,或者是别的什么地方。 雪晴觉得,汉人都是建筑怪。走到哪儿不建设点什么东西都觉得浑身不自在。就比如说长城啊,阿房宫什么的东西。袁周子甚至打算在周围构筑城墙了。还好被雪晴紧急叫停了。 不然好家伙,皇帝一看,才派人过去没几天,好嘛,整个西域都被封锁起来了,到底发生了神马事情。那时候就糟糕了。 要彻底的封锁这个位置。除非是彻底控制了西域。到时候才能明目张胆的在这里筑造城池。现在有个雏形就成。够用就好了,不用太张扬。 看汉军在城外热火朝天的建设,大有来了就不走的趋势。楼兰女王急的嘴巴上长了一个老大的水泡。完美无缺的精致脸庞,总算是有了一丝丝的缺点。(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章 楼兰夜宴喜当爹 黎托苾慈开解她:“不是他们有什么别的心思。只是汉人就这样子。走到哪儿都是这样子。不像是咱们西域人,来去如风,人家喜欢的是稳扎稳打。当然了。这个还取决于你们楼兰是决定和我月氏大汉联手抵抗匈奴,还是和匈奴同流合污,来对抗我们了。” 楼兰女王心里不愤,妈蛋,这儿不是你们家,门口住了这么庞大的一支军队,弄得老娘小心肝扑通扑通的。 但形势比人强,还能怎么办,楼兰女王能够厚着脸皮道:“你们先打吧,谁打赢了,我就跟谁混。”这话换了谁也说不出口。 所幸是匈奴人不在,那就只能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了:“太子殿下,您也知道,我楼兰被匈奴欺压已久,怎奈何国小民弱。实在是无力反抗啊。” 那意思是再明白不过了。老娘就算是支持你们,也拿不出兵力的啊。 这话说得其实有些违心了。因为在后世,大汉将匈奴搞得元气大伤之后。从阴影里面解脱出来的楼兰,瞬间就变了脸色,开始在周围的国家搞扩张,搞对立。 黎托苾慈怎么会看不出她这点小心思。但这楼兰,只是三十六国第一道开胃菜。天翻地覆是已经注定的了。不可能大汉和大月氏联手的第一块点心,就给崩了牙,那就比较扯了。 几天之后。雪晴终于在楼兰女王和黎托苾慈的再三邀请之下,带人前往了楼兰城来参见宴会。 随行的人还是挺多的。除了李郢和李广之外,几乎是所有天道的高层都来了。由卫队护送,长驱直入。 高天宝不怀好意的打量着楼兰的城防,和高天行商议着从哪儿攻击比较顺手的问题。雪晴回头来训斥两人:“就不能小声点儿啊,来饮宴的,你们商量喝完酒就要抢人家,可也别叫人家听见。” 高天宝吐吐舌头道:“那回去再说。嗨。我看这也是早晚的事情。殿下,这楼兰人亲近匈奴人啊。” 雪晴瞪了他一眼,这货也就不敢说话了。 楼兰城中,才是真正的西域风味。孜然味的烤肉,让雪晴差点没把口水给流下来。衣着色彩亮丽的楼兰美女三三两两的在街上穿行。王臧云和王中平还有邱平几个人在评头论足的,扶着胡须继续讨论天道的生育政策。他们觉得楼兰女人还真心不错的。 来到了楼兰王宫。那风格怎么形容呢?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还是冰与火之歌里面的多恩,还是后来的中东风情还是怎么的。反正雪晴看着还行。手下一帮人就稍微有些眼花缭乱了。 王宫占地面积并不大。其实前前后后还不如说是一个庄园而已。楼兰女王和黎托苾慈在王宫门口一起迎接到了雪晴。一行人才下马来,在女王的带领下参观这座王宫。 上了正点。女王要请雪晴去坐主位。雪晴哪里肯去,推脱几次。女王看出雪晴有点不悦,便不再矫情,自己做了主位,请雪晴和黎托苾慈分别坐在左右两边。众人纷纷落座。女王举杯共祝一杯酒。便起了原汁原味的西域歌舞。 王臧云那老头子哪里见过这样的西洋景儿。即便是在勾栏之中也没有这样的风景。更何况王臧云其实都不怎么去勾栏的。 王中平才是个中高手。跟旁边的李敢一起评头论足。哪个年轻,哪个好生养,哪个有味道什么的。说的头头是道。 天宝不敢抬头,上次在骊山别苑,黎托苾慈派人献上一曲歌舞。当时就多看了两眼。后来就被如花狠狠的收拾了一顿。这回学乖了。要么就闷头大吃西域特产,喝葡萄酒,要么就抬起头来看着雪晴身边坐着的如花傻笑。 一边吃,一边喝,一边唱,一边跳。后来就乱了套,跟群魔乱舞似的。一大群楼兰美女冲上来拉着雪晴手下的人,就跟走进了夜总会似的。是不是夜总会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没谁敢来拉雪晴,一来是个女的,总不能派女的来拉,倒回去说即便是个男的,也不敢来吧。就不怕被一剑捅穿? 黎托苾慈找了机会,坐到张骞身边,吐着酒气,红着脸问道:“骞,你知道我来了,为何不来找我?”也不知道那脸色是被羞红了的,还是喝酒喝出来的。 张骞身子做的正正的,说道:“这样不好。我只是来应应景儿。不好在殿下的军队之中和你过从甚密。影响不好。” 黎托苾慈问道:“应景儿?什么意思?” 张骞解释道:“这是公主殿下的私人军队,你是知道的,而我是朝廷的官员。只不过是过来帮帮忙,带带路。给点意见的。我还要回去上班呢。我的身份不好在这边就留的。” 黎托苾慈撒娇道:“那你待不了多久,还不抓紧时间来和我相会。” 张骞小声道:“影响不好啊。这是西域,认识你的人,认识我的人比较多,不像是殿下的别苑,咱们关起门来不怕什么的。” 黎托苾慈瘪瘪嘴道:“那楼兰女王的王宫也没什么外人啊。也不是谁想来就来的。” 张骞道:“你不说还好,那楼兰女王亲近匈奴人你不是不知道,你怎么就住在她这儿不走了呢,你就不怕她把你抓起来送给大单于去?” 黎托苾慈笑道:“你担心我啊。” 我靠,这妞怎么老是抓不住重点呢,博望侯爷是跟你谈正事儿呢。张骞翻了翻白眼,并不说话。 黎托苾慈知道张骞不识逗。却还要再逗一逗:“我不住在这儿,那住哪儿去啊。难不成要去你们军营,和你住在一起来么。” 张骞赶忙摆手:“不行不行,我和一大堆人住在一起来呢。没点私密空间,他们说上次你去过,那你应该是知道的啊。” 说起这事儿,黎托苾慈就气不打一处来:“你一个堂堂的侯爷,就不能分你一座独立的营帐么?” 张骞苦着脸道:“就算是独立的营帐,那也不隔音啊。让人家听到了,还让不让人家活了。” 黎托苾慈并不接话,而是坐正了身子面无表情的道:“我怀孕了……” 张骞目瞪口呆,当场石化。(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一章 一口茶水喷死你 西域昼夜温差稍微有些大。但现在是春天,还算受得了,晚上稍微加一件大氅就可以了。 意兴阑珊,雪晴拒绝女王留宿的邀请。让侍卫们扶着几个喝得有点高兴,跟美女聊天聊得都不想走的臭男人。 这年月,即便是西域也没有什么不夜城的概念,没有电,难道还能点着灯去哈皮么,那消费要比用电更吓人好不好。 除了城门往外面走。还没走多远,李敢和王臧云便醉意全无。王臧云道:“殿下,老夫看那黎托苾慈,就是拉起虎皮做大旗呢,想借着我军军威,空手套白狼的把这个楼兰女王给拿下。” 雪晴吃惊道:“你不是喝醉了么,还有你。难道你们都是在装醉?” 李敢笑道:“可不是么,这种场合,怎么可能放开了。” 雪晴有些明悟:“哦,那意思是说,你们平时很多时候的酒醉都是装出来的?” 李敢微笑道:“人心险恶,喝点酒就撒酒疯乱说话,是混不了多久的。除非是在家里关起门来喝酒,或者是和信得过的人喝酒。否则都是会克制的。” 雪晴想了想问道:“那本宫成亲那天,你是真喝醉还是假喝醉。” 李敢斩钉截铁的道:“假的。” 雪晴和雪晴的小伙伴都惊呆了:“不会吧,你都醉成啥样子了,还是本宫命人将你们给扔到了大街上,好像是说还有几个人就在街上睡了一晚。” 李敢还是说道:“我肯定是假的,至于别人。我敢说十个里面,真的醉了的不会超过一个,包括睡街上的那几个。开玩笑,殿下成亲那天,皇帝都亲自到了的,满朝文武都在。谁会真的放浪形骸,若是不小心说错了话,得罪了什么人,回去哭都来不及。比如说灌夫。” 雪晴皱眉道:“灌夫?是谁啊。” 王臧云说道:“灌夫是个将军,和魏其侯窦婴关系最好。窦婴和你们家舅姥爷关系不好。最后因为这个灌夫闹成了不死不休的局面。还不是因为在你舅姥爷的寿辰宴会之上,多喝了两杯,场面话都不会说了。被你舅姥爷给扔到马厩去了。” 雪晴还是没想起来:“舅姥爷?” 王臧云道:“你外婆王太后的亲弟弟前丞相田蚡啊。” 我靠,你直接说田蚡不就行了。神马舅姥爷,又不给压岁钱。 王臧云说道:“嗨,怎么说起这事儿来了。我说那黎托苾慈呢,殿下你到底听没听啊。” 雪晴道:“要说那黎托苾慈,还是得问博望侯啊,你没看见他们两个咬耳朵来着么,她想什么,博望侯肯定是清清楚楚的。是吧。” 众人一边借着灯笼火把的微弱火光仔细的看前面的路,要是一不小心坠马就悲剧了。一边支起耳朵来准备听张骞发言,谁知道等了半天都没有声音。众人觉得奇怪,转头来看张骞,之间张骞在后面埋着头一言不发。信马由缰。连路都不看。 众人心中疑惑。雪晴勒紧了缰绳,将马儿停住。众人也都停了下来,唯独那张骞没有反应,继续埋头任由马儿往前走。直到马儿撞上天宝的马才停了下来,抬头道:“到了?这么快?” 雪晴皱眉问道:“侯爷吃醉了?” 张骞反应好像是有些迟钝:“啊?啥?什么。” 雪晴问道:“到底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张骞环望四周。看见邱平,李敢和王臧云的表情。果断的摇摇头:“没什么。” 雪晴总不能在这黑灯瞎火的西域的郊外跟他来个当场逼供,这货心里有事儿,也由得他了。 回了大营。各自回营帐去安歇。那张骞却在门口磨磨唧唧就是不进去。趁着大家不注意,就颠了。 李敢捅了捅王臧云:“嘿,老太守,你说他是去找女太子,还是去找公主殿下去了。” 王臧云道:“八成是去找殿下去了,若是去找黎托苾慈,何必跟咱们回来呢。多半是有什么事情,不好跟我们说而已。” 李郢刚才没去,好奇的问道:“怎么了?博望侯咋了?说来听听。” 李敢用手肘去推他:“去去去,打探情报都打听到咱们这儿来了。你也好意思么你。老太守,瞧见没,这货你可得防着点,不然昨儿晚上你吃的什么,他都能一清二楚。” 王臧云打个哈欠道:“可不是一清二楚而,昨儿晚膳的时候,他就坐我旁边。再说了咱们吃的是一样的啊。” 张骞在雪晴的营帐外面等候了许久。才鼓起勇气,拦住往外面走的如花道:“殿下睡了么?” 如花抿嘴笑道:“殿下正在沐浴。吩咐下来了,侯爷若是有话说,就想好了再说,若是没想好的话,那就不用说了。” 张骞怯怯懦懦的道:“我想好了,你去告诉殿下。我想好了。” 如花笑道:“侯爷真的想好了?” 张骞点了点头。 如花道:“那好,殿下马上就洗完了。一会儿就成。劳烦侯爷稍候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雪晴洗完澡,换完了衣服。燃起了熏香。知道张骞那货要来,雪晴不得不换上了一套曲裾。 如花将张骞引进来。坐在雪晴对面。雪晴拿起小火炉上煮的小茶壶,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个推给张骞道:“从内地带来的茶叶,清心明目,凝神静气。侯爷不妨尝尝。” 张骞点头道:“谢殿下。”伸手拿起来浅啜一口。放下杯子道:“殿下,黎托苾慈怀孕了。” 雪晴刚刚喝进去的一口茶水噗的一声就吐了出来。喷了张骞一脸。随即慌乱的道:“抱歉抱歉,实在是抱歉,花站着干嘛,快给侯爷擦一擦。” 如花赶紧拿了帕子来给张骞脸上胡乱抹,抹了半天才发现那是抹布。好在还不算很脏。如花干脆就装作没发现。当没事儿一样将张骞的整个脸都擦了一遍才罢休。 张骞觉得味道有点怪怪的。 雪晴吐着舌头道:“怎么会这样。那时间上算来,应该三个月了吧。真的假的啊。本宫为何觉得这事儿从里到外透着那么诡异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二章 真假怀孕之疑云 张骞点点头道:“恩,我也闹不清楚到底是真的假的。听到这个消息,我整个人都是懵的。咱们现在和大月氏的关系错中复杂。这确实是我没有防备过的事情。” 雪晴放下杯子道:“无妨,咱们不妨假设一下,如果是真的,会怎么样,如果是假的,又该怎么样。” 张骞现在心烦意乱,思路完全都坏掉了。只能点了点头。 雪晴心中一阵无语,问你如果是这样会如何,如果是那样会如何,结果你给我点点头。有你这样的么。 雪晴只能说到:“这事儿没那么简单,本宫要好好想想。明天一早。咱们两在约上王臧云和邱平,一起商议一下。” 张骞有点害羞:“能不告诉他们么,我怕他们笑话我。” 雪晴笑道:“没事儿的。王臧云是个老人精。看事情透彻。邱平呢,他在这一片也呆了很久了。算是半个地头蛇。你放心,就咱们是个讨论一下,不让李家父子知道。除了他两,也不会有谁笑话你。” 张骞幽怨的小眼神看着雪晴道:“殿下你这不就是在笑话我么。” 雪晴实在是没忍住:“噗嗤。哈哈哈。好了好了,本宫就笑这一下。哈哈哈哈。” 张骞大窘,掩面疾走。 雪晴笑的肚子疼了,才打着哈欠上床睡觉去了。 第二天一早。四个人坐在一起,讨论这个事情。邱平是个很沉稳的人,甚至比张全旦更加的沉稳。听完之后便抄起手在一边皱眉沉思,并不说话。 王臧云这货,原本是正正经经的老头子,被雪晴拐带到天道之后,就显得整个人跳脱了不少。就跟个老顽童似的。不过他显然是很有分寸的。并且雪晴很明确的告诉过他,他以后会负责整个天道在西域的民政和外交。虽然他口口声声说自己是绑来的。但还是认认真真的在了解西域的事情。 思索一阵,王臧云道:“大月氏和大汉的纽带,无比的脆弱。两国之间隔着西域三十六国。相互之间没有很强的利益纠葛,和姻亲关系。这对大汉来说没有什么,但对于大月氏来说,就很严重的。我敢肯定,黎托苾慈原本计划是去大汉和亲的,但最后发现只能和殿下联手。殿下又不可能和她和亲,那么最后的目标,就只剩下博望候了。如果博望侯和她的关系能够相当密切的话。啧啧。很被动啊。难道还真的要咱们和大月氏亲密无间。共图西域。然后等着若干年后,被他们背后捅刀子吧。” 邱平沉吟道:“深想下去不得了啊。这事情如果是真的。那么女太子坐上大月氏王位之后,侯爷的公子或者是小姐,就成了大月氏新的太子。凭借侯爷和皇帝的关系……” 张骞抬手道:“以后不要说这话了。我这辈子再也不会回去。也就是说,在未来我不会和皇帝有任何的关系了。” 邱平被噎住了。也就闭嘴不说话了。 王臧云苦笑道:“关系不是你说没有就没有的。即便是天道现在到了西域。但咱们还是汉人,殿下还领着大汉的爵位个官职。咱们吃的还是内帑。除非是那一天,真的闹翻脸了。旗帜鲜明的。那……” 雪晴敲了敲几案道:“扯远了,扯远了。说重点。” 王臧云道:“重点?重点就是,这事儿如果是真的,那咱们就被动了。如果是假的,就是黎托苾慈想让咱们被动。仅此而已。” 邱平皱眉道:“她会不会是以此为借口,想要侯爷去大月氏。接着扣押侯爷。以侯爷为要挟,越过殿下,直接和皇帝讨价还价?” 张骞哀嚎道:“要不要那么烦,就不能让我简简单单的去探索世界么?” 我靠,现在是装文艺青年的时候么?也不看看这个时间场合地点。 张骞抬头道:“殿下,要不我不管了,直接就走。不带她了。” 雪晴皱眉问道:“那要是真的怀上你的孩子,你……你舍得走么?” 张骞咬咬牙道:“我倒是想不离不弃,我倒是想带她走。可是她愿意么,她想要什么,想干什么。你们不是不知道。大月氏国内的翕候她要收拾。西域三十六国,她要染指。甚至和我大汉也要掰掰手腕,将我和骠骑将军千辛万苦开辟出来的丝绸之路据为己有。她连接近我都是有目的的,我还能怎么办。殿下,求求你了,能不能让我走。” 妻离子散的人间悲剧。雪晴自然是不愿意看到的,但那个疑似的孕妇,本来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那又该怎么办。 四个人一筹莫展的时候,如花进来,在雪晴耳边说道那李郢有机密要事要汇报。 雪晴一愣,奇怪的道:“这会儿他能有什么机密要事儿。再机密有我们现在正在讨论的这事儿重要么?让他等等。本宫现在没空。” 如花吐吐舌头,就出去转告李郢去了。 王臧云苦口婆心的劝解张骞:“博望侯,你不能这样想啊,你拍拍屁股一走了之,可到最后那黎托苾慈还是生下了你的孩子,你说咱们怎么办。总不能继续算计你孩子他娘吧。你说咱们怎么下得去手。你回来不是还得跟咱们闹掰么?” 正说着,如花又走进来,递过来一个竹片。雪晴一看就傻了。将竹片扔在几案上,问道:“你们怎么看。” 三个人凑上来看,之间竹片上是李郢写的几个小字:“查黎托苾慈有孕三月,应为博望侯之骨血。” 张骞傻眼了,指着竹片道:“我都不知道,他怎么知道的。” 雪晴也纠结了,这事儿怎么越闹越复杂了。摆摆手道:“将他叫进来吧。” 李郢走了进来,一进来吓了一跳,原来殿下正在和别人谈事情,怪不得不见他,只是这事儿当着大家汇报好么?尤其是当事人就在那儿坐着呢。 雪晴指着竹片上道:“你怎么知道的。” 李郢心说雪晴既然当着这几个人问,那自己也就只有实话实说了。拱手道:“是大月氏国内的暗桩传来的密报,刚刚到了卑职手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三章 确认小婊砸怀孕 雪晴敲着几案道:“情报,需要判断和验证的,总不能听风就是雨,这个事情,你判断过么,验证过么?你凭什么就说她是真的怀孕了,还就是博望侯的骨血。” 李郢看了看坐在一边默不作声的张骞,拱手对雪晴说道:“回禀殿下,卑职得到消息之后,立刻联系了楼兰宫中的暗桩,瞅准机会,让咱们军中的一位老军医,乔装打扮之后,潜入了楼兰王宫藏在暗处细细观察一翻。老军医凭借多年的经验,笃定那黎托苾慈已经怀孕三月。按照影子关于她行踪的资料,这段时间她正在殿下的骊山别苑被我们紧紧监视。除了博望侯,没有别的可能了。” 李郢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若是殿下对此还有疑虑,辈子这就把那老军医给叫来。” 雪晴摆摆手道:“不用了。你还不知道,昨晚黎托苾慈已经对博望侯说过了。” 李郢作势要退出去,雪晴道:“先别走了,留下来一起参详,那黎托苾慈究竟是要干什么。” 李郢躬身坐下,拱拱手并不说话。 众人商议了半天,还是没有什么结果。但张骞要走的想法,好歹是被众人劝了下来。 很难说张骞有没有点想吃了不认账的想法,总之是采取的一种想消极躲避的心态来对待这件事情。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自己种下来的哭过,就只有自己吃了。张骞最后承认,自己想一走了之的想法是有点对不起在坐诸位。所以决定留下来把这件事情处理好,别的一切,都日后再说。 敌不动我不动,第一动我就动得乱七八糟,雪晴从来都不是一个被动防御的事情,虽然还没想好怎么收拾这样的局面。但雪晴还是决定先出手吓唬吓唬黎托苾慈,敲山震虎也好。打草惊蛇也好。总之是不能让黎托苾慈安生了。 于是,雪晴第二天中午在军营设宴,宴请楼兰女王,大月氏女太子前来参加。这也是汉军到了西域之后的第一次正式的场合。 女王没吃早饭就跑过来了。本来想跟雪晴聊聊。但雪晴压根就没有功夫搭理她。只让王中平带她军营之中四处走走。 女王越看越心惊。看汉军这状态真像是想扎根不走了。都已经在造房子了。这要是打起来。匈奴人还不见得能占到便宜。楼兰今后到底何去何从,实在是前途未卜啊。 相对来说,黎托苾慈就要矜持多了。只是在宴会开始之前半个小时过来了。跟雪晴聊天的时候却有点心不在焉。女王在后面瞅着,心中有些不忿,老娘想和这位大汉来的公主好好聊聊,可人家还不搭理呢。 大汉的食物相对于西域的粗狂和油腻,显得相对的精致清淡不少。自然是有一番风味的。加上听云轩的生意虽然不在了,但手艺还是在的。吃得大家很是高兴。 黎托苾慈装作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道:“怎么不见博望侯啊,这么大的宴会,怎么也不见出席。” 雪晴云淡风轻的回答道:“哦,侯爷此来,是帮衬帮衬。你也知道侯爷是皇帝最信任的人,汉庭须臾不可离开之重臣。这耽搁已久了,再不回去,怕是有点说不过去。便于昨日由本宫派遣的卫队护送回了嘉峪关。没准儿这会儿已经到了酒泉了。” 黎托苾慈一惊,手里的杯盏哐当一声落在几案之上。沉闷的一声并没有引起大家的注意。李郢邱平等人,装作吃喝正高兴的样子,但其实都在侧耳倾听这边的事情。 黎托苾慈自觉失态,便伸手将杯盏扶起来道:“哎呀,多饮了几杯,有些醉了。” 雪晴端起杯盏来举杯示意道:“无妨,便是醉了,有的是地方给太子殿下安歇。就是再饮几倍又如何。” 那小婊砸的表情被雪晴看在眼里,心中暗爽。不知不觉间雪晴都多喝了几倍。有些醉意了。 宴会刚刚散了。雪晴刚刚回到营帐,那黎托苾慈便跟了过来。却被如花挡了出去道:“太子殿下,我家公主有些吃醉了,已然睡下了。您若是有事情,要是不太紧要,随便吩咐奴婢就能办了,若是有什么紧要的事儿。便等我家公主殿下醒了之后再说吧。” 黎托苾慈迟疑道:“倒是没啥大事儿。只不过是……” 如花浅浅一笑:“没事儿,殿下和我家公主情同手足,是闺中姊妹。您尽管吩咐,奴婢去帮您办了。” 黎托苾慈还能怎么办,难道是要让她如花帮忙去酒泉把张骞给拉回来?没准儿等如花到了酒泉,那货都已经到了张掖了。 小婊砸只能摆摆手道:“那我也去醒醒酒,若是殿下醒了,烦请来通报一声。” 如花点头道:“喏。” 黎托苾慈走后,如花垫着脚望了望确实是走远了。才撩开帘子走进营帐道:“殿下,侯爷,她走了。” 雪晴揉着太阳穴道:“知道了。你还是守在外面,本宫不说话,你就别让她进来。” 如花点点头,又退了出去。 张骞皱眉问道:“殿下,这样真的好么?” 雪晴微微一笑:“有什么不好,她不是想用这个孩子框住你,架起一座和大汉之间的桥梁么。杀到城门口,结果发现整个城都飞走了。你觉得她会怎么办?” 张骞苦涩的笑了笑道:“那殿下为何不让我真的走了。” 雪晴抿嘴笑道:“你真以为本宫傻啊,不过是看看她的反应而已。” 黎托苾慈被雪晴的侍女带到了一个营帐,让她在这里休息。小婊砸坐在软榻上,看着周围汉地风格的配饰。就如同见到了骊山别苑那个幽静的小院儿。以及小院儿里面发生的事情。 小婊砸没有弄懂,张骞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跟他说怀孕了,他就跑了,难道这就是新时代渣男的代表?不带这么坑人的吧。 那晚告诉张骞自己怀孕之后,便缄口不言,还想等着张骞或者是欣喜若狂,或者是嘘寒问暖,哪怕是慌乱到不知所措。好歹都算是比较正常的反应。可张骞只是沉默,不说话。阴沉着一张脸。(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四章 暴打怀孕女小三 而今,那个沉默的张骞已经启程回国了。黎托苾慈觉得自己连呼吸都不会了。也不会想事情了。只轻轻抚摸着小腹,眉头紧皱一筹莫展。 营帐之中雪晴问张骞:“侯爷,此间没有外人,你跟本宫说实话,抛开一切错综复杂的关系。你对黎托苾慈这个人,到底怎么看。” 张骞幽幽说道:“若我不是大汉博望侯,光禄勋掌卫尉事。她不是大月氏的王位继承人。我们只是两个平头老百姓。那我会不顾一切的跟她在一起。” 这就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的人么?为毛轰轰烈烈的感情总是在人家的身上发生的?凭什么老娘就得嫁给一个动不动就犯浑,一点都不温柔的男人。还得为了他的前途和命运操碎了心。凭什么么。 这时候雪晴有些仇恨社会,仇恨感情,仇恨张骞和黎托苾慈。于是说道:“可是,大月氏和大汉的关系,已经不管你的事情了。你已经决定不回大汉了。而天道和大月氏的关系。也可以不管你的事情,因为你加入天道,只是为了探索世界。你刚才说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这里面自然就包括了你探索世界的理想。那这个理想一旦放弃掉,你就没有必要非得加入天道是吧,那天道和大月氏的利益纠葛,也就不管你的事情了。那你还犹豫什么,赶紧的去找她啊。” 张骞苦笑着无力的摆摆手道:“殿下,您就别取笑我了。我都已经焦头烂额了。” 雪晴正色道:“本宫没有跟你开玩笑,说的都是实在的,天下的事情,都逃不过一个理字儿,咱们天道最重要的就是逻辑严密的分析。本宫刚才的分析不对么?” 张骞摇摇头道:“不对。即便是我再也不会回大汉,但我也不想看见大月氏在西域和大汉抗衡。哪怕是我不会去探索世界,天道的理念是我所认同的。不论是大汉,或者是天道。我都不希望看见这两者的利益受到大月氏的影响。更何况最重要的一点是,殿下,感情这东西,真的不能分析的。也没有什么道理可以讲。如果没有这个孩子。或许事情不会像看上去的这么复杂,但实际上,我们的感情,已经那样复杂了。说实话,我并不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孩子,而是不知道怎么面对我和她的感情,以及她的野心之间的矛盾。” 雪晴笑道:“那侯爷怎么说感情不能分析的,您这不是分析得头头是道的么。” 张骞张了张嘴,这才算是理屈词穷了,用你的话来反驳你,压根就没有还嘴的余地。那也就只能闭嘴了。 雪晴开解他:“未必就没有解决的办法。对于西域和大月氏,我们做了很多的设想,最好的结果不是利用匈奴和西域三十六国的矛盾,打将起来浑水摸鱼,趁着他们的实力被消耗殆尽的时候,将其一举拿下。到时候,黎托苾慈就是咱们一家人了。双宿双栖不是什么难事儿。” 张骞两眼无神:“那该等到什么时候。这个目标且不说能不能达到,至少说在孩子出生之前的这七个月,咱们是不可能实现的吧。” 雪晴淡笑:“我家君候两次突袭拿下河西,前后加起来也没有超过七个月。” 张骞皱眉道:“西域是西域,河西是河西。三十六国星罗棋布,错综复杂。就算是挨个上门去吃一顿饭,也得要两个月的时间。更何况加上一个大月氏了。” 正在两人低声讨论的时候。李郢跑了进来,着急忙慌的道:“殿下,打起来了。打起来了、” 雪晴一惊:“什么?匈奴人这么快就打起来了?快召李广父子前来。天宝呢,哪儿去了?” 李郢急忙摆手道:“不是,不是,是李夫人,找上门去打了黎托苾慈。” 雪晴目瞪口呆,神马?这样狗血的剧情,居然能在老娘的军营里面发生?有没有这么扯的事情。 张骞一拍大腿,一脸着急的道:“遭了,那黎托苾慈还有身孕呢。”说着撩着袍子就跑。直奔黎托苾慈的营帐而去。 尼玛,才跟小婊砸说了张骞回国了,这会儿就蹦了出来,这不就露馅了么? 算了算了,露馅就露馅了。雪晴赶紧跟上去看热闹。我的天,这么大的绯闻要是不去看看,简直是对不起那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雪晴也跟着跑过去,还不忘叫李郢把他们都叫上,不要钱的大戏谁都别落下。 雪晴一边跑一边想到,这年头还讲究抓小三?时候有些不对吧。不是三妻四妾么?额,是一个妻,但是侍妾,外室,什么的都没人管。想养多少在家里都可以。那又是为何打起来的。 而且,这李夫人又是从哪儿得知的这个事情的?这有点诡异啊,整个天道的人知道这个消息的只有高层的人。而且时间还没有多久。也就这两天的事情,消息是怎么样泄露的呢。老娘亲自坐镇,还有李郢这个历史上第一个大特务在,居然会出现这么大的纰漏? 来不及多想,雪晴已经到了现场,赶紧的坐上自带的小板凳,磕着花子花生看戏。只见前面的营帐前半截已经被掀翻。后半截晃悠悠的,黎托苾慈和一个女人正厮打在一起。想来就是李夫人。 那李夫人貌似就是跟着张骞回国的那个匈奴女人,看上去年纪还挺大的,也可能是匈奴女人普遍比较粗糙,按照雪晴的经验来看至少是四十多岁的样子。皮肤黝黑,粗糙。穿着曲裾,但总是觉得有些不伦不类的。 李夫人叽里咕噜的说着匈奴话,用左手使劲的薅着黎托苾慈的头发。右手狠狠地在小婊砸的脑袋上乱砸。黎托苾慈也不示弱,低着头用双手不停的往前乱打。 张骞在一边手忙脚乱的用匈奴语,汉语,大月氏语唧唧呱啦的劝解,伸手去抓两个人,可怎么拉也拉不住。 这时候大家都围了过来。李郢叫来了卫队围成一圈,只有高层有资格在圈内现场观看,别人都只能垫脚望一眼便被卫队赶走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五章 张夫人负气出走 战况非常的激烈,那张夫人本身就是匈奴女人,五大三粗的,出手自然是很重的。那黎托苾慈呢,各人武力值也是不低的。母女两坐镇大月氏多年,手上没有硬功夫也是不行的。还手也是铿锵有力。喏,张夫人已经流鼻血了。鲜血顺着下巴直接流到了衣襟之上。 张骞就更尴尬了,怎么拦都拦不住,你抓住了她两的手,那四条腿就不住的相互乱踹。张骞都吃的几招,被张夫人正中小腹,正吃痛的时候,又被黎托苾慈一巴掌打偏了,正好拍在他的脸上。 张骞终于撑不住了,惨叫道:“殿下,还不赶紧帮忙,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吧。” 雪晴捂住脸,心中默念:“你看不见我,我不在这儿。”一边透过指缝去观察激烈的战况。 打了一阵。三个人都累了。张夫人声泪俱下的用匈奴语骂着两个人,张骞弱弱的偶尔还几句嘴。黎托苾慈却坐在一边的地上,用双手捂着小腹,恨恨地看着正在吵架的夫妻两。 李敢及时的跳出来充当了翻译官的角色。汉军的高级将领,尤其是皇帝新培养的这一批年轻军官,基本上都掌握得很好,知己知彼嘛。李敢飞快的翻译着两人的对话:“张夫人说博望侯和黎托苾慈不要脸,博望侯说不是早就告诉过你我和她的事情么,怎么这会儿你又闹了起来。” 我靠,原来是张骞自己告诉他老婆的,想来也是。张骞瞒着谁也不会瞒着自己的老婆的,光明磊落的谦谦君子,做不出那样的事情,那怀孕的事情,恐怕也是他自己告诉他老婆的。他老婆当时没有表态,这会儿见到黎托苾慈就控制不住了。 李敢飞快的道:“张夫人说,你跟谁好都我不介意,跟多少的女人好都没关系。只要你对得起咱们的儿子,我都不说什么了。可是这个大月氏女人就是不行。坚决不行。” 雪晴恍然大悟,大月氏和匈奴之间本来就是世代仇恨啊。就跟当年的中日关系一样。谁要是和日本人结婚,就妥妥的一个汉奸名声。没跑儿。更别提谁取了日本的皇太子什么的。那就彻底汉奸了。 张骞正色道:“我已经和他有了感情,有了孩子,如果你反对的话,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没有办法。这个事情很复杂。甚至牵扯到大汉和大月氏的关系,你已经嫁给我了,当年你跟我离开匈奴的时候,我就明确告诉过你,大汉和匈奴之间是时代的仇恨,你嫁给我跟我回了大汉,就从此不是匈奴的人了。那你为什么还要介意什么大月氏和匈奴人之间的仇恨。” 张夫人咆哮道:“你要去打匈奴,我管不着。但是你要和这个大月氏女人在一起的话,我绝不同意。死也不同意。” 雪晴和李敢商量道:“张夫人怕不是因为什么匈奴和大汉和大月氏的关系什么的才这样闹的。恐怕是因为黎托苾慈年轻貌美,又是大月氏的王位继承人的关系。那他们的孩子以后是要继承王位的,大汉为了和大月氏的关系,可能会把博望侯的爵位世袭到那个孩子身上,连带黎托苾慈都可能会成为张骞合法的正式的妻子。到时候张夫人和他的孩子,就悲剧了。” 李敢深以为然。觉得雪晴说的很对。 一言不合,张夫人拂袖而去。推开侍卫骑上马扬长而去。 张骞本来想去追。却被黎托苾慈抱住大腿,用大月氏语问道:“你不是说你回国了么,怎么又回来了,你是舍不得我和孩子么?” 张骞无言以对,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自己还没有修炼出来。黎托苾慈又接着问道:“原来我们两的事情,你都告诉了她,你是打算接我回家一起生活还是怎么的。” 张骞伸手将她扶了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尘土,犹豫的伸手轻轻抚摸着黎托苾慈的小腹道:“你没事儿吧。” 黎托苾慈头发散乱着,脸上全是指印,还有些划痕。却嫣然一笑道:“我没事儿,宝宝也没事儿。” 张骞回头默然的看了雪晴,以及雪晴周围强势围观的李郢李广李敢,邱平天宝王中平王臧云一群人一眼。这些人赶忙吹着口哨看着天,看着地,看着周围的空气,好像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张骞默默地揽住了黎托苾慈,往前面的营帐走了进去。雪晴赶紧伸手拉过如花道:“快带几个侍女,医官过去,换衣服验伤,好生伺候着。”又拉过李郢道:“快带了侍女医官带着药和衣服去找张夫人,处理好了带回来。快去,你们这些幸灾乐祸的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是不是,快散了散了,别看了,没什么好看的。” 众人目瞪口呆,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但谁也不敢和雪晴顶嘴,只能转身就跑,只有王臧云转身一边走一边小声暗骂:“小妮子太不地道了。” 到了傍晚的时候,李郢神色凝重的走了进来,沉声道:“殿下,没找到张夫人。” 雪晴一愣:“没找到?天都快黑了,这儿可是西域,你派了多少人去找?” 李郢道:“四面八方都派了人,加起来两百多。” 雪晴一拍桌子道:“你怎么办事儿的,领斥候两千全部撒出去,天黑之前一定要找到,找不到不许回来,开玩笑呢,这儿晚上有狼好不好。” 李郢拱手领命而去。 雪晴这才开始担心起来,让天宝把张骞请了过来,告诉了他张夫人还没有找到的消息。 张骞皱眉走到雪晴的几案边,从一堆地图里面抽出了一张,摊开指着上面的一个地方道:“请殿下派人前往这里,这里,还有这里去找,这些都是匈奴人的地盘,万事要小心,人不可以多。” 雪晴立刻叫道:“传李郢过来。” 李郢又被叫了过来,雪晴命令他率领影子的精干力量去这几个地方找,同时别的地方也不能放弃,比如楼兰,比如嘉峪关方向。 李郢领命而去。雪晴又叫过来李敢和李广,分别往东边西边去寻找。命令邱平带人前往楼兰城中,挨家挨户搜查。(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六章 李郢刺杀张夫人 张骞皱眉道:“可能情况要糟糕啊。” 雪晴问道:“怎么了?” 张骞道:“我家夫人的兄长,当年就是此地驻派匈奴军队的千夫长。一别多年,汉匈关系有了变化,匈奴在漠南的势力损失殆尽,全线收缩。尤其是河西和西域。但如果我那大舅哥还活着的话,大浪淘沙。恐怕此时已经成为了匈奴驻派西域的最高指挥官也未可知。我家夫人若是前去找到了他,那可就麻烦了。” 雪晴心中一沉,问道:“平日里,你家夫人和她兄长,可有书信联系?” 张骞想了想道:“可能有吧,殿下您知道,这几年被咱们俘虏的匈奴人很多,归附汉庭的匈奴人也有很多。其中就有不少我家夫人的亲戚朋友。她常常和这些人联系,帮助一下沦为奴隶的亲戚朋友。这些事情我平时都不怎么管,或许通过这些人,她联系上了她的兄长,或者是知道了她兄长的消息。” 雪晴指着地图上张骞刚刚点出来的那几个地方道:“你刚才说的这几个地方,就是匈奴军队主要驻扎的地方?” 张骞点点头。 雪晴一叹气道:“看来真的是要糟啊,那咱们还是早做防备,全军备战。召开军事会议吧。” 张骞拱手道:“喏。” 雪晴道:“先不忙,李郢李广和李敢都在外面,等今晚他们回来之后,便立刻升帐。” 张骞拱手道:“喏。” 这晚上,消息不停的回馈回来,哪儿都没有找到张夫人。到了后半夜,雪晴将李广李敢和邱平都召回来。只等李郢一个人了,也不知道那货现在在哪儿,张骞指的那几个地方,都是匈奴人重兵驻扎的地方,除了李郢手下的影子还能进去,其他人根本就进不去。 一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李郢才回来垂头丧气的道:“殿下,卑职晚了一步,眼睁睁看着张夫人被接进了轮台大都尉的府邸。” 张骞问道:“那大都尉叫做什么名字?” 李郢拱手道:“叫做安次哈。” 张骞一拍大腿:“遭了,就是他。” 雪晴一翻白眼:“完了完了,轮台大都尉节制西域全境之匈奴军队。好死不死的还偏偏就是张夫人的兄长。” 李郢一愣:“什么?那安次哈是张夫人的兄长?” 雪晴懒得搭理他,转头问张骞:“那大单于就这么信任安次哈,要知道他的妹妹可是嫁给了一个汉人的。而且是汉军的三号人物。” 张骞苦笑道:“这年月,要找出几个和汉人没关系的匈奴人,也挺困难的,就算是赵信那厮,叛来叛去,还不是官居匈奴自次王的高位。” 雪晴问了最关键的问题:“尊夫人,对咱们的秘密到底知道多少。” 张骞沉吟道:“虽然我并不会对她说起关于朝政和军务,但毕竟跟在我身边,耳濡目染之下,知道几件事情也会对我们造成必要的打击。” 雪晴哀叹一声:“唉,升帐。” 张骞和李郢抱拳道:“喏。” 张骞便立刻走了出去发布命令,李郢却站在原地,等张骞走出营帐,才附耳过来小声说道:“殿下,卑职在轮台埋下几组人马,若是殿下首肯,可立即发动对其兄妹二人的刺杀行动。” 雪晴摆摆手:“杀了?还不到这个地步,走一步看一步吧。” 李郢拱手劝谏道:“殿下,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影子的任务就是为了防范这种事情的发生,既然事情已然到了这个地步,为了避免天道的机密被泄露,咱们唯有启动紧急预案,将这个威胁扼杀掉。殿下放心,这种事情,影子已经有了相对的预案。” 雪晴摆摆手道:“再议。” 李郢很着急:“殿下,这事儿不能再拖了,迟则生变啊。殿下……” 雪晴一拍桌子道:“张夫人的身份很微妙,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杀了就杀了,可你如何面对博望侯,下一步又如何处理和黎托苾慈的关系。若是让匈奴人趁机把大月氏和三十六国拉了过去,天道就有覆灭的危险,这些你懂不懂。” 李郢咬牙道:“反正张骞和黎托苾慈都在大营,不如一不做二不休,一锅端了,嫁祸给楼兰或者是匈奴。” 雪晴又去拍几案,手都疼了:“你就知道刺杀刺杀,一天到晚就是刺杀,不是刺杀皇帝,就是刺杀大月氏太子。你除了刺杀还能不能干点别的。你别说了,这事儿本宫不开口,不允许你再提。” 李郢捶胸顿足:“殿下,卑职拳拳之心,影子职责所在,便是以死相谏,也要促成此事。” 雪晴面色一寒:“天宝。” 天宝推门进来,身边跟着高天行。雪晴伸手一指:“速速将李郢拿下,秘密关押于后面。封锁消息。由高天行暂时接管影子。” 两人一愣,不知所措。 雪晴怒道:“还要本宫说第二遍么?” 高天宝和高天行这才反应过来,上前来擒住李郢,李郢张嘴还要说些什么。天宝一巴掌将其嘴巴捂住。两人合力将其拖走。 雪晴坐下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李郢不敲打敲打是不行了。你别到时候给老娘来一个什么华清池兵谏,那老娘就悲剧了。这种苗头必须要坚决打掉。 过了一会儿,天宝撩开帘子走过来小声道:“殿下,人都到齐了,正在大帐等候。” 雪晴点点头,让他出去,叫如花给自己换了一套男子的锦袍,将头发绾起来插上束发冠。并在腰间挂了一柄宝剑。才负手朝大帐走去。 大帐中,天道的高层和军中的高级将领悉数到场。雪晴走到主位坐下,大帐之中并不是往常那样的几案加软垫,各自坐在一边,而是一张长桌子,大家围坐在一起。雪晴觉得这样更方便。 大家站了起来,直到雪晴摆手道:“大家坐下吧。人都到齐了,博望侯讲讲情况吧。” 张骞环视一周道:“曹影还没有到啊,是不是再等一等。” 雪晴摇摇头道:“不用,他有别的任务,不列席参加本次会议。” 张骞点点头,顾不上尴尬和不好意思,讲事情的前因后果,以及张夫人和安次哈之间的关系。众人这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七章 军事会议陷僵局 最后张骞抱歉道:“对此,在下表示十分的抱歉,因为我的问题,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我在此郑重的表示,对于一切后果,我将负起全部的责任。” 吃瓜群众们没想到狗血剧情居然演化成了严重的政治事件,甚至可能给天道带来的巨大危机,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观众们现在才觉得事情大条了。 王臧云捻着胡须道:“归根到底,这事儿不能怪博望侯,那黎托苾慈最开始接触侯爷就是抱着十分明显的目的的,这一切她才是始作俑者。再说了,现在又不是什么追究责任的时候,如何尽快的处理好这件事情,这才是当务之急。” 邱平叹道:“没错,黎托苾慈的事情,咱们还能拖一拖,可这事情,一时半刻都拖不得,必须当机立断。” 李广道:“费那事儿干嘛,咱们趁早挥师前去,将驻扎在轮台的匈奴军队一锅端了。把那个安次哈直接给抓住了,这叫釜底抽薪,即便是张夫人给他说了什么,说了多少,都无关紧要了。” 雪晴觉得这货就像是在疯狂的石头里面那个黄渤,一言不合就要拿锤子砸了,或者是抢着就跑,简单粗暴。雪晴揉着太阳穴道:“你咋对什么事情都是这么个态度,好像不管是什么事情,只要将军队开过去就能解决一切一样。” 李广奇怪道:“不然怎么办,难道上门去警告安次哈,让他立刻把张夫人送回来?他肯么?” 王中平拱了拱手道:“我有个想法,若是说的不好,殿下和博望侯不要见怪。就当我没说。” 王中平当年被霍去病袭杀李广利的事情弄得死去活来,胆战心惊的时候,雪晴觉得这个人肯定没救了,一辈子都得是那么个敬小慎微的样子。你瞧瞧,开个会呢,大家畅所欲言嘛,何必先打什么预防针,怕得罪人你闭口不说嘛。 雪晴点点头,并不说话,张骞道:“王兄尽管说吧。” 王中平自觉身份有点低,又不是亲信,又不像张骞和王臧云那样原本就身份斐然。所以还是有点战战兢兢的。结结巴巴说道:“不然的话。殿下可以派曹颖麾下的影子前去刺杀安次哈,若是张夫人不愿意回来的话,可以一并……杀了……” 我靠,刚才才想这王中平敬小慎微,没想到这货张嘴就是和李郢一样的主张,只是说得稍微的转了一个弯,主要是杀安次哈,其实是把张夫人给带回来,如果她不愿意回来的话,最后才是杀了她。 虽说是转了弯,但终究还是翻了车。雪晴有些懊恼的白了他一眼,这货立刻当做是没有说过的样子,坐下眼观鼻鼻观心。 雪晴低头看着面前的桌子,根本就不敢抬头去看张骞,更别提问他的意见。这个时候多看一眼就会让张骞有别的想法。 或许雪晴现在的动作在张骞看来都会是逼他表态同意刺杀他老婆。雪晴觉得自己怎么做都是错的。 王臧云首先说话:“博望侯,咱们平心静气的讨论,并不是谁针对谁。眼前这个局面,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解决办法。老李说了,要打轮台,这算是个办法,老王讲了,要刺杀安次哈兄妹,这也算是一个办法。咱们就摊开来讲,还有没有别的办法。那一种办法更好。” 老顽童这个说法还是比较中肯的,一个事情发生了,要解决他的办法,咱们先一一列举出来,再逐一的讨论哪个办法更好。这是目前最理智的方式了。 张骞心乱如麻,早已没了主意,抬头看看勾着脑袋的雪晴,又看了看目光炯炯的王臧云。还有不敢何其对视的王中平。 李敢一摊手道:“我没有别的办法,窃以为不是发兵攻打轮台,就是刺杀安次哈兄妹,但这两个办法其实也不是万无一失的。打轮台也不能保证能把匈奴人全部消灭,跑掉几个,都有可能包含那兄妹两,以及我们的机密。刺杀,也是有可能失败的。我想着,是不是能同时下手。一边攻打轮台,一边去刺杀,这样两件事情之间能够相互呼应。一打起来,那大都尉身边防范必然降低。而一旦刺杀成功,匈奴人群龙无首,那咱们攻打轮台的事情就会顺利很多。” 不得不说,李敢确实是一个军事天才,可惜被霍去病埋没了,在霍去病的光辉之下,这货一辈子也没有放光放热的机会。 王臧云沉吟道:“那……那个大单于,以及单于王庭知道张夫人和博望侯的关系么?” 张骞一愣:“并不知道,我家夫人,原本也不是什么匈奴贵族,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匈奴女人。大概他们会以为我一离开匈奴,就会抛弃在匈奴的妻儿吧。至于那安次哈,只要脑子没病,也不会到处去宣扬他的妹妹嫁给了大汉高官的消息” 雪晴顺着王臧云的思路想了想道:“难道你是想用反间计?” 王臧云一愣:“什么叫做反间计?” 雪晴比划着道:“就是派人去告诉大单于,张夫人和博望侯的关系,说张夫人是我们故意派过去泄露假消息,好用来引诱西域匈奴军队进入咱们的埋伏的。若是大单于信了,就派人将这兄妹杀了?” 邱平摆手道:“不好不好。这样能不能成功到时再其次,若是成功了,效果和咱们直接去刺杀是一样的。那为何要去舍近求远呢。西域和王庭隔着漠南,上千里之远,一来一去,耽误多少时间,有这点时间,该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也是啊,去大单于那边搞反间计,人家吃不吃这套本身就是个问题,就算是吃了,也得好久才能见效果,现在天道实在是承受不住这个时间差了。 李广道:“时间上来看,张夫人已经见到他兄长两个时辰了。怕是什么都说完了。在不当机立断。怕是其患无穷啊。” 雪晴敲着桌子道:“还有没有别的想法。大家都说一说,不要有顾忌。有什么办法,都可以说出来。”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都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解决当前的这个局面。所以最后都只能看着雪晴和张骞不说话。(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八章 天道第一次战斗 张骞沉默良久之后,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那就……”好像是被喉咙间的痰堵住了喉咙,张骞干咳两声才继续说道:“那就双管齐下吧。” 雪晴抬头看着张骞道:“你决定了?” 张骞点点头:“恩,我决定亲自去一趟轮台,劝她回来,实在不行的话,再……。请殿下成全。” 雪晴点点头,雷厉风行的道:“既然如此,天宝,你去释放李郢,由博望侯带领他和你一起,秘密前往轮台,一切行动都听博望侯调遣。任何决定,皆由他来做。李广李敢,各自率领三千骑兵,分左右两路奔袭轮台,遥相呼应,灵机决断,不必请示。邱平你率军即刻前往楼兰,占领王宫。防止楼兰人和匈奴人勾结。王中平,你派人将黎托苾慈监视起来,没有本宫的命令不要让其离开军营。需要补充一点,我们的既定方针是挑动西域三十六国和大月氏一起对抗匈奴,我们渔翁得利。这回咱们要硬着头皮先和匈奴人打一仗,这不是不死不休的时候。你们俩不要逞强。只要拿下了那安次哈兄妹,即刻撤兵。不得耽搁。否则军法无情。” 众人起立拱手道:“喏。” 众人领命下去,几路大军陆续出发。雪晴留下王臧云坐镇军营,自己率领卫队并再点了五百骑兵。也开拔往轮台走了。 张骞这一路,因为是秘密行事,携带人手不过是几十个人。张骞走在前面,一言不发心事沉重的赶路。天宝和李郢坠在后面嘀嘀咕咕的。天宝把刚才会议上发生的事情都给李郢讲了。李郢这才醒悟过来:“怪不得把我给放出来了。” 天宝道:“是不是之前你给殿下建议了要刺杀安次哈兄妹的事情,所以殿下吃把你给关起来的?” 李郢点点头道:“没错,也不怪殿下,这事儿博望侯不点头,她不好表态。” 天宝道:“幸好是博望侯点头了,不然的话殿下还真不好办这件事情。” 李郢道:“这也难说,博望侯和他夫人毕竟有情分在那儿,还有个儿子呢。若是最后下不了手也有可能,你明白殿下把我放出来是什么意思吧。” 高天宝抬头望了一眼前面领路的张骞道:“你的意思是防备博望侯?不能够吧。” 李郢冷笑一声:“事情不能在糜烂下去了,无论如何,咱们必须要解决这件事情,博望侯下不了手,那咱们就补上。这时候顾不上这么许多了。你明白么?” 高天宝点点头,和李郢一起打马追上了张骞。 到轮台不过是半天的路程。在城外,众人换了衣物。由影子埋伏在城中的人带领,分批进入了城中,最后汇聚到了大都尉府邸周围的秘密据点。 李郢找来监视大都尉府邸的人问了问情况,这期间张夫人一直没有出来。都尉府里面有时候有人进出,凡是出来的人,影子都对其进行了跟踪,若只是在城内活动,便不作理会。出城的人,就想办法拦截下来,搜搜身,逼问一翻,看是不是携带情报出城的。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现什么情况。 张骞一边听着汇报,一边查看这边准备的军械,拿起一柄长剑挂在腰间,一把长枪背在背上,揣了两把手枪在怀里,还往怀里揣小炸弹。张骞来的路上对这些东西已经有了初步的了解。都已经玩过了。一边摆弄这些东西,一边回头对李郢说道:“一旦他们开始攻城,咱们就开始行动。有没有大都尉府邸的详图。咱们合计一翻。” 李郢早就准备好了,便讲地图摆了上来,同张骞和天宝一起参详着一会儿的计划,最终三人一致决定,等外面一打起来,就立刻攻击大都尉府。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将那安次哈给击杀了,而后,拉起张夫人就撤退,路上由张骞一边跑一边拉着张夫人开展说服工作。如果能说服其不捣乱跟着撤退就万事大吉。若是不行的话就……,就该怎么办怎么办吧。 张骞这次带过来的几十个人,加上之前埋伏在这边的人手几十个,能参加行动的足有上百人。除了留下来接应的,攻坚力量能够达到八十个。若是一击得中,倒还好,不然的话大都尉府邸的卫兵冲过来,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把攻坚小队给淹死。所以李郢把最强的火力都用在了最前面。 骑兵来去如风。左右不过半天的距离。张骞他们商量好了。匈奴的斥候就着急忙慌的跑了回来报告大批汉军朝着轮台进发的消息。 整个轮台城顿时沸腾了起来。 匈奴人善于进攻。防守,尤其是城防的事情,基本上是一窍不通的,想起那低矮的城门,安次哈就一阵头疼,故而一边加紧对城内的守卫,一边派遣召集起来的军队出城南下阻击汉军。毕竟在野外的骑兵作战,才是匈奴人真正擅长的。 藏身的小院里面有一颗高大的胡杨树,李郢就爬了上去,四处观望城内外的动静,看到大批的匈奴骑兵出城,十分窃喜,朝下面小声喊道:“骑兵出城了,盯着都尉府,别让他跑了。” 张骞在下面叫道:“快快清点装备,准备出发了。” 李广和李敢各自率领三千骑兵分做左右两边,如两条长龙一般腾挪二来。瞅了瞅前面迎面赶来的匈奴骑兵。李广的眼神激动得不要不要的。放眼望去,不过是三五千的匈奴骑兵。这不把握住机会,简直对不起李广这辈子的追求,李广也搞不清楚,这辈子到底是想封侯,还是想杀匈奴人了,现在已经没有了封侯的可能,但如果能杀够了匈奴人,至少能在自己的良心上证明自己是够本事封侯的。 李敢如何不知道他老爹的心思。远远地摇动红旗发出旗语,让老爹去和这批匈奴骑兵火并,自己直扑轮台而去。 李广老怀大慰,还是自己的儿子知道疼自己。立刻发布命令将手下的骑兵分做了三路,一左一右作为偃月阵,压住阵脚,自己带领一票骑兵作为中坚。以冲刺阵型正面硬抗匈奴骑兵。(未完待续。) 第四百三十九章 鏖战轮台城内外 李广打仗,没有花招,没有霍去病的出其不意,没有卫青的长途奔袭。有的只是铁与血的交鸣,有的只是实力,是霸气,是一往无前的气势。李广抽出腰间的长剑,爆喝一声:“杀。” 麾下三千骑兵暴喝道:“风风风。” 说实话,匈奴人现在听见这三个字就有点心虚。 同样的,李广也集中了优势的火力,短兵相接之前,把天道特产改进型的弩三万箭齐发。一扣扳机,就是几十支弩箭齐射。前面这一排,那一瞬间就不知道射出去多少。 旁边错过去的李敢,虽然是要往前,但不忘了边跑边朝这边放弩箭,丢炸弹,不遗余力的破坏匈奴人的阵型。虽说炸弹都扔不了那么远,但还是把匈奴的马匹吓得不轻。阵型已经有些紊乱了。 这时候,李广已经如一把尖刀,狠狠地扎了进去。使劲的往匈奴人堆里捅。当然,匈奴人并不知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飞将军李广。只当做是普通的哪个汉军将领而已。所以进行了强烈的反击。 李广不怒反笑。满脸兴奋的挥舞着手中的长剑。带领麾下的猛士一往无前。手下从无一合之将,尤其是一剑把一个匈奴万夫长懒腰砍过两段,还不解恨,还抓着上半截高高举起来,那胸腹之间留下来的倾盆鲜血,瞬间染红了李广的全身。李广像是一只浴血的猛兽一样嚎叫。声音直穿云霄。震慑天地。 麾下将士受其勇武激励,即便是身上有伤,也浑然不觉,紧握着手中的武器紧跟着李广的脚步一往无前。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好像是李广把这一辈子的怨气都用在了这场战斗之中。 雪晴这时候才赶到了战场。见到李广那简单粗暴的战斗方式,以及一边倒的战果。不由得感叹这李广真的是生不逢时啊,好好的一个传世名将,被憋屈成什么样子了。便分出麾下五百骑兵前去助阵,自己率领卫队往前追赶李敢去了。 轮台城墙十分低矮,就跟乡下人家的土院墙似的。上面根本就站不住人,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人用胳肢窝趴在上面,腾出两只手来射箭。李敢麾下的士兵一还击,还没打中,那些货一躲闪就掉了下去。 李敢一愣一愣的,这样的城墙还能搞攻防战么。快拉倒吧。一面朝土墙上用弩箭火力压制,一面派了几个士兵用炸药包去炸城门。 轰隆一声。别说城门了,就连城墙都垮掉了一大截。李敢一马当先,手里提着马槊喝道:“杀进城中,反抗者杀无赦。”便领着人鱼贯杀入了城中。 雪晴在后面眼睁睁的看着李敢麾下全都杀了进去。怒骂道:“只知道打,就不知道守住其他的几个城门啊。” 高天行跟在雪晴身后,瞧着前面的情况,又转头看了看身后的这五百卫队,迟疑道:“要不咱们去堵门?” 雪晴翻了翻白眼:“算了吧你,就这五百人,够干啥使的。跟着进程吧,别的管不了,能抓住那兄妹两就万事大吉了。”说着便催动战马往城里走。五百卫队随侍左右。一起进了城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城门那边刚刚想起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张骞一挥手。八十来个精壮的汉子冲了出小院儿。在都尉府的围墙边架起了七八个人梯,张骞,天宝和李郢带领着第几个人踩着人梯跳了进去。瞅着几个不知所措的匈奴卫兵,上去便是一剑将脑袋削了下来。随即便有反应过来的大批匈奴人冲了过来,这时候后面又下来七八个壮汉,手持着弩三快步上前。张骞几人往后退了一步,让他们到前面来,对着大批涌过来的匈奴人放箭。嗖嗖嗖,匈奴人一波一波的倒下,这时候后面的人陆续的跟了进来。开始结成队形往里面冲。 那真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看见挡路的便是一顿弩箭钉在墙上,往前踏进小院,正见一个穿着皮裘的匈奴将领,带领手下的卫士冲了上来。 张骞怒目圆睁:“安次哈,果然是你,我家夫人呢。” 安次哈咬牙切齿:“张骞,当年就不该一时心软放你回国。” 张骞暴怒:“别跟我说那些废话,我家夫人呢。” 安次哈拔出弯刀喝道:“来吧。” 天宝冷哼道:“射。” 嗖嗖嗖,两把弩三一起发射,一前一后各五十只箭镞,将大厅上二十多人尽数放倒,随即李郢带人上前看见还会动弹的就是一剑插进咽喉之处。李郢一剑轻轻划过安次哈的脖子,将其人头整个切了下来,又把手伸入其怀中掏出了印信,才捡起人头喝道:“守住大门,四处搜搜张夫人。赶快赶快。” 这时候前面喊道:“找到了,在这里。” 张骞闻言挥手道:“准备撤退,走。”提着剑往前冲过去,正见张夫人在和两个影子厮打在一起。张骞用匈奴语喝道:“夫人,别闹,快跟为夫走。” 张夫人回头看见满身是血的张骞,吃了一惊问道:“你怎么来了,我哥哥呢。” 张骞上前抓起张夫人的手道:“先别说了。快走。” 张夫人不依不饶的挣扎着道:“你是不是杀了我哥哥,有你这样欺负人的么,我不过是回个娘家,如何招惹你了。你就这么欺负你孩子他娘么。” 张骞急的脸绯红的道:“别说了,还嫌不够乱么,快走。” 张夫人乱打张骞道:“我不走,你跟那个大月氏女人过去吧。别来找我。” 这时候前面有些顶不住压力了。李郢抽出怀里的短剑递给张骞道:“来不及了,前面顶不住了。” 张骞望了望李郢,接过他手里的短剑看了看,有抬起头眼神复杂的看着自己的夫人。 张夫人怒道:“怎么,你还要杀了我?你杀了我的哥哥,还要杀了我,你还要杀谁,你还要杀了你自己的儿子么,就算你不杀他,你和那个大月氏女人剩下的儿子,以后也要杀了他,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畜生。”(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章 全军覆没神转折 李郢急道:“侯爷,大局为重啊。” 张骞将手里的短剑扔在地上,喝道:“别说了,都别再说了。快走。来两个人,帮我把她拖走。” 天宝一咬牙挥手道:“快,快啊。” 便有几个人上前来抓住张夫人拖着往外面走。李郢一边跟着,一边回头指挥后面的人节节阻击,为大队撤退掩护。又回过头来喊道:“都什么时候了,还磨磨唧唧的,带着她能走得了么。” 天宝怒道:“别说了,走不了了再说。快走吧。” 拉着张夫人就往后面跑,后面是个小后院儿。天宝带人跑过去堵住后门,李郢就堵住前门。张骞拉着夫人就往墙根跑过去,影子们搭起人梯来,张骞一个箭步窜上去,骑在墙上伸手一拉就把他老婆给拉上去,顺手一甩就甩在外面去了。 张夫人跌了个四脚朝天,不住的用匈奴语骂道:“你想摔死我啊,没良心的。” 张骞喊道:“去两个人看着夫人,你们上来,在这上面阻击敌人,掩护他们撤退,快。” 便有几个影子也窜上来,用弩箭去阻击敌人。分散前门的李郢和后门的天宝身上的压力。 匈奴人被李郢和天宝挡住,无法突破,又被张骞带人骑着墙根用弩箭和火枪居高临下的猛打,就干脆抄起弓箭朝这边射击,一时之间压力顿增。伤亡不断的加大。许多影子惨叫一声就倒地不起。就连张骞的胳膊上都被扎上了两箭,只能将弩箭丢开。从怀里掏出左轮枪来还击。 天宝看张骞受伤了,担心他吃亏,踩着人体扒住墙头伸手去推张骞道:“你快下去,下去。” 张骞被一下推到了围墙外面,爬起来连屁股也来不及拍。李郢和天宝也就跳了出来。 李郢拉着张骞就道:“快跑。” 张骞甩开他的手道:“还有的人呢。” 天宝站稳脚跟道:“没了,都死了,就这些人,快走。” 张骞放眼一看,或者出来的不足四十个人,就这么一会儿就损失过半了。还能怎么办,抓紧时间跑吧,朝前面就是城门的方向,三个人带领影子抓着张夫人就往前面跑。谁知前面乌央乌央的冒出来一群匈奴人。 张骞大骇,下意识的要往后转头跑,却见这边的街角也涌入了大批的匈奴士兵。 李郢脑袋里面嗡嗡的叫,心知今天不妙了,抄起弩三吼道:“背水一战,不胜则亡。冲啊。”边和天宝带头朝这边娄火。 匈奴人是学乖了,刚才在府邸里面见识到了这群汉人的火力强大,这次过来居然带了盾牌,将前面一排围得密不透风,将弩三的箭镞全部都挡了下来。 张骞上前将弩三稍微抬起来了一点,用抛物线来打击敌人,但这样弹着点无法控制,打过去根本就伤不了几个敌人,更多的箭镞都被射到了天上和周围的墙上。根本无法阻挡盾牌大阵的步伐。盾牌之后射出来的箭雨亲朋而下,影子的伤亡急剧上升,都快要损失殆尽了。 弹尽粮绝之下,张骞讲弩箭丢到地上,抽出腰间的长剑,转头看着高天宝和李郢道:“对不起,是我连累大家了,羞愧万分。无地自容啊。” 李郢到了这个时候,反而放下了脑子里的那些应该不应该的事儿。满脸是血的笑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话,今日我李郢能和博望侯一起浴血奋战,至死方休,也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气,这辈子算是值了。” 天宝也笑道:“那是,人都是要死的,能死在此时此地,以这样一种梦寐以求的惨烈结局,也不枉来此世上走一遭。是兄弟的,一起死去。” 张骞惨笑着举起长剑道:“那好,兄弟们,我的兄弟们,咱们一起去死吧。” 剩下二十余个影子都抽出了长剑,围作一团,凝视着前面的千军万马,等待着匈奴人如潮水一般淹没自己。 洪水撞上堤坝之前,匈奴人群后面发生一阵骚乱,眼尖的天宝指着后面道:“殿下,是殿下的亲卫队。殿下来救我们了。” 李郢也指着另一边道:“我哥,我哥也来了,我们有救了。” 张骞喜极而泣,举起长剑道:“弟兄们撑住,殿下来救我们了,撑住了,只要撑住这一会儿就行。” 洪水撞上堤坝,却是以一个出其不意的方向。两支骑兵猛烈的冲击着小巷之中的匈奴人。匈奴人出来追杀影子,根本就没带马儿,这小巷子也施展不开啊。这会儿就沦落到了骑兵马蹄下的蚂蚁了。 雪晴躲在街拐角挥手道:“上啊,冲啊,赶快赶快。”看来有些失态,但其实那纤细的声音也没谁听得见,整个战场的声音何其喧哗啊。没办法,雪晴也是心急啊,里面被包围的可是自己的三员大将,随便死了一个自己都得心疼半年呢。但雪晴十分有自知之明,自己一个柔弱的美少女,是不是和冲上去厮杀的,没这个金刚钻,就不去揽这个瓷器活。背黑锅我来,送死你们去吧,哦米豆腐。 想来实在是不该让三个宝贝来干这一个事情,差点被一锅端了。真是的。 李敢带着人从那边冲过来,高天行带着雪晴的亲卫队从这边冲过去,匈奴人那里挡得住气势如虹的骑兵。盾牌阵就这样从后面开了花。两人顺利的带着队伍和张骞他们会师了,随即高天行率人把影子们都保护了起来。李敢一看李郢他们浑身带伤的惨状,怒不可遏的立刻对小巷里面的匈奴士兵进行了惨绝人寰的屠杀。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小巷之中的匈奴人除了一个张夫人,全都站不起来了。血流漂橹满地的尸体。 雪晴捂着口鼻,视线抬高,不敢去看地上的死人。出来得着急,没有换上皮靴,脚下的一双布靴,即便是踮着脚尖,还是感觉到血液浸润了进来,弄得脚上黏黏糊糊的。就像是下雨天被路上的积水弄湿了鞋子一样,只不过那积水换成了尚且还有温度的鲜血。这感觉真的是糟透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一章 轮台覆灭顷刻间 雪晴捂着口鼻皱眉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李郢提着手里的人人头到:“殿下,幸不辱命,安次哈人头在此,张夫人在这儿。” 雪晴左右望了望:“人呢?怎么就你们十几个,不是说上百个影子么?” 天宝惨笑道:“殿下,都死了。除了外面接应的二十人,剩下的都在这儿。” 雪晴一阵无语,影子都是特工,这么死了真不划算。一个影子至少比得上三个骑兵的作用。雪晴转头到一边,不敢看这惨状。喊道:“李敢,迅速肃清城内所有的匈奴人,监视轮台王。控制局面之后立刻去接应你爹,之后迅速的对逃散的匈奴人展开追击,但不可冒进,知道了吗?” 李敢勒马道:“喏,殿下放心吧。架” 雪晴摆摆手:“占领大都督府,快把医官找来。” 侍卫们搀扶着影子和张骞他们,进入了大都督府。医官赶紧来给张骞把胳膊上的建筑取了下来,给他包扎伤口。 张夫人就站在一边默默垂泪,呆呆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雪晴皱眉问道:“侯爷,你们家夫人,究竟跟她哥哥说了些什么。” 张骞脸色惨白,一点血色都没有,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断断续续结结巴巴的转头用匈奴语问他老婆。 雪晴看着实在是心疼,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你还是先休息吧,本宫找别人来翻译,你先不要管了,先休息一下。别着急。” 张骞点点头道:“恩,殿下……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不要为难她?” 雪晴叹气道:“你放心吧。不会对她怎么样的。” 侍卫便把张夫人扶起来带到一个房间去。李郢自告奋勇要来做翻译。这货只是屁股上被捅了两刀,已经包扎好了,一瘸一拐的跟在雪晴后面,决口不提刚才要杀张夫人还是不杀张夫人的争议。 进了房间,雪晴坐下问道:“张夫人,因为你一时冲动,造成了多么严重的后果,你的哥哥死了,你的丈夫受了重伤,死了多少的汉人,多少的匈奴人,你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么?” 李郢将雪晴的话翻译了过去。 张夫人道:“我被那个大月氏女人欺负了,还不能回来找娘家哥哥诉诉苦么,我到底是招谁惹谁了。这整了半天,我还没闹明白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呢,怎么好不样儿的还打起来了。” 雪晴一阵无语,跟讲道理的人你还能掰扯掰扯,遇上这大字不识一个的人,你说半天都说不到重点上。雪晴只能直接问道:“你到底跟你哥哥说了些什么。” 张夫人说道:“没说什么啊,昨晚我赶路赶了半夜,到了这儿的时候天都快亮了,找到我哥哥就哭了一阵,哥哥抚慰我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说有什么天大的事情睡醒了再说,可还没睡醒就成了这样子。” 雪晴和李郢面面相觑,难道搞了半天就是一个乌龙事件?有没有这么扯的事情。 雪晴和李郢关在房间里对张夫人进行了不厌其烦的审讯,花了整个下午,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张夫人,还真没有跟他哥哥说什么,还没来得及他哥哥就死了。 不过张夫人还是知道一点事情的,比如汉军的数量,骑兵和步兵的比例。张骞和黎托芘慈之间的关系,楼兰女王的左右摇摆,还有很多关于雪晴的情报。 张骞说的没错,耳濡目染之下,那一星半点的情报,都已经足够给天道带来巨大的危险。 所幸的是,这个危险被扼杀在了摇篮中。 战况汇报回来。三支骑兵的伤亡加起来不足三百,加上影子一共有三百多一点的伤亡,李广这货勇猛无比,在城外将匈奴的骑兵杀的七零八落,他的儿子李敢也不甘示弱,在城里把那些匈奴人杀的噤若寒蝉。 一战下来,打死四千余人,俘虏了两千多。还有不知道多少的匈奴人已经跑了,爷俩追了一下午,看天要黑了,不敢再追下去,意犹未尽的回了轮台。 轮台王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进门就大哭:“哎呀,总算是盼望到大汉天兵来解救轮台百姓于水火之中了啊。那匈奴人鱼肉百姓,欺压良民,天怒人怨啊。贵军做了一件大好事儿啊。” 雪晴直翻白眼,这轮台王的戏也太过了,肯定没读过斯坦尼斯拉夫斯基的《演员的自我修养》,哭了半天连眼泪都没有,还不住的透过指缝仔细观察在座诸位哪位的地位最高。 雪晴懒得理会这个轮台王,不过是个小角色。后世西域都护府,就设置在这轮台。西域都护坐镇三十六国,哪里有他轮台王的什么事情。开玩笑。 将其请了下去,随便安慰一翻。雪晴就地召开了战地军事会议。 这一场战斗,原本就不是计划中的事情。如此贸然的就打了,实在是谁也没有预料到。 那么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接下来该怎么办,是继续占领此地,还是打完就走,这就成了一个问题。 在场的天道高层并不多。高天宝高天行,李郢李广李敢加上一个奄奄一息的张骞。意见基本上分做两派,但却是李郢和高天宝两个人赞同要留下来,长期占领此地。 李广的理由很充分,就是雪晴之前说的那个什么大月氏邀请我们去,我们都不敢去,那如何征服三十六国,同样的,这个地方既然已经打下来了,吃进嘴里的肉,凭什么要吐出来呢。 不得不说这个理由很充分啊,雪晴能反驳自己说的话么?显然不能。 但李广的儿子李敢,却和他有截然不同的看法,他觉得攻打轮台本来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这个天道的整个战略严重的不符合。我们还是应该把重心放在挑动西域三十六国和大月氏连城一块,一起去和匈奴火并,这才是正确的策略,况且轮台和和楼兰还隔着两百里路。这中间的各种势力错综复杂。天道目前还是比较适合在楼兰龟缩,保存实力。有实力才能渔翁得利,不然到时候鱼就在岸上,而我们已经没有力量去捡起来了,那不是浪费表情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二章 举国前来抱大腿 张骞有气无力的说道:“我们之所以能顺利的拿下轮台,是因为轮台的城池就是个笑话。所以无险可守。若是我们来守,效果是一样的。这次匈奴人吃了大亏,肯定是要卷土重来的,楼兰有我们的工事,而且殿下已经下令拿下楼兰城了,到时候和楼兰城墙连成一线。可保大营固若金汤。我们要扬长避短。大汉本来就善于防守,匈奴人本来就善于进攻。没必要非得用自己的短处,去和人家的长处相比。” 李广就不高兴了:“侯爷这话我老李可不愿意听,以往是匈奴攻,咱们守,而现在攻守之势相异,甭说骠骑将军和大将军了,就是老夫又何曾落于人后了,今天的战斗,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后也不好睁着眼睛说瞎话。” 雪晴摆摆手笑道:“好了好了,刚才忘了说,此战李将军斩获颇丰,战果累累,放在国内,妥妥的一个侯爷。可惜了,本宫没这个权利封侯。不如这样,咱们以后也叫李将军侯爷吧。” 李广难得的脸红谦虚了一下,摆手道:“殿下不要取笑老夫了,殿下对我恩同再造。又给我这个机会让我一展所长,终于施展了这辈子的抱负。证明了我自己的能力。我就算是死了,也心甘情愿了。” 说着说着不禁有点老泪纵横。 雪晴最看不得这个,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老娘还没哭呢,额,说起来老娘也没啥可哭的。雪晴劝解道:“不如这样,反正咱们天道的名义多得很。皇帝不是以为咱们是以本宫私军的名义派遣出来的汉军么,那这军功是应该能记上的,你换个名字,本宫这就把首级给送回去,你换个名字当侯爷,不也一样么。” 李广摆摆手:“算了,这一辈子如梦如幻,譬如朝露,苦于这么点名利,误了卿卿岁月。罢了罢了,只要能在殿下帐前效力,那些过眼云烟,已经不重要了。” 张骞打趣道:“李将军这是参悟了奥妙,要羽化登仙了啊。修成正果之时,不要忘了提携兄弟一把啊。” 李广没好气的骂回去:“管好你自己吧,一脑门的糟心事儿,还来打趣我?我嘲笑你了么?你这小子不厚道啊。” 提起这事儿,张骞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瘪了下去。 最后雪晴决定,立刻收缴战利品,班师回楼兰去,加紧备战。 战利品还是多多的,轮台是匈奴控制西域的战略中心,多年来匈奴人在这边搜刮的财物,粮食,奴隶,牲畜全都在这儿。 当然,大部分都转移到了匈奴去了。但剩下的还是不少。这算是捡到宝了,到西域来的第一桶金啊。 马是现成的。马车现场征用。实在不行就给驼上。七千骑兵能驼的东西还是不少。 还让那些奴隶扛着粮食,牵着牲畜一起出城。连带轮台王的府库都被打劫了一翻,实在是分不清楚谁是谁。说的话也听不懂,看见了就搬走就是了。 总体说来,没把老百姓都给抢完了就算是天道纪律严明了。初略算下来,奴隶至少是五六万人。牲畜二三十万口。粮食实在是太多,压根一时半会儿数不清楚。金银财宝什么的,也不好现场称重折算成色,只能全都搬走。 雪晴笑的合不拢嘴。简直是赚大发了。 只是这几万的奴隶有些麻烦,原本是没有那么多的粮食能够养活他们的,太过分的奴隶政策又不符合雪晴的价值观。所以饭还是要给他们吃的。 不过好在什么呢,天道早晚是要发展的,别看现在才三万多人,以后三十万,三百万的时候呢,现在来的这几万奴隶,就当是试验试验,不然以后还不得抓瞎啊。 而且这些奴隶男的都是壮劳力,刚好用来建设基地。甚至是训练一下打仗都没问题。而女人,都是年轻力壮好生养的。刚好留下来配种啊。 啊?配种?呸呸呸,老娘又不是养猪场的老板娘,还配种呢。 大军连夜撤退,留下一地鸡毛的轮台,和欲哭无泪的轮台王。 连夜往楼兰撤退,来的时候如风,回去的时候就如蜗牛了。实在是东西太多了。 雪晴派了人回去叫增援,把马匹,板车什么的,都拉过来。 饶是如此,来的时候花了半天,回去的时候却花了整整的一天一夜。到第三天的早晨才回到了楼兰。 这个时候就发生了一个比较搞笑的事情,那轮台王居然就携带了整个轮台国的人全都跟了过来。 后面压阵的李敢吓了一跳,还以为是匈奴人追了过来了。摆出阵营迎了上去,才发现是狼狈不堪的轮台人。 轮台王又被带到了雪晴的面前。隔着老远就大哭起来,哭着跑过来,就跟被打了的小孩哭着来找大人一样。雪晴赶了这么久的路,烦都烦死了道:“你能不能别老是哭啊哭啊的。烦不烦啊你。” 那轮台王声泪俱下的道:“这位贵人啊,你们汉军二话不说把轮台打破了就跑,赶明儿那匈奴人回来了,迁怒我轮台可怎么办啊,贵人你也看到了,我们轮台一共就这点儿人,所用之兵不足一千。何以抗衡啊,所以这才拖家带口,前来归附,请贵人收留啊。” 雪晴目瞪口呆,这特么也行么?这是什么套路。 雪晴有点不知所措,这种事情实在是没有经验啊,只能让他们等在外面,自己回去找他们商量去了。 天道高层齐聚大帐。王中平汇报那黎托苾慈之前想走,被他以外面现在打起来了不安全为借口强行给留了下来,邱平汇报,楼兰全境已经全部被拿下了,兵不血刃,楼兰的军队压根就不敢反抗,现在整个楼兰王室都被羁押在一起。就在后面的营帐,等候雪晴发落。 雪晴命令派人前去清点缴获物资。并且将军营和楼兰城连成一线。把奴隶们都用上,连带楼兰人一起。用最快的时间把整个基地打造成铁板一块。防范匈奴人。 并且广撒斥候,四面八方散步。以影子的人为主,严密监控匈奴军队和西域各国的军队,早做防范,避免发生意外。(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三章 一起来当狗腿子 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特别的棘手了,那就是如何处理轮台国和楼兰国的人。 实际上,轮台国和楼兰国都是比较亲近匈奴的,这就是西域的生存之道。这楼兰还只是正在犹豫是该偏向雪晴还是偏向匈奴,就被邱平带着人给拿下来,已经没有了矜持的时间。 那轮台呢,何止是亲近匈奴,都快成了一家人了,都住在一起了,这关系还能远了么,不过里面还是有一点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原因。 王臧云是支持轮台国来归附的,他觉得这个时候天道正式势单力薄的时候,楼兰和轮台加起来数万人,不管怎么说也算是生力军吧,人多好办事。就算不能帮忙打仗,干点活儿总该还是行的吧。 李广坚决反对,他觉得这些人就是累赘。要说人手,已经有了几万的俘虏,已经够用的了,再来那么多人,那要吃要喝的,又整出点什么事情来,那可怎么办。 雪晴转头问邱平,这边到底能养活这么多人么。邱平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张骞接嘴道:“要说是能,稍微紧巴巴的一点,到还是行的,人家也不是空手来的,不是还自带干粮了么,咱们的缴获也不少,这周围一带盛产葡萄和其他的农作物,养活这些人只要年成稍微好点,还是不错的。” 雪晴白了邱平一眼,这货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没办法,他的注意力基本上全部放在了大月氏以西的地方。对这边基本不怎么注意。 雪晴详细的了解了一下周围的气候自然条件。因为这边的地理关系,从这边往东面直到嘉峪关的距离,全是安全的草场,因为天道驻扎在这儿,还是可以基本保证东边的草场不被劫掠的。 草场是足够的,养多少的牲口都够了,再说农作物,主要就是楼兰精绝国这边有大片的葡萄园。光靠葡萄干都能养活两个国家还有富余的。不过加上这些俘虏和轮台国的人可能有点不够。 王臧云沉吟道:“咱们和国内的关系还没有断掉。能不能从国内弄一些过来,国内去年的收成不是挺好的么,实在是要不到的话,能不能咱们花钱买,卖粮食还不行么,这第一步走好了,咱们就在西域扎下根了。” 说起来,还是支持留下他们的人比较多。你想啊,这时候不管他们的死活,以后你拿什么在西域三十六国里面服众呢,你叫人家打匈奴,人家就屁颠屁颠的去了么? 可不是得把这些人给安顿好了么。以后谁要是犹豫着要不要跟着党走,那就有了活生生的例子。 雪晴最后拍板了:“子曰,远人不服,则修文德以来之,既来之则安之。既然他们来了。那咱们就安顿一下吧。这事情就交给老太守去办,好么。” 王臧云点点头道:“好,我来办吧。” 散会之后。雪晴实在是撑不住了,一天到晚的都是这些烂事儿。便打着哈欠回到营帐去休息了,连衣服都懒得换,就魂归温暖的卧榻去了。 王臧云知道了李广在前线的英勇事迹,和战后不计较名利的高尚品德。老顽童表示,一定要响应殿下的号召,以后对李广以侯爷相称。 李广连忙摆手:“不要不要,这样不好。不好。” 王臧云早就料到了他的反应,顺嘴就接了下去:“哦?不好啊,那咱们就改一改,不叫侯爷,叫猴哥,泼猴,猴子。猴屁股?不好不好,还是叫老猴子比较好,你觉得呢,老猴子。” 李广一脸黑线,没见过这神转折啊。怎么正正经经的说着说着就变了味道。 可那王臧云又比李广还老,又是个文弱的书生,李广脸皮再厚也不敢挥拳打他,好家伙,那一拳下去还不把王臧云的老蛮腰给当场打断了。 无奈之下,李广只能拔腿就跑。王臧云提着袍子在后面追着叫:“老猴子,等等我。老猴子。你别跑那么快,老哥哥我追不上哟。” 可惜一世英名的飞将军李广,从此有了个外号叫做老猴子。没两天时间,这个外号叫得满天乱飞,就连他儿子都跟着叫老侯。李广一生气就回骂道小猴子。后来呢,李广干脆就起了个名字叫做侯广。他儿子干脆叫做侯敢了。既然没法阻挡,还不如甘之如饴呢。李广这倔老头老了老了,反而越活越明白了。 摊子铺开了,就更加的忙了。李广父子忙着战备操练,加紧防御工事的修建,并且在轮台和楼兰以及那些奴隶中间选拔了一万七八千人加以残酷的训练,不指望能冲锋陷阵,打起来了能帮帮手也算是好的。 得益于雪晴比较人道的奴隶政策。吃得饱穿得暖的奴隶们不用干活,只用每天跑跑步,连连长矛大刀,相比往常的繁重劳动就跟度假似的。 王臧云带领人将整个区域管理的井井有条的。整天带着邱平和王中平去处理各种的民政问题。李郢整天神出鬼没的去弄关于匈奴的情报。 就天宝一个人跟在雪晴身边,即便是高天行都到嘉峪关去接应内地的物资去了。 楼兰女王和轮台王在一起嘀嘀咕咕了两三天,女王觉得既然楼兰都被占领了,既成事实无法改变的话,那还不如换个说话,比如说楼兰跟轮台一样是主动投靠的,这样名义上至少能和轮台平起平坐,还不算是太尴尬。 楼兰和轮台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轮台王现在虽然是寄人篱下,是在天道的屋檐之下。但总归说起来还是楼兰的地盘。 兔死狐悲,还是唇亡齿寒,还是拉个小伙伴一起当狗腿子免得太过尴尬还是怎么的,轮台王决定通过王臧云给天道说好话,让天道能给楼兰一个依附于天道的名义。 当然了,轮台王是搞不懂天道,汉军,雪晴,之间的混乱关系的。 王臧云乐于见到这种情况,这对当地的统治即为的有力,至少说天道插手当地的任何事情都有了合理合法的借口。(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四章 两封信和一个人 所以请示过雪晴之后,王臧云将楼兰人和轮台人都一并处理了,打乱融合,分出一些漂亮的直接就给许配给此战有功之臣。动作之快,判断之精准简直令人咋舌。 不过雪晴压根就没有时间搭理这事情,她忙着再给国内写各种信。有写给皇帝的,有写给丞相的,司马府,少府,丞相府,甘泉仓。椒房殿,博望苑,反正是改写的都写了。没别的意思,就是要钱要人。 无非也就是说,西域这边情况特别的复杂,匈奴人在此地的势力还是很大的。老娘有点吃不消啊。 人,汉军是肯定不可能的了。但流民还是有吧。囚徒什么的。多多益善,有多少雪晴要多少。民间有谁愿意来的,只要来就好,待遇好说嘛。 不过不给皇帝打招呼,恐怕这些人连金成都到不了。 粮食嘛,雪晴磨了好久,皇帝还是不松口,说已经给过了,实在是没有了。因为打仗的关系,现在国内粮食的价格日益走高。就是用买的也有点撑不住。雪晴正在头疼这件事情呢。 虽然说现在粮食还有很多。但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每天消耗的粮食都是天文数字。雪晴不得不早早的去考虑未来将会要发生的粮食危机。 楼兰女王觉得自己这样子还是不行,还是没有什么优势啊,即便是和轮台王成为了平起平坐的狗腿子,如何显得出地头蛇的优越性呢。 经过帐下谋事的建议,联姻始终是政治媾和的最佳手段,您看那黎托苾慈,一怀孕就闹出了多大的动静,咱还不赶紧学着点。 轮台女王眼睛一亮,这个建议相当靠谱啊,可是找谁合适呢,雪晴?那肯定是不行的,这年月还不流行蕾丝边。 张骞吧,博望侯爷谦谦君子,长得又帅,风度儒雅有情有义。可想想张骞那一大一小两个老婆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甭管是哪一个这楼兰女王小胳膊小腿的都打不过啊。 那天战况之惨烈,楼兰女王是历历在目的,要是自己处在战局之中,三个人一起打,想想都不寒而栗。 那找谁呢,李广,王臧云都太老了,当女王的老爹都有富裕。那剩下的几个,女王当务之急是要搞清楚,哪一个青年才俊最得雪晴的信任和重用。 比较直观的看来,那高天宝整天跟在雪晴身边,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楼兰女王便蹑手蹑脚的趁着雪晴不在,对其发动了猛烈的进攻。凭借几句刚学来的汉语,晚上冷飕飕的却换上了来自汉地的薄纱,跑去勾引高天宝。 高天宝一愣一愣的,看着这个穿的透心凉心飞扬的西域妹子,操着一口怪异的汉语莫名其妙的说着些词不达意的话,半天才反应过来这货是在勾搭自己。 还没等认出来这货到底是谁。就被如花闯进来当场发现。小丫鬟这个怒不可遏,拿着手里的铜盆直接把水给泼在女王身上,接着就抄起铜盆猛砸这女王的脑袋,一边砸一边恶狠狠的问高天宝:“这是谁啊,这深更半夜的是在闹哪样。” 高天宝还是没太明白整个的状况,结结巴巴的道:“我也不知道啊,我不认识这个女的。是不是来找殿下的?” 如花一边砸一边说道:“有那回事儿?殿下在城里面呢,不认识你瞎聊什么天儿呢。” 女王只能叽里咕噜的说着大月氏话,一边慌不择路的落荒而逃了。跑出去老远才拍着波涛汹涌的胸脯,让扑通扑通的小心肝平复下来,只是过路的甭管是士兵,还是轮台人,或者是楼兰人,看她的眼神就有点不对了。这人是谁啊,咋大晚上的穿这么少在这儿晃悠啊,难道咱们这块儿已经有流莺在拉生意了? 楼兰女王还是躲回了自己的营帐,一边收拾被如花打出来的瘀伤,并且补个妆准备再次出击,一边寻思着这高天宝不行,那该冲谁下手呢,李敢还是李郢?算了,那个李郢看上去年纪还小,而且总是神神秘秘不可接近的样子,想想都觉得冷,那个李敢倒是笑的挺阳光的。恩,下一个就朝他下手吧。 堂堂的楼兰女王,现在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想想也是始料未及,后来雪晴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同为女人,也是比较佩服她的勇气的。 过了几天,高天行从嘉峪关回来了,带来了一些物资,雪晴看了看清单就一起交付给王臧云了。 同样带回来的还有两封信,和一个人。 一封信是皇帝回的,无非也就是说朝廷现在没钱,没粮。而且此次出兵西域是以你武陵公主的名义出去的。朝廷不能,至少是暂时的不能对有功战士进行嘉奖,等以后再说吧。 钱粮没有,连嘉奖都没有。不要钱的东西皇帝还是愿意给的。巴拉巴拉一大张帛书,全是表扬西征将士的,勉励雪晴带领他们再接再厉,不负众望。当然,若果雪晴自己花钱买,有人自愿去西域参战,皇帝自然会大开方便之门。 雪晴翻着白眼讲这封到底叫做圣旨,还是诏书,还是普通的书信给丢到一边。这昏君也是没谁了。早就不指望他了。 另一封信是霍去病来的。霍去病打仗从来不往后方发军报。一般就连皇帝都没法联系上他。但雪晴就不一样了。 霍去病简单的讲了一下前线的情况。阐述了一下思念之情,后面又跟着抄了一段诗经上面的什么逃之夭夭灼灼其华的什么东西。雪晴一阵无语。摊上这样的老公也真的是没办法。 至于人,就是雪晴差点就忘记了的那个司马相如,经过一段时间的运作,这货已经被汉庭以为终于欺负死了,再也不用搭理的人,被悄悄的送完了西域。除了他老婆卓文君之外,还带来了一个意外惊喜,就是卓文君他老爹,蜀地最大的地主卓王孙。 雪晴实在是有点喜出望外。卓王孙是蜀地最有钱的人,其实想也知道之前说司马相如贪污什么的,有多扯,人家老丈人富可敌国好不好。尤其是蜀地是什么地方?那可是天府之国啊,鱼米之乡啊。雪晴实在是喜不胜收。(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五章 苾慈没事偷着乐 就是那司马相如还有点没闹明白情况:“殿下我没太懂,你刚才说得太快了,这支军队是您的私人力量,但汉庭以为是汉军,却用的您的名义出来的,那西域的人以为您是汉军,还是什么什么的,对不起我脑子有点乱。” 雪晴笑着解释道:“是这样的,本宫一直在背地里经营自己的势力。后来大月氏到皇帝面前求援,你知道北伐让国内已经没有多余的兵力了。那黎托苾慈便请求本宫私人出面来洗浴。皇帝就决定拨付两万人,交给本宫以私人的名义到西域来。但其实这两万汉军都是本宫的人。” 司马相如咋舌不已:“汉军里面都有殿下的人,太不可思议了,额,说来也是,有大将军和骠骑将军在,这也好办,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这边的一切,其实和汉庭没有多大的关系,归根到底,他们不是汉军,而是殿下的人。” 雪晴点点头:“没错。” 司马相如终于明白了:“我知道了,还真是挺复杂的。殿下就借着大汉和大月氏还有西域的这点缝隙,希望能够在西域发展实力。可是我没明白的是,殿下是想要自保,还是要取而代之。哦…………还有大将军和骠骑将军,那一定是要取而代之了。” 雪晴摆摆手道:“不是不是,大将军和骠骑将军并未参与这所有的事情。而本宫要做的,也不是什么取而代之,而是另起炉灶。你明白么,另起炉灶,和大汉没关系。当然,若是大汉不依不饶的话,我们也不不甘示弱的。” 