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节目 冬夜寒长，飞雪如絮，晨光漫开时，古城旻市已经被素衣包裹。 出租车里，道具组人员在调整隐蔽摄像头，嘴里抱怨，“早就定好的时间，倒霉赶上大雪，今天路面肯定滑，得慢点开，要不然……呸呸呸，我这乌鸦嘴……” 邢照阳微笑点头，骨节分明而修长的手指交叠敲打着方向盘。 耳机里，是导播小宋的声音，“照阳，十点整开始录制，后面全程有台里的跟车。其他的，就是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了。任务我们随时派发，难易掺半，那……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吗？” “没有。”回答干净利落，声似拉响了悦耳的大提琴。 素来知道邢照阳的做事效率，小宋也不拖沓，“好，欢迎参加《明星出租车》第二季的录制，旅程正式开始。” 《明星出租车》，一档大型明星体验类真人秀。 因为率先开启了国内真人秀节目的先端，所以群众基础雄厚，借着第一季的余温，节目组趁热打铁，半年后跟进第二季。 这是首期第一天的录制，无论制作组，还是参与嘉宾，全都怀揣着未知。 邢照阳的第一组乘客是爷孙俩，老人华发苍颜，却很有精神，孙女第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功夫影帝，路上热热闹闹的也就完成了任务。 爷孙下车后，邢照阳的倒霉奇遇才算正式拉开帷幕。 广播里，主持人闲聊似的播着新闻：“现在插播一条消息，中关大街十字路口突发交通事故，多名市民受伤，虽然伤者已被送往医院，但中关大街以南路况仍十分拥堵，建议听众朋友们改走其他路线。” 邢照阳恍然发觉，自己就在中关大街的路口附近，正犹豫要不要改路，只觉眼前电光闪过，一道黑影恍如鬼魅，霎时停在了车头中央。 幸亏反应及时，他紧握住方向盘，用力踩下急刹，拖行很远才停稳。 虽然车速不快，但惯性之下，还是撞到了额头。 再看车前的黑影，人家正从容的拉开副驾驶门，没事儿人一样。 面对“罪魁祸首”，邢照阳略显嗔怒。倒不是因为他吃疼的额头，而是对方的拦车方式，简直在拿人命开玩笑。 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点点“嗔怒”意味着什么。 或许是被邢照阳的目光刺到了，“祸首”恍惚间忘了道歉，傲娇昂头，“没见过美女吗？” “如果美女的定义是：冲到路中央、拦住开到几十迈车子的疯女人，那么很显然，我没见过。” 在“疯女人”三个字上，他特意加了重音。 “师傅蓝翔技校演讲班毕业的吗？口才这么好？” “对牛弹琴，不需要口才。” “你？！我有急事儿，不跟你计较，但放心，我会记住你的！去希光广场。” ———— 电视台导播间里，所有人都替这小美女捏了把汗。 按理，这年纪的女孩，不该对邢照阳视而不见。 但是，先不说她刚才的举动像不像碰瓷儿的，就说姑娘这张引人注目的明星脸，跟邢照阳同框，竟毫无违和感。 前一秒大家还寻思，两人会给节目擦出什么火花，后一秒才发现，哪里是火花，简直是冒火星子。 邢照阳上千万的粉丝可不是摆设，人家机场一个现身，城市周边都得震一震，更别说参加节目被人“欺负”了。 这女孩儿……额，前景未卜啊！ ———— 车子一动未动，白莫奈调整呼吸。 路面滑的跟泼完油一样，如果不是情况紧急，还赶上堵车，她才不会冒险横冲。 那刹车声，她听到就蒙了，坐上车根本忘了道歉这事儿。 现在想想，的确有点心虚，挤出一个乖乖的笑容，她语气也软了下来，“师傅，抱歉，我真有急事儿，前边路况你也看到了，在这儿很难打到车，要不这样，到地方我给你……” 没说完车子就启动了。显然，司机是打算“大人不计小人过”。 早知道这倔头要的就是“抱歉”两个字，何必费这么大劲。心里腹诽，莫奈斜着眼打量。 额呵！俊男啊！ 因身材太高，他的头与顶棚距离很小，浓黑的眉眼和笔直如尺的鼻梁，形成线条堪称完美的侧脸。浅蓝色休闲呢料西装，内搭白色衬衣，即便坐着，侧身弧线都很挺拔。美中不足的是，气场太过疏离冷漠。 难道旻市出租司机整体素质提高了？ 手机铃声响起，算是打破了尴尬的冷寂。 白莫奈接起电话，故意压低声音，“头儿……嗯，我马上到了……对，刚登上微信，接着你的聊天内容，跟他约好了暗号。对方会捧束玫瑰花，是的，玫瑰花……你们就在星巴克等着吧。我待会儿引着他跟你们会和……好，那就到星巴克再动手。” 希光广场，旻市cbd范围内最大的购物天堂，囊括了abcd四大购物中心，隶属nh集团，任何时段都不乏逛街的，恋人、老人、孩童，穿梭而过。 广场上，三五个工作人员刚把两层楼高的音乐盒搭好。透明的盒壁内，长椅上，王子和公主相依而坐。随着电源接通，盒里雪花飞舞，颇有童话世界的奇妙之感。 音乐盒低端有个隐藏的小门，是专门给小朋友参观准备的。 设施刚开通，已有孩童欢蹦乱跳、跃跃欲试，可见，这次的活动会有多火。 邢照阳面无表情目送远去的女乘客，对着耳机说道，“这段掐掉吧。” 或许是听了女孩的电话内容，更或许是别的原因，无形中，他仿佛被驱使着，熄灭了车子，驻足观察。 导播小宋好奇，出言讯问，但具体问的什么，邢照阳已经听不清了。目光终点，几步远的地方，女乘客正跟身穿黑羽绒服的男人寒暄。 那男人手里，捧着一束……玫瑰花。 这场景十分寻常，寻常到跟他们擦肩而过的路人都没察觉出异样。 但下一秒，那捧着玫瑰花的男人就拉住了女乘客的手，准备强行拽上车。 再下一秒，女孩手里白光一闪，竟掏出了明晃晃的手铐，“不许动，警察！” 然而，铐住男人左手之后，却被他挣脱了。 电光火石之间，羽绒男抽出匕首挥动着，转身直奔音乐盒跑去。 那里，是广场上人流最密集的地方。 第二章 捉贼 值了一夜班，被数十通报警电话狂轰乱炸，白莫奈只睡了三个小时，睁开眼都七点半了。 刷牙洗脸一气呵成，换身干净的警服，回到值班室正好完成交接。 看着刑警队一枝花满眼惺忪，老王笑了笑，“没睡好吧？再去躺会儿，正好今早的小组例会取消了，没什么事儿。” “例会取消了？”她顿住嚼馒头的动作，“怎么突然取消了？” “你还不知道？侯勇有消息了，头儿他们正在外头商量，准备立刻出发呢。” “怎么可能？” 钓侯勇的工作都是她在做，近一个月的时间，用微信小号天天跟侯勇聊，这才得到了对方的信任。 大男子主义的头儿，又来这套！每次收网都避开她。就因为她是女的。 换身便装，追出分局，还是晚了，加上中关大街突发车祸，严重拥堵。 莫奈一边庆幸头儿早走一步，没赶上堵车，一边捉摸着打一辆出租。 可是，路况实在糟糕透顶，眼看着抓捕时间临近，如果她不到场，万一微友见面的戏码失败，再抓？难上加难。 情急之下，便有了当街拦车的那一幕。 旁人或许会问，抓个嫌疑人至于吗？ 对“拼命三娘”白莫奈来说，很至于。 虽然少眠，但她此刻斗志昂扬，因为这是被分到重案大队命案组的第一个案子，想到六岁死者的惨状，莫奈圆眼微眯，眸光变深。 嫌疑人侯勇，二十二岁，退学，无业，亲手绑架了继父的女儿——异父异母的妹妹，本打算跟开公司的继父讨些钱花，却在绑架过程中错手杀了那孩子。 年纪轻轻，心狠手辣，因对方没有报警，拿到钱后，侯勇把妹妹丢到了垃圾场，故意伪装成被性~侵的模样意图混淆视听。 命运总是如此诡谲。 莫奈怎么也没想到，一下出租就能碰到侯勇。 虽然只见过照片，但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本打算，按原计划将其引到a馆星巴克动手，却被改变主意的侯勇硬拉着要上车。 她身上可带着警官证，万一被侯勇发现，将更加难办。无奈之下，只能先下手。 发现身边多出邢照阳这个帮手的时候，莫奈已经追到音乐盒附近了。 彼时，站在广场上，邢照阳自己都没搞清楚，他是怎么下车，追到这儿来的。 ———— 电视台导播间，《明星出租车》栏目组成员紧盯屏幕，怔愣着，傻眼…… 屋子里安静极了，落针可闻。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邢照阳的导播小宋，“天！收视率来了！”陡然间，惊愕、狂喜、激动、兴奋多种情绪交错混杂。 几年的导播工作练就了他敏锐的触感，小宋操起桌上的控制机，“跟车，跟车，还愣着干什么？小刘快点，一个镜头也不许错过。” 《明星出租车》第二季总共邀请了五位嘉宾，除了邢照阳之外，还有歌坛小鲜肉付宇、红模男神蒋尧、新晋小花旦刘蓉和“国民大叔”张泽涛。 与其他节目不同，因为任务随时发布，所以出租车里、车外都装着摄像头，且连着台里的控制室。恰巧今天首次录制，各岗位都不敢松懈。 听到喊声，摄像师小刘惊觉，扛着机器冲了上去。 ———— 周遭行人慌忙规避，在自以为安全的范围内，远远瞧着这边的对峙，广场乱作一团。 紧攥着匕首，侯勇双眼赤红，“滚开，全都滚开！别过来……” “侯勇，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聊，你先冷静冷静……”白莫奈一步一步挪动，试图靠近。 “早知道你不是个好东西，老子今天就不该来。”侯勇情绪十分激动，目光却在莫奈身后某个位置定住，眸色冰冷。 白莫奈警觉，转身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里多了个扛摄像机的人。 真是越乱，越有人添乱。 或许最初侯勇杀人是一念之差，后来制造假象是想蒙混过关，但当下被摄像机拍到，暴露在社会面前，肯定不是他想要的。 果然，转过弯的侯勇，情绪抵达崩溃边缘。 千钧一发之际，他身边不到一米的音乐盒隐藏小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笑颜如花的女孩儿乐呵呵钻了出来，“妈妈！” 与此同时，远处人群中，一个女声尖叫着，“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呀” 侯勇倏地转头，眼前一亮。这距离，简直手到擒来。 正缺个帮自己脱身的机会呢，这就来了！ 随着小女孩一声叫喊，白莫奈和邢照阳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如果说，刚才他们还有时间考虑：用什么策略将凶犯制服，那么现在，显然没时间了。 两人几乎同时冲了出去，一个抱住小女孩，一个牵制侯勇。 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就这样寸秒之间达成了默契。 甚至在动作完成之后，摄像师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夺刀、侧摔加上收尾，一系列动作完成的行云流水，堪比专业指导的设计。 这一刻，小刘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些苛刻的动作导演会如此赏识邢照阳了。入职开始，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期待自己的作品问世。 然而，正当所有人都松口气时，侯勇神不知鬼不觉又掏出了把水果刀，直冲着邢照阳的胸口而去。 几年军旅生活不是白过的，邢照阳反应迅速，一个闪身，躲过了直刺，虽与危险擦身而过，但胳膊还是没有幸免于难。水果刀直破大衣，力道可以想象。 安置了小女孩，莫奈转身回头，刚好看到邢照阳受伤。说实话，这个脾气古怪的倔头“司机”出手，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就在侯勇举刀再次冲向邢照阳时，莫奈从后一个扫堂腿。 所有人看着侯勇应声倒地，还没瞧出究竟，旁边邢照阳竟翻身倒在了莫奈的身上。 短瞬停留，邢照阳倏地起身。醒过味儿后发觉，刚才混乱中，手掌似乎触碰到了什么东西，软软柔柔的，那感觉依稀还在。 事后莫奈回想，要不是侯勇倒下时拉住她的手，她慌忙中又拽住邢照阳胳膊，估计也就没“袭胸”这回事了。 不过当时忙着抓人，尽管胸部微微吃痛，那程度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至于邢照阳嘛…… 应该，也没啥感觉吧？ 第三章 战友 市中心医院 各大媒体闻讯而来，连后门儿都不放过，誓要抓取独家镜头，可苦等几个小时，丁点儿动静也没有。 目视记者、摄像的影子渐行渐远。警车里的邢照阳别过头，“真没想到，那小子，是你要抓的人。” 重案大队大队长曾进不好意思的摇头，“对不住了兄弟，安排失当，害你受伤，哪天抽空喝一口，算我赔不是。” “这点刮碰，也算伤莫？不过既然说了，那就老规矩，不醉不归。” “嗯，不醉不归，接下来去哪儿，用警车送，方便。看刚才记者的架势，捞不到信儿是不会放过你的。” 邢照阳苦笑，“不用了，前边电视台把我放下吧，节目录到一半，得回去交代交代。” 曾进笑着点头，“知道这点小伤难不倒你，可还是多注意吧，今时不同往日，你还有工作要忙。” “婆婆妈妈的性子，永远改不了，我知道，放心。” 邢照阳和助理下去后，警车里像是泼了水的油锅。 新警赵冲吃惊，“他可是万千少女的梦中情人……对粉丝好，典型“砖头man”，长得又帅，最重要演技一流，功夫影帝……师姐，你是地球人吗？竟然不认识邢照阳？”不惜搭上蹩脚的英语，赵冲每个字里都透着惊讶。 “行了赵冲，别调侃你师姐了，咱小奈可不属于那‘万千少女’”曾进帮忙圆说。 白莫奈表情略囧，她一心抓人，哪里注意到对方是谁了，不过说起来，还真就没听过“邢照阳”这个名字。 帅吗？回想对方的模样，嗯！在人堆儿里的确很醒目。 眉眼浓黑，透着英气，似乎单眼皮，但眼睛却很大，五官有棱有角的，“硬汉”气质爆表，不过认真比较起来，还夹杂着几分清秀。 不得不说，虽然大叔潮流仍在，但这小子是介于大叔和小鲜肉之间的款，刚刚好！的确……另辟蹊径。 “娱乐明星那么多，都认识，去做娱记好了，做什么警察？”略显苍白的反驳了一句，转身看向曾进，“头儿，你跟邢照阳是怎么认识的啊？看起来好像很熟。” 曾进神秘一笑，“我们是同一批入伍的，只不过我退得早。说起来，三年前他退伍那会儿，还打听了公务员考试的细节，后来不知道怎么，又改主意进了娱乐圈。” 白莫奈愕然，“他不会就是你总念叨的‘铁哥们’吧？” 曾进自然点头，“没错。” 临近中午，天色转亮，蓝天白雪的交界如笔所染，太阳挂在斜上方，阳光倾洒入警车，照在曾进的侧脸上，给他俊朗的面庞点上层淡黄的光泽。 进单位第一天起，莫奈就是由曾进带着，严格的说，她是他徒弟，只不过，两人年龄相差太少，女方总觉得叫师父别扭，就跟着同事一起叫“头儿”，这次重案大队规范化，白莫奈自然而然跟着曾进被分到了命案组。 作为国内一线城市，旻市有些特别，与其他的城市规划不同。整体被分成了两大部分：古城和新城。放在版图上就像两个挨近的拳头，中间相隔一条旻江。 说起来，它可是国内唯一将古城遗址保存完好的城市，但保存归保存，终究还是要发展，因此，索性将古、新两者区别开来，划出一片区域而孑然相迥异，倒是为这个城市吸引了不少旅游资源。 除此之外，八年前有幸拉到大集团nh的投资，迅速筹建了“创实影视拍摄基地”，也为这里的娱乐发展提供了更好的契机。几年间，旻市异军突起，跃居为国内第三大城市。 城市建设突飞猛进，相关设施更不能落后。市政建设、配套设施的完善按部就班。 白莫奈所在的北市区分局重案大队，就在其中。 跟随着大队伍，搬到了二十多层的办公大楼中，分局除了派出所之外的所有单位都移居到了这里。倒是给日常办公提供了许多便利，再也不用为卷宗的各个手续跑东跑西了，电梯上下楼，盖个章就搞定。 重案大队占据办公大楼的18-19层，命案组在18层。 审讯室内 封闭的空间里没有人说话，安静的气氛让人紧张。 曾进整理着案卷资料，翻到死者照片的时候停了下来，“这个人你认识吗？” 对面侯勇垂着头沉默，听到声音抬头，目光对上照片的瞬间触电般闪开了，“不认识。” “哦？同一个屋檐下生活了几年的人，会不认识？” “你拿的太远，我根本看不清楚。” 将十几张现场照片摔在侯勇面前，曾进语气慑人，“看不清楚我来介绍，这是你妹妹，年仅六岁，被害时全身有多处致命伤，凌虐痕迹比比皆是，经法医鉴定，她死亡以后曾被利器伤及下体，那个作案的人真是自作聪明，意图混淆视听、欲盖弥彰，殊不知他整个作案过程，早被监控拍了下来。侯勇，要不要我给你看一眼监控画面？” 侯勇仍垂着头，看起来没什么大的变化，手却颤抖到不行，他握紧拳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手铐仍不听使唤的连续敲打桌面。 铺垫的差不多了，曾进嘴角微扬，回到自己的位置。 审讯室外，莫奈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熟悉的脚步声靠近，听节奏，不抬头也知道是谁。 窈窕身影落座，“听说人抓到了，我来瞧瞧，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荔枝姐，你来啦？” 薛荔，早莫奈几年进入单位，是重案大队的内勤，温柔大方，典型的东方美女，人缘很好，在莫奈的工作、生活中都给予了很大帮助。 “刚给侯勇的父母打完电话，人家就回了一句：都按程序走，没什么事儿别找我们。” 薛荔抿了抿嘴，“既是受害人的父母，也是嫌疑人的父母，难怪了。” “其实，之前调查的时候了解到，自从侯勇妈妈再婚，就没管过他，继父花大价钱把他送到了少年训练营，说白了就是管教学校，单靠武力说话的地方，十多岁的时光就是这么度过的……” 第四章 不播 电视台休息室 门一关，屋里安静极了，这个最偏最角落的房间，是台里故意投其所好，留给邢照阳的。 他坐在沙发上，惬意的翻着闲书。胳膊上的伤口完全不影响活动。 助理吉吉端来白开水，“哥，导演马上过来，让你等一小会儿。还有，多多姐打电话说快到了。” “她来干嘛？” “那个操心的命，要不是刚下飞机，估计直接冲到医院了。” 黄多多一路踩着油门，任凭手机狂轰乱炸，“我自岿然不动”。 身为邢照阳的经纪人，得知消息第一反应是担心邢照阳，而非考虑此次配合警察的轰动效果和一连串效应。 在嘉佑娱乐公司里，黄多多不算资历最深，却无疑是最受重视的，凡经她手带过的人，发展方向都很好。 她，经纪人小圈子里出了名的“才貌双全”，留英博士，同时也是嘉佑娱乐的大小姐，当年回国，果断放弃爸爸预留的更高更稳定的职位，执意来做经纪人。也用几年的努力证明了她的选择没有错。 在邢照阳还没大红大紫那会儿，是黄多多执意跟他签约，才成全了今日的功夫影帝，当然，这是公认的说法，事实上，黄多多跟邢照阳可以算作“青梅竹马” 推开休息室大门，手机往沙发上一甩，还响着来电音乐，她瓷白的面孔有些阴沉，“说吧，怎么回事？是你说不想参加综艺节目的，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硬拉着我把排满的档期打乱，好容易腾出这么丁点儿时间来，还不好好的，第一天就给我惹事儿，看看吧，手机快要被打爆了。” 邢照阳头都没抬，淡定翻开书页，“广告费都省了，权当宣传。” “你是为了宣传参加节目嘛？要是为宣传，被推掉角色的火热度比这大几倍！”手机铃声突然停了，休息室陷入冷寂。 吉吉硬着头皮，把黄多多拉到一旁坐下，“好了，多多姐你还不知道照阳哥的性格，那种情况他能不管吗？你也是，明明担心的不得了，还往别地儿扯……。” “照阳哥？不能说几句好话？看把多多姐急的！” 邢照阳：“不用担心，一点刮碰。” 黄多多：“……” 嗯，这对邢照阳来说，的确算“好话”了。 “抱歉啊照阳，让你久等了，哟，多多也在？”导演推开门，察觉到尴尬气氛，权当没看见。 黄多多：“导演，真是给你添麻烦了。” “这边倒没什么，其余的四个人全都正常跟进了，至于照阳那部分，剪辑时做个特别说明就成，我只是来看看他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也就放心了。”顿了顿，导演继续道，“另外，抓人时旁边很多市民都在，许多粉丝拍摄了当时的画面，已经放到网上了。” “真的呢，已经是热搜榜第一名了。”助理吉吉捧着手机，附和。 手机铃突然响起，导演笑笑，“我先接个电话……是……为什么？嗯，待会儿我给你打回去。”放下电话，灿烂的笑容一扫全无，取而代之的是阴雾，“多多，照阳，刚来电话，说今儿这段要掐掉，不许播。” 其实不难理解，今天的偶然录制跟电视台的法制节目性质不同，在严肃树立政府形象的关键时期，尤其此案的社会影响还不太好，与跟风的粉丝考虑角度不同，“上头”考虑更多的是重案大队此次的部署以及抓捕过程中的不足，这样说来，公开并不是什么好事儿。 另一方面，迫于嫌疑人和受害人父母的压力，据说侯勇的继父是旻市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自然不会允许家事被一档节目堂而皇之挖出来，当然，播出的不过是片段，可其带来的影响却不得不被列入考虑范围之中。 因此，一个电话打到电视台，此段就被叫停了。 白莫奈收到消息时，并没有太大反应，抓侯勇是她的目的，那个什么节目，本来就没有半点关系，播不播更似是如无。 至于跟邢照阳最开始的不愉快，她压根没放在心上。 但别人却不这么想。 忙着整理审讯资料，莫奈却总觉得办公室里怪怪的。明明感觉所有人都在盯着她，抬头，大家却正各忙各的。 “好了，你们到底有什么事儿？神神秘秘的，又不说话。” 一句话将办公室的气氛打散，所有人都松口气。 赵冲第一个冲上来，“师姐，我们都着急，你怎么还跟个没事儿人似的，网上都开始“人肉搜索”了，抓人的视频现在点击量破五十万！五十万啊，才几个小时，照这样下去，那还得了？瞅瞅这点击排行榜，贴吧，微薄，到处都在问你，火热度不逊邢照阳。” 瞄了眼赵冲的手机： “美女警察哎，身手不错” “目测没有化妆，素颜挺仙！求微薄号” “有没有认识的？这美女哪个区的？”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害的我们邢老大受伤，” …… “莫奈，这对你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同事几年，大墨很了解她，从来不是凑热闹的人，要继续这样被舆论推到风口浪尖，以后工作生活都会受影响。 “你们放心吧，上头不是叫停了吗？头儿刚还被招去谈话呢，很快就会没事的。再说了，人肉就人肉呗，除了挖挖工作，还有什么可挖的？我生活单调，没有那么多抓人眼球的丰富内容。” 跟那个倔头搭上边儿，果然没有好事儿！ “师姐，要真是你说的这么简单就好了，网友可是庞大的所在，说不定哪个隔壁家老王大爷的三叔的四姨婆的五妹妹就捅出一条跟你家有关的消息，甚至家庭成员，家庭背景都被搜出来。你这么一大美女放在咱们单位都够显眼的了，放在聚光灯下……”赵冲不敢说下去了。 虽然什么“最美女交警”之类的常常被曝出，但那跟搞刑侦的不一样，赵冲越想越胆寒。 入职几年，被白莫奈抓过的人不上百，也有几十了吧？ 万一哪个怀恨在心，后果不堪设想。 “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快下班了，赶紧把手头的事情忙一忙，一会儿跟大墨把侯勇送看守所去。”她似乎没放在心上。 但平静的外表下却已起了波澜。 家庭成员……可能会被挖出来吗？ 第五章 故意 寒夜月光与严冬雪光交织，被来来往往的车灯一晃，影影绰绰地，倒别有一番美感。 走出分局大门，迎面瞅见雷克萨斯停在街对面。 后车窗是摇下来的，有张稚气未脱的小脸，脸主人正伸出小手朝这边挥。 白莫奈见状，一整天紧绷的心情都松弛了，“抱歉啊，不知道你们要来接我，今天的事情实在太多了。” “姐姐，我跟二哥在这里等很久啦，作业都写完了，你还不出来，今天真是很慢。” 稚嫩的声音带着些许埋怨，茵茵撅着小嘴儿，很不领情的样子。 白茵茵，是莫奈的小妹，刚上一年级。 年纪不大，却是个小大人。习惯行使“一家之幼”的权力。 瞅了眼茵茵身边的座位，果然摆放着书本，白莫奈内疚，“二哥，怎么没给我打电话？要知道你们来，我是不会这么晚的。饿坏了吧？出发菜市场，今晚咱们做好吃的。犒劳犒劳好不好？” 白举晨顺手关掉车顶灯，微笑看着妹妹，“行了，忙一天还做什么饭？咱茵茵公主已经做主点了餐，到地儿就可以享用，系好安全带，出发喽！” “嘿嘿，姐姐，今天吃你最爱的烤鸭鸭，原来我是要吃火锅的，但想想，还是让着你点儿吧，整天跑东跑西，怪累的。”茵茵小脖子一昂，颇具大姐范儿，逗得车里笑声一片。 严格说来，白莫奈是二哥养大的，所以她对举晨的依赖不是一星半点。而白举晨，对两个小妹的宠溺也几乎到了极致。 三年前公考成绩下来的那天，他一夜都没睡，虽然说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但女如果入错行，也会有很大影响。 不过，知道莫奈十分喜欢这份职业，尽管不愿意，犹豫再三，他还是选择了支持。 穿梭的车流中，雷克萨斯的车速不缓不急，莫奈顺手收拾着茵茵的书本，专心听小家伙叽叽喳喳今天的学校生活。 白举晨看了眼后视镜里的妹妹，俊眼蒙上一层刚刚不曾有的严肃。 兄妹俩在工作上十分有默契，从来不过问对方太多。 白举晨就职nh集团，7年摸爬滚打，终于坐上了总公司策划部总监的位置。今天下午偶然翻看手机新闻，瞅见了网友上传的视频，飘红的标题直指反应敏捷的女警。 他没有第一时间给妹妹打电话，而是动用旁的关系从其他方面了解了事件过程。 本打算吃了饭，等妹妹心情好一些了再说说的，白莫奈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看着屏幕上“白芷雯”三个字，莫奈神情一顿。 “大姐……” 白芷雯：“知道今天的事情会带来什么后果吗？” 车内很安静，静的白举晨都能听到听筒里的声音。 “大姐，当时是执行任务，我也没想别的。我……” “执行任务我明白，可邢照阳你不认识吗？明知道他在录节目，还凑什么凑？” “我根本不认识他” “不认识！你知不知道，我跟他是同一家公司，同一个经纪人带的。娱乐记者，没有省油的灯，万一哪个顺杆爬，挖到了我的事，怎么收场？” “我……” “好了，我会让人打点，你只要记住，任何人问任何问题，不许开口！” “知道了……” 沉默，还是沉默。 连刚刚话题不断的茵茵都懂事的不说话了。紧紧7岁的她早早学会了察言观色，并且很清楚，能让三姐露出现在这种表情的，就只有大姐了。 白莫奈紧紧攥着手机，拉住茵茵的手，勉强挤出了个笑容。 …… 鼎博大厦是旻市的地标性建筑，80多层楼，总高350米。观光电梯一路上升，整个新城、古城、旻江尽收眼底。 顶楼的查希尔西餐厅内，靠窗户的座位上，黄多多目光挑剔的看着盘中五分熟牛排，“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我明明点的七分熟。” 嚼着嘴里略老的牛排，邢照阳闷哼了一声，“嗯，很显然，他们把盘子放错了。” 黄多多皱皱眉，重新捡起刀叉，“一天都不顺，晚上吃顿饭也塞牙，说好了，明天必须按通告来，不许中途再出什么乱子了。” 邢照阳：低头吃…… 黄多多：“还好现在舆论对咱们来说都是好的，想想都后怕，万一那刀子再深一点，你胳膊想不想要了？” 邢照阳：继续低头吃…… 黄多多：“今天接到好几个电视台的电话，邀请你参加综艺节目，我还没给答复。” 邢照阳：抿了口红酒，继续低头吃…… 黄多多：“邢照阳你够了啊，说句话能死啊？” 邢照阳：“嗯，七分熟的味道也不错。” 黄多多：“……”表情严肃，“照阳，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嗯。” “当初入行，你说过要用两年时间闯出名堂，显然，现在效果超过预计，但你又突然要上综艺，那也可以，我帮着安排。可是，我不止一次说过吧？离危险的事情远一点，远一点，拍戏的时候不用替身也就算了，见义勇为的事情大哥你能不能躲远点儿？你可是个公……” “公众人物，对吧？” 邢照阳淡淡抬头，笑容不羁，擦擦嘴要张口，手机响了。 “喂，曾进。” “今天帮了大忙，老地方，请你。” “好，马上。” 放下电话，他笑容更深，“时间紧急，我有约了。”晃晃手机，头也不回的起身离开。 留下黄多多一个人气鼓鼓看着他的背影。 认识这么多年，邢照阳的性子，黄多多很了解，打定主意的事情没人能劝得动。 隐隐的，她感觉到，邢照阳最近不正常，像是计划着什么。可再往深处探究，又什么也抓不到了。 古城区，旻江江畔有条老街，夜晚时分，小吃摊都支起来了，人来人往十分热闹。 “老友情烧烤”铺门口，支了七八个地摊在大棚里，火炉烧的很暖，三五桌已经坐满。 拉开大棚门帘，邢照阳径自奔着角落那张桌子走去。 曾进早一步到了这里，正自斟自饮喝着小杯中的二锅头。 “今天到的挺快，我才喝了不几口。” “路上不堵。” “托你的福，我被领导叫去谈话，说了几个小时。” 邢照阳淡淡一笑，“一样，我也被经纪人狂轰乱炸。” “照阳，给兄弟交个实底儿，你今天……故意的吧？”曾进少有的，开门见山了一次。 第六章 背景 一个仿七八十年代的炉子，就摆在大棚正中央地面上，炉面很大，银色的炉盖被擦得干干净净，摆满了切成很薄一张的地瓜片。这是小店多年的特色免费供应小吃，天然无添加剂。毫不夸张的说，许多大半夜从新城开车过江来打包烧烤的人，目的却在地瓜片。 在古城保护的外界环境下，这些犹能够存留下来的路边摊，得以保存的条件就是：所用燃料必须是环保燃料，且每日收摊后，垃圾要自行处理。 因此，虽然棚里炉火旺，但四周仍很干净，不让人反感，甚至，在这里用餐的感觉不比高级西餐厅差。 邢照阳没有抬头，将剩下的白酒喝了，含口地瓜片，嗯~甜甜的带着些糊味儿，黏在舌边，越嚼味道越浓。 面对曾进的问题，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想起了摔倒时手掌的触觉，“你这双鹰眼，又瞧出什么了？” “我徒弟可说了，她只是搭车，并没跟你求救。既然如此，不是早猜出她的身份，那就是……看上我徒弟了？故意在她面前露两手？” “攻击我可以，但不要诋毁我的审美。” “怎么？刑警大队一枝花，多少人排着队呢！” 同伍几年，曾进素来知道对方万千美女坐怀不乱的性子，调侃完哈哈笑笑，一杯接一杯，不在话下。 酒至半酣，邢照阳突然说道，“帮忙打听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最近没什么动静，放心吧，有矛头我会第一时间打电话。” 邢照阳点点头，一整杯白酒仰头喝了进去。 每次提起，他都是这副“嘴脸”，曾进赶紧转移话题，“前几天你说搬家，怎么舍得从富人区里搬出来了？好好的别野不住，打算跟我们这些平民混啊？” “那房子来来回回太不方便，现在这个小区也还好，挺安静的，反正我一个人，哪都一样，早出晚归的，估计也撞不见什么人。” “嗯，不过还是多点心眼，万一被哪个粉啊条儿的发现，又得挪地方。” “不至于，顶多门口多些礼品盒。” “这么好？家里要是放不下，我帮你收着……” 邢照阳这才笑了，举起杯子。 ———— 吃完饭，兄妹三人九点半到家。 这个稍稍偏一些的洋房，是去年白举晨刚刚入手的。搬来一年多，三人经常同出同入。他们长得又太出众，害得邻居们都以为这是个三口之家。 茵茵一进屋就冲到洗手间洗手，这孩子不知道遗传了谁，很洁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洗手，莫奈常常打趣，说妹妹是在为将来当医生做打算。 “昨天买了两本东野圭吾的小说。”白举晨放下钥匙，说道。 “哪两本？” “就是你书架里缺的那两本。” “真的啊？哪儿呢？我瞧瞧。” 钻到哥哥的书房里，白莫奈径自走向书架。听到背后的关门声，全然没有在意。 “刚才大姐的话，你别放心上。”冷不防，白举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吓了莫奈一跳。 “吃完饭那会我就没事儿了。”抽出《白夜行》，她爱不释手，出于民族情怀，莫奈向来不喜欢地图上那个鞋拔子版图的岛国，但对东野圭吾这个才华横溢的小说家，还是可以另当别论的。 “二哥，你……都知道了吧？” “嗯……” “那你说，家里的事儿会不会被网友挖出来？” “没可能，放心吧。再说了，大姐比你更担心，她会想办法的。她也就是嘴上说得狠，你知道的，别往心里去。” “真怀疑你是不是有预知能力，早知道今天要发生的事情，特地买来两本书给我，聊以安慰。” “行，没事儿就好。我还要加个班，你们早点睡。” “等等，嘿嘿，用一下电脑。” “随便……” 翻出公文包，白举晨迅速进入工作模式。 细心的人会发现，白家诺大个房子里，没有电视机。 本该摆放电视的地方，被一个益智拼盘所占。 很多亲人为了不让孩子多看电视，会稍加约束，但大人自己要看的，长此以往，孩子也就一起了。 但白家却把一切都做到了极致。 茵茵小时候眼睛出过问题，为避免看电视给她视力造成危害，白家向来不放电视，获取信息都是通过报纸和书籍。兄妹俩的手机一进屋就会放进门口的专用篓子。唯有书房里一台电脑，茵茵很懂事，基本不碰。 手指敲打着键盘，莫奈单手托腮，认真翻看着屏幕上的信息。 邢照阳，85后，身高184，体重78公斤，血型ab，获得过世界级散打奖项，入行两年，拍了3部电影，一个电视剧，高调拿下“金鹭奖”最佳新人奖和最佳男演员奖。退伍兵出身，在娱乐圈僧多肉少的现状下，还能以“打星”之路闯出自己的天下，粉丝从寥寥无几一月内暴增数千万。 “挺高产的嘛，成绩也不错！” 鼠标下翻，一张张古铜色肌肉的艺术照片滚动出现，莫奈下意识停住了动作，今天邢照阳擒贼时的场景开始幻灯片似的在脑子里切换。 嗯……的确挺帅的，是那种让“万千少女”招架不住的类型。 家庭成员，家庭背景，无…… “怎么会没有家庭背景呢？” “你在看什么，自言自语的？”白举晨放下文件，走到电脑桌后，“邢照阳？怎么突然对他感兴趣了？” “我被单位师弟笑话不懂常识，好奇，所以找来看看。” “嗯，视频我瞧了，这小子身手不错，就是……跟你不太合适。” “二哥，你想哪儿去了！就这人，嘴臭的很，白给我都不要。” “随便一说，好了，查完睡觉吧，我要工作了。” 莫奈突然想起什么，说道，“希光广场那大音乐盒，构想不错，你们部门人才济济啊……” “那是我领导的好！”白举晨毫不客气。 她瘪瘪嘴，起身不忘把两本小说扣在胸前。 之前不理会还好，当下一碰，胸前阵阵的疼。莫奈叹息，抓贼没伤着，倒是被“帮手”伤了。 关键是，偏偏伤的这个地方。 第七章 主角 冬天的清晨总是很凉，人在被窝里都忍不住抱团。 莫奈伸了个懒腰，走到窗边俯看，往常这个时间小区道上没什么人，少有的几个老年人，睡不了懒觉零星在散步。 紫薇庄园，开发时就主打绿色、自然，因此楼层距离，绿化面积以及样式，全都比其他小区非商业化。 绿化带里，雪都还在，远看像铺了一层棉花，不踩都能感知到柔软。 小植株松树的松针，一簇簇绿油油的，在雪棉的包裹下，好比一道家常菜“蒜蓉油菜”。 想着想着，白莫奈有些饿了，刚要回身，忽然一个慢跑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之所以让人觉得乍眼，是因为那人只穿了身运动服，远看应该是加绒加棉的，但在这裹羽绒服都瑟瑟发抖的寒冬清晨，加多少棉，也是运动服。人家却仿佛没有感知神经，边呼着白气边绕着小区慢跑，“嗯，身形不错，还挺矫健的！” “有帅哥？”茵茵点着脚尖，顺着莫奈的目光看去。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就在姐姐看着帅哥留着口水的时候。”抿了口儿童杯里的白开水，小家伙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什么帅哥，赶紧吃早饭，该迟到了，书本都整理好了吗？” “这个不用你操心。”又自以为优雅的喝了口水，才转身走出房间。 白莫奈再次回头时，那个慢跑的身影已经不见了。 本以为新的一天就此开始，但出乎意料的是，这新一天却变成了“辛苦”的一天。 单位排队等电梯时，她就觉得浑身不舒服，进了电梯，更加不舒服。 不仅叽叽喳喳议论堵车、食堂的声音没有了，连熟悉的同事也相互间不说话，只用眼神交流。一层到十八层竖行平移，这么长时间里，小小空间，静到屁都不敢放。 走出电梯，她感觉背后阴森森的，回头时，门已经合上，但恍惚间那十来个人看怪物的眼神却让人印象深刻。 以3年侦察员的敏锐第六感，她猜测，大事不太妙。 果然，刚推开办公室大门，就听到赵冲杀猪似的叫声，“师姐，你怎么才来呀！肯定还不知道呢吧？‘隔壁家老王大爷的三叔的四姨婆的五妹妹’真出现了。” 白莫奈来不及好奇赵冲什么时候练就的一口气能说出这么多话的本领，当即冷下脸，“赵冲……” “嗯？” “今天跟侯勇家人联系的工作就交给你了。” 赵冲像被霜打的茄子，“师姐，你这是公报私仇、以怨报德。” “知道你担心，但现在是上班时间，有什么事儿，处理完手头上工作再说。” “师姐，不听话，你会后悔的。” “你再不听话，也会后悔的。” “手头的东西我们很快就弄完，现在你的事儿比较重要，赵冲，快给你师姐瞧瞧吧。”办公桌旁的大墨突然开口。 赵冲点头，顺从的把手机递过去，“师姐，你自己瞅吧。” 飞速扫了一眼，莫奈顿住……额，这满屏幕的“未婚妈妈”“十八岁就生了孩子”“一家三口独居”等形容，是在说她吗？ “看，出大事儿了吧？”赵冲继续往下翻，却被莫奈阻止了动作，“清者自清，让他们说吧。别打扰茵茵学习就行。” “据我估计，这肯定是小区哪个人家放上来的，你二哥一表人才，茵茵又古灵精怪，兄妹同框，太像三口之家了，我第一次见都差点儿误会，更别说旁的人，再被网友猎奇的心理这么一配合，得！” “福尔摩冲，说半天话了，不冻大板牙吗？” 赵冲知趣的闭上嘴。 莫奈回到座位，埋头工作，大拇指下意识摸索着食指和中指，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 曾进一进屋就瞧见了，“小奈，吃饭了吗？” “头儿早，还没呢。” “卷宗回来再弄，跟我去喝个粥。” 九点一过，一楼食堂就关伙了，两人只能到附近粥铺。 热气腾腾的包子一送上来，曾进先给莫奈夹了两个，“多吃点，瘦了吧唧的。” 出生哈尔滨，曾进虽然在旻市摸爬滚打多年，但时不时总能冒出几句家乡话。 “头儿，我没事儿，真的。” “知道你没事儿，让你吃包子，往哪儿扯呢？赶紧的吃完有话说，别看着我了，吃吧……” 莫奈埋着头将灌汤包塞进嘴里。 每次工作上遇到难事儿，不用说，头儿一准能看出来，适时的，发挥他温暖大哥的长势，不知不觉间，莫奈竟有点儿依赖曾进的宽慰。渐渐地，就形成了习惯。 但她心里明白，习惯如果成了自然，将十分可怕。 “网上的传言，我都看到了，要想一点儿不往心里去，那是不可能的，你就尽量少往这方面想吧，另外，眼下有个事儿，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可能是美味的食物起了安慰的作用，这会她心情已经没那么糟，“嗯，什么事？” “早上，韩书记给刘支传了信儿，那个节目照常播出，当然，剪辑上就要看电视台的了，顶多给侯勇的马赛克打深一点，重点突出‘警民共建’，也可以适当烘托艺人的见义勇为，除此之外，前一阵子开会不是提过吗？咱们全市范围内要拍摄一个提倡法制，加强警民联系的宣传片，电视台那边是都准备就绪了，前一阶段完成招标，有个民营娱乐公司应标了，人物呢，协定一男一女，女的要从警队里挑，基本要求是：形象气质佳。目前打算在网上做个民投，征集部分意见，再把这部分意见列为宣传片拍摄的考虑范围内……” 莫奈听得投入，但没觉得这事儿跟她有什么关系，就捧着碗喝下最后一口粥。 桌子对面，曾进继续侃侃，“刘支还说了，上头让各单位报上备选人物以及个人资料，放到单位网站上，对宣传片主角做公开投票，我想着，咱们重案大队，就让你来！” “咳…咳咳…没听错吧头儿，你说选我，去参加宣传片主角的竞选？” “就是你，不然我刚才铺垫一大堆，为了什么？” “不行，绝对不行！我不能公开露面的。” 第八章 投票 曾进愣住，记忆中除了有关案情的原则问题，没有什么能让她这样决绝。甚至，那神态里还透着些微的担忧和不安。 抛头露面，对小丫头来说，真那么难吗？ 察觉自己失态了，莫奈缓和似的笑笑，“头儿，不是我不愿意，咱们做刑侦的，向来跟市局宣传的东西占不到边儿，更别提露面拍宣传片了。所以……” “所以才让你去，既然不一定选上，那报个什么名字不一样。” “可是头儿，万一……” “万一选上了，那就去呗，又不缺块肉，既然舆论把你推到风口浪尖，那就再往更高的地方站站，让动心思的人看看，你背后是有坚实后盾的。对名不见经传的小女警下手，跟对一个谁都认识的名警察下手，效果能一样吗？反其道而行之，也是更好的办法啊。另外，投票系统里有个人资料，茵茵的身份就不攻自破了。” 先不论方法管不管用，听完让人暖暖的。 “这算在保护我吗？”话问出口，顿觉白痴，吐了吐舌头，低头擦嘴。却没想，竟听到曾进的回答，“就算是，一种保护吧。” 莫奈再次抬起头时，曾进已经结账去了。 没听错吧？头儿竟然说，保护她？ 心里一阵窃喜，就像小女孩得到了心仪已久的糖块。 虽然很清楚，对她，即使头儿有所谓的情感，也不过是哥哥对妹妹的那种。可还是控制不住的欣喜，连刚才对抛头露面的担忧都不见了。 可能是大姐周旋的结果，也可能是网友并没那么刨根问底，几天过去，争执大多围绕莫奈本身，至于她担心的话题，并没有显现的端倪。 侯勇案证据齐全，按程序走，很快在检察院的手续就都办好了。莫奈还以为不会再跟这名字有什么牵扯，没过几天，“侯勇”两个字再次出现。 医院走廊里，一股浓重的药水味道弥漫四周，与外头冬日彻骨的寒凉不同，医院里的冷，阴寒蚀心。 身形矮胖，满面阴郁的男人，久久望着病停尸间的窗口，一动不动。 “早上刚送进去，一眨眼，四个小时的功夫，怎么说没就没了，他们凭什么，我养了十多年的儿子，他们凭什么呀！”妻子哭得悲天跄地，喊声在走廊里立体声环绕。 相比之下，男人冷静很多，“曾警官，我儿子不能白死，希望你为他讨回一个公道。” 赵冲和大墨赶过来转移尸体的时候，刘博士也跟来了。 “这是我们分局的刘博士，从事法医工作几十年了。”简单介绍完，曾进看向死者父亲。 他深吸一口气，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那就拜托各位了。” 小护士脸上犹自挂着吃惊，“病人被送进来的时候已经奄奄一息了，跟着一起来的三个人，壮实的像牛，他们就说是路上摔了，结果，准备手术的几分钟时间，病人就咽气了，王大夫救治半个小时也没有恢复心跳，听到人没救了，几个人跑得那叫快，一溜烟跟什么似的，这才报了警。” “那位王大夫现在，在办公室吗？”赵冲一本正经，露出在美女前的常态。 “他刚上了另一台手术。”小护士十分配合，眨着一双好奇的眼睛，“王大夫说，这男孩是被活活打死的，警官，这案子会怎么判啊？” “案子怎么判不归我们管，那三个人的体貌特征，说一下……”工作时，莫奈脸上少有的严肃。 走廊里的哭声，很快变粗，渐渐转向沙哑，到最后那个母亲已经发不出半点声音，只有父亲还强自镇定，“日子不好的时候，整天想着过好日子，现在有钱了，我们俩却忽略了孩子，我儿子小时候很乖巧的，特别乖巧”叹息了一声，男人继续说，“听朋友说，那个少年训练营管孩子很有效果，寻思试试，我跟他妈妈一早把他送进去。说好的明天过去看他……其实，送进去之后，我们俩也犹豫了，开车出学校的时候，看到三三两两走着的教官，那身量，很像是退伍兵，一个个凶神恶煞的。” “什么训练营？” “英武少年训练营旻市分校。” 赵冲正在记录，闻言动作一滞，在空中跟莫奈的眼神交汇，“英武……”这个名字太熟悉了，不正是侯勇待过的管教学校吗？ 摄影棚 灯光闪烁，安静的周遭偶尔响起一两声调试相机的滴滴响。 临时上阵的化妆师扫好邢照阳鼻翼的散粉，后仰着端详两下，暗自思忖，给明星化妆这些年，还是头一次看到皮肤这么好的，“摄影师，这边准备就绪。” 吉吉端着咖啡，等在一旁，“多多姐说了，让你没事儿时候扫一眼网上那个榜单，今天出结果，她说很重要。” “她有没有说，我扫一眼，票数会呈几倍增长？” “照阳哥，这次的宣传片跟以往不一样，跟旻市公安相关的，如果网投第一名入选，可是树立正面形象的最好机会。多多姐说了，咱们势在必得。” “我的形象，不用树……” 吉吉彻底聊不下去了。拿出手机，自己点开网址。 十二点整通道关闭，现在是十一点五十八，还有两分钟出结果，邢照阳遥遥领先，跟第二名——红模蒋尧，差出一万多票。 看来是十拿九稳了。 蒋尧跟邢照阳同是《出租车》的嘉宾，近来关系很不错，因为这次的选举，粉丝间虽然闹得很不愉快，但丝毫没影响他们的交流。 早就听说，宣传片是男女搭配，市网选女的，嘉佑网投选男的。 现在邢照阳落定第一名，那公安系统内部那个，会长什么样呢？ 吉吉十分好奇，鬼使神差点进了市网。 当“白莫奈”三个字出现时，吉吉手里的咖啡杯一抖，“不会这么巧吧？……” 邢照阳抬头，“自言自语什么呢？”不由分说，夺过手机。 一张肩部以上，着黑色警服的2寸照片里，女孩儿甜甜笑着，右侧脸颊酒窝很深，她皮肤非常白，眼神坚定而清澈，如一汪泉水，透彻见底，“白莫奈？什么名字，这么拗口。” 吉吉：“……” 大哥，你的名字更拗口吧？ 第九章 女友 同样是市网投票页面，平板前坐着的，却是另一张面孔。 白芷雯青葱手指滑了滑屏幕，一排2寸照片中，榜首女孩的笑容最刺眼。 本以为控制好局面，很快就会没事。 毕竟“大事儿”只有对亲历者来说，才算大事儿。对旁观者，不过是谈资。 但显然，现在局势的走线，歪了。 “芷雯，看什么呢？”黄多多走进来，脸冻得发白。 助理林英在整理戏服，一见来人，吃惊，“多多姐？你怎么来了？” 创实影视拍摄基地，占地3671亩，是nh集团文化产业分公司投资建设的大型影视拍摄基地。距离市区不近，驱车来回需要两个多小时。 白家老大一年里大多时间都在这度过。 虽然是白芷雯的经纪人，但黄多多很少跟到片场。 “我约了许导中午附近见面。” 白芷雯放下电脑，起身脱戏服。“是要谈照阳的下一部戏吧？” “不说我都忘了，十二点过了没？结果怎么样？” “毫无疑问，照阳是第一名。” “嗯，这样我就踏实了，赶紧换服装吧，刚路过的时候，外头那场好像差不多了。” “我要等下午，待会剧组放饭，反正也有时间，要不跟你去见许导吧？有日子没见他了，叙叙旧。”说着，她已经把衣服换好了，只是顶着一头古女的发髻，看着有些不伦不类。 相处几年，黄多多很了解白芷雯，她的努力，超乎寻常。 与专业科班出身的演员不同，她是选秀出名，靠着仅有的粉丝量，不懈努力积攒名气，才有今天。 几年时间，其他人都挑三拣四的时候，白芷雯有戏就接，大荧幕上，从时不时露个脸到频频出现，渐渐被观众所熟知，被导演们所接受，演技无可挑剔。 如今也熬上了主演的位置，虽手握好几个大奖。但仍不放过任何机会。 许导是业内闻名的“老严”，严格的过了分，虽然低产，可个个精品。上了许导的戏，就相当于镀金。 没几把刷子不敢往上凑，芷雯这是想争取呢。 念头一闪，黄多多笑笑，“还是下回吧，约许导的事情暂时不想张扬，你要是跟着，想不外泄都难，戏份方面我会提的，放心。” “嗯，外头冷，还是披件羽绒服吧。” “没事儿，我车在外面，上车就好了。林英，照顾好你雯姐。” “知道了多多姐，慢点开。” 送走经纪人，林英没敢回帐篷。 好端端被拒绝，雯姐心情不会好，回去一准碰钉子。 白芷雯情绪的确不高，有些沮丧，有些懊恼，更有些焦虑，沮丧是见不到许导，错失良机；懊恼是黄多多举手之劳都不肯帮，焦虑则是……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 “大姐，我有件事儿，那个……” 白芷雯面无表情，“虽然投票结果出来了，但你可以拒绝。”她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我本来也没打算参与……” “那正好，跟你们头儿说，你要退出，简单！” “大姐，投票结果已经公布了。” “只要还没开拍，就不晚。” “大姐……” “你知道的，我刻意隐瞒了家庭情况，外界只知道我有个孪生弟弟，如果这次宣传片的事情你接了，那咱俩的关系就会被人发现，事儿瞒不住，对谁都不好。” “我，尽力吧。” 沉默了好一会儿，白芷雯叹息了声，“天冷了，出门多穿点，查案的时候照顾好自己，还有，注意安全。” 手机听筒传出忙音，良久，莫奈还愣在那里。 赵冲看了眼后视镜，开口，“师姐，这神秘的大姐，究竟是何许人也？每次给她打完电话，你都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哪儿那么多问题，前边路口右拐，去英武。” 英武少年训练营旻江分校，地处新城区的旻江边，占地面积9000多平方米，校舍都是欧式建筑。 莫奈和赵冲到的时候，学校门口热闹非凡，宛然大型车展。 一对对家长牵着孩子走出来，感慨的同时，无不暗自庆幸，幸亏被打死的不是自家宝贝。 校长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不见了踪影。那几个在医院出面的教官也联系不上了。 转过一圈，莫奈了解大概。 死者刘祥虽年仅十六，但身形高，长得壮实。一大早跟教官发生口角，被拉到办公室后，就一直没回教室。 孩子们讳莫如深，在这里，新来的被教官“关小号”再平常不过。有经验的说几句好话能少挨两下打，嘴硬的就要吃苦头了。 除当事人外，恐怕没人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究竟那孩子经历了什么。 几碗泡面结束了晚餐，案情会议开到深夜。 莫奈走在小区的路上，听着脚下嘎吱嘎吱的雪声，陷入沉思。这次的案子也不难，躲起来的迟早要浮出水面，关键在于程序。 英武地处北市区，却是刚迁址过来的，本来受南市区教育局管理。事发过后，南北区教育局争执不下，谁也不想担责任，市教育局更是难说左右。 要等他们理出头绪，猴年马月！ 远处的路灯下，一对男女像是抱在一起，再看又不像。仔细端详，仿佛在争执。 初步判断是情侣吵架，本来应该绕路的，毕竟无端打扰人家很不礼貌。但偏偏这条路是回家的必经，想绕开都不行，索性硬着头皮走过去吧，装聋作哑总可以吧？ 距离最近的时候，莫奈差点被甜如蜜的声音齁着，“保证最后一次，下不为例！” 男：“我跟你好像没熟到那种程度，你回去吧，这事没的商量。” 咦？男的声音很好听，不过怎么这么耳熟？ 女：“哎呀，你就不怕人家把你的新住址泄露出去？这样一来，又要搬家呢。” 男：“随你！” 女：“你站住！” 冷不防的，莫奈也停住了脚步，场面立时尴尬极了。 女：“你是谁？” 莫奈嘿嘿笑着，“不打扰，路过。”回过头，傻眼……额，眼前这个男人，怎么那么像“倔头司机”邢照阳？ 阴魂不散，早知道是他，一溜小跑现在能到家了。 对方显然也认出莫奈了，奇怪的是，莫奈从他的眼里读到了“久别重逢”！他们俩吗，不太可能吧？ 然而下一秒，邢照阳已经含情脉脉的走过来，揽过她肩膀，叩了个深深的吻在额头上，“怎么才来？走吧，回家！” 冷风中，白莫奈清晰的感觉到额头被一股温热覆盖，痒痒的，麻麻的。 “照阳哥，她是谁？” “我朋友。” “胡说，你身边根本没有女人。随便抓了个路人就想糊弄我，不怕我去网上造谣吗？” “你自己都说了，造谣，那我怕什么？” 冷笑，转身，捏着莫奈的肩膀走在雪地里。他步伐很大，长腿倒腾着，害得莫奈都跟不上节奏。 “邢照阳，亏我喜欢你这么久……你会后悔的！以后的应援……”女孩的声音在身后的风里渐行渐弱。直到进了楼道，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第十章 丢人 迈进楼道，灯光亮得刺眼，四周清晰可见。 “能放手了吗？”莫奈语气不善。 邢照阳抬起手臂，站开一步距离。 无话…… 确实没什么好说的，虽然出租车相遇尴尬异常，但他出手抓人，帮了莫奈大忙，今天她也算回了情。于情于理，各不相欠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是觉得别扭？ 上次是胸前被吃了豆腐，这次是额头……跟倔头沾上边，注定吃亏。 “帮忙是举手之劳，就不用送了吧？” ……话说的够明显了啊！听力正常的都能明白什么意思。 本以为从此两不相干，可她走进电梯，发现邢照阳竟也跟了上来。 ……脸皮够厚的！ 都说娱乐圈乱七八糟，乌烟瘴气，看刚才那情形，可见一斑。这样的人，离远点为妙。 邢照阳仿佛没听到她的话，按下第六层，静静站到一边。电梯开始运作，小小空间里，安静异常。 白莫奈好奇，他怎么知道自己住在第六层？难不成今天不是偶遇？故意安排的？没可能啊！ 脑子飞速运转，她回过头，邢照阳正面无表情站着。一瞬间，她有种直觉，这分明不是人，而是一个冰柜，冷冻能力堪称南极极风。 洋房区总共就六层楼，每层两户，相对而立。 电梯门打开，莫奈多了个心眼，总不能让陌生男人送自己到家门口吧？ “事先说明，不是我要让你送的，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以后再遇到这样的事，我概不帮忙。” ……这话够绝了吧？还不走？ 邢照阳依然无话，却突然笑笑，笑得诡异。 电梯门打开，两人擦肩，“话说的够直接了，你怎么还跟着?” 语音未落，一旁邢照阳转身，走向了对面。 白莫奈满脸黑线，想起前几天二哥的话“对面那户应该是换人了” 换人了…… 合着是这冤家！那刚才？ 丢死人了！ 