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运气好的第一天 大道在注视着一个生灵。 她看上去没有太特殊的地方,然而倘若有异人开眼,就能看出这位身上浓郁到令天地动容的气运,只要她想,世界都能围着她转。 小说里的主角、天命之子、气运之子、天地所钟这些名头都能安到她身上,没有丝毫违和感。 会成这样,大道乐意。 以大道和她之间的渊源,哪怕她一时想不开要灭世,大道也能乐呵呵的把世界送给她玩儿。 乌鸢并不清楚自己身后站着一个无有一物可撼动的后台,此刻,她正在做一件任何人看到都会心跳失常的事。 二十层楼的高度,大概六十米左右,对于没有特殊能力——诸如修仙者神仙妖怪鬼魂之类——的生命而言,这就是一个掉下去只有去死这一条路的距离,而乌鸢,就在这栋高楼楼顶女墙上行走。 没有绳索,没有降落伞,没有滑翔翼,没有气垫,任何防护保护措施都没有,轻轻松松的仿若街头漫步。 看上去就像在找死。 乌鸢当然不可能在找死,她走得稳当着呢,哪怕脚下踩的是比鞋子宽出一点点的道路身体也不怎么晃,平衡感好到走钢丝的杂耍演员都要汗颜。 走到拐角处,乌鸢正抬脚,兜里传出一阵音乐声,仿佛打破了什么,半垂的脑袋抬起,阳光照射下,眼里像蒙了一层灰。 手伸进风衣口袋,脚平稳着陆,乌鸢把另一只手伸到嘴边轻轻打了个呵欠,继续往前走的同时开始接电话。 “你好,哪位?” “混蛋,我在山下等你半个小时了,你TM是不是给老子忘了这回事了!” 对面的连珠炮让乌鸢步子顿了顿,雾蒙蒙的眼里残存着倦意,绵绵拉出一声鼻音:“嗯?” “报名啦报名啦!你家娃今天报名……雾草你不会给我忘了吧,我车都到了,你快点带上你家仨小子下来!” “欸?”乌鸢歪头,灰蒙蒙的眸色,让她显得迷惘又无辜,“可是……明天才是我们约定的日期啊。” 乌鸢垂眸。 ——只有今天,她记性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忘掉。 那边沉默了一下,想来应该是在翻手机。 “……” “……艹艹艹,之前手动调整过时间,手抖调快了一天,我说怎么没堵车呢!我错了,对不起啊乌鸢,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嗯。” 按待客之道来讲,乌鸢该喊这个关系还算不错的熟人上来坐坐,喝杯水让她休息一下,毕竟人家大老远开车到郊外。然而乌鸢只是说了声再见,任由山下红色甲壳虫远去。 真是不会做人。 怎么说也要伪装一下才能在这个社会上混得开呀。 乌鸢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在墙上走完最后三圈凑个整数,可算把强迫症满足后才……纵身一跃。 风声吹得风衣呼啦啦的响,然后调皮地掀开乌鸢的兜帽,细碎的灰色短发便显露了出来。 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近,乌鸢就要摔成肉饼了,她凭空一蹬,如同脚下有物,硬生生拔高三尺,缓解了力道,此时再落地脚下便无声,人也没事了。 这下楼方式可比电梯快,就是太吓人,乌鸢也是仗着这里人迹罕至,还是在山顶上才敢这般放肆。 将兜帽托起,一拉一盖,半张脸便重回了阴影,乌鸢就顶着这副忧郁小年轻玩神秘的模样往山下去。 这不怪她,实在是不遮住眼睛把眼半阖起来看着怪渗人的。 乌鸢就这么一路轻功下山,路熟到完全凭借身体本能在动,又凭借着本能感受到另一股气息时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被喂得很好,看上去似乎有些……肉嘟嘟的,简直让人把持不住想要捏捏脸。 乌鸢停下大轻功,落到地上,拉下兜帽露出整张脸,看向小男孩的目光软得不可思议,“小霏。” 老子抬头望过去,慢吞吞拍拍裤脚起身,“唔?”方才抓在手里玩的蛇,此刻就安静的缠在他手上,乖得像条晶莹的手链。 乌鸢对于自家弟弟玩这种危险的动物视若无睹,只道:“我要出门了,小霏在家要看好弟弟们。” 老子静静看着乌鸢三秒,慢吞吞点了下头。 两个无言了好几秒,乌鸢垂了眼,用兜帽重新把脸盖住,“……我走了。” 乌鸢脚下如同有肉垫,走起路来向来是无声的,这一小块天地里便只剩下蛇嘶嘶吐信的声音。 乌鸢向着山下走去,走的不快,似乎在等什么。就在即将要完全离开老子的视野中时,终于听到背后一声:“我看你今天印堂发黑……早点回来。” ——噗! 乌鸢勾了勾唇,“好啊。” 三个弟弟两个傲骄,身为姐姐,她就只能以包容的心态去……引导他们说一下心里话了╮(╯▽╰)╭ 等到山下时,已经有一辆出租车在等着她了。 “麻烦开去XX墓园,按往返计价,谢谢。” 上车,靠窗,闭眼,一气呵成,司机偷偷喵了一眼,一时拿不准该喊先生还是小姐,还好对方一上车就睡觉——不管真睡假睡,总之不需要搭理就是了。 说起来,这位雌雄莫辨的客人可真是古怪,拥有一整座山头,却连车都要叫出租,难道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嗜好? 司机内心里是怎么吐槽的乌鸢并不知晓,墓园一去有半个小时的路,她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小小睡上一觉,这打娘胎来的总是睡不够的毛病现在乌鸢已经能习惯了。毕竟并不影响她日常呀,只是想睡,如果乌鸢坚持,不睡也不会妨碍到她。 司机把车停在墓园外,回头正要喊,就看到乌鸢准时坐直了身体,把兜帽向上抬,露出眼来看他:“麻烦你等半个小时了。” 方才上车乌鸢低着头,这次看清眸色,唬了司机一跳,“哦哦,好的,没问题。” 这去墓园总不会还戴美瞳吧?天生的灰色眼睛?嘿,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司机拿出烟来点了一根,吞云吐雾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计价器,心里计算了这一趟的收获,呼地吐出一口烟圈,经不住咧开嘴。 电话便是在这时候打进来的。 司机抽了一口烟,手上漫不经心将电话接通,言语间满满的呛鼻烟味:“喂……” 啪嗒一响,手机砸在了前台,烟也掉到裤子上,司机哪有心思去管那让他快活似神仙的玩意,手忙脚乱把意外挂掉的电话拨回去,手抖得不行。 乌鸢提着自己的东西一路往墓园里走,一排排黑压压的墓碑显得气氛沉闷压抑,乌鸢已经把嘴唇压出一条白线。 一个人不管他生前如何,死后就只有冰冷的碑石展现存在感,华夏素来重视香火,故而乌鸢每年都会来两回。 一回是清明时,一回是…… 祭日。 “爸,我来看你了。”乌鸢弯腰放下一束花,叨叨开口:“你放心,今年我也过得很好,吃得好睡得好,不缺钱,武功也没落下,特凶残,没人敢欺负我。” “小霏,小虞,小悦也很好,他们已经七岁了,明天就能去上小学了……” 说到这里,令乌鸢忍不住感叹了一下时间的无情,似乎一转眼就七年过去,那三个粉嫩嫩的小团子也长成了如今的大团子了。 想当初他们连姐姐都不乐意叫呢,还是相处了好几年才松口承认她。 似乎为了不让亡者担忧,女孩儿轻轻扬了笑,笑着说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答应过的每年只来看两回,过好自己的生活,明年清明我再来,给你带好吃的。”乌鸢以这话结尾,眼一弯道声“早安,再见”便离了去。 一路出了墓园,乌鸢脑中正如电影般过着画面,是她父亲死后她所做的一个梦,梦里父亲的关怀还历历在目,一年只许去看他两次的承诺也是那时应下的。乌鸢知道父亲是怕她消沉在死亡中,常来使得她走不出去才如此要求,为了让父亲走的安心,乌鸢这些年来一直遵守着这个约定。 第一眼看到司机乌鸢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对方领子乱了,嘴唇还在哆嗦着,脸比石灰还白,显然这半个小时内遭遇了一次重大变故。 乌鸢只瞟了一眼便拉下兜帽继续睡觉。 本来萍水相逢,何必交浅言深。 司机是个有职业道德的司机,心情再乱也没有丢下乌鸢先开车走,握方向盘的手不见颤抖,只眼睛死死瞪着前方,嘴唇颤个不停。 平日里报纸电视上的报道司机就是看看,嘴上谴责那些赌博赌到败家的疯子,可怜可怜因此被牵连的家属,等过两天这事儿就换成另一件谈资,心里还自豪家里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但是方才的电话抽了他一把响亮的耳光。 是,他宝贝女儿没染上赌博,就是信用卡透支过多……原谅他说不出而已两个字。 三百多万啊! 他去把肾卖了才值个三十万,少了个零呢! 然而女儿惊慌失措的哭泣在他心里翻江倒海,司机哪里忍心放任不管,奈何有心无力,哪怕他厚着脸皮去找亲友借钱,五万十万的也补不过来,统共能借到百万已经是顶天了。 司机内心完全平静不下来,一下子想着让那孩子自生自灭,一下子又想起她小时候机灵活泼的模样,一下子又是年轻时的妻子拍着小婴儿哼歌哄她入睡,一下子又变成了黑发中夹杂着白丝脸上生了皱纹由于家里欠款过多只能出门找活干的年老妻子凄苦的场面。 郊外少车,司机开了老大一段路碰到的车辆少得可怜,大马路两旁栽了许多不知名的树,等到了晚上,没有除星月车灯光以外的光亮时,就显得阴森了。 许是心里藏着事,司机只觉这一路开的时间有些久,简直恨不得化身飙车族,顺便埋怨乌鸢好好的市区不住,非要在外面买山头——显摆钱多啊! 停车之时,乌鸢的生物钟准时把她弄醒,等着司机把中控锁打开。 本来司机也是准备开锁,却在霎那间一个念头如闪电般从他脑海里窜过,留下一道划痕,司机下意识间踩油门,当转速上升到两千转时司机已经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却仍然抬起离合器,摆明要再开车,不让乌鸢下去。 乌鸢:??? 虽说是头一次遇到这种操作,乌鸢并没有张皇失措,面色冷静极了,“绑架?” 做都做了,司机没打算回头,只粗着嗓音说:“小鬼知道就好,给老子好好坐着,这里荒郊野外的,死了呼救的心。别想报警,信不信老子一刀捅死你。” “我看你今天印堂发黑……” 弟弟软糯糯的童音回响,乌鸢嘴角一抽,不会吧…… 普通人碰到这事这时候恐怕早就怕的不行了,偏偏乌鸢回过神后只是眼一眨,冷漠的“哦”了一声。 你说这是正常人遭遇绑架时的态度嘛! 接着,这姑娘不知是天真还是其他,竟然用极为理所当然的语气说:“你不放我,会出事的。” 2.运气好的第二天 司机哈哈笑了一声,压根没把乌鸢的威胁当回事。 这人真是天真得可爱,迷信到迷昏头了,真以为坏人在做坏事之前就会被天打雷劈吗?还会出事?嗯,她的确会出事就是了。 见司机不信,乌鸢也不多说话,只把头扭向窗户方向看风景,不哭不闹不自救,诡异得司机心里打鼓。 该不会她身上有定位系统和自动报警装置这些,已经有警车呼啸而来了吧? 该死的有钱人家的玩意! 不行,得找个偏僻的地方把这人浑身剥个精光再开车带走,他就不信能惜命到把发信器移植到体内的地步。 司机猛打方向盘,甩了另一条路开上去,谁知拐弯时一辆车同时从另一面转过来,那车开的太快,和出租车撞在一起,那一往无前舍我其谁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超速驾驶,也难怪司机没能躲开。 嗯,撞的是车头,乌鸢除了体验一把震动和生死瞬间外,啥事都没有。 “我说过的。”乌鸢敲敲车门,然后曲臂一个肘击,车门立即松得怀疑人生。乌鸢推开烂了的车门走出去,到车头前望着受伤的司机慢悠悠开口,“会出事的啊。” 然后很好心给两辆车上的人拨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 司机是作案未遂,暂时没有证据送他进去,这不还有某个制造这起车祸的罪魁祸首嘛,还是酒驾呢。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欢迎您。 大马路上这两坨显眼的很,不怕救护车找不到,乌鸢就很没心没肺往家里走,出车祸的两个人是死是活就看天意了。 不走还留下来一会儿给他付钱吗?想的也太美了。 出租车开离她家没有开出太远,乌鸢用两条腿走回去也不至于沦落到累成死狗的地步。要是没有摄像头在就好了,那样她还可以玩大轻功,几个呼吸就能到家。 乌鸢喜欢高处,那会让她有种天空触手可及的感觉,所以她才会住在山顶,又建了一栋二十层的楼。 如果条件允许,她还想来个天空竞技场的两百层楼高呢。 而这么高的地方,偶尔也会带来一点小小的不便。比如吧,乌鸢发现自己忘带大门钥匙了。放以前她可是会很认真的在轻功上房顶和把门拆了之间犹豫。 前者其实并不很费力,但后者更省事啊,反正她家从没进过小偷。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她有弟弟了!家里有人等着她回来给她开门了! 还没等乌鸢发信息,门就咔嚓一声打开了,乌霏的小脑袋从门后伸出来。 “我回来了。”乌鸢轻声道,眉眼一弯,软得不可思议。 老子“嗯”了一声,在乌鸢的注视下回她:“……欢迎回来。” 家里的地板都铺上了海绵垫,当时为了以防弟弟们在地上爬时着凉铺好的,后来觉得铺着垫子随时随地可以躺下去,就没有收起来。 乌鸢光着脚踩在海绵垫上,打开冰箱,拿了两盒酸奶出来往沙发上一坐,给老子递了一盒,“小虞小悦呢?” “去山里玩了。” 乌鸢点点头,吸了两口酸奶就忍不住咬起吸管来,老子倒是喝的挺快,不一会儿盒里就响起见底的声响了。 乌鸢拿起遥控,看看这个时间点电视有什么节目能看。 “你是风儿——我是沙——缠缠绵绵——走天涯——” 开局一阵鸡皮疙瘩,乌鸢“咔”一用力咬住吸管,拇指一按遥控器就往下换台了。 小孩子就在旁边坐着呢,这么小就看情情爱爱不好! “光头强,你又砍树!” 乌鸢扭头看向旁边头也不抬,显然没兴趣的老子,再看向一柜子的童年回忆光碟,决定既然弟弟不想看,那她就不和小孩子争收视率了,小时候“大风车”“动画城”看够了。 “不孕不育,就找……” 乌·单身狗·鸢淡定换台,从第一台按到第六十台,乌鸢不得不承认她老了,还是电脑爪机更适合,现在电视还是用来看新闻和法制频道吧。 于是乌鸢打算回忆一把童年,把心中的明月光朱砂痣给翻出来,小时候没电脑没手机连电视都是只有机子没有节目,这个是她看的第一张动画碟子呢!而且还是描述封神榜的。 不知为何,乌鸢对这些神话一类情有独钟。 在开始放碟片进机子去之前,乌鸢瞟了弟弟一眼,很认真道:“小霏,你有没有考虑过……去学算命?” 老子:“???” 乌鸢用着轻松欢快的口吻对他说:“你之前跟我说我印堂发黑,回来的时候我就出车祸了……” 老子脸色变了,“你受伤了?” 乌鸢没想到向来沉稳的弟弟会如此激动,呐呐道:“没……我运气不错,受伤的不是我。” 这倒是,这人的气运连他们三清都眼热,放洪荒都能是造化所钟,鸿蒙至宝也能飞奔入怀的节奏。 但是运气好是一回事,有人对她出手就是另一回事了。 不是有人对乌鸢图谋不轨,以乌鸢的气运怎么可能遇上车祸,唯一的可能就是车祸是保护她的一种手段。 早已把这位姐姐划做护短范围的老子,皱着眉希望乌鸢把事情经过说出来。 虽说……就算知道了是谁下的手,他们也没办法把这因果了了_(:зゝ∠)_ 三清如今都是空有天仙的肉身,没有天仙的法力,顶多就是放个神念出去扫描一下周围,尽管跟了乌鸢学了好几年的武功,揍个大人轻而易举,然而找不到人也是白搭呀。没有法力根本就不能掐算对方踪迹。 乌鸢倒是没有这些事不能跟小孩子说的念头,弟弟想知道,那就告诉他呗。 然后这点事,她就说了两次。 现在一次。 晚上又说了一次。 吃完晚饭后乌鸢就被警察找上门来了。 对方上来就抓了乌鸢手腕把她往外带,“大侄女,出了车祸你咋还当没事人一样!必须去医院看看。表面没出事,你可不能就不把它当回事啊!” 元始:“车祸?” 通天:“车祸?” 乌鸢回头默默看了两个弟弟一眼,莫名觉得背后一凉,凭着直觉开口:“小霏知道,让他跟你们说,我和古叔叔去趟医院。” 老子:“……” 乌鸢表示,她是因为父亲昔日好友连假也不休了亲自跑一趟的关怀才表现得极为顺从,乖乖跟人去医院来一套检查的! 检查好后,乌鸢才软软开口:“古叔叔我没事,那车撞的是车头,我在后面半点伤没受。” 古小延很认真看了一遍检查报告,不放过一字一句,确认真的没事后才放松心情,“福娃娃没事就好,之前接到叔同事电话,可把叔吓个半死。” ——要是他老伙计唯一的女儿出世,九泉之下,他哪还有脸去见对方! 古小延的命还是乌鸢父亲救回来的,对乌鸢比对亲女儿还上心,当年要不是乌鸢强烈拒绝,他都想直接把乌鸢的户口迁过去,收养做女儿。 古小延是连晚饭都没吃就急急忙忙跑出来的,便问乌鸢要不要和他回他家吃饭,乌鸢小时候没少被乌父寄住在古家,哪怕乌父死亡后这交情也没扔,逢年过节提上礼物就去串门,听古小延讲完,乌鸢就说:“好的叔叔,我也有段时间没见到柳阿姨了。”虽然她已经用过晚饭了,但是可以象征性的吃一点,主要在于上门看看长辈。 古小延拍拍乌鸢肩膀:“对呀,这才像话,常来玩。古今那丫头又不是小子,不用担心我和你阿姨是牵媒的啊哈哈哈哈。” 乌鸢艰难的咽下还有磨镜出柜一说,随着这些年网络盛行,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乌鸢通通都吸收过了。 酒足饭饱后正适合谈正事,乌鸢坐在古小延书房里,把之前她报警时所说的绑架一事适度删减后说了一遍。 古小延拿手敲敲桌面,“按你说的,他明显是遭遇了事情才铤而走险。这可难办了,临时起意,没有证据,光靠你说的可不能逮捕他。” 如果乌鸢那时候能多个心眼,用手机把对方说的话录下来,现在就好办多了。 古小延抬眼看坐姿挺直的大侄女,神色柔和:“不过你放心,他的动机叔叔会好好调查一番,以防再犯。” 这也难怪,现在可不是古时候那样贿赂个贪官就能随便抓人,屈打成招,说不准乌鸢这回可要生受这委屈了。 可惜就算乌鸢不介意,她的后台也不会允许有人给乌鸢委屈受。 大道:是我操纵不了因果线了,还是你们太不知天高地厚了? 乌鸢是想司机能露马脚的,这样就不用有下个受害者,毕竟那位乘客可不一定有她厉害和运气好。 “乌鸢你要回去了?” 乌鸢一手插兜回头,就见古今举手转着车钥匙,“老头儿说怕不安全,让我送送你。” “嗯,不用了,谢谢,这个点我还想在街上逛逛。”乌鸢婉拒了这项建议。 “好的,玩的开心。”好像怕乌鸢又改了主意,古今几乎是在她话音刚落时就迅速接口,钥匙也飞快地揣回了兜里,“我要去唱k了,你们明早八点记得在山下等我啊,我开车去接你们。” 乌鸢点点头,公事公办见外一句:“玩得开心。” 反正乌鸢自己玩得挺开心的。 一条小吃街走下来,乌鸢连吃撑的感觉都没有,平日里习武消耗本来就大,容易饿,这点在乌鸢好口腹之欲上完完全全是优点了——想怎么吃就怎么吃,运动量大所以不怕身材走形! 逛街在乌鸢脑海里就是和吃的画上等号,至于买东西,她都是网购,送货上门,不用自己大老远拎回去,多好~是已才走完一条街,乌鸢就招呼出租车载她回去。 这次是个女司机。 在司机面前加个性别还真不是歧视女司机的驾驶技术,完完全全是为了跟前面那个男司机区分开来,特别是在他们一样是图谋不轨的时候。 啊,对,乌鸢又遭遇绑架了,这次更厉害,人是专业的,车上有让人昏迷的气体,外人看上去会以为中招的人在睡觉。 可惜女司机等啊等,都过了两倍往常效果发作的时间,乌鸢仍旧在看外面风景,怎么都不倒。 ……总不会连气体都有过期一说吧! 那倒不是,只是谁让乌鸢身负内力,药效没发挥出来前就被她用内力给化解了。 “需要我配合吗?”乌鸢突然开口,女司机愣了一下,而后一副“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模样”:“配合什么?” 乌鸢将身子往后面一靠,悠闲地道:“就是装装晕,让你有成就感一点。” 女司机慢慢把车停下来,看着前面红灯没说话,乌鸢便也沉默了,没有如对方所想般试图呼救。 乌鸢:来呀,不要客气,把我送老巢去吧,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3.运气好的第三天 事实证明,女司机没那么无脑,她老老实实把乌鸢送回去,没多说一句话。 万一她是条子的人呢?万一这人身上有窃听器追踪器呢?万一有人吊在后头顺藤摸瓜呢?她智商还是在线的。 然后乌鸢“咔咔”两下就把女司机两手关节给卸了。 女司机:“……” 疼……QAQ 不仅疼,世界观都刷新了一遍,因为乌鸢不止卸胳膊,还把她给点穴了。 女司机:这不是我的现代操作! 等乌鸢上山再下来,女司机已经斯巴达了。 背后的背的是两把真刀吧?为什么会有人用双刀……不是,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武功存在! 乌鸢道:“带我去你们老巢。” 女司机还呆滞在乌鸢点穴带来的震撼中,一时没回答,乌鸢以为她是嘴硬,便点了她笑穴,好整以暇看她狂笑好几分钟才大发慈悲停了她的穴道,顺便帮她接回胳膊。 女司机如获大赦,对乌鸢的感想在“杀父仇人”和“再造之恩”之间徘徊着,稍微是有点斯德哥尔摩症,可是一直笑不能停真的太痛苦了,哪怕是乌鸢导致的,在她解开后女司机心里都忍不住升起一丝感激。 所以当乌鸢再次提出让她开车去他们据点时,哪怕明知自己也会跑不掉,女司机还是乖乖带去了。 向恶势力低头.jpg 顺便一提,后来记者采访她是因为什么才触动了良心让她自首时,女司机幽幽看了记者一眼,“你不懂……” 记者:??? 车一路在郊外呼啸,没有进城,乌鸢闲着没事干开始看手表数圈,大概第二十九圈的时候,车停了。 开了快半个小时,挺远的呀。 乌鸢抬头望了一眼黑暗中的废弃工厂,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女司机:“往前再开半分钟然后再回来。” “啊?”女司机一头雾水,往前开了半分钟又开回来,二十九分钟变成三十分钟,乌鸢立时全身舒坦,下车和女司机进入工厂里面。 只听啪嗒一声,黑暗里亮出一团光,有人开口:“这次货色整这么俊干嘛,能看不能吃这不是折磨兄弟们吗?” 乌鸢眼尖,光照出来的除了人,还有个小型手术台,神情顿时凝重了。 猜也能猜出大概的用处,除了私卖器官,谁会在这地方弄个手术台。 网上有人给列过一个表,一个人能有多值钱:一个肾几十万,一个肝几十万,心脏……也能卖个几十万,再加上眼角|膜、血、胃、肺、小肠、皮肤、骨髓和头颅……几百万的价格,足够让一些人为利益铤而走险了。 乌鸢仿佛嗅出了满屋子血腥的恶臭,眉头一皱,手摸上了刀柄。 这些人—— 该死! 工厂的人浑不知大祸临头,还有些不解:“你怎么不把她弄昏迷,该不会是自愿跟你来的吧?嘿,还带了刀,从cosplay现场出来的?道具做得挺真啊……” 这些人渣,真应该感谢乌父对乌鸢的教育,不然指不定乌鸢一气之下就通通送他们去见佛祖询问能不能原谅了,现在不过是把他们打趴下而已。 感谢红国弄枪并不容易,乌鸢以防万一带出来的双刀没派上用场。 乌鸢从角落里找到一些绳子,想来是他们往常用来绑受害者的,扯一扯,还挺结实,便让那些家伙享受了一把风水轮流转,等绑紧了,保证不会跑掉一个,乌鸢这才拿出手机给警察局打电话。 这回她会在事发地点等警察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乌鸢打算擦会儿刀。她把自个儿的武器保养得极好,锃亮锃亮的,还刺着寒光,方才环境昏暗,辨不出真假,现在乌鸢连人带刀置身灯光中,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那是真材实料的。 当下就有心理素质不过关者崩溃大喊:“别杀我——别杀我——” 就凭乌鸢敢单枪匹马闯过来,就足以看出其的“楞头青”,而像这种热血上头的,指不定一个激愤就做出冲动了,辟如义愤填膺下弄死他们给无辜的受害者血债血偿……雾草还不如交给警察呢,他们犯的罪够不上死刑,顶多就是个有期徒刑加上没收财产。有理智的人现在只希望乌鸢是个法盲,不懂这些,不然中二了,觉得“法律不惩我惩”,咔嚓一声解决掉他们就呵呵了。 奈何猪队友这玩意实在防不胜防。 “你不能伤害我们的,你报了警了,小心到时候被判个防卫过当!”这人实在是太害怕了,情急之下想起一根救命稻草,急急忙忙就拽了出来。 蠢货! 生怕没有刺激到这人吗! 乌鸢眉眼一动,握上刀就过去,那人立时抖得更厉害,结巴道:“你、你别过、过来!” 乌鸢如他所愿,停下脚步。 因为这人太怂,居然尿了→_→ 这么个点大的胆子是怎么想的,来干这种勾当? 不过恭喜这人如愿以偿,让有洁癖的乌鸢没打算继续靠过去,只是掏出手机点几下,反手把屏幕显示的给他看。 这人看了上边内容后脸上要哭不哭,而后不知其脑补了乌鸢什么,睁着眼睛给吓晕过去。 乌鸢慢腾腾收回手机,她只是好心给这个人看一下刑法中的某一条罢了。 ——对正在进行的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也就是说,要是乌鸢心狠点,弄死他们后说是吓坏了,防卫时没能留得住手,操作得当是不会有事情的。再保险点,给自己划上几刀,当然不会傻到谎称是别人伤的,小说里都说了,自己划的伤口和别人捅的不是一个模样,就说是反抗时不小心自己弄伤自己,都能把自己伤了,还指望把敌人打倒的同时能注意轻重吗?那绝对不行啊! 成吧,还能怎着?指望面前这位“壮士”是个红国蝙蝠侠吧【冷漠.jpg】 乌鸢自顾自抱着自己的刀往旁边小矮凳坐,没有私下动刑的想法,其他人一边感谢国家教育好,一边提心吊胆,等警察到的时候,差点以为他们是在进行拯救人质的工作了,看那些人两眼放光堪比皮卡丘的样子。 人证乌鸢,物证手术台都齐了,可以暂时把人拘留了,待收集齐完整的物证链,就能把他们定罪。 警察叔叔们默默看向乌鸢背后的管制刀具。 港真,你这样让我们很为难啊,要是拿个水果刀什么的,看在被绑架差点出事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是这么大两把弯刀,实在装不了眼瞎。 从小就没让人操过心的乌鸢淡定递上一张证明,上头盖章的,只要她不把刀带到公共场所就没问题的特殊证明,专门开给像她这种学武的特殊群体。 横竖当年各门派传到现在基本没多少传人,甚至前头刚有起色,红国就出国难,年轻的年老的上了战场回来也就小猫三两只,法理不外乎人情,上头便批下了允许古武传人在非公共场合中可以持有冷兵器的证明。 证明上不可能详细写明原因,但一句“特允许我国公民乌鸢同志在非公共场合持有管制刀具”就足够了,还印了大红章,下头有一串编号。 乌鸢对傻眼的警察叔叔说:“你要怀疑这是我瞎编的,可以去查。” 接着乌鸢把双刀往对方怀里一放,毫不心虚上了警车去局里。 例行要先问一下这次绑架的详细过程,乌鸢老老实实说了,被教育下次不能这么逞个人英雄主义,又说:“关于私卖器官这事,可否请你留个姓名电话还有地址,等结果出来后这边会通知你一声。” 乌鸢拿笔工工整整在纸上写下自己的信息,反复检查,还拿笔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戳,确定手机号码写对有十一位数后才放下笔。 乌鸢坐在椅子上低头刷手机,大概在十来分钟后,负责这事的警察叔叔将证明连带双刀一起还给乌鸢,“实在抱歉,情况我们已经弄清楚了,耽误了你的时间。”说着,还拿眼直瞅乌鸢,心说现在这年代是不兴旧时候的等级阶级,可特权却不会消失,只是这特权忒奇葩了一点,而且也没多大用,刀剑还能比得过枪杆子不成? 乌鸢“哦”了一声,问:“我能回去了吗?” “可以了。” 然后警察叔叔就开警车把乌鸢给送回去。 身上带着刀呢,再有证明也不能放她自己打车啊,何况前两回不就是打车惹出来的事?那警察一路表情那叫一个欲言又止,停车后在乌鸢没走两步时把人叫住:“哎,等等。” 见乌鸢回头,好心的警察叔叔就跟她说:“虽然我不是很信这个,但你今天也太倒霉了一些,要不还是去庙里拜拜,去去晦气吧。” 乌鸢眨一下眼,“好的,谢谢。” 那警察看着乌鸢引入林中后才开车离开,心里想着好像在哪里见过那张脸,可是到底是在哪里呢?记忆这小妖精这个时候实在调皮,让人怎么抓都抓不到,警察也没想非要弄清楚,想不起来就算了。 这座山的生态环境不错,有不少的鸟儿,约莫是对乌鸢找人建在这里的大楼熟悉,偶尔也会在阳台上小憩,但是无论如何,在光源突然亮起时,都会刷一下展翅惊走。 乌鸢走进房间里,停在了一堵墙前,墙上已经挂了两对弯刀,一对矮小,明显就是给小孩子用的,另一对弯刀和乌鸢怀里的尺寸差不多,只是相比较起来更加的……阴寒,在灯光照射下,有一条红线从刀刃流到刀柄。 这是两把见过血的刀。 乌鸢爷爷用过的刀,据说杀过鬼子,上面满是凶煞之气,后来传给了乌鸢父亲,再后来……乌鸢就把它放这里镇宅,没再挥舞过它了。 要是当年她父亲缉毒时能带上这两把刀,就不会……乌鸢忍不住把手放上去,手指一碰到刀刃,浑身打了个激灵。 那寒意仿佛从指尖传递到身上每一寸肌肤。 4.运气好的第四天 “谁……” 乌鸢扭头,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脸色柔和下来,“小悦,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吗?明天要早起呢。” 小孩儿睁着一双通透的眼看她,乌鸢笑笑,正打算把人抱回卧室里睡觉,就听见对方问:“阿姐,你当初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个名字?” 乌鸢一愣。 七年前的乌鸢才二十一岁,远远没到国家规定的可以收、养孩子的年龄,然而有例外一说,她走后门了。 送了个老爷爷去医院,结果老爷爷儿子恰恰好是管那块,对方知道她想要领养一个小孩做弟弟或者妹妹,知道她的资产够条件后,就很干脆的给她开了后门。那个时候也是古今开车载她去福利院。 那天老天爷没给乌鸢甩脸子,天气晴朗,正适合出门。 乌鸢练了一套刀法,抱着薯片牛奶继续放动画片,直到和古今约好的时间才出门。 “说起来,昨晚看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我还往车上塞了两把伞,结果完全没用上。”一路上两个都不说话挺闷的,古今想了想,开了个常见的话题。 乌鸢“嗯”了一声,又道:“我不看天气预报。”她出门从来就不需要预防什么天气,不带伞就绝不会下雨,除非碰上上回那种特殊情况——那一次是她刚吃完午餐,打算去银行领钱,结果难得在不带伞时遭遇倾盆大雨,雨下了足足两个小时,等雨停去到银行,乌鸢才知道,就在刚才,银行遭遇劫匪了,要不是那场雨,乌鸢就得赤手空拳和持枪的对上了。 这就尴尬了,天被聊死了。 要不是还在开车,古今绝对忍不住翻个白眼给乌鸢。 这就是她不太喜欢和乌鸢待在一起的原因了,分分钟能把天聊死,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能得到她爸她妈的喜欢,闷葫芦一个。 想了想,古今再度开口:“你怎么想要个弟妹,一个人过不好吗?养孩子多麻烦啊,供他吃供喝供他住,以后还要上学,各种费用贵得要死,我光看我爸妈养我就怕得要死了。” 乌鸢一板一眼回答她:“不缺钱。” 古今:“……” 那你好棒棒哦。 古今:“那你干脆救济贫困好了,比如我。” 乌鸢萌萌哒看她:“你缺钱?我可以借……” 轮胎“吱溜”滑地,古今一踩刹车停在福利院门口,“可别,老头子知道我找你借钱得揍死我。” “到地儿了,进去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吧。”古今推开车门跳出去,转头对乌鸢道。 这点儿是福利院院长组织较小的孩子们认字的时间段,大家都乖乖排排坐拿着小卡片跟院长念:“大是大,小是小……” 副院长带着乌鸢和古今在窗外看,满脸自豪:“孩子们都很乖,平常都不需要我们怎么操心,稍微大一点的还会主动帮忙做家务,每次我和院长说不用,可那些小家伙们还学会阳奉阴违,说是不想让我们太辛苦。” 乌鸢看了两眼,扭头问副院长:“有婴儿吗?” 常有家长不乐意领养能记事的,副院长把他们带去育婴室,有两三个小婴儿睡在里头,看那睡颜就像小天使,萌杀了大群人。 “这几个孩子是最近发现的,找不到家人便送来这里了。” 乌鸢定定看了几秒,伸手轻轻一戳小婴儿的脸蛋。 好软…… 以后她就要有亲人了呀……想到这个,乌鸢软软弯起眼,心软得一塌糊涂。 然后下一秒,小天使变成小恶魔。 其中一个小孩子嚎啕大哭,引得其他婴儿跟着嚎,简直群魔乱舞,让人望而生畏。 差不多是逃出福利院的姐妹俩互相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的心有余悸。 古今长呼出一口气,“小孩太特么难搞了,不就是尿了吗,一直在耳边吵,养个小孩简直就是最佳的减肥秘方。” 乌鸢点点头以示赞同。 古今瞥眼过来:“想好要养哪个了吗?明天我可要上班去了。” 乌鸢摇摇脑袋,“太吵,不要。” 古今撇撇嘴:“小孩子都是吵的,你看着别人家的乖,那是因为他们吵闹的时候你没看到。” 乌鸢抿抿唇,“想要乖乖的,不吵不闹好养活的。” “那你祈祷个人婴穿到你面前吧,这种的特别乖。正常的小孩是会哭闹的。”古今随口一说。 乌鸢眨巴眨巴眼睛。 如果可以,她并不介意养个有穿越记忆的家人啊,家里太空太大,小动物的寿命又太短,想……想要个人陪她。 收到乌鸢内心想法的大道:(>ω<*) 穿越者?不拘性别?简单啊!她本来就有个弟弟,虽然这弟弟已经一分为三了,不过也没多大问题,一并打包送过去! 遥远的洪荒主位面,昆仑山大阵中,三个气团子吞吐着灵气,只看那波动便知他们要化形了。天地间的灵气就在那一瞬间瞬息涌进气团子们的体内,一阵白芒涌出,有三个青年身影就要由虚转实,突然一个黑洞出现,一口吞掉三个气团子,然而正在化形中的兄弟仨竟是毫无所觉,待他们化形之后,惊觉——不仅周围环境变了,连道体的形态也异常……弱。 挥一下肥嘟嘟藕节似的手脚,三清此刻是崩溃的。 化形成功……勉强算是成功了,至少他们有手有脚不是气团子了,而现在这模样和他们传承记忆里的道体差不多,就是……缩水了好几倍_(:зゝ∠)_ 但是谁能告诉他们……辛苦修炼的法力去哪儿了?! 化个形没道理法力都清空了吧。 就只剩个天仙修为的肉身,可光有这肉身也没用啊,浑身软趴趴的,碰到个洪荒异兽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三兄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天道终于进阶成了不要脸的货色,由爱生恨打算把盘古的账算到他们身上弄个意外把干掉他们了? 兄弟中的老三通天第一个打破沉默:“大哥,塔还在吗?” 塔是玲珑宝塔,于开天时天地玄黄气凝成的宝物,后天第一防御至宝。有它在,就算来了异兽想啃两口也无从下嘴。 老子把神识沉浸紫府,见玲珑塔还在里边转着圈圈,用目前被压制到只能用来传音的神念告知两位弟弟:“塔在,然而没有法力,驱使不了。” 这就那什么了。只能希望老子的紫府给力一点,不要让其他生灵察觉到他身负重宝,否则被当boss刷了多倒霉。 这事儿呢暂时没解决的办法,合称三清的兄弟仨……很光棍的阖眼悟道去了。以他们现今的状况,真遇事也抵抗不了,该他们身殉时自然会身殉,急也没用,不如悟道。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啪嗒有水打到三清的脸上。好消息是,这不是野兽的口水,没有变成睁眼对着一张血盆大口的人间惨剧,坏消息是,他们大概得上演湿、身诱惑一段时间了。 “看来天气预报还是准的。”古今把伞递给乌鸢,等人下车道个别就开着甲壳虫离开了。 乌鸢撑伞上山,在家门口捡到淋了一身雨的小婴儿X3 ……她这是从运气好变成了许愿机? 乌鸢撑伞走过去,小婴儿安“睡”在襁褓里,白白嫩嫩的,浑身都湿透了也没有吵闹,气息匀长,不是死物。 脑洞大到怀疑他们是穿越者是不存在的,乌鸢只猜测是哪家过不下去,看她家富贵就把孩子扔她门口。毕竟乌鸢并没有雇保镖,把整座山围起来,有人偷偷上山她一般也不会知情。 “雨停了”三清自然能感受得到,冥冥中一种预感促使他们把眼睁开,就看到一片淡紫“天空”,然后是一位女性道体两眼亮亮看他们,欢欢喜喜喊:“弟弟!” 比起尿个裤子就大哭的小婴儿,这么三个浑身湿透还安安静静的乖宝宝简直就是上天赐予她的弟弟! 不管,要养,扔她门口就是她的了! 小姑娘眸子剔透干净,脸上亦是纯粹的喜悦亲近,以三清现在的情况的确需要外力相助,而与一位没有坏心思的生灵结下因果,三清心中皆没有抗拒。 而且不知为何,三清对于乌鸢有一种打灵魂深处升起的亲近感,甫一照面,对她的好感就从陌生跳到点头之交。 “难不成当年元神并非一分为三?”通天先是提出一个最大可能。至于对方是用异术来窜取他们好感,以待日后如何如何这种可能,从一开始就被三清给划掉了。 不为什么,逻辑不通啊!除了一个玲珑宝塔和盘古元神所化的名头他们就没别的了,这两样有什么值得对方图谋的?前者弄死他们照样能拿到手,后者那就是一个听着响亮的名头,要是他们道体塑造成功对方想结交很正常,现在这个……难不成还觉得是等他们长个后来个阴阳双修采阳补阴吗?有这么麻烦直接拿他们去炼丹见效还快些。 通天的仲兄,名为元始的婴儿侧眼将小姑娘打量一遍,“可能性不大。若是如此,天道当会示意。” 又以神识传音过去:“此番多谢道友相助了。”却是乌鸢已把他们带入家中,从湿透的襁褓中解救出来,还极为轻柔地用面纸替他们擦干水渍。 虽不知为何对方不用净污之术,但这份好心三清是领了的——弟弟这事另说,随随便便认个姐姐未免太草率,在洪荒亲属可不能乱认,这是要气运相连的。 然而那道神识没能传给乌鸢,乌鸢体内突然爆发出浓厚的气运,形成防护将那道传音隔离打散。 三清:……眼要瞎了! 行了,想借三清气运的理由也可以打散了。以乌鸢的气运,放洪荒那就是造化所钟,鸿蒙至宝也能飞奔入怀的节奏,要真结拜,反倒是他们占便宜了。 三清自有傲气,没道理见着乌鸢运道好就跟见肉骨头的狗一样冲上去,只想着既然传音不行,只能等再大些能吐清楚言语再与这位道友好生说明。不过这气运倒是让乌鸢在三清心里分量更重一些,到了可以结交的层次,外加上之前打底的好感,就让乌鸢和别的生灵划开界来。 一定要说,大概就是开学做完自我介绍,那人恰好与你同桌,上过一节课后的有点印象却不会太过亲密的程度。 5.运气好的第五天 乌鸢把剥光光的三个小婴儿放进温暖的被窝里,上网买了许多婴儿用品,出于强迫症,买的都是同一款式的,又打电话给古今说已经有收养对象不去福利院了,之后才考虑起给新出炉的弟弟们上户口本的事。 首先得有个名字,姓肯定是要跟着她姓乌的,名字也要配套才行,不配套会逼死强迫症的【严肃脸.jpg】 鸢……鸢……鸢飞鱼跃! 乌鸢在纸上写出乌飞、乌鱼、乌跃后,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好看,拿新华字典翻过之后,圈中了乌霏和乌虞,最后的“yue”,乌鸢在乌月,乌悦,乌乐和乌玥间纠结了。由于看过《封神演义》和洪荒流,乌鸢对其中的通天教主有迷之好感度,连带着对“三”这个排行爱屋及乌了一把,前两个都是一锤定音,就最后这个,感觉这个字好看,那个字寓意不错,纠结得目光几乎要把纸给盯穿了。 月亮古往今来寓意都很好啊,不过说让人过得高高兴兴也是一种祝福,可是礼记也说过“乐者,天地之和也”感觉说出去之后逼格瞬间就大涨了,最后的玥是古代传说中的神珠,吉祥之兆,天赐君王之物……难以抉择_(:зゝ∠)_ 乌鸢咬着吸管,郑重划去乌月和乌乐,前者连名带姓看上去不是很好,后者……多音字,别人读错了能逼死乌鸢。 ——都不成套了! 那么,乌悦……or乌玥? 乌鸢“啪”一下把笔拍纸上。 决定了,乌悦!吉祥有她就够了,能一辈子过得开心更好! …… 乌鸢从回忆的漩涡中出来,对通天道:“悦是愉悦,高兴,快乐,开心,我希望小悦能一直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通天却拉着乌鸢的手与她对视,认认真真道:“可是,阿姐,你不开心,我怎么会开心得起来呢?” 暴、暴击…… 乌鸢简直快要被暖哭了。 嗷,和她男神一个排行的果然是小天使!当初捡到时襁褓上绣着的数字果然没有绣错! 老子元始表示不服【大雾】 两小孩也走了进来,拖着一大箱子零食,老子抓起一包辣条,硬塞进乌鸢手里,面无表情看:“吃。” 乌鸢下意识扫一眼,这不是她囤的零食嘛?以为是老子想吃,就顺着开口撕开,要递回给老子。 元始按住乌鸢的手,慢条斯理跟她说:“书上说,心情不好吃东西会好受些,但是大晚上吃辣条伤胃,所以……”把那包辣条抽出来,换上果冻,仰头看着乌鸢,“阿姐吃这个。” 乌鸢:……怎么好像从小虞语气中听出不容置疑来? 老子那边传音给元始:“阿姐喜欢吃辣条……” 元始从口袋里抽出纸巾铺到桌上,然后才把辣条放上去,“对,但是人的脾胃脆弱,不比我等。” 老子望望二弟敛目拭手的动作,又看看自己刚碰过包装袋同样沾了辣油的手,理直气壮伸过去:“一起。” 元始瞥了一眼老子,把纸巾往他手心一放,冷静地……叫了一声哥。 潜台词,身为哥哥你不照顾弟弟也就算了,还要弟弟来打理哥哥? 回头就对上一双温柔的注视,笑意满满,手里还拿着空果冻壳,元始脸色不变,淡定道:“阿姐,我想吃蔬菜沙拉。” 书上说,让人忙起来就顾不上伤心了。 果然,乌鸢一听弟弟难得提出的要求,立时恢复了活力,“那小霏小悦有想吃的吗?” 老子惜字如金:“都好。” 通天麻溜拆兄长的台:“他是说阿姐做什么都好,你做什么他吃什么。” 老子捏着蛇的尾巴,“嗯”了一声。 乌鸢……乌鸢直接把小家伙抱起来,吧唧啃了一口,“小霏真可爱~” 那条蛇的尾巴被扯了一下,疼得它嘶叫出声。 老子攀着乌鸢手臂,黑幽幽的眼直勾勾盯着她:“阿姐,我已经长大了。” 小时候亲亲也就算了,长大了亲、亲什么亲!就、就算想亲也不能在别的生灵面前,弟弟也不行! 乌鸢单手拎着老子,把他放下地面,挑眉:“等什么时候我不能单手拎起你了,再来说长大的事吧。” 然后绝不厚此薄彼的依次给了元始和通天一个亲亲。 另外两个适应良好,尤其是通天,直接回亲了一下乌鸢。 对于通天来说,既然亲脸颊是表示喜欢的方式,那依样画葫芦也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呀。 “阿姐,我想吃蛋炒饭。”亲完后顺势提出自己的要求,就更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乌鸢点点头,进厨房鼓捣了一会儿,就端出了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等弟弟们吃完,乌鸢突然发出感慨:“说起来,你们很小的时候,我把你们当貔貅看,还喂过你们和田玉雕的平安锁呢。” 三清:“……咳。” 三清现在只要一想起当时乌鸢把精心挑选的,带着温热——特意高温消除细菌过——的玉石放他们嘴里的事就觉得哭笑不得。乌鸢那时候明显是发现了他们不对劲,却把他们当不知什么种族的幼崽看了。 ——也是,正常人会只进不出吗?乌鸢不傻。 为了不被其他千奇百怪的东西入口,当时的三清只能接受喝牛奶。 至少牛奶可以喝,比起玉石来说更加的……正常→_→ 三清是气团子……咳,盘古元神,没听说过元神还需要进餐的,只是当时的小姑娘急得团团转,误以为他们出了毛病,三清不太好意思折腾让他们免于丧生异兽之口的恩人,象征性喝了一些,让乌鸢安心。后来就……嗯,随便吃吃,动动嘴的事也不是很麻烦。 乌鸢回想起自己当时各种的大开脑洞,什么他们家里出了变故,比如仇家追杀,比如犯了天规,各种无可奈何下他们的家长只能帮他们化成人后遗弃,然后被她捡回去就忍俊不禁。 你问为什么一直坚信他们是幼崽而不是成年的穿越者? 乌鸢:比起穿越这种魔幻的画风,还是有妖魔鬼怪的玄幻更容易接受一些,而且内力都有了,有修仙也很正常……吧? 反正弟弟们就算不是貔貅肯定也不是人! 不过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弟弟就好了呀……从那么小的一团养到现在的玉雪可爱,让乌鸢产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乌鸢打开书柜,抽出其中几本书。说是书,其实只是几本画册,乌鸢亲手画的,从一开始简单幼稚的线条到后来的丰富多彩,足以看出一个画手从稚嫩到成熟的转变。 每一幅画上方都写上一个日期,第一本画册上的第一张画日期是十八年前,乌鸢那时才三岁,用颜色笔画了一大一小牵着手的小人,歪歪斜斜配上字,大人身边的是“爸爸”,小人身边的是“我”。 乌鸢脸上线条柔和下来,忍不住勾出一抹笑,一页页翻着画册看。从她三岁到十五岁的经历都画在了里面,每一幅画都是一颗糖,这些糖看着多,翻下来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最后一页画日期是十三年前,上面是一扇没有关上的门,这是唯一一副没有上色的画,素描的笔呈现的灰,满纸的压抑似乎要从画里扑出来。 乌鸢定定看了好久,久到脸上的笑容随着方才会心一笑的轻松氛围一同消失。 而后,翻开最后一本。 不同与前面几本因为压了好多年已经染上了岁月的焦黄,新的画册纸张光洁白净,第一幅画画上是三个小婴儿,头发是湿的,脸是湿的,襁褓也是湿的,却都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过来,不哭不闹,乖得可怜。 她画的,就在捡到三清的当晚。 第二幅是一把玉锁,边角正放在一张小嘴里。 乌鸢会心一笑。 她那时并不懂异兽幼年时该吃什么,只想着喂牛奶应该错不了,至少她在一开始误以为他们是人类时喂牛奶三个小婴儿并没有把牛奶吐出来。 ……说起来,她弟弟到底是什么种族? 隔壁洗好脚爬上床的三清正好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他们想的是…… 通天:“要是阿姐询问我们的来历,该怎么回答?” 这是一个好问题,毕竟…… 不是他们不想告诉乌鸢,而是说不出口啊! 当初刚牙牙学语,能说连贯的句子后三清就打算和乌鸢摊牌来着,但是有一股力量阻止了他们,令他们不能说出来,写出来也不行,不然想来他们之间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顶多当个朋友,当姐姐看不可能。 大道:~( ̄▽ ̄~)(~ ̄▽ ̄)~ #深藏功与名# “不能说谎。”老子定下最基本的底线,哪怕再善意,也不能改变那是谎言,乌鸢平素最厌恶欺骗。 “那么……能说出口的就说?——二哥?” 老大和老三齐刷刷看过去,老二已经和衣睡下了。 元始把被子一盖,“不急,船到桥头自然直。何况阿姐没问。” 说得也是。 隔壁阿姐表示,她在等着弟弟们主动告诉她,如果弟弟们没说……那肯定是有苦衷! 灯光把乌鸢专注的眉眼打得异常温柔,她还在看画册。 这本新画册记载的是三清从婴儿时期到现在的童年时期里发生过的大大小小的事,充斥着他们家满满的回忆。 等过几了这个暑假,又可以在上面添一副新的画啦,内容就是三小背着书包上学堂! 第二天一早,古今准时开车到了山下,载着乌鸢几个去学校给三清报名入学,顺便参观一下新学校,让小孩子们熟悉熟悉……作业的开始→_→ “我记得你家这几个没上过幼稚园?”古今把帮提着大包小包的童装扔在长沙发上,自己则往旁边的单人沙发一坐,接过乌鸢递过来的冷饮道了声谢。 乌鸢道:“嗯,幼稚园学的我可以自己教。” 实际上吧,是乌鸢怕小孩子们因为年纪小控制不了化形,到时候众目睽睽之下“砰——”变回去,惊动了国家那可就麻烦了。 古今点点头,掏出手机,“你家wifi密码多少来着?”等乌鸢说了,低头啪嗒直按,按键音响着多啦A梦的旋律,几分钟后把手机屏幕对着乌鸢。 “?”乌鸢认真看了两眼很明显是游戏界面的屏幕,一言不发看向古今,等着她继续。 古今双手支着下巴,笑出酒窝儿:“福娃娃,帮我暖暖抽一下十连呗,迷之阁和幻之阁都有大圣的装扮,猴年那时我没玩暖暖,好后悔,想要大圣的全套服装,拜托了福娃娃,能抽到一个是一个!” 只是举手之劳而已,乌鸢将已经拈起的酒心巧克力放回盒子里,一边替古今抽服装一边说:“我尽力。” 然后当然是抽到了。 还抽全了。 欧皇无所畏惧.jpg “谢啦。”古今隔空给乌鸢么了个飞吻,拿回手机把套装截图发朋友圈: 哈哈哈,找了个福娃娃抽的,一次集完,羡慕吧宝贝们! 一刷新,立刻就有了一个赞,还伴着一句单调的“恭喜”。 古今扫了一眼那个八卦图头像,记得是他为数不多的异性朋友之一,还是乌鸢的表哥来着? “欸,乌鸢,你还记得你那个叫于零的表哥吗?” 6.运气好的第六天 于零? 乌鸢当然记得,小时候作为一表三千里的小表哥在她家住过一段时间,还一同上过几年学。他们是同一个祖宗,只不过后来有位于姓女嫁给了乌姓男子,才有了乌鸢这一支。 乌鸢还记得乌父说过她灰色的头发随了祖宗呢。 “怎么突然提起他?” 古今道:“没事,看到了就随口问问。” 哦,那就没事了。 乌鸢没有追问,无疑让古今心下一松。 这事对于乌鸢连插曲都算不上,她只专心数着日子,等九月一号开学日。 这种非大一学生期待军训的幸灾乐祸恶趣味,就算是乌鸢,也忍不住升起一丝来。 警局那边的事情也有了进展,乌鸢抓住的那群人背后有一个庞大的组织,对方特别警觉,警局刚开始顺藤还什么都没摸到那边就立刻断尾逃生,比泥鳅还滑溜。问了那群人,他们表示组织一直比较咸鱼,不会逼迫他们每年要干多少多少业绩,所以他们都是缺钱了才干一票,平时分散不同城市,做过一次后下一次就换个地方,这样不容易被发现,往往一两年才聚集起来干一次活,那时才联系组织销赃。意思就是除了联系方式,他们提供不了其他,而联系方式……组织直接废了这一条线。 明面上不可能对乌鸢全透露完,只告诉她那群人确确实实是在干私贩器官的事,证据充分,被逮入牢,还有之前司机的事,他就是那个小团体中的一员,不过结婚之后就金盆洗手不干了,怕出事,然而之前亲闺女信用卡的事坑了他一把,司机还保留着以前的老伙伴的联系方式,原本是想绑架了乌鸢之后再去找他们。 警局那边口头上感谢两句乌鸢帮忙破了以前几起失踪案这事就单方面算结束了,私底下古小延含糊告诉乌鸢让她小心点,那些人背后有组织,怕她遭受报复。 原本乌鸢想说来就来,她有刀!然而在视线扫过三清时才猛然惊觉,她不是一个人了,有些事情她能毫发无伤,不代表身娇体软【并没有】的弟弟们会没事啊,尤其是他们要去上学,不能时刻在她视线之内。 ……如果有和她一样厉害的人在弟弟们上学期间帮忙照看一下就好了。 刚这么想的乌鸢,突然听到了手机里传来有人艾特她的提示音,便拿手机登录一个聊天室,里面都是实名制的ID,属于他们古武的内部成员,仔细看来也没多少。 里面正在聊天。 【唐青羽】:现在传承都不好传了,生了仨小子,就没坚持几天就不肯学了,我家那口子至今还以为我给孩子们教的是空手道柔道之类,劝我要开明一点,儿子不乐意这些兴趣不要逼他们学,我真是……唉。 【叶央】:如果没有那道规定,在孩子面前溜一圈轻功这还不上赶着学?只是规定了一开始只能说是习武,不能暴露太多,能坚持下来扎马步走梅花桩的这些才能告诉真相,现在的小孩子能有几个肯吃这苦头? 【柳童童】:我家古今我也没能哄得她跟我学,真是羡慕老乌他闺女,把他的本事学全了,还有于家那边,于零小子的“镇山河”据说能坚持十秒了。我看我该去武馆找个徒弟了,这些年没动刀,感觉都钝了不少。 【唐青羽】:那规定也是为了国家的长治久安,我们国家国情就是这样,连刀具都管制,别说武学了。现在不比古时候,随便拉个山头就能开宗立派,要是心怀不轨的人学了,别的不说,就纯阳的“镇山河”,当年于老一镇可是镇了半个小时,硬生生把那场战役从劣势镇成优势,只可惜于老心血耗尽,直接……反正就是不支持全面推广古武,半个小时抢银行都够了,虽说不是每个人都能修炼到于老的层次。你们想想,现在街头斗殴一人一拳容易拉开,以后呢,一言不合拔刀出剑?就算警察也学了武功把他们压制下来,破坏程度也不一样啊。诺,那句“侠以武犯禁”不是总结的很好? 唐青羽的话让聊天室里不少老人回忆起当年国难时各个门派一同出力的盛景,只可惜内力这事不太科学,很多人都只把它当小说里的东西,而那时候有幸看到的人和小一辈说起,也只会让人以为是老人家哄小孩,特意神化了,当个“裤裆掏雷”,笑一笑就过,没往心里去。 乌鸢将消息一路往下拉,拉到最下面,看完所有才退出聊天室转到私聊界面。 【于零】:在不在? 【乌鸢】:/疑问 【于零】:我这两天要过来B市,你有没有计划之外的时间,我们一起去玩啊/笑脸 【于零】:啊还有,我大概会常驻B市,最近在这边找了一份工作,B市第一小学的老师,之前一直教初中,突然间就想换换口味了/笑脸 乌鸢敲九键的手指停顿住。 第一小学……不就是小霏他们要去上的学校嘛,真巧。 乌鸢回想了一下于零的武力值,顿时觉得自己的运气真是不错,刚担心完弟弟们会出事,就碰上“枕头”了。 乌鸢把原先要发出的话语删除,改成另外的话。 【乌鸢】:有时间。什么时候过来,我去机场接你。我家小霏、小虞还有小悦正好到了上小学的年龄,说不定你们会在同一个班呢。 【于零】:就是大后天了,下午四点就可以到机场,我懒得订酒店,顺路去你家呗,顺便见见我未来的学生。 乌鸢一个好字就打了出去。 家里要来客人这事当然要和三清说一声,尤其是仨小孩对于社交并没有太大兴趣,乌鸢说得很清楚:“我是打算让他住过来,你们一个学校上下学一起也方便,不过要是你们不喜欢也不用勉强。” 老子沉迷玩蛇不可自拔,知道他对于大部分事情都是“随意”“都行”“可以啊”,乌鸢并没有强硬要求他表态,只把目光投向另外两个。 迎着乌鸢视线,元始理智的开口:“既然迟早要相处,早一些了解他是哪种性格也好,我没意见。”元始毫不意外对方会成为他们的老师——他姐的运气摆在那呢。既然对方打算传道授业解惑,对老师基本的尊重元始不介意遵守。 当然,深交还得看对不对胃口。 通天浅笑:“反正楼层多,平日里应也是不怎么见着,我随意。只是阿姐……” “嗯?” “他知不知道你身怀武艺?” 这是否知晓关系可大了,知道了代表他们日常时不用隐藏什么,可以更加随意一些。 乌鸢道:“知道,他也同样是某个教派的传人……唔,他还修过道法,主业修道,副业教书。” 这修道……咳咳,真的是祖传的修道了,“纯阳”的武功需要熟读道典才能理解,不修道根本不能入门,而道经的魅力,认真下工夫钻研的都会沉迷进去,是以他们每一代传人那都是一个个修养得仙风道骨,对道经信手拈来,去天桥摆摊算命也没人会怀疑是骗子那种。 三清过来这边前的洪荒还没有经书这玩意,对于修道这个字眼,还以为是如他们一般的修炼。兄弟三个对视一眼,心念着难不成让他们摆脱现在这诡异状态的机缘到了?对于于零先有三分兴趣。 乌鸢剥着莲子生吃,一颗接一颗,电视上正放着采莲的女子,荡着小船唱着歌,低头弄着莲子,船一动,浮萍摆开道来,只是看着就觉得美极了。 歌也好听,听着就有种清风徐来的清爽感。 “我们去买个交通工具吧。”盯着采莲女脚下的船,乌鸢突然开口道。 老子瞄上一眼,“船?” “不,该买车了,送你们上学。”乌鸢淡淡道,坐出租车万一对方上门迟了,那三清估计也得被拖得迟到,这样的迟到方式多冤啊,“还有,我们暂时得搬去市区居住,不然上学不方便。” 要搬去市区,以后可就没有在山上来得方便,尤其是练武,市区里不能带刀啊! “到时候我会买健身器材,你们可以用来继续做基础练习,习武之人最好每天都要打磨一番筋骨,否则只怕武艺倒退,周末还有节假日我们就回这边练刀,没有问题吧?” 三清皆是摇摇头。 尽管这样麻烦了一点,可习武这事本来就是一开始乌鸢询问他们时他们自己决定的路。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没有灵气的存在,哪怕他们想重新修炼都做不到。为了能在未知中保护自身,三清很清楚,他们现在不是嫌这嫌那的时候。 不过那都是开学时候的事了,现在主要还是先买车。 乌鸢表示,这车是送你们上学的,随便你们挑。然后三清——准确来说只有元始和通天,起争执了。 7.运气好的第七天 ——又或者应该是意见没法达成一致。 外在形态这个乌鸢几个都不怎么挑,里面座椅舒服就成(づど)麻烦就麻烦在颜色上。 元始喜欢素淡清雅装逼如风的,通天喜欢艳丽夺目鲜而不俗的。 他们两个是不大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针锋相对,但是吧,一个站在车前以欣赏的目光打量,回头给你一个询问的眼神,一个眼神温和观望着车身,侧眼凝视过来时目光灼灼盯着你…… 乌鸢:……QAQ 这姑娘果断把一旁神游天外的老子往前一推:“去吧哥哥。” 老子扭头用谴责的目光拷问乌鸢的良心,乌鸢干巴巴道:“你是哥哥,少数服从多数,该你起作用的时候了。” 乌鸢:笑话,她们小仙女不需要良心! 被推出去即将成为那个“多”的老子面无表情按自己心意来——他也是喜欢淡色多过鲜艳的。 最后他们挑了一辆银色的车。 乌鸢老早就考了驾照,现在付过钱立马就可以开车上路了。 还没到据说买了已有十几年的,市区内的房子那边,乌鸢中途把车停在一处停车场里。 “小悦不生气,阿姐专门给你买一辆。” 被当小孩子哄的通天一脸奇怪:“给我?”就他这小胳膊小腿,哪里能开那么大的坐骑啊。 然后通天就知道乌鸢说的挑一辆车是什么意思了。 大人有大人开的车,小孩……当然也有小孩开的车,比如广场上某种天天蹲点等着小孩子来玩的,十几块钱一次的那种……童车。 这种车也有卖哒!有小孩的人家家里有个闲钱,不介意买一辆回去给小孩子开着玩。电动童车,给一到七岁的小孩,咳咳,这不是正压线嘛,四个轮子,红漆的小汽车,开出去在同龄人面前多气派啊! 元始嘴边泄出笑来,很给弟弟面子……把头扭开不去看。 老子也难得眼中泛起笑意,指着一辆元黄色的小童车笑道:“我看这颜色与你相似。” 通天面皮一抽,他没化形前的颜色就是元黄色,老子这话分明促狭。 通天在有兄弟爱拖两位兄长下水一个买一辆和拒绝乌鸢这份关爱之间游移不定,站在原地好几秒才仰头直视乌鸢:“多谢阿姐,不过我更想以后给阿姐买东西,阿姐你想要什么代步我都会帮你弄来!” 唔,等以后去洪荒,要给阿姐抓什么坐骑好呢?也不知道二姐喜欢什么……狮子变小可爱变大威猛,白象行得稳当,金雕飞得快……感觉都不错。 乌鸢逗他:“阿姐想当龙骑士。” 通天眼睛睁大了一圈。 龙在洪荒可是不得了的种族,尤其是祖龙,已是大罗金仙,洪荒三霸主之一,拿他的族人当坐骑,就算是盘古再世,祖龙也敢上前理论。 也不是他通天面对龙族就怂,只是没必要为了一个坐骑弄得血雨腥风,乌鸢知道了也不会同意他这么做。 不过如果阿姐喜欢…… “好啊,弟弟一定会给阿姐骑龙。”通天认真作出承诺。 他炼器不是白会的,炼条龙出来龙族也没法说什么,祖龙虽号称洪荒第一条龙,但谁都知道他的外形分明模仿了盘古大神,那位就是龙首蛇身,大神一日九变,就曾有一次化为整条龙,天地间生灵凡是号称第一个什么,实则都是仿照盘古所变形态,这也是众生称他一声父神的原因……之一。 套用现代的说法,原创者都开放版权了,你个同样是借用的瞎哔哔个啥。 不然装饰上的龙啊凤啊的怎么解释?都是侵犯肖像权? 乌鸢可不知道自家弟弟是真心想要满足她的心愿,听得这么一番窝心的童言童语大为感动,想着男孩儿或许是懂害羞了,不喜欢坐童车,就带兄弟几个去看自行车,要不是三清坚定拒绝,乌鸢刚买的新车后箱就要加上三辆自行车了。 三清:并不是很喜欢这种需要自身来活动才能动的坐骑【嫌弃脸.jpg】 乌鸢撩起袖子看时间,正要和弟弟们出店,鼻子一动,把腿一抬,给了从旁边经过的人一个扫堂腿。 她力气不小,把人打趴后只按着背心,这人就跟个被翻身的乌龟似的,无论怎么挣扎也爬不起身了。 吃瓜群众都惊呆了好吗? 没等服务员过来处理,乌鸢就掏出手机,往通讯录上找到一个号码拨出去。 “喂,你好,警察局吗?”乌鸢扫了眼那个破口大骂她神经病的家伙,吐字清晰告诉电话对面:“这边有人吸毒。” 围观群众掉瓜了:WTF,吸毒?!!!港真,这话不能乱说的呀! 警车来的很快,把被说吸毒的和乌鸢姐弟一起带去警察局,尿检过之后发现乌鸢说的是真话。 “你是怎么发现他吸过毒的?”警察好奇询问,听说那人就是从乌鸢旁边走过,突然就被放倒了,掉马掉得太快就像龙卷风,那人同样也是懵逼的。 乌鸢一脸平静:“闻出来的。” 吸毒的人由于长期吸食毒品,内分泌絮乱,身上便会散发出一股不正常的气味,特别的……难以形容,与腐臭相似,有经验的警察通常能靠此抓获吸毒人员,闻“臭”识人也就这样了。 乌鸢记得这味道是托了她天生五感过人,还有个常年拼搏在缉毒第一线的父亲的福,乌父在乌鸢很小的时候当过一次卧底,帮助警方铲掉一个毒枭,因着在敌方大本营呆久了,身上同样沾上那股味,尤其那地方还特意用上香料掩盖,那味道一经混合……反正乌父难得回家一趟,小乌鸢死活不愿意让他抱,据说还爬到上架床上和受惊的猫还差不多,瞪着一双乌蒙蒙的眼睛看他。 气味太销魂,愣是让乌鸢记了二十多年,导致方才一碰到脚就先脑子一步动了。 ——今天的午餐可以省了。 她的洁癖还有死宅就是被这敏锐的感官硬生生逼出来的【痛并快乐着.jpg】 说到死宅……乌鸢看一眼三清,后知后觉这七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带弟弟们来市区,平常都是四个一起在山上,有需要的就点外卖和快递,都快要与世隔绝了。 “小霏,小虞,小悦,等下我们去吃麦当劳,然后下午去游乐园怎么样?” ——小孩子应该会喜欢这个? 坐在麦当劳大厅里,面对着儿童套餐,乌鸢不是很确定。 对于食物口味,三小孩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不过她做的饭菜他们会很捧场吃完,之后还会真诚的跟她说一句好吃。 然而这一次,三清只有元始动了——他不喜欢吃油多的食物,所以乌鸢给他点了一个圣代。 元始:逃过一劫。 “不喜欢?”乌鸢歪头。 通天拿吸管戳了戳烤翅,“这个怎么吃?没有刀叉,没有筷子,汤匙也没有。” 老子颔首。 他们从进门起就留心周围环境,同时也看到别的桌面上同样也用手的,但是也有点了饭食的在吃,所以才没有跟乌鸢说换一家。 乌鸢:……好吧,我的失误,忘记麦当劳里套个塑料手套就上了,这几个孩子特别注意形象,绝不会拿手抓食物来吃。 乌鸢无奈的找服务员加了两双筷子。 等三清吃完,乌鸢兴致昂然依照原计划带三清去游乐园挖掘他们的童心。 三清:没有这玩意的,再怎么做也不会有这玩意的。 乌鸢思考中的大家一起上云霄飞车玩海盗船坐过山车,到了设施前全在年龄限制中化为泡影,连鬼屋都只许十岁以上的才能进入。 适合小孩玩的,有是有……三清对着旋转木马、滑梯、蹦蹦床、跷跷板、秋千和充气城堡是大写的拒绝,元始镇静瞥过一眼儿童乐园,有条有理问乌鸢:“阿姐,你是希望我们和他们一样满地疯,蹦蹦跳跳吵吵闹闹顺便在气垫上打个滚,热了再打赤膊吗?” 乌鸢打了个寒噤。放别的小孩身上正常的行为举止,让她家的来做怎么就那么的……辣眼睛呢。 乌鸢拿兜帽把脸一遮,沉声道:“不。我只是忘了你们的年龄。回去吧。”帽子下耳朵烧红烧红的,乌鸢觉得自己蠢透了,又有些高兴。 ——像她!她小时候同样不喜欢玩碰碰车这种富有童趣的娱乐!开心! 一开心的乌鸢就喜欢吃零食,一吃零食就喜欢看书或者看视频,回家的乌鸢想起最近某某台有重播老版《封神榜》,抓了几袋零食就坐过去开电视。 三清原本是不看的,然而乌鸢开电视的时机正好,那句“元始天尊,通天教主两位师尊驾到”传了出来,对于三清简直堪比封神时申公豹对截教弟子的“道友请留步”,一听到就停住了脚步。 8.运气好的第八天 “阿姐,这是什么节目?”通天状似好奇地问。 乌鸢顺手按下暂停键,“封神榜。” 老子道:“想听。” 元始道:“阿姐可以给我们说说剧情吗?” 老实说,《封神榜》的剧情她现在已经没印象了,毕竟是很小时候看的,乌鸢熟的是《封神演义》。 “我给你们说说文字版的吧,电视这个是根据文字改编的。”乌鸢停顿一两息,继续道:“文字的书籍名是《封神演义》,讲的是人间战争混杂进仙神争斗,以殷商截教并西歧阐教的冲突为看点,与其说是王朝更替,不如说是修士斗法,顺天和逆天的碰撞。最后以顺应天命的阐教和天命所归的西歧获得胜利作为结局。” 老子迅速抓重点:“阐教?截教?” “阐教掌教为元始天尊,截教掌教为通天教主,他们是同门师兄弟,上头还有个大师兄,为太清老子。”说到这里,乌鸢顺嘴多说了一句:“单论封神不论洪荒的话,有说老子与元始共掌阐教,文里有不止一次直言老子掌阐教。” 元始对于“弟弟可以自己一个当老大而他要和老大一起当老大(……)”这种事情不在乎,总归是长兄,一并掌教也无妨,他的重点在于:“论洪荒怎么论?” 乌鸢眼一眨:“洪荒普遍说法是老子掌人教。” 并没有想问这个……_(:зゝ∠)_ 元始垂眸,“阿姐,关于你说的洪荒……家中可有书?” 乌鸢道:“洪荒流属于流派了,比较混杂,单一的书没有,源头可以去网络上找《佛本是道》一书,《封神演义》家里书柜就有,洪荒里就包括了封神。” 乌鸢家二十层楼呢,有一层就是专门藏书的,杂到漫画小说、星座占卜、地图民俗什么都有,三清为了熟悉这个世界,只翻过地图、法典、民俗一类对于他们更好融入二十一世纪起作用的书,小说漫画不在考虑范围内,所以七年来他们进过无数次藏书室,愣是没有翻过《封神演义》。 “阿姐,帮我喂一下。”老子把宠物交到乌鸢手上,慢吞吞跟着两个弟弟去藏书室的步伐。 乌鸢低头凝视着一点毒蛇的尊严都没有,乖乖盘在她手心上嘶嘶吐信卖萌的小蛇,沉思:蛇吃的什么来着? 三清这几天一直窝在藏书室,看完纸书就上网搜电子书,摸索着充钱支持正版,根据之前乌鸢说的洪荒流去翻书,看完起点又摸到了晋江,眼睛就没休息过。 得亏天仙没有近视的可能性。 “原来如此。”三清可算明白为何这里也会有“三清”一说了。 盘古劈开鸿蒙之后,散出碎片无数,其中最大一块是主世界,便是洪荒,其他小碎片成为三千小世界,世界间各有各的规则,但很少有一个如同洪荒一样发展缓慢。盘古撑天踏地只用了万八千年,这段时间却足够一些小世界出现生命了。之后,洪荒又过了两千多元会才出现生命,而这段时间甚至是有些小世界已经经历几起覆灭又诞生。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明明三清才化形,有的世界已经连着《封神演义》到洪荒流一并出书了呢? 这里就涉及到“人”了。 三清对于一些洪荒小说里人族是天地主角一说是嗤之以鼻的,所谓天道偏爱人族也不过是因为写书的是人罢了,按洪荒历程,龙凤麒麟和巫妖哪个不是经历过几百上干元会,人族满打满算不过万年,该他们历劫的时间还没到呢。 但“人”的确有他的特殊之处。 道体的另一个称呼便是“人”,想来女娲是因为捏造出来的生物用的是道体形态,便索性将之命名为“人”,正是由于其符合道体形态,人的修炼速度比其他生灵快上许多,而非洪荒世界的“人”,自然也有他们的特殊。比如写出《封神演义》的作者,他应是无意间窥见时间长河关于洪荒的未来片段,以为是灵感,再加上艺术加工才成的书。 并非既定未来,只是其中一条时间线。 “不曾想,我们日后会刀剑相向。”通天关掉网页后,发出感慨。 元始道:“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 按原本的历史,老子不管事,元始和通天所修之道截然相反,这种情况下有两种后果:一是互相辩论,在论道之中一同进步;二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或许一开始的确是第一种,但后来发生不少的事,堆积起来意见越来越大,两个又都是傲气的主,都憋着不主动沟通,再一分家,可不是得越走越远?不是所有距离都能产生美的。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老子眯起眼,道:“别的事情我不多管,只这兄弟反目,明争暗斗,我不希望你们会走到那一步。凭得让外面的看了笑话,阿姐也会伤心的。” 元始垂眸一笑:“不会。”知道了还会出问题,那也太小瞧他们间的感情了,何况要真到那地步,也只能说天意如此,他们之间没多大缘分。 通天笑着点点头:“大哥你且放心,今时不同往日,书里也没有阿姐。要是阿姐在,我可不敢摆诛仙万仙,说不定就要和二哥一起被家法了。”要知道,乌鸢一直在教导他们兄弟间要友爱呢,可以有吵架,甚至打架也行,但绝不能太过,过了…… 乌鸢:过了我会打屁屁的哦。 “咳咳咳咳咳——”通天脸色涨红,坚定不能让乌鸢有动用家法的机会,那样实在太羞耻了。 乌鸢要是知道他的想法,绝对会反驳长大了有长大的惩罚——当然,要是三清变成小孩的身形……她还是看外在的→_→ 三清终于舍得从藏书室里出来了,却发现乌鸢不在家,冰箱上贴了字条。 ——我出去接人了,待会搬家公司的人会过来,你们先把你们需要的东西搬过去,床被子碗筷什么的要是不介意,到市区那边再买也行。路线你们还记得吧,前两天我们从游乐园出来后去那边的房子再回家的那条路线。 得了,先整理等一下要运走的东西吧。 