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逃出来了 本文背景: 不知从何时起,人一个一个都修成了仙、魔。仙、魔越来越多,人类却越来越少,直到几千亿年前人类完全灭绝,只剩下仙、魔两界。 即使现在都是仙、魔,然而祖辈习惯还是没变,偶尔仍旧称对方为人。 现在仙、魔两界之人都是不老不死,身无半点杂质,只要步入修炼就无需再进食。追求实力只是因为两界强者为尊,弱者淘汰。 不死——仅是可以长生、不会老死,但并不代表不会被他人杀死。 在这个世界里,弱者的生命完全得不到保护,弱肉强食,天经地义! 仙、魔两界善修炼不善辅助,善辅助的实在是少之又少。故而只要任意一门略有造诣都鲜少有人愿意得罪。 修炼等级划分:天子,天徒,天者,天师,天尊,天圣,天王,天皇从弱到强,每个境界又分一到五层。 兽类等级划分:凡兽,宝兽,灵兽,圣兽,王兽,仙兽,神兽,天兽,每个境界也分作一到五层。 辅修等级划分,分别为:学子,学徒,学者,大师,师圣,师王,师皇,宗师 ,每个等级又分初级、中级、高级。 阵法等级划分:法阵,宝阵,灵阵,圣阵,王阵,仙阵,神阵,天阵,每个等级又分初级,中级,高级。 武器等级划分:法阵,宝器,灵器,圣器,王器,仙器,神器,天器,每个又等级分初级,中级,高级。 丹药等级划分:法丹,宝丹,灵丹,圣丹,王丹,仙丹,神丹,天丹,每个等级又分初级,中级,高级。 正文: 天色暗沉,电闪雷鸣,震耳欲聋,大雨倾盆而落。 寒墨拖着早已负荷的身子吃力的逃避后面紧追不舍的追杀。浑身湿透,伤口遍布,极为狼狈。 嗯? 前方一个七岁左右男童被三个十几岁的孩子拳打脚踢,目光极为怨恨,死死的盯着正在殴打他的那些人,似是要把他们千刀万剐。时不时出手还手,却换来更加残暴的打骂。 寒墨心中略微一缩,却仍旧是视若无睹的想要继续逃路,然而却在余光一瞟,瞬间便被男童还手时露出的手腕上的银色手圈给吸引了目光。 来不及了! 三两下把这些没修为的家伙解决掉,寒墨直接把尚在挣扎的男童打晕带走。 身后急促多杂的脚步声越发逼近,紧张压迫的气氛直击人心,寒墨抬眸望了望前方诡异幽深的密林,犹豫半息终究是咬了咬牙闯了进去。 “老,老大,这,寒墨居然敢逃进这里边!”说话之人带着面罩,让人看不到面容。语气却极为惊恐,甚至还微微带着颤抖。 领头之人闻言却仍旧没有把自己的视线从寒墨两人消失处移开,眉头紧皱思索半响,终于狠心下了决定道:“罢了,就凭他敢进去这里面不可能还能活着出来,回去就和那位大人说他已死,听到没有!” “是、是!”其他的人闻言似是狠狠地松了口气,忙附和道。 人都走了,此地,幽暗森然,再无半分人影,显得格外阴森恐怖。 寒墨紧紧抱住怀着男童,跌跌撞撞的在这阴森的林间行走,脸色极为苍白,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断的往外冒着血,尚且来不及浸透墨衣就被雨水冲刷流下,只是浑身散发着血腥味。 晃了晃晕乎乎的头脑,寒墨眼前越发模糊,步伐更显凌乱。 不能昏!苦苦谋划了十五年好不容易才从那炼狱逃了出来,怎能就这样轻易的死在这里! 求生的*支使着寒墨保持清醒,然而身体负荷严重,眼前一阵模糊,头中一波剧痛袭来。 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眯眼望了眼同样摔倒滚到身边的小家伙,寒墨手无力的抓了抓地,陷入昏迷。 一刻钟后,迷雾徐徐升起,浓密的诡异。一串诱惑媚人的笑声回荡在这幽森朦胧的密林,显得越发灵异可怖。 那笑声的主人突然停顿了刹那,接着带着疑惑道:“咦?这一次的魔人好似有点不同?”停顿半息,复又惊诧道:“不!不对!这是——” 惊喜的声音呀然而止,此地重新归复平静。 半刻钟后,另一个苍老枯哑的声音颤声道:“果,果然是——”语气格外激动。 过了不久似乎是平息了一下情绪,接着这声音又叹息道:“愿这孩子,当真能做到吧!” 紧接着似是又想到了什么格外惨烈的事情,悲愤讽笑道:“千万年功劳,竟被抹杀于一旦,可笑!可笑啊!” 与声音一起消失的,还有昏倒在地上的寒墨两人。 啾—— 叽叽—— 布谷—— 好吵!寒墨皱眉微微睁开眼,却被强烈的日光给刺激得立马闭上。 不对,这不是幽魂林!幽魂林成日幽暗阴森,何来这么强烈的日光? 稍微缓了缓才慢慢睁开眼。寒墨却被眼前的一幕给惊呆了。 溪水潺潺,草地肥沃,各类灵树熙熙攘攘,却尤为悦目。 这是?到仙界了? 怎么会!他们居然能从那个传说中的幽魂林逃出来?究竟是谁帮了自己?目的何为? 不管怎样—— “呵呵!总算是——”寒墨微微仰头疲惫的磕上双眼,冷漠姣好的面容在暖光的照射下显得极为安详,轻如蚊吟道:“总算是逃出来了。” 倏地,眼睫颤动,猛然睁开,里面恨意毕显,狠辣至极,薄唇一字一字恨恨吐出:“我会让你们……全都生不如死!” 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紧接着一声愤怒的质问传入耳中,然而声线稚嫩甜糯,气势全无:“这是哪?你凭什么把我带到这里?” 寒墨瞬间收敛一切情绪,恢复如初,似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头也不回命令道:“以前你叫什么并不重要,从今往后就叫寒玉,我的徒弟,你只需做一件事:听我的!” “凭什么?”寒玉抬眸怒视寒墨,完全是脱口而出,满是不服。 连日的逃路导致寒墨身上风尘仆仆,极为难受。听闻这话更是不爽,直接一鞭子甩过去,死死捆住住寒玉脚踝,另一边甩上树枝,倒吊起来。 无视身后的怒骂,寒墨径直脱下墨衣,只着一条亵裤下水。清凉的溪水冲刷着身上的伤口,微微的刺痛袭来,视若无睹般迅速的清理身子。 寒墨拿出一套新的墨衣换上,湿漉漉的乌发也懒得擦拭,任其慢慢滴水沾湿墨衣。 整理完毕这才来到寒玉面前,看着面前这货面红耳赤、呼吸困难,寒墨心情略好的收回鞭子,冷眼看着寒玉狼狈的滚落地上怒瞪自己。 “等你强过我时欢迎来报仇,打不过之前就给我老老实实听话,不然——”语音刚落,寒墨甩手一鞭子狠狠抽上地上男童,毫不留情,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嘶——”身上剧痛袭来,疼入骨髓,比较之前在魔界被那些人拳打脚踢还要疼上好几十倍,寒玉倒抽一口凉气,心中愤恨难忍,张嘴就要大骂,却被寒墨那句话给惊醒。煽动下嘴唇,最终还是闭上了嘴。 与自己以往的认知完全不同,自己向来所奉行的就是有仇当场回报,然而此刻这声音说出的这句话却出乎意料的让自己信服。 寒墨也不管地上那货怎么想,只要听话就成,转身就走,得早点找个门派安顿好才行。 寒玉看了看前面傲然冷漠的身影,恨恨的瞪视两眼,咬了咬牙,终究还是乖乖跟了上去。 灵素境,与幽魂林相接,却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地方。 灵素境归属仙界,虽灵气微薄,然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实乃三界美景。 而归属魔界的幽魂林,传闻进去的人没人能出来,偶尔有一两个天尊境的大能侥幸逃出,却不是疯就是傻。口里疯疯癫癫吐词不清。自此后,竟再无人敢入内。 昨日寒墨狠心逃进幽魂林实在是情况迫人,若非逼不得已,他怎会自寻死路? 无论如何,他都不想再回到那个鬼地方了! 寒墨眸色微暗,晦暗不明,两手渐渐施力,指甲陷入肉里却浑然不觉。 “师,师父。”寒玉扭扭捏捏的开口唤道,极为不自然。 “嗯?”寒墨收敛情绪,漠然望向这货,脚下步伐却不停。 “师父,我饿了。”寒玉犹豫半响,终究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 寒墨默然,差点忘了这货还是一只无半分修为的家伙,是需要补充能源的。 半刻钟后,寒墨提着一只兔子回来,冷着脸扔给寒玉,硬邦邦道:“你自己弄。” 寒玉惊喜万分,本来提出要求就不抱希望寒墨会理会自己,谁料想,这人竟是为自己找食去了。 手法熟练的剥皮清理,架起火来串烤,不多时一阵香味飘散而开,馋虫蠢蠢欲动。 寒墨本在闭目养神,闻到这香味也不由的睁开眼来。这货倒是有点本事! 金黄的兔肉上布满一层油光,香味四溢,馋人不已。 寒玉拿开兔肉,撕成两半,一半递给寒墨。 寒墨接过兔肉,撕下一小块,塞进嘴里慢慢咀嚼,外酥里嫩,鲜嫩可口,不由得一吃再吃,最后竟是全都吃完了。 多少年,没吃过俗物了?味道竟如此好! 寒墨心情大好,看这货也顺眼了不少,耐心的等待寒玉也吃完收拾好后,直接抱着这家伙运气赶路。 寒玉不自然的动了动身子,身后传来冰凉的不似活人的体温让他感到极为不适。 “别动!”寒墨不耐烦呵斥道。 寒玉闻声只好忍住,乖乖的待在寒墨怀中。 第2章 初入运灵门 浮若城,一座小城,归附于运灵门。 寒墨抱着寒玉出了灵素境就来到了这座小城,这城着实是小,人口稀少,好不贫穷。几乎看不到什么修炼者。 “玉满楼” 寒墨抬头看看这凡木质地的破旧招牌,再看看这整体都是凡木所制的两层楼。听说这还是这座城唯一的客栈。 寒墨实在是很好奇这座城究竟是穷到了什么地步? 抱着寒玉跨门而入,想着上一次小东西烤的兔肉味道还不错,就招呼小二点了一份兔肉,然后便随便找了一副桌椅坐了下来。 “你们这最近有什么门派收弟子没?”寒墨拦下放下菜就想离开的小二,直入主题。 “前辈是外地人吧!说到收弟子,一月后运灵门将会进行十年一度的收弟子大会。那叫一个热闹,凡是想要修炼的人都会前去报名呢!”小二见问话的似乎是个修炼者,不由得更是敬畏,完全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毕竟此地修炼者甚为少见,能修炼不仅仅要看天赋,还得看心性。 遣下尚在娓娓而谈的小二,寒墨夹起一块色泽靓丽的兔肉,放进嘴里咀嚼,微不可见的停顿了一下,眉头微皱,味道着实相差甚远。复又接着神色如常的继续咀嚼,只不过吞下之后再也没有动过筷子了,只是神色复杂的瞟了对面正在吃的开心的寒玉一眼。 这货虽说是自己随手捡来的,然而实在是太瘦了,也不知幼时怎么过得,瘦成这样。 得养肥点,养肥了才好宰。 寒玉并没有察觉到寒墨的动作,研究了一路仍旧是对这人一无所知。那些追杀他的人是谁?为什么要追杀他?他又为什么要强掳自己?问这人也闭口不言,只告知了自己他叫寒墨,再接着问就是一记冷眼甩过来。想想上次那皮开肉绽、痛入骨髓的一鞭子,寒玉不禁抖了抖,着实可怕。 “你抖什么?”寒墨奇怪的扫了眼这货。 “师父,我吃好了。”寒玉很自觉的转移话题。 “嗯。” 这货不愿意说寒墨也懒得再问,任他也翻不起什么风浪。随即起身带头上楼,寒玉自觉的默默紧随其后。 “你那手圈哪来的?”寒墨随手布下一个隔音阵笼罩着整个房间。 “啊?”这人还会布阵?呆不过两息寒玉立马反应过来了:“我也不知道,从我有记忆开始它就在我手上了。” 寒玉并不觉得这手圈有何出奇之处,纹络普通,质地也看不出是何材料,完全没有一点光彩之处。故而此刻听闻寒墨问起这手圈,着实感到奇怪。 寒墨慢慢摩挲着手腕上的手圈上那些简单平凡的纹路,目光空洞,不知到底在看哪里,似是怀念般缓缓低声道:“罢了,也算是我们有缘,你快点修炼,步入天徒境我就教你它的用法。” “修炼!”寒玉大惊,修炼——他可以吗? “有什么好惊讶的?别想着偷懒,你不好好修炼就别想着找我报复了。”寒墨皱眉道,这货莫非如此不思进取? “……”寒玉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想报复寒墨是真,但若是让他就此承认他却是不敢的。 “你经常挨打?”寒墨看他那样也不欲过多纠结,直接转换话题。 “……”寒玉被这突发的一问给噎到了,默然半响:“是。” “被打了这么久还是这么弱,真没用!”语气极为冰冷嫌弃。 寒玉闻言,脸色红了又青,青了又白,双手紧紧握拳,瞪大眼睛着怒视寒墨,却终究是不敢有其他的动作。 “怎么?不服气?”寒墨丢过去一本书:“一个月内,我要看到效果。若是一月之后你还是这样喜怒形于色,那——” “嘶——”寒玉死死咬住下唇,捂着被抽的皮肉绽开的地方,完全难以理解这人刚刚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一鞭子抽了过来,疼痛感与上一次不相上下,难以忘怀。 “你的房间在隔壁。”寒墨收回鞭子,待听到关门声之后才开始盘膝而坐,进入修炼状态。 一月转眼即过,今日不同于往日的冷清,人来人往,喧闹不已。 一路上人潮拥挤,四面八方的小城里想要修炼的仙都前来报名,想要成为强者的大有人在。寒墨不得已只好御剑带着寒玉前往运灵门。 这一月来,寒玉早已习惯寒墨的体温,也不会有任何不适。 运灵门,对于见惯了华丽地所的寒墨而言,着实算是穷的,但是比起其他的小门派,却也算是富裕了。 十几名天子境和两名天徒境的弟子在门口管理秩序,形式正在有条不理的进行着。 “寒墨……二十五岁……天子五层?”测修为和骨龄的弟子不禁惊呼道,多少人究其一世都无法正式步入修炼,即使进入了,却是一层比一层还要难。别说二十五岁,就算是半百岁的天子五层都算得上是天才了。 周围的人闻言纷纷望了过来,各种眼神打量着寒墨,使得寒墨极为难受,很是不爽。 “这,这小孩?”以这人的天赋,带区区一个人进去是完全不成问题的,可若是这小孩和这人是一样的妖孽—— “我徒弟,暂未修炼。” “哦,这样啊——”这弟子满是失望的道,不过转念一想,有了这么一个妖孽还怕门里不赏赐自己吗?复又打起精神,在记录簿上写上寒墨的资料:“仙友慢走。” 测试完骨龄和修为之后,就是测试辅修天赋的时候了。以这人的修炼天赋,即使不去测试辅修天赋也无所谓。不过大多数人都会选择再去测试一番,毕竟天赋越好筹码越多,拜一个好师父也就可能性越大。 寒墨嫌麻烦,他生性冷淡,并不想和他人有过多牵扯,更不愿意拜师。而且他早就知道自己辅修天赋如何,又何必再去多此一举? 离见掌门以及门中长老还有一段时间,寒墨就带着寒玉到处转转,熟悉一下地形。 也不知是不是寒墨幼时在魔界见惯了繁华的原因,见到这运灵门内部觉得实在是太小太穷。 来到一处密林,此处甚为偏僻幽静。然而,一些奇怪的声音扰了此处的清净。 不见其景,先闻其声。 “嗯~快点~”娇媚酥骨的□□声若隐若现,挠的人热血沸腾。 “妖精!”男子爆发出一声低吼,接下来就是更加激烈的啪嗒声。 寒墨闻声不由一愣,接着立刻反应了过来,封住寒玉的听觉,就想带着他走。 然而—— “咔嚓——”寒玉踩碎了一个树枝,惊动了里面两人。 “谁?”一声喝厉穿透树林直入耳中,接着一名衣衫不整的妖媚女子飞身而来,拦住两人去路。 舌尖划过唇瓣,留下一片湿润以及诱惑,丰胸翘臀细腰长腿,红衣半遮半掩,玉指玩弄着黑发,眼波流转间带着魅惑,活生生一只狐狸精再世。 “呀!好生俊俏的仙友,要不要……一起来?”女子语气如兰诱惑道,眼睛里散发着魅惑。 “不必!”寒墨略微皱眉,这女子虽只有天子四层,但是敢在此地放肆必有自己的本事。 “妖精,刚刚还没满足你么?”紧随而来一名男子,丰神俊貌,长得是一副好相貌,却是天子五层。抬手想要揽上女子细腰,却被女子挥下,随即转眼恶狠狠的瞪着寒墨,似是有杀父之仇一般。 “真不来试试?”女子语气里满是诱惑,还带着一丝丝威胁。 “不必!”寒墨不欲过多牵扯,抱着寒玉绕过女子就想走。 “你!”女子从未被这样拒绝过,羞愤不已,拿出一条赤红长鞭就抽上寒墨。 与女子实力极为不符的中品宝器,全身赤红,没有一点图案,却极为妖冶,手柄处包裹着一层雪白绒毛,似是为了保护女子的手而特意设计的。 寒墨早有准备,转身轻松避开。 女子见寒墨竟敢躲开,更是愤怒,甩手又要抽上去,十足的刁蛮。 旁边的男子抱臂观看着局面,似乎极为高兴。 寒墨眼中冷色划过,厌烦满满,本不欲参和是非,岂料这人还纠缠不休了。 抱着寒玉再一次避开长鞭,一手放下寒玉,一手设下防护阵笼罩寒玉,现在,还不是这货挨打的时候。 随即又一次避开狠狠抽来的长鞭,女子见连续三次都没有抽到寒墨,怒狠狠的跺了跺脚,飞身而至,长鞭被她甩的天花乱坠,紧紧围绕着寒墨慢慢聚拢。 寒墨看着身旁的鞭子越聚越拢,长鞭带起的劲风扫在身上竟有微微的刺痛感,不愧是中品宝器,根本不是现在的他能破坏的。 身体本能的施力往上跳,包围渐进,却总算是跳开了这包围圈。 女子眼看寒墨竟然又躲开了,娇喝一声,手法变动,鞭子狠甩而来,带起一阵劲风,地上落叶粉碎,漫天纷飞。 眼看天色渐晚,见掌门的时间快到了,必须速战速决。寒墨也不想过多纠缠,身形速闪,转眼间就如鬼魅般来到了女子身后。 原本还在悠然观战的男子眼看战局扭转,心上人处于下风,大喝一声:“你敢!她可是大长老独女!” 哪知寒墨根本不顾及这些,一掌狠狠就要劈上女子后颈,手法未有半丝停顿。 女子却被男子的怒喝给惊醒了,旋身险险避开,心中一边奇怪这人怎么会这么快,一边暗骂这人竟如此不懂得怜香惜玉。 女子还未来得及甩出长鞭,寒墨便闪身而至,祭出一条长鞭把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女子本来修为就比寒墨低,一直都是靠先机以及法器占上风,更何况一开始寒墨就没有认真对待这场战局。此时寒墨甩出鞭子捆她,她竟毫无还手之力。 “你,你可知道我是谁?竟敢捆我?不要命了?”女子气的语无伦次,却依旧嚣张的威胁道。 “找死!”男子眼看心爱的女子竟然被寒墨捆住,心疼万分,怒火中烧,拿出一把中品法剑就朝寒墨劈来,来势汹汹。 寒墨看着越来越晚的天色,心中越发不爽,下手毫不留情,也祭出一把中品法剑就与男子打了起来。 男子本想着,这人先前连和天子四层的香舞打斗都花了那么久,要是换上天子五层的自己必定是毫无还手之力。 哪料想,这人实战经验极为丰富,好似本身就是为战斗而生,经常是自己一个招刚出,这人的身体就本能的做好了应对。渐渐的,竟是自己占了下风。 男子抽空望了望美艳非凡的心上人,咬了咬牙,心一狠,绝对不能输,输了,香舞就会更加看不起自己了。 思及此男子也不再犹豫,拿出一颗丹药迅速塞进嘴里,顿时这人气势大变,竟到了天子五层巅峰。 寒墨并非没见过靠丹药短期提升实力的情况,但那都是殊死搏斗、命垂一线的时候,在这种小打小闹的情况下用丹药短期提升实力的人还真是第一次见。 脑残! 寒墨抢占先机,举剑破空斩去,竟带起一道剑气,男子闪身险险避开长剑,却仍旧是被剑气所伤,胳膊上一条约两寸深伤口血流不止,深可见骨。 男子低吼一声,目呲欲裂,举起长剑势如破竹般临面斩来。 寒墨举剑迎面而上挡住了男子长剑的攻势,金属摩擦声极为刺耳,须臾间,两柄长剑竟同时粉碎。 男子两手施诀,不要灵气般一个又一个朝着寒墨扔来,寒墨已失先机,只好闪身避开一个又一个法诀。 然而,这男子灵力早已耗尽,眼见居然还没击中寒墨,拿起一颗回灵丹就要塞进嘴里恢复灵气。 寒墨怎可能给他时间恢复!举剑狠狠刺去,却不料这人竟是虚招,一个个法诀迅速脱手而出,直朝寒墨袭来。 寒墨心知此时即便是收势也来不及了,就算躲过几个法诀却仍旧会被其他的法诀砸上,干脆躲也不躲,迎面而上。 男子大惊!没想到这人竟如此不要命,若是这人躲他还能保证在自己不受伤的情况下狠伤寒墨,然而—— 男子险险一躲,却只来得及避开心脏处要害,胸膛被划下一道深得可怕的伤痕,血流如注,男子脱力倒在地上,嘴角却勾起一个狠毒的弧度。 蚀骨诀! 寒墨被灵力砸上的一瞬间就暗道不好,目光一沉,难以理解自己究竟和这人有何深仇大恨,竟不惜用如此歹毒之法诀来对付自己。 拖着一口气,寒墨拖着已到极限边缘的身子,重新拿出一柄剑朝着男子心脏处狠狠刺去,毫不留情! “小辈,尔敢!”随着这道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一颗石子破空而来,震开了寒墨的长剑,寒墨被这灵力震的虎口发疼,一丝血迹控制不住的顺着嘴角溢出滑下,双腿微颤,却仍旧站得笔直,淡漠的抬起手背擦掉血迹,好似刚刚受伤的不是他一样。 第3章 是你配不上他 “小舞,你有没有受伤?”这老者随后看也不看其他人一眼,径直飞到香舞身边,轻柔却迫不及待的解开鞭子,把香舞扶了起来。 “爹~”娇柔黏腻的声音满是委屈。 大长老闻言又心疼又惊怒,运起气抬手一掌就要狠劈上寒墨。 “爹!慢着!”香舞眼看父亲居然起了杀心,心下一慌,竟全然不顾自己的安慰拦在了寒墨身前。 “你——”大长老被突然出现的女儿给吓到了,强行收回动作竟是反伤了自己,喉口一甜,面色稍稍变白。 “爹,这,这人也没对舞儿做什么,都是误会!”香舞看了看寒墨冷漠好看的脸上满是冷汗,身形却如高竹般坚毅,心中一阵失神,并没看出父亲的异常,娇羞的解释道。 “师妹你——”地上痛苦的男子惊怒的望向香舞,眼睛中满是不可置信。 “闭嘴!”香舞生怕这人说出什么不好的事来,连忙厉声喝止。 “小舞,不得无礼,这是你大师兄!”大长老虽然是阻止的话,却并无过多责备之意,相反的,还满是宠溺。 “爹,这人并未对小舞做过什么不好的事,你看这人修为不凡,若是想要小舞的命你还能看到小舞嘛?”香舞似是早已听惯了父亲这一番话,也不纠结于此。 “他敢!”大长老刚刚被自己所伤,很是难受,故而并没有发现爱女的异常,听闻此言却是脸色大变沉声喝道。 “爹~女儿一点事也没有,刚刚也是因为师兄先找茬的,现在他们俩都受伤了也算是抵平了。”香舞解释至此见父亲虽有微微松动却仍旧并无就此罢手之意,有点着急了,脑中灵光一闪,复又急忙解释道:“而且——这位仙友还是二十五岁的天子五层呢!” “二十五岁的天子五层?”大长老听到前半句还略有不满,听到后半句,大惊失色! 二十五岁的天子五层?怎么可能?简直就是前所未闻! “是的!”香舞生怕父亲不相信般,信誓旦旦连声保证道。 蚀骨诀,会的人极少,看上去平凡至极,毫无出彩之处。然而其威力极为阴毒,进入人体后便会化作一种阴气蚀骨吸血,吞噬尽人的灵力以及骨血,而外皮毫无变化。 寒墨的灵力已经被吸食的差不多了,甚至于血骨都正在慢慢被吸食,身体越发虚弱,全身越发无力,胸口处似是有一块大石压制其上,呼吸极为困难。也懒得管那些人在说什么,仍旧是咬牙稳住身形,除了脸上苍白又遍布冷汗之外并未显露出任何异常。 “这!”大长老难以置信的看着测龄镜里面显示的骨龄,竟不知说什么好。 先前被香舞喝止住的男子此刻正恶狠狠的盯着寒墨,似是随时就要扑上来与他同归于尽一般。 “爹,你看对吧!”香舞见到此景,欣喜不已的跑到大长老身边,挽住大长老的手撒娇道。 “不,不对,你是——”大长老突然惊呼出声,后面的话却因为好似在忌惮着什么而消声了。 “此子,诶!”大长老神色复杂的看了寒墨许久许久,一直未曾移开目光,直到寒墨快要撑不下去了,最后才认命般感叹道:“罢了,罢了!” “这颗丹药,能解蚀骨诀之阴气,记住: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死了——”大长老望向天边,目光里满满都是伤痛,似是对寒墨说,又好似是对其他人说:“就什么都没了。” 寒墨神色复杂的接过这颗丹药,实在是十分不解这人怎会突然变化这么大,先前还誓死要杀了自己,现在竟反过来让自己好好活下去,还给了自己丹药。 吃,还是不吃? 犹豫半响,望了望还看着自己的大长老,终究是把丹药吞了下去。 大长老要是想杀自己直接动手就行,自己毫无还手之力,又何须浪费一颗□□? 刚刚吞下,寒墨就一脸难以置信的望向大长老。 入口即化,清凉润腑,瞬间阴气就停止吸食骨血,并且还在慢慢消失,效果绝佳,至少得是初级灵丹级别! 这大长老——到底为什么? 大长老看着寒墨吞下了丹药,满意的点了点头,抱起地上的男子带着女儿就离开了,临走之前,却留下了一句让寒墨汗毛倒竖、胆战心惊的传音—— “爹,你拉我回来干嘛?”离开小树林不久,一直在挣扎的香舞终于不满出声问道。 “舞儿!风儿不好吗?”大长老此刻总算是发现了女儿的不对劲来,心中大惊,沉声质问道。 “爹~我不要大师兄。”香舞见父亲难得的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愣了一下,复又满脸委屈、泫然欲泣的咬唇道。 “师妹,我——”伤心欲绝的想要挽回,凌风从小就喜欢香舞,即使现如今两人都快上百岁了,却仍旧很未曾有过半分变心。 “风儿,我和你师妹说说,你好好休息。”大长老挥手阻断了凌风接下来的话,留下这么一句话也不顾凌风急切想要挽留的反应,径直带着香舞出门而去。 “那你还要和他在树林!”大长老急切的带着香舞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这房间笼罩在隔音阵之下,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儿与自己的大弟子有着不寻常的关系,刚才为了女儿的脸面并没有说出来。 “爹,舞儿那是一时糊涂,现如今舞儿已经找到了喜欢的人,岂能因为他断送舞儿的幸福?”香舞闻言,十分羞耻,却仍旧是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可是刚刚那人?” “嗯!”羞涩的应答,声线极为娇柔。 “云泥之别!你别想了!”大长老闻言,果真与自己所想的一样,惊怒交加,沉声喝止。 “爹,我,我不在乎,他会强大起来的。”香舞何曾见过父亲如此凶自己。 “不是他配不上你,是你配不上他!”大长老沉重的闭了闭眼,痛心疾首道。 “这——怎么会!”香舞被这莫名其妙的回答惊到了。自己修炼天赋虽比不过先前那人那个妖孽,也算不上最佳,但却也算得上是中上。 更何况她堂堂长老之女,娶了自己基本上资源不愁,来求亲想娶自己的人多着呢,哪里配不上那人了? “总之,他不是你可以肖想的,你先回去!”大长老似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直接下了最后通牒。 “爹~” “出去!”大长老一反常态的厉声呵斥道。 香舞被今日的父亲吓到了,狠狠地跺了跺脚,哭着跑了出去。 “诶!”大长老望着女儿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久久不能回神。接着又好似想到了什么似得,仰天放声大笑。 笑着笑着竟是笑出了眼泪,声音中有激动,有兴奋,有希望,有侥幸,还有——仇恨:“哈哈!天不亡我族,总归是保留了这么一脉,不亡我族,报仇可望,复兴可待!哈哈哈!” 寒墨此时脑子里还回荡着大长老临走前传入他脑中的传音,目光难得的惊惧,久久无法自拔。 直到防护阵里的寒玉出声唤道,他才清醒过来,收了收思绪,经过此事之后他也没心情再去见什么掌门长老,故而径直去了管事堂要了自己的院子,把寒玉扔去了小房间,最后就把自己关在了比较大的那件房间。 “墨儿,切记,千万不能□□三门辅助。”温柔如水的女声满是担忧。 “记住,千万不要□□三门辅助!”苍老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严肃的告诫。 母亲和大长老的话语在寒墨脑中交替回放,迷雾重重。大长老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突然救自己?又怎么会知道母亲对自己说的话?他和母亲又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自己不能□□三门辅助? 一系列的问题聚集在寒墨脑子里,却毫无思绪。 第4章 逆天能力 翌日,晨曦升起,天色微明。 寒墨昨晚上研究了小半夜却仍旧没有半丝头绪,只得作罢打坐修炼。 整理好衣着出房,寒墨直接推开隔壁寒玉的房门径直而入。 “师,师父?”寒玉慌忙间迅速捡起刚刚才脱下的衣服挡住自己光着的身子,面带尴尬结结巴巴道。 “慌什么?那本书你到底看进去没?如此喜怒形于色,真没用!”寒墨嫌弃的甩手一鞭子就狠力抽上去,实在是不能理解这货在慌什么?学了整整一个月还学不会处变不惊,废物! “嘶——”第三次!比前两次还要疼上好些,寒玉面部微微扭曲,紧紧咬住下唇,浑身不禁颤抖了一下,硬是把即将痛呼而出的声音给咽了下去。 “从今天开始每日与它对战两个时辰,面对镜子笑两个时辰!”寒墨丢下这么一句命令以及一个初级法器人就转身离开,徒留一个凛然背影落于狼狈的寒玉眼中。 寒玉死死的盯着寒墨的背影,目露怨恨。许久,轻轻的磕上眼,隐去一切情绪,只是微微发颤的身子暴露了他此时的心情,好一阵子才再次睁眼,然而此刻却毫无恨意,无害至极。 辅修峰,阵学阁,普通初级学子阵法殿。 台上一位初级阵法学徒正在佩佩而谈,时不时带上手势解说,台下人数早已满满,只留下一个空位格外引人注目。 台下有几个学生交头接耳,私语窃窃。 “也不知是谁人这么大胆,竟敢逃华裕老师的课。” “是啊,自从上一次——” 声音哑然而止—— 华裕平凡的脸上青白交加,狠狠的瞪视那两人,直把那人瞪得禁声这才作罢。 一个黑影迅速闪过,安然坐落于空座之上,顿时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把目光集中于那人身上,意味多杂。 “给我起来!你就是寒墨?因何迟到?” 华裕昨日就知道会有一个二十五岁的修炼妖孽来到他们这里习阵法,但他不管这人修炼天赋多么变态,到了布阵师的地盘就得听布阵师的!眼看这人竟敢无视自己,气的脸色更加青白,沉声质问道。 寒墨本就是为了学习阵法而来,到了此地却发现教导的都是自己母亲以前教过的,不免失望。垂眸掩去一切情绪,姣好的面容上毫无表情,让人看不透其内心所想。 “你,你。你被逐出阵学阁了!” 华裕见这人仍旧是无视自己,气的语无伦次。 此言一出,全场喧哗! 两界中,能修辅助之人本就远远少于修炼之人,能在辅修道路上有所成就的更是少之又少。故而只要有一线机会,每个人都不愿意丢弃这门好技能。 “为何?”寒墨语气毫无波澜,似乎即将要被逐出阁的不是他一般。 “你还好意思问我为何?光是迟到、不敬师长这两点就足以逐你出阁!”华裕从未见过这种学生,深吸了口气,复又说道。 “门里有规定,为防止弟子浪费不必要的时间,若是熟知那堂课的内容,便可缺席!”寒墨顿了顿,复又言道:“何为师?师乃师父。何为长?长为强者。何况我自始至终都未曾对你不敬过。” 师父与老师是不同的,老师和学生并无甚大干系,老师只是一个名头,教不教学生全凭心情,关乎利益,老师教出来的学生越厉害,门中发赐的奖励也就越多。相对的,以后学生若是有本事了也无需对老师有什么太多责任。 然而师父和弟子不一样,师父基本都是倾囊相授,教出来的弟子与自己有着密不可分的干系,门中也并无任何奖励。而弟子以后长大了若是不孝师父,便会为两界所不耻。 寒墨此言一出,刚刚才渐渐平息的喧哗再次响起。 “这寒墨是谁啊?居然敢如此对华裕老师说话!”有人好奇问道,别说是在这阵学阁了,哪怕是在外面,也极少有人敢对辅修等级比自己高的人如此说话。 “听说这人才二十五岁,就早已是天子五层了。”另外一人得意的把自己昨天得知的消息说了出来。 “修炼天赋高有什么用?到了阵学阁就靠布阵天赋说话!”大多数人不满的反驳道。 作为阵法师,其实都很是看不起那些辅修天赋不行,只知道埋头苦练修为的人。 毕竟修为高别人只会害怕你,若是能杀掉你一定会动手。 但辅修之人不一样,别人基本上都是有事求你,拜托你帮他炼丹炼器布阵,极少有人愿意得罪辅修之人。 而且因为辅修之人并无太多精力修炼,而是一门心思扑在辅修上的缘故,修为大多比同龄的修炼者低上很多,故而不管内部如何争斗,都会一致对外。 若是被辅修之人得知有非辅修之人伤害甚至是杀死辅修之人,那么全辅修之人都会争对那一个人,导致现在的人更加不敢得罪辅修之人了。 华裕哑然,复又大怒,虽然这人所言非虚,一字一句皆极为有理,可他教导学生这么多年,还未曾有人如此不给面子过。 “你说这堂课内容你都已了然于心,那你就来展示一下‘初级隔音法阵’吧!” “若是你教的我全会,那又如何?”寒墨双眸定定望去,直视华裕反问道。 “这寒墨也太过于不知天高地厚了!他以为布阵是鬼画符?随便动两下手就出来了?” “就是!先不说他会不会这些阵法,就算全部都会,精神力也不足以支撑!” 一直以来都未平息的喧哗声更加吵闹。 “你若是全会,以后自然可以去隔壁‘重点初级学子阵法殿’学习更深奥的阵法。”华裕闻言愣了一下,没想到这人竟然会问出这话。 寒墨也不多说,直接动手。屏去一切纷杂,全身心陷入阵法之中,手法极快,肉眼难以辨别,却极为精确,一个继一个的阵法瞬息便呈现而出,竟无一个失败品。 “这,这,这人真是天子五层?若真是天子五层,布阵怎会也如此强悍?” 在场学生无一不惊恐。 华裕被寒墨的手法速度以及熟练程度所震惊,但到底是见过一些世面的人,瞬间就恢复淡然,并无任何异常之处。 不到半刻钟,普通初级阵法竟就布好了一点半,甚至有一些普通初级学子阵法殿不会教导的阵法都布了出来。 华裕眼里的震惊难以掩饰,不仅仅是因为寒墨熟知的阵法之多以及速度之快,还因为寒墨的精神力! 区区一个二十五岁的学生,布了这么久,精神力居然还能继续撑下去,就算换做是自己也不过到这里精神力就会用尽,简直不可思议! 然而寒墨这是第一次一次性布这么多阵,并未算到精神力会不够用,额上早已细汗点点,精神力也已经所剩不多,剩下的阵法还有好几十个,甚至于还有一个极耗精神力的幻阵没有布好。 思虑间又是十几个阵布成,寒墨也不管额上细汗,仍旧是一心一意专心布阵,手法未有半丝停顿以及差错,行云流水,美观至极。 终于,还剩下十几个阵的时候,寒墨的精神力告磐了。 不!不行!怎能就此前功尽弃?若想达成自己的心愿,辅修必不可少! 寒墨罢手停止布阵,凝神想要挤出一些精神力把剩下的阵法布成,身体内却毫无反应。 “怎么?不行了吧?不行就给我滚出阵学阁!”华裕眼看寒墨停手,就知道这人精神力已经用完了,冷笑讽道。 寒墨额上早已汗如雨下,眉头深皱,薄唇紧抿。正在专心于挤出精神力,完全隔离外界,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并没有听到华裕的讽刺。 华裕等待了好几息,发现寒墨居然又在无视自己,气的连续喊了好几声寒墨的名字,却一直得不到回应。 周围的学生都忍不住偷笑,华裕瞬间恼羞成怒,走近寒墨抬手就要打他。 却不料—— 寒墨一直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薄唇也勾起一个美观的弧度,似乎极为高兴。 然而寒墨此时心里何止是高兴,简直就是欣喜若狂! 刚刚他试着挤出自己的精神力,却一直都没有成功,然而他不愿就此放弃学习阵法的机会,故而一直没有放弃,仍旧是一次又一次的继续尝试挤出。 突然间,体内灵气大动,竟纷纷转化为精神力,刚刚才告磐的精神力瞬间恢复巅峰! 灵气竟然能转化为精神力?虽然前所未闻,但寒墨深知,这一点绝对能给他以后的计划带来无法计算的优势! 寒墨刚刚从自己的世界里醒来就察觉到有人要袭击自己,身体本能的就是一掌挥出,睁眼却发现竟然是华裕,瞬间反应过来立刻收势。虽然并没有打上华裕,然而自己却被这内劲反伤,喉中一片腥甜,脸色略白几分。 这人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在他人面前死在自己手里! 在他人眼中,寒墨除了脸色白了几分之外,并无其他异常之处,甚至连皱眉都没有。 寒墨并不怕疼!或者应该说——那些年在那炼狱中所经受的非人待遇,早已让他对疼痛甚至于生死麻木了? 第5章 震惊全场 “怎么?没精神力了就想杀我赖账?”华裕眼带轻蔑满是嘲讽的看着寒墨。 寒墨闻言,竟也毫无怒色,直接运用起刚刚恢复的精神力凝神布阵,各种玄奥的阵法瞬息布成脱手而出,阵法带出淡淡的白色阵光印洒在寒墨身上,神态淡若,自有一股高贵气质浑然天成,仿若天神。 “这,难道这人刚刚是装的?其实他精神力根本就没枯竭过?” “变态!这精神力太变态了!” 众人本在看寒墨的好戏,眼见寒墨动手也完全没想到是继续布阵。好一阵子,才有人反应过来,失口而出震惊道。 华裕也特别震惊,这人不是精神力都枯竭了吗?怎么会这样? 楞了半响,复又意识到自己再一次被这人给无视了,面色黑如锅底,眼睛死死的盯着寒墨,似是要把他千刀万剐一般。 转眼间,十几个阵都成,只剩下最后一个幻阵。 幻阵要求是最严格的,不仅仅最耗精神力,其繁琐复杂的程度也并不是一般的初级学子布阵师可以接受得了的。然而幻阵却是必不可少的一个阵,对阵法师日后的阵途也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 故而此阵都作为最后的考验,过了,即可进入重点初级学子阵法殿;没过,就得重修! 华裕死死的盯着寒墨的身影,此时也不知是希望他布成比较多还是不希望他布成比较多。 毕竟——他所教的这个殿,已经快两百年没有人可以布出幻阵前入重点初级学子阵法殿了。 导致上面极缺能人,就只能不断的给他们这些底下的人施加压力,若是再不能出个能人前去上面补充新的血液,那—— 寒墨估计了一下剩下的精神力以及布幻阵所需的精神力,确定足够了,才开始动手。 完全看不清楚的手势,只余一片幻影,耀人眼目,眼花缭乱。一个个繁杂奥妙的阵符跳跃出手慢慢组成一个阵法,玄奥天成! 三息后,白光大现,阵成!所需时间竟是前面那些阵法的三倍! “这,这!这居然是——” “心魔幻阵!” 底下的人眼露惊恐,声音不自觉的带着颤抖。 心魔幻阵,幻阵中最为厉害也是最为难布的一种,它针对人的内心最脆弱最丑恶最无法防御的地方,幻现出最能击垮人内心的影像,让人身临其境,感官仍在,让人直接在阵法中崩溃疯狂甚至是死亡! 与其他伤害性阵法不一样,其他的阵法,不过就是一死罢了。心魔幻阵却是让你在死前受够了身体上心灵上的煎熬折磨,最后才死不瞑目的痛苦亡命。 华裕此时心里百感交集,然而一直以来慌乱不止的心,此时却终究是平静了下来,还隐隐带着欣慰吐出了一口气:上面要的新鲜血液,总算是——出现了! 然而,又因为寒墨竟然布出了连自己都布不出的心魔幻阵而感到恼羞成怒。 寒墨抬手拭去额上汗水,转身就要走,毫不顾忌一干人是何反应。 转去重点初级学子阵法殿的事自有华裕去向上面报备,现在他得早点前去上课,说不定还能赶上。 “哎!寒墨!”华裕见寒墨转身就要离去,完全没有把众人放在眼里似得,刚刚的欣慰立刻被愤怒代替,怒声出口喊道。 寒墨闻声却头也不回,仍旧是继续拿出法剑,想要御剑离去。谁料,华裕竟是直接冲到自己面前,挡住了自己的去路。 “让开!”冷然的声音中隐隐透着不耐烦,寒墨已经在这里浪费了太多时间。 “寒墨,就算你把我所教的阵全都布了出来,也未免太过于目中无人了吧?”华裕从未见过比这人还目中无人的家伙,故而从一开始就看寒墨不顺眼。 “让开!”越发不耐烦的声音脱口而出,已在隐忍边缘,似是随时就会爆发。 寒墨觉着很奇怪,自己是否目中无人和这老家伙有什么关系?值得他一直紧追自己不放了? “别怪我说话难听,我也是为了你好。就你这样,一看就知道是从小被父母溺爱的家伙,纵使天赋再高,在这道途上也走不了多远,迟早得死于非命。”华裕好似完全没有听出来似得,倚老卖老,似是苦口婆心的对寒墨讲道理。 寒墨眼里瞬间冰冷无比,全无一丝温度,握着剑的手越发用力,好像是要把剑捏碎一般,又好像是要把其他什么东西捏碎。 “不是我说你,在外面可不比在你家,没人会像你父母那样迁就溺爱你,你可别把自己看的太重。”华裕突然觉得自己很冷,抬眸一看,寒墨正在冰冷的看着自己,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一般。 晃了晃头,心中暗自嘲笑自己。这就一被家里人宠坏了的小屁孩,哪来的杀气? “说完了?”无视华裕欲言又止的神色,寒墨冷冷的吐出四个字:“关你何事?” 说完,直接跨过华裕就要离开。 父亲?迁就?溺爱?走不远? “你!欺人太甚!”华裕被这四个字气的头脑发昏,从未被人这样掉过面子,冲上前去就要拦着寒墨不准他离去。 寒墨冷眼瞟了华裕一眼,现在,还不是杀这老家伙的时候。 挥一挥手,直接就把天子二层华裕挥开,寒墨御剑头也不回的离去。 华裕扶着老腰恶狠狠的盯着寒墨的背影,他当初就是因为不善修炼才来转修阵法,虽然阵法天赋也仅仅是一般般,但是比起修炼了好几百年才天子二层的修为实在是好了太多。 辅修峰,阵学阁,重点初级学子阵法殿。 “慢着!你是谁?”守门的弟子壮了壮胆,终究是拦下了眼前这个浑身散发着冰冷暴戾气息的黑衣青年。 “寒墨,普通初级学子阵法殿新升学的学员。”寒墨言简意赅道。 “胡说八道!都快两百年没有新升学的学员了!你到底是谁?”守门弟子完全不相信这人,厉声质问道。 “爱信不信!”寒墨实在是很烦躁,怎么净让他遇到这么些脑残?简直一个比一个愚蠢! “什么语气呢?啊?”守门的弟子不满喝道,这家伙哪混进来的?还想糊弄他? 寒墨烦躁的一记手刀就想把这家伙打昏过去。 “慢着小辈!”一声苍老的声音穿透而来,阻止了寒墨接下来的动作。 寒墨停下动作,抬眸望去,一名外表上很年轻的老者飞身而来。 两界就是如此,不凭声音完全分辨不出年龄,因为众人的容颜都不会老去。 “你就是新升学的弟子寒墨?”老者停下身形看向寒墨,抬手捻了捻自己的黑须出声问道。 “是!”不卑不亢,却让人无法忽视。 “不错!不错!终究是有了一个好脉子。”老者点点头,似乎极为满意。先前华裕传音告知自己有一个可以升学的弟子会来到这里,他还不信,都多久没有过可以升学的弟子了? 然而此刻见到本人,却觉着,以眼前这人的气度,或许还真有可能。 “虽然你在那边考过一次,然而来到这里,还是要再考一次的。”老者担心是华裕那老东西骗自己,想了想还是决定要亲自检验一番,捻须接着又缓缓道:“就把幻阵再布一次给我看看吧!” 寒墨精神力早已枯竭,只好再一次把已经所剩不多的灵气转换为精神力,二话不说直接动手布阵。 三息后,白光散开,精神力灵气全然耗尽,阵成! 老者本在捻须的手瞬间停止了下来,目带惊喜的死死盯着那个阵法,好一阵子,才把目光转向寒墨,连声道:“好!好!好!” “居然捡到宝了!”老者激动的声音带颤,真不能怪他太过激动,外人不知道,可身为重点初级学子阵法殿殿主的他可是清楚的很。 华裕只知道他那个普通殿没人能布出幻阵,也没学过这个阵法,故而并不知道布出这心魔幻阵的难度。 别说是他这个重点初级学子阵法殿,哪怕是上面的初级学徒殿,都不一定布的出来。甚至于中级学徒殿,布的出来也没有寒墨这种可怕的速度以及熟练程度。 “我可以去上课了吗?”寒墨打断了老者接下来的感慨,直接说出自己的来意,想要强大的*从来就没平息过。 “自然,自然。”老者见寒墨一心学习更加满意,眼睛弯成月牙状。 老者带着寒墨走了进去,此时里面的学生都在看书,当然也有不思进取只顾偷懒的,但却不多。 老者本就是听到争吵声故而停了一下课,前去查看情况。 “这是新学员,以后大家务必团结,接着上课!”老者眼看寒墨自己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满意道。 一天的课结束了,寒墨颇有受益,这重点殿果真不是那普通殿可比拟的。 寒墨起身就要离开重点殿,却不料—— “寒墨!”一声激动的呼唤传入寒墨耳中。 寒墨觉着这声音似乎有点熟悉,回头一看,眼中一抹冷色划过! 第6章 寒玉害怕的事 来者美艳诱人,鲜红纱衣若隐若现,衬的皮肤更加白皙,一双自带魅气的狐眼勾人不已,一举一动无时无刻都在散发着媚态,然而此时脸上的激动喜悦之情却是毫不掩饰。 寒墨看到这人心中一阵烦躁,也不理会这人,转身就要离去。这人上一次害得自己浪费了多少时间。 “诶!诶!别走!等等我!”香舞今日本就是好好的打扮了一番才特意来寻寒墨,此时见到寒墨竟然毫不为自己的美貌所动,竟也不在意,飞身而至寒墨身旁。 今日寒墨的灵气、精神力都早已用尽,故而只能步行,自然就被香舞轻松追上。 “寒墨,你这是要去哪啊?”香舞装作小女儿姿态偷偷抬眸望向寒墨,一边轻轻抬手理了理耳边鬓发,含羞带怯的问道。 “回院。”寒墨奇怪的瞟了香舞一眼,这女人怎么回事?上一次还是一副要与自己拼个你死我活的模样,这一次难道是在耍什么阴谋? “可你为何不御剑呢?”香舞疑惑问道。 “乐意!”冷淡至极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若是仔细听的话还能隐隐听出一丝不耐。 “啊,介意我去你那喝杯茶吗?”香舞并没有发现寒墨刚刚的那一盹,仍旧自顾自的搭讪着。 “介意。”这女人果然有问题!她的茶不知比自己的茶好了多少,怎么会想到自己这来要茶喝。 “呃。”香舞被这两个字给咽了一下,心中暗道这人怎的如此不解风情,完全不同于那些倒贴上来的男子,却又觉得寒墨别有一番风味。 如此一想,香舞转了转眼珠,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复又继续跟上去交谈,一路上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题似得。 寒墨心里越发烦躁不耐,这女人叽叽喳喳一路着实烦人不已,怪只怪自己此刻灵气、精神力都已耗尽。 耳旁的叨叙还在继续,寒墨忍无可忍,屏去一切纷杂,陷入自己的思绪,神情恢复,淡然如初。 半个时辰后,总算是到院了,可身边这女人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反而跟着寒墨想要一起进去。 “这是我的院子!我不喜欢外人进入我的院子。”寒墨皱了皱眉道。 “我,我,我。”香舞何曾被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过,贝齿紧咬红唇,眼中隐有泪光闪现,满目深情的盯着寒墨,泫然欲泣,楚楚可怜,引人疼爱。 寒墨心里很奇怪,很难理解这人到底哭什么,自己都还没打她呢。但是见到这番模样着实心烦,干脆直接关上门回到自己的房间休养。 “这个木头!”香舞想要推开门却发现被人设了阵法根本推不开,狠狠地跺了跺脚:“本姑娘都放下身段如此诱惑了,居然仍旧毫无反应!” 等了半响,见果真没人前来开门,这才低咒着离开,转身前去大师兄那里寻找安慰。 “师妹!你怎么来了?”凌风惊喜的看着已经一天多都没理会自己的香舞,毫不掩饰自己语气中的喜悦。 “怎么,我不能来吗?”香舞没好气的瞪着凌风。 凌风从小就喜欢自己,自己一直都知道,也只有在凌风这里,她可以为所欲为,甚至不需要刻意强化自己的媚态。 因为不管她做什么,凌风都会二话不说的支持相信自己,比起父亲还要宠溺自己,可她就是不喜欢这种傻瓜。 “怎么会,师妹想吃点什么?我去做!”凌风挠了挠自己的头发,傻傻道。此时的他全无半分在外人面前的风流倜傥,有的,只是纯情男子见到心上人时的憨态可掬。 “君子远庖厨,亏你还是男人呢!”香舞嫌弃的瞟了凌风一眼,冷淡的转身离去,留下一阵香风。 凌风闻言心里异常难受,眸中忧伤溢满,心痛至极,想要出口挽留,却终究是不想惹得师妹更加不开心。 夕阳时分,小院,大房间。 石床上一黑衣青年闭目打坐,面容姣好,体态修长,然则神情肃穆,冷漠傲然,令人不敢直视。 突然,青年睁开眼来,精神似乎极好,然而那一双眸子却是极为无情,好像这世上没什么能入了他的眼,更没有什么能让他这双眸子染上一丝一毫的情意。 寒墨起身微微整理了一下衣着,推开门前去隔壁房间。 隔壁小房间,寒玉正在吃饭,两菜一汤,香味四溢,馋人至极。 寒墨不自觉得就想起了上一次寒玉烤的兔肉,竟然感觉有点饿了,大步走到桌边坐下。 “师父怎么来了?”寒玉看寒墨进来,十分知趣的去拿了一副碗筷洗好盛饭,交到寒墨手中。 “嗯。”寒墨瞟了眼寒玉行动时露出的肌肤上满是青紫,就知道这货最近有听自己的话与那初级法器人对殴。 尝了一口青菜,寒墨不由盯着寒玉看了两眼,这货厨艺也不知怎的练的,口味着实令人流连忘返。 寒玉自是知道寒墨有盯着自己,不由得脸色泛白,额上虚汗直冒,身体微微颤抖,生怕下一秒寒墨就会一鞭子抽过来。 “你怎么了?”寒墨微微皱眉,莫不是那器人把这货打出毛病了?自己是想利用他,可是要利用也得是一个聪明人,而不是一个有问题的人。 “徒儿无碍。”寒玉脸上扯出一抹淡笑,只是有点僵硬,配上那苍白的脸色更是极为难看。 “我看看。”寒墨抬手就去摸寒玉额头,入手冰凉,还有细微的湿迹。 寒玉在寒墨的手指碰上自己额头之时,浑身不由的一僵,然后发现寒墨只是想看看他的状况而不是真的想揍他的时候才开始慢慢地放轻松。 “并无大碍,这颗丹药你吃了。”寒墨拿出一颗丹药放到桌上,又吃了一点菜,才转身离去。 寒玉盯着丹药半响,才举起肉乎乎的小手拿起那颗丹药塞进嘴里,清凉舒适,淡香绕口,至少得是高级法丹。 寒玉不由一愣,这是他第一次吃上这么好的丹药,照他这一个多月来对寒墨的观察,这人虽会布阵炼器,可对炼丹却是一窍不通。偏偏本身又时时刻刻带着伤,故而几乎永远都在缺丹药。 可明明是这样缺药的情况下,怎么会把这么好的丹药给了没什么毛病的自己呢? 寒玉百思不解,疑惑至极。 寒墨出了寒玉房间就回去了自己房间,拿出法鼎打算多炼点器,毕竟——他又开始缺药了。 现在的日子着实有一点紧巴,当初从那个鬼地方逃出来,别说灵石了,哪怕是一根木头都没心思带出来,一心只想着逃离那炼狱。 这一个月来,寒墨都是把自己所炼的法器拿到典当所去换灵石,也有抢劫别人。可就照着自己这三天两头就要受伤的情况,买丹药的灵石完全不够用。 寒墨也想把炼丹也一并学了,以他的天赋也不是什么难事,可母亲临死前的叮嘱以及那天大长老的传音嘱咐,死死的映在了寒墨脑海里。 寒墨有预感,若是自己不听劝就一意孤行的去三门□□的话,一定会给自己带来无法预料的灾难。 既然,不能自己炼丹,灵石也不够用,那么—— 寒墨脑中一个计划正在慢慢形成。 翌日。 寒墨从炼丹中回到现实,抬眸望了望外面微微发亮的天色,按了按发酸的额角,闭目养神。 昨晚上他炼了整整一晚的中级法器,偶尔精神力用尽就暂时休养恢复,恢复完又继续炼器,不得不说,这样虽然很累很耗精力,然而着实对寒墨的精神力上限以及炼器技术有着不可忽视的提高。 半刻钟不到,寒墨睁开眼睛,里面已是一片清明,扫了眼已经堆成一座小山了的中级法器,嘴角总算是勾起了一个欣慰的弧度。 大手一挥,把这些法器全部丢到储物空间里去。 寒墨的储物空间,只是一个外表上普普通通毫无亮色的手圈,这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 这个储物空间,虽然外表平凡至极,毫无宝贵之处,然则比起其他的储物空间都要大上好多,甚至还可以储存活物。 更奇特的是,随着主人修为的增长,这空间里面也会慢慢地出现灵田、灵水、灵山、灵草等等,修为越高,灵气越浓郁,东西也就越多越好。 若是两界中人得知有此等法宝,势必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好在这手圈平凡至极,暗淡无关,一点点灵气波动都没有,就像一个毫无用处的凡品似得,故而也没人会惦记。 推门而出,寒墨直往院子外而去,余光扫到寒玉正在与初级法器人对殴,或者更应该说是单方面的被法器人殴打?却也毫无停留,出了院子继续往心目中的目的地御剑飞行。 辅修峰,器学阁,普通初级学子武器殿。 寒墨找到自己的座位,就想坐下。然而—— “寒墨!你居然敢来这里!”一声厉喝震响整个屋子,全场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喝的那个人身上,又纷纷随着那人的目光望向寒墨。 第7章 比试炼器 寒墨淡扫那人一眼,眼中一丝厌烦迅速闪过,然而很快便恢复如初,并无任何异样。 “你可真不知天高地厚,居然妄想同/修两门辅修,心比天高,愚昧无知!”凌风没想到寒墨居然会来器学阁,不是听说这人去辅修了布阵吗?还妄想同时来辅修炼器,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从未听说有人同/修两门辅助,毕竟修炼必须得一心一意,否则便会一门无成。这人居然妄想同/修两门,简直愚不可及! “关你何事?”寒墨头也不抬,拿出一本器学书就开始研究起来,直接把一干人等给无视了。 凌风闻言面色大变,冷笑挑衅道:“你与我比试一次炼器,如何?” 这人上一次虽然在修为上赢了自己,可在这炼器方面却一定会输给自己,毕竟自己可是早已能炼制出高级法器,就差一步就能升学重点初级学子武器殿了。 “你很吵!”寒墨低着头继续看书,只不过在外人看不到的地方轻轻的皱了皱眉。 凌风脸上顿时青一片白一片,看上去极为可笑,然而不过瞬息的时间就恢复了过来,肃然道:“若是你能赢了我,此后我便再也不来烦你,如何?” 寒墨闻言,面上丝毫不动,手里的书也并未放下,仍旧是一副认真专注看书的模样。然而脑子里却是在思索凌风这个提议。 凌风见寒墨似乎丝毫不为所动,暗自狠了狠心,咬牙道:“若是你真能赢了我,我就给你一瓶高级修回法丹,如何?”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个个都恨不得被挑战的那个人是自己。 两界之中,几乎没人会不缺丹药、武器、阵法。 别说是他们这些炼器师,哪怕是那些辅修低下,炼不出来这种等级丹药的炼丹师也得缺药。 “药拿出来看看。”寒墨最近正好极为缺药,心中大动,却并没有和其他人一样丧失理智,而是提出要检查一下丹药。 凌风也不扭捏,拿出一瓶法丹打开,清香顿时弥漫了整个屋子,闻之就会让人神清气爽、心旷神怡,果然是高级法丹。 丹香一飘,全场鸦雀无声!无一不为凌风的大手笔所震撼。 凌风之所以这么大方就把这瓶法丹拿来做赌注,是因为他相信自己必定会赢! 看到在场人的反应,凌风得意又挑衅的瞟了寒墨一眼,却发现寒墨根本没注意他,而是在研究手上的书。 寒墨这人已经在布阵那边声名鹊起,对于炼器必定是所知甚少,毕竟一个人的精力有限,更何况还是遇上了自己? “你想怎么比?”寒墨的视线又转回一直未曾放下的书上,似乎完全不在乎那瓶丹药似得,冷淡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屋子里显得越发有压迫力。 “一个时辰内,看谁炼制的法器更好,谁就赢,敢来吗?”凌风暗想:这人果然上当,也不认清一下自己的水平就敢应战,果真愚蠢无比。 寒墨也不理会,大手一挥,一个中级法鼎以及各种炼器材料都出现在地上,众人只当他是从储物袋里拿出来的东西,完全不知道世上还有活物空间这种东西。 而另一半,凌风看寒墨二话不说就开始准备炼器,为寒墨这不合常理的做*了半响,两三个呼吸才反应过来,大手一挥,也把炼器所需的东西摆在了地上。 炼器师也好,炼丹师也罢,所炼制出来的东西优劣程度不仅仅和材料以及炼制者本身的能力有关系,还和火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 而火这种神物,是有灵性的,它们会选择自己觉得强的人跟随,需要能人驾驭而得。而这驾驭和修为毫无关系,而是与这个人本身的天赋以及本身的福泽有关。 火都是极为目光长远的,毕竟修为并不能代表一切,修炼一途凶险莫测,谁能保证你还能不能继续强大或者是下一刻会不会死? 因此,只有天赋以及福泽才是最重要的,故而再怎么修为强大的人也不敢强行逼迫火认主,毕竟火随时就能另他们反噬,只有认主自己了的火,才不会也不能伤害到自己。 凡火,黄火,玄火,地火,天火,还有传说中的神火。越是高级的火越是挑剔。 凡火则是最劣质的火,几乎每个人都能驾驭。黄火也算略微常见,两界中绝大部分的人都是用黄火。玄火则是比较少见的火,却也并不算稀有之火。地火,比较稀有,两界中据知拥有地火的不会超过百人。而天火,则是真正的稀有之火,据知两界中拥有者不过十人。 至于那传说中的神火,世人皆从未见过,只是听说过,但到底这世上有没有这种火的存在,谁也不能肯定。 两人此时都已开始控制自己的火规规矩矩待在鼎下,不同的是,寒墨的是凡火,而凌风的是黄火。 两人的东西一出现,场内喧哗不已!无一不是说寒墨没有自知之明、必输无疑,准备的东西太差,以及想要代替寒墨上场赢得比赛之内的。 “这寒墨真够不自量力,就凭一个凡火一个中级法鼎还有那些破烂材料就想赢了凌风?还不如让我去试试,或许还有一线希望。”一人愤愤不平道。 “你就吹吧!凌风是谁?老师的得意门生,天赋过人,就凭你还想有一线希望?和那寒墨一样的不自量力!”另外一人毫不给面子的嗤笑道。 寒墨却完全不理会外界纷扰,早已把自己融入炼器之境,一心一意都投入到炼器之中,摒弃掉一切喧哗。 一边按顺序把材料一个个扔入鼎内,一边控制着凡火慢慢炼制,那些材料慢慢熔化成液体,又被寒墨提炼出精华部分,凝聚在一起。 然而众人见寒墨炼器却哄堂大笑起来,只见寒墨炼器的动作却极为生疏,并且还时不时的停顿。 “嘭——”不到半刻钟,鼎内发出一阵巨响,内里缓缓飘出缕缕黑烟,一股刺鼻的味道散发在整个屋子,显然是炼制失败了的情景。 “哈哈!这家伙就这种水平就敢来应战,真是不自量力!” 在场的人皆捧腹大笑,越发鄙视寒墨。 凌风看着寒墨那生疏稚嫩的动作,不由讽笑一声,就凭这些破烂东西和这种垃圾水平也敢妄想赢我?痴人说梦! 寒墨被嘲笑了竟也不生气,反而嘴角还弯起了一个讽刺的弧度,也不管额上满满的细汗就接着开始了第二次炼制。 这一次寒墨的手法虽比较上一次有所熟练不少,却仍旧是极为生疏,惨不忍睹! “嘭——”这一次坚持了堪堪半刻钟时间,却仍旧是再一次失败了! 场下再一次哄堂大笑,笑寒墨不自量力应战反而出丑。 “嘭——” “嘭——” “嘭——” …… 半个时辰过去了,寒墨居然失败了七八次,还炼制了一个半成品,甚至于鼎都坏了两三个!虽然一次比一次熟练,但是失败了就是失败了! “这家伙莫非是不会炼器?啧啧啧,那他还敢应战?简直愚蠢!” “听说他布阵挺厉害的!” “那有什么用?这里是器学阁可不是阵学阁!” 随着寒墨一次又一次的炼制失败,怀疑寒墨根本不会炼器的声音越来越大,众人看寒墨的眼神也越发不屑起来。 “诶?不对,你们看看那个半成品像不像——”一个人惊呼出声,到了最后却慢慢消音。 “像什么?”有人疑惑追问道。 “没,应该是我看错了,这个人怎么可能会炼制那种东西。” 此时一旁的凌风早已炼制成功,淡金色金属上纹路深刻,剑锋处薄如纸张却坚硬无比,吹毫立断。高级法剑! “不愧是老师的得意门生,这高级法剑就是比一般人炼制的好不少。”有人不由赞道。 同一等级同一种类的武器也分优劣,而凌风所炼制的高级法剑无疑就是上上等品质。 凌风随手擦拭了一下脸上的大汗,拿着法剑观赏了好久才点点头放置桌上,显然是十分满意这一次的成果。 在炼制这法剑的时候凌风就一边关注着寒墨的情况,自然是知道寒墨失败了十多次还没成功。 此时见寒墨仍旧未炼制成功,凌风不由得带着鄙视的眼神看着寒墨。 时间不够了,最后一次,一定要成功! 抬手擦拭一下额上细汗,寒墨眸中坚毅非凡,姣白的面容上满是坚定,浑身自有一种特殊的气质环绕。 寒墨一边运用精神力操控凡火,一边运气灵气操控材料,一个个材料排好队一般按着顺序掉入鼎内,时间刚刚好,竟无半分差错。 “这,这寒墨究竟是炼制的什么东西?怎需这么多材料?炼制的步骤还如此复杂?” 这一次,并无其他人反驳。 毕竟,这人道出了大家的心声。 这是寒墨第一次炼制到这一步,在场之人无一不为这法器所需的材料之多已经炼制之复杂所震惊。 眼见材料皆已熔化,寒墨运用精神力提炼出其中精华部分,慢慢凝聚成一个固体,然后把剩下的糟粕倒掉。 再一次把那个凝聚出来的固体扔入鼎内,寒墨用操控着凡火慢慢把那个固体炼制成自己想要的东西—— 武器终成!全场震惊!眼神或贪婪的看着武器,或嫉妒的看着寒墨,或不可置信的在寒墨与武器之间徘徊。 第8章 寒墨的伤疤 “居,居然是,音器!”有人不可思议惊呼道,目瞪口呆,简直无法相信。 音器,与心魔幻阵属性一样,用来惑人心神,揭露人内心的丑恶脆弱,杀人于无形。 迷惑人心的东西,往往是最可怕的。音器也好,心魔幻阵也罢,无疑都是最让人恐惧的东西。 毕竟,若是它们等级高一点,而被针对的人内心脆弱一点;重则受尽折磨身陨道消,轻则侥幸逃过一劫却种下心魔此生再无缘于仙路。 若非心智异常坚毅的人,都很难逃过一劫还能安然无恙的继续修炼步入仙途。然则这种人到底是少之又少。 相同的是,被针对的人,不管你是哪种结局,势必都要经受一番不敢直视的折磨。 拿起那个铃铛,寒墨轻轻一摇,有那么一刹那众人竟感觉自己有一点心神不稳。 寒墨嘴角微微的勾起了一抹淡笑——成功了! 而此时,全场万籁俱寂,鸦雀无声,众人皆无话可说。 照寒墨方才炼制武器时的生疏程度而言,无疑是第一次炼制这种法器。在短短的一个时辰内就凭着看书的记忆炼制出了最难的音器,这是,何等的天赋! 先前嘲笑寒墨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与此时的情景成了一个可笑的对比。 凌风双眼通红的瞪着寒墨,瞬间一股汹涌的绝望扑面而来。 这人修炼布阵天赋变态也就罢了,炼器也如此妖孽,这样的人师妹还能放的下吗?老天何其不公! “丹药。”寒墨一边出声提醒凌风别忘了交出丹药,一边把那小巧的铃铛放置桌上。虽只不过是上品中级法器,然而难度以及功能的变态弥补等级的不足尚且绰绰有余。 “呵!寒墨,你莫不是在逗我?就凭你这区区一个上品中级法铃,也敢说是赢了我这上上品高级法剑?可笑!”凌风死死压制住内心害怕失去香舞的恐惧,颤抖着声音冷笑道。 “呵?”寒墨吐出一声比之凌风更加冰寒入骨的冷笑,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凌风,幽深的眼眸晦暗不明,直把凌风看的心惊胆战。 “笑什么?本就如此,你所炼制的法器比我的等级低就是输!”凌风咬咬牙逞强道,倔强的临面直视着寒墨的脸,却始终闪避着不敢看寒墨的眼睛。 寒墨懒得与他废话,直接甩出一掌劈了过去,凌风反应不及,手中的那枚丹药瞬间就被夺了过去。 “你!”凌风瞪圆眼睛怒视寒墨,残存的理智却提醒着他不能上前动手,双拳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终究是毫无动作。 “啪啪啪!”屋外走进一个笑意满满的老者,一脸欣慰的带着赞同的看着寒墨:“你是新来的?” “嗯。”这老家伙估计就是这普通初级学子武器殿的殿主了。 “后生可畏!不错不错!”老者连连赞道,又好似想起来了什么,转过头对凌风道:“风儿也不必太过自惭,以风儿的资质无疑是上等的。” 凌风心中苦笑难言,他何尝不懂这话是殿主看在自己是大长老的长徒才发言安慰自己的。 自己资质的确是不错,一直居于榜首,可若是有了更好的胚子,这些势力的殿主一定会重点培养那个胚子,毕竟—— 培养成才一个能人,不仅仅是门中奖赏非凡,殿主也跟着会名扬天下,甚至于若是那能人与自己关系不错,还会惦记着帮扶自己,比起讨好一个小门派的长老,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风波过去,归于平静。台上正在讲课的老者今日似乎格外和颜悦色,让底下一干学生惊讶不已。 下了课,寒墨收拾好东西就往小院而去,完全无视了身后那吃人般的眼神。 凌风恶狠狠的盯着那人一直都是那么的孤傲难近的冷然背影,在自己眼中却显得格外惹人生厌。 寒墨回到院中就看到小东西正在被初级法器人殴打,弱小的身子在粗野的器人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孱弱,白嫩的肌肤上除了青涩稚嫩脸蛋都满是青紫极为吓人,坚毅清澄的目光中满是不屈,小小的牙齿紧紧咬住嘴唇偶尔吐露出一两声压抑的喘息。 挥手收回法器人,寒墨抬步走到恐惧的寒玉面前,也不嫌脏就抱住那弱小的好似没分量的身子前往后院的池塘。 不顾小东西的扭捏,寒墨直接把这货扒了个一干二净就扔进池塘。 “咳咳~咳咳咳~”寒玉连续呛了好几口,脸上浮上一层厚厚的红晕,耳尖也红的艳丽,也不知是呛到了,还是被寒墨那出人意料的做法给羞到了。 刚刚寒墨扒自己衣服,对那人深入骨髓的恐惧使得自己根本动都不敢动,然而因为从小就没和人如此接近过的缘故,自己完全控制不住的僵直着身子,却还是只能任那人为所欲为。 寒墨脱下黑衣和亵衣,赤/裸着上身只着一条亵裤,白润紧致又蕴含力量的肌肤上布满着一道道可怕狰狞的伤疤,似是陈年旧伤,却明显是道道深刻入骨,足以致命,以至于,寒墨这些年吃了这么多不同的丹药还没能消散。 寒玉呆楞的看着寒墨身子上的伤疤,竟有那么一瞬间心疼同情这个仇人。 精致的裸/体上,却布满着烫伤,烧伤,缺肉,割伤,砍伤等等,应有尽有。好像全世界上所有有可能造成的伤疤全部都跑到了这人身上。 难以想象这人究竟经历过些什么残忍非人的遭遇,竟会——伤成这番恐怖模样,甚至于一直恨着这人的自己都有那么一瞬间为这人感到疼。 本以为,自己小时候被那些魔人所殴打已是不幸至极,而今看到这人的惨状,竟是有一丝庆幸,幸好——自己不是寒墨,无需经历寒墨所经历过的那些。 虽然并不知道,这些伤怎么来的,寒墨又经历过什么,然而光是看到这些伤疤,就足以让自己心里不由的发寒,简直可怖至极! 寒墨毫不理会寒玉那惊恐的眼神,这种眼神,他见多了!每当那炼狱来了新人,看到他的上身*,那个时候的样子比现在还要可怖血腥,直接吓晕过去的人都有。 “吃了!”寒墨丢给寒玉一瓶丹药,道出一句命令就闭上了眼养神。 寒墨以后并不打算再去上课,实在是耽误时间,那些老东西讲课太慢,还不如自己拿书自习,遇到不懂的去问问那些老家伙就好,多余的时间还得修炼。 寒玉打开瓶子,里面只有一颗丹药,却是—— 与上一次一模一样的丹药! 寒墨这是怎么了?怎会如此大方?明显寒墨一直都舍不得吃的丹药全都这样轻描淡写的扔给自己浪费? 没错!就是浪费! 看到了寒墨身上的那些伤疤,寒玉这才觉得自己身上的伤简直和被蚊子咬了一口没什么区别,拿这么好的丹药治疗这种小伤不是浪费是什么? 但是,一方面害怕寒墨,不敢违背寒墨的命令;另一方面,自己也秉持着有好东西不要是傻瓜的念头;寒玉倒出丹药就塞进嘴里,瞬间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愈合。 此时寒墨早已洗完,也不知何时换上了干净的黑衣亵衣亵裤,淡漠的眼眸里布上了一点点水雾,薄唇轻抿,带着一丝冷然,湿漉漉的墨发柔顺的垂直于背后,好看至极。 寒玉呆楞愣的看了半响,反应过来,也扭扭捏捏的换上了寒墨扔过来的干净衣裤。 “记得练习笑!”寒墨抱着寒玉来到寒玉的房间,把这货扔到床上又留下了这么一句命令就走了。 寒玉被摔的微微发疼,却还是听话的乖乖起来练习笑。 寒墨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就闭门不出专心修炼,实力,永远是最重要的! 明日起,他似乎,应该找点什么事去做了! 第9章 一月后 运灵门比试场,最上方并列着五个直径七米的圆形战台,朱红色的底台上龙形纹络突出,质地虽不昂贵但却坚硬结实,可想而知若是在这上面摔上一跤会是多么的疼痛。 五个比试台此时竟有四个是空着的,只有一个上方有一黑一褐在比试,人却出乎意料的多,下方环绕着一圈又一圈的弟子。人声鼎沸,极为热闹。 “最近比试场似乎格外热闹?” “近日门里来了一位弟子,听说此人才天子五层,但却同阶无敌,也不知是真是假,很多和他同阶的人都在这里来挑战呢!” “同阶无敌?谣传吧!一个新人怎么可能同阶无敌。” “看看不就知道了,不过这人也真厉害,听说才25岁,居然已经是天子五层了,像我等修炼了好几十年还徘徊在天子一层就不要想着去挑战了,好好看戏吧!” 朱红色比试台上。 一位男子满脸横肉上布满狰狞的躺在地上,似乎极为痛苦,而一旁另一位青年负手而立,面容姣好,表情却甚为不耐,似乎下一刻就要爆发。 “下一位!”立着的身材颀长的青年吐字而出,语气极为不耐烦。 底下喧哗一片,却无一不是震惊于少年的本领以及对少年这不耐的态度所不满。 “寒墨,你未免太过嚣张,今天就由我来灭灭你的威风。”一位中年样貌的男子迫不及待跳上台,似是等待多时。 此人这话一出,底下喧哗更甚。 “这不是武浮师兄吗,他——他不是天徒一层吗?和一个天子五层的打——” 后面的话慢慢消声,似是有所顾虑。 然而更多的议论纷纷响起,台上邀战的男子恼羞成怒,现出一把法器,直往寒墨面门袭去。 一击尚未至,寒墨就察觉到这人与以往的挑战者不同,不愧是高了一层的人。 可别小看了这一层,这一层的相差可不是天子境界相差一层可比拟的。这可是相当于一个境界。 心念微动,跃跃欲试,体内的好战分子蠢蠢欲动。 寒墨身形微闪,一缕墨发缓缓垂落,不及细想,立马现出一把法剑,与那人纠缠起来。 台上打的如火如荼,台下却是议论纷纷。 “一个月了,终于能把寒墨这家伙给打下场了。” “是啊,这家伙,最近实在是太嚣张。” 自从寒墨一个月前一入门派,天天占着这个比试台,门中几乎所有与他一阶的弟子上去挑战,却都无外乎是狼狈下台。门中早有弟子不满了,然而却甚为忌惮不敢明说。 眼看寒墨已被逼到边缘,无路可闪,总算是灭了这人威风一把。有人拍手叫好,也有人惋惜这个记录就这样被破了。 然而事出突然,寒墨身形下弯成一个七岁孩童般高度,竟是躲过了那一剑。顺手一剑狠厉刺向武浮大腿,噗呲一声,血涌而出。 “这,这刚刚发生了什么?” 速度太快,很多人都没看清,只觉眼前一花,战局就已扭转,原本认定必定会被打下台的寒墨竟然还能反刺武浮一剑,玄乎! 武浮吃痛大怒,满目赤红,收回法器现出一把宝器长剑,剑锋刺眼,有人忍不住抬手捂住了眼睛。 此器一出,尚未平息的喧哗更是吵闹纷杂。要知道,天子境界一般都是用法器,极少有人用宝器。 “没想到这次武浮师兄居然直接动用了宝器,可这寒墨也只不过天子五层,未免太过小题大做了吧!” “这次寒墨必输无疑了!” 众所皆知,寒墨来到运灵派还不到两个月,即使炼器天赋出众,也顶多只能炼出中品法器罢了。 寒墨把染血法剑随地用力往武浮扔去,剑指胸膛。武浮挥剑狠狠一斩,法剑断,宝剑毫发无损。 寒墨复又祭出一条玄黑鞭子,缠上那人宝剑。 中品法器,虽能以柔克刚,但质地着实相差甚远,估计也就能拖延个两三息。 但是这两三息,足以! 另一只手徒手布阵,白色光芒若隐若现。法鞭四分五裂,阵成,武浮周围瞬息迷雾浓浓,伸手不见五指。 同时寒墨一手祭出六把根银针分别刺进武浮小腿、手腕、腰际两侧,另一只手继续布阵,阵成。 “好,好快!” “这,这是——浓雾阵和幻阵!”底下有人惊诧道。 “先不论这两个阵法的难度,才学了两个月不到的时间居然就能布出高级法阵,莫非真如老师所言,这人布阵天赋非凡!” “这人两个月来不知战了多少场,一直没用过武器和阵法,没想到第一次用就是高级法阵!” 此时台上局面又是另一番景象,原本占上风的武浮表情惊惧,手舞足蹈,显得十分滑稽,不知道看到了些什么。脚踝手腕以及腰际两侧各自插进一根银针,大腿处还有一个血窟窿正在往外冒血,汩汩而出。 而寒墨则趁这时又显出一条锁链把武浮捆住,等到武浮清醒过来战局早已无法扭转。 寒墨收回锁链,飞身下台,不顾旁人径直往自己居所走去。 院中一7岁左右的男童和另外一个一米高的器人正在单打独斗,说单打独斗或许不合适,应该说男童被器人殴打。要是不知道的人看到必定以为是谁在虐待孩童,竟找了一个初级法器人来和男童对战,男童偶尔的还手也和蚊子咬似得毫无杀伤力。器人光洁如新,反观男孩身上却是布满了伤痕淤青,密密麻麻,甚为可怖。 见此情景,寒墨眉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控制住器人,一拳朝男童挥去。 男童反应不及,被揍得趴倒在地。 “打了这么久还是这么弱,真没用。” 听到寒墨的话,男童竟只是微微颤了颤手指,低头答道:“师父教训的是。” 按理说,听到这句话,大人即使再怎么生气也消了一半,然而寒墨却越发生气。 “再对战半个时辰。” “是。” “战完接着练笑三个时辰。” “是。” “练完来我房间。” “是。” 对话中,即使今天已经被打了三个时辰,待会儿还要接着被打以及练习笑容三个时辰,寒玉仍旧是面带笑容、让人心生好感。 他并非天生就是这种性格,一个多月前他还会哭会笑会发怒,被人欺负了也能当场加倍欺负回去。 可自从一个多月前被寒墨带了过来开始魔鬼般的训练起,他就只能照着那本书做,那是一本特别的书……特别到——只能教人获得别人好感。 所以自看那本书之后,他最多的表情也就是笑。除非特殊情况,笑并不能激发他人好感的时候,他就得换另一种表情——一种适合当时情景的表情。 他看到过寒墨的身上的伤疤所以能理解寒墨的怪脾气,但是能理解不代表能接受,任谁被人这样对待了一个多月都会心生怨恨的,更何况他本就不是什么好人。 可是——他打不过!就如那人所说,他真没用!紧紧握住拳头,化悲愤为武力,即使他还是不能给这该死的器人造成任何伤害。 另一边,寒墨如往常一样正在分析今天的战局。这样做着实对自己的实战技术有了难以想象的提高。 其他的战局可以忽略不计,毕竟一个多月来他们天天都是这些本事。但是,那场和武浮的战斗不能忽略。 能赢武浮,完全是靠速度和阵法。 两界中大家总是忽略速度,只一昧的追求修为。只有寒墨坚信着“天下武功,无坚不破,唯快不破”,故而一直有练速度。 但是,今日一战,他发现自己还不够快。那个时候,他只要再慢上一点,就绝对不会是削断一缕头发这么简单。 最近一个多月为了提高实战能力,天天在比试场战斗,似乎太过高调。 “师父。” “进来。” 寒玉推门而入,轻手关上门,站在寒墨对面。 “寒玉——心若寒石,面如暖玉。不管你再怎么生气、愤恨,即使是面对你的杀父仇人,你也得给我笑着面对,只给他们看应该看的表情。报复的方法有很多种,我不管你对弱者怎么样,但是对待比你强的你只能用一种——当面亲切,背面捅刀,斩草除根!” 寒玉心中冷笑,初衷?不就是想把我培养成你的棋子,获得他人好感为你招揽人才,然后让你报仇之路走的更顺吗? “我知道你恨我,”无视寒玉瞬间布满惊恐的脸,寒墨接着说道:“但是在你有能力打败我之前最好给我乖乖听话,要知道现在的你没有其他选择,只需要乖乖按我要求的去做,哪怕我会让你变得不像你自己,这样你才能有机会报仇。” “就比如今天下午你还没有把我这些话记在心里,我不管你心里如何作想,表面上哪怕一分一毫也不能显露出来。记住了?” “是。”寒玉心中大震,却着实如寒墨要求的那般面上毫无显露,哪怕是微颤都没有。 “行了,明天我要出门历练,大概得俩月左右,待我回来必须看到你突破天子一层,这是功法,好好练,功法不能泄露出去,每天和器人对战以及练笑也还得继续,不准偷懒。” 听到这句话寒玉还以为寒墨又在整他,毕竟寒墨这些天来没有给过他任何一部功法,就连门里的功法也不准他练,只让他天天挨打和练笑,害得他一直以为寒墨带着他只不过是想把他练成一个出气筒。 再说了,就算现在寒墨准许他练门里那些功法也来不及了,平常人别说两个月,就算是两年也不一定能突破天子一层,毕竟天子一层和普通仙就是一个分水岭,突破了天子一层才能正式开始修炼。 可是还不等寒玉提出自己的难处,寒墨就已经运起灵力把他推了出去,门砰的一声闭合。 寒玉呆滞的看了眼手中的功法,瞬间被惊喜淹没。 羽化圣法! 第10章 历练突破 寒玉当然知道这是什么宝贝,完全没想到寒墨竟会把这东西给自己。 两界有一中立门派——寒山派,此派虽为中立,却不招人嫉恨,两界也任其自行管辖而不插手,原因只是因为——此派掌门是善女寒碧溪。 寒碧溪是两界中的一个奇葩,善良到无话可说的奇葩,虽为一派之主,却常年不在派内,而是每日四处游历,做尽善事,救济扶伤。 不仅如此,她还带领着整个寒山派跟着她一起做善事。因为这个原因,两界也就默许了他们不愿归属任意一界。 然而几十年前,不知从何传出寒碧溪手中有一惊世功法,得之修炼速度成倍增长,两界为之疯狂。 然而还来不及有什么动作,却又传出功法和寒碧溪竟都被魔帝顾轩捷足先登,两界只得按捺平息。 一则是害怕顾轩的权势,二则也是因为传闻寒碧溪是自愿跟魔帝前去魔界,若是再去夺人所好,哪怕能与魔帝权势相比,名声上也是说不过去的。 此后,羽化圣法和寒碧溪都再不出世,传闻都道魔帝痴情金屋藏娇,故而无人能找到寒碧溪。 可这本功法怎么会到了寒墨手里呢?寒墨又怎么会把这曾引起两界腥风血雨的功法交给自己呢? 他可不相信寒墨是想他好,毕竟这些日子他受的苦都是拜寒墨所赐。 寒墨这人—— 怪!特别怪! 明明特没耐心,却对强化自身有着极大的耐心与毅力;明明之前常常虐待自己,却在今日把这宝贝给了自己;明明知道自己想要杀了他,却完全不在乎甚至还让自己好好修炼…… 这一切的一切,真是太诡异了! 今夜,无眠! 翌日,天光大好。 寒玉一夜未眠却也无法静心修炼,满头满脑都是寒墨的诡异。 别怪他太过于纠结,毕竟寒墨不是其他人,而是他以后要杀了的目标。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然而,直到此时,寒玉仍旧是毫无头绪,只好如往常般去与器人对殴。 灵狼岛。 所谓灵狼岛,顾名思义,里面灵狼甚多,灵狼是凡兽境兽类,极少有宝兽境,偶有一两只也只不过是一到两层的,里面也大多是天子境或者天徒一二层的人在历练。 一黑衣青年穿梭于平地上,墨发飞扬,衣疱鼓鼓,好看无暇的脸上满是冷漠,让人不敢接近。 这个地方,对于寒墨而言,无疑是最好的突破地所。 这还只是边界,偶尔只有一两只凡兽境一二层的灵狼兽出没。 这些对寒墨而言实在是不够看,故而只在灵狼兽对他发起攻击的时候出手。 寒墨迅速又往里围走去,顺手解决主动攻击的灵狼兽,渐渐的遇到的兽类越来越厉害,也越来越多。 停下步子,寒墨现出长剑,直接往一个只有20头左右五级灵狼兽的兽群突袭而去,一剑封喉,血喷头落。 紧接着早有准备的迅速躲开另一只灵狼的扑袭,毫不在意自己衣衫染血,随即又挥剑朝另外一只灵狼斩去。 这一战,势必会受伤惨重。既然如此,运起灵力防止血迹喷溅到身上有什么用?还不如留着灵力对付敌人。 更何况,寒墨根本不在意这些无关紧要的细节,殊死搏斗,不容分心! 这一剑落了空,却也在寒墨的意料之中。毕竟上一剑是偷袭,灵狼毫无防备。 群狼发怒,群起攻来! 猝不及防,左臂一阵剧痛袭来。寒墨心中却越发兴奋,手中动作也愈发狠辣迅速,挥剑如影,复又斩下两匹灵狼。 然而终究是双拳难敌四掌,更何况是20头左右灵狼兽。 身上伤口渐渐多而重,时不时又添新伤,寒墨却越战越勇,完全没想过使用阵法。 毕竟他来这里是为了寻求突破而不是练习实战经验。 灵狼虽然越来越少,只剩下七八只,但是寒墨的体力、灵力也所剩不多。 咬牙把速度发挥到极致,打起十二倍精神来对敌,终于最后一头灵狼头落气绝。 寒墨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没指望这一战就能突破,修炼重在脚踏实地,一步登天是妄想。 身上伤口着实吓人,抓伤咬伤,光是见骨的都有好几处,被咬下的肉更是数不胜数。 寒墨尚未来得及找一处安全地界休养,一声震耳狼啸便传入耳中,听这威势,少说也是宝兽一层灵狼兽。 若是以前他必能远远就察觉到这物靠近,然而刚刚战完心里防备虚弱,还不及以前十分之一警觉性。 现如今躲肯定是来不及了,打——全盛时期还有六分把握,现在这个样子,一分把握也没有。 恶狼逼近,威压力袭来,宝兽一层! 尖牙獠齿,狰狞凶恶。 眼前黑影突至,寒墨心下一惊,咬牙拖着负荷的身子把速度发挥到生平极致才堪堪避过,左臂却仍旧被恶狼撕下一块肉。 这绝对不是普通宝兽一层这么简单,至少也是宝兽一层巅峰,即将突破到二层。 不及细想,黑影复又飞扑而至,身体自主往后仰,恶狼扑空,随即一脚狠狠踹上恶狼后腿。 这一系列的动作已经把寒墨的本就所剩不多的体力耗得差不多了,吃力的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滴落而下。 “嗷呜——” 恶狼仰天长啸,震耳欲聋,随即更加凶猛的扑过来。 寒墨费力挥动长剑,勉强抵住恶狼利爪,长剑却隐隐有了碎裂的趋势,身体不受控制后滑数十米才慢慢停下,身上玄衣早已被鲜血浸透,额上汗流不止,隐有青筋迸出。 利爪转攻腰侧同时一口朝寒墨脖颈咬去,来不及细想,挥剑挡住利齿,剑身粉碎四溅,身上被几块飞溅的碎片划伤,带着微微的刺痛,却总算是避开了要害,然而腰侧仍旧被利爪剖开两寸多,深可见骨。 其实寒墨早已在天子五层巅峰,只差一个契机就能突破了,故而此时此刻他并不想用阵法脱困。 并且,比这更危险的时候他都过去了,就不信区区一只恶狼能弄死他。 法术也不能用,毕竟法术比较消耗灵力,当初在运灵门挑战台就节省着灵力,更何况现在这种情况呢? 但是不用法术又能用什么呢? 思虑间,寒墨早已和恶狼又过了几场,失血越来越严重,呼吸越来越困难,身体好似随时就会不受控制罢工,然而恶狼身上的伤口屈指可数,他身上却已没几块好肉。 等等,谁说不能用法术?只要能一招毙命还怕什么? 但是大招不能瞬息结成,那么—— 一条长鞭飞射而去,把恶狼困了个结结实实,但是—— 寒墨迅速抓紧这可怜的时间用右手食指在腰侧沾血,点上眉心,双手迅速比划出一个又一个复杂繁琐的法诀符号,争分夺秒,心跳加速。 三息后,鞭毁,黑影袭来;呼吸停滞间手势停止,火红色法术与黑影相撞,瞬间火光冲天。 寒墨早有防备,后退数十米逃出危险地带。 又三息,火光黑影同时消失,空留一地黑灰。 同时,瓶颈松动,乌云滚滚,天雷降下,声势浩大,完全不像一个突破天徒境的雷劫。 久等的突破终于来临,然而寒墨心中并无半丝喜悦,只有满腹担忧。 毕竟他现在,体力、灵力耗尽,身心疲惫,根本不是渡雷劫的好时候。更何况看目前这雷劫声势,恐怕还是传说中的四九天劫! 但是—— 他一定要渡过! 他不能死! 他还要报仇雪耻! 目光坚定,深吸一口气,迅速运起精神力,双手各自飞快的结成一个又一个的防护阵,一层包着一层,共有25层。 此时雷劫已经聚结完毕狠狠劈下,阵内地方也所剩不多,双手更加迅速的各种画出繁杂阵符,速度极快,肉眼难以看清。 无数个阵符结成一个小阵,无数个小阵结成一个大阵,无数个大阵最后结成一个防护阵。 这个防护阵和其他的都不一样,颜色更深,看起来更加坚固。 若是有人在这里看到这种阵法必定会目瞪口呆,因为这种做法前无古人。 先不说这种想法异常奇特,并且阵法合成需要极强的掌控力以及记忆力,阵与阵之间极难融合,一步错步步错,阵法合成谈何容易! 雷劫已经过了16道,这还只是最轻的,雷劫越往后越凶狠。然而外面的普通防护阵也只剩下了10个。 阵法全毁,只留最后一个变异防护阵,然而雷劫却还剩14道。 只看最后这个阵法能不能撑过10道了,最后四道他可以用自己炼制的法器抵三道,身体力抗最后那道最重的。 天劫下降,上一道雷劫一次性劈了两个防护阵,这道明显比上一道还要厉害,然而却并没有对变异防护阵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可见这变异法阵的好处。 然而寒墨还是双手各自画着阵符修补着变异防护阵,手法极快,目不暇接。 第二道,变异防护阵已经出现一点痕迹,但是马上就被寒墨修补好了。 第三道,一条痕迹,一如既往地修补。 …… 第八道,防护阵出现好几个缺口,寒墨只好先修补缺口。 第九道,变异防护阵已经伤痕累累,寒墨的修补速度跟不上破坏,只能减缓破坏程度。 第十道,缺口尚未补好,新的缺口布上防护阵,密密麻麻,有大有小。 第十一道雷劫劈下,防护阵承受不住,瞬息化尘。 这实在是出乎寒墨意料之外,原本以为可能连十道都坚持不了的变异防护阵竟生生的扛了11道。 