关门开灯，邢照阳脱下外套，拿出冰箱里的白水，喝着喝着，忽然笑了。 黄多多电话来得及时，“那个‘私生粉’又找你去了吧？” “嗯。” “她没说什么吧？威胁你了吗？” “还好。” “下次再出现，给我打电话。这人在行里都出名了，被她黏上，不好办。” “我没事。”语气轻快。 黄多多奇怪，往常遇到难缠的人，尤其女人，邢照阳心情没个好，今儿是怎么了？ ———— 从警这三年，每次熬夜回来，二哥都在客厅里等着，有时候等等就睡着了。莫奈说过无数次，举晨就是不放心。 知妹莫若兄，等在客厅里的白举晨一眼就看出莫奈的异常。 逼问之下，她把刚才的“遭遇”说了一遍。 记忆中二哥的笑点很高，但今天，显然变了。 白举晨笑得前仰后合，“你们俩还真是有缘。” 莫奈显然没听出话里的深意，“别把我跟那个倔头捏一块，降低身份。” 二哥幸灾乐祸，“哈哈，短时间内估计是分不开了，还不知道呢吧？宣传片男主角的事” “听说是一个娱乐公司选出来的，反正我都不认识。爱谁谁吧，更何况，拍不拍还不一定呢。” “怎么不一定？选出来就拍呗，大姐那边，不用理会，我小妹上镜一定好看。比大姐好看” “站着说话不腰疼，让大姐每天狂轰乱炸你，试试？” “算了，我还要工作。” “太晚了，快睡觉吧二哥，明天还要早起。”莫奈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走进洗手间。 白举晨欲言又止，想想没有开口。 如果现在告诉她宣传片的男主角是邢照阳，估计这丫头一晚上也睡不好。明天睁开眼就得冲到单位把差事给否了。 从私心来讲，白举晨不想妹妹整天围着工作转，多点娱乐也是好事儿。 不过，这晚上的觉，莫奈始终还是没睡好。 凌晨三点钟被铃声吵醒，听筒里是赵冲还没睡醒的声音，“师姐，刘祥的案子，有个教官过来自首了。头儿说让咱们回去一趟。” 最后又不耐烦的加上一句，“这人也真是的，好好睡一觉，明早兴高采烈的去自首，岂不乐哉？” “睡糊涂了吧你？有兴高采烈自首的吗？赶紧起来，现在是三点，三点半单位见。” “知道了……” 自首这人叫刘超，一米七五的个头，却很壮实。估计是所有教官中年纪最轻的了。 入职半年，刚初步了解英武的“教学流程”，就赶上这么一档子事儿。据他介绍，动手的有四个人，他是最年轻的一个，也是最胆小的一个，全程都在跟风。 “那场面，如果我不动手，就会被排挤。”刘超说这话的时候，头埋得很低。 校长知道以后，给了他们所有人一笔钱，让出去躲几天。哥几个都明白，以后怕是没法翻身了。刘超分到了一小笔，躲在亲戚家左思右想睡不着觉，最后一咬牙，就带着钱来到了分局。 据他描述，刘祥刚被送进学校就傲气冲天，几个教官看不顺眼，想给这小子屡屡毛，扔进办公室捆了起来。 起初是用铁棍打，他死不服软，他们也没手软。 后来几人打累了，把刘祥踢到桌子底下。那会儿他脸色已经发白。刘超提出要不算了。其他几个人却没答应，抽了会烟，接着动手。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终于忍不住，哼哼着说难受，但那会儿哀求已经不管用了。四人打红了眼，全都以为小子在耍花样。时至中午，到刘祥完全没了声音，他们才觉得不对，送医院却已经晚了。 这边招供的同时，那边的刘博士尸检的初步结果也出来了：颅骨骨折，全身多处致命伤。 根据刘超供述的其他四个人的资料，命案组第二天全体出动，排查基站，搜索动向。很快，两个人相继落网。 他们的口供都差不多，只是关于谁下了重手，各执一词。逻辑倒是很相似——全都推在他人身上。 曾进握着第四个人的照片，掐断了手里的烟头。 莫奈接过，照片上的男子梳着新潮的发型，眼睛细长，五官还算端正，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目光，让人很不舒服。 “头儿，有什么不对吗？” 曾进没回答，而是又掏出了一根烟。 他很少抽烟，往常也是摸不着头绪的时候，会点上一两根。可刘祥这案子，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 这又是，为什么呢？ 第十一章 在逃 “这个人，你认识啊？难不成，又是你战友？” 英武聘请的教官大多退伍兵出身，会这么想，也不奇怪。 “不是战友，但我认识他。”曾进吸了口烟，眉头皱的更紧。 “哦？那不更好了！不过这人很狡猾，送人去医院他就没露过面，现在更是藏得他妈都找不到。” “是啊，他的反侦察能力很强。”顿了顿，他才说道，“这个人……是我几年前一个案子的嫌疑人。” 嚯！胆子不小。 曾进进入内网，熟练的打入了“董博”两个字，相关人口信息就出现了。 莫奈粗略扫了一眼，想起荔枝姐说过有个案子，头儿多年耿耿于怀，“他当年犯得什么案子啊？” “绑架案，其中一个绑匪。”以往的记忆依稀出现，曾进声音压得很低，“当年交了赎金之后，我们找到绑匪藏匿的地点，但人质已经不在了。说句难听的，活见人，死还见尸呢，可小女孩就像凭空消失了。后来，一个绑匪伏法，他交代，是同伙处理的人质，而负责处理的那个人就是董博。” “处理？这么说，小女孩有可能……” “但一天没见到尸体，我们就一天也不会放弃。女孩的亲人都还在等消息。” “真是残忍，不过，就算消息来了，也不一定是好的。” 期待与恐惧共生共存。 他们心里必定清楚，或许亲人早已不在，却绷着一根神经，期待着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存在。当那可能性真的要来了，敢于睁开眼求证的有几人？ 这样的心情，怕只有亲身经历的人才能了解。 嘴里的烟熄灭，曾进掏出手机，拨通号码。 莫奈识趣儿出屋，关门一瞬，听到曾进的话，“照阳，董博出现了。” 挂上门，莫奈愣住。 照阳？不会是邢照阳吧？ 难道他跟董博的案子、跟那小女孩有关系？ 电话另一头，邢照阳正在用餐，听到曾进的话，手里刀叉刮碰瓷盘，敲出清脆的响声。 坐在对面的中年女子略抬起头，目光讯问，却没说话。 邢照阳做了个手势，起身离坐，走出很远才说道，“抓到他人了？” “没有，他又犯案子，被别人供出来了。董博，一直就在旻市。” “……” 邢照阳回到座位的时候，对面的女人已经吃完了。 “干嘛这样看着我？” 女人好笑，“我在奇怪，什么事情让我一向稳重的儿子……慌乱了？” “老妈，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不想说算了，许导的戏定下来了吧？” “多多说，差不多了。” 邹如点头，“儿子，这个剧本我可是专门给你写的，别让老妈失望。” 当初为了力挺儿子，第一次卖面子求导演用新人，也亏得邢照阳争气，电影卖好又叫座。 这算是母子的第二次合作。 “放心吧邹大编剧，你儿子就算发挥失常，取表现力最低值，也会是满堂彩。” “狂妄了啊……” “遗传。” “……” “说好了，今年过年老规矩，到我那儿去，新家太冷了没年味儿，我可不想年夜饭吃外头的冷饭。” 邹如奇怪，“该不会琢磨着，把你爸爸也一块弄过去吧？” “放心吧，离婚的事情我早就接受了，再者说了，他过年忙得很，压根没空。” “嗯，那我可以考虑考虑。” 邢照阳抬头，与对方神似的眼睛眨了眨，“老妈，这三年，你跟老邢见过面吗？不会一次都没见过吧？” “嗯，还真见过，一次慈善晚会上，他没什么变化，身边依旧不缺美女。” “老邢那是逢场作戏，据我所知，没一个进过家门。”见邹如毫无反应，邢照阳叹息，“‘相逢且尽樽杯酒’，如果你们俩能这样，那我就知足了。” “你怎么知道，我们不能杯酒言欢？《迅风》剧本在跟许导谈，手里还有个没成型的，所以过年那会儿估计会忙，事情没板上钉钉，别抱太大希望。” “老妈，不够意思了啊，忍心看着我孤苦伶仃……” “趁早找一个，不就有伴儿了么？” “没时间。” 邹如好气又好笑，“耍赖吧你！” ———— 命案组办公室，每个案子结束都像经历了恶战，赵冲靠在门口的沙发上，瘫软状，“当初是谁告诉我命案组最悠闲的！丫自扇两个嘴巴子！” 莫奈正在装订卷宗，“没案子的时候，的确很悠闲。” “谁知道北市区有这么多命案啊？师姐我太佩服你了，怎么沉得住，大好年华却被圈一群大老爷们中间，哎对了，网上这几天的热评好像没有你了哎。” “嗯，这不很好？” “不过我估摸着很快又会出来的。” “为什么？” “因为《明星出租车》第二季就快要播出了啊，我一定坐在电视机前，等着看你的精彩表现！” 莫奈满脸黑线，用尽全力在大脑里搜索拍摄当天的画面，越搜越是心虚，越搜越是没底儿，“嗯，我表现的可‘精彩’了，看完你会大跌眼珠的。” “直接说亮瞎我一对儿狗眼不就得了。” 薛荔端着一盘水果，与曾进并肩走进办公室，说笑着。 莫奈扫了眼，眯眼浅笑，低头继续整理卷宗，没人注意到她的神色。每次曾薛二人出双入对，她都把自己的不自然隐藏的很好。 赵冲抬头，满目艳羡。 薛荔假意说道，“怎么？没看过郎才女貌啊？”办公室里，向来这样打趣。 赵冲：“是啊，郎是豺狼的狼，貌是虎豹的貌。豺狼配虎豹！” “水果没你份儿了啊！”薛荔转身把一串儿葡萄递给了莫奈。 赵冲连忙解释，“别，别，我刚才的意思，我是说头儿跟荔枝姐一对儿纯洁的好丽友，金童玉女……” “噗……这葡萄真甜。”莫奈实在听不下去了。 曾进开口，“有个事儿跟你说一声，主角的事情，上头否了你的意见，放话说：非你不可。” 莫奈笑容陨落，“头儿，案子刚有点儿眉目，你就不能带个好消息给我？” 薛荔：“这消息挺好的啊，接下来跑检察院的事情就都交给赵冲了，那儿可有一堆姐姐们等着他过去解闷呢！而你，专心负责拍宣传片就行。我这建议不错吧，曾头儿？” 曾进满意的点头。 赵冲塞满水果的嘴，呜呜呀呀，据理力争了好一会儿，愣是没发出一个完整音节。 第十二章 晨跑 每发一个案子，都要没黑没白的熬个几天，时间像一把枷锁卡着命案组的所有人。 算起来，又有好几天没跟茵茵说上话了，莫奈总是深夜回家，顶多给小家伙盖盖被子，然后眯一小觉就走。赶上忙的时候连家都回不成，就睡单位宿舍。 回家的路上，莫奈无比想念自己松软的大床。 赵冲哼着小曲儿，“师姐，你的驾照什么时候下来？还有几科没考了？” “剩下最后一科，驾校这几天在催我考试呢，一直没有时间。” “其实想想，幸亏驾照没下来，不然就没有打出租车，碰见邢照阳这等好事儿了……” “翻篇了啊，别总念叨！” “哎呀，说说而已嘛，不过师姐，你好像对邢照阳有很深的成见，说说，我邢男神怎么得罪你了？” 莫奈大松了口气，幸亏那天围观群众距离都挺远，她跟邢照阳跌倒的位置刚好被侯勇挡住，那倔头翻身的动作又快。不然，两人有身体接触那段儿早被大做文章了。 细算起来，两次相遇的事儿，都让莫奈不舒服，连带着对人也没什么好感。要不是因为视频的事情，她也不会被单位高票选中，担任什么主角，更不会被大姐骂。 她之所以像现在这么纠结，都是拜邢照阳所赐。 看师姐面色不善，赵冲开始担心宣传片的进度了。据说要分好几篇，还是分阶段拍摄。也就意味着合作时间必定不短，冲着师姐这势头，估计不会顺利吧？ 听到开门声，茵茵第一个冲到门口，眼巴巴看着莫奈走进来，“三姐，你可回来了，我都想死你了。” “这么想我啊？亲一口。” 茵茵嘴凑到脸边上，突然停住，“那你先洗个脸的。” 莫奈满脸黑线，“这明显是嫌弃我呀！” “嘿嘿，那先洗个手也行啊！” 白举晨坐在沙发上，一副看好戏的模样，“锻炼她从小洗手，可是你教的。” “二哥这是说我自作自受呗？” “嗯，引申之后，的确是这个意思。” 屋里笑语连珠。 “刚才大姐打来电话，问你单位领导那边说的怎么样了。” “我手机没电了，这就给她回一个电话吧。”莫奈说着，从沙发上起身。 白举晨拉住她胳膊，“坐下，先告诉我，领导怎么说。” “没同意。” “那这个电话你还是别打了。打完你睡不好，她也睡不好，我待会微信回她，就说你在加班。推一推再说吧。” “可是……” 茵茵插话，“没什么可是的，你就按二哥的意思办吧，没错。” 或许是莫奈带大的缘故，茵茵从小跟白芷雯就不近。生活中更是免除了一切跟她有可能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连回白家父母那里都要事先问清楚大姐在不在。 莫奈最后还是没打这通电话。 陪茵茵睡觉的时候，小家伙躺在被窝里，眼睛眨巴着，“三姐，小妹有个请求。” “除了帮你同桌写情书之外，别的都可以商量。” “放心，不是情书的事情。” “那就好，说吧。” 小家伙启齿一笑，露出洁白的幼牙，“从明早开始，我要晨跑锻炼身体，我知道一个人下楼去跑步，三姐肯定不放心，所以，你陪我晨跑好不好？” “为什么不找二哥？” “他太懒，你是不二人选。” “马屁拍得这么委婉，跟谁学的？” 茵茵合手一拜，“您的言传身教！” “好，拍板，定了！” 定是定了，但事关白茵茵的事情，总会有变数。 莫奈尝试了铃声、掀被、挠脚心等办法，还是没能把黏在床上的小家伙唤醒。 冬日的天很短，早起时蒙蒙亮，奈何睡意全无，莫奈只好换了衣服，自己出门。刚走到电梯口，就听对面房门咔咔两声，随后，一个通身运动服的人走了出来。 两人目光在空中交汇，随即十分默契的各自转开，权当对方是空气。 电梯门一关，小空间里亮极了，莫奈总感觉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什么不对。快降到一层时，她看着电梯门里邢照阳的影子，恍然。他们俩穿的竟然是同一个牌子，同一款式的情侣运动装！ 她回头，皱眉打量了一圈儿，这审视的目光显然不很礼貌。 邢照阳：“别用这么垂涎三尺的眼神看我，别人会怀疑，你没见过穿运动服的男人。” “……” 走出楼梯间，一股弥漫在两人周围的寒流渐渐散开，一个向左，一个向右。 莫奈走出几步，回头看着邢照阳的背影，忽然想起n天前楼下那个慢跑的身影，竟然就是他！ 单位大楼里是有健身房的，所以每当案子了了，有空的时候，她就会跟薛荔一起到健身房去跑几步。说起真正的户外锻炼，还真是好几年没有的经历了。 奔跑在小区的绿松之间，呼吸着雪的芬芳，被烂人影响的心情这才稍稍转好。 刚跑了半圈，影影绰绰的瞅见前方有个人正在忙碌，靠近一看，竟是个一米八多的老外。 看到有人来了，老外如获至宝，用蹩脚的中文求救道，“你好，我刚从美国回来，打算跟女朋友求婚，可以帮帮我吗？” 地上有个礼物围成的心形，心形中央还站个洁白的小雪人，雪人十分精致，装饰的非常可爱。 显然这老外准备有一会儿了，估计天没亮就赶到了吧。 “我能帮到什么？”莫奈刻意放满了语速。 “请问带电话了吗？我需要一个人，用个借口把我女朋友约出来。” “合着你都准备好了，却没跟人约好呢？” 老外不好意思的笑笑。 “举手之劳，但我爱莫能助。” 老外听得迷糊。 “抱歉，我没带手机。” 就在这时，邢照阳从另一个方向跑过来，本来要从旁经过的，却被老外叫住，“先生，你太太是个好人，你也肯定热心，那……你能帮帮我吗？” 莫奈对老外未求助先恭维的做法不敢苟同，“你远视眼吗？哪只眼睛看出来我是他太太？” 老外很委屈，从进小区开始算起，他只见过这两个人。还是穿着情侣运动装的两个人。大清早的，不是夫妻一起运动，是什么？ 左右有邢照阳在，莫奈也顾不得对国际友人的帮助了，转身就要拐进小路，如果继续跑大路，绕一圈儿还是会碰见他。 却听到邢照阳有心无心的一句话，“奉劝你，别走这条路。” 第十三章 遭遇 真信他的话，自己就是傻子。 整个住宅小区其实在一个半山坡上，小路是个下坡，通往花园。 兄妹三人刚搬进来时，这边还没有开放，那会儿经常有流浪狗、流浪猫聚集，后来有业主投诉，物业才着手整顿。 刚跑出不远，一行血迹吸引了莫奈的注意，职业习惯使然，她沿着血迹跟了上去，不知不觉就偏离小路，走进了草科，血迹呈滴状，沿着堆满雪的漫坡一直延伸到前方。 草科里荒无人至，雪很厚，却一个脚印都没有，莫奈走着走着，突然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掉进了一米多高的雪坑里。 崴脚是难免的了，关键没法使劲儿，该怎么出去呀！ 她绕了一圈儿，尝试很多办法，都在马上爬出去的时候功亏一篑。 晨跑都能跑出遇难者的即视感，自己也真是绝了。 环视四周，这显然是冬天未来的时候挖的深坑，一米多宽。 按理说，小区里是不会有这么深的坑的，毕竟事关业主的安危。 费了九牛二虎的劲儿，最后脚腕越来越严重，稍微一动都疼的不行。莫奈只能坐在坑里，等待……可是这种地方，鬼会来吧？ “合着刚才那倔头的话，是想提醒我这边危险？丫的你惜字如金也要分时候吧？就不能把话说的明白点儿吗？谁懂你那几个屁崩出来的字儿是什么意思啊！” 莫奈正骂的起劲儿，一个声音在脑袋上盘旋而过，“你这屁崩的倒是很简单明了。” 不抬头，也听得出是谁的声音，“怎么，过来看笑话的？”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以为你会侥幸穿过去，看来我真是高估了你的智商。” “邢照阳，你就打算这么站在上头看着我了？” “竟然有人对自己的头顶这么自信！我为什么要站在这里看着你？” 对话一个话题终结者，果然聊不过几句，“不搭把手就站到一边儿去，妨碍我爬出来。”说着，莫奈卯足了劲打算再试一次。刚要弹跳，只觉眼前一晃，眨眼的功夫，邢照阳已经跳了下来，不由分说，拽着莫奈就要把她托上去。 “你脑袋里装得都是排泄物吗？为什么不从上边拉我？” 他嫌弃的看了看莫奈的手，那上面沾满泥土，“比起拉着手拽你上去，我更能接受隔着衣服托举一个不太吸引人的屁股。” “你？！想吃豆腐就直说，别给自己找什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别，误解我了。”难得的，邢照阳竟开口解释，再次低头看了眼莫奈的臀部，淡定道，“这在我眼里跟切菜板没什么区别。” 渐渐习惯了邢照阳的说话方式，莫奈权当没听见。 托举的过程还算顺利，两人相继爬上去后，邢照阳掀开她的裤脚，看了两眼。 “把我拉上来已经十分感谢，多的就不用费心了。我自己可以去医院。” “你这是脱臼，如果不赶紧处理……” “行了，我说不用就是不用。” 邢照阳却像没听到似的，捏住莫奈的脚踝就不撒手。 刚才上来的时候光顾着使劲儿，转移了不少注意力，现在患处更疼了。莫奈动也不敢动，只好任由邢照阳摆布。 他摸索了半天，专注认真的样子让人移不开目光。 就在莫奈紧皱的眉头舒展开时，他突然抬头，对上她的双眼，神情怪异，“承认吧，我的头顶比你的好看许多。” “被你打败了。”白莫奈偏头看向别处，就在动作的瞬间，听到脚踝咔咔声响，猛疼了一下后，痛感瞬间消失了。 她这才反应过来，刚才的“头顶之争”不过是对方说来转移注意力的。 这个邢照阳，还真是……让人无语。 莫奈试了试走两步，果然好多了，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看监控发现异样的保安就赶到了。 “抱歉，先生小姐，你们没受伤吧？这是秋天挖的大坑，填的时候落下了一个，赶上几场大雪就把坑给埋了。” 莫奈说道：“虽然这边偏，但挖坑还是不安全，你们尽快排查一下，赶紧封上。还有这血迹……” “前段时间，有业主家的孩子又被流浪猫伤了，我们也是着急，就下了几个夹子。坑我待会儿就叫人埋了，说起来，都是那些流浪猫狗惹的祸，要不是为了抓它们，也不至于挖这些陷阱。” 听出保安话里的情绪，邢照阳难得开了口，“流浪动物没什么错，抓到还是按照正规程序走吧，别伤害它们。” 保安也算见过世面，十分配合的应了声。 倒是莫奈，很吃惊的看了眼邢照阳，对他能说出这番话表示了质疑。 回去的路上，两人不远不近的走着，就快到大路的交叉路口时，邢照阳突然转身，将倒在草科里的一个木头牌子树了起来。随即拍拍手上的灰尘，绝尘而去。 莫奈走近了牌子才发现，上头明晃晃几个大字：此区域有猫狗出没，为了您的安全，请勿前行。 “倒”物弄人啊！ 其实白家人跟邢照阳的作息时间就像两条平行线，要不是莫奈起个大早晨跑，也碰不到对门的人。 黄多多的办公室，白芷雯正在喝咖啡，两人看着娱乐版，说笑谈天。 邢照阳进屋，把纸袋扔到了办公桌上，转身坐下，“大清早把我叫来，就为了给你送外卖？” “你看看他，整天的给我甩脸子，搞得我像是他的艺人一样。”黄多多拆开袋子，心满意足的品尝着寿司，“嗯，还是老味道，芷雯你也尝尝。特别正！” 白芷雯干笑不语。这个牌子的寿司是经纪人最中意的。 “宣传片要着手开拍了，这是公司第一次应标跟机关合作，今天特地叫你过来，强调一下。” 提到宣传片，白芷雯眼眉微动，这几天就在等三妹的电话，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看来上头是批准她了，“听说宣传片的女主角人选有变动？” 邢照阳看了眼对方，没有说话。 黄多多奇怪，“嗯？没有啊，我没接到通知。” “啊？是吗？那可能是谣传吧。”她说完，握杯的手又紧了一圈。 “芷雯提到女主角，我想起来了，照阳，人家可不是专业的，合作的时候你多谦让一些。不过，多多少少也要看对方的资质，如果实在太花瓶的话……” “你管得太多了，这些是导演该操心的。”一句话把黄多多噎的没话说了。 他向来如此，跟熟悉的朋友，一点情面都不留。但说归说，实则是将关心都隐藏了。 第十四章 开机 其实脚伤经过邢照阳的处理，都没什么事了，但在白举晨的“逼迫”下，莫奈还是喝了一个星期的中药。 清晨，迎着饼大的日光，白举晨先把茵茵送去学校，紧接着顺路送莫奈到了场地，“赶紧去考科四，驾照下来了给你买辆车，整天都要人送，害得我没时间交女朋友。” “你冤死我算了，这话也就现在说说，别到爸妈面前叨叨。” “本来就是。”说着，白举晨突然停住，“你该不会是在紧张吧？” 莫奈强辩，“我哪有！” “一大早就顶着黑眼圈，这一路也没什么话，还说不是在紧张？” “怎么也是人生第一次，我又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万一给单位跌份儿……” “没什么跌份儿的，我妹子放在哪儿都是块好金子，放心吧，这种宣传片，几句话的事儿，很容易，又不像演戏那么难。再者说了，还有搭档呢，跟对方一配合，很快就有感觉了。” “真希望这个搭档好相处……” 白举晨听了，又在脑海里过一遍邢照阳的神态，真心觉得，他跟“好相处”三个字不搭噶。暗暗怀疑粉丝口里的“暖男”“温心”等形容词是不是说错人了。 正犹豫要不要告诉妹妹实情，场地到了。 “呀，快迟到了，晚饭你跟茵茵自己解决啊。” “你等等，我话没说完呢。” “等回家再说吧，拜拜。” 单手托腮，白举晨无奈摇头。待会儿，这里不会“地震”吧？ 因为就是个简单的宣传片，所以取消了开机仪式等繁琐的程序，只在开机当天，提前几个小时安排主创见个面，认识认识。 白莫奈到休息室的时候，刚好踩着九点的点儿，推开屋门，安静极了。 助理吉吉就站在化妆镜旁边，举着本杂志翻着。邢照阳则坐在墙角落的沙发上，面前一排衣架，将他挡得严严实实。 听到门声，他抬了抬眼皮，从衣服缝隙里见是莫奈，嘴角微微上扬，笑容意味不明。 见有人来，吉吉扫了眼邢照阳的方向，见他冲自己摇头，意会。 放下杂志，悄悄打量着莫奈。这个女孩儿有着白与常人的肌肤，但她的白不病态，粉里透红。眼睛圆圆大大的，很有神，看向人的时候仿佛会说话。 比起穿警服的模样，她今儿一身驼粉色呢大衣，更衬得娇俏了许多。仔细看长相，竟然跟芷雯姐有几分相似，只是论姿色，她竟略胜一筹。 主动走上去，吉吉微笑着打招呼，“你好，请问是白莫奈小姐吗？” “哦，我是，您是？” “我叫吉吉，是演员助理，请多多关照。” “客气了，你是跟我搭档演员的助理吧？该我说多多关照才是。” “您本人比照片上更好看哎~” 莫奈不好意思，“不用那么客气，咱们差不了几岁，叫我莫奈或者小奈都成。那个，有个事儿我还得问你一下，你是谁的助理啊？” 吉吉诧异，“你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跟谁搭档呢吗？网络上不是早就公布了？” “我不太关注网络。” 邢照阳翘着二郎腿，边听着二人聊天，边滑动平板。 兴致极高的翻看莫奈的微薄照片。她的相册里照片很少，大多是生活照，秀厨艺的多些。 吉吉多了个心眼，没有直接挑破，旁敲侧击道，“那你希望跟谁合作呀？” 莫奈被问住了，哈哈一笑，“谁都可以，只要不是邢照阳就行。” 吉吉刚喝下一口水，噗的声全吐了出来。 莫奈正惊讶她的反应，忽然间长长满满的衣架后面，一个高大的人影站了起来。 不是邢照阳又是谁！ “白天见鬼”形容的大抵就是现在这场面。 那家伙竟然活脱脱出现在了眼前。 莫奈圆溜溜的眼睛眨眨，狐疑看向吉吉。 吉吉慌忙擦嘴，不太好意思，“莫奈姐，我是照样哥的助理。” 我嘞个嚓！大白天被雷劈就是这感觉吧？ 想起最近，周围人说起片子的话，大姐那么激烈的反应，莫奈心里喊冤：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浓黑的眼眸眨了两下，邢照阳面无表情，“下一次请提前，我不会让人等，更讨厌等人。” 吉吉冷汗凝成了珠。 照阳哥虽然讲原则，但对初次合作的伙伴向来态度很好，看来这位真是得罪他了。 莫奈却也不吃那套，“约好的九点，我好像没耽误什么。” “听不清吗？我说的‘下一次’。” “……” 吉吉一愣，照阳哥这是在逗人家吗？ 他啥时候也开始玩心大发了？ 周导推门走进来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几位来得可真早，都认识过了吧？” ……太认识了！ 莫奈礼貌起身，“周导您好，我是白莫奈。” “小奈，你们刘支刚给我答完电话，不要紧张，我对你有信心。” 一旁邢照阳也走上来，礼貌伸手，“周导，好久不见了。” “照阳，能再次跟你合作，我真的很高兴，十点开机，期待你的表现。” “一定不让周导失望。” 莫奈瞬间定在那里，一种从未有过的酥麻从头顶窜到脚心。 眼前这个笑起来十分谦逊，还彬彬有礼的人，真是邢照阳吗？ 今天注定是惊悚的一天！ 跟二哥料想的差不多，宣传片台本上台词很少，一整段的话，莫奈眨眼就背下来了。 最开始的内景部分是分开拍摄，周导原本也是好心，打算让莫奈看一看实质拍摄过程，先跟邢照阳学习。 可是，当他一身制服站在摄影机前，抛开台本演的行云流水时，莫奈的紧张感爆了表。 这也算是她第一次见识到邢照阳的表现力。事后莫奈回想，尽管她当时极力排斥，却仍控制不住的被吸引。仿佛之前经历的一切不快，对他的所有成见都云散了。 整个棚里人看邢照阳的状态，用一句话就可以概括：你长得好看，你说什么都是对的。 毫无疑问，邢照阳的部分一条就过了。 这给了莫奈五指山一样的压力，害得她疯狂ng。 好容易慢慢找到点儿状态，摄影机后的人影，又把她拽了下去。 白芷雯是故意掐算好时间，拉着黄多多来探班的。当看到万众瞩目之下，三妹的表现时，她不由想到了当年的自己：懵懂、好强。 莫奈的部分终于过关，所有工作人员都松了口气，虽然不很容易，但比想象中的还是顺利多了。 洗手间里，莫奈双手支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身警服，淡妆素雅，却实在不适合吃大姐那碗饭。 舒了口气，转身，定住，看着眼前数日没见的亲人，不由得竟有些紧张，“大姐。” 白芷雯：“刚才表现不错，看来很享受这份工作？” 第十五章 换人 “我只是业余的，滥竽充一充数还行。” “既然上头没批准，为什么不给我打电话？怕我阻止你抛头露面？还是觉得我把事情复杂化了，根本没有那么严重，所以，你完全为所欲为，由着自己的性子来？”白芷雯语气变得冰冷。 莫奈没有说话，她了解大姐，凡是触及到挚爱，都会有这样的反应，事业、健康——对大姐来说缺一不可。 既成事实，解释什么都没有用了，索性不辩白，让大姐发泄发泄也好，反正每次都是这样。 一通数落之后，白芷雯看着妹妹，也有些后悔了，语气软了几分，“你不了解我们这个圈子，被人抓住任何一个把柄，都意味着毁灭，我虽然后悔当年隐瞒了你的存在，但已经这样了……” “大姐，我知道，以后会小心的，不会再给你惹麻烦。” 白芷雯点了点头，“周导凡事要求严格，却也是个通情达理的人，待会儿你放轻松，按照台本上的来，好好表现，有什么不明白的多问问他，慢慢就好了。照阳是个外冷内热的人，他虽然脾气怪了些，工作上却极为认真。” “姐，我跟他也就这么一会儿有接触，没必要了解太多。” 话被打断，白芷雯心里却没有不快。相反，她放心了许多，“我先出去了，你等一会儿跟出来，过几天我回爸妈那边，你跟二弟……” “二哥最近工作比较忙，等大姐定了时间，我们再商量吧，争取一起回家。” 其实，她跟二哥回不回去并不打紧，反正回去了爸妈也只围着大姐转，向来如此。 走出洗手间，白芷雯叹了口气，黄多多迎上来，“咱们走吧？” “好，看刚才那个小女孩的表现，似乎很生涩，突然想起当年了。” “嗯，别说，这女孩儿跟你当年真的很像。” 白芷雯淡笑，“可惜了，她有自己的职业，不然签到咱们公司，将来发展一定很好。” “瞧瞧，这都开始给公司发掘人才了？” “随便一说，不过有个事儿你可得多个心眼。” 黄多多脚步放慢，“什么事？” “这女孩在《出租车》那个栏目里跟照阳有过接触，现在又再次合作，今晚《出租车》就要首播了，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反应，我是怕……” “你是担心，他们俩？” “如果对方是圈里的，传一传也就是了，时间一长，不攻自破，但是这女孩的情况咱们也不了解，万一把事情给弄复杂了，倒给照阳惹了麻烦……” “嗯，真的提醒我了，早些做准备吧，要不是公开评选出来的，真该换个人。” 如果是别的艺人，黄多多倒不在意，传就传，哪个身上没点儿绯闻啊？可邢照阳向来很干净，入行这几年，就没用过旁门左道增加人气。 白芷雯笑容不变，拉着黄多多的胳膊朝门口走去，“人选换起来倒也不难，就周导一句话的事儿，如果这女孩表现一直不过关，估计你不提，他也会提。听说评选的时候直接留出预备的人选了。” 两人渐行渐远，声音也越来越不清晰。 接下来的拍摄还算顺利，莫奈渐入佳境，正意犹未尽，拍摄就结束了。 如果给自己第一天的表现打分，莫奈给70，比她想象中的差很多。 收工告别，跟工作人员道完辛苦，莫奈转身要走，却被周导叫住。 邢照阳独自等在休息间，听见开门声起身相迎，看到莫奈跟着周导进来，微微一笑，当然这笑是冲着周导的，却也看得莫奈一身鸡皮疙瘩。 “周导。” “今天辛苦二位了，正是我要的效果，莫奈呢表现有点生涩，不过这样才够自然，再接再厉，照阳我就不多说了，你每次都能给我惊喜。” 邢照阳客气摇头，“周导，您太客气了。” “接下来有什么安排吗？一起吃个晚饭，聊聊下一阶段的工作？”周导主动提出邀请，按理不该拒绝，但想到跟邢照阳共进晚餐，莫奈就打怵，下意识说道，“不了，周导，我待会儿单位还有事情，就不跟您用餐了。” 邢照阳眼底飞快闪过一抹情绪，“我晚上还有个通告，恐怕也不能相陪了。” “你们俩啊，我这个最应该忙的人抽空，竟然都不给面子，也好，估计这会儿外头记者们都等着，吃饭的镜头要是上了新闻，又一堆麻烦事儿。算了算了，等庆功宴吧。” 寒暄几句之后，周导被副导演一个电话就叫走了。 休息室里剩下两个呼吸着的生物体，共享无比尴尬的空气。 莫奈起身要走，不知道说什么来告别，索性什么都不说，刚碰到门把手，邢照阳就开口了，“怎么？跟我待在一个空间里，会紧张？” ……喝喝，大影帝，你真的想太多了！ “我？有吗？” ……装假倒是挺像。邢照阳心里腹诽，不再多言。看着莫奈蹩脚的开门动作，忍俊不禁。 吉吉刚好进屋，瞅见邢照阳的笑容，愣住，“照阳哥，你似乎对白莫奈小姐，很感兴趣？” “为什么这么说？” “你难道没感觉吗？跟她说话时，你嘴角都不受控制的上扬。笑点也变低了。” ———— 莫奈出去时将近傍晚，昏黄的日头挂在高楼上，疏懒的散发着光芒。 门口好几辆车，猜测是记者们的“专列”，莫奈无视，直接拐向旁边的公交车站，没走几步，一辆路虎极光停在她身边，薛荔的头探出来，“等你一个多小时，就打算甩掉我们，坐公交回去啊？” 莫奈仔细一瞧，开车的是曾进，薛荔坐在副驾，两人一脸疲乏，看着仍然登对。 从她入职开始，单位同事就拿这两人开涮，可玩笑归玩笑，这对公认的金童玉女从来都只是好朋友，毫无进展，各自却也不谈朋友。大家都搞不懂他们什么意思，当然，莫奈也不懂。 坐上车，莫奈一口气喝了半瓶水。 “你慢慢喝，这帮人也真是的，怎么把我妹子渴成这样？”薛荔愤愤。 莫奈边吞水，边摆手，“不是不给喝，是我不敢喝，一紧张就想上厕所，喝多了更麻烦。” “没看出来，我徒弟对自己下手这么狠？” 莫奈瘪嘴，“晚上吃什么？你俩应该不是单纯来接我的吧？” 曾进：“聪明过头了啊。” 薛荔：“火锅怎么样？要不烤肉？” 第十六章 苏苏 路虎平稳的前行，这辆车是曾进进单位不久，父母送的，他的背景在队里一直是个谜。 车里，薛荔描述着银行客户经理的发型。 曾进本来是被她抓了壮丁，在附近银行办事儿，刚好都解决了，顺路来接莫奈。 曾进：“小奈，今天照阳也在吧？” 莫奈：“是啊。” “他怎么样？” “头儿是问他人怎么样，还是问他工作的时候表现怎么样？” “看来，这两者在你这儿评价大有不同啊！” “嗯，还是头儿了解我。” 薛荔在一旁笑，“说实话，我很欣赏邢照阳，演什么都活灵活现，很有那股子劲儿，就是这人吧，跟你们头儿一样，太神秘了，关于他的家庭，只字片语都没有。”她皱着眉头，斜眼看着曾进，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 曾进挑眉，“在你面前，我就差一条内裤了，还神秘？” 莫奈当然听得出这是玩笑话。记得曾进经常称呼薛荔是穿一条衬裤的兄弟，大抵意思也差不多。可她心里仍然很不是滋味。 曾薛两人在一起的时候，总有一股外人难以介入的气场，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旁人，他们俩是天生一对。 这对莫奈来说，才是最难熬的。 “头儿，那天在办公室说到的叫董博的逃儿，后来我听到你给邢照阳打的电话，他是不是跟那个被绑架的小女孩有关系啊？” 曾进面色不改，迟疑了半天才吭声，“董博参与绑架的小女孩儿叫苏苏，不出事儿的话今年应该七岁了，她是邢照阳的亲妹妹。” “一个爹，一个妈的？”薛荔追问。 “当然，不过孩子没了之后，他们家一度陷入危机，后来父母也因此离婚。现在各过各的，好像也不错，不过苏苏始终是他们家的心结，如果一辈子找不到，这个坎儿就一辈子也过不去。” 莫奈在旁听得很认真。 薛荔好奇心被勾起，趁势追问，“董博那个案子，是三年前吧？这么说孩子丢三年了？” “三年”，这个时间仿佛一根针，刺到了莫奈心底的神经。 三年前，也是他们白家大变动的时间,。 “是啊，当年照阳本来有别的选择，妹妹的事情一出，他就转业了。关于案子，倒是一直让我留意着，说起来最近也是奇怪，接连出现当年案子的线索。不瞒你们说，我总感觉那孩子还活着，就在我们周围。估计这事儿快要水落石出了。” “你好像说过，刚转业时他是要从警的？那为什么又进了娱乐圈，该不会跟找妹妹有关系吧？”莫奈说出心中的疑问，也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 “苏苏被绑架失踪以后，照阳就变了，他以前可是个阳光大男孩。现在……完全把自己包在一个壳儿里。其实选这份职业也好，有了那么多人默默支持着，也算是给了他支撑。” 曾进没有正面回答。 其实邢照阳进娱乐圈的目的的确不单纯，一来不是爱好，二来无关人生。但无论旁人怎么追问，他都不说。 不过，邢照阳一向追求完美，因此不论喜欢与否，只要做了，就会完成的漂亮。 薛荔点头，不知在想些什么，莫奈听得入神，联想邢照阳行为处事，终于找到原因。他对人是关心的，却从来都将关心隐藏的很深。看来，是跟这些经历有关。 ———— 推开书房门的时候，白举晨正在电脑前聚精会神。见妹妹进来，冲她招手，“在看《出租车》的直播，你要不要一起？” 莫奈质疑，印象里这号的综艺节目向来不是二哥的菜。 白举晨妥协，“好吧，我是担心你捅了什么篓子，至少该知道节目组剪掉了多少吧？这样旁人质疑，也知道怎么回应。” “你就那么确定，我是捅了篓子，而不是……” “妹子，这话说着不心虚吗？” ……心虚，心虚的表现就是：乖乖走到白举晨旁边坐下。 《明星出租车》国内首档明星体验类真人秀，继它之后，各大电视台的真人秀争相效仿，不过收视大多平平，受众们也就看个热闹。自打第二季要开播的消息散出，且快速公布参与嘉宾后，可谓万众瞩目。 第一期更是抱着收视率再填新高的目标而去。 不过，莫奈还是扑了个空，屏幕上，是从不展歌喉的邢照阳与其余几人的录音画面，悦耳如大提琴一样的声音唱起歌来也不逊色。 “这是片尾吗？播完了？”紧张的心绪油然而生，莫奈转头，眨着一双无害的眼睛。 白举晨好笑，“刚才是谁信誓旦旦的，说自己不会捅娄子呢？” “亲哥，你只要告诉我，吵架那部分播没播就行了。” 白举晨还没说话，电话铃响了。 即便有听筒隔着，也没能削弱薛荔刺耳的尖叫声，在她的激动描述下，莫奈得知，她在《出租车》里的昙花一现：由拦车和上车道歉串联而成。 也就是说，吵架那部分被“咔嚓”删减了。 这天晚上，莫奈少有的抱着手机上的床。 刚打开微薄，就被暴增的粉丝量吓了一跳。评论更是十个接十个的往外冒，甚至几年前的微薄都被人翻了出来。 微信更不用说了，亲朋好友，联系的不联系的，皆发来消息“慰问”。 左右也睡不着觉，起身倒了杯水，走到阳台上吹冷风。今夜的天空如往常一样，星光铺在黑毯上，熠熠散彩。一口热水下肚，莫奈才觉得舒畅许多。 刚一转身，撞上对面同样握杯的邢照阳。 他刚好也转过来，几米距离的阳台上，两人面对面，时间仿佛静止了。 出租车的相遇已经过去很长时间，虽然今天再被翻起，且明天会有多少困扰不得而知，但两人都是聪明人，懂得时移世易、懂得主观想法无法改变客观事实。 说起来也奇怪，或许是被曾进给洗脑了。再次看到邢照阳，莫奈竟一点儿反感也没有。 就这样面对面呆立了许久，邢照阳突然盯着莫奈的衣服，表情难测。 莫奈低头，发现端倪，他的关注点在自己y粉红珊瑚绒睡衣上。 第十七章 太.子 “人靠衣装啊……”笑容一闪而过。 话一脱口，邢照阳想起了助理的话，他果然很喜欢逗这个丫头。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丢人了，莫奈下巴一昂，迈步进屋。 客厅里，黄多多的手机快被打爆了，好容易这个结束，另一个又打进来。手里的笔更是不停在记事本上游走。 《出租车》的节目效应，立竿见影。 相比之下，邢照阳就无所事事许多，“你打算在我这儿接一晚上电话吗？” 邢式逐客令，向来如此。 黄多多剜了他一眼，低头继续记录，挂断电话，开始收拾东西，“还不是拜你所赐？看在我这么辛苦的分上，犒劳一顿夜宵，否则，哼，赖这儿不走了。” 邢照阳表示不感冒，“冰箱里还有剩饭，晚上做的红烧排骨，感兴趣自己热了吃，突然觉得好困，我先睡了，要是不想走，客房归你。晚安……” 如果第一天认识这货，黄多多会冲上去甩个巴掌，“邢照阳，你字典里到底有没有怜香惜玉几个字？” 紧闭的房门里传出他的声音，“对一个光屁股长大的兄弟怜香惜玉，那我才真是疯了。” 黄多多最终还是饿着肚子出的门，幸好白芷雯主动过来接，不至于让经纪人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并不是邢照阳大条，他的车钥匙一向放在鞋柜上，这点多多是知道的。 只不过被他气晕了，出屋才想起交通工具的事。 换地之后，新家钥匙邢照阳还没来得及给她，又懒得敲门，就想着打车回去，可紫薇庄园地势较偏僻，并不好打车。 碰巧，白芷雯打来电话。 其实，也并非碰巧。 节目播出后，白芷雯就坐不住了。 打算来找三妹问清楚，都到楼下了，突然想起明天的行程，便拨通了经纪人电话。 坐上车，黄多多冻得够呛，“别告诉我你有预知能力，知道我被关在门外，特地过来接。” “要不说咱们俩有缘分呢，打电话的时候正好路过。对了，你不说要去找照阳吗？怎么跑到这来了？” 黄多多指了指楼上，“照阳的新家。” 白芷雯的笑容僵了一瞬，“哦？他搬这了？” 真是巧，竟然同一栋楼！ 女人在一起，很少冷场，打开任意话题，都聊不完的聊。白芷雯擅长引导，毫无痕迹的旁敲侧击，问了宣传片女主换人的事儿。 之前曾经计划让多多使把劲儿，给莫奈换下去。 可得到的回答却是否定的。 这无形中影响了她的安排，让她不得不改变接下来的计划。 本来想把黄多多送回家的，但她临时接到邹如电话，索性白芷雯也跟着一起吃夜宵。 环境宜人的慢吧里，三五人一起，过半的桌子都是满的。 名为夜吧，其实就是个小饭店，布局柔和，无论是复古又不失潮流的风格，还是耳畔悦耳的小提琴伴奏，都让人很舒服。 老板亲自递来菜单，跟邹如聊了会儿，菜就上来了。 自知是陪伴，白芷雯话不多，只安静听着。 温和的灯光下，黄多多、邹如并排而坐。 叱咤影视圈这么多年，这个老编剧的作品从来都是卖座又叫好，屡获大奖。但她却很低调，只有颁奖礼上偶尔现个身。 偷偷打量着对方，白芷雯发现，邹如其人真如传说一般，气质美女的称号当之无愧，即便不说话，气场都很强大。 提到被邢照阳轰出家门，邹如好气又好笑，“照阳就是这个样子，小时候还知道收敛，现在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多多你别让着他，必须好好教训教训。” 白芷雯一愣，从她的语气里察觉到了什么，却恍若未觉。一直到中途去厕所，“多多，邹老师跟照阳……” 最初邢照阳签约嘉佑，就已决定隐瞒背景，自然不会跟任何人透露。 知道白芷雯的人品，既然话都说到这儿了，黄多多也没隐瞒，确保厕所里没有别人，才神秘开口，“母子。” 心里的疑惑被印证，她恍然，这么一想，照阳的第一部电影，好像就是邹如的本子。 只不过…… 邹如的前夫可是nh集团的董事长邢永利。邢……永利，邢照阳，对啊，同样的姓。 白芷雯去年曾受聘nh旗下子品牌的代言人，那时候侧面了解过，nh只有一个儿子，这么说来，邢照阳就是传说中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太.子爷？ 看着白芷雯最初平淡，渐渐开始吃惊，多多并不为奇，“这也是照阳不肯公开背景的原因，他向来倨傲，过多的外界因素会影响发挥。事实证明，没有背景的帮衬，照样可以大红大紫。” 是很好，如此金光闪闪的公子哥在身边几年，她白芷雯竟然一点没察觉。 细想邢照阳的习性，言谈，的确不像普通家庭出身。 枉她自恃眼毒心利，竟被同事瞒了这么久。 nh集团，囊括商业地产、文化产业、旅游投资、高级酒店、连锁百货等多个领域，分公司遍布全国。总公司设在旻市，这里的“创实影视拍摄基地”、nh希光广场、阳光大酒店、苏晓地产等等，都是集团所有。先不说其资产有几多，单说在国内的影响力，用“呼风唤雨”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说起来，老二白举晨在nh就职，主管策划。倒是经常听他闲聊公司的事情，只是以往nh在白芷雯眼中不过是个符号，而现在…… ———— 两个荷包蛋，三杯牛奶，外加吐司番茄酱。 白举晨放好盘子，才听到开门声。 “二哥早！” “哥早！” 姐妹俩异口同声，睡眼惺忪。 看到莫奈握着手机，白举晨俊眉微皱，“失眠了吧？” 节目一经播出，当事人只要上网，没好觉可睡。 “难道你睡得很好？” 白举晨喝下牛奶，看了眼手表，索性坐到三妹身边，“时间不太够，但我还是要说，在我没说完之前，你不许插嘴。” 白莫奈和茵茵两个做着缝合嘴唇的手势。乖乖吃东西，竖起耳朵听着家长教诲。 “虽然综艺节目我看的不多，但这样的东西大同小异，但凡有平凡人参与的，就算当时节目效应轰动，事后引起自媒体的小面积膨胀，那些一夜暴涨的粉丝，能坚持关注一往而终的太少太少了。经济快时代，什么东西都很快，人们的脑容量又渐渐被电子产品挤压，机械式的接受外界灌输的信息。只要下一期节目，或者其他节目，旁的新闻点取代了今天的节目人物，大家的关注度自然而然转移走了。所以，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稳住自己。短时间内在街上被人认出来，那又怎么呢？不能缺块肉，不能少块皮。网上被一些烂嘴巴的人攻击，那又怎么呢？都是些键盘侠，面对面让他出手，让他出口，他敢吗？总之，我亲爱的妹子，不管好的坏的权当体验，好好享受！什么压力啊，什么长时间影响啊，那都是未知的事情，考虑这么多做什么？没必要！” 第十八章 路窄 莫奈最初还嚼着吐司，后来动作直接停了。 听得是耳灵心静，看得是目亮神宁。 一晚上堵在心头的不舒服瞬间化为乌有。 正要举手鼓掌，白举晨早拎起公事包，风风火火出屋了。 “二哥，别忘记晚上还要回爸妈那边！”声音被房门挡住，也不知道对方听没听到。 不过白家老二总是这样，在他的字典里：亲人第一，工作第二，至于他自己，指不定被排到老几去了。 “总这么替别人着想，也不寻思给自己找个媳妇。”茵茵小大人似的接过了话。 “快吃饭，今早要做公交车送你上学了。” 怎么上学小家伙压根不感冒，至于谁送，更是无所谓，不送她也找得到，倒是旁的事情，“三姐，今晚一定要回爸妈那里吗？” 知道小妹的抵触情绪，莫奈言辞肯定，“当然。” 茵茵突发奇想，嘻嘻一笑，“我可不可以去小萌家里写作业？或者到小海家里也行。等你和二哥回来了再去接我，左右也是一个小区，近的很。这个方法是不是很妙？” 小家伙堆满了笑，讨好似的给莫奈填满了牛奶杯子。 “当然很妙，但不可行，别总想着不回家，爸妈都很想你，吃顿饭而已，又不是吃你的肉。” “他们只会想大姐，才不会想我。哼！”丢下吃了一半儿的吐司，小家伙扭头下了桌。 莫奈长吐一口气，内心纠结的又何止茵茵一个？她不是不想回家，只是回去了看到二老，更神伤。 早高峰的公交车里，人总是被挤得人仰马翻，送完妹妹，莫奈转乘上班的33路。 座位就是奢望，她满足于手里的扶手，闭着眼睛眯会儿。 车里人手一个手机，全是低头族，偶尔一两个闺蜜交头接耳的，交换一下意见。 “人倒是长得不错。” “别小看了这姑娘，昨儿我看了个帖子，有人亲眼看到这个女警察跟邢照阳出入同一栋楼了，还勾肩搭背的呢。” “不会吧？这么快就好上了？” “那还不分分钟的事儿，有脸蛋，有手段，节目上都是咱们看得见的，那看不见的呢？” 这声音实在太刺耳，莫奈睁开眼睛，跟身边人一样，看客似的瞅向那俩八卦小女孩。 如果没有白举晨的话，她这会儿心情应该烂透了。仔细回味二哥的苦心，白莫奈倒是想开了许多。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女声响起，冬日的早晨，这甜如蜜的声音让人起鸡皮疙瘩。 “哟，这么巧啊白警官？你不是*吗？怎么也跟我们这种平凡人一起挤公交了？” 几个商圈过去，公交上松泛许多，有空间让莫奈转身，这动作的瞬间，她飞速在脑海里过滤这嗓音，终于在看到对方面孔的一刻，对上号儿了——夜晚，路灯，邢照阳身旁那女的。 虽有过一面之缘，但这女人跟邢照阳不清不楚，跟她却半点儿关系没有啊。 显然，冤家路窄到这份儿上，对方也很惊讶，更很庆幸，于是乎，一个“*”的大帽子无中生有的扣在了莫奈的头上。引来公交车里一众人的侧目。 “邢照阳也忍心让你挤公交啊？那天晚上你们俩不是双宿双飞亲密的很吗？咋，分了？被甩了？” 这句话的威力无异于丢了一个炸弹，瞬间，所有人都举起眼睛，看向莫奈。眼贼的更是直接认出她是出租车的“飞天小女警” 白莫奈对天发誓，早知道一个忙能帮来这个后果，她宁可剁了双手，也不会伸出援手。 但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位女士，你认错人了吧？” 她夸张的指着自己的双目，“我俩眼睛都5.2的，怎么会认错。你就是那天跟邢照阳一起的人，你叫白莫奈，化成灰我都认识。还人民警察呢，行为不检点，敢玩就要敢承认啊，怎么，怕了？”女人傲娇的歪着头，擎等着莫奈吃瘪。 莫奈深吸口气，她分明看到，对面已经有人举起手机摄像了。这会儿硬碰硬是不行的，虽然就见过两面，但这女人明显不好惹。竟想出用她的职业来攻击，也不是完全的胸大无脑。 公交车里躲又躲不掉，几十双眼睛盯着，当逃兵只会坐实人家的说法。 邢照阳！又是托你的“福”！ 既然已经否认，那就死不认账吧。 正要反驳，屏息之际，一只手温柔的搭上了她肩膀，“视力达到5.2可以，智力可别到达250。昨晚的节目这车里过半的人都看了，稍微动一动心思就能知道她叫什么，编个故事就想给人扣屎盆子，用这种方法上网蹿红，美女，你道行还浅了点儿。” 声源体是个一米过八的清俊男性，这会儿正低头给莫奈眉目传情。 白莫奈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法医陶晨。这家伙什么时候上的公交？默不作声站在身边，她都没察觉。 陶晨握着肩膀的手紧了紧，明显在暗示什么。莫奈一愣，醒转过来，人家正英雄救美呢，她这个当事人多少得配合一下。 微微一笑，露出右侧脸畔大而深的酒窝。 “你是谁?少管闲事儿啊。就不怕给自己惹一身骚？”女人显然打算连陶晨一起收拾了。 “我又没碰你，怎么会一身骚？你让车里的人评评理，自己脸上的粉都能包馒头了，天寒地冻还穿着低胸装，说谁不检点？大庭广众之下欺负我的人，还侮辱她的德行，我这个做男朋友的再不站出来，就不像话了。”为了印证，陶晨还在莫奈的额上扣了个吻。 女人的嘴都气紫了，跺着脚说不出话，只你……你……的半天，趁公交到站，从后门挤下了车。 “今天真是多亏你了，要不然我都没法收场。”往单位走的路上，莫奈跟陶晨并肩走着。 “不用谢，应该的，同事几年，这点忙都不帮，那我够跌份儿的。” 连连打击，这会儿她一点精神也提不起来。 陶晨眼观鼻鼻观心，“有句话说的挺好，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昨晚的节目我看了，站在不同的角度，都会有不同的领悟。一集节目里有那么多的乘客，为什么大家关注度重点都在你身上，这个问题，你想过没有？” 第十九章 回家 陶晨比莫奈早进单位几年，是刘博士的得意门生，之前几个案子有过接触，人长得不错，性格好，很招单位女生们喜欢。 面对他抛来的问题，莫奈说道，“光顾着慌乱了，还真没腾出空想。” “很简单，就因为你长得出众。” 莫奈干笑一声，“陶晨，这么夸我，会遭天谴的。” 陶晨哈哈大笑，“说正经的呢，邢照阳的综艺首秀，又配合警方的抓捕行动，如果这还不足以吸引眼球的话，为展现更完美的效果，节目组必然要大做文章，因此，你也就遭殃了。” 莫奈想了想，没有说话。 两人路过移动贩卖摊，陶晨轻车熟路的取了桶方便面握在手里。 莫奈心领神会，“今天有解刨吗？” “是啊，不过无关案子，练手的。你怎么知道有解剖？” 指了指方便面，莫奈神秘勾起唇畔，“你继承刘博士衣钵，连习惯也都承袭了，解剖时候吃方便面，这点没人不知道。” 她第一次看解剖就是陶晨动手的，印象深到现在还记得，他滋滋有味的吃面，还不忘给她讲解。 陶晨无奈苦笑，“这可不是什么怪癖，好比玩游戏到一半儿突然肚子饿了，哪还有空择菜、洗菜、炒菜？一碗泡面，多对路子啊！” 莫奈笑得前仰后合，“是挺对路子的，还可以边‘打游戏’边吃，两不耽误。” ———— 出租车里，邢照阳趁录制休息翻出手机。 屏幕上，是公交车内录制的一段视频，俩女孩不知因为什么起了争执。 连续点开十多遍，过程中，他面色变了几变。 视频中的私生粉之前跟了他许久，换地方住一部分原因在她。因为帮忙，连带着把莫奈也牵扯进来，这事儿不能置之不理。 副驾驶上的编导原本打算跟邢照阳沟通些细节，但话还没说完，突然有种置身南极之巅的错觉：太tm冷了！ “这样吧照阳，你先歇着，待会儿咱们再聊。” 果断撤离，才是明智之举。 剩下自己一人，邢照阳拨通曾进的号码，往常没案子时他电话接的都很快，“大忙人，怎么想起给我致电了？” “你那个，什么徒弟的。”开门见山，是邢照阳的习惯。 “嗯，小徒莫奈，行不更名坐不改姓。” “她电话号码发给我。” 曾进好奇，想了一秒，坏笑，“照阳，要女孩电话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先说说为什么，要不然我这侧面给你号码了，回头徒弟责备我，扛不住的。” 不光对他，任何人要莫奈号码，曾进都是严防死守。 “少找借口，赶快发过来。” “先别放狠话，说说嘛，我这会儿没事无聊的很，唠会儿。” 邢照阳知道，电话那边的兴致算是彻底被他勾起来了，索性也不掖着藏着，“有些事情想跟她沟通。” “嗯，你这回答跟没说一样。按理说呢，我是该给你的，不过，随便把女孩号码给人家太不地道，问她本人，是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 邢照阳：“废话那么多，到底给不给？” 曾进好笑，不再逗他，“既然要沟通，就见面聊吧，找个人对你来说不算难事儿，兄弟我爱莫能助。” 这话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是明明白白的使坏！ 曾进不知道两家其实就住对门，否则一开始就不会跟邢照阳废话。 想想算了，敲敲门，约出来，聊聊天的事。 没错，就是这么简单！ 想到见面，想到那丫头跟苏苏一样发脾气的神态，邢照阳的心像被小指头挠了一下，痒痒的。 ———— 看到雷克萨斯停在老地方，莫奈磨蹭着脚步走过去。 “知道你上班很累，但不至于走路都费劲吧？赶紧的，爸妈那边饭都做好了，只等咱们回去。”白举晨催促着，发动车子。 茵茵瘪着小嘴儿，一副被绑架的模样，“三姐，你们顺路把我放回小萌家吧？就说我们小组作业要一起完成。” 白莫奈叹气，“我也想找个借口不回去，要不，你顺便帮我想一个？” 知道撤退没戏了，茵茵很不高兴，撅起嘴巴扭头看窗外。 