司马相如终于彻底明白了:“那感情好,另起炉灶,就跟分家似的。家里呆着吵架,咱们就离家出走再不往来,这个好,我早就想离家出走,可就是没有去处。” 雪晴笑道:“本宫知道你在汉庭被人排挤,一辈子郁郁不得志,又怜惜你的才能,所以才将你弄了过来。你不会介意吧。” 司马相如笑道:“哪里的话,还要感谢殿下呢,在国内,从蜀地到长安,我无时无刻不被人排挤。谁见到我都叫我作两篇赋送给他,即便是皇帝也不例外。我又不是个卖艺的。就殿下那晚在我家中,言谈之间没有一点轻视。我愿为殿下效力。不然的话再呆在国内,恐怕我犹豫之下,活不了两年了。” 雪晴笑道:“那你还是多活几年吧。除了本宫刚才给你说的这些。本宫麾下有一个组织,这个组织里面有很多的东西你需要去了解。本宫相信,了解的越多,你对咱们的认识就会越深刻。同时,我们刚刚到西域,筚路蓝缕,创业艰辛,还需要你不遗余力的帮助啊。” 司马相如拱手道:“喏。” 瞧瞧,这货态度多端正啊。 雪晴心满意足的把司马相如和他老婆还有他老丈人儿子什么的。一股脑的丢进干部学习班,抓紧学习天道的基础知识,至于司马相如,就只能一边上班一边办公。积极的参与到了王臧云的民政管理中去,同时对军队的管理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基地建设蒸蒸日上。钢筋水泥将楼兰城和军营连成一片。固若金汤,每过一天,便增加了一分的安全。 看来这个张骞当时说的这个政策是很正确的。这样一座城池,就是让匈奴人来攻,一辈子只会骑马射箭的人,就是围着楼兰射两年的箭,也不见得能压垮这座城池。 雪晴觉得,这西域的第一个立足点,是已经站稳了的。当然了,谁也没有注意这座城池不仅仅能防御北面西面的匈奴,还能防御东面的大汉。这就等于给固若金汤的嘉峪关加上了一把锁。平时只会觉得嘉峪关更加的安全,但等你自己打开了嘉峪关准备出来的时候,才发现外面还有一把锁挡路。 雪晴和黎托苾慈讨论是不是该着手准备联合三十六国的事情了。 黎托苾慈看上去脸色好了很多,气色也好了很多。雪晴有点没明白这货到底是在高兴什么,难道是张骞已经把她搞定了?不能吧,这么大的事情,张骞会不给自己禀报? 这事儿雪晴不好直接问黎托苾慈,不然就跟看笑话似的,只说公事儿。两人一起决定给三十六国的国主,各个部落的首领都发帖子,召集他们前来商讨共同抗击匈奴的事情。由黎托苾慈负责联系大月氏及其周边的国家,而雪晴来负责联系这边的这些国家。 当然,雪晴是不会管这些烂事儿的,还是交给邱平和王臧云带着楼兰女王和轮台王去办这些事情。 等着黎托苾慈走了之后,雪晴把张骞给叫了过来,这货这几天恢复得还不错,本来伤的就不是什么要害的位置,只不过是狼牙箭让创口有些大,血流多了一点,这会儿胳臂还是使不上劲儿。别的到基本没有什么。 雪晴十分八卦的问张骞:“那黎托苾慈的事情你解决了?” 张骞纳闷道:“没啊,不是还拖着么,从轮台回来到现在我都没有见过她。” 雪晴这就奇怪了:“那怎么刚才本宫见到她,她气色不错,就跟赶走了你家夫人独霸了你一样。” 张骞一脸黑线:“殿下这说的是什么话啊,我知道了,回来之后,我把我夫人好好的训斥了一番,跟她摊了牌,告诉她我虽然和黎托苾慈有感情,有孩子了,但是我和她的根本利益分属于两个阵营,以后在一起的可能性其实并不大,并且我现在已经不在大汉当官,而是在殿下麾下效力,已经没有了博望侯的爵位可以传给儿子了。若是想他儿子以后有着落,还得巴结着殿下您。上次惹出来的篓子给殿下造成了不小的麻烦,我家夫人是个山野粗人。这次是真的被吓着了。也就不再闹了。或许是那黎托苾慈,知道我们家夫人不再闹了,还以为是对她投降了吧。” 我靠,原来是这样的,那小婊砸搞了半天白高兴一场了。算了算了,让她自己个儿偷着乐吧,反正雪晴和张骞早就决定要先把黎托苾慈的问题给拖着。(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六章 大会批判小猴子 没有好的办法,除了拖着,压根没有别的办法。横不能把黎托苾慈送到妇幼保健医院去做无痛人流吧。这年月也没有这条件啊。 既然聊到了这黎托苾慈,两人又坐下来商量半天到底该怎么处理这货,商量来商量去,还是釜底抽薪最合适,拿下了大月氏,小妞儿没处可去,那就只能是委身于张骞,做个小老婆了。 归根到底,还是要联合三十六国到北边去抗击匈奴,然后再把祸水西引,让战火烧到大月氏去,天道就呆在楼兰隔山观火。最后才出来收拾残局。 好一条妙计。可惜到西域来没几天就让张夫人这个五大三粗目不识丁的匈奴悍妇给来了一出歪的邪的。还计划呢,差点把雪晴的阵脚都给打乱了。 不过现在李郢已经把基地周围的防范升了级,甭管是里面还是外面,现在是不太可能发生张夫人那样的事件了。也算是亡羊补牢尤为未晚。 不过下一刻那满脸羞怯的李敢,拉着笑得跟朵花似的楼兰女王走进雪晴的营帐的时候。雪晴不得不承认,这一刻自己是有点蒙圈的。惊讶的嘴都合不拢。 原来这女王大人,把天道的高层都倒追了一遍,可惜把大家都给吓着了,大家有没有发现这么个现象,咱们女的,总是得要人家来追,或者是给点暗示,让别人来追。若是太生猛的直接扑上去,人家就被吓着了,还以为你是恶作剧,或者是仙人跳什么的。当然了,高富帅是例外的。 所以吧,大家都被这个女王的生猛给吓着了,一个个的避之不及,女王呢,锲而不舍的一个接一个的勾引,于是大家看她的眼神就跟看疯子似的。楼兰人民简直没眼看啊,好在这年月呢,没有民主,不然的话楼兰人民就要发动反对女王的游行,开始弹劾女王,要求其下台了。 最后呢,在女王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终于拿下了一个天道高层,就是现在牵着她的这个李敢。 雪晴请那个楼兰女王先回避一下。女王还敢去扯李敢的右手摇来摇去的撒娇。李敢一甩道:“出去,快出去。”那女王才跺了跺脚,甩开李敢的右手跑了出去。 雪晴实在是无力吐槽了:“你是不是傻,你是不是傻。” 李敢怯怯懦懦的道:“殿下,对不起。” 雪晴摆手道:“你别说了,你不是有个夫人么,还给你生了个姑娘不是么,你是看张骞和黎托苾慈的事情闹的还不够精彩,你再给添一把火啊。” 李敢狡辩道:“不是,我主要是想着,这样不是能名正言顺的控制楼兰么。” 雪晴嘲笑道:“楼兰还要你去控制么,咱们都已经驻军了的地方,还要牺牲你的色相去和亲?还没看出你李将军有这个能耐啊,那本宫不如给皇帝上个奏疏,让皇帝把你嫁给匈奴大单于,一举解决大汉百年之患,还省得劳师动众靡费万千的去北伐了好不好。” 李敢红着脸道:“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 雪晴不耐烦的道:“别说了,蹲下,蹲墙角去,双手抓住耳朵,对,不许抬头。保持姿势。” 李敢只能抓着耳朵蹲到墙角去了。 雪晴一声叹息::“本宫是治不了你了,还是让你爹来收拾你吧。天宝,升帐。” 天宝点点头,出去命令传令官擂响了战鼓,召集所有高级将领大帐议事。李敢没想到这事情一闹起来,居然还得动大阵仗。 战鼓一响,天道的高层闻风而动,除了还在外面奔波的李郢压根就通知不到之外,就连楼兰城里面邱平和王臧云都过来了。 李广和王臧云一起有说有笑的走了进来,最近老猴子和老顽童比较能玩到一起,毕竟都是老人家,比较有共同语言嘛。王臧云比较眼尖,一眼就看了抓住耳朵蹲在墙角的李敢叫道:“哟,小猴子,殿下召集开会呢,你蹲在一边算是怎么回事儿,还不赶紧坐下开会。今儿有点奇怪啊你,不上树也不落座,就专门蹲着干嘛。” 李广一脸黑线,就跟傻儿子丢人现眼了一样尴尬,怒道:“起来,像什么样子。殿下帐前,岂容你这副摸样。” 雪晴敲敲桌子道:“别管他,坐下开会。” 李广一愣,难道是自己的儿子干了什么事情惹了殿下?想来也是,殿下一般不处罚人,最多骂几句,或者是扯扯胡子,今儿又来了罚蹲下这一出。不过想来整个天道,就李敢一个人是经常被殿下收拾的。别人几乎没有。 大家都坐下了。雪晴说道:“今天召集大家来,是有一件事情跟大家讲。前段时间,那楼兰女王在军营之中到处勾引男人,这个事情相比大家都知道。” 大家都是一脸的黑线,因为除了李广和王臧云,基本上都被勾引过了。就连刚刚拖家带口来到楼兰的司马相如,因为经常受到雪晴的接见,也被那女王认为是天道的高层,所以也追了一会儿。搞的司马相如有点不知所措,还以为这就是西域的风土人情什么的。后来跟他们聊天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 雪晴指着地上蹲着的李敢道:“结果大家猜怎么着,咱们的小猴子,还真就被那楼兰女王抓着尾巴了,还眼巴巴的带着那女王前来见本宫,对了,本宫还忘了问,李敢,你带她来见本宫是什么意思?” 李敢小声的道:“没什么意思,就是告诉殿下一声,征求殿下的同意。” 李广一言不发的站起来,用大腿顶开身后的椅子,上前两步将地上的李敢捞起来,大耳刮子直接就扇了上去:“你是不是傻,这种货色你也要,她什么心思你还不知道么。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 雪晴瞧瞧桌子道:“好了好了。要打孩子,请你回家去打。咱们先谈谈这个事情” 没想到,王臧云先表示了对李敢的支持:“殿下,我看着未必是什么坏事儿,咱们呐,下意识的反对这件事情,是因为有博望侯的事情作为先例,给咱们惹了不小的麻烦,但天道既然已经决定扎根西域,那民族融合是唯一能够生根发芽的办法,我们不是已经在做这样的事情么,这段时间,道友和西域女人成亲的不计其数,小猴子这个事情也是一样,不过是两人的地位有些特殊而已。”(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七章 西域联合国大会 司马相如进入状态还是蛮快的,劝解雪晴道:“殿下,咱们对博望侯和黎托芘慈的事情,不是指望着以后能够拿下大月氏,然后用博望侯去控制大月氏么,这个事情其实是一样的,唯一的不同是楼兰国已经在咱们的羽翼之下,而大月氏还没有而已。” 雪晴没有想到,他们居然是一边倒的支持这件事情。雪晴皱眉道:“可是两个人毕竟是身份特殊,女王的出发点,就是通过李敢来给楼兰人弄来更多的利益。李敢比较是天道的重要将领之一。女王的心思你们难道还不明白么?” 邱平沉吟道:“她的想法是一回事儿,咱们的做法是一回事儿,咱们这样,首先从李敢身上,要端正态度,不管什么事情都要以天道的利益为立足的根本,二来,一旦有涉及到楼兰的事情,咱们用李敢的名义来办那些事情,但李敢并不参加决策。这样可好?” 雪晴转过头去问蹲在地上的李敢道:“你怎么想。” 李敢道:“我就是觉得娶了她咱们能够名正言顺的吞并楼兰,别的没怎么多想。邱平说得我都没有意见。” 雪晴皱眉道:“可是那女王明显就不是省油的灯,刚才当着本宫,还在对你耍小心眼小手段呢。你这个夯货,能降服住她么?” 李敢辩解道:“那有什么关系,反正是楼兰的事情我不插手就对了,随她怎么闹吧,总不能和我再掰了,另外去找别人,在座的各位,谁也不能搭理她不是么。” 雪晴一阵无语,这货就非得讨个女王做老婆么,想来也是,那女王不过是二十多岁,风姿绰约。手段又好,这李敢沦陷进去也是情有可原的。 雪晴叹了一口气道:“这个民族融合,咱们想简单了,没错,天道现在才三万多人,要想发展壮大,除了在国内发展道友,在西域联姻也是必要的手段,但这回衍生出许多的问题,就比如今天的这个事情,再比如以后对于道友们的家属怎么安排的问题,本宫看,两个问题亟不可待,首先就是在西域推行汉文化。文化不同,话都说不到一起,这是没有办法的交流的,以后生活在一起也麻烦。” 王臧云皱眉道:“这是个很久的过程,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雪晴点点头道:“恩,这需要很久,但需要我们现在就开始去做。当然了,除了咱们现在占领的地方,别的地方暂时也无法开展。第二就是,除了汉文化推广,咱们要在西域推广咱们天道的文化知识,和组织信仰,考察一批当地的贵族加入到天道组织当中,更好的结合在一起。即便是黎托芘慈和女王这种人,也是我们可以团结的对象。具体怎么做,咱们具体的商议商议吧。” 袁周子很兴奋:“我就说吧,来到了西域,天道的科研教育就基本处于停滞的状态,闲的我都没事儿干。我看不如在城中开设学习班,汉语和天道知识一起学习。咱们可以拿出一些基础的教材,在短时间内,教出一批说汉话的西域道友。我一直觉得,天道的核心价值是在于知识和教育。而不是在军事上。” 这话就让李广狂翻白眼,老子不打下地盘来,你到哪儿去开办学习班,这不是开玩笑么,但说到这些问题,李广有些说不上话,比较自己也是个混学习班的料,人家老师讲话,自己这个学生还是别插嘴的好。 今儿总算是找回了点天道的浓郁学习气氛,众人关起门来研讨了一天,最后决定由袁周子牵头,王中平具体负责在楼兰开展教育活动。 会开起来就没完。第二天雪晴又把大家找来,谈即将召开的西域三十六国联席会议。李广兴趣缺缺,干脆就缺席了,这货反正只干三件事情,第一是打仗,现在没仗给他打,第二就是整军备战,第三就是自己跑去学习班上课去,别的事情也不怎么管。管也是添乱。 在团结三十六国和大月氏博弈之间,真正能帮上忙的还是王臧云这个老狐狸,和司马相如这个有才华的人,加上张骞一个半地头蛇,李郢的情报,和邱平这半个地头蛇。其他的人都不怎么帮得上忙。 经过几天的准备,三十六国的国主陆续的前来了楼兰,由楼兰女王和轮台王出面接待,并由张骞和黎托芘慈一起来负责安顿各国的人马。只不过张骞总是看着前面的各色人群,黎托芘慈老是去瞟站在他前面的张骞,是不是的抚摸着四个月已经有些显怀的小腹,就跟夫唱妇随似的。 李敢负责在外围带着骑兵接应各国人马。 三十六国的人陆续来,整个楼兰就开始热闹起来,政治上的问题先没谈,首先把生意给做了,各国都带来了大批的特产,就地开始摆上了地摊,那个人山人海好不热闹。 雪晴心里嘀咕,这到底是开联合国大会还是展销会呢,咋味道有点不对呢。算了算了,他们要摆地摊就随便他们去摆吧。 只是过几天正式开会的时候,那些人把卖不掉的东西打包送给雪晴,说是不远千里特意打包来的礼物。弄得雪晴哭笑不得的。 西域三十六国里面包含乌孙、龟兹、焉耆、若羌、楼兰、且末、小宛、戎卢、弥、渠勒、皮山、西夜、蒲犁、依耐、莎车、疏勒、尉头、温宿、尉犁、姑墨、卑陆、乌贪訾、卑陆后国、单桓、蒲类、蒲类后国、西且弥、劫国、狐胡、山国、车师前国、车师后国、车师尉都国、车师后城国,这些国家都在新姜的范围之内,除此之外还有大宛、安息、大月氏、康居、浩罕、坎巨提、乌弋山离等十几个国家,这些基本上散步在哈萨克斯坦,阿富汗和巴基斯坦周围。也就是雪晴选定的天道的真正的根据地。 雪晴那这名单,对照大营里面形形色色的旗帜和人群,还是没有分清楚谁是谁,实在是太乱了,随便扯一块麻布上面画几笔就是旗帜,瞅了半天没分清楚到底是条鱼还是一条泥鳅。实在是没办法。(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八章 匈奴军队新动向 加起来五十多个国家,这个情况原本很简单都变得复杂了,五十多颗脑袋,每个脑袋都有自己的想法,如何拧成一股绳来抗击匈奴,那是雪晴需要思考的问题。 西域的国家大小不一,有的数百万人,比如大月氏这种,这就算得上是超级大国了。所以黎托芘慈除了在天道这儿,走到哪儿都受人礼遇。有的大国只有几十万人,也算是不错的了。足以在西域傲视群雄,剩下拿下只有几万人民,几千士兵的效果如楼兰和轮台,整日就过的风雨飘摇,不停的依附于强者的羽翼之下。 渐渐的,人都基本上到齐了,只有几个匈奴的死忠,或者是国内有匈奴驻军的国家没有来,其实有些国内有匈奴人的国家还是派了人过来的,只不过是悄悄地,只藏在一边,并不出来招摇过市,雪晴也不介意。 正式开会之前,雪晴当然是先办了宴会,好酒好菜的招待诸位原道而来的贵族,并且和大家交换了礼物,他们送来的什么都有,黄金,裘皮,香料,还有些稀奇古怪叫不上名字的东西。雪晴回赠的礼物,都是大汉的丝绸,天道出产的精美瓷器。没见过世面的西域人一致认为这是一种精美的玉器,是用大块的玉石整体打磨出来的,否则不会有这样的质地,也不会这样的精美。 趁着这个机会,黎托芘慈带着轮台王和楼兰女王长袖善舞的游说着各国的国主,而张骞和邱平则专门游说西域之外的那些国家。因为他们盘算着除了抗击匈奴之外的那些事情。 李郢专门回来了一样,悄悄找到雪晴小声道:“殿下,匈奴人卷土重来了,重新占领了轮台。” 雪晴有些吃惊:“这么快,从哪儿来的兵,大将军和我家侯爷已经到了漠北,他们还有兵力在这边?” 李郢道:“没有从那边调兵过来,是西域的军队开始往这边集结了。” 雪晴就更吃惊了:“别的地方他们都不打算要了么,还真得集中兵力来打咱们?” 李郢道:“估计是三十六国谁嘴巴不严,告诉了匈奴人咱们在这里聚会的消息,他们想一举拿下。彻底的瓦解咱们的联盟。” 雪晴皱眉道:“麻烦啊,他怎么不去打其他的地方,就冲着咱们来了是吧。” 李郢笑道:“没办法,树大招风嘛,再说了上次也把他们整的够呛,回来报仇也是情理之中。” 雪晴摆摆手:“继续监视吧,若是能想办法把匈奴的兵锋引导其他的国家去,那就完美了。” 李郢笑道:“那敢情好,卑职就等着殿下的妙计了,对了,还有个事情,卑职截获一条情报,还没来得及证实其真实性,但事关重大,卑职来不及去验证,怕耽误事情。” 雪晴点点头道:“你先说吧。” 李郢小声道:“闻言大单于将派遣王子萨拉哈领军前往西域来助战。” 雪晴一愣:“真的假的?王庭现在被北伐军兵峰直指,还有闲心还管这西域的事情?怎么可能,那撒拉嘎是大单于的独子是吧,带多少人来?” 李郢摇摇头道:“不知道,情报真假不知道,人数也不知道。对不起殿下,卑职无能,只是听到这么一两句,若有如无的,抓不住点。” 雪晴点点头:“本宫知道了,密切监视匈奴军队动向,另外想办法弄清楚这件事情的真实性,这个事情至关重要。必要的话,可以启用在匈奴的内线。” 李郢点点头,拱手道:“喏。” 雪晴有点蒙圈,还以为能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匈奴人自顾不暇,就好趁机拿下西域,谁知道匈奴人还抓着这边不放了,这不是本末倒置么,调虎离山,结果老虎还不走了。关键是老娘已经上山了。这尼玛不是太尴尬了么? 雪晴赶紧的召集了手下的人回来开会,给他们通报了这个事情,问他们的意见。 李广第一个十分肯定的道:“不可能,绝不可能,王庭自顾无暇,怎么还有可能来西域,这绝不可能,除非是他大单于,想要放弃王庭,放弃整个漠北。” 张骞沉吟道:“也不是没有可能啊,漠南他能主动放弃,漠北怎么就不能放弃了呢?” 李广摆手道:“你不了解匈奴人,他们还是挺好战的,不战而降的事情,他们是干不出来的,大将军和骠骑将军都快带兵打到他们老家去了,是个人也得反抗,怎么会跑呢。” 张骞翻着白眼道:“我不了解匈奴人?我和匈奴人一起生活了十多年,我还不了解?同样是人,是人首先考虑的就是生存,就是退路,鸡蛋碰石头的事情,谁也不会去干,又不是傻子,你以为大单于就跟傻狍子似的站在那儿等着大将军去打?” 李广想要反驳,但嘴皮子不利索,张骞又不是他儿子,也不能说不过就打,就干脆抱着膀子在一边气鼓鼓的不说话。 王臧云沉吟道:“老夫觉得,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大单于这个人我还是有些了解,粗中有细,还算是有些策略在胸中的,要说是北伐之前不相信咱们汉军真的能挥师北上千里追杀匈奴,那是肯定的,毕竟原本许多汉人都不相信,朝廷里面就没几个人相信,但我觉得大单于这个人,看到汉军真的北上了,他又不是傻子,必然知道汉军为了北伐准备了多少的人力物力,也看出了汉军的战略意图就是彻底的消灭匈奴人,那么这种情况下,他提前做些后手,准备些退路,也是情有可原的。” 司马相如皱着眉头道:“如果大单于够聪明的话,这也算是个比较好的方式。直接放弃草原,转移到西域来,打不过汉军,还打不过西域人么?西域没有高墙深池,正合适匈奴人大发银威。关键是这么一来,北伐军就扑了空了,靡费万千,压根没见到匈奴人,只是徒劳的耗费人力物力,那至少在接下来的十年,汉军是无力发起这样大的规模战役的。好算计。”(未完待续。) 第四百四十九章 上兵伐谋之策略 雪晴有点冒出来冷汗了,咋不按剧本出牌呢,原来的历史跑哪儿去了。难道这个历史真的是被自己给打乱的么,以后就只有摸着石头过河,两眼一抹黑的瞎摸了么? 雪晴不死心的问道:“有没有这种可能啊,大单于伊稚斜这个人英明神武,本来是匈奴人百年难遇的领袖。可惜遇上了咱们汉军的战略反攻,生不逢时。那么以他这样刚毅的性格,会不会仅仅只留下一条后路,让他的儿子带走一部分生力军,而自己留下来和主力一起来和汉军背水一战。否则的话,在匈奴这个好战的民族中,他这个大单于太窝囊了,也说不过去吧。” 张骞皱眉道:“要说是可能,那还是有的,可是可能就是可能,没发生的事情,谁说得准呢。” 这尼玛是什么事情嘛,一直以来,雪晴并不是很担心北伐的战事,因为在历史上那场战争极其的顺利,霍去病和卫青也是因为那一场决胜千里之外的伟大战役而留名青史成为中华民族永远的战神的。 所以雪晴到了西域,压根就没有一丝担心过霍去病,对北伐的战报都没有担心过。而且自己还派了张全旦带人前去保护霍去病的安全,霍去病的亲卫队也多半是天道的人。 可谁知道,霍去病和卫青翁婿俩去打的大老虎,莫名其妙的跑到了自己的面前,这不由得不让自己有点心慌,何止是有点,简直是很心慌。 雪晴决定:“先甭管怎样,加紧战备是最重要的,训练西域士兵的事情要抓紧,能尽快的形成战斗力是最紧要的。并且立刻加强楼兰和军营的工事修建,匈奴人就是骑兵厉害,可再厉害的骑兵也冲不垮城墙,只要咱们的城池够高够坚固,城内粮草储备丰厚,也不用怕他匈奴人,要来就来吧。请大家严守机密,博望侯,司马相如,王臧云留下下。其他人就先下去休息吧。” 众人起身告退,只留下三个男人坐在长桌子旁,雪晴招招手,让他们坐过来,在紧靠雪晴的位置。 雪晴压低声音道:“咱们的战略看来要大调整一下,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再次伐城,伐城的事情,交给李氏父子去做,伐交的事情,交给博望侯去做。三十六国的事情,你多盯一会儿,现在咱们谈谈这个伐谋的事情。” 王臧云点头问道:“殿下你说,怎么做。” 雪晴说道:“咱们先甭管匈奴人的打算,只说咱们自己的打算,挑动三十六国联合和匈奴人抗衡的事情,一直没有着落,关键在于我们找错了方向,其实这事儿不该找三十六国的人,而是该去找匈奴人,让他们主动到西域来,主动攻击三十六国,主动的把大月氏拉入混战之中,这样才能达成我们的目的,我们的问题才会迎刃而解,也不存在大月氏国内的翕候和三十六国那些骑墙派不愿意帮忙的事情。” 张骞皱眉道:“殿下就不怕引火烧身么?” 雪晴一摊手:“不怕,咱打不过可以回国啊,嘉峪关就在后面,咱们钻进去,把门一关,匈奴人还能打进来么?” 王臧云皱眉道:“可是咱们天道的根据地,咱们天道以后的发展。” 雪晴摆手道:“那只是最坏的情况,大家想啊,一旦打起来,那就是大打,咱们再添点油,加点醋,不怕闹个不死不休。到时候因为匈奴的主力都到了这边,那咱们就可以问皇帝要更多的支援,到时候要什么就有什么。情况会比现在要好很多。” 司马相如皱眉道:“可是,你要让他来容易,殿下又怎样去让他主动的攻打大月氏呢?” 雪晴解释道:“咱们在大单于身边有人,可以通过这个人,给大单于讲一个道理。现在对于大匈奴来说,最紧要的是什么,是退路,西域这个地方,东边被两关四郡的河西走廊阻挡,唯有西边的大月氏进可攻退可守。只有占据了大月氏,才能保障大匈奴的安全。不然的话等到汉军大军压境从嘉峪关出来,那匈奴人的后路被大月氏关起来,那就只有留在西域任人宰割了。你们觉得呢。” 王臧云皱眉道:“好是好,且不说这儿计划能不能成功,可是,我真的是怕咱们这两万多人,扛不住匈奴主力啊,到时候又要回去,咱们好不容易弄来的名头就没有了,回去还要夹着尾巴做人。” 雪晴不得已之下只能说到:“那就要问司马相如了,若是我们回国,不回长安,转道西南,能拿下蜀地么,拿下蜀地,能守得住么?” 三个人大骇:“殿下决定要和汉庭翻脸了?” 雪晴摆摆手道:“没影儿的事,只是说说。” 司马相如皱眉说道:“若是在西域是最好的。这地儿本来就是化外之地,咱们怎么闹都可以,可在四川的话,那就是板上钉钉的叛军了。到时候恐怕要承受汉庭不厌其烦的侵扰。所以相对来说,西域是最好的,但若是西域待不住的话,没有什么地方比四川更合适的了。从汉中入四川,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殿下是亲自走过的。西边是羌族人的地盘,那雪山巍峨,根本就不是人能够穿越的。东边是三峡扼守大巴山。南边是山高林密毗邻滇国。凭我在四川的关系和实力,能拿下来,能守住。” 雪晴拍了板:“那就这样吧,先试试,不行就撤。反正是不能死在西域。就算是回去活的艰难一点也没关系,何况情况也未必会糜烂成那个样子。没准儿北伐军可以过来支援西域,将匈奴人一网打尽呢。” 会后,雪晴立刻派遣高天行给亲自带着雪晴的手书去找了一趟李郢,由李郢安排将其送往了漠北,联系那边的暗桩接受高天行的指示。 千里之外的漠北王廷,人心惶惶,战云密布,大单于每天在金帐之中召开军事会议,部署南边的防御。已经很多天都没有来找过大小阏氏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章 一封家书泪满襟 大单于的大阏氏南宫公主,原本是汉廷孝景皇帝和王太后的掌上明珠。是当今皇帝的同胞大姐。十余岁的时候,被和亲嫁给了前任大单于军臣大单于。军臣被伊稚斜用鸣镝刺杀之后,伊稚斜顺利登上了王位,将南宫公主抢占为阏氏。 多少年了,每每南宫公主往南边眺望的时候,都记不起弟弟妹妹的摸样了。父皇,母后,相继的驾崩。身为女儿的南宫也没法回去奔丧。就连自己和军臣单于剩下的儿子,都被大单于伊稚斜派到南边和汉军作战,被他亲舅舅汉武帝的军队打死了。 这天,一个奴婢趁人不注意往南宫公主手里塞了一团东西,南宫公主不露声色。若无其事的回到了营帐,嘱咐侍女不要让任何人进来,才悄悄的打开了手中的东西,才发现是一封帛书,上面是大汉武陵公主的封印。南宫一阵纳闷,哪来的一个武陵公主,我认识么? 打开来一看,姨母大人钧鉴,侄女御赐武陵公主卫雪晴顿首。侄女乃是令妹平阳公主与大汉大将军长平侯卫青之女。与姨母大人未曾蒙面。常见母亲及皇帝陛下念及姨母大人,思念愈浓,每有泪痕。姨母大人离家多年,不知身体安否。侄女代夫君冠军侯骠骑将军,父亲母亲及皇帝陛下,致以深切问候。 南宫公主看到这一段,就泣不成声,豆大的泪珠滚落在帛书之上,慌忙伸手去拭去泪痕,免得染花了字迹。接着将帛书贴着胸口,哭得梨花带雨。好不伤心。 哭了半天,才收敛一下心神,将信件的后半部分仔仔细细的读完了,这才拿着信笺走到油灯面前,想要付之一炬,但又有点舍不得,便又细细的看了两遍,才恋恋不舍的将其烧掉。 帛书乃是丝织品,一遇明火便缩做一团,然后燃烧起来。最后化为灰烬。 高天行化了大妆,穿着匈奴人的破烂衣服,贴了胡子,散乱着头发,脸上黑乎乎的。丢在匈奴人堆里面简直找不出来。左右转悠几下,关进一个小山坡后面,对一个人小声问道:“送过去了么?” 那人小声说道:“送过去了,南宫殿下已经看过了。” 高天行点点头道:“那就赶紧准备下一步吧。万事小心,保重。”说着转头,和那人分两个方向走出山包,汇入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啊,阳光明媚,屋里开大会,放眼望去各国的国主或者代表一个人一张小几案。身后盘腿坐着几个人,有翻译有谋士。 先由楼兰女王致欢迎词,热烈的欢迎大家驾临楼兰,表示一定要尽好地主之谊,接着浓重介绍了轮台王,用血泪控诉的方式,列举了匈奴人对轮台的残酷统治。使得轮台人不得不举国前来投靠汉军。 其实谁不知道轮台是城门失火之后被殃及的池鱼,要不是汉军莫名其妙的去打了轮台,他们也不至于无家可归,搞不好现在还在匈奴人的铁蹄之下狐假虎威狗仗人势呢。 接着上台发表了一翻热情洋溢的团结西域各族人民共同抵抗匈奴人之重要讲话的是大月氏女太子黎托芘慈。 这时候雪晴正在张骞的指点之下认人头呢,不过不小心看看大月氏周边的国家都对黎托芘慈的发言不冷不热的。瞧那样子莫不是打算等大月氏出兵之后,干脆就出兵占领了大月氏。 勾心斗角,相互算计,五十多个国家有一百多种政见。这一盘散沙如何能够拧成一股绳去抗击匈奴,雪晴有点心凉。 所以雪晴上台号召大家联合起来抗击匈奴的时候,显得有点心灰意懒。 不过显然没有那么简单,雪晴还没下台,那莎车国国王就问道:“大汉公主殿下说是来帮助咱们西域人的,可来了没几天,还不是走上了匈奴人的老路,抢钱抢粮抢地盘,整个楼兰都沦为你的奴隶了。这让我们很难相信公主殿下的诚意。” 雪晴侧耳倾听了张骞的翻译,转头淡淡的看了楼兰女王一眼。 楼兰女王就跟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说道:“是谁说的,是谁要挑拨我们楼兰和殿下的关系,我告诉你,我们楼兰和轮台一样,是举国依附于殿下的。大家都知道,在匈奴人的铁蹄之下,咱们这些年活得像个什么样子。如果没有殿下的支持,明天匈奴的骑兵南下,我楼兰如何能够抵挡,所以我们楼兰决定依附于殿下共同抗击匈奴,否则就有亡国灭种的危险,你可能不知道,我们楼兰人并不是什么奴隶,我许多的国人,都已经嫁给了汉军,未来会为他们生儿育女。彻底的成为一家人,你们见过和奴隶通婚的人么,就是本王,也已经嫁给了殿下麾下的将军侯敢。而今本王和轮台王一样可以列席殿下的军事会议,绝对没有什么奴役楼兰和轮台的事情发生。” 轮台王适时的站了起来,摊手道:“我们轮台大家是知道的,我们是自己跑过来依附殿下的,你总不能说我们那么贱,厚着脸皮上赶着来当奴隶吧,其实倒回来说,原来匈奴人在我们轮台蓄养了几万的奴隶,你们知道吧,其中还不乏你们国内的贵族,就是这些奴隶,也有温暖的床铺睡,吃得饱,穿得暖。比你们国内的平民还过得好。不信的话你们可以自己去瞧瞧。还有就是,殿下知道这些奴隶都是从你们各国抓来的,所以决定凡是你们的人,你们可以提出来带走,只要经过奴隶本人的同意,就可以立刻带走。” 龟兹国王插嘴道:“我们需要支付赎金么?” 张骞摆摆手道:“不用,但仅仅限于你们国内的贵族和平民,且愿意跟你们走的。至于那些奴隶,你不要想着不花钱就拿回去继续为你们卖命,因为他们是不肯走的。” 众人不住的交头接耳。搞不清楚这个事情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第一天的会议结束之后,奴隶的名单被分发给各位国主和代表,他们将奴隶中的自己人给挑了出来,在张骞那儿登记了一翻,就领走了。这才真的相信了天道说的话。(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一章 史上第二个汉奸 不过奴隶贩子们也看到了商机,跑来和张骞商量这个事情,张骞便跟他们说只需要身强力壮,和年轻可生育的女子,还有就是小孩子。只要送过来,价钱什么的好说。 同时告诉他们,有什么粮食啊皮毛啊什么的,也可以一起送过来,量大从优,保证价钱合适。 雪晴还是觉得这次联合国大会开走样了,说来说去还是展销会那点事儿,就算是上档次一点,也就一个广交会或者糖酒会的级别。真是一群没见过世面的土鳖。 会开了几天,除了周围尤其是南边的几个国家表示旗帜鲜明的支持雪晴愿意出兵来帮助抵抗匈奴,其他人基本上是模棱两可的态度。 因为那些国家在南边,与其说匈奴对他们有威胁,还不如说是雪晴对他们的威胁更加的大。 西域还在推诿扯皮加上做生意找对象生孩子,大漠之北却是战云密布一触即发。基本上匈奴人已经确定汉军分做两路大军奔着王庭来了,匈奴人心惶惶,几百年来,只有匈奴人打别人,而被别人追回家里来堵着门打却是头一回,能不慌么,开玩笑。 大单于在金帐中的沙盘旁边仔细的思考着破敌之道,那沙盘显得很粗糙,比例尺严重的不对。山川河泽的形态没有一个是正确的,但好歹有个大概的雏形,让大单于思考起来不至于那么抽象。 自次王阿胡儿或者说是曾经的大汉陟安侯赵信大家更熟悉一些。在一旁指着沙盘诉说着自己的对敌方略:“大单于,依我之见,任你千路来,我只一路去,咱们匈奴人的聚集地,即便是王庭也没有完备的城防,所以死守王庭的想法是错误的,咱们只有以动制动,咱们的骑兵只有撒出去在野外和汉军决战才有效果。大单于,不要在乎王庭的这点家当,咱们是马背上的民族,只要有马的地方就是咱们的家。” 赵信的最后一句话说道了大单于伊稚斜的心坎上,但他心中所想的和赵信完全不是一个方向。而是在考虑西域这个地方到底怎么样,若是搬家就能保存实力,那又何乐而不为呢,虽然伊稚斜平时对手下人宣称汉人都是读书读傻了的人,但其实自己也常常关起门来仔细研究孙子兵法,研究来研究去,就一个理论,如果能不打的话,就不要打仗,只要不打仗,就铁定不会输的。 伊稚斜大单于原本对这个理论嗤之以鼻,怪不得大汉百年来一直消极抵抗,从来没有对匈奴造成威胁。原来都是看这种书看出来的。 但事到临头,伊稚斜才发现这个道理是说的很对的,只要不打就不会输,到西域同样可以作威作福。西域人没有高墙深池,虽然草场不够多,但也够放牧了。打不过汉人还打不过西域那些人么,都是被咱们打怕了的人。 伊稚斜大单于转身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杵着右手紧握的黄金权杖,伸出右手抓起了桌子上那用大月氏王的头盖骨做的酒器,浅啜了一口,仔细端详着这块骨头,回想起当年大月氏王的哀嚎。看也不看赵信的说道:“他卫青和霍去病既然敢千里迢迢的来这儿,你觉得他们怕和你在野外正面遭遇么?连这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们会来么?” 那一瞬间,赵信仿佛看到了大将军卫青运筹帷幄的摸样,也看到骠骑将军那霸气纵横的千里驰骋。一时之间,竟无力反驳。 伊稚斜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加紧收拢周边部族的军队吧,让本大单于再想一想。” 赵信将右手捂着心口,朝着大单于深鞠一躬,朝后退两步,才转身走出了大帐。 一个太监端着酒壶走了进来,轻手轻脚的走到伊稚斜大单于身边,将酒壶中的马奶酒给倒入大月氏王的头骨之中,那头骨本来就是白生生的颜色,常年被马奶酒滋润,居然有一丝晶莹剔透,让太监每一次看到它,都头皮发麻。 大单于瞥了一眼倒酒的太监道:“中行其,你到匈奴多少年了?” 原来那太监就叫做中行其,中行其躬身道:“回禀大单于,奴才到打匈奴已经十五年了。” 大单于闭上眼睛道:“本大单于,十分的想念你的叔父,他是本大单于最信任的谋士,和肱骨之臣。” 中行其躬身道:“奴才也想念叔父。” 大单于笑道:“你的叔父为宫中的人所排挤,被文皇帝派遣的和亲队伍带了过来,发誓要用毕生时间来支持匈奴抗击大汉。就连本大单于之所以能登上单于之位,又是我打匈奴最了解大汉的人,那个赵信,实在是不可靠,天下还有这种人,叛逃都能两次,本大单于也是苦于手下无人,所以才只能倚重于他。” 中行其小声说道:“大单于容禀,我家一贫如洗,叔父大人为了奉养父母,照顾我父亲。所以才屈辱的做了宦官。指望能飞黄腾达,使我家能够生活下去,谁知却被排挤到打匈奴,一辈子再也联系不到家里人。后来汉庭知道叔父在大单于账下效力,居然迁怒我们家,将奴才也抓紧未央宫做了宦官。奴才和叔父一样,对大汉有不共戴天之仇。愿和叔父一样为大单于结草衔环,鞍前马后。” 大单于伊稚斜点点头道:“恩,你的忠心,本大单于是知道的,可惜现在打匈奴风雨飘摇,前途未卜啊。” 那中行其小心翼翼的道:“奴才有些意见,大单于不介意的话,能否允许奴才说出来,若是不中肯的话,还请大单于不要怪罪。” 大单于有点烦,摆摆手道:“你和你那叔父都是一个德行,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这儿有不是汉庭,说句话还要小心翼翼的,就不能洒脱一点,有什么说什么么。” 中行其躬身道:“是,大单于您想过没有,为什么数百年来,汉人从来没有到过漠北。即便是秦始皇帐下的蒙恬,汉高祖麾下的韩信。都没能过来。”(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二章 烽火家书抵万金 大单于说道:“那还用说,我漠北不是谁想来就来的,他刘邦倒是想来,可惜在白登就被包围了,求爷爷告奶奶,我匈奴人才大发慈悲将他放了回去。” 中行其说道:“没错,从汉地到漠北,横跨大漠,远隔千里,若是汉军要来,需要很多的人,很多的马,很多的粮食,很多的钱,而这些人力物力财力,即便是富庶的大汉朝,也不是想拿出来就拿得出来的。必须经过长时间的积累。那么,但这些钱和粮食用完之后,这些汉军还有威胁么?他即便是有钱远征千里,有钱能跑两千里么?三千里呢?” 大单于伊稚斜皱眉道:“你的意思是?直接说,别拐弯抹角。” 中行其说道:“咱们大匈奴,是游牧民族,游牧民族就有游牧民族的优势,他们大汉是农耕民族加上城市。所以他们的兵是需要先去征集,然后加以训练,再花掉无数的人力物力才能远征漠北。而咱们不同,咱们优势就是以马为家,来如如风,咱们能不能不打。咱们直接走,只要咱们走了,他们就扑了空,可是他们一扑空,花费的钱粮是找不回来的。这对他们来说损失将会是难以承受的。而对我们来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损失嘛,他们只能灰溜溜的回国,而且至少几年没有能力发动对咱们的远征,那时候情况就翻过来了,咱们可以随时的南下,兵锋直接踏破甘泉宫,直逼长安城。” 大单于摆摆手:“你说的很对,可问题有两点,第一,不战而逃,咱们用什么来服众?匈奴是狼的民族,崇尚的就是进攻而不是逃跑。” 中行其急道:“我的大单于哟,就算是草原上最高傲的狼,那也是机警而不是怒忙,勇敢的狼是不会对狮子老虎发动攻击的,那不是勇敢,是鲁莽啊。” 大单于伊稚斜眼睛一瞪:“你是说,我们匈奴是狼,而他们大汉是老虎狮子?” 中行其赶忙解释道:“没有没有,汉朝人本来是打不过我们的,可是架不住人多啊。人家把全国的实力汇聚成一支军队,这实力远比咱们以前打过的那些汉军要强很多。大单于,奴才不过是……” 大单于摆摆手:“好了好了,我知道你是好意。” 中行其接着说道:“大单于,咱们可以这样,一面主力撤退,一面留下一批人来抵抗汉军,比如,那自次王……” 伊稚斜大单于眼睛一亮,对哟,自己跑了,让他去顶岗,输了赢了没关系,正好甩掉这个狼心狗肺二三其德的东西。但仍旧是摆摆手道:“这话你不要再说了,也不要对别人说,否则小心你的小命。” 又接着问道:“那咱们往哪走呢。” 中行其说道:“北边苦寒,一到冬天千里冰封。东边汉庭占领了朝鲜,扶余肃慎等地不好过去,唯一的路就是西域了,只有西域是咱们唯一的出路。” 大单于皱眉问道:“西域?” 中行其点头道:“没错,大单于,您看这西域,咱们本来在西域就实力不俗,一直压制着三十六国,大月氏打不过咱们,什么大夏,大宛,都不敢招惹我们,我们的主力若是到了,就可以占领西域全境,甚至打开通往更西边的道路。” 大单于伊稚斜指着河西走廊道:“可是河西走廊已经被汉军修筑了城池和关隘。若是大汉朝这边出兵呢?” 中行其解释道:“其实大汉经过这次北伐的无功而返之后,十年之内绝对没有实力对我匈奴发动攻击的了。咱们这样,到了西域,先打大月氏,打开西部的通道。即便是汉军出了嘉峪关,大单于您想想,他从前门来了,咱们就从后面走了。只要有退路,前面便是惊涛骇浪都不怕。更何况西域全都是游牧城邦,没有高墙深池,他们也不见得打得过咱们。” 大单于点点头道:“恩,你先下去吧,本大单于需要好好想想。” 中行其躬身退下。出了营帐之后,趁着没人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暗自出了一口气。才若无其事的往前走了。 漠北草原上,霍去病抿着嘴在观望天气,北地的狂风吹得俊俏的小脸有些粗糙。嘴唇上已经起了皮子,鬓角处的头发略微的有些凌乱。身后是门头赶路的汉军络绎不绝的往前面走。 张全旦快马过来,在霍去病身边停住,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匣子递给霍去病小声道:“骠骑将军,殿下的信。” 霍去病一愣,伸手接过来,老婆不是不常给自己写信的了,低头一看,木匣子上打着冠军侯夫人的封印,霍去病不由得抿嘴一笑,阿雪哪个印章不用就偏偏用这个,实在是暖暖的很贴心啊。 打开一看,君候见信如唔,妾在西域一切都好,万勿挂念,君候远在漠北艰苦战斗,万事小心切莫以身复险。妾日日夜夜期盼重逢之日。另下回写信,千万别再抄诗经了,欺负妾没读过书是么。你个倒霉玩意儿。 霍去病挠头傻笑,就好笑看到雪晴在自己面前翻白眼一样。笑了一阵才接着往下看,越看表情就更加凝重。 雪晴把匈奴人已经有了往西域转移的事情都告诉了他,并且告诉他自己也在促成这件事情,好彻底的把大月氏拉下水。但恐怕到时候撑不住匈奴疾风骤雨一样的进攻,想问霍去病,若是他们真的要往西域转移的话,北伐军是否还有能力能够再千里追杀过去。如果是能的话,是直接跟在后面走,还是绕一圈,直接回汉地,从河西走廊让道过来还是怎么的。另外说这个事情也给父亲大人禀报过去了,具体怎么办,你两可信件联系一下,有了结果,迅速的告知雪晴。 霍去病看完信件之后,讲起装回小木匣子,放入怀中,皱眉想了很久,才招手叫过来张全旦吩咐了一些事情。 张全旦侧耳倾听之后,表示了疑虑:“侯爷,殿下命我寸步不离,保护你的安全,你却叫我去办这件事情?”(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三章 甘泉宫皇帝心忧 霍去病解释道:“这事情牵扯太大,别人去办我不放心,只能你跑一趟了。放心吧,一时半会儿打不起来,我还靠你保护?开玩笑。” 张全旦逼于无奈,只能吩咐手下的道友,甭管是自己带来的还是霍去病的卫队,加点小心,保护好霍去病的安全,自己就带人去办事情去了。 西域楼兰国,雪晴站在楼兰城刚刚加高了的城墙之上望着城下的车水马龙络绎不绝,叫卖声不绝于耳而且大部分压根就听不懂,这副场景不由得让雪晴有些风中凌乱。 整整几天,实质性的事情一点都没有谈,加紧备战的就只有雪晴一路人马。大月氏还在西边厉兵秣马,可惜远水解不了近渴。而重新占据轮台的匈奴骑兵隐隐有超南边虎视眈眈的意思,搞的雪晴小心肝扑通扑通的跳。 坐山观虎斗,隔山观火最后渔翁得利的心思,实在是太过平常,谁都有这样的想法,你问问三十六国的国主,谁不是想等你们打得你死我活之后,再跳出来看看剩下的那一个自己惹不惹得起,若是惹得起,那就直接打了,若是惹不起,就把脸面装进荷包里,继续去当孙子。 西域被匈奴人占领多年,大家提起匈奴人的残暴还是心有余悸。大月氏兵强马壮,又是地头蛇,而且谁都知道大汉国富民强,有军队足足的一百多万。吓死个人呢。整个西域的军队加起来还没有一百万呢。 错综复杂的关系导致了各种暧昧的关系。大家谁也不得罪,和和气气的做着生意。 说到底,雪晴还是能理解他们的,能好好做生意的话,还打什么仗嘛,打仗又不是好玩的事情,这世界上除了几个极为特殊的比如李广这种人,真心没多少喜欢打仗的。 王臧云和张骞也站在雪晴背后,对这种情况表示无语,同时检讨自己的外交工作办得不是很好。雪晴只嘱咐他们,能不能说动他们不要紧,关键是要加紧战备和城防的修建。等匈奴人打过来的时候,他们这些墙头草,自然会做出自己的选择。 远离长安城百余里的甘泉宫正是好时节,初夏了,宫女们的宫装是两层薄薄的轻纱,一切都若隐若现的。可惜唯一的观众并没有心情,他正斜躺在一池温泉之中。手里拿着一张帛书在头疼呢。温暖的温泉冒起些许白腾腾的蒸汽,宫女撒下的花瓣在围着自己打转,铜炉中的龙涎香气氛怡人。但武帝却心思凝重。 皇帝实在是没有想过,匈奴人居然还有逃跑的心思,一直以来,那匈奴人好勇斗狠,残暴无道的影响深深地刻在汉人的潜意识里面,谁知道匈奴人也是人,也怕死,知道打不过,也是会夹着尾巴跑的。 武帝没时间,也没有心情去嘲笑匈奴人。若是他们真的跑了,那靡费四百多万金,动用十数万的骑兵,五十多万的马匹,五十多万的步卒,不计其数的粮食,武器,盔甲。这一切的一切,都只能打水漂了。 武帝眉头紧锁,愁云不展。 沉思了半响,才低声的问道:“程不识来了么。” 苏文上前半跪在池边说道:“启禀陛下,程将军已经来了,正在外面等候陛下觐见。另外太子也来了,也在外面候着呢。” 武帝想起太子就一阵头疼,这货要是知道北伐军很有可能无功而返,恐怕又要提他那一套休养生息和平发展的政策了吧,倒霉孩子。武帝感觉摆摆手道:“你去告诉太子朕已经睡下了,等他走了之后,再悄悄的请程不识进来。千万莫被太子发现了。” 苏文拱手道:“喏。” 春坨已经寿终正寝了,现在陪在皇帝身边侍奉左右的是苏文。也不知道他和太子的矛盾是什么时候开始闹起来,反正雪晴现在没太大的闲心管这个事情。 苏文出去,打发了前来晨昏定省的太子,过了一会儿将程不识请了进来。 说是程将军,其实早就退休了,这会儿穿着一身锦袍也就过来了。再穿着甲胄有些不合适。这货是和李广同时期的老将,甚至资历和年纪都要比李广更大一点。在太皇太后窦氏执政期间,是窦氏的心腹爱将,作为长乐宫卫尉,却实际上控制了整个的汉军。现在年纪大了,急流勇退,并不是谁都跟李广似的那么不要脸,一点都不给后辈留舞台的。 此刻武帝身边的军事专家已经不多了,全都被派去北伐或者是镇守四方,家里就剩下这么一位。找来顾问顾问方略还成,又不让他上战场去厮杀。 程不识走进来跪倒参拜皇帝:“老臣参见皇帝陛下。” 看到程不识,皇帝像是又想起了那段岁月。笑道:“程老将军,还记得你把虎符交到朕的手里那一瞬间么,多少年了这是。” 程不识笑道:“十六年了,当年先皇驾崩之后,将虎符交给太皇太后掌管,怕陛下年轻气盛,轻率用兵,谁知道陛下不用虎符,就派遣卫青和王恢平了东欧国内乱。太皇太后便把虎符交给老臣,让老臣代为转交给皇帝陛下,说皇帝不用虎符就可以调兵,那老婆子还留着这东西干嘛,不如就给皇帝了,以后用兵,也好名正言顺。老臣便给陛下送来了。” 武帝笑道:“恩,那是奶奶第一次对朕表示出肯定,朕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老将军觉得这十六年,朕把这虎符用得怎么样,可曾有什么滥用了,或者是用错了的地方?” 这话问的,即便是有,你给程不识十八个胆子也不敢说啊,或许当年皇帝没有实权,自己又跟着太皇太后的时候还敢说,现在是万万不敢的。程不识只说是:“陛下用兵如神,麾下猛将辈出。驱逐匈奴,收复河西,收服朝鲜。四方来朝,千秋功业,利在万代。” 武帝轻轻地笑了笑道:“说了半天,还让老将军跪着,是朕忆起当年,一时疏忽了。苏文,赐座。”(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四章 老成持重程不识 程不识赶紧又磕了一个头道:“老臣谢过陛下。”才爬起来,坐在苏文搬过来的软垫子上。 武帝一扬手,将装着那帛书的木盒扔了过来道:“你且看看。” 程不识伸手稳稳的接住。眼睛已经有些老花了。便稍微拿远了一点,虚着眼睛去看那木盒上已经破坏的封检,发现是大汉武陵公主之印。心道难道是第四百五十四章 西域的战事?这时候西域能有什么事情,就是公主那两万多人全死了也没关系。程不识缓缓地打开来艰难的看完了整个信件,才发觉事态的严重性,远远超乎自己的想象。 程不识闭着眼睛想了半天,半天不开腔,皇帝还以为这货睡着了呢,正想开口问一问,这时候程不识却睁开眼睛问道:“陛下,这是武陵公主殿下发来的奏疏,会不会这个消息并没有得到证实,其中所言不尽翔实,多有捕风捉影之处,会不会是公主殿下夸大其词,过分渲染了西域的紧张事态,好问朝廷多要点支援什么的。” 武帝摆摆手道:“支援什么的,朕以及和她谈过了,国内的财政什么样子,没有比她更清楚的了。但这个事情虽然还没有最终确信,朕反而是比较相信的。也派人前去大将军和骠骑将军处寻求答案去了。是真是假你且不要管,咱们只讨论若是真的,又该怎么办。” 程不识点点头,又闭上了眼睛。 武帝一阵无语:“你就不能睁着眼睛想事情,搞的朕老是以为你睡着了呢。” 程不识睁开眼睛苦笑道:“陛下,又没有沙盘,也没有舆图,老臣不好凭空想象,只能是冥思苦想,眼睛不自觉的就闭上了。” 武帝豁然站起,激起水花四溅,伸手抓过苏文递过来的浴巾裹了起来道:“你不早说,走,里面来,沙盘舆图都有。”说着就起身往里走。 程不识赶紧爬起来跟上。 在沙盘上推演了半天。程不识苦思良久,最终对皇帝拱手道:“陛下,老臣窃以为,这是件好事情。” 皇帝奇怪的问道:“好事儿?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吧,靡费万千的北伐无功而返,我大汉的财政至少几年缓不过劲儿来。匈奴人毫发未伤,又重新堵上了咱们朝西边通商的道路,这有什么好的?” 程不识拱手道:“陛下,您看着西域,南边是巍峨高耸,比秦岭更加的高。中间是三山两盆,土地相对我汉地十分的贫瘠。也没有过多的草场,是不利于匈奴人生存的地方。能把他们逼到这儿,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胜利了。关键是陛下刚刚修建的四郡两关,死死地扼守住河西走廊。匈奴人就是如虎添翼,也飞不过来的,这边的防线可不是到处都是缺口的长城可以比拟的。也就是说,匈奴人一旦在西域扎根,莫说是几年,就是几十年,几百年也不能朝东边来袭扰大汉。这还不是胜利么?我们北伐,能杀多少匈奴人?几万?十几万?总不能把匈奴人都杀光了,人家休养生息几年,照样是要南下劫掠的。而在河西就不一样了。除了嘉峪关和玉门关。酒泉,武威,张掖,敦煌高墙深池逐一的扼守住窄小的走廊,还防不住匈奴人的话,那汉军还不如散伙算了。” 皇帝恍然大悟:“嘿,你还别说真是这样。这倒是好事情啊。到了西域,那就只有我们打他,而他打不了我们。这才是真正的不败之地,可是,可是北伐无功而返的事情,又怎么给国人以交代呢。” 程不识笑道:“陛下,这就看怎么说了,以老臣看来,那不是无功而返,而是匈奴人不战即落荒而逃,夹着尾巴慌不择路,连吃饭的家伙都不要了,什么祖坟啊,祭天的家伙事儿啊,黄金大帐啊,龙城啊,王庭啊,圣山啊,全都给汉军啥了一泡尿,他们还是没命的跑啊,祖宗都不要了,全国都被咱们汉军占领了。” 武帝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笑的眼角飙泪,肚子绞痛,才捂着小腹,抹着脸上道:“老将军此言不愧是老成持重,哈哈哈,你个老不羞,哈哈哈。” 笑了半天,镇定了一下,武帝才收敛笑容,端起酒盏喝了两口道:“苏文,快给老将军倒酒。” 苏文赶紧取来杯盏来给程不识倒上。程不识躬身朝皇帝道谢。喜滋滋的喝了这盏酒。 皇帝放下杯盏道:“说归说,闹归闹,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能不能对逃跑的匈奴人发动袭击。是路上,还是西域。咱们汉军还能不能撑这么久。老将军给朕好好参详参详。” 武帝就在甘泉宫的一处大殿之上,召集了国内硕果仅存的一些将领,对这个事情进行了不厌其烦的反复推演。一连搞了好多天,都还没有个结果。最麻烦的问题就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汉庭已经一穷二白了。而且北伐军人困马乏,西征军也就是雪晴的那个私军人数太少无法对匈奴主力构成威胁。所以这个问题很难有突破性的进展。 西域联合国大会开得极其的失败,至少在雪晴眼中看来是这个样子的,做了几天的生意之后,就有几个国家的国王借口国内还有事情,什么他妈要生孩子了啊,他家的狗要出嫁了啊,他们家的化粪池爆炸了什么的。跟雪晴打个招呼就颠了,就留雪晴一个人在西域的风暴之中风中凌乱,这尼玛到底是什么鬼。 反而是黎托芘慈比较看得开,轻抚着愈发隆起的小腹道:“没事儿,让他们走,这些墙头草,就是这个样子的,我本来就没有指望他们,等到时候打起来,那才是疾风知劲草,烈火见真金。到时候愿意跟咱一伙咱就热烈欢迎,不愿意跟咱一伙就是匈奴人的狗腿子,开打就是了,费那话干嘛。” 雪晴瞟了瞟那隆起的肚子翻着白眼嘲笑道:“也不看看你自己拿肚子,真打起来,你打算挺着肚子上战场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五章 南宫公主的回信 想到这个黎托芘慈也有些郁闷,没想到搞事情搞出一个孩子过来,这确实是计划外的事情,有孩子本来没有什么的,就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有点不对劲,要是挺着大肚子跨上战马去打仗,就更加的不对劲了。 雪晴转身就走,懒得去搭理这货。 大浪淘沙,该走的都走了,留下的都是真心抗日的,额,是抗匈奴的。除了天道和大月氏楼兰和轮台,只有七八个小国家,再怎么也不会一个都不搭理雪晴吧,那才是真的尴尬了。 且这些国家的地方基本上都是在这附近,所以雪晴让李广和李敢负责军事联防上的事情,将这周围主要的重要物资都搬到这边来保存,各处紧要的路口,水源,都驻扎了军队。并且将各国的军队都拉过来一起集训。 除了这些,还有各国的奴隶,以及其他国家卖过来的奴隶,继续的筛选出比较强壮的用来训练,一时之间楼兰看上去兵强马壮的,除了天道的两万多军队。还有各国军队四万多人。奴隶军队五万多人。可惜这战斗力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若是换成十万精锐的汉军骑兵,那雪晴绝对有信心和大单于掰掰手腕,给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夭寿啦,伊稚斜大单于被大汉小姑娘给打趴下啦。 理想是丰满的,现实是骨感的,雪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吹掉烛火,蒙起杯子,仔细思考自己到底是如何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别人穿越,要么就是整天谈恋爱,啥正事儿也不干。要么就是努力爬科技树。不停的挣钱享受人生,可是自己呢,走到哪儿都是一堆的麻烦。一个接着一个。弄得雪晴都有点心力憔悴,未老先衰的感觉了。 如花走进来,却见里面黑灯瞎火的,借着外面的灯光看见雪晴翁在被子里,叫道:“殿下,大将军来信了。” 雪晴在被子里面瓮声瓮气的说道:“掌灯,拿过来吧。” 如花轻轻的嗯了一身,上前将屋里面的几盏油灯和蜡烛全都给点起来,才拿起信笺走到床榻边道:“殿下,灯点了。您……” 雪晴钻出来一个脑袋,伸手取过那封信看了看上面的封印完好,才接过如花手中的小刀撬开封泥,取出信笺来仔细的阅读。 卫青对此事表示了高度的重视,同时和霍去病还有皇帝都分别联系过了,他们觉得匈奴的战略转移是很有可能的。想让雪晴结合匈奴的实际情况,判断一下匈奴若是真的到了西域的话,那下一步该如何去办。 雪晴有些无语,这实在踢皮球么?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玩那些政治手段。 但想来也不怪卫青,卫青和霍去病身在前线无法纵观全局。贸然做出这种决定是很武断的。他们必将现在还在荒郊野外埋头行军,还不知道前方杀过去到底有没有匈奴人呢。 能纵观全局的是谁?那只有现在躲在甘泉宫泡温泉的武帝。而离下一个可能的额战场最近的人,就是雪晴了。 如花在一边小声的道:“咱下午不是收到了皇帝的信么,刚才博望侯和李郢的人分别来汇报了,皇帝给博望侯爷去了信件,但所说的和给您的信件差不多。” 雪晴扬了扬手上的信件道:“何止差不多,简直如出一辙,就连大将军的这一封也是。” 如花也不太明白,只站在一边不说话。雪晴把信件丢到一边,又把杯子蒙住脑袋,瓮声瓮气的道:“熄灯,本宫想静静。” 如花把信件收捡起来,便燃了一炉沉香。一边想着静静到底是哪位美女,我们家殿下大晚上的不去想侯爷,想什么叫做静静的美女啊。 躲在黑暗里面的雪晴,也很快因为被窝里面的缺氧而昏睡过去。如花便过来将雪晴的被角掖一掖。 这里的黎明静悄悄,朝霞布满了半边天。但是西域的天气之诡异多变,远远超乎雪晴的想象,雨水不多,多是沙尘暴。千百年后楼兰古国消失不见,谁也找不到一丁点的痕迹,就是被这沙尘暴日积月累的掩埋掉了岁月的痕迹。 高天行风尘仆仆的回来了。假胡子变成了真的胡子,纠结在一起,活脱脱的和胡人没有什么区别。到了西域在李郢麾下的影子的护卫之下,马不停蹄人歇马不歇的赶往楼兰。见到雪晴就一句话:“殿下,匈奴人真的要来了,这是南宫公主给您的信件。” 雪晴掩着鼻子道:“匈奴人难道追在你后面,眼瞅着就要到西域了么?” 高天行一愣:“没有。他们还没出发呢。” 高天行身上的味道实在是辣眼睛。雪晴摆摆手道:“那你就下去沐浴更衣,用过膳睡一觉再过来吧。” 高天行醒悟到自己不修边幅,冒犯到了雪晴,拱手道:“殿下抱歉了,卑职想尽快禀报殿下漠北的情况,是以心急了些。” 雪晴道:“那事儿是本宫吩咐你办的,成与不成,自然是有些准备。你先下去吧,收拾停当,再过来吧。” 高天行一走,雪晴手里拿着信件往回走,回屋里仔细的去看着封建,上面打着大汉南宫公主之印的封印。揭开看来,是一张薄薄的羊皮,上面写着贤侄女见字如面,姨母远嫁匈奴多年,无法于孝景皇帝及王太后面前侍奉汤药,亲视含殓。深感不安,所幸贤侄女年纪轻轻,不让须眉,允文允武决胜千里之外的气概实在是大汉之福。但姨母已经嫁于匈奴人,为匈奴人生儿育女,已经算不得是汉朝人了。贤侄女所谋之事,姨母不宜出手相助,实属无奈,万望见谅。若有生之年能在看到骊山鹤鸣,长安落雪。便是汉地一山野之地了此残生,也算是赏心乐事。思念如瀚海阑干,提笔寥寥数字已然泣不成声。顺请代为转问皇帝陛下及皇后陛下。并小妹,妹夫安。行藏不易恐伤性命,勿回。 雪晴一阵唏嘘,该死的和亲政策啊。误了多少佳人的青葱岁月,就如那芳名千古的王昭君,极负盛名的文成公主。哪个女人愿意嫁到那么远的敌国去。更何况是前任皇帝的亲生女儿,现任皇帝的亲生大姐。(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六章 李广的败家战略 信里的意思说的很明白。南宫公主虽然很愿意帮助雪晴,但现在已经是匈奴人的一份子了,从道义上是不能帮助雪晴的了。但还是想回大汉,或者说她从一开始根本就不想到匈奴去。 卫青年轻的时候曾经说过一句话,他说汉朝人没希望了,汉朝人只能靠贡献自己的女人来维系和平。 而那被贡献出去的女人,他们的梦想和希望,乃至于岁月和生命就被葬送在了苍茫的草原之上。终生不能再回到家乡。 高天行洗了澡换了衣服,并未休息就赶过来了,雪晴一阵无语,有什么好急的,就算是你火急火燎的,便能吓退了匈奴人么? 雪晴详细的了解了一下这次计策的整个实施过程,以及匈奴人对此的各种反应。谈完了这些之后,让天宝去召集大家开个会,详细的讨论一下这个事情。 天宝走出去,雪晴小声问高天行:“你见到南宫公主了么?” 高天行小声回答道:“见到了,躲在暗处看了两眼,南宫公主并未察觉。” 雪晴问道:“她气色怎么样?” 高天宝的回答十分简洁:“憔悴。” 雪晴一阵无语。想起那副场景,真真儿是叫人心碎啊。若是自己的命稍微有那么点不好,穿越过来的时间地点稍微有那么点不对。搞不好在草原上孤独终老的就是自己。还要被匈奴人老子搞完了儿子搞,一直到不能搞了再丢弃在荒原上等死。想想都不寒而栗。 雪晴沉声问道:“南宫公主的护卫情况如何,行动还算是方便么?” 高天行眼睛一亮:“殿下真的这么想?卑职那天见到南宫公主便在考虑这方面的事情,就是怕这事儿成功了惹得大单于暴怒,坏了咱们的计划。又未得殿下批准,是以未敢擅动。” 雪晴点点头道:“恩,你做得很好。那就在拖一拖吧,等他们来到了西域,不论是哪儿,我们都可以派咱们手上的西域人混进去,比漠北方便多了。且那时候木已成舟,也不怕他大单于影响计划了。这事儿你好好安排一下。无需告诉任何人。所需要的人手,资金,直接找如花报销。下午休息吧。” 高天行拱手下去了。 说来说去都是亲戚,若是能帮忙给带回来也算是件好事儿,就算是不为皇帝,也为当妈的平阳公主吧。 把大家找来,主要就是说两件事情,第一,匈奴人要来了,大家看看是打雷下雨收衣服还是去雨中漫步。二来,就是皇帝问这边到底该怎么搞,这两件事情其实是一件事,但可能并不是一个口径,因为里面还有天道和汉庭之间的区别在里面。 这事儿尴尬吧。反正雪晴都已经习惯了。 李广那货,简直是不要命,听说了匈奴人要来,献宝似的给雪晴拿出了一个战略。一打开来看,差点没把雪晴给吓个半死。 这货给大家分发计划书,然后在沙盘上兴致勃勃的解说推演一翻,他的战略大概内容就是先放任匈奴人进来,然后呢,立刻在大月氏西边修建关隘,堵死西去的道路。然后领重兵拒守北边的道路,封锁蒙古草原和西域的通道。 这个重兵是多少?骑兵十万,步卒五十万,不仅如此,还要在北边的道路上依山而建新的长城和关隘,从而将整个西域牢牢地锁住。形成关门打狗的态势。 雪晴咋舌不已,这样搞下去,怕是要比北伐的军费还要高。别说是卖爵位,就算是卖皇位,汉武帝也拿不出那么多钱来,除非把全国贵族百姓都变成贫下中农,那才稍微有点可能。 西边的关隘还好,关键是地方小,只需要在葱岭也就是传说中的帕米尔高原边上修筑一个小小的关隘就能封锁起来,占地也不过是二十里地的样子。天道自己咬咬牙也就建了。可是北边的路宽得不是一星半点,几乎是整个新疆的北边全都是。数百公里的线路,全给修筑长城囤积重兵,且吃的喝的都得从国内运过来。这个工程量之好大堪比秦始皇的所有工程全家在一起。把大汉拖垮十次八次都绰绰有余。 对此,雪晴翻翻白眼也就过去了,根本就没有进行讨论,而是转而去问别的人有没有什么看法。 张骞掏出一支白玉头黄铜锅的烟杆,就着桌上的油灯点了起来。吧嗒两口道:“殿下,以我之见……” 雪晴眼睛都差点落在地上,这货怎么抽起烟来了,等等,哪来的烟草给他抽。雪晴抬手道:“慢来,侯爷这个东西哪儿来的?” 张骞举起手里的眼袋锅子:“这个?嗨,是大夏那边来的特产,叫做香草。吸食有提神的效果。多年以前我在那边的时候爱抽这玩意儿,后来回国了没出寻摸,这两天看到这边有卖的,才弄来尝尝。” 大夏?也就阿富汗那边吧,雪晴猛然想起了一个问题。世界三大毒源知道在哪儿么?哥伦比亚,金三角,以及阿富汗一带的新月地带。烟草和毒品,是两个好东西。历史上中国人被坑惨了的,把这个东西输出给别人是一个挺好的选择。雪晴决定一会儿好好和张骞研究一下这个问题。 雪晴摆摆手道:“本宫闻不惯这味儿,赶紧熄灭了,继续说。” 张骞赶忙将烟袋锅子朝靴底敲了敲,将散落在地上的火星给一脚踩灭了。放下烟杆才道:“殿下,我以为要制约匈奴人,城池固然是有效果的,可天下之大,总不能随处都是城池,到处都是长城和关隘。我们没有那么多钱,即便是汉庭倾其所有,也没有那么多的钱。这个战略从秦始皇之前一直到现在都还在用,可几百年来,从来也没见真正的挡住过匈奴人。甭看嘉峪关是新建的好像固若金汤,咱们看着吧,等不了两百年就又破又烂,千疮百孔的了。当然了,我们也活不到那个时候。” 李广一翻白眼:“那你说怎么办?干脆把长城给拆掉?” 你还真别说,雪晴早就想把长城给拆掉了,简直就是史上第一大违章建筑,甭管是匈奴人,突厥人。金人,辽人,蒙古人,瓦剌人。还是满清,愣是一个都没防住,死那么多人还不是个面子工程,月亮上能看见又怎样?(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七章 武帝又定新战略 张骞摆事实讲道理:“大汉和匈奴的关系是如何发生质的变化的?不是靠长城,也不是靠关隘,靠的是战略思想的转变。从大将军卫青,到骠骑将军霍去病,汉军开始积极地反攻。注重骑兵的培养。取得了良好的战果,事实也证明。匈奴人的弱点就是防守,他们军纪涣散,没有后方,没有辎重,做什么都是后劲不足。我们要对付匈奴人,唯一的路子就是发展骑兵。针锋相对。他跑咱们就追。他来我们就打,只有这样,才能彻底的解决匈奴人。大家想想,十几万骑兵。总比那样浩大的工程要省钱吧。” 李广反驳道:“那北伐军怎么还花了四百万金。” 王臧云摆手道:“我觉得这个事情不能这样看。汉军,匈奴人,是有本质的区别的。咱们天道不能照搬人家的情况,而是要找到适合自己的道路,没错皇帝花了四百万金在北伐上,可是大单于养十万骑兵,需要汉庭这么多人么?为什么我们不能学匈奴人,而非要学汉庭的方法呢。” 众人一阵沉思,是啊。为什么大单于养十万骑兵花不了几个钱,而大汉要养十万骑兵,为什么就要靡费全国的人力物力呢? 这个问题雪晴很感兴趣。一连和大家讨论了几天。但其实说来说去都是纸上谈兵,你想啊,天道没人没钱去搞十万骑兵,而汉庭有十万骑兵,但北伐扑空之后恐怕就无米下锅了。 这事儿扯吧。同样是军队,人家成本多小啊,全民皆兵,拉上马就是骑**湛的骑兵,而汉人不经过几年的刻苦训练,浪费几吨粮食是练不出来的。 除了纸上谈兵之外,雪晴单独把张骞找来了解了大夏那边的状况,让邱平留意下那边有没有烟草和罂粟的产地。同时和他商量了一下该怎么回复皇帝。 因为回复皇帝的这件事情,光是靠自己是不顶用的,张骞好歹还是武帝的心腹,至少是他自己以为的。所以很多的事情让他去跟皇帝说更加的合适。 雪晴将南宫公主的回信原件转交给了皇帝。皇帝在甘泉宫接到这封信的时候热泪盈眶。立刻将平阳公主召到了甘泉宫,姐弟两对着大姐的来信哭了半天。表示要支持雪晴把她偷回来的想法。 平阳公主在甘泉宫呆了两天,越想越不是滋味,自己的老公要出门打仗,女婿也要出门打仗,现在连女儿都没有能逃得了这个命运,别人看来是卫家权势滔天,难道大汉除了卫家找不出别的人才了么。 想起多年没见过的姐姐。平阳心中好一阵难过。姐姐走的时候,自己才多少岁?十二岁?哭得梨花带雨,跟着刘荣哥哥一起追赶着马车。两个小孩子哪里追的上飞驰的马车。而那时候的刘彻,那小屁孩只知道坐在地上哭,连爬起来追赶的力气都没有。 身在帝王之家。或许在别人看来是天大的幸运。而这多年来看到的,听到的,经历过的一切都在默默的提醒着自己。平平淡淡的生活才是自己最想要的。 皇帝哭过之后,便拭去了泪水,洗把脸之后若无其事的把老丞相给叫了过来,这样重大的变故,皇帝绕不开丞相的。再说庄青翟本来也是个允文允武的人。人家封号都是武强候好不好。问问他的观点。稳定一些国政,也是武帝目前需要做的事情。 现在基本上可以确定匈奴人即将战略转移了。那么接下来如何应对,除了卫青和霍去病以及雪晴焦头烂额之外,最为心焦的就是皇帝了。 过了几天,雪晴收到皇帝的信,上面说了,试探性的背水一战。行就行不行就算了。要雪晴提供十万大军的粮草补给。为即将转战西域的北伐军接应。朝廷会不遗余力的支援西域的。站稳阵脚。不要害怕。乃父会如影随形,跟随匈奴主力千里掩杀,而乃夫会出其不意的对匈奴人致命一击。 雪晴一愣一愣的,有这么说话的么,又要背水一战,又要缩手缩脚的。总之一句话,朝廷会对北伐军和西域战场再给一些支援,但具体有多少在雪晴看来是很有水分的。再来就是只准赢,不准输,否则占领漠北的事情就成了笑话。 意思很明确,五十万步卒全线撤退,剩下的粮食交给十万骑兵,五万由卫青带领跟随匈奴主力之后进行袭扰。而霍去病依旧是老路子,从汉地绕一圈,经过河西走廊出奇兵突袭匈奴人,最好是和卫青两面夹击一举击溃匈奴主力。 当然,驻守王庭的赵信压根就不在两人的计划之中。 雪晴心中哀嚎,当年学过的历史全都给喂了狗了,这情况发展完全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了。 朝廷的战略定了,那下一步就好办多了。现在朝廷也学乖了,战场瞬息万变的,像上次河西之战那样约定会师时间的事情压根就不靠谱,各方主将有了极大的主动权。比如随着皇帝的信件到了之后,就有源源不断的支援从嘉峪关出来,战马,牲畜,粮食,军队,甚至是流民,每天在嘉峪关川流不息,源源不断的往楼兰来。 雪晴将张骞和邱平派了出去,这会儿就是暴风雨的前夜了,至少要弄清楚,哪些人是咱们的朋友,好一起喝酒吃肉。哪些人是敌人,那就摸清楚他们的钱藏在哪儿。匈奴交给老爹和老公吧,这三十六国的虾兵蟹将。自然是要先收拾了的。 黎托芘慈那边,雪晴给她稍微的透了一点风声,说是可能匈奴要往西域增兵,信不信就由你了,反正老娘不负责任的。 黎托芘慈想了想,还是挺着大肚子回国去了。回去之前去找张骞。张骞跟她说:“大月氏曾经被匈奴打得远离故土。这次你们既然打算再抗匈奴,就要做好这个打算。没关系,就算是真的到了那一天,有我在,自然有你和孩子的容身之地。” 黎托芘慈直翻白眼,开玩笑呢,匈奴主力都在漠北呢,这会儿会自乱阵脚的把兵力调到西域来?打死我也不信。以为张骞是敷衍她呢。挺着大肚子就回国去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八章 叛臣赵信被分尸 张骞在城墙上眺望着她远去的声音,头也不回的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可得小心,她和孩子不能出事情。” 那人拱手道:“侯爷放心,殿下交代过了,二夫人是天道未来对大月氏沟通的重要桥梁。卑职一定尽心竭力。” 第四百五十八章 张骞苦笑一声,并未反驳这个二夫人的说法,只是怎么感觉是有点二呢。 漠北草原,狂风暴雨之中,两支红色的骑兵汇聚在一起,北伐军左右两军终于顺利会师。翁婿二人对视一眼,默不作声,又转头去看前面摆开阵型的匈奴王庭。 最终赵信还是没能得以实施他的以王庭为诱饵,在外围机动歼灭来犯之敌的策略,被大单于给了几千老弱病残,嘱咐他一定要和匈奴圣地共存亡。 那一切赵信心都凉了。 大汉不容自己,大匈奴也要抛弃自己,天下之大,哪里还有赵信的容身之地。难道还能再向汉军投一次降?即便是厚脸皮的赵信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情了。 那一刻,从黄金大帐里面走出来的时候,赵信觉得光天化日之下,整个太阳都是黑的。昆仑神一定是嫌弃自己的恶性。唾弃和诅咒了自己的灵魂。 而此时,赵信就坐在大单于的宝座之上,手里摩挲着一支弩箭。那弩箭的尾部铭刻着大汉少府监制地字号九五二七。赫然是汉军制式装备。当年就是这枚弩箭,被监军射进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大单于的妹妹阿依妹的胸膛,才让自己怒而斩杀了监军,带领麾下将士重归了匈奴的怀抱的。 手下的将军急道:“自次王,汉军已经到了,咱们……咱们……” 咱们什么?打,打不过,跑,跑不了。还能怎么办。 赵信迷茫的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摸索着那支弩箭,箭头曾经娇艳的鲜血,如今已经变得暗红。就如铁锈一般深沉。赵信摸索着那斑斑血迹,口中呢喃的道:“阿依妹,你说得对,最美好的日子就是你我二人在广袤的草原上放牧,与世无争,岁月静好。” 霍去病透过滂沱的大雨去看对面的王庭道:“舅舅,难道真的是赵信么?这货是不是吓傻了,连反抗都不知道,是在等死么?” 卫青拉了拉斗篷的帽子,免得脸上被雨水打湿了沉声道:“斥候来报,匈奴主力已经走了。某这就去追。这里交给你了。” 霍去病咧嘴一笑,伸手拉下头上的帽子,任由雨水打在脸上,抽出长剑道:“舅舅放心。那狗贼的脑袋,去病为你取来。” 两路大军又分开来,一路由卫青率领,转道西南,朝着匈奴主力撤退的方向追了过去。而霍去病带领麾下五万虎贲,在狂风暴雨之中对传说中的匈奴王庭发动了猛烈的进攻。 匈奴人哪里有抵抗的力量,基本上就是挺着脖子等待身首异处,有些又老又病的,甚至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还得让汉军用马蹄去踏碎脑袋。 绝尘冲入黄金大帐。长啸一声。后面冲过来七八个骑士,长剑纷飞不消片刻,大帐中的侍卫就损失殆尽。霍去病翻身下马,拍了拍绝尘的马头,手提着长剑朝前面走去。身上的水滴滴答答的往精美的地毯上滴落。 赵信抬头苦笑道:“骠骑将军,好久不见,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嫖姚校尉呢。” 霍去病冷笑道:“上次见面的时候,你还是大汉陟安侯汉军前将军赵信呢。” 赵信苦笑道:“是啊。汉人始终以为我是阿胡儿,匈奴人却始终认为我是赵信。我到底是赵信还是阿胡儿,有时候连我自己也搞不清楚。你一个人来的?大将军呢?” 霍去病笑道:“大将军去找你们大单于伊稚斜叙叙旧,没工夫搭理你个叛臣。这样的小事儿,就只能我们这些晚辈代劳了。” 赵信惨笑道:“不劳骠骑将军费心了,些许小事儿,还是我自己办了吧。”说着就要拿起手中的弩箭戳自己的胸口。 霍去病眼疾手快,一个箭步上前划过一剑。便是三根手指带着弩箭飞得老远。 赵信怒道:“好歹同朝为官,这点体面都不肯给么?” 霍去病咬牙切齿的骂道:“你个奸佞小人,还好意思说什么同朝为官,你忘了苏建么,你忘了苏建麾下的数千同袍汉军么,你那时候怎么不给他们留一点体面?反复小人人所不齿,我若是杀了你,还怕脏了我手中高祖爷爷留下的宝剑。左右,将这狗贼拉出去五马分尸。头颅硝制送往长安。其余的都给我喂狗了。” 左右轰然应诺。赵信一愣,随即狂笑起来:“哈哈哈,报应啊,报应啊。” 霍去病左右的卫队翻身下马,用绳索将其双手双脚以及脑袋都给捆起来,分别栓在一批马上,而后翻身上马,走出营帐,分做五个方向,开始猛力的抽打着马儿往前跑。等绳索被蹦得笔直之后,赵信的身体承受不住五匹马来自五个方向的压力,被撕扯成了五块。鲜血泼洒出来,顺着雨水染红了大地。随即便有卫士上前来用长矛插起地上的人头,装进一个口袋里,撒上一把硝石。将口袋扎紧,免得进水了。 骤雨初歇。日头又蹦了出来。汉军们被打湿的衣衫在以肉眼能够看到的速度蒸腾变干。霍去病巡视一圈下令不留俘虏,都变做人头,将缴获的物资全都打包带走,直接掉头往南。 大军直奔朔方,从西北直接往陇右郡往河西走廊进发,马不停蹄兵贵神速。 皇帝在甘泉宫接到了霍去病送来的盒子。用锦帕捂住了口鼻道:“苏文,打开。” 苏文吃惊道:“陛下真的要看么,司马府已经验看过了。说是真的。” 皇帝捂着口鼻道:“这等乱臣贼子,朕不亲眼看看其首级,寝食难安。” 苏文没办法,只能上前将木匣子打开,将盒盖轻轻的放在一边。只能忍受着这个味道站在一旁,不敢走远。 皇帝捂着鼻子,凑过来仔细端详那盒子中的首级,依稀还能辨认出赵信的摸样。皇帝满意的点点头。苏文才上前将盒子盖上。(未完待续。) 第四百五十九章 绝尘马和白龙马 皇帝坐回软榻上心满意足道:“这等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反复小人,二三其德。给朕惹了多大的麻烦,死上千次万次也不解恨。” 苏文将盒子装好道:“听说骠骑将军也是这样说的,那赵信还想自裁,将军及时制止,说便是用剑杀了他也不解恨,便让人把他五马分尸了,除了这首级,其余的都给喂了狗,听说那些狗都不太爱吃他的肉,恐怕是嫌臭吧。” 武帝开怀大笑:“哈哈哈,真是会说话。赏。” 苏文笑道:“陛下要赏骠骑将军?” 武帝点点头道:“恩,赏他,也赏你。” 这时候霍去病哪里还有心情等皇帝的褒奖,这会儿马不停蹄的从朔方赶往河西。兵贵神速,到时候伊稚斜大单于发现原本追在后面的汉军怎么又从前面出来了,那表情一定很精彩。 而且早点过去,也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妻子。想到这儿霍去病座下的绝尘好像是心意相通一样跑得更加的快,让后面的骑兵都有些追不上了。 张全旦在后面和几个道友聊天,十分郁闷的表示,早知道还不如就跟着殿下直接到西域去,这来回折腾,匈奴小兵是打了几个,主力一个都没看到。光顾着每天埋头赶路了,这又跑了回来。真是不嫌累。 雪晴站在楼兰城墙上看着下面不断穿行的汉军,也分不清楚哪些是天道的人,哪些是新来的汉军。王臧云看起来有些幸灾乐祸一样:“这下好咯,一滴水撒入了江湖大海,分不清谁是谁了。” 雪晴头也不回的说道:“怎么听上去有些幸灾乐祸。” 王臧云笑道:“没事儿,不是好歹还没有灰溜溜的滚回内地去了。还在这儿占着,也好借他人的酒,浇自己家的块垒。大树底下好乘凉。十万汉军精锐骑兵一到。这西域的战场啊,怕是要花团锦簇打得热闹了。再说了,领军前来的也不是别人啊。” 雪晴冷笑道:“你还是想想,是要躲起来免得被熟人认出来,还是直接就顺道回国去,向皇帝举报本宫所行狂悖,有反叛之举吧。” 王臧云缩了缩脖子道:“这这辈子嘛,活得开心就好,在天道总有那么多的新奇事儿,老夫沉闷了一辈子,到最后也想开心开心。这样不是很好么,还回去干什么?做个太守,每天管着那些鸡毛蒜皮的事情一直到死?” 雪晴反驳道:“你在西域还不是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 王臧云笑道:“那不一样,这边的事情听着就那么有趣,你见过国内的哪个太守还管着配种的事情么?呵呵,还是人口配种,多新鲜,多有趣啊。” 雪晴一阵恶寒,真是个恶趣味的老头子。 霍去病的速度都快赶上送信的了,信件才刚刚到了雪晴的手上,第二天一早那货就已经到了嘉峪关。乔装打扮一翻出了关,直奔楼兰而来,而后面的汉军骑兵还在张掖。反正他们也不急着出来,要先在嘉峪关猫着,等待霍去病召唤才会过嘉峪关到西域来耀武扬威。 所以霍去病干脆就把他们给留下了。只带了亲卫队和张全旦手上的人出了关。 雪晴一听到老公来了的消息,一愣一愣的,拿着手里的信件看看时间。这尼玛不去送快递真的是取材了啊。祝福身边的影子做好安全保卫以及保密的工作。带着张骞出来迎接霍去病。并且嘱咐李郢李广李敢和王臧云司马相如等该死还没死的人给老娘躲得远远地,千万别出来吓人。 雪晴带着张骞和高天宝来到城外,就见霍去病和张全旦远远地过来了。霍去病的绝尘和雪晴的白龙马原本就是一对儿。就是霍去病一直很反对雪晴为什么要给这样一匹价值千金的骏马取这样一个莫名其妙的名字,但谁也阻挡不住雪晴的恶趣味,没叫它马云或者马化腾就算是对得起你了。 两匹马见面比两个人见面还要亲热。走到一起两颈相交,不住的摩擦。霍去病伸手搂住小娇妻,伸手提起来放在自己的马上。雪晴一阵惊呼:“作死啊你,超载了……” 霍去病环住雪晴的小蛮腰,紧紧搂住道:“这城池整的这么高,不是说西域没有高墙深池的么,我是不是走错地方啦?” 雪晴抿嘴笑道:“没错,没准儿你还搂错人了呢。对了,你谁啊,我跟你认识么?” 霍去病一提缰绳道:“不认识么?那今儿就让你认识认识。”说着就扯着缰绳一抖道:“驾。”绝尘便往前面跑过去,那白龙马赶紧的跟了上来。霍去病余光瞟到张骞也在,风驰电掣的飘过来一句话:“博望侯也在啊,不好意思没注意啊。” 张骞笑了笑,年轻真是好啊,自己这辈子就没这样放肆过。但看见前面纵马驰骋的佳人英雄。也不免想起了自己的黎托苾慈。淡淡一笑的朝前面跟了上去。张全旦一脸黑线的道:“来来回回的跑了几千里了,就不能停下好好歇歇。” 天宝笑道:“大人,跟上吧。” 张全旦疲倦得看谁都不爽,翻了翻白眼道:“你才是大人你们全家都是大人,你现在比我受重用好不好,以后我还要靠你提携呢。”说着往前跟了上去。 高天宝吐了吐舌头,这老上司平时多沉稳的,这怕是骑马骑到快吐了,去了一趟漠北也没捞到什么,所以看谁都不痛快吧。便也跟了上来。 雪晴不住的说道:“慢点,慢点。”雪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当年在长安城霍去病带着自己大街上纵马横冲直撞,直接把自己给弄晕车了。吐得满天都是的场景,生怕再来这么一出,那不是自己找罪受么。 霍去病哦了一声道:“哦,我看看你这城防,这是刚修建的吧。材料很是新颖嘛,竟然看不到缝隙。” 雪晴不打算告诉他那些该死没死的人,也就懒得说这钢筋水泥的事情。给他两把枪自己玩去就好了,天道的事情不用牵扯太多。霍去病的小脑袋瓜子,只要想着怎么打匈奴,怎么名垂千古就行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章 豪华班底无人知 从前看还珠格格的时候,见尔康和紫薇骑在一匹马上面,好像是很爽的样子,还说什么我对你的爱已经满了,如果你满了,那我对你的爱就已经溢出来了。 若是小时候还行,看着这样白痴的对白还能幻想一下王子和公主的唯美爱情。但是现在的话,就只能一脸王尼玛的表情了。你特么是在逗我? 比如现在,雪晴就有些想吐,要溢出来的就是胃内容物了。可能是这个视角和角度有些不对,在这个位置上始终是容易晕车的。 旁边的人看见两个年轻男人抱在一起骑在一匹马上,不禁惊呼道:“啊,好变态啊,两个男人抱那么紧干嘛啊。好恶心啊。”也亏得雪晴听不懂那叽里呱啦的语言,不然非得坠马不可。不过老娘纯天然的,也不怕把硅胶给跌出来。 不住的让霍去病慢些,再慢些。也包着楼兰城跑了半圈才停下来道:“不错嘛,这是刚刚才修建起来的吧。” 雪晴皱着眉结果天宝递过来的酒壶喝了两口,平复了一下眩晕的感觉,才把酒壶递给霍去病道:“可不是么,知道匈奴主力要来,妾哪里打得过,还不赶紧的修筑城池,难道还要在野外和他们决战么?” 霍去病笑道:“这种事情,还是交给我吧。哈哈哈。有没有匈奴主力的消息,舅舅还跟在后面呢。” 雪晴拍着胸口道:“急个什么,他们若是要到西域来,至少还要十来天。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快。刚好叫你麾下的那些骑兵在嘉峪关休整一番。” 霍去病点点头道:“恩,那些蠢货还怪我跑得太快。早一天过来就能多休整一天。来回几千里,确实是够呛。” 后面张骞和张全旦跟了上来。霍去病小声说道:“咱们先回去吧,晚上的事情你先安排好,我跟张骞,和当地将领聊聊,便……” 雪晴抿嘴笑道:“便来参加晚上的晚宴是吧。烤全羊香喷喷的咧。” 霍去病笑道:“你就装蒜吧你。不想吃什么烤全羊,这段时间自然是吃腻了。也没时间烤熟了,带着血就下咽。满脑子都是咱们家那些小菜,那才叫精致那才是人间美味哟。” 雪晴点点头:“恩,早就准备下了。放心吧。” 张骞气喘吁吁的跑过来喘着气道:“骠骑将军不愧是来去如风,若羚羊挂角。我紧赶慢赶还是没追上。” 霍去病笑道:“一时兴起,受不住性子,博望侯见谅了啊。” 两个男人边走边谈工作。雪晴坐在霍去病怀中觉得有点浑身不自在,还是挣脱开来,回到自己的马上去。几人一起进城,西域的域外风情也是霍去病没有见过的。 原本河西在匈奴人的统治之下,虽说是塞外,但除了草场就是戈壁再不然就是帐篷。没有活色生香的西域美女,没有艳丽的房子,没有形形色色的各色人种。没有琳琅满目的稀奇古怪的东西。 霍去病聊着聊着公务眼睛就被花花绿绿的东西吸引了。想起女人肯定喜欢这些东西,指着那些宝石道:“雪,你肯定喜欢这些东西吧,这个,这个,还有这个,要不要,我都给你买下来。” 雪晴拉着他往前走:“好了好了,别闹了,我不要这些东西。” 为了避嫌,天道高层并没有驻扎在楼兰王宫。而是在旁边起了一栋小楼。一共三层,就跟单位的办公楼似的。一人一间,工作生活两不误。会议室又大又宽敞。霍去病左右观望,觉得这方方正正的房子真的是好奇怪哟。 能知道霍去病过来了的人其实并不多。天道的高层是知道的。后来的汉军高层也知道。西域人基本上全都不知道。什么楼兰女王啊轮台王什么的也没有必要要告诉他们。 霍去病的行踪,是汉庭高度的机密。这标志着一半的汉军有远程打击能力的精锐部队的动向。代表着汉军的对敌方略。 能够得到霍去病召见的人并不多。只有西征军的少数代表人物和新到的汉军的代表人物那么少数几个人。而霍去病的大部分熟人,却早就躲了起来。 李敢对此很是不满,这货听着好基友来了,自己却要躲起来相当不高兴,撇着嘴说道:“这有什么,见一见面又怎么了,他病大虫难道还能把自家夫人给卖了?我信都不信。” 王臧云开解道:“好了吧你,你出来好歹还有事情做,我的工作都在楼兰城里面呢。这老胳膊老腿的还要跟着你这个小猴子出来行军。我冤不冤啊我。” 和他们聊了一下午,霍去病直接就取消了晚上的欢迎晚宴,让他们各自回家去各找各妈了,只邀请了张骞来共进晚餐,但张骞是个知趣的人,这郎情妾意多日未见的,自己不好去叨扰,便找个借口颠了。自己去找个角落抱着脑袋想黎托苾慈去了。李夫人过来叫他吃饭也不去。李夫人见他这样子,心中不快,又吵上几句。张骞有些心烦,懒得和她争吵。便依言过来吃饭,吃完了之后又躲回角落里面蹲着抱起脑袋想那小婊砸。 李夫人无奈之下,也就懒得管了。好歹人在这儿,心在不在就管不得那么多了。 霍去病回来,解下披风扔给如花,坐下道:“真不知道你是如何在这西域站稳脚跟的,手下就这么几个人,文不成武不就的。这样下去怎么得了。这么大的摊子,你是如何支起来的。” 雪晴翻了翻白眼,老娘麾下人才可是不少,别说天道自己培养的人才层出不穷,渐渐的成长了起来,开始在各个方面独当一面。就说帐下第一文臣兼行政能手王臧云。武将有李氏父子驰骋千里。外交有张骞长袖善舞,虽然一不小心就弄出了个孩子。还有多方面人才司马相如。历史上第一个大特务李郢。人才多得不要不要的,就算是汉高祖刘邦当年起兵,也没有这么豪华的阵容。就在乡下拉了一票做流氓地痞的兄弟,加上一个县衙小隶萧何。后来才有的韩信张亮前来投效。(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一章 大战在即轻离别 相比之下,雪晴的班底要比刘邦豪华许多了。只是这些东西都在暗处,没办法拿出来,毕竟现在楼兰来的汉军越来越多,很多事情又像回到了汉地一样。天道的很多活动被迫转移到了地下,不再像之前那样明目张胆。 霍去病正在碎碎念,却见到红烧狮子头被如花给端了上来,眼睛放光道:“好家伙,就想这一口了。”便提起筷子猛戳下去,戳起来一个狮子头就啃。 雪晴道:“你慢些,还有菜呢。”说着给他倒了一壶酒。 这顿饭吃得霍去病心满意足。打了几个饱嗝都还放不下筷子,这位骄傲的小将军虽然矫情到上阵打仗也要带上几名庖厨。但总不至于在打起来的时候还去关心中午吃什么。也不会在急行军的时候停下整个军队的步伐来花两三个小时细细的烤熟一只羊腿。 再矫情也没有到那个地步。 而此次北伐,基本上除了强行军就是强行军。所以伟大的骠骑将军,吃了一段时间的半生不熟的烤肉,再不然就是肉干和干巴巴的饼子,都快瘦了。 美美的吃了一顿。如花让人提来热水。几个侍女一顿猛搓,将霍去病身上搓下来两斤老泥。把香汤整个儿给染成黑色的了。才又换了一缸水,把他浑身上下洗得白里透红才罢休。 雪晴拿着小衣给出了水的霍去病换上,又取过了帕子给他擦拭头发,将头发给擦干了。才随意的捆在后面。这年月男人的头发比女人的都长。