但这时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寒墨反应迅速的拿出了自己的三样顶峰之作——高级法器。 高级法器虽然还很低级,然而用来对付一道突破天徒的雷劫还是绰绰有余,就算这是四九天劫也勉强够了。 天劫降下,声势明显比上一道要强,挥剑迎上,劫过剑毁。 第十三道雷接着劈来,甩出一个领铛飞去,接着用一个鼎罩住自己,铃铛毁,劫势也消了一小半。毫无停顿,接着劈毁鼎,鼎毁之后竟还未完全消除,复又朝着寒墨劈来。 但这威力实在是太小,对寒墨没什么影响。 最后一道雷了。 寒墨擦擦额上细汗,抬头望着正在轰隆隆凝聚巨雷的乌黑天空,声势荡荡,极为吓人。 惊雷降下,声势是上一次的两倍之多。 寒墨运起所剩不多的灵力护体,硬抗雷劫,护体灵力在这雷劫面前仿若蝼蚁,接着劈上寒墨。 失去意识前,寒墨隐隐想着,这一次——失算了! 第11章 寒墨过往 “啊——” 一位护卫打扮的男子冷汗直冒,脸色极为难看,紧紧捂住自己的右手痛苦呻/吟。 “你想干什么?” 寒墨隐隐约约间感觉有人在触碰自己,幼时的经历导致他即使在昏迷间尚且保持着警觉性,条件反射掐出法诀直袭而去。 “这位仙友,你误会了,这是我们主子的护卫,主子只是看你昏迷在地上才让他瞧瞧你的伤口而已。” 寒墨往说话之人身后望去,有一白衣男子甚为出色。棱角分明,面无瑕疵,一头墨发用一个镶金玉冠束的整整齐齐,临溪而立,身材颀长,生的一副好相貌,然而浑身却散发出一种生人勿近的气场。 打量完毕,寒墨转身就走,完全不理会身后人想要塞给他的丹药以及或惊讶或不满的神色。 寒墨并不喜欢冷面的人,所以不想过多接触。 至于那丹药—— 防人之心不可无。 月上中天,偶有鸟叫声起。运灵门中一座不起眼的小院,石床上一黑衣男子倚壁而眠,凛冽的面容上眉头紧促,时不时吐出难耐的呻/吟,显然早已陷入梦魇,似乎极为痛苦以及——脆弱。 “杂种,就凭你也配当我兄弟?” “你也算主子?哈哈!笑死我了!” “对,对不起,小墨,你一定要原谅我,我只是——太爱魔帝了。” “杂种,本帝劝你还是乖乖交出圣法,不然你的下场就和你那不识好歹的娘一样。” “墨儿,这是羽化圣法,若是顾轩还是不肯放过你,你就靠着它逃过一劫吧!但是切记,不管你去哪了,都不能□□三门辅助,事关重大,千万记住!” 铺天盖地的辱骂及殴打至今难忘,即将逃出魔界时发小的深深背叛痛彻心扉,所谓的父亲那满是贪欲的脸残留脑海,暗无天日的地牢折磨疼入骨髓…… 最后停留在母亲临死前悲伤却故作乐观交代遗言的那一刻。 寒墨倏地惊醒,白日从容自若的姿态不复,额上豆大的汗珠顺着冷漠好看的脸滑落滴下,缓缓抱膝而坐,身体微颤,心中百感交集。 魔尊顾轩是他的父亲,但是——如果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没有这个父亲。他本该是尊贵的魔尊之子,然而,他和他那些兄弟的待遇有着天壤之别。 顾轩,俊美邪肆,风流倜傥,不知引得多少女子倾心。然而内在却自私自利,歹毒狠辣,城府极深。 当年顾轩看中母亲手中的羽化圣法,隐藏身份花言巧语迷惑了母亲,眼看圣法就要到手,却被找上来的一个魔女揭破身份。母亲闻之大怒,二话不说直接动手想要杀了顾轩,然而武力不敌反被擒。 按理说,即便顾轩隐瞒了自己的魔帝身份也不至于让母亲出手杀人。毕竟母亲当年不仅是寒山派掌门人,还是两界中众所周知的“善女”,常常外出救死扶伤。 可是,那一天,母亲就像和顾轩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似得,非要拼个你死我活。 母亲被擒之后天天受尽折磨被逼问羽化圣法的下落,生不如死本欲自杀却发现自己怀孕了,天生母性让她打消了寻死的心思,然而她还是高估了顾轩的人性。 顾轩那么多儿子怎么可能在乎一个半仙半魔的杂种?呵呵,要不是母亲竭力护住,而且魔帝想要圣法也不敢逼得太过,他根本不能活到现在。 自出生起,印象中全部都是兄弟和魔界下人的辱骂殴打,虽然还有母亲和唯一的发小——圣女白莲,可是,他很不甘! 后来—— 十岁那年—— 顾轩终于耐心耗尽,灭了寒山派,折磨的母亲魂飞魄散,母亲临死前把圣法交给自己,让自己赶快逃。 寒墨不知道那天他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带着什么样的表情逃出魔宫的。 他也不知道那天自己发现背叛自己的是白莲的时候,自己是什么样的心情以及表情。 他只知道,逃出魔宫前他和唯一的发小道了别,然后——逃出魔宫之后,眼看就要逃出魔界地所却被白莲带人抓了回去送给顾轩,理由是——她爱顾轩! 那个时候,他应该是迷惑的吧! 爱,是什么?能让从小一起玩大的发小背叛自己? 接下来,就是将近十五年的地牢折磨,日日夜夜,刑法花样层出不穷,狠辣至极,仿佛用不完似得,疼入骨髓。死里逃生已成家常便饭,以至于现在面对死亡与疼痛早已习惯,或者说麻木更适合? 自那时起,除非昏睡,否则他绝不会睡觉,逢眠必梦,而且最可怕的是梦到的都是自小所受的折磨。 十五年的折磨,他终于找到了机会逃了出来,却在逃亡中无意中看见一个小屁孩被另外一群小屁孩殴打,和当初的自己何曾相似! 当然这并不足以构成他的同情心,但是重点是那个孩子手上有一个花纹奇特的银色手圈,和母亲送给他的一模一样。 他,和母亲是什么关系呢? 随心所欲,打包带走! 仙魔两界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两界对对方的消息所知甚少,故而仙界无疑是最好的躲避魔界追杀的地方。 人若欺我,我必百倍奉还;天若欺我,我便与天为敌。 从此心若冷石,再无信任,坚守魔心,壮大自我。 弑父,成为至尊——毕生所求。 “呵呵!”一声讽笑,暗含多少情绪与故事。 小院另一间房。 寒玉如石像般盘坐于石床上,目光呆滞,一脸不可思议。今日所见给他的冲击力实在是太强了。 刚刚洗完澡躺在床上即将睡着的时候,寒玉听到了一阵脚步声传入耳中,瞬间睡意全无。 轻轻推开门看去,寒墨照旧是一袭黑衣,面容清冷肃穆,唯一不同的是,他似乎受了伤,脚步凌乱。 悄悄紧随寒墨而去,却看到一幕让他震惊不已的画面。 黑衣缓缓滑落,入目的是一副完美却又可怕的身子。 洁白如玉、劲瘦有力、分布均匀,本该是极为悦目的一副身子,然而其上却布满了兽类的抓伤咬伤,新伤旧伤,深可见骨,血肉模糊。 可当事人却好像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似得,神色自若的迈入浴桶,轻轻擦拭着身子。原本凛冽无情的脸此时竟被热气熏得泛红,少了几分冷意,多了几分魅色。 然而此时才七岁的寒玉不懂这些,只知道这个样子的寒墨——很好看,好看到他完全舍不得移开目光。 并且感觉寒墨更加让他看不懂了,难道寒墨没有疼痛这种感觉吗? 这世上会有很多人不怕死,但是却一定会怕疼。 寒墨洗完起身擦干身子,换上另外一套黑衣和衣而坐。 接下来寒墨是要如往常般修炼了吧! 寒玉楞楞的回到了自己房间,却久久无法再次入眠,满脑子都是刚刚所见,想要修炼也静不下心。 此时已经三更,隔壁一阵阵痛苦的呻/吟声传来。 寒玉也不知自己是忍不住好奇,还是被那一幕给刺激到了,再次偷偷站立于窗前,却不料看到了比上一次还要让他震惊的画面。 寒墨紧紧环手包膝而坐,身子却在微微发抖,眉头微蹙,嘴角轻抿,神色间甚为脆弱。 在他的印象里,寒墨的神情有冷漠、有不耐烦、有愤怒、有不屑等等,却唯独没有脆弱。 即使是偶尔面对强势势力的时候他也显得不卑不亢。 以至于他觉得寒墨就是神,好似完全不会有脆弱的时候,永远都是那么的高高在上。 久不能言,震撼心灵,刻入脑海,至死难忘。 又过了约莫半刻钟时间,寒墨冷笑一声。 寒玉自学过那本书之后,对他人的情绪甚为敏感。 一句简简单单的“呵呵”,他却从中听出了无数的情绪。 似沧桑,似不甘,似愤恨,似嘲笑,似下定决心,似破釜沉舟…… 多少年后,他想起了今日所见的这两幕,所思所想,百感交集,又多了好几种体会。 第12章 闹鬼之事 天色渐明,晨曦缓缓升起,淡淡的光辉洒落于院中负手而立的黑衣青年身上,面容凛冽,寂寞孤绝,不敢逼视,仿若天神。 寒玉推开门入目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震撼不已,竟不觉间就被这画面带动心情,心中压抑酸涩。 “师父,你?” 寒玉一脸茫然,好似完全不知道寒墨昨晚回院的事。 “嗯,为师提前突破了。但给你的时间不变,还有一月时间,尽快突破,不可懈怠!” 寒墨负手转身,神色严谨,黑衣修体,一股禁欲暴戾的气息环绕,仿佛刚刚入目的孤绝和昨晚所见的脆弱神态都从未有过似得。 “是,师父。”寒玉应道,接着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 “还有何事?”寒墨实在是看不惯小鬼头这欲语还休的模样,有什么事就直说好了,拖拖拉拉,实为扭捏。 “师父你外出历练的时候,门中曾派人传来口信让你一月后去李家查查闹鬼之事。”寒玉答道。 “闹鬼?”寒墨微带疑惑道。 “弟子也不知道,只是传话之人就是这样说的。” 寒玉是相信有鬼的,毕竟,魔界幽魂林就是一个闹鬼的地方。 “尚有一月,你尽快突破,为师得把境界巩固一番。”寒墨沉酌半息,严肃道。 “是!” 劲风袭来,左胸剧痛难耐,寒玉不禁闷哼出声。 “反应真慢,再来!” 这人一如既往地不耐烦,刚刚的酸涩感瞬间一扫而空,熟悉的愤怒怨恨涌上心头。 一月来,寒玉实战经历的确是丰富了不少,然而还是和寒墨差了不止一星半点,毕竟寒墨从小的经历不是摆着看的。 一拳袭来,速度比较之前快了许多,寒墨总算宽慰不少。 身形微动轻松避开,随即一脚回踢上寒玉腰侧,收势站立。 “较之一月前确实是进步不少,然而还是一个废物。” 冰冷的讽刺传入耳中,寒玉趴在地上却不敢动,心中愤恨却被狠狠压制,杀人的*越发强烈。 “徒儿知错,定会努力修炼,不辜负师父厚望。” 那人冷哼一声,转身回屋继续修炼。 寒墨淡然起身,轻轻拍拭身上尘土,神情淡漠好似全不在意。 反正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不是吗? 二十八日后。 一七八岁男童盘腿而坐,稚嫩的脸蛋上细汗点点,表情严肃,显然已经进入玄奥之境。 旁边一青年男子斜倚桌边,面容严肃,黑衣如常,指腹摩挲杯口,似乎是在观察男童,又似乎是在思考中。 突然,空气中灵气大动,争先恐后的往男童丹田处涌去,白光流转,熠熠生辉。 眼看丹田已满,灵气却仍然蜂拥而入,男童额上细汗变大,神情也极为痛苦。 “师,师父,帮我!” 完全是无意识的说出这句话,话音刚落便震惊了两个人。 来不及细想,寒墨迅速起身运起一股灵力,慢慢带领着寒玉停止吸收,片刻后,空气中灵气归于平静,寒玉腹中丹田越发圆润厚实。 “多谢师父出手相助,徒儿感激不尽。” “嗯!” 这家伙倒是越发圆滑了,然而这一切都是寒墨一手调/教出来的,怎可能被迷惑。冷声道:“比我想象中要快,但是不可因此懈怠!继续努力,天子一层还是太弱。” “弟子谨记。” 寒墨想了想,把之前就炼制好的中级法器人拿了出来:“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和那器人对打,为师给你重新炼制了一个中级法器人。” 听闻前半句,寒玉欣喜若狂,但接下来就是一盆冷水狠狠泼上。 三个多月的对打,他终于可以在那该死的器人面前有了还手之力,却被告知要换一个更厉害的,回到以前那种单方面被殴打的日子,甚至更惨! 让他岂能不恨! 寒玉按耐下情绪,沉默半饷,恭敬应下。 还能怎样?现在的他,到底还是太弱了! 三日后。 半空中,一黑一黄两个人影疾闪而过。黑衣青年似乎心情极为不妙,蠢蠢欲发;黄衣男子却好似毫无所觉,自顾自的叨叨。 寒墨实在是想不到武浮居然也跟着来了,这货一路上罗里吧嗦,要不是现在还太明显,他早就解决了这货。 “两位前辈可算来了,快快里面有请!” 李家家主李督是一位长相憨厚的中年男子,天子三层。 “那闹鬼是怎么回事?”刚入书房,武浮直入主题问道。 “前辈,前些日子,内人、犬子、小女接连无辜惨死,求前辈一定帮我报仇雪恨!”李督言语激动,悲伤不已。 武浮玩味的琢磨着这些线索,心念微动,抬眸望向寒墨,却发现寒墨斜倚桌上,神色未变,兴趣缺缺,闭目养神。 “前辈有所不知,他们死前都写了一个字——‘鬼’,并且,昨天晚上,那鬼来找我了,那鬼一袭白衣,身形清瘦,居然用的是一种从未见过的诡异阵法!” “诡异阵法?” 一路上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的寒墨突出此言,武浮闻言望去却看到他仍旧是那副兴致缺缺的样子,好似刚刚的问话也只不过是随口一提。 “没错,特别诡异。” “安排房间,简单干净就行,重点是要清净!” “多谢前辈!请随在下而来。” 李督眼看寒墨答应下来,欣喜若狂,生怕他俩反悔似得就去找人安排上好房间。 夜半,月光撒入房间,映照着床上之人姣好的面容,忖的那人原本肃然的脸竟有一丝柔和。 突然,床上之人倏地翻身下床,速度极快。下一秒,原本躺倒的位置现出一个巴掌大的黑洞,可见出手之人必定至少是天徒境一层。 寒墨反应极快,闪身而出,瞬息就拦下了那人想要逃走的身形,却发现这人并不是不是自己要等的人。 从未见过的诡异阵法,对于任何一个阵法师都是无上的诱惑,更何况寒墨野心向来不小,对于想要变强的想法从未有过动摇。 今日寒墨特意装睡吸引那鬼,却不想竟被这人打乱,该死! 心中大怒,果断挥剑直刺武浮心脏,同时另外一只手掐起法诀直袭而去,两面夹击,武浮手忙脚乱堪堪逃过一劫,右手却被法诀打伤。 “你——你居然突破了?这怎么可能,这才两个月你就突破了!” 武浮震惊不已,心中越发不平,当日他被一个天子境五层的师弟打败震惊整个运灵门,害得他颜面尽失,发誓定要报此被辱之仇。 之后他找了自己相熟之人把寒墨派来查闹鬼之事,自己也跟着来寻机杀人。 却不想寒墨竟然不到俩月又突破了! “呵呵,就算你突破了又如何?咱俩同为天徒一层,上一次是我大意,这次,你就留下这条命吧!” 心中嫉恨不已,眼中遍布不甘,下手愈发狠毒。举剑狠狠刺向寒墨,却被轻松化解,心下着急,却无可奈何。 对于寒墨而已,现在的武浮简直是太容易解决了,也懒得跟他周旋,直接劈剑狠狠刺入武浮心脏。 一剑穿心,武浮目瞪口呆,完全来不及闪躲,进阶之后的寒墨速度越发迅速。 武浮全然不敢相信自己竟会被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一招杀死。 自从今日武浮跟着来他就明了此人不怀好意,然而那时尚在运灵门附近,不好动手。没想到一时的忍耐这人的不怀好意,竟让今晚的自己错失良机。 只得等明日再弄了! 第13章 所谓恶鬼? 寒墨径直行去昨日的书房,书房从里面打开,开门的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长相极为妖惑,有种雌雄难辨的美感,只是面无表情,看上去极为阴鸷。 寒墨对这类人素来没什么好感,却不由多看了此人两眼,实在是这人气势太过独特。 与那青年交错而入,李督疾步上前而来,只是脸色并不大好,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是刚刚与人争吵了一番。 “前辈有何贵干,快快请坐!” “刚刚那人是谁?”寒墨越想越觉得那人有点不对劲,可要说哪里不对劲又不知从何说起。 “那是在下唯一一个侥幸逃过一劫的儿子李焕,说来惭愧,此子母亲红颜薄命,无人教育,导致此子现如今性格极为奇怪。”李督一脸悲痛欲绝,好似想起了什么极为悲痛的事,只是在寒墨看来却极为虚假。 “继续。” “陈年旧事,家丑家丑!不说也罢!话说前辈找在下有何贵干?” 寒墨看得出这人在转移话题,然而他并不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毕竟这人不想说他怎么逼问都没用,还不如另寻他法。 “昨夜恶鬼突袭,武浮一时不察被恶鬼用阵法活活烧死,灰烬无存。你这府中近日可曾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 “这——”李督双目瞪得老大似乎极为惊讶,一脸的悲痛惋惜。心里却在暗自琢磨着怎样才能让运灵门不把武浮之死怪罪到他身上。 “此事自有我去解释,你只需把我想知道的都告诉我就行!”寒墨出声直接打断武浮接下来的废话,他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听废话的。 李督听得此言总算是松了口气,连忙回忆道:“是!是!可是近日并无异常啊!” “并无异常?周围之前可曾听说过哪里有恶鬼出没?” “也没有啊!最近就只有鄙人家中惨遭不幸!”说到此刻,李督脸上的伤痛悲愤总算是真心了几分,憨厚的脸上布满哀痛,着实让人心中不忍。 “嗯!”既然问不出什么了,寒墨也就没必要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沿路有丫鬟小厮匆匆而过,看到他又停下行礼。寒墨随意拦下一个下人,那人见他问话极为诚恐,自是知道此人是老爷贵客不敢掩瞒。可惜让寒墨失望的是他知道的并不多。正欲转身,却听得那人念叨了一句“李管家在李府多年……” 寒墨眸子一深,凝目正视他:“他在哪?”那下人闻言头低的厉害,却仍旧唯唯诺诺说出了一个地方。 找到李管家寒墨直入主题:“你们现如今唯一尚存的少爷母亲过经历了什么?” “小人不知。”眼前这人虽是一脸疑惑的表情,寒墨却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人明显和之前所问的那人神情完全不一样,多了几分闪躲,少了几分茫然。 “真不知道?”剑锋染血,脖颈显出一道一寸深的血痕。 “等,等等,前辈,我知道我知道,别杀我!”语气惊慌急促,仔细看看还能发现这人双腿有点抖。 “前辈有所不知,李家没出这事之前都是夫人管家,夫人可厉害了,连老爷都要怕他。而这三少爷母亲原本只是一个婢女名翠莲,却不想被酒醉的老爷给上了,原本也没什么事,瞒下来就好。可好死不死的,翠莲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竟怀了三少爷。这下可闹大了,那天夫人坚决要杀了翠莲和胎儿,幸亏老爷还顾念父子之情这才作罢。此后,翠莲母子都活在夫人和大少爷二小姐的压迫之下。老爷也不敢管太多,只保住三少爷的命就行。就在九年前,翠莲终究是受不了折磨投井自尽,此后,三少爷性格就变得更加诡异。” 寒墨听完之后心里竟隐隐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随即大步转身回屋,丝毫不理会身后那人尚在絮絮叨叨的感叹翠莲的可怜命运。 夜半,李督房间。 一道阵法包围着床上之人,阵启,床上之人竟开始滑稽的手舞足蹈,嘴里惊恐的大喊:“翠莲,别,别杀我,不是我折磨你,是她,是她,你去找她!” 寒墨一眼就找出了阵眼所在,一道法诀袭去,阵法破,李督停止动作和大喊,呼吸渐渐平稳。同时又布下一个隔音阵罩住整个房间。 “你什么时候布下这个高级困阵的?”阵中之人明明长得极为妖冶惑人却身穿一袭白衣,即使被困阵内却无一丝焦躁害怕,只是问了一个自己的疑问。 “你就是那个所谓的恶鬼?” 答非所问,不过如此。嚣张至极,却无可奈何。 “呵,是又如何?他们都该死!”李焕脸上满是恨意,随即,面带蔑视,话锋一转:“就凭你也想抓我?” 听闻这话寒墨却不气不恼,嘴角还带着一丝玩味的弧度。 李焕被这笑容挠得心头大怒,冷笑一声徒手掐诀直接往阵眼袭去,阵眼坏,然而李焕却傻眼了。 阵眼虽坏,阵法却毫无动静! 李焕这才凝目仔细观察着这个阵法,却又发现了一个阵眼,复又施法破坏,阵法却仍旧纹丝不动,他竟再一次发现了一个阵眼! 反复几次,皆是此果。惊疑难定,不可思议! “这,这是什么阵法?怎,怎么会——”他早已是阵法学徒,不可能连一个阵法学子布的阵都破不了,传出去岂不贻笑大方? “你真的只是阵法学子?莫不是在藏拙?呵,到是我小瞧了你!”完全不能相信! “少废话,弑灵阵阵图呢?”寒墨不耐烦的打断了李焕接下来的话,本就耽搁了这么多时间,真是废话连篇。 “休想!” “那我就去把你母亲坟挖了。” 轻描淡写,却一针见血。即使这人经历和自己极为相似,但是那可笑的同情心他寒墨不可能有。 “你敢!” “阵图。” “你——”眼看寒墨就要转身离去,李焕急了,脱口而出:“在我身上,我给你就是!” 寒墨嘴角一勾,撤了阵法,早有准备的甩动鞭子抽向举剑刺来的李焕,李焕脚下步伐速变,轻松躲过这一鞭,转身欲逃。 身形极速闪动,已经逃出房间,还来不及激动,却再次被一个变异高级困阵所阻。 这个阵法又是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李焕差点一口血喷出来,欺人太甚简直!转念间眼神变得坚定,一丝狠毒迅速隐藏。 祭出一把赤红古筝,其上繁琐纹络妖冶惑人,银色琴弦在月光照射下熠熠生辉,极为好看。 李焕曾用它逼疯过一个精神力和修为都是天者境的人。 寒墨打量着这把古筝,虽然目前只是宝器,但是却可随主人修为突破而提高等级,而且——还是音器。 顿时心中警铃大响。 同时李焕长指轻拨琴弦,压抑悲凉的乐声直激寒墨内心,摧毁神智,迷惑人心。 为什么要活着?活着给我带来了什么?是习惯他人的厌弃?是承受无尽的疼痛?是眼见母亲的惨死?是换得挚友的背叛?亦或是忍耐着不知何时才能结束的折磨?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要活着! 既然活着只能给我带来痛苦,带来不幸,那么只要死了——就能解脱了吧? 再也不用害怕,再也不用仇恨,再也不用受罪,一切都会变得那么美好! 仿佛带着压抑了上千年的仇恨,寒墨举起剑狠狠刺向心脏,毫不留情。 其实,最应该恨得是自己吧!为什么不早点想通,早点想通了也不会经历这些。至少,我死去的时候不会带着疲惫。 可是——死了,那些罪不就是白受了吗? 脑中刺痛,理智回炉。 收势不及,尽力挽回,剑锋微偏,刺入腰间,不疼—— “你——不可能!怎么可能!”眼看就要刺入心脏,却不知为何这人最后关头竟然得以恢复理智避开要害。李焕实在是难以置信,停下手中动作,瞪圆眼珠,颤抖着手,指向寒墨:“怪,怪物!” “自杀是弱者才会做的蠢事。”寒墨低头吐出一口血沫,鲜血染红的唇瓣忖的脸色越发死白,右手紧紧捂住伤口不让法剑晃动加深伤口,抬起头望向李焕,语气极为不屑。 “呵呵,没错,那就让我来解决你吧!”李焕眼中狠毒全现,毫不隐藏。显出之前那把长剑,直接斩向寒墨。 寒墨稳住法剑勉强避开,眼前形势对他实为不利,这人修为与自己同阶,若是自己没有变异阵法布阵也比不过他,更何况此时自己还身受重伤。 长剑刺在腹部,前后皆露出两尺半,实在是阻碍行动。但是拔出长剑血液必定会流逝极快。形势逼人,紧急万分。 刻不容缓,寒墨迅速下定决心,疾速拔出腹中长剑,另一手拿着一把匕首刺进原来伤口,堵住正在往外喷出的大量血液,却仍旧有很多迅速血液流出。 身后一剑趁机而来,势如破竹,狠厉至极。生死间寒墨紧握长剑反手震开那剑,徒留左臂上一条剑伤穿透皮肉印在骨上。寒墨脸上薄汗遍布,却并无多少疼痛之色,有的只是失血造成的虚弱以及炯炯目光中的坚毅。 身体失血过多,寒墨嘴唇渐渐变白,脸色也甚为虚弱。咬牙举剑刺向李焕,另一手也没空着,小心的控制着自己体内灵力,法诀不要钱似得一个一个往李焕身上砸。 李焕此时心里气的真想破口大骂,这疯子不要命了吗?自己虽然一边攻击一边躲着被攻击,却还是受伤严重。而这人不知被自己攻击过多少次了,却避也不避,只是专注着在自己身上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浅的伤势,完全是不要命的打法,让他怎么打? 寒墨这样其实是有自己的思虑的,说句不好听的,这人天子一层的攻击在自己这身体上实在是造就不了生命危险。幼时的自己才半步天徒一层却被他们那些天子境的魔殴打,后来突破,他们也跟着突破,殴打仍旧继续。再后来被用过多少可怕刑法,这点攻击比起那些实在是不够看的。 第14章 被挑衅了? 两人打斗多时,天色渐渐微明。李焕心里越来越焦躁,这还是人吗?不管自己怎么打,这人都坚持着只攻不守,好似完全打不死一样,反倒是自己身上伤势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李焕越是着急越是容易漏出破绽,破绽一出,寒墨便眼尖的发现了,抓紧机会迅速出手把李焕掀翻伏地,一脚踩上其后背:“阵图。” “休想!”李焕怒视寒墨,浑身气的颤抖,双目瞪得极大,好像这样就能把寒墨身上剐出一个洞来似得。 寒墨冷笑一声,脚下缓缓施力,毫不留情。李焕内脏被压迫的难受,抑制不住的呻/吟脱口而出。面色狰狞,却别有一种疼痛扭曲的美感。 “愚蠢!收起你那可笑的傲骨,命都没了,你拿什么学阵法?拿什么强大?拿什么报仇?我完全可以杀了你夺了阵法再挖了你母亲坟泄愤,你以为我为什么不杀你?识趣的话乖乖交出阵法我尚且饶你一命。你杀光那些人为母报仇我不管,你假扮恶鬼把这事推给恶鬼我也不管。我只要阵图。” 冰冷讽刺的话语中满满的嫌弃、不屑,声线清澈好听,然而内容却极为难听,句句诛心。但是不得不说这人说的都是实话,可他怎么会懂这么多? 李焕沉默半响,青着脸咬了咬牙从自己的储物袋里拿出一小块阵图交到寒墨手中,目光流连,久久无法移开。 看到这一小块明显是残卷的阵图寒墨也没有惊讶愤怒,毕竟这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这种阵法如果是完整的绝对不可能只有这么点威力,就算李焕天赋不行,只能布出一点点,但李焕所显露出来的阵法明显连那一点点都远比不上。 至于其他的残卷,他可以慢慢找,来日方长。 寒墨拿着那一小块阵图转身就走,徒留一个傲然背影。 这一次难得没有斩草除根。心软?不,这人的经历比自己好多了,完全不值得自己同情,更何况同情心软这种东西他寒墨不可能有。 他只是想看看——两个经历有点相似的人,究竟谁走的更高更远?若是这人规规矩矩也就罢了,要还是想闹腾—— 寒墨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换了套黑衣,在李家转了一圈顺便把看得上的东西都放入储存空间。 至于接下来的李家会发生什么惨绝人寰的事就并不在寒墨的关心范围之内了,他现在的重点应该是赶紧回去抓紧时间修炼,实力为上。 寒墨回到运灵门之后先去找管事的报备了一下这次的情况,当然把阵图给瞒下来了,并且把武浮之死也推到了李焕身上,甚为坦然,毫无心理负担。 径直往小院走去,一路上即使听到周围有人议论他或是和他打招呼也懒得理睬。 “站住!我让你站住听到没有!”身后传来一声咆哮,寒墨步伐依旧,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眼见寒墨竟敢堂而皇之的无视自己,王越怒从心起,直追寒墨而去,却发现自己怎么追都追不上。 周围的取笑声传入王越耳中显得尤为刺耳,心头火起,恼羞成怒,想要把寒墨打趴下的*愈发强烈。 寒墨推门而入,看到寒玉正在被器人殴打,偶尔露出的手臂上满是青紫瘀痕。只是与一月前不同的是,寒玉还手的次数越来越多,技巧也越来越好。寒墨心中暗自点头,也不算没用到无可救药的地步。挥手把器人收回手圈。 寒玉早在寒墨推门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是他回来了,余光瞟到这人冷漠如旧,只是脸色略显苍白,可想而知这袭禁欲黑衣下的身体必定又是遍布伤痕。 眼看寒墨收回了器人,寒玉停下动作,乖巧的走到寒墨身前停下,费力仰头一脸儒慕的盯着寒墨,直把寒墨盯得浑身不自在了才软糯道:“师父,一路辛苦了!” 寒墨一回来就看到这小鬼极为不正常,实在有点不习惯,脸上却没显露半分,威严依旧道:“比之一月前进步着实不少,但不可因此骄傲懈怠,还需继续努力!” “是!”寒玉双拳紧握,红霞染脸,目光炯炯,似乎很激动又极力克制,一脸崇敬,完全无法挑剔。 寒墨越发觉得怪异,这货之前被自己收拾了几顿虽然不敢再放肆,却完全做不到像现在这样能把握好每个情景最容易获得他人好感的地步,看来那本书还有点用处。 “嗯,接下来——” “寒墨,出来与我一战!”满是嚣张的声音回荡在整个院中。 寒墨被人打断话心里很不爽,冷着脸踏出院子,寒玉紧随其后。在一群人最前面的一个魁梧男子极为突出,显然这人就是那邀战的人了。 “这寒墨才三月未见就突破天徒境了?”有人不禁脱口惊呼道。 “不,两个月前我偶然见过他一次,那个时候他就早已突破。”另一人极为得意的炫耀着自己的消息。 “怎么可能!怪,怪物!” “这等修炼天赋真让人望而生畏啊!” 众人见被邀战的人终于姗姗来迟,却无一不震惊于这人的修炼天赋。 寒墨此刻心情特别差,若是往常就直接把这人打趴下给自己泻气了,然而如今自己刚刚经历完一场恶战就连续奔波几日,到现在都没有休息,身体极为疲惫并且失血过多,实在不是战斗的好状态。 “今天不摆擂台,想要约战等我心情。”冷然的声音中隐隐透着不耐。 随心所欲,嚣张至极。底下喧哗声一片。 “口出狂言!”王越被这人气炸了。 一言不合,直接动手。 “这王越师兄好像前日已经突破天徒三层了,这等速度果真是天才级弟子!” “看来这一战很快就会结束,毕竟寒墨再怎么厉害,修为上到底还是相差了两层。” “挫挫这人的威风也好,刚来的那两个月实在是太猖狂了!”有人幸灾乐祸道。 王越手臂施力,肌肉凸起,无限力量蕴含其内,可怕至极。五指成勾,构成爪状,以势如破竹之势直往寒墨面门迅速袭去,瞬息而至,风过无痕。 寒墨瞳孔骤然一缩,运起灵力把寒玉推离战场范围,同时身体自主后仰起腾空,在王越右手尚未收回之时一脚狠狠踹上,腾空翻滚,轻松落在原地,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似得。 只是——伤口牵动,迸裂而开,鲜血不要钱般流逝而出。 王越右臂一阵剧痛袭来,微不可见的抽搐了两下,疼痛难忍。心中大惊,瞪大眼睛望向寒墨一脸的不敢置信。 自己这招虽不敢说同阶无敌,但至少同阶以下没人能让他的右臂感到任何不适。 寒玉是第一个发现寒墨伤口的。腹部黑衣被鲜血浸透,颜色虽不明显,但若是细心一点就能发现寒墨的伤势惨重。 似乎自己大部分见到寒墨的时候寒墨都在受伤,这还是人吗?虽然自己也是从小被打到大的,但是都和这人一比只能算是皮外伤。 明明每次受的伤放到别人身上都足够让人命悬一线了,这人却淡然如常,仿佛从来都没有受过伤似得,着实让人心生忌惮。 “快看,寒墨受伤了!看来很快就会结束了。”有细心的人发现了寒墨的异常。 “可是这比试对寒墨而言岂不是过于不公?”一个楞头青不满的说出来了自己的看法,这人向来主张正义。 “管他呢,灭灭这人的威风也好,老子早就看这家伙不顺眼了!”此人话中的幸灾乐祸毫不隐藏。 一道凛冽的剑气破空斩来,那人右臂应势而落,鲜血四溅。同时,一声撕心裂肺的哀嚎声震响四方。 哀嚎过后,鸦雀无声,只有战场中心的打斗声尚在继续。毕竟这里的人大部分都只不过是天子境,只有有几个是天徒境一二层的。 众人这才想起自寒墨来到门中之后,心狠手辣、瑕疵必报的名声响彻,就算暂时走不开,以后也会千万倍奉还。不禁胆战心惊,再无人敢说寒墨坏话。 先前那个说寒墨猖狂的弟子冷汗直冒,上齿紧紧咬住下唇,极力压制住将要脱口而出的恐叫。左手死死抓住自己右臂,瑟瑟发抖,生怕下一个被劈的就是自己。 寒墨一手布阵,一手施法,相得益彰,这才让有空教训了那人一下,接着继续投入战局。纵然有阵法和速度这两个优点,然而自己还是渐渐的落了下风,情况极为不利。 王越已经没了耐心,下手越发狠厉,寒墨接招越来越困难,身上伤口越来越多,额上汗流不止,动作越发缓慢,脸色愈发苍白。这时,余光里闯进来一个白影。 寒墨迅速又甩去十几个高级法阵,但愿能拖延到他布完变异阵法吧。 手势变幻万千,一个个阵符从寒墨指尖倏地划出,又迅速被寒墨引导着融合成阵,无数个阵再度融合成变异阵。手势极快,耀人眼目,变幻莫测,眼花缭乱。 此时王越也已经破坏了那些阵法直接朝寒墨袭来,全力以赴,威力巨大,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然而,下一秒,一道白影瞬息而至挡下了这一招,王越正欲发火,却在看到了这人的衣着之时闭口不言,战战兢兢,似乎极为忌惮。 白影却看都不看他一样,目光热切的盯着——寒墨! 第15章 寒玉的怪异 更准确的说,那白影盯着的其实是寒墨布阵的手法。目光炙热,手指微微颤抖,似是激动的无以复加。 “凌初长老!没想到居然能在这里看到他!” “要是能被凌初长老看中就能去‘玄天秘境’了!这家伙也不知走了什么好运,竟能得凌初长老相助。”有人愤愤不平嫉恨道。 “早知道凌初长老会来这里我也上去打一场了。可是凌初长老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一般都只在屋里研究阵法吗?” 柔顺直滑的白发长及脚踝,好似瀑布,白衣上的玄金色纹络勾芡,暗含玄机却极为好看。虽是一张稚嫩青涩如邻家弟弟般的娃娃脸,眉宇间却尽是沧桑之感,让人不由得想探索他的过去。 这人一出,刚刚还噤若寒蝉的众人顿时像煮沸的开水似得,议论纷纷,众说纷纭。 毕竟这位凌初长老虽然来历不明,看上去也甚为幼稚,但是他可早已是布阵大师了。 像他们这种归附于‘幻古派’的只能称作‘门’连派都算不上的小势力,顶多只有学者坐镇,教导学生的一般都是学徒级别,布阵大师一般都只有‘幻古派’这种派级别才有。 然而谁也不知道凌初长老明明是一个布阵大师却安于一个小门派是为什么。 毕竟两界中能修辅助的越来越少,有天赋的更是亿中难寻其一。 导致现如今修辅助的比一千五百年前还要尊贵,基本上你只要有任意一门颇有造诣都能横着走了,所以极少有人愿意得罪修辅助的。 连门中都正因为有这么一位布阵大师故而比其他的小门地位全部要略高一等。 这么一位人才,门中自然是要好好捧着的,所以连选哪些弟子进入‘玄天秘境’这等大事都交由了凌初长老负责。 ‘玄天秘境’是一千年前发现的,每两百年开启一次,限进千人,天徒境以上不能再进。里面珍宝灵兽无数,虽有危险,但机缘甚大。 然而每个门派能分到进去弟子实在有限,各门派都会精挑细选出几名弟子前去秘境。 作为一个只分到了三个名额的小门派自然更加重视前去秘境的人选,而这挑选弟子的重担就落到了尊贵的凌初长老身上。 所以说,只要能入了凌初长老的眼,那利益绝非一般! 不仅仅是不用担心进‘玄天秘境’的事了,并且幸运的话,还能得到凌初长老的指点,那可胜过听多少堂课啊! 这对任何一个布阵大师之下的布阵师无疑都是梦寐以求的。 寒墨额上细汗点点,好看冷漠却稍显青涩的脸上满是坚毅之色,繁琐的手势让人看的眼花缭乱,然而只要是颇有造诣的布阵大师都能发现此阵非比寻常。 手落,阵成,寒墨还未反应过来,额头上的细汗就被不知道什么时候跑过来的寒玉用白色锦帕给擦拭干净了。 寒玉虽才是天子一层,运气腾空按理说还不怎么熟练,但好在之前在寒墨外出的时候有好好练习过,故而今日运气腾空给寒墨擦汗并没有闹出什么笑话。 寒玉落地缓缓吐出一口气,默默地乖巧走到了战场的一个角落。 然而寒墨内心确实十分复杂,难以理解这货今天怎么了?就算是吃错药啦也不至于这么反常啊!又是恭敬,又是崇拜,又是擦汗的,这家伙不是一直都恨着自己想杀了自己吗? 若非此刻场合不对,寒墨还真想验证一番这货是不是被夺舍了。就算那本书他学进去了,也不至于变化这么大,完全像是换了一个人似得。 “你这阵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凌初的娃娃脸上满是急切,语气微微急促,十分激动。 “恩?”寒墨一脸茫然,后来又好似恍然大悟般应道:“是。” “这等悟性,这等天赋,这等掌控力,这些人都瞎了眼了,真是埋没!”凌初懊恼不已,实在是痛心疾首。紧接着又话头一转:“你叫什么?可愿入我门下?” “弟子寒墨不才,愿入长老门下做一名学生。”寒墨知道凌初想要收自己为徒,但是他并不想拜师,因果之事他不愿牵扯。 “不错!”凌初,虽然心里很惊讶于这人竟然不想拜自己为师,却也仍旧面色如常,反正日后还有的是机会。 “这寒墨运气真好,仅仅是战了一场就入了凌初长老的眼,早知道我也就去了。” “寒墨这阵法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啊!明明就是一个连初级学子布阵师都会破的普通‘碰壁阵’而已啊!” ‘碰壁阵’,顾名思义,不管怎么走都会碰壁,完全走不出去然而在外人眼中你只不过是在原地打转罢了。 “王越兄,直走五步,左转三步,面前从地上往上数三寸,用剑刺进去!” 一个与王越交情不错的学徒布阵师大喊提示道,虽然有规定比试时旁人不能插手,然而这并不在比试台,故而这人也没什么顾及。 王越闻言大喜,心中感激不尽,按照那人所说的做,然而却发现仍旧是在碰壁。 “怎,怎么可能!”提示王越的人惊讶不已,然而又发现了一个阵眼,大喊:“右转十步,左转三步,正上方。” 王越耐着性子又按着那人所言做了一遍,然而阵法仍旧如初。 “怎么会又有一个阵眼!”那人瞪大双眼,一脸不可思议:“右转两步,后退五步,正上方!” “够了,张克,你莫不是在愚弄我?”王越终究是没了耐心,怒声质问。 “王越,听我的,再信我一次!”张克不死心,仍旧劝王越。 “好!最后一次!”王越耐着性子继续做了一次,却发现仍旧没有破阵成功,终于怒声质问爆发:“张克,你若是想愚弄我就不必了,我虽不懂辅助,但也不是人人都可以愚弄的!” 事实上,在场所有的布阵师都蒙了,大家都明白张克并没有愚弄王越,因为他们所见与张克完全一致。 这是什么情况?不过区区一个‘碰壁阵’怎可能这么多阵眼?简直前所未见! “切,不过是运气好找到了一张好阵图罢了!”有人不服气,脱口而出 这话完全是嫉妒之言,在场的只有寒墨和凌初两人知道,布这个阵和阵图其实没什么太大关系,重点还是对精神力的掌控。 “自己学艺不精还怪别人运气好,这阵图我刚好有一张,可以给你们看看,只要你们当中有人能布出来我就收他作关门弟子!”凌初不满这言论,觉得这言论完全是质疑自己的眼光,他凌初什么时候看走眼过? 此话一出,在场的布阵师都欣喜不已,不仅仅能得到一张好的阵图,还能被凌初长老收为关门弟子,这是何等的幸运! “我来试试!”说要参加的声音此起彼伏,络绎不绝,所有的布阵师都跃跃欲试。 凌初大手一挥,一个阵图的放大版形状玄于空中,能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一目了然,然而却只有图却无阵。 这是凌初以前在一个秘境得到的一个阵图,给这些人看也无所谓,他敢保证这些人绝对布不出也记不住。毕竟,别说这些人,他自己也布不出记不住。 更何况,想当初那人…… 底下的布阵师不管是平常成绩比较好的还是平常成绩差的都一展身手,想要靠此脱颖而出一步登天。 然而—— “这,这阵法也太繁琐要求也太高,这要何等的记忆力与控制力才能布出!” “这不能怪我学艺不精,这么多人都没布出来,是阵法太过于奇葩!” “这,这寒墨,他居然能布出?” “怪,怪物!” 逞强声此起彼伏,大家都宁愿承认寒墨的本领也不愿意承认是自己学艺不精。 笑话!若是承认了自己学艺不精以后还怎么在阵法界混? “行了,这事就到此为止。”凌初不耐的收回阵图,转过身对寒墨说:“收拾一下明天来我‘凌峰’吧!到了那里自会有人给你带路。”凌初留下这句话就走了。 寒墨挥手收了阵法,抬步朝着一直乖巧的站在角落的寒玉走去。 “寒墨,我,我刚刚一时糊涂,只是想和你比试比试罢了,你别放心上哈!” 听到这话众人也不得不佩服王越这脸皮,比试?比试是要征求双方同意的,并且王越比寒墨高了两级还在寒墨受伤的时候挑战,真所谓是欲盖弥彰。 寒墨抱住寒玉飞身下台,直接无视了王越的道歉和众人的议论。 一路上,寒墨为了方便一直都是抱着寒玉,引得众人频频相望。 这人究竟是谁?竟然能接近寒墨这种冷漠狠辣的人! “师,师父。”到了院落,寒玉终究是忍不住吞吞吐吐开口了,却是一脸尴尬,脸颊还微微透着嫣红。 “恩?”寒墨一脸疑惑,随即才发现自己还抱着这小子,面无表情、淡然自若的放下寒玉。 只是寒玉却眼尖的发现寒墨此刻似是与往常的冷漠稍有不同,好似有点不自然般,心觉好笑,面上却半点不显。 “一年后,我带你进‘玄天秘境’,给我好好修炼,不准偷懒!” 寒玉正好笑着呢,却被这句话给惊到了! ‘玄天秘境’! 第16章 寒玉的另一面 寒玉双拳紧握,面色如常,好似并无半分变化,极力克制着内心的激动,然而不由自主微微上扬的嘴角还是出卖了他此时的心情。 “师父,我真的可以去吗?”语气中带着一丝忐忑,即使已经把那本压制情感的书完全融会贯通了,寒玉此时此刻也不过就是一七岁半的孩童罢了。 “你只需好好修炼,否则仍旧无望。”寒墨有点不满这家伙又开始喜怒形于色,不过看在刚刚一直都装的挺好的份上也就懒得计较了。 “可是——门中一共才三个名额。师父肯定是能去的,但是我——”寒墨抬头偷偷观察着寒墨的脸色,惴惴不安道。 “废话少说,我说能去就能去,你给我回去好好修炼!顺便收拾一下东西明天去凌峰!”寒墨不耐烦打断了寒玉接下来的话,直接赶人。磨磨唧唧,罗里吧嗦,烦躁至极。 “是!师父。”寒玉被赶也毫不在意,语气极为亢奋,内心热血沸腾。 临出门前,寒玉不由得回头,竟看到寒墨面容上瞬间就浮起一脸疲惫,黑衣上大片的血迹仍旧未干,似是要去处理伤口。 心念一动,寒玉从自己的手圈里拿出一瓶药走回寒墨面前放下。 “嗯?哪来的?” 寒墨也有点烦每次都要花费一大堆天石去购买一些最低等的法丹,虽然他偶尔抢劫什么,也可以卖点自己炼的法器,身上还算是小有资产,却架不住时不时就受伤的他这么消耗。 曾不止一度想过也去把炼丹学了,然而顾及到母亲临死前的嘱咐以及大长老临走前的传音只得作罢。继续学着自己比较感兴趣的布阵和炼器。 可是这小鬼头哪来的这么多天石买丹药? “师父,徒儿闲来无事便去辅修了炼丹,然而资质有限,尚且只能炼出初级法丹,还望师父不要嫌弃。”寒玉目光清澈单纯,一脸的期待、羞涩,极为乖巧可人的样子。 “嗯,辅修是一个好东西,你若是有炼丹天赋就好好利用,日后必有大用。”寒墨心中极为惊讶,这货居然这么短时间就能炼出初级法丹了,莫非自己是捡到宝了? 看这家伙一脸乖巧,即使知道这货是装的,寒墨也颇为宽慰,养了这么久总算是有点用处了。 “是。”寒玉瞧得出寒墨早已不耐烦,也不啰嗦了,直接回房。 回到房间,寒玉开始了如往常般修炼。 他一点也不担心寒墨会做不到让他进秘境,毕竟刚刚的一幕幕犹存在脑,感慨万千。 人人都道寒墨好运气,只不过是打了一场就能入凌初法眼,可是哪有这么简单? 也不想想,明明一直只把自己闷在屋里的凌初长老怎么会好死不死的突然出现在这,这其中—— 若是他猜测的没错的话,寒墨必定是从刚刚进运灵门就开始计划好今天的事了,从连续两个月霸占擂台引人不服前来挑战,到从李家回来时找那管事之人报备情况,一切都在这人计划之中。 他只需在从李家回来报备之时告诉那人自己是用自创阵法脱险,那人是负责凌初饮食起居之人,为了讨好凌初自然会把这自创阵法之事告知凌初。 两个月的擂台鳌头必定会有人不服来战,而这王越就不幸的成为了那个人。寒墨只需要在因为急切想要看到阵法的凌初到来之时,把那个所谓的‘变异碰壁阵’给布出来,被凌初赏识简直轻而易举! 可笑世人还道王越欺弱。呵!若是一切都是有人引导,何来欺弱之言? 若不是,自己与寒墨相处这么久,又在无意中听到寒墨与那管事之人的对话,估计也会和世人一般吧! 这等心机,自己果然还是太弱了,就算学会了那本书装的再好又有什么用?他骗得了任何人却难以骗得了寒墨,毕竟这一切——都是寒墨教的。 不是没想过在丹药中动手脚,可是—— 若是寒墨这么容易就中了招,现如今自己还能看到他吗? 在没把握之前,万万不能轻举妄动,否则…… 报仇之途,路漫漫其修远兮,尚得从头谋划! 夜半。 石床上的黑衣青年眉头深皱,眼珠紧紧盯着眼前之物,嘴角紧抿,一头及腰墨发垂直落下,冷漠好看的脸上满是肃穆,似乎正在研究些什么。 诡阵之图,虽为残缺,然而玄奥非凡。每笔每划,每个阵符,仿佛融汇了上千年的玄机,深奥晦涩,却引人不由自主的探索。 心无杂念,万物皆空;虽有阻碍,果断破之;图人合一,一片明亮。 所谓佳境,亦不过如此。 外面天色渐亮,床上之人一直紧缩的眉头慢慢苏展而开,手中动作变幻莫测,速度极快,肉眼难见。 好久,直至天色大亮,晨曦升起,那人手势才渐渐缓慢下来,最后罢手,嘴角也逐渐勾起了一个弧度。 寒墨之前一直没时间观察这阵图,今晚特意抽出修炼的时间来研究,竟感觉到这阵图给了自己一种奇怪的感觉,但非要说是什么感觉,他也说不出来。 只是隐隐感觉,体内似乎有什么与之相呼应,蠢蠢欲动。 并且——不是说这阵图很难学吗?可是他感觉,虽然比较其他阵图多了不少阻碍,但却也不是很难。至少这一小块阵图他学了个九成九。 这阵图果真了得,他仅仅研究了这么一小块阵图就参透了很多以前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直接步入了学徒布阵师。 不管如何,剩下的阵图他都要找来,不仅仅是因为那奇怪的感觉,还有这阵图本身就是好东西。 推门而出就看到了寒玉一脸濡慕的站在自己门前。 寒墨昨晚收获匪浅,心情大好,连带着看这小鬼头装乖都顺眼不少。单手抱住寒玉,御剑直往凌峰而去。 凌峰并不算很高很大,却极为秀美。流水叮咚,各树环绕,不同种类的兽类出没其中,一片美景。 两人刚到凌峰就见上次那管事之人正在原地不停踱步,左顾右盼。一看到两人,立刻大击手掌一下:“两位可算是来了。” “方才我突发状况,害得师父耽搁不少时间,劳累阁下久等。”寒玉很自然的面带微笑,一脸歉意、羞涩的解释。 “无妨,无妨!”管事之人仿佛受宠若惊般连连摆手,带着两人前往凌峰内部。 一座小院坐落于其中央,不算繁华,简洁淡雅,里面有几块空闲田地可以种植灵药。其中有一间主卧约有一百五十平方米,紧挨着主卧的旁边又有一间次卧,约莫一百二十平方米。每间卧室里尚有一间约四十平方米的小书房,功法、辅修应有尽有。院子的一个角落还有一间小厨房,虽然两人并不觉得以后会用的上。 寒玉总算是知道为何那管事之人如此恭敬,没想到凌初这人这般看重寒墨,竟分给了寒墨这么大一个院子。对于小门派中的一个小弟子而言,实在是太过奢华。 寒墨却毫不在意,大步直入主卧书法继续修炼,留下寒玉打发那管事之人。 寒墨对住所要求并不高,只要有地方能让他安安静静的修炼就成,其他的都无所谓。 寒墨拿出自己练的一大堆的中级法器,眉头紧皱,一脸嫌弃。总该是得去好好学一学炼器了。不然,这些法器实在是看不上眼。 随手抽出一本炼器教导书自习,寒墨渐渐陷入沉思。 另一边,寒玉去‘领物堂’领了药草种子,随手把这一大堆种子丢进手圈,转身离去。 在经过一个稍稍偏僻的地界时,前方三个天子境的男子或站或坐,却全都一致不怀好意的盯着他。 寒玉心生警惕,面上却不显半分,淡笑依旧,心里已经有了主意,悠悠然继续往前走,仿佛毫无所觉般。 “站住!”其中一名凶神恶煞的男子带头走来,另外两人紧随而至,领头人凶着脸厉声呵斥。 “三位兄台有何要事?若是想要丹药在下这里尚有一些,只不过在下资质有限,只能炼出初级法丹。”寒玉抢先说道。 听到前半句,这三人甚觉好笑。明明就是一七八岁小屁孩,然而带着婴儿肥的脸上勾着一抹淡笑,说话还满是老成,让人看了着实是好笑不已。 然而听到了后半句话,三人不由噗嗤一笑。 “就你?你会炼丹?哈哈!”领头之人放声大笑,其余两人也忍俊不禁,这哪来的小屁孩,异想天开! “略懂,刚刚入门。”寒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十足的单纯羞涩孩童模样,让人不忍欺辱。 “拿出来看看。”领头戏谑的看着寒墨。 寒玉笨重的从手圈里拿出了两瓶丹药交给三人,孩童模样十足,可爱至极。完了还满脸羞涩的盯着三人,明显就是一个内向羞涩又单纯的孩子,三人瞬间竟有一种不想再欺负这货的想法。 “升资丹!这是你炼的?”领头之人打开一看,惊呼道。 随即就分了两颗给另外两人,自己留一颗。他们三人是出生共死的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自然不会因为贪婪而吃独食。 虽然只是下品法丹级升资丹,然而升资丹却可以提升人的资质。 像这种提升资质的丹药一般都炼法极难,稍有不慎便会失败。至少都得初级学徒炼丹师才能炼出下品法丹升资丹,更好的升资丹就要更厉害的炼丹师来炼了,而且失败率也会偏高。没想到这小屁孩居然有三颗! 三人本来是来找茬的,但看到这小屁孩这么乖巧,居然有了一种以大欺小以多欺少的感觉。 再低头看了看手中剩下的的丹药,正所谓“拿人手短吃人嘴软”,三人越发觉得不好意思,却又拉不下脸面,只得狠狠说道:“小子,要怪就怪你有一个太过于目中无人的师父,不过看在你小子还算乖,我们三人就放你一马,这丹药就当做补贴了!还有吗?有的话都交出来!” “啊?”寒玉一脸茫然,完全不知所云,呆呆的挠挠头稚声道:“这个,我精神力有限,暂时只能炼出这么点,如果以后你们受伤了,可以来找我的。” 三人见寒玉一脸急切的想要表达“我是大人我说话算数”,不由好笑的罢了罢手:“算了,以后有需要再找你。” 寒玉淡笑着立于原地看着三人结伴离去的背影,笑的越发深意。 这种事小时候碰到的多了去了,自他有记忆起,整日面对的就是同龄人的欺辱,他不知道自己父母是谁,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好似就是突然凭空出现的一般。 若是小时候的他必定会冲上去大打出手然后带着一身伤回家,但现在—— 或许那本书真的有点用。 当初想炼制升资丹,无奈自己不过是一个区区初级学子炼丹师,精神力和技术都不够,自然失败。 可是后来他无意中发现,那些失败品,居然能毁了天子境的道途,就连天徒境之人吃了此物,也会降低修为,便一直留着这些丹药在身边。 那三人吃了这种东西,估计此生都无法再突破天徒境了吧。 照这样看来,其实,他和寒墨都是一类人! 第17章 炼器突破 凌峰雅院,大房间。 寒墨放下教导书,拿出法鼎和材料,一步一步的凝神炼制,手法尚且有点生疏,偶有停顿就错过了最好时期,实在是烦躁至极。 “嘭——”又失败了。 寒墨擦了擦脸上的汗水,面色严谨,薄唇紧抿,把废材料倒掉,再一次重新开始。 没有人天生就是天才,资质虽极为重要,但是努力也必不可少,对于增强实力寒墨的耐心一向好的可怕。 材料按照顺序慢慢掉入,时快时慢,虽仍有些微生疏,但比起上一次到底是好了太多。额上汗水滴落于黑色衣摆之上,晕染而开。 晶石,玄铁,幽金…… “嘭——”又是一锅废铁。 这火实在不行,以后得想办法找个好火来。 寒墨又擦拭了一下脸上的汗水,耐心倒掉废材料再次重炼。 只要能炼出这个高级法器,他就能再进一级了。 行云流水般的动作终于展现,材料排好队似得被寒墨控制着往下掉,时间总是把握的刚刚好,即使有一两次相差分毫,却也影响不算太大。火力也被寒墨精神力控制住,捣乱不得。 材料慢慢地熔成液又被寒墨以精神力控制逐渐凝成剑形,外形低调内敛,质地坚硬难摧,银色剑锋处薄如蝉翼却吹毫立断。 寒墨重重吐出一口气,心中一片轻松感涌来,心情极好。接着把鼎和剩下的材料以及高级玄剑收回手圈,推门而出打算叫寒玉来收拾废材料。 哪知刚一推开门就看见这货乖乖站在门口,白衣玉冠,笑如春风。若是忽略那张幼稚萌嫩的脸和那矮小的身材,还真是一翩翩佳公子。 “师父,那管事之人今日上午离去之前曾让弟子转告师父:凌初长老日落之时要见你。”寒玉眼见寒墨终于出来,笑得越发明媚。 “嗯!走吧!” 寒墨冷淡道,似乎和往常一样的冷漠,然而寒玉却敏锐的察觉到了寒墨今日心情似乎很不错。 “啊?”寒玉呆愣在原地,一脸茫然,有点不明所以。 “你也去!”寒墨不耐烦说道,同时直接就单手抱住寒玉前往凌初的住所。 寒玉实在是很想问问原因,但却见寒墨一脸的不耐烦,只得悻悻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直到到了凌初的住所门口,寒墨这才把寒玉放下来,带头走了进去,寒玉犹豫半响,还是紧跟了进去。 两人推门而入,正中一人盘坐于地上,双手正在奇怪的点点划划,雪白的发丝铺了满地,眉宇间尽是困惑不解,周围也扔满了或打开或关上的书籍。 寒墨抱臂而立,默默研究着这人的动作,脑中飞速转动,一脸的若有所思。 眼看这两人都沉迷在自己的阵法奥妙之中,完全不懂阵法的寒玉只好入定暗自修炼起来。 半个多时辰后,寒墨脑中越来越清晰明亮,迷惑渐渐变少,直到—— 寒墨两手开始迅速画符,一道道黄光若隐若现,黯淡至极,却明显能感觉到这黄光正在一步步的变亮,最后直至明亮,结成了一个阵型。 寒玉也早已从修炼中清醒过来,呆呆的看着寒墨从容布阵的模样。眼前之姿和昨日赛场上的淡定从容相融合,光彩照人,极为耀目,遥不可及,不可逼视。 这人,永远都是这么的高高在上,仿若神祗。 神——吗?那就把他拉下来吧! 寒玉心中越发混乱,脑中一片迷惘。 “啪啪啪!”凌初拍了拍掌,激动的道:“不错!悟性真不错!仅仅是看我研究阵图就能进入中级学徒。” “长老找我有何事?”寒墨对这人印象还不错。 “想去‘玄天秘境’吗?” 寒玉猛然惊醒,倏地抬头,迅速转头看了看寒墨,却发现寒墨仍旧是面无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 也对!这一切都在这人谋划之中,又怎可能惊讶,到是自己大惊小怪了。 “长老有话直说就好!” “这小家伙?”凌初看了看寒玉,皱了皱眉。 “无碍,这我徒弟。” 听到寒墨这样说,凌初也不扭捏,直接传音道:“这一年内,我需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寒墨抱着寒玉回去的一路上都在思索着刚刚凌初的要求,其实——也不难。 正好这一年带小鬼头出去历练历练,这小鬼头实战经历即使比起其他人好了很多,但仍旧是完全不够看。 “收拾一下,明天带你出发。”寒墨放下寒玉并丢下这句话就离开了。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炼器还没有进入学徒炼器师范围,修为也才天徒一层,现在的他,终究是太弱了。 寒墨拿出法鼎和材料,按照步骤炼制高级法器,与昨晚不同的是,今晚一次就成功了,并且动作十分流畅。 细心控制着精神力,把一大部分液体凝聚成一条长鞭,剩下的液体就凝作了一根根银针。 寒墨收好这些法器,再次炼制第二批…… 半个晚上转瞬而逝,寒墨精神力灵力也终于全部告磐,只得罢手,瞟了眼自己炼制的各种高级法器,心情大好的把它们都收进手圈接着修炼,恢复灵力以及精神力。 “咚咚咚——” 寒墨从修炼中回神,淡然起身整理好衣着推门而出。 门外照旧站着一个白衣男童,稚嫩的脸蛋上满是笑容,让人一看就觉着如沐春风般,极为舒服。 不等寒玉开口,寒墨直接果断的抱住寒玉就往山下御剑行去。 行及山脚,寒墨并未作任何停留,继续御剑而行。 寒玉观察了好久,才发觉这是前往“万兽谷”的路,瞬间明白了过来。 万兽谷。 万兽谷里面兽类繁多,特长各有千秋,等级也有高有低,越往里围走兽类就越是厉害。 寒墨把寒玉放下,牵着他继续往前走,一路上都是凡兽境一二层兽类,却都避得两人老远,哆哆嗦嗦不敢接近。 寒墨带着寒玉走了近一刻钟,才陆续发现了宝兽境兽类的身影,偶尔有兽类挑衅,却都被寒墨一一解决。 寒玉却发现寒墨一直到现在还没有抓兽的打算,心中虽万分疑惑,却万万不敢出声打扰,毕竟—— 每当战斗时,寒墨看起来似乎总是格外兴奋,热血沸腾。 前方一只毛茸茸的雪白‘极影兔’正趴在草丛里吃灵草,长耳朵竖得直直的,听察着周围的动静。 寒墨突然停下脚步,阵法瞬间脱手而出,悄无声息的把极影兔纳入其中,毫无痕迹。 紧接着又从手圈里拿出一张法网,投掷而出。原本正在吃灵草的极影兔突感上方阴影笼罩而来,本能的扑腾而逃,却感觉撞上了一面墙壁,瞬间变得晕乎乎,不明东西南北。 随后法网紧接罩下,极影兔被笼罩于其中,极影兔动弹不得,惊慌乱叫。 “闭嘴!”寒墨实觉这叫声难听躁耳,面上烦躁之色毫不掩饰,冷声道:“再叫就吃了你!” 极影兔顿时噤若寒蝉,娇小雪白的身子不由瑟瑟发抖,一双红彤彤的大眼睛带着控诉委屈的眼神望着寒墨,实为可怜。 “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坐骑。” 寒墨面无表情的吐出这句话,极为冷漠淡定。然而极影兔却吓得惊慌失措,不由恐叫,连连重重点头。 寒玉只觉得这一幕十分好笑,却不敢太过放肆,只得用淡笑遮掩,却明显比往日多了几分真意。 寒墨并指如刃迅速划破食指,凝聚出一滴鲜血隐入极影兔心脏处,过后却毫无痕迹。 随即寒墨丢给极影兔一棵从李家搜刮而来的百年灵草,顺便撤了阵法并收了法网。 极影兔原本怏怏的眼神在见到灵草那一刻居然迸发出异样的光彩,毕竟这里外围的灵草都顶多只有三四十年份的,而里围可不是他们这些弱小兽类可以进去的。 瞬息扑腾而至灵草周围,极影兔张嘴一口囫囵吞下灵草,末了还吧唧两下嘴,舔舔唇,接着又一脸期待的表情看着寒墨。 “显巨形。”寒墨毫不理会极影兔期待的眼神,直接命令道。 “嗷唔——”极影兔扒了扒地上的草皮,极度不满的抗议喊道。 寒墨眼中一丝厉色闪过,寒玉顿时心中警铃大响。 果不其然,下一秒—— “嗷!嗷!嗷!”极影兔嗷嗷痛叫,拼命扑腾着欲要逃开正在拔它白毛的魔爪,却被另一只魔爪按住,逃脱不得。 身上难耐的疼痛仍旧在继续,魔爪还没有停止的意思,极影兔脑中一个念头闪过,变成一个两个成人般大的巨形极影兔,伏倒在地,好似极为乖顺。 寒墨这才罢手,直接抱起身边的寒玉,轻松跳跃起,两人一前一后稳稳的坐在兔背上。 身后冰凉的体温传来,仿佛不像一个活人般,寒玉却早已习惯,并无甚大不适。 极影兔不愧是速度型兽类,快的着实让人咋舌。 转眼间就到了最初都是凡兽境一二层的地域,寒墨状似随意的四处瞟了眼,突然指着一个地方拍了拍极影兔:“到那去!” 寒玉顺着寒墨的手指望去,瞳孔微缩,不由的打了个哆嗦。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 第18章 恨意加深 十米外有一处地方灵树相对较多,被环绕于其中的是一小汪的碧绿水坑,明明清澈见底,然而让人看了却不由心生寒意,瑟瑟发抖,极为可怖—— 在那清澈纯净的水下,密密麻麻的条状软体游动,外表五花八门。 虽然那些水蛭兽全部都只不过是半步凡兽境一层,但是那么密麻的数量却也着实足够让人胆寒。 水蛭,又名蚂蟥、吸血虫等等。但——现如今的水蛭兽早已和几千亿年前的普通水蛭不一般了。 人类早已进化成仙魔,动物也进化成与几千亿年前完全不一样的兽类了。 现如今的水蛭兽,虽和几千亿年前一样吸食血液速度略慢,吸食的量还不算很多,但是以往尖利的牙齿,现如今不仅皆长了不少,还都成以勾状,嵌入血肉之后,拔出来之时更是疼入骨髓。 寒墨二话不说就提着这货的领子扔进了坑中,随即便转身离开继续修炼,任由这货自生自灭。 寒玉还未反应过来,就觉着脖颈处一紧,脚下一轻,紧接着自己就被提着扔入了谭中,四面八方饥饿的水蛭兽瞬间蜂拥而上。 疼—— 寒玉稚嫩的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有点狰狞,却带着一种惹人怜惜的美感,身子不由自主的微微抽搐了一下,嘴中不禁吐露出一声呻/吟。 腰际以下全部没入水中,覆上密密麻麻的凶残水蛭兽,那些水蛭兽迫不及待的把自己的牙齿嵌入肉中,寒玉的血液被迅速的吸食着,脸色瞬息变得如纸张般苍白。 费力的想要撑地爬上去,逃离这可怖的地方,然而寒玉伸出手却感觉到被一层东西所阻挡,浑身针扎般的疼痛持续不断,失血渐渐变多,身子逐渐虚弱。 ——而唯一的生路却被不远处那人挡死了! 能在此刻就无声无息布出阵法的,除了寒墨还能有谁? 大口喘着粗气,寒玉抬头恶狠狠的盯着不远处早已开始闭目盘坐修炼的青年,圆溜溜的眼眸里满是恨意,似与那人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一般。 在那人瞟过来之前寒玉便迅速的微微垂眸,瞬息收敛掉一切情绪,看来——今日若不是这些东西死,那便是自己丧命。 硬忍着被水蛭兽嵌入拔出牙齿时带来的疼痛以及吸食血液时带来的虚弱,寒玉手中一个个速冻诀逐渐掐出,手法却并不是很熟练,这是他这刚刚才学会的法术。 速冻诀,迅速把目标冰冻。 可一个区区天子一层的人掐出来的速冻诀能有多大威力呢? 一个个法诀脱手而出,然而效果却并不大,先不说冰冻的范围小的可怜,就说说这气温—— 天上烈阳高照,日光耀眼,空气中尽是闷热,渐渐的,还不等寒玉冰冻住坑中十分之一的水蛭兽,先前被冰冻住水蛭兽就渐渐脱困,虽有一部分被冻死,但极多数都是逐渐恢复了生机。 刚刚才恢复生机的水蛭兽立刻犹如魔鬼般扑上寒玉身上,贪婪又急切的大口吸食着寒玉体内血液。 好疼—— 吸食饱了的水蛭兽心满意足的拔出自己的牙齿离去,然而那勾状的利齿想要拔出岂可能不伤及皮肉,带来疼痛? 一*吃饱喝足的水蛭兽离去,新的一波饥饿的水蛭兽又扑了上来,以此往复,循环不断,疼痛仿佛没有止境一般。 冰凉黏腻的软体动物敷在身上,有点恶心,难以忍受的疼痛无止休,失血过多导致头脑越发昏沉,身体越发虚弱。 就是他!对!就是这个人!害得你如此惨状! 当初不顾你的挣扎强行把你带了出来,拿出一个器人整日殴打你这个没半丝修为的普通人,逼你变成另外一个人一般时时刻刻都得带笑以获得他人好感,稍有不对便是抽打嘲讽…… 现如今又—— 此生不杀你,我愿失去此生最为重要之人、自那后整日伤痛欲绝,直到解脱的那天…… …… 此刻寒玉万万没想到,此时情绪化之时立的一个誓言,日后竟当真有实现的一天。 多少年后,寒玉每当想到这时立的这个誓言,都恨不得掐死自己…… 深吸一口气,寒玉手中手势与上一次完全不一样,速度也快了很多,明显熟练不少。 赤火诀,灼烧之用。 一个个赤火诀迅速脱手而出,直往水蛭兽密集的地方袭去,瞬间就燃烧了起来。 这赤火诀,包围范围虽然比起速冻诀要大了些许,可因为水克火的原因,这效果便大大减小了。 然而,总体来说,这效果比之速冻诀还是强了不知好多倍。 伴随着络绎不绝的“滋滋”声,空气中飘荡着诱人的烤肉香味,慢慢地还有糊味混杂其中,一个个水蛭兽被焚烧殆尽,然而紧接着新的一波水蛭兽又不要命般的扑上来。 总算用对了! 原来水蛭兽怕火! 寒玉目露欣喜之色,万万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解决的方法,手中速度越发迅速。 这罪——他是一刻也不想再受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水蛭兽越来越少,可相对的,寒玉体内的灵力也用了近一半! 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寒墨让他只要有时间就自觉吸收灵气转化为灵力,最好每时每刻都让自己体内灵力蓄的满满的了。 若是此刻他体内灵力不够,怕是迟早都会被这些东西吸光了血液从而成为一个干尸。 头中越发昏沉,仿佛随时便回昏睡过去一般,全身无力,提不起精神,寒玉此刻完全是咬着牙拼着一口气在硬抗。 又过了一刻钟后,寒玉苍白无半丝血色的脸上,欣喜越发明显,嘴角缓缓勾起了一个小小的弧度。虽然小,但是仔细一看,比起以往那些笑容都要真心几分。 水蛭兽终于一一被焚烧殆尽。 寒玉还来不及喘一口气,身后水中动静变大,好奇的转过身一看,不由的倒吸一口气! 第19章 解决金夕蛇 只见三条金色蛇类迅速窜来,瞬息而至,长约一米,似有拇指般粗细,妖冶的赤色花纹覆在蛇身,头部凸起密密麻麻的小包,极为可怖,尖牙狰狞,时不时吐出舌尖发出了“嘶嘶”声,凶狠至极。 此蛇名唤金夕蛇,与水蛭一样喜食人血,乃是天子一层兽类。虽说无毒,但其牙齿却具有极强的腐蚀性,咬进皮肉之痛岂是一般人可承受! 寒玉的体力在先前对付水蛭之时本就早已透支,此刻脸色更是惨白的如纸一般,稚嫩的脸蛋上冷汗细细点点,嘴唇泛白干燥,明显是失血过多、疼痛至极之状。 费力拖起沉重的手臂,寒玉咬牙挤出了体内为数不多的灵力,十指点点画画,勾勒出一个又一个图案,只不过动作比之先前明显缓慢无力了不少。 三条恶蛇迅速袭来,瞬息而至,寒玉手中动作未有半丝停歇,一个个法诀砸到那些恶蛇身上,但似乎作用不大。 在恶蛇咬上自己之前,寒玉身形速闪险险避开,恶蛇被激怒,分别自三方直袭而来,寒玉头皮一阵发麻,眼瞳一缩,吃力的拖着疲惫负荷的身子与两条蛇恰恰擦身而过,却被最后一条蛇给缠住并咬上了左肩,牙齿自动分泌出大量腐蚀液体,原本细腻的皮肉渐渐模糊。 “嘶——啊……”寒玉只觉一阵刺骨的巨痛袭来,痛得自己竟是浑身不禁抽搐了一阵,腿下一软,险些趴下。脸色瞬间苍白的仿若透明般,稚嫩的脸蛋带着狰狞,却有着一种扭曲的美感。 寒玉忍痛迅速往嘴里塞了两颗丹药,灵力瞬间恢复了将近一半,失血带来的眩晕感也稍稍缓解。 一边小心躲避着另外两条蛇的袭击,一边迅速掐诀,寒玉下手毫不含糊,招招致命的往咬住左肩处的恶蛇袭去。 恶蛇似有所觉般闪身就要避开,然而还是晚了一步,被法诀砸中三寸,身体不甘的跳动了两下,便魂归西天了。 寒玉忍痛掐住蛇身把蛇齿从骨肉里面拔出来,伤口早已被腐蚀出一个戒指般大的洞,血肉模糊,极为吓人。 而另外两条蛇连续扑了好几次空,目光渐渐阴毒,吐了吐舌尖发出可怖的“嘶嘶”声。 突然,两条蛇迅速扑起,分别直往寒玉两臂咬去,其身形肉眼难见,空留一道虚影。 寒玉掐诀朝着两条恶蛇扔去,行动在不断的闪躲中越发缓慢无力,显然已是穷途末路。 猝不及防,右侧腰际被被其中一条恶蛇咬住,在其贪婪的吸食寒玉血液之余,蛇齿也在不断的分泌液体,腐蚀着寒玉的骨肉。 疼痛导致寒玉无法动作,紧接着另外一条恶蛇也扑身而上,死死咬住寒玉左臂,目光贪婪热切。 身上爬满了恶心的软体动物是什么感觉?血液被一点点吸食是什么感觉?骨肉被一点点腐蚀是什么感觉?看着自己的血肉一点点消失是什么感觉?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是什么感觉? 寒玉原本墨黑的眼眸渐渐变淡,最后竟成了幽幽的水蓝色,却没有任何人发现,包括他自己。 阴狠的目光紧紧盯着远处正在盘膝修炼的某个黑衣青年,寒玉青涩的脸蛋在此刻竟布上一丝残虐,与这血肉模糊的幼体相印衬显得越发渗人。 两息后,寒玉倏地惊醒,水蓝色的眼瞳瞬间变浓迅速恢复墨黑,脸上的阴狠残虐也快速收敛,恢复成一个稚儿应有的纯真。 两条恶蛇已经在寒玉身上腐蚀了好几个戒指大的洞,动了动身子看向另一个完好无缺的地方好似还想继续吸食,贪得无厌! 寒玉右手迅速捏诀,朝着其中一条毫无防备的蛇狠狠袭去,直指三寸处。 眼见这条蛇已无生机,寒玉忍痛迅速拔出蛇齿,又转移目光看向另外一条,另外一条早在寒玉杀死刚刚那个伙伴时就已惊醒,刹那就警觉了起来,轻松弹跳下去,身形极速膨胀,长约五米,粗约脸盆口大小,竟是化出了巨型。 寒玉费力控制着即将脱力的身子,飞身险险避开了狠狠甩来的肥大蛇尾,微微趔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这个动作早已耗尽他为数不多的体力,脸白如纸,额上更是汗滴如雨。 右方一道声响破空而来,寒玉已无气力避开,绝望的转头看去,然而在见到那物之时,眼中绝望瞬间被惊喜代替,伸手就接下那物。 恶蛇速闪而至,张开血盆大口,尖牙上带着青色的液体,显然就是那腐蚀之液。 寒玉透支体力身形微闪,恰恰避开袭击之余,趁着蛇身未闪远之际反手一剑,直入骨肉,然行动唯有半丝停顿,继续往左一直滑,连着三寸之处也被伤及。 蛇死。 寒玉张大嘴重重的喘了好几口气,胸口剧烈起伏。待到稍微缓了缓之后,才往顺着先前剑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人仍旧在闭目修炼,姣好的面容上满满都是冷漠无情,好似没有任何事物能惊动他一般。 可是—— 寒玉又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染血银剑,他自然是知道这物是谁给的。 暗自冷笑一声,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么?可笑! 寒墨修炼完一醒来就发现寒玉那货已到穷途末路,而另一边的肥蛇却是精神奕奕,并无半分不适。 真没用! 随手丢过去一柄长剑,寒墨审查了一下自己今天的收获。再抬头便发现那货已经搞定,挥手收了阵法,也不嫌脏抬手就抱起小家伙坐到极影兔身上。 两人皆未说话,寒墨本就冷漠,自是不喜多言。寒玉则是早已熟知寒墨脾性,此刻更不会啰嗦。 然而在即将出谷之时,天色竟突然迅速暗沉下来,黑压压的乌云集中在十米外上空,带着这边也好不黑暗,隐有雷光闪现,声势巨大。 两人抬眸望去,一白衣男子盘膝而坐,外表俊美,锦衣玉冠,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 寒墨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人就是上一次自己渡劫之后叫人送自己丹药的那个人,因着这人独特的气场,故而给寒墨留下的印象略深。 雷声响彻四方,轰隆隆震耳欲聋,以惊天之势降下,以那男子为目标劈下,男子脸上毫无惊慌之色,飞身直面,举剑破雷,雷散,剑毫无痕迹。 寒墨瞟了眼之后收回视线,示意极影兔继续前行。 某客栈。 寒墨抱住寒玉轻松跃下,稳稳落地,极影兔化作小兔乖乖紧跟两人身后。 寒墨甩下一些天石和一句“别烦我。”,抱着小家伙径直上了二楼直入天字房,门即将闭合上的一瞬间极影兔迅速闪进。 寒玉只觉眼前一花,瞬间周围环境与之前完全不同,各类灵草灵树生机勃勃,泉水叮咚,还有一些低级兽类玩闹。 “脱干净好好洗洗!”寒墨往寒玉嘴里塞了两颗丹药,然后就提着这货领子就丢进了灵泉中,紧接着自己也走了进去,靠着边缘,闭目养神。 寒玉瞬间感觉全身疲惫一扫而空,失血导致的无力也好了大半,比较自己炼制的初级法丹不知好了多少。 早已习惯了寒墨的大手笔,这人也不知为何对于自己总是如此大方。 寒墨见小家伙总算洗好,丢过去一套短小白衣,然后也不管那人,自己换上衣服起身。 两人整理好之后出了空间,回到了客栈房间。 “师父,我们不用历练了吗?”寒玉坐上另外一张椅子试探着问寒墨。 “不用,今晚——我还有事!你在这里好好修炼。”寒墨本躺在床上闭目养神,听闻这话眼也不睁淡淡道。 “是——”寒玉知道,寒墨这肯定是有什么比较危险的行动了,于是也不再问,乖乖的拿出鼎开始炼丹。 寒玉稚嫩的脸蛋上布着一层薄汗,渐渐的凝结成一滴缓缓落下,滴落在地上。 一阵香味散开,弥漫在空气中,沁人心脾。幸亏有寒墨之前布置的隔离阵,不然势必会有人前来。 “呼——”寒玉重重的吐出一口气,又是一炉丹药炼制好了。抬手擦了擦汗又转头看向寒墨。 窗外金黄色的夕阳照射而入,铺撒在那俊俏好看的脸上,稍稍缓和了那人冷漠的气质,显得极为悦目。 床上之人似乎是察觉到了,瞬间睁开双眼,四目相对,寒玉不由得开始慌乱,面上却淡笑依旧,不过瞬息又平复下来。 “师父,天色渐晚。”寒玉乖巧出声提醒,好像刚才就只不过是想喊醒寒墨似得。 “嗯!” “师父,一路小心。”寒玉把今天下午所炼制的丹药全都用瓶子分类好交给寒墨,神情担忧,隐有不舍。 寒墨盯着寒玉布满担忧不舍的脸,似笑非笑,诡异至极。 寒玉不由得心中一慌! 第20章 波澜不断 好在寒墨的目光并未停留太久,不多时便收下丹药,诡异的目光也跟着一并收了回去。 寒玉手心已有细汗泌出,心中暗自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你去做饭。”说下这句话,寒墨又继续躺了回去,呼吸渐渐平缓,显然已经进入深眠状态。 做饭!? 还是让我做!? 寒玉闻言倒是愣了好半响,两人皆早已辟谷,再无需进食。虽说两界中人身无半丝杂质,哪怕是进食也对修炼毫无妨碍,但大多数人都嫌麻烦,自辟谷后就再不进食。 再言,哪怕寒墨心血来潮想吃东西,又为何是让自己去做,而不是点餐呢? 眼见寒墨早已进入深眠,又岂会理会自己。寒玉默然半响,心中虽然疑惑不解,却仍旧是乖乖的下楼找掌柜借用厨房做饭了。 在寒玉刚刚出门没多久,一个青色身影迅速闪入房间,隔了好远观察着寒墨的状态,见他果然是早已深眠,这才拿出一把匕首,朝着寒墨白皙的脖颈刺去。 岂料,床上原本睡得极沉的黑衣青年倏地睁开双目,同时脖颈微微一避,紧接着以不可思议之速反手就是一掌劈上自己手腕,速度太快,自己尚且来不及反应过来,就被这一下给劈的痛不堪忍,好似就要断了一般。 “啊啊啊!疼!疼!”言辰连声痛呼,捂住自己疼的无力的右手,目光幽幽带着控诉的望着寒墨,指责道:“你干嘛下手这么狠!?” 此人正是上一次寒墨被挑衅之时,为寒墨出言抱不平的愣头青,他乃是天徒一层,却向来主张正义,故而也得罪过不少人。 “跟着我们干嘛?”寒墨手里拿着方才夺过来的匕首抵在言辰脖子上,刀锋划破刀下皮肉,鲜血渐渐渗出。寒墨目光锐利的盯着言辰,声线极为冰冷。 “你杀人放火,奸/淫掳掠,无恶不作,自然人人得而诛之,此乃天经地义!”言辰毫不掩饰眼中的愤怒以及厌恶。 “笑话!”寒墨闻言冷笑一声,却也毫无解释之意,手下动作更重,刀锋已入皮肉一寸有余:“就凭你,也敢妄想杀我?” “你,你莫要欺人太甚!作恶多端本就枉为人,此次,啊——”言辰被寒墨的语气瞬间激怒,怒意满满,正气凛然道,大侠风范十足,然而话尚未说完,就突然发出了一阵痛呼。 只见一柄小巧匕首穿透言辰手腕之内,扎入床柱之上,又被寒墨迅速拔出,空留一个血洞血流不止、汩汩而出。 言辰面色瞬间苍白,毫无半点血丝,上齿紧紧咬住下唇,克制着即将痛呼而出的惨叫,额上冷汗打湿了发丝,身子不由微微抽搐。 寒墨手下动作未有半丝停顿,手下动作一转,迅速朝着言辰心脏处狠扎而去,快而狠厉。 言辰绝望的闭上双目,有点后悔这次竟是冲动了,左胸处一阵剧痛席卷而来,生命迅速流逝。 寒墨推开这货,擦了擦手,面色冷淡的坐于桌边,好似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 “师父。”门外响起一声稚嫩的声音。 “进来。” 寒玉推门而入,把菜饭放置于桌上,随意一瞟,就发现了床上的尸体,心中虽无半丝变动,面上却还是作出了一副惊恐之状,颤抖着指着尸体:“这……这……” “慌什么!”寒墨见这货如此胆小,实为怒其不争:“杀个人而已!” 寒玉一脸惊魂失魄却又强装镇定的模样,结结巴巴道:“是……是!” 寒墨懒得理会于他,夹起菜开始品尝,两个小菜,清爽可口,入口之后,心情也变佳不少。 待两人吃完之后,便趁着夜色出行了。 哪知刚刚才出了客栈,寒玉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寒墨拦腰抱起转回客栈,直往后院跑去。 寒玉正想开口询问,却发现后面不知何时紧紧跟着一大堆来势汹汹的褐衣人,装扮皆为一致,最低都是天徒一层,最高的乃是天徒三层,显然都是来者非善。 耳畔大风呼啸而过,眼前景象迅速闪变,寒墨速度本就比大部分的修士快上不少,此时更是发挥到了极致,不多时就甩下了身后的那一群人。 一路上,总有一大堆来者不善的修士对两人紧追不舍,一波刚走,一波又来,并且一次比一次厉害,简直没完没了。 寒墨感觉特别烦躁,这些人是怎么回事?一个个都追着自己,也不嫌累! “寒墨!是寒墨!寒墨在这!快来!”一道惊喜的呼唤传遍四方,瞬间四面八方的褐衣人纷纷朝着此地聚集而来,甚至于还有一两个天徒五层之人。 该死!这些人还没完没了了! 寒墨停下脚步,把寒玉推至一旁,顺手布了一个变异防护阵笼罩其身,随后祭出一个铃铛,正是上一次与凌风比试之时所炼制的音器“*铃”,一手操控着*铃,一手开始布阵,一系列的动作极为快速,所用不过三四息罢了。 众人只觉一阵恍惚,天徒四层及以上修为到底是占据了上风,虽觉头胀,却仍旧保留着神识。 天徒三层及以下就没这种待遇了,全被迷惑的不知所向,完全不清楚自己在干嘛,迷迷糊糊。只有少有的一两个心智较为坚定的人,与修为高的人一样仍旧保留着神智。 为数不多的保留了神智之人全都极力忍耐着头昏脑胀之苦,纷纷拿着自己的武器自四面八方朝着寒墨汹汹袭来。然而精神不济的原因到底是阻碍了他们的行动,威力大减。 寒墨身形闪动如幻影,轻松躲过了一个个杀招,铃铛还在继续迷惑人心,另一只手的布阵动作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未曾减缓分毫。 寒玉安然立于变异防护阵之内,呆楞的观看着寒墨应敌之态,不自觉间竟被吸引了目光。 战场激烈的中心,那人一头及腰墨发以一根纯黑发带高高绑好,额前两缕细发分别垂直于两边脸侧,长及下巴,衬的面容越发白皙冷漠。 一袭贴身黑衣裹体,腰处以一根三指宽银纹黑底腰带紧紧裹住,袖口处也被黑色细线细细缠绕绑住,衣摆比较上身的贴身状态倒是宽大不少,遮住了那紧致白皙的身子,也遮住了那些可怖渗人的伤疤。 这番打扮就如其人,禁欲,严肃,冷漠。 虽陷险境,然而浑身上下却无半丝忧虑恐惧,游刃有余的穿梭于敌人数之不尽的杀招之间,眼神凌厉中带着兴奋,神色隐隐透着一股蠢蠢欲动之态,行动间墨发飞扬,衣摆鼓动,自有一股强势气场天成。 一颗石子重重击上手臂,寒玉瞬间回神,入目却是让他后怕不已的一幕。 只见变异防护阵不知何时早已被摧毁,自己身边围绕了好几个天徒三层之人,这些都是心智坚定之人,却不敢同那些高修为之人一样与寒墨对战,只好来找软柿子捏捏了。 寒墨此次时间不够,给寒玉布的本就不是很强的变异防护阵,只不过是草草布了几层罢了,然后就收手对敌而去。这些天徒三层之人,集中火力硬破这个阵法,只要时间充足,还是不算什么的。这就有了现在这一幕情景。 可究竟,他们选的是不是软柿子,还有待考究呢! 第21章 寒玉的逆天技能 三人皆使起各自的法器,齐齐以寒玉为中心汹汹袭来,动作干净利索至极,转瞬即至。 然而,下一秒—— “啊——”三人动作骤停,面色惊恐中又夹杂着痛苦,手忙脚乱的摸上自己的身体,似是有什么可怖的东西一般。 再反观始作俑者,正微笑着淡然抱臂旁观,稚嫩的面庞上带着童真纯善的笑容,好似一切都和他无关一样,天真无害至极。 只见三人褐色的外衣上,粘满了密密麻麻的条状软体,软体不停蠕动着,身子时大时小,却个个肥壮,显然是正在进食并且吃的不少。 上次寒玉好不容易灭了大部分水蛭兽之后,想着这些小东西如此难缠,日后对敌之时或许能用上,便偷偷抓了一小部分以备不时之需,哪曾想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 三人忍痛强扯出了一个又一个水蛭兽,水蛭兽的勾状牙齿带出大片血肉,皮肉翻飞。额上青筋直冒,三人牙齿已经咬出血迹。 寒玉岂会等三人恢复过来,迅速祭出上回寒墨赠予的那把法剑朝着其中一人心口处狠刺而去,那人正在一心一意与水蛭兽斗争,哪还顾得了其他,警戒心大减,竟是被寒玉一招就夺取了性命,一命呜呼。 另外两人瞬间反应过来,也来不及管水蛭兽,各自怒吼一声,眼中尽是狠毒之色,纷纷举起法剑朝着寒玉斩来。 寒玉之前被寒墨逼着日日与器人战斗,虽说修为远远比不上三人,可这实战经验却绝不会落于人后。 寒玉在两人庞大的身躯之间灵活的穿梭着,时不时扔上一大堆水蛭兽,两人吃痛,四目通红,下手越发狠毒。 说到底,寒玉也不过就是一个天子一层罢了,哪怕实战经验再丰富,还有水蛭兽相助,可也不过就是仅仅拖延了三息就被两人给抓住,水蛭兽也全部扔完。 而另一边——寒墨的阵法已经大成! 布成阵之后,寒墨冷眼看着这些人被阵法操控的自相残杀,随即转过头看看,却发现寒玉已经杀了一个天徒三层,还给另外两个造成了不小的痛苦以及伤害,眼中一丝满意之色迅速闪过,却仍旧没有出手相助的打算。 他倒是要看看,这货究竟有多大的本事! 寒玉被一人轻轻松松的抓在手里,另外一人举起手就要狠狠拍上寒玉头顶。 迅速抬眸看了看远处那一脸事不关己的淡漠看着这边的青年,寒玉心中一段自嘲极速闪过。 可笑!你究竟还在奢望着什么?妄想那人会来救你吗?简直遥不可及!你是第一次才认识这人吗?你是他什么人?他又岂会在乎你的死活! 不能死!你还得报仇呢!忍辱负重近半年,岂能半途而废! 寒玉幼小薄弱的身子奋力一闪,险险躲过了要害之处,同时迅速垂眸掩去了眼中满满的冷意,后背一阵撕心剧痛汹涌袭来,胸口又痛又闷,险些呼吸不过来,喉间也是一甜,一口鲜血压制不住的喷了出来。 男子见这小东西居然还敢躲,怒从心起,又是一掌狠狠劈上寒玉头顶,此次比起上一次更加狠厉,好似有种不劈死寒玉誓不罢休的决心。 寒墨眼中骤然一缩,他辛辛苦苦培养这货这么久,哪能让这货就这样被弄死! 出手就要干掉这两个不知好歹的垃圾,然而眼中诧异迅速蓄满,手也僵僵的停在了半空之中,这是寒墨难得的失态。 只见远处寒玉身上蓝光大闪,笼罩着伤痕累累的幼体之上,一丝水蓝色光芒迅速闪入两人体内,两人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就变成了冰块,紧接着又化为了冰渣,尸骨无存。 这……这是…… 莫说是寒墨惊诧,连寒玉自己也是震惊不已,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见,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震惊过后,取而代之的是滔滔汹涌的喜悦,这是不是代表着,日后他想要杀了寒墨,又多了一分把握? “你这是觉醒了什么?还是一直都会的?”寒墨瞬间就掩饰好了自己的失态,并未给任何人看出异常,淡然如往昔的问道。 “徒儿也是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自己也不知究竟为何。”寒玉极力压制住内心复杂的心理,面色恭敬的看着眼前这个让自己多次命悬一线的罪魁祸首,挑不出一丝错误的乖巧回道。 “有名字没?”寒墨也知这货并非说谎,也不打算过多纠结,这逆天技能他不是不想要,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羡慕或是嫉妒。 毕竟,他自己的逆天技能比这更多呢。 再说,这货越强大,对他的帮助就越有用,给自己的压力也就越大。 人无压力不进步! “没,劳烦师父赐名。”寒玉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寒墨说的是那技能,随即伪装的天衣无缝,乖巧应道。 “冰碎诡诀。”寒墨也不扭捏,直接定下名字。 “多谢师父!”寒玉语调突然上升,格外激动,似乎特别满意这个名字。 事实上,这一次寒玉还真不是装的,他是真挺满意这个名字的,不得不说,寒墨取得名字都特别符合他的审美。 不管是“寒玉”这个人名,还是“冰碎诡诀”这个法诀名。 