到达白家父母的住所，天已经黑透了。这是城郊的旧式小区，建筑还都是红砖的六层小楼。一入冬，这里绿化为零，到处光秃秃的，仅剩雪景。 白家兄妹事业走上康庄后，多次提出要给父母买房，白举晨也付诸了行动，但执拗的二老宁可把新房租出去，也要守在旧楼里，不挪窝。 儿女自然拗不过长辈，只能作罢。 虽然是旧楼，但地方却不小，三室一厅的屋子，给老夫妻住，搓搓有余。 听到门铃声，白勇过来开门，“是大雯吗？” 白举晨站在前面，含笑，“爸，大姐刚打电话，还得一会儿，我们买虾了，妈呢？” 白勇笑容不变，把门打开迎孩子进屋。厨房里传出白母赵寒的声音，“是大雯到了吗？” 兄妹三人见怪不怪，每次回家爸妈都是如此。 茵茵更是个小木头。只管跟在莫奈身后，三姐坐，她就坐，三姐起来，她就跟着起来。 最后还是硬被白勇拽到餐桌上，问作业、问学习。大多问一句答一句，表情像是上了刑场。这场景被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是小孩子和路人甲叔叔的谈话。没人会联想到父女关系，生疏程度可以见得。 莫奈直接钻进厨房，帮忙白母弄菜。 不一会儿的功夫，餐桌就快摆满了。 五口坐在餐桌上，茵茵几度吞咽口水，就是不敢碰筷子。白家的规矩很严格，父母没有动筷，小辈是不能有动作的。足足等了半个小时，白芷雯才踏着匆忙的脚步回到家。算是把白举晨和白莫奈从逼婚模式彻底解救出来。 将大包小裹的营养品放到地上，白芷雯首先给了父母一个大大的拥抱。 别看白举晨在外头伶牙俐齿，跟父母面前话却很少。这样一来，子女四人，就白芷雯话最多了。一开口就能逗得二老合不拢嘴。 “茵茵都长这么高了？过来让大姐看看。”吃完饭，白芷雯注意到沙发边儿上的茵茵。 似乎不习惯被大姐召唤，茵茵下意识的往后躲。 第二十章 爱情 注意到茵茵的动作，白芷雯眼底飞快闪过一抹兴味。 “茵茵，大姐在叫你呢，昨儿还嚷着说要看大姐的新戏，想大姐了呢，今天是怎么啦？”莫奈开口解围。 小家伙对天发誓，那个想大姐的人不是她。 白芷雯见好就收，拉着茵茵问些题外话就拽着莫奈进了屋子。 还没搬走之前，莫奈跟大姐住在同一房间，同一张大床上。姐妹俩再次踏入这里，往日的记忆鱼贯入脑。 这是一个以粉蓝色为主色调的温馨小屋：一张大床，两张书桌，一排衣柜，外加几张椅子。简简单单却记录了姐妹俩童年的所有。 许久，白芷雯都没有开口，房间里安静极了。 实在受不了这样烦人的死寂，莫奈说道，“大姐，这几天忙吗？” 不知不觉间，跟大姐除了日常的嘘寒问暖，竟没有什么话可聊了。 白芷雯翻开相册，边看边道，“还好，眼下的戏快要杀青了，但休息几天，又要进组。” “刚入行的时候你说名气要靠努力，现在既然垫好基础，为什么不慢慢来呢？正常人总熬夜都是不行的，更何况你的身体。”无意中触及健康问题，发觉大姐脸色变了，莫奈没有往深处说，“多少也要歇一歇。” “我明白妹妹关心我，但身体是自己的，我知道轻重。”很好的掩饰了眼底的不悦，白芷雯恬静的笑着，步入正题，“昨晚的节目我看了，早说过你的工作太危险，就是不听，刚入职的时候做个内勤多好，非要跟着一帮大男人跑东跑西的，太危险了，万一伤到怎么办？爸妈本来就担心我的健康，难道还要多你一个？” “大姐，跟你喜欢演戏一样，这份工作也是我中意的，还是那句老话，行动时我会多注意，不让自己受伤。另外，宣传片的事儿，之前我真的不知道搭档就是邢照阳，如果知道，我说什么也不会答应的。” 白芷雯笑容不变，“好了，不用解释那么多，我明白，那天也是气急了。既然现在已经这样，谁也没能力改变什么，车到山前必有路。” 知道大姐想开了，莫奈松一口气，心情也好许多。 看到妹妹笑了，白芷雯坐到一旁悄声问，“咱们姐妹俩好久都没安安静静聊上几句了，最近跟你那个师父，进展如何？” 莫奈略囧，“大姐，你知道的，我在这方面短路，所以，还那样。” “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抓住机会表白，不然好男人都被抢走了。” 表白哪有那么容易，如果一开始就注定失败，又何必张嘴？“哪有你说的那么简单，很难开口的。更何况，有荔枝姐在，我无论如何张不开这个嘴。” 白芷雯轻笑，拉过莫奈的手，“你呀，别的事情可以让，这件事让不得。” “嘿嘿，到时候再说，你怎么样？有中意的人吗？” “嗯，我可能快有好消息喽~” 莫奈惊喜，“真的？谁啊谁啊？是同行吗？叫什么，人好不好？” 关系越发融洽，连莫奈自己都没察觉，大姐调节气氛的能力如此之强。 轻戳莫奈的额头，白芷雯笑靥如花，“瞧着兴奋的，这人你认识，邢照阳。” 莫奈呆住，“怎么是，他啊？” “嗯？他不好吗？” 她连忙摆手，“没有没有，我不是那个意思，虽然有过几次接触，但这人的性格我不太了解。不过，既然是大姐确定的人选，应该不错吧。” 莫奈对邢照阳的第一印象，用三个字形容——烂透了，可细致了解起来，她又渐渐发觉，这人不错，至于转变关系成为她未来的大姐夫，还没做好心理准备，“大姐，那你们俩确定关系了？” 传说娱乐圈里谈情说爱很费劲，又要躲记者，又要防围观的。 白芷雯摇头，“没有，虽然我俩同事两年，但接触其实并不深，大多情况下都是多多在场。说起有感觉还是最近的事儿了。我现在也不太确定，略微有一点点好感，也试探了几回，他似乎也有意思。” 莫奈恍然，“这么说，你们俩之间就差一层窗户纸了呗？” “嗯，可以这么说。” “那这窗户纸，你打算什么时候捅破？让经纪人帮忙吗？” 白芷雯好笑，点了点莫奈的额头，“傻妹妹，艺人的爱情有利有弊，经纪人会持什么态度观点，我都还不清楚，如果直接开口，不是在豪赌？” “那怎么办？难道你自己说？那要被拒绝了，以后怎么办？” 白芷雯也很为难，思考状，没有说话。 “你们俩就没有共同的朋友，除了经纪人之外的？” 白芷雯继续思考，良久，目光奇怪的看向莫奈。 她定了定，食指指向自己，声音高了八度，“别开玩笑了，我？” 白芷雯点头，眼睛里写了两个字：当然。 “那怎么行，我跟他又不熟。”莫奈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这个啊，还真非你不行了。” “为什么？” 白芷雯躺下，看着顶棚，“因为别人我不放心啊，如果是你，无论失败了，或者成功，消息都不会外传，别人就不保准了。” “可是我跟他真的不熟，况且我俩之前有矛盾，现在见面就掐，万一因为我，影响了他对你的判断，耽误了事儿怎么办？不行不行，这个真的不行啊大姐。” 预料到的反应，白芷雯并不惊讶，耐心安慰道，“没事的，不着急，你们俩不是在拍宣传片吗？合作的时间越来越多，就算他现在对你的印象不好，以后磨合磨合总会好的，你就找准时机，抓住他对你印象好的瞬间，说一说不就成了？” “可是，咱们俩的关系，你不是说不能跟外人说吗？那我以什么立场开口？” “这个自有办法，到时候，你就……” “姐妹俩说什么悄悄话呢？”门被推开，赵寒端着碗冒热气的汤走了进来。 莫奈起身，顺手接过，白芷雯坐在床上，张开双手，撒娇似的索抱，“妈妈，我特别的想你。” 赵寒宠溺的把大女儿揽在怀里，小女儿则被晾在一边。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母女俩说完好多悄悄话，才发现莫奈的存在。 “小奈，把汤给你大姐端过来。这是我特地找到的土方子，预防大雯的病最有用了。” 第二十一章 巧遇 白芷雯最终没有喝那碗看着很怪的汤，趁着白母出门，倒进了花盆。 “大姐，你多少喝一口，妈也是一番苦心。” “我知道，但要相信科学不是吗，土方子不一定都管用，万一弄巧成拙真影响了身体，到时候最难受的，还是妈妈。” 了解大姐的性格，多说也是无益。 端着空碗走出房间，莫奈保持缄默，习惯性的守口如瓶了。 早早回到家，走在楼下时，邢照阳就数着楼层看白家的窗户，发现灯并没亮，猜测人还没回来。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里，他全程竖耳朵听动静，就为了安排一次跟莫奈的“走廊巧遇”。 兄妹三人回途中，茵茵在车上眯着了，被白举晨背着上的楼，小脸贴在哥哥背上，睡得香甜。 莫奈刚转动钥匙，听到背后的开门声，回头看时，邢照阳正提着垃圾袋往外走。 有大姐的指派，莫奈必须拉近与邢照阳的关系，难得主动开口，“这么巧？”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给妹妹一个眼神，白举晨先背着孩子进屋。 走廊里剩下两人，邢照阳竟也没话找话，“那个孩子是你妹妹？” 莫奈站在原地，“是啊，我妹妹。” ……大姐让找个合适的时机开口，现在算合适的时机吗？节目刚刚播出，网上甚至还有两个人的传言，这会儿邢照阳的心情不会好。 “我” “你” 两人异口同声，又都停住。 气氛有些尴尬，邢照阳简单直接，“公交车的视频我看到了，那个女人的事情我会解决。如果以后她再来烦你，让她来找我。” 认识到现在，莫奈还是第一次听邢照阳态度和缓的说话，一时间早上的不悦和愤慨竟也消的差不多了。既然人家肯低头，逮个台阶就下呗，“倒也没什么，别人怎么看持什么态度并不会影响我的生活。” “那正好。我不喜欢欠别人的，恩怨分明白最好了，既然话已说清，那么，再见。”几句之后，邢照阳转身又回了屋子。 莫奈愣住，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翻脸翻这么快的人，拜托，你就算走个过场，也不要表现的太像个过场了好不好？让别人情何以堪啊！ 亏她还稍微有点感动，感动于大明星竟也主动屈尊降贵了，合着就是个形式而已，她又被耍了个团团转。 “什么人啊真是，大姐怎么看上这货了，白给我都不要。”莫奈自言自语，掏钥匙的动作忽然顿住，“不对啊，什么叫恩怨分明白最好了？你丫的占了我两次便宜，怎么算？” 把话说出来也算一种发泄，但先人说得好：干什么都要讲场合。 就在莫奈打开房门的时候，忽然发觉背后有动静，转身之际，差点儿吓哭了。 几米以外，邢照阳站在自家门口，手里依旧提着刚才没丢掉的垃圾袋，眼神古怪。 ……太托马斯惊悚了！他什么时候站在这里的？不会听到了吧？我刚刚都说了什么？ 脑袋里一堆乱码，莫奈惊讶的发现，她竟然措手不及了。 眼睁睁看着邢照阳走近步梯，丢完垃圾折返回来，开门，一只脚迈进去，顿住，回头。 如果镜头就停在这一帧，那画面当真好看，但他一开口，毁了，“如果觉得吃亏，你可以还回来。” 呵呵，莫奈清晰的听到心里有个小人在说话：白莫奈，你丫被人逗了……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邢照阳，滚回你的火星去。” duang一声关门声，给莫奈的囧境画上了圆满的句号。 邢照阳忍俊不禁，露出启齿白牙。幸亏刚才垃圾忘了倒，不然还真错过一场好戏。 ———— 小年夜 旻市大街小巷灯光如旧，参加完颁奖礼，驱散经纪人和助理，邢照阳自如的开着车，奔走穿梭在街灯之间。 天空渐渐飘起雪花，数不清这是今年的第几场雪了。打开车门，邢照阳摊手向上，任凭雪花飘飞在掌心，被冰冰凉凉的触感包围。 面前是商业街，夜晚的巨幅广告屏上，他带着腕表，笑容洒脱。有且仅有的一次代言，献给了朋友的事业，如果不是兄弟义气，他不会答应。 三年前转业，原本打算的很好，做几年自己喜欢的事情就回家接班，老邢的身子骨虽然不错，终究有倒下的一天，nh集团的天还是要他回去撑着。 但妹妹苏苏的事情一发，所有计划都被打破了。 完满的家庭支离破碎！ 没人不想有一颗宽容的心，可只要事关此劫，邢照阳就是宽容不起来。 电话铃声催促着，他接起来没好气的说道，“路上了，马上就到。” 喧闹的酒吧街尽头，最角落的夜吧里，特殊通道走进去，直接就是vip包房。 服务生看见邢照阳，弯身行礼，恭敬道，“邢先生，这边请。” 随着1406包间门被打开，一个别样的世界呈现在他面前。 偌大的包房里，灯光很暖，不太亮却也不暗，几米长的皮质高档沙发上，最中间坐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子，他叼着雪茄，面带和善笑容似笑面佛，“臭小子，就知道让你老爸苦等，我等美女都没这个耐心。” “寿星就得有个寿星的样子，等几分钟应该的。谁让你非挑这么个破地方，害我饶了好几圈才甩掉跟踪的记者。还不如回家过，咱们爷俩喝几杯。” 邢照阳语气不善，把蛋糕往茶几上一丢，“事先说好了，不能吃太多。” 邢永利去年才被查出糖尿病，偏偏从前不爱吃甜的，这以后就嗜甜如命了。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心太苦了，只能吃点儿甜的暖暖胃。 邢照阳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其实明白的很，苏苏失踪给邢家打击不小，连一向家人面前嬉皮笑脸的老邢都抑郁寡欢了半年。 蛋糕面前，邢永利就像个孩子，视如珍宝的样子看得儿子不知说什么好。 左右端详了好几圈，也没决定从哪儿下手。 如果被旁人看到，真会惊讶到不行。 堂堂nh集团董事长，竟可怜到看见蛋糕一副饿殍看见馒头的样子。 第二十二章 父子 事实本就很夸张。 被查出糖尿病后，邢照阳当机立断，给老邢身边的人都下了禁严令。任何可能危害到他安全的食物，都不许碰。 但人向来如此，你越给出一个底线不让触碰，他越会为这底线疯狂、痴迷。 这个道理就像一张无形的网，把邢永利牢牢的罩在中间。 看够了老爸可怜巴巴的样子，邢照阳才开口，“蛋糕是多多亲手做的无糖式蛋糕，你可以敞开了吃。” 邢永利难得露出悲喜交加的表情，“臭小子，不早说。” 由于是vip包房，酒吧把隔音效果做得非常好。包间里十分安静，静到只能听见咀嚼蛋糕的声音。 弥漫在父子俩之间的沉默越发奏效，一没人说话，大脑就忙起来了。以往的事情仿佛幻灯片在父子俩人的脑海里播放。很快，他们的脸色就不太好了。 邢永利闷着头吃，吃相非常不好，“臭小子，你打算什么时候回来接班？” 在父亲的身边坐下，邢照阳开了瓶拉菲给自己倒上，“你干不动的时候。” 邢父擦擦嘴，表情变得严肃，“再多说几句，我一会儿就被气死了。说正经的，少跟这儿打马虎眼，我还不知道你？人都看到你风光无限，著名影星！实际上呢？你却是闷着劲儿折磨自己。近了数，这三年，什么活儿苦你接什么，什么活儿累你来什么。上戏从来不用替身，动作专挑危险方案来。我不是着急让你回来掌家，是怕邢家接班人的命让你给拼没了。” 两年时间创造神话不是简单的事情，跟他疯狂的努力息息相关。 “管好你自己吧，放心，接班人的命我会给你好好留着的。” 邢永利叹气，目视前方，又好像看着的不是前面，眼神空洞，“苏苏的事情不是你的错，愧疚自责这样的事情就交给老爸我，你只管好好活着，别变着法儿的折磨自己了。咱们家已经丢了一个，我不想再弄没另一个。做父亲的心，你将来会懂。” 邢照阳不语，将杯里的酒一口闷了。 小妹出事之后，他的人生就开始远离轨道。 出事第一年，他闷在家里形同废人。 父母整天争吵，闹得不可开交。 他充耳不闻…… 后来他们不吵了，人生第二次走进民政局。 那时他才明白过来，家真的散了。 原想考进公安局，亲手抓到害妹妹的凶手。 但在考证方案可行性时，从曾进那了解到，办案追逃没那么简单，如果真的选了这份职业，他将面对的就不仅仅苏苏一个案子。 时间已经捉襟见肘的情况下，他哪有那么多空闲分给旁的事情？于是，在黄多多的劝说下，他想到了另一条路。 既然对方冲着的是他们邢家，那他就站到更高更闪亮的地方，等着对方上门。 下定决心后的大半年里，他魔鬼训练声台行表，把科班出身的几年时间才能练就下来的基本功，十个月就夯实了。 再接下来的两年时间，闯事业、豁性命，他名气越大，意味着对方看到他的可能性就越高。 这也是邢照阳突然间要参加综艺节目的原因，甚至动用父亲的关系，让多多帮忙说和，争取参演好莱坞的电影。邢照阳始终相信，只要那个人还活着，总有一天，他会找到自己。 但这份信念，他对谁都没有吐口，包括父母在内。 “前几天曾进告诉我，董博出现了。” 邢永利闻言，握杯的动作一抖，过半白水洒了一地。 那些渐渐被内心包裹隐藏的，因愧疚自责而不想翻出来的往事，如泄洪的浪涛，汹涌而来。 几年前，nh还在扩大发展，延伸国际的道路却被同行董万昌的凯昌集团堵的水泄不通。 他跟董万昌年岁相仿，都在那个时代摸爬滚打过，一路走来磕磕碰碰总是有的，所谓商场如战场，邢永利视其为理所当然，对方却不这么想。 两家的磕碰更是在董万昌之子董立出事儿后，达到了白热化。 都说仇不过一辈。 长辈们的仇恨，何必在少一辈这里过于表现？邢永利一向都是这么教育子女的，所以邢家的儿女都豁达大度。 但董家却不一样。 董立这人斤斤计较，早早接管家族企业，管理公司时总向nh挑衅，私下里更是频频找邢照阳麻烦，那时候他还是个毛头小子，可一不可二，终于有一次两方大打出手，董立伤人时自己刮到腿，伤势不轻。 虽然事后警方介入，但查明过错，邢家并没有损失什么。出于人道邢家人上门道歉被拒于门外。 董立的腿，终究是不能走了。 即使老董搬来美国专家，也于事无补。 半年之后董立轻生，轰动了整个商界。 凯昌集团股票从此走低，董万昌一蹶不振，事业下滑。 不过一年，集团垮台，再无翻身的余地。 就在所有人为董家的遭遇感慨时，董万昌做出了惊人之举。 他将自己和儿子的不堪统统算到了邢家人身上。处心积虑想着报复，暗中指使侄子董博对邢苏晓（苏苏的大名）下手，绑架，就这么一计划，邢家从此大变。 对于董万昌来说，到这份儿上了，也就这一个信念能够支撑他。 可损人不利己，他却也乐此不疲。 邢永利收回目光，从邢照阳的手里夺过红酒杯子。 酒杯刚一辗转，又落回邢照阳手里，“老邢，你这辈子跟红酒没缘了，好好留着命，等你闺女回来，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我答应你，总有一天会把妹妹完好的带回来。” 当年董老头子的话还时不时在邢照阳耳畔环绕：我要让你邢家断子绝孙！ 断子绝孙，就是一个“后”也活不成。 这便是邢照阳坚信董万昌会回来找他的原因。 “董万昌至今下落不明，你妹妹就算活着……” “爸！”从小到大，邢照阳很少叫邢永利爸爸，这是为数甚少之一，“要是没办法转移注意力，就赶紧靠谱的女人过日子。” 邢永利苦笑，语气更沉了，“除了你妈之外”他戳戳自己的胸口，“这里装不下任何人了。” 第二十三章 基地 凭借着比较高超的领悟能力，白莫奈迅速入门，加上白芷雯的帮助，拍摄工作渐入佳境。 宣传片由三部分组成，第一部分“法治”，着重讲述旻市的创新式警力新建设；第二部分“安防”，提倡用科技武装警力；第三部分“普法”，主张预防犯罪，警民携手，共创美好城市。 “法治”的内景部分，首次开拍时两位主人公较好的配合完成了，接下来要进行的是这部分的外景拍摄。 摄制组来到了市局警务考试的专项基地。莫奈下车的时候，导演和邢照阳正在商量待会儿的拍摄。放眼看去，百米之内都是障碍。 她对这里很熟，每年年底单位抽调考核，地点就设在这，她去年正好被抽中。 “小奈？你也在这？”一道声音传来。 “陶晨？你怎么也在这？” 陶晨含笑，“我来找窦学，他在这里训练。” 窦学，分局里的名人，警犬大队的奇葩人物：用养猪的方法养狗。 “真是太巧了，我来这儿拍宣传片。窦学人呢？有日子没见着他了。还有大海，那条狗早该减肥了。被窦学养的那么圆。” 顺着手指方向，莫奈果然看到一个身影，正牵着警犬在障碍旁奔跑。 ———— 周导在计划书上把暂定的障碍圈好，“那基本上就定这几套，待会儿我跟基地的人协调一下，让他们帮着调整障碍。” 邢照阳应了一句，手指并拢在膝盖上交叠敲打着，眼神不知不觉飘向前方。 周导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终点处，莫奈正跟一个高大的男子聊天，似乎说到什么，笑得很开心。 “周导，障碍的设置是不是要跟白警官提前说一声？” 周导恍然，拍了拍脑袋，“瞧我，差点儿忘了还有一个人呢。” 邢照阳自告奋勇，“让我来吧。”说着，朝莫奈方向走去。 目视他渐行渐远，周导双眼微眯，神秘一笑。 ———— “宣传片拍摄的还顺利吗？”陶晨双手背于身后，跟莫奈差了半头的高度，站在一起，竟不违和。 “还算顺利，就是搭档人太别扭，还得个不短的时间来磨合。你懂得~” 陶晨意会，微微一笑。 “还请白警官赐教，我这人哪里别扭？” 莫奈听了声音，皱眉，心想：怎么哪儿都有他啊！“邢先生，听错了吧？怎么肯定我说的人是你呢？”转过头，已是满面微笑。 他也不追问，直视陶晨轻轻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但只一眼，他就认出来，这个男人是公交车上把莫奈抱在怀里的“男朋友”。 “邢先生你好，小奈太大大咧咧，还请你多多关照了。” 要说这话是以同事的身份嘱咐，不足为奇。 所以莫奈并没觉得什么，更没察觉到邢照阳眉眼的稍微一动。 窦学牵着大海过来的时候，正赶上这边气氛不对。 “早听说今天有拍摄，没想到真有大明星来啊，邢先生也在，能见到本人真是荣幸。” 大海是一只德国牧羊犬，身高体壮，吐着长长的舌头在莫奈身边打转。警犬大队虽然远离北市区分局办公楼，但没上楼还在办公大院的时候，窦学经常领着大海回去，来来往往的它也就跟莫奈混熟了。 久别重逢，大海绕着莫奈打转。 相比之下，对邢照阳就没那么热情了。一声接一声的狗吠，闹得基地气氛紧张。连布置障碍的工作人员都朝这边张望。 窦学不好意思，“邢先生别介意，大海平常不这样的。” 莫奈机灵一笑，“大海最讨厌男人身上的古龙水味道，你犯了它的大忌。” 邢照阳面色不变，“人都有好恶喜厌，何况狗呢，它倒是挺喜欢你的，看来臭味相投，很投缘。” 自己挖坑自己跳，她嘴皮子上承认斗不过邢照阳，这家伙的语言风格也非一般人猜得透的。索性转头不看。 陶晨和窦学面色古怪，奇怪于邢、莫待对方的态度。就认识几天而已，却一副苦大仇深。 为了不影响拍摄，窦学安顿好大海才返回来。 镜头前的邢莫两人，一个从过军，一个从警，自然轻车熟路。 不过终究有个高低，毫无疑问，邢照阳先过了。 不远处，厕所旁边的看台上，陶晨点燃一根烟。 窦学双手撑地，仰望天空，“打算什么时候表白？” 陶晨吐出烟雾，“被你发现了啊。” “你这个除了工作以外没生活的人，专注点太好找了。看莫奈的眼神都不一样，还怪别人看出来啊？” “表白，太遥远了，我还要努力努力才行。” “别怪兄弟没提醒，好机会擦肩就没，这么好的女孩儿咱们分局可没几个了，多少只狼盯着呢。” “哪就那么简单，要不你来？” 窦学无奈，“你对尸体的狠劲儿都哪儿去了？刘博士要是看到你这样，非气死不可。自己好好想想吧。” 熄灭了烟，陶晨抬起头。 过障碍的莫奈英姿飒爽，起跳、攀爬游刃有余。此刻绽放在她脸上的光彩格外引人注目。 她是从什么时候走进自己内心的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会儿她还是个梳着马尾一脸学生气的小女孩，第一次看尸检，壮着胆子的模样那么好笑。 他还故意逗她，吃着方便面指点尸体讲解，害得人家跑出去吐了好几次。 其实，有许多单独相处的机会，都很适合开口，果然如窦学所说，好机会擦肩就没。 是啊，不能再犹豫了。 邢照阳从厕所出来，首先看向看台，“表白吗？好像挺有意思”。 天色渐渐转暗，莫奈体力有些不支，但为了宣传片效果，还是要做出有勇有冲劲儿的样子。 “卡！非常好，休息一会儿，喝点水，十分钟后继续。” 日光渐冷，户外的休息椅没给莫奈什么温暖的感觉。 “来杯热水吧，太阳要下山了，这会儿越来越冷。”陶晨递来暖水杯，莫奈如获至宝，“太好了，就等这口呢。” “待会儿结束了，还有事儿吗？晚上一起吃个饭？” 公交车的事情了结后，莫奈就总想着找机会请陶晨吃饭，毕竟人情总是要还的，“好啊，吃什么你定。” 掏出手机，邢照阳低头滑屏，恰巧掩盖了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 第二十四章 表白 古城区 江边的烧烤摊，晚上最有气氛。 在这里，吃什么都很美味。 陶晨点了几瓶啤酒，莫奈撸着烤豆角，津津有味，“好久没来这边吃东西了，就想这口。” “你爱吃就行，再点几盘，吃不了兜着走。” “哈哈，算了，回家跟在这儿吃味道不一样，况且家里还有个小麻烦，不让她吃这种东西。” 陶晨理解，点头，“茵茵很乖，不过据我观察，她比同龄的孩子早熟，太懂事儿了些。” “没办法，从小在我跟二哥的身边长大，尽管我们认真教导，还是不同于父母，这孩子心细，有些事情她自己偷着琢磨。不让她想都不行。” “她的创伤后遗症有没有好一些？上次介绍给你的心理专家，带她去过吗？” “前段时间不忙的时候去过，王医生说恢复的很好，下次复查要过年以后了。她还推荐了几本协助治疗的书籍，我买了，受益匪浅。” “嗯，王薇是我的大学同学，她很专业，相信会对茵茵的病情有所帮助。”本来想问一问孩子的致病因，想想或许是禁忌，陶晨也就没开口。 酒至半酣，莫奈的脸蛋开始泛起红晕，提起那天的事情，她不好意思道，“差点儿把你也带进来，我现在都不敢点开网址，以前自诩是钢筋铁打，能当男人用，这会儿真是不得不投降了。” 陶晨放下酒杯，突然抬头，表情严肃，“其实，我很庆幸。” “嗯？什么？” “我说，我真的很幸运，那天能有机会临时充当你的男朋友，也算是圆了个一直以来的小心愿。” 酒醉状态，反射弧明显被拉长了，将陶晨的话翻来覆去想，组合又重新拆解，好几遍之后，莫奈才反应过来其中意味，不由吃惊。 陶晨只是笑，“我这个人不善言谈，用师父的话来讲：整天跟尸体打交道，快忘记跟人怎么交往了。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在关注着你，说起来也好笑，有时候甚至很期待有命案发生，这样就可以跟你多接触。” 陶晨的话不全对，却也不是谎话，他并非不善言辞，只是面对莫奈的时候，话很少。大概是一直隐藏的感情在作怪，跟莫奈相处，他就会不自然。除此之外，与女同事打趣时倒很轻松。 仿佛迎风一盆凉水浇下来，莫奈瞬间清醒，就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什么心态面对当下的情形。 陶晨还在继续说着，“上次抓侯勇的事情，把你推到了风口浪尖，说起来我也是没用，就知道站在一边干着急，偶尔借着找赵冲的机会见见你，问问情况。其实，我今天约你的意思，我是想……” “陶晨，那个，我”莫奈表情开始不自然。 “不管结果怎么样，我希望你听我说完。” 是啊，总不能连说话的机会都不给吧？ 她配合的保持沉默。 “我今天约你，主要想把心里的意思表达出来，当然，你不用这会儿就给答复，我可以等着。还有，不要有负担，我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如果真的没可能，咱们以后还是朋友。” ……说得简单，好像一块糖就能解决。 这种事怎么可能没负担？莫奈瞬间就直不起腰了。 ———— 邢照阳下了车，招呼司机直接回去，他自己则步行进了小区。 走在夜里紫薇庄园的大道上，路灯影影绰绰的，来往行人或结伴，或一家其乐，唯独前方一个身影形单影只。 莫奈边走边数着脚下的砖头。 一步迈两块，两步迈四块…… 走着走着，开始自言自语，“都说逻辑推理归左脑，那我的左脑，你能不能帮我推推，陶晨为什么会喜欢我？” 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如果最开始的监狱警察面试过了，那她这会儿应该在号儿里看犯人呢。也就没有陶晨表白这事儿了，更没有她暗恋曾进这事了。 那样会不会更自在一些？至少不用每天看着头儿跟荔枝姐登对的站在一起。 说来也奇怪，普通男女暧昧个一年，都足以崩溃，这俩人快暧昧几年了，他叫她兄弟，她叫他闺蜜，没人能看明白他们在搞什么。 不过自己也真够草旦的，被人喜欢了明明是件好事儿。 不是被人泼脏水，也不是被人骂，这反应是闹哪出？ 挺起胸膛为自己鼓气，刚振作一秒，瞬间又瘪了回去。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应对！ 搞不清楚数到第几块砖头，莫奈继续自言自语，“原以为我白莫奈的爱情之路就算不平坦，也总该顺着向阳的路一往而终，阳光普照吧？” 一个声音在提醒，“走歪了！” 莫奈应和，“对，我这爱情之路就是走歪了，而且歪的一塌糊涂。”口中叨咕，脚下步伐不停。 咦？刚才谁的声音？ 转头的动作刚刚过半，一股熟悉的味道袭来，她还没反应过来，只听“bang”一声脆响，眼前一片漆黑。 邢照阳撤回吃痛的手掌，动动手指，除了疼感不减，指头倒还灵活。 莫奈揉了揉额头，缓慢抬眼，斜上方四十五度，视野中有一张模糊不清的脸。 迎着路灯灯光，面孔周围被灿灿金光点缀。 “你是？”眯起眼睛，她仔细端详了许久才看清楚，“邢照阳？怎么又是你？干嘛攻击我？” 他指了指一旁的路灯杆，“如果连阻止你额头跟杆子亲密接触的救命恩人和路人甲都分不清楚，那你趁早配一副眼镜去吧。” “哦，知道了，谢谢你。” 看在认错态度还算诚恳的份儿上，邢照阳没有继续打击。 一会儿的功夫，莫奈清醒了不少，“拜托，又不是我请你帮忙的，谁稀罕。” 利落扭头，帅气走在前面。 邪魅一笑，邢照阳三步并成两步追上去，“该不会是人生中第一次被表白吧？” 莫奈定住，转身，“要你管？” “如果我也像你一样，被表白就这副样子不知道怎么应对，那现在已经抑郁而终了。我的粉丝们也都会孤独终老。” “什么意思？” 第二十五章 邀约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干干脆脆的给个痛快，趁早放人家一个轻松，这样僵持下去，你们连朋友都没得做。” 莫奈完全停住脚步，“你怎么知道……他是谁？” “别把每个人的反射弧都想得跟你一样长。” 莫奈无语！ 面对对话终结者，话总说不过三句，以后就叫他邢三句好了。 周围行人渐渐稀少，只剩下邢莫两人并肩走在路上。 莫奈奇怪，两人就这么并肩，没有话都不觉得尴尬。 从电梯出来，她正要掏钥匙，差点儿被脚下的东西绊倒。不看还好，一看下巴都要惊得脱臼，自邢照阳家门口到电梯门口，延伸的全是大包小裹的礼物盒子。 也不是她没见过世面，是这次的规模实在空前。 他搬过来的前几天，还算消停，慢慢开始有零星礼物出现。 因为紫薇庄园的保安系统还算严格，所以除了业主以及业主车辆之外，外人来访都要严格登记，除了黄多多这类经常出入的，新进人员基本上被卡在门口。 莫奈经常好奇，那些“星球儿”（邢照阳的粉丝名字）们从哪儿找到的门路，又是绕了多少弯，才把礼物辗转送到这里的。 说人是万能的，这话犯了唯心主义错误。可有时候人的能力，就是不容小觑。话说回来，那些整天追星逐月的粉丝们，如果拿出百分之一的精力来学习，估计个个儿都是学霸了吧？ 收起脸上的惊讶，莫奈瘪了瘪嘴，转身进屋，刚一开门，迎面撞见茵茵搬着小凳子往这边走，小脸兴致冲冲的。 “你干嘛？”莫奈反手关上门，截住茵茵的去路。 “三姐，对面那个大明星是不是回来了？我要看看他长什么模样。” “见过猪吗？” 茵茵愣住，“没见过，但是画报上看过，粉粉嫩嫩的小猪。” “仔细看过猪头吗？” “嗯，怎么？” “对门那个的样子就跟猪头差不多。” 失望的放下凳子，小家伙悻悻而归，“同学们都说他好看，还让我找机会要个签名呢，既然是张猪头脸，那我还是躲着点儿吧，不然看了晚上做噩梦。” 白举晨坐在沙发上，目送着茵茵进屋，“骗小孩子可不好。” “你没看到对门门口的礼物山吗？俗话说得好，一切要趁早！真要是让咱家这位对邢照阳感上兴趣。呵呵……难道将来长大也跟那些年轻女孩儿们一样，满机场的追着人家跑？” “哟，我一向只关注社会安定的妹妹居然也把自己的视野放宽到娱乐圈了。连粉丝机场应援的场面都知道？” “你工作都完成了，闲着没事挤兑我。” “差一点儿，休息个十来分钟，继续奋战。”白举晨掂起个苹果，丢给莫奈，“今天的晚饭顺利吗？” 刚忘记的差不多，被这句话一提醒，烦恼统统回来了，“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要先打个电话才行。”掏出手机，她心情沉重的走向阳台。 邢照阳的话，话粗理不粗，作用更是不容小觑，有些事情的确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 她这个工作飒爽，一遇到感情问题就智障的人，第一次快速的做了决定。 ———— 白芷雯刚刚下戏，在助理的陪同下回到自己的房间，这是她在创实摄影基地临时租的一个小屋。隔月就进剧组，细算起来，在这里待的时间倒比在市区的家中还要长。 卸完妆，敷上面膜，仰躺在按摩椅上，她感觉轻松了许多。每天忙忙碌碌的，看着似乎很充实，可心里的空虚只有她自己知道。 想起交代小妹的事情，白芷雯打开手机，跟莫奈聊起了微信。 刚说上几句，电话铃就响了。 打电话来的是一起合作的搭档，同戏的男主角邓宇。 因为卸了妆，原本白芷雯不想下楼吃饭，无奈对方诚恳邀请，驳了面子于合作上无益，只好带着副厚框平面镜下楼。 来到相约的饭店，服务生有礼貌的赶来接待。在创实摄影拍摄基地工作，最不稀奇的就是见到明星。 白芷雯没想到，包间里会有五六个人，除了邓宇和其他几个演员助理外，还有剧里的女二号——内地新晋小花旦刘蓉。 说起刘蓉，她最近的名气眼见着往上升，因为跟邢照阳等男星共同参加了《明星出租车》而被关注。占着热门话题的榜单居高不下。 刘蓉率先起身，满脸笑的揽过白芷雯的胳膊，“芷雯姐，你怎么才来啊？” 如果不是带着眼镜，白芷雯真想凑近了瞧瞧，对面这丫头到底涂了几层粉。大晚上至于这么盛装打扮吗？相比之下，她这身居家休闲装是不是太随便了些？ 邓宇起身招呼，“就等你了，我们可都饿着肚子呢。” “你们俩今天晚上不是有戏吗？”白芷雯被拉着在邓宇和刘蓉中间坐下。 “布景出了点问题，导演临时决定，拍别人了。”说话空挡，邓宇已将给白芷雯面前的杯子满上了啤酒。 “哎~你说出来吃夜宵，可没说喝酒。”白芷雯按着杯口，大晚上的喝酒，明天肿着脸拍戏？ “芷雯姐，吃夜宵怎么能不带酒呢？”刘蓉堆了满脸的假笑。 跟商务楼里的同事关系不同，白芷雯所在的圈子，人跟人之间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隔着。观众们眼里，似乎合作过的人就该很融洽，就该关系很亲密。其实，他们真正接触聊天的时间并不长。 喊卡之后，各干各的。 白芷雯轻笑出声，“你还年轻，不懂我们这些老年人的苦，现在都快十点半了，如果这杯酒下去，明天的戏我就要肿着脸拍，到时候导演训我，我找谁去？” 向来知道白芷雯表面温和，实际上不好说话，邓宇没再深说什么。 说笑着，大家开始吃饭。 今天出来就是给个面子，原本白芷雯以为邓宇一个人吃饭无聊，这才下楼。 如果早知道有这么多人在，她找个借口就推了。 第二十六章 曝光 第二十六章曝光 本就不饿，吃几口也就饱了。 白芷雯寻个借口走出包间，一看手机，三妹莫奈回了好几条消息。 内容大致跟她预料的差不多：交代办的那件事还没办妥。 其实也不着急，十拿九稳是她的人生信条。 这件事情说到底，要先确保邢照阳对她动了心思，莫奈的衬托才能相得益彰，否则背道而驰。 推开洗手间的门，看到刘蓉正在洗手池旁。白芷雯刚要打招呼，听到她对电话道，“还能有谁，不就那么几个人，邓宇带着他的助理，他们平时关系好，来这也就凑个数。原想着找个借口把他们支开，这样我跟邓宇才好说话嘛……你猜怎么着？白芷雯竟然也来了。倒是把自己当回事，够没脸色的。” 白芷雯后退一步，留道门缝，斜眼看去，洗手镜前，刘蓉正在补妆，枚红色口红涂在她粉透的唇上，更添了几分娇俏。 另一只手里，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说话，刘蓉听得认真，“谁说不是呢，一个靠选秀出身的业余，也想混演员这口饭，不知道陪了多少人才走到今天这步台阶，看她能坚持几年。听说她身体不好，演员这口饭可不是病秧子想吃就能吃长久的。” 当“陪““身体不好”几个字在刘蓉的嘴里轻描淡写吐出来时，白芷雯眼底似有火光迸射。 她这一生，有几个底线不容碰触。其一是清白、其二就是健康。 古人有讳疾忌医，白芷雯幼时还不理解，越长大了越明白其中苦涩。每当提到身体状况，都像一根针刺入她原有的伤口。 洗手间里，刘蓉聊得正欢，“是呢，当初选秀的时候，她不就是借着身体状况博取同情嘛，也就那么回事儿，你说说，能有多少人真正冲着她的才华？说起来，那个病叫什么来着？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想不起来了，好像叫什么贫血……啊对，想起来了，叫再生性障碍贫血！” 攥着门把的手一紧，发出咔嚓脆响。 门豁的被推开，白芷雯笑容寡淡，脚步轻缓的朝刘蓉走去。 听到动静，刘蓉收住要说的话，从镜子里看到来人，拿在掌心的手机差点儿掉了。 尴尬，气氛非常的尴尬。 刘蓉站在原地，仿佛被定型枪定住，一动不动。 整个洗手间里，只有白芷雯缓慢走动，自如的洗好手，关掉水龙头，抬眼，微笑。全套动作似行云般流畅，看不出一丝呆板和不自然，“刚你说错了，不是再生性障碍贫血，是再生障碍性贫血。也对，有些复杂的医学名词，就是不容易搞懂，你说对吧？” 直到白芷雯的背影在门缝里完全消失，刘蓉才清醒过来，“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被人抓包抓了个现行。” 听筒对面的闺蜜安慰道，“你不是说她不太好处吗？正好，合作完桥归桥路归路呗，没事儿啦没事儿。” “哎，我也是大意了，这行里，好多人都有自己的禁忌，白芷雯的就是这病。之前有个助理跟别人闲聊了几句她的身体，没几天就被她辞退了。” 闺蜜大惊，“不会吧？这么斤斤计较？” “其实我一直没弄懂，选秀时候她提到过得病，却从来没说怎么治好的。” “这还不容易，融侨医院是咱们旻市最老最有资历的三甲医院，我好朋友在行政处，让他帮忙打听打听，没准儿能查到当年的就诊信息。” 的确，她是在融侨医院治的，这个众所周知。 “那正好，刚她眼神太古怪了，我真是担心……” “不至于吧，就几句话嘛。还记仇啊？” “你不了解，白芷雯这个人，我也说不太好。反正你打听着吧。” ———— 第一部分拍摄工作告一段落，莫奈终于松了口气，不用早早晚晚的，在拍摄地和单位之间两头跑了。 说起来倒真够给她面子，赶上拍摄这一阵，基本上没有命案，同事们上班也就是处理些琐碎的文件。 推门进屋的时候，曾进在埋头看手机。赵冲则百无聊赖的在沙发上装死，大墨去检察院了，所以算上莫奈，屋里总共三个人。 听到脚步声，赵冲倏地抬头，发现新大陆似的弹了起来，假模假样的上来开始捶背，“师姐，你终于回来了，这都多少天没来单位报到了，我想死你啦，千千万万的兄弟们也很想你……宣传片拍完没有？我要的东西呢？”摊开手掌一副要糖的样子。 莫奈眨了眨眼睛，在脑海里搜索一圈，仍没想起来自己欠他什么。 “我邢男神的皂片啊！签名皂片！” ……好像的确有这么回事，“啊，忘了。” “你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赵冲，你什么时候也成追星小青年了？” 他声音低了好几个音节，明显很颓丧，“我答应好好的，给经侦那个实习小美女要签名，这会儿拿不出来，太丢面儿。” 莫奈无语，平常让找线索，他推三阻四，要是让他问哪个大队新来几个实习女生，他一跳八丈高。 “就知道跟女孩儿有关系……你要是再改不了围着女人转的个性，离死不远了。” “我是乐在其中，这你永远也不会懂。是吧，头儿？” 曾进抬头，给了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继续埋头看手机。 几天没见，他的头发长了许多，莫奈看一眼，状若无事的移开了目光。 赵冲奇怪，“头儿看什么呢，那么专注？” “大新闻，娱乐圈头条。” “谁的新闻？”莫奈开始条件反射的紧张。 不过月余，往常听到娱乐俩字眼皮都不抬的人，关注度竟也与日俱增。 “演电视剧的女明星，叫刘蓉的。” “跟邢照阳一起参加节目的刘蓉吗？” 曾进点头，“就是那个长得很乖的，不过她这下估计够呛……” 赵冲的兴趣点明显飙升，早忘了照片的事情，一遛烟跑到曾进面前，只见飘红的新闻头条几个大字十分刺眼“小花旦刘荣被曝夜会中年富商，呀呵，包yang丑闻啊！还有富商的照片，哎呀我去，这啤酒肚大蛮腰的，果然是标配身材，毫无疑问了。” “赵冲，你不做娱记，真是白瞎了！” 第二十七章 病史 旻市某娱乐公司办公室，刘蓉坐在沙发上，没有化妆略显憔悴，正安静听着经纪人和公司领导的你训我驳，不发一言。 不是不想说，实在无话可说。多家媒体争相报道，眼下她的火热度攀升。 这个时候，她说什么都是错。即便解释，也会被看成是掩饰。 突来的手机铃声算是一只援手，她旁若无人接起来，走出办公室，将嘈杂的声音隔绝在门里。 “是我。” “新闻我看到了，你还好吧？”闺蜜的声音充满担忧。 刘蓉声音有些疲乏“你觉得呢？” ……当然不会好。“上次让我查的事情我托朋友问了，还真有消息，虽然她一再强调病人的隐私不能泄露，但被我灌醉之后还是说了。这家伙也是个好奇心强的，自从我跟她提到那事，她紧接着就去医院资料库里找了……” “直接说重点。”刘蓉眼底寒光迸射，出道至今，她不是没经历过负面新闻，但像这次毁及名誉的还是头一回。 这个行当里，跟人出去吃吃喝喝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哪个电视剧没有投资商？哪个明星没有些圈外的朋友？ 一看到新闻，刘蓉就明白了。因为昨天她刚得到一个角色，据说这个角色本该是白芷雯的。 白芷雯，果然是个有仇必报的真小人！ “她是两岁时得的再生障碍性贫血，当时家庭条件好像也一般，不过，你怎么也想不到，她被救活的真相，连我听到都快惊呆了！白家父母竟然为了给她治病，又生了一个孩子，只为要那个孩子的脐带血！生的还是个女孩，医院记录的名字，叫白莫奈的……” 之后闺蜜叨咕了什么，刘蓉都听不见了，她目视前方，飞速将近来发生的事情串联到了一起。 白莫奈这三个字充斥着脑海。紧接着，她笑了，笑得诡异莫名。 莫奈这会儿还不知道有人已经盯上她，只是奇怪于娱乐圈的风高浪低，前一刻或许还在享受着万众瞩目的荣耀，下一秒就有可能跌得很惨。 她开始同情大姐，担忧大姐每天的生活。 赵冲回到沙发上坐好，翻完朋友圈，忽然想起什么，似笑非笑的看着莫奈，“师姐，我最近听到了些小道消息。你，还不从实招来？” “赵冲，三天没案子，你就要上房揭瓦了是不是？” 曾进看他们俩斗嘴，摇头微笑，旁观。 “你这态度可就不对了，不怕我跟头儿偷偷汇报你的感情状况？” 莫奈心一紧，旋即明白赵冲要说什么，但这会儿捂嘴，显然已经晚了。 丫的正往曾进那边跑，嘴里叨叨，“头儿你知道吗？法医陶晨跟师姐表白了！” 曾进握着手机的动作一顿，淡然抬起头，很好的隐藏了眼底飞逝的惊讶，“陶晨？那可是咱们分局的红人……” 莫奈恨不能找个耗子洞钻进去，但赵冲显然还不知足，“是啊，就是那个长得跟我差一等级，不过资质还不错的法医。他也算有眼光，看上了师姐。” “赵冲，你有完没完？” 见莫奈情绪激动，曾进的心仿佛被一股力道推着，推到了嗓子眼儿，“陶晨人不错。”记忆里，跟莫奈混得也很熟。 这么推算，她答应的几率很大…… 曾进心揪起来，办案子时的自信全都没了。 同事这么久，不是没开过玩笑，他也曾说笑着调侃邢照阳呢。 但那只是说笑…… 就算曾进不想承认，他也必须承认，在内心深处，他待这个徒弟，是不同的。 “是啊，我就说他人不错嘛，跟师姐正配。”赵冲的没眼色真不是一天两天。 按照这个聊天模式，下一句就应该曾进询问表白结果了。可到了嘴边的话却吐不出来。 曾进这个人其实不羁惯了，跟同事一起也没个架子。说起感情的事情，临近三十的人了，他甚至自己都没个准儿，正因如此，才一度被怀疑跟薛荔搞地下。 如果问其内心，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究竟对爱情、对婚姻、对将来的伴侣有着什么样的期许和轮廓的勾画。 但此时此刻，看着眼前的莫奈，曾进突然觉得想明白一些事情。 ……会不会太晚？ 直视莫奈，看到她害羞到脸红的模样，还不知道是因为他的缘故，一心以为那份红晕是初涉恋爱的羞涩。 曾进起身，“大墨也不知道回来没有，我打个电话……”却被赵冲又按了回去，“哎，头儿你的事不急，大墨那个慢性子，办个事至少一小时。先听我说完，我这话瘾都被勾上来了，不说完会憋死的。” 大愚若智，形容此刻的赵冲再合适不过。屋里总共三个人，另外两个全都别扭到极致，他竟然端倪都没发现。 莫奈索性坐下，任由赵冲撒欢儿。 “所以，结果是什么？该不会让我押个一两百的才公布吧？”曾进无奈，紧绷着心等待答案。 气氛调节的差不多了，赵冲稳稳当当坐下，“头儿，是不是非常想知道答案？” 曾进淡然微笑，用面部表情表示：并不很想知道。 赵冲妥协，“好啦，那就勉强跟我做个交易，你告诉我禁毒大队新来女孩儿的手机号码，我告诉你答案。” 这一刻，莫奈终于知道，赵冲演的是哪出了！ 交换完号码，赵冲兴致拔高，“接下来要为您展示的是陶晨的经典对白！”说着，宛然被对方灵魂附体，“爱情和友情不一样，我告诉过自己不要太贪心，友情就好。但那天鬼迷了心窍。哎～爱情这件事非黑即白，要么一生，要么陌生，估计以后，小奈都不会搭理我了……” 莫奈并不知道一个电话会把陶晨搞得这么郁闷，她还真没打算跟他“陌生”，看来有必要找他聊聊了。 曾进则通身轻松，从未有过的轻松，洒脱的站起来，“赵冲，你完了。”笑容满面的出了办公室。 果然，关了门就身后传出赵冲的惨叫，在整个18层走廊里回荡。 第二十八章 相亲 正午时分，莫奈被薛荔拉着手在楼下食堂闲逛，因为午餐喝排骨汤还是鲜鱼汤没个定论。 薛荔说好奇拍摄过程，吵着让莫奈讲录影的种种，可听得时候却情绪并不高。 “邢照阳这人吧，刚接触的时候非常讨厌，让人忍不住排斥，光凭一张嘴能把人气死。但慢慢接触发现，他对身边人的帮助和关心都是悄悄的，润物细无声，大概就是这种感觉。真亏的那些粉丝有着火眼金睛，不然怎么能挖地三尺，发现他那么多优点的……荔枝姐，你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 薛荔勉强一笑，莫奈的话她的确没听进去。 嘴里咬着勺子，薛荔犹豫再三开口说道，“不瞒你说，我妈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今天晚上在和平饭店，我不想去，但对方不停给我发消息，这正为难呢，想着找个借口推掉，你鬼机灵的，要不帮我想个主意。” 嚼着嘴里的蒜薹，莫奈想了想，“他长得怎么样？属于阳光型、气质型，还是什么型？” “总之不是我的菜。标准学术男一只。”警队里待长了，看男人的目光也跟着发生偏移。 翻出微信里的照片和聊天记录，薛荔把手机推到她身边。 扫了一眼，莫奈点头，“他很主动，看来没瞎。” 薛荔郁闷，“说的什么话？” “好话啊，是个男人只要没瞎，看到我荔枝姐，就该这态度。” 薛荔提醒，“让你想主意呢。” “这个啊，好办。”莫奈故意放慢语速，看着她着急，胃口调的老高，才笑呵呵的继续说，“很容易，让我们头儿跟你一起去，到时候英雄救美，岂不乐哉？” 薛荔失望叹气，“我也不是没想过，但救美之后没法收场的嘛，我妈那边如果得到消息说我有男朋友，肯定让我带回去，一连串的麻烦层出不穷的。” “那就带回去喽，你跟头儿总要有个清清楚楚的了结。总这么不清不楚的算什么事儿啊？”莫奈艰难的说出这番话，紧盯薛荔的反应。 她苦笑，“你们头儿说，晚上有事情。”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同意薛荔去相亲。 可是，怎么可能呢？难道头儿不喜欢荔枝姐？ 莫奈赶紧转移话题，“如果不行，那就只有我替你去了。” “你的资质比我都高。他恐怕不会放弃吧，更何况咱俩长相天差地别，他看过我照片的。” “放心吧，总要打扮打扮才闪亮登场……” 薛荔被弄得迷糊，事搁在心里一天也没个踏实，直到下班了看见莫奈走出办公室才恍然，这丫头合着要作怪！ 莫奈一身老红色羽绒服，下身故意多套了个棉裤，显得两腿大象一般，大而亮的眼睛则被一副边框极厚的眼镜盖住。全身无亮点，薛荔上下打量一圈，终于明白莫奈的用意。 位置是学术男事先定好的，莫奈一进餐厅，在最显眼的位置看到了他。一身休闲男人装，虽有些古板，但还看得过去。近看长相，中等偏上，不过跟曾进相比略逊很多。 莫奈心里暗忖：难怪薛荔看不上他了。 在学术男对面站住，莫奈托了托眼镜框，“你好，我是薛荔。抱歉来晚了，路上堵车。” 学术男抬起头，上下扫了眼莫奈的打扮，拧起粗又黑的眉头，“你跟照片上的薛小姐有很大不同。” 声音又尖又细，听得莫奈满身鸡皮疙瘩。掏出手机，翻开相册，一大堆薛荔的照片，“我给你介绍一款软件，p图技术相当好，一张素颜照片随便弄弄，大美女新鲜出炉。怎么，不信啊？要不我现在就给你试试？” 学术男赶紧摆手，大街上女孩儿卸掉妆连她妈都不认识，这种程度可以接受，“不用了不用了，薛小姐，请坐吧。” 大模大样的坐下，相亲游戏正式开始。 男子利落开始，显然已是相亲老手，轻车熟路的把当代相亲女想了解的基本条件介绍清楚。 莫奈听得认真，边听边想借口回绝，已是胸有成竹。 背靠着学术男的桌位，吉吉单手托腮，无聊到爆，好容易赶上照阳哥没通告，男朋友又迟到！约会也是不容易。 等人的空隙，听着背后桌子聊天，吉吉心里默念，“这男的没戏。” 不过，相亲女孩儿的声音真是耳熟，一时半会还想不起来。 等等…… 吉吉慢慢回过头，假装环视扫向莫奈。 当场愣住，这个装扮的像八十年代先进妇女一样的女孩儿，还是那个宣传片里的“飞天小女警”吗？ 明星助理不是白当的，她记人，一记一个准，不管你怎么包装，都逃不过火眼金睛。 正巧邢照阳发来消息，吉吉好奇心作怪，偷偷拍张照片发了过去。 邢照阳正在邹如家里，坐在沙发上等饭，无聊之际手机响了，一点开吉吉发过来的照片，他翘着的二郎腿都不动了，目不转睛了半晌，噗嗤一声笑出来。 吓了邹如一跳，差点儿跌了手里端的盘子。 打量他半天，邹如质疑，“儿子，跟妈说实话，你是不是恋爱了？”母子间对话，一向直截了当。 邢照阳想了想，似笑非笑，“真有那一天，我会告诉你的。” ———— 白举晨坐在车里，百无聊赖，看看手表皱皱眉头。 晚饭时间，却要饿着肚子等在饭店门口，真是活受罪。 无奈妹妹差遣，只得在这儿听令。 正想着进去叫两个菜边吃边等，只听车后咯啷一声，他皱眉更深。长开车的人对这声音不会陌生，车子刮蹭的声音。 没过多会儿，一个身材高挑，沉稳干练的女子敲开了驾驶窗，“抱歉，停车没停稳，刮了你的车，这是我名片，您看看要怎么赔偿。” 等人的烦闷心情，被美女客气又轻缓的声音渐渐打散，白举晨接过名片，“黄多多，黄女士，你好。” 嘉佑公司叫黄多多的，恐怕只属一个。 虽然听大姐提到这名字的次数不多，但白举晨早就在脑海里有了印象，传说这女孩十分能干，为人爽利又沉稳，今天见到面，竟跟他想象的没什么差别。 下车，跟来人对视，他的心跳竟开始加速。 看到白举晨名片的时候，黄多多一顿，察觉名字耳熟，一时也没在意。 莫奈起身，刚好跟黄多多走了个迎面。不过饭店里人比较多，黄多多又一心找吉吉拿文件，也就没管路过的是谁。 第二十九章 高坠 莫奈走出饭店，摘下框厚又碍眼的眼镜，小心翼翼下了台阶，一再确认身后没异样，这才对着白举晨道，“刚才好险，幸亏没被认出来，不然真是糗大了。” 糗还不算，要是被邢照阳知道自己打扮这幅样子出来，那个毒蛇，非笑话死她不可。 白举晨心情不错，“有什么好险的？薛荔的相亲对象呢，被你打发了？” “哦那个啊，三两招的事儿，不过二哥，你猜我碰到谁了？” 脚步才定，就看到了车上的刮伤，“怎么弄的，刮了？肇事者呢？”她朝四周看了看，并没有别的身影。 白举晨面带笑容，“还不是因为等你？几分钟之前的事儿，肇事者在这。”将名片捧在手里，就像握着珠宝。 “爱车被刮了还这么高兴？”莫奈狐疑接过名片。 傻眼…… 与此同时，白举晨问，“你刚才说碰到谁了？” 莫奈拈着名片，将正面冲着对方，苦一张脸说道，“她！” “黄多多？哦也对，她刚刚走进去。”说话间，他的笑容犹自带着愉快。 “你的车……是她给刮了？那怎么处理的？”还没察觉出二哥这会儿的状态，莫奈一心观察车况。 “正常走程序，不过……”不过，还能找到什么借口再见她一面呢？ “不过什么？” “没什么，上车吧，” 坐上车，莫奈还在惊魂未定，“你接茵茵了吗？” 白举晨理所当然，“这不要过年了嘛，爸打电话说想孩子，所以……” “回爸妈家了？她会睡不好觉的！” “瞧你这跳脚的样子，茵茵不只是你的妹妹，也是爸妈的孩子，她在自己家有什么睡不好的？”见莫奈脸色没什么好转，白举晨接着道，“不能总由着她的性子，都这么大了，要在爸妈身边多待几天才行。” 察觉到自己反应过大，莫奈语气稍稍缓和，“我是怕，大姐这几天如果回家看到茵茵会心情不好。” “别给自己找借口了，我明天要出差去杭州，返回时间不定，万一这会儿发案子，茵茵谁来照顾？你总不能捆着那孩子在身边一辈子。” 愧疚与亲情，总要区分开来。 “这次要几天，马上过年了。” 听出妹妹语气里的提醒，白举晨道，“还不一定，我会尽量在年前赶回来的。” 莫奈不说话了，面无表情干坐着。 这是三妹生闷气的经常表现，白举晨明白却也不挑破。 家里四个兄弟姐妹的关系，一直很怪。 茵茵最喜欢的是三姐，二哥次之，对大姐是畏惧带着疏离。 当然，世间万物，多存相互。 白芷雯从来没给过人家好脸色，仿佛白茵茵这个小人儿，总能勾起她不太好的回忆。 ———— 每年年底，重案大队都要集中整理一次，加上评优评奖等等诸多杂事，渐渐的大家事儿就多起来，莫奈忙的顾前不顾后，倒真没什么时间照顾茵茵。