大家都是长头发,也没有头发长见识短的说法。 久未相见,二人早早的相拥上了软榻,耳语着些家长里短,什么张骞被那黎托芘慈坑了,怀上孩子了啊。姨母南宫公主在匈奴郁郁寡欢。想把她给弄回来什么的。一边聊着家常,一边做些羞羞的事情。有时候激烈了些,便忘却了刚才说的是些什么了。 雪晴本来有些吃不消的,但想到久未见面,接下来霍去病又要去打仗,聚少离多。还不抓紧时间温存一翻。那黎托芘慈都怀孕了。老娘是不是也该抓紧时间怀一个。今年多少岁了来着?但感觉这身子还不错。怀个孩子应该问题不大的样子。 折腾了半夜,雪晴精疲力竭的昏睡了过去。半夜醒过来却见到霍去病左手揽着自己,右手却拿着文件对着卧榻边的灯火仔细的研读。 雪晴迷迷糊糊的问道:“怎么还不睡啊。” 霍去病打个哈欠道:“一直想着去大漠找匈奴人决战,所以平常了解的都是那边的地形地貌山川河流。没想到突然就跑到西域来了。这边的情况我一点都不了解。怕到时候打起来抓瞎。这不抓紧时间了解一下么。” 雪晴在他怀里拱了拱道:“那有什么,到时候带上张骞或者是邱平去。他们对这边熟悉得很。” 霍去病笑了笑:“自己胸中没有沟壑,打起仗来还不是瞎摸么,你先睡吧,是不是我打扰到你休息了。要不我换个地方。” 雪晴紧紧拉住他的胳膊,又往他怀里拱了拱道:“不,就在这儿吧。”不就又沉沉睡去。 霍去病打个哈欠,又拿起文件继续看了起来。 第二天一早,雪晴稍微的赖了一会儿床, 起来才发现霍去病早就和张骞一起出去看地形去了。乔装打扮一翻,和侍卫扮成是商队,在周围几百里晃悠。 这还没打起来,就已经见不到面了。雪晴一阵无语,站在地域看天堂,为谁辛苦为谁忙啊。 接下来的几天,这霍去病没回来两次,回来了又是一身的泥土。风尘仆仆的样子。每回都得让侍女们浪费许多的水才能洗干净。 该来的始终是会来的。当李郢亲自回到楼兰,沉声告诉雪晴匈奴主力之前锋部队,已经逼近楼兰了。雪晴知道,这场战争已经不可避免了。 及时的解除掉了后续五十万步卒的累赘,又搞来一点粮食和武器装备。武帝勉强支撑起了下一阶段的后勤补给。就强行让卫青霍去病两人继续搞下去,大有不弄出点结果来不甘心的意思。 同时,在国内的宣传却完全变了样子。 为此,皇帝亲自回了未央宫,召开廷议,伪造了前线军报,宣称经过连番大战匈奴主力已经在我北伐军团的猛烈攻击下落荒而逃。丢下圣地王庭于不顾,四散逃命去了。 在王庭一役之中,虽然没能斩获匈奴大单于的伊稚斜的人头,却也收获了叛贼赵信的狗头,并匈奴贵族不计其数。 之后,北伐军团继续分做两路对落荒而逃的匈奴人展开了千里追杀,皇帝对前一阶段汉军的丰功伟绩进行了高度的赞扬,对下阶段汉军的行动进行了勉励。鼓励汉军骑兵军团要乘胜追击,争取尽快消灭匈奴大单于伊稚斜本人。 然后就是群臣对皇帝进行了花团锦簇的歌功颂德。马屁差点把宣室殿的屋顶给掀翻了。就知道实情的庄青翟等人在一旁默不作声。心事沉重。被皇帝凌厉的眼神扫了过来,也只能挤出几个差强人意的微笑。对付过去。 举国上下一片欢腾,在大家看来这事情实在是很提劲儿。几百年来,匈奴人每年在边关耀武扬威,兵锋几度直逼长安。无数的边民一到秋高马肥的季节就提心吊胆的,甚至当年武帝还在北方的边境地区,直接命令人民放弃对土地的耕种,专心训练防备匈奴,来了就打,就算是抢粮食也没有。称得上是坚壁清野了。当时的御史大夫韩安民,在北地执政期,还对此相当不满,强行命令百姓回去种田,在他看来被人抢是一回事儿,自己种地产粮食是另一回事儿,总不能够因噎废食。结果匈奴人真的来了,杀人无数还把收成都抢走了。那韩安国也算是老成持重经天纬地的人才,遇上这样的事情只能说是谁遇上谁倒霉。 但除了升斗小民的欢庆胜利之外,还有些有识之士却对朝廷的说话暗中表示了写疑虑,说是大胜利,那到底斩获了多少首级,擒拿格杀掉多少的匈奴贵族呢?缴获多少的牲畜,俘虏了多少的军民,怎么一个数据都没有?(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二章 神鬼莫测游击战 朝廷说是数量太过庞大,正在仔细清点之中,但这事情怎么从里到外都透着那么蹊跷。要知道汉军升迁。贵族资本。全是靠的首虏率。你几颗人头,几个俘虏给摆在这儿,该给什么爵位就当场兑现。绝不拖欠。从秦朝继承来的军功爵位制度,铁打的饭碗多少人眼热啊。就算是别的任何事情都不重要,这个事情是首先要算好的,怎么会这么久拿不出数据来。 后来时间越久,人们心里就越发的起疑心。武帝也不敢随意抛出来一个假数据,因为数据是要对应在每一个汉军将领身上的。不是张嘴随便说说就成了的。再后来,武帝就只有靠西域的战事来吸引注意力了。 霍去病也老不在楼兰,即便是回来,也是呆在雪晴那儿并不到处走。所以李广和李敢和王臧云这些人还是悄悄地回来了。 李敢和张全旦原本在军中就是差不多的校尉,也是早年就混在一起的兄弟,这会儿霍去病高升了,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又取了自家的主子。张全旦本来就不愿意跟着霍去病瞎混。在他身边咋感觉人跟人的本质区别就这么大呢。 李敢这货也不好露面去见霍去病。便只能和张全旦厮混在一起。李敢打趣道:“漠北走一遭,那狼居胥山可算是壮观么?” 张全旦嗤之以鼻:“壮观个鸟,还没来得及撒泡尿又走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几千里路,就抓住一个赵信。白白的跑了一趟,大腿根儿都被马鞍给磨烂了。” 李敢笑道:“那病大虫怎么就生龙活虎的继续在西域蹦跶呢。说你不行你还不相信。” 张全旦翻着白眼道:“任何人能一样么,当年一个锅子里面舀马勺,如今怎样,一个是主子,一个是奴才,一个是个活死人。” 李敢撇撇嘴道:“我可不是什么奴才。我是殿下帐前第一猛将好不好?” 张全旦十分鄙视他:“别说我老张不服啊,你就不怕你老爹打你?” 李敢左右望了望:“反正又不在,随便说说又怎样。” 张全旦皱眉道:“甭扯这些有的没的。大战在即,侯爷和大将军迎战,咱们就只能在这周围敲打敲打西域人了。若是能上前线,也该是个好事情。” 李敢叹气道:“谁说不是呢,这次明显是要汉军骑兵唱主角了,可惜咱们天道和汉军的关系实在是太复杂了。这青史留名的好事情,恐怕是落不到咱们头上来了。” 张全旦抬头望了望天气道:“听天由命吧,这事儿最终还得看殿下怎么决断。” 雪晴能有什么决断?打起来就打呗,虽说领兵的是自家老公和自家老爹,花的钱是自己去坑蒙拐骗来的,用的兵器是自己亲自督造的,甚至吃的粮食都是自己的承包策弄出来的。但归根到底,这还是汉武帝的汉军。不是老娘的队伍。 那么接下来的事情就很简单了。隔岸观火。保存实力。等匈奴人搞死了大月氏人,然后让汉军骑兵军团搞死匈奴人。再然后就汉军骑兵直接回去。让天道在西域左手渔翁之利。 其实雪晴看到卫青和霍去病都要过来了。想的又是另外一件事情。如果可以的话,是不是就全家留在这儿不走了,那多好啊。白白的来了十万的生力军。 想法多么美妙。关键是卫青不见得愿意。十万人里面不见得有两三个愿意留下来。 还有平阳公主呢,卫少儿呢,霍仲孺呢,霍光呢?这些人你至少得偷出来。不然的话就被武帝直接给杀了。 就连卫子夫和刘据留在那边的日子恐怕也不好过,这就算是有了海外关系。中国官场历来忌讳这个问题。 算了算了。目前天道就这么点人,雪晴就已经有些吃不消了,若是再留下他们,恐怕也绷不住。有多大的本事儿就做多大的事情。目前天道还是比较适合慢慢的发展。尽量不要引起武帝的注意。即便是西边立国了,也不能用自己的名义。不然的话想过仍然是一样的。 有时候师出无名未必不是什么好事情。比如皇帝若是听到,比大月氏还远的地方,有几万人新建了一个国家,这个国家里面还有些人是汉人,多半是做外贸生意的,或者是国内的流民过去讨生活的。 皇帝就会问,有认识的人么?比如说大汉的叛徒什么的。人家回答道,一个都不认识,估计就是一些乡下人,不知道哪儿跑出来的。皇帝估计就会说,那关我屁事儿,那么老远,也没个认识的人。完全不管大汉的事情好不好。随他去吧。西域三十六国朕还数不过来呢。管得到那么远。他有特产么?若是有香料,有美女,或者是有汗血宝马,就进贡一些回来。朕赏他一个封号。这不就完了么。 或许那才是最好的结局。 在外面疯跑的霍去病,被雪晴派人叫了回来,告诉了他匈奴人即将过来的消息。霍去病点点头道:“我知道了,我这就回嘉峪关去。和舅舅联系沟通,判断实机的事情就靠阿雪了。” 雪晴点点头道:“放心吧。万事小心。” 霍去病便又往嘉峪关去了。这几天雪晴觉得霍去病就跟一只没有脚的鸟一样。都不带落地的。 霍去病回嘉峪关去猫着,有吃有喝枕戈待旦的等着出来。而雪晴反而是闲不下来。 卫青麾下的五万骑兵军团,跟在匈奴主力后面紧紧的坠着。伟大领袖的游击战的精髓,不知道怎么的就被卫大将军给提前掌握了。只要匈奴人闷头赶路。卫青就率领骑兵攻击匈奴主力的后卫。 若是大单于被惹怒了,在前面扎稳了阵脚,若无其事的引诱卫青过去。这时候卫青反而就不着急了,停下来烤羊腿,香喷喷的吃的满嘴流油。顺便给南下的霍去病争取一点时间。 等大单于失去了耐心,懊恼的往前面继续走的时候。卫青就又跟了上来,时不时的在匈奴人的屁股上捅上两刀。(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三章 用兵虚实和真假 久而久之,那大单于都懒得生气了。只嘱咐后卫部队小心应对,前面就开始门头赶路,甚至有点丢下后卫直接跑了的冲动。 谁知道卫青二话不说,把麾下骑兵分为四个部分,穿插分割。又守住通道,阻击匈奴主力回来支援。接着就对其后卫部队发动了猛烈的袭击,不出两个时辰,便把一万五千精锐的后卫部队给直接吃掉了。 等了半天不见后卫跟上来的伊稚斜大单于才开始有点心慌。派人去看了之后,带回来的消息差点没把他给气死了。随即带领亲卫队携重军杀了回来。 可惜追出去老远,一个汉人也没见到。伊稚斜大单于也没功夫搭理一万五千具无头尸体,愤愤不平的领军继续南下。一天过后,汉军骑兵军团又如跗骨之蛆一样跟了上来,怎么甩也甩不掉。 如此三番两次。伊稚斜大单于简直是没脾气了。只能闷头赶路,收缩后防线。 虽然大单于觉得卫青这小子越来越难缠了。但卫青却是有苦自知。 长久的跟在匈奴主力后面,休息得不到保障,行动过于频繁,莫说是休整了,连休息的时间都没有了。整个军队的精力已经快要被消耗尽了。更别提物资什么的。若是大单于真的下定决心转身回来找自己决战的话,那卫青除了逃跑也就只能全军覆没了。 这种情况下,卫青也只能不停的鼓励麾下汉军,前面就要到了,再撑两天一定就能挺过去。 卫青在艰苦奋斗,雪晴的日子也不好过。通过信件雪晴知道卫青的现状,现在雪晴有一个至关重要的任务,那就是越过自己和卫青之间的匈奴军队,见粮草和军械补充的马匹给交到卫青的手中。 这事儿麻烦吧,又要交到卫青手中,让这五万骑兵能够恢复战斗力,又要避免被匈奴人发现,一面匈奴人直接抢过去吃了用了。而且雪晴手上也没多少人。无法大军押解。 若是有中通申通圆通等通字辈大神的话,这事情或者还好办一点。但雪晴现在愁的头发都快发白了。 皇帝调拨来的物资是已经到了。在楼兰大包装好就等运过去了,时间一分一秒。留给雪晴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对此,李广这个混人自然是有混人的办法:“殿下,我看不如这样。那大单于最近不是学会逃跑了么,我也看了大将军传过来的军报。他已经被大将军弄得风声鹤唳草木皆兵了。您说是一个跑惯了的人,突然看见后面有人在追。前面又迎头冲过来一群人,他是不是下意思就要认为要被两面夹击了?大单于就会想啊,遭了,肯定是中了卫青的圈套,一定是早就准备好了准备全歼我匈奴主力呢,那他是不是见势不妙马上就要跑?他一跑,咱们不就和大将军回合了。” 雪晴目瞪口呆,这尼玛也可以?是不是太草率了一点。 张骞沉吟道:“若是,若是他不跑,而是留下来战斗呢。那咱们不是就被一击而破了。” 李广笑道:“那可不一定,上次,就是你老也不来那次,老子不是带着三千骑兵,和他右贤王麾下数万骑兵缠斗了几天么。” 一提起那事儿,张骞就是一脸的黑线。 雪晴想想也对啊,李广的战斗力是毋庸置疑的。平时对上匈奴人最大的问题就是匈奴人不战而逃,这次反而是不怕你逃的。 若是大单于不吃这一套,决定要打的话,李广至少是能抗住的。没准两面夹击之下,也能获得一定的战果。 已经成了三明治了,李广和卫青之间也不会存在时间上的错误。那这么想来还是比较靠谱的。 关键是李广这个人的攻击性本来就很强。到时候带着几千人冲上去。没准大单于还真会以为是汉军另一军团已经到了。 咦,另一个军团。雪晴拍拍手道:“咱们不如这样。就让李广和李敢,打我家君候的旗帜,前去攻击匈奴主力,咱们倾巢而出,也有两万人吧。到时候前面就摆出骑兵阵型,后面就是粮草辎重,加在一起还是挺壮观的吧,至少看着像那么回事儿吧。咱们想想,匈奴主力跑了几千里,后面紧紧跟着大将军,这一到西域却发现骠骑将军在前面以逸待劳。那还不吓得魂飞魄散。关键在什么,用兵之道,实则虚之,虚则实之。骠骑将军在西域的事情,我们还在想办法隐瞒,以本宫之见,最好的办法不如用这个法子来哄骗他。等大单于跑了之后,再揭开谜底对其进行嘲笑,使其颜面扫地。到时候等真正的骠骑将军来了,那大单于还以为咱们还是在耍花样呢,这时候骠骑将军就跳出来给他致命一击。让他悔不该当初。” 王臧云击节而叹道:“好计策,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真真假假,让人弄不清楚虚实。飞将军带队前去。以他的勇猛,让匈奴人相信真的是锐不可当的骠骑将军是很有可能的。而后就让真的骠骑将军,故意装作是草台班子,让匈奴人放松警惕,趁机发难。好计策。” 雪晴环视一周:“怎么样,怎么样。” 大家都表示很支持。雪晴一拍桌子就给拍板了。命令李广和李敢带领天道和新来的汉军骑兵。张骞在后面押送粮草补给。王臧云和张全旦留下来坐镇楼兰。雪晴甚至要带着高天宝高天行两兄弟以及亲卫队前去助威,好让那阵势看起来更加的逼真。 挥师北上,避开主要的城池,专门捡小路来走,老远看见有人,便让斥候赶走。直达车迟后国的北方。 从匈奴下来,就这一条路。左边是伊犁河,右边是天山。这几百公里的道路也是有些醉了。这时候斥候的作用比长城都大。散出去一千个斥候,便能把几百公里的事情全都了解清楚。 车迟国的人有些纳闷,怎么往东边的路都走不通了呢。国王派人前来查看,被汉军劈头盖脸给赶了回去。压根就不带解释的。好家伙,要是让你们看到我们阵型后面全是押粮草的大车还得了。那匈奴人拼了命也要来抢。(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四章 大单于被吓蒙圈 李郢也亲自带着人过来了,他自然是有自己的打算,就算是不成功,也没必要成仁,到时候凭借影子的好马和在西域的地下交通站。把几位头面人物,尤其是雪晴都给带走,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吧。 李郢还带来了卫青的回信,卫青表示这个计划还算不错,就是有点极不靠谱。显得有些儿戏。但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也就只能破罐子破摔了。不过只提出了两点,第一,若是真打起来,你们是打不过的,立刻跑。你们跑了,他们来追。我卫青不就可以出来了么。第二,阿雪你赶紧的回嘉峪关去,女孩子家家的到西域来就算了。还往战场上窜算是个怎么回事儿啊。 对此,雪晴翻翻白眼,没有当一回事儿。若是现在伊稚斜大单于反应过来,就站在西域边上不走了。活生生的把卫青挡在外面活活饿死。除非卫青要把所有的马都杀了,做成干粮,然后一路被匈奴骑兵追杀,最后十成里面不剩两成可以用双腿绕过河西走廊走回去。可是卫青在不在这两成里面就说不清楚了。 匈奴人埋头赶路,终于看到了一望无垠的戈壁滩,心中一喜,伊稚斜大单于心知已经到了西域了,正寻摸着是不是转过头收拾一下疲惫不堪的卫青的时候,却听手下的斥候回来汇报前面出现了大批汉军的消息。 在那一刻,大单于心中是有点崩溃的,没完没了了是不是,扎稳了口袋等老子钻进去是不是。这卫青真的是人困马乏了么?掉过头来打卫青,还是正面迎击前面的汉军,效果都是一样的。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中行其一直跟在大单于身边强行军,没有机会和影子联系,并不知道前面的状况。但心里嘀咕着,明明是要把匈奴人往大月氏引过去,怎么又在这儿阻击上了? 中行其有点摸不准,但思虑一下,还是觉得按照原来的计划走。因为一直以来就在劝大单于不要和汉军硬碰硬。现在突然变更口径的话有点突兀。 大单于麾下好战的左大都尉倒是一心想要迎敌,一路逃命早就烦躁不安了。想找汉军发泄发泄。 但大单于一直拿不准。这事儿到底该怎么办。 就在中行其苦苦相劝的时候。李广在雪晴的命令之下,扛着骠骑将军的大纛,开始发动了对匈奴人的猛烈攻击。 天道和新来的汉军也是训练过的。吃得好穿得好,以逸待劳的,前面的又多是上次跟随李广踏破轮台的老兵。知道李广的神勇。那冲锋起来气势还是不小的。 中行其急忙道:“大单于,看见没有,汉军是早有准备。咱们还是暂避锋芒,早些和咱们西域的驻军会和要紧。他们严阵以待,咱们是跑了一路了。以劳师远征之军,对阵他们早就准备好的阵型实在是不明智啊。” 但大单于这个人看上去目空一切,霸气得要命,但其实也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余光瞟到左大都尉一群好战的人,早就对大撤退的战略有所不满了,卫青那个难缠的货还好说,若是老这么不战而逃,恐怕是说不过去了。 大单于沉吟道:“前面的汉军气势汹汹,不知道是吓唬人还是真的。咱们派个猛士带人去试探一下,若真的是个埋伏,咱们就往西边撤退,若是他们不堪一击。大家到时候就懂了吧。左大都尉,你带你本部八千兵马,上前迎敌。” 左大都尉满脸兴奋,右手捂着心口道:“遵命。大单于。昆仑神庇佑。我一定拿下那骠骑将军的脑袋,送给大单于,以报河西之仇。” 大单于点点头道:“恩,快去吧。” 左大都尉点起麾下八千骑兵,光着膀子挥舞着弯刀,朝这边冲过来。 李广看见前面匈奴人的动作道:“还真敢来,看来咱们还不够吓人啊,还得再吓人一点才行。” 李敢问道:“老爹你说。” 李广指着前面的狼骑道:“看到没有,左大都尉的战旗。大单于麾下最能征善战的人。你有没有信心将其斩于马下?” 李敢掂量一下手里的马槊道:“我想试试。死了也甘愿。” 李广笑道:“好儿子,这样,你留在这边正面迎击左大都尉。而老爹我带三千骑兵,直冲大单于而去。” 李敢傻笑道:“那是够吓人的了。匈奴人肯定以为我们在这边的埋伏不下数万人了。老爹你撑得住么?” 李广放肆大笑:“哈哈哈,给老夫三千人马,普天之下,不惧任何人。儿子。上吧。” 李敢点点头,举起马槊,带领麾下数千骑兵正面冲了上去硬抗左大都尉。 大单于正在远远眺望还没接触的两支骑兵。咋舌道:“天啊,汉军的弩箭火力居然这么强大,你看到没有,只是前面一排,就如千军万马似的箭雨倾盆而下。” 中行其惊讶的指着一边惊呼道:“大单于,大单于,不好了。” 伊稚斜大单于顺着中行其的手指望过去。只见汉军阵营之中又分出了一支数千人的骑兵,朝右路穿插过来。 大单于心里一沉:“遭了,左大都尉要糟糕。要被包抄了。” 谁知李广那路骑兵,根本就没有搭理已经和李敢交上火的左大都尉,直接朝着匈奴主力二来。 大单于目瞪口呆:“什么?就这么点人,敢来冲击本大单于的大营?是不是被风暴吹昏了头脑?” 中行其急道:“大单于,还记得在右北平,李广三千人就缠斗右贤王所部数万人么,奴才看他们还有伏兵,就等着小股骑兵和咱们缠斗的时候,左右包抄了。” 大单于一愣一愣的。汉人什么时候这么生猛了?难道这个霍去病,真的这么牛叉么? 李广冲入匈奴人的阵型之中。如火红的刀插入了凝固的猪油之中一样。势如破竹,锐不可当。 就在大单于有些心慌的时候。后面传来战报。卫青所部对后面发动了全线总攻。已经有些抵挡不住了。请求大单于支援。(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五章 将错就错免丢脸 大单于牙一咬道:“支援个屁。撤退,汉军有埋伏,赶快撤退。” 麾下一个小王按着胸口道:“大单于,这会儿撤退的话,左大都尉和后卫怎么办。” 大单于挥舞手中的黄金权杖,一下就把那个小王干翻在地咆哮道:“往西边撤退。快。本大单于亲自断后。” 匈奴大军便开始掩护着妻儿老小和硕果仅存的牲畜往西边转移。大单于亲自带领亲卫队在后面压阵。 李广冷笑一声,大单于王旗啊,够胆。便带领麾下的三千骑兵直挺挺的冲了过来。 远处山丘上拿着望远镜的雪晴骂道:“这老匹夫,也不怕戏过头了。” 大单于又惊又怕,挥舞着手中的弯刀道:“你就是大汉骠骑将军么,不是说是个年轻将领么?” 李广脸色一黑,很想说老子是你爷爷,传说中的飞将军李广。但这话如今也不能说了。只能喝道:“管你鸟事,纳命来。”便提着长剑冲上来一阵猛打。 大单于且战且退,死死地守住了后防线。李广穷追不舍喝道:“狗单于休走。再来几个回合可好?” 大单于已经看到那边的卫青带人往这边走了,骂道:“哪来的无名小辈,本大单于今天没工夫和你纠缠,等……” 场面话还没讲完,看卫青越来越近了,便转头带领亲卫跑了。 李广打得兴起。还要再追。却见卫青过来了,赶紧掩面往后面的人群中隐去。 大单于终于被吓跑了,雪晴长出一口气,对身边的李郢道:“快快将那左大都尉给灭了。赶紧的收拾战场。” 李郢点点头,亲自挥动起了旁边的战旗。卫青看到信号,朝李敢和左大都尉那边看了一眼,随便挥挥手,便是两队汉军朝这边掩杀过来,李敢见状也颠了。两队汉军朝这边反复的冲杀几次,便将左大都尉麾下的人全都给冲散了。后面是五万汉军,前面还一万多呢。分分钟把这八千人给收拾了。 雪晴带人下了山。朝这边跑了过来,老远看到卫青正在指挥战士们分发物资。赶紧的跑了过来叫道:“阿爹,你还好吧。” 卫青笑道:“还好还好。你这计策不错嘛,总算是及时的把给养粮草送到爹爹手中了。” 雪晴笑笑道:“都是博望侯的主意,女儿不过是借光了。” 卫青一边啃着雪晴送来的羊腿,一边道:“刚才你那边的两个将领很不错嘛,冲锋陷阵威猛无比,赶明儿给爹爹引荐引荐。” 引荐?那怕是不用了,那爷俩儿你熟得不能再熟了,见到他们还不得吓个魂飞魄散才怪。 车迟后国本来是很亲近匈奴的,但现在大批汉军驻扎在这儿,大单于来了就又跑了。感觉有点跟错了主子的味道,只能老老实实的躲在城里不出来。更别提什么出来捣乱了。 五万骑兵军团,已经没有人样儿了,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这会儿一个个的坐在地上抱着雪晴送过来的饭菜就胡吃海塞。 最忙碌的就是医官和兽医了,跑了这么远,许多士兵身上带伤,很多马都有点不行了。雪晴带来的马都不是很够。 这会儿车迟后国的人基本上已经看清楚了这两支汉军的真实情况,国王捶胸顿足的道:“怎么不再坚持一下啊。这哪里是什么骠骑将军的队伍啊,明明是一个粮草辎重队。若是坚持一下,就能反败而胜啊。”说着命人把真实的情况给写下来,派人送到轮台去。找机会交给大单于。 后来跑到轮台的大单于接到了车池国王送过来的信,将其看完了之后心中懊悔不以。谁能想到那看起来这么威猛的军队居然只是来押送粮草的。但好在损失不大。便将信件不漏声色的收了起来,没有给任何人看。那个事情还是当做是埋伏吧,不然说出去自己上了当,对威严有所损失。 其实大单于有点搞不懂那个骠骑将军到底去哪儿了。如果说今儿个碰上的并不是骠骑将军,那么这个小子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不过来呢。会不会是汉军以为北伐靡费了军饷,已经没有多余的军饷和粮草军马,使得那支军队根本就没有战斗力了? 很有可能。大单于如是想到。 匈奴人在轮台休整,上次轮台覆灭之后,新来的匈奴军队已经重新占据了这个地方严加防范,知道大单于要来,也准备了一些粮草牲畜,当然是从西域三十六国手上巧取豪夺的嘛,这样的举动也让不少人投入了汉军的怀抱。毕竟汉朝人是不会抢钱抢粮的。 而卫青军团,就直接驻扎在了车迟国旁边。拒守着沟通南北的道路。在此迅速的休整。 双方都在舔舐伤口,等待着重新发起进攻的时间。密布的战云从大漠转移到了西域。 这让三十六国的人有些心惊胆战。原本以为大漠是主战场,而这边不过是把三十六国的兵力团结在一起搞死留在匈奴的一小部分的力量就行了。谁知道匈奴主力居然从天而降,直接进入了西域腹地。 而汉军骑兵军团居然如影随形的跟了过来,大有不死不休之态度。那么最终的决战,就肯定是在西域了。 雪晴和卫青商量了半天,定好了下一阶段的计划。便带人撤退了。留下装备粮草,轻装回到了楼兰。 黎托芘慈知道大单于轻率匈奴主力来到了西域,那一刻是十分懵比的。整个大月氏瞬间就炸开了锅,那些发战的翕候指着女王母女两的鼻子就骂:“就你们别打,别打,你们非不相信。这下好了吧。匈奴主力倾巢而出。你们忘了当年在河西我们世代居住的地方,他们是如何屠杀我们的么。那时候匈奴不过是派了两三万部队过来,而这次是全来了。赶紧跑吧,别做你们那些什么称霸西域的美梦了,赶紧跑路才是正经的。” 黎托芘慈捂着小腹道:“不能这样说,我们还是有机会的。匈奴主力在西域腹地烧杀抢掠。三十六国会被迫站起来反抗。而汉朝的大将军已经亲自来了,你们知道什么是大将军么?他手里握着汉军百万大军的指挥权。他都亲自来了,咱们还怕什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六章 大月氏血色夜晚 翕候们道:“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就咱们这几斤几两,还想驱逐匈奴,和汉朝人抢丝绸之路的利益。你真是作死。要作死你自己去,我们不奉陪了。你们要留下和匈奴主力打仗,就自己去,我们就先走了。” 王宫的会议不欢而散,吵也吵了,骂也骂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眼看大月氏就要分裂成一盘散沙。 女王急的手足无措。捂着隆起的小腹的黎托芘慈却下定了决心,咬牙切齿的对她母亲说道:“母亲,您不用管了,这些胆小鬼,我决不允许他们分裂我们的国家和民族。交给我吧。” 女王胆战心惊的问道:“你要干什么,你想干什么?” 黎托芘慈沉声道:“攘外必先安内。” 女王惊呼道:“你疯了么,他们的人比我们的还多,你说带汉军回来,也没带回来啊,就凭你麾下的那些人,够么?” 黎托芘慈道:“背水一战,不胜而亡。不把全国的力量拧成一股绳。咱们大月氏就真的完了,到时候恐怕连色目人奴隶都压不住。母亲,我们没有时间了。” 女王道:“那好吧,听天由命吧,你把我的卫队也带上。一定要……算了,听天由命吧。” 黎托芘慈转身挺着肚子就走了。 当晚,大月氏王城里面爆发了惨烈的内战。先是黎托芘慈派人对各个反战的翕候发动了袭击。而后翕候们纠集在一起对王宫发动了反攻。就在这时候张骞埋下的人在王宫门口对其进行了阻击,翕候们伤亡惨重。 黎托芘慈大喜,趁机加大了力度,将城内所有反战的翕候,和他们身边的人全部抓起来杀掉。随即收拢军队,对整个王城进行了军管。 第二天一早。满地的尸体和鲜血。一直收拾到下午才收拾干净。黎托芘慈一声叹息,这么多人,留着打匈奴人多好啊。 张骞的人,悄悄的就撤了,继续的隐藏在暗处。黎托芘慈猜到是张骞派人保护了自己。心里还是暖暖的,她觉得即便是正面对上了匈奴主力,张骞也不至于见死不救。 大月氏经过这一个流血的夜晚,终于武力统一了国人的思想。整合了所有的力量积极的厉兵秣马加紧战备。但其代价是极其惨重的,差不多损失了一万多的军事力量。 但黎托芘慈不以为意,她对剩下的翕候说道:“他们留着也是祸害,没有什么用处,他们的死能够使我们团结起来,也是有好处的。好了,是非功过咱们已经没时间去讨论了。加紧战备才是正经的。” 剩下的翕候,当然只能噤若寒蝉了。谁能想到一个孕妇居然如此杀伐果断。也不怕肚子里面的孩子遭报应。 轮台已经不是轮台人的轮台了。乌央乌央的匈奴军队驻扎在这里,到处都是抢来的粮食和牲畜以及奴隶。还有许多周边的国家迫于压力,主动的派人过来送粮食牲畜。大单于对此还是表示欢迎的。总不至于人家送粮食来还要打一顿。 所以李郢接着这个机会,押着一批粮食直接打了进去。终于联系到了中行其。 中行其抹着冷汗小声的说道:“那天一见汉军来了我就慌了,我不知道汉军的计划。只能按照原本的计划继续把匈奴人往大月氏引,没坏事儿吧。” 李郢笑道:“没有,没有,中行内监做得很好,在没有新的指示的情况下,继续按照原本的计划做事情是正确的,之前也跟你讲过。恐怕你还不知道吧,那次根本就不是什么两头夹击的计划。而是我们去给大将军送粮草补给去。你们大单于是被吓跑的。” 中行其目瞪口呆:“真的?那汉军攻击如此之猛烈,就跟要一口吃掉整个匈奴主力似的。” 李郢笑道:“演戏嘛,不逼真一点,他大单于怎么会相信呢。其实大单于现在恐怕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只是怕说出自己上当了的事情有损威严。所以一直憋在心里,你要想办法告诉他这件事情。” 中行其问道:“为什么?” 李郢解释道:“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这次看上去是骠骑将军要找大单于决战,其实不是。下次就是看上去不像是骠骑将军,却实际上是。又或者是看上去是骠骑将军,但恐怕又是上次那样装的。所以你要大单于认为这不是骠骑将军,但其实这就是骠骑将军。” 中行其挠挠头:“有点乱啊。” 李郢拍手道:“没错,就是要乱。就是要让他搞不清楚。骠骑将军才能出其不意的一剑穿心,你懂了吧。” 中行其点点头道:“那你到时候得告诉我具体是怎么说,别我就先搞错了,那就麻烦了。” 李郢点点头:“到时候会联系你的。还有就是,大月氏的事情,你要继续努力,只要促成了匈奴和大月氏的决战,就算是完成任务了。到时候就可以安排你撤退了。对了,还有,你撤退之前必须做好一件事情,要带着南宫公主一起撤退。” 中行其吃了一惊:“南宫公主?这有些麻烦啊。” 李郢道:“我知道,到时候我会派人来支援你,只需要带公主一个人,别的什么都不用。只要办得隐秘。这事情也不算是多难。” 中行其点点头道:“恩,还有什么事情。” 李郢拱手道:“没了,武陵公主殿下,以及皇帝陛下托我转告中行内监。劳苦功高,汉庭不会忘记。这些年来,苦了你了。” 中行其热泪盈眶道:“谢陛下,谢殿下还记得老奴。报国之志,九死未悔。” 两人相互拱手道别。中行其便出了营帐,悄悄走了。 这中行其其实根本就不姓中行。而是用宫中一个聪明伶俐的太监冒充的中行说的侄儿。多少年来隐藏在匈奴。也算是矢志不渝的潜伏宗师了。 若是这次他能顺利的回去,就凭诱导大单于,和解救南宫公主的功劳,妥妥的比苏文还要受到重用,家里的子侄少说也是一个两千石的侯爵。这年月的太监能混到这个地步已经算是不错的了。毕竟不能干政的。若是以后送回天道教授情报学也是不错的。就怕又潜伏到天道来给皇帝打探情报就蒙圈了。想想还是算了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七章 月氏病急乱投医 轮台王原来的王宫现在自然就成了伊稚斜大单于的下榻之处。详细的了解了不久之前的轮台之战,麾下镇守西域的大都尉安次哈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这场战役的目的大单于脑袋都快想破了也没想出来,汉军到底闹的哪一出,莫名其妙的打过来,然后就撤退了,既没有对轮台长期的占领,也没有对溃散的匈奴人进行追剿,大单于实在是莫不清楚情况。 正在苦思冥想的时候,那个中行其就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大单于大单于,奴才得到消息,前几天咱们撞上的不是骠骑将军麾下的军团,而是……” 大单于皱眉训斥道:“而是轮台驻扎的汉军来给卫青送粮草补给的是吧。你吼什么吼,生怕别人不知道么?” 中行其装作一愣:“大单于早就知道了?” 伊稚斜大单于从怀中取出车迟后国国王送过来的信件递给中行其,中行其初略的看了一眼道:“那,那大单于为何不杀回去呢。他们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多人。” 大单于苦笑道:“杀回哪儿去?楼兰的汉军已经回了楼兰,听说那边的城池都已经修筑起来了。而卫青麾下的汉军,已经吃饱喝足修正了几天。正琢磨着来找本大单于的麻烦呢,你这倒好,送上门去么?” 中行其扼腕叹息:“可惜了,可惜了,若是当时就看出来的话,咬咬牙坚持下去,没准就赢了。” 大单于没好气的道:“赢什么赢,前面是两万多养精蓄锐的汉军,后面是卫青虎视眈眈的五万精锐骁骑。就算是饿着那战斗力还是不容小觑。咱们呢,咱们的状况不见得比卫青更好。要真的是打急眼了。即便是消灭了前后两支汉军,咱们得付出多大的代价?一半?还是一大半?那么剩下的那些伤兵,同样是没东西吃,那西域三十六国还不在大月氏的带领下对我们痛打落水狗。傻不傻啊你。” 中行其躬身道:“大单于见谅,奴才没有想那么深。” 大单于摩挲着黄金权杖道:“这也不怪你,不过这事情你千万不要给别人说,若是他们知道了,恐怕要影响咱们的士气。” 中行其拱手道:“奴才知道了,不过大单于,咱们已经休整得差不多了。西域的情况和我们想象中有点不同,没想到那个卫青还真的跟过来了,他据守着北上的道路,封锁了咱们打匈奴回家的路。而东边也有嘉峪关和玉门关阻碍。咱们当务之急,是打败大月氏,占领往西边的通道。这样才能立于不败之地啊。” 大单于沉吟道:“此事还需要再考虑考虑,不能那么鲁莽,关键就是这一阶段我们打匈奴遭受到的挫折,是几百年来绝无仅有的。接下来对于大月氏的战事,咱们一定要打好翻身仗。只有这样,才能重拾昆仑神的庇佑,和咱们大匈奴的雄风。我们再也经受不住失败了。所以,这件事情必须要从长计议。” 中行其心中大喜,觉得任务成功在即。便拜别了大单于独自下去了,其实中行其也搞不明白这个计划到底是为了什么,或者只是祸水东引,消耗匈奴的实力,和大月氏一起抗击匈奴。 其实中行其下意思里面根本就不相信大月氏能够给匈奴带来多大的威胁。但他并没有资格去想那么多,自己的身份也不允许自己去想那么多。 真正想得多的是雪晴。 原本说的那个在大月氏埋下李广的伏兵,若是有机会的话就拿下大月氏王城的计划已经没人再提了,覆巢之下岂有完卵。没必要在匈奴主力的淫威之下去火中取栗,但是雪晴仍旧命令李广率领三千骑兵去大月氏西边埋伏。一方面来保护邱平。另外若是大月氏有什么异动,也好进行下一步的动作,比如抢出来那黎托苾慈什么的。 除了李广往西边出发之外,还有邱平率领麾下的道友,还有袁周子这个天道的总工程师一起飞奔大月氏以西赶在匈奴和大月氏开战之前修筑关隘。 等匈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拿下大月氏,以为有了进退有余的局面,结果发现整个西域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的时候。那大单于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 雪晴想到这里就乐不可支。 张骞犹犹豫豫的过来找雪晴。雪晴一看他这摸样,经不住问道:“你该不会是也想去大月氏吧。” 张骞怯怯懦懦的道:“恩,殿下,我有些不放心她。” 雪晴忍不住八卦之心:“你想过没有,若是她知道匈奴人是被我们拉了过来驱狼吞虎的。以后你们又如何相处。” 张骞笑道:“那好吧,那时候我就已经和她在路上了,再也不管这些事情,即便是知道了,我就推给殿下头上,让她骂上两句也就行了,殿下不介意吧。” 雪晴一脸黑线:“……我……算了,算了,你要去就去吧。李广你知道的,爱冲动,你帮本宫看着他一点也就好了。” 张骞挠头道:“只要我不拖李将军的后腿就好了,这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雪晴摆摆手道:“走吧走吧,都走吧。注意安全啊。” 张骞领命,就率领侍卫去追李广和邱平去了。 大单于关起门来思考了好久,又和麾下的将领们商量了一会儿,定下了计策。才带领匈奴主力超过十万人朝着大月氏气势汹汹的开过去。路上的西域小国,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生怕过路的匈奴军队一时手痒痒就给把自己灭了,只能由国王亲自带队,拖家带口的用托盘装了葡萄美酒羊肉鲜果子,老老实实的跪在路边,把盘子高高的举起。 大单于冷哼一声,任由麾下的士兵将这些贡品都给吃了。心想收拾了大月氏再来收拾这些见风使舵的家伙,便如风一样卷着残云继续往西边去了。 卫青哪里肯放弃这看好戏的机会,亲自率领了两万骑兵在后面远远的坠着。一副看好戏的心态。 那些瑟瑟发抖刚刚被扶起来的西域国主们,腿一软又跪了下去。卫青就不一样了,亲自下马把他们扶起来,好生安慰一翻。并不去拿他们的贡品,客客气气的挥手作别。 国王们挥泪作别威武之师,雄壮之师,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同样是军队,汉军就比匈奴军队要和善多了。可惜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国王们还是决定要看看这风往那边吹,再决定往哪边倒。 当然,还是比较希望汉军能赢的。匈奴人赢了,只会奴役西域人,掠夺牲畜粮食和美女。而汉人来了一般就是喝喝酒做做生意,和气生财嘛。和平发展的道路谁不愿意走啊。 李广和张骞还有邱平经过大月氏的时候,张骞停留在小山坡上对着远处的大月氏王城眺望。李广笑道:“怎么着,你想下去找她去?” 张骞白了他一眼道:“这个时候合适么,算了吧。” 邱平小声道:“放心吧,李郢的人不是在这边么。听说前几天你们家二夫人血洗了国内反战的翕候。李郢的人是帮了忙的。” 李广笑道:“得了吧,这个好人家二夫人是肯定记到博望侯的头上,有那小子什么事儿。” 张骞握紧缰绳道:“抓紧赶路吧。时间紧迫。”说着就扬鞭远去。李广嘲笑道:“不知道是哪个先停下来的。还好说咱们浪费时间,真是不要脸。走吧走吧。” 黎托苾慈那边是打了招呼的,不然这个时候在大月氏境内穿行。好歹是一支军队,一不小心擦枪走过就不好了。只是由雪晴通知了黎托苾慈一声说要派遣商队,由军队护送过去。 黎托苾慈正在焦头烂额的准备对付匈奴人,哪里有时间理会这几千汉军啊。难道还叫他们留下来帮忙打仗啊。想想也不可能。相叫雪晴出兵过来,可他爹已经带了两万人在匈奴人后面了。说来也算是给面子了。 虽然是不抱希望,但黎托苾慈还是给雪晴发了信件要求一起过来打匈奴哟,不然再晚一点就没有战利品分了。 雪晴拿到信件的时候一脸黑线,老娘像是那么蠢的人么。 除此之外,西域三十六国人手一份邀请函,还有大月氏周边的安息,大夏,等等国家,就连身毒,就是传说中的印度。黎托苾慈都派人送了信,真是病急乱投医啊。 邱平等人到了大月氏以西,立刻开始构建关隘。这里面本来就藏了邱平不少的人,早期往西边送的道友基本上都集中了过来。袁周子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图纸,指挥道友们一起开工。热火朝天的开山劈石。浇注混凝土。因为用上了炸药,开山的速度十分神速。一层层的浇注混凝土。没几天关隘的雏形就显现了出来。 因为时间紧迫。张骞和李广都带领麾下的军队参与到建设之中,就连李广本人都赤膊上阵,推着小车跑得飞快。张骞就稍微差了一点,但也不甘示弱。好像是干活能稍微忘却一点关于黎托苾慈的事情。 用钢筋搭起来的骨架,用板子挡住,接着就往里面浇注用你水利砂子和石块组成的混凝土,这边没有鹅暖石,只能这样了。已经夏天了。白天温度高,晚上风又比较大,建造的速度飞快飞快的。 袁周子头上戴着藤条编制的安全帽,站在关隘上指挥道:“先别管那边,那边只要预留好通道就成,先管着东边。这面是马上要用的。西边的时候以后再说吧。对,就这样……”(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八章 书信如毛无音讯 大月氏那边袁周子带着天道的人,如火如荼的搞着大建设。 黎托苾慈虽然忙得焦头烂额,但是余光还是关注着这边,她是有点闹不明白,这汉人为什么要在大月氏的西边组建防御攻势。这匈奴不该是从东边过来吗!想归想还是得忙自己的事啊,不过听下面的人说,张骞那臭不要脸的来了,来了居然也不来看看本太子。 张骞正在工地上挥汗如雨,接连打了几个喷嚏,心下嘀咕,这是谁在想自己啊。 不会是苾慈吧,一想起那女太子就不禁双腿一软,差点被石头砸了脚。 黎托苾慈给西域十三国发出去的信件,过了两天,居然都如石沉大海一般,连个浪花都没有。 现在西域各国人人自危,被匈奴打过秋风的小国,都缩紧了脑袋关门不出,全都窝在美人的怀里,一副事不干己的样子。 还没有被打秋风的也在商议,到底是如同前面那些小国一样,捧着美酒鲜果跪着等着匈奴来临幸,还是抵死不从。 就连大夏,安息这些也是无暇顾及黎托苾慈的来信,赶紧关上门来讨论对策,有主站的,有主和的,反正是吵得不可开交,就差没有大打出手了。 黎托苾慈没有办法,挺着个大肚子坐在虎皮椅上,下面的人叽叽喳喳的,吵得她头都大了,连小腹都感觉隐隐作痛。 她手掌一挥重重的拍在旁边的桌子上,杯盏里的葡萄酒撒了一地。所有人都闭了嘴巴,再联想到前两天她的铁血手段,更是低头不语。 “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两天之后我要看到粮草和整齐的军队,不要给我说什么,还在筹备,还要等军队慢慢过来之类的话。”黎托苾慈中气十足的吼道。然后实在是不想在听下面的人废话,起身拂袖离开了。 这些事本该由大月氏女王来安排,可是自从上次的王宫军变后,她看到黎托苾慈,杀伐果断,处理事情游刃有余。顿觉自己已经老了,所以有意放手让她接管,自己乐得清闲一下。 黎托苾慈有点不爽的找到她的母皇,看见她正休闲的看着奏疏,喝着小酒。不爽的抢过她手上的酒盏,一口气喝光了里面的葡萄酒。“母皇你还能不能再脸皮厚点,你忍心看我一个大肚子来做这么多事么?” “哎呀!母皇老了,反正你迟早就要当这大月氏的女王的。”女王脸色有点微红的说道。 “女王!这一仗还不知道是赢是输呢。”黎托苾慈有点不是滋味的说道。 大月氏女王也是一脸的严肃,是啊,说是有大汉的支持,可是一个兵都没看到,战场之事瞬息万变,谁又能说的明白。 “我虽然用手腕整合了全国的力量,但是我们现在手上不过才两万人,各个翕候虽然手上有些兵力,但是这次事发突然,翕候来王庭都未带兵,现在才整合部队往王庭出发,这一来二去需要的都是时间,而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啊。”黎托苾慈有些头痛的分析道,匈奴来势汹汹且都是精锐部队,谁知道他那天就兵临城下了。 女王摆着一张苦瓜脸,本想偷得半日闲,谁知道还不过半日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相比黎托苾慈雪晴简直就是在度假了,现在卫青来了,行军打仗的事自然就交给了他。没有霍去病这个作死的来烦扰,雪晴把楼兰的风景都快逛了个遍。 而且手下的人都被派去了大月氏西边铸工事,其他的人该干嘛干嘛,就数雪晴清闲了。 雪晴带着如花走在楼兰的古城里,里面各色种族的人都有,现在西域战事,大部分的人都被滞留在了城里,各个商队这段时间也不敢乱走。 雪晴这里看看那里瞧瞧,想看看有什么需要的,可是种族太多,而且大多数都不会说汉话。叽里呱啦的一通,雪晴只能脑袋上飞乌鸦,顿时没了多大的兴致。 而且因为她的身份,五百亲兵必是跟在身后,看着身后乌怏怏的一群穿盔甲的士兵,她也是有点无语了。 幸好如花赶紧上前来禀报“殿下,李郢回来了。” 雪晴大手一挥就开道回府,进到房间关上房门,如花温了酒端上来。 雪晴示意李郢坐下,两人分别饮了一盏。雪晴才问道“事情安排的怎么样了。” 李郢放下杯盏,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着,完全不似刚开始那样拘谨。 “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我还亲自去见了中行其。”李郢小声的说道。 “恩,只要时机成熟,就行动吧。至于南宫公主那边,一定要保证她的安全。”雪晴说道。 “恩,对此我特意吩咐过,我知道殿下在意,自然不敢大意。”李郢自觉的倒了杯酒,喝了擦着嘴磕巴的说道。 雪晴满意的点点头,想了想开口说道“原本我的计划是趁此机会,把天道转移到西域来,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匈奴居然把战场转移到了这边,现在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到了这边,我们如果动作太大,势必引起皇帝的关注,那就不太好了。” 李郢点点头他其实也想到了这个问题,只要这边战事一停,那两万天道的人马,就显得突兀了,皇帝虽然派了张骞这个贴心小棉袄过来,但也不好太明目张胆,谁知道皇帝那天会不会抽风,另外派人过来视察,一不小心就发现了。 “对此你有什么想法?”雪晴问道。 李郢虽然想过这个问题,但是总是隐隐约约的有点抓捕住重心,他本就为人谨慎,没头绪的事他也不敢乱说。 雪晴看李郢吞吞吐吐的样子,知道他肯定是有想法的。“但说无妨。” 李郢得到应允,先组织了一下语言才开口说道“我想的是,天道的势力既然已经大部分都转移了过来,肯定是不会再回去了。我们依旧可以在这边秘密行事,毕竟天高皇帝远,通知天道的人多注意点,还是不会被人发现的。只是殿下这边我想肯定是呆不长久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六十九章 太子的男人不能惹 雪晴点点头,看来他是和自己想到一处去了。“恩,一旦皇帝招我回去,你们就隐入地下工作。我来之前皇帝就明里暗里的的跟我表示,想趁机侵占西域各国,老娘客不愿意,老是干吃力不讨好的事,既然有如此方便大门,我们肯定要多多利用。钱嘛是要大大的赚,人肯定也是要大大的发展,到时候具体的事宜你们几人商量着办。” 两人在细细的商量了一会,李郢就起身告退了。 如花端起桌上的酒想去在温一温,雪晴出手阻止,端起杯盏喝了一口冷的,就叫她收拾拿下去了。 如花看了看天色朝雪晴说道“殿下要用些膳么?” “等等吧,这几天光吃不动,都张膘了。”雪晴捏着手臂上貌似肥肉的地方说道。 如花翻着白眼,哪有肥肉了,明明是瘦肉好吧。哎呀!什么瘦肉肥肉的说的跟那什么一样。 “殿下,花不明白,殿下怎么就知道皇帝肯定会招你回去呢,再说了我们本来就是要在这边留下的,干嘛又大费周章的回去?”如花有点疑惑的问道。 老娘也想留下啊,可是哪有说的那么简单,不说卫青和霍去病不会现在就同意,就是卫少儿那一票人,也不是那么好安排的。现在也不是和皇帝翻脸的好时机,回去是肯定的。 “你想皇帝那臭不要脸的肯让本宫清闲么?”雪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反问道。 如花摇摇头然后又点点头,小脑袋里满是纠结,真是搞不懂。 大单于一路上打着秋风朝着大月氏进发,一路上只要是美酒佳肴招待的,一律倦了东西就走。但凡有点怠慢的,就冲进去烧杀抢掠一翻,才心满意足的离开。对此卫青也不发表意见,就钓在后面给大单于擦屁股,每到一处就像安慰小媳妇一样,一路下来倒是收了不好西域的民心。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卢城了,大单于慢慢的放慢了脚步。大军照例大大咧咧的进了城,一点也没给卢城王留面子。 卢城王心里有骂娘的冲动,好歹我也是一国元首吧!连个招呼都不打一声,我也好尽尽地主之仪吧。 卢城王带着美人美酒送到大单于的帐中,就像狗腿子一样的,就连他自己都有点瞧不起自己了。 大单于一手扯着羊腿,吃的满嘴是油,囫囵的嚼了几口,嘴里还没吞完就开口说道“他娘的,这卫青是要干什么?痛打落水狗么?可是又不见有什么动作,难不成他是喜欢上本可汗了,想倒追。” 其他几个部族头人在心里翻白眼,就你丑的那样子人家可看不上,还是赶紧吃东西吧,免得被他们抢光了。 看到匈奴人进了卢城,卫青也吩咐下去让人安营扎寨,刚刚安顿好卫青就叫来将领安排事宜。 “把这封信快马加鞭送到骠骑将军的手中。”卫青把信递给身边的亲卫,又朝着一边的将领吩咐道“一旦匈奴和大月氏打起来,我们就从后面包抄堵死匈奴人的退路,到时候匈奴人肯定会拼死抵抗,我们只需在前往卢城的方向,兵力设置的薄弱一点即可。” “末将领命。”那将领没有多说什么,直接领了军令就退出去了。 大月氏的军队终于在黎托苾慈的高压下达到了王庭,总算是有点点底了,黎托苾慈总算是能松口气。 即便如此,她还是在心里把雪晴和张骞骂了个遍,真是两个不要脸的。一个把老娘肚子搞大了,现在来了居然也不闻不问。还有一个说的好听,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不说本尊就是连个使者都没有。 黎托苾慈挺着个大肚子巡视了一下防务,顺便鼓舞了一下士气,然后越想越不对味,然后如蚂蚁蚀骨一般难受,左想右还是决定到西边看看。 于是带上了侍女和侍卫,坐着马车摇晃晃朝着西边去。 经过几天的大建设,大月氏西边的关隘已经初具规模,袁周子对此很是满意。他扶着藤条制的安全帽,朝着工地上的人吼道“大家停一停,歇歇吃点东西吧。”别看他老是老了,但是中气十足啊,总觉得他比以前越活越年轻了。 张骞放下手中的铁锹,擦了擦脸上和着泥土的汗水,反而越擦越脏,索性就不再管了。 转头看了看李广和李敢,没想到他两比自己还脏,就跟驴在地上打过滚似的,顿时玩心大起“泥猴子” 李广大大咧咧的一时没反应过来,憨厚的笑着答应了。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才知道,这张骞是在嘲笑自己脏呢,他老脸一黑,蹬蹬的冲到张骞的面前,横腿一扫把张骞扫到地上,然后再一推让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看他和自己一般脏的时候才甘心。 张骞只能无语,还能不能好好玩了,不就是飞将军咯,欺负自己打不赢你是吧。 张骞拍拍身上的土,准备起身。却好巧不巧的刚好被黎托苾慈看到,这女太子以前在长安的时候不敢对雪晴怎样,可是现在是在自己的地盘上。雪晴又不在不过是她的属下罢了,自然拿出了女太子的威势。敢欺负老娘的男人,老寿星嫌命长吧。 李广这厮见情势不对,那大月氏的女太子脸色黑的跟锅一样,赶紧脚底抹油扯上小猴子跑了。 女太子来势汹汹,结果却没处发,只得眼神阴冷的盯着张骞。 张骞脖颈一凉,不自觉的缩了缩脖子就想溜了,可是在女太子的眼皮底下,这种事怎么可能发生。 女太子伸出芊芊玉手提溜着张骞的衣领,朝身后的侍女吩咐道“去准备香汤。”语气里说不出的嫌恶。 然后张骞就像是一块抹布一样被黎托苾慈提溜着进了帐篷,其他人都识趣的退避三舍,在张骞的帐篷外三丈内连个鬼都看不到。 侍女准备好香汤黎托苾慈叫人把张骞扒光丢进桶里,还叫人拿了刷猪毛的棕刷,里里外外的刷了三遍才算罢休。 张骞如同小媳妇一样哀嚎着,两只手扒在木桶边缘,想往外爬,却被一双纤细的手给拉了回去。如此换了两桶水才彻底洗干净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章 小婊砸柔情探军情 张骞被黎托苾慈的侍女反复的清洗了几次,才算是结束这痛苦又享受的待遇。 洗完后侍女并没有拿他的里衣过来,而是拿了一块绢布把他裹了就抬到了床上。 黎托苾慈早就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等着了,那摸样完全是皇帝等着临幸妃子的样子。 黎托苾慈虽然已经怀孕七个月了,但是除了肚子有点挺以外,其它地方是没有长出多余的赘肉来。更没有像其他的孕妇一样早早的就开始身体浮肿。 张骞看着床上的美人,竟然觉得她现在另有一番风味。但是一看到黎托苾慈那发光的眼神,两股不自觉的就有点发颤。 黎托苾慈妩媚的伸出手指,朝着张骞勾了勾。 看到她这个样子,张骞往里面缩了缩身子,捏着兰花指娇羞的说道“你。。你要干什么?” “骞,你说呢你!”黎托苾慈一副山大王的样子说道。 “苾慈,你不是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了嘛?这行么?”张骞有点心虚的问道。 “嘿嘿嘿”黎托苾慈伸出罪恶的魔抓,一把扯开张骞裹在身上的绢布,扑身上去。 在张骞帐外不远处,李广带着袁周子和邱平蹲在一堆草垛后,三人对帐内的狼嚎毫不理会。 李广在地上画着圈圈,嘟啷的说道“你们说张骞那厮会不会,经不住美人的诱惑,泄露了殿下的计划。” 袁周子佛着稀松的胡子摇了摇头“依我看,那女太子怕是已经有所觉察了,不然这会怎会突然杀到这里来。” 邱平点点头表示赞同,“是啊!我们这几千人虽然都扮作了商队,但是事先也是通知过这女太子的。前线现在就快打起来了,她怎么还有心思关注我们这边。” 另外两人也不约而同的点点头,三人成掎角之势蹲在地上画圈圈,最后还是邱平开口说道“还是赶快告诉殿下吧。” 帐内黎托苾慈和张骞一番温存后,两人相拥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黎托苾慈在张骞的胸口划着圈圈,面色潮红的说道“你这负心汉,难道就不想我么?” 张骞忙不迭的回道“想!怎么不想。” “那你为何来了这许久,也不来王城看看我。”黎托苾慈说道。 “这。。。”张骞语塞,不知道该怎么说,难道告诉她你的男人正在断你的退路么。 见张骞不肯松口,黎托苾慈一把推开他,有点生闷气的说道“不知道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连我这个夫人也不能说么?” 张骞本来心中对她就有愧,现在又帮着殿下算计她们大月氏,更觉有点对不起她,所以就只有闭口不言。 黎托苾慈本想拿捏拿捏张骞,可是人家根本就不上钩,现在连安都不安慰下。心中越想越不是滋味,老娘这是造的什么孽。 第二日一大早,李广就在张骞的帐篷外徘徊。看见张骞精神抖擞的出来,一把拉过他躲到一边。 “你这夯货,没有泄露殿下的计划吧?”李广赶紧问道。 “没有”张骞赶紧说道。 “没有就好,且管好你们那位吧,别惹了事端。”李广不耐烦的说道,然后就挥挥手走了。 侍女服侍黎托苾慈洗漱完毕,她就挺着个大肚子出了帐篷,想着四处看看。 张骞早就猫在一边,看见黎托苾慈出来,赶紧狗腿般的迎了上去。 “苾慈,要回王城了么?要不要我派人送你。”张骞问道。 黎托苾慈白了他一眼,至于赶着我走么。“骞,我来这里本来就是来看你的,你这就要赶我走了么?” “匈奴人不是要来了么,大月氏肯定有很多事情等着你来做,还是国事要紧。”张骞左右言它,想着怎么哄着这个女太子回去。 他越是这样,黎托苾慈就越是证实了心中的想法,他们肯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又在我大月氏之西,难道跟我们大月氏有什么关系么。 “唉!近日就是因为国事,身体有点吃不消了,母亲看我劳累,才准我清闲半日。就想着来看看你,没想到才来你就要赶我走。”黎托苾慈略带埋怨的说道。 张骞就尴尬了,还不听哄了。 黎托苾慈看见张骞尴尬的站在一边,知道不能逼得太紧,这张骞嘴巴就像死鸭子一样,怎么都套不出话来。 “骞,不用紧张,我不到处走,就陪陪你行了吧。”黎托苾慈拉着张骞说道。 张骞无奈只得同意,想着把她看紧点,应该是没事。 邱平的信连夜快马加鞭的送到了雪晴的手里。 雪晴才刚刚起身,洗漱完正做在桌子边吃粟米粥。 如花拿着信件走进来,“殿下,这是邱平叫人快马送来的,想来是有什么急事吧。” 雪晴放下碗,接过如花手中的信件,打开来细细的看。看完之后脸色微变,这小婊砸真是不让人省心。可是这事迟早都要被她知道,只是不知道提前被她知道,会闹出什么动静来。 如花见她神色不太愉悦,开口问道“殿下怎么了,邱平他们那边出事了么?” “那黎托苾慈怕是已经察觉到了,我们在大月氏西边修筑的工事,不知道她会做什么反应。”雪晴有点头痛的说道。 连着半日张骞都陪在黎托苾慈的身边,不能去的地方是坚决不会让她去。对此女太子也没有什么异议,只是微微一笑不多做深究。 直到用午膳的时候,一个侍卫恭敬的走进来,悄悄的在女太子的耳边嘀咕了几句。 黎托苾慈当场就变了脸色,一张俏脸黑的能滴墨。她重重的放下碗筷,腾的一下站起身朝外走。 张骞赶紧拦住她“怎么了?” “你让开。”黎托苾慈心急,她必须要去看看那侍卫说的是否是真的,如果是真的那大月氏就危险了。 张骞拦着她,可是碍于她挺着个大肚子,不敢用强。 黎托苾慈推开拦着她的人,一路走过去看到,耸立在两山之间的,不知道什么材料筑成的关隘,只在旁边留了一条小路,可谓是一夫当关之势了。 黎托苾慈看到后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我大月氏的退路没有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一章 太子一怒要掐架 正在忙碌的李广和袁周子看到了这边的情形。 李广黑着脸一把抓着张骞的衣领,“你个夯货,不是已经警告过你了么,怎么还是让她来了!” 张骞知道事情已经大条了,这里比不得当初在长安的别苑。这里人多事杂,没成想居然让女太子的侍卫钻了空子。 女太子虽是气愤,但是还是忍住了没有发作,不过现在发脾气也没用了。 她朝着身边的侍卫嘀咕了几句大月氏话,然后那侍卫就一溜烟的跑了。 没跑两步就被李广一把抓住,女太子怒目圆瞪,喝道“你想干什么!” “某只想请太子殿下,在这里小住几天。”李广抓着那侍卫说道。 黎托苾慈现在心里正火气高涨,现在她是越想越明白,感情自己就像跳梁小丑般。还想着统一西域三十六国,还想借力打力,没想到现在连唯一的退路都被算计的没了。 他大汉想灭了匈奴,还想趁机控制西域,真的是好大的手笔,可怜自己还傻兮兮的把尾巴送给别人来拽着。 不要脸,一个个都是不要脸的。想着她推开拦在自己面前的张骞,就要带人离开。 “你们都让开,这匈奴大军不日就要到我大月氏边境,你们还想把我扣押在这里,这仗还要不要打了,干脆大开城门让匈奴人进来算了。”黎托苾慈生气的吼道。 拦在她面前的士兵,也不敢让开,毕竟没有领导的首肯不是。 张骞,李广,袁周子,邱平几人对看了几眼,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 不过转念一想,这关隘马上就快竣工了,她不过就是发发脾气闹闹,只要是殿下吩咐下来的事情办妥了就行了。 毕竟事急从权,眼看着匈奴打来了,这仗肯定是这女太子来打的,扣着她在这里确实不是办法。 李广点点头算是同意放她们走,黎托苾慈见没人拦着,自然吩咐人快马加鞭的赶回王城去。 李广他们无奈,这能吩咐下去让人加紧工事。张骞被夹在中间,都快赶上夹心饼干了,只得闷头做事。 相比这边紧张的气氛,在嘉峪关的霍去病就清闲的多了,他带着汉军驻扎在这边,每日只需巡巡营,查看一下士兵的操练。 现在已经是初夏,他骑着马一阵驰骋,没一会就汗流浃背了。雪晴不在他顶着一身的汗臭味,也不嫌恶。 高天宝拿着西域的情报,递到他的手上,他随手丢在案几上,问道“阿雪那边怎么样了?” “回侯爷,殿下现在不用管西域的战事,自然清闲了下来。”高天宝回道。 霍去病点点头,这才拿起桌上的东西,细细的看起来。 高天宝还以为他有什么吩咐呢,隔了老半天,都不见他有什么下文。只得瘪瘪嘴,还以为他开窍了呢,结果还是个大老粗。 黎托苾慈快马加鞭的赶回王城,拉着她的母亲就关上门,一阵嘀咕。 两人在房间里商量了很久,最后黎托苾慈才匆匆的出了房间。 没过多久黎托苾慈就坐着车驾带着亲兵三千,朝着大月氏的西边而去。 虽然她尽量隐蔽,但是还是被有心的人看到。毕竟在这紧张的时刻,她带着三千人出城,还是让人怀疑她的动机。 大多数翕候都收到了手下人的禀报,一时间各种猜测,各种小道打探,最终还是未果。毕竟现在在大月氏高层知道的就只有她们母女两人,就连出城的兵士也不知道是去干什么。 黎托苾慈走后,张骞一直觉得心神不宁,反正就是烦躁,就更女人来大姨妈一样。 直到太阳落下去,没见到有什么事情发生,他也就安心的准备去吃饭了。 结果才捧着碗在李广他们粗俗的玩笑中,刚刚吃了两口粟米饭,就听到有兵士进来禀报说,看见东边来了一大队兵士,看服饰不是汉军,倒像是大月氏的士兵。 众人一听这还了得,李广赶紧吩咐下去,准备开战。 然后一行人赶紧骑着马,到前边一看。果然是大月氏的军队,前面那车驾不正是今天上午,黎托苾慈走的时候坐的那辆么。 两军在关隘不远的平原上排开,李广坐在马背上,一阵兴奋。嘿嘿!打仗!某喜欢。 这时候张骞就觉得哔了狗了,这老娘们是要闹哪样。再接收到众人看来的眼光,顿觉脸上无光,看来这夫纲是得正正了。 现在就只有邱平还算比较正常的,他想的是还没收到雪晴的下一步指示,看这架势可能真的要打起来啊。要不要先拖拖,等殿下那边有了回应,再做决定。 可是已经有人安奈不住了,可是毕竟碍于黎托苾慈是张骞的二夫人,总得问问是不是。 “夯货,虽然她是你二夫人,可是大家毕竟阵营不同,等会打起来,某还是会留些情面的。”李广兴奋的朝着张骞说道,在他看来虽然我方人员比对方还少上一千,但是凭着自己的本事,这点人马简直小菜一碟。 邱平看李广就差一声令下就冲出去了,赶紧上前阻止。“将军,现在形势未明,这女太子不一定是来找我们打架的,先看看再说吧。毕竟我们跟大月氏还没到彻底撕破脸的地步。” 袁周子也点头同意,哪有还没开口就开打的道理。 最终商讨下,还是先派出张骞去问问,这大月氏想干嘛。 张骞骑马上前,朝着黎托苾慈的车架吼道“女太子殿下,不知你带着人马过来,所谓何事?” 黎托苾慈挺着肚子,站在马车前朝着身边的侍卫嘀嘀咕咕说了一阵。那侍卫就传话道“此地为我大月氏的国土,请尔等速速离去,我们太子殿下要接管此地。” 张骞一听这话就明白了过来,黎托苾慈是想占了这个地方,只要这关隘在她们自己人的手里,她们也就放心了。即使是对敌匈奴不及,也可以从这里退出西域,从此好海阔天空。 可是殿下本来的计划就是关门打狗,包饺子,怎么可能让出来。两边立场不同,想谈也是谈不拢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二章 关隘之下的谈判 于是两边就这样僵持不下。黎托苾慈也是没有了办法,她也不想打。打了就代表彻底的撕破了脸,可是现在王城告急,汉军虽然没有来人,可是卫青毕竟带着两万人跟在匈奴的后面,如果到时候能帮帮也是好的啊。 还没开战,就把汉军和匈奴军队两个都得罪了。那大月氏哪里还有活路。 黎托芘慈也无非是在虚张声势。希望张骞不会和自己开战,从而也许能够接管这个地方。 她可不知道,城楼上的李广早就想下来撒撒野了。 张骞苦劝道:“殿下派咱们过来干什么的?首要的事情是要修建关隘,此事事关我天道的百年兴衰。其次是要在即将发生的匈奴与大月氏的战争中做预埋的伏兵。可不是让咱们和大月氏开战的。这和咱们一直以来的战略大相径庭。” 李广冷笑道:“博望侯,老夫咋总觉得每次有个什么事情,我与你的意见总是不相同,难不成还是什么上辈子的冤家对头。咱们是有事先制定的战略,可这里面包含了黎托芘慈带兵来阻挠关隘建设甚至是要攻击咱们的关隘么?只要战斗一打响,瞬息万变的形式可以把一切的作战计划都推倒重来。北伐怎么样?多少的人力物力?倾尽了全国之力还不是说改就改。人不能老是抱着老态度。反正不管怎样。我老李决不允许我们新建的关隘收到袭击,不论何人,不管是大月氏还是大匈奴。任何人敢于对我发动袭击,都会受到我军坚决的反击。” 袁周子点点头道:“最好不要打,但那黎托芘慈若是真的敢动手的话,李将军要反击是对的。但若是黎托芘慈并未发动攻击,老夫并不赞同李将军先下手为强。” 李广点点头,转头问邱平道:“你怎么看?” 邱平点点头:“我赞同老先生的意见。” 李广挥手道:“全军戒备。收到攻击立刻发动反击。” 刚刚修建好的城垛就派上了用场。冷冰冰的弩箭伸了出来。瞄准着关隘之下的大月氏军队。一触即发,谁也不敢喘大气儿。 张骞急道:“等一等,都等一等,冷静。” 李广寒声道:“博望侯,你要给殿下惹多大的麻烦你才算是够了。殿下那么信任你,你就不能为殿下省省心?你非要为了这么个异族女子,和天道决裂么?” 张骞来不及反驳李广对自己的指控,只能哀求道:“让我下去劝劝她,让我去劝劝她好不好。我一定让她放弃对我关隘的攻击。” 李广有些为难的看了看袁周子,又转过头去看了看邱平。最后沉声说道:“某希望博望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来啊。放吊篮。” 张骞坐着吊篮缓缓地降下关隘。落地之后便跳了出来,朝着大月氏军队走过去。 前线的军队高度戒备。黎托芘慈的卫士知道那是张骞,便上前将其领到了黎托芘慈的车架之前。张骞登上车架。撩开帘子钻了进去。 黎托芘慈俏脸带霜,目光炯炯的凝视着张骞道:“博望侯,你还来做什么。两军阵前,还有什么勾当能够缓解么?” 张骞坐得端正,双手叠起来沉声道:“只有大匈奴,才是我们共同的敌人。大汉和大月氏是朋友,是亲密的战友。这话是你曾经说过的。” 黎托芘慈冷笑道:“没错啊,可是我毕竟太浅薄。被男人骗了身子不算,还被战友骗了。如今身怀六甲。更连整个大月氏的后路都被这位亲密的战友一刀斩断。前线战事稍微不对。我大月氏数百万军民,当真是一点后路都没有了。” 张骞心里千万头羊驼在翻腾跳跃,当时明明是你把我推到的,现在怎么还倒打一耙呢。拱手朝东边道:“我家殿下之所以在此修筑关隘,正是为了和大月氏一起抵抗匈奴?” 黎托芘慈好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什么?这座关隘是为了抵抗匈奴?或许是吧,是在大月氏亡国灭种之后。贵军以此关,加上嘉峪关,玉门关。和车迟后国北边边境,将整个匈奴困在西域。不管西域三十六国的生死存亡。活活的耗死这个大汉的宿敌吧。” 闻弦歌而知雅意,黎托芘慈看到这座关隘的那一瞬间,也就想明白了这整个的前因后果。 张骞小声道:“即便是战事发展不顺利。这座关隘也只会阻拦匈奴人,而不会阻拦贵国军民。到时候你们可以过来由我们提供保护。暂时在溪边的安息大夏栖身。” 黎托芘慈心中一动,却冷笑道:“哦?可是你现在觉得,你说的话,还有哪个字是我值得信任的?” 张骞伸手握住了黎托芘慈的手道:“你相信我。即便是大月氏和我无关,但你,还有孩子,是我不能不顾忌的。何况未来,大月氏都是咱们的孩子的子民。你说我有那么蠢么?” 黎托芘慈挣脱他的手道:“你说的若是真的,那就让我这支军队驻扎你的关隘又如何,左右没有什么妨碍。这才算是亲密战友一起并肩作战嘛。” 张骞正色道:“即便是战友,也要有个彼此。毕竟不是一支军队。再说了,这个事情也不是我说了算数…………” 黎托芘慈怒道:“别扯了,你觉得我真的就那么傻么?收起你这副嘴脸。回家哄你老婆去吧。” 张骞哭笑不得,谈正事儿呢,怎么感觉是在吵架一样。正色道:“我刚才说过了,这支军队是殿下的私军。关隘上的那位侯广将军性子暴烈。是殿下的心腹爱将。我虽不忍看到你与我军开战。但倘若你一意孤行。侯将军是不会手软的。” 黎托芘慈冷笑道:“哦?那就试试。” 张骞一怒:“你能不能动动脑子好好想想。这关隘你为何如此火大,还不是因为其作用。莫说我军驻扎的几千军队你本来就打不过。更何况这险要的关隘已经铸成。你就算是十倍百倍之军来攻,也不见得能拿下。” 黎托芘慈冷笑道:“敢赌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三章 威逼我哭给你看 张骞寒声道:“殿下身为大月氏储君,一言一行都需为大月氏的江山社稷着想。若是执意与我军为敌的话,车迟后国还有殿下的父亲亲自率领的汉军精锐骑兵军团十万人。殿下驻守楼兰麾下两万多精锐,随着匈奴主力进入西域,汉庭正在往楼兰大肆增兵。前有匈奴大单于伊稚斜虎视眈眈。后有我家殿下雄踞南北。何去何从,太子殿下自己慎重。慎之又慎,方才稳妥。” 黎托芘慈怔怔的看着张骞,好像这个朝思暮想,为他珠胎暗结的男子,看起来是那么的陌生。 小婊砸那深邃的眼神,盯得张骞毛骨悚然。盯了一会儿。那黎托芘慈嚎啕大哭起来。张骞顿时就慌了手脚。上前将黎托芘慈搂住哄到:“好了好了。你别伤心,免得动了胎气。你放心好了,不管怎样,我都不会让你和孩子受到委屈的。” 黎托芘慈一边哭闹,一边用粉拳去砸张骞的胸膛道:“你这个骗子,大骗子。说话不算数。满嘴柴胡。信口雌黄,大言炎炎,巧言令色,狼心狗肺,三心二意,见异思迁,朝秦暮楚,背信弃义,薄情寡信,阴险狡诈,无耻卑鄙,阴险下流的大骗子。” 张骞一愣一愣的,这黎托芘慈什么时候学会这么多成语,若是让自己来说,一时之间恐怕也想不到那么多词汇,不过后面那些恐怕有些用得不是地方,但张骞现在哪里敢争辩。只能哄到:“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是我不好。” 哭了一会儿。黎托芘慈推开张骞,抹了抹眼泪,擤了擤鼻涕冷冷的道:“你走吧,若是来日,你背信弃义阻断我大月氏西去的道路的话,我,和我们大月氏数百万军民,还有你的孩子。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张骞心里一紧,颤声道:“芘慈……” 黎托芘慈面色一寒道:“请博望侯下去。班师回朝。” 便有侍女来将张骞拖了下去。车架随即调头,领着军队回大月氏去了。 李广见到军队退却,张骞有气无力的爬进了吊篮,咋舌道:“我的乖乖,殿下说得没错,博望侯和黎托芘慈的关系果然有可以利用的地方,这才多大一会儿,就把军队给劝回去了。算得上是不战而屈人之兵了。” 袁周子性子和善,见不得两人老是针锋相对,便提醒道:“小声点,你看博望侯那表情,明显是不高兴的,你就千万不要尖酸刻薄了。” 李广缩了缩脖子道:“我不去惹他。再说了我惹他干什么呢。” 关隘发生的冲突前因后果原原本本的让雪晴知道了,说实话,之前一直是要打算瞒着大月氏的。但这么大的事情瞒不住也是人之常情。雪晴觉得不管怎样,张骞好歹是让那边没有闹起来。便没有再追究。 雪晴不追究,不代表那张骞心里不犯嘀咕。他派人悄悄的送了封信过来,质问雪晴将来如果真的发生了那样的事情。那么这个关隘,到底会不会允许战败的大月氏军民安全通过。 雪晴想了想,将李郢派了过去。那边即将成为整个西域的风暴中心。很多事情也需要这样一个人去作安排,尤其是南宫公主的事情,还有黎托芘慈的事情。雪晴觉得目前在关隘的几个人隐隐有些不好应对那黎托芘慈。 而对于张骞的疑虑。雪晴托了李郢送去了一封信,信中明确的指出,在未来的天国之中。不仅仅有汉人,因为天道的汉人实在是不多。还会有各族人民。只要服从天道的管理,即便是匈奴人都可以亲如一家。但有些原有的贵族因为自己的利益恐怕会抵触天国,和天国为敌,很多时候讲道理是讲不清楚的。但最终,大月氏会和天道紧密的结合在一起,通婚,同语,共同建设天国。而在这个过程中被牺牲掉的那些人,不管是大月氏人,还是匈奴人,还是汉人,都是历史的必然性。 或许是这些话有些辩证历史主义。张骞或者是有些难以理解。但心里总算是好受了一些。 而李郢最为担心的问题还是无可避免了。既然大月氏知道了这个关隘。那么这个消息既然泄露出去,就如同泼出去水一样是收不回来的。即便是李郢加强了整个关隘极其周边的政治保卫。但还是不能阻止伊稚斜大单于知道这个消息。 中行其心头猛震,怪不得上头一直要自己不遗余力的把匈奴主力引诱到大月氏去决战。原来伏笔在那新铸的关隘。随便一想这个态势就觉得冷汗直冒。那是多么大的一个包围圈啊。整个西域都在汉军的包围之中。密不透风。插翅难飞。 但伊稚斜大单于却笑了,笑的十分开心,十分放肆:“哈哈哈,汉军就是这个德行,不管走到哪里第一件事情就是修筑城池,关隘,然后再修一个大大的围墙给圈起来,哈哈哈。也不怕劳民伤财。” 中行其忍不住说道:“大单于,这关隘一旦修筑起来,那咱们往西边的通道……” 伊稚斜大单于笑着指着情报上的消息道:“你看见没有,这才几天,七八天吧。咱们过去,两三天足以。十天的时间,他能修筑个什么玩意儿?若是咱们匈奴人搭帐篷那时间是够了。恐怕汉人们修三间瓦房尚且不够吧。你以为本大单于不知道么?朔方城前后两三年才初具规模。而嘉峪关以及玉门关,就是汉军累死无数人也花了大半年的时间才堪堪修筑起来。现在想起来在葱岭修筑关隘,汉人有句俗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屎都要喷出来了才知道开始修建茅厕,是这么个道理吧。” 中行其一脸黑线,汉人什么时候有这个俗话了?并且这年月不流行茅厕,流行马桶好不好。历朝历代的皇室,直到清朝灭亡也没见过茅厕是什么样子,都是用的马桶。 但中行其不得不拱手恭维道:“大单于英明,但多拖一天,就多一点变数。咱们还是加紧脚步,发动对大月氏的全线攻击才是紧要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四章 燕子终有还巢时 大单于点点头道:“是这个道理。不过吧,本大单于这几天想了想,打大月氏,还是由右大都尉率领几个小王去打。而本王坐镇后方,防止卫青那厮浑水摸鱼。你快去把他们叫过来,本大单于要和他们议一下出兵方略。命令部队加紧准备。这次一定要一鼓作气拿下大月氏。” 中行其点点头,躬身下去了。 中行其走出了大单于下榻之处,吩咐门口的匈奴士兵去传达大单于的召唤,眼角一瞟街边贩卖皮毛的小贩帽子的颜色。心中一跳。便独自离去,小心的隐藏行迹之后,到了一个破房子处。推开门正见李郢站在断壁残垣之中。 中行其拱手道:“曹大人,您亲自来了?” 李郢笑道:“恩,南宫公主的事情,怕你办起来吃力,特来助你一臂之力。” 中行其道:“这个事情啊,我原本建议大单于,秘密的将公主和王子等人藏在别处,免得打起仗来照顾不到。想借此来让公主脱离匈奴主力的控制,方便营救。但大单于因为大将军在后面尾随的缘故,大单于决定要带南宫公主等王室成员一并上战场。并且,他决定要让右大都尉领衔众王去攻打大月氏,而自己坐镇后方,防备大将军。也就是说,他这里还不一定打得起来,那打不起来就不一定会乱。不乱起来,咱们就没法浑水摸鱼啊。” 李郢摩挲着下巴,可惜还没有展出胡子来。这个中行其真的是个搞情报的天才。比余则成丝毫不差,额,余则成是什么鬼?我怎么会想起他。 李郢说道:“那前线的状况若是超出了大单于的预期,会不会打乱他的军事部署,从而导致后方空虚。我们好趁虚而入呢。” 中行其皱眉道:“我觉得很难,大单于这次对大月氏是志在必得,今年在汉军的压力下匈奴憋屈了好久,从上到下都渴望着打一场翻身仗。这次匈奴主力从轮台到卢城之所以用了这么久,在卢城也逗留了这么久,曹大人有没有想过这是为什么,往常匈奴军队都是来如如风的。” 李郢嗤之以鼻:“哼,还不是做些粗糙的攻城器械。那些云梯,攻城锤什么的,我已经看过,多上去几个人都能直接给踩垮塌了。” 中行其道:“原来大人早就知道了啊。咱们倒回来说,即便是匈奴的战术要改,如何防备后方大将军麾下的骑兵军团始终是大单于无法避开的问题。那么,我们浑水摸鱼的空间同样的很小。” 李郢叹气道:“唉,那就只有,乔装打扮,做匈奴人的摸样,来偷了。将你和公主一并偷走了。” 中行其摆摆手道:“不行不行,公主可以走,我不能,至少现在不能,我一走,就会暴露我的身份,那么我曾经所有的政治主张,都会被大单于怀疑,尤其是往大月氏进军的战略。这样就糟糕了,再说了,若是乔装打扮的话,我还能用得上,尤其是撤退的时候,我能提供掩护。” 李郢抬头道:“那你呢。公主走了之后,大单于必然严加防范,到时候你怎么脱身?” 中行其拱手道:“我只有一个人,随时可以走得脱。” 李郢急道:“可是没人接应,你能在西域的大漠之中走多远呢。” 中行其沉声道:“我的安危不足道哉。关键是上头的战略意图不能暴露。你知不知道大单于已经发现了西边的关隘。要加紧步伐抢在关隘修筑完成之前进攻大月氏了。” 李郢摆摆手道:“那无妨,关隘已经修筑好了。” 中行其呆若木鸡:“什么?封锁整个葱岭的关隘,这么几天时间都已经修筑好了?” 李郢笑道:“咱们还是来谈谈公主,和你的脱身之法吧。别的事情都不用你担心了。” 大单于加紧了攻城器械的营造,又和麾下大将们商议了进攻大月氏的策略。便于第二天一早,由右大都尉带领数万骑兵扛着攻城器械就出发了。而大单于就带着数万骑兵在后面压阵。 车嶙嶙马萧萧,匈奴人终于也尝到了什么叫做后勤之中的味道。也知道为何汉人打仗,总是这么烧钱了。 南宫公主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跟随大军出发。却见一个人影钻入了房间,随即反手关上门。来着看着像是个邋遢的匈奴汉子。南宫公主立刻用匈奴语喝问道:“什么人。” 谁知那匈奴汉子半跪下来拱手道:“殿下莫慌,小的是武陵公主殿下的人,奉殿下的命令前来接您回家。此为我家殿下的钦赐金印。以为见证。” 南宫公主半信半疑的接过那一枚金印仔细端详,金印龟钮,同国内的诸侯王是一个级别。南宫公主自己也有一枚。便从怀中掏出来仔细的比较端详,这是少府将作监的一个模子浇注出来的,除了底下的字之外其他的地方一摸一样。 南宫公主左手右手分别托着一枚印信,喃喃道:“回家?家在哪里?” 李郢拱手道:“皇帝和长平长公主正在未央宫中扫榻相迎。小的奉命特来接殿下回家。” 南宫公主眉头一皱道:“不行,我的女儿。” 李郢道:“小翁主已经妥当了,就等殿下一起上路。” 南宫公主当机立断道:“那就走。” 待公主换过一声匈奴袍群之后,边跟随李郢一起悄悄的潜了出去,外面自然有人接应。 后来来接南宫公主的匈奴人,接到的只是一个身材差不多的女子。用纱巾掩着口鼻,侍女吩咐道:“大阏氏有些伤风,让车架稳当一些,若是颠簸了,怕是要呕吐。” 李代桃僵,金蝉脱壳。谁也没有发现南宫公主已经消失不见了。就连那中行其在安排他们安全撤退之后准备回军营的时候,也被李郢一把拉走了。 匈奴人一直以为南宫公主就在车架之上,身体不适也就没有去叨扰。大单于这个时候也没心情去找大阏氏。而找了两次中行其都找不到的大单于以为这货去安排什么事情去了,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也没有发作。(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五章 半夜认错了老婆 一直到第二天怎么找也找不到之后,才开始着急,但这个时候,两军对阵,已经来不及想别的了。就连麾下来汇报大阏氏失踪的消息。大单于虽然在心中马上就把这件事情联系在了中行其失踪身上。但前面就是大月氏如豪猪似的严阵以待,扎起全身的刺来准备鱼死网破。后面是卫青麾下的两万精锐骑兵游弋在周围,就像是发动进攻前若无其事的表情一样。 大单于心里忐忑,瞻前顾后的。哪里还有闲心去操那两个人的闲心。 李郢带着南宫公主和她的女儿,还有那个中行其,由麾下的影子拱卫风驰电掣的朝东边夺命狂奔。出城的惊险自然是不用多说的。出城没有多久,又撞上了几股匈奴人的斥候。可谓是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跑出去了两百多里,就恍如隔世一般,损失了不少的好手。让李郢也心有余悸。 终于才和卫青的斥候接上了头,随即被送往了卫青面前。 卫青得到消息,一阵错愕,没想到真的救出来了,这位老妻时常想念的大姐,卫青从未见过,她出嫁的时候才十四岁。那时候卫青还在平阳侯府当奴才呢,地位低下如同地上的草芥,和母亲,两个姐姐还有弟弟妹妹一起相依为命。直到几年后平阳公主嫁了过来,对卫青青眼有加,日子才慢慢的好了起来。那时候南宫公主都已经为前任军臣大单于剩下了王子了。 从未见过面的大姨子,想来还是有些尴尬,卫青顾不上想那么许多,赶忙带领麾下的将校迎了过来。 多少年了,南宫公主都快忘了汉军的装束,高高挽起的发髻上面插着皮弁,即便不是一丝不苟,至少算是整洁的。鲜红的战袍,棕色的皮甲,高高飘扬的旌旗,还有前面那随风飘荡的皇帝符节。 符节之下缓缓走过来一群高级将领,为首的是一位中年将军,面色黝黑,气度沉稳。李郢小声在南宫公主身后介绍到:“这位就是大汉大将军,长平侯爷卫公,也就是殿下的妹夫。” 卫青见到南宫公主,眼神和旁边的李郢接触一下微微点点头确定这就是南宫公主。便领头半跪拱手道:“臣卫青奉皇帝陛下诏命率军恭迎南宫公主殿下回家。” 麾下军官都半跪着拱手道:“恭迎南宫公主殿下回家。” 南宫公主热泪盈眶,忙不迭的上前伸手扶起卫青道:“大将军请起来。万勿客气。本宫能回到大汉,还仰仗大将军和令嫒运筹帷幄。对了,令嫒呢,怎么不见她的身影。” 卫青道:“小女在楼兰等候殿下,殿下见谅,这边战事紧急,不可久留,臣这就派人护送殿下回楼兰。将有小女负责将殿下安全的护送回嘉峪关。过了嘉峪关,就算是回家了。” 南宫公主点头道:“恩,本宫知道大将军军务繁忙,就不多叨扰了。” 卫青笑道:“等臣回国了,必和内子扫榻相迎,请殿下来小住,以解内子相思之苦。” 南宫公主抿嘴笑道:“那还用等大将军回来么,本宫这次回去,住在宫中有诸多不便,还是和平阳住在一起吧。大将军和不要嫌本宫这恶客啊。” 卫青笑道:“哪里的话。对了,殿下既然要回国,臣这里有一份家书,劳烦殿下顺带送回去给内子。” 南宫公主接过了信件点点头道:“大将军在外征战,千万要注意身体。本宫回国之后,必和平阳一起日夜期盼大将军旗开得胜,平安回国。” 卫青拱手道:“多谢殿下。” 卫青随即派人护送李郢他们往东南的楼兰。派了整整的一千人的骑兵队。即便是遇上了留守轮台的那些匈奴人都游刃有余。 待这支骑兵队走了,卫青才长舒一口气,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尴尬嘛,但比想象中多了另外的一种的尴尬。关键是这个南宫公主和自家的平阳公主乃是一母同胞,同父同母的亲姐妹,虽然不是双胞胎,但那极为相似的基因让两人的长相几乎分别不出来谁是谁。 唯一的不同就是衣着和气质。这南宫公主从小被和亲到了匈奴,这些年来除了饱经北地的风霜之外,还有一个女人能遭遇到的各种不幸。使她的气质那么忧郁,那么沧桑。这和在汉地锦衣玉食,只是之前两次所嫁非人,敬小慎微的维系着卫家和皇帝的关系的平阳公主,根本不能同日而语。 但除了气质,两个人真的是没有什么区别的。卫青心里嘀咕,以后要是大姨子真的住到自己家,那若是哪天晚上喝多了一不小心走错了房间,认错了人,那就悲剧了。卫青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决定以后只要是在家,绝对不喝酒了。实在不行的话,就搬到女儿女婿家去住。额,这样会不会让大姨子觉得自己不欢迎她?容易制造家庭矛盾啊。 想了想还是最好让大姨子住到女儿家去。或者是让皇帝再给大姨子找个夫家,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想到这里,卫青不得不丢下前线紧张的军情,提笔在马鞍上写下了一封信,派人送到楼兰亲自交给自己的女儿。 雪晴在楼兰得到消息,知道南宫公主已经被救出来了。便带领麾下的将领们出城去接。等了半天终于见到天边的烟尘飘荡而来。 一千骑兵护送着李郢一群人风驰电掣的走了过来,远远地看到了雪晴带来的人,那骑兵队还要赶着回去复命,因为护送公主的任务是没有什么功劳可言的。回去赶紧的砍几颗脑袋才是正经事儿。便和李郢说了一声随即就调头,一阵风似的走了。 李郢他们骑马走了过来。雪晴定睛一看,一阵愕然:“不是让你去接南宫公主么,你把我娘给弄过来干什么,老娘你怎么到西域来了。爹爹知道么?” 南宫公主抿嘴笑道:“想必就是武陵吧。傻孩子,本宫乃是你的姨母,你不知道我和你娘亲长得很像么?” 雪晴一阵蒙圈,认错妈了?这好尴尬啊。老娘认错了妈不算是什么大事儿,要是卫青哪天晚上认错了老婆,那事儿可就大条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六章 气死匈奴之雄关 不得不说,雪晴和卫青之间的血脉联系让他们的想法都差不多了。 南宫公主下马来揉了揉酸疼的腿。上前握住了雪晴的手道:“武陵,这次多亏了你,姨母才能虎口脱险。今日看到你,就如同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和平阳。阿兰,快来见过你姐姐。” 后面走出来一个匈奴小女孩,脆生生的道:“姐姐。” 雪晴心中嘀咕,自从穿越到了汉朝,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一抓一大把,压根就分不清楚谁是谁。这倒好,又多了一个匈奴表妹,从时间上算起来,这小表妹还是伊稚斜大单于的亲生女儿。这种复杂的人际关系真是古往今来也没谁了。 将这母女两接进了城里,雪晴安排的照顾自然是无微不至的,首先是吃点东西恢复一下体力,随即安排了大夫为两人查看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夺命狂奔胯下早就划伤磨破了。放上香汤,美滋滋的洗了个澡,换上汉家衣冠,南宫公主找回些回家的感觉,而阿兰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了。 做完这些,两人便实在是支撑不住,早早的睡下了。 雪晴正在和李郢商议那个中行其的事情,说着说着大将军派人送来的信就到了,雪晴打开一看,原来老爹也和自己一样有这方面的担心。不愧是亲生的。 住到咱们家来?你是说的侯府还是别苑?虽然老娘压根就不打算回去,但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皇帝一封诏书给召唤回去了。而且就算是自己不住,霍去病还得住家里呢。无端端的多了个丈母娘算是怎么回事儿啊。还不如让皇帝早些把她给嫁出去。若是嫁不出去的话,送回封地去也不错啊。 额,可是这个南宫公主到底封地在哪儿啊。一般情况下,公主都是结婚的时候才会被赐予汤沐邑。很多时候是取决于夫家的封号而决定公主的封号。 比如那平阳公主,就是之前嫁给了平阳县的平阳侯,所以叫做平阳公主,而雪晴自己呢,虽然嫁的是冠军侯霍去病,但自己的封地并不是冠军县而是武陵县,所以叫做武陵公主。 