乌鸢开着车去机场,一路上没碰到一次红灯,到时正正好,飞机才刚着陆,她不需要等太久。 没多久就有一通电话打到她手机上,电话那头是个清朗的男声:“表妹,我下机了,你到了吗?” “就在外面。” “那我马上出来!” 对面说了这话后便把电话挂断,乌鸢摇下车窗,方便于零发现。 于零很好认,满机场就他穿道袍,显眼的很,乌鸢一眼过去就发现他了。 于零把行李箱放到车厢内,坐上车后座,笑容爽朗:“辛苦你了表妹,让你大老远来接我。” 前头不做作的嗯了一声,让于零笑意加深。 ——这么多年小表妹还是以前的样子呢。 正在开车的乌鸢余光瞥到一个面容,神色一凝,只是没看到周围有适合停车的地方只能作罢。 ……或许仅仅是巧合呢?天下之大长得像的也不是没有,那人……已经死了二十几年了才是。 乌鸢凝视着前方的路,尽力不去想方才的人,然而某个预感似有似无,连肩膀也似乎隐隐传出痛觉。尽管死而复生的现象匪夷所思,可是莫名的,乌鸢觉得那应该就是本人,硬要说,就是靠直觉吧。 乌鸢没有看到的是,那人轻轻嗅嗅鼻子,猛地转头看向乌鸢方向,只看到一排汽车尾气,把挑好已经付了钱的水果往旁边垃圾桶里一扔,拔腿就追,眼见那车快开没影了,那人急了,一转头看见路边的公厕,头上亮起一个灯泡,冲过去扔下一张百元大钞:“不用找了。”飞快进门,找了个单间呆着,锁好门,“嘭”一声变成一只小蝙蝠,从卫生间的门上方飞出去。 看守公厕的老婆婆擦了擦她的老花镜:“这里怎么会有蝙蝠?也不嫌脏臭。” 那蝙蝠飞得极快,几个呼吸间就落到了乌鸢的车顶上,跟着她到山下,跟着她搬家,呆到凌晨四五点时才等到乌鸢上床睡觉。 蝙蝠扑楞着翅膀在窗外,绕着这栋房子飞了几圈都没有找到地方能飞进房子里,只能变回人形,打算使用特别方法。 身形高挑的女子打了个响指,屋外那条路的路灯尽数熄灭,昏暗中,她走到门前,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橡皮泥,对着锁孔,橡皮泥自动变为一把钥匙,完全与锁孔吻合,她就用橡皮钥匙把门打开,没走两步就和拿着水杯站在茶几前的于零面面相觑。 于零惊讶地挑了挑眉:“大姐,你不会是小偷吧?” 9.运气好的第九天 “对不起,你先睡一下。”高槿瞳孔转为红色,于零顿时只觉一股倦意袭来,忙运转起内力抵抗,将手中水杯以掷暗器手法扔出,气沉丹田:“表妹——江湖救急——”同时心里暗想,以后哪怕洗澡如厕都要把木剑带在身边,要是这时候他手里有一把剑,绝对不需要再叫乌鸢下来。 从楼梯上次来破空声,高槿伸出手臂阻挡,金石相击的清脆声响起,高槿被那冲击力退后半步,心中涌起惊异。 她的下盘的确不如战士的稳,以前在主神空间的任务中她给自己的定位就是速高防厚的救急肉盾,毕竟她选择的是“攻略流”的任务,一个长得好看娇滴滴的大美人奋不顾身帮你挡攻击,再铁石心肠的生命也会有所动容。但是足够高的防御力一般来讲都能帮其主卸掉大部分冲击力,高槿得来的点数有一部分是加在防御力上,而能把她都逼得后退的攻击招式的确不少,她这些年见过的就不少于百位,可这特么的是普通的,正常的世界呀! 主神一直很坑,然而高槿没想到它会坑到这种地步。要是她之前在这个世界攻略时突然冒出个捉妖师,那还攻略个蛋蛋啊。 又是一道破空声,高槿极高的动态视力使她看清楚那和方才一样是一条锁链,在对方操控下伸缩转弯,如臂使指。 能把鞭子、绸缎、锁链之类武器用的好的,多半是高手,高槿现如今才领悟到这个概念。 ——这锁链实在太缠人了,她都脱不开身。 高槿苦笑,把这锅盖到主神身上,伸手就要抓住链身,只是锁链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一拐弯避开她的手掌,缠上她的小臂。 “啪”一声响,满屋子都亮堂了,于零正靠着墙,手按在电灯开关上,看到高槿的脸后惊疑不定,“你……你们……” 她和乌鸢竟有几分相像,看到的人都会忍不住猜想她们是不是有血缘关系。 高槿动了动嘴唇:“小鸢……” 乌鸢眉眼不动,只吩咐于零:“报警。有人擅闯民宅。” “啊?”于零看看乌鸢又看看高槿,挪步到座机前。 高槿急道:“小鸢等等,我是你妈妈,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我真的是你妈妈!” 乌鸢冷漠脸,反而是于零皱起了眉:“阿姨,我虽然不知道你谁,但请你积点口德,我舅娘仙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何止很长,都有二十八年了,就生他表妹时难产死的,尸体都烧成骨灰了。 高槿抿嘴,突然伸出自己的獠牙和翅膀,哑着声道:“你肩膀上有我当年咬下的印记,我就是靠着那个印记才感应到你的存在。” 乌鸢伸手摸着自己的肩膀,那里烫得厉害,应该是那位自称她母亲的非人生物的手段,为了让她相信。 乌鸢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她死了,难产。” 高槿对她解释:“那是假死,我偷偷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先把你生下来,再用假人和幻象中造出难产而死的假象,借此脱身。” 于零那边动了一下,引来乌鸢和高槿的注意,这个大男孩挠挠头,尴尬地笑:“那个,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一蹿步进了走道,将空间留给这对母女。 乌鸢收回锁链,语气冷淡:“我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女子蹙起秀眉:“小鸢你不信我吗?” “信。”还没等高槿表达欣喜,乌鸢一甩锁链,勾住门把把门大开,面含疏离:“请便。” 既然当初选择了离开,如今还回来作甚?听听她的说法,脱身?口误可不是这么口误的。要是她爸还活着她不介意表演一下母女情深,现在……抱歉,她已经不渴望母爱很多年了。 高槿眼睛一黯,却也没多挽回,只问:“你爸爸呢,他在哪里?” 乌鸢目光在房里转了一圈,没找到纸笔,不情不愿报了墓园地址。 原来已经离开了啊…… 高槿怅然若失,走向门口,关门前突然想起来一事,转身道:“你放心,我剔除了你体内的血族基因,你还是个人,不用担心在这个没有异类的世界格格不入。” 乌鸢疑惑了,没有异类……那楼上那三个怎么算?他们不是异兽的幼崽吗?而且异类什么的,面前这个就是啊,顶着翅膀和獠牙说没有异类,逗她呢。 高槿摸着腕表,在脑中联系系统:“0065,主神空间的事可以说出来吗?” “你随意,哪怕贴大字报都行,反正知道了他们没满足条件也没能力进入。” 高槿就说了,说她是来自主神空间,主神检测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土生土长的异类的,不信的话她可以再请主审检测一次。 嗯,土生土长是没有,穿越的就有四个,都在这屋里了。系统只能检测出三清不是人,他们的本体和来历还查不出来。 送走高槿的乌鸢把门关上,转头就看到通天站楼梯口,笑得萌萌哒:“阿姐。” 知道弟弟们是穿越的,更可能已经成年了,乌鸢只是惊讶一下,没有太在意。要是开始那两年知道她会改变态度,然而他们已经相处七年了,对于一个人生只有短短百来年的人类来说,七年已经足够长了。 看出通天笑容下隐藏的紧张,乌鸢直接把他抱起送回房:“小孩子起这么早,没睡够怎么行,明天你们三个一起顶着黑眼圈,街坊还不得怀疑我虐待儿童啊。” 把通天推出去,自己和元始站在二楼走道上的老子板着小脸认真道:“天生丽质。”天仙是不会有黑眼圈的【乖巧坐.jpg】 元始则道:“阿姐,有情况。” 乌鸢抬手捏一把老子的天生丽质,问元始:“什么情况?” “你进来看便知。” ……这情况是有些大了。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乌鸢对着电脑屏幕上这句话陷入沉思。 还没升到哲学方面的高度,她就是纯粹觉得这也太巧了,前头亲妈才介绍了主神空间,后面就来了个不知真假的主神的邀请……乌鸢上前就拔了电源。 邀请还在,看样子不是病毒。 很好,问题来了,她应不应邀请呢?如果时间流逝是无论做任务多久回到现实世界后才过一秒或者她能接受的范围,乌鸢是想去试试的,这是个机遇,要是任务在修真↕世界,她就可以走上仙途了,危险当然也会有,但是收获和危机向来是并存的。 然而光看她妈就知道完全的时间静止好像不靠谱,她家里三个小孩子才七岁,她失踪了,他们没人收养得去福利院! 然后通天帮她作出选择。 “阿姐你想去?”通天手放到鼠标上,“正好,我们也想。” 啪嗒一下按下确定键。 刚才那人……吸血鬼说了,要是选赞同后看到的人不是太多,都会被吸入主神空间。三清想着或许他们能到一个可以修炼的世界呢,没有力量护身的感受实在不太好。 “居然有四个呀……” 甫一回神,乌鸢就听到一把温柔的嗓音,如那润物无声的春雨,光凭声音就先起了好感,再抬眼看去,女子着淡蓝古裙,上边印着数朵并蒂莲,坐在桌后,手放在古色古香的书页上,对着他们弯着眉眼。 女子合起古书,双手交叠在下巴下,含笑开口:“你们好,我是这里的主人,为了方便称呼,称我为‘主神’即可。” 居然不是鸡蛋光球……乌鸢首先冒出了这个念头,主神笑道:“我并不是真正的主神,也没有装神秘的想法,要是觉得主神喊着别扭,称为‘主系统’也行。毕竟我这儿也并非你们所熟知的主神空间,不过套个名头,方便理解。” 乌鸢道:“我想知道这里的规则。” 主神点头:“合情合理。这个空间严格来说只是一个可以让你们合法穿越的中转站,本着互惠互利原则,和各界天道友好合作,各取所需。你们可以从我这里各领一个系统,这是必须的,有系统天道才不会把你们当偷渡的打压。系统可以选择人工智能和人工智障,前者没有感情,只是一段程序,后者参考各小说里的系统,性格有随机有一片白纸,你要喜欢养成可以试试下载初级情感模块,喜欢亲手培养完美恋人的,主神商店里有系统用的壳子。系统用来接收任务和打开主神商店,关于任务你们自己看着想做哪个做哪个,我这里全凭自愿,自由度极高,只有一点……” 主神抬眸,缓缓把这至关重要的规定说出来,让来者自行选择。 10.做任务的第十天 “领了系统就相当于签合同,要想永久退出主神空间需要拿功德来换,暂时性退出主神空间,同样需要用功德来交换,非任务状态指定要去某个世界同样需要功德来换。要不要签约看你们自愿,不乐意我可以立即送你们回去,同时消除这段记忆。” 乌鸢斩钉截铁:“签。” 不对自己心狠一点怎么变强! 主神道:“我看你们情况特殊,不如共用一个系统?子系统给这三个小孩子,你们可以借由系统相互联络,不过任务一份只能领一次,回去的功德却要按人头算。” 要是三清是真的小孩子,主神这番言语是好心的了,只能说大道的遮掩太给力,连主神都看不出三清来历。 听说系统绑定灵魂,三清不是很放心放未知的东西进灵魂,便问:“只能如此吗?” “也有载体型的。”主神脾性极好,有问必答:“只是载体一旦丢失,你们没了系统很大可能永远回不来了。而拿到载体的原住民发现系统的存在同样可以进入主神空间,载体型不比绑定型的方便,绑定的可以在脑内交流,随时随地刷取任务兑换物品,载体的就需要你手动或语音操作,与系统对话时还要注意周围,不然很容易让人以为你们脑子有问题。还有最重要一点,选择载体则默认身穿,许多魂穿任务都将被视为自动放弃。” 老子代表两个弟弟发言:“载体就好。” 主神看向还未发表意见的乌鸢,便听到乌鸢问她:“要是他们的载体丢失,我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回来吗?” “阿姐!” 主神道:“可以,提前录入‘第二权限’即可。” 通天道:“阿姐,我们会保管好载体的,你不要让未知的东西进入你的灵魂,尤其是现在你还未踏入修行,不能操控本身的灵魂力量的时候。” 乌鸢摇摇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意外这事谁也说不准。” 通天生怕乌鸢不懂灵魂的重要性,接下来详详细细方方面面给她说了一番被入侵灵魂的危害,末了,灵机一动,睁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巴巴望向乌鸢:“我们一起弄丢载体的万一和阿姐你灵魂出问题的万一差不了多少,我们宁可流落异界也不想让阿姐出事。” 元始不紧不慢跟上:“阿姐不必着急,我们可以先看过载体类型再做打算——不知有没有贴身一些的?诸如刺青纹身一类。” 收到询问的主神凭空拉出商城的全息影像:“没有,只有手表,手机,电子笔,镜子……这些载体。” 主神所说都是普遍的,通天眼尖,看到“猎奇”一栏,抱着兴致点进去看看。 主神在一旁补充:“这些比较……不容易让人产生偷窃抢夺的心思。有不少与你们一样不放心系统的契约者皆是在这里面选择系统的载体。” 商城有种“天猫”界面的感觉,上边还排有“人气”“销量”“价格”的排序方式,目前“价格”这一块是灰色不可选择状态。 既然载体是免费的,还是“销量”更具有参考意义,通天拉开一看,第一个是一张版面空白的报纸。 确实,报纸书籍一类都很少让人注意,而如果对着报纸书籍说话,别人顶多只会认为你在读上面的内容。 仔细一看,还有“买家留言”这一块,通天想着顺便参考一下,便点了进去。 顶端第一条内容是这样的。 “载体很好,用了几百年都没被看破,只是现在有个选择拷问着我的心灵:男朋友上大号忘了拿纸,希望我能把报纸给他,然而陪我一路走来的系统特别激动,说我敢递过去就死给我看_(:зゝ∠)_所以我现在该见色忘友,还是见友忘色。 备注:前段时间太浪,积分花光了,还是负债状态,目前我们在荒郊野外,周边除了石头还是石头。” 哦,真是惨绝人寰,底下一片哈哈哈,给买主点蜡。 第二个载体……嗯,很眼熟,乌鸢很眼熟,属于女孩子每个月都会用到的玩意,建议是系统没装载感情模块用这个可能会好些,毕竟万一有特殊情况要救急呢?载体可以自动清洁的哟~ emmmmmm 有买主表示:“男孩子不要用这个,被当成猥琐男还好,万一女朋友问你借,你是给还是不给?给了要怎么捡回来,捡回来后万一被看到你要怎么解释你不是变态!” 一看就知道这是个有故事的买主。 为了防止三清问出“姨妈巾”是什么的尴尬问题,乌鸢把界面继续往下拉,见识了各种奇葩的载体,就“猎奇”这一栏来说,比较名副其实,乌鸢也相信,除非是知道系统和主神空间的存在,不然一般人不会想到去抢那些玩意儿。 乌鸢便也不坚持灵魂绑定了,老实说,她也不是很相信所谓的主神和系统。 乌鸢选择的是一本英汉字典,个头小能揣大兜里那种;老子挑了一个手电筒,拔上开关照出来的会是系统界面;元始选中一副无框眼镜,没有度数那种,板着脸严肃得像装大人的小孩,怎么看怎么可爱。通天倒是想别出心裁选个狐狸猫狗之类的载体,但在听说要给系统装情感模块后果断选择了中规中距的手表——乌鸢和三清都没有选择要有感情的系统,感情代表不可控,在他们暂时需要靠系统进行位面间的穿梭时,一个会思考有情绪同时还掌握着命脉的智能,并不会太可靠。 主神敲敲桌面,把他们的注意引过来:“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一时没想到也无妨,大多数问题系统都能解答。” 乌鸢摇摇头,“谢谢。” 有系统在,主神并不需要费时间来给他们做讲解,乌鸢认为,道谢是应该的。 “不客气,这是你收到邀请后应有的福利。”主神微笑,她当年起玩心,在万千世界随机投放一百封邀请函,各有各的形态,收到邀请选择进入主神空间的,才可以选择系统是绑定还是载体,其他契约者都是死亡后绑定的系统,只能选择签约或者直接去投胎,想要载体得攒积分,想要身穿还得攒积分重塑身体,相对而言,乌鸢几个起点高了不少。 “门外便是广场,不少契约者在那里买卖交流,开始任务直接利用系统传送即可,不必特意去某处。” 乌鸢几个现今一穷二白,去广场也买不起什么,一出主神屋子的门就打开系统开始浏览任务。 “宿主你好,你的系统即将为你服务,是否给0100号系统命名。” 字典里的空白页面上出现这么一句话,下方出现“是”字与“否”字,还有一行贴心的小字:本产品可触屏操作,为防止无意识触碰,宿主选择选项请双击。 乌鸢在“否”那里轻敲两下,又划过两行字。 “系统默认使用编号为ID。 请阅读《系统使用手册》。” 乌鸢认真看了一遍,用与字典一同出现的笔在页面上工工整整写下“任务”两字,一整本空白字典立即浮现出任务信息来,每一页有十个任务,默认排序是按位面远近,万千世界的任务何其多,哪里是一本字典塞得完的,这时候就需要用到筛选过滤掉不想接的任务。 前头说了,“人”是特殊的,除了能意外窥到其他世界的命运长河外,他们倾注了情感写出来的文字,可以自主演化出一个世界,有区别于原生世界,得个浑名,称之为衍生世界。初生的衍生世界有些不一样,他们的命运线只有剧情这一条。 有的天道选择自主生出其他命运线,但这是一个大工程,相当于去写同人,还不止一本,细节方面不能完全相同。有的天道就比较佛,维护剧情,等剧情结束了命运就会自行发展其他变化,端看天道喜欢哪种。 不过不管哪一种,他们都得花费心力,主神就是这么找上门的。 让手下的契约者帮天道修改命运线或者维护命运,天道只需要付出一些本世界的物品——比如某个鬼魂想要特殊的土壤来给自己凝聚身体,对鬼魂来说是必需品,千求万求都想到手,对天道来说就只是费点能量凝结出来而已,各取所需就是如此了。 ——契约者们私底下也把自己笑称为枪手。 当然,若是在位面做任务时做了什么好事,造成好的后果,该有的功德天道不会区别对待,契约者们需要的功德就是这么赚的。 乌鸢和三清先接一个简单的任务试试水,三清想去的有灵气的世界刷出来的要么太危险,他们现在去是找死,要么手慢被人抢光了——这大概就是传说中单身多少多少年的手速?三清怀疑他们任务内容都没看就接受了。 11.做任务的第十一天 这是一个围绕着宫斗发展的世界,有女名安安,倾城绝色,本来是农家女,前两年家里收成不是特别好,饶是如此,家里都没想过把女儿卖掉。恰逢征兵,为了那一月六百钱的军饷,当爹的自己去报名,混了一年后,机缘巧合入了领兵大将的眼,提拔到身边将军。将军是个对自己人很好的人,对女主爹也多有照顾,女主爹一感动,在某次他们被埋伏后舍身帮将军挡下流矢,将军活着回去,女主爹却交代在了那里。 将军觉得不能让女主爹白死,要报答他,就记得人曾经说过家里状况,只有一妻一女,家中除了他外就没有男丁了,便派亲信去找,发现女主家里田地被占,她娘被逼死,女主年纪小,什么第十八房小妾暂时还不至于,流落街头是肯定的。 否(喜)极(闻)泰(乐)来(见)的,必须是将军的亲信教训了无良地主,女主被带回去,将军看女主可怜,和妻子交流之后收养了她,不改姓不换名,依旧叫安安。 等女主十六了,水灵灵的大姑娘可以和男主发展互动了,将军由于功高震主,被盖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家族男性全拉去咔嚓,女性充入教坊,将军本人被凌迟处死。鉴于这是宫斗文,女主必定是因为颜色好被四方争抢,而后入了后宫,和皇帝来个虐恋情深,结局…… 结局……嗯,作者很有想法,女主生了七个孩子后在皇帝以为她爱他爱的无可自拔时一帖药把皇帝弄中风,皇位传嫡,无嫡立长,女主大儿子就是嫡长子,还被女主养得对女主特别愚孝,女主就哄他效仿先人给兄弟——不管亲不亲——都分封诸侯,给封地,把一个国家整得四分五裂。出于养父的忠君爱国,女主没有选择颠覆皇室改朝换代——她也没那个谋略,但是出于对皇帝的仇恨,促使她做出分裂方氏天下的举动,同时日夜相处悲欢离合间,她对皇帝产生了复杂的好感,最后女主给皇帝喂了毒*药,在祭拜过养父母后服毒自尽。 “爱情……真是可怕的东西。”出于对自己的负责,通天没落下一个字把整本原小说看完,没有选择更方便的剧情灌输,现在感觉整个脑子都充斥着“发糖——误会——误会加深——开虐——原谅——发糖——误会……”这样的死循环。 如果找双修道侣都是找这种玩意,那还是和大道过下去吧。 大道:身为一个苏,追求本道的可是以亿为单位计数。 元始沉吟:“难怪会有红尘炼心,入世修行一说,纵使……纠葛众多,却也不失为一个炼心的好法。” 那倒是,来这么一出都可以让人干脆去修无情道了。而能用这些痴痴怨怨来巩固自己道基的……敬这位修士是条汉子! 他们的任务就是尽量破坏剧情,改得作者穿了都认不出来最好,改剧情从男女主身上溢出的气运可以和他们九一分,天道九,乌鸢几个共分一。 “不是我小气,你们不属于我的治下,能带走的只有这些。你们带太多有我的规则的气运去别的世界,会被别的天道视为挑衅。”这个世界的天道给几人解释,方便交流凝出的虚形望了一眼乌鸢,很想知道她是做了什么才能积累起这么浓厚的气运。 真想把人挽留在这个世界,大气运对于世界发展也有好处。出生不久的小天道才产生这个想法,竟然产生了生命才有的“心悸”,仿佛有什么存在在警告他。 天道:“……不过再怎么修改命运线,记得把人类这个种族给我留下来,我还是很喜欢欣欣向荣的世界的。” 收到投来的疑惑眼神,天道脸色微妙,给他们科普了一段往事:“有一位契约者替一个位面修改命运线,他很有头脑,在水里下了他从某一位面取到的病毒,将那里的一部分生命变成了你们所说的丧尸。原本的命运线仅仅是一位世家子弟当上县令,如何把治下变得更富裕安乐而已。” 把一篇古代种田文改成古代版生化危机,这位壮士真是有够丧心病狂的啊。 元始蹙眉:“如此大因果,恐后患无穷。” “你们可千万别跟他学,那样的确简单粗暴,可我不欢迎。”天道郑重表达了想法,生化危机对于位面的破坏力太大,还是让人类顺其自然发展,等到……的时候再说吧。 既然是天道的要求,乌鸢几个自然应下了。 破坏剧情的任务是最容易的,哪怕仅仅是把男主或者女主打晕藏起来也算改变剧情,只是收益小,既然要做,当然该把利益最大化。 现在的时间点是将军已经和妻子说过收养女主,边境不合适小孩子居住,正派人要把她送去京师,入住将军府的路上。接下来的十年时间,女主将会在将军府中过日子,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要想改变剧情,这个十年里是很好的切入点。 乌鸢站在峡谷两旁的崖上,视线轻轻松松将道上的马车纳入眼底,很认真考虑着要不要搞突袭把安安给掳走。 乌鸢眯起眼眸,忽然转头望向老子:“小霏,我记着你曾经说过我印堂发黑?” “?”老子凝视着乌鸢两秒,温温吞吞道:“阿姐你现在气色很好。” 通天笑道:“阿姐,看相我也会呀,你是有什么计划了吗?” 乌鸢道:“有点想法。” 乌鸢把语速放慢,缓缓勾勒着脑中想法,“你们说,要是安安能有另一片广阔天地,便不至于陷入宫斗泥潭了吧?” “另一片广阔天地?” “嗯,我小时候或许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对于好运气很苦恼,感觉只要我想,任何东西都会无原则捧到我面前,就觉得很没劲。然后我爸爸就教我如何寻找精神上的满足。要是我去学习琴棋书画一类,想要参加什么比赛验证自己的层次,想得第一很正常,但如果我实力不如别人,很大可能就是对方发生各种意外参加不了比赛,我白捡了个第一。我爸爸就问我,这样的第一是你想要的吗?”乌鸢含笑说着过往,语速轻缓,语气自豪,三清便知道他们阿姐的父亲之于阿姐是个很重要的存在。“我当然不想拿到这样具有轻视和侮辱性的第一,所以我就开始学画画和跟我爸爸学武了。没有他的引导,你们现在看到的我或许是个‘天老大,我老二’中二嚣张不可一世的自大狂,又或者是个早早对世界厌倦失望,自闭孤寂游离在俗世之外的人。” 三清在心里补充:那样他们也不会认同她了。 不过…… “这和另一片广阔的天地有什么关联?” “一个人的经历通常是有限的,有时间虐恋情深,那肯定是不够忙。” 女主安安是个情绪纤细敏感的女孩子,和人宫斗的时候就能让她对恶意更加敏锐,也算是作者给她开的挂了。但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斗,成了宫妃后去街上逛买买买减压更是奢望,一出门碰上同行一串姐姐妹妹下来没营养不说,还要小心对方使绊子,碰上皇帝对安安来说更是折磨。设定中安安不喜欢女红音乐画画之类才艺,只爱医术,而皇宫这个大环境根本不能让她专心沉浸在医学中,就大部分时间闲了下来,以她的性格,一闲吧,就爱胡思乱想。 想到家里人的惨死——一血。 想到被迫委身仇人——双杀。 想到偶尔对她温柔偶尔对她冷酷拨弄她心弦的皇帝,琢磨着对方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她有没有喜欢上仇人,痛恨自己居然这么不知廉耻,对不起九泉之下的义父义母,各种虐心——很好,可以团灭了。 “就是闲的。” 这话倒是没错,所以…… “阿姐,你想教她习武?” 要是会武功——特指乌鸢这种,别的不说,绝对不至于落入教坊,完全可以在外面过得舒舒服服,考虑着怎么刺杀皇帝和给将军府平反。 乌鸢摇头,“她想习武,在将军府就能学了。”这世界大体背景对女性约束力并非很大,曾经还出现过女将,安安若有心,不会有人以舞刀弄枪为污点攻击她。 通天无奈道:“阿姐你再不直说,他们的马车快要看不见了。” “哦,我想让她成为方士,能游走阴阳两界那种。”乌鸢漫不经心扔下一个惊天大雷。 学武学医安安能由着自己兴趣来,但要是可以见到爹娘呢?不管会不会喜欢上这门课,安安肯定会逼着自己去学。 计划通get✔ 三清此刻的心情,和乌鸢当初以为他们是异兽那时候是一致的。 说好的正常世界呢! 乌鸢:“正常啊,人有灵魂,死后成鬼,不是自古以来传下来的思想?” 如同三清觉得有龙有凤很正常,乌鸢也觉得有鬼很正常,不过是她们那里普通人看不见鬼罢了。 ——说不定以后会遇见圆周率是5.456852……同样觉得正常的世界。 “方士可以以灵魂出窍方式进入里世界,只是只有灵魂后锻炼强悍的肉体,苦心修出的内力,这些都无用了,而方士又没有小说里的灵魂攻击自保,遇上恶鬼后没有丝毫自保能力。大多数方士是在出游过程时遇上恶鬼后殒命,哪怕没有遇上恶鬼,还有可能肉身被鬼魂占去成为孤魂野鬼。这个职业风险太大,久而久之就少有人去修习了。我也是意外在家里翻到古籍觉得有趣才学的。” 如果女主变成能见鬼招鬼的存在,想来剧情发展会很有趣。 “然而上门便说让她跟我学习,学会了能见鬼,会被当招摇撞骗的存在感出去,所以——”乌鸢挨个揉了一把弟弟们的脑袋,“得需要你们帮忙了。” 12.做任务的第十二天 元始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气,坐在一张桌子后,身边插了一面幡,上书—— 面相知尽命理,铁口直断吉凶。 乌鸢同样在,不过比起元始的正襟危坐,乌鸢则懒洋洋趴在桌面上,兜帽一拉,整张脸都被遮住了。 他们现在在京师的大街上,一路……开飞机赶在女主之前到的。他们需要在女主入京前把名声打出去,飞机是乌鸢在山上碰到了千年灵芝万年人参挖出来后卖给商城,得到积分兑换的。 京师里闲得没事干就出来遛鸟逗狗斗蟋蟀的二世祖不少,日常就是找乐子找乐子找乐子,一看一个小娃娃都敢出来算命,可不就乐了,一撩袍子就大步走过来打算找事。 二世祖完全无视了趴桌子的乌鸢,对元始开炮:“呦呵,哪来的小娃娃,还没断奶就敢在这里夸下海口,这么厉害有本事算算小爷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做不到趁早收拾东西回家玩泥巴吧。” 元始瞥向他,口齿清晰道:“十两一次。” 二世祖扬眉,十两银子足够一个人一年的温饱了,看来要么是胆大包天要么就是有真才实学,遂示意随从放十两银子到桌上,“要是不准呢,小爷也不为难你们,拿上这十两银子走人,不要再在京师里招摇撞骗了。” 同时心中嘀咕:要不是是小孩子,小爷才没这么好心呢。 元始神情一缓,没有直接开口,给二世祖留了面子,拿了纸笔把答案写给他。 那人开始时满不在乎,接过纸看到上面内容后脸一阵红一阵白,沉着脸把纸张折起来放胸口,扭头吩咐随从:“去那边酒楼买壶酒过来。” 等他把脸扭回元始这边时,脸上的表情迅速切换,定格在谄媚上:“大师~” 元始面无表情盯。 二世祖丝毫不觉得尴尬,带着期待望向元始:“大师,你看出来了能不能帮我治一治?只要能好多少银两都成。” 天知道他当初发现自己不行了有多么天崩地裂,私底下求医问药没少过,然而一直没能治好,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了位一口道破他隐疾的大师,说不定就被治好了,当然要多讨好。 面子哪有男人的尊严重要! “我不通医理,没法子。”元始不留情面戳破二世祖的妄想,二世祖人还在失落中,他的随从把酒给拿回来了,他便把纸张撕碎,全扔进水里溶开,断绝暴露出去的可能性。 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通医理也没法子,想想自己造的孽吧。” 二世祖看见方才不知是不是睡觉的家伙用手肘把自己上半身撑起来,那双灰色眼眸望着他空无一物的肩膀,数息后眼尾一扬,“小虞,收拾东西回去了。” 那张桌子是租旁边人家的,他们走后对方自然会过来把东西收走,元始便把幡子拿上,不发一言跟上说完后直接起身走人的乌鸢。 二世祖内心发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肩膀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按耐下想要拿手去拍的冲动。 他没开阴阳眼,自然看不到自己肩上趴着个约莫三四个月大的女婴,玩着他的头发咯咯直笑,还拿长了小乳牙的嘴巴去咬他的脖子。出于这个位面的规则,鬼婴伤害不了二世祖,只能拿鬼气影响对方。 回到客栈里,两个小的还好好待在房间,因为乌鸢说算命看相那么多人坐一个摊子看上去很奇怪,老子和通天便没有跟去。 “回的这般快,阿姐你们碰上事了?”通天低头看了眼手表,在心中计算了时间后升起好奇。 元始将幡子往角落一放,替转身关门的乌鸢回答:“运气不错,第一个人就有恶鬼缠身。” 至于对方信不信,会不会上门,就看缘分了。 又或者…… 元始瞥了一眼乌鸢,觉得他阿姐等得应该不是人,而是那个鬼婴才对。 果然,夜半时分,大风把乌鸢房间的窗户吹开,一个常人见不到的婴儿从外面爬了进来。 鬼婴一边咯咯笑,一边在地板上爬,目标是正在桌上画着符的乌鸢,简直可以去午夜凶铃剧场客串一把婴儿时期的贞子了。要是个胆小的,非得给她吓出毛病来不可。 鬼婴爬到乌鸢脚边,抱着她的脚就要往上攀爬,嘴里咿咿呀呀诉说着什么。 乌鸢放下笔,很认真思考着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听得懂婴儿的话。方士并不包括玄学呀,不然也不会让元始跟着一起去当神棍了。 “我听不懂。”乌鸢这么告诉鬼婴,鬼婴睁大的眼看他,歪头似乎在思索办法,而后一挥小手,“咿呀”一声叫唤,灵魂上的黑气就往她肚皮上移动,然后黑气凶残地把肚子给撕破。 她的嘴里还在笑。 很快的,另一种笑声传来,更诡异,也更迟钝,听上去有点像1.5倍速退到0.5倍速后的缓慢。 那笑声是从鬼婴肚皮上发出来的。 乌鸢看到黑气撕破鬼婴肚子后,在她肚皮上凝聚成一个黑色的大阔嘴巴,另外有一小股黑气形成了舌头的形状。 “你——好——啊——”肚子上的嘴动作后,竟是从中发出人声来,只是语速极慢,像是还未上油润滑的老机器。 乌鸢没打算和她扯,直入正题:“有事?” “只有你能看得见我,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想报仇!我想报仇!”鬼婴“嘴巴”里的黑气翻涌,等到她再说话时,声音便如普通的两三岁小女孩一般清脆甜美,带着哭腔的话语足以让听到的人大动怜惜之情。 乌鸢只道:“你先说出来。” ——这么不上道。 鬼婴低头,眼中闪过血光,出口的声音却依旧稚嫩天真:“那家伙是个坏人,特别坏,他想试试人肉的味道,强迫我爹爹杀了我烹煮,不然就把爹爹、娘亲还有哥哥都下狱,爹爹没法子,只能把我牺牲了。”说话间,鬼婴身上黑气暴动,肉一块一块烂下来,倾刻间就只剩一颗人头和一身白骨了。 鬼魂可以重复死时的情况,就这点来看,鬼婴所说她被烹煮一事并非谎言。 乌鸢的脸色不是很好,她把从商城买来的双刀背上,半蹲下来对着鬼婴郑重承诺:“要是你所说是真的,我可以让你亲自报仇。” 黑气晃动了一下,鬼婴重新幻化出血肉,怔怔看着那双被烛光照得滢亮的眼眸,“其……” 话到了嘴边,鬼婴还是换成了另外的语句。 “祈望这天我已经念了许久了。”鬼婴甜甜地笑,“谢谢你,你是好人。” 黑气托着鬼婴升空,方才她选择爬行,一是为了检验乌鸢胆量,胆子太小可不敢跟二世祖作对。二是为了节约能量,万一乌鸢发难,她可以立即跑路。现今已达成目的,自然不用再cos贞子了。 “阿姐,我观那人气息并非残暴凶恶之徒,虽有几丝血迹夹杂其中,总体来说手上没多少冤魂。”元始把望气之术看出来的结果告知乌鸢,生怕他被小鬼给骗了。毕竟就算是命令手下去做,那罪孽还是算在他头上的,做不了假。 乌鸢点头,“放心,我会先探查过再决断。”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哪怕那鬼婴再可怜,乌鸢也不会只听信他片面之词。 乌鸢把一张仿人皮的面具贴在脸上,做个伪装就去街上,打算探听探听那位二世祖在今是什么风评。 ……既然都是二世祖了,想来也不可能冒出个勤奋好学来。 二世祖姓王名学字习之,是将军府二公子,女主安安即将上任的二哥,京师有名的纨绔头头,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不知是真纨绔还是迷惑皇椅上那位,反正他选择了这个形象往后就不要想脱下来了,除非他们家谋权篡位。剧情里有说他好美人,正巧安安就是个小美人,哪怕年纪小了点王习之也稀罕。在安安回忆中,她初来京师时小心谨慎,生怕行差踏错一步惹来不喜,是这位二哥每日里不厌其烦带礼物来看她,有时是一个头花,有时是一个糖人,不贵重却心意满满,整个将军府就他们最亲近。 而这位二公子除了好颜色外,还有一项爱好,就是美食,出了名的老饕,府里养了不少厨子,专门满足他的口腹之欲。这人连蝉蛹和紫河车都吃过,说不准就丧心病狂一下了呢? 乌鸢进茶楼点了茶,施施然拿出字典重温剧情。 她记得剧情里好像提出了这位二世祖的死法,貌似是皇帝本来是想下一些让人体弱的药,结果却和王习之体内什么东西冲突了,使得他“砰”一下炸开,从私*处炸的,生生毁了下半身,不管哪种意义上。而后失血过多而亡。那时王习之刚好在吃一道菜,不管有没有关联,那厨师都被关入牢中,以下毒判决。 那个厨师名字似乎叫…… 乌鸢手指点在页面上公羊左一名,心中思绪翻涌,把茶喝了,本想回客栈喊上三清一起去街上摆摊子守株待兔,忽然想起还有女主的事,一算算日程,要三个月才到,这事要当着安安的面才能让她相信世界上是有招鬼这一门本事的,就把字典一合,回客栈不做为,只每三天分带三清其中一位出门摆摊当神棍。收价虽高,但是说得准啊,入账便不少,名声也打出去了。 王习之自那日后就特意避开乌鸢的地盘,自我安抚子不语怪力乱神,鬼怪之说是无稽之谈,打死不给乌鸢忽悠的机会。 ……虽然许久之后他恨不得回来打死这时候守着最后的倔强的自己就是了。 三个月后,王老二奉母上之命出城迎接妹妹,路上意外撞到乌鸢,王习之故作淡定:“麻烦让让,小爷不算命,没做孽,也没打算找大师化解。” 乌鸢看也不看他,只是对着他肩膀空无一物之处说话:“你父可是公羊左?”问完后明明没人回应,她却如同收到答复,转身即走,从头到尾没理过王习之。 一阵风刮过,王习之条件反射抖了抖,对方神情太平静,完全不像脑子有毛病。 王习之强作镇定,带着随从继续往城外去,刚到城门口,猛然停下,“我们府上可有一个厨子叫公羊左?” 13.做任务的第十三天 心腹开始翻记忆:“公子爷,你三年前点出的首厨就是这名儿。” 这么一说,王习之的记忆仿若拨云见月,立时鲜明了。他想起来,三年前吃腻了府上厨子做的菜,想要替换新鲜血液,本来想全部换掉,恰好公羊左献上一道汤,味鲜色美,连汤中肉食亦是他平生尝过最鲜嫩的美味,便把人继续留在府中,点为首厨。 王习之右眼皮跳了两下,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总觉得他有灾难临头了。乌鸢神神秘秘的样子像跟钩子勾得王习之心里痒痒的,哪怕多了个长相娇甜的小妹妹也安静不了那颗躁动的心。 王习之让人去查了公羊左。 查一个家世简单,还是在自家里做工的人对王习之来说再容易不过,很快便拿到了资料。 三年前,公羊左的夫人怀了龙凤胎,这是一个吉兆,左邻右舍知道的人不少,可惜女儿后来被贼人偷走,公羊左大张旗鼓寻了好久都寻不回,只能作罢。还好能传宗接代的儿子没有被掳走,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王习之对比一下时间,发现那女婴失踪时正是在公羊左被他点为首厨之后,而在那以后,公羊左时常悄悄向贫困人家买下婴儿,只见他买进,再没人见过那些婴儿的去处。 他们去哪儿了呢? 他们去哪儿了呢…… 王习之脸上毫无血色,捂着肚子干呕,却什么也吐不出来,他使劲挖喉咙,灌入催吐的药,终于吐了个昏天暗地。 ——然而这并不包括半年前他喝下的肉汤。 “来、来人。”王习之苍白着脸有气无力唤人,“去给我查一下那几位大师落脚之处,再备上厚礼,我亲自去请。” 然而乌鸢和三清早在女主进京师时就已经退了客栈出城了。 公羊左在半年前就请了半年的假,明面上的理由是去吊唁族叔,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得要半年多。 “我们得等那公羊左回来。”乌鸢如此解释。她不信鬼婴不恨放弃她的父亲,别看之前叫得亲近,心底如何想还未可知。 通天拍拍乌鸢膝盖,“阿姐别气到自己,这事很快就能解决了。” “嗯。”乌鸢把通天抱到膝盖上,拿梳子给他梳留得很长的头发,睫羽微垂,投下一片阴影。 “小悦头发好像长到腰间就不长了。”乌鸢随口一说,通天坐得稳当,一动不动,只笑道:“太长了影响行动,这样刚刚好。” 乌鸢道:“还好你们不是女孩子,毕竟为了方便,我都给自己剪了一头短发,可不懂怎么去绑各种辫子。” 通天沉思片刻,理直气壮:“没事,二哥如果变成二姐,为了不让自己披头散发,肯定会去学。” 然后你就能坐享其成了对吗? 乌鸢失笑,元始凉凉瞅一眼通天:“理个光头我还是会的,帮你一劳永逸。” 乌鸢拿出发带给通天简单束了一下发,再配合他身上古装,一个风流倜傥的小公子便新鲜出炉了。 给自己找点事做调节,调节心情后,乌鸢才道:“我突然想学玄学和修仙了。” “如果我会卜算,可以直接把公羊左拎过来,不怕他潜逃,可以立即处理鬼婴的事,或许她对我有所隐瞒,但她碰到人渣是事实。”乌鸢无法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有愤怒也有恶心。 ——世界上的人渣怎么就那么多呢! 老子冷不丁开口:“阿姐,我教你修炼吧。” “诶?” 老子静静看向乌鸢,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阿姐,我教你修炼吧。” 乌鸢记得系统里关于万千世界的一些小说明,每一个世界都有各自的规则,比如没有灵力的世界不管人再天才再厉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是绝对修炼不了的。哪怕来个其他位面的大能修士也得乖乖遵守所在世界的规则,除非身上带了一矿脉灵石,自供灵力消耗,否则别想修炼和使用道法。现在他们在的地方就是不支持灵力出现的。 老子当然知道这事,所以他想说的是:“可以先学理论,比如呼吸吐纳的姿势还有掐算的方法这些,不过修炼功法就要阿姐你自己去找适合自身的。”他相信,会有合适的功法送到他阿姐手上,连去找都不需要。 乌鸢露出笑容来:“好啊,我会认真学的。” 元始起身,掸掸衣衫,“阿姐,我去帮你看着公羊左何时回来。” 乌鸢点点头,又让通天同去有个照应,便开始上老子的修炼理论课。 上得……很痛苦_(:зゝ∠)_ 乌鸢自以为从小到大不管老师讲成什么样她都能听得进去并从中分析出自己需要的,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中途回来看一眼的元始听了一会儿后,很干脆喊停和老子换班,自己撸袖子上了。用元始的话来说就是:“大哥,你别折磨阿姐了,你讲的太……跳跃,就连我听着都很辛苦,相信我,大哥,你不适合讲课,以后少收点徒弟吧。” 老子:“……我觉得能理解啊。” 乌鸢揉揉老子的头发,露出老母亲般慈爱的微笑:“小霏你以后要收徒弟一定得和阿姐说,阿姐给她准备礼物。”比如假发,治用脑过度后的秃头,核桃拿来也没用,相信她。 老子:_(:зゝ∠)_ 元始接手教导乌鸢的工程后,乌鸢才总算有种正常听课的感觉,更好的是,元始是个好老师,明明头一次给人讲课却把知识讲得通透便于理解。 “……难怪说个‘阐’字。”乌鸢叹道。 元始讶异:“阿姐,你……” 乌鸢拿手拨了拨垂在脖子边的碎发,语气轻描淡写:“你们从未隐瞒过我,之前又是封神榜又是洪荒的,我当然能猜到。” 元始心有所感,某个桎梏似乎消失了,便正了脸色:“是,我是玉清元始,三清之一,盘古元神分化而来。” 柔下神情,真心实意对乌鸢说:“也是乌虞,你的弟弟。你是三清的阿姐,我们认可你,便不会改变。” 乌鸢弯起眼眸:“我是乌鸢,人类,明教传人,也是你们的阿姐。无论你们是谁,我都会把你们当弟弟看。” “真的很不可思议。”乌鸢的视线在齐聚一堂的三清身上扫过,“我从没想过我会见到三清,还处出了感情。” 老子道:“缘分天定,我们与阿姐你有缘。” 这个缘分乌鸢喜欢。 更令她喜欢的是—— “我的教主大人,最喜欢你了。”乌鸢吧唧亲一口通天,“你是我男神。” 通天感觉脸上有些烧,虽说看洪荒文时经常看到有人自称截教党,一口一个教主的叫,称呼他为男神。当时只觉得好笑,没太当回事,但是从自家阿姐嘴里说出来,就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大概是太熟了,略羞耻。 乌鸢就激动了这么一下下,之后对三清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依旧是什么样子,完美践行她说的把他们当弟弟看的话。 公羊左回来时,背上背着一个大书箱,问他就说是亲戚送给他家小子的启蒙书,邻居原本没觉得哪里不对,突然飞来一颗石子,打在公羊左左腿关节上,公羊左脚一软往前一扑,手快抓住卖猪肉的桌沿才没跌倒,背上的大书箱歪了一下,里边便传出小孩子的哭声。 公羊左一脸平静站直,从大书箱里抱出来一个小女婴,把她哄安静后才状似随意地说:“从外面带回来的,内人一直思念幼女,便想着全她一个念想。” 邻居便也哈哈笑了两声,说他疼媳妇。几句闲聊之后,公羊左大大方方抱着女婴要回家。 “公羊左?” 公羊左心跳漏了一拍,拦住他的是几位官差,“几位官爷,你们这是?” 打头的神情冷酷,用着不含感情的声音告诉他:“有人状告你犯谋杀罪,和我们走一趟吧。” 邻居听到这话,看公羊左的眼神当即变了,不动声色退后半步,笑容尴尬而不失礼貌:“哈哈哈,公羊,我家小子快要从学堂回来了,我答应他今天要带他去‘民天馆’吃一顿,就先走了。” 公羊左笑笑,心里可以肯定,不管有没有被发现,不出一个时辰,这片街道对他的议论就会不少了。 公堂上,公羊左看到了特别眼熟的一个人,他现在的主家,“二公子,你这是……不知小的哪里冒犯了二公子,要到公堂之上相见?” 王习之冷笑一声,看公羊左的眼神明显是想要除之而后快,公羊左眼皮一跳,几乎可以肯定事发了。 怎么会呢?他明明做的很隐秘,连妻子都没告诉,买婴儿到处理尸骨全是他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于人,还特意买了一条凶猛的据说连狼都敢撕咬的大狗,怎么会暴露呢? 乌鸢出场告诉在场的人,再偷偷做的事情,除了天知地知自己知外,还有鬼知道。 14.做任务的第十四天 官衙有门神守着,鬼魅进不去,乌鸢把阴阳八阵图摆在衙门之外。 风云突变,日光隐去……这些都是没有的,就很平常的,鬼婴在阴阳八阵图中显形,比人从门外走进来还快的显露全身。 这时候只有八个字能描述围观群众的感受。 ——两股战战,几欲先走。 路人甲举手对着小臂用力一咬,“嗷呜——原来不是梦啊呵呵呵呵呵——” 居、然、不、是、梦! 真正要疯了的是王习之和公羊左。王习之还好,有点猜测,心中有底,公羊左就睁着眼睛吓晕过去。 没有谁比公羊左心里更不安,当年是他为了将军府高昂的月薪把亲女儿炖了啊,现在这卧槽的居然能找回来报复。 怎么会有鬼! 这世界上怎么可以有鬼! 乌鸢指着鬼婴告诉官府的人,“这才是苦主。” 青天大老爷想要骂娘,这是要他为鬼申冤吗?可是他怕啊,真的很怕啊,尤其是鬼婴阴森的对他笑的时候,他差点就步公羊左后尘了。 “咳咳,你、你有何冤屈啊。” 鬼婴对着王习之幽深望了一眼,一挥小手,身上的黑色鬼气往公羊左身体内钻。阴阳八阵图勾起她和阳间的桥梁,现在她的鬼气已经可以对世人造成伤害,而不是像之前那样,就算用咬的王习之也分毫未觉。 乌鸢就在一旁看着,鬼婴不会愚蠢到当着她的面杀人,不过是弄醒公羊左,手段粗暴一点罢了。 公羊左硬是疼醒过来,深入骨髓的痛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要上西天了,要是上西天……能不能求佛祖收了那个鬼婴呢? 碍于乌鸢存在,鬼婴只能“老老实实”和官府告状,告的内容和那天说给乌鸢听的差不了多少,王习之听了眉心越皱越紧,公羊左忍不住露出欣喜,又飞快隐去。 王习之唰地展开扇子,摇得很是风流,捏住扇柄的手却是骨节发白,“小爷什么好东西没吃过,犯得着去吃、吃人肉吗?”“人肉”二字一出,王习之顿时又觉得胃里一片翻涌。 ——这辈子他都不想再吃肉了! “易牙烹子献糜,你就是桓公。”鬼婴振振有词,那么大个例子杵在历史上呢,指不定王习之就是桓公第二了呢。 王习之不学无术,但是因为好吃,也了解过厨师的事,易牙可是厨界的祖师爷,他杀了四岁儿子做肉汤只为桓公一句戏言王习之当然知道,可问题是他从没说过那样具有暗示性的话呀! 然而受害者死咬着他不放,谁会觉得对方不想惩罚真正的凶手呢? 王习之有苦说不出,他拿不出证明他无辜的证据,更甚者,这很可能牵连到将军府,除非鬼婴忽然大发慈悲,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话说回来,鬼婴知道真相吗? 鬼婴当然知道。身为鬼,她行事非常方便,起初懵懵懂懂跟着公羊左,观察外界多了,智力慢慢上升,之后自然就理解了她当时遭遇的是什么。 然而鬼婴动不了公羊左这个罪魁祸首。 规则的限制不是鬼婴可以突破的,诚然,她有冤,但世界上凶残的恶鬼多的是,天道不可能为了她就放宽阴阳两界的界限,她所受的不公道,等公羊左下地府后,自有判官来还她一个公道。 要问鬼婴的感受,她会说—— 等个屁的等! 等到他活够了下地府再处理这件事,已经晚了。鬼婴现在只想生吃了公羊左。 还有王习之。 对,还包括了王习之。这人的确不知情,只是一个导火线,但鬼婴就是要迁怒。王习之罪不至死,那让他成为主犯就好了,而王习之死了,公羊左还能好好过下去? 一箭双雕。 “阿姐。”通天远远走了过来,在乌鸢的眼里,他后面跟了一大串婴儿外形的鬼,有男有女,只看双眼并没有鬼婴那般灵动,一片浑噩,是通天以自身清气为饵才诱得他们凭本能飘在通天身后。 乌鸢猜想,是鬼婴和公羊左是血亲的关系,才让得她的怨气格外多,以至于灵智开启。 不过这种情况,在这些婴灵感应到公羊左的气息后,犹如猫儿嗅到鱼腥,齐齐暴动。 “阿姐。”元始亦从另一个方向来,手上拿了一个精致的小囊,把它交到乌鸢手上,“你看看,是这个吗?” 公羊左脸色微变,瞪着乌鸢解开小囊的手,待望见她沾出白色粉末放到鼻子下嗅时,发狂般大喊:“不许动它,把它还给我!”而后就向着乌鸢冲过来。 乌鸢斜瞥他一眼,抬脚一踹,公羊左倒飞回去,摔个不轻。 “是,果然有这东西,多亏了小虞你,才把它找出来。”乌鸢对元始点头,然后走到公羊左面前,在他眼前摇晃着小囊,“想要?你知道该怎么做。” 公羊左眼珠子随着小囊摇晃而左右移动,一听乌鸢的话脑子有片刻清醒,可惜那玩意诱惑太大,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为它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公羊左几乎是连滚带爬到官府的人面前跟,被迷了心智一般把事情交代个一清二楚。 公羊左是个好厨师,曾经是,直到他意外接触了小囊中的白色粉末,那东西能让人上瘾!公羊左碰过一次后就不敢再碰,但是那段时间他家里一直逼着他纳妾,因为他妻子十年一无所出。公羊左和妻子恩爱,自然不肯,家里长辈便一齐施压,先是停了他每月能从家里支取的银钱——就是传说中的零花钱,生活费。公羊左在外有工作,当然不惧,很硬气带着妻子搬离主宅,然而在搬出去的第二天,他被辞退了。 公羊左找了好几家酒楼,没有一家敢要他,他便索性拿出积蓄,自己开了一间小店,却好几天都没客人上门。公羊左百思不得其解,友人悄悄告诉他,是他家里施压才没人敢上门,他家里在那地方是一条难以撼动的地头蛇,没人敢得罪,连官府都要敬上三分。 这人哪怕被切断经济来源,仍旧死咬着不松口,和妻子商量过后,连夜偷偷带上轻便的财物背井离乡。 听到这里时,有人还敬他是条汉子:“然后呢?你后来发生了什么才干出这档事?” “背井离乡,从头再来,重新开始打拼,那担子太重,我承受得很艰辛,就控制不住又去碰了那东西。”公羊左苦笑,那白色粉末真的是个让人可以放松的“好玩意”,使用后飘飘欲仙,使人如临仙境,可惜会上瘾,“很可怕的东西,吃过了完全停不下来,对身体产生无可估计的影响。” “只要不去吃它就好了吧?” 听到这话,公羊左继续苦笑:“可是那个时候,不吃我连菜刀都握不住了。一个厨子?握不稳菜刀?哈。”只能饮鸩止渴。 “那玩意一钱要三两银子,只有在将军府工作我才能养家的同时买得起它,所以在听到二公子说要换厨子时我坐不住,想到了祖师爷的事,就……” 王习之要被他气笑了,敢情他一个月三百两养着他们,是为了让人给他吃人肉的? 又瞟向乌鸢手中的小囊,很是好奇:“这东西真这么有吸引力?” 乌鸢依言把小囊还给公羊左,转头告诫王习之,“我只能说永远不要去碰这个东西,它比恶鬼还可怕。” 人群之中突然传出喧哗声,仿佛看到极其奇怪的事情。 乌鸢看过去,原来是鬼婴见公羊左那么珍惜那个小囊,便故意把他打掉,囊口大开,导致里面药粉撒了一地。而后,公羊左竟是完全不顾颜面,在大庭广众之下趴在地上疯狂的舔舐那些粉末。 “这……”看到公羊左的模样,王习之往后退步,心底发寒。 ——原来这个真的不能碰,不然就要像公羊左一样,什么尊严都没有了。 公羊左在行刑前提出了一个要求,他想要再做最后一桌菜,这个耍不了什么花招,本着人道主义,官府答应了他。 不过食材得他自己出钱准备。 公羊左打了水,用皂角先把手洗一遍,拿起菜刀后,眼神一下子冷静无比,专注注视着食材,不管多么难处理的食材,到了他手上都得服服帖帖,该去皮去皮,该切片切片,连菜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都似乎形成一种韵律。 公羊左用的都是有毒的食材。 “都说医毒不分家,有能力的医者可以把□□变成补药,那么厨师的最高境界,就该是把有毒的食物做得让人明知不能食用却还忍不住想要品尝。”公羊左淡淡道,周围的人不得不赞同他的话。他们是看着公羊左用的什么毒物做菜的,可是当成品摆出来时,感受那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明明知晓一口下去会七窍流血,却仍然想要上前食用。 一桌宴席,该有荤有素,炖烤卤焗煮煲,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都囊括其中才好,外加时令瓜果,酒水点心,一眼过去,食指大动。 公羊左在做这桌宴席上的最后一道——一份汤。 然后一脸平静地把他的大腿从腿根那里剁下来,洗净,刮毛,处理肉和骨头。 众人总算知晓,为何公羊左从一开始就坐着四轮车出现,厨桌也特意准备成矮桌的高度了。 真是个狠人! 公羊左只保留了要切肉剁骨调整火候的右手,其他身体部位能切的切,能剜的剜,看得围观群众胆寒。 请人把汤端上桌后,公羊左把仅剩的手往一旁挂着的布上摩擦干净,对着漂浮在一边的鬼婴道:“对我来说,人肉和鸡鸭鱼肉没有区别,只要能做出让人抗拒不了的美味就足够了。在我眼里,只有食材和非食材,所以不要觉得我是在内疚自残。” 这人抬起下巴,双眼亮着火光,神奇傲慢:“你是我厨艺的巅峰,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你是我的骨血,其他小孩是我花钱买回来的,自然该归我处置。” 似乎这话用完了他最后的气力,只靠意志熬完这最后一汤的公羊左,眼中的光芒泯灭了。 之后,一道灵魂从他身体内飘出。 鬼婴看向乌鸢,得到她的点头后,猛然扑向公羊左。通天此时也松开了对其他婴灵的束缚,任由他们展开对仇人的报复。 公羊左一动不动,放弃了抵抗,只对着那一桌超常发挥的菜肴笑。 “他对不起妻子,对不起那些婴孩,甚至对不起我。唯一对得起的,就是他的厨艺了。”王习之发出感叹。哪怕公羊左再需要钱,想方设法留在将军府,但他从未把那些会让人上瘾的玩意撒进他的菜里,从头到尾都是靠他本身的厨艺。 15.做任务的第十五天 官差们被吩咐去收拾那一桌宴席,要把那些东西全部处理掉,绝对不能让人误食。 “好香啊……”有人吸吸鼻子,赞叹道。 “再香也不能吃,有毒的。” “我知……老李头!” 一位官差在处理掉几盘菜之后,终是忍不住,筷子也不要了,拿手抓起好几块肉狼吞虎咽下去。没一会儿,便脸色发青,被送去医馆抢救。 乌鸢回到了客栈里,房间是刚定的,那些报了仇的婴灵自行去了地府,只有鬼婴跟着乌鸢回来。 “有事?” 鬼婴飘上飘下,扭扭捏捏一小会才小小声道:“谢谢你帮我们报仇,之前骗了你真的很对不起。” 乌鸢淡淡道:“嗯,我知道了。” “我看你好像很在意那个粉末,我知道他去哪里买的。” 鬼婴的话让乌鸢严肃起来,“可以带我去吗?” 鬼婴点点头,一路上还把开门暗号告诉乌鸢。然而乌鸢并没有用,反而选择躲在一旁,没多久就有一个人来到这个地点,把门敲开后进去,乌鸢隐蔽着行踪,兜帽一拉,悄悄潜了进去。 男人是和屋里的人商量着离开京师,避避风头,等过几年再回来,乌鸢搞得大张旗鼓,现在差不多大半个京师都知道世上真有鬼和有一种粉末可以可怕到让人不顾尊严,像条狗一样爬地上舔,想来不出半个时辰,这两件事就能传遍整个京师了。 虽说已经上瘾的人是抗拒不了这东西,但是他们还想发展新客源啊! 乌鸢眯起眼睛盯着他们,等他们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之后,一甩锁链把这两人绑起来,一脸冷漠对他们开口:“跟我走一趟吧。” 官府的人会把她的事情报告给皇帝,在乌鸢意料之中,皇帝要召见乌鸢和三清,也在乌鸢意料之中。 不过…… 召见? “不去。请回。”乌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以她弟弟的身份,要见也得是皇帝亲自来见他们,至于她……去了要下跪行礼,还是算了吧。 她现在是能人异士,傲气是应该的,何况…… 乌鸢运起轻功,轻飘飘跃上枝头,又轻飘飘落地,冷淡瞥一眼因为她方才拒绝脸色不愉的侍卫,“吾来此是欲体验一番红尘,无事莫来打扰。” 在这个没有武功的世界,乌鸢这一跳简直就和仙人腾云驾雾般,把侍卫唬的恭敬连连,以为她是神仙下凡,回去告诉皇帝后皇帝便不敢再派人去请他们入宫了。 三天后,皇帝亲自出宫,微服来求见仙人。 乌鸢没有见他,只是把抓来的那两人交给少年天子,并把审出来的情报送他,顺便告知他乌鸢几个只是来体验红尘,没想过干扰凡间的事,鬼婴是求到她头上她才出手相助的。 皇帝得知头上不会有大山后,走得很轻松,顺带带走了能动摇他国家根本的因素。 ——那些粉末要是落到有异心的人手里,完全可以用来控制朝堂,乃至控制他这个皇帝! 查!一定要查!然后列为禁品,被发现私藏的人量少则罚银钱,量多则入狱,而已经彻底成为其奴仆的,发配流放,五服内,男子三代不得入朝为官,女子若够资格入宫参加大小选的,同样去除其资格。 这道圣旨一出,乌鸢和三清的系统立即有了动静,阻止毒品流传这事,得到的功德可不少。 在原本的命运中,安安能让大儿子对她言听计从,就是用了罂粟提炼出来的药物。不给皇帝下,纯粹是因为根本没机会。别看皇帝表面好颜色,连罪臣之女都敢拉上床,实则上防得很,从来不在安安这里食用任何能入口的东西,嘴上说着喜欢她不施粉黛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明言暗示她不许用香粉胭脂熏香之类任何能闻到味道的东西,就连侍寝都是把人抬到他所用的偏殿,可以说很严防谨守了。 利用罂粟来控制亲儿子这个情节,放在文里只是一个让读者争议的话题,而在这个自动补充逻辑的世界,可以想象那两人把这桩生意做到多么庞大的地步。 命运长河里有显示,皇帝那个时候已经在着手处理这个毒瘤,可惜纵使拔除,也已元气大伤,对于后宫的掌控便弱了不少,才让得安安有机会布置成功,用十年时间埋下诱因,最后一个引动,把皇帝送下皇位。 乌鸢点开了功德一栏,系统特意把功德转成阿拉伯数字,方便直观理解身上有多少功德,然而乌鸢的功德一栏里,除了括号里加号后面代表着她这次所得的功德是数字外,括号之外看到的是一连串的乱码。 ……出问题了? 乌鸢又看了其他属性,都是阿拉伯数字,再让系统重新扫描一遍她的身体素质,结果还是一样,功德显示的依旧是乱码。 “阿姐,你来看看。” 三清的功德一栏,除了括号里的同样是乱码,“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们身上的开天功德过多,这个系统扫描不全,只得这般显示。” 乌鸢疑惑了,“可我总不可能也有开天功德吧?” 三清是盘古元神分化而来,严格来说他们是盘古,却又不是盘古,硬要说的话就是盘古转世。盘古的开天、撑天外加身化万物的功德,算到他们头上再正常不过,可乌鸢又是什么才拥有这一身功德呢? 气运只是她受天地钟爱的表现,相当于私产一类,私产天地想给谁就给谁。但是功德属于奖励金,有功才有赏,乌鸢——或者说她上辈子,必然做过什么才使得她受益。 乌鸢惊奇了一下便把这事扔脑后了,“前世就前世吧,谁没有个前世,反正我现在也没有突然间冒出奇怪的记忆来。”现在要紧的是找上门来的女主。 才六岁的小姑娘,先是家贫,后来又出了变故,如今已经非常早熟,懂得自己决定自己的事了。 “你想清楚了?你不比我有阴阳眼,想见到鬼就得灵魂出窍进入里世界。” 安安一脸坚定:“是,我已经想清楚了。” 哪怕过了十年,安安对于这次彻底改变了她人生的一幕,仍旧记忆犹新。 要是不懂这门异术,兴许她就要在后宅或者后宫里贡献一生了。 安安揉揉眉心,刚从逼婚的义母那里出来,她的心情着实不算好。 本朝出过的唯一一位女将军是一位公主,还是那时在位的皇帝的亲姐姐,两人由于那时候的各种因素,相依为命,感情深厚,长公主一生保家卫国,不谈婚嫁,圣上便为她修改了律法,自那时起,不再有女子满二十未婚朝廷则强行婚配并征收罚金的规定,安安便是一世不婚也无碍,可惜她义母不是这般想。 什么女孩子家就该嫁人找个知冷知热的疼,她有将军府做后盾谁都欺负不了……诸如此类的话,安安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也不想想,谁会愿意娶个整天跟鬼魂打交道的人回家,何况她对于爱情有些幻想,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宁可形单影只也绝不将就。 安安在将军府呆了两天,实在撑不住,找了个由头跑出来,找间客栈扔了银子就住进去,摆个阵护住肉身就开始灵魂出窍。 人间不如里世界刺激,安安还是更喜欢和鬼打交道。自六岁起就进入里世界,她能平安活到这么大,早已总结出一套优秀的……逃命方法_(:зゝ∠)_ 京师常住的鬼有好几个,安安都混熟了,有时候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不少的消息。 比如最近一桩闹得纷纷扬扬的科举泄题案,其幕后黑手是哪一位。 “大人,需要我告诉你是谁解的题吗?”安安挂在新上任的年轻京尹府邸的墙上,冲他挥手。 京尹见了她,暗暗叹气。 老实说,能和鬼魂交流的能力对于破案极为方便,他们也不是头一次合作了,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安安的存在便被有心人扒出蛛丝马迹,而后就传了出去。这样一来,这位原本被众多贵妇青睐的好媳妇立时变成唯恐避之不及,她们想要的儿媳可以不会管家,可以不娴雅不大度,但是绝对不包括和鬼打交道!不仅古怪,还容易被知道秘辛。要是能为他们所用还好,可惜安安这些年的表现可不是什么软萌小白兔。 很好,闺女要嫁不出去了,老夫人杀上门来,请求他不要再让安安掺合进来了,京尹大人表示他能怎么办,只能忍痛把这个外挂往外推呗。 “多谢,不用了,毕竟我不能把所有案子都靠鬼来提供线索,你不可能永远都在。”瞧,他多好,还找好理由,避免了一场家庭纠纷。 “那也不一定啊。”他听见她笑着说。 京尹其实一直很敬佩安安,当年的仙人并不禁止别人学会方士的法门,也有不少人去学这门异术,然而在发现方士是个危险性重重的职业后大部分都望而却步,坚持下来的人很少,其中就有安安。在学成后,安安却是不远万里跑去边境,那里牺牲了许多保家卫国的将士,安安便用她的本领替他们给家里带几句话,或是帮忙向上级传达还未来得及上报的军情,战场血煞之气浓重,那里的鬼也不是好相与的重视,安安从未诉过苦,却也能想象其在里世界的九死一生。 敬佩的多了,外加合作过一段时间,这股感情便慢慢的变了质。 京尹沉默片刻,然后郑重问她:“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安安托着下巴,含笑看他,“我希望你能来提亲。”面前这人是她筛选过后,最适合她拿去应付义母的人选,相处时感觉也不坏,那就先试试,不合适再和离。 ——唔,如果义母在,一定又要说她不像女孩子,一点都不矜持了。 那还等什么,赶紧准备准备上门啊! 16.运气好的第十六天 除非是求仙问道的世界和任务者们故意多停留的因素,一个任务需要的时间并不长,乌鸢这一回连上教导安安的时间,也才用了半年。 在这半年里,乌鸢从天道那里知道了一件事,命运线的改变,通常和作者的思维是挂钩的。比如原本的剧情里,并没有鬼怪的出现,但是后来这个作者又写了一部天师抓鬼的作品,用的是同一个世界观,剧情就在三十年后的邻国发生的,于是作为所谓的第一部,自动补充命运发展时,就考虑到了第二部的剧情,才会有鬼婴的出现。 这个世界的天道比较纯良,觉得自己忘记告诉他们还有第二部是不对的,主动赔偿了乌鸢和三清一大堆好东西,比如乌鸢需要的天师知识。 ——等她吃透之后,就可以无证上岗啦≧?≦ 乌鸢几个回到主神空间后,打算先去广场了解了解情况,才走到那,就听到不少人议论说又有人通过试炼,攒够功德脱离主神空间了。 “不知道她怎么想的,在主神空间里,长生,强大,财富,美貌这些都能追求到,居然甘愿回去过平凡人的生活。如果想家人了,一天十点的功德也不多啊,选对了世界做对了事情,一次性就能赚回来几十到几百点不等,就当人还在住校,周末节假日才回去看看,一般来说不是太大的负担。” “谁知道呢?人各有志嘛。或许是她家庭因素。也有不少说二老年事已高,要回去陪他们的,不过那些通常是用功德点兑换时间,真正想离开的,都是想要恢复平静的生活。” “就是觉得很可惜,看她编号是前百的,据说有特别福利,起点比我们更高。像我们这都是死亡后进来的,没有肉身,在任务世界的锻炼都是锻炼到魂穿对象身上,一去下个世界立即又被打回原形,兑换了肉身后才叫起步价等于白打了几十几百年的工——大概唯一能带走的,只有阅历和知识了。” “哎呀,对于这个人来说,没什么好可惜的,她基本没怎么锻炼,全靠系统加点。主神的规定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直接加属性点固然方便快捷,然而不利于长远,容易根基不稳,空中楼阁,和同级的较量必落下风,甚至被别人越级打败都有可能,只有急于求成,好吃懒做的才会选这种方式。何况在脱离主神空间后,主神会把所有加上去的点数收回,只留下基础的,比如改造了血统后的加成,或者是自己锻炼出来的肉身。我和她当过队友,她才攒够积分就兑换了个吸血鬼的血统,脱离主神空间后,她能带走的只有那个被改造过的身体了。” 乌鸢扫了一眼广场中央的半透明滚动屏幕,上面标红加粗的通过试炼离开主神空间的名字正是她那片面之缘的亲妈的大名“高槿”,后面则是一连串的任务资料。 乌鸢心情一片平静,没有任何想法,但还是走过去用自己的系统连接上大屏幕,查看高槿的资料。 ——出了主神空间后,他们的资料有一半是可以被放出来提供查阅。 高槿在主神空间里一共呆了一百零五年,她来自于星际世界,那时期的人基本都能活个几百岁,高槿离开的一百多年估计也就和地球上的人出嫁几十年不在娘家差不多,既然高槿选择了回去,想来是亲人大部分还在。 一百多年的资料,高槿做过的任务有上千次,基本都是在低中等级的世界,修真高武高魔从没去过,任务内容差不多都是攻略谁谁谁。 乌鸢在标有“攻略向”任务右上角的问号那里轻敲两下,字典飞快翻页,停留在有关任务的介绍上。 却原来任务除了帮助天道外,还有一些是类似于雇佣兵的任务,主神在万千世界投出无数令牌,拿到令牌的生灵倘若有强烈想要实现的愿望令牌便会开启,以他们能理解的内容告知他们可以用这个令牌发布一个任务。当然,需要付出代价,代价是什么契约者们都不知道,反正拿了代价的是主神,然后换算成积分给他们。这一类任务会存在任务界面十天,十天内没人接取将会随机分配到某个空闲的契约者头上。 乌鸢在高槿的任务栏里找到了攻略“乌轮”的任务,乌轮,就是她爸爸的名字,再一看,只有这个世界高槿留下了替身傀儡,也只有这个世界,高槿会特意花费功德传送过去,呆上一段时间。 ——或许她爸对于她妈是传说中的真爱? 乌鸢眼睫颤动,眼底一片冷然。要是她爸还活着,她会把这事告诉他,由当事人来决定追不追究后来用傀儡欺骗感情的事,而现在人都不在了,纵使是亲生女儿她也没资格去插手父母之间的纠葛。 又看去参加试炼前所去的最后一个世界,是她爸所在世界,试炼一共花了二十来年,想来这就是她假作难产而死的原因了。 乌鸢心情并没有产生波动,说到底,不过是对方在家人和爱人之间选择了前者,她和她爸爸都是被舍弃的那一方。要说乌鸢对高槿有什么感情完全扯淡,只是出于一种要知道真相的强制心理过来查明,知道了,这事在乌鸢的认知里就属于打上句号。 “您收到一封邮件。” 乌鸢点开一看,居然是高槿发给她的。 “小鸢,我在完成试炼后特意申请先去你们的世界,本来是打算悄悄看上一眼就走,没想到居然让你意外进了主神空间。听主神说,你已经签下了合约,我缺席你二十多年的人生,并没有资格管你,只能把我还有余留的一些道具转赠给你,希望能给你帮助。 我要回家了,再见,小鸢。” 乌鸢浏览完邮件,看也不看后边夹带的道具,把邮件原路寄回去,设定好永远拒收这个编号的系统的邮件和通话请求,扭头对三清道:“好了,我的事情处理完了,该处理你们的事了。” “我们?”他们能有什么事? “之前帮你们报名的学校,想来以后去不了了,需要再办个退学手续。”还有她表哥于零,不回去说一声,估计就得给他们报失踪了。 “你们要和我一起回去吗?还是我处理好了回来找你们?”乌鸢询问道。 老子表示:“一起。” 不知道乌鸢要去多少天,他们总不能一直蹲广场,虽然这回任务他们没怎么参与,但不是还有开天功德嘛咳咳,下个世界随心做些好事就成。 乌鸢几个从楼上下来时,于零正在客厅里打坐静心,旁边点着熏香,往日里爱笑的脸此刻一片平静,整个客厅的气氛都被渲染得庄严肃穆。 乌鸢和三清便停下脚步,耐心等着于零做完早课。 “你们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我要报警了。”于零一睁眼就发现楼梯上多了几个人,脸上笑容扩大。要不是相信乌鸢的实力,不可能有人能没有半点动静劫走她,于零早在发现乌鸢连三清一同消失时就去警局报案了。 乌鸢便把事情挑挑捡捡说了一遍。 “啊呀,真好,这是一个天大的机缘。”于零笑道,“我先在这里恭喜表妹了。” “反正都回来了,不如准备准备以后要用到的东西,出去来个大购物?”于零提出了一些建议,“去唐家和苗疆那边收购大量毒物蛊虫防身也好,顺便去药房备上常用的药物……啊,抱歉,平常帮我姐操心习惯了,就一不小心想的全面了一点。”