幸好小家伙早早就被送到了父母那里，不然估计要吃泡面度日了。 腊月二十八，莫奈睡得迷迷糊糊就出门了，迎面看见电梯门合上，她赶忙追上去，却还是没赶上。 最后一秒钟，眼睁睁看着邢照阳门缝里看热闹似的笑容。 莫奈后悔，自己反应真是迟钝，总共六层就两户，电梯门动弹，自然是对门那户出门了。 再晚个几秒钟，估计就碰不见了，“连续几天班，加的人都糊涂了。” 另一边，下行的电梯里，邢照阳突然想起什么，打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把吉吉发过来的照片翻出来，再看还是忍不住想笑。 保存了，以备后用…… 莫奈到单位的时候，只有曾进在办公室。往常跟他共处也没觉得有什么，但今天不知道怎么，她总觉得对方在往这边看。 ……肯定是错觉，对的，错觉。 “小奈，我听薛荔说，相亲的事情你去帮忙解决了？” 莫奈点头，“是啊，那个学术男还算好说话。” ……他果然，还是介意荔枝姐相亲这件事的。 “薛荔也老大不小了，你们没事儿聊天的时候，劝劝她，再有相亲的机会别这样浪费掉，万一有合适的呢，白白错过了。” 莫奈错愕，“头儿，这话你为什么不亲口跟荔枝姐说？” “她……有些话我这个做哥们的不好张口。” “头儿，你跟荔枝姐，真的没可能吗？” 曾进走近，直视莫奈的双眼，“怎么，你也觉得我们俩很配？” “当然，大家都说你们俩很配啊。况且，又没试过，你怎么敢肯定？” 话刚出口，她自己都后悔了，这事情怎么能试呢？自己真是不会说话。 曾进低头掩住失落，“不说这个了，聊聊你吧，我好想没问过，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莫奈一愣，自指，“我？我比较欣赏……”你这个类型。“嘿嘿，我也不知道，暂时说不上来，估计碰上的时候，就知道了。” “所以我可以这样理解：还没碰上感觉对的？” 莫奈笑得牵强，“可以，这么说。” 正聊不下去呢，曾进手机响起了，他看眼号码，皱眉。 莫奈直觉不太好，果然，看他接电话时候的样子就知道……肯定是发案了。 大过年的，这是搞哪出啊？ 往年临年的时候，案子都很少，算起来过去的三年里，春节都过得很舒服。 今年恐怕是个意外。 “走吧，是个高坠，十九层。”撂了电话，曾进起身穿衣服。 赵冲正好推门进来，拿着牙签在剔牙，“头儿，师姐，干嘛去？” “走吧师弟，有美女。” 被莫奈的话吸引，赵冲屁颠屁颠的就跟着走了。 到达案发小区，是十分钟以后的事情。 这一路上堵车堵得人心烦，曾进和莫奈都没说话，赵冲顾着抱手机抢红包，也就没留意到底在哪儿。 警车停在小区门口，能看到里面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者。 有救护车跟他们前后脚一起到。 靠近的过程中，居民还都提着大包小裹，只是大多行色匆匆，口中神神秘秘的议论着。 莫奈边走边问，“赵冲，早上吃的什么？” “灌汤包，还有卤蛋，怎么了？” 莫奈意味深长的重复了一遍，“灌汤包……” 第三十章 线索 宏景小区距离北市区分局只有几分钟的路程，曾进车开得稳，加上路上堵车，总共也没浪费多长时间。 事发地点在小区的一单元1号楼，距离大门口非常近。所以来往买菜的，进出小区办事儿串门的都路过这里。围观者自然就多了。但大多在警戒线以外，间隔距离很远。 因为出了大事，小区保安特地出面配合，另开辟了一条通道，专门替代事发小路。 重案大队规范化时，莫奈其实有很多选择。 她在单位招人喜欢，并不只是长相的原因，还有出色的能力。这人平时虽然呆萌，工作起来从不含糊。 入职之初，她跟薛荔一样，都是做内勤的。 因为感兴趣，渐渐开始跟着曾进做案子，且兴趣越来越浓，偶然一次值班，因为案件女嫌疑人审问的过程中需要照顾，临时抽调了莫奈帮忙。 这一帮，让曾进发现了不少长处，之后越发觉得小丫头的能力不比队上男人差，心思缜密，太适合做侦查员了。 经过一段时间有意的培养。最后竟真锻炼出一个办案能手。 刚传言规范化分组那会儿，各个大队变着法的争她。 但最终，她还是跟着师父进了命案组。 将近两年的时间里，莫奈接触的命案不少，光死法就超过一双手的手指数量了。 这其中，高坠者占大半，初次目睹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天，她就跟今天的赵冲一样，刚吃饱，浑然不知所谓。 三人到这里的时候，派出所的同事已经在忙了，救护车是邻居们叫来的，到地方一看根本没拉上车的必要。 扒开层层的围观群众，走进警戒线，莫奈跟赵冲并肩。 从十九层高速落地，死状可以想象。 看到满地血和浆的瞬间，赵冲明白了刚才师姐意味深长的“灌汤包”三个字的由来。 简单的反胃已经不能直观形容他此刻的感受了。 才扫一眼，他整个人就不好了。 冲出警戒线，跑出很远，哇的一声开始大吐，胆汁都快倒腾出来了。 管这个辖区的是派出所小刘，他拿着小本子给曾进和莫奈介绍，“死者是租客，名字叫程东，今年二十八岁，是个无业游民。” 技术小杨举着照相机拍照，莫奈顺势看过去，大冬天的，程东只穿了件藏蓝色羊毛衫，距离尸体很远的地方，有两只凌乱的夏季凉拖鞋。 曾进问：“联系房东了吗？” “在来的路上，刚电话里房东介绍，程东经常骚扰同一层的邻居。”将一个塑封的透明袋子交给曾进，“这是从他兜里翻出来的，一张身份证，一把钥匙，还有二十五块六毛钱。” 小杨拍完照片走过来，“曾队，现在上去吗？” “这把钥匙，应该是他家的家门钥匙。” 从顶楼上下来，曾进面色阴沉。根据顶楼的环境，可以做出判断，程东就是从天台跳下去的。 至于是主动还是被动，不得而知。 如果小区监控没有出问题，倒还有迹可循。 站在出租屋门口，莫奈带着手套打开了门，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其中夹杂着臭袜子、腐败食物等多种令人作呕的味道。 一室一厅的小屋里，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 三人站在门边，看着满屋狼藉，愁云满面。沙发和茶几上到处堆叠着脏衣服，鞋也是里一只外一只，典型的单身汉住所。转了一圈，没有任何发现。 赵冲吐完上来，脸色仍很苍白，跟着转了转，迷迷糊糊的，“头儿，是自杀吧？” 答案，在场人都想知道。 为什么？ 因为快过年了呀！ 如果是自杀，案子结的快些，回家还可以赶上年三十的年夜饭。 “不排除他杀的可能。” 赵冲失望…… 莫奈点头，“的确如此。” 小杨从卧室出来，“没发现遗书之类的东西。” 曾进看向莫奈，“小奈你说吧。”语气中透着自信。 可以说，办案子的时候，组里除了大墨，莫奈是最了解曾进在想什么的，“刚才进来之前，门是锁着的，而且，锁了两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 一个要自杀的人，会记得出门之后锁上家门？ “或许，只是顺手吧？”赵冲说道。 莫奈话音拉长，“是啊，习惯成自然，不过，既然到了寻死的地步，谁还有心思转过身锁上门？难道这屋里，会有什么特别珍贵的东西？” 赵冲环视一圈儿，“珍贵”两个字，显然跟屋子里任何一样摆件搭不上边儿。 离开时，莫奈边走边看着相机里的现场照片，几人并肩，刚走出警戒线，就听到曾进打招呼声，“照阳？你怎么在这？” 邢照阳穿了件藏蓝色的羽绒服，衬得肤色更白，看到曾进在这儿，似乎并不意外，“我路过，听说有热闹看，过来瞧瞧。” 这个借口太过牵强了吧…… 莫奈抬头，正好邢照阳看过来，对视一瞬，她开口，“邢先生，好久不见。” ……正常的见面，都该这样开场的吧？只是，她一句邢先生叫的太别扭。自己都觉着别扭。 想着含含糊糊的混过去，毕竟两个人一起拍了宣传片，一句话不说，让旁人看着也说不过去。 但邢照阳的回答彻底让莫奈囧了，“早上不是刚见过吗？” 曾进一顿，跟赵冲一样，目光探寻。 赵冲好奇，“师姐，怎么回事儿？”语气里尽是埋怨，显然还为签名照片的事情耿耿于怀。更为着俩人不明不白的关系。 “哦，忘了，我还没告诉你吧？”邢照阳说着，特地站到了莫奈的身边，“我们现在是邻居，对门” 这下连小杨都不淡定了，“不会吧？” 直到坐上了车，莫奈都还在被赵冲狂轰乱炸。 警车旁边，邢照阳双手插兜，“今天死的人叫程东？” 曾进吸了口烟，“谁通知你的？”显然，他很清楚，邢照阳过来并非巧合。 “半个小时以前，我接到电话，声音经过变音处理。这个程东，是当年绑架苏苏时的小跟班。” “你认为，打电话的人，跟董万昌有关？” 邢照阳深呼吸，吐了口气，声音低沉，“不是认为，是千真万确。可以肯定，董万昌，他就要出现了。”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三年只为闯出名气，说白了，他等的就是这一天。 第三十一章 勘察 曾进神色凝重，“案情部分我还不能透露，但你放心，只要有相关的线索，我一定不会放过。” 邢照阳点头，刚要转身，“我总觉得，他的死不简单，虽然没看过现场……”话说到一半儿，顿住，“算了，也可能是我敏感想太多。不要影响你办案方向。” 知道他为人谨慎，曾进倒也理解其中的意思，“我明白。” 又闲聊了几句，两人轻松许多，曾进突然问，“前些日子你说搬新家，就成了我徒弟的邻居？” “是啊，也真是巧。”说到这，邢照阳突然想起什么，“说到你徒弟，有个事儿我很好奇。她这个类型的女孩应该不是你的菜吧？” 曾进倏地抬头，警惕，“怎么突然这么问？” “说了是好奇。” “仅仅是好奇？” “不然呢？” 曾进目光探寻，“你该不会真看上她了吧？” 这问题他是问过的。 但这一次…… “她的确，很特别。” 回队里的路上，莫奈坐在副驾驶，无聊翻出朋友圈。回想刚才面对面的尴尬，有点儿不舒服。 找到邢照阳的薇信，犹豫着，半天做了决定，一条消息发过去：邢照阳，你是故意的吧？ 良久才有回信：嗯。 莫奈无语！ 车子一个急刹，赵冲奇怪，“头儿，你是不是有心事啊？还想着刚才的现场呢？” 往常曾队开车都很平稳。 “腿抽筋。” “那换我来开吧？” “不用，马上到了。” 刘博士的初步尸检结果表示，程东的死就是因为高坠，至于详细的切片检验出来，还要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 这次的检验，依旧是陶晨负责，告白一事后，莫奈找过他几次，也算是初步解开了他的心结。一来二去的，见面不那么尴尬了。 下午出租屋的房东到分局做笔录，莫奈跟着曾进又忙了一通，直到天黑透了才抽出空吃饭。 分局门口的小饭馆里，叫了回锅肉盖饭，曾进开始搅拌。 莫奈看着都觉得油腻，“头儿，你饮食上真的太不健康。这样下去，会影响身体的。” “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算了，也不知道荔枝姐下班没有，我给她打个电话，叫她一起吧？” 抽出手机，莫奈的手却被曾进摁住，“不用了，我打过电话，她早下班了。” 面对喜欢的人无法言说是一种痛，喜欢的人主动要当媒人是另一种痛。 “哦，这几天荔枝姐下班都很早哎~你们两个？” “程东好像有个女朋友，你跟赵冲尽早去移动公司调话单，往这个方向走一走。” “哦，知道了。” 晚上下班，说好了曾进送她回家，临时被上头叫走，莫奈只好坐公交。 两站地之后，看着宏景小区的院门，莫奈心一动，下了公交。 这会儿回家也是干待着没事，茵茵不在家，二哥不在家，她难道要干瞪眼？晚上的宏景小区没了喧闹，没了人群，倒是安静许多。 走出电梯，莫奈转向程东的出租屋。 封条还贴在门上，揭开时莫奈顿住，察觉到不太对劲，却又没看出什么。 发命案，最坑的就是邻居，胆子小的今晚估计要开着灯睡觉。 屋子里还是熟悉的味道，莫奈捂着鼻子，好久才适应。满屋狼藉依旧，技术大队下午要仔细勘察现场，所以屋里还留有痕迹。 钻进卧室，莫奈翻了翻衣柜，把赵冲有可能遗落的地方又看看，竟真的有发现。 在柜子极其角落的地方，她找到了几张紧贴盒子外侧的照片，是程东和他女朋友的自拍照。 跟大多数情侣亲密合影差不多，只是相片上的程东干净利落，看着更宜人。女孩儿的长相不算出众，一看就是个本分姑娘。 用塑料封好，莫奈环顾一圈，突然听到外头有动静，几步走出来，看到客厅的人影，冷不丁的吓了一跳。 “邢照阳，你怎么在这里？” 邢照阳正在翻看沙发墙上的相框，后面是空的，什么也没有。听到莫奈的声音，他淡定回头，“你可以在这里，我为什么不可以？”相比之下他就淡定许多，莫奈估计他是前后脚跟着进来的。 邢三句，就是有这个本事，没理由的事儿也能说出三分理。 “我是警察，来这儿是查案，你来这里算什么？没看到门上的封条吗？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闲杂人等”四个字，她加了重音。 邢照阳脸皮也够厚，不管莫奈说什么，继续看现场。只是，他关注的地方大多边边角角，与其说是看现场，不如说，他在找什么东西。 莫奈皱眉，“邢照阳，你在找什么？是我们头儿告诉你地点的吗？” “没错。” “他允许你过来的？” “是。” “这不可能！” 放下相框，邢照阳转身回头，步步逼近，“这里，美其名曰现场，其实，就是个住过死人的出租屋，我来不是破坏，只是找一些感兴趣的东西。屋子里空间不大，却足以让咱们俩活动，互不耽误，不行吗？” 一步步后退，莫奈退到墙角。第一次被壁咚，原来是这种感觉，直视邢照阳的双眼。 这他么是人的睫毛吗？这么长！ 不过，为什么，竟有些紧张？ 慌忙推开他的胳膊，莫奈闪退好几步，“我会给头儿打电话确认，至于你，如果被我发现动了什么不该动的东西，我会公事公办。” 暂时达成协议，邢照阳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莫奈突然醒转过来，“不对啊，你认识程东吗？跟他什么关系？为什么来这里？” 白天的时候他就在这里晃悠，晚上又来了。 莫奈不得不怀疑！ 仿佛看到一只小鹿在紧张跳脚，邢照阳忍住想笑的冲动，假装不理会。 此后的时间，莫奈全程跟紧邢照阳，他到哪儿，她就到哪儿，他做什么，她就盯着他做什么，乐此不疲。总共不大的空间，两个人活动，显得更小了。 但就在他们游历完电视柜之后，莫奈突然停住，“别动！” 第三十二章 人质 出租屋里的摆设并不多，一台电视搭配电视柜，一个茶几，一个沙发。除去满地的垃圾，格局其实很简单。 听到她说话，邢照阳警惕回头。 电视机前，她一动不动，眼神专注而认真，安静的样子另有一番味道。 “发现什么了？”邢照阳凑上来。 仔细确认之后，她语气肯定道，“这个电视被人动过。” 邢照阳皱眉，上前一步。果真看到电视后的墙体上，有挪动东西后的原白色墙体露出来。 根据房东描述，程东租住在这里已经有两年时间。茶几上的烟灰缸和屋内到处堆满的烟头可以证明：程东的烟瘾很大。 如此一来，其所住的空间必定烟熏火燎。刮了大白的墙体也就被熏黄了。 白天小杨拍的照片里，莫奈千真万确看到了电视后的细节图，墙体都是熏过后的颜色，现在却有一条发白的墙面露出来了，这只能说明一点：电视被挪动过。 不过在命案现场，来找东西的人必定小心，不管其意图如何，挪完东西该确保无失才是。 这样的纰漏怎么解释？ 答案只有一个：搬东西的动作被中途打断了。 莫奈感觉周身发凉，突然想起开门时已经松动的封条，她表情凝重，皱眉看向邢照阳。 如果自己的推断没错，那么这间屋子里，应该还有一个人。并且门外至少有一人，是帮忙固定封条的。 至少两个外敌在，她跟邢照阳，能应付的了吗？ 仅用眼神交流，莫奈真不敢打包票，意思能不能准确无误的传达给对方。 不过情况紧急，只能冒险一试了。 不得不说，这样挤眉弄眼的表情如果放在平常，真要被邢照阳臭一臭。 进屋快半个小时了，卧室她可以确定没有人，因为里里外外都被她翻过。除此之外，这样小的空间里，能藏身的地方就所剩无几了。 邢照阳微微侧目，看向鼓鼓囊囊的落地窗帘。莫奈意会，攥紧了拳头，两人一前一后往那边靠拢。刚走出一步，莫奈顿住，脖子上凉丝丝的，预感不祥。 果然顷刻之后，她整个身体被一股力往后拉扯，力气之大让她无力挣脱。 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成了人质。 至于挟持人质的人，其实一直藏在厨房里。 邢照阳转过身的时候，刀已经抵住了莫奈的脖子。 他穿着黑色的卫衣，鸭舌帽压得很低，正一步步后退，企图给自己找好逃路，“邢照阳，把你刚才找到的东西给我！” 莫奈诧异，看向邢照阳。 厨房门所在的位置是整个出租屋的黄金比例点，看任何地方都一览无余。 既然鸭舌男这么说，那邢照阳必定是找到了什么的。 果然有蹊跷！ 丝丝冰凉且微痛的感觉从脖颈传来，鸭舌男太过紧张，刀刃已经刺入莫奈雪白的肌肤。 邢照阳眸光锐利，在她受伤的脖颈划过，像跟随猎物的老鹰，“东西既然到了我手里，你就休想碰。”他不羁一笑，“更何况，你的筹码……也太弱了。” 这“筹码”显然是指莫奈。 莫奈一股气拔高，人家意思再明显不过，这是不打算救她啊。 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多月的邻居了吧？铁石心肠啊铁石心肠！ 察觉到邢照阳的不在乎，鸭舌男底气都弱了，但不放弃一搏，“这女的我知道，是你绯闻女友，别想骗我放了她。我是不会相信你的，东西交给我，我们老大过几天就会找你，否则，哼！你会后悔的。” 这话印证了邢照阳的猜测，他果然是董万昌派来的。 可现在的情形考研的就是演技。只要他表现出一点在乎，鸭舌男的底气立刻就会升高。 讥笑一声，邢照阳泰然定在原地，“娱乐圈里谁没一二个绯闻朋友？有些压根不必在乎，这女人总是纠缠我，烦死了，借个机会处理掉也好，你可以考虑快点动手，最好干净利落。在下感激不尽！至于我手里的东西，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讨价还价吗？” 目光在邢照阳脸上徘徊好几圈，鸭舌男并没判断出真假。 ……开玩笑，影帝奖杯不是白拿的！ 听出他的话里有话，莫奈不得不抱怨，若非这家伙平常说话没逻辑，她也不至于反应这么慢。 说时迟那时快，抬腿一个猛踩，男人疼得跳脚，趁他放松之际，莫奈紧握住刀用力争扯，动作间，刀刃剌入她的手掌，血滴淋了下来，滴速不慢。 邢照阳趁乱冲上来，一点也没手软。 说不上个所以然，平常做什么都稳稳妥妥的人，一看到莫奈受伤，竟然乱了。 鸭舌男见状不妙，将莫奈往他怀里一推，“邢照阳，你会后悔的。”说完飞身冲出了房门。 莫奈左手握右手，额头已经浸出汗珠，“别管我，抓住他！” 邢照阳条件反射的起身，却在瞬间顿住脚步，只反应0。1秒就回来了，扶起莫奈，“去医院。” “我这点伤根本不算什么，那个男人肯定跟程东的死有关，务必追上他，快去呀！”她脸都急红了。 而他，却也执拗的可以，见莫奈动弹的厉害，索性一个放横，把她腾空抱起，任其像个孩子一样在他怀里扑腾，就是不撒手。 “这点小伤真没事的，快放下我，现在调监控还来得及，不能让那个人跑了，他刚才不是还说事后不会放过你，这是纵虎归山……” “这是在关心我吗？” 电梯里，邢照阳冷着一双眸子。如果搁往常，这样一句暧昧的话足以堵住莫奈的嘴。 但今天显然不同。 察觉到对方没有要放下的意思。莫奈又急了， “快放下，不然我真的会不客气的，你这人怎么这样？……” 往车走的途中，莫奈还在念，邢照阳头都快炸了。 堵住莫奈的嘴是他眼前最大的愿望，但用手按住显然不可能，那目前唯一能用的就只有——嘴。 当最初冰凉，渐渐温热的感觉覆盖在唇上时，莫奈整个人傻眼。 邢照阳显然也是一愣，但瞬间之后就开始享受嘴上的香气了。 他就地停住脚步，站在原地附身低头，动作想想是挺僵硬，但经他一摆，毫不违和。 这个吻显然很奏效，莫奈不仅不动弹，连话都停了。 将她放到副驾驶，邢照阳掏出手绢，临时充当了纱布。刚包扎好，血就渗透出来。 第三十三章 头目 电视剧里的情节都是骗人的。 被强行堵住嘴以后，莫奈根本忘记了劈手给对方一个巴掌。相反，她就那么乖乖的任由邢照阳放上车，包扎，直到抵达医院，这才稍微从刚才的“惊吓”里醒转过来。 不过也是，没受伤的手被用来按住受伤的手，脖子上也有刀痕，这种情况下，她很难抽手帅气劈掌。 所以，事后反应过来已经没有什么用了。再次提口无异于给自己找麻烦，找尴尬。 最后她也想通了，都是成年人，不过一次肌肤相亲，耸耸肩的事儿，“有什么大不了的！” 初。吻而已…… 曾进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莫奈脖子和手上的伤口已经都包扎好了。安安静静坐在急诊的休息椅上。 “到底怎么回事？伤的重不重？照阳人呢？” “他去付钱了，没事的，要是深的话我还能好好坐在这里吗？早就躺在病房了。” “你可消停点儿吧，还躺着，我看看伤口？” “刚包好，真的没事的。”莫奈只是傻笑，两眼弯的像月牙。 曾进稍稍放了心，只是她的脸色仍旧让人心疼，“你也是，说了多少遍不要独自去现场，偏不听。” “好了头儿，这不是没事儿吗？幸亏有邢照阳在，不然我恐怕是够呛。” 虽然是晚上，但急诊挂点滴的人也不少，显然已经有人察觉到大明星的存在。 邢照阳行动不便，直接在车上等。 并肩走出急诊室，莫奈把刚才的事情也叙述的差不多了。曾进好奇于邢照阳找到的东西，上了车，摊牌。 “照阳，那个人？” “可以确定，是董万昌的人。” 莫奈惊诧，“董万昌？是那个团伙头目——董万昌吗？” 曾进点头，“是他。可是，他的人到陈东出租屋找什么呢？下午技术大队刚刚勘察过。” “今天只是初步勘查，还要复勘的嘛，再加上程东自杀的可能性很大，所以技术的人可能没那么认真。”莫奈说道。 并不是每个人办案都像曾进似的，分分钟全身心认真投入。 “那个鸭舌男让你交出东西，所以……你其实找到什么了对吧？” 邢照阳从兜里掏出一个老式磁带盒，“我只找到这个。” “磁带，现在还有人用？” 邢照阳：“是啊，应该是录了什么内容。” “我家里有个老式录音机，咱们先听听内容吗？” 坐在白家的沙发上，曾进怀疑，“茵茵不在家？” “是啊，二哥出差，正好我也忙，就接到爸妈那里去了。明年要给她转学校，那所学校在爸妈家附近，以后恐怕要在那里常住了，但这话现在还不敢说，小家伙脾气犟的很。我跟二哥还在犯愁怎么劝她呢。” 曾进微笑，“茵茵的脾气随你，只要道理讲通了，没什么问题。” 莫奈眯起眼睛，进了库房。 邢照阳安静在沙发上坐着，环视一圈摇了摇头，“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 “这家里不仅没有相框照片之类的东西，连电视也没有。” 曾进这才发现沙发前方的墙面是空的，中央只有一个益智拼盘，“电视的问题我听莫奈说过，她小妹三年前发生过车祸，眼睛留下了后遗症，为了不造成进一步伤害，就不让她看电视了。” “车祸？” “是啊，茵茵因此患有创伤性后遗症，即使现在，她还要每隔一段时间去次心理诊所。” 沉默良久，邢照阳突然起身，“她的手不能搬东西，我去看看。” 莫奈果然在费劲周折想着怎么搬出去。 听到门声，原以为是曾进，笑着抬头，一看来人脸都僵了，“用不着，我自己可以。” 这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未免太明显了些。 对付她，邢照阳自有办法，他双手环胸，站在门口看好戏。 刚一使劲儿，莫奈就后悔了，手是真tm疼啊！ 鼓捣了半天也没个成效。最后还是邢照阳出手，把录音机搬了出去。 但因年久未用，上面有太多的灰尘，这样的灰堆成山，搁以往他看都不看，今天却硬忍住了。 刚放到茶几上，邢照阳秒速钻进洗手间，冲了不下十遍手才出来。 洗手的动作倒是让莫奈想起一个人，茵茵那家伙也是这样——洁癖的厉害！ 还好白家有各个型号的电池，安装之后，磁带丝丝拉拉了半天终于有人声： “这次的十个女的，就发到安徽去好了，那里刚下了七八个订单，再让咱们的人张罗张罗，一起卖出去。” “那这五个婴儿？” “先养着等肥，价高了再说。” “老大说最近风声紧，不让乱动弹，你们都收敛着，要是哪个毛楞的被我发现了……” “程东！你听到没有？” 声音仅仅到这里，听了五遍之后，三人面色凝重。 “董万昌的团伙以拐卖妇女儿童为主，三年时间，受害的人成千上万，这个老家伙狡猾的很，狡兔三窟，多少次都被他侥幸逃脱了。”曾进介绍着。 “如果没有我们两家的恩怨，也就没有这个团伙头目了。” 曾进劝慰道，“没有这个董万昌，也会有别的董万昌，路是他自己选的、自己走的，跟你们有什么关系。” 莫奈听得迷糊，却也没细问，毕竟事关邢照阳的家事！但可以肯定的是，邢照阳跟董万昌仇怨不小。 曾进是拿着磁带出门的，邢莫两人送到楼梯口。 “小奈，你真的没事儿吗？” 莫奈轻松一笑，“这么点儿伤，小case” “放心有我在呢，我会像照顾亲徒弟一样照顾她的。”说着，搭上她的肩膀。 她别扭的动了动，配合着勉强挤出一个笑容，直到电梯门关严，“行了影帝，到此为止。” 刚刚摆脱，一晃神的功夫，被邢照阳拽进了门。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站在邢家门里了，“大晚上的，你要干嘛？” “别误会。”松开手，邢照阳泰然自若，“你的伤多少跟我有关，为了不落人口实，我得负责。” “别别，用不着，我大活人一个，能吃能走能跑的，用你负什么责？” “老实在沙发上坐着，不然我会用‘极端‘的方法把你留住。极端的方法……” 第三十四章 负责 想起刚才的那个嘴与唇的擦碰，莫奈对他口中的“极端方法”表示怀疑。 但也无心挑战，索性乖乖坐到沙发上，看着他在厨房忙活。 都说站在厨房的男人最有魅力，看着眼前系围巾的邢照阳，莫奈觉得飘飘然像在做梦。 出于对邻居职业的礼貌，莫奈抽空把邢照阳的电影浏览了一遍。这个荧幕上铮铮铁骨、硬汉爆棚的人，下厨的样子竟别有一番感觉。 为什么自己不受控制的心跳加快呢？莫奈努力控制着自己，调整呼吸，正在这时邢照阳看过来，她机灵的别过脸，趁机环视一圈儿。 邢照阳的家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刻板，装饰简单，深灰色的布艺沙发，茶几是实木的，看着虽然厚重，但不失妥帖。 见莫奈参观心起，邢照阳大方道，“我并不介意别人参观自己的家。” 她倒也不客气，起身溜达起来。 除了眼前的客厅和开放式厨房以外，就剩主卧，次卧，还有书房。 主卧莫奈没兴趣，次卧没有参观的必要，闲庭信步来到书房。 书架里种类繁多，武器装备、名人著说、历史文化等等。莫奈悠闲的看着，由于脖颈处的包扎，所以只能平视。 要不是手也受了伤，她肯定要翻两本瞧瞧。因为有些书光看着都流口水。 如果邢照阳这人好说话就好了，还可以没事儿借两本看看。 想到这里，她微微摇头。打消了念头。 就在这时，身后靠墙书架边缘的一个相框吸引了莫奈的注意，相框很小，离远了看是个少年抱着小女孩照的。由于被束在高阁，所以莫奈看着很费劲，刚一昂头，脖子处的伤口就被牵动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保持一小短距离眯着眼看。 直觉那个少年是小时候的邢照阳，这么说小女孩就是被绑架的邢苏晓了。 “苏苏……”名字就很苏，以邢照阳的长相，他妹妹一定古灵精怪，可爱聪明。 可是好奇怪，镜框里的那个小人儿，离远了看，好像好像茵茵啊。 “你在干什么？”冷不防邢照阳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惊得莫奈一震，“吓死我了，你走路没有声音吗？” 邢照阳神色平淡，“书房很好看吧？” 莫奈灵机一动，“你不是说要对我负责吗？怎么个负责法？” “伤好之前，我会好好照顾你。” 一句给人温暖的关怀话语，不知怎么的，从他口里吐出来，总让人瘆的慌。尤其加了“好好”两个字，更是起鸡皮疙瘩。 “算了，你是大忙人，再者说我也有工作，所以照顾就免了，书架上这么多书，不如借几本我瞧瞧，就当是负责了，怎么样？” 邢照阳想了想，“书可以借给你，但不能弄脏。” “放心吧，我会忍住看书吃东西的习惯，不弄脏你的宝贝！” “出来吃夜宵。” “这么快就好了？你厨艺怎么样啊？做得东西能吃吗？” “聒噪。” 莫奈昂头，“我这叫合理质疑。” 刚一进客厅，迎面闻到一股鲜香，晚上的盖饭被刚刚的惊吓都消化的差不多，莫奈摸了摸自己的胃，凑上去，“做了什么好吃的？” “面条。” ……面条都这么香？是不是亲手做的啊？ “你好像很怀疑？” “我哪有！” 邢照阳低头掩住笑，转身走向冰箱。 莫奈嗅着香气，口中道，“我可听说夜宵是让人增胖的重大祸患！你的职业允许每天吃夜宵吗？” 邢照阳头也不回的道，“你当‘运动’两个字是摆设吗？” “它对不运动的人来说，可不就是摆设？你该不会每天都吃夜宵吧？” 邢照阳打开冰箱，语气理所当然，“这有什么不对吗？晚上饿了就该吃东西啊，不然冰箱里为什么会有灯？” ……额，这个质疑听着荒唐？可为什么她回味了一遍，竟又觉得很合理呢？ 满满两碗鸡蛋打卤面在桌上放着，作为资深吃货，莫奈早就忍不住了。 可惜右手受了伤，只能左手握勺别扭的剜着面条，铲短了舀着吃。 好容易弄嘴里一小口，嗯……面质弹软、劲道，卤也不咸不淡刚刚好。 竟想忍不住点赞！ “嗯！这面真是……”本想好好夸赞一番，但对上邢照阳一双眸子，莫奈又改了口，“真是有待改进。” “凑合着吃吧。”说完，他起身，到橱柜里翻了个叉子出来，“用这个吃。” 她这回不客气了，接过来放开吃。 滋遛滋遛的声音听着都让人流口水，她还边吃，边享受似的闷哼，“嗯~嗯~嗯~” “连吃饭的样子都这么像……” 莫奈一愣，“你在说什么？我跟谁像？” ……一个人，她叫邢苏晓。“你听错了。” 从来都是自己用餐，身边突然多了享受美食的声音，邢照阳有些不习惯，所以速度都放慢了，刚吃到一半儿，莫奈那碗已经见底了。可怜巴巴的瞅着他。 “今天只弄了这些，好吃明天再做。” “好啊！不过同样是面条，为什么你做的这么弹软？”爽快的答应了，莫奈随即觉察不对，“明天？” “是啊，你伤好之前，夜宵都要到我家来吃。”语气强势，显然不打算征求当事人意见。 “明天就是腊月二十九，后天过年了。” “那就在这里吃年夜饭。” “这怎么行？我跟你非亲非故的，一起过年说不过去。” “我们是……”顿了顿，邢照阳自己都觉得牵强，“邻居。” “程东的案子越来越复杂，估计不能按照自杀了事了，有没有过年的假期，还要明天到单位听信儿。不过呢，我会尽量回自己家过年不劳烦你的。” 邢照阳点头，“那最好。”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 吃完了面，将莫奈借的书装上，邢照阳亲自送她回的家，虽然只有几米距离。 躺在床上，摸着圆滚滚的胃，莫奈舒舒服服的打了个嗝。 白举晨刚好这时候打电话，直接告诉莫奈，这个年，他肯定是回不来了。 “大姐要在剧组过年，我可能也要加班，那爸妈岂不是只有茵茵陪着了？” “还有一个女儿陪着，这多幸福？” 莫奈想想，倒也是，“不过二哥，你真的是出差吗？不会是把妹去了吧？” “被你发现了，等我领个二嫂回去。” 这个哥哥，也是不正经惯了。 放下电话，她还在回味刚才的面条，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不对呀，秘方！他还没告诉我呢！” 第三十五章 假期 难得过年很有空，邢照阳一早就醒了，见窗外飘着雪索性睡个回笼觉。 刚蒙上被子稍微有点困意，突然想起还有事，拿起床边电话拨通了熟悉的号码。 曾进的声音还有些沙哑，显然睡得正酣，“腊月二十九大清早的，你打来拜年吗？” “我说打来嘘寒问暖你信吗？” “我pui……邢照阳，刚亮天就骚扰一个后半夜四点钟才睡的人，你不觉得自己特别缺德吗？” “四点钟睡，那你现在这个时间不是应该在去单位的路上了吗？” “我今天休息，我今天明天后天都休息，你追命似的有什么事？”聊了半天，曾进连眼睛都没睁开呢。 邢照阳仍然慢吞吞的，“全队都休息吗？不是刚发生的命案？昨天的磁带你怎么处理的？” 话音刚落，听到听筒里哐啷一声，仿佛重物砸地的动静，良久传来曾进吃痛的声音，“tm的，过完年要换个宽一点的床。” “不着急，结婚了再换吧。” “那说好了结婚送我一张床，哦不，一张床外加一个床垫。好了，我精神了，说吧到底找我什么事儿？” 邢照阳想了想，“问题你还没有回答。” “哦，案子的事情先不着急办，全队都休息，只留一两个男的值班，我们总要过年吧？” 心里的疑惑得到解答，他满意点头，没等曾进说完话，已经把电话挂断了。 ……这么说，对门的人也休息。 看着手机怔愣好几秒，曾进才反应过来，骂了一句爬上床接着睡。 另一头的邢照阳却睡意全无了，看下时间刚好九点半，外面的雪似乎也小了，想好该吃什么随手叫了早餐，本着对伤者负责的态度，连她的份也一起叫了。 既然不能出去运动，索性待在家里。刚打开跑步机，门铃就响了。 邢照阳怀疑，楼下外卖速度什么时候自动升级了？ 擦着汗走到门边，见到来人有些吃惊。 一身红色呢料大衣的白芷雯手提纸袋，满脸微笑。她自信这笑容没有男人能招架的住，“看什么呢？快接一把啊！也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早餐，我就每一样都挑了点儿。”没等邢照阳反应，她已经到家似的走进了客厅。 “你在跑步？那我先把油条放起来保温，待会儿吃还有温度。”自顾自忙活着。 邢照阳则原地不动在门口，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个时间，你应该在剧组吧？” “今天上午没有戏份，所以我临时请了个小假出来开小差，别告诉多多。”她调皮一笑，随即分发早餐。 邢照阳皱眉，记忆里，他跟白芷雯虽然关系不错，但还没亲密到二人空间共进早餐的地步，“来我家有什么事情吗？” 进屋开始就没感受到主人的热情，白芷雯不是脑子短路，不过硬撑罢了，“怎么，非要我说出‘自己有多可悲，突然发现竟然连个一起吃早餐的朋友都没有’这样的大实话，你才肯放过我啊？” “入行第一天，就该预见的。”邢照阳走上跑步机，重新启动，“我自己订了早餐，先不吃。” “好吧。对了，年前最后一期录制的《出租车》还顺利吗？” “跟平常一样，你怎么想起来问这个？” 白芷雯笑容如常，“没什么，突然想起刘蓉的事情，在担心会不会对你们节目录制有影响。” “没什么好影响的，刘蓉本身都没有被那条消息影响，我们外人更没什么好介意的。” “哦，是吗？” ———— 上班第一天开始，莫奈就没迟到过。 但今天，她猜测是受伤的缘故……因为人一旦疲惫，很容易休息过度，不然怎么可能睡到十点呢？ 穿衣刷牙，洗脸准备，就快收拾完的时候，曾进打来电话。 “头儿，你怎么不早点通知我啊!放假这么好的事情还掖着藏着？” “我也是刚刚想起来，别某人‘恶意提醒’了。” “某人？谁啊？恶意提醒又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不用介意。昨晚我收班都四点多了，所以没给你打电话，这几天好好过年吧，年后见。” “好，提前预祝头儿新年快乐，来年收货大师母一枚！” 曾进笑笑，“嗯，如果顺利的话，应该可以。” 莫奈并没听出他话里的意思，又寒暄了几句，才挂断电话。 理了理情绪，猜测他跟薛荔似乎有进展，良久从对话中抽离出来，决心不再想。 突然之间有了假期，让人不知所措。 莫奈决定先不告诉父母，直接冲回家去陪他们过年。不过在此之前要先买好年货才行。半个小时化好淡妆，提着购物袋出门。 白家小莫奈，乐天主义环保爱好者。 紫薇庄园内部超市其实货物很全，莫奈不想走远，就地选择了小区百货购买年货。 没想到这里也是人挤人。 仔细着右手的伤口，突然用左手当主力，莫奈很不习惯。 说是购年货，但以她的习性也就是买一些生活所需：父母和茵茵各一套舒适的内衣，每人一双袜子年三十晚上踩小人的，新鲜蔬菜、精致水果少不了，买着买着小推车就要装满了。 路过冷冻柜，莫奈停下脚步，细算起来，出了夏天茵茵小朋友就没吃过冰淇淋。大过年的让她尝尝味道？ 正想着就要去拉柜门，由于太过专注忘了右手有伤，碰触把手的时候莫奈吃痛闷哼了一声。 不远处的中年女子闻声回头，“要拿冰淇淋？哪个牌子的？我来帮你。” 莫奈看过去，真是被对方的长相闪了一下。 女人看起来四五十岁，浑身的高贵气质压都压不住，一点距离感没有，张口还颇具亲和力，“小姑娘？” 莫奈醒过神，有些不好意思，“抱歉，一时失神，要那个紫色的小杯子就行，香芋味是我家小妹的最爱，谢谢您了。” “哦是吗？我女儿也特别喜欢香芋口味的。”看了眼莫奈的伤口，女人补充道，“大过年的要小心伤口啊，不能见水。” 莫奈感激接过，点了点头。 女人端详着她，好像在看自己的女儿，“你也住这个小区？买这么多东西，跟父母一起过年啊？” “嗯，这就要去父母那里，您是几单元的？” “我不住这里，不过我儿子在这儿，但他生活太没有规律，让人操心。” “有您这样细心的妈妈，真是他的福气。” “嗯，这话要是让他亲耳听听该多好。” 第三十六章 留你 走出超市，莫奈租了推车，正好碰到刚才的中年女人。 两人说笑着竟然进了同一栋楼。 这已经够巧了，却还有更巧的——她们都在六楼下的电梯。 莫奈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自己遇到的赏心悦目的女人竟然就是邢照阳的母亲。 目送着莫奈关门进屋，许久，邹如叹息一声：看着人家的闺女，总能想起自己的女儿。 说来也巧，仅仅一面之缘，她却觉得莫奈似曾相识，给人的感觉跟苏苏好像。 “儿子，待会儿给我一把钥匙，进儿子家门还要按铃，这太不像话了。”放下手里的东西，邹如边换鞋边念叨。 白芷雯主动迎出来，笑容甜美，“邹老师，您好。” 她动作一顿，显然很惊讶，但很快就掩去了，“白小姐，你也在这里啊？” “老妈，过来怎么没提前说一声？买了这么多东西，我也好下楼接你。”邢照阳脖子搭着毛巾，满头大汗的从跑步机上下来。 “我跟对门的小姑娘用一辆推车回来的，没怎么负重。” “对门的？她去超市买东西了？早知道让她带点吃的。”邢照阳自言自语，但话里满是跟莫奈的熟悉。 白芷雯状若未闻，只是微笑。 “人家小姑娘受了伤，好意思让人代劳？需要什么，看我买的东西里面有没有？一大清早的这是做什么呀满头大汗的！”邹如取了毛巾给儿子擦汗。 “刚跑完步。” “受伤了？对门的小姑娘吗？”白芷雯声音不大。 “是啊，手包的很厚呢，买了一大堆的年货说回去父母那里过年。你看看人家，偌大个旻市，折腾父母的恐怕就你一个！” 邢照阳面无愧色，“我怕把记者都带去你家，反倒添麻烦。” “嗯，总有理由。” 没说几句，邢照阳进卧室冲澡去了，白芷雯被凉在客厅，有些尴尬。 邹如适时的走过来，“白小姐最近不忙吗？” 白芷雯接过水杯，“谢谢邹老师，叫我芷雯就行，今天是临时跟剧组请假，马上就要回去了。” “哦？这样啊。” “是啊，本来打算跟照阳一起用早餐的，结果他点好外卖了……”略带失望的看了眼满餐桌的早饭，白芷雯随即道，“那我不打扰你们母子团聚了，这会儿赶回去应该不会迟到，提前给您拜年，邹老师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既然还有事儿，我也不留你了，回去路上慢些……” 走出洗手间，通身神清气爽，邢照阳边擦头发边翻手机，拨通了莫奈的号码。 好半天才接通，“什么事？” “你过来一趟。” “没空，我马上要出门，有什么事情电话里说吧。” “急事，立刻过来。”邢照阳不容分说挂断电话。 邹如：“给谁打电话，这么没有礼貌？” “老妈，你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吓我一跳。” “白芷雯怎么回事？你们在谈恋爱吗？” 邢照阳莫名其妙，“这怎么可能？” 做母亲的总要事事操心，邹如狐疑问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她一大早提了大堆东西过来，不知道葫芦里卖了什么药。走了？” “回剧组了。” 他松口气，隐隐觉得白芷雯目的不纯，“老妈，你儿子这么优秀，不到饥不择食的地步。” 邹如佯装怒容，“这么说人家，太不礼貌了。” “本来就是。” “我想也不应该，以你的个性，白芷雯这样的应该不是理想型。” 邢照阳来了兴致，“知子莫若母，不如你来分析分析，哪个类型才是我的开胃菜？” 邹如在椅子上坐下，认真分析起来，“白芷雯温柔大方，具体品行我不了解，这种类型的女孩你是不会感冒的。要说开胃菜嘛，嗯……不拘小节，或强势、或呆萌、或洒脱、或爽利，接近这种的才行。” 话音刚落，门铃响起，邢照阳正要出门，被邹如拦住，“照镜子看看只穿一条裤子的模样，要是外头站着的是记者，你明天直接登头版头条！” 莫奈没想到，开门的会是邹如，原还怒气冲冲，瞬间转脸，弄得表情有些扭曲，逗得邹如忍俊不禁，“你来啦？快进来吧。” “阿姨我叫莫奈，您叫我小奈就行了。” “好，小奈，跟我们照阳住在一层楼你真是辛苦了。” ……这亲妈，真是摸着良心说话！太了解自己儿子了。 “阿姨您说的哪里话，邻居就该相互帮忙，相互麻烦，应该的，应该的！” 邢照阳走出来，看了眼莫奈的手伤，“伤口没坏吧？” “多谢关心，没坏。”莫奈态度和缓。家人在，索性给他留点面子。 “听说你放假了？” “嗯，三天小假期。” “那正好，一起过年吧！你哥哥不在，作为邻居，还是你伤口的始作俑者，我理当伸出援手。” 邹如听得一愣一愣的，半懂未懂却也没插话。 “谢谢好意，我有地儿过年，另外，伤跟你没关系，还是别给自己增加负担了。阿姨您坐，我还有事儿要先走了。” “等等……” 莫奈装作没听到的样子。 邢照阳拿起外套，“老妈，我去送她……”话没说完，人已经跟了出去。 邹如站在原地，看透一切般了然的笑了。 走廊里，莫奈态度不善的拒绝了邢照阳的邀请。 他倒不慌不忙，“你师父早上给我打电话了，让我务必帮他照顾好你。” 莫奈开门的动作一顿，缓慢转身，“骗人不打草稿，他刚跟我通话，怎么没提？” “这种话你觉得有必要跟你提吗？” “好意我领了，但是不必。” 竟然无动于衷，邢照阳两眼一转。 “你就不怕回家过年让父母看到这副样子担心？就算回去了，你这手上都是伤能帮什么忙吗？还不是要他们照顾你？” “我可以自食其力。” “很好，那就在我家过年，自食其力给我看看。” “你？！” “没人强迫你，不过你最好想明白，大过年的这样回去……” 莫奈叹了口气，“邢照阳你怎么想的？该不会一个人过年特没意思，所以拉上我垫背吧？” 邢照阳理所当然，“可以这么说。” 莫奈无语！ 第三十七章 相似 两人正僵持，电梯门开了，外卖小哥提着盒子走出来，愣了愣，“谁是0601的？” 邢照阳：“我喊的外卖！分出一份来，给她。” 莫奈有些迷糊，“我不……” “她不吃就拿去扔掉。”抢在莫奈之前，邢照阳语速加快。 ……浪费食物可耻！ 本着节俭为上的原则，她最后还是接过满登登的早餐盒子，妥协了。 ———— 邹如单手托腮，目视儿子满面春风走进来，安静享受早餐的样子都让人赏心悦目，“对门叫莫奈的那个小姑娘，是第一期出租车里的‘飞天小女警’吗？” “嗯？那期你看了啊？”仿佛是美食的作用，他脸上犹自挂着笑容。 “还真是够巧的，竟然成了邻居。”邹如意有所指。 “是呗。” “她的伤，怎么会跟你扯上关系？” “哦，一不小心被我弄伤了。” “一不小心啊？” 听出邹如语气古怪，邢照阳停住咀嚼的动作，“老妈，事先说好了，明天的年夜饭你来！” 邹如摊手无奈状，“恐怕不能了，刚接到电话，要跟许导讨论改剧本。我儿子厨房能手，老妈相信你。” “你儿子只会做红烧肉和面条。做亲妈的，不会眼睁睁看着骨肉年夜饭吃这些吧？” 邹如反驳，“当然不能，所以我已经想好了，年夜饭你就跟小美女一起吃吧，成全之恩不用言谢。” 邢照阳奇怪，“你怎么知道我出门说了什么？” “你说的啊，知子莫若母。”邹如起身，拿好挎包，“儿子，事关感情，我不会擅自干涉。但必须提醒你，男女的事情一定清清白白，暧昧要不得。” 邢照阳意会，这是指白芷雯呢。 点到为止，邹如没有深说，“行了，有人陪着我也放心，那就……等你的好消息。小姑娘不错，加油！别给老娘丢脸。” “才哪跟哪啊，说这话太早了。”话是这么说，脸上笑容藏都藏不住。 “你啊，早被自己的眼神和动作出卖了。好了，继续吃吧，待会儿凉了。”刚握住门把手，邹如好奇回头，“告诉老妈，看上人姑娘哪儿了？” “不陪我过年，干嘛告诉你？” “至少说出一点，我好奇。” “耍无赖、发脾气的时候。”……特别像一个人。 邹如一只脚刚出去又折返回来，“你有没有觉得这丫头某些神态跟苏苏特别像？”话刚说一半，她反应过来，“儿子，你该不会冲着这个喜欢她的吧？欣赏跟爱情可不能混为一谈，这是两码事。” 邢照阳放下筷子，在老妈面前少有的露出了严肃的表情，“什么跟什么啊就喜欢了？最初因为她的那么一丢丢像妹妹，的确引起了我的注意，但后来就不一样了。我还拎得清呢，瞎操心什么！” ———— 莫奈回到家，舒舒服服吃了早餐。坐在沙发上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她仰头走神…… 其实邢照阳的话很有道理，当初选择这份职业，被二老训斥不下十次。要不是她意志坚定百折不摧，这会儿不定在哪个行业上默默奋斗呢。 没受伤回家都要轮番叮嘱，何况现在受伤了。虽说只是皮外伤，但在父母眼里这也不是小事儿。 那这些年货，就只有叫同城快递了。 ———— 大年二十九的夜晚，带着迎接春节的期待，留着过去一年的余温。 要是家人团聚还好，单独一个人过，真是无聊惨了。 除了快递上门收件时开门外，莫奈一天都憋在书房，看看书、上上网，时间也就打发了。 晚饭是充好的泡面，她特地选了爱吃的酸辣味，找好爱看的电视剧，窝在书房里边吃边看最享受了。 可还没动筷，就被门铃打断。 邢照阳一身居家运动服站在门口，看着莫奈的粉红色发带，忍不住感叹，“你的同事知道生活中的你这么少女心吗？” “有话快说，我饭还在锅里呢。” 莫奈说的理亏，因为压根没做饭，但总不能实话实说：我泡面还在碗里呢吧？太跌份儿了！ “正好，我做了红烧肉没有焖饭，带着一起吃吧，顺便给你换药。” “我不喜欢吃红烧肉，就这样，再见。”不容分说就要关门。 但一只手的力气怎么敌得过邢照阳一根手指头的？ 莫奈最终败北，门被邢照阳轻松拉开，“忘了你的手拿不动，那我来拿好了。”说完不请自入，寻着香味就奔书房去了。 要是被他看到泡面，那脸真要丢尽了。 急忙冲上去截住去路，但两条腿突然不听使唤，眼看着要跟地面亲密接触，莫奈已经死心，闭上眼睛迎接疼痛的到来。 心想着鼻梁不会摔塌了吧？忽然觉得不对劲，睁开眼，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掌正环绕在她的腰上。 因为拍戏，邢照阳跟女孩的肢体接触不少，早已麻木的他，环住细腰的瞬间，竟然心跳加速了。 莫奈腰肢天生就很软，痒痒肉又一大堆，被人这么搂着特别别扭。 “你便宜占习惯了是吗？” 邢照阳理所当然，“你不给机会我也占不到便宜，觉得吃亏可以还回来。” “……” 应着保护环境的口号，临近春节，燃放烟花爆竹的比往年少了许多。坐在邢照阳家阳台上，莫奈看着跟自家不同的夜景，突然想到大姐的嘱托，或许今天就是个不错的时机。 邢照阳拿来医药包，拉过她的手，拆开纱布，口中突然道，“莫奈，莫可奈何，哪有父母会给孩子取这样的名字？” “很显然，生下我对他们来说，是个无奈。” “哦？” 莫奈一愣，惊讶于自己的吐露，像跟熟悉的朋友聊天毫不设防，回神时正好对上他的眼。她发现，邢照阳专注的眼神美的让人移不开目光。 “你条件这么好，有没有考虑在自己的行业里找个女朋友啊？” 邢照阳动作一顿，“什么意思？” “我就是好奇，人家别的明星都时不时传个绯闻啊之类的，你好像从来都没有过。” “没那兴趣。” 她试探着问，“你该不会喜欢男人吧？” “让你失望了，我是直男。” “哦，哦，那我就放心了。” 邢照阳偏头，“怎么，这个问题你很感兴趣？” ……是我姐比较感兴趣，“没有，在替你的广大粉丝担心。” “是吗？你该不会喜欢上我了吧？” 莫奈头摇得像拨浪鼓，“放心，我还没瞎。更何况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哦？是你身边的人吗？” “无可奉告，不过既然说到这了，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女孩啊？” “眼睛不瞎为什么好奇这问题？” 莫奈：“好奇需要理由吗？” 第三十八章 偷拍 “喜欢的类型，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他俊眉一动，说不出的俊朗。 “切！真是小气，不如这样，等你说完，我也介绍介绍我的，但听过绝对封口不外传。这样公平吧？”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邢照阳故作矜持，“既然如此，那就边吃边聊。” 餐桌上，一大盘红烧肉，颜色深而不暗，亮泽如光，莫奈左手别别扭扭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口感弹滑，软而不腻，咸淡适宜，“这是你亲手做的？手法不错！对了上次面条的秘诀你还没告诉我呢。” “秘制配方，不得外传。” “小气鬼。”又放进嘴里一块，“嗯，你老婆要有口福了。” 重提刚才的话题，他说道，“同不同行业的我不在乎，个人角度比较欣赏独立有主见的女孩，外表赏心悦目就行了，重点还在内心……” 说了七八条，莫奈尝试着往白芷雯的身上安，符合的有五六条左右，看来大姐胜利在望！ “轮到你了。” “好，”莫奈想了想，“我呢，欣赏有担当、有责任感的，也不用特别庇护我，一般小事小情的我自己也扛得来，但大风大浪绝对不可以退缩，最讨厌男人遇事就缩脖子了。另外，我不喜欢心理阴暗的，耍心机什么太深奥，弄不来。” 邢照阳点头，暗自比对了一下。 无论做人做事，还是爱情婚姻，他都不喜欢拖拖拉拉，就像邹如说的，爱情就该清清白白，喜欢了就是喜欢了，躲也躲不掉。 事实上，按照他自己的计划，找到妹妹前是不打算谈婚论娶的，但既然爱情来了，就该笑脸相迎。 坦率而认真的对待爱情，对待爱人，从一而终，最终步入婚姻殿堂，这是邢照阳的爱情观。 只不过，任他自己也没想到，真正的心之所向会是莫奈。看着顺眼，无法控制。 “邢照阳，这块肉快被你夹烂了。”莫奈的声音将他从想象拽入现实。 ……想那么多并没什么用，现在要做的只有一点：搞定这个丫头！ “你在发什么呆啊？门铃都响好几声了，没听到吗？” “门铃响了不去开？腿又没受伤。” 莫奈委屈，“拜托这是你家，我去开门算什么事儿啊？” 他也不辩，起身就去开门，刚刚离座，就听咔咔两声响，房门从外被拉开。 进门之前，黄多多想象过无数种可能延误邢照阳开门的原因，却就是没想到——女人。 所以，当看到莫奈跟邢照阳对立而坐时，黄多多脸上的表情难以琢磨，“按了半天你也不开，我索性就用钥匙了，莫奈这么巧，你也在这。” “多多姐，我们刚吃完，你吃晚饭了吗？” 话音刚落她就后悔了，要怪就怪在家招呼客人太习惯，一时情急忘了地方。 邢照阳倒是很高兴，提前看到某人女主人的一面。嗯，不赖！ 这一瞬间的反应被黄多多看在眼里，顷刻，多多攥着包带的手紧了好几圈，“我吃过了。” 安静，死一样的安静！ 莫奈感觉脸烫得能煎鸡蛋了，但这会儿该怎么解释？从哪儿开始说起啊？ 挣扎了半天，最后放弃了解释的念想。 “邢照阳，谢谢你的晚饭，你们有事儿先聊，我就先回家了。多多姐，我家就在对门，待会儿来串门。” 黄多多微笑着点头，脸上的笑容却在门被带上的瞬间如落地的玻璃，哐啷碎掉。 “邢照阳，你不觉得，欠我一个解释吗？” 此前，住在对门的事情，他只字未提过！才多长时间，都进展到欢乐共进晚餐的地步了。黄多多怒气冲顶，却在极力隐忍。 “没什么好解释的，邻居之间串串门，人之常情。” “别人或许有‘人之常情’，但你邢照阳有没有，我还不知道吗？” 邢照阳站在原地，眉眼之间透着怀疑，“你今天怎么了？吃枪药了吗？” “我倒是想吃枪药，吃了就能改变什么吗？给我句实话，你该不会……真的喜欢上她了吧？这个女孩什么家庭什么背景，你了解吗？你可是nh的接班人，不是单纯的艺人，拜托做事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武断？” 邢照阳吐字如针，“黄多多，你只是我的经纪人，没有资格干涉我的感情。” 这就算是默认了。 “好，作为经纪人没有，那朋友总该有资格吧？挚交有资格吧？照阳你不是遇事鲁莽的人，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懂点规矩，你也该事先给我通个气吧？你谈恋爱我也高兴，但能不能提前告诉我？！别到了记者上门的份上我还跟人家干瞪眼！！” 记者上门？ 邢照阳怔住，被不祥的预感包围。 “看看这些！要不是他们今天找到我，明天！大年三十的头版头条非你莫属了！” 随着啪的一声脆响，十多张清晰的照片被甩到了邢照阳的面前。 毫无疑问，每张照片上都是两个人，相同的两个人：白莫奈，邢照阳。 有一起出入楼道的，有邢照阳抱着莫奈在医院的，有两个人在高坠案发现场面对面的…… 这其中除了小区和医院，其余大部分都有旁人在场，但唯独两人被拍下来，动作眼神还很亲密。 娱记们的段中取义向来如此。 明白了来龙去脉，邢照阳终于了然，难怪多多进屋就像个被惹毛的母狮子，尤其看到他跟莫奈一起更加生气，合着源头在这里。 “多少钱？” “……” “我问你多少钱摆平的记者？” 黄多多：“现在问这个，有必要吗？” “当然有必要，这些照片的光影处理的这么烂，如果给多了，多不划算？” 黄多多差点被气笑了，“邢照阳！