那么南宫公主,到底是哪里的南宫,难道有个南宫县?或者说是未央宫和长乐宫的南边那块,所有权都归这位公主? 那也太扯了吧,就算是把半个未央宫给她,这个食邑又跟谁去收钱呢?难道要问宫女太监要钱?每年三百钱? 想来这个南宫多半是个礼仪性的封号,原本想着这个公主嫁出去了,什么汤沐邑根本就用不着了。没必要还要每年送一笔钱去匈奴吧。 和李郢聊了半天,雪晴最终决定将这个中行其留下来观察观察。反正这儿也是大后方。没有必要急着走。 除此之外,雪晴还和李郢聊了聊关于西边的关隘,大月氏的战事等等。雪晴还想出一个相当恶趣味的事情,吩咐他去办。 一直到天黑之后,才让他去睡觉,第二天一早再出发往西边去。 李郢第二天一早,便轻装简从的朝西边进发。但过了卢城,已经可以称作是战区了。打得如火如荼的,实在是过不去。李郢又舍不得把战区里面隐藏的影子调过来掩护自己过去,不得已之下朝乌孙绕了一个圈子才灰头土脸的多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抵达了关隘。 吊篮将其拉了上去。李广见到这灰头土脸的侄儿问道:“你还真是个泥猴子了,跑哪儿去了?” 李郢一边拍打身上的风沙和泥土道:“别提了,下面已经打得如火如荼的了。过不来,朝乌孙那边绕了老大的一个圈才回来的。” 李广兴趣缺缺,整个人都打不起精神来,就跟瘾君子看见远处别人嗨得热闹,自己只能在这边眼巴巴的望着是一样的心情,百爪挠心无处发泄,只能跟个病猫似的趴在城垛上遐想着那边的战况。有一嘴没一嘴的问道:“那南宫公主救回来了么?” 李郢喝了口水道:“救回来了,死了我手下一些精锐,心疼死我了。” 李广叹气道:“那南宫公主小时候我见过,和平阳公主就跟一个模子倒出来的一样,只不过是比平阳公主大了三岁,十四岁就被送走了,耻辱啊,堂堂的大汉居然只能靠女人来维系脆弱的和平,不过是两三年,那军臣单于还不是继续侵扰大汉边境。” 李郢也朝着外面,望着那看不见却近在咫尺的战场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如今那伊稚斜大单于已经成了瓮中之鳖。还不自知呢。” 李广耷拉着脑袋道:“那又如何,匈奴十万军队才花多少钱?没有后方,没有辎重,不带粮草,大单于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迅捷如风行动如电。而汉军呢,动一次兵就要花费一大笔钱。这样下去怎么得了。你说我们天道如何才能和大单于一样藏兵于民。减少军费呢。” 李郢不以为意:“现在这时候,如何在西域的混乱中立足,如何和皇帝勾心斗角才是天道目前要做的事情,伯父您的考虑,是不是早了些。” 李广喟然叹道:“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李郢笑道:“这种军机大事重大战略,还是留给伯父去思索吧。我去找博望侯说点事儿。” 李广摆了摆手,并未转头。 李郢就下了城墙,在后面找到张骞。这货正在屋里整理前面战场的情况报告。李郢冒出个脑袋来叫道:“博望侯。” 张骞抬头道:“你回来了?南宫公主的事情办好了么?” 李郢道:“恩。已经送到楼兰了。小的此来,是有事情要请教博望侯。” 张骞笑道:“这倒是稀奇了,难道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我知道,而你小哥不知道的事情。” 李郢嘿嘿笑道:“请问博望侯,气死匈奴关五个字,用大月氏的语言写出来是个什么样子。” 张骞有点蒙圈,以为是自己没有听清楚,或者是什么同音不同义的东西道:“什么什么关?” 李郢抓过一张纸写下来五个大字。气死匈奴关。 张骞一阵恶寒,这么恶俗的名字,难道就是这座新修建的关隘的名字么?(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七章 怒吼黄沙塞满口 张骞目瞪口呆:“这么一座雄伟的关隘,就用这样草率一个名字?是不是太过儿戏了一点。” 李郢笑道:“关键不是这儿,而是要用大月氏字些这几个大字挂在关隘上,以显示这座关隘是大月氏修建来抵御匈奴的。进一步的挑拨两者之间的矛盾,并且更重要的是撇清咱们天道的关系。我们并没有在西域背着皇帝干什么事情,这关隘就是大月氏修建的,和我们半点关系没有。” 张骞沉吟道:“这倒是一步好棋,可是大月氏能答应么?” 李郢浅笑道:“答不答应的,他难道还说得清楚么?等到时候咱们开关放那些大月氏的残兵败将进来,而把那些匈奴人挡在外面的时候,天下人都会认为这座关隘是大月氏修筑的。” 张骞想了想,还真是那么回事儿。就是坑了自家的二夫人和那未出生的孩子。提起笔来在纸上用大月氏语言写下了气死匈奴关几个字,还顺便用了匈奴语言写了一遍道:“怕到时候匈奴人不认识字没有气道,把这个匈奴语的也写一个幡子,挂在外面吧。” 李郢笑道:“好极好极。” 前面的大月氏已经开战了,一开打就是直接的白热化。匈奴人来势汹汹,发动了全线的进攻整个大月氏的东部地区全被迅速的占领,而大月氏军民在大肚子黎托芘慈的带领之下进行了顽强的抵抗。 黎托芘慈原本的战略本来是利用大月氏为数不多的城池,将周围的民众收拢,坚壁清野,放弃农场,牧场等无法抵御匈奴骑兵的地方。依靠城墙来和匈奴军队抗衡。 原本这计划是没有问题的。但匈奴人这次突然就改变了几百年来的战术。硬是扛着云梯,推着攻城锤冲了过来。黎托芘慈一看就蒙圈了。 来来回回的打了几场大的战役。黎托芘慈经过研究发现这些攻城器械是匈奴人自己刚刚鼓捣出来的,还是比较脆弱的。根本无法和汉军那些强悍的攻城器械相比。所以黎托芘慈根据这一点,着重攻击这些器械,取得了不少的战果。 黎托芘慈也算是个鬼才,见匈奴军队放弃了自己传统的骑兵优势,转而弄起了攻城,居然来了个剑走偏锋,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召唤一支埋伏好的骑兵队突袭了匈奴大营。猝不及防之下重创了匈奴人的攻城器械以及从西域搜刮来的粮草。还驱赶匈奴人拴在一边因为攻城而无用武之地的军马。将军马赶回来踩死了不少的匈奴人。 大单于反应果断,迅速的从后卫的位置上带领麾下数千铁骑亲卫赶过来支援,那些大月氏骑兵哪里是大单于亲卫的对手。甫一接触便立刻开始溃散。随即大单于命令两个小王收拢自己的部队对其展开了惨无人道的追击。大月氏的骑兵队最后逃走的时候已经伤亡过半了。 大单于训斥了攻城的部队,让他们攻城的时候不要忘了保护自己,要随时防备大月氏人的突袭,以及城内随时的反扑。才带着亲卫队返回了后防线去和卫青对峙。 卫青原本还指望那一支大月氏的骑兵队能够拖住大单于,让他脱身不得,如果情况发展顺利的话,卫青打算对匈奴的后防线发起进攻。但没有想到那大月氏骑兵就是来捣乱的,人家开始反攻的时候,瞬间就没了战斗力,只能四下溃散。没一个时辰大单于就回到了后防线上。没有给卫青留下可乘之机。 卫青也不着急,只在战场外围游弋,寻求着可以突破的时机。 即便是骑兵队损失惨重,但在黎托芘慈鼓舞士气的官方发言之中,伤亡比被她改成了英勇的大月氏勇士以一敌三的给予了敌人重创。 这时候剩下的攻城器械本来就不多了。匈奴人的攻势也就慢慢的缓了下来。 这时候,稍微松快了一丁点的黎托芘慈觉得匈奴人也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只要城墙还在,就没有必要怕他们。难道匈奴人还能长期围困大月氏的各大城池么?想想也不可能,城里面的粮食虽然说是不多,但至少也要比匈奴人多吧。后面还有卫青虎视眈眈的。匈奴人只要快速拿下大月氏的战略受到了阻碍,后面产生的不可预估的后果可能会比谁想的都严重。 这天下午,双方一板一眼的在你攻我守的时候,突然从东北方向刮过来一阵狂风。黄沙漫天。让人睁不开眼睛。若是不捂住了口鼻,肯定一张嘴就是满口的傻子。 黎托芘慈拉起面巾来遮住整个脸,想抬头去观望天气,却被丝巾阻挡看不清楚。只是模模糊糊的一片。 麾下有经验的老将皱眉道:“沙暴。这下好了,今天算是不用打了。尊贵的殿下,还是赶紧下令将士们下去休息吧。只留少数人放哨就好了,这样的天气,他们自顾不暇,是肯定无法发动进攻的了。咱们许多的伤员需要修正啊。” 黎托芘慈心中一烦,直接扯掉面纱,用手遮住眼睛眯成一条缝来观察天边由远及近的风暴道:“依你看这次风暴会持续多久。风力多大?” 老将道:“至少两个时辰吧。来势汹汹,殿下你看,你看那是匈奴的斥候被风吹上天了。” 黎托芘慈赶忙去看,太远了,又在风暴之中,看不清楚那小小的跟花生米似的人影。在空中翻腾跳跃,就跟孙猴子似的,可惜他们并不知道什么叫做孙猴子。 黎托芘慈心中发狠想着匈奴人一项是在草原上面称王称霸。可这沙漠戈壁,可不是你们能为所欲为的地方。只有我大月氏在此生活了几十年。对于沙漠的一切我们比任何人都要熟悉。那何不借此机会,再给匈奴人重创一下。 但这也是极具风险的,即便是大月氏人对抗风沙已经有了丰富的经验,但自然对于人的威力是同样的。大月氏剩下的骑兵已经不多了,还经受得起这样大的风险么? 黎托芘慈就在风口浪尖的城门上,凝视着远方的风眼移动。全然不顾身旁的将领官员和侍女规劝自己尽快进屋躲避风沙的建议。(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八章 狂沙之中的突袭 沙暴,见过后世北方的沙尘暴么?那还好,只是空气中有些沙子而已。但沙漠中以及沙漠旁边,被狂风卷起的漫天黄沙可不是闹着玩的,现在大月氏来的这一场沙暴,使得能见度只有两三百米的样子。其他的地方统统的看不起。 而且隐隐有些愈演愈烈的倾向,根据经验,黎托芘慈判断这风沙只会越来越大,甚至会到了遮天蔽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沙的程度。 那边已经有一些人和马被吹到了天上去。这一上天可就别想安全落下来了。又不是蹦极。 在这种情况下,要拿手中仅存的骑兵去冒险,即便是黎托芘慈这种杀伐果断的人也不敢轻易下这个决断。沉思良久,仔细的观察风暴的走向,判断风眼即将抵达王城的时候,最终黎托芘慈决定要放手一搏。 黄沙漫天,如末日一般的景象。卫青赶紧将麾下的军队收拢起来藏在山脊之下,以借助低矮的山势稍微的阻挡一下风沙的侵袭,旁边虽然有个山坳,但恐怕被匈奴人冲过来包了饺子,卫青哪怕是要被风沙刮走几个几十个士兵,也是不愿意躲到那山坳里面去的。 身旁的小校顶着风沙在卫青耳边喊道:“这么大的风沙,匈奴军队没有依仗,攻城恐怕是要停止了。” 卫青喊道:“密切注意动向,收缩军队免得匈奴人趁机偷袭。” 看着那副末日景象,伊稚斜大单于的心里拔凉拔凉的,最近就没有一件顺心的事情,打个大月氏,居然就被这点城墙给挡住了。原以为加把劲儿努努力就能突破进去,谁知道又来了这铺天盖地的黄沙。 连自己的营帐都被吹上了天。那些粗制滥造的攻城车,云梯什么的,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狂风。很快就分崩离析,碎成一节节的木头,飞出去还要砸非几个人不可。 匈奴人在草原上也有风暴,但是那样的狂风暴雨至少里面没有沙子。所以现在匈奴人要么是抱在一起增加重量,要么就是趴在地上。尽量的减少受力面积。 眼看风眼即将抵达战场上。大单于两眼一抹黑,根本看不清两米外的人活着是事物,人不管是自诩有多么伟大,多么的英明神武。但对于自然的威力始终是那么渺小。 反正没人看得到,大单于来不及顾忌他的威望,老老实实的趴了下来。五体投地,紧紧地抓紧地下,但抓了半天才发现都是沙子,也没有什么作用,连个树根都没有。 风眼打着旋儿跑了过来,整个王城极其周围一片黑暗。却偏偏就在这个时候。大月氏士兵们咬着牙,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把城门顶着风给打开了。前排的士兵被后面推着挤在城门上都流鼻血了。才堪堪的把城门打开一道缝,随即一股狂风钻进来,平衡了一下两边的气压。才慢慢的将城门整个打开。 黎托芘慈手下最后一万名精锐的骑兵。以面纱捂住头面。手持寒光闪闪的弯刀。视死如归的出了城。朝着两米之外就已经看不清楚的道路,凭着记忆和经验朝着外面进发。这些人都是黎托芘慈的亲信,是最精锐的部队,最为倚重的政治资本。此刻为了保卫大月氏。义无反顾的顶着大自然的威力一往无前。 黎托芘慈在城门后面送走最后一名骑兵,转头过来差点没哭出来,就外面那黑压压的一片,让自己出去都未必敢,可麾下这万名精锐骑兵领到命令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 大月氏的骑兵们有着丰富的对抗沙暴的经验。知道如何躲避风沙,如何降低伤亡。即便是如此,还是有许多人被吹上了天,或者是吹出去老远。再也找不到东南西北。 凭着记忆和经验。大月氏的老将率领麾下的士兵分做两路分别杀往了匈奴后防线和攻城主阵地。对单于本人和攻城阵地上的指挥中心以及仅存的那些攻城器械以及粮草马匹发动了进攻。 这事儿也挺困难的。关键就是分不清楚谁是谁,谁在哪儿。杀来杀去半天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但匈奴前线和后方更加混乱是不可避免的事实。 躲在山脊之下的卫青接到了连滚带爬的斥候报告,前面打起来了,大月氏趁着风沙对匈奴军队发动了全线突袭。 卫青一脸懵圈,这能见度两三米还能打仗?啥也看不到那不是抓瞎么,小校请示要不要上去帮忙。卫青赶紧缩了缩脖子。开玩笑。这个样子怎么打仗嘛,不被风吹走了就算是万事大吉了。 汉军最是受不了北地和西域的气候和天气。更别说是这种极端天气了。卫青不可能用自己的短处去衡量别人的长处。只安抚部队老实的躲避风沙,防备遭到袭击。 匈奴人压根不直到怎么回事儿,到处都有人哭爹喊娘的,喊什么的都有,等喊大月氏来偷袭了的声音越来越多的时候,匈奴的将领们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可是这时候首先没有办法联系上大单于,鬼知道那个货趴在哪儿躲着呢。也没有办法组织军队集结起来防御或者是反攻。 彻底打乱了之后,连大月氏人也找不到方向了。便只能放开手来乱打。见到匈奴人就杀。总算是找到了一点大月氏人的优势。伤亡比例出奇的偏向大月氏人,基本上一个大月氏骑兵能砍死五六个匈奴人才被惊慌失措的匈奴人给拖下来要死。 这时候骑兵集结成阵型来冲击匈奴人的整形已经不合适了,因为匈奴人根本就没有阵型了。大月氏人也没有能力把匈奴人分割包围。只期待着能在风暴结束之前,尽可能的杀伤匈奴人就算是不错的战果了。这中间要死搞死一些匈奴的将领,王爷或者是大单于,那就算赚了。 风眼在王城打了一个转儿旋即折往西北方向,朝着刚刚修筑的气死匈奴关而去。黎托芘慈心里一紧骂道:“他娘的怎么这么快就过去了。快收拢部队回来。城门处准备接应。准备防御。”(未完待续。) 第四百七十九章 趁你病就要你命 身后响起急促的鸣金之声。传出去老远,尤其是顺风的地方,但现在风是乱吹的,也不知道往哪儿跑。就只能使劲的吹。 听到声音,守城的将士赶紧往城楼上支援,准备各类的防守器械。城门处的军队也在城门周围严阵以待,准备接应回来的骑兵。 而外面的骑兵听到了收兵的命令。赶紧的抬头看看天色,能见度已经高了许多,心知黑沙已经过去了。还不赶紧的撤退。 风紧扯呼。大月氏骑兵们迅速的集结起来没命的往城里跑。 匈奴人还在蒙圈呢,从地上爬起来发现整个阵地甭管是前线还是后方都成了一锅粥。人都蒙圈了,更别提马了。四处散落着。也没见到几匹,别的都不知道去哪儿了。 匈奴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大月氏人已经回到了王城。随即紧闭城门。黎托芘慈赶紧的关上城门加紧防御,仔细一算,尼玛能活着回来的不到一半。整整五千人没能回来。而且回来的人也有不少带伤的。 西域的天气就像是小孩子的脸色。说变就变,风眼带着满天狂沙又到另外一个地方去肆略了。这儿就瞬间恢复了平静,就剩下一地的狼藉。 卫青找了个高处,掏出了雪晴送来的望远镜,擦了擦水晶上面的沙子朝着前面观望,好家伙,纵横几十里的战场上到处都是跑散的战马。和东倒西歪的匈奴人。卫青迅速的算计了一下。等匈奴人把马全都给抓回来重新形成战斗力至少要有一个时辰。这才是自己一直等待的良机。赶紧跑了回来,一边跑一边喊道:“赶快上马,朝大单于发动攻击。” 各级校尉听到命令,立刻约束部队上马集结。两炷香的时间便把风沙打乱的阵型都给收拢起来,随即分做了四个骑兵队。左右两个防护侧翼。中间两个摆开攻击阵型朝这边冲了过来。 大单于一爬起来就心里知道要遭,赶紧的收拢部队。暂时不去管那周围散落的马匹,只把前线后防能用的兵力都收拢起来,准备抵御卫青的冲击。等卫青要冲过来的时候,手上以及收拢了一万多精锐。赶紧的朝着北边跑了,企图以自己和这一万多的精锐为诱饵,引诱卫青来攻击自己,而给剩余的部队更多的时间来集结。只要自己撑住了卫青的攻击。其他的部队每一分每一秒都能集结起更多的部队来陆续支援自己。 大单于知道。卫青也知道。所以卫青一旦撞上了大单于的一万精锐肯定不会留手,那将是极其惨烈的战斗。所以大单于不遗余力的朝北边跑,希望能把战斗爆发的时间往后面拖一拖,即便是一分一秒,对自己也是有利的。 黎托芘慈正在为自己的精锐部队的损失而伤心不已的时候,城楼上报告汉军终于憋不住要下手了。赶紧撩着裙子,捂着肚子往城墙上跑。不是黎托芘慈不想穿军装或者是男装。是因为反正穿了也不能上去打仗,也就没有必要弄这个形式主义。 冲到城墙上。感觉肚子里面的孩子都不安分,可能是刚刚的剧烈运动刺激到他了,正在肚子里面不停的动来动去,打得黎托芘慈的脏器生疼。 黎托芘慈银牙紧咬。伸头去观望城下的战况。之间那大单于率领集结起来的一万精锐不停的往北边跑,而卫青麾下的两万汉军兵团,分做四路像是一个巨大的弯月亮一样在后面紧追不舍。 黎托芘慈看到大单于那夺命狂奔的样子,心里暗爽,你也有今天啊。 女王也到了城楼上。看到这样的情景也很难抑制心里的情绪,指着城下混乱的匈奴军队道:“好机会,汉军去打大单于,咱们就在城下给这些匈奴人捣捣乱。” 黎托芘慈皱眉道:“母亲,可是我手上的骑兵已经不多了。” 女王道:“把我的卫队也拿去吧,那边不是还有马么,甭管什么骑兵不骑兵的,只要能骑马就成了。哪怕是给他们捣捣乱也好。这么好的机会,不抓住可惜了了。” 其实黎托芘慈不愿意再派骑兵下去参战了。因为刚才那场战斗即便是给匈奴人带去了很大的伤亡。但五千的损失仍然不是大月氏可以承受的。而把所有的骑兵造光了之后。城破之时,大月氏就连最后一丝遮羞布都没有了,哪怕是下面的匈奴人只剩下一半。也可以轻易的将大月氏人屠戮干净。 但苦于自己的母亲已经发话了。而且自己也摸不准卫青能不能拿下大单于。如果卫青的情况很顺利,拿下了大单于,那么整个情况就不一样了。那种情况下。这时候大月氏不出兵反而又成了一个不好的事情。 因为大月氏和大汉的关系真的不能再恶化下去了。不然匈奴打完了,千辛万苦真的胜利了,又惹上了如狼似虎的汉军,那才真的是没有活路了。 看不清楚前途。黎托芘慈也就没有办法超脱因果关系以上帝视觉来判断整个事情。只能按下心中的疑虑。迅速的整合了新的骑兵队共计八千多将近九千人。重新出了城。分做两队交替掩护。对城下混乱的匈奴人发动了冲锋。 大单于麾下的一万多骑兵,即便是刚刚遭遇了一场大风暴,因为与生俱来的高超骑术。硬是活生生的把两军之间的距离拉开了几里路。卫青心中有些气馁。长久以来,汉军都在研究匈奴人的战术和骑术。可到头来,对于马的驾驭上,还是差了匈奴人不少。这让卫青心中如何不郁闷。 追了小半个时辰。大单于就仗着匈奴人的骑术,一直不紧不慢的把汉军远远地吊在后面绕圈圈。卫青感觉要遭。出其不意的行动就这样被大单于用速度化解了,一旦匈奴主力重新集结。那数倍于自己的兵力瞬间就会把整个形势逆转过去。 紧追这大单于主力绕回来一看,大月氏人的骑兵又出城迎战了。卫青心里就更加的感到不妙了。都这会儿了还想着什么分进合击遥相呼应?那你也得看我得手了再说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章 什么叫赤膊上阵 果不其然。慢慢集结起来的匈奴主力并不惧怕大月氏人,二话不说就战在了一起,匈奴人那强悍的战斗力再一次发挥了出来。大月氏人的一记闷棍砸在了铁板之上,发出一声闷响。 随即,负责收拢部队支援大单于的几个小王,见到大月氏人浑水摸鱼也就算了,这会儿还敢来占便宜,哪有那么简单的事情,默契的暂时丢下了大单于不管,反正那边还没打起来呢,便领着刚刚收拢的骑兵对着大月氏的军队就发动了猛烈的反攻。 匈奴人何以称霸草原大漠以及西域数百年?寒光闪闪的弯刀会告诉你为什么。黎托芘慈心里懊悔,实在是不该出这昏招。 可惜这世界上没有那么一种东西叫做后悔药。几个小王各自收拢千余人的部队就反手对大月氏的军队进行了冲锋,很快将其分割包围,接着就是一边倒的屠杀。 城楼上已经年迈的女王,好像是回到了刚刚成亲的几十年前,那时候自己刚刚嫁给当时的大月氏王没有多久,就亲眼看到这样的匈奴军队杀进了王宫,杀了自己的丈夫。又见这副惨状的女王经受不住打击。软软的倒了下去。 黎托芘慈一手捂住小腹,一手去捞那倒下去的女王。可惜蹲不下去够不着,赶忙叫道:“快,快扶女王陛下下去休息。快。” 一旁的老将抱拳请战道:“殿下,让我带人前去救援吧。” 黎托芘慈脸色铁青的道:“不行,不能开城门,加紧战备。接下来匈奴人的攻城只会更加的猛烈。” 老将一脸激愤:“殿下,那可是咱们最后的一点精锐了啊。” 黎托芘慈面无表情的说道:“受不住城墙,我们的结果都一样。” 大月氏军队哪里经受得住匈奴大军如此的摧残,很快就分崩离析了。随即就被散落在战场上的匈奴人杀了个干干净净。几个小王调转马头,把军队都收拢在一起,愈来愈多愈来愈多。都差不多两三万的骑兵了。随即冲了过来,朝着卫青的后面发起了冲锋。而此时大单于的军队也调转了马头。后对变成前队。大单于缓缓地骑着马排众而出,身后跟着一面硕大的黑色狼旗。面色铁青的骑马走到队伍的最前面。一言不发的将身上的皮裘扯烂,露出了精壮的上身。伸手抄起挂在马鞍上黄金做柄的冷冽弯刀。遥指着红色大纛上面的卫字。暴喝一声,吹动战马越众而出,朝着汉军发动了冲锋。 身后的匈奴将士不甘示弱,紧紧跟随着大单于朝着汉军山呼海啸一般袭来。 汉军再在中间,前面是大单于气势汹汹的反攻,后面是集结起来的几万匈奴骑兵同样的步步紧逼。 山雨欲来,覆灭在即。上天无路下地无门。卫青反而笑了。解下了头盔掷于地下。抽出了挂在马上的宝剑笑道:“儿郎们,转战千里,那一路夺命狂奔的大单于终于是鼓起勇气要和我汉军舍命一战了。你们说怎么办?” 两万汉军齐声喝道:“大风大风大风。” 卫青喝道:“大风起兮云飞扬,儿郎们。随我来。” 两万汉军迎难而上。朝着大单于这边就发动了冲锋。 骑兵的冲锋,就跟车祸现场一样没有什么道理,没有什么逻辑。这边是两万战马。大单于这边是一万多。闷头猛冲,凭借马匹加上战士的重量,以及速度带来的巨大冲击力。直接撞了上去。狭路相逢。没有什么高超的骑术,没有什么惊艳的剑法。有的只有车祸现场的惨烈。 大单于心里叫苦不迭,明明是很好的局面,却想要把汉军给吓跑了好对付大月氏,谁知道这卫青居然吓不跑,直愣愣的对自己发动了冲锋。这样一来,自己还是吃亏的。毕竟自己这一边只有一万多人。和两万多人正面冲撞,损失大的肯定是自己。但事到如今,也只能闷头猛冲才是王道。这时候转身就会被自己人给踩死,谁也不会干那啥事儿。 一个回合下来。一地的狼藉。大单于终于和前来接应的小王回合,随即更改了战略,并不继续冲锋,而是以雁翼阵包抄了过来。 谁知那卫青这一个猛冲,只是为了和大单于错开位置。一跳出了匈奴人的包围圈,便立刻开始朝着东边夺命狂奔。别说匈奴人了,就连汉军都有些傻眼,不是说要决战么,都准备好了死战,真的说撤就撤? 小王们二话不说就要追。被大单于给拉了回来,告诉他们眼下真正紧要的事情是拿下大月氏。免得横生变故。只有拿下了大月氏,有了进退有节的退路,真正的有了后方,才有资本和汉军慢慢的耗。不然就算是搞死了卫青这两万骑兵,在车迟后国还有八万。而且还有霍去病那十万人不知道在哪儿呢。 匈奴的贵族们早就不满大单于了。关键是稍微有些窝囊,好不容易看见有了点能够胜利的希望,又被生生的按了下来。边有人质疑大单于的决定:“大月氏打了这么久没有打下来,咱们都损失了多少人了。攻城器械现在基本上都没有了,还能怎么办,难道用牙齿咬,还是用骑兵去撞开城门?” 大单于本来很想用手中的黄金权杖砸死那个人,但恐激化矛盾,只说:“且看本大单于亲自拿下那狗城给你们看。” 待匈奴军队重新集结起来,构筑了新的前线和后防线,又对大月氏王城虎视眈眈的时候。黎托芘慈这时候才是真真正正的心慌了。有些发抖的抓住身边的老将道:“再有一个时辰就要天黑了,他们今天应该不会发动进攻了吧。” 老将迟疑道:“或许不会了吧。他们已经没有攻城器械了。” 正说着,匈奴阵型中走出来四五十个打横的梯子。那梯子就是那种一尺来宽,五六米长木头梯子,简陋得已经不能再简陋了,和国产古代片里面那种道具差不多。和真正的云梯就只有千差万别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一章 大月氏王城被屠 第四百八十一章大月氏王城被屠 为首的正是赤裸上身的大单于。伊稚斜大单于亲自扛着梯子率先冲了回来,麾下亲卫紧随其后扛着木头梯子,还有圆木和盾牌冲了过来。 黎托芘慈惊慌失色道:“快射箭,快射箭。” 大单于率领卫队冲到城下,即便是手臂上被深深的扎上了一支狼牙箭也没有阻拦他的步伐。 麾下匈奴人受其勇猛感召,不要命的如潮水一般顶着简易的盾牌就冲了过来。 箭镞,石块,圆木,滚油,金汤。黎托芘慈甚至把防身的匕首都给扔了下去。小婊砸深知,伊稚斜大单于都亲自赤膊上阵了。这就是最后的决战了。 匈奴人何曾打过这样惨烈的攻城战。但大单于实在是勇猛过人。麾下的亲卫也确实是战力非凡。由伊稚斜大单于亲自带着人顺着梯子源源不断的爬上来,顶着箭镞和乱飞的石块爬上城墙,和城墙上的守军展开了反复的拉锯战。几次被打落下来,也几次爬了上去占据一小段的城楼,一会儿又被撞了下来。 就连大单于本人也被一下撞了下来。如断线的风筝一样一头栽了下去。十万匈奴将士心里一紧。感觉要遭。 谁知那大单于落在一具尸体之上,缓冲掉了大部分的重力。缓了缓神揉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慢慢的站了起来。看到周围亲卫们惊讶的眼神。咧嘴一笑。鲜血在嘴角翘得老高、随即举起手中的黄金弯刀仰天长啸起来。 十万匈奴将士瞬间爆发了山呼海啸般的嚎叫。那声音冲破云霄。直接吓破了城里大月氏人的心理防线。也让夺命往东边撤退的卫青隐隐的听到了一点声音。 随着大单于再次率领更加拼命的匈奴人战上了城楼,并且在城楼上挥舞着弯刀嚎叫的时候。黎托芘慈远远地看着,心中如寒冰一样冷得痛彻心扉。大月氏,真的完了。又一次……。 身边的老将一脸心急的道:“殿下,快带着女王撤退吧,你们决不能落入匈奴的手中。” 黎托芘慈想起了大月氏先王的头骨被匈奴人做成了酒器。心中一紧道:“快,快带女王先走。我留下来抵抗。” 老将捶胸顿足的道:“没用了,你们赶紧走吧。他们眼看就要进城了。” 黎托芘慈一急就真的哭了出来:“可是,我怎么能丢下我的子民独自去逃生呢。” 就在这时候,下面的城门轰隆一声倒塌了,都不需要人报告,巨大的声响谁都能听到,随即城门洞就爆发了更加惨烈的战斗。杀得兴起的匈奴人甚至根本就没有想起自己的马,就靠着双脚一步一步的往前推进。大月氏军民坐着无谓的抵抗。根本就不能阻止匈奴军队的脚步。等到后面的匈奴骑兵冲了过来。反抗的小火苗就这样无情的被匈奴人一口唾沫给浇灭了。 老将来不及多说,命令太子的卫队护送太子和女王撤退。自己带着麾下的人进行了殊死的抵抗。 女王和太子在侍卫的掩护下迅速的换了衣服朝城外走。一路上的推推嚷嚷让黎托芘慈觉得像是在做梦一样,耳朵都是蒙的,听不清楚他们在吵什么。四处都是拖家带口逃亡的大月氏人,和到处杀人的匈奴人。 伊稚斜大单于,因为长久以来心里郁结的怒气,当场宣称要屠了这狗城。匈奴十万部队的戾气瞬间失去了控制。整个大月氏王城哀鸿遍野,血流成河。相对于前段时间黎托芘慈清洗反对势力的那一晚,更加的恐怖,更加的绝望。 夜色慢慢的越发浓重。四处都是越烧越大的火。黎托芘慈即便是已经从西门逃了出来。还是觉得城中的惨叫声不绝于耳。捂着耳朵不敢放开。而身边的侍卫或者被乱民冲散了,活着被匈奴人截杀了。越来越少,越来越少。前面又是一队匈奴斥候。侍卫们拉着黎托芘慈和女王躲到了路边的树林,但还是没有逃过大单于豢养的专门吃人肉的猎狗。仅存的几名侍卫不得不奋死抵抗,一面叫女王和太子快走。那两只猎狗哪里肯让猎物逃脱,冲上来一只咬着女王的小腿紧紧的不放,而另一只则是咬着黎托芘慈的衣角不住的往后面拖,将黎托芘慈拖倒在地。 不消片刻。侍卫损失殆尽。匈奴斥候们脸带着狞笑围了过来。而跌倒在地的黎托芘慈不知不觉已经把咽喉暴露了出来,那猎狗放开衣角就要去咬断黎托芘慈的咽喉。斥候队长见状立即予以呵止,这两个女的一看就是有来头的俘虏。直接给狗咬死了难免有些可惜。 就在这时候。一剑挥来,带着凌冽的寒风,将两只猎狗的狗头斩了下来。斥候队长一愣,正见一个汉人穿着宽大的锦缎衣袍。手持长剑立在两个女人面前。 斥候队长冷笑一声,正准备上前,却被两旁的黑暗处射来无数的箭镞将二十余名斥候全都射成了刺猬,连战马都没能逃脱。呜咽一声也就死了。 黎托芘慈借着月光看见那持剑而立的汉人正是张骞。捂着小腹叫道:“骞……孩子……”随即晕了过去。 张骞慌忙上前扶着黎托芘慈,却见两股之间流出来的鲜血直接浸入了沙地。张骞吓得浑身发抖喊道:“芘慈,芘慈。你挺住啊。快过来,快找大夫。” 军医过来看了一眼便道:动了胎气,要生了,赶快送回关隘,在这儿没办法。又要尽快,又不能颠簸。” 张骞二话不说便横抱起来小婊砸。在影子们的搀扶之下上了战马。一行人随即朝着关隘进发。路上有影子的人接应,也算是安全。 而身后的大月氏王城,那副惨状张骞根本就没有时间去望一眼,只能任由整个王城在匈奴人的弯刀之下瑟瑟发抖。任人鱼肉。 后来才知道。这一晚上。大月氏人至少被屠戮了十余万人。一直到匈奴人都人困马乏了之后。整座泣血的城市才慢慢的安静了下来。第二天的朝阳映红了整个东方。而地上的血流满地和天上遥相呼应。分外凄凉。这座城市的沦陷,也标志着大月氏几十年后再次的被匈奴军队踏破国都彻底的击败。争霸西域的美梦也随之破裂。(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二章 一梦醒来如隔世 直到大势已定,整个王城就如剥光了的少女再也无法抵抗的时候。大单于才长出了一口气。吩咐手下的士兵收拢战线,抓捕大月氏人用来修复城墙。布置了周边的防御汉军和对大月氏王室以及残余势力的追剿的事情,才呲牙咧嘴的去让巫医取下胳膊上的狼牙箭,上了点药,跳了一段大神,乞求昆仑神保佑自己健康平安。 黎托芘慈在噩梦中醒来,有气无力的坐起来,抹了抹额头的虚汗,才发觉自己躺在一个卧榻之上。愕然的望了望周围。猛然发觉身上有些异样,低头一看原本高高隆起的小腹已经瘪了下去。黎托芘慈惊叫着用手去摸。又掀开被子看。什么都没有发现,想要下来,双腿无力一下就翻到了下去。差点没给疼晕过去,慌乱的往前面爬,爬了半天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想张嘴喊,可是喊什么呢。这到底是哪儿?黎托芘慈趴在地上回想了一会儿,对了,张骞,自己晕倒之前好像是看见张骞了。可是孩子呢,哪儿去了。 黎托芘慈都快要疯了。 张骞手里捧着满满当当的一碗用葡萄糖浆煮的鸡蛋。用脚轻轻的踢开房门闪身进来。却见黎托芘慈在地上发愣。惊愕之下手里的碗打翻在地。赶紧上来将其扶起道:“你下来干嘛,不在卧榻上好好的修养。” 黎托芘慈紧紧地抓住张骞的衣襟道:“骞,孩子,我们的孩子呢。” 张骞安抚道:“好了好了,孩子已经生下来了,是个男孩很健康,就是小了点。你不要担心。” 黎托芘慈急忙道:“快给我看看。” 张骞抱起了黎托芘慈,将其放回卧榻之上,轻抚着她被汗水染湿了的头发。取过一条锦帕来为她擦拭道:“你别担心,你母亲正和大夫一起照顾孩子呢。才七个月,小的跟个什么似的。一刻也离不开大夫的眼睛,你就别担心了。好好休养自己的身体才是要紧的事情。” 黎托芘慈问道:“男孩还是女孩。” 张骞小声道:“是个男孩。” 黎托芘慈突然用力的抓紧了张骞的手道:“王城……大月氏……怎么样了?” 张骞细不可闻的说道:“大月氏已经全部沦陷了。王城,那晚被匈奴人屠戮了十余万人。” 黎托芘慈无力的放开张骞。眼角划过一丝泪痕。 张骞温柔的为她擦拭泪痕道:“你别多想了。这并不是你的错,谁也不知道匈奴主力会真的到西域来。” 黎托芘慈语气冰冷的道:“还不是你们大汉祸水东引。驱狼吞虎。以为我不知道么。” 张骞解释起来都没有多少的底气:“这话怎么能这样说呢。大将军紧随匈奴主力之后。当时是出了手的,还差点没被大单于包了饺子,你又不是没看到。” 黎托芘慈不明白什么叫做饺子,但想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词儿。但已经没有了和张骞争辩的力气,只摆摆手,阴沉着脸不说话。 张骞小声道:“你好好休养身体,思虑过多悲伤过度是要落下病根的。你母亲说你们大月氏的产妇都用葡萄糖浆煮鸡蛋来吃,这样恢复得快。我特意给你煮了来,你快吃吧。”说着伸手去几案上抓,抓了几下没抓住才想起来刚才进门的时候看见黎托芘慈在地上,一时心急给摔了。便道:“我再去给你煮一份。你好好待着,这儿也没有个侍女。你乖乖等我回来好不好。” 黎托芘慈仍旧是不说话。 张骞没有办法,只能到门口去召唤两个侍卫去煮鸡蛋。自己留下来守着黎托芘慈。衣不解带侍奉汤药。尽心竭力的伺候好她。 事态严重,李郢一刻都不能等,带人出了关隘,顺着乌孙又绕了一个大圈过来,路上遇上了卫青的大队,知道他们在大月氏王城一战损失并不大。无非就是一千多将近两千的样子。就那么一次相互冲锋,没准大单于损失还要大一些。 军中有些将校有些扼腕叹息,说要是当时要是把十万大军全都带过来,而不是这么两万人的话,当时还不见得会落荒而逃,怎么的也有和他伊稚斜大单于正面硬抗的资本了。 卫青并不多做解释。十万大军经过北伐的后来又绕了这么大一圈,人困马乏比匈奴人要严重得多。能点出这两万精锐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剩下的八万不在车迟后国好好的养精蓄锐的话接下来根本就没有战斗力。而且如果十万人全军出动。那么车迟后国的北方边境就空虚了。整个西域的大口袋就有了口子。这匈奴人来去如风,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跳了出去,从此龙入大海,那汉军就只能望洋兴叹了。汉军实在是没有能力再来一个数千里追击了。 更何况,若是大军压境的话,他大单于敢前面打着大月氏,后面防备着汉军么,那还不早早地想办法和汉军先决战么。 目前只有这点实力,即便是要决战也要等霍去病前来助战卫青才有底气。且大月氏之战也消耗掉了匈奴不少的势力,尤其是攻城的消耗以及风暴中的伤亡。 这次没能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重创大单于,但卫青并未气馁,而是果断的抽身保存实力。静静地等待下一次机会。 雪晴收到李郢带来的军报和转交的卫青的信件,了解了他的指挥心态,不得不说卫青作为历史上赫赫有名的传世名将是有道理的。然后命人将这些文件抄送骠骑将军。并转呈皇帝。 说来也奇怪,这次从漠北到西域,皇帝虽然高度关心战事,但不像以前一样远程指手画脚。或许是吃了上次赵信的亏。也不再不管不顾的催促卫青赶快寻找战机和大单于决战了。 对别人来说,不催比催更有压力,可对雪晴来说,你催不催老娘都没有压力。 雪晴将手里的文件放在桌上打个哈欠问道:“就这些东西,要你亲自回来一趟?说吧,还有什么事情。” 李郢沉吟道:“是有点麻烦事儿,是关于那黎托芘慈的事情。”(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三章 小婊砸蒙在鼓里 雪晴是说刚才在所有的军报之中,在城破之后就没有了那黎托芘慈和女王的消息,敢情这东西太过机密要单独谈啊。便点点头道:“她怎么样了,安全撤出来了么。” 李郢挠挠头道:“这很麻烦,黎托芘慈虽说是出来了。但是……” 雪晴道:“别婆婆妈妈的了。有话直说。” 李郢便把黎托芘慈和女王在大月氏将领的掩护下,被侍卫护送出城,又在城外遭到截杀,所有的侍卫损失殆尽。幸亏张骞及时赶到,把他们从猎狗的嘴下给救了出来的事情全都给雪晴说了。 雪晴听得直打哈欠,这天都不早了:“还不就是国破家亡那点事儿么,这戏码咱们一早就预见到了,有什么好麻烦的。难道那黎托芘慈还要牺牲殉国杀身成仁不成?” 李郢皱眉道:“麻烦在后面呢。二人出城的时候都受了伤。女王的伤尤其严重,被猎狗咬伤了多处,到了关隘没撑过一天一夜就死了。博望侯不敢告诉黎托芘慈,谎称她母亲还活着。” 雪晴摸不着头脑:“为什么瞒着她……?” 李郢说道:“因为黎托芘慈的情况更加的严重。她也受了不轻的伤。靠着自己的求生意志挺了过来。我觉得这求生意志大半都来自她腹中的胎儿。可是夺命狂奔多处受伤,早就动了胎气。博望侯救下她的时候,下身早就流血不止。回到关隘大夫们忙活了大半夜,最后还是胎死腹中。只取出来一个死胎。博望侯当时抱着死婴,七尺的男儿汉哭的差点没有背过气儿去。擦干眼泪就去哄骗那黎托芘慈说她母亲好好活着,孩子也顺利生了下来。免得那黎托芘慈承受不住国破家亡,母亲孩子尽皆死于非命的悲惨结局而彻底崩溃。殿下。我看着博望侯在那黎托芘慈面前装得若无其事,出来却伤心得跟个什么似的。我也心疼啊。” 雪晴没有预料到事情居然会糟糕到这个地步。不免一阵唏嘘。可大月氏这样的解决是注定了的。偏安一隅,在那些色目人身上找到一点自信就开始目空一切,野心膨胀起来想要抗衡匈奴。称霸西域,制衡汉军。万里长征第一步就出了车祸。即便没有这场战争。在接下来的那些称霸步骤中,大月氏早晚是要失败的。这个结局几乎是无法避免的。 和黎托芘慈怎么说也有些情谊在里面。加上张骞。雪晴实在是不愿意看到黎托芘慈遭受到这样大的打击。 李郢要亲自赶来汇报这事情的动机雪晴也瞬间明白了。之前早就订好了的,要以张骞和黎托芘慈的关系为天道和大月氏的纽带来处理一切关系。尤其是他们的孩子更是关键之中的关键。 有了这个意外。可以说天道和大月氏的关系前途就未卜了。一拍两散是随时的事儿。反目成仇也未可知。雪晴睡意全无。用手揉着太阳穴。怎么就会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李郢小声道:“博望侯托我问殿下,接下来该怎么办。我家伯父也托我问殿下。接下来该如何应对大月氏溃散之军民。” 雪晴沉吟道:“博望侯和李广还有袁周子邱平有什么意见么?他们都在前面看得更清楚,还有你,你们有没有什么想法。” 李郢为难道:“博望侯已经方寸大乱了。至于别人,包括我,都没什么办法。殿下,不如放弃黎托芘慈和大月氏吧。守住关隘不放任何人。让他们自生自灭算了。匈奴人也不见得会把他们杀光,总得留下来奴役吧。” 雪晴摆摆手道:“你快去把老太守请来。还有司马大人。本宫要和他们商议一下。” 李郢点点头,赶快要往外走,天宝将他按住道:“殿下,我去吧,曹大人刚回来都还没休息一会儿呢。” 雪晴点了点头。 很快天宝就把两位大人请了过来。王臧云打着哈欠皱眉道:“又有什么事儿啊。这大晚上的。知道我老人家觉不好。三天两头的闹这一出,得少活多少年啊。” 雪晴朝着李郢点点头。李郢将情况都仔细的给他们讲了一遍。两人目瞪口呆,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司马相如道:“麻烦啊。黎托芘慈本来就精明算计手段不凡,经过这次打击。以后恐怕更难对付。合作起来要加以小心了。只是眼下的事情怎么解决。” 王臧云沉吟道:“博望侯的做法其实是正确的。如果在这个时候告诉黎托芘慈她的母亲和孩子都死于非命。再也没有一个亲人又国破家亡的情况下。就算是当场自杀也不奇怪。那大月氏真的就成了一盘散沙,无所作为了。” 司马相如灵光一闪道:“不如这样,找个婴孩来冒充。只需要拖上一段时间,那孩子又有西域血统,也有汉人的血统,凭咱们的实力,在两地找这么一个婴孩怕不是什么难事儿。只要有孩子,那黎托芘慈说什么也要打起精神来顽强的活下去。” 雪晴转头问李郢:“博望侯有没有跟黎托芘慈说孩子是男是女?” 李郢忙不迭的说道:“博望侯顺口说是男孩。” 雪晴点了点头:“那就简单了。找一个刚刚出生的男孩子,西域的还是汉人的都无所谓。时间上不怕,可以对黎托芘慈说孩子生下来才七个月,要送到汉地来好生调养一翻气血什么的。” 王臧云说道:“她母亲就没有办法了,我们横不能随便找个老太婆说是她母亲吧,只能据实已告了。到时候把孩子给她。再告诉她她母亲因为伤或者是因为国破家亡自杀了。留下遗言一定要让她把孩子抚养长大。为大月氏人报仇什么的。” 李郢突然眼神放光,想要说些什么,但好像是不好意思开口,便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雪晴注意到他的神色道:“想说什么就说。有没有谁会怪你乱说话。” 李郢小声说道:“那我可就说了。我觉得完全不用这么麻烦,不如杀掉了黎托芘慈,随便找个孩子来冒充。由博望侯出面来收拢大月氏军民。名正言顺,免得麻烦。那黎托芘慈就是个变数。不如一了百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四章 特务的制衡之道 王臧云和司马相如一凛,坐在一边默不作声。不表态,不发言。 雪晴心中哀叹。李郢的意见其实是很中肯的。那黎托芘慈就是个幺蛾子。一天到晚的状况不断,给老娘惹了多大的麻烦,如果真的是杀了的话,那怕是以后干什么都方便了很多。 但这个做法难免是太过残忍了一点。雪晴自信自己还做不出这么残忍的事情,再加上那个伤心的张骞。雪晴怎么能够再往他那滴血的小心脏上再插一刀呢。实在是干不出这样的事情。 这一瞬间,雪晴皱眉想到,自己是不是压根就不适合这套杀伐果断,勾心斗角的阴谋算计。算了算了,就当做是行善积德了。 雪晴对自己的仁慈和果断进行了内心的自我解剖,这一点点的迟疑却被王臧云和司马相如认为是在思考要不要杀掉黎托芘慈。 雪晴缓缓的开口道:“不,不要杀她。这不紧紧是为了博望侯,我们天道从来也不滥杀无辜。何况她已经够可怜了。” 王臧云和司马相如对视一眼,眼中满是赞许和肯定。 李郢也不以为意,至少是表面上看来是不以为意的。至于心里怎么想的,谁知道呢。 反正王臧云和司马相如是印象深刻。前一刻说要合作,后一刻就要磨刀杀人。对这李郢自然就有了一种敬而远之的心态。 而雪晴呢。对李郢的种种所做所谓心里也很清楚。这李郢是如何把一个大特务头子应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把握得那么清楚的。简直和戴笠还有纪纲有的一拼。 作为特务头子,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依仗就是主子的信任,作为主子的鹰犬。他去要藐视除了主子之外任何人的权威以及生命。而对于自己的主子必须时刻保持恭恭敬敬。这才是一个合格的鹰犬。 影子虽然现在还没显露出什么惊人的杀伤力。但若是发展下去,和锦衣卫东西两厂以及中统军统没有什么区别。这样一柄薄薄的利刃吹毛断发,用得不好就要割伤了自己。历朝历代的统治者都会特别的小心。 雪晴庆幸的是自己多了两千多年的阅历,不然还真一定能驾驭得了影子。 或许等到李郢真正开始膨胀,妄图要逃出雪晴的手掌心,却发现影子早已被架空。或者是内部有个自己并不知道的针对自己以及麾下骨干的力量。或者是在外部还有一个同样的组织和自己针锋相对的时候,才会发现蒙圈吧。 皇权之下的制衡之道,说白了就那么个道理,锦衣卫麾下有南镇抚司和北镇抚司,一个管外面一个管里面。等到了管不了的时候就开一个东缉事厂。如果还平衡不了就来一个西缉事厂。要是打起来不可开交就弄一个内辑事厂。中统军统还不是那么回事儿。你以为真的是戴笠和陈立夫陈果夫势不两立么,其实是蒋总裁的权衡之术罢了。甭管你怎么打来打去,都是老子豢养的恶犬而已。 所以雪晴淡淡的瞟了李郢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只让他派遣麾下的影子在汉地和西域赶快找一个刚出生的男孩给送到气死匈奴关去。并让他给卫青带回一封信件,商议下一步的战略。 李郢领到命令,就即刻出发去了。既然是鹰犬,那就干脆别休息了。 南宫公主休息了几天之后。便由雪晴亲自带人护送回嘉峪关去了。雪晴名义上是护送大姨妈回家,实际上是去找自己老公小聚一下。顺便商议一下出兵的事情什么的。 走到嘉峪关前,南宫公主惊讶得合不拢嘴,指着前面的雄关道:“这么快就到汉地了?” 雪晴笑道:“没错,这就是嘉峪关,关后就是河西四郡。当年博望侯在那儿一困十余年。而今几天时间便能穿过河西走廊直达陇西郡,离长安就只有一步之遥了。” 南宫公主抿嘴道:“本宫听说过博望侯。可惜未曾得见。当年姨母走的时候。你九舅舅还没有当上太子,博望侯也就没当上侍读,后来博望侯被困在河西的时候,姨母还在漠南,倒是听说过,只是一直未得一见。” 进了嘉峪关。问了值守的将领知道霍去病正在外面的训练场呢。雪晴便和南宫阿兰一起去看他在搞什么。走到那边的训练场却见一副十分搞笑的场面。 只见霍去病在训练场的四周都打起了高台子。上面堆满了黄沙。由专人拿着铲子负责往下面扬沙子。 而霍去病就带着一票人在下面分作两拨演练攻防。仔细一看每个人都带着用水晶制作的护目镜,镜片边缘是皮子做的。跟头套差不多,基本上能够全部挡住沙子,口鼻之处是纱布缝在皮子上面。整个造型就跟防毒面具差不多,就是稍微的怪异丑陋了许多。 雪晴一阵错愕,这霍去病难道也是穿越而来的,连防毒面具都自带,接下来是不是要研发生化武器了? 看到雪晴来了,霍去病纵马跑了过来,雪晴注意到连绝尘都戴上了护目镜,口鼻之上罩了纱布蒙着的嚼子。 霍去病揭下了面罩笑道:“阿雪,你怎么来了。额……岳母大人……您怎么也来了……” 雪晴笑道:“放肆,还不来拜见姨母大人,南宫公主殿下。” 霍去病恍然大悟。翻身下马半跪道:“臣霍去病见过殿下。” 雪晴介绍道:“姨母,这位便是我家君候。大汉骠骑将军冠军侯霍去病。” 南宫公主伸手将霍去病扶起来道:“恩,乖孩子,快起来。阿兰,还不叫姐夫。” 阿兰瓮声瓮气的叫了一声姐夫。霍去病玩心大起的抱起了阿兰逗道:“哪来的小乖乖,想不想吃点心啊。”难道是刘据已经长大了,成为了一个小书呆子。霍去病又找到了下一个玩伴了么? 雪晴一脸嫌弃的拍打着霍去病,让他把孩子放下,把他拉到一边拍打他身上的沙子道:“你这一天天的是要闹哪样。什么东西都能玩是吧,连沙子也要玩。” 霍去病道:“你不知道,舅舅在大月氏王城那边遭遇风沙了,若是能抗住风沙,肯定当时就能给匈奴军队以重创。我这不是模拟一下当时的情况么,也算是适应性训练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五章 南宫回归长安城 拍了几下的雪晴也就放弃了,太多了根本就没有办法,就连头皮上都是一层一层的沙子。雪晴翻着白眼道:“我如何不知道了,你的战报还是我给你送回来的呢,人家那个风沙能把人马都吹上天。伸手不见五指,你这个只能算是过家家。” 霍去病咧嘴笑道:“那也聊胜于无啊。万一出关了就遇到风沙呢。” 雪晴就留下来陪霍去病玩,另外派了人送南宫公主和阿兰往东边走,经过酒泉张掖敦煌武威。过陇西穿金城终于抵达了骊山脚下的长安城。 长安城一如往日的车水马龙熙来攘往。就如同南宫公主被送走的那个早晨一样。阿兰好奇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都是那样的新奇,那样的宏伟怪异。 司马门前。南宫公主刚刚下车抬头仰望那高高的城墙。就听见前面传来一声喊叫:“大姐。” 南宫定睛一看原来是妹妹平阳公主,赶忙上前抱住一起哭。平阳公主一边哭一边道:“咱们快进去吧,刘彘儿不好出来迎接,躲在门背后呢。” 两姊妹哭哭啼啼的走进了宫门,武帝正带着卫子夫藏在门洞拐角处等着,见到大姐也上前抱着一阵痛哭。卫子夫倒是不怎么哭得出来。但感慨还是蛮多的。即便是生在皇家,也有诸多身不由己的地方。这一点身为大汉皇后和皇太子的亲生母亲,还是深有体会的。 姐弟三人哭作一团,又一起去了奉先殿祭祀孝景皇帝和已故王太后以及太皇太后窦氏的灵位。才去了当年王太后故居的宫殿,也就是三姐弟长大的地方诉诉衷肠。在长安的其他兄弟姊妹比如刘胜这帮人,都赶了过来。一起庆祝南宫公主回了家。 武帝当即给南宫公主赐下了汤沐邑。并且加封了阿兰为公主,赐刘姓。 回来之后,物是人非,南宫公主已经无所适从。奶奶年事已高故去乃是情理之中的,但父皇母后都五十出头都死了,也算是比较早的了。 自己走的时候,刘彘还是个顽劣的孩童。甚至后来听说汉庭新君叫做刘彻,南宫还蒙圈了好久,没听说自己有个兄弟叫做刘彻啊。后来才慢慢的知道了刘彻就是自己的亲弟弟刘彘儿。 走的时候十四岁。回来的时候已经四十出头了。这二十多年来经历的苦难没有人知道。这宫殿里面熟悉而又陌生的景色却又在无时不刻的让自己思考到底是时光变了,还是自己变了。 阿兰坐在一边,这新晋的小公举连汉话都说得不是很利索。也不知道怎么跟周围的小朋友玩耍。却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面孔,那是穿着汉服的金日磾。阿兰不禁用匈奴语喊道:“小叔叔,你怎么也在这里。” 金日磾抿嘴笑了笑。走了过来坐在阿兰旁边小声的道:“阿兰乖乖,以后不要叫我小叔叔了。” 阿兰不解:“为什么啊。你就是我的小叔叔啊。” 其实匈奴人的关系相当乱。比如南宫原本是嫁给军臣单于的。而伊稚斜大单于作为军臣的儿子,杀了自己的老爹继承了自己的继母作为老婆。然后把自己的弟弟。也是自己老婆的儿子于丹暗中害死。又和南宫生下了阿兰。 而金日磾是伊稚斜大单于同父同母的弟弟,从这边算起来的确算是她的小叔叔。但按照原本算起来,那就应该是哥哥。 可惜匈奴人不讲这些的,女人在他们看来就是财产,就是生育的工具。不遗余力的延续种族族群的数量。才是他们首先要考虑的事情,什么伦理道德,首先要让位于生存的。不然匈奴人自己都活不下去了。 但在汉庭混了两年。原本就学习过汉文化的金日磾更加的了解汉人之间以及君臣之间相处的中国式关系。阿兰的亲舅舅是皇帝陛下。那么自己这个身份尴尬的人是再也不能提自己是阿兰的小叔叔的关系。否则的话就是在提醒皇帝记起那段耻辱的历史。 阿兰还小,哪管那么多。总算是见到了个熟人。才开心了一点点。 武帝似乎是有点喝高了,又要满嘴跑火车。趁着酒性跟大姐提了提道:“大姐,朕看阿兰不错,咱们结个儿女亲家如何。” 旁边的平阳公主心里一紧,自己不是没有动过这样的念头。给皇帝送的卫子夫,李夫人,效果都不错,若是有个亲生女儿能够送给太子当老婆那是再好不过了。可惜雪晴被霍去病那个臭小子缠住了。平阳只能安慰自己,当年这样干的馆陶公主不也没有捞到好处么,武帝一长大了就对那个表姐老婆陈阿娇烦的不得了。最后陈阿娇还不是死的不明不白的了。 可是让平阳公主没有想到的是,南宫公主只淡淡的道:“陛下,姐姐这一生,已经为大汉牺牲过了。实在是不想让女儿承担辅佐皇太子的重任。还请陛下见谅。” 武帝一愣,但随即释怀道:“没关系,到时候看上哪家的公子,只管跟朕说一声,必有大大的一份嫁妆,保管要比朕的女儿还要丰厚。” 南宫公主浅笑道:“那姐姐就替阿兰谢谢陛下了。” 武帝借着酒性撒娇似的靠着姐姐的肩膀道:“别说是阿兰了,就是姐姐看上谁了,只管跟弟弟说。姐姐你还有什么想要的么,只管跟弟弟…………” 卫子夫眼见皇帝又要发酒疯,赶忙伸手将其扶住,抱歉的对南宫公主笑道:“姐姐见谅,陛下怕是饮醉了。” 皇帝推着卫子夫,抱住南宫的手臂道:“你才喝醉了。姐姐你说是吧。” 南宫公主抿嘴笑道:“无妨。无妨。” 卫子夫看到刘据在一边便说道:“太子,还不快来拜见姑母。” 刘据赶紧过来拱手道:“侄儿刘据见过姑母大人。” 南宫笑道:“见过太子殿下。太子跟陛下小时候简直长得一摸一样。不愧是高祖嫡传的血脉。” 武帝在一边嗤之以鼻:“拉倒吧,哪里跟朕像了。朕说东,他偏要说西,翅膀长硬咯。不听话的东西。”(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六章 关门打狗之计划 卫子夫一脸黑线。伸手扯了扯皇帝,大庭广众的你这样说,这不是搞事情么。 南宫公主笑着打圆场道:“陛下看来是真的喝醉了。太子殿下恭俭仁厚,温润如玉,好一派储君之气度。” 刘据只能苦笑不得的朝着姑母拱手。那倒霉老爹真的是不省心啊。 在宫里字留宿了一晚上,第二天南宫公主就跟着妹妹平阳公主回到幕府去住了。 第二天快到中午的时候。苏文站在皇帝的卧榻旁边想着这皇帝和太子之间的不和,到底是做给谁看的,还是真的。自己以后应该用个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那个太子呢。你别对这个太子太好了,结果他始终是要下台的,后来新上任的太子搞不好就把自己当做是前任太子的亲信给清洗了就糟糕了。站错队永远是这未央宫里面最恐怖的事情。 正在琢磨着呢,武帝就幽幽的醒来。苏文赶紧送上了温度合适的扶头酒。武帝一口喝完砸吧砸吧嘴。跳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一边撒尿一边问道:“哎呀,昨夜是不是又饮多了,不知道失态了没有。南宫公主呢。” 苏文跪在地上捧着尿壶稳稳的接住道:“没有没有。陛下怎么会失态呢。南宫公主今天一早被平阳公主接回幕府去住了。说是要住几天。今儿一早来了。见陛下还睡着便没有来打扰。” 武帝抖了抖某处道:“恩,去和二姐住几天也好,姐妹之间聊点私房话。总比跟朕说要合适些。你让少府的人去问问,南宫公主需要什么。都从府库里面直接调拨。去吧昨儿个送来的前线军报都给拿过来,朕要好好看看。” 苏文放下尿壶盖好。挥手示意宫女给皇帝换衣服自己站在一边躬身道:“陛下,已经快到午膳的时候了,是不是吃了再看。” 武帝摸了摸肚子道:“还没有饿,待会儿再说吧。把丞相和程不识叫来参详一下前线军报。快去吧。” 苏文低头道:“喏。”便出去传唤二人去了。 雪晴呆在嘉峪关几天,影响了霍去病不少的训练计划。霍去病痛并快乐着。也不好多说什么。谁知道卫青居然突然轻车简从的来了嘉峪关。 雪晴惊讶道:“阿爹怎么回来了。前线怎么办。” 卫青道:“无非也是在休整。匈奴现在也没有时间打回来。阿爹刚从楼兰过来,他们说你到嘉峪关来了,阿爹也就跟着过来了。正好和去病商议一下出兵方略。” 雪晴打个哈欠兴趣缺缺的道:“你们议论军国大事,妾就不奉陪了。”说着就要往外面走,却被卫青提着脖领子给提了回来。 卫青笑道:“你跑哪儿去,快给爹爹讲讲西边关隘的事情,还有那黎托芘慈是不是在你手上?” 雪晴扯了扯衣领一脸不耐烦的表情:“有你这样的老爹么,这些事情有什么好说的,关隘已经修筑好了,叫做气死匈奴关。黎托芘慈现在正在关隘之中,安全着呢。” 卫青坐下抚须道:“这么快就修筑好了一座关隘,你有这实力?知不知道这嘉峪关修筑了多久,朔方城又修筑了多久?” 雪晴一摊手道:“那是大月氏修建的,可不是女儿修的。不信的话,爹爹去看,那关隘上气死匈奴关五个大字,可是用大月氏语言写的。” 霍去病说道:“恐怕是翻译的问题,这个名字听上去也太儿戏了。” 卫青还是不信:“会是他们?我才不信呢。肯定是你。” 雪晴斩钉截铁的道:“我说是大月氏人修建的,就是大月氏人修建的。不信你们到时候看吧。大月氏残存的军民都可以进入关隘,而匈奴人根本就进不去。而咱们汉军,因为和大月氏亲密的战略合作关系,可以来去自如。” 霍去病翻看着地图:“那匈奴人可就完了。整个西域真的成了一个巨大的包围圈。只要北面车迟国的防线守住了。就万无一失了。” 卫青沉吟道:“就怕匈奴人破釜沉舟,以优势兵力集中起来冲击北线的某一点。这样的话北边的防线其实形同虚设。” 霍去病搓着手道:“这样的话反而好办了,如果北线是匈奴人必走的通道,攻其所必救就是咱们的基本策略。围绕着这一点就好做文章了。到时候舅舅在前面正面拖住匈奴主力,我在后面狠狠地给他来一下子,一口吃掉大单于。让他爽上天。” 卫青皱眉道:“黎托芘慈真的在你手里面?大月氏还剩下多少可用之兵,给匈奴留下来的粮食补给牲畜又有多少。” 雪晴挠挠头道:“这个还要统计一下再说,情况可能不乐观吧。王城陷落的那个晚上至少死了十多万人。虽然咱们手上有气死匈奴关,但若是他们守住关隘前面的通道,就算是无法打动关隘,至少能组织大月氏人往气死匈奴关撤退吧。” 翁婿俩就在沙盘和舆图面前展开了作战计划的拟定。到底是长期围困,还是逼迫大单于就地决战的争论持续不休。围困的话其实汉庭不怎么支撑得起将近三十万部队而且都是精锐的骑兵部队长期驻扎在西域。半年一年的还将就。时间长了恐怕皇帝都受不了了。但逼他决战,大单于又不是一个傻子,如何会上钩呢。 雪晴反正是不怕。随便你们怎么去打,反正气死匈奴关已经事实存在,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一天都更加的坚固一点点,功能更加的完备一点。天道有了彻底和汉庭划清界限的资本。只要是气死匈奴关屹立不倒。汉庭永远无法把影响力推到葱岭以西的地方。广阔天地正好给天道有所作为。 要不是不好劝动卫青直接出走。不好接出来平阳等人的话,雪晴搞不好就直接来个西游记,去那葱岭以西作威作福去了。哪管这西域北地是个什么样的风景。没准儿直接往西直达地中海。阳光,沙滩。想想都浑身舒坦。 就连霍去病都已经私下宣传此战过后想和雪晴一起退隐江湖了。只不过雪晴为他准备的是一整个海洋,而不是他以为的江湖。(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七章 超级无敌羽绒服 两个大男人讨论军国大事儿,关键很多想法都还在论证的阶段,听得雪晴昏昏欲睡的。其实对于天道来说,只需要知道最后定下来的作战方案就好了。 再说了,仗一旦打起来,什么计划都是扯淡。雪晴便打着哈欠颠了。正在营地之中闲逛的时候,发现那边的伙房正在杀鸡杀鸭杀羊。刮下来的羊毛专门收集起来,这东西可以用来编织地毯,或者是织成羊毛衫什么的。但鸡毛鸭毛就被废弃了一地。实在是不怎么好闻。 雪晴蹲在老远的地方用手扇着风。出神的盯着那边几个庖厨飞快的给鸡鸭腿毛。 如花捂着鼻子站在雪晴后面道:“殿下,这有什么好看的,莫不是您又有什么新菜色的想法了?” 雪晴却抬头看了看天空道:“天气越来越热了是吧,晚上会冷么?” 如花道:“还好吧,西域夏天的晚上虽说温差大,但一条被子足以了。” 雪晴点点头道:“冬天够呛吧,别说是晚上,就是白天也不行啊,滴水成冰的。” 如花道:“别说是冬天了,就是今年春天咱们刚过来的时候也有点受不了呢。这战事若是拖到冬天的话,恐怕就对咱们不利了,毕竟那匈奴人在漠北草原上,习惯了那极北苦寒之地的。” 雪晴一笑:“何止是这个冬天,咱们还想再西域扎根呢。还有好多个冬天。天道还想探索世界呢。你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比漠北更冷的地方么?” 如花笑道:“奴婢知道,天道上课的时候说了,往北边一直走,或者是往南边一直走,那里全是冰天雪地。放眼望去全是万年寒冰。但没有人见过。说实话,奴婢也不敢相信的。” 雪晴淡笑着不说话。南极北极老娘也没去过,但那肯定是真的。指南针不是还能用么,那极点肯定是存在的。 雪晴吩咐道:“花,你去取些鸭毛,将其洗净晒干。千万注意要不厌其烦的多洗几次,洗干净没味道了为止。” 如花一愣:“殿下要拿鸭毛干什么。做菜么?这东西也能吃?” 正说着,李郢手里捧着个东西吭哧吭哧的跑过来道:“殿下,殿下快来看。” 雪晴眺望着李郢那边:“看什么,你不去办正事儿,又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李郢朝着怀里的东西点头示意道:“这就是殿下吩咐的正事儿啊。” 雪晴低头一看,那居然是个襁褓。里面是一个小孩子,刚刚出生的摸样。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小脸皱巴巴的挤在一起。看不出长什么摸样。 雪晴一愣:“这么快就找到了?哪来的?” 李郢道:“是河西发配来的罪犯的孩子,昨儿个刚生下来。” 雪晴道:“就他了吧。让博望侯说孩子像他小时候,一点不像他妈也就说得过去了。” 李郢点点头道:“那卑职就给送过去了。” 雪晴问道:“那这孩子的父母?” 李郢道:“本来是罪奴的,卑职顺便给赎出来了,安排在张掖做点力所能及的工作。殿下放心好了。” 雪晴点点头:“恩,那你就赶紧去西边吧。让博望侯和李广把那边看紧一点。顺便替本宫好好抚慰博望侯一翻。” 李郢便抱着孩子带着人朝西边走了,雪晴又催促还在蒙圈的如花带了几个人去收集了一批鸭毛来。 不知道这个东西鸡毛可不可以。都说是羽绒羽绒。但好像都是说鸭绒的。难道鸡绒就不可以么?还有什么天鹅绒什么的。可是哪儿去找现成的天鹅呢。 如花只能带着几个侍女忍着恶臭,用竹篓装了羽毛带到了溪边去浣洗。猪胰子用了十几斤才把所有的鸭毛给洗干净。 然后雪晴指挥他们把鸭毛给捞起来,摊开开借着阳光暴晒,可是西域的狂风那可是说来就来,眼看羽毛都快干了。一阵风吹来一地的鸭毛就翩翩起舞任意东西了。 雪晴一脸蒙圈。还不要这么搞笑。 转头盯着如花。如花不知所措的指了指天上的鸭毛大雪,一边指了指自己,再指了指那边的膳房道:“殿下,不是奴婢想偷懒,实在是没有鸭毛了,今儿就杀了几十个鸭子。” 雪晴嘴角扯了扯,挤出几个字道:“将士们训练辛苦,晚上加个餐吧。炖个鸭子羹,慰劳慰劳。” 如花一翻白眼,只能去吩咐膳房赶紧的给杀鸭子腿毛吧。 这次终于有了鸭毛,可洗干净了都快天黑了。第二天才拿出去晒。晒干了之后雪晴还是觉得有味道,便又让如花带人去洗了十七八遍,隔天再晒干。之后再让如花带人拿着小刀将羽毛杆上面的绒毛全给削下来。 如花他们是在一个帐篷里面干的这个事情,雪晴走进去一看只见整个帐篷全是满天乱飞的细小绒毛。别说什么头发上衣服上,就连脸上鼻孔里面都有。雪晴只能再找了几个人用丝绸做了口罩给他们戴上。自己就躲在外面等他们弄好。 一边在外面等,一边就在想啊,这条路就是丝绸之路,目前丝绸才是中国对外贸易的主力军。这年月不管是茶叶还是瓷器都还没有开始玩。市场还没有形成。只有天道开始试水,但没有什么气候。 丝绸作为对外贸易的拳头产品,这个东西只有大汉能够制造出来,别的国家有些什么麻布,棉布就已经差不多了。压根不敢想这么高级的东西。 要有丝绸,你得有蚕吧,还得有桑叶。还要会精心饲养。缫丝,纺织一个都不能少,所以汉人也不怕他们能学了过去。 但这个羽绒不同,这东西恐怕是很难保密的。只要被人家获得了一件,剪开看看分分钟搞懂了原理。仿造也就不是什么难事儿了。 看来这并不是什么可以做独门生意的秘密武器,永远也无法藏着掖着不让人家学会。但是能解决天道在冬天的被服问题,也算是件好事情了。只要人类穿上了羽绒服,甭管是珠穆朗玛峰还是北极圈,通通都敢去。你穿着又厚又重的棉服去试试看。直接累死你。雪晴这就算是给人类造福了吧。(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八章 苦菜花黎托芘慈 弄出来的绒毛,均匀的铺在了棉布之上。然后用针线缝成一个个的小格子,避免一个洞就漏光了所有的羽绒,或者是羽绒都跑到一个地方而保不了其他地方的暖。 然后再裁剪作为衣裤,外面缝上一层普通的棉布,看着去和平常的衣物没有什么区别。 雪晴知道,这东西根本就不用去试他的效果,肯定能管用的。便吩咐如花专门去找人负责收集鸭毛,清洗处理缝制羽绒服,等到冬天的时候,至少在最近两年的冬天,光凭这一点,就可以在冬天对匈奴发动袭击,而且绝对占优势。 要知道几百年来,甭管是秦人还是汉人都不会在冬天对匈奴发动进攻。而匈奴人即便是习惯了冰天雪地的冬天,但也不会在冬天朝南边来捣乱的。基本上冬天就是一切军事行动的绝对禁区。除了上林苑的冬狩之外。 雪晴琢磨着,是不是接下来三十万大军每顿都改吃鸭子算了。把全国加上西域的鸭子都给吃完了,也能把人家追赶天道的步伐往后面拖上几年。等到冬天,再对西域的匈奴人发动总攻算了。并且还要让战后准备回国的汉军统统把老娘借给他们的羽绒服留下来还给天道。 只是改个食谱。再找大爷大妈都能干的活儿,应该成本不大吧。雪晴仔细算了算,再小的成本乘以三十万倍也是个不晓得数字啊。 未央宫中,皇帝和丞相程不识以及一些文武大臣参详军事。丞相是比较支持拖一拖的,顿顿嗓子道:“没错,咱们汉庭的财政不足以支撑汉军长久的驻扎在西域。但是相对起来说,匈奴人比咱们更撑不住。匈奴主力十余万人,百姓数十万人。一个人一张口要吃要喝,西域哪里供应得起。拖上一天,他们的实力就会被削弱一分,关键在于这个大月氏修建的关隘,那个什么气死匈奴关,到底能不能真正的挡住那边。” 武帝摆摆手道:“这一点,博望侯张骞已经给朕上了奏疏,里面详细的描写了那个气死匈奴关的雄伟。张骞说大月氏谋划这个关隘已经很久了。并不是外面讹传的是这段时间才修建起来的。听丞相这意思,是打算从朝廷财政里面,再支持一下汉军咯?”武帝不由得要打趣庄青翟。 但庄青翟不为所动:“若是财政允许,老臣自当在所不辞。可无米下锅也是无能为力。” 武帝摆摆手,老生常谈也就不用再谈了。程不识反而说道:“如果是早知道这样子,还不如在河西的时候不那么大费周章的修筑四郡。只留一个嘉峪关就好了。把这笔钱留下来在车迟后国修建一道城墙,比什么不强。” 你这不是废话么,有钱难买早知道,谁也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又不是妖怪。 其实武帝也没有指望能够在未央宫形成什么决议。这次皇帝决定不要过多的插手西边的战事,把更多的主动权都让给卫青和霍去病做决定。 越是这种时候。武帝反而一反常态的沉稳了下来。就像是两个高手对决,武帝决定摒弃脑海里面的一切杂念,将决定权交给本能的反应,全神贯注在对方的动作上。就看谁更沉得住气了。 但即便是如此,武帝那猥琐的本能还是无法放弃的。这昏君居然对国内和国外发出去两封诏书。对国内的诏书宣称北伐西征节节胜利,大单于落荒而逃。惶惶不可终日。汉军同心戮力,已经将大单于之大阏氏也即大汉南宫公主顺利的接了回来。强烈的打击了匈奴的嚣张气焰。 对西域那边去的诏书,则完全是一副挑衅的口吻。嘿狗单于,你老婆都被老子抢过来了,不服气你来单挑啊。不爽你就来啊,你就是个没种的货什么什么的。就跟小屁孩骂街一样,让人看了觉得可笑。 李郢经过乌孙绕了一圈回到了关隘。将孩子交给了张骞,并转告了雪晴的嘱咐和慰问。张骞抱着孩子,竟然觉得这孩子和自己刚刚殇了的孩子有那么几分相像。 张骞抱着孩子,走到自己的房间,深吸一口气,才用脚挑开了房门走进去道:“芘慈,大夫说孩子的情况稳定一些了。让我带来让你看看。” 黎托芘慈挣扎着坐起来,迫不及待的伸手道:“快给我看看。” 张骞走到卧榻边上坐下道:“你身上有伤,还是别抱了,免得抻着了伤口,我抱着贴近你些,也是一样的。” 黎托芘慈颤抖着毫无血色的玉手去轻抚孩子的脸蛋小声道:“宝宝,睡着了啊,我是你娘亲你知不知道。” 孩子无意识的扯了扯嘴角。张骞赶忙道:“看到没有,他笑了,他知道呢。” 黎托芘慈笑着抚摸了一下孩子的脸蛋迟疑道:“怎么跟我一点也不像啊。” 张骞笑道:“像你就麻烦了,可是个男孩,若是长得像娘亲似的那么貌若天仙,哪还有点男儿气概。还是像爹好,皮糙肉厚的,好养活。” 黎托芘慈仔细的看看孩子头发的颜色,鼻子的高度,面相,甚至是轻轻的掰开眼睑看了看瞳孔的颜色。有些失望的道:“臭儿子,居然和娘亲一点都不像。却跟你那没良心的老爹一个摸样,其实娘亲了。” 张骞咧嘴傻笑道:“呵呵呵,看你这话说的。赶明儿咱们再生个女儿,保管她和你一样漂亮。高高的鼻梁,冰蓝色的瞳孔。想想都高兴。” 黎托芘慈难得的笑了笑:“谁要和你再生一个啊,这一个就差点害死我了。再说了你们汉人不是觉得我们西域女人长得特别奇怪么,你还想你的女儿长得跟我一样么?” 张骞咧嘴傻笑:“呵呵呵。”心里却在滴血。 黎托芘慈抬头道:“大夫们照顾孩子甚是用心,骞你要替我好好感谢他们,对了,我母亲呢。不是说她也在照顾孩子么,怎么还不过来,现在孩子可以跟着我在一起了么?哎呀,你说我怎么没奶呢。总是涨得疼,就是不见往外面流。”(未完待续。) 第四百八十九章 顿顿都是鸭子肉 张骞神色凝重的缓缓说道:“芘慈,我有个坏消息告诉你,为了孩子,你一定要坚强,要挺过去。” 黎托芘慈嘴角淡淡的一丝苦笑:“还有什么消息,比国破家亡还要坏。你说吧。” 张骞小声道:“你的母亲,不,咱们的母亲,因为重伤不治,已经去世了。” 黎托芘慈脑袋一懵:“什么?你不是说她在照顾孩子么?怎么又……你又骗我?” 张骞忙不迭的劝解黎托芘慈,声音都变了:“你别生气,你也别难过,大夫说了你这时候伤心过度的话会影响身体的。芘慈,你母亲去世之前握着我的手,要我转告你,千万不要伤心,要往前看。要用心的抚养孩子。只有等你的身体好了,孩子长大了,你才有资本去为大月氏复仇。我求求你,你千万不能垮掉了。” 黎托芘慈望着张骞,怔怔的流泪。一句话也不说。张骞心疼得不行,伸手把孩子送到黎托芘慈的面前道:“孩子,孩子,快劝劝你娘不要伤心了。芘慈,为了孩子你一定要坚强啊。” 黎托芘慈伸手抢过孩子。牵动伤口一阵痛楚却浑然不觉。将整个脸轻轻的埋在孩子的襁褓上抽泣。 这时候孩子醒了过来,却也不哭,见一个女子埋在自己的胸腹之间不知道在干什么,或许是觉得这是个什么玩具。边用左手去拍打黎托芘慈的耳朵。黎托芘慈愕然抬头。见到孩子那纯洁无暇的小脸。泪水滚滚而下。 张骞拿着锦帕塞到孩子的手中,又拿起了孩子的手来给黎托芘慈擦拭眼泪,一边擦一边说道:“哦,娘亲别哭了。宝宝还没有哭呢,娘亲怎么就哭了啊。娘亲你要是再哭的话,宝宝就要哭了。看你还不赶紧来哄我。” 黎托芘慈渐渐的不哭了。拿起孩子手里的锦帕擦了擦脸道:“你给孩子起名字了么?” 张骞忙不迭的道:“你起吧,我听你的。” 黎托芘慈淡淡的说道:“那就叫做张仇吧。大月氏名字就叫做尚沃夫碧池。以纪念他的祖母。” 张骞念了两遍道:“尚沃夫碧池,尚沃夫碧池,好名字。”(能不好么,小婊砸和小婊砸的儿子,原谅含笑的恶趣味。) 黎托芘慈之所以说已故的女王是孩子的祖母而不是外祖母。并不是因为习俗的关系,因为有些国家外祖母和祖母其实是一个词汇,不分彼此的,而是刻意为之,以宣称其在未来继承大月氏王权的合法性。张骞心中一块石头落地。却又觉得自己更加的对不起这个从内心到灵魂都遍体鳞伤的柔弱女子。心里更加的不是滋味。 春季里开花雨满窗,大姑娘床下秀鸳鸯。雪晴闲来无事,坐在窗前给自己和霍去病用羽绒做锦袍。在如花的指点之下细细的缝着针脚。皮裘和羽绒服在保暖上是差不多的。但在名贵程度上肯定是皮裘更胜一筹。但羽绒服又胜在轻巧。 没有必要非要分个谁胜谁负,两个都要,到时候换着穿呗,若是扛不住了,里面穿着羽绒服,外面罩着皮裘,就算是滴水成冰的北极圈老娘都不怕。 霍去病走过来就跟看到了什么稀奇的西洋景儿一样:“唉哟,阿雪今儿个转性了,怎么想起自己做衣服了。” 雪晴回头一笑:“做着玩的,你若是不嫌丑,也给你做一件。” 霍去病道:“那敢情好。舅舅明儿一早就要回去了。今晚一起用膳吧。” 雪晴丢下了阵线道:“花你来缝吧。”站起来挽着霍去病的手道:“好呀,那明儿妾就跟爹爹一起出关,回楼兰去了。” 霍去病一边走一边道:“这么快就走了,何不多住两天。” 雪晴笑道:“得了吧你,你怕是早就想要撵走妾了,好继续去玩沙子是吧。” 霍去病一脸黑线:“哪儿的话呀,那不叫玩沙子,叫适应性训练。不是你教给我的么。” 雪晴笑道:“拉倒吧,玩个沙子还玩出道理来了。今晚想吃什么。” 霍去病苦着脸道:“只要不吃鸭子,什么都好。” 这些天为了鸭毛的产量,全军从上到下都不吃别的肉了,全是鸭子,吃得咱们的骠骑将军都要吐了。 这东西没办法啊,要凑齐三十万套,乃至于更多的羽绒服,那至少是得上百万只鸭子。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大家都只能吃鸭子了。甚至要把西域乃至大汉北方的鸭子全给吃完了才算。 晚上,三人在一起吃了个饭,早早的安歇了下来。霍去病拥着雪晴说了些悄悄话。畅想了一下消灭匈奴人之后仗剑行侠,饮马江湖的快乐生涯什么的。雪晴自己偷着乐,不知道到时候丢过来一顶皇帝的帽子。这货会不会被吓趴了。 第二天一早,送走父女二人之后的霍去病直奔了训练场,继续玩沙子去了。还吩咐厨房中午烤了羊腿送过来,不要吃鸭子了。谁知道膳房回话过来说羊都被公主殿下换成了鸭子,接下来还是只有吃鸭子。一脸懵圈的霍去病就只能回头继续玩沙子去了。 父女两人在侍卫的护送至下到达了楼兰,接着卫青一刻不停留的继续北上,朝车迟后国而去了。 楼兰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的样子,各族人民再次热络的坐着生意。但很多人并不知道,大多的货物都是和天道有关系的,不是天道卖出来的,就是天道买进去的。因为除了天道的人,根本就没有人能够往来嘉峪关。 而在大月氏王城的王宫里面,伊稚斜大单于却心情糟透了。汉人那边已经宣称抢走了自己的老婆。而自己最为信任的谋士居然是个无间道。伊稚斜只能宣称这两个人都在战役之中不幸身亡了。苍白的解释和汉人言之凿凿的说辞之间。普通人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才是正确的。 可是中行其潜伏在自己身边这么多年,到底是要干什么呢,难道只是为了把大阏氏弄回汉朝去么?会不会有点不划算啊。 直到麾下的亲卫来汇报,西边的通道已经被大月氏人修建了一座关隘死死地挡住的时候。大单于才仿佛似乎是有了一丝的明悟。(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章 情报传递无门路 想了一会儿,大单于伊稚斜吩咐手下封锁消息。而后轻车简从的带了些卫队就往西边去了。 在气死匈奴关前,大单于驻足不前。那大月氏语言虽然不认识,但那一面随风而动的幡子上面愕然用匈奴语写的关名让大单于伊稚斜心里深感不安。 大单于掏出怀中用羊皮画的舆图,对照前面的地形看了看,又转头望着身边的王子萨拉哈道:“没有别的路了么?” 萨拉哈指着前面道:“这葱岭可不是一条山岭,而是天下龙脉汇聚之处,昆仑山天山都是从这里发源的,群山起伏,连绵逶迤,雪峰群立。高耸入云。除了这后面怕是没有别的路了,大单于您看到那边巍峨的雪山了么,除非是咱们能从那边爬上去。” 大单于往那边望了一眼,当时就黑了脸,世界第二高峰乔戈里峰就在那儿。其凶险程度比珠穆朗玛峰都有过之而无不及。传说昆仑神就在那巍峨的山顶居住。那是人能够爬上去的么? 心里拔凉拔凉的大单于把一股邪火都撒在了萨拉哈的头上:“我看你是汉人的书看多了。怪腔怪调的还会说些莫名其妙的成语。难道你也是汉人派来的奸细不成。” 萨拉哈一脸懵圈,我是你的儿子,我哪儿来的别人不知道,你自己还不知道么。但熟知父亲脾气的萨拉哈并不敢多言。 伊稚斜大单于乱发了一通脾气,又转而问道:“大月氏人什么时候鼓捣出这个东西的,你们就一点没有发现?” 等了半天没有见到回应,伊稚斜大单于懊恼的瞪了萨拉哈一眼。萨拉哈才反应过来脾气已经发过了,现在是在问自己呢。忙不迭的说道:“从去年年初开始,我军开始在西域全线收缩。主要谋划于轮台一带防备汉军。葱岭这边几乎没有剩下什么兵力,才让他们钻了空子。现在想来,大月氏人恐怕是从那时候开始,就已经着手修建这座关隘了。” 伊稚斜大单于怒道:“本大单于不管这王八壳子是什么时候修建的。现在要做的是两件事情。第一是要打开这个乌龟壳子。打通往西的通道。其次是要弄清楚,这后面藏着大月氏人多少的兵力。大月氏故土里面还藏着他们多少的兵力。查,给我狠狠地查,在柴堆上睡觉还做起美梦来了。不知死活的东西们。” 萨拉哈心里一阵鄙视,说我汉人的书看多了,你还应用汉人前朝大臣贾谊的奏折里面的句子呢。欺负我没读过是不是。 大单于一言不发的黑着脸回了王城,随即匈奴军队开始在大月氏全国搜捕反抗力量。凡是被认定是大月氏贵族的人统统被杀了。家里搜出来武器的通通给弄死。到后来懒得一个个的甄别了。干脆就把所有的男性全都抓起来当做奴隶。统一管理。免得起来造反。同时还派遣了一支骑兵在气死匈奴关外面驻扎。将这边的道路完全给堵死了。 李郢拿着望远镜在城楼上眺望远方,喃喃道:“这下糟了,南北沟通被切断。绕道都没有路了。” 袁周子瞅了瞅道:“不是还有鸽子么,关键时候也能顶上用处。” 李郢撇撇嘴道:“拉倒吧,雪山万重,不见得鸽子能够飞过去,再加上匈奴军中都是些骑**湛的货。十只鸽子至少要被他们射下来八个,不仅会让情报落在他们的手里,还白送几个鸽子给他们吃肉喝汤。多不划算的买卖啊。” 李广一边往那边望一边愤愤的道:“费那事儿干嘛,直接搞死这些货。看他们还敢不敢来堵门。” 李郢都无力吐槽了,这老伯父咋老是这一出啊:“得了吧伯父。别动不动就是打啊打啊的。” 李广道:“这有什么,你看看,左右才不过五千多人。还傻乎乎的扎营在路上。又没有拒马,也没有铁蒺藜。没有陷马坑。连戈手矛手都没有。这不是一冲一个准么。” 袁周子拿着望远镜一边看一边道:“还真别说。这匈奴人啊,看着厉害,但是行军打仗排兵布阵。还真是漏洞百出。你说就这些人就能搅动北方百年不得安稳。你说奇怪不奇怪。” 张骞突然从后面冒了出来轻飘飘的道:“殿下曾说过,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正所谓是长短相形高下相随。这座关隘虽然让匈奴人进不来,但他么把门口一堵,咱们也出不去。那些大月氏军民想进来,也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了。” 李广这段时间有点不敢和张骞开玩笑,毕竟张骞刚刚遭受了巨大的打击。挠挠头道:“可是咱们早就答应了你家二夫人要放大月氏军民进来的,现在做不到。会不会惹得二夫人不高兴啊。” 张骞淡淡的道:“她已经知道了。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告诉我要在四天后正式继承大月氏王位。邀请诸位前去观礼。” 李广一愣:“在哪儿即位?难道她要回去?” 张骞摇摇头道:“就在后面。到时候劳烦老先生安排一下。” 袁周子拱手道:“好说好说。到时候我安排那些大月氏人都来参加,只是殿下那边。这么大个事儿,是不是该给殿下说一声?” 张骞双手放在城垛之上看着远处如蚂蚁一般密密麻麻扼守住道路的匈奴人叹息道:“能联系得上么。不仅是这件事情。没有殿下的指引,咱们做什么都没有底气。” 李郢淡淡一笑:“好了好了,有什么消息要上陈殿下的,尽管交给我好了。” 众人好奇的看着李郢。李广笑道:“你小子张能耐了啊。你又渠道这不足为奇。你们来就是管这个事情的。但你如何通过前面这严阵以待的匈奴军营把消息顺利的送出去?若你本事当真这么大的话,不如说出来伯父给你参详参详,看能不能用这法子来破匈奴大营。” 李郢笑了笑:“那恐怕不行。不如这样,就请博望侯拟了文书,小的这就帮您送出去。” 张骞也有点好奇道:“这就送?咱们也能看?” 李郢点点头:“绝不藏私。”(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一章 摩斯密码诞生了 张骞马上让侍卫送来纸笔,写下了文书,并且问道大家:“你们还有没有什么事情要禀报殿下的,就一起吧。免得麻烦。” 李广道:“就这些匈奴人啊。你问问殿下怎么办啊。” 张骞又添上几句。才把文书装好放在一个匣子里面。打上封泥,掏出印信来盖了一下。才交给李郢。 李郢轻轻一笑:“太麻烦了,以后不用这么弄了。”说着接过来,直接给打开,取出了里面的帛书。 李广目瞪口呆:“你个臭小子,虽说你是搞情报的,要不要这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当事人都还站在这儿呢。” 可不是么,张骞站在一边目瞪口呆。有你这样的么,万一这是别的什么密信,甚至就是针对你李郢的呢,那还了得。 李郢淡淡的一笑。随手将帛书交给手下的一个影子。那影子拿着帛书立刻跑上了旁边的钟楼里面。随即钟楼里面传出了咚咚咚的钟声。 袁周子一脸无语:“胡闹,这个时候敲得什么钟。还是胡乱敲的。搞什么搞嘛。” 洪钟大吕,说的就是这东西。几千斤的铜钟敲击之下的声音,经过钟楼墙壁的集中反射朝外面传了出来。声音浑厚而有穿透力。传出去几十里根本就不叫个事儿。且敲钟的声音一长一短。短和长之间又有停顿。时而长短长,时而短长短。咚咚咚的响了好久。 而在匈奴军营的后方一个大月氏小村的山坡上,一个人正拿着皱巴巴的纸条磨平了仔细的记录钟声的长短和停顿。不时警觉的朝周围观望一下。 张骞眉头紧皱,迟疑道:“你是不是和人约定了暗号。用钟声代替字句。传递出去。那人在数十里外听到了钟声,也就懂了这里面的意思?” 李郢笑道:“博望侯果然是聪明过人。这情报够痛之法是殿下亲自授予我的。可保咱们天道的机密万无一失。” 李广皱眉道:“你能听到,匈奴人也能听到啊。怎么就万无一失了?” 李郢笑道:“他听到了有什么关系,不知道内容和涵义还是白搭。比如说咱爷俩约定,响三声就是要吃饭了。他们听见这三声,是怎么想也想不到要吃饭了的。何况过几天咱们可以改。可以改成响三声要喝水。或者是响五声才是要吃饭。即便是伯父被人抓住,泄露了机密。可是第二天这个暗号又改了。这样就能最大限度的保证咱们的机密。” 李广怒骂道:“你才被抓了,你们全家都被抓了。” 李郢笑道:“我全家,那不是也包括伯父你么?” 张骞沉吟道:“好是好。可是这样的话,你敲钟的人,翻译字句。以及记录钟声的人就要特别的注意了。” 李郢点点头:“恩,殿下吩咐过了。敲钟的人不得了解情报之内容。翻译之人不得接触钟楼。而那边村子里面记录钟声的人也不会了解到内容涵义。只需要将钟声记录下来,送到殿下那边就行了。即便是被人截获了。人家也只有干瞪眼。” 张骞点点头道:“好办法。” 李郢笑道:“殿下说了,等这个体系更加的准确和庞大之后,会给诸位配备专门的机要员,专门管理这个字句翻译成钟声的事情。到时候每位大人各自有一套密码。相互之间也绝不影响。就算是诸位要告我的黑状给殿下,也绝不会被我知道的。” 李广阴笑道:“那就好。那就好。” 至于么,就是一个简单的摩斯密码而已。用得着这么稀奇么。说到底这个和旗语什么的都是一样的道理,只要约定好了不告诉别人就成。没那么的复杂的。也不像电视里面说的那些破解密码,用算盘算一算就知道的。没有密码本,你脑袋打破了也没办法。 情报轻松的绕过了匈奴大营,穿过整个西域被送到了楼兰,到了如花的手中。如花赶紧的给雪晴送了过来道:“殿下,关隘来的密信。” 雪晴正在玩投壶。一支箭投出去连边都没有擦中,头也不抬的道:“念吧。”说着又拿起一支箭来瞄准。 如花小声道:“是密码信。” 雪晴一愣:“那也就是说,关隘已经被匈奴人发现了,被封锁了是吧。” 如花道:“应该是吧。” 雪晴点点头道:“去拿密码本来翻译吧。” 如花赶紧打开抽屉出去密码本。对照上面的内容将密信的情报全给翻译了出来,才恭恭敬敬的递给了雪晴。 雪晴叹气道:“唉,这黎托芘慈也算是够惨的了。回信过去,说本宫谨代表大汉皇帝对其继承王位表示祝贺。并命张骞备上厚礼。另既然关隘路途被匈奴阻断。不如派李敢前去大月氏依仗潜伏的影子来发展大月氏的反抗力量。李郢可帮助黎托芘慈远程给予支援和沟通信息。恩,就这样说。” 如花将内容翻译好,便要出去送信。雪晴让他顺便把李敢叫过来。 李敢过来了之后。雪晴跟他说:“你还记得当时在朝鲜的时候,你建议本宫用四郡的太守都尉率领大小官员潜伏回去率领朝鲜人反抗卫筮的事情么?” 李敢点点头道:“恩。怎么了。朝鲜的事儿现在殿下还惦记着呢?” 雪晴翻了翻白眼道:“谁管朝鲜啊。远隔万里的事情。本宫是说西边。现在大单于已经发现了气死匈奴关。并且在关隘东边驻扎了军队,阻碍了关隘和大月氏的联系。咱们没法把大月氏军民接进去。所以只能按照当年朝鲜的方法,派一员大将去带领影子发展地下反抗力量。要知道,匈奴对大月氏的统治要远比卫筮对朝鲜的统治要残酷得多。只要能挑动大月氏人前赴后继的起来反抗匈奴人,就可以让他们后院起火。这样的好事情,咱们是不能放过的。” 李敢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啊?殿下准备派我去么?可是您不是说麾下两员大将,一个是我爹派去镇守关隘,伺机而动了。另一个是我,要留着在西域做个什么来着。剑,对。游刃有余的剑。那我要是去了大月氏,那不还是成了一颗钉子。还是见不得人的。”(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二章 突如其来白发翁 雪晴道安慰他道:“那有什么,现在不是没打起来么,你就负责到匈奴人的后院去捣乱。??等打起来了。不是随时都可以回来领军么?再说了,现在楼兰你的熟人原来越多。带着也不安全啊。” 李敢迟疑道:“可是,可是这样的话,殿下手里就没有游刃有余之剑了。若是有个什么事情生的话。如何应对呢。” 雪晴翻了翻白眼:“没有臭鸡蛋,还不做槽子糕了。没有你本宫还有司马相如,有张全旦,有高天宝高天行。还有众多新晋的将领。还有许多汉军过来的将领。这些都不算。我家君候手握十万精锐骑兵军团坐镇嘉峪关,近在咫尺。转瞬即至。还真就缺了你李敢一个么?” 这么说起来的话,李敢就有点小失落了。感情多自己一个不多,少自己一个不少啊。小猴子情绪一上来,便蹲在一边不走了,就在地上画圈圈,就跟在诅咒雪晴一样。 雪晴一阵无语:“你是不是舍不得那个楼兰女王?” 李敢摇摇头:“不是。那个老娘们,谁舍不得了。” 得了吧,老娘们,也不过是比李敢大了几个月而已。 雪晴懒得管这货。拿起了箭镞准备继续去投壶,但这个游戏实在是太没有意思了。一般别人都是喝酒的时候一群人来比试谁更准,没投中的就得喝酒。雪晴一个人玩实在是没有多大的意思。关键是手里拿着箭镞,就总是抑制不住想捅死李敢的冲动,就跟当年第一次见到李敢一样。 随手将箭镞甩到地上。不管蹲在一边不说话的李敢。雪晴摊开几案上的档案看了起来。看到大汉的第二任皇帝,就是刘邦和吕雉的第一个儿子惠帝刘盈居然和自己亲妹妹鲁元公主的女儿张嫣结了婚,还把外甥女封为了皇后。就是上面语焉不详的没有说这个鲁元公主到底是不是吕雉的女儿。 如果是的话,那就尴尬了。原本是外婆和外孙女的关系,突然就变成了婆媳大战,最后吕太后还用毒酒搞死了这个儿媳妇。 尴尬吧。