于零挠挠头,很不好意思自己的干涉行为。 乌鸢摇头道:“没,谢谢,不介意可以多说一些吗?我怕我遗漏掉什么。” 乌鸢调出手机的备忘录,把需要准备的物品都写进里面,等着一会儿带三清去大购物。 药店里乌鸢伸手正要拿走一盒退烧药,旁边伸出一只手,飞快把药拿起来,白白胖胖的女人似乎才看到乌鸢,掐着嗓子攀谈:“啊,大闺女,你是来给……给这几个小孩子买药的?那这样你用吧。”说完女人把盒子放回去,向着乌鸢露出和善的笑容。 哦,不,她是买来给自己有备无患或者在给古代做准备的。 “谢谢。”乌鸢不客气把这盒药拿走,想着等一下该去发廊理个头,在古代呆了半年,头发有些长,都能认出性别来了。 女人笑眯眯打量起乌鸢几个,很有自来熟风范的开启闲聊模式:“我看大闺女你年轻靓丽,这几个是你弟弟?” “嗯。” “小孩子看着可真俊啊。”女人从包包里拿出三小包糖果,爽朗笑道:“来,阿姨请你们吃糖,沾沾福气,我那儿媳妇显怀了,我可想着抱孙子哩。” “多谢,希望你能如愿以偿。” 乌鸢望一眼元始,不知道他打的什么主意,却也没多话,总归又不是真小孩,吃不了亏。 等回了房,元始把没有拆开的糖果放乌鸢桌上,“阿姐,那人的身上有罪孽,我还感觉出她对我们的恶意,这糖果应该是有问题。”那人把他们当成小孩,满满的恶意针对过来,可没有掩饰。而且刚才还偷偷跟踪来的。 元始还惦记着功德的事呢。 乌鸢拿起糖果,是小孩子通常都爱吃的牛奶糖,红红的包装在洁白的手心对比下扎眼得很,捏一下,有些硬邦邦的,这样一颗牛奶糖,小孩子可以含不短时间。 17.运气好的第十七天 乌鸢撕开包装,奶白色圆滚滚的牛奶糖从外表来看看不出异样,乌鸢沉吟片刻,起身出房间,回来后,手上多了一把小水果刀。 当初有关国外万圣节糖果里藏着刀片、钉子甚至毒品的新闻不是白看的。 乌鸢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当真正奶糖里发现纯白结晶体,大胆假设一下,应该是冰|毒,嗯。 这得多大的仇恨才在第一次碰面就给小孩子送毒品啊。 不是有仇就是变态 ——或者有仇的变态。 乌鸢打电话给古小延,请他来帮忙验一下这些晶体到底是不是冰|毒,如果是……乌鸢眼中寒光闪过,要是是对她下手,她还没那么生气,但是敢动她在意的人就是不行。 乌鸢脑海中飞快划过一条条法规内容,思考着怎样才能踩着线让那个胖女人受罪。 诱导对方对她使用凶器,玩一把正当防卫? 打、不、死、她! 垂眸。 或者……稍微灰色地带一下也行? 古小延来的很快,等检验结果一出来,发现果然是冰|毒,那女人还生怕一颗糖不容易上瘾,干脆在包装的所有糖里都下了毒品。 ——还真舍得。 古小延一拍桌子,打一通电话后风风火火去药店想要调监控,却被告知就在不久前,店里的监控出了问题,突然黑屏了,老板现在正在和“无良”卖家争论质量问题。 这年头出来犯罪的不会一两手电脑技术,都不好意思当罪犯了。 古小延绷着脸去调那片街区的监控,让乌鸢来认人,但是并没有找到所谓的短卷发,身形微胖,穿天蓝夹克的中年女子。包装上指纹的检验也出来了,对比了指纹,只有乌鸢和一家糖果专卖店老板的指纹在上面。 古小延还没反应过来上面并没有元始的指纹,就听见这孩子沉稳的嗓音:“是这个。” 元始指的人有一头长发,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头上戴着白色暖茸帽,身上同样穿的夹克,不过是浅棕色的。大概也就身高体型和夹克样式这几点相同。 不过有这三点就够了。 古小延问了老板,今天的确有个女的问他能不能借用店里的卫生间,老板那时候在头疼监控问题,指了个位置给她,没注意出来的还是不是先前的模样。 “这是有预谋的犯罪。”古小延挑眉。要是精神病针对小孩子,该拿着糖去学校门口蹲守才对,随便打印一些表给他们填,说填表就送糖,上当的学生可不会少。 古小延看向乌鸢:“大侄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人?” 有啊,那些被她送进铁窗的组织的人和吸毒的那个不就是? 古小延拧眉:“都过去半年了——你确定这几天……不,几个星期内没有得罪过人?路上抓到小偷,打翻人贩子,阻止家暴什么的都算。” 乌鸢点头,她这半年在另一个世界呢,哪来的空闲回这边做好人好事。 古小延便去查了那几个人,在被乌鸢一个电话送进吸毒所的青年的家庭档案里,发现了中年女子。 “方圆圆,女,今年五十岁,咦,这资料……没有正式的工作,家里务农,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前两年居然能一口气付全款,买下市中心的房子。”说是歧视也好,看不起人也好,古小延你看到这里本能就觉得有猫腻。市中心的房子有多贵呢?五十万才是个首付,还是中等房子的房价,一个明显家庭不是特别富裕,过去一直给人家做保姆,两年以前和儿子都是租房的一员,突然间辞了保姆的工作,又突然间出手阔绰,却没有贷款或者办信用卡的记录,要么是中了巨款,要么是做了见不得光的买卖——鉴于某个“夹心”糖果,这买卖多半是贩毒。 这事是什么样查一查就清楚了,买卖一时间查不出来是什么,查这些年来的中奖名单还不简单?总归这两年我国也开始实行了彩票实名制(注:此处私设) 查出来的结果让古小延的脸黑了不止一度。 “福娃娃,你又帮叔叔找到一份大功了。”这么说的古小延脸上却并没有喜色,真要他选,他宁可方圆圆是真的天降馅饼走大运中大奖。 乌鸢瞟一眼方圆圆的地址,出门就给一位长辈发去短信。 放平时,乌鸢很有耐心等警察一步步查明,但现在……科科,敢算计她弟弟吸毒,不用点特殊手段,真以为她好欺负的? 唐青羽在和自家小子下棋,作为小区里有名的臭棋娄子,现在只有亲儿子愿【被】意【逼】捏着鼻子陪他对弈了。 听到手机短信提示音,唐青羽顺手摸出来一看,看完内容后,迅速清理掉这条短信痕迹,对一旁脸色发青的儿子摇头叹气:“崽儿,咋人莫的耐性,下棋是个考耐心的活,哈老壳要随时保持冷静。” 他儿子对他呵呵笑,没有接话。 唐青羽慢悠悠道:“好了,崽儿,老子有事要抹合好,回来再宰两盘。” 儿子:他是傻了才会在家继续呆着! 唐青羽前头才出门,后面儿子就收拾好衣服带上旅行箱,自拍一张放到朋友圈,表示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唐家知道里世界存在的这一支,依旧在继承着祖上的职业,唐门是刺客世家,除了杀人,别的活——保镖、情报、买卖暗器毒丨药……一般也会干,乌鸢还没丧心病狂到请刺客的地步——她又不是不能自己杀人——唐青羽收到的雇佣内容是让他去吓唬方圆圆,尽快让她去自首。 乌鸢出钱大方,又是认识的人,唐青羽很愉快的接下这单,开车去秘密买的房子里,戴上手套,换上暗色劲装,再拿好千机匣戴好面具,气质冷峻,出去一站,十个有八个看到第一眼都会有这是个杀手的想法。 平常出去干活唐青羽当然不会穿这么显眼,这不是乌鸢要求要吓唬人嘛。先用这身试试,不行他就只能做个仿人|皮面具,做成鬼怪的形貌,配合机关来个恶鬼索命了。 方圆圆的过往,其实很令人唏嘘,她爸爸是农民,性格更是传说中的老实人,长得不是特别英俊,却有点小帅,只是一配上和脸不符的憨厚老实气质,五分的帅气立即降到三分,但还是挺耐看,所以才能被她妈从茫茫人海中挑中。 ——当接盘侠。 这事她爸爸并不知情,就连方圆圆也是意外才知晓的。当然,唏嘘的不是父不详这事,而是她妈,是个瘾君子,哪怕是怀着方圆圆的时候都混不在乎的吸毒,是以,方圆圆打娘胎里就被迫和毒品相伴,一生下来直接进抢救室,明明是足月生的,却比早产儿还要虚弱瘦小。直到方圆圆能记事,她的身体还没有养好,不能和普通人一般随意跑跳,身体也瘦得只剩骨头,她家里给她起这名字的用心可见一番。 十月怀胎,方圆圆却整整花了二十年来养好身体,没有畸形和死亡,已经是生活对方圆圆的优待了。 方圆圆痛恨毒品,但她更恨的是那个被她称为妈妈的女人,和,健康的小孩。 不平衡的心理如同杂草,在方圆圆心里疯狂缠绕,意外接触一个贩毒组织后,方圆圆很是乐意的接手对小孩子下手的任务——送他们注射了毒品的食物。 大部分人都有着贪小便宜的心理,一个试吃小摊,一个馈赠活动,又或者帮填表送糖果,别看小孩子总是被教导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只要陌生人稍稍转变一下方法……呵呵。 组织的老大舍得投资,特意划出一部分货物,隔段时间就让手下拿去搞“活动”。小孩子的意志力很少有坚定的,多接触几次毒品,身体记住那种感觉,过个几年再找个机会让他们正式摄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筛选出来的小孩子他们是特意选那些性格骄纵的这一种,家里人通常是有求必应,倘若真的发现孩子有了毒瘾,送去戒毒所让他们受苦的可能性不高,更大可能是在小霸王撒泼哭闹中妥协。 以上是唐青羽利用“浮光掠影”的隐身效果,把方圆圆吓破胆后从她那里套出来的,这出来的内容让唐青羽都咋舌。 这组织老大……很有想法啊,可惜遇上了他们。 唐青羽手里把玩着化血镖,很想一镖下去,把方圆圆连着她老大一起解决了。 该死的,对幼崽下手的一群王八羔子! 唐青羽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严格遵守着从唐时流传下来的规定: ——老弱孤独不杀,幼小无依不杀,忠良仁义不杀,正人君子不杀。 刺客这职业的确不是好东西,然而和这些人一对比,他们也可以挺胸说一句还算个东西了。 乌鸢对电脑技术不是特别了解,唐青羽很谨慎,以防万一来哪个黑客随便玩着的时候闲着无聊顺手破解入侵乌鸢的手机,发现唐青羽发过去的消息,便约了乌鸢说去她家,到时把消息口述给她听。 至于如何让方圆圆自首…… 录音笔是不能了,唐青羽做的这事属于非法入侵民宅还有恐吓,侵害了方圆圆的合法权利,这种情况下,录音笔并不可以拿来当证据。 唐青羽在方圆圆房间里翻出纸和笔,再找出她以前写过的字,细心揣摩后挥笔在纸上写下一份自首书。唐青羽写完之后,把内容给方圆圆看,令得对方瞪大眼睛。 18.做任务的第十八天 无他,上边的字迹和方圆圆的一模一样,连方圆圆自己看了都分不出真假。 方圆圆的脸色比她刚刷过的墙还要白,唐青羽模仿出这样的文字,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了。 唐青羽对她一笑,打晕后连人带书扔到警局门口。本来想扔两包毒品放她怀里,可惜就和方圆圆说的一样,她绝不会吸毒,吸毒的是她儿子。从她儿子进戒毒所后,这房里就没出现过毒品了。也不对,为了打击报复乌鸢,她前段时间还是弄了几包在家,随时准备出击的。 不就是吸毒嘛,老娘有的是钱和货提供给老娘儿子,要你多管闲事!以上,是方圆圆的真实想法。 自首能减刑乌鸢和唐青羽都知道,可这也没办法,只听方圆圆能说出组织不少事,就能知道这个组织还挺重视她的,等警察花费个几天去查,人家早扫好尾了,不如用点特殊手段——要不是乌鸢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搞出人命,唐青羽老早就几个暗器戳上去,送她好几个大窟窿。 唐青羽还找机会混进警局,用他的说法就是这段时间没事干,看在相熟一场乌鸢还是小辈的份上,干脆管一管售后,比如万一警察里有组织的人呢? 方圆圆在监狱里的生活并不好过,狱友们大部分家里都有一两个小孩,有些甚至是为了自家小孩才进来的,知道方圆圆的罪行后明里暗里给她罪受,狱警们只做不知道,短短几天,她就像老了几十岁那般憔悴。 乌鸢才回来的时候就听于零说他帮三清给学校请过假了,所以乌鸢顺便托要去学校讲课的于零帮忙办理退学,待知晓方圆圆和那个组织落网后才放心和三清回去主神空间,准备继续任务。 前头刚知会有随机任务落到契约者头上,现在任务就来了。乌鸢和三清申请了组队模式,一个任务谁接了都会自动乘以四,现今强制任务来了,同样是得四个同去。 狐精皆姓胡全是人为书写,方便随性取来,真正的狐狸可不会给自个儿用这么明白显眼的姓,正如乌鸢他们碰到的狐狸,就看家门口一块大青石生的奇异,隐有麒麟之貌,便自取“石”为姓。这只狐狸曾是一位书生的爱宠,耳熏目染十年的寒窗苦读,竟是爱上了这些文绉绉的事物,书生死去后,他把那些个诗书尽数拖回山中,待成人后自取名字石明去参加科举,得中进士,还得了个天长县知县的官儿,这狐儿乐得包袱款款上任,以千年修为护住这一方太平,风调雨顺,颇得民众爱戴。 石明只有一女,初初得女儿时,老狐狸喜得把府里的鸡都放了,说要给孩儿吃斋祈福,取名时掉尽书袋子,翻经寻典,取个“成物”二字。 ——成己,仁也;成物,知也。 可惜小狐狸被千娇万宠,生生养得个单纯性情,心无城府,石明觉得愚就愚点吧,总归有他护着,便也没想过扳扳女儿性格,这就出事了。 皇帝微服出访,谁知道他怎么想的,那些个大地方不去,居然跑到了天长县,结果碰上前朝余孽刺杀,只得亮明身份,调来县兵护驾,顺便住知县府上了。 那么一坨龙气砸过来,有千年道行的石明还好,石成物却抵不住。她才百年的道行,这回下山是来替父亲过千岁大寿,皇帝一来,只得委屈变回小狐狸缩成一团。 然后皇帝就看上小狐狸了。 娇小小,毛茸茸的一团,看着可爱。 明开口皇帝还要脸,只是特意流露出喜爱的情绪,这时候懂察言观色的就该知趣主动送上狐狸,反正不过一畜生,能借此入帝王眼多的是人乐意。然而石明愣是装作看不懂暗示,大不了他就带着女儿回山里,真想继续做官就耗个几百年,等认得他字迹和文风的人都没了后,改头换面再战呗,有啥大不了的。 耐不住皇帝陛下长得丰神俊朗,石成物被迷住了眼,接着再被对方又抱又撸的,身子被摸了个遍,就起了女儿家心思——当然,重点是这张脸对了胃口,换了别人……不就撸两把毛吗,兽类哪管这个。 闺女儿胳膊往外拐,石明没法子,只能如她意让小狐狸跟着皇帝回宫。过了半年,女儿抽空回来一趟,满脸娇羞,说皇帝喜欢上了她。石明咂咂嘴巴,没好意思对女儿开黄腔。 在石明看来,不就和皇帝谈个恋爱嘛,多大点事呀,对方乐意玩人妖恋吃亏的又不是他女儿。等女儿回宫后,一寻思,不对呀,皇帝身上有龙气,就她闺女这点道行,怎么也化不成狐族美人近身。 石明抽了几口旱烟,决定去皇宫看看。 一看之下,石明脸木了,不是人妖恋,是人兽恋,也就是皇帝喜欢上了一只小狐狸,而非美艳的狐女。石明到的时候,据说三个月没踏后宫一步的皇帝,正支使着他女儿用嘴帮他疏解,毕竟石成物在他身边化不了人,皇帝也并不知道她能幻化成人。 活了这么久,石明什么没见过,人兽恋就人兽恋,可正如某些黑童|话里王子肯去亲睡美人是因为他是恋尸癖,喜欢的是美丽的尸体而不是一个活色生香会笑会娇能动的大美人。石明一眼就看出来,皇帝喜欢狐女,是因为她现在是一只狐狸,兽类,通人性,长得好看,要真变成人……呵呵,皇帝身边不缺长得好看的女人。 可是她不可能永远保持狐狸的样子,玩个几十年等皇帝容颜不在还好,可怕就怕小年轻追求个天长地久,把人拐去修仙。 皇帝唯我独尊霸道惯了,到时法力修为越过石明,让石成物永远只能用狐身出现也不无可能。 不能把未来寄托在别人的想法上,石明便想让女儿随他回山修炼,日后成仙得道,怎么浪都行。 可是石成物偏不。 她觉得皇帝对她是真爱啊,你看连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都没摆出来对方就只取她这一瓢,虽说没遣散后宫但也没差多少了。这不是只喜欢她这个狐狸而非那张脸是什么? 所以石明的任务要求是让石成物对皇帝彻底死心,他进入皇宫这个龙气聚集之地法力被压得只能勉强调动一二,是以只能借别人之手来打击自己的女儿。只要不伤性命和根基就好,该让那孩子吃吃亏了。 顺便,石明指的死心是只让皇帝做出一些事而使得石成物死心,还绝不能搞成自我感动,比如找个道士来捉妖,皇帝为了江山社稷消灭了狐女,狐女为爱情殉道觉得自己不反抗是纪念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这种是行不通的,对恋爱脑而言,没有比爱人帮别的女人欺负她更心灰意冷了。只要把她激离皇宫,普通言情里的三年五年七年后回国重逢想都别想,对妖精来说,后头起码得加个零。三五十年后再回来,小鲜肉变老腊肉,要是女儿真的能做到不看脸,石明也只能捏着鼻子祝福他们了。 这个世界有灵气,三清本该是恢复天仙的实力,奈何他们现在用的不是他们自己的身体。 生灵都有各自的性格,天道……当然也各有奇葩。这个世界的天道就特别讨厌外来者,魂穿的还好,换了具身体,能翻出的风浪有限,身穿的绝对禁止进入,来一个弄死一个。 嗯,因为它就是那个被契约者放丧尸病毒坑到的天道。 作为天道,对于一切物种都是一视同仁的,丧尸自然属于一视同仁的范围内。丧尸以人类为食和虎狼以人类为食没什么两样,对于天道来说,人和丧尸没哪一边更重一说。只是万物相生相克,没有哪一样是绝对无敌的,没道理丧尸外,可是在武器只有冷兵器没有热武器的年代,人形丧尸还好说,行动缓慢,容易爆头,什么丧尸树丧尸鸟丧尸老虎这些就丧心病狂,植物丧尸具有伪装性,那段时间没谁敢靠近任何一株植物,飞禽走兽丧尸或身手敏捷或皮糙肉厚,他们还不需要进食,不会老化不会死去,为了符合食物链原理,天道自行运转,催生出了……山精野怪。 有了山鬼,人间出现修道之人也能理解,后来丧尸逐渐进化出灵智,成立不死国,和人划界而治。 山鬼的诞生是需要天道消耗能量的,无中生有从来做不到,外人捅出来的娄子结果要天道自掏腰包,可不让天道排斥身穿能自带物件的家伙嘛,至少魂穿是赤条条来,而且真有什么天道踢出去也方便。 于是…… 乌鸢低头看向那双只捏针执笔过的柔荑,感受一下弱柳扶风的体质,听宫女喊她“娘子”时,忽然就有些担心弟弟们了。 魂穿带不了系统载体,他们需要把系统放在主神空间,设定好自动召回的时间,这就需要运气和判断了。设置的时间短,结果任务没完成,会有“罚款”,设置的时间长,感觉上就挺浪费的,这就是不绑定系统默认任务界面出来的都是容许身穿任务的原因——强制任务属于例外。 当然,想魂穿也没谁硬逼着你身穿,设置一下就行。 “娘子,该用膳了。”宫女不明白为何贵妃不回应,谨守少问话多做事的本分,再一次小声提醒,殊不知,她家主子已经换魂了。 这是乌鸢头一次换壳子,对怎么扮好原主不擅长,索性先不言语,只对着心腹大宫女点点头,起身去用膳。 食不言寝不语,如何优雅安静的吃饭是贵女们从小掌握的礼仪,保证一顿饭下来什么声音也没有,乌鸢就做不到了,好在有宫女直接捧到她嘴边。这具身体是小鸟胃,没几口乌鸢就有了饱腹的感觉,模仿着贵妃往日里的动作轻轻挥手,便有宫女把饭食撤下去。 19.做任务的第十九天 身体是借用的,因果由主神担下,但这并不代表乌鸢可以肆意妄为,毕竟原主还在这具身体里呢,给人留下太大的摊子不太好。至少别出格到让人别下跪,大呼人人平等呀,其他的别人自然会自行在心里找理由。 乌鸢望向原主的心腹大宫女,唤一声:“濯月。” 濯月应了一声,听得乌鸢让她取纸笔来。 乌鸢执起笔,凝眸屏息,挥笔……一个歪歪斜斜软趴趴的简体“鸢”字就糟蹋了这张白纸。 乌鸢:…… 她字写得好不包括用毛笔呀! “再去多取些纸来,我要练字。”赌上她字如其人的尊严,不就是毛笔字嘛!习惯了自然能一通百通。至于三清……不急,急也没办法,他们没了系统不好联络,她只能等着弟弟们主动上门认人。 原主的字写得秀气,绝不是乌鸢这种初学者比得上的,乌鸢不怕濯月认出来她不是原主,奴仆在古代地位不高,尤其是在宫里,身家性命都系在主子身上,纵使发现不对,明哲保身之下不会说出来,反而会为她遮掩。 濯月眼睫一颤,果如乌鸢所想,并未拆穿她,只温婉柔顺的应下乌鸢的吩咐,去给她取来纸张。 乌鸢把人赶到外间,暂时不需要她伺候,濯月便找了个地方坐下,在脑里把事情撸一遍。 首先,这人绝对不是她家娘子,娘子是个文能提笔成诗,武能……嗯,跑跑马的人物,她就算再不识字,可基本审美还是有的,能写出那么歪斜的形态,不可能是她主子。 然后换人应该是在她去传膳的时候,娘子盼个孩子已经盼了许久,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偏方,说在一个点儿食用生子秘方必然可以一举得男,那药需要在饭后服用,吩咐传膳时还特意让她记得提醒,以免用膳时间长了,误了吉时。 最后,这事要瞒着,必须要瞒着!瞒不住她一个宫女也没人捞她,指不定要陪葬。 濯月掐着手心,入宫十年的生存智慧让她飞速把投诚别的妃嫔这一条划掉。送上门的贱,还容易被推出去送死,在这个假贵妃身边就不一样了,对方特意把不同的地方表露出来定是要招揽她。这事不能让太多人知晓,对方能倚仗的只有她这个贵妃心腹。 她会成为假贵妃唯一的心腹,再不用担心会被虎视眈眈瞅着她位置的人拽下来。 这是一个机遇,也是一个风险,待到后边,对方很大可能会弄死知道秘密的她,但现在……濯月拍拍裙子起身,目光灼灼。 说不定她能借此翻身做主子呢? 乌鸢不清楚她只是觉得没必要太过遮掩的行为被这位心大的宫女当做往上爬的垫脚石,她在练了一张大字后,听得濯月说,贤妃、德妃还有淑妃前来拜访,而且状态很奇怪,一个宫人都没有带,孤身前来,恐怕有诈! 乌鸢一数: 贤妃,德妃,淑妃。 一,二,三。 还没有带人过来…… 很好,大概能确定是谁了。 嗯,这具身体原先是宸妃,和上边这三位同为四妃,两个月前才晋的贵妃,是皇帝为小狐狸特意立起的靶子,现在宫里的羡慕嫉妒恨都冲着她来。又由于原主体弱,皇帝对她的解释是怜惜她,所以不多做房事,大家盖棉被纯聊天吧! 这个不多……乌鸢扳手指算了一下,这半年来,就头两个月皇帝来过三五回,如同应付了事,按时打卡,两个月后随便用了个伺候得好的理由给原主晋位。 原主当然不会单纯到以为皇帝对她是真爱,但是不管什么心思,至少种子到位了啊!最近几个月连种子都没了,原主已经准备今晚来个霸王硬上弓了。 世家贵女,只要皇帝没打算和她家撕破脸皮,做什么都有底气! 乌鸢默默扯下腰间的香囊,交给濯月,“你把这个,熏香,丝被,蜡烛都收起来,放上新的,正常的,我出去招待德妃她们。” 一整个房间的催情物品和生子秘方,真是太拼了,先收起来,等原主回来再让她去自己决定用还是不用。 入目是三位各有风姿的美人。 一立于窗边,翠衫似竹,侧颜姣好,宁静典雅的气质见之忘俗。一素手执杯,轻抿茶水,半垂眼的清冷在香气氤氲中也变得出尘绝世。一斜倚椅背,薄纱轻衣,玉指缠着青丝绕玩。 闻得乌鸢出来的响动,体态慵懒的美人懒懒抬眸,眼波流转,“阿姐。”那声音绵软甜腻,真真勾得人脸颊一热。 乌鸢定定注视着三抹姝色几息,扭头就要往回走。 她出来的方式肯定有哪里不对,不然怎么会听到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喊她阿姐! 美人轻笑一声,再开口声音不复方才特意养出来的娇媚:“我就说阿姐会被我吓到。阿姐莫怕,我是小悦呀。” 皮这一下教主大人觉得很好玩,他从没见过乌鸢这种怀疑人生的表情。 阿姐挥手让宫人退下,气势汹汹走到皮皮天面前,伸手掐一把美人脸上如玉肌肤,别说,还挺滑嫩,“小悦别闹,你这样以后长大了让我怎么直视你。”一看到俊美的弟弟就下意识想到女装大佬怎么破! 元始放下茶杯,直说:“阿姐且放心,元神是无性别之说的,我等只不过随了盘古大神,你若想看女体,也不无不可。” 是男是女对三清来说还真不值得苦恼,元凤还能以雄鸟之身感而有孕呢。 不过刚来时被宫人喊娘子的,还真有那么一瞬间惊到。 不在乎男女不代表他们乐意突然间拥有个丈夫,至少得有个缓冲时间吧。然后才发现目前的时代背景便是喊女子为娘子,如同姑娘小姐这般的称呼。 乌鸢看一眼前面的千娇百媚,痛苦地别过头:“好吧,看来我只能当个俗人了。”随意转换性别有点颠覆认知,乌鸢觉得她得花点时间来接受弟弟还可以是妹妹。 “阿姐,你再看我。” 乌鸢望过去,却见那处站了个美貌少年,唇红齿白,眼眸含笑,身着鹤氅,姿态闲雅。 “……小悦?” 少年颔首,“阿姐,你看我这般可顺眼?” “很好看。”乌鸢歪头打量,突然伸手往少年胸前摸去,一触之下竟是一片温软,少年样貌便如水中捞月般碎开,还原成了淑妃模样。 乌鸢手便放在某个“圆球”上。 主动解除了幻象的通天把乌鸢的手拿下来,告诉她:“我只是以神念改变了阿姐你对淑妃外貌的认知,这具身体没有法力,暂且做不到变形,是以阿姐你才会碰触到在幻象中本不应在的物件。” 乌鸢关注点去了别处,“刚才那个是小悦你长大后的样子?” “唔,准确说是我开始化形时想变的模样,然而后来阴差阳错……我也不知我的肉身如其他生灵般成长后,日后还是不是那般相貌。” 乌鸢刷起好感往往甜言蜜语随口说来:“不管什么样的小悦,我都喜欢。” 通天嘴边的笑意还未完全扩散开,就听见他家阿姐吞吞吐吐:“不过……嗯,如果鹤发童颜这种我是不介意的,可要是像南极仙翁、镇元子这些,我们还是考虑考虑?” 南极仙翁,猪八戒喊他“肉头老儿”,凡间画像上必然是秃头谢顶,头上还有个大肉包。 镇元大仙,西游记里的诗明明白白写其是:体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颜。三须飘颔下,鸦瓴叠鬓边。也就是说,这人不仅有小孩子的相貌,同时还长了胡须,很辣眼睛了。 通天目光谴责。 说好的什么样子都喜欢呢!骗子! “……好吧,就算你们秃顶,长不高,留胡子……阿姐……阿姐……还是爱你们的。”乌鸢忽略了胃痛,咬咬牙把话说出口。倒也不是昧着良心,脸是重要,但是亲人更重要啊!那句歌词怎么唱来着? ——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爱你苍老的脸上的皱纹…… 多么只看灵魂不看脸啊! 感动! 但是这不是可以选择脸嘛!当然是怎么好看怎么来!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嗯!【理直气壮.jpg】 通天沉吟:“是指这样子吗?”这回把幻象意识强迫给房里所有人看,用的形象是乌鸢说出来那种。 元始手一抖,深呼吸一口气闭上眼,放出神念凝成针状,铺天盖地冲过去。 辣眼睛! 通天那般影像就如同被针扎破的气球,迅速瘪了下去,便又换回淑妃模样。 听这人语气幽怨:“姐姐你好狠的心,下手如此狠辣,百年修得同床……啊不,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我们数百元会的交情,还抵不过一个皮相吗~”只看那眉尖微蹙,西施捧心,真真个我见犹怜,想把她揽入怀中将眉心抚平。 20.做任务的第二十天 元始眼皮一掀,面对佳人的一片哀怨,屹然不动,轻轻一瞥,“呵。” “情爱一事需得以情攻情,妹妹如此多娇,不若去那凡间帝皇身上一试?” 教主以袖掩唇,眼睫柔柔垂下,“长幼有序,妹妹怎敢越过众位姐姐,专美于前?”悄悄把眼瞥向乌鸢,见她不再如之前般纠结,约莫是直面丑男冲击,一下子看破男女性别,只要颜值够就行,便不再作怪。 他果然是宇宙好弟弟,为了阿姐牺牲多大!才不是因为觉得看变脸好玩。 通天内心的小人认真点下脑袋。 长幼有序,那最长的就是乌鸢了。 然而…… “那也得我会勾人才行,可惜我除了画画就只会耍刀了。何况四妃各有滋味都没能引得皇帝倾心。那皇帝可没少见美人,我也装不来原主的性子。” 美人如花,四妃若以花为喻,便是贤妃清新若玉兰,德妃冷傲如雪莲,淑妃美艳比海棠,宸妃纯净似昙华。直观一点就是,原主她,是一朵娇弱可怜的小白花——至少外在形象如此。 连这些春兰秋菊的绝色都俘虏不来皇帝那一颗心,换了别人来就更没可能了,除非他们能狠心一把,把自己也变成一个兽类,去玩争宠。 ……那也太丢份了,大写的拒绝。 老子道:“可投其所好。” 不就是恋兽癖吗?不就是喜欢通人性样貌不差的小动物吗?这世界别的不多,妖精可不少。别指望精怪的节操有多高,给足了好处,不要说勾引人间帝皇玩人兽了,大街上表演双修技巧都行。 节操?不存在的。 而皇帝有了更多的选择,对于狐女便不会太在意。他从小受到的教导是可以百花齐放,单恋一枝花什么的,那得在没有选择下才做出来的选择。狐女拿的剧本是晋江言情剧,而不是点家的种马后宫番,甘愿做小不求一心一意只要对方心里记着他就好这事不可能出现的……吧? “可要怎么使得妖怪心甘情愿来做事呢?”无亲无故的,对方凭什么要来帮他们。 通天轻笑:“依旧是,投其所好。” 怎么投? 投什么? 天下妖精何其多,又不是所有妖类爱好都一致,连睡床都有的爱木床有的爱石头床呢。 “然而追求长久的心还是占多数的,否则那本西游释厄传里也凑不齐九九八十一难了。”或求长生不老,或求得道成仙,终归是想要活的长久,逍遥世间,尤其是动植物成精,最能体会何为朝不保夕,有今天没明日,一旦有机会活命,他们是最能豁出命去搏那一线生机的那一批。谁不知道唐僧大徒弟是五百年前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但是仍有不少妖怪去拼那万一。 “我并不需要他们去打生打死,只要勾得皇帝欢心便成。”通天唇边带笑,“我是身无法力,然而对道的领悟还在,以讲道为交换,倒也不算托大。” 淑妃养了一只可爱的狮子猫,不能捕鼠,然样貌美观,是淑妃的心头宝。通天准备对她讲道,助她成精化形,日后替他在外行走,把他擅讲道的名声传于精怪间。 俗称,活广告。 “不妥,那太慢了。”元始出言否定,“若是我们可点化倒无甚,只给她讲道,说不准还得花上三五年,不若你我元神出窍,随便寻一山林。” 通天面露可惜:“那只狮子猫多可爱呀。”师徒缘分不够,还可以点化成童子啊。 又道:“然而,我们离体后,这具身体就没了气息,讲道讲个三五月是常事,可是只需三五天,这身体就得下葬了。” “可唤醒主人家。”老子一语惊醒梦中人,通天抚掌笑道:“是极是极,却把主人家给忘了,我等本就可元神在外行走,躯壳是有是无倒也无甚重要。” 乌鸢默默彰显自己的存在感。 “大哥留下来保护阿姐,我和二哥去讲道?”通天把询问的目光投向兄姐,得全赞同票。 是几个关注点都在完成任务上了,完全忘记眼下的危机。 等通告皇帝要过来时,乌鸢和三清皆是脸色微变,他们现在正在贵妃宫中,皇帝前来,目标必然是贵妃,这目的……皇帝大晚上的找妃子不是睡觉,难不成还秉烛夜谈聊个风花雪月国家大事吗? 乌鸢拥有这身体的记忆,更直观明白这回是为鼓掌来的,因为原主又是鸳鸯戏水香囊,又是壮阳补肾汤水,约炮意思明显,还顺带怀疑一下能力,这情况是男人都不能忍,外加还是大张旗鼓的送,自己立的靶子跪着也要立下去,不去?很好,证明你没那么宠她,那就等着明日朝堂上折子像雪花飞舞,明里暗里询问是不是某方面有问题吧。 大臣可不管你是雨露均沾还是只取一瓢,你至少得辛勤拨种耕地啊,没有后的国家怎么稳当发展下去!现在就得了两个孩子,还是两个公主。 乌鸢拒绝为任务献身,可这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怎么反抗?如果她在皇帝提枪上阵时说自己是六七十岁那位镇国大将军,把皇帝吓萎的可能性有多高?【沉思.jpg】 那只狐狸怎么没有拖住皇帝的脚步!还是狐狸精呢,丢不丢脸!拿出你恃宠而骄一哭二闹三上吊离家出走赌气蹬鼻子上脸的底气来啊! 乌鸢不想侍寢,皇帝也不见得多想上人啊,但是贵妃相邀,不来不行。而过来前他还先花了好几个时辰才把小宠物给哄好呢。当然,皇帝不觉得自己有哪里不对,这笔账全被他记在贵妃头上了。 真是个不矜持的女人,哪里像个大家闺秀! 皇帝一进门,见到四位美人齐聚一堂,有一瞬间迷花了眼,却又立时稳住心神,随口问一句:“今天什么日子?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又突然想起贵妃送物件去他那里时是大张旗鼓的,有点智商都能想到他今天会来含弘宫,那么现在出现在这里的个中含义可就不能深究了。 皇帝特意流露出些许不豫之色,敲打敲打其余三妃吃相不要太过难看,可惜四个都没宫斗细胞,思维没能正确搭上线。 元始干脆利落用神念在宫殿内构造一个幻境,幻境中内容随皇帝的想法而发挥,本以为皇帝构思的情节会是找到机会甩袖走人,结果他仍旧进了内室→_→ 看来指望皇帝守身如玉不太现实,狐女想来是不想旁观心上人和别人滚床单没有跟过来。通天把念识扩散到皇帝寝宫,就见小狐狸虽说还在生闷气把自己团成一团,但是宫人摆上的吃食她仍旧照吃不误,那么大一锅炖鸡,倾刻间就只剩骨头了。 看她惬意的模样,根本不像伤心欲绝然后暴饮暴食。 几个一讨论,觉得狐女对皇帝有喜欢,但是绝对还没到深爱的地步,否则这时候她就该独占欲发作,过来把贵妃的脸挠花。只有感情不够的,才会在这种事情上表现一把理解大度。 这个发展很好,拆散起来方便。 “通天,我去讲道,你去把那只狮子猫开了灵智送去给那狐妖当玩伴……阿姐,怎这般看我?”乌鸢说完,就见乌鸢静静看着他,神色……欣慰? “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乌鸢拍拍元始肩膀,“以前你太正直,我都在担忧你会过刚易折……” 元始:??? 他? 正直? 过刚易折? 这说的……真的是他吗?【懵】 通天悄悄传音:“阿姐一直以为你是眼里揉不得沙子,严肃正直……”顿了顿,艰难地吐出剩下的话,“品格高尚的高岭之花。” 这厚的已经不是滤镜了,直接一个ps改头换面了吧。 尽管知道每个人看自家孩子都是怎么看怎么好,听通天这么说,元始都有种愧不敢当的哭笑不得。 三清间的传音一向是三个都能听得到的,老子慢吞吞道:“别说元始,通天你也差不多,在阿姐眼里你就是性格比水还温柔,心善,心软得一塌糊涂,嗯,还很单纯。” 通天表情空白了一瞬。 元始侧头深深看了一眼老子,勾起唇角,老子忽觉背脊一凉,就听他的好二弟细数在阿姐眼里不一样的他,“傲娇,内向,害羞,冷清……” 三清对视一眼,相互间挪开视线。 这么互相伤害,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以后还是少用为好。不过……阿姐真是可爱,竟是这么想他们的,这都是把自身当电脑,把他们表现出来的性格当资料存文档,然后指挥一下脑细胞就修改彻底了吧? #并没有资格说乌鸢# #好像他们就没带滤镜一样# 21.做任务的第二十一天 皇帝自以为安抚下了贵妃,交过公粮,一大早拍拍屁股走人,赶着还没到上朝的时间回寝宫哄小狐狸。狐女本不想搭理他,犬科动物嗅觉本就灵敏,欢爱过的痕迹在狐女五感下简直无所遁形,然而这回皇帝身上并没有淫靡的气息,小狐狸舔舔爪子,想不通仅仅是盖棉被纯聊天为什么这人之前表现得要爬墙背叛一样先冲她解释一大堆不得不睡别人的理由? 小狐狸四条腿抱着皇帝专门为她打造的绣球滚玩,脑子里有一波没一波想这个问题,一道灵光闪过,狐女一个激灵,把球都蹬飞出窗。 谁还顾得上那个球! 狐女幽绿的眼瞳映着皇帝下身,视线在某处打转。 这人……不会是不行了吧?! 回想起后妃送来的壮阳汤水,石成物觉得她真相了。必须是雄风不振才没行房事,雄性生物别的面子可能不一定在乎,但这一点是一定不能示弱的,所以才逞强在那边留宿一晚? 小狐狸蹿上皇帝肩膀,拍拍他的脸,叫唤两声以示安慰。 不就是不能行房事嘛,这有什么!反正以前做的时候她也没感觉有多舒服,根本不像隔壁蜘蛛精说的那般快活。就算这人不行了,她也不会不要他的。 才刚这么想完,石成物想起她的球飞了,直接后腿用力一蹬,借皇帝的肩膀当踏板跃出窗外,独留皇帝一人凄凄惨惨戚戚在殿中。 兽类的地盘意识很足,狐女出窗见到一只狮子猫在玩她的球,当即就炸了,从喉咙里发出低吼,警告外来者速速离去,否则她就不客气上疯狂乱抓了。 狮子猫歪头瞅瞅石成物,忽然挑衅一笑,前肢一拍,那球轱辘辘滚走,狮子猫飞快追上去,继续推球,石成物不至于连这点诱敌之计都看不出来,但是她仍旧放任自己跟上那只猫,看她想做什么。 ——反正只是一只刚开灵智,没有法力在身的猫而已。 狮子猫把小狐女带到冷宫,冲她喵喵叫。 小狐女【懵】:听不懂怎么办? 不得已,石成物用神念沟通狮子猫的识海,这下她们可以在脑内交流了,就听狮子猫斗志昂扬:“我们来比赛相扑,谁赢了这只球就是谁的!”相扑是大夏最流行的活动,狮子猫在宫廷中也有所耳闻。 石成物:“……这球本来就是我的!” “骗猫!明明是我在地上捡的。你说是你的有记号吗?” ……这还真没有,谁不知道官家养了一只小狐狸,心尖尖上的爱宠,谁敢抢她的玩具? 狮子猫得意洋洋摇摇尾巴,学着人的样子咬文嚼字:“无主之物,能者得之。” 然后小狐女就把小猫揍了一顿,告诉她谁才是“能者”。 再然后,她就收获了一只星星眼的崇拜者,一口一个“你好厉害”“我好崇拜你”,从来没有被这么称赞过的小狐女飘飘然了,拍拍胸脯表示会罩着她,连球也送出去给狮子猫玩。 狮子猫推着球回住处,被纤细的手捞起,一道悦耳女音笑问她:“小墨雪去哪得来的礼物,嗯?” 狮子猫乖巧应答:“回老爷,你让我接近那只狐狸,这是她送我的。” 通天笑意加深,奖赏性挠挠猫儿下巴,墨雪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响,白毛尖上带墨色的尾巴愉悦地晃荡。 三个月能做什么呢?譬如在墨雪有意的接近下,小狐女和她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譬如元始在精怪中出了名,不少妖精得知某地有大能者讲道,不远万里赶去听讲,譬如德妃……施锦云,主神借体是经过原主许可的,分别给她们一个愿望实现,别太过就行。元始离体后施锦云醒来,她还记得主神的事,便过来替其余三妃掩饰一下不当之处,当和神仙结个善缘。唯四妃马首是瞻的低位宫妃看到顶头的不宫斗玩姐姐妹妹一家亲后,也同样收起了往日的针锋相对,一时间整个后宫和谐相处,风平浪静,怪……不适应的。 没得宫斗了,未免闲得发慌,宫妃们致力发展业余爱好,宫门一关,踢个蹴鞠打个马球玩个相扑听个说唱,倒寻回了待字闺中时的轻松快活。皇帝某日突然兴起去了后宫转一圈,平常路上该有的艳遇没了不说,到这个宫里,“官家今日既有闲心,不如去看看昭容妹妹,听闻她身体有恙,官家何时来看奴奴,奴奴都心生欢喜。”去那个宫里,门口都进不去,人还有理有据:“妾偶感风寒,大家心怀天下,黎民百姓江山社稷皆系于你身,万万不可过了病气。”听着感人,妻贤妾谐,和和美美,还为男主人着想,实际上都在嫌弃皇帝挑她们玩的嗨的时候过来。 当然,也有极其欢迎皇帝来的,然而当拐弯抹角打听到只给陪吃陪喝陪玩陪聊就是不需要陪|睡后,脸上笑眯眯,心里mmp。专宠没得指望,位份这些年看出来了,要么有功——生下孩子和给帝后侍疾之类——要么讨帝王欢心。前者不鼓掌,谁敢怀孕,后者……她们又不是皇后,不需要多么贤惠大度能干,就一侍候人的妾,讨男主人欢心根本在于床榻之事,看贵妃就是典型的例子,现在床都不上的皇帝要来有何用!圣人(皇后特称)是个大度的,从没苛刻过他们的份例,吃好喝好图那个宠爱不就图一个孩子?连孩子都给不了,这要是在外面,早就一纸和离书甩脸上了。 墨雪在角落里跟石成物小声嘀咕:“姐姐,你说皇帝该不会不行了吧?不然怎么突然改吃素,也没见他修身养性啊。” 小狐狸把脸埋进毛茸茸的大尾巴里,闻言耳朵动了动,顶着一张茫然的狐狸脸抬起头来:“没有啊,我前两天才和他行过房事。” 又得意洋洋抬起下巴:“他不进后宫,是因为喜欢上了我。” 墨雪才踏修行之道,看不出狐女还是元阴未失,便只表现出想不到呆在皇宫的原因竟是因为引得帝皇倾心,小狐狸脱不开孩童心性,对此事半是分享半是炫耀:“他对我是真爱,哪怕我是原形他也喜欢我,并非像凡人描述的话本,是只贪图美色之人。他从没见过我化形后的样貌。”不是她自夸,她化型后可好看了,族里不少青年才俊都追在她后头呢。 身为一只狐狸,石成物在山上还真没少看过野兽相互间啪啪啪,只是没看仔细,具体哪种操作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对性事不羞于启齿这印象倒是深入脑海,此刻面对小伙伴,便随意说了两句,什么隔壁家的蜘蛛精说第一次会痛她却半点感觉都没有,什么既不舒服也不难受除了那些浑浊浓稠液体不是很好喝外其他都没感觉,什么要不是每次她都闻到那股欢爱过的味道,她都要以为她没有行过房事了…… 难得有个说话的,一不留神石成物便溜出了一大堆信息,可惜听众同样是个啥也不懂的幼崽,对于小狐女的疑惑,给出来的建议就是…… “姐姐你可以去问问同样有过房事经验的呀,比如你之前说的那只蜘蛛精。”墨雪三口并两口吃完特制的小鱼干,舔舔爪子,琥珀色的眼瞳充满着真诚。 石成物就去了。 比起隔壁蜘蛛精,不如问问她亲爹。 石明忍耐下内心的喜悦——不愧是上仙,效率如此之高,还知晓攻心为上!便把石成物带回他们在山上时住的狐狸洞,在山洞最里面一处土地下挖出一坛酒。 “阿翁?”在洞里住了百来年,石成物还是头回知道里边埋了一坛子酒。 “这醉仙我埋了有差不多千年了,在我五十岁刚能化形时酿的。”石明把酒拿了,拉上狐女,往北边山头去,“走,与我去见见你姑母。” 石成物歪着脑袋冥思苦想,对于这位姑母有点印象,似乎比较……放荡不羁? 北边山头的狐妖那可是远近驰名,裙下之臣颇多,玩的就是阴阳双修,更有甚者放话说只要能当她的入幕之宾,回回都来采阳补阴他都乐意,可惜佳人瞅了他的脸一眼,不客气的拒绝了。 “嗯……哼……对……就是那儿……乖孩子……学得真好……” 没进门,就先听见那里让人血脉偾张的媚语,石成物啃着手指思索片刻,忽然明白以前是哪处别扭了——她从来没有叫过呀,可是在她能接触到的范围内,房事时总有一方会叫出来的。 石明神色不动,直接散发出身上的妖气,犹如黑夜中的荧光,让里间妖物知道他来了。 里面传来咯咯笑声,“二哥,且直接进来吧。” 薄薄的床幔随着妖风微微鼓动,半遮半露床上的情形,容颜魅惑的女子探身出来,圆润的肩头和精致的琐骨极其吸引眼球,她浑不在乎外泄的春光,懒懒勾着青丝,“你今个怎来我这里了?” 22.做任务的第二十二天 石明就将事情述说, 又暗地传音,希望姐姐能帮他拆散这一对小情人, 他酿的酒便是报酬。 狐妖迤逦的眼线勾起,石明从中感到熟悉的鄙夷, 仿佛在嘲笑他越活越回去, 这点事都解决不了。 ——好吧, 看在美酒的份上。 狐妖视线轻飘飘点过石明的酒,尾巴在床伴的头顶拍了拍,缠绵的抚摸着他的脸颊,那人便知趣退了出去。 狐妖冲石成物招招手,小狐女乖乖巧巧走过去,软糯糯唤了一声姑母。 狐妖染着丹蔻的指甲在石成物脸蛋上摩挲, 水嫩的触感令她爱不释手。 “小成物呀, 听姑母一句劝,那种男人玩玩就好,实在不是良配。” 石成物便把对外的说辞又说了一遍,引来狐妖嗤鼻。 “我的傻姑娘,想要不看外貌的, 找个瞎子岂不更好?姑母来告诉你,为什么说那个男人不是良配。”狐妖以妖力在空中画出“性”字, “你瞧这个字, 左边是心情的心, 右边是生命的是一个生, 一个生命最在意的心情, 就是性事。你对阴阳双修想来也不陌生吧,双修双修,要双方都得了好处那才叫双修,你那个男人光顾着自己快活,连带你上极乐都不乐意,如此自私自利,若日后有更大的好处,你怎知他不会弃你于不顾?” 听了这么一段话,石成物的表情开始时是⊙_⊙这样的,然后是(⊙o⊙)这样的,最后是Σ(°△°|||)︴这样的。 狐妖眼尾一勾,握上石成物手腕的温软一用力,把她整个狐狸拉入床幔中,揽上她的腰,摸上她的脸,直接一个翻转,将她压入床被中,声音低沉暗哑:“不若……我教你?” 石明站在一旁拼命咳嗽,就见他姐姐扭头剜了他一眼,语气无比嫌弃:“边去,我好好一个小侄女,被你教成这模样,早知你读书读傻了,当年我该把她抱回来养才是。” 又转头对石成物开口:“好孩子,你喜欢什么样的?邪气的?禁欲的?清冷的?高傲的?可爱的?温柔的?姑母手中存货多着呢,都验过了,器大活好,该温柔时温柔,该狂野时狂野。”那嗓音又柔又媚,好似敲鼓的鼓槌,把石成物的心脏敲得咚咚响。 小狐女吓得变出毛茸茸的大尾巴把自己团起来,“我……我……” 狐妖捏捏小姑娘自动弹出来的耳朵,挺有耐心道:“你嫌被我用过不干净,那还有没排到的,不过能力怎么样我就不清楚了。” “不是……我……没嫌弃……”快要变成兔妖的小狐女连话都说不好了,原因在于她姑母不仅说,还顺带着用法力在她脑海里投射鱼水之欢的影像。小姑娘哪里看过这个,当下又是羞涩又是好奇,不过还没想好要不要去亲身体验下。 “没关系,你想好后随时可以过来姑母这里。” 元始停下了讲道。 山精野怪们随意惯了,却并非不懂礼数,再加上眼前道者明显实力强横。服从强者对他们来说是理所当然,这次讲道并未有精怪弄出大动静,偶有开小差,只要不打扰别个,元始亦懒得训斥,总体来讲,算是皆大欢喜。 有机灵的起身口称老师,询问元始能否正式收下他,纵是当一童子坐骑亦可,不出意料的,被拒绝了。 不过元始透露了还会有第二次讲道,只是有个条件。 众妖表示理解,道不轻传,何况对方并没有义务免费给他们讲道。而后一听条件,哦,扔了节操和皇帝来个另类性|爱嘛,真是太简单了! 就是…… 小花妖哇的一声哭出来:“为什么不收植物,都是皇帝的错,歧视植物吗?植物怎么了!植物还可以用藤蔓呢!” 问题是用藤蔓就明晃晃在身上盖了个妖怪的戳了呀,皇帝的心理还没那么强横,可以放一群妖怪在身边。 隔壁白象表示:“还好还好,身为一头白象,我还是可以入宫的。” 小花妖瞥眼过来:“你这么大只,不太方便吧?” 白象举起鼻子“哞”地叫了一声,“我鼻子够长,不介意代替他左右手。” 小花妖捂脸,扭着身子故作害羞:“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还是个孩子!” 白象:“……” “哇,你看那边,那个孔雀开屏了好漂亮,说不住皇帝就只宠她一个了。”白象目不转睛盯着炫耀自己尾羽的孔雀妖赞叹,在孔雀前面是一匹神骏的小红马,也难怪她起了攀比的心思。 小花妖幽幽说了一句:“会开屏的都是公孔雀。” “居然是雄性嘛。”白象震惊了,又挠挠头,“哎,咱们什么时候在乎过这个?你们花妖还玩雌雄同体呢。” “我们在不在乎没有用,重点是皇帝在不在乎公母。”小花妖抬手变出一个花环,套在白象脖子上,“不过一般来讲,很少有人知道只有公孔雀才会开屏,说不定他能蒙混过关,你看别的雄性不也去混混看嘛。喏,花环送你,我家就在山脚那片花田里,有空来找我玩呀。” 众兽已到位,然而还有个问题,怎么把他们送进宫中? 施锦云提出一个建议:“不若去寻圣人,她掌宫闱,一应秀女奴婢的进出都由她管理。而咱这位圣人,对于几位上仙来说,好打动的很。” 皇后的喜好在整个后宫都不是秘密,她爱成仙得道的修行之途,为此热爱搜罗道经丹书,纵使皇帝在她抄经时上门也是敢闭门不见的。 “若非她是镇国大将军唯一的孙辈,将军府宠爱的掌上明珠,也不能为了安官家心主动入宫来。”施锦云弹弹指甲,将军府在朝中势力可大着呢,都说要不是满府皆忠良,说不得这天就该换了。 皇帝知道自己必须娶这位皇后,皇后也知道自己必须要嫁这位皇帝,双方心知肚明,默契的保持着相敬如宾的态度。曾经有一位宠妃自以为皇后不得势,光明正大给她摆脸色,哪知没过一炷香,就有官家旨意传来,斥责她不懂尊卑,不知礼数,不通教养,然后把才升上去的位份一撸到底,留下个惨兮兮的侍御。 经此一事,宫里人都知晓皇帝敬重皇后,哪怕再受宠也爬不到皇后头上去。 “圣人的决策官家从来不加干涉,请得她下诏令建一百兽园便可。”言到这,施锦云神情复杂,“当时我向那神佛许下望有一子投生我腹中,可官家这般行事,我可否换上一个?” 和人争宠就算了,现在还要和野兽共用?一想到这个,施锦云胃里忍不住翻江倒海,几欲呕吐,要让她此刻见到皇帝,说不准就要御前失仪了。 “我要出宫,宁可一世无夫,常伴青灯古佛,也好过被这般作践。”她现在就去求皇后打着为大夏祈福的名义去庙里带发修行!现今求一愿望不过是想增加成功率,让她得以逃出生天。 皇后的作息极其规律,每日里早晨抄经书,午时处理一个时辰宫务,午后小憩半个时辰,晚膳过后继续抄经,要找她只能在她午睡醒后到晚膳前这段时间,别的时间没有重大事件一律不见。 听到贵妃、淑妃与德妃来访,皇后高高挑眉,想到这段时间的后宫一家亲,起了兴昧,让宫人将她们领进来,想要听听难得来寻她的理由是什么。 人间富贵和道途逍遥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梁吟谣是想要后者,人间圣人哪及得天上圣人快活。纵使寻仙问道现已成为飘渺传说,梁吟谣亦想为此努力一回。前朝“无咎公子”著书《封神演义》中,姜子牙三十二岁才得仙缘,她离而立之年差得远呢。可惜她现在所在位置容不得她任性。固然,她可以抽身离去置满府疼她宠她的人不顾,这些人不会舍得怪她,然后梁吟谣心肠尚不够硬,只得画地为牢,将自己困于宫墙中。 23.做任务的第二十三天 好在将军府已开始在处理如今烈火烹油的境地, 下一辈人不会再如她这般身不由己了。 但是,现在另一个选择摆在她面前! 选皇后还是选道士?这在梁吟谣心中根本不是选择, 她从没留恋过这个后宫之主的位置,要不是家中长辈愚忠, 她连宫都不会进。家里养育她十六年, 她就在宫中呆十六年, 以全俗缘。再过六年十六年满,她无论如何也会想法子脱身,哪怕日后不再有锦衣玉食,只能在山中餐风饮露。 “行,我去请旨修一处园子在宫中,让那些兽类居于园中。”听得以修炼心法相换, 梁吟谣又细问过原由, 得知倒霉的只会龙椅上那位,想也不想就决定“牺牲”他。她可是一代贤后,既然君主爱美兽,自然该奉行起皇后职责,为他广纳后宫不是吗? 也不知道梁吟谣怎么做到的, 没几天就被她讨来了一间空宫殿,挂上“百兽阁”的牌子, 再让宫人打理好, 便把群妖运进来, 理由是宫闱寂寞, 给一众妹妹找些会杂耍的小动物解闷。 某日闲逛到百兽阁的皇帝:不知道为什么, 突然有股凉意。为啥朕总觉得这些小动物盯着朕的目光好像盯着一块大肥肉呢? 白象用鼻子抽一下前金毛狮子现化作金色小猫的小伙伴的脑袋:“目光收敛点,别用看猎物的眼光盯着人家,万一暴露了怎么办?” 金毛狮子拿爪子抹一把脸,“我不信你不兴奋,这可是一块敲门砖!” 咳咳,那倒是,白象挪动一下身体背对着皇帝,以免眼神太过灼热让人看出不对来。之前听了那位前辈讲道,她多年未动的瓶颈可是松动了不少。所以第二次讲道她是一定要参加的。 不过皇帝那还真不是看到一个野兽就发春的,所以皇后做主帮他翻了绿头牌,选了一只兔子精。 皇后不需要借养狐狸来拉进和皇帝的关系,养一只兔子也符合皇后的性子。 这事本该是施锦云来行动,然而她现在恶心着这事呢,皇后拿到心心念念的修炼方法,心情好着呢,顺手就接了这事。 于是今天逛花园的皇帝脚上就撞了一只兔子。 小兔子不怕生,撞到人后也没吓到跑走,反而在他鞋子边嗅了嗅,抬头呆呆望着他。 皇帝看着好笑,但是已经养了狐狸,便懒得再抱一只兔子回去,谁知道小兔子似乎认准了他,一蹦一跳跟着皇帝回去。 当晚,后宫快被皇后翻过来,皇帝一问,却原来是丢了一只兔子,这兔子是皇后这几天新养的,跟养孩子一样的爱护,然而下午去逛个花园,兔子跑了。 兔子? 皇帝看一眼窝在他脚边的白毛,让内侍去通知皇后来领她的兔子。 皇后来了,然而兔子不愿意走,皇后便说:“既然它如此喜欢官家,与官家有缘,便留在官家这,我自去百兽阁另寻个。”语气寡淡,全然不见之前寻找的急切。 皇帝知晓他这皇后沉迷道学,万事看个缘法,能有这个决定很正常,并未多想。本想把这只兔子送回百兽阁,又想起这个下午兔子不怎么动弹,很好养,小狐狸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突然就升起了可以先留在身边解个闷的想法。 反正只是个兔子,小狐狸应该不会吃醋才是。 皇帝陛下一时忘了,狐狸是会吃兔子的。 乌鸢在给阵眼画符。 她从学习方士开始,便会画符,只是本源世界没灵气,她所画之符又是针对鬼魂的,与上一世天道补偿她的玄学传承略有不同,现如今跟着通天学阵法,以符做阵,再拿石成物试验阵法。 “阿姐早有基础,困阵原理我便不多言,不过是一困鬼物一困妖物罢了。”通天将提前画好的阵图交予乌鸢,“阿姐初学困妖之阵,便先依样画葫芦,自创阵法一事,需得到熟能生巧。” 道理乌鸢省得,她并未打算好高骛远,拿出背高考知识点的郑重态度将阵图及通天所讲记下来。只因狐女并非敌人,又是任务目标,通天就未用杀阵来给乌鸢做教学。 石成物在阵中奔跑,皇宫这地界每个角落她都跑遍了,按理说已将地形烂熟于心,是以在发现自己竟然迷路后,小狐女立即就知晓她是落入某个阵中。 起初石成物担心是某位方外之人来降妖除魔,惊得炸成毛团,待发现只是困阵便放松了不少,只要不是开始就下杀手的,不论是猫抓耗子的戏弄还是用她试验阵法,总归有转寰余地。 灵气游于天地间,它们是温和的,无害的,有能力的人通过把灵力以或法诀或符箓或阵法的方式转化成具有攻击、防御、治疗、束缚诸如此类性质,灵气相同,想让它发挥出想要的效果那得花不少工夫琢磨。乌鸢是幸运的,有巨人的肩膀供她站立。 起初,乌鸢的阵法死板,好几次石成物都已从生门闯出,却被通天毫不留情扔回去,转身点出乌鸢是哪里不对劲。这时候的通天极为严厉,完全不复往日的温和。 一个学一个教,什么困阵、迷阵、幻阵、聚灵阵都教了个遍,乌鸢天分很好,一通百通,仅仅半个多月就把基础阵法学熟了。石成物经此一遭,阴差阳错掌握了破阵法子,日后若有人想用阵法对付她,得吃大亏不可,最后的聚灵阵更是对她的补偿,这十来天硬是让她长出了第二条尾巴来。 已经累趴的小狐女拖着沉重的身体往皇帝寝宫去,想要撒个娇,可惜一切想法还未付诸行动,她就看到皇帝有了新欢。 还不是人! 还不止一个! 本就身心疲惫的小狐狸愤怒了,平常她还能耍小脾气,玩玩小公举,等着对方来伏低做小哄她,然而今时不同往日。 ——我都快死在外面了,你居然不担心,不说思虑成疾,至少也不能寻花问柳吧!分!必须分! 被宠大的小公主哪儿受过这委屈啊,对着窗沿磨磨爪子,皇帝见着旧爱有些尴尬,但本就习惯了后宫佳丽三千人想要他心虚愧疚很难,能哄她还是出于之前捧着哄着习惯了,又不太舍得这只小狐狸,当下便让宫人把其余宠物带走,过去抱起她,顺着她的毛皮:“你这几个月去哪儿了?如此疲惫。” 石成物趴在他怀里,有气无力低叫一声,皇帝忙让人唤来专医兽类的太医,这位太医是从他养了狐狸后专门寻来备在宫中的,此一回还是头次派上用场。 太医仅仅是凡人,看不出狐女是消耗过大,靠着表面看出来的疲状断言是劳累过度,肌肉疲劳,便给她按按摩,说是每日一次,这几天不要累着,如此休养数日应又能活泼乱跳了。 石成物懒洋洋打个哈欠,摊开四肢心安理得接受太医的按摩,每日里除了吸收日精月华便不再动弹,皇帝逗过哄过好几回没有效果,天下之主的脾气上来了,脚步一迈就往百兽阁去,石成物也不管他,一心一意养着身体。 待得手脚活动灵活,体力充沛后,跑去找墨雪:“你要不要和我离开?” “离开?”狮子猫疑惑,“皇帝是不是对你不好?你要走了?” 石成物“哼”了一声,“对,所以我要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你要和我去山里吗?比起呆在这狭小的地方快活多啦。” 墨雪回头看向正捧着书读得津津有味的女子,对方好似并未听懂他们的言语,墨雪却知道这是一位隐于宫廷中的大能,如此行为代表着放任她选择,要走不会拦她。 “不了,我想留在宫里。”那人助她开了灵智,不论意图为何,总归是有恩,她该呆在那人身边,全了这段缘分才行。 石成物不解,却也没多问,去池子里捞了好几条锦鲤,做主送给墨雪当赠别礼,然后跑到皇帝面前,当着他们满员新宠的面,同样送了他一份礼物。 24.做任务的第二十四天 小狐女挠了皇帝一个满脸开花。 不是太严重, 用上等的膏药好好治肯定能治好,石成物也知晓皇帝其实并没有许诺她只有她一个, 但是她就是小心眼,就是要报复, 没有道理就没有道理好了。 乌鸢和三清定了一年的时间来做这次任务, 如今不过数月就完成了, 收到石明已经把女儿忽悠去闭死关没个十年二十年出不来的消息后,三清才放心把乌鸢的灵魂拉出贵妃身体,寻个地方,由通天教她修炼神魂,元始则去履行约定,给帮忙的精怪讲道。 一夕之间, 皇宫似乎又恢复了往常的模样, 徒留皇帝……一脸血。 一直乖巧可爱的小宠物突然暴起挠花他的脸就算了,看在陪伴了几年的份上着宫人打一顿扔出宫就好,然而这些宫人都是吃干饭的,满宫里找只狐狸都找不到。想来已经是畏罪潜逃?又想迁怒石明,却发现这人早已不声不响辞了官, 一查户籍,居然是查、无、此、人!当年这人是怎么混进考场的?那些考官都眼瞎了吗?憋了一肚子气的皇帝由于伤到脸, 短时间内不好见人, 只得先深居简出一阵子, 好不容易养好脸, 去百兽阁, 却发现满阁的宠物都不见了,消失了,连根兽毛都没落下。 皇帝差点没保持住他的仪态。 他该惊讶是哪来的神偷,居然能不声不响把阁里的兽类全弄走,里面还有头大白象呢!还是该愤怒,谁这么胆大包天偷到皇帝头上来了? “去请圣人来。”后宫的事归皇后管,没毛病。 为了不让自己表现得太难看,皇帝还特意训练了几张大字静心才吩咐人去请皇后,估摸着还有段路程,便继续写字,等着人来给他交代,为何百兽阁群兽失踪这么大件事,他个皇帝半点不知情。 然后收到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新闻。 那支笔笔尖重重落到纸上,好好一幅大字被浓重墨点毁了,皇帝看都没看它,只一脸不可思议望着大内总管:“你刚才说什么?再给朕说一遍。” 大内总管心中叫苦连天,却还得咬字清晰给皇帝汇报刚刚得来的消息:“圣人和贵妃……私奔了。” 在皇宫之外的某一处地方,曾经的皇后现今的女冠一身道袍,对着旁边的贵妃叹道:“听了德妃的言语,我原本还以为你所求会是一个孩子。” 师宛如低头浅笑,当的是水莲花般的娇羞,让梁吟谣看着牙酸。“孩子不过是不得已的倚靠,既然能出那个囚狱,当然要选择更好的。”她家里贫穷,官家选妃时因着她样貌好,家里便把她卖进宫中。她无处可去,哪怕故意落选回了家说不准会被卖个第二回,还有可能卖到不堪的地方去,倒不如留在宫中博更生机。别说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她个弱女子孤身在外,没有保护自己的本事,还是别轻易来个闯荡天涯比较好。 所以,她求的是一身修为。 不需要太过高深,能自保就够了,纵使这速成法子让她日后不能再更进一步。 她与皇后不一样,梁吟谣想要看到更高处的风景,而她,只要能云游天下即可。 道途不同,终归不能同游。 “有缘再会。”师宛如学着游侠儿的模样潇洒拱手,梁吟谣看着到比以往宫廷中柔弱白莲模样顺眼多了。 “有缘再会。” 她也该找个地方努力修炼,这两年边疆战事起,官家不敢大动她家她才敢一走了之,该在尘埃落定前修出成果,让龙椅上那位不敢随意动她的家人才是。 乌鸢如愿以偿接到一个有灵气的位面的任务。 上个世界到底用着别人的身体不好多呆,三清也说她一身功德隐于灵魂中,没有肉体遮挡,比唐僧肉还唐僧肉,容易惹来觊觎,所以他们一开始定时间才没有定个千八百年窝那里修炼。 这是一个没有里世界的世界,因为一切都光明正大摊在阳光下了,犹如末世时的异能者,被普通人所知晓。华国的天师,岛国的阴阳师,米国的超级英雄,腐国的巫师……还有林林总总奇怪的妖怪、吸血鬼、狼人、巨人……此类,群魔乱舞。 大街上各种服饰都有,从不会有人以为是行为艺术。 天师啊…… 三清望向乌鸢,有种果然如此的感觉,他们阿姐目前所学的传承就是天师,来到一个天师盛行的世界,可想而知会有多么大的进步了。 这真是……上赶着往上铺路。 乌鸢几个直接传送到委托人的客厅里,一看到他们,委托人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极为热情走过来:“你们好,你们好,我的名字是武之彦,武学的武,之乎者也的之,刘彦昌的彦,请问怎么称呼几位?” 乌鸢便把她和三清世俗所用的名字说一遍,而后开门见山:“任务。”早点做完早点抽身去修炼。 “哦哦,好。”武之彦在乌鸢冷淡的态度下收了几分跳脱,却还记得先请他们坐下,同时以一种不失礼的目光飞快在乌鸢和三清脸上转过一圈。 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小孩……真的不是来开玩笑的吗? “在概括里说不清楚,其实这个任务不是很轻松,很大可能会丢命,我虽然加了个只有击败有我全部实力的投影才能接取的限定,但是我的实力并不算上乘,要是把天师分等级,我也就正正好能给小学生当老师,所以你们要是担心,放弃任务也是可以的。”武之彦说得诚恳,是好心,也是不信任,毕竟一个女人带着三个小豆丁,看着就感觉不靠谱。可惜他并不清楚,就是小豆丁之一,一个念头就摧毁了他的投影。 通天道:“你直说便是。”要是三清加起来都解决不了那所谓丢命的任务,估计这位面是遭受了高等级位面的入侵了,而且还是有神佛所在的高等级位面。 “好吧,既然你们坚持。”武之彦耸耸肩,作回忆状,“这事我就不遮掩了,其实我是重生的。在我重生前,世界几乎就要毁灭了。具体原因不是很了解,只知道太平洋那边某一天一片海域出现异常,凡是经过那片海域的船只都没了踪影,各国便派出能人异士去查看,然而去一个少一个,到我死之前都没听说过有人从那片海域出来。” “我国天师分为五等,分别为甲乙丙丁戊,我只不过在丙等,从那片海域无人生还起,就被封锁了起来,别国我不懂,我们这边需要乙等天师才可以去天师协会接探查那片海域的任务,所以你们到时候还得去考天师令。”说着说着,他发现自己跑偏了,脸一红,赶紧拐回来,“反正就是进入了海域的,没一个能回来……哦,普通的海洋生物除外,不过只要不进去就没事,久而久之,除了封锁它不让别人误入,就不怎么管它了。然后突然有一天,太平洋干涸了。” 武之彦似乎想起极为可怕的事情,喉头滚动,眼睛因惊惧而瞪大,约莫七八秒钟才继续说下去:“太平洋干涸了,没人查出来原因,接着便是相邻的其他海域,一片片干涸。海洋干了就到湖泊,湖泊没了是溪流,凡是与水有关的都没了,就连我们的符箓也招不来一片下雨的云,其余招式用着却是无碍,但是只要是召水的凝冰的,一律失灵了。其他国家也没好到哪去,整个地球被迫陷入缺水境地。” 那状态整整持续了十个月,从开始的吃瓜果喝瓶装矿泉水,到后面的储尿喝尿,再往后,便有生灵盯上了血液。 武之彦记得那是一段黑暗混乱的时期,争家禽争鸟兽争一切身上有血液的生命,后来渐渐有人死于失血过多,纵使国家尽力维护治安也阻止不了活命的决心。 25.做任务的第二十五天 武之彦都不敢回想他是怎么挨过那九个月的。曾经有一位神算替他算过一卦, 说他这生都只会终于带九的数。九为数之极,于是武之彦从小到大都逃不脱一个“九”, 期末考试、升学考试永远考个带九的数字,结婚时选的吉日本来是二十七号, 结果临时突发事故, 只能往后移两天, 正好又带个九,就连那大灾难,武之彦死亡也是死在第九个月的最后一天。武之彦重生后也会想想他是不是比较特殊,才会有这么奇怪的命格,还能从来一次,拯救世界。 找人拯救世界四舍五入一下也就差不多相当于他也参与了嘛。 乌鸢点头, 了解了, 对方怀疑大灾难源头是出于那片海域,所以想找个厉害的人进去一探究竟,顺便把问题给处理掉。 最后讨论的结果是三清进去一探,乌鸢留在相对安全的外面消化那一份传承。 “阿姐不要多想,你接触修炼堪堪一年, 我和大哥二哥都已经修炼了数百元会。阿姐天分极高,只要潜心修炼, 无需多久便能独当一面了。”通天算一下, 姜子牙公认资质不足, 但只修行了四十年就能把千年琵琶精烧回原形, 他家阿姐修个四十年, 铁定更厉害。 乌鸢很冷静:“我明白,放心,不会急于求成。”天道至公,做任何事都没有一步登天的,不然让那些苦心修炼的道者怎么想?哪怕是被传功或是吞下仙丹,也得花时间将那些功力融会贯通了,还要小心步子太大扯到蛋……咳咳,要小心根基不稳。 三清要去一个地方,还是以人力封锁而非阵法秘境,当然不需要去考那劳什子天师令,起个水遁之法,便轻轻松松穿过封锁进入禁区。 三清走了,武之彦对留下来的乌鸢试探开口:“哎,那个,乌小姐,你就那么放心你弟弟去历练吗?哦,是不是和小说里说的那样,他们身后其实跟了护卫长老,在危急之时能保下他们一命。” “不,我不如他们。”不是让小孩子单独去历练,仅仅是因为修为比不过,乌鸢对这点承认得很坦然。 武之彦仿佛受到很大的打击,捂着心脏倒在沙发上耍宝:“传说中的妖孽天才,可恨的别人家的孩子,一看就知道是主角命。” 乌鸢淡淡瞟一眼武之彦,转身就要走。 “哎,等等,乌小姐你去哪?” “找个地方住。” 武之彦的房子倒是不小,也有客房,然而他是有女朋友的人,留个陌生女子住下来,被女朋友见到了就是人间惨剧。 “其实留下来住也没什么啊,反正要不是那三个小孩子喊你阿姐,我都看不出来你是个女孩子。”武之彦嘟囔了一句,起身飞快追上去,出口时却换了一句话:“你有这世界的身份吗?” 乌鸢摇摇头。 “我给你租个房子好了,放心,天师协会发工资可不会手软,我积蓄不少,你就算想租栋别墅住我也付得起。是我请你来这个世界,负责衣食住行是应该的。”武之彦边走边说,语速如连珠炮弹,乌鸢能看出他轻微的讨好。 想来是怕要是不把她照顾尽心,她的弟弟也不尽心解决问题吧。 乌鸢便道:“任务既然接下,他们自然会认真处理,你要担心,不如告诉我怎么进入天师协会?”与其让他胡思乱想,不如让他做点事,而且乌鸢同样是想去和别的天师交流交流。 “那个啊,很简单,去协会那边表演啊不展现一下你所学,符箓,炼丹,卜算,阵法……林林总总,你挑一样你会的用出来给他们看就行了。比如你会炼丹,当场开炉炼丹就行,哪怕只能炼出最低等的丹药,只能炼出一颗,还是半成品,这样也算步入这个行业了。只申请入会的标准对真正的天师来说低到令人咂舌,只是这种层次是不会给你发天师令的,别人去协会请天师宁愿请不到,也不会去考虑这些不入流。”武之彦咂咂嘴,“不过协会财大气粗,每个申请入会的都能免费领取到一身行头,一张戊等的聚灵符,一小瓶静心丹,外加一套阵盘阵旗,所以入会的人还挺多。往上考每一等的福利更好,那些没有师门帮衬,资源都要自己凑的散修就靠协会的福利还有任务过活了。” 天师在中期可是烧钱的职业,比如符箓吧,你总得买画符用的工具,打基础的朱砂符纸墨笔便宜是便宜,但是你总不能一张用到天荒地老吧,谁家练习不买个千八百张的。前期还可以靠普通朱砂符纸,中期就要用有灵气的物件来练习,学会的要巩固,要练手,不会的更要买买买来练习,有钱费钱,没钱费时间去找物资手工制造。只有到了后期,你用手指在虚空就能画符,无需外物才算缓过气来,然而能达到这一境地的只占少数,大部分都止步在中等。 天师协会总部就坐落在京都,仅仅申请入会不需要到总部,不过乌鸢还需要顺便考天师令,看看自己如今属于哪一层次。 “那行,我带你去总部,考核并不难,戊等只需要懂个其中一门的基础就行。越往上,考得就多了,听说甲等的天师不仅要精通符咒,还要能布阵、卦算,通奇门遁甲、炼丹之术……据说还有笔试,考对道经的理解,就笔试这个就能卡死三分之二的人。”武之彦在乌鸢身边叨叨,听得出来,这还是个话痨。 看在对方话语里有她需要了解的信息的份上,乌鸢就忍了下来。 然后这人话音一转,扯到乌鸢头上:“不知乌小姐精通天师的哪一门?我只对布阵和奇门遁甲有研究,粗通符箓,说不定我可以向乌小姐请教请教。” 乌鸢回忆了一下通天教的阵法,说是基础,便道:“会抓鬼,画符,阵法,只通基础。” 这就有些尴尬了,刚说过请教了。武之彦也不是在谦虚,他是真心认为乌鸢比他厉害。 实际上也是比他厉害就是了。 在通天看来,他教的阵法是基础,乌鸢收到错误认知,同样以为是大众的基础,武之彦就把别的世界的基础往自己身上一套,却忘了,眼界不同,基础也不一样。 你对付地仙的基础阵法和对付练气期的基础阵法能一样吗? 乌鸢就用那一套基础阵法,一路考到了甲等天师令,出来时还是协会的人毕恭毕敬送她出考场的,听说乌鸢没有身份证明,问都没问缘由,直接就给她办好了相关手续,拿那天师令当身份证用也一样。 那边,武之彦在大厅里填要考乙等天师令的表格,在他逛了整个京都,吃了好几条小吃街,玩个游乐场水上乐园,顺便接两个任务赚点外快后,仍旧觉得无所事事,空虚寂寞冷,索性去考个试来填补一下心灵,扭头看到乌鸢出来,顺口一问考了哪一等。 乌鸢同样是顺口一答:“甲等。” 武之彦就给她懵了。 甲等啊,整个华国甲等的统共一个巴掌那点数,都是天师协会高高供起来给底下人的“胡萝卜”,不知多少才俊视之为榜样,这人就……这么轻轻松松考上了? 知道国人把谦虚视为美德,可您这……也太谦了吧。会想起那句“只通基础”,武之彦就觉得一口老血哽在喉咙上。 入了天师协会,登记资料是肯定的,一些简单信息可以摆在明面上供人浏览,武之彦就去看了乌鸢的资料,上头“阵法大家”的标签金闪闪明晃晃,让他知晓了乌鸢是怎么过的甲等考试。 犹如普通学校升学考试,那必定是要全科成绩,可假若别人还在学习元素周期表,你化学方面都能搞出生化危机了,还理什么语文又扣多少分地理没到及格线英语口语带着口音,过过过,直接送去研究院为国家的病毒研究事业发展做大贡献。 26.做任务的第二十六天 乌鸢在别人眼里就是这样的化学……不是, 阵法大家,一项够长的长处就足以让人忽略其他是否是短板。 这大概就是洪荒与其他世界的区别了。 乌鸢记得三清给她说过, 洪荒里头只要能化形的都是地仙修为,而跟脚高的, 化形皆是天仙, 地仙以下属于不入流, 不窝个地儿卯足劲修炼都不敢出门,没修为就没有底气。 回想起当初元始给她上的理论课,先引气入体吧,至于每个级别的天师考完天师令后必须要去领一个任务做这事,对于甲等天师来说属于可接可不接了。 