我在跟你吵架呢，有没有点职业操守？” 邢照阳淡笑，拉过黄多多在沙发坐下，“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爆出来就爆出来，我无所谓的。变相增加知名度喽。” “那可不行，你入行第一天，我就答应邢叔叔了，不能让影响形象的绯闻缠在你身上。毕竟将来你要退出这一行继承nh的。” 第三十九章 过年 “继承靠的是实力，真有能力的人，不怕别人的说辞。” 黄多多语气缓和许多，“少转移话题，给你机会，解释吧，莫奈到底怎么回事？” “嗯……确实对那丫头有些好感，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的，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给你提前通气？” 她眼前一亮，“这么说，还没确定关系？” “很快了，我邢照阳要做的事情，哪有搞不定的？” “呵呵，还是别高兴的太早。人家什么想法你知道吗？” 难得一抹傲娇从他脸上划过，“我是谁？邢照阳！” 黄多多当头一泼冷水，“不一定所有人都买你的帐，人家最开始不也没认出来你吗？压根儿对圈里这点事儿不感冒，你邢照阳在她眼里就是一平凡人。” “是啊，我要的就是这个。” 多多微愣，貌似明白他为什么会动心了。 整天被粉丝趋之若鹜，处在如泡沫一般虚无的热闹之中——这就是邢照阳两年来的真实写照。 好容易碰到一个人能够视他如平凡之辈，有生活，磕碰，有柴米油盐，对当下的邢照阳而言，弥足珍贵。 “既然有了交易，记者的面你一定见到过，他叫什么名字？” 黄多多很警惕，“你要干嘛？报复之类的要不得哦。” “放心吧，能动手解决的事情，尽量不用嘴。” “你？！” “好啦，开玩笑的，告诉我记者的名字，我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太稳妥，趁着现在还没放出去，要把消息彻底灭了才成。” “这个记者我入行的时候打过交道，公司里很多艺人的消息都是从他手里沟通的，一直按规矩走，应该没什么问题。” “话虽如此，可是……”可是事关莫奈，他是真不放心。 “待会儿我把他的电话发你，这样可以了吧？” ———— 小时候时时刻刻都在盼着过年，因为可以一家人团团圆圆热热闹闹的。白家父母秉承老一辈的嘱托，无论有什么忧愁事情，年都要好好的过。 只有乐呵开心的年，才预兆着接下来360多天的和顺。 所以每逢春节，白家都只有笑语没有愁苦，这也是莫奈从小到大最轻松自在的时候。 被二哥的电话催醒，莫奈揉了揉眼睛，第一件事是看菜谱。 换做平时，或许可以大展身手多做几道好菜，但今天真心不行，右手被包成木乃伊了，完全施展不开，能做的就只有凉菜而已。 大年三十晚上总不能吃凉菜吧？ 正在纠结，有新消息。 莫奈打开薇信，看到熟悉的头像。 邢：年夜饭——红烧肉，面条。 莫：年夜饭要吃饺子。 邢：那你来做。 莫：我说过去你家吃年夜饭了吗？ 邢：那就去你家。 莫：…… 昨天黄多多进门的表情莫奈不是没看见，虽然她表现自如，但不代表心里不介意。 正因如此她彻夜难眠，直到最后将跟邢照阳的关系做了定性，才睡着。 至于这个定性——邻居，有过一点点肢体接触的邻居。 既然如此，一起过年终究说不过去，所以莫奈临睡前决定：年还是要自己过。 听着敲门声，她悄悄看向门镜，见是邢照阳立刻屏住了呼吸。不由开始后悔：为什么不趁早上聊天时直接告诉他，自己已经到父母家了呢？ 现在说？ 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邢照阳按了五六分钟就回去了。 莫奈却还不放心，坚持观察了一会儿，确定对门没再打开，这才稍稍安心。 转身的瞬间，傻眼…… 刚才还在自家门外按铃的家伙，这会儿正淡定从容的从阳台上往下翻，拉开落地窗往这边走。 身后的门镜扣还是翻开状态，睁眼说瞎话是不可能了，莫奈只能站在原地面容僵硬。 至于邢照阳，他正拍着手上的灰尘，“看来阳台也挺好走的，以后我就走这条路好了。省的让你受伤的手开门，费力气。” 莫奈嘴角一抽，邢三句啥时候学的这么善解人意，竟然也会帮人找台阶下了，“我……睡得太沉，刚刚听到门铃声出来你已经走了。” “嗯。”他并没什么太大的反应，泰然走进卫生间洗手去了。 毫无疑问，从阳台翻进人家并且提出邀请，这种方法强势又有效。莫奈最后乖乖的跟着邢照阳回去准备晚餐了。 年夜饭不算丰盛：红烧肉，面条，金针菇拌黄瓜，酱猪蹄。 前两样是邢照阳的拿手菜，后两样是莫奈用一只手做的。当然，邢照阳被强迫着做了副手。 春晚开始前，莫奈收到大姐的消息。关心了一下她的伤势，问了问年怎么过的。 提到她在邢照阳家吃年夜饭，并且正打算跟他说那件事的时候，白芷雯回复： 暂时不要开口说那件事了，再等几天。我想更稳妥一些。 邢照阳放下筷子，看着对面抱手机发呆的莫奈：她真的很白。 顺手将通讯录里她的名字改成了四个字“白若莫奈” 或许是昨晚睡得太差，更或许是春晚太无聊，莫奈看着看着竟然在沙发上睡着了。 翻出羊毛毯，邢照阳动作轻缓的给她盖上，又细心的掖好被角，趁她安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这么仔细打量。 闭眸时，她双眼细长，浓黑的睫毛卷曲上翘，让人忍不住拨弄。脸蛋也光滑的像块白豆腐，刚要捏一捏，他动作顿住，改为刮下鼻尖。 莫奈很敏感，即便睡觉的时候。 感觉到鼻尖的异样，她动了动鼻子，努了努嘴，动作像个孩子。 睁开眼已经是次日清晨，莫奈扑腾从沙发上坐起来，环顾四周，惊愕…… 她什么时候在别人家也这样放松了？ 周围没有人，莫奈松了口气，就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邢照阳正端着面条从往这边走，“醒了？吃面吧。” 哪好意思吃面？ “……实在抱歉，昨天太困了。” “是啊，外面礼花鞭炮那么吵，你全当背景音乐。” 她睡觉实是白家公认的，这个不意外。 “早饭我就不吃了，嘿嘿，我先回去了。” 还不走，脸真挂不住了。 邢照阳也没挽留，刚将面放下电话就响了，铃声还很急促。 第四十章 绯闻 听筒里，黄多多的声音还有些喘，“照阳，昨儿那个消息被捅出来了，你那赶紧做好应对……” 接下来多多说了什么，他已然听不见了，一心看向门口，顷刻间心跳到了嗓子眼儿，“别开门！” 话是飞速夺出嗓子眼儿的，但仍旧是晚了。 “嗯？你说什么?”莫奈刚抬起门把手，一瞬间开了的门缝仿佛泄洪等着的闸门，镁光灯毫无预兆的闪烁而来，刺得她下意识挡住眼睛。 要不是邢照阳甩开长腿奔上去，强扯着拉上门栓，这一瞬所有记者就有可能冲进来。 “邢先生，我们有一些问题想要采访您。” “请问你们已经同.居了吗？” …… 嘈杂的声音被隔绝在走廊里，莫奈背靠着门还有些慌神，“刚才，怎么回事？那些是记者吗？” 虽然只有一眼，但那排场，非同一般。 邢照阳深吸口气，“手有没有碰到？” 莫奈摇头，如果不是手有伤，或许门缝不至于开到那么大。看着他脸色由白变黑，莫奈知道——出事儿了。 几秒钟的反应时间，她已经慢慢沉静，转身打开门镜。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被场面震慑到了。 走廊里，驾着的直播机器、拿相机准备采访的记者，乌压压一片把光都挡住了，甚至步梯里也有身影。 所以她跟邢照阳俩是 ……被堵在屋里抓现行的意思吗？ 邢照阳已经走回客厅，顺手拿起电脑，点开搜索栏，热搜榜前三格外刺眼：#邢照阳新恋情##飞天小女警##白之亦有莫可奈何# “白之亦有莫可奈何”是莫奈的微薄名，这么一看还有什么不懂的？ 网页一跳，细看之下莫奈呆住，“丫的这也太快了吧？” 她刚刚开门的照片已经被贴上网了！ 拍的真丑……她有这么丑吗？ 邢照阳脸臭到极点，昨天明明给那个记者打过电话，他也答应好好的，五十万约好了节后支付。 是什么原因，让其改变了初衷？ 这事情太不寻常。 “邢先生，针对新恋情，您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么说，那个女警就是你的正牌女朋友了，是吗？” “有人拍到你们一起出入公寓，请问二位是什么时候开始同居的呢？” “是从《出租车》栏目相遇开始的吗？” …… 同居？二人对视了一眼，瞬间移开目光。 这都哪跟哪啊？ 明明同一层楼，一起出入有什么稀奇？ 至于同居…… 莫奈心急火燎，怎么就这么赶巧呢？! 关掉电脑，屏蔽了网上铺天盖地的议论，邢照阳和莫奈各怀心事。 门外询问的嘈杂声音仍在，娱乐记者们的坚持非同一般，两人一天不出去，他们就一天不会走。两人十天不出去，他们十天也不会动弹。直耗到两人弹尽粮绝为止。 这样的情况下，待着也是无用，邢照阳很快进入了应急状态，进卧室跟经纪人商量对策去了。莫奈也没闲着，站上阳台去接白芷雯的电话。 不到阳台还好，这样一俯瞰，整个楼门口堵得全都是车，没赶上热乎饭的记者们排在那里，这样的场面，小区保安估计要头疼死。 “‘女主睡眼惺忪亲自开门’是怎么回事？你昨天晚上在那过的夜吗？”白芷雯咄咄相逼。 “昨天吃完饭我们一起看春晚，看着看着我就困了，在沙发上……” “有人会信吗？你这说法有人会信吗？!”慑人的语气让莫奈不知道怎么继续。 气头上的大姐向来盛气凌人，莫奈早就习惯了。可这次她的不信任，让她心寒。 大姐竟一点也不相信她。 两人的谈话不了了之，等到邢照阳出来，莫奈上前却没开口。 看出她的急切，邢照阳说道，“公司在商讨意见。难办的是，已经被拍到了。” “这次是我的错，对不住了。” 邢照阳看向窗外，良久才听到自己的声音，“不怪你。”要怪只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我们还是出去吧，跟他们解释，解释咱们的关系。” “他们现在要听的根本不是解释。” “那是什么？” “……” “看到我的手机没有？现在网上都怎么说了？进展到哪个地步了？” 邢照阳下意识摸了摸衣兜，“手机，我没收了，短时间内你还是不要接触网络。” “可是我明天还要上班。” “那就明天再给你。身处这个行业我早就习惯了，但你不同。” 既然没法阻止枪林弹雨的迸发，那就只有挡在你身前，护你周全。 莫奈强撑着笑了笑，“也不是没经历过。” “曾进很快就会知道，待会儿最好跟他请请假，明天不去上班，实在不行一会儿从阳台过去，明早乔装打扮出门。” 方法是有了，但两人都知道这有多难。 要在那么多娱记人精的注视下下楼，比登天还难。 曾进果然在午后打来电话，只是重点不在安慰，而在通知。 “小奈，上头决定多给你一个星期的假期，休完假回来，工作上再做安排。” “什么叫再做安排？” 他有些迟疑，“就是……先做一段时间的内勤，侦查方面暂时不用你上了。那个……把电话交给照阳，我跟他说两句。” 莫奈感觉一口气堵在嗓子眼，俏脸上的光泽都没有了。天知道侦查员工作是她多么热爱的岗位。 邢照阳接过电话，语气低沉，“曾进。” “她身上有伤，这回……要照顾好了。”没什么多余的话，曾进只嘱咐了这句。 傍晚时分，邢照阳打开手机，脸色陡变。 不过几个小时，风向标已转向莫奈。 最开始的“十八岁生女”复被提起，除此之外，“主动勾引”“送惑上门”“步步为营”“登堂入室”，贬斥她的词语多到花眼。 更甚者，还有针对她手颈伤势的猜测：不惜以死相逼也要赖上邢照阳，媒体们是这么总结的。 一言以蔽之：心机女恋上大明星。 事实摆在眼前，她被黑化了。 拨通黄多多的电话，邢照阳怒火中烧，“公司的决定就是让她当挡箭牌吗？为什么不先告诉我？” 多多满是无奈，“如果事先说了，你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走到这步不容易，照阳，不能让一个小丫头毁了你的前途。” “自私。” “全当我自私好了，这是保你的唯一办法。” “如果保我要用害她来达到目的，那这办法，我宁肯不要！” “照阳，谁都不想看她受攻击，可不这么做又能怎么办呢？你只有先自救，才有资格考虑救她。” 第四十一章 撤走 化妆间里，刘蓉卸完妆就打发了助理。 手指游走在手机屏幕上，好看的眉头微拧着。 来探班的闺蜜站在一旁，聊到邢莫之间的绯闻，“这样一来，白芷雯的病史还往出放吗？” 因为白芷雯的绊子，刘雯没少吃苦头。光被推掉的广告就好几个，违约金够她陪一阵了。 刘雯看着镜中的自己，跟几天前比瘦了一圈，她摇头道，“暂时不能往出放了，没看现在舆论都冲着那女警吗？不是好时机。” “的确，原是想着她们的姐妹关系能把白芷雯影响力拉下去。毕竟公开了治病真相以后，所有人都会明白白芷雯不过是个披着伪善人皮的狐狸。连出道抛出来的同情牌，都是踩着自己妹妹打出来的。因此一度隐藏着妹妹的存在。” “是呗，多好的思路啊，间接给那个小女警做嫁衣了，咱们这个消息要是抛出去，同情的风向标全都会转到她身上，”刘雯叹了口气，为自己也是为莫奈，“现在可惜了，那个小女警风评太差，时机不对。哎~就差一点点，白莫奈，这丫头真够倒霉的。” 即便身处困境，也要填饱肚子。这是莫奈的人生哲学。 因此，挂断曾进电话，她虽然郁郁寡欢，却还不忘张罗吃的。 但外表看着没事儿，并不代表心里也舒坦。 她是靠着多少努力才接触到的刑侦，现在简单一句话就又被打回内勤了。 跟谁喊冤去？ 邢照阳将自己关在卧室里，一道门把两人隔绝开来。 莫奈以为他在忙着自救，殊不知，恰恰相反。 “多多，帮我个忙！” 黄多多预感不祥，跟他认识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么和缓的语气，“除了卖.身，别的说来听听。” “跟我假装几天情侣。” 多多一口气噎住，“这跟卖.身有什么区别？” 邢照阳的声音沉稳如流，“就几天，事后我会帮你辩白。” “所以，你是想做脚踩两条船的人，分走她的谣言。”她开始狂笑，“照阳，从小到大除了苏苏走丢那年，我还没看你失过分寸，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一个刚认识的女孩儿，就让你慌神到这地步，我怎么觉得越来越不认识你了呢？” “我必须这么做。” “可以，当然可以，但首先要过了你父亲那关。让他同意将来nh的继承人是个公认的劈腿王。” 莫奈敲门进屋的时候，邢照阳刚挂断电话。 “外面的记者突然都消失了，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把医药包拿过来，今天该换药了。” 莫奈有些迷糊，“既然记者都走了，换完药我是不是可以回家？” “随你。” “……” 邢三句，你就不能态度好点？ 纱布打开，伤口愈合的很好，只不过缝针看着有些狰狞，邢照阳突然开口，“是不是身上有伤疤的女孩都不好嫁人？” “这个，应该不至于。” “如果真的嫁不出去，我对你负责。” 都说人到二十四五，记忆会出现短路。 莫奈费力在脑海里搜索，终于确定“负责”两个字，她已经听了两遍。 邢照阳面无表情的看着莫奈将整张脸都贴在门镜上，“你说，会不会记者们耍滑头藏起来，故意让咱们放松警惕，等出去了来个瓮中捉鳖？” “你自己做鳖好了，恕不奉陪。”说完果断推开门，走廊里的凉风扑面而来。 莫奈反应过来，糊里糊涂把自己都骂进去了。 外面果然没动静，她壮着胆子迈出脚，电梯门叮声响，有个人影拖着行李箱走了出来。 莫奈下意识退后，刚要关门发觉不对，探出头又看了一眼，“二哥？” 白举晨径自走过来，把莫奈揽在怀里，看向门里的邢照阳，怒火中烧，“咱们聊聊。” 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也掩盖不了他的匆忙，白家老二显然刚下飞机。 “请坐。” “不必了。”白举晨开门见山，“邻居这么久，也没必要在乎形式，新闻我看到了。邢先生有什么好说的？” “原没想到会把莫奈卷进来，三天时间，我会给你们一个交代。” 抬手阻止接下来的话，白举晨咬字如针“不用了，说法不说法的你觉得还重要吗？既成事实，我只有一点要求：请邢先生离我妹妹远一点。” 邢照阳目光灼灼，“如果……我不答应呢？” 白举晨面无表情的抬头，“邢先生觉得家妹好戏弄是吗？” “白先生的理解好像有误差，确切来说：我喜欢上令妹了。” 白举晨讥笑一声，“我是不是该感叹小妹的幸运，竟然被影.帝另眼相看了？” “你可以不相信，但我是认真的。” ———— 白举晨回到家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莫奈坐在沙发上发呆，听到门声迅速弹了起来，“二哥，你们……聊的怎么样？” “这个要保密，既然单位有假，那就好好休息，茵茵我是这么打算的，让她就留在爸妈那里。过几天就办转学手续。” 全市最好的双语小学就在白家父母的小区附近。莫奈和白举晨之前商量了许久，一直纠结要不要送她过去。纠结的原因有二：一是舍不得，二也是担心她在二老那里待不习惯。 莫奈深吸口气点了点头，自己这边太焦灼了，短时间内真顾不上小妹，“这样也好，不过你幸亏这会儿回来，要是再早一点估计就被记者们围堵了。” “早知道会是今天这种局面，当初真不该让你去拍那个什么破宣传片。” “好啦，我不是好好的嘛！对了，还没谢谢你呢，还是我亲哥疼我，帮我赶走那些记者。” 白举晨狐疑，“我帮忙赶走记者？没有啊！” 莫奈一怔，“不是你吗？他们撤走的时候我听的很清楚，有人说是nh集团动用的人脉啊！” “你确定，是nh?” “当然，我确定。”那会儿邢照阳把自己关在卧室里，客厅中就她一个。因为太过无聊，只能趴在门镜上听动静。 “这就奇怪了，别说是我，就是我上一级，也不敢说有那能力把所有记者都请走。”白举晨说完，兀自沉默。 第四十二章 失踪 邢永利一身休闲装站在门口，手里提着偌大个纸袋，“臭小子，过年也不知道回家拜年，还得你爹亲自上门。” “不然怎么是亲爹！买些什么？有没有好酒咱爷俩喝一杯。” “就知道你想这口了，上好的纯粮酒，跟老朋友我都不舍得喝。” 速食都摆在餐桌上，邢照阳举杯，“门外记者是你轰走的吧？” “小事一桩，那女孩的照片我看了，长得不赖，儿子你是怎么想的？” 知道老邢不搞门当户对那一套，邢照阳也不拘束，“没怎么想，看着顺眼，就这么简单。” 抿了一口酒，邢永利叹息，“顺眼，这要求一点不简单。没有别的原因？听说你要赔上自己来救那个丫头？” “怎么，你怕了？” “怕，吓破胆了已经，儿子……这件事情其实你可以换个思路想。” 邢照阳洗耳恭听。 “如果这女孩当真会成为你的未来媳妇，我有可能让她背负负面新闻吗？与其现在你铁肩担道义扛起一切、赔上nh的名誉，不如过了风头用其他法子澄清，两全其美。” “无利不商。说到底你就是不答应。” “不是不答应，儿子你好好想想，这对多多公平吗？再者说，那丫头也未必领你的情啊” “是不是不答应？” 邢永利斩钉截铁，“是……” “那我自己想办法。” “话说到这儿了，别的法子都可以，就这点，不行。” 邢照阳抬眸，“别的法子都可以？” “对！” “好，这是你说的。”一抹笑容划过他俊俏的脸庞。 邢永利皱眉，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被骗了。 酒至半酣，邢永利微醺，“老爸没有过多的要求，咱不能花天酒地、换女人如衣服，却也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爱情、婚姻，离了谁都能活，有时候你是奔着一生一世去的，可过着过着，说不上哪个瞬间就能推翻一切；有时候，待在一起分分钟都难熬，可日复一日，也就一辈子了。感情的是，从来不相信计划，爱不从人愿，只留真心人。” “爱不从人愿，只留真心人。” 都说喝酒会提高人体内某种激素的水平，从而让人不断想起委屈、伤心的过往。 看老爸已经开始文绉绉了，怕待会儿眼泪会催出来，邢照阳机敏转移话题，“话我记了，另外……董万昌可能，快要找上我了。” “怎么回事？”老邢果然清醒不少，舌头也不打卷了。 “一句两句说不清楚，总之，你也小心一些。原本可以不告诉你，怕你担心，但该面对的总要面对不是吗？” 没到七天假期莫奈就待不住了，提前两天到单位上班。 电梯里人头攒动，却很安静。人们用眼神打着招呼，莫奈双眼微眯保持微笑直到十八楼。走出电梯，背后的议论声顿起。 早就预料到的反应，也没什么稀奇。 跟上一次不同，这次的绯闻非同小可。莫奈深知其中要害，强撑着表现出无所谓的样子。 恰逢情人节，同事们情绪都很高。 赵冲第一个冲上来，“师姐，我想死你了！” 曾进坐在办公桌旁，薛荔端着水杯在他身后，“手上的伤好了吗？” “已经差不多了。” 大家跟往常一样聊天，看似没什么差别，却是在故意岔开话题。 可越这样，气氛越是尴尬。连赵冲这个开心果都沉默了。 “大家不用替我担心，什么事儿都没有。既然是误会，也就没有解释的必要。等风头过了啥事没有。你们看我不是好好的？” “那就好那就好。”大墨说道。 “好啦好啦，咱们组的团聚日子，还是情人节，大家都开开心心的啊，对了，今天都怎么过节呀？头儿，要不要给荔枝姐送玫瑰花？”赵冲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眉毛都在舞动。 办公室里向来这么打趣。 薛荔笑容如常，曾进夹着烟，“玫瑰花就算了，照我看西蓝花还成，炒盘菜咱们还能下酒。连小奈的份一起送。” 很好的将话题给否了，还给女方留足面子。 其他人但笑不语，薛荔低头喝水，掩饰了眼底的情绪。 莫奈隐隐感觉，薛曾两人似乎没从前那么自然了。应该是发生过一些她不知道的事儿。 结束完长假，大部分单位都没什么事儿。命案组除了程东的案子要忙，别的暂且还不着急。 在家这几天莫奈一直很想知道案情进展，只是被剔除刑侦中心，有些话题不是她该问的了。 午饭时，跟赵冲一起下楼，她还是忍不住开口，“程东的案子，有什么进展没有？” “技术大队昨天复勘的时候，在天台上发现了一双可以脚印。正在对此展开调查，依我看，程东的案子要按照‘他杀’处理了。” 莫奈点头，若有所思。 受伤那天匆匆忙忙的，一直都没来得及想，董万昌的事情怎么会跟邢照阳有牵扯？ 年后恢复工作通告并不太多，邢照阳傍晚采购回家，坐在沙发上，手指有意无意的敲打着沙发垫。 说来也奇怪，住在这里都快两个月了，以往一个人的时候没什么感觉，今天却突然觉得新家太过空旷。 好静的人开始厌烦安静了。 这不算是什么好兆头。 将打包的饭菜在餐桌上摆好，肚子虽然咕噜噜叫，可他却没什么胃口。 看着对面空荡荡的座位，邢照阳苦笑：莫奈这个丫头，像阵风一样刮走了，却给他留下一片狼藉。 黄多多推门进来的时候，饭菜已经凉了，“还吃不吃？” “怎么不吃。” “那我热一热，吃完了有件事情跟你说。” “边吃边聊吧。” “还是吃完了说吧。” 进了厨房，对各式厨具轻车熟路，不一会儿的功夫，菜都热好了。 “那个记者，还记得吧？” 邢照阳点头，感觉到不妙。 “他失踪了……” 果然…… 正说到这，门铃响了。 搬完家后，曾进还是第一次拜访，没有朋友间的闲话家常，没有战友间的笑谈以往，进屋后，他率先走向主人，“照阳，跟我回队里一趟，有个案子需要你配合。” 第四十三章 吵架 由于是临时调动，莫奈的办公桌并没有动，单单工作内容更改而已。 一连几天早出晚归，她成功的避开了邢照阳的回家时间。 既然绯闻闹开了，再有什么消息对彼此都不好。她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成为邻居本就是巧合，跟他的关系上，莫奈没打算想太多。 时间刚好是下班以后，办公室里没有别人，她正在收拾东西回家，门就被推开了。 邢照阳走在前头，曾进随后。 看到那熟悉的背影时，她动作微顿。 邢照阳穿了件修身的休闲西装，笔挺的线条看背影也毫不逊色。 他们旁若无人的说话，显然没料到有第三人在。 曾进说道，“那个记者的通话记录显示，失踪之前最后一通电话是你打的。” 邢照阳：“没错，我那天的确给他打过电话，聊的就是照片的事情。可……”话没说完，看到莫奈。 几天不见，再见亦是陌生。 莫奈想起曾进离开前，是说找失踪记者的关系人。 但无论如何没想到，会是他。 办公室瞬间安静了下来，三人都站着，气氛有些微妙。 省略了打招呼的程序，莫奈率先开口，“你刚刚说，给那记者打过电话？” ……打过，说明对照片的事情早已知晓。可他为什么没有跟她说？那几天他们都在一起。也对，没有必要，自己不过是个小人物，何须专门通知？ 邢照阳面色不变，“对。” 莫奈追问，“聊照片的事情？” ……别总拿一个字将就我，至少解释两句吧？ 邢照阳：“是。” ……果然，多一个字也懒得讲。既然找过那记者，为什么事情还是被曝光了？除非你找他不是解决问题，而是等着问题暴发。亏她这几天还不断找借口，想着或许中间有什么差错。 ……面对事实吧白莫奈，什么照片？对人家大明星来说，不过就一小事，懒得理的一件小事！就一邻居而已，你太把自己当回事了。 工作的临时调动，加上这几天的不顺心，莫奈不知不觉间，把所有不快都压在了这上面，脸色越来越不好，“不打扰二位聊天，我先走了。”拿起衣服就要出门。 手却被邢顺势拉住。 邢照阳：“你听我说。” 她抬头对上他的眼睛，双眸依旧乌黑，却让人捉摸不透，“放手。” 曾进奇怪于二人关系的转变，更惊讶于莫奈面对邢照阳时的自然。 即便生气，都比在他面前放开得多。这让他心里不太舒服。当下情形不容多想，他见状不妙开口道，“小奈，你误……” 莫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头儿，我有点儿饿了。”说完覆上邢照阳的手背，一根一根掰开手指，转身出了门。 曾进把他按在莫奈位子上，“别看这丫头平时笑不离脸，倔脾气上来谁也拦不住。找机会好好聊聊，说开也就没事了。” “我知道。记者的事情你接着说。”扫了眼门的方向，邢照阳面色如常。 “记者是独居，你给他打电话的时间是下午五点多，那之后小区监控显示他独自开车出门，而后再也没回来过。他家人是两天之后报的警。更为奇怪的是，发照片的ip地址是他家，按正常逻辑来看，消息曝出去的时候，他已经失踪了。” “楼道里没有监控吗？” “没有……老式小区，只有大门口一个监控摄像头，车辆行人进出记录可以查看。” “也就是说，除了从大门走，其余地方进出全都拍不到。” “对。” “那线索岂不是又断了？” “是啊，你们的聊天内容要做记录，等一会儿我去拿本子。” 邢照阳点头，看向面前的桌子，一盆绿萝，一台电脑，外加一个相框。相框里是莫奈和白举晨的合影，白举晨怀里抱着白家老四，孩子背对着镜头，只拍到背影。 “看什么呢，那么入神？” 邢照阳：“没什么。” 注意到他的眼神，曾进解释道， “那是莫奈的小妹，今年7岁……”顿了良久，又补充了一句“她跟苏苏年纪相仿。” 做了记录之后，两人都没什么事，索性又到老地方喝了顿酒。 大年初一被记者围堵的事情，邢照阳没有多说，曾进也没多问。 回家时已经九点多了，站在走廊里，邢照阳对着莫奈家的门，一动不动了好久，终于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莫奈，一见来人没什么意外，“我二哥在书房，你有话快说，如果待会儿他听到，就不会这么客气了。” 握住她的胳膊，邢照阳稍一用力，就把莫奈从门里拉了出来。 浓重的酒气冲席着鼻息，莫奈皱眉，“你放手！” “我有话跟你说。” “所以让你快说啊！” “记者的事情。” “那件事我不想听，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等，等……” 莫奈原地不动，转身，冷漠，“邢照阳，你是不是觉得像我这样的小人物，玩弄在鼓掌里得心应手？” “……” “有话说，好啊，你说吧！照片的事情早就知情对不对？” 他点头。 “阻止了吗？” 他没有动作。不是不想动作，而是不知道该如何动作。 说阻止了？阻止了为什么结果还是这样？ 说没有阻止？她会更加火大。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顷刻间，两人仿佛比路人还要陌生。 “伤口恢复的怎么样？” 白举晨听到走廊的争吵，从书房出来正碰见莫奈摔门进屋。目视着三妹气鼓鼓坐在沙发上，他双手环抱胸前，良久才道，“刚才那人是邢照阳？” “嗯。” “所以，你在跟他生气？” “嗯。” 深吸一口气，他俊眉微皱，没问什么转身回了书房。 关上门的瞬间，白举晨双眼眯起，弧度微妙。 自己妹妹的性格他最了解，不相干的人或事，莫奈从来不会在乎。 那现在生气的理由就只有一个了：她开始在乎邢照阳了！ 这显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从小疼爱着妹妹长大，长兄如父大抵如此。 一想到几年后她大婚，从此会有一个陌生的男人陪伴左右，白举晨就一万个不放心。 第四十四章 取消 一大早，吉吉把车子停到邢照阳家楼下。看了眼副驾驶上的血迹，担心待会儿照阳哥的反应，稳妥为上，决定先打电话。 “照阳哥，副驾驶还有莫奈姐受伤时的血迹，你看……” “洗了吧。”声音没有一丝波澜。 “那座位套还要不要换？” “不用了。” 吉吉惊讶，声音有些打结，“不？” “嗯，不用换了。” 直到听筒传出忙音，吉吉也没醒转，“这还是邢照阳吗？” 以往看不上的人哪怕坐一下，座位套都要全部换掉。 这可是染了血的呀！洗一洗就可以了？ 他果然待她不同。难道绯闻是真的？ 刚要调转车头，看到白芷雯从远处走来，与车子擦肩，径自朝楼门走去。 “姐？”吉吉伸出头叫了一声。 白芷雯一愣，“你怎么在这？” “嘿嘿，我来给照阳哥送车。姐是来找他的吗？” “嗯，有些事情要当面谈。小区路面滑，慢些开，我先上去了。”她虽笑着，笑得却很敷衍。 吉吉乐着招手，刚要说什么，人已经进去了，“这么着急？什么事情一定要当面谈啊！” 今天是周六，莫奈不做刑侦难得清闲，恰逢茵茵不在，家里安静的很。 白举晨开了门，见是大姐，有些吃惊。 “我来找小奈，她在家吗？” “卧室呢，还没吃早饭，估计是醒了。” “我进去看看。” “大姐！”白举晨声音刻意压低，“你们最近，是有什么事儿吗？” “没事。”她声音仍很平淡。 “大姐，别怪我多嘴，小奈为你做的已经够多了。这几天工作调动，妹子心情不高，当然，我知道大姐的情绪也不太好。可是有什么话，还是心平气和的说吧。” 白芷雯挑眉，“我看起来像是来吵架的样子吗？” “那倒没有。” 叹息一声，她平静道，“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妹妹怎么样。她也是我妹。” 莫奈把头埋在被子里，闭目养神。听到门声以为是白举晨，又往里缩了缩，不打算搭理。 “还不起来？谁教的你不吃早饭？” 这声音比闹铃厉害多了，莫奈翻身坐起来，揉揉眼睛，声音还有些沙哑，“大姐，你什么时候来的？” 在床边坐下，白芷雯说道，“过来看看你，顺便聊聊。” “哦……”难怪这几天没接到大姐的电话，合着是要当面聊。莫奈心里腹诽，穿好睡衣起床，“大姐有什么话说吧，我洗耳恭听。” 白芷雯不着急回答，起身给莫奈梳头，青葱般的手指划过她浓黑顺滑的头发。 记忆中，还很小的时候，大姐就经常给她梳头。 那时候每隔一段时间，爸妈都要带着大姐到医院“报到”，每当这时，家里就剩下白举晨和莫奈两人。所以，他们习惯独立，更习惯没有父母的日子。 “之前拜托你的事情，我考虑再三，还是算了。”白芷雯终于开口。 “哦，好啊，刚好我跟邢照阳关系很僵，正不知道怎么办呢。” 提到邢照阳，屋里空气瞬间冷凝。 姐妹俩似乎都有感觉，默契的再也不提。 “手上的伤好些了没？听举晨说你的工作调动了？” “嗯，临时的安排，我正好歇一歇。” “依我看这样不错，远离一线，坐办公室，很适合女孩儿。” 被白举晨中途打断，姐妹俩没聊几句。 围坐在餐桌旁边，莫奈跟二哥俩吃着早饭。白芷雯则百无聊赖的在屋里闲逛，走到益智拼盘前，卸下拼块摆弄两下，“茵茵的创伤后遗症，好些了吗？” 莫奈嚼东西的动作停顿一秒，继续闷头吃饭，“约了正月十五的看诊，还是王医生的心理诊所。” 并没说好与不好，白芷雯意会，倒也没追问。 白举晨无奈摇头，放下没吃完的饭碗，“我吃好了，书房还有工作。”说完钻进屋里，再也没出来。 又稍坐片刻白芷雯就走了。 听到关门声，白举晨走出书房，“‘拜托你的事情’是什么？” 莫奈娓娓讲着，说到大姐对邢照阳有好感时，白举晨浓眉深锁，最后话都说完了，他还在出神。 白芷雯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对门按了好一阵门铃，没有响应，所以最后失望而归。 邢照阳在家，只不过懒得动。 用脚想，来人也不会是莫奈，他为什么要开门？ 绯闻一而传百闹得沸沸扬扬，恰逢此时，第一阶段宣传片制作完成，公开发布。 市内各大广告牌、商场led屏幕都有两人的身影。 反响虽然不错，但大家的关注点明显不在片子本身。 宣传片到了第二阶段，主打“安防”，用科技武装警力。这部分的拍摄场地设在了一个产业园区。光搭内景就花费一个上午。 两人关系尴尬至此，莫奈原以为接下来的拍摄再不会找她，却听到周导言辞肯定毫不含糊，“那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不用管啦，该合作合作，该拍拍，我相信你们是清白的。” 莫奈略囧，看着对面休息椅上面带微笑的邢照阳，目光相会又立即错开。 片场工作了一天，他们话都没说。 不知道是邢永利下了禁严令“如哪家媒体再不识趣，立刻封杀”。莫奈只以为记者们都变了个性，突然间闻肉不香，调转方向盯别人去了。 可传言终究在人心里系成了疙瘩。大家虽表面泰然，时不时还会朝他们这边张望。 很快，两人的拘谨，有目共睹。 对于两人的关系，大家表示理解，毕竟行业内的人都知道，娱记们爆料的东西扒开九层皮，还剩一层或许是真的。 由于园区刚刚建好，且地势偏僻远离市中心，供暖设施不算完备。 事先高估了这里的温度，工作人员都叫苦不迭。更别说穿着春秋常服站在镜头前的主角了。 相比臃肿的冬装，春秋常服更显精神。为了效果最佳，他们必须硬撑。 邢照阳还有助理在身边给准备暖贴和热水。莫奈就别提了，孤身一人，比剧组人员好不到哪去。 中途稍作休息，晚盒饭还没送来，她连饿带冷已经快扛不住了。整个人缩在凳子上，十根指甲都冻紫了。 第四十五章 高烧 “莫奈姐，偷偷挪来的暖贴，照阳哥不知道，快贴上暖和暖和。”吉吉的声音天使般出现在她身后。 一听说是那家伙不知道，莫奈放心的接过来，“谢谢你吉吉。我真是冻惨了。” 吉吉笑了笑，“只有今天的比较难熬，下一场就换景了。” 还是有个助理在身边方便。莫奈心中腹诽，问道，“对了，剧组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放饭？”人都快饿死了，饭盒却连个动静都没有。 “哦，这个呀！”吉吉乐开了花，“照阳哥今天请大家吃饭，待会儿收工一起出去搓一顿！” 莫奈心里叫苦不迭，她才不要跟邢照阳一起吃什么大餐，她只要盒饭，盒饭！ 没聊上几句，吉吉就被叫回去了，看邢照阳的表情，似乎不太高兴。 莫奈偷偷瞄着，心里很对不起那个小丫头。为了帮她忙而得罪了邢照阳，助理工作还怎么干。 殊不知，事实恰恰相反。 趁着莫奈不注意，吉吉悄声汇报道，“哥，暖贴收下，贴好了，你放心吧。” 邢照阳语调平淡，“嗯……” 终于熬到快要收工了，莫奈正要找借口开溜，被周导抓了个正着，“小奈啊，有个事儿得给你说一声。”周导跟邢照阳并肩走过来，“宣传片呢后期要剪辑花絮，可能需要拍一些你跟照阳的片场休息时候的镜头。这个，还要你们配合一下。” 话说到这个地步，再明确不过了。 你俩连句话都不说，隔着十万八千里，花絮怎么剪？难不成硬把俩人拼一起？ 莫奈不自然的看了眼邢照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明白了导演，我会配合的。” 聚餐的地方选在了片场附近的一家火锅店。天寒地冻的，忙了一天之后来顿热气腾腾的火锅，再合适不过。 对吃的，莫奈从不抗拒，但把她和邢照阳安排在一张桌子，这事儿就太不地道了。 怎么吃得下去啊？ 开始时大家还比较安分，吃到7分饱就开始端着酒杯走动了。席间气氛更加热络。 莫奈性格活泼，开拍自今跟组里的工作人员相处还算融洽，放着这么一个大美女在这里，自然不会被落下，敬酒的时候也如此。 无奈她伤口还没恢复完全，半推半就的还是喝了几口。 寻常跟单位同事出去聚餐，总少不了喝酒，莫奈酒量其实练得不错，当下却不得不装一装了，不然此关难过。 幸亏她肤色白，哪怕喝一口酒都会脸红。小脸粉扑扑的坐在桌子旁边，单手托腮面带微笑一副醉相。 也就把大家骗过去了，包括邢照阳。 酒醉离场，趁着大家各自聊天，莫奈还没反应过来呢，就被邢照阳拽着出了屋子。 火锅店的门一开，迎面冷气袭来，将莫奈吹得精神了不少，挣脱开邢照阳的手，她站开一步，“谢谢，我自己会走。” “这个时间不好打车，吉吉拜托我捎你一段。”语气不是询问，是通知。 邢照阳穿好衣服，掏出车钥匙走下台阶。 莫奈还有点儿蒙，不一会儿的功夫车已经开到她面前了，“上来。”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下意识的，她选择拒绝。 “吉吉站了半个小时才打到出租，如果你不坐，明天自己跟她说你是怎么辜负她的！” 一句挽留的话都没有，邢照阳摇上车窗，握好方向盘目视前方。 半秒之后，莫奈已经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一脸勉强，“看在吉吉的面子上。” 邢照阳嘴角微扬，转瞬即逝。 紫薇庄园的车库总共有两层，停好车子，两人并肩朝电梯走去。 不知道是感觉神经错乱了，还是怎么，莫奈总觉得身后有人，她下意识站离邢照阳，一步三回头。 “放心吧，不会再有娱记了。”老邢一出马，这点影响力还是有的。 如果还有哪个娱乐记者敢盯他，那这人真是不想活了。 莫奈没说话，紧锁的眉头没有舒展。不只是今晚上，一连几天下班，她都觉得身后有尾巴。 一般娱记不会这么执着吧？再者说她跟邢照阳早没什么新闻可挖了…… 难道，不是娱记？ 次日一早，莫奈迷迷糊糊的起床，感觉脚下踩了棉花，一低头整个脑仁儿都蹦着疼。 白举晨连忙扶着颤悠悠的妹妹，嘴里念叨，“好好躺着吧，我已经帮你请完假了，什么时候烧退了再起床。别乱动了知道吗？幸亏我进来，高烧三十九度还乱走，不想好了？” 莫奈还是很迷糊，伸手摸摸额头，感觉肱二头肌上绑了千斤顶，手臂举都举不动，最终放弃了念头，“二哥，你不上班吗？” “我上班谁照顾你？”叹了口气道，“我也请假了。口渴吗，要不要喝水？” “嗯，嘴特别干。” 喝了水，又量了体温，还好烧降下来了，不然真要去医院才行。 白举晨忙活了一阵，这才在莫奈的身边坐下，打发无聊时间的工具，就只有手机了。 莫奈眼睛半闭半睁，模糊中看到他似乎咧嘴在笑，奇怪，对着手机笑什么，难不成在看冷笑话？“二哥，你最近好像总是离不开手机……”莫奈有些吃力的问道，“是不是有情况了？” “乖乖躺着。烧退了再告诉你。” ……果然有情况！“从实招来。” 白举晨笑得神秘，很是吊足了莫奈病中的胃口，这才翻出对方的照片举到她面前。 “这，这不是？这不是那谁吗？！”激动的从床上坐起来，很快，她又无力的躺了回去。 “对啊，就是那谁啊！你坐好了，再这样不跟你说了。” “别，别……”她鲜少的露出乖态，“我乖乖的，嘿嘿，二哥，快说说，怎么骗到手的？” “怎么就骗呢？正儿八经的追到手的好不好！” “管你怎么到手的，说说嘛……我脑袋疼得很，讲讲好玩儿的舆舆情。黄多多哎，著名金牌经纪人，二哥你真是神了！” 白举晨谦虚摇头，“还好还好，昨天才确定的关系，哦对了，她说待会儿要来看看你。” “额？” 第四十六章 陪护 此时，黄多多正在陪着邢照阳拍摄杂志封面，脸上洋溢着恋爱中女人的标志幸福笑容。 “一会儿拍摄结束，直接去《南淮》杂志的专访，我先陪你到那，有些事暂时离开一下。” 邢照阳看了眼黄多多的神态，一反常态的问道，“什么事？” 往常这种有可能关涉私生活的事情，他向来懒得追问。 “哦，一点私事。” 他逼视着，“所以，是什么私事？” “这个干嘛要告诉你？”黄多多下意识收了手机。 小动作在邢照阳的视野里，一览无余，“说吧，什么时候开始的？”语气好像一个大家长。 “说什么呢，听不懂，那个……”本来寻思找个借口开溜的黄多多，刚一起身，又被某人大力拉着坐了回去，“快说！” “说什么？！” “别装了，你上次谈恋爱就这个模子，一点变化都没有。这次是什么人？什么背景？”目睹过她的失败经验之后，邢照阳多了个心眼。 谁让叱咤娱乐圈多年的金牌经纪人，却是个恋爱白痴呢？这说出去，恐怕没人会信。 “不说不行啊，我也得对黄叔叔负责。上次那个是没管，后来怎么样啊？” “stop!”黄多多及时喊停，没让邢照阳继续说下去，“等……关系更确定了再介绍你认识。” “好，那也得先跟我说说背景。” “没时间，以后的吧。” 邢照阳索性换个思路，“那你先说说，这人我认识吗？” “认识。” “那简单！直接说名字就好了，背景什么的我自己去了解。” 黄多多下意识要张口，突然停住，“不对啊，你是我的经纪人，还是我是你的？凭什么跟你说？” 邢照阳破罐子破摔，“不说也好，我可以给黄叔叔打电话。” “你够狠！” ———— 当傍晚时分，黄多多提着大包小包站在白家时，莫奈真心怀疑，这礼物，她是不是买的双人份？ 黄多多也是有苦难言。 谁知道邢照阳一听说探病，列了那么长个清单，这她还缩减着买的呢，铺了白家近半的客厅。 但金针菇、黄瓜又是什么鬼？有拿这个探病的吗？ 黄多多咧嘴，不好意思的笑笑，“留着晚上做菜，我寻思着你不太方便下楼，就一起都买了。” 白举晨欣慰点头，心想对方果然是个心思细巧的人。 再往后，就没有往后了。 两人在客厅聊天，留莫奈一人在卧室百无聊赖的“养病”。 最初恋爱时总是你侬我侬，半个小时的功夫，黄多多走进卧室，莫奈已经发了一身的汗，正裹着被子在被窝里看侦探小说。 聊到两人的关系，莫奈说道，“多多姐，别的我就不多说了，我这个二哥呢，爱情方面向来缺根线儿，平日里你多担待着哈！不听话的时候骂一顿打一顿都成，就是别冷战，他一个愣头青，直白的告诉哪地方做错了最好不过，要等他自己幡然醒悟，那得几辈子的事情了……” 叽里呱啦的念叨了好一会儿，黄多多乐呵的听着，也不插话。 面上来看，她是在交代白举晨有多感情白痴，实际字字句句都透露着妹妹的爱。 白家老二则一脸囧像坐在旁边，像个成绩不好受训的孩子。 有了共同话题之后，女人们投机的速度往往很快。没一会儿呢，莫奈就开始披露白举晨的童年囧事了，听得黄多多前仰后合笑不成形。 原本商量着晚上在家里做饭，正好可以大展厨艺，结果多多接通电话，就改变主意了。 拉着白举晨让当司机，说临时有事情要处理。 一边是妹妹，一边是新鲜热乎的女朋友，白举晨左右为难，难以抉择。 黄多多适时抛出橄榄枝，“放心吧，办法我都想好了，知道你担心莫奈，陪护我来找。你看怎么样？” 莫奈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多多姐，你可折煞我了，一个小小的感冒发烧，要什么陪护啊，况且我已经退烧了。蹦跶乱跳的一个活人，能吃能走的。你们放心出门就是了，我没事的昂！” 白举晨狐疑，“什么陪护？” 黄多多看了看手表，“嗯，半小时以后到，我找的人保准放心，咱们走吧？” 白举晨一再追问，“男的女的？” 莫奈推就着把两人弄出门去，“走吧，甭管我了。”没等多多话说完，哐啷一声把门关好。拍拍手大功告成，“好好享受二人时光吧！” 鼎博大厦的西餐厅，白举晨看着盘子里的牛排，没有动餐具，“这就是你说的急事？” 黄多多点头，“嗯哼。” “什么情况？” 她甜甜一笑，“我是想给某人制造机会，顺水推舟跟你享受享受二人时光。” “某人？”反映了一瞬，白举晨醒悟，“你说的陪护，是……邢照阳？！这怎么行！” 黄多多明知故问，“举晨，你好像对照阳不很满意？” “不是不很满意，是非常不满意。自从小奈认识他，一连串的倒霉事上门，站在哥哥的角度，没理由同意。” “嗯……我听他说了，因为这个，你还给他定了个门槛？” “嗯，也算是我们之间的一个协议。” ———— 看到邢照阳一身休闲装站在门口的时候，莫奈真心后悔没把黄多多出门时的话听完。 陪护？邢照阳？ 这俩词压根儿联系不到一起好不好！ “我已经没事了，用不着人陪，也用不着人护。你……请回吧。” 邢照阳单脚踩进门里，阻止了对方的关门动作，“来是多多让的，走自然也要她说了算，你的话不起作用。” ……这算哪门子的神逻辑？ “喂，喂，没让你进来，你怎么！” 全身虚脱，没什么力气的莫奈最终决定不跟他一般见识。 他倒也安分，直接钻进厨房，没多大会儿，小米粥、黄瓜凉拌金针菇齐活儿。 病中大多没什么胃口，但为了快点恢复，有吃的就行了。 莫奈一边暗骂二哥白眼狼，一边小口小口的吃饭。 冷不丁的，耳边传来邢照阳的问话，“之前你提到过，有喜欢的人了，是曾进吗？” 第四十七章 原因 “我说过，无可奉告。”无视邢照阳，莫奈吃的津津有味。 “这么说，果然是他。”通过侧面搜集到的信息，邢照阳这几天专心的将重案组所有男性都分析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有可能中招的只有曾进。 她紧攥着汤匙，极力掩饰眼睛里的波澜，却还是被邢照阳看出了破绽。也不等她回答，他直接道，“曾进这人的确有让小女生着迷的资本，就是跟我比，差了许多。除此之外，这方面他还缺根弦，估计都这会儿了还不知道你的感情呢。我是该夸他笨呢，还是该夸你掩饰的好呢？” “这跟你有关系吗？”莫奈一双眼睛放着灼人的光芒。 邢照阳旁若无人的分析道，“一般暗恋只有两个结果，一是把一切挑明了；二是继续暗下去，无疾而终。而真正选择第二条的寥寥，之所以这么选，大多有自己的原因，你的原因是什么？” 躲过他的直视，莫奈起身要去盛饭，却被一只手大力按坐了回去，“该不会是怕被拒绝吧？” “才不是，我是因为……”心里的话差点脱口，莫奈瞬间反应过来，狠狠瞪着邢照阳，“我因为什么原因干嘛告诉你？多管闲事。管好你自己吧，用你的慧眼好好看看自己的周围，别错过了好女孩，事后后悔！” 大姐的事情她现在是帮不上忙了，也不知道邢照阳什么时候能有所察觉，就看他们俩的缘分了。莫奈心里叨咕着，不知道饭没吃对还是怎么着，总觉得有一丝丝的心烦。 “难道你喜欢一心二用，暗恋曾进的同时，暗恋我？” “少臭美了。” “那是因为什么？” 莫奈头一转，不打算理他。 “不告诉我？也好，我可以直接打电话问曾进。” “别别，”莫奈一把夺过邢照阳的手机，犹豫了几秒，索性破罐子破摔，“因为单位同事一个非常要好的姐姐也喜欢头儿。这种情况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张口的。” 邢照阳了然，“原来如此，女人真是麻烦。” 这种情况下，如果换做是他，第一时间开口，连踟蹰的功夫都不会留。 感情不是其他，可以退来让去。 在这方面磨磨蹭蹭的话，浪费的是大家的时间。 “你怎么不说话了？”看着邢照阳沉默，莫奈有些心虚。 “没什么。” “说好了，这事儿烂在肚子里，不许跟别人讲。” “那可不一定！” 邢照阳耍赖的本领倒是增进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 程东的案子发生后，邢照阳心总是提着，那句“我们老大很快就会来找你”时常在他耳边回响。 站在医院走廊里，看着急诊室处理伤口的司机，他眸色暗了下去。 董万昌的人果然是来了，只不过下手时邢照阳刚好被叫走，因此躲过一劫。 司机就遭殃了，全身多处受伤，还好都是皮外的，但心里阴影面积，无法估算。 幸亏当下是深夜，不然大明星出现在医院，又要引起骚动了。 一个小时后，多多派人过来盯着，邢照阳走出医院，已经是半夜十二点。 “车子借我，去趟机场。” 黄多多色变，“你明天还有通告!” “我去接人。” “大半夜的，你让我一个人走回家去啊？” 邢照阳勉为其难道，“放心，我给白举晨打过电话了，用不了多久他就会到。对了，转告一声，让他来并不代表我就同意你们俩的事情。” 黄多多噗嗤笑出声音，脸色多云转晴，“你是打算跟我这儿把面子找回来？” 午夜的机场依然很热闹，候机的、等着接人的到处都是。 跟大部分接机的不同，邢照阳停好车并没有下去，而是放平椅子平躺歇息，将具体位置短信发给了对方。 半梦半醒中，手机铃声响了，他迷迷糊糊的接起来，听筒里十分安静，静到让人心慌。 他猛地从座位上坐起来，一瞬间全身的汗毛孔都竖了起来，“你是谁？” 一分钟后，听筒里传来笑声，经过声音处理的笑声，“我是谁不重要，今晚的见面礼可还满意吗？” “董万昌，是你吧？”邢照阳面无表情，几乎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别怪我没提醒，保护好你自己，下次就没这么幸运了。嘟嘟嘟嘟……” 是不是董万昌，他也不敢保证，毕竟当年跟他交手的是老邢而非邢照阳。不过既然对方找上门来，就是好事儿，他等这一刻等的太久了。 突如其来的敲窗声吓了邢照阳一跳，转瞬之后，一个灵巧的身影飞快坐上了副驾驶，“哥，想我了没？” 来人微笑凑上来，一双眼睛眯成月牙。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左右岁，全身洋溢着青春和朝气。 “先擦掉你脖子上的口红印，再跟我说话！”邢照阳双眸一立，严肃逼人。 “有吗？”罗洋搬过后视镜，瞅了一眼，果然侧面脖颈处一个不深不浅的口红印，“嘿嘿，哥，咱俩都两年没见了，刚见面饶了这一回吧，下次保证打扫干净。”他敬了个军礼，一笑满口白牙。玩世不恭的样子跟以前一样。 邢照阳摇了摇头，果断下车上了后排座位，“我累了，你开。”语毕，闭上眼睛假寐状。 罗洋瘪嘴，“有你这么接机的嘛，我多少也算客人。” “不是托我找工作吗？我的司机刚刚受伤，要不要帮忙，随你。” 罗洋一听，乐颠儿的坐上驾驶座，“哥，坐稳喽，马路罗大侠回来啦！” 一路上他喋喋不休，话唠的本性跟在军中一样，“哥，我待会儿能不能见一下那个邻家小女警？” “再多嘴，后果自负。”邢照阳冷冷甩出一句，车子里立刻安静了。但仅仅半分钟而已，“哥，你那司机怎么受伤的？” 终于问到点上了。 邢照阳坐直身体，叹息了一声，“董万昌来找我了！” 猛地一声急刹，罗洋还没从震惊中醒转，紧接着后脑被抽了一下，他吃痛的缩了缩脖子，耳边传来一声，“臭小子，这是高速公路，不要命了？” 第四十八章 打劫 伸了个懒腰，莫奈感觉身子舒服许多，这次感冒不仅全身酸痛，脑袋也疼得不行。后遗症还是怎么，现在起床还迷迷糊糊的。 白举晨已经去上班了，这几天有个新的策划案要忙，他格外的没时间。早餐照例摆在餐桌上，莫奈吃完了这才出门。 刚将门反锁，忽听身后传来动静，“早啊美女？！” 这声音是从邢照阳家传出来的，莫奈惊讶回头，一张陌生的面孔映入眼帘。 小鲜肉…… 这是她的第一感觉。 小伙子身高跟邢照阳差不多，目测略矮个一两厘米，细长脸剑眉英发，一双桃花眼笑起来格外勾人，属于那种坏坏惹人爱的类型。 莫奈被眼前的场景晃了一下，下意识顿住，心想：难道邢照阳搬走了？ 罗洋趁此机会，也打量了她一番。以多年阅女无数的经验，初次印象凭外貌打分，他给9.5分，定型：呆萌型。这样的女孩能当上女警也是够意外的！ “早啊美女，我是你的新邻居，以后多多关照哦。” “你的意思是，邢照阳他搬走了吗？” 罗洋跳脱着凑上来，“怎么？失望了啊？还是，我没有他帅，不够养眼？” 失望？莫奈自嘲，她怎么可能为邢照阳搬走而失望？这太荒唐了…… 就在这时，罗洋身后走出一个人，手拿钥匙，自如的锁上门，看了眼莫奈，仿佛在看空气，拍拍罗洋的肩膀，“还不走？” 罗洋蹦跶着跟上了电梯，一只脚挡在电梯门之间，“美女，你不上来吗？” 莫奈才反应过来，哦了一声，低头走进电梯。 《迅风》就要开机，邢照阳的松宽日子没几天了。保姆车里，罗洋语气犹带着兴奋，“哥，依我看，小美女对你不是一点儿意思都没有哦，加油努力吧。” 没看到真人之前，罗洋对莫奈这号人物十分好奇，因为在此之前，他从来没想过，有个女孩能够这般吸引邢照阳的注意。 见到真人之后，他才恍然。所谓一物降一物，大抵如此。 邢照阳翻着电子书，“我是不是该感谢你啊？” “太客气了，咱俩这关系，哪用说谢？” “闭嘴……” “哦” ———— 莫奈在分局门口停住，蹲下身子装作系鞋带，斜眼看着不远处的男人。 “生病好些了没？”陶晨走近，声音有些沙哑。 “好了，这不不敢耽搁，马上就来上班了，你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是不是也感冒了？” 陶晨点头，“是啊，这一茬感冒太严重，没躲过去。”两人说笑着走进大门，莫奈再回头看时，那个身影已经不见了。 “在看什么？” 莫奈笑道，“没什么，我最近有点儿神经质，总感觉有人跟着我。哈哈~~” 陶晨皱眉，“还是小心点儿吧，虽然你不在刑侦岗位上，可以前总办过案子，加上这一阵的风波，太显眼了。要是被有心人盯上，太危险了。” “嗯，我知道，不过既然是有心人，不管我显不显眼，想找我终归找得到。我会小心哒。” “对了，程东的尸检结果出来了，现在基本可以定性为他杀。” 莫奈立刻精神起来，“怎么说？” “他胃里有药物成分，苯二氮卓类中的奥沙西泮，一般多用来镇静催眠，有抗焦虑的作用。一个马上要跳楼自杀的人，有必要再服药吗？” “的确说不通。”再联系之前磁带的事情，基本可以判定了。如果说程东是董万昌的手下，估计是他握着把柄的事情被上头知道了，于是乎——杀人灭口。 今天下班的待遇非同一般。莫奈刚出单位大门，就看见白芷雯的车。 车接车送她不是没享受过，但大姐的车她总共坐过几次，掰指头都数的过来，更别说接下班这样的事情了，从来没有过。 “晚上吃什么？我今天杀青，咱们搓一顿。” 