寒墨越看这货越是满意,看着这货疲惫虚弱的状态,少有的也不嫌没用,抱着这货就往目的地前去。 若是他没猜错的话—— 这些人仅仅就是个开胃小菜,接下来还会有更难缠的追上来,他倒是不担心自己会被那些虫子干掉,只是怕耽误了凌初提出的任务,错过了玄天秘境。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一日后,清竹门。 寒墨一路上就是往这方向赶路,所以剩下的路程并不远,只用了短短一天时间就到达了目的地。 看着这比起运灵门还要寒酸的小门派,寒墨实在是很好奇,难道仙界的门派都这么穷吗? 其实真并不能怪仙界穷,魔帝顾轩活了不知活了几千万年,其人性格贪得无厌,野心极大,这些年来,不知攒了多少财富,魔界自然是富得流油。 相比之下,仙帝虽与顾轩年岁相差无几,却并无太大野心,此人乃是一名痴情男子,爱美人不爱江山说的就是他,故而仙界虽不至于穷酸,但是比起富裕的魔界,也的确是不够看的。 两人刚刚到山脚下,就有两名天徒三层的弟子前来带路,哪怕是明知寒墨两人的修为远远不及自己,可这言行间也是极为敬畏的。 毕竟—— 运灵门因为有布阵大师凌初坐镇的缘故,比起其他的“门”级别的小门派都要略高一等,再努力一把,多培养一些能人,然后得到一个契机就能够竞升成“派”级别了。 其他的“门”级别小门派,哪怕是各种嫉妒羡慕以及不服气,却也无可奈何。 谁让他们没有辅修大师坐镇呢! 由此可见,辅修,在两界之中,是多么重要的身份。 更何况,上面有指示,这两人可是凌初大师派来交际两门关系的使者,岂能怠慢! 几人御剑而行,不多时就到达了主峰山顶,只不过今日清竹门似乎有贵客来临,故而并未让两人去见掌门,只让一个长老前来客套了几句。 寒墨也不在意,表面上答应的好好的,跟着一个弟子前去清竹门给自己安排的住所休息,等到弟子一走,就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原路返回,前去寻找自己的目标。 两人偷偷回到了一开始的主峰,掌门接待客人的殿前,在外面看不见里面,也不敢靠的太近,毕竟,修为太低会被发现的。 “两位这是在干嘛呢?”一道戏谑的青年声音响起在两人耳畔。 两人回头一看,却—— 第22章 检查伤势?羞辱? 来者乃是天者五层巅峰修为,显然是即将突破天师境,五官大气,长相俊朗,一头柔亮乌发任其披洒于背后,举止间毫不做作,好一副潇洒之态。 “闷得慌,出来走走。”寒墨自然是知道此人是谁,毕竟,他此次就是为此人而来。 “哦”男子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意味不明继续道:“可这乃是清竹派掌门议事殿外。” “诶?这居然是掌门议事殿外?”寒墨好似刚刚才知道一般,惊讶呼道,紧接着,又是一脸歉意的言道:“见谅,我师徒二人初来乍到,不熟地形,多有得罪。” 寒玉乖乖的蜷缩在寒墨怀中,晶亮的眼中一丝惊诧迅速闪过,复又瞬间掩盖。 这是寒墨? 若非亲眼所见,他还真不相信寒墨会演戏,实则骇人听闻! “仙友说笑了,听闻两位仙友乃是运灵门凌初长老门下弟子?不知此次前来这清竹门有何贵干?”男子闻言了然一笑,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想多管闲事。 然而在问到后面的两个问题之时,那双原本有点黯淡的眸子瞬间点亮,一双星眸直勾勾的盯着寒墨,语气带着微微的急促,带着一丝丝的期待,后面好似还有话未说完,却因为某种原因给硬生生的强压了下去。 寒墨虽然被这货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内里还包含着各种复杂的情绪,却未曾感到半丝不自在,有的只是深深的疑惑。 这人,他听凌初说过,毕竟当日凌初要他做的事就是协助这人完成幻古派交代的任务。 此人名唤寂锦,乃是幻古派有名的出色弟子,因其为人洒脱不拘小节,完全没有天才子弟趾高气扬的毛病,故而与门中大多数弟子也极为合得来。 寂锦此次前来青竹门则是为了调查青竹门弟子失踪之谜。 说来也怪,自从两个月之前开始,青竹门门中一些颇有本事的弟子接连失踪,那时门中还并未把这件事放在眼里,毕竟那些弟子并不算很出色,而且失踪人数也极少。 可过了近一个月,失踪的那些弟子越来越出色,人数也越来越多了起来,导致全门上下不得不开始重视了起来。 青竹门先是自己想办法苦苦查了一个月,然而却毫无半丝起色,不得已只好寻求幻古派的协助,最后这任务就落到了寂锦身上。 “助你完成任务。”寒墨回视寂锦,目光如炬,言简意赅。 寒墨很讨厌麻烦,若非为了玄天秘境他还真不会来多管闲事。 “哈哈!助我?”寂锦捂着肚子笑了许久,好不容易才平息下来,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的泪点,缓缓继续道:“小朋友,虽然我很高兴他还愿意为我操心,但我还是得奉劝你,你这才天徒一层,就不要来掺和了。” 寒墨闻言也不恼,淡然的站在一旁看着寂锦笑个够,待到这人说完之后,这才抱着寒玉一言不发的原路返回。 “诶诶!别走啊!我有话要问你!”寂锦见这人二话不说,拔腿就走,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心中郁闷至极。可他还有要事询问此人,只得乖乖的跟了上去。 “我徒儿伤势严重。”寒墨也不管身后那厚着脸皮跟进来的家伙,把怀中小家伙放置床上,抬起手就装模作样好似要开始运气为小家伙疗伤一般。 寂锦一看,不由一慌,这还得了! 若是让这人开始运气为那小家伙疗伤,那没个一天时间是搞不定的。那他得等多久才能问到自己想要知道的消息! 与那人分别近三百年,此刻他是一刻也等不了了。 寂锦急急忙忙的阻止了寒墨接下来的动作,在寒墨不耐的神态中迅速掏出了一颗丹药就要塞进寒玉嘴中,却被一只白皙修长的手给抢了过去。 寒墨拿着手中的一颗小丹药仔仔细细的检视了三息之后,这才亲自塞进了寒玉嘴中。 此刻绕是寒墨也不由在心中微微惊讶了一会儿。 上等初级灵丹! 不愧是幻古派大家子弟,出手就是阔绰! 原本寒玉刚刚受伤那会儿他就打算拿颗好药给寒玉疗伤,可转念间居然不自觉的就想到了凌初让他找的人。 身为幻古派出色子弟,身上岂会没点身家? 然后,自然而然的,已经拿出手的初级宝丹被寒墨迅速收了回去,接着换上了一颗仅仅足以缓解伤情不至于落下病根的初级法丹。 到了这儿,既然这家伙说有要事问他,又是很急切的样子,寒墨自然顺水推舟的提出要运气给小家伙疗伤。 果不其然,寂锦着急打听消息,直接掏出了丹药赠予寒玉。 可让寒墨没想到的是,这家伙居然出手如此阔绰,看来往后还能多压榨出一点—— “瞧你这样,还怕我下毒不成?”寂锦看着寒墨一系列的动作不由得嗤笑道,心中却是百感交集。 这人真够奇怪,一开始一脸谨慎肃穆的躲在殿外偷听,然后被抓包了迅速换下冷漠面孔一脸无辜的样子,在接着也不知为何又恢复了冷漠,现如今—— 对徒弟居然能做到如此照护,想来这人一定是一个面冷心热的大好人! 不久后,寂锦回想起自己此时对寒墨的看法,简直就想一巴掌扇死现在的自己! 让你识人不清,被坑了活该! “仙友说笑。”冷淡却不失礼貌的话语自寒墨嘴中慢慢吐出。 寂锦也不在意,心中暗自感慨,这人嘛,面冷心热总比面热心冷好啊! “咳咳,师父,徒儿无碍了。”寒玉也知寂锦有事找寒墨,识趣的出声道。 “嗯。”寒墨见寒玉伤势的确好了大半,还在继续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这才离开床边来到了桌边坐下。 “仙友,那个……咳咳……”寂锦也跟着坐下,可这会儿真到了能够问话的时候,他居然又开始扭捏、不好意思了起来,磨磨蹭蹭,吞吞吐吐。 “有话快说,不说走人!”寒墨向来没什么耐心,更是不喜别人扭捏,简直碍眼。 “别!我说!我说!”寂锦闻言瞬间大慌,连忙阻止寒墨赶人的行动,也不敢再犹豫磨蹭,直接脱口而出:“师……凌初他过得还好吗?” “不知。”冷冷淡淡到了两个字。 “不知?怎么会?你不是他门下的吗?”寂锦闻言心中一急,质问直接脱口而出。 “是他门下又如何?过得好不好,只有他本人知道。”寒墨闻言不由烦躁大起。 “你……你不会观察吗?”寂锦更是急的语无伦次,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打听那人消息的机会,岂能放过? “笑话!纵是师徒亦不会观察的如此细微,更何况我还只不过是他的一个学生罢了!”寒墨闻言讽笑一声,复又言道:“再者,过得怎么样,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表面上光鲜亮丽并不代表就是好,表面上贫穷劳碌也不一定就是差。” 寂锦心中大震,呆了许久,直至寒墨即将不耐烦了才一脸歉意道:“抱歉,是我唐突了,仙友这番言论真真是极好!” 紧接着,寂锦复又出声问道:“那么仙友可知他每日作息规律?” “整日闭在房内专研布阵,极少外出。” 接下来,寂锦又缠着寒墨问了一大堆关于凌初的事,简直就像恨不得把与凌初有关的一切哪怕是一只虫子都挖掘出来。 直至寒墨开始不耐烦的下逐客令赶人,这才念念不舍的离去。 寒墨把人赶了出去之后,这才来到床边,只见寒玉幼小的身子上笼罩着一层若隐若现的水蓝色光芒,光芒映照在那稚嫩的脸蛋之上,显得诱人至极。 倏地,寒玉睁开眼来,发现寒墨正在盯着自己看,以为自己又是哪里惹了寒墨不悦,心中不由开始恐惧,面色略带苍白,紧张的看着寒墨,努力打起精神唤道:“师父?” 寒墨见这小家伙脸色如此苍白,还以为他伤势还没好,直接扒光了那家伙衣服开始检查。 “师……师父……”寒玉拼死想要护住自己的衣服,却被寒墨的一脸的冷漠给镇的不由放松了身子,只能呆呆的任那人为所欲为。 寒墨把这幼小的身子里里外外的检查了一边,发现并无大碍后,这才出口问道:“哪里不适?” “并无。”寒玉蜷缩着身子,努力遮掩着*的身子,心中恨意翻涌不止。 一而再再而三的扒光自己是想要羞辱自己吗? 没人能发现,寒玉低垂的眼中,一双暗黑眸子正在慢慢地变淡,化成了纯净的水蓝色,又迅速恢复了黑色,好似并无半丝异样。 第23章 鱼上钩了 看到这货幼体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寒墨心念一动,抱起小家伙闪身进入了空间,紧接着随手就把他丢入了灵泉之中。 然而转念间考虑到现如今自己修为太弱,空间等级太低,灵泉并没有什么太大用处,便又往泉内倒了一瓶初级宝丹液。 丹液,与丹药以及丹乳一样都是药物。然而不同的是,丹药内服,丹乳外抹,丹液则是滴入水中泡澡用。 淡淡的乳白色液体带着一股清幽的药香,缓缓地流进泉中,又迅速被泉水融合,好似没什么变化般。 “你在这里面泡上七天七夜,顺便在里面好好修炼,不准出来。” 寒墨看着寒玉幼体上的伤疤并没有什么变化,却也毫不着急。毕竟这仅仅是一瓶初级宝丹液而已,见效慢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嗯。”寒玉心中微微诧异了一下,寒墨这是干嘛呢? 身为一名炼丹师,哪怕只不过是一名区区的初级炼丹学子,却也不可能不知道这丹液的作用。 可是—— 寒墨为什么不先把自己身上的伤疤去了呢?难道他就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身上的伤疤吗? “师父……你那些伤疤……不需要一起下来泡泡吗?”寒玉见寒墨转身就要离去,终究是忍耐不住的好奇出口问道。 那人闻言,冷寂的背影微微顿了一瞬间,紧接着却头也不回的离去,一个字也没有留下,背影也貌似有着越发僵直的趋势,似是…… 似是被触及到了什么。 寒玉嘴角不由自主的勾起一个阴冷的弧度,心中慢慢有了思量。 寒墨并没有离开空间,而是径直来到了空间内的一个小木屋内。以他目前的修为,空间内也只能有这种级别的房屋了。 回想着刚刚那小家伙的问话,寒墨的思绪不由得渐渐飘远。 说句实在话,他并不在意身上有伤疤,又不是女人,在意这些个干嘛? 然而,身上的那些久久磨灭不去的伤疤,却的确是他欲除之而后快的眼中钉、肉中刺。 那些恶心的东西,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他那段过往…… 自逃亡到现在将近半年的时间,他自己也不记得受过多少伤,也不可能去记这些。 可是他知道,那些伤不出半月,势必都会一一恢复如初,最终看不到一丝一毫的痕迹。 然而那些在魔界被虐出来的痕迹,却是无论如何也消散不了。 不管他吃什么丹药,抹什么药乳,泡什么药液浴,都未曾有过半丝的起色。 他这才相信,原来那人说的那句话并不是在骗他…… 记忆中,那张风流邪肆的脸上带着狰狞丑恶,死死地掐上他的脖子,阴森森的威胁道:“杂种,若是再不交出圣法,你这辈子都别再想忘却这段噩梦了!哪怕你摆脱了这命运得到了幸福,亦或是失忆了,只要看到这些伤疤,都别想放下这段生不如死的过往。” 自那后,也不知那人用的是些什么东西,反正他的伤疤再也无法消失…… 头脑中,渐渐的竟是开始剧烈的疼痛了起来。 顾轩……等我…… 等我强大,等我回来! 寒墨颤抖着右手,死死的压住头部右侧想要以此缓解爆炸般的疼痛,幽黑的眸中竟染上了一丝从未有过的癫狂与黑暗,让人见了不禁汗毛倒竖…… 许久许久,直到整理好情绪之后,寒墨先是推门出来到灵泉边,看到寒玉正在乖乖的在泉中闭目修炼,这才离开空间,回到了清竹派给自己安排的住所内继续潜心修炼。 翌日。 “仙友可在?”门外传来一声陌生的呼唤,想必是这门中的小弟子。 “何事?”寒墨闭着眼冷冷问道。 “月竹长老邀你前去月尘峰主殿。”来人语气之中带着微微的羡慕之意。 在来这清竹派之前,寒墨自是早已把这清竹派上上下下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了。 这月竹长老乃是清竹派大长老,为人公正廉明,极得清竹派上下敬爱。 此次弟子失踪之事,门中一开始一点也不重视的时候,唯独这月竹长老天天要求众人彻查。 “为何不是掌门?”明明是问句,却是一副淡漠的口气。 “掌门尚在接待幻古派贵客,暂且抽不开身。”来者闻言微微顿了顿,复又解释道。 “嗯。”寒墨起身一边整理衣着一边继续淡漠的应道。 寒墨用神识扫了一下空间之内,发现寒玉仍旧是乖乖的泡在温泉内修炼,这才推门而出。 推开门入目的是一名穿着清竹门长老亲传弟子服的男子,天徒五层有点呆愣的样子,像是一个老实巴交的人。 男子见这人终于出来了,然而浑身却散发着一股冷漠暴戾的气息,心中不禁有点怯怯的不敢接近。 即使在刚刚隔着门对话的过程中,他也能够猜出这个人一定不好相处,可那感觉绝对不及现在见着真人的十分之一。 正思索着,男子突然感觉有点寒芒在身,疑惑的抬起头一看,发现那人正站在悬空的剑上一脸冷漠还带着明显的不耐烦,目光冰冷的盯着自己。 男子心中不由一颤,连忙利索的拿出自己的初级法剑开始御剑带路。 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弟子并不多,毕竟出了这种事,闹得大家都有些人心惶惶的,不敢轻易出门。 可这一路上,两人竟是越走越偏僻,四周的人也越来越少,渐渐的,起初走在前方的男子不知何时竟落到了寒墨后方,而寒墨却表情如初好似毫无所觉一般。 男子扫视了一圈空荡荡的四周,最后把那毒蛇般阴毒而又贪婪的视线集中在前方那冷漠的背影之上。 什么天资出众?不过如此!没有半点防备心,这种人怎么可能在这世上生存下去…… 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嘲讽贪婪的弧度,男子举起另外一把中级宝剑迅如闪电却又毫无声息的朝着那人背后刺去。 本该是一招必杀的刺杀,却不料竟是刺了个空,或许是胜利就在眼前故而便放松了警惕的缘故,自己竟然还被那人反手一剑准准的刺入腰际。 男子瞬间后退,把身子与那人的剑身迅速分开,随即不可思议的抬起头望向那人…… 只见那人动作不停,又举起剑来朝着自己砍来,冷漠的脸上带着一丝嗜血兴奋的神色。 “你是装的?从一开始你就在怀疑我,倒是我小瞧了你。”男子恨恨的擦掉嘴角的血迹,恶声言道。 第24章 折磨小鱼 寒墨闻言却好似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面色并无半丝变化,手下动作也无丝毫停顿。身影如魅般继续围绕着着男子刺去,只是每每都避开了男子的要害。 男子惊恐的发现自己一个天徒五层的前辈居然连身边这个仅仅是天徒一层的小家伙的身影都捕捉不到,身边幻影来去无踪,完全看不清踪迹,也避不开那人的攻击,更别说想要反击了。 然而事实上,寒墨速度再怎么逆天,也不过只是一个天徒一层的修者而已,男子一个天徒五层再怎么也不至于连一个天徒一层的修者身影也看不清,这其中必然是有幻阵相助。 不过三息时间,男子周围的幻影就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名面色冷漠的黑衣青年用着一把银剑抵住男子脖颈之处。 反观男子,他的衣服早已变成了血衣,还在不停的往地上淌着鲜血,身上深刻的伤口花样层出不穷,却无一伤及要害,显然攻击之人并无取他性命之意。 “谁指使的你?”寒墨见这货已经吃尽了苦头,这才冷声问道。 “想杀你还需要别人指使?我看就你这臭脾气,想杀你的人恐怕是数不胜数吧?” 男子疼的腿脚一软,若不是自己还顾及到脖颈之处的银剑,早就趴倒在地了。 更可怕的是……自己还得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身上的血迹不要钱般迅速流逝,生命正在慢慢弃自己而去,死亡的脚步越来越近…… 男子巍颤颤的抬眸看着造成自己这一切痛苦以及绝望的魔鬼,这是一个如修罗般的黑衣青年,面冷如冰,嗜血残忍…… 以前自己不是没被伤过,为了完成上级的任务,什么苦头没吃过?可眼前这黑衣男子,下手简直可怖! 倒不是说他刺的有多深,亦或是有多接近要害之处。而是他每一次下手都能让自己痛彻心髓。就好像仅仅是看着自己在这无尽的痛苦以及逼近的死亡中绝望一般…… 这些折磨人的手段,这些下手的技巧,就好像专门练过一般,简直残暴! 可谁没事练这个干嘛?修炼还来不及呢。 转念间又想到自己留着自杀的剑以及毒/药都被那人抢了过去,甚至于自己的储存戒指也被一并抢了。心中越发绝望,接下来的苦,可有的受了…… 寒墨冷冷看着眼前这货浑身抽搐,两腿颤颤发抖,脸色更是疼的青筋直冒,倔强的双眸中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惊恐以及……绝望。 这种状况,和当初的自己,是多么的相似…… 十五年的折磨,若是经历了这么多疼痛还不懂得如何让目标痛不欲生,那真所谓是蠢钝如猪了! “少装傻!这弟子失踪一事,幕后主使究竟是谁?”寒墨手中寒剑刺进男子脖颈处半寸,瞬间染上了鲜红的血迹。 “这事和我无关……”男子顶着压力、忍着疼痛、极为艰难的一字一句吐出这句辩解,完全不敢直视那修罗。 寒墨也不多言,眼睛眨也不眨的直接一剑刺穿男子手掌,见男子仍旧没有道出实情的意思,又是一剑刺穿男子的锁骨…… 一剑拔/出来,又是一剑刺下去,反反复复,完全不留丝毫喘息的机会,似是一定要男子说出实情才会罢手一般…… 时间过去了半刻钟的一半,男子身上洞眼无数,血流的量多的可怕…… 男子疼痛难耐,这刑法比那凌迟之法还要痛上好许,原本坚定的想要一直否认的想法越来越松动。 然而转念间想到了自己的一家七口还在那些人手里,慢慢松动的心瞬间又坚定如初。 寒墨自是发现了男子的变化,冷笑一声,剑锋一转,手法速变,不过三息功夫,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经久不竭…… 只见男子的手足、眼珠、鼻子、耳朵、命根子都已被斩断亦或是挖出,甚至于连头皮也被活生生的刮了。 “还不说吗?”明明是做着如此残忍之事,当事人的语气却一如往常的淡然。 “你……你会遭天谴的!”男子好久好久才缓过来这汹涌锥心的疼痛,颤抖着声音吼道,此时他的眼中已是血淋淋的一片,完全看不出丝毫情绪。 然而从那说话的语气之中,还是能辨别出惊恐、惧怕、歇斯底、绝望还带着一丝丝的仇恨…… “那你就去死吧。”寒墨闻言脸上表情无半丝波动,淡漠的吐出这句话,然后甩出一块刀片把男子的舌头也割了。 看了看这已经不能称之为人的家伙,寒墨往男子身上撒了一大堆粉末,眼睁睁的看着闻香而来的虫蚁把男子的身子一点不剩的吞噬干净,这才转身离去。 回去时早已黑夜,一路上空无一人。寒墨回到自己的房间,挥手关好门之后,随即便闪身进入了空间。 眼见寒玉这小家伙还在修炼,身上的伤疤也变淡了点,寒墨心情总算是微微好了一点,随后便脱掉衣物潜入了泉水之中闭目修炼。 他早已是天徒一层巅峰,马上就能突破天徒二层,自是要争分夺秒好好修炼尽早突破。 而一旁的寒玉早就察觉到寒墨回来了,还带来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可是他很清楚这血绝对不是寒墨的。 和寒墨相处这么久,他早就对寒墨的血味在清楚不过了。 直到水里的动静平息下来,寒玉这才慢慢的睁开双眼,一眼就看到了那人。 墨色长发直直垂下,棱角分明的姣好面容上,淡淡的薄唇一如既往地紧抿着,显得很是冷漠。视线下移,白润紧致、毫不单薄的上身却被那些密密麻麻的可怖伤疤遮掩了美感…… 不管看了多少次,寒玉对于这副身子仍旧是感到很震撼。 心中百感交集,却又说不出个具体感受。直到很多年之后,那时寒玉早已长大,他才明白了这种感觉究竟是什么…… 瞬间收敛好了心神,寒玉迅速收回视线,继续闭目修炼。 然而,或许是不习惯裸身时旁边有人的原因,寒玉此刻无论如何也静不下心来好好修炼,总是不自觉的就去观察寒墨。 慢慢的,空间内灵气大动,全都一一迅速往寒墨身上涌去,寒墨的身上也浮现出一层淡淡的白光,显然是突破的关键时刻,不能有分毫差错。 寒玉呆呆的看着眼前的青年,淡白色光芒笼罩其四周,映衬着本就白皙姣好的面容竟带上了一丝圣洁的意味,犹如神祗。 对!就是神祗!高高在上,不可接近! 拉下他,拉下他,这不就是你一直想要的吗?别再犹豫,快拉下他! 寒玉头脑中越发昏胀迷痛,渐渐的,不由自主的伸出早已凝聚出一丝淡蓝色光芒的右手,朝着寒墨…… 第25章 寒玉爆发 微微颤抖的白嫩手掌心中,拢聚着一小团神秘淡雅的浅蓝色光芒,外表上看似纯良无害,然而其中暗含的能量波动之强劲却让人不敢小觑。 寒玉双眸中的幽黑迅速被纯净的水蓝色所替代,色泽时淡时深。稚嫩的脸蛋上满满都是痛苦挣扎之状,诡异的恐怖。抖擞着嘴唇不知在说些什么,却明显已然处于崩溃的边缘。 周围的一切都早已模糊不清,唯独那一抹墨色身影尤为醒目,那人脸上的冷傲之色极为霸道的占据了寒玉的满心满眼,再也容不下其他。 眼下这人正值突破的关键时刻,不容丝毫分心打岔,亦无半点还手之力…… 下手吧!潜伏这人身边这么久,不就是等待着这一刻吗? 良久,寒玉眼中的水蓝色终于化作了幽深的墨蓝色,与水蓝色的纯净完全不同,墨蓝色的眼瞳,给人的感觉只有妖冶,浓郁的好似随时就会溢出来一般。 脸上痛苦挣扎之色全然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仿佛压抑了上万年的怨恨,以及即将达成某种久久不能达成的心愿而情不自禁暴露而出的狂喜。 寒玉努力忽视着某种异样,紧咬着下唇,颤巍着小手控制着那一小团浅蓝色光芒朝着那潜心突破毫无防备之人袭去…… 然而——浅蓝色光团却在与那人距离两米的地方就被化为虚无,同时一层有点破裂的白色半圆体笼罩于寒墨四周,显然是被刚刚那浅蓝色光团所损。 寒玉看到此物,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面上却无半丝惊讶之色,有的,只是满满的了然与自嘲。 原来,这人之所以敢在自己面前受伤,敢在自己面前突破,是随时布着防御阵法的…… 原来,这人是真的不担心自己能够伤害他…… 原来,这人竟从未相信过自己…… 原来,蠢的那个人,一直都是自己…… 寒玉终于移开了一直紧盯着寒墨的目光,看不出情绪的低下了头,喉间不受控制的发出阵阵压抑的笑声,渗人的很。 许久之后,寒玉墨蓝色的眼中迸发出癫狂之色,手中浅蓝色再现,一团一团拼尽全力的全往着那防御阵法上砸,行动间极为凶狠疯狂。 既然早已踏出了第一步,又岂能半途而废? 这防御阵法已然受损,寒墨醒来之后必会察觉,到时…… 他已无退路,只有杀了那人…… 杀了那人!杀了那人! 寒玉心里脑子里全都被这一个念头所占据,全然不顾身体早已处于负荷之极端,强硬的压榨出身体里的潜能施诀,手中诡诀不要本钱似得砸去,阵法终于被毁了。 寒玉嘴角总算是露出一丝欣喜中带着狠毒的笑意,运起诡诀朝着那抹墨色砸去。 一切都结束了! 永别! 寒墨刚刚进入突破的门,正打算好好的等雷劫着的降下,却察觉到左边有着一股浓浓的杀意,还有着——一个危险。 身形速闪,险险避开那道袭击之后,凝目一看,发现想杀自己的人是寒玉。或许是早有预感,寒墨并不觉着有多生气亦或是愤怒,反而还有一种朽木终可雕的心情。 总算是爆发了么? “没用的东西,就凭你这种货色也敢妄想杀我?白日做梦!”寒墨冷冷的盯着那人,眸中满满都是轻视,薄唇毫不留情的吐出伤人的话。 寒玉早在见寒墨已经步入突破之时就知道自己已经错过了机会,因为压榨潜力本就苍白的脸蛋瞬间变得如纸一般,还带着一点透明感,浑身不受控制的剧烈发抖,打心里的恐惧漫遍全身。 然而接下来听到寒墨这句满是蔑视的话,寒玉心中那些恐惧感迅速被愤怒以及怨恨所代替。 墨蓝色眼瞳越发浓郁,下唇已被咬的血肉模糊,一脸的害怕却又带着警示,活像一只被侵略领土却想要击败敌方的幼弱小狼。 寒墨自然是发现了小家伙的瞳孔异样,心中虽然疑惑,却也并没有深究。 “废物就是废物!既然是废物,就给我好好的当一条狗!妄想欺上就只有死路一条!”无视小家伙越发愤怒的神情,寒墨嘴中吐出的话语越发冰冷锥心。 “作为一条狗,你只需记得服从主人的命令,待到你的价值被利用殆尽,你也可以进棺材了!”算了算酝酿第一条雷劫所需的时间,寒墨接着往寒玉心窝子里扎刀。 “啊——”寒玉脑中一根弦瞬间崩断,终于爆发,再无半丝顾及。忘却生命的冲了上去,手下蓝光大现,比较先前那一小团明显大了一些,竟是又领悟了一层诡诀之法。 寒墨见状心中大喜,目的达到之后也不再继续拖沓。身影极速闪动,轻轻松松就躲避开了那些诡诀,迅速接近寒玉身后,一手劈上小家伙后颈,紧接着伸出手拖住小家伙昏迷过去的幼体。 人的潜能都是被逼出来的,这也是他为什么专门喜欢往危险的地方历练的缘由,越是危险进步越快! 自从上一次被追杀之时,这小家伙的逆天能力被逼觉醒,他就知道这货的潜能也很大,只是缺少挖掘而已。 今日这货总算是爆发了,也不算是无能之辈。 若说寒玉爆发,寒墨的态度为何?那就只有两个字:高兴! 有爆发才有镇压,这小家伙爆发出来了还好拿捏,再打回去就行了,多打几次自然不敢再乱来。 然而若是一直不爆发,憋在心里,到了时机成熟的那一刻,对于自己绝对是极为不利的。 养虎,是拿着为自己获益的,可不能让虎反咬一口! 把小家伙放在一边,寒墨迅速穿上外衣,紧接着闪出空间来到一个空旷的地方,刚刚才停下步子,天上声势盛大的雷劫就狠狠劈了下来。 前三劫一般来说都不会很强,此次虽然说仍旧是那传说中的四九天劫。可是因为有了上一次负伤渡四九天劫的经历,这一次的天劫对于全盛状态的寒墨,根本就不足为惧。 然而,这明显是四九天劫的雷劫引来了无数人围观。 “四九天劫!究竟是何人拥有着如此高的天赋?居然在渡四九天劫!” 见此架势,众人纷纷放下手中事务前来观看,毕竟四九天劫,上一次出现还是在五百年前…… 四九天劫,最为凶残的天劫,却也是最为受益的天劫。资质、心智、意志皆要上上等,缺一不可。 毫无非议,能够引来四九天劫的人,势必是上天都认定的天才。 “这人是谁,怎的从未见过?”有人疑惑出声道。 “听说好像是从运灵门过来的使者?好像才二十五岁。”透露之人乃是前几日为寒墨师徒引路的两人中的一个。 “二十五岁!?怎么可能?这可是在渡天徒二层的劫,少说也得有个一百多岁了!”有人出声质疑道,紧接着附和他的人越来越多,毕竟25岁的天徒二层,实在是不可能存在的啊! 透露之人见这些人竟然敢质疑他的消息,不禁愤愤然,连忙出声证明自己,可他那一张嘴又怎能抵得过别人那几百张嘴呢? 轻松渡过第二道雷劫,寒墨便继续耐心等待着第三道雷劫。 这一次,他并不打算一开始就靠外物渡劫,而是决定以身体力抗,能抗多少是多少,不到极限绝不靠外物。 并非他喜欢自虐,而是上一次身抗最后一道雷劫之后,他竟发现自己的*明显强了不少。 再说,一直以来他的观点就是: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怕疼这种无用的心理,是弱者才有的。若是他怕疼,早就死过不知多少次了。 雷劫带来的痛苦,是最好的磨练意志的方法。 疼这种感觉,习惯了,麻木了,也就不怕了…… 任由狂暴的雷电在自己的上身大肆伤害,寒墨漠然压下这久违的疼痛感,心中却越发满意。 他可以明显的感觉到,雷电每劈自己一下,自己的*就越发强悍。 许久,32道雷劫过去了,在这段时间里,寒墨被劈得真可谓是苦不堪言,胸口处好似被压着一大块石头,完全喘不过气。 然而随着这伤势的越发惨重,寒墨的*也越来越强固,故而他才能靠这越来越强悍的身子硬扛了这么多雷劫。 随着扛的雷劫越来越多,周围的惊呼声也越来越多…… 难以想象,竟然有人不怕痛的去扛雷劫! 哪怕是一般的雷劫也足以让一个普通人哭爹喊娘了,而这青年,硬生生扛了三十二道四九天劫居然未曾叫过一声疼! 由此见得,这人能引来四九天劫,也不是那么奇怪了。 暗自算了算自己的现如今的承受能力,寒墨狠狠心又继续扛了两道雷劫。 天上开始酝酿第三十五道雷劫了,这一小块天空此刻已然接近全黑,风云涌动,气势迫人! 寒墨手法如幻影,周围众人竟无一能看清楚。 “这家伙,雷都要劈上脑袋了,居然还有心思玩。”有人不由得出声嘲笑道。 莫怪这人蠢,连布阵都不识得,毕竟现如今寒墨的速度越来越快,刚刚布阵在其他人眼里只觉着眼花,一片虚影,又如何看出是在布阵? 然而下一刻,这人就愣住了。 周围跟着嘲笑的人也愣住了。 只见中间那墨衣青年手势终于停下,一道白色光芒从他手中抛出,紧接着那光芒就化作了一个白色半圆笼罩着青年。 两道雷劫接连劈下,阵法虽受损颇大,然而竟然没被毁掉! 众人皆知,越是后面的雷劫越是可怕。而这可是最后两道的四九天劫,这一个区区的阵法居然都扛下了! 众人心中不禁暗骂:这是什么变态阵法! 寒墨见渡劫完毕,也不喜被人围观,无视了众人正要回院,却听得一道阻拦声。 “等一下!” 第26章 血书 寒墨停下脚下步子,回头看向声音来源。 只见三名男子临面飞身而来,为首一人青袍墨须,眉目大气,举手投足间尽是正义凛然。微微靠后的两人,一人慈眉善目,一袭米白色长老服加身。另外一人则是严肃面孔,身着一袭褐黄色长老服。 自从为首那人出言之后,原本喧哗不已的众人竟一一安静了下来,全场寂静。纵有万般惊疑,却无一人敢出声。 “小友以前是否从未参加过什么较为重大的比赛?”三人落地,无视了众人,显然就是为寒墨而来。为首之人不着痕迹的打量了眼前不急不躁的黑衣青年一眼,意味不明的抚须问道。 这为首之人乃是清竹门的掌门,道号青竹。此次他与另外两人 也是被这四九天劫给引来的。 “的确未曾。”寒墨淡淡回道,语气间不卑不亢。 难怪! 听到这一点,青竹掌门总算是明白了。他就想此等天才怎会从未有过印象,原来是一直未曾露过面。 倒是便宜了那运灵门。谨言那老家伙,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人才一个个都跑到了那老家伙门下。 然而一个疑惑刚解,另外一个疑惑又紧随而至。 这等天赋异禀之子,怎么就没听说过运灵门有人收作弟子呢?唯一一个看上此子的凌初长老还是在此子入门几个月之后才收作了学生罢了,着实令人感到费解。 “你可曾见过你们门派除了凌初长老之外其他的长老?”青竹掌门犹豫半响,终究是出口问道。 可这话刚出,全场的人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青竹掌门,连与这人一道前来的另外两人,也是微微皱眉。 毕竟青竹掌门作为一门之首,却光明正大的向着另外一个门派的弟子打听其门派之事,着实有点说不过去。 而且这也不像是理智的青竹掌门会做的事…… “未曾。”寒墨没这么多讲究,但脸上还是一脸惊愕又吞吞吐吐的样子,犹豫好久才回复道。 “明日已时,小友可否来议事殿共议?”青竹掌门还想继续问下去,看到众人的反应也只得作罢,转口约明日私聊。 “定然。”寒墨应道。 青竹掌门见这青年应下,这才与另外两人转身离去。然而,寒墨却明确的感觉到,那两人临走之前意味不明的瞟了自己一眼。 事情,终于要步入正轨了! 寒墨无视了又恢复雀跃的众人,一脸生人勿近的回到自己小院。不顾众人的愤然,自顾自的关上门,把想要上门攀谈的众人一一隔离在外。 神识扫了扫空间内,见寒玉早已悠悠转醒,情绪也恢复正常,正在如往常一般的勤奋修炼,这才开始了自己的修炼。 月上中空,原本吵闹的众人早已离去,院子也恢复了以往的寂静。 寒墨感觉到包裹了整个院子的神识都已经撤去之后,这才淡然起身闪入空间。 神识这种东西,他自然是异常敏感的。以往奄奄一息的时候,都仍旧在提防神识,现如今早已成了习惯。 寒玉本在修炼,然而熟悉的气息突然萦绕在自己面前,心中骤然一紧,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对那人的恐惧早已深入骨髓。 这人的威压比较之前更为迫人,想必已然是突破成功了。自己果然是失败了。 可这人为何不斩杀自己?明明是那么冷血冷情的一个人,为何会放过一个已经动手偷袭过他一次的人? 那人威压一直未收半点,不得已,寒玉狠了狠心,抬头仰视着那人,努力压下心头的恐惧,一脸羡慕崇敬道:“恭贺师父再次突破。” “嗯。”寒墨先前见这货吓得发抖,心中异常不满,威压自然而然的就往外大肆释放。后来见这货迅速就收敛好了情绪,装的漂亮至极,也就不欲再过多计较。 “药液,再泡五日。”寒墨随手丢过去一个瓶子,上一次没泡够七日就被这货的爆发打断,身上的伤口自然是还未好全。 “是。”寒玉神色复杂的接过这瓶药液,对于寒墨,他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了。哪个人可以做到不但不斩杀偷袭过自己的人,反而还任由他留在自己身边,甚至于还给药物帮助疗伤? 寒墨丢过去药液之后也不再墨迹,转身进入自己的小木屋,随手设下一个隔离阵,这才开始找出自己想要的东西——羽化圣法。 当初给寒玉的那本羽化圣法自然不是原本,只不过是一本拓本罢了。这是母亲留给他的遗物,他又怎会转送给他人? 这本功法不愧被称为圣法,材质虽不知为何物,却极为耐用。哪怕这些年来被寒墨翻看了上万次,也无半丝破旧之感,依旧崭洁如新。 若问自己修炼为何如此之快,自然不全是因为天赋,还有这功法的辅助。 一本被两界疯狂抢夺的功法,又岂会是那寻常之物? 然而,世人只道这本圣法内的功法乃是惊世之物,然而对于寒墨来说,真正珍贵的,是藏匿于那本圣法之中的……血书。 ************************************ 墨儿,当你看到此书之时,娘亲早已不存于世,但是你的路还很长,你还有你的路要走。娘亲不是一个好的母亲,哪怕死了,除却一大堆沉重的担子,竟是什么也给不了你。 身为娘亲的儿子,你无疑是不幸的,那些责任,娘亲现如今已无能再担,只能转交与你,愿你能完成娘亲的心愿。 娘亲不能透露太多,娘亲赌不起,只能用最为保险的方法去做。但是待你强大之后,一切你都将会明白。 然而,无论如何,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只有活下去,一切才有希望。 以下是给你的嘱咐,一定要谨记!谨记! 一则,万万不能□□三门辅助,切记! 二则,千万千万不能爱上魔界之人,切记! 三则,好奇心害死猫,切记! 以上三点,娘亲相信你一定能做到,你一向谨慎理智,娘亲的心愿,也只有你能做到了…… 逃往仙界,那才是突破眼前困难之地,也有等你的人……未强大之时,别回魔界! ************************************ 寒墨呆愣的看着眼前这份血书,这份血书他早已看过千万遍,布块角落都早已残破,内容也早已背得滚瓜烂熟。 可是,他仍旧是忍不住常常翻看此物。 好奇吗?有,但是不重。迟早都会真相大白的。 追忆吗?也有,但是不深。追忆没用,还不如用这些时间为日后的复仇之路做谋划。 重点是…… 这份血书,不对劲…… 第27章 风波初起 寒墨也知现如今自己正处于某些人的监视下,说不定什么时候那些人就会突然来找自己,自己自是不能在这空间里多做停留。 整理好情绪,寒墨随意瞟了眼那温泉中的小家伙,随手布了一个困阵笼罩整个灵泉,然后放出一小抹细微的神识查探到空间外并无异样之后,这才闪身离去。 出了空间时,外面天色不过是隐隐微亮,时间尚还早,寒墨又坐回了床上开始继续修炼。 想到接下来即将可能发生的事,寒墨心中竟是越发兴奋。 翌日,天色大亮。 寒墨感受了一下身上充沛的灵力,这才起身朝着议事殿前去。 一路上的人和那日一样的少,只是断断续续路过几个人罢了,还几乎全部都是资质低下之人,好似昨天聚集在一起围观四九天劫的一大堆人只不过是幻想一般。 由此可见,此次天才失踪一事,是真的极为严重。 寒墨神情越发凝重,加快了御剑的速度前往目的地,不多时,眼前就出现了一座大殿。 说是大殿,也只不过是高看罢了。眼前这建筑物,空间并不大,不过百余平方罢了。虽不见得破烂,却也不见得华丽。 刚刚落于殿前,就上前来了一名小弟子,或是早已被青竹掌门告知过今日他会来,亦或是昨日渡四九天劫引来青竹掌门‘另眼相看’一事太过于张扬。 还不等自己有所行动,这人就一脸敬仰羡慕的告知自己稍等然后便走了进去禀报。 不一会儿,弟子出来之后就朝着自己微微点头,然后离去。门却并未关上,寒墨直接走入,入目便是一张正义凛然的脸直直盯着自己…… “小友,你们掌门为何并未收你为徒?”青竹见寒墨终于进来,大手一挥,门自主关上。 “不知。”寒墨默然看着这传言很是理智的青竹掌门,实在是无法把这人与理智两个字搭上边。 “咳咳,你家掌门最近怎么样?”青竹自是知道刚刚的自己太过于激动,只好尴尬的换个话题。 然而见得眼前这青年即使是发现了自己与传言中不一样的一面之时,却仍然是一副淡然的模样,心中不由暗赞。 “尚且未曾见过掌门。”寒墨说话的同时,一边暗自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却发现整个屋子早已被一个高级隔离宝阵所笼罩,也不知是出自于眼前这人手下,还是别的布阵师…… “不是入门前都会测试一番修为以及骨龄吗?按你这天赋,见到掌门自然是水到渠成的,怎么会沦落到甚至连长老也见不到?”青竹疑惑问道。 所有的门派招收弟子基本上都是差不多,像幻古派那样的大派,招收弟子一般都是:有修为的测试骨龄及修为,没修为的直接测试修炼天赋,然后再统一测试辅修天赋。 天赋一般或者是略低下的,都会被遣去做外门弟子甚至是杂使弟子,而更低下的就会被遣回家里。 只有天赋比较好的才会被收为内门弟子,天赋异禀的则是重点培养的核心弟子。 而他们这种只能称作为“门”的小门,要求则会放得更低一点。 同样的,在派级别上面的宫级别,要求自然会更高。宫级别的门派,虽然人才济济,随随便便叫出一名弟子放到他们这里都能做核心弟子,却也极为缺少天才。 天才这种东西,总是嫌少不怕多、供不应求的,毕竟各门派之间的竞争力实在是太大了。 然而不管怎么样,就以这青年的天赋,莫说是运灵门这种小门了,哪怕是幻古派那种大派,也必然会是派中重点培养的弟子。 而这运灵门居然放纵这等天才去做一个普普通通的内门弟子,究竟是哪根筋不对劲了? 若是说谨言那人以及那些色长老都未曾发现过这名天才,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对于一个小门,若想往上爬得更高,天才是绝对不可以少的。虽说那些辛辛苦苦培养的天才迟早都会被派级别收去,但是相对的,派级别也一定会给予门中很多难得的资源。 有了这些资源,门派就能更加壮大,直到……能够留住培养的那些天才之时。 没人比他更了解谨言的心愿,那人想要的一直就只有把运灵门发展成万世仙宫而已,再也容不下其他…… 万世仙宫,它并不是指一个特定的宫,而是特指仙界最强大的宫。 每五百年,仙界的各大宫又会重新比试一番,而那第一名,就将会成为这一届的万世仙宫。 可究竟是什么居然能让最爱天才的谨言无视了这名天才呢?实在是让人费解。 刹那间,青竹脑中迅速划过一个让他胆战心惊的猜测,紧接着他看向寒墨的目光,竟然带上了一丝同情的意味…… 若是真如他所猜测的那般,凌初那家伙居然敢有收这人为弟子的想法,简直是不要命了! 自己不要命也就罢了,还妄想连累谨言,简直罪该万死! 不行!他一定要阻止! “不知。”寒墨并不在乎能不能吸引那些老家伙的注意力,不能吸引更好,他不想拜任何一个人为师。 先前之所以会设计凌初让他收自己,只不过为了进玄天秘境罢了。 独来独往是他的习惯,当初收了那小家伙为徒也不过是看在那手圈的份上,之后花了好久才习惯了身边有另外一个人的存在。 至于他为何要对那小家伙那么好?很简单!他相信那家伙的身世绝对与母亲有关,或许,还能助自己找到母亲的心愿…… 然而,此时的寒墨,万万没想到,此刻他的决定是多么的明智。也绝对想不到他此时的一个决定,能给他的未来带来那么多的…… “嗯……”青竹若有所思的抚着自己的墨须,紧接着,又状似无意的问道:“小友辅修天赋如何?” “不值一提。”寒墨闻言条件反射的警惕起来。 “小友在修几门辅修?” 青竹只听说过这人因为布阵天赋出众故而才能被凌初长老看中,却不知寒墨其余两门天赋如何。 毕竟寒墨在炼器方面只在器学阁内张扬过,并未传的这么远。 “两门。”寒墨心中越发警惕,手心已经微微沁出冷汗,面上却是分毫不显的淡然答道。 “甚好甚好,那么小友是哪一门辅修没有学习?为何不一并学了?”青竹眯着眼看着面前这面冷内心却极为单纯的青年,继续不着痕迹的暗中试探。 “丹药,晚辈不才,对于丹药一门实在是一窍不通,甚至于连药草都记不全。哪怕今日是背的滚瓜烂熟,明日也必然会忘的一干二净。再说,晚辈能习得两门辅修已是上天厚爱,怎敢再奢望三门?”寒墨知足的道。 “也是,小友此番心态真是极好。天色不早,小友也该回去修炼了。”青竹定定的看了寒墨许久,见这青年脸上神情并无半丝不对劲,这才出声道。 “嗯。”寒墨应道,转身离去。完全不顾背后传来的带着探究意味的炙热目光。 三日后。 这三天来,看似风平浪静,并无什么大事发生,院子里好像也只有寂锦那家伙来玩过一次罢了。 然而寒墨却清楚的知道,这整整三日,白日里笼罩着自己周围的神识就从来都没有撤去过,哪怕是自己外出,神识也紧追不放。 而夜间里更是紧盯不舍,生怕一个不注意就错过了什么似得。 行动……也该开始了! 夜里,月上树梢,霜华铺了一地,微风荡起枝叶,一抹褐黄色影子迅速闪过,空留一道幻影。 寒墨拼力一躲,紧接着身体本能的就是一剑反刺过去,却是刺了个空。 然而,这却在寒墨的意料之中。早在那一剑刺来之时,他就知道来者至少得是天师境。 褐黄色影子见行动失败,目标竟然还敢妄想反伤自己,不由大怒,举起一柄长剑就狠狠斩去。 来势汹汹的银白色长剑在月光的映照下,射出一条反光,极为刺眼。 然而寒墨却能清楚的感觉到,此招虽气势宏伟,然而内劲却不足,显然出招之人并不想要自己的命。 莫非,这些人都是活捉了那些弟子?可若是活捉的话,那些弟子又被抓去干了什么呢? 寒墨挥剑挡住那一招,身子不由得后退数步才慢慢停下,强者的气息毫不掩饰的压制着自己,在这气息之下,自己竟然连喘气都难。 修为的差距,在这一刻就十分明显的显露了出来。在天师强者故意留手的情况下,天徒境竟被压制的毫无还手之力。 可想而知,若是眼前的强者真想要他的命,也不过就是一挥手的事罢了。 眼见男子似乎是没了耐心,身影瞬间消失,寒墨却无半丝慌张,好似早已等候多时一般。 即使已经大概知道这人是谁,也极有可能就是那幕后主使,可寒墨仍旧是忍不住的想要以身试险,一探究竟。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然而,总有人,不想让屋里正在打斗的这两人好过…… 第28章 计划被破坏 一个身影突然出现到了寒墨身后,竟是以天者境五层巅峰的修为硬生生的挡住了那名天师一层的男子稍有留手的招数。 寒墨暗骂一声,转身凝眸一看,发现来人竟是那话唠寂锦,气的直在心里责怪这人的多管闲事。 “你来做什么?不知道自己的资质吗?”寒墨心中虽是极为埋怨这人自作主张打破了自己的计划,嘴上却是为了防止男子起疑而换了一句关怀的话。 “来不及了,日后再说,你先走!”寂锦正在极为困难的对抗着那人,听闻这关怀的语气,心中不由得微微感动,越发坚信这人面冷心热的性格,手下动作也越发有劲。 莫怪他寂锦太过容易感动,这两界中,向来强者为尊,弱者淘汰!冷血冷情已是普遍,自私自利更是习以为常。 活了几百年,见过的人数不胜数,对于这人心自然是早已摸了个遍。 若非这小家伙是师兄的学生,而这几天相处下来也觉着这人虽然面冷了点但也挺合得来,他是断然不会趟这趟浑水的。 上一秒救了人,下一秒就被所救之人害死,这种事他见的多了去了,现如今一颗热心早已麻木。 哪怕不是反咬一口,也绝大多数都是吓得惊慌失措,求自己保他一命。好一点的也顶多不过就是礼貌的道句谢,逃离困境之后再场面性的上门送礼道谢。 像这种危难时刻还反过来关心一句的人,在这残忍无情的两界中真真是极为少有。 “不用!你先走。”寒墨现在只想把这家伙赶走,凌初当初可是说过,无论如何都要保证这人的安全…… 可这男子似乎仅仅是不欲伤害他而已,对于寂锦这家伙下手完全是不留情。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耽误他的计划不说,还如此不爱惜自己的生命! “快走!”寂锦眼见寒墨一个天徒境的居然就敢冲上来袭击男子,吓得心中一窒,师兄已经够厌恶自己了,若是自己还害得师兄的学生惨死…… 就这么一走神,男子长剑已经离寂锦的头仅有一寸之隔,眼看就要血溅当场…… 寒墨瞳孔骤然一缩,将速度发挥到极致。左手并指为刃,覆灵力于指上,迅速割破右手食指,右手在剑身上迅速画出一个又一个精确又繁杂的符案。竟是再次了使用魔界秘法,以血为祭,赐予强威。 长剑脱手而去,仿佛有了意识一般,自主的朝着男子斩去,速度极快,品质也好像是硬生生的提高了一个档次一般,坚韧难催。 寒墨催动秘法时,寂锦也恰恰回过神来,一股浓郁的杀意扑面而来,条件反射的就是拼命就地一滚。一条狰狞的伤口瞬间斜跨在后背之处,深一寸半,长两尺有余,鲜血淋漓。 男子见这人居然还能避开,讽笑一声,正打算乘胜追击,却听闻一声破空之响,却早已避之不及,只能险险的躲开了要害之处,一条手臂重重落地,鲜血喷涌而出。 这秘法,乃是寒墨当初在魔界逃亡的路上,无意中闯进一个魔兽领域之时,有幸寻到的一本秘法。 然而他却极少使用。来到仙界以后,他也只不过是在灵狼岛与恶狼首领相战,生死一线之时罢了用过一次。 并非他不想用,而是此秘法虽然威力巨大,却是需以自身血气为代价,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难免伤身,非到危机时刻绝对不能轻易使用。 这次,可算是下了血本了…… 寒墨若有所思的盯着寂锦看了好久,这才收回了视线。 寂锦只觉着后背一凉,多年的经历告诉他,他绝对是被某种危险的存在给盯上了。然而伤的实在太重,无法回头,只以为是那男子的眼神。 男子被长剑砍的苦不堪言,身上的褐黄色衣物也早已被鲜血浸透,面带不甘的看了寒墨两眼,咬咬牙终究是逃了出去。 寒墨提起地上因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的家伙,丢到了隔壁寒玉的房间。 翻翻捡捡,倒是从这家伙身上摸出来一大堆丹药法器,寒墨全部收进自己空间。只留下了一瓶给这家伙草草上好了药,之后便转身回去了自己的房间。 盘腿坐在床上,寒墨却少见的没有修炼,而是闭着眼睛思考着这件事的疑点。 方才那男子,虽然一句话都没有说过,然而给自己的感觉却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说明这人必定是自己见过亦或是认识的人。 见过的人?认识的人? 脑中一个个身影迅速闪过,突然,寒墨的记忆停留在一个人影之上…… 会是他吗? 若是说出去绝对没人敢相信,因为根本就想不出来这人有什么理由掳走那些弟子。 更让寒墨感到沉重的是,刚刚打斗之时,仍然还有一抹神识围绕着整个房间。 显然这个门派里,内奸并不止一个。 并且那人在他们打斗之时,已然把整场战局看了个清清楚楚。这样一来,敌方对他们了解的必然是十分的通彻,而他们却对敌方一无所知…… 我明敌暗,胜算微乎其微…… 翌日,天光甚好。 “寒墨,我可以进去不。”寂锦敲了敲门,大大咧咧道。 “何事?”寒墨皱皱眉,这话唠……太烦人了! 虽然这家伙只不过来过两次罢了,然而每一次都会噼里啪啦自顾自的说上一大堆的话,自己出声赶人他也装作没听到。直到自己不耐烦的开始动手赶人才会一脸依依不舍的离去。 真想不通,凌初那么雅致的人,怎么会认识这种人…… “说来话长,你还是让我进去再说吧!”寂锦的药都是极好的药,效果自然非凡,哪怕是那么重的伤,今日差不多也好了一半。 明明昨天还是连回头都困难的样子,今日就能够下地了。虽然脚步虚浮、面色苍白、站着都在喘气,却也不得不对这药称奇。 寒墨自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想到空间里那一大堆这样的药,寒墨心情不可谓不佳。 “既然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吧!”有了前两次的经验,寒墨是断然不愿意放这家伙进来。 “事关昨夜那人,你也不听?”寂锦幽幽道,暗想这人怎的如此不通情趣,也不知以后哪位姑娘能受得了这性子。 “进来吧。”对待正事寒墨一向能忍,此刻自然也不例外。 寂锦关上门之后便十分自然的坐上了桌边的椅子,紧接着悠然的给自己倒了杯茶,喝了一大口,这才开始了今日的话题…… “说重点。”一刻钟后,寒墨见这人仍旧是没说到重点,心情极为烦躁,已经在爆发边缘。 “这些就是重点啊!”寂锦一脸理直气壮的道。 “你闭嘴!近几日都不会太平,但是你,别再来管我的事!”寒墨冷冷的看着这货,漠然道。 “可是——” 寂锦显然是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却被门外的声音给打断。 “仙友可在?掌门邀你一叙。” 第29章 被设计了 寒墨冷冷扫了寂锦一眼,随即转身推门而出。 寂锦自是明白寒墨的意思,悻悻的跟了上去,不料才刚刚跨出院子门外,门就砰的一声自主闭上。不由疑思,自己有那么招人烦嘛? 寒墨也不管身后那人作何感想,御着剑就朝着议事殿而去,连着前来传达的小童都被他甩在后面。 小童完全没反应过来,一脸的茫然。 “哈哈!你也被那家伙给无视了,啧啧啧!” 寂锦本来还因着寒墨的冷淡不爽着呢,然而余光却瞟到了这小家伙脸上的呆傻之气。 刹那间脑中倏地闪过一个模糊的身影,不见其脸,不明其形,然而直觉中他却知道那影子必然也是这样一副呆呆傻傻的模样。 再然后,他自己也不知怎么就对这小童起了逗弄之心。 小童憋憋嘴,一脸的委屈,圆溜的眼睛瞪着寂锦,内里满满都是控诉。 “哟!还不服呐?走走走,师兄带你玩玩去。”见着小童这模样,寂锦越发感兴趣,也不顾小童的反抗就拖着人家大大咧咧的走了。 今日的议事殿并无弟子站守,四周也极为冷清。里面的人估约是察觉到了寒墨的到来,大门自发打开,待到寒墨进去之后又自主的闭上。 寒墨走了进去却发现今日似乎有点不对劲,但究竟是哪儿不对劲他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殿内格局与上次完全不同,最上方的威严座椅,两旁的各种笔记,四周的隐含阵法,通通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个宝鼎,而每个宝鼎的旁边则是一张张缩略的简约长桌。 十几个人分别立于鼎前,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唯一相同则是,大家都穿着一袭丹师袍。各自手中忙的不亦乐乎,显然是正在炼丹。 而最上方则有一名老者沉稳发声道:“谁最先炼制出中等初级法丹,谁就能进入我幻古派!” 明明说话人是一副平平淡淡的语气,却引起了台下所有人的骚动,每个人脸上都露出了一种毫不掩饰的激动以及志在必得。 寒墨发现这十几个位置里还有一个是空着的,估约着就是为自己而留,随即便来到了那唯一的空位开始了炼丹。 他不会炼丹,但是没关系,现场学就是了。一个普普通通的中等初级法丹,又怎能难倒他? 只要炼制出来了,就能直接进入幻古派,省了他多少步骤?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 趟若是一般的人,也必然就是这么想了。 可寒墨不同,他向来认定修炼一路也好,复仇一路也罢,都急不得,脚踏实地才是王道。 一飞升天那是梦,迟早都会醒的…… 那老家伙,居然没定时间,可笑! 本来刚刚陷入幻阵之时他是察觉不到什么的,毕竟布阵之人手法实在是高于自己一截,然而这其中破绽太多。 若是其他人怕是不能发现,自然忽略而过。而寒墨他一向注重细节,讲究小事,又岂会错过这些破绽? 哪次比赛是没有时间约束的?一般来说,这种级别的炼丹比赛必然是以两日为限。 再者,炼制丹药或是武器与那鼎也是有着不可忽视的关系,鼎越是好,炼制出来的东西自然也是越好。 用宝鼎来炼制中等初级法丹,未免太过于简单容易。纵然是运灵派招收弟子也不会出这种毫无难度的题目。 而这布阵之人,怕是担心自己失手,亦或是没习过炼丹然而天赋异常能自己琢磨出来,如此两日之内炼制不出来得到的结果不准确。再想着一般人在这种惊喜的冲击下又怎会在意这些个细节,故而不限时日题目简单倒也正常。 这人纵然手法高于自己,却是忽略了细节,一昧的追求目的,却不料反倒弄巧成拙。 寒墨心下早已了然,面上却不显分毫。低下头打量着这些草药,一脸的苦恼茫然,好似对于这些药草一无所知又无可奈何。 转头偷偷观察着邻座的炼制手法,寒墨心中一动,也开始仿照了起来,好在上方那老者以及旁边那人并未发现他这小动作。 然而—— 一天过去了。 那邻座之人炼制出来的只不过是一颗半成品罢了,而寒墨这边更为惨烈,鼎内居然是一鼎黑灰。 上方的老者似是察觉到了这边的动静,转过头来瞟了一眼,却在看到寒墨极为生疏的手法之时,失望的摇了摇头。 明明都参照着别人的炼制手法了,却是连最简单的草药都没放对,这种人怎么可能有炼丹天赋! 寒墨自然是发现了那老者的反应,面上浮起一片羞愧,上齿难堪的咬住下唇,好似越发努力的想要炼出那中等初级法丹。 却不料越是着急手法越是凌乱,最后寒墨身前这桌上所有的药草竟是全被毁了个一干二净。 同一时刻,寒墨突然就毫无预兆的昏了过去,脸上还带着一丝不甘…… 三息后…… 空荡荡的殿中,回荡着一句声音极小的话:“奇怪,这人并不会半点炼丹技巧,莫非——上面那些人和我都只不过是多疑了?” 紧接着,声音停顿了许久许久,久到寒墨都快要以为那人已经走了。 然而,寂静的大殿却又突然冒出来了一句话,似是极难下决定,斟酌了好久之后才无奈道一般:“罢了罢了!既然你并非他们要寻之人,那么放过你也并非不可以。这么好好的一个天才,毁了倒是可惜了!” 接下来,一阵风扫过,殿内恢复了最初的平静。 寒墨探出一抹极其细微的神识,小心翼翼的查探着,这才确定那人是真的走了,淡然的睁开眼,再看其脸上哪还有半丝不甘?只有那一双眸子极是无情。 眼睛扫到殿内角落的一个地方,那便就是阵眼了。 寒墨知道自己还不能走,等不了多久必然还会有人来找自己…… 如此,寒墨又闭上了眼睛。 半刻钟后,果不其然。 “小友?小友?快醒醒!”沉稳的男音带着一丝关心的急切问道。 “嗯?”寒墨悠悠然睁开眼,眼中一片迷茫,右手手指按着右侧额角揉了揉,表情很是呆楞。 “小友,你这是?”青竹疑惑问道。 “嗯?”寒墨愣了好半响才仿佛刚刚才认出来眼前之人一般:“是掌门啊!怎么了?” “我还想问你怎么了呢?你怎么躺在地上?”青竹忧虑问道。 “我,我不知道啊!”寒墨茫然道,后来好似刚刚想起一般,又恢复一脸冷漠,仿佛刚刚的呆傻只不过是幻觉罢了。 “傻孩子!”青竹哈哈大笑,这小家伙倒是可爱,明明一个呆傻可爱的青年偏偏每天装的一副冷漠。 “对了,掌门你不是找我吗?可有什么大事?”寒墨被这人笑的羞堪至极,不自然的转移话题道。 “也没什么大事,本是想让你来帮点小忙,可刚刚有人找我,已经帮我搞定了,所以现在才来。”看着这小家伙这番模样,青竹越发觉着喜爱。 “嗯。那晚辈先走了。”寒墨好似急着要逃走一般,脱口而出道别。 “嗯,去吧!”话是这么说,可青竹这语气中的揶揄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了的。 寒墨闻言又是羞恼,又是如蒙大赦,急匆匆的就离去了,独留青竹一人在那笑的开怀。 回到了房间之后,寒墨之前在青竹面前的那些个表情一荡无存,以往的冷漠依然覆于其上,却好似是更冷了几分。 辅修天赋不同于修炼天赋,是无法以外物检测出来的。只能看那人自己炼制或者是布下的等级好坏,学习时间越短,东西越是高级,天赋也就越高。 故而这那人选择用幻阵来考验自己也并非是没有道理的。 只可惜,算尽千般,终究毁于细节! 看来,炼丹是必然不能学了! 又是一晚,让人难以忍受的神识依旧笼罩着整个院子,时刻不离。 想到明天会发生的事,寒墨越发期待,事情,终于要结束了…… 翌日。 一道黑影迅疾而过,空留一道幻影,最后却止步于一座建筑前面。 寒墨努力的隐藏着自己的气息,小心翼翼的观察着里面的情况。 若说寒墨对神识敏感度一绝的话,隐藏气息也是个中能手。 小时候为了避免挨打隐藏自己的气息也早已是家常便饭。后来逃亡的时候,更是把这项技巧练到巅峰。如此一来,他这能力又会差到哪去? 莫说是这区区的天师境了,哪怕是天尊天圣也是不在话下。 毕竟他都在魔尊手下逃走过…… 但是,这人他是绝对打不过的…… 若想完成任务,那便只能智取。 只见房中很是整洁,一名身着褐黄色长老服的男子坐于桌旁对着一张纸喃喃自语。仔细一看,还能发现这人右臂不甚灵活,好似随时会断一般。 寒墨听着这人的念叨,无非就是和他那个弟弟有关。 这褐黄色长老名唤思悠,乃是他自己所取的名字。 对,思悠!思念悠然。 从这长老的话中,寒墨得知思悠有一个弟弟名唤悠然。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进入清竹派,一起从小弟子竞升为长老。 可就在五百年前,悠然出事了!因为救长老而死,从此以后,长老日日郁结于心,本是一张豪爽面孔硬生生的变成了现在的严肃中带点刻薄之相。 这五百年来,思悠一直在找复活悠然的办法,然而却一直没有半点头绪。 寒墨耐着心听下去,却听到了一段让他惊异的话。 “悠然,你等着哥哥,哥哥一定把那什么四九天劫的天才抓来,到时候,我们又能好好的在一起了……” 莫非?这人就是那幕后主使? 然而接下来,手镯里出现异动,灼烧了寒墨手腕处的整片皮肤,还有着愈演愈烈的趋势,烧焦味弥漫在空气里,飘散而去…… 更可怕的是……手镯在这一刻,发出来极为响亮的金属碰撞声,足以惊扰里面那个天师境强者…… 第30章 手镯异样 寒墨暗道:糟了! 千算万算,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从未有过问题的手镯竟会在此刻出了状况…… 强忍着右手手腕上的疼痛就想要逃走,然而才刚刚转了个身,临面所见的就是一张尖刻的脸,嘴角还挂着一道森冷阴暗的弧度,嘶哑难听的嘎嘎笑声从这人的喉间涌了出来…… “正愁着没机会下手,你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思悠语气幽幽道,声音枯哑渗人,说不出的变态诡异。 说话的同时,思悠手下也并未闲着,不知从哪儿拿出了一条锁链,随意掷出,锁链仿佛自己有了意识一般,两端处的拷圈恰恰拷住了寒墨的两只手腕。 寒墨此刻疼的难受,根本无暇顾及其他。纵然有心反抗,在这天师境强者面前也必然是无济于事。 随着时间的流逝,隐藏在袖中的手镯越发暴动,灼烧感越发炙热,好似手腕随时就会燃烧起来一般,持续的疼痛更是成倍增长。 一只阴寒森凉的手抓上自己左手,寒墨还来不及反抗,那只左手就收了回去。 强忍着痛抬起头,视线开始变得有点模糊,寒墨好不容易凝聚起注意力观察周围,然而眼前这熟悉的环境却让他瞬间头皮发麻。 阴暗森然的封闭室,空荡荡的。只有黝黑的四面墙上挂着几盏照明球。然而这照明球的光亮早已被调至最暗,导致整个封闭室模模糊糊,幽暗诡异。 最中间放着一架透明冰棺,里面躺着一个闭着眼睛,面容恬淡安详的男子。 “你……”寒墨脸色难看至极,可是此刻早已疼的说不出话来,只能颤抖着嗓音挤出一个音节,再也顾不上其他,手腕处的疼痛让他几欲崩溃。 好疼…… 好想离开这里…… 不能…… 不能示弱…… 不能! “你真可怜,我同情你。”断断续续、气息飘忽的挤出这八个字,早已耗尽寒墨所有的气力。 这种情势下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是沉默,然而寒墨并没有。 熟悉的环境,熟悉的疼痛,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却又让人想要逃离。 怕吗? 不!只不过恶心罢了。 就像那些丑陋的伤疤一样让人感到恶心。 手腕处的疼痛慢慢蔓延开来,灼烧了手臂上约一尺长的范围,还有着继续扩大范围的趋势,给寒墨带来了无尽的黑暗及恐慌。 手感觉要废了…… 他以为自己早已对疼痛麻木,他以为自己纵然再被虐上十五年也会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以为他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当初那种疼到想死的感觉…… 到底,一切都只不过是……他以为。 “你说什么?”思悠闻言满目通红咬牙切齿的沉声道。 寒墨已然疼的神智不清,哪还听的清他在说什么? 多年的痛觉感官麻木之后,疼痛敏感度再次出现,此时回味起当初的感觉自然更加苦不堪言。 “你找死!”思悠一字一句低吼而出。 寒墨煽动了下嘴唇,却终究是什么也说不出来。也不知是因为疼的头脑中一片空白,还是因为疼的喉咙发不出声。 不知过了多久,手腕处的灼烧感已然弥漫到胳膊。寒墨自进来以后一直低垂着头,隐藏了自己脸上痛苦的表情。上齿紧紧咬住下唇,死死压抑住随时都有可能脱口而出的呻/吟。冷汗自额头流下,最后于下巴滴落,空余地上一片湿迹。 人可以疼的头脑迷糊,也可以疼的无法分辨此时的情况,却一定不能让自己的脆弱流露出来。 自从在那地牢潜意识里便是如此,现如今寒墨自己也分不清这究竟到底是性格使然,亦或是习惯造成的身体本能。 或许是两样都有吧。先有一,才有二,最后两种原因结合,导致这种潜意识越发深入。 打斗声? 时有时无……断断续续…… 就好像幻觉一般。 但是仅存的理智告诉寒墨,这绝对不是幻觉!心瞬间沉入谷底。 到底还是来了! 怎么可以?他还没来得及复仇,怎么可以就这样死去? 不行! 寒墨挣扎着想要凝起精神,思索着逃走的方法,却终究是无半丝效果。 打斗声陡然停止了…… 昏迷前一瞬间,好似有人抱住了自己?是谁? 悠悠转醒,入目则是纯白的屋顶,手上的锁链并未取掉,随着寒墨的行动时不时的发出一阵阵金属碰撞声,放佛在彰显着自己的存在感。 不疼了? 寒墨想要抬起手察看伤势,却发现完全感知不到右手的存在。只能低下头去检查。 入目惊心,不过如此。 右手皮肉红中泛黑,有些严重的地方还变成了矿材一般死硬。显然是被高温灼烧过后的惨状。 然而当事人却毫无半丝情绪波动,好似被废了手的不是他一样,淡然如常。 神识扫进空间之内,灵泉中的泉水早已干涸,整块大地寸草不生,木屋也被燃烧殆尽。 干涸的泉坑中,一个赤身男孩而昏迷在其中,神色间尽是疲惫,好似刚刚经历了什么大事一般。 寒墨有些惊讶,居然没死?倒是命硬。 糟了!血书! 寒墨心中一慌,却完全没有动身进入空间的架势。谁知道这房间内会不会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方才疼成那样都没有躲入空间逃避疼痛,就是不能让空间暴露,又怎能在这一刻功亏一篑。 这手镯,带上了手就摘不下来了。除非是身死,亦或者是进入空间,否则哪怕是把手砍断也会安安静静待在其上。 进入空间之后,手镯自然消失于世,等到出来之后又乖乖的出现在了主人的手上。 寒墨犹豫了半响,终究是拿出来了一瓶药乳擦上手臂,然而意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袭来,有的只是往常一般的麻木。 怎么会这样?难道只有方才那种情况他才会感觉到疼痛? 这手镯怎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 莫非…… 寒墨的神识在寒玉身上停留了好一会儿才转移而去。 耳中传来一段声音轻微的对话,这是从门外传达进来的。 寒墨听到其中一人的声音,正要躺下的身形微不可见的停顿了一刹那,复又毫无声息的躺了回去。 “醒了没?” “还没有。” “嗯,那便好,时候还没到,这人先让他在里面待着,别让他离开也别让他有闪失。” “是!” 推门声响起,轻微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然后那人在床边停留了两息,最后离去。 寒墨慢慢坐了起来,神色极为惊疑复杂。 莫非,那幕后主使并非那思悠?而是—— 怎么会? 他怎么会做这种事…… 第31章 右手废了 寒墨缓缓坐起身察视着周围,放出神识扫遍每一个角落却仍旧是没有丝毫发现。 那人费尽心思把自己弄到这儿来,绝对不可能放心的任由自己不呆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 所以,这屋子里,绝对是有东西。 可是听刚刚那家伙的话,自己暂时是肯定没有危险的。故而哪怕是找不到那东西寒墨也不打算继续再找。毕竟就算找到了他也是不会去摧毁的,那样势必会打草惊蛇。 先前被思悠抓去封闭室之时,思悠却没有任何动作,反而任由自己打量封闭室。显然是早已认定自己即将会成为死人。 对,即将! 他没有立刻动手绝对是还没准备好,像是在等着什么? 那个时候寒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激怒思悠。 思悠既然要救他的弟弟,那么在准备好之前是绝对不会伤害自己的。 虽然说他并不知道思悠在等什么,但是他知道,若是真的等到那东西来了,自己也该是被杀的时候了。 所以,为了活下去,他只能激怒思悠拖延他的行动。 糟糕的是,那个时候他被疼痛折磨的头晕脑胀,甚至连激怒别人这种事都做不到。 幸而,那家伙还没有伤害自己的打算。 可是那家伙和思悠是什么关系?那天的打斗声是怎么回事?那天抱自己的人和那家伙是一个人吗?那家伙的目的又是什么? 最重要的是……那家伙怎么会做这种事! 莫说是寒墨,可以说所有认识那家伙的人,都绝对不会相信他竟然会做这种事。 但是现在最应该考虑的是,他到底是应该继续留在这里静观其变看看他们究竟想干什么,还是应该为了防止他们伤害自己故而去想尽办法逃出这里。 思虑半响,寒墨终于是下了决定。 留在这里是必须的,好不容易才摸到一点任务线索,又怎可轻易后退? 但是,后路也是必不可少的…… 想到这里,寒墨便又开始继续去寻找那东西。 毕竟若是自己要留后手的话,肯定是不能让他们看见的。纵然不能毁掉那东西,却也可以稍稍避着一点。 然而扫了整整十几圈,仍旧是没有半点收获。 奇怪!这东西究竟在哪? 寒墨脑中一个念头突闪而过。随后又继续放出了神识,然而这一次扫视的对象却并非这个房间,而是——他自己。 仅仅扫视了一圈,就在自己右边耳际的头发中发现了一颗极为细微的东西。寒墨心里有了底,便开始修炼了起来。 谁会想到在自己身上寻找不明之物呢? 人都是潜意识里便相信自己的,故而往往最容易忽略的便是自己的身上。 寒墨相信自己,这一点自然是毋庸置疑的。但同样的,他也可以说是不相信自己。 自从白莲背叛他以后,寒墨便在心里潜意识的不再相信任何人,其中自然也包括他自己。 而这信任又岂会是一种意思? 他不相信自己的身,却相信自己的心。 身体乃是外物,是会变的,也是最容易被人下手脚的。可是心不会,谁也改变不了他这颗心。 所以他不会在乎身,更不会相信身。 身对他来说,只不过是他复仇的工具罢了,所以他不得不保护这具身体。 所以他愿意相信自己的心,是因为他除了这颗复仇的心之外,其他什么都没有。 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亦或是以后,他一直以来所做的一切,也只不过是为了这一颗仇心罢了。 一开始并未想到扫视自己的身上则是因为比起自己的身,他更不相信这屋子,故而他才会在这屋子里扫视了一遍又一遍。 现如今东西找着了,寒墨却并不打算立刻就开始准备后路,而是选择了先修炼把身子恢复好了。 哪怕不能全好,也要半好。 方才醒来的时候他就发现自己浑身无力,连坐起来的时候都是出了一身的汗,更别说想要下床了。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没下过床的原因。 就现在这样一副残躯,随随便便一个天徒境都能把他撂趴下,这种力不从心的感觉他是真的很反感。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想要靠修炼恢复力量的寒墨却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丹田处好像有着一层禁锢,封住了他的所有气力,再加上他似乎还被人下了药,莫说修为了,现在他的力气连普通人都比不上…… 寒墨聚集起身体内仅剩不多的灵力朝着那层禁锢涌去,想要解开禁锢。 却不料禁锢竟然反噬,不但未曾解封成功,他的的丹田也是一阵激烈的翻涌,剧痛蔓延开来。 寒墨额上冷汗直冒,面上满是痛苦之色,嘴角一丝血迹流出。紧接着刹那间他便弯下了腰,一手抓住床柱,身子伏倒于床边缘,一口鲜血陡然吐出。 缓了好一阵子,寒墨这才慢慢的直起身来,眼神中尽是疑惑不解。 怎么回事? 还不等他过多思考,门外一名属下打扮的天者境一层男子便走了进来。 男子放下一瓶东西在床边的桌上,然后便转身离开,顺手还关上了房门。 寒墨拿起那瓶药物察看了一番,认出那物之后倒是狠狠的惊讶了一下。 上上等中级灵丹! 绕是幻古派出身的核心弟子级的寂锦当初拿出的也不过是上等初级灵丹罢了。那人一出手竟然比幻古派核心弟子还要大方! 那人的真正身份究竟是什么?到底还有谜团多少是隐藏在那光鲜外表之下的。 寒墨犹豫了半响,终究是吃下了丹药。 他十分确定那人暂时是绝对不会害他的。哪怕是想要害他,就他现在这种状态,何须浪费这么一颗好药? 反正就这么一副残躯,也不能更坏了。 丹药入口即化,流入肺腑。不愧是上上等初级灵丹,药效果真显著,哪怕是受了这么重的伤,它也能让这一身的伤痛慢慢恢复,右手上的皮肉也正在缓缓的修复。 若是法丹宝丹级的,怕是没有半丝的效果。 寒墨内腑中的疼痛缓解了不少之后,便又继续开始聚集起灵力想要用其他比较温和的方式冲破禁锢。 不知过了多久,寒墨灵力早已用尽,就剩下了一些残余的精神力。温和的方式虽然没有再出现刚刚那种反噬的情况,然而那禁锢却仍旧是没有半丝松动。 看来…… 这后手得尽快准备了。 寒墨左手极其小心又缓慢的动作着,真的是很慢很慢,就像一个初学者一样,与以前的手速完全成了对比。也不知道是用不习惯左手的原因,还是因为身子被下了药没力气的原因。 然而手势却是一如既往地精确玄奥,并且复杂,看不懂他究竟在做些什么。 而另外一边…… 一名男子坐于桌边,随意扫了一眼镜中人的状况,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动,这才继续看向桌上的资料。 三日来,寒墨身子被那药物治愈的差不多了,右手也恢复如初,看不出任何伤疤。 当然,这只是表面上的,真实的情况是,右手仍旧是没有半点存在感,这已经是真的废了…… 然而当事人却仍旧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就好像没有什么事能让他动容一般…… 除了……和复仇有关的事。 这一天,属下男子又进来了,一如既往地放下丹药就要离去,却不料这一次床上那一直都不怎么出声的冷漠青年竟会出声喊住自己。 “你主人呢?”寒墨出声问道。 “主人走不开,尊客有事可以和属下说。”男子低眉顺目,却是有点怪异。 “你能做主?”寒墨挑眉问道。 “属下自是不能,但是可以转达主人。” “解药。”寒墨顿了顿又补充道:“若是你家主人不给,就告诉他,我的丹田已被他封住,哪怕有了正常人的力气也不足为惧。再者,我也只是想布阵打发一下时间罢了。” “是!属下定会转达,先行告退。”男子闻言表情却无半丝异动,就好像——没有表情一般。 寒墨总算是知道这人怪异在哪了! 他根本就没有自己的主观,完全就像一个傀儡一样,却又比傀儡要略为人性化一点。 一举一动就像是被人训练好了一般,却又极为呆木。 这是……怎么回事? 寒墨今天之所以会提出要求,一方面是真的想要恢复气力,另一方面也是想要试探一下那人的底线究竟在哪。 这一副弱不拉几的模样真是受够了! 思及此,寒墨又继续躺回床上开始修养精神力。 翌日,属下男子又进来了,不同的是,这一次他带来的是两瓶丹药。 放下之后随后便如往常一般离去。 寒墨拿起其中一瓶不同于以往的丹药,打开好好研究了一番,这才吃了下去。 感觉到身体里的力气又恢复了回来,寒墨的嘴角总算是勾起了一抹弧度。 神识扫入空间,发现那小家伙早已转醒,自己避开那东西丢进去的丹药也早被那家伙吃了。精神气血貌似是恢复了一些,却仍旧很是虚弱。 小家伙的表情很是淡定,貌似一点也没有被空间里的状况给吓到,拖着虚弱的身子正在整理空间的残状。 寒墨心下不满,一股意念分出,寒玉便继续昏睡了过去,躺在了不知道从哪来的床铺上。 做完这一切,寒墨便开始继续自己的行动。左手如前几天一样小心的勾勾画画着,只是速度明显快了很多,即使比不上往常使用右手的速度,却也差别不大。 又是好几日,属下男子这一次带进来的是一瓶丹药,大手一挥水便续上浴桶七分高,紧接着又把瓶子里的液体倒入了屋内不大的浴桶之中。 液体流入水中的那一刹那,清澈的水瞬间变得带着淡淡的红,随着液体全部倒入,水变得越来越红,直到最后竟变成了艳丽的赤红色,就像鲜血一般…… “尊客今日起请每日用这个沐浴,并且要泡上整整一个时辰。”男子低眉顺目的说道,说完之后也不管寒墨的反应就离开了房间。 寒墨察视了一下那些水,神情骤然大变,极力控制了好一阵子,才忍住了把那个桶子挥倒的*。 虽然不知道这是究竟什么东西,但是,里面的成分…… 他都认识。 那家伙到底想干嘛?泡了这个他还能有神智在? 现在寒墨也不确定,那些东西究竟是慢效的还是快效的。 但是无论如何,他都是不会泡的! 寒墨打定注意,却也明白此刻万万不能乱来。左手探入右耳上侧发间,摸出一颗痣点般大小的圆形颗粒,掷于桌上,随后左手熟练的布出了一个隔离阵笼罩其四周。 从空间取出一颗新长出来的小木苗,把根部放入水中,嫩绿的枝苗瞬间茁壮成长,有着越来越健康的趋势。 这是? 难道他猜错了? 不对,这些成分明明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只是不知道做成药液之后的效果是什么。 但是不管是什么,他都不能以身犯险! 一个时辰又半刻钟以后。 听到门外传来的和往常一样节奏的敲门声,寒墨仍旧是那两个冷冰冰的字:“进来。” “尊客可是沐浴完了?” “嗯。” 冷冷淡淡的语气,男子却早已习以为常。 “冒犯了,属下需要检查一下。”男子还是那副低眉顺目又呆木的样子,然而语气间却满满都是不容置喙。 “你还要如何检查?”寒墨冷笑一声。 “抱歉,请让属下看看你的手。”男子木木然的,好似完全没有情感一般。 寒墨伸出左手,坦坦荡荡的任其检查。 男子察看了好几息,这才又一次道歉离去。 寒墨定定的看了男子刚刚站着的地方两息,这才移开目光,然后随手解开隔离阵,取出那颗小东西继续带上发间。 这是他和那人之间默认的规律,每当他洗澡之时都会这样,在第一次这样做的时候那人并没有其他的行动,显然便是默许了。 这也就方便了他此刻做小动作,然而靠着幻阵迷惑那名男子还行,若是碰上那人,肯定是会被揭穿的。 也不知那人何时会出现,何时会开始行动,目的究竟是什么? 在这之前,他是定然不能露馅的。 想到接下来的事,寒墨的表情越发凝重。 出乎意料的,那人并无让寒墨等候太久,在寒墨“泡了”三天药液浴之后便现身了。 “居然……是你!”寒墨望着那人好似完全不可置信的道。 “没错,是我,那又如何?”男子看到寒墨的反应,却是毫不避讳的承认了。 第32章 意想不到的人 只见眼前之人,往日常穿的藏青掌门服已被一袭米色袍子代替,锦袍紧贴其身,只有袖摆及衣摆宽大。浑身气质也与往日的正气凛然完全不同,而是整体都带着一股狂傲之气。 然而,无论眼前之人如何变化,穿着也好,气质也罢,这张见过了好几次脸却是绝对骗不了人的。 “青竹掌门,我不明白。”寒墨好似刚刚才恢复平静,语气一如往常,淡漠的说出了这句无头无尾的话。 “不明白是对的,我做事从不需要他人的理解。” 青竹闻言却是背过了身去,意味深长的看向某个方向,目光飘悠而又空洞,似是透过了那面墙看着其他的什么一般,没有半点解释。 那是清竹派的方向。 “残害自己门下弟子对你没好处。”更何况残害之后还寻求幻古派的帮助,这岂不是自投罗网。 “小家伙,这可就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了。”青竹好半响才缓缓转过身来,瞟了寒墨手上的锁链一眼,开口打断了寒墨的试探。 “思悠呢?”寒墨也不知那人能否看出什么,心下一紧,面上却好似完全不在意那人的打断一般,转移了话题。 “怎么?”青竹玩味道。 “锁链。” 寒墨继续旁敲侧击的试探着青竹的话,同时,他也分明感觉到了这家伙同样的也在试探着自己。 这种感觉,他很不喜欢。 他懂得与人周旋,却厌恶与人周旋,不欲同任何人有交情。 独来独往,一人就好。 从一开始,他就想培养一个小孩为他所用。他能忍受寒玉的存在,要寒玉学习人心,学习演戏,学习谋算。 但是……寒玉若是没用,他绝对会在解开谜团之后的第一时刻就杀了寒玉。 仅仅是因为,他不喜欢与人交涉,更不喜欢……有人和他有关系。 寒墨总觉着这青竹有点怪怪的,然而这种怪异和那属下男子给他的感觉是不同的。这人思路清晰,脑回路正常,并无半点傀儡之相。 “你别急,等那事成了之后,你这链条自然能给你解开。”青竹一派胸有成竹。 “愿你能说话算话。”寒墨冷淡道。 “那是自然,莫说是这区区一个锁链,只要你愿意,我便会让你成为那天下大半之人都将畏惧的存在。岂不乐乎?” 突兀的,青竹最后两句话突然一改先前的平缓,气势陡然拔高到一个巅峰,语气异常激动。 刹那间,寒墨心中警铃大响,脚下步伐速变,身子极速后退。同时一大把细长银针自左手五指间飞出,直往青竹面门射去。 “你的丹田没事?这不可能!”青竹身体本能的轻松避开,这天徒境的攻击对他来说完全就是不堪一击。 只是,他好奇的是,寒墨的丹田不是在那日就早已被他下了禁制吗?怎么可能还能动用修为? 禁制这种东西,与丹阵器三门的受人追崇不一样。此技被称为邪门歪道,不为世人所接受,故而两界之中会禁制的人实在是屈指可数。 莫非寒墨也习过? 想到这种可能性,青竹看向寒墨的眼神竟是带上了一种火辣辣的炙热以及势在必得。 寒墨却毫不理会青竹的疑惑,自顾自的抽出一条约九尺长三指粗的长鞭,左手一转,同时运起灵力集于鞭上,朝着那人狠狠抽去。 面对如此强者,定然是不能近身作战,只能远袭,免得伤及自身。故而以远战为主的长鞭在此刻的确是极为适合的武器。 青竹见长鞭袭来,却避也不避,悠悠然的抬起了手挡住了长鞭的攻势。 虽为上等高级法器,然而对手却是天师境强者,法器抽上对手强悍的肉身,竟然只不过是带出一点点红痕罢了。 “看到了吧?莫说你近不近得了我的身,哪怕让你打到我,也无济于事。”青竹笑道,环起双臂好以整暇的看着寒墨,完全就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寒墨闻言,却无半分恼意。左手使用鞭子虽说并不怎么习惯,却因着前几日做什么都是用左手的缘故,并且右手出事之前也经常都是两手同时动作,故而很快便适应了下来。 以中间米色衣袍之人为目的,寒墨脚下步伐变幻莫千,身形极速闪动,长鞭被他甩的眼花缭乱。 青竹饶有兴致的欣赏着青年的攻势,身子没有半点避开的趋势,任由凌厉的长鞭抽打在他的身上。 没想到这小家伙年纪不大,本事倒是不小,就这么一段时间,竟被他使出了近两百种鞭法。其中还有一些鞭法竟是连他也未曾见过的。 “你的主用武器是鞭子?”青竹啧啧称奇。 就像学习辅修一样,因为考虑到精力的问题,世人都会选择一种主学,其他的或许也会了解一些,却也仅仅只是了解罢了。 可是,男子之中,会选择主学鞭子的着实少见。并不是说没有,只是比起鞭子,男子们一般会更偏向于刀、剑、枪、锤子等等…… 然而寒墨却好似什么都没听到一般,仍旧是自己继续着自己的进攻,似乎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纵然千般努力却仍旧是奈何不了那人分毫。 终于成了! 寒墨眼中一丝喜色迅速闪过,手中长鞭脱手而出缠上青竹,紧接着手中出现一大把银针,大手一挥,数十银针自发朝着目标刺去,在照明球的照射下,银光熠熠。 随后寒墨迅速闪到浴桶左侧,左手繁杂难辨却又符势奥妙天成,一息后,手顿。 又是一大把银针出现在手中,寒墨此次却是以精神力灵力同时控制,精神力控制方向,灵力控制威视。 它们各自刺入这个房间不同的地方,待到最后一根银针也全部插/进墙壁内之时,整个屋子竟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第33章 幕后主使是谁 倒不是说这屋内的格局有什么变化,而是说这屋内的灵气。 屋内灵气在最后一根银针没入墙壁之时就开始急速变少,不过三息便全部消失无影。紧接着,两人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灵力也全都被一一吸走,丝毫不剩。 