甲等天师有协会免费赠送的大房子一套,房子没什么稀奇, 让人在意的是, 房子建在龙脉附近。 为什么小说里头妖精一个两个削尖脑袋往皇帝皇子的后宫后宅里钻,忽略作者想要嫖帝王的心理,这正当理由就是吸龙气修炼。 用龙气修炼一天,顶的过平常百日的修行,能不眼热吗?龙脉的龙气可比凡间帝王身上多得多, 却因其关乎一国气运,一旦借用龙脉修行, 相当于与其代表国结下因果, 气运相连, 一荣俱荣, 一损俱损, 为了这点小利,把未来和一个国家连起来,怎么看怎么不划算。 人性的事从来稳定不了,碰上个昏君暴君,气运刷刷刷直掉,真心恨不得弄死皇帝再一头撞死,不为啥,皇帝受国家气运庇护,相当于自己打自己,不怕疼就上吧。 现代还好,不再是君主专|制,把气运和国家相连也放心。 可惜她并非这个世界的人,不好借龙脉修炼。乌鸢感受着龙脉范围内浓稠的灵气,略带可惜的离开了这片地域,想着再找一个地方打坐修炼。 然后一脚踏进一个传送阵。 阵法的另一头灵气充沛,虽比不上龙脉但也不算差,乌鸢看出这是一个谷仓,满仓的大米堆放,灵气便是从那些大米上散发出来的。光是站着在其一旁就能呼吸进微弱灵气,别提将其煮粥煮饭,想来一碗下肚,能抵得过数月苦修。 乌鸢不知这里是何地,快步往谷仓外走,以免被主人当做是小贼,徒生事端。 不曾想,外有灼热之风吹来,谷仓外天降奇火,将这草木搭的小屋点燃。乌鸢往后退了一步,正好避过往下砸的带火房梁。就这么一退,仓门被大火阻路,她人便被堵在了谷仓之中。 乌鸢把刀一握,反手挥出一刀,凛冽的刀气将那火焰连同仓门劈开,空出一条大道来,乌鸢运起内力于脚下,极快冲出即将陷入火海的谷仓,然后便看到有四五人站在仓门不远处,目瞪口呆望着她。 莫不是这谷仓主人? 而后,四五人中一位眼神火热注视着乌鸢的脸:“这个npc好帅,不过怎么是短发?五帝时期也流行短发吗?” 又拿出一面镜子,对着乌鸢晃过来,乌鸢眉一皱,那面镜子镜面咔咔碎裂,有女子惨叫,一缕幽魂自镜中飘出,神色含怨带嗔,却不敢来找乌鸢麻烦,只对其主哀道:“主人,恕镜奴不能再陪你了。”话音一落,便化为青烟消散。 女子连叫几声镜奴不得应,欲哭无泪:“全服就这么一件可以鉴人鉴物的法宝啊,就这么碎了。” 她却不知,她那连灵宝都算不上的法器,哪里能窥视被功德气运护主的乌鸢。 听到这里,乌鸢就知她是落入了某个全息游戏之中,或许不止如此,毕竟仅仅是全息游戏可不会产生能供他修炼的灵气。 与女子同行的男子见着镜子破碎,没收住脸上幸灾乐祸,被女子瞥到,顿时捅了马蜂窝:“‘大被同眠’你什么意思,名字猥琐就算了,连人也这么猥琐,忘了平常打怪下本我这昆仑镜·仿帮我们少走多少弯路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指责,大被同眠明显觉得面子挂不住,眼看着两人要吵起来,被另外一名女子喝止:“好了,吵什么吵,任务还做不做了?阿羞,快些招雨来灭火,被子,用你的小鬼把里面的东西搬出来,娇娇,你也和被子一样,一生,你靠近我一点,我开个盾,免得有什么妖物袭击。” ID为百花羞的女子取出两把扇子,神色庄严跳起舞来,不一会儿便有雨水落下。大被同眠摸出数张符,口中念念有词,几个鬼灵从符中飘出,收到指令往谷仓飘去,不是须眉是娇娥也与他做着同样的动作。剩下的一男一女警惕周围,女子还拿出一个黄铜小钟往上一抛,小钟化出巨大钟形虚影,把这些人笼罩在内。 乌鸢早已到了一旁,耐心看上几眼,那几个人使用技能时果然有灵力波动,却是灵气主动附于其上,不经他们身体,仅仅是透过装备转成灵力。 也就是说,没了游戏装备,这些人就什么技能也用不出了。 不知道那些装备她能不能使用?方才那些人似乎把她当npc了? 乌鸢心头飘上一计,寻个空处盘腿坐下,画上几张符录,摆在四周成个防御阵,然后开始引气入体。 等着那群人做完任务,或许会过来询问她有没有什么隐藏任务,到时候再哄个装备过来试试。 闭眼的乌鸢没有看到天地间的灵气蜂拥到她身边,不过并没有急哄哄一拥而入,而是像个乖宝宝一样在她周围形成一个灵气泡泡,把她套进泡泡里,浓稠的灵气转为‘液体’,‘浸泡’着乌鸢,供她温和的吸收,保证绝不会冲伤经脉。 有感应到灵气变动的,运起身法飘然而至,见了此景,眼中异彩连连,“真是好福缘,好姿质。”福缘不好,怎么会有灵气蜂拥而来,姿质不好,怎么会吸收得了那么快灵气。 “真是天降生机。”那人喃喃道,“可惜不知是否是异人。” 那人神情淡漠瞥一眼在那边尽心尽力为他抢救灵米的小队,分明是在帮他减少损失,这人却吝啬一个好脸色,紧接着掐诀传音:“无需留手,直接送那些异人回他们所谓的复活点。” 另一边传来阴柔的男声:“好啊,兄长,待我找阿爹一块去,把他们……嗯,按他们的说法是一波带走。” 就在小队把能抢救的灵米都抢救出来时,一道森然嗓音响起:“哪来的小子,敢管我家的事?”随之而来的便是天降流星火雨,黄铜小钟当即承受不了压力,砰的一声炸开来。 开始传音的人脱下头上的斗笠,扔到乌鸢那边,斗笠旋转着,垂下瑞气千条,把乌鸢团团护住,令火雨伤不到她分毫。 小队的人对于做任务开出boss已经很有经验了,这款全息网游卖点就在自由度和智能度,没有攻略,谁都不清楚能接到哪种任务,任务里会有什么,但就是这种未知才吸引了大量玩家。 不过就在他们要反击的时候,地面平白裂开大缝,把尚未学会飞行的小队一网打尽,再有土堆砸下,将他们活埋回复活点去。 一位瞎眼老叟驻着鸠杖缓缓走出来,时不时咳两声,看上去弱不禁风,然而那裂缝和土堆便是他的杰作。 一个boss就够难缠了,现在还二坑一,小队死得不冤。 乌鸢正一心一意打坐吸收灵气,她布下的防御阵含有警戒作用,若有人靠近必然会触动阵法,使她醒来。如若小队没想过来接触她,那乌鸢也没必要上赶着去套热乎,想要装备多的是法子。 修行时一旦静坐,那便是不知时光流逝,乌鸢一坐就坐了三五天,睁眼后还有些食髓知味。 难怪修士一闭关就是三五十年,灵气入体的滋味实在是太美妙了,打个不恰当的比方,跟嗑药似的。 乌鸢从修炼状态中退出,灵气泡泡也就悄悄散去,不邀功不讨好,深藏功与名,导致乌鸢并不知晓自己修炼时的动静,哪怕发现修为增长有些快也只以为是这方天地灵气多,她又是三清盖章过的资质优秀,能有这个成果不是太大的意外。 乌鸢并不知道,别人最快的要花三五个月才能筑基,她三五天就完成了给旁人是多么大的打击。“旁人”如今就在思考,其实他所谓的天才之名,是井底之蛙的产物吧。 “这位道友,在下姚重华,不知道友缘何在在下院中?”姚重华将斗笠收回,温和的询问,大有一种“只要你说出理由,我都不会以谎言相猜”的……好人风度。 他同父异母的弟弟姚象撇撇嘴,对姚重华这般做派很是看不上眼,走到父亲身边揽住其另一只手,“阿爹,别管他了,我修炼碰到些许难处,正要问你呢。”在对付异人上,他们可以站同一条线,别的时候,姚象乐得给姚重华捅刀子,不论是心上还是身上。 27.做任务的第二十七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老实说, 《封神榜》的剧情她现在已经没印象了,毕竟是很小时候看的, 乌鸢熟的是《封神演义》。 “我给你们说说文字版的吧, 电视这个是根据文字改编的。”乌鸢停顿一两息, 继续道:“文字的书籍名是《封神演义》,讲的是人间战争混杂进仙神争斗, 以殷商截教并西歧阐教的冲突为看点, 与其说是王朝更替,不如说是修士斗法, 顺天和逆天的碰撞。最后以顺应天命的阐教和天命所归的西歧获得胜利作为结局。” 老子迅速抓重点:“阐教?截教?” “阐教掌教为元始天尊,截教掌教为通天教主,他们是同门师兄弟, 上头还有个大师兄,为太清老子。”说到这里,乌鸢顺嘴多说了一句:“单论封神不论洪荒的话, 有说老子与元始共掌阐教,文里有不止一次直言老子掌阐教。” 元始对于“弟弟可以自己一个当老大而他要和老大一起当老大(……)”这种事情不在乎,总归是长兄, 一并掌教也无妨, 他的重点在于:“论洪荒怎么论?” 乌鸢眼一眨:“洪荒普遍说法是老子掌人教。” 并没有想问这个……_(:зゝ∠)_ 元始垂眸, “阿姐, 关于你说的洪荒……家中可有书?” 乌鸢道:“洪荒流属于流派了, 比较混杂, 单一的书没有, 源头可以去网络上找《佛本是道》一书,《封神演义》家里书柜就有,洪荒里就包括了封神。” 乌鸢家二十层楼呢,有一层就是专门藏书的,杂到漫画小说、星座占卜、地图民俗什么都有,三清为了熟悉这个世界,只翻过地图、法典、民俗一类对于他们更好融入二十一世纪起作用的书,小说漫画不在考虑范围内,所以七年来他们进过无数次藏书室,愣是没有翻过《封神演义》。 “阿姐,帮我喂一下。”老子把宠物交到乌鸢手上,慢吞吞跟着两个弟弟去藏书室的步伐。 乌鸢低头凝视着一点毒蛇的尊严都没有,乖乖盘在她手心上嘶嘶吐信卖萌的小蛇,沉思:蛇吃的什么来着? 三清这几天一直窝在藏书室,看完纸书就上网搜电子书,摸索着充钱支持正版,根据之前乌鸢说的洪荒流去翻书,看完起点又摸到了晋江,眼睛就没休息过。 得亏天仙没有近视的可能性。 “原来如此。”三清可算明白为何这里也会有“三清”一说了。 盘古劈开鸿蒙之后,散出碎片无数,其中最大一块是主世界,便是洪荒,其他小碎片成为三千小世界,世界间各有各的规则,但很少有一个如同洪荒一样发展缓慢。盘古撑天踏地只用了万八千年,这段时间却足够一些小世界出现生命了。之后,洪荒又过了两千多元会才出现生命,而这段时间甚至是有些小世界已经经历几起覆灭又诞生。 那么为什么会出现明明三清才化形,有的世界已经连着《封神演义》到洪荒流一并出书了呢? 这里就涉及到“人”了。 三清对于一些洪荒小说里人族是天地主角一说是嗤之以鼻的,所谓天道偏爱人族也不过是因为写书的是人罢了,按洪荒历程,龙凤麒麟和巫妖哪个不是经历过几百上干元会,人族满打满算不过万年,该他们历劫的时间还没到呢。 但“人”的确有他的特殊之处。 道体的另一个称呼便是“人”,想来女娲是因为捏造出来的生物用的是道体形态,便索性将之命名为“人”,正是由于其符合道体形态,人的修炼速度比其他生灵快上许多,而非洪荒世界的“人”,自然也有他们的特殊。比如写出《封神演义》的作者,他应是无意间窥见时间长河关于洪荒的未来片段,以为是灵感,再加上艺术加工才成的书。 并非既定未来,只是其中一条时间线。 “不曾想,我们日后会刀剑相向。”通天关掉网页后,发出感慨。 元始道:“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 按原本的历史,老子不管事,元始和通天所修之道截然相反,这种情况下有两种后果:一是互相辩论,在论道之中一同进步;二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或许一开始的确是第一种,但后来发生不少的事,堆积起来意见越来越大,两个又都是傲气的主,都憋着不主动沟通,再一分家,可不是得越走越远?不是所有距离都能产生美的。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老子眯起眼,道:“别的事情我不多管,只这兄弟反目,明争暗斗,我不希望你们会走到那一步。凭得让外面的看了笑话,阿姐也会伤心的。” 元始垂眸一笑:“不会。”知道了还会出问题,那也太小瞧他们间的感情了,何况要真到那地步,也只能说天意如此,他们之间没多大缘分。 通天笑着点点头:“大哥你且放心,今时不同往日,书里也没有阿姐。要是阿姐在,我可不敢摆诛仙万仙,说不定就要和二哥一起被家法了。”要知道,乌鸢一直在教导他们兄弟间要友爱呢,可以有吵架,甚至打架也行,但绝不能太过,过了…… 乌鸢:过了我会打屁屁的哦。 “咳咳咳咳咳——”通天脸色涨红,坚定不能让乌鸢有动用家法的机会,那样实在太羞耻了。 乌鸢要是知道他的想法,绝对会反驳长大了有长大的惩罚——当然,要是三清变成小孩的身形……她还是看外在的→_→ 三清终于舍得从藏书室里出来了,却发现乌鸢不在家,冰箱上贴了字条。 ——我出去接人了,待会搬家公司的人会过来,你们先把你们需要的东西搬过去,床被子碗筷什么的要是不介意,到市区那边再买也行。路线你们还记得吧,前两天我们从游乐园出来后去那边的房子再回家的那条路线。 得了,先整理等一下要运走的东西吧。 乌鸢开着车去机场,一路上没碰到一次红灯,到时正正好,飞机才刚着陆,她不需要等太久。 没多久就有一通电话打到她手机上,电话那头是个清朗的男声:“表妹,我下机了,你到了吗?” “就在外面。” “那我马上出来!” 对面说了这话后便把电话挂断,乌鸢摇下车窗,方便于零发现。 于零很好认,满机场就他穿道袍,显眼的很,乌鸢一眼过去就发现他了。 于零把行李箱放到车厢内,坐上车后座,笑容爽朗:“辛苦你了表妹,让你大老远来接我。” 前头不做作的嗯了一声,让于零笑意加深。 ——这么多年小表妹还是以前的样子呢。 正在开车的乌鸢余光瞥到一个面容,神色一凝,只是没看到周围有适合停车的地方只能作罢。 ……或许仅仅是巧合呢?天下之大长得像的也不是没有,那人……已经死了二十几年了才是。 乌鸢凝视着前方的路,尽力不去想方才的人,然而某个预感似有似无,连肩膀也似乎隐隐传出痛觉。尽管死而复生的现象匪夷所思,可是莫名的,乌鸢觉得那应该就是本人,硬要说,就是靠直觉吧。 乌鸢没有看到的是,那人轻轻嗅嗅鼻子,猛地转头看向乌鸢方向,只看到一排汽车尾气,把挑好已经付了钱的水果往旁边垃圾桶里一扔,拔腿就追,眼见那车快开没影了,那人急了,一转头看见路边的公厕,头上亮起一个灯泡,冲过去扔下一张百元大钞:“不用找了。”飞快进门,找了个单间呆着,锁好门,“嘭”一声变成一只小蝙蝠,从卫生间的门上方飞出去。 看守公厕的老婆婆擦了擦她的老花镜:“这里怎么会有蝙蝠?也不嫌脏臭。” 那蝙蝠飞得极快,几个呼吸间就落到了乌鸢的车顶上,跟着她到山下,跟着她搬家,呆到凌晨四五点时才等到乌鸢上床睡觉。 蝙蝠扑楞着翅膀在窗外,绕着这栋房子飞了几圈都没有找到地方能飞进房子里,只能变回人形,打算使用特别方法。 身形高挑的女子打了个响指,屋外那条路的路灯尽数熄灭,昏暗中,她走到门前,从裤兜里掏出一块橡皮泥,对着锁孔,橡皮泥自动变为一把钥匙,完全与锁孔吻合,她就用橡皮钥匙把门打开,没走两步就和拿着水杯站在茶几前的于零面面相觑。 于零惊讶地挑了挑眉:“大姐,你不会是小偷吧?” 疼……QAQ 不仅疼,世界观都刷新了一遍,因为乌鸢不止卸胳膊,还把她给点穴了。 28. 做任务的第二十八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从楼梯上次来破空声, 高槿伸出手臂阻挡, 金石相击的清脆声响起, 高槿被那冲击力退后半步,心中涌起惊异。 她的下盘的确不如战士的稳,以前在主神空间的任务中她给自己的定位就是速高防厚的救急肉盾,毕竟她选择的是“攻略流”的任务, 一个长得好看娇滴滴的大美人奋不顾身帮你挡攻击, 再铁石心肠的生命也会有所动容。但是足够高的防御力一般来讲都能帮其主卸掉大部分冲击力,高槿得来的点数有一部分是加在防御力上,而能把她都逼得后退的攻击招式的确不少, 她这些年见过的就不少于百位,可这特么的是普通的, 正常的世界呀! 主神一直很坑, 然而高槿没想到它会坑到这种地步。要是她之前在这个世界攻略时突然冒出个捉妖师, 那还攻略个蛋蛋啊。 又是一道破空声,高槿极高的动态视力使她看清楚那和方才一样是一条锁链, 在对方操控下伸缩转弯,如臂使指。 能把鞭子、绸缎、锁链之类武器用的好的,多半是高手,高槿现如今才领悟到这个概念。 ——这锁链实在太缠人了,她都脱不开身。 高槿苦笑, 把这锅盖到主神身上, 伸手就要抓住链身, 只是锁链仿佛长了眼睛似的, 一拐弯避开她的手掌,缠上她的小臂。 “啪”一声响,满屋子都亮堂了,于零正靠着墙,手按在电灯开关上,看到高槿的脸后惊疑不定,“你……你们……” 她和乌鸢竟有几分相像,看到的人都会忍不住猜想她们是不是有血缘关系。 高槿动了动嘴唇:“小鸢……” 乌鸢眉眼不动,只吩咐于零:“报警。有人擅闯民宅。” “啊?”于零看看乌鸢又看看高槿,挪步到座机前。 高槿急道:“小鸢等等,我是你妈妈,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我真的是你妈妈!” 乌鸢冷漠脸,反而是于零皱起了眉:“阿姨,我虽然不知道你谁,但请你积点口德,我舅娘仙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何止很长,都有二十八年了,就生他表妹时难产死的,尸体都烧成骨灰了。 高槿抿嘴,突然伸出自己的獠牙和翅膀,哑着声道:“你肩膀上有我当年咬下的印记,我就是靠着那个印记才感应到你的存在。” 乌鸢伸手摸着自己的肩膀,那里烫得厉害,应该是那位自称她母亲的非人生物的手段,为了让她相信。 乌鸢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她死了,难产。” 高槿对她解释:“那是假死,我偷偷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先把你生下来,再用假人和幻象中造出难产而死的假象,借此脱身。” 于零那边动了一下,引来乌鸢和高槿的注意,这个大男孩挠挠头,尴尬地笑:“那个,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一蹿步进了走道,将空间留给这对母女。 乌鸢收回锁链,语气冷淡:“我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女子蹙起秀眉:“小鸢你不信我吗?” “信。”还没等高槿表达欣喜,乌鸢一甩锁链,勾住门把把门大开,面含疏离:“请便。” 既然当初选择了离开,如今还回来作甚?听听她的说法,脱身?口误可不是这么口误的。要是她爸还活着她不介意表演一下母女情深,现在……抱歉,她已经不渴望母爱很多年了。 高槿眼睛一黯,却也没多挽回,只问:“你爸爸呢,他在哪里?” 乌鸢目光在房里转了一圈,没找到纸笔,不情不愿报了墓园地址。 原来已经离开了啊…… 高槿怅然若失,走向门口,关门前突然想起来一事,转身道:“你放心,我剔除了你体内的血族基因,你还是个人,不用担心在这个没有异类的世界格格不入。” 乌鸢疑惑了,没有异类……那楼上那三个怎么算?他们不是异兽的幼崽吗?而且异类什么的,面前这个就是啊,顶着翅膀和獠牙说没有异类,逗她呢。 高槿摸着腕表,在脑中联系系统:“0065,主神空间的事可以说出来吗?” “你随意,哪怕贴大字报都行,反正知道了他们没满足条件也没能力进入。” 高槿就说了,说她是来自主神空间,主神检测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土生土长的异类的,不信的话她可以再请主审检测一次。 嗯,土生土长是没有,穿越的就有四个,都在这屋里了。系统只能检测出三清不是人,他们的本体和来历还查不出来。 送走高槿的乌鸢把门关上,转头就看到通天站楼梯口,笑得萌萌哒:“阿姐。” 知道弟弟们是穿越的,更可能已经成年了,乌鸢只是惊讶一下,没有太在意。要是开始那两年知道她会改变态度,然而他们已经相处七年了,对于一个人生只有短短百来年的人类来说,七年已经足够长了。 看出通天笑容下隐藏的紧张,乌鸢直接把他抱起送回房:“小孩子起这么早,没睡够怎么行,明天你们三个一起顶着黑眼圈,街坊还不得怀疑我虐待儿童啊。” 把通天推出去,自己和元始站在二楼走道上的老子板着小脸认真道:“天生丽质。”天仙是不会有黑眼圈的【乖巧坐.jpg】 元始则道:“阿姐,有情况。” 乌鸢抬手捏一把老子的天生丽质,问元始:“什么情况?” “你进来看便知。” ……这情况是有些大了。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乌鸢对着电脑屏幕上这句话陷入沉思。 还没升到哲学方面的高度,她就是纯粹觉得这也太巧了,前头亲妈才介绍了主神空间,后面就来了个不知真假的主神的邀请……乌鸢上前就拔了电源。 邀请还在,看样子不是病毒。 很好,问题来了,她应不应邀请呢?如果时间流逝是无论做任务多久回到现实世界后才过一秒或者她能接受的范围,乌鸢是想去试试的,这是个机遇,要是任务在修真↕世界,她就可以走上仙途了,危险当然也会有,但是收获和危机向来是并存的。 然而光看她妈就知道完全的时间静止好像不靠谱,她家里三个小孩子才七岁,她失踪了,他们没人收养得去福利院! 然后通天帮她作出选择。 “阿姐你想去?”通天手放到鼠标上,“正好,我们也想。” 啪嗒一下按下确定键。 刚才那人……吸血鬼说了,要是选赞同后看到的人不是太多,都会被吸入主神空间。三清想着或许他们能到一个可以修炼的世界呢,没有力量护身的感受实在不太好。 “居然有四个呀……” 甫一回神,乌鸢就听到一把温柔的嗓音,如那润物无声的春雨,光凭声音就先起了好感,再抬眼看去,女子着淡蓝古裙,上边印着数朵并蒂莲,坐在桌后,手放在古色古香的书页上,对着他们弯着眉眼。 女子合起古书,双手交叠在下巴下,含笑开口:“你们好,我是这里的主人,为了方便称呼,称我为‘主神’即可。” 居然不是鸡蛋光球……乌鸢首先冒出了这个念头,主神笑道:“我并不是真正的主神,也没有装神秘的想法,要是觉得主神喊着别扭,称为‘主系统’也行。毕竟我这儿也并非你们所熟知的主神空间,不过套个名头,方便理解。” 乌鸢道:“我想知道这里的规则。” 主神点头:“合情合理。这个空间严格来说只是一个可以让你们合法穿越的中转站,本着互惠互利原则,和各界天道友好合作,各取所需。你们可以从我这里各领一个系统,这是必须的,有系统天道才不会把你们当偷渡的打压。系统可以选择人工智能和人工智障,前者没有感情,只是一段程序,后者参考各小说里的系统,性格有随机有一片白纸,你要喜欢养成可以试试下载初级情感模块,喜欢亲手培养完美恋人的,主神商店里有系统用的壳子。系统用来接收任务和打开主神商店,关于任务你们自己看着想做哪个做哪个,我这里全凭自愿,自由度极高,只有一点……” 主神抬眸,缓缓把这至关重要的规定说出来,让来者自行选择。 女司机:“……” 疼……QAQ 不仅疼,世界观都刷新了一遍,因为乌鸢不止卸胳膊,还把她给点穴了。 女司机:这不是我的现代操作! 等乌鸢上山再下来,女司机已经斯巴达了。 29. 做任务的第二十九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乌鸢撕开包装, 奶白色圆滚滚的牛奶糖从外表来看看不出异样,乌鸢沉吟片刻, 起身出房间,回来后,手上多了一把小水果刀。 当初有关国外万圣节糖果里藏着刀片、钉子甚至毒品的新闻不是白看的。 乌鸢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没想到当真正奶糖里发现纯白结晶体, 大胆假设一下, 应该是冰|毒, 嗯。 这得多大的仇恨才在第一次碰面就给小孩子送毒品啊。 不是有仇就是变态 ——或者有仇的变态。 乌鸢打电话给古小延,请他来帮忙验一下这些晶体到底是不是冰|毒,如果是……乌鸢眼中寒光闪过,要是是对她下手, 她还没那么生气,但是敢动她在意的人就是不行。 乌鸢脑海中飞快划过一条条法规内容, 思考着怎样才能踩着线让那个胖女人受罪。 诱导对方对她使用凶器,玩一把正当防卫? 打、不、死、她! 垂眸。 或者……稍微灰色地带一下也行? 古小延来的很快,等检验结果一出来,发现果然是冰|毒, 那女人还生怕一颗糖不容易上瘾,干脆在包装的所有糖里都下了毒品。 ——还真舍得。 古小延一拍桌子, 打一通电话后风风火火去药店想要调监控,却被告知就在不久前, 店里的监控出了问题, 突然黑屏了, 老板现在正在和“无良”卖家争论质量问题。 这年头出来犯罪的不会一两手电脑技术,都不好意思当罪犯了。 古小延绷着脸去调那片街区的监控,让乌鸢来认人,但是并没有找到所谓的短卷发,身形微胖,穿天蓝夹克的中年女子。包装上指纹的检验也出来了,对比了指纹,只有乌鸢和一家糖果专卖店老板的指纹在上面。 古小延还没反应过来上面并没有元始的指纹,就听见这孩子沉稳的嗓音:“是这个。” 元始指的人有一头长发,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头上戴着白色暖茸帽,身上同样穿的夹克,不过是浅棕色的。大概也就身高体型和夹克样式这几点相同。 不过有这三点就够了。 古小延问了老板,今天的确有个女的问他能不能借用店里的卫生间,老板那时候在头疼监控问题,指了个位置给她,没注意出来的还是不是先前的模样。 “这是有预谋的犯罪。”古小延挑眉。要是精神病针对小孩子,该拿着糖去学校门口蹲守才对,随便打印一些表给他们填,说填表就送糖,上当的学生可不会少。 古小延看向乌鸢:“大侄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人?” 有啊,那些被她送进铁窗的组织的人和吸毒的那个不就是? 古小延拧眉:“都过去半年了——你确定这几天……不,几个星期内没有得罪过人?路上抓到小偷,打翻人贩子,阻止家暴什么的都算。” 乌鸢点头,她这半年在另一个世界呢,哪来的空闲回这边做好人好事。 古小延便去查了那几个人,在被乌鸢一个电话送进吸毒所的青年的家庭档案里,发现了中年女子。 “方圆圆,女,今年五十岁,咦,这资料……没有正式的工作,家里务农,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前两年居然能一口气付全款,买下市中心的房子。”说是歧视也好,看不起人也好,古小延你看到这里本能就觉得有猫腻。市中心的房子有多贵呢?五十万才是个首付,还是中等房子的房价,一个明显家庭不是特别富裕,过去一直给人家做保姆,两年以前和儿子都是租房的一员,突然间辞了保姆的工作,又突然间出手阔绰,却没有贷款或者办信用卡的记录,要么是中了巨款,要么是做了见不得光的买卖——鉴于某个“夹心”糖果,这买卖多半是贩毒。 这事是什么样查一查就清楚了,买卖一时间查不出来是什么,查这些年来的中奖名单还不简单?总归这两年我国也开始实行了彩票实名制(注:此处私设) 查出来的结果让古小延的脸黑了不止一度。 “福娃娃,你又帮叔叔找到一份大功了。”这么说的古小延脸上却并没有喜色,真要他选,他宁可方圆圆是真的天降馅饼走大运中大奖。 乌鸢瞟一眼方圆圆的地址,出门就给一位长辈发去短信。 放平时,乌鸢很有耐心等警察一步步查明,但现在……科科,敢算计她弟弟吸毒,不用点特殊手段,真以为她好欺负的? 唐青羽在和自家小子下棋,作为小区里有名的臭棋娄子,现在只有亲儿子愿【被】意【逼】捏着鼻子陪他对弈了。 听到手机短信提示音,唐青羽顺手摸出来一看,看完内容后,迅速清理掉这条短信痕迹,对一旁脸色发青的儿子摇头叹气:“崽儿,咋人莫的耐性,下棋是个考耐心的活,哈老壳要随时保持冷静。” 他儿子对他呵呵笑,没有接话。 唐青羽慢悠悠道:“好了,崽儿,老子有事要抹合好,回来再宰两盘。” 儿子:他是傻了才会在家继续呆着! 唐青羽前头才出门,后面儿子就收拾好衣服带上旅行箱,自拍一张放到朋友圈,表示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唐家知道里世界存在的这一支,依旧在继承着祖上的职业,唐门是刺客世家,除了杀人,别的活——保镖、情报、买卖暗器毒丨药……一般也会干,乌鸢还没丧心病狂到请刺客的地步——她又不是不能自己杀人——唐青羽收到的雇佣内容是让他去吓唬方圆圆,尽快让她去自首。 乌鸢出钱大方,又是认识的人,唐青羽很愉快的接下这单,开车去秘密买的房子里,戴上手套,换上暗色劲装,再拿好千机匣戴好面具,气质冷峻,出去一站,十个有八个看到第一眼都会有这是个杀手的想法。 平常出去干活唐青羽当然不会穿这么显眼,这不是乌鸢要求要吓唬人嘛。先用这身试试,不行他就只能做个仿人|皮面具,做成鬼怪的形貌,配合机关来个恶鬼索命了。 方圆圆的过往,其实很令人唏嘘,她爸爸是农民,性格更是传说中的老实人,长得不是特别英俊,却有点小帅,只是一配上和脸不符的憨厚老实气质,五分的帅气立即降到三分,但还是挺耐看,所以才能被她妈从茫茫人海中挑中。 ——当接盘侠。 这事她爸爸并不知情,就连方圆圆也是意外才知晓的。当然,唏嘘的不是父不详这事,而是她妈,是个瘾君子,哪怕是怀着方圆圆的时候都混不在乎的吸毒,是以,方圆圆打娘胎里就被迫和毒品相伴,一生下来直接进抢救室,明明是足月生的,却比早产儿还要虚弱瘦小。直到方圆圆能记事,她的身体还没有养好,不能和普通人一般随意跑跳,身体也瘦得只剩骨头,她家里给她起这名字的用心可见一番。 十月怀胎,方圆圆却整整花了二十年来养好身体,没有畸形和死亡,已经是生活对方圆圆的优待了。 方圆圆痛恨毒品,但她更恨的是那个被她称为妈妈的女人,和,健康的小孩。 不平衡的心理如同杂草,在方圆圆心里疯狂缠绕,意外接触一个贩毒组织后,方圆圆很是乐意的接手对小孩子下手的任务——送他们注射了毒品的食物。 大部分人都有着贪小便宜的心理,一个试吃小摊,一个馈赠活动,又或者帮填表送糖果,别看小孩子总是被教导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只要陌生人稍稍转变一下方法……呵呵。 组织的老大舍得投资,特意划出一部分货物,隔段时间就让手下拿去搞“活动”。小孩子的意志力很少有坚定的,多接触几次毒品,身体记住那种感觉,过个几年再找个机会让他们正式摄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筛选出来的小孩子他们是特意选那些性格骄纵的这一种,家里人通常是有求必应,倘若真的发现孩子有了毒瘾,送去戒毒所让他们受苦的可能性不高,更大可能是在小霸王撒泼哭闹中妥协。 以上是唐青羽利用“浮光掠影”的隐身效果,把方圆圆吓破胆后从她那里套出来的,这出来的内容让唐青羽都咋舌。 这组织老大……很有想法啊,可惜遇上了他们。 唐青羽手里把玩着化血镖,很想一镖下去,把方圆圆连着她老大一起解决了。 30. 做任务的第三十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无他, 上边的字迹和方圆圆的一模一样,连方圆圆自己看了都分不出真假。 方圆圆的脸色比她刚刷过的墙还要白, 唐青羽模仿出这样的文字,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了。 唐青羽对她一笑, 打晕后连人带书扔到警局门口。本来想扔两包毒品放她怀里, 可惜就和方圆圆说的一样, 她绝不会吸毒, 吸毒的是她儿子。从她儿子进戒毒所后,这房里就没出现过毒品了。也不对,为了打击报复乌鸢, 她前段时间还是弄了几包在家,随时准备出击的。 不就是吸毒嘛,老娘有的是钱和货提供给老娘儿子, 要你多管闲事!以上,是方圆圆的真实想法。 自首能减刑乌鸢和唐青羽都知道,可这也没办法, 只听方圆圆能说出组织不少事,就能知道这个组织还挺重视她的, 等警察花费个几天去查,人家早扫好尾了,不如用点特殊手段——要不是乌鸢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搞出人命, 唐青羽老早就几个暗器戳上去, 送她好几个大窟窿。 唐青羽还找机会混进警局, 用他的说法就是这段时间没事干, 看在相熟一场乌鸢还是小辈的份上,干脆管一管售后,比如万一警察里有组织的人呢? 方圆圆在监狱里的生活并不好过,狱友们大部分家里都有一两个小孩,有些甚至是为了自家小孩才进来的,知道方圆圆的罪行后明里暗里给她罪受,狱警们只做不知道,短短几天,她就像老了几十岁那般憔悴。 乌鸢才回来的时候就听于零说他帮三清给学校请过假了,所以乌鸢顺便托要去学校讲课的于零帮忙办理退学,待知晓方圆圆和那个组织落网后才放心和三清回去主神空间,准备继续任务。 前头刚知会有随机任务落到契约者头上,现在任务就来了。乌鸢和三清申请了组队模式,一个任务谁接了都会自动乘以四,现今强制任务来了,同样是得四个同去。 狐精皆姓胡全是人为书写,方便随性取来,真正的狐狸可不会给自个儿用这么明白显眼的姓,正如乌鸢他们碰到的狐狸,就看家门口一块大青石生的奇异,隐有麒麟之貌,便自取“石”为姓。这只狐狸曾是一位书生的爱宠,耳熏目染十年的寒窗苦读,竟是爱上了这些文绉绉的事物,书生死去后,他把那些个诗书尽数拖回山中,待成人后自取名字石明去参加科举,得中进士,还得了个天长县知县的官儿,这狐儿乐得包袱款款上任,以千年修为护住这一方太平,风调雨顺,颇得民众爱戴。 石明只有一女,初初得女儿时,老狐狸喜得把府里的鸡都放了,说要给孩儿吃斋祈福,取名时掉尽书袋子,翻经寻典,取个“成物”二字。 ——成己,仁也;成物,知也。 可惜小狐狸被千娇万宠,生生养得个单纯性情,心无城府,石明觉得愚就愚点吧,总归有他护着,便也没想过扳扳女儿性格,这就出事了。 皇帝微服出访,谁知道他怎么想的,那些个大地方不去,居然跑到了天长县,结果碰上前朝余孽刺杀,只得亮明身份,调来县兵护驾,顺便住知县府上了。 那么一坨龙气砸过来,有千年道行的石明还好,石成物却抵不住。她才百年的道行,这回下山是来替父亲过千岁大寿,皇帝一来,只得委屈变回小狐狸缩成一团。 然后皇帝就看上小狐狸了。 娇小小,毛茸茸的一团,看着可爱。 明开口皇帝还要脸,只是特意流露出喜爱的情绪,这时候懂察言观色的就该知趣主动送上狐狸,反正不过一畜生,能借此入帝王眼多的是人乐意。然而石明愣是装作看不懂暗示,大不了他就带着女儿回山里,真想继续做官就耗个几百年,等认得他字迹和文风的人都没了后,改头换面再战呗,有啥大不了的。 耐不住皇帝陛下长得丰神俊朗,石成物被迷住了眼,接着再被对方又抱又撸的,身子被摸了个遍,就起了女儿家心思——当然,重点是这张脸对了胃口,换了别人……不就撸两把毛吗,兽类哪管这个。 闺女儿胳膊往外拐,石明没法子,只能如她意让小狐狸跟着皇帝回宫。过了半年,女儿抽空回来一趟,满脸娇羞,说皇帝喜欢上了她。石明咂咂嘴巴,没好意思对女儿开黄腔。 在石明看来,不就和皇帝谈个恋爱嘛,多大点事呀,对方乐意玩人妖恋吃亏的又不是他女儿。等女儿回宫后,一寻思,不对呀,皇帝身上有龙气,就她闺女这点道行,怎么也化不成狐族美人近身。 石明抽了几口旱烟,决定去皇宫看看。 一看之下,石明脸木了,不是人妖恋,是人兽恋,也就是皇帝喜欢上了一只小狐狸,而非美艳的狐女。石明到的时候,据说三个月没踏后宫一步的皇帝,正支使着他女儿用嘴帮他疏解,毕竟石成物在他身边化不了人,皇帝也并不知道她能幻化成人。 活了这么久,石明什么没见过,人兽恋就人兽恋,可正如某些黑童|话里王子肯去亲睡美人是因为他是恋尸癖,喜欢的是美丽的尸体而不是一个活色生香会笑会娇能动的大美人。石明一眼就看出来,皇帝喜欢狐女,是因为她现在是一只狐狸,兽类,通人性,长得好看,要真变成人……呵呵,皇帝身边不缺长得好看的女人。 可是她不可能永远保持狐狸的样子,玩个几十年等皇帝容颜不在还好,可怕就怕小年轻追求个天长地久,把人拐去修仙。 皇帝唯我独尊霸道惯了,到时法力修为越过石明,让石成物永远只能用狐身出现也不无可能。 不能把未来寄托在别人的想法上,石明便想让女儿随他回山修炼,日后成仙得道,怎么浪都行。 可是石成物偏不。 她觉得皇帝对她是真爱啊,你看连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都没摆出来对方就只取她这一瓢,虽说没遣散后宫但也没差多少了。这不是只喜欢她这个狐狸而非那张脸是什么? 所以石明的任务要求是让石成物对皇帝彻底死心,他进入皇宫这个龙气聚集之地法力被压得只能勉强调动一二,是以只能借别人之手来打击自己的女儿。只要不伤性命和根基就好,该让那孩子吃吃亏了。 顺便,石明指的死心是只让皇帝做出一些事而使得石成物死心,还绝不能搞成自我感动,比如找个道士来捉妖,皇帝为了江山社稷消灭了狐女,狐女为爱情殉道觉得自己不反抗是纪念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这种是行不通的,对恋爱脑而言,没有比爱人帮别的女人欺负她更心灰意冷了。只要把她激离皇宫,普通言情里的三年五年七年后回国重逢想都别想,对妖精来说,后头起码得加个零。三五十年后再回来,小鲜肉变老腊肉,要是女儿真的能做到不看脸,石明也只能捏着鼻子祝福他们了。 这个世界有灵气,三清本该是恢复天仙的实力,奈何他们现在用的不是他们自己的身体。 生灵都有各自的性格,天道……当然也各有奇葩。这个世界的天道就特别讨厌外来者,魂穿的还好,换了具身体,能翻出的风浪有限,身穿的绝对禁止进入,来一个弄死一个。 嗯,因为它就是那个被契约者放丧尸病毒坑到的天道。 作为天道,对于一切物种都是一视同仁的,丧尸自然属于一视同仁的范围内。丧尸以人类为食和虎狼以人类为食没什么两样,对于天道来说,人和丧尸没哪一边更重一说。只是万物相生相克,没有哪一样是绝对无敌的,没道理丧尸外,可是在武器只有冷兵器没有热武器的年代,人形丧尸还好说,行动缓慢,容易爆头,什么丧尸树丧尸鸟丧尸老虎这些就丧心病狂,植物丧尸具有伪装性,那段时间没谁敢靠近任何一株植物,飞禽走兽丧尸或身手敏捷或皮糙肉厚,他们还不需要进食,不会老化不会死去,为了符合食物链原理,天道自行运转,催生出了……山精野怪。 有了山鬼,人间出现修道之人也能理解,后来丧尸逐渐进化出灵智,成立不死国,和人划界而治。 山鬼的诞生是需要天道消耗能量的,无中生有从来做不到,外人捅出来的娄子结果要天道自掏腰包,可不让天道排斥身穿能自带物件的家伙嘛,至少魂穿是赤条条来,而且真有什么天道踢出去也方便。 31.运气好的第三十一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王习之右眼皮跳了两下, 所谓左眼跳财右眼跳灾,总觉得他有灾难临头了。乌鸢神神秘秘的样子像跟钩子勾得王习之心里痒痒的, 哪怕多了个长相娇甜的小妹妹也安静不了那颗躁动的心。 王习之让人去查了公羊左。 查一个家世简单,还是在自家里做工的人对王习之来说再容易不过, 很快便拿到了资料。 三年前,公羊左的夫人怀了龙凤胎, 这是一个吉兆,左邻右舍知道的人不少, 可惜女儿后来被贼人偷走,公羊左大张旗鼓寻了好久都寻不回,只能作罢。还好能传宗接代的儿子没有被掳走, 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王习之对比一下时间, 发现那女婴失踪时正是在公羊左被他点为首厨之后,而在那以后,公羊左时常悄悄向贫困人家买下婴儿,只见他买进,再没人见过那些婴儿的去处。 他们去哪儿了呢? 他们去哪儿了呢…… 王习之脸上毫无血色,捂着肚子干呕, 却什么也吐不出来, 他使劲挖喉咙,灌入催吐的药,终于吐了个昏天暗地。 ——然而这并不包括半年前他喝下的肉汤。 “来、来人。”王习之苍白着脸有气无力唤人, “去给我查一下那几位大师落脚之处, 再备上厚礼, 我亲自去请。” 然而乌鸢和三清早在女主进京师时就已经退了客栈出城了。 公羊左在半年前就请了半年的假,明面上的理由是去吊唁族叔,路途遥远,一来一回得要半年多。 “我们得等那公羊左回来。”乌鸢如此解释。她不信鬼婴不恨放弃她的父亲,别看之前叫得亲近,心底如何想还未可知。 通天拍拍乌鸢膝盖,“阿姐别气到自己,这事很快就能解决了。” “嗯。”乌鸢把通天抱到膝盖上,拿梳子给他梳留得很长的头发,睫羽微垂,投下一片阴影。 “小悦头发好像长到腰间就不长了。”乌鸢随口一说,通天坐得稳当,一动不动,只笑道:“太长了影响行动,这样刚刚好。” 乌鸢道:“还好你们不是女孩子,毕竟为了方便,我都给自己剪了一头短发,可不懂怎么去绑各种辫子。” 通天沉思片刻,理直气壮:“没事,二哥如果变成二姐,为了不让自己披头散发,肯定会去学。” 然后你就能坐享其成了对吗? 乌鸢失笑,元始凉凉瞅一眼通天:“理个光头我还是会的,帮你一劳永逸。” 乌鸢拿出发带给通天简单束了一下发,再配合他身上古装,一个风流倜傥的小公子便新鲜出炉了。 给自己找点事做调节,调节心情后,乌鸢才道:“我突然想学玄学和修仙了。” “如果我会卜算,可以直接把公羊左拎过来,不怕他潜逃,可以立即处理鬼婴的事,或许她对我有所隐瞒,但她碰到人渣是事实。”乌鸢无法形容那一瞬间的感觉,有愤怒也有恶心。 ——世界上的人渣怎么就那么多呢! 老子冷不丁开口:“阿姐,我教你修炼吧。” “诶?” 老子静静看向乌鸢,很认真的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阿姐,我教你修炼吧。” 乌鸢记得系统里关于万千世界的一些小说明,每一个世界都有各自的规则,比如没有灵力的世界不管人再天才再厉害,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是绝对修炼不了的。哪怕来个其他位面的大能修士也得乖乖遵守所在世界的规则,除非身上带了一矿脉灵石,自供灵力消耗,否则别想修炼和使用道法。现在他们在的地方就是不支持灵力出现的。 老子当然知道这事,所以他想说的是:“可以先学理论,比如呼吸吐纳的姿势还有掐算的方法这些,不过修炼功法就要阿姐你自己去找适合自身的。”他相信,会有合适的功法送到他阿姐手上,连去找都不需要。 乌鸢露出笑容来:“好啊,我会认真学的。” 元始起身,掸掸衣衫,“阿姐,我去帮你看着公羊左何时回来。” 乌鸢点点头,又让通天同去有个照应,便开始上老子的修炼理论课。 上得……很痛苦_(:зゝ∠)_ 乌鸢自以为从小到大不管老师讲成什么样她都能听得进去并从中分析出自己需要的,现在她才知道什么叫……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中途回来看一眼的元始听了一会儿后,很干脆喊停和老子换班,自己撸袖子上了。用元始的话来说就是:“大哥,你别折磨阿姐了,你讲的太……跳跃,就连我听着都很辛苦,相信我,大哥,你不适合讲课,以后少收点徒弟吧。” 老子:“……我觉得能理解啊。” 乌鸢揉揉老子的头发,露出老母亲般慈爱的微笑:“小霏你以后要收徒弟一定得和阿姐说,阿姐给她准备礼物。”比如假发,治用脑过度后的秃头,核桃拿来也没用,相信她。 老子:_(:зゝ∠)_ 元始接手教导乌鸢的工程后,乌鸢才总算有种正常听课的感觉,更好的是,元始是个好老师,明明头一次给人讲课却把知识讲得通透便于理解。 “……难怪说个‘阐’字。”乌鸢叹道。 元始讶异:“阿姐,你……” 乌鸢拿手拨了拨垂在脖子边的碎发,语气轻描淡写:“你们从未隐瞒过我,之前又是封神榜又是洪荒的,我当然能猜到。” 元始心有所感,某个桎梏似乎消失了,便正了脸色:“是,我是玉清元始,三清之一,盘古元神分化而来。” 柔下神情,真心实意对乌鸢说:“也是乌虞,你的弟弟。你是三清的阿姐,我们认可你,便不会改变。” 乌鸢弯起眼眸:“我是乌鸢,人类,明教传人,也是你们的阿姐。无论你们是谁,我都会把你们当弟弟看。” “真的很不可思议。”乌鸢的视线在齐聚一堂的三清身上扫过,“我从没想过我会见到三清,还处出了感情。” 老子道:“缘分天定,我们与阿姐你有缘。” 这个缘分乌鸢喜欢。 更令她喜欢的是—— “我的教主大人,最喜欢你了。”乌鸢吧唧亲一口通天,“你是我男神。” 通天感觉脸上有些烧,虽说看洪荒文时经常看到有人自称截教党,一口一个教主的叫,称呼他为男神。当时只觉得好笑,没太当回事,但是从自家阿姐嘴里说出来,就觉得怪不好意思的。 大概是太熟了,略羞耻。 乌鸢就激动了这么一下下,之后对三清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依旧是什么样子,完美践行她说的把他们当弟弟看的话。 公羊左回来时,背上背着一个大书箱,问他就说是亲戚送给他家小子的启蒙书,邻居原本没觉得哪里不对,突然飞来一颗石子,打在公羊左左腿关节上,公羊左脚一软往前一扑,手快抓住卖猪肉的桌沿才没跌倒,背上的大书箱歪了一下,里边便传出小孩子的哭声。 公羊左一脸平静站直,从大书箱里抱出来一个小女婴,把她哄安静后才状似随意地说:“从外面带回来的,内人一直思念幼女,便想着全她一个念想。” 邻居便也哈哈笑了两声,说他疼媳妇。几句闲聊之后,公羊左大大方方抱着女婴要回家。 “公羊左?” 公羊左心跳漏了一拍,拦住他的是几位官差,“几位官爷,你们这是?” 打头的神情冷酷,用着不含感情的声音告诉他:“有人状告你犯谋杀罪,和我们走一趟吧。” 邻居听到这话,看公羊左的眼神当即变了,不动声色退后半步,笑容尴尬而不失礼貌:“哈哈哈,公羊,我家小子快要从学堂回来了,我答应他今天要带他去‘民天馆’吃一顿,就先走了。” 公羊左笑笑,心里可以肯定,不管有没有被发现,不出一个时辰,这片街道对他的议论就会不少了。 公堂上,公羊左看到了特别眼熟的一个人,他现在的主家,“二公子,你这是……不知小的哪里冒犯了二公子,要到公堂之上相见?” 王习之冷笑一声,看公羊左的眼神明显是想要除之而后快,公羊左眼皮一跳,几乎可以肯定事发了。 怎么会呢?他明明做的很隐秘,连妻子都没告诉,买婴儿到处理尸骨全是他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于人,还特意买了一条凶猛的据说连狼都敢撕咬的大狗,怎么会暴露呢? 32.运气好的第三十二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能把鞭子、绸缎、锁链之类武器用的好的,多半是高手, 高槿现如今才领悟到这个概念。 ——这锁链实在太缠人了, 她都脱不开身。 高槿苦笑,把这锅盖到主神身上, 伸手就要抓住链身, 只是锁链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一拐弯避开她的手掌, 缠上她的小臂。 “啪”一声响, 满屋子都亮堂了,于零正靠着墙,手按在电灯开关上, 看到高槿的脸后惊疑不定, “你……你们……” 她和乌鸢竟有几分相像, 看到的人都会忍不住猜想她们是不是有血缘关系。 高槿动了动嘴唇:“小鸢……” 乌鸢眉眼不动, 只吩咐于零:“报警。有人擅闯民宅。” “啊?”于零看看乌鸢又看看高槿,挪步到座机前。 高槿急道:“小鸢等等,我是你妈妈, 虽然很不可思议, 但是我真的是你妈妈!” 乌鸢冷漠脸,反而是于零皱起了眉:“阿姨, 我虽然不知道你谁, 但请你积点口德, 我舅娘仙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何止很长, 都有二十八年了, 就生他表妹时难产死的,尸体都烧成骨灰了。 高槿抿嘴,突然伸出自己的獠牙和翅膀,哑着声道:“你肩膀上有我当年咬下的印记,我就是靠着那个印记才感应到你的存在。” 乌鸢伸手摸着自己的肩膀,那里烫得厉害,应该是那位自称她母亲的非人生物的手段,为了让她相信。 乌鸢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她死了,难产。” 高槿对她解释:“那是假死,我偷偷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先把你生下来,再用假人和幻象中造出难产而死的假象,借此脱身。” 于零那边动了一下,引来乌鸢和高槿的注意,这个大男孩挠挠头,尴尬地笑:“那个,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一蹿步进了走道,将空间留给这对母女。 乌鸢收回锁链,语气冷淡:“我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女子蹙起秀眉:“小鸢你不信我吗?” “信。”还没等高槿表达欣喜,乌鸢一甩锁链,勾住门把把门大开,面含疏离:“请便。” 既然当初选择了离开,如今还回来作甚?听听她的说法,脱身?口误可不是这么口误的。要是她爸还活着她不介意表演一下母女情深,现在……抱歉,她已经不渴望母爱很多年了。 高槿眼睛一黯,却也没多挽回,只问:“你爸爸呢,他在哪里?” 乌鸢目光在房里转了一圈,没找到纸笔,不情不愿报了墓园地址。 原来已经离开了啊…… 高槿怅然若失,走向门口,关门前突然想起来一事,转身道:“你放心,我剔除了你体内的血族基因,你还是个人,不用担心在这个没有异类的世界格格不入。” 乌鸢疑惑了,没有异类……那楼上那三个怎么算?他们不是异兽的幼崽吗?而且异类什么的,面前这个就是啊,顶着翅膀和獠牙说没有异类,逗她呢。 高槿摸着腕表,在脑中联系系统:“0065,主神空间的事可以说出来吗?” “你随意,哪怕贴大字报都行,反正知道了他们没满足条件也没能力进入。” 高槿就说了,说她是来自主神空间,主神检测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土生土长的异类的,不信的话她可以再请主审检测一次。 嗯,土生土长是没有,穿越的就有四个,都在这屋里了。系统只能检测出三清不是人,他们的本体和来历还查不出来。 送走高槿的乌鸢把门关上,转头就看到通天站楼梯口,笑得萌萌哒:“阿姐。” 知道弟弟们是穿越的,更可能已经成年了,乌鸢只是惊讶一下,没有太在意。要是开始那两年知道她会改变态度,然而他们已经相处七年了,对于一个人生只有短短百来年的人类来说,七年已经足够长了。 看出通天笑容下隐藏的紧张,乌鸢直接把他抱起送回房:“小孩子起这么早,没睡够怎么行,明天你们三个一起顶着黑眼圈,街坊还不得怀疑我虐待儿童啊。” 把通天推出去,自己和元始站在二楼走道上的老子板着小脸认真道:“天生丽质。”天仙是不会有黑眼圈的【乖巧坐.jpg】 元始则道:“阿姐,有情况。” 乌鸢抬手捏一把老子的天生丽质,问元始:“什么情况?” “你进来看便知。” ……这情况是有些大了。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乌鸢对着电脑屏幕上这句话陷入沉思。 还没升到哲学方面的高度,她就是纯粹觉得这也太巧了,前头亲妈才介绍了主神空间,后面就来了个不知真假的主神的邀请……乌鸢上前就拔了电源。 邀请还在,看样子不是病毒。 很好,问题来了,她应不应邀请呢?如果时间流逝是无论做任务多久回到现实世界后才过一秒或者她能接受的范围,乌鸢是想去试试的,这是个机遇,要是任务在修真↕世界,她就可以走上仙途了,危险当然也会有,但是收获和危机向来是并存的。 然而光看她妈就知道完全的时间静止好像不靠谱,她家里三个小孩子才七岁,她失踪了,他们没人收养得去福利院! 然后通天帮她作出选择。 “阿姐你想去?”通天手放到鼠标上,“正好,我们也想。” 啪嗒一下按下确定键。 刚才那人……吸血鬼说了,要是选赞同后看到的人不是太多,都会被吸入主神空间。三清想着或许他们能到一个可以修炼的世界呢,没有力量护身的感受实在不太好。 “居然有四个呀……” 甫一回神,乌鸢就听到一把温柔的嗓音,如那润物无声的春雨,光凭声音就先起了好感,再抬眼看去,女子着淡蓝古裙,上边印着数朵并蒂莲,坐在桌后,手放在古色古香的书页上,对着他们弯着眉眼。 女子合起古书,双手交叠在下巴下,含笑开口:“你们好,我是这里的主人,为了方便称呼,称我为‘主神’即可。” 居然不是鸡蛋光球……乌鸢首先冒出了这个念头,主神笑道:“我并不是真正的主神,也没有装神秘的想法,要是觉得主神喊着别扭,称为‘主系统’也行。毕竟我这儿也并非你们所熟知的主神空间,不过套个名头,方便理解。” 乌鸢道:“我想知道这里的规则。” 主神点头:“合情合理。这个空间严格来说只是一个可以让你们合法穿越的中转站,本着互惠互利原则,和各界天道友好合作,各取所需。你们可以从我这里各领一个系统,这是必须的,有系统天道才不会把你们当偷渡的打压。系统可以选择人工智能和人工智障,前者没有感情,只是一段程序,后者参考各小说里的系统,性格有随机有一片白纸,你要喜欢养成可以试试下载初级情感模块,喜欢亲手培养完美恋人的,主神商店里有系统用的壳子。系统用来接收任务和打开主神商店,关于任务你们自己看着想做哪个做哪个,我这里全凭自愿,自由度极高,只有一点……” 主神抬眸,缓缓把这至关重要的规定说出来,让来者自行选择。 外在形态这个乌鸢几个都不怎么挑,里面座椅舒服就成(づど)麻烦就麻烦在颜色上。 元始喜欢素淡清雅装逼如风的,通天喜欢艳丽夺目鲜而不俗的。 他们两个是不大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针锋相对,但是吧,一个站在车前以欣赏的目光打量,回头给你一个询问的眼神,一个眼神温和观望着车身,侧眼凝视过来时目光灼灼盯着你…… 乌鸢:……QAQ 这姑娘果断把一旁神游天外的老子往前一推:“去吧哥哥。” 老子扭头用谴责的目光拷问乌鸢的良心,乌鸢干巴巴道:“你是哥哥,少数服从多数,该你起作用的时候了。” 乌鸢:笑话,她们小仙女不需要良心! 被推出去即将成为那个“多”的老子面无表情按自己心意来——他也是喜欢淡色多过鲜艳的。 最后他们挑了一辆银色的车。 乌鸢老早就考了驾照,现在付过钱立马就可以开车上路了。 还没到据说买了已有十几年的,市区内的房子那边,乌鸢中途把车停在一处停车场里。 “小悦不生气,阿姐专门给你买一辆。” 被当小孩子哄的通天一脸奇怪:“给我?”就他这小胳膊小腿,哪里能开那么大的坐骑啊。 33.运气好的第三十三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唐青羽还找机会混进警局, 用他的说法就是这段时间没事干, 看在相熟一场乌鸢还是小辈的份上,干脆管一管售后,比如万一警察里有组织的人呢? 方圆圆在监狱里的生活并不好过, 狱友们大部分家里都有一两个小孩,有些甚至是为了自家小孩才进来的,知道方圆圆的罪行后明里暗里给她罪受,狱警们只做不知道,短短几天,她就像老了几十岁那般憔悴。 乌鸢才回来的时候就听于零说他帮三清给学校请过假了,所以乌鸢顺便托要去学校讲课的于零帮忙办理退学, 待知晓方圆圆和那个组织落网后才放心和三清回去主神空间, 准备继续任务。 前头刚知会有随机任务落到契约者头上, 现在任务就来了。乌鸢和三清申请了组队模式,一个任务谁接了都会自动乘以四, 现今强制任务来了,同样是得四个同去。 狐精皆姓胡全是人为书写,方便随性取来, 真正的狐狸可不会给自个儿用这么明白显眼的姓, 正如乌鸢他们碰到的狐狸, 就看家门口一块大青石生的奇异,隐有麒麟之貌, 便自取“石”为姓。这只狐狸曾是一位书生的爱宠, 耳熏目染十年的寒窗苦读, 竟是爱上了这些文绉绉的事物,书生死去后,他把那些个诗书尽数拖回山中,待成人后自取名字石明去参加科举,得中进士,还得了个天长县知县的官儿,这狐儿乐得包袱款款上任,以千年修为护住这一方太平,风调雨顺,颇得民众爱戴。 石明只有一女,初初得女儿时,老狐狸喜得把府里的鸡都放了,说要给孩儿吃斋祈福,取名时掉尽书袋子,翻经寻典,取个“成物”二字。 ——成己,仁也;成物,知也。 可惜小狐狸被千娇万宠,生生养得个单纯性情,心无城府,石明觉得愚就愚点吧,总归有他护着,便也没想过扳扳女儿性格,这就出事了。 皇帝微服出访,谁知道他怎么想的,那些个大地方不去,居然跑到了天长县,结果碰上前朝余孽刺杀,只得亮明身份,调来县兵护驾,顺便住知县府上了。 那么一坨龙气砸过来,有千年道行的石明还好,石成物却抵不住。她才百年的道行,这回下山是来替父亲过千岁大寿,皇帝一来,只得委屈变回小狐狸缩成一团。 然后皇帝就看上小狐狸了。 娇小小,毛茸茸的一团,看着可爱。 明开口皇帝还要脸,只是特意流露出喜爱的情绪,这时候懂察言观色的就该知趣主动送上狐狸,反正不过一畜生,能借此入帝王眼多的是人乐意。然而石明愣是装作看不懂暗示,大不了他就带着女儿回山里,真想继续做官就耗个几百年,等认得他字迹和文风的人都没了后,改头换面再战呗,有啥大不了的。 耐不住皇帝陛下长得丰神俊朗,石成物被迷住了眼,接着再被对方又抱又撸的,身子被摸了个遍,就起了女儿家心思——当然,重点是这张脸对了胃口,换了别人……不就撸两把毛吗,兽类哪管这个。 闺女儿胳膊往外拐,石明没法子,只能如她意让小狐狸跟着皇帝回宫。过了半年,女儿抽空回来一趟,满脸娇羞,说皇帝喜欢上了她。石明咂咂嘴巴,没好意思对女儿开黄腔。 在石明看来,不就和皇帝谈个恋爱嘛,多大点事呀,对方乐意玩人妖恋吃亏的又不是他女儿。等女儿回宫后,一寻思,不对呀,皇帝身上有龙气,就她闺女这点道行,怎么也化不成狐族美人近身。 石明抽了几口旱烟,决定去皇宫看看。 一看之下,石明脸木了,不是人妖恋,是人兽恋,也就是皇帝喜欢上了一只小狐狸,而非美艳的狐女。石明到的时候,据说三个月没踏后宫一步的皇帝,正支使着他女儿用嘴帮他疏解,毕竟石成物在他身边化不了人,皇帝也并不知道她能幻化成人。 活了这么久,石明什么没见过,人兽恋就人兽恋,可正如某些黑童|话里王子肯去亲睡美人是因为他是恋尸癖,喜欢的是美丽的尸体而不是一个活色生香会笑会娇能动的大美人。石明一眼就看出来,皇帝喜欢狐女,是因为她现在是一只狐狸,兽类,通人性,长得好看,要真变成人……呵呵,皇帝身边不缺长得好看的女人。 可是她不可能永远保持狐狸的样子,玩个几十年等皇帝容颜不在还好,可怕就怕小年轻追求个天长地久,把人拐去修仙。 皇帝唯我独尊霸道惯了,到时法力修为越过石明,让石成物永远只能用狐身出现也不无可能。 不能把未来寄托在别人的想法上,石明便想让女儿随他回山修炼,日后成仙得道,怎么浪都行。 可是石成物偏不。 她觉得皇帝对她是真爱啊,你看连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都没摆出来对方就只取她这一瓢,虽说没遣散后宫但也没差多少了。这不是只喜欢她这个狐狸而非那张脸是什么? 所以石明的任务要求是让石成物对皇帝彻底死心,他进入皇宫这个龙气聚集之地法力被压得只能勉强调动一二,是以只能借别人之手来打击自己的女儿。只要不伤性命和根基就好,该让那孩子吃吃亏了。 顺便,石明指的死心是只让皇帝做出一些事而使得石成物死心,还绝不能搞成自我感动,比如找个道士来捉妖,皇帝为了江山社稷消灭了狐女,狐女为爱情殉道觉得自己不反抗是纪念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这种是行不通的,对恋爱脑而言,没有比爱人帮别的女人欺负她更心灰意冷了。只要把她激离皇宫,普通言情里的三年五年七年后回国重逢想都别想,对妖精来说,后头起码得加个零。三五十年后再回来,小鲜肉变老腊肉,要是女儿真的能做到不看脸,石明也只能捏着鼻子祝福他们了。 这个世界有灵气,三清本该是恢复天仙的实力,奈何他们现在用的不是他们自己的身体。 生灵都有各自的性格,天道……当然也各有奇葩。这个世界的天道就特别讨厌外来者,魂穿的还好,换了具身体,能翻出的风浪有限,身穿的绝对禁止进入,来一个弄死一个。 嗯,因为它就是那个被契约者放丧尸病毒坑到的天道。 作为天道,对于一切物种都是一视同仁的,丧尸自然属于一视同仁的范围内。丧尸以人类为食和虎狼以人类为食没什么两样,对于天道来说,人和丧尸没哪一边更重一说。只是万物相生相克,没有哪一样是绝对无敌的,没道理丧尸外,可是在武器只有冷兵器没有热武器的年代,人形丧尸还好说,行动缓慢,容易爆头,什么丧尸树丧尸鸟丧尸老虎这些就丧心病狂,植物丧尸具有伪装性,那段时间没谁敢靠近任何一株植物,飞禽走兽丧尸或身手敏捷或皮糙肉厚,他们还不需要进食,不会老化不会死去,为了符合食物链原理,天道自行运转,催生出了……山精野怪。 有了山鬼,人间出现修道之人也能理解,后来丧尸逐渐进化出灵智,成立不死国,和人划界而治。 山鬼的诞生是需要天道消耗能量的,无中生有从来做不到,外人捅出来的娄子结果要天道自掏腰包,可不让天道排斥身穿能自带物件的家伙嘛,至少魂穿是赤条条来,而且真有什么天道踢出去也方便。 于是…… 乌鸢低头看向那双只捏针执笔过的柔荑,感受一下弱柳扶风的体质,听宫女喊她“娘子”时,忽然就有些担心弟弟们了。 魂穿带不了系统载体,他们需要把系统放在主神空间,设定好自动召回的时间,这就需要运气和判断了。设置的时间短,结果任务没完成,会有“罚款”,设置的时间长,感觉上就挺浪费的,这就是不绑定系统默认任务界面出来的都是容许身穿任务的原因——强制任务属于例外。 当然,想魂穿也没谁硬逼着你身穿,设置一下就行。 “娘子,该用膳了。”宫女不明白为何贵妃不回应,谨守少问话多做事的本分,再一次小声提醒,殊不知,她家主子已经换魂了。 这是乌鸢头一次换壳子,对怎么扮好原主不擅长,索性先不言语,只对着心腹大宫女点点头,起身去用膳。 食不言寝不语,如何优雅安静的吃饭是贵女们从小掌握的礼仪,保证一顿饭下来什么声音也没有,乌鸢就做不到了,好在有宫女直接捧到她嘴边。这具身体是小鸟胃,没几口乌鸢就有了饱腹的感觉,模仿着贵妃往日里的动作轻轻挥手,便有宫女把饭食撤下去。 等女主十六了,水灵灵的大姑娘可以和男主发展互动了,将军由于功高震主,被盖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家族男性全拉去咔嚓,女性充入教坊,将军本人被凌迟处死。鉴于这是宫斗文,女主必定是因为颜色好被四方争抢,而后入了后宫,和皇帝来个虐恋情深,结局…… 34.运气好的第三十四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当初有关国外万圣节糖果里藏着刀片、钉子甚至毒品的新闻不是白看的。 乌鸢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没想到当真正奶糖里发现纯白结晶体, 大胆假设一下, 应该是冰|毒, 嗯。 这得多大的仇恨才在第一次碰面就给小孩子送毒品啊。 不是有仇就是变态 ——或者有仇的变态。 乌鸢打电话给古小延,请他来帮忙验一下这些晶体到底是不是冰|毒, 如果是……乌鸢眼中寒光闪过, 要是是对她下手,她还没那么生气,但是敢动她在意的人就是不行。 乌鸢脑海中飞快划过一条条法规内容, 思考着怎样才能踩着线让那个胖女人受罪。 诱导对方对她使用凶器,玩一把正当防卫? 打、不、死、她! 垂眸。 或者……稍微灰色地带一下也行? 古小延来的很快, 等检验结果一出来, 发现果然是冰|毒,那女人还生怕一颗糖不容易上瘾,干脆在包装的所有糖里都下了毒品。 ——还真舍得。 古小延一拍桌子,打一通电话后风风火火去药店想要调监控, 却被告知就在不久前, 店里的监控出了问题,突然黑屏了,老板现在正在和“无良”卖家争论质量问题。 这年头出来犯罪的不会一两手电脑技术, 都不好意思当罪犯了。 古小延绷着脸去调那片街区的监控, 让乌鸢来认人, 但是并没有找到所谓的短卷发, 身形微胖, 穿天蓝夹克的中年女子。包装上指纹的检验也出来了,对比了指纹,只有乌鸢和一家糖果专卖店老板的指纹在上面。 古小延还没反应过来上面并没有元始的指纹,就听见这孩子沉稳的嗓音:“是这个。” 元始指的人有一头长发,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头上戴着白色暖茸帽,身上同样穿的夹克,不过是浅棕色的。大概也就身高体型和夹克样式这几点相同。 不过有这三点就够了。 古小延问了老板,今天的确有个女的问他能不能借用店里的卫生间,老板那时候在头疼监控问题,指了个位置给她,没注意出来的还是不是先前的模样。 “这是有预谋的犯罪。”古小延挑眉。要是精神病针对小孩子,该拿着糖去学校门口蹲守才对,随便打印一些表给他们填,说填表就送糖,上当的学生可不会少。 古小延看向乌鸢:“大侄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人?” 有啊,那些被她送进铁窗的组织的人和吸毒的那个不就是? 古小延拧眉:“都过去半年了——你确定这几天……不,几个星期内没有得罪过人?路上抓到小偷,打翻人贩子,阻止家暴什么的都算。” 乌鸢点头,她这半年在另一个世界呢,哪来的空闲回这边做好人好事。 古小延便去查了那几个人,在被乌鸢一个电话送进吸毒所的青年的家庭档案里,发现了中年女子。 “方圆圆,女,今年五十岁,咦,这资料……没有正式的工作,家里务农,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前两年居然能一口气付全款,买下市中心的房子。”说是歧视也好,看不起人也好,古小延你看到这里本能就觉得有猫腻。市中心的房子有多贵呢?五十万才是个首付,还是中等房子的房价,一个明显家庭不是特别富裕,过去一直给人家做保姆,两年以前和儿子都是租房的一员,突然间辞了保姆的工作,又突然间出手阔绰,却没有贷款或者办信用卡的记录,要么是中了巨款,要么是做了见不得光的买卖——鉴于某个“夹心”糖果,这买卖多半是贩毒。 这事是什么样查一查就清楚了,买卖一时间查不出来是什么,查这些年来的中奖名单还不简单?总归这两年我国也开始实行了彩票实名制(注:此处私设) 查出来的结果让古小延的脸黑了不止一度。 “福娃娃,你又帮叔叔找到一份大功了。”这么说的古小延脸上却并没有喜色,真要他选,他宁可方圆圆是真的天降馅饼走大运中大奖。 乌鸢瞟一眼方圆圆的地址,出门就给一位长辈发去短信。 放平时,乌鸢很有耐心等警察一步步查明,但现在……科科,敢算计她弟弟吸毒,不用点特殊手段,真以为她好欺负的? 唐青羽在和自家小子下棋,作为小区里有名的臭棋娄子,现在只有亲儿子愿【被】意【逼】捏着鼻子陪他对弈了。 听到手机短信提示音,唐青羽顺手摸出来一看,看完内容后,迅速清理掉这条短信痕迹,对一旁脸色发青的儿子摇头叹气:“崽儿,咋人莫的耐性,下棋是个考耐心的活,哈老壳要随时保持冷静。” 他儿子对他呵呵笑,没有接话。 唐青羽慢悠悠道:“好了,崽儿,老子有事要抹合好,回来再宰两盘。” 儿子:他是傻了才会在家继续呆着! 唐青羽前头才出门,后面儿子就收拾好衣服带上旅行箱,自拍一张放到朋友圈,表示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唐家知道里世界存在的这一支,依旧在继承着祖上的职业,唐门是刺客世家,除了杀人,别的活——保镖、情报、买卖暗器毒丨药……一般也会干,乌鸢还没丧心病狂到请刺客的地步——她又不是不能自己杀人——唐青羽收到的雇佣内容是让他去吓唬方圆圆,尽快让她去自首。 乌鸢出钱大方,又是认识的人,唐青羽很愉快的接下这单,开车去秘密买的房子里,戴上手套,换上暗色劲装,再拿好千机匣戴好面具,气质冷峻,出去一站,十个有八个看到第一眼都会有这是个杀手的想法。 平常出去干活唐青羽当然不会穿这么显眼,这不是乌鸢要求要吓唬人嘛。先用这身试试,不行他就只能做个仿人|皮面具,做成鬼怪的形貌,配合机关来个恶鬼索命了。 方圆圆的过往,其实很令人唏嘘,她爸爸是农民,性格更是传说中的老实人,长得不是特别英俊,却有点小帅,只是一配上和脸不符的憨厚老实气质,五分的帅气立即降到三分,但还是挺耐看,所以才能被她妈从茫茫人海中挑中。 ——当接盘侠。 这事她爸爸并不知情,就连方圆圆也是意外才知晓的。当然,唏嘘的不是父不详这事,而是她妈,是个瘾君子,哪怕是怀着方圆圆的时候都混不在乎的吸毒,是以,方圆圆打娘胎里就被迫和毒品相伴,一生下来直接进抢救室,明明是足月生的,却比早产儿还要虚弱瘦小。直到方圆圆能记事,她的身体还没有养好,不能和普通人一般随意跑跳,身体也瘦得只剩骨头,她家里给她起这名字的用心可见一番。 十月怀胎,方圆圆却整整花了二十年来养好身体,没有畸形和死亡,已经是生活对方圆圆的优待了。 方圆圆痛恨毒品,但她更恨的是那个被她称为妈妈的女人,和,健康的小孩。 不平衡的心理如同杂草,在方圆圆心里疯狂缠绕,意外接触一个贩毒组织后,方圆圆很是乐意的接手对小孩子下手的任务——送他们注射了毒品的食物。 大部分人都有着贪小便宜的心理,一个试吃小摊,一个馈赠活动,又或者帮填表送糖果,别看小孩子总是被教导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只要陌生人稍稍转变一下方法……呵呵。 组织的老大舍得投资,特意划出一部分货物,隔段时间就让手下拿去搞“活动”。小孩子的意志力很少有坚定的,多接触几次毒品,身体记住那种感觉,过个几年再找个机会让他们正式摄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筛选出来的小孩子他们是特意选那些性格骄纵的这一种,家里人通常是有求必应,倘若真的发现孩子有了毒瘾,送去戒毒所让他们受苦的可能性不高,更大可能是在小霸王撒泼哭闹中妥协。 以上是唐青羽利用“浮光掠影”的隐身效果,把方圆圆吓破胆后从她那里套出来的,这出来的内容让唐青羽都咋舌。 这组织老大……很有想法啊,可惜遇上了他们。 唐青羽手里把玩着化血镖,很想一镖下去,把方圆圆连着她老大一起解决了。 该死的,对幼崽下手的一群王八羔子! 