姐妹俩多长时间没有过这么温馨和暖的开场白了？ 莫奈抿嘴点头，含笑道，“好，但说好了，我只管吃，吃什么你来选。” “那可不，要让选择恐惧症晚期患者选，半夜了也定不下来。” 莫奈到了才知道，原来大姐早就订好包间，饭菜也事先点了，只等她们落座直接端上来，等的时间几乎为零。 热腾腾的羊肉火锅，两只烤羊腿，姐妹俩吃一只，另一只打包带回去。 席间聊起邢照阳，白芷雯面带羞涩，“快了快了。” “你总说快了，到底什么时候？” “没办法我们俩都太忙，时间很难凑到一起，之前我去过他家几次，关系已经拉近了。” “你去过我们小区啊？什么时候，我都不知道。” 给莫奈夹了块羊肉，白芷雯道，“怕他怀疑，我就没进家门，下次的，下次过去坐坐。” 莫奈想起一大早小鲜肉的事，问道，“我之前听说他有个妹妹，除此之外，家里还有弟弟什么的吗？” “弟弟？”白芷雯想了想，“没听说过啊。” “那今天早上的人是谁？” “早上？哦，你说的是罗洋吧？他是照阳的新司机，今天刚刚上岗，我听多多提了一句，好像是照阳当兵时候的小跟班，这不转业之后直接来找他了。说起来，以前那个司机也够点背的，偏偏就受伤了。” 莫奈顿住，“受伤？” “是啊，就昨天晚上的事，碰上打劫的了。说来也奇怪，今早听吉吉聊到，当时车后排座上就放着装钱的公事包，劫匪却没拿走。这事儿已经移交南市区警方了，不过并没公开。” 莫奈心一沉，无数个年头闪过脑后，好像就要抓住什么了，却又什么都没抓到，“打劫，那邢照阳有没有受伤？” 白芷雯睫毛轻颤，目光盯着妹妹，“你不是早上刚见过他？” 莫奈攥紧了手中的筷子，哈哈一笑，“嗯？我说过吗？你听错啦~我碰上的是那个新司机，害得我以为对门换人了呢。不过也是，他要是受伤，你哪有空跟我在这吃饭啊，早跑去照顾了。” 大姐的表情开始变得严肃，“小奈，既然已经不用你传话，那么……大姐希望你以后离邢照阳远一点。” 第四十九章 惊魂 莫奈听了，有说不清的苦涩从心中淌过，她勉强挤出一个还算自然的笑容，“大姐，那么讨厌的人，我才不会主动凑上去。” 从饭店出来，天已经黑透了，白芷雯把她送回家，答应上楼坐坐。 车库总是阴凉的，姐妹俩并肩走着，空旷的四周回响着高跟鞋的声音。 见过的命案越多，莫奈的胆子才越大，不然以前每走这样的车库都觉得瘆人。 白芷雯拉过她的手，询问道，“总回头看什么？后面有人吗？” 莫奈笑笑，“没有，我最近比较神经质，总觉得有人跟着。哎呀，神经过敏了。” 气氛一时有些紧张，白芷雯搓了搓妹妹的头，说笑着，两人往负一楼的电梯间走。 声控灯闪烁一下，这才看清楚，那里原还站着个男人。 他一身黑色运动装，扣个鸭舌帽，头埋得很低，好像在看手机。 叮一声响，电梯门开了，白芷雯在犹豫要不要进去，莫奈已经迈开步子。 男人站在最门边，依旧埋头看手机，莫奈在他身后，紧盯着梯门里反射的影子，若有所思。白芷雯在最角落，握紧提包，手心已经出汗了。 不为别的，这男人压根没按楼层。 如果是一梯多户，那没什么好紧张的，指不定是哪户的客人。 关键紫薇庄园洋房区都是一梯两户，六层除了邢照阳就是白家的人。 极有可能，他是邢照阳的客人。白芷雯这样安慰自己，但她分明看到，他紧埋着的那张脸上隐隐显现的刀疤。 六层的竖行平移，时间明明很短，白芷雯却觉得慢极了。 莫奈一直没有动静，画面仿佛定格。最初她只是觉得这男人眼熟，再细看才认出，竟是她入职第一个送进监狱的犯人。 换个地方，还有反应的余地，电梯里，事儿就难办了。 几天的跟踪疑团终于解开，趁着电梯门开，莫奈下意识站到白芷雯的身前。 也就在她动作的瞬间，男人突然转过身，拔出兜里锋利的刀，毫不犹豫冲她刺去。 电光火石之间，莫奈双手交叉胸前，用手肘挡住了刀柄，抬脚一个直踹，被男人灵巧躲过。他后退时，正好电梯门关上，被男人身体这么一扛，梯门又再弹开。 白芷雯已经愣在当场，直到莫奈拉住她的手，往门口拽，她才明白妹妹什么意思。 莫奈紧盯着男人的双眼，像盯着晚餐的猎豹，寻常的呆萌一扫全无，“你要找的人是我，放过我大姐。” “买一送一，划算。”男人咧嘴一笑，露出满口黄牙。映着脸上狰狞的刀疤，看起来更加恐怖。 “这是怎么回事？”白芷雯迷迷糊糊的，已经被拽到电梯门边，“小奈？” “大姐快走！”把她往外一推，莫奈用身体拖住了男人。 趔趄的摔出电梯，白芷雯眼睁睁看着梯门关上，整个人呆在当场。 这时的她，脑子里声音清晰：救妹妹！ 手脚并用爬着站起来，冲着白家的家门趔趄而去。即便在这个时候，她仍理智的选择求救白举晨，而非邢照阳。 可惜的是，白举晨还没回家。 幸亏敲门声不小，邢照阳和罗洋刚好在客厅，听到门响推门瞧了一眼。 虽有些犹豫，但看到邢照阳之后，白芷雯终于找到了支柱，两只脚不听使唤，软了下去。 罗洋是紧跟邢照阳走出来的，见有美女跌倒，下意识冲上来扶住了。 白色的大衣满是灰尘，她脸上还挂着半滴泪珠。 邢照阳皱眉，“怎么回事？” “照阳，救她，有个男人，刀疤脸，他把她关在电梯里。” 邢照阳没有动作，“你在说什么？” “小奈，莫奈她有危险！” “报警！”听到名字的一瞬，他还来不及反应白芷雯和莫奈的关系，脚就不受控制的冲了出去，按下开门键，四方的空间里，已经到处血迹。 白芷雯呆呆的，这才反应过来，如果没人按电梯，它就完全不会移动，一直停在六楼。 另一边，莫奈已被逼到角落，脸色格外苍白，此刻双眼眯着，抬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而她面前，背对着邢的地方，男人正高举尖刀对准腹部，要往下捅。 明明就在顷刻，时间却仿佛被拉长了，邢照阳手脚冰凉，忽然有种回到三年前的感觉，那时他亲自去交赎金，却没来得及见到妹妹最后一面。 失去亲人有多痛苦他再清楚不过，那滋味不想尝第二次。 眨眼之间，脑海里就一个念头，她不能出事！白莫奈，你不准出事！ “臭丫头，害我无家可归，你受死吧！”男人狂吼一声，正要下力，忽然手臂被一股力量拉扯着，随即天旋地转，当一声脆响，脑后一阵酸痛，不省人事。 罗洋虽没有上前，但细算了下邢照阳动手的时间：三秒钟搞定，跟在军中的最快纪录相比，还要快上两秒。 看来，真是惹急了！ 莫奈强撑着最后一点意识，看到模模糊糊一个人影在她眼前晃，随即发冷的身体似乎被一股温热包围，再往后，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派出所民警赶到时，曾进也一同跟来了，莫奈就躺在自家的沙发上，除了左手手心握刀伤以外，腿和胳膊各有两道伤口，但都不深，已经被邢照阳包扎好了。 白芷雯坐在莫奈身旁，罗洋则乖乖站在邢照阳身后。 至于罪魁祸首，早被邢照阳绑个结实，丢到阳台上晒月光去了。 曾进几乎是冲进来的，显然被电梯里的血迹吓蒙了，看到莫奈完好无损的躺在沙发上，他心放了一半儿。 “你怎么来了？”其实邢照阳真正想问的是，“你怎么来的这么快。” “接到报案时，我刚好在所里。” 狐疑的打量着曾进焦急的神色，一个猜测在邢照阳大脑中飞速而过。正在这时，曾进的话打断了他，“人呢？” “阳台。” 曾进搭眼一看，惊讶，“是他？” “认识？”邢照阳面色平静无波。 曾进：“莫奈跟着我之后，自主办的第一个案子的嫌疑人。本来一切就绪要刑拘的，但做了个精神病鉴定之后就放了。” 罗洋在一边自说自话，“估计是这两年没过好，把怨念都推到莫奈身上了。” 第五十章 姐妹 其实一进屋曾进就注意到了，邢照阳居家休闲装上的血迹。 灭阳台那个，对他来说轻飘飘，如此说来，血的来源就只有一个——抱莫奈留下的。因为前胸痕迹更多些。 “洁癖邢”是邢照阳在宿舍里的外号，那时候每次野外拉练，因着好多天不能洗澡，对他来说都像是地狱。 正因如此，大部分情况下都是他拔得头筹，不是能力过强、也不是求胜心过旺，而是洗澡的欲望征服了一切。 以曾进的了解，处理好一切，他就该冲进洗手间才是，然而现在，邢照阳却淡定的站在沙发旁边，视线始终没离开过她——白莫奈。而他身上的血迹早就干了，变成深紫，接近黑色。 派出所的同仁接手了阳台上被包成粽子的男人，眼下最重要的就是莫奈的伤势了。 电梯里虽然看着血腥，实际上一大半都是那男的的血。莫奈也算没吃什么亏，之所以晕厥，是头部受了重创。 等救护车期间，曾进他们就来了，听说莫奈出了事，这速度用“飞的”来形容，一点不为过。 听到楼下的鸣笛声，罗洋道，“救护车来了。” 曾进跟邢照阳同时起身，作抱起莫奈的姿势。两人对视一眼，动作在半空中停住。 曾进道，“还是我来吧，之前在医院的时候你们俩都被记者跟踪了，今儿要是再来一次，还不炸开锅？” 邢照阳不说话，站在原地没有动弹，就在这时，莫奈眼皮颤了颤，半睁开眼睛，呢喃着，“大姐，大姐……” 众人闻言环顾一圈，整个房间里，就白芷雯一个女的。 白芷雯是莫奈的大姐？ 好像都姓白，好像莫奈叫白举晨作“二哥”。 的确，白家老大是谁？从没听她提起过。 白芷雯也听到这声唤了，最初愣了一下没有反应，直到所有人满含疑问的盯着她时，这才勉为其难的上前，拉住妹妹的手，“小奈，我在这里。” “大姐，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那就好，那就好。”她嘴里重复着，又闭上了眼睛。 从出事到现在，一是忙着处理伤口，二是纠结其中原委，还没人问到为什么白芷雯和莫奈两个会在一起。 这下，连邢照阳都惊讶了。 医生护士抬着担架上来，推开门问道，“谁叫的救护车？” 把莫奈抬到担架上，白芷雯要跟着，却被曾进阻止了，“你跟照阳都是公众人物，还是等消息吧，就是做个脑补ct，确认没事了，我会给你们消息。” 白芷雯、邢照阳和罗洋留在客厅里。罗洋留下来调节气氛，但显然，不太起作用。 邢照阳最先开口，“你是她的姐姐？” 这段时间白芷雯频频登门，意图再明白不过，他只是不想拒绝的更明了让彼此没有退路。但等着白芷雯知难而退显然不太可能。事情原来就不好办，现在…… 邢照阳皱眉等着回答。白芷雯泯了抿唇，经过刚才的惊吓，她脸色还很苍白，“怎么，我俩长得不像吗？” 邢照阳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场面一时尴尬极了，半晌，罗洋干笑了两声，“哈哈，像，太像了。” 于是，屋里更尴尬了。 事发的时候白举晨在开会，手机静音压根没看到来电。工作时间一向不苟，等散会了才发现，飞奔回来时救护车已经走了。 他一进屋就冲到白芷雯面前，质问的口气，“大姐，到底怎么回事？” 以白家兄友弟恭的传承来说，这语气不礼貌到极点。 白芷雯瞬间僵住，碍于邢照阳和罗洋在，没有立刻变脸。 “我们告辞。曾进陪着莫奈去的医院，做完脑部ct他会回电话。”邢照阳起身，头也不回的出了门。 “没看到有人在吗？！”她缓和了一下语气，接着道，“小奈受伤我也不好受，她也是我的妹妹。” “原来你还记得，有个一出生就救了你命的、出什么事儿都替你扛着的妹妹，”白举晨吐字如针。 懂事开始他跟小奈就必须处处让着大姐，渐渐地不争不抢成了他们的习惯。 也好，习惯时间长，就成自然了。 但不说并不代表不介意，父母面前没什么可讨价还价的了，作为晚辈无资格说三道四，可大姐这就不同了。 小奈，她背负了超过一家之主的重担，大姐不仅不感激她，还一再颐指气使。 可一不可二，从小护着妹妹的白举晨终于暴发了，不明真相的情况下，将积郁多年的不满全部发泄了出来。 白芷雯脸色难看到极致，“所以呢？因为这个我就要一辈子欠她的？她喜欢什么都得让着？你别忘了，不是我求着她出手的。” “大姐！”白举晨双眼赤红，手已气的颤抖，“如果人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你认为小奈她愿意落地？这话你也说得出来，我听着都心寒！” 没等白芷雯回话，举晨已经摔门而去。 罗洋的眼睛几乎要吸进门缝里去，看到白举晨出来，压低了声音道，“哎，哥，出来了出来了。” 邢照阳稳稳坐在沙发上，一心等待，盯着手机屏幕，对偷窥什么的压根不感兴趣。 却听罗洋接着道，“哥，有个事儿我挺好奇的，刚才问了度娘，白芷雯公开的家庭成员里并没有妹妹哎。如果没啥事为什么要平白无故隐藏一个人呢？难道是怕超生丑闻？呵呵，这跟她没啥关联吧？” “不是一个。” 罗洋一头雾水，“什么？” “不是一个妹妹。” “什么意思？” 邢照阳眼睛里没有波澜，“白家有四个孩子。” 第四个他至今未谋面…… 罗洋惊得跳脚，“四个孩子？这要搁计划生育初期得罚多少钱？！我的天哪……” 话唠继续念叨着什么，邢照阳已经听不进去了，只是看着手机屏幕，思索着白芷雯和莫奈的关系，焦急等待着医院的回信，在搞清楚一切以前，先要确保莫奈的身子无碍。 第五十一章 成长 “可是哥，你真的不打算去医院吗？”罗洋醒过神，转头问道。 ……不是不想去的。 “之前她进医院都是我造成的。也因为我几次成为媒体的焦点。” “哦……所以，为了她好，你只能耐着性子在家里等，却不能露面？” 邢照阳没什么好脸色，“你今天话太多了。” 罗洋保持一贯的厚脸皮，“习惯之后再在安静的氛围下，你会不习惯的。” “那就在我还没习惯之前，把你轰出去。” 他连忙摆手，嘿嘿笑着，“别别，我闭嘴，闭嘴。” 医院的步梯间里，曾进熄灭了第六根烟走出去，莫奈已经被推出来，护士拿着脑ct的单子，“你就是家属？” “我是，她怎么样？” “患者轻微脑震荡，拿着片子去找大夫吧。” 莫奈躺在可移动病床上，当下已经清醒，“不过就是挨了一拳头，怎么就震荡了……” 曾进气道，“那不是别的地方，是脑子，轻微震荡已经很好了，幸亏没出别的什么事。” “放心吧头儿，瞧把你紧张的。” 给莫奈掖好被角，曾进没言语，怎能不紧张呢，刚进屋看到她躺在沙发的样子，他心跳都快停止了，“亲徒弟出事，能不紧张吗？” 莫奈心有戚戚然，一只火苗迅速在心底燃起，但想起薛荔，火苗又被浇灭。 不管曾进跟薛荔两情相悦，还是纯属友谊。只要有薛荔的情分在，她就不能张口说明心意。 往常待在一起不缺话题的师徒俩，第一次竟有了尴尬的感觉。 莫奈干笑，“徒弟总归是徒弟，这话要是被未来嫂子听见了，准保生气。” 医院的走廊里飕飕刮着凉风，曾进顿了顿才道，“好，将来由你来跟未来嫂子解释。” “……” 过年就是图个吉祥，因此正月里说话都应注意，不讨喜的不能说。 可莫奈一个月的时间里连续进两次医院。跟白家父母那儿终于是瞒不住了。 借着轻微脑震荡的由头，单位又给了几天的假期。 赵寒和白勇来到紫薇庄园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晨。 莫奈还在被窝里躺着，感觉脸颊一丝微凉，还痒痒的，她下意识伸手挠挠，手却被抓住了，随即听到稚嫩的抽泣声，这下睁开眼，竟瞅见茵茵坐在床边，一双漂亮的眼睛哭的水汪汪的。 看到她醒了，茵茵哭得更大声，掰开她的手掌，看着之前留下的刀疤，心疼的不行不行的，“三姐，你受伤怎么不告诉我一声？爸妈都说了，豁出去不让你干这份工作，绑也要给你绑在家里。” “好了，先不哭了，三姐这不是没事了嘛，这些伤口都是骗人的，不然怎么会有假期？” 茵茵一听，立刻止了哭声，双眼眨巴眨巴，还有些愣。 莫奈笑着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爸妈都来了吧？走出去看看。” 赵寒正在厨房忙活，白勇则跟白举晨在客厅沙发上聊天。今天是周末，白家老二特别腾出了时间。 “爸，妈，我没事了，真的。”怕他们不信，莫奈原地转了一圈。 厨房里的赵寒闻言，尝了口锅里的汤，盖好盖子走出来，苦着一张脸，“小奈，你过来。” 抱着百分百挨骂的心态，莫奈却没想到，赵寒迎面把她搂在怀里，“傻孩子，你怎么那么傻？你大姐受伤我们心疼，换成你我们就不心疼了吗？手心手背都是肉，要是真出了什么大事，可让你爸我俩怎么活？” 记忆里，爸妈的拥抱都是给大姐的。小时候去医院，爸妈轮番背着大姐，她只能牵着二哥的手跟在屁股后头。 妈妈这样温暖的拥抱，有多久没得到过了？ 滚烫的泪水在眼圈里含着，莫奈极力在忍，没让掉下来。 白勇拉过莫奈的手，“听到消息，你妈跟我立刻就赶来了，你这孩子打小就让人省心，凡事总替家里着想，这次是怎么了，竟自己的身子来冒险？亏得有对门的邻居在，听得我跟你妈心脏都快蹦出来了，多危险啊！趁早把工作辞了，听爸妈的话昂。” 莫奈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看向白举晨。 他一耸肩，显然不打算伸出援手。 心里暗暗叫苦，她强挤出一个乖乖的笑容，“爸妈，这件事情很复杂，没你们听到的那么简单。首先要是真想找麻烦的人，就算我真的辞职了，该找来的还是会找来不是吗？躲不是解决办法。其次，我已经被调离刑侦岗位了，现在是内勤职务，从此远离案件远离嫌疑人，这下你们总该放心了吧？总之我发誓，以后肯定加倍小心，再出现一次类似的事情，立马辞职，毫不含糊！” 白举晨惊讶挑眉，背着二老竖了下大拇指。 莫奈却在心里发誓：再出现这样的事情，豁出小命也得把父母瞒得死死的。 赵寒显然不好糊弄，但较起劲来，没有拗得过儿女的父母，僵持了一会儿也就退步了，“别看你爸我俩整天的围着大雯儿转，那并不代表不疼你们。不过说来也是我们做父母的不尽责，一心没法二用，转眼间你跟举晨都这么大了。” 别人家养孩子教育放在首位，白家父母却明显顾及不上。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白举晨跟莫奈已经不知不觉间长大成人了。幸亏没走歪路，不然追悔莫及。 白勇感叹，“长大不是渐进的，有时候就是一瞬间的事儿，可老二跟老三的长大，我跟你妈完全错过了呀。” 一转眼，二十多年的时间，他们专心围着白家老大转，照顾老大身体，关心她的喜乐。 不经意的功夫，老二跟老三就长大了。 “爸爸妈妈，你们还有我呀！”稚嫩的声音从角落处传来，把悲悯的气氛挑开了。赵寒微笑着冲茵茵招手，小家伙不客气的跑过去，扑到她怀里。 “是呀是呀，我们还有小公主呢。爸爸妈妈不会再错过你了。” 几天时间，小家伙明显跟爸妈熟络许多，莫奈看在眼里，心也踏实了。 第五十二章 察觉 因为参加电视剧盛典，邢照阳跟白芷雯要临时搭档走红毯，时间还没到，坐在嘉佑娱乐黄多多的办公室里，俩人拿着台本走流程，黄多多则在一边灌输公司政策，说着说着突然转移话题，“白莫奈是你的亲妹妹？” 话一抛出，屋子里立刻安静下来。 白芷雯表情不变，看不出丝毫破绽，凸显了演技提高对日常生活的助益，“是啊，之前你们没问，我也就没说。” 黄多多惊讶，要不是罗洋碎嘴说了一句被她听到，真要一直被蒙在鼓里了，“没听举晨说过啊。” 再者说了，白芷雯可是曾经提议要换掉莫奈的宣传片女主角的。 如果她是莫奈姐姐的话，那也是举晨的大姐了？这样一来，她和白举晨将来结婚，这关系可就复杂了。 “这个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总跟举晨提你。而我的事情，估计没得到我的允许，他不愿意擅自提及。至于小奈的事情，我出道的时候她就说了，将来要做警察，当时特地拜托我，家庭成员信息里不要提及她的，以免因为这份工作给我造成什么不便。当时我觉得没什么，也就答应了。时间一长成了习惯。跟谁也没提。” 打量着白芷雯的神情，许久邢照阳才别过头，继续看台本，他浓眉深锁的样子让白芷雯有些心虚，想要多解释什么，张张口又咽了下去。 黄多多中途被叫走，董事长临时召开经纪人会议。 屋里只剩下邢雯两人，白芷雯合上台本，“照阳，隐瞒莫奈这件事情，是我的不对，你别在意。” 邢照阳头都没抬，“这跟我没什么关系。” “照阳，其实有些话我早就想跟你说了。我……” “还是我先说吧。”抢在芷雯的前头，邢照阳语速加快。 但这么开头，明显意味很深，白芷雯眼前一亮，带着期许洗耳恭听。 “蒋尧你认识吧？跟我一起拍《出租车》的那个红模，他跟我要了好几次你号码。虽然咱们是多年的朋友，但你跟多多还不一样，我们俩是从小吵闹着长大的，碰上是她，我可以直接作决定。蒋尧这事，我不能过多参与，给与不给，你来拿主意。” 升到嗓子眼的期待，瞬间被邢照阳浇灭。她几乎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我跟这人不熟，你帮我回了吧，更何况我心里已经有人了。我性格你是知道的，认准不移。” 邢照阳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如果你认准的人同样喜欢你，那是件好事，可要是恰恰相反，趁早收手不是更好？” 白芷雯脸色难看到不行，脑子只要不笨，就能听出对方话里的意思。 从过年到现在，她不止一次跟邢照阳暗示过，但他都没回应，今天显然是要借这个机会把事儿给否了。 真让他把话给说出口，就连余地都没有了。 白芷雯心里明白，口中道，“功夫做得深，铁杵也能磨成针，我是不会放弃的。只要他还没有目标，我就有机会，不是吗？” 邢照阳勾了勾唇角，笑容意味不明，“那如果他已经有目标了呢？” 白芷雯没说话，攥着台本的手紧了一圈，她直视邢照阳的眼睛，好像要从瞳孔里看出那个“目标”的模样：会是谁呢？还是说，邢照阳故意用这个借口让她死心？ 眼见着要开春，天也跟着暖和起来，莫奈站在窗户边上，看着楼下忙碌的人们，羡慕不已。 赵寒要留在这里，她愣是没同意，还好只是轻微脑震荡，不用白举晨寸步不离守着。 今儿是星期三，假期还剩下两天，家里就莫奈自己，到了下班时候，天也开始转暗。 从邢照阳那借来的书已经看了两遍，正想着要不要还回去再换几本，突然就回忆起那天电梯里的一幕，模模糊糊间邢照阳的焦急神情幻灯片似的出现在眼前。 他竟然也会着急。 为她吗？不太可能吧，到一起就吵的死对头哎。 “估计是为了大姐。”毕竟那会儿大姐被推出电梯求救，没准直接告诉邢照阳她们的姐妹关系了。 邢照阳也正因为对大姐的喜欢，所以爱屋及乌，“这样解释就合情合理了。” 舒了口气，莫名开始心烦，在地上转了一圈仍旧没有缓和。 白白赚了几天的假期，人在屋里都待傻了。 提着购物袋下楼，本来想在小区超市转一圈，半路遇上派出所小刘。他刚出来调解纠纷，解决完走到超市门口，刚好下班了，遇到莫奈也就跟着进去转一圈。 小刘比莫奈早入职几年，现在已经妻儿满室，逛到蔬菜一区，很有家庭主夫的范儿。 两人聊着聊着说到那天电梯遇袭的事情，关于那个嫌疑人的解决办法，曾进只简单打电话通知了一次，详细的并没多说。 莫奈本就好奇，碍于大家都忙，没出打听。 左右也是闲逛，小刘絮絮叨叨的说起那天的事情来，“刚好接到报警时曾哥在我们派出所，一听说你出了事，没等我们准备好，他都开车走了。我们所长还开玩笑，这才是亲师父对亲徒弟呢！谁都比不了。” 莫奈心里暖暖的。没有插话安静继续听。 “那家伙也是个刺儿头，带回来之后谁上都没好使，最后我们所长都进去了，愣没撬开他的嘴。你猜最后怎么着？” 莫奈脚步放慢，“怎么着了？” “曾哥大半夜来了，进屋不到十分钟，招了。”小刘眼睛里装满了崇拜。 莫奈笑得自豪，“我们头儿别的办法没有，问人撬嘴最有一套。” 审犯人的活计，说起来容易，逻辑顺序、思维结构样样不能马虎，只要错一步，全盘都会受影响。 最开始拜师那会，曾进言传身教了好久，莫奈才入门。 “就是啊，那天我们还开玩笑，要不是对亲徒弟，别人真要怀疑是他媳妇出了事儿。你是没见曾哥进屋时候的样子，如果没有同步录音录像，我们真怀疑他能把那家伙给吃了。认识这么多年，从来见他都是微笑着脸，发怒还是头一次。” 第五十三章 邀请 莫奈听着，有些走神，不知不觉间给自己勾勒了一幅美好画面。 ……如果说，头儿喜欢的人真是我，那这一切还说得通吗？ 她口是心非道，“这个玩笑开不得，荔枝姐听到会不高兴的。” 小刘听了摇头，“他们俩啊，我是看透了，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就看着吧。”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没缘分。” 一路走回家，莫奈全程心不在焉，甚至都没注意到家门口多出个人。 “小奈，你干什么呢？” 听到声音莫奈抬头，看到曾进关怀的脸吓了一跳，“头儿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都没声音？” 曾进摸了摸她的头，好笑道，“傻丫头，我都跟这儿等了好一会儿了，你出去买东西怎么没带着手机？” “哦，下楼一会儿的功夫就没拿，刚才碰到小刘了，他送我回来的，要不这么些东西我也拿不过来。” 曾进顺手接过来，跟着莫奈进了屋门，“后天二月二我生日，正好你假期最后一天，一起聚聚。” “人多吗？荔枝姐去不去？” “人不少，她应该会去吧，我还没跟她提这件事呢，第一个告诉的你。” “哦……”莫奈拉了声长音，没有追问，心里最初的疑问再次被翻出来，借着空挡，她偷着打量曾进，正好碰上他也看过来，眼神怪怪的。 触电般的闪开了，莫奈借故去倒水，心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 “我不喝水，坐一会就回去了。照阳，最近来看你了吗？” “没有啊，我跟他又不熟。” 曾进笑笑，“他可不这么认为。” 莫奈想了想道，“倒也是，有我姐这层关系在呢。”小姨子嘛！ “什么意思？” “嘿嘿，没什么。不过也是，说什么都是他救得我，这几天想找时间谢谢他呢，不过他好像很忙。”她口上不说，但心里明白，俩人上次的冷战现在还持续着。 曾进趁机说道，“后天我也会邀请他，到时候见面再说吧。” 既然事情到了不得不挑明的地步，就该尽快安排流程。 不过，让人家住对门的在他生日会上见面说事儿，这貌似说不太通。 曾进自觉想法自私，那又怎样？他就是不愿意让莫奈跟照阳私下里单独接触。 好兄弟也不行！ 刚好买了些菜，莫奈留曾进吃完饭，白举晨要加班，恰巧创造了二人空间。曾进虽没邢照阳那样有时自己开火，但洗菜、择菜还是会的，跟着她在厨房忙活，不一会儿的功夫四菜一汤也就好了。 外伤其实最好养，不过几天的功夫，莫奈已经行动利索跟平常人别无二般了。当下看着曾进吃空的第二碗，她甜滋滋的笑了，“头儿，就算我做得饭菜好吃，你也不用这么给面子吧？撑坏了我可不管哦。” “再来一碗。” “不怕撑？” “不撑不归。” 她哈哈一笑，起身去盛饭，曾进满意的摸了摸胃，眯起眼睛得意状。自家老娘对将来儿媳妇的把关向来严格，厨艺、人品、家庭、环境诸多条项都在范围内。他们家条件不错，书香之第，却也从来没要求什么门当户对，这点父母倒是很开放。 凭着对小奈的了结，曾进自信她绝对过的了老妈那一关，想着将来有领她回家那一天，曾进心里跟抹了蜜一样。 除了单位的事情，两人没有别的话题，家里又没有电视，时间一长气氛就尴尬起来，曾进拿出手机，打开电视剧盛典的直播。刚好播放邢照阳和白芷雯共同作为颁奖嘉宾。 写有他名字的应援牌几乎沾满了半场，不太参加晚会、盛典的邢照阳一出现，果然轰动。 画面里，白芷雯一席白色及地长裙，更显身姿窈窕、多姿靓丽，她挽着邢照阳的胳膊，两人并肩走上舞台。 任谁看到这个画面，都会想到几个字：一对璧人。 关于白芷雯的身份，曾进没有过多追究，这事儿在单位里一度引起轩然大波，所有人惊讶于莫奈藏得太深，却也惊讶于她家的故事。 对隐瞒姐妹关系的真正原因，没人敢问一句。 当下看着荧幕里十分登对的两个人，莫奈开始自言自语，“头儿，觉得怎么样，我大姐跟邢三句很配吧？” “邢三句？” “是啊，跟他对话永远超不过三句。” 曾进被逗笑了，“有道理，但为什么说他跟你大姐登对？” “嘿嘿，偷偷告诉你哦，他们俩好像在谈恋爱。看来你跟邢三句的关系也不是很好嘛，他连这个都没告诉你？要不是照着我大姐这层关系，他那天才不会出手救我呢。”莫奈瘪了瘪嘴。脑补了一下邢照阳讨债时候的模样。皱眉摇头。 曾进闻言沉默，看了莫奈许久才接过话茬，意味深长道，“原来如此。” 曾进离开的时候，刚好在小区里碰到了邢照阳，一身笔挺西装走在小区的路上。 都是聪明人，对莫奈的事情彼此心照不宣，站在路灯下，邢照阳先打的招呼，“要不要上去坐一坐？过两天生日打算怎么过？” 买礼物什么的向来不是邢照阳的性格，所以每年他都会找曾进喝顿酒。 但是今年…… 曾进熄灭手中的烟头，“不了，我下午路过顺便来看看小奈，这不刚吃了饭下来。”好像故意要看对方的反应，他把过程介绍的很详细。 邢照阳双眼无波，“哦，是吗？” “嗯，生日的事情我打算多请几个朋友热闹热闹，时间地点定了发你，到时候一定要来。” “后天我刚好有时间，算你幸运，再过三五天，电影《迅风》就要开机了。” “赶紧上去休息吧，我单位还有事。” 邢照阳点头，擦肩之后定住，“她……怎么样？” “伤好的差不多了。跟我说‘能吃能走能睡的’，你们俩是怎么了？” 邢照阳继续朝楼道走去，声音在风里越来越弱，“邻居之间磕磕绊绊总是有的。不用你操心。” “我才懒得管，后天要是不来，拳头伺候。” 第五十四章 求谢 开门的时候，邢照阳特意顿了一秒，回头看了看对门的反应，但半天都没有动静。 细算起来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到她了，受伤之后就没碰到过。 明明是他出手相救，她出于什么心也该登门拜谢不是吗？ 难道要救命恩人上门求谢？ 洗个热水澡换了身舒适的衣服，坐在沙发上，邢照阳无聊的按着遥控器，越按越是心烦，这样干等着人家感谢，估计要猴年马月，要不直接上门？ 找个什么借口呢： 夜宵做太多了吃不完——太俗； 做红烧肉没酱油了——更俗； 无聊转悠着来到书房，不经意间目光扫过被莫奈抽走两本书的地方，邢照阳灵机一动，乐开了花的冲出了门。 听到门铃声的时候，莫奈正在洗头，以为白举晨忘带钥匙，还满头洗发水沫子呢，就包着毛巾出来了，“二哥，你早上不是带钥……邢照阳？你来干嘛？” “你不知道吗？” 头发还没拎干，水顺着发丝滴答下来，有的落在她的y睡衣上，有的则顺着领口淌进了不知名的所在。 邢照阳无意间看到了，装作满不在意，却控制不住的被她刚出浴极乖巧的模样吸引。两人一个门里一个门外的僵持着。 莫奈有些不耐烦，“我应该知道吗？” “书” “跟谁打赌输了？” “我的书！” 想起自己跟人借的书，莫奈瞬间脸红，“哦那个，我看完了正要还你呢，你来了正好，在这等着，我去拿。” 邢照阳已经抬脚准备进去了，听到“在这等着”脚面绷直，差点抽筋。 ……还求谢吧？被人家拒在门外了。 等莫奈将头发包好，抱着书出来，邢照阳已经厚脸皮的在沙发上坐好了，“你的待客之道是从小父母教的吗？” “‘待客之道’用不到你身上，这是你的书，拿着走人，我要洗头没空‘待你’。” “那我坐着等白举晨好了，正好多多的事情要跟他聊聊。” 莫奈双手环抱胸前，狐疑的看着他，“你该不会胆子小，自己不敢在家吧？” “随你怎么想。” 激将法都激不走他，莫奈索性放弃，抱着头进洗手间冲洗。 本以为出来的时候他已经走了，没想到这家伙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上书了。 “白举晨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你要是在这干等，万一他不回来怎么办？” 邢照阳合上书页，“难道你就没什么要跟我说的吗？” 莫奈想了想一摊手，“我借的不是三本书吗？” 相处几个月，别的本事没学到，话题终结者的本领倒是学得精准。 知道感谢的话是肯定撬不出来了，邢照阳起身出门，刚迈出一只脚，听到身后有声，“等等。” 他嘴角微勾，转过身已是淡然，“什么事？” ……说“谢谢”，嗯，“非常感谢”也是可以的。 “书，可不可以再借几本看看？” 邢照阳嘴角下垂，白了莫奈一眼转身走了。 看着他气冲冲的样子，莫奈觉得神清气爽，竟然也有把他气成这样的时候，真是风水轮流转耶…… 把头发吹干，莫奈翻出薇信，回想刚才他气得跳脚的样子，笑出声来。 早春的天气就是阴晴不定，邢照阳把车停在罗洋家楼下，天突然飘起了雨点。 找到房子后，罗洋刚从邢照阳家里搬出来，新家在紫薇庄园附近。 罗洋披着个风衣就冲出来了，上车后还带着喘，“哥，我刚到家，是不公司有事啊？” “坐稳了，江边兜风。” 罗洋哦了一声，还没系好安全带，车子已经飞了出去。 江岸边上，迎着淅淅沥沥的小雨，邢照阳话锋突转，“如果有人救了你，当然了就是个偶然，偶然救了你，出于礼貌，是不是该当面致谢？” 罗洋正迷糊着怎么就到这儿来了，听了也没想就回答，“当然。” 像是找到了心理安慰，邢照阳舒服不少。 “哥，大晚上的你拉我上这儿来就为了问题？我记得你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啊，怎么在爱情里头，变了个人似的。” 邢照阳当然是否认的，“什么爱情？我刚刚只是在打比方。” 小鲜肉也不客气，一点面子没给他留，“什么打比方，明明就是你救莫奈那事，怎么个情况？她到现在还没感谢你呢？我就说让我在你家住下得了，这没个爱情顾问在身边，瞧瞧你没头苍蝇了吧？” “我说了，刚才只是打比方。” “哎呀，跟我还装什么。”罗洋拍了拍邢照阳的肩膀，对上他脸的瞬间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显然当真了。 邢照阳也是，本来想着找个人出来说说话，这下心更堵了。 正在这时，手机响起，掏出来一看，他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莫：电梯里的事情，我还没谢谢你呢。 几秒之后，有一条消息发来：不过邻居之间，大恩不言谢。 看到邢照阳笑了，罗洋松一口气，不然他真怀疑自己会被晾在江边上，步行走回去。 “时间还早，咱们去打球。” 罗洋差点从座位上颠起来，“什么球？大晚上的还有地方可以打球吗？” “壁球，俱乐部全天营业。” “家里不是有跑步机吗？” “跑步机能两个人跑吗？” 罗洋摇头，“不能。” “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珍惜得来不易的假期，莫奈一大早起来就下楼买早餐，新鲜的油条加上自己鲜榨的豆浆。想想都很美。 刚走到楼道口正好碰上邢照阳跑完步进来，“明天曾进生日，礼物你准备了吗？” 莫奈径自走进电梯，把他甩在后面，“这个好像跟你没什么关系。” “你就不想知道，站在男人的角度，曾进需要什么样的礼物？” 莫奈显然被这个问题打动了，“我可以问家里的男人。” “你二哥貌似并不了解曾进。” “那正好，你买了带我的份。” “我不习惯无偿帮助，电梯的事情是个破例，以后再也不会了。” 莫奈眨着硕大的眸子，微笑点头，“既然如此，大明星有没有空指点迷津？” 等得就是这句话。 第五十五章 逛街 次日清晨，白举晨很早就出门忙了，这一阵子手头有个大的策划案，奔波的好几天没见到黄多多。 但两人都不是整天腻在一起的性格，所以时间调整的基本没有问题。 做好的二人份早餐摆在餐桌上，莫奈正在发愁怎么全部消化，邢照阳就登门了。 看着打扮古怪的邢照阳，莫奈一口粥差点喷出来，“噗哈哈，你这身行头是什么鬼？” 打量自己一圈，棒球服、牛仔裤、篮球鞋，再配上一个双肩皮包，他并没觉得有什么不对，“你不认为跟我本尊出去逛街，很担风险吗？要是不打扮打扮，咱们一出门就会被抓包。” “那也没必要贴双眼皮贴吧？你跟这儿耍宝呢啊？”反应一秒，莫奈察觉不对，“哎，谁答应跟你一起逛街了？” 邢照阳大模大样走进屋子，在餐桌上坐下，“嗯，早餐还是热乎的。” 莫奈追上来，“我问你话呢。” 吃了口摊鸡蛋，邢照阳点点头，“火候还可以。”随即道，“昨晚你说的，让我指点迷津。所以我就来了，你是求着人办事，态度好点。” “谁求着你……” “赶紧吃饭，吃完穿好衣服出门买礼物，这不是很好？” 莫奈也坐下，狐疑的打量着邢照阳，“大明星你不是很忙吗？干嘛要跟我出门？我可不想再被记者追，被说三道四的。再者说了，大姐出道时候并没公开说有个妹妹，如果被记者发现我俩的关系，势必影响到她，这点你也不想看到。所以谨慎为上，你还是告诉我头儿喜欢什么类型的东西，我自己出门就好。为表感谢也可以把你的礼物一起带上。” 她说得起劲儿，对方也吃的香甜，一碗粥下肚邢照阳擦了擦嘴、饭饱，“看什么，赶紧换衣服啊。” 合着人家压根什么都没听进去。 “如果我不换呢？” 开什么玩笑跟邢照阳一起逛街，那不坐实了他们情侣的传言？她还不被“星球儿”们给炸飞了。 邢照阳从上到下看了莫奈一圈，最后语气毫不装假，“那你就穿着这身跟我出去好了。” ……呵呵，米老鼠的睡衣？算了吧，她的回头率高，人们看到邢照阳的几率也会跟着升高。 莫奈最后还是败了，乖乖换了身休闲装：短紧腰的风衣、紧身裤搭配乔丹篮球鞋。 邢照阳随意看了一眼，点头，“走吧。” 坐在车里，莫奈仍觉得他的双眼皮很另类，要转过脸不看才能忍住笑。 别说这么一捯饬，加上个厚框的学生眼镜，跟原来的他真不太像了。 希光广场今天人很多，因为有白举晨领导的策划部正在开展的火爆活动。 莫奈一拍脑门，“我哥最近特别忙，我怎么把这事儿给忘了，咱们换一家商场吧？这里人太多了，你不行的。” 邢照阳原地不动，“为什么不行？我要买的东西别处没有。”说完毫不听劝的拉着莫奈往里走。 购物清单是两人在车上，按照邢照阳所说莫奈临时写下来的，林林总总竟然超过了十样。 莫奈拿着一长条的单子，颇为质疑道，“这清单看着像是给十个人准备的生日礼物，你是有几年没给曾进买礼物了，哪有这东西也一起补的？” 他昂着头权当没听到，看到表店径自走了进去，“跟着我就行了，哪那么多话。” 莫奈还没发觉，自己无形中成了小跟班，乖乖的走在邢照阳身后进了店门。 天石名表，罩着朋友的面子，邢照阳唯一代言的品牌，门内迎面一张他的大幅海报，坐着的姿势都潇洒自如。跟海报上的他相比，当下背包的样子太像个大学生了。 导购员整齐着装站在门口，“欢迎光临”说的十分一致，他刻意压了压镜框，随着一个导购员走到手表的柜台。 导购员二十五六岁，打量着邢照阳问道，“先生请问是为自己选购吗？” 他看了眼门边闲逛的莫奈，嘴角微扬道，“给我女朋友的哥哥，生日礼物。” “哦，原来是大舅哥的生日礼物，您看这个款式怎么样？”导购员指了指玻璃柜台下一款防水的中价位腕表。 邢照阳扫了一眼，摇头。导购员又推荐了好几款，他都没有看中。 注意到莫奈，导购员意会，随意的叫了一声，“美女，还是您来跟男朋友一起选吧。” 莫奈还怔愣呢，被邢照阳随意拽到身边，“对啊，给你哥哥的礼物，你也跟着看一看。” 趁着导购回头拿货，莫奈小声嘟囔，“什么男朋友，什么哥哥，你要害死我啊？” “干嘛看着我？又不是我说的。” “你？！” 把莫奈绑在身边，其实也没帮到什么忙，最后还是邢照阳拿主意，买了块中价位的腕表。 不是高价位的买不起，而是曾进的身份戴高档的太扎眼。 中途莫奈看到箱包店，临时跑路了，因为就在隔壁，所以他也没阻拦。 直到买完表，屋里还没人认出他来，无形中增加了其乔装打扮的信心，但刚要出门时，听到身后导购员小声议论：那个女孩好眼熟，是网红吗？ 自媒体时代，街上凡是像模像样的都有办法跻身网红一层。 “哪里是网红，你怎么忘了，就前段时间跟邢照阳传绯闻的那个，听说十八岁就生了孩子，割腕自杀以死相逼才跟人家好上，为榜上明星也够豁出去的，亏她还是个警察呢，这样的女人竟然还有男人肯要她。那男的一看就很嫩，被人玩弄了都不知道。哎~怎么咱们就没那个命啊……” “咱要是有那张脸，也会有那个命。别气馁，去韩国吧，回来之后你的命运就能改变了。” 莫奈走到邢照阳身边的时候，他正靠着橱窗思考，面色不太好看。 “你在想什么？表买好了吗？” “加上工作调动，这些天你在单位的日子不好过吧？” 莫奈抬头看去，对上邢照阳深邃的眸子，忽然有些愣神，“冷不丁的，问这个做什么，跟你又没有关系。” ……当然有关系。 “我只是想听听，开心一下。” 莫奈皱眉，“就知道！” 第五十六章 暧昧 挎包、手表好几样都买好了，莫奈走着走着忽然顿住看着邢照阳，“拜托，我是女孩子哎，这么多东西，你就让我一个人拿着？” 邢照阳浓长的睫毛轻轻一扫，“很重吗？” “不重……” 他耸耸肩，显然在说：那不就得了？我可是明星哎。 莫奈横眉，“我也不是助理，凭什么给你拿东西，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在我看来，香和玉两个字跟你都不沾边，照镜子的时候你都看不见吗，满脸就写着三个字：女汉子。” “我记得刚认识那会你高冷的不行，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这会儿跟我怎么这么多话？” “没看出来吗？混熟了啊。” 两人下到商场一楼，活动现场千百号人，比肩接踵，最中心处一个看台，身材窈窕的美女模特随着音乐走在台上，展示着琳琅满目的商品，莫奈刚从扶梯下来，就被一个男人支到了一边儿，眼看着中间隔着的人越来越多，邢照阳加紧脚步跟了上去。 虽然礼物都不重，但七七八八的盒子提着也够费事的，莫奈双手都没闲着，被人这么一挤，毫无招架的能力。 窄窄歪歪了好久，一抬头已经来到看台下面了。再回头，哪里还有邢照阳的影子。 她索性叹气，虽然身高一米七，但在人群中间即被埋没，主动去找他，还不如等着他来找。 仔细一看莫奈才发觉，今天活动现场的展品全都出自一个高档化妆品子品牌，刚刚出市，正在打开市场阶段。 ……估计给了希光广场不少钱哦。莫奈心里腹诽，环视一圈目光顿住，距离几米的地方，一个男的正带着五六个人俯瞰现场，那走路都带风的派头不是自家哥哥，又是谁？ 人倒霉起来真是喝水都塞牙。就在白举晨快要看过来的时候，莫奈急忙往后退想隐到人群中，说来也巧了，刚好这时候邢照阳走过来捏住莫奈的肩膀，“怎么跑到这来了？” 俩人的动作搁在整个大环境中并不出奇，毕竟人挤人，手要是没个支撑很容易跌倒。邢照阳这样双手扶着莫奈的肩膀一举两得，可以保持两个人的稳定。 可单提出来，他俩的动作就有些暧昧了，刚好这时候白举晨看过来，眸光一暗，回头跟身后的人说几句，找了条人少的路就挤了过来。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他语气不善，甚至有些咄咄相逼。 莫奈诧异，自己这一瞬竟有种被捉奸在床的羞愧感。 她上前一步拉住白举晨的胳膊，“二哥，早上你走的太急我没来得及交代，今天有事让他帮忙，所以一起过来了，你快去忙吧，这会儿人太多了，你说话小点声。” 她分明感觉到，身边的人已经用别样的眼光看过来了。 邢照阳倒也自然，原地不动表情莫测。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哟呵，你们俩也在啊？” 黄多多是从扶梯上下来的，因为这几个人颜值太高，聚在一起怎一个扎眼了得。所以她从高处一眼就瞅见这边了。 加上情人眼里出西施，并不单单“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而是身处热恋阶段的人，即便在万众人群里也只会看到对方。 本来今天有点时间，知道白举晨在这里检验活动效果，她特地过来走一趟，细算起来两人也有好几天没见面了。 见到多多，白举晨的面色好了许多。 莫奈大松一口气，冲着多多吐吐舌头，“多多姐，我哥就交给你了，我们俩还有事儿，先走一步。”说着拉住邢照阳的手就往人群外头挤，走到黄多多身边时还不忘俯耳低语一句，“嫂子，拜托把我哥的情绪稳定一下，不然我回家就惨了。” 一声“嫂子”把多多叫乐了，比了个ok的手势，目送着两人渐行渐远。 走出商场，莫奈劲头还很冲，“我说不来希光的吧？你偏要过来，这下被我哥看到了，几张嘴也解释不清楚。” 身后邢照阳放慢脚步，目光盯在了他们握着的手上。 莫奈反应过来，触电般的松开了，手心他的余温尚在，十分温暖。 就听邢照阳道，“这次是你占我便宜。” “切，谁稀罕。” 白举晨和黄多多找了个人不太多的咖啡厅，这算为数几天，仅有的一次安静的闲话。 说到莫奈，黄多多犹自笑着，“你这个妹妹真是够呆萌的，往常我对女警的印象都是严肃，大方，她算是第一个让我打破常规印象的。” 白举晨无奈的摇头，“当初选这份工作的时候，我们家没一人赞同，可是没法子她看着随和，拗起脾气来倔强的很，除非谁把道理给她讲通了，否则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这么说，她还很死心眼？” “当然，认准的事情没人劝得动。” 黄多多抿了口咖啡，兀自点头：如果真是这样，那她最好现在都别有喜欢的人，否则照阳恐怕真拿不下她。 白举晨若有所思，“你跟邢照阳是从小长大的？” 黄多多点头，“这辈子最不该的事情就是叫了这么个损友。”话说到这儿，突然顿住，“哈哈，不过是玩笑话，照阳其实人很好，只不过平常深交的人不多，情商是高，表现力不够。” “你直接说他不合群不就得了。” “一点点，跟导演、编剧还有组里的工作人员都特别亲和，只有他看不过眼的和十分相熟的人，才卖了劲儿的欺负，我都习惯了。” 想了想，白举晨苦笑，“那还真是不好区分，谁知道他突然改变态度是因为看不过眼，还是变熟悉了？” 话虽这样说，心里却在暗自比对着邢照阳对自家小妹的态度，越比对越是不安：那家伙别是真的看上三妹了。 思路被多多的问话给打断，白举晨突然想起前两天父母的话，“多多，我爸妈说想要见见你，方便安排个时间不？” 黄多多一怔，随即面上一丝红晕飘过，“你定了时间告诉我，我再把工作做一下调整。” 这就是答应了。 白举晨会心一笑，拉住她的手，紧紧握了握。 第五十七章 生日 早春的天气整体很怪，有时候一个星期可以把四季都过完了。 单提出某一天却可以晴朗无云。今天就是这样的天。 刚刚下过雨，希光广场被洗的洁净如新，走在广场上的大多情侣，少数则是领着孩子出来闲逛的老人们。 逛了一上午，终于把所有要买的东西准备齐全了。 莫奈和邢照阳分别提着盒子。 到后来越买越多，莫奈不知不觉间就把手上的盒子都交给邢照阳了。 看着他高挺背影走在前头提盒子的样子，莫奈有些想笑，邢照阳这人如果琢磨透了，其实还挺有趣的。 路过广场往停车场走的时候，忽然一个扛着相机的人小步跑过来，抓住莫奈的胳膊语气讨好，“美女，能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吗？我们是街拍杂志的，想找路人配合拍摄，看您今天的打扮十分符合我们这期的主题，可不可以帮帮忙，站着摆一个造型就可以了。不会耽误您太长时间。” 乍一反应，还以为是娱乐记者，莫奈差点儿抬腿就跑，最后还是被邢照阳拽住，不然真要丢大人了。 原地站住了，莫奈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刚要回答，感觉身子一倾斜，整个人被邢照阳搂在肩膀下。 “抱歉，我女朋友不擅长摆姿势，你还是找别人吧。”说完拉着她转身就走，动作倒是十分熟练，一点儿都不像临时搭凑的男女朋友。 摄影师也是个执拗的，追着就跟上来了，“先生，你们俩条件都很好，要不这样我们给酬劳也是可以的，说个数咱们商量商量嘛……” 声音在风中渐行渐远，邢照阳抱着莫奈走得乐此不疲，期间的回头率自不用说。在美女与恐龙、标志男与恐龙的大众匹配潮流下，两个颜值都很高的搭成对，怎一个惹眼了得。 身高差又刚刚好，莫奈就卡在邢照阳的肩膀下面，所以走起路来姿势还很协调。 “真是委屈你了邢大明星……向来有偿搭救的人竟一而再的对我伸出援助之手~” “嗯，这话我爱听，所以你欠我一个人情。” 莫奈认栽，如果等他先开口，不定还有什么等着呢。 曾进的生日地点最后定在了旻江的游艇上，旁人都以为这是他临时租的，事实上是邢照阳的名下所有。 莫奈和邢照阳开车抵达的时候，大部分人已经到了，听说有大明星到场，大家都很兴奋，但看到莫奈也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人们的表情就都复杂起来。 天已经黑透了，海水像被墨汁染过了一样，还犹自散着凉意。 江畔的景色格外宜人，霓虹璀璨，nh办公大楼的广告牌格外显眼。 曾进跟薛荔站在甲板上正吹着海风。 薛荔一身淡紫色晚礼服尤衬得身姿窈窕，“这么看，小奈跟邢照阳还真是很搭。” 顺着她指的方向，曾进看去，眸中隐着让人猜不透的情绪，直到两人走近了，“怎么来的这么晚？就等你们。” 莫奈穿的是白色礼服，本来肤色就白皙，这样更显得像从雪里走出来的一样。淡淡的妆容画在她脸上也是格外自然。 提到迟到，她埋怨的看向邢照阳，“还不是他，磨磨蹭蹭的。” 邢照阳也不解释，一抹淡笑从他脸上划过。 看着莫奈时眼里的亲和，转向别处后，就变成了疏离。 尽管如此，两人言语间的琴瑟和谐，还是隐藏不住的。 薛荔追问迟到的原因，邢照阳只是笑，他才不会说因为看了莫奈最初选的黑色裙子露背露太多，强推着她进屋又换了一套，才耽搁了时间。 邢照阳一进游艇，立刻炸开了锅，赵冲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要不是莫奈拦着，他会直接掏出笔记本，拜托邢照阳签上百十来个签名。以备泡妞子时候用。 有这么个调节气氛的开心果在，艇里很快活跃起来。邢照阳的心情显然不错，甚至极配合的跟所有人打成了一片。 莫奈在一旁看着，又长了见识：原来只要他愿意，还是个很合群的人嘛！ 曾进在莫奈身边坐下的时候，她刚好把目光从邢照阳那边收回来，“头儿，我休息这几天单位有什么大事没有？” “杀程东的嫌疑人……确定了。” 莫奈像是坐到了弹簧，一下子弹了起来，“是谁？”其实她心里还有一个更深的疑问：那个人该不会跟董万昌有关吧？ 这个罪恶滔天的团伙头目犯的罪沁竹难书。你把贩.卖人口做成集团式企业就很不地道了，杀人如蓺又是怎么一回事？ 你自己的性命是命，别人的性命不是命吗？ 事实上，最让她感到不安的是，隐隐觉得很多事的矛头都对准了邢照阳，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抿了口红酒，曾进咧了咧嘴，“赵冲买的酒真不咋地。” “待会儿我给你调，保证对路。你先告诉我，那人到底是谁！” “好，你说的啊，调酒给我喝。” “寿星说话了，必须执行。快告诉我吧，胃口都被你吊足了。” “董博……”不知什么时候，邢照阳走了过来，没等曾进公布答案，他先说了。 曾进颇有些惊讶，“你早猜出来了？” “随便蒙一个。看来我猜对了。” 莫奈突然心脏很沉很沉，不受控制的往下坠，“董博……他竟然还在旻市？” 怎么会是他呢？ “董博很狡猾，宏景小区里的监控录像，凡是在运作的，都被他绕过了，但经过我们几天的查找，终于在小区附近的一处私人监控里调到了他跟程东一起走的视频，就是案发前一段时间。除此之外，还有别的证据，现在确定无疑。” 因为邢照阳在场，曾进没有多提，他所谓“别的证据”更为重要。案发时董博开的车，车主名叫高汉鸥，杭羽集团总经理。 杭羽集团，国内异军突起的酒店龙头。 邢照阳点头，面上没什么波澜，微拧着眉头显然在整理思绪。 曾进继续道，“最开始几年董博显然并没有跟着董万昌的打算，因为苏苏的事情后，董博就自己闯荡了，现如今看来，英武那次伤人之后董博选择了投靠叔叔董万昌。” 也就是说，这次解决掉程东，完全是董博进入董万昌集团的一个开头彩。帮他杀人灭口以表衷心，以这样的逻辑推下去，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呢？ “董万昌的人最近有没有找你？或者，你有没有接到电话？” 邢照阳摇头，“这才是最让我奇怪的。像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第五十八章 游戏 游艇的布置归薛荔负责，下午就开始张罗，全自助摆放，各色餐点、酒水一应齐全。 莫奈从酒架上挑了瓶金酒，操起调酒杯对赵冲比了个手势。 赵冲会意，选了个节奏明快的音乐，所有人的目光转向酒架后头的妙人。 亚光蓝的波士顿型雪克杯在她手里仿佛被赋予了生命，活泼灵动，游走的曲线流畅，配合莫奈手臂的动作，这里宛然一个舞者的舞台。 “花式调酒，师姐连这个也会？”赵冲凑到邢照阳和曾进的身边，惊讶问道。 两人的目光一秒都没离开过她，显然惊讶程度不逊于赵开心果。 曾进深吸一口气，斜眼看向身边的人，邢照阳看她的眼神，跟看旁人有着太大的区别。 邢照阳显然没注意到曾进，他的思绪飘向了别处。 生长在一个五口之家，莫奈虽然最幼，但在白家不是以年龄论好坏。所以，青春期的时候毛头丫头为了吸引父母的关注，难免做出过激的行为。 她从没告诉别人，那几年如果不是白举晨没白天没黑夜的跟着，她估计这会儿不知道在哪个夜场混呢。 为了更好的气一气赵寒、白勇，她甚至专门去学习了花式调酒，幼稚的想要在酒吧街里大干一场。 高脚杯里颜色斑斓好看极了。莫奈放下调酒杯，做了个收尾动作。 游艇里掌声顿起，赵冲第一个冲上来将酒分发下去，“不过师姐，用金酒做基酒，味道能行吗？我常喝的都是龙舌兰、白兰地。”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早就馋的流口水了，没等莫奈话说完，他吸了磁铁一样把嘴贴上杯口，随后享受的闭上眼睛，拉长音“嗯”了一声，睁开眼时双眼冒光，“师姐你太有才了。” 酒足饭饱，薛荔率先提议，“要不咱们做个游戏吧？” 沉浸其中，莫奈暗自诅咒发明真心话大冒险的人，没事儿研究这东西做什么？ “哈哈，莫奈又是你哎，今晚到底什么运气？”同事在一旁起哄，莫奈快要气馁了，她已经绕着游艇跑三圈了，这次又是什么？ “我选真心话。” “那就寿星来出题好了。” 曾进一愣，随即看向莫奈，想想笑了笑，“你现在心里有喜欢的人吗？他是谁？” 这个重磅炸弹无疑丢的是时候，游艇里顿时沸腾了，所有人跟着起哄，兴致极高的等待着主人公的答案。 邢照阳捏着酒杯嘴角微勾，一副看好戏的状态，他是知道答案的，只是好奇于她的回答。 这样歪着嘴坏笑是粉丝网投最招架不住的表情了。甚至还被做成表情包，大众们用的不亦乐乎。 莫奈脸都憋红了，最后问了一句，“我可不可以选大冒险？” 