青竹大惊失色,顾不上细究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连忙拿出一颗回灵丹补充灵力。 却不料,灵力每每都是刚刚恢复一丝又瞬间被不知名的能量吸走。两息后,回灵丹失去效用。 如此反复好几次后,青竹也无奈的放弃了靠丹药补充灵力的想法。 若是到现在他还不知道究竟是谁搞的鬼那也就算是白活了这一千多年。 脑中瞬间闪过先前寒墨甩鞭时,一直都被自己忽略了的步伐。现在回想起来,虽然已然记不清步骤画面,然而他却直觉感到,这灵力被吸一定和那些步伐有关。 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以甩鞭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实则脚下暗自在走步布阵。 真不知是该夸这家伙年纪轻轻就算的一脑子好策略,还是该骂自己一大把年纪却仍旧是大意了! 青竹眉目一挑,转过头兴趣盎然的看向寒墨。 这家伙,倒真是有点本事。 只是不知这人究竟用了何等的逆天方法,竟能吸收仙体之内的灵力。 他果然没看错!这人果真值当他们如此大费周章。 寒墨复又祭出一条九尺长五指宽的锁链,锁链上突兀的延出密密麻麻的尖刺。可想而知,若是被此物抽上一下,会是多么的惨痛。 长鞭临面抽来,青竹悠然祭出上等高级灵剑应敌。虽然已无灵力,然而这么多年却也不是白活的。 战斗经验丰富,肉身强悍,武器也是精品,怎么看都是自己占据上风。 事实证明,不仅仅是人与人之间,就连武器之间也是有高低之分的。 上上等高级法器应对上等高级灵器,竟撑不过一个照面便只能作废。 寒墨不由心惊。本以为用着靠诡异阵图领会出来的阵法,把两人的灵力都吸走,便等于同届作战。 对方虽然肉身强悍,可自己从小就是被折磨肉身长大的,耐打能力绝对不差。即使对方实战经验丰富,但自己也常在生死边缘徘徊。 然而无论如何,武器却仍旧是硬伤。纵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却实在是无法想象自己的法器在对方的灵器的挥斩下竟连一招也接不下。 不行!以他现在的本事,这个弑灵阵可维持不了多久。等到两人修为恢复,境界天差地别…… 寒墨迅速丢掉已然作废的长链,决定开始靠布阵应战。趁着此时对方修为尚未恢复,无法硬破阵法,能困一时是一时。 青竹见寒墨丢掉了法器,正想看看这家伙还有什么本事能够再次刷新自己的看法。却发现这家伙并未再使出其他什么招数,而是开始点点画画。 瞳孔骤然紧缩,青竹暗道不好,连忙飞身而去就要打断寒墨的布阵,却仍旧是晚了一步。 阵启! 突然一阵浓雾袭来,笼罩了青竹的四周。眼前一片迷雾,真可谓是伸手不见五指。走走停停,时不时的还能感觉到自己似是磕上了什么东西。 然而此时浑身灵力全都已然消散,完全无法硬破。 这种处于下风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感受过了…… 寒墨见青竹已被阵法所困,算了算阵法还能维持的时间,心里已然有了底。 推开门,刚刚离开房间,寒墨就迅速把脑中一半的精神力转换为灵力。 如他所料今日这外面并无一人看守。 可是,到了后面可就说不定了。 这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而他所处的房间,则是在最后面。 一眼瞟去,每隔一段距离则站着一个人,这些人虽然外貌都不一样,然而衣着表情却都如出一辙。 和那个属下男子一样的打扮,一样的呆木。然而寒墨走进一看,却明显的发现了这些人比男子更加呆木,就像一个真正的傀儡一般…… 傀儡感觉到异物的接近,目光呆滞的挥剑朝着寒墨斩来。完全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口,只知一昧的进攻。 寒墨见状,心中很多问题瞬间都茅塞顿开。然而,寒墨心中并非全是解开迷惑的喜意,更多的则是胆战心惊。 因为这些招数,全部都是清竹派的…… 也就是说,那些失踪的天才弟子,其实都是被他们敬爱的掌门掳去炼制成了傀儡? 那么,很多问题就都说得通了。 青竹不方便出面,所以思悠就是那颗被青竹利用的可怜棋子,目的则是引来自己。 后来青竹要人,思悠不给,两人必然是战了起来。最后自己落入青竹手中,代表着思悠输了,或许是被杀了,又或许是其他什么下场…… 而那药浴的效果,定然是让人失去本心,唯独听从青竹之言的…… 想到自己差点就被做成了傀儡,寒墨心中越发寒凉。 这些傀儡,修为都不算高,寒墨搞定的很轻松。推开门看见的则是十几个男子,双手双脚都被锁链拷着。 那青竹貌似一直都在试探着自己的本领,所以不但没有拷着自己的脚,反而还帮着自己把手上的锁链给延长至五尺,倒也方便了自己行动。 寒墨独手布阵,瞬息结成,冷声道:“四人一进!快点!” 之前在思悠门外偷听之时他便布下了传送终阵,现在只需布一个传送始阵便能传送人过去了。 然而他现在布的传送阵每次只够传送四人,多了便会出现问题。 众人见这人手上拷着锁链,心知一定是和自己一样被抓来的。不由好奇:这究竟是谁?居然还能逃出来! “仙友,敢问这是?”众人面面相觑,终是不敢轻易听他人的话,其中一人站了出来出声问道。 “闭嘴!不想变成他们那样就给我滚进去!”寒墨心中烦极,那弑灵阵阵法维持不了多久了,这些家伙还在这儿磨磨唧唧。 众人闻言又是一愣,想了想外面那些傀儡的呆木,又看到寒墨即将收回阵法,连忙一个个挤了进去。 “说了每次只能进四个,不想被带入空间裂缝你们大可以一起进去。”寒墨拦下第五个人,冷冷的看着那人,直把那人看的心中发颤。 众人闻言,想要挤进去的动作骤然停下,都老老实实的保持着四人一进的规律。 等到所有人都进去之后,寒墨收回阵法,朝着下一间房迅速掠去。 这一次寒墨收拾了傀儡之后,打开门二话不说就一手提一个丢进阵法,每提四个一启阵法。 果不其然,速度快了很多。 众人还以为这人是把他们带去炼制傀儡之人,吓得颤颤发抖。 待到见到目的地,却发现了早已到了那里的师兄弟们,这才明白了寒墨的意思。 寒墨看了看已经见底了的走廊,就差四个房间了,动作越发迅速。 然而,就在寒墨刚刚把这个房间第一波人送走之时,一名老者飞掠而来,同时间一条锁链紧缠而上寒墨全身。 “月,月竹长老!你怎么会?”剩下的人惊呼出声,他们万万没想到,他们敬爱的月竹长老,公认的慈祥善良的长老,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并且还在阻止他们的逃离…… “小家伙,你放走了我的多少傀儡?嗯?现在就用你自己来补偿可好?” 月竹长老看也不看那些人一眼,自顾自的用着那张伪善的笑脸对着寒墨说道。纵然语气极为亲和友善,然而内容却让人胆寒。 “月竹长老!你快醒过来!” “这些该死的家伙,居然把月竹长老……”这人语气悲愤,似是说不下去了。 “月,月竹长老居然被做成了傀儡……我要和他们拼了!” 寒墨冷眼看着那些激愤的家伙,又瞟了月竹一眼,眼神中满满都是蔑视。 “呵呵!小家伙,不敬长辈可是要被处罚的。”月竹笑道。 明明之前是没人的,说明这人必然是后面才赶来的。既然青竹没现身就证明他仍旧是被自己困在阵法里面还没有出来。 若眼前这人只不过是手下,以他这么高的修为硬破自己的阵法完全不是问题。又怎会不先助主人脱困? 再者,没道理是主人先出面,手下姗姗来迟。 莫非……其实真正的幕后主使是月竹?而那青竹,也不过就是一具高级傀儡? 这也就能解释了为什么青竹会残害自己门下的弟子。若是本就丧失自己的本心…… 傀儡也是有高低之分的,最低级的傀儡就如同这些守候在弟子门前的家伙,目光呆滞,行为阻涩,就如同一块木头一般,无半丝灵活性,亦不会动脑。但是制作方法却是最为简单的。 中级傀儡则是守在寒墨门前的那名男子,虽略显呆木,然而行为、智力等等都只不过是比起正常人略差一筹。制作方法比起低级傀儡则要难上好多。 高级傀儡,则是像正常人一样,完全分不出差别。事实上,这种傀儡也保留了自己的神智、记忆、本领等等。但是却没有情,并且从此之后都只听从一人的话。 相对的,高级傀儡的炼制方法也是极为困难,不但所需之物既多又稀有,炼制步骤也是极为繁杂细微。稍有不慎便是功亏一篑。 而那青竹,显然就是高级傀儡了。 照先前自己的待遇来看,看来他们也是想要把自己炼制成高级傀儡的。 寒墨又瞟了眼那些误以为月竹已经被炼制成傀儡的家伙,谜团皆已解开,幕后主使已然现身,看来这任务也已经到了尾声。 现如今只需要想办法把这些家伙救出去,然而自己再想个办法逃走。至于捕捉月竹之事就无需他来插手了,幻古派自会来人收辍。 月竹见眼前这小家伙沉默,也不发声,仍旧是慈眉善目的看着寒墨,似是十足的善良。只是那锁链越发锁紧…… 寒墨忍着痛,脑子里迅速运转。 弑灵阵,现在时间不够,准备也不足,是无法再次布出了。 硬抗,更加不行。 看来,又只能用秘法了…… 寒墨皱了皱眉,若是可以他还真不想使用这个东西,总感觉使用次数多了就会对自己日后有着极大损失。 可眼下情况着实危急…… 下定了决心,寒墨手中再次显出一条与先前一模一样的带刺锁链。左手握上带刺部分,嘴中碎碎念出法诀,锁链尖刺扎入骨肉,紧接着便仿佛有着灵性一般自主又贪婪的吸食着寒墨的血液。 不到三息,锁链吸食的十分满足,材质短时期内大大变的坚固,脱手而去,自主抽向月竹。 反观寒墨却是脸色略略苍白,嘴唇的光泽也暗淡了下来,好似刹那间就被吸食了精气一般。 寒墨疑惑,明明前两次他使用这种秘法的时候,身子还是完全没有异样的…… 然而此时的确不是深思的时候,寒墨趁着月竹被锁链缠上,迅速的把剩下四个弟子传送离开,紧接着自己也步上了传送阵。 出了传送阵,到了思悠院外,这时弟子就留下了几个人而已。寒墨收回传送阵,转过身正要回院,却在此时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来者先前所穿的米白色袍子早已被替换回了藏青掌门服,脸上的傲气也消散不见,取而代之的则是熟悉的正气凛然,嘴角也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34章 得到圣琴 “听闻方才回到门中的弟子言道,乃是小友救了他们。这是我清竹门的一番心意,还望小友收下。” 青竹轻轻一挥手,寒墨身上的锁链便松开掉落地上,随后又拿出一把古琴悬空于寒墨面前。 幽紫色的琴身上零零散散的刻着几朵鎏金色的虞美人,浅银色却又带着一丝丝透明之感的琴弦在耀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观其外表极为简洁大气,浑身上下古朴玄奥,气势磅礴,隐隐透着一股杀伐之气,却又十足的高贵。只一眼就能让人看出这是好东西。 上上等初级圣器! 绕是见多识广的寒墨也想不到这么一个小门居然会拿出一件圣器送人。 “多谢。”寒墨虽然好奇这家伙的目的,但是对于这件东西却是很满意的,二话不说便收下了圣琴。 这样一来反倒是青竹震惊不已。 一则是因着寒墨这不合常理的做法。 这人也不谦让两句就这么简简单单的收下了? 至于第二个原因…… 这小家伙修为不高,本以为最终的结果也该是和那些人一样,因为接近不了圣琴而放弃。却不料最后这家伙居然能够接近这把琴…… “咳咳,此物比较难驯服,小友怕是要多费点心思了。”青竹尴尬的出声提醒道。 此物并非无人尝试过使用,连青竹自己也曾动过收作己用的想法,毕竟这可是圣器! 然而无论是何人,都无法拨动这琴弦,修为稍微低点甚至连接近这把琴都不行。这也就导致了这把琴至今还是无主的情况。 “嗯。” “小友可有见到那人的真实面貌?”青竹扯回正题。 “未曾,那人总是带着一张面具。”寒墨面不改色的撒谎道。 哪知青竹闻言却是一副忧虑可惜的模样,表情未有半丝作假。就像他真的完全不知道寒墨在里面所见之人是谁一般。 “诶!可惜啊!若是那人再次来我门下掳掠弟子那可如何是好?斩草不除根,后患必无穷啊!”青竹忧虑的喃喃道,复又狠狠心下定决心:“不行!我一定要找出幕后主使!” 寒墨一脸平静的看着青竹的表情,好似就仅仅是看戏人一般。然而心中却在极速的运转着。 “先走一步。”青竹丢下这句话就急匆匆的走了。 寒墨若有所思的盯着青竹御剑离去的背影,心中诡异的感觉越发浓重。 看来……此事还没完…… 回去的路上,一反往日的冷清。今日的清竹门似乎格外热闹,虽然说不上是人山人海,却也可以说是人来人往。 “仙友,多谢……”身着清竹门核心弟子服的男子慢慢的闭上了嘴,剩余的话哽在了喉中,极为不自然的望着那远去的冷漠身影。似乎很是不理解自己的救命恩人怎地如此冷漠。 “师兄,恩人他为何不理会咱们?”其他的人见状纷纷围了上来。 “恩人他许是有要事在身,没时间呢,等他有时间了我们再去拜谢吧!”男子安慰众人道。 当时除了第一个房间的那十几个男子之外是自己走进阵法的,其余的全部都是之间被提着扔了进去。自然都隐隐明白那人的性子必然是不喜墨迹的。 众人闻言,心下了然,各自回房修炼。 经此一事更是激发了大家想要强大的心,修炼越发刻苦。 寒墨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便随手关上门,独手布上一层隔离阵。 盘腿坐在床上,寒墨拿出了那把幽紫圣琴,凝灵力于指上,抚上琴弦,独指轻挑。 刹那间,一声极为震撼的琴音响彻了整个房屋,却又被隔离阵阻止了往外传播继续的趋势,连带着屋内的气氛、空气、灵气都有了极大的变化。屋内的东西微微颤了颤,复又迅速归于平静。 果真是好琴! 只一声,磅礴的杀伐之气直激人心,气势如虹,弹者兴奋,听者颤栗。 与一般的音器不同,大多数的音器都是迷惑人心的,就如同幻阵的效果一般。而此琴若是让功力足够之人弹奏出来,势必是直接杀人于瞬间。 然而同为音器,相同的是,侵袭范围都是十足的广,乃是大面积攻击型武器。若是功力足够,哪怕是对上千军万马也不足为惧。 寒墨心中激动难耐,也不知青竹这家伙究竟打的什么主意,此等好物居然就这么轻轻松松的送人了,这背后可是有什么阴谋? 然而目前最重要的是…… 他,不会琴…… 想到这里寒墨就是一阵头疼,自幼时起,他的心思就全部都放在了辅修以及修炼上面,后来更是日日夜夜都只想着逃离魔界,哪曾学过弹琴? 更何况,用来杀人的琴,又岂能是一般的弹奏之法? 音器,自然需要音法来修,不同的音器只能用相对的音法,音法越好,效果也是越好。 而这把琴,显然就是主战争杀伐,一般的忧柔媚人之音法定然是与其不符的。 这也正和了寒墨之意,虽然他一向主张只要能增强战力,什么样的音器什么样的音法都无所谓。但是比起那些柔媚惑人之音,他更喜欢这种杀伐之音,亢奋热血。 就像武器一般,他并没有主用武器。虽然并不是所有的武器都学了个遍,但是也算是学了好几种。 每每都是把一种学到了精通之境,又继续学习下一种。直到现在,他仍旧在学习更多的武器。 一物降一物,若是只学一门器法,他早就死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两界中人大多都是只用一种武器,纵然偶尔使用其他的武器却也只能说是略懂,根本就发挥不出其精髓。这也就方便了寒墨。 面对不同的对手,不同的武器,不同的处境,寒墨所用之器必然也不一样。 但是寒墨却有偏爱之器,那便是——匕首。 近身搏战,生死一线,稍有不慎便是你死我亡。纵然危险至极,但是寒墨每每都极为亢奋。 然而因为顾及到若是没命就无法报仇的缘故,寒墨极少使用这种危险的武器,而是更为常用可进可退的鞭子银针锁链等等远战之器。 神识扫入空间,寒玉身上伤疤早已全部好全,观其精神状态似乎也不错,寒墨心念一动进入空间。 “师父。” 寒玉在醒来之时就发现因为自己的原因,整个空间都被烧了。 起初的时候,有害怕、有担忧、有着急。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寒玉心中越发平静,以至于现在看到空间的主人却也并无半丝情绪波动。 “那日是怎么回事?”寒墨平静问道。 “徒儿也不知,那日徒儿一如往常的在药液水中修炼,然而突然间浑身炙热的仿佛要烧起来一般,不知不觉中就疼昏了过去,醒来之后空间便成了这样。”寒玉把早已在心中演习过无数遍的回答道了出来,语气、面色依旧平静。 “你可是在修炼我给你的圣法?”寒墨直直的盯着小家伙的双眼,语气纵然平淡,然而那双眸子却是极为犀利。 “是的。”寒玉心中大惊,然而早就在这半年多练就的处变不惊帮助了他。 寒墨气极反笑,甩手一链子抽了上去,密密麻麻的尖刺扎入血肉,被力带出一条条可怖的伤痕。 旧伤刚好,新伤又起,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我想你还是不明白,我无意同你认真的时候,你大可以尽情发挥自己的演技。但是——”寒墨眸子越发凌厉:“每当我同你认真的时候,你却是绝对不能说谎的!” 刺入皮肉又划下的疼痛又岂是常人能忍? 寒玉淬不及防,疼的闷哼一声,双腿一软,就地一趴,狼狈至极。 不敢抬头,因为……他怕那人看出自己眸中的恨意。 “徒儿知错,徒儿修的乃是无意中获得的一本功法,因着极为适合徒儿的体质,所以便……辜负了师父的好意。”寒玉颤抖着声音道,也不知是疼的,还是害怕的,亦或是恨的…… “给我瞧瞧。” 寒墨皱了皱眉,这小东西未免也太过于胆大妄为了,随随便便什么东西都敢学,也不怕把自己给废了! 寒玉迟疑半响,终究是拿出了那本功法。 “……” 寒墨盯着手中的功法,无语半响,终究出口问道…… 第35章 废尽修为 “好好的圣法你不学,学这种破烂?” 寒墨眸光越发冷湛:“你莫不是忘记了我收你为徒的本意?我最后再警告你一次,没用的废物在我这里只有被抹杀的下场!” “所以,我不管你想学什么,都必须先把我最基础的要求完成。日后若是再想换功法,必须和我商量,否则……”寒墨手中火光突现,功法化为灰烬,复又冷笑一声:“你最好是先行自裁了之!” “是……”寒玉的身子微微抖了抖,颤声应道。 寒墨抢过寒玉的右手,抓上手腕,细细查探其经脉及丹田。然而等到看到真实情况之后,寒墨的脸色却是越发阴沉。 原本好好的纯粹修为,现如今却硬生生的被这破烂功法捣的混杂凌乱。 寒墨抬起手朝着寒玉后背狠拍了下去,刹那间寒玉只觉着后背剧烈疼痛,然而最为疼痛的则是丹田。同时间丹田灵力全部消散,浑身力气都仿佛被抽空了一般。 “那些杂乱修为我给你废了,待你休养好之后按照圣法从头修起。”寒墨漠然道,随手丢下一瓶丹药便转身离去。 寒玉抹了把唇角血迹,怨恨的盯着寒墨离去的背影,并不长的指甲陷入肉里,久久才回过神来。 出了空间,寒墨便拿出阵图残卷开始研究,此次就是这张阵图残卷救了他一次。 不过是一张残卷就有如此强大的威力,可想而知,若是换上完整的阵图,那威力…… 寒墨心中越发期待接下来这阵图所能给他带来的惊喜。 然而下一秒,寒墨眉头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上次那种奇异的感觉又来了,并且这一次更加浓重。 就好像这阵图里有什么东西在召唤他似得…… 究竟……是什么? 转念间想到了在里面以及门内见到的两个版本的青竹,着实是差距太大。究竟是一个人的演技精深至此?还是他们本就不是一个人? 还来不及深思,门外就传来了一声声敲门声,同时一道熟悉的大大咧咧的声音也一并传了进来:“寒墨,快开门!” 若是以往寒墨听出这主人的声音势必会将其拒之门外,然而今日他却是有要事问寂锦,自然也不会拦下。 “进来。” 听到这声冷淡的话,寂锦咧着嘴笑了笑,推门走了进来。 “哟~听说寒墨你此次可是立了大功呀!门中被掳走的弟子都被你给救了回来,啧啧啧!”寂锦一脸夸张道。 “别废话!我问你,对于青竹这家伙你对他了解多少?从出生到现在,所有和他有关的一切都告诉我,越详细越好。”寒墨直接打断了这家伙的脑残之语,直入主题道。 “青竹我对他了解也不是很多,只是听说过他年幼的时候来到清竹门修炼,因资质出众被前任掌门收为亲传弟子。再后来前任掌门逝世,青竹传承其衣钵成了掌门。” 寂锦见寒墨的神情十分严肃,也不再继续开玩笑,一股脑的把自己知道的都倒豆子般倒了出来。 “就只有这些?他和谁关系比较密切你可知?”寒墨继续问道。 “密切?这家伙滑着呢,很少有关系密切之人啊!”寂锦思索了好久,复击掌呼道:“对了!我听说师父说过他当年来清竹门的时候,还带着一个小家伙,只不过后来他们俩资质差距太大,故而小家伙并无几人知道。” “所以说青竹和那人关系也是不密切?” “这好像倒是。”寂锦嬉笑道。 “没有密切之人,那么还能有谁甚为了解他?”寒墨沉酌道。 “或许,你们运灵门的掌门对他很是了解……”寂锦斟酌了一会儿着说出了这句话。 “?”寒墨一脸奇怪的看过去。 “你想想看,他们俩这些年来明争暗斗,必然是比对方自己还要了解对方。”寂锦笑道。 “嗯。”寒墨想了想,却始终觉得有什么好像被他给忽略了。 “你身边那小家伙呢?怎的最近都找不到他?”寂锦见寒墨一脸深思的模样,不由好笑。 “我用传送阵把他传送走了,这里太危险。”寒墨面不改色。 “那也好,先前我还不相信你能帮我,现在看看,倒是我小瞧了你。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寂锦好奇的心痒痒。 “可还有事?”寒墨漠然赶人。 “诶诶诶!别这样啊!好歹认识了这么久,话说我最近发现了一个好玩的小家伙,呆愣呆愣的,有趣极了!”寂锦咋咋呼呼。 寒墨把那家伙赶了出去之后便开始细想方才的线索,却总感觉有点缺处,又找不到究竟在哪。 掌门?莫非还牵扯到了两个门派的掌门不是? 还有那小家伙?时隔多年,到哪去找那小家伙? 这清竹门的事……有点复杂。 寒墨拿出一面镜子,左手一抚镜面,不多时镜内便出现了一张略带沧桑之感的娃娃脸。 “可有办法查到我们掌门和青竹掌门之间的事?还有青竹掌门年幼时带来的小家伙现如今究竟在哪?”寒墨先行出声问道。 “我试试……他没事吧?”凌初应道,犹豫半响,复又问道。 “没事。”寒墨想了想那家伙天天嘻嘻哈哈的话唠属性回道。 之后镜面便恢复了平静。 寒墨坐到床上继续开始研究阵法,现在他只需要等待线索便好。 事实证明,一个布阵大师的能力果真不可小觑,不过才第二天,寒墨便感觉到了镜子的震动。 拿出镜子,镜面里又出现了那张娃娃脸。 “我听说的和传言中并不一样,也不知可信不可信。那青竹貌似一直在单方面的缠着我们门中的掌门,但是这行为着实是有背他谨慎的性子。至于另一个问题,那小家伙当时没做过什么出众的事,听说好像是青竹的孪生弟弟,青竹哪怕是被前任掌门收了亲传弟子却也未曾忘记过他,时不时的去瞧瞧他。所以现在才会仍旧有那么几个人还记得他。” “孪生弟弟……”寒墨迅速抓住重点。 “嗯,还有事吗?” “没了。”寒墨知道了自己想要的,淡漠道。 “一定要保证他的安全。”凌初不放心的嘱咐道。 “嗯。” 镜面又归于正常,然后便被寒墨收了回去。 孪生弟弟么? 所以说,清竹门中弟子并不是被自己的掌门所害,而是被那所谓的掌门孪生弟弟所害? 可是他动机究竟是什么? 既然是孪生弟弟,又怎会害自己的孪生哥哥?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声声窸窸窣窣的声音。 三更半夜,会是谁呢? 第36章 回运灵门 寒墨面色如常,身形丝毫不动,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现一般。只不过藏在桌底的左手开始迅速的结阵,阵成! 紧接着寒墨手中又突然间出现了一大把银针,运集灵力覆于针上,只待那人进来。 咔擦一声—— 门开了…… 几乎是同时间寒墨手中数十银针齐然蓄势射出,针尖处尚且泛着寒光,渗人至极。 然而在看到来人之时,寒墨瞳孔骤然一缩,暗呼不好。可银针已然射出,又如何有收回之法? 青竹刚刚进来就察觉到周边有危险,身子条件反射的一躲,却仍旧是被十几根银针所刺。好在天师境的修为摆在那,肉身本就强悍,只不过是皮肉伤罢了。 转身出门而去,青竹运起灵力把那些银针都逼了出来之后这才回来。 “小家伙,这种行为可不是待客之道啊!”青竹戏谑道,面上无半分不虞之色。 “三更半夜掌门前来有何要事?”寒墨却是淡定的好似刚刚的一切都和他无关一般。 “好家伙!”青竹哈哈笑道。 他自然是能够听懂那句话的言下之意的。 这家伙!扎了自己一身的银针,居然还好意思怪自己三更半夜找上门来找扎。 眼见寒墨淡漠依旧,丝毫不被自己的戏谑所影响,青竹暗道这人真是没意思,真不知以后哪位女子居然能与他共度一生。 这种性格,世上有几人能受得了? 又有几人,能入得了这位的心? 思及此,青竹心中否定的摇了摇头。 然而想到了此次来这的原由,青竹也不再多墨迹,直接进入主题道:“听说你和月竹那家伙交过手?” “嗯。”寒墨并不知道青竹心中的弯弯绕绕。 “他被做成了傀儡?”青竹问道。 听门下弟子说的时候他还不信,毕竟都认识了这么久,有没有变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然而说的人太多了,导致他不得不相信。 “莫非连你也觉得他是被做成了傀儡?”寒墨嗤道。 “哦?照你说?此传言不准?”青竹越发觉着此事有内幕,心下一激动,出声反问道。 “你同他认识了这么久,他现如今究竟是不是傀儡,你应该很清楚才是。”寒墨淡淡答道。 “本来我也是不相信他现如今是傀儡的,但是——小友可知这世上还有高级傀儡的存在。”青竹幽幽提醒道。 “纵然如此,但是一个人的气场却是骗不了人的。当一个人成为傀儡之后,以往的霸气、自信、暴躁、狂傲之气等等都会有所收敛,从而变得温顺柔软很多。” “你……”青竹闻言思索了好一阵子,复又神色复杂的看了寒墨半响,最后叹道:“我懂了,你倒是看的透彻。” “我是因着和他熟悉才知道他还是他,可是你又是从何得知呢?”青竹很是疑惑。 “推理。”寒墨拿起桌上的水壶以及杯子倒起茶来。 “哦?”青竹越发好奇。 喝了口茶,放下杯子之后,寒墨这才出声答道:“他不像是手下,哪个手下不先帮着主人脱困,而是选择了先去追逃走的人?这般不在乎被困那人,倒像月竹才是真正的主人。” “难怪,你倒是细心。”青竹了然赞道。 “听闻掌门有一孪生弟弟?”寒墨毫不在意青竹的话,开口问道。 青竹似是没料到寒墨会突发此问,迟疑了好久,才回了一个富含了各种情绪的单音节字:“嗯。” “掌门与他关系如何?”寒墨隐隐知道这恐怕是触及到了青竹的伤心事,复又严肃补充道:“望掌门勿要隐瞒,此事关乎清竹门弟子失踪一事,可大可小。” “他对我很冷淡。”青竹踌躇了半响才答道,同时心中也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紧张问道:“莫非……” “今日你问我可有见到那幕后主使,我说的是骗你的。”寒墨打断了青竹的话,无视那人紧张的神情,终究是说出了压垮对方那人的话:“因为那人和你长得一模一样。” “当时我不确定他究竟是不是你,故而一开始没有直说。”寒墨继续道。 “他……他……”青竹难得的如此失态,目光又惊又悔,颤抖着声音沉痛道:“他糊涂啊!” “你可知他现如今究竟在哪?”青竹急切发声问道。 “知道又如何?他现在也还会再认你?” 青竹闻言苦笑一声,连对情感之事这么迟钝的人都能明白那人不愿理会自己,真的是自己太失败了吗? “幼时,家中发生了变故,我同小溪一同前来清竹门求师。谁料想,我兄弟二人资质相差竟是如此之大,我被师父带去细心教导,培养成新任掌门。而他,却因着资质不佳,只能成为一名外门子弟。从此之后,他便对我生了间隙。” “倒也怪我,也许是颠沛流离的日子过够了吧!那时我怎么就不求师父把他一并放在身边?现在想想,真是后悔!是我毁了他!”青竹苦涩道,言语之中尽是悔恨。 “后来,我成为掌门前一日,还去找过他邀他参加。第二天,场上却没看到他的身影,但是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多想,只是失落于他不愿参加罢了。等我再去找他,早已人去楼空,再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了。”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他,可惜总是没有半点进展。”最后这句,青竹是叹着出声的。 “慢着!”青竹突然惊呼:“你说的被困的手下……” “嗯,就是他。”寒墨承认。 “怎,怎么会?”青竹只觉眼前一黑,双腿颤了颤,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失声惊怒道:“他被炼成了傀儡?” “我也不确定,但如果我是那主人,我一定会把你弟炼成傀儡的。” “是我害了他啊!”青竹闻言只觉五雷轰顶,沉重的抬起头闭上了眼睛,心中剧痛袭来,又是愤怒又是悔恨又是歉疚,百感交集。 寒墨坐在一旁漠然的看着眼前之人歉疚悔痛,心中却是疑惑。 为什么要悔痛呢? “带我去找他。”青竹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 “不行。”寒墨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为何!?” “那里光是我所知就有两名天师境,其他的傀儡更是不计其数,你是想去送死?”陪着这人唠叨了这么久,寒墨心下早就不甚耐烦,闻言更是不爽。 “我不能再丢下他!”青竹微微低下头低声道,然而那语气以及紧握的双手却满满都是坚定。 “为什么?”寒墨很疑惑。 “他是我弟!”青竹沉声强调。 “那又如何?”寒墨仍是不解。 “亲弟弟!你知道吗?是亲生弟弟。”青竹加重了语气。 “我知道,但是他不要你了。”语气一如既往地冷漠。 “他不要我是我活该……”青竹抬起手覆上双眼,面上满是痛悔之色。 寒墨没有再继续追问,即使他仍旧还是没弄懂。 “带我去。” “嗯。”这人既然要送死,那便随他去吧。 “多谢。”青竹激动道。 寒墨把青竹送上传送阵,眼见青竹消失了好久之后,这才收回阵法。 为什么要为了别人送死? 第一次见到这种傻瓜。 接下来,事情已然水落石出,收尾之事根本不必他来插手,自有幻古派遣大能前来解决。 总算是……告一段落了。 翌日。 推门而出,寒墨御着剑直往山脚下而去,一路上虽有弟子想要搭讪,却在看到了这人脸上的冷漠之色之后便望而生畏。 寒墨本以为就能这样简简单单的出门下山了,却不料后面急急忙忙的跟了上来一人拦在自己前面。 “你要走?”寂锦神色急切双手摊开的拦住对方问道。 “任务既然已经完成,你不走?”寒墨奇怪的瞟了对方一眼反问道。 “我……”寂锦回过头瞟了远方一眼,犹豫道:“自然是要走的,只是这里有一个小家伙,我临走之前总该是要和他道别的。” “你自便。”寒墨不耐烦的挥开寂锦,就要继续御剑赶路。 “这个你拿下。”寂锦拿出一颗透明的石子,塞到寒墨手中。 “……”寒墨盯着手中的千里对话石无语半响:“我们俩之间没什么话要说的。” “我想时不时地知道凌初长老的状况,拜托了!”寂锦真挚道。 “你可以自己去看他。”寒墨冷淡的出口拒绝,这人的话唠属性他是深有体会,若是真的开始对话,这人哪怕是说上一个下午也不会嫌多,实在是烦人。 “你不懂。”寂锦闻言却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难得的没有嬉皮笑脸,往日乐观洒脱的脸上竟是带上了一丝颓废之色:“我也不懂。” “当初也不知为何,师兄竟然选择了突然离开,一字也未曾留下。我去找过他,但是一直都没有收获。”寂锦顿了顿继续说道,垂着脑袋满是颓废:“直到三年前,我无意中在运灵门发现了他,然后兴高采烈的想要找他叙旧,但是……” “那双眸子我到现在还记得,冷淡沧桑,漠然如你,就好像从来不曾认识过我一样。” “印象中,师兄的眸子总是温柔又带着包涵的,仿佛一切都能沉溺于他的眼中一般。可是那一日,把我吓坏了,我惊恐的问他,他却是冷漠至极的挥开了我的手,留下了一句话:过往如云烟,不愿再理。” “后来我才知道,他离开了幻古派之后,竟是改了名化作‘凌初’,然后便一直潜在运灵门深修,每日沉溺于阵法,极少出门。” “然而不管怎么样,他还是我心中的那个温柔的师兄。” “所以,拜托了,时不时给我点他的消息。”寂锦抬起头,定定的望着寒墨的眼,双眸中尽是认真恳求之色。 “尽量。”寒墨知道自己若是不答应这家伙还会继续缠下去,只得给了这么一个答复。 “谢谢。”寂锦真挚道谢,之后复又转过话头告诫道:“一路好走,小心为上。” “嗯。”寒墨头也不回的离去,毫无半丝留恋之情。 “诶!真是冷漠啊!”寂锦在后面幽幽叹道。 寒墨此番回去的一路上倒是风平浪静,并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然而,却在距回到运灵门还有一日行程的时候,不速之客又来了…… 寒墨刚刚到达这个地界就察觉到了不对劲,然而这是回去的必经之路,自然是掉头不得。只能在左手里紧握一大把银针,神识高度紧绷起来,以便随时反击。 不善的气息越发逼近,貌似人数还不少,修为个个都有天徒五层。 看来,又是一场逃亡…… 寒墨加快了脚下步伐,只要冲过了这些人的伏击,回到运灵门之后,便就安全了。 当寒墨看到一道道似曾相识的褐色身影出现在眼前,团团围住了自己,心中已无半丝波动。 只是有一点点好奇,究竟是谁,这般想要他的命?来回途中都安排了人来刺杀。 众人对视一眼,各自举起手中的武器朝着寒墨毫不客气的招呼而来…… 第37章 安全回门 居然个个都是天徒五层! 那人倒真是煞费苦心! 寒墨不欲与这些人正面交锋,调头就跑。 没想到这一次的追杀竟是如此厉害,近十个人个个都是天徒五层。更何况这些人可不像青竹的弟弟那番惜才,这幅架势完全就是冲着自己的命而来。 此般情况,纵然他用尽所有手段,也定然是无法从这些人手下逃脱。 为今之计,只有先逃过这劫再说,回运灵门之事还待从长计议。 寒墨听着后面紧追不舍的急促脚步声,心中了然自己怕是难逃出了,只能尽量往危险的地方跑。 越是安稳平静的地方,越是甩不掉这些人,自己的修为终究是处于下风,迟早会比他们先力竭。 届时,被追上杀掉简直就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只有朝着危险的地方走,还有一线生机。这么多人,总是能死几个的。 寒墨在前面跑的并不轻松,但因着一个人在前面形单影只的缘故,倒是特别容易被外物所忽略。 可是身后那群追杀之人就不一样了,近十个人的群体,叫它们又如何忽略? 一路上,各种恶兽、凶植倒是毫不客气的朝着他们招呼而去,这样一来,他们紧追的节奏倒是不得已的缓慢了不少。 身后的脚步声已然消失,寒墨偷闲瞟了眼身后空荡荡的一片,心知此刻怕是已经成功甩掉了那些人。 然而还来不及松口气,一道悠然的细微脚步声自前方响起,又渐渐变大。 前有狼,后有虎,这可如何是好? 寒墨略微思索一下,心中便有了决定,先静观其变,看看来者究竟是敌是友。 密集高耸的灵树丛后,一道纯白的身影渐渐现出,面色沉静,无半丝表情。 即使才见过这人两次,但是因为自小就过目不忘的原因,寒墨对这人却是有印象的,更何况这人的周身气质本就特殊。 思虑间,身后所剩无几的几个褐衣人也一并缓缓来迟,见此情景心中却是极为疑惑。 不是说寒墨一向独来独往,除了一个徒弟之外,并没有什么交好之人嘛?那这人又是谁? 褐衣人们自然是察觉到了这人身上的天者境强者的气息以及非富即贵的气质,一时间竟是有点不敢乱动。 几人相视一眼,其中一人大着胆子就要出声训问他是否想插手管这件事。 然而…… “接着,小心!” 一道冷漠的声音先发制人,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随后声音的主人也已经跑到了白衣男子的身后。 一把小巧精致的匕首穿破了层层空气,最后稳稳的落入了白衣男子手中。 这下褐衣人们已经能确定这俩人就是一伙的,也不再纠结,二话不说直接举起剑朝着白衣男子斩去。 白衣男子见这么多人无缘无故就朝着自己斩来,眉头一皱,似乎很是不悦,也拿起了自己的长剑与那些人打了起来。 而造成了这一切误会的始作俑者却并没有离去,而是在旁边制造更大的混乱,力求让这些人两败俱伤。 若是白衣男子回过神来,一定会意识到自己把他当靶子使用,那时候自己也是在劫难逃。 所以这些人,一个都不能活着! 寒墨一手操控幻阵,一手使着吸灵诀。 吸灵诀,乃是两界中被人不屑的法诀,因着这种法诀虽然能吸掉目标的灵力,然而每每吸收的灵力数量却还比不上自己施法诀所消耗的灵力,故而被人嫌弃,也没几个人愿意浪费时间去学这种法诀。 虽然以自己的修为来说,这些幻阵并不足以迷惑这些家伙,但是影响情绪还是轻而易举的。 因着幻阵印象并不大,哪怕众人士气常有变化,却也并没有多想。 至于吸灵诀,吸收的灵力还没有众人所施诀的三分之一之多,众人只道是此次是应战所耗灵力比较平常颇多一点,但谁也没想到旁边还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做着手脚。 可是,常言道,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吸收的灵力再少,这么一场架下来,两方众人的灵力也耗得差不多了。 现如今,只剩下了白衣男子和一名褐衣人…… 白衣男子瘫着脸把染血的剑插入褐衣人的心脏,复又拔出。 虽然经历了这么一场战争,然而白衣男子身上却并没有什么伤痕,更不要说有丝毫狼狈之色了。 然而寒墨却知道,这人丹田早已空虚,灵力少的可怜。 拿出一把匕首,寒墨手法利索的朝着男子的后背扎去,而这把匕首居然与先前落入男子手中的匕首一模一样。 男子似有所察,身子骤然往旁边一躲,险险的与刀锋擦身而过,腰侧却仍旧是被划下了一道深约三寸的刀伤。 男子微微皱起了眉头,似是为寒墨这不义的行为所不满。但他并不是什么多话的人,躲过一刀之后二话不说便拿着手中的长剑与寒墨斗了起来。 然而在这决斗当中,男子心中却是极为惊讶。 没想到这人修为不高,战斗经验却是极为丰富,哪怕是使用左手却丝毫不影响其战斗力。也不知是天生左撇子,还是后生练出来的。 若非自己的修为高上这人这么多,同阶级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然而现在自己灵力匮乏,许多法诀以及招式都不能使出,所备丹药也都早已在这一路上用完。 估摸着时间,那些家伙也快要追了上来,到那时自己做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这下可如何是好! 男子心中思虑万千,面上却仍旧是毫无表情,只是手下的动作越发狠厉。 然而不管男子修为如何之高,动作如何狠厉,没有灵力终究是硬伤,不多时便已然处于下风。 正当男子灵力即将耗尽的前一息,一阵阵杂乱急促的脚步声越发逼近,转瞬就来到了两人十米之外,其目标显然便是正在打斗的两人。 男子闻声脸上不但没有丝毫喜悦之色,那紧皱的眉头反而却是越发深锁。 而另一边的寒墨心知今日怕是杀不了这家伙了,也不再多做犹豫,转身便掠出千米之外了。 众人见寒墨跑了,却也没有去追的打算,而是一个个都围在了男子周围端茶递水嘘寒问暖。 “公子你不要再跑出来了,好歹也要让属下们跟着啊。”一个看上去像是头领的人急切道。 “刚刚那人你们可是看见了,去给我查查他。”男子闻言却是毫无半丝反应,只是冰冷的命令着。 “是。公子可否跟随属下前去歇息?”头领低眉顺目道。 男子也不多言,瘫着脸径直领头先行。 一日后。 寒墨兜兜转转来到了凌峰主殿,得到了主人的同意之后便径直而入。 “我果然没看错你。他怎么样?”凌初坐在地上的团蒲之上,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很好。”寒墨毫不客气的坐在了凌初对面。 “听说他认识了一个小家伙?走得还挺近?”仍旧是淡然的语气。 “嗯。” “懂了。两月后玄天秘境开启,你做好准备。”凌初垂下眼睑,神情似乎没有什么变化,然而袖下的手指却是微微的颤了颤,状似淡然道。 “我徒弟也进去。”寒墨直视凌初道。 “嗯?这玄天秘境可不是随随便便拉一个人都能进去的,否则便是害了他。若他真想进去,那便让他来接受我的考验。”凌初闻言却是毫不惊讶。 “嗯,玄天秘境开启时一旬之前让他来见你。”寒墨想到了小家伙的修为已然被废,便想了个时间出声道。 “嗯。”思及哪怕不合格,剩下的时间也已然足够自己随时换人,凌初便应了下来。 而另一边…… “公子,此人名唤寒墨,据闻性情极为冷漠无情,向来喜独来独往。于十月前以25岁天子五层的修为直接被收入了运灵门,此后更是以布阵炼器闻名整个运灵门。然而不知何故,却一直无人有意收他做徒。”一手下打扮的男子恭敬报道。 “等等,你说他叫什么?”白衣男子闻言胸膛明显正在剧烈起伏,在手下报道完好些时候之后,他才好似刚刚反应过来一般,向来毫无波澜的面色倒是有了一丝波动。 “寒墨。”手下心中极为好奇这位公子的变脸,却仍旧是不敢有丝毫怠慢的强调了一遍。 “寒墨……”男子目光复杂的琢磨着这两个字,过了好久才好似喃喃自语般道:“会是你吗?” 第38章 丹田问题 寒墨出了主殿就直往自己的房间行去,或许是因着数月前的那些前车之鉴仍旧历历在目,又或许是因着如今寒墨身上的气压更低,这一路上并没有什么人前来找茬。 回到了房间,寒墨便把寒玉从空间里弄了出来。 “两个月,必须修到天子三层。”寒墨冷声道。 这种修炼速度在旁人听来或许是异想天开,但是在寒墨师徒两这里却并非是没有可能的事。 寒玉资质本就不差,更何况被废修为之前也是早有了天子两层的基础,修回原先的水平根本就用不了多久,还有着上好的功法辅助。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两个月修到天子三层,虽说仍旧是极难,却也并非是没有可能的事。 “是。”然而在寒玉心中却只感觉压力极大,但是却不敢违抗,只得压下心里的忧虑,乖巧应道。 “这次别想再做手脚,否则你修一次我便废你一次。”寒墨警告道。 若不是发现这家伙那几日修炼收获都不大,较之以前简直就是天壤之别。他也不可能会想到这家伙居然有胆子拒绝圣法去练一本来历不明的破烂功法。 “是。”寒玉沉眸应下,乖巧的转身离去,顺手关上了房门,最后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当初收到功法之时他有多欣喜若狂,后来得知功法有问题之时他便有多震惊心寒。 虽然不知道具体的问题究竟在哪,但是却明显是有弊无利的。 本以为这人有时候还真是对自己挺好的,毕竟那些丹药都是实打实的。但是那功法中的问题却明晃晃的揭示了那人的狠心。 若非是如此,自己也不可能在寒墨突破那日气的发昏,冲动的轻易动手。 若非是如此,自己也不可能放着好好的圣法不练去练一本破烂功法。 然而不料还是被这人给发现了,连着以前辛苦修炼了一年左右的修为也一并毁于一旦。 兜兜转转,自己还是逃不过要练这圣法的命运…… 然而现在却不是应该思考这些的时候,寒墨只给了他两个月时间修到天子三层,哪怕以前有过基础,在想要这么短的时间里突破三层却也是难度极大的。 收敛好思绪,寒玉便开始了争分夺秒没日没夜的修炼。 而另一边。 寒墨在第八次想要冲破丹田的禁锢失败之后总算是认命,这种妖邪之物,还真不是自己所能应对的。 虽说丹田被禁锢对他的战斗力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因为他可以把精神力转换为灵力使用。 但是重点是,若是不解开这层禁锢,他这辈子都别想要突破了。 虽然说战斗时不一定非要靠着丹田之内的灵力,但是若想要突破却是必须要靠丹田的。 然而若想解除这种妖邪之物,只可看机遇,根本就是强求不了的。 所以,目前来说,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通之后,寒墨也不再继续浪费时间在这上面,而是转去专研布阵以及炼器。 一个半月后,寒玉竟是隐隐有了突破之兆。虽然预兆仅仅是初显,但是距离真正突破之日也没多久了。 又过了两日。 “要突破了?”寒墨察觉到了隔壁的异样,貌似淡然的放下了手里的阵图,推门而出,来到隔壁。 然而心中却是被小小地震惊了一把,没想到这家伙修炼速度真还行! 只见正中一八岁多一点的小童盘腿而坐,这一年来身子倒是长了不少。然而脸仍旧很是稚嫩,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 寒墨就这样站在旁边淡漠的看着寒玉努力的冲破桎梏。 这一次突破并无发生什么特殊状况,不过两个时辰,寒玉便得以成功突破。 天子境内晋级并无雷劫,只有突破到天徒境开始才会有雷劫降下。并且随着境界的增长,越是突破高的境界,就越是残暴,甚至还会有心劫伴随而来。 一般来说,只要是突破这种层次级的,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但如果是突破境界的话,那危险将会比突破层次高上好几倍。 “多谢师父照看徒儿。”寒玉起身一脸感激道。 “嗯,明日随我去凌峰主殿,凌初要考验你,最终能否进玄天秘境就得看你自己了。”寒墨无视了寒玉脸上伪装的表情冷声道。 “是,谢师父。”寒玉状似淡然道,然而白袖下紧握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的真实情绪。 寒墨转身离去,两人在各自的房间继续专研的专研,修炼的修炼。 翌日,凌峰主殿。 “来了啊!”凌初看着寒墨手中抱着的白衣小童,年纪虽小,却是极为喜爱装成小大人。 “望长老赐教。”寒玉用着稚嫩的童音奶声奶气道。 “你随我来。” 凌初把两人带到了内殿之后便靠着其中一把白石镂空椅坐了下来,同时朝着寒墨点头示意,让他也坐。 寒墨放下寒玉,也坐了上去。 “听闻你会炼丹,那便先来上一手吧。”凌初肃然道。 “是。” 寒玉祭出法鼎、各式材料,控制着一颗凡火开始认真的炼制起丹药来。 半个时辰后。 “这么快?”凌初皱着眉看向已经开始往四处飘雪的鼎炉,震惊道。 “嗯,请验收。”寒玉掩下眉色间淡淡的疲惫乖巧道。 “你这小家伙,倒和你师父一样的是个变态。”凌初的目光在丹药与寒墨师徒二人之间迅速转换,最后停留在寒玉身上。 上上等初中级法丹,先不说这速度、这品质。就单言这丹药的种类就能秒杀一大片同级炼丹师了。 回灵丹,恢复灵气只用。虽是较为常用的丹药,炼制方法也不难。但成败率却是四六开。 因着炼制它需要极高的精神力以及控制力,而往往像寒玉这种等级的炼丹师,才不过是刚刚接触炼丹没多久,那么一点点精神力对于炼制此药来说需要耗费的精神力简直就是不值一提。 而这小家伙既然把这丹药成功炼制出来了,并且品阶还不低! 凌初不由得暗叹这对师徒的变态天赋。 “下一步,打斗技巧。”凌初说话间便放出三个中期法器人与寒玉斗了起来。 然而凌初不知道的是,寒玉自从被寒墨带了回来之后,便每日都在与这种东西战斗。 此次战斗赢得简直毫无压力。 “……”凌初已然不知如何评价这对变态了。 “第三步,测爆发力。” 接下来凌初接连弄了好几种考验,但却都被寒玉给一一过了。 “……”凌初默然半响,复又对着寒墨言道:“好家伙。我运灵门一共才三个名额,倒是让你们师徒就一次性占去了两。” “第三个人是谁?”寒墨不答反问。 “还没确定,本来是想安排门中重点培养的一个弟子前去,然而你不在的时候新来了一个弟子,此弟子天赋亦是非凡,重点是貌似还有点后台。现在门中也还没确定究竟给谁。”凌初淡淡回道,只不过那语气中却仍旧是能听出那么一丝不屑。 “嗯。” “三日后,前去主峰议事殿,会有人带你们通往玄天秘境的,尔等定要时刻切记提防人心。”凌初最后提醒道。 “嗯。” 寒墨应下之后便带着寒玉回去了,独留下凌初在后面望着两人的背影沉思。 三日里,两人前两日都在各自炼制武器以及丹药,直到最后一日才开始补充所匮乏的灵力及精神力。 寒墨带着徒弟来到主峰议事殿,里面早已坐满了各个长老,甚至于两人至今还没见过的掌门也终于出来了。 谨言掌门面容普通,较为青涩,看上去也不过只有二十来岁的年纪,然而却没人会以为他真只有二十来岁。 寒墨清楚的感觉到,掌门的视线有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两息,复又若无其事的离开,也不知是何用意。 “此番前往秘境,切记安全第一……”掌门絮叨了约半刻钟这才带着两人往山脚下敢去。 “掌门,还有一人呢?”寒墨出声问道。 “他已先行一步,在秘境集合口等着我们了。”掌门解释道。 奇怪?为何不一起出发? 又是三日后,三人终于来到了集合口,那里已经聚集了大部分的门派弟子及长老掌门。 此时秘境还未开,又陆陆续续的来了两波人。 余光处一闪,一道熟悉的身影好似掠过一般,然而待寒墨转头看去却是一无所获。 又过了半刻钟,掌门徐徐而来,后面好似还跟着一个人。 两人走进,面容显出,寒墨看清那人面孔之后,心中说不清究竟是早在意料之中,还是又出乎意料之外。 只见那人嘴角勾起了一道邪肆的笑容。 第39章 初进秘境 “久闻仙友大名,在下李焕,此番秘境之行,还望仙友多多指教。”李焕淡笑道,本就雌雄莫辩的面容在这一笑之下显得越发妖孽。 “嗯。”寒墨冷淡应下,好似从来都没有认识过他一般。 李焕看到寒墨的反应之后,竟然没有丝毫不乐意,嘴角仍旧是挂着浅浅的笑容。 各门各派陆陆续续都已集齐在此地,然而秘境仍旧还没开启,弟子们既是期待又是紧张。 寒墨懒得看那张妖孽的脸,偏过头看向另外一边极为冷清的地方,却不料又是看到了一个他不想看到的白色身影。 刹那间,那人也回过头来,在看到了寒墨之后,脸上百年不变的表情明显是稍稍变化了一下。 那人好似是想走过来,但是还来不及启身,秘境就已然开启,众人皆被吸了进去。 寒墨紧紧地抱住了怀中的寒玉,故而两人并没有被这股吸力强行分开,然而那李焕与那白衣之人却是不见了终影。 如此一来,倒是正和了寒墨的意。 两人稳稳落地之后,小心的扫视了四处一周,却发现此地甚为平静,无半丝危险。 然而虽无危险,好东西却也是没有的。 两人只得继续往前探索。 走了约一刻半钟,前方便出现了一男一女,围着一处地方也不知在干些什么,神情虽然平静但是细看之下还是能看出激动与紧张。 男者天徒三层,女者天徒两层。 寒墨小心的避开了他们放出自己的神识前去查探,然而却发现那处与周围没什么区别,湿润的褐色土地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杂草。 寒墨凝神更加仔细的查探,扫了好几遍才发现那些杂草之中有一棵草灵气似乎与周围其他的草有点不同。 虽然颜色一模一样,形状也相差无几,但是那灵气却是略为高于其他的杂草。 待到见到此草的真面目之后,绕是寒墨也不由得大喜。 这种草,他在书中见过。 固根植,有稳固根基之效。 总所周知,有些人修行天赋不行,就只能靠吃药来硬提自己的修为,但是这种修为一般来说比踏踏实实练出来的都要差上很多。 不仅如此,还对使用之人的身体有着不可忽视的影响,极为容易根基不稳。此番一来,日后再想要突破,难度只会成倍增长。 故而这种提升修为的丹药只有那些知道自己天赋不行,只想提升一点点战斗力的家伙吃。天赋稍稍不错的都不会愿意冒这种险。 然而有了这固根植之后却不一样了。仅仅是下等固根植就足以免了你一次天者境以下的强行提升一层修为所带来的损害。 通俗点说,只要你不是靠丹药强行提升至天者境及以上的层次,那么只需要这么一棵下等的固根植就足以修复你的一切损害。 中等,上等,上上等的效果更加好。 故而这种灵植向来都是两界之人必争之物。可是此物本就不多,真可谓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极品。 只要拿到了这一棵灵植,那么此趟秘境之行就不算是白来。 下定决心之后,寒墨放下寒玉,随手布了一个变异防御阵笼罩固根植周围,免得误伤宝贝,随后才朝着那两人斩去。 两人见一人斩来,本来还是瞬间变得大惊失色,但却在看到寒墨的天徒二层的修为之后不禁气笑了。 “你莫是想灵植想疯了,一个区区的天徒二层就妄想单挑我们俩?”女子躲过一击之后嗤笑道。 “师妹,何须与他多言,斩了便是。”男子举起剑反刺回来。 然而打斗过一段时间之后两人才发现了自己的轻敌。 一人敌两,还能游刃有余,也真是极为少见。 两人暗咒一声,下手越发狠厉。 寒墨知道以一敌二对自己很是不利,倒是决定了专攻男子。男子攻击不错,但是防御力就稍稍差强人意了点。 渐渐的,寒墨身上伤痕越来越多,反观那两人却也是好不到哪去,尤其是男子身上的伤口多的还真是数不胜数。 寒玉在旁边看着三人对战,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感受。 男子渐渐处于下风,心中越是着急,动作越发凌乱。最后一个不留神,竟是便被寒墨给一招斩杀了。 而另一边,娇艳的女子见自己的情人被寒墨所杀之后,竟是毫无半丝悲戚。 “仙友,此物你想要拿去便是,又何须为难我这么一个小女子呢?我观仙友你气质不凡,不若咱俩在这秘境结伴而行如何?”女子娇笑道。 她对自己的外貌自然是极为自信的,勾搭上这个人也不过就是动动嘴的事。 然而下一秒,女子的笑容瞬间被痛苦以及不可置信所代替,最后转换成了不甘及怨恨。 寒墨拔出女子腹部的匕首之后,这才朝着灵植走去。 灵植此刻已然隐隐有了一点点成熟的预兆,届时势必会是灵气大动,吸引四面八方的人前来。 寒墨看了看寒玉,思虑半响,出声道:“你爬到我背上来,自己揽住了我。” 寒玉一愣,搞不懂寒墨这是在干嘛,但是却也不敢含糊,连忙爬上了寒墨的背,紧紧地抱住了寒墨的脖子,却也不敢太过于用力。 突然间,原本平凡普通的杂草瞬间灵气大盛,浑身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浅绿色光芒,叶子也是一种娇嫩诱人之态,似是召唤着众人快去采它一般。 寒墨拔起固根植就一掠而出,转眼便掠出此地,寒玉被这冲力带的不由得越发紧抱住寒墨的脖子。 而原先固根植的所在地此刻已然聚集了不少人,可是那始作俑者却早已飞掠而出好几千米。 众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是不知道何去何从,最后也不知是谁提议,皆各自分散前去寻找那夺宝之人。 直到走了好远,确保那些人不会再追了上来之后,寒墨这才放下寒玉,把固根植收入空间。 做完了这一切,寒墨又带着寒玉继续前行。 又走了两刻钟,一路上再没有看到什么好宝贝,也无什么大波澜。 然而,远处一大波震动传来,寒墨心中大震,一股不详的预感直击心中。来不及细想,身体就本能的抱起寒玉想要快速离开这里。 然而后面的震动却是越发逼近,磅礴的压力直击人心,寒墨脚下步子越发迅速,却仍旧是阻碍不了那震动的越发逼近。 突然间,一直在拼了命的逃亡的青年陡然停了下来,观其平静的面色显然是打算等那东西的到来。 很明显,那东西是闻到了人的气味,是绝对不可能放过自己的。而自己又跑不过那东西,迟早会被追上。如此一来,还不如保存点体力好好应敌。 不过五息,一个浑身浅蓝色还带着一丝透明之感的庞然大物紧随而来。高十尺,宽七尺,长鼻肥耳,嘴间两根长长的尖牙爆出。 这是什么怪物! 寒墨好奇至极,这种东西怎地从未见过? 只见大兽抬起长又粗的鼻子,重重朝着两人一甩,一声震撼的嘶鸣传遍整个林子。 寒墨抱着寒玉险险的躲开了这一击,却不料那物又是一脚重重的朝着两人踩了下来。 寒墨身形发挥到极致,好几次都是与死亡擦身而过,此般下去,先力竭的必然会是自己。 然而寒墨无意中抬头一看,居然发现了此物肚子极大,高高凸起,显然是怀了孩子之状。 寒墨打定主意,拿出一颗灵植,手上火光闪现,灵植瞬间燃烧,香味飘满了整个空气里。 突然间,大兽陡然停下了动作,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是在喘气。寒墨抓紧机会把剩下的灵植全都丢进了大兽嘴巴里,施放一点灵力控制它们滑进了大兽食道。 大兽瞬间趴倒在地,身子一起一伏的似乎是在大喘气,又似乎实在做着其他的什么事一样。 寒玉在一旁看到寒墨举起剑想要斩下去,却奇怪的发现,竟是久久没有刺下去。 这是怎么回事? 寒墨向来干脆果断,此刻又在想些什么? 接下来,让寒玉更加奇怪的是,寒墨居然还开始为大兽护法了起来,防止它物的袭击。 寒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控制了?亦或是又在打些什么歪主意? 寒玉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耐着心继续观察。 第40章 终于下手 三日后…… 一个大兽的缩小版出现了,盆大的身子带着一种透明的浅蓝,摸上去软软的,出生的小兽眼睛都还未睁开,而那大兽却是伏倒在地上艰难的吞气吐气,似乎是命不久矣。 然而大兽却是毫不顾忌自己虚弱的身子,撑起精神用长长的鼻子安抚着刚刚出生的小兽,眸子里居然尽是怜爱、不舍之色。 寒墨心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不得不说,他开始心软了。 当初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母亲拼了命保下来的生命? 虽然心软,但是他却毫不后悔。 寒墨微微垂下眼睑。 自己的生命永远是最重要的,所以他毫不犹豫的给大兽下了手脚。 刚刚给大兽闻的吃的都是催生之物,催生有风险,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 而此次却只不过是死了大兽一个,不得不说,这小家伙还真是命不该绝。 “你去吧,它会成长起来的。” 寒墨安抚性的摸着着大兽的长鼻,低着嗓音道。也不知究竟是对着大兽说,还是对着其他什么人说。 而那大兽竟是好像听得懂一般,目光中满是挣扎、痛苦、不甘以及不舍之色,哀戚的仰天嘶鸣了两声,最后才不甘的落寞死去。 寒墨看不清神色的盯着大兽的尸体,半响之后才弯下腰轻托起地上的小兽,面色沉静的抱在了怀里。 “啪啪啪!”几道击掌声突兀的传在空气中,紧接着某棵大数后面出现了一个妖孽青年。 “倒是第一次看见你心软啊!”李焕戏谑道,然而手下却是毫不留情的招呼而来。 寒墨二话不说迅速把小兽放置于呆着战场外边的寒墨脚下,举起剑开始与李焕打斗了起来。 你来我往,不过三息,两人就已经对了数招。 比较上一次两人对战,这一次李焕的进步真是不可谓不大,不仅仅是修为上的,还有战斗经验上的。 因着上一次交战的教训,此次李焕上来之前早已在周围细细检查了一番,发现并无任何阵法痕迹,这才放心的上来找麻烦。 同为天徒二层,两人此次战斗可谓是势均力敌,水平都相差不多。 然而寒墨到底是前几天才受过不少伤,紧接着又经历了一次逃亡奔波,渐渐的竟是处于了下风。 侧身与躲过那些危险的法诀擦身而过,寒墨的动作越发迟缓。 眼见寒墨终于处于下风,李焕却也不敢大意,毕竟上一次的战败就有大意的成分在里面。 不过数息,寒墨接招便越发困难,额上冷汗直冒,身上墨衣早已被鲜血浸透,衬得脸色越发是苍白的吓人。 这样下去可不行,到后面再动手怕是就会来不及了。 虽然知道秘法有副作用,而且还是越来越严重,但是此刻寒墨却也是管不得那么多了。目光坚定又毫不迟疑的动手,竟是再次使出了秘法。 干涸苍白、毫无血色的薄唇迅速的吐出了一个又一个的诀咒,银色长剑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便开始贪婪的吸食着主人身上的鲜血,未曾有过丝毫的客气。 不过两息,被吸之人的脸色便已惨淡灰白,如纸一般。 长剑心满意足,丢下了在失血过多以及已然被严重反噬双重压迫的导致下处境极为不妙的主人,前去奋斗。 李焕已然察觉到不对劲,挥剑就要斩上来阻止寒墨的施法,可不料却仍旧是晚了一步。 长剑自发刺出的同时,寒墨竟是陡然间脚下一软,不由得倒了下去。 而另一边,李焕被长剑追杀的苦不堪言,抽空转过头恶狠狠的盯着寒墨的方向,不甘的低咒了两句,转身逃去,长剑紧追不舍。 寒墨虽然暂时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了,但是却还保有神智,只是有点昏昏沉沉的。 而旁边那一直在观战的幼小身影却是在此时走近了地上之人,手里紧紧的握着一把精致的匕首,神色间尽是挣扎,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么。 下手吧!这一次总该是能得逞了吧! 寒玉脸上神色变幻莫千,时而挣扎,时而痛苦,时而仇恨,时而迷惘。 良久之后,竟是好像被迷惑了一半,颤颤巍巍的举起一把匕首,朝着地上之人的心脏处扎去。 神色间有紧张,有激动,有疑惑,有迟犹,还有着一丝疯狂。 寒墨昏沉间直觉感觉到了危险来袭,心中大概已然知道是谁了,暗自讽笑一声,也不知究竟在笑谁。拼着最后一丝力气往旁边奋力一扑,然而匕首仍旧是定定的扎了进去。 刹那间,寒墨只觉着一阵强烈的剧痛袭上胸膛之处,随后脑中便是彻底一黑。 而始作俑者却是呆愣的看着地上那浑身正在淌着血的冷漠青年,鲜红的血水在青年身下留下一地的印记,心中空荡荡的,竟是没有丝毫喜悦之情。 究竟是为什么呢?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大仇得报为什么还不开心呢? 寒玉,你究竟在想些什么? 跌跌撞撞的转身逃走,寒玉神色间尽是失魂落魄,浑身抖得可怕,动手之人竟是比被伤之人显得还要狼狈几分。 寒玉脑中心中一片混乱,说不清是为什么,也不知自己究竟想干什么,想要什么。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找到一个地方,躲下去。 初生的浅蓝色透明小兽颤颤巍巍的爬起来,又跌倒,再次爬起来,再次跌倒。 一双湿润的眼睛在大兽与青年之间反复徘徊,神色间尽是疑惑与伤心。 小兽低吼出声,声线稚嫩而又软糯,然而听着却只让人感觉到了哀伤悲怜。 不久后。 “刚刚那稚儿唤你师父?你是他师父?” 一道声音响起,却不知是什么声线。因为听了之后的人都只能记住内容及语气,而记不清声线如何,甚至于好不好听也无人知道。 “嗯。”寒墨虚弱的想要撑着地站起来,却力不从心,捂着胸口咳嗽了好几声,那番模样好像随时都会断气一般。 “他为何要杀你?”声音再次询问。 寒墨闻言却是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似是挣扎了好久,才落寞道:“许是我平日里对他真的太过于严厉了罢!” 之后一片寂静。 “呵呵!这些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声音恶狠狠的低骂,然后再次沉寂了好久之后,复才言道:“也罢!也算是你同本尊有缘。” 第41章 终明自心 寒墨惊讶的发现自己的力气竟然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伤口也已复原,不留半点痕迹。 “奇怪。”声音疑惑道:“你这些伤疤怎么弄得?竟然连本尊都消不了。” “以前不小心弄的,若是消不了那便算了吧!对我没什么影响。多谢相助!”寒墨闻言说不清是失落还是意料之中。 “嗯,你的丹田被封住了,但本尊也并未学过禁制。可若不解开日后将再也无法进阶。” “嗯,无碍。”寒墨淡淡道。 “这番心性,倒是与本尊有几分相似。你我相遇也算是投缘,我便再赠你一物。”声音欣然道。 催神蛊术? “此物?”寒墨疑惑。 “此物乃是一种秘法,可以迷惑敌人的心神。”声音淡淡道。 “多谢!若是有何需求亦可找我。”寒墨难得真挚道。 然而寒墨却知道,能有资格自称‘本尊’的人,又岂会需要他的相助。 也不知这人究竟是何身份,连天皇境的人都无一敢自称本尊,但是这个自称却好像是为这声音量身定做一般,由这声音说出来竟无半丝违和之意。 “嗯,本尊喜静,你便自行离去吧!”声音仍旧是淡淡的。 “嗯。”寒墨也不留恋,转身便干净利索的自行离去。 然而在寒墨走了很久很久之后,那道声音复又说出了一系列莫名其妙的话。 “会的,你一定能帮到我的……” “这破地方开启了这么多次,总算是等到了你——” “……” 最后一句话,奇异的,莫说是声线,竟是连声音,语气都分辨不出。 而另一边。 寒玉神色恍惚毫无目标的在这秘境中乱走,脸上的淡笑不复存在,小脸扭成了一团,干净的纯白锦衣也早在这一路变得破损不已,目光饱含疑惑痛苦,看上去极为狼狈。 好在这里比较偏僻,并无他人出入,兽类亦是比较低级的,否则他早就不知道已经死过多少次了。 他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能去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干嘛? 脑中早已被那人的身影给塞的满满的。 自己被殴打时那人凭空冒出解救自己脱离了魔窟,自己不争气时那人冷漠不屑的眼神以及毫不手软的抽打,自己常常得见的那人紧致的肌肤上密密麻麻的伤疤,自己无意间碰见的那人少见的脆弱流露…… 冷漠也好,脆弱也好,演戏也好,正常也好;各种各样,满心满脑全都是他。 自小受够了那些魔的白眼辱骂以及殴打,从来就没有吃饱穿暖过。 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在这生活中学会了仇恨,却不得不承认这就是自己的未来。 然而突然间,凭空而降一个人解救了自己,给了自己吃饱穿暖的生活,教会自己强大,教会自己玩弄人心。 即使会打骂自己,那却也是因为自己不够争气致使那人恨铁不成钢罢了。 不得不说,哪怕这人是在利用自己,这人对自己也是极好的。 可是,他不习惯有人对他这么好。 他害怕自己会沉溺于这种温暖之后便万劫不复,所以他催眠着自己,自己是恨着那人的,不断的对着自己说那人的坏话。 但是,从来没享受过温暖的他又如何才能抗拒这温暖? 所以,哪怕是知道寒墨在利用自己,自己却仍旧是像飞蛾扑火一般毫无自制力的想要靠近这温暖。 所以,他才会在杀了寒墨的那一刻开始慌乱? 因为他害怕他将会失去他人生中那唯一的温暖。 “原来……我一直都在自欺欺人。”寒玉颓废的垂着头双手捂着脸低低的自嘲笑道,带着满满的悔恨之意。 “等我,我去找你,撑住!”仿佛是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寒玉突然振起精神,拼了命的就往回拔腿就跑。 “一定要等我……”稚嫩的面容上满是急切,双眼中难得的蓄满了泪水,早已被咬出血痕的唇瓣控制不住喃喃自语,即将失去的某人可怕念头导致的情绪扑面而来仿佛是要把他压垮似得。 若是那人真的死了,还是自己亲手毁灭了这份唯一的温暖…… 寒玉不敢继续再想,每多想一步他便越发接近崩溃的边缘…… 别丢下我…… 突然间,寒玉却是一步一步渐渐的停下了脚步,愣了,双手不受控制的颤抖,眼神中的绝望害怕已经被失而复得所带来的震惊喜悦代替。 “走吧!跟我回家。”那人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冷漠,声线一如既往地清冷。然而伸出来的手,看上去却是那么的温暖。 跟他走吧!别再顾及,别再害怕。为了这唯一的温暖,哪怕明知是利用自己那又如何? “师父……师父……师父……”寒玉仰起头痴痴的看着上方那人,呆呆的咧开嘴,傻傻的一遍又一遍唤师父,笑的前所未有的傻气却又幸福。抬起小手想要紧紧的抓住那只手,却发现自己根本握不住。 “秘境即将开启,我们也该走了。”寒墨面色如常的蹲下身子,轻轻的把小家伙拦入怀中,随后站起身继续赶路。 寒墨没有追究寒玉伤害自己,寒玉也没有问寒墨为何恢复的这么快,两人十分默契的都没有再提那件事。 然而,失去理智的寒玉却难得的忽略了很多细节。 比如说,一向谨于防备的寒墨怎么会在这么危险的地方不做一点措施。 又比如说,一向能简来就绝不复杂来的寒墨怎么会在面对到李焕这种小人物就使用出后遗症这么大的秘法。 可惜,在这件事中的一开始他就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失去了判断力,自然只能与真相擦肩而过。 最后一个时辰,则是最为危险的一个时辰。 危险的不是这秘境之内的险况,而是人心。 往往在秘境内最后的一个时辰内,大多数人都会为了多得一两件天财地宝而去杀人夺宝,毕竟这可是最后的机会了。 寒墨抱着寒玉漠视一切外物径直前走,浑身不经意间就散发着暴戾气息,让人不敢接近。然而两个修为都不算高的人在这秘境却是最容易被盯上的。 突然间,两道影子忽然逼近两人,寒墨神色不变,脚下轻移,瞬间便已掠出原地百米之外。 几乎是寒墨脚步变动之后的刹那间,原地便冒起一缕缕青烟,地上已然出现一个三丈宽三丈高的大坑。 来袭两人见状动作并无丝毫停顿,继续使着自己手上的宝器朝着寒墨师徒招呼而来。 两人中有一人是天徒三层,用的是一柄四丈长三指粗的赤红色中等初级宝枪,尾部吊着一串赤金铃铛,似乎是装饰之物。然而却没人敢真的这么以为,仅仅是因为那物的真实身份是——音器。 而另外一人则是天徒四层,似乎身份更为上等一点,使的是一对古铜色的上等宝锤。此锤并无任何装饰品,好似仅仅不过是一把锤子罢了。 “天啊!这人修为高也就罢了,居然还同时是布阵师,奢侈的在这锤子上雕刻了这么多阵法!” 有布阵师路过惊呼道,眼光瞬间被这场战事所吸引,流连不去。渐渐的,此地竟是聚集起了越来越多的围观者。 两人见来的人越来越多,竟是有点不好意思起来,羞得满脸通红。 还是那天徒四层之人更为机智一些,两手点画,同时结印,结出阵法,隔开环境。 就这么一小个动作,外面的人便无一再能看到里面的状态了,众人不禁啧啧称奇,越发崇拜天徒四层之人。 修为高的很少有人同时习辅修,故而他们都不敢得罪修习辅修之人。而辅修之人大多数也是对这人的阵法天赋自叹不如,更何况修为摆在那,更加是不敢放肆。 这样一来,竟无人敢破阵。 然而,就在阵法隔离情况的两息后,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战况便再次显现了出来。 “怎么回事!?莫非这人布的阵法如此孱弱?”有人又是惊讶又是幸灾乐祸道。 “不对,你看,这阵法是被人破了的,而不是自动失效的。”旁边的人沉声反驳道。 一个能在这么短时间内就布好了隔离阵的人所布的阵法,自然是极好的。而破阵之人却仅仅是用了比他更少的时间便破开了这个阵法,这该是何等的布阵天赋! 众人不约而同的便把视线转移到了——在两个比自己修为高的强者的围攻下仍旧游刃有余的冷漠青年。 只见天徒四层的男子两手各自举起两柄大锤,朝着其中寒墨的头便是想要狠狠一砸,然而却不料竟是落了个空。 寒墨一手抱着寒玉迅速后退,轻松避开,同时一脚踹上那人胸膛,另外一只脚把一柄长剑也一并踹向那两柄宝锤。 却不料—— 顷刻间,两柄长剑竟化作颗粒,朝着四周爆发开来,不知挂伤了多少来不及运气护法之人的皮肤。 寒墨顾及到怀中小家伙皮肤娇嫩,难得的倒是在战事中分出一缕精力运气护好两人,免得被颗粒所伤。 “天啊!这人不要命了?以一敌两也就算了,而且对方两人都比他强,武器也比他的高级。这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分心的带上了一个拖油瓶!莫非真是闲自己命太长?” 台上三名主角打得激烈酣畅,台下众人八卦的激动兴奋。 没人能发现,躲在冷漠青年怀中的那个一直都没有存在感的小童,此时眼睛竟是直勾勾的盯着那想要杀人夺宝的两人,水灵灵的双眸之中此刻满满都是厌恶以及狠厉。 “天啊!” 突然间,台上爆发出一阵异动,台下众人惊诧出声,眼神中满满都是震惊、不可思议。 第42章 圣琴显威 只见台上那一直不甚起眼的天徒三层女子突然间右手轻扬,施施然舞起长/枪,曼妙的身形灵活轻巧的旋动。 长/枪舞出一道道优美又富含威力的弧度直朝寒墨袭去,尾端的铃铛呤呤作响,悦耳的铃声拨散开来,迷醉世人。 常年与音器打交道,寒墨比较他人或多或少都会多了一些免疫力。 清空杂绪,寒墨把寒玉放置一边,同时身形速闪,几次都得以成功避开女子的攻势。在躲避的同时,左手灵巧的点画出一个个阵浮,转眼间一个防御阵便已结成。 一切布置好之后,寒墨也不再闪躲。左手复又祭出一柄长剑,脚尖轻点,修长矫健的身形借力一跃,凛冽的剑气包裹于长剑周围,朝着女子袭去。 然而,众人都在默默等待着枪剑摩擦时的那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却是迟迟都没有到来。 几乎是电光石火间,寒墨手中长剑微微偏转,原本朝着长/枪袭去的威视硬生生的转移向了吊着铃铛的那一缕红丝。 同时间,寒墨身子也跟着迅速变动,轻轻松松便避开了那长/枪的攻势,未曾受到一丝伤害。 这种情况是始料未及的,或许是女子实战经验太单薄,又或许是寒墨做法太过狡诈,女子完全就没有料想到对手竟会使用调虎离山之计,以至于事出突然却毫无办法挽救。 待到女子反应过来,丝线已断,铃铛掉地。 女子小脸带怒,美眸微瞪,玉藕般的手腕微转,身形轻舞,浅紫色的裙摆扬起一道优美的弧度,宛如一朵素雅的牵牛花。又是举起长/枪斩来。 “枪,枪势!这女子究竟是何人?竟然凝得了枪势!” 众人见状一一惊呼道。 世间武器千千万万,且各有千秋!然而每种武器都需要能凝出势之后才能算得上是精通了那样武器。 势,乃是把一种武器练至精通,且体会出其意境,器人合一之境界,才能凝出。 因其凝制要求严格,故而威视浩大,非一般人能抵挡。 同时间,身旁那天徒四层的男子也不再磨叽,举起了自己的锤子便朝着寒墨砸来。其上阵法自发运转,玄奥神秘的气势浩然传开。 众人转眼再看被两人围打之人,却发现那*到临头竟是一点也不慌忙,十足的冷静漠然。 只见寒墨左手中现出一把幽紫色古琴,鎏金色的虞美人及浅银色的半透明琴弦在烈阳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光彩夺目,玄秘威震的势气扫荡四方。 此琴一出,众人眼中不禁都流露出浓郁的贪婪之色。 圣器啊! 一个区区的天徒二层居然拥有圣器! 众人眼中红光大现,贪婪又嫉妒。 骨节分明的长指轻轻抚上浅银琴弦,十指翩飞,灵活如鱼。 明明是一双白皙莹润、悦目不已的手,弹出来的琴音却满满都是杀伐之气,肃穆残虐。 众人只觉脑中一震,不知所以然的便觉着心中突然间就是十足的暴虐,杀人的*忽隐忽灭的蚕食着自己的心智。 而那攻击的两人,却是脑中一阵剧痛,仿佛要爆炸一般。手中武器不受控制的重重掉落,身形一软,双膝跪地,两手紧紧抱头,似是想要缓和这种疼痛。 得一圣阶以上音器,得一合适音法,苦练至巅峰,足以以一人之力覆灭一大派。 此言并非夸大其实。 哪怕寒墨还未来得及寻觅功法,仅仅是凭着近日赶紧赶忙习来的一点点奏乐之技便已得到这种效果。 可想而知,若是真的寻觅到好的功法,再日夜苦练,到时候…… 上等圣阶音器果真名不虚传! 台下一片凄惨,众人失去理智互相残杀,渗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先前欲要杀人夺宝的两人此时也早已疼昏了过去。 然而始作俑者却是一脸冷淡漠然,仿佛这一切都和他无关似得。 不仅如此,此人还一脸冷漠的抽空大手一挥,两把泛着寒光的刀片迅速割破先前两人的脖子动脉,顷刻间便是血流如注…… 但若是有熟识此人的人在此,一定能发现此人此刻神情略有异样。 然而熟识此人的却是不多…… 寒碧溪已然魂飞魄散,白莲在魔界,最后一个小家伙寒玉却是不知所踪…… 那神情不是同情,不是自责,更不是悔恨。而是兴奋。 没错!兴奋! 虽然说战场中的寒墨总是格外兴奋,但是此刻却是比以往还要兴奋几分。 刚刚才学会一点点弹奏技巧,寒墨期待许久,好不容易才找到这么几个好家伙给自己练练手。 没想到效果却是如此只好。 残虐暴戾的琴音经久不散,秘境之门尚未开启,折磨还在继续…… 也没人发现……一直被众人忽略的那个小家伙,不见了…… 时间慢慢流逝,秘境之门即将开启…… 寒墨再一次在弹奏之余抽空抬眸扫视四周,发现那小家伙仍旧是尚未归来,不由得便是眉头微皱。 也不知那家伙究竟跑去了哪里,有无危险。 寒墨还是不放心,又是冷冷的瞟了一眼这些贪婪的家伙,心中厌恶不已,最后拨动了一次琴弦,这才起身离去。 然而那最后一次拨动琴弦之时的表情,却是十足的狠戾…… 神识散出,兜兜转转,寒墨终于在不远处的一片密林找到了那个小家伙…… 只见小家伙凄惨的趴到在在落叶之中,右手紧紧握着也不知究竟是拿着些什么。原本就是破损不少的白衣此时更是残破的只剩下几块布条,裸/露在外的肌肤一片红一片黑。 右手伤的最惨,几乎和自己当初的伤势也好不到哪去了,也不知废了没。 连脸蛋都未曾幸免于难,原本稚嫩可爱的脸蛋此刻已然成了黑乎乎一片,还满是刮伤,难以入目。 有刮伤,有扎伤,有烧伤,等等…… 惨不忍睹。 寒墨本就微微皱起的眉头此时更是紧皱正要开口训斥却不料竟是被那小家伙抢了话头。 “咳咳,师父,别,咳咳,别皱眉,给你,咳咳咳。”小家伙却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痕,艰难的抬起乌漆嘛黑的小脸,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断断续续道。 一双纯黑的眸子单只印出一人的影子,一脸期待而又喜悦的傻笑着,手中拿着一坨不知名的东西…… 待寒墨暂时收回训斥,移开目光看清那东西,却是不由惊讶的望向寒玉。 第43章 秘境结束 “地火?你怎么弄到的?” 一个才八岁出头的天子三层,哪怕是身处玄天秘境这种宝物众多的地方,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做到收服玄火的。 “咳咳,缘也。估摸是弟子福泽极大,故而此火得来甚易。”寒玉一脸风轻云淡道。 若是忽略了那死白的脸色以及时不时的因咳嗽而溢出嘴角的血迹,大概真会有人被他忽悠过去。 “既然是你的缘分,那便自己收好,于你炼丹必有帮助。” 寒墨见寒玉不愿多说,也不打算再继续追问,毕竟他也不是那种好奇心极大之人,只要小东西没落下病根就成。 皱眉看着小家伙身上那些惨状,寒墨微微抿着唇往小家伙嘴中塞了一颗丹药,又把那头小兽丢进小家伙怀中,随后便提着小家伙的领子往原路返回。 寒玉望着寒墨张了张嘴,还想继续劝寒墨收下自己的心意,但是看到寒墨那一脸的生人勿近,只能硬生生把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是因为先前自己三番两次的出手故而开始防备自己了,所以才不愿接受自己的东西吗? 寒玉眼睑微微垂下,长睫映下一片阴影,恰好的掩去了眸中的落寞与萧索。双手紧握,指甲深深的陷入了肉里。左手中的地火一闪而逝,融入体内。 然而周围的环境却没有让他沉醉于自己的情绪中太久,如同进来时一般,此时不远处传来一股强烈的吸力,把秘境内尚且活着的人全都给吸了出去。 寒墨早在感受到吸力的那一刻开始,便把提改成了抱,两人因为寒墨这一动作仍旧是并未被分开。 只觉一阵晕头转向,顷刻间,两人便已达到秘境之外。 此时各大门派尚且活着的弟子也早已出来,但是总体人数却明显是比较来时要少上许多。 然而除了各门派的掌门长老会心痛自己门下又少了几个精英之外,无人再会有半丝悲痛。相反的,大部分人还会庆幸自己少了一个竞争对手。 就连门中掌门长老之所以会为死去的人悲痛,也只不过是为自己门中的利益着想罢了。 极少会有真心为死去的人伤痛欲绝之人。 自私自利,强者为尊,弱者淘汰。这个叫“修天大陆”的世界,就是如此残忍。 “你……”江辰总算是找到时机来到了寒墨身边,盯着这与印象中气质完全不同,五官却有几分神似的脸,只觉喉中一片涩哑。 原本心中有千言万语想对此人询问诉说,到此时却是不知从何说起。 寒墨瞟了眼身侧的白衣人,见这家伙仍旧是一言不发,便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果然是,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啊! 上一次利用这人对付那些追杀者之后,这人的手下便已追来,根本没时间斩草除根。现如今还纠缠不休了。 得找个时间解决掉才行。 “寒墨!”江辰见自己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又要离去,抬起腿就要跟上去,然而转念一想,又是停下了步子。 “你果真是把我给忘了么?”江辰望着寒墨离去的方向神不守舍般喃喃道。 “公子?”绝鹭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自家公子,内心十足的无奈。 要他说,他家公子简直就是完美! 才100岁就已经是天者一层,相貌极好,天赋绝佳,炼器一绝。虽然外表冷漠,但是内心却是极为柔软,待属下很是宽容。 但是……这个完美的主子,对于他们这些属下来说,却有一个让他们十分头疼的行径。 那便是——总想着甩开他们跑去魔界。 他实在是想不通,魔界有什么好的?为何主子就是对它那么执着? 好不容易前几天,主子那常年面瘫的脸居然破天荒般的出现了一丝笑意,轻柔的对他们说,以后不会再想着去魔界了,让他们可以放心了。 他们先前怕是主人忽悠自己还防备了好几天,后来发现主子居然是认真的,也就放下了防备,的确如主子所说一般,放心了。 然而,主子却又给他们出了一个难题……让他们打通关系弄一个前去玄天秘境的名额。 玄天秘境是什么地方!危险那么多?让他们怎么放心把主子放进去? 然而,胳膊拧不过大腿,主子的话不能不从。 诶!好吧!秘境总比魔界好,以主子的本领一定能安全回来。 “走吧!回院。”江辰仍旧是面无表情淡淡道。 “是,公子。” “公子,恕属下逾越好奇一次。您要什么有什么?为何非要来这危机四伏的秘境?”绝鹭忍耐多时,见此时已然回到院子,处境安全,终究是好奇出口询问道。 “继续打听他的消息,别去监视他,在他门中打听小道消息就行。”江辰并没有回答,反而是语气淡淡的下着命令。 “是!”绝鹭应下。 就如他不明白公子为何要去魔界,为何要去秘境一般,他也不明白公子为何对那个叫寒墨的青年如此关注。 哪怕那人的确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公子若是想要收为己用直接去笼络了便是,何须一直默默关注却不出手。 诶!主子的世界,他们不懂! 而另一边。 寒墨抱着小家伙便朝着掌门那走去,却不料又碰到了那张妖孽精致的面容。 “我们……来日再会……” 李焕眉宇间的阴鸷犹存,只不过比较那日在李府交手之时,后来几次见面都多了几分媚态与春意。低着嗓子,沙媚的嗓音流露而出,自有一股诱惑的滋味,意味不明道。 随后,便浅浅的笑出声,雌雄莫辨的脸蛋在这笑意之下显得越发好看。笑过之后,李焕便径直离去,与寒墨擦肩而过。 