唐青羽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严格遵守着从唐时流传下来的规定: 35.运气好的第三十五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爱情……真是可怕的东西。”出于对自己的负责, 通天没落下一个字把整本原小说看完,没有选择更方便的剧情灌输, 现在感觉整个脑子都充斥着“发糖——误会——误会加深——开虐——原谅——发糖——误会……”这样的死循环。 如果找双修道侣都是找这种玩意,那还是和大道过下去吧。 大道:身为一个苏, 追求本道的可是以亿为单位计数。 元始沉吟:“难怪会有红尘炼心, 入世修行一说,纵使……纠葛众多, 却也不失为一个炼心的好法。” 那倒是,来这么一出都可以让人干脆去修无情道了。而能用这些痴痴怨怨来巩固自己道基的……敬这位修士是条汉子! 他们的任务就是尽量破坏剧情, 改得作者穿了都认不出来最好,改剧情从男女主身上溢出的气运可以和他们九一分, 天道九,乌鸢几个共分一。 “不是我小气, 你们不属于我的治下, 能带走的只有这些。你们带太多有我的规则的气运去别的世界, 会被别的天道视为挑衅。”这个世界的天道给几人解释,方便交流凝出的虚形望了一眼乌鸢, 很想知道她是做了什么才能积累起这么浓厚的气运。 真想把人挽留在这个世界,大气运对于世界发展也有好处。出生不久的小天道才产生这个想法, 竟然产生了生命才有的“心悸”,仿佛有什么存在在警告他。 天道:“……不过再怎么修改命运线,记得把人类这个种族给我留下来, 我还是很喜欢欣欣向荣的世界的。” 收到投来的疑惑眼神, 天道脸色微妙, 给他们科普了一段往事:“有一位契约者替一个位面修改命运线,他很有头脑,在水里下了他从某一位面取到的病毒,将那里的一部分生命变成了你们所说的丧尸。原本的命运线仅仅是一位世家子弟当上县令,如何把治下变得更富裕安乐而已。” 把一篇古代种田文改成古代版生化危机,这位壮士真是有够丧心病狂的啊。 元始蹙眉:“如此大因果,恐后患无穷。” “你们可千万别跟他学,那样的确简单粗暴,可我不欢迎。”天道郑重表达了想法,生化危机对于位面的破坏力太大,还是让人类顺其自然发展,等到……的时候再说吧。 既然是天道的要求,乌鸢几个自然应下了。 破坏剧情的任务是最容易的,哪怕仅仅是把男主或者女主打晕藏起来也算改变剧情,只是收益小,既然要做,当然该把利益最大化。 现在的时间点是将军已经和妻子说过收养女主,边境不合适小孩子居住,正派人要把她送去京师,入住将军府的路上。接下来的十年时间,女主将会在将军府中过日子,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要想改变剧情,这个十年里是很好的切入点。 乌鸢站在峡谷两旁的崖上,视线轻轻松松将道上的马车纳入眼底,很认真考虑着要不要搞突袭把安安给掳走。 乌鸢眯起眼眸,忽然转头望向老子:“小霏,我记着你曾经说过我印堂发黑?” “?”老子凝视着乌鸢两秒,温温吞吞道:“阿姐你现在气色很好。” 通天笑道:“阿姐,看相我也会呀,你是有什么计划了吗?” 乌鸢道:“有点想法。” 乌鸢把语速放慢,缓缓勾勒着脑中想法,“你们说,要是安安能有另一片广阔天地,便不至于陷入宫斗泥潭了吧?” “另一片广阔天地?” “嗯,我小时候或许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对于好运气很苦恼,感觉只要我想,任何东西都会无原则捧到我面前,就觉得很没劲。然后我爸爸就教我如何寻找精神上的满足。要是我去学习琴棋书画一类,想要参加什么比赛验证自己的层次,想得第一很正常,但如果我实力不如别人,很大可能就是对方发生各种意外参加不了比赛,我白捡了个第一。我爸爸就问我,这样的第一是你想要的吗?”乌鸢含笑说着过往,语速轻缓,语气自豪,三清便知道他们阿姐的父亲之于阿姐是个很重要的存在。“我当然不想拿到这样具有轻视和侮辱性的第一,所以我就开始学画画和跟我爸爸学武了。没有他的引导,你们现在看到的我或许是个‘天老大,我老二’中二嚣张不可一世的自大狂,又或者是个早早对世界厌倦失望,自闭孤寂游离在俗世之外的人。” 三清在心里补充:那样他们也不会认同她了。 不过…… “这和另一片广阔的天地有什么关联?” “一个人的经历通常是有限的,有时间虐恋情深,那肯定是不够忙。” 女主安安是个情绪纤细敏感的女孩子,和人宫斗的时候就能让她对恶意更加敏锐,也算是作者给她开的挂了。但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斗,成了宫妃后去街上逛买买买减压更是奢望,一出门碰上同行一串姐姐妹妹下来没营养不说,还要小心对方使绊子,碰上皇帝对安安来说更是折磨。设定中安安不喜欢女红音乐画画之类才艺,只爱医术,而皇宫这个大环境根本不能让她专心沉浸在医学中,就大部分时间闲了下来,以她的性格,一闲吧,就爱胡思乱想。 想到家里人的惨死——一血。 想到被迫委身仇人——双杀。 想到偶尔对她温柔偶尔对她冷酷拨弄她心弦的皇帝,琢磨着对方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她有没有喜欢上仇人,痛恨自己居然这么不知廉耻,对不起九泉之下的义父义母,各种虐心——很好,可以团灭了。 “就是闲的。” 这话倒是没错,所以…… “阿姐,你想教她习武?” 要是会武功——特指乌鸢这种,别的不说,绝对不至于落入教坊,完全可以在外面过得舒舒服服,考虑着怎么刺杀皇帝和给将军府平反。 乌鸢摇头,“她想习武,在将军府就能学了。”这世界大体背景对女性约束力并非很大,曾经还出现过女将,安安若有心,不会有人以舞刀弄枪为污点攻击她。 通天无奈道:“阿姐你再不直说,他们的马车快要看不见了。” “哦,我想让她成为方士,能游走阴阳两界那种。”乌鸢漫不经心扔下一个惊天大雷。 学武学医安安能由着自己兴趣来,但要是可以见到爹娘呢?不管会不会喜欢上这门课,安安肯定会逼着自己去学。 计划通get✔ 三清此刻的心情,和乌鸢当初以为他们是异兽那时候是一致的。 说好的正常世界呢! 乌鸢:“正常啊,人有灵魂,死后成鬼,不是自古以来传下来的思想?” 如同三清觉得有龙有凤很正常,乌鸢也觉得有鬼很正常,不过是她们那里普通人看不见鬼罢了。 ——说不定以后会遇见圆周率是5.456852……同样觉得正常的世界。 “方士可以以灵魂出窍方式进入里世界,只是只有灵魂后锻炼强悍的肉体,苦心修出的内力,这些都无用了,而方士又没有小说里的灵魂攻击自保,遇上恶鬼后没有丝毫自保能力。大多数方士是在出游过程时遇上恶鬼后殒命,哪怕没有遇上恶鬼,还有可能肉身被鬼魂占去成为孤魂野鬼。这个职业风险太大,久而久之就少有人去修习了。我也是意外在家里翻到古籍觉得有趣才学的。” 如果女主变成能见鬼招鬼的存在,想来剧情发展会很有趣。 “然而上门便说让她跟我学习,学会了能见鬼,会被当招摇撞骗的存在感出去,所以——”乌鸢挨个揉了一把弟弟们的脑袋,“得需要你们帮忙了。” 他果然是宇宙好弟弟,为了阿姐牺牲多大!才不是因为觉得看变脸好玩。 通天内心的小人认真点下脑袋。 长幼有序,那最长的就是乌鸢了。 然而…… “那也得我会勾人才行,可惜我除了画画就只会耍刀了。何况四妃各有滋味都没能引得皇帝倾心。那皇帝可没少见美人,我也装不来原主的性子。” 美人如花,四妃若以花为喻,便是贤妃清新若玉兰,德妃冷傲如雪莲,淑妃美艳比海棠,宸妃纯净似昙华。直观一点就是,原主她,是一朵娇弱可怜的小白花——至少外在形象如此。 36.运气好的第三十六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七年前的乌鸢才二十一岁, 远远没到国家规定的可以收、养孩子的年龄,然而有例外一说, 她走后门了。 送了个老爷爷去医院,结果老爷爷儿子恰恰好是管那块, 对方知道她想要领养一个小孩做弟弟或者妹妹, 知道她的资产够条件后,就很干脆的给她开了后门。那个时候也是古今开车载她去福利院。 那天老天爷没给乌鸢甩脸子, 天气晴朗,正适合出门。 乌鸢练了一套刀法, 抱着薯片牛奶继续放动画片,直到和古今约好的时间才出门。 “说起来, 昨晚看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我还往车上塞了两把伞, 结果完全没用上。”一路上两个都不说话挺闷的, 古今想了想, 开了个常见的话题。 乌鸢“嗯”了一声,又道:“我不看天气预报。”她出门从来就不需要预防什么天气, 不带伞就绝不会下雨,除非碰上上回那种特殊情况——那一次是她刚吃完午餐, 打算去银行领钱,结果难得在不带伞时遭遇倾盆大雨,雨下了足足两个小时, 等雨停去到银行, 乌鸢才知道, 就在刚才,银行遭遇劫匪了,要不是那场雨,乌鸢就得赤手空拳和持枪的对上了。 这就尴尬了,天被聊死了。 要不是还在开车,古今绝对忍不住翻个白眼给乌鸢。 这就是她不太喜欢和乌鸢待在一起的原因了,分分钟能把天聊死,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能得到她爸她妈的喜欢,闷葫芦一个。 想了想,古今再度开口:“你怎么想要个弟妹,一个人过不好吗?养孩子多麻烦啊,供他吃供喝供他住,以后还要上学,各种费用贵得要死,我光看我爸妈养我就怕得要死了。” 乌鸢一板一眼回答她:“不缺钱。” 古今:“……” 那你好棒棒哦。 古今:“那你干脆救济贫困好了,比如我。” 乌鸢萌萌哒看她:“你缺钱?我可以借……” 轮胎“吱溜”滑地,古今一踩刹车停在福利院门口,“可别,老头子知道我找你借钱得揍死我。” “到地儿了,进去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吧。”古今推开车门跳出去,转头对乌鸢道。 这点儿是福利院院长组织较小的孩子们认字的时间段,大家都乖乖排排坐拿着小卡片跟院长念:“大是大,小是小……” 副院长带着乌鸢和古今在窗外看,满脸自豪:“孩子们都很乖,平常都不需要我们怎么操心,稍微大一点的还会主动帮忙做家务,每次我和院长说不用,可那些小家伙们还学会阳奉阴违,说是不想让我们太辛苦。” 乌鸢看了两眼,扭头问副院长:“有婴儿吗?” 常有家长不乐意领养能记事的,副院长把他们带去育婴室,有两三个小婴儿睡在里头,看那睡颜就像小天使,萌杀了大群人。 “这几个孩子是最近发现的,找不到家人便送来这里了。” 乌鸢定定看了几秒,伸手轻轻一戳小婴儿的脸蛋。 好软…… 以后她就要有亲人了呀……想到这个,乌鸢软软弯起眼,心软得一塌糊涂。 然后下一秒,小天使变成小恶魔。 其中一个小孩子嚎啕大哭,引得其他婴儿跟着嚎,简直群魔乱舞,让人望而生畏。 差不多是逃出福利院的姐妹俩互相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的心有余悸。 古今长呼出一口气,“小孩太特么难搞了,不就是尿了吗,一直在耳边吵,养个小孩简直就是最佳的减肥秘方。” 乌鸢点点头以示赞同。 古今瞥眼过来:“想好要养哪个了吗?明天我可要上班去了。” 乌鸢摇摇脑袋,“太吵,不要。” 古今撇撇嘴:“小孩子都是吵的,你看着别人家的乖,那是因为他们吵闹的时候你没看到。” 乌鸢抿抿唇,“想要乖乖的,不吵不闹好养活的。” “那你祈祷个人婴穿到你面前吧,这种的特别乖。正常的小孩是会哭闹的。”古今随口一说。 乌鸢眨巴眨巴眼睛。 如果可以,她并不介意养个有穿越记忆的家人啊,家里太空太大,小动物的寿命又太短,想……想要个人陪她。 收到乌鸢内心想法的大道:(>ω<*) 穿越者?不拘性别?简单啊!她本来就有个弟弟,虽然这弟弟已经一分为三了,不过也没多大问题,一并打包送过去! 遥远的洪荒主位面,昆仑山大阵中,三个气团子吞吐着灵气,只看那波动便知他们要化形了。天地间的灵气就在那一瞬间瞬息涌进气团子们的体内,一阵白芒涌出,有三个青年身影就要由虚转实,突然一个黑洞出现,一口吞掉三个气团子,然而正在化形中的兄弟仨竟是毫无所觉,待他们化形之后,惊觉——不仅周围环境变了,连道体的形态也异常……弱。 挥一下肥嘟嘟藕节似的手脚,三清此刻是崩溃的。 化形成功……勉强算是成功了,至少他们有手有脚不是气团子了,而现在这模样和他们传承记忆里的道体差不多,就是……缩水了好几倍_(:зゝ∠)_ 但是谁能告诉他们……辛苦修炼的法力去哪儿了?! 化个形没道理法力都清空了吧。 就只剩个天仙修为的肉身,可光有这肉身也没用啊,浑身软趴趴的,碰到个洪荒异兽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三兄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天道终于进阶成了不要脸的货色,由爱生恨打算把盘古的账算到他们身上弄个意外把干掉他们了? 兄弟中的老三通天第一个打破沉默:“大哥,塔还在吗?” 塔是玲珑宝塔,于开天时天地玄黄气凝成的宝物,后天第一防御至宝。有它在,就算来了异兽想啃两口也无从下嘴。 老子把神识沉浸紫府,见玲珑塔还在里边转着圈圈,用目前被压制到只能用来传音的神念告知两位弟弟:“塔在,然而没有法力,驱使不了。” 这就那什么了。只能希望老子的紫府给力一点,不要让其他生灵察觉到他身负重宝,否则被当boss刷了多倒霉。 这事儿呢暂时没解决的办法,合称三清的兄弟仨……很光棍的阖眼悟道去了。以他们现今的状况,真遇事也抵抗不了,该他们身殉时自然会身殉,急也没用,不如悟道。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啪嗒有水打到三清的脸上。好消息是,这不是野兽的口水,没有变成睁眼对着一张血盆大口的人间惨剧,坏消息是,他们大概得上演湿、身诱惑一段时间了。 “看来天气预报还是准的。”古今把伞递给乌鸢,等人下车道个别就开着甲壳虫离开了。 乌鸢撑伞上山,在家门口捡到淋了一身雨的小婴儿X3 ……她这是从运气好变成了许愿机? 乌鸢撑伞走过去,小婴儿安“睡”在襁褓里,白白嫩嫩的,浑身都湿透了也没有吵闹,气息匀长,不是死物。 脑洞大到怀疑他们是穿越者是不存在的,乌鸢只猜测是哪家过不下去,看她家富贵就把孩子扔她门口。毕竟乌鸢并没有雇保镖,把整座山围起来,有人偷偷上山她一般也不会知情。 “雨停了”三清自然能感受得到,冥冥中一种预感促使他们把眼睁开,就看到一片淡紫“天空”,然后是一位女性道体两眼亮亮看他们,欢欢喜喜喊:“弟弟!” 比起尿个裤子就大哭的小婴儿,这么三个浑身湿透还安安静静的乖宝宝简直就是上天赐予她的弟弟! 不管,要养,扔她门口就是她的了! 小姑娘眸子剔透干净,脸上亦是纯粹的喜悦亲近,以三清现在的情况的确需要外力相助,而与一位没有坏心思的生灵结下因果,三清心中皆没有抗拒。 而且不知为何,三清对于乌鸢有一种打灵魂深处升起的亲近感,甫一照面,对她的好感就从陌生跳到点头之交。 “难不成当年元神并非一分为三?”通天先是提出一个最大可能。至于对方是用异术来窜取他们好感,以待日后如何如何这种可能,从一开始就被三清给划掉了。 不为什么,逻辑不通啊!除了一个玲珑宝塔和盘古元神所化的名头他们就没别的了,这两样有什么值得对方图谋的?前者弄死他们照样能拿到手,后者那就是一个听着响亮的名头,要是他们道体塑造成功对方想结交很正常,现在这个……难不成还觉得是等他们长个后来个阴阳双修采阳补阴吗?有这么麻烦直接拿他们去炼丹见效还快些。 37.运气好的第三十七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对不起, 你先睡一下。”高槿瞳孔转为红色,于零顿时只觉一股倦意袭来, 忙运转起内力抵抗, 将手中水杯以掷暗器手法扔出, 气沉丹田:“表妹——江湖救急——”同时心里暗想,以后哪怕洗澡如厕都要把木剑带在身边,要是这时候他手里有一把剑, 绝对不需要再叫乌鸢下来。 从楼梯上次来破空声, 高槿伸出手臂阻挡, 金石相击的清脆声响起, 高槿被那冲击力退后半步, 心中涌起惊异。 她的下盘的确不如战士的稳, 以前在主神空间的任务中她给自己的定位就是速高防厚的救急肉盾, 毕竟她选择的是“攻略流”的任务,一个长得好看娇滴滴的大美人奋不顾身帮你挡攻击, 再铁石心肠的生命也会有所动容。但是足够高的防御力一般来讲都能帮其主卸掉大部分冲击力,高槿得来的点数有一部分是加在防御力上,而能把她都逼得后退的攻击招式的确不少, 她这些年见过的就不少于百位, 可这特么的是普通的,正常的世界呀! 主神一直很坑, 然而高槿没想到它会坑到这种地步。要是她之前在这个世界攻略时突然冒出个捉妖师, 那还攻略个蛋蛋啊。 又是一道破空声, 高槿极高的动态视力使她看清楚那和方才一样是一条锁链, 在对方操控下伸缩转弯,如臂使指。 能把鞭子、绸缎、锁链之类武器用的好的,多半是高手,高槿现如今才领悟到这个概念。 ——这锁链实在太缠人了,她都脱不开身。 高槿苦笑,把这锅盖到主神身上,伸手就要抓住链身,只是锁链仿佛长了眼睛似的,一拐弯避开她的手掌,缠上她的小臂。 “啪”一声响,满屋子都亮堂了,于零正靠着墙,手按在电灯开关上,看到高槿的脸后惊疑不定,“你……你们……” 她和乌鸢竟有几分相像,看到的人都会忍不住猜想她们是不是有血缘关系。 高槿动了动嘴唇:“小鸢……” 乌鸢眉眼不动,只吩咐于零:“报警。有人擅闯民宅。” “啊?”于零看看乌鸢又看看高槿,挪步到座机前。 高槿急道:“小鸢等等,我是你妈妈,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我真的是你妈妈!” 乌鸢冷漠脸,反而是于零皱起了眉:“阿姨,我虽然不知道你谁,但请你积点口德,我舅娘仙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何止很长,都有二十八年了,就生他表妹时难产死的,尸体都烧成骨灰了。 高槿抿嘴,突然伸出自己的獠牙和翅膀,哑着声道:“你肩膀上有我当年咬下的印记,我就是靠着那个印记才感应到你的存在。” 乌鸢伸手摸着自己的肩膀,那里烫得厉害,应该是那位自称她母亲的非人生物的手段,为了让她相信。 乌鸢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她死了,难产。” 高槿对她解释:“那是假死,我偷偷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先把你生下来,再用假人和幻象中造出难产而死的假象,借此脱身。” 于零那边动了一下,引来乌鸢和高槿的注意,这个大男孩挠挠头,尴尬地笑:“那个,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一蹿步进了走道,将空间留给这对母女。 乌鸢收回锁链,语气冷淡:“我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女子蹙起秀眉:“小鸢你不信我吗?” “信。”还没等高槿表达欣喜,乌鸢一甩锁链,勾住门把把门大开,面含疏离:“请便。” 既然当初选择了离开,如今还回来作甚?听听她的说法,脱身?口误可不是这么口误的。要是她爸还活着她不介意表演一下母女情深,现在……抱歉,她已经不渴望母爱很多年了。 高槿眼睛一黯,却也没多挽回,只问:“你爸爸呢,他在哪里?” 乌鸢目光在房里转了一圈,没找到纸笔,不情不愿报了墓园地址。 原来已经离开了啊…… 高槿怅然若失,走向门口,关门前突然想起来一事,转身道:“你放心,我剔除了你体内的血族基因,你还是个人,不用担心在这个没有异类的世界格格不入。” 乌鸢疑惑了,没有异类……那楼上那三个怎么算?他们不是异兽的幼崽吗?而且异类什么的,面前这个就是啊,顶着翅膀和獠牙说没有异类,逗她呢。 高槿摸着腕表,在脑中联系系统:“0065,主神空间的事可以说出来吗?” “你随意,哪怕贴大字报都行,反正知道了他们没满足条件也没能力进入。” 高槿就说了,说她是来自主神空间,主神检测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土生土长的异类的,不信的话她可以再请主审检测一次。 嗯,土生土长是没有,穿越的就有四个,都在这屋里了。系统只能检测出三清不是人,他们的本体和来历还查不出来。 送走高槿的乌鸢把门关上,转头就看到通天站楼梯口,笑得萌萌哒:“阿姐。” 知道弟弟们是穿越的,更可能已经成年了,乌鸢只是惊讶一下,没有太在意。要是开始那两年知道她会改变态度,然而他们已经相处七年了,对于一个人生只有短短百来年的人类来说,七年已经足够长了。 看出通天笑容下隐藏的紧张,乌鸢直接把他抱起送回房:“小孩子起这么早,没睡够怎么行,明天你们三个一起顶着黑眼圈,街坊还不得怀疑我虐待儿童啊。” 把通天推出去,自己和元始站在二楼走道上的老子板着小脸认真道:“天生丽质。”天仙是不会有黑眼圈的【乖巧坐.jpg】 元始则道:“阿姐,有情况。” 乌鸢抬手捏一把老子的天生丽质,问元始:“什么情况?” “你进来看便知。” ……这情况是有些大了。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乌鸢对着电脑屏幕上这句话陷入沉思。 还没升到哲学方面的高度,她就是纯粹觉得这也太巧了,前头亲妈才介绍了主神空间,后面就来了个不知真假的主神的邀请……乌鸢上前就拔了电源。 邀请还在,看样子不是病毒。 很好,问题来了,她应不应邀请呢?如果时间流逝是无论做任务多久回到现实世界后才过一秒或者她能接受的范围,乌鸢是想去试试的,这是个机遇,要是任务在修真↕世界,她就可以走上仙途了,危险当然也会有,但是收获和危机向来是并存的。 然而光看她妈就知道完全的时间静止好像不靠谱,她家里三个小孩子才七岁,她失踪了,他们没人收养得去福利院! 然后通天帮她作出选择。 “阿姐你想去?”通天手放到鼠标上,“正好,我们也想。” 啪嗒一下按下确定键。 刚才那人……吸血鬼说了,要是选赞同后看到的人不是太多,都会被吸入主神空间。三清想着或许他们能到一个可以修炼的世界呢,没有力量护身的感受实在不太好。 “居然有四个呀……” 甫一回神,乌鸢就听到一把温柔的嗓音,如那润物无声的春雨,光凭声音就先起了好感,再抬眼看去,女子着淡蓝古裙,上边印着数朵并蒂莲,坐在桌后,手放在古色古香的书页上,对着他们弯着眉眼。 女子合起古书,双手交叠在下巴下,含笑开口:“你们好,我是这里的主人,为了方便称呼,称我为‘主神’即可。” 居然不是鸡蛋光球……乌鸢首先冒出了这个念头,主神笑道:“我并不是真正的主神,也没有装神秘的想法,要是觉得主神喊着别扭,称为‘主系统’也行。毕竟我这儿也并非你们所熟知的主神空间,不过套个名头,方便理解。” 乌鸢道:“我想知道这里的规则。” 主神点头:“合情合理。这个空间严格来说只是一个可以让你们合法穿越的中转站,本着互惠互利原则,和各界天道友好合作,各取所需。你们可以从我这里各领一个系统,这是必须的,有系统天道才不会把你们当偷渡的打压。系统可以选择人工智能和人工智障,前者没有感情,只是一段程序,后者参考各小说里的系统,性格有随机有一片白纸,你要喜欢养成可以试试下载初级情感模块,喜欢亲手培养完美恋人的,主神商店里有系统用的壳子。系统用来接收任务和打开主神商店,关于任务你们自己看着想做哪个做哪个,我这里全凭自愿,自由度极高,只有一点……” 38.运气好的第三十八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小孩儿睁着一双通透的眼看她, 乌鸢笑笑, 正打算把人抱回卧室里睡觉,就听见对方问:“阿姐,你当初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个名字?” 乌鸢一愣。 七年前的乌鸢才二十一岁, 远远没到国家规定的可以收、养孩子的年龄, 然而有例外一说, 她走后门了。 送了个老爷爷去医院,结果老爷爷儿子恰恰好是管那块,对方知道她想要领养一个小孩做弟弟或者妹妹, 知道她的资产够条件后,就很干脆的给她开了后门。那个时候也是古今开车载她去福利院。 那天老天爷没给乌鸢甩脸子, 天气晴朗,正适合出门。 乌鸢练了一套刀法, 抱着薯片牛奶继续放动画片,直到和古今约好的时间才出门。 “说起来, 昨晚看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 我还往车上塞了两把伞, 结果完全没用上。”一路上两个都不说话挺闷的,古今想了想,开了个常见的话题。 乌鸢“嗯”了一声, 又道:“我不看天气预报。”她出门从来就不需要预防什么天气, 不带伞就绝不会下雨, 除非碰上上回那种特殊情况——那一次是她刚吃完午餐, 打算去银行领钱, 结果难得在不带伞时遭遇倾盆大雨,雨下了足足两个小时,等雨停去到银行,乌鸢才知道,就在刚才,银行遭遇劫匪了,要不是那场雨,乌鸢就得赤手空拳和持枪的对上了。 这就尴尬了,天被聊死了。 要不是还在开车,古今绝对忍不住翻个白眼给乌鸢。 这就是她不太喜欢和乌鸢待在一起的原因了,分分钟能把天聊死,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能得到她爸她妈的喜欢,闷葫芦一个。 想了想,古今再度开口:“你怎么想要个弟妹,一个人过不好吗?养孩子多麻烦啊,供他吃供喝供他住,以后还要上学,各种费用贵得要死,我光看我爸妈养我就怕得要死了。” 乌鸢一板一眼回答她:“不缺钱。” 古今:“……” 那你好棒棒哦。 古今:“那你干脆救济贫困好了,比如我。” 乌鸢萌萌哒看她:“你缺钱?我可以借……” 轮胎“吱溜”滑地,古今一踩刹车停在福利院门口,“可别,老头子知道我找你借钱得揍死我。” “到地儿了,进去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吧。”古今推开车门跳出去,转头对乌鸢道。 这点儿是福利院院长组织较小的孩子们认字的时间段,大家都乖乖排排坐拿着小卡片跟院长念:“大是大,小是小……” 副院长带着乌鸢和古今在窗外看,满脸自豪:“孩子们都很乖,平常都不需要我们怎么操心,稍微大一点的还会主动帮忙做家务,每次我和院长说不用,可那些小家伙们还学会阳奉阴违,说是不想让我们太辛苦。” 乌鸢看了两眼,扭头问副院长:“有婴儿吗?” 常有家长不乐意领养能记事的,副院长把他们带去育婴室,有两三个小婴儿睡在里头,看那睡颜就像小天使,萌杀了大群人。 “这几个孩子是最近发现的,找不到家人便送来这里了。” 乌鸢定定看了几秒,伸手轻轻一戳小婴儿的脸蛋。 好软…… 以后她就要有亲人了呀……想到这个,乌鸢软软弯起眼,心软得一塌糊涂。 然后下一秒,小天使变成小恶魔。 其中一个小孩子嚎啕大哭,引得其他婴儿跟着嚎,简直群魔乱舞,让人望而生畏。 差不多是逃出福利院的姐妹俩互相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的心有余悸。 古今长呼出一口气,“小孩太特么难搞了,不就是尿了吗,一直在耳边吵,养个小孩简直就是最佳的减肥秘方。” 乌鸢点点头以示赞同。 古今瞥眼过来:“想好要养哪个了吗?明天我可要上班去了。” 乌鸢摇摇脑袋,“太吵,不要。” 古今撇撇嘴:“小孩子都是吵的,你看着别人家的乖,那是因为他们吵闹的时候你没看到。” 乌鸢抿抿唇,“想要乖乖的,不吵不闹好养活的。” “那你祈祷个人婴穿到你面前吧,这种的特别乖。正常的小孩是会哭闹的。”古今随口一说。 乌鸢眨巴眨巴眼睛。 如果可以,她并不介意养个有穿越记忆的家人啊,家里太空太大,小动物的寿命又太短,想……想要个人陪她。 收到乌鸢内心想法的大道:(>ω<*) 穿越者?不拘性别?简单啊!她本来就有个弟弟,虽然这弟弟已经一分为三了,不过也没多大问题,一并打包送过去! 遥远的洪荒主位面,昆仑山大阵中,三个气团子吞吐着灵气,只看那波动便知他们要化形了。天地间的灵气就在那一瞬间瞬息涌进气团子们的体内,一阵白芒涌出,有三个青年身影就要由虚转实,突然一个黑洞出现,一口吞掉三个气团子,然而正在化形中的兄弟仨竟是毫无所觉,待他们化形之后,惊觉——不仅周围环境变了,连道体的形态也异常……弱。 挥一下肥嘟嘟藕节似的手脚,三清此刻是崩溃的。 化形成功……勉强算是成功了,至少他们有手有脚不是气团子了,而现在这模样和他们传承记忆里的道体差不多,就是……缩水了好几倍_(:зゝ∠)_ 但是谁能告诉他们……辛苦修炼的法力去哪儿了?! 化个形没道理法力都清空了吧。 就只剩个天仙修为的肉身,可光有这肉身也没用啊,浑身软趴趴的,碰到个洪荒异兽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三兄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天道终于进阶成了不要脸的货色,由爱生恨打算把盘古的账算到他们身上弄个意外把干掉他们了? 兄弟中的老三通天第一个打破沉默:“大哥,塔还在吗?” 塔是玲珑宝塔,于开天时天地玄黄气凝成的宝物,后天第一防御至宝。有它在,就算来了异兽想啃两口也无从下嘴。 老子把神识沉浸紫府,见玲珑塔还在里边转着圈圈,用目前被压制到只能用来传音的神念告知两位弟弟:“塔在,然而没有法力,驱使不了。” 这就那什么了。只能希望老子的紫府给力一点,不要让其他生灵察觉到他身负重宝,否则被当boss刷了多倒霉。 这事儿呢暂时没解决的办法,合称三清的兄弟仨……很光棍的阖眼悟道去了。以他们现今的状况,真遇事也抵抗不了,该他们身殉时自然会身殉,急也没用,不如悟道。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啪嗒有水打到三清的脸上。好消息是,这不是野兽的口水,没有变成睁眼对着一张血盆大口的人间惨剧,坏消息是,他们大概得上演湿、身诱惑一段时间了。 “看来天气预报还是准的。”古今把伞递给乌鸢,等人下车道个别就开着甲壳虫离开了。 乌鸢撑伞上山,在家门口捡到淋了一身雨的小婴儿X3 ……她这是从运气好变成了许愿机? 乌鸢撑伞走过去,小婴儿安“睡”在襁褓里,白白嫩嫩的,浑身都湿透了也没有吵闹,气息匀长,不是死物。 脑洞大到怀疑他们是穿越者是不存在的,乌鸢只猜测是哪家过不下去,看她家富贵就把孩子扔她门口。毕竟乌鸢并没有雇保镖,把整座山围起来,有人偷偷上山她一般也不会知情。 “雨停了”三清自然能感受得到,冥冥中一种预感促使他们把眼睁开,就看到一片淡紫“天空”,然后是一位女性道体两眼亮亮看他们,欢欢喜喜喊:“弟弟!” 比起尿个裤子就大哭的小婴儿,这么三个浑身湿透还安安静静的乖宝宝简直就是上天赐予她的弟弟! 不管,要养,扔她门口就是她的了! 小姑娘眸子剔透干净,脸上亦是纯粹的喜悦亲近,以三清现在的情况的确需要外力相助,而与一位没有坏心思的生灵结下因果,三清心中皆没有抗拒。 而且不知为何,三清对于乌鸢有一种打灵魂深处升起的亲近感,甫一照面,对她的好感就从陌生跳到点头之交。 “难不成当年元神并非一分为三?”通天先是提出一个最大可能。至于对方是用异术来窜取他们好感,以待日后如何如何这种可能,从一开始就被三清给划掉了。 39.在洪荒的第三十九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会成这样, 大道乐意。 以大道和她之间的渊源, 哪怕她一时想不开要灭世, 大道也能乐呵呵的把世界送给她玩儿。 乌鸢并不清楚自己身后站着一个无有一物可撼动的后台,此刻,她正在做一件任何人看到都会心跳失常的事。 二十层楼的高度,大概六十米左右, 对于没有特殊能力——诸如修仙者神仙妖怪鬼魂之类——的生命而言, 这就是一个掉下去只有去死这一条路的距离, 而乌鸢, 就在这栋高楼楼顶女墙上行走。 没有绳索, 没有降落伞,没有滑翔翼, 没有气垫,任何防护保护措施都没有,轻轻松松的仿若街头漫步。 看上去就像在找死。 乌鸢当然不可能在找死, 她走得稳当着呢,哪怕脚下踩的是比鞋子宽出一点点的道路身体也不怎么晃,平衡感好到走钢丝的杂耍演员都要汗颜。 走到拐角处, 乌鸢正抬脚, 兜里传出一阵音乐声, 仿佛打破了什么, 半垂的脑袋抬起, 阳光照射下, 眼里像蒙了一层灰。 手伸进风衣口袋, 脚平稳着陆,乌鸢把另一只手伸到嘴边轻轻打了个呵欠,继续往前走的同时开始接电话。 “你好,哪位?” “混蛋,我在山下等你半个小时了,你TM是不是给老子忘了这回事了!” 对面的连珠炮让乌鸢步子顿了顿,雾蒙蒙的眼里残存着倦意,绵绵拉出一声鼻音:“嗯?” “报名啦报名啦!你家娃今天报名……雾草你不会给我忘了吧,我车都到了,你快点带上你家仨小子下来!” “欸?”乌鸢歪头,灰蒙蒙的眸色,让她显得迷惘又无辜,“可是……明天才是我们约定的日期啊。” 乌鸢垂眸。 ——只有今天,她记性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忘掉。 那边沉默了一下,想来应该是在翻手机。 “……” “……艹艹艹,之前手动调整过时间,手抖调快了一天,我说怎么没堵车呢!我错了,对不起啊乌鸢,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嗯。” 按待客之道来讲,乌鸢该喊这个关系还算不错的熟人上来坐坐,喝杯水让她休息一下,毕竟人家大老远开车到郊外。然而乌鸢只是说了声再见,任由山下红色甲壳虫远去。 真是不会做人。 怎么说也要伪装一下才能在这个社会上混得开呀。 乌鸢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在墙上走完最后三圈凑个整数,可算把强迫症满足后才……纵身一跃。 风声吹得风衣呼啦啦的响,然后调皮地掀开乌鸢的兜帽,细碎的灰色短发便显露了出来。 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近,乌鸢就要摔成肉饼了,她凭空一蹬,如同脚下有物,硬生生拔高三尺,缓解了力道,此时再落地脚下便无声,人也没事了。 这下楼方式可比电梯快,就是太吓人,乌鸢也是仗着这里人迹罕至,还是在山顶上才敢这般放肆。 将兜帽托起,一拉一盖,半张脸便重回了阴影,乌鸢就顶着这副忧郁小年轻玩神秘的模样往山下去。 这不怪她,实在是不遮住眼睛把眼半阖起来看着怪渗人的。 乌鸢就这么一路轻功下山,路熟到完全凭借身体本能在动,又凭借着本能感受到另一股气息时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被喂得很好,看上去似乎有些……肉嘟嘟的,简直让人把持不住想要捏捏脸。 乌鸢停下大轻功,落到地上,拉下兜帽露出整张脸,看向小男孩的目光软得不可思议,“小霏。” 老子抬头望过去,慢吞吞拍拍裤脚起身,“唔?”方才抓在手里玩的蛇,此刻就安静的缠在他手上,乖得像条晶莹的手链。 乌鸢对于自家弟弟玩这种危险的动物视若无睹,只道:“我要出门了,小霏在家要看好弟弟们。” 老子静静看着乌鸢三秒,慢吞吞点了下头。 两个无言了好几秒,乌鸢垂了眼,用兜帽重新把脸盖住,“……我走了。” 乌鸢脚下如同有肉垫,走起路来向来是无声的,这一小块天地里便只剩下蛇嘶嘶吐信的声音。 乌鸢向着山下走去,走的不快,似乎在等什么。就在即将要完全离开老子的视野中时,终于听到背后一声:“我看你今天印堂发黑……早点回来。” ——噗! 乌鸢勾了勾唇,“好啊。” 三个弟弟两个傲骄,身为姐姐,她就只能以包容的心态去……引导他们说一下心里话了╮(╯▽╰)╭ 等到山下时,已经有一辆出租车在等着她了。 “麻烦开去XX墓园,按往返计价,谢谢。” 上车,靠窗,闭眼,一气呵成,司机偷偷喵了一眼,一时拿不准该喊先生还是小姐,还好对方一上车就睡觉——不管真睡假睡,总之不需要搭理就是了。 说起来,这位雌雄莫辨的客人可真是古怪,拥有一整座山头,却连车都要叫出租,难道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嗜好? 司机内心里是怎么吐槽的乌鸢并不知晓,墓园一去有半个小时的路,她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小小睡上一觉,这打娘胎来的总是睡不够的毛病现在乌鸢已经能习惯了。毕竟并不影响她日常呀,只是想睡,如果乌鸢坚持,不睡也不会妨碍到她。 司机把车停在墓园外,回头正要喊,就看到乌鸢准时坐直了身体,把兜帽向上抬,露出眼来看他:“麻烦你等半个小时了。” 方才上车乌鸢低着头,这次看清眸色,唬了司机一跳,“哦哦,好的,没问题。” 这去墓园总不会还戴美瞳吧?天生的灰色眼睛?嘿,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司机拿出烟来点了一根,吞云吐雾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计价器,心里计算了这一趟的收获,呼地吐出一口烟圈,经不住咧开嘴。 电话便是在这时候打进来的。 司机抽了一口烟,手上漫不经心将电话接通,言语间满满的呛鼻烟味:“喂……” 啪嗒一响,手机砸在了前台,烟也掉到裤子上,司机哪有心思去管那让他快活似神仙的玩意,手忙脚乱把意外挂掉的电话拨回去,手抖得不行。 乌鸢提着自己的东西一路往墓园里走,一排排黑压压的墓碑显得气氛沉闷压抑,乌鸢已经把嘴唇压出一条白线。 一个人不管他生前如何,死后就只有冰冷的碑石展现存在感,华夏素来重视香火,故而乌鸢每年都会来两回。 一回是清明时,一回是…… 祭日。 “爸,我来看你了。”乌鸢弯腰放下一束花,叨叨开口:“你放心,今年我也过得很好,吃得好睡得好,不缺钱,武功也没落下,特凶残,没人敢欺负我。” “小霏,小虞,小悦也很好,他们已经七岁了,明天就能去上小学了……” 说到这里,令乌鸢忍不住感叹了一下时间的无情,似乎一转眼就七年过去,那三个粉嫩嫩的小团子也长成了如今的大团子了。 想当初他们连姐姐都不乐意叫呢,还是相处了好几年才松口承认她。 似乎为了不让亡者担忧,女孩儿轻轻扬了笑,笑着说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答应过的每年只来看两回,过好自己的生活,明年清明我再来,给你带好吃的。”乌鸢以这话结尾,眼一弯道声“早安,再见”便离了去。 一路出了墓园,乌鸢脑中正如电影般过着画面,是她父亲死后她所做的一个梦,梦里父亲的关怀还历历在目,一年只许去看他两次的承诺也是那时应下的。乌鸢知道父亲是怕她消沉在死亡中,常来使得她走不出去才如此要求,为了让父亲走的安心,乌鸢这些年来一直遵守着这个约定。 第一眼看到司机乌鸢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对方领子乱了,嘴唇还在哆嗦着,脸比石灰还白,显然这半个小时内遭遇了一次重大变故。 乌鸢只瞟了一眼便拉下兜帽继续睡觉。 本来萍水相逢,何必交浅言深。 司机是个有职业道德的司机,心情再乱也没有丢下乌鸢先开车走,握方向盘的手不见颤抖,只眼睛死死瞪着前方,嘴唇颤个不停。 平日里报纸电视上的报道司机就是看看,嘴上谴责那些赌博赌到败家的疯子,可怜可怜因此被牵连的家属,等过两天这事儿就换成另一件谈资,心里还自豪家里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但是方才的电话抽了他一把响亮的耳光。 是,他宝贝女儿没染上赌博,就是信用卡透支过多……原谅他说不出而已两个字。 40.在洪荒的第四十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外在形态这个乌鸢几个都不怎么挑, 里面座椅舒服就成(づど)麻烦就麻烦在颜色上。 元始喜欢素淡清雅装逼如风的, 通天喜欢艳丽夺目鲜而不俗的。 他们两个是不大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针锋相对, 但是吧,一个站在车前以欣赏的目光打量, 回头给你一个询问的眼神, 一个眼神温和观望着车身, 侧眼凝视过来时目光灼灼盯着你…… 乌鸢:……QAQ 这姑娘果断把一旁神游天外的老子往前一推:“去吧哥哥。” 老子扭头用谴责的目光拷问乌鸢的良心,乌鸢干巴巴道:“你是哥哥,少数服从多数, 该你起作用的时候了。” 乌鸢:笑话,她们小仙女不需要良心! 被推出去即将成为那个“多”的老子面无表情按自己心意来——他也是喜欢淡色多过鲜艳的。 最后他们挑了一辆银色的车。 乌鸢老早就考了驾照, 现在付过钱立马就可以开车上路了。 还没到据说买了已有十几年的,市区内的房子那边, 乌鸢中途把车停在一处停车场里。 “小悦不生气, 阿姐专门给你买一辆。” 被当小孩子哄的通天一脸奇怪:“给我?”就他这小胳膊小腿, 哪里能开那么大的坐骑啊。 然后通天就知道乌鸢说的挑一辆车是什么意思了。 大人有大人开的车, 小孩……当然也有小孩开的车,比如广场上某种天天蹲点等着小孩子来玩的,十几块钱一次的那种……童车。 这种车也有卖哒!有小孩的人家家里有个闲钱,不介意买一辆回去给小孩子开着玩。电动童车, 给一到七岁的小孩, 咳咳, 这不是正压线嘛, 四个轮子, 红漆的小汽车,开出去在同龄人面前多气派啊! 元始嘴边泄出笑来,很给弟弟面子……把头扭开不去看。 老子也难得眼中泛起笑意,指着一辆元黄色的小童车笑道:“我看这颜色与你相似。” 通天面皮一抽,他没化形前的颜色就是元黄色,老子这话分明促狭。 通天在有兄弟爱拖两位兄长下水一个买一辆和拒绝乌鸢这份关爱之间游移不定,站在原地好几秒才仰头直视乌鸢:“多谢阿姐,不过我更想以后给阿姐买东西,阿姐你想要什么代步我都会帮你弄来!” 唔,等以后去洪荒,要给阿姐抓什么坐骑好呢?也不知道二姐喜欢什么……狮子变小可爱变大威猛,白象行得稳当,金雕飞得快……感觉都不错。 乌鸢逗他:“阿姐想当龙骑士。” 通天眼睛睁大了一圈。 龙在洪荒可是不得了的种族,尤其是祖龙,已是大罗金仙,洪荒三霸主之一,拿他的族人当坐骑,就算是盘古再世,祖龙也敢上前理论。 也不是他通天面对龙族就怂,只是没必要为了一个坐骑弄得血雨腥风,乌鸢知道了也不会同意他这么做。 不过如果阿姐喜欢…… “好啊,弟弟一定会给阿姐骑龙。”通天认真作出承诺。 他炼器不是白会的,炼条龙出来龙族也没法说什么,祖龙虽号称洪荒第一条龙,但谁都知道他的外形分明模仿了盘古大神,那位就是龙首蛇身,大神一日九变,就曾有一次化为整条龙,天地间生灵凡是号称第一个什么,实则都是仿照盘古所变形态,这也是众生称他一声父神的原因……之一。 套用现代的说法,原创者都开放版权了,你个同样是借用的瞎哔哔个啥。 不然装饰上的龙啊凤啊的怎么解释?都是侵犯肖像权? 乌鸢可不知道自家弟弟是真心想要满足她的心愿,听得这么一番窝心的童言童语大为感动,想着男孩儿或许是懂害羞了,不喜欢坐童车,就带兄弟几个去看自行车,要不是三清坚定拒绝,乌鸢刚买的新车后箱就要加上三辆自行车了。 三清:并不是很喜欢这种需要自身来活动才能动的坐骑【嫌弃脸.jpg】 乌鸢撩起袖子看时间,正要和弟弟们出店,鼻子一动,把腿一抬,给了从旁边经过的人一个扫堂腿。 她力气不小,把人打趴后只按着背心,这人就跟个被翻身的乌龟似的,无论怎么挣扎也爬不起身了。 吃瓜群众都惊呆了好吗? 没等服务员过来处理,乌鸢就掏出手机,往通讯录上找到一个号码拨出去。 “喂,你好,警察局吗?”乌鸢扫了眼那个破口大骂她神经病的家伙,吐字清晰告诉电话对面:“这边有人吸毒。” 围观群众掉瓜了:WTF,吸毒?!!!港真,这话不能乱说的呀! 警车来的很快,把被说吸毒的和乌鸢姐弟一起带去警察局,尿检过之后发现乌鸢说的是真话。 “你是怎么发现他吸过毒的?”警察好奇询问,听说那人就是从乌鸢旁边走过,突然就被放倒了,掉马掉得太快就像龙卷风,那人同样也是懵逼的。 乌鸢一脸平静:“闻出来的。” 吸毒的人由于长期吸食毒品,内分泌絮乱,身上便会散发出一股不正常的气味,特别的……难以形容,与腐臭相似,有经验的警察通常能靠此抓获吸毒人员,闻“臭”识人也就这样了。 乌鸢记得这味道是托了她天生五感过人,还有个常年拼搏在缉毒第一线的父亲的福,乌父在乌鸢很小的时候当过一次卧底,帮助警方铲掉一个毒枭,因着在敌方大本营呆久了,身上同样沾上那股味,尤其那地方还特意用上香料掩盖,那味道一经混合……反正乌父难得回家一趟,小乌鸢死活不愿意让他抱,据说还爬到上架床上和受惊的猫还差不多,瞪着一双乌蒙蒙的眼睛看他。 气味太销魂,愣是让乌鸢记了二十多年,导致方才一碰到脚就先脑子一步动了。 ——今天的午餐可以省了。 她的洁癖还有死宅就是被这敏锐的感官硬生生逼出来的【痛并快乐着.jpg】 说到死宅……乌鸢看一眼三清,后知后觉这七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带弟弟们来市区,平常都是四个一起在山上,有需要的就点外卖和快递,都快要与世隔绝了。 “小霏,小虞,小悦,等下我们去吃麦当劳,然后下午去游乐园怎么样?” ——小孩子应该会喜欢这个? 坐在麦当劳大厅里,面对着儿童套餐,乌鸢不是很确定。 对于食物口味,三小孩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不过她做的饭菜他们会很捧场吃完,之后还会真诚的跟她说一句好吃。 然而这一次,三清只有元始动了——他不喜欢吃油多的食物,所以乌鸢给他点了一个圣代。 元始:逃过一劫。 “不喜欢?”乌鸢歪头。 通天拿吸管戳了戳烤翅,“这个怎么吃?没有刀叉,没有筷子,汤匙也没有。” 老子颔首。 他们从进门起就留心周围环境,同时也看到别的桌面上同样也用手的,但是也有点了饭食的在吃,所以才没有跟乌鸢说换一家。 乌鸢:……好吧,我的失误,忘记麦当劳里套个塑料手套就上了,这几个孩子特别注意形象,绝不会拿手抓食物来吃。 乌鸢无奈的找服务员加了两双筷子。 等三清吃完,乌鸢兴致昂然依照原计划带三清去游乐园挖掘他们的童心。 三清:没有这玩意的,再怎么做也不会有这玩意的。 乌鸢思考中的大家一起上云霄飞车玩海盗船坐过山车,到了设施前全在年龄限制中化为泡影,连鬼屋都只许十岁以上的才能进入。 适合小孩玩的,有是有……三清对着旋转木马、滑梯、蹦蹦床、跷跷板、秋千和充气城堡是大写的拒绝,元始镇静瞥过一眼儿童乐园,有条有理问乌鸢:“阿姐,你是希望我们和他们一样满地疯,蹦蹦跳跳吵吵闹闹顺便在气垫上打个滚,热了再打赤膊吗?” 乌鸢打了个寒噤。放别的小孩身上正常的行为举止,让她家的来做怎么就那么的……辣眼睛呢。 乌鸢拿兜帽把脸一遮,沉声道:“不。我只是忘了你们的年龄。回去吧。”帽子下耳朵烧红烧红的,乌鸢觉得自己蠢透了,又有些高兴。 ——像她!她小时候同样不喜欢玩碰碰车这种富有童趣的娱乐!开心! 一开心的乌鸢就喜欢吃零食,一吃零食就喜欢看书或者看视频,回家的乌鸢想起最近某某台有重播老版《封神榜》,抓了几袋零食就坐过去开电视。 41.在洪荒的第四十一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唐青羽还找机会混进警局,用他的说法就是这段时间没事干, 看在相熟一场乌鸢还是小辈的份上, 干脆管一管售后, 比如万一警察里有组织的人呢? 方圆圆在监狱里的生活并不好过, 狱友们大部分家里都有一两个小孩,有些甚至是为了自家小孩才进来的,知道方圆圆的罪行后明里暗里给她罪受, 狱警们只做不知道, 短短几天,她就像老了几十岁那般憔悴。 乌鸢才回来的时候就听于零说他帮三清给学校请过假了, 所以乌鸢顺便托要去学校讲课的于零帮忙办理退学, 待知晓方圆圆和那个组织落网后才放心和三清回去主神空间, 准备继续任务。 前头刚知会有随机任务落到契约者头上,现在任务就来了。乌鸢和三清申请了组队模式,一个任务谁接了都会自动乘以四,现今强制任务来了,同样是得四个同去。 狐精皆姓胡全是人为书写, 方便随性取来, 真正的狐狸可不会给自个儿用这么明白显眼的姓, 正如乌鸢他们碰到的狐狸, 就看家门口一块大青石生的奇异,隐有麒麟之貌, 便自取“石”为姓。这只狐狸曾是一位书生的爱宠, 耳熏目染十年的寒窗苦读, 竟是爱上了这些文绉绉的事物,书生死去后,他把那些个诗书尽数拖回山中,待成人后自取名字石明去参加科举,得中进士,还得了个天长县知县的官儿,这狐儿乐得包袱款款上任,以千年修为护住这一方太平,风调雨顺,颇得民众爱戴。 石明只有一女,初初得女儿时,老狐狸喜得把府里的鸡都放了,说要给孩儿吃斋祈福,取名时掉尽书袋子,翻经寻典,取个“成物”二字。 ——成己,仁也;成物,知也。 可惜小狐狸被千娇万宠,生生养得个单纯性情,心无城府,石明觉得愚就愚点吧,总归有他护着,便也没想过扳扳女儿性格,这就出事了。 皇帝微服出访,谁知道他怎么想的,那些个大地方不去,居然跑到了天长县,结果碰上前朝余孽刺杀,只得亮明身份,调来县兵护驾,顺便住知县府上了。 那么一坨龙气砸过来,有千年道行的石明还好,石成物却抵不住。她才百年的道行,这回下山是来替父亲过千岁大寿,皇帝一来,只得委屈变回小狐狸缩成一团。 然后皇帝就看上小狐狸了。 娇小小,毛茸茸的一团,看着可爱。 明开口皇帝还要脸,只是特意流露出喜爱的情绪,这时候懂察言观色的就该知趣主动送上狐狸,反正不过一畜生,能借此入帝王眼多的是人乐意。然而石明愣是装作看不懂暗示,大不了他就带着女儿回山里,真想继续做官就耗个几百年,等认得他字迹和文风的人都没了后,改头换面再战呗,有啥大不了的。 耐不住皇帝陛下长得丰神俊朗,石成物被迷住了眼,接着再被对方又抱又撸的,身子被摸了个遍,就起了女儿家心思——当然,重点是这张脸对了胃口,换了别人……不就撸两把毛吗,兽类哪管这个。 闺女儿胳膊往外拐,石明没法子,只能如她意让小狐狸跟着皇帝回宫。过了半年,女儿抽空回来一趟,满脸娇羞,说皇帝喜欢上了她。石明咂咂嘴巴,没好意思对女儿开黄腔。 在石明看来,不就和皇帝谈个恋爱嘛,多大点事呀,对方乐意玩人妖恋吃亏的又不是他女儿。等女儿回宫后,一寻思,不对呀,皇帝身上有龙气,就她闺女这点道行,怎么也化不成狐族美人近身。 石明抽了几口旱烟,决定去皇宫看看。 一看之下,石明脸木了,不是人妖恋,是人兽恋,也就是皇帝喜欢上了一只小狐狸,而非美艳的狐女。石明到的时候,据说三个月没踏后宫一步的皇帝,正支使着他女儿用嘴帮他疏解,毕竟石成物在他身边化不了人,皇帝也并不知道她能幻化成人。 活了这么久,石明什么没见过,人兽恋就人兽恋,可正如某些黑童|话里王子肯去亲睡美人是因为他是恋尸癖,喜欢的是美丽的尸体而不是一个活色生香会笑会娇能动的大美人。石明一眼就看出来,皇帝喜欢狐女,是因为她现在是一只狐狸,兽类,通人性,长得好看,要真变成人……呵呵,皇帝身边不缺长得好看的女人。 可是她不可能永远保持狐狸的样子,玩个几十年等皇帝容颜不在还好,可怕就怕小年轻追求个天长地久,把人拐去修仙。 皇帝唯我独尊霸道惯了,到时法力修为越过石明,让石成物永远只能用狐身出现也不无可能。 不能把未来寄托在别人的想法上,石明便想让女儿随他回山修炼,日后成仙得道,怎么浪都行。 可是石成物偏不。 她觉得皇帝对她是真爱啊,你看连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都没摆出来对方就只取她这一瓢,虽说没遣散后宫但也没差多少了。这不是只喜欢她这个狐狸而非那张脸是什么? 所以石明的任务要求是让石成物对皇帝彻底死心,他进入皇宫这个龙气聚集之地法力被压得只能勉强调动一二,是以只能借别人之手来打击自己的女儿。只要不伤性命和根基就好,该让那孩子吃吃亏了。 顺便,石明指的死心是只让皇帝做出一些事而使得石成物死心,还绝不能搞成自我感动,比如找个道士来捉妖,皇帝为了江山社稷消灭了狐女,狐女为爱情殉道觉得自己不反抗是纪念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这种是行不通的,对恋爱脑而言,没有比爱人帮别的女人欺负她更心灰意冷了。只要把她激离皇宫,普通言情里的三年五年七年后回国重逢想都别想,对妖精来说,后头起码得加个零。三五十年后再回来,小鲜肉变老腊肉,要是女儿真的能做到不看脸,石明也只能捏着鼻子祝福他们了。 这个世界有灵气,三清本该是恢复天仙的实力,奈何他们现在用的不是他们自己的身体。 生灵都有各自的性格,天道……当然也各有奇葩。这个世界的天道就特别讨厌外来者,魂穿的还好,换了具身体,能翻出的风浪有限,身穿的绝对禁止进入,来一个弄死一个。 嗯,因为它就是那个被契约者放丧尸病毒坑到的天道。 作为天道,对于一切物种都是一视同仁的,丧尸自然属于一视同仁的范围内。丧尸以人类为食和虎狼以人类为食没什么两样,对于天道来说,人和丧尸没哪一边更重一说。只是万物相生相克,没有哪一样是绝对无敌的,没道理丧尸外,可是在武器只有冷兵器没有热武器的年代,人形丧尸还好说,行动缓慢,容易爆头,什么丧尸树丧尸鸟丧尸老虎这些就丧心病狂,植物丧尸具有伪装性,那段时间没谁敢靠近任何一株植物,飞禽走兽丧尸或身手敏捷或皮糙肉厚,他们还不需要进食,不会老化不会死去,为了符合食物链原理,天道自行运转,催生出了……山精野怪。 有了山鬼,人间出现修道之人也能理解,后来丧尸逐渐进化出灵智,成立不死国,和人划界而治。 山鬼的诞生是需要天道消耗能量的,无中生有从来做不到,外人捅出来的娄子结果要天道自掏腰包,可不让天道排斥身穿能自带物件的家伙嘛,至少魂穿是赤条条来,而且真有什么天道踢出去也方便。 于是…… 乌鸢低头看向那双只捏针执笔过的柔荑,感受一下弱柳扶风的体质,听宫女喊她“娘子”时,忽然就有些担心弟弟们了。 魂穿带不了系统载体,他们需要把系统放在主神空间,设定好自动召回的时间,这就需要运气和判断了。设置的时间短,结果任务没完成,会有“罚款”,设置的时间长,感觉上就挺浪费的,这就是不绑定系统默认任务界面出来的都是容许身穿任务的原因——强制任务属于例外。 当然,想魂穿也没谁硬逼着你身穿,设置一下就行。 “娘子,该用膳了。”宫女不明白为何贵妃不回应,谨守少问话多做事的本分,再一次小声提醒,殊不知,她家主子已经换魂了。 这是乌鸢头一次换壳子,对怎么扮好原主不擅长,索性先不言语,只对着心腹大宫女点点头,起身去用膳。 食不言寝不语,如何优雅安静的吃饭是贵女们从小掌握的礼仪,保证一顿饭下来什么声音也没有,乌鸢就做不到了,好在有宫女直接捧到她嘴边。这具身体是小鸟胃,没几口乌鸢就有了饱腹的感觉,模仿着贵妃往日里的动作轻轻挥手,便有宫女把饭食撤下去。 42.在洪荒的第四十二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不仅疼, 世界观都刷新了一遍, 因为乌鸢不止卸胳膊,还把她给点穴了。 女司机:这不是我的现代操作! 等乌鸢上山再下来, 女司机已经斯巴达了。 背后的背的是两把真刀吧?为什么会有人用双刀……不是,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武功存在! 乌鸢道:“带我去你们老巢。” 女司机还呆滞在乌鸢点穴带来的震撼中,一时没回答, 乌鸢以为她是嘴硬, 便点了她笑穴,好整以暇看她狂笑好几分钟才大发慈悲停了她的穴道,顺便帮她接回胳膊。 女司机如获大赦, 对乌鸢的感想在“杀父仇人”和“再造之恩”之间徘徊着,稍微是有点斯德哥尔摩症,可是一直笑不能停真的太痛苦了, 哪怕是乌鸢导致的,在她解开后女司机心里都忍不住升起一丝感激。 所以当乌鸢再次提出让她开车去他们据点时, 哪怕明知自己也会跑不掉, 女司机还是乖乖带去了。 向恶势力低头.jpg 顺便一提, 后来记者采访她是因为什么才触动了良心让她自首时,女司机幽幽看了记者一眼, “你不懂……” 记者:??? 车一路在郊外呼啸,没有进城, 乌鸢闲着没事干开始看手表数圈, 大概第二十九圈的时候, 车停了。 开了快半个小时, 挺远的呀。 乌鸢抬头望了一眼黑暗中的废弃工厂,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女司机:“往前再开半分钟然后再回来。” “啊?”女司机一头雾水,往前开了半分钟又开回来,二十九分钟变成三十分钟,乌鸢立时全身舒坦,下车和女司机进入工厂里面。 只听啪嗒一声,黑暗里亮出一团光,有人开口:“这次货色整这么俊干嘛,能看不能吃这不是折磨兄弟们吗?” 乌鸢眼尖,光照出来的除了人,还有个小型手术台,神情顿时凝重了。 猜也能猜出大概的用处,除了私卖器官,谁会在这地方弄个手术台。 网上有人给列过一个表,一个人能有多值钱:一个肾几十万,一个肝几十万,心脏……也能卖个几十万,再加上眼角|膜、血、胃、肺、小肠、皮肤、骨髓和头颅……几百万的价格,足够让一些人为利益铤而走险了。 乌鸢仿佛嗅出了满屋子血腥的恶臭,眉头一皱,手摸上了刀柄。 这些人—— 该死! 工厂的人浑不知大祸临头,还有些不解:“你怎么不把她弄昏迷,该不会是自愿跟你来的吧?嘿,还带了刀,从cosplay现场出来的?道具做得挺真啊……” 这些人渣,真应该感谢乌父对乌鸢的教育,不然指不定乌鸢一气之下就通通送他们去见佛祖询问能不能原谅了,现在不过是把他们打趴下而已。 感谢红国弄枪并不容易,乌鸢以防万一带出来的双刀没派上用场。 乌鸢从角落里找到一些绳子,想来是他们往常用来绑受害者的,扯一扯,还挺结实,便让那些家伙享受了一把风水轮流转,等绑紧了,保证不会跑掉一个,乌鸢这才拿出手机给警察局打电话。 这回她会在事发地点等警察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乌鸢打算擦会儿刀。她把自个儿的武器保养得极好,锃亮锃亮的,还刺着寒光,方才环境昏暗,辨不出真假,现在乌鸢连人带刀置身灯光中,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那是真材实料的。 当下就有心理素质不过关者崩溃大喊:“别杀我——别杀我——” 就凭乌鸢敢单枪匹马闯过来,就足以看出其的“楞头青”,而像这种热血上头的,指不定一个激愤就做出冲动了,辟如义愤填膺下弄死他们给无辜的受害者血债血偿……雾草还不如交给警察呢,他们犯的罪够不上死刑,顶多就是个有期徒刑加上没收财产。有理智的人现在只希望乌鸢是个法盲,不懂这些,不然中二了,觉得“法律不惩我惩”,咔嚓一声解决掉他们就呵呵了。 奈何猪队友这玩意实在防不胜防。 “你不能伤害我们的,你报了警了,小心到时候被判个防卫过当!”这人实在是太害怕了,情急之下想起一根救命稻草,急急忙忙就拽了出来。 蠢货! 生怕没有刺激到这人吗! 乌鸢眉眼一动,握上刀就过去,那人立时抖得更厉害,结巴道:“你、你别过、过来!” 乌鸢如他所愿,停下脚步。 因为这人太怂,居然尿了→_→ 这么个点大的胆子是怎么想的,来干这种勾当? 不过恭喜这人如愿以偿,让有洁癖的乌鸢没打算继续靠过去,只是掏出手机点几下,反手把屏幕显示的给他看。 这人看了上边内容后脸上要哭不哭,而后不知其脑补了乌鸢什么,睁着眼睛给吓晕过去。 乌鸢慢腾腾收回手机,她只是好心给这个人看一下刑法中的某一条罢了。 ——对正在进行的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也就是说,要是乌鸢心狠点,弄死他们后说是吓坏了,防卫时没能留得住手,操作得当是不会有事情的。再保险点,给自己划上几刀,当然不会傻到谎称是别人伤的,小说里都说了,自己划的伤口和别人捅的不是一个模样,就说是反抗时不小心自己弄伤自己,都能把自己伤了,还指望把敌人打倒的同时能注意轻重吗?那绝对不行啊! 成吧,还能怎着?指望面前这位“壮士”是个红国蝙蝠侠吧【冷漠.jpg】 乌鸢自顾自抱着自己的刀往旁边小矮凳坐,没有私下动刑的想法,其他人一边感谢国家教育好,一边提心吊胆,等警察到的时候,差点以为他们是在进行拯救人质的工作了,看那些人两眼放光堪比皮卡丘的样子。 人证乌鸢,物证手术台都齐了,可以暂时把人拘留了,待收集齐完整的物证链,就能把他们定罪。 警察叔叔们默默看向乌鸢背后的管制刀具。 港真,你这样让我们很为难啊,要是拿个水果刀什么的,看在被绑架差点出事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是这么大两把弯刀,实在装不了眼瞎。 从小就没让人操过心的乌鸢淡定递上一张证明,上头盖章的,只要她不把刀带到公共场所就没问题的特殊证明,专门开给像她这种学武的特殊群体。 横竖当年各门派传到现在基本没多少传人,甚至前头刚有起色,红国就出国难,年轻的年老的上了战场回来也就小猫三两只,法理不外乎人情,上头便批下了允许古武传人在非公共场合中可以持有冷兵器的证明。 证明上不可能详细写明原因,但一句“特允许我国公民乌鸢同志在非公共场合持有管制刀具”就足够了,还印了大红章,下头有一串编号。 乌鸢对傻眼的警察叔叔说:“你要怀疑这是我瞎编的,可以去查。” 接着乌鸢把双刀往对方怀里一放,毫不心虚上了警车去局里。 例行要先问一下这次绑架的详细过程,乌鸢老老实实说了,被教育下次不能这么逞个人英雄主义,又说:“关于私卖器官这事,可否请你留个姓名电话还有地址,等结果出来后这边会通知你一声。” 乌鸢拿笔工工整整在纸上写下自己的信息,反复检查,还拿笔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戳,确定手机号码写对有十一位数后才放下笔。 乌鸢坐在椅子上低头刷手机,大概在十来分钟后,负责这事的警察叔叔将证明连带双刀一起还给乌鸢,“实在抱歉,情况我们已经弄清楚了,耽误了你的时间。”说着,还拿眼直瞅乌鸢,心说现在这年代是不兴旧时候的等级阶级,可特权却不会消失,只是这特权忒奇葩了一点,而且也没多大用,刀剑还能比得过枪杆子不成? 乌鸢“哦”了一声,问:“我能回去了吗?” “可以了。” 然后警察叔叔就开警车把乌鸢给送回去。 身上带着刀呢,再有证明也不能放她自己打车啊,何况前两回不就是打车惹出来的事?那警察一路表情那叫一个欲言又止,停车后在乌鸢没走两步时把人叫住:“哎,等等。” 见乌鸢回头,好心的警察叔叔就跟她说:“虽然我不是很信这个,但你今天也太倒霉了一些,要不还是去庙里拜拜,去去晦气吧。” 43.在洪荒的第四十三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她看上去没有太特殊的地方, 然而倘若有异人开眼,就能看出这位身上浓郁到令天地动容的气运,只要她想, 世界都能围着她转。 小说里的主角、天命之子、气运之子、天地所钟这些名头都能安到她身上, 没有丝毫违和感。 会成这样,大道乐意。 以大道和她之间的渊源, 哪怕她一时想不开要灭世,大道也能乐呵呵的把世界送给她玩儿。 乌鸢并不清楚自己身后站着一个无有一物可撼动的后台, 此刻, 她正在做一件任何人看到都会心跳失常的事。 二十层楼的高度,大概六十米左右, 对于没有特殊能力——诸如修仙者神仙妖怪鬼魂之类——的生命而言, 这就是一个掉下去只有去死这一条路的距离, 而乌鸢, 就在这栋高楼楼顶女墙上行走。 没有绳索,没有降落伞,没有滑翔翼, 没有气垫, 任何防护保护措施都没有,轻轻松松的仿若街头漫步。 看上去就像在找死。 乌鸢当然不可能在找死, 她走得稳当着呢,哪怕脚下踩的是比鞋子宽出一点点的道路身体也不怎么晃, 平衡感好到走钢丝的杂耍演员都要汗颜。 走到拐角处, 乌鸢正抬脚, 兜里传出一阵音乐声,仿佛打破了什么,半垂的脑袋抬起,阳光照射下,眼里像蒙了一层灰。 手伸进风衣口袋,脚平稳着陆,乌鸢把另一只手伸到嘴边轻轻打了个呵欠,继续往前走的同时开始接电话。 “你好,哪位?” “混蛋,我在山下等你半个小时了,你TM是不是给老子忘了这回事了!” 对面的连珠炮让乌鸢步子顿了顿,雾蒙蒙的眼里残存着倦意,绵绵拉出一声鼻音:“嗯?” “报名啦报名啦!你家娃今天报名……雾草你不会给我忘了吧,我车都到了,你快点带上你家仨小子下来!” “欸?”乌鸢歪头,灰蒙蒙的眸色,让她显得迷惘又无辜,“可是……明天才是我们约定的日期啊。” 乌鸢垂眸。 ——只有今天,她记性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忘掉。 那边沉默了一下,想来应该是在翻手机。 “……” “……艹艹艹,之前手动调整过时间,手抖调快了一天,我说怎么没堵车呢!我错了,对不起啊乌鸢,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嗯。” 按待客之道来讲,乌鸢该喊这个关系还算不错的熟人上来坐坐,喝杯水让她休息一下,毕竟人家大老远开车到郊外。然而乌鸢只是说了声再见,任由山下红色甲壳虫远去。 真是不会做人。 怎么说也要伪装一下才能在这个社会上混得开呀。 乌鸢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在墙上走完最后三圈凑个整数,可算把强迫症满足后才……纵身一跃。 风声吹得风衣呼啦啦的响,然后调皮地掀开乌鸢的兜帽,细碎的灰色短发便显露了出来。 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近,乌鸢就要摔成肉饼了,她凭空一蹬,如同脚下有物,硬生生拔高三尺,缓解了力道,此时再落地脚下便无声,人也没事了。 这下楼方式可比电梯快,就是太吓人,乌鸢也是仗着这里人迹罕至,还是在山顶上才敢这般放肆。 将兜帽托起,一拉一盖,半张脸便重回了阴影,乌鸢就顶着这副忧郁小年轻玩神秘的模样往山下去。 这不怪她,实在是不遮住眼睛把眼半阖起来看着怪渗人的。 乌鸢就这么一路轻功下山,路熟到完全凭借身体本能在动,又凭借着本能感受到另一股气息时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被喂得很好,看上去似乎有些……肉嘟嘟的,简直让人把持不住想要捏捏脸。 乌鸢停下大轻功,落到地上,拉下兜帽露出整张脸,看向小男孩的目光软得不可思议,“小霏。” 老子抬头望过去,慢吞吞拍拍裤脚起身,“唔?”方才抓在手里玩的蛇,此刻就安静的缠在他手上,乖得像条晶莹的手链。 乌鸢对于自家弟弟玩这种危险的动物视若无睹,只道:“我要出门了,小霏在家要看好弟弟们。” 老子静静看着乌鸢三秒,慢吞吞点了下头。 两个无言了好几秒,乌鸢垂了眼,用兜帽重新把脸盖住,“……我走了。” 乌鸢脚下如同有肉垫,走起路来向来是无声的,这一小块天地里便只剩下蛇嘶嘶吐信的声音。 乌鸢向着山下走去,走的不快,似乎在等什么。就在即将要完全离开老子的视野中时,终于听到背后一声:“我看你今天印堂发黑……早点回来。” ——噗! 乌鸢勾了勾唇,“好啊。” 三个弟弟两个傲骄,身为姐姐,她就只能以包容的心态去……引导他们说一下心里话了╮(╯▽╰)╭ 等到山下时,已经有一辆出租车在等着她了。 “麻烦开去XX墓园,按往返计价,谢谢。” 上车,靠窗,闭眼,一气呵成,司机偷偷喵了一眼,一时拿不准该喊先生还是小姐,还好对方一上车就睡觉——不管真睡假睡,总之不需要搭理就是了。 说起来,这位雌雄莫辨的客人可真是古怪,拥有一整座山头,却连车都要叫出租,难道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嗜好? 司机内心里是怎么吐槽的乌鸢并不知晓,墓园一去有半个小时的路,她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小小睡上一觉,这打娘胎来的总是睡不够的毛病现在乌鸢已经能习惯了。毕竟并不影响她日常呀,只是想睡,如果乌鸢坚持,不睡也不会妨碍到她。 司机把车停在墓园外,回头正要喊,就看到乌鸢准时坐直了身体,把兜帽向上抬,露出眼来看他:“麻烦你等半个小时了。” 方才上车乌鸢低着头,这次看清眸色,唬了司机一跳,“哦哦,好的,没问题。” 这去墓园总不会还戴美瞳吧?天生的灰色眼睛?嘿,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司机拿出烟来点了一根,吞云吐雾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计价器,心里计算了这一趟的收获,呼地吐出一口烟圈,经不住咧开嘴。 电话便是在这时候打进来的。 司机抽了一口烟,手上漫不经心将电话接通,言语间满满的呛鼻烟味:“喂……” 啪嗒一响,手机砸在了前台,烟也掉到裤子上,司机哪有心思去管那让他快活似神仙的玩意,手忙脚乱把意外挂掉的电话拨回去,手抖得不行。 乌鸢提着自己的东西一路往墓园里走,一排排黑压压的墓碑显得气氛沉闷压抑,乌鸢已经把嘴唇压出一条白线。 一个人不管他生前如何,死后就只有冰冷的碑石展现存在感,华夏素来重视香火,故而乌鸢每年都会来两回。 一回是清明时,一回是…… 祭日。 “爸,我来看你了。”