雪晴琢磨着这年代的风俗就是,只要不同姓。然后只要自己的亲妈。基本上就不能从法理上组织一个男人赢取任何的女人。 也就是说,当年汉武帝真的是在勾引自己。而不是自己的错觉。 啧啧啧,想起这事儿雪晴就一阵牙疼。怎么这么乱呢。他们就不知道近亲结婚是要不得的么,再说了差了辈分多尴尬的事情啊。小时候听见别人骂人就说你是你妈和你舅舅生的。若是把这句话换成了你是你妈和你妈的舅舅生的。听起来也蛮奇怪的。 幸亏老娘早早的逃出了未央宫,不然要真的被那不要脸的汉武帝给糟蹋了。那真是比窦娥还要冤枉,都没处儿说理去。 雪晴埋头去了解大汉的那些扭曲畸形的历史。全然不顾地上蹲着的李敢。外面却突然传来了一声悠扬清远的声音:“闲云野鹤,求殿下见教。” 雪晴一愣:“谁?谁在外面?” 高天宝急匆匆的走进来,神色很紧张:“我也听见了,没见着人。” 李敢瞬间爬起来,掀开锦袍,露出挂在腰间的一个皮囊,上面插着一排小刀叫道:“快宣侍卫护驾。” 高天宝道:“侍卫在外面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雪晴翻着白眼,这没脑子的货,随便表表忠心老娘就不派你出去了? 李敢一手按着腰间的皮囊一边用锐利的眼神逡巡四处,却头也不回的对雪晴讲:“殿下,您看这多不安全啊。还是把我留下来吧。有我在这儿。定然安全……”还没说完,便悚然现一个满头白随意披散在肩后。盘坐在李敢刚刚做过的位置上慈祥的笑着的老头子。 李敢一惊,右手如电一般扯出来一柄小刀,随手一抖,那小刀度极快,竟然传来隐隐的破空之声。直奔那老头而去。 此时天宝也反应过来大叫:“有刺客……”便抽出宝剑。和雪晴左右两边的两个侍卫一起冲了上来。门外的侍卫也开始鱼贯而入。 那老头不慌不忙的反手两个指头夹住了飞刀。但还是往后顿了顿才停住了飞刀的力道。居然面露赞许似的道:“飞将军的小三子。这一手飞到绝技甚是惊艳啊。” 李敢脸色一变。从来没人能够接住自己的飞刀,何况是用两个指头。一咬牙一挥手。左手两手上分别有三支飞刀。正欲锁定那老头重新射。 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住手,退下。” 李敢一脸重枣之色,急道:“殿下,危险。” 雪晴沉声道:“还要本宫说第二遍么,除了侯敢和高天宝,都出去。” 令行禁止。侍卫们虽然是不解。但还是出去了。但侍卫队长明显是钻了个空子。立刻点出手下几个得力的人,占据了门口的位置。把枪给架上瞄准了老头。小楼外面隐隐听得到大批部队调动的声音。雪晴哭笑不得。摆摆手道:“出去关门。没你们的事儿。” 老头子十分好奇的望着门口那黑洞洞的枪口:“这是什么东西。” 侍卫队长不得已之下只能把门关了。门缝关起来之前还恨恨的盯着那老头,表情就跟要吃人似的。即便是关上了门,也和持枪的侍卫紧紧守住门口。并且往楼下朝着窗口的位置拍了枪手。 老头子清清嗓子拱手道:“嗯哼,殿下请了,老夫…………” 雪晴压根没有搭理他,转而问李敢:“你是不是姓李名敢字寻欢?” 李敢摸不着头脑:“啊?不是啊,我的字是什么来着。一直没怎么用,哦,不疑,对,就是不疑。那时候太皇太后信奉黄老之术。我爹就取了这么个字。一直都没怎么用,都快忘了。” 雪晴上前从他手里接过了一把飞刀,仔细端详一下,通体三寸左右,成色还算是不错,但一看就不是什么神兵利器。雪晴问道:“你这是跟谁学的,还是你自己琢磨的。” 李敢挠挠头道:“没谁,就小时候打鸟自己琢磨的。觉得用着比弹弓方便而已。”(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三章 小李飞刀在大汉 雪晴比划着道:“你这个东西能拐弯么?” 李敢点点头,一柄飞刀扔出去。绕着老头子的脖子飞了一圈,还切下来两个胡子。一瞬间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在雪晴看来,就是一道残影而已。 雪晴又抢过他手里的飞刀问道:“这东西能爆炸么,比如说扎在这个老头子身上,就蹦蹦蹦……” 李敢一脸黑线:“这里面又没有装炸药,再说了这么小怎么装药啊。” 雪晴又问道:“你这东西能做到例无虚么?” 李敢哭丧着脸道:“殿下就快嘲笑我了,打鸟倒是例无虚,可刚才你也看到了,这个死老头二话不说就给直接抓住了。” 雪晴坐回了座位上,把玩着这把精致的小飞刀道:“本宫赐你小李飞刀之名,你可要好好的珍惜啊。” 李敢一愣:“小李飞刀……一把刀还要什么名字。飞出去了就不要了的东西…………” 雪晴笑道:“要不叫你多情剑客无情剑。” 李敢大脑有点不够用:“多情,无情,不是刀么,怎么又成了剑了,那到底是多情还是无情啊。” 老头子看两人聊起来就忘了自己。感觉真是失策啊。这么拉风的出场方式,居然就被活生生的晾在了一边。这算个怎么回事儿,清清嗓子决定提醒一下自己的存在感:“嗯哼,殿下…………” 雪晴转而对高天宝说道:“嘉峪关在我们手上,这个汉人老头子是哪里来的?竟然能穿过嘉峪关,再加上楼兰极其周边的防务,经过上次李夫人的事件,不是说已经加强了所有地方的保卫工作了么,为何这个人,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人,竟然可以毫无阻碍的从嘉峪关穿过楼兰直达本宫的房间。你告诉本宫,这到底是为什么?” 高天宝盯着那老头一字一顿的道:“卑职护卫不周。万事难辞其咎。” 雪晴摆摆手道:“本宫要的不是谁的责任,谁的责任,什么样的处罚都没有意义。而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可一可二不可再三。传令张全旦和曹颖,通报他们今天的事情,要他们从内到外的加强保卫工作。内忧外患啊。怎么一个个的都不省心啊。” 高天宝仍旧是盯着那个老头子头也不回的对雪晴道:“喏。” 那老头子似乎是觉得这个话题和自己有些关系。决定再插插嘴,难道是这些人都把自己当做是空气了?便道:“殿下不要怪罪他们了,说实话,普天之下,还没有哪个地方是老朽去不了的地方。即便是未央宫或者是那个什么叫做桃源的地方,老朽也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雪晴心头猛震。这货居然知道桃源,什么状况。天宝和李敢也觉得事情有些大条了。 这货出场方式如此拉风,要的就是要极大的关注。雪晴反而就不吃这一套,故意晾着他。关键在于雪晴已经看出来了,天宝和李敢加上侍卫们都不见得能够打得过这个老头子。所以留他们在这儿也没有用。 但雪晴根本就不怕他。因为先雪晴从直觉上感觉这货不是来找麻烦的。他说是来请教的。而且知道天道这么多机密。而且能够来如自如。想来要杀自己还是个挺简单的事情。那么如临大敌的话,反而在他看来像是个笑话。 再说雪晴是个唯物的,理智的人。应对一件事情自然有应对一个事情的方法和步骤。若是让侍卫们持枪乱打一通,这货还没死搞不好自己就被爆头了。那就是真的蒙圈了。 自己身上有金线天蚕编制的护体法宝,几案之下的左右两手各自提着一柄左轮手枪。如果这样还挡不住这个老头子,那就只能等死了。 这老头到底是哪儿来的。难道非要老娘开口问么,那老娘一开口,故意晾着他的行为就算是绷不住了,那多没面子啊。 所以雪晴瞟了那老头一眼,仍旧是不理他。端坐在几案之前不说话。但手里提着的左轮枪实在是没有给自己以更大的信心。虽然说如果枪都打不死的人,雪晴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办法的。 这老头刚才说是不知道这个枪是干什么的,还表示比较好奇。那么这枪的威力他应该是不清楚吧。最好嚣张到像伸手抓小李飞刀一样伸手来抓老娘的子弹就爽呆了。 侍卫队长一早就传信出去。天道的高手正在源源不断的赶过来。最先到的是张全旦和司马相如还有高天行。三人带领几个天道的绝顶高手云淡风轻的走进了房间,对雪晴拱手道:“殿下。” 雪晴淡淡的点了点头。看来那侍卫队长还不傻。对付这老头子,就是要走精品路线。这几个高手一走进来,屋内那诡异的气氛就为之一变。张全旦和司马相如和几个人分别占据了屋内的一些关键位置,如门窗,雪晴身边等地方。虽然云淡风轻的负手站着,但隐约之间杀气毕现。就连一直笑呵呵的老头子额头都出了两颗冷汗,感觉今天装比撞到铁板上了。 门外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王臧云那老头子也过来了,吵着要进来,但侍卫队长怕打起来这个老头子只会拖后腿,便不让他进来,劝他在外面等,谁知这个倔老头,当场就和侍卫队长打了起来。宣称要进来看看到底是谁敢对殿下不利。 一眨巴眼的功夫,那侍卫队长倒飞过来撞开了大门,倒在地上,爬起来才看见已经鼻青脸肿了。王臧云一脚踏进来骂骂咧咧的道:“小东西,还敢挡老夫的路。活腻歪了还是怎么的。” 雪晴目瞪口呆,完全不知道这王臧云居然伸手也不错。怎么回事,怎么好像感觉大汉的士大夫阶层都是身怀绝技的。比如卫青霍去病就算了,李广有多猛,李敢居然也是小李飞刀。那温文尔雅的太子都能明降龙十八掌。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 那侍卫队长鼻青脸肿的爬起来,心知站在屋里的都是绝顶高手,自己才是拖后腿的那一个,赶忙灰溜溜的跑了出去守住门口。(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四章 初汉三杰张子房 王臧云朝雪晴拱拱手:“殿下,谁啊,是不是这个老头子?咦,我怎么看着有些眼熟?” 老头子转头看了看王臧云,想了想说道:“哦,原来是已故辽东太守王臧云大人。不是死了么,怎么也到公主殿下的地盘来了。” 王臧云仔细端详着这老头的面相,皱着眉头苦思冥想。还是想不出来。 老头子淡淡笑道:“当年咱们有过几面之缘的,恐怕你已经想出来老朽是谁,只是不敢相信而已,是吧。” 王臧云像是见到鬼了似的:“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会是你,如果真的是你的话,那你今年起码一百五十岁了。怎么可能。” 雪晴有点蒙圈,这谁啊,还一百五十岁,你就哄老娘吧。一百五十岁还能伸手抓飞刀,你以为你是张三丰啊,话说张三丰都没有一百五十岁。 老头子掰着手指头算了半天道:“哪有一百五啊,明明才一百三十一。” 王臧云迟疑着再仔细去凝望那老头的面相,越看越像,小声问道:“那日分别。你说……” 老头子接着道:“老朽对你说,日后我们还会见面的。老朽后半程的修行,还需要你的指点。当时我也不明白,只是卦象上这样说而已。没想到今日果真应验了。” 王臧云恍若失神:“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雪晴实在是绷不住了:“搞什么名堂,隔壁老王,你还不快说说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臧云抬头来哭笑不得的道:“殿下,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这位是大汉留侯,张公张子房。” 雪晴愕然:“留侯?张子房?”恍然大悟:“你是说这是张良?汉初三杰,张良张留侯?。” 老头子摆摆手道:“老朽早就是闲云野鹤,留侯的爵位早早的给了儿子。” 雪晴目瞪口呆:“怎么可能,建国都六十多年了,他怎么可能……” 王臧云掰着手指算道:“不多不少,整整的一百三十一岁。” 雪晴一脸懵圈。这尼玛什么情况。实在是不敢确定,抓着王臧云反复的确认:“你确定这就是张良?你真的确定?你怎么确定的,你说是就是啊。” 张良也没办法甚至从包袱最底下翻出来那枚六十年没用过的留侯之印的铜印,还有大汉大司马的金印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这事情实在是太诡异了。建国六十多年。这张良是跟着刘邦打天下的。刘邦是谁?是这个卫雪晴的外公汉孝景帝的爷爷。也就是说这个张骞是雪晴的外公的爷爷的小弟。差着多少倍?叫一声祖宗都不为过。 没办法的事情,区区六十年,有的家庭快一些大一些,就会开枝散叶,出去很多代,但有些比如韩嫣,就一个老爹韩颓当,爷爷韩王信被高祖刘邦弄死了。一共三代而已,就这么回事儿。 但雪晴搞不懂的是,这个张良传奇一生。为何今天到了这里来。 在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前,张家是韩国时代的贵族,他爷爷当过三朝丞相,他的父亲当过两朝丞相。到了该张良该当丞相的时候,秦始皇就把韩国给灭了。 有点蒙圈的张良,从此就以诛灭暴秦,封侯拜相为毕生的追求。开始积极谋划反抗秦朝的行动,在陈胜吴广之前,连自己的弟弟死了都不花钱去安葬,而是把所有的钱都用来打造一柄一百二十斤的锤子。找来一个猛士,埋伏在博浪沙。等秦始皇的军队经过的时候狠狠地砸过去。 可惜秦始皇出门从来都是前后四个一摸一样的车。张良就不幸误中副车了。 后来张良四处奔走,最后投效了刘邦,帮助刘邦成就了大业。 所谓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最先就是刘邦对于张良的评价。说起来刘邦本来就是个流氓,手底下一票人全是城乡结合部的杀马特。什么杀狗的樊哙啊。吹唢喇的周勃啊,赶大车的夏侯婴啊。什么的,完全是些草台班子。之所以能得天下,完全是靠麾下三杰。三杰之便是这张良,可以说刘邦的任何重大决策都是出自于这个人,而刘邦的任何后勤内政都是出自于萧何,而攻城略地。就完全靠韩信了。 后来刘邦坐稳了天下,分封了跟随他的小弟。但小混混始终是小混混。没几年就开始收拾那些小弟,一个个的都给弄死了。包括指天誓绝对不会杀的韩信。说什么见天不死,见地不死,见兵不死。还不是被骗到未央宫来用笼子关进去再拉起来。笼子离地了就不叫见地不死。用黑布罩住,就见不了天。再叫宫女用削尖了的竹子给捅死。这就叫没见兵器就死了。 只有这个张良。他觉得自己这辈子的追求就是诛灭暴秦和封侯拜相。这两个梦想都已经完成了。瞬间觉得人生毫无意义了。便拒绝了皇帝要封赏他的三万户食邑,只要了当年和刘邦认识的那个地方作为封地以为纪念,那个地方就是留县,所以张良就成了留侯。 从此张良闲云野鹤沉溺于修仙养生之道。传说早就羽化登仙了。爵位都传给儿子多少年了,现在恐怕已经到了孙子或者是重孙子手上了。 建国之后的诸多重大事件。张良都没有参与,甭管是刘邦被匈奴人包了饺子。还是吕太后专权把持朝政。亦或是七国之乱什么的,统统都没有出现过,怎么今儿个莫名其妙的到了雪晴这里。 再三确认过这货的真实身份信息之后。雪晴暂且相信了这货就是张良。要说是什么彭祖八百岁有点扯。保养好一点一百三还是看起来很有可信度的。这老头虽然身形矍铄。精神好,身手厉害。但头早就白完了。面相手上的皮肤,那个衰老的程度远远不是七八十岁的能比的。岁月的痕迹是无法抹去的。即便是张良因为自己的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有些地方有些返老还童,鹤童颜,复归于婴儿的个别现象。但就如同一张纸币,是新的还是旧的那是一眼就看得出来。只能说这张良就是一张十分陈旧,但保存好,品相好的一张老票子了。(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五章 留侯张良的来意 确定了这一点。雪晴就开始纳闷,这老不死的跑过来要干什么。这六十多年,多少的大事儿都不出现,为何偏偏老娘来了,就眼巴巴的跑来了。莫不是这货修行得道,已经算出来老娘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认为老娘来的那个世界就是他追求的仙境,来找老娘问路的吧。 老祖宗驾到,剑拔弩张的这一套就可以收起来了。众人一起换了个地方摆了酒宴。也算是给老头子接风洗尘。 雪晴也没打算要避讳一众手下,反正他们知道得本来也不少了。至于如何应对这老头子,雪晴还需要他们的帮助。 张良看上去仙风道骨的出尘气质,但上了桌子才知道那两眼放光的恶狼是个什么摸样。抱着酱鸭子就猛啃起来。就跟几十年没见过肉滋味一样。 雪晴小声的问身边的王臧云:“王叔你怎么认识他的。那么老的人物。你小时候还在襁褓中认识的?” 王臧云道:“也差不多,我和他是老乡。建国之后有一次他回乡探亲,正巧遇见了我。那时候我才十岁左右。” 雪晴嘀咕道:“几十年前的事情,你还记得清楚。” 王臧云笑道:“殿下啊,这张良闻名遐迩的大人物。尤其是在咱们家乡有许多故地。比如他和他授业恩师黄石公相遇的桥。我们家就住在那桥边。留侯难得回家乡一趟,热闹程度不亚于过年。我怎么会不记得。再加上留侯在桥上见到我的时候,说当年他就是在这儿遇到他的恩师得到了真传,那天他就传给我了。他还说朝廷急着找他,不能多呆,丢给我两本书就走了。说他当年是经过了他师父三番两次的考验之后才得到的真传,就这么便宜送给我了,还说算了一卦,他后半截的修行之路还要倒过来让我指引。要我好生学习。” 雪晴笑道:“没看出来,那留侯应该算是你的授业恩师了吧。你咋不早说呢,也没听你跟谁提过啊。” 王臧云笑道:“我又不傻,建国之后的朝廷局势波诡云谲。前几天还是高祖皇帝的好朋友好兄弟,转过天儿就被弄死了。我有了真传,小小年纪就明白了什么叫做功高震主。什么叫做韬光养晦,傻子才到处讲呢。” 雪晴笑道:“还是没看出来,本宫觉得王叔虽然是精于谋划。但手段实在是不像是千古谋圣留侯的徒弟。” 王臧云瞥了瞥正在抱着鸭子狂啃的张良道:“你看他那摸样,像是什么千古谋圣么,左右才不过一百多岁,哪来的什么千古。他也没说要收我做徒弟。我也没叫过师父。他留给我那两本书,我也吃得不是很透。再说了像他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可不是谁都能学到真传的。能有个几分,也算是我的造化了。” 雪晴笑道:“百年难得一遇,他自己就活了一百三十多年。不过你说他六十多年不问世事,这会儿怎么又突然到了咱们这儿来,该不会是把咱们当做是暴秦一样的,想要给诛灭了吧。” 王臧云想了想道:“应该不太可能。或者是他知道了咱们天道掌握了天地奥秘,是专门来参详的吧。” 那张良吃得满嘴冒油,逮住旁边的李敢道:“小三子哟,你那两手飞刀绝技真是不错,赶明儿老朽指点你两招,保管你例无虚发,威力无比。” 因为雪晴还没有表态。李敢自然没有放下对于张良的戒备,没好气的道:“学会了之后能一刀穿过你的头盖骨么?” 张良一笑:“哈哈哈,若是要洞穿老朽的脑袋,你至少还得练个八十年。” 李敢一脸黑线,尼玛八十年,老子也一百多岁,你以为谁都是你这个千年王八万年龟么。 宾主尽欢,在雪晴的吩咐下大家都走了,但实在是放心不下,都在外面候着。雪晴换了一个偏殿来招呼张良喝点茶水。这货接过如花递过来的锦帕把白花花的胡子上面的油渍都给擦干净,便又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风道骨摸样。 既然是老祖宗,那么雪晴的那点小心思最好还是收起来,老而不死是为贼,这老贼本来就是专门搞谋略去坑别人的。雪晴只能推门见山了:“留侯,您老人家远遁江湖六十多年来不问人间世事。为何今日却突然造访晚辈。这实在是令人费解啊。” 张良笑道:“其实也没有什么,这些年,老朽要么隐居山野避世修行。要么就乔装打扮四方云游。去年的时候和几个方术士闲聊的时候,他们口中的诸多理论在老朽看来挺新鲜的。老朽便寻根朔源在各地寻访后来终于知道了有天道这么个组织。一来二去,便也找到了桃源,知道了殿下和桃源的关系,也就知道了殿下和天道的关系。” 雪晴问道:“然后呢,你觉得本宫暗地蓄养力量,恐怕会和朝廷对立,决定上报皇帝再亲自来收拾本宫?” 张良笑道:“怎么可能,小妮子你就揶揄老朽吧。六十年不问世事,重入庙堂就为了告你一个黑状?老头子在你看来,就那么无聊?” 破罐子不怕破摔,就算是告诉皇帝又怎样,他汉武帝敢动老娘就不怕卫青霍去病加上老娘自己一共将近三十万的精锐骑兵军团么。 张良说道:“这些年嘛,老朽都在修行,也正是因为修行,才能活得了这么久。天道的那些理论让我很感兴趣。” 雪晴耸耸肩:“那有什么,现在天道在楼兰有学习班,留侯若是感兴趣的话,不如去看看。” 张良笑道:“别说你那些初级学习班,就是桃源之中的那些研究组老朽都混进去玩过一段时间。基本上桃源的知识都被学了个七七八八。但还是很多地方有些疑问。所以来请教殿下。比如下午那些侍卫用来对着老朽的那个武器,是不是就是那个枪?” 雪晴直翻白眼:“你学了就学了。学完了也就算了。你见过哪家的先生还被学生追着问的。结业了自己回家去啊。”(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六章 修炼的屎壳郎君 张良笑道:“天道的理论全都出于殿下。?传说殿下是精卫转世,通晓阴阳,知宇宙之奥妙。那接下来,老朽就只能来找殿下了啊。” 雪晴翻着白眼:“庄子说,吾生而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求无涯,怠已。一个杯盏只能装那点水,若是再多了,就会漫出来。” 张良敲着自己的脑袋道:“这不是还没漫出来么。” 雪晴实在是无语。用知识吸引进步青年,用真理和科学来招纳人才的战略天道一直在不遗余力的进行,但突然来这么个老妖怪,那就有点扯了。 雪晴只能憋着嘴问:“那留侯想知道什么。若是本宫知道,定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张良正色起来,还从怀里掏出了小本子和炭笔,一看就是天道专用的,虚心问道:“繁星到底几何,繁星之外又是什么。” 雪晴一阵蒙圈。咋一上来就是这种终极问题,宇宙是否有尽头,时间是否有长短。我靠,干脆用几个终极问题直接把这货给整疯了算了。 雪晴没有办法,只能依靠自己拿贫瘠的天体物理学知识给他解释。什么叫做宇宙大爆炸。什么叫做宇宙坍缩。什么叫做银河系,什么叫做恒星,什么叫做太阳系。地球和太阳的关系什么什么的。雪晴讲着讲着自己都快要睡着了,这些知识到底是有多无聊。雪晴都快要忘光了。毕竟雪晴穿越回来的时候人类的脚步都还没有能跨出银河系。现在去畅想那么遥远的问题真的好么。 张良捅了捅雪晴:“嘿,别打瞌睡啊,我这学生还没打瞌睡,你这讲课的先生先打起瞌睡来了。” 雪晴提起精神,拿起油灯用油灯放射的光芒来给他讲什么叫做光的度,什么叫做光年。至于太阳的距离好像是八分钟,别的都不记得了,只说绝大部分的星星你看上去很小,但其实光的度都要跑十万年。然后又给他讲什么叫做牛顿定律,什么叫做引力的相互作用,什么叫做原子和分子,质子和电子。 再高级的内容什么弦理论啊,薛定谔的猫啊,以及交流电什么的,雪晴自己都不行就更别说教别人了。 这些内容都是天道的人从来没有接触过的,从整个历史上看,这些东西都像是公元一千八百年后突然冒出来的。现在还有好多人以为这些理论都是外星人送给地球人的。 张良各种目瞪口呆:“还有比细胞更小的东西?”这货在桃源已经用那边的显微镜看过一些细胞了。天道用水晶制作的显微镜还很粗糙,只能放大几十倍而已。后世初中实验室的任何一台显微镜都可以完爆,甚至是集邮爱好者,珠宝玉器的爱好者手上的高倍放大镜都能完爆。但是已经足以看到一些比较大的细胞,比如卵细胞什么的。 雪晴解释道:“有啊,只是我们肉眼看不到。若是能够改进显微镜的话,用光电的支撑应该是能……” 张良又问道:“光电?……” 雪晴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跟他说这个干什么,真是的。 最后雪晴实在是撑不住了,趁着张良拿着司马迁刚刚整理好的太初历的一些手稿,也不知道这货是怎么弄来的。跑到窗边去用浑天仪测量天象,推算地球和月亮之间的距离。雪晴抓住机会就往后面跑了。回到房间里面,直接就倒在床上睡着了。如花赶紧来打着哈欠被雪晴脱靴子除衣服。搬来搬去都没把雪晴给弄醒。 如此几天。雪晴被弄得精神崩溃了。这张良每天缠着雪晴将近二十个小时。从天到地无所不问。雪晴实在是撑不住这种高强度的节奏,哭丧着脸问道:“老祖宗,你还要不要人活命了。本宫被皇帝派到这儿是来打击匈奴,谋划西域的。可你倒好。整天缠着本宫问这问那,连看军报的时候都不留一点。你到底想要闹哪样啊。” 张良哄到:“小妮子乖。再给老朽讲讲这个……那匈奴赶明儿老朽抽个空帮你把他给灭了。” 雪晴觉得几天的睡眠匮乏已经快要把自己的神经系统摧毁了。整个人像是飘着的,就跟打了麻药似的。 张良手上拿着星图道:“小妮子,那你说仙境在那个地方,又如何过去呢。” 仙你奶奶个腿儿。哪有什么仙境啊。尼玛好端端的学术研究,为何成了玄幻研讨会。 雪晴有气无力的趴在几案上道:“没有仙境……” 张良有些急了:“没有仙境?开什么玩笑,那你从哪儿得知这些地方的。你就告诉我吧。” 雪晴一窒,这怎么给他解释呢。确实是没有嘛。就算是有,老娘也不知道啊。雪晴只能忽悠他,手里拿个橘子道:“比如说你是个果农,有一片果园,每棵树上长满了橘子。橘子就如同我们的地球。里面的汁水就是我们的海洋,**就是山脉。里面还有几只很小很小的蚂蚁。这些蚂蚁每天饮用汁水。只能活一天。有的很强壮,有的很聪明,有的又很平庸,但终究是蚂蚁,即便是有一天,有一支蚂蚁想要修行,想走遍橘子里面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是走到外面,看看外面的世界。可是他只能活一天。即便是活了一百天,甚至是一百年,他也走不出橘子。即便是走出来了。会现一棵树上全是橘子。又走出来了,现到处都是树。而他的眼睛根本就装不下一棵树。你懂么,你站在山中,能看清楚山的全貌么,你若是站远了,又看不清楚细节了。除了果园,这世界上还有许多许多的东西。那只蚂蚁只能死在探索的道路上。这就叫做以有涯求无涯。你懂了么。” 张良砸吧砸吧眼睛:“你是说,根本就没有仙界。即便是有,那也无非是一个更大的普通世界而已。没有什么逍遥无极,没有什么仙福永享。” 雪晴翻了翻白眼道:“屎壳郎一辈子都爱吃屎,在他看来有吃不完的屎就是最逍遥的事情,为此他要努力修炼为人,好有吃不完的屎,修炼成人了之后,才现人是不吃屎的。还得每天累死累活的去下地干活还有饭吃。还不如做屎壳郎的时候睁开眼睛就有屎吃。”(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七章 菩提树下张子房 张良那聪明无比的脑袋有些不够用:“屎壳郎可以修炼为人?那人修炼之后能成为什么?” 雪晴一翻白眼:“屎壳郎呗。你还要不要修炼。” 张良一阵蒙圈,老子修炼六十多年,就成了一个屎壳郎去吃屎去。 雪晴笑道:“这是比喻好不好,比喻。” 张良想了想又问道:“那这么说来,修炼没有什么意义嘛,那人该干点什么才算是有意义呢,别跟老朽说什么封侯拜相驰骋疆场。老朽早就看透了。那你在这儿做的这些事儿,又有什么意义。” 雪晴有点头疼,这货怎么动不动就是终极命题啊。干脆搞哲学去算了,反问道:“什么叫做意义?” 张骞一愣,低头喃喃自语道:“对啊,什么叫做意义呢。到底什么才是意义呢。” 雪晴道:“你也知道,天道的知识是分学科的,其实你真正要问的问题都是哲学问题。这些我也不是很懂。关于意义啊。人和宇宙的关系啊,自我本我真我的意义啊这些。需要每个人自己去体会。” 张良又是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我怎么了?” 雪晴感觉这就像是武林外传里面吕轻侯用嘴忽悠死了姬无命一样。 雪晴忽悠着他:“这个终极真理对每个人来说都不一样,而且大部分的时候并不建议你去想,因为没有人想出来过,或许它根本就没有答案。哎呀,前方紧急军报。本宫要去处理一下。” 张良正在蒙圈的时候。雪晴就跑了。哪有什么紧急军报。还不是跑进屋里就睡觉了。 一觉醒来,问了如花,整整的睡了十几个小时,那张良居然没有来打扰。 莫不是这货要疯了,就跟那姬无命一样,算了算了,也好,这货虽然是千古谋圣,但雪晴看他那神神道道的样子也没有什么招揽之心。再说了都一百三了,什么时候心气儿泄了说死就死了。 就别提什么这六十年国内多大的事儿都没有惊动到他,雪晴也没指望自己那么大的魅力能够把他拉过来。 起来之后好好的洗了个澡,吃了点东西。总算是找回了自己的魂,酒足饭饱之后居然又有点困了。这睡眠还真是个很奇怪的东西。趁着张良那货还没有过来,便又睡了两个小时。才慢悠悠的起来让如花和天宝把这几天堆积的军报情报各个方面的公文都送了过来。 接下来的几天。张良都没有来打扰雪晴。雪晴有些奇怪,还让王臧云去看了看,那货就坐在野外随意靠在一颗树。一言不一动不动。不吃不喝,什么打坐练功拉屎睡觉统统都不用,就这么如雕像一样睁着眼睛靠着树干呆坐了几天。连眼睛都不眨的。 王臧云担心这货死了。还上前探了探鼻息。呼吸均匀悠长。探了探脉搏,雄浑有力。只是不想动而已。 雪晴知道了,也不去管他。这货莫不是要学释迦摩尼一样在菩提树下顿悟成佛了吧。也不知道释迦摩尼是在这个时代之前还是在这个时代之后。 啧啧,想起宗教的问题。雪晴还在计划要不要搞两个。虽说天道讲科学,讲道理,看上去更加高端。但你不能否认宗教的重用吧。关键是人家早晚会搞的。到时候就被动了。再说了宗教在殖民主义的时候是最有效果的。要统治一个殖民地,最好是用宗教来洗脑,而不是用科学去宣扬民主自由什么的。 赶明儿找袁周子和王臧云好好讨论一下这个问题。哎呀,那袁周子还被困在西边的关隘之中呢。 要说如今焦头烂闷闷不乐的,除了咱们伟大的伊稚斜大单于还有谁呢。 被汉军追杀千里,主动放弃了时代居住的草原大漠来到了这鸟不拉屎的沙漠之中。老婆被人家拐跑了,最心爱的女儿被拐跑了。最信任的谋臣现其实就是个二五仔。千辛万苦冒着差点被人干掉的危险打下来的大月氏结果现是一块鸡肋。 而今,那关隘的雄伟摸样,葱岭之险峻。无时不刻的在脑海里面提醒着大单于伊稚斜——整个匈奴搞不好就要闷得蜜了。 关隘的消息被严加封锁。任何人不得泄露。驻扎在关隘前面的军队是伊稚斜大单于最信任的亲卫部队。伊稚斜大单于生怕消息泄露出去,引起军队内部的人心惶惶。那就真的覆灭在即了。 伊稚斜大单于本来是匈奴百年一遇的奇才,其计谋,勇猛,建议。不论是冒顿单于还是军臣单于都难忘其项背。但生不逢时,刚好撞上了大汉的战略反攻,又遇上了卫青霍去病李广,还加上一个雪晴,实在是怪不得他自己。只能怪昆仑神太过任性了。 萨拉哈小声说道:“大单于,整个西域,就是他们为我们设下的一个大圈套。我们不能再拖下去了,一旦汉军完成休整,重新对我主力动进攻的时候。即便是我们打赢了。也会损失惨重的。到时候西域三十六国就会对我们穷追猛打。这绝不是我们想要的结局,为今之计,只要及时的跳出这个包围圈才是当务之急。” 伊稚斜大单于苦笑道:“有那么简单?恐怕汉人和大月氏人早就里联合西域三十六国花了数年的时间准备的这个大圈套。有那么好走么?说得轻巧。” 萨拉哈指着粗糙的羊皮舆图道:“大单于你看,西域的西边有葱岭横绝,狗关挡路,已经上天无门,而东边的嘉峪关玉门关刚刚修筑,牢不可破。这两个地方和大月氏王城的城防相比,攻破的难度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别说咱们没有工程的器械。即便是我们有了汉军那样精良的攻城器械,不付出巨大的伤亡也是攻不破的。南边同样是高山,咱们过去不。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北边的车迟后国了。” 伊稚斜大单于把目光转移到了卫青重病云集的西域北部的防线,仿佛看到了十万汉军的严阵以待一样。 萨拉哈道:“大单于,看起来汉军在这条防线上放了十万人。但这样漫长的防线。他守得住这一节就守不住那一截。到时候咱们只需要来一个声东击西之计。虚晃一枪。便可逃过卫青编制的牢笼。”(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八章 抗匈奴游击支队 伊稚斜大单于冷笑道:“可你忘了霍去病那十万骑兵了么,还有她的夫人,那个武陵公主在楼兰的数万精兵。” 萨拉哈道:“父亲,儿子收到消息。汉庭已经无力承担巨大的军费开支,已经将霍去病这一路骑兵调拨了回去。他们的朝廷,正在商议着围而不打。在北线修筑长城呢。” 伊稚斜大单于苦笑道:“你听到的,看到的,都不一定是真的。但至少你要有随时撞上卫青和霍去病一前一后朝你冲过来的打算。凡事都要想到最坏的局面会是个什么样子。修长城。修长城和拨军费,对他们来说有区别么?” 萨拉哈顿脚道:“父亲啊,这怎么能一样呢。长城修起来就会一直在那儿。而军费吃光用光了就不见影儿了。父亲又不是不知道,汉人就喜欢修筑那些龟壳子。” 伊稚斜大单于一阵头疼:“西域已经不是宜居之所,走是一定的。路也只有一条。你知道,我知道,那么卫青和霍去病就不会知道么?将来在北线,将会有一场大战。如何应对,本大单于再想想,你先下去吧。” 萨拉哈没办法,只能用右手捂住心口,躬身退了下去。心里嘀咕道,有那么麻烦么,畏手畏脚的。既然只有一条路那就冲啊。个老不死的越老越胆小,要不把他的鸣镝偷出来,把他搞死了自己当大单于多好。 想了想还是算了,这个紧要的关口,大单于的位置就跟架在火上烤一样。就算是要搞,也要等出去了之后再说。 事情的发展果然和萨拉哈想象的方向没有什么区别。没过几天。驻扎在大月氏的匈奴军队真的乱了起来。四处奔走到处堵洞的萨拉哈心里庆幸没有一时冲动搞死自己的老爹。所以现在的糜烂局面还能有最后一个顶岗的。便老老实实的去找伊稚斜大单于汇报。 萨拉哈来到位于大月氏王宫里面新搭建起来的黄金大帐,见到了自己的父亲,萨拉哈沉声道:“父亲,出事了。” 伊稚斜大单于这几天呆在黄金大帐里面闭门不出,苦思冥想如何突出重围的计策。浑然不知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有些惊愕的抬头望着萨拉哈:“什么事情?难道是汉军发动总攻了?” 萨拉哈道:“没有,是西边狗关的消息已经被泄露了。全军上下沸腾不安,悲观情绪肆意蔓延。就连那些大月氏人也开始小规模的逃脱我们的监控有一些零星的反抗事件。” 伊稚斜大单于一愣:“怎么会这样,西边的道路都被咱们封锁了,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萨拉哈道:“不是从那边传出来的。但已经有几个王爷想要过去,被拦了下来,甚至还发生了冲突。大单于,我觉得是有汉人细作隐藏在咱们,或者是大月氏人中间散布消息,煽风点火。意图制造混乱。” 伊稚斜大单于有些头疼,真是怕什么就来什么。从漠北草原到现在,真的是一步错步步输,总是被汉人吃的死死地。 大单于沉吟道:“那……那些王爷,都尉,将军,当户。怕是要闹起来了啊。” 萨拉哈小声说道:“闹过两次,被我压下去了。可他们还在暗中串联,儿子无能,恐怕是压不住了。” 伊稚斜大单于摆摆手:“这个你不用管,这样,你去传令,召集千夫长以上的贵族前来大帐议事,接着你就带你的部队,前去镇压大月氏人的反抗。速度要快,手段要狠,坚决打掉大月氏人的反抗意志。” 萨拉哈问道:“那议事需要我赶回来么?” 大单于摆摆手道:“不用了,这边的事情你不要管,可能场面会失控。你作为大单于之位的继承人,不要牵扯进来,徒劳的惹上许多不必要的仇恨。” 萨拉哈心中一喜。能收到父亲的肯定自然是很难得的。这一刻萨拉哈也很感动,但想起目前大匈奴的风雨飘摇,也不是什么高兴的时候。 萨拉哈恭恭敬敬的告退。脚步坚定的走了出去。他要用铁血的镇压来维系大匈奴的将来,避免未来自己上位的时候。打匈奴已经支离破碎,没有希望了。 李敢就躲在王城之中,一副大月氏人的打扮。百无聊赖的躲在一个靠近大月氏王宫的房子里面。手里摩挲着一柄飞刀。 好好的一把飞刀,还要个什么名字。十个五铢钱就能打一把,随便找个铁匠的事情。小李飞刀?那以后老了是不是要叫做老李飞刀呢。 因为萨拉哈在整个大月氏开始了对大月氏人残酷镇压。尤其是和可能是汉人或者是和汉人有关系的大月氏人更是受到了残酷的屠杀。 李敢的一切活动被迫的暂时停止,但萨拉哈的暴虐行动激起大月氏人心中越来越深的仇恨。其实这就是李敢此来的目的。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但形势比人强也是无可奈何。匈奴人手里有明晃晃的弯刀。根本就不跟你废话。一言不合就砍。而大月氏人的反抗实在是太无力了,基本上只能用眼神,或者是在心里暗骂的方式来抵抗。 这怎么行呢。火烧浇油,挑动仇恨就是李敢的本职工作。等到晚上,那些匈奴士兵杀了一天的人都累得回去睡觉的时候。李敢就趁着月色,在王城之中大肆的开展报复行为,袭击落单的巡逻士兵,攻击匈奴军营粮仓什么的。 一来二去,匈奴人和大月氏人之间的仇恨就越来越深,根本不可调和。 这时候李敢就干脆跳出了王城,在周围培植扶持大月氏本土的反抗力量。这个工作相对的轻松简单了一些。只需要找到一些精壮的大月氏汉子,丢过去一箱子的刀剑,随意撩拨几句。这些失去家园惶惶不可终日的大月氏人,便朝着匈奴人不要命的扑了过去。 而李敢呢,就躲在一边放冷箭。反正是不会跳出来的。 有没有点地下游击队的感脚。反正李敢是把心中的不满全都给发泄到了匈奴人的头上。一滴也没糟践。(未完待续。) 第四百九十九章 匈奴高层的会议 天宝送来了李敢的密报,要钱要粮要兵器。好支援抗击匈奴游击支队。 雪晴嗤之以鼻,这样的事情能干么?头疼医脚,治标不治本的。你现在给了他们的军械资源,你就以为他们念你的好啊。到时候胜利之后该跟你翻脸还是得和你翻脸。 雪晴比较烦那一套什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的理论,什么国际交往只有利益没有友谊什么的。在雪晴看来是比较扯淡的。比如阿富汗吧,之前苏联侵略阿富汗。美国二话不说便支援美金枪械。反抗军的头领本拉邓那是人家美国中央情报局的正经哥们儿。 可是后来苏联撤兵了。按理说大家该一起发财一起喝酒了吧。可是美国有看上这儿了。翻脸就要来打。你说人家反抗军凭什么要就范。苏联都打了,还被你美军吓着了么,于是就和美军死磕。还被冠以了恐怖分子的头衔。其实归根到底。人家干的是自己该干的事情。 就比如咱们国家跟美国吧。之前宣称美国是帝国主义,是野心狼。是大反派大魔王什么的。可是后来一不小心和亲密战友苏联闹掰了。这一下就蒙圈了。尼玛这边不容我,那边不容我,这还得了。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转手就和美国建交了,这时候怎么不说人家是野心狼了? 雪晴实在是不愿意看到以后大月氏人拿自己提供的武器给自己制造麻烦。这种事情能避免就尽量的避免吧。 对李敢的批复,要钱没有,有也不给。要粮食也没有。武器可以适当的给一点适合巷战偷袭的短兵器。记住那句话,没有吃没有穿,自有那敌人送上前。既然搞地下游击队。就别指望什么后勤补给。要自力更生,自强不息。 不得不说李敢拿到回信的时候心里更加的蒙圈。只能转头把火撒在了匈奴人身上去了。 又是几天。张良不来打扰自己,还真的有点不习惯了。处理完了公务,雪晴揉着眉心问道:“天宝,留侯呢,还在树下静坐么?都十几天了吧,还真成仙了不成。” 天宝翻着白眼:“我的殿下哟,快拉倒吧。昨儿晚上我亲眼看到那老头子不知道从哪儿来的胡萝卜。坐在树下抱着啃得吭哧吭哧的。吃完抹抹嘴就继续装雕像了。我还以为他真的是能吸风饮露,辟谷修行呢。真是够扯的了。” 雪晴懒得去管他,或许再装几天雕像这个货就自己消失了。从此闲云野鹤再也没有消息。又或许再等几十年等老娘都老了,这货又蹦出来吓人什么的。 大月氏王宫大殿之前的广场上矗立着匈奴大单于的黄金大帐。匈奴高层齐聚于此。济济一堂一百多人。 大单于伊稚斜坐在首位,手里握着黄金权杖。两边坐着的是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左右大将,左右大都尉,大当户,胥等候。各个王爷,俾王。坐在两边。 刺啦啦的冒着油飘着香气的烤羊腿一人一只。摆在诸位贵族面前的几案上,旁边放着鲜果子和美酒。但没有一个人把手伸向美酒美食。都静静地坐着。一言不发。 伊稚斜大单于摩挲着手里的黄金权杖,沉声道:“近日来。大月氏人的反抗事件层出不穷,军中流言四起。说什么的都有。在座的诸位,都是大匈奴的贵族。是本大单于的依仗。有什么事情,本来是不该瞒着大家的。在此,本大单于承认,大月氏人在战前已经着手在西边的葱岭修建了一座关隘。准备在对我匈奴的战事失败之后,用来掩护撤退的。谁知道我军的行动字迅速超过了他们的想象。他们没有来得及撤退。就已经被咱们占领了全境。” 匈奴贵族们炸开了锅,交头接耳的如同苍蝇乱叫。大单于心中一阵烦闷。 左贤王地位最是尊崇。他扫视了群臣一眼。沉声道:“大单于,这座关隘,真的阻挡了西边的道路么?” 见左贤王发话了。大家又都闭嘴了。 大单于点点头:“本大单于已经亲自前去查看过关隘以及葱岭的地形地貌。西边的道理确实是已经被封锁了。” 这下才是真的炸开锅了。匈奴人都是在马上生活,刀头舔血的。军事形态还能不了解了。这下傻子都明白了整个大匈奴陷入了一个什么样的境地。 左谷蠡王站起来道:“大单于,诸位,既然如此,西域已经不是理想的久居之地。再待下去也是对我大匈奴不利的事情。我们唯有冲破这个障碍,才能找到我们的生路。” 大单于点点头道:“这个本大单于自然是知道的。可是现在出去的路就只有一条了。我们知道,汉军也知道。未来在车次北国将会有一场决定我大匈奴未来命运的战役。何去何从,本大单于还需要再考虑考虑。” 右谷蠡王一拍桌子:“先不说那个。先说说我们是如何轮到到这个地步的。在漠南带得好好的。怎么就突然放弃了漠南到了漠北,在漠北呢,怎么他们汉军一来,咱们一仗未打就跑到了西域来,这又是谁做的决定,西域就是一个圈套,谁让我们来的,谁就是奸细,谁就是我们大匈奴的罪人。” 大单于抬起头道:“右谷蠡王是认为本大单于,是大匈奴的罪人?” 右谷蠡王并不惧怕大单于,高声宣称:“你别吓唬我。到底是谁,信任叛臣,信任汉人太监。他们说什么你就听什么。你也不想想,你杀死你的父亲夺得大单于之位之后,都干了些什么。我们大匈奴,又沦落到了什么样的田地。你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作威作福?” 右谷蠡王的发言引起了很多人的赞同,在匈奴从来都是强者为尊,实力为尊。就是那么赤果果的毫不遮掩。而目前匈奴的处境,也怪不得他们心里嘀咕,这个大单于,到底是不是那个可以带领匈奴走出困境,重拾雄风的统帅。反正现在已经坐实了这货就是把匈奴拖入困境的元凶首恶。 大家看大单于的眼神越来越不友善了。往日的恭敬现在基本上都成了怀疑。(未完待续。) 第五百章 伊稚斜铁血手腕 除了怀疑。更多的是从心底流露出来的危险。匈奴的权力角逐之中,残酷程度就和草原上的狼群里面头狼的选拔过程一样。 一旦头狼流露出衰老,或者是虚弱。就会有别的年轻的公狼对头狼的位置产生觊觎之心。围绕着头狼四处打转。寻找着可乘之机。一旦下手,那就是致命一击。 大单于如何不了解这个残酷血腥的过程。当年自己就是这样上位的。 左大当户沉声道:“别的不说。过去的事情现在去追究已经没有意义了。可是我们不得不为大匈奴的生死存亡做考虑。如果不能及时的走出西域,我们将会有亡国灭种的危险。谁对谁错,真的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在即将到来的战役之中,我很肯定,如果没有一位伟大的英勇的统帅。我们是无法突破重围的。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何况是执掌大匈奴命运的大单于呢。难道昆仑神给我们的旨意还不够明确么?” 伊稚斜大单于的脸色愈发的深沉,沉声道:“你的意思就是说本大单于,并不是一个合格的大单于是吧。那你说谁是。你觉得谁有能力带领匈奴人走出困境?难道是你左大当户么?” 左大当户脖子一缩:“我可不行,我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能不知道么,不过我虽然不知道谁是那个人,但你……你伊稚斜,绝对不是。” 大帐之内人声鼎沸。眼看一边倒的全都是讨伐弹劾之论调。有那么一瞬间。大单于伊稚斜有些心灰意冷。潜意识里面那坚毅的信念有了些动摇,是不是自己真的不适合统帅大匈奴。是不是干脆退位让贤算了? 不行,坚决不行,即便是我自己退位让贤,他们也不会把位置传给我的儿子的,随即伊稚斜大单于把内心的动摇和软弱深深地掩埋了起来。继续用阴沉的眼神打量着这些反对自己的人。 图穷匕见,只待摔杯为号了。大家群情激奋的要求伊稚斜大单于滚粗匈奴,自杀谢罪的时候。伊稚斜大单于笑了。从心里笑到了眼角。笑得十分开心。 阴森诡异的笑声,让大家心头一震。大家陡然想起来,这是个闹搞死老爹自己当大单于的人。能是个好惹的角色么。这才醒悟过来早作的准备可能有点不充分。 一拨人相互之间交换了一下眼神,决定提前出手。大家纷纷抽出了腰间的弯刀。整个大帐里面充斥着刀剑出鞘的杀气。 左贤王握着弯刀大喝一声:“伊稚斜,你这个罪人。杀啊。” 伊稚斜大单于还在笑。好像什么好笑的事情被他憋着了多少年,现在终于能够笑出来了。缓缓站起来。提起手中的黄金权杖便猛的一砸,将左贤王的弯刀给砸成两截。趋势不减,直接砸在他的胸口。左贤王身形一顿。吐出满口鲜血。 大单于踏上了几案之上,高高举起手中的黄金权杖高喊:“来呀。互相伤害啊。”一权杖砸在左贤王的脑袋上,将半个脑袋都砸榻了。 鲜血喷溅,气势骇人。大家不不手软。乌央乌央的围了上来。 大单于来者不拒。挥舞着权杖力压群雄。而账外爆发出了一阵阵冲天的杀声。诸位贵族的卫队和大单于的卫队二话不说战在一处。打得难解难分。 李敢在远处拿着望远镜眺望,嘴里喃喃地道:“我的乖乖,匈奴人也太不团结了。随便撩拨几句,就真的打起来了,这阵仗,不是个几千上万的,都对不起大单于的威风。” 身边的影子笑道:“把大人叫回来没错吧,再晚一点,就赶不上这出好戏了。” 李敢放下望远镜道:“这事儿得算到咱们的头上啊。功劳是咱们的啊。你想想,没咱们煽风点火的,他们能打起来呢。” 影子翻了翻白眼:“好歹也是人家自己打起来的,咱们也没能帮上忙不是。好意思么,再说了,候大人是又想皇帝给你封个侯爷么?” 李敢又拿起望远镜观望那边道:“算了吧,这辈子算是没这运气了。对了,你说若是西边真的建立了天国。咱们天国会分封爵位么?” 影子笑道:“不知道,反正甭管怎样,大人总归是殿下最信任的高层之一吧。” 李敢笑笑:“那倒是,你是不知道,咱们可是老交情了……” 萨拉哈站在城楼上看王宫里面打得热闹。时不时的还有四面八方前来支援的部队经过脚下的城门进来助战。 身边的万夫长小声问萨拉哈道:“王子,咱们真的不插手么?” 萨拉哈眼神复杂的看着远处混乱不堪的黄金大帐。怎么说也是自己的父亲。难道就这样让他死在自己的面前?萨拉哈也心里犯嘀咕。如果没有了伊稚斜,那谁还会给自己面子,而自己到底有没有那个实力带领大家走出这个困境? 整个匈奴都处于一个巨大的包围圈里面。惶惶不可终日。这边还再闹自己打自己。这损失的都是匈奴人自己的力量。这边每死一个。每伤一个,都相对壮大了汉军的力量。 萨拉哈觉得自己真的不是那块料。莫说是带领大匈奴走出困境,就是当前的局面也远远不是自己能够解决的。甚至是连插手都不敢轻易的尝试。 但包括萨拉哈在内,所有的人都小看了一个人,那就是现任的大单于伊稚斜。 伊稚斜大单于的的确确是匈奴人中百年难得一遇的人才。大帐之中。伊稚斜站在中间临危不惧,杀伐果断。时下有他的死党冲过来助战。外面还有卫队舍生忘死的冲进来帮助伊稚斜大单于。 随着一颗颗的人头被甩出来。大帐里面的反抗力量渐渐的被肃清。五十多颗人头被丢弃在外面。每一个都是手握重兵的匈奴诸侯。每次丢出去一颗人头,外面就有一支军队放弃了抵抗。 不到半个时辰。这次政变就被伊稚斜大单于以铁血手段镇压了下来。损失的匈奴贵族足足的有一半。而王宫里面外面,死掉的匈奴人足足有七八千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一章 月夜黄花之妙用 伊稚斜大单于提着手中沾血的黄金权杖。踏着满地的尸体和血液。缓缓地走出了大帐。那每一步都踩在了众人的心坎之上。 目光所及。匈奴人们都缓缓地跪了下来。萨拉哈急忙道:“快,快下去。快。” 伊稚斜大单于看着身边招展的黑色狼旗,沉声道:“分开的五个指头,是戳不死敌人的。只有紧紧地团结成为一个拳头。才有力气去打人。从今以后。匈奴没有各自为战的手指头,只有一个紧紧握着的拳头。昆仑神的子民们,本大单于会带领你们,回到草原。回到那蓝天白云之间。回到汉人的噩梦中去。昆仑神保佑大匈奴。” 萨拉哈飞快的带着人跑过来,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高举双手喊道:“昆仑神保佑大单于。” 所有的匈奴人都高呼起来。声音震天响。吓得街上的大月氏人连路都不会走了。 李敢目瞪口呆:“这尼玛都行,这伊稚斜真的是人才啊。这么快就搞掉了匈奴一半的贵族。” 影子沉重的说道:“咱们赶快上报吧。候大人,我知道我们的任务是情报而不是判断。但我想提醒殿下,千万要注意伊稚斜这个人。” 李敢点点头:“恩,我来写吧。是该好好提醒殿下小心应对这个大单于。轻敌乃是大忌啊。哼,不能这样便宜他,咱们接下来不仅要煽动大月氏人起来闹事,还要煽动匈奴人闹事。今天死了这么多人,他们的亲戚呢,他们的兄弟手下呢,总会有心怀不满的人吧。都给老子找出来,老子跟他们好好聊聊。” 影子沉吟道:“大人是要策反,还是要挑动他们内斗?” 李敢邪邪的一笑:“双管齐下不是更好么。呵呵呵。” 情报被送到了雪晴手上,看来这伊稚斜大单于还真是不可小觑啊。当年皇帝兴兵三十万在马邑准备给大单于包个饺子,愣是让这货嗅到了风声不对扭脸就跑了。 聪明而且不乏机警。动起手来也是铁血无情。俨然是个不好对付的货色。 关键是雪晴在思考另外的一个问题。是要彻底的消灭匈奴人还是要养寇自重。 若是没有了匈奴。那么武将们在朝廷的地位又该如何变化,武帝的战略又将如何去调整,未来西域的局势又如何错综复杂呢。 浑水才好摸鱼啊。若是搞成了清一色。没有那插科打诨的润滑剂。天道和汉庭之间的矛盾恐怕就要凸显出来了。 这时候雪晴突然想起了那个张良,或许他会有什么看法吧,但是他会对自己说么? 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去找找他。雪晴便跑到膳房去寻摸了两根胡萝卜和黄瓜什么的。用一个菜篮子提了,交给天宝,让他提溜着。 天宝好奇地问道:“殿下真的要去看那个留侯?” 雪晴笑着问道:“怎么了?” 天宝挠头道:“总感觉这事儿不对味,那老头子看着也不像是一百三十岁的人,莫不是那王臧云伙同了老头子一起来诓骗咱的吧。” 雪晴一摊手问道:“咱们有什么好骗的,你还怕他这个老头子把你老婆如花给骗走了?” 天宝笑道:“那倒是不怕,俺们家花儿,谁也偏不走的。” 主仆二人走到外面,正见那张良在月色照耀下的胡杨树装思想者。盘腿坐在地上,靠着树干,任由月光挥洒。微风吹动花白的胡须和长发,一副仙风道骨的摸样。 雪晴坐在旁边,从篮子里面拿出来一根黄瓜,扯过那天宝的衣角给擦了擦,天宝一脸黑线:“殿下咋用我的衣服来擦啊。” 这不废话呢么,老娘的衣服漂亮极了,用来摩擦黄瓜,亏你想得出。 张良伸手接过黄瓜兴趣缺缺的咬了一口道:“专门来看老夫,都不带点好吃的,就这么两跟黄瓜和萝卜就给老朽打发了?” 雪晴笑道:“怕大鱼大肉的影响您老人家清修。再说了,天宝前几天还看到你悄悄地坐在这儿啃胡萝卜呢。” 张良白了那天宝一眼:“小兔崽子,早知道就给你一棒槌,让你多嘴。” 天宝冷哼一声:“赶明儿就把膳房的瓜果蔬菜全给锁起来,看你去偷什么,饿死你个老王八蛋。” 张良一挥手,坐在两米之外的石头之上的天宝便如被凭空被大锤击中,朝后面翻滚了两圈才一屁股坐在地上。 天宝气鼓鼓的又坐回来道:“别赶明儿了,今晚回去便锁了。看你吃什么,吸风饮露去吧。” 雪晴琢磨着这东西不科学啊,这是凭空被打飞的么,隔山打牛么,这么牛叉,还是速度太快,暗器太小,以雪晴的肉眼难以看清吧。 雪晴问道:“这些天老祖宗在这里静坐,可是有什么心得体会,不妨说给晚辈听听。” 张良嘴里叼着一根大黄瓜(这话如何这样别扭呢。)看起来十分唏嘘十分忧郁的样子。叹气道:“脑子里乱糟糟的,越想越乱。真没意思。老朽几十年来稳固的道心,却被殿下三言两语就给瓦解了。真不知道若是我师父知道了,会作何感想。对了,你说没有仙界,那我师父去哪儿了,不会是死了吧。” 张良的师父太过神奇,雪晴也没有过多的研究,只听王臧云说叫做黄石公,连真实的姓名和来历都不知道。其实张良和黄石公也只见过两次。 雪晴只好搪塞他道:“孔子曰,未知生焉知死。从何处来,到何处去,这个晚辈也不知道。” 张良吭哧一口咬掉一截黄瓜,嚼得咔嚓咔嚓的含含糊糊的道:“那我呢,我还指望着能够参透造化,御六气之变,以游无穷者呢。现在怎么办,没有了仙境,我该到哪儿去,横不能回家去当留侯,混吃等死吧,也不见得我的孙子或者是重孙子就愿意接个活祖宗回家供着。” 雪晴笑道:“不行的话便留下来吧,我天道还是愿意供奉老祖宗的。再加上王臧云和老祖宗本来就有香火之情。再次颐养天年,闲暇的时候摆弄些学问,不也惬意得很么。” 张良淡淡一笑:“小妮子不老实啊,你也想招揽老朽,要知道,当年被你外公的爷爷招揽的时候,老朽也是很勉强的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二章 啃黄瓜坐而论道 没有在必得的心态,对于可有可无的买卖,那就爱谁谁了。雪晴的态度并不那么急迫,只是淡淡的道:“老祖宗是活神仙,高祖爷爷的臂膀,国之重器,做小辈儿的本来不该觊觎,若是老祖宗觉得留在这儿不顺心,说一声晚辈必然送上川资。” 张良嗤之以鼻:“小妮子觉得老朽在意你那几个五铢钱?” 雪晴并不介意:“老祖宗在不在意是一回事儿,咱们做晚辈的的心意又是另外一回事儿。” 张良将半截黄瓜给扔回来了菜篮子里面拍拍手道:“别来那虚的,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不过老朽愿不愿意回答就另说了。你问吧。” 雪晴朝着天宝点点头道:“天宝,快去给老祖宗弄些酒菜来,可别耍你那些小心眼,不然老祖宗收拾你,本宫也不能饶了你。” 天宝憋着嘴起身揉了揉摔疼了的臀部就走了。 待天宝走远了,雪晴便问道:“老祖宗面前,晚辈的那些小心思还是规规矩矩的收起来吧。有什么话便直接问了。不知留侯怎么看当前和匈奴的态势。” 张良眯着眼睛笑道:“老朽还要以为你要问天道立国之本呢。没想到却是问这个。” 雪晴耸耸肩:“天道晚辈并不担心。天道看起来是一个组织,但其实只是一种理想一种追求。是存乎人心的。而不是在勾心斗角的权力斗争中,更不在攻城略地的战争之中。” 张良点点头:“自愧不如啊。要说是这匈奴嘛。老朽也知道这些年汉庭的战略调整。其实能够集中全国的人力物力,自然就会战胜匈奴,但是这买卖实在是有些不划算。也不知道能撑多久。” 雪晴感叹道:“是啊,连年征战,虚耗内帑,穷兵黩武之下,不知道大汉还有多少年的安稳日子。” 张良笑道:“那有什么,老朽早就看开了。这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谁有能力就上去,谁没有能力就下来,陈力就列不能者止,王朝兴替,这才是不变的法则。你说当年秦朝若是国富民丰,安居乐业。咱们这些六国贵族,也就安于现状,不用整天起来造反了。” 雪晴笑道:“嘿,说了半天就是怎么着都行啊。” 张良摆摆手道:“可不是么,爱咋咋地,这几天老朽想什么都是这个结果,爱咋咋地吧。” 雪晴翻了翻白眼直接问道:“若是伤而不杀,放任一部分匈奴单于势力逃回草原。以后再草原以及西域游荡呢。这个结果怎么样?” 张良瞟了一眼雪晴:“你这是在玩火啊。养寇自重?就不怕有一天火烧到了你自己的身上?” 雪晴一指西边:“我不怕呀,我手上有雄关万丈。甭管是匈奴人还是汉人都别想染指天道未来的栖居之地。” 张良淡笑道:“有千年不破的雄关么?长城才多少年,现在是垮的垮,残的残。一千年两千年之后,这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可保一时,可以保万世么?” 雪晴白眼直翻,都快看不见瞳孔了。要什么万世基业啊。这些东西要了有什么意思。两千年后飞机大炮,一颗重磅炸弹直接轰掉你半个关隘。一个飞机直接翻过来,你这关隘拿来挡谁啊。 张良道:“这事儿你不能这么想,你要说倾尽全力,消灭了匈奴大部。剩下的一些残余势力逃脱了那是情有可原。历朝历代,还没见过谁能斩尽杀绝的。若是投降也不错。可谈谈条件,谈谈价钱。这事儿不也就过去了么。” 雪晴恍然大悟,还搞什么养贼自重啊,顺其自然就是最好的了。 雪晴接着又问道:“那伊稚斜大单于此人生性多疑,又杀伐果断。如何诱其入彀呢。” 张良摇摇头道:“你既然都要养贼自重了,那为何不放过这个伊稚斜。不然的话就不是贼了,就是几个流民而已。” 可是雪晴十分迫切的需要大单于伊稚斜的人头啊。 因为展中心莫名其妙的被转移到了西域。北伐的事儿弄得虎头蛇尾的,就跟儿戏似的。虽然在漠北腹地游览了一把,但完全没有一丝战胜的快感。历史上那些什么千里追逐。漠北决战。惊天地泣鬼神最后封狼居胥留下千古美名的事情一个都没有发生。 那卫青和霍去病凭什么政治资本来封神呢?那就只有匈奴主力的大范围伤亡以及大单于本人了。只有这样。卫青和霍去病才能获得原本应该属于他们的政治地位。 这事儿说来扯吧,那卫青和霍去病如果顺利的话今年年底或者明年初就能官拜大司马,但雪晴面前靠着树干坐着的这个干枯老头,就是货真价实的大汉大司马。从理论上,他还没有正式退休呢。虽然朝廷早就以为这货死了几十年了。 尴尬吧,大司马都快满天飞了。你见过一个国家几个统帅的么,就跟北洋政府时期,走到哪儿都是大帅一样。而且都是国字头的货。听着都新鲜。 雪晴问道:“若是一定要搞掉这个伊稚斜大单于呢。” 张良反问道:“你和他有仇?” 雪晴一愣:“仇?并没有啊。” 张良点点头道:“哦,那就是要用他来给你父亲你夫君博一个锦绣前程。不是老朽说你啊,你都打算在西边另起炉灶了。为何还要介意他们在汉庭的前途,这还有意义么?” 雪晴解释道:“我家君候倒是愿意舍弃了一切跟着晚辈到西边去。倒是父亲,母亲,还有那么多的亲戚,加上和太子皇后的关系,不怎么好出来。晚辈甚至都不好多问。这能有什么办法。”难道谁都跟你这个老东西一样,说走就走,什么儿孙啊,朝政啊,富贵地位啊。说丢下了就丢下了。 张良笑道:“还不如就假死了,这招你不是玩得挺溜的么,实在不行,就学老朽,说要云游四方修行去了。那不就行了。” 也对吼,到时候来个故技重施。卫青不愿意走就在长安守着太子算了。自己带着霍去病道西边去。隔几年还能回家去看看。就跟走亲戚似的。也没有什么问题嘛。(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三章 李敢会右大都尉 跑题了跑题了。雪晴不得不把话题拉下来继续请教如何搞死大单于伊稚斜的事情。 这边在月下坐而论道,而李敢就在趁着黑夜出来撒野来了。 大单于用残酷的手段镇压了反抗其的大批匈奴贵族。用铁血和弯刀给他们生动的上了一课,什么才叫做惹不得的大单于。 同时萨拉哈也不遗余力的帮助其父亲,大肆的镇压大月氏的人反抗。从王城到周围的几个城市真的是噤若寒蝉。人们走在大街上都不敢打哈欠或者是四处张望,甭管是匈奴人还是大月氏人,生怕一不小心就被镇压了。 这怎么行呢。越是这种时候,李敢就越是要闹点动静出来。不然怎么对得起老子这么个大人才藏头露尾的躲在大月氏王城的小巷之中呢。 匈奴右大都尉原本是个中立派,即便不说为整个匈奴的命运着想,至少要为自己的部族着想。大敌当前。大单于仅仅为了自己的权利,就诛杀了一大批匈奴贵族以及麾下的精锐。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么,眼看整个匈奴冲破障碍逃出生天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左大都尉的心里很不是滋味。 左大都尉压根就不认字,甭说汉字了,就连匈奴字儿都不认识,也不懂什么经天纬地的大道理,但自小在草原上摸爬滚打,有和狼一样敏锐的嗅觉,又怎么会对危险没有反应呢? 右大都尉心里如面色般的阴沉。左大都尉在进入西域的时候,被大单于丢弃在了汉军阵前。左右大都尉唇齿相依。往常还时不时的拌拌嘴掐掐架。而今呢?甚至还有人传说那次汉军之围其实是虚张声势。大单于是被吓跑的。 现在别说是左大都尉了,以前的兄弟,朋友,亲戚,死了一大堆。当时自己没有一冲动就拔刀冲上去,才有幸活了下来。 右大都尉决定要寻找一条出路。转头对自己的弟弟问道:“阿弟,他们来信儿了么?” 弟弟说道:“阿哥,没呢,按说是该来了。会不会是对我们有些不信任。按说他们的身份,小心一些也不是不可以理解的。” 右大都尉点点头道:“这个我明白,你说他们能相信么?” 弟弟小声道:“那就看阿哥是怎么样决断的了。咱们是要归附汉朝,还是只借助他们的力量反抗大单于。阿哥可能想的是后一种。但阿弟反而觉得,若是归附汉朝,马上就走。这样反而安全些。前几天的事情历历在目。即便是有汉人的帮忙,还是很有危险的。” 右大都尉叹气道:“恩。不管怎样。我想活着。我想带着咱们部族上下三万多人好好的活着。朝不保夕的日子,真的是够了。” 弟弟小声说道:“我还以为阿哥不愿意归附汉人,只想借他们的力量除掉大单于呢。” 右大都尉道:“若是依着本性。我当时就拔刀冲上去了。人不是为自己活着的。我得为部族着想呢。别说是自己的脾气秉性,就算是要忍辱偷生,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这时候有人敲门,弟弟赶忙上去从窗口接过来一封信。快步回来拆开来看。道:“阿哥,快跟我走,他们在等着呢。” 右大都尉立刻揣了一把短刀在怀里,便跟着自己的弟弟趁着黑走了出去。七弯八绕躲过了巡逻队。到了一处废弃的房屋里面。黑乎乎的也看不清什么东西。 右大都尉一愣:“没人啊。” 弟弟左右张望一下道:“等等吧。” 没几分钟,李敢带人走了进来,随即的关上了门。右大都尉拱手道:“这位就是大汉的使节么?” 李敢拱手道:“好说,右大都尉久仰了。” 两人寒暄之后,便开始直入主题,商讨细节。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李敢眉头一皱,转身问道:“暴露了?” 影子摇摇头:“不像。不如先撤退。” 这时候外面的人来报告道:“那边大月氏人和匈奴人打起来了。” 李敢一愣:“是咱们安排的么?” 那人回答道:“不是,这边要安排大人机密会见呢。怎么会在旁边安排行动。” 李敢转身道:“右大都尉。今日情况复杂,咱们改日再叙。” 右大都尉急迫的道:“时间不多了,那大单于跟疯了一样,随时都有可能把火烧到我的部族。” 李敢安慰道:“我知道,你别着急,只要有机会我就联系你。先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两拨人分别离开了小屋。李敢还特意跑去瞥了一眼案发现场。只见几个大月氏人正在打扫现场。将地上躺着的匈奴巡逻队一个个的在脖颈处补上狠狠的一刀。又把兵器钱财全都给搜刮去了。 李郢小声说道:“查查这波人,若是自发的,便给拉过来充实咱们的力量,若是后面有人指使,查出来到底是谁。” 影子点头道:“喏。” 几人悄悄的离开现场,回到了藏匿的地方。影子问道:“大人,和右大都尉谈得怎样?” 李敢嗤之以鼻:“那个右大都尉,说起来好大的英雄气概,我看是被大单于吓破胆了。尽想着要归附汉军,想着立刻就出发。” 影子笑道:“那也不错啊,咱先不是说了么,甭管是策反还是挑动其内斗,都算是好的呀。” 李敢骂道:“好个屁,做生意也不考虑一下成本的问题。若是真投了汉军。算谁的?真的汉军,还是咱们的天道。本来钱都不够用,又要花钱养些吃白饭的。再说了,归降咱们,又不转头跟匈奴人打仗,要你有何用呢?还是得挑动他们内斗才好。一个熊掌一个鱼。有熊掌当然更好了。没有的话才考虑那个鱼。你明白不。” 影子点点头道:“那还是要挑动他们内斗才是上上策。” 李敢点点头道:“恩。再考虑考虑吧。” 天快亮的时候,李敢都准备睡觉了,却被影子叫醒:“大人,大人,查到了,那些大月氏人,是原来黎托芘慈手下的将领带领的一帮残兵。看样子挺有组织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四章 女王的登基大典 李敢一愣:“莫不是那黎托芘慈和这边还有联系吧。这倒是个很有趣的事情。追查下去。去信你们家道长,并通报给殿下。” 影子点点头道:“喏。” 李郢手里拿到李敢的通报之后十分的疑惑。黎托芘慈就在后面住着。自己在这儿盯着,难道她还这么大的本事能够和外面的人联系? 这简直是对自己的侮辱。先甭管那黎托芘慈用这个联系通道是来干嘛的,总归是自己的情报工作没有做好。 李郢立刻开始着手调查钟楼。每一个发出去的情报都有记录。这都是绝顶的机密。虽然很多用其它人的密码发出去的情报内容李郢不知道。但时间,发信人和收信人是谁这些东西他还是知道的。 查了半天,没什么线索。又去旁敲侧击的问张骞是不是用自己的密码给别人传递了什么信息。 张骞正在为黎托芘慈登基的事情忙前忙后的,哪里有闲工夫搭理他。只说是没有,也没有深究他的意思。 最后李郢就把目光放在了大月氏人的身上。 在上次黎托芘慈兵临气死匈奴关,到匈奴人封锁了关隘的出路的这段时间,大月氏前前后后加起来还是有几万的人通过了关隘,在东边的地方,大月氏本来就有一块地盘,有些人手在这里。现在就成了女王治下的唯一一篇国土了。 现在留在关隘的,多半是大月氏国内的高官武将和富商以及名门望族。这就是黎托芘慈最后的班底了。这些人在关隘准备着女王的登基大典。 有谋士冒着得罪张骞的危险,悄悄地给黎托芘慈进言,劝他到东边残余的国土上面登基,而不是在这汉人修筑的关隘来登基。否则显得有些人家屋檐下的味道。 但黎托芘慈不为所动,反正现在外面不管是汉人还是匈奴人都在传这座关隘是大月氏早就开始在修建的。那黎托芘慈就干脆沾沾光,默认了算了。 至少有这座关隘在,就会给正在抵抗中的那些大月氏人以希望。 并且,黎托芘慈深切的知道,未来大月氏的希望,就寄托在了和汉庭的关系上面。而自己的儿子,就是未来极为关键的纽带。 所以黎托芘慈坚持一定要在关隘里面办仪式,而不是到外面去。 这样李郢倒是方便了,不动声色的把所有的大月氏人,包括黎托芘慈身边的人都查了一个遍。渐渐的摸到一点门道。联系李敢传过来的情报,慢慢的把黎托芘慈和外面的情报通道控制在了自己的手中。 这天黎托芘慈正式登基。在关隘之中张灯结彩的布置起来。正是国仇家恨的时候,也算不上铺张,但该有的还是要有。祭拜了天地和祖先之后。黎托芘慈正式的登上了王位。接受群臣的朝拜,以及以袁周子代表汉庭送上的祝贺。 随即,女王发布了自己的施政纲领,要在这个大月氏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紧密的团结所有的匈奴人一起抗击匈奴,还我河山。把收复大月氏全境,彻底将大月氏军队赶出去为主要的目标。 并且加强和西域三十六国以及和汉军的紧密联系,共同联手抗击匈奴。 最后,张骞送上了襁褓之中的尚沃夫碧池。也就是张仇。新任的女王抱着孩子宣布,尚沃夫碧池就是未来王国的唯一合法继承人。他将背负家族和王国的荣光,为整个大月氏王国报那血海深仇。 在散会开席之前,黎托芘慈居然顺便宣布了大汉博望侯,光禄勋张骞张大人,也就是尚沃夫碧池的亲生父亲,作为女王的丈夫被赐予翕王的封号。地位高于国内的一切翕候。 不得不说,当时张骞是有点蒙圈的,这事情小婊砸压根就没有跟他商量。李广小声嘲笑道:“遭了,高祖白马之盟明确指出,凡有异姓封王者,天下共击之。你完了,皇帝要和你翻脸了。” 张骞翻翻白眼:“她没跟我商量,事先我并不知情的。” 李郢说道:“我看这是女王陛下自己的心思,咱们还是赶紧的给咱们家殿下说一声吧。” 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扯淡吧,这年月还没有鞭炮的,雪晴才不会把天道仅有的一点火药拿去做鞭炮呢。 但大月氏人还是挺开心的。挺热闹的。这边是盛宴喧哗。而另一边则是几个天道高层躲在一边窃窃私语。显得有点对比明显。 袁周子摆摆手,让他们先别说了,有什么事情回去再说也不迟。 那边黎托芘慈端坐在王座之上,手里抱着黎托芘慈。大月氏仅存的贵族将军和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排队挨个的来敬酒。黎托芘慈只是接受他们的溢美之词,稍微的点点头就过去了,并不去喝那酒。贵族们便一饮而尽之后躬身下去。 雪晴接到情报,不得不佩服这个黎托芘慈的手腕,在这种困境之中还能及时的整理好心情重新出发,还不忘了坑自己一下,这下张骞的身份就更加的尴尬了。 这些狗皮倒灶的事情其实雪晴并不是很关心。雪晴真正想知道的是未来在北线的战役将会发展到什么样的地步。 张良的计策很简单。说是计策,还不如说是忧国忧民而已。要雪晴尽快的平息西域的战事。避免国内的民众负担过重。也避免西域的生灵涂炭。 说道真正的计策,也无非就是伙同匈奴内部反对力量一起对大单于发动暗杀。只要大单于死了,就能把匈奴主力分而化之。各个击破。招安的招安,搞死的搞死。剩下的也就不足为虑了。 什么狗屁千古谋圣。说来说去还不就是些兵书上的陈腔滥调。雪晴顿时就失望了。 不过这几天张良开始不在树下装思想者了,而是实实在在的加入了天道的研究之中。雪晴觉得这货就是来蹭吃蹭喝还蹭知识的,压根就不打算出什么力。搞不好还是来混日子的,避免以后死在外面没人收尸。若是死在了这里,雪晴,王臧云这些人再怎么也得好好的发送一翻吧。怎么说也是祖宗级别的人物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五章 反抗大单于黑会 而消息被送到了长安的时候,武帝差点没有把肚子给笑疼了:“哈哈哈,这个骞,老是一副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样子,小时候啊,朕和韩嫣到处去调戏女子,就这骞总是不为所动。结果你猜怎么着,朕要给他赐婚,他说什么都要,非要出使西域去。结果带了个西域女子回来。朕见过一次,差点没给吓尿了。就这么个货色他也吃的下去。嘿你说那黎托芘慈是不是也丑得很啊。” 苏文小声道:“陛下不是见过那个女太子么,哦,现在是大月氏女王了。” 皇帝想了想道:“恩,是见过一次,没注意来着。” 苏文说道:“听说长得还不错。” 皇帝点点头道:“恩,那还好,不然朕的博望侯也太命苦了。那女王的小心思,朕是知道的,无非就是要靠张骞,靠孩子。来和大汉攀攀亲戚。可以理解的嘛。” 苏文小声说道:“可是博望侯是咱们大汉的侯爵,汉庭的重臣。怎么就成了他大月氏的……” 皇帝压根就没有听苏文的话,而是突然有了恶趣味的奇思妙想:“干脆这样,黎托芘慈不是宣布那个孩子,叫个啥来着……” 苏文赶忙说道:“叫做尚沃夫碧池。” 皇帝皱眉道:“好奇怪的名字。化外之民就是麻烦。” 苏文道:“女王还给孩子取了个汉名,叫做张仇。” 皇帝点点头道:“既然这个张仇,已经被封为他们大月氏的继承人了,那就是太子吧。咱们这样。传诏丞相府,博望侯张骞喜得贵子,朕心甚慰。封张仇为博望侯世子,将来承袭爵位。加封两千户。世袭罔替。与国同戚。” 苏文笑道:“陛下高招,这样大月氏的堂堂太子,不过是咱们大汉的一个侯爵世子。将来即便是登基了大月氏王位,也是咱们大汉的一个侯爵,是陛下永远的臣子。真真儿是高招啊。” 皇帝乐不可支:“骞还真是个副将,弄点风流事儿,就为朕降服一国。哈哈哈。赏三千金。酒三百斛,锦缎三百匹。美女……美女就算了。怕那女王吃醋。哈哈哈。” 苏文小声道:“陛下,内帑也不多了,再说博望侯远在天边,被匈奴军队阻断了路途,即便是赏赐,一时之间也难以交到他的手上啊。” 皇帝一愣,点点头道:“说的也是。都减半吧。送到楼兰去。让阿雪寻机转交吧。” 苏文躬身道:“喏。”转头去办这件事儿了。心想几句话就给皇帝省下了这么一大笔钱。也不说给给回扣。算了算了。还是自己去少府揩油算了。悄悄的截留下来一笔。难道那博望侯还千里迢迢跑回来找后账么? 苏文便屁颠屁颠的去办赏赐的事情去了。 雪晴在楼兰拿到了封赏之后。不由得嘲笑那武帝的小家子气。人家黎托芘慈既然决定要这样做。那就是做好了这个心理准备的。至于未来张仇身上的大汉爵位。要不要听你的命令还两说呢。但此刻李夫人还在楼兰。想起上次李夫人闹出来的事情,雪晴就有点后怕,生怕这个匈奴悍妇有干出点什么出格的事情,边压住了这个消息。又给皇帝以自己的名义去了一封信。说你把爵位给了张仇,那么张骞的大儿子呢。你还记不记得当年张骞衣衫褴褛的从西域回来,手里牵着的那个小男孩,你还抱过呢。好意思么你。 皇帝接到雪晴的奏疏一拍额头,得了,把这个事情给忘了。大笔一挥,张骞劳苦功高,荫其长子为岸头侯。 其实这东西都无所谓的。只是为了安安李夫人的心。都到了这个地步了,张骞是不会带着儿子回国去吃食邑的。 至于这批赏赐,张骞送信过来说直接充公吧,这会儿军费不足,商路又被堵了。有点算点,也能帮上点小忙。 李敢接到了雪晴回信,拆开来一看:“哟呵,要咱们煽动右大都尉去搞大单于,你说这右大都尉能搞得动么?” 影子笑道:“那又如何,搞的动是好事儿,搞不动又管咱们什么事儿。左右死的还是他们匈奴人的势力。” 李敢将信件烧毁笑道:“说的也是,那就开始准备吧,把咱们手上的大月氏人集结起来,顺便跟黎托芘慈的人联系一下,看他们要不要来凑凑热闹,然后给我联系那右大都尉,老子和他好好谈谈。” 影子抱拳道:“喏。” 见过了李敢之后,右大都尉闷闷不乐的回了住处,谁也不见,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面。 他弟弟推门进来,反手关上小声问道:“见到了么,怎么样?” 右大都尉沉声道:“他们说走不了。” 弟弟一愣:“走不了?什么意思?” 右大都尉叹气道:“他们说大单于防守严密,我们无法突破。” 弟弟急道:“那怎么办呢。” 右大都尉道:“的确也是,现在路都在大单于的手上,距离汉军还有一段的距离。这个距离咱们是逃不出去的,部落里面老弱病残这么多,还有牲口,根本就不可能往东边走。” 弟弟颓然坐在凳子上道:“那怎么办呢。现在怎么办呢。” 右大都尉指着西边道:“只有西边,他们说要往西边走关隘。走那个气死匈奴关。” 弟弟错愕不已:“什么?往西边走?大月氏人肯让我们通行么?再说了,路上有大单于的亲卫把守,而且这几天消息泄露之后,大单于已经往那边增兵了,全是大单于的亲卫部队啊。” 右大都尉道:“可是,只有这条路是最简单的,只有迅雷不及掩耳的击败大单于的亲卫,才能逃出生天。” 弟弟急道:“可是,可是咱们打得过么?” 右大都尉反问道:“那你觉得,等将来在北线大战,而匈奴又失败了之后。等待咱们的结局,回事什么样子的?” 弟弟低头沉默不语。 右大都尉沉声道:“替我把他们都请过来。吩咐下去,小心提防大单于的耳目。” 弟弟点点头去办了。将剩余的匈奴贵族里面关系好的,同样不服大单于的一些人都叫了过来开黑会。(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六章 老狐狸洞穿世事 影子小声的问李敢:“大人,你说这些怂货,有胆子上么?” 李敢笑道:“若是没有,咱们就借给他几个胆子,让他不得不就范。” 影子问道:“借胆子?怎么借?” 李敢小声道:“这个简单,给萨拉哈传信,这儿有人开黑会反对他的父亲呢。” 影子一惊,随机反应过来:“哦,让大单于的人来刺激他们,逼他们不得不动手。” 李敢阴笑道:“不仅如此。你要带一拨人埋伏起来。等他们打起来的时候,悄悄地把萨拉哈给弄死。” 影子顺着这个思路想下去:“那可好,叛贼杀了大单于的继承人。大单于铁定怒不可遏。手段会比前段时间更加的激烈。更加的残暴。甚至会丧失理智。不顾匈奴的未来。而这些叛军。就会更加坚定的反抗大单于的暴虐。甚至因为大单于的继承人的死亡,大单于更加势单力薄的情况下,会有更多的人站出来反抗大单于。这水就彻底的混了。” 李敢笑道:“那感情好。等乱起来了,几路大军共同前来围剿。老子到时候就不搞这些鸡鸣狗盗的事情了,领一支骑兵,去找大单于掰掰手腕。看看这货到底有多牛。” 有张良这货呆在楼兰,雪晴不知道怎么的就觉得矮了人家一截。在张良那光辉的资历和传奇面前,雪晴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就跟小学生过家家一样。 这不,雪晴又拿着李敢的报回来的计划去找张良呢。这货在屋里算题呢,三角函数算得乐此不疲。雪晴把李敢的计划,还有在西边的谋划都告诉了张良,就跟请教老师一样。 张良一边飞快的算题一边道:“挺好的啊,老朽看殿下在西边的布局已经很老道了,这样下去伊稚斜大单于搞不好在北线打起来之前就要焦头烂额了。” 雪晴翻着计划书道:“真的么?就没有什么纰漏么?” 张良放下笔道:“有啊,怎么能没有纰漏呢。你想想,不论是你,还是你爹,你夫君,真正最怕的是谁。” 雪晴有些摸不着头脑:“我们怕谁啊,连伊稚斜大单于都不怕啊。” 张良笑道:“那皇帝你怕不怕呢。” 雪晴沉吟道:“额,老祖宗是说大单于要用挑拨离间之计?” 张良道:“老朽为何要归隐江湖?修身养性倒是在其次,若是要修行,在哪儿不是一样的,明哲保身才是根本的问题。臣子最大的天敌不是别人,就是皇帝啊。更何况你们一家三口都在西域,天高皇帝远。又手握重兵。说什么就是什么。他皇帝听不见也看不到。这会儿之所以能不动声色。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的心腹张骞还是自己的心腹,有他盯着,能稍微的放点心。若是他知道张骞已经成了你的人。啧啧。恐怕他会重新考虑对你们一家三口的态度。阵前交战,最可怕的不是前方的刀枪如林,而是来自朝廷的掣肘啊。一旦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那大单于便会趁虚而入。这盘棋下到终盘,就说不清楚是什么情况了。” 雪晴迟疑道:“可是,可是现在西域在咱们家手上,根本就没有往外的通道,他如何能够传递消息出去,再说了,他还能联系上皇帝,去他那儿进谗言?” 张良笑道:“没什么不可以的。白登之围,高祖被围得水泄不通,陈平不是还能游刃有余的往来汉匈之间沟通消息长袖善舞么,吕后也能在未央宫中联系到冒顿单于,暗通曲款。要打到大单于身边不简单,但是要送个信儿,送个礼还是挺简单的。这事儿翻过来也一样。尤其是现在这个伊稚斜大单于,他的谋臣,那个汉奸中行悦曾经用过这招,你记得苍鹰郅都么?” 雪晴问道:“前任中尉,前雁门太守。” 张良点点头:“恩,郅都原本是个酷吏,在朝中树敌无数,还整垮了你的大舅舅刘荣。最后被发配了雁门,这个苍鹰郅都不仅仅是个酷吏,还是个能吏,是个允文允武的武将,将雁门经营成了铁板一块。匈奴人针插不进水泼不进。后来中行悦便使用计策。以南宫公主的名义给太皇太后窦氏送礼,写信称那苍鹰郅都经常出关打匈奴。军臣单于每次被打了就要打南宫公主出气。你们家老太太知道孙女被打了。又想起了大孙子被苍鹰郅都迫害致死的事情,怒不可遏。于是这苍鹰郅都便死在了雁门。谁知来年。匈奴边攻破了雁门,将信任的太守都尉给割了头颅,劫掠一翻之后逃之夭夭。相比那时候伊稚斜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后来中行悦不是成了伊稚斜的谋臣么。伊稚斜必然会用这招的。” 雪晴有点蒙圈:“不会吧,我虽然有些无所谓,不回去就不回去,我家君候也无所谓,可就是我爹爹,这人你不知道,心思重,又谦虚谨慎。再加上家人都在长安。这要是真的和皇帝闹掰了。那可怎么弄。” 张良扑哧一笑:“你咋把谁都当傻子啊。这皇帝也是个精明的主儿,他会在你们一家三口拥兵数十万的时候,把你们全家给灭了?再傻的人都干不出这种事儿来,老朽只是说,你们和皇帝的关系会更加的微妙而已。但不至于那么激烈冲突。” 雪晴急道:“可是西域的战事又不可能拖上很久。要不了一年半年的还不是得班师回朝。那到时候怎么办呢。” 张良一拍手道:“那就没办法了。千古以来都是这样,韩信怎么样,周亚夫又怎么样,还不都是一样的。依老朽看啊,你爹你夫君,乃至于你,结果都差不多…………” 我靠,这话能说得这么实在么。雪晴有气无力的说道:“这话我也清楚,可你去跟我爹爹说啊,是他搞不清楚状况,他总是以为,只要老老实实的听皇帝的话。用心辅佐太子,就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张良一拍大腿:“都说大将军是个英才,我看就是蠢材嘛,自古伴君如伴虎,没准你们家刘据未来登基了,自己就动手灭了你们卫家……”(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七章 王城之乱持续中 雪晴一阵冷汗,还真别说,自己从来没往这方面想过。因为历史上的刘据一直没有这个机会。可倒回来说,他的孙子刘洵,后来不是把霍家连根拔起了么。道理是一样的。 雪晴闷闷不乐的走了出来,与其说是最大的威胁在皇帝身上,还不如说是在卫青身上。若是卫青能够转变思想,肯把家人转移出来跟着到西边去过颐养天年的日子,那一切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到时候全家都在西域。不跟汉朝来往,生意你愿意做就做,不愿意就拉倒。随便找个地方种点桑树,养点蚕宝宝,你有的我都有了。我有瓷器你还没有呢。就跟分家似的,从此就老死不相往来,也说不上什么谁对不起谁。是不是。 所以雪晴决定,还是要从这边下手。赶明儿问问张良愿不愿意跟着一起去劝劝卫青。不行的话就把霍去病带上,老娘再装出一副肚子里面有小宝宝的样子,卫青要是不同意,就带着霍去病和肚子里面的孩子一起跪在他面前,说他要是不答应就一起死去,看他到底答不答应。 这边雪晴心情一点不美丽,那边的李敢却是嗨得很。 右大都尉找来一些铁杆兄弟一起商量如何应对大单于,如何走出目前的困境。还没聊多久。那闻风而动的萨拉哈就带人包围了他们见面的地方,周围几条街都围得水泄不通。 右大都尉当时就慌了神,就知道这消息一旦扩散之后,保密就是个问题。这不就真的出事儿了么。 萨拉哈二话不说便展开了进攻。右大都尉等匈奴贵族也不甘示弱,既然被发现了,那就打吧,一面坚决抵抗,一面呼唤周围的部队过来支援。 躲在一边的房顶的李敢等人,紧紧地埋伏在周围。看下面人声鼎沸杀声震天。 瞅准机会。李敢一声令下,用火枪加上弩箭,朝着萨拉哈所在的位置猛打。那萨拉哈被几个侍卫用身子堵着。撅着个臀部装鸵鸟。李敢右手一抖,便是三支飞刀打着旋儿插入了萨拉哈撅着的臀部里面,几乎是齐根尽没。(这话别扭到不能再别扭了。) 那萨拉哈吃痛,捂着臀部扯着嗓子嚎叫。正好暴露了要害。李敢眼疾手快,又是一刀直奔其脖颈。影子一箭飞出势大力沉。 那萨拉哈正嚎叫着,突然一下没声儿了。被一柄飞刀轻飘飘的划破了喉咙。鲜血飞溅。眼神一怔。随即被一支狼牙箭猛的射中太阳穴。咚的一声倒地。 李敢和影子相视一笑,赶紧带上东西撤退。悄悄的绕过各自为战的匈奴军队就走了。 李敢一边跑一边道:“赶紧的。都乱起来吧。天亮之前要搞定。” 随即,整个王城都乱了起来。打得不可开交。大月氏人冲将出来,见到匈奴人就砍。而匈奴人呢,不仅要看到大月氏人就砍,而且遇见了匈奴人也得先问一句你是哪部分的,若是回答得不对,就又是一阵恶战。 到后来,也就不问了。打红眼了见人就砍。李敢见目的已经达到了。赶紧的带领手下的影子躲了,免得把火烧到自己的身上。 伊稚斜大单于从卧榻上被惊醒。爬起来四处张望道:“怎么了?” 侍卫回答道:“打起来了。” 伊稚斜大单于一边披上皮裘一边道:“谁打谁啊。” 侍卫急道:“不知道,都乱了。搞不清楚。” 伊稚斜大单于抄起弯刀道:“召集亲卫,马上找到萨拉哈保护起来。” 侍卫这才想起来:“对了,乱起来之前,就是王子带人前去抓捕作乱的右大都尉。估计就是从哪儿开始闹起来的。” 伊稚斜大单于心里一沉。心知要遭。抽出弯刀便冲出了黄金大帐。 从里面冲出来的右大都尉,一看见萨拉哈躺在地上的惨状,当时就蒙圈了,心知这下大单于怕是要暴走了。这货不暴走的时候就已经不得了了,若是暴走了,还不把大家都给嚼吧嚼吧给吃了。 众人当场决定,点齐兵马,带上部族的男女老少猪马牛羊,赶紧走,一刻都不能停留。 这时候伊稚斜大单于已经带兵来了。大家一哄而散。各自回去找到自己的部族,拖家带口的说走就走。场面混乱到如世界末日一般。 大月氏人一看,这还了得。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你们以为这是公共厕所么。果断的在地下游击队的带领下,抄起菜刀,还有锅铲,顶门杠,什么胡萝卜啊什么的,反正什么趁手就抄起什么,大街小巷的涌出来,见到匈奴人就打。也分不清楚谁是谁。 这浑水摸鱼啊。一方面阻碍了右大都尉等人的逃亡,也阻碍了大单于的追击。但倒回来说,这混乱的局面也组织了两拨人大范围的正面冲突。反正就是一锅粥。 等到天亮,一地的鸡毛,右大都尉等人已经逃出生天。大单于终于找到了自己儿子的遗体。已经被慌乱的人群给踩得稀巴烂了。 伊稚斜大单于手脚冰凉,两眼发黑,差点都站不住脚了。弟弟没了,老婆没了,女儿也没了。现在最后一个儿子也没了。还有将来么,还有希望么? 有些心灰意冷的伊稚斜身形摇摇晃晃的。但侍卫并不敢来扶。怕被大单于反手一权杖砸个脑袋开花。 这时候麾下前来报信:“大单于,右大都尉等人往西边走了,正被驻扎在关隘前的亲卫队阻拦。双方正在激战。” 伊稚斜大单于一言不发的跨上战马。从箭囊里面抽出了那支鸣镝。侍卫们一看眼睛都绿了。伊稚斜大单于用鸣镝一捅马屁股。马儿吃痛,便朝前面狂奔起来。麾下亲卫赶紧跟上。一行人便朝着西边的关隘进发。 李广连头盔都没系上绳带,一手提着强弓箭囊和长剑,一手捂着头盔,跑得吭哧吭哧的,一边跑一边道:“匈奴人来了,匈奴人来了。小兔崽子们上城墙啊。” 跑到上面,见张骞李郢邱平和袁周子已经到了,最近根本不出门的黎托芘慈都亲自到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八章 雄伟关隘显神威 李广将手上的武器丢在地上,伸手去系头盔的绳带,一边看着远处打得火热的匈奴大营道:“嘿嘿,热闹,匈奴人打匈奴人。殿下的计策真的是好。咱们倒成了看热闹的人了。” 