待到走到一个隐秘的地方之时,李焕停下脚步,脸上一直带着的笑意瞬间敛去,阴鸷越发浓郁。却毫不影响其美感,反而还给人一种蛇蝎美人的感觉。 明知是危险,却仍旧是不由自主的想要靠近。 “不是说了让你别来找我吗?”李焕故意压低的嗓音带着一丝抑制的怒气,精美的面容上透着一股忍耐的怒气以及……羞愤,袖下的双手紧握,似是在压抑着什么一般。 然而来人却是毫不在意李焕的语气,反而还用着一种极为露骨的目光盯着那张在忍耐以及羞愤下带着一种极致的诱惑的脸蛋。 一直都知道这人很好看,当初也就是被这张脸所惊艳迷惑,接着随着后来深入接触,身体融合,性格了解等等……竟是越发喜欢这人。 但是这人却从未在自己面前笑过,整日都是一副面无表情的脸。没想到这人笑起来会如此……诱惑…… 欣赏良久,在李焕即将爆发的前一刻,来人迅速揽住了李焕的纤纤细腰,俯身上去吻住了那张形状极美的淡唇,把淡唇里面那些不好听的话都堵在了其中,疯狂而又带着强烈索求的啃咬吸吮。 一吻结束,怀中的身子早已软的一塌糊涂,哪怕两人连床都已经上过了好几次,这人还是一如初次般青涩。 “焕儿,我们可是好些时候未曾做过了呢,你难道就不想念我吗?”暮卿右手抬起李焕被吻的气喘吁吁的脸蛋,轻柔而又迷恋的摩挲着指腹下细致的皮肤。 “就知道做,你可别忘了我们俩的协议,你派那些人追杀了那么多次,可寒墨那家伙还活着呢。” 良久之后,李焕才慢慢缓了过来,眼中的迷雾散去,换上一片清明。心里暗骂一声,嘴上却是理智的提示着这人莫要忘了当初的承诺。 “那是自然,你既然已经满足了我,我亦然会遵守承诺助你杀掉那人。”暮卿摸了一把手下的细肉,笑道,话锋一转,又问道:“可是我还是好奇,你为何对杀他一事如此执着,甚至于为了杀他连自己的身子都愿意贡献出去?” “你闭嘴!”李焕似是被眼前之人的说法给激怒了,如一只炸毛的小兽般怒道“问了这么多次烦不烦?你做好你该做的,我做好我该做的,其他的别再插手。” “好好好,那你就先做好你该做的吧。”暮卿连连道,揽着怀中犹在愤然的人就往某个方向离去。 第44章 神秘二人组 方才的小插曲,却并没有对另一个当事人造成任何影响。 寒墨并未将李焕放在心上,漠然的继续朝着自己的目标走去。 就以这人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让他引以为惧。 一开始就是他故意放虎归山,若非如此,这人早就命丧黄泉。 哪怕是方才在秘境之中,被这人所伤,虽说是自己意料之外,却也在自己计算之中,只不过是助了自己一把。 自有记忆开始,便是自己和母亲相依为命的场面。 孤苦无依的两个人,母亲从自己懵懵懂懂的时候就给自己演绎了三种辅修操作之法,然后问幼小的自己对哪门最感兴趣。 然而那个时候,自己选的却是阵法和武器两门。 母亲迟犹了半天,才下定了决心教导自己。 然后还教了修炼,还给自己讲她经历过的有趣的事。 那个时候,他以为母亲真的只不过是为了打发那漫长的岁月,才给他讲的故事。 直到后来……玄天秘境初现世,他才明白了母亲的用心良苦。 这是在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告知他这大陆上的状况。 然而在寒墨离去的背影消失了好久之后,才从一片阴影里走出来了两个人,一大一小。这两个人也不知究竟是何修为,亦或是佩戴了什么秘宝。导致一向敏感的寒墨居然都没发现这两人一路上的窥伺。 “师父,我们从魔界一路跟来,却一直只躲在暗处观察,一点也不方便。为何还不现身帮助小主子?万一小主子有危险了怎么办呀?”一声稚嫩的童音响起,话中满满都是好奇以及委屈,还泛着一股子天真之意。 “栎儿,你可知,人都是在逆境中成长的。若是一直一帆风顺,只会是害了他!”男子摸着豆丁的小毛头,和蔼道。 “唔……就像碧溪主子一样?”豆丁憋憋嘴。 “对,当初碧溪主子就是太过于顺利了。现在让小主子这样慢慢在逆境中成长,也是碧溪主子的意思。”男子蹲下身有淡绿色的衣袖给豆丁擦了擦口水。 “可是小主子方才在秘境之中明明很多次都可以躲开不必要的伤害却仍旧是让那些家伙伤了,末了却不杀了那没良心的小家伙。” 豆丁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小嘴中还含着大拇指,怒气冲冲道,却忽略了他自己也不过是一个小家伙。 “为师给你讲个故事,是有关碧溪主子的。” 不等豆丁开口,男子继续开口,低沉磁性的声音在围绕在两人周围,却传不出三尺之外。 “主子当年尚且年幼,与密友一同进入玄天秘境,到了一处密林。那里有一长鼻大耳,浅蓝色半透明之兽,外表十分奇怪,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待两人多想,大兽便极为凶猛的朝着两人袭来。 两人一起对抗大兽,主子受伤甚重,密友却因为一直躲在主子身后,并无大碍。 然而主子却发觉大兽有不孕之状,她向来心善,便掏出一颗药放到大兽嘴下,大兽自然知道那药是何物,埋下头吃了。或许是感念主子的缘故,大兽并无再为难二人,悠然转身离去。 然而哪知密友早已嫉妒主子多时,蓄满灵力抬起一掌便朝着主子招呼而去,随后得意离去。 主子生死一线之间,迷迷糊糊知道自己将死,却不料突然间身子竟好了大半,脑中也跟着出现了一个声音。 ‘刚刚那人可是背叛于你’ 听主子说,那声音听了之后却只能记住内容及语气,而记不清声线如何,甚至于好不好听也不知道。 随后,主子答是,声音把主子的伤全部治愈好之后,赠予主子一门秘籍,便消失了。 后来主子把这件事和其他的经历过的事都当做故事一般讲给了小主子听,意在告知小主子这大陆上的各种状况。这样,即便小主子走到了未曾去过的地方,心里也会有一点底子。” “可是这和小主子不躲开伤害又有什么关系啊?”豆丁纵然被故事给吸引了,却仍旧是没有忘记自己的疑惑。 “这就是小主子的高明之处啊!”男子幽幽叹道,既为小主子的心计过人而感到欣慰,又为自己活了几千年却仍旧是比不上小主子的心计而感到羞耻。 “当初小主子就常常好奇那功法的效果,为此还烦了主子好久,有这么一个机会拿到真正的功法他又岂会放过?”男子说到这里,嘴角竟是勾起了一丝回忆的笑意。 顿了顿,又揉了揉豆丁的发顶,顺便掩饰了嘴角的笑意,男子继续讲道:“从主子讲的故事中,为师都能体会到那人极为痛恨背叛之人,却愿意对被背叛的人给予帮助。而那秘法是从未见过的宝物,里面内容极为宝贵。向来敏感的小主子又怎可能体会不到? 一般来说,越是高品种的兽类,越是难以怀孕,哪怕怀孕之后,怀胎时间也要很长很长。 所以小主子必定是从得知玄天秘境现世之始,便开始一步步筹划。 从连占擂台引来王越挑战彰显他阵法天赋引得凌初青睐从而得到进入秘境的名额。到进入秘境之后,故意引来大兽导致他自己受伤,再把早就准备好的催生之物塞入大兽嘴中得以逃生。 然而那个时候他的伤却仍旧不够,不足以迷惑已经失败过被抓了一次的寒玉再次来杀害他。 紧接着,却来了一个突发状况李焕,虽说不足为惧,却可以加重主子的伤,多了一些迷惑寒玉的筹码。” “哦……我懂了! 接下来的事便顺理成章了…… 与李焕对敌受伤,李焕被秘法逼走,寒玉刺杀,声音出现,赠予秘法等等…… 啊!小主子真是太聪明了!师父我也想要学心计!”到此刻豆丁已经明白了,弯起双眼,笑眯眯的接过话头,憧憬道。 “栎儿还小,这种事你长大再说!”男子捏了捏豆丁肉乎乎的脸蛋,眼神里满满都是宠溺。 “好吧!”豆丁撇撇嘴,满不乐意,紧接着又鼓起腮帮气呼呼道:“可是我还是特别讨厌那个小家伙!” “乖,主子交代过,他是那个人的孩子,还身负……总之我们不但动他不得,还得帮他一把!” “那个人的孩子?”豆丁好奇。 “乖,以后你就知道了。”男子撤去阵法,抱起豆丁慢慢起身朝着寒墨离去的方向赶去。 也不知这人究竟是何时布的阵法,又布的是何种等级的阵法,竟能在这么多掌门长老的眼皮子底下瞒天过海。 此地,又归于平静。 秘境外的某个角落。 寒墨一路上都抱着小家伙,小家伙一如既往地乖巧,一声都不吭。 然而寒墨的心里却是有点疑惑,为何这小家伙,给他的感觉似乎有点不一样了? 寒墨低下头扫了眼寒玉,发现这家伙居然又在看自己,十足嫌弃的抬起头继续看路。 “此次秘境之行倒还不错,门中三人竟是一人不少,甚好甚好。”掌门难得欣慰道。 “咦?这小家伙怀中的小兽倒是从未见过,想必是你们的福泽。”掌门视线一转,瞬间便被寒玉怀中的小兽所吸引。 “嗯,多谢掌门。”寒玉自然知道自家师父不喜多言,接过话题温柔笑道。 奶声奶气的声音,极为容易吸引好感。 “嗯,走吧。”掌门带头离去。 待到回到门中之后,临别之时,掌门又传了一条音于两人脑中,之后才潇洒离去。 “一年后,幻古派在各大门中招收弟子,你们俩准备一下。” 寒玉条件反射性就去观察寒墨的反应,却发现这人又是一脸淡然,好似早在意料之中一般。 第45章 细心教导 寒墨神色淡淡的抱着怀中小家伙回到了院中,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弟子远远的便避开了两人。 “一年后,靠自己的本领进入幻古派,有几分把握?”寒墨突然间止步,背脊笔直的立于院子正中。 “弟子定不负师父期望。”寒玉呆愣两息,立刻便反应了过来。 他早就猜到师父下一步的打算就是进入幻古派,绝对不可能因为自己就打乱师父的计划,所以无论如何,他都得完成师父的要求。 闻言,寒墨面上的神色虽然仍旧是淡淡的,然而寒玉却敏感的感觉到了柔和了不少。 “试试你的能力。” 或许是被寒玉的回答所取悦了,这一次寒墨竟是难得的在出招之前打了一次招呼。 “是。”寒玉眼神一凛,抢占先机,挥着凌厉的拳头朝着寒墨揍去。 寒墨暗赞一声,旋身轻松避开来人的攻势,同时间一大把银针甩出,这还是寒墨第一次在与寒玉对招之时使用武器。 寒玉果然微微一怔,但是也就是刹那而已,随即便迅速反应了过来。柔韧的身子往后下弯,做了一个标准的下腰动作,险险避开了那些银针。同时间一只腿踢出,把前方一大堆石子踢向了敌人。 寒墨目露欣赏之色,一挥袖便把那些石子全都化为粉末,复又抽出一条长鞭,朝着寒玉抽去。 猝不及防,寒玉被抽了一下狠的,留下一条血痕,小脸扭曲了刹那,但瞬间便恢复了过来。然而寒墨却不会等他缓过来,又是一鞭子抽了过来。 长鞭很长,约有五丈,比起那些细小的银针,所涉及的范围更是广,也更是难以避开。 寒玉眼尖看到左方约一丈外有一个约两尺高的石墩。心念一动,便施展灵力,左脚狠力踩上,以石墩为踏板,跃起丈高,恰好的避开了长鞭,又伶俐的落于树梢之上,在寒墨第三鞭抽上身子之前便借此之力一跃而上屋顶。 以寒玉如今的修为,想要飞上屋顶除非御剑否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可敌人又怎可能给他时间去御剑。 跃上屋顶之后寒玉却并没有因此懈怠,趁着寒墨尚未飞身上来之前便开始施展法诀。 即便是先前抢占了先机,但在修为及经验的差距下自己仍旧是被压着打的一方。在那种情况下怎么可能有机会施展法诀,也只有在躲了上来之后才有了一丝喘息的时候。 寒墨飞身上去,然而四周的树梢却在刹那间全都迅速生长了起来,把寒墨给紧紧的缠绕于其中。 力度适中,不至于让被困之人感到不适,亦不至于让被困之人所逃脱。 寒墨眼中有丝诧异一闪而逝,最后变成了毫不掩饰的赞赏之色,貌似极为满意。 这本就是他当初扔给寒玉的法诀,自然是知道这是什么的。 然而当初他也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想法把这法诀扔给寒玉,根本就没指望这家伙能学会。 万万没想到,这家伙在炼丹上的天赋竟如此之高,甚至于还超越了母亲! 当初母亲之所以能到处救死扶伤,就是凭着一身出众的炼丹天赋。 而在她临死之前,更是已然突破到足以叱咤两界的高级炼丹师皇了,只差一步,便能成为这两界中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炼丹宗师。 对,没错!两界之人普遍辅修天赋不行,不管是炼器炼丹还是布阵,哪怕是三种辅修的师皇级别之人加起来,也已经是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的存在。而那传说中的宗师级别,更是从未听说过有人能达到。 而母亲身为两大炼丹师皇之首,已然是这两界中炼丹最为厉害之人,却仍旧是无法修炼这法诀。 由此可见,这法诀对于炼丹天赋的要求究竟是有多高。 回春诀。 可以赐予万物强盛的生命力之法诀,无论是作战、疗伤,亦或是防御都是个中好手。 让万物极速生长,给伤口疗伤,都不在话下。 若是练至巅峰之境,虽然无法做到起死回生,却可以活死人肉白骨。断肢也好,五脏俱碎也好,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在,他就能把你给救回来。 然而,它对于炼丹天赋要求却是极高的,听母亲说过,这本法诀,历代祖辈,也只有一人学会。 那便是……法诀的创始者。 关于那创世者母亲并没有多介绍,只告知了自己那人连上天都眷顾于他,炼丹天赋极高,甚至可以说的上是前无始人后无来者。 而且为人很是低调,整日只把自己关在房中研究丹药,导致后来他死了两百年多年才有人发现了不对劲,那一届的掌权者犹豫好久才下了决定强行破开房门,却只发现了一具白骨以及白骨面前的一支笔和一本法诀,众人这才得知这个两界第一炼丹天才早已在两百年前死去。 可惜的是,纵然有一个眼界出众的老者看出来了这本法诀的逆天效用,然而这么多年,却仍旧是无一人能学会。 如今也算是便宜了这家伙! 寒墨运转灵力,以他的修为轻轻松松便震碎了那些枝条,随后也不再与寒玉继续玩那猫捉耗子的游戏,直接把小家伙从房顶上给掳了下来。 “记住,既然你已然学会了我族秘法,那从今往后便只能听命于我,否则……”寒墨凝视着寒玉,顿了顿,复又沉声道:“我会亲手玩死你。” 明明是一句极为不正经的话,然而这人凌厉的眼神,冷漠无情的面容,以及这冷冽严肃的嗓音语调,却让听者前所未有的认真的放在了心上。 方才寒玉清清楚楚的看见了自家师父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似是要警告自己一般。然而此刻的寒玉却是无论如何也无法再做到如以前一般心理暗示着自己去恨师父。 既然无法做到真恨,又何必再自欺欺人呢? “徒儿谨记。”寒玉一脸真挚道,纯净的眼眸定定的望去,让人一眼便能望到底,似是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展开给那人看个明白。 既然是神,就应该高高在上啊! 谁也不能把你拉下来。 等我强大,一切的罪恶肮脏便都由我来做吧! 寒墨盯着那双澄净的眸子良久,才移开目光缓缓启唇道:“你想学哪种武器?” “师父的主用武器是什么?”寒玉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了一个问题。 “为师没有主用武器。”寒墨难得的有耐心。 没有主用武器? 寒玉早就知道自家师父熟悉很多种武器,可怎么会没有主用武器呢? 以师父的性格也不可能是那种三心二意因小失大之人啊?怎么可能因为想要贪念学习多种武器而放弃一门精通之技? 仔细回忆师父使用武器之时那手法都是极为熟练的,完全不像是略懂,反而…… 反而像是已然精通。 这一刻,寒玉一切都明白了。随即便是一脸崇拜的望着自家师父,心里激动到无可复加。 “师父!我也想要精通多门武器。”小脸上满是跃跃欲试,语气激动。 寒墨闻言却是微微皱眉,自己是因为拥有着过目不忘的本领以及超脱凡人的领悟力,故而才能做到事半功倍,别人精通一种武器要上百上千年甚至是穷极一生,而他却是仅仅用了十年左右。 他所精通的也不过是鞭子和剑两样,目前正在学习银针。 并不是他看不起寒玉,而是,那家伙的确是没有自己这种过目不忘的本领。 “你先把一门练至精通之后,我再教你下一门。”寒墨犹豫半息,下了决定。 “那么……我要学银针!”寒玉两眼发光的盯着自家师父。 印象中,不包括音器的话,寒玉经常用的也就是剑,鞭子,银针这三样,锁链也有用但却不多,而银针却是明显比剑和鞭子两样要生疏不少。 想必,师父目前还是在学银针的吧! “也好,明日起,每日卯时随我习针,练笑日后可以不必了,但是与器人相斗的时间每日都得加上一个小时。修炼以及炼丹的时间都随便你,然而一年后我必须得看到你突破天子境五层以及高级炼丹学子。其余时间你可自由分配。”寒墨一边朝着自己房间走去,一边淡淡道。 “是。”寒玉浅浅笑道。 日后和师父相处的时间又多了一个时辰了呢! 思及此,寒玉心情极好的转身回了房间,开始了日常修炼。 一年修至天子境五层以及高级炼丹学子,时间很紧迫呢! 翌日,天色微明,大多数人都尚且躲在房内修炼,然而此刻某个院子里却是极为闹腾。 “手指夹稳,不准颤。” “你的手是木头吗?灵活点!会不会转动?” “瞄准那个点,你射哪去?” “明日再练,你那些多余的时间就自己乖乖的练练我刚刚教的,真够蠢的!” 一个时辰,寒玉就是在被骂中度过的,然而他却好似一点脾气都没有,嘴角一直都带着浅浅却又真挚的笑容。 但是不得不说,寒墨虽然脾气差了点,但是教的东西却是极好的,这一个时辰真是收获不小。 而另一边,寒墨却是第一次这样手把手教人,耐心差的他感觉自己每每都在发飙边缘。 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家伙! “劳累师父了。”寒玉乖巧的给寒墨斟了一杯茶。 寒墨冷着脸喝茶,一个余光也不给寒玉。 寒玉悻悻的摸了摸鼻子,自然也是知道自己今天犯的低级错误是挺多的,也不继续在这碍眼,躲去房间修炼了。 寒墨沉眸望着那离去的背影,眼中那些烦躁之色顷刻间荡然无存,指腹幽幽的摩挲着杯缘,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第46章 一年后,比赛 又是一年过去。 流光易逝,对于普通人尚且如此,对于修者来说时间流逝的更是极快,经常性的闭一个关出来外面就早已是沧海桑田,而对于两个修者中的修炼狂魔来说,更是如此。 今日的运灵门,放眼望去,可以看到的修者极少,似乎格外冷清,也不知究竟是发生了些什么事。 然而在那最高的主峰之上,却是与其他角落处的冷清寂静完全不一样。 黑压压的人头密集在一起,众人肩并肩脚踩脚,人声鼎沸,议论声、争吵声不止,极为热闹。 正中处有一个浅灰色圆盘形大石台,高不过三尺,直径却有十丈。看向侧边,却是隔了几尺便刻了一对打斗的人,神态动作,惟妙惟肖。而最这站台为可贵的是,周围还有一个中级防御圣阵将其整个包围。 观这阵法等级,明眼人都知道乃是出自这门中唯一的布阵大师凌初之手。 而这站台上面,乃是几十个弟子正在混战;前方,却是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十几个紫鸯玉座椅,其上坐着一些或威严或冷冽或慈祥或温和的长者;下方以及左右方,则是那些拥挤着想要看热闹但却天赋低下的弟子。 此次幻古派招收弟子,与历届仍旧是一样,先是由各小门中挑选一些天赋不错的弟子出来,然后让那些弟子同等级与同等级的混战,接着把每个等级的胜出者都送去幻古派进行最终考验。 “下一场,天子境五层弟子混战。”灌输了灵力的苍老声音轻易便传进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耳中。 “师父。”寒玉抬起头看向那张冷漠的面容,隐藏着的满是湿汗的双手紧张兮兮的捏了捏,面上却是一脸平静的唤道。 “嗯,去吧。”寒墨闻声,垂下一双淡漠冷寂的眸子直视着小家伙的眼睛,启唇淡淡道。 一年来,寒玉倒的确很是争气,果真是如寒墨的要求一般达到了天子五层以及高级炼丹学子,这等修炼速度以及炼丹天赋倒是惊煞了全门中的一众弟子。 刚刚入门之时,尚且有很多人看不起他,觉着他只不过是因为拜了一个厉害师傅才得以在门中顺风顺水,现如今倒是再无这种言论了。 而且比起寒墨的冷漠狠辣来说,面容可爱性格温柔的寒玉显然是极为容易吸引他人好感,故而也并没有像当初的寒墨一般,有那么多看他不顺眼的人。 可是嫉恨之人无处不有,哪怕你脾气再好,也总有那么几个人会看你不顺眼,然而那些人却因为畏惧着寒墨倒也不敢太过乱来。 每日卯时同师父一起在院中练练针法,然后再同师父为自己炼制的器人对殴上一会儿,接着自己一个人在房间修炼修炼亦或是炼炼丹,偶尔再同师父切磋一下。 虽然仍旧是经常性的挨骂,但是如今的寒玉早已不在意这些了,反而还有一种乐在其中的感觉。 总体来说,这一年寒玉过得也算是顺风顺水,极为舒适的。 倒是寒墨,因着丹田被禁锢了的原因,一直无法修炼,又因为要教小家伙银针根本走不开去外出历练,只能把心思都放在了炼器与布阵之上。 好在这也不算是没有收获,在辅修上的成就亦然不错,对寒墨的日后也会有不少帮助。 “是。”寒玉垂下头,暗自在心中给自己打了一口气,再抬起头之时,脸上眼中满满都是坚定、稳重之色。 寒墨状似随意的瞟向小家伙那边,实则是观察着小家伙的变化。 而在他捕捉小家伙到这一变化之后,寒墨眼中一丝赞赏之色迅速闪过,又沉寂于那双幽黑的眸子之中,平静无波。 “混赛——开始!” 随着这道故意拖长的苍老声音,台上原本平静的局面几乎是在同一时刻便混乱了起来,大家都各自迅速找寻着自己心目中的对手决战。 虽说是混战,但也只限于一打一,只不过是你打完了一个人之后,又可以去打另外一个人亦或是被另外一个人挑战。 但当你已有对手之时,别人却是不可以再来插手的,否则便会取消那人的比赛资格。 这一年来,即便寒玉的身高又拔高了不少,但毕竟还是一个九岁孩童,在那些成年天子境五层的高大身躯下显得更是矮小瘦弱。 寒玉矮小的身子往那台上一站,在那些拥有着魁梧身躯的成年人的包围之中,就犹如一只在饥肠辘辘的狼群之中的小绵羊,全身在都散发着类似于‘我很好吃,快来吃我啊’的讯息。 台上有大半的人都把主意打到了寒玉身上,却碍于脸面,一直无人愿意出头。 毕竟以大欺小这种赛事,纵然是赢了也不光彩。 一年来,虽然众人震惊于寒玉的修炼速度,但却没人与他对战过。 一来是因为寒玉有一张可爱的脸蛋,以及一副柔软的性子,大家打心底里都不忍心去欺压这个小家伙。二来则也是因为面子问题。 故而直到现在,也没人知道寒玉的真实战斗力如何。只道这小家伙修炼速度几块,羡煞一众人等。 有人说,这小家伙是因为他师父宠他所以特意给他寻来了那种丹药,亦或是他自己炼制出了那种丹药,所以便硬生生把修为给提了上去。 也有人不赞同这种说法,毕竟丹药难寻,一年之内连升两阶的丹药岂是那么容易寻到的,而寒玉自己炼制就更加不可能了! 毕竟炼制那种丹药至少得是学徒级别的炼丹师,可众所周知,寒玉虽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天才炼丹师,如今却也只不过是徘徊在高级学子级别罢了。 然而不管那些人看法究竟如何,有一件事却是公认的,那便是寒玉的战斗力不高。 至少是达不到一个正常的天子五层应有的战斗力水平。 眼见台上弟子已经少了一半了,然而寒玉却仍旧是一场战事都未曾经历过,就好像他是个多余的一般。 虽说这样也挺好的,无需出手便可直接进入最终考验,但这却并不是寒玉想要的。 这么畏畏缩缩的,又如何配做那人的徒弟?那人一向厌恶弱者不是吗? 回过头望向那人冷漠姣好的面容,两人隔着重重人海,四目相对,一方凝重坚定,一方淡漠如初。 寒玉也不再继续坐以待毙,而是去观察那些没有对手的家伙哪个最适合给自己练手。 寒玉的这一变化,台上不少人都是看在了眼里,各自都在心里暗自祈祷这家伙能选上自己。 若是被小家伙挑战,这意义又该另当别论了,至少不会为世人所不耻。 寒玉的目光最终停留在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之上,双眼眯出了一个纯善无害的笑容,抬着稳重的小步子缓步走到了那人跟前。 “这位师兄,可愿与我一战?” 稚嫩清澈的声音埋没在周围那些嘈乱的杂音之中,却清晰的传入了对方的耳中,引得对方意味不明的低声笑了出来。 周围那些暗自观察的人见状之后,脸上的神情却是变来变去,好不纷杂。 而台下那个一直在关注着这道白色小身板的人,见此情景,眉间一直淡漠的神色却仍旧是没有变化。 这么一只虫子,恰好足以给自家徒弟练练手。 被寒玉挑战的人名唤俗世,名字倒是有趣,却是这门中有名的天才弟子。 才刚过半百岁,就已然是天子五层,着实是掌门长老心中的重点培养对象。 而他本人也争气,哪怕是年纪轻轻,却也很是能吃苦,甚至于还能做到越级挑战。 然而这些却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也是香舞的追求者。 香舞天生魅惑,美貌一绝。虽然脾气稍差,但在她本身的出众的容颜以及身世之下根本就算不上什么缺点,更何况还有很多人本就好她这一口呢?追求者自然是前仆后继,络绎不绝的。 而这俗世,追求美人的方式却和那老老实实的凌风不同。 凌风只懂得傻傻的追求那人的背影,痴痴的望着,期盼着那人什么时候需要自己了,或许还能看自己一眼。 而这俗世,则是花言巧语,好话不嫌多,也很懂得浪漫,经常是直把那香舞逗得花枝乱颤。 然而香舞现如今也不知哪根筋不对,这一年来时不时就来找自家师父,导致那些挑战自家师父的人亦是层出不穷。 俗世心眼多,不和那些莽撞之人一样,反而是在暗地里给师父下了不少绊子。 虽说那些个小把戏是断然不可能对师父造成任何影响的。 但是,师父虽然常常算计别人,他却能隐约感觉到自家师父似乎是讨厌这些弯弯绕绕的把戏。 所以说,俗世这家伙真够讨厌的! “那么,师弟你可要小心咯!”俗世盯着眼前这幅小身板戏谑道。 四目相对,火光碰撞,战事一触即发。 第47章 所谓后台 俗世在门中的名气本来就不小,众人也都知道他的本命武器乃是一条银色的细长钢丝,名唤‘蜘露丝’,乃是上等初级宝器。 寒玉当初也见过这家伙与别人对战,自是知道这武器的厉害。 虽然尚且未能凝出势来,但这武器本就灵活,可柔可刚,可绑人可杀人。 数不清究竟有多少人仗着同等境界,用着擅长的同级武器,却仍旧是惨败在这根细小的钢丝之下,比起鞭子来说这东西显然更是好用一些。 可相对的,也更是难学很多。 虽然这些年来俗世用了很多丹药,已然把手上的那些伤疤消去。 但是仍旧有不少人在早年便已认识了这家伙,那些人至今都记得,当初这家伙为了练好这钢丝,没有一天是手上有那么一块好肉的,常常是把血肉模糊的手擦了一遍又一遍的药物,却立刻又被新伤所覆盖。 然而事实证明,他以往所吃的苦并没有白费。 俗世并没有一开始就使出自己的本命武器,而是狠狠地挥舞着自己的拳头朝着寒玉那张小脸上使劲揍去。 这番架势倒像是要把在对方师父身上吃的苦头,再从对方身上找回来一般。 寒玉嘴角勾起,似是极为满意对方的动作,也挥着拳头朝着那人的俊脸上毫不客气的揍了过去。 俗世这番打法倒是正和了寒玉之意,与俗世一样,他也早就是看对方不顺眼了,时不时来找自家师父麻烦真是可恶至极! 顷刻间,一大一小便扭打成了一团,在地上滚来滚去,好不滑稽。 在周围那些打的天花乱坠热火朝天之人的衬托下,这两只家伙的幼稚打法倒是格外画风清奇,出奇的吸引眼球。 就像那些尚未修炼的稚儿之间打闹一般,完全就是凭着本能、毫无技巧发泄着自己的不满。 “这两人之间的打法倒是别具一格,前无始者……”说话之人声线中带着掩不去的笑意。 “可不是嘛,虽说这种打法毫无技巧,亦没有半点可学之处,但却很是有趣。”另外一人闻言也跟着笑笑,附和道。 不多时,全场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被这前无始例的打法给吸引了目光。 而台下那一直都在关注着这两个家伙的墨衣青年,见此情景倒是散去了眉眼间的淡漠冷清,微微蹙起了好看的眉头,似乎对这种打法很是不赞同。 “啊!你居然敢揍我的脸!” 寒玉因着年纪小的原因,身子还没长开,很是瘦小,也很是灵活。两人一来二去,竟是让他讨了好,先揍中了对方一拳。 两人也不知是抽了什么疯,武器法诀都不用,就靠着一双拳头朝着对方脸上招呼,似是要把对方毁容一般。 莫看寒玉年纪不大,拳头也很小,细皮嫩肉的,揍起人来却是毫不含糊,每一招都有着他师父的影子,狠厉不留情。 然而俗世也不是吃素的,被寒玉揍成了包子脸之后,下手也越发精准阴狠,也是把对方那张娃娃脸揍成了一个馒头。 因着没用武器灵力的原因,这些招数对对方造成的都是皮外伤,故而打了这么久两人出来顶着各自越来越滑稽的脸之外,竟是无半点伤害。 眼看太阳的位置一步步变化,台上的人也早已打完,只剩下了寒玉两人以及另外一个人。纵然这两只打法再有意思,也架不住看这么久,众人皆已失去了耐心。 “俗世与寒玉一战,俗世胜出。”不得已,先前的老者只得站出来阻止了两人这画风清奇无休无止的打斗。 台下瞬间沸腾,两人同时停下动作,优雅的站起身来理了理自己的形象。 “为何?”哪怕是顶着一张馒头脸,又听到了这种不合理的判决,寒玉依旧是浅浅的笑着。那番样子不知激发了门中多少女性的母性。 而一旁的俗世闻言,倒是很是得意的睨了寒玉一眼。 老者没料到平时这么一个好脾气的小家伙竟敢在这么多人面前提出质疑,愣了片刻,又迅速反应了过来。 沉声道:“照你们俩这种打法,不知道要打到何年何月去了,只得提前终止。而人家俗世是出了名的战斗力高,自然是算人家胜出。” 老者说完这段话之后,竟感觉浑身一寒,像是被什么盯上了一般,朝着那视线望去,终于是看清楚视线的主人。 那人他也听说过,自入门之后就风头极盛,关于对方的言论更是多如牛毛,也是个狠角色。 想必,此次进入幻古派最终考验的,也会有这人吧。 回过头看向某个顶着馒头脸的小家伙,这家伙貌似是那人的徒弟。如此看来,那人用那种眼神也就不奇怪了。 然而做出这种决定也不是他说的,而是上面的意思。这俗世乃是三长老之徒,而寒玉师徒却并无什么背景。 若说当初寒墨找了个机会拜了凌初长老为师那又另当别论了,可是并没有。 台下的寒墨,即使心里很是不爽,却也并没有什么动作,而是静静地看着寒玉将会如何处理这类事情,只是眼中的冷意越来越甚。 徒弟还小,还需要好好锻炼。 “敢问一句,这比赛究竟是以赛事上的表现为准,还是以平时的水平为准?”寒玉不慌不忙问道,那番淡定的模样倒是让一干人等刮目相看。 “虽然也会看平时成绩,但最终还是以赛事上的水平为主。”老者愣了刹那。 毕竟这乃是幻古派招收弟子,自然会派人来监视比赛,那些个人精都只相信自己的眼睛。 “那么,我和俗世师兄脸上的伤谁更严重一些。”寒玉继续用着一副纯良无害的笑容给对方下套,哪怕对方明知是火坑,也不得不跳下来。 “这、这……”老者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说谁也不是。 毕竟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寒玉仗着身材的优势,脸上的伤比起俗世的确是少了不止一丁半点。 见到这种场面,台下的寒墨眼中冷意也稍稍缓了缓,恢复了最初的淡漠。 “强词夺理!若非我有意让你一筹,你又怎可能站在这里。有本事便再来一场!”俗世见场面对自己不利了起来,也顾不得其他,怒嗤。 “师兄随意。”寒玉依旧是浅浅的笑着,那笑容像是能包容掉一切一般。 老者回头看了看长老台上那人的反应,心中了然,也开口下了决定:“那便再来一局吧!” “慢着!”一道声音幽幽传来,复又继续散开,似乎是注入了灵力,又似乎并没有,却清清楚楚的传入了场中每一个人的耳中,阻止了这个不公平的决定。 被阻止了的老者脸上惨白了刹那,又迅速恢复了过来。 “我可没有这么多时间等你们,方才明显是这小兄弟更胜一筹。怎么?你们这运灵门就是这样对待弟子的?” 来者是一个青年,乃是这一次幻古派派来监视比赛的使者。面容严肃,样貌却是极好。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威严却不小。 “这……”老者又是回头看了一眼长老台上那人的反应,得到了允许之后,这才缓过脸色来:“叶使者说的是。” 然后,又往声音中注入了灵力,沉声宣布道:“此次俗世与寒玉一战,寒玉胜出!接下来,寒玉与王珲对战。” 王珲就是那最后一人,乃是天子境五层巅峰,即将突破天徒境。 王珲懒得与对方多言,二话不说便是提着自己的大刀砍了过去。 寒玉旋身避开,迅速闪到王珲背后,抬起腿来又朝着那人后背踹去。 王珲察觉到危险,抬起刀来往后一斩,寒玉迅速收腿。 刚刚一试探,双方便都已摸清了对方的底细,心中也各自有了自己的谋算。 王辉虽然使刀,但是速度却不迟缓,反而还很是敏捷。可攻可守,怪不得能在那么多天子境五层的家伙中坚持到最后。 而王珲心中对于寒玉却也是刮目相看。 本以为这家伙只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这一试探倒还有几分真本事。 身手敏捷也就不说,毕竟方才与那俗世一战就能看出来。年纪轻轻却经验丰富,还没使出武器就能在自己的刀下过了这么多招,倒是第一次见。 王珲定了定神,也不再留手,举起手中百斤重的大刀便是狠狠一挥,一道刀势朝着寒玉袭去。 先前众人也见过王珲使出刀势,故而此刻并没有过多惊讶,只是仍旧在心中默默地感叹着这人的天赋。 也可惜了这么一个可爱的娃儿,在这刀势之下,怕是难有好结果,少说也得修养上好几年吧。 在刀势扑面而来的一刹那,寒玉就是心中一紧。虽说那日在秘境之中也是见识过势的,但那却是冲着师父而去的,自己倒是半分没感觉到压力。 如今直面这刀势,果然是要练至精通之后才能凝出的东西,也不知自己何时才能凝出这种东西。 那刀势犹如一张密网把寒玉紧紧笼罩其中,又犹如一块重石压的他喘不过气,却又无法移动半分。 众人皆早已认定了这场赛事的结局,只是感叹着,这也结束的太快了吧。 “这、这是什么?” 突然间,台下众人眼中具是惊惧,脱口而出道。 第48章 有趣的误会 只见台上那一直不被看好的小家伙左手随意一伸,便掬来了一大堆泥土;同时间右手迅速掐诀,一道水蓝色光团迅速脱手而出,与那刀势相击相撞,碰撞之后竟是同时消散。 “这是……这是什么法诀?竟能与天子境五层之人的刀势相抗衡!”有人惊呼出口。 莫说是王珲与台下众人被惊吓到了,那些台上的长老又何尝不是? 只不过那些个人精到底活了这么多岁数,面上竟是半点表情都未曾显露出来。 而先前那被老者唤作‘叶使者’的青年,见此场面之后,深邃的眸中有一丝精光迅速闪过,又在刹那间深埋于眼底。 刀势威力虽大,却也与使出者的修为有关系。修为越高,使出的刀势之威力也就越大。 而当初寒玉这法诀初次爆发之时,竟是得以把两个天徒境三层之人在呼吸间便粉身碎骨,之后突破之后威力只会更甚。 能把两个天徒境三层之人在呼吸间便粉身碎骨的法诀,对上这刀势却也只能是打了个平手。 由此可见,这刀势的威力是何等的巨大…… 然而寒玉却完全没有留意周围人的反应,更来不及多想。没有丝毫停顿的继续用左手往土里丢了一颗浅绿色种子;右手则是迅速施法。 不过须臾间,寒玉的面前便已然出现了一面紧紧相缠绕的藤墙,帮他挡住了接下来的攻击。 “这又是什么法诀?竟然可以催生植物?前所未闻啊!” 众人纷纷好奇,互相询问,却无一人知晓答案,越是越发激起了众人心中的好奇心。连台上那些人也是目露疑惑之色。 势这种东西,和那些只要有灵力就可以不间断的使用的法诀不一样,势是需要蓄力的。 故而接下来王珲发出的攻击威力都不算很大,至少这盾藤墙还能坚持上好一会儿。 寒玉躲在藤墙后面,时不时的突然冒出头朝着对方发起攻击,打的对方措手不及。 偏偏王珲又怕这墙后有阴谋,接近会死的更快,故而一直没有接近这藤墙,迟迟处于劣势。 一开始王珲就顾及到了寒玉的敏捷度以及丰富的战斗经验,故而并没有选择拉锯战,而是直接使出了大招打算一招毙命。 这也就有了后面这种‘后继无力’的感觉,然而人家到底是能从这么多人中留到最后的人,怎可能这么快就黔驴技穷了呢? 众人只见王珲手中又是凝出一团火焰,随后便面露心疼的朝着那藤墙招呼而去。 火克木,早该想到的。 几乎是在烈火与藤墙相接触的那一瞬间,两人的中间便燃起了滔滔巨火,生生不息。 片刻之后,藤条一一化为灰烬,大火迅速浓缩,又恢复成了一开始那半个拳头大的火团。 “没想到,他竟是拿出了自己的玄火来对战。”台下众人议论纷纷。 玄火虽说是现在略有名气之人最普遍用的火,但却也是来之不易的。而对于他们这些小弟子来说,更算得上是天价之宝。 哪个不是藏着掖着供着,拿来应战的确是有点心疼…… 是了,若是普普通通的火,又怎么可能有这么宏大的架势。 寒玉见状,脸上却是毫无惊慌失措之色,仿佛自己用以占据上风之物已然被烧毁的不是他一般。 反而还不慌不忙的抬起手来,凝出了一团比那玄火的威视更甚的一团火焰。 “天!我没看错吧?那是、那是地火?”有人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 “这么一个天子五层的小家伙,怎么会拥有地火……”但更多的人却是嫉妒以及不平。 地火得到了主人的指令,兴奋的悬空浮出手掌心,来到了那团瑟瑟发抖的玄火面前,趾高气扬的围着玄火转了两圈,似是对玄火做了什么一般,最后又傲慢的回到了自家主人体内。 玄火犹如一只小兔一般,把自己一缩再缩,害怕的一直发抖。 “你、你怎么可能会有地火的?”王珲一脸不可置信,脱口而出问道。 莫说是王珲了,连台上那些人都一再被这小家伙刷新了认知。 而寒玉却是毫不理会众人的惊讶,反而还是趁着王珲讶异的那一瞬间,又是施诀控制着藤条紧紧绑住了他。 王珲被绑住的那一瞬间便暗道不好,运起灵力便想要强行挣破束缚,却感觉突然被人用什么东西给抵住了丹田,瞬间吓得一动也不敢再动。 紧张的偷偷低头一看,却发现是寒玉手中拿着几根银针抵在自己的丹田之上。 “师兄承让。”寒玉依旧是浅浅笑着,温润却又稚嫩的声线极为悦耳,那笑容亦不会让人感到半丝得意轻蔑之意,真挚至极。 “这就完了?” 众人尚且意犹未尽,这一次刷新他们认知的次数实在是太多了,看的好不尽兴。 本以为寒玉还会把对方打的半伤半残,毕竟这种比赛不触及生死都没人管的。 所以历往众人比赛都会选择下狠手,把对方打的站不起来为止。 “这寒玉倒是一个心性纯善之人,长大之后也必然会是一个正人君子。” “哼!妇人之仁!” 众人也对这种结束方法发表了自己的看法,但却是各分两派。有人赞同表示想要与寒玉深交,也有人反对表示不屑一顾。 但人的看法本就各有千秋,无论是谁也做不到让所有人都喜欢你,寒玉亦不会在乎那么多。 老者愣了一息,好像刚刚才反应过来一般,不明意味的出声宣布:“天子境五层混战赛,最终胜利者——寒玉。” 台下喧哗不已,都在讨论这一次赛事。 “师父。”寒玉步伐微急却不外显的抬脚下台,顶着一张滑稽的馒头脸一脸严肃的唤道。 寒墨盯着那张脸似是犹豫了好久,才好像若无其事一般缓缓蹲下了身子,把小家伙抱了起来,紧接着又把那颗毛茸茸的头埋进了自己怀中,拒绝了一切外来窥伺,这才冷声道:“嗯,走罢。” “……”我是被师父嫌弃了吗? 寒玉紧紧捏住了双手,喉间一紧,微微低下头,竟觉着双眼似是有点发涩。 “别乱动,为师已然挡住了那些视线,你还害羞些什么?” 寒墨察觉到怀中小脑袋不安分,半压制半安抚的揉了揉,声线一如既往地清冽冷寂。 是在保护我?不是嫌弃我? 寒玉不由一愣,脑子里反复浮现着这句话。 然而怀中的小家伙听到这句话却是陡然一僵,思及方才小东西表现的还不错,被取悦了的寒墨幽幽叹了口气,冷着脸无奈道:“你若还是害羞,为师便去为你寻那美容养颜之药物,你变得好看了,那些人再怎么说也是无用的。” 闻言之后,寒玉却是又惊又喜又觉好笑。 惊喜的是师父竟会突然对他这么好?好笑的却是,师父也不知怎么想的他,他一大男人怎么会需要用那种东西。 然而,寒玉却忽略了现在自己的年纪还构不成大男人。 “多谢师父,徒儿无碍,无需那些东西。”寒玉一脑袋埋在寒墨怀中百味陈杂道。 “嗯。”然而在寒墨听来,却是自家徒弟不开心的闷声道,更加坚定了自己徒弟想要那种东西的想法了。 实在是不明白,自己明明没让这小东西接触过那些东西,也并未教过这家伙爱美,小家伙又是怎么对那些个女人所用之物感兴趣的? 莫非是天性所致? 倒也无碍,反正这家伙能助自己就好,真实性格以及爱好咋样,与自己又有何关? 于是乎,几年后,当寒玉收到了师父所赠的一大堆美容养颜之物,竟是不知如何是好。 不用吧,这可是师父第一次不是以让他强大为目标而是顾及他的情绪所送的东西;用吧,可他一大男人…… ************************************ 中间隔了一场天徒境一层的混战赛之后,才是天徒境二层的混战赛,预计也要后天才能开始去了。 两师徒也不继续在这停留,各怀心思的回到了自家院子。 自从寒玉成为了炼丹师之后,若非重伤,寒墨都未曾再给过寒玉药物。 而方才两战,寒玉除了一些皮肉伤之外都未再受伤,自然无需他多管的。 “你自行去疗伤修炼。”寒墨把寒玉放在了床上之后,冷冰冰的留下这么一句话便要离开。 然而才刚刚抬起脚,便已然感觉到自己的手被对方给拉住了,寒墨回头丢了个询问的眼神。 “师父,我……”寒玉脑中一片空白的看着寒墨越来越不耐烦的神色,心中狠了狠,低下头便把自己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第49章 知音? “你到底想说什么?”寒墨见这家伙好不容易一脸下定决心就要说出口的表情,便耐下性子等,却没想到等来的仍然还是一阵嘴唇嗫嚅,声音微不可闻。 “没、没什么,后天还要你比赛,师父先去修炼吧!”寒玉结结巴巴回道,心中一阵后怕。 好险!差点就问出来了,想必师父是一定不会喜欢听的吧。 “莫名其妙。”寒墨甩开寒玉抓着自己的手,冷着脸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继续为后天的比赛做准备。 现在的寒玉不会知道,正因为自己一时的犹豫害怕没有把那个问题给问出来,才导致了后面那个悔恨的局面。 两天后,赛场。 “今日之赛,好像寒墨会出场?” “是啊,这家伙,当初刚刚进门之时引起了多大风浪,一年之内连连突破两阶,可最近这一年来的修为却一直没有进展,估摸是到了瓶颈。”说话之人难掩语气重的幸灾乐祸。 无论修为高低,哪怕你达到了天皇境,都得害怕瓶颈。 瓶颈这种东西,轻则修为不进,重则修为倒退。破开瓶颈更是要看机缘,有人几月就破开了,也有人终极一生却仍旧是卡在瓶颈处。 “天徒境二层混战——开始。”仍旧是前日那个老者的注入灵力苍老声音,传散开在空气里,冲入了众人耳中,打断了这一系列的八卦。 寒墨这一次却并没有带上寒玉,而是让那家伙在家里好好修炼以及自学银针。 一则是小家伙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实在是不应该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上面;二则是因为自己在台上作战,无暇顾及那家伙。 那家伙前日风头太盛,难免不会有一些眼红之人来找麻烦。 寒墨往那台中一站,倒是和前日寒玉的情况一样,居然仍旧是没有一个人上前来挑战。 但是若说情况一模一样却也不正确,寒玉是因为年纪太小,众人怕丢了面子,留下一个欺负弱小的名声,那就得不偿失了。 而寒墨却是因为门中关于他的言论实在是太多了,并且无一不是说这人狠辣无情,战斗力高强,甚至于还可以越级挑战。 可以越级挑战的家伙,他们这些同等级的人又怎么敢去触霉头? 众人抱着这种心理,都迅速找到了寻找自己的对手,生怕寒墨看到自己落单就来找自己挑战。 “这对师徒倒是有趣,竟然都是没对手去挑战。”台上那名‘叶使者’见状不禁闷笑出声,绕有兴趣的看着台上的战况。 寒墨见状却也不急不恼,抱臂扫视四周,一边观察着这些人的水平,一边寻找着自己的对手。 然而,寒墨却发现,除了之自己外,竟是还有一个青年也是落单。 “看来,只有咱俩做对手咯。”凰鸹一脸无奈的摊了摊手,笑道。 这人能被落单自然也是有自己的名气与本事的。 寒墨表面上一派淡泊之相,好似什么都入不了他的眼,什么也不关注一般。但是对于这门中大小之事物,可以说是比任何一个弟子还要清楚。 对于凰鸹这人他也是知道的,乃是二长老之子,年纪还不到百岁就已然是天徒境二层,不可谓不出众。 这人潇洒成性,如凌初痴迷阵法一样痴迷于音乐。心胸宽广,一般常人不能忍的事到他这来好似根本就不在乎一般,这也就导致了他的人缘极好。 寒墨微微点头,也算是给这心胸坦荡之人一个面子了,随后便直接丢了一大堆法诀过去。 凰鸹愣了刹那,似是不习惯寒墨这说打就打的做法,但又迅速反应了过来,一边敏捷的闪开了那些个法诀,一边从腰际抽出一把精致的玉笛,置于唇边,开始吹奏了起来。 众人皆知,凰鸹有一支来历不明的上等初级灵器,还是音器种类,名唤‘凰笛’,乃是凰鸹的本命武器。 寒墨微微挑眉,也是就地盘腿一坐,拿出了自己的杀伐圣琴放于腿上,摒弃一切纷扰弹奏了起来。 两道完全不同的声音,一刚一柔,一杀伐一包容,一琴技普通一笛技高超,却是出奇的和谐。 因着没有音法的缘故,寒墨一直都是在学最基础的弹琴技巧,也导致了现如今他的琴技还是不行,只能说是普普通通,毫无亮点。导致这弹奏出来的战斗力,却是不及一个圣器应有的水平。 而凰鸹不一样,人家有专门符合这笛子属性的音法,并且苦练多年,技术极为高超,战斗力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天徒境二层用灵器弹奏出来的。 这也就导致了,寒墨用着圣器,凰鸹用着灵器,却也只能堪堪打了个平手。 然而凰鸹却是沉迷在了这合奏之中,就好像他不是在战斗,而是仅仅在欣赏音乐一般。 虽说两种器音属性气场皆不相同,但是却是出奇的和谐,交融在一起竟是诡异的好听。 一曲毕,谁也没胜过谁,竟是打了个平手。 “仙友日后可有时间与在下讨论一下音乐?”凰鸹双眼冒出了炙热的温度,灼灼其华,耀人至极。一脸意犹未尽的问道。 也不知寒墨那种普普通通的琴技,怎么就入了他的眼。 “嗯。”寒墨虽然也觉得奇怪,却也觉着这是好事。 方才与这人较量,他自是感觉到了这人笛技之高超。 天下万音,同出一源。 虽然表面有很多不同,但本质里还是一样的。 日后自己学琴,这人或许能给自己带来帮助。 然而现在却不是说这些的时候,寒墨余光瞟了眼周围所剩无几的弟子,刚刚受这两种音乐的影响,很多弟子都禁受不住而倒下了。 是了,灵器与圣器之间的较量,这些天徒境二层的弟子又如何承受的住? 现如今留下来的,要么就是心志极坚之人,要么就是本领不凡之人,但不管是哪一种,都是很难对付的。 “继续。”寒墨冷冷丢出两个字,抽出自己的上上等初级宝鞭朝着对面那人脖子抽去。 凰鸹自然也是知道此刻不是交流的时候,压下了内心的激动以及迫切,也拔出了自己的中等中级宝剑斩了过去。 用剑之人,一般都得内心清明,道心正直,无愧于心,无其他污秽之想法。 但也有很多坏事做尽,内心阴险狠毒之人使用,但却发挥不出其精髓,更别说想要使出剑势了。 故而寒墨哪怕已然把剑练至精通,却一直无法使出剑势。 而这凰鸹,却是真正的适合用剑之人! 第50章 棋逢对手 宝剑拦下了长鞭抽向自家主人脖颈处的威势,长鞭却是借机紧紧的缠上了剑身。剑身不满的剧烈震动隐隐作响,似是要把这缠人的东西给毁灭一般。 然而下一秒,长鞭嗖的松开了禁锢,放弃继续缠着剑身,回到了自家主人脚边。 宝剑却是毫不休息,趁机朝着对面那人凌厉斩去,剑身未至,剑势先临,同时带起了一阵罡风。 这剑势带来的威压,临面针对着寒墨,压的他动不得半分,却出奇的没有感到半点不适,相反的还很是舒服,导致他一点也不反感害怕这种感觉。 哪怕是带着剑势本身就有的压迫力,这剑势却仍旧是和它主人一般,仿佛能包容尽一切,让你置于其中却生不起半分反抗之意。 不管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都改变不了这便是这人的厉害之处,轻轻松松的便打消掉了对手的防心。 面对这种对手,寒墨向来淡漠的眼中竟升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浓烈战意,不要钱般把体内的精神力尽情外放,这强大的威亚竟是与那剑势斗了个旗鼓相当。 宝剑长鞭静止在两人手中,两人额上皆已冒出豆大的汗珠,又顺着脸颊慢慢滑下,浸透了些许柔顺的墨发。两人眼中却是相同的兴奋战意。 “想不到这家伙的精神力竟是如此浩瀚,居然能够与一个天生便适合用剑的天徒境二层之人所使出的剑势相抗衡!” “嘁!这有什么了不起的?管他精神力怎么浩瀚,遇到瓶颈都算是半废了。”有人不服,嗤道。 然而,这一句话却是引起了一些人的不满。 “呵?我辅修界之人也是尔等能嘲笑的?莫不是阁下日后不再需要武器了,嗯?” “我见这位仙友如此看不起我辅修峰的学生,想必日后也是无需我阵法殿的相助了……” 说话的两人分别是普通初级学徒武器殿以及普通中级学徒阵法殿的学生,他们也是那众多看寒墨不顺眼的其中两人。 可再怎么看不顺眼,这也是自家阵营的人,又岂容这些就知道蛮干的家伙欺辱? 两人一带头发言,那些个本就对先前那话语中满满都是看不起寒墨精神力,仗着自己修为高便自我感觉良好的家伙不满的包括炼丹师在内的辅修之人,此时更是各种不顺眼。 修为高得意个啥?再高的修为到我辅修大能之人面前也得低下头,我们治不了那些个高修为的大人物,还怕治不了你? 被你们奉为天才之人的剑势威压,竟然还斗不过我辅修之人的精神力威压,真是可笑! 辅修之人护犊子,似是已经成了一种习惯,亦成了一种本能,一辈又一辈的传承了下去。 一时间,场中九成的学了辅修之人都纷纷开口针对那人,然而却无一人敢出头为那人说话。 笑话!阵法、丹药、武器,哪一样不是他们缺的?都不想要了吗? “仙友们误会了……”而先前那个嘲笑寒墨的人早在第一个炼器师护犊子之时便已然后悔,现在见事情已经闹到了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只觉着一大波如潮水般的绝望极为无情的把他淹没了。 可那些个眼高于顶的辅修者又怎么会听他的辩解忏悔呢? 接下来,竟是再无人敢说寒墨的坏话。 台下的这一切并没有影响到台中那全心投入拼威压的两人。随着时间的缓缓流逝,两人额上青筋凸显而出,很是明显。流下的汗早已浸透衣领,手腿竟也微微的发抖。 然而两人却仍旧在咬牙坚持着,神色间甚至还有着越来越兴奋的迹象。 寒墨很难受,脑子像是即将爆炸一般,他知道自己精神力即将告磐,但是他不想调用灵力转换精神力。 他想规规矩矩的就凭着目前的状态和这人打一场。 况且,看对方的样子也必然是是已然处于了极限,他有把握自己不会输。 又是一会儿过去了。 嘭的一声,两人手中的武器同时掉落在地上,发出了两道不满的抗议声。 两人齐齐各自后退一步,又迅速稳了下来,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苍白疲惫却仍旧很是兴奋的脸色。 这次的威压之赛,竟是又打了个平手。 随后,两人都一致的没有急着继续发起攻击,而是站着调息着体内的状态。 不一会儿,两人像是约好了一般,在同一时刻便发起了进攻,迸发出着一股子越挫越勇的战意。 长鞭气势汹汹的抽向凰鸹下盘,宝剑亦是不落人后的斩向寒墨脖颈。这一次两人都未曾退让半分,他们比的只是速度。 是了,刚刚一战,早已耗尽了他们大半心神,这种情况下,又如何适合拉锯战? 然而两人的这一打法,却是吓坏了刚刚才偷偷赶到现场的某人,一张已然被养的红润的脸蛋硬是在这一瞬间便被吓得死白死白的。 长鞭抽上对方下盘的同时,寒墨腰身迅速往后下压,长剑没有刺到要害处,却是划破了脸,带出了一道皮肉翻飞的血痕。 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在白皙肤色的衬托下,配着那张冷漠的脸,竟是有一种色调反差的美感。 而凰鸹却是被那一鞭子抽的下盘不稳,陡然倒下。 尚且来不及站起来,便被紧追上来的青年以剑抵住了脖子。 “天徒境二层混战,寒墨胜出。”苍老的声音复又出现,带着一股子担忧。 寒墨朝着地上那人微微点了点头,也算是又一个例外了,这才抬步下台。 凰鸹洒脱的站起身,笑着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仿佛方才他不是输了而是赢了一般,心情大好的转身离去。 “师父……”寒玉已然顾不得被师父发现之后的后果了,早就在台下闷声候着。 “你来干什么?”寒墨皱了皱眉头,蹲下身单手抱起这家伙就打道回府。 “师父……你脸上的伤……”寒玉并没有回答寒墨的话,坐在寒墨臂弯里一昧埋头不停的施法为寒墨治疗着,稚气的声线透着一股子闷闷不乐。 “无碍。”寒墨轻描淡写道。 他自然是能感觉到那道伤不重的,或许是他躲得巧妙,亦或许是凰鸹那人不忍伤他,这道伤看着是吓人了点,却不过是皮外伤。 寒玉闻言咬了咬唇,手上施法的动作明显又大了几分,却是不敢再多言,只得暗自生着闷气。 一年来,寒玉的回春诀才练到了第一重,效果自然也不是特别好,只能刚刚做到止血凝痂的地步。但若是想毫无痕迹却是不可能的。 谈话间,师徒两人便已到了院子里,寒墨阻止了寒玉仍旧在施法的小手,照旧把小家伙放回小房间中之后,便要转身离开。 “师父……”寒玉见那人毫不在意的便要离去,心里虽气,却仍旧是出声唤住了自家师父。看着对方投过来的疑问的眼神,寒玉无奈的塞了一瓶丹药到对方手上。 寒墨挑挑眉接过丹药之后便又离开了。 认命般的看着自家师父冷漠的背影,寒玉也没了继续修炼的心情,一个人躺在床上发呆,也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寒墨回了自己房间里之后,便从瓶子里拿出了一颗丹药习惯性的仔细研究。 上上等中级法丹,有去疤消印之功效。 寒墨看透了药的本性之后,这才把药塞进嘴中。随后,却是反常的没有炼器布阵,而是在心中琢磨着寒玉的变化。 那家伙自上一次秘境刺杀之后便好像变了一个人似得,以往偶尔掩藏不住而显露在脸上的恨意现如今竟是一点也找不到了,看着自己的眼神无一不是真挚…… 寒墨对于这种变化自然是很满意的,这家伙,演技倒是突飞猛进,也不枉自己一番培养。 不过,算起来,那家伙貌似已然有一年多没有爆发了,这种情况实在是不容乐观。 看来,是时候去激激他了。 寒墨下定了决心之后,也不再继续纠结,拿出自己的书籍便开始了布阵。 翌日,天气晴朗,偶有微风拂过。 一个九岁左右的男童立于一间房前,犹豫了几息之后,这才有了动作。 “师父?”寒玉敲了敲门,他也算不准道自家师父找自己何事。 “进来。”寒墨冷声道。 寒玉推开门,随手把门给关上之后。入目的便是自家师父站在桌边,低下头也不知在看着什么。 脸上的伤疤已然好了点,却仍旧是格外的碍眼。 “你且过来。”寒墨朝着愣着的那家伙招了招手。 寒玉听话的走了过去,在寒墨身旁停下了脚步,疑惑的看向自家师父。 寒墨全然不顾小家伙疑惑的眼神,自顾自的探上寒玉手腕,认认真真的查探了这家伙体内的每一个角落之后,这才放下了手。 没什么不对的。 寒墨又道:“你且随我来。” 随后,便带头起身朝着门外走去。 寒玉被今日寒墨异常的行为弄得有点云里雾里,却仍旧是什么都没有问,默默地跟了上去。 第51章 两人先后来到了院中,这是他们平时对战以及习针的地方。 奇怪?前两天才对战过的,针法也已然在今日卯时习过了,那么师父叫他来这里又是所谓何事? 不待寒玉细究,自家师父便抬起一拳头挥了过来,虎虎生风。 寒玉因着在平日里已然习惯了与师父对招的缘故,故而这一次也是如往常一样早在寒墨动身的那一刻便警觉了起来,身形一闪便要躲开。 然而,这一次自家师父的速度却是出奇的快,自己才刚刚抬腿便被打了个正着,被这强大的力道给揍得翻倒在地。 “嘶……”寒玉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凉气,抬起左手轻轻的捂着自己的右肩又尽量以自己最快的速度站了起来,想要挣扎着摆出一种应敌的姿态。 以往的对战中他也不是没被师父打中过,但那些疼痛比起今日的这些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寒玉才刚刚站稳,还来不及凝聚起视线看向对面,对面便再一次以一种雷霆之势,使着一记重拳招呼了过来,寒玉又是闪躲不及,被揍翻坠地。 “一如当初的没用。”寒墨冷眼斜着那好不容易才呲牙咧嘴的从地上爬了起来的小家伙,冷冰冰的讽刺道。 “对不起,师父,徒儿一定会好好努力的。”寒玉闻言之后,身子轻轻颤了一下,微微垂下了头,抖着声音自责道。 是了,比起师父来说,自己的确还差着远呢! “努力?呵!努力了两年却还是这种水平,你又要如何证明自己的用处?”寒墨却是毫不理会小家伙的话,继续是冷声讽道。 寒玉瞬间一个激灵。 这是……不要我了? “师父,别不要我,徒儿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寒玉上前而去紧紧的抱住寒墨的腰,抬起一双微微乏着湿意的大眼睛恐惧的盯着那看也不看自己一眼的人。 寒墨闻言却是微微的皱了皱眉,这家伙不对劲的有点过分了。 自己都已经把话说到了这一步,这家伙半点生气仇恨的反应都没有也就罢了,还做出这幅怕被抛弃的小狗模样是想干嘛? 莫不是自己还不够狠? 如此一想,寒墨冷笑一声,倏地一甩手,把寒玉给狠狠的挥倒在了地上,随后又抽出了一条长鞭朝着那家伙抽了过去。 可怜寒玉尚且来不及反应过来,便被自家师父的这一动作给吓得魂不守舍,紧接着便是熟悉的一鞭又一鞭抽了下来。 寒玉皱着一张小脸,神情很是痛苦,嘴中时不时吐露出压抑难耐的呻/吟声。然而那双紧紧闭上的眸子之中却满满都是欣喜以及庆幸。 寒玉暗自重重的松了一口气。 还愿意打我,那么应该不是不要我了吧! 寒墨算着自己已然打了三百余鞭,可那小家伙脸上的表情除了痛苦之外却仍旧是没有半分恨意。心中疑惑的同时,却也知道再动手打下去势必会对小家伙的身子有损害,只得略感无趣的收回了鞭子。 “滚吧。”寒墨眼神中满满都是厌恶,嗤道。 今日,便到此为止罢! 谅这小东西一时半会儿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日方长。 寒玉听到这句语气中满是厌恶之情的话之后,不由得抬起头想要去观察师父的神色,却发现师父看自己的眼神亦是带着满满的厌恶之色。瞬间便感觉浑身如坠冰窖,一颗心仿佛插满了刀子似得,肚子里又像吞了一大口黄莲一般,很疼,很涩。 “是。”寒玉呆在原地愣了两息,嗫嚅着嘴唇想要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说,脑子里一片混乱,最终还是涩哑着嗓子应了下来。 浑浑噩噩的拖着这幅浑身痛的像是已然散架了一般的身子,寒玉神色如木偶一般终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关上门的刹那,一直死死忍住的泪水顷刻间便流了满面,低哑哽咽的声音自压抑的喉间倾泻而出,最终埋在了那只洁白干净的衣袖之中。 寒墨若有所思的观察了两息寒玉蹒跚着回房的萧索背影,也算不准这家伙究竟是怎么了?若说是演戏那隐藏的也太过于深了点。 寒墨也没有继续纠结,他也不是那种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皱了皱眉便回房继续开始了布阵。 离去幻古派之日尚有半月,到了幻古派之后,那里的竞争力比这小门派势必会更大。 可那破解禁锢的法子尚未找到,他的修为便无法进阶,只能靠其他的办法来弥补这些战斗力,否则到了那里只能成为任人鱼肉的存在。 然而寒墨才刚刚拿起阵法书坐下,便被院门处的敲门声给打断了接下来的动作,放开神识扫到院门口,却发现一派风流的站在那儿敲门的,竟是自己认识的人。 寒墨淡然的缓缓起身,把手中的书籍关好放于原处,这才来到了院门口打开了门。 “寒墨仙友,可否一叙?”凰鸹微微笑道,带着一丝雅痞的味道。昨日在赛场上一脸的迫切与激动,今日却是已然掩饰的极好。 “来。”寒墨微微点头,转过身带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凰鸹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跨进门顺手关好了院门之后,也大步流风的跟了上去。 寒墨随意的坐下,平静的看着凰鸹关好了房门之后也跟着坐了下来之后,仍旧是一言不发,静待对方发言。 凰鸹启唇道:“昨日与仙友一战,回去后却是辗转难眠。” “为何?”寒墨淡淡问道,听其语气好似完全不关心。 凰鸹也不在意:“阁下之琴技,粗糙,普通,毫无技巧可言,仅仅能入耳罢了。” 说话的时候凰鸹一直都在观察着寒墨的脸色,却发现哪怕是自己方才说了这么多不好听的话,对面那人仍旧是神色淡淡的,半点也不在乎。心中不由得又给这人加了两分。 “但是,你身上却有着一种气势,一种气魄——杀伐之气。”凰鸹顿了顿,又看了看对面那人的反应。 闻言,寒墨总算是抬起眼看了一眼凰鸹,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昨日你弹琴之时给我的感觉就是——好战,善战,果断,嗜杀。顺你者昌,逆你者亡。任他千军万马,你自岿然不退。” “所以,即便你的琴技很烂,但是你弹出来的琴音却是极为丰满的。丰满到能让人忽略那些弹奏技巧的地步。” “寒墨,和我合奏吧!”凰鸹一双炙热的眼睛盯着对面那人,满脸的期待与跃跃欲试。 当昨日在赛场上,寒墨指间的琴音传入他耳中的那一瞬间,他的心便开始了抑制不住的颤抖。从那一刻开始他便知道,寒墨的这种气势,就是他想要的。 “好。”良久之后,寒墨沉声应下。 凰鸹爽朗大笑起来,却带着一丝痞痞的味道。 寒墨无视了那正在大笑的人,缓缓起身带头出去,凰鸹有点不明所以,却还是乖乖的跟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院中,院子里很宽广。 凰鸹只见寒墨抬起手迅速的在空中比划着,一息后便停下了动作。但那速度实在是太快,根本就看不清他究竟在干嘛。 寒墨布好了用以避免两大音器发挥出的战斗力去破坏院子的隔离阵之后,这才拿出了杀伐圣琴。随后一脸淡然的盘膝一坐,十指便开始拨动起琴弦来。 瞬间,气势磅礴、杀伐霸气的琴音自纤长白润的十指间倾泄而出。 几乎是在琴音出现的同时间,一曲优美动听仿佛能包容万物的笛音也悠悠响起在这院中。与那霸气的杀伐之音相结合,却是一点也不突兀,反而还很是合适,很是好听。 究竟是柔缓了刚?还是刚固了柔? 一曲毕,众音散。 两人却仍然是没有罢手的意思,仍旧是继续着下一曲。 一曲又一曲,好似无止境。 两人合作的不亦乐乎,皆沉浸在这场疯狂的合作之中,却无一人能发现那间小房那扇小门后的那张尚且带着泪痕的失落小脸。 门又轻轻的掩上了。 日薄西天,曲亦该终。 两人同时罢手,相视一眼。 凰鸹大笑出声,收起了玉笛。 “我在幻古派等你,十年后再合作。”寒墨也把圣琴给收了起来,神色仍旧是仍旧淡淡的。 “好。一定。”凰鸹胸有成竹应道。 “你该回家了。”寒墨提醒道。 “……”凰鸹不免腹诽:怎么刚刚合作完就赶我走? “好,来日再续。”凰鸹风流自成道。 寒墨停在原地静静地目送着凰鸹离开之后,这才冷声斥道:“还不出来?” 没有响应。 寒墨冷笑一声,再次开口:“别让我说第三次。” 窸窸窣窣间,终于从一片草丛中冒出来了一个人影,人影紧咬着下唇神情倔强的盯着寒墨,抖声幽幽唤道:“师父……” 第52章 “你躲在那儿干嘛?”寒墨皱眉问道。 伤都还没好就敢到处乱跑。 寒玉闻言却仍旧是一言不发,然而牙齿咬着下唇的力道却明显是又重了几分。 寒墨微微挑了挑眉。 哟!胆肥了? “以后不准再偷偷监视我。”寒墨也懒得追问这小屁孩的事,丢下这样一句话就回房继续布阵去了。 寒玉泄气的盯着前方那人的背影,抬起腿发泄似得重重的踢了一脚左边的大石墩,小脸却瞬间扭成了一团。 嘶……真疼! 寒玉缓了半天等疼痛过去之后,才慢慢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躺在床上,寒玉目光幽远的望着房顶,却没有半分修炼的心思。现在他的脑子里都已然被先前那两人在一起合奏的画面给挤的满满的了,碍眼至极,心烦之极。 向来冷淡漠然的师父,为何会同意与那人一起合奏? 还合的那么有默契…… 两人一盘膝弹琴,一倚树吹笛;一冷漠自我,一风流潇洒;一杀伐霸气,一包容万物;头顶树梢处的绿叶轻飘飘的簌簌而落,纷纷扬扬。两人沉浸在他们的世界之中,仿佛谁也插不进去一般。 场面美好的如画一般,让人不忍插足。 很烦! 明明在这家伙出现之前,只有自己与师父才是最为亲近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导致,至少在这之前师父都只会让自己接近。 可偏偏就出现了这么一个插曲。 好在半月后自己和师父就可以去幻古派了,终于可以甩掉那个家伙了。 寒玉想到这里,烦闷的心情总算是一扫而空,又想到自家师父貌似是挺喜欢自己做的食物,寒玉便抬眼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乐颠颠的跑去了厨房。 莫看寒玉年纪虽小,做起事来却是干净利落,气质优雅,连下厨这种事由他来动手也显得格外的赏心悦目。 两界中人普遍被划分为两类,一种是修炼的,被称作修神者;一种则是不修炼的,被称为无修者。 基本上,修神者的外貌都比那无修者的要好看上不少,其中的美人美男亦是数不胜数。 可是,美人虽多,有气质的美人却是很少。 气质这种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就像有些人明明长得比另外一人精致,却偏偏就是没那人有吸引力一般。 一刻半钟后,寒玉把那些装满了菜饭的碗都摆放到一个大盘子之上,随后又小心翼翼的端着这个盘子来到了师父的房门前。 “师父。”寒玉空不开手敲门,只得大声唤了一句。 里面没有动静。 “师父?”寒玉疑惑的又唤了一声。 一声翻书声响起,又迅速归于寂静。 寒玉知道,这是自家师父在学习。 师父一旦陷入了学习境界之中,便将一发不可收拾。除非是外界有危险,否则外人都别想着能够惊醒他,只能耐心的等他自己学够了才会回到现实。 月上正空,夜风拂起,温度渐渐变凉。 寒玉感觉自己的腿有点麻麻的,运转了一圈灵力之后这种感觉倒是好了点。手中的饭菜因为有自己用灵力保温的缘故,尚且还是温热温热的。 夏季的夜晚,蚊虫很多,一个一个像是几百年没吸过血一般,见人就咬。 而且现在的蚊虫也早已和那几千亿年前的蚊虫不一样了,咬起人来那是又痒又痛。 平日里大家都躲在房间里修炼,房间里布有灭虫阵,根本就是连蚊子的影子都见不到。 哪怕是喜欢出门或者是不得不出门的时候,也可以靠吃防虫丹,或者是灵力护体,亦或者是灵力焚虫来防止蚊虫咬自己。 而寒玉站在房门外,出来时又是什么设施都没做,此时更是空不开手去吃防虫丹。也不敢随随便便离开,怕自己一离开,这扇门之后的人就有了动静。 无奈只好用灵力护体,可是灵力护体消耗的灵力实在是太多,才过了一刻钟他的灵力便只剩下了十分之一,这剩下的灵力自然是得留着保温食物了。 后面没有灵力护体的两个多时辰,寒玉真可谓是度日如年,苦不堪言。 蚊虫都拼了命的在他身上吸血,一个个大红包接连凸起,又痒又痛,很是难受。 想去挠痒,但是手中却还有东西,根本就腾不开手。寒玉只能咬牙忍着,导致他浑身都在这种又痛又痒的感觉中情不自禁的颤抖。 然而正当他仍旧是一心一意与那种难受的感觉作斗争之时,啪的一声,门被从里面打开了。 心中大喜,寒玉还来不及抬起头,一道熟悉的冷冽声线便已然响起在了耳畔:“你是白痴吗?” 先前寒墨照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布了两个多时辰的阵之后,总算是从学习境界中脱身而出。正打算起身倒杯水喝,却听见外面似乎是有点小动静。 起身打开门一看,却发现是这么一个小傻子端着饭菜站在门前,手上脸上都是被蚊虫咬出来的大包,也不知究竟站了多久。 寒墨一把接过盘子率先走进了房间,把盘子放在桌上,又拿出了一颗丹药给紧随而来的寒玉服下之后,这才冷声说道:“你不会在自己房间等我?” “师父先吃饭吧。”寒玉抬起头笑了笑。 “别转移话题。”寒墨闻言却是皱了皱眉,声音冷的像是要掉冰渣子一般。 “师父勿恼,徒儿保证日后一定会做好防虫措施。”寒玉也不敢再顾左右而言其他,连忙正襟危坐起来,乖乖的做了保证。 “你听不懂人话?还是在给我装不懂?”得了保证之后,寒墨的声线却是又冷了几分。 “我只是想等师父而已。”寒玉无奈,只得实话实说。 然而寒墨又岂会信他? “说真话。” 寒玉闻言倏地颤了颤,心脏也跟着抽疼了一下,不可置信的问道:“难道师父你一直都觉得我不可能是想真的对你好?” “难道不是吗?”寒墨嗤道。 两人对视了好久。 “是。师父说什么那便是什么。”寒玉到底还是先败下阵来,落寞的垂下头,自暴自弃般的应道。 “日后切莫再做这种蠢事。” 寒墨自是感觉到了寒玉的情绪变化,暗道这小家伙越来越会演戏了,若非这一切都是自己所教,怕是不久后便会脱离自己控制。 “嗯。”寒玉怏怏的应了下来。 寒墨端起碗来,不急不缓的吃着,却见寒玉仍旧是没有反应,不悦的吞下了嘴中的食物之后,这才说道:“你吃了没?” 寒墨吃东西很斯文,吃饭也是这样。不会在自己的饭碗中东挖一下,西挖一下。而是老老实实的吃着面前的一小块地方,再慢慢的扩大饭碗中被吃的范围。 “没……”寒玉本在偷偷观察着自家师父吃饭时的优雅动作,听到这话倒是下了一跳,愣了一息后才反应过来。 “去盛点一起吃。”寒墨也摸不准这家伙什么意思,突然间去做饭也就罢了,还不给他自己盛一碗。 “咳咳,不用了。”寒玉尴尬道。 他一开始就只做了师父的量,倒是把自己给忘了。 寒墨见这家伙的反应之后,也大约是猜中了一些。无奈的拿出一副新的碗筷,又把自己饭碗中另一边的没动过的地方分到了那个碗中,沉默着递给了寒玉。 寒玉愣了愣,随即便身子紧绷很不自然的埋下头,一言不发的埋头吃了起来。 只是耳尖不由得迅速泛红,变得红彤彤的,还滚烫滚烫的。 寒墨余光无意中瞟到了小家伙红彤彤的耳朵,只当是被气红的,暗想这家伙莫不是嫌自己碗中的饭脏,所以被气糊涂了? 如此一想,一切便都好说了。 寒墨复又拿起自己用过的筷子给寒玉夹了几筷子菜,再瞟过去一看,小家伙的耳尖已然红的像是要滴血一般。 果然有效! 寒墨还嫌不够,又拿起了勺子舀了半碗汤在自己的饭碗之中,然后把自己用过的小勺也一并放在了碗中,伸手递给了寒玉,冷冰冰道“喝了它。” “好、好的。” 寒玉听到这句话之后,更是连看都不敢看自家师父一眼。红着脸低着头把那半碗汤接了过来之后,又结结巴巴的应下,最后便以一种像是要把头埋到碗中一样的姿势,慢慢吞吞的喝了起来。 寒墨满意的看着小家伙越来越红越来越艳的脸蛋,耐心等待着小家伙的爆发。 可是——那小家伙还是半点爆发的趋势都没有。 莫不是自己做的还不够? 可那家伙明明一张小脸都红的像血一般了,都被气成了这样还能忍下去? 寒墨若有所思的盯着那正在埋头喝汤的小家伙,暗自思索着还有什么办法能让这家伙爆发。 碗已经见了底,寒玉只得恋恋不舍的把手中饭碗放了下来,擦了擦嘴之后,却仍旧是不敢看向师父。 虽然不知道自家师父今天是怎么了,但是——这感觉貌似还不错。 寒玉羞耻的如是想着。 “你跟我来。”寒墨见小东西已然吃完,便出声命道。 “是。”寒玉紧张的应下,心中却是不由得好奇了起来。 师父这是要带我去干嘛? 第53章 两人已经跨出房门离开院子兜兜转转来到了门中的“养兽林”。 正思索间,前面的人便突然停了下来,紧接着寒玉便听到了熟悉的冷冽声音传了开来。 “载我最后一程之后,我便还你自由。” 谁?师父这是在和谁说话? 寒玉心里好奇的紧,便偷偷的探出了脑袋朝着被师父挡住了的地方看去,却是发现了那只一年多未见的极影兔。 我说呢,上一次坐过一次之后就再没见过这家伙的踪影了,原来是被师父给弄到了这来。 极影兔闻言顿时眼前一亮,一边连连点头,一边乖乖的伏倒在地。 “上去。”寒墨回过头对着寒玉说道。 寒玉含含糊糊的应了一声,运气飞身上去。 寒墨见小家伙已经坐稳了,也跟着坐了上去。 两人眼前的画面迅速的转换着,一刻钟后,极影兔才渐渐的停了下来。 寒玉看清楚了眼前的环境却是不由一愣。 北冰海? 师父带我来这干嘛? “这是潜水丹,你把它吃了之后再下水去摘两颗茱栎果来,这丹药可以保你在水中呼吸亦不会感觉到水压,有效时间为一个时辰,抓紧时间。” 淡淡的语气,仿佛是在让别人摘一棵野果子而不是那珍宝茱栎果一般。 寒玉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仰望着寒墨。 这可是北冰海! 还有那茱栎果,是想摘就能摘到的吗?还一次性就说要两颗! 北冰海在两界中算不上是什么特别危险的地方,因为里面的兽类大多都是宝兽境。 下去之后的人只要会水、有个天徒境的修为,基本上都死不了。 但即便如此,它却也算得上是一个很让人头疼害怕的地方…… 进去之后再出来的人保证不会再想下去第二次,甚至严重点的还会终生活在噩梦之下。 更何况寒玉才只不过是天子境五层罢了。 “怎么?有问题?”寒墨挑挑眉。 寒玉听到这句充斥着满满的不屑的话,只得咬了咬牙,接过潜水丹一口吞下,复又抬头狠狠心道:“没问题。” 只是,师父要那茱栎果干什么? 茱栎果无其他用处,只可拿着炼丹,还只能炼制两种丹药。一是初级宝丹级别的进阶丹,可以帮助天子境五层巅峰之人突破天徒境之时多五成胜算;二则是无品阶强身丹。 无品阶的丹药,往往功效惊人,炼制极难,所需之材料极为稀有。虽然比不上仙丹、神丹、天丹,却也是可遇而不可求之物。 而这强身丹,可以让人的*比其他同境界的修神者强上一倍,的确是极为稀有的好东西。 可相对的,先不说这强身丹的炼制之法本身就没几个人会,炼制所需的材料亦是又多又珍贵稀有,更遑论那高达百分之八十的失败率了。 如此一来,这强身丹根本就没几个人愿意去炼制。光是那些个因失败而损失的稀有药草都足以让人心疼不止了。 照自家师父的情况,第一种丹药对他已然无效,自然是不需要考虑的。 第二种丹药,先不说师父不会炼丹也不可能相信别人让别人帮忙炼丹,就是其他那些所需要的材料,也是千金难买的珍宝。区区两颗茱栎果和那些个珍贵的药草一比简直就是野果子级别的东西。自然也是不需要考虑的。 那么,除了这两样之外,师父要那茱栎果还能干什么呢? 寒玉回过神来,清空这些杂乱的思绪,望着下面这汹涌滚滚、一浪又盖一浪的滔滔海水,又回头看了看师父,却见那人仍旧是一副淡淡的漠不关心的神色,心中说不出的酸涩。 鼓了鼓勇气,寒玉嗖的一下就跳了下去,幼小的身子顷刻间便被冰冷的海水吞噬,溅起一滴滴水滴,漾开一圈圈漩涡。 冷,好冷。 寒玉一口白牙哆哆嗦嗦的打着颤,小脸已然被冻得发青,浑身都在发抖。双臂环绕紧紧抱住自己,似乎是这样就能给他带来一丝丝温暖一般。 一步一步,寒玉拖着已然失去了大半知觉的双腿打着颤在海底徐徐移行,吊着一双沉重的眼皮艰难的分辨着前方的路以及周围的环境。 浑身都像冻僵了一般,寒玉觉着自己就如同一个僵尸一般,只知道一昧的朝着一个目标僵硬移行。 海水冰凉刺骨,如冰块一般的温度,若是没修为的人到了这里面,势必会被活活冻死。 这就是北冰海的特征之一。 怪不得世人常道这北冰海很是可怕却又没什么危险,光是这温度都能把人的意志给摧毁,又遑论还有那些个磨人的特征呢? 茱栎果……茱栎果…… 意志已经在崩溃边缘。 身处海底,不辨日月,不知时分。寒玉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痕,原本干净整洁的白衣此时也是破损不已。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一路上或有凡兽境水兽突袭却也都被他给一一杀掉了。 他的脸色已然青的可怕,无半丝血色。全身皮肤都被水泡的泛起了白色褶皱,*也被冻得僵硬了起来。 突然间,一片赤红色突兀的印入了眼帘,寒玉脑中一震,陡然间一片清明。凝睛望去,五米外有一大片草丛上长着密密麻麻的的赤红色果子。 这,会是那茱栎果吗? 寒玉紧张又期待的拖着步子走近了那片草丛,待到定睛仔细一观察之后,一颗心瞬间便沉入了谷底。 不是。 真正的茱栎果是红色的,椭圆形的,表面上还带着尖刺,叶子则是圆形的。 而刚刚那些个果子虽然其他的特征都符合,但是表面上长着的却不是尖刺而是毛刺。 寒玉叹了口气,失望的继续前行。 又过了好久,寒玉的脚下已然磨出了血泡,脑中一根弦要断不断的。一路上又遇到过几片‘假茱栎果’,对于找茱栎果这件事也是越来越绝望。突袭的水兽的境界越来越高,也越来越难对付。 水兽本就常年生活在这海底,比较他这个外来的生物显然更占优势,寒玉应对起来自然也是多了好几分困难。 余光里不远处又出现了一大片赤红色,草丛里稀稀疏疏的长着十几颗赤红色果实。 寒玉已然经过了一次大喜大落,这一次也不敢太过多抱希望。抱着一颗淡然的心,寒玉熟练的走了过去再一次开始了检查。 待到看清楚了之后,寒玉眼中却是瞬间便被狂喜淹没,抖着手就要去摘那些来之不易的茱栎果。 身后一阵剧烈的动静打断了寒玉接下来的动作,寒玉只得放弃这唾手可得的珍宝,奋力拖着僵硬的身子险险一避,与那物体恰恰擦肩而过。 一招未中,物体再一次冲了上来,两个巨大的钳子咔嚓咔嚓作响,在这幽谧的深海之中显得尤为骇人。 寒玉再一次滚地躲开,用着所剩不多的精神力、灵力迅速施出回春诀,令周围的植物在顷刻间便长的老长,灵活的长枝把那物体给绑了个结结实实。 做完了这一切,寒玉这才得到了片刻的喘息,凝眸一看,却是差点被惊掉了下巴。 世界上竟有会直走的螃蟹? 果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枝条开始一根一根的断裂了起来,眼看那宝兽境一层的大螃蟹就要挣开束缚,寒玉又催生了一大片植物,再一次把那大螃蟹给绑牢实了。 运起灵力施出一个一个冰碎法诀朝着那大螃蟹扔去,大螃蟹似是被寒玉的这一行为给激怒了,挣扎的更是厉害,不一会儿便把那些枝条给挣碎了。 螃蟹再一次挥舞起大钳子,朝着寒玉迅速袭了过去,气势汹汹,似是要为自己讨个公道一般。 寒玉暗道不好,没想到这螃蟹的壳如此坚固,自个儿打了半天也没见对这家伙造成什么太大的伤害,这样下去,最终命丧于此的怕是会是自己。 看来,只能这样了。 寒玉咬了咬牙,拿出一把匕首,忍痛从自己胳膊上割了一块拇指大的肉下来,以精神力控制着往螃蟹飞到了螃蟹跟前,然后又迅速飞开了。 螃蟹被那血腥味所吸引,痴痴的紧追上去。 眼看螃蟹已经被那快肉吸引到一里之外了,寒玉迅速把那些果子一敛而空,然后朝着岸上迅速游去。 而另一边,大螃蟹好不容易才得以把那块‘会飞的’香甜嫩肉吞吃入腹,一脸意犹未尽的想要再去找那小子。却发现自己守护多年的珍宝和那小子都不见了,瞬间气的脑袋发晕,气势汹汹的就要游上去惩戒那不怀好意的盗取者。 螃蟹在这水中的速度比寒玉这种外来者不知快了多少倍,竟是在寒玉才游了北冰海一半深度的时候便已然追了上去。 寒玉直觉感到有危险靠近,而这海中会紧追自己不放的也只有那只螃蟹了,然而他现在已然没力气作战了。 生死一线之间寒玉竟是灵机一动,做出了一个意料之外的行为…… 第54章 寒玉的唇瓣一开一合,也不知究竟在碎碎念着些什么。 一息后,寒玉嘴上的动作陡然间便停了下来,一人一蟹都感应到了自己与对方之间突然多出来的那一丝牵连。 同时的,那螃蟹的攻势竟是在即将钳上寒玉的那一刹那便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主宠契约?你什么时候给我下的?” 螃蟹已然认出了这是什么,气的双钳发抖,却是也不敢再继续冲上去攻击那个所谓的主人。 主宠契约,乃是人与兽类签订的一种血契,以主人鲜血为媒介,两人达成一种主人与灵宠的关系。此后,灵宠在此契约的约束下不得违背主人的命令,主死则灵宠死。 而寒玉修为比那螃蟹低上一层,普普通通的鲜血自然是无法起到契约效果的,只能用珍贵的精血来做媒介。 “还会说话的螃蟹?”寒玉微微的诧异了一下,掀起眼帘惊道。 这一次海底之行可算是把他给累坏了,好在师父要的东西他已经找到了,数量还不少。 幸好这家伙把自己掺了半滴精血的血肉给吃了,才能让自己有机会定下这主仆契约。 没掺精血的血肉,又怎可能诱惑那只大螃蟹放弃到嘴的一大块肉而去吃那快小肉呢? “哼,要你多管!”螃蟹恶狠狠道。 “你既然不愿做我灵宠,我也不想强迫。”说着说着寒玉就作势要下令抹杀螃蟹。 “哎!你怎么可以这样?慢着慢着!谁说我不愿意做你灵宠?我做!我做就是了。”螃蟹一边逃窜一边不满的喊道。 “真心的?”寒玉动作稍稍缓和了点,却仍旧是没有停手。 “自然,你先停手啊!”螃蟹一边躲一边急道。 寒玉这才收回了手,完了也无心再多做停留,转过身迅速朝着岸上游了上去。 然而,在他转身离去之后,海底那个一直紧紧的跟着他的黑衣青年终于现出了身形。 观其状态倒是比狼狈不堪的寒玉好了不少,身上也没任何伤口。只是脸色惨白惨白的,嘴唇泛着淡淡的青色,一看便知在已然这水底呆了很久。 “不准告诉他我下来过。”青年冷冷的扫了眼那只早就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大螃蟹,在看到螃蟹做出同意的动作之后,这才转身游向另外一个方向离开了水底。 “呸!真倒霉。”螃蟹啐了一口,也跟了上去。 寒玉好不容易才探出了水面,却发现自己居然找不到师父的身影了。无奈只得先攀着岸地艰难的爬了上去,这才开始了找寻师父的踪影。 “你在找什么?茱栎果摘到了没?” 寒墨上岸之后并没有急着来找小家伙,而是先用灵力把身上的衣物、头发都蒸干了,又吞了一颗丹药让脸色稍微缓和了点,这才提着事先就已经准备好的一只小兔子淡然自若的走了回去。 “摘到了。”寒玉开心的朝着声音来源望去,却在看到师父之后微微皱了皱眉:“师父……你的脸色怎地变得如此苍白?” 明明自己下水之前还没有的。 “无碍,茱栎果给我。”寒墨轻描淡写道。 “哦。”寒玉走了过去,把方才所得的十五颗茱栎果悉数递给了师父,又从师父手里接过了那只兔子,轻声道:“师父你先去那边歇息一会儿,烤兔马上就好。” 还是没有爆发的趋势…… 真能忍,难不成小小年纪心机就已经厉害成这样了? “嗯。”寒墨压下心里的不耐,一把接过茱栎果把它们全都塞入了空间,随后便靠着一棵树开始恢复刚刚所消耗的灵力。 大螃蟹恹恹的躲在寒玉身后三尺休息。 寒玉细心的把兔子给收拾干净之后,便召出了自己的地火开始熟练的烤起兔子来。 淡淡的橘色火光映照在毫无血色的小脸之上,湿漉漉的黑发粘在脸侧尚在滴着水,衬的那张脸蛋越发小巧。破损不堪的衣物因着湿透的原因紧紧的贴在身上,勾勒出一具纤瘦的幼儿身子。 细看之下这些烤肉的动作虽然熟练却是在微微的发着抖,显得尤为脆弱。 是了,精血虽然比不上心头血,可也算是极为珍贵的血了,损失了一滴精血自然是对身体有点影响的,更何况寒玉前前后后还在那么冰冷的海水中泡了那么久。 寒玉抬起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一点点油光抹在了额上。即使是身处火团的周围,他却仍旧是不由自主的感到很冷。 唔……眼前好模糊。 