薛荔笑着打趣，“不可以，从一而终，中途不能更改。” “小奈，你平常虽然健谈，但感情方面的事儿好像从来都没跟我们说过，就趁这次机会说说吧？”同事们附和。 赵冲见缝插针，“看你这么费劲，肯定有人了，到底是谁啊？该不会就坐在咱们中间吧？” 话音还没落，莫奈的脸更红了，“不带你们这样的，要不头儿换一个问题好不？” 看着她难得对自己撒娇，曾进有些心软，刚刚也不过随口一说，“要不……” “不用问了，那个人是我。”邢照阳借着地理优势，就近把莫奈环在怀里，“不用不好意思了，反正大家都知道。” 从他们进游艇开始，在场的朋友们就在拿之前的绯闻打趣，邢照阳这么一说算是打了个圆场。当然是开玩笑的语气，所以真假难辨，别人也说不出什么。 只是曾进的反应有些异常，脸上的笑容几乎在顷刻间碎掉，他真要绷不住了。 薛荔就坐他旁边，即便侧影，也看的清清楚楚。 赵冲惯常是个没眼力的，鼓着掌站起来起哄，“kiss，kiss，kiss，kiss……”还不忘翻译成汉语，“接.吻、接.吻、接.吻、接.吻……” 没人响应，气氛越来越诡异，他声音渐渐放低，最后自己都听不见了，默默坐回原位去。 莫奈勉强笑笑，“真是的，回答就回答，我没有喜欢的人，可以了吧？” ……真心话大冒险如果说假话，不会遭雷劈吧？ 进行到一半，曾进提口透透风又上了甲板。 薛荔披好披肩跟了出去，江风很冷，一出来就打了个寒颤，“好朋友，有空听我说说话不？” 曾进吸了口烟，自然点头，“说呗。” “昨天我妈又给我安排相亲了，”她无奈笑笑，“整天被她念叨快三十的人了，都说二十出头的脱销，三十左右的滞销，我啊，是个马上就要滞销了。” “妄自菲薄可不好。安排相亲就去呗，不见面怎么知道不是好机会？跟你说了几次了，总是不听。” 薛荔向前一步，感觉周身都浸在冰水里，她提紧一口气，“你真的不知道我为什么不去相亲吗？非要我亲口说出来啊？” “……” “好，咱们这事儿总要有个了结，今天就由我来捅破这层窗户纸，如果今年二十四五，或许可以挺胸抬头跟你说一句‘大不了等你’，可惜的是我不是二十四五，干耗着是耗不过你了，再过几年要想把自己嫁出去，就得配二婚的。”她长舒口气，颇有视死如归的派头，“现在摆明了我很喜欢你，给个痛快话，要不要我？” 多年好朋友，当触及关系的灰色线时，难免尴尬，曾进沉默了一会才道，“我一直把你看成是无话不谈，无性别之分的好朋友。” 她眼泪含在眼圈里，“所以，这就是你的答案？” “对” “好吧，早就知道会这样，但我还是不甘心，毕竟这么些年了。不过……谁让你这么痛快拒绝的啊？不能给个台阶，假装考虑几天也行吧？”开玩笑的语气，她还在强颜欢笑。 曾进熄灭了烟看过去，目不转睛，“肩膀借你用，别说我不够哥们义气啊。” 破涕为笑，继而沉默，良久薛荔终于挺不住了，泪滴噼里啪啦的往下掉，“曾进你最好找到一个好女孩，否则对不起我这些眼泪。” 有肩膀借用是好的，白用谁不用，她一猛子砸到曾进的怀里，闭上眼睛享受他的温度，心里很明白，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恐怕是最后一次了。 第五十九章 竞争 艇内人都喝得微醺，赵冲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在给谁打电话，莫奈觉得脑子昏昏涨涨的，索性走上甲板。 邢照阳站在甲板与内舱的间隔梯处，单脚支开挡住她的去路，“披肩披好了，上头很冷。”命令式语气，好像她自己不知道冷热。 “我知道。”莫奈往旁边一挪，他也跟着挪过来，她往回撤，他也跟着撤回来。 以为邢照阳在故意玩笑，她面色不太好，“让开一下，我要吹吹风。” 邢照阳双手环保胸前，“别怪我没提醒，吹完风脑子是好受了，心却未必。” 他说话总是南一句北一句，莫奈没往心里去，顺着阶梯走上甲板。 她早忘了小区里掉洞那天的经历，邢照阳也是事先提醒过的。不过邢式警句向来让人捉摸不透，这次也是一样。 当莫奈看到曾进抱着薛荔站在甲板上，情意很浓时，脚步都挪不动了。 “他们终于在一起了啊。”虽然心里早就明白这天迟早会来，但真正面对的时候，她还是措手不及了。 以为自己可以本着祝贺的心上前，坦然拍拍他们的肩膀，笑哈哈的说声“恭喜你们啦。” 那仅仅是“以为”而已。 莫奈纠结的站在原地，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就听到身后邢照阳干巴巴的道，“真是天生一对，怎么样清醒了吧？” ……清醒，相当的清醒！ 回程途中，莫奈难得一路沉默，目光始终盯着窗外，到车子停稳她才反应过来，这根本不是回家。 闹市区里的一栋二层小楼，一楼门牌大匾上硕大几个字“驴友攀岩俱乐部” “带我来这干嘛？我要回家。” “现在这样回家，难道明天顶着肿眼上班？跟我进去待会儿，不会后悔的。”说完甩给她一个袋子，里面鼓鼓囊囊的。 莫奈打开一看，错愕，“你车上怎么会有女式运动装备？” “买错了。” ……额，这算是什么回答？ 看着她一路走一路翻，邢照阳笑意浮现嘴角。 这套衣服是他买自己运动装备的时候顺便挑的，因为觉得颜色款式都很适合她。但这话他估计永远也说不出口。 攀岩俱乐部晚上十二点才关门，当下不过九点钟，还有不少人在。老板是个20多岁的年轻人，看到邢照阳来了只点点头，不过分热情是对待明星最恰当的方式。 一看迎客的方式就知道他跟邢很熟络。莫奈没有多问，跟着走进最里侧的训练室。 这是单独辟出来的一个隔间，空间不小，足够容纳五六人一起攀岩。 有了刚才甲板上的见闻，莫奈这会儿心情也没调整回来，邢照阳不多话，将装备安全护具丢给她，“以前玩儿过吗？” “没有，不过这看起来跟我们训练的差不多。应该不难。” “那好，爬一个我看看。” “这是什么话？” “不会？” “谁说不会，爬就爬！” 看她精气神上来了，邢照阳松一口气，“要不咱们比比？如果你赢，商场的人情就算还了。” “一言为定！” 较量是一项不专注就必输的运动，莫奈从套上装备开始就全身心投入，到五局之后已经全身汗水。 酣畅淋漓的感觉真是爽呆了。她4:1战败，但虽败犹荣，毕竟站到最后一秒了。 不知不觉间心里的不快已尽数消散，她卸掉行头，身心轻松，“谢谢你邢照阳。” 一切的一切，她不是看不到。 “嗯，算你有良心。” 从俱乐部出来，莫奈情绪高了几度，“董万昌为什么要盯着你不放？” “因为我长得好看。” “噗……他是gay吗?” “不是吗？” “跟你说正经的呢！还有，被记者围堵那天我哥到底跟你说了什么？总感觉你们之间气氛怪怪的。” 邢照阳一心关注路况，嘴角牵起一抹神秘的笑容，“付费告知。” “切，懒得理你。” 回到家中，邢照阳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闭眼浅眠。 跟白举晨之间的约定吗？当然是有的。 “那个家伙……” 自以为很通透，白举晨给出的让他接近莫奈的条件是：离开娱乐圈。 原话：“如果你能为了莫奈放弃现在的一切功成名就，我就真的相信你是真心的。” 这条件看起来不简单，做起来一样不简单。 比起让邢照阳一下子挣够多少钱，为爱放弃所有更能表忠心。 当然，白举晨压根就没打算招邢照阳这个妹夫，所以这题注定无解。 还好邢照阳预加了个时间范围18个月内。 事后白举晨回想，如果早知道邢照阳就是nh的太子爷，当初真没必要提出这么个傻缺的条件。直接否定掉这个人，不给任何条件就是。 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妹妹嫁入豪门，朱门酒肉臭！平平淡淡嫁到小康之家，过着柴米油盐的生活不失闲适。真踏入到豪门之中，那日子就…… 洗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一天的疲惫一股脑跑了出来，本以为会失眠，却没想到一会儿就睡着了。 邢照阳却有很多事要做，头一件就是打电话给曾进。 曾进还在游艇上，朋友们没撤走，他就要陪到最后。 “什么时候把她带走的？我都没发现。”她，自然是指莫奈。 “继续待下去，让她强颜欢笑吗？”袒护不加隐藏。 “什么意思？” “刚刚甲板上，我们都看到了。恭喜你兄弟，抱得美人归。” 曾进反应了一秒，“误会了，那是告别，不是在一起。” “哦？所以你喜欢的人还是莫奈？” 他用了‘还是’…… 曾进肯定，“没错，还是她。” 两人默契的沉默，良久都没有声音。 “我以为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在咱们身上，想办法解决吧，继续耗下去，恐怕连朋友都没得做。”邢照阳声音低沉，略有些沙哑。 这就算摊牌了。 既然两人心知肚明，迟早有亮底牌的一天。 他们性格不同，理想型也不同，赶巧，就是赶巧，一切的一切在她身上重合了。 “不如，就竞争吧？” 邢照阳声音听不出喜怒，“志在必得？” “没试过怎么知道？真是麻烦，换成别的事干干脆脆打一架就解决了。” “好，那就竞争，公平竞争，明天开始，她决定了选谁为止。” 曾进语气更加坚定，“好，各出奇招看小奈自己的选择。公平为上……就趁现在，给你机会提前祝贺我。” “真羡慕你的自负。” 第六十章 喜欢 整整窝了七天，莫奈返回单位的时候，感觉过了一个世纪。 在大楼门口碰到薛荔，她理了一头的齐耳短发，双眼有些红肿，“看什么，我短头发不好看吗？” “昨晚还不是这个发型呢，怎么回事？做梦理的？” ……眼睛肿着又是怎么回事？她不是该高兴吗？ 薛荔眯起眼睛，因为发肿，笑容格外别扭，“二月二龙抬头，就该理发啊，回家的时候路过楼下理发店才想起来，一狠心就剪了。” 莫奈吃惊，“这也可以?” “是啊，从头再来，我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 莫奈听得云里雾里，回忆昨晚甲板上的一幕，想想也对，既然头儿和荔枝姐确定了关系，自然就是新的开始。 “也对，这几天出去喝一顿，庆祝庆祝？” “嗯，是该好好庆祝。今天事情太多，有空咱们好好聊聊。” 莫奈点头，两人拉着手走进电梯。 曾进中午时分才从外面办事回来，进屋率先看向莫奈的桌子，见她坐在那里，心才落定，“今天感觉怎么样？没有哪里不舒服吧？” “谢谢头儿，我还好。” “晚上下班的时间空出来，有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帮忙。” 摸索手指的动作下意识停住，莫奈诧异，“重要的事情？” “是啊，非常重要，不过现在不能说。” 淡定的“哦”了一声，莫奈想到了一个可能。头儿估计要带着荔枝姐跟她郑重宣布喜讯，毕竟就她这么一个徒弟。叹息一声，索性不再去想，这么纠结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迅风》剧组的开机仪式，香火烧的很旺，拍照的拍照，采访的采访，走完程序之后邢照阳找个位置歇息，罗洋跟吉吉在一旁叽叽喳喳的不知道说着什么。 黄多多跟导演交流之后走过来，拍了拍邢照阳的肩膀，“一切就绪，怎么样歇息了这么长时间准备好了吗？” “如果我说没准备好，是不是可以再给我几个月的假期？” “哟，什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让邢大工作狂主动讨要假期了？” “谢谢，是讨还不是讨要。” 黄多多一凝眉，“不管什么事，假期恐怕无望了，什么事儿你自己掂量着安排。” “终身大事也不行？” “终身大……”多多一顿，随即双眼放光的看过来，“终身大事？什么情况？” “瞧你激动这样，还没有眉目，有消息再说。” 罗洋的小脑袋瓜凑过来，“哥，人家搭理你了吗？” 邢照阳看了他一眼，随即看向多多，“他这个月工资发了吗？” 她摇头，“得10号呢。” “扣掉一半。” 罗洋听到自己杀猪般的叫声，“为什么？”对上邢的目光，士气瞬间降到负值，“哥我错了。” 邢照阳抬了抬眉，“我手机忘在车上了。” “小的这就去拿！”话没说完，罗洋屁颠屁颠已经跑了。 黄多多忍俊不禁，“这个油头滑脑的臭小子，前几天周顺还问我呢，估计看上他了。” “周顺？他手里不是已经有人了吗？” “对经纪人来说，艺人这东西，不愁多，只愁不够。” 邢照阳摇头，“那小子就算入行，也得你来带，周顺没有资格。” 黄多多挑眉，“嗯哼，谬赞了。” 他低下头，掩住嘴角笑意，“罗洋属羊，得母老虎来收。” “去你的！” 保姆车就在百米之外，拿手机不是困难事，但罗洋却取了十多分钟。 等大家注意到的时候，他正严肃着脸走回来，“哥，你的手机。” 这小子平时油嘴滑舌，关键时候却从来不会掉链子。 看他脸色不对，邢照阳没有当即戳破，而是等黄多多和吉吉都走开了，“怎么回事？” 罗洋冷着脸，面沉似墨，“刚才车上撞见个人，我还以为是小偷，但那人身手不低，显然要在咱们车上动手脚，还好我反应及时，以后车怕是不能离人了。” 邢照阳沉默片刻，“一会儿你好好查查车子的内角落，看看有没有窃听器之类的东西，散场之后开去清洗，换新。” “知道了。” “没受伤吧？” 罗洋嘿嘿一笑，恢复了大男孩的阳光，“胳膊肘碰了一下，轻敌了，回去擦点药就行没事儿。” “以后时刻小心，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所以，是董的人对吧？” 邢照阳沉默不再言语，表情看不出喜怒。 罗洋念着，“要不就大大方方的站出来，总这么背地里耍阴的，想起来心就堵得慌。” 走出单位，看到曾进的路虎，莫奈照例走向后座。却在中途看到曾进从车窗伸出的脑袋，“副驾驶。” ……副驾驶，不向来是荔枝姐的吗？ 坐上车她下意识回头，“荔枝姐呢？” 曾进淡淡一笑，“就咱俩。” “嗯？” “嗯。” 旻江江畔的艾菲丽西餐厅 莫奈走进去，发现是空的，除了服务生之外一个客人都没有。 看着莫奈原地不动，曾进脸上始终挂着神秘的笑，“怎么，怕了？” “头儿你这么云里雾里的把我都弄晕了，到底什么事啊？”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今晚请你吃大餐，咱们边吃边聊？” ……话都说到这儿了，现在撤也不是那回事啊。 莫奈心里腹诽，跟着曾进走到座位边。 倒好了酒，服务生礼貌点头，“先生、女士，你们预定的菜品马上就好，请稍候。” 包场的西餐厅、烛光晚餐，任哪对师徒，跟这两个词语也沾不上边。莫奈突然开始心虚，一种飘飘然的预感在心里慢慢发芽，渐渐萌发。 “在想什么？” 曾进的话让她从幻想中抽离出来，“当然在想你带我来的原因。” “我就卖个关子，怎么把你弄的这么焦头烂额。” 她索性放下刀叉，“这关子买的我心虚，你还是快说吧。” 曾进忍不住笑，“好，坦白来说，我今天就一个目的，跟你聊聊心事。” “心事？” “对，我藏在心里的心事。” “头儿，你别用这么正经的眼神看着我，看……汗毛都竖起来了。” 曾进这次没有笑，而是顺势拉住了莫奈放在餐桌上的手，“小奈，我喜欢你。” 第六十一章 求助 莫奈从来都不相信有不靠努力就美梦成真这回事。 所以高三那年她叛逆，最后一次泡在酒吧街被白举晨拽回学校之后，开始奋发抹墙，还好不晚，最终考入了心仪的大学。 也正是有了这次经历，她再不相信无劳而获，如今更是如此。 所以，当跟曾进四目相对，真真切切听到“我喜欢你”四个字从他口里蹦出来时，莫奈感觉头嗡的一声，心脏像加了97#油，跳动不断加速度。 原来爱情方面，是可以无劳而获的。 等等…… 头儿该不会知道她一直在暗恋他，当下给个台阶，接下来还有后话？ 或者…… 四月一号还没来，这是愚人节前的一个预热玩笑？ 又或者…… 单位的同事就藏在这个餐厅的后厨等其他地方，他们记错了她的生日，这是一个欢乐的局？ 几秒钟的反应时间仿佛被时光机拉长了，莫奈想过无数种可能，就是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很快她又想起了昨天甲板上那一幕，如果曾进说的是实话，又怎么解释？ 笑容从她脸上淡去，莫奈抽回曾进掌中的自己的手，强自压住了狂飙的心跳速度，“头儿， 我身体刚好，你可别在心灵上摧残我了，这玩笑开得太大我小心脏受不了。”她按了按自己的左胸口，“这里现在跟擂鼓似的，过会儿撺掇个十多个人都能扭秧歌了。” 如此严肃的话题，顿时充满了滑稽色彩，曾进眯起眼睛笑，知道把徒弟吓的够呛，“我是认真的。” 竟然真的包场跟她表白？怪不得刚刚进来时服务生们的眼神怪怪的，拜托你多少事先通个气儿啊，她也好打扮打扮。 “我还以为你是特地通知我跟荔枝姐确定恋爱关系了。” 他想起邢照阳的话，忘了误会还没解开，“所以，你吃醋了？” “呵呵，谈不上，只是好奇。” 在没搞清楚事实前，她不能显露半点情绪。 明白莫奈的担忧，曾进解释道，“昨晚你们看到的，其实是我在跟薛荔摊牌，这些年我俩工作上搭档归搭档，生活中铁归铁，终究只是朋友，不管她是怎么想的，我从来没有跨过关系线的想法。” “可是荔枝姐……” “这事儿是我不地道，最开始察觉到的时候就应该快刀斩乱麻，可是我以为给她几次暗示她会自动退缩。这样朋友还有得做，不至于过分尴尬。当然，薛荔的性格咱们都了解，她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说过去的事情直接就会过去。我要是狠一狠心，早把事情摊到面上来就好了。不过现在也来得及。”他转过头直视她的眼睛，“怎么样，答应我的追求吗？” 莫奈有些尴尬，还没想好用什么反应应对当下的局面，“你让我缓一缓，缓一缓。”她一口气闷了大口红酒，“所以今天早上荔枝姐才会眼睛红红的，都是因为你？” “嗯。” “荔枝姐究竟哪里不好？” 曾进被问住了，措辞良久才道，“她不管哪里好，都跟我选老婆没有关系。的确，站在外人角度看来她近乎完美：美丽大方，办事妥帖，孝顺周到。可选老婆不是选工作伙伴，我只爱我看对眼的。” 再听下去估计要忍不住说出心里话了，本着要对得起薛荔的良心，莫奈拿起手机决定逃离现场，“我先去趟洗手间。” 躲到厕所里，她按着左胸口，脑袋蒙蒙的，随便划开手机屏幕锁，看到微信新消息，按时间推算应该是刚下班那会儿发过来的：饱了吗？ 能用这种方式开门见山询问是否用餐的，世界上独邢照阳一个了。 正愁不知道找谁说去，莫奈鬼使神差的按下了语音：邢照阳，我们头儿跟我表白，怎么办啊？现在就答应会不会太急切了，太对不住荔枝姐了？ 电话那头，邢照阳正在看剧本，听到莫奈的声音整个人从椅子上颠起来。火速拨通了她的电话，半秒之后听到她的声音，“你怎么这么快？” “你说曾进表白了？” “对啊，给我支支招，怎么应对？” 知道她暗恋的除了白芷雯，就剩下邢照阳了。 “想听真话？” “嗯。” “通常男人表白心意之后，如果女人太快答应都会被扣上廉价、太容易到手的标签，以后他不会珍惜你的，虽然曾进是我朋友，但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 莫奈怀疑，邢照阳竟也可以这么耐心的解答问题，“所以你的建议是不要立刻答应他？” “随你。”他语气是惯如往常的无所谓。 “好，那我考虑考虑。” “等等……” “什么？” 邢照阳迟疑了两秒，“你们现在在哪？” “艾菲丽西餐厅，问这个干嘛？现场指导？” “没闲心凑那个热闹，我是怕你待会儿把持不住。” 莫奈咧嘴，“还没那么饥渴。” “那个……” “你什么时候这么婆婆妈妈了？” “没事了。”他想了想才道，“如果有好消息，晚上庆祝。” “哟呵，难得这么够意思，不过今天不太可能，我要先征求荔枝姐的同意。这事儿先别告诉我姐哈，那先这样，离席太长时间不礼貌。” 挂断电话邢照阳松了口气，低头才发现，剧本已经被捏的皱巴了。 这会儿他还没反应过来莫奈那句“先别告诉我姐”是什么意思。 当然白芷雯是不可能从邢照阳口中得知的，她这会儿还在剧组。 今天刘蓉的戏份杀青，晚上收工之后邓宇提议聚餐给刘蓉庆祝。白芷雯找了个借口没有参加，独自留在出租房里看电视。 看着看着就睡着了，不知道是几点的时候，门铃声响起。 推开门白芷雯略惊讶，“刘蓉？” “芷雯姐，不会不欢迎我吧？” 刘蓉的丑闻风波之后，她们俩在剧组该怎么处怎么处，各自不显山不漏水。 “怎么会？不过你们怎么这么早就撤了？要是知道我也去了。这几天休息不好，不想搞到太晚。快进来啊，有事儿进来聊。” 第六十二章 落差 刘蓉笑呵呵的站在原地，“就不进去了，你的体质差需要休息，我们要是挑理就太不应该了的。” 听出她话里的揶揄，白芷雯笑了笑，“真不进来坐？” “不了，我待会儿就要去机场，这是给剧组每人准备的礼物，你没去，就送来了。” 捧过精致的小礼盒，白芷雯并没打开，“真漂亮。” 反正都是逢场作戏，“那我先走了，芷雯姐好好休息。” “好，那一路顺风。” “多谢。” 目视着她关门，对上门牌的瞬间，刘蓉笑脸碎裂：白芷雯，很快你就会体验到从天堂到地狱的落差，这是你欠我的。过不了多久，我现在的境地你三倍四倍都“享受”不完。 今天下午，她还在被广告商追债，前几天还险些因此跟公司解约，这一切不过源于她错说的几句话。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这一茬事过去，刘蓉是真有了体会。 白芷雯，就是个披着君子外皮的真小人。 躺在床上，餐厅里曾进说的话不住往外冒，莫奈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暗恋已久的人终于开口表白，无论从哪方面来分析这都该是件令人开心的事。她却是担忧大于欢乐。 当然，这会儿她还做不到理智的分析自己的情感，仅仅以为当下的矛盾心理是记挂着薛荔而产生的。 至于什么时候给薛荔答复，她自己都不知道。 不过，莫奈怎么也没想过，曾进认真恋爱起来，势头会这样猛。 第二天一早，莫奈穿衣洗脸换完衣服，白举晨照例先走一步，最近事情实在太多，来不及送她上车。 左右混公交也不会有座位，估摸着时间不会晚，莫奈也就没着急。 等电梯的时候刚好邢照阳也出门，“考虑的怎么样？曾进好像在等着你的答复。”他刻意装作并不在意的样子，却竖着耳朵等着她的回答。 “不着急，还要好好考虑考虑。” “既然如此，你可以参照我拍电影的时间来考虑，今天进组，a组暂时拍摄半个月。” 莫奈这才注意到，邢照阳手里是提着行李箱的，“你今天要进组了？” “嗯。” “晚上就不回来了？” “对，阳台上的仙人掌，浇水。”将家门钥匙直接甩给莫奈，邢照阳自然命令道。 “拜托，我要是每天给仙人掌浇水，它估计挺不到你回来那天。” 电梯门缓缓移开，没等邢照阳说话，曾进已经走了过来，“这么巧，一起下楼？” “邻居，就是有这点好处。”邢照阳嘴角微扬，露出标志性笑容。 “《迅风》要开拍了？” 邢照阳不情愿的点头。 “那……你没机会跟我们一起吃早饭喽？”将莫奈拽到自己身边，曾进的态势有些倨傲。 邢照阳勾了勾唇角，看向莫奈，“难得你们头儿大出血，多吃点别留情。”说完径自走出大楼，头都没回。 罗洋的车刚好停在曾进的前面，一楼的情况他在驾驶座上看得清清楚楚，“哥，你这情敌明显在示威啊！” “不说话没人说你哑巴。” “关心关心你嘛，怎么样？有没有什么应对招数？” 邢照阳神秘的抬了抬眼皮，“再不开车我要换司机了。” 罗洋收回笑容，“无趣。”转身按下启动键。 原以为吃个早饭没什么大不了，不过就粥铺、包子铺之类的地方，当莫奈坐在曾进家里，看着满餐桌热腾腾琳琅满目的食物时，她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头儿，没这个必要吧？太铺张浪费了。” “别有压力，吃不完打包带走。” “呵呵，打包餐具收不收费？” 曾进一笑，弯起月牙一样的眼睛，“我有没有说过，你尴尬时随口开玩笑的样子特别可爱？” 莫奈脸都僵了，“头儿，你说话正常点儿呗？这样夸人，太惊悚了！” “我这就是正常状态啊，对待喜欢的人的……正常状态。” 听到喜欢的人用各种方式表明心意，正常的反应都该是高兴吧？ ……可为什么，我觉得这么别扭呢？ 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曾进每天按时到莫奈楼下车接车送，最开始莫奈打算瞒着的，后来还是被白举晨知道了。 被他再三逼问，莫奈不得不吐口。 万没想到白家老二拍案叫好，直撺掇着莫奈赶快答应。 用他的话来讲：“别给我信那些欲擒故纵的法子，这方法要因人而异，曾进身上不适合。你要是真喜欢人家就赶紧的，时辰一过，饭会凉的，再热一次味道根本不同。” 莫奈虽听进去了，但碍于薛荔那边还没搞定，也就一拖再拖。 这天刚走出分局大门，眼看着前方曾进的车已经启动，却被身后的薛荔唤住，“小奈，今晚有空吗？咱们出去搓一顿？” 她可真是求之不得，好几天主动约薛荔，都说很忙。 两人坐上公交车，薛荔掏出手机熟练的拨通了那个号码。 “曾队，人我今晚暂借了，你明天再负责送她回家，就这样。”说话的语气，分明是知道曾进车子停在那里，就是等莫奈的。 莫奈怔愣的表情犹停在脸上，“荔枝姐？” 薛荔拉住她的手，抿了抿嘴，“到地方再说。” 三菜一汤土碗菜，虽是下班时间人却不多。 这个店地处商圈，是个新开的门市，所以熟客没有多少，进来的大多想试试口味。 莫奈心跳很快，虽然还没答应曾进，但面对薛荔仍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 “荔枝姐，对不起。”莫奈几乎听不到自己的开场白。 “傻丫头，你这几天紧着要约我出来，不就是为了这事吗？”虽没挑明具体什么事情，但两人心照不宣，“别有负担，我不会怪你的。曾进早告诉我了，其实更早以前我已经看出来了，只是一直骗自己装不知道。再者说事儿都是你情我愿，如果他喜欢的人不是你，也会有别人，比起别人顶上这个位置，我更希望是你。” 莫奈抬头，略微释然，“头儿都跟你说了？” “对啊，看你这愁云满面的样子。别说是担心我啊，跟我这儿，这事早翻篇了。” “什么情况？” “这几天啊，我不是不愿意出来，实在忙着相亲顾不上你，今儿好容易跟我妈商量好了空出一天。” “相亲?你去相亲了？” 第六十三章 发现 薛荔的短发最开始被全单位人诟病，渐渐习惯之后，也就看着顺眼了。 莫奈单手托腮，听着相亲趣事，看着她脸上一如往常的笑容若有所思。 有两个养眼的美女坐在店里，生意顿时火了许多，那些路过的看情况而定的食客，毫不犹豫的走了进来。 “看来频繁相亲还是很有成果的。可你确定不是在赌气吗？” “傻妹子，我气得着吗，如果自己在对方的心里没有地位，那怎么zuo，也不会被关注。所以我犯不着赌气，太幼稚了。” 凡事想得开，这就是薛荔性格中的优势，说放下的事情很快就可以翻篇。一般人真做不到。 “可我怎么看你，都是在强颜欢笑。” 薛荔深吸口气，好看的眼睛眨了眨，“你啊，非逼我说实话，好，其实说不难受都是骗人的，说不介意你的存在也是骗人的。我不是没有感觉神经，平常曾进对你的特殊早就看在眼里了，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头儿对我特殊吗？” 点了点莫奈的脑门，薛荔恨铁不成钢，“木头一个，就你没感觉。打算什么时候答应他？” 莫奈噘着嘴，用筷子在饭碗里搅弄，“没说一定要答应他啊。” “别装了，这几天我都看出来了，你对曾进是有感觉的。” 话已至此，莫奈也不隐瞒，“还没想好，总觉得对不住你。” “如果躲和让在这方面好使，不等你说我就主动要求了。关键它不好使啊，别耽误时间了，抓紧。”薛荔仿佛在劝她，实际上却在劝自己。 “大学时忙着挣奖学金，没功夫恋爱，工作了整天围着案子转悠，我还没有恋爱的经验，荔枝姐，我有点儿紧张……不是故意拖着头儿，我总觉得没做好准备。昨晚睡不着觉翻来覆去想了好久，这几天他突然对我改变态度，说话也不一样了，额……好不舒服，想到答应之后关系会改变，更觉得……别扭。” 薛荔皱眉，专注盯着莫奈的双眼看，直看得她发慌，“这不是没做好准备，你该不会喜欢的是别人吧？” “胡说！不可能！不会的！” 啧啧了两声，薛荔连连摇头，“看吧，一连三个否定词来否自己，你这是说服我呢，还是说服你自己呢？” “怎么是‘说服’呢？我在阐述事实。” “嗯哼，你再搅弄，米饭就要被搅烂了。我还是给曾进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吧，至于你们俩的事情，想好了你自己决定。” “不用了姐，我自己回去。” “不过有个事儿你想过没有，如果真的在一起了，你们两必须一个离开单位。” 薛荔的话提醒了她，莫奈迟缓的点头，思绪慢慢飘远了。 紫薇庄园1单元楼下，曾进坐在车里无聊玩儿着手机，略一抬头，影影绰绰间看到一个人影，提着挎包边走路边摇头，这纠结的样子再熟悉不过，曾进笑意盈然，推开车门走了下来。 莫奈只顾着帮自己推理，还在执着于刚才的三个否定词语。 “什么好吃的，把你吃成这个模样？” “头儿，你怎么在这？” “好奇你跟薛荔聊的怎么样，所以过来看看。” 这个借口有点儿牵强。 莫奈点了点头，“好像也可以打电话问。” “是啊”早习惯了她的直白，曾进补充道，“但我还有别的事情。” “什么别的事？” “上车你就知道了，我已经跟你二哥请好假，走吧？”做了个请的姿势，曾进开好副驾驶的门。 ……白举晨，果然是个出卖妹子的好手，“你确定我这不是上了贼船？” 他哈哈一笑，“不知道我这个贼船长，有没有荣幸邀你一起？” 双鸭山，旻市海拔最适宜的丘陵，之所以说“最适宜”，是因为它不高不矮，攀爬刚好、游览最佳。 车停在山顶，可以俯瞰整个城市：古城区的老城印象、新城区的繁华璀璨、旻江的蜿蜒如龙，尽收眼底。除此之外，看日出的角度也是刚刚好。 莫奈高三的时候来过一次，跟白举晨俩。 那天二哥把她从酒吧街拽出来丢上车，径自就往山上开，车速极高，飙得莫奈腿肚子都要抽筋了。那是她仅有的一次看日出经历，也是唯一一次看到二哥脸色难看到极致。 如果她的人生轨道跟现在完全不同，那白家的命运是否也会截然迥异？ 收回视线，莫奈转过头才发现，曾进一直在看着她。 仿佛刷了红漆，她的脸一下子红了，“我脸上有花儿吗？” 曾进没有正面回答，突然严肃起来，“最近我一直后悔，三年的时间，怎么到现在才反应过来，” 知道她指的是什么，莫奈干笑了笑，“所以，咱们来这儿是聊天的吗？” “看日出啊，不浪漫吗？” 她嘴角抽了抽，“现在还不到十二点，看日出的话要在这里再呆几个小时？” 曾进把后座上的暖毯拽过来，平整的给莫奈盖上，“怎么，你不愿意？” “额，你还真是准备齐全。” “向来这么细心。” “向来脸皮这么厚吗？” “跟师傅顶嘴，要不得。” 莫奈一昂头，“你现在的身份是追求者。” 以追求和被追求的关系相处，两人莫名有些尴尬，或许过渡阶段的男女都是这样吧。莫奈干干的想着，不知道聊了多久，曾进说要下车抽烟。 她一个人坐在车上，正无聊翻着手机，微信传来新消息。 邢：作为你的爱情顾问，有必要时时了解情况。 莫：什么意思？ 邢：你现在在做什么？ 莫：双鸭山山顶，准备看日出。 邢：两个人？ 莫：是 邢照阳半天没有回复，莫奈便将手机放回原处。就在她以为不会有动静的时候，手机突然震了。 倚在车头抽烟，曾进面色深沉，并没听到车里的动静。 因为两人的手机都放在中间，加上机型相同，莫奈以为是自己的就接了起来，听筒里一直很安静，她还以为按错了，重新看眼屏幕，名字是“邢照阳”。 她手机里明明存的是“邢三句”，难道手机会自动识别对方姓名？哈哈有这么高端就好了。 莫奈在心里干笑了两声，随即顿住：不对啊，这不是她的手机，这是……曾进的手机。 这时，听筒里传来邢照阳低沉如大提琴的嗓音，“趁我进组这样拉她出来单独相处，你犯规了。” 第六十四章 茵茵 莫奈顿住没有说话，听他继续道，“这样下去，我不敢保证用什么特别的方式……得到她的心。” 明明是这么熟悉的声音，却说着奇奇怪怪的话。 像有人在嗓子里燃了一把烈火，她觉得食道干干的，咽了口唾沫也没好转，通常紧张的时候都会这样。 可这会儿，她为什么要紧张？ 她干嘛要紧张？ 最后是怎么挂断电话的已经不记得了，满脑子循环播放邢照阳的几句话，仿佛听到了无比恐怖的鬼故事。 他喜欢的人，竟然是自己？ 这怎么可能呢，明明是跟大姐在谈恋爱的啊，电梯碰到嫌疑人的时候，邢照阳也是因为大姐的关系才…… 莫奈握着曾进的手机一动不动，直到驾驶座位的关门声把她震醒。 “傻愣着做什么呢？”虽然熄灭了烟头走进来，但他的身上犹自带着些香烟的余味。 “抱歉……”她只干干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就把手机递给曾进了。 至于因为什么抱歉，她加满了油也没说出口来。 曾进看着屏幕上的通话记录页面，最上方的名字是“邢照阳”，意会，没有多问。 “头儿，我有点不太舒服，不想看日出了。” “不舒服吗？哪里？”他的手自然而然攀上莫奈的额头，却在碰触的瞬间，让她陷入尴尬。 “不热啊，要不要去医院？” 莫奈顿住一秒，继而后退，“没事，我就是有点累了。” 紫薇庄园一单元楼下，看着莫奈开门下车，曾进也跟着下来. “头儿，我自己上楼可以。”莫奈回头，语气拒人于千里之外。 曾进不是不敏感，站在原地保持微笑，“好，那我看着你进去，开了灯再走。” 看到六楼的灯光亮起来，曾进掏出手机，给邢照阳回了电话。 “刚刚给我打电话了？” 邢照阳声音无波，“是，不是你接的。” 看她的反应分明是听到了什么的，曾进索性直接了当，“说什么了？” 邢照阳声音依旧让人猜不透，“她怎么样？” “很好。” “是吗？” 犹豫了一瞬，曾进语气坚定，“是啊，很好。” 莫奈回到家，仍然感觉飘乎乎的，强制自己不去想那个人，从认识开始的片段却幻灯片一样的不断出现在脑海里。 正在这时，手机鬼魅的亮了起来，一条微信新消息。 从使用某水果品牌的手机开始，莫奈就养成了习惯，懒得开锁看信息。 新消息都是直接显示在桌面上的。 所以手机声音一响，下意识看到屏幕闪动着“邢三句”三个字时，莫奈触电般的转过了头。 说不清此刻心里是什么感觉，就是很怕……很怕看到信息的内容。 刚才挂断电话前的记忆开始浮现，她隐约记得，沉默半天没有说话之后，邢照阳似乎唤了一声，“是你吗？” 就像沉浸在雾霾天良久，忽然之间面对碧透的湖水，模糊的双眼都透亮了。这本该让人开心，她却觉得心惴惴的。 白举晨靠在客厅墙面许久，看着莫奈沙发上正襟危坐，拇指不断摸索着食指和中指，这想问题时的习惯性动作总也改不了，轻易就能让人猜透。 知道妹妹有心事，就从头观察到尾，直到她手机响起来，好家伙跟撞见鬼一样偏过头都不敢转过来。 好事的凑上去，白举晨光速拿起手机：“邢三句？是邢照阳吗？‘窗台的花帮我浇了，钥匙在门口鞋柜第二格。’凭什么帮他浇花？” 莫奈吐了口气，抛开脑子里的一团杂乱下意识道，“难道让他抱着花盆去拍戏吗？” “竟然帮着外人？” “我什么时候帮他了，花又没得罪我，要是不愿意我去，那二哥你去浇花好了。” 白举晨拿着洒水器站在邢照阳家阳台旁边时，还有些恍惚，他竟然大半夜的在帮邢照阳浇花？他跟邢是有协议在先的，有权利威胁的应该是他白举晨本尊才对，此时此刻，本尊却仆人一样的在帮着邢照阳浇花？真是太可笑了。 这家伙是不是上辈子的债主？不对，白莫奈这个妹妹才是他上辈子的债主。 齐活出门，白举晨正要将门锁好，忽然听到房间里面有声音。 他循声走进去，到书房门口的时候停住。 仔细辨别之后确定，声音就是从书房传出来的。 主人没在家的情况下，出于礼貌不该到处乱走，但声音一再重复响的人心慌，安全起见白举晨还是推开了屋门。 书房里仅有一个窗口，不太大。 窗台上放着个很小很精致的闹钟y的大猫脸，黑暗中散发着幽幽的粉光，这不太像是邢照阳购买的商品，却很不搭调的摆在这书香味浓的房间里。白举晨打开灯，发现声音就是那个小闹钟发出来的。 指针走动的声音不同于普通钟表的哒……哒……哒……哒……，而是连续不断的沙沙沙沙……关键这沙沙声音很大，隔着一道门听起来都很清晰，虽然大猫脸被擦得干干净净，但显然年头够久了，平白无故的保存这么风格不搭的旧钟表，怎么想都很蹊跷。 确认声音没什么危险，白举晨转身要出屋，却被书架上一个相框吸引了。 这个照片莫奈之前进来的时候也看过的，只不过当时脖子有伤，她没办法抬起头细看。 是邢照阳和一个小女孩的合影，照片有些发黄了，当年的功夫影帝还很稚嫩，阳光大男孩一枚。 把相框拿下来，白举晨细看之下，瞳孔猛的收缩。 仿佛在经历地震，瞬间感觉天旋地转，脑子都跟着晕眩起来。 冷静之下，眼神焦点机械的聚在照片中的小女孩身上，手攥紧了一圈。 她的笑容灿烂极了，满口小白牙齐齐整整的，双眼微眯像两弯月牙，这笑容白家人都很熟悉，这笑容的主人陪了白家人三年，且现在就是他们家的一份子——白茵茵。 茵茵……三年前初到白家的时候，她昏迷之际一直发出嘤嘤的声音，莫奈就随口起了这个名字。小家伙乍然闯进他们生活时，就是照片上这个样子，只是……那么突然，历历在目。 把相框平平整整放回原位，白举晨转身离开，心情却再难平复。 第六十五章 躲着 春季和夏季是命案的高发季节，据北市区法医元老刘博士分析，春夏天干物燥，燥热的天气下人难免烦闷，烦闷的心情无处发泄，就会…… 于是乎，曾进刚刚加紧对莫奈的追势，很快就被接二连三的案件团团围住，忙得抽不开身。 这天早上，当莫奈送外卖一样的提着两大包饭盒冲进办公室时，屋子里横躺竖卧的睡了一大片，睡姿就不必讲究了，脸都说不上几天没洗了，哪里有空摆个好看的造型来睡？ 被塑料的声音吵醒，赵冲伸了个懒腰，“莫奈姐！你终于来了，救星！” 拔高的嗓门顿时像闹钟一样吵醒了其他人，做这个行业久了跟急诊医生差不多，睡眠很轻，有点儿动静就会醒，而且睁开眼睛很快醒的透透的，一点睡意都没有。 看着大家吃起饭来香喷喷的，莫奈满足的单手托腮自言自语，“要是没有工作调度就好了，我还能跟你们一起忙忙，现在就是看着干着急。” “谁说的？你当然帮得上忙，看我们现在吃的多香，没有你不行的。”赵冲嘴里的饭粒都没嚼完，淘气的冲到嘴边，又被他的舌头缠了回去。 这存在感刷的还不如不刷…… 莫奈越听越是心酸，索性不去搭理他。 曾进一直安静的吃饭，偶尔动动鼠标，翻看电脑里的案情资料。 他一向是公私分明方面的楷模，看现在的样子就能看出来。 明明前一分钟还是莫奈的忠实追求者，下一秒就沉浸在案件里，完全把爱情连同心爱的人抛开不谈了。 这或许也是他备受关注，却没人敢靠近的原因。 莫奈天马行空的想着，下意识看向他，正好对上他的目光，只一瞬，他嘴角似乎有了弧度，却又好像没有，“莫奈过来。” 她自指“我吗？” “这屋子里还有第二个人叫莫奈的？” 觉得这语气很熟，那么像某人的风格？估计做朋友时间久也会感染。 她没多考虑就走了过去。 电脑上的监控视频停留在一帧，是个女人路过车子前方的镜头，女人散着披肩的头发，一身黑色职业西装，因为踩着高跟鞋所以身形凹凸有致，虽然有妆容的遮盖，仍能判断出年龄，应该三十岁左右。 “妆浓了点儿，不过手里为什么拿着订书器？” “嗯，终于看到重点了，案发现场有个订书器的钉，我们排查视频找到她，这是从行车记录仪上搬下来的视频，视频里的女的在外省，现在要把她找到……” 曾进絮絮叨叨的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最后加了句让莫奈一点儿心里准备都没有的补充，“明天的机票，你跟我一起过去。” “为什么？”她不做侦查员很久了。 “这次的嫌疑人是女的，方便行事，得有个女侦查员跟着，咱们单位能用得上的女的就你和内勤组的人……” 莫奈皱眉，“拜托，我也是内勤组的。” “临时……” “上头批准了吗？” “会的。” “……”什么叫“会的”啊？ 由于案情缠身，这几天曾进都没有空送莫奈回家。 走出单位大门，迎面看到一辆眼熟到不行的车，莫奈顿了顿，转身跑路…… 邢照阳，阴魂不散他是…… 莫奈脚步声风，一边自我安慰：她走的这么快，对方应该还没看到。 接近傍晚，风冷得透骨，她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就要到公交站的时候，听到身后的鸣笛声。 头都没回，果断加快脚步，刚好33路公交到站，身形一闪上了车。 本来已经踏实下来，但公交一个急刹，整个车组的人在惯性作用下身体前倾，还好没有什么老幼病残，不然真要出事儿了。 “神经病啊！”司机一声吼，声音可辨喜怒。 车子前面，乘客们细碎讨论着，似乎一辆车子突然截阻了去路。 莫奈不想也明白怎么一回事儿了，不过看情况，她不现身，那个倔脾气的人不会挪走。 大明星公然开车拦阻公交，虽然是浪漫的桥段，但这样的社会突发要是被娱乐记者抓到就完了。 邢照阳，这是在逼着她做选择。 “你好样的！”莫奈念叨着，抓起包包走下了公交。 看着33路驶出车站，莫奈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一脸不甘，“废了大劲让我坐上车，你最好说点儿有营养的话，不然我会跳车的。” “从动力学的角度来说，在一辆离地几十厘米的没启动车子上跳下去，损伤程度为负数。当然，如果你在跳跃的方法上面下一些功夫的话，或许能收到不一样的效果，比如崴个脚，骨个折之类的。” ……难得，邢照阳有耐心如此千篇大论。 想起他电话里的声音，那些语句。 也不怪她一直没发现了，关键他藏得太深啊，就冲他的态度，谁会往暧昧的方向想？ ……所以，不是她麻木，是他太会演戏了。 “晚上吃什么？” “我说过要跟你一起吃晚饭吗？” “不说那我自己选了，这附近有一家餐厅，味道还不错。” “好，那就在这附近停车，放我下去好了，不耽误你享受美味的晚餐。” 邢照阳恍若未闻，继续盯着路况，果然就在附近，没开几分钟就到了，好容易等到车子停稳，莫奈开了门就要下车，没走几步呢就被一只大手拽着往另一个方向使劲儿。 她挣脱，语气不善，“放手，不然我要喊了。” “如果你想明天跟我一起等头条，那就喊出来吧，我不介意。” ……这个天敌！ 逃避不是办法，有些话当面聊聊会好些，关于他跟大姐的部分，她很想弄清楚。 “我自己走。” 菜都上全了，莫奈看着眼前的凉拌金针菇哭笑不得。还没开口，就听邢照阳道，“这么躲着，是害怕我会说什么吗？” 莫奈强装无事，“有必要吗？” “嗯，最好没有必要。” 吃了两口菜，莫奈越想越不对劲儿，放下筷子看向邢照阳，“喂，你凭什么趾高气昂的？” 第六十六章 出差 “谁规定喜欢一个人要藏着掖着？” “什么话到你嘴里都很有道理。那你跟我大姐到底怎么回事?” “这话是站在女朋友角度问的呢，还是一个被追求者角度问的？” 莫奈理所当然，“邻居的角度。” “所以我可以不回答。” “态度闪躲代表你打算脚踩两条船。” 他笑了，“这么说，你这条船似乎已经准备好让我踩了？” 莫奈不说话，死盯着他的脸，良久，邢照阳弃权，“你大姐是一厢情愿。”回答的干净利落。 莫奈回到家的时候，白举晨就坐在沙发上脸色不是很好，“跟谁一起吃的晚饭？” “哥你不舒服吗？” “我在问你话，跟谁吃的晚饭。” “邢照阳。” 他起身，面无表情，“以后不许跟他来往。”鲜少的摆出了大家长的架势。 “我们只是偶然碰到，哥你别误会了，我们……” “开口闭口‘我们，我们’不管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以后，都不许来往。”他吐字如针，一字一句的。 好久没看到他这样教训态度的说话了，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着？似乎是她选工作那会儿。 还没来得及说话，白举晨已经进了书房，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看得莫奈迷迷糊糊的。沉静自持的二哥，也有落寞的时候？ 难道遇到什么事了，跟邢照阳有关？可情绪不对啊……总觉着白举晨有什么话，却还说不出口。 洗漱过后，莫奈边擦头发边走回房间，路过书房的时候，听到白举晨在讲电话，语气像个孩子。莫奈偷听了一会儿，壮着胆子推开门。 “你三姐来了，不是想她了吗？姐俩聊聊吧。” 听到茵茵的声音，莫奈屁颠屁颠坐到电脑面前。 姐妹俩从早餐聊到晚餐，又从作业聊到讲课，茵茵憋了好多天的心里话几乎要一起发泄给莫奈听。最后还是白举晨强制性的将视频关掉了，她才意犹未尽的单手托腮看着屏幕，想象着茵茵的小模样。 看着妹妹恍然不知的模样，白举晨试探性问道，“如果哪天茵茵的家人还活着，当然，我是说如果……并且找到咱们了，你忍心把孩子还回去吗？” 虽然不说，但他知道，这个问题一直是隐藏在莫奈心底深处，不敢触及的机关。 果然，她反射性的紧张起来，“之前大姐调查之后不是说她家人都死了吗？怎么，有消息了？” “瞧把你急的，我只是看到茵茵，突然想起来随口一问。” 她稍稍放松，“看她自己的选择，从她懂事开始，咱们就告诉她的身世了，所以如果真有那么一天，还是要茵茵自己选择，当然，咱们也没有权利阻止人家团聚。” 仿佛听到对方心里在滴血，白举晨忙扯开话题，“好了，平白无故怎么说到这个，你们哪天的飞机？东西收拾了吗？” 莫奈摘下眼罩，拉开飞机的遮阳窗，眯开眼缝看着窗外的风景，洁白层叠的云朵像是交织混团的棉花，似乎软软的，看着都很有质感。 想起神话剧里的场景，不由佩服古时候人们的想象力，这样软塌塌的云朵里，似乎就应该有神仙一样的东西存在，那也是精神的寄托。 曾进一直没有睡，看到她醒了，将空姐倒好的热水递过来，“喝点水吧。快要到了。” “嗯，我睡得还挺久。”她接过水一口喝下，水温刚刚好。 “登机前照阳给你打电话了？” 因为提前防范着，曾进并没打算把消息透给他，毕竟情场无兄弟。 这次出差他可是好容易安排好的，本来云南和沈阳是两个方案，上头分下来的任务是他去东北，大墨和莫奈去云南。 但好的机会，错过了不会再有。 是啊，打电话了。莫奈又喝下一口，回想起电话里邢照阳熟悉的声音：欠我个人情还记得吗？不记得也无所谓。我做主，现在是还的时候。答应我，出差期间，不要答应曾进。 跟她对话，他语气少有的那么软。 “是啊，说了些乱七八糟无厘头的话。” 下了飞机，联系当地机关，因为时间已经很晚，做了初步的交代之后，两人选了个住的地方，就出来吃饭了。 听着周边陌生的方言，莫奈无聊的摆弄着筷子，曾进倒也不着急，循序渐进是他的做事习惯。爱情方面也不例外。 问及薛荔的近况，莫奈给他做了详细的介绍。 “这么说不是寻求心理安慰，其实我早就跟她讲过了，相亲对象不是没有好的，但她就是不听，这不交往起来也不错嘛？”曾进抿了口酒，说道。 “话说得容易，那会儿她心里可是稳稳当当住着个人的，要想放弃哪那么容易，现在不一样了，说起这点我真是很佩服荔枝姐，拿得起放得下。” “说到底都是我对不住她，这个大人情一辈子也还不完了，所以你最好答应我，不然我代价大惨了。”这语气让莫奈不知道怎么回答，“我怎么听出威胁来了？难道是我耳朵出毛病了？” “你就装吧，算了快吃饭，一会儿菜都凉了。对了你之前说领着茵茵去心理诊所，去了没有？” “怎么突然问起这个？本来约好的上个星期一，爸妈没给我打电话，那应该就是去了的。” 曾进若有所思，“去了就好，王薇的丈夫出事儿了，如果你约的是这个星期，下个星期，恐怕都要延后……” “王医生的爱人，怎么了？你不是说他也是个医生吗？” “对啊，心内科的医生。两人大学里就在一起了，一个搞心理，一个搞心内。” “负责案子的怎么说？是在咱们区吗？” “是咱们区，但最近事情太多了周转不开，所以上头临时调给别的组了，等咱们手头上忙的差不多再回去接手，目前来看基本可以判定是他杀，昨儿刚跟王薇聊完这事儿，不太好办，很棘手。” 莫奈放下筷子，“怎么说？” “案发的时候他爱人正在街上散步，本来两人一起的，王薇去买水，回来就看到他倒在地上了，行凶的人拿走了他身上所有的钱和手机，目前来看，一点线索都没有，光从现场来判断临时起意的可能性很大，当然伪装成这样的可能性也不能排除，关键是那附近没有任何监控摄像头。” “这就难办了。” 第六十七章 押人 莫奈回到房间的时候，还在想着王医生爱人的案子。 从转到王医生的诊所开始，茵茵病情好转的很快，这还要多亏王医生的帮助。 谁家出了这档子事儿都够让人揪心的，接触过那么多受害者家属，濒临崩溃的、想不开比比皆是，不知道王医生这会儿怎么样了。 当下是睡意全无，本打算给她打个电话询问一下近况，想想还是算了。站在当事人的角度，被问及一次过程，就是掀开一次伤口。 正要放下电话，手机突然响了，莫奈还有些心不在焉，也没看是谁就接了起来。 “怎么接的这么快？”他那边似乎在片场，听筒里有嘈杂的人声和脚步声。 听出邢照阳的声音，莫奈愣了一秒，确认了屏幕上的名字后，又把手机放回到耳边，“这么晚了打电话过来，有事吗？” “声音怎么听起来无精打采的？出差不顺利吗？” “邢照阳，你这么嘘寒问暖的说话，对我来说是很惊悚的一件事，如果没什么别的话我挂断了。” “哎等等，”他停顿了一秒，随即语气有些迟疑，“照顾好自己，别乱吃路边摊，不卫生。” 她圆圆的眼睛眨了眨，“什么意思？” “不明白算了。早点休息。” 一瞬间的心跳，让莫奈下意识开口，也说不清是什么心理，就是当下这个时间，她很想继续听着他的声音，“那个……邢照阳，”反映了一秒，她找到一个话题，“有个事儿我一直不明白。” “什么事？” “你到底看上我什么了？就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搓了半天的词，莫奈也没找到合适的语句，“为什么是我？” 她说的半懵半懂，邢照阳却听明白了，“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吗？” “当然需要，要不然大街上捻一个人就可以告白。” “非要说出理由？” “必须说，这个会影响到我对咱们俩关系的解读和判断。” “好，那我想一想”，不知道他是真在思考还是随口一说，总之过了有一会儿，他才重新开口，“大概是因为你最开始的时候，不认识我。” “这算什么狗p理由？” “当然算理由，身处这个职业，就我个人而言，谈恋爱最忌讳的就是对方像粉丝一样，这样分属不同阶段，连对视都要一高一低，相处下来分分钟累死人。” 按照邢照阳所说的思路，莫奈想了想，不置可否。 “既然说到这儿了，在我跟曾进之间，你选谁的可能性比较大？” 莫奈觉得自己真是疯了，一个话题牵出来这么多，放眼当下，能跟自己追求者平平静静谈论这么神经质问题的，恐怕也就她了，“拒绝回答。”刚要挂断，莫奈一顿，“谁说一定要在你们两个之间做选择？世界上除了你俩没有别的男人了吗？” “你这么说就不对了，不是世界上除了我俩没有别的男人，而是世界上除了我们两个眼瞎，不会有别的男人看上你了。”邢照阳旁边副导的声音略显焦急，莫奈知道片场时间最宝贵，也不跟他废话，“狗带！” 接下来的几天莫奈跟着曾进跑东跑西，在当地警方的协助下成功获取可靠消息，在女嫌疑人回家的途中把人给拿了。本来应该立即返回的，但因为地方太偏火车不方便，所以等了几个小时，嫌疑人就暂时待在当地刑警队，借他们的地方一用。 下飞机就开始忙活，现在都要走了曾进也没腾出空来跟莫奈说正事儿。 刑警队楼下的小餐馆包间，点好两菜一汤。等菜的时候曾进突然表情严肃，“这几天忙都没来得及跟你说正事儿，咱们俩的事情，考虑的怎么样了？” 莫奈心猛地一颤，她终于明白上飞机之前邢照阳为什么要说那番话了。 看出她面色的犹豫，曾进没有逼得更紧，“好吧，看来你还需要时间考虑，那就等这次的案子结了的吧。” 莫奈瞬间松了口气，对自己这寸秒之间的情绪感到莫名。她开始疑惑：对曾进的感情，究竟是不是爱？ 把她表情的转换尽收眼底，曾进手合成拳头，没再多言。 回程火车上，莫奈成了跑腿王。伺候过难办的女嫌疑人，还好现在不是开学和旅行的高峰，卧铺车厢没什么人，跟铁路公安接洽以后，给了他们单独一个间，不然这一路更有他们受的了。 嫌疑人全程都要带手铐，如果待在人流里，行走坐卧都不方便，因为他们一举一止都要在大家的视线范围内，安全系数太低。 回单位，她要交接资料，刚转给赵冲就被曾进催促着回家休息。 看着大家疲惫的好几天没睡好的模样，莫奈是真不好意思离开，“头儿要不别的案子，让我跟一跟吧？反正回家我也是没事儿，看着大家伙儿忙我也跟着着急。” 大墨拍了拍莫奈的肩膀，“你就甭跟着操心了，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早就习惯了，这几天出差够累的，早点回家休息养精蓄锐，明儿一早早点过来接我们的班儿，头儿你觉得怎么样？” 曾进点头，“王薇爱人的案子明天你接一下。待会儿让赵冲给你介绍介绍。” 跟赵冲俩买好晚餐，这一路走来莫奈也就听得差不多了，“就是说这几天你们已经确定了医院里跟他所有关系紧张的人的口供，没有可疑的？” “凡是关系可疑的人，都有不在场证明，包括医患关系方面都考虑过了，可是近一个月的患者资料里，没有那样的人，他平时看诊态度都很好，没有投诉的案例，几乎没跟患者闹过矛盾。所有路都是死路，现在正一筹莫展不知道从哪儿着手呢。” “法医那边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 “博士那边暂时没有新的消息，陶晨私下里找过我一次，意思很明了，基本上尸体方面是没什么线索了。除了从身后捅的那几下刀伤，别地儿啥疑点都没有。” 这也是命案组最头疼的，平时办案也是，像这种偶发事件从来不好下手。 又一连跑了好几天医院，莫奈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一点了，白举晨等在客厅，无聊翻着电视节目。 妹妹跑案子这些天，他买了电视回来。 “还没睡？” “这不等你嘛，吃点东西再睡吧。” 她真是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哪儿还有空吃饭，但看着举晨废了大劲做好的一桌子饭菜，直接拒绝又太残忍，只好洗了手坐到桌子旁边，“你不吃点吗？” “我不饿，” 第六十八章 突破 看着莫奈提筷子的力气都没有，白举晨叹息了一声，“多吃点儿吃完洗洗就睡了吧。”