李郢道:“殿下专门交代了,外面打成什么样子伯父千万不要去管。用心地方进来的匈奴人就好。” 李广不满意到:“费那事儿干嘛,放他们进来浪费粮食啊?直接带着咱们的三千骑兵,老子给他来个满脸桃花开。” 黎托芘慈沉声问道:“你们真的要放这些匈奴人进来?” 邱平拱手道:“女王陛下。我家殿下说了。策反匈奴人,是削弱其主力的一大方式。今儿进来多少匈奴人,匈奴主力就少了多少人。” 黎托芘慈冷哼道:“匈奴人一项是反复无常。别说赵信前车之鉴。你就不怕是大单于的诈降之计,用来赚开关隘的么?” 张骞道:“这个你就别担心了。我们既然敢这样做,必然是有万全的手段。” 黎托芘慈横了张骞一眼,张骞就跟喉咙被什么东西捅了一下似的噎住了。 黎托芘慈冷笑道:“来吧,正愁找不到匈奴人报仇呢。”说着就转身走了。 一群人面面相觑,李郢咋舌道:“这货不会是要点齐兵马,和匈奴人打一仗么。” 李广有些不高兴:“算了算了,老夫不出去了,就在这儿看着总成了吧。邱平,把人都带过来,我就不信,老夫麾下三千人坐镇关隘,凭借天时地利。这些什么匈奴人大月氏人还能闹得起来。哼。” 张骞叹口气道:“都准备起来吧。我去劝劝她别冲动。” 李广不忘了嘲笑张骞两句:“我说翕王殿下,要是一会儿真的打起来,你算是大月氏的亲王,还是咱们天道的人呢。啧啧啧。” 张骞转头啐了李广一口,恨恨的道:“早晚打你个满脸开花,你个老猴子。” 李广得意地笑:“来啊,随时恭候。” 右大都尉带领人都快要冲破路上驻扎的亲卫的阻碍了。就在这时候大单于伊稚斜及时的带人冲了过来。随即战事又升级了一个烈度。 一边忙着调度关隘守军的李广,抽空拿望远镜看那边道:“哟呵,大单于亲自来了。可惜远了点,不然老子一个流星赶月,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大单于直接冲过去,和自己驻扎在这儿的亲卫会合。摆开阵势,把右大都尉的人都堵在关隘之下。准备再次冲锋。 伊稚斜大单于隔着老远看着右大都尉以及那些反对他的匈奴贵族。心里直冒火。心里想着这些人是不是傻。不往东边跑,非要往这边跑,这不是死路一条么。 大月氏人和匈奴人国仇家恨,甭管你是那一拨的。只要是个大月氏人,都不会和匈奴人坐下来吃饭说话的。更别说是打开关隘放你进去的。 这些蠢货还要反抗自己。真的是嫌命长了。 大单于二话不说,收拢部队扎稳阵脚。往左右补充兵力,把这边的道路前后几层全都扎稳了。朝这边步步紧逼。 谁知道右大都尉到了关隘之下,那关隘的城门居然就缓缓地开启了。伊稚斜大单于一愣,这是什么情况。难道这些人早就和大月氏人勾结在一起了? 右大都尉的人马终于看到了希望。和各个贵族加在一起,军民总共超过了十万人,乌央乌央的朝着十几米宽的大门快速的穿进去。 大单于愣了愣神,随即对这边发动了总攻。 十几万人,走十几米的通道,前赴后继还有那么多猪马牛羊。一不小心绊倒一个人就得耽误不少的时间。哪里快的过后面疾如狂风骤雨的大单于亲卫骑兵。 李广站在城楼上冷笑:“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不忘了这些猪马牛羊。真是狗肉伤不了台面。” 李郢笑道:“伯父不是挺喜欢吃狗肉的么。” 李广喝道:“少废话。全军戒备。听我号令。” 伊稚斜大单于带兵冲到了关隘之下。李广随即对下面发动了暴风骤雨的打击。 关隘相当高,匈奴人在下面仰着脖子朝上面射箭,再猛的神射手都不能射到城垛之上,只能力竭之后又落下去,差点没射中自己的脚面。 而上面射下来的箭,那就不一样了。因为重力的关系,威力是成倍的增长。天道的士兵用的都是新的弩箭,一搂火就是五十支箭镞射了出去。这箭镞经过改装,增加了重量,也就增加了重力加速度。瞄都不用瞄,直接如暴雨梨花似的在匈奴人头上肆略。 伊稚斜大单于心头猛震。被仇恨蒙蔽的双眼透出的精光,上下扫视着这座雄伟的关隘。捡起箭镞来仔细打量打量。这东西,能是大月氏人能够造出来的?这么大规模的火力。即便是城头上乌央乌央的站满了士兵,也没有这么大密度的箭雨。即便是玩齐射的大行家,一辈子也没见过这样的阵仗。 黑黑的圆圆的石块甩下来。匈奴士兵们赶紧躲避。谁知道这石块并不是来砸人的。却在还没有落地之间嘭的一下炸开。以为自己躲过了的匈奴人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击中,捂着痛处就倒了下去。 一个石块爆炸,至少放倒周围七八个人。搞的匈奴人心乱如麻。不知道手脚往哪儿放。 大单于咬咬牙,决定再试一试。这城门大开,是千年难遇的机会。如果抓不住的话就太可惜了。便强令麾下一支精锐的骑兵队不惜一切代价,不计伤亡的冲上去。 不愧是匈奴民族的好儿郎。精锐的亲卫部队扛着大单于的狼旗勇往无前的冲了过来。 这时候最后一拨右大都尉的人还在门洞之中。亲卫骑兵二话不说就冲了过去。 大单于见到先头部队已经顺利冲了过去。心里紧张到了极点,只要先头部队守住了城门洞。后续的部队就能源源不断的开进去,占领这狗关。一切都峰回路转了。 李广冷笑两声,高声喝道:“关门放狗。” 关门放狗,关门放狗。命令被一个传一个的高声传了出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零九章 雄关本是大杀器 命令被传到了中间的控制室。值班的校尉二话不说拉动中间的控制杆。以齿轮和皮带传送出去的机械力带动了关隘内部的机关缓缓的开启,发出了一阵阵的沉闷响声,就好像是整个关隘在闹肚子一样。微微震动,异响咔咔咔的。 李广有些怀疑:“老袁,能行么?” 袁周子笑道:“这算什么,关隘的机关千千万万,一环套一环的,即便是这个坏了,后面还有几百个。反正大单于是甭想进来。” 大单于远远地感觉地动山摇,心里有点七上八下的。 果然,通过机关传到下来的动力,逐个的释放了城门上方的卡簧。最后将整个城门洞上方的那一块巨石,长宽高刚好城门洞那么大,重量何止千万。轰隆隆的落下去。将城门洞中的那些匈奴骑兵连人带马全都压成了纸片。 轰隆隆的一声,激起烟尘滚滚。大单于看不清楚前面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心里一沉。渐渐的烟消云散,只见城门洞已经被堵住了,自己的精锐骑兵早已消失不见。顺着门缝流出来的是如涓涓细流样的血液。就跟榨汁机似的。往外汨汨的流。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伊稚斜大单于心中震撼。挥手道:“撤退。”便带着亲卫转身跑了,走了去老远,又留下一支军队驻扎,守住路口。才带着剩下的军队回了王城。若无其事的命令麾下的军队去剿灭其他的反叛,和大月氏人的暴乱,自己回了黄金大帐。 而此时,除了那些反叛的匈奴贵族,就算是大单于的亲信心里也没底了。见识过西边雄关的恐怖之处。对于匈奴的未来就更加的无望了。 大单于回到黄金大帐坐在座位上不说话。看着地图上的关隘,心里肯定,这绝不是大月氏人能够修建出来的。这肯定是汉朝人。从武器装备。到那个会爆炸的石球,加上这座雄伟诡异的关隘。这本身就是个杀人机器。大单于肯定这关隘是汉朝人花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修筑起来的。这是个连环套,是一个早就准备好了的巨大阴谋。 汉人,又是汉人,大月氏人算个狗屁,就凭他们,几辈子也修不出来这样的关隘。怎么又是汉人。该想想什么办法,好好的报复一下汉人。 伊稚斜大单于上前观看舆图上面的敌我态势。现在这个状况下,自保尚且不足,哪里有力量去进攻扼守北线的卫青,或者是驻守楼兰的武陵公主呢。更别提那个不知道在哪儿藏着猫着的骠骑将军霍去病呢。 该怎么给这一家三口找些不自在呢。伊稚斜大单于心里苦思冥想。不让我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能不能让整个匈奴逃出生天咱先不提了,至少也得扳回一局,狠狠地捅回去几刀才算出了口气。 左大都尉等贵族领人进了城,后面刚刚被大单于的精锐部队撵上,后面城楼上的巨石就落了下来,这才算是安全了。但也给这些匈奴人吓得够呛。 进了城门之后,是一个巨大的瓮城。瓮城之后又是瓮城,简直是瓮城套瓮城。 地势狭窄,一个瓮城是装不住所有人的。用了三个瓮城才把所有的人装下。李广终于知道了为什么当初要修筑这么多的瓮城。几乎整个关隘的最底层都被修筑成了瓮城的摸样。 天道的士兵在瓮城四周的城墙之上,用匈奴语指挥这些人放下武器,接受检查,然后一个个的到别的瓮城去。讲猪马牛羊都给牵走。给他们挨个的搜查一遍,留下贵族们,然后才从西边的门将他们都送出了关隘,在西边的空地上宿营。 自然有不怀好意的大月氏军队围上来。在一旁虎视眈眈的。李广都懒得搭理,只要别闹大了,即便是打死几十个几百个,问题也不大。 就跟集中营似的。没有马,没有弯刀,没有弓箭的匈奴人,跟肥羊没有什么区别,集中营被几百个天道士兵把守路口,还特意的借调了上千的大月氏军队来帮忙看守。那个扬眉吐气哟,实在是不要太爽。 当然,看押是分批的。那些年轻力壮的原本都是匈奴的士兵被单独关押在了关隘内部。在外面的集中营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而真正的匈奴贵族都在关隘里喝酒吃肉呢。至于这些匈奴人以后何去何从,还要听从雪晴的意思。 所以战报就被钟楼咚咚咚的发送了出去。抄报之后,马不停蹄的送完了楼兰。 而紧随这封情报之后,是大单于的阴险计划之开启。 雪晴并不太在意这份战报,那些匈奴人怎样怎样的管我屁事,只是又给匈奴人减员十来万,这是个好事,也可以算作西征战场的一件大事给皇帝汇报,不然那边总是觉得这边没什么进展。 如何处理那些匈奴人的事情,雪晴直接交给了王臧云,这是他的工作。西边不说是现在建国,至少也得开始着手构建根据地了吧。这个事情也得交给王臧云,西域的事情这货也帮不上什么忙,不如跟他师傅学习一下如何偷偷潜入桃源,偷渡嘉峪关来到楼兰的,相信他学了这一手之后,去个气死匈奴关还是很简单的。其实真正难的也就是穿过匈奴军队的封锁。到了关隘边就能把他给拉上去。 而雪晴轻车简从的,带着天宝和如花去了嘉峪关,跟霍去病讲清楚状况之后。带他去车迟后国见卫青。 霍去病自己觉得,若是把匈奴都打完了之后,留在汉庭也没什么意思了,去外面的世界看看也不错。便跟着雪晴去车迟后国了,顺便路上能看看西域各地的风貌以及敌我情况。 出来之后,在路上雪晴跟他说了张良的事情,差点没把霍去病给吓死。惊道:“一百多岁的老家伙,彭祖是传说,这回总算是抓到活得了,等回来的时候我要顺道去楼兰看看这位老人家,跟他请教请教。” 雪晴将张良这些年的经历给他说了之后,这货也更加向往那种闲云野鹤探索世界的逍遥快乐。(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章 汉武帝胸中疑云 但畅想完了之后,霍去病便跟天宝讨论起了西边的事情。知道了最近在大月氏王城和气死匈奴关的事情之后,更加仔细的分析和匈奴的实力对比。 若是告诉他,煽动匈奴内乱的就是他的好兄弟李敢。镇守气死匈奴关的就是李广的话,这货还不知道会惊讶成什么样子呢。 路上雪晴和霍去病基本上是一个游山玩水的心态。匈奴主力都在西边大月氏的境内。而东边残留的部队本来就不多。根本不能威胁到二人的安全。 大漠黄沙烤羊肉。露营绿洲。明月清辉。一池绿水寒彻骨。雪晴穿着轻纱,在水边濯足。有点透心凉,心飞扬的感脚啊。 霍去病取过一件锦袍,过来披在雪晴的肩膀上。雪晴回头望着夫君相视一笑。靠在他的胸膛上看着月色下的沙漠绿洲。 霍去病慵懒的揽住了雪晴道:“正好,婚后聚少离多的。如此惬意的时候不多。最好的时候莫过于在骊山别苑的日子。空山鹤鸣,温泉萦绕。闲庭雅趣。若是不回大汉了,岂不是可惜了。” 雪晴笑道:“熟地难离啊?天下广阔。还有更多的美景等着你去欣赏呢。” 霍去病淡淡的道:“可能是大家都觉得我挺折腾的吧。但其实更多的时候我宁愿呆在骊山别苑。风景再好。也没有什么多的心思。” 雪晴心思何其的细腻,这霍去病如此蹩脚的情话如何听不出背后的意思。就是听着有些违心,这货明显就是个闹腾货色啊。笑道:“妾明白君候的心意。到了西边,便时时刻刻陪伴君候走遍世界。” 霍去病也笑道:“那敢情好,夫人,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安歇。” 看那臭小子满脸的坏笑。雪晴心下掂量一下,貌似还能扛得住,那就来吧。羞羞的扯住了霍去病的腰带往营帐走去。 一路游山玩水,就跟带薪旅游一样悠闲自在,还没到卫青那儿,大单于的毒计就已经初现端倪了。 嘉峪关是阻挡不了一封薄薄的信件的。同样未央宫也阻挡不了。 皇帝接到这封密信,粗粗一看,便立刻赶走了身边所有的人,包括那个贴心豆瓣苏文。等所有的人都走了之后,才打开来仔仔细细反反复复的看了几遍,随手就想烧掉。但又想了想,还是将它收入了怀中。 皇帝阴沉着一张脸,走下御榻,左右踱步。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呢。是离间之计,还是真的确有其事。 全国的实力都被用在了北伐西征之上,皇帝手上确实没有更多的力量来制衡卫家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这原本就让自己心里很不安,没想到这个时候又闹出了这样的事情。 怎么办。皇帝能坐稳社稷之主的位置,更多的时候不是靠个人的英明神武。或者是对军权的掌控。而是在于用人。首先要用对了人,之后加以制衡。只有这样才能坐稳位置。 皇帝深谙此道。高祖爷爷打仗不如韩信,治国不如萧何,谋略不如张良,何以能够开国立威,靠的就是制衡。 但眼下卫家真的有点超出了自己的控制。这让皇帝感到了深深地不安。 还有那个张骞。皇帝心里犯嘀咕。张骞真的会背叛朕么。从小一起长大,吃在一起睡在一起。从匈奴衣衫褴褛的回来,朕还为他哭得稀里哗啦的呢。他会背叛朕?朕以为即便整个天下的人都背叛了朕,最后在自己身边的,也一定会是张骞和韩嫣两人。 想起韩嫣,武帝心中一阵痛楚。这是不是武陵的奸计?韩嫣怎么就死了呢。他到底犯了什么罪。朕又没说要杀他,他怎么就自杀了,他为什么要自杀? 还有李敢,李广。这武陵为何一定要搞他们。真的有李郢这个人么?还是子虚乌有的,纯粹是武陵编造出来的。 卫青固然让皇帝本身感到忌惮。若是霍去病呢,则是让皇帝感到失望。辛辛苦苦培养起来的将领,结果要反对自己就蒙圈了。而武陵。皇帝怎么感觉越来越看不透了呢。 皇帝心中纠结。这种感觉真的不妙。臣子的想法,做法,不在自己的控制之中。这皇帝的心里能好受么? 拿起案头武陵刚刚送来的大月氏前线战报。这里面的东西为何那么多的内容和密信里面有所矛盾。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 那座关隘,真的是武陵修筑的?什么时候的事情?若说真的那么庞大,那么可怕,恐怕是几年前就开始准备的事情,那时候武陵还在椒房殿做内司呢。自己隔三差五还去调戏一番。那个时候她就开始谋划西域了么?小妮子那时候才多大岁数呢?十岁?她有这么深远的眼光,有这个资本,有这个人力物力财力么? 心中烦闷的武帝将战报用力的扔在地上。一屁股坐在御榻上呼哧呼哧的喘粗气。 苏文和侍卫赶紧闯进来。看到皇帝没事儿,只是坐着生闷气,赶紧跪倒在地。 皇帝沉声道:“传……武陵公主卫雪晴,博望侯张骞回长安述职,立即交割前线一切公务。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苏文心头一震,拱手道:“喏。” 皇帝站起来按了按胸口藏着的密信。吐了口气道:“心中烦闷,摆驾幕府,去看看两位姐姐。” 苏文立刻动起来,吩咐人传旨,调动郎官侍卫。护卫皇帝出宫。 皇帝去到幕府。姐妹两赶紧出来迎接。武帝快步上前扶住两个姐姐,一手拉一个道:“几天不见,有些想念姐姐们,便来看看。大姐,住在这边还习惯么。若是短些什么物件。只管跟少府要就是了,朕已经打过招呼了。” 南宫公主抿嘴笑道:“臣妾住着还习惯。皇帝这样说,怕是你二姐就要以为皇帝责怪她照顾不周呢。” 平阳公主笑道:“就是,大姐住在臣妾这儿,难道还能短了什么用度不成?陛下就安心吧,赶紧的给大姐找个夫君才是正经。” 提起这事情,南宫公主脸上闪过一丝落寞,小声说道:“平阳,不是跟你说过了别提这事儿了么。”(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一章 亲临幕府博望苑 几人来到大堂,皇帝坐下问道:“怎么就别提了。朕还惦记着这事儿呢。宗正府那边,九哥给朕上了名单。朕瞅着不行,想给姐姐找个更合适的。” 南宫公主道:“陛下,臣妾已经是残花败柳。就别拖累别人了,再说了臣妾事实上还是匈奴的大阏氏。大单于伊稚斜的妻室。贸然改嫁,算个什么事儿。再说臣妾也没有这个心气儿了。能回到家里。已经是很好了。抚养阿兰长大之后,姐姐也就别无所求了。” 皇帝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那又怎样了,朕不承认这段婚姻。坚决不承认。只要朕说一句。国内哪个诸侯,不抢着要娶姐姐。” 南宫公主小声道:“是父皇将臣妾送出去的。带着国书呢,能说不承认就不承认么。事实就是事实,甭管你承认不承认。” 平阳公主打圆场道:“好了好了,阿姐现在不想再嫁,难道陛下还要逼迫不成,好容易回来的,过几天安生日子再说吧,等什么时候阿姐想开了,咱们再说好么。” 皇帝叹了口气:“嗨,说起来还多亏二姐家的用心出力,不然朕都不敢奢求能够迎回大姐,也不知道青和去病,还有阿雪在前线怎么样,二姐你知道么。” 平阳公主笑道:“这话说得,陛下自己派出去的,那前线军报您不比臣妾清楚么。” 武帝懒懒的斜躺着道:“军报干巴巴的,又不像是拉家常。朕是问了他们在那边还好么。有没有给二姐来信。” 平阳公主哪里知道皇帝心里的那点阴暗心思,只说到:“倒是来了几封信。之前青还托了大姐带了家书回来。阿雪也时常来封信。都挺好的。过得还习惯。盼望着早日为陛下平定了西域好回家团聚呢。是不是报喜不报忧就不知道了。臣妾还是蛮担心的。那西域路途遥远,气候迥异。也不知道他们吃的住的还习惯么。” 皇帝不为所动,淡淡的道:“再忍忍吧,等这仗漂亮的解决了之后。怕是要马放南山刀枪入库了。二姐这担惊受怕的日子怕是就没有了。快了,要不了多久了。” 平阳公主抿嘴笑道:“那敢情好。” 南宫公主却不由得想起了伊稚斜大单于,想起了许多认识的匈奴人。神情有些落寞。其实她知道匈奴人的生存状况其实并不是很好。之所以南下劫掠,并非是什么生性凶残,而是生活所迫。没有吃的你能咋办?草原上种植不了粟米小麦。放羊牧马每年的收成也只有那点。吃不饱的时候,人是不管事情是应该还是不应该的,总归是要想方设法的弄来东西吃的。 皇帝就坐在这儿跟两个姐姐拉家常,东一句西一句的,偶尔谈起几句关于卫青霍去病以及雪晴三人。但不露痕迹,并没有引起平阳公主的警惕。 幕府的将领们知道皇帝来了,以为要问兵事,但皇帝并未理会他们,吃了饭之后便走了,只让一个郎官出面勉励了诸位将领几句。 两位公主携手恭送皇帝走出幕府,后面跟着乌鸦乌鸦一大片官员将领。 出了幕府之后。皇帝却没有回宫,而是顺道出了城,御架直往博望苑而去。 自从皇太子迁到博望苑之后,皇帝从来没有去过博望苑看望太子。历来只有儿子去拜见老子的份。哪有老子去拜见儿子的。 每隔两三天,太子都会在太傅的带领下回到未央宫去给皇帝和皇后请安。和皇帝报告一下课业,和皇后聊聊生活状况什么的。 若是皇帝搬到了甘泉宫去了。那基本上要十天半个月才去一次。太子还小,也不存在让太子监国的事情。 御驾直入了博望苑,并未收到阻拦,细柳营的事情不是在哪儿都会发生的。自有几个郎官找到当值的校尉让他们不要声张,皇帝要随意看看。 下了车后,四处缓步走走,看了看皇太子生活学习的地方,感觉还不错。自己小的时候可没有这待遇。 之后便悄悄的来到了太子正在上课的大殿旁边,皇帝就跟后世学校那些爬窗跟的班主任一样,悄悄的站在殿外静静的看刘据坐在上面认认真真的听课。 皇帝就在那边站着听了一会儿,没过多久,后面的那些博士无意间发现了皇帝站在外面,这就炸开了锅,赶忙转过身来朝这边跪下。前面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听到前面跪下的人说皇帝来了,也就赶忙跪下了。 刘据一愣,便和太傅一前一后走了出来,见到真的是皇帝站在外面。刘据赶忙撩起锦袍的下摆跪了下去,拱手道:“儿臣参见父皇。” 皇帝上前几步,伸手将其扶起来,拍拍他的肩膀道:“朕只是随意过来看看,无意打扰太子课业。太傅,继续吧。朕就在一旁听听,不碍事吧。” 太傅跪着拱手道:“喏,请陛下进来坐吧。” 便有太监要请皇帝到主位上座,皇帝却在门边随意找个垫子坐下道:“朕就坐这儿,大家不要紧张,继续吧。” 众人拱手道:“喏。” 大家都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太傅稍微的将课程内容做了些细微的调整,讲得深入浅出,花团锦簇,将做人做事,治国安邦的道理讲得头头是道。引经据典,有理有据。听得皇帝都不住的点头。 经筵终了,太傅邀请皇帝为皇太子教导一二,皇帝摆手拒绝。 接着皇帝和太子在偏殿用了些点心和茶水。皇太子就到林子边锻炼身体去了。皇帝见刘据一套掌法打得虎虎生风,颇有些味道,不住的颔首。听太子洗马在一边解释说皇太子生性仁厚,不喜欢练剑,觉得杀伐之气过甚,所以自己个儿琢磨了一套掌法来练,结果不仅强身健体颇有些效果,就是何人交手也不落下风。 皇帝连连点头,坐在一边的软垫子上轻轻地抚着自己的小胡子。 等皇太子练了一个时辰的拳脚,太子洗马就说皇太子今天的课业已经结束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二章 博望苑到椒房殿 皇帝伸手从霍光手中接过了温热的锦帕,招手来让皇太子坐在自己的身边,将锦帕递给他让他擦擦汗。又端起茶水来递过去道:“累了吧,饮些茶水。” 刘据有些受宠若惊。自从被册封为皇太子,昭告天下并迁宫博望苑之后。皇帝一直对自己不假辞色。还以为皇帝都不会喜欢自己了呢。面对皇帝突如其来的关心。刘据还有些不习惯呢。 太子还小,阴谋权衡之术不可以过早的让他接触,这个阶段还是读圣贤书为主,这叫打基础,叫固本培元,顺便了解一下朝廷的法令,组织架构,锻炼一下身体,就是最好的了。别的东西还是等太子大一些之后再说。 皇帝一边和他闲聊,一边想着未来太子和卫家的关系。太子真的需要这么强大的外戚么,想当年自己上位的时候,不是也没有这样的外戚么,但自己确实是被太皇太后狠狠地压制了几年。 虽然说那几年和太皇太后闹得很僵,但到最后奶奶去世的时候,武帝还是深深的感受到了奶奶对自己的庇护。朝堂大势是很难生拉活扯的照搬模式的。皇帝一面和皇太子闲聊,一边自己心里琢磨,若是没有卫家,未来靠什么来保障太子的地位。 当年孝景皇帝,之所以先立刘荣为太子,是有两个心思在里面的,第一个就是甭管合适不合适,先扶上马送一层,不合适再拉下来的一种实验心态。第二个就是用他来吸引火力,来保护自己心中真正的那个继承人,也就是武帝刘彻。 但刘彻对于刘据,完全是另外一种心态。刘彻心中唯一的继承人就是刘据。不存在什么考察了。那么如何确保传承有序才是他真正要考察的问题。 聊了一会儿。皇太子看天色差不多了,邀请皇帝一起用晚膳。 皇帝没有答应,说要回宫去。皇太子边恭恭敬敬的亲自送皇帝出去。 出去的路上,皇帝拉着刘据的手,想起自己当年最先参与朝政的事情,还是在被册封为太子之前,对廷尉报给武帝的一个案件。那是长安城中一个案子,有户人家,老头子娶了一个年轻貌美的后妈。这年轻貌美的女子自然是不甘寂寞的。便时常出去寻欢作乐。 后来被老头子发现,家里自然是鸡飞狗跳的。女子便慢慢谋划,悄悄地杀了老头子。 后来老头子的儿子回家奔丧。悲痛之余听到街坊邻居传闲话,心里多了个心眼,仔细调查之后,发现了实情。便将其后母给杀了。廷尉接到案子,判处这个儿子以弑母之罪行。弑母是大不孝。而汉朝本以孝道治理天下。就连选拔官员的方式也是通过举孝廉的制度。所以对于这种罪行的刑罚是最残酷的凌迟。 年幼的刘彻听到廷尉正在给汉景帝汇报这件事情,随便听了一嘴。就叫嚷道这事儿判得不对。 汉景帝便问他怎么不对,刘彻说,那后妈并非是亲生母亲,乃是假母,若是和老头子相亲相爱和和睦睦的话,自然该当做母亲来孝顺。但后妈和老头子的情爱已决,甚至杀害了老头子。那么后妈和老头子之间,便不存在任何的情爱的关系。那么对于这个儿子来说,这个后妈既不是自己的亲妈,也不是和自己父亲有情爱的人。杀她无论如何不能算作是弑母。只能以杀人罪判之,又因为他是为父报仇,所以杀的人。这才是真的孝道,是值得提倡并原谅的。所以应该罪减一等,改死刑为流放三千里。 汉景帝听到了,便放下了手中用来披红的御笔,那御笔若是画了一个叉,便是一条人命不保。讲卷宗扔了回去,说你们廷尉判案子,还不如一个小孩子有条理。回去好好反省反省。 想起这事儿,刘彻嘴角浮现一抹微笑。 手牵着未来大汉的继承人。身后跟着太傅,少傅,太子洗马等人。武帝淡淡的道:“学以致用,才是圣人之道。在书斋里面是学不出经世致用的道理的。从明日起。让皇太子到廷尉府观政,可调阅一切卷宗,过问廷尉经手的一切案件。太傅好生辅佐。切莫疏忽。” 太傅大喜,拱手道:“喏。” 皇帝在皇太子的搀扶之下登上御驾,扬长而去。刘据携带麾下群臣跪倒在烟尘之中,恭送皇帝离去。 车架走远之后,太傅才起来将刘据扶起来,伸手拍打他膝盖上的尘土道:“廷尉府观政,兹事体大。皇帝要开始培养太子参政了。” 刘据愣愣的道:“父皇今天这是怎么了?” 太傅笑道:“雏鹰总有要高飞的那一天。这是陛下给太子指点的方向呢。” 刘据点点头道:“太傅,寡人有些乏了。” 太傅点头道:“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早起进城去廷尉府呢。霍侍读。” 霍光赶紧上来搀扶住刘据道:“太傅放心。太子小心脚下,臣为你照着路。” 皇帝回到未央宫中,从御驾上下来换上了步辇。由壮汉们抬着往里面走。皇帝坐在步辇之上,右手放在膝盖上支着自己的脑袋,亲飘飘的说道:“摆驾椒房殿。” 苏文高喊道:“摆驾椒房殿。” 壮汉们便拐了个弯,绕过宣室殿,直入了椒房殿。 听到宣声。皇后卫子夫带人在殿门口迎接,跪倒一片道:“参见皇帝陛下。” 皇帝从步辇上下来,扶起了卫子夫道:“皇后请起。” 卫子夫笑逐颜开道:“陛下用过膳了没有。臣妾刚刚听到宣声,才吩咐膳房送些过来。怕是要等一会儿。” 皇帝摸了摸肚子,跑了一天了,确实是有点饿了道:“恩,随便用些吧。” 卫子夫搀着皇帝往里面走,转头对身边的侍女说道:“去催一催,陛下怕是饿了。” 宫里面说的要等一会儿,其实也就是没有摆好等皇帝而已。等皇帝坐下,边流水一般端了上来。膳房随时都会准备着,不可能等皇帝饿了才现做,只要皇帝想吃,随时能拿得出来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三章 皇权的天然限制 皇帝拿起筷子说道:“皇后还是晚上不吃的么,今日便随便陪朕用点吧。” 皇后笑着用筷子夹起一块肉放到皇帝的碗中:“恩,这菜不错,陛下先尝尝。” 皇帝尝过之后,觉得确实还不错,便给皇后也夹了一块。两口子一起吃饭,还真有点夫唱妇随举案齐眉的味道,但其实差不多有两个多月两人没一起吃过饭了。 吃过饭之后,武帝又和卫子夫拉起了家常来。这套路都是现成的。不同的是今天武帝干脆就歇在了椒房殿。和卫子夫温存了一番,久违的温柔都快让卫子夫忘了这滋味了。天可怜见,至少是一年以上了。 十分满足的卫子夫,柔弱的趴在武帝的肩头,面带微笑的沉沉睡去。 武帝便在一边静静地端详着卫子夫的面庞。虽然已经有些年纪大了,三十多岁。但风韵犹存还是有的。当年的摸样尚在。有些许改变。但说不清楚是什么地方。 但对着这张脸,武帝早已没有了当年初初见面的齐齐心动。女人要的是什么,而男人要女人做什么,刘彻心中何尝不清楚。 若是有那么简单,只满足了自己,为自己诞下龙子之后就没有别的事情了,那该多好。 可世上的事情哪有那么简单的。刘据要坐稳太子之位,那么卫子夫为他极为重要。有卫子夫坐镇椒房殿,那刘据就是正牌的嫡长子。不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不可动摇的。 这对太子的成长极为有利。可等太子上位之后,自己也死了,这个优点瞬间就成了缺点,到时候刘据会有一个手上握有实权,甚至超过当年太皇太后的皇太后。 太后,太皇太后,始终是皇帝最大的心腹之患,是横亘在皇权上无法去掉的枷锁。 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年轻的时候刘彻不是很明白,刘荣是怎么死的。但到了奶奶,和窦婴死的时候,刘彻已经全然了解了这些事情的真相。而真相远远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 刘彻和平阳公主的母亲当年暗中迫害前任太子临江哀王刘荣。私自截留刘荣给奶奶写的绝笔信。使得刘荣惊惧而亡。 汉景帝会不知道么?他其实什么都知道。刘彻的亲娘,就成了汉景帝最后一根想拔掉又有点畏手畏脚的刺。 当了三十三年太子,却只当了十多年的皇帝的汉景帝,终其一生都在为汉武帝铺路,为他扫清未来的障碍,七国之乱,大将军周亚夫,梁王刘武,逐一的被他拔除。唯独这个刘彻的生母,汉景帝不好贸然动手。 汉景帝只能备了两个后手,第一就是自己死后,让自己的母亲,刘彻的奶奶掌握虎符。 刘彻的奶奶太皇太后窦氏。是文皇帝的皇后,高祖刘邦的儿媳妇,当年是个吕后扳过手腕的。说道权衡之术,天下无出其右。有窦氏手握虎符坐镇长乐宫。可保刘彻的母亲王太后心中不敢生出半点的念头。 而另一个后招,就是窦婴。汉景帝临终之前,将表弟魏其侯窦婴召到甘泉宫,授予密诏,明确指出如果有一天王太后要学吕太后一样祸乱朝政。便要窦婴凭借遗诏起兵平乱。 谁知最后精明一世的窦婴,居然被王太后和田蚡反手弄死了。 太皇太后窦氏死之前,弥留之际给武帝讲了他妈在刘荣那件事情上做的手脚,给他讲了母壮子幼祸乱朝政的危害。把刘彻给深深的震撼了。 到最后亲眼见到母亲王太后和舅舅田蚡联手逼死了窦婴,朝野上下再也没人能够限制住王太后的时候。刘彻及时的跳了出来,和他母亲摊牌,明确指出不允许王太后参与朝政。让王太后郁郁而终。最后搞倒了舅舅田蚡,让他直接疯了。 历史是何其的像似。一个皇太后,一个舅舅。若是刘彻处理不好,未来的朝政将会糜烂成什么样子。 武帝心事沉重,抱着卫子夫怎么也睡不着。边蹑手蹑脚的爬下了卧榻。推门走了。苏文被惊醒,见到皇帝闷声不语的走出来一惊,赶忙拿起锦袍给皇帝披上。跟随皇帝回了宣室殿。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卫子夫悠悠醒来,却见卧榻之侧空无一人。不仅有些失神,昨晚皇帝真的来了么,还是出现幻觉了?才这把年纪就已经出现幻觉了? 过了两天,大家才反应过来有些不对味。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也说不上来。只有南宫公主听说了那天皇帝诡异的行踪,将这几点连成一线,又把皇帝那些云山雾罩的话仔细的回想了下,似乎是有些明悟。自小长在宫中,见过的看过的也不少。想出些东西,也不好直接跟妹妹说。只是小心跟妹妹提醒了两句。 平阳公主就更加的摸不着头脑了。直到后来通过雪晴埋在长安的人知道了皇帝紧急召回雪晴和张骞的时候,心中才猛然一跳。知道要出事情了。 …………万恶的分割线………… 卫青一脸莫名其妙:“好好的,为什么要辞官不做。倒不是说爹爹贪恋权盏。可这到底是为什么。” 霍去病道:“舅舅,咱们一辈子都想着打匈奴,若是匈奴已经被咱们打光了,还留着干什么。功高震主,留在长安还不是惹人家不快,不如建功立业便急流勇退。留侯前辈就是活生生的例子。跟着高祖爷爷出来的老兄弟,可就这么一个活到了现在。” 卫青忍俊不禁:“别人就算是没出事儿,也没几个能货到现在的啊。你们说的这事儿我还是不信。留侯会活到这个岁数?即便是修行有成,货到了现在,那闲云野鹤的活神仙为何要到你们那去。” 雪晴笑道:“就知道爹爹你不信。我们不好意思请留侯一起过来,毕竟爹爹也是晚辈啊。不过女儿却从留侯那儿取了一个东西来作证。” 说着雪晴从怀中掏出一颗金光闪闪的印信,卫青疑惑的接过来一看,上面赫然几个大字,大汉大司马之印。不禁犯嘀咕道:“你们专门铸造了一枚金印来哄骗我?”(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四章 卫青的神秘师承 雪晴直翻白眼:“怎么会呢,谁那么无聊。留侯就在楼兰,爹爹要是愿意,不如去见见。” 卫青摆摆手:“算了,时候不对,这会儿在大月氏的匈奴人乱成什么样子了,说不准要闹出个什么事情,鱼死网破也未可知。爹爹走不开啊。” 雪晴道:“你看吧,咱们家尽心竭力的维持西域的局势。说不准什么时候,朝廷就要下软刀子了了。” 卫青摆摆手道:“不会的,即便是大单于要用离间之计。也不会起什么作用的,皇帝何其的英明神武。他会被这小小的伎俩蒙骗过去么?当年李广在前线,廷尉要治他擅杀霸陵尉之罪,皇帝都要驳斥廷尉,保全李广,而今呢,爹爹和去病手握重兵在西边,比李广重要了不下十倍。即便是有些小问题。皇帝也不会介意的。谁也不会在这个时候自毁长城。” 雪晴冷笑道:“是么?爹爹怕是要每晚都要这样说服自己,才能睡得安稳吧。” 卫青眼睛一瞪:“有你这么说话的么,一天到晚的要闹哪样了,皇帝如何对不起你了。咱们家深受皇恩。不图回报,整天想着这些事情,你想没想过,若是和皇帝闹起来,你娘亲怎么办,还有去病你娘,你弟弟。还有你的三个弟弟。还有刘据,还有你的姨母,你的姑母。这一大家子人怎么办。” 卫青一会儿指着雪晴一会儿指着霍去病,说的快了都分不清楚谁是谁。 三个人正在说着话,突然天宝就敲门进来送上一份密报,雪晴拆开来一看道:“瞧瞧,正说着呢,这不就来了么?” 卫青赶紧接过来仔细的看。雪晴对霍去病说道:“皇帝已经接到了大单于的密报,已经下诏召回妾和博望侯回长安述职,在这个关键件的时候,而且,皇帝还突然接连造访了幕府,博望苑和椒房殿。这个意思还不够明显么?” 霍去病沉吟道:“召回?一旦回去了,怕是就出不来了吧。” 卫青看完密报之后,掩卷沉吟:“正式的诏书还有多久会到?” 雪晴估摸着:“这是女儿手下的人先传过来的情报,要比朝廷的鸿翎疾使快上许多,估摸着还有三四天才能到楼兰,转到车次北国,还需三天。到气死匈奴关的话,还不知道传不传得过去呢。” 卫青放下手里的密报,看着自己的女儿说道:“事已至此,这里也没有外人,阿雪你就说实话,在背地里,你到底发展了多少的实力,有多少的人手,背着皇帝干了多少他不知道的事情。手上的钱又有多少?” 我靠,探底来了。这话教我怎样说。雪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 卫青冷静的问道:“还有,你说你打算领着全家去西边开辟新天地。我且不管那是真的还是假的,我只问你,若是真的和皇帝冲突起来,你怎么办。你有这实力和皇帝冲突么?你又为什么一定要和皇帝冲突。” 雪晴说道:“女儿并非要和皇帝冲突,只不过是想带着大家远走天边而已,再也不和汉庭有任何的纠葛。至于皇帝肯不肯放我们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卫青又问道:“走就走呗,方法多得是,就说是得了疾病,死在外面了。皇帝还真能亲自来查看么。为什么非得要……” 雪晴砸吧砸吧眼睛道:“可是爹爹不肯走啊,爹爹不走,娘亲不走,弟弟们还在长安,女儿走了以后被皇帝发现,怕是皇帝更加要为难爹爹了。” 卫青说不过雪晴,便骂道:“有病,实在是有病,好好的皇亲国戚位极人臣不愿意做,非要到那蛮荒之地开荒去。这不是脑子有病么。” 这时候外面传来一声悠扬:“确实是有病,要说病得最厉害的,恐怕就是老朽了。” 卫青脸色一变,这是汉军大营中军帐。自己要和女儿女婿谈机密要事,怎么就来了个谁啊。这尼玛是谁啊。不自觉的就把手放在了腰间的剑柄之上。 雪晴赶紧伸手按住道:“阿爹莫慌,是老前辈来了。” 卫青一愣:“什么老前辈?” 霍去病兴致勃勃的问道:“是留候老人家么?” 张良走进来,抚须笑道:“恩,骠骑将军果然是人中龙凤啊,小妮子寻了个好夫君啊。” 卫青石化中:“这……真的是留侯张良张子房前辈?” 雪晴笑道:“一百三十多岁了。阿爹还不快请老人家坐下。” 卫青慌忙请老头子坐了主位。张良笑道:“大将军客气了。”便扶着卫青的手走了上去。手中真气一吐,便绕着卫青的经脉走了一圈。还不等卫青震惊,便已经举重若轻的收了回来。微笑着道:“小妮子,你还是劝你爹早些退隐吧。这个身体,若是再劳累下去,怕是活不到五十了。” 雪晴心头猛震,这货还真的会算命不成? 卫青自然是知道了刚才发生了什么的。这张良漏了一小手,只不过是在宣示自己的身份而已。 没想到卫青居然走下台阶,在下面站好,整理了一下衣袍,推金山倒玉柱的跪了下去,口称:“弟子卫青,拜见师父。” 雪晴呆若木鸡,这尼玛是什么情况。 卫青赶忙叫两个小的:“还不快来拜见师公。” 雪晴小声问道:“阿爹你是不是刚才喝酒了?” 卫青训斥道:“怎么说话呢。这是。” 张良皱眉摆手道:“慢来慢来,你切说说,老朽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师父了,我怎么不记得,难道是我年纪大了忘事儿了?不应该吧。” 卫青稽首道:“师父,弟子小时候在平阳县为平阳侯家放牧的时候,偶然在乡间小路拾得《太公兵法》一卷,上有师父的批注。弟子是骑奴出身,粗浅识得几个字,便日夜研习此书,终有所成。心中早就供奉留候为师。” 雪晴恍然大悟,就说这一个奴隶出身的人,如何就能通晓行军打仗经天纬地只才能。原来出处在这里。这世界上从来没有无根之木,无源之水。什么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没学过,也没打过仗的人,他始终是不会打仗的。原来一部《太公兵法》才是原因。(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五章 大将军卫青松动 张良沉吟道:“有这事儿?平阳县?我好像是去过,有多少年来着,二三十年了吧。” 卫青拱手道:“二十七年前的夏天。” 张良好像想起来了,问道:“哦,原来那儿是平阳侯的封地呀。那个平阳侯是不是养了不少的狗?” 卫青点点头:“是不少。” 张良确定想起来了:“二十七年前的夏天,老朽云游到了平阳县,饥肠辘辘,见路边有一条狗儿甚是肥硕,本来想打来烤着吃。谁承想这狗儿亲戚甚多。一下子钻出来十七八条恶犬。若是为了果腹,便要杀掉十七八条狗命的话,实在是有伤天和。老朽琢磨着还是算了。可谁知道那些恶犬不依不饶,咬住老朽的衣服不放。弄得老朽落荒而逃,连怀中的兵书,还有些鸡零狗碎的物件都给掉了。那以后啊,老朽就学乖了。弄了个包袱皮儿将那些鸡零狗碎的东西装了起来,就是要不了几年,那包袱皮儿就成了破抹布了。啧啧啧……” 雪晴一阵无语。都说是闲云野鹤的云游四海是多么惬意。尼玛出个差去几天你就明白了。什么闭关修行多么诗意啊。出关的时候,胡子唏嘘,浑身恶臭,衣服都成了烂布条儿你信不信。闭关的地方要不了三五天就是臭气熏天的了。哪有点仙风道骨,完全就是生活气息。 卫青稽首道:“弟子原本就是个骑奴出身,若不是受了师父的真传,如何能够习得惊人的武艺和兵法。能有今天的地位,全靠师父啊。” 张良琢磨着:“老朽还以为这辈子就有王臧云一个传人,没想到还有你这么个隐藏的传人啊。” 雪晴捅了捅在上面正襟危坐的张良道:“老祖宗,我爹还要死心塌地的在汉庭混呢,晚辈劝了半天,还是劝不动。” 张良摆摆手道:“一个人有一个人的命数。你劝是劝不过来的。” 雪晴直翻白眼:“那你来干啥。” 张良一摊手道:“我也不知道啊,王臧云叫我跟着来,说你要帮忙的,老朽还以为你是被谁打了,准备来帮忙打架的呢。” 我靠,这大汉的文臣武将真的是一个比一个作死。一个比一个奇葩。 雪晴威胁到:“你若是不帮完备劝我爹归隐,以后便不给你酒肉了,顿顿给你吃黄瓜胡萝卜。” 张良笑道:“老朽不知道自己去拿么,难不成你们整个天道都要改吃素了?” 雪晴翻着白眼道:“天宝说得很好,到时候全给锁柜子里面。” 卫青见一老一小在那儿嘀嘀咕咕的。心里琢磨着,若是这捡来的便宜师傅也要开口劝自己归隐的话,不如就干脆不认了。 自己的女儿女婿没办法不认,这捡来的师父说不认也就不认了。 张良转头来问卫青:“你的政治抱负是什么?封候拜将?” 卫青摇摇头:“非也,功名利禄于我如浮云,也不是没有吃过苦。到最后还是有些享不了福,口腹之欲不甚苛求。便是黄金珠宝,也没什么兴趣。” 张良点点头道:“那就是驱除匈奴,留边疆以万世和平了?” 卫青点点头道:“真是。” 张良便问道:“那匈奴覆灭在即,往后呢,往后你还有什么抱负?” 卫青顿了顿道:“若是匈奴覆灭。只有一件事情放心不下,那边是据儿。” 同样是外甥,霍去病难免有些吃味:“据儿自有皇帝庇佑。卫霍两家,反而有些影响,让皇帝心中不安。” 张良却转头看着雪晴:“老朽这几天想了许多,觉得小妮子还是有许多事情没有说实话。别的不说,老朽觉得至少你是通晓阴阳,知过去未来的。” 雪晴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 三个人看着雪晴异口同声的道:“原本不知道的,现在知道了……” 雪晴就差一个巴掌拍在自己嘴巴上了。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张良笑道:“怎么样,老朽说中了吧。就知道天道这么大的规模,如此浩瀚的文海,都出自你一人,必然是通晓阴阳知变化之理数的。” 雪晴还能怎么办,只能装傻了:“你们说什么,妾完全不清楚啊。哪有人能知晓过去未来啊,若是知道的话,还用如此窘境么?” 张良皱眉道:“皇帝来信儿了?” 我靠,这是人还是鬼,通晓阴阳知过去未来说的是你张良吧。雪晴将几案上面的情报给他看。张良扫了一眼道:“果不其然。小妮子你打算怎么应对?” 雪晴看了一眼卫青:“还能怎么办,既然阿爹下不了决心,那妾只能回长安了,从此沦为质子,好让皇帝对卫霍两家放心吧。” 卫青欲言又止,霍去病却道:“不行,绝对不行,这若是回去了。那还不得被皇帝扣下。” 卫青犹豫了一下说道:“没错,阿雪不能回去,若是回去了,皇帝必然不会放过你。” 雪晴淡笑着眨巴眨巴眼睛:“哦?妾若是不回去,那爹爹和君候如何自处呢?” 霍去病想了想道:“趁机发动总攻,届时西域乱成一锅粥,政令无法通畅。等战事完了之后,咱们就一起走了了事。” 卫青反对道:“不行,贸然发动总攻不是上策,为今之计,还是要等匈奴先动手,谁先动手,谁就会露出破绽。眼前形势有利于咱们,而拖下去则不利于他匈奴,那咱们决不能贸然先动手。” 霍去病道:“那怎么办,难道还真的让阿雪回去么?” 雪晴道:“归根到底,就看爹爹怎么想,若是阿爹决定战后跟咱们一起走,妾回去一趟又如何,趁机将家人都接出来,一起走了。也免得阿爹心有牵挂。” 卫青迟疑道:“一起弄出来,你有这本事?” 雪晴笑道:“妾若是回去,皇帝必然放松警惕,以为有了制约卫霍两家,遥控西域三十万大军的资本。到时候自然会大意一些。等前方捷报频传,大军准备要班师回朝的时候,咱们再来个金蝉脱壳。” 卫青摆摆手:“若是这样,你先说说你的全盘计划,以及你天道的实力,未来你又打算带走多少的汉军。爹爹已经问过你多次了,这次你必须一五一十的全说出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六章 你到底知不知道 雪晴无奈的看了看霍去病和卫青。想了想还是把所有的事情和盘托出了。包括天道的组织架构,影子的基本势力,气死匈奴关的真相,还有天道的人力物力财力等等。甚至包括了王臧云,李家三人以及张骞司马相如等人的真实情况。 卫青和霍去病咋舌不已。原来这几年雪晴悄悄地已经积蓄了这么大的力量。 卫青苦笑道:“我的乖乖,这些东西随便暴露十分之一在皇帝面前。卫家就会面临覆灭的危险。你若是早说了。阿爹也就不再坚持了。” 雪晴趁机劝解道:“阿爹,你也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咱们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而已。从今以后,没有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大家在一起生活,没有那么多的规矩,那么多的斗争而已。” 霍去病拿着地图琢磨道:“气死匈奴关真的有你说的那么雄伟?这才一个多月,居然就有如此的战力?不过这若是真的的话,那便能和汉庭一刀两断,老死不相往来。呵呵,还真跟分家一样。” 张良叹道:“老朽当年,想的不过是独自一人去归隐江湖。你这倒好,拖家带口的另起炉灶,倒是比老朽大气了很多了啊。” 雪晴道:“只要爹爹用心对付匈奴。别的事情都交给女儿去办。至于刘据。若是没有了卫家,恐怕皇帝会更加照拂与他。情报上已经说了。皇帝为了培养太子,已经命他开始在廷尉府观政了。” 卫青道:“可是,咱们三报个伤亡到还是行,那这三十万汉军你总不可能全带走吧。即便是你要带走,人家也不见得愿意跟咱们走,而且这样一来,即便是逃到了天边,皇帝会放过咱们?咱三伤亡了还说得过去,可是你要把家人都弄过来,那皇帝还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么?” 雪晴一指气死匈奴关道:“这还不行么,到时候即便是发现了也没有关系。而且天道原本还打算在战后于楼兰修筑一道和气死匈奴关一样规模的雄关,到时候和嘉峪关复为屏障。整个西域大汉都别想染指。” 卫青眉头紧皱:“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雪晴直翻白眼:“这原本就不是大汉的地盘。我们有没有和大汉抢地盘。皇帝是大汉的皇帝,在大汉之外发生的任何事情,都是皇帝无权过问的。” 霍去病在地图边算了算道:“按雪说的那样,上次阿雪带到楼兰的人基本上都是天道的人。战后,我可以带出亲兵约莫八千到一万左右。为皇帝立下汗马功劳,封地官职都不要了,只带走这几千人马,不算是过分吧。” 卫青摆手道:“若是要走,我一个人也不带。” 霍去病想劝劝,雪晴却摆摆手道:“好,不带就不带。都还给皇帝,这总成了吧。实在不行的话,让去病也不带一兵一卒,只留我天道原本的人马,这样也不算是对不起皇帝,这样可好?” 卫青点点头:“恩,那好吧,就这样。” 霍去病有些不高兴:“凭什么,我手下有一票兄弟是愿意跟着我的。” 雪晴拉了拉他的衣角道:“你是要爹爹,还是要那几千人马?” 霍去病瞬间没脾气了:“那还是算了吧。” 卫青问道:“你一个人回去?” 雪晴道:“女儿会转告博望侯,至于是要回去,还是跟着天道一条道走到黑,就看博望侯自己的决定了。” 张良伸出大拇指道:“大气。” 雪晴腼腆的笑了笑。 终于说动了卫青,就算是给自己去了一块心病。只要让卫霍两人完成了历史使命。那么带他们走也没有什么关系。 当下,雪晴将情报传了出去,通知张骞,然后就不打扰这三个货了。 卫青和霍去病拉着张良问东问西,多是兵法和奇谋之术。而张良给他们讲的更多的是天道的知识。知道的越多,两人就对雪晴的了解越来越深,原来自己的女儿和老婆,居然知道那么多的事情,这是两人原本压根就不敢想的事情。 说到了天道的枪械,霍去病从怀里掏出了一只左轮:“老前辈说的是这个东西么?” 张良还是第一次近距离接触这个东西。和卫青一起玩了一会儿,敏锐的看到了这东西的划时代意义:“这东西好啊,只需要几个月的训练,威力比得上一个训练了几年的弓弩手。当真是个神器啊。” 天道的情报传递还是蛮快的。两天之后,张骞回信道此生绝不回汉地,雪晴知道,这是张骞在对自己表忠心呢。比较张骞现在在天道混呢。 不过张骞同时表示,如果是殿下需要张骞回去的话,或者是殿下需要张骞去信皇帝该如何说辞这些,尽管吩咐就是了。 雪晴和张良商量了一下之后,决定还是不让张骞回去。回去了就有可能发生变故被皇帝给留下来,而呆在西域,做出一副正在为皇帝监视西域各方势力的样子,恐怕更好。 便去信张骞,教他如何应对。又过了几天之后。朝廷正式的诏命才到了车次北国。 出发之前,卫青一个人来找雪晴道:“阿雪,你真的要一个人回去?” 雪晴点点头道:“恩,怎么了” 卫青道:“注意安全呗。” 雪晴笑道:“女儿知道了。” 卫青坐下说:“我觉得你的那个村子理论相当好,若这世界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大。天下和大汉的关系就如大汉和一个小小的村子一样,那村子里面的是非恩怨,相对于整个天下的景色,的确是微不足道的。” 雪晴笑道:“你们怎么知道的,莫不是老前辈给你说的。” 卫青点点头道:“恩,没错,可是爹爹还有一个问题。不,两个。” 雪晴笑道:“若是问女儿如何得知这些事情的,那就算了。女儿也说不清楚这个问题。” 卫青有些失望:“你就不打算在用什么精卫转世的事情来糊弄一下爹爹么?说实在的,当年赵信的事情,当时爹爹就觉得你真的是知晓阴阳精通变化。你就在爹爹和皇帝的眼皮子地下,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雪晴撒娇道:“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反正就是不知道。”(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七章 皇帝的当头棒喝 卫青便说道:“那就只有一个问题了。阿雪,你想过没有,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利益的斗争。你说厌倦了汉庭的勾心斗角权力斗争。咱们出去了之后,便不会有这些问题么?阿爹觉得,只要有人,便有利益,有利益便有分配不均的问题。得的多的人就想要更多,少的人更是无时不刻想要成为拥有更多的人。这又该怎么办?” 雪晴笑道:“谁也不是道德完人,哪儿也没有一片净土。女儿不过是要一个地方,相互之间有些和气。不再随随便便就要死人而已。” 卫青有些迟疑:“可能么?” 雪晴笑道:“至少值得尝试吧。” 卫青点点头道:“那倒是,那你这次回去,可要加倍小心。将家里人安全接出来。” 雪晴点点头:“恩,西边的关隘以及隐藏在大月氏王城的李敢,在必要的时候会和爹爹以及去病联系。全力帮助爹爹剿灭匈奴的。” 卫青想起李广和李敢笑道:“好吧。” 既然如此,雪晴便收拾好东西,和霍去病一起南下楼兰,又在楼兰做了一番的安排,这次回长安的任务特别艰巨,雪晴也不敢大意,除了自己的五百亲卫队,天宝,张全旦随侍左右。暗中还让高天行以及在西边的李郢赶紧回来,带人暗中埋伏,一明一暗,可保万全。 这边的事情,就基本上交给王臧云和司马相如商量着来,而袁周子在西边的建设已经告一段落,便招他回来,在楼兰待命,在这边积蓄未来会用到的水泥等物资用来准备修建关隘,等雪晴回来,汉军撤退,便要随时开始修建。届时就可以撤离嘉峪关以东的所有力量。 霍去病护送雪晴进入了嘉峪关之后依依惜别,嘱咐一定要小心行事。千万不可以大意。 其实雪晴反而没有那么大的包袱,这一去的难度虽然不小,但一个有心一个无意,最后也不见得会很难堪。倒是别人都无所谓,历史使命都已经基本完成,即便是卫青的三个儿子,在巫蛊之祸当中也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而已。关键是那个霍光。这货还有历史使命呢。 算了算了,没了胡萝卜难道还不办筵席了?就算是没有张屠夫,全国人民也不见得就要吃带毛的猪肉吧。 辞别了霍去病,在五百亲卫的护送下。雪晴经过酒泉,敦煌,威武张掖。一路往东,游山玩水花了半个多月才到了金城。原本还打算顺便回骊山别苑住几天,但怕武帝不高兴,还是算了。便在快入长安城的时候,装出一副行色匆匆紧赶慢赶的样子往城里走。 进城以后。卫队直接回侯府,而雪晴轻车简从直入未央宫,在宣室殿见到了皇帝。 皇帝显得有些不冷不热的,寒暄过后,便问道张骞怎么没回来。 雪晴解释道:“陛下,博望侯现在在西边大月氏国修筑的气死匈奴关那边。现在大月氏全境已经覆灭,唯有关隘以西还在现任女王黎托苾慈手中。而往东边的路早已落入了匈奴人手中。偶尔送个信还是行的,若是让博望侯穿过匈奴人的地盘回来的话,怕是风险太大了。臣妾想来博望侯是会自己给陛下上书陈情的。” 皇帝案头便摆着张骞送回来的奏疏。但并未给雪晴讲。只说到:“恩,原来是这样啊。你给朕讲讲前线的情况。” 能给皇帝汇报的事情有哪些,而那些事情是不能汇报的,这些早就准备好了,其实能给皇帝汇报的,早就通过各种渠道上报给皇帝了,雪晴这时候说来,也是老生常谈而已。 讲了一上午。雪晴嗓子都冒烟了,武帝说道:“恩,你们一家三口,在西域做得很好。匈奴人现在是穷途末路。正是天佑我大汉的大好时机。你看还有多久能拿下其主力。彻底扫平西域?” 雪晴拱手道:“陛下,臣妾以为,困兽犹斗,越是受伤而濒临死亡的猛兽,临终的反击仍然是致命的。形势有利于我汉军,正是应该稳扎稳打,稳定心态步步为营的时候。切不可贪功冒进,反而使北方防线空虚,被匈奴人有机可乘。” 武帝皱眉盯着舆图:“围而不打?你就不怕这匈奴人在大月氏休养生息?倾尽西域的人力物力,难道还不能恢复其元气么?” 雪晴笑道:“谁说围而不打了啊,前段时间不是才在他们那儿捣乱么,使其损失了十余万的有生力量。” 武帝笑道:“这一手倒是很妙,是你的主意还是你爹?或者是去病?” 雪晴拱手道:“陛下派家父和我家君候去是行军打仗的,而联合西域各国给匈奴捣乱,确实陛下交给臣妾的任务啊。” 武帝眯着眼睛笑道:“恩,着实不错,阿雪,你有没有想过,前线真是如火如荼的时候,朕为何要召回你?” 雪晴心知皇帝要出招了,便装傻道:“没有,皇帝要召臣妾回来述职,臣妾接到诏书没敢多想就回来了。” 武帝表情有些诡异,像是要装严肃来吓唬雪晴,但又有点底气不足的样子道:“朕接到了许多大臣的联名上报,说你们一家三口,在西域党同伐异。欺上瞒下,贪墨军费。隐隐有不臣之心。欲叛汉而在西域自立。” 我靠,这么大一顶黑锅啊,但其实也说得差不多。雪晴知道这时候该是诚惶诚恐的时候了。赶忙跪下装出一副被吓尿的样子哭诉道:“陛下明鉴。臣妾一家为皇帝陛下开疆辟土,兢兢业业,克己奉公,断然没有不臣之心。我家深受皇恩,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呢,再说了,陛下是臣妾的舅舅,皇太子剧是臣妾的表弟,这辈子俺们家已经位极人臣了,富贵无边了,怎么还会有别的想法呢。舅舅啊,您可不要听信小人谗言,误会了忠臣良将啊。对了,臣妾知道了,这一定是大单于伙同其隐藏在汉庭的汉奸走狗故意这样说的,就是因为在西域大单于已经撑不住了,所以要在汉庭之中散布谣言,企图从背后掣肘汉军的行动,陛下,您是千古难得的明君,千万不要学那些昏君一样自毁长城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八章 全面监视卫雪晴 这话让皇帝有点脸红,这跟指着他骂昏君有什么差别呢。 雪晴戏不错,就是有点过。皇帝猛然被小丫头一哭二闹,也有点遭不住。这副嘴脸也有些装不下去了,便道:“好了好了,我知道,这是朝中有些人在故意掣肘前方将士,这是大案子,廷尉已经不足以处理这样的案子了。解铃还须系铃人,如何确保前方将士的安全,肃清朝廷之中隐藏的地方势力,这才是朕召回你的原因。” 雪晴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道:“陛下是要臣妾来查察此案?这样好么,按理来说,臣妾是要回避的。” 武帝摆摆手道:“回避什么啊,在西域也要,在长安也好,你要做的事情只有一件,就是不遗余力的为汉军扫平障碍,让他们两在前线安心对敌。这儿有份名单,上面的人有诸多可疑之点,你可以先查查看,朕先表个态,不论何人,不论是何地位。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雪晴接过苏文递过来的名单,稍微扫了两眼,心中已经知道皇帝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了。这名单上基本上全全是反战派,以及在以前和卫家还有自己有一些恩怨的人。皇帝这时候把自己叫回来,查整儿子虚乌有的案子,并且指认这一批人来做嫌疑人,很明显是要用这件事情拖住自己。至少说出去是有理有据的。 雪晴收起名单道:“陛下放心,臣妾一定查个水落石出。” 皇帝道:“昔日,你父亲两出高阙,欲找匈奴主力决战,就是国内淮南衡山两国里通外国走漏消息,以至于功败垂成。这次,你可千万不要大意。” 雪晴拱手道:“臣妾遵旨。” 武帝摆摆手道:“舟车劳顿,先回去歇息一下吧。” 雪晴便告退了。出了宣室殿。也不见那苏文来送一下。 雪晴走后,武帝又从怀中取出了张骞送来的奏疏,张骞在奏疏中明确解释了为什么不能回来的原因,并介绍了一下西域的主要情况,尤其是西边大月氏的情况。 武帝有些吃不准。莫非是这张骞被人家给扣下了?但看样子确实是张骞的笔迹,从容不迫,不像是收了胁迫的样子,但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另外起草了一份诏书,直接询问张骞卫家在西域是否是真的有异性。西域那边是不是有什么情况是皇帝不了解的。卫家到底有没有在那边经营布局有不臣之心。 写好诏书,让苏文派人发出去,要绕过楼兰,直接送到张骞手中。 可惜,这时候的文书真的能越过匈奴的阵型么? 但雪晴总归是二话不说就回来了。皇帝那悬着的心已经有一大半都放下了。只要有雪晴在手中,就不怕卫霍两人真的会叛汉。 苏文正要告退,出去送诏书去,武帝却将其叫住问道:“人手都安排好了么?” 苏文躬身道:“回陛下,冠军侯府,少府,大长秋属衙,以及各处城门,还有骊山别苑之下。包括北上西去的道路,一直到金城,都已经布置好了。任何人都插翅难飞。” 武帝满意的点点头道:“恩,加倍小心,若是走漏了,小心尔的狗头。” 苏文脖子后面感觉一阵发凉。躬身道:“喏。那老奴就去派人传召去了?” 武帝摆摆手道:“快去快回。” 雪晴从宣室殿出来之后,便直接去了椒房殿。皇后卫子夫见雪晴来了十分高兴,正是午膳的时候,但卫子夫吃得实在是太清淡了,就一碗粟米饭,两碟酱菜和一碗肉羹而已。见雪晴过来,便让膳房再送一些过来,邀雪晴一起用膳。 卫子夫擦了擦嘴道:“也不知道陛下是怎么想的,你爹上了战场,你夫君也上了战场,到最后居然也把你都送了上去。这次回来,便不去了吧,打打杀杀的事情,真就那么有趣?” 雪晴笑道:“不去了就不去了。西域的风沙大,还是关内的气候宜人。” 卫子夫道:“恩,阿雪,成亲这么久,还没有个孩子,不如趁着这次回来,好好休养一下身体,等去病凯旋归来的时候,好好抓紧时间要个孩子,女人嘛,什么朝政兵事,都是过眼云烟,唯有孩子才是一生的依靠。这个道理你可明白?” 明白个蛋,最后还不是刘据的事情连累你自己上了吊。最烦这一套生育工具的理论了。真的有意思么? 那晚皇帝的怪异行为,并未受到卫子夫的重视,对于当前的波诡云谲,她属于一点没有察觉的那批人。 这样挺好的,就让她好好的当自己的皇后吧。有些事情,还是不知道的好。 在椒房殿吃了饭,雪晴假模假式的去大长秋属衙视察了一下。前后没有超过十分钟,便直接出了宫。又去了少府一趟,前后也没有超过半个小时,便径直回府了。 回到冠军侯府,雪晴还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这个地方了呢。这倒无所谓,就是那骊山别苑有些可惜,若是能把整个山头都打包带走是最好不过的了。 在西域待了半年,黄沙吹拂之下,觉得整个人的皮肤都粗糙了许多。舟车劳顿也是不可避免的。便早早的在屋后的山寨温泉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出了一身的汗,才慵懒的换上一套轻薄的襦裙。 这时候天都还没黑。快入秋了。闷热的天气到了傍晚略微的有些凉气。雪晴往后花园去了一趟,坐在鱼池边上歇歇。即便是半年不在家,这边的仆役还是保持了各处的一尘不染。园中的树木花草也没有长得凌乱,依旧是那么错落有致。 就好像自己压根没有离开一样。 天宝站在后面小声的道:“殿下,侯府外面,少府里面。以及各处城门,乃至于去金城的路上。都有皇帝安排的不少人手全面监控。咱们以后做事,要分外的小心些了。” 雪晴淡淡的道:“情理之中的事情。李郢和天行他们呢。快到了吧?” 天宝道:“天行快到了,李郢也快到了,但他不是不进城么。” 雪晴点点头:“恩,现在最是分身乏术的就是他了,西边一堆事儿,国内也是一堆事儿,现在长安这边也需要他来照拂。咱们到反而成了闲人。”(未完待续。) 第五百一十九章 匈奴的穷途末路 天宝笑道:“哪有啊,咱们还等着金蝉脱壳呢。” 雪晴也笑了笑道:“密切注意吧。” 一入侯门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习惯了在楼兰的自由自在,回到这深闺大院,自然有几分落寞的。 雪晴回到前院的房间,将皇帝给的名单随手甩在一边,这无非是皇帝给自己找的一些麻烦事儿,希望用这些政敌来圈住自己。若是自己真的给当回事儿,和那些人咬得一嘴毛的话,就太逗了。雪晴真正放心不下的是西域的局势。 这便是庭院深深深几许,那边却是如火如荼的斗争和建设。西域的局势并没有因为雪晴的离开而降温,反而是更加的针锋相对。 大单于的离间之计算是起了作用,但效果并非是原来预想的那样。 这次的离间之计,用尽了大单于的毕生羞耻。在那封密信里面,大单于说自己被汉军打怕了,想和浑邪王休屠王一样归顺汉庭,乞求皇帝恩赐余生。但卫家三口镇守西域,为了一点点的军功居然拒绝匈奴主力投降,非要耗费军饷和生命来染红他们的仕途。并且还觉得这三个人有不臣之心。想占据西域和汉庭分庭抗礼。 精明神武霸气无比的大单于,能用这个口味写下这样的一封信给汉朝皇帝,基本上就把自己的脸面给摘下来直接喂了狗了。 其实大单于未必没有动过这样的心思,若是皇帝相信了,谈谈归降的事情也不是不可以。只要是一条路,就可以看看能走多远,权衡一下,也不是说一定要归降什么的。 但皇帝压根就没有提,就关把那个武陵公主给找了回去。卫青霍去病还有张骞一个没动。那有什么用啊? 对汉庭来讲,手上握着这个公主就能遥控三十万汉军,但对于匈奴人来说,这就没有任何的用处了。 只是大单于不知道,自己落到这步田地,其实最大的元凶恰恰是他认为没有多大关系的这个人。 而且大单于也知道了张骞躲在西边的气死匈奴关。经过上次右大都尉的事情,大单于本能的怀疑这座关隘比看上去的要危险得多。没想到张骞居然躲在里面。那可是皇帝的心腹啊。是实质上的汉军西域军团的监军。他躲在关隘里面,是不是说明,不仅仅是东边,北边。就连西边也有汉军的伏兵? 四面楚歌,风声鹤唳也不过如此。好好的一个离间之计,居然只支开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女子。最关键的北线压根就没有松动一丝一毫。伊稚斜大单于的豪情万丈,仿佛都已经被消耗掉了。颓然的瘫坐在王座之上。抚摸着黄金权杖上面那个诡异的昆仑神面孔。那面孔不似人类,更像是一个夸张的面具。长大的嘴巴深邃。眼神威严而恐怖。伊稚斜心中有些疑惑,真的有昆仑神这个神仙么,匈奴人真的是昆仑神最骄傲最眷顾的子孙么,为何在整个匈奴民族生死存亡的时候。却不见昆仑神降下神威。带领匈奴人走出困境呢。 萨拉哈走了进来,坐在一边喘粗气道:“父亲,连坐法还是挺管用的,杀了几个村子,几条街的人。大月氏的抵抗真的要小很多了。” 伊稚斜大单于一阵苦笑,连坐只是不得已而为之。高压的统治政策一旦超过了人道的底线是会更加的激起反抗的。这一点大单于深切的知道。可事到如今,也有点破罐子破摔了。因为这时候什么恩威并用的法子早就不管用了。 原来在草原,面对部族之间的不和,可以恩威并用。以前匈奴和大月氏遥遥相望,也可以用恩威并用这一招。但现在这时候。什么手段都已经没有效果了。别说每一个大月氏人都想把匈奴人给赶尽杀绝。就算是大单于本人,都想干脆把大月氏人给杀光了。 大单于头疼道:“暂时就这样吧,尽量不要闹出事情来,等咱们过了这个关口。有时间有机会,再来找大月氏人算算账。” 萨拉哈问道:“父亲,那边的计划,可有什么进展?” 伊稚斜大单于将情报甩过来道:“你自己看吧,没什么用。” 萨拉哈看完之后,沉吟许久道:“父亲,如果,我是说如果的话,您有没有想过要归降汉朝。” 伊稚斜大单于眼中射出一阵精光,盯得萨拉哈一阵毛骨悚然。慌忙解释道:“父亲,我不是那个意思。便是诈降也没有什么不好的。英勇战死固然值得称颂。但赔上整个匈奴民族就得不偿失了。以后也没有人会赞颂咱们了。若是学赵信一样,先度过了眼前的蓝光,只要跳出了西域,便如潜龙入海,鹰击长空。再也没有了束缚。” 伊稚斜大单于沉默不语,继续摩挲着手中的权杖。 萨拉哈又说道:“父亲,汉庭能够组织起如此巨大的骑兵军团,但不足以长久。即便是以汉庭的实力也无法长期的维持这支骑兵军团作为常备的军事力量。等到他们无法维持的时候,就是咱们时来运转的时候,没有哪一个民族能如咱们一样成为天生的骑兵。况且,即便是这支军团能够常备一段时间,只要主将换了人。咱们也不用怕,汉朝人的将领,不论是王恢,还是周亚夫,李广,韩安国。公孙敖。咱们都不怕,就唯独这卫霍两人。咱们的目光还需要长远一点。能脱离这个困境,即便是忍辱负重,又有什么关系呢。汉人在以前有个皇帝叫做勾践的,国破家亡以后沦为了阶下之囚。就是通过忍辱负重,苟且偷生,卧薪尝胆,才一步步的从无到有,重建一个庞大的帝国,花费了多年的时间,一步步的灭掉原本无比强大的敌国的。咱们现在的处境,至少要比国破家亡的勾践要好上许多吧。” 伊稚斜大单于用他那沙哑的嗓音跟他的儿子推心置腹:“萨拉哈,父亲并不是一个莽夫。的确,个人的荣辱,相对于整个民族的生死存亡,的确是不足道哉的。父亲甚至是想过最坏的打算。由我出面去汉庭乞降。由我一个人背负这耻辱。而将匈奴崛起的希望放在你的身上。我的儿子,父亲并不是没有想过。”(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章 给皇帝的一封信 萨拉哈慌忙跪了下来。握住伊稚斜大单于放在权杖上的右手,心中羞愧难当,就前几天自己还打算搞死老爹自己做主呢。谁知道老爹都已经在想牺牲自己成全儿子了。这让做儿子的心里好生羞愧,慌忙劝道:“父亲,您是昆仑神的荣光照耀下的唯一大单于,是大草原之上的万王之王。是匈奴人的骄傲和唯一的希望。您千万不能做此设想啊。” 伊稚斜大单于往萨拉哈那边倾斜了一点,小声的,语重心长的说道:“想也没用,上次给汉朝皇帝的密信,就是一个试探。结果皇帝根本就没有理会,只把武陵公主找回去了。这说明什么?诈降也好,真降也好,这个皇帝都不要要,他只想要稳扎稳打的彻底打垮我匈奴主力,让以后的历史再也没有一丝变化的可能。你还没明白么?他连汉人追求的不战而屈人之兵都不想要,就想搞死咱们,一了百了。” 萨拉哈沮丧的跪在大单于身边,隐隐有些啜泣:“那咱们怎么办呢?父亲。” 伊稚斜大单于伸手按住萨拉哈的头顶像小时候那样摩挲道:“事在人为吧。昆仑神会给我们指引方向的。” 萨拉哈喃喃道:“昆仑神?真的么?” 大月氏王城之中,伊稚斜大单于两父子在王宫之中暗自神伤。匈奴贵族们惶惶不可终日,处境愈发的危机,再经过那天黄金大帐发生的一边倒的屠杀。而后右大都尉起兵反抗大单于的事情。硕果仅存的匈奴贵族们就连相互邀约喝酒聊天的行为都受到了限制,心中更是愈发的苦闷。 而王城之中,乃至于整个大月氏王国,大月氏人的反抗仍然在暗流涌动。虽然萨拉哈的连坐之法给反抗势力以很大的打击。好像是暂时受挫了一样。但李敢正在着手准备更大规模的反抗暴动。这回目标是煽动匈奴人造反,而不是大月氏人反抗。但这样的难度无异于增加了许多,每天游走在这些无间道之中,让李敢倍感压抑,都快崩溃了,只能奢望在不久之后能领兵痛痛快快的和匈奴主力开战。 西边气死匈奴关中,气氛就要诡异许多。关隘的西面,总是关在集中营浪费粮食可不是个长久的事情,在袁周子和邱平的规划之下,天道立足于关隘以西 的计划已经顺利实施了。依照早就准备好的蓝图,在西边开始了如火如荼的建设。基本上是从阿富汗到哈萨克斯坦一线。主要的水源地,绿洲,粮食产地。以及军事上易守难攻的地点,都被天道占据。而后依靠大量的匈奴人飞快的修筑城池和军事设施。 对此黎托苾慈很是无奈。虽然葱岭以西这边只有大月氏很小一部分的领土,但这一点点领土现在已经成了女王手中仅存的国土了。但现在实在是无力阻挡天道在此的扩张,只能回家狠狠地发泄在张骞身上。 可是张骞压根就没时间搭理她。 别人不知道目前天道和汉军以及汉庭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而身为其中一环的张骞如何不知道。 皇帝的回信已经来了,明确的向张骞询问,卫家是否有不臣之心,在西域是否有朝廷不知道的布局什么的。 根据雪晴之前的指示,以及张骞自己对于发小汉武帝的了解,张骞字斟句酌的小心应对,还加上了一点点自己的想法,对皇帝说以全国的财政支持才堪堪维持北伐西征之军费。一个区区的卫家,即便是贵为皇亲国戚,又怎么能有钱能够养起三十万汉军呢。即便是自给自足,战后的西域经过匈奴人的荼毒之后,也无法给三十万汉军提供粮草了。所以这方面的担心完全是不必要的。 再说以往有汉军将领叛汉,多半是因为战败了之后回国要被处罚,所以才投降匈奴的,而今匈奴已经在卫霍两位将军的围剿之下行将就木,那么在这种情况下,卫霍两位将军又何必要叛汉呢。 最后还对皇帝说,不管任何人对西域有什么野心,不论是卫霍,还是匈奴人,只要嘉峪关在汉庭手中。便可拒敌于千里之外。 这次的三十万骑兵军团,大多出自于羽林卫,建章营,以及虎贲卫。这些原本就是皇帝的亲勋卫率。除了皇帝没有别人能够指挥得了。卫霍两人领着去打匈奴倒还算了。若是领着这些汉军掉过头来打皇帝,怕是三十万中不足百分之一的人会跟随他们吧。 张骞还指出一点道,汉军骑兵军团,顾名思义是骑兵部队。是汉庭花了十几年时间建立起来的专门用来针对匈奴的战略部队。用武之地便是要在广阔无垠的草原和平原上追击匈奴。而不是攻城略地。此去长安。有嘉峪关玉门关横亘。酒泉,张掖,威武,敦煌,四个新的城市高墙深池。加上金城和京辅,更别提长安城那天下最雄伟的城池了。靠三十万骑兵?快别扯淡了,就算是三百万骑兵都不行。骑兵天生是不会攻城的。马儿是不会爬着楼梯登上城墙的。 张骞将这篇奏折润色一下。使其态度看上去并不那么欲盖弥彰,而是像两个兄弟之间推心置腹的谈话一样。 反复推敲之后。抄录了一份。分别送出去给皇帝和雪晴。好让雪晴做到心中有数。 这次的信件不同于以往。给雪晴的信件可以仍旧通过钟声传出去的,但因为给皇帝的奏折是不能走这个渠道的,便和雪晴的信一起让信使带上,从关隘趁着夜色吊下去,用之前李郢开辟出来的一条线路给传了出来。 张骞有些放心不下,就在城垛处扒着身子望着信使落地,四处观望一下便藏匿进了黑暗之中。这时候后面被猛拍了一下,差点没把张骞吓得腿一软给掉下去,心道是不是李广那个夯货又来捣乱了,准备回头骂过去,却发现是黎托苾慈插着腰气鼓鼓的站在身后。 张骞有些尴尬的挠挠头道:“女王陛下。有什么事情咱们回去再说好不好。”张骞知道,这货肯定是为了西边的事情来得。(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一章 大月氏女王上朝 黎托苾慈怒道:“你们自己干的好事儿,现在知道不好意思了?我说你们汉军是什么意思,在我境内修筑关隘就算了,现在还在我国土之内修筑城池,到底是几个意思?” 张骞狡辩道:“什么城池啊,那不是大生产计划么,平白多了这么多劳力,不用的话可惜了,再说现在甭管是汉军还是大月氏都没有多少余粮了,再不趁着天气好收点粮食,来年可吃什么呢?” 黎托苾慈破口大骂:“吃个屁,有你这样搞生产的么,这都秋天了,你种个鬼啊。你以为我不懂什么叫做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么?” 张骞嘴巴硬:“开开荒,松松土也是好的嘛。” 李广巡逻正经过这边,转角走出来正撞见两口子吵架,赶忙若无其事的躲了回去,但并不远走,而是幸灾乐祸的蹲在拐角偷听。 张骞如何看不到那么大个老壮汉走出来又跑回去。这个夯货,自从离开汉庭来到天道,每天闲着没事儿便来找张骞的麻烦,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货这么讨厌,还看热闹,什么心态嘛。 吵架是需要两个人的,但张骞的态度实在是不配合。经常是黎托苾慈骂了半天,但张骞就不痛不痒的狡辩几句。周围的士兵想笑却不敢笑,都在一边憋得浑身发抖。 张骞只能把黎托苾慈给拉回了房间,关上门小声道:“你小声一点,好歹也是一国女王,也不怕人家看了笑话去。” 黎托苾慈冷笑道:“哼,还有人当我是女王么?肆意在我国领土上修筑关隘城池,即便是匈奴人也没有这么过分的。” 这话可冤枉了匈奴人了,人家本来就不搞建设。就连在草原上也是不修城池和关隘的。不然卫霍两人如何在草原上纵横驰骋的。 张骞皱眉道:“越说越过分了。又不是要割占你的领土,不过是安置一些匈奴人罢了。” 黎托苾慈神奇的道:“你不说还好,这些匈奴人你们到底想怎么办。不把他们都杀了就算了。还答应他们绝不让他们拿起武器和大单于作战,白白的养着,浪费粮食么?” 张骞奇怪道:“有没有用你的粮食。” 黎托苾慈为之一窒,但想想也是。眼前这个局面,最没有发言权的就是大月氏人自己了。国土仅存这么一小块。就连吃的喝的都要汉军接济。还有什么权利在对匈奴的大政方针上面指手画脚呢。 小婊砸心里不爽。便抱起了摇篮之中的张仇,对他骂道:“笑,整天就知道笑,你母亲被人欺负了你还笑。” 张骞赶忙抢过孩子道:“有什么事情你冲我来,朝孩子撒什么气” 小婊砸狠狠地朝张骞背后敲了两下恨恨的道:“你去死吧。哼。” 张骞懒得理会这人,转头哄孩子:“阿仇乖哟,别理你娘。” 黎托苾慈气鼓鼓的坐在一边,抄着双手想,这事情不行啊。即便是大月氏目前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但总的做点什么,才能慢慢的好起来,总不能让机会自己找上门来吧。 张骞哄好了孩子,将其放回摇篮里面,小声道:“我到前面去一下,你看着孩子么?” 黎托苾慈愣愣神,随即说道:“我也要出去。你甭管了,我去叫侍女过来照顾孩子。” 两口子出了门,让侍女进来看着孩子,边一左一右的离开了塔楼。张骞苦笑着,这样子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是个头,黎托苾慈完全不像是之前那样时而温柔时而妖娆。经历过各种苦难之后,整个人的性格显得乖张了不少,像是一只脾气古怪的猫一样。张骞显然是有点吃不住了。 说起来张骞也是命苦。本来找媳妇没有什么要求,只要省心在家相夫教子,不惹事儿不闹事儿就成了。谁知道找的两个老婆一个比一个作死。这特么就很尴尬了。 因为女王坚持要驻跸在关隘。所以大月氏残余的政治军事系统,也有一大部分跟着女王驻扎在了关隘的内部。那边的会议室里面,大月氏贵族们正在商议着如何复国,如何报仇雪恨的事情,正见黎托苾慈推门而入。 众人赶忙见礼,毕恭毕敬的请黎托苾慈坐上了临时的简装王座上面。 就跟上朝似的,贵族们汇报了西边的一些情况,跟进了一些东边的情况。尤其是针对天道最近在西边的活动的反应最是激烈。 黎托苾慈听了半天,沉默良久之后说道:“诸位翕候,是我大月氏仅存的血脉了。如今我大月氏几乎是举国沦丧。失去了大部分的贵族,民众,以及差不多全部的色目人奴隶。良田牧场也没剩下多少了。生死存亡之秋。比当年举国迁徙更加的困难。越是在这种时候,我们越是要团结,越是要以平常不敢想,不敢做的办法来不惜代价的来驱除匈奴,还我河山。当然,除了这两件事是当务之急之外。还有一件大事,就是要不动声色的限制汉人在关隘以西的发展。关隘以东咱们已经管不了了,这剩下的一亩三分地,可不能叫它不知不觉的就变了天。” 大月氏贵族们面面相觑,没想到女王心里其实一直提防着汉人的。 黎托苾慈俾睨众人道:“你们该不会以为本王真的昏了头,抱着大汉的大腿就不放了,就指望汉军提携一把,助我复国。便可以一切尊严,来自于大月氏的利益都可以不要了吧。” 众人慌忙跪下口称不敢。 黎托苾慈摆摆手道:“起来吧。为今之计,我们要迅速的转变观念。目前要做的事情有两件,其一是秘密领导国内的反抗力量,不遗余力的打击匈奴人。要让他们知道,走在我们大月氏的街道,田野之上,就得随时提防大月氏人射出的冷箭。从暗处递出的刀子。要他们知道,每一粒从大月氏人嘴里抢夺过去的粮食都可能会有毒。每一个看上去人畜无害楚楚可怜的大月氏女人,都有可能从裙底掏出一把匕首划破他们的喉咙。要他们寝食难安,惶惶不可终日。当然,同时也要保护好自己,避免不必要的牺牲。”(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二章 天方夜谭的计策 黎托苾慈顿了顿,环视一圈之后缓缓的道:“这第二件事情。就是匈奴右大都尉领衔十余万匈奴人已经进入了关隘。咱们不能再用仇恨的眼光看他们。而是要努力的拉拢他们,让他们为我所用。如果能把其中的生力军三万多的精兵重新武装起来。便是汉军也不敢再轻易动作了。” 众人惊掉了一地的下巴。什么?没听错吧,新上任的女王,要干的第一件事情居然是要策反匈奴人。这难度尼玛要上天啊。 别的不说,就说被重新武装的三万匈奴人。他们肯转头打大单于么?打不打得过?打得过他们还逃过来干嘛。人家现在压根不敢好不好。 三万匈奴精锐一旦被重新武装。就凭现在大月氏仅存的一万多点的军队。能压得住么?别到时侯反手被他们给吃了那就蒙圈了。 一个老翕候排众而出,拱手结结巴巴的道:“女王陛下。这……会不会太过匪夷所思了一点……” 女王摆摆手道:“本王知道。这事情的难度很大。可是我们还能怎么办呢。现在关隘以西,我大月氏人不过十万,兵员一万多一点。这点力量。如何能在必要的时候杀回关隘以东去解救全国的贵族和百姓?非常之时,必以非常之法。我们现在什么都缺,缺钱,缺粮,却兵器,连人手都缺。这种时候。不管应不应该,不管难办还是不难办。我们都要去尝试一下。试想一下。这十多万匈奴人若是能加入我们。就能立刻壮大我们的实力。而且我们之间也并不是水火不容,至少说对匈奴伊稚斜大单于的仇恨,我们是一样的吧。” 众人眼前一亮,顺着这个思路想来,这个事情也并非是想象中的那么艰难。大家都坐下一起集思广益。如何说动匈奴人。如何防备汉人,又如何搞到更多的粮食,武器,和人口。 女王坐镇会议室,带领着大月氏仅存的翕候们商议了半天,就算是张骞抱着孩子来说孩子饿了,要吃奶。都没能挡住众人的热情。 当然,张骞一来,大家就若无其事的闭嘴了。虽然张骞是大月氏的翕王。是大月氏王位继承人的亲爹。但谁都不是缺心眼的二百五。还非得在他面前去讨论这些事情。 女王黎托苾慈接过孩子,将张骞赶了出去。等侍卫禀报张骞已经走远了之后。才关上门让大家继续各抒己见。自己坐回主位上掀开衣襟就喂起奶来了。 众人的表情有够精彩。开个会还能看见女王白花花的胸脯奶孩子,这也算是千古奇谈了。黎托苾慈毫不在意。脸上一边是圣洁的母性光辉。抱着孩子轻轻的拍。一边是忧国忧民的慈悲和今明算计。不时地对大家的看法发表一下意见。 被赶走的张骞有点莫名其妙,这一天天的是在闹哪样。咋的有点摸不着头脑。往外面走,走到城垛便,想顺便去一趟鼓楼,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消息,这东西就跟手机消息一样,不随时查看一下心里总是觉得有点没着没落的。 刚刚走到钟楼下面,就撞上了巡查防务的李广。张骞问道:“怎么样,没事儿吧。” 李广赶忙拱手道:“启禀翕王殿下。城墙防务检查完毕,状况良好,请翕王示下。” 张骞脸上一阵挂不住:“老李,你是不是不洗刷我几句你不自在啊。说真的,以前在长安的时候从来没有觉得你这么讨厌。” 李广厚着脸皮道:“开开玩笑嘛,多大点事儿。” 张骞道:“我去看看有没有东边传来的消息。” 李广道:“我刚刚去了,没有。你难道听到声响了么。你是担心殿下还是怎么的。” 张骞和李广背靠着墙壁,眺望着远处道:“是有点担心。殿下为了让皇帝安心,主动回去述职。若是有个意外被皇帝困住了,那咱们天道的未来可该怎么办呢。” 李广笑道:“我看不见得。个把人于这天下相当于滴水入海。殿下的手段你也知道。放心吧,殿下终究会回来的。毕竟咱们天道现在已经在西域扎根了不是,这才是殿下的根啊。” 张骞眺望着远处看不到的远方,此去几千里,有一座长安城。之前被困匈奴的十三年中,无时无刻。张骞不在梦想回到那个地方。而一旦逃脱了匈奴人的魔掌之后,自己却在第一时间往西边走到大月氏来了。离长安越来越远。后来终于回到长安的时候。觉得已经隔了几辈子一样。而今却再也回不到长安去了。张骞幽幽的问李广道:“老李,你想念汉地么?长安,抑或是家乡?” 李广低头,淡淡的道:“不,我不想,没什么好想的。仅有的儿子,还有孙子孙女都出来了。汉地已经没有什么值得让我怀念的东西了。” 张骞幽幽一叹道:“有时候回想起来,这几十年在汉庭,就跟做梦似的。也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李广笑道:“俺们家的梦比你做的还长,从秦朝的时候一直到现在。世人不都嘲笑我老李,一辈子为了封侯都快疯魔了么,现在想来着实好笑,不过是一口气不顺而已。也没有什么意思。” 张骞淡笑道:“功名利禄富贵浮云。便是开疆辟土不世之功也不过是一杯黄土。跟着殿下,也不是想当个开国功勋,而是想看看殿下所说的那个世界,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李广笑道:“说的也是。殿下说万里之外有一个地方的人全身都是黑的。如墨如漆,那里有狮子老虎大象到处乱跑,还有一种梅花鹿,光是脖子都有一个人那么长,要是去那地方打猎,想想都又趣。定然是要比打仗好玩得多。” 张骞笑道:“皇帝常常做梦,梦见一望无际的草原之上追逐一只灵动的梅花鹿。他觉得那是征服匈奴的野望。那你这向往,又是什么野望呢?” 李广笑道:“没啥,就是想尝尝那脖子一人高的梅花鹿,鹿血是不是比普通的梅花鹿更加有威力。”(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三章 一来一去一个月 张骞啐道:“老大不小的了,孙儿孙女都有了,还这样不正经。” 李广嘲笑道:“我就尝尝味道就好了,剩下的都给你留着,吃饱喝足,好去伺候你们家女王殿下啊。” 张骞直翻白眼,但想起黎托苾慈。就想起了刚才的事情,便压低声音说道:“西边的事情怎么样,她可能在背地里有些动作,要针对西边的事情。” 李广朝左右望了望。看李郢搞机密的事情看多了,也生出一些保密的下意思了。看左右无人。李广也不肯放松,讲张骞拉到了自己塔楼之上的办公室,关上门,送上美酒点心,再慢慢的谈这个事情。 不过两人再怎么谈,也想不到黎托苾慈居然又把复国的希望寄托在了右大都尉的身上。但黎托苾慈能够瞒住张骞和李广两人,可不管怎么隐秘,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逃不过李郢的耳目。 毕竟是雪晴座下,也是历史上的第一个大特务,即便是已经回到了汉地给雪晴鞍前马后,但仍然没有放松对这边的控制。 黎托苾慈的计划刚刚开展。便被影子全部了解了,随即经过李郢传到了长安城中新雪晴的面前。 雪晴看到情报,苦笑不已。这黎托苾慈还真是心有多大舞台就有多大,别人压根不敢想的事情,她就真的敢去干。 右大都尉的事情,雪晴早就指示过了,既然他们入了关隘,就没有必要挂靠在汉军这边。不然的话皇帝还要接见右大都尉,赏赐爵位。这样和天道的关系就不那么明显了,而且会另类的暴露天道的实力给皇帝。 所以张骞等人只汇报说是在汉军的帮助之下,这些人投靠的是大月氏,而不是汉军。没想到现在大月氏真的要下手。 想了想之后,雪晴决定静观其变,让如花起草回函给李郢,让他对西边的事情只远观而不插手,任由黎托苾慈去办这件事情。现在闹到什么程度都没有关系。关键是在战后,没有了匈奴主力的时候,天道势必要在西边建立自己的国家的,到时候天道就会成为这个国家的国防军队。而这些大月氏人和匈奴人都会被解除武装。成为这个国家的一员。 也就是说,现在黎托苾慈所做的这些事情也无非是为他人做嫁衣。那就由得他去折腾吧。正好也懒得管这个烫手山芋,光是十几万人的粮草都是一件难办的事情,虽然他们现在吃得少,吃得差,跟牲口似的。但总归是浪费了粮食的。 另外,雪晴专门批评了李郢,关隘以西发生的事情,你不及时的通报给张骞李广,而是瞒着他们,转到长安来请示自己,等批示之后送回去,差不多就一个月了。这一个月得发生多少事情啊。 大月氏的事情,事无巨细都可以通报给张骞。让他决断。除非是的确不适合告诉张骞的事情。 李郢接到回函,心中吃味。影子只对公主殿下负责,现在呢,关隘以西的事情要交给张骞,而大月氏故国里面的事情要交给李敢。西域的民政军情里面的机密情报影子要跟王臧云和司马相如报备。这样下去影子都快成为打杂的了。 但雪晴已经明呼直令了,还能怎么办,李郢只能将关隘内部以及关隘以西的大部分影子的联络渠道转交给了张骞,只期待未来天国开创,自己坐镇天国,并且手握汉地的特务机构,成为真正权势滔天的大特务。想想都爽啊。 果然,一个月之后,接到情报的张骞才知道黎托苾慈搞的什么鬼,立刻会同李广和邱平对右大都尉手下的匈奴人里面的情况进行了深入的了解,这才发现黎托苾慈真的已经把手伸了进去。而且成效颇为显著。 李广骂道:“这个臭小子,这么大的事情,不给咱们打个招呼,这就跟躺在柴火堆上面睡觉一样,说不准什么时候油灯打翻了,就是冲天的大火。” 张骞脸上有些尴尬,毕竟李广所说的可能烧死天道在西域的布局的人,正是自己的二夫人。但见李广和邱平二人并未看着自己,好像并不是针对自己,所以沉思一会儿说道:“路途遥远,通讯不畅。有所延误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殿下远在长安,鞭长莫及,这回应该是殿下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授权我沟通影子的内部情报。这也说明了殿下对我,对我们的信任。我们一定不能辜负殿下的信任。” 