寒玉察觉到了不妙,从怀中掏出了一颗丹药吞下,却发现视线模糊的症状仍然在继续变得恶劣。 啪的一声,寒玉仿佛听到了什么东西断了一般,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窜着兔肉的竹签顺着逐渐无力的手一滑再滑最后掉落到了地上,粘了一身的灰尘。 手的主人软软的也跟着倒在了地上,地火迅速回到了主人的身子里,一闪而逝。 然而这一事故却并没有惊扰到那正在潜心恢复灵力的某人。 夜起,嘹亮的蝉叫声打破了维持多时的宁静,夜间的精灵纷纷冒出开始了它们的日常活动。 然而天公不作美,硬是要破坏它们的活动。 小雨一滴一滴落下,渐渐的,声势越发浩大了起来。黄豆大的雨滴啪啪坠下,又急又大,冲刷着满是落叶的土地,也打湿了尚未归家的行人。 寒墨终于从恢复灵力中醒来,全身都被大雨打湿了,双眼也被雨水蒙的有点模糊,抬起手擦了擦眼,随后又转过头看向寒玉。 这家伙!身子不适也不知道说一声,真蠢! 寒墨起身朝着那昏倒的人走去,弯下身探了探额头又把了把手脉,面色越来越凝重了起来。 得先找个地方安置下来。 眼看四处无人,寒墨也不再顾忌,捞起寒玉就闪身进入了空间。 而那只一直在酣睡的大螃蟹却还没有发现这些动作,仍旧沉浸在香甜的美梦之中。 寒墨才刚刚落脚,一头半透明蓝色小兽就缠了上来,很是粘人。 自从把这家伙从秘境里带出来之后,寒墨翻尽了各种书籍,总算是在一本古朴的书籍里找到了有关这家伙的资料。 这种兽类名唤‘象’,耳大鼻长是他们的特征,但是这种生物早已灭绝多年。 只是自己抱回来的这只和书上说的好像有点不一样,体型偏大不说,颜色还是如此的诡异。 寒墨没管那头小象,把小家伙扒了个一干二净放进了灵泉之中,又自顾自的往寒玉嘴中塞了一颗丹药,往灵泉之中倒了一些丹液。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寒墨也跟着脱下了外衣把自己沉进了泉水之中,温暖的泉水紧紧的包围着他,舒服的他不由得眯了眯眼。 “师、师父?”寒玉刚刚苏醒,声音还带着一丝沙哑与迷惘。 发生了什么?自己不是在烤肉吗? 寒玉晃了晃发胀的脑袋,又继续凝聚起视线看向自家师父。 师父又开始修炼了。 寒玉轻轻地叹了口气,对于自家师父是个修炼狂魔这件事,他也是感到很无奈。 整天这样修炼,该错过多少美好的事啊! 话说师父有过快乐的时候吗? 思及此,寒玉却是不由得想到了某个一直埋葬在记忆深处的人…… 第55章 “醒了?”寒墨一睁眼就看到自家徒弟居然在傻傻的发呆,不由得没好气道。 “啊?嗯。”寒玉被这道泛着冷意的声音从回忆中拉了回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你继续泡会儿。”寒墨从泉水中站了起来,一边说一边朝着新建的小木屋走去。 身上的水滴渐渐凝聚起来,顺着湿漉漉的裤子往地上滴着水,留下了一路的湿痕。 “哦。”寒玉乖乖的应下。 寒墨把湿漉漉的里衣脱下,又换上了一套干干净净的衣物,还在滴着水的墨发也被他用灵力给蒸干了。 执起发带将这一头墨发随意绑好之后,寒墨便熟练的蹲下身来在床底下的一个暗格摸出了血书,然后便拿着血书坐到了床上开始研究了起来。 一对好看的眉头紧锁,寒墨双眼直勾勾的盯着手上的血书,脑子里迅速的转动了起来。 这份血书的血迹上有母亲鲜血的能量波动,是以母亲鲜血书写而成。 无论过了多久,只要是鲜血就势必会有血腥味。 可这血书上的血迹却是连半丝血腥味都没有,相反的还带着淡淡的奇特香味,像是被人特意用这香味掩盖了原本的血腥味一般。 可若说是被人用特殊方法刻意掩盖了血腥味,那么这个人会是谁呢?动机又是什么? 寒墨的眉头越皱越紧,捏着血书的手亦是越来越用力。 每次都是这样!一想到这里就再也没了思绪。 寒墨烦躁的弯下腰把血书放了回去,再起身时脸上的神情已然归于了淡漠。 转过身来到衣柜前拿出一套崭新的小孩衣物之后,寒墨便朝着灵泉走去。 “穿上,起来。”寒墨把衣物放在了灵泉边上,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便背过身去。 “哦。” 寒玉拿起了灵泉边上的那套衣物,却发现手感好似与以前的有些不一样。 咦?这是……上上等初级宝衣? 寒玉嗖的一下便从水中站了起来,惊喜的朝着寒墨问道:“师父!这是你炼制的?” “嗯。” 寒玉如愿以偿的得到了肯定答复之后,笑的嘴都咧开了,喜滋滋的把衣服套到了身上去。 “师父?”寒玉凑到了寒墨的身边,语气中带着怎么也压制不下去的喜意。 “走吧。”寒墨的神识早已察探过外面,此时没有任何顾虑的便带着小家伙离开了空间。 “你们两个究竟跑哪去了?强迫本大爷做你们的灵宠也就算了,居然还敢……” 大螃蟹见自己都等了一晚了,可这两人才来,气势汹汹的就想要冲上去讨个说法。正说的起劲呢,突然发现那个天徒二层的家伙正在冷冰冰的盯着自己,直觉告诉它这人大不好惹,瞬间便怂的把剩下的话都咽回了肚子里。 “师父,那是我在海底下收服的灵宠。”寒玉伸手一指已经怂了的大螃蟹。 “嗯,名字?”虽是回答寒玉的话,寒墨的眼睛却是直直的盯着那只螃蟹。 “嘿嘿,我叫炽渔。”炽渔自觉的回答。 寒墨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转过头又对着寒玉说道:“这家伙有点顽劣,日后若是敢冒犯你,你直接用拳头教教它怎么做人灵宠便是。” 大螃蟹闻言不禁抖了抖,惊恐的看向了寒玉。 “是。”寒玉好笑道。 “趁现在天色未晚,先回门。”寒墨一边说着,一边把大螃蟹塞进空间去和小象蓝果作伴。 “一切都听师父的。” “上来。”寒墨祭出了飞剑,头也不回的说道。 “哦。” 寒玉利索的站了上去,飞剑被自家师父操控着渐渐腾空了起来,朝着运灵门的方向迅速飞去。 身后是冰凉的不似活人的体温,却出奇的让他觉得温暖。 若是时间能定格多好,寒玉如此想着。 “师父?” “嗯?”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吗?” “不会。” 寒玉感觉到自己的心突突的抽了一下,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很难受。 半响之后,他似是听到了自己的声音再一次响了起来,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落寞萧索:“哦。” 紧接着两人都不再开口了。 良久之后。 “到了。” 一句淡淡的话语打破了这一路的沉默,寒玉抬起低了很久的头一看,果然到了。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院子里,又是一路的沉默。 “十日后去幻古派,那里人才颇多,竞争力极大,你在这十日里需好好修炼,免得到那儿之后我没时间顾你。这是补血丹,你好好补补气血。” 寒墨并没有察觉到这一路的异常,只当是徒弟的身子还有点不适,掏出一瓶上等初级宝丹递了过去。 都说辅修之人大多有钱,此话果真不假。 寒墨这一年来无法修炼,便日夜炼器布阵,练出来的武器大部分都被他拿出去卖了。此时的他也算是小有资产,至少买丹药的天石是不缺了。 “是。”寒玉心不在焉的答道。 寒墨见这家伙的状态不由得皱了皱眉,却是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寒玉望着自家师父的背影良久之后才回过了神来,带着满身的颓然回了房间。 *********************************** 自上次如愿与寒墨合奏一曲,凰鸹回去之后可谓是日夜意犹未尽,第二日便忍不住再一次找上了寒墨家的门,却失望的发现没人。 此后他每天必做的事便又多了一样,那便是去寒墨家看看人回来了没有。 等了四五日,好不容易把人给盼了回来,他却仍旧是见不到寒墨。 这是为什么呢…… 凰鸹半是气馁半是无奈的看着眼前的小家伙,一脸奔溃的大喊出口:“大哥!你究竟想干嘛啊?” 他觉得自己都快要给这位小祖宗跪下了,不管自己在什么时候来,这家伙总是能在院子的一里之外便把自己给拦下。 寒玉倔强的紧紧抿着唇,抬着头仰视着凰鸹,一动也不动的与对方对峙着,大有一种门神的架势。 “小朋友,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了,天天这样拦我不累吗?”凰鸹率先败下阵来,妥协道。 “别再来找我师父。”寒玉抿了抿唇,一脸别扭道。 “嚯!这可不行!我还要与你师父切磋呢!” 凰鸹果断摆摆手道,却见对方一脸的愤然,不由好笑道:“你这家伙,这么黏糊你师父,莫不是喜欢他罢。” “徒弟喜欢师父本就是天经地义。”寒玉不以为然道。 “可我说的是——”凰鸹慢慢地凑近了寒玉的耳边,轻声暧昧道:“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第56章 两章 合一 寒玉瞬间瞪圆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抬起头望向凰鸹,震惊而又坚定的否决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凰鸹玩味的观察着寒玉的反应,继续开着玩笑逗弄这个小家伙。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他既为我师长,不但供我衣食住行,且日夜言传身教于我、关怀于我。如此大恩,我又岂能不铭记于心?如此一来,又与那等男女之情有何干系?”寒玉一脸义正言辞道。 配上那张纯良无害的小脸,这番言论被他说的冠冕堂皇,硬是把那凰鸹给说的羞愧了起来,反思着自己怎么能为了逗弄这小家伙就去随意侮辱人家师徒的感情呢? “咳咳,抱歉,方才是在下的不对,不应该随随便便与你开这种玩笑,小友勿要放在心上。”凰鸹落落大方的坦然道歉。 “嗯,你该回家了。”寒玉‘好心’提醒道。 “……不行,一码归一码,我还要找你师父切磋乐技呢!”凰鸹断然拒绝。 “那我们就耗着吧。”寒玉淡淡道。 他早就算准了这家伙光明磊落、心胸宽广,自是不愿仗着修为高便去欺负友人之徒。 所以自己才能三番四次的成功阻止对方见师父。 “也罢也罢,今日我不来了行不?明日让我进去可好?”凰鸹无奈,只能先退一步。 “不行,我不能让你见他。”寒玉严肃的摇了摇头。 “为什么?”凰鸹疑惑道。 “师父……”寒玉转过头望了望院子的方向,两息后,又回过头正视着凰鸹,面不改色撒谎道:“五日后我和师父要去幻古派,然而我实力尚低,需要好好强化自己,所以师父近日都在抓紧时间教我东西。” 师父的确是要教他针法,但那也只不过是在卯时罢了。 然而凰鸹闻言却是信以为真,半自责半失望道:“是这样啊!你应该早和我说,那样我便不会来缠着你耽搁你的学习时间了。也罢,你放心同你师父好好学习去吧!我这段时间不会再来了。” “真的?”寒玉一脸怀疑道。 “那是自然。”凰鸹笑着揉了揉寒玉毛茸茸的脑袋,感觉手感还不错,便又揉了两下,这才转身朝着自己的院子走去,一边走还一边挥了挥手说:“快回去学习吧!” “好。”寒玉被揉了也不生气,浅笑着看着凰鸹渐渐离去的背影,心中总算是舒了一口气。 终于把这家伙给打发了! 寒玉心情甚好的打道回府,就连看那到处找食的蚊子也顺眼了不少。 “你刚刚出去干嘛了?” 寒墨本是出来修补出了故障的阵法,却突然间听得一声开门关门声,随后便是熟悉的脚步声。心里也猜到了是谁,皱着眉头睨了眼刚刚才从门口回来的眉眼间都带着喜意的小家伙。 寒玉微不可见的顿了顿,好在寒墨睨了他一眼之后便移开了视线,故而并没有发现不对劲。 “师父,徒儿炼丹缺了几种药草,便出去要了点。”寒玉迅速反应了过来,又撒了个谎,心里略带自责面上却是半点不显。 对于师父撒谎,他总归是不愿意的,可是…… 不能破坏师父对自己的印象。 “嗯。莫要耽搁了修炼便是。”寒墨修补好最后一个阵法之后,便转身回房间了。 “是。”直到师父的身影已然被房门给遮得严严实实,再也看不到了,寒玉这才回了自己房间。 五日后。 此次带行的乃是那日台上观战的叶使者,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朝着幻古派御剑而去。不过这本就是修神者居住的地方,也不怕会吓到别人。 寒玉站在剑上心不在焉的御着剑,再一次的在心里叹了口气。暗想人一多了就是不方便,本来还可以和师父共站一把剑的,此时却是要自己来御剑。 不知怎么的,寒玉就想到了前几日和凰鸹交流的话。 “你这家伙,这么黏糊你师父,莫不是喜欢他罢。” “徒弟喜欢师父本就是天经地义。” “可我说的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喜欢师父? 寒玉不由得觉得好笑。 想什么呢?莫不是被那家伙给洗脑了? 自己怎么可能喜欢师父? 师父是自己人生中唯一的温暖,也是自己唯一认定的亲人。 不过自己貌似的确有点太过于黏糊师父了。 可那又如何? 师徒本就是除道侣之外最为亲近的人了,不是吗? 想到凰鸹就跟着想到了方才凰鸹来送自家师父时那种黏糊劲,寒玉便是脸色一黑。 这家伙真烦人,好在接下来的十年都不用再看到他了。 正在寒玉暗自在心里琢磨这些问题的时候,众人总算是到了目的地——幻古派。 “两人一个院子,你们自己选罢。” 叶使者淡淡道,话毕又转过头对着寒玉说道:“小家伙,你可愿随我去?” 寒玉愣了一下,不明白这人怎么就选中自己了,却还是迅速反应了过来,摇了摇头:“多谢美意,在下已经有了师父。” “那好吧。”叶使者略为可惜的叹道,也不再多说,转身就走了。 “也不知这两师徒走了什么运,师父在运灵门得到了凌初长老青睐,而这徒弟却是在这幻古派得到了叶然使者的另眼相待。”一人半是嫉妒半是愤然道。 “嘘!你不想混了?寒墨岂是你能议论的?”有人慌忙出声提醒到。 自此人进门起,这人的厉害之处便早已深入人心。而半月前的那件辅修之人齐齐为寒墨出头的事,更是令人唏嘘不已。 寒玉愤愤然就要出声为师父反驳回去,却是被一只干净修长的手给拦住了。 寒墨懒得与那些人计较,牵着寒玉选了一间比较偏僻的院子。 这幻古派地界虽大,然而人口却也是比那运灵门多了许多。以前寒墨是住在凌峰,可这里却没凌峰那么好的条件。 虽然说他素来喜静,不喜这儿的环境,但为了强大他却也一向能忍。好在这里院子与院子相隔数百米,他的院子更是偏僻的不行,倒也不算难以忍受。 “你进去打扫一下。”寒墨对着寒玉命令道。 “是,师父。”寒玉点了点头,自觉的走了进去开始打扫。 寒墨却是在这周围到处走走开始观察着这里的环境,顺便动动手布置点阵法。 等到寒墨踏入院子里之时,寒玉已经把这院子里里外外都打扫干净了,还做了三个菜。 寒墨施了个清洁术把自己和寒玉的手都清洁了一下,这才坐了下来开始吃饭,这段日子吃着小家伙的手艺早已成了习惯。 今日两人的气氛倒也融洽,一顿饭吃的也是其乐融融。 饭毕,寒玉收拾好东西之后,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翌日。 两人一大早便出门打算去辅修峰报名,哪知走到一个较为偏僻的拐角处之时,就临面撞来了一个急匆匆的家伙。 幸好寒墨眼尖,随手拉了一把寒玉,这才避免了被撞上的不幸。 “嘿!你们俩干嘛呢?”男子趔趄了一下,转过身不满的拦住一言不发就想离开的师徒俩。 寒墨被这人的无理取闹弄得心烦,正想挥开这人的手,却无意中瞟到男子另一只手上的书。 破解禁制*? 寒墨感应不到对方的修为,也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按耐住内心的激动,脑子里飞速转动着。 “哟?你这是想要我手中的书?这样吧,你准备十万天石给我,我就把这本书赠送给你。”男子似是看清了寒墨的心思一般,戏谑道。 “十万?”寒墨皱了皱眉,这家伙未免也太过于贪婪了:“你就这么确定我能弄到十万天石?” “呵,反正一个子儿都不能少,你弄不弄得到那是你的事。”男子无所谓道。 “好。三天后,来这交换。”寒墨一锤定音。 “爽快。”男子留下这样一句话就离开了。 “师父……”寒玉担忧的望向自家师父。 “走吧。”寒墨拉着寒玉转身朝着院子走去,此时此刻他也没了去报名的心思。 到了院子里之后,寒墨停下了脚步,对着寒玉说道:“明日,你隐藏了身份去设一个赌局,赌局内容便是:我与那叶然交战,谁会赢。” “师父,你要与那叶然交战?可他是天徒境四层的修神者。”寒玉皱了皱眉,不认可道。 “这你别管,你只需在这幻古派之中帮我宣传这件事,闹得越大越好便是。”寒墨冷漠道。 寒玉还在犹豫,却在看到师父胸有成竹的状态之后不由自主的应了下来:“是。” 近日来,幻古派发生了一件有趣的事,不到百岁就已经天徒境四层的叶然师兄居然收到了挑战信,挑战的还是一个天徒境二层的家伙。 叶然师兄那可是能够越级挑战的存在,天子境两层的时候就已经可以把一个天子境三层给撂趴下了。 因为门派中有规定,不可向比自己等级低的人挑战,故而从此以后再无人愿意前去挑战叶然师兄。 没想到,时隔七十余年,居然又有人敢前来挑战,挑战之人还是一个比叶然师兄还要低了两个阶段的家伙。 传闻叶然师兄接到战书之时也甚感新奇,欣然应战。 此事一流传开来,众人便一传十、十传百,对于此事的看法更是褒贬不一。 然而众人还来不及震惊,就被某个热闹而又有趣的赌桌给吸引了眼球。 “叶然师兄与那寒墨一战,境界的悬殊,实力的抗争……最后究竟谁胜谁负?来为你心目中的胜者投一票吧!投对了就能赚个盆满钵满,买一赚十,买十赚百,买百赚千,买的越多赚的越多,买定离手咯!另外本人这里还有关于两人的相关资料售卖,有兴趣的仙友快来看看咯!” 奇怪的是这吆喝之人明明就是一个十岁左右的模样,相貌极丑,身材臃肿,声音却是老成沧桑,加之不知为何众人都看不出他的修为,竟是无人敢在此地捣乱。 “给我来一份挑战者的资料。什么?十天石?这么贵?” “仙友,你可要想好了,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了解了他们的战力之后再去下注,胜算岂不是多了好几倍?赢了之后可是要赚上好几十倍甚至上百上千倍啊!”吆喝者解释道。 “这……那好吧,给我来一份。” “我也要一份。” “我也要!” 购买声此起彼伏。 吆喝者忙不过来,丢出一个阵法自动贩卖资料之后,自己就转身去管理下注的场地了。 “没想到,这寒墨也是大有来头啊!”有看完资料的人不禁感叹道。 “啊?啥来头?给我也瞧瞧。”另一人想去占个便宜。 “走开走开,想看自己花钱买去。”购买者暗想:老子都是花了钱才能看到,又怎能便宜了你。 “切!不给就不给,我自己买去。”另一人不屑道,心中却是对那挑战者的来历越发好奇,心痒痒的也花钱去买了一份。 夜幕降临,热闹了一整日的地方却仍旧是没有半分歇停的意思,相反的还有着越来越盛的趋势。 吆喝者随手丢出一个上上等高级照明宝阵,此地瞬间亮如白昼。 修身者无需休息无需进食,倒也无碍。 此地的热闹仍旧不止不歇。 两日后,对战之日。 “师父!这两日光是卖资料就挣了八万多天石。”寒玉好不容易才数清了两日里所挣的天石数量,抬起头惊喜道。 可爱的正太脸,纤瘦紧致的身子,任谁看了也想不到这家伙就是这两日设赌场、卖资料的吆喝者。 可惜空间里另外一堆灵石不是自己的,那堆灵石是那些家伙下注的灵石,加起来少说也有上百万了。 “嗯,今日会挣得更多。”寒墨自顾自的往空间里塞着武器,脸上仍旧是一副淡漠的表情,好似早有预料一般。 “师父,你好厉害!”寒玉止不住的激动。 “走吧。”寒墨率先出门,朝着场地走去。 对战之地约在了鸿空峰荒地,荒地虽然宽广,但是灵气稀薄,不适合修炼甚至是种植,故而常年无人。 然而今日的荒地却是难得的人山人海,人声鼎沸,壮观不已。 “你赌的是谁赢?”一人好奇的对着身边的人问道。 “那当然是叶然师兄啊。”被问之人理所当然的说。 “好巧,我也是。”先前问话之人闻言不由得欣喜呼道。 “切,你们俩都是目光短浅之人,幸亏我买了寒墨的资料,赌了寒墨赢。要不然……”后面一个人听到了这两人的交谈,不由嗤笑。 “哟!你有什么消息快分享分享。”第一人凑了上去。 “听说他在运灵门就已经是声名鹊起,炼器布阵修炼三不误。”最后的人不紧不慢的得意说着。 “切!那又如何?谅他辅修再怎么高超,境界差异还摆在那呢。”第二人嗤道。 “嘿!你还真别小看了他……”第三人正打算理论呢,却突然间就止住了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荒地中心。 两人听不到想听的话不由的想要出声催那第三人,却也被荒地中心给吸引了目光。 “谅你修为比我低了太多,我便让你先出手罢。”叶然戏谑道,显然完全不把对方放在眼里。 也是,比自己低了两个阶段的对手,怎么看都是自己稳赢,的确没必要放在眼里。 寒墨闻言也不客气,微微调整了一下脚下的姿势,便直接出拳如风般朝着对方招呼而去。 好快! 叶然瞳孔骤缩,也不敢再大意,旋身一转,避开之余身子条件反应的便是一掌抓上对方肩膀。 然而让他惊慌的是对方方才使得竟是虚招,在自己刚刚开始转身的时候对方就已经开始弯腰,自己转完一圈之后对方刚好面对着自己的肚子之处,随即便是一记狠拳朝着自己的肚皮处揍去,像是早就算好了一般。 一道强劲的力道撞上肚皮,叶然瞬间便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一般,生疼生疼的。 叶然被这力道带的后退了十几步才堪堪停下,一手捂着肚子,另只手抬起来擦了擦嘴角的血迹。 这是一个天徒二层应有的速度?打死他都不信! 方才那一拳头里幸好没握匕首,否则…… 叶然不由得开始后怕,知道自己这怕是碰上了一个能够跳级挑战的家伙,心里越发谨慎了起来。 越级挑战只不过是可以打比自己高一个阶段的对手,而跳级挑战却是可以打比自己高两个甚至是三四个阶段的对手。 不等叶然喘过气来,寒墨便又是一拳头招呼了上来,叶然早已见识过这拳头的厉害,此刻也无意再与对方肉身作战,直接祭出了自己的上上等高级宝剑朝着对方斩了过去。 寒墨就地一滚又迅速跳了起来,也甩出了自己的长鞭与着对方斗了起来。 两人这一打,也不知是被人有意操控,还是战况的自然发展,两人竟是谁也没站着上风。 叶然不但修为比寒墨高,武器也是比寒墨好。好在寒墨一手鞭子一手银针相得益彰,倒也没处于下风,堪堪打了个平手。 只见两人身上的伤都渐渐的多了起来,都是些深可见骨的伤痕。 鲜血把两人的衣裳都浸湿了,衬的脸色越发苍白,嘴唇干裂的无半丝血色。 叶然的灵力已然不多了,暗想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此刻也顾不得心疼,直接使出了自己的后手。 幽紫色的光球突然出现在手中,隐隐有电光闪现,其内蕴含着不可小觑的力量,光是威视就足以压制对方。 “炎炙之雷!” 众人惊呼出口,然而还来不及平静下来,也来不及为寒墨默哀,他们就看到了一个更让他们大跌眼镜的东西…… 第57章 长大后,大逆不道的心 只见一缕灰墨色闪电在寒墨的手中滋滋作响,一种睥睨天下的王者之势自其中散发开来,压的人险些喘不过气来,令人不由得心生畏惧。 若说那炎炙之雷是高官,那么这道雷就是天生的王者。 “劫雷!眼下并无人渡劫,这寒墨又是如何招来劫雷的?” 众人感到不可思议。 那炎炙之雷固然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好东西,可再怎么好,凡物终究还是凡物,又如何能同那天地孕育而生的劫雷相比? 叶然也是一脸的疑惑震惊,心知自己的雷定然是比不上对方的劫雷。 可是从一开始他就在小瞧对方,就连今日出门所带的东西都不充足,现在手上的这道雷已经是他最后的底牌了。 叶然咬了咬牙,也只能硬着头皮控制着炎炙之雷朝着对方袭去。 一团拳头大小的幽紫色雷电与一缕细小的灰墨色劫雷相碰撞,滔天战意之间激起了丝丝发丝细的电光,却是引起了双方更盛的战意。 战意的来源,不是人,是雷。 两种雷像是有了意识一般,同时使出了各自的浑身解数想要与对方分出个高低。 这是,雷之间的竞争,雷的尊严。 劫雷的威力虽然比那炎炙之雷的威力要大不少,可惜的却是只有一小缕。 由于体积的悬殊,即便劫雷天生就占有优势,但此刻与那拳头般大小的炎炙之雷竟是只能斗了个平手。 两雷斗得兴奋爆棚,倒是苦了两个主人,控制雷所消耗的精神力太过庞大,两人的脑子里都感觉有点嗡嗡作响。 坚持的时间已经有了一刻半钟,两人的手都有点发抖,几乎是同一时刻便收回了各自的雷。看着对方满是细汗毫无血色的脸,两人仿佛约好了一般暗自休养恢复着。 叶然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已经没有了底牌,也不知道对方还有多少底牌。 然而他不动却自有人动。 寒墨抬起头望了望已经不早了的天色,只想着速战速决之后能将那空间里的一大堆天石占为己有,便又冲了上去朝着对方挥了一拳头。 此战,不能败,亦不能胜。 叶然看着气势汹汹的冲了上来的寒墨,心中真可谓是苦不堪言,却也只得抬起疲惫不堪的双手与那人交战了起来。 早知道就不应战了!也不至于现在处于这种狼狈的状态。 两人贴身赤手空拳,贴身肉搏,没用任何法术及外物,用着最原始的方法交战着。 一刻半钟后,两人的动作越来越迟缓,越来越无力,几乎是同时间,双双倒了下去。 场外一小家伙见状便立刻冲了过去,小心翼翼的把其中一人给掺了起来。 “这、这算是谁赢了?” 众人急道。 “平局。”一道冷淡却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自荒地正中传散开来。 “对,平局。”叶然闻言掀了掀疲惫的眼帘,也跟着附和道。 此战能有平局这种结果已经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那、那些天石,岂不是无人能得,全归了庄家?”有人痛心道,他当日可是下注了一百天石。 众人纷纷痛心发言,带着浓郁的嫉妒之意。 那么多天石,少说也有上百万了吧! 然而木已成舟,多说无益,众人一哄而散。 事后也有人贪心大起,暗地里前去寻找当日那吆喝者庄家,但却都找不到那人的影子。 被惊动的掌门后来也派人追查此事,毕竟自己门派里损失了上百万天石,也不是小数目。可却仍旧是毫无收获。 有人说,那人自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逃匿了。 也有人说,那人已经被人捷足先登,杀人夺财,抛尸野外。 可究竟是哪一种结果,却也不得而知了。 此后赌天石这件事也跟着慢慢的沉寂于后来发生的更多热闹之中。 不过经此一战,寒墨倒是在这幻古派出名了,众人无不惊叹。 “小友,把他交给我罢。”有好心人考虑到这么个小家伙恐怕是架不起那么个成年人,便想着上前来帮忙。 “不用。” 寒玉浅笑着回绝,柔软的语气让人不由得心生好感,却也暗藏了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占有欲。 “你太小了,架不起他。”来人皱了皱眉,不认可得就要掺上寒墨。 “你干嘛!”寒玉伸出左手啪的一下就把对方即将碰到师父的蹄子打落,在看到对方惊讶气愤的表情之时,又迅速恢复了浅笑:“仙友不知,除了对战场合之外,我师父他都不喜被陌生人碰。” “哈哈,你倒是孝顺,也罢,你既然不需要帮助那我可走了。”来者不由得感叹着面前之人的孝心。 “多谢仙友好意。” “无妨无妨。”来着摆了摆手,满不在乎的走了。 寒玉艰难的用右臂掺着自家师父往院子走去,等到两人回到院子里之时,寒玉早已累的满头大汗。 “跟我来。”寒墨神色淡淡的推开寒玉,站直了身子朝着房内走去。 这番模样,哪还有半点方才那种疲惫的需要人掺着才能行走的样子? “哦。”寒玉遗憾的摸了摸自己的右臂,乖乖的跟了上去。 “给我十万,剩下的你留着。”寒墨看着跟进来的小家伙面不改色道。 “啊?”寒玉愣了。 这可是师父弄来的。 计谋是师父想的,控制战果平局也是师父在操作,自己只不过是收了两天钱怎么就可以全拿了。 “啊什么啊?照我说的做。”寒墨不耐烦斥道。 “这、好吧。”以后师父需要了再给他便是,就当做是自己在帮师父保管好了。 寒玉如此一想,也就释然了。从自己空间里拿出了十万天石转移到了寒墨的空间里。 “回去睡吧。”寒墨转身朝着床走去。 “哦。”寒玉临走之前体贴的顺手把门给关上了。 翌日。 寒墨兜兜转转的来到了昨日那个偏僻的转角,却见男子早已在那等着了。 “怎么样?拿来了吗?”男子抱臂靠墙,饶有兴致的问道。 “四万押金,书给我之后,再给你剩下的。”寒墨大手一挥,地上便出现了四万天石。 男子挑了挑眉,点了点数之后,便把天石都弄进自己的储物空间。 “喏,剩下的呢。”男子把书交给了对方。 寒墨接过书,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问题了之后这才把剩下的六万天石弄到地上。 随后也不管那人反应如何,便自顾自的走了。 男子欣慰的看着寒墨离去的背影,瞟也不瞟地上的天石一眼。 “师父,抱抱。”不知从哪里走出了一个豆丁,奶声奶气的对着男子求抱。 “栎儿乖。”男子心情极好的蹲下身抱起了豆丁,随手一挥把地上的六万天石收入了空间,末了,又喃喃了一句:“小主人这么厉害,主人的心愿一定能实现了。” “师父,那本书真的能帮小主人进阶吗?”豆丁歪着圆圆的脑袋,咬着胖乎乎的手指,口齿不清道。 “虽然是次本,应该也没有太多影响吧。小主人都一年多未曾进阶了,也该试试这种方法了。”男子抱着豆丁边走边说。 “小主人这次一点也不厉害。”豆丁撇撇嘴,继续说道:“居然只打了平手,回去时还是那么狼狈。” “傻瓜,”男子用左手食指刮了刮豆丁的小鼻子,解释道:“小主人精神力浩瀚,在雷电之战的时候就已经能把对方给打败,只是他没那样做罢了。” “为什么呀?”豆丁抽出了嘴里的手指疑惑道。 “因为他要赚天石呀。”男子意味不明的笑道。 “咦?”豆丁还是不懂。 “算了,栎儿好好吃饱就行,这些事栎儿还不用管。”男子宠溺道。 “哦。”豆丁闷闷不乐。 “乖,等一下给你买糖葫芦。”男子笑道。 “真的?”豆丁欣喜道,又突然想起来什么似得失落道:“不是还要跟着小主人吗?” “小主人啊,他现在怕是没个一年出不来了。” 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 “即日起,我要闭关,少则一年,多则三年。未出关前别来找我。这本功法你好好练。”寒墨推开寒玉的房门,随手把当日在秘境所得的那本催神蛊术丢了过去,通知道。 此时破解禁制之法已然到手,自然是越早破开越好。可这毕竟不是下禁制之人的正规破法,没个一年怕是搞不定。 “闭关?这么久?” 寒玉手中的药草瞬间啪的一声,全都掉在了地上。小脸瞬间刷白,眼中尽是惊慌失措。 太突然了,为什么会这么突然? “你做什么?闭关个几年很正常吗。”寒墨皱了皱眉。 修神者无需进食休息,亦无寿命尽头。闭关上万年的也不是没有,所以说像寒墨这种一两年的小闭关根本就不算什么。 “没、没事,师父你、你……”寒玉结结巴巴的想说些什么,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 “没事的话我先走了。”寒墨不耐烦道。 “有事!”寒玉脱口而出,看到寒墨疑惑的看向自己之后,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只是单纯的想和师父多呆呆罢了。 “师父,我会想你的。”寒玉低下头嗫嚅道。 “……莫名其妙。”寒墨冷冷的丢下这个词就把自己锁到了自己房间闭关去了。 “我是说……真的。”寒玉呆呆的望着空无一人的门口,声音轻飘飘的,微不可闻。 思恋,泛滥成灾。 四年后。 “寒玉,你又要回去等你师父出关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笑问。 “嗯。”温柔好听却带着一丝疏离的少年声音很容易的便能吸引他人的好感。 “四年来你日日把自己关在那个小院子里等你师父,不嫌闷得慌么?今日便随我来吧,我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常熙凑到了那正在低着头检查药草的少年身边,嬉笑道。 “不了,你先去吧。”寒玉拍了拍手,站起身来,朝着院子走去。 “哎!寒玉!”常熙对着那道修长的背影呼唤道,却没再得到回应,不由得嘟囔:“这么黏糊他师父,真奇怪。” “算了,不管他了,我自个儿玩去。”常熙两手交叉在脑后,吹着小曲儿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寒玉心不在焉的在路上走着,想到这四年来看到的那两次雷劫,估摸着师父现在应该是天徒四层了。 才到了院子门口,寒玉就听到院子里有异响,心不由得颤了颤,眼中瞬间变迸发出惊喜的光芒。 抖嗦着手,寒玉半期待半忐忑的慢慢推开院门,定定的朝着里面望去。 真的……出关了! 寒玉呆呆的望着眼前这四年来没多少变化的青年。 冷漠的眸子中凝聚着常年化不去的冰雪,淡粉色薄唇习惯性的轻轻抿着,紧致流畅的白润肌理被一袭禁欲墨衣给死死遮住。 三千及腰墨发似是来不及绑好,任其随意的垂在身后,却恰巧的给那副冷傲如天神的面容添上了一丝丝俗世的烟火味。 寒玉抬起脚就想冲过去,然而…… “你是谁?” 寒墨正在检查阵法呢,被人突然打扰自然是很不满,转过头冷眼瞧着推门而入的少年。 寒玉听到对方的这句问话,一颗心瞬间便沉入了谷底。 师父居然……不认识我了? “寒……玉?”寒墨觉着这人好似有点眼熟,细想了下,用着不确定的语气叫出了这个名字。 都说女大十八变,男孩子亦是如此。 不过区区四年的时间,寒玉不仅是从一个男童变成了少年,五官也是有了巨大的变化。 以前的寒玉,身材短小,一双杏眸镶在带着微微婴儿肥的脸蛋上,唇红齿白,笑起来时的那双酒窝煞是可爱。 而眼前的少年,短小的身材在这四年迅速拔高,变得纤瘦修长,却不显半分羸弱,蕴含着少年充满青春的力量。 往年的婴儿肥已然悉数褪去,揭露出了一张少年独有的青涩面庞,一双漾漾的桃花眼灼灼其华、尤为吸引眼球。嘴角也不知是有意无意,时时刻刻都噙着一抹饱含羞涩意味的浅笑。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师父,我好想你。”寒玉眨了眨干涩的双眼,哑着嗓子艰涩道。 在这四年中他想过无数种等到见到时师父要说的话,可现如今真见到了本人,千言万语却只汇成了这句简简单单却又饱含心酸的话。 “天徒境三层?”寒墨皱了皱眉,摸不清对方是什么意思,便直接无视了那句话。 “是。”寒玉见师父完全忽视了自己方才的话,不由气馁应道。 “待会儿同我过上两招。” 同师父已经四年未见,寒玉万万没想到此刻一见面就要开打。 “听师父的。”纵然再怎么不愿意,寒玉也只得恹恹的朝着师父走去。 寒墨施个法术净了净手,又执起一根发带将那头青丝随意绑好之后,这才看向了寒玉,神色淡淡道:“你先来。” 寒玉心里满不乐意,面上却是半分不显。 富有生命力的浅绿色光芒自修长盈润的指间现出,方圆十尺内所有的树枝青藤似是都受到了这光芒的影响一般,竟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生长延长,朝着正中那个黑衣青年袭去。 寒墨微微挑眉,这家伙进步的倒是挺快,才四年未见,这回春诀就练到了第二层。 寒墨身形速闪,配合着手中锋利的匕首,如鬼魅一般在这交错密集的藤条中穿梭,不到三息便来到了寒玉面前。 寒玉心下一惊,弯身险险的躲过对方一击之余,手上也未曾闲着,甩手便是一大把银针射/了过去。 数十根银针,尖端泛着刺目的亮光,密密麻麻的将人笼罩在攻击范围之内,退无可退。 然而寒墨手中的匕首不知在何时竟是换成了一条长鞭,粗长的宝鞭被他用熟练的技巧甩的眼花缭乱,却是将那些密集尖利的银针给甩了开去,末了本人竟是毫发无伤。 寒玉见状不由心生佩服。然而突然间脑子里便有了个念头一闪而过,心情瞬间便好了起来,竟是换了一种打法。 矫健的身子轻松跃起,寒玉顺手拉住了一根枝条,顺便给枝条传送了些灵力以便能够支撑住自己的重量,在空中荡来荡去,借着此力朝着寒墨踹去。 寒墨一愣,似是没想到自家徒弟竟会用这种……无赖的打法。 不过他向来能够随机应变,旋身避开之后便迅速来到了枝条晃荡的弧线中心,因为只有在这里枝条晃荡的速度最慢、力度最小。 在寒玉到了面前的瞬间,寒墨便嗖的一伸手抓住了对方的脚踝,把对方给拽到了怀中。 得偿所愿之后,寒玉顺势伏在寒墨胸前,嘴角勾起了一抹得逞似得笑容。鼻尖萦绕的是对方身上独特的冷息,如霜雪般冰冷清新。 “进步不错,但不可懈怠。”寒墨毫无所觉的推开仍然埋在自己怀中的小家伙,转身朝着自己房间走去。 “是。”寒玉心情极好的应下,一双潋滟深情的桃花眼直勾勾的盯着那道背影,直至看不见了之后,这才收回了视线转身进了厨房。 寒墨回到了房间之后,拿起了这四年来都未曾碰过的阵法书,开始认真的研究了起来。 其实早在第一年的时候他便已经把丹田的禁制给破了,只是在破开禁制之时那一瞬间的轻松,让他不由的沉浸在了修炼之中,然后便是一发不可收拾。 直至到了天徒四层巅峰,遇到了瓶颈,他才不得不从修炼中脱身而出。 不过期间的两道雷劫倒是给他带来了不少益处,使得他的肉身更加强悍了许多不说,还让他幸运的又凝聚到了一丝劫雷。 可现在修为总算是补了上去,然而这辅修就稍微落下了点,导致现在寒墨不得不开始狂补有关布阵与炼器的知识。 两刻钟后,黄昏时刻。 “师父?”寒玉站在门外试探性的喊了一句。 没有回应,看来又在学习。 寒玉不由得叹了口气,如四年前那个夜晚一样默默地站在门口等着。 巧的是,此刻的处境竟是和四年前的处境同出一辙,一样的正值盛夏,一样的忘了做防虫措施,不一样的只是心境罢了。 寒玉无声的笑了笑,潋滟的桃花眼似醉非醉,迷蒙惑人;温润的面容在这一笑之下更显柔和。 奇怪的是,这样一双风流多情的眼睛配在这张温润如玉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蚊虫在寒玉身上贪婪的吸食着血液,久违的痒疼感让寒玉不由得开始回忆起了过往。 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那日师父把他用过的勺子给了自己用。 这算是间接接吻么? 应该算吧。 寒玉傻笑。 突然间房里面响起来一阵窸窣声,寒玉瞬间便回过神来,再一次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师父?” “进来。”这声音就和其主人一样,冷冷清清的。 寒玉用膝盖轻轻的把门给顶开,端着手中的盘子就走了进去。 “你这一次又站了多久?不是和你说过不要在外面等我吗?”寒墨一边挥手把门关上,一边塞了一颗丹药进寒玉嘴中,冷声道。 “师父……”寒玉放下盘子,用着那双荡人的桃花眼哀求般的看着自家师父。 寒墨皱了皱眉,似是不大习惯这样的徒弟:“先吃饭。” “好。”寒玉得到了原谅,欣喜笑道。 “又只有一碗饭?”寒墨端起自己面前的碗吃了一半之后,却还是没有看到自家徒弟拿出另一碗饭来,便放下了碗筷沉声问道。 “嗯。”寒玉不好意思般的低下头。 寒墨无奈的起身,想要去拿一副新碗筷。 “师父,你去干嘛?”寒玉拦下了自家师父。 “脏了。”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寒玉却已经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师父这是想要把被用过的部分给分开,留下没动过的地方给自己。 “师父不用麻烦了,我就着那剩下的吃就行了。”寒玉直接就端起剩下的那半碗饭扒了起来。 寒墨还来不及阻止,就见对方已经吃了下去,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怎么感觉才四年未见,这家伙就越来越……不拘小节了呢? 寒玉终于得偿所愿,心满意足的含着手上的筷子,又时不时的在那缺口上挖出一口米饭塞入嘴中慢慢品尝。 间接接吻,感觉真好。 寒玉如是想着,一双桃花眼微微眯起,嘴角挂着瞒足的笑容。 好在寒墨转过身去看阵法书了,故而并没有发现寒玉的异常。 这一顿饭寒玉吃的很慢,足足吃了一个时辰,可是他吃的再怎么慢,碗终究也有见底的时候。 “师父,我回去了。” 眼看碗已经见了底,寒玉也没了理由再多留,只好慢吞吞的站起身端好盘子,恋恋不舍的向着自家师父告别。 “嗯。”寒墨正在研究阵法,闻言却是头也不抬的应道。 寒玉悻悻的回到了自己房间,把那双碗筷收进了自己空间里最隐秘的一个地方保存好之后,又把空间里另一碗盛的满满的饭给拿了出来。 “又对师父说谎了呢。”寒玉盯着手中的饭喃喃自语。 半响后。 “那又如何?早在两个月前我就已经回不去了。”寒玉嗤笑一声,手中蓝光一闪而逝,先前的那碗饭竟是连碗一起被销毁了。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寒玉右手轻轻一挥把灯熄了,复又盘腿坐到了床上,开始了今晚的修炼。 翌日,天光大好。 然而正盘腿坐在床上的寒玉此时却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状态,呼吸急促、面色潮红、额上密布着一层薄汗。 突然间,那双紧紧闭着的桃花眼倏地睁了开来,里面包含的是还未来得及散去的惊慌失措与自责。 又做梦了! 寒玉不用去看就知道此时自己的下面定然是一片潮湿。 师父那张带着淡淡情/欲色彩的诱人面容还在自己的脑中,来不及消散。 从两月前开始,他就开始在修炼的时候走岔,然后便会无缘无故的做这种诡异的梦。 一开始只是惊慌失措,自责自己怎么可以做这种对师长不敬的梦。然而在连续几天都在做这种旖旎的梦之后,他终于弄明白了自己的心意。 可明白了又如何? 寒玉不由得苦笑一声。 师父是神一般的存在,自己又怎能拥有这种想法来亵渎于他? 越是这样,寒玉便越是恶心自己。 寒玉一脸厌恶的换下了那条被弄脏的裤子,又给自己套上了一条崭新的裤子,手中蓝光一现,脏了的裤子便已然被销毁。 忍着恶心,寒玉终于做完了这一切,便来到了寒墨的房门前,嘴角勾起一道好看的弧度,浅笑唤道:“师父?” 没人应,不在。 寒玉瞬间便垮下了脸,神色萧索的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而另一边,寒墨早早的便来到了辅修峰阵学阁,本该是四年前就来报名的,却硬是给拖到了现在。 大概估算了一下自己目前的能力,寒墨便直接来到了重点高级学徒阵法殿。 “把这张表填了。”记录之人头也不抬的递过去一张资料。 寒墨接过那张资料填好之后便还了回去。 “以前没在幻古派的阵学阁之中学过?”记录之人看完了手中的资料之后,皱着眉问道。 “嗯。”寒墨淡淡应道。 “若你真是能布出上上等高级宝阵的高级布阵学徒倒也无妨,但若不是,里面的老师便会把你赶出来的。现在你可以进去上课了。”记录之人放下了手中的资料。 寒墨神色漠然的朝着里面走去,现在时间还算早,离老师到来还要一会儿,可里面的位置却快要坐满了。 寒墨找了一个清静的角落坐下之后,便拿出了自己的阵法书看了起来。 时间过得很快,弟子们上了一天的课之后终于可以回家,一个个嬉笑着结群成队的走了出来。 寒墨收拾好自己的书之后也回到了院子。 看似一切都很平静,然而有个地方却注定是不安宁的。 “他出关了?”一名美的雌雄莫辩的青年突然间便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是,公子。”台下的褐衣男子恭敬道。 “很好,可有看出他目前的修为?”青年平复了下心情,缓缓坐了下来。 “禀公子,那人目前是天徒境四层修为。” “什么?”青年捏紧了拳头,半愤然半嫉妒道:“才四年不见,他竟然也突破了两个阶段?” 底下的人被吓得不敢吱声。 “你去弄一包黄泉散来。”青年想了半天,突然间便是一击掌,兴奋命道。 “这……”褐衣人很为难。 “这什么这?还不快去!”青年怒道。 “等一下,”门外走进来一名男子,一边朝着青年走去一边对地上跪着的那人说道:“你先下去。” “是。”褐衣人如蒙大赦,赶紧跑了出去,毕竟那黄泉散可不是什么容易弄到的东西。 “你干嘛?”青年不满。 “乖,上面有人在保护他,暂时不要动。”男子把青年揽入怀中,不安分的上下其手。 “呵,什么人还能让你怕?”青年可不吃他这套,啪的一声打掉了男子的手。 “能让我怕的人只有你一个。”男子继续动着手。 “我不管,你莫要忘了我们间的约定,不让我弄他还搞什么?”青年再一次狠狠拍下男子的手,怒道。 “乖,你要真想的话,只要暂时不弄死他,其余都随你。但现在我们不说这个。”男子拦腰抱起青年朝着里屋走去。 “你,唔……” 缠香暖帐,暧昧声不绝。 事毕。 “我要进幻古派。”青年的声音带着一丝激战后的嘶哑妩媚。 “去那作甚?”男子不赞同。 “陪他玩玩呗。”青年理所当然道。 “那我呢?”男子欲求不满的摸了上去。 “你?你自己看着办。”青年拍下那只手,冷声道。 “诶!看把你给惯的。”男子无奈。 “少废话,你到底给不给安排?” “我敢不给吗?”男子叹道,翻了个身又压了上去。 “草!你又,唔……放手……” 呻/吟声、喘息声不绝于耳,又是一次漫长的缠绵。 而另一边。 寒玉本在房间里炼丹,突然间听到了一阵开门关门声,便立刻丢下了手中的草药,疾步走了出去。 “师父。”寒玉放缓了步子走向了自家师父。 “嗯?”寒墨疑惑的看向自家徒弟。 “师父,我的银针已经学的差不多了,你教我使剑吧!”寒玉一脸期待的模样。 “不可,时机尚未成熟,你的针法还有突破的余地。”寒墨拒绝道。 “哦……”寒玉失落道。 他也不是真为了学剑法,只不过是自从师父把他的针法带入门之后,便再也没教过他了,导致他现在见师父的时间大大减少。 寒墨奇怪的瞟了眼寒玉,却什么都没说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咚咚咚,一阵敲门声起。 “寒玉。”少年在门外轻声唤道。 寒玉调整了一下情绪,走过去把门开了,浅笑道:“怎么了。” “带你去看一个美人。”少年神秘兮兮的说。 寒玉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面上却是一脸遗憾道:“美人虽然好,可是我最近有点忙。” “去你的,你能有啥事,不就是守着你那个,唔……” 寒玉闻言吓了一跳,慌慌忙忙的捂住了常熙的嘴,把他拖到了外面。 “嘿!你干嘛呢!”常熙不满的拍下寒玉的手。 “抱歉,可我真有事。”寒玉愧疚道,脸上的表情要多真挚有多真挚。 “切,不就是守着你那个宝贝师父吗?讲真,若非他是你师父,你俩又同为男子,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在暗恋他了。”常熙嗤道。 正所谓,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这么一句无心的话,却把寒玉吓得瞬间刷白了脸,强颜欢笑道:“你胡说什么呢。” “可不是嘛?门派里这么多美人你却瞧都不瞧一眼,整日就知道围着你那个宝贝师父团团转。当初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是早就开始左拥右抱了。”常熙嬉笑道。 寒玉正想反驳,脑子里一个念头却一闪而过,按耐住紧张的心情问道:“常熙你既然同那么多个女子好过,究竟是怎么做到让她们都喜欢上你的?” “这个嘛,嘿嘿,”常熙正想说些自己的秘诀,却突然反应了过来,话锋一转:“等等,你问这个,究竟是看上了哪个女子?兄弟我去帮你搞定啊!” 寒玉慌乱了一瞬间,又勉强镇定了下来,一脸淡然道:“你又不是今天才认识我,我能喜欢上谁?只是好奇罢了。” “也对,就你这家伙,能喜欢上人才有鬼了。”常熙赞同道。 “别说这些了,先说说你怎么把那些女子追到手的。” “这个啊……说到追人,无非便是那些套路。第一步,嘘寒问暖,说到这个嘘寒问暖啊,想当初我……” 两人相谈甚欢,直至半夜才各自回到了家。 寒玉目光清明的躺在床上回忆着今日所听到的种种内容,不禁陷入了沉思。 翌日。 第一步,嘘寒问暖。再强大的人,也会有缺爱的时候,所以你需要偶尔去问问对方饿了没,冷了没,语气中记得带满关怀之意。 寒玉的脑海里响起了昨日常熙对自己说的话,暗自给自己打了打气,便朝着院中即将出门的那人走去,紧张笑道:“师父,你饿了吗?” 然而,下一秒,寒玉就看到了自家师父脸上那如同看智障般的眼神,冷漠的声音跟着便响起在了耳边:“为师是修神者。” 闻言,寒玉也反应了过来,瞬间便羞得恨不得给自己来上一巴掌。 修神者怎会有饥饿的感觉? 这该死的常熙,怎么把追无修者的那一套方法也搬了上来。 寒玉悻悻笑道:“那个,师父我说错了,其实我想说的是你想要吃点东西吗。” “不用。”寒墨神色淡淡的留下两个字,便出门了。 第一回合,惨败了…… 寒玉耸拉着脑袋,浑身散发着一股颓然之气的回到了自己房间。 过了两天,寒玉却又恢复了元气,再接再厉的开始了行动。 第二步,甜言蜜语。虽说忠言逆耳利于行,可真没几个人是喜欢听不好听的话的,哪个不喜欢听动听的话语?所以你可以时不时的夸赞对方修为又精进了点,容颜又美了点,气质又脱俗了点等等…… 寒玉有了上一次的教训,这一次行动之前便好好的琢磨了一番常熙的话。 容颜气质这种外物师父定然是不在乎的,那便只能夸修为了…… 寒玉端着一杯水朝着院中正在练习鞭法的人走去,耐心的等到对方练完了才走上去,一边递过水一边一脸孺慕道:“师父你好厉害!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我没突破。”一句冷淡的话直接便结束了这次交流。 这便是传说中的情话终结者么? 寒玉欲哭无泪。 第二回合,惨败。 经过了这次惨败,寒玉却仍然没有放弃,仅仅不过是歇停了几天之后,便又开始了屡败屡战的行动。 第三步,赠送礼物。这赠礼嘛,既可以体现你的心意,又可以给对方带去实质上的益处,基本上都不会差的。像丹药武器阵*法等等,都是不错的选择。 丹药?可是师父好像已经不缺了。 而武器和阵法对于师父来说就更不可能会缺了。 功法?自己的功法都还是师父给的呢…… 想到这里,寒玉不由得开始气馁了起来。 咦?有了! 寒玉不知想到了什么,赶紧来到了师父房前,试探性的敲了敲门。 “进来。” “师父,我想要闭关一个月。”寒玉道明来意。 “嗯,随你。”寒墨头也不抬的继续研究着阵法。 “是。” 得到了许可,寒玉便放心的跑回了房间,将房门给紧紧锁好,随后便坐到了床上,兴奋的拿出了一把匕首面不改色的朝着自己心口扎去。 一滴格外艳红的鲜血被寒玉以精神力控制着凝聚在一起,小心翼翼的装进了一个小瓷瓶之中收入空间。 明明才取了一滴血,寒玉的脸色就瞬间苍白透明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竟是比起那日取精血的时候还要虚弱两倍不止。 是了,心头血为心所主之血,乃是人体最为珍贵的血液。 取了这么一滴血,自然是比取那精血要损心耗神多的多。 寒玉只觉眼前一片花白,汹涌的疲惫瞬间便涌上了全身。 这之后再昏个一月那是至少的,所以他才会事先对师父说自己要闭关一月,免得被师父察觉到不对劲。 寒玉咬破舌尖,尖锐的疼痛让他勉强保持了一丝清醒。抓紧时间一只手往嘴中塞了一把回血丹,另外一只手则是把匕首抽了出来丢弃一边,又施着回春诀来恢复伤口。 伤口才刚刚止住血,寒玉便再也撑不下去,神经线就好似崩断了一般,不省人事的昏了过去。 这一昏,还真就是整整一个月。 “唔……”寒玉捂住昏昏沉沉的头脑呆坐了起来。 缓了好半天之后,寒玉才想起来一月前的事,连忙起身,却不料身子太过虚弱,硬生生的跌倒在了地上。 来不及呼痛,寒玉赶紧往嘴里塞了一大把回血丹、补气丹,又跑到了鼎炉边上,掏出了小瓷瓶把里面的心头血滴了进去,便开始了自己的行动。 心神尚未恢复,这颗丹药炼制的很是艰难。 好在寒玉技术不错,倒也没出什么乱子,一次便成功了。 寒玉拿起那颗新鲜的丹药,凑到鼻子边轻轻一嗅,确定没有一丝血腥味之后这才朝着师父的房间走去。 “师父?”寒玉半激动半期待的唤着。 “进来。”回答的话语冷淡依旧。 寒墨皱眉看着寒玉那虚浮无力的脚步。 “师父,徒儿闭关一月,炼制出了这颗丹药。”寒玉把右手伸了过去摊开,期待着对方的反应。 平日里温润的面容在此刻泛着一种不正常的苍白,嘴角的笑容竟给了人一种呆傻的感觉,一双潋滟水光的桃花眼紧张而又期待的看着对方,带着一种主人本身察觉不了的风情。 一颗心,悬在了空中。 第58章 寒墨伸出手接过那颗丹药放在眼前,只一眼,他便认出了丹药的品种。 “一个月的时间,你就只弄出了一颗清神丹?”寒墨眼神凌厉的扫向寒玉。 清神丹,有令人神清目明、清心寡欲之功效,只可惜效果甚微,只能算是一种鸡肋的丹药。 “师父勿恼,这清神丹只不过是徒儿闭关一月来所炼制的众多丹药其中的一颗罢了。”寒玉连忙道。 闻言,寒墨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许,继续告诫道:“这清神丹的炼制方法简单,功效亦是无用,你日后少炼为妙,免得耽搁修炼的时间。” “是,徒儿谨记。”寒玉认真的应下,复又压住心中的急切缓声道:“师父先试试它的效果吧!” “这种丹药吃不吃没什么两样。”寒墨把丹药随手放在了桌上。 “师父,这颗清神丹并非普通的清神丹,而是一颗在炼制过程中被我施过回春诀的清神丹。它不仅有清神丹本身的功效,还能滋养内腑、温润脾脏。”寒玉苦口婆心劝着自家师父吃下那颗丹药。 寒墨挑了挑眉,复又捻起那颗丹药放在眼前仔细观察,细看之下这丹药的灵气的确比那普通的清神丹要浓郁不少。 含入嘴中,入口即化。 瞬间寒墨便感觉自己全身都舒适了起来,仿佛有一股暖流流遍全身,滋润了每个角落。 “挺好的。”寒墨缓和了神色。 寒玉舒了一口气,欣慰的笑了笑。 师父,你的身体里有我的血液了呢。 “师父,那我先回房了?” 寒玉被取了心头血刚刚才醒来,此时身子虚弱的紧,难受的症状接连浮现,只想赶紧回房躲起来,免得自己露出陷被师父察觉。 “嗯。” 寒玉如蒙大赦,朝着门口走去。 寒墨眼中带着探究性的看着那小家伙脚下虚浮的不正常的步伐,突然间沉声出口:“慢着!” 寒玉闻声心下一突,慌得差点拔腿就跑,幸好还是理智占据了上风。 “师父还有何事?”寒玉回过头看向自家师父,强颜欢笑问道。 “你跟为师来对上几招。”寒墨起身朝着寒玉走去。 寒玉心中不由得慌乱了起来,暗想自己这种状态连走路都是难受,又如何应得了战? “师父,来日可好?今日徒儿还有许多任务没完成。”寒玉牵强的笑了笑。 “无碍,对战要不了多久。”寒墨冷冷道。 “可是徒儿……”寒玉还想继续想办法拒绝,就被对方打断了。 “你还想继续瞒多久?”寒墨不耐烦的冷声道。 寒玉愣了。 师父知道了?没道理啊! 明明那颗丹药一点血腥味都没有的。 “身子虚成这样你以为还能瞒得住?”寒墨也不知自己这徒弟的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 “对、对不起,我只是……”寒玉慌乱的低下头,结结巴巴的想要寻求原谅。 看到寒玉这幅惊弓之鸟的模样,寒墨气就不打一处来,甩手就是一鞭子啪啪抽了上去:“慌什么?做了就是做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值得你吓成这样?” 不就是隐瞒了身体状况么? “嘶……” 好痛。 久违的疼痛居然让寒玉升起了一种怀念的感觉。 “是,以后不会了。”寒玉笑着附和。 寒墨伸手就要探上寒玉的手腕,却被对方给闪躲了过去。 “师父,这个问题不大,徒儿自己就能治好,便不劳烦师父了。”寒玉抱着一丝侥幸的心态期盼着师父没有看出他虚弱的状态。 毕竟,以自己对师父的了解,若是师父知道他费心培养的心腹居然敢如此‘作践’自己的身子,绝对不可能会是现在这种好说话的态度。 所以,很有可能,师父还没看出来,只不过是气自己隐瞒身体虚弱的状态罢了。 “嗯。”寒墨淡淡应道。 虽然不知道寒玉为何虚成这样,但这是徒弟的私事,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独立空间,他不屑插手,也没兴趣插手。 只要能还给自己一个优秀健康的棋子就够了。 “那徒儿回房间了?”寒玉再一次询问道。 “嗯。” 寒玉心有余悸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在躺到了床上之后便睡死了过去。 翌日。 辅修峰,阵学阁,重点高级学徒阵法殿。 “听说了吗?今日来了一个美人。”一男子兴致勃勃的对身边的人说道。 “啥美人啊,人家是男的。”另一人嗤道。 “那又如何,一个男的长得比女子还美,这不叫美人叫什么?”男子不以为然。 “嘘,你们俩不想活了,人家的来历可不一般。”又来了一个男子,警告道。 “啥来历啊?”第一个男子凑上去打听道。 “这种事我知道的也不多,听说是哪个仙宫长老家的公子。” “仙宫!”前面两人惊呼出口。 “草!你们俩给我小声点,想害死我啊?”第三人连忙躲起来。 先前两人也是后悔不矢,连忙住了嘴。 过了好久,见并没有什么异常,两人这才又开始讨论了起来。 “仙宫长老家的公子怎么会来我们这种小门派?”其中一人疑惑的问着对方,又像是在问自己。 “就是啊!也不知究竟在图些什么。”另外一人也是很疑惑。 “诶诶诶!来了来了。”第一人偷偷的踢了踢另外一人。 只见门口缓步走进来一个白衣青年。 那青年明明长着一张雌雄莫辨、精致绝美的脸蛋,身子骨也是柔韧纤细,比那些女子的身材还要好上几分,却是穿着一袭白衣,明显那妖艳的红衣才更适合这人。 李焕环视一周,出声问道:“寒墨呢?” “寒墨?他是谁?”有人疑惑问道。 “对啊,寒墨是谁?”另外的人也表示不知道。 众人面面相觑,竟无一人能回答。 “哟!看来这家伙最近低调了不少啊。”李焕笑道,然后随便找了一个空位坐了下来。 寒墨刚到重点高级学徒阵法殿就看到自己的座位被人给占了,皱了皱眉朝着那人走去。 “出来。”寒墨冷冷道。 “哟!你来了啊?可这位置是我的了呢。”李焕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 “你打不过我。”寒墨闻言却不气不恼,神色淡淡的说出了一个让对方抓狂的事实。 “你!”李焕又羞又怒,但这确实是不争的事实。 “要不咱走着瞧,看看我究竟能不能让你来求我?”李焕压低声线,危险道。 “呵,究竟是你?还是你身后的那个人?”寒墨嘲讽道。 “你放心,我会用自己的能力让你来求我,绝不靠别人半分。”李焕冷笑。 “行,那你现在可以起身了。”寒墨无所谓的道。 “哼!”李焕恶狠狠的盯着对方,最终还是起身换了一个离寒墨不远的位置。 一天的课很快就过去了。 寒墨收拾好书,朝着老师的所处地走去,暗自思索着明天应该可以不用再来这重点高级学徒阵法殿了。 毕竟进度都跟上了,后面的东西以他的天赋看书自学也不是什么难事,只需要在不懂的时候来问问老师就行。 更何况他也没这么多时间天天都来听这种教程缓慢的课。 “寒墨?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吗?”老师打开门见到来人,不禁笑眯眯问道。 这个学生虽然才来上了十几天的课程,但他却对对方有着极为深刻的印象。 虽然每日都是坐在最后面的角落里,但是天赋极高,领悟力也是一绝。 而且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对方的态度。 在幻古派教阵法这么多年,从普通初级学子阵法殿到重点高级学徒阵法殿,他见过的天才实在是太多了,中途陨落荒废的天才也是数不胜数。 其原因大多都是仗着自己的天赋便骄傲自满、目中无人,学习也是半吊子的模样。 而眼前的青年,虽然表面上很傲很冷漠,但是却出奇的有分寸,每件事都能做到最好的结果,仿佛所有的事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般。 而且每每学习的时候,都是一种把自己沉溺在其中谁都叫不醒一般的态度,格外的认真专注。 这样的人,本身就有冷傲的资格。 “老师,我想从明天开始便自己自学,不再来上课。”寒墨对眼前的人印象不错,也不在乎叫这一声老师。 “这、自学?”纪泫有点惊讶,却也没觉得对方异想天开。 这青年向来谨慎,应该是有自己的顾虑的。 “嗯,如果整日待在课堂之中,我的时间就会不够用。”寒墨难得的愿意耐下心来解释。 “那也不错,阵法上若是有不懂的地方就来找我吧!”纪泫也不是那些顽固的老家伙,不但对这种决定不反对,还格外的欣赏。 修炼之途本就是万分艰险,怎可以把时间浪费?自然是需要居安思危,不断的强化自己。 “谢谢。”寒墨对对方的印象又好了几分,道完谢之后转身就走。 “有点意思。”纪泫看着青年离去的方向,笑道。 “寒墨!真的是你!”一道欣喜的声音传荡开来。 寒墨正走在路上,突然就听到了这道熟悉的声音,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开始疼了起来,加快了脚步就想躲开来人。 第59章 “诶!寒墨!寒墨!”寂锦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大声的呼喊着。 然而寒墨却一心只想躲开他,又哪里会理会他? “我说你走这么快干嘛呀?”好在寂锦修为比寒墨高上太多,还是追上了。 “你究竟想干嘛?”寒墨停下脚步,平静的看着对方。 “诶呀!四年多不见,你还是这么冷淡。啧啧啧,真无趣!”寂锦感叹道。 然而寒墨闻言之后却是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哎!等等我啊!”寂锦跟了上去,复又正色言道:“寒墨,我这次来是有正事和你相商的。” “有话直说,先跟我进院。” “好勒!” “寒墨,这是谁呀?”寂锦一进门就看到一个十四五岁的美少年,站在院子中练着针法。 “我徒弟。”寒墨淡淡道。 “徒弟!”寂锦惊呼出声,感到十分不可思议:“这就是你四年前经常带在身边的那个小家伙?” “嗯。” “这、这变化、也太大了。”寂锦感叹道。 “师父!”寒玉欣喜的凑了上来唤道,然后转过头礼貌而疏离的对着寂锦微微点了点头:“寂老伯。” “……” 寂锦摸了摸自己的脸。 皮肤还是一如既往的光滑紧致有弹性,自己还是当年那般年轻帅气有担当。 “乖,叫哥哥。”寂锦笑眯眯的用着哄小孩般的语气诱惑道。 “可是,你比我师父还大了好几倍,比我更是……”寒玉剩下的话卡在了喉咙里,像是顾及着对方的脸面似得。 “乖,叫哥哥。”寂锦耐下心来,再一次哄道。 “寂老伯,这样于礼不合。”寒玉一脸严肃的说出让对方炸毛的话。 “哎!我说你个小家伙。”寂锦抬腿就要冲过去,却被人给拦住了,不满道:“寒墨你可不能护短啊!这家伙太欠揍了。” “正事。”寒墨冷冷的提醒。 “哦,对对。”寂锦理了理衣服,转过头对着寒玉恶狠狠的说:“看我下次咋收拾你。” 寒玉站在原地淡笑不语。 “江鹭不见了。”寂锦随着寒墨进入房间之后,便随意找了个地坐了下来,一脸沉重道。 “关我何事?”寒墨反应很冷淡。 他连那江鹭是谁都不知道,又怎会在乎那人性命? “我找不到线索,然后便想到了那日你在清竹门破案的结果,所以就想来找你帮我。” 寂锦的语气一改先前,变得沉重、急切,想必对那江鹭也是动了几分感情的。 “他是谁?”寒墨察觉到对方的情绪有点不对劲,出声问道。 “就是上一次我跟你说的那个清竹门的小童,也蛮可爱的一小家伙。”寂锦说着这句话的时候,语气里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嗯。” “你答应了?”寂锦不可思议问道,来之前他就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可怎么也想不到对方居然如此爽快便答应了。 “嗯,今日太晚,明日出发。”寒墨淡淡道。 “好!寒墨你太好了!”寂锦嗖的一下就要扑上去,却被寒墨给推在半米之外。 “你可以回去了。”寒墨冷声提醒道。 “……”寂锦顿了顿,又继续道:“寒墨呐!老哥我跟你讲,你这样可不行啊!” 两刻钟后,寒墨早已盘腿坐在床上开始修炼,而寂锦仍旧还在那说的天花乱坠。 院子里的寒玉还在练着针法,只是时不时的就要瞟向房间一眼。 眼看天色已晚,那家伙怎么还没出来? 寒玉心中越来越急,终于忍不住的朝着房间走去。 “俗话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寒墨你……” 啪! 门开了! 寂锦终于停下来,看向门外。 “寂老伯,你在胡说些什么呢?我师父他一心修炼,你莫不是想要害了他?”寒玉浅笑道,只是那笑容让对方怎么看怎么瘆的慌。 “嘿嘿,小家伙你想多了,哪里的事?”寂锦听到这句称呼又想炸毛,却被对方下面的话给打的措手不及,尴尬不已。 毕竟的确是自己理亏。 “那寂老伯先随我来吧,师父他尚要修炼,不宜打扰。”寒玉眯起一双漾漾的桃花眼,笑道。 “咳咳,好。”寂锦应了下来,跟着寒玉去了对方房间。 啪的一下,寒玉把门关上了,转过头对着寂锦说:“寂老伯,我师父他一心追求强大,对那些男女之事不懂也不感兴趣,对于一个修神者来说,这无疑是最好的。” “我说小家伙,难道你不觉得你的师父太过于……”寂锦斟酌半响,终于说出了一句自认为还比较委婉的话:“太过于缺少人情味了吗?” “不会啊!师父他最好啦!”寒玉笑眯眯的满足道。 冷冰冰的,把别人都拒在千里之外,多好啊! “……”寂锦默了默,复又开口:“你觉得好就好……” 当然是我觉得好就好。 “寂老伯,你以后要尽量少找我师父。”末了,寒玉觉着好像还缺了点什么,又补上一句:“他喜静。” “……”寂锦犹豫半响,最后下定决心:“我尽量吧!” “不是尽量,是一定。”寒玉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寂锦顿了顿,问道:“我说你这小家伙为什么对我这么大的敌意啊?” “没有啊!”寒玉一脸迷惘,无辜到了极点:“寂老伯你说笑了,你是我师父的朋友,我又怎么会对你有敌意呢?” “别再叫我老伯!”寂锦怒道。 “好的,寂老伯。”寒玉应道。 “嘿!我说你这家伙,找揍啊!”寂锦作势恶狠狠的走过去,然而下一秒,对方的一句话瞬间便让他停下了动作。 “我知道凌风。” 寂锦愣了一刹那,复又迅速恢复了过来:“你以前是运灵门的弟子,当然认识他了。” “你想见你师兄,但是又害怕去见他,想必是你们之间曾经闹过什么矛盾,才导致了如今的这种局面。”寒玉把自己的先前的推测一一说了出来,静静地等着对方的反应。 寂锦呆愣了好几息,似是为对方精准的猜测所震惊:“你怎么知道的?” “当初你和我师父的谈话,我在里屋都听到了。”寒玉耐心解释。 “可是……”寂锦好像还想问些什么,最后却还是叹了口气:“算了,你还是个孩子。” “你答应我一件事,我告诉你凌初和我师父之间的约定。”寒玉像是没听到对方说的话一般,自顾自的说道。 “什么事?” “现在不能说,以后你就知道了。”寒玉浅浅笑道,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敛去了其中的算计。 “这可不行,若是你让我自杀或者是杀我在乎的人,那可咋办?”寂锦摆了摆手。 “第一,我不会让你自杀;第二,我也不会不让你杀你在乎的人,满意了吗?”寒玉继续诱惑着。 “这……”寂锦还在犹豫。 “随便你,反正我也不差你这件事,至于你想不想知道你师兄的事,那就随你咯!”寒玉满不在乎道。 “行!你先告诉我!”寂锦狠了狠心,应下。 “口说无凭,起誓为证。” “我像是那种说话不算数的人嘛?”寂锦撇撇嘴,却还是照做了。 “现在可以说了吧!” “凌初的房间我去过,当时他们两都沉迷于阵法之中,屏开了一切外物,自然也是无瑕管我的。我闲的无聊,便在房中转了转,然后在一个角落的桌上,看到了一副忘了收好的画像。” “先前我还在奇怪,凌初长老房间里怎么会有一个男子的画像,直到见到了你,再联系后面种种发生的一切,我才明白。” “当初你只知道我师父是你师兄让来帮你破案的,可是你不知道的是,你的一举一动,都通过我师父传到了你师兄耳中,而且你师兄说过无论如何都要保全你的安全。”寒玉话止于此,接下来的事,都得靠对方自己猜测了。 “所言……当真?”寂锦抖着声音道。 所以说……师兄他?也是在想我的?还没有忘了我这个曾经的师弟? “嗯。”寒玉肯定道。 “可、可是,你是怎么知道的?”寂锦还没有缓过来,颤声道。 “我自然是知道的。”寒玉笑道。 有关师父的事,有哪一件是我不知道的? “我、我先回去了。”寂锦今日所受到的震惊太大,一脸惊慌失措的迅速走了出去。 “呼!”寒玉吐了一口气,疲惫的闭上眼道:“总算是把这家伙送走了。” 把你们都隔绝,谁也别想接近他。 室内,归于平静。 良久之后,一道低低的笑声传荡在这寂静的室内,带着一种痴傻而又偏执的味道,有点渗人。 翌日。 “寒墨!”经过了一夜之后,寂锦显然已经恢复了以往的活力。 “走吧。”寒墨拿出一把飞剑,淡淡道。 “咦?你家徒弟呢?”寂锦四处看了看,发现少了个人。 “被我支走了。”寒墨一脸平静的说。 “为什么?”寂锦好奇问道,他还以为这俩师徒是形影不离的呢。 “什么为什么?不想带他。”寒墨皱了皱眉,不耐烦道。 “这……好吧!我们走吧。”寂锦也跟着拿出了一把飞剑,稳稳的站了上去。 然而,在两人走后,院子外大树后站出来了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手中的药草啪的在地上掉了一地。 潋滟桃花眼之中,那双已经四年多都未曾再变化过的纯黑眼珠,此时竟是满满转化成了纯净的水蓝色,给人一种诡异而又妖冶的感觉。 “寒玉,你没事吧?”紧随而来的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女见对方似乎有点不对劲,担心的凑了上去,却在下一秒吓得全身发抖:“你、你的眼睛!” 第60章 绿丁丁 “你都看到了?” 寒玉浅笑道,一双妖冶诡异的桃花眼中柔和似水,明明语气温柔至极,却让对方不由得感到恐惧。 “你、你别过来、别过来,妖怪!妖怪!”少女一边恐叫着一边往后跑,哪知脚下一个踉跄,不小心跌坐在地,来不及爬起来就惊惶的继续这种姿势往后退。 “啊——”一道惨叫声传荡开来,甚为凄厉骇人,让人不由得心里发毛。 好在此地甚是偏僻,故而并没有惊动到任何人。 “师父,你怎么可以丢下我就一个人跟别人走了呢?”寒玉望着那人离开的方向低声说,声音轻微缥缈。 “我该怎么做?才能永远留下你。” 低哑而又温柔的笑声传荡开来,却隐含着一种偏执的占有欲,诡异的可怕。 另一边。 “江鹭失踪之前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把你所知道的线索都告诉我。”寒墨站在剑上,神色淡淡道。 “没什么不对劲的啊!这家伙傻傻呆呆的也没什么得罪的人,最近也都是和我在一起的。”寂锦回想了下,还是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 “你修为多高?” “天师一层。” “江鹭呢?”寒墨又问。 “他?他天赋不高,才天子三层。”寂锦解释道。 寒墨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太弱了,复道:“你先带我去他失踪的地方。” “好。”寂锦应道。 两人一路奔波,好歹是在天黑之前到达了清竹门。 清竹门。 “你这四年都待在清竹门?”寒墨问道。 “那倒不是,毕竟还是别人家的门派不是?”寂锦尴尬的笑了笑。 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能在一个天师境一层的人眼下便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绑走了人,想必自身本领也不差。 可问题是?一个天子境三层修为的小童,能有什么招仇恨的地方呢? 而且招来的还是一个这么强的仇家…… “你去调查一下江鹭的身世生平,与人有何冲突,然后都告诉我。”寒墨头也不回道。 “哦,好。”寂锦愣了愣,应道。 “你去哪?”见对方抬腿就要走,寂锦好奇的出声问道。 “修炼。”寒墨淡淡道。 “真是个修炼狂魔……”寂锦摇了摇头感叹道,转身离去。 寒墨没有理会对方,迅速的朝着清竹门为自己安排的住处前去。 “掌门?”寒墨停了下来,疑惑的看向那个站在院子门外的人。 “嗯,几年不见,小友的修为又精进了不少。”青竹笑道,只是眉宇间比较四年前多了几分沧桑疲惫。 “进去再说吧。”寒墨顿了顿,走了进去。 “掌门今日来找我所为何事?”寒墨率先出口问道。 “自上次天才失踪一案之后,我清竹门不仅是损失了上百弟子,还有两名长老。”青竹沉重道。 清竹门在出事之前,弟子也不过就是上千罢了,而坐镇长老更是少的可怜,只有区区两名。 而现如今,两名长老一死一背叛,连弟子也少了十分之一,也不怪青竹的心情这么沉重了。 “自那以后,我清竹门实力大减,外面的门派虎视眈眈。再加上我一心只想寻找弟弟,现如今这清竹门早已是千疮百孔了。”青竹掌门的语气越发沉重,脸上疲惫之色更是毫不掩饰。 “你还没放弃?”寒墨问道。 青竹苦笑一声:“终究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亲弟弟,又如何能丢下不管?” “你迟早会害了自己。”寒墨看在对方送了自己一把圣琴的份上,难得耐心的告诫道。 “当初也是我先害了他,也算是我咎由自取吧!”青竹自嘲道。 若是能再来一次多好? “值吗?”寒墨问道。 “感情的事,没有什么值不值,只有悔不悔。”青竹叹道。 好傻。 寒墨皱着眉看着对方,却还是没有说话。 “现在我实在是有点力不从心,所以才会想来找你帮我,做我清竹门的长老。”青竹定定的看着对方,紧张道。 他没想过打肿脸充胖子意图骗过对方,毕竟对方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他也算不准对方会不会答应,毕竟对方是个修炼狂魔,一心只想着修炼,对外物无感。 可那四年前的事,还尚且历历在目。 “为什么找我?”寒墨反问道。 “四年前,堵天石一案闹得沸沸扬扬,那是你做的吧。”青竹肯定道。 寒墨眉头一挑,不否认也不承认,毫不客气道:“做长老可以,可是清竹门日后的收益,六成归我,四层归你门门派。这收益指的可不仅仅是天石,还包括人源、功法等等。” 青竹犹豫了。 六成? 若是对方没本事帮助自己,岂不是还要雪上加霜? 这样的话把清竹门交给对方真的行吗? 可是就算不合作,清竹门在自己的手下也只会越来越凄惨,还不如赌上一把。 良久之后,青竹握了握拳。 “好。”再抬头时,语气已经十分坚定。 四年前,自己被寒墨传送过去寻找小溪,却发现那里早已人去楼空,自己独自摸索了半个多月,但还是毫无收获,无奈只能前去运灵门再次寻找寒墨帮忙。 可到了运灵门之后,才发现对方居然早已去了幻古派。 也是,以对方的本领,去幻古派那是迟早的事。 随后他一路奔波终于赶到了幻古派,却不料自己才刚到就遇上了那时闹得沸沸扬扬的赌天石一事。 但他也没放在心上,继续朝着寒墨的院子走去的时候,却无意中经过一处荒僻之地,听到了一老一少两人的对话。 然后一切都真相大白。 一路心情复杂,总算是来到院子,却被对方徒弟告知对方已然闭关,又是白来一场。 兜兜转转,最后还是错过。只能感叹自己总是慢了一步吧! “我只做暗面上的长老,你不可大肆宣扬。”寒墨又道。 “这是自然。”对方还要在幻古派学习,自己又怎会害对方前程? “你想一个别名,然后明日以长老身份出现在众人面前时可以易容,然后我明日就可以宣布下去了。”青竹补充道。 “别名?”寒墨顿了顿,复道:“默言。” “好,那我先走了。”青竹既然已经达到目的,自然也不久留。 “嗯。”寒墨转身去继续修炼。 翌日。 今日的清竹门似乎格外热闹,众人的讨论无非都是围绕着一件事。 “听说了吗,从今日起,我们清竹门终于又有了一个长老了。”有人对着身边的人兴奋道。 “诶!话虽如此,可那长老本领如何还是未知数呢!”另外一人却是兴致缺缺。 “这话说的也是,话说你见过那什么默言长老了没?”闻言,第一人也焉了,但迅速又被另一个问题给吸引了注意力。 “还没呢,怎么?你见过了?长啥样?”另一人挑眉。 “我啊——”第一人故作玄虚,卖了个关子,拖长了音,最后才道:“我也没见过。” “你找揍!”另一人笑着扑了上去。 “嘿!别吵别吵!要到了!”第一人摆了摆手。 “咳咳。”青竹咳了一声,待下面都安静了起来之后,这才进入了正题:“因顾及到种种原因,我特意找了默言长老来助我,希望大家日后能够像敬重我一般敬重他。” 说完之后,青竹就离开了。 接下来要怎么服众,那就是寒墨自己的事了。 若是对方连服众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也不配来做这长老了。 众人一致的安静了下来,满脸期待的等着那所谓的默言出场。 “什么?就这么一个天徒四层的无能之辈,就想做我清竹门的长老?” “这可说不过去。从古至今,还没有哪一届的掌门长老是低于天者境五层巅峰的。” “就是,让这么一个弱者做我清竹门的长老,莫不是想要让别的门派耻笑我派无人,滥竽充数了?” 待到见到来人,一时间,反对声抗议声此起彼伏。 只间那人长得是一副中年相貌,样貌普通至极,在这俊男美女辈出的世界,实在是有点有碍观瞻。 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年纪一大把了,居然才不过天徒四层! 这如何能服众? “今日起,我就是你们清竹门的长老,这里以前的规矩通通推翻,我手中的这张纸便是新的规矩。若是有人不愿遵守……那么欢迎来找我讨教。”寒墨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此刻直接把下面的一切都无视了,自顾自的说着自己的要求。 寒墨当初在这清竹门也待过几个月,对这清竹门的秩序也算是有了一定的了解,有些毛病改起来倒也方便。 “草,这人也太口出狂言了点。”有人愤然骂道。 “就是,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真不要脸。” 此话一出,下面又是一大堆不满的话。 “啊!”一阵惨叫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全场瞬间一片寂静。 直接先前那个骂默言不要脸的人,此时双眼之中深深的□□去了两根银针,诡异的鲜血流了下来,甚为可怖。 “谁再口出不逊,他便是你们的下场,散会!”寒墨冷冷道。 “呵!什么破长老,就这么一个垃圾,也想当我清竹门的长老?笑话!”一名青年站了出来,似乎完全不害怕对方的威视,目光轻蔑的讽刺道。 一瞬间,全场寂静,一双双眼睛在两人之间徘徊,一边期待着默言的反应,一边静待两人之间的切磋。 第61章 ,发,绿丁丁 “你?”寒墨随意的瞟了一眼下方的那人,不禁摇了摇头:“太弱。” 那眼神中,没有嘲讽,没有轻视,没有不屑。有的只是冷冷清清,未染任何情绪,薄唇轻启,语气淡然,就好像仅仅是在阐述一个事实一般。 台下一阵喧哗声响起。 “这默言长老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那可是曲师兄,掌门唯一的关门弟子,他不想混了?”有人好奇问道。 “就是,再说了,人家曲师兄可是天徒五层。照理说,这曲师兄本也该转正为长老了,哪知半途中居然杀出这么一个默言。”有人摇了摇头,可惜道。 “这要换成我,到手的长老之位飞了,我也不乐意啊!也难怪这曲师兄出头找茬了。” “其实要是换做曲师兄来做长老,肯定要比这修为低、天赋也不行的默言好多了。”有人遗憾的感叹。 随后便是一阵附和声。 “你!”曲朴怒指寒墨,口不择言大骂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如此说我?” “呵,就这么一副破相貌、烂修为、垃圾天赋,随随便便拉一个弟子都比你强,也不知你怎么就忽悠到了掌门,选你做了长老。”曲朴目光恶毒的盯着对方,嘴中毫不客气的吐出难听的话。 “你这是在说掌门眼瞎,所以才会看中了我?”寒墨神色淡淡的瞟过去,冷声道。 “这、你、你别歪曲我的意思,我可没有骂掌门的意思。”曲朴见众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了起来,也慌了,怒喝。 “那你就给我闭嘴。”寒墨的视线转向众人,神色淡淡道:“半年之后,若我默言还是不能让清竹门成为新湘岭的三门之首,我甘愿离去。” “什么?三门之首?这家伙莫不是在痴人说梦?” “就是,莫说是清竹门现在这种低谷时期了,就算是换成以往,也至多能做到三门鼎立的地步。” 众人只当台上那人在做梦,纷纷出口嘲道。 这整个新湘岭就只有三个小门派,分别是若月门、淡水门、清竹门。 数百年来,三门鼎立,表面相安无事,暗地里却是风起云涌,想要一争高下。 然而四年前的天才失踪一事,却导致了清竹门实力大跌,成了一块毫无自保能力的肥肉。 好在另外两门顾忌到还有对方,不敢轻举妄动,这才导致了清竹门至今还能完好无损。 “我能不能做到那是我的事,但等我做到之后,你们就得都听我的。”寒墨淡淡道。 以暴制人终究不是上计,最好的方法还是先做出一番成就,让他们心服口服。 “你若真能做到,听你的又何妨?不能做到,你就给我滚出清竹派。”曲朴笑道,只是那笑意,怎么看都带着一股子看好戏的味道。 谅你再怎么努力,也绝对不可能做到连前人都做不到的事。 “就是,就是。” 台下又是一阵附和声。 他们清竹门这四年来一直都是被其他的两个门派看不起,以前强大的时候他们何时受过这等窝囊气? 这也就导致了门中很多弟子受不了清竹门的弱小而叛门潜逃。 而剩下的七百多人,要么是对门派有了感情,舍不得走;要么就是在外面无家可归,还不如在门派中待着,好歹还有个清净的修炼之地。 “你们给我记住了今日的承诺。”寒墨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另一边。 “什么?那个新长老居然说要在半年内让清竹门成为三门之首?呵呵,痴人说梦!”中年男子嘲笑道。 “爹,那我们……” “先别管,看看那淡水门有什么动作再说。”若月门掌门沉声道。 “掌门,此时恐有诈,我们还是应当小心为妙。”旁边一青年男子皱了皱眉,出声劝道。 “能有什么诈,这清竹门早就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哈哈!”若月门掌门满不在乎道。 “哎!”青年无奈的叹了口气,摇头走了出去。 “这个言栀,怎么就这么优柔寡断,和那女人一副模样,看了恶心。”掌门啐了一口,满脸厌恶道。 “爹,这家伙这么招人烦,你又何必留他一命?”另一个青年男子不满道。 “呵。”掌门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转身离去。 室内一片寂静,良久之后。 “死老头子,迟早我会取而代之。”一道青年的声音响起,其中满满都是厌恶、不屑之意。 清竹门,小院。 “查到什么了?”寒墨抬起头看向对方。 “没,什么都没查到,江鹭他根本就没得罪过什么人,身世也很清白。”寂锦摇了摇头,神色间尽是失望疲惫。 “你说江鹭他究竟在哪,那家伙傻里傻气的,万一被人给杀了怎么办。”思及此,寂锦就觉得自己坐也坐不下了,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的急切徘徊。 “你急什么?不就是一个小童。”寒墨嗤道。 “你!”寂锦张嘴就要反驳,但转念一想:“我们再回他失踪的地方去观察观察吧!我有直觉,这一次一定能发现些什么。” “嗯。”寒墨淡淡应道。 两人再一次来到了当初江鹭失踪的地方。 “分头寻找线索。”寒墨直接朝着一个方向走去,开始寻找了起来。 “嗯。”寂锦应了一声,也转向另外一个方向,仔细的寻找了起来。 寂静的夜晚,阴风嗖嗖,树木被风吹的摇摇摆摆,带出了一道道诡异吓人的“沙沙”声。 “寒、寒墨。” 寂锦惊恐的声音响起。 “怎么?”寒墨快步走了过去。 “寒、寒墨,这……是谁?”寂锦呆木着双眼,回头问道。 寒墨低下头定睛一看,一双幽黑的瞳孔骤缩。 “这、这不是他对不对?不是他对吗?”寂锦颤抖着声音惊慌道,一双眼直直的盯着手中的东西。 “不是他,不是他,一定不是他。”寂锦喃喃的重复,抖着手在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上糊乱的摸,似是要找些什么。 “□□呢?易容之术呢!” “不!这不是他!” 寂锦丢开手中的头颅,目光惊惧,一步一步的往后退着。 这还是寒墨第一次看到对方这种表情,在他印象中,对方一直都是嬉皮笑脸、没心没肺,仿佛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一般,有时又带着一点小孩子之气。 “别难受了,他只是一个小童而已。”寒墨顿了顿,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得硬邦邦的劝道。 “你懂什么!”寂锦怒视着寒墨,崩溃的咆哮道。 “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有趣的小家伙,呆呆的,傻傻的。” “一直都在把他当玩具,是我错了,我不该的。我早该发现的,我是喜欢他的。” “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 “呵呵,我忘了!你根本就不懂!你就是一个冷心冷情的机器!一个整日里就只知道修炼的机器!” “是了,当初我在你后面倒贴了那么久,不在意你的冷脸,不在意你的驱逐,不在意你的坏脾气,什么都不在意。” “的确,起初只是因为师兄的原因才接近你,可后来我却是真心把你当了朋友。” “可你呢?” “你怎么可以做到,在面对他的死亡,还能岿然不动?你从来就没有把我当过朋友对不对?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倒贴,而你却一点表示都没有,呵呵。”寂锦嘲讽道。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他只知道,他很生气。气对方提起江鹭的时候声线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清,气对方在此时脸上的表情却还是那么淡漠,气对方不把江鹭当人看。 “你,若是你早点来就好了,当日明明就可以早来一天的,为什么要等到第二天才出发?早来一天,说不定、说不定……”寂锦的声线已然嘶哑,说话断断续续的:“说不定江鹭他就没事了。” “呵,说够了吗?”寒墨冷笑道:“他的死又与我何干,我从来就没把你当过朋友,本来就是你一直在倒贴,烦人至极。这些,你莫不是现在才明白?” “烦人至极?呵呵,寒墨,你就是一个怪物,没有心的怪物。”寂锦瞬间如被雷劈,愣了一下,丢下这么一句讽刺的话,转身离去。 “怪物么?呵呵!” 良久之后,一句自嘲的话语响起。 静谧的夜晚,连蝉叫声都没有,有的只是凄厉的风声,显得格外的阴森。 “小墨,你、你别怪我,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是你把我逼到了这个地步。若不是你,我不会变成这样的。你根本就不懂感情!” 白莲? 我逼你什么了? 寒墨疑惑。 正思考着,寒墨脑海中的对话却倏地换了。 “我喜欢你。” “喜欢我?” “是啊,你对我可好了。” “喜欢……那是什么?” “啊,我也不知道耶!反正就是很想把好吃的和你分享啦!” “是,吗?那我也喜欢你。” “真的吗?” “嗯。” “太好啦!我要永远和你在一起,好不好?” 这是谁在说话? 是谁? 视线渐渐迷蒙了起来,寒墨满脸痛苦的低下身捂住了头,梦呓似得喃喃道。 第62章 ,发,绿丁丁62 耳畔冷风呼啸而过,黑压压的天空乌云密布,压的人有点喘不过气来,往日的明月也在此刻躲了起来。 “怎么会死了呢?” “究竟是谁做的?” “鹭儿……鹭儿……” 寂锦目光呆滞的在这条荒僻的道路上盲目行走,就如一具行尸走肉一般,嘴中碎碎叨叨的念着。 “咔啦啦!” 自黑沉沉的天空中,倏地劈下了一道惊雷,自寂锦十米外的大地上轰然炸开。 寂锦陡然惊醒。 “人头!忘了人头!” 寂锦低骂一声,转头就急着往回跑。 那人已经走了。 想必是真的不把自己当回事吧! 走了倒也好,免得见了尴尬。 寂锦无心再多想这些,急急忙忙地跑到方才丢开人头的地方,匆匆环视一圈,就在十米外找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还好,还好,你还没坏。”寂锦缓缓的蹲下身,轻柔的把地上那颗东西擦拭的一干二净,揽入了怀中,低下头留恋的蹭着。 “鹭儿,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你再等等。” 良久之后,寂锦才慢慢的放下头颅,一刀一刀的在地上麻木的挖着,最后终于挖出了一个小坑,动作轻柔的把头埋了进去。 “如果我早意识到自己的心意多好?”寂锦双手紧紧捂住了脸,一滴滴泪水自指尖滴落在地上,晕染开来。 好难受。 好想发泄。 寂锦自嘲般的笑了笑,御起飞剑,拼命的往其中输入灵力,用着最快的速度疾行,就像仅仅是为了发泄一般。 然而,在他走后不久,一直尾随的某个青年终于现出了身形,神色间尽是苍凉。 “呵呵,为他报仇?” “你明白了对他的心意,那我又算什么?” “当初你做了那么多事,就不该给我一个交代吗?” 青年一边讽笑嘲道,一边缓步来到了埋头之处,目光直直的盯着那块显然是被翻过的土地之上的那块木牌,倏地挥剑狠力一斩,木牌断成两块。 “吾妻江鹭之墓?” 泪水滴落在地,低低的笑声传荡在这静谧幽森的晚林之间,带着一股子悲凉自嘲的意味。 “那我……又算什么……” 虚缈的声音,像是用尽了全身气力,微不可闻。 凛冽的罡风刮在脸上,有种刺痛感,然而寂锦却并不想运起灵力护体,或许他仅仅就是想以这么一种方式折磨自己,来转移某种情绪。 到了。 终于回来了,幻古派。 寂锦收回飞剑,一步一步的朝着自己院子走去,任谁看了都知道他心情不好。 突然,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影拦住了自己的去路,寂锦抬起头一看。 “是你啊。” 寂锦无声的笑了笑,只是略显憔悴。 清竹门。 “听说了吗?那个默言长老在立下承诺的第二日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也不知究竟在干些什么。”有人对着身边的人说道。 “或许是在修炼吧。”另外一人不以为然。 “还在修炼!还真是不着急啊!就这种状态怎么可能在半年内就做到让清竹门成为三门之首?”第一人急了。 “算了,再等等吧!这才过了十天呢。”另外一人显然比较沉得住气。 “诶!”第一人认命般的叹了口气。 一月后。 “眼看这都过了一个月了,那家伙还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到底是怎么回事!”说话之人又是那先前的第一人,语气间很是急切。 “你急什么?不是还有五个月嘛?”另外一人淡然嗤道。 “也不知掌门怎么就叫了这么个家伙来做我清竹门掌门,这次的决定真是难以服众。我见门中好多师兄弟都忍不住走了,我也决定今日就走,你走不走?”第一人像是早已下定了决心。 “我说呢最近怎么冷清了不少,原来都走了啊!我不走,清竹门就是我的家,我走哪去?”另外一人关起手中的书,严肃道。 “你傻啊你,那家伙整日就知道躲在房间里修炼,听说至今都还没有进阶,又没有什么动作。真要等着他把清竹门毁了、其余两门都打上了门之后,你才甘愿走么?”第一人恨铁不成钢道。 “反正我是不走,要走你先走吧。”另外一人再一次打开了手中的书,无所谓道。 “你难道就没发现近日里我们的月例都少了很多吗?清竹门现在怕是不行了,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第一人最后一次劝道。 “你先走吧。”哪知那另外一人仍旧是无动于衷,淡淡道。 “诶!你个木鱼脑袋,我先走了,不管你了。”第一人怒道,气冲冲的下山了。 而另外一边。 “什么?清竹门的弟子又离开了不少?”若月门掌门喜道:“这一次青竹那老家伙可算是做了一个糊涂事,居然请了这么一个长老,倒也算是便宜了我们。” “爹,那我们要不要去一口吞下清竹派?”青年试探道。 “不用,再等等,这清竹门到后面势必又会离开很多人,吞噬之日指日可待啊,哈哈哈!”若月门掌门站起身来,狂笑出声。 “嗯,爹英明。”青年奸笑,恭迎道。 淡水门。 “清竹门弟子又少了百余人?”淡水门掌门朝着下方问道。 “是,掌门。”某弟子恭敬道。 “那若月门可有什么动作?”掌门问道。 “若月门似乎还在静观其变,并未有何动作。” “呵,那个老狐狸,我们也等等,贤汝你先退下。”掌门嗤道。 “是。”贤汝恭敬退下。 三月后,清竹门新任长老默言仍旧整日待在房中修炼,对壮大门派之事毫不关心,众人见状,又有两百余人失望离去。 五月半后,离兑现承诺只剩下半个月,眼看其余两门都要打上了门,可清竹门除了越来越穷、越来越弱之外,竟是毫无进步。 众弟子失望离去,临走前还大骂掌门有眼无珠,错把鱼目当珍珠。现如今整个清竹门上上下下统共只剩下百余人。 “好好好!青竹那家伙这步棋下地真好,把清竹门数百年的基业都毁于了一旦,哈哈哈!”若月派掌门大笑出声,下命:“鲁桀听命,私密召集五百弟子在今晚就把清竹门围了起来,开战!” “是!爹。”鲁桀兴奋应下。 “掌门,我们要不要再考虑一下?”一边许久未见的言栀开口劝道。 “考虑什么考虑?真把自己当少门主了?嗯?”掌门怒道。 “就是,不就是一个私生子,爹能留下你一条小命你就该知足了,还敢妄想插手门中之事,笑话!。”鲁桀目露厌恶的讽刺道。 “是。”言栀愣了半天,手足无措,最后才屈辱退下。 淡水门。 “清竹门出战了?这老狐狸还想趁夜吞下这块肥肉不成?不行,不能让他们捷足先登,你可查到他们派了多少人?”掌门对着下面那人问道。 “这点他们防的甚严,弟子不知。”贤汝回道。 “我们先派五百弟子连夜赶往清竹门,切莫让他们先占了那块肥肉,剩余的五百弟子留守门派。”掌门对着下发弟子下命道。 “是。”贤汝领命而去。 月行正中,已到半夜。 清竹门外三里处,有一处荒野之地,乃是若月门、淡水门抵达清竹门的必经之路,那里无花无木无水,有的只是石块,很是宽阔。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深夜,荒地却是格外的热闹。 “哟,是哪阵风把你这贤汝大弟子给吹来了?”鲁桀冷眼看着这么快就追了上来的人群,出声讽刺道。 “奉掌门之命,来与清竹门交流一下。”贤汝正色道。 “呵,伪君子!”鲁桀嗤道。 贤汝变了变色,却又迅速恢复了过来,笑道:“你们又来干嘛?” “我们啊,如你所见,是来吞并这小门派的。”鲁桀张狂道。 “呵,有我淡水门在,你休想动这清竹门一兵一卒。”贤汝拔出剑来,说的正义凛然,好一个正直之士。 “切,我说你们淡水门整日挂着这么一副伪君子的嘴脸,恶不恶心?”鲁桀厌恶道。 “你!休的猖狂!多说无益,拔剑吧!”贤汝恼羞成怒喝道。 “也好,我先来见识见识你这所谓的淡水门第一弟子究竟是何等风采。”鲁桀话虽如此,语气中却满满都是不屑之意。 随着两大领头之人的交战,下方早已蠢蠢欲动的弟子也一一祭出了各自的武器,朝着敌方阵营冲了过去。 士气正值巅峰,众人的血性都在这一刻被激了起来,酣战难舍。 也是,足足数百年的三门鼎立,足足数百年的和平,又哪曾发生过这等战事。 数百年难得一遇,怎能不激动? 刀剑相向,大战开始! 胜者为王,只有强者才有资格霸占这清竹门。 修神者之间的战斗,杀伤力又怎可能小的起来?好在所处之地乃是一处荒地,倒也没有殃及池鱼。 这一战,就是整整一夜。 卯时初的天空,红艳艳的。也不知究竟是被那初升的太阳给照射的,还是被下面的血迹给印染的。 但唯一能肯定的是,没人能发现,在那清竹门最高的山峰之顶,有一个人影,对着下面惨烈的战事、死伤无数的修神者,冷眼看了一夜。 第63章 ,发绿丁丁63 背景: 不知何时起,修仙盛行,不论老少,不分贵贱,一一步入修仙之途,导致现在成了‘修真年代’。 然而,有人口,那么分派也是必须的,修真界分做魔修,道修两派。魔修领头门派乃是‘欲暗宫’,而道修领头门派则是‘寻明派’。 在这两派手下,分别又有九个大派蠢蠢欲动,想要取而代之。其他的小门派就可以忽略不计。 修炼等级划分: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大乘。每个等级又分初级,中级,高级。最后羽化登仙。 暗夜,淡淡的月光照射,光线甚暗,却也并非完全看不清楚,幽静的林中格外阴森。 只是—— “唔——”面容艳丽的红衣男子还未来得及发出惊叫就被人打昏了过去,不省人事。 羽竹现在很难受,浑身滚烫,酥/痒难耐,更可怕的是,身后的某个部位,极为空虚。 这一次,终究还是失算了。 本以为,这一次可以借历练的机会除掉那人,却没想到那人居然用‘菊虚散’将了自己一军。 菊虚散,顾名思义,就是让男子菊花感到空虚的药物,哪怕是再怎么冷淡的人,药效一发作也会忍不住雌伏男子身下。经常是在青楼用在那些男倌身上。 若非自己隐隐发现不对,趁药效还未开始发作就逃了出来,此刻恐怕是早已重蹈上一世的覆辙了。 眸中一寒,他即便是死,也不要和那贱人做这等事,上辈子没做都变成那番惨状,难以想象若是这辈子自己和那人做了会死的有多惨! 一阵窸窣声传入耳中,羽竹按耐住*顺着声音寻去,居然在这荒郊野岭找到了一个人,而且还是一个不过十五六岁的青年! 一袭锦缎红衣染体,衬的本就艳丽非凡的面容更加妖孽,身材修长,明明长得是一张雌雄莫辩的脸蛋,身高竟却是和羽竹一般高。 这人身上所穿所带皆非凡品,昂贵至极,可以看出这人身份非凡。然而这人修为居然才是刚刚步入练气! 在这修仙盛行的时代,十五六岁怎么说也至少得修到中级练气,不然便会为世人所不耻。 羽竹强忍住想要往男子身上靠的yu望,趁着青年还没来得及喊出声就把这家伙打晕带走。 羽竹抱着青年就近来到了一个比较隐秘的地方,树木繁密,花草较深。 随手布下一个隔离阵,声音,影像外面的人都听不到也看不到。 此时羽竹早已大汗淋漓,迅速的扒掉男子所有的的衣物以及自己的亵裤,羽竹找到那个凸起就坐了下去。 “啊——”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响起,却并不是出自羽竹之口,而是—— “疼,疼,疼,你做了什么!”陆青被硬生生的疼了醒来,两眼冒星,忍不住的直喊。 “闭嘴,我还没喊疼呢!”羽竹恶狠狠的斥道,额上青筋突现,冷汗遍布,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人实在是太大了。 “你,你居然强‘上’我!”陆青看清楚坐在自己身上的居然是个男的,颤抖着手指着羽竹,似乎十分难以接受自己的初夜居然就被一个男子抢走了,抬手就想推开身上那人。 “看清楚,究竟是谁在上谁!”羽竹仍旧没缓过来疼痛,见这人居然还敢乱动,啪的一下就是一巴掌拍陆青头上,十分不爽。这货白痴吗? “分明是你打昏我强迫我的。”陆青痛苦的捂着头不满喊道,这人是谁啊?怎的如此凶?强迫了自己居然还要还打自己,简直不可理喻! “少废话!解了毒就放你走!”羽竹此时已经缓了过来,在药效的作用下,起初强坐下去的疼痛早已被一种异样的空虚代替,他向来随心所欲,此时更不会扭捏,配合着自己的需要开始动了起来。 陆青不可置信的发现,随着身上那人的动作,自己那不争气的家伙竟然越来越大越来越ying,慢慢地,竟然觉得不满足起来! 羽竹自然是发现到了这一点,并且感觉体内越发的胀,还带着微微的刺痛,很是不适,啪得又是一巴掌拍上陆青脑袋,怒声道:“你控制它点!” 陆青被这一巴掌拍的眼冒金星,刚刚缓过来就怒视着身上那人,想要破口大骂。 然而—— 身上那人姣好的面容上眉头微微蹙起,牙齿紧紧咬住下唇似乎是在忍耐着什么,明明是一张并不女性化的脸,在这种淫/糜的情况下却带着一种禁欲酥疼的美感。而那冷淡的身影在淡淡的月光照射下显得越发遥不可及、难以接近。 陆青喜欢看美女,特别喜欢!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居然会被一个男子所迷惑。 这样看来,被揍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忍受。 羽竹也不管身下那人怎么想的,胀痛缓了过来,异样的感觉去而复返,抬起臀就自己动了起来。 陆青被羽竹的动作弄得又爽又难受,这感觉是他从未感受过得。 ——一群蠢萌的河蟹爬过—— 事毕,两人微微喘息恢复了一下,羽竹起身就要把陆青的东西带出体内,毒既已解,也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却不料,体内那物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变大变硬,羽竹愣了片刻,未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那货压在地上继续操/干了起来。 “道友,它还舍不得你呢!” 欠揍的声音回荡在羽竹的脑内,经久不散。 夜——还很长。 天色尚未明亮,高林耸立,蝉声悦耳。 淡淡的微光照射下,披着红衣面容艳丽的青年拥住另外一名蓝衣男子而眠,两人都是极好的容颜,躺在一起竟如画般美好。 突然,那蓝衣冷漠男子眼睫微颤,一双冷入骨子里的眼眸倏地睁开。 羽竹看着搭在自己腰间的这双手,眉头微不可见的皱了皱,抬手把这只蹄子甩开,正要起身穿衣,却不由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后面那处地方传来阵阵撕痛,却并不感觉黏腻,许是昨晚上那货给清理了一下。 “道友,你醒啦!”陆青被身旁人的动作给惊醒了,一睁眼就看到那人皱眉的模样,毕竟是自己做过的人,不禁出声担忧问道:“你没事吧?” 羽竹闻言就是一记冷眼扫过去,冰寒入骨,凌厉万分。 陆青被那一眼扫的不禁抖了抖,缓了过来之后,又毫无顾忌的爬起身黏到羽竹身边:“道友,你叫什么?师从何处?家住哪里?可有家室?日后可否再次相约像昨夜那般?” “变态!”羽竹奇怪的盯了陆青两息,收回目光后嫌弃的下了定论。 虽然昨天晚上他很舒服,也很享受,但是这种事对于修炼并无益处,修炼之人实则不该沉迷于此。就算真要沉迷,也不该找一个同性,而是应该去找一个女修。 昨天晚上,若非中了算计,他也不会做那种事! 羽竹实在是不理解这货明明刚刚开始的时候很是不愿与自己做那档子事,今日怎地变化如此之大。 “诶!道友你别走啊!道友!道友!等等我!”陆青还未拢好衣服,就发现昨晚那人早已飞身欲走,想要跟上去,无奈修为相差甚远实在是跟不上。 眨眼间,那还有那人冷然的影子,空留一地失落惆怅! 陆青只恨自己小时候天天偷懒,不听长辈同门的话好好修炼,一心只顾着吃喝玩乐游戏人间。 若非如此,昨晚上他岂会被人强上却毫无还手之力?若非如此,此刻他岂会追不上想追的人却万般无可奈何? 双拳紧握,目光满含坚定之色,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 一定要好好修炼! 几日后,一路奔波,拖着酸痛不适的身子,羽竹总算是回到了欲暗宫竹青殿。 羽竹面色冷漠,除了头之外全身浸泡在浴池之中,袅袅的热气蒸腾着青年的脸庞,染上丝丝红晕,使得这人冷漠的脸庞竟有了一丝/诱/色。 被水浸泡的身子白润紧致,却暗含爆发力,一看便知非是病弱之体。其上满布了情爱之后的印子,然而却极为浅淡,似是造成这印子之人实为不忍,故而极力克制了自己的动作。 “弟弟,那晚上——是谁?”一道低沉邪肆的声音突然出现,带着满满的怒气以及嫉恨,暗含幽幽危险。 来者面如冠玉,俊美邪肆,一双桃花眼每时每刻都散发着魅力,长得是一副风流相貌,然则却被一袭幽深紫袍笼罩全身,大气简洁,隐隐带上一丝威严。 “滚出去!”羽竹睁开一直都在闭目养神的双眼,眸中凌厉狠辣毕显,隐隐带着一丝厌恶,语气极为冷漠。 “呵!弟弟你这是被谁疼爱过了?竟弄得这番模样?”羽诺满目通红的瞪着羽竹,清澈的水下,那人精致的上身若隐若现,隐隐有些情/欲痕迹显出,极为——刺眼! “关你屁事!”羽竹注意到了那人眼神,心中恶心更甚,一道劲风扫去,趁着那人抵挡之时迅速披上一件蓝衣外裳。 羽诺刚刚拦下攻击,反看羽竹,却不料这人早已出浴披上了黑衣。 湿润的墨发贴在脸颊上,顺着下巴慢慢滴落水珠,玄蓝色外裳松松垮垮披在身上,衬的皮肤越发白皙,暧昧的情/欲痕迹若隐若现,此刻的羽竹除了眼神以及唇角稍带冷漠,其余的一切竟都是那么的诱惑。 羽诺只觉心中一股邪火升起,口中莫名干燥,他一直以来都知道他对自己的亲生弟弟羽竹有着不正常的感情,此刻这种感情更是越发明显。 然而,转念一想,这人竟被别人捷足先登了,羽诺心里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气,明明是自己想办法让父亲答应自己带这个弟弟出去历练,然后费尽心思才下了药,眼看就要吃到嘴里了,倒没想,竟是让这家伙跑了还便宜了他人。 闪身迅速靠近羽竹,羽诺强势的把这人压制身下,用着自己胯/下早已精神起来的物体猥/亵的摩擦着羽竹大腿,极为淫/糜。 羽竹和羽诺同为筑基中期,本实力相当,若是平时必然能够避开,然则羽竹前几日才经历过一场情/欲之事,并且还是初次,之后又奔波了好几日,自是轻轻松松就被羽诺压制。 羽竹被羽诺这动作弄得喉间一紧,极为恶心,抬膝就狠狠朝着那物狠狠撞去,毫不留情。 羽诺险险一躲,眼中危光闪现,面色极为不虞,沉声道:“弟弟,你莫要再像昨日一般扫了我的性致!” “笑话!哪有哥哥对弟弟做这等事情的?”羽竹闻言却是极为冷漠的讽道。 “弟弟莫真不知哥哥之心?”羽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羽竹,眸中内含深情满满,令人沉迷。 然而羽竹看到羽诺这番神情却是极为厌恶的,上一世的自己,就是被这货此等伪装给迷惑了的! 然而,此刻的情景却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羽竹正暗自思索着如何脱困,却察觉到那人想要摸上自己的腰际,眸中一冷,挥掌就狠力朝着那蹄子劈去。 羽诺见得羽竹竟是软硬不吃,在两人挣扎间,羽竹本就松松垮垮的墨衣更是滑落大半,白润的肌肤大片漏出,极为诱人。 推荐一下懒墨新文《重生之弃道从魔》,等徒弟写完就开这个~ 幽谜有两个身份: 幽冥宫宫主红衣似妖,魅惑众生,天生狐媚,却无人见过其真颜。 道修界天才白衣如仙,清冷高贵,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一个魔修统领如何潜伏道修之中玩弄世人于鼓掌以报上世之仇? 总之,这就是一个忠犬攻孜孜不倦的热脸贴冷屁股然后慢慢黑化最后又变回忠犬的故事。 1、本文主受,师兄弟年下,1v1不动摇,必he,两面狠辣冷漠女王受vs正义苦逼痴情忠犬攻 2、重生修真复仇大长篇,受表面上是那传说中的大师兄,实则是一个潜伏道修中的想要报仇的魔修统领。 3、受因为上辈子的事所以黑化变得报社,攻是因为……咳咳,你们都懂得(阴险脸) 第64章 ,发绿丁丁64 幻古派山门前。 “通行证。”某弟子动作熟练的拦下想要进去的人,却在看到对方真容的那一瞬间便愣住了。 “没有。” “戚椋师兄?你、你回来了!”弟子惊呼道。 听着这久违的称呼,凌初心中真可谓是感慨万分,微微点点头:“我可以进去吗?” 真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居然还会有人记得自己。 “当、当然。戚椋师兄,这些年你都去哪了?你快去看看浅溯长老和寂锦师兄吧?他们看到你一定会高兴坏了!”弟子欣喜道。 “我回来过的事暂时先不要告诉别人。”凌初淡淡道。 “额……好。”弟子愣了一会儿,却又迅速恢复了过来,也没问为什么,直接应了下来。 凌初满意的点了点头,一路避开人多的地方朝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唔……”寂锦掀了掀沉重的眼皮,不满的抬头看向对方。 寒玉默了默,决定还是先试探一下:“寂弟弟,你最喜欢谁?” “师兄啊!小寂可喜欢师兄啦!”寂锦闻言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满脸兴奋道。 “那寂锦想见师兄吗?”寒玉柔声道,语气极为温柔。 “想!”寂锦一边重重点头,一边斩钉截铁道。 “那么,哥哥带你去见你师兄好不好。”寒玉继续诱惑着。 “好,哥哥你快带我去!”寂锦闻言,起身就要扑向寒玉,无奈醉的迷迷糊糊,一个趔趄就趴倒在地,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 “……”为什么寂锦醉了之后会是这个样子…… 寒玉无奈,低下身吃力的架起比自己还高了点的寂锦,压低了声线威胁道:“别哭,不然不带你找师兄了!” “唔……”寂锦满脸委屈的抹了抹泪,急道:“小寂不哭了,哥哥你快带我去找师兄!” “那小寂要先告诉哥哥一些事,这样哥哥才能帮你找到师兄。”寒玉柔柔笑道。 “嗯嗯,什么事?”寂锦好奇问道。 “那日……”寒玉尽量把声音放的平缓道:“你与我师父去了哪?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后来会是你一个人回来的呢?” “你师父?你师父……”寂锦歪着头反复念着,似乎是在思考对方的师父是谁。 “就是寒墨。”寒玉耐心提醒道。 “寒墨哥哥啊!那一天我拜托寒墨哥哥帮我找小鹭,然后他二话不说就答应了,第二天就开始带着我去找线索啦!再然后……然后……”寂锦歪着头想了半天,突然间满脸急切的带着哭腔道:“小鹭死了!寒玉哥哥,小鹭死了!” “乖,别急,小鹭没死,你先告诉我,等会儿我帮你把你师兄和小露都带到你面前来。”寒玉见状不妙,连忙哄道。 “哦,好。”寂锦迷惘的点了点头,继续回忆道:“然后,唔……” “然后,寒墨哥哥他说,他说他从来都没有把我当过朋友……”寂锦带着哭腔道。 “你说寒墨哥哥为什么不把我当朋友?”寂锦一想,豆大的眼泪又要啪嗒啪嗒的掉下来。 寒玉一阵头疼,却也只得耐下心来柔声哄道:“傻瓜,师父他可喜欢你了,经常在我面前夸你呢。” “真的吗?”寂锦瞬间止住了眼泪,抬起头泪汪汪道。 “真的,你先继续想想,后来你们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是你一个人回来的?”寒玉轻生道。 “后来……后来……”寂锦嘟噜了两句,突然提高了声线:“我和寒墨哥哥吵架啦,怎么办?寒墨哥哥会不会讨厌我呀?” “什么?吵架!”寒玉淡定不起来了,陡然间便站了起来,把寂锦吓了一大跳。 “你和他吵什么了?”寒玉急道。 师父那种性格不可能会和别人吵架,这得是发生了多严重的事? “你凶我……”寂锦委屈的瞪大了双眼,含泪控诉道。 “好好好,我不凶你,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和师父吵架了?”寒玉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缓了过来。 “唔……寒墨哥哥他说……”寂锦又趴了下去,感觉眼皮子越来越沉重:“哥哥他说……” 声音渐渐的消了,紧接着便是一阵平缓绵长的呼吸声。 “你、你别睡啊!先告诉我你和师父究竟吵了什么?”寒玉急得走上前去直接摇人,却还是没有任何效果。 “这家伙!”寒玉急得来回徘徊。 “算了!”寒玉泄气般的把寂锦架进了屋内床上,还给盖上了被子,手却不小心碰到了对方的脸。 咦?好像有点烫? 寒玉犹豫了片刻,微微俯下了身,用自己的额头贴了贴寂锦的额头,好像温度的确是偏高了点。 刚刚才从屋顶上拿开了一块瓦片方便偷看的凌初见状不由得捏紧了手中的记录天晶,冷着脸把这一幕都刻了进去。 呵,本事倒是不小,才几天功夫便又勾搭上一个,这么快就亲上了。 “谁!”寒玉敏感的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监视了,喝道。 凌初愣了一刹那,狠了狠心转身离去。 寒玉很确定刚刚那种感觉并不是自己的错觉,只是现在那种感觉却已经没了。但他也不再多想,转身便去拿了一块干净帕子浸湿之后,敷到了寂锦额头上。 最后一切都忙完了之后,寒玉这才转身找了个椅子坐了下来开始修炼。 可今日他却是无论如何也修炼不进去的,满脑子里都是在想寂锦和师父之间的事。 师父那种人,向来没耐心又不喜多管闲事,若真是不把寂锦当朋友,又怎么可能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寂锦的求助呢? 只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师父居然会认同寂锦那家伙为朋友…… 他一直都以为,师父那种人,是不可能愿意交朋友的。 寒玉抬起头若有所思的望着寂锦的睡颜,心中挣扎了许久,最终还是隐晦的黑暗占据了内心。 抱歉,我不会告诉你事情的真相。 就让这误会无限的延续下去…… 他的身边,有我一人就够了…… 醉后的寂锦睡得迷迷糊糊的,还做了一个梦,很不安宁。 “寂锦、寂锦!你干什么!” “唔……你、你清醒点……” “唔啊……走开……走开啊……” “啊——” “好痛……” “放了我!放了我!” “求你……求你放了我……” 寂锦猛然惊醒,俯下身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心还在怦怦直跳。 梦中的人,是谁? 为什么喊着自己的名字? 为何喊的那么凄厉痛苦? 是被何人所困? 又是被困于何处? 寂锦脸色发白,右手紧紧的捂住疼痛的心脏,身子开始不由自主的颤抖。 不知为何,只要一回想到那人的哭喊声,他的心就会很疼很难受,还夹杂着一种歉疚的心理。 这是为什么? “你醒了?”寒玉笑道。 “嗯。”寂锦回过神来,压下了内心的情绪。 “你可知今上午你做了些什么?”寒玉笑眯眯道。 “今上午?我做了些什么?”寂锦揉了揉头,痛苦的回忆道。 然而,下一秒,他就瞪大了双眼,直勾勾的看着那块记录天晶里面的画面。 里面那个哭的一塌糊涂还装小孩子的家伙是谁啊! “这、这……”寂锦气的满脸通红,伸手就要去抢那块天晶。 寒玉侧身轻松躲过,还未醒酒的寂锦又哪是他的对手? “你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和师父吵架了。”寒玉微微眯起一双桃花眼,笑的纯良无害。 “前面的事,你都知道了?”寂锦瞪大了双眼,突然间便把声线又拔高了一阶:“你是特意来套话的!” “哪有啊,明明我事先就说了,那酒我要自个儿喝,可寂老伯你偏偏要抢,喝醉了之后还硬拉着我不放。”寒玉无辜道。 “你、你……”寂锦气的牙痒痒。 “快告诉我呗!你告诉我了,我也告诉你一件事。”寒玉安抚道。 “什么事?”寂锦挑了挑眉。 “有关于你的*及安全的事,想不想听?”寒玉故意卖了个关子。 “快说啊。”寂锦刚刚醉醒,头疼的厉害,语气自然也不咋地。 “事先说好,等我说了之后你也得说。”寒玉不放心道。 “我是那种人么?”寂锦嗤道,语气中尽是不屑之意。 “有人在跟踪你。”寒玉想了想也是,便凑了过去,轻声道。 “跟踪我?”寂锦皱了皱眉:“你怎么知道的。” “方才你醉了之后,我便察觉到有人在盯着你,我试着喊了一声,那人便被吓走了。”寒玉解释道。 “这,我好像没得罪过什么人啊!”寂锦回忆道。 “这件事过会儿你自己想想吧!先告诉我你为什么和师父吵架了。”寒玉可等不下去了,急道。 “诶!你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也罢,这些事告诉你也无妨。”寂锦无奈的叹了口气,便开始徐徐道来。 而另一边,凌初出了寂锦的院子之后就直接离开了幻古派,随便找了个客栈先住了下来。 待到把房间里都布好了阵法之后,凌初这才拿出了一面镜子,右手也不知做了些什么,里面便出现了一个人影。 “你能不能好好管管你那个徒弟?”凌初对着里面的人道 “怎么了?”寒墨皱了皱眉,自己正要去开会呢。 “你自己看看,”凌初把记录天晶里的画面直接展现了给对方看。 寒墨随意瞟了一眼其中的画面,瞳孔却是骤然一缩,视线瞬间便被粘在了上面。 寒玉? 他在亲谁? 第65章 ,发绿丁丁 紧接着,镜头一转,寒玉慢慢的直起身来,终于显出了床上那人的真面容。 寂锦? 男的!? 寒墨皱了皱眉,默了半响,出声问道:“你想要表达什么?” 凌初顿了顿,反问道:“你徒弟和一个男的接吻你就没什么表示?” “他要做什么是他的事,与我何干?”寒墨疑惑。 凌初定定的看向对方,表情很认真:“寂锦,是我的人。” “嗯?”寒墨疑惑的看向对方。 “我们认识这么久了,我也从未想过瞒着你,可你居然还没看清楚我对他的心思。” “我爱他。”凌初也不避讳,坦坦荡荡的直接捅破了那块窗户纸。 “嗯。”寒墨淡淡道,表示知道。 凌初摇了摇头,继续补充:“是男女之间的那种爱。” 寒墨愣了一下,脑子里反复循环着这句话,思考着这句话的含义。 男女之间的爱? “江鹭是我杀的。”凌初好像还嫌不够似得,继续丢出一个炸/弹。 “为什么?” 凌初沉默了。 “帮我保密。” “嗯。” “谢了。”凌初在说完之后反而舒了一口气,这些年他压抑的太久了。 “听说你和寂锦吵架了?” “算是吧。”寒墨皱了皱眉。 “为什么?”凌初反问道。 “没为什么,我嫌他烦。”寒墨冷声道。 “是吗?”凌初眼神带着探究性的盯着对方。 “我还有事。”寒墨无视了对方的眼神之后,便直接掐断了联系,把镜子收了起来。 “果真是同类啊……”凌初轻叹。 一样的别扭,一样的高傲。只是不知道,尚未开窍的你,日后会不会步上我的后尘。 等到寒墨疾行一路终于抵达了开会的地方之后,那里早已站满了人,正各自交头接耳的聊着天。 寒墨迅速穿过唯一的通道直达中心,下面的人见正主来了也先后歇停了下来。 “明日起,清竹门广发通知:招收上千名无修者,要么聪明伶俐会说话,要么勤劳刻苦肯干活。无修者在门中亦可领取资源,具体的看新规则。若是门中有弟子愿意收一个无修者为徒,恰好无修者也愿意拜其为师,亦可。” “即日起,把西边的‘乾修峰’改名为‘主辅峰’,不善于修炼却颇有辅修天赋的弟子都可以放弃修炼进去专修辅修。” “主辅峰弟子及辅修峰弟子那些用门中资源所完成的作品,高于自己正常水平的可自由分配,符合正常水平的五层上缴门派,低于正常水平的八成上缴门派。” “上缴作品可按数量、等级算贡献点,贡献点可以兑换奖励。” “贡献点具体计算方法及奖励物品在我手上的新规则中有说明。” “我手上的这些是我新立的规矩,人手一份,日后照着这个执行。”寒墨把那些纸张交给了吴洋,让他发散下去。 “招收无修者?这、这不妥啊长老,没半点天赋的家伙招进来简直就是浪费资源。”有人出声不赞同道。 “主辅峰?不修练的话被人压制都无法翻身。”有人嗤道。 “不会,新规则中说了,任何人不得动主辅峰弟子,违者视情况严重施加惩罚。”旁边有一个看了新规则的人解释道。 “当真?若真是这样我要去报名!若不是为了自保我根本就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修炼上,吸收一回合灵力的时间都够我布好几个阵法了。”又有一人插/进来道,言语中很是兴奋。 “我也是,那些修炼太枯燥了,哪有炼丹好玩。”也有人赞同道。 “散会。”寒墨淡淡的看了会儿众人的反应,随后留下这么两个字转身就走。 正主已走,众人还未回味过来,议论声仍无止歇。 夜起,清竹门小院。 “什么时候回来?” “未定。”寒墨淡淡道。 “虽然你很多行为都让人难以理解,但肯定是有你的理由的,我也不愿多劝。”青竹点点头。 “嗯。” “话说,既然我们已经是盟友了,我便劝你一句。你辅修天赋固然出众,可在这两界中也算是一个异类,难免不会招来有心之人,你最好还是稍稍收敛一点。”青竹担忧的看向对方,表情很认真。 “嗯?”寒墨直觉感觉到对方应该是知道些什么。 “我也不是很清楚,小时候有听师父说过一些,好像是……”青竹顿了顿,附身凑到了对方的耳边,轻声道:“上面的人在抓□□三门辅修之人。” “为何?”寒墨强忍着想要避开的*,疑惑问道。 “我也不知道,当初师父就和我说了这么点,还是他醉酒之后说的。”青竹摇摇头。 “我也奇怪,擅辅修之人乃是极为稀有,而擅三门辅修的人更是千载难逢的绝世人才,为何上面不把这种人好好供着反而还要捕抓,着实让人费解。”这是青竹从小就搞不懂的一个问题。 “嗯,我知道了,谢了。”寒墨点点头。 “不过你只会两门辅修倒也能蒙过去,只不过日后的麻烦事怕是比较多。” “无妨。”寒墨不以为然。 “这是交流镜,日后有事就靠它联系。”青竹皱了皱眉,似是不满意对方那种无所谓的态度,却也什么都没说,从怀中捞出了一面镜子递了过去,随后便转身离去。 “嗯。”寒墨接过镜子,目送着对方离去。 又是一晚修炼夜。 翌日。 在众人还没发现的情况下,寒墨便带着一群人低调的离开了清竹门,直往万兽谷而去。 到了万兽谷之后,众人进程仍旧未停,就着现在的速度继续朝着里面疾行。 “默言长老,这都到了宝兽境一层兽类的领地了,还不停么?”有人忐忑问道。 “你们一群天徒境一层的人同那些宝兽境一层、没有脑子的家伙打,莫不是再告诉我,你们也是没有脑子的?”寒墨冷冷道。 “……” 众人立刻止了嘴,再不敢多言。 直到到了宝兽境二层兽类的领地之后,寒墨这才带着一干人等停了下来。 “你们的目的是,活下去。”寒墨环视一周,冷声道。 “这、这些,这可是人兽数不平等的越级挑战……”有人惊恐的小声道。 寒墨二话不说,直接往自己看中的一个有三十只宝兽境二层兽类的兽群袭去。出手利落、身手敏捷,不到两刻钟时间,便带了一身血回来。 他的身后,是一大堆兽类尸体。 而那些血,没有一滴是他自己的。 此举,是一个示范,亦是一个警告。 “那又如何?我早就说过,贪生怕死、好逸恶劳的就别跟着我来,现在就想后悔了?”寒墨的身上还带着一股战后的杀伐气息,冰冷的视线直直的扫向对方,直把对方盯得不由发虚。 那人咬了咬牙,坚定道:“不悔。” “那便最好,在这里懦弱的,不必等到兽类来杀死你们,我先了结了你们再说。”寒墨嗤道。 众人一震,纷纷各自找准了自己的目标开始战斗。 “愣着干嘛?等着它送你上路么?” “后面是最危险的地方,你却毫无察觉,警觉性这么差,真没用。” “出手利落点,你当是绣花呢?” 冷冰冰的讽刺声一句接一句,听在他们耳中很是刺耳,却又无可奈何。 然而,待他们带着浑身的疼痛及疲惫回到那人的面前之时,得到的却不是对方的赞扬,而是…… “我说了,你们的目标是:活下去,而不是战斗。所以说,你们今晚打算在哪歇息?莫不是打算在这里担惊受怕一个晚上,防止兽类来袭?”寒墨冷冷的嘲讽道:“活下去的第一点是,一定要给自己留好后路。” 众人又羞又怒,内心极为不服,但却又无可否认,因为对方说的的确是事实。 “今晚,你们自便。”寒墨嗤道,翻了个身跳到了树上之后,又找了个舒适的地方开始修炼。 众人面面相觑,也各自模仿着那人翻身上树。可刚一上去,就发现了很多蚊虫、毒蛇等等,吓得手一松便硬生生的掉了下来。 痛呼声此起彼伏。 众人叹了口气,无奈只得打起精神开始防备兽类的来袭。 而另一边。 寒玉条件反射就是一拳揍上了对方。 “你发哪门子疯?”寂锦擦了擦嘴角,骂道。 “你还好意思问我发哪门子疯?你说说你干的好事!”寒玉捏紧了对方的衣领,气愤的瞪着对方吼道,那眼神像是要把对方生吞活剥了一般。 “呵,我说的有错吗?”寂锦嗤道。 寒玉气的双目发红,也不管自己是不是寂锦的对手,直接就挥着拳头朝着对方一拳又一拳的揍了过去。 寂锦也被激怒了,同样的挥起了拳头同对方干了起来。 一刻钟后,两人各自盯着一张包子脸瘫在了地上。 “我说,嘶……下手真狠。”寂锦抽了一口气,继续道:“我说你反应这么激烈干嘛?” “关你屁事。”寒玉一动不动,也没给对方一个好脸色。 “你这么黏糊你师父,对他的事还这么关注,”寂锦顿了顿,直直的盯着对方的眼睛:“你是喜欢他吧。” 这句话,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第66章 ,发绿丁丁66 日里与兽类无休止的战斗,夜里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昼战夜休,同兽相争,衣食住行只得靠自己一双手,时时刻刻都要紧绷着神经防备兽类的袭击。 精神上身体上早已受尽双重折磨,好在这半月来众人也已然习惯了这种生活。 艳阳悬在正空,红的耀眼,温度高的好像能把人烤熟一般。 一路上的兽类越来越厉害,环境却是越来越恶劣。众人完全不顾汗流浃背的身子,强忍着一路的疲乏咬牙前进。 “长、长老,前面就是宝兽境三层兽类的栖息地了……”古卿看着越来越逼近危险的地方,心中有点发怵,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嗯。”默言淡淡应道,脚下动作却无丝毫停顿。 众人见状,心下苦不堪言。 这半月来也有同伴突破天徒境二层,可那毕竟是在少数,大多数人还是徘徊在天徒境一层巅峰的地步。 不得不说,在这样不人不鬼的生活了半个月,果然是比他们在房间里苦修要好上许多。 战斗技巧成倍提升不说,生死一线之时激发出潜能的也不在少数,可这种脑袋随时吊在裤带上的日子也的确是让人提心吊胆、叫苦不矢。 很苦,很累,整日里都在担惊受怕。 古卿停了会儿脚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抬头看向前方那些人的背影,又小跑着跟上了队伍。 他虽然天赋还算中上,但从小就长得白白净净,身子骨也比较细弱,整个人都萦绕着一股子书生气质,在门中的时候就常常被人叫做书生。 而这连续半月的锻炼,着实让他有点吃不消。 莫说是他不中用,这队伍中哪个不是对这种生活怨声载道的? 他们的天赋虽然不算太出众,但是在门中的生活也是每日好吃好喝只需修炼就行,就算偶尔需要出门做苦差却也不会危急生命,又哪曾受过这等罪? 正当众人在内心默默埋怨的时候,一直都走在前面的那个男子突然间便停了下来。 众人心中咯噔一声。 不好,又要开战了。 男子一言不发的站着,也没有什么动作,只一双眼睛冷冷的看着他们。 众人都明白对方的意思,即使再怎么不情愿,却还是老老实实的拿出了自己的武器朝着前方唯一的天徒境三层兽群的地方冲去。 古卿年纪比较小,修炼时间也不长,才天徒境一层,一路上耗费的体力都比同伴要多上一些,此刻的身子更是有点虚脱的征兆。 猝不及防,两头猛兽高高跃起庞大的身躯,极力张开血盆大口扑咬而来。 古卿置身其中,倾尽全力朝着旁边狠狠一扑,右腿上一阵撕裂的剧痛汹涌袭来,古卿只觉眼前一黑,呼吸滞了一下,差点就此昏死过去。 其中一只猛兽撕咬到了一块细肉,吞下之后又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紧接着又是两眼冒光的看向地上那动弹不得的人。 而另外一只猛兽则是稍慢一点,没得到食物也不气馁,目光一扫地上的人,再一次的定下了目标。 古卿无力的仰躺在地上,视线好不容易才恢复了清明,腿上的疼痛让他有点想哭,明艳天空有点刺眼,温度热的让人不由得有点暴躁。 还来不及多想,两头猛兽就这么急冲冲的闯进了视线之中。凶恶的表情,可怕的大嘴,尖利的齿牙,渗人至极。 死神的身影瞬间而至,古卿吓得立刻便紧紧的闭上了双眼,脸色嗖得刷白。 然而意料中的疼痛却迟迟没有到来,反而是一道清冷的闷哼声传进了耳中,紧接着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兽吼声。 古卿睁开了双眼,眼前的情景吓了他一跳。 只见那个一路上从来就没有过好脸色的男子,此刻正坚定的挡在他的身前。右手被撕咬下一大块血肉,左手沾满了鲜血,地上则是一直胸口上插着一把匕首的猛兽。 平凡无亮点的面孔上泌出点点细汗,嘴角永远都是紧紧抿着,身形如高竹一般屹立不倒,让人不由得想要信服。 默言却是毫不顾忌自己身上的伤口,随手又拿出一把匕首,目露兴奋之色的朝着猛兽斩去。 然而,才不过几招而已,猛兽就被他斩于手下。 默言收回了匕首,神色间还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却也没有再多动作,弯下身提起地上的家伙就朝着安全地处走去。 随手往嘴中塞了一颗丹药,控制住流血的趋势之后,默言也不再继续管它,而是蹲下身来查看着古卿的伤势。 “唔……”古卿冷不然就被强硬塞了一颗丹药入了嘴中,差点没被噎着。 抬起被噎得泪眼朦胧的双眼,古卿不满的看向对方,却发现对方居然在为自己上药? 那人高挑的身子半蹲在地,为自己擦药乳之时的神情谈不上有多专注,甚至还在时不时的瞟向战场,可那轻柔的动作却还是让古卿不由得心中一暖。 腿上的疼痛舒缓了不少,带着一股子清凉的味道。 “长、长老,我也帮你包扎一下吧!”古卿低着头支支吾吾道。 “不用。每日换一次药,直到全好了为止。”默言把还剩了不少药乳的瓶子直接塞到了对方手中,站起身来,语气淡淡的拒绝道。 他的右手本就是废的,虽然经过了这么多年的疏通,还是能使用的,只不过用起来是虚软无力、极难控制罢了。 皮肉伤他刚刚吃的那颗丹药就能治好,至于里面的问题,包扎又有何用? “为何?”古卿倏地便抬起了头,不解的看向对方。 默言却并没有再理会他,而是移开了视线,全神贯注的继续观察着战场上的局面。 古卿咬了咬下唇,闭言不发。 又过约一刻钟的时间,众人齐心合力,吃尽了苦头,却总算是把那些兽类都杀掉了。 “日后,若是死一人,所有活着的人都要受罚。”默言见众人累的瘫倒在地,也没有喝止的意思,而是自顾自的宣布着新的规则。 倒是他忽略了,他从来就就没有过团体意识,这也导致这半月来居然一直都没想起培养这些家伙的团队意识。 一个团队若想强大,自然是少不了团队意识的。 “什么!?” 众人刚刚闭起的双眼在听到这句话的那一瞬间便刷的一下,齐齐睁了开来,一个个目瞪口呆的望着默言。 “看来你们今日精神还挺不错?”默言闻声,眼光淡淡的扫了过去。 “不、不。” “怎么会呢?” “好累啊!累死我了。” 喊累声此起彼伏,一个个怨声载道,好不可怜。 笑话!若是说自己精神好,这魔头指不定又去找了哪些兽类来给他们打…… “你们自己整理一下,明日继续战。”默言转过身头也不回的边走边说。 众人面面相觑,现在都还有点不敢相信这从天而降的喜事是真的。 “今日,可以休息了?” “好像是的……” “耶!” 一道道欢呼声响彻了整个林子,好在这附近也没什么兽类了,否则这些家伙的休息时间怕是又要轮空了。 众人动作利落而又熟练的开始整理,布阵的布阵,除虫的除虫,撒药的撒药,一切都完毕了之后,众人终于再次瘫倒再地,开始闭目养神。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众人手上染的鲜血越来越多,战斗经验也是越来越丰富,修为更是蹭蹭蹭的上涨,几乎都没遇到过什么瓶颈。 这种修炼方法,虽然又困又累,但是比起他们在门中苦修的确是好了太多了。 至于半年前默言救古卿的那一幕,自然是被很多人给看到了,众人心中不由得有点愕然。 这古卿和那冷面长老究竟是何关系?居然能使得那人亲自去救他? 然而接下来的日子里,他们很快便发现了自己的错误。 每当他们在生死一线却又毫无反扑的可能性的时候,那人总是能及时的冲到他们面前为他们拦下危险,甚至不顾自己的生命危险。 一群热血的小伙子,就在这一次又一次的战斗中建立了厚重的战斗友情。 而对于默言这个人的看法,众人早已从最初的害怕埋怨,变成了现在的敬畏崇敬,默言之威望在众人心中竟达到了一个无法仰望的高度。 幻古派,小院。 “寒玉。”寂锦抬起手敲了敲某个熟悉的院门。 寒玉起身给对方开了门,侧过身让对方进了院子,又顺手把门关上了。 “嗯?”寒玉疑惑的看向对方。 他也没想到当初对方发现了自己对师父的心思之后的反应居然不是厌恶,而是支持…… “听说过几天千伊岭将会有地火出世。”寂锦坐了下来。 “地火出世?”寒玉稍稍思考了半响,瞬间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我知道了!谢了。” 寒玉既然已经弄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自然不敢再耽搁,急匆匆的就往自己房间走去,把要带的东西都塞入了空间之后,便夺门而出。 “哎!寒玉!”寂锦朝着对方的背影喊了好几句,可对方人都早已走出十几里了,无奈只得叹了口气:“这家伙,一遇到自己师父的事就没了理智。” 第67章 两章 合一 皎洁的明月挂在正空,直直透过层层朦胧的雾映洒在了这块陆地之上。 一群青年闭着眼围在一块儿盘腿修炼,四周布满了层层阵法用以确保大家的安全。 五十米开外,有一处宽阔的空地儿,寸草不生的土地上面印着一个正在散发着淡淡白光的圆圈。 而那圆圈正中有一个黑色的人影,颀长的身子就那么直直的站在那儿,也不知究竟在干什么。 这边,这边,这边…… 又变了? 默言紧紧的闭着双眼,凝神摒去了一切外物,全心全意的推算着某物的所在地。 就是这! 默言倏地睁开了略带欣喜的双眼。目标既已达到,他也无需再多留,随手收好了此地的阵法之后便朝着休息地走去。 翌日。 随着一道鞭子抽地的啪啪声响起,众人嗖的一声便齐齐从修炼中回神了过来。 “从今日起,我不会再守着你们。一年内你们要闯到宝兽境四层兽类的栖息地,取下五千头兽头,一年后我来检查成果。”寒墨淡淡道,清冽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早晨传荡开来,听上去格外的悦耳。 众人脸上一片茫然,还没反应过来。 默言也不再留恋,御起飞剑一路出了谷口之后,便把脸上的伪装给卸了,朝着某个方向行去。 “半年多了,还没找到么?”青年右手拇指食指相摩挲,语气很危险。 “禀、禀公子,找到了。”汗水顺着脸颊滴落在了地上,这人却连擦都不敢擦一下。 “哦?”青年闻言顿了顿,坐了起来。 “如公子所料,他果然去了千伊岭。” 青年笑了笑,目光悠远的望向了远处,嘴中意味不明的言道:“时机到了。” 底下之人听得这一声笑声,身子却是越发僵直了些。 前面就是千伊岭了,寒墨换了一张脸之后便坦坦荡荡的走了进去。 千伊岭乃是一片荒漠,整个地界寸草不生,一眼望去就是一片黄沙,而那儿的高温更是让人敬而远之。 然而地火出世,如此稀世之宝势必将会引起两界的追逐。 往日荒凉的荒漠,今日竟是人潮拥挤,不管是散修还是门中弟子,甚至那些大门大派的长老掌门也都来插上了一脚。 一个一个的人或人群接连涌了进来,神色行为、穿着打扮各不一致。 人一多了起来,这矛盾纷争也就一一浮现了出来。 “不尘长老,别来无恙啊!”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曲枯长老啊,久违久违。话说……你这是?”不尘笑了笑,后半句话隐在了喉间。 “近来我万壶派中的弟子太过于安逸,正所谓‘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琢磨着,便带这些晚辈来历练一番。”曲枯一脸忧虑道。 “曲枯长老果真是为了门派尽心尽力、死而后已的一个好手啊!” “好说好说,比不上不尘长老。” 这万壶派与初宿派向来不合。 两人面和心不合的打着太极拳,身后的弟子也是在心里对对方各种瞧不上。 门派之间为了利益自然少不了冲突,当然结盟也是少不了的,但那所谓的结盟也仅仅是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才能得以维持。 若是真牵扯到了利益,那怕是翻脸比翻书还要快上许多。 众人各自寒暄着,一切看上去都是那么的平静。 然而,突然间,从万壶派的人群前排中冲出了一个青年,朝着初宿派人群中的某个弟子撞去。 这一动作来的突然,被当做目标的弟子猝不及防,还没反应过来,一把匕首就深深的刺入了心口处。 “竖子!尔敢!”不尘长老见自己的爱徒有难,出手就要拍死那个混账,却不料竟被人给拦了下来。 “絮儿,你做什么,还不快退下。”曲枯一边死死拦住暴怒的不尘,一边着急的对着爱徒喝道。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不尘再回头看,自己的爱徒早已被刺了一到,生死一线。 可那个青年还嫌不够一般,目光阴鸷的将手中匕首拔了出来,又往里面反复扎了几刀,直至那人彻底断了气才作罢。 周围的初宿派弟子也反应了过来,见自己的师兄弟被人杀害,一个个都满目通红的把那个还想要继续行凶的家伙给拉了下来。 “你居然敢杀了我大师兄!”其中一个弟子怒吼一声,两手空空的就要扑上去为自己师兄报仇。 却不料那些弟子一个没抓稳,青年便挣脱了开来,仗着手中有武器,把那名弟子也给一刀毙命了。 这下可算是引发了众怒,那些个弟子见自己派中两个师兄弟被对方给杀了,一个个都气的目疵欲裂、浑身发抖,齐齐团了上去,一人一下的竟是把那名青年给活活的殴打致死了。 而正在与对方打斗的曲枯,见自己的弟子处于了下风,急得就想脱身去就爱徒,可那不尘偏偏纠缠不休。 那些万壶派的弟子见状不妙,一个个冲了上去就要解救自己的师兄,可却还是晚了一步。 这一会儿万壶派的众人也都气红了眼,一个个祭出了自己的武器朝着敌方冲了过去。 两方弟子斗得是如火如荼。 眼见自己的爱徒竟是被活活殴打致死,而门中的其他弟子也一个一个的接连惨死,曲枯气的再也没了顾及,拼了命般举起了武器同对方打了起来。 他曲枯气,那不尘又如何不气?双方交战,自己门中的弟子也死了不少,同样的失去了理智冲着对方不要命的打去。 放眼望去,局面惨烈的吓人。 除了这两个门派之外,其余的门派竟是也或两或三的打了起来,场面惨烈的很是壮观。 众人打的专心,自然也没人发现,一个从未见过的男子穿梭于众门派之间,随手抹掉了某些死者身上的阵法印记。 做完了这一切之后,男子转身朝着某个人少的地方迅速行去,脑子里同时在飞速运转。 一个孤僻的角落,某个站的挺直的男子身前,一些黄沙自中间往两边徐徐散开,出现了一条宽缝,其中往外涌出了一条条十余丈高的烈烈火焰,气势恢宏。 十余息后,火焰搜的全都缩回了缝中,而那粗缝边缘的细沙却是在不停的剧烈颤抖着。 突然间,一团幽紫色不怎么明艳的火焰悠悠然的浮了上来,在空中来回转了几圈,似是在审视着些什么。 几圈过后,火焰静了下了,慢吞吞的下降,来到了寒墨的面前。 同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迅速逼近,寒墨皱了皱眉,居然还有一个漏网之鱼。 果不其然,没多久,一个男子就赶了上来。 寒墨看清对方之后,眸中一抹异色迅速闪过。 这不是那青竹的弟弟么?他也是来夺火焰的? 男子看到这里居然有一个自己从未见过的人,目光一狠,拿出自己的武器就要斩杀对方。 火焰顿了顿,嗖的一下,迅速隐入了寒墨体内。 寒墨尝试着用心感应了一下火焰,意料之中得到了对方友好的回应。 男子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焰认主了对方,目光一冷,举起手中武器便斩了过去。 寒墨心知对方乃是天师境强者,自然不愿与对方正面交战,运起灵力便朝着远方跑去。 男子见自己的目标居然还妄想逃跑,冷笑一声,举起上上等高级灵剑便斩了过去。 修为相差太多,纵然寒墨速度再怎么快,也是跑不过对方的,不一会儿便被对方给追上了。 寒墨无奈,也只得拿出了自己的中等中级宝剑朝着对方斩了过去。 两剑相撞,一声金属碰撞的清脆声响起的同时,宝剑应声而碎,化为齑粉,灵剑却是毫发无损。 灵剑未有半点停顿,仍旧势不可挡的朝着宝剑主人斩去,寒墨身形迅速往后下弯,形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险险的躲过了这一剑。 灵剑见一击不成,趁着对方还未直起身来,又是一剑紧追上去,朝着对方腰际斩去。 寒墨直觉感到有危险,往一边狠狠一扑,却还是没能躲过去,腰际被割出了一道长十指,深三指的裂口,汩汩的鲜血争先恐后的涌了出来。 来不及站起来,又是一剑斩下,寒墨奋力往旁边一滚,黄沙混进了伤口之中,带着微微的刺痛感。 然而那剑仍旧是紧追不舍,嚯的一声又迅速追了上来。 生死一线之际,一个阵法自寒墨手中脱手而出,暂时挡住了那些攻击,才让他能够稍微歇口气,站了起来。 青溪微微挑了挑眉,没想到这也是个善用阵法的家伙。 低笑一声,似是在嘲笑对方的天真,高高举剑狠狠一劈,阵法应声而碎。 同时间一条长鞭迅速自里方抽了过来,紧紧的缠绕上灵剑,将其束缚。 青溪一愣,这家伙也是个喜欢用鞭子的? 就这一愣,对方便又是一鞭抽了过来,青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狠狠的抽了一下。 嘶…… 有点疼。 对方的鞭法同五年前那个小家伙的鞭法很相像,只是技巧更好了点,鞭子也更为上等。 青溪笑了笑,看向对方的眼神带上了一抹探究好奇的意味。 “你认识寒墨?” 此言一出,青溪眼尖的看到了对方动作滞了片刻。 寒墨皱了皱眉,停下了动作。 对方不动手便是好的,要真是动手,自己绝对是占不到好处的。 “他在哪?”青溪问道。 “你要找他?”寒墨阴阳怪气反问道,一派阴险小人的姿态。 此刻万万是不能露馅的。 “是啊!他还欠我一个东西呢。”青溪未曾放过对方脸上的半点变化,紧紧的盯着。 “呵,那个家伙,整日里目中无人,傲的无法无天,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那么狂妄!”寒墨冷哼一声,讽刺道。 “哦?”青溪来了兴趣。 “他那种人又怎么会跟我们来这里,自然是去参加那炼器大赛了。”寒墨半嫉妒半愤恨道。 “看来他混的还不错?”青溪琢磨着说。 寒墨冷哼一声,懒得理他。 “这样,那你可以去死了。”青溪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线索之后,便是一剑狠劈了过去。 带着一道气势磅礴的剑势,将寒墨紧紧笼罩在其中,密集的压力迫的他一动也动不得。 视线中一把气势如虹的灵剑斩了过来,寒墨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危险来临,狠了狠心,破釜沉舟般将所有的灵力在瞬间转换为精神力,与那剑势对了起来。 半刻钟后,剑势消散,寒墨的精神力也耗了个一干二净,灵剑狠狠劈来,没了灵力的寒墨只能凭着本能以及技巧往旁边迅速一闪,长剑削掉背部的大块血肉,一阵剧烈的疼痛涌上寒墨的感知神经。 寒墨闷哼一声,额上豆大的汗珠以及背部腰际两处涌涌而出的鲜血齐齐坠落在地,滋润了常年得不到滋润的黄沙。 寒墨来不及多想,忍着痛回手,一个个阵法脱手而出,朝着对方扔去,同时间他自己便迅速朝着远方跑去。 青溪忙于同那些个阵法纠缠,空闲间一挥剑朝着那个逃远了的身影狠狠一斩,甩出了一道凌厉的剑气迅速跃去。 算你有点本事,是生是死就看你能不能在这一道剑气之下熬过来吧。 青溪目光冰冷的看着远方的背影,又把心神放在了那些阵法之上。 寒墨脑子里已经有点混沌,完全是凭着本能往前跑,等到他察觉到有危险的时候,那道剑气早已离他只有一丈之隔。 来不及闪开,便被那道剑气给刺进了右肩,一道不安分的力量顺着伤口侵略了进去,在里面大肆的到处破坏。 痛…… 寒墨睁着迷蒙的双眼,死死的咬了咬下唇,脚下动作却是越来越平缓。 陡然间,眼前出现了一个黑影。 “呵,寒墨,你这狼狈样又是得罪了谁?”一道看好戏的声音突然响起。 寒墨闻声便停了下来,吃力的勾了勾唇角,虽然不知道对方是如何得知自己就是寒墨的,却也只能暗道这运气实在是太背了。 “这么快就落到我的手里,啧啧啧!”李焕双手环抱,好整以暇的看着对方狼狈的姿态。 他一直都有派人追踪寒墨,自然是知道对方换脸的动作。 寒墨没有理他,他现在全身心都在与那不受控制的身子作斗争,光是维持着站直的姿势就已耗尽了他大半心神。 李焕一个人说了半天,都得不到对方的反应,不由大怒。 却见那个向来如高竹一般□□的身子,此刻竟是带着微微的的颤抖,似乎站的很是困难。 李焕愣了愣,语气不可置信问道:“你该不会是……连站都站不稳了吧?” 对方仍旧没有回复他,身子犹然在微微的颤抖。 李焕低低的笑了开来:“没想到啊!你也有今天。”顿了顿,稍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李焕继续看好戏嗤笑道:“这样吧,你求求我。我便今日不再为难你,还收留你,直至你痊愈为止。” “怎么样?求我就行。”李焕弯下身掬了一手黄沙,朝着对方走了缓步过去。 见没得到回应,李焕也不急,把手中的黄沙全都摁进了对方血肉模糊的没了一块好肉的背中,兴奋的感受着手下的陡然变得越发颤抖的身子。 “你说你凭什么比别人傲?”李焕突然神色一变,低低的笑了笑,只是这笑声听着让人不禁瘆的慌。 “我让你傲!”李焕倏地移开了手,拿出了一把匕首朝着寒墨右肩狠狠扎了进去,反反复复拔/出又插/进。 嘶…… 寒墨倒抽了一口气,脸色惨白的可怕,唇瓣被他咬的充血,红艳艳,衬着那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一滴滴汗水顺着线条完美的脸颊滑了下来,落入了衣襟之中。 “你求我啊!求我啊!”李焕癫狂了一般在寒墨身上一刀一刀的割下血肉,满脸陶醉般的欣赏着对方强忍着疼痛的面容。 手法很残忍,割并不是一刀迅速的滑下,而是慢慢的割了进去,然后一边刀锋缓缓往上挑,一边刀锋渐渐往下压,把血肉给硬生生的挑了出来,掉落在地。 “你配吗?”寒墨低低的冷哼一声,声音带着一丝细微的颤抖。 李焕眸色一暗,眼中一丝狠厉一闪而过,拿出了一团火焰便按上了对方的背部,一声声烤肉的滋滋声若隐若现。 寒墨闷哼一声,眼前陡然一黑,又迅速恢复了过来。 眼看对方就要昏死过去,李焕终于住了手,拿出一包药粉强硬的塞入了对方嘴中。 寒墨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修为瞬间被抽空,随后便同一个无修者没什么区别。 “求我,我就给你解药。”李焕拉扯住对方的衣领,恶狠狠道。 寒墨嗤笑了一声,清冷的声线,带着一股子悲悯的意味,似是在可怜对方似得。 李焕大怒,举起匕首又要刺下去,却听的一阵轻缓的脚步声逼近。 李焕松开了手,放眼望去,寒墨趔趄了好几下才勉强站稳了,稳了稳神智,也跟着抬眸看去。 然而,在下一秒,寒墨的瞳孔却骤然一缩,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 来者身着一袭纯白色坠地纱裙,一头青丝以一根玉簪简简单单的挽了个髻,清纯如莲般的面容不施半点粉黛,婀娜的身子袅袅而行。 清纯如仙,淡雅如莲。 来者似是好奇在这荒僻之地居然还能找到两个人,袅袅婷婷的走近了一看,待见清楚了人之后,不由得惊呼出声。 “寒墨!”惊喜的声音,柔柔弱弱的,很好听。 白、白莲? 寒墨愣了。 第68章 ,发绿丁丁68 李焕见势不妙,想着反正自己的目的也早已达到,也不再继续留恋,看好戏般的瞟了寒墨一眼,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小墨,你没死!”白莲胸口一起一伏,眼中隐有泪光闪现,加快了步伐走上前来揽住了寒墨的左臂。 寒墨身子不可抑止的颤了颤,手指微微蜷缩了下,没动,也没开口。 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最后又回到了原点! 明明……明明都已经逃出来了! 这一刻,滔天的绝望与悲愤仿佛要将他淹没一般。 白莲从惊喜中回过神来,看着对方冷淡的反应,不由得往后趔趄了两步,一脸受伤的唤道:“小墨……” “你……”寒墨勉强定了定心神,嘶哑着嗓子,艰难的开口:“你怎么会到这来?” “魔尊让我过来找一样东西。”白莲含糊了一句。 “你是来抓我的?”寒墨笑了,笑声中满满都是讽刺、悲愤。 “不,不是。”白莲似乎是没见过这样的寒墨。 寒墨倏地浑身颤抖,好像随时都会倒下一般,眼前越发模糊了起来。 “你受伤了?”白莲惊慌失措的拉住寒墨就要往某个方向离开:“我带你回去疗伤。” 寒墨无力推开对方,只得轻轻摇了摇头,绝望道:“看在我们俩那么多年的情分上,放过我吧。” “小墨……”白莲停了下来,含泪凝视着对方,紧咬着下唇拼命的摇头:“我不是来抓你的,我只是想带你回去。” “带我回去?”寒墨轻声笑开,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上次你带我回去,我便整整十五年没再见过光亮,所接触的只有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折磨。” “别、别这样。”白莲拼了命的摇头哭泣。 “其实,我从来都没恨过你。”清清淡淡的声音渐渐的缥缈了起来。 “对不起,对不起……”白莲再也忍不住扑了上去,小脸埋在寒墨胸前反反复复道歉,轻声哭了起来。 这女人还是一如既往地愚蠢。 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左右,怪不得当初会背叛自己,他早该看清楚这人的本性不是吗? 寒墨强忍住心中的恶心感,继续劝道:“这次,你就当做从没见过我吧。” “那,那我以后还能来找你吗?”白莲轻轻抽泣道。 “嗯。” “你们!你们在干嘛!” 一道清脆的少年声音响了起来。 寒玉双拳紧紧握住,浑身气的发抖,一双眼睛瞪得老大,死死的盯着那正在相拥的两人。 白莲急急忙忙从寒墨身上站了起来,掏出手帕擦了擦脸。 “你先走吧!”寒墨对白莲道。 “可你的伤?”白莲磨磨蹭蹭,担忧问道。 寒墨摇了摇头:“我没事。” “那,那我走了?”白莲留恋道,一步三回头的转身离去。 寒玉快步冲了上去,满脸愤怒的看向寒墨。 “走吧。”寒墨没理会对方,淡淡道。 “师、师父,你……”寒玉瞳孔骤然紧缩,心被针扎般的疼,惊慌的看着寒墨后背上的伤口。 大块皮肉都被削去,露出了一片可怕的猩红,有些地方甚至现出了森森白骨,整个背部坑坑洼洼的,血流不止。一些或大或小的黄沙深深的扎入了其内,掺杂着被烈火灼烧的痕迹,惨不忍睹。 寒玉瞬间便濡湿了双眼,哆嗦着手想要接近,却又不敢碰,怕弄疼了对方,颤声问道:“师父,你疼不疼。” “无妨,快走。”寒墨皱眉冷声催促道。 再不走的话,他不敢保证自己还能撑着走回去。 “师父!”寒玉怒了,却在面对对方冷冷的眼神之时又变得手足无措了起来:“你,你就不能,不能……” 猝不及防的,寒墨只觉眼前一黑,便彻底的倒了下去。 “师父?”寒玉立刻伸出手接住了已经倒下的师父,愣了。 寒玉神色复杂的看着自己怀中已经昏了过去的人,也不再继续磨蹭,动作轻柔的抱着寒墨进了空间。 待到将寒墨放到了床上之后,寒玉这才开始仔细察看起寒墨身上的伤来。 越是检查,寒玉的眉头就越是皱的厉害。 除了刚刚那些伤之外,居然还有剑气入体以及中毒? 剑气入体怕是很难消去。 而那毒,他也从未见过,也不知作用是什么。 这背部的伤口倒也还好处理,就是那黄沙…… 寒玉心疼的咬了咬牙,双拳握紧,指甲陷入肉里却浑然不顾。 迟早有一天,他会把那人弄过来折磨致死。 深吸了几口气,寒玉静下心来,把心神放到了疗伤上。 他集中精神仔细的控制着精神力将黄沙从血肉中分离出来,尽量不弄疼那人,可那人的眉头还是紧紧的皱了起来。 看着对方深深皱起的眉头,寒玉心中越发慌了起来,动作越发缓慢轻柔,脸上的细汗也是越来越多。 黄沙很多,他硬是处理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弄干净。 看着已经没了一颗黄沙的血肉,寒玉欣慰的松了一口气。 来不及擦汗,寒玉又将一大把丹药塞进了对方嘴中,紧接着又运起了灵力对着伤口施放着回春诀。 半个时辰过去,寒玉的灵力已然全部用尽,他吃了一颗回灵丹,又继续施起了法来。 整整施了一天法,用了三十几颗回灵丹,中途未曾歇息过一会儿,却总算是将师父的身子恢复如初了。 剑气……还不是目前的他能弄掉的。 中毒,也不是他能解开的。 寒玉视线不由得集中到了师父身上沾满了血污的衣服之上,脸不由得红了。 “师父,我带你去沐浴吧!”寒玉红着脸,结结巴巴道。 寒玉紧张的抱起自家师父来到了灵泉边上,将对方轻轻的放在了地上。 修长的手指颤颤巍巍的伸向师父的衣服,眼看着两物之间的距离越来越小,寒玉心中打鼓似得砰砰作响了起来。 碰到了! 寒玉又嗖的一声把手收了回来,整个脸像是被蒸熟了的虾一般,红的滴血。 犹豫了半响,寒玉又把手伸了出去。 反反复复好几次之后,寒玉咬了咬牙,深吸了好几口气,两眼一闭,破釜沉舟般把自己师父给扒光了。 手不小心碰到了对方裸着的身体,寒玉像是触电了一般把手给迅速缩了回来。 你慌什么!又没做什么亏心事! 寒玉在内心骂自己。 寒玉紧张的睁开了一只眼,入目便是一片白润紧致的肌肤,心不由得一颤又迅速闭上了眼。 又大吸了好几口气,寒玉壮壮胆一次性睁开了双眼,看着自家师父的裸/体,脸更是红了好几分。 寒玉颤抖着手把师父抱进了灵泉之中,拿起了毛巾就帮自家师父擦起了身子起来。 流畅紧致的肌肤,摸上去隐隐能感受到里面的爆发力,手感很好。 啪的一声,毛巾掉进了水里。 想什么呢! 寒玉拍了拍自己脑袋,又揉了揉自己的脸蛋,再不敢胡思乱想,急急忙忙帮自家师父擦干净了上身。 下半身…… 寒玉再一次羞红了脸。 “师、师父,我只是帮你净身而已。”寒玉结结巴巴道。 即使知道对方已经昏了过去,他仍旧在自言自语。 抖着手探了下去,尽量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寒玉三下并做两下的便迅速帮师父擦了干净。 呼…… 擦完了之后,寒玉瘫在岸边大口的喘着气,像是刚刚一口气跑了几百里路似得。 半刻种后,寒玉缓了过来,又把自己扒了个一干二净,裸身下了水。 草草洗完之后,寒玉视线不由得又转向了自家师父。 线条完美的侧脸,一缕墨发轻轻的贴在了上面,双眼静静地磕上,恰好的掩去了里面的冷漠,显得格外的祥和。 薄唇轻抿,像是习惯性一般。 寒玉不由得咽了口气,像是被诱惑了一般附身过去,凑近了对方的唇边…… 第69章 ,发绿丁丁69 几日后,一路奔波,拖着酸痛不适的身子,羽竹总算是回到了欲暗宫竹青殿。 羽竹面色冷漠,除了头之外全身浸泡在浴池之中,袅袅的热气蒸腾着青年的脸庞,染上丝丝红晕,使得这人冷漠的脸庞竟有了一丝/诱/色。 被水浸泡的身子白润紧致,却暗含爆发力,一看便知非是病弱之体。其上满布了情爱之后的印子,然而却极为浅淡,似是造成这印子之人实为不忍,故而极力克制了自己的动作。 “弟弟,那晚上——是谁?”一道低沉邪肆的声音突然出现,带着满满的怒气以及嫉恨,暗含幽幽危险。 来者面如冠玉,俊美邪肆,一双桃花眼每时每刻都散发着魅力,长得是一副风流相貌,然则却被一袭幽深紫袍笼罩全身,大气简洁,隐隐带上一丝威严。 “滚出去!”羽竹睁开一直都在闭目养神的双眼,眸中凌厉狠辣毕显,隐隐带着一丝厌恶,语气极为冷漠。 “呵!弟弟你这是被谁疼爱过了?竟弄得这番模样?”羽诺满目通红的瞪着羽竹,清澈的水下,那人精致的上身若隐若现,隐隐有些情/欲痕迹显出,极为——刺眼! “关你屁事!”羽竹注意到了那人眼神,心中恶心更甚,一道劲风扫去,趁着那人抵挡之时迅速披上一件蓝衣外裳。 羽诺刚刚拦下攻击,反看羽竹,却不料这人早已出浴披上了黑衣。 湿润的墨发贴在脸颊上,顺着下巴慢慢滴落水珠,玄蓝色外裳松松垮垮披在身上,衬的皮肤越发白皙,暧昧的情/欲痕迹若隐若现,此刻的羽竹除了眼神以及唇角稍带冷漠,其余的一切竟都是那么的诱惑。 羽诺只觉心中一股邪火升起,口中莫名干燥,他一直以来都知道他对自己的亲生弟弟羽竹有着不正常的感情,此刻这种感情更是越发明显。 然而,转念一想,这人竟被别人捷足先登了,羽诺心里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气,明明是自己想办法让父亲答应自己带这个弟弟出去历练,然后费尽心思才下了药,眼看就要吃到嘴里了,倒没想,竟是让这家伙跑了还便宜了他人。 闪身迅速靠近羽竹,羽诺强势的把这人压制身下,用着自己胯/下早已精神起来的物体猥/亵的摩擦着羽竹大腿,极为淫/糜。 羽竹和羽诺同为筑基中期,本实力相当,若是平时必然能够避开,然则羽竹前几日才经历过一场情/欲之事,并且还是初次,之后又奔波了好几日,自是轻轻松松就被羽诺压制。 羽竹被羽诺这动作弄得喉间一紧,极为恶心,抬膝就狠狠朝着那物狠狠撞去,毫不留情。 羽诺险险一躲,眼中危光闪现,面色极为不虞,沉声道:“弟弟,你莫要再像昨日一般扫了我的性致!” “笑话!哪有哥哥对弟弟做这等事情的?”羽竹闻言却是极为冷漠的讽道。 “弟弟莫真不知哥哥之心?”羽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羽竹,眸中内含深情满满,令人沉迷。 然而羽竹看到羽诺这番神情却是极为厌恶的,上一世的自己,就是被这货此等伪装给迷惑了的! 然而,此刻的情景却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羽竹正暗自思索着如何脱困,却察觉到那人想要摸上自己的腰际,眸中一冷,挥掌就狠力朝着那蹄子劈去。 羽诺见得羽竹竟是软硬不吃,在两人挣扎间,羽竹本就松松垮垮的墨衣更是滑落大半,白润的肌肤大片漏出,极为诱人。 羽竹自是发现了身上那货的眼神,心中愈发冰冷,冷声道:“看够了没?看够了就滚出去!” 羽诺扑上去就要化身为狼,啃噬身下之人的肌肤,却不料被一掌狠狠劈上背部,胸口处一阵炙热迅速灼烧,下腹的*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愤怒。 身上那人的杀气弥漫在整个房间,羽竹心中警铃大响,连忙挥剑而出就要应敌,哪怕此刻自己处于弱势,但若是想要脱身却还是不难。 却不料那杀气迅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收敛,瞬息就平静如初,反观羽诺淡然自若的收回手,面上风流之色依旧,似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弟弟,你累了,好好休息,我们——来日方长!你逃不掉的。”幽幽的声音自羽诺口中吐出,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好似毫不留念般。 现如今老头子还没死,羽竹不能被自己杀,更何况,这情人嘛——闹点小脾气很正常,羽竹迟早都会雌伏自己身下的。 思及此,羽诺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只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羽竹站起身来,整理好衣着朝着某个地方悠然行去,面色冷漠,轻描淡写,似乎极为淡然,然而目光内却满满都是阴毒,幽深邪异。 欲暗宫,及圣殿。 一穿着玄金色袍子的中年男子坐立其中,墨发用一柄金冠整齐竖起,星眉剑宇,大气自成。 “父亲。”羽竹对着坐着的那人出声唤道。 “竹儿,此次历练可有收获?”羽泫头也不抬的问道,语气却极为冷淡。 “运气不佳,未曾。”羽竹比之父亲更为冷淡的答道,两人相处模式完全不像是父子,甚至于连陌生人之间都要比这热切。 收获?呵!拜那所谓的哥哥所赐,此番收获的确不小! “哦?倒是和诺儿一样。”羽泫好似完全不在意般,仍旧是不咸不淡的说道。顿了顿,继续道:“即日起,你再去前往分宫,管理一番,回来之日另有通知。” 修真界分两个大陆——修魔大陆,修道大陆。一个魔修主宰,一个道修主宰,两边战斗不断,边缘地区更是紧张。 而这欲暗宫分宫则是羽竹前几日历练之处,处于修魔大陆边缘,紧接修道大陆。那里纷争不断,危险重重,随时就有可能丧命,故而一般人都不愿前往。 而这羽泫居然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派往那里久待,此举着实令人胆寒。 “是。”刚刚从分宫回来便又要被发落前去分宫,本应是极为惊慌不满之态,然则羽竹却毫无半分情绪变化,冷淡如常,好似早已习惯这种待遇。 “去吧!”至始至终,羽泫都未曾抬起头看过羽竹一眼,好似羽竹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一般。 “是。”羽竹随即转身就走,若是上一世,他势必会冲动的质问,然后招来这所谓的父亲更加深重的厌恶,到最后下场一定更惨。 但这辈子—— 天色尚未大明,羽竹便起身整理好衣着准备前去分宫。 即将出宫之时—— “哟!弟弟这是——”邪肆的男音带着戏谑意味。 羽竹却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径直朝着宫外走去。重生一世,他自然清楚此次被发落之事即是羽诺在捣鬼。 “呵!等我坐稳宫主之位,必定好好享受于你!”羽诺看着那人早已消失的地方,久久发出一声冷笑。 出了宫,羽竹便显出一柄银色长剑,稳稳踏至其上,开始御剑飞行。 从欲暗宫到分宫,路程极为遥远,哪怕是羽竹这种筑基中期之人御剑飞行,少说也得三四天,中途必然是少不了休息的。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羽竹停下行动,找了一个客栈便暂住下来了。 夜间,众人皆陷入深眠,稍有修为无需睡觉之人也陷入了修炼之中,除了外面偶尔的蝉叫声之外,一切都极为寂静。 某间房床上一蓝衣男子盘腿打坐修炼,面容冷热,却显然早已陷入修炼之境。 然而—— 倏地,床上那蓝衣男子眼也不睁的冷冷吐出两个字:“出来!” “小竹子,果真是你呐!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啧啧啧,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见你!当初你吃完就走可是把人家害得好惨呐!”戏谑的男音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响起。 羽竹闻言却无半丝反应,甚至于眼睛直至此时都还未睁开,让人琢磨不透其内心所想。 只是熟识羽竹的人都知道,此刻羽竹面色明显比较往常都要柔和温暖一些。 可就目前看来,这熟识之人,也就只有当前这个男子了。 男子名唤苏凝,乃是羽竹三年前被父亲派往做危险任务之时所结识的人,此人豪爽仗义,热情活跃,可整日没个正形,嘻嘻哈哈什么玩笑都敢开。 可也正是因为这人的厚脸皮,一点也不在乎羽竹的冷淡,只一昧傻傻的倒贴,两人才会有了那么深厚的感情。 上辈子,若真要选一个羽竹最在乎的,那么这人和他那所谓的哥哥不相上下。 可死过一次之后,这辈子,也只有这人才能让自己早已的内心留有一处温暖了吧。 上辈子羽竹被那人所迷惑,此人不知苦口婆心劝了多少次,真真是不厌其烦,可羽竹那时对羽诺那叫一个一心一意,哪还能听的进去他人的劝告。 于是乎,结果理所当然的就是,羽竹被羽诺和他的小情人所害死,苏凝虽怒其不争,却也是黯然神伤,无可奈何。 但是,想必以这人与自己的交情,在得知自己被害死后 第70章 ,发绿丁丁70 几日后,一路奔波,拖着酸痛不适的身子,羽竹总算是回到了欲暗宫竹青殿。 羽竹面色冷漠,除了头之外全身浸泡在浴池之中,袅袅的热气蒸腾着青年的脸庞,染上丝丝红晕,使得这人冷漠的脸庞竟有了一丝/诱/色。 被水浸泡的身子白润紧致,却暗含爆发力,一看便知非是病弱之体。其上满布了情爱之后的印子,然而却极为浅淡,似是造成这印子之人实为不忍,故而极力克制了自己的动作。 “弟弟,那晚上——是谁?”一道低沉邪肆的声音突然出现,带着满满的怒气以及嫉恨,暗含幽幽危险。 来者面如冠玉,俊美邪肆,一双桃花眼每时每刻都散发着魅力,长得是一副风流相貌,然则却被一袭幽深紫袍笼罩全身,大气简洁,隐隐带上一丝威严。 “滚出去!”羽竹睁开一直都在闭目养神的双眼,眸中凌厉狠辣毕显,隐隐带着一丝厌恶,语气极为冷漠。 “呵!弟弟你这是被谁疼爱过了?竟弄得这番模样?”羽诺满目通红的瞪着羽竹,清澈的水下,那人精致的上身若隐若现,隐隐有些情/欲痕迹显出,极为——刺眼! “关你屁事!”羽竹注意到了那人眼神,心中恶心更甚,一道劲风扫去,趁着那人抵挡之时迅速披上一件蓝衣外裳。 羽诺刚刚拦下攻击,反看羽竹,却不料这人早已出浴披上了黑衣。 湿润的墨发贴在脸颊上,顺着下巴慢慢滴落水珠,玄蓝色外裳松松垮垮披在身上,衬的皮肤越发白皙,暧昧的情/欲痕迹若隐若现,此刻的羽竹除了眼神以及唇角稍带冷漠,其余的一切竟都是那么的诱惑。 羽诺只觉心中一股邪火升起,口中莫名干燥,他一直以来都知道他对自己的亲生弟弟羽竹有着不正常的感情,此刻这种感情更是越发明显。 然而,转念一想,这人竟被别人捷足先登了,羽诺心里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气,明明是自己想办法让父亲答应自己带这个弟弟出去历练,然后费尽心思才下了药,眼看就要吃到嘴里了,倒没想,竟是让这家伙跑了还便宜了他人。 