说罢起身，“对了，最近邢照阳那家伙有没有烦你？” “冷不丁的问这个做什么？他没事儿干嘛来烦我.” “别以为我不知道啊，记住我说过的话，少跟他来往你们两个是不可能的。” “你真是操碎了心了都，八竿子打不着呢，没事儿好好想想你跟嫂子的事儿吧。” “我们俩挺好的，昨儿刚见了爸妈，都很满意。” “真的假的？都到这步了？” “赶紧吃饭吧，我先休息了。” 剩下自己，莫奈更没有食欲了，拿出手机想起邢照阳，细算起来那家伙果然好些天没联系她了。难怪最近该吃吃该喝喝，却就是感觉生活里少了些什么，原来是没有他的声音充斥耳边了。应该是剧组生活节奏紧张，太过忙碌吧？ 接下来几天，莫奈都快泡在医院了，偶尔跟王薇碰个面。 据大墨介绍，最开始接手的时候，他曾经从夫妻关系方面着手调查过，因为王薇夫妇结婚7年了，却至今没有孩子。 这就不得不让人怀疑，他们之间会否存在着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 但案发当时王薇去的超市是有监控的，他们之后又连着跟了王薇好几天，都没看出什么疑点。 有一天见面，莫奈直接开门见山问出了孩子的事情。 王薇倒也不遮掩，“不是没有过的，只是我当时年纪小没注意后来流掉了，流产方式不太正确对身子影响很大，后来就不能生育了。” 心内科住院部，莫奈单手托腮，还想着刚刚王薇的话，如果真的哪个家庭出现这种状况，丈夫表面上都会安慰几句，说些“不在乎有没有孩子，两人世界多好”之类的话，实质上做到的估计百分之五十都不到。 根据邻居的笔录，王医生夫妇每每出门都要牵着手，这样恩爱的夫妻，实在不好找。 坐在王医生爱人的座位上，莫奈百无聊赖看着他桌上的相片，这似乎是两人去哪儿旅行的时候拍的，背后是山的风景。 “白警官，不去吃饭吗？”小护士跑过来，“我正要下去买饭，要不帮你带一些？” 一连数天泡在医院，心内科门诊加住院部的护士们跟莫奈都熟了。 “好啊，那就宫保鸡丁盖饭吧。” “行，我待会儿给你送过来。” 莫奈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去护士台等着，待会儿跟你们一起吃。” 一般新来的都甩不脱跑腿的命运，这个小护士刚来几个月，端着一堆盒饭上来的时候，小脸儿上还挂着笑容，“真是辛苦你了，早知道有这么多，我就跟着你一起下去了。”莫奈很是过意不去。 小护士摆手，“白警官您就别客气了，这是我家亲戚开得店，方便大家嘛。” “哦，这样啊。” 餐桌文化是中国这个传统大国的固有文化，莫奈在吃掉一半儿的时候，听着小护士们的话题从讨论科室主任，转到讨论后天结婚的医生。 “对了，白警官，汪医生的案子有没有什么新的进展啊？”王医生的爱人姓汪。 “暂时没有，不然我也不会每天跑医院了，不过很快会有的。” 小护士们若有所思的点头，这时电梯门开了，一个家属急匆匆的往病房方向走，路过护士台的时候要了根温度计。 “哎，114床又发烧了啊？” “昨晚低烧38度2，我让家属用温毛巾物理降温，结果还是没什么效果，后来给下了退热的药，发了一身汗才好。” “哎，说起来他们家也是够呛的，本来当成是胆囊炎，以为是小病呢，我就奇了怪了，心脏不舒服，怎么查到胆囊那去？” “是啊，耽误了病程，彻底无法逆转了。” 医院是无奈事情的杂烩地，在这里，所有人家的难念经全都摆到明面上了。莫奈吃下一口饭，忽然感觉背后一凉，从最开始他们警方的关注点就在汪医生的直观病人身上，排查了所有疑点，最后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 会不会是他们思虑就不对？ “哎护士，汪医生那儿最近有没有类似这类的，就是别的科室看错了以为是心脏的毛病，最后却查出是别的事儿这种的？” 她们若有所思，想了半天最后资历略长的小护士似乎想起什么，“哎我想起来了，挺长时间的事儿了，好像有一两年了吧。我听汪医生念叨过一次，好像有个肾内科的病人过来看诊，最初诊断是心肌炎，那会儿还边开药边上班儿呢，后来……” 莫奈彻底放下了筷子，“后来怎么？” “后来那个病人再次出现的时候就进了肾内科了。已经肾衰竭，进来当天就开始透析。后来没挨多久人就不行了。” 虽说对当事人来说不是什么好事。但对莫奈来说，是为数几天里听到的最有希望的线索了。 请那位护士将事情又讲了一遍，紧接着求了科室主任一下午，莫奈终于被答应可以登录系统查看病患资料。 当那位肾内科患者的名字以及她入院记录一排排出现在电脑屏幕上时，莫奈看得都快眼花了，“主任，肌酐值达到800多，这是什么概念啊？” 主任叹息了一声，“正常人的肌酐值只有几十，白警官你可以比较一下。” 莫奈心一沉，“这患者只有30岁而已。” 主任也是一脸无奈，“在我们这里，没有年龄之分，几岁的小孩子一样得病。那遭的罪就不用说了。这个病人的情况还比较特殊，她从始至终忽略了治疗导致最后无法挽救，一系列的并发症都堆积在身上。肾脏是人体内最重要的排毒器官，毒素如果排不出去，人会成什么样子……我们这儿大部分病人都是严重到肾衰竭的都是耽搁出来的。” 莫奈心情越发沉重，记下那位患者的联系方式，又跟主任聊了几句才下楼了，脚步比寻常时候沉重了许多。 之后的几天，循着这条线索去找，果然有突破。 那位女患者的丈夫，被列入了嫌疑人名单里。 副驾驶座上，莫奈啃着面包。 “要喝水吗？”话是这样问，曾进已经拧开瓶盖，把水瓶递到莫奈嘴边。 “不用了谢谢，”她眼神专注的盯着前方楼门，又看了看时间，“应该是这个时间下楼吧？怎么还没出来。” 曾进不疾不徐，“别着急。” 第六十九章 记者 北市区分局18层审讯室内 莫奈对着电脑，敲着笔录：姓名—张磊，性别—男，年龄—30…… 面对着他一张释怀且了然的脸，莫奈有些猜不太透，他竟然一进来就全都招了。 曾进：“凶器放在哪里？” “在我家厨房。” 曾进：“为什么留着？” “没有什么为什么，警官有烟吗？” 曾进：“老老实实回答问题，烟就在这儿，抽烟没问题。” “因为……”他犹豫良久，脱口说，“想要时刻提醒自己，我替老婆报过仇了。” ———— 周五的晚饭时间是北市区分局食堂人最少的时候，因为大多人都忙着约会、过周末去了。 命案组围聚一团，看着咕嘟咕嘟冒泡的火锅，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汪医生的案子说起来不过就是一次误诊引发的。如果最初门诊的时候多个心眼，给病患做一次肾功或者肝功的检查，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事情了。 俱有经验的医生介绍，张磊妻子的病程总共分为几个阶段，可悲的是，并非只在出事这一家医院看诊过，但换了多家医院全都只在心内科，最后拖了一年多的时间才查出真正的病灶在哪里。那会儿却已经来不及了。 妻子去世之后，张磊郁郁寡欢，总觉得一口气憋在心里喘不出去，一天醒来他找到原因了，就是老婆的死需要一个说法。 然后他想方设法找到最初给老婆看病的医生，也就是汪医生，当看到他们夫妻恩爱的时候，仿佛触痛了张磊的某根神经。那天晚饭之后，他算准了时间，等在汪医生家楼下，趁着他爱人去买水的空挡，冲上去从身后把刀刺进了对方身体里。 红通通的火锅是莫奈的最爱，但她却没吃几口。难说谁对谁错，法律面前只有逾越鸿沟之后应有的惩罚。 曾进吃完饭后，走出食堂去抽烟，莫奈也跟了出去，“头儿你最近情绪不太对。” 曾进把烟头熄灭，苦笑了一声，“有吗？” 她没有说话，而是点了点头。案子这么一忙，他们俩的事儿也就搁置了，就像存档之后一直没有读档的状态一样。 突来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四周的沉寂，曾进看了眼号码，浓眉紧锁，接起电话后的数分钟都没说一句话。 看着他放下电话时的臭脸，莫奈知道没好事儿。只是，这回又是什么案子？ 命案组最大强度记录是一个星期之内连发了三个案子，那会儿他们连喘气儿都困难，跟那时候相比，最近的强度还成。 莫奈刚想开口说几句安慰的话，就听到曾进的声音，“还记得之前失踪的那个记者吗？爆料你跟照阳的那个记者！” “……”莫奈直起身子，感觉周身发冷。她当然记得，顶缺德一人了，因为他的爆料，她一度被推到万丈深渊，整天备受诟病的上班、生活，还因此跟邢照阳冷战。 “他的尸体找到了，旻江江畔。” “尸体？”也就是说，人死了。 曾进的话却没说完，“记者的兜里还放着个相机，记忆卡里全是你和邢照阳的跟拍照片，用真空袋包着。有人举报说看到照阳在那附近的江畔出现过。” 大墨在一旁道，“那咱们恐怕要走一趟剧组了。” 车里，莫奈刚要打电话问黄多多邢照阳在哪儿拍戏，屏幕就亮了，是罗洋打来的。 “正好问你也成，邢照阳在哪儿拍戏呢，有点事情我们需要找他核实一下。” 罗洋静了几秒之后才有回音，“照阳哥没给你打电话吗？” “他为什么要给我打电话？你们现在在哪儿，我这就过去。” 他又静了几秒，“在他家里，不过……他不在家。”半天，又补充了一句，“他不见了。” “不见了？”莫奈的声音高了八度，“怎么会不见了？” “是啊，昨天一天都没见他人影，说好的是休假不用过来接他，我以为他直接找你去了，但今天一早上我过来接他，到了时间一直不下楼，我一上来发现，人压根不在家。家电记录显示昨儿一天都没启用，这说明他压根没回来。直到现在也没个音讯，正想着给你打电话问一问。” “他已经好几天没有联系我了。” 听筒对面，黄多多夺过手机，“小奈，你能不能现在来照阳家里一趟？” “好，我们这就到。” 听到敲门声，罗洋过来开的门，看到莫奈和曾进两个站在外头的时候，他显然有些惊讶。 “这是我们头儿，曾进，跟照阳是好哥们，刚打电话的时候我们在车上，就一起过来了。多多姐到底怎么回事？他家里打过电话了吗？” 黄多多抿着唇，“给他家人都打过电话了，没有联系过。” “那他最近有没有什么异常？” “没有啊，这几天就是拍戏没别的。”罗洋说道。 “没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或者打来电话吗？”曾进问。 罗洋似乎想到了什么，顿一顿又摇了摇头，“没有.” “手机关机，另一个号码不接电话，照阳不是不负责的人，剧组还有一大滩的事儿等着他，这个档口上无故失踪不是他的风格，一定是出了什么事。” 听黄多多这么说，罗洋也皱紧眉头，以他对邢照阳的了解，再结合最近的事情，基本可以判定是遇到危险了，“要不咱们报警吧？” 是有两个警察在没错，但如果真的报了警，正规走程序是必须的了，轰动媒体自不用说，这样一来后期影响不可预估。 所有人的目光看向黄多多，她好看的眉头微拧着，半天也没发出声响。估计在权衡利弊。 就在这时，一直沙发上坐着的吉吉蹦了起来，双眼盯着屏幕尖叫一声，“这是怎么回事？” 所有人的心一紧，下意识看向吉吉，她把手机传给多多，紧接着传给罗洋，最后曾进看了交给莫奈。目视着所有人看完消息后的色变，莫奈预感不祥，接过后一扫，果然中了。 大字标题格外醒目：国内一线影星x某竟与娱记被杀案有关，现x某已失踪。 据称，x某出道3年，曾拍摄电影多部，屡获奖项…… 按照这份新闻上的爆料，基本上跟度娘那儿一搜，就能锁定x某的身份就是邢照阳了。 可莫奈好奇的是，记者尸体浮现也就刚刚的事儿，她跟曾进两个内部人员都才知道一会儿，媒体那边是如何得到消息的？另外，邢照阳失踪的事儿也是，媒体从哪儿听的消息呢？ 第七十章 绑架 伸手不见五指，漆黑的像地狱。 没有声音、没有动静，邢照阳只能靠毛孔来感知周围的一切。 手腕脚腕都被铁链绑着，每动一下都有哗啦哗啦的声响，显然董万昌的人很了解他的底子，普通的绳子是束缚不住他的。 如果不是拍戏连熬了几天夜，疲惫状态下迷迷糊糊从车上下来就被当头一棒，他是不会逃不脱的。 但尽管那样的状态下，他仍旧撂倒了三个，要不是对方人多势众…… 手腕的动作牵动了伤势，邢照阳无声的皱了皱眉头，就在这时，听到吱呀的开门声，紧接着一道强光从门缝处照了进来，只一瞬，又消失了。 看来是有人进来了…… 脚步声渐渐走近，最后在他面前停下，影影绰绰的感觉有呼吸铺面而来，邢照阳坐在原地没有动作，等着对方先开口。 “怎么样啊大影帝？对我们老董家的待客方式，可还满意？” “董博……” “呦呵，听说你过耳不忘，竟然真这么神啊，咱俩好像就见过几次而已，能让堂堂大影帝记得，我董博也没白活一回。这是你的晚饭，凑合着吃吧，我叔说了，留你一口气儿就行，他这会儿人在香港，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你也不要太着急很快就能见面。该怎么处置你，还得我叔说了算。” “程东，是你杀的吧？” 董博倒也不避讳，“那小子太不地道，杀他是理所应当，也算是我的入会测试。干我们这行的没办法，自家人也要秉公办事。饭盒在你面前，摸着黑吃吧，我叔说了你这人太鬼，不能让你见光。那就这样，白白了。” “你们早就有机会，并且有很多次机会对我动手，为什么偏偏是现在？” 董博已经走到门口了，听到问话回过头，昏暗之下，依稀可以看到邢照阳依靠着墙体的身影，“答案很简单，时机不对。当年我们董家人所承受的一切，如今要你们邢家人加倍偿还。第一件就是身败名裂……” “告诉董万昌，有什么都冲着我来。是男人就别干.娘了么的事儿，让人看不起！” “谁tm不是男人？董家个个儿都是纯爷们，”仿佛被邢照阳的话激着了，董博握紧门栓，耐下心子开口，“啊有个事儿还没恭喜你，失踪的消息早都传遍了，全城都在找你啊，不过不是找大明星邢照阳，而是找著名犯罪嫌疑人邢照阳。瞧我，话都没说明白呢，把你弄糊涂了吧？那个娱记，之前爆料你消息之后就失踪的那个，他死了，尸体刚浮上江面，咦……据说都泡发了，有人举报说看到你的车子在那附近转悠过，啧啧啧，你也是的，这么不小心。”他打开门，强光再次照射进来，邢照阳下意识抬起手挡住视线，低头的瞬间扫到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仓库，到处堆着油漆桶，怪不得空气里弥漫着油漆的味道。 走出门后，董博又探头进来，“你的车子挺好开的，先借用几天，我要到处转悠转悠。” 门复被关上，仓库里恢复平静。邢照阳慢慢挪动着在身边摸索，但稍微一动，铁链都会发出清脆的响声。 似乎是被扣在了一根柱子上，手脚的铁链都用锁头锁着，而且不只一把锁。 静下心来，有了许多时间思考。邢照阳边摸黑吃着盒饭，边高速运转着近来自己身上发生的种种。 现在看来，从程东的事情开始，董万昌就早早计划好今天了，那一而再再而三的电话和小擦碰不过是障眼法，让他以为不过尔尔，因此放松警惕。 身败名裂，从刚才董博的话来看，他们是打算把那个记者的死推到他邢照阳的身上，所以，那个记者从拍摄照片开始，就注定保不住命了。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看一下时间，已经半夜十二点半了。 莫奈简单冲了个澡躺在床上，闭上眼就能看到邢照阳。 从得知失踪到现在，她还没腾出时间思考这一连串事情的因果关系，光跟着搜资料就够忙的了。 这会儿一空下来，莫名的紧张感油然而生，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最开始那会儿，尽管全世界都在说他是因为杀了记者，做了亏心事才突然间失踪的，但莫奈不这么想，在她看来邢照阳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直到看见小区停车场的监控，她的想法得到印证，董博和另外几个人绑架邢照阳的视频说明一切。 在监控室里，那段视频才看了一半她就出来了。以一敌十，每一根敲打在他身上的棍子都仿佛敲着她的心。 奇怪的很，整天在眼前晃悠的时候，不觉得什么，突然间这么一消失，他的一颦一笑无不细节性的出现在脑海里，莫奈使劲儿摇着头，紧攥着被子强迫自己快点入睡，但越这样越是想他，控制不住的想他……担心他伤势会否很重，担心他落入仇人的手里会否侥幸逃脱，担心他性子太倔强不懂得短暂屈就…… 姑且把这种情绪归结为对邻居安危的关心，莫奈又挣扎了许久，慢慢才睡着了。 睁开眼摸过手机，她睁开惺忪的睡眼，第一件事就是关注娱乐新闻。 几个月的时间，从不关注娱乐的人渐渐热衷于此，这不可谓大的转变。 当看到各大媒体矛头直指邢照阳的文章时，又不忍心继续看下去，莫奈发现她最近都生活在矛盾之中。 “愣着干什么呢？过来吃饭了。”白举晨推开门，看着床上略呆滞的妹妹，无声的叹息。 “在担心邢照阳？” 莫奈嚼馒头的动作一顿，差点儿噎着，咳嗽两声，又咽了口牛奶这才缓过来，“二哥你想哪儿去了，这个案子我本来就在跟进的。” “骗的了别人骗不了我，你这几天脸上无时无刻不写着四个字‘心不在焉’。有什么话别憋在心里，跟哥说说，说出来会好一些。” “哥，我真的没事，就是杂事太多了，有点儿烦，案子结了就好了。” “听说邢照阳是背着嫌疑潜逃的？这样的人就算以后嫌疑洗清了，以咱爸妈的个性也绝对不会喜欢他，所以你趁早断了跟他在一起的念想，你们两个不合适。” “哥，你到底在瞎担心什么啊？人都还没回来，你说的都是哪跟哪！” “你心里明白我说的是哪跟哪，这叫提前预警明白吗?你自己心里的想法比谁都明白，趁着一切还没开始，赶紧把火苗给熄灭了，否则别怪我没提醒，将来受伤的是你自己。” 第七十一章 铺垫 说了一通，白举晨也没吃多少就出门去上班了，留下莫奈一个人对着一桌子的早餐发呆。 自己心里的想法自己比谁都明白？ 明白什么？明白她已经喜欢上邢照阳了吗？莫奈苦笑，几天以前她还把他看成是爱情军师。 后来得知他喜欢的人竟是自己，虽然心里乱麻麻的，却也没反感，甚至隐隐有些小雀跃。 心里的小人儿又出现了，有个声音在说：这就是喜欢啊傻瓜，你好好问问自己的心。喜欢的人到底是谁？白莫奈啊白莫奈，你被自己的错觉骗了这么久。对曾进不过是崇拜和敬仰，你被他的优秀光环迷惑了。擦亮眼吧，看清楚你心里装着的究竟是谁。别到失去的时候才后悔，后悔你们……连“曾经拥有”都没有。 跟小人儿斗争了一路，碰到曾进是快到单位时候的事儿了。 莫奈一个人在路边走着，听到车笛声回头，正看见曾进喝薛荔两人坐在车上。经过了告白和被拒之后，还能一如往常般相处的，除了这俩人，恐怕再也没谁了。 莫奈照例坐在后排，位置没变，心情却不一样了。从前对曾薛两人在一起的介意一点没有了，仿佛看到俩路人在说笑，跟她毫无关系似的。 意识到这一点后，莫奈不自主的笑了，干干的笑。 ……她怎么会这么傻？连自己喜欢的人是谁都拎不清楚，傻透了。 要是他没出事儿多好，真想见一面，立刻见到他，哪怕看一眼他装冷的样子也好。 然后告诉他：我喜欢的人是你。 薛荔回过头，短发在空中仿佛裙摆一样飞了起来，“这样心不在焉的走路可不行，很危险的，你这丫头，一有心事全都写在脸上。” 曾进闻言专注开车，脸上的表情不变。 “就是想想案子，我走的是人行道，没事儿的。” “你啊，在担心邢照阳的事情吧？” 莫奈没说话，只是笑。但笑容太牵强，只动嘴角不动眼。 知道小奈心情不好或者疲惫的时候不喜欢说话，薛荔不勉强。看了看曾进又看了眼莫奈，隐隐察觉出什么，并没挑破。 单位门口停稳车子后，曾进没有动作，“荔枝，我跟小奈还有事，你先上去吧。” 薛荔不多问，拿着包就下车了，看着路虎消失在车流中，她叹息了一声转身进去。 当车子在nh集团地下停车场停稳后，莫奈还有些迷糊，“头儿，为什么要来这？” “见家属。” “家属？”还以为在办邢照阳的案子呢，原来不是。 莫奈在心里算着，对着曾进道，“那我没必要上去了吧？”虽然也在参与调查，但严格来讲不过是打杂的，莫奈已经不是侦查员了，没有上头的批文不能过多参与其中。 曾进已经拔出钥匙，闻言回头看了她一眼，半秒之后闷声点了点头，“你不上去也好，在这里等着我吧。” 电梯直达顶层，梯门打开后，着装干净的男秘书迎了上来，“警官这边请，我们总裁等候多时了。” 木门被推开，邢永利起身，邹如和黄多多也在。 见面不免寒暄，曾进在沙发上坐下，介绍了些基本情况。 邢永利从头至尾面色冷凝，跟往常与儿子一起时的没正调截然相反。 前天开始，邢家就被全程监控了，包括电话等设备。当然这是临时调查小组技侦方面负责的，曾进说道，“我听说刚刚董万昌打过电话了，？” “嗯，他给了个数字——三千万”邢永利的声音略有些沙哑，嗓子已经发炎了。 邹如补充，“交易地点和交易时间没有确定，他让等电话。只不过，董万昌已经知道你们警方的人在我们周围，所以最后给了个条件。” 曾进点头，“我听说了，他提出什么时候警方的人撤走，什么时候再打电话。” “这就是一场豪赌。”黄多多声音不大，仅一人可闻。 同样的情形，同样的话，四年前董万昌绑架茵茵的时候也说过。 都说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现在的邹如和邢永利，正深切感受着。 “所以，邢先生，为了你们的安全考虑，我们可以简单撤去一小部分。”曾进提出意见。 邢永利毫不犹豫的摇头，“做了这么多年的违法生意，董万昌早不是从前的董万昌了，咱们的想法和做法他都想得到，为了照阳的安全，曾警官，我希望你们全都撤走。” “您别怪我多嘴，了解你们两家恩怨的人都猜得出来，这次董万昌的真正目的并不在钱。不然他也不会平白无故拉上记者的事情出来了。所以我最担心的是钱到位了，他还是会伤害照阳，最后把记者的死强行灌到照阳身上，如果我们都撤走了，那危险系数将会更高……” “打了这么多年交道，老董的思维我还是可以揣测的，这次他无非就是想看我低头，看到我们邢家忧心忡忡，看着邢式的企业走低，最后完全落败，如果用这一切能换回来我儿子的性命，那我心甘情愿。” 邹如突然开口，声音极富女性的柔美，却听得屋里一众人身体发凉。“你还少说了一点，他想看到邢家断子绝孙……” 这点所有人都想到了，就是没人敢吐口。 邹如对着邢永利继续道，“对你来说钱的确无所谓，但怕的是赔了钱又折损儿子性命，小进刚刚也说了，董万昌他要的根本不是钱，做了这么多年的违法生意，缺钱吗？钱就是个幌子，他真正要的是儿子身败名裂，是邢家身败名裂。所以现在，咱们只能跟他打心理战，抓紧一切时间找到儿子，才谈得上“救”。小进说得对，撤掉一半的警力，必要的技术设备还是要保留的，只是留下的这部分人必须可靠，最近媒体曝光的消息可以看出，有些事情还是泄露的太蹊跷了，所以咱们必须把握好消息源头，不能再出半点差错。” 虽然邹如说的隐晦，但谁都听得明白，她这是怀疑警方内部有人泄露消息。 现在媒体态度的一边倒说明一点：有人用尽手段控制了舆论，这人甚至早就铺垫好了，就等着全面爆发。这人就是董万昌。因此现在的局面nh压根不敢出面。只要nh一出手，他就会进行下一步动作——曝光邢照阳的太子爷身份，那么头条就不只是邢照阳涉嫌杀人潜逃了，而是nh集团接班人，涉嫌杀人潜逃。 第七十二章 老董 从被绑到这里邢照阳只见过董博一个人，送菜送饭，收菜收饭，只有他一个。 不过他说话倒是算话的，因为没过多久，董万昌真的出现了。 也正是这会儿，整个仓库的灯才被彻底打开，邢照阳才第一次清晰的看到自己所处的环境。 四四方方，长宽各几十米的仓库里，到处散落着油漆桶，他身后是一排摆满空桶的架子，手脚的铁链就绑在架子前方的一个铁柱上面。 油漆味儿已经闻得想吐了，当董万昌半白着头发西装革履的出现在眼前时，邢照阳还是强自振作起来。 “电视上看起来还没觉得，这么一近看，臭小子长得越来越像你那个没用的老爸。” 事隔四年，再次相见，老董其实没什么变化，白发更多一些，皱纹更浓密了，双眼皮已经开始堆叠，额头的皱纹分外明显，皮肤从古铜在往黑演变，愁云满面的。 原来根深蒂固的伪善笑容无形中被一股慑人的压迫感代替，在他眉宇间环绕，让人避之不及。 都说根据人的面部纹路可以判断出生活状态，如果是高高兴兴的鱼尾纹会更浓些，因为大多时间都在笑。如果分分钟怒不可遏，那“川”字的眉头是少不了了。 董万昌显然属于后者。 邢照阳端详了一圈，突然笑了，笑容是那么的轻松，丝毫不像被绑架者发出来的，“老董，不过四年的光景，你可真是老太多了，叫你董爷爷都不过分。” 落在他们家人手里，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这几天董博隔三差五的拳脚就能说明一切了。更别说最大的债主董万昌来了。 幸亏当了几年兵，俗话说得好，要练身手总要先学会挨打。明面上是被揍了好几顿，实际上他挡得很严实。 邢照阳的话无形中催化了两人叙旧的进程，并且，效果显著。 董万昌放下翘着的二郎腿，掏出手帕擦了擦手，“还是这么不会说人话！” 话音刚落，他身后的保镖仿佛接到指令，抬起飞腿冲着邢照阳踢过来。 邢照阳只感觉头部一阵剧痛，紧接着是小腹，胳膊和腿的老伤也被牵扯出来，很快，一股腥味弥漫在口腔里，挥之不去。 他忒的一声吐了一口出去，云淡风轻的看向董万昌。 附身看过来，老董凑近了，“臭小子，跟叔叔面前别太逞强了。想哭就哭出来，没人瞧不起你。” “老董，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远在董立之上，所以你还是别瞎操心了，好吃好喝的供着我，偶尔还有人按摩，比起在剧组整天赶片子，跟这儿的生活倒更惬意一些。所以，您老别多想，我好着呢。” 董万昌不怒反笑，“跟你爸爸一个德行。” “叔，什么时候下手？”董博这个时候凑上来，显得亟不可待。 “不急，我这次回来可不单单为了他的事。媒体那边怎么样了？” “钱砸下去没有办不成的事儿，现在沸沸扬扬传的都是邢照阳杀.人潜逃，大明星的光环早就跟他没关系了，据说经纪公司正要解约，就是被经纪人压着时时没办手续，关于邢照阳是邢家接班人的消息，您看什么时候透出去合适？” “这个不急，慢慢来，让老邢头着急几天。好好尝尝心悬在半空的滋味。”突然想起什么，董万昌饶有兴味的看过来，“大侄子，你这双腿我肯定要收回来的，我儿子承受了多少，今天你就要加倍还我多少。”冲着身后招了招手，很快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走了上来，她妆容画的很白，表情冷冷的，“老板。” “之前你说过的几个方案里，不管用锯，还是用刀，挑出一个最痛苦的方式出来，他的两条腿，我要一个一个的收。明白吗？”他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说晚餐用烹炸还是煮来吃鸭子。 女人眼睛都没眨一下，点点头道，“我知道了老板。” 董万昌一行人走出仓库，迎面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过来，身材颀长，器宇不凡，“董叔叔，您来了怎么也没跟小侄说一声？我好去机场接您。酒店已经给您定好了，待会儿过去歇息。” 董万昌会心一笑，“杭羽的酒店我还是不住了，警方盯得太紧，地方早找好了这个你不必担心，现在你要做的是抓紧时间接管nh在酒店方面的工作。并购的事进行的怎么样了？” “北市区的那家分店已经签好合同了，现在正在秘密筹备另一家子公司，争取在对方有所察觉之前多收几家。”顺势扫了眼仓库的方向，高汉鸥别过脸，仍旧笑着。 有邢照阳的事情分心，邢永利察觉出不对的时间会被无限拉长。 董万昌这是一箭双雕，打算连公司带人一起收入囊中。 “好，杭羽的发展前景我还是很看好的。”他笑着，仿佛一个慈爱的长者。 “一切还要仰仗叔叔的深谋远虑。” “哪里的话，这些年我跑东跑西的，只能背后帮一帮你，真正抛头露面跟nh打交道的还要看你自己。辛苦大侄子了。” “这是我应该做的。” 一行人跟在董万昌身后，董博小跑着到高汉鸥身旁，“汉鸥，我最近钱紧，再给我打点吧？” 高汉鸥收住脚，“上次开我的车子出去，差点儿没法收场，你真还好意思张嘴！” “哎呀，那天本来寻思出去兜兜风，这不突然接到的命令说要解决掉程东嘛，我就顺道开车过去了，特地绕过监控摄像头进去的，再者说这么大个城市，开卡宴的人多了去了，你车库里那么多车，我是专门挑了个最低调的出来呢。” “照你这么说，还怪我了？” “保证最后一次，以后不碰你车行了吧？还有钱的事儿，我的兜是真瘪了，就一百万，不要多。” “你迟早被自己的大意给害死。要不是一起长大，我……” “别说一起长大了，咱总共仨呢，现在董立没了，就剩咱俩，我又没个正经事儿做，你不帮衬帮衬我，我还怎么活？” 第七十三章 渣男 嘉佑娱乐董事长办公室 黄多多鲜少的在跟老爸直面顶撞，“爸爸这不一样，现在解约相当于落井下石，咱们跟邢家可是多少年的交情，这事儿我可干不出来啊！你别逼我。” “我没说咱们要解约，权宜之计嘛，手续可以不动，就是对外宣称以撇清关系，否则咱们嘉佑势必受到影响，同甘苦是没错，可绑定着患难也太说不过去了，要救人先要自救，公司都保不住了，拿什么帮人家？” “好，撇清关系是吧？那你就连我一起撇清好了，明天的大字头条换成：嘉佑娱乐公开与邢照阳解约，负责的经纪人也被扫地出门！” “黄多多！我这不是跟你商量，现在是你的老板在下达通知！” 黄多多气势不弱，“好董事长，那我现在也不是女儿，而是以员工身份提出辞呈，我不干了！” 摔门走出办公室，多多仍气鼓鼓的。 正这会儿白举晨打来电话。 “我失业了……” 咖啡厅里，两人相对而坐，紧握着黄多多的手，白举晨语气放低，“别不高兴了，你爸爸的做法也是无奈，毕竟他要站在最高者的角度考虑问题，嘉佑那么多的员工需要养活。” “没说不让他养啊，但这做法我实在不能苟同！” “好了，先不说这个了，现在的情形，最重要的是邢照阳的安全。” “是啊，以照阳的个性，跟董万昌面对面对峙，我还真是担心。哎，现在的情形可比四年前苏苏那会儿要严重多了。” 白举晨脸色一僵，收回手状若不经意的喝了口咖啡，“我听你说过，邢照阳的妹妹也是在绑架之后失踪的？” “是啊，四年了，你都不知道，这几天陪着照阳父母的时候，我总能想起四年前那会儿，一个外人都这么难受，更别提照阳的父母了。” “那之后，邢家的人没找孩子吗？或许她在绑架过程中侥幸逃脱了，存活下来了也不一定啊。” “怎么没找啊，国内外都翻遍了，不论是医院还是福利院，到处都找遍了。以他们家的实力都没有半点踪迹，现在只能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他们这几年就靠着这个信念活着了……”想到莫奈，想到白举晨就在nh上班，多多收住了到嘴边的话，“反正各种方法都想了，没辙。” 白举晨攥紧了拳头，四年前茵茵初来乍到时的场景再次浮现，如果不是收养手续之后，他们一家人藏得太好，估计真就被邢家人找到了。 想到自己一家人心惊胆战过日子的状态，再想想人家是怎么活的，一股自责油然而生。 他不是不想说出真相的，关键不能说，脱口而出的代价实在太大。意味着白家人这几年的努力都将白费，还要搭上大姐的一生。 最重要的，还有莫奈…… 因为工作性质的特殊，她的信息渠道其实更广，只是越这样，心里的煎熬就越重。一有类似失踪儿童登记的信息，她就要经历一次苦痛的挣扎。 他们一家人几乎没拍过全家福，即便拍照茵茵都是背影。不管兄妹的家，还是二老的家，没有一张茵茵的照片。就连莫奈同事，见过茵茵的只有赵冲等人而已。曾进都只是见过背影。 如果最开始他们家人选择的是公开一切，或许现在的情况会大不相同吧？ 白举晨痴心的想着，被黄多多的呼唤拽回到现实。 “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 “我在想，既然对方动用舆论想方设法黑邢照阳，为什么咱们不能用舆论压倒对方呢？” “什么意思？”黄多多坐直了。 “就是，具体细节我不太了解，但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如果那个记者的死真跟邢照阳没有关系，那么他的死亡时间就一定跟邢照阳没有重合。换个意思就是，公开记者的死亡时间，再把同一时间邢照阳在做什么公开，一切不就明了了吗？当然，这个要警方配合，因为案件细节可能要部分透露……” “这个方法我们不是没想过，只是没有媒体肯配合，你也知道的，对他们来说，新闻点和卖点才最重要。强势一边倒的情况下，没人肯听特别的声音。没有媒体敢冒险。” 白举晨若有所思，良久点头，“也对。” 正在这时，一个身影路过他们桌子旁边时停住了，黄多多抬起头，跟来人对视，脸色顿时不太好看。 “好久不见了多多，这位是？” 白举晨起身，跟男人四目相对，无形中感觉到一股气场扑面而来，男人的第六感告诉他，这种气场叫做：前男友。 “白举晨，我男朋友，举晨他是高汉鸥，杭羽集团总经理。” ……高汉鸥，难怪了。这个名字他听过，还真是前男友。 “你好。” “你好，不介意我坐在这里吧？”话虽这么说，他却没等回答，已经坐下了。 黄多多厌烦的剜了他一眼，自动坐到白举晨身边，“如果我说介意，你现在可以离开吗？” “当然，你说什么对我来说都是臻言，本来还想着认识认识你的男朋友，既然不愿意，那我还是先告辞好了。白先生，咱们有机会再聊？” 白举晨起身点了点头。目送着高汉鸥朝里面的桌子走去。 “别理他，渣男。”多多的心情显然更糟了。 高汉鸥这个人白举晨是听说过的，曾被评选为十大杰出青年，酒店界的佼佼者。这人很神秘，没什么身家和背景，似乎一夜暴富，突然之间投资酒店，而且越办越大。 “对你来说是渣男，对我来说却是个恩人。” “为什么？” “如果不是他的不珍惜在前，我哪那么幸运，碰到你这么好的未婚妻？” 一丝丝甜意泛出来，黄多多垂下头，片刻又抬起来，“谁是你的未婚妻啊？” “当然是你”顺势拉过她的手，将一枚闪着光的戒指套上，平铺着五指摆在面前，白举晨啧啧赞赏着，“尺寸跟我想象的一样。” 第七十四章 追溯 渐渐习惯在幽暗的光线下待着，邢照阳发现，四周无光能看到的东西竟更多了。 看来人的眼睛真是神奇的所在，适应能力非同一般。 大概是清晨，跟往常一样的时间，董博推门走进来，手上端着饭盒。 光照一参合进来，眨眼之间，又进入黑暗，就听董博在一旁道，“邢照阳，这几天我们女博士估计要来问问情况，关于给你截肢的一些注意事项啊之类的，你做好准备哈，这是早饭，趁热吃了吧。” 自从上次董万昌带来的保镖对邢照阳一顿拳打脚踢后，他就没再开过口。 打那以后，董博进来就没动过手，并非仁心大发，估计是打得太累了，嫌费事。 就在他以为邢照阳照例不会说话，转身准备出门的时候，却听身后的人闷哼了一声，“落到你们董家人手里，我也不期望能出去，但能不能让我死个明白。” “嗯，够男人，这话听着顺耳，有什么事拜托我、” “四年前，我妹妹邢苏晓遭绑架的时候，也是关在这里吗？” “原来想问这事，我可不是什么知识问答库，要知道答案的话……” “一个问题一万块，我付费。” 听到付费，董博立刻来了兴致，但没过分显现而是装了会儿矜持，才搬了把椅子过来，不急不忙的打开手电筒。 吹吹灰尘又用手掸了掸这才坐下，“跟明白人说话就是痛快，先说钱在什么地方，我再考虑要不要回答你。” “钱在车上，车钥匙在我随身的包里面。” “胡说，车里我都翻遍了，没有钱。” “另一辆车，停在我小区的停车场里，已经好几个月没有动过了。估计有很厚的灰尘，后备箱里有个保险箱，我记得没错的话有几百万的存款，现在可以回答我的问题了吗？” “当然，”他顿了顿将手电筒的光对准了邢照阳的眼睛，突然的光源直射让他下意识闭上眼睛。董博这时候问道，“该不会是车里有什么机关，触动了之后就会暴露行踪之类的吧、” 邢照阳笑出了声，只是身上伤太多，动作牵动伤口，“你警匪片看多了。” “那你问吧。” “四年前我妹妹究竟经历过什么？” “这个问题要回答起来就太长了。” “保险箱里的钱全都归你。” “你以为老子打开箱子还能给你留是怎么着？”拿人钱财，提人办事儿，董博还算讲行，开始回忆当年的事情，“那天原计划收到钱之后就把她做掉，可是我们抽根烟的功夫，丫头片子自己跑了，后来找了很长时间都没看到她的影子，妈的害我跑了大半夜。要不是因为这个，我也不会被我叔踢出局，外头遭了这么些年的罪。呸……想起来就晦气！” “后来呢？” 借着电筒微弱的灯光，董博使劲吸了口烟，又将烟圈吐出来，凑近看向邢照阳。 只一瞬间，他下意识隐瞒了最关键的部分，“后来就没有后来了。” “什么意思？” 他恢复到原位，上身坐直了，“没什么意思，我们再也没见到那丫头，还以为她自己跑回家去了，但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你们也没有她的消息。哎这就怪了，一个大活人，难不成人间蒸发了？” 感觉一股无名火在五脏六腑里攒动，最后卡在嗓子眼，在那里干干的烧着，烧的邢照阳脖子都要自燃了，“董博，对将死之人都没个真话，你呀太不地道。” “我董博顶天立地，说话也讲黑白，答案给你撩这儿了，爱信不信。” “好，姑且信你这一次，还有个问题你没有回答我。邢苏晓几年前是不是被关在这里？” “她那回辗转了好几个地方，至于有没有到过这里，我早就忘了，人都找不见了你还纠结这些有什么意义吗？老子没工夫跟你掰扯。” 着急出屋子，他忘记拿手电筒了。 邢照阳静默良久，调整了几次呼吸，半天才感觉好一些。 每每想到妹妹，都有一种郁结于心的窒息感，让人无法挣脱。 这些年过去了，他几乎每个夜晚都在问，问事情的真相，问妹妹的去处，这会儿虽只知道个模糊，但却突然发现：原来的一线生机变成了两线生机。 至少苏苏没被他们杀掉…… 开锁是门技术活儿，充分说明了电视剧的剧情都是骗人的。拍戏时候也接触过几次，但那会儿用的都是道具，无聊时也曾跟道具组沟通过类似的问题，什么“一个铁丝儿就能打开锁头”，这都是屁话！ 但屁话也是一线希望，在完全黑暗的世界里，不抓住就得死。 废了好大劲儿用腿将凳子勾过来，又顶着全身的疼把凳子上缠绕的铁丝解下，邢照阳********认为自己开的开锁，仅凭一根铁丝，开始了尝试。 另一边的邢家，焦头烂额到了极点，放下电话邢永利脸色接近土灰，“董万昌说交易地点定在希光广场，让我下午带着三千万过去。” 曾进拿起布控机，刚要讲话又放下，“邢叔叔……”话没说完，手机响了。 连同邹如在内所有人全都惊出了一身的汗。 有过经历的人或许能够了解，凡是遭遇过绑架的家庭，都十分恐惧电话铃声。 看了眼号码，曾进松了口气，“是我们队里。”随即接通，“是我。” 听筒里声音很大，是莫奈的声音，“头儿，邢照阳失踪那天一起消失的车子出现了，交警大队刚刚打来电话，正在全程追踪。” “确定是那辆车，车牌呢？” “******，但邢照阳的车子经过特殊处理，所以过卡的时候……” “对的，照阳的车子都被我以公司的名义做备案了，以防万一在交通队那边也有特殊备注。”邢永利在一旁补充道，他此刻双眼放光，正为自己曾经的明智之举赶到庆幸。 意识到事情的发展在往好的方向，曾进捏紧了电话，“让交通队那边配合，实时汇报地点，告诉咱们组里布控出去的车辆往目标附近移动。” “是，我知道了头儿。” 放下电话，曾进也来了精神，“叔叔，董万昌定的时间是几点？” “下午三点。”邢永利说道。 “现在是十一点，可这车子不可能是他们派来交易的车啊。”哪个脑袋缺线儿的人会开遭绑架人的车回来跟人交易？ “那会不会是他们内部的人侥幸心理开出来玩玩？”邹如推测。 第七十五章 出现 与其听着交通队的实时通报，还不如亲临现场，莫奈是这么想的，随后鬼使神差的就站在交通队的实时监控前了。 当看到天网大屏幕上真真切切邢照阳的车子时，她还觉得有些恍惚，多少天了，整日整夜的被案件线索包围着，却没有一丁点的真实感。 因为线索终归只是线索，越想抓住的东西，就会越快速的流掉，最后剩下的只有空虚。 这些天，空虚感来了又去，去了又回来，在她这儿循环往复不知道多少圈了。 只有看着邢照阳的照片和他在屏幕上生龙活虎时，才能让她稍微缓解。 一大早打开手机，莫奈突然发觉从来没有保存聊天记录的自己，竟无意识间留下了从认识到现在所有跟邢照阳的薇信记录。 注意到她手机里下载的邢照阳的电影时，薛荔还说了一句，“别怪我没提醒你啊，触景伤情。” “真正的伤情，是不需要触景的。”就好比现在的她，无时无刻不在体会着“肠子都要悔青了”，哪怕她提前一天意识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也不至于抱憾终身，如果邢照阳真出什么意外，她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过话说过来，他要是没出这档子事儿，她也没这么快认清自己。 纠结的很…… 薛荔向来是个聪明人，聪明人的长处都少不了一点：察言观色。 “从咱俩吃土碗菜那天我就看出来了，你其实喜欢邢照阳，而不是曾进。估计你们头儿早意识到这点了，只不过最近案子太多太忙，还腾出空来反击，等邢照阳救出来了，你们三个最好平平静静坐下来，好好聊聊，把事情说开了。” “只要他活着回来……” 只要他能活着回来…… “小奈，这个小区不是邢照阳所住的小区吗？”周围交警大队同事的声音将莫奈从思绪中拽了出来，定睛一看莫奈愣住，“紫薇庄园，车子怎么会，开回到这里？” ……难道是他回来了？ 邢家别墅里，罗洋一直坐在沙发上，安静的样子跟往常的跳脱截然不同。 其实不说，屋子里的人也都有意识，当前的情况到了危急关头，好比所有人都站在悬崖之间的精细绳子上，大气儿不敢出，只要有一个身子倾斜过度，所有人都会跌下去。 更何况，这绳子还有随时会断的危险。 千钧一发之际，罗洋的手机突然响了，但却不是铃声，而是注意事项的提醒声。 因为不是熟悉的声音，所以十多秒之后他才意识到来源是自己的手机。掏出来一看，小脸直接白了。 邹如看出不对，走上前来。 罗洋颤抖着手解释道，“最近几个月董万昌的人频频过来烦我们，有时候是在车里放些危险的东西，有时候是直接上门找麻烦，我哥那会儿就说以防万一还是做个保守准备。他提前预备好一个保险箱放在一直不开的车里面，嘱咐我说，如果哪天他出了什么事儿，会想方设法以这个为诱饵调他们现身，只要有人打开那个车门，车里的警报就会链接我的手机……” 坐在曾进的路虎车里，罗洋握着手机的手还有些发抖，尽管有过几年军旅体验，也曾经演练过无数次解救人质的演习，但那些都是假的，明知道是假的就不会过分紧张，跟真切感受身边人出事儿，滋味不一样。 一旁的曾进专注于路况，“小奈，你真的没必要过来。” “我知道，你又要说我累赘，可是不跟着我在队里也是不安心，既然在哪儿都要心惊胆战，我还不如跟着。” 罗洋深吸一口气，“莫姐，我哥如果知道你也来了，事后一定会宰了我，所以待会儿你可别冲在前头，老老实实跟在我后头就行了，我保护你知道吗？其实最好你别下车算了，就在车里接应我们。反正后头还有好几辆警车……” “反正后头也有好几辆警车，这么多人呢，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你就别挂念着我了，专心去救邢照阳，知道吗？” 曾进插了一句，“罗洋你别说了，你莫姐没那么弱，既然来了一会儿都照顾好自己。情况还不知道什么样，随机应变吧。”他说完拿起对讲机，“我是老虎，山鹰时刻关注对方动向，别跟丢了。” “山鹰收到，山鹰收到，目前正在旻九高速的交叉口，他好像要进入服务区，我不敢跟的太近了怕被怀疑。” 曾进回道，“我这就上去接班。” 安静坐在车里盯着前方的董博，莫奈和曾进终于搞清楚事情是怎么一回事儿了。 如果说将来董万昌的团伙哪天崩然倒塌，那么原因只有一个：被他侄子董博害的。 董博是个看似很聪明，其实很好把控的人，这也是他一直以来不被董万昌所看好的原因，只要有金钱的诱惑，连他妈都能出卖。 拿出矿泉水瓶，罗洋习惯性的把盖子拧掉，才递给莫奈。 她接过来，抿嘴干笑了一下，“据说情场老手都有这个习惯动作。” 他费解，“什么意思？” “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体贴的帮女孩拧水瓶盖……” “啊……”罗洋恍然，“我还真是习惯了。” 她点头，随口嘟囔了一句，“挺好的，以后多教教你哥。” “嫂子的吩咐不敢不从！” 嫂子这个称谓，对她来说还真够沉重的，“救人要紧。你刚说董万昌给了时间说下午交易，那邢照阳家属那边都准备好了？”听说赎金要了三千万，一般家庭应该给不出这个数字吧？邢照阳的父母好像还是离异，这钱要怎么出？ 想到这，莫奈突然发觉，她对邢家的情况，除了失踪的小妹和美丽的妈妈以外，没有旁的信息了。 罗洋脑子飞速转了好几圈，他在思考该怎样措辞，因为对莫奈是否了解邢照阳背景还一知半解，所以他怕自己说漏嘴了，因此眼睛一翻说道，“交赎金的时候大部分都不是真钱吧？更何况现在的形势，明显咱们这边更重要一些。只要跟着前边的车到了藏我哥的地点，人救出来了，他们还有什么资格要赎金啊！”斟酌着说着这些，罗洋又适时的抛了个问题出来，“不过我听说你们是命案组的啊，这次的绑架案应该跟记者尸体案分开来办了，按理说不在你们的范畴内吧？” “嗯，是曾进费劲争取过来的，他说案子交给别人办，不放心。” 第七十六章 追踪 旻九高速服务区与上下两个方向的其他服务区的距离都很远，所以这里休息的客人真挺多的。 虽不是旅游的高峰区，但还是有几辆大巴士车载着年龄不均的旅游团停在这里休息。 中午的日光最容易让人犯困，晒着晒着就倦意满满了。 一直盯着董博，莫奈觉得眼睛酸胀酸胀的，无奈她现在也算半个公众人物，下车太冒险，只能老老实实在原地待着。 打了个站，董博转身上车，正当大家以为他要开车启动的时候，这家伙绕了个圈儿却又把车停回了原来位置。 另一辆便车刚好停在跟他有一段距离的侧面，观察一会儿情况后，山鹰用应答器通知了一句：猎物在打电话，猎物在打电话。 话音刚落，董博的车门再次被推开，他拿着电话走下来，将另一只手上已经瘪了的烟盒随意丢在了地上。 曾进坐直了，“他要去买烟。” 果然见他绕开车尾朝超市方向而去。 罗洋攥紧车门把手，“我去看看。”却被莫奈猛地拉住，“你一直跟在邢照阳的身边，董博可能认识你。” 曾进已经下车了，“我去吧。” 服务区的小超市，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董博边打电话边选购香烟，曾进就跟在他身后，一路听着他跟听筒里的对话。 “m的催什么催，这就回去了，女博士打电话来你就随便应付一句，说我去撒尿了。注意语气啊，那女的跟了我叔叔好多年，得罪她没有好果子。”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董博嗤笑一声，“她，相当不简单了，特种部队女尖子出身，医学博士，下手tmd比我都狠，上次那个人，哎~我现在想想都起鸡皮疙瘩。” 听筒对面接着高谈，好一会儿董博才接话，“总之邢照阳那边，女博士让他三更断腿，绝对拖不到五更，还有啊，刚阿三给我发信息说带几个兄弟出去了，谁让他出去的？……市中心的交易？我怎么不知道？……我靠，我叔够黑的，要那么多？” “先生，您到底要选什么商品，用我帮忙吗？”导购员小姐走到曾进身旁，温柔的问道。 曾进看着柜台里各色的卫生巾：夜用有护翼的，日用没护翼的，“品种还挺多，还是待会儿让我女朋友自己来买吧。” 导购员强忍住笑，目送着曾进出了超市。 车里，莫奈和罗洋满目期许的等着曾进的回答，他凝思良久，“情况有点复杂，董万昌今儿可能要对照阳下手。” “怎么说？”莫奈神经立刻绷紧了。 “董万昌之所以这么跟照阳过不去，是因为他把儿子的死系在照阳身上。” 罗洋沉默不语，莫奈发问，“他儿子的死跟邢照阳有关？” “也不算有直接关系，他儿子是自杀，抑郁的，原因是双腿没有知觉。” 莫奈觉得仿佛有一个个小空调在往她汗毛孔里吹冷气，周身凉的不行，“所以说？” “董万昌好像打算先废了照阳的两条腿……” 将近两点的时候，董博才将车子启动。市区里那一组的约定时间是三点，现在还剩下一个小时。 究竟关着邢照阳的地点还有多远，他们不得而知，当下能做的只有跟进，一心期盼董博带的这条路不会让他们扑空。 明明分秒必争，却还要看着董博在高速上撒泼，明明是他不看准前后方路况随意变道，却还伸出头来跟人争辩，丫你当这是市区道路呢？这里是高速！ 半小时后，车子驶入一个废旧厂区，这里方圆数百公里都是残破不用的工厂，看情况闲置有几年了。 曾进和另几辆便车远远跟着，停在了厂区外面。 这个厂区的业务经营范围很广，做什么的都有，董博停车的地方原来应该是弄染料油漆的，目测荒废年数比周边厂子要久，因此，监控设备几乎没什么可用的，都被损坏的差不多了。 确定没有监控，事情就好办了。 几人带好装备下了车，无声之中找好了自己的位置。 这是一个百米长宽的院子，到处丢弃着油桶，正对着大门的是个仓库，双开的大铁门被铁链拴着，铁链上满是锈迹，却也不影响使用。 门关的很严，一点缝隙都没有。仓库的窗子很高，也很窄，作为逃生窗口的话，能通过的仅仅儿童而已。 仓库右边是一个小屋子，四四方方像个火柴盒一样，仅有一扇窗子，被军绿色的布帘挡着， 正值春季，天干物燥风也很大，布帘被风刮得不断拍打着窗扇，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 曾进倚在墙边，跟在他身后的是罗洋和莫奈，还有小组里的其他成员。 他观察了四周的环境，随即对着对讲机布控。一起过来的有两名狙击手和二十几名特警。 狙击手爬上对面厂房的屋顶，找好了最佳位置，其余的人按组分散到仓库四周。 很快，大家都安顿好了。曾进带着罗洋等人从墙角跳进院落，踩着脚下的泥土，距离前方目标更近了一步。 邢照阳的车子连同另一辆吉普就停在院子中央，火柴盒小屋子里传出赌博的声音：方片5还是红桃a…… 还好这附近没有人养狗。莫奈想着，路过的时候，却在小屋子门口顿住了。千疮百孔的木门里侧，灶台旁边放着一个皮包，是某知名品牌的限量款黑色提包。 往常对这些包包啊品牌啊限量版都不太感冒的莫奈，自从大姐接触这个行业之后也被灌输了不少，因为对查案或许有帮助，所以有意无意的了解了一些。包括邢照阳喜欢哪个品牌的包，她都是知道的。 并非刻意了解，而是每次都看到，无形之中就在脑海里形成记忆了。 这一款，正是他搬行李进剧组那天提着的包包。连拉链上挂着的物件都一模一样：海贼王路飞。 注意到她目光的停顿，罗洋也看到了提包，熟悉邢照阳的人都能认出来。 对着莫奈点了点头，罗洋目光笃定的看向仓库，现在……邢照阳被关在这里的可能性又增加了。 第七十七章 布控 环视了一圈周围的摆设，曾进最后决定从仓库的屋顶找突破口，即便没有梯子，顺着旁边的烟囱还是能爬上去。 跟队友打好手势，第一个顺利登顶的是曾进，紧接着是莫奈，罗洋正惊讶于眼前女生的身手灵活，突然听到火柴盒小屋里有开门的声音。 刚刚路过，初步扫了眼火柴盒小屋的情况，一室一厅的结构，卧室和客厅有一道门挡着：打扑克的人在卧室，从卧室门到火柴盒的房门还有几步路。 除了他们三个之外，还有两个人也在身后，罗洋的灵巧程度不用说了，三两下爬上房顶，后头的那俩就保不齐有这能耐了。 一个哼哼唧唧的好容易爬上去，另一个正挂在半空呢，火柴盒屋子的房门就被推开了。 董博看眼天气、熄灭烟头骂了一句，吊儿郎当的提着饭盒和钥匙往仓库走去，钥匙已经插进锁里了，啪的一声之后，他动作一顿，循声朝烟囱方向望去。 静默良久、放下饭盒，将钥匙从锁孔里拔出来，与此同时掏出了腰间的手枪。皱着眉头朝烟囱走去，明明就几步的路，罗洋却觉得时间被拉长了。 半吊着在半空的是同事老王，单位里著名的将军肚，平常就懒得不行，走几步都喘，往常有行动他向来是不参与的，今儿因为凑人手就跟着来了。 不过说实话，这样体格的不来其实最好，来也是添乱，当前的情形正印证这话了。他是上上不去，下不能下。 大面积的腹部“肌肉”脱离开衬衣的包裹，像一面古钟一样，已经在风中凌乱了。 听着董博一步一步往这边靠近的脚步声，所有人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了。 要是这会儿被董博发现，两方势必要对峙。 不过也不用犯愁，对面就驾着狙击枪，只要曾进手臂一落，没等董博喊出声呢，已经命中了。 可是人命关天的紧要关头，过于自信未必是什么好事儿。 这会儿要是真掐起来，场面真要尴尬死了：一是不敢确定邢照阳是否在仓库里，二来如果他在，里面除了他意外是否还有其他人。 真要这会儿两方杠上了，闹出动静，仓库里还有其他人，先下手为强直接对邢照阳动手，势必要对人质的安全造成威胁，最关键的还是那句：邢照阳究竟怎么样，安不安全，他们一概不知。 无数种后果在几个人的脑海里幻灯片一样的飘过。 紧要关头，一阵大风刮过，另一侧仓库顶端几片瓦砾被吹了下去。董博回头定了定神，嗤笑一声调转方向回去了。 罗洋大松了口气，看着前方手拿瓦砾的莫奈比了个大拇指，要不是她急中生智扔下几片瓦，估计几个人这就要穿帮了。 老王最后还是放弃了挣扎，乖乖回到地面，躲起来放风——确定火柴盒里究竟有几个人，确定他们的装备情况。 董博走进仓库，心情显然不错，“你小子，这几年干这行没少挣啊。不过也是，邢家的公子哥儿，什么都缺，就是tmd不缺钱。” “看来你是拿到钱了。” “没错，所以今天特地给你加了块肉，刚我叔打电话过来了，说我们女博士在来的路上，本来我还寻思看在钱的份儿上帮你求求情，明儿再锯腿，但我叔就是一阎王，阎王让你三更死，绝对拖不到五更。乖乖的吧，趁着俩腿还在，多动弹动弹啊，这俩东西锯掉之后，我叔不定又想出什么新法子出来。不是我说你，真应了那句老话——倒了八辈子的血霉了。” “看情形我还得谢谢你，事先给了心理准备的时间，不过锯腿就够无下限的了，他还能想出什么招来？”邢照阳倒是饶有兴致，竟跟他聊了起来。 董博笑得很夸张，半点没察觉到他话里的意思，按照他铺的思路说道，“实话给你撩这儿，在了结了程东、重回集团之前，我还真就不知道世界上有这么多折磨人的法子，哎你知道吗？人啊打了麻药之后，被摘了器官都不知道。哈哈，五脏六腑随便动！不过我叔说了，他一直很好奇，如果不打麻药直接摘会怎么样，我估计没准儿他要找人试试。你说这法子跟锯腿有的比没？” 牵起嘴角不羁一笑，邢照阳声音如旧，“