李广点点头道:“谁说不是呢。可是我没懂,为什么要任由她黎托苾慈去勾连匈奴人,这样对我们有什么好处么?” 张骞也没有很理解这个问题,只是说道:“殿下要我们这样子做,自然是有她的道理的,咱们只需要有所防备,紧守关隘。便能岿然不动。看看热闹也无不可。但有两点。第一要时刻注意女王以及关隘以西的匈奴人的动向。第二就是李将军你要带领麾下将士提高警惕,加强戒备。” 邱平原本只是个小校尉,虽然投靠雪晴的时间比较早,但相对于李广的骁骑将军头衔,亦或是张骞的博望侯加光禄勋,并且因为在西域监军皇帝还特意加封了中郎将的。 相对于他们来说,邱平自然是觉得有些矮人一等的。但正因为是雪晴的心腹,所以李广和张骞不管是什么事情都拉上邱平,以表对雪晴的尊重和忠心。 这时候邱平站出来说道:“可是,任由女王对匈奴人分化拉拢的话,我们那里来的人手来继续西边的建设呢?” 张骞苦笑道:“步调慢一些也没有关系。关键在于我们天道的人太少了。即便是摊子铺的太大也不好管理,唯有战后殿下归来,我们可以名正言顺的在西边发展的时候,才能大张旗鼓的招兵买马,或是拉拢各族人民。现在么,无非是试试水而已。就比如说康居和大夏,现在因为我们在那边筑城了,发兵要来打,咱们又能怎么办呢?” 李广本能的就要发飙:“还能怎么办,打回去呗……”(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四章 高天宝偷吃点心 张骞白了他一眼道:“你调兵去打,大月氏境内的匈奴主力有异动怎么办,比如你的儿子被人家发现了,或者是黎托苾慈手底下的人在关隘搞小动作又怎么办?” 李广一阵无语。 张骞叹道:“还是遵照殿下的意思,静观其变,守好关隘。等时机到了,或是殿下回来了,再说其他的吧。” …………邪恶的分割线………… 雪晴百无聊赖的呆在长安,按部就班的去未央宫和少府上班,各司其职运转良好的职能部门,绝对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缺席和尸位素餐而混乱不堪。不是明朝有个皇帝二十年不临朝,国家照样是蒸蒸日上么。 隔几天,雪晴便回骊山别苑一趟。在上面住个两天再下来。当然了,除非是皇帝找自己,是没有人回来查自己的岗的,即便是丞相府也没有权利,丞相虽然率领百官有监管职权。但少府和大长秋实际上是相当于皇帝的大管家,是内臣而不是外臣文官。 除了珍惜最后呆在别苑的时光,更重要的事情是摸去痕迹。比如别苑一些重要的资料,能带走的就打包送到楼兰去,懒得带走的就给就地销毁了,这些天做饭烧水全是竹简和纸张,后山那个武器试验场,整个都给填平了。算起来还有点不划算。没用多久,光挖洞和填洞了。 至于桃源,基本上整个给搬空了。空空荡荡的桃源真的不知道用来干什么好,隐居?没人住。给影子做基地?反而是知道的人太多了,不太保险。反正整个天道都搬走了。 剩下的事情,就是把亲戚朋友都搬走。还有就是各种看上的人才。还有大量的人口。只要好手好脚,年龄不算太大,统统都能带走。但这事情进展实在是太缓慢。 不能明目张胆的发展下线,就只剩下坑蒙拐骗的一些招数,再加上西边的道路上被皇帝紧紧的看着,其实并不是很保险。 对此,雪晴还需要再仔细的计划一翻。 正在雪晴躲在书房里面计划着如何迁徙更多的人口到西边去充实天道的时候。天宝推门进来,小声对雪晴说道:“殿下,影子已经破获了匈奴人在长安城内的据点。掌握了一些情况。经过调查。确实是有几个大臣勾结匈奴人。” 雪晴就有点搞不懂了,匈奴人都快完蛋了,那些人干嘛还要去勾结匈奴人,是不是吃饱了撑着的? 雪晴接过情报仔细的看了看,随手丢回去道:“拿下吧。” 天宝一愣道:“不继续追查下去了么?” 雪晴摇摇头道:“多大点事儿啊,抓了算了。你还真把这事情当成什么妖精的事儿了。陈大人和老夫人那边,怎么样了?” 天宝点点头道:“联系上了,随时都能走。” 雪晴点点头道:“恩,好。你先回去吧。明天一早本宫就回长安。若是在那之前你就弄完了,最好不过。” 高天宝点点头,躬身告退。往外面走的时候正撞见如花端着点心走过来。问道:“回来了啊。晚上留下来么?” 天宝伸手抓了漆盒里面的一个点心一边吃一边道:“不了,马上要回去。” 如花道:“才回来又走啊。” 天宝道:“有事情,没办法。明儿个殿下要回长安。估计晚上就没什么事情了。明晚咱再一起吃饭。” 如花埋怨道:“又偷嘴,这点心都是摆的漂漂亮亮的,你偷了一块吃,这形状不就没了么。你也好意思啊你。” 雪晴的声音老远传来:“让他都带走,被他那爪子抓过的东西,本宫吃不下。” 两人吐吐舌头。高天宝就不客气了。从怀中掏出一个袋子,讲点心都给装起来道:“正好饿了。”又提高声调回头道:“谢殿下赏了。” 如花笑着拍了天宝一下又道:“危险么,你可千万注意安全啊。” 高天宝嘴里塞着点心,含含糊糊的道:“我知道,没多大点事儿,明儿晚上回府等我吧,走了。”说着便风风火火的走了。 如花捧着空空如也的漆盒,没办法又只能再回去取点心,都不知道还有没有。 天宝带着几个人骑马,一个多时辰也就回到了城里,调动雪晴留在城里的卫队,分别包围了几个涉案大臣的宅邸和办公的地点。自己带着人埋伏在了匈奴人的据点之外。在所有的道路都封锁了之后,随即对立面进行了突袭。 雪晴的卫队干这事儿都干上瘾了,好好的卫队非要查案子抓人。也真的是够了。 匈奴人自然是坚决抵抗的。可惜藏在院子里面也没有什么马给他发挥威力。弓箭的射界也有很多阻碍,更何况这些匈奴人藏匿在汉地,压根就不敢带弓箭。 里面打得热火朝天。外面居然来了中尉麾下的巡城队,还有廷尉府下面的衙役。过来询问这边在搞什么。 天宝不得不丢下里面的战斗出来霸气的宣称,少府办案,闲杂人等不得干涉。 两拨人被气得够呛。又不好上来就打。只能守在一边,赶紧的回去禀报中尉和廷尉。两位大人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儿,这个关口,谁敢动武陵公主的人啊,搞不好给你扣个帽子,说你破坏抗击匈奴的大局就歇菜了。 所以两拨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少府的人把人都抓出来带走,或是直接打死了拖走。出来的时候发现那些犯人嘴里叫嚣的都是匈奴话。中尉和廷尉领队的人脸都绿了,还真的是抓的匈奴人。幸亏自己没插手。 除了匈奴人的窝点之外,天宝将几个涉案的官员全家都给抓了起来。统统抓到少府去。连夜突击审查。又破获了几个有连带关系的。在第二天天亮之前形成了卷宗。天宝打着哈欠亲自带着卷宗到城门口去等雪晴。 没过多久,雪晴的马车经过城门口,天宝赶紧从窗口给递了进去。雪晴没有停留,吩咐直奔未央宫面见皇帝。 今儿也没有廷议。正巧碰上了太子过来给皇帝皇后请安。雪晴走进宣室殿,就站在一边,看皇帝和太子聊着课业,还有廷尉府的案子什么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五章 武陵公主移民策 自从太子到廷尉府观政,就跟是包青天驾到似的,带领博望苑的班底,拼命使劲的翻越廷尉府里面的卷宗。一天十几趟的往大牢里面跑,甚至是有直接在大牢驻派检查组的冲动,反正是每天不查出来几个冤假错案,或者是刑罚过度的案子让太子出面来沉冤昭雪,拨乱反正决不罢休。 太子的这种行为,让酷隶张汤哭笑不得。这样搞下去廷尉就成了翻案办事处了。就不能让我好好的做一个安静的酷隶么,搞的现在好多人跑到廷尉喊冤,抱着这位伟大的酷隶的大腿高呼青天大老爷万岁。简直尴尬死了。 但张汤还能怎么办,那是大汉的储君,是未来的皇帝,而且是武帝亲自指派他来观政的。原本张汤以为太子只是来过家家的,没想到啊,真是没想到,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里咽。难道还能去找皇帝告状不成么? 但这种黑状,不告也罢了。皇帝自然会知道的。皇帝这么关心皇太子的情况,会不知道他在廷尉都干了些什么么? 但对此,皇帝对皇太子只亲飘飘的说了一句:“朕派你去廷尉观政的。观政者,在于多听多看,少说,少做。你可明白?” 刘据明白个蛋。就算是武帝明确要自己不准这样干,但看到冤假错案,还是会抑制不住内心的正义冲动的。 雪晴在一边抿嘴偷笑。这皇太子留级刘据真的是太可爱了。 或许是笑出了声音,武帝朝这边望过来,正见雪晴站在门口的柱子边,便问道:“阿雪来了啊。” 雪晴便上前几步躬身道:“臣妾武陵参见皇帝陛下,皇太子殿下。” 武帝只是略微点了点头。刘据则是微笑着拱手回礼道:“公主殿下客气了。” 皇帝便道:“朕和你晴姐姐有事情要谈,你自去椒房殿给你母后请安去吧。” 刘据站起来拱手道:“喏。儿臣告退。”便朝雪晴挤了挤眼睛便走了。 皇帝看着太子刘据远去的声音有些头疼,一边揉眉心一边道:“阿雪,怎么了。” 雪晴从袖子里面抽出一份奏疏道:“臣妾此来,有两件事情要请皇帝陛下圣裁。一来是陛下之前给臣妾那个名单,现在已经有些眉目了,已经抓获了一些人,请陛下御览。” 苏文迈着小碎步来接过奏疏,转身送到皇帝的案头。皇帝心中有些诧异,那个名单不过是做做样子而已,怎么还真的抓人了啊。打开来一看,原来是一个匈奴窝点被这小妮子查获了。拔出罗布带出泥,牵连了几个有关系的大臣而已。 估摸着这个窝点,就是之前为大单于给皇帝传递密信的人。但这点小鱼小虾武帝实在是不是很关心,因为经过上次淮南衡山一案,淮南王泄露了大军的机密导致卫青颗粒无收,还放跑了赵信的事情之后。武帝充分吸取了教训。 其实现在汉军压根就不怕这样的事情重演了。因为武帝现在靠的并不是兵行险招,出奇制胜,而是以绝对的实力绝对的形势去应对匈奴的。而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的阴谋诡计都是没有作用的。 武帝心中暗笑,就算是老子自己都不清楚前线的作战计划,你们这些渣渣,即便是在长安的权贵之间钻营,又能得到些什么消息呢。 不过有一利必有一弊。自己也不知道作战计划最后导致的是武帝感觉自己被切断了和三十万精锐骑兵军团的联系。有点没着没落的。不过好在坐在下面的这个小妮子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掌心。就好比是紧紧地抓住了这三十万大军。 几个匈奴间谍,当然是无关紧要的。连匈奴伊稚斜大单于都亲自给自己写信,话里话外的意思无非就是乞降求饶。而武帝压根就没有理会,也没有跟任何人讲。不然有些人知道了,恐怕要说皇帝好大喜功,故意不接受乞降,非要打仗有伤天和什么的。 连大单于的乞降信都不理会,会理会这么几个小鱼小虾么?开玩笑。武帝兴趣缺缺的提起御笔在奏疏上写个知道了,道:“追查到底,严惩不贷,就这事儿么?” 雪晴又从怀中抽出来一份奏疏道:“臣妾请上《移民策》,请皇帝陛下御览。” 皇帝顿时来了兴趣:“哦?阿雪又有策论了?上次那个《承包策》可是给朕帮了大忙的,这回又有什么新的想法,苏文,快给朕来过来。” 苏文接过了奏疏,送到皇帝的手上,皇帝打开一看,顿时心里吓了一大跳。这里面雪晴要求要在全国大范围的迁徙民众。除了河西,北方草原这些原本汉庭一直在不遗余力的迁徙民众去实边的地方,还要派遣大批的民众去朝鲜,滇国。闽越东欧都要。 皇帝本能的想,移民?这里面会不会有问题?该不会是这小妮子要跑吧。 皇帝粗粗的看了一遍道:“为什么呢?” 雪晴侃侃而谈:“天下大势,分分合合。一时之间的实力对比,并不表示长久的斗争关系。比如匈奴,六十年前的情况和今天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但有一法,就是迁徙民众到草原上去,占据整个草原,使其成为我大汉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如此才能确保千百年不会有变故。吃下去的土地,若是为了炫耀武功,打完了就撤回来,要不了多少年,匈奴又会在草原上死灰复燃,朝鲜人又会脱离大汉的统治。唯有将这些地方的人都迁往内地。而把内地的汉人迁徙过去。如此才能稳固大汉的千秋霸业。不然的话,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皇帝一阵愕然,这小妮子说的头头是道的,两个比喻一个是火,一个却是草,偏偏还把道理讲清楚了。难道这小妮子他们家真的没有不臣之心,是真真切切的为了大汉,为了自己这个皇帝? 这样想来,看着雪晴那从容不迫的神色,武帝心中还有一点小小的羞愧。但羞愧是不能阻止一个皇帝的猜忌之心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六章 死灰复燃韩安国 皇帝也不说话,闷头想这事儿到底对大汉的好处和坏处各自是哪些。而对于卫家,对于卫雪晴到底有没有什么关系。想着想着却走神了,想起了那个死灰复燃的韩安国。不由得笑出了声来。随即又意识到场合不对,被人家当做是对着移民策的态度就不妙了,便收敛了笑容,继续看着奏疏沉思了起来。 死灰复燃并不是什么很久之前的典故,就是当朝的,那典故的主角韩安国故去还没有多少年。以前卫青就和韩安国一起出征打仗并肩作战过。 韩安国原本是梁王刘武麾下的第一谋士,那时候或许是觉得诸侯争霸还有点春秋战国的味道,而这梁王刘武本身好文学好交友好养士三千,相对于投效朝廷却苦无门路,显然梁国是一个更好的去处。 后来韩安国在梁王麾下声名鹊起,成为刘武最信任的谋士,并且在七国之乱当中,辅佐梁王顶住了吴楚联军围攻睢阳,在城内既没有粮草也没有箭镞的艰苦条件下,顽强的守住了城池。 值得一提的是,那个时候李广还被借调在梁王的军队之中协助守城。 除此之外,梁王和长安的关系也多半是韩安国出面来协调的,尤其是和刘彻的舅舅田蚡两人之间的私人交情。后来太皇太后窦氏想搞个兄终弟及,让刘武成为他哥哥汉景帝的储君。被袁盎和窦婴这些三朝元老以死相逼,最终使老太太的愿望落空。 远在睢阳的梁王暴怒之下,命令麾下杨胜和公孙诡派人到长安去刺杀这十几个反对其成为储君的大臣。韩安国知道之后,表示了强烈的反对,指出这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案,而是作死的办法。梁王刘武是个刚愎自用的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发起脾气来连自己都害怕的那种,二话不说就把韩安国打入死牢。随即安排了刺杀的事情。 韩安国在死牢里面,受尽了凌辱。即便是家人学生花了重金让牢头给送一碗简简单单的粟米饭给他果腹,也被牢头扔在地上,让韩安国从地上捡起来吃。韩安国一边吃着地上的饭,一边淡淡的问那个牢头,你就不怕有一天老夫死灰复燃么。牢头笑道,你这货色,就算是有一天死灰复燃了,老子一泡尿也能重新把你给浇灭了。 那次事情闹的挺大的,大汉立国五十年,还没有谁敢当街刺杀十几位朝廷重臣的。导致军方,勋贵,文官以及御史大夫联袂百官一起弹劾梁王,要求要法办这个无法无天的货色。 这时候梁王才知道后悔,冷静下来才知道韩安国说的是对的。于是派人去请韩安国回来主政。 侍从们去到大牢里面,让韩安国舒舒服服的洗个澡,吃个饭,换下脏兮兮的囚服,穿上往日那些雍容华贵的锦袍。这时候牢头想跑,却被侍从抓了回来,丢在了韩安国的面前。 韩安国一边对着铜镜整理自己的衣袍,一边淡淡的说:“你不是说有一天老夫死灰复燃了,你要一泡尿给我浇灭么?你现在就掏家伙撒尿。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我浇灭。” 牢头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口称不敢。 韩安国淡笑道:“我若杀了你,就好比碾死了一只蚂蚁,可若是这样去做,实在是不符我的气度,算了算了,饶了你吧,以后记住了,司职牢狱,管理好犯人也就行了,没必要在犯人身上发泄你自己的私愤。” 后来韩安国给梁王刘武建议亲自到长安脱掉衣服,背上荆条,从司马门一步一步走进去,三跪一拜五步一叩。并且请梁王和皇帝的大姐馆陶公主,也就是陈阿娇的母亲在一边陪着,给皇帝说说好话,并且走通了刘彻的母亲,也就是雪晴的外婆的关系,让她给皇帝吹了枕头风,劝汉景帝要宽怀一点,给天下做出一副宽容大度的样子,这样子就把自己放在了高的位置上,而把刘武放在了一个不听话的孩子的位置上。从而使刘武顺利的度过了这次危机。 这里面的事情,雪晴如何会不知道呢。但皇帝想来想去,还是没有想出来雪晴的这个策论到底是为了自己为了卫家,还是为了汉庭。 沉思良久。武帝终于放下奏疏道:“兹事体大,朕先留中了,会同有司衙门商议之后,在做定论。除了这两件事情,还有别的么?” 雪晴拱手道:“没了。” 皇帝摆摆手道:“那好,你就先回去吧,有消息自然会通知你的。” 看来皇帝对自己的防备还是挺深的。就让他去慢慢的思考吧。 雪晴走后,皇帝又重新拿起了那本奏疏仔细的看,头也不抬的叫苏文将全国的舆图拿了过来。 那舆图极大,几乎占满了半个大殿,苏文带着几个孔武有力的侍卫郎官才把这卷舆图给扛了过来,铺在了大殿之上。皇帝踩了上去,手里拿着奏疏对照着各个地点仔细的观摩。时而勾下去仔细观察,时而又背手站着。突然头也不回的问道:“你说她这是什么意思?” 苏文转头望望,身边空无一人,皇帝敢情是问的自己。可是自己才刚刚站稳这个位置,哪里敢对朝廷大政方针发表意见呢,万一一个不小心就被站错队了,那可不妙。皇帝目前对于卫家的戒心苏文知道的清清楚楚。但卫家此刻坐镇西域麾下坐拥三十万铁骑,也不是个什么好惹的,所以苏文决定要明哲保身,拱手道:“回禀陛下,奴才不过是伺候陛下起居的内监而已,这朝廷大事哪里懂啊。” 武帝冷笑一声,身边的太监们真的是越来越会明哲保身。就像以前那个春坨似的。敬小慎微不敢得罪人。想来张骞不在身边,现在连个可以信任的人都没有,真是可悲可叹啊。 武帝说道:“传诏,宣丞相庄青翟,廷尉张汤觐见。顺便把程不识也叫来,还有金日磾。” 苏文松了一口气,只要不再追问自己就好了,赶忙出来宣召去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七章 新晋侍中金日磾 最先赶到的,就是金日磾,这货本来就住在宫里,现在仍然还是皇帝的驭夫,但地位并不同于其他的驭夫,除了驾车的时候,也常常跟随皇帝身边,甚至上次还参加了欢迎南宫公主回来的宴会。 金日磾来到宣室殿,老远就跪在地上三拜九叩,口称仆臣金日磾觐见皇帝陛下。 还没拜完,皇帝便摆摆手道:“好了好了,站过来一点。” 金日磾只能省下了后面的几个头不磕,起身拱手小步上前。但不清楚皇帝说得过来一点是具体多少,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皇帝有些不耐烦,指了指御榻边上道:“到这儿来。” 金日磾赶紧走了过去,站在御榻边低着头。皇帝翻着手上的奏疏头也不抬的问道:“你想念你哥哥么?” 金日磾面露一丝惊恐,但仍然是硬着头皮说道:“一母同胞,思念和牵挂是斩不断的。” 皇帝淡笑道:“这是实话。怎么说也是亲兄弟,长兄如父,嘿,你还真别说,那伊稚斜不是用鸣镝射死了你们的父亲么?嘿嘿嘿。” 金日磾脸上划过一丝尴尬道:“匈奴人的世界更多的是赤果果的适者生存,就如大浪淘沙一样。羊是要被狼吃掉的,而年迈的老狼,要被年轻的狼取代其地位,这不仅是匈奴人的法则,也是天下的法则。如今,汉人才是觉醒过来的狼,而匈奴人的处境,才是真正的羊群,这也是自然的法则。” 武帝轻笑道:“有点意思,实在是有点意思啊。这样,朕这儿有一封密信,是用两种语言写的,其中匈奴语估计字迹你也熟悉,你先看了,再告诉朕你的看法好不好。” 这时候张汤也进来了,拱手道:“臣廷尉张汤觐见皇帝陛下。” 皇帝招招手,将移民策递给苏文道:“你拿去看看,一会儿再回来。” 张汤瞥见金日磾站在一旁阅读密函,便接过移民策拱手道:“喏。”在苏文的带领下去到旁边的耳房去阅读这个承包策去了。 苏文回来的时候,皇帝告诉他:“若是丞相来了,先请他偏殿等候片刻,奉上美酒点心歇息一阵。” 苏文躬身道:“喏。”便走了出来,在外面等丞相过来。 金日磾看完整个密函,差点哭了出来。何其自负骄傲的大单于,居然用这种语气对大汉皇帝乞降。想想也是醉了。金日磾收敛一下情绪。躬身将密函放回了皇帝案头,尽量用平稳的声调说道:“回禀陛下,仆臣看完了。”但皇帝隐约之间还是听出了这句话有些颤抖。 皇帝淡淡问道:“你怎么看?” 金日磾低声道:“仆臣的看法无关紧要,因为皇帝已然决定了要对匈奴斩尽杀绝,避免死灰复燃若干年后又对边境造成新的威胁,不是么?” 皇帝心中有些好笑,怎么最近韩安国的事情什么人都知道啊。那货也是个奇葩,已经身为御史大夫,位列三公还亲自驾车,结果被摔断了一条腿,武帝训斥一段之后颁布了命令,凡是秩比两千石以上的官员出门都不能自己驾车,就是这样一个逗比的故事还被那么多人引用实在是让皇帝始料未及。 皇帝问道:“那你说他字里行间流露出来的乞降的味道,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金日磾想了想之后斩钉截铁的说道:“假的,绝对是假的。” 皇帝诧异的看了一眼金日磾道:“朕还以为你要说他是真的要乞降呢。为什么说是假的呢?” 金日磾说道:“仆臣了解他,他是草原上的头狼,是不甘心屈居人下的,即便是暂时的示弱,也不会收起随时发动反击的打算的。” 皇帝笑而不语,真没想到这个金日磾现在真的完全偏向了汉庭。 但随即金日磾说道:“但其实,不论他是真的要投降,还是诈降,亦或是被汉军击败之后俘虏,只要将匈奴人都迁往内地。接触武装,分别安置在各个郡县。也就拔掉了伊稚斜身上所有的牙齿和指甲。使整个匈奴民族融合到汉人里面,如此才能保证千百年再无边患。” 武帝心里一怔,这观点居然和移民策的观点如出一辙。武帝皱眉问道:“金日磾,你是匈奴人,如何能说出这种话来,你就不怕匈奴人戳你的脊梁骨么?” 金日磾坦然一笑:“回禀陛下,仆臣已经说过了,这是天下间的法则,是人力所不能抗拒的。匈奴人也是人,并非是生性残暴,所以要劫掠汉地边境,实在是草原上物资匮乏。没有盐,没有铁,没有药,一到冬天就没了粮食。若是能迁到汉地,即便是丧失了原本桀骜不驯的性格,而过上了衣食无忧的日子,对匈奴人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其实匈奴人,汉人,都是人,若是汉人在那种环境下,吃不饱穿不暖,也要走上劫掠的路子,这大概就是汉人所说的穷山恶水出刁民吧。” 武帝笑的合不拢嘴:“呵呵呵,你的书还要好好读一读,什么穷山恶水出刁民啊,那叫做仓廪足而知礼节。呵呵呵。” 金日磾拱手道:“仆臣才疏学浅,陛下见笑了。” 武帝摆摆手道:“你很不错,以后就不要喂马驾车了,做个侍中吧,随侍朕的左右。” 金日磾赶忙从御榻边上走下去,跪倒在御案之前叩首道:“臣谢陛下隆恩。 ” 皇帝摆摆手道:“好了,你去吧,记住,密函内容不可对任何人提及。顺便让苏文把张汤叫进来。” 金日磾恭恭敬敬的出了殿门口,转告苏文,苏文赶紧就去叫张汤去了。金日磾朝着下面走,走过了阶梯下驻守的侍卫郎官们,被冷风一吹居然吹出了满头的冷汗。 刚才密函上不仅仅是哥哥话里话外的示弱讨饶之外,还有关于卫家的中伤,金日磾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候把武陵公主从西域召唤了回来。即便是没有在汉庭混多久的金日磾也知道这里面的波诡云谲。心里庆幸没有把自己牵连进去。(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八章 酷隶张汤的寒意 满头冷汗的金日磾浑然不知道,自己刚才给皇帝的奏对,居然被皇帝任何和移民策的观点如出一辙。这就没办法了。 原本金日磾还准备这两天去幕府拜见一下南宫公主和小阿兰的。现在想想,还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万一皇帝知道了,心中有点什么别的想法就不妙了。 金日磾用大袖抹掉了冷汗,赶快去太仆寺办理离职手续,又去光禄勋的南军属衙去办入职手续,张骞不在,自然有下级官员为他办理,之后便在卫尉那边打个招呼,又搬回了未央宫郎官们的住处,从此成为了武帝身边的红人。就跟霍去病当年的职位是一样的,基本上只需要带着剑站在皇帝身后就行了。 张汤在耳房看了半天的移民策,心中还是不甚了解,这武陵公主在前线真是忙的时候,怎么就被突然召回来抓些匈奴间谍和汉庭走狗了呢,再弄点这样的事情,怎么看怎么都没有前线的事情重要啊。昨晚抓那些人的事情,第一时间张汤就知道了。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回到正殿上面,皇帝又递过来一封密函,就是金日磾刚刚看过的那一封。张汤瞬间心里就蒙圈了。这些年也办了不少的大案子。比如前两年的淮南常山议案,处决的人犯都快上万了,但还是比不上这个案子。且不说国内的牵连,就说前线的三十多万大军。以及西域的战局,这就已经顶了天了。更别说卫家和皇后太子的关系。再加上卫青在朝中,军中的地位以及关系。还有武陵公主在朝中的实力也不可小觑,这两年很多大案子甚至廷尉都没法插手,全被武陵公主包办了。 张汤感觉要遭。这种案子,要是查无实据,自己就难辞其咎,等着卫家疯狂反扑吧,即便是查实了,人家卫家就坐以待毙么?随便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廷尉府就等着被人一把火烧掉吧,上次少府调查李蔡不就是被烧过么,若是弄出了冤假错案。皇帝后来觉得心里不舒服,找谁算账呢,还不是廷尉。啧啧啧,要遭啊,要遭。皇帝轻飘飘的问道:“张汤,你怎么看。” 张汤都快心肌梗塞了,想了想,字斟句酌的说道:“回禀陛下,臣并未察觉卫家有不臣之心。没有调查,没有证据,臣不敢下定论。若是陛下首肯,可即刻展开调查。” 皇帝敲着桌子道:“不是这事儿,卫家的事情不要你管,你也管不了,你就给朕管好你的嘴巴就成了,朕是问你,若是卫家有不臣之心,这移民之策,会不会是其金蝉脱壳之计,或者是有什么别的阴谋藏在里面?” 张汤皱眉,有你这样问的么,这一切的前提都必须在卫家是否有不臣之心的基础上来谈,若是没有,那这个策论就和卫家基本上没有什么关系,怎么能先把卫家是否有不臣之心的事情放在一边来先说这个呢。 正好大殿上铺着地图,张汤忍不住回头去瞟,武帝受不了他那偷偷摸摸敬小慎微的样子,便道:“要看就大大方方的看。” 张骞很尴尬的朝皇帝拱拱手,退后几步仔细的观察起了舆图上的情况。 这时候苏文过来汇报丞相庄青翟已经到了偏殿等候了。皇帝随手把密函和承包策递给他,让他送给丞相,除了丞相之外不能让任何人看见。 张汤看了半响之后拱手说道:“启禀陛下,臣窃以为这移民策之中的策略,于国于民是好的。关键是河西走廊四郡两关在汉庭手上,即便是有些人想要把这些移民带走到西域去充实自己的力量,也没有相应的通道,除非是北上草原,绕开河西,穿过大漠过去,但这时候又会遇到车次北国的防线阻碍。也就只有这两条路,只要紧握这两条路,任何人都没办法打主意。” 皇帝反问道:“那若是小妮子在西南,或是东北东南事先做了自己的部署呢,要知道,除了东南的闽越东欧之外,她可是都去过的。” 张汤觉得有些好笑:“陛下,西南巴蜀有司马相如经营多年,才有如今的局面,而滇国至今仍然在僵持,总不见得公主殿下去过几天,就成了她的地盘吧。东北也一样。额,可能东北有些不一样吧。毕竟朝鲜归附是公主殿下主导的。可是东北同样无险可守啊,鸭绿江防线汉军随时可以突破,即便是从海上也可以越过黄海予以打击。既然没有路可以通到西域,而这几个地方有没有条件被人武装割据,那就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问题。” 皇帝沉吟道:“有没有这种可能,这小妮子带着人从东边沿海驾着大船逃之夭夭,就跟暴秦的那个徐福一样。” 张汤一阵蒙圈,这皇帝咋还是老惦记着修仙的那点事儿。拱手道:“陛下,一个在西边,一个在东边,南辕北辙的事情,费力不讨好,恐怕没人会做。” 武帝一阵沉吟,难道这卫家真的没有谋反之心,或者是这小妮子这个策论真的只是为了大汉江山考虑?武帝决定,不管怎样,自己的江山不能建立在别人忠心还是不忠心上面,那只是别人心里的一念之差,是不足以支撑一个庞大帝国的。而任何人作为一个政治势力,都需要制衡。眼下。武帝缺的恰恰是制衡卫家的一个手段。这才是皇帝心中最为不安的一点。 显然这一点,不是张汤目前的高度能够触及到的。 武帝摆摆手道:“你去吧。” 张汤拱手道:“喏。臣告退。” 张汤离去的脚步稍微的快了一点,生怕皇帝又补一句什么卫家的事情你就顺便查查吧,那自己就离死不远了。张汤笃定,若是真有那一天,宁愿把整个廷尉交给那条疯狗主父偃,即便是牺牲掉自己的地盘也要保全自己的性命,置身事外才能远离这场纷争。 突然之间,张汤对自己的人生追求产生了一点点怀疑。充分的吸取了苍鹰郅都的教训的张汤,虽然是酷隶,但可以说得上是有史以来,最为低调和和善的酷隶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二十九章 庄青翟施政方针 在张汤的苦心经营之下和文官们的关系还算是不错。可那又有什么用呢。就连卫家权倾朝野,兢兢业业,战场上建功立业,建章宫还有太子坐镇,椒房殿有皇后关照,还不是要被皇帝猜忌。相比之下,自己又算得上是个什么呢。 走出去老远的张汤回望巍峨的宣室殿高耸在阶梯之上。也不知道那每一个阶梯上要用多少人命去奠基。酷隶张汤心中一阵悲凉。即便是为大汉把匈奴逼入了绝境的卫家,这样大的功劳也难逃宿命,那自己呢,自己这个酷隶呢。还不是武帝手中的一把刀,一柄剑,等有一天武帝看自己不顺眼的时候。还不是随手丢弃在粪坑之中。 张汤在这中秋时节,居然觉得浑身发冷,裹紧了锦袍,快步离开了未央宫。还要回去应付那个在廷尉府翻江倒海的皇太子呢。这小家伙是不把所有的冤假错案和量刑过重给全都翻案了是不会罢休的,想起皇太子刘据,张汤更加的头疼了,有气无力的爬上等候在司马门外的马车的时候都差点给一脚踩空了摔下来。 年迈的庄青翟,在两个警卫的搀扶之下慢慢的爬上了台阶,正在殿外喘气的时候,苏文告诉他皇帝正在大殿召见大臣,让丞相稍微等一下。庄青翟心里犯嘀咕,还有什么大臣能够地位比老子都尊贵,这不是开玩笑么,这皇帝也是,老朽一大把年纪了,还叫来爬这阶梯,若是死在中间怎么办,或许当初就不该把宣室殿建得这么高。 苏文搀扶庄青翟到偏殿坐着,宫女奉上了美酒点心鲜果子。苏文将宫女打发下去扫了一眼周围无人,便将袖子里面的两份文件拿出来递给庄青翟道:“丞相,陛下请你先看看这两份文件。一会儿便请您过去。” 庄青翟接过道:“知道了。” 苏文便赶紧的离开偏殿,将大门关上。 庄青翟心中纳闷,什么事情搞得这样神秘,先拿起雪晴的移民策仔细看了起来。老眼昏花,已经有些看不清了,手拿着奏疏隔着多远虚着眼睛来瞧,还是有些字眼看不清楚,但基本上还是能推敲出上下文的意思。 一边看,一边点头,这小妮子有点意思啊。如果和军方的关系不是那么深的话,假以时日必然是民政上面的一把好手,若是个男儿身的话就更好了。 看完移民策。庄青翟还是心中纳闷,就这点事情搞得这么机密干什么,直接明呼直令的发给丞相府讨论,然后按流程上廷议不就行了。还用大老远的把自己弄来么。 庄青翟放下移民策,端起酒盏浅啜了一口,便翻开了旁边的那份密函,一上手就觉得触感不同,仿佛是羊皮而不是丝绢。这倒是有些意外了。 打开一看,歪歪扭扭的文字看都看不懂,这难道是匈奴文么,皇帝是不是饮酒醉了,不送去翻译送到老朽这儿来干什么呢。往下面看,原来上面有译文啊,这还差不多,不然看都看不懂。仔细一看。庄青翟当时就蒙圈了,我靠,前线打得如火如荼的,怎么着伊稚斜大单于原来早就开始乞降了啊。这么大的事情,我一个堂堂的丞相居然被蒙在鼓里,皇帝也太过分了。 阅读下去,就越心惊。卫家,卫家真的会有不臣之心?还是说这只是伊稚斜大单于拙劣的离间之计。 老迈的庄青翟,手里握着大单于的密函掩卷沉思,过了一会儿又把雪晴的移民策拿起来看,一会儿看左手的密函,一会儿看右手的奏疏,这两者,到底会不会有其中的联系。 半响,苏文推门进来唤道:“丞相,陛下召见。” 庄青翟抬头,本来想马上就过去的,想了想却坐了回去道:‘等一会儿,等老夫再想想。’ 苏文一愣,还没见过谁被皇帝召见还要让皇帝等等的,只有臣子等皇帝,哪有皇帝等臣子的呢。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这是当朝丞相。自己又哪敢说什么呢。 庄青翟见苏文愣在哪儿,淡淡的道:“陛下召见老臣,也无非是问老臣对这两个文件的看法。兹事体大,我需要再想想,再斟酌斟酌,才好去跟皇帝回话,贸然过去,你让我跟陛下说什么?” 苏文赶忙点头,关上门跑过去跟皇帝汇报了丞相刚才的话。皇帝并不介意道:“你去候着,等他想清楚了,再送过来。” 苏文又赶紧跑了回去,独自候在偏殿门口。 庄青翟这一想想,直接就想了一个多时辰。午膳的时间就到了。皇帝特意嘱咐给丞相备下膳食。但庄青翟哪有胃口,朝着旁边拱拱手感谢皇帝,然后象征性的吃了两口,然后就继续思考这个问题。 同样的,皇帝今天中午也没吃下多少。基本上都被原封不动的送了回去。 晚上,雪晴拿到宣室殿今天发生的事情的详细记录之后,看到皇帝没吃几口,浅笑了一下,便也扔到了一边。 终于,庄青翟一手杵着拐杖,一手捏着两份文件,在苏文的搀扶之下走到了正殿之上。皇帝赶忙让苏文扶他去坐在一边的软榻上。庄青翟拱手道:“老臣谢过陛下。这两份文件臣业已看完了。”说着坐下递给了苏文。苏文赶紧将文件送回了皇帝的案头,然后老老实实的退了出来,关上了殿门。 皇帝问道:“丞相怎么看。” 庄青翟浅浅的吸了一口气道:“臣请陛下开启双边和谈。拟定招降计划,派遣代表团全权负责和匈奴人谈判事宜。并做好两手准备。一则是若何谈成功,如何接收匈奴军民,如何处理大漠草原。二则是,卫霍骑兵军团要加强戒备,继续各项军事计划,若是何谈失败,则加大力度继续围剿匈奴人。” 武帝一脸黑线,这尼玛彻底跑偏了。对匈奴人的态度皇帝心中早就有了定论,现在丞相一言不合就要推翻。可是皇帝找他来,是谈卫家的事情好不好。 皇帝就怕这个,丞相这个人,信奉黄老学说,无为而治不战而屈人之兵是最高理想。再加上他一贯的施政方针,是肯定要提和谈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章 丞相的法家霸术 武帝不高兴的道:“朕问的不是这个,而是卫家……” 庄青翟拱手道:“若是促成匈奴举族来投的话,卫霍军团自然没有了继续呆在西域的理由。而是要回国归建的,到时候陛下可对三十万骑兵军团分割于南北两军和宫卫。对卫霍两人加封个大司马,授予其名义上统管天下兵马的权利,而实际上手中却并不直接掌握一兵一卒。以陛下对中高级将领的控制在实际上架空两人。抱歉陛下,诛心之言,该说不该说的,老臣今天就敞开了和陛下都说了。” 武帝沉默半响之后说道:“丞相说得不错,要制衡卫家,只能等回国之后。在西域,没有人能制衡得了他们,即便是朕。” 庄青翟道:“这不怪陛下,前者大军北伐,消息泄露,又分做六位大将领军,虽然有大将军坐镇协调,还是难免各自为政。在加上陛下求胜心切,不顾前方战情,强令卫青主动出击寻求匈奴主力决战。以至于无功而返。从这一点说,陛下不予西征军团以更多的制约这是对的。但由此衍生的问题也是不可避免的。陛下不必太过介怀。” 武帝苦笑道:“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为难死朕了。” 庄青翟乘机说道:“这看起来是两个问题,但实际上是一个问题,只要匈奴人归附,那么骑兵军团就会回国。陛下再下手,哪怕是杀了卫家的人,也没有什么打紧的,抱歉,又是诛心之言。陛下见谅。” 武帝奇怪的看了庄青翟一眼。摆手道:“先不谈这个问题。先说说卫家。” 庄青翟还是咬住不放“可这就是一个问题啊,只要匈奴还在西边盘踞,卫家就是手握重兵的诸侯。” 皇帝怒道:“那你的意思是,非要谈这件事情呢,卫家的事情你就完全不关心?” 庄青翟拱手道:“陛下,臣为陛下理阴阳顺四时,外御夷狄内抚万民,若是能以和平的手段平息匈奴之患,会为我大汉节省无数的人力物力财力,和无数军民的性命。分毫未损的汉军主力,可以回国作为大汉社稷的基石继续镇守国运,以防国内生出任何可以危害江山社稷的事情。为了达成这个目标,即便卫家是无辜的,老臣也愿意牺牲一家以换取天下的和平。” 皇帝一阵无语:“丞相这也太过矫枉过正了吧。咱先别这么激愤,就说说这卫家。匈奴的事情咱们押后再谈好不好。” 皇帝以一种近乎哀求的口吻来对丞相请求。庄青翟心中也是一颤,叹了口气道:“至于卫家,老臣的看法是,卫家并无不臣之心。并且,即便是有,也无伤大雅。” 皇帝一阵疑惑:“丞相何出此言呢?” 庄青翟道:“卫家出身微寒,全凭陛下擢拔才有今天的权势,臣观皇后,大将军,皇太子。俱是恭俭忍让之人,并无半分僭越狂悖之举。且卫家的地位已然是到了天上,圣眷正隆,没有必要押上一切兵行险招。一旦西边闹起来。宫中皇后,皇太子,乃至于平阳公主,武陵公主又将如何自处?以臣的看法,这不过是伊稚斜大单于病急乱投医的离间之计罢了。” 武帝沉吟道:“朕,更关心的是你说的那个即便是有这个心,也无伤大雅,是个什么意思?” 庄青翟笑道:“陛下,汉军北伐西征,花了多少钱粮,多少马匹,多少军械。多少人力物力,陛下知道,臣也知道,同样卫家也知道。若是他们要在西域自立,能有多少钱能支撑军费开支呢。我们退一万步说他有这么多钱,那么会有多少汉军愿意跟他走呢?汉军是陛下的汉军,是五湖四海选拔出来的,家里往往是拖家带口,甚至本身有许多就是长安城里的贵族子弟,或是三辅之中的关中父老。若说是有几千上万的亲信愿意跟随大将军造反,那剩下的二十九万汉军,凭什么要跟着他去造反,明明跟着陛下混得好好的,非要去大将军那边去前途未卜呢。” 庄青翟顿了顿,喝了一口酒道:“咱们再退一万步说啊。即便是三十万汉军都跟他走了,可又怎么样呢,西边有两关世军,只要陛下派遣得力干将镇守,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我们又怕什么呢。西边的路被堵住,除非他们越过戈壁从大漠南下。这样就会被朔方,上谷渔阳到北平一线阻挡。即便是杀到了长安。我们怕么?他们都是骑兵,而我们有高墙深池。当年七国之乱的吴楚联军何其强盛?号称八十万联军,实际上怎么也有四十万吧,不是连睢阳都没有攻破么,更遑论是长安城了。而且吴楚联军,是依靠诸侯国本身的强大实力,本身就有兵员补给,有煮盐,铸钱得来的巨大经济实力。有储备的粮草。还不是落得了个灰分湮灭的下场,他卫青没有钱,没有粮草,没有兵源补充。他凭什么有不臣之心?除非是他想过上匈奴人那种逐水草而居,衣不蔽体,茹毛饮血的日子。可一个大汉的贵族,会有谁想过那样的日子么?” 武帝目瞪口呆,原来这里面的道理是这样子的。 庄青翟接着补充了一句:“不过陛下做得是对的。任何权利都需要制衡,刚才老臣说的那些只是想当然而已,万一那卫青脑袋被门挤了非要造反,陛下可不能怪老臣啊。所以召回武陵公主是对的。有一老一小两个公主在。不愁卫青不会来。至于这个移民策嘛,大体是好的。不过防备一下也无不可,便将其交给丞相府来做,责成治粟内史和各地郡国官员去做,绕开少府也就是了。多大点事儿。” 武帝目瞪口呆:“丞相不愧是国之柱石,老成持重。这一手法家霸术玩得溜啊。还说你是学黄老之术的呢,不老实啊你。” 庄青翟腼腆的笑笑:“臣跟陛下说这些,是有些僭越了。不过那匈奴的事情,如果……” 武帝一看这货又要满嘴跑火车,赶忙给打住道:“哎呀,天也不早了,丞相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一章 以战掩退之策略 苏文赶紧来搀扶庄青翟。庄青翟赖着不走嘴里道:“陛下,这事情是不是再商量一下,若是能不战而胜……” 皇帝干脆就搀扶起庄青翟的另一只胳膊,和苏文一起提着庄青翟便往外走,直接给丢到外面,然后赶忙把门给关上了。庄青翟还是锲而不舍的趴着门拍打着道:“陛下,再商量一会儿吧。实在是不行的话,老臣亲自走一趟,保证谈下来。即便是谈不下来,也可以再打的嘛。” 武帝一招手道:“快跑快跑。”便带着苏文一阵小跑朝后面跑了。可怜庄青翟敲了半天的门,里面压根就没有人了。 皇帝召见了几个人,每个人多长的时间,每个人离开的时候什么表情。这些事情,雪晴自然是清楚的。但关起门来说了些什么就没有办法了,总不能把监听设备给装到宣室殿去,现在这个技术条件压根没办法啊。就等于你在宣室殿的地板下面挖个洞躲个人一样。 雪晴琢磨着这三个人到底跟皇帝说了些什么。金日磾一出来就在办理调工作的事情,看起来和这事情的关系并不大。或许皇帝只是考虑找个匈奴人来问问关于匈奴的事情吧。 张汤,庄青翟,嘴巴和骨头一个比一个硬,雪晴压根就没打算从他们嘴里能够得知实情,不过这丞相大人最后被赶出来,又扒着门敲了半天是什么情况。 雪晴连少府和大长秋属衙都懒得去了,整天就呆在侯府里面发呆。 等了几天,朝廷举行过廷议之后正式宣布,将东南的百越族。东北的朝鲜人,以及北方边境的匈奴人全部内迁,安置在内地,安置地点遍布江南,华北,华中以及西北地区。由治粟内史负责统一协调移民迁徙的公主,各级地方官员全力配合,现在刚刚过了秋收,要赶在明年春耕之前基本上完成这项浩大的工程。涉及内迁和外迁的民众加起来超过六百万人,为了减小朝廷的支出,几乎是采取的强制措施,以过去之后多给几分地作为诱惑。而对内迁的各族人民,基本上就懒得废话了。不想走也得走。 内迁的各族人民其实到了内地来是不会分地给他们的,而是把地交给了当地的民众,然后采取雇佣佃户的手段来消化人口,加速其融入汉地的速度。当然,拥有土地的地主自然就对这些外族佃户负有一定的管理责任。这样就在基层组织上加强了管理,避免产生许多的问题。 同时,佃户的待遇都被朝廷详细的规定了一定的比例,各项税收的摊牌也有了详细的规定。其实这些基本上都是雪晴递交的移民策里面的内容,只不过皇帝将雪晴和少府从整个行动中踢了出去。 举个例子说,王家在某个县拥有十亩地,有十口人。在这次的迁徙工作中就可以拿出七口人来迁徙到朝鲜去拥有十亩土地。这个时候王家在内地就剩下三个人和十亩地了,然后朝廷分配了七个朝鲜人过来做佃户。这样王家等于有了二十亩地,出去给佃户的分成之外,收成肯定是比原来的要多一点。 同时为了避免那些朝鲜人沦为奴隶,这种雇佣的佃户关系其实并不是固定的,衙门只负责介绍而已,想不想干是你自己的事情,允许自谋职业,打渔打猎,自己买地做生意都可以。只要交税就好了。同样参军也不会加以限制。毕竟现在汉军有差不多五分之一多一点全都是匈奴人,哪里还会介意这些朝鲜人。 廷议雪晴并没有去,这个消息一放出来,雪晴便做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直接上了骊山别苑。好像是在政治上受了排挤之后,躲在一边称病不出一样。 皇帝也不担心,这样最好,免得这个小妮子随便做什么样的工作自己都要防备他是不是有异性的要好。 雪晴便躲在骊山别苑,遥控着长安城里,少府和大长秋属衙开始有序的撤离自己的人手,只在一些关键的位置隐藏下一些影子的潜伏人员,其余的都开始逐步的慢慢撤出来,免得被皇帝一锅端了。 萨拉哈面色凝重的走进了黄金大帐,单膝跪倒在大单于的王座旁边用手扒着王座的扶手低声道:“父亲,您召唤我?” 伊稚斜大单于小声的道:“我已经决定了,再拖下去一天,就会消耗我们一天的实力,事到如今,我们再也不能拖下去了。” 萨拉哈沉声道:“尊敬的父亲,伟大的大单于,您吩咐吧,您的儿子一定身先士卒奋勇当先。” 伊稚斜大单于摇摇头道:“不,不要你身先士卒,我要你跑。” 萨拉哈一愣:“跑?” 伊稚斜大单于点点头道:“恩,跑。到时候我们一起悲伤,我带领主力部队挡住卫青,你趁机带领你的部队跑。” 萨拉哈急道:“可是……” 伊稚斜大单于摆摆手道:“没什么可是的,西边的关隘不足为虑,楼兰现在群龙无首一盘散沙,而那个骠骑将军霍去病,很有可能就藏在嘉峪关后面等着给我军一致命一击。要逃出困境,唯有杀出一条血路。本大单于要带领主力部队顶住卫青麾下的部队,为你赢得一点点时间。” 萨拉哈急道:“父亲,那你呢。” 伊稚斜大单于苦笑道:“我是匈奴人的单于,这是我的宿命,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要你能带领麾下部族逃出生天,我就算是死了也没什么紧要的,你要记住,出去以后,往西边走,绕过葱岭,等部族休养生息,再一次人强马壮的时候,再回大漠,回西域来。” 萨拉哈受到他父亲大无畏的牺牲精神所感召,脑子一热居然说道:“不,父亲,由我去顶住,您带着部族撤退吧。相对于父亲的精明能干,我什么都算不上,就让我带人去顶上吧。”这一瞬间,萨拉哈脑海里面再也没有什么干掉父亲自己当大单于之后多么威风的念头,只剩下一腔热血和为民族的命运牺牲自己的壮烈场面。或许千百年后,还会有人传颂自己这伟大的壮举吧。(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二章 女王的责任和使命 伊稚斜大单于摸了摸萨拉哈的脑袋道:“雏鹰总有飞翔的一天,而年轻的头狼,终究会取代年迈的头狼,这千百年来从来都是这样。你要抓紧时间对部族进行整编,将年轻力壮的,所有的女人,小孩,都编到你的部族里面,这些就是延续匈奴的希望。将所有的老年人都编入我的部族。不过也不要太过明显了,你那边要留一些精锐兵力免得被人看穿,这也是未来可以保护整个匈奴民族的武装力量。仅存的那些金银财宝你们都带上吧。未来的路,就靠你来带领他们了,来,拿着。” 伊稚斜大单于说着说着就把手中的黄金权杖递给了儿子,说道:“出去之后,你就是信任的大单于,这并不是我的意思,而是昆仑神赋予你的神圣使命。你知道么,你要带领匈奴人走出困境,重获新生。” 萨拉哈双手颤抖的接过了权杖,自己梦想这一天很久了,但从来没有想过,权杖会以这样的方式传递到自己的手上。 伊稚斜大单于交出权杖的那一刻,好像是瞬间又老了很多,有气无力的摆摆手道:“你去吧。我累了。” 萨拉哈捧着权杖,拭去眼角的泪水。不忍心在看伊稚斜一眼,转身走出了黄金大帐。 这两天李敢觉得有些不对味道,明明接洽好的几家匈奴贵族口风突然紧了很多。态度转变有些诡异。 就连街上搜捕反抗分子的行为都少了很多,更多的是竭泽而渔的掠夺粮食,就好像是抢完了这次就没有下次了。以前还不这样。至少会给人家留两顿饭的粮食,这次就真的一颗粮食都不留了。 李敢觉得肯定是有问题,便更加小心的隐藏行踪,动用各种资源来调查这件事情,但查了几天还是没有头绪,但李敢心中的感觉却已经基本上笃定了,只是缺少一点点的证据而已。 直到匈奴军队开始大范围的收缩防线,朝王城靠拢的时候,李敢终于确定,匈奴人要开始拼命了,立刻将匈奴军队这一异动的情报发完了气死匈奴关和北线卫青以及楼兰和霍去病各处。 随着部队的调动,李敢敏锐的察觉这次匈奴人的编制有问题。事实证明,雪晴把李敢放在这里是明智的,李敢不仅把地下特务工作做得很好,关键是这货本身的军事素质非常的高,视角也特别的敏锐,加上对匈奴人的了解。他很快就判断出了这次匈奴人之所以将年轻的以及女人都分配到了撒哈拉的部队,并且由大单于打前站,而萨拉哈居中,别的部队殿后的原因。 那并不是为了照顾妇孺,而是要跑。李敢又把这个新的发现,赶在了匈奴大军出发之前发了出去。 气死匈奴关的李广接到钟楼传下来的情报,冷笑道:“想跑?门也没有,得亏老子麾下只有三千人马,否则的话我让你跑不出两百里去。” 张骞皱眉问道:“你要出去追击?” 李广一摊手:“殿下早就说了伺机而动,有什么机会比得上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你放心吧,我不会和他们硬拼的,只是远远地坠在后面,趁机咬他们几口而已。” 张骞摆摆手道:“我并不是反对你出兵,出兵之后可能遇上的各种情况我也不讨论,这个你比我懂。可是女王麾下的部队要出关又怎么办?或者说,你是打算在女王还在关隘的时候,就放心大胆的出关作战,而置关隘的安全于不顾?” 李广嘴巴微微张开,完了关上,居然忘了这茬儿。 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黎托苾慈真的在匈奴人那边拉过来了一万多的兵力,这货怎样做到的,谁也不知道。反正这一万多的匈奴人就是跟了他,黎托苾慈还厚颜无耻的问张骞要两万匹战马,之前匈奴人带过来十多万匹,都在西边放养呢,要是都留在关隘,每天光是清晰马粪都得累死几十个人。 张骞当然不松口了,直说若是对匈奴作战的话,可以适当的调拨马匹,反正匈奴人的骑术又不要再训练了,随时装备上马匹就能出发。原本这只是一个托词,没想到真的这么快就到了时候了。 李广问道:“她要出兵么?” 张骞苦笑道:“我怎么知道,但估摸着这会儿她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李广摸不着头脑:“我们都才知道,她又如何知道的?” 张骞苦笑道:“人家又不傻,用声音长短停顿来传递机密情报的方法,虽然无法破解,但学起来还是蛮快的。看也看会了,她不是在故国境内领导着几支反抗力量么,我看就是学会了这个方法。” 李广沉吟道:“恩,她若是要求出兵的话,恩,那咱们还是等一等,看她怎么说。” 张骞点了点头,从城垛上下去,回到自己的房间,黎托苾慈正抱着孩子在逗弄:“乖乖睡觉觉。”又用大月氏语言唱着童谣来哄他睡觉。 张骞蹑手蹑脚凑过去看,小声问道:“睡了没有。” 黎托苾慈转身用手肘顶了一下张骞道:“快去准备床铺。” 张骞便到卧榻边的小床旁,讲棉被拉起来,黎托苾慈将孩子放下,随手摇晃着小床,张骞轻手轻脚的将棉被给孩子盖上。 过了半响,孩子沉沉睡去之后,黎托苾慈直起腰来,揉了揉腰间的酸疼坐在卧榻边上。张骞取过来一碗热水递给黎托苾慈轻声问道:“你知道了么?” 黎托苾慈反问道:“知道什么?” 张骞道:“匈奴主力的事情。” 黎托苾慈轻轻地点了点头:“恩,我已经知道了。” 张骞问道:“你打算怎么办。” 黎托苾慈淡笑着反问:“你觉得呢,你觉得我会怎么办。” 张骞叹气道:“真的要出兵么?” 黎托苾慈淡淡的道:“不仅要出兵,我还要亲自领军去收复王城。” 张骞近乎哀求道:“出兵就是了,你就别回去了好不好。留在关隘,比较安全啊。” 黎托苾慈摇摇头道:“不行,我必须带领我的臣民去收复故土,只有我回去了,才能号召更多的大月氏人起来反抗匈奴人并且重建王国。这是我这个女王的责任和使命,除了我之外,没有人有这个资格。”(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 挥师东进第一战 张骞耍赖道:“不行,我和孩子都离不开你,只要我不开门,你就走不了。” 黎托苾慈淡笑着捧着张骞的脸道:“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的,孩子就交给你了。不会有事的。我知道你舍不得我。可是有些事情是我必须去做的。” 张骞沉声道:“你就不怕,你出去了之后,若是有个什么闪失,,关隘却不会重新对你开放了么,要知道,这座关隘并不是你们大月氏的,我不怕实话告诉你,这也不是汉人的,不是汉军的,而是武陵公主殿下的。我这么说,你明白么。” 黎托苾慈粲然一笑:“我怎么不知道,你们在西域的布局以及在关隘西边的经营,若是事到如今我还看不明白的话,我还不如死了算了。” 张骞道:“那你还要回去么,其实等汉军和匈奴人决战之后再视情况而定不是更好么?” 黎托苾慈笑道:“原本我也想不到,堂堂的汉军三号人物,居然会成为一个小小的公主的裙下之臣。你说若是武陵公主要我死,你下得了手么?” 张骞一阵尴尬:“很多事情你不知道,如果你知道的话,你就不会这样说了。殿下她对你并无恶意。但是你也……” 黎托苾慈抬手道:“好了,省省吧,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或需要什么惊天的计划,但那些都不管我的事。关隘以西都归你们也无所谓,反正已经是既成事实。我只是想回到我那一亩三分地去重建我的王国。” 张骞一愣,随即一激动道:“别回去了,等战后我们把大月氏人全都迁徙过来怎么样,有这座关隘,甭管是匈奴人还是汉人,还是西域三十六国都不能影响我们。就让你们大月氏人在这边休养生息不好么,还是说你还没有放弃你那要争霸西域的野心。” 黎托苾慈淡淡的道:“我已经没有什么野心了,对你们的事情也不感兴趣。只希望以后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你们不要挥师东进去打我大月氏就好了。” 两个人谈了半天,还是没有谈拢。黎托苾慈一直坚持要亲自领军出关作战。即便是和天道从此闹掰了也无所谓。 李广和张骞合计了一下,决定同意女王的作战计划,等到时候就打开下面的甬道,放大月氏军队出关。而李广会在大月氏的军队都出去了之后,再出去。 那么,到时候这边剩下的唯一一支有实力的力量,就是右大都尉手下的匈奴人了。 张骞亲自前往了西边的集中劳改营,和匈奴贵族们举行了会谈,将其都安抚下来,许诺他们以后不会牵扯进汉匈之间的战争,以后重要的事情就是干活吃饭,不用担心掉脑袋什么的。 人生最难得的就是一碗安乐茶饭。只要有饭吃,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过那种打打杀杀的日子。当然,许诺是一回事儿,安抚是一回事儿。张骞不忘叫邱平将比较重要的物资都给转移进关隘里面。 卫青在车次北国接到了李敢的亲笔信,原来这李敢真的是在那边猫着,这臭小子。详细了解了匈奴的战略意图之后,卫青却似乎并不为所动,随手讲信件丢到火种烧掉,搓搓手望着半开的帐门外的黑夜,淡淡的一笑。 匈奴人雷厉风行,搜刮了粮食,整编了部队,便开始拔营北上。大月氏人都躲得远远地,基本上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是时候了,张骞站在城垛上,望着天边扬起的烟尘道:“你真的要去么?” 黎托苾慈站在他身边,一身戎装,表情坚毅的道:“照顾好阿仇。” 张骞小声道:“注意安全。” 黎托苾慈灿然一笑,轻抚张骞的胸膛道:“若我不是女王,你也不是博望侯,我们无牵无挂的带着阿仇满天下游历,那该是多么快意的生活啊。” 张骞目光炯炯:“会有这一天的,会有的。苾慈,你要相信我,真的会有这一天的。” 黎托苾慈淡笑道:“或许吧。”便转身下了城垛,到了下面的甬道,带领麾下一万多大月氏骑兵,和一万多匈奴骑兵慢慢的走出了关隘。 李广也对张骞点头示意:“那我就走了啊。” 张骞拱手道:“小心啊,你只有两千人,凡事不可义气。殿下手里的实力可实在是不多,可别造光了。” 关隘里面三千人,要留下一千镇守关隘,李广只能带走两千。 李广笑道:“你就放心吧。战场之上来去如风,谁能挡得住,哈哈哈。” 黎托苾慈在带着人走在前面。李广带着人走到后面。可是还没走出去多远,便被原本驻扎在这路上的匈奴军队挡住。 李广下巴都快掉在地上了。原来这些人还没走啊,真是扯淡,匈奴主力都撤退了,为什么这几千人马还驻扎在这儿?吃饱了撑的? 李广正在纳闷的时候,黎托苾慈就带人冲了上去。黎托苾慈这是回来的第一战,怎么可能还没打就泄气了,当然是要气势如虹一鼓作气的。再说了,得益于张骞调拨的马匹,就连原本的那些大月氏军队都成了骑兵。两万骑兵去冲击这几千人马,还不是手到擒来,小菜一碟的事情。 李广老远拿望远镜望着,觉得有点诡异,这些匈奴军队的马儿呢,怎么光看见人,没看见马啊。这事儿有点稀奇啊。 黎托苾慈带人冲了过去,正准备将匈奴军队冲个七零八落,谁知道匈奴军队突然阵型一变,整个军队成了一支扎起刺儿来的豪猪一样,在队伍最前面是一排的长矛,尖木,密密麻麻的。后面就是盾牌,也是密密麻麻的,根本就看不见人。路只有七八丈宽,被这豪猪阵型堵得死死地。 李广倒吸一口凉气。眼见黎托苾慈的人来不及刹车,硬生生的撞了上去。李广觉得自己的凉气吸得太猛了,简直有点牙疼。 暴力的碰撞,原本骑兵那无以伦比的重量带来的加速度被反作用于自己的身上。无数的大月氏军队被直接捅穿了。匈奴军队配合默契,抽回长矛接着又捅了过来。整个阵型密不透风。这时候后面就开始冒出来倾盆的箭雨。打在进攻受挫的大月氏人头上。(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四章 决战的实况转播 第一拨攻击寸功未力便被匈奴人打退。而匈奴人居然没有伤亡一人,或许有被长矛的尾端捅伤自己的吧,但隔着盾牌也看不见。 攻击受挫,黎托苾慈的神情严峻了不少。仔细观察之下,命令第二拨攻击换成弓箭手上。铺天盖地的箭雨朝着匈奴人射了过去。谁知道人家人手一个盾牌连接起来如同龟壳。竟然针插不进水泼不透。射了半天的箭,还真不知道弄死了几个。 李广在一边远远地看着,这匈奴人什么时候改了战术啊,不是一直傻傻的骑着马射箭砍杀,打不赢就纵马狂奔的么,现在这一手是跟谁学的啊。 殊不知这是大单于早就准备好的一个后手,这里驻扎的亲卫部队早已换成了不配马的老弱病残,依靠地势的狭窄,学汉人的作战方式来防守的。 李广其实这种阵仗还算是见过,国内打仗的时候,骑兵作战其实不多,更多的是步兵攻防,或者是在城池边,或者是选个山野之中的地形险要之地。 书谙兵法的李广对这种阵仗自然是知道破解方式的,只需要用人去填,以步兵冲过去,避开长矛手的锋芒,那长长的杆子就没有了半点作用。接着冲上去敲开盾牌,冲进去火并。简单粗暴。 可是这样的话,会导致大量的人手伤亡。李广是打死也不会让自己麾下这两千精锐的骑兵放弃马匹,徒步去打这样的仗,两千打人家三千多,不一定能打赢,即便打赢了,损失超过了一半,就可以直接打道回府,让张骞重新开门放自己进去算了。 那还不如现在就打道回府呢。吃着饭哼着歌,多快乐啊。 既然李广不愿意上,那就只能看黎托苾慈上了。 黎托苾慈愤愤不平,早就把坐在后面看热闹的李广在心中骂了千万遍。这货多舒服啊,在后面十分嚣张的烤起了羊腿来。甚至都把帐篷拿了出来,打算一会儿天色晚了就搭营帐睡觉。 这一路后手,只是大单于安排来确保大军后路安全的。不需要太久,拖上一两天也就完成了历史使命了。匈奴主力就可以后顾无忧的开赴北线作战去了。 不得不说,伊稚斜大单于还是很有一手的。 这时候李敢已经和楼兰过来的军队会合了,领兵纵横驰骋的李敢觉得浑身都舒坦急了。再也没有那些鸡零狗碎的扣扣索索。而是大开大合的血腥战斗。 但是等了半天,都没看到东线的消息,按理说老爹应该出来了,难道是睡过头了么?好久没见到李广的李敢心中有些惦念,便领了一队骑兵冲了过来,看见这一副奇观。数千匈奴人居然把大月氏的军队和自己的老爹都给堵在了路上,真的是太稀奇了。 匈奴人一看后面又来了人,一阵慌乱,这边没设防啊。赶紧的调集人手把后方照样子也弄上了豪猪阵型,防止李敢前来破阵。 李敢通过声音传递情报的方式和他老爹沟通了一下,最后表示老爹哟,你这辈子就是没有这个命哟。不多说了,儿子要上阵杀敌去了。拜拜了您嘞。 李广气得够呛,一边啃着羊腿一边骂道:“小兔崽子,等仗打完了,看老子不打你个皮开肉绽。” 通讯官一阵蒙圈:“侯江军。真的这样发么?” 李广点点头:“一字不改。” 李敢吐吐舌头,也不管这边的事情了,带着骑兵去追匈奴主力去了。 西边真是秋高马肥,战云密布,身在长安城中的皇帝也接到了前线报告大战在即。随即握着密报连鞋也没穿就跑到殿外西边的阑干处凭栏远眺。 在这边能看见什么?不过是家家户户燃起的炊烟而已。夕阳西下,残辉如雪般凄美。皇帝心知,决定汉匈之间百年气运即将打响。 卫青沉稳应对,召集麾下将领排兵布阵,并未公布匈奴的作战计划,而是按照原本的作战计划布置了任务,扎稳口袋,以逸待劳,就等着匈奴人一头撞上来。两翼策应的骑兵已经派了出去。在预定的地点埋伏起来,等待着合适的机会,只要大将军一声召唤,就会穿插出来给匈奴人以迎头痛击。 楼兰的驻军,在司马相如的带领之下开始北上。相对于两个骑兵军团各自超过十万的实力,这几万人看上去微乎其微,但一旦打起来,匈奴人就会没有了任何的后路。 西域这个巨大的网,已经开始朝着匈奴主力的运动方向缓缓地收缩。而匈奴主力好像是已经有了鱼死网破的勇气,朝着前面的刀山火海义无反顾。 在车次北国,洪水终于撞上了堤坝。双方普一接触,战斗立即上升到了白热化,两边都开始有了巨大的伤亡。但谁也没有示弱。都在不断的朝着战役中心继续添加生力军。缓缓地加码,看谁熬得过谁。 经过十来天的战役。车次北国一线已经化作焦土,尸横遍野,血染大地。 伊稚斜大单于觉得是时候了,转身对他的儿子萨拉哈道:“是时候了,我这就要出发了。瞅准空挡,你就走吧。” 萨拉哈半跪下来,仰望着父亲那伟岸的身躯,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伊稚斜大单于跨上战马,抽出了金柄的弯刀高高举起,嚎叫一声,越众而出,麾下几万精锐如影随形,发动了最猛烈的一次攻击。 卫青站在远处,笑道:“真急眼了啊,这是来拼命了吧。儿郎们,随我上。” 两支庞大的骑兵军团没有任何花招的碰撞在一起。一切的训练都已经忘记了,一切荣誉和求生的希望都已经被磨灭。只剩下催动战马狂奔,朝着敌人猛烈的撞击,然后挥舞手中的刀剑。不需要思考。不需要多想。也不需要左顾右盼。更不需要害怕。 这时候萨拉哈瞅准机会,带领麾下的部族朝着右翼汉军防守薄弱的环节冲击,以精锐部队为先锋开路,势如破竹的撕开了汉军的防线向北突破。 这时候卫青麾下的骑兵军团发现不对劲,几个将领准备带人过来堵截,卫青也不制止。自有那伊稚斜大单于咬着牙带着麾下精锐死死地挡住卫青军团朝那边驰援的道路。(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五章 这边决战那边玩 卫青一笑,并不关心逃走的萨拉哈。而是挥动帅旗,指挥各军朝大单于本部进行合围,同时两翼埋伏好的策应后备军,以及司马相如的骑兵军团适时的赶到战场,将大单于本部团团的围住。加紧了攻势。 这时候李广才堪堪赶到了这场战役的主战场,看那边打得如火如荼的,庆幸自己好歹是赶上趟儿了。 老远李敢骑马赶了过来。李广一愣:“你怎么来了,前面怎么样?” 李敢笑道:“热闹着呢,大将军叫我来策应父亲。” 李广一边拿着望远镜观望前方,一边问道:“你见过大将军了?” 李敢一笑:“见过了,殿下都跟大将军摊牌了,咱也没有好藏着掖着的了。父亲过来了,那女王呢,怎么没来?” 李广望着前面的战局道:“忙着收拾国内的局面呢,但估计也会带一小部分人过来打秋风,这么大的场面谁不想来见证一下。估摸着明后天也就到了。你给我说说这仗是怎么打的,这匈奴主力就剩这点人了?其他的都被大将军吃掉了?” 李敢笑道:“哪能呢,跑了,萨拉哈带着部族,在伊稚斜大单于的掩护下跑了。” 李广吓了一跳:“跑了?不应该啊,大将军手下何曾走过这么大的漏子,你不是早就转告了他匈奴人的金蝉脱壳之计么。怎么会跑了呢。” 李敢挠挠头道:“我也不知道啊,问了大将军,他接到我的信了啊。可是还是跑了,我就没怎么敢问他,而且奇怪的是父亲你看这阵型,全都对着包围圈里面的大单于,压根就没有对外防御。大将军就不怕萨拉哈杀个回马枪么。” 李广沉吟道:“大将军恐怕是早就有计划了。这么热闹的阵仗,霍去病那小子怎么没来啊。” 李敢一拍脑袋:“我明白了,霍去病一准在前面堵截萨拉哈所部。绝户计啊这是,大将军准备毕其功于一役,彻底消灭匈奴人啊。” 想想这个宏伟的目标,李广就一阵兴奋。问道:“大将军怎么安排的,我打哪儿?” 李敢笑道:“敢不敢中军去一趟,会会这个传说中的伊稚斜大单于。” 李广一愣,随即大笑起来:“哈哈哈,谢谢大将军给我这个机会。走,去寻那狗单于的晦气。” ………………万恶的分割线………… 雪晴接到前线战报的时候,心中还有一些感慨,原本以为决战的日子不会这么快就到来,可人算不如天算吧,伊稚斜大单于这人还算是坚毅果敢,秋收之后就立刻开始了行动。 始料未及之下,雪晴也要相应的加快一些步伐,不要等到要走的那一天才发现这也没带,那也没带。 骊山别苑山下,老是有些人在游荡,或是藏匿于山野草地之中,一趴就是一整天,或者是化妆成樵夫,猎户在装模作样的干活,但到晚上你会发现这樵夫一整天下来还没砍上一捆柴火,就这点柴火估计做一顿饭都不够的。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浪费一整天。 后来就换了花样,干脆装成是游山玩水的公子小姐。兴致勃勃的骑马打猎什么的。 渐渐的,当地的村民诧异为了突然多了这么多的游客,这后面是武陵公主的私人产业,即便是风景名胜,也没有什么游览的空间啊,但还是跑到这儿支上一些摊子,卖山货,野果。茶水甚至是一些简单的农家饭菜。 这一行为直接启发了这些皇帝麾下的特务们,就干脆把山下发展成了一个集市,而且还是每天都赶集的这种。 打铁的,卖艺的,杀猪卖肉的,什么都有,就是没见几个主顾。但人家还是每天叮叮咣咣得打铁。每天弄一头猪来杀掉切成大块摆在案板上。整个集市的风格诡异到不要不要的。 不过这些人也基本上打听不到什么消息,就整天装模作样而已。高天行自然会在暗处照顾他们。相安无事的让皇帝以为雪晴尽在掌握。实际上雪晴就在骊山别苑遥控着全国的天道力量战略转移,以及亲戚们的转移工作。 这天,平阳公主和南宫公主,手里还牵着一个小公主来了骊山别苑。雪晴还挺喜欢这小丫头的,有些混血儿的味道,特别的乖巧可爱。穿上一身襦裙。简直是萌萌哒。 小丫头肉呼呼的小脸鼓着腮帮子用比较标准的汉语喊道:“姐姐,姐姐。” 雪晴伸手抱起了小孩子亲了亲小脸蛋道:“阿兰好乖。花快去拿些点心过来,今儿不是新做了几盒桂花糕么。姨母,母亲,快请进。” 南宫公主道:“小心些,莫摔倒了。阿雪不如放她下来,总是这么粘人可不好。” 雪晴笑道:“无妨,阿兰表妹甚是可爱,我也喜欢得紧。” 平阳公主有口无心或者压根就是故意的:“若是喜欢,自己生几个去啊。” 雪晴翻了翻白眼,压根没有接这个话茬儿。抱着孩子往里面走了。 在大厅之上坐定。阿兰捧着点心匣子口水都快留下来了。问着那浓郁的芬芳道:“好香啊,为什么这个点心这么香啊。” 雪晴道:“这是取新鲜的桂花用蜂蜜酿了做出来的糕点。还算可口。姨母,母亲,尝一些吧。” 平阳公主捂住腮帮道:“娘不行了,牙疼,吃不了这又甜又腻的东西。” 南宫公主倒是食指大动:“我尝尝吧。多年没有尝到这种滋味了。” 雪晴笑道:“那姨母在别苑多住几天吧,侄女好摆弄些吃食,时常弄些新菜色什么的。也好给姨母调理一下胃口。” 平阳公主受不了他们吃得这么香,便道:“如花,给本宫切个小半块尝尝味道。就是想来你这儿住几天呢。总是住在城里面烦闷得很。” 南宫公主笑道:“阿雪,姨母看你这别苑布置得挺别致的,和甘泉宫的味道有些相似,但更加的精致啊。不知道叨扰几天,打扰不打扰呢。” 雪晴笑道:“我家即是姨母家,若是住的舒服,便送给姨母也无妨的、”干脆送给这个大姨妈算了,反正是马上要走了,留着这个荒废了真心蛮可惜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六章 车迟国王蒙圈啦 阿兰就跟一个小松鼠似的,不停的往嘴里塞点心。雪晴拍拍她的肩膀道:“慢点,慢点,没呛着了。都是你的,没人跟你抢,慢些慢些。” 阿兰放满了速度,小眼珠一转,居然说道:“姐姐,你能不能帮忙跟舅舅说,阿兰想嫁给太子哥哥,可是我阿妈不答应。” 雪晴一脸黑线。什么跟什么嘛,这小丫头才几岁,居然就动了这个心思了。这个外焦里嫩哟。 南宫公主更加的尴尬,差点没被噎着。赶忙端起杯盏喝了一口咽下去急道:“胡说什么呢这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 阿兰装作压根没有这事儿一样继续埋头吃点心去了。雪晴笑道:“侄女听说了,陛下那次要和姨母联姻,可姨母给拒绝了。若是换做了我娘,怕是早就把我打包给送给太子去了。” 平阳公主笑道:“你也不瞧瞧你大了太子多少岁。也好意思么你,若不是霍去病那臭小子哭着喊着非要娶你,没准我这个当娘的还要操心你的事情呢。” 南宫公主摆摆手道:“这话以后不要说了。阿兰还小,不懂事儿,听到侍女们扯闲话说了几句,知道太子是大汉最为尊贵的人,就跟小孩想要什么新鲜的玩具一个道理,她哪里懂得这里面的关系啊。这辈子能平平安安的回来,我就已经很知足了。没有必要牵扯进入。担心受怕的。” 平阳公主道:“有什么好怕的,太子是阿澈最喜欢的儿子,又是嫡长子。以后你和他相处久了就知道。这孩子啊,说实话,不太像他爹。倒是有些像咱们的父皇。温文尔雅的。” 雪晴直翻白眼,你见过哪个温文尔雅的人,跟堂兄弟下一盘围棋,一言不合就能抓起棋盘将堂兄弟的脑袋砸碎的。这还温文尔雅?那马佳爵简直称得上是和蔼可亲了。真不知道这个评判标准是怎么来的,或许是因为那个传说中没见过面的外公,对这个女儿还不错的样子吧。 但南宫公主好像并不太认同这个观点。或许是因为十四岁就被那个握有天下权柄的父亲给送给敌人的关系吧。南宫淡淡的道:“阿澈?我叫着还不太习惯,我走的时候还唤做彘儿呢。那时候太子还是荣哥哥。” 平阳公主一愣,很自觉的闭嘴了。雪晴则是装作没有听到的样子。南宫公主的意思很明显,若是哪一天刘据走上了废太子前临江哀王刘荣的老路,何苦搭上自己女儿的一生幸福呢。 平阳公主也不是一个心思不细腻的人。如何听不出南宫公主话里话外的意思。只好闭嘴不言,转而问道:“前线的消息你清楚么,听说打起来了,他们在前线还好么?” 雪晴道:“还好吧,娘也知道,路途遥远,消息滞后,咱们能得到的消息都是多少天前的事情了,没准现在都打完了吧。” 平阳公主笑道:“哪有这么简单啊。前线男人们打仗如火如荼,咱们在后面担惊受怕的,还好皇帝把阿雪给召回来了,不然咱们全家都在外面打仗,情何以堪啊。”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话题。阿兰笑着道:“好呀好呀。姨父和表哥一定能旗开得胜的,阿兰最喜欢打仗了。” 小女孩在那胡言乱语,烂漫天真。但三个女人便面面相觑了,这不是什么好话题。毕竟打仗的一方就是小丫头的亲爹,而另一方却是她口中的姨父和表哥,还有他们所代表的舅舅。小丫头还太小,还难以理解这样复杂的关系。 后方闲情逸趣,前方却是如火如荼的铁马金戈。各主力军团逐步会和,向困在车次北国一线的单于主力发起了全线总攻。 卫青坐镇指挥,运用手中的两支骑兵军团左右穿插,一次次的打退单于主力的突围企图,然后让周围的各个军团进一步的缩紧了包围圈。最后将匈奴主力都逼近了车次北国的王城之中。 随即,各个军团将散落在周围的匈奴零散部队尽数剿灭。然后将王城团团围住。 车迟北国的国王就基本上有些蒙圈了,原本以为匈奴人才是战场上的主宰。所以在雪晴于楼兰召开西域联席会议的时候拒不参加。后来卫青来了的时候还象征性的和他小范围小规模的打了两仗以表达自己对于匈奴人的忠心。 可这才多久,大单于本人就被他们包了饺子,这尼玛始料未及的,谁能料到呢。 不管你是支持匈奴人,或者是支持汉人。匈奴主力总归是进城了。人家这些天早就弹尽粮绝饥肠辘辘了。总归是要吃饭的吧,这时候就管不上你车迟国是自己人还是不是自己人了,反正进城就开始抢。先是抢粮食,什么牲口杀了就煮肉吃。 吃饱喝足以后,悲观情绪弥漫。就开始在城中四处作乱。抢劫钱财已经没有了什么用处。抓住女子发泄发泄才是正经营生。什么?敢反抗?一刀砍死算了。什么?你说你们对匈奴人忠心耿耿?那要你几个女儿你还磨磨唧唧的。这前后矛盾啊。 整个车次北国的王城一片哀嚎。国王心中悲痛,早知道做墙头草就好了。还支持什么匈奴人嘛,眼看匈奴人就要完了,你完了就完了吧,完之前还要祸害我一把算是个什么事情啊。 国王跑到大单于那边,正准备要拿出毕生演技来哭诉一翻,声泪俱下的要求大单于约束部众收敛一点什么的,实在是不行的话就算是单独划定一块区域来调拨专业的服务人员来进行安慰活动也是可以的嘛,你别在大家上逮谁跟谁来啊。 谁知道见到大单于,一句话没说,便被直接给挡了回来,大单于指着他道:“你快去准备粮草。要多,要是不够的话,就只能拿你们的人肉来填了。” 国王当场石化,这尼玛不按套路出牌啊。 看国王愣在当场,大单于怒道:“还不快去,信不信本大单于头一个就把你这一百多斤充作军粮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七章 潜伏专业户李敢 国王醒悟过来,一溜烟就跑了。好家伙,再待下去没准胳膊都被人家炖了吃了。一边跑一边想,汉人至少不会吃人吧。听说汉人讲礼仪的,想来讲礼仪的人是不会吃人的吧,不过也搞不准,万一人家是吃人肉的时候讲究谦让,一大桌人坐着相互客气道:“您先吃,这块特别好吃,让给您了什么的。”那不是蒙圈了么? 这几天李广和李敢并肩在战场上撒欢,好不自在,虽然是没有把大单于拿下,但斩获还是不少,战功也不少。这会儿两人不再纠结斩获的问题,杀了人直接往前冲,并不停下来砍脑袋,反而少了心理上的负担,竟然越战越勇。搞得周围的汉军都纳闷,汉军什么时候冒出来的这样英勇的将领,问谁都不知道那究竟是谁。 这事儿诡异吧。偏偏卫青不允许别人和这些楼兰来的军队过多的接触,基本上都以任务搪塞过去。 李敢笑着问他老爹:“父亲,这些天的斩获,够在皇帝那儿换个侯爵了吧。” 李广点点头:“够了,我琢磨着怎么也够三个千户侯了。但这次是沾了大部队的光,可能要打些折扣,你问这干什么,难道还要去向皇帝要军功?他不看似你就算不错的了。” 李敢笑道:“没那意思,咱爷俩只要自己心理知道,凭咱们的本事,封候拜将是理所应当的,也就够了。” 李广叹气道:“是啊,这辈子就挣了这么口气,真的是不值啊。过眼云烟就算了,咱跟了殿下还算是好的,你看这些汉军,回国以后就没有仗打了,咱们不同啊,跟着殿下去转战西边,开拓世界,不知道还有多少仗等着咱们呢。就让这些鼠目寸光的汉军回家养老去吧。我李广,要打一辈子的仗,最终死在战场上。廉颇算什么。哼哼。” 这时候传令兵过来喊道:“侯将军。大将军召见。” 李敢伸头问道:“哪个侯将军,老的还是小的。” 传令兵道:“小的。” 李广道:“快去吧,大将军找你肯定是有要紧事儿。” 李敢赶忙就往骑马赶往了卫青的中军帐,到了帐外请帐外亲兵帮忙通传一声。亲兵进入报告卫青,说您召唤来的侯敢将军来了。卫青还一愣,什么侯敢,我认识么,反应过来原来是李敢那货,笑道:“进来吧。” 李敢蹑手蹑脚的探头进来左右望望,卫青笑骂道:“兔崽子,滚过来吧,除了某以外没人认识你,认得的都叫某给调开了。” 李敢笑着上前拱手道:“卑职参见大将军。” 卫青笑道:“别介,严格上来说你现在压根不算是汉军,就不用对我如此恭敬了。” 李敢笑道:“那哪能呢,如今虽然不在汉军混饭吃,但我们爷俩都给殿下卖命呢,您是殿下的父亲,那就得是咱们的老太爷啊,可不敢造次。” 卫青骂道:“得瑟。别闹了,乖乖坐着,这次你们爷俩表现不错,朝廷嘉奖是没你们的份了,不过我会给阿雪讲的。不过眼前某有一个难事儿,需要你的帮忙啊。” 李敢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我?我能帮上什么忙啊。” 卫青道:“如今匈奴人被咱们打怕了,龟缩在车次北国的王城之中,照理说,攻城拔寨是咱们汉军最拿手的,可这次三十万骑兵军团都是骑兵。也没有准备什么攻城器械。这样反而不妙。之前阿雪说你带人潜伏在大月氏王城,暗中做些暗杀,煽动,情报的事情,卓有成效啊。某琢磨着,这次是不是劳动你,亲自进城一趟,该怎么做,想来你应该清楚吧。” 李敢脸色就跟个苦瓜似的叫苦不迭:“啊?又是潜伏啊,好不容易捞着仗打,还没过瘾啊。” 卫青指着王城的沙盘道:“综合各方面的情报来看,现在城内是水深火热啊。这比你们原来在大月氏王城更加的有反抗土壤。车迟人一直以为自己是匈奴人这边的,这次居然被匈奴人欺负到了自己的头上,而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匈奴人要完了。你进去之后,可以暗中联系车次北国的国王,通过他组织起来车迟国的军民进行反抗,重要的是,城门,你懂么?” 李敢急道:“哪用那么麻烦啊,反正已经摊牌了,不如用火药把城门都给炸掉,这点城门,用不了多少火药的。” 卫青笑道:“那不行,摊牌是阿雪跟我摊牌了,不是你们天道和皇帝摊牌,所以天道的一切还需要保密,包括那个火药。” 李敢一愣,随即说道:“不能换个别人去么,我还想打两仗呢。” 卫青一摊手道:“那你说派谁去,隐藏行踪,在敌人后方煽风点火,还有谁比你更拿手啊。” 李敢恨不得抽自己嘴巴,谁让自己这么有才,搞个潜伏都这么出色,真是的。 出了中军帐,骑着马就跟没魂儿一样回了军营。李广叫道:“嘿嘿嘿,干嘛呢,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李敢见到老爹,哭丧着脸把大将军派他进城去搞破坏的事情给说了。李广想了想之后,斩钉截铁的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关我屁事,你自己去吧,我还要继续打仗呢。” 李敢一愣,随即就更加的郁闷了。 郁闷归郁闷,但该做的事情还是一样不能少,李敢马上召集了手下的得力人手,还有散落各地的影子,并且唤醒了城内潜伏的影子接应,第一时间弄清楚了整个王城防务上的缺陷。于当晚利用这些匈奴人无法注意到的缺陷偷偷地潜入了城中。随即隐藏起来,开始四处侦查。尤其是各个城门,城内的军事布防,集中的粮草和军械。还有车迟国的军备情况。 不得不说,这李敢除了打仗是吧好手,干这事儿也是很适合的,雪晴甚至有把他培养成军统,把李郢培养成中统的冲动,可惜了,这两货是兄弟两。这样好像不太合适吧。谁都知道中统徐恩曾和军统的戴笠水火不容,结果这两货是兄弟两就很尴尬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八章 霍去病战萨拉哈 北线的战役打得热闹,许多人都以为萨拉哈部落将近二十万人,其中七八万的精锐都已经逃出生天了,或许大将军是想抓大放小,先拿下了大单于,给北伐西征画上一个比较圆满的句号,给皇帝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 同样这样想的也有萨拉哈本人。逃脱了北线的包围圈,绕着戈壁滩抵达草原之后。终于看到了那郁郁葱葱生他养他的大草原。回望身后看不见的战场,那里有他的父亲正在浴血奋战,用十几万匈奴精锐的鲜血和灵魂筑成的城墙牢牢地挡住了如狼似虎的汉军。 浑然不知,此刻他的父亲正带着残余的部队在车次北国的王城默默地舔舐伤口。 萨拉哈对部族做了新的动员,从此以后要找个地方休养生息,养精蓄锐。不遗余力的促进生育。要在尽量短的时间内重建匈奴的鼎盛雄风。并且手持黄金权杖宣称自己成为昆仑神选择的新任大单于,必将带领大家重拾昔日的荣光。 动员以及登基大典,在部族迁徙的途中完成。谁也没有停下脚步。没有掌声,没有欢呼。甚至没有美酒和烤肉。大家一般赶路,一边听着骑马边走边说的萨拉哈。场面是挺逗的。但大家还是提不起什么兴趣。都咬着牙,背着东西默默地往前走而已。 突然,前面的队伍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停了下来,后面埋头赶路的还差点撞上去,整个队伍就这样慢慢的停了下来。 萨拉哈还以为是大家要停下来簇拥着自己欢呼,赶忙叫道:“别停啊,抓紧时间赶路啊。前面为什么停下来。”便纵马赶到前面去,一到前面。萨拉哈整个人都吓懵了。之间前面一马平川,几十里只有三两个低矮的小山包,而前面是乌怏怏一片红色的海洋。人如狼马如虎,旌旗蔽日。长长的红缨直指苍穹。明晃晃的长戈,长戟,在烈日的照耀下闪着寒光。 马匹在不安的用蹄子拨弄着草地,鼻翼吐出长长的气息。而一杆霍字大纛高高的迎风而动。萨拉哈定睛一看,大纛下面一个年轻俊美的将领手握着缰绳淡淡的看着前方,而身边插着一杆硕大的长戟。撒哈拉瞳孔迅速的收缩,厉声喊道:“中埋伏了,前面是霍去病的十万骑兵军团。布防。集结。快。” 匈奴人开始手忙脚乱的从一字长蛇的行军阵型还是往前面集结。就在这时候,霍去病冷哼一声,霍字大纛缓缓摇动。整个骑兵军团如一轮巨大的弯月亮一样移动过来,这叫做偃月阵。而边缘两翼的骑兵开始脱离大队,朝左右两边运动。中间的偃月阵也从左到右分出来五队骑兵,就好像刺出来的长枪一样狠毒和刁钻。 萨拉哈心知不可能在汉军冲过来之前集结起自己的军队了。汉军不可能给自己这个反应时间。而且这时候后卫发现,后面也绕过来了两支骑兵。萨拉哈心中一沉,被包围了。这明显是早就计划好了的。自从到了西域就消失不见的霍去病,匈奴人一直以为他在嘉峪关藏着。还以为这部分肯定会被大单于给挡住。没想到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全部埋伏到了这儿。 以为逃出生天了,迎面却撞上了另一个牢笼。部队还没集结起来,萨拉哈的心就已经凉了。 尚有求生意志的军队和抱定必死之心的哀兵有什么区别?当一座城市被攻破的时候,攻击的军队往往都是围三缺一的,对三面猛打猛攻,而留下网开一面,就是为了瓦解敌人的抵抗意志。虽然稍微懂一点道理的都知道跑是跑不了的,但人的求生意志是一个很生气的东西,到那个时候就会想万一我就跑掉了活下去了呢。所以军队就会丧失背水一战的勇气。 如今大单于之所以能在那儿硬抗,也是因为抱定了必死之心。反正是个死,能多拖一天,就能把卫青军团给拖住,给萨拉哈多出一天逃跑的时间。 而萨拉哈这支军队就不一样了,千辛万苦跑了出来,以为已经逃出生天了。转头却又遇上了敌军。刚刚燃起的小火苗就被人样无情的浇灭了。 惨烈。这一仗只能用惨烈来形容了。甫一接触,匈奴军队立刻溃不成军哭爹喊娘。 后面的情况更糟,都是些女人和小孩,那你挡得住如狼似虎的汉军精锐骑兵。 萨拉哈缓过神来,召唤亲兵组织力量进行反攻。开始集结起来的匈奴骑兵还没有发动反冲锋就被霍去病注意到并开始特殊照顾,亲自带人冲了过来。 大纛和王旗终于碰到了一起。霍去病提着手中的长戟爆喝一声:“尔便是那新任大单于萨拉哈吧,过来受死。” 两旁的亲卫,很有默契的化作左右两翼,冲过去将萨拉哈身边还未集结起来的匈奴军队冲散,而留下了这个孤零零的新任大单于坐在马上。 霍去病缓缓上前道:“吓傻了吗?忘了如何战斗了吗?” 萨拉哈看了看周围,败局已定,大匈奴的末日已经到来,反而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为今之计,不管为了什么,不管结果怎样,只剩下最后一场战斗了。虽然已经没有了意义。但还有什么,能比壮烈牺牲更好的结局么? 萨拉哈举起手中的黄金权杖,亲吻了一下顶端那阴森恐怖的昆仑神造像一眼,将其插回了马鞍边挂着的皮囊之中。抽出了伊稚斜大单于在分别之时交给自己的黄金弯刀,定气凝神的紧盯着前面的霍去病。催动战马冲了过来。 霍去病浅浅一笑,将手中的长戟插在地上。抽出了腰间的三尺宝剑。斜斜握着也催动战马冲了过去。 外面打得天昏地暗,里面也差不多。亲卫们紧紧围住,不让其他人靠近。两翼的骑兵也开始往这边支援,一方面策应霍去病,一面继续打击原本萨拉哈身边的亲卫。而震耳欲聋的杀声震天,似乎一点也没有影响到圈子里面的两人一样。这两个人彼此眼中只有对方,别的一切声音和人影,都再也听不见看不到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三十九章 车迟国王饿疯了 没有什么叫嚣,没有什么装十三的台词。两个骑士之间的决斗简单而粗暴,全速前进,左右交汇的那一刻,电闪雷鸣,火花四溅,眼睛一眨的距离,两人已经分开,随即奔出去老远,各自勒马站住,拨转马头倒过来。 霍去病身上是红色的战袍,看不出来受了什么伤,但握着宝剑的右手在微微的颤抖,点点血迹透过剑尖滴在地上,也不知道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而那萨拉哈身上是黑熊皮裘,胸前明显的一道划痕,但人稳稳的在马上坐着,像是没有伤到肋骨里面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又催动战马往前冲。这回霍去病心知对方破绽,便是一剑横来,直取萨拉哈首级。萨拉哈举刀来挡,但角度也就偏了那么一点点,便叫霍去病划破了脖颈的右边。 一寸多的伤口,足以切开大动脉,萨拉哈手中的弯刀跌落,无力的捂着伤口,双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的消失。最终一软,从马上摔了下去。那马儿跑出去几步,感觉不对,又转头来看着这边发呆。 霍去病右臂被弯刀划伤,又用力去削萨拉哈的人头,用力过猛之下伤口更加的撕裂。这会儿已经疼得用不上力气了。打马回去想削掉他人头都没有力气了。只能用左手抓着剑去削,可是左手并不是霍去病惯用的手,削了几下才削下来,就跟砍树似的,那茬口就别提多恶心了。 霍去病不以为意,收起宝剑,提起长戟挑起地上的人头来爆喝一声:“风。” 长戟本来就高,霍去病本来就坐在马上,人头高高的基本上战场上每个人都看的出去。大家一看匈奴大单于已经被斩首,汉军更加的英勇,而匈奴人就更加的沮丧了。便有亲卫过来接手,将萨拉哈的尸体和马匹上携带的东西,尤其是黄金权杖,黄金弯刀和大单于印信这些东西。接过霍去病手中的长戟继续挥舞,大喊匈奴单于已经伏诛啦。 自有医官冲过来,撕开霍去病的衣服迅速的包扎了起来。 因为霍去病力斩萨拉哈,汉军士气更加的旺盛,对匈奴人展开了更加惨烈的追杀。战场上无依无靠的。没有半点的屏障。是霍去病早就选好了的狩猎场。天时地利人和全都被汉军占了。 秋高气爽,心情愉快吧,那是汉军。同样的秋风萧瑟,落叶扫秋风,那说的就是匈奴军队了。 七八万的精锐被汉军打散了之后。整个部族就已经溃散了。可逃,是逃得了的么?人能在这样前后几十里无依无靠的平原上逃过骑兵的追杀么?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邪恶的分割线………… 最初知道汉军将领潜入城中要找自己聊聊天的时候,车次北国的国王显然是有点蒙圈的。你说把他引出来送给大单于会不会被奖赏啊? 呸,赏你妹。就在昨天,自己嫁出去的妹妹都被匈奴士兵给糟蹋了。整个车次北国的贵族有一个算一个,哪家的姑娘没有被祸害?现在全国还清白的女子估计就剩下王宫里面的王后和公主了。就连那些侍女都已经被拉走了。你说你拉走就拉走吧,好歹留几个下来伺候本国王饮食起居吧。搞得现在本国王还要自己洗脚,自己穿衣服,这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还要个屁的奖赏啊。大单于搞不好连自己的王后都要拉走给糟蹋了。想到这里,国王就知道那个汉军将领约自己见面是要闹哪样了。 