闪身迅速靠近羽竹,羽诺强势的把这人压制身下,用着自己胯/下早已精神起来的物体猥/亵的摩擦着羽竹大腿,极为淫/糜。 羽竹和羽诺同为筑基中期,本实力相当,若是平时必然能够避开,然则羽竹前几日才经历过一场情/欲之事,并且还是初次,之后又奔波了好几日,自是轻轻松松就被羽诺压制。 羽竹被羽诺这动作弄得喉间一紧,极为恶心,抬膝就狠狠朝着那物狠狠撞去,毫不留情。 羽诺险险一躲,眼中危光闪现,面色极为不虞,沉声道:“弟弟,你莫要再像昨日一般扫了我的性致!” “笑话!哪有哥哥对弟弟做这等事情的?”羽竹闻言却是极为冷漠的讽道。 “弟弟莫真不知哥哥之心?”羽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羽竹,眸中内含深情满满,令人沉迷。 然而羽竹看到羽诺这番神情却是极为厌恶的,上一世的自己,就是被这货此等伪装给迷惑了的! 然而,此刻的情景却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羽竹正暗自思索着如何脱困,却察觉到那人想要摸上自己的腰际,眸中一冷,挥掌就狠力朝着那蹄子劈去。 羽诺见得羽竹竟是软硬不吃,在两人挣扎间,羽竹本就松松垮垮的墨衣更是滑落大半,白润的肌肤大片漏出,极为诱人。 羽竹自是发现了身上那货的眼神,心中愈发冰冷,冷声道:“看够了没?看够了就滚出去!” 羽诺扑上去就要化身为狼,啃噬身下之人的肌肤,却不料被一掌狠狠劈上背部,胸口处一阵炙热迅速灼烧,下腹的*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愤怒。 身上那人的杀气弥漫在整个房间,羽竹心中警铃大响,连忙挥剑而出就要应敌,哪怕此刻自己处于弱势,但若是想要脱身却还是不难。 却不料那杀气迅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收敛,瞬息就平静如初,反观羽诺淡然自若的收回手,面上风流之色依旧,似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弟弟,你累了,好好休息,我们——来日方长!你逃不掉的。”幽幽的声音自羽诺口中吐出,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好似毫不留念般。 现如今老头子还没死,羽竹不能被自己杀,更何况,这情人嘛——闹点小脾气很正常,羽竹迟早都会雌伏自己身下的。 思及此,羽诺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只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羽竹站起身来,整理好衣着朝着某个地方悠然行去,面色冷漠,轻描淡写,似乎极为淡然,然而目光内却满满都是阴毒,幽深邪异。 欲暗宫,及圣殿。 一穿着玄金色袍子的中年男子坐立其中,墨发用一柄金冠整齐竖起,星眉剑宇,大气自成。 “父亲。”羽竹对着坐着的那人出声唤道。 “竹儿,此次历练可有收获?”羽泫头也不抬的问道,语气却极为冷淡。 “运气不佳,未曾。”羽竹比之父亲更为冷淡的答道,两人相处模式完全不像是父子,甚至于连陌生人之间都要比这热切。 收获?呵!拜那所谓的哥哥所赐,此番收获的确不小! “哦?倒是和诺儿一样。”羽泫好似完全不在意般,仍旧是不咸不淡的说道。顿了顿,继续道:“即日起,你再去前往分宫,管理一番,回来之日另有通知。” 修真界分两个大陆——修魔大陆,修道大陆。一个魔修主宰,一个道修主宰,两边战斗不断,边缘地区更是紧张。 而这欲暗宫分宫则是羽竹前几日历练之处,处于修魔大陆边缘,紧接修道大陆。那里纷争不断,危险重重,随时就有可能丧命,故而一般人都不愿前往。 而这羽泫居然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派往那里久待,此举着实令人胆寒。 “是。”刚刚从分宫回来便又要被发落前去分宫,本应是极为惊慌不满之态,然则羽竹却毫无半分情绪变化,冷淡如常,好似早已习惯这种待遇。 “去吧!”至始至终,羽泫都未曾抬起头看过羽竹一眼,好似羽竹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一般。 “是。”羽竹随即转身就走,若是上一世,他势必会冲动的质问,然后招来这所谓的父亲更加深重的厌恶,到最后下场一定更惨。 但这辈子—— 天色尚未大明,羽竹便起身整理好衣着准备前去分宫。 即将出宫之时—— “哟!弟弟这是——”邪肆的男音带着戏谑意味。 羽竹却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径直朝着宫外走去。重生一世,他自然清楚此次被发落之事即是羽诺在捣鬼。 “呵!等我坐稳宫主之位,必定好好享受于你!”羽诺看着那人早已消失的地方,久久发出一声冷笑。 出了宫,羽竹便显出一柄银色长剑,稳稳踏至其上,开始御剑飞行。 从欲暗宫到分宫,路程极为遥远,哪怕是羽竹这种筑基中期之人御剑飞行,少说也得三四天,中途必然是少不了休息的。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羽竹停下行动,找了一个客栈便暂住下来了。 夜间,众人皆陷入深眠,稍有修为无需睡觉之人也陷入了修炼之中,除了外面偶尔的蝉叫声之外,一切都极为寂静。 某间房床上一蓝衣男子盘腿打坐修炼,面容冷热,却显然早已陷入修炼之境。 然而—— 倏地,床上那蓝衣男子眼也不睁的冷冷吐出两个字:“出来!” “小竹子,果真是你呐!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啧啧啧,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见你!当初你吃完就走可是把人家害得好惨呐!”戏谑的男音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响起。 羽竹闻言却无半丝反应,甚至于眼睛直至此时都还未睁开,让人琢磨不透其内心所想。 只是熟识羽竹的人都知道,此刻羽竹面色明显比较往常都要柔和温暖一些。 可就目前看来,这熟识之人,也就只有当前这个男子了。 男子名唤苏凝,乃是羽竹三年前被父亲派往做危险任务之时所结识的人,此人豪爽仗义,热情活跃,可整日没个正形,嘻嘻哈哈什么玩笑都敢开。 可也正是因为这人的厚脸皮,一点也不在乎羽竹的冷淡,只一昧傻傻的倒贴,两人才会有了那么深厚的感情。 上辈子,若真要选一个羽竹最在乎的,那么这人和他那所谓的哥哥不相上下。 可死过一次之后,这辈子,也只有这人才能让自己早已的内心留有一处温暖了吧。 上辈子羽竹被那人所迷惑,此人不知苦口婆心劝了多少次,真真是不厌其烦,可羽竹那时对羽诺那叫一个一心一意,哪还能听的进去他人的劝告。 于是乎,结果理所当然的就是,羽竹被羽诺和他的小情人所害死,苏凝虽怒其不争,却也是黯然神伤,无可奈何。 但是,想必以这人与自己的交情,在得知自己被害死后一定会去找那两个垃圾为自己报仇。 第71章 ,发绿丁丁 几日后,一路奔波,拖着酸痛不适的身子,羽竹总算是回到了欲暗宫竹青殿。 羽竹面色冷漠,除了头之外全身浸泡在浴池之中,袅袅的热气蒸腾着青年的脸庞,染上丝丝红晕,使得这人冷漠的脸庞竟有了一丝/诱/色。 被水浸泡的身子白润紧致,却暗含爆发力,一看便知非是病弱之体。其上满布了情爱之后的印子,然而却极为浅淡,似是造成这印子之人实为不忍,故而极力克制了自己的动作。 “弟弟,那晚上——是谁?”一道低沉邪肆的声音突然出现,带着满满的怒气以及嫉恨,暗含幽幽危险。 来者面如冠玉,俊美邪肆,一双桃花眼每时每刻都散发着魅力,长得是一副风流相貌,然则却被一袭幽深紫袍笼罩全身,大气简洁,隐隐带上一丝威严。 “滚出去!”羽竹睁开一直都在闭目养神的双眼,眸中凌厉狠辣毕显,隐隐带着一丝厌恶,语气极为冷漠。 “呵!弟弟你这是被谁疼爱过了?竟弄得这番模样?”羽诺满目通红的瞪着羽竹,清澈的水下,那人精致的上身若隐若现,隐隐有些情/欲痕迹显出,极为——刺眼! “关你屁事!”羽竹注意到了那人眼神,心中恶心更甚,一道劲风扫去,趁着那人抵挡之时迅速披上一件蓝衣外裳。 羽诺刚刚拦下攻击,反看羽竹,却不料这人早已出浴披上了黑衣。 湿润的墨发贴在脸颊上,顺着下巴慢慢滴落水珠,玄蓝色外裳松松垮垮披在身上,衬的皮肤越发白皙,暧昧的情/欲痕迹若隐若现,此刻的羽竹除了眼神以及唇角稍带冷漠,其余的一切竟都是那么的诱惑。 羽诺只觉心中一股邪火升起,口中莫名干燥,他一直以来都知道他对自己的亲生弟弟羽竹有着不正常的感情,此刻这种感情更是越发明显。 然而,转念一想,这人竟被别人捷足先登了,羽诺心里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气,明明是自己想办法让父亲答应自己带这个弟弟出去历练,然后费尽心思才下了药,眼看就要吃到嘴里了,倒没想,竟是让这家伙跑了还便宜了他人。 闪身迅速靠近羽竹,羽诺强势的把这人压制身下,用着自己胯/下早已精神起来的物体猥/亵的摩擦着羽竹大腿,极为淫/糜。 羽竹和羽诺同为筑基中期,本实力相当,若是平时必然能够避开,然则羽竹前几日才经历过一场情/欲之事,并且还是初次,之后又奔波了好几日,自是轻轻松松就被羽诺压制。 羽竹被羽诺这动作弄得喉间一紧,极为恶心,抬膝就狠狠朝着那物狠狠撞去,毫不留情。 羽诺险险一躲,眼中危光闪现,面色极为不虞,沉声道:“弟弟,你莫要再像昨日一般扫了我的性致!” “笑话!哪有哥哥对弟弟做这等事情的?”羽竹闻言却是极为冷漠的讽道。 “弟弟莫真不知哥哥之心?”羽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羽竹,眸中内含深情满满,令人沉迷。 然而羽竹看到羽诺这番神情却是极为厌恶的,上一世的自己,就是被这货此等伪装给迷惑了的! 然而,此刻的情景却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羽竹正暗自思索着如何脱困,却察觉到那人想要摸上自己的腰际,眸中一冷,挥掌就狠力朝着那蹄子劈去。 羽诺见得羽竹竟是软硬不吃,在两人挣扎间,羽竹本就松松垮垮的墨衣更是滑落大半,白润的肌肤大片漏出,极为诱人。 羽竹自是发现了身上那货的眼神,心中愈发冰冷,冷声道:“看够了没?看够了就滚出去!” 羽诺扑上去就要化身为狼,啃噬身下之人的肌肤,却不料被一掌狠狠劈上背部,胸口处一阵炙热迅速灼烧,下腹的*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愤怒。 身上那人的杀气弥漫在整个房间,羽竹心中警铃大响,连忙挥剑而出就要应敌,哪怕此刻自己处于弱势,但若是想要脱身却还是不难。 却不料那杀气迅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收敛,瞬息就平静如初,反观羽诺淡然自若的收回手,面上风流之色依旧,似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弟弟,你累了,好好休息,我们——来日方长!你逃不掉的。”幽幽的声音自羽诺口中吐出,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好似毫不留念般。 现如今老头子还没死,羽竹不能被自己杀,更何况,这情人嘛——闹点小脾气很正常,羽竹迟早都会雌伏自己身下的。 思及此,羽诺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只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羽竹站起身来,整理好衣着朝着某个地方悠然行去,面色冷漠,轻描淡写,似乎极为淡然,然而目光内却满满都是阴毒,幽深邪异。 欲暗宫,及圣殿。 一穿着玄金色袍子的中年男子坐立其中,墨发用一柄金冠整齐竖起,星眉剑宇,大气自成。 “父亲。”羽竹对着坐着的那人出声唤道。 “竹儿,此次历练可有收获?”羽泫头也不抬的问道,语气却极为冷淡。 “运气不佳,未曾。”羽竹比之父亲更为冷淡的答道,两人相处模式完全不像是父子,甚至于连陌生人之间都要比这热切。 收获?呵!拜那所谓的哥哥所赐,此番收获的确不小! “哦?倒是和诺儿一样。”羽泫好似完全不在意般,仍旧是不咸不淡的说道。顿了顿,继续道:“即日起,你再去前往分宫,管理一番,回来之日另有通知。” 修真界分两个大陆——修魔大陆,修道大陆。一个魔修主宰,一个道修主宰,两边战斗不断,边缘地区更是紧张。 而这欲暗宫分宫则是羽竹前几日历练之处,处于修魔大陆边缘,紧接修道大陆。那里纷争不断,危险重重,随时就有可能丧命,故而一般人都不愿前往。 而这羽泫居然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派往那里久待,此举着实令人胆寒。 “是。”刚刚从分宫回来便又要被发落前去分宫,本应是极为惊慌不满之态,然则羽竹却毫无半分情绪变化,冷淡如常,好似早已习惯这种待遇。 “去吧!”至始至终,羽泫都未曾抬起头看过羽竹一眼,好似羽竹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一般。 “是。”羽竹随即转身就走,若是上一世,他势必会冲动的质问,然后招来这所谓的父亲更加深重的厌恶,到最后下场一定更惨。 但这辈子—— 天色尚未大明,羽竹便起身整理好衣着准备前去分宫。 即将出宫之时—— “哟!弟弟这是——”邪肆的男音带着戏谑意味。 羽竹却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径直朝着宫外走去。重生一世,他自然清楚此次被发落之事即是羽诺在捣鬼。 “呵!等我坐稳宫主之位,必定好好享受于你!”羽诺看着那人早已消失的地方,久久发出一声冷笑。 出了宫,羽竹便显出一柄银色长剑,稳稳踏至其上,开始御剑飞行。 从欲暗宫到分宫,路程极为遥远,哪怕是羽竹这种筑基中期之人御剑飞行,少说也得三四天,中途必然是少不了休息的。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羽竹停下行动,找了一个客栈便暂住下来了。 夜间,众人皆陷入深眠,稍有修为无需睡觉之人也陷入了修炼之中,除了外面偶尔的蝉叫声之外,一切都极为寂静。 某间房床上一蓝衣男子盘腿打坐修炼,面容冷热,却显然早已陷入修炼之境。 然而—— 倏地,床上那蓝衣男子眼也不睁的冷冷吐出两个字:“出来!” “小竹子,果真是你呐!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啧啧啧,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见你!当初你吃完就走可是把人家害得好惨呐!”戏谑的男音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响起。 羽竹闻言却无半丝反应,甚至于眼睛直至此时都还未睁开,让人琢磨不透其内心所想。 只是熟识羽竹的人都知道,此刻羽竹面色明显比较往常都要柔和温暖一些。 可就目前看来,这熟识之人,也就只有当前这个男子了。 男子名唤苏凝,乃是羽竹三年前被父亲派往做危险任务之时所结识的人,此人豪爽仗义,热情活跃,可整日没个正形,嘻嘻哈哈什么玩笑都敢开。 可也正是因为这人的厚脸皮,一点也不在乎羽竹的冷淡,只一昧傻傻的倒贴,两人才会有了那么深厚的感情。 上辈子,若真要选一个羽竹最在乎的,那么这人和他那所谓的哥哥不相上下。 可死过一次之后,这辈子,也只有这人才能让自己早已的内心留有一处温暖了吧。 上辈子羽竹被那人所迷惑,此人不知苦口婆心劝了多少次,真真是不厌其烦,可羽竹那时对羽诺那叫一个一心一意,哪还能听的进去他人的劝告。 于是乎,结果理所当然的就是,羽竹被羽诺和他的小情人所害死,苏凝虽怒其不争,却也是黯然神伤,无可奈何。 但是,想必以这人与自己的交情,在得知自己被害死后一定会去找那两个垃圾为自己报仇。 第72章 ,发绿丁丁72 三名天师境强者强势对决,武器的玄妙招式在他们手中只剩下道道残碎虚影,却能让人感受到其中的惊人威力。三种颜色的光团剧烈碰撞,耀眼的很,荡开一圈圈可怖余波,其中暗含的能量波动压的人险些喘不过气来。 千年灵树、古老建筑,只需稍稍碰到这可怖的能量,便通通在这强者对战之中化成了那空中的点点齑粉,扬起了一捧尘土黄沙,消散在这空气之中。 眼看那叛徒还在继续妖言惑众,两门掌门又气又急,恨不能生啖其肉,将其剥皮抽筋扒骨。 可这青竹老头偏偏紧追不舍,纠缠不清! 还有不知名的阻挠,像是阵法,又像是其他什么东西,导致原本是他们占上风的局面,硬生生被扭转成了青竹占上风。 两人如在喉中梗了一根刺一般难受,眼中一丝阴狠之色浮现,又迅速被掩入其内,滔天能量在他们手中汹涌席卷而出,以猛虎下山之势直往青竹面门扑去。 一道无形屏障凭空闪现在青竹周围,将那些能量隔离在外,能量微微停滞了一下,复又轰得狠力冲破屏障直击青竹,可那威力竟是被削弱了三分之一。 青竹眼中一丝了然迅速闪过,神色严肃的挥刀一劈一斩,一道纯白色光刃迅速脱刀而出,与那可怖能量□□撞而上,各相消散,周围灵树被这能量波及,剧烈做动,摇摇欲倒。 两方正强势对峙之间,两个奇怪的身影却突然出现,打破了这种僵硬的局面。 一道半透明浅蓝色身影顷刻间迅速逼近,紧跟其后的则是一道赤红色如火一般张扬的虚影,两道身影先后在三人战场周围停下,扫视了几眼,复又迅速朝着若月门掌门和淡水门掌门扑去。 清竹门弟子则是一边为万兽谷弟子的超强战斗力所震惊,一边又为保住了清竹门而庆幸。 这下好了!有救了! 局面瞬间便被扭转了过来,剩余的一千三的两门弟子,最后竟是被那万兽谷的区区五百人以及清竹门仅剩的两百残兵给暂时压制住了。 这些师兄弟们明明半年前的战斗力还是低于自己的,究竟是何时开始竟变得这么厉害了? 众人无不惊叹,两门弟子更是感到不可思议。 “你们真不考虑投入默言长老门下?为了这种眼中只有利益的门派效力真的值么?” 古卿嗤笑一声,继续在两门弟子的心中埋下隐患:“默言长老训练起人来很有一套,才不过半年时间,就把我们这些人的战斗力训练的翻了一番,这是你们在自己门派绝对学不到的。” 两门弟子面面相觑,掌门是什么人他们又何尝不知?可这本就是所有上位者的嘴脸,谁敢保证那默言不会比掌门更加…… 可话虽这么说,众人的神色却是越来越动摇,手下的动作亦是越来越缓慢,甚至还有一些人摆了摆手直接收起了武器,他们眼中都隐隐发亮,散发着一股子希冀的气息。 在这个强者为尊的世界,只有实力才能说明一切。这也就直接导致了那么多人即使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去当修神者。 “他果真能使我们强大?”有弟子退到了后面,半信半疑问道。 “不然你以为我们是如何变得如此厉害的?”古卿收起了武器,一道瘦弱的身子骨站的笔直,他轻轻的笑了出声,带着一股绝对而又让人信服的自信。 众人沉默了,一个接一个的收起了各自的武器,像是约好了一般似得,转眼间便只剩下两三百人还在坚定的保持着本心。 “孽徒!”若月门掌门在被纠缠的同时一边还在观察着这边的情况,见自己以前门下的弟子此刻背叛了自己也就罢了,居然还在帮着他的新主来挑唆自己门中弟子跟着叛离。 “你们莫要忘了!不忠不义,叛离师门,将会为两界所不耻!”他气的面目狰狞,尖着嗓子愤愤提醒着那些已经动摇了的人,与青竹对手时更是混乱了一刹,紧接着便是更加猛烈的攻势。 众人心中一震,又不由得开始后退了,心中各自掂量了一番,手又有了摸向武器的架势。 被两界所不耻,就意味着日后他们出门,无人会愿意搭理自己,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能被训练强大固然好,可若是因此就被两界所排斥,那便有点得不偿失了。 古卿将众人的变化都一一收入了眼中,见此状不由得皱了皱眉,却又迅速恢复了过来,似乎很不在乎:“既然如此,那便战吧!” 转眼间,原本已经缓和了下来的气氛,此刻又瞬间变得剑拔弩张了起来,众人纷纷祭出自己的武器,同敌方阵营战了起来。 远处有几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躲在隐蔽的石块后探查,手中拿着的正是记录天晶。 近两千的修神者交战,虽不说是什么足以轰动两界的事,在平时却也是能引来好几个小门小派的探子前来打探敌情,今日却是诡异的只有区区的两三人。 若月门掌门见状,神色奇怪的笑了笑,这一分心倒是差点被青竹给伤了,幸而身手敏捷稍稍躲开,却还是被削去了一大块血肉。 我若月门中的弟子,无论如何,即便是化成鬼也是要为我若月们所效力! 他低骂一声,转头看了与自己一起作战的淡水门掌门一眼,心中阴阴的笑了笑,再一次迎了上去。 金属交响声、法诀炸裂声、重物坠地声,激烈而又矛盾的揉杂在了一起,如刀划墙壁一般摧残着众人的耳朵,却迟迟不愿歇去。 寒墨掏出了自己空间内早就储存好的一些阵法一股脑的扔到了两门掌门身上,给他们制造了短时间的混乱之后,便转身投入了万兽谷弟子那些人的战场之中。 修为不在,速度、神识、战斗经验以及强大的肉身却都还是在的,不是吗? 寒墨那双幽暗而又神秘的眼眸微微的眯了眯,恰好的掩去了其中闪闪发亮的瞳孔。 他神色间带着一丝丝兴奋的看向这场内或单挑或群战的组合,掩饰般的微微抿了抿唇瓣,右手凭空的迅速拔出了一把匕首,身影如鬼魅一般穿梭在这密集的人群里。 仿若一个无情的死神,冷着一张脸,踏着速度诡异的步伐,如同收稻草般的手法利落的收取着众人的生命。 刀狠狠刺进了皮肉,带出一阵锦缎被撕裂的声音,鲜血迸发而出的瞬间,点点溅上了他的脸颊,却是他最为兴奋的时候。 速度太快,众人往往是刚刚察觉到危险逼近,还来不及反抗,就是一阵剧痛袭上了身子的某个部位,紧接着便是眼前一黑,最后咚的一声倒下,甚至有些人至死也不知道杀了自己的人究竟是谁。 多久,多久没经历过这种近身交手、稍有不慎便会命丧对方手中的酣战了? 寒墨眸中的光芒似乎又明亮了几分,手法熟练的再一次拔/出了对方身体内的匕首,又迅速朝着下一个目标逼近。 他仿佛是在挑选着人杀一般。 淡水门某个弟子眼看就能将眼前这个叛徒杀死杀死,结束这长久的战争,哪料正在他挥刀的时候,一阵剧痛由后背脊椎蔓延向四方,尚且来不及回头一看究竟是谁,便是眼前一黑。 “长老!”万兽谷那个弟子逃过一劫,抬起头看向来人,满脸惊喜喊道。 他就知道!就知道对方会来救他的。 “嗯。”寒墨淡淡的应了一声,复又迅速往下一个方向掠去。 那个万兽谷弟子趁此机会吞了一大把伤药,神色更加激动的举起了自己的武器朝着另外一个两门弟子攻去。 正在收割生命的身影突然间动作微微顿了顿,像是感应到了什么似得,一双眸子在那一瞬间暗了几分,却又迅速恢复了过来,速度又快了几分继续着他的行动。 青竹身上的掌门服早已变得破损不堪,身上透出鲜红的血迹,一道道狰狞的伤口凸显而出。再反观对方两人,却也是没好到哪去,甚至还要更为狼狈。 “青竹老儿,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等诡异之兽相助,哈哈哈!”若月门掌门身上早已被破坏的不成人样,此时更是连站着都有点困难,他愤恨的盯着青竹,大笑出声。 “你都快要死了话还这么多!”青竹不屑的嗤道,一双星眸冷冷的看向对方。 “我会在下面等着你们的!”若月门掌门闻言,目光阴鸷的看着对方,似是要将对方千刀万剐一般。 门中一半弟子都折损在这两人身上,让他怎能不恨! “今日倒是我们俩给大意了。”淡水门掌门笑了笑,眼中却是没有几分真意:“那人倒是有几分本事,居然能将那么一些废材,锻炼成现在的能力。” 青竹却没几分心思同他们两继续磨蹭,只想着速战速决。 他挥起大刀,朝着若月门掌门一斩而去,汹涌的能量自大刀刃处破空而出,直击对方面门。 若月门掌门瞳孔骤然一缩,咬咬牙继续举起手中长矛,与那把大刀向碰撞,这股大力导致他猛然一口鲜血自五脏六腑激发喷出,脸色已然变得死白死白。 第73章 ,发绿丁丁73 几日后,一路奔波,拖着酸痛不适的身子,羽竹总算是回到了欲暗宫竹青殿。 羽竹面色冷漠,除了头之外全身浸泡在浴池之中,袅袅的热气蒸腾着青年的脸庞,染上丝丝红晕,使得这人冷漠的脸庞竟有了一丝/诱/色。 被水浸泡的身子白润紧致,却暗含爆发力,一看便知非是病弱之体。其上满布了情爱之后的印子,然而却极为浅淡,似是造成这印子之人实为不忍,故而极力克制了自己的动作。 “弟弟,那晚上——是谁?”一道低沉邪肆的声音突然出现,带着满满的怒气以及嫉恨,暗含幽幽危险。 来者面如冠玉,俊美邪肆,一双桃花眼每时每刻都散发着魅力,长得是一副风流相貌,然则却被一袭幽深紫袍笼罩全身,大气简洁,隐隐带上一丝威严。 “滚出去!”羽竹睁开一直都在闭目养神的双眼,眸中凌厉狠辣毕显,隐隐带着一丝厌恶,语气极为冷漠。 “呵!弟弟你这是被谁疼爱过了?竟弄得这番模样?”羽诺满目通红的瞪着羽竹,清澈的水下,那人精致的上身若隐若现,隐隐有些情/欲痕迹显出,极为——刺眼! “关你屁事!”羽竹注意到了那人眼神,心中恶心更甚,一道劲风扫去,趁着那人抵挡之时迅速披上一件蓝衣外裳。 羽诺刚刚拦下攻击,反看羽竹,却不料这人早已出浴披上了黑衣。 湿润的墨发贴在脸颊上,顺着下巴慢慢滴落水珠,玄蓝色外裳松松垮垮披在身上,衬的皮肤越发白皙,暧昧的情/欲痕迹若隐若现,此刻的羽竹除了眼神以及唇角稍带冷漠,其余的一切竟都是那么的诱惑。 羽诺只觉心中一股邪火升起,口中莫名干燥,他一直以来都知道他对自己的亲生弟弟羽竹有着不正常的感情,此刻这种感情更是越发明显。 然而,转念一想,这人竟被别人捷足先登了,羽诺心里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气,明明是自己想办法让父亲答应自己带这个弟弟出去历练,然后费尽心思才下了药,眼看就要吃到嘴里了,倒没想,竟是让这家伙跑了还便宜了他人。 闪身迅速靠近羽竹,羽诺强势的把这人压制身下,用着自己胯/下早已精神起来的物体猥/亵的摩擦着羽竹大腿,极为淫/糜。 羽竹和羽诺同为筑基中期,本实力相当,若是平时必然能够避开,然则羽竹前几日才经历过一场情/欲之事,并且还是初次,之后又奔波了好几日,自是轻轻松松就被羽诺压制。 羽竹被羽诺这动作弄得喉间一紧,极为恶心,抬膝就狠狠朝着那物狠狠撞去,毫不留情。 羽诺险险一躲,眼中危光闪现,面色极为不虞,沉声道:“弟弟,你莫要再像昨日一般扫了我的性致!” “笑话!哪有哥哥对弟弟做这等事情的?”羽竹闻言却是极为冷漠的讽道。 “弟弟莫真不知哥哥之心?”羽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羽竹,眸中内含深情满满,令人沉迷。 然而羽竹看到羽诺这番神情却是极为厌恶的,上一世的自己,就是被这货此等伪装给迷惑了的! 然而,此刻的情景却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羽竹正暗自思索着如何脱困,却察觉到那人想要摸上自己的腰际,眸中一冷,挥掌就狠力朝着那蹄子劈去。 羽诺见得羽竹竟是软硬不吃,在两人挣扎间,羽竹本就松松垮垮的墨衣更是滑落大半,白润的肌肤大片漏出,极为诱人。 羽竹自是发现了身上那货的眼神,心中愈发冰冷,冷声道:“看够了没?看够了就滚出去!” 羽诺扑上去就要化身为狼,啃噬身下之人的肌肤,却不料被一掌狠狠劈上背部,胸口处一阵炙热迅速灼烧,下腹的*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愤怒。 身上那人的杀气弥漫在整个房间,羽竹心中警铃大响,连忙挥剑而出就要应敌,哪怕此刻自己处于弱势,但若是想要脱身却还是不难。 却不料那杀气迅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收敛,瞬息就平静如初,反观羽诺淡然自若的收回手,面上风流之色依旧,似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弟弟,你累了,好好休息,我们——来日方长!你逃不掉的。”幽幽的声音自羽诺口中吐出,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好似毫不留念般。 现如今老头子还没死,羽竹不能被自己杀,更何况,这情人嘛——闹点小脾气很正常,羽竹迟早都会雌伏自己身下的。 思及此,羽诺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只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羽竹站起身来,整理好衣着朝着某个地方悠然行去,面色冷漠,轻描淡写,似乎极为淡然,然而目光内却满满都是阴毒,幽深邪异。 欲暗宫,及圣殿。 一穿着玄金色袍子的中年男子坐立其中,墨发用一柄金冠整齐竖起,星眉剑宇,大气自成。 “父亲。”羽竹对着坐着的那人出声唤道。 “竹儿,此次历练可有收获?”羽泫头也不抬的问道,语气却极为冷淡。 “运气不佳,未曾。”羽竹比之父亲更为冷淡的答道,两人相处模式完全不像是父子,甚至于连陌生人之间都要比这热切。 收获?呵!拜那所谓的哥哥所赐,此番收获的确不小! “哦?倒是和诺儿一样。”羽泫好似完全不在意般,仍旧是不咸不淡的说道。顿了顿,继续道:“即日起,你再去前往分宫,管理一番,回来之日另有通知。” 修真界分两个大陆——修魔大陆,修道大陆。一个魔修主宰,一个道修主宰,两边战斗不断,边缘地区更是紧张。 而这欲暗宫分宫则是羽竹前几日历练之处,处于修魔大陆边缘,紧接修道大陆。那里纷争不断,危险重重,随时就有可能丧命,故而一般人都不愿前往。 而这羽泫居然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派往那里久待,此举着实令人胆寒。 “是。”刚刚从分宫回来便又要被发落前去分宫,本应是极为惊慌不满之态,然则羽竹却毫无半分情绪变化,冷淡如常,好似早已习惯这种待遇。 “去吧!”至始至终,羽泫都未曾抬起头看过羽竹一眼,好似羽竹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一般。 “是。”羽竹随即转身就走,若是上一世,他势必会冲动的质问,然后招来这所谓的父亲更加深重的厌恶,到最后下场一定更惨。 但这辈子—— 天色尚未大明,羽竹便起身整理好衣着准备前去分宫。 即将出宫之时—— “哟!弟弟这是——”邪肆的男音带着戏谑意味。 羽竹却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径直朝着宫外走去。重生一世,他自然清楚此次被发落之事即是羽诺在捣鬼。 “呵!等我坐稳宫主之位,必定好好享受于你!”羽诺看着那人早已消失的地方,久久发出一声冷笑。 出了宫,羽竹便显出一柄银色长剑,稳稳踏至其上,开始御剑飞行。 从欲暗宫到分宫,路程极为遥远,哪怕是羽竹这种筑基中期之人御剑飞行,少说也得三四天,中途必然是少不了休息的。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羽竹停下行动,找了一个客栈便暂住下来了。 夜间,众人皆陷入深眠,稍有修为无需睡觉之人也陷入了修炼之中,除了外面偶尔的蝉叫声之外,一切都极为寂静。 某间房床上一蓝衣男子盘腿打坐修炼,面容冷热,却显然早已陷入修炼之境。 然而—— 倏地,床上那蓝衣男子眼也不睁的冷冷吐出两个字:“出来!” “小竹子,果真是你呐!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啧啧啧,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见你!当初你吃完就走可是把人家害得好惨呐!”戏谑的男音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响起。 羽竹闻言却无半丝反应,甚至于眼睛直至此时都还未睁开,让人琢磨不透其内心所想。 只是熟识羽竹的人都知道,此刻羽竹面色明显比较往常都要柔和温暖一些。 可就目前看来,这熟识之人,也就只有当前这个男子了。 男子名唤苏凝,乃是羽竹三年前被父亲派往做危险任务之时所结识的人,此人豪爽仗义,热情活跃,可整日没个正形,嘻嘻哈哈什么玩笑都敢开。 可也正是因为这人的厚脸皮,一点也不在乎羽竹的冷淡,只一昧傻傻的倒贴,两人才会有了那么深厚的感情。 上辈子,若真要选一个羽竹最在乎的,那么这人和他那所谓的哥哥不相上下。 可死过一次之后,这辈子,也只有这人才能让自己早已的内心留有一处温暖了吧。 上辈子羽竹被那人所迷惑,此人不知苦口婆心劝了多少次,真真是不厌其烦,可羽竹那时对羽诺那叫一个一心一意,哪还能听的进去他人的劝告。 于是乎,结果理所当然的就是,羽竹被羽诺和他的小情人所害死,苏凝虽怒其不争,却也是黯然神伤,无可奈何。 但是,想必以这人与自己的交情,在得知自己被害死后一定会去找那两个垃圾为自己报仇。 第74章 ,发绿丁丁74 几日后,一路奔波,拖着酸痛不适的身子,羽竹总算是回到了欲暗宫竹青殿。 羽竹面色冷漠,除了头之外全身浸泡在浴池之中,袅袅的热气蒸腾着青年的脸庞,染上丝丝红晕,使得这人冷漠的脸庞竟有了一丝/诱/色。 被水浸泡的身子白润紧致,却暗含爆发力,一看便知非是病弱之体。其上满布了情爱之后的印子,然而却极为浅淡,似是造成这印子之人实为不忍,故而极力克制了自己的动作。 “弟弟,那晚上——是谁?”一道低沉邪肆的声音突然出现,带着满满的怒气以及嫉恨,暗含幽幽危险。 来者面如冠玉,俊美邪肆,一双桃花眼每时每刻都散发着魅力,长得是一副风流相貌,然则却被一袭幽深紫袍笼罩全身,大气简洁,隐隐带上一丝威严。 “滚出去!”羽竹睁开一直都在闭目养神的双眼,眸中凌厉狠辣毕显,隐隐带着一丝厌恶,语气极为冷漠。 “呵!弟弟你这是被谁疼爱过了?竟弄得这番模样?”羽诺满目通红的瞪着羽竹,清澈的水下,那人精致的上身若隐若现,隐隐有些情/欲痕迹显出,极为——刺眼! “关你屁事!”羽竹注意到了那人眼神,心中恶心更甚,一道劲风扫去,趁着那人抵挡之时迅速披上一件蓝衣外裳。 羽诺刚刚拦下攻击,反看羽竹,却不料这人早已出浴披上了黑衣。 湿润的墨发贴在脸颊上,顺着下巴慢慢滴落水珠,玄蓝色外裳松松垮垮披在身上,衬的皮肤越发白皙,暧昧的情/欲痕迹若隐若现,此刻的羽竹除了眼神以及唇角稍带冷漠,其余的一切竟都是那么的诱惑。 羽诺只觉心中一股邪火升起,口中莫名干燥,他一直以来都知道他对自己的亲生弟弟羽竹有着不正常的感情,此刻这种感情更是越发明显。 然而,转念一想,这人竟被别人捷足先登了,羽诺心里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气,明明是自己想办法让父亲答应自己带这个弟弟出去历练,然后费尽心思才下了药,眼看就要吃到嘴里了,倒没想,竟是让这家伙跑了还便宜了他人。 闪身迅速靠近羽竹,羽诺强势的把这人压制身下,用着自己胯/下早已精神起来的物体猥/亵的摩擦着羽竹大腿,极为淫/糜。 羽竹和羽诺同为筑基中期,本实力相当,若是平时必然能够避开,然则羽竹前几日才经历过一场情/欲之事,并且还是初次,之后又奔波了好几日,自是轻轻松松就被羽诺压制。 羽竹被羽诺这动作弄得喉间一紧,极为恶心,抬膝就狠狠朝着那物狠狠撞去,毫不留情。 羽诺险险一躲,眼中危光闪现,面色极为不虞,沉声道:“弟弟,你莫要再像昨日一般扫了我的性致!” “笑话!哪有哥哥对弟弟做这等事情的?”羽竹闻言却是极为冷漠的讽道。 “弟弟莫真不知哥哥之心?”羽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羽竹,眸中内含深情满满,令人沉迷。 然而羽竹看到羽诺这番神情却是极为厌恶的,上一世的自己,就是被这货此等伪装给迷惑了的! 然而,此刻的情景却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羽竹正暗自思索着如何脱困,却察觉到那人想要摸上自己的腰际,眸中一冷,挥掌就狠力朝着那蹄子劈去。 羽诺见得羽竹竟是软硬不吃,在两人挣扎间,羽竹本就松松垮垮的墨衣更是滑落大半,白润的肌肤大片漏出,极为诱人。 羽竹自是发现了身上那货的眼神,心中愈发冰冷,冷声道:“看够了没?看够了就滚出去!” 羽诺扑上去就要化身为狼,啃噬身下之人的肌肤,却不料被一掌狠狠劈上背部,胸口处一阵炙热迅速灼烧,下腹的*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愤怒。 身上那人的杀气弥漫在整个房间,羽竹心中警铃大响,连忙挥剑而出就要应敌,哪怕此刻自己处于弱势,但若是想要脱身却还是不难。 却不料那杀气迅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收敛,瞬息就平静如初,反观羽诺淡然自若的收回手,面上风流之色依旧,似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弟弟,你累了,好好休息,我们——来日方长!你逃不掉的。”幽幽的声音自羽诺口中吐出,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好似毫不留念般。 现如今老头子还没死,羽竹不能被自己杀,更何况,这情人嘛——闹点小脾气很正常,羽竹迟早都会雌伏自己身下的。 思及此,羽诺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只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羽竹站起身来,整理好衣着朝着某个地方悠然行去,面色冷漠,轻描淡写,似乎极为淡然,然而目光内却满满都是阴毒,幽深邪异。 欲暗宫,及圣殿。 一穿着玄金色袍子的中年男子坐立其中,墨发用一柄金冠整齐竖起,星眉剑宇,大气自成。 “父亲。”羽竹对着坐着的那人出声唤道。 “竹儿,此次历练可有收获?”羽泫头也不抬的问道,语气却极为冷淡。 “运气不佳,未曾。”羽竹比之父亲更为冷淡的答道,两人相处模式完全不像是父子,甚至于连陌生人之间都要比这热切。 收获?呵!拜那所谓的哥哥所赐,此番收获的确不小! “哦?倒是和诺儿一样。”羽泫好似完全不在意般,仍旧是不咸不淡的说道。顿了顿,继续道:“即日起,你再去前往分宫,管理一番,回来之日另有通知。” 修真界分两个大陆——修魔大陆,修道大陆。一个魔修主宰,一个道修主宰,两边战斗不断,边缘地区更是紧张。 而这欲暗宫分宫则是羽竹前几日历练之处,处于修魔大陆边缘,紧接修道大陆。那里纷争不断,危险重重,随时就有可能丧命,故而一般人都不愿前往。 而这羽泫居然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派往那里久待,此举着实令人胆寒。 “是。”刚刚从分宫回来便又要被发落前去分宫,本应是极为惊慌不满之态,然则羽竹却毫无半分情绪变化,冷淡如常,好似早已习惯这种待遇。 “去吧!”至始至终,羽泫都未曾抬起头看过羽竹一眼,好似羽竹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一般。 “是。”羽竹随即转身就走,若是上一世,他势必会冲动的质问,然后招来这所谓的父亲更加深重的厌恶,到最后下场一定更惨。 但这辈子—— 天色尚未大明,羽竹便起身整理好衣着准备前去分宫。 即将出宫之时—— “哟!弟弟这是——”邪肆的男音带着戏谑意味。 羽竹却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径直朝着宫外走去。重生一世,他自然清楚此次被发落之事即是羽诺在捣鬼。 “呵!等我坐稳宫主之位,必定好好享受于你!”羽诺看着那人早已消失的地方,久久发出一声冷笑。 出了宫,羽竹便显出一柄银色长剑,稳稳踏至其上,开始御剑飞行。 从欲暗宫到分宫,路程极为遥远,哪怕是羽竹这种筑基中期之人御剑飞行,少说也得三四天,中途必然是少不了休息的。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羽竹停下行动,找了一个客栈便暂住下来了。 夜间,众人皆陷入深眠,稍有修为无需睡觉之人也陷入了修炼之中,除了外面偶尔的蝉叫声之外,一切都极为寂静。 某间房床上一蓝衣男子盘腿打坐修炼,面容冷热,却显然早已陷入修炼之境。 然而—— 倏地,床上那蓝衣男子眼也不睁的冷冷吐出两个字:“出来!” “小竹子,果真是你呐!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啧啧啧,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见你!当初你吃完就走可是把人家害得好惨呐!”戏谑的男音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响起。 羽竹闻言却无半丝反应,甚至于眼睛直至此时都还未睁开,让人琢磨不透其内心所想。 只是熟识羽竹的人都知道,此刻羽竹面色明显比较往常都要柔和温暖一些。 可就目前看来,这熟识之人,也就只有当前这个男子了。 男子名唤苏凝,乃是羽竹三年前被父亲派往做危险任务之时所结识的人,此人豪爽仗义,热情活跃,可整日没个正形,嘻嘻哈哈什么玩笑都敢开。 可也正是因为这人的厚脸皮,一点也不在乎羽竹的冷淡,只一昧傻傻的倒贴,两人才会有了那么深厚的感情。 上辈子,若真要选一个羽竹最在乎的,那么这人和他那所谓的哥哥不相上下。 可死过一次之后,这辈子,也只有这人才能让自己早已的内心留有一处温暖了吧。 上辈子羽竹被那人所迷惑,此人不知苦口婆心劝了多少次,真真是不厌其烦,可羽竹那时对羽诺那叫一个一心一意,哪还能听的进去他人的劝告。 于是乎,结果理所当然的就是,羽竹被羽诺和他的小情人所害死,苏凝虽怒其不争,却也是黯然神伤,无可奈何。 但是,想必以这人与自己的交情,在得知自己被害死后一定会去找那两个垃圾为自己报仇。 第75章 ,发绿丁丁75 几日后,一路奔波,拖着酸痛不适的身子,羽竹总算是回到了欲暗宫竹青殿。 羽竹面色冷漠,除了头之外全身浸泡在浴池之中,袅袅的热气蒸腾着青年的脸庞,染上丝丝红晕,使得这人冷漠的脸庞竟有了一丝/诱/色。 被水浸泡的身子白润紧致,却暗含爆发力,一看便知非是病弱之体。其上满布了情爱之后的印子,然而却极为浅淡,似是造成这印子之人实为不忍,故而极力克制了自己的动作。 “弟弟,那晚上——是谁?”一道低沉邪肆的声音突然出现,带着满满的怒气以及嫉恨,暗含幽幽危险。 来者面如冠玉,俊美邪肆,一双桃花眼每时每刻都散发着魅力,长得是一副风流相貌,然则却被一袭幽深紫袍笼罩全身,大气简洁,隐隐带上一丝威严。 “滚出去!”羽竹睁开一直都在闭目养神的双眼,眸中凌厉狠辣毕显,隐隐带着一丝厌恶,语气极为冷漠。 “呵!弟弟你这是被谁疼爱过了?竟弄得这番模样?”羽诺满目通红的瞪着羽竹,清澈的水下,那人精致的上身若隐若现,隐隐有些情/欲痕迹显出,极为——刺眼! “关你屁事!”羽竹注意到了那人眼神,心中恶心更甚,一道劲风扫去,趁着那人抵挡之时迅速披上一件蓝衣外裳。 羽诺刚刚拦下攻击,反看羽竹,却不料这人早已出浴披上了黑衣。 湿润的墨发贴在脸颊上,顺着下巴慢慢滴落水珠,玄蓝色外裳松松垮垮披在身上,衬的皮肤越发白皙,暧昧的情/欲痕迹若隐若现,此刻的羽竹除了眼神以及唇角稍带冷漠,其余的一切竟都是那么的诱惑。 羽诺只觉心中一股邪火升起,口中莫名干燥,他一直以来都知道他对自己的亲生弟弟羽竹有着不正常的感情,此刻这种感情更是越发明显。 然而,转念一想,这人竟被别人捷足先登了,羽诺心里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气,明明是自己想办法让父亲答应自己带这个弟弟出去历练,然后费尽心思才下了药,眼看就要吃到嘴里了,倒没想,竟是让这家伙跑了还便宜了他人。 闪身迅速靠近羽竹,羽诺强势的把这人压制身下,用着自己胯/下早已精神起来的物体猥/亵的摩擦着羽竹大腿,极为淫/糜。 羽竹和羽诺同为筑基中期,本实力相当,若是平时必然能够避开,然则羽竹前几日才经历过一场情/欲之事,并且还是初次,之后又奔波了好几日,自是轻轻松松就被羽诺压制。 羽竹被羽诺这动作弄得喉间一紧,极为恶心,抬膝就狠狠朝着那物狠狠撞去,毫不留情。 羽诺险险一躲,眼中危光闪现,面色极为不虞,沉声道:“弟弟,你莫要再像昨日一般扫了我的性致!” “笑话!哪有哥哥对弟弟做这等事情的?”羽竹闻言却是极为冷漠的讽道。 “弟弟莫真不知哥哥之心?”羽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羽竹,眸中内含深情满满,令人沉迷。 然而羽竹看到羽诺这番神情却是极为厌恶的,上一世的自己,就是被这货此等伪装给迷惑了的! 然而,此刻的情景却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羽竹正暗自思索着如何脱困,却察觉到那人想要摸上自己的腰际,眸中一冷,挥掌就狠力朝着那蹄子劈去。 羽诺见得羽竹竟是软硬不吃,在两人挣扎间,羽竹本就松松垮垮的墨衣更是滑落大半,白润的肌肤大片漏出,极为诱人。 羽竹自是发现了身上那货的眼神,心中愈发冰冷,冷声道:“看够了没?看够了就滚出去!” 羽诺扑上去就要化身为狼,啃噬身下之人的肌肤,却不料被一掌狠狠劈上背部,胸口处一阵炙热迅速灼烧,下腹的*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愤怒。 身上那人的杀气弥漫在整个房间,羽竹心中警铃大响,连忙挥剑而出就要应敌,哪怕此刻自己处于弱势,但若是想要脱身却还是不难。 却不料那杀气迅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收敛,瞬息就平静如初,反观羽诺淡然自若的收回手,面上风流之色依旧,似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弟弟,你累了,好好休息,我们——来日方长!你逃不掉的。”幽幽的声音自羽诺口中吐出,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好似毫不留念般。 现如今老头子还没死,羽竹不能被自己杀,更何况,这情人嘛——闹点小脾气很正常,羽竹迟早都会雌伏自己身下的。 思及此,羽诺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只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羽竹站起身来,整理好衣着朝着某个地方悠然行去,面色冷漠,轻描淡写,似乎极为淡然,然而目光内却满满都是阴毒,幽深邪异。 欲暗宫,及圣殿。 一穿着玄金色袍子的中年男子坐立其中,墨发用一柄金冠整齐竖起,星眉剑宇,大气自成。 “父亲。”羽竹对着坐着的那人出声唤道。 “竹儿,此次历练可有收获?”羽泫头也不抬的问道,语气却极为冷淡。 “运气不佳,未曾。”羽竹比之父亲更为冷淡的答道,两人相处模式完全不像是父子,甚至于连陌生人之间都要比这热切。 收获?呵!拜那所谓的哥哥所赐,此番收获的确不小! “哦?倒是和诺儿一样。”羽泫好似完全不在意般,仍旧是不咸不淡的说道。顿了顿,继续道:“即日起,你再去前往分宫,管理一番,回来之日另有通知。” 修真界分两个大陆——修魔大陆,修道大陆。一个魔修主宰,一个道修主宰,两边战斗不断,边缘地区更是紧张。 而这欲暗宫分宫则是羽竹前几日历练之处,处于修魔大陆边缘,紧接修道大陆。那里纷争不断,危险重重,随时就有可能丧命,故而一般人都不愿前往。 而这羽泫居然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派往那里久待,此举着实令人胆寒。 “是。”刚刚从分宫回来便又要被发落前去分宫,本应是极为惊慌不满之态,然则羽竹却毫无半分情绪变化,冷淡如常,好似早已习惯这种待遇。 “去吧!”至始至终,羽泫都未曾抬起头看过羽竹一眼,好似羽竹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一般。 “是。”羽竹随即转身就走,若是上一世,他势必会冲动的质问,然后招来这所谓的父亲更加深重的厌恶,到最后下场一定更惨。 但这辈子—— 天色尚未大明,羽竹便起身整理好衣着准备前去分宫。 即将出宫之时—— “哟!弟弟这是——”邪肆的男音带着戏谑意味。 羽竹却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径直朝着宫外走去。重生一世,他自然清楚此次被发落之事即是羽诺在捣鬼。 “呵!等我坐稳宫主之位,必定好好享受于你!”羽诺看着那人早已消失的地方,久久发出一声冷笑。 出了宫,羽竹便显出一柄银色长剑,稳稳踏至其上,开始御剑飞行。 从欲暗宫到分宫,路程极为遥远,哪怕是羽竹这种筑基中期之人御剑飞行,少说也得三四天,中途必然是少不了休息的。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羽竹停下行动,找了一个客栈便暂住下来了。 夜间,众人皆陷入深眠,稍有修为无需睡觉之人也陷入了修炼之中,除了外面偶尔的蝉叫声之外,一切都极为寂静。 某间房床上一蓝衣男子盘腿打坐修炼,面容冷热,却显然早已陷入修炼之境。 然而—— 倏地,床上那蓝衣男子眼也不睁的冷冷吐出两个字:“出来!” “小竹子,果真是你呐!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啧啧啧,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见你!当初你吃完就走可是把人家害得好惨呐!”戏谑的男音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响起。 羽竹闻言却无半丝反应,甚至于眼睛直至此时都还未睁开,让人琢磨不透其内心所想。 只是熟识羽竹的人都知道,此刻羽竹面色明显比较往常都要柔和温暖一些。 可就目前看来,这熟识之人,也就只有当前这个男子了。 男子名唤苏凝,乃是羽竹三年前被父亲派往做危险任务之时所结识的人,此人豪爽仗义,热情活跃,可整日没个正形,嘻嘻哈哈什么玩笑都敢开。 可也正是因为这人的厚脸皮,一点也不在乎羽竹的冷淡,只一昧傻傻的倒贴,两人才会有了那么深厚的感情。 上辈子,若真要选一个羽竹最在乎的,那么这人和他那所谓的哥哥不相上下。 可死过一次之后,这辈子,也只有这人才能让自己早已的内心留有一处温暖了吧。 上辈子羽竹被那人所迷惑,此人不知苦口婆心劝了多少次,真真是不厌其烦,可羽竹那时对羽诺那叫一个一心一意,哪还能听的进去他人的劝告。 于是乎,结果理所当然的就是,羽竹被羽诺和他的小情人所害死,苏凝虽怒其不争,却也是黯然神伤,无可奈何。 但是,想必以这人与自己的交情,在得知自己被害死后一定会去找那两个垃圾为自己报仇。 第76章 ,发绿丁丁76 几日后,一路奔波,拖着酸痛不适的身子,羽竹总算是回到了欲暗宫竹青殿。 羽竹面色冷漠,除了头之外全身浸泡在浴池之中,袅袅的热气蒸腾着青年的脸庞,染上丝丝红晕,使得这人冷漠的脸庞竟有了一丝/诱/色。 被水浸泡的身子白润紧致,却暗含爆发力,一看便知非是病弱之体。其上满布了情爱之后的印子,然而却极为浅淡,似是造成这印子之人实为不忍,故而极力克制了自己的动作。 “弟弟,那晚上——是谁?”一道低沉邪肆的声音突然出现,带着满满的怒气以及嫉恨,暗含幽幽危险。 来者面如冠玉,俊美邪肆,一双桃花眼每时每刻都散发着魅力,长得是一副风流相貌,然则却被一袭幽深紫袍笼罩全身,大气简洁,隐隐带上一丝威严。 “滚出去!”羽竹睁开一直都在闭目养神的双眼,眸中凌厉狠辣毕显,隐隐带着一丝厌恶,语气极为冷漠。 “呵!弟弟你这是被谁疼爱过了?竟弄得这番模样?”羽诺满目通红的瞪着羽竹,清澈的水下,那人精致的上身若隐若现,隐隐有些情/欲痕迹显出,极为——刺眼! “关你屁事!”羽竹注意到了那人眼神,心中恶心更甚,一道劲风扫去,趁着那人抵挡之时迅速披上一件蓝衣外裳。 羽诺刚刚拦下攻击,反看羽竹,却不料这人早已出浴披上了黑衣。 湿润的墨发贴在脸颊上,顺着下巴慢慢滴落水珠,玄蓝色外裳松松垮垮披在身上,衬的皮肤越发白皙,暧昧的情/欲痕迹若隐若现,此刻的羽竹除了眼神以及唇角稍带冷漠,其余的一切竟都是那么的诱惑。 羽诺只觉心中一股邪火升起,口中莫名干燥,他一直以来都知道他对自己的亲生弟弟羽竹有着不正常的感情,此刻这种感情更是越发明显。 然而,转念一想,这人竟被别人捷足先登了,羽诺心里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气,明明是自己想办法让父亲答应自己带这个弟弟出去历练,然后费尽心思才下了药,眼看就要吃到嘴里了,倒没想,竟是让这家伙跑了还便宜了他人。 闪身迅速靠近羽竹,羽诺强势的把这人压制身下,用着自己胯/下早已精神起来的物体猥/亵的摩擦着羽竹大腿,极为淫/糜。 羽竹和羽诺同为筑基中期,本实力相当,若是平时必然能够避开,然则羽竹前几日才经历过一场情/欲之事,并且还是初次,之后又奔波了好几日,自是轻轻松松就被羽诺压制。 羽竹被羽诺这动作弄得喉间一紧,极为恶心,抬膝就狠狠朝着那物狠狠撞去,毫不留情。 羽诺险险一躲,眼中危光闪现,面色极为不虞,沉声道:“弟弟,你莫要再像昨日一般扫了我的性致!” “笑话!哪有哥哥对弟弟做这等事情的?”羽竹闻言却是极为冷漠的讽道。 “弟弟莫真不知哥哥之心?”羽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羽竹,眸中内含深情满满,令人沉迷。 然而羽竹看到羽诺这番神情却是极为厌恶的,上一世的自己,就是被这货此等伪装给迷惑了的! 然而,此刻的情景却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羽竹正暗自思索着如何脱困,却察觉到那人想要摸上自己的腰际,眸中一冷,挥掌就狠力朝着那蹄子劈去。 羽诺见得羽竹竟是软硬不吃,在两人挣扎间,羽竹本就松松垮垮的墨衣更是滑落大半,白润的肌肤大片漏出,极为诱人。 羽竹自是发现了身上那货的眼神,心中愈发冰冷,冷声道:“看够了没?看够了就滚出去!” 羽诺扑上去就要化身为狼,啃噬身下之人的肌肤,却不料被一掌狠狠劈上背部,胸口处一阵炙热迅速灼烧,下腹的*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愤怒。 身上那人的杀气弥漫在整个房间,羽竹心中警铃大响,连忙挥剑而出就要应敌,哪怕此刻自己处于弱势,但若是想要脱身却还是不难。 却不料那杀气迅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收敛,瞬息就平静如初,反观羽诺淡然自若的收回手,面上风流之色依旧,似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弟弟,你累了,好好休息,我们——来日方长!你逃不掉的。”幽幽的声音自羽诺口中吐出,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好似毫不留念般。 现如今老头子还没死,羽竹不能被自己杀,更何况,这情人嘛——闹点小脾气很正常,羽竹迟早都会雌伏自己身下的。 思及此,羽诺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只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羽竹站起身来,整理好衣着朝着某个地方悠然行去,面色冷漠,轻描淡写,似乎极为淡然,然而目光内却满满都是阴毒,幽深邪异。 欲暗宫,及圣殿。 一穿着玄金色袍子的中年男子坐立其中,墨发用一柄金冠整齐竖起,星眉剑宇,大气自成。 “父亲。”羽竹对着坐着的那人出声唤道。 “竹儿,此次历练可有收获?”羽泫头也不抬的问道,语气却极为冷淡。 “运气不佳,未曾。”羽竹比之父亲更为冷淡的答道,两人相处模式完全不像是父子,甚至于连陌生人之间都要比这热切。 收获?呵!拜那所谓的哥哥所赐,此番收获的确不小! “哦?倒是和诺儿一样。”羽泫好似完全不在意般,仍旧是不咸不淡的说道。顿了顿,继续道:“即日起,你再去前往分宫,管理一番,回来之日另有通知。” 修真界分两个大陆——修魔大陆,修道大陆。一个魔修主宰,一个道修主宰,两边战斗不断,边缘地区更是紧张。 而这欲暗宫分宫则是羽竹前几日历练之处,处于修魔大陆边缘,紧接修道大陆。那里纷争不断,危险重重,随时就有可能丧命,故而一般人都不愿前往。 而这羽泫居然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派往那里久待,此举着实令人胆寒。 “是。”刚刚从分宫回来便又要被发落前去分宫,本应是极为惊慌不满之态,然则羽竹却毫无半分情绪变化,冷淡如常,好似早已习惯这种待遇。 “去吧!”至始至终,羽泫都未曾抬起头看过羽竹一眼,好似羽竹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一般。 “是。”羽竹随即转身就走,若是上一世,他势必会冲动的质问,然后招来这所谓的父亲更加深重的厌恶,到最后下场一定更惨。 但这辈子—— 天色尚未大明,羽竹便起身整理好衣着准备前去分宫。 即将出宫之时—— “哟!弟弟这是——”邪肆的男音带着戏谑意味。 羽竹却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径直朝着宫外走去。重生一世,他自然清楚此次被发落之事即是羽诺在捣鬼。 “呵!等我坐稳宫主之位,必定好好享受于你!”羽诺看着那人早已消失的地方,久久发出一声冷笑。 出了宫,羽竹便显出一柄银色长剑,稳稳踏至其上,开始御剑飞行。 从欲暗宫到分宫,路程极为遥远,哪怕是羽竹这种筑基中期之人御剑飞行,少说也得三四天,中途必然是少不了休息的。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羽竹停下行动,找了一个客栈便暂住下来了。 夜间,众人皆陷入深眠,稍有修为无需睡觉之人也陷入了修炼之中,除了外面偶尔的蝉叫声之外,一切都极为寂静。 某间房床上一蓝衣男子盘腿打坐修炼,面容冷热,却显然早已陷入修炼之境。 然而—— 倏地,床上那蓝衣男子眼也不睁的冷冷吐出两个字:“出来!” “小竹子,果真是你呐!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啧啧啧,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见你!当初你吃完就走可是把人家害得好惨呐!”戏谑的男音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响起。 羽竹闻言却无半丝反应,甚至于眼睛直至此时都还未睁开,让人琢磨不透其内心所想。 只是熟识羽竹的人都知道,此刻羽竹面色明显比较往常都要柔和温暖一些。 可就目前看来,这熟识之人,也就只有当前这个男子了。 男子名唤苏凝,乃是羽竹三年前被父亲派往做危险任务之时所结识的人,此人豪爽仗义,热情活跃,可整日没个正形,嘻嘻哈哈什么玩笑都敢开。 可也正是因为这人的厚脸皮,一点也不在乎羽竹的冷淡,只一昧傻傻的倒贴,两人才会有了那么深厚的感情。 上辈子,若真要选一个羽竹最在乎的,那么这人和他那所谓的哥哥不相上下。 可死过一次之后,这辈子,也只有这人才能让自己早已的内心留有一处温暖了吧。 上辈子羽竹被那人所迷惑,此人不知苦口婆心劝了多少次,真真是不厌其烦,可羽竹那时对羽诺那叫一个一心一意,哪还能听的进去他人的劝告。 于是乎,结果理所当然的就是,羽竹被羽诺和他的小情人所害死,苏凝虽怒其不争,却也是黯然神伤,无可奈何。 但是,想必以这人与自己的交情,在得知自己被害死后一定会去找那两个垃圾为自己报仇。 第77章 ,发绿丁丁77 一间构造简单的房间内,光线极为幽暗,唯一的烛火明明灭灭,仿佛下一秒就会熄灭一般。 一名身着金色锦袍的俊美男子却无视了这黯淡的光线端坐在桌前提笔狂书,下方的人静静地伏倒在地一动也不动,神色恭谨而又自然。 良久,正在狂书的人头也不抬的淡淡出声,手上动作却半点不停:“白莲呢?” “禀尊主,圣女大人前往仙界了。”底下跪着的黑衣男子低着头目不斜视的恭谨答道。 “嗯?”男子正在奋笔的手顿了刹那,眼皮似是无意的掀了掀,复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动笔。 黑衣男子却毫无所觉一般:“圣女大人只道是去仙界寻找一种神物。” “呵,”男子终于放下笔,不屑的嗤笑一声,缓缓站起身来望向下面:“神物?她倒是真不急。” “魔尊大人,是否要属下将她唤回来?”黑衣男子试探着问道。 “不用,如此正合了我的意,圣女这个位置,已经保留的太久了……”顾轩抬眸幽幽的望向仙界的方向,意味不明的说道。 地上跪着的男子依旧低着脑袋,态度恭谨的直视着地面。 “功法找到了?”顾轩突然严肃了起来,凌厉的眼神直直射向下面。 黑衣男子的身子陡然僵了一下,一直淡定的神色也开始紧张,声音明显比先前弱了几分:“属下无能……” “废物!”顾轩俊美的面容瞬间扭曲,惊若雷霆般的声音响彻整个屋子,甩手狠狠一挥,伴随着一声声骨碎咔擦声,地上跪着的人如破布一般被掀翻腾空,最后呯的一声撞在了墙壁上,随着渐渐下滑的无力身子,一口鲜血陡然喷了出来。 黑衣男子喉间崩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痛的五官扭曲成了一团,浑身控制不住的抽搐,如一条濒死不停弹跳的鱼一般。 “进来!”顾轩瞧也不瞧下面一眼,冷淡的转身坐了回去,随手挥开房门,明亮的阳光争先恐后的挤了进来,瞬间便照亮了整个屋子。 “是。”伴随着一声恭谨的回应,一道道黑色身影迅速闪了进来,动作熟练的将地上的已经昏死过去的人抬了出去。 走出去好远之后,众人都劫后余生般的松了一口气,开始小声议论了起来。 “还好这一次尊主顾及了大哥这么多年的功劳……”其中一个男子又是心疼又是庆幸的道。 “嗯,至少还留了一条命……”另外一个男子皱着眉答道。 这是第一个没功法的下落却还能活着出来的人。 但这一次躲过去了,可下一次呢? 几道叹气声响起,带着几分无可奈何之意。 另一边,万兽谷。 和煦的日光如密网一般撒在了整个万兽谷之上,偶有凉爽的清风拂过,带起林间枝叶轻轻起舞。 已至晚夏,温度渐渐的开始转凉,众多兽类经历了这么久的酷暑总算是迎来了现在的清凉,一个个都发出了舒适的鼾声。 日光透过茂密的枝叶斜斜的映撒在一个面容精致温润,脸色却苍白无血色的少年脸上,斑驳陆离的树影若隐若现,时不时还晃动两下。 自远方缓缓走来了一个少年以及一个青年,年纪的差距并没有给他们之间的相处带来半点不适,两人有说有笑,相谈甚欢。 常熙到现在还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能在这种小地方碰到自己族中那个鼎鼎大名的传说天才。 常氏一族之所以能得以位居仙界五大族之首,最大的原因只有两个。 一则是里面世世代代都有经商头脑超脱凡俗之人出世,这些人通常交际能力异禀,整个家族被他们经营的富可敌国之外,还交友无数。 二则是,多亏了里面天才、能人辈出,代代相传,保证整个家族的战斗力能够超过普通家族水平,不至于被人欺压而不得反抗。 而这一届,常岩横空出世,其人天赋出众,以十岁进入天子境,三十五岁到达天徒境,百岁突破天者境,现如今才不过两百出头,居然就成了天师境的奇迹般的修炼经历,当之无愧的成为了常家历代以来的第一天才。 这等天才,自然是不需要像他们这些弟子一般,先踏入门级别,再经过层层考验进入派级别,最后才得以挤入宫级别。 这一条路无疑是艰险的,多少弟子中途夭折,要么死、要么废、要么终身都只能止步于派级别,而最终能跻身进入宫级别的真可谓是屈指可数,更别说是想要进那仙界最强大的宫——万世仙宫。 而他的这位堂兄可不一般,九岁就进入了天子境,从此闻名整个仙界,连仙界第一宫——万世仙宫也慕名找了过来,直接就把这位天才给收了进去作为核心弟子悉心培养。 哪怕是后来到了万世仙宫之后也并未因为里面天才众多就被掩盖了其光芒而销声匿迹,照样在里面活的声名鹊起、名扬开来。 “这就是你说的挚友?我怎么瞧着挺弱的?”常岩挑了挑眉打量着地上尚在昏睡的温润少年,神色不以为然。 常熙说自己有一个挚友,才不过十五岁的年纪就已经是天徒三层的修为。 他还当是多厉害的人呢,照现在一看,这幅虚弱的模样,估计也就是靠丹药堆上去的修为,名不副实,不值一提! “是啊!表哥,你可不能只看他的表面,这家伙贼着呢,天赋出众,武力值也不低,当初我招惹了一条恶蛇,险些命丧蛇口,幸好他路过顺手救了我。”常熙今天似乎格外的兴奋激昂,语速也跟着快了几分。 “行了行了,这句话你都说过多少遍了。”常岩嗤笑一声,他斜睨着地上的少年,往后放松了身体任其倚靠在树上,完全没把对方的话放在心上。 “唉?醒了!”常熙惊喜的呼了一声,快步冲上前去蹲了下来。 长卷眼睫轻轻的颤了颤,因昏睡太久而变得迷蒙的双眼缓缓睁了开来,迷惘不过一息却又瞬间恢复了清明。 寒玉拧着眉捂着酸痛的后颈慢慢的坐了起来,看着蹲在自己面前的少年,不由的心中轻叹。 倒也是为难了这家伙,为了自己可算操碎了心。 “寒玉,你怎么样?”常熙将脑袋凑了过去,笑眯眯问道。 “好多了!谢谢你。”寒玉笑了笑,站起身来。 “这是?” 寒玉直觉感到有一道视线集中在他身上,这道视线给他的感觉很不舒服。 他皱眉往四处扫去,看到一个俊美青年正环抱着双臂靠着树神色张扬的打量着自己。 青年五官端正俊美,脸型棱角分明,高大的身材穿着一袭墨绿色长袍,眉宇间透露出一种张扬高傲的神色,一双狭长的丹凤眼斜斜的睨着自己,给人一种被轻视了的感觉。 “这是我堂哥——常岩。”常熙瞬间兴奋了起来,凑了上来兴冲冲的介绍着。 常岩? 唯一一个被万世仙宫主动找上门的青年,还被奉为仙界第一天才的那个常岩? 寒玉愣了片刻,又迅速反应了过来,礼貌而又疏离的笑了笑:“久闻大名。” 常岩见对方居然没有像那些人一样狗腿的讨好自己,相反还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脸色又黑了几分,他冷哼一声,完全不理会对方,神色倨傲而又不可一世。 寒玉被冷落了却不气不恼,嘴角一直勾着一道浅浅的弧度,却明显深了几分。 常熙和寒玉相识四年,整日都混在一起,自然是隐隐摸清楚了寒玉的脾性。 “那个,堂哥,我和寒玉已经好几天没一起战兽了,这会儿先去练练,晚上就回来。”常熙拉起寒玉的手,丢下这么一句话,就死死拖着对方迅速朝着某个方向走去。 “你是不是有什么注意了?”常熙带着寒玉跑了好几里,这才慢慢的停了下来,正视着寒玉严肃问道。 “你说呢?”寒玉笑了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他可是天师境!”常熙瞪大了双眼,不赞同的反问:“你确定要和一个天师境作对?” “怎么?你要帮他?”寒玉挑了挑眉,反视回去。 “这倒不是。”常熙条件反射否定。 那个表哥也才今天第一次见面罢了,自己怎么可能为了对方就和已经相处了四年的挚友作对。 “只是……”常熙皱起了眉头:“他是天师境,你惹不起的。” “哦……”寒玉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转身离去,显然没放在心上。 “哎哎哎!算了算了!你先说说你想怎么做,我帮你……”常熙咬了咬牙,小跑上去,狠心道:“若真得罪了他,到时候我会让父亲保你的。” “放心,不会的。”寒玉愣了一下,暖暖的笑道。 “这么晚才回来?”常岩隐隐约约听到了脚步声,迅速从修炼中回过神来,看着勾肩搭背一起回来的两人,挑了挑眉轻视道。 “嗯,今天的兽类比较多。”寒玉随意的应了一句,坐回了自己的地方就要开始修炼。 什么意思? 这家伙很嚣张? 想他自出生以来,谁不是上赶着倒贴? 常岩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凌厉的扫向对方。 “装什么清高,不过就是一个靠丹药堆上来的废物罢了。”常岩冷讽一声。 第78章 ,发绿丁丁78 先放一章两更合一的防盗章,凌晨或者明天就替换qaq【不过不要对我抱太多期望,这章还一个字都没写qaq】补完了这两更合一就可以正常更新啦!我要存稿,免得又发生这种卡文的情况嘤嘤嘤qaq 几日后,一路奔波,拖着酸痛不适的身子,羽竹总算是回到了欲暗宫竹青殿。 羽竹面色冷漠,除了头之外全身浸泡在浴池之中,袅袅的热气蒸腾着青年的脸庞,染上丝丝红晕,使得这人冷漠的脸庞竟有了一丝/诱/色。 被水浸泡的身子白润紧致,却暗含爆发力,一看便知非是病弱之体。其上满布了情爱之后的印子,然而却极为浅淡,似是造成这印子之人实为不忍,故而极力克制了自己的动作。 “弟弟,那晚上——是谁?”一道低沉邪肆的声音突然出现,带着满满的怒气以及嫉恨,暗含幽幽危险。 来者面如冠玉,俊美邪肆,一双桃花眼每时每刻都散发着魅力,长得是一副风流相貌,然则却被一袭幽深紫袍笼罩全身,大气简洁,隐隐带上一丝威严。 “滚出去!”羽竹睁开一直都在闭目养神的双眼,眸中凌厉狠辣毕显,隐隐带着一丝厌恶,语气极为冷漠。 “呵!弟弟你这是被谁疼爱过了?竟弄得这番模样?”羽诺满目通红的瞪着羽竹,清澈的水下,那人精致的上身若隐若现,隐隐有些情/欲痕迹显出,极为——刺眼! “关你屁事!”羽竹注意到了那人眼神,心中恶心更甚,一道劲风扫去,趁着那人抵挡之时迅速披上一件蓝衣外裳。 羽诺刚刚拦下攻击,反看羽竹,却不料这人早已出浴披上了黑衣。 湿润的墨发贴在脸颊上,顺着下巴慢慢滴落水珠,玄蓝色外裳松松垮垮披在身上,衬的皮肤越发白皙,暧昧的情/欲痕迹若隐若现,此刻的羽竹除了眼神以及唇角稍带冷漠,其余的一切竟都是那么的诱惑。 羽诺只觉心中一股邪火升起,口中莫名干燥,他一直以来都知道他对自己的亲生弟弟羽竹有着不正常的感情,此刻这种感情更是越发明显。 然而,转念一想,这人竟被别人捷足先登了,羽诺心里一股无名之火熊熊燃气,明明是自己想办法让父亲答应自己带这个弟弟出去历练,然后费尽心思才下了药,眼看就要吃到嘴里了,倒没想,竟是让这家伙跑了还便宜了他人。 闪身迅速靠近羽竹,羽诺强势的把这人压制身下,用着自己胯/下早已精神起来的物体猥/亵的摩擦着羽竹大腿,极为淫/糜。 羽竹和羽诺同为筑基中期,本实力相当,若是平时必然能够避开,然则羽竹前几日才经历过一场情/欲之事,并且还是初次,之后又奔波了好几日,自是轻轻松松就被羽诺压制。 羽竹被羽诺这动作弄得喉间一紧,极为恶心,抬膝就狠狠朝着那物狠狠撞去,毫不留情。 羽诺险险一躲,眼中危光闪现,面色极为不虞,沉声道:“弟弟,你莫要再像昨日一般扫了我的性致!” “笑话!哪有哥哥对弟弟做这等事情的?”羽竹闻言却是极为冷漠的讽道。 “弟弟莫真不知哥哥之心?”羽诺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羽竹,眸中内含深情满满,令人沉迷。 然而羽竹看到羽诺这番神情却是极为厌恶的,上一世的自己,就是被这货此等伪装给迷惑了的! 然而,此刻的情景却是对自己极为不利,羽竹正暗自思索着如何脱困,却察觉到那人想要摸上自己的腰际,眸中一冷,挥掌就狠力朝着那蹄子劈去。 羽诺见得羽竹竟是软硬不吃,在两人挣扎间,羽竹本就松松垮垮的墨衣更是滑落大半,白润的肌肤大片漏出,极为诱人。 羽竹自是发现了身上那货的眼神,心中愈发冰冷,冷声道:“看够了没?看够了就滚出去!” 羽诺扑上去就要化身为狼,啃噬身下之人的肌肤,却不料被一掌狠狠劈上背部,胸口处一阵炙热迅速灼烧,下腹的*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滔天愤怒。 身上那人的杀气弥漫在整个房间,羽竹心中警铃大响,连忙挥剑而出就要应敌,哪怕此刻自己处于弱势,但若是想要脱身却还是不难。 却不料那杀气迅速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收敛,瞬息就平静如初,反观羽诺淡然自若的收回手,面上风流之色依旧,似是刚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弟弟,你累了,好好休息,我们——来日方长!你逃不掉的。”幽幽的声音自羽诺口中吐出,然后就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好似毫不留念般。 现如今老头子还没死,羽竹不能被自己杀,更何况,这情人嘛——闹点小脾气很正常,羽竹迟早都会雌伏自己身下的。 思及此,羽诺嘴角勾起一个弧度,只是——怎么看怎么诡异! 羽竹站起身来,整理好衣着朝着某个地方悠然行去,面色冷漠,轻描淡写,似乎极为淡然,然而目光内却满满都是阴毒,幽深邪异。 欲暗宫,及圣殿。 一穿着玄金色袍子的中年男子坐立其中,墨发用一柄金冠整齐竖起,星眉剑宇,大气自成。 “父亲。”羽竹对着坐着的那人出声唤道。 “竹儿,此次历练可有收获?”羽泫头也不抬的问道,语气却极为冷淡。 “运气不佳,未曾。”羽竹比之父亲更为冷淡的答道,两人相处模式完全不像是父子,甚至于连陌生人之间都要比这热切。 收获?呵!拜那所谓的哥哥所赐,此番收获的确不小! “哦?倒是和诺儿一样。”羽泫好似完全不在意般,仍旧是不咸不淡的说道。顿了顿,继续道:“即日起,你再去前往分宫,管理一番,回来之日另有通知。” 修真界分两个大陆——修魔大陆,修道大陆。一个魔修主宰,一个道修主宰,两边战斗不断,边缘地区更是紧张。 而这欲暗宫分宫则是羽竹前几日历练之处,处于修魔大陆边缘,紧接修道大陆。那里纷争不断,危险重重,随时就有可能丧命,故而一般人都不愿前往。 而这羽泫居然把自己的亲生儿子派往那里久待,此举着实令人胆寒。 “是。”刚刚从分宫回来便又要被发落前去分宫,本应是极为惊慌不满之态,然则羽竹却毫无半分情绪变化,冷淡如常,好似早已习惯这种待遇。 “去吧!”至始至终,羽泫都未曾抬起头看过羽竹一眼,好似羽竹根本就不是他的儿子一般。 “是。”羽竹随即转身就走,若是上一世,他势必会冲动的质问,然后招来这所谓的父亲更加深重的厌恶,到最后下场一定更惨。 但这辈子—— 天色尚未大明,羽竹便起身整理好衣着准备前去分宫。 即将出宫之时—— “哟!弟弟这是——”邪肆的男音带着戏谑意味。 羽竹却看也不看那人一眼,径直朝着宫外走去。重生一世,他自然清楚此次被发落之事即是羽诺在捣鬼。 “呵!等我坐稳宫主之位,必定好好享受于你!”羽诺看着那人早已消失的地方,久久发出一声冷笑。 出了宫,羽竹便显出一柄银色长剑,稳稳踏至其上,开始御剑飞行。 从欲暗宫到分宫,路程极为遥远,哪怕是羽竹这种筑基中期之人御剑飞行,少说也得三四天,中途必然是少不了休息的。 夕阳西下,天色渐晚,羽竹停下行动,找了一个客栈便暂住下来了。 夜间,众人皆陷入深眠,稍有修为无需睡觉之人也陷入了修炼之中,除了外面偶尔的蝉叫声之外,一切都极为寂静。 某间房床上一蓝衣男子盘腿打坐修炼,面容冷热,却显然早已陷入修炼之境。 然而—— 倏地,床上那蓝衣男子眼也不睁的冷冷吐出两个字:“出来!” “小竹子,果真是你呐!一开始我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啧啧啧,没想到竟能在这里遇见你!当初你吃完就走可是把人家害得好惨呐!”戏谑的男音在这空荡荡的房间响起。 羽竹闻言却无半丝反应,甚至于眼睛直至此时都还未睁开,让人琢磨不透其内心所想。 只是熟识羽竹的人都知道,此刻羽竹面色明显比较往常都要柔和温暖一些。 可就目前看来,这熟识之人,也就只有当前这个男子了。 男子名唤苏凝,乃是羽竹三年前被父亲派往做危险任务之时所结识的人,此人豪爽仗义,热情活跃,可整日没个正形,嘻嘻哈哈什么玩笑都敢开。 可也正是因为这人的厚脸皮,一点也不在乎羽竹的冷淡,只一昧傻傻的倒贴,两人才会有了那么深厚的感情。 上辈子,若真要选一个羽竹最在乎的,那么这人和他那所谓的哥哥不相上下。 可死过一次之后,这辈子,也只有这人才能让自己早已的内心留有一处温暖了吧。 上辈子羽竹被那人所迷惑,此人不知苦口婆心劝了多少次,真真是不厌其烦,可羽竹那时对羽诺那叫一个一心一意,哪还能听的进去他人的劝告。 于是乎,结果理所当然的就是,羽竹被羽诺和他的小情人所害死,苏凝虽怒其不争,却也是黯然神伤,无可奈何。 但是,想必以这人与自己的交情,在得知自己被害死后一定会去找那两个垃圾为自己报仇。 对于这个上辈子唯一的挚交好友,羽竹心里可真所谓是复杂至极。 “小竹子,你还真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啊!真真是让我寒心!”苏凝一脸委屈怨念的盯着寒墨,泫然欲泣道,那表情真是好不可怜。 “何事?”羽竹不用看也知道这家伙是什么表情,毕竟上辈子见得实在是太多了。 “诶诶诶!我没事就不能来找你吗?”苏凝贴上羽竹身上,抱住羽竹的手臂怨念道。 羽竹这才算是睁开眼来,无奈的看着这赖皮的家伙。 苏凝被羽竹看的发毛,也不装了,直奔主题道:“小竹子,你为何会在这里?你不是在欲暗宫吗?” “老家伙让我来管理分宫。”羽竹冷笑一声,接着又想起,上辈子这家伙不是在寻明派老老实实的当他的长老吗?复又问道:“你怎么不在寻明派?” “嗯,有点事。”苏凝闻言眼中一丝异样迅速闪过,微微顿了一会儿,然后才毫无异样道。 羽竹没注意这家伙,自然是没看到这点异样。 三日后,欲暗宫分宫。 “小竹子,我出去一趟,一日内必归,记得想我哟!”苏凝留下这么一句厚脸皮的话就转身离去。 羽竹很疑惑,苏凝那家伙不是说有事吗?怎么就赖在自己这不肯走了? 再说这辈子的事件发展已经和上辈子完全脱离了轨道。 上辈子这个时候他也被发落欲暗宫没错,可是赖在这里不走的是他那所谓的哥哥,那人得知自己被发落,也不知哪根筋不对就也跟着找了借口寻来,然后他与那人感情越来越好。 后来临死前他才知道,原来那人就因为他的体质适合双修才各种迷惑于他,双修之后,两人的修为都会有所增长,然而另外一人却要比羽竹本人增长的更多。 再后来,羽泫修炼不知因何故爆体而亡,羽诺顺理成章以长子身份继承了宫主之位。 正所谓“饱暖思□□”,羽诺成了宫主又岂会甘心为一人守身?某日色心大起,便养了一个男狐狸精名唤蒋承,两人背着他好不逍遥。 最后,自己羽化登仙的最重要的时刻,那垃圾居然为了一个可笑的原因就挥剑斩了自己。 也是那个时候,他才知道羽诺背着他在外面有人。 两人当初可是结过道侣的,全修真界都知道他们俩的关系,也正因为这个,哪怕他修为再高,也是被全修真界看不起的存在,毕竟谁会看得起一个甘愿雌伏其他男子身下的男人呢? 他至今还忘不了,自己奄奄一息之时,那两人搂在一起炫耀的看着自己命垂一线,得意又恶心的嘴脸。 可这辈子,那个垃圾没来也就罢了,怎么苏凝那家伙也不好好的当他的长老反而赖在自己这里了? “二公子,寻明派掌门之子陆青求见。”外面传来一声禀报。 寻明派掌门之子? 羽竹不禁好笑,这人倒是有趣,不知道寻明派和欲暗宫是死对头吗?还敢来欲暗宫的地盘,不想活了! 莫说羽竹,那禀报之人也着实疑惑不已,那掌门之子修为甚为低微,观其模样也有十五六岁了,可这修为居然才是练气中期! 若非因为三天前自家公子已经带进来过一个寻明派之人,他早就叫人把这家伙杀掉了,哪还会来禀报。 “让他进来。”羽竹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如此大胆。 “是。”外面又是一声恭敬的应答。 半刻钟后—— 一道惹眼的红影迅速闪近,羽竹一看到这红影,就隐隐约约有了不详的预感。就愣了这么一小会儿,就给扑了个正着。 “竹竹,你那日拔菊就走,可真是无情呐!”陆青扑至羽竹身上,用着与苏凝相差无几的表情泫然控诉道。 自那日一别,陆青一直念念不忘,回到门派就找人查这人的身份。 好在这人来头不小,又没刻意隐瞒行踪,居然这么快就被他给找着了! 羽竹闻言倒是不由得有点头痛,怎么就被这货找上门了?而且还是和苏凝一个门派的,若是让苏凝知道那晚之事,会如何想他。 思及此,羽竹心中竟有了两分杀意,陆青虽然表面上很大条,可实际上是粗中有细,自然察觉到了。 心中不禁黯然,不过瞬间就恢复如初,嬉皮笑脸的摸上羽竹敏感处,经过那一晚之后,他自然是知道羽竹的敏感处都在哪,事毕还特意去找了书籍学了床上技巧。 羽竹自然也是知道现在这个情况的,上辈子那人*手段极好,故而每次做的时候都挺舒服。 眼下羽竹也被陆青摸出了感觉,他想来随心所欲,从来不会压制自己的*,而且眼前这人也还算顺眼,也就随他动作了。 陆青见羽竹并无反抗之意,心中大喜,放大胆子慢慢挑逗着羽竹的身子,时时观察着羽竹的反应。 羽竹舒展身子,眯着眼任其动作,很是舒爽。 一群呆萌的河蟹飞过【啊呸,是爬过】 转眼间,两人身上的衣物竟然全都不翼而飞,火热的身子交缠在一起,带起一阵阵颤栗感。 羽竹眯眼感受着身上那人□□的抚摸,脑子里不由想到了那夜的疯狂,全身瞬间像是被密密麻麻的蚂蚁啃咬了一般,瘙痒难耐。 然而心中却暗自疑惑,这人此次的技巧似乎比较第一次好了不少。 然而心中却暗自疑惑,这人此次的技巧似乎比较第一次好了不少。 陆青自那日回去之后便勤练技术,如今的技巧和第一次相比,真可是是天壤之别。 不给看肉哈哈哈哈!不给看肉=_=不给看肉=_=不给看肉=_=不给看肉=_=不给看肉=_=打死都不要给你们看肉=_=做一个纯洁的萌新拒绝老司机,从你我他做起(*/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