乌鸢弯腰放下一束花,叨叨开口:“你放心,今年我也过得很好,吃得好睡得好,不缺钱,武功也没落下,特凶残,没人敢欺负我。” “小霏,小虞,小悦也很好,他们已经七岁了,明天就能去上小学了……” 说到这里,令乌鸢忍不住感叹了一下时间的无情,似乎一转眼就七年过去,那三个粉嫩嫩的小团子也长成了如今的大团子了。 想当初他们连姐姐都不乐意叫呢,还是相处了好几年才松口承认她。 似乎为了不让亡者担忧,女孩儿轻轻扬了笑,笑着说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答应过的每年只来看两回,过好自己的生活,明年清明我再来,给你带好吃的。”乌鸢以这话结尾,眼一弯道声“早安,再见”便离了去。 一路出了墓园,乌鸢脑中正如电影般过着画面,是她父亲死后她所做的一个梦,梦里父亲的关怀还历历在目,一年只许去看他两次的承诺也是那时应下的。乌鸢知道父亲是怕她消沉在死亡中,常来使得她走不出去才如此要求,为了让父亲走的安心,乌鸢这些年来一直遵守着这个约定。 第一眼看到司机乌鸢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对方领子乱了,嘴唇还在哆嗦着,脸比石灰还白,显然这半个小时内遭遇了一次重大变故。 乌鸢只瞟了一眼便拉下兜帽继续睡觉。 本来萍水相逢,何必交浅言深。 44.在洪荒的第四十四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小狐狸四条腿抱着皇帝专门为她打造的绣球滚玩,脑子里有一波没一波想这个问题, 一道灵光闪过, 狐女一个激灵, 把球都蹬飞出窗。 谁还顾得上那个球! 狐女幽绿的眼瞳映着皇帝下身, 视线在某处打转。 这人……不会是不行了吧?! 回想起后妃送来的壮阳汤水,石成物觉得她真相了。必须是雄风不振才没行房事,雄性生物别的面子可能不一定在乎,但这一点是一定不能示弱的,所以才逞强在那边留宿一晚? 小狐狸蹿上皇帝肩膀, 拍拍他的脸,叫唤两声以示安慰。 不就是不能行房事嘛, 这有什么!反正以前做的时候她也没感觉有多舒服, 根本不像隔壁蜘蛛精说的那般快活。就算这人不行了,她也不会不要他的。 才刚这么想完, 石成物想起她的球飞了,直接后腿用力一蹬, 借皇帝的肩膀当踏板跃出窗外, 独留皇帝一人凄凄惨惨戚戚在殿中。 兽类的地盘意识很足,狐女出窗见到一只狮子猫在玩她的球, 当即就炸了, 从喉咙里发出低吼, 警告外来者速速离去, 否则她就不客气上疯狂乱抓了。 狮子猫歪头瞅瞅石成物, 忽然挑衅一笑, 前肢一拍,那球轱辘辘滚走,狮子猫飞快追上去,继续推球,石成物不至于连这点诱敌之计都看不出来,但是她仍旧放任自己跟上那只猫,看她想做什么。 ——反正只是一只刚开灵智,没有法力在身的猫而已。 狮子猫把小狐女带到冷宫,冲她喵喵叫。 小狐女【懵】:听不懂怎么办? 不得已,石成物用神念沟通狮子猫的识海,这下她们可以在脑内交流了,就听狮子猫斗志昂扬:“我们来比赛相扑,谁赢了这只球就是谁的!”相扑是大夏最流行的活动,狮子猫在宫廷中也有所耳闻。 石成物:“……这球本来就是我的!” “骗猫!明明是我在地上捡的。你说是你的有记号吗?” ……这还真没有,谁不知道官家养了一只小狐狸,心尖尖上的爱宠,谁敢抢她的玩具? 狮子猫得意洋洋摇摇尾巴,学着人的样子咬文嚼字:“无主之物,能者得之。” 然后小狐女就把小猫揍了一顿,告诉她谁才是“能者”。 再然后,她就收获了一只星星眼的崇拜者,一口一个“你好厉害”“我好崇拜你”,从来没有被这么称赞过的小狐女飘飘然了,拍拍胸脯表示会罩着她,连球也送出去给狮子猫玩。 狮子猫推着球回住处,被纤细的手捞起,一道悦耳女音笑问她:“小墨雪去哪得来的礼物,嗯?” 狮子猫乖巧应答:“回老爷,你让我接近那只狐狸,这是她送我的。” 通天笑意加深,奖赏性挠挠猫儿下巴,墨雪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响,白毛尖上带墨色的尾巴愉悦地晃荡。 三个月能做什么呢?譬如在墨雪有意的接近下,小狐女和她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譬如元始在精怪中出了名,不少妖精得知某地有大能者讲道,不远万里赶去听讲,譬如德妃……施锦云,主神借体是经过原主许可的,分别给她们一个愿望实现,别太过就行。元始离体后施锦云醒来,她还记得主神的事,便过来替其余三妃掩饰一下不当之处,当和神仙结个善缘。唯四妃马首是瞻的低位宫妃看到顶头的不宫斗玩姐姐妹妹一家亲后,也同样收起了往日的针锋相对,一时间整个后宫和谐相处,风平浪静,怪……不适应的。 没得宫斗了,未免闲得发慌,宫妃们致力发展业余爱好,宫门一关,踢个蹴鞠打个马球玩个相扑听个说唱,倒寻回了待字闺中时的轻松快活。皇帝某日突然兴起去了后宫转一圈,平常路上该有的艳遇没了不说,到这个宫里,“官家今日既有闲心,不如去看看昭容妹妹,听闻她身体有恙,官家何时来看奴奴,奴奴都心生欢喜。”去那个宫里,门口都进不去,人还有理有据:“妾偶感风寒,大家心怀天下,黎民百姓江山社稷皆系于你身,万万不可过了病气。”听着感人,妻贤妾谐,和和美美,还为男主人着想,实际上都在嫌弃皇帝挑她们玩的嗨的时候过来。 当然,也有极其欢迎皇帝来的,然而当拐弯抹角打听到只给陪吃陪喝陪玩陪聊就是不需要陪|睡后,脸上笑眯眯,心里mmp。专宠没得指望,位份这些年看出来了,要么有功——生下孩子和给帝后侍疾之类——要么讨帝王欢心。前者不鼓掌,谁敢怀孕,后者……她们又不是皇后,不需要多么贤惠大度能干,就一侍候人的妾,讨男主人欢心根本在于床榻之事,看贵妃就是典型的例子,现在床都不上的皇帝要来有何用!圣人(皇后特称)是个大度的,从没苛刻过他们的份例,吃好喝好图那个宠爱不就图一个孩子?连孩子都给不了,这要是在外面,早就一纸和离书甩脸上了。 墨雪在角落里跟石成物小声嘀咕:“姐姐,你说皇帝该不会不行了吧?不然怎么突然改吃素,也没见他修身养性啊。” 小狐狸把脸埋进毛茸茸的大尾巴里,闻言耳朵动了动,顶着一张茫然的狐狸脸抬起头来:“没有啊,我前两天才和他行过房事。” 又得意洋洋抬起下巴:“他不进后宫,是因为喜欢上了我。” 墨雪才踏修行之道,看不出狐女还是元阴未失,便只表现出想不到呆在皇宫的原因竟是因为引得帝皇倾心,小狐狸脱不开孩童心性,对此事半是分享半是炫耀:“他对我是真爱,哪怕我是原形他也喜欢我,并非像凡人描述的话本,是只贪图美色之人。他从没见过我化形后的样貌。”不是她自夸,她化型后可好看了,族里不少青年才俊都追在她后头呢。 身为一只狐狸,石成物在山上还真没少看过野兽相互间啪啪啪,只是没看仔细,具体哪种操作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对性事不羞于启齿这印象倒是深入脑海,此刻面对小伙伴,便随意说了两句,什么隔壁家的蜘蛛精说第一次会痛她却半点感觉都没有,什么既不舒服也不难受除了那些浑浊浓稠液体不是很好喝外其他都没感觉,什么要不是每次她都闻到那股欢爱过的味道,她都要以为她没有行过房事了…… 难得有个说话的,一不留神石成物便溜出了一大堆信息,可惜听众同样是个啥也不懂的幼崽,对于小狐女的疑惑,给出来的建议就是…… “姐姐你可以去问问同样有过房事经验的呀,比如你之前说的那只蜘蛛精。”墨雪三口并两口吃完特制的小鱼干,舔舔爪子,琥珀色的眼瞳充满着真诚。 石成物就去了。 比起隔壁蜘蛛精,不如问问她亲爹。 石明忍耐下内心的喜悦——不愧是上仙,效率如此之高,还知晓攻心为上!便把石成物带回他们在山上时住的狐狸洞,在山洞最里面一处土地下挖出一坛酒。 “阿翁?”在洞里住了百来年,石成物还是头回知道里边埋了一坛子酒。 “这醉仙我埋了有差不多千年了,在我五十岁刚能化形时酿的。”石明把酒拿了,拉上狐女,往北边山头去,“走,与我去见见你姑母。” 石成物歪着脑袋冥思苦想,对于这位姑母有点印象,似乎比较……放荡不羁? 北边山头的狐妖那可是远近驰名,裙下之臣颇多,玩的就是阴阳双修,更有甚者放话说只要能当她的入幕之宾,回回都来采阳补阴他都乐意,可惜佳人瞅了他的脸一眼,不客气的拒绝了。 “嗯……哼……对……就是那儿……乖孩子……学得真好……” 没进门,就先听见那里让人血脉偾张的媚语,石成物啃着手指思索片刻,忽然明白以前是哪处别扭了——她从来没有叫过呀,可是在她能接触到的范围内,房事时总有一方会叫出来的。 石明神色不动,直接散发出身上的妖气,犹如黑夜中的荧光,让里间妖物知道他来了。 里面传来咯咯笑声,“二哥,且直接进来吧。” 薄薄的床幔随着妖风微微鼓动,半遮半露床上的情形,容颜魅惑的女子探身出来,圆润的肩头和精致的琐骨极其吸引眼球,她浑不在乎外泄的春光,懒懒勾着青丝,“你今个怎来我这里了?” 45.在洪荒的第四十五天 昭衍锻刀一共锻了七七四十九天, 对修士来说四十多快五十天的时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却没想到就这么短短几十天,洪荒上就刮起了腥风血雨。 龙族和凤族开战了, 还是元凤先挑起的战争。 稀奇了呀,就元凤爱惜那身羽毛的性格,平常切个磋都不乐意, 居然会主动怼龙族, 该不会是祖龙趁他不备拔光了那身毛做垫子了吧? 云生:老子也想知道原因, 谢谢。 云生当真花了几秒钟回忆他是不是某次喝醉酒啊梦游啊迷迷糊糊中把元凤给拔光了。 无论元凤发了什么疯, 战争一起就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伴随着两族死去的族民越来越多, 不死不休的局面便如罗睺所想般形成了。 他现在全名罗·元凤·睺。 罗睺:朋友, 心魔了解一下? 罗睺个心脏的, 玩弄别的生灵的心是一把好手,元凤好好一个大罗金仙成为了他证道之路的第一个踏脚石。为了证道,罗睺连身体都抛弃了, 将元神寄宿在元凤心灵中,可以说是孤掷一注, 要是元凤心灵没有破绽, 等待罗睺的将会是魂灵消逝。 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整个凤凰族都被罗睺种了心魔,感觉差不多了, 罗睺已经在思考下一个目标。 比如某个置身事外的麒麟族。 搞事当然要搞大事啊! 由于龙凤大战的混乱, 乌鸢只能把去找弟弟们的脚步往后推, 要是赶路途中被卷进去,可就得不偿失了。三清又不会因为她选择在这个时间段闭门不出而生气。 现在洪荒上出没的修士,除了当事龙凤,就只有剑走偏锋入世磨练的,和浑水摸鱼发死修才的,尤其是后者,他们缺资源,特别缺!缺到去干捡尸这种猥琐的事。哪怕龙族凤族明知有修士糟蹋他们族民的尸身也没精力去管了。 没什么值得歧视的,想清高也得有清高的资本才行,生存都成了问题良心算什么!准提这么想着,悄悄靠近一个奄奄一息的凤凰,打算送对方一程,然后拖走那具价值高的身体,还有对方携带在身上的小金库。 准提干净利落宰掉那只凤凰,正要袖里乾坤带走,那具尸体突然间自焚起来,那火焰还把准提围住,随后火中凤凰倏然睁开双眸,还留着残余的怒气,和准提确认了一下眼神,确定这是要打的修士后,长唳一声,张嘴就一道火柱烧烧烧烧烧。 也是准提运气不好,正好撞上了凤凰中能浴火重生的品种,不死鸟。每一只不死鸟都有伴生涅槃火,死亡之后可借此涅槃重生,只是每重生一次都会丢掉五百年道行。 开始准提被惊,没能及时发现不死鸟的不对劲,等不死鸟烧了他一回又果断转身飞走后才反应过来对方状态不对,当即就架起遁光追上去。 ——见好就收是不存在的,富贵险中求才是硬道理。干了这一票血赚不亏!秋后算账……到时候再说。 何况凤凰一族能不能撑到“秋后”还不一定呢。 撵不死鸟撵得像撵小鸡一样,准提如同一口灵液下腹,身心舒畅。 看这火鸟之前还烧他! 追着追着,准提心态改变了,看不死鸟的眼神从看材料的眼神到看坐骑的眼神,受了伤还飞得那么快,他正缺这样一个坐骑啊!那就更不能让他跑了。 准提心一横,摸出一颗丹药——他就这么一颗,本来是留着保命用的,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准提吞下丹药,遁法眨眼间快了一倍,倾刻便追上不死鸟,从袖中摸出一根竹棍,对着不死鸟头顶一敲,直把他敲得头昏脑胀,火星从七窍迸出,身体一歪,栽了下去。 准提大喜,这六根清净竹可封生灵六感,果真是打闷棍的好宝贝,接引道兄诚不欺我。 前方已是不周山,不死鸟下坠的地方正是不周山山脚的大湖,水与火相碰,这水只是凡水,瞬息间便被不死鸟周身的温度蒸腾干净,连着在湖边饮水的鹿都被这热浪袭击成了熟肉。鹿肉的香味散开,林中猛兽有嗅到的皆是悄悄聚来,却又碍于不死鸟体温不敢靠近。 准提有灵力护身,自是不惧火气,解开不死鸟被封住的听觉,问曰:“归否?” 不死鸟字正圆腔回他:“滚!” 准提呵呵笑:“冥顽不灵。” 接下来就是准提手段百出,又是用棍子敲又是拿念珠套在不死鸟脖子上,自己跨坐上鸟背,硬勒着不死鸟飞行,不死鸟几番翻滚都没能把准提从背上甩下来,反而把自己折腾得狼狈不堪,嘶鸣一声比一声凄厉。 “归否?”那声音似是直接打入不死鸟脑海中,阵阵回响,折磨着他的意志,只要一个松懈就将被打上烙印,难以逃脱。 凤凰是一种清高傲岸的鸟,又倔又傲,“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了解一下,或许有时候妥协不失为一种潜伏的办法,不死鸟完全可以装作答应,日后找到机会反咬准提一口,但是他就不。 “滚蛋!你有本事一棍砸死我,休想我归顺你。” “不急,贫道有的是耐心。” 却在这时,斜里一柄弯刀砍来,准提挡下后,大喜:“小友,可是想通了,要随我去西方。” 来者正是准提心心念念的乌鸢。 要说乌鸢怎么敢出现在觊觎着她的准提面前,纯粹是灵宝——素色云界旗——和亲友——昭衍——给了她底气。有了先天灵宝和金仙级别的基友掠阵,这都不敢去打准提,以后这肯定会成为她心境上一个破绽。 乌鸢将素色云界旗一祭,云雾围绕着准提,随着一声哨响,原本在太微守卫的金甲卫士整齐的在云雾中现身,乌鸢手握旗杆,拿素色云界旗当令旗指挥金甲卫士布阵。 阵法可以弱胜强,以少胜多,从上回困阵来看,阵法恰恰好是准提的短板。 金乌在准提离开凤背时就张嘴叼住凤颈,把他拽走,尔后往旁边一甩,哼了一声。 金乌怀疑自己在失忆前和凤凰一族有过过节,不然解释不了他看到凤凰就忍不住心中戾气,要不是乌鸢解释说她和准提有过节,出手是因为准提,金乌一定要不理她……嗯,一炷香! 这样的情况下,指望他客客气气把不死鸟扶过来……怎么可能!能忍住没一口啄断那根纤细脆弱的脖子都是刚才不死鸟宁死不屈的表现加分了。 虽然受到了不客气的对待,不死鸟也知晓对方是来帮他的,并没有觉得不悦。因着六感只解开了听觉和触觉,此刻不死鸟一边努力听着那边斗法的动静,一边诚挚向金乌道谢。 金乌淡淡的“嗯”了一声,眼睛一刻不离乌鸢,随时准备着有哪里不对就扑过去。 他同样是一位金仙呢!虽然失忆了自身招数啥得都忘得一干二净,但是身体本能还在,喷个火还是会的。 太微之主可号令群星,帝俊太一得了太微后便是据此研究出了周天星斗大阵。如今令旗和印玺在乌鸢手中,乌鸢看着星辰想到了星光再跳跃到光学奇迹万花筒,就灵机一动想到一个阵法的研究方向。 万花筒大阵。 万花筒一变一个图案,而据百科上说,每一次变化都是不同,很难在短时间内见到第二次,要转动几个世纪才能出现一模一样的图案。 具体情况乌鸢没试验过,但这并不妨碍它成为乌鸢灵感的源泉。任何事物都有个基础,高数再难仔细分化也就是起于“一加一”,阵法亦是差不多。任何阵法都是基于基础阵转变的,乌鸢目前就在上手弄模型,惭愧的是,她现在只能变出六个阵法,离万花筒的境界远着呢。不过光六个也够准提喝一壶的了。 #永远不要惹一位理科生# 而那些是金甲卫士配合阵法攻击用的,神出鬼没,拿不准藏在哪里,完完全全的刺客打法,一击下去不管中不中都不逗留,准提打得又憋屈又火大,真想大吼一声有本事堂堂正正来场正面斗法啊! 最后准提是特别狼狈的逃走,连六根清净竹亦落在阵中。 乌鸢把六根清净竹连同素色云界旗一同扔给昭衍,直接在原地入定,观她周身气息,恐怕已是找到自己的道,要突破了。 昭衍拿着这两样宝物,心头不起波澜,只一心一意给乌鸢护法。 乌鸢有心接触修行之道,最开始便是想要掌握住主动权,她讨厌只能被动的等待,也讨厌把命运交给他人掌握,她想要逍遥自在,是喜是悲全凭本意,外人绝左右不了她,亦非只能靠虚无飘渺的运气来决定未来。这回凭一己之力战胜了准提,乌鸢清楚了内心想法,突破便水到渠成了。 46.在洪荒的第四十六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谁还顾得上那个球! 狐女幽绿的眼瞳映着皇帝下身, 视线在某处打转。 这人……不会是不行了吧?! 回想起后妃送来的壮阳汤水,石成物觉得她真相了。必须是雄风不振才没行房事,雄性生物别的面子可能不一定在乎, 但这一点是一定不能示弱的,所以才逞强在那边留宿一晚? 小狐狸蹿上皇帝肩膀,拍拍他的脸, 叫唤两声以示安慰。 不就是不能行房事嘛, 这有什么!反正以前做的时候她也没感觉有多舒服, 根本不像隔壁蜘蛛精说的那般快活。就算这人不行了, 她也不会不要他的。 才刚这么想完, 石成物想起她的球飞了, 直接后腿用力一蹬, 借皇帝的肩膀当踏板跃出窗外, 独留皇帝一人凄凄惨惨戚戚在殿中。 兽类的地盘意识很足,狐女出窗见到一只狮子猫在玩她的球,当即就炸了, 从喉咙里发出低吼,警告外来者速速离去, 否则她就不客气上疯狂乱抓了。 狮子猫歪头瞅瞅石成物, 忽然挑衅一笑,前肢一拍,那球轱辘辘滚走, 狮子猫飞快追上去, 继续推球, 石成物不至于连这点诱敌之计都看不出来,但是她仍旧放任自己跟上那只猫,看她想做什么。 ——反正只是一只刚开灵智,没有法力在身的猫而已。 狮子猫把小狐女带到冷宫,冲她喵喵叫。 小狐女【懵】:听不懂怎么办? 不得已,石成物用神念沟通狮子猫的识海,这下她们可以在脑内交流了,就听狮子猫斗志昂扬:“我们来比赛相扑,谁赢了这只球就是谁的!”相扑是大夏最流行的活动,狮子猫在宫廷中也有所耳闻。 石成物:“……这球本来就是我的!” “骗猫!明明是我在地上捡的。你说是你的有记号吗?” ……这还真没有,谁不知道官家养了一只小狐狸,心尖尖上的爱宠,谁敢抢她的玩具? 狮子猫得意洋洋摇摇尾巴,学着人的样子咬文嚼字:“无主之物,能者得之。” 然后小狐女就把小猫揍了一顿,告诉她谁才是“能者”。 再然后,她就收获了一只星星眼的崇拜者,一口一个“你好厉害”“我好崇拜你”,从来没有被这么称赞过的小狐女飘飘然了,拍拍胸脯表示会罩着她,连球也送出去给狮子猫玩。 狮子猫推着球回住处,被纤细的手捞起,一道悦耳女音笑问她:“小墨雪去哪得来的礼物,嗯?” 狮子猫乖巧应答:“回老爷,你让我接近那只狐狸,这是她送我的。” 通天笑意加深,奖赏性挠挠猫儿下巴,墨雪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响,白毛尖上带墨色的尾巴愉悦地晃荡。 三个月能做什么呢?譬如在墨雪有意的接近下,小狐女和她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譬如元始在精怪中出了名,不少妖精得知某地有大能者讲道,不远万里赶去听讲,譬如德妃……施锦云,主神借体是经过原主许可的,分别给她们一个愿望实现,别太过就行。元始离体后施锦云醒来,她还记得主神的事,便过来替其余三妃掩饰一下不当之处,当和神仙结个善缘。唯四妃马首是瞻的低位宫妃看到顶头的不宫斗玩姐姐妹妹一家亲后,也同样收起了往日的针锋相对,一时间整个后宫和谐相处,风平浪静,怪……不适应的。 没得宫斗了,未免闲得发慌,宫妃们致力发展业余爱好,宫门一关,踢个蹴鞠打个马球玩个相扑听个说唱,倒寻回了待字闺中时的轻松快活。皇帝某日突然兴起去了后宫转一圈,平常路上该有的艳遇没了不说,到这个宫里,“官家今日既有闲心,不如去看看昭容妹妹,听闻她身体有恙,官家何时来看奴奴,奴奴都心生欢喜。”去那个宫里,门口都进不去,人还有理有据:“妾偶感风寒,大家心怀天下,黎民百姓江山社稷皆系于你身,万万不可过了病气。”听着感人,妻贤妾谐,和和美美,还为男主人着想,实际上都在嫌弃皇帝挑她们玩的嗨的时候过来。 当然,也有极其欢迎皇帝来的,然而当拐弯抹角打听到只给陪吃陪喝陪玩陪聊就是不需要陪|睡后,脸上笑眯眯,心里mmp。专宠没得指望,位份这些年看出来了,要么有功——生下孩子和给帝后侍疾之类——要么讨帝王欢心。前者不鼓掌,谁敢怀孕,后者……她们又不是皇后,不需要多么贤惠大度能干,就一侍候人的妾,讨男主人欢心根本在于床榻之事,看贵妃就是典型的例子,现在床都不上的皇帝要来有何用!圣人(皇后特称)是个大度的,从没苛刻过他们的份例,吃好喝好图那个宠爱不就图一个孩子?连孩子都给不了,这要是在外面,早就一纸和离书甩脸上了。 墨雪在角落里跟石成物小声嘀咕:“姐姐,你说皇帝该不会不行了吧?不然怎么突然改吃素,也没见他修身养性啊。” 小狐狸把脸埋进毛茸茸的大尾巴里,闻言耳朵动了动,顶着一张茫然的狐狸脸抬起头来:“没有啊,我前两天才和他行过房事。” 又得意洋洋抬起下巴:“他不进后宫,是因为喜欢上了我。” 墨雪才踏修行之道,看不出狐女还是元阴未失,便只表现出想不到呆在皇宫的原因竟是因为引得帝皇倾心,小狐狸脱不开孩童心性,对此事半是分享半是炫耀:“他对我是真爱,哪怕我是原形他也喜欢我,并非像凡人描述的话本,是只贪图美色之人。他从没见过我化形后的样貌。”不是她自夸,她化型后可好看了,族里不少青年才俊都追在她后头呢。 身为一只狐狸,石成物在山上还真没少看过野兽相互间啪啪啪,只是没看仔细,具体哪种操作不是特别清楚,但是对性事不羞于启齿这印象倒是深入脑海,此刻面对小伙伴,便随意说了两句,什么隔壁家的蜘蛛精说第一次会痛她却半点感觉都没有,什么既不舒服也不难受除了那些浑浊浓稠液体不是很好喝外其他都没感觉,什么要不是每次她都闻到那股欢爱过的味道,她都要以为她没有行过房事了…… 难得有个说话的,一不留神石成物便溜出了一大堆信息,可惜听众同样是个啥也不懂的幼崽,对于小狐女的疑惑,给出来的建议就是…… “姐姐你可以去问问同样有过房事经验的呀,比如你之前说的那只蜘蛛精。”墨雪三口并两口吃完特制的小鱼干,舔舔爪子,琥珀色的眼瞳充满着真诚。 石成物就去了。 比起隔壁蜘蛛精,不如问问她亲爹。 石明忍耐下内心的喜悦——不愧是上仙,效率如此之高,还知晓攻心为上!便把石成物带回他们在山上时住的狐狸洞,在山洞最里面一处土地下挖出一坛酒。 “阿翁?”在洞里住了百来年,石成物还是头回知道里边埋了一坛子酒。 “这醉仙我埋了有差不多千年了,在我五十岁刚能化形时酿的。”石明把酒拿了,拉上狐女,往北边山头去,“走,与我去见见你姑母。” 石成物歪着脑袋冥思苦想,对于这位姑母有点印象,似乎比较……放荡不羁? 北边山头的狐妖那可是远近驰名,裙下之臣颇多,玩的就是阴阳双修,更有甚者放话说只要能当她的入幕之宾,回回都来采阳补阴他都乐意,可惜佳人瞅了他的脸一眼,不客气的拒绝了。 “嗯……哼……对……就是那儿……乖孩子……学得真好……” 没进门,就先听见那里让人血脉偾张的媚语,石成物啃着手指思索片刻,忽然明白以前是哪处别扭了——她从来没有叫过呀,可是在她能接触到的范围内,房事时总有一方会叫出来的。 石明神色不动,直接散发出身上的妖气,犹如黑夜中的荧光,让里间妖物知道他来了。 里面传来咯咯笑声,“二哥,且直接进来吧。” 薄薄的床幔随着妖风微微鼓动,半遮半露床上的情形,容颜魅惑的女子探身出来,圆润的肩头和精致的琐骨极其吸引眼球,她浑不在乎外泄的春光,懒懒勾着青丝,“你今个怎来我这里了?” 查一个家世简单,还是在自家里做工的人对王习之来说再容易不过,很快便拿到了资料。 三年前,公羊左的夫人怀了龙凤胎,这是一个吉兆,左邻右舍知道的人不少,可惜女儿后来被贼人偷走,公羊左大张旗鼓寻了好久都寻不回,只能作罢。还好能传宗接代的儿子没有被掳走,可以说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47.在洪荒的第四十七天 虽然是针对红云, 可本质上是为了始麟, 修士越修炼六感越强,对危险就有了感知,哪怕那危险离其尚有十万八千里远。始麟对罗睺的算计产生了感应, 然而天机被掩,她无从得知心情烦闷的根源。 源龟掀起眼皮,慢吞吞询问:“怎么心乱了?” 始麟不答,只看着源龟背上的洪荒大陆问她:“你驮着这陆地自盘古开天,清浊划分起, 不累吗?”背负着这么个重量,哪也不能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独自一龟,被限制了自由,想想就可怕至极。 始麟认识源龟只是偶然,因着感慨其境地,时常抽空来看她,一来二去的, 就认识了。 源龟笑道:“已经习惯了。” 当年盘古分化开清浊, 浊气未成地之时,其中诞生了一个生灵,便是这位龟祖。源龟与盘古相交, 情谊深厚, 盘古为了不让天地重归混沌, 一直撑着天, 没一刻能歇。源龟想要帮他,就沉到地下,她是浊气所生,生来便能聚拢浊气,龟脑袋想到的办法就是把浊气背在背上,这样盘古就能一口气把清气往上推到不受浊气吸引的地方,他就可以休息了。 “麐,我问你一件事啊。”源龟语速还是这么不急不缓,“你认识一位叫盘古的修士吗?” 始麟道:“盘古大神?” 源龟乐了,笑呵呵摇晃着脑袋:“能让麐你称为大神,看来这小子过得很滋润啊。”她就知道她小伙伴是最棒的,就是……就是可惜不能再见他一次了。 始麟想说些什么,到底没说出口,只问:“冯翼,你认识盘古大神?” “对,那是我最好的朋友。”冯翼说到这里,脸上笑容仿佛在发光,“不过从我驼起洪荒大陆来,就没见过他了。” 因为盘古大神已经身化万物,死了。始麟在心中补充。遂又好奇极了,“你不生气吗?在你眼里盘古大神从来没来探望过你。” 冯翼探出爪子,轻轻挠着自己下巴,表情得意:“因为我并没有告诉他。” “如果说了他肯定会拒绝,不论是撑天还是背负大陆都不是一件好受的事,他舍不得我受这份压力。”已经老了的海龟满脸皱纹,下一秒却是故作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也舍不得他,就悄悄去做了。” 本来,这该是个两全其美的完美结局。 本来。 然而在始麟的记忆中,浊气稳定后,盘古拖着清气往更高的地方飞,天地因此形成,但是基本上除了天地,也没其他东西,空濛濛的一片。大神心怀慈悲,身化万物,同时亦怀有私心,模拟一开始的浊气流动形态,化出的称为“海洋”的流动性液体比陆地要大。海洋是为了冯翼所准备。 他以为冯翼真的如她所说,找个地方睡觉去了。 ——希望她醒过来看到新世界会喜欢。 始麟看得出来,冯翼完全不知道盘古已经不在了,还用着一种亲密的嗔语“抱怨”盘古脑袋不灵光,居然没想到她就在大地底下,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 “他一定在找我。”冯翼自信满满。 ——如果他还活着。 “你不要告诉盘古啊。”冯翼叮嘱始麟,“我有预感,我很快就能脱身了,我现在修为都落下,只靠一身功德续命,又老又丑,你敢告诉他,别怪我翻脸不认你。” 冯翼和盘古那个时期还没有天道,托于天道出现的掐算之法自然尚未出现,冯翼根本不清楚,要是盘古还活着,老早就能用掐指一算把她找到。 “……好,我保证,谁也不说。”始麟语气沉重,想到冯翼出去之后,知晓真相的场景,“你……保重。” 她有知道真相的权利,要是冯翼没说她能出去,始麟就会告诉她盘古的事。 始麟从冯翼那里出来,心中触动于盘古和冯翼的情谊,遁法方向一变,向着火云宫而去。 昭衍正从火云宫中出来,见着始麟,见怪不怪的打了个稽,“道友。” 始麟亦是礼貌性回礼,然后不见外的向火云宫内去,昭衍忙喊道:“道友,红云道友不在宫中。” 始麟停住脚步,询问:“道友可知他去了何处?”话音才落,猛然想起五庄观里的人参果正当成熟之时,红云肯定是跑去找镇元子了。 昭衍对始麟点头,肯定了她的想法,始麟便拐道五庄观。 昭衍亦到了东昆仑之下。 抬手招出水镜把衣冠再整理整理,保证看上去就特别衣冠禽兽……啊呸,衣冠楚楚,一貌堂堂。 这要是换个时代,那手上还得多提一袋水果。 彼时乌鸢正在和未来的截教主玩捆绑[大雾] 少年眉心微蹙,薄唇轻抿,双手被迫反剪于背,铁索在其手腕上缚实,又从腰边穿过,于腰腹上缠绕数圈,让那柔软宽大的袍服紧贴在身上,显出精瘦的腰身。 单看这景象,便觉靡靡之气腾升,看上去似乎是在玩什么羞耻play。 紧接着通天就把锁链挣断了,摇摇头,“阿姐你这灵宝还需要继续加强,也太容易挣断了些。” 丝毫不见外使唤弟弟当实验品的乌鸢将断链收起,道:“我再琢磨琢磨,下回继续。”弟弟就是用来使唤的嘛。 通天笑着点点头,“好。”古往今来,能绑了他还没被削的,也就乌鸢一个了。 “阿姐不如去让二哥来,他炼器的本事大着呢,炼九曲珠是炼,再加一条锁链差不了多少。” 乌鸢有些意动,但是又心疼正在帮她炼九曲珠的弟弟,不想再加负担。她自己摸索着还可以多通一门技艺。 就在这个时候,小伙伴送上门来。 东昆仑是三清的地盘,通天是与乌鸢同一时间发现有修士前来拜访,再一看乌鸢,哪里还不明白,“阿姐,你认识的?” “嗯,是我的朋友,心地很好。”乌鸢心情极佳地扬扬唇,“之前我没来昆仑时,亏得她照应我,我那两把刀就是她锻的,我就寻思着请她来家里坐坐。” 通天心里一暖,太微的事乌鸢已经和他们说了,却仍旧把昆仑才当“家里”,是因为三清在昆仑,昆仑才是他们的家。 “阿姐我与你一道。”通天与乌鸢并肩而行,“若是二哥……” “我如何?”远远的,走来束冠男修,发丝以莲花冠束得紧实,头皮都似乎被绷得紧紧的,和一旁散着发的通天是完全相反的严肃正经。领子将脖颈完全遮起,衣袍笋似的套了一层又一层,从头发丝到后脚跟都透露着一丝不苟的老干部气质。 通天笑道:“二哥,我还想说若是你在,定然十分高兴。” “喔?”元始挑眉,走到乌鸢面前,把手掌一翻,掌心上就躺了一枚珠子,“阿姐,九曲珠已炼好,里面的飞僵按你所说扔炉火里打杀了。” 那红眼睛乌鸢一直拿来当陪练,但毕竟九曲珠内时间静止,等红眼睛失去成为乌鸢对手的资格后乌鸢就把他扔在里面不管,不是元始传音来问怎么处理,她都要忘了还有个飞僵没处理。 飞僵吃过不少人,还是她的国人,乌鸢就没想过放掉这件事。 “小虞,辛苦你了。”乌鸢接过九曲珠,顺便伸手替他拿掉方才过来时偏爱他肩膀的翠叶。 通天道:“二哥,替阿姐煅刀的道友上门拜访了。” 元始立刻就来了结交的兴趣。这兴趣从见到乌鸢的双刀起就有了。 “同去。”要是对方合胃口,他便可多添一位一同探讨炼器之道的朋友了。 朋友被弟弟抢了怎么办? 听了一耳朵炼器手法的乌鸢贴心的把空间留给元始和昭衍,转身跑去找通天一同研究她的万花筒大阵了。 阵法多好玩呀,千变万化,品种多多,怎么玩都行。 通天对乌鸢的万花筒大阵构思很感兴趣,两个一起探讨,阵中顿时多添了几十种变化,离万花筒的未来又近了一步。阵法要找生灵试验,这俩对视一眼,愉快的手拉手去洪荒上坑道友了。 一只兔精误入阵法,一进来乌鸢什么都没动呢,这兔子就麻溜地抱头蹲,“大佬饶命,除了命,你拿走什么都行。”还很上道的将收东西的囊袋放在前面。 金甲卫拎着兔耳朵把兔精扔出阵,那“买命钱”也扔还回去,兔精叼着囊袋落地,眨眼间就跑没了。 没多时,又有修士入阵,一身血煞,不知结果了多少生灵。他身边还有个孩子,如同犯人般被绑着手,绳子另一头在修士手上。那孩子长得很漂亮,有着一双黑亮的大眼睛,天生的笑唇,嘴角扬起令他在这样的境地都显得从容不迫。 下济的声音突然响起:“那个孩子,可以拜托你救下他吗?” 48.在洪荒的第四十八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谁……” 乌鸢扭头, 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 脸色柔和下来,“小悦,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吗?明天要早起呢。” 小孩儿睁着一双通透的眼看她, 乌鸢笑笑,正打算把人抱回卧室里睡觉,就听见对方问:“阿姐,你当初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个名字?” 乌鸢一愣。 七年前的乌鸢才二十一岁,远远没到国家规定的可以收、养孩子的年龄, 然而有例外一说,她走后门了。 送了个老爷爷去医院, 结果老爷爷儿子恰恰好是管那块,对方知道她想要领养一个小孩做弟弟或者妹妹,知道她的资产够条件后,就很干脆的给她开了后门。那个时候也是古今开车载她去福利院。 那天老天爷没给乌鸢甩脸子,天气晴朗,正适合出门。 乌鸢练了一套刀法, 抱着薯片牛奶继续放动画片, 直到和古今约好的时间才出门。 “说起来,昨晚看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我还往车上塞了两把伞, 结果完全没用上。”一路上两个都不说话挺闷的, 古今想了想, 开了个常见的话题。 乌鸢“嗯”了一声, 又道:“我不看天气预报。”她出门从来就不需要预防什么天气,不带伞就绝不会下雨,除非碰上上回那种特殊情况——那一次是她刚吃完午餐,打算去银行领钱,结果难得在不带伞时遭遇倾盆大雨,雨下了足足两个小时,等雨停去到银行,乌鸢才知道,就在刚才,银行遭遇劫匪了,要不是那场雨,乌鸢就得赤手空拳和持枪的对上了。 这就尴尬了,天被聊死了。 要不是还在开车,古今绝对忍不住翻个白眼给乌鸢。 这就是她不太喜欢和乌鸢待在一起的原因了,分分钟能把天聊死,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能得到她爸她妈的喜欢,闷葫芦一个。 想了想,古今再度开口:“你怎么想要个弟妹,一个人过不好吗?养孩子多麻烦啊,供他吃供喝供他住,以后还要上学,各种费用贵得要死,我光看我爸妈养我就怕得要死了。” 乌鸢一板一眼回答她:“不缺钱。” 古今:“……” 那你好棒棒哦。 古今:“那你干脆救济贫困好了,比如我。” 乌鸢萌萌哒看她:“你缺钱?我可以借……” 轮胎“吱溜”滑地,古今一踩刹车停在福利院门口,“可别,老头子知道我找你借钱得揍死我。” “到地儿了,进去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吧。”古今推开车门跳出去,转头对乌鸢道。 这点儿是福利院院长组织较小的孩子们认字的时间段,大家都乖乖排排坐拿着小卡片跟院长念:“大是大,小是小……” 副院长带着乌鸢和古今在窗外看,满脸自豪:“孩子们都很乖,平常都不需要我们怎么操心,稍微大一点的还会主动帮忙做家务,每次我和院长说不用,可那些小家伙们还学会阳奉阴违,说是不想让我们太辛苦。” 乌鸢看了两眼,扭头问副院长:“有婴儿吗?” 常有家长不乐意领养能记事的,副院长把他们带去育婴室,有两三个小婴儿睡在里头,看那睡颜就像小天使,萌杀了大群人。 “这几个孩子是最近发现的,找不到家人便送来这里了。” 乌鸢定定看了几秒,伸手轻轻一戳小婴儿的脸蛋。 好软…… 以后她就要有亲人了呀……想到这个,乌鸢软软弯起眼,心软得一塌糊涂。 然后下一秒,小天使变成小恶魔。 其中一个小孩子嚎啕大哭,引得其他婴儿跟着嚎,简直群魔乱舞,让人望而生畏。 差不多是逃出福利院的姐妹俩互相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的心有余悸。 古今长呼出一口气,“小孩太特么难搞了,不就是尿了吗,一直在耳边吵,养个小孩简直就是最佳的减肥秘方。” 乌鸢点点头以示赞同。 古今瞥眼过来:“想好要养哪个了吗?明天我可要上班去了。” 乌鸢摇摇脑袋,“太吵,不要。” 古今撇撇嘴:“小孩子都是吵的,你看着别人家的乖,那是因为他们吵闹的时候你没看到。” 乌鸢抿抿唇,“想要乖乖的,不吵不闹好养活的。” “那你祈祷个人婴穿到你面前吧,这种的特别乖。正常的小孩是会哭闹的。”古今随口一说。 乌鸢眨巴眨巴眼睛。 如果可以,她并不介意养个有穿越记忆的家人啊,家里太空太大,小动物的寿命又太短,想……想要个人陪她。 收到乌鸢内心想法的大道:(>ω<*) 穿越者?不拘性别?简单啊!她本来就有个弟弟,虽然这弟弟已经一分为三了,不过也没多大问题,一并打包送过去! 遥远的洪荒主位面,昆仑山大阵中,三个气团子吞吐着灵气,只看那波动便知他们要化形了。天地间的灵气就在那一瞬间瞬息涌进气团子们的体内,一阵白芒涌出,有三个青年身影就要由虚转实,突然一个黑洞出现,一口吞掉三个气团子,然而正在化形中的兄弟仨竟是毫无所觉,待他们化形之后,惊觉——不仅周围环境变了,连道体的形态也异常……弱。 挥一下肥嘟嘟藕节似的手脚,三清此刻是崩溃的。 化形成功……勉强算是成功了,至少他们有手有脚不是气团子了,而现在这模样和他们传承记忆里的道体差不多,就是……缩水了好几倍_(:зゝ∠)_ 但是谁能告诉他们……辛苦修炼的法力去哪儿了?! 化个形没道理法力都清空了吧。 就只剩个天仙修为的肉身,可光有这肉身也没用啊,浑身软趴趴的,碰到个洪荒异兽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三兄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天道终于进阶成了不要脸的货色,由爱生恨打算把盘古的账算到他们身上弄个意外把干掉他们了? 兄弟中的老三通天第一个打破沉默:“大哥,塔还在吗?” 塔是玲珑宝塔,于开天时天地玄黄气凝成的宝物,后天第一防御至宝。有它在,就算来了异兽想啃两口也无从下嘴。 老子把神识沉浸紫府,见玲珑塔还在里边转着圈圈,用目前被压制到只能用来传音的神念告知两位弟弟:“塔在,然而没有法力,驱使不了。” 这就那什么了。只能希望老子的紫府给力一点,不要让其他生灵察觉到他身负重宝,否则被当boss刷了多倒霉。 这事儿呢暂时没解决的办法,合称三清的兄弟仨……很光棍的阖眼悟道去了。以他们现今的状况,真遇事也抵抗不了,该他们身殉时自然会身殉,急也没用,不如悟道。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啪嗒有水打到三清的脸上。好消息是,这不是野兽的口水,没有变成睁眼对着一张血盆大口的人间惨剧,坏消息是,他们大概得上演湿、身诱惑一段时间了。 “看来天气预报还是准的。”古今把伞递给乌鸢,等人下车道个别就开着甲壳虫离开了。 乌鸢撑伞上山,在家门口捡到淋了一身雨的小婴儿X3 ……她这是从运气好变成了许愿机? 乌鸢撑伞走过去,小婴儿安“睡”在襁褓里,白白嫩嫩的,浑身都湿透了也没有吵闹,气息匀长,不是死物。 脑洞大到怀疑他们是穿越者是不存在的,乌鸢只猜测是哪家过不下去,看她家富贵就把孩子扔她门口。毕竟乌鸢并没有雇保镖,把整座山围起来,有人偷偷上山她一般也不会知情。 “雨停了”三清自然能感受得到,冥冥中一种预感促使他们把眼睁开,就看到一片淡紫“天空”,然后是一位女性道体两眼亮亮看他们,欢欢喜喜喊:“弟弟!” 比起尿个裤子就大哭的小婴儿,这么三个浑身湿透还安安静静的乖宝宝简直就是上天赐予她的弟弟! 不管,要养,扔她门口就是她的了! 小姑娘眸子剔透干净,脸上亦是纯粹的喜悦亲近,以三清现在的情况的确需要外力相助,而与一位没有坏心思的生灵结下因果,三清心中皆没有抗拒。 而且不知为何,三清对于乌鸢有一种打灵魂深处升起的亲近感,甫一照面,对她的好感就从陌生跳到点头之交。 “难不成当年元神并非一分为三?”通天先是提出一个最大可能。至于对方是用异术来窜取他们好感,以待日后如何如何这种可能,从一开始就被三清给划掉了。 49.在洪荒的第四十九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京师里闲得没事干就出来遛鸟逗狗斗蟋蟀的二世祖不少, 日常就是找乐子找乐子找乐子,一看一个小娃娃都敢出来算命, 可不就乐了, 一撩袍子就大步走过来打算找事。 二世祖完全无视了趴桌子的乌鸢, 对元始开炮:“呦呵, 哪来的小娃娃, 还没断奶就敢在这里夸下海口,这么厉害有本事算算小爷我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 做不到趁早收拾东西回家玩泥巴吧。” 元始瞥向他, 口齿清晰道:“十两一次。” 二世祖扬眉, 十两银子足够一个人一年的温饱了, 看来要么是胆大包天要么就是有真才实学,遂示意随从放十两银子到桌上, “要是不准呢,小爷也不为难你们, 拿上这十两银子走人, 不要再在京师里招摇撞骗了。” 同时心中嘀咕:要不是是小孩子, 小爷才没这么好心呢。 元始神情一缓,没有直接开口, 给二世祖留了面子, 拿了纸笔把答案写给他。 那人开始时满不在乎, 接过纸看到上面内容后脸一阵红一阵白, 沉着脸把纸张折起来放胸口, 扭头吩咐随从:“去那边酒楼买壶酒过来。” 等他把脸扭回元始这边时, 脸上的表情迅速切换,定格在谄媚上:“大师~” 元始面无表情盯。 二世祖丝毫不觉得尴尬,带着期待望向元始:“大师,你看出来了能不能帮我治一治?只要能好多少银两都成。” 天知道他当初发现自己不行了有多么天崩地裂,私底下求医问药没少过,然而一直没能治好,现在好不容易碰上了位一口道破他隐疾的大师,说不定就被治好了,当然要多讨好。 面子哪有男人的尊严重要! “我不通医理,没法子。”元始不留情面戳破二世祖的妄想,二世祖人还在失落中,他的随从把酒给拿回来了,他便把纸张撕碎,全扔进水里溶开,断绝暴露出去的可能性。 一个慵懒的声音响起:“通医理也没法子,想想自己造的孽吧。” 二世祖看见方才不知是不是睡觉的家伙用手肘把自己上半身撑起来,那双灰色眼眸望着他空无一物的肩膀,数息后眼尾一扬,“小虞,收拾东西回去了。” 那张桌子是租旁边人家的,他们走后对方自然会过来把东西收走,元始便把幡子拿上,不发一言跟上说完后直接起身走人的乌鸢。 二世祖内心发毛,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总觉得肩膀上似乎有什么东西,按耐下想要拿手去拍的冲动。 他没开阴阳眼,自然看不到自己肩上趴着个约莫三四个月大的女婴,玩着他的头发咯咯直笑,还拿长了小乳牙的嘴巴去咬他的脖子。出于这个位面的规则,鬼婴伤害不了二世祖,只能拿鬼气影响对方。 回到客栈里,两个小的还好好待在房间,因为乌鸢说算命看相那么多人坐一个摊子看上去很奇怪,老子和通天便没有跟去。 “回的这般快,阿姐你们碰上事了?”通天低头看了眼手表,在心中计算了时间后升起好奇。 元始将幡子往角落一放,替转身关门的乌鸢回答:“运气不错,第一个人就有恶鬼缠身。” 至于对方信不信,会不会上门,就看缘分了。 又或者…… 元始瞥了一眼乌鸢,觉得他阿姐等得应该不是人,而是那个鬼婴才对。 果然,夜半时分,大风把乌鸢房间的窗户吹开,一个常人见不到的婴儿从外面爬了进来。 鬼婴一边咯咯笑,一边在地板上爬,目标是正在桌上画着符的乌鸢,简直可以去午夜凶铃剧场客串一把婴儿时期的贞子了。要是个胆小的,非得给她吓出毛病来不可。 鬼婴爬到乌鸢脚边,抱着她的脚就要往上攀爬,嘴里咿咿呀呀诉说着什么。 乌鸢放下笔,很认真思考着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听得懂婴儿的话。方士并不包括玄学呀,不然也不会让元始跟着一起去当神棍了。 “我听不懂。”乌鸢这么告诉鬼婴,鬼婴睁大的眼看他,歪头似乎在思索办法,而后一挥小手,“咿呀”一声叫唤,灵魂上的黑气就往她肚皮上移动,然后黑气凶残地把肚子给撕破。 她的嘴里还在笑。 很快的,另一种笑声传来,更诡异,也更迟钝,听上去有点像1.5倍速退到0.5倍速后的缓慢。 那笑声是从鬼婴肚皮上发出来的。 乌鸢看到黑气撕破鬼婴肚子后,在她肚皮上凝聚成一个黑色的大阔嘴巴,另外有一小股黑气形成了舌头的形状。 “你——好——啊——”肚子上的嘴动作后,竟是从中发出人声来,只是语速极慢,像是还未上油润滑的老机器。 乌鸢没打算和她扯,直入正题:“有事?” “只有你能看得见我,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想报仇!我想报仇!”鬼婴“嘴巴”里的黑气翻涌,等到她再说话时,声音便如普通的两三岁小女孩一般清脆甜美,带着哭腔的话语足以让听到的人大动怜惜之情。 乌鸢只道:“你先说出来。” ——这么不上道。 鬼婴低头,眼中闪过血光,出口的声音却依旧稚嫩天真:“那家伙是个坏人,特别坏,他想试试人肉的味道,强迫我爹爹杀了我烹煮,不然就把爹爹、娘亲还有哥哥都下狱,爹爹没法子,只能把我牺牲了。”说话间,鬼婴身上黑气暴动,肉一块一块烂下来,倾刻间就只剩一颗人头和一身白骨了。 鬼魂可以重复死时的情况,就这点来看,鬼婴所说她被烹煮一事并非谎言。 乌鸢的脸色不是很好,她把从商城买来的双刀背上,半蹲下来对着鬼婴郑重承诺:“要是你所说是真的,我可以让你亲自报仇。” 黑气晃动了一下,鬼婴重新幻化出血肉,怔怔看着那双被烛光照得滢亮的眼眸,“其……” 话到了嘴边,鬼婴还是换成了另外的语句。 “祈望这天我已经念了许久了。”鬼婴甜甜地笑,“谢谢你,你是好人。” 黑气托着鬼婴升空,方才她选择爬行,一是为了检验乌鸢胆量,胆子太小可不敢跟二世祖作对。二是为了节约能量,万一乌鸢发难,她可以立即跑路。现今已达成目的,自然不用再cos贞子了。 “阿姐,我观那人气息并非残暴凶恶之徒,虽有几丝血迹夹杂其中,总体来说手上没多少冤魂。”元始把望气之术看出来的结果告知乌鸢,生怕他被小鬼给骗了。毕竟就算是命令手下去做,那罪孽还是算在他头上的,做不了假。 乌鸢点头,“放心,我会先探查过再决断。”凡事都要讲究证据,哪怕那鬼婴再可怜,乌鸢也不会只听信他片面之词。 乌鸢把一张仿人皮的面具贴在脸上,做个伪装就去街上,打算探听探听那位二世祖在今是什么风评。 ……既然都是二世祖了,想来也不可能冒出个勤奋好学来。 二世祖姓王名学字习之,是将军府二公子,女主安安即将上任的二哥,京师有名的纨绔头头,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不知是真纨绔还是迷惑皇椅上那位,反正他选择了这个形象往后就不要想脱下来了,除非他们家谋权篡位。剧情里有说他好美人,正巧安安就是个小美人,哪怕年纪小了点王习之也稀罕。在安安回忆中,她初来京师时小心谨慎,生怕行差踏错一步惹来不喜,是这位二哥每日里不厌其烦带礼物来看她,有时是一个头花,有时是一个糖人,不贵重却心意满满,整个将军府就他们最亲近。 而这位二公子除了好颜色外,还有一项爱好,就是美食,出了名的老饕,府里养了不少厨子,专门满足他的口腹之欲。这人连蝉蛹和紫河车都吃过,说不准就丧心病狂一下了呢? 乌鸢进茶楼点了茶,施施然拿出字典重温剧情。 她记得剧情里好像提出了这位二世祖的死法,貌似是皇帝本来是想下一些让人体弱的药,结果却和王习之体内什么东西冲突了,使得他“砰”一下炸开,从私*处炸的,生生毁了下半身,不管哪种意义上。而后失血过多而亡。那时王习之刚好在吃一道菜,不管有没有关联,那厨师都被关入牢中,以下毒判决。 那个厨师名字似乎叫…… 乌鸢手指点在页面上公羊左一名,心中思绪翻涌,把茶喝了,本想回客栈喊上三清一起去街上摆摊子守株待兔,忽然想起还有女主的事,一算算日程,要三个月才到,这事要当着安安的面才能让她相信世界上是有招鬼这一门本事的,就把字典一合,回客栈不做为,只每三天分带三清其中一位出门摆摊当神棍。收价虽高,但是说得准啊,入账便不少,名声也打出去了。 50.在洪荒的第五十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将军觉得不能让女主爹白死, 要报答他, 就记得人曾经说过家里状况, 只有一妻一女,家中除了他外就没有男丁了,便派亲信去找,发现女主家里田地被占, 她娘被逼死, 女主年纪小,什么第十八房小妾暂时还不至于, 流落街头是肯定的。 否(喜)极(闻)泰(乐)来(见)的,必须是将军的亲信教训了无良地主,女主被带回去,将军看女主可怜,和妻子交流之后收养了她,不改姓不换名,依旧叫安安。 等女主十六了, 水灵灵的大姑娘可以和男主发展互动了, 将军由于功高震主, 被盖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家族男性全拉去咔嚓,女性充入教坊,将军本人被凌迟处死。鉴于这是宫斗文, 女主必定是因为颜色好被四方争抢, 而后入了后宫, 和皇帝来个虐恋情深,结局…… 结局……嗯,作者很有想法,女主生了七个孩子后在皇帝以为她爱他爱的无可自拔时一帖药把皇帝弄中风,皇位传嫡,无嫡立长,女主大儿子就是嫡长子,还被女主养得对女主特别愚孝,女主就哄他效仿先人给兄弟——不管亲不亲——都分封诸侯,给封地,把一个国家整得四分五裂。出于养父的忠君爱国,女主没有选择颠覆皇室改朝换代——她也没那个谋略,但是出于对皇帝的仇恨,促使她做出分裂方氏天下的举动,同时日夜相处悲欢离合间,她对皇帝产生了复杂的好感,最后女主给皇帝喂了毒*药,在祭拜过养父母后服毒自尽。 “爱情……真是可怕的东西。”出于对自己的负责,通天没落下一个字把整本原小说看完,没有选择更方便的剧情灌输,现在感觉整个脑子都充斥着“发糖——误会——误会加深——开虐——原谅——发糖——误会……”这样的死循环。 如果找双修道侣都是找这种玩意,那还是和大道过下去吧。 大道:身为一个苏,追求本道的可是以亿为单位计数。 元始沉吟:“难怪会有红尘炼心,入世修行一说,纵使……纠葛众多,却也不失为一个炼心的好法。” 那倒是,来这么一出都可以让人干脆去修无情道了。而能用这些痴痴怨怨来巩固自己道基的……敬这位修士是条汉子! 他们的任务就是尽量破坏剧情,改得作者穿了都认不出来最好,改剧情从男女主身上溢出的气运可以和他们九一分,天道九,乌鸢几个共分一。 “不是我小气,你们不属于我的治下,能带走的只有这些。你们带太多有我的规则的气运去别的世界,会被别的天道视为挑衅。”这个世界的天道给几人解释,方便交流凝出的虚形望了一眼乌鸢,很想知道她是做了什么才能积累起这么浓厚的气运。 真想把人挽留在这个世界,大气运对于世界发展也有好处。出生不久的小天道才产生这个想法,竟然产生了生命才有的“心悸”,仿佛有什么存在在警告他。 天道:“……不过再怎么修改命运线,记得把人类这个种族给我留下来,我还是很喜欢欣欣向荣的世界的。” 收到投来的疑惑眼神,天道脸色微妙,给他们科普了一段往事:“有一位契约者替一个位面修改命运线,他很有头脑,在水里下了他从某一位面取到的病毒,将那里的一部分生命变成了你们所说的丧尸。原本的命运线仅仅是一位世家子弟当上县令,如何把治下变得更富裕安乐而已。” 把一篇古代种田文改成古代版生化危机,这位壮士真是有够丧心病狂的啊。 元始蹙眉:“如此大因果,恐后患无穷。” “你们可千万别跟他学,那样的确简单粗暴,可我不欢迎。”天道郑重表达了想法,生化危机对于位面的破坏力太大,还是让人类顺其自然发展,等到……的时候再说吧。 既然是天道的要求,乌鸢几个自然应下了。 破坏剧情的任务是最容易的,哪怕仅仅是把男主或者女主打晕藏起来也算改变剧情,只是收益小,既然要做,当然该把利益最大化。 现在的时间点是将军已经和妻子说过收养女主,边境不合适小孩子居住,正派人要把她送去京师,入住将军府的路上。接下来的十年时间,女主将会在将军府中过日子,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要想改变剧情,这个十年里是很好的切入点。 乌鸢站在峡谷两旁的崖上,视线轻轻松松将道上的马车纳入眼底,很认真考虑着要不要搞突袭把安安给掳走。 乌鸢眯起眼眸,忽然转头望向老子:“小霏,我记着你曾经说过我印堂发黑?” “?”老子凝视着乌鸢两秒,温温吞吞道:“阿姐你现在气色很好。” 通天笑道:“阿姐,看相我也会呀,你是有什么计划了吗?” 乌鸢道:“有点想法。” 乌鸢把语速放慢,缓缓勾勒着脑中想法,“你们说,要是安安能有另一片广阔天地,便不至于陷入宫斗泥潭了吧?” “另一片广阔天地?” “嗯,我小时候或许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对于好运气很苦恼,感觉只要我想,任何东西都会无原则捧到我面前,就觉得很没劲。然后我爸爸就教我如何寻找精神上的满足。要是我去学习琴棋书画一类,想要参加什么比赛验证自己的层次,想得第一很正常,但如果我实力不如别人,很大可能就是对方发生各种意外参加不了比赛,我白捡了个第一。我爸爸就问我,这样的第一是你想要的吗?”乌鸢含笑说着过往,语速轻缓,语气自豪,三清便知道他们阿姐的父亲之于阿姐是个很重要的存在。“我当然不想拿到这样具有轻视和侮辱性的第一,所以我就开始学画画和跟我爸爸学武了。没有他的引导,你们现在看到的我或许是个‘天老大,我老二’中二嚣张不可一世的自大狂,又或者是个早早对世界厌倦失望,自闭孤寂游离在俗世之外的人。” 三清在心里补充:那样他们也不会认同她了。 不过…… “这和另一片广阔的天地有什么关联?” “一个人的经历通常是有限的,有时间虐恋情深,那肯定是不够忙。” 女主安安是个情绪纤细敏感的女孩子,和人宫斗的时候就能让她对恶意更加敏锐,也算是作者给她开的挂了。但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斗,成了宫妃后去街上逛买买买减压更是奢望,一出门碰上同行一串姐姐妹妹下来没营养不说,还要小心对方使绊子,碰上皇帝对安安来说更是折磨。设定中安安不喜欢女红音乐画画之类才艺,只爱医术,而皇宫这个大环境根本不能让她专心沉浸在医学中,就大部分时间闲了下来,以她的性格,一闲吧,就爱胡思乱想。 想到家里人的惨死——一血。 想到被迫委身仇人——双杀。 想到偶尔对她温柔偶尔对她冷酷拨弄她心弦的皇帝,琢磨着对方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她有没有喜欢上仇人,痛恨自己居然这么不知廉耻,对不起九泉之下的义父义母,各种虐心——很好,可以团灭了。 “就是闲的。” 这话倒是没错,所以…… “阿姐,你想教她习武?” 要是会武功——特指乌鸢这种,别的不说,绝对不至于落入教坊,完全可以在外面过得舒舒服服,考虑着怎么刺杀皇帝和给将军府平反。 乌鸢摇头,“她想习武,在将军府就能学了。”这世界大体背景对女性约束力并非很大,曾经还出现过女将,安安若有心,不会有人以舞刀弄枪为污点攻击她。 通天无奈道:“阿姐你再不直说,他们的马车快要看不见了。” “哦,我想让她成为方士,能游走阴阳两界那种。”乌鸢漫不经心扔下一个惊天大雷。 学武学医安安能由着自己兴趣来,但要是可以见到爹娘呢?不管会不会喜欢上这门课,安安肯定会逼着自己去学。 计划通get✔ 三清此刻的心情,和乌鸢当初以为他们是异兽那时候是一致的。 说好的正常世界呢! 乌鸢:“正常啊,人有灵魂,死后成鬼,不是自古以来传下来的思想?” 如同三清觉得有龙有凤很正常,乌鸢也觉得有鬼很正常,不过是她们那里普通人看不见鬼罢了。 51.在洪荒的第五十一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能把鞭子、绸缎、锁链之类武器用的好的, 多半是高手, 高槿现如今才领悟到这个概念。 ——这锁链实在太缠人了, 她都脱不开身。 高槿苦笑,把这锅盖到主神身上,伸手就要抓住链身,只是锁链仿佛长了眼睛似的, 一拐弯避开她的手掌, 缠上她的小臂。 “啪”一声响,满屋子都亮堂了, 于零正靠着墙,手按在电灯开关上,看到高槿的脸后惊疑不定,“你……你们……” 她和乌鸢竟有几分相像,看到的人都会忍不住猜想她们是不是有血缘关系。 高槿动了动嘴唇:“小鸢……” 乌鸢眉眼不动,只吩咐于零:“报警。有人擅闯民宅。” “啊?”于零看看乌鸢又看看高槿,挪步到座机前。 高槿急道:“小鸢等等, 我是你妈妈, 虽然很不可思议, 但是我真的是你妈妈!” 乌鸢冷漠脸,反而是于零皱起了眉:“阿姨,我虽然不知道你谁,但请你积点口德, 我舅娘仙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何止很长, 都有二十八年了, 就生他表妹时难产死的,尸体都烧成骨灰了。 高槿抿嘴,突然伸出自己的獠牙和翅膀,哑着声道:“你肩膀上有我当年咬下的印记,我就是靠着那个印记才感应到你的存在。” 乌鸢伸手摸着自己的肩膀,那里烫得厉害,应该是那位自称她母亲的非人生物的手段,为了让她相信。 乌鸢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她死了,难产。” 高槿对她解释:“那是假死,我偷偷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先把你生下来,再用假人和幻象中造出难产而死的假象,借此脱身。” 于零那边动了一下,引来乌鸢和高槿的注意,这个大男孩挠挠头,尴尬地笑:“那个,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一蹿步进了走道,将空间留给这对母女。 乌鸢收回锁链,语气冷淡:“我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女子蹙起秀眉:“小鸢你不信我吗?” “信。”还没等高槿表达欣喜,乌鸢一甩锁链,勾住门把把门大开,面含疏离:“请便。” 既然当初选择了离开,如今还回来作甚?听听她的说法,脱身?口误可不是这么口误的。要是她爸还活着她不介意表演一下母女情深,现在……抱歉,她已经不渴望母爱很多年了。 高槿眼睛一黯,却也没多挽回,只问:“你爸爸呢,他在哪里?” 乌鸢目光在房里转了一圈,没找到纸笔,不情不愿报了墓园地址。 原来已经离开了啊…… 高槿怅然若失,走向门口,关门前突然想起来一事,转身道:“你放心,我剔除了你体内的血族基因,你还是个人,不用担心在这个没有异类的世界格格不入。” 乌鸢疑惑了,没有异类……那楼上那三个怎么算?他们不是异兽的幼崽吗?而且异类什么的,面前这个就是啊,顶着翅膀和獠牙说没有异类,逗她呢。 高槿摸着腕表,在脑中联系系统:“0065,主神空间的事可以说出来吗?” “你随意,哪怕贴大字报都行,反正知道了他们没满足条件也没能力进入。” 高槿就说了,说她是来自主神空间,主神检测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土生土长的异类的,不信的话她可以再请主审检测一次。 嗯,土生土长是没有,穿越的就有四个,都在这屋里了。系统只能检测出三清不是人,他们的本体和来历还查不出来。 送走高槿的乌鸢把门关上,转头就看到通天站楼梯口,笑得萌萌哒:“阿姐。” 知道弟弟们是穿越的,更可能已经成年了,乌鸢只是惊讶一下,没有太在意。要是开始那两年知道她会改变态度,然而他们已经相处七年了,对于一个人生只有短短百来年的人类来说,七年已经足够长了。 看出通天笑容下隐藏的紧张,乌鸢直接把他抱起送回房:“小孩子起这么早,没睡够怎么行,明天你们三个一起顶着黑眼圈,街坊还不得怀疑我虐待儿童啊。” 把通天推出去,自己和元始站在二楼走道上的老子板着小脸认真道:“天生丽质。”天仙是不会有黑眼圈的【乖巧坐.jpg】 元始则道:“阿姐,有情况。” 乌鸢抬手捏一把老子的天生丽质,问元始:“什么情况?” “你进来看便知。” ……这情况是有些大了。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乌鸢对着电脑屏幕上这句话陷入沉思。 还没升到哲学方面的高度,她就是纯粹觉得这也太巧了,前头亲妈才介绍了主神空间,后面就来了个不知真假的主神的邀请……乌鸢上前就拔了电源。 邀请还在,看样子不是病毒。 很好,问题来了,她应不应邀请呢?如果时间流逝是无论做任务多久回到现实世界后才过一秒或者她能接受的范围,乌鸢是想去试试的,这是个机遇,要是任务在修真↕世界,她就可以走上仙途了,危险当然也会有,但是收获和危机向来是并存的。 然而光看她妈就知道完全的时间静止好像不靠谱,她家里三个小孩子才七岁,她失踪了,他们没人收养得去福利院! 然后通天帮她作出选择。 “阿姐你想去?”通天手放到鼠标上,“正好,我们也想。” 啪嗒一下按下确定键。 刚才那人……吸血鬼说了,要是选赞同后看到的人不是太多,都会被吸入主神空间。三清想着或许他们能到一个可以修炼的世界呢,没有力量护身的感受实在不太好。 “居然有四个呀……” 甫一回神,乌鸢就听到一把温柔的嗓音,如那润物无声的春雨,光凭声音就先起了好感,再抬眼看去,女子着淡蓝古裙,上边印着数朵并蒂莲,坐在桌后,手放在古色古香的书页上,对着他们弯着眉眼。 女子合起古书,双手交叠在下巴下,含笑开口:“你们好,我是这里的主人,为了方便称呼,称我为‘主神’即可。” 居然不是鸡蛋光球……乌鸢首先冒出了这个念头,主神笑道:“我并不是真正的主神,也没有装神秘的想法,要是觉得主神喊着别扭,称为‘主系统’也行。毕竟我这儿也并非你们所熟知的主神空间,不过套个名头,方便理解。” 乌鸢道:“我想知道这里的规则。” 主神点头:“合情合理。这个空间严格来说只是一个可以让你们合法穿越的中转站,本着互惠互利原则,和各界天道友好合作,各取所需。你们可以从我这里各领一个系统,这是必须的,有系统天道才不会把你们当偷渡的打压。系统可以选择人工智能和人工智障,前者没有感情,只是一段程序,后者参考各小说里的系统,性格有随机有一片白纸,你要喜欢养成可以试试下载初级情感模块,喜欢亲手培养完美恋人的,主神商店里有系统用的壳子。系统用来接收任务和打开主神商店,关于任务你们自己看着想做哪个做哪个,我这里全凭自愿,自由度极高,只有一点……” 主神抬眸,缓缓把这至关重要的规定说出来,让来者自行选择。 乌鸢在纸上写出乌飞、乌鱼、乌跃后,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好看,拿新华字典翻过之后,圈中了乌霏和乌虞,最后的“yue”,乌鸢在乌月,乌悦,乌乐和乌玥间纠结了。由于看过《封神演义》和洪荒流,乌鸢对其中的通天教主有迷之好感度,连带着对“三”这个排行爱屋及乌了一把,前两个都是一锤定音,就最后这个,感觉这个字好看,那个字寓意不错,纠结得目光几乎要把纸给盯穿了。 月亮古往今来寓意都很好啊,不过说让人过得高高兴兴也是一种祝福,可是礼记也说过“乐者,天地之和也”感觉说出去之后逼格瞬间就大涨了,最后的玥是古代传说中的神珠,吉祥之兆,天赐君王之物……难以抉择_(:зゝ∠)_ 乌鸢咬着吸管,郑重划去乌月和乌乐,前者连名带姓看上去不是很好,后者……多音字,别人读错了能逼死乌鸢。 ——都不成套了! 那么,乌悦……or乌玥? 乌鸢“啪”一下把笔拍纸上。 决定了,乌悦!吉祥有她就够了,能一辈子过得开心更好! 52.在洪荒的第五十二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这得多大的仇恨才在第一次碰面就给小孩子送毒品啊。 不是有仇就是变态 ——或者有仇的变态。 乌鸢打电话给古小延, 请他来帮忙验一下这些晶体到底是不是冰|毒,如果是……乌鸢眼中寒光闪过, 要是是对她下手, 她还没那么生气,但是敢动她在意的人就是不行。 乌鸢脑海中飞快划过一条条法规内容,思考着怎样才能踩着线让那个胖女人受罪。 诱导对方对她使用凶器,玩一把正当防卫? 打、不、死、她! 垂眸。 或者……稍微灰色地带一下也行? 古小延来的很快, 等检验结果一出来, 发现果然是冰|毒,那女人还生怕一颗糖不容易上瘾,干脆在包装的所有糖里都下了毒品。 ——还真舍得。 古小延一拍桌子,打一通电话后风风火火去药店想要调监控, 却被告知就在不久前,店里的监控出了问题,突然黑屏了, 老板现在正在和“无良”卖家争论质量问题。 这年头出来犯罪的不会一两手电脑技术, 都不好意思当罪犯了。 古小延绷着脸去调那片街区的监控,让乌鸢来认人,但是并没有找到所谓的短卷发,身形微胖, 穿天蓝夹克的中年女子。包装上指纹的检验也出来了,对比了指纹, 只有乌鸢和一家糖果专卖店老板的指纹在上面。 古小延还没反应过来上面并没有元始的指纹, 就听见这孩子沉稳的嗓音:“是这个。” 元始指的人有一头长发, 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头上戴着白色暖茸帽,身上同样穿的夹克,不过是浅棕色的。大概也就身高体型和夹克样式这几点相同。 不过有这三点就够了。 古小延问了老板,今天的确有个女的问他能不能借用店里的卫生间,老板那时候在头疼监控问题,指了个位置给她,没注意出来的还是不是先前的模样。 “这是有预谋的犯罪。”古小延挑眉。要是精神病针对小孩子,该拿着糖去学校门口蹲守才对,随便打印一些表给他们填,说填表就送糖,上当的学生可不会少。 古小延看向乌鸢:“大侄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人?” 有啊,那些被她送进铁窗的组织的人和吸毒的那个不就是? 古小延拧眉:“都过去半年了——你确定这几天……不,几个星期内没有得罪过人?路上抓到小偷,打翻人贩子,阻止家暴什么的都算。” 乌鸢点头,她这半年在另一个世界呢,哪来的空闲回这边做好人好事。 古小延便去查了那几个人,在被乌鸢一个电话送进吸毒所的青年的家庭档案里,发现了中年女子。 “方圆圆,女,今年五十岁,咦,这资料……没有正式的工作,家里务农,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前两年居然能一口气付全款,买下市中心的房子。”说是歧视也好,看不起人也好,古小延你看到这里本能就觉得有猫腻。市中心的房子有多贵呢?五十万才是个首付,还是中等房子的房价,一个明显家庭不是特别富裕,过去一直给人家做保姆,两年以前和儿子都是租房的一员,突然间辞了保姆的工作,又突然间出手阔绰,却没有贷款或者办信用卡的记录,要么是中了巨款,要么是做了见不得光的买卖——鉴于某个“夹心”糖果,这买卖多半是贩毒。 这事是什么样查一查就清楚了,买卖一时间查不出来是什么,查这些年来的中奖名单还不简单?总归这两年我国也开始实行了彩票实名制(注:此处私设) 查出来的结果让古小延的脸黑了不止一度。 “福娃娃,你又帮叔叔找到一份大功了。”这么说的古小延脸上却并没有喜色,真要他选,他宁可方圆圆是真的天降馅饼走大运中大奖。 乌鸢瞟一眼方圆圆的地址,出门就给一位长辈发去短信。 放平时,乌鸢很有耐心等警察一步步查明,但现在……科科,敢算计她弟弟吸毒,不用点特殊手段,真以为她好欺负的? 唐青羽在和自家小子下棋,作为小区里有名的臭棋娄子,现在只有亲儿子愿【被】意【逼】捏着鼻子陪他对弈了。 听到手机短信提示音,唐青羽顺手摸出来一看,看完内容后,迅速清理掉这条短信痕迹,对一旁脸色发青的儿子摇头叹气:“崽儿,咋人莫的耐性,下棋是个考耐心的活,哈老壳要随时保持冷静。” 他儿子对他呵呵笑,没有接话。 唐青羽慢悠悠道:“好了,崽儿,老子有事要抹合好,回来再宰两盘。” 儿子:他是傻了才会在家继续呆着! 唐青羽前头才出门,后面儿子就收拾好衣服带上旅行箱,自拍一张放到朋友圈,表示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唐家知道里世界存在的这一支,依旧在继承着祖上的职业,唐门是刺客世家,除了杀人,别的活——保镖、情报、买卖暗器毒丨药……一般也会干,乌鸢还没丧心病狂到请刺客的地步——她又不是不能自己杀人——唐青羽收到的雇佣内容是让他去吓唬方圆圆,尽快让她去自首。 乌鸢出钱大方,又是认识的人,唐青羽很愉快的接下这单,开车去秘密买的房子里,戴上手套,换上暗色劲装,再拿好千机匣戴好面具,气质冷峻,出去一站,十个有八个看到第一眼都会有这是个杀手的想法。 平常出去干活唐青羽当然不会穿这么显眼,这不是乌鸢要求要吓唬人嘛。先用这身试试,不行他就只能做个仿人|皮面具,做成鬼怪的形貌,配合机关来个恶鬼索命了。 方圆圆的过往,其实很令人唏嘘,她爸爸是农民,性格更是传说中的老实人,长得不是特别英俊,却有点小帅,只是一配上和脸不符的憨厚老实气质,五分的帅气立即降到三分,但还是挺耐看,所以才能被她妈从茫茫人海中挑中。 ——当接盘侠。 这事她爸爸并不知情,就连方圆圆也是意外才知晓的。当然,唏嘘的不是父不详这事,而是她妈,是个瘾君子,哪怕是怀着方圆圆的时候都混不在乎的吸毒,是以,方圆圆打娘胎里就被迫和毒品相伴,一生下来直接进抢救室,明明是足月生的,却比早产儿还要虚弱瘦小。直到方圆圆能记事,她的身体还没有养好,不能和普通人一般随意跑跳,身体也瘦得只剩骨头,她家里给她起这名字的用心可见一番。 十月怀胎,方圆圆却整整花了二十年来养好身体,没有畸形和死亡,已经是生活对方圆圆的优待了。 