大单于也驻扎在王宫,国王跑过去恭恭敬敬的请示一下,要出宫去找几个大贵族大地主商议一下给匈奴军队提供粮草的事情。伊稚斜大单于连听都没听完就把他给赶了出去,嘱咐以后没有自己吩咐,不要放他进来,看见就烦。 国王顺顺利利的出了宫,去到一个比较信任的臣子的府上。装作正在和这个臣子商量粮草问题的样子,实际上呢,换上了杂役的衣服,只带了两个亲信的侍卫便悄悄的爬围墙走了,下来的时候还摔在地上,差点撞着脑袋。两个侍卫赶忙跪下来请罪。国王却赶忙拉起来道:“是不是傻,不许下跪。我不是国王,我是做生意的王老板。知不知道。” 七弯八绕之下,来到了一个饭馆,专营西域特色菜,国王咋舌道:“怎么想的啊,这地方人多眼杂的,也不挑了秘密的地方。” 侍卫却说道:“这地方挺隐秘的。匈奴人来了之后,就没人做生意了,粮食蔬菜都被匈奴人抢走了,饭馆那还有材料做菜来卖啊,这时候,一个贴饼子在黑市的价格就比一个小女孩的身价还贵,还有谁吃得起特色菜呢。” 国王恨恨地骂道:“可恶的匈奴人。” 三人蹑手蹑脚的进了饭馆,李敢早就等在包厢里面了。桌上赫然是一桌好菜,烤羊腿,贴饼子,鲜果子,还有美酒,天可怜见,国王大人自从匈奴人来了之后就没有吃过肉啦,全特么被匈奴人抢走了。原本养尊处优的每天吃肉还嫌腻得慌,这几天没吃到却从里到外的不舒服,这下见到了烤羊腿,才知道是想吃肉想疯了,连招呼都顾不上打,赶忙冲上去抓住羊腿就啃了起来。而一边的两个侍卫也顾不得在国王和贵客面前失礼了,抓着滚烫的贴饼子就往怀里塞。 国王一边吃一边满嘴冒油的问道:“你们怎么不吃啊。装起来干嘛。” 侍卫脸一红道:“回去给孩子们吃。”废话,这年头一个贴饼子都能换一个人了,反正侍卫是舍不得吃的,王宫里面花草树木多,吃树皮树叶还是很不错的。 国王点点头道:“好样的,本王也要留一点给王后和公主王子们。”说着就拿起小刀来划下两斤肉,一手抓起来那两斤肉继续啃,一手把剩下的整只羊腿给装怀里。也不嫌弄脏了。 李敢目瞪口呆,这尼玛还叫个国王么?一进来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直接抱着羊腿啃,啃了不算还要吃不完兜着走,你带走就算了,尼玛这点菜是准备来边吃边谈的,这道还,还没自我介绍尼玛的菜一个不剩,这算是哪门子事儿啊。(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章 车次国王的算计 秋风扫落叶,国王和两个侍卫一言不合就把桌上的东西吃了个干干净净,吃不完兜着走,桌上就只剩下几个被舔干净的盘子了。 这会儿车次北国王才知道有点丢脸,不仅丢脸还有损国家尊严呢,不好意思的从怀里捞了捞,漏出来半个羊腿腼腆的道:“不好意思啊,贵客要不要吃点?” 李敢赶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国王陛下吃好了就行。”好家伙,握得紧紧的,真的要吃还得冲上去抓住国王,把嘴凑过去啃才行,想想也是醉了。 好在酒还剩下半壶,李敢便倒上了两杯。车次北国王接过杯子问道:“贵客好本事,这时候还能在城里弄到羊腿来吃,是贵军带进来的么?” 李敢笑道:“鄙人这次过来,自然是轻装简从,哪里有功夫能带多少食物进来呢。” 国王奇怪的问道:“那这羊腿是哪儿来的么?” 李敢淡淡的道:“虽然城内大多数人家都吃不起饭了,但那只是贵国的民众,匈奴人还是吃得蛮好的,鄙人随便找个匈奴人,将其杀了,夺了其烤的火候正好的烤羊腿就行了,反正是匈奴人从贵国手里夺去的。现在被国王陛下吃了,也算是物归原主了。” 国王愤愤的道:“该死的匈奴人,没一个好东西。” 李敢举杯道:“说了半天,还忘了自我介绍了,鄙人乃是汉军偏将侯敢,受我大汉大将军卫公的委托,全权来和陛下交涉有关事宜。” 国王也举起杯来道:“久仰久仰,按理说今日该本王做东招待将军的,可您也知道我国被匈奴人祸害得不成样子了,失礼之处,还望海涵。” 两人共饮一杯。按理说这时候李敢应该伸手请国王吃菜,说边吃边谈,可惜桌上一滴油水都没有了,也就甭客气了。李敢说道:“匈奴人如狼似虎,丧尽天良。西域民众受其戕害已久,前者,我家殿下在楼兰召开联席会,号召三十六国国主来商议共同对抗匈奴之事,乃是高瞻远瞩,避免西域各国受到匈奴的荼毒,那时候国王殿下因为自己的考虑并不赞同我军的观点,不知道时至今日,这观点上有点什么改变。” 国王放下杯子,抹了抹嘴边的油腻道:“明人不说暗话,匈奴人已经成了我们车次北国的敌人,这一点毋庸置疑,关键在于,你如何保证汉军进城后,会和匈奴人不一样?” 李敢浅浅一笑:“我汉军,向来是秋毫无犯的威武之师,礼仪之师。在西域转战,几乎经过了所有的国家,你陛下可曾听说汉军曾经侵犯过哪个国家的利益么?” 国王点点头:“这点我还是相信的,目前对于汉军来说,更重要的是剿灭匈奴人,用大单于的项上人头去向大汉皇帝邀功请赏,本王知道你们大汉的军功制度。杀上几个匈奴人,就能在汉地拥有一大片土地,这远远要比在我国劫掠几天来得更实际。关键在于,战后,西域的局势会变成什么样子?” 李敢心里一顿,感觉这国王虽然已经过得跟叫花子似的,但心中的精明算计一点没有放下。 西域的国主,打过交道的也不少,能有这份难缠,除了大月氏女王黎托苾慈之外,就只有楼兰女王了,不过楼兰女王是以另外的一种形式来难缠的。 李敢右手一伸:“陛下有什么顾虑,但说无妨,即便是鄙人做不了主的话,大将军就在城外,我随时可以禀告中军与大将军知晓的。” 车次北国王道:“那我就直说了吧,因为一直以来,我国都站在匈奴一边,而且这次因为匈奴的缘故国力大损,那么战后,其他国家为了报复我们,而联手以我国曾经和匈奴站在一起的理由对我发动攻击的话,我们怎么办?到时候谁来为我们鸣冤,谁来给我们帮忙,谁来给我们证明我们在关键的时候反戈一击拨乱反正呢?” 李敢沉吟一阵道:“这一点,鄙人可以予以保证,只要贵国在接下来的战役中拨乱反正,我汉军可以保证战后贵国不被周围国家报复。” 国王淡淡一笑:“你怎么保证?不会是空口说白话吧。你有没有相应的措施?” 李敢道:“汉军可以在贵国驻扎一支军队,数量少,象征性的负责贵国安全,凡是向贵国进攻的军事行为可以视同于向我汉军发起的进攻,从而进行武装干涉,确保贵国的安全。当然,为了贵国放心,驻军的部队不会多。约莫两三千人而已。至于军费,一家一半可好?” 国王笑道:“我第二个想问的就是战后汉军以及汉庭对于西域的格局有什么看法,没想到你就直接说出来了。这样好么?驻军在我国,那我国的政治军事独立地位如何体现,是不是我车次北国就成了贵国的藩属国了?那不是得不偿失么?” 李敢心中有点不忿,语气冷了一点温度:“那你说该怎么办,不驻军,如何保障贵国的安全,你们自己站错队了,非要我们来承担后果就算了,这方式方法,你还有意见了。那你说怎么办?” 国王嘿嘿一笑:“我看出来了,从当年你们大汉派遣使团出使西域就看出来了,联合各族对抗匈奴只是第一步。第二步你们还要在西域加强自己的影响力,保证外贸和进贡的渠道畅通,没准有一天,你们还要西域三十六国都向你们称臣呢。” 李敢冷笑道:“比如膏肓的人还惦记着明年庄稼的收成,是不是想得稍微远了一点。我劝陛下还是着眼于目前车次北国的困境之上,而不是去想未来的西域局势,说实在话,失去了匈奴的支持,未来西域格局,即便是没有汉庭插手,也没有你们说话的余地。” 国王拍手道:“着啊,你总算说道问题的关键点了。原本我车次北国在西域就不算是强国,能挺立多年,很大程度上是靠狐假虎威的借助了匈奴的背景。那匈奴覆灭以后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一章 狠心的车迟国王 李敢有些摸不着头脑,这货到底什么意思,是说想投靠汉庭?以此获得在西域群雄逐鹿的政治资本?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这货还矫情什么呢? 两人又谈了半天之后,李敢渐渐的明悟了,虽然车次北国已经没有了实力,但还是想做汉庭的战略合作伙伴,而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藩属国,他真正想做的是,借助汉庭的背景,在未来西域的权力斗争中脱颖而出,换句话说,就是空手套白狼,拉虎皮做大旗,而且这个借助老虎威力的狐狸,还妄图要老虎尊敬他,至少要看得起,不要把他当小弟。 李敢心里犯嘀咕,这货是不是自恋过度啊,凭什么啊。 那国王还在喋喋不休的畅想未来:“这军费怎么能让我们出呢,我们毕竟实力不足嘛,毕竟还是你们的军队嘛,所以这个军费还是应该你们自己承担,当然了,过年过节的,为了感谢汉军劳苦功高,我们会适当的举行一些慰问活动。提供一些劳军的物质。以此表示我们两国的友好关系。” 李敢摆摆手道:“陛下说的意思,鄙人都清楚了,但这事情不仅仅牵扯到目前的战局,还牵涉到我们两国的邦交,以及未来汉庭在西域的布局,已经远远超过了大将军的职权范围。鄙人只能将陛下的意思,转告我大汉皇帝陛下,由皇帝陛下汇通汉庭重臣商议之后定夺。这个国王陛下明白吧。” 车迟国王点点头道:“本王明白。” 李敢一愣道:“这一来一回,便是一个月,陛下,等得了了?” 车迟国王咬咬牙,肯定的说:“等得了。” 李敢倒吸一口凉气。这货好狠啊,为了这么点政治利益,就敢把这个事情拖一个月,鬼知道在这一个月里面,要饿死多少的车迟人,要被匈奴人糟蹋多少的车迟女人。好狠的国王啊。 李敢浑身发冷,拱手道:“如此,鄙人自然会尽快禀报我大汉皇帝。若有紧急情况,陛下可尽快联系鄙人。” 车迟国王点点头,拱手告退了。带着两个侍卫翻墙回了大臣的家,换了衣服之后,大摇大摆的进了王宫,但进门的时候心里还是害怕被匈奴士兵发现胸中藏着的羊腿。 回到后面,蹑手蹑脚的看看外面没人了,把门窗都关紧了,嘱咐侍卫若是有人来就说国王正在拉屎,请勿打扰。便把王后,王子和公主都叫道一起来,说道:“都小声点,不要声张。”随即从怀中掏出了带着体温的羊腿,放在了桌子上。 几人眼中带光,哇,好大一块肉。就要冲上去抓。国王低声喝道:“别动,都别动,坐好。”才掏出随身的精美小刀来分别割下几块肉来,递给几人才道:“吃吧。” 王后和公主王子几人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国王便起身到一边取过了酒壶,里面压根没有酒,只有冷水而已,倒在碗里道:“慢点吃,别噎着,喝点水。” 王后吃了两口,便将剩下的肉给了最爱的王子,转头问国王道:“陛下从哪儿搞到这东西的。好久都没有吃上肉了。” 国王怎么会跟他们泄露机密,只说到:“大臣悄悄给的,小声点,别叫匈奴人知道了。你怎么不多吃一点。” 王后慈爱的抚摸着王子的头道:“让孩子多吃一点吧。” 国王一阵心疼,抓住羊腿道:“这儿还有一点肉,本王切给王后吃,算了,切不出来了,你抱着啃算了。” 王后抿嘴笑笑道;“不用了,下顿再吃吧。” 国王抓着羊腿差点没哭出来,就这么一根骨头上一点点碎肉,居然还要留着下顿吃,这叫尼玛什么国王啊,好歹也是几十万人的王国的国主呢。真是造孽哦,等以后东山再起了,再也不浪费粮食了。饿了几天,才知道天下第一大事就是吃饱肚子。 可是自己坚持要等一个月,等大汉皇帝有消息了才肯配合汉军驱逐匈奴,是不是过分了一点?这样真的好么? 国王将羊腿藏了起来,还顺便舔了舔切肉的刀上面的油水。想着若是坚持不住的话,就早点找那个大汉侯将军先把匈奴人赶出去算了。 李敢等到晚上,就悄悄的出了城,去到中军帐找到了卫青,一见面就说:“大将军,您可拉倒吧,压根没戏,还不如把我给调回来呢。” 卫青诧异之下,细细的问了李敢两人会谈的所有内容,听李敢添油加醋的说了之后,其实李敢也没多添油加醋,关键是那国王已然混的跟个乞丐似的了。 卫青笑道:“这国王,还真是不肯吃亏,这都是什么时候了,还惦记着争霸西域呢。这到底是叫做雄图大志呢,还是好高骛远呢。” 李敢道:“您是没看到啊,那看见羊腿满眼能放光的。就这还非要再饿一个月等结果呢。” 卫青摆摆手道:“原本没有什么关系的,我们战后就要走了,车次北国和大汉的邦交原本不管我们的事情,可是这一来一去的时间差是个问题,我们明显没有那么长的时间,或许最后这个国王也不会坚持到一个月以后,但是我们,必须换个别的法子了,目标就在前面,此路不通,我们便换个法子,换条道。” 李敢一听就来了兴趣:“什么法子?强攻?我喜欢,那我就不用去潜伏啦,大将军给我做个先锋吧。” 卫青摇摇头道:“不,你还是回去潜伏。” 李敢一脸王尼玛的表情,你特么是在逗我么? 卫青道:“既然如此,就怪不得我们心狠手辣了,那狗国王和匈奴人同流合污多年,值此生死存亡社稷崩塌的关键时刻,还因为一己之私陷国民于水深火热之中于不顾,这种国王,天怒人怨,人若不除,天必诛之。既然如此,做好事不留名的光荣事迹,还是交给你去做吧。” 李敢懂了:“大将军是说,杀掉这个国王,不,是做出匈奴人虐杀了这个国王的假象,激起车次北国贵族们带领民众起义,打开城门……”(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二章 反抗的冲天大火 卫青笑道:“你小子,一点就通啊。” 李敢垂头丧气的道:“得了,又要回去潜伏,打仗这种好事儿咋老也落不到咱爷俩的头上啊。” 卫青乐不可支,这李敢真的是太逗了。 李敢又黑着一张脸,进了城,嘱咐手下的影子分头和其他的贵族们暗中联系起来,约定了时间要见国王,说是大将军有话要转告他。 这事儿赶早不赶晚,尽快的解决才是要紧的事儿。但联系诸位贵族怎么也得花点时间。其实也不需要拉锯一样谈个半天,只要接上了线,到时候强行推出国王被匈奴人杀了的消息,他们就只有跟着走了。但这仍然需要时间。 为了确保任务的机密,影子们甚至压根就没有对匈奴的任何目标进行破坏袭击。专心致志的在暗中为计划努力。 看看时间差不多了。各项准备也都差不多了,这一早上,李敢就把国王约了出来,就在之前的那个饭馆儿。 国王带着两个侍卫来了,进门一看,发现桌上没有羊腿,严重顿时就流露出严重的失望,本来以为今儿来了能再吃上羊腿呢。今早上匈奴人给的一个贴饼子都没有吃,空着肚子来的。 厚颜无耻的国王居然揉了揉肚子道:“侯将军为何不准备点饭菜,本王还饿着肚子呢。” 李敢低头不语,这事儿确实是欠考虑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死之前还不能吃上一顿饱饭确实是有点不人道。但这会儿到哪儿去找吃的呢,李敢也没有办法,只能拱手道:“陛下,没准备着,您见谅。” 国王摆摆手道:“没事没事儿,咱谈事情吧。” 李敢点点头道:“恩,鄙人已经禀报了我家大将军,但我家大将军并未汇报皇帝,而是直接驳回了陛下的请求,并托我前来问陛下,这种情况下,贵国打算何去何从呢。” 国王一阵蒙圈,汉军怎么说驳回了就驳回了呢。这么大的事儿压根就不请示一下?还以为汉军急着要破城而入呢,为了这个目的,别的事情并不会介意呢。 国王眼珠一转,说道:“这事儿别急啊,还可以商量啊。” 李敢冷笑道:“别急,呵呵,您都不急我们急什么呢。每过一天,匈奴人就要吃掉多少的口粮,杀害多少车迟人的性命。到您嘴里,就成了不急的事情了。你还好意思统领车迟国的老百姓么?狗王,实话告诉你,老老实实的配合我们打开城门,拨乱反正,否则汉军进城了,连你这狗王也不放过。” 国王一拍桌子:“就算是匈奴人,也没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李敢又好气又好笑的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是么?是我汉军抢夺了你们的了口粮,糟蹋了你们的女人么,你是不是傻啊。” 国王怒道:“那就没什么好谈了,我这就去禀报大单于,把你们全都抓起来,我告诉你,鹿死谁手还未可知,等匈奴军队战胜之后,有你们好受的。” 李敢不怒反笑:“好,好个走狗。” 国王色厉内荏的道:“能不能好好谈,各让一步算了,便是不通过大汉皇帝,只要大将军首肯战后能够……” 李敢懒得和他废话,朝手下人递了个眼神。两边站着的影子一言不发的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包厢之中杀气抖现。 国王下意思的就要带着侍卫转头跑,却被外面的影子手中明晃晃的剑刃给逼了回来。国王赶忙回头讨饶:“将军,咱再商量商量。不就是开城门那点事儿么,这事儿好说,只是……” 李敢不为所动,影子们便一拥而上,将三人给捅死在当场。国王胸腹之中被刺中了七八剑,满口鲜血的倒了下去。临死之前最后一个画面闪过脑海,居然是一条肥妹诱人,冒着油花,还发出刺啦啦的油爆之声。 国王倒下的时候,脸上居然浮现一丝醉人的微笑,就好像正抱着那只羊腿用力去享受其芬芳味道一样。 李敢冷哼道:“当个国王,当成这样子,真的是旷古烁今啊。赶快依计行事。” 影子门迅速将之前潜入那个大臣家偷来的国王的冠冕服饰,还有那两个侍卫的军装给换上。然后由几个匈奴籍的影子装扮成的匈奴骑兵(这尼玛还用装么?换套衣服原汁原味的啊。) 在饭馆门口,用绳子捆了国王和侍卫的脚,然后拉出去纵马驰骋,一路跑一边喊:“车迟国王带着贵族还有军队要勾结汉人造反啊,大家快把车迟人都杀死啊。大单于已经下令了啦。” 这下就炸了锅了。 比如旁边,一个匈奴小兵本来是来这家抢粮食的。这家只有这点粮食了。女儿早就被强健致死了。本来准备抢了粮食就走的,这点东西还不够半饱呢,还得去下一家呢。这时候听到外面的声音就是一愣,随即看着屋内瑟瑟发抖的一家三口的眼神就有点不对了。 原本就吓得要死的一家三口,这下就彻底蒙圈了,还以为今天献出了粮食就能抱住性命,最多一会儿出去扒树皮去。家里的小子爬树能干,上面的树皮管够。 看着那匈奴小兵眼中露出的凶光。一家三口心道要糟。果然,那小兵抽出了腰间的弯刀骂道:“狗车迟人。居然敢造反。” 男主人来不及多想,女儿已经没了,儿子要是再没了的话那就不用匈奴人杀,自个儿就活不了了。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掀起桌子便砸在匈奴小兵的身上,将其压倒。女主人扑了上来紧紧压住匈奴小兵握着弯刀的手。男主人也扑了过来,将其手中的弯刀抢夺下来,发狠的朝着小兵的脑袋上猛砍,直砍到稀巴烂才停了下来。 男主人满脸是血,握着刀喊道:“关门啊,愣着干什么啊。” 女人醒悟过来,赶忙从地上爬起来,连滚带爬的扑过去将院门给关了起来。这时候外面已经喧闹起来,到处都是喊杀声。 男主人扒着门缝看了一阵道:“打起来了,真的打起来了,难道真的是国王带领大家反抗匈奴人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三章 人民的汪洋大海 女人小声道:“该,早该反抗匈奴人了,可是咱们能打赢么?” 男主人苦笑道:“打不赢又怎样?不反抗又怎样,还不是个死,反正都是死,那还不如拼了。你们躲起来。我也去出去帮忙去了。” 女人拉住男主人道:“不要啊,咱们一起躲起来不好么?” 男主人一脚踹过去:“你懂个屁,若不能倾尽全力打败匈奴人,早晚也是死,躲起来有什么用。” 女人道:“那么多匈奴人,又那么凶猛,我们如何打得过。” 男人眼珠一转:“我们打不过,城外有汉军啊,他们打得过。” 女人一愣:“你什么意思、” 男人打开门,头也不回的喊道:“你带着孩子藏起来。好好活着。”便跨了出去,反手关上门。女人流着眼泪,爬起来将门栓顶上。拉着孩子躲到了柴火堆里面(怎么感觉像是地道战一样的套路?) 影子们装扮的匈奴人绕着王城跑了一圈。整个王城的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到处都开始打。甭管是怎么回事,长久的积怨一瞬间的爆发起来。那还得了,当场就燃起了冲天大火。 影子们将国王的尸体往王宫门口一扔就跑了。好家伙,再不换衣服藏起来,非得被车迟人拽下来生吃了不可。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车次贵族和军队,他们之前就被李敢打过招呼,本来还在跃跃欲试患得患失的,突然就听说了国王被打死了,那还得了,匈奴人不的马上展开对车迟人的围剿,赶紧的把这些天暗中积蓄的联络的力量全都拿了出来。分别攻击城内的各个匈奴人聚点。 贵族们不约而同,没一会儿居然自发的有了组织,几个贵族一碰头,当然,少不了影子躲在背后煽风点火。便有车迟军队和王宫的卫队,以及各个贵族的卫队组织起了民众,对各个城门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巷战,马匹作用不大,土生土长的车迟人还是有些地理优势的。若是没有城外的汉军,当然还是迟早会被匈奴人剿灭的。但这毕竟需要一个时间,一个过程,而这个过程,恰恰是李敢最需要的。 到了中午,各个城门处的战斗就已经到了白热化。匈奴军队仗着城墙苦苦防守,而车迟人都悍不畏死的朝着防线冲击,都知道打开了城门,他们的战斗就结束了。接下来就可以交给汉军了。 外面的汉军又不是聋子。各个主力部队在卫青的指挥之下紧锣密鼓的在三面城门外准备好了攻击姿态,都在匈奴人的射程之外猫着,骑兵做先锋,后面是清一色的刀盾兵。在后面就是枪兵紧密组合。照理北面的城门还是空荡荡的。 万事俱备,就等着城破了之后直接冲过去,各主力军团分进合击匈奴主力。 刚开始的时候,大单于是懵的,自己什么时候下令要杀死所有的车迟人了?这不瞎扯淡么,随即反应过来,在大月氏王城老是躲在暗中和自己作对搞破坏的那波人又在搞事情了。 还能怎么办?已经打成这样子了,难道还要放下刀剑说刚才都是误会么?大单于没有办法,只能任由部队和车迟人缠斗在一起。但逐渐的往城门增派救兵,并且集结主力军团,准备和即将到来的卫青军团决战。自己留下来不就是为了这个么,难道还能跑的了么?大单于不自觉的望了望北边。既然逃跑无望,那就战死沙场吧。不过我伊稚斜就算是死,也要生生的咬下那卫青的半条命不可。 李敢躲在一边,焦急的看着城门处胶着的战斗,这尼玛效率太慢啊,若是再不打开城门,搞不好汉军进程没多久就天黑了,那才是真的蒙圈了,匈奴人非得趁着夜色都跑了不可。 这城门本来是设计的对外防御。可对内防御在匈奴人的高超箭术之下,真的就防得滴水不漏。李敢恨不得冲上去自己指挥车迟人进攻,可这会儿跳出去,谁能听自己的呢。 慢慢的,冷静下来的车迟贵族学乖了,就地把旁边的民居的门板都给拆了了下来,一寸厚的门板,就算是狼牙箭都射不穿。李广来了或许还有效果,可天下从来没有哪支军队都是李广这样的猛人。 汉军倒是有强弩,床弩。可以射穿,但那数量毕竟不多。是用来威慑有价值目标的。而匈奴人压根就没有这种东西,都是清一色的轻弓。 看见乌央乌央的车迟人扛着门板顶着箭雨逐步的靠近了城门。匈奴人们终于慌了神了。无奈之下只能丢下弓箭,脱掉衣服,抄起弯刀一个个哇呀呀的叫着冲了下来。 车迟贵族一见正好。短兵相接目前正是车迟人唯一剩下的有效手段了。便冲了上去,和匈奴人战在了一处。 匈奴人贵在精锐,彪悍,都是些身经百战的战士。相对下车迟人就弱鸡了不少。 但车迟人贵在人多啊。打不过你,人多还不能压过你么,乌央乌央一群人冲过去,人口密集得你挥舞弯刀都没有空间。三四柄切水果的短刀就扑哧扑哧的给捅了过来。再不然就是菜刀给劈在面门上,还有顶门杠飞舞起来砸在头上就是一个包。瓦罐敲过来就是个满脸桃花开。匈奴人就渐渐的有点顶不住了。 顾此失彼,匈奴人都下去抵抗车迟人了。城门楼子上根本就没有了弓箭手防备汉军了。两边城门有些汉军按耐不住,又往前面走了几步,走进了射程之中。卫青本来想约束一下的,但又怕挫了他们的士气。想了想还是干脆不管了。 门,终于被打开了。那一刻,匈奴人脑中紧绷的那一根弦当场就断了。不顾车迟人的纠缠,拨开人群便往里面逃。 卫青见城门开了,用处些张牙舞爪,不停挥手的车迟人。浅浅一笑,一挥手,整个汉军迸发出山呼海啸一样的怒吼:“风风风。” 先头的骑兵部队从起步到时速五十公里只用了三十秒加速度。风驰电掣的冲进了城里,甭管是匈奴人还是车迟人挡路,根本来不及分别。统统撞飞了了事。(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四章 匈奴人滚粗王城 随后的部队涌入城中。先是控制了城门设置防线。以防被匈奴人反扑,随后等后续部队上来了,一起分散开来,四散而去,朝着各条主要街道开始稳扎稳打,步步为营的围剿起匈奴人来。 这时候大部分的车次人都跑了,找个地方躲起来,免得误伤。反正有人帮忙打匈奴人了,没有必要再搭上自己。 只有那些贵族们麾下的军队,充当了英勇的带路党。带着汉军攻击各个主要的据点和粮草仓库以及马匹集中管理的地方。并且对小股的敌人展开围剿。当然了,大批的还是只能留给汉军。 李敢着急忙慌的就蹦了出来,赶紧找到了大将军,领了一队骑兵,直奔王宫就扑了过去。若是能抓住大单于本人,那就完美了。 精锐的汉军,本来就擅长步兵作战,在城内大街小巷的攻防战中比骑兵作战更加的如鱼得水。 骑兵部队本来就在城里腾挪不开。匈奴人的优势丧失殆尽。大家纠缠在一起,弓箭的优势也已经没了效果。 一寸长一寸强。汉军的武器基本上就要比匈奴人的长。匈奴矿产资源原本是很丰富的,但冶铁,铸造,以及武器的打造就不行了,从西域弄去了精钢制造的工艺,也只能用在少量的贵族身上。 而汉军得益于全国丰富的矿产资源,加上少府那严谨负责的工艺流程。所用的武器长剑,原本就要比匈奴的弯刀要长,更别提什么长戈长戟了。 前后三排戈手重叠,冲击面是上百支凌厉的戈刃,如毒蛇出洞一般,任何冲上来的匈奴人只能被捅个透心凉。 敌人陡然从弱鸡的车迟国人换成了精锐的汉军士兵过后,匈奴人很快就顶不住了。 城内是大批的步兵在绞杀匈奴人,小队的骑兵占据借口,借助人高马大统揽全局,指挥步兵攻击匈奴人,并随时对大队的匈奴人发动冲锋。而更多的骑兵部队则在外围站稳阵脚,耐心等待追杀一会儿逃出来的匈奴人。 李敢带人冲到王宫的时候,伊稚斜大单于正准备跑,刚刚发布了撤退了命令,让匈奴人先别管什么组织部族了,以个人为单位朝北边跑,只要能跑出去,集结起来,杀回来也未可知,关键是找到一个空旷的地点。匈奴人的骑兵威力才能发挥,现在大单于悔死了,尼玛跑到城里干什么,明明就不会打巷战的。 李敢正巧撞上这货。对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惶恐。大单于心中嘀咕,汉军这么快就追过来了,这显然是不打算让老子逃出生天啊。李敢呢,见到大单于就一阵蒙圈,遭了,跑得太快,孤军深入了,他们都在后面,手里就这点人明显要吃亏啊。 李敢不敢让大单于看出自己的底气不足。手里一杆马槊提起来喝道:“兀那狗单于,这就要落荒而逃了么?留下狗头再说吧。” 大单于吃不准这货后面还有多少的人,若是被拖住了就麻烦了,也不管李敢的叫嚣,一转头就带着人跑了。 李敢大喜,正是穷追猛打之时,便领军一路追杀过来。 跑着跑着快出城的时候。左右两边汇聚过来的匈奴人差点没把自己给挤下来。李敢被迫停了下来,找了个巷子作为依靠。不敢在上前,好家伙,没被人打死,被逃跑的匈奴人给踩死了才叫笑话。 匈奴人在大单于的号召下,开始往城北出逃。路上并未受到汉军的阻碍。等匈奴主力都出去后。李敢接到命令,带着麾下的骑兵冲上去控制了城门。城内随即展开了对匈奴人的围剿。车迟人被发动起来,常常是一个汉军领着十几二十个车吃人,甭管男女老少,守住街头巷尾,然后挨家挨户的搜查。甭管是躲在柴火堆还是水缸,房顶或是灶膛,床底还是茅坑里面,统统给揪出来当场捅死。压根都不用汉军出手。 大将军带着中军穿城而过,步兵们赶忙带着车次人将主干道上面的尸首都给拖到一边,给大将军扫清道路。至于满地的鲜血就顾不上了。旌旗蔽日的精锐部队军容整齐的行进过来,肃杀之气震慑得车迟人站在一边不敢说话。 王子被推举为新任的国王,在原来那个王后,也就是现在的王太后,带领诸多官员贵族夹道欢迎大汉大将军,哭诉匈奴人的暴行,感谢汉军替天行道。卫青随意安抚几句。便指挥整个军团,只留下小部分驻守王城。修缮工事免得匈奴人卷土重来。随即将整个军团往北边推进。终于把匈奴人逼出了乌龟壳子,全线总攻即将发动了。 前面的大单于心中犹豫,是该停下来和汉人决战,还是干脆就往北边跑了算了。安次哈的部族已经出去了。在留下来打这一仗并没有多大的意义。即便是在战败之前给汉人造成了尽量大的伤亡,也改变不了失败的败局,不过是败的好听一些,英勇了一些。 而现在就跑,即便被追杀掉一部分,还能跑出去不少的人,甭管多少,一两千,一两万万,都算是给匈奴又多留下了一份希望。 伊稚斜觉得自己的傲气都快被磨完了,叹叹气道:“撤吧,往北撤退。汉军的军费应该用得差不多了。这场该死的战争,也是时候结束了。我们走吧。” 匈奴军团仅剩的七八万人,果断的往北边撤退,没有人质疑大单于的决定,谁也没有这个心力了。毕竟现在理论上已经出了西域了不是么。 卫青军团在后面不紧不慢的紧紧坠着。各主力军团相互交替掩护。以一个半包围的形态追在后面。 伊稚斜大单于有点没弄懂,难道这卫青还打算从后面包围自己么,毕竟两军已经拉开了上百里的距离。即便是汉军的马匹耐力不错,也赶不上匈奴马的冲刺力啊,这个距离大单于可以一直保持着。 直到前方斥候回来报告,不能往前面走了,前面有大批汉军包围,铺天盖日的绵延不绝,人数不会少于后面的卫青军团。 伊稚斜大单于心中一沉,遭了,传说中的霍去病,居然在前面,还以为在后面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五章 匈奴种族的覆灭 他从北边来,为什么从北边来不得而知,但这让伊稚斜大单于不得不去想已经逃往了北边的萨拉哈怎么样了,这个问题让伊稚斜不敢去想,又不得不去想。 后卫又来报告,后面的汉军开始扩张包围圈了。 原来这儿才是最终的主战场,包围圈之外的包围圈。从漠北草原,到西域,到这儿,一环套一环。一个圈套接着一个圈套,汉人也不嫌累得慌,反正伊稚斜大单于已经心灰意冷了。 卫霍军团顺利会师,遥遥相望。面对这样的局面又是翁婿又是甥舅的爷俩十分的默契,再沟通一下都不用,各自指挥麾下的主力军团完成整个包围圈,当两翼的卫霍军团一部顺利的走到一起的时候,正式宣告了伊稚斜大单于的末日。 伊稚斜大单于神情冷峻,紧紧地看着前面的霍去病军团,全然不顾身后匈奴人的紧张悲观的情绪。跑了一天一夜饥肠辘辘的匈奴人,早就已经到了崩塌的边缘,这会儿更是隐隐有些坚持不住了。原本纵横草原的汉子,居然有不少人都默默地哭了出来。 霍去病挥挥手,示意麾下依计行事,但大校犹豫道:“骠骑将军,这样是不是稍微过分了一点,我军还从未干过这样的事情。” 霍去病淡淡的道:“你懂什么,这是攻心之策。若是能彻底断绝他们的希望和寄托,打垮他们最后的精神。没准儿就直接投降了,总比打起来死不少人要好得多吧。” 大校直翻白眼,你是军功够了,咱们这些小的,还要考人头来换爵位呢。你一句话就直接降了,功劳到底算谁的? 霍去病转头道:“去吧。” 一杆大旗高高的竖立起来,就在霍字大纛的一旁,旗杆却要比这边的大纛要高个几尺。顶端赫然是萨拉哈的人头瞠目结舌的怒目圆睁。其下两尺。才是萨拉哈那穿着黑熊皮裘的躯干。躯干的双手被绑在十字架上,手中绑着象征权利的黄金权杖和黄金弯刀,身后是飘扬的匈奴王旗。黑色的旗帜上红色的孤狼在嚎叫。 伊稚斜大单于瞠目欲裂。伸手像是要去抚摸那遥不可及的尸体,嘴里一阵沉闷的啊啊声。像是想叫却叫不出来的样子。匈奴人们很清楚的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不仅仅是我们被包围了,而且被包围的我们,是仅存的,最后的匈奴人了。 卫青放下望远镜道:“这臭小子,杀人诛心啊。全军收缩包围。准备出击。” 这时候一个小王哭着道:“大单于,萨拉哈也完了,若是我们再完了,世界上就没有匈奴人,还请大单于从种族的延续考虑,忍辱负重,降了吧。为我们大匈奴,保留最后一丝骨血吧。他们已经开始收缩防御了,再不下决定,就来不及了。” 伊稚斜大单于并没有暴怒之下砍死这个小王,而是转头环视一圈麾下的勇士们,淡淡的道:“昆仑神的子孙么。大匈奴,已经完了。今天之后,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匈奴人了。不管我们是苟延残喘的去做汉人的奴隶。还是战死在这儿,匈奴的覆灭已成定局,反正如此,那还不如死的光荣。让他们知道,我们昆仑神的子孙,绝不做奴隶。绝不出卖自己高贵的灵魂。我们要用鲜血告诉他们,要让我们亡国灭种,他们就要付出血的代价。我伊稚斜大单于至死不渝。至于你们,愿意投降的就去投降吧。愿意跟我一起战死的就跟我来吧。我要英勇的战士,然后去天国质问那个昆仑神,为何要这样对他最骄傲的子孙。跟我来吧。” 保定必死之心的大单于领着麾下七八万人懒得回头,就直接往前面的霍去病中军冲了过去。 霍去病和卫青同时一笑:“不知死活的东西。” 待这些匈奴人,气势惊人的冲到了汉军阵前。汉人的骑兵任然没有任何的动作。伊稚斜大单于心中纳闷,难道他们被吓傻了?谁知道就在双方距离不过两百米的时候,霍去病的中军陡然一变,密密麻麻的长戈立了起来,这不叫豪猪,简直像个刺猬。 伊稚斜眼前一黑,尼玛这不是老子对付西边气死匈奴关的守军的招数么,怎么忘了这是从汉军那儿学来的呢。来不及刹车。伊稚斜大单于英勇的撞上了七八支长戈,当场毙命。 什么叫包围,什么叫做以逸待劳?难道把他们包围起来,然后傻乎乎的骑兵冲锋,杀敌一万自损八千?那是傻子用的方法。既然包围起来,就要慢慢的理由自己的一切优势。长枪阵对付骑兵本来就是天敌。更何况现在匈奴骑兵已经没有了运动的空间。 就在前面短兵衔接的时候,后面的包围圈越来越近。四面的长枪长戈密密麻麻的从三个方面包围了过来。 收缩,再收缩。包围圈最后只有两个足球场一样大。匈奴人成了待宰的羔羊。射箭?不管用的,长枪阵的上面和前面早已上了盾牌。冲?是冲不过去的。一柄弯刀如何能够冲过长戈去砍盾牌后面的枪兵呢? 匈奴人大喊道:“投降啦,救命啦。” 可惜没人理会。早干嘛去了。 匈奴人见逃走无望,只能不要命的朝着长枪阵去冲击。死上几个人,便能躲过枪头直达盾牌边上。可盾牌后面伸出来的又是长剑,或者是斧头。实在不行,前面这一片的枪手就都往后面跑了。而后面又是一群枪手冲了上来。牺牲七八个人终于摸到了盾牌边,现在又成了枪尖边上了。 更可怕的是这时候汉人开始射箭了。铺天盖地的箭雨从长枪阵的后方射了过来。而盾牌时常一掀开,然后一个怪模怪样的弩箭伸出来,一扣扳机就是几十只箭射出来,能撂倒前面十几个匈奴人。匈奴人的伤亡急剧增加。而后长枪阵便很默契的继续往前收缩了。 一战过后,一个匈奴人都没能剩下,全都被汉军砍了脑袋。这很有可能是未来几十年甚至是上百年来最后的军功了,还不赶快。要什么活口啊真是的。傻不傻啊你。(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六章 卫青霍去病封禅 卫青赶过来的时候,正见霍去病在带着人整理尸体,疯了一样去死人堆里面拨弄。卫青问道:“嘿嘿嘿,找啥呢。” 霍去病抬头道:“伊稚斜啊,就在这一块儿,人死多了就被淹没了。” 卫青脱口而出:“你找他干嘛呀……”言下之意是反正又走了,有意思么。后半截好在收住了。 霍去病道:“惦记了这么久,不找出来怎么行呢。” 卫青觉得很无聊道:“你赶快吧,准备准备。开始封禅。我就先回去了,你自己打扫战场吧。” 战场打扫还挺简单的,关键是人多,七手八脚很快就办完了。七万匈奴人的尸体被搜刮掉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和兵器。斩下头颅,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起,撒上石灰。七万人头蔚为壮观。这叫做铸京观,是给远在长安的皇帝查看战果的。 其余的躯干摆在一起。上面浇了火油,码上了木头干草。 接着数千士兵抄起铲子,挖出泥土来搭建了一座方方正正的土台子。宽一丈二尺。高九尺。底下埋了玉牒文书。整个土台上下三层,夯实紧密,数千士兵一起上阵,前后两个时辰就搭好了。 从长安取过来的五色泥土,在祭坛周围分别搭建了象征着上古五帝的祭坛,然后以整只的白鹿,猪,白牦牛作为祥瑞祭品。各种从匈奴人手中搜刮来的金银珠宝点缀在坛底。 萨拉哈的尸体也被作为祭品放在正下方。霍去病一身戎装,在全军的注视下登上祭坛,首先对东边的皇帝遥祝一番,表明要代表皇帝举行封典。随后宣读了祭文。数万汉军山呼海啸,齐声歌颂皇帝的文治武功英明神武什么的。 而卫青返回了车次北国的王城,在王宫前的广场上举行了同样规模和内容的典礼称之为禅典。 这就是传说中的封禅大典。接着霍去病便领军南下进驻了王城。然后联名向皇帝送去了捷报,详细介绍了如何剿灭匈奴人的整个过程。如何诛杀了上下两代大单于。以及汉军的整个伤亡状况,和财政状况。宣布不日即将班师回朝。请皇帝做好接待工作云云。 鸿翎疾使拿着两位将军的捷报南下楼兰,转到嘉峪关,一路换人不换马。消息四散而去。马不停蹄的传到了未央宫中的皇帝面前。 皇帝大喜,当场宣布赐于这个鸿翎疾使以侯爵。其余的鸿翎疾使也各自升官两级。召集了一些重要的朝廷大臣前来宣告好消息。宣布第二天召开廷议商量后续事宜。 在廷议上,皇帝按照庄青翟的建议,加封卫青为大司马兼大将军,赐金印,掌管天下兵马。加封霍去病为大司马,赐金印,掌管天下兵马。并且特别指出,骠骑将军的级别提一下,秩同大将军。也就是说卫霍两人的行政级别和职权待遇完全一摸一样。再分别加封食邑若干若干。这个卫青就要少一点,霍去病要多一点,毕竟霍去病的起点低嘛,反正加完了之后,都差不多的样子。 而对于两人联手传过来的请功名单,皇帝有意识的把霍去病麾下的人马多多的赏赐,把卫青的麾下有意识的打压一下。以此来造成卫霍两人之间的不和,或者说是两人麾下武将集团的不和。甭管有用没有,反正天下兵马那么多,你也能管,他也能管。这里面就有矛盾,就叫做令出多门。将领们可以听你的,也可以听他的。而皇帝就打算暗中联系军官将领们都听自己的。你天下兵马大元帅,总不见得手上还直接指挥一个团一个连吧。得通过一群上将才能指挥到作战单位吧。皇帝就打算绕过两位大司马,直接掌握这些上将去。 不得不说,皇帝还是很有才的。明明是舅舅和外甥,女婿和老丈人。也能挑拨离间,实在是个中高手啊。要不是这两人压根就不想跟你混了,我差点就信了。 满朝文武又开始了歌功颂德模式,极尽阿谀奉承之能事。听得雪晴都快睡着了。 会上同样也研究出一套撤军方案。不同于美军陷入伊拉克的泥潭一样。汉军的撤军方案十分的迅速。皇帝急于吧这些军事力量给拉回来重新掌控,确保自己的地位万无一失。 皇帝的诏书被送到了楼兰,卫青和霍去病已经到了楼兰。两人正式接受了黄各地任命,成为了汉军正式的统帅。从此位极人臣。封无可封。也算是完成了一部分的人生梦想。 霍去病借口身上有伤,并不随着大军回国,而是留在了楼兰,同时楼兰还有之前以雪晴的私人名义派出来的汉军。霍去病这次虚报了一些伤亡,将手下得力的数千人马也留了下来。卫青带领二十多万的骑兵军团从嘉峪关回国,同样留下来了数千亲信的人马。至此楼兰就有差不多四万精锐的,根正苗红的道友。当然了,新来的还需要再教育一下下。 司马相如和王臧云便开始彻底封锁嘉峪关以西,并派出更多的人手去气死匈奴关以东,在那边展开了新的建设。这回就是大张旗鼓不怕任何人了。 卫青率领骑兵军团从河西走廊回到了长安,受到了举国人民的热烈欢迎。皇帝在未央宫亲切的接见了卫青及其麾下的主要将领,亲自对一些在此战中有突出贡献的士兵进行了嘉奖。要求南北军要及时的安置好受伤以及牺牲的将士,完成部队的整编。以及升迁待遇等等问题。积极上却是指示北军中尉和南军光禄勋以及长乐宫和未央宫的卫尉迅速的夺取了整个汉军的控制权,迅速的把卫青架空了起来。 回到长安的卫青,看上去位极人臣风光无限。但实际上除了自己的卫队之外,压根就没有任何一支部队的直接指挥权了。这一刻。卫青那憨厚老实的心里也不免有些不是滋味,更加坚固了要走的决心。 雪晴乐见其成。已经深秋初冬了。大迁徙的工作正在紧锣密鼓的进行。要赶在明年春耕之前安置妥当,最好有点提前的时间能进行一下深耕追肥是最好的。所以接下来就是真正的金蝉脱壳的表演时间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七章 卫青的扫盲课程 天气越来越冷,西伯利亚的寒潮往南移动,草原上已经没有了苦苦挣扎在贫困线上的匈奴人,却来了些许的汉人在这儿安营扎寨。等待来年水草丰满的时候开始牧马放羊。为大汉提供优质的战马和肉羊。也为大汉镇守这个地方。 寒冷的空气并未理会这些忙碌的且瑟瑟发抖的人。继续南下越过骊山抵达长安城。 大将军幕府的牌子已经被摘了下来,换上一块黑底金字的大司马大将军幕府。卫青走出了大门口,将大氅的绳带系紧了,带着几个侍卫慢慢的越过两条街,来到了女儿家。 原本的冠军侯府,这会儿已经改成了大司马骠骑将军幕府。原本的围墙被拆了一面,旁边半条街的民居被朝廷征用,作为扩建幕府的地盘。原本的居民被限期离开到新的地方去重新修建房子。换句话说,他们被强拆了。 雪晴没想到,自己家成了没良心的开发商。好在朝廷的补贴政策还不错。在不那么繁华的地段给了他们更大的土地和房子。 因为霍去病还没有回来,虽然每天有各种将军上门来点卯和办公,但实际上和雪晴关系不大,这个名义上的府邸女主人,实际上对很大一部分都没有了干涉管理的权利,只有在内院这一亩三分地还算是说话算数。 缘分是个奇怪的东西。霍去病和卫青这两个人不仅政治待遇一样,权利一样,连各自的夫人也都是清一色的大汉公主。真的是太奇妙了。 卫青走了两条街,也算是稍微的活动了一下手脚,感觉不那么冷了。直接走进去到了内院。如花赶紧告诉了雪晴老太爷来了。雪晴便去到内院门口迎接卫青,将其引进了内院。 关上房门,卫青脱去了大氅。如花将其挂在了架子上,然后跪坐在几案边给二人倒上了温酒。然后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反手关上房门。嘱咐门外的高天宝带人注意周边的安全。然后便去膳房看看一会儿的饭食准备得怎么样了。 雪晴喝了一口酒道:“爹爹,去病的伤怎么样。严重么?”父女两这几天忙着应对朝廷的胜利活动,都没空了解一下情况。 卫青道:“无碍的,不过是在打萨拉哈的时候手臂被划伤了而已。修养几天也就没事儿了。不过是托词,这不是你交代的么。” 雪晴点点头道:“恩,女儿觉得时候差不多了。爹爹回来交出了指挥权。这让皇帝心中的猜忌怀疑都暂时的放下了,这是我们动身的最好时机。爹爹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要一起带走的。可以跟女儿讲。” 卫青摇摇头道:“我没什么放不下的,从一个骑奴到汉军的统帅。原本孑然一身,如今除了你和你娘,还有三个弟弟。也就没有什么牵挂了。” 雪晴点点头:“恩,其实要带走的人也不多。咱们之前不能呆在西域拒不奉诏不回来,而把娘亲借走。这样就等于和皇帝撕破脸了。所以只能先回来,然后再想办法走。所幸的是我们可以借助这个机会,带走更多的人和想带走的东西。” 卫青道:“我知道了,是那个移民策吧。你是怎么打算的?” 雪晴笑道:“移民策皇帝虽然交给治粟内史去执行了。但效果是一样的。朝鲜和东南已经被迁徙过去不少的人,这就是咱们的掩护,和未来的生力军。到时候女儿自然有办法把他们弄到气死匈奴关以西,啧啧,这名字好像以后没多大意思了吧。算了算了,反正名义上是大月氏的关隘。大月氏和匈奴人的仇恨也挺合适叫这个名字的。” 卫青沉吟道:“阿雪,你不是说,我们去西边是远离权力纷争的么,为什么还要带这么多人,难道你还要在西域搞什么事情,比如建立一个帝国和谁争地盘什么的?” 雪晴抿嘴笑道:“小农经济意识……” 卫青一愣:“你爹这辈子就没干过农活,什么叫做小农经济意识啊。” 雪晴道:“在爹爹和皇帝看来,这世界上就只有皇权,只有军事和斗争,但其实不是的。人类是要发展的。强大如秦帝国,也最后会陨灭。只有人类是不断前进不断发展的。或许现在说这些没有什么意义,但爹爹你要相信,未来天道在西边要做的事情并不是争权夺利,而是发展。发展你懂么?” 卫青很难理解什么是发展。比较古时候的人能把一种生活模式过上几百年甚至是上千年。他们是很难理解什么叫做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的。也很难知道为什么一个手机过了一年就被时代抛弃了是什么滋味。什么叫做日新月异。什么叫做信息爆炸。 卫青低头道:“爹爹只是想,避免一切可能和皇帝冲突的问题。你知道,我不想那样的。” 雪晴笑道:“若是要和皇帝起冲突的话,咱们一家三口就压根不用回来。直接派人把娘亲和弟弟们接出来就行了,那多省事儿啊。女儿现在做的这一切,就是为了避免冲突啊。未来我们在西边,有楼兰和气死匈奴关皇帝即便是想和我们起冲突也没有办法啊。” 卫青道:“你要带多少人过去?” 雪晴道:“这个没有算过,到时候能带多少人带多少吧,估摸应该是十几万人吧,这次迁徙过去的人都是壮劳力的年轻男女。都是适龄生育人口。很适合带走的。” 卫青皱眉道:“这不是南辕北辙么,你要把人弄到西域去,却要从东南和朝鲜出发,到时候你怎么穿过整个大汉腹地,还是说你要从草原上绕过去?别玩了皇帝现在手中有骑兵军团,到时候北上拦截,你又怎么办。” 雪晴笑道:“天空高远,可以翱翔,大海宽广,可以徜徉。” 卫青一阵蒙圈:“上天入地?阿雪你是不是发烧了,说什么胡话呢。” 雪晴笑道:“阿爹不是坐过大船么,一艘船装个几百上千人还不是小事儿。” 卫青道:“你装再多的人,也只能朝东边的扶桑而去,难道还能把船开上岸么。”(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八章 天道要开枝散叶 这尼玛怎么解释呢。卫青没有上过天道的扫盲课,基础知识一点没有。就跟对牛弹琴一样压根解释不清楚。雪晴反正闲来无事,就开始给他讲地球构造和世界地理。并且讲了讲人类的迁徙。从非洲大地爬上岸的鱼是如何变成禽类昆虫和哺乳动物的。猴子又是怎么变成人类的。然后从猿人,直立人智人是怎么一步步进化的,最后又是怎么为了生存而迁徙到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是北极圈那冰天雪地里面。 卫青不是蒙圈,简直是吓傻了:“什么?猴子?人是猴子变的?” 雪晴笑道:“这就是进化,说到底就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这是一切生物的最高法则。因为森林里面的食物不够,固守规矩留在树上的猴子始终得不到进化,而敢开先河下地来的猴子,就开始慢慢的进化。比如我们现在,如果一个人经常不动换,他就没有力气,手脚要萎缩退化。而如果经常运动。就可以有力气,灵活,跑得快。匈奴人汉人都是在进化中选择了农耕和游牧,所以进化成两个文明。这些都不算什么。在遥远的非洲,那些人因为一直呆在那儿,但是那边很热,如果是我们过去的话都会难以忍受。而他们呢,世代生活在那边,被强烈的太阳照射,就成了全身黑色的。就如同我们这边的老农民一样,那是晒黑的。而北边的人,鹰钩鼻,浑身都是毛,就是因为晒不到太阳所以全身发白,而毛发则是进化出来抵御严寒的。这个你懂了吧。” 卫青摆摆手道:“先别论真假,你说这些事情你怎么知道的?算了算了,你又要搪塞我了。” 雪晴笑道:“放心吧,坐船肯定能到那边的,只需要南下再往西避开整个华夏就行了。到了西边,你就能见到我说的黑人了。现在天道在关隘以西见到了一些黑人了的。你可以听听他们说他们的家乡是什么样子的。” 卫青感叹道:“这才叫心怀天下吧。” 其实对于逃跑的计划雪晴并不是很担心,这不是信息时代,比如一个抢银行的罪犯刚刚跑出来,就发现主要街道都设了关卡,跑出去发现车站机场港口都被警方控制了,那才叫蒙圈。 比如现在二话不说就跑,武帝能怎么办,就只能追了呀。他没办法越过跑的人去通知前面的人拦截啊。要是能越过去,何必就自己上前挡住了呢。 其实最好的办法还真就是呆在西域不回来,然后把平阳公主和三个卫公子接出去就是了。怀就坏在皇帝中途心生疑虑要召回雪晴。那个时候又不能硬抗,只能回来。那既然回来了,就不能吃亏吧。不带走你十几万人怎么行呢。 皇帝哪管这些呢,只管用心用力的削兵权。后来又出了妙招,就是把许多有功之臣的赏赐换成了白条。 够有趣吧,这次战争本来就花费不小,剩余的几十万金,这货也不打算赏赐给大家了。而新封的侯爵的封地基本上都给封到了东南和朝鲜去。许诺减免几年的酎金,不得不说大家心里的怨言还是不少的。 西边,霍去病在楼兰养好伤之后,边和李广李敢两父子还有王臧云等人一起携带三万大军朝大月氏运动,楼兰只剩下了一万人在司马相如的带领下镇守嘉峪关西面。 楼兰的建设已经基本上完成了,在嘉峪关外面练成了一线基本上就把这边包围了。未来汉庭往西域的生意就只能被天道所接手了。不然的话就要北上草原,然后往西南横跨戈壁滩南下到西域。即便如此,在往西边他也没办法了。等司马相如过段时间将这边打理好了,再交给王中平和原来跟着他的那个县尉。司马相如也要往西边走。去气死匈奴关以西发展。 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开往了大月氏。霍去病饶有兴趣的看看大月氏的环境和城防。以后这就是邻居了。看这样好不算是很强大的邻居啊,真不知道这黎托芘慈是怎么想的,居然当初还想争霸西域来着。 黎托芘慈知道汉军往西边走,心知这是要到关隘去,干脆就没有理会,任由他们往关隘走,还能怎么办呢,难道拦下来打一架么,之前和张骞已经说得很明白了,西边的领土基本上不要了。只要把人都送回来就好。 这点张骞也比较纠结。按理说目前天道是最缺人的时候,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只能说是任由黎托芘慈在这边统计好人数,一起通关回国算了。至于那些匈奴人就甭想了,右大都尉麾下的人除了他们已经带走的一万骑兵之外,一个也别想带走了。 霍去病终于抵达了气死匈奴关。看到这座传说中的关隘的时候真的被吓了一跳,这真的是自己老婆花了一个月就修筑起来的关隘么?真的假的啊。 三万大军进驻关隘。这会儿才正式标志着天道在西边的落地生根。 张骞赶忙率众来迎接,把霍去病请上城楼来。霍去病远眺着远处的大月氏道:“好地方,就是前面的路太窄了,虽然不利于别人来进攻,咱们要出关也有些麻烦,之前李广将军被挡住就是个例子啊。” 张骞道:“殿下说了,我们以后不会和汉庭为敌,所以应该不会朝这边出兵的,那也无所谓了。” 霍去病沉默不语,这谁说得准呢。 三万多骑兵驻扎关隘,一时人强马壮。休整两天之后,霍去病便让新来的那一万人给调出了关隘,去到西边安营扎寨,请袁周子负责对他们开展基础教育工作。而霍去病也大喇喇的把指挥权全部交给了李广和李敢两父子,让李敢镇守关隘,而李广负责协调关隘西边的军队。 用他的话说,反正天道的工作他们两个更加熟悉,而自己才是刚刚加入天道的一个新兵。就整天捧着笔记本参加各种扫盲培训班去了。高兴得不得了,就是经常不交作业,老师也不敢得罪他。只是悄悄地叫别的同学不准学他,不然就要被惩罚。(未完待续。) 第五百四十九章 张骞欲探索世界 袁周子就抽调学业有成的道友来教导这些新来的人。同时原本的各种精修班也并不停课。整个天道好像是回到了桃源一样一边上课一边干活。充实而快乐。而随着知识体系的加深,大家对于天道的理解也就越深。整个天道也就更加的团结。 同时呢,针对各族人民开展的汉语教学班也在如火如荼。这些教育方面的事情都被袁周子一手抓了。好在手下有许多天道最近涌现出来的学术精英帮忙。还算是应付得过来。 而李广和邱平手里有了人手,便开始加紧在哈萨克斯坦到阿富汗一带圈地。这边很多都是游牧民族。根本无力阻止天道在这些地方修筑城池。很快天道的地盘就在西边连成了线,南端通过伊朗和巴基斯坦的中间地带直达阿拉伯海的口岸,并且立即开始修筑了港湾。并在港口附近囤积了重兵。恐怕这年月的土鳖们还没有制海权的概念。天道很不好意思的提前了一千五百多年先占据了这个领先地位。 正是冬天。反正没有农活,大家刚好把精力都用在了建设上面。说是个国家还有点孤立。还不如说是一个个孤立的城邦。天道出来的军队为主力军。大批的当地人和奴隶作为主要劳动力开始大搞建设。别的概念还都很模糊。 楼兰女王和轮台王被邀请了过来,看看天道未来的发展,好决定自己以后要不要跟着天道走。到了这边,确实是看到了世界不像原本想象的那么小。千里之外也有良田沃土。还有海鲜呢,这是在西域那黄沙漫天的地方压根不敢想的美味。 霍去病懒得管这些东西,就闷头在关隘西边混在新学员中间。每天目瞪口呆的听老师讲新的知识。新的科技,新的机械发明,当老师浓重介绍几位黑人同学的时候。大家更加的吃惊。这真的是人么?怎么除了牙齿全是黑的,关键是尼玛还会将汉话。 奴隶制在天道实质上是不存在的。虽然很多人都是被买来的,但这些奴隶就和当年在汉地被天道买来的道友一样。学习的过程中不会有任何的歧视,学习完成后会根据每个人的特长分配工作。基本上可以说是学会了汉话,再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便可以享受天道道友同等的待遇。也就等于实际上废除了奴隶的身份。 当然了,黑人童鞋走到哪儿都比较的受人关注就是了。 楼兰女王和轮台王在天道新的疆域走了一圈之后,便在关隘西边不走了。跟了霍去病一起去上课。还派人回国去选派年轻的贵族前来接受教育。至于未来怎样,还要走一步看一步了。 在天道内部,气死匈奴关被称作了天门。而关隘边的城市被作为了天道的大基地称之为天京,就在塔吉克斯坦附近。北边的城市被称作了定北,在哈萨克斯坦的北边。南边的城池被称作了安南,就在伊朗和巴基斯坦中间。港口被称作了刑天渡。也不知道是谁取得名字,反正是low爆了。但好歹是有了名字,不用再称之为关隘以西了。 霍去病做了甩手掌柜,大家也不是很介意。之前他没来的时候大家不也混的好好的么。好在天道各司其职井井有条。 袁周子除了在天京建设起基础教育和高级培训班之后,把原本的各项培训班和研究小组的工作都全面恢复了。研究和实验的工作有一次被放在了首要的位置。 而在各个城市,初级教育班到处都是,主要是汉语教育和天道基础知识的普及。若是要更进一步的话就需要到天道来学习了。这样弄下去就要弄成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以及各种职业培训专业教育和科研机构了。天道总是在教育上面先声夺人的。 学习最认真的,肯定是奴隶和匈奴人。只要通过相应的学习过程。就能够获得相应的待遇。这是他们所不能放过的机会。匈奴人原本已经没有了指望,还以为以后肯定是要做奴隶了呢。结果现在发现能通过自己的努力过上正常人的生活,那能不努力么。 在张骞的邀请之下。大月氏也派出了留学生团队过来学习。张骞希望通过这种方式促进天道和大月氏的融合。黎托芘慈女王便带领一堆年轻的贵族过来了。她也想看看张骞他们到底要在这边搞什么鬼。 天道的一切都在蒸蒸日上。张骞感觉自己的作用越来越小,自己能做的工作,王臧云等人都能做。也就体现不出什么价值了。这时候内心的野望又冒了出来,想着要出去看看。便对黎托芘慈软磨硬泡,整天拖着她去上地理课。希望激起她对外面的世界的向往。 晚上回到家,便抱着她说:“你不是说,如果你不是女王,我不是大汉的侯爵,我们一起去浪迹天涯么。” 黎托芘慈本能的怀疑:“你是不是想把我支走了,好让你们的部队吞并我大月氏?” 张骞笑道:“你是不是傻,若是那样我们还修筑这个关隘干什么呢。你上课的时候没有认真听讲么,世界那么大,难道你不想去看看么?” 黎托芘慈道:“想到是想,可是国内一摊子事情呢,怎么能说走就走,再说孩子呢。” 张骞道:“咱们带阿仇一起走啊。你放心吧,国内闹不出什么事情来。” 黎托芘慈道:“你就不怕又像当年被匈奴困住十三年一样?那不就彻底抓瞎了?” 张骞笑道:“怎么可能,这次咱们带军队走。骑马几千人,都骑马。带枪的。你见过那枪的吧。保证安全。” 黎托芘慈还是有点下不了决心,张骞也不急,就这么软磨硬泡。 与此同时,张骞也跟天道高层们通报了自己想出去的事情。霍去病对此十分的无所谓道:“恩,你先去,等过两年,好领着我和阿雪也出去看看。若是可以的话,能不能抓一只长颈鹿回来,我倒是想看看,什么鹿的脖子能有六尺长。”(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章 周游世界博望侯 王臧云道:“这样好么,毕竟殿下还没有回来。” 张骞道:“原本我加入天道,就是为了走出去看看。这殿下是首肯了的啊。你们都知道这事儿吧。” 袁周子搓着手道:“我支持这事儿,这样吧,我们选拔一批道友,要在学习上拔尖的。这次出去能够完善和证实我们在地理学上的知识。殿下常说,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嘛。什么理论都需要实际证明的。选拔各方面的人才一起出去,一是能保障安全。二来,不仅仅对地理学的完善。对世界各地的矿产,农业,气候,以及当地的政权有一定的了解。这些对我们未来的发展是很有利的。” 李敢问道:“没错,可是我们用什么名头呢,汉军?还是咱们天道,殿下还没回来,咱们还没建国呢。” 袁周子一摆手道:“这并不矛盾啊。天国早晚会建立的,我们这次出去,并不急于发展周边的外交关系。这一点无伤大雅,我看我们既然出来了,还是以天国的名义比较好。” 张良原本不是天道的高层,可仗着资格老,谁也不敢惹,也赫然列席了天道高层会议,这货拍着桌子道:“出去走走也好,老朽早就想去看看你们家殿下说得那个世界了。” 最后决定,由张骞带队,率领三千天道的精英,六千匹马往西边进发。张骞大喜,转头回去继续劝说黎托芘慈。 邱平呢,这会儿忙着做生意呢。西域刚刚遭遇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战火荼毒。又是一个严冬来临,各项物资奇缺。那些贵族愿意用大量的奴隶和珠宝特产来换取粮食。邱平就负责继续做生意。不仅仅代理大汉的特产丝绸茶叶和瓷器。粮食,军械,马匹牲畜,奢侈品无所不包。坐镇关隘沟通东西两个世界的商品。远到汉地江南的大米。西到波斯的地毯,战后也是一个发横财的绝好时机。 没过几天,三千人边整装待发,天道全体高层除了来不了的比如李广等人,都来了。张骞和黎托芘慈携手,带领张良和三千精锐正式出发去西边去了。 跨国亚欧大陆。凭借雪晴凭记忆画出来的粗糙的世界地图,张骞这次要花前后四年的时间走遍了整个欧洲和非洲。回来的时候黑了不少。黎托芘慈也不再抗拒天道和大月氏的融合了。 后来张骞又带领船队,对海洋进行了探索。足迹遍布澳洲和美洲。将整个地球全都走遍了。但可惜,南北极还是没有去。条件毕竟差了一点。但还是在阿拉斯加和爱斯基摩人住了几天冰屋子。感受了一下什么叫做极北苦寒之地。 从此,张骞成为了探索世界的第一人。带领他的团队平披荆斩棘的完成了整个世界的探索。什么麦哲伦啊,哥伦布啊统统去死。天道的地理体系逐渐的完善起来,而张骞每到一个地方,便会对那儿有一个细致的考察报告,包括原住民的人口,文明程度。军事力量的统计。农业,气候,矿产,畜牧业,动植物的情况全都详细的记录下来送回天道。而天道就会根据这些资料。随后登陆那个地区,展开殖民统治。顺便说一句。印第安人弱爆了,只要有盾牌,基本上就只有抓瞎。 扯远了,这些都是很久以后的事情。而这个时候雪晴已经准备好了。 卫青虽然已经位极人臣,但已经基本上被架空了。现在就成了一个自动盖印机。甭管是上面下来的文件,还是下面报上来的申请,卫青只管象征性的盖上两个金印就完事儿了。除此之外对汉军从上到下的事情根本插不上手。 廷议也不去了,直接就称病,说是战场上受的伤旧疾复发不能行走。便要在家修养。皇帝也懒得管这个事情。 军权都抓紧在手上。卫家父女两在严密的监视之下。皇帝放下心来,便把目光放到了全力恢复生产上面,指望在更短的时间里重新把甘泉仓太仓敖仓给从新装满。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嘛。 治粟内史的财政赤字数十万斤。最好明年给补上。不然有个天宅人祸的话朝廷无钱可用,就彻底抓瞎了。 除此之外,皇帝有了一个真重要的任务,就是限制丞相庄青翟的权利。 皇权和相权本来就是矛盾的。从历史上说,这个丞相在皇帝小时候跟着太皇太后跟刘彻做过对的,本来就有仇。这次刘彻把他推出来做丞相本来就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从制衡上来说,唯一可以制衡丞相的大司马大将军卫青已经被皇帝压下去了。那么按下了这头,那头就要浮起来是千古不变的道理。皇帝不得不对他有所忌惮。 关键是什么呢。这货前段时间在宣室殿,一不小心就说了许多的诛心之言,就是那些关于卫家的言论。虽然是关起门来说的,但那些话原本不是一个臣子应该卖弄的权术,那是关乎国家气运的潜规则,除非是前任皇帝教导现任皇帝才能这样说。 你一个臣子,居然把如何当皇帝,如何制衡臣子的阴谋讲给皇帝听,你这不是找死么,以后皇帝怎么面对你呢。 当时的庄青翟太激动了,没法考虑这个问题,当时只是觉得稍微有些僭越,回去想想,确实是不对味道。但所幸的是自己已经老了,已经无所谓了,随便皇帝要怎样吧,反正是破罐子破摔。眼下大汉外部的强敌匈奴人已经全军覆没了。国内的诸侯没有一家尾大不掉,可以抗衡朝廷实力的。可以说这个丞相已经做得很好,国家只需要休养生息回复一下元气就能海清河晏开万世之太平了。皇帝要是想搞自己,那就一封辞呈递上去,说自己太老了,已经干不动了。三请三辞之下,皇帝肯定就顺水推舟答应了。 只是人性都是贪婪的,那种情况一天没有发生,庄青翟心中始终有一丝庆幸,有一丝幻想这事情不会发生,皇帝会给他一个面子让他光荣退休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五十一章 和太子最后一晤 可惜皇帝并不会这样子。任何人可能有一丝对他的威胁,他都要扼杀在摇篮之中。 雪晴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暗地里扇阴风点鬼火的做了一些小小的手脚,挑动皇帝和丞相府之间的不和。尤其是暗示皇帝,卫家原本是无辜的,清白的,没有任何私心的,现在被架空,完全是庄青翟怂恿皇帝这样做,以架空军方对朝廷的影响力,从而使丞相府的权利不受到任何的限制。 言者无意,听者有心。皇帝的心思本来就重。该记在心里的一点都不会忘记。 这天太子又在廷尉府搞翻案玩。上次皇帝敲打了他一翻,这货全然不作理会,仍旧是我行我素的去翻案。皇帝也就懒得多说了。 皇帝不说,廷尉张汤就更加不敢说了。只能随他高兴就好。这段时间廷尉判案子都有意无意的轻了许多,慎重了许多。或许这就是太子想要的结果。 这天下午。太子决定转道大司马骠骑将军幕府去看望表姐。太傅却小声劝告道:“殿下,身为储君,还是不要和诸侯过从甚密。免得惹人闲话。况且有所倚重,难免偏听偏信,于仁君而言,不是什么好事儿。” 太子淡淡的道:“亲者所以为亲者,无关利益和权利。难道作为仁君,就不能有亲戚么,寡人想念表姊,许久不见了,左右不远,便去叨扰一翻又如何了。” 太傅小声道:“目前卫家被皇帝有意打压,这种时候殿下还是…………” 太子摆摆手道:“太傅自重,大司马大将军卫公劳苦功高堪为大汉神器。大司马骠骑将军霍公英勇善战守护社稷。两位俱是父皇所倚重的国之重臣。忠臣良将,寡人也必将倚重于的。” 太傅被呛得哑口无言。这太子哪里都好,就是对这些法家权术一点都不感冒。人做人事泾渭分明,黑就是黑白就是白。一点不含糊。便拱手道:“喏。” 刘据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这样说自己的老师有些过分,便拱手道:“老师,学生失礼了,还望见谅。” 太傅能说什么呢,虽然是学生和老师,但同样是储君和臣子的关系。 到了幕府门口,太子下车来,真要往里走,发觉太傅还跟在后面。便淡淡的道:“太傅不偏不倚的中庸之道,还是不要进去,免得有失偏颇吧。” 太傅愣在当场。愕然看着太子独自走了进去。 太子闷闷不乐的走进了后院,正见雪晴坐在池子边晒太阳。下午罕见的从云端洒下来一片阳光,在冬天嗮太阳最是懒洋洋的。都快睡着了。 晃眼见刘据走了过来,雪晴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怎么了啊,闷闷不乐的。’ 刘据坐在一边道:“没什么,晴姐姐,表兄最近怎么样啊,有没有捎信回来啊。” 雪晴摇摇头道:“没有呢。料想没有什么大碍吧。你到底怎么了,谁惹你生气了?” 刘据笑了笑道:“许是最近案卷看多了,太多丑恶的罪行惹得心情有些不愉快而已。” 雪晴见他不愿多说,便道:“身在其位,怕是未来你看到的,经历的不愉快的事情要更多呢。” 刘据沉吟一会儿道:“晴姐姐,舅舅真的被父皇架空了么?父皇为什么要这么做?” 雪晴被噎住了,这小孩才十岁。想这么多干嘛啊这是,这话怎么跟他说呢。说多了怕伤害他的有效心灵啊。 雪晴只能说到:“这个你不需要了解。你只要知道,你父皇不论做什么,都是为了你好,而你舅舅和晴姐姐,做什么也都是为了你好。” 刘据的小脑袋瓜显然有些不够用:“那既然目的是一致的,为何会生出嫌隙呢。” 雪晴一阵苦笑,反问道:“据儿,这太子,你做的开心么?” 谁知道刘据一开口就道:“一点都不开心。” 这道让雪晴有些意外了:“为什么呢?” 刘据瘪瘪嘴道:“有什么好开心的。我才知道,为人君者,全是责任。动辄家国天下。凭什么这么大的责任都得交给我一个人。不是我推卸责任啊,我是觉得天下那么大,那么多人,那么多土地。从南到北,气候都不一样,怎么能兴衰荣辱系于一身呢。若是我突然就喜欢上饮酒作乐,不理朝政了怎么办,又或者,我病入膏肓,没有留下子嗣怎么办,或者是有人造反又怎么办,唉。” 雪晴咧嘴笑笑,这臭小子,不愧是个谦谦君子。说道:“姐姐说句不该说的话,那次你向皇帝上疏请废储君之位,这心思怕是一直都在你心里藏着吧。” 刘据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恩,我总是这样去想,可是经过上次的事情之后,再也不敢提,说实话,我从来没有见父皇发那么大的脾气。至少是没见过。” 雪晴心中一阵哀愁,这小子七岁当太子,当到孙子都出事了,还是太子,然后就被他老爹给弄死了全家,只剩下了一个在襁褓中的小孙子,这太子干得有什么意思,还真不如给一起带走算了。唉。 可惜了,想想就算了,若是真的把大汉的储君弄走了,那还不得炸了锅。武帝上天入地也要不死不休的。 对着单纯的刘据,雪晴像是有很多的话想和他说,可是又不能说,这样的感觉真的是糟透了。 两人离开了后院,回到前面去。雪晴走在后面一步,看着刘据的身影居然有些小小的伟岸。 刘据在雪晴面前,自然是放得最开的,好像是回到了小时候,就跟现在多老了似的。可口的菜肴吃得满嘴冒油。跟小孩子一样顽皮。 雪晴一边吃饭一边想着,要不想个什么由头让这小子被他老爹讨厌,然后褫夺了储君之位不就好了么,接着找个机会把他也接走就算了。 但猛然想起了那刘荣的事情。这事儿一点Cao作性也没有,如果那样的事情真的发生的话,那么对于新上任的储君来说,曾经做过太子的刘据就是最大的威胁。到时候搞不好武帝就会亲自下手授意一些人出手搞死刘据了。 第五百五十二章 脑部的三人大战 难道刘据的命运就这样注定了么,霍去病和卫青的命运,还有李敢李广的,都能被雪晴彻底扭转。为什么这刘据就不行呢。这一顿饭吃得雪晴食不甘味。 饭后,雪晴送刘据出门,却发现太傅石庆在门外的寒风中静静的矗立着等候太子。雪晴一愣,这货怎么不进去。感觉到二人之间有些不愉快。雪晴似乎有点理解了刚才刘据闷闷不乐的原因。 雪晴在心中叹了一口气,拱手相送:“臣妾恭送皇太子殿下,太傅大人。” 刘据拱手道:“感谢殿下盛情招待,寡人甚是开心。就此告辞,留步。” 太傅也拱手道:“告辞。”才和太子分别上了不同的马车,朝城外走去。 雪晴站在门口默默看着马车和卫队远去。或许这就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吧。或许雪晴有能力改变一些人的命运,但绝不会是大多数人的。华夏大地仍然有巨大的历史惯性要往前继续的走。雪晴无力阻止,只能跳出去,不被这车轮碾碎。而刘据,本身就是这历史车轮的一根辐条。是带不走的。 雪晴缓缓的回了房间,想起当年落跑的时候,曾经给卫青留下锦囊说赵信要叛变,而且在路上遇上新上任的太傅石庆的时候还神叨叨的给他也留了一个锦囊,可是现在想来,几十年后巫蛊之案发生的时候这货肯定早就寿终正寝了,那时候的太傅肯定是别人。 每到这种要走的时候,雪晴就像是尴尬症患者一样,不装神弄鬼的不自在。想着要不要给皇帝留一个锦囊,等未来发生巫蛊之祸的时候让他打开来看呢。 若是要留,又要以什么样的方式呢。 其实巫蛊之祸除了父子两之间长久之间的矛盾,最大的问题在于当时武帝在甘泉宫,而刘据在长安城,中间跑腿传信的都是些苏文江充这种阴险小人,添油加醋的挑拨两人之间的关系,两父子无法见面,无法道出实情,最终才发生的一个天大的误会。 要留下一个锦囊,还不如在皇帝身边留下一拨人,到那种时候防备着苏文等人,及时沟通父子两之间的疑问。或许这样更合适吧。 现在神叨叨的跑去送给武帝一个锦囊,说几十年后你准备和你儿子开战的时候再打开看看吧。那武帝不把你解剖了看看到底是哪儿疯了才怪。 反正汉庭还要留下一些人潜伏,收集情报,提供货物。提供人口输出这些事情。等以后出去之后再让李郢埋下一条线在皇帝身边吧,尽人事而听天命吧。 几天之后,原本应该举行冬狩大典的。但皇帝说今年的猎已经打完了,猎物已经摆在太庙里面的祭台之上了。所以原定的冬狩计划就被搁浅了。 皇帝说的打猎就是消灭了整个匈奴,而所谓的猎物就是供奉在祭台上面象征两代大单于权利的权杖金刀和印信。 冬天的大雪纷飞,整个长安城静谧安详。这年月过年没有很多的讲究,普通人买不起天道特产的纸张,更别提染红了写Chun联或者是糊灯笼了。 小孩们也没有冰糖葫芦或者是糖人吃,鞭炮二踢脚是一个没有,不过天道有。 相对来人,汉朝人把冬至节过得热闹一些。因为楚文化遗留下来的巫术文化,汉朝人崇信鬼神。习惯在冬至节举办大傩之礼。由皇帝牵头举行仪式将天下四方的鬼神都给烧死,然后冲到渭河中去,然后把圣火传遍九州。 相对来说,过年就冷清了很多,冰天雪地大雪纷飞的,正是农闲的时候,基本上大家都多在家烤火喝温酒呢。等着来年天气暖和的时候再出门干农活。 官员们也到了放假的时候。雪晴便早早地搬到了骊山别苑去住。没过两天,平阳公主南宫公主带着小阿兰又上了骊山。 皇帝也拉着皇后还有皇太子一起跑到了甘泉宫去过冬。骊山的温泉带简直成了热河行宫一样。有钱有势的基本上都在温泉带上面建了别院。当然,也不是有钱有势都可以,基本上要贵为三公九卿或者是食邑万户的大贵族才可以。 其他人就只能苦哈哈冷兮兮的窝在长安城里面了。 卫青一个人在家里呆着无聊,也跑到骊山别苑去了。 这下可把皇帝麾下那些监视卫家的密探们给吓坏了。卫家的人全都聚在一起了,这不是要出事儿吧。 消息汇报到了甘泉宫的皇帝那儿。皇帝笑着对苏文说:“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大冷天的泡泡温泉是人之常情嘛,你手下的人也太小题大做了。都在一起了,正好监视控制嘛,南边是长安城,而且正对着北军八校。往北边走就是朕的甘泉宫,这地儿还不保险么?光秃秃的一座山而已。由他去吧。多大点事儿。” 苏文想想也是,便将监控几人的人手都聚集到了骊山别苑山脚下的小集市上面,相应的又调回了一点人手回去放假。所以规模看上去和原来差不多。就是冰天雪地的还要在野地里面装作做生意的样子实在是有些苦逼。猪肉都快冻上冰了也没见人来买。 雪晴疑惑的看着大姨妈南宫道:“姨母,你们真的要跟我们一起走?” 南宫公主点点头道:“恩,就我们娘两儿,给你添麻烦了么?” 雪晴摇摇头:“那到不是,就是不明白你怎么也想走。侄女还以为姨母很想回汉地呢。” 南宫淡淡的道:“相对于和匈奴人待在一起,我当然是更愿意回国,但生在皇家是个什么样的生活,我懂,你也懂,我不想看到未来阿兰也像咱们这样。我想让她快快乐乐,无忧无虑的长大,不需要背负任何的东西。” 想来也是,十四岁那么可爱天真的大汉公主,就被父皇给送到了匈奴去,想想也是真的伤心了。更别提武帝还提了想让阿兰和刘据联姻的事情。即便是阿兰也受到了不少的影响,从前受匈奴人的影响使得性子有些野,而后回到汉地,受别人影响又萌发了想嫁给太子的念头。别人不知道,但雪晴还不知道么,嫁给了太子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未来会死的很惨的。巫蛊之祸里面,武帝亲自下令弄死了自己的女儿,那可是亲生的公主啊,更别提这个姐姐的公主,自己的儿媳妇了,那真是分分钟弄死。貌似很多人老了就容易控制不住乱搞事情一样。 南宫公主道:“回来我就想跟你舅舅说,让我离开长安随便找个地方安居就是了,可是这话怎么说得出口,不然你舅舅定然以为我是怨恨父皇,怨恨汉庭。他整天还张罗着为我和阿兰寻觅夫婿。可是我实在是没有这个心气儿了。” 雪晴笑道:“再找个伴不是很好么,相互扶持相互慰藉。” 南宫公主淡淡的道:“或许吧,但绝不是别人指派的政治联姻,也许某一天,我会再找一个人的。” 雪晴点点头:“那好吧,姨母愿意跟我们一起走,也好让母亲有个伴。” 而卫青和平阳公主待在另一个房间里,平阳公主有些惆怅的道:“真的要走么?” 卫青感叹道:“不走不行啊,皇帝已经开始忌惮我了。从当年白狼垡的事情夺了我手中的虎符开始,越来越厉害。再不走还不知道以后闹成什么样子。再说阿雪那边做了那么多的准备,已经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就算是现在不走。这些东西若是被皇帝发现,我们卫家也没有好下场。” 平阳闷闷不乐的不说话。 卫青拥住爱妻道:“你原本也是个天真烂漫的性子。我知道,这些年是在未央宫里面见到了听到了太多的事情才让你现在如此的小心谨慎患得患失。就如你将姐姐送给皇帝。又把那李夫人送给皇帝。小心翼翼的维系和皇帝的关系。若是寻常人家,姐弟之间哪里需要这么谨慎。之前你跟我说要促成阿雪和据儿的婚事,我为什么要反对。不仅仅是我心疼阿雪,我也心疼你啊。等我们去了西边。就不在有那么复杂的人际关系。有的只是闲情逸趣。那不是很好么。不用再小心翼翼的。” 平阳公主道:“好是好,可毕竟是熟地难离。再说阿澈能让我们走么?” 卫青淡淡的道:“这些就不用你Cao心了。阿雪已经安排好了。等到了西边,你会发现那是一个不一样的世界。到时候我带你去看稀奇啊。听说那边有人黑得像煤炭似的。有山有水,有海有岛。你以前不是说过么,想去一个四面都是水的海岛,上面有树有鸟,还有各种果子。这些都是在关中不敢想象的风景。到时候我就带你一起去看好不好。” 平阳公主一阵向往,斜躺在卫青的怀里轻轻地道:“那一定很美。” 卫青低声道:“到了那边,我不再是骑奴,你也不是主人。我不再是大司马大将军,你也不是公主。我们就是两个老头老太。一起去过那平淡而真实的生活。” 第五百五十三章 天国的红油火锅 平阳公主笑道:“那好啊。可是怎么走啊。西边的道路上都是汉军驻扎……” 卫青紧紧拥住平阳公主道:“跟你说了不用担心,阿雪会安排好的,咱们的女儿可能干了呢。你还记得她刚刚出生的时候么,小脸皱巴巴的,粉扑扑的。” 平阳笑道:“我能不知道么,你这个没出息的,抱着阿雪,尽在担心平阳侯是不是要把你抓起来打死是吧。那脸上又是惊喜又是害怕的样子,真是笑死人哟。” 卫青大囧,虽然看起来现在两口子恩爱有加。平阳前两段婚姻也确实不幸福,但这仍然不能否定两人曾经是一对偷情的狗男女,奸夫银妇修成正果,但提起来还是心里有些别扭。 卫青脸色一怒,用力将平阳公主粗暴的推在床榻之上道:“你再说,再说。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一把扯掉平阳公主胸前的衣服。平阳公主眼带媚笑的惨叫道:“哎呀,救命哟,不要啊,奴家不敢啦。” 旁边屋子里面坐着聊天的雪晴和南宫公主一脸无语,这两口子要不要脸。真是的。雪晴还好。人家南宫公主是新晋的寡妇好不好,也不考虑一下人家的感受。 咦,你说促成南宫公主和卫青在一起怎么样,两姐妹嫁一个人,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啧啧啧,这个想法太邪恶了。雪晴赶紧打住,不然配合隔壁隐隐传来的放肆的声音,脑海中的画面就要突变成日系三人大战了。这可不妙,这都是长辈……尼玛太尴尬了。 准备停当之后。天宝和如花走了过来。雪晴问道:“怎么样了?” 天宝道:“都准备好了,李郢和高天行已经出发了。山下的道路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走了。” 雪晴看了看天色尚早。问道:“到晚上能走多远?他们能发现么?” 天宝道:“不好说,我觉得至少几天才能发现,不过即便是下山就被发现了也没事儿,都准备好了。” 雪晴点点头道:“那就出发吧。” 天宝随即安排卫队带着包裹转移,所谓包裹就是卫青雪晴平阳南宫,阿兰,卫伉卫不疑等人。 卫少儿和陈掌,霍仲孺,霍光。这些周边的人早就先一步转移了。朝中卫霍两人的铁杆兄弟,也基本上转移走了。更别提什么钱啊,东西啊。装备啊。那些东西要比人简单多了。 皇帝即便是眼线遍布全国,又如何能注意到十几个人淹没在全国人民之中呢。 山下的一条通道已经被清理干净。不过是收买,调虎离山,或是直接杀了。要等发现,只有等换班的时候。众人安然无恙的下了山,直接往东走。马车跑得飞快。都是大宛的良驹来充当拉车的马。有些大材小用了。 白天走,晚上也走。有经验的车夫借着月色也能在官道上面走的飞快。不出两天,窜出去一千多里。已经有点天高皇帝远的概念了。 这时候苏文才战战兢兢的过来汇报,骊山别苑山下监视一条道路的密探不是失踪就是发现死亡了,随即密探潜入了别苑之中,发现只有若干不知情的杂役。目标任务以及侍卫请随,一个不见了。 皇帝当即震怒。反手一巴掌将苏文扇出去老远喝道:“你怎么办事儿的。” 苏文赶忙跪在地上发抖道:“奴婢已经派人去追了,听闻北边往朔方方向有异动。” 皇帝怒道:“哼,还能相信你们这些阉人能办好什么事情。等你去追都晚了。立刻传令,封锁整个长安城,南北军立刻戒严。中尉领衔查封两个大司马幕府。还有少府和司马府。北边可能只是调虎离山。他们真正要去的是西边。调胡骑校尉领军封锁河西走廊,不许一人通关。调长水,屯骑校尉前往甘泉宫护驾。召见三公九卿前来见驾。宣廷尉张汤带领射声校尉抓捕和卫霍两人过从甚密之将校。先控制起来再说。快去。” 皇帝发布了一连串的命令。在这个放假的时候。长安城比上次李蔡的案子更加震动。城门禁闭军队上了大街。阵仗大得吓人。 庄青翟率领群臣立刻赶往了甘泉宫,随即汉军还是四散而出寻找目标的下落。而这个时候,大部分的人还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他们把河西走廊都控制住,几天没见一个人闯关之后。皇帝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已经出去了。或者是在附近找了个地方藏起来,等以后风声紧了才往外走。当即对西域的霍去病和张骞,以及名义上以雪晴的私人军队驻扎楼兰的两万骑兵(汉匈之战后报上去的名单经过伤亡只剩下了一万多一点点。) 可事实上,霍去病压根不在这儿,张骞呢,更是跑得没影儿了。胡骑校尉不得不领军出了嘉峪关想把部队带回来。结果发现嘉峪关外面已经修筑了一道关隘。就好像你打开门走出去才撞上了另外一套门一样憋屈。胡骑校尉甚至没敢打,直接就给吓回来了,急忙给皇帝传信。 而这个时候,雪晴已经到了胶东。曾经刘彻作为胶东王的国土。 大航海时代早就在天道超越时代的航海技术,导航技术和造船业的技术支持下有了长足的发展,澳洲美洲太远,但绕着大陆往东南亚走一圈还是问题不大的。 雪晴在胶东上船。北边的朝鲜赵破奴和万子玉已经被绑了起来戴上了船,就跟当年的王臧云一样。 三只船队分别从朝鲜,胶东,和东南的会稽出发。穿过台湾海峡,到达了海南岛。卫青和平阳站在船头,指着前面道:“阿雪说这琼州岛和后面的台湾岛差不多大,抵得上两三个关中了。” 平阳公主惊的合不拢嘴:“这么大?我还以为小岛都是方圆一两里左右的呢。” 船队经过越南南下东南亚群岛。雪晴告诉他们这儿才是好地方,香蕉,橡胶都是好东西。平阳公主有些不信。香蕉还是有点甜,可是橡胶不好吃啊。 绕过了马六甲海峡,直达孟加拉湾,上面走就是印度。赶明儿再来收拾阿三,现在雪晴是没有空的。 原本卫青和平阳等人在海上满是新奇,看不完的新景色。可久了之后觉得哪哪儿都是一样的。一天要问十七八次什么时候才能靠岸。 因为船队人太多。十多万从各地骗来的汉人,不好随便停靠。不然的话走走停停,就跟旅游似的,东南亚的热带风情在这冬天真是好时候啊。 雪晴只能哄他们快了快了。绕过了斯里兰卡,穿过马尔代夫,就到了阿拉伯海。从这儿转道往北,前面就是刑天渡了。 天道的船队已经有了许多有经验的水手,这一趟走得十分的平稳。就是十几万汉人基本上已经虚脱了。 霍去病带着天道的高层来到刑天渡已经等候了几天了。霍去病时常抓住袁周子或者是王臧云问:“真的是阿雪让你们在这儿等她么,她不是在汉地么,怎么回到这儿来。” 一个水手安慰他道:“大人,您就放心吧,我从大汉的会稽开船到过这个地方,您看这个,我们天道的地图,这儿不是有水路么?” 正说着,灯塔上面的瞭望手敲响了铜钟。李广道:“来了来了。上面说有船队来了。” 等了一会儿李广又说道:“是我们天道的船队。” 又听了一会儿道:“他说殿下来了。真的是殿下来了。” 众人赶忙来到码头上等待,只见天边远远的驶来一支庞大的船队。几十只顺着潮汐往这边缓缓驶来。 李广赶紧指挥码头的水手出来准备帮忙拖船固定。 雪晴站在甲板上指着前面道:“阿爹,你看,去病,李广。” 卫青拿起望远镜,正见码头上挥手的那一群人,赫然是李广和霍去病。卫青放下望远镜,从怀中掏出地图来看,嘿,还真的过来了啊。 平阳也凑过来看:“好神奇啊。路路能过来,水路也能过来。” 船队靠岸。雪晴等人先下去了。终于和霍去病在这边汇合了。感觉棒棒哒,这一亩三分地就是老娘的地盘了,从今以后再也不用看谁的脸色了。 李广赶忙带领军队将十几万人都安置下来。十几万汉人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手无寸铁的百姓听手持武器的军人安排命令倒是本能。 万子玉和赵破奴终于自由了,再也没有人看管。霍去病和李敢搂着他两。这两货战战兢兢的道:“到底什么情况,这是哪儿,你们能不能告诉我,李敢?你不是死了么?” 众人哈哈大笑,一时的不理解都是小事情,经过一点时间的教育,这些新来的和那十几万什么也没弄明白的汉人,就什么就明白了。干活学习两不耽误。从来都是天道的特色。 十几万人被袁周子和李广王臧云安置在了天国的四面八方。大搞建设。大搞生产。一边工作一边学习。每过一天,天道的凝聚力就要更加强一分。 这下才算是正式的站稳脚跟。随着大家学习程度的提高。天道的生产力有了飞跃式的发展。人多力量大。天道的城池道路飞速的发展。种植业也起来了。粮食大把大把的,雪晴还把西域盛产的只会用来做葡萄干的葡萄用来榨汁煮糖。也解决了一部分粮食危机。 要等这十几万汉人,十几万各族人民开花落叶,即便是王臧云当初在楼兰搞的那个计划都没有这么快的.只能是尽量的继续搞奴隶交易.并且黎托芘慈等人在看到世界的广大之后,也同意加入天国,但要求并不内迁,并且同时保留大月氏的语言和文化.成为一个掌握两种文化和语言的民族,当然,这个进程就要慢得多.不如匈奴人和轮台人,没几个月就不讲自己原来的民族语言了. 天道并不刻意去保持扩张,毕竟现在加一起才几十万人,又是初到这边来,即便是站住了脚跟.相对来说根基还不算很稳.就这么点人,能把天国的疆域建设起来就已经很不错了.派出去的商队船队探险队,也多是探险和交流以及做生意.一般不会刻意和别人发生冲突的. 商队沟通了东西方的两个世界。船队到处跑,能去的地方都去了。路上还和张骞会和了。张骞便一会儿坐船,一会儿上岸去走。好不自在。 而汉武帝呢,找了那么久也没有找到卫家的人,才发现凡是和卫家沾亲带故的都跑得无影无踪了,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不然就是剩下自己,和自己的儿子这种亲戚了.难道要因为这个就把儿子或者是自己搞死?有没有扯,这事儿终究是成了汉武大帝的一块心病,总觉得卫家要在什么时候从哪儿窜出来推翻自己死的.后来终于知道了他们是从东边消失的,本来的怀疑他们是到了东瀛去,就拍了大量船队过去进一步提前加强了华夏和倭国之间的交流,差点没把那些倭国人都内迁了,就是海运成本太大了.反正是始终没敢往东南沿海想,更别提更远的地方了.毕竟汉朝人的思维中世界就这么大而已.后来武帝就以为着卫青大逆不道,知道了去蓬莱仙岛的路途,但居然敢不告诉本皇帝,反而是带着全家去仙福永享了,真不是个好东西.不过想想也是,如果真的要成仙的话,自己能放得下这掌管天下的至高无上的权利么. 最后皇帝只能宣称.霍去病在西域伤重不治,死了.过了一段时间就说,武陵公主伤心过度,死了.再过一段时间就说,卫青忆女成狂,疯了,然后就死了.最后就说,平阳公主深受打击,闭门不出,拒不见客什么的.但其实大家都懂.只是看破不说破就死了. 庄青翟他们认为,楼兰的关隘是大月氏伙同西域三十六国修筑的,是看汉军灭了匈奴人太厉害了心里害怕所以修筑这座关隘来防备汉人.权戒皇帝道反正他们也进不来,我们也出不去.关起门来过自己的生活不是挺好的么,我大天朝地大物博,什么都有,也不用担心他们来捣乱,何乐而不为呢.皇帝听从建议,加强了嘉峪关的防御.但在天道的商队面前还是形同虚设.只需要把守将收买了就成了.海上和嘉峪关的丝绸之路和海上丝绸之路仍然是红红火火.相互沟通.而钱都被天道挣了,最后皇帝发现没多少钱了,就剩下一些莫名其妙的奢侈品,而全国的粮食基本上是够吃,再也不能像当年一样多的要烂掉. 最后,原本雪晴担心的问题,就是谁来当皇帝的事情也解决了。因为天国建立起来,是以天道为基础的,天道什么人都可以进来,学习和研究是唯一进步的阶梯,最后形成了一个参议院的形式。共同民主统治天国。到西边的第三年,天国正式建立。张骞也在建国大典上回来了。顺便带来一个好消息,已经发现了传说中的美洲。终于完善了世界地图,并且给雪晴带回来了辣椒和玉米。玉米不重要,只不过是提高粮食产量而已,而辣椒。哈哈。终于能吃香喷喷辣乎乎的红油火锅了。 ………………………………………………THE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