方圆圆痛恨毒品,但她更恨的是那个被她称为妈妈的女人,和,健康的小孩。 不平衡的心理如同杂草,在方圆圆心里疯狂缠绕,意外接触一个贩毒组织后,方圆圆很是乐意的接手对小孩子下手的任务——送他们注射了毒品的食物。 大部分人都有着贪小便宜的心理,一个试吃小摊,一个馈赠活动,又或者帮填表送糖果,别看小孩子总是被教导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只要陌生人稍稍转变一下方法……呵呵。 组织的老大舍得投资,特意划出一部分货物,隔段时间就让手下拿去搞“活动”。小孩子的意志力很少有坚定的,多接触几次毒品,身体记住那种感觉,过个几年再找个机会让他们正式摄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筛选出来的小孩子他们是特意选那些性格骄纵的这一种,家里人通常是有求必应,倘若真的发现孩子有了毒瘾,送去戒毒所让他们受苦的可能性不高,更大可能是在小霸王撒泼哭闹中妥协。 以上是唐青羽利用“浮光掠影”的隐身效果,把方圆圆吓破胆后从她那里套出来的,这出来的内容让唐青羽都咋舌。 这组织老大……很有想法啊,可惜遇上了他们。 唐青羽手里把玩着化血镖,很想一镖下去,把方圆圆连着她老大一起解决了。 该死的,对幼崽下手的一群王八羔子! 唐青羽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严格遵守着从唐时流传下来的规定: ——老弱孤独不杀,幼小无依不杀,忠良仁义不杀,正人君子不杀。 刺客这职业的确不是好东西,然而和这些人一对比,他们也可以挺胸说一句还算个东西了。 53.在洪荒的第五十三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将军觉得不能让女主爹白死,要报答他, 就记得人曾经说过家里状况, 只有一妻一女, 家中除了他外就没有男丁了, 便派亲信去找,发现女主家里田地被占,她娘被逼死, 女主年纪小,什么第十八房小妾暂时还不至于,流落街头是肯定的。 否(喜)极(闻)泰(乐)来(见)的,必须是将军的亲信教训了无良地主, 女主被带回去, 将军看女主可怜, 和妻子交流之后收养了她, 不改姓不换名,依旧叫安安。 等女主十六了,水灵灵的大姑娘可以和男主发展互动了,将军由于功高震主, 被盖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家族男性全拉去咔嚓, 女性充入教坊, 将军本人被凌迟处死。鉴于这是宫斗文, 女主必定是因为颜色好被四方争抢, 而后入了后宫, 和皇帝来个虐恋情深,结局…… 结局……嗯,作者很有想法,女主生了七个孩子后在皇帝以为她爱他爱的无可自拔时一帖药把皇帝弄中风,皇位传嫡,无嫡立长,女主大儿子就是嫡长子,还被女主养得对女主特别愚孝,女主就哄他效仿先人给兄弟——不管亲不亲——都分封诸侯,给封地,把一个国家整得四分五裂。出于养父的忠君爱国,女主没有选择颠覆皇室改朝换代——她也没那个谋略,但是出于对皇帝的仇恨,促使她做出分裂方氏天下的举动,同时日夜相处悲欢离合间,她对皇帝产生了复杂的好感,最后女主给皇帝喂了毒*药,在祭拜过养父母后服毒自尽。 “爱情……真是可怕的东西。”出于对自己的负责,通天没落下一个字把整本原小说看完,没有选择更方便的剧情灌输,现在感觉整个脑子都充斥着“发糖——误会——误会加深——开虐——原谅——发糖——误会……”这样的死循环。 如果找双修道侣都是找这种玩意,那还是和大道过下去吧。 大道:身为一个苏,追求本道的可是以亿为单位计数。 元始沉吟:“难怪会有红尘炼心,入世修行一说,纵使……纠葛众多,却也不失为一个炼心的好法。” 那倒是,来这么一出都可以让人干脆去修无情道了。而能用这些痴痴怨怨来巩固自己道基的……敬这位修士是条汉子! 他们的任务就是尽量破坏剧情,改得作者穿了都认不出来最好,改剧情从男女主身上溢出的气运可以和他们九一分,天道九,乌鸢几个共分一。 “不是我小气,你们不属于我的治下,能带走的只有这些。你们带太多有我的规则的气运去别的世界,会被别的天道视为挑衅。”这个世界的天道给几人解释,方便交流凝出的虚形望了一眼乌鸢,很想知道她是做了什么才能积累起这么浓厚的气运。 真想把人挽留在这个世界,大气运对于世界发展也有好处。出生不久的小天道才产生这个想法,竟然产生了生命才有的“心悸”,仿佛有什么存在在警告他。 天道:“……不过再怎么修改命运线,记得把人类这个种族给我留下来,我还是很喜欢欣欣向荣的世界的。” 收到投来的疑惑眼神,天道脸色微妙,给他们科普了一段往事:“有一位契约者替一个位面修改命运线,他很有头脑,在水里下了他从某一位面取到的病毒,将那里的一部分生命变成了你们所说的丧尸。原本的命运线仅仅是一位世家子弟当上县令,如何把治下变得更富裕安乐而已。” 把一篇古代种田文改成古代版生化危机,这位壮士真是有够丧心病狂的啊。 元始蹙眉:“如此大因果,恐后患无穷。” “你们可千万别跟他学,那样的确简单粗暴,可我不欢迎。”天道郑重表达了想法,生化危机对于位面的破坏力太大,还是让人类顺其自然发展,等到……的时候再说吧。 既然是天道的要求,乌鸢几个自然应下了。 破坏剧情的任务是最容易的,哪怕仅仅是把男主或者女主打晕藏起来也算改变剧情,只是收益小,既然要做,当然该把利益最大化。 现在的时间点是将军已经和妻子说过收养女主,边境不合适小孩子居住,正派人要把她送去京师,入住将军府的路上。接下来的十年时间,女主将会在将军府中过日子,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要想改变剧情,这个十年里是很好的切入点。 乌鸢站在峡谷两旁的崖上,视线轻轻松松将道上的马车纳入眼底,很认真考虑着要不要搞突袭把安安给掳走。 乌鸢眯起眼眸,忽然转头望向老子:“小霏,我记着你曾经说过我印堂发黑?” “?”老子凝视着乌鸢两秒,温温吞吞道:“阿姐你现在气色很好。” 通天笑道:“阿姐,看相我也会呀,你是有什么计划了吗?” 乌鸢道:“有点想法。” 乌鸢把语速放慢,缓缓勾勒着脑中想法,“你们说,要是安安能有另一片广阔天地,便不至于陷入宫斗泥潭了吧?” “另一片广阔天地?” “嗯,我小时候或许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对于好运气很苦恼,感觉只要我想,任何东西都会无原则捧到我面前,就觉得很没劲。然后我爸爸就教我如何寻找精神上的满足。要是我去学习琴棋书画一类,想要参加什么比赛验证自己的层次,想得第一很正常,但如果我实力不如别人,很大可能就是对方发生各种意外参加不了比赛,我白捡了个第一。我爸爸就问我,这样的第一是你想要的吗?”乌鸢含笑说着过往,语速轻缓,语气自豪,三清便知道他们阿姐的父亲之于阿姐是个很重要的存在。“我当然不想拿到这样具有轻视和侮辱性的第一,所以我就开始学画画和跟我爸爸学武了。没有他的引导,你们现在看到的我或许是个‘天老大,我老二’中二嚣张不可一世的自大狂,又或者是个早早对世界厌倦失望,自闭孤寂游离在俗世之外的人。” 三清在心里补充:那样他们也不会认同她了。 不过…… “这和另一片广阔的天地有什么关联?” “一个人的经历通常是有限的,有时间虐恋情深,那肯定是不够忙。” 女主安安是个情绪纤细敏感的女孩子,和人宫斗的时候就能让她对恶意更加敏锐,也算是作者给她开的挂了。但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斗,成了宫妃后去街上逛买买买减压更是奢望,一出门碰上同行一串姐姐妹妹下来没营养不说,还要小心对方使绊子,碰上皇帝对安安来说更是折磨。设定中安安不喜欢女红音乐画画之类才艺,只爱医术,而皇宫这个大环境根本不能让她专心沉浸在医学中,就大部分时间闲了下来,以她的性格,一闲吧,就爱胡思乱想。 想到家里人的惨死——一血。 想到被迫委身仇人——双杀。 想到偶尔对她温柔偶尔对她冷酷拨弄她心弦的皇帝,琢磨着对方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她有没有喜欢上仇人,痛恨自己居然这么不知廉耻,对不起九泉之下的义父义母,各种虐心——很好,可以团灭了。 “就是闲的。” 这话倒是没错,所以…… “阿姐,你想教她习武?” 要是会武功——特指乌鸢这种,别的不说,绝对不至于落入教坊,完全可以在外面过得舒舒服服,考虑着怎么刺杀皇帝和给将军府平反。 乌鸢摇头,“她想习武,在将军府就能学了。”这世界大体背景对女性约束力并非很大,曾经还出现过女将,安安若有心,不会有人以舞刀弄枪为污点攻击她。 通天无奈道:“阿姐你再不直说,他们的马车快要看不见了。” “哦,我想让她成为方士,能游走阴阳两界那种。”乌鸢漫不经心扔下一个惊天大雷。 学武学医安安能由着自己兴趣来,但要是可以见到爹娘呢?不管会不会喜欢上这门课,安安肯定会逼着自己去学。 计划通get✔ 三清此刻的心情,和乌鸢当初以为他们是异兽那时候是一致的。 说好的正常世界呢! 乌鸢:“正常啊,人有灵魂,死后成鬼,不是自古以来传下来的思想?” 如同三清觉得有龙有凤很正常,乌鸢也觉得有鬼很正常,不过是她们那里普通人看不见鬼罢了。 ——说不定以后会遇见圆周率是5.456852……同样觉得正常的世界。 54.在洪荒的第五十四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她的下盘的确不如战士的稳,以前在主神空间的任务中她给自己的定位就是速高防厚的救急肉盾, 毕竟她选择的是“攻略流”的任务, 一个长得好看娇滴滴的大美人奋不顾身帮你挡攻击, 再铁石心肠的生命也会有所动容。但是足够高的防御力一般来讲都能帮其主卸掉大部分冲击力, 高槿得来的点数有一部分是加在防御力上,而能把她都逼得后退的攻击招式的确不少,她这些年见过的就不少于百位, 可这特么的是普通的,正常的世界呀! 主神一直很坑,然而高槿没想到它会坑到这种地步。要是她之前在这个世界攻略时突然冒出个捉妖师,那还攻略个蛋蛋啊。 又是一道破空声, 高槿极高的动态视力使她看清楚那和方才一样是一条锁链, 在对方操控下伸缩转弯, 如臂使指。 能把鞭子、绸缎、锁链之类武器用的好的, 多半是高手,高槿现如今才领悟到这个概念。 ——这锁链实在太缠人了,她都脱不开身。 高槿苦笑,把这锅盖到主神身上, 伸手就要抓住链身,只是锁链仿佛长了眼睛似的, 一拐弯避开她的手掌, 缠上她的小臂。 “啪”一声响, 满屋子都亮堂了, 于零正靠着墙, 手按在电灯开关上,看到高槿的脸后惊疑不定,“你……你们……” 她和乌鸢竟有几分相像,看到的人都会忍不住猜想她们是不是有血缘关系。 高槿动了动嘴唇:“小鸢……” 乌鸢眉眼不动,只吩咐于零:“报警。有人擅闯民宅。” “啊?”于零看看乌鸢又看看高槿,挪步到座机前。 高槿急道:“小鸢等等,我是你妈妈,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我真的是你妈妈!” 乌鸢冷漠脸,反而是于零皱起了眉:“阿姨,我虽然不知道你谁,但请你积点口德,我舅娘仙了有很长一段时间了。”何止很长,都有二十八年了,就生他表妹时难产死的,尸体都烧成骨灰了。 高槿抿嘴,突然伸出自己的獠牙和翅膀,哑着声道:“你肩膀上有我当年咬下的印记,我就是靠着那个印记才感应到你的存在。” 乌鸢伸手摸着自己的肩膀,那里烫得厉害,应该是那位自称她母亲的非人生物的手段,为了让她相信。 乌鸢一字一顿,吐字清晰:“她死了,难产。” 高槿对她解释:“那是假死,我偷偷在一个隐秘的地方先把你生下来,再用假人和幻象中造出难产而死的假象,借此脱身。” 于零那边动了一下,引来乌鸢和高槿的注意,这个大男孩挠挠头,尴尬地笑:“那个,我去一下洗手间。”说完,一蹿步进了走道,将空间留给这对母女。 乌鸢收回锁链,语气冷淡:“我知道了,你可以离开了。” 女子蹙起秀眉:“小鸢你不信我吗?” “信。”还没等高槿表达欣喜,乌鸢一甩锁链,勾住门把把门大开,面含疏离:“请便。” 既然当初选择了离开,如今还回来作甚?听听她的说法,脱身?口误可不是这么口误的。要是她爸还活着她不介意表演一下母女情深,现在……抱歉,她已经不渴望母爱很多年了。 高槿眼睛一黯,却也没多挽回,只问:“你爸爸呢,他在哪里?” 乌鸢目光在房里转了一圈,没找到纸笔,不情不愿报了墓园地址。 原来已经离开了啊…… 高槿怅然若失,走向门口,关门前突然想起来一事,转身道:“你放心,我剔除了你体内的血族基因,你还是个人,不用担心在这个没有异类的世界格格不入。” 乌鸢疑惑了,没有异类……那楼上那三个怎么算?他们不是异兽的幼崽吗?而且异类什么的,面前这个就是啊,顶着翅膀和獠牙说没有异类,逗她呢。 高槿摸着腕表,在脑中联系系统:“0065,主神空间的事可以说出来吗?” “你随意,哪怕贴大字报都行,反正知道了他们没满足条件也没能力进入。” 高槿就说了,说她是来自主神空间,主神检测过这个世界上没有土生土长的异类的,不信的话她可以再请主审检测一次。 嗯,土生土长是没有,穿越的就有四个,都在这屋里了。系统只能检测出三清不是人,他们的本体和来历还查不出来。 送走高槿的乌鸢把门关上,转头就看到通天站楼梯口,笑得萌萌哒:“阿姐。” 知道弟弟们是穿越的,更可能已经成年了,乌鸢只是惊讶一下,没有太在意。要是开始那两年知道她会改变态度,然而他们已经相处七年了,对于一个人生只有短短百来年的人类来说,七年已经足够长了。 看出通天笑容下隐藏的紧张,乌鸢直接把他抱起送回房:“小孩子起这么早,没睡够怎么行,明天你们三个一起顶着黑眼圈,街坊还不得怀疑我虐待儿童啊。” 把通天推出去,自己和元始站在二楼走道上的老子板着小脸认真道:“天生丽质。”天仙是不会有黑眼圈的【乖巧坐.jpg】 元始则道:“阿姐,有情况。” 乌鸢抬手捏一把老子的天生丽质,问元始:“什么情况?” “你进来看便知。” ……这情况是有些大了。 “想明白生命的意义吗?想真正的……活着吗?” 乌鸢对着电脑屏幕上这句话陷入沉思。 还没升到哲学方面的高度,她就是纯粹觉得这也太巧了,前头亲妈才介绍了主神空间,后面就来了个不知真假的主神的邀请……乌鸢上前就拔了电源。 邀请还在,看样子不是病毒。 很好,问题来了,她应不应邀请呢?如果时间流逝是无论做任务多久回到现实世界后才过一秒或者她能接受的范围,乌鸢是想去试试的,这是个机遇,要是任务在修真↕世界,她就可以走上仙途了,危险当然也会有,但是收获和危机向来是并存的。 然而光看她妈就知道完全的时间静止好像不靠谱,她家里三个小孩子才七岁,她失踪了,他们没人收养得去福利院! 然后通天帮她作出选择。 “阿姐你想去?”通天手放到鼠标上,“正好,我们也想。” 啪嗒一下按下确定键。 刚才那人……吸血鬼说了,要是选赞同后看到的人不是太多,都会被吸入主神空间。三清想着或许他们能到一个可以修炼的世界呢,没有力量护身的感受实在不太好。 “居然有四个呀……” 甫一回神,乌鸢就听到一把温柔的嗓音,如那润物无声的春雨,光凭声音就先起了好感,再抬眼看去,女子着淡蓝古裙,上边印着数朵并蒂莲,坐在桌后,手放在古色古香的书页上,对着他们弯着眉眼。 女子合起古书,双手交叠在下巴下,含笑开口:“你们好,我是这里的主人,为了方便称呼,称我为‘主神’即可。” 居然不是鸡蛋光球……乌鸢首先冒出了这个念头,主神笑道:“我并不是真正的主神,也没有装神秘的想法,要是觉得主神喊着别扭,称为‘主系统’也行。毕竟我这儿也并非你们所熟知的主神空间,不过套个名头,方便理解。” 乌鸢道:“我想知道这里的规则。” 主神点头:“合情合理。这个空间严格来说只是一个可以让你们合法穿越的中转站,本着互惠互利原则,和各界天道友好合作,各取所需。你们可以从我这里各领一个系统,这是必须的,有系统天道才不会把你们当偷渡的打压。系统可以选择人工智能和人工智障,前者没有感情,只是一段程序,后者参考各小说里的系统,性格有随机有一片白纸,你要喜欢养成可以试试下载初级情感模块,喜欢亲手培养完美恋人的,主神商店里有系统用的壳子。系统用来接收任务和打开主神商店,关于任务你们自己看着想做哪个做哪个,我这里全凭自愿,自由度极高,只有一点……” 主神抬眸,缓缓把这至关重要的规定说出来,让来者自行选择。 该不会她身上有定位系统和自动报警装置这些,已经有警车呼啸而来了吧? 该死的有钱人家的玩意! 不行,得找个偏僻的地方把这人浑身剥个精光再开车带走,他就不信能惜命到把发信器移植到体内的地步。 司机猛打方向盘,甩了另一条路开上去,谁知拐弯时一辆车同时从另一面转过来,那车开的太快,和出租车撞在一起,那一往无前舍我其谁不是你死就是我死的超速驾驶,也难怪司机没能躲开。 55.在洪荒的第五十五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不是有仇就是变态 ——或者有仇的变态。 乌鸢打电话给古小延,请他来帮忙验一下这些晶体到底是不是冰|毒, 如果是……乌鸢眼中寒光闪过, 要是是对她下手, 她还没那么生气, 但是敢动她在意的人就是不行。 乌鸢脑海中飞快划过一条条法规内容,思考着怎样才能踩着线让那个胖女人受罪。 诱导对方对她使用凶器,玩一把正当防卫? 打、不、死、她! 垂眸。 或者……稍微灰色地带一下也行? 古小延来的很快, 等检验结果一出来,发现果然是冰|毒,那女人还生怕一颗糖不容易上瘾,干脆在包装的所有糖里都下了毒品。 ——还真舍得。 古小延一拍桌子, 打一通电话后风风火火去药店想要调监控, 却被告知就在不久前, 店里的监控出了问题, 突然黑屏了,老板现在正在和“无良”卖家争论质量问题。 这年头出来犯罪的不会一两手电脑技术,都不好意思当罪犯了。 古小延绷着脸去调那片街区的监控,让乌鸢来认人, 但是并没有找到所谓的短卷发,身形微胖, 穿天蓝夹克的中年女子。包装上指纹的检验也出来了, 对比了指纹, 只有乌鸢和一家糖果专卖店老板的指纹在上面。 古小延还没反应过来上面并没有元始的指纹, 就听见这孩子沉稳的嗓音:“是这个。” 元始指的人有一头长发, 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头上戴着白色暖茸帽,身上同样穿的夹克,不过是浅棕色的。大概也就身高体型和夹克样式这几点相同。 不过有这三点就够了。 古小延问了老板,今天的确有个女的问他能不能借用店里的卫生间,老板那时候在头疼监控问题,指了个位置给她,没注意出来的还是不是先前的模样。 “这是有预谋的犯罪。”古小延挑眉。要是精神病针对小孩子,该拿着糖去学校门口蹲守才对,随便打印一些表给他们填,说填表就送糖,上当的学生可不会少。 古小延看向乌鸢:“大侄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人?” 有啊,那些被她送进铁窗的组织的人和吸毒的那个不就是? 古小延拧眉:“都过去半年了——你确定这几天……不,几个星期内没有得罪过人?路上抓到小偷,打翻人贩子,阻止家暴什么的都算。” 乌鸢点头,她这半年在另一个世界呢,哪来的空闲回这边做好人好事。 古小延便去查了那几个人,在被乌鸢一个电话送进吸毒所的青年的家庭档案里,发现了中年女子。 “方圆圆,女,今年五十岁,咦,这资料……没有正式的工作,家里务农,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前两年居然能一口气付全款,买下市中心的房子。”说是歧视也好,看不起人也好,古小延你看到这里本能就觉得有猫腻。市中心的房子有多贵呢?五十万才是个首付,还是中等房子的房价,一个明显家庭不是特别富裕,过去一直给人家做保姆,两年以前和儿子都是租房的一员,突然间辞了保姆的工作,又突然间出手阔绰,却没有贷款或者办信用卡的记录,要么是中了巨款,要么是做了见不得光的买卖——鉴于某个“夹心”糖果,这买卖多半是贩毒。 这事是什么样查一查就清楚了,买卖一时间查不出来是什么,查这些年来的中奖名单还不简单?总归这两年我国也开始实行了彩票实名制(注:此处私设) 查出来的结果让古小延的脸黑了不止一度。 “福娃娃,你又帮叔叔找到一份大功了。”这么说的古小延脸上却并没有喜色,真要他选,他宁可方圆圆是真的天降馅饼走大运中大奖。 乌鸢瞟一眼方圆圆的地址,出门就给一位长辈发去短信。 放平时,乌鸢很有耐心等警察一步步查明,但现在……科科,敢算计她弟弟吸毒,不用点特殊手段,真以为她好欺负的? 唐青羽在和自家小子下棋,作为小区里有名的臭棋娄子,现在只有亲儿子愿【被】意【逼】捏着鼻子陪他对弈了。 听到手机短信提示音,唐青羽顺手摸出来一看,看完内容后,迅速清理掉这条短信痕迹,对一旁脸色发青的儿子摇头叹气:“崽儿,咋人莫的耐性,下棋是个考耐心的活,哈老壳要随时保持冷静。” 他儿子对他呵呵笑,没有接话。 唐青羽慢悠悠道:“好了,崽儿,老子有事要抹合好,回来再宰两盘。” 儿子:他是傻了才会在家继续呆着! 唐青羽前头才出门,后面儿子就收拾好衣服带上旅行箱,自拍一张放到朋友圈,表示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唐家知道里世界存在的这一支,依旧在继承着祖上的职业,唐门是刺客世家,除了杀人,别的活——保镖、情报、买卖暗器毒丨药……一般也会干,乌鸢还没丧心病狂到请刺客的地步——她又不是不能自己杀人——唐青羽收到的雇佣内容是让他去吓唬方圆圆,尽快让她去自首。 乌鸢出钱大方,又是认识的人,唐青羽很愉快的接下这单,开车去秘密买的房子里,戴上手套,换上暗色劲装,再拿好千机匣戴好面具,气质冷峻,出去一站,十个有八个看到第一眼都会有这是个杀手的想法。 平常出去干活唐青羽当然不会穿这么显眼,这不是乌鸢要求要吓唬人嘛。先用这身试试,不行他就只能做个仿人|皮面具,做成鬼怪的形貌,配合机关来个恶鬼索命了。 方圆圆的过往,其实很令人唏嘘,她爸爸是农民,性格更是传说中的老实人,长得不是特别英俊,却有点小帅,只是一配上和脸不符的憨厚老实气质,五分的帅气立即降到三分,但还是挺耐看,所以才能被她妈从茫茫人海中挑中。 ——当接盘侠。 这事她爸爸并不知情,就连方圆圆也是意外才知晓的。当然,唏嘘的不是父不详这事,而是她妈,是个瘾君子,哪怕是怀着方圆圆的时候都混不在乎的吸毒,是以,方圆圆打娘胎里就被迫和毒品相伴,一生下来直接进抢救室,明明是足月生的,却比早产儿还要虚弱瘦小。直到方圆圆能记事,她的身体还没有养好,不能和普通人一般随意跑跳,身体也瘦得只剩骨头,她家里给她起这名字的用心可见一番。 十月怀胎,方圆圆却整整花了二十年来养好身体,没有畸形和死亡,已经是生活对方圆圆的优待了。 方圆圆痛恨毒品,但她更恨的是那个被她称为妈妈的女人,和,健康的小孩。 不平衡的心理如同杂草,在方圆圆心里疯狂缠绕,意外接触一个贩毒组织后,方圆圆很是乐意的接手对小孩子下手的任务——送他们注射了毒品的食物。 大部分人都有着贪小便宜的心理,一个试吃小摊,一个馈赠活动,又或者帮填表送糖果,别看小孩子总是被教导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只要陌生人稍稍转变一下方法……呵呵。 组织的老大舍得投资,特意划出一部分货物,隔段时间就让手下拿去搞“活动”。小孩子的意志力很少有坚定的,多接触几次毒品,身体记住那种感觉,过个几年再找个机会让他们正式摄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筛选出来的小孩子他们是特意选那些性格骄纵的这一种,家里人通常是有求必应,倘若真的发现孩子有了毒瘾,送去戒毒所让他们受苦的可能性不高,更大可能是在小霸王撒泼哭闹中妥协。 以上是唐青羽利用“浮光掠影”的隐身效果,把方圆圆吓破胆后从她那里套出来的,这出来的内容让唐青羽都咋舌。 这组织老大……很有想法啊,可惜遇上了他们。 唐青羽手里把玩着化血镖,很想一镖下去,把方圆圆连着她老大一起解决了。 该死的,对幼崽下手的一群王八羔子! 唐青羽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严格遵守着从唐时流传下来的规定: ——老弱孤独不杀,幼小无依不杀,忠良仁义不杀,正人君子不杀。 刺客这职业的确不是好东西,然而和这些人一对比,他们也可以挺胸说一句还算个东西了。 乌鸢对电脑技术不是特别了解,唐青羽很谨慎,以防万一来哪个黑客随便玩着的时候闲着无聊顺手破解入侵乌鸢的手机,发现唐青羽发过去的消息,便约了乌鸢说去她家,到时把消息口述给她听。 56.在洪荒的第五十六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首先得有个名字,姓肯定是要跟着她姓乌的, 名字也要配套才行, 不配套会逼死强迫症的【严肃脸.jpg】 鸢……鸢……鸢飞鱼跃! 乌鸢在纸上写出乌飞、乌鱼、乌跃后, 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好看, 拿新华字典翻过之后,圈中了乌霏和乌虞,最后的“yue”, 乌鸢在乌月,乌悦,乌乐和乌玥间纠结了。由于看过《封神演义》和洪荒流,乌鸢对其中的通天教主有迷之好感度, 连带着对“三”这个排行爱屋及乌了一把, 前两个都是一锤定音, 就最后这个, 感觉这个字好看,那个字寓意不错,纠结得目光几乎要把纸给盯穿了。 月亮古往今来寓意都很好啊,不过说让人过得高高兴兴也是一种祝福, 可是礼记也说过“乐者,天地之和也”感觉说出去之后逼格瞬间就大涨了, 最后的玥是古代传说中的神珠, 吉祥之兆, 天赐君王之物……难以抉择_(:зゝ∠)_ 乌鸢咬着吸管, 郑重划去乌月和乌乐, 前者连名带姓看上去不是很好,后者……多音字,别人读错了能逼死乌鸢。 ——都不成套了! 那么,乌悦……or乌玥? 乌鸢“啪”一下把笔拍纸上。 决定了,乌悦!吉祥有她就够了,能一辈子过得开心更好! …… 乌鸢从回忆的漩涡中出来,对通天道:“悦是愉悦,高兴,快乐,开心,我希望小悦能一直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通天却拉着乌鸢的手与她对视,认认真真道:“可是,阿姐,你不开心,我怎么会开心得起来呢?” 暴、暴击…… 乌鸢简直快要被暖哭了。 嗷,和她男神一个排行的果然是小天使!当初捡到时襁褓上绣着的数字果然没有绣错! 老子元始表示不服【大雾】 两小孩也走了进来,拖着一大箱子零食,老子抓起一包辣条,硬塞进乌鸢手里,面无表情看:“吃。” 乌鸢下意识扫一眼,这不是她囤的零食嘛?以为是老子想吃,就顺着开口撕开,要递回给老子。 元始按住乌鸢的手,慢条斯理跟她说:“书上说,心情不好吃东西会好受些,但是大晚上吃辣条伤胃,所以……”把那包辣条抽出来,换上果冻,仰头看着乌鸢,“阿姐吃这个。” 乌鸢:……怎么好像从小虞语气中听出不容置疑来? 老子那边传音给元始:“阿姐喜欢吃辣条……” 元始从口袋里抽出纸巾铺到桌上,然后才把辣条放上去,“对,但是人的脾胃脆弱,不比我等。” 老子望望二弟敛目拭手的动作,又看看自己刚碰过包装袋同样沾了辣油的手,理直气壮伸过去:“一起。” 元始瞥了一眼老子,把纸巾往他手心一放,冷静地……叫了一声哥。 潜台词,身为哥哥你不照顾弟弟也就算了,还要弟弟来打理哥哥? 回头就对上一双温柔的注视,笑意满满,手里还拿着空果冻壳,元始脸色不变,淡定道:“阿姐,我想吃蔬菜沙拉。” 书上说,让人忙起来就顾不上伤心了。 果然,乌鸢一听弟弟难得提出的要求,立时恢复了活力,“那小霏小悦有想吃的吗?” 老子惜字如金:“都好。” 通天麻溜拆兄长的台:“他是说阿姐做什么都好,你做什么他吃什么。” 老子捏着蛇的尾巴,“嗯”了一声。 乌鸢……乌鸢直接把小家伙抱起来,吧唧啃了一口,“小霏真可爱~” 那条蛇的尾巴被扯了一下,疼得它嘶叫出声。 老子攀着乌鸢手臂,黑幽幽的眼直勾勾盯着她:“阿姐,我已经长大了。” 小时候亲亲也就算了,长大了亲、亲什么亲!就、就算想亲也不能在别的生灵面前,弟弟也不行! 乌鸢单手拎着老子,把他放下地面,挑眉:“等什么时候我不能单手拎起你了,再来说长大的事吧。” 然后绝不厚此薄彼的依次给了元始和通天一个亲亲。 另外两个适应良好,尤其是通天,直接回亲了一下乌鸢。 对于通天来说,既然亲脸颊是表示喜欢的方式,那依样画葫芦也不是什么难为情的事情呀。 “阿姐,我想吃蛋炒饭。”亲完后顺势提出自己的要求,就更不是什么为难的事情了。 乌鸢点点头,进厨房鼓捣了一会儿,就端出了色香味俱全的食物。 等弟弟们吃完,乌鸢突然发出感慨:“说起来,你们很小的时候,我把你们当貔貅看,还喂过你们和田玉雕的平安锁呢。” 三清:“……咳。” 三清现在只要一想起当时乌鸢把精心挑选的,带着温热——特意高温消除细菌过——的玉石放他们嘴里的事就觉得哭笑不得。乌鸢那时候明显是发现了他们不对劲,却把他们当不知什么种族的幼崽看了。 ——也是,正常人会只进不出吗?乌鸢不傻。 为了不被其他千奇百怪的东西入口,当时的三清只能接受喝牛奶。 至少牛奶可以喝,比起玉石来说更加的……正常→_→ 三清是气团子……咳,盘古元神,没听说过元神还需要进餐的,只是当时的小姑娘急得团团转,误以为他们出了毛病,三清不太好意思折腾让他们免于丧生异兽之口的恩人,象征性喝了一些,让乌鸢安心。后来就……嗯,随便吃吃,动动嘴的事也不是很麻烦。 乌鸢回想起自己当时各种的大开脑洞,什么他们家里出了变故,比如仇家追杀,比如犯了天规,各种无可奈何下他们的家长只能帮他们化成人后遗弃,然后被她捡回去就忍俊不禁。 你问为什么一直坚信他们是幼崽而不是成年的穿越者? 乌鸢:比起穿越这种魔幻的画风,还是有妖魔鬼怪的玄幻更容易接受一些,而且内力都有了,有修仙也很正常……吧? 反正弟弟们就算不是貔貅肯定也不是人! 不过不管是什么,只要是弟弟就好了呀……从那么小的一团养到现在的玉雪可爱,让乌鸢产生“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想法,实在是太为难她了。 乌鸢打开书柜,抽出其中几本书。说是书,其实只是几本画册,乌鸢亲手画的,从一开始简单幼稚的线条到后来的丰富多彩,足以看出一个画手从稚嫩到成熟的转变。 每一幅画上方都写上一个日期,第一本画册上的第一张画日期是十八年前,乌鸢那时才三岁,用颜色笔画了一大一小牵着手的小人,歪歪斜斜配上字,大人身边的是“爸爸”,小人身边的是“我”。 乌鸢脸上线条柔和下来,忍不住勾出一抹笑,一页页翻着画册看。从她三岁到十五岁的经历都画在了里面,每一幅画都是一颗糖,这些糖看着多,翻下来也就十来分钟的事。最后一页画日期是十三年前,上面是一扇没有关上的门,这是唯一一副没有上色的画,素描的笔呈现的灰,满纸的压抑似乎要从画里扑出来。 乌鸢定定看了好久,久到脸上的笑容随着方才会心一笑的轻松氛围一同消失。 而后,翻开最后一本。 不同与前面几本因为压了好多年已经染上了岁月的焦黄,新的画册纸张光洁白净,第一幅画画上是三个小婴儿,头发是湿的,脸是湿的,襁褓也是湿的,却都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看过来,不哭不闹,乖得可怜。 她画的,就在捡到三清的当晚。 第二幅是一把玉锁,边角正放在一张小嘴里。 乌鸢会心一笑。 她那时并不懂异兽幼年时该吃什么,只想着喂牛奶应该错不了,至少她在一开始误以为他们是人类时喂牛奶三个小婴儿并没有把牛奶吐出来。 ……说起来,她弟弟到底是什么种族? 隔壁洗好脚爬上床的三清正好也在想这个问题,不过他们想的是…… 通天:“要是阿姐询问我们的来历,该怎么回答?” 这是一个好问题,毕竟…… 不是他们不想告诉乌鸢,而是说不出口啊! 当初刚牙牙学语,能说连贯的句子后三清就打算和乌鸢摊牌来着,但是有一股力量阻止了他们,令他们不能说出来,写出来也不行,不然想来他们之间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顶多当个朋友,当姐姐看不可能。 大道:~( ̄▽ ̄~)(~ ̄▽ ̄)~ #深藏功与名# “不能说谎。”老子定下最基本的底线,哪怕再善意,也不能改变那是谎言,乌鸢平素最厌恶欺骗。 57.在洪荒的第五十七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乌鸢扭头, 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 脸色柔和下来,“小悦,这么晚了还不去睡觉吗?明天要早起呢。” 小孩儿睁着一双通透的眼看她,乌鸢笑笑, 正打算把人抱回卧室里睡觉,就听见对方问:“阿姐, 你当初为什么要给我起这个名字?” 乌鸢一愣。 七年前的乌鸢才二十一岁, 远远没到国家规定的可以收、养孩子的年龄, 然而有例外一说, 她走后门了。 送了个老爷爷去医院,结果老爷爷儿子恰恰好是管那块,对方知道她想要领养一个小孩做弟弟或者妹妹, 知道她的资产够条件后, 就很干脆的给她开了后门。那个时候也是古今开车载她去福利院。 那天老天爷没给乌鸢甩脸子, 天气晴朗, 正适合出门。 乌鸢练了一套刀法,抱着薯片牛奶继续放动画片,直到和古今约好的时间才出门。 “说起来, 昨晚看天气预报说今天会下雨, 我还往车上塞了两把伞,结果完全没用上。”一路上两个都不说话挺闷的, 古今想了想, 开了个常见的话题。 乌鸢“嗯”了一声, 又道:“我不看天气预报。”她出门从来就不需要预防什么天气,不带伞就绝不会下雨,除非碰上上回那种特殊情况——那一次是她刚吃完午餐,打算去银行领钱,结果难得在不带伞时遭遇倾盆大雨,雨下了足足两个小时,等雨停去到银行,乌鸢才知道,就在刚才,银行遭遇劫匪了,要不是那场雨,乌鸢就得赤手空拳和持枪的对上了。 这就尴尬了,天被聊死了。 要不是还在开车,古今绝对忍不住翻个白眼给乌鸢。 这就是她不太喜欢和乌鸢待在一起的原因了,分分钟能把天聊死,真不知道为什么这人能得到她爸她妈的喜欢,闷葫芦一个。 想了想,古今再度开口:“你怎么想要个弟妹,一个人过不好吗?养孩子多麻烦啊,供他吃供喝供他住,以后还要上学,各种费用贵得要死,我光看我爸妈养我就怕得要死了。” 乌鸢一板一眼回答她:“不缺钱。” 古今:“……” 那你好棒棒哦。 古今:“那你干脆救济贫困好了,比如我。” 乌鸢萌萌哒看她:“你缺钱?我可以借……” 轮胎“吱溜”滑地,古今一踩刹车停在福利院门口,“可别,老头子知道我找你借钱得揍死我。” “到地儿了,进去看看有没有合眼缘的吧。”古今推开车门跳出去,转头对乌鸢道。 这点儿是福利院院长组织较小的孩子们认字的时间段,大家都乖乖排排坐拿着小卡片跟院长念:“大是大,小是小……” 副院长带着乌鸢和古今在窗外看,满脸自豪:“孩子们都很乖,平常都不需要我们怎么操心,稍微大一点的还会主动帮忙做家务,每次我和院长说不用,可那些小家伙们还学会阳奉阴违,说是不想让我们太辛苦。” 乌鸢看了两眼,扭头问副院长:“有婴儿吗?” 常有家长不乐意领养能记事的,副院长把他们带去育婴室,有两三个小婴儿睡在里头,看那睡颜就像小天使,萌杀了大群人。 “这几个孩子是最近发现的,找不到家人便送来这里了。” 乌鸢定定看了几秒,伸手轻轻一戳小婴儿的脸蛋。 好软…… 以后她就要有亲人了呀……想到这个,乌鸢软软弯起眼,心软得一塌糊涂。 然后下一秒,小天使变成小恶魔。 其中一个小孩子嚎啕大哭,引得其他婴儿跟着嚎,简直群魔乱舞,让人望而生畏。 差不多是逃出福利院的姐妹俩互相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的心有余悸。 古今长呼出一口气,“小孩太特么难搞了,不就是尿了吗,一直在耳边吵,养个小孩简直就是最佳的减肥秘方。” 乌鸢点点头以示赞同。 古今瞥眼过来:“想好要养哪个了吗?明天我可要上班去了。” 乌鸢摇摇脑袋,“太吵,不要。” 古今撇撇嘴:“小孩子都是吵的,你看着别人家的乖,那是因为他们吵闹的时候你没看到。” 乌鸢抿抿唇,“想要乖乖的,不吵不闹好养活的。” “那你祈祷个人婴穿到你面前吧,这种的特别乖。正常的小孩是会哭闹的。”古今随口一说。 乌鸢眨巴眨巴眼睛。 如果可以,她并不介意养个有穿越记忆的家人啊,家里太空太大,小动物的寿命又太短,想……想要个人陪她。 收到乌鸢内心想法的大道:(>ω<*) 穿越者?不拘性别?简单啊!她本来就有个弟弟,虽然这弟弟已经一分为三了,不过也没多大问题,一并打包送过去! 遥远的洪荒主位面,昆仑山大阵中,三个气团子吞吐着灵气,只看那波动便知他们要化形了。天地间的灵气就在那一瞬间瞬息涌进气团子们的体内,一阵白芒涌出,有三个青年身影就要由虚转实,突然一个黑洞出现,一口吞掉三个气团子,然而正在化形中的兄弟仨竟是毫无所觉,待他们化形之后,惊觉——不仅周围环境变了,连道体的形态也异常……弱。 挥一下肥嘟嘟藕节似的手脚,三清此刻是崩溃的。 化形成功……勉强算是成功了,至少他们有手有脚不是气团子了,而现在这模样和他们传承记忆里的道体差不多,就是……缩水了好几倍_(:зゝ∠)_ 但是谁能告诉他们……辛苦修炼的法力去哪儿了?! 化个形没道理法力都清空了吧。 就只剩个天仙修为的肉身,可光有这肉身也没用啊,浑身软趴趴的,碰到个洪荒异兽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三兄弟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天道终于进阶成了不要脸的货色,由爱生恨打算把盘古的账算到他们身上弄个意外把干掉他们了? 兄弟中的老三通天第一个打破沉默:“大哥,塔还在吗?” 塔是玲珑宝塔,于开天时天地玄黄气凝成的宝物,后天第一防御至宝。有它在,就算来了异兽想啃两口也无从下嘴。 老子把神识沉浸紫府,见玲珑塔还在里边转着圈圈,用目前被压制到只能用来传音的神念告知两位弟弟:“塔在,然而没有法力,驱使不了。” 这就那什么了。只能希望老子的紫府给力一点,不要让其他生灵察觉到他身负重宝,否则被当boss刷了多倒霉。 这事儿呢暂时没解决的办法,合称三清的兄弟仨……很光棍的阖眼悟道去了。以他们现今的状况,真遇事也抵抗不了,该他们身殉时自然会身殉,急也没用,不如悟道。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啪嗒有水打到三清的脸上。好消息是,这不是野兽的口水,没有变成睁眼对着一张血盆大口的人间惨剧,坏消息是,他们大概得上演湿、身诱惑一段时间了。 “看来天气预报还是准的。”古今把伞递给乌鸢,等人下车道个别就开着甲壳虫离开了。 乌鸢撑伞上山,在家门口捡到淋了一身雨的小婴儿X3 ……她这是从运气好变成了许愿机? 乌鸢撑伞走过去,小婴儿安“睡”在襁褓里,白白嫩嫩的,浑身都湿透了也没有吵闹,气息匀长,不是死物。 脑洞大到怀疑他们是穿越者是不存在的,乌鸢只猜测是哪家过不下去,看她家富贵就把孩子扔她门口。毕竟乌鸢并没有雇保镖,把整座山围起来,有人偷偷上山她一般也不会知情。 “雨停了”三清自然能感受得到,冥冥中一种预感促使他们把眼睁开,就看到一片淡紫“天空”,然后是一位女性道体两眼亮亮看他们,欢欢喜喜喊:“弟弟!” 比起尿个裤子就大哭的小婴儿,这么三个浑身湿透还安安静静的乖宝宝简直就是上天赐予她的弟弟! 不管,要养,扔她门口就是她的了! 小姑娘眸子剔透干净,脸上亦是纯粹的喜悦亲近,以三清现在的情况的确需要外力相助,而与一位没有坏心思的生灵结下因果,三清心中皆没有抗拒。 而且不知为何,三清对于乌鸢有一种打灵魂深处升起的亲近感,甫一照面,对她的好感就从陌生跳到点头之交。 “难不成当年元神并非一分为三?”通天先是提出一个最大可能。至于对方是用异术来窜取他们好感,以待日后如何如何这种可能,从一开始就被三清给划掉了。 不为什么,逻辑不通啊!除了一个玲珑宝塔和盘古元神所化的名头他们就没别的了,这两样有什么值得对方图谋的?前者弄死他们照样能拿到手,后者那就是一个听着响亮的名头,要是他们道体塑造成功对方想结交很正常,现在这个……难不成还觉得是等他们长个后来个阴阳双修采阳补阴吗?有这么麻烦直接拿他们去炼丹见效还快些。 58.在洪荒的第五十八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方圆圆的脸色比她刚刷过的墙还要白, 唐青羽模仿出这样的文字, 可以说是司马昭之心了。 唐青羽对她一笑,打晕后连人带书扔到警局门口。本来想扔两包毒品放她怀里,可惜就和方圆圆说的一样,她绝不会吸毒, 吸毒的是她儿子。从她儿子进戒毒所后,这房里就没出现过毒品了。也不对, 为了打击报复乌鸢, 她前段时间还是弄了几包在家, 随时准备出击的。 不就是吸毒嘛, 老娘有的是钱和货提供给老娘儿子,要你多管闲事!以上,是方圆圆的真实想法。 自首能减刑乌鸢和唐青羽都知道, 可这也没办法, 只听方圆圆能说出组织不少事, 就能知道这个组织还挺重视她的, 等警察花费个几天去查,人家早扫好尾了,不如用点特殊手段——要不是乌鸢千叮咛万嘱咐不要搞出人命, 唐青羽老早就几个暗器戳上去, 送她好几个大窟窿。 唐青羽还找机会混进警局,用他的说法就是这段时间没事干, 看在相熟一场乌鸢还是小辈的份上, 干脆管一管售后, 比如万一警察里有组织的人呢? 方圆圆在监狱里的生活并不好过,狱友们大部分家里都有一两个小孩,有些甚至是为了自家小孩才进来的,知道方圆圆的罪行后明里暗里给她罪受,狱警们只做不知道,短短几天,她就像老了几十岁那般憔悴。 乌鸢才回来的时候就听于零说他帮三清给学校请过假了,所以乌鸢顺便托要去学校讲课的于零帮忙办理退学,待知晓方圆圆和那个组织落网后才放心和三清回去主神空间,准备继续任务。 前头刚知会有随机任务落到契约者头上,现在任务就来了。乌鸢和三清申请了组队模式,一个任务谁接了都会自动乘以四,现今强制任务来了,同样是得四个同去。 狐精皆姓胡全是人为书写,方便随性取来,真正的狐狸可不会给自个儿用这么明白显眼的姓,正如乌鸢他们碰到的狐狸,就看家门口一块大青石生的奇异,隐有麒麟之貌,便自取“石”为姓。这只狐狸曾是一位书生的爱宠,耳熏目染十年的寒窗苦读,竟是爱上了这些文绉绉的事物,书生死去后,他把那些个诗书尽数拖回山中,待成人后自取名字石明去参加科举,得中进士,还得了个天长县知县的官儿,这狐儿乐得包袱款款上任,以千年修为护住这一方太平,风调雨顺,颇得民众爱戴。 石明只有一女,初初得女儿时,老狐狸喜得把府里的鸡都放了,说要给孩儿吃斋祈福,取名时掉尽书袋子,翻经寻典,取个“成物”二字。 ——成己,仁也;成物,知也。 可惜小狐狸被千娇万宠,生生养得个单纯性情,心无城府,石明觉得愚就愚点吧,总归有他护着,便也没想过扳扳女儿性格,这就出事了。 皇帝微服出访,谁知道他怎么想的,那些个大地方不去,居然跑到了天长县,结果碰上前朝余孽刺杀,只得亮明身份,调来县兵护驾,顺便住知县府上了。 那么一坨龙气砸过来,有千年道行的石明还好,石成物却抵不住。她才百年的道行,这回下山是来替父亲过千岁大寿,皇帝一来,只得委屈变回小狐狸缩成一团。 然后皇帝就看上小狐狸了。 娇小小,毛茸茸的一团,看着可爱。 明开口皇帝还要脸,只是特意流露出喜爱的情绪,这时候懂察言观色的就该知趣主动送上狐狸,反正不过一畜生,能借此入帝王眼多的是人乐意。然而石明愣是装作看不懂暗示,大不了他就带着女儿回山里,真想继续做官就耗个几百年,等认得他字迹和文风的人都没了后,改头换面再战呗,有啥大不了的。 耐不住皇帝陛下长得丰神俊朗,石成物被迷住了眼,接着再被对方又抱又撸的,身子被摸了个遍,就起了女儿家心思——当然,重点是这张脸对了胃口,换了别人……不就撸两把毛吗,兽类哪管这个。 闺女儿胳膊往外拐,石明没法子,只能如她意让小狐狸跟着皇帝回宫。过了半年,女儿抽空回来一趟,满脸娇羞,说皇帝喜欢上了她。石明咂咂嘴巴,没好意思对女儿开黄腔。 在石明看来,不就和皇帝谈个恋爱嘛,多大点事呀,对方乐意玩人妖恋吃亏的又不是他女儿。等女儿回宫后,一寻思,不对呀,皇帝身上有龙气,就她闺女这点道行,怎么也化不成狐族美人近身。 石明抽了几口旱烟,决定去皇宫看看。 一看之下,石明脸木了,不是人妖恋,是人兽恋,也就是皇帝喜欢上了一只小狐狸,而非美艳的狐女。石明到的时候,据说三个月没踏后宫一步的皇帝,正支使着他女儿用嘴帮他疏解,毕竟石成物在他身边化不了人,皇帝也并不知道她能幻化成人。 活了这么久,石明什么没见过,人兽恋就人兽恋,可正如某些黑童|话里王子肯去亲睡美人是因为他是恋尸癖,喜欢的是美丽的尸体而不是一个活色生香会笑会娇能动的大美人。石明一眼就看出来,皇帝喜欢狐女,是因为她现在是一只狐狸,兽类,通人性,长得好看,要真变成人……呵呵,皇帝身边不缺长得好看的女人。 可是她不可能永远保持狐狸的样子,玩个几十年等皇帝容颜不在还好,可怕就怕小年轻追求个天长地久,把人拐去修仙。 皇帝唯我独尊霸道惯了,到时法力修为越过石明,让石成物永远只能用狐身出现也不无可能。 不能把未来寄托在别人的想法上,石明便想让女儿随他回山修炼,日后成仙得道,怎么浪都行。 可是石成物偏不。 她觉得皇帝对她是真爱啊,你看连那张倾国倾城的脸蛋都没摆出来对方就只取她这一瓢,虽说没遣散后宫但也没差多少了。这不是只喜欢她这个狐狸而非那张脸是什么? 所以石明的任务要求是让石成物对皇帝彻底死心,他进入皇宫这个龙气聚集之地法力被压得只能勉强调动一二,是以只能借别人之手来打击自己的女儿。只要不伤性命和根基就好,该让那孩子吃吃亏了。 顺便,石明指的死心是只让皇帝做出一些事而使得石成物死心,还绝不能搞成自我感动,比如找个道士来捉妖,皇帝为了江山社稷消灭了狐女,狐女为爱情殉道觉得自己不反抗是纪念那段刻骨铭心的爱恋这种是行不通的,对恋爱脑而言,没有比爱人帮别的女人欺负她更心灰意冷了。只要把她激离皇宫,普通言情里的三年五年七年后回国重逢想都别想,对妖精来说,后头起码得加个零。三五十年后再回来,小鲜肉变老腊肉,要是女儿真的能做到不看脸,石明也只能捏着鼻子祝福他们了。 这个世界有灵气,三清本该是恢复天仙的实力,奈何他们现在用的不是他们自己的身体。 生灵都有各自的性格,天道……当然也各有奇葩。这个世界的天道就特别讨厌外来者,魂穿的还好,换了具身体,能翻出的风浪有限,身穿的绝对禁止进入,来一个弄死一个。 嗯,因为它就是那个被契约者放丧尸病毒坑到的天道。 作为天道,对于一切物种都是一视同仁的,丧尸自然属于一视同仁的范围内。丧尸以人类为食和虎狼以人类为食没什么两样,对于天道来说,人和丧尸没哪一边更重一说。只是万物相生相克,没有哪一样是绝对无敌的,没道理丧尸外,可是在武器只有冷兵器没有热武器的年代,人形丧尸还好说,行动缓慢,容易爆头,什么丧尸树丧尸鸟丧尸老虎这些就丧心病狂,植物丧尸具有伪装性,那段时间没谁敢靠近任何一株植物,飞禽走兽丧尸或身手敏捷或皮糙肉厚,他们还不需要进食,不会老化不会死去,为了符合食物链原理,天道自行运转,催生出了……山精野怪。 有了山鬼,人间出现修道之人也能理解,后来丧尸逐渐进化出灵智,成立不死国,和人划界而治。 山鬼的诞生是需要天道消耗能量的,无中生有从来做不到,外人捅出来的娄子结果要天道自掏腰包,可不让天道排斥身穿能自带物件的家伙嘛,至少魂穿是赤条条来,而且真有什么天道踢出去也方便。 于是…… 乌鸢低头看向那双只捏针执笔过的柔荑,感受一下弱柳扶风的体质,听宫女喊她“娘子”时,忽然就有些担心弟弟们了。 59.在洪荒的第五十九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乌鸢撕开包装, 奶白色圆滚滚的牛奶糖从外表来看看不出异样, 乌鸢沉吟片刻,起身出房间,回来后,手上多了一把小水果刀。 当初有关国外万圣节糖果里藏着刀片、钉子甚至毒品的新闻不是白看的。 乌鸢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没想到当真正奶糖里发现纯白结晶体,大胆假设一下, 应该是冰|毒, 嗯。 这得多大的仇恨才在第一次碰面就给小孩子送毒品啊。 不是有仇就是变态 ——或者有仇的变态。 乌鸢打电话给古小延, 请他来帮忙验一下这些晶体到底是不是冰|毒, 如果是……乌鸢眼中寒光闪过,要是是对她下手,她还没那么生气, 但是敢动她在意的人就是不行。 乌鸢脑海中飞快划过一条条法规内容, 思考着怎样才能踩着线让那个胖女人受罪。 诱导对方对她使用凶器, 玩一把正当防卫? 打、不、死、她! 垂眸。 或者……稍微灰色地带一下也行? 古小延来的很快, 等检验结果一出来,发现果然是冰|毒,那女人还生怕一颗糖不容易上瘾, 干脆在包装的所有糖里都下了毒品。 ——还真舍得。 古小延一拍桌子, 打一通电话后风风火火去药店想要调监控,却被告知就在不久前, 店里的监控出了问题, 突然黑屏了, 老板现在正在和“无良”卖家争论质量问题。 这年头出来犯罪的不会一两手电脑技术,都不好意思当罪犯了。 古小延绷着脸去调那片街区的监控,让乌鸢来认人,但是并没有找到所谓的短卷发,身形微胖,穿天蓝夹克的中年女子。包装上指纹的检验也出来了,对比了指纹,只有乌鸢和一家糖果专卖店老板的指纹在上面。 古小延还没反应过来上面并没有元始的指纹,就听见这孩子沉稳的嗓音:“是这个。” 元始指的人有一头长发,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头上戴着白色暖茸帽,身上同样穿的夹克,不过是浅棕色的。大概也就身高体型和夹克样式这几点相同。 不过有这三点就够了。 古小延问了老板,今天的确有个女的问他能不能借用店里的卫生间,老板那时候在头疼监控问题,指了个位置给她,没注意出来的还是不是先前的模样。 “这是有预谋的犯罪。”古小延挑眉。要是精神病针对小孩子,该拿着糖去学校门口蹲守才对,随便打印一些表给他们填,说填表就送糖,上当的学生可不会少。 古小延看向乌鸢:“大侄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人?” 有啊,那些被她送进铁窗的组织的人和吸毒的那个不就是? 古小延拧眉:“都过去半年了——你确定这几天……不,几个星期内没有得罪过人?路上抓到小偷,打翻人贩子,阻止家暴什么的都算。” 乌鸢点头,她这半年在另一个世界呢,哪来的空闲回这边做好人好事。 古小延便去查了那几个人,在被乌鸢一个电话送进吸毒所的青年的家庭档案里,发现了中年女子。 “方圆圆,女,今年五十岁,咦,这资料……没有正式的工作,家里务农,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前两年居然能一口气付全款,买下市中心的房子。”说是歧视也好,看不起人也好,古小延你看到这里本能就觉得有猫腻。市中心的房子有多贵呢?五十万才是个首付,还是中等房子的房价,一个明显家庭不是特别富裕,过去一直给人家做保姆,两年以前和儿子都是租房的一员,突然间辞了保姆的工作,又突然间出手阔绰,却没有贷款或者办信用卡的记录,要么是中了巨款,要么是做了见不得光的买卖——鉴于某个“夹心”糖果,这买卖多半是贩毒。 这事是什么样查一查就清楚了,买卖一时间查不出来是什么,查这些年来的中奖名单还不简单?总归这两年我国也开始实行了彩票实名制(注:此处私设) 查出来的结果让古小延的脸黑了不止一度。 “福娃娃,你又帮叔叔找到一份大功了。”这么说的古小延脸上却并没有喜色,真要他选,他宁可方圆圆是真的天降馅饼走大运中大奖。 乌鸢瞟一眼方圆圆的地址,出门就给一位长辈发去短信。 放平时,乌鸢很有耐心等警察一步步查明,但现在……科科,敢算计她弟弟吸毒,不用点特殊手段,真以为她好欺负的? 唐青羽在和自家小子下棋,作为小区里有名的臭棋娄子,现在只有亲儿子愿【被】意【逼】捏着鼻子陪他对弈了。 听到手机短信提示音,唐青羽顺手摸出来一看,看完内容后,迅速清理掉这条短信痕迹,对一旁脸色发青的儿子摇头叹气:“崽儿,咋人莫的耐性,下棋是个考耐心的活,哈老壳要随时保持冷静。” 他儿子对他呵呵笑,没有接话。 唐青羽慢悠悠道:“好了,崽儿,老子有事要抹合好,回来再宰两盘。” 儿子:他是傻了才会在家继续呆着! 唐青羽前头才出门,后面儿子就收拾好衣服带上旅行箱,自拍一张放到朋友圈,表示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唐家知道里世界存在的这一支,依旧在继承着祖上的职业,唐门是刺客世家,除了杀人,别的活——保镖、情报、买卖暗器毒丨药……一般也会干,乌鸢还没丧心病狂到请刺客的地步——她又不是不能自己杀人——唐青羽收到的雇佣内容是让他去吓唬方圆圆,尽快让她去自首。 乌鸢出钱大方,又是认识的人,唐青羽很愉快的接下这单,开车去秘密买的房子里,戴上手套,换上暗色劲装,再拿好千机匣戴好面具,气质冷峻,出去一站,十个有八个看到第一眼都会有这是个杀手的想法。 平常出去干活唐青羽当然不会穿这么显眼,这不是乌鸢要求要吓唬人嘛。先用这身试试,不行他就只能做个仿人|皮面具,做成鬼怪的形貌,配合机关来个恶鬼索命了。 方圆圆的过往,其实很令人唏嘘,她爸爸是农民,性格更是传说中的老实人,长得不是特别英俊,却有点小帅,只是一配上和脸不符的憨厚老实气质,五分的帅气立即降到三分,但还是挺耐看,所以才能被她妈从茫茫人海中挑中。 ——当接盘侠。 这事她爸爸并不知情,就连方圆圆也是意外才知晓的。当然,唏嘘的不是父不详这事,而是她妈,是个瘾君子,哪怕是怀着方圆圆的时候都混不在乎的吸毒,是以,方圆圆打娘胎里就被迫和毒品相伴,一生下来直接进抢救室,明明是足月生的,却比早产儿还要虚弱瘦小。直到方圆圆能记事,她的身体还没有养好,不能和普通人一般随意跑跳,身体也瘦得只剩骨头,她家里给她起这名字的用心可见一番。 十月怀胎,方圆圆却整整花了二十年来养好身体,没有畸形和死亡,已经是生活对方圆圆的优待了。 方圆圆痛恨毒品,但她更恨的是那个被她称为妈妈的女人,和,健康的小孩。 不平衡的心理如同杂草,在方圆圆心里疯狂缠绕,意外接触一个贩毒组织后,方圆圆很是乐意的接手对小孩子下手的任务——送他们注射了毒品的食物。 大部分人都有着贪小便宜的心理,一个试吃小摊,一个馈赠活动,又或者帮填表送糖果,别看小孩子总是被教导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只要陌生人稍稍转变一下方法……呵呵。 组织的老大舍得投资,特意划出一部分货物,隔段时间就让手下拿去搞“活动”。小孩子的意志力很少有坚定的,多接触几次毒品,身体记住那种感觉,过个几年再找个机会让他们正式摄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筛选出来的小孩子他们是特意选那些性格骄纵的这一种,家里人通常是有求必应,倘若真的发现孩子有了毒瘾,送去戒毒所让他们受苦的可能性不高,更大可能是在小霸王撒泼哭闹中妥协。 以上是唐青羽利用“浮光掠影”的隐身效果,把方圆圆吓破胆后从她那里套出来的,这出来的内容让唐青羽都咋舌。 这组织老大……很有想法啊,可惜遇上了他们。 唐青羽手里把玩着化血镖,很想一镖下去,把方圆圆连着她老大一起解决了。 60.在洪荒的第六十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或者有仇的变态。 乌鸢打电话给古小延, 请他来帮忙验一下这些晶体到底是不是冰|毒, 如果是……乌鸢眼中寒光闪过, 要是是对她下手,她还没那么生气, 但是敢动她在意的人就是不行。 乌鸢脑海中飞快划过一条条法规内容, 思考着怎样才能踩着线让那个胖女人受罪。 诱导对方对她使用凶器,玩一把正当防卫? 打、不、死、她! 垂眸。 或者……稍微灰色地带一下也行? 古小延来的很快,等检验结果一出来, 发现果然是冰|毒,那女人还生怕一颗糖不容易上瘾, 干脆在包装的所有糖里都下了毒品。 ——还真舍得。 古小延一拍桌子,打一通电话后风风火火去药店想要调监控, 却被告知就在不久前, 店里的监控出了问题,突然黑屏了,老板现在正在和“无良”卖家争论质量问题。 这年头出来犯罪的不会一两手电脑技术, 都不好意思当罪犯了。 古小延绷着脸去调那片街区的监控, 让乌鸢来认人, 但是并没有找到所谓的短卷发, 身形微胖, 穿天蓝夹克的中年女子。包装上指纹的检验也出来了, 对比了指纹, 只有乌鸢和一家糖果专卖店老板的指纹在上面。 古小延还没反应过来上面并没有元始的指纹, 就听见这孩子沉稳的嗓音:“是这个。” 元始指的人有一头长发, 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头上戴着白色暖茸帽,身上同样穿的夹克,不过是浅棕色的。大概也就身高体型和夹克样式这几点相同。 不过有这三点就够了。 古小延问了老板,今天的确有个女的问他能不能借用店里的卫生间,老板那时候在头疼监控问题,指了个位置给她,没注意出来的还是不是先前的模样。 “这是有预谋的犯罪。”古小延挑眉。要是精神病针对小孩子,该拿着糖去学校门口蹲守才对,随便打印一些表给他们填,说填表就送糖,上当的学生可不会少。 古小延看向乌鸢:“大侄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人?” 有啊,那些被她送进铁窗的组织的人和吸毒的那个不就是? 古小延拧眉:“都过去半年了——你确定这几天……不,几个星期内没有得罪过人?路上抓到小偷,打翻人贩子,阻止家暴什么的都算。” 乌鸢点头,她这半年在另一个世界呢,哪来的空闲回这边做好人好事。 古小延便去查了那几个人,在被乌鸢一个电话送进吸毒所的青年的家庭档案里,发现了中年女子。 “方圆圆,女,今年五十岁,咦,这资料……没有正式的工作,家里务农,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前两年居然能一口气付全款,买下市中心的房子。”说是歧视也好,看不起人也好,古小延你看到这里本能就觉得有猫腻。市中心的房子有多贵呢?五十万才是个首付,还是中等房子的房价,一个明显家庭不是特别富裕,过去一直给人家做保姆,两年以前和儿子都是租房的一员,突然间辞了保姆的工作,又突然间出手阔绰,却没有贷款或者办信用卡的记录,要么是中了巨款,要么是做了见不得光的买卖——鉴于某个“夹心”糖果,这买卖多半是贩毒。 这事是什么样查一查就清楚了,买卖一时间查不出来是什么,查这些年来的中奖名单还不简单?总归这两年我国也开始实行了彩票实名制(注:此处私设) 查出来的结果让古小延的脸黑了不止一度。 “福娃娃,你又帮叔叔找到一份大功了。”这么说的古小延脸上却并没有喜色,真要他选,他宁可方圆圆是真的天降馅饼走大运中大奖。 乌鸢瞟一眼方圆圆的地址,出门就给一位长辈发去短信。 放平时,乌鸢很有耐心等警察一步步查明,但现在……科科,敢算计她弟弟吸毒,不用点特殊手段,真以为她好欺负的? 唐青羽在和自家小子下棋,作为小区里有名的臭棋娄子,现在只有亲儿子愿【被】意【逼】捏着鼻子陪他对弈了。 听到手机短信提示音,唐青羽顺手摸出来一看,看完内容后,迅速清理掉这条短信痕迹,对一旁脸色发青的儿子摇头叹气:“崽儿,咋人莫的耐性,下棋是个考耐心的活,哈老壳要随时保持冷静。” 他儿子对他呵呵笑,没有接话。 唐青羽慢悠悠道:“好了,崽儿,老子有事要抹合好,回来再宰两盘。” 儿子:他是傻了才会在家继续呆着! 唐青羽前头才出门,后面儿子就收拾好衣服带上旅行箱,自拍一张放到朋友圈,表示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唐家知道里世界存在的这一支,依旧在继承着祖上的职业,唐门是刺客世家,除了杀人,别的活——保镖、情报、买卖暗器毒丨药……一般也会干,乌鸢还没丧心病狂到请刺客的地步——她又不是不能自己杀人——唐青羽收到的雇佣内容是让他去吓唬方圆圆,尽快让她去自首。 乌鸢出钱大方,又是认识的人,唐青羽很愉快的接下这单,开车去秘密买的房子里,戴上手套,换上暗色劲装,再拿好千机匣戴好面具,气质冷峻,出去一站,十个有八个看到第一眼都会有这是个杀手的想法。 平常出去干活唐青羽当然不会穿这么显眼,这不是乌鸢要求要吓唬人嘛。先用这身试试,不行他就只能做个仿人|皮面具,做成鬼怪的形貌,配合机关来个恶鬼索命了。 方圆圆的过往,其实很令人唏嘘,她爸爸是农民,性格更是传说中的老实人,长得不是特别英俊,却有点小帅,只是一配上和脸不符的憨厚老实气质,五分的帅气立即降到三分,但还是挺耐看,所以才能被她妈从茫茫人海中挑中。 ——当接盘侠。 这事她爸爸并不知情,就连方圆圆也是意外才知晓的。当然,唏嘘的不是父不详这事,而是她妈,是个瘾君子,哪怕是怀着方圆圆的时候都混不在乎的吸毒,是以,方圆圆打娘胎里就被迫和毒品相伴,一生下来直接进抢救室,明明是足月生的,却比早产儿还要虚弱瘦小。直到方圆圆能记事,她的身体还没有养好,不能和普通人一般随意跑跳,身体也瘦得只剩骨头,她家里给她起这名字的用心可见一番。 十月怀胎,方圆圆却整整花了二十年来养好身体,没有畸形和死亡,已经是生活对方圆圆的优待了。 方圆圆痛恨毒品,但她更恨的是那个被她称为妈妈的女人,和,健康的小孩。 不平衡的心理如同杂草,在方圆圆心里疯狂缠绕,意外接触一个贩毒组织后,方圆圆很是乐意的接手对小孩子下手的任务——送他们注射了毒品的食物。 大部分人都有着贪小便宜的心理,一个试吃小摊,一个馈赠活动,又或者帮填表送糖果,别看小孩子总是被教导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只要陌生人稍稍转变一下方法……呵呵。 组织的老大舍得投资,特意划出一部分货物,隔段时间就让手下拿去搞“活动”。小孩子的意志力很少有坚定的,多接触几次毒品,身体记住那种感觉,过个几年再找个机会让他们正式摄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筛选出来的小孩子他们是特意选那些性格骄纵的这一种,家里人通常是有求必应,倘若真的发现孩子有了毒瘾,送去戒毒所让他们受苦的可能性不高,更大可能是在小霸王撒泼哭闹中妥协。 以上是唐青羽利用“浮光掠影”的隐身效果,把方圆圆吓破胆后从她那里套出来的,这出来的内容让唐青羽都咋舌。 这组织老大……很有想法啊,可惜遇上了他们。 唐青羽手里把玩着化血镖,很想一镖下去,把方圆圆连着她老大一起解决了。 该死的,对幼崽下手的一群王八羔子! 唐青羽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严格遵守着从唐时流传下来的规定: ——老弱孤独不杀,幼小无依不杀,忠良仁义不杀,正人君子不杀。 刺客这职业的确不是好东西,然而和这些人一对比,他们也可以挺胸说一句还算个东西了。 乌鸢对电脑技术不是特别了解,唐青羽很谨慎,以防万一来哪个黑客随便玩着的时候闲着无聊顺手破解入侵乌鸢的手机,发现唐青羽发过去的消息,便约了乌鸢说去她家,到时把消息口述给她听。 61.在洪荒的第六十一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又或者应该是意见没法达成一致。 外在形态这个乌鸢几个都不怎么挑, 里面座椅舒服就成(づど)麻烦就麻烦在颜色上。 元始喜欢素淡清雅装逼如风的, 通天喜欢艳丽夺目鲜而不俗的。 他们两个是不大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针锋相对,但是吧, 一个站在车前以欣赏的目光打量,回头给你一个询问的眼神, 一个眼神温和观望着车身,侧眼凝视过来时目光灼灼盯着你…… 乌鸢:……QAQ 这姑娘果断把一旁神游天外的老子往前一推:“去吧哥哥。” 老子扭头用谴责的目光拷问乌鸢的良心, 乌鸢干巴巴道:“你是哥哥,少数服从多数, 该你起作用的时候了。” 乌鸢:笑话,她们小仙女不需要良心! 被推出去即将成为那个“多”的老子面无表情按自己心意来——他也是喜欢淡色多过鲜艳的。 最后他们挑了一辆银色的车。 乌鸢老早就考了驾照, 现在付过钱立马就可以开车上路了。 还没到据说买了已有十几年的, 市区内的房子那边, 乌鸢中途把车停在一处停车场里。 “小悦不生气, 阿姐专门给你买一辆。” 被当小孩子哄的通天一脸奇怪:“给我?”就他这小胳膊小腿, 哪里能开那么大的坐骑啊。 然后通天就知道乌鸢说的挑一辆车是什么意思了。 大人有大人开的车, 小孩……当然也有小孩开的车, 比如广场上某种天天蹲点等着小孩子来玩的,十几块钱一次的那种……童车。 这种车也有卖哒!有小孩的人家家里有个闲钱,不介意买一辆回去给小孩子开着玩。电动童车,给一到七岁的小孩,咳咳, 这不是正压线嘛, 四个轮子, 红漆的小汽车,开出去在同龄人面前多气派啊! 元始嘴边泄出笑来,很给弟弟面子……把头扭开不去看。 老子也难得眼中泛起笑意,指着一辆元黄色的小童车笑道:“我看这颜色与你相似。” 通天面皮一抽,他没化形前的颜色就是元黄色,老子这话分明促狭。 通天在有兄弟爱拖两位兄长下水一个买一辆和拒绝乌鸢这份关爱之间游移不定,站在原地好几秒才仰头直视乌鸢:“多谢阿姐,不过我更想以后给阿姐买东西,阿姐你想要什么代步我都会帮你弄来!” 唔,等以后去洪荒,要给阿姐抓什么坐骑好呢?也不知道二姐喜欢什么……狮子变小可爱变大威猛,白象行得稳当,金雕飞得快……感觉都不错。 乌鸢逗他:“阿姐想当龙骑士。” 通天眼睛睁大了一圈。 龙在洪荒可是不得了的种族,尤其是祖龙,已是大罗金仙,洪荒三霸主之一,拿他的族人当坐骑,就算是盘古再世,祖龙也敢上前理论。 也不是他通天面对龙族就怂,只是没必要为了一个坐骑弄得血雨腥风,乌鸢知道了也不会同意他这么做。 不过如果阿姐喜欢…… “好啊,弟弟一定会给阿姐骑龙。”通天认真作出承诺。 他炼器不是白会的,炼条龙出来龙族也没法说什么,祖龙虽号称洪荒第一条龙,但谁都知道他的外形分明模仿了盘古大神,那位就是龙首蛇身,大神一日九变,就曾有一次化为整条龙,天地间生灵凡是号称第一个什么,实则都是仿照盘古所变形态,这也是众生称他一声父神的原因……之一。 套用现代的说法,原创者都开放版权了,你个同样是借用的瞎哔哔个啥。 不然装饰上的龙啊凤啊的怎么解释?都是侵犯肖像权? 乌鸢可不知道自家弟弟是真心想要满足她的心愿,听得这么一番窝心的童言童语大为感动,想着男孩儿或许是懂害羞了,不喜欢坐童车,就带兄弟几个去看自行车,要不是三清坚定拒绝,乌鸢刚买的新车后箱就要加上三辆自行车了。 三清:并不是很喜欢这种需要自身来活动才能动的坐骑【嫌弃脸.jpg】 乌鸢撩起袖子看时间,正要和弟弟们出店,鼻子一动,把腿一抬,给了从旁边经过的人一个扫堂腿。 她力气不小,把人打趴后只按着背心,这人就跟个被翻身的乌龟似的,无论怎么挣扎也爬不起身了。 吃瓜群众都惊呆了好吗? 没等服务员过来处理,乌鸢就掏出手机,往通讯录上找到一个号码拨出去。 “喂,你好,警察局吗?”乌鸢扫了眼那个破口大骂她神经病的家伙,吐字清晰告诉电话对面:“这边有人吸毒。” 围观群众掉瓜了:WTF,吸毒?!!!港真,这话不能乱说的呀! 警车来的很快,把被说吸毒的和乌鸢姐弟一起带去警察局,尿检过之后发现乌鸢说的是真话。 “你是怎么发现他吸过毒的?”警察好奇询问,听说那人就是从乌鸢旁边走过,突然就被放倒了,掉马掉得太快就像龙卷风,那人同样也是懵逼的。 乌鸢一脸平静:“闻出来的。” 吸毒的人由于长期吸食毒品,内分泌絮乱,身上便会散发出一股不正常的气味,特别的……难以形容,与腐臭相似,有经验的警察通常能靠此抓获吸毒人员,闻“臭”识人也就这样了。 乌鸢记得这味道是托了她天生五感过人,还有个常年拼搏在缉毒第一线的父亲的福,乌父在乌鸢很小的时候当过一次卧底,帮助警方铲掉一个毒枭,因着在敌方大本营呆久了,身上同样沾上那股味,尤其那地方还特意用上香料掩盖,那味道一经混合……反正乌父难得回家一趟,小乌鸢死活不愿意让他抱,据说还爬到上架床上和受惊的猫还差不多,瞪着一双乌蒙蒙的眼睛看他。 气味太销魂,愣是让乌鸢记了二十多年,导致方才一碰到脚就先脑子一步动了。 ——今天的午餐可以省了。 她的洁癖还有死宅就是被这敏锐的感官硬生生逼出来的【痛并快乐着.jpg】 说到死宅……乌鸢看一眼三清,后知后觉这七年来她还是第一次带弟弟们来市区,平常都是四个一起在山上,有需要的就点外卖和快递,都快要与世隔绝了。 “小霏,小虞,小悦,等下我们去吃麦当劳,然后下午去游乐园怎么样?” ——小孩子应该会喜欢这个? 坐在麦当劳大厅里,面对着儿童套餐,乌鸢不是很确定。 对于食物口味,三小孩似乎并不怎么在意,不过她做的饭菜他们会很捧场吃完,之后还会真诚的跟她说一句好吃。 然而这一次,三清只有元始动了——他不喜欢吃油多的食物,所以乌鸢给他点了一个圣代。 元始:逃过一劫。 “不喜欢?”乌鸢歪头。 通天拿吸管戳了戳烤翅,“这个怎么吃?没有刀叉,没有筷子,汤匙也没有。” 老子颔首。 他们从进门起就留心周围环境,同时也看到别的桌面上同样也用手的,但是也有点了饭食的在吃,所以才没有跟乌鸢说换一家。 乌鸢:……好吧,我的失误,忘记麦当劳里套个塑料手套就上了,这几个孩子特别注意形象,绝不会拿手抓食物来吃。 乌鸢无奈的找服务员加了两双筷子。 等三清吃完,乌鸢兴致昂然依照原计划带三清去游乐园挖掘他们的童心。 三清:没有这玩意的,再怎么做也不会有这玩意的。 乌鸢思考中的大家一起上云霄飞车玩海盗船坐过山车,到了设施前全在年龄限制中化为泡影,连鬼屋都只许十岁以上的才能进入。 适合小孩玩的,有是有……三清对着旋转木马、滑梯、蹦蹦床、跷跷板、秋千和充气城堡是大写的拒绝,元始镇静瞥过一眼儿童乐园,有条有理问乌鸢:“阿姐,你是希望我们和他们一样满地疯,蹦蹦跳跳吵吵闹闹顺便在气垫上打个滚,热了再打赤膊吗?” 乌鸢打了个寒噤。放别的小孩身上正常的行为举止,让她家的来做怎么就那么的……辣眼睛呢。 乌鸢拿兜帽把脸一遮,沉声道:“不。我只是忘了你们的年龄。回去吧。”帽子下耳朵烧红烧红的,乌鸢觉得自己蠢透了,又有些高兴。 ——像她!她小时候同样不喜欢玩碰碰车这种富有童趣的娱乐!开心! 62.在洪荒的第六十二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乌鸢并不清楚自己身后站着一个无有一物可撼动的后台, 此刻, 她正在做一件任何人看到都会心跳失常的事。 二十层楼的高度, 大概六十米左右,对于没有特殊能力——诸如修仙者神仙妖怪鬼魂之类——的生命而言, 这就是一个掉下去只有去死这一条路的距离, 而乌鸢, 就在这栋高楼楼顶女墙上行走。 没有绳索,没有降落伞, 没有滑翔翼,没有气垫, 任何防护保护措施都没有,轻轻松松的仿若街头漫步。 看上去就像在找死。 乌鸢当然不可能在找死, 她走得稳当着呢,哪怕脚下踩的是比鞋子宽出一点点的道路身体也不怎么晃,平衡感好到走钢丝的杂耍演员都要汗颜。 走到拐角处, 乌鸢正抬脚,兜里传出一阵音乐声,仿佛打破了什么, 半垂的脑袋抬起, 阳光照射下,眼里像蒙了一层灰。 手伸进风衣口袋,脚平稳着陆, 乌鸢把另一只手伸到嘴边轻轻打了个呵欠, 继续往前走的同时开始接电话。 “你好, 哪位?” “混蛋,我在山下等你半个小时了,你TM是不是给老子忘了这回事了!” 对面的连珠炮让乌鸢步子顿了顿,雾蒙蒙的眼里残存着倦意,绵绵拉出一声鼻音:“嗯?” “报名啦报名啦!你家娃今天报名……雾草你不会给我忘了吧,我车都到了,你快点带上你家仨小子下来!” “欸?”乌鸢歪头,灰蒙蒙的眸色,让她显得迷惘又无辜,“可是……明天才是我们约定的日期啊。” 乌鸢垂眸。 ——只有今天,她记性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忘掉。 那边沉默了一下,想来应该是在翻手机。 “……” “……艹艹艹,之前手动调整过时间,手抖调快了一天,我说怎么没堵车呢!我错了,对不起啊乌鸢,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嗯。” 按待客之道来讲,乌鸢该喊这个关系还算不错的熟人上来坐坐,喝杯水让她休息一下,毕竟人家大老远开车到郊外。然而乌鸢只是说了声再见,任由山下红色甲壳虫远去。 真是不会做人。 怎么说也要伪装一下才能在这个社会上混得开呀。 乌鸢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在墙上走完最后三圈凑个整数,可算把强迫症满足后才……纵身一跃。 风声吹得风衣呼啦啦的响,然后调皮地掀开乌鸢的兜帽,细碎的灰色短发便显露了出来。 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近,乌鸢就要摔成肉饼了,她凭空一蹬,如同脚下有物,硬生生拔高三尺,缓解了力道,此时再落地脚下便无声,人也没事了。 这下楼方式可比电梯快,就是太吓人,乌鸢也是仗着这里人迹罕至,还是在山顶上才敢这般放肆。 将兜帽托起,一拉一盖,半张脸便重回了阴影,乌鸢就顶着这副忧郁小年轻玩神秘的模样往山下去。 这不怪她,实在是不遮住眼睛把眼半阖起来看着怪渗人的。 乌鸢就这么一路轻功下山,路熟到完全凭借身体本能在动,又凭借着本能感受到另一股气息时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被喂得很好,看上去似乎有些……肉嘟嘟的,简直让人把持不住想要捏捏脸。 乌鸢停下大轻功,落到地上,拉下兜帽露出整张脸,看向小男孩的目光软得不可思议,“小霏。” 老子抬头望过去,慢吞吞拍拍裤脚起身,“唔?”方才抓在手里玩的蛇,此刻就安静的缠在他手上,乖得像条晶莹的手链。 乌鸢对于自家弟弟玩这种危险的动物视若无睹,只道:“我要出门了,小霏在家要看好弟弟们。” 老子静静看着乌鸢三秒,慢吞吞点了下头。 两个无言了好几秒,乌鸢垂了眼,用兜帽重新把脸盖住,“……我走了。” 乌鸢脚下如同有肉垫,走起路来向来是无声的,这一小块天地里便只剩下蛇嘶嘶吐信的声音。 乌鸢向着山下走去,走的不快,似乎在等什么。就在即将要完全离开老子的视野中时,终于听到背后一声:“我看你今天印堂发黑……早点回来。” ——噗! 乌鸢勾了勾唇,“好啊。” 三个弟弟两个傲骄,身为姐姐,她就只能以包容的心态去……引导他们说一下心里话了╮(╯▽╰)╭ 等到山下时,已经有一辆出租车在等着她了。 “麻烦开去XX墓园,按往返计价,谢谢。” 上车,靠窗,闭眼,一气呵成,司机偷偷喵了一眼,一时拿不准该喊先生还是小姐,还好对方一上车就睡觉——不管真睡假睡,总之不需要搭理就是了。 说起来,这位雌雄莫辨的客人可真是古怪,拥有一整座山头,却连车都要叫出租,难道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嗜好? 司机内心里是怎么吐槽的乌鸢并不知晓,墓园一去有半个小时的路,她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小小睡上一觉,这打娘胎来的总是睡不够的毛病现在乌鸢已经能习惯了。毕竟并不影响她日常呀,只是想睡,如果乌鸢坚持,不睡也不会妨碍到她。 司机把车停在墓园外,回头正要喊,就看到乌鸢准时坐直了身体,把兜帽向上抬,露出眼来看他:“麻烦你等半个小时了。” 方才上车乌鸢低着头,这次看清眸色,唬了司机一跳,“哦哦,好的,没问题。” 这去墓园总不会还戴美瞳吧?天生的灰色眼睛?嘿,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司机拿出烟来点了一根,吞云吐雾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计价器,心里计算了这一趟的收获,呼地吐出一口烟圈,经不住咧开嘴。 电话便是在这时候打进来的。 司机抽了一口烟,手上漫不经心将电话接通,言语间满满的呛鼻烟味:“喂……” 啪嗒一响,手机砸在了前台,烟也掉到裤子上,司机哪有心思去管那让他快活似神仙的玩意,手忙脚乱把意外挂掉的电话拨回去,手抖得不行。 乌鸢提着自己的东西一路往墓园里走,一排排黑压压的墓碑显得气氛沉闷压抑,乌鸢已经把嘴唇压出一条白线。 一个人不管他生前如何,死后就只有冰冷的碑石展现存在感,华夏素来重视香火,故而乌鸢每年都会来两回。 一回是清明时,一回是…… 祭日。 “爸,我来看你了。”乌鸢弯腰放下一束花,叨叨开口:“你放心,今年我也过得很好,吃得好睡得好,不缺钱,武功也没落下,特凶残,没人敢欺负我。” “小霏,小虞,小悦也很好,他们已经七岁了,明天就能去上小学了……” 说到这里,令乌鸢忍不住感叹了一下时间的无情,似乎一转眼就七年过去,那三个粉嫩嫩的小团子也长成了如今的大团子了。 想当初他们连姐姐都不乐意叫呢,还是相处了好几年才松口承认她。 似乎为了不让亡者担忧,女孩儿轻轻扬了笑,笑着说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答应过的每年只来看两回,过好自己的生活,明年清明我再来,给你带好吃的。”乌鸢以这话结尾,眼一弯道声“早安,再见”便离了去。 一路出了墓园,乌鸢脑中正如电影般过着画面,是她父亲死后她所做的一个梦,梦里父亲的关怀还历历在目,一年只许去看他两次的承诺也是那时应下的。乌鸢知道父亲是怕她消沉在死亡中,常来使得她走不出去才如此要求,为了让父亲走的安心,乌鸢这些年来一直遵守着这个约定。 第一眼看到司机乌鸢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对方领子乱了,嘴唇还在哆嗦着,脸比石灰还白,显然这半个小时内遭遇了一次重大变故。 乌鸢只瞟了一眼便拉下兜帽继续睡觉。 本来萍水相逢,何必交浅言深。 司机是个有职业道德的司机,心情再乱也没有丢下乌鸢先开车走,握方向盘的手不见颤抖,只眼睛死死瞪着前方,嘴唇颤个不停。 平日里报纸电视上的报道司机就是看看,嘴上谴责那些赌博赌到败家的疯子,可怜可怜因此被牵连的家属,等过两天这事儿就换成另一件谈资,心里还自豪家里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但是方才的电话抽了他一把响亮的耳光。 是,他宝贝女儿没染上赌博,就是信用卡透支过多……原谅他说不出而已两个字。 三百多万啊! 他去把肾卖了才值个三十万,少了个零呢! 63.在洪荒的第六十三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再香也不能吃, 有毒的。” “我知……老李头!” 一位官差在处理掉几盘菜之后,终是忍不住,筷子也不要了,拿手抓起好几块肉狼吞虎咽下去。没一会儿, 便脸色发青,被送去医馆抢救。 乌鸢回到了客栈里,房间是刚定的, 那些报了仇的婴灵自行去了地府, 只有鬼婴跟着乌鸢回来。 “有事?” 鬼婴飘上飘下, 扭扭捏捏一小会才小小声道:“谢谢你帮我们报仇, 之前骗了你真的很对不起。” 乌鸢淡淡道:“嗯, 我知道了。” “我看你好像很在意那个粉末, 我知道他去哪里买的。” 鬼婴的话让乌鸢严肃起来,“可以带我去吗?” 鬼婴点点头, 一路上还把开门暗号告诉乌鸢。然而乌鸢并没有用, 反而选择躲在一旁,没多久就有一个人来到这个地点, 把门敲开后进去,乌鸢隐蔽着行踪, 兜帽一拉, 悄悄潜了进去。 男人是和屋里的人商量着离开京师, 避避风头, 等过几年再回来, 乌鸢搞得大张旗鼓, 现在差不多大半个京师都知道世上真有鬼和有一种粉末可以可怕到让人不顾尊严,像条狗一样爬地上舔,想来不出半个时辰,这两件事就能传遍整个京师了。 虽说已经上瘾的人是抗拒不了这东西,但是他们还想发展新客源啊! 乌鸢眯起眼睛盯着他们,等他们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之后,一甩锁链把这两人绑起来,一脸冷漠对他们开口:“跟我走一趟吧。” 官府的人会把她的事情报告给皇帝,在乌鸢意料之中,皇帝要召见乌鸢和三清,也在乌鸢意料之中。 不过…… 召见? “不去。请回。”乌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以她弟弟的身份,要见也得是皇帝亲自来见他们,至于她……去了要下跪行礼,还是算了吧。 她现在是能人异士,傲气是应该的,何况…… 乌鸢运起轻功,轻飘飘跃上枝头,又轻飘飘落地,冷淡瞥一眼因为她方才拒绝脸色不愉的侍卫,“吾来此是欲体验一番红尘,无事莫来打扰。” 在这个没有武功的世界,乌鸢这一跳简直就和仙人腾云驾雾般,把侍卫唬的恭敬连连,以为她是神仙下凡,回去告诉皇帝后皇帝便不敢再派人去请他们入宫了。 三天后,皇帝亲自出宫,微服来求见仙人。 乌鸢没有见他,只是把抓来的那两人交给少年天子,并把审出来的情报送他,顺便告知他乌鸢几个只是来体验红尘,没想过干扰凡间的事,鬼婴是求到她头上她才出手相助的。 皇帝得知头上不会有大山后,走得很轻松,顺带带走了能动摇他国家根本的因素。 ——那些粉末要是落到有异心的人手里,完全可以用来控制朝堂,乃至控制他这个皇帝! 查!一定要查!然后列为禁品,被发现私藏的人量少则罚银钱,量多则入狱,而已经彻底成为其奴仆的,发配流放,五服内,男子三代不得入朝为官,女子若够资格入宫参加大小选的,同样去除其资格。 这道圣旨一出,乌鸢和三清的系统立即有了动静,阻止毒品流传这事,得到的功德可不少。 在原本的命运中,安安能让大儿子对她言听计从,就是用了罂粟提炼出来的药物。不给皇帝下,纯粹是因为根本没机会。别看皇帝表面好颜色,连罪臣之女都敢拉上床,实则上防得很,从来不在安安这里食用任何能入口的东西,嘴上说着喜欢她不施粉黛的“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明言暗示她不许用香粉胭脂熏香之类任何能闻到味道的东西,就连侍寝都是把人抬到他所用的偏殿,可以说很严防谨守了。 利用罂粟来控制亲儿子这个情节,放在文里只是一个让读者争议的话题,而在这个自动补充逻辑的世界,可以想象那两人把这桩生意做到多么庞大的地步。 命运长河里有显示,皇帝那个时候已经在着手处理这个毒瘤,可惜纵使拔除,也已元气大伤,对于后宫的掌控便弱了不少,才让得安安有机会布置成功,用十年时间埋下诱因,最后一个引动,把皇帝送下皇位。 乌鸢点开了功德一栏,系统特意把功德转成阿拉伯数字,方便直观理解身上有多少功德,然而乌鸢的功德一栏里,除了括号里加号后面代表着她这次所得的功德是数字外,括号之外看到的是一连串的乱码。 ……出问题了? 乌鸢又看了其他属性,都是阿拉伯数字,再让系统重新扫描一遍她的身体素质,结果还是一样,功德显示的依旧是乱码。 “阿姐,你来看看。” 三清的功德一栏,除了括号里的同样是乱码,“我想可能是因为我们身上的开天功德过多,这个系统扫描不全,只得这般显示。” 乌鸢疑惑了,“可我总不可能也有开天功德吧?” 三清是盘古元神分化而来,严格来说他们是盘古,却又不是盘古,硬要说的话就是盘古转世。盘古的开天、撑天外加身化万物的功德,算到他们头上再正常不过,可乌鸢又是什么才拥有这一身功德呢? 气运只是她受天地钟爱的表现,相当于私产一类,私产天地想给谁就给谁。但是功德属于奖励金,有功才有赏,乌鸢——或者说她上辈子,必然做过什么才使得她受益。 乌鸢惊奇了一下便把这事扔脑后了,“前世就前世吧,谁没有个前世,反正我现在也没有突然间冒出奇怪的记忆来。”现在要紧的是找上门来的女主。 才六岁的小姑娘,先是家贫,后来又出了变故,如今已经非常早熟,懂得自己决定自己的事了。 “你想清楚了?你不比我有阴阳眼,想见到鬼就得灵魂出窍进入里世界。” 安安一脸坚定:“是,我已经想清楚了。” 哪怕过了十年,安安对于这次彻底改变了她人生的一幕,仍旧记忆犹新。 要是不懂这门异术,兴许她就要在后宅或者后宫里贡献一生了。 安安揉揉眉心,刚从逼婚的义母那里出来,她的心情着实不算好。 本朝出过的唯一一位女将军是一位公主,还是那时在位的皇帝的亲姐姐,两人由于那时候的各种因素,相依为命,感情深厚,长公主一生保家卫国,不谈婚嫁,圣上便为她修改了律法,自那时起,不再有女子满二十未婚朝廷则强行婚配并征收罚金的规定,安安便是一世不婚也无碍,可惜她义母不是这般想。 什么女孩子家就该嫁人找个知冷知热的疼,她有将军府做后盾谁都欺负不了……诸如此类的话,安安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也不想想,谁会愿意娶个整天跟鬼魂打交道的人回家,何况她对于爱情有些幻想,不能一生一世一双人,宁可形单影只也绝不将就。 安安在将军府呆了两天,实在撑不住,找了个由头跑出来,找间客栈扔了银子就住进去,摆个阵护住肉身就开始灵魂出窍。 人间不如里世界刺激,安安还是更喜欢和鬼打交道。自六岁起就进入里世界,她能平安活到这么大,早已总结出一套优秀的……逃命方法_(:зゝ∠)_ 京师常住的鬼有好几个,安安都混熟了,有时候能从他们那里得到不少的消息。 比如最近一桩闹得纷纷扬扬的科举泄题案,其幕后黑手是哪一位。 “大人,需要我告诉你是谁解的题吗?”安安挂在新上任的年轻京尹府邸的墙上,冲他挥手。 京尹见了她,暗暗叹气。 老实说,能和鬼魂交流的能力对于破案极为方便,他们也不是头一次合作了,一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安安的存在便被有心人扒出蛛丝马迹,而后就传了出去。这样一来,这位原本被众多贵妇青睐的好媳妇立时变成唯恐避之不及,她们想要的儿媳可以不会管家,可以不娴雅不大度,但是绝对不包括和鬼打交道!不仅古怪,还容易被知道秘辛。要是能为他们所用还好,可惜安安这些年的表现可不是什么软萌小白兔。 很好,闺女要嫁不出去了,老夫人杀上门来,请求他不要再让安安掺合进来了,京尹大人表示他能怎么办,只能忍痛把这个外挂往外推呗。 “多谢,不用了,毕竟我不能把所有案子都靠鬼来提供线索,你不可能永远都在。”瞧,他多好,还找好理由,避免了一场家庭纠纷。 64.在洪荒的第六十四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会成这样, 大道乐意。 以大道和她之间的渊源,哪怕她一时想不开要灭世,大道也能乐呵呵的把世界送给她玩儿。 乌鸢并不清楚自己身后站着一个无有一物可撼动的后台, 此刻,她正在做一件任何人看到都会心跳失常的事。 二十层楼的高度,大概六十米左右,对于没有特殊能力——诸如修仙者神仙妖怪鬼魂之类——的生命而言, 这就是一个掉下去只有去死这一条路的距离,而乌鸢, 就在这栋高楼楼顶女墙上行走。 没有绳索,没有降落伞, 没有滑翔翼, 没有气垫, 任何防护保护措施都没有,轻轻松松的仿若街头漫步。 看上去就像在找死。 乌鸢当然不可能在找死, 她走得稳当着呢, 哪怕脚下踩的是比鞋子宽出一点点的道路身体也不怎么晃,平衡感好到走钢丝的杂耍演员都要汗颜。 走到拐角处,乌鸢正抬脚, 兜里传出一阵音乐声, 仿佛打破了什么,半垂的脑袋抬起, 阳光照射下, 眼里像蒙了一层灰。 手伸进风衣口袋, 脚平稳着陆,乌鸢把另一只手伸到嘴边轻轻打了个呵欠,继续往前走的同时开始接电话。 “你好,哪位?” “混蛋,我在山下等你半个小时了,你TM是不是给老子忘了这回事了!” 对面的连珠炮让乌鸢步子顿了顿,雾蒙蒙的眼里残存着倦意,绵绵拉出一声鼻音:“嗯?” “报名啦报名啦!你家娃今天报名……雾草你不会给我忘了吧,我车都到了,你快点带上你家仨小子下来!” “欸?”乌鸢歪头,灰蒙蒙的眸色,让她显得迷惘又无辜,“可是……明天才是我们约定的日期啊。” 乌鸢垂眸。 ——只有今天,她记性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忘掉。 那边沉默了一下,想来应该是在翻手机。 “……” “……艹艹艹,之前手动调整过时间,手抖调快了一天,我说怎么没堵车呢!我错了,对不起啊乌鸢,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嗯。” 按待客之道来讲,乌鸢该喊这个关系还算不错的熟人上来坐坐,喝杯水让她休息一下,毕竟人家大老远开车到郊外。然而乌鸢只是说了声再见,任由山下红色甲壳虫远去。 真是不会做人。 怎么说也要伪装一下才能在这个社会上混得开呀。 乌鸢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在墙上走完最后三圈凑个整数,可算把强迫症满足后才……纵身一跃。 风声吹得风衣呼啦啦的响,然后调皮地掀开乌鸢的兜帽,细碎的灰色短发便显露了出来。 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近,乌鸢就要摔成肉饼了,她凭空一蹬,如同脚下有物,硬生生拔高三尺,缓解了力道,此时再落地脚下便无声,人也没事了。 这下楼方式可比电梯快,就是太吓人,乌鸢也是仗着这里人迹罕至,还是在山顶上才敢这般放肆。 将兜帽托起,一拉一盖,半张脸便重回了阴影,乌鸢就顶着这副忧郁小年轻玩神秘的模样往山下去。 这不怪她,实在是不遮住眼睛把眼半阖起来看着怪渗人的。 乌鸢就这么一路轻功下山,路熟到完全凭借身体本能在动,又凭借着本能感受到另一股气息时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被喂得很好,看上去似乎有些……肉嘟嘟的,简直让人把持不住想要捏捏脸。 乌鸢停下大轻功,落到地上,拉下兜帽露出整张脸,看向小男孩的目光软得不可思议,“小霏。” 老子抬头望过去,慢吞吞拍拍裤脚起身,“唔?”方才抓在手里玩的蛇,此刻就安静的缠在他手上,乖得像条晶莹的手链。 乌鸢对于自家弟弟玩这种危险的动物视若无睹,只道:“我要出门了,小霏在家要看好弟弟们。” 老子静静看着乌鸢三秒,慢吞吞点了下头。 两个无言了好几秒,乌鸢垂了眼,用兜帽重新把脸盖住,“……我走了。” 乌鸢脚下如同有肉垫,走起路来向来是无声的,这一小块天地里便只剩下蛇嘶嘶吐信的声音。 乌鸢向着山下走去,走的不快,似乎在等什么。就在即将要完全离开老子的视野中时,终于听到背后一声:“我看你今天印堂发黑……早点回来。” ——噗! 乌鸢勾了勾唇,“好啊。” 三个弟弟两个傲骄,身为姐姐,她就只能以包容的心态去……引导他们说一下心里话了╮(╯▽╰)╭ 等到山下时,已经有一辆出租车在等着她了。 “麻烦开去XX墓园,按往返计价,谢谢。” 上车,靠窗,闭眼,一气呵成,司机偷偷喵了一眼,一时拿不准该喊先生还是小姐,还好对方一上车就睡觉——不管真睡假睡,总之不需要搭理就是了。 说起来,这位雌雄莫辨的客人可真是古怪,拥有一整座山头,却连车都要叫出租,难道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嗜好? 司机内心里是怎么吐槽的乌鸢并不知晓,墓园一去有半个小时的路,她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小小睡上一觉,这打娘胎来的总是睡不够的毛病现在乌鸢已经能习惯了。毕竟并不影响她日常呀,只是想睡,如果乌鸢坚持,不睡也不会妨碍到她。 司机把车停在墓园外,回头正要喊,就看到乌鸢准时坐直了身体,把兜帽向上抬,露出眼来看他:“麻烦你等半个小时了。” 方才上车乌鸢低着头,这次看清眸色,唬了司机一跳,“哦哦,好的,没问题。” 这去墓园总不会还戴美瞳吧?天生的灰色眼睛?嘿,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司机拿出烟来点了一根,吞云吐雾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计价器,心里计算了这一趟的收获,呼地吐出一口烟圈,经不住咧开嘴。 电话便是在这时候打进来的。 司机抽了一口烟,手上漫不经心将电话接通,言语间满满的呛鼻烟味:“喂……” 啪嗒一响,手机砸在了前台,烟也掉到裤子上,司机哪有心思去管那让他快活似神仙的玩意,手忙脚乱把意外挂掉的电话拨回去,手抖得不行。 乌鸢提着自己的东西一路往墓园里走,一排排黑压压的墓碑显得气氛沉闷压抑,乌鸢已经把嘴唇压出一条白线。 一个人不管他生前如何,死后就只有冰冷的碑石展现存在感,华夏素来重视香火,故而乌鸢每年都会来两回。 一回是清明时,一回是…… 祭日。 “爸,我来看你了。”乌鸢弯腰放下一束花,叨叨开口:“你放心,今年我也过得很好,吃得好睡得好,不缺钱,武功也没落下,特凶残,没人敢欺负我。” “小霏,小虞,小悦也很好,他们已经七岁了,明天就能去上小学了……” 说到这里,令乌鸢忍不住感叹了一下时间的无情,似乎一转眼就七年过去,那三个粉嫩嫩的小团子也长成了如今的大团子了。 想当初他们连姐姐都不乐意叫呢,还是相处了好几年才松口承认她。 似乎为了不让亡者担忧,女孩儿轻轻扬了笑,笑着说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答应过的每年只来看两回,过好自己的生活,明年清明我再来,给你带好吃的。”乌鸢以这话结尾,眼一弯道声“早安,再见”便离了去。 一路出了墓园,乌鸢脑中正如电影般过着画面,是她父亲死后她所做的一个梦,梦里父亲的关怀还历历在目,一年只许去看他两次的承诺也是那时应下的。乌鸢知道父亲是怕她消沉在死亡中,常来使得她走不出去才如此要求,为了让父亲走的安心,乌鸢这些年来一直遵守着这个约定。 第一眼看到司机乌鸢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对方领子乱了,嘴唇还在哆嗦着,脸比石灰还白,显然这半个小时内遭遇了一次重大变故。 乌鸢只瞟了一眼便拉下兜帽继续睡觉。 本来萍水相逢,何必交浅言深。 司机是个有职业道德的司机,心情再乱也没有丢下乌鸢先开车走,握方向盘的手不见颤抖,只眼睛死死瞪着前方,嘴唇颤个不停。 平日里报纸电视上的报道司机就是看看,嘴上谴责那些赌博赌到败家的疯子,可怜可怜因此被牵连的家属,等过两天这事儿就换成另一件谈资,心里还自豪家里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 但是方才的电话抽了他一把响亮的耳光。 65.运气好的第六十五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居、然、不、是、梦! 真正要疯了的是王习之和公羊左。王习之还好, 有点猜测,心中有底, 公羊左就睁着眼睛吓晕过去。 没有谁比公羊左心里更不安,当年是他为了将军府高昂的月薪把亲女儿炖了啊,现在这卧槽的居然能找回来报复。 怎么会有鬼! 这世界上怎么可以有鬼! 乌鸢指着鬼婴告诉官府的人,“这才是苦主。” 青天大老爷想要骂娘, 这是要他为鬼申冤吗?可是他怕啊,真的很怕啊,尤其是鬼婴阴森的对他笑的时候, 他差点就步公羊左后尘了。 “咳咳, 你、你有何冤屈啊。” 鬼婴对着王习之幽深望了一眼, 一挥小手, 身上的黑色鬼气往公羊左身体内钻。阴阳八阵图勾起她和阳间的桥梁, 现在她的鬼气已经可以对世人造成伤害,而不是像之前那样, 就算用咬的王习之也分毫未觉。 乌鸢就在一旁看着, 鬼婴不会愚蠢到当着她的面杀人,不过是弄醒公羊左,手段粗暴一点罢了。 公羊左硬是疼醒过来, 深入骨髓的痛让他怀疑自己是不是要上西天了,要是上西天……能不能求佛祖收了那个鬼婴呢? 碍于乌鸢存在, 鬼婴只能“老老实实”和官府告状, 告的内容和那天说给乌鸢听的差不了多少, 王习之听了眉心越皱越紧, 公羊左忍不住露出欣喜,又飞快隐去。 王习之唰地展开扇子,摇得很是风流,捏住扇柄的手却是骨节发白,“小爷什么好东西没吃过,犯得着去吃、吃人肉吗?”“人肉”二字一出,王习之顿时又觉得胃里一片翻涌。 ——这辈子他都不想再吃肉了! “易牙烹子献糜,你就是桓公。”鬼婴振振有词,那么大个例子杵在历史上呢,指不定王习之就是桓公第二了呢。 王习之不学无术,但是因为好吃,也了解过厨师的事,易牙可是厨界的祖师爷,他杀了四岁儿子做肉汤只为桓公一句戏言王习之当然知道,可问题是他从没说过那样具有暗示性的话呀! 然而受害者死咬着他不放,谁会觉得对方不想惩罚真正的凶手呢? 王习之有苦说不出,他拿不出证明他无辜的证据,更甚者,这很可能牵连到将军府,除非鬼婴忽然大发慈悲,把真实情况说出来。 ——话说回来,鬼婴知道真相吗? 鬼婴当然知道。身为鬼,她行事非常方便,起初懵懵懂懂跟着公羊左,观察外界多了,智力慢慢上升,之后自然就理解了她当时遭遇的是什么。 然而鬼婴动不了公羊左这个罪魁祸首。 规则的限制不是鬼婴可以突破的,诚然,她有冤,但世界上凶残的恶鬼多的是,天道不可能为了她就放宽阴阳两界的界限,她所受的不公道,等公羊左下地府后,自有判官来还她一个公道。 要问鬼婴的感受,她会说—— 等个屁的等! 等到他活够了下地府再处理这件事,已经晚了。鬼婴现在只想生吃了公羊左。 还有王习之。 对,还包括了王习之。这人的确不知情,只是一个导火线,但鬼婴就是要迁怒。王习之罪不至死,那让他成为主犯就好了,而王习之死了,公羊左还能好好过下去? 一箭双雕。 “阿姐。”通天远远走了过来,在乌鸢的眼里,他后面跟了一大串婴儿外形的鬼,有男有女,只看双眼并没有鬼婴那般灵动,一片浑噩,是通天以自身清气为饵才诱得他们凭本能飘在通天身后。 乌鸢猜想,是鬼婴和公羊左是血亲的关系,才让得她的怨气格外多,以至于灵智开启。 不过这种情况,在这些婴灵感应到公羊左的气息后,犹如猫儿嗅到鱼腥,齐齐暴动。 “阿姐。”元始亦从另一个方向来,手上拿了一个精致的小囊,把它交到乌鸢手上,“你看看,是这个吗?” 公羊左脸色微变,瞪着乌鸢解开小囊的手,待望见她沾出白色粉末放到鼻子下嗅时,发狂般大喊:“不许动它,把它还给我!”而后就向着乌鸢冲过来。 乌鸢斜瞥他一眼,抬脚一踹,公羊左倒飞回去,摔个不轻。 “是,果然有这东西,多亏了小虞你,才把它找出来。”乌鸢对元始点头,然后走到公羊左面前,在他眼前摇晃着小囊,“想要?你知道该怎么做。” 公羊左眼珠子随着小囊摇晃而左右移动,一听乌鸢的话脑子有片刻清醒,可惜那玩意诱惑太大,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为它倾家荡产,家破人亡。 公羊左几乎是连滚带爬到官府的人面前跟,被迷了心智一般把事情交代个一清二楚。 公羊左是个好厨师,曾经是,直到他意外接触了小囊中的白色粉末,那东西能让人上瘾!公羊左碰过一次后就不敢再碰,但是那段时间他家里一直逼着他纳妾,因为他妻子十年一无所出。公羊左和妻子恩爱,自然不肯,家里长辈便一齐施压,先是停了他每月能从家里支取的银钱——就是传说中的零花钱,生活费。公羊左在外有工作,当然不惧,很硬气带着妻子搬离主宅,然而在搬出去的第二天,他被辞退了。 公羊左找了好几家酒楼,没有一家敢要他,他便索性拿出积蓄,自己开了一间小店,却好几天都没客人上门。公羊左百思不得其解,友人悄悄告诉他,是他家里施压才没人敢上门,他家里在那地方是一条难以撼动的地头蛇,没人敢得罪,连官府都要敬上三分。 这人哪怕被切断经济来源,仍旧死咬着不松口,和妻子商量过后,连夜偷偷带上轻便的财物背井离乡。 听到这里时,有人还敬他是条汉子:“然后呢?你后来发生了什么才干出这档事?” “背井离乡,从头再来,重新开始打拼,那担子太重,我承受得很艰辛,就控制不住又去碰了那东西。”公羊左苦笑,那白色粉末真的是个让人可以放松的“好玩意”,使用后飘飘欲仙,使人如临仙境,可惜会上瘾,“很可怕的东西,吃过了完全停不下来,对身体产生无可估计的影响。” “只要不去吃它就好了吧?” 听到这话,公羊左继续苦笑:“可是那个时候,不吃我连菜刀都握不住了。一个厨子?握不稳菜刀?哈。”只能饮鸩止渴。 “那玩意一钱要三两银子,只有在将军府工作我才能养家的同时买得起它,所以在听到二公子说要换厨子时我坐不住,想到了祖师爷的事,就……” 王习之要被他气笑了,敢情他一个月三百两养着他们,是为了让人给他吃人肉的? 又瞟向乌鸢手中的小囊,很是好奇:“这东西真这么有吸引力?” 乌鸢依言把小囊还给公羊左,转头告诫王习之,“我只能说永远不要去碰这个东西,它比恶鬼还可怕。” 人群之中突然传出喧哗声,仿佛看到极其奇怪的事情。 乌鸢看过去,原来是鬼婴见公羊左那么珍惜那个小囊,便故意把他打掉,囊口大开,导致里面药粉撒了一地。而后,公羊左竟是完全不顾颜面,在大庭广众之下趴在地上疯狂的舔舐那些粉末。 “这……”看到公羊左的模样,王习之往后退步,心底发寒。 ——原来这个真的不能碰,不然就要像公羊左一样,什么尊严都没有了。 公羊左在行刑前提出了一个要求,他想要再做最后一桌菜,这个耍不了什么花招,本着人道主义,官府答应了他。 不过食材得他自己出钱准备。 公羊左打了水,用皂角先把手洗一遍,拿起菜刀后,眼神一下子冷静无比,专注注视着食材,不管多么难处理的食材,到了他手上都得服服帖帖,该去皮去皮,该切片切片,连菜刀剁在案板上的声音,都似乎形成一种韵律。 公羊左用的都是有毒的食材。 “都说医毒不分家,有能力的医者可以把□□变成补药,那么厨师的最高境界,就该是把有毒的食物做得让人明知不能食用却还忍不住想要品尝。”公羊左淡淡道,周围的人不得不赞同他的话。他们是看着公羊左用的什么毒物做菜的,可是当成品摆出来时,感受那色香味俱全的佳肴,明明知晓一口下去会七窍流血,却仍然想要上前食用。 66.运气好的第六十六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她看上去没有太特殊的地方, 然而倘若有异人开眼, 就能看出这位身上浓郁到令天地动容的气运,只要她想, 世界都能围着她转。 小说里的主角、天命之子、气运之子、天地所钟这些名头都能安到她身上, 没有丝毫违和感。 会成这样, 大道乐意。 以大道和她之间的渊源,哪怕她一时想不开要灭世, 大道也能乐呵呵的把世界送给她玩儿。 乌鸢并不清楚自己身后站着一个无有一物可撼动的后台, 此刻, 她正在做一件任何人看到都会心跳失常的事。 二十层楼的高度, 大概六十米左右,对于没有特殊能力——诸如修仙者神仙妖怪鬼魂之类——的生命而言,这就是一个掉下去只有去死这一条路的距离, 而乌鸢, 就在这栋高楼楼顶女墙上行走。 没有绳索,没有降落伞, 没有滑翔翼,没有气垫,任何防护保护措施都没有, 轻轻松松的仿若街头漫步。 看上去就像在找死。 乌鸢当然不可能在找死,她走得稳当着呢,哪怕脚下踩的是比鞋子宽出一点点的道路身体也不怎么晃, 平衡感好到走钢丝的杂耍演员都要汗颜。 走到拐角处, 乌鸢正抬脚, 兜里传出一阵音乐声,仿佛打破了什么,半垂的脑袋抬起,阳光照射下,眼里像蒙了一层灰。 手伸进风衣口袋,脚平稳着陆,乌鸢把另一只手伸到嘴边轻轻打了个呵欠,继续往前走的同时开始接电话。 “你好,哪位?” “混蛋,我在山下等你半个小时了,你TM是不是给老子忘了这回事了!” 对面的连珠炮让乌鸢步子顿了顿,雾蒙蒙的眼里残存着倦意,绵绵拉出一声鼻音:“嗯?” “报名啦报名啦!你家娃今天报名……雾草你不会给我忘了吧,我车都到了,你快点带上你家仨小子下来!” “欸?”乌鸢歪头,灰蒙蒙的眸色,让她显得迷惘又无辜,“可是……明天才是我们约定的日期啊。” 乌鸢垂眸。 ——只有今天,她记性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忘掉。 那边沉默了一下,想来应该是在翻手机。 “……” “……艹艹艹,之前手动调整过时间,手抖调快了一天,我说怎么没堵车呢!我错了,对不起啊乌鸢,那我明天再来找你。” “嗯。” 按待客之道来讲,乌鸢该喊这个关系还算不错的熟人上来坐坐,喝杯水让她休息一下,毕竟人家大老远开车到郊外。然而乌鸢只是说了声再见,任由山下红色甲壳虫远去。 真是不会做人。 怎么说也要伪装一下才能在这个社会上混得开呀。 乌鸢把帽檐往下压了压,在墙上走完最后三圈凑个整数,可算把强迫症满足后才……纵身一跃。 风声吹得风衣呼啦啦的响,然后调皮地掀开乌鸢的兜帽,细碎的灰色短发便显露了出来。 眼看着地面越来越近,乌鸢就要摔成肉饼了,她凭空一蹬,如同脚下有物,硬生生拔高三尺,缓解了力道,此时再落地脚下便无声,人也没事了。 这下楼方式可比电梯快,就是太吓人,乌鸢也是仗着这里人迹罕至,还是在山顶上才敢这般放肆。 将兜帽托起,一拉一盖,半张脸便重回了阴影,乌鸢就顶着这副忧郁小年轻玩神秘的模样往山下去。 这不怪她,实在是不遮住眼睛把眼半阖起来看着怪渗人的。 乌鸢就这么一路轻功下山,路熟到完全凭借身体本能在动,又凭借着本能感受到另一股气息时停了下来。 那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被喂得很好,看上去似乎有些……肉嘟嘟的,简直让人把持不住想要捏捏脸。 乌鸢停下大轻功,落到地上,拉下兜帽露出整张脸,看向小男孩的目光软得不可思议,“小霏。” 老子抬头望过去,慢吞吞拍拍裤脚起身,“唔?”方才抓在手里玩的蛇,此刻就安静的缠在他手上,乖得像条晶莹的手链。 乌鸢对于自家弟弟玩这种危险的动物视若无睹,只道:“我要出门了,小霏在家要看好弟弟们。” 老子静静看着乌鸢三秒,慢吞吞点了下头。 两个无言了好几秒,乌鸢垂了眼,用兜帽重新把脸盖住,“……我走了。” 乌鸢脚下如同有肉垫,走起路来向来是无声的,这一小块天地里便只剩下蛇嘶嘶吐信的声音。 乌鸢向着山下走去,走的不快,似乎在等什么。就在即将要完全离开老子的视野中时,终于听到背后一声:“我看你今天印堂发黑……早点回来。” ——噗! 乌鸢勾了勾唇,“好啊。” 三个弟弟两个傲骄,身为姐姐,她就只能以包容的心态去……引导他们说一下心里话了╮(╯▽╰)╭ 等到山下时,已经有一辆出租车在等着她了。 “麻烦开去XX墓园,按往返计价,谢谢。” 上车,靠窗,闭眼,一气呵成,司机偷偷喵了一眼,一时拿不准该喊先生还是小姐,还好对方一上车就睡觉——不管真睡假睡,总之不需要搭理就是了。 说起来,这位雌雄莫辨的客人可真是古怪,拥有一整座山头,却连车都要叫出租,难道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嗜好? 司机内心里是怎么吐槽的乌鸢并不知晓,墓园一去有半个小时的路,她正好可以趁这个机会小小睡上一觉,这打娘胎来的总是睡不够的毛病现在乌鸢已经能习惯了。毕竟并不影响她日常呀,只是想睡,如果乌鸢坚持,不睡也不会妨碍到她。 司机把车停在墓园外,回头正要喊,就看到乌鸢准时坐直了身体,把兜帽向上抬,露出眼来看他:“麻烦你等半个小时了。” 方才上车乌鸢低着头,这次看清眸色,唬了司机一跳,“哦哦,好的,没问题。” 这去墓园总不会还戴美瞳吧?天生的灰色眼睛?嘿,真是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司机拿出烟来点了一根,吞云吐雾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计价器,心里计算了这一趟的收获,呼地吐出一口烟圈,经不住咧开嘴。 电话便是在这时候打进来的。 司机抽了一口烟,手上漫不经心将电话接通,言语间满满的呛鼻烟味:“喂……” 啪嗒一响,手机砸在了前台,烟也掉到裤子上,司机哪有心思去管那让他快活似神仙的玩意,手忙脚乱把意外挂掉的电话拨回去,手抖得不行。 乌鸢提着自己的东西一路往墓园里走,一排排黑压压的墓碑显得气氛沉闷压抑,乌鸢已经把嘴唇压出一条白线。 一个人不管他生前如何,死后就只有冰冷的碑石展现存在感,华夏素来重视香火,故而乌鸢每年都会来两回。 一回是清明时,一回是…… 祭日。 “爸,我来看你了。”乌鸢弯腰放下一束花,叨叨开口:“你放心,今年我也过得很好,吃得好睡得好,不缺钱,武功也没落下,特凶残,没人敢欺负我。” “小霏,小虞,小悦也很好,他们已经七岁了,明天就能去上小学了……” 说到这里,令乌鸢忍不住感叹了一下时间的无情,似乎一转眼就七年过去,那三个粉嫩嫩的小团子也长成了如今的大团子了。 想当初他们连姐姐都不乐意叫呢,还是相处了好几年才松口承认她。 似乎为了不让亡者担忧,女孩儿轻轻扬了笑,笑着说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答应过的每年只来看两回,过好自己的生活,明年清明我再来,给你带好吃的。”乌鸢以这话结尾,眼一弯道声“早安,再见”便离了去。 一路出了墓园,乌鸢脑中正如电影般过着画面,是她父亲死后她所做的一个梦,梦里父亲的关怀还历历在目,一年只许去看他两次的承诺也是那时应下的。乌鸢知道父亲是怕她消沉在死亡中,常来使得她走不出去才如此要求,为了让父亲走的安心,乌鸢这些年来一直遵守着这个约定。 第一眼看到司机乌鸢就察觉出了不对劲,对方领子乱了,嘴唇还在哆嗦着,脸比石灰还白,显然这半个小时内遭遇了一次重大变故。 乌鸢只瞟了一眼便拉下兜帽继续睡觉。 本来萍水相逢,何必交浅言深。 67.在洪荒的第六十七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不是有仇就是变态 ——或者有仇的变态。 乌鸢打电话给古小延, 请他来帮忙验一下这些晶体到底是不是冰|毒,如果是……乌鸢眼中寒光闪过, 要是是对她下手,她还没那么生气, 但是敢动她在意的人就是不行。 乌鸢脑海中飞快划过一条条法规内容,思考着怎样才能踩着线让那个胖女人受罪。 诱导对方对她使用凶器,玩一把正当防卫? 打、不、死、她! 垂眸。 或者……稍微灰色地带一下也行? 古小延来的很快, 等检验结果一出来, 发现果然是冰|毒,那女人还生怕一颗糖不容易上瘾,干脆在包装的所有糖里都下了毒品。 ——还真舍得。 古小延一拍桌子, 打一通电话后风风火火去药店想要调监控,却被告知就在不久前, 店里的监控出了问题,突然黑屏了,老板现在正在和“无良”卖家争论质量问题。 这年头出来犯罪的不会一两手电脑技术, 都不好意思当罪犯了。 古小延绷着脸去调那片街区的监控, 让乌鸢来认人,但是并没有找到所谓的短卷发, 身形微胖,穿天蓝夹克的中年女子。包装上指纹的检验也出来了,对比了指纹, 只有乌鸢和一家糖果专卖店老板的指纹在上面。 古小延还没反应过来上面并没有元始的指纹, 就听见这孩子沉稳的嗓音:“是这个。” 元始指的人有一头长发, 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头上戴着白色暖茸帽,身上同样穿的夹克,不过是浅棕色的。大概也就身高体型和夹克样式这几点相同。 不过有这三点就够了。 古小延问了老板,今天的确有个女的问他能不能借用店里的卫生间,老板那时候在头疼监控问题,指了个位置给她,没注意出来的还是不是先前的模样。 “这是有预谋的犯罪。”古小延挑眉。要是精神病针对小孩子,该拿着糖去学校门口蹲守才对,随便打印一些表给他们填,说填表就送糖,上当的学生可不会少。 古小延看向乌鸢:“大侄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人?” 有啊,那些被她送进铁窗的组织的人和吸毒的那个不就是? 古小延拧眉:“都过去半年了——你确定这几天……不,几个星期内没有得罪过人?路上抓到小偷,打翻人贩子,阻止家暴什么的都算。” 乌鸢点头,她这半年在另一个世界呢,哪来的空闲回这边做好人好事。 古小延便去查了那几个人,在被乌鸢一个电话送进吸毒所的青年的家庭档案里,发现了中年女子。 “方圆圆,女,今年五十岁,咦,这资料……没有正式的工作,家里务农,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前两年居然能一口气付全款,买下市中心的房子。”说是歧视也好,看不起人也好,古小延你看到这里本能就觉得有猫腻。市中心的房子有多贵呢?五十万才是个首付,还是中等房子的房价,一个明显家庭不是特别富裕,过去一直给人家做保姆,两年以前和儿子都是租房的一员,突然间辞了保姆的工作,又突然间出手阔绰,却没有贷款或者办信用卡的记录,要么是中了巨款,要么是做了见不得光的买卖——鉴于某个“夹心”糖果,这买卖多半是贩毒。 这事是什么样查一查就清楚了,买卖一时间查不出来是什么,查这些年来的中奖名单还不简单?总归这两年我国也开始实行了彩票实名制(注:此处私设) 查出来的结果让古小延的脸黑了不止一度。 “福娃娃,你又帮叔叔找到一份大功了。”这么说的古小延脸上却并没有喜色,真要他选,他宁可方圆圆是真的天降馅饼走大运中大奖。 乌鸢瞟一眼方圆圆的地址,出门就给一位长辈发去短信。 放平时,乌鸢很有耐心等警察一步步查明,但现在……科科,敢算计她弟弟吸毒,不用点特殊手段,真以为她好欺负的? 唐青羽在和自家小子下棋,作为小区里有名的臭棋娄子,现在只有亲儿子愿【被】意【逼】捏着鼻子陪他对弈了。 听到手机短信提示音,唐青羽顺手摸出来一看,看完内容后,迅速清理掉这条短信痕迹,对一旁脸色发青的儿子摇头叹气:“崽儿,咋人莫的耐性,下棋是个考耐心的活,哈老壳要随时保持冷静。” 他儿子对他呵呵笑,没有接话。 唐青羽慢悠悠道:“好了,崽儿,老子有事要抹合好,回来再宰两盘。” 儿子:他是傻了才会在家继续呆着! 唐青羽前头才出门,后面儿子就收拾好衣服带上旅行箱,自拍一张放到朋友圈,表示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唐家知道里世界存在的这一支,依旧在继承着祖上的职业,唐门是刺客世家,除了杀人,别的活——保镖、情报、买卖暗器毒丨药……一般也会干,乌鸢还没丧心病狂到请刺客的地步——她又不是不能自己杀人——唐青羽收到的雇佣内容是让他去吓唬方圆圆,尽快让她去自首。 乌鸢出钱大方,又是认识的人,唐青羽很愉快的接下这单,开车去秘密买的房子里,戴上手套,换上暗色劲装,再拿好千机匣戴好面具,气质冷峻,出去一站,十个有八个看到第一眼都会有这是个杀手的想法。 平常出去干活唐青羽当然不会穿这么显眼,这不是乌鸢要求要吓唬人嘛。先用这身试试,不行他就只能做个仿人|皮面具,做成鬼怪的形貌,配合机关来个恶鬼索命了。 方圆圆的过往,其实很令人唏嘘,她爸爸是农民,性格更是传说中的老实人,长得不是特别英俊,却有点小帅,只是一配上和脸不符的憨厚老实气质,五分的帅气立即降到三分,但还是挺耐看,所以才能被她妈从茫茫人海中挑中。 ——当接盘侠。 这事她爸爸并不知情,就连方圆圆也是意外才知晓的。当然,唏嘘的不是父不详这事,而是她妈,是个瘾君子,哪怕是怀着方圆圆的时候都混不在乎的吸毒,是以,方圆圆打娘胎里就被迫和毒品相伴,一生下来直接进抢救室,明明是足月生的,却比早产儿还要虚弱瘦小。直到方圆圆能记事,她的身体还没有养好,不能和普通人一般随意跑跳,身体也瘦得只剩骨头,她家里给她起这名字的用心可见一番。 十月怀胎,方圆圆却整整花了二十年来养好身体,没有畸形和死亡,已经是生活对方圆圆的优待了。 方圆圆痛恨毒品,但她更恨的是那个被她称为妈妈的女人,和,健康的小孩。 不平衡的心理如同杂草,在方圆圆心里疯狂缠绕,意外接触一个贩毒组织后,方圆圆很是乐意的接手对小孩子下手的任务——送他们注射了毒品的食物。 大部分人都有着贪小便宜的心理,一个试吃小摊,一个馈赠活动,又或者帮填表送糖果,别看小孩子总是被教导不要吃陌生人给的东西,只要陌生人稍稍转变一下方法……呵呵。 组织的老大舍得投资,特意划出一部分货物,隔段时间就让手下拿去搞“活动”。小孩子的意志力很少有坚定的,多接触几次毒品,身体记住那种感觉,过个几年再找个机会让他们正式摄入,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筛选出来的小孩子他们是特意选那些性格骄纵的这一种,家里人通常是有求必应,倘若真的发现孩子有了毒瘾,送去戒毒所让他们受苦的可能性不高,更大可能是在小霸王撒泼哭闹中妥协。 以上是唐青羽利用“浮光掠影”的隐身效果,把方圆圆吓破胆后从她那里套出来的,这出来的内容让唐青羽都咋舌。 这组织老大……很有想法啊,可惜遇上了他们。 唐青羽手里把玩着化血镖,很想一镖下去,把方圆圆连着她老大一起解决了。 该死的,对幼崽下手的一群王八羔子! 唐青羽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却也严格遵守着从唐时流传下来的规定: ——老弱孤独不杀,幼小无依不杀,忠良仁义不杀,正人君子不杀。 刺客这职业的确不是好东西,然而和这些人一对比,他们也可以挺胸说一句还算个东西了。 乌鸢对电脑技术不是特别了解,唐青羽很谨慎,以防万一来哪个黑客随便玩着的时候闲着无聊顺手破解入侵乌鸢的手机,发现唐青羽发过去的消息,便约了乌鸢说去她家,到时把消息口述给她听。 68.在洪荒的第六十八章 正版网址是jjwcx 不仅疼, 世界观都刷新了一遍,因为乌鸢不止卸胳膊,还把她给点穴了。 女司机:这不是我的现代操作! 等乌鸢上山再下来,女司机已经斯巴达了。 背后的背的是两把真刀吧?为什么会有人用双刀……不是,原来这世界上真的有武功存在! 乌鸢道:“带我去你们老巢。” 女司机还呆滞在乌鸢点穴带来的震撼中,一时没回答,乌鸢以为她是嘴硬,便点了她笑穴,好整以暇看她狂笑好几分钟才大发慈悲停了她的穴道,顺便帮她接回胳膊。 女司机如获大赦, 对乌鸢的感想在“杀父仇人”和“再造之恩”之间徘徊着, 稍微是有点斯德哥尔摩症, 可是一直笑不能停真的太痛苦了,哪怕是乌鸢导致的, 在她解开后女司机心里都忍不住升起一丝感激。 所以当乌鸢再次提出让她开车去他们据点时,哪怕明知自己也会跑不掉,女司机还是乖乖带去了。 向恶势力低头.jpg 顺便一提,后来记者采访她是因为什么才触动了良心让她自首时,女司机幽幽看了记者一眼, “你不懂……” 记者:??? 车一路在郊外呼啸, 没有进城,乌鸢闲着没事干开始看手表数圈, 大概第二十九圈的时候, 车停了。 开了快半个小时, 挺远的呀。 乌鸢抬头望了一眼黑暗中的废弃工厂,以不容置疑的口气命令女司机:“往前再开半分钟然后再回来。” “啊?”女司机一头雾水,往前开了半分钟又开回来,二十九分钟变成三十分钟,乌鸢立时全身舒坦,下车和女司机进入工厂里面。 只听啪嗒一声,黑暗里亮出一团光,有人开口:“本来我们都打算离开了,就等你这个,回头一定要给哥几个搓一顿。呦,这次货色挺俊呀,待会运去老六那边配个型,要是有对上的就联系客户,没有先给兄弟们爽爽,再卖去那边,老胡前头还联系我说有个乞讨的小子命薄,没了,要我们给他补上呢。” 乌鸢神色凝重了。 配型?此情此景,除了私卖器官,谁会用这个词? 网上有人给列过一个表,一个人能有多值钱:一个肾几十万,一个肝几十万,心脏……也能卖个几十万,再加上眼角|膜、血、胃、肺、小肠、皮肤、骨髓和头颅……几百万的价格,足够让一些人为利益铤而走险了。 还有说卖了她去乞讨的,让乌鸢想到某些报导里关于恶意把一些小孩或是大人弄残了,在街上消费路人同情心的情节。 乌鸢仿佛嗅出了满屋子血腥的恶臭,眉头一皱,手摸上了刀柄。 这些人—— 该死! 工厂的人浑不知大祸临头,还有些不解:“你怎么不把她弄昏迷,该不会是自愿跟你来的吧?嘿,还带了刀,从cosplay现场出来的?道具做得挺真啊……” 这些人渣,真应该感谢乌父对乌鸢的教育,不然指不定乌鸢一气之下就通通送他们去见佛祖询问能不能原谅了,现在不过是把他们打趴下而已。 感谢红国弄枪并不容易,乌鸢以防万一带出来的双刀没派上用场。 乌鸢从角落里找到一些绳子,想来是他们往常用来绑受害者的,扯一扯,还挺结实,便让那些家伙享受了一把风水轮流转,等绑紧了,保证不会跑掉一个,乌鸢这才拿出手机给警察局打电话。 这回她会在事发地点等警察来。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乌鸢打算擦会儿刀。她把自个儿的武器保养得极好,锃亮锃亮的,还刺着寒光,方才环境昏暗,辨不出真假,现在乌鸢连人带刀置身灯光中,明眼人一眼就看出来那是真材实料的。 当下就有心理素质不过关者崩溃大喊:“别杀我——别杀我——” 就凭乌鸢敢单枪匹马闯过来,就足以看出其的“楞头青”,而像这种热血上头的,指不定一个激愤就做出冲动了,辟如义愤填膺下弄死他们给无辜的受害者血债血偿……雾草还不如交给警察呢,他们犯的罪够不上死刑,顶多就是个有期徒刑加上没收财产。有理智的人现在只希望乌鸢是个法盲,不懂这些,不然中二了,觉得“法律不惩我惩”,咔嚓一声解决掉他们就呵呵了。 奈何猪队友这玩意实在防不胜防。 “你不能伤害我们的,你报了警了,小心到时候被判个防卫过当!”这人实在是太害怕了,情急之下想起一根救命稻草,急急忙忙就拽了出来。 蠢货! 生怕没有刺激到这人吗! 乌鸢眉眼一动,握上刀就过去,那人立时抖得更厉害,结巴道:“你、你别过、过来!” 乌鸢如他所愿,停下脚步。 因为这人太怂,居然尿了→_→ 这么个点大的胆子是怎么想的,来干这种勾当? 不过恭喜这人如愿以偿,让有洁癖的乌鸢没打算继续靠过去,只是掏出手机点几下,反手把屏幕显示的给他看。 这人看了上边内容后脸上要哭不哭,而后不知其脑补了乌鸢什么,睁着眼睛给吓晕过去。 乌鸢慢腾腾收回手机,她只是好心给这个人看一下刑法中的某一条罢了。 ——对正在进行的行凶、杀人、抢劫、强|奸、绑架以及其他严重危及人身安全的暴力犯罪,采取防卫行为,造成不法侵害人伤亡的,不属防卫过当,不负刑事责任。 也就是说,要是乌鸢心狠点,弄死他们后说是吓坏了,防卫时没能留得住手,操作得当是不会有事情的。再保险点,给自己划上几刀,当然不会傻到谎称是别人伤的,小说里都说了,自己划的伤口和别人捅的不是一个模样,就说是反抗时不小心自己弄伤自己,都能把自己伤了,还指望把敌人打倒的同时能注意轻重吗?那绝对不行啊! 成吧,还能怎着?指望面前这位“壮士”是个红国蝙蝠侠吧【冷漠.jpg】 乌鸢自顾自抱着自己的刀往旁边小矮凳坐,没有私下动刑的想法,其他人一边感谢国家教育好,一边提心吊胆,等警察到的时候,差点以为他们是在进行拯救人质的工作了,看那些人两眼放光堪比皮卡丘的样子。 人证乌鸢有了,物证这些家伙手机里或多或少保留了一些“好东西”,凭这些可以暂时把人拘留了,待收集齐完整的物证链,就能把他们定罪。 警察叔叔们默默看向乌鸢背后的管制刀具。 港真,你这样让我们很为难啊,要是拿个水果刀什么的,看在被绑架差点出事的份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是这么大两把弯刀,实在装不了眼瞎。 从小就没让人操过心的乌鸢淡定递上一张证明,上头盖章的,只要她不把刀带到公共场所就没问题的特殊证明,专门开给像她这种学武的特殊群体。 横竖当年各门派传到现在基本没多少传人,甚至前头刚有起色,红国就出国难,年轻的年老的上了战场回来也就小猫三两只,法理不外乎人情,上头便批下了允许古武传人在非公共场合中可以持有冷兵器的证明。 证明上不可能详细写明原因,但一句“特允许我国公民乌鸢同志在非公共场合持有管制刀具”就足够了,还印了大红章,下头有一串编号。 乌鸢对傻眼的警察叔叔说:“你要怀疑这是我瞎编的,可以去查。” 接着乌鸢把双刀往对方怀里一放,毫不心虚上了警车去局里。 例行要先问一下这次绑架的详细过程,乌鸢老老实实说了,被教育下次不能这么逞个人英雄主义,又说:“关于私卖器官这事,可否请你留个姓名电话还有地址,等结果出来后这边会通知你一声。” 乌鸢拿笔工工整整在纸上写下自己的信息,反复检查,还拿笔尖一个数字一个数字戳,确定手机号码写对有十一位数后才放下笔。 乌鸢坐在椅子上低头刷手机,大概在十来分钟后,负责这事的警察叔叔将证明连带双刀一起还给乌鸢,“实在抱歉,情况我们已经弄清楚了,耽误了你的时间。”说着,还拿眼直瞅乌鸢,心说现在这年代是不兴旧时候的等级阶级,可特权却不会消失,只是这特权忒奇葩了一点,而且也没多大用,刀剑还能比得过枪杆子不成? 乌鸢“哦”了一声,问:“我能回去了吗?” “可以了。” 然后警察叔叔就开警车把乌鸢给送回去。 69.在洪荒的第六十九章 正版网址是jjwcx  这是一个围绕着宫斗发展的世界, 有女名安安,倾城绝色, 本来是农家女, 前两年家里收成不是特别好,饶是如此,家里都没想过把女儿卖掉。恰逢征兵, 为了那一月六百钱的军饷, 当爹的自己去报名, 混了一年后, 机缘巧合入了领兵大将的眼, 提拔到身边将军。将军是个对自己人很好的人, 对女主爹也多有照顾, 女主爹一感动, 在某次他们被埋伏后舍身帮将军挡下流矢,将军活着回去, 女主爹却交代在了那里。 将军觉得不能让女主爹白死,要报答他, 就记得人曾经说过家里状况,只有一妻一女,家中除了他外就没有男丁了,便派亲信去找, 发现女主家里田地被占, 她娘被逼死, 女主年纪小, 什么第十八房小妾暂时还不至于,流落街头是肯定的。 否(喜)极(闻)泰(乐)来(见)的,必须是将军的亲信教训了无良地主,女主被带回去,将军看女主可怜,和妻子交流之后收养了她,不改姓不换名,依旧叫安安。 等女主十六了,水灵灵的大姑娘可以和男主发展互动了,将军由于功高震主,被盖了个通敌叛国的罪名,家族男性全拉去咔嚓,女性充入教坊,将军本人被凌迟处死。鉴于这是宫斗文,女主必定是因为颜色好被四方争抢,而后入了后宫,和皇帝来个虐恋情深,结局…… 结局……嗯,作者很有想法,女主生了七个孩子后在皇帝以为她爱他爱的无可自拔时一帖药把皇帝弄中风,皇位传嫡,无嫡立长,女主大儿子就是嫡长子,还被女主养得对女主特别愚孝,女主就哄他效仿先人给兄弟——不管亲不亲——都分封诸侯,给封地,把一个国家整得四分五裂。出于养父的忠君爱国,女主没有选择颠覆皇室改朝换代——她也没那个谋略,但是出于对皇帝的仇恨,促使她做出分裂方氏天下的举动,同时日夜相处悲欢离合间,她对皇帝产生了复杂的好感,最后女主给皇帝喂了毒*药,在祭拜过养父母后服毒自尽。 “爱情……真是可怕的东西。”出于对自己的负责,通天没落下一个字把整本原小说看完,没有选择更方便的剧情灌输,现在感觉整个脑子都充斥着“发糖——误会——误会加深——开虐——原谅——发糖——误会……”这样的死循环。 如果找双修道侣都是找这种玩意,那还是和大道过下去吧。 大道:身为一个苏,追求本道的可是以亿为单位计数。 元始沉吟:“难怪会有红尘炼心,入世修行一说,纵使……纠葛众多,却也不失为一个炼心的好法。” 那倒是,来这么一出都可以让人干脆去修无情道了。而能用这些痴痴怨怨来巩固自己道基的……敬这位修士是条汉子! 他们的任务就是尽量破坏剧情,改得作者穿了都认不出来最好,改剧情从男女主身上溢出的气运可以和他们九一分,天道九,乌鸢几个共分一。 “不是我小气,你们不属于我的治下,能带走的只有这些。你们带太多有我的规则的气运去别的世界,会被别的天道视为挑衅。”这个世界的天道给几人解释,方便交流凝出的虚形望了一眼乌鸢,很想知道她是做了什么才能积累起这么浓厚的气运。 真想把人挽留在这个世界,大气运对于世界发展也有好处。出生不久的小天道才产生这个想法,竟然产生了生命才有的“心悸”,仿佛有什么存在在警告他。 天道:“……不过再怎么修改命运线,记得把人类这个种族给我留下来,我还是很喜欢欣欣向荣的世界的。” 收到投来的疑惑眼神,天道脸色微妙,给他们科普了一段往事:“有一位契约者替一个位面修改命运线,他很有头脑,在水里下了他从某一位面取到的病毒,将那里的一部分生命变成了你们所说的丧尸。原本的命运线仅仅是一位世家子弟当上县令,如何把治下变得更富裕安乐而已。” 把一篇古代种田文改成古代版生化危机,这位壮士真是有够丧心病狂的啊。 元始蹙眉:“如此大因果,恐后患无穷。” “你们可千万别跟他学,那样的确简单粗暴,可我不欢迎。”天道郑重表达了想法,生化危机对于位面的破坏力太大,还是让人类顺其自然发展,等到……的时候再说吧。 既然是天道的要求,乌鸢几个自然应下了。 破坏剧情的任务是最容易的,哪怕仅仅是把男主或者女主打晕藏起来也算改变剧情,只是收益小,既然要做,当然该把利益最大化。 现在的时间点是将军已经和妻子说过收养女主,边境不合适小孩子居住,正派人要把她送去京师,入住将军府的路上。接下来的十年时间,女主将会在将军府中过日子,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家闺秀,要想改变剧情,这个十年里是很好的切入点。 乌鸢站在峡谷两旁的崖上,视线轻轻松松将道上的马车纳入眼底,很认真考虑着要不要搞突袭把安安给掳走。 乌鸢眯起眼眸,忽然转头望向老子:“小霏,我记着你曾经说过我印堂发黑?” “?”老子凝视着乌鸢两秒,温温吞吞道:“阿姐你现在气色很好。” 通天笑道:“阿姐,看相我也会呀,你是有什么计划了吗?” 乌鸢道:“有点想法。” 乌鸢把语速放慢,缓缓勾勒着脑中想法,“你们说,要是安安能有另一片广阔天地,便不至于陷入宫斗泥潭了吧?” “另一片广阔天地?” “嗯,我小时候或许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对于好运气很苦恼,感觉只要我想,任何东西都会无原则捧到我面前,就觉得很没劲。然后我爸爸就教我如何寻找精神上的满足。要是我去学习琴棋书画一类,想要参加什么比赛验证自己的层次,想得第一很正常,但如果我实力不如别人,很大可能就是对方发生各种意外参加不了比赛,我白捡了个第一。我爸爸就问我,这样的第一是你想要的吗?”乌鸢含笑说着过往,语速轻缓,语气自豪,三清便知道他们阿姐的父亲之于阿姐是个很重要的存在。“我当然不想拿到这样具有轻视和侮辱性的第一,所以我就开始学画画和跟我爸爸学武了。没有他的引导,你们现在看到的我或许是个‘天老大,我老二’中二嚣张不可一世的自大狂,又或者是个早早对世界厌倦失望,自闭孤寂游离在俗世之外的人。” 三清在心里补充:那样他们也不会认同她了。 不过…… “这和另一片广阔的天地有什么关联?” “一个人的经历通常是有限的,有时间虐恋情深,那肯定是不够忙。” 女主安安是个情绪纤细敏感的女孩子,和人宫斗的时候就能让她对恶意更加敏锐,也算是作者给她开的挂了。但是一天二十四小时,不可能时时刻刻都在斗,成了宫妃后去街上逛买买买减压更是奢望,一出门碰上同行一串姐姐妹妹下来没营养不说,还要小心对方使绊子,碰上皇帝对安安来说更是折磨。设定中安安不喜欢女红音乐画画之类才艺,只爱医术,而皇宫这个大环境根本不能让她专心沉浸在医学中,就大部分时间闲了下来,以她的性格,一闲吧,就爱胡思乱想。 想到家里人的惨死——一血。 想到被迫委身仇人——双杀。 想到偶尔对她温柔偶尔对她冷酷拨弄她心弦的皇帝,琢磨着对方对她到底是什么心思,她有没有喜欢上仇人,痛恨自己居然这么不知廉耻,对不起九泉之下的义父义母,各种虐心——很好,可以团灭了。 “就是闲的。” 这话倒是没错,所以…… “阿姐,你想教她习武?” 要是会武功——特指乌鸢这种,别的不说,绝对不至于落入教坊,完全可以在外面过得舒舒服服,考虑着怎么刺杀皇帝和给将军府平反。 乌鸢摇头,“她想习武,在将军府就能学了。”这世界大体背景对女性约束力并非很大,曾经还出现过女将,安安若有心,不会有人以舞刀弄枪为污点攻击她。 通天无奈道:“阿姐你再不直说,他们的马车快要看不见了。” “哦,我想让她成为方士,能游走阴阳两界那种。”乌鸢漫不经心扔下一个惊天大雷。 70.在洪荒的第七十天 正版网址是jjwcx  乌鸢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没想到当真正奶糖里发现纯白结晶体,大胆假设一下, 应该是冰|毒, 嗯。 这得多大的仇恨才在第一次碰面就给小孩子送毒品啊。 不是有仇就是变态 ——或者有仇的变态。 乌鸢打电话给古小延, 请他来帮忙验一下这些晶体到底是不是冰|毒,如果是……乌鸢眼中寒光闪过, 要是是对她下手, 她还没那么生气, 但是敢动她在意的人就是不行。 乌鸢脑海中飞快划过一条条法规内容, 思考着怎样才能踩着线让那个胖女人受罪。 诱导对方对她使用凶器,玩一把正当防卫? 打、不、死、她! 垂眸。 或者……稍微灰色地带一下也行? 古小延来的很快, 等检验结果一出来,发现果然是冰|毒, 那女人还生怕一颗糖不容易上瘾, 干脆在包装的所有糖里都下了毒品。 ——还真舍得。 古小延一拍桌子,打一通电话后风风火火去药店想要调监控,却被告知就在不久前, 店里的监控出了问题,突然黑屏了,老板现在正在和“无良”卖家争论质量问题。 这年头出来犯罪的不会一两手电脑技术,都不好意思当罪犯了。 古小延绷着脸去调那片街区的监控,让乌鸢来认人, 但是并没有找到所谓的短卷发, 身形微胖, 穿天蓝夹克的中年女子。包装上指纹的检验也出来了,对比了指纹,只有乌鸢和一家糖果专卖店老板的指纹在上面。 古小延还没反应过来上面并没有元始的指纹,就听见这孩子沉稳的嗓音:“是这个。” 元始指的人有一头长发,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头上戴着白色暖茸帽,身上同样穿的夹克,不过是浅棕色的。大概也就身高体型和夹克样式这几点相同。 不过有这三点就够了。 古小延问了老板,今天的确有个女的问他能不能借用店里的卫生间,老板那时候在头疼监控问题,指了个位置给她,没注意出来的还是不是先前的模样。 “这是有预谋的犯罪。”古小延挑眉。要是精神病针对小孩子,该拿着糖去学校门口蹲守才对,随便打印一些表给他们填,说填表就送糖,上当的学生可不会少。 古小延看向乌鸢:“大侄女,你最近有没有得罪人?” 有啊,那些被她送进铁窗的组织的人和吸毒的那个不就是? 古小延拧眉:“都过去半年了——你确定这几天……不,几个星期内没有得罪过人?路上抓到小偷,打翻人贩子,阻止家暴什么的都算。” 乌鸢点头,她这半年在另一个世界呢,哪来的空闲回这边做好人好事。 古小延便去查了那几个人,在被乌鸢一个电话送进吸毒所的青年的家庭档案里,发现了中年女子。 “方圆圆,女,今年五十岁,咦,这资料……没有正式的工作,家里务农,一个人把儿子拉扯大,前两年居然能一口气付全款,买下市中心的房子。”说是歧视也好,看不起人也好,古小延你看到这里本能就觉得有猫腻。市中心的房子有多贵呢?五十万才是个首付,还是中等房子的房价,一个明显家庭不是特别富裕,过去一直给人家做保姆,两年以前和儿子都是租房的一员,突然间辞了保姆的工作,又突然间出手阔绰,却没有贷款或者办信用卡的记录,要么是中了巨款,要么是做了见不得光的买卖——鉴于某个“夹心”糖果,这买卖多半是贩毒。 这事是什么样查一查就清楚了,买卖一时间查不出来是什么,查这些年来的中奖名单还不简单?总归这两年我国也开始实行了彩票实名制(注:此处私设) 查出来的结果让古小延的脸黑了不止一度。 “福娃娃,你又帮叔叔找到一份大功了。”这么说的古小延脸上却并没有喜色,真要他选,他宁可方圆圆是真的天降馅饼走大运中大奖。 乌鸢瞟一眼方圆圆的地址,出门就给一位长辈发去短信。 放平时,乌鸢很有耐心等警察一步步查明,但现在……科科,敢算计她弟弟吸毒,不用点特殊手段,真以为她好欺负的? 唐青羽在和自家小子下棋,作为小区里有名的臭棋娄子,现在只有亲儿子愿【被】意【逼】捏着鼻子陪他对弈了。 听到手机短信提示音,唐青羽顺手摸出来一看,看完内容后,迅速清理掉这条短信痕迹,对一旁脸色发青的儿子摇头叹气:“崽儿,咋人莫的耐性,下棋是个考耐心的活,哈老壳要随时保持冷静。” 他儿子对他呵呵笑,没有接话。 唐青羽慢悠悠道:“好了,崽儿,老子有事要抹合好,回来再宰两盘。” 儿子:他是傻了才会在家继续呆着! 唐青羽前头才出门,后面儿子就收拾好衣服带上旅行箱,自拍一张放到朋友圈,表示要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唐家知道里世界存在的这一支,依旧在继承着祖上的职业,唐门是刺客世家,除了杀人,别的活——保镖、情报、买卖暗器毒丨药……一般也会干,乌鸢还没丧心病狂到请刺客的地步——她又不是不能自己杀人——唐青羽收到的雇佣内容是让他去吓唬方圆圆,尽快让她去自首。 乌鸢出钱大方,又是认识的人,唐青羽很愉快的接下这单,开车去秘密买的房子里,戴上手套,换上暗色劲装,再拿好千机匣戴好面具,气质冷峻,出去一站,十个有八个看到第一眼都会有这是个杀手的想法。 平常出去干活唐青羽当然不会穿这么显眼,这不是乌鸢要求要吓唬人嘛。先用这身试试,不行他就只能做个仿人|皮面具,做成鬼怪的形貌,配合机关来个恶鬼索命了。 方圆圆的过往,其实很令人唏嘘,她爸爸是农民,性格更是传说中的老实人,长得不是特别英俊,却有点小帅,只是一配上和脸不符的憨厚老实气质,五分的帅气立即降到三分,但还是挺耐看,所以才能被她妈从茫茫人海中挑中。 71.番外(慎买) 正版网址是jjwcx 这得多大的仇恨才在第一次碰面就给小孩子送毒品啊。 不是有仇就是变态 ——或者有仇的变态。 乌鸢打电话给古小延, 请他来帮忙验一下这些晶体到底是不是冰|毒,如果是……乌鸢眼中寒光闪过, 要是是对她下手, 她还没那么生气, 但是敢动她在意的人就是不行。 乌鸢脑海中飞快划过一条条法规内容,思考着怎样才能踩着线让那个胖女人受罪。 诱导对方对她使用凶器, 玩一把正当防卫? 72.番外 正版网址是jjwcx 唐青羽还找机会混进警局, 用他的说法就是这段时间没事干,看在相熟一场乌鸢还是小辈的份上, 干脆管一管售后, 比如万一警察里有组织的人呢? 方圆圆在监狱里的生活并不好过, 狱友们大部分家里都有一两个小孩,有些甚至是为了自家小孩才进来的, 知道方圆圆的罪行后明里暗里给她罪受, 狱警们只做不知道, 短短几天, 她就像老了几十岁那般憔悴。 乌鸢才回来的时候就听于零说他帮三清给学校请过假了,所以乌鸢顺便托要去学校讲课的于零帮忙办理退学, 待知晓方圆圆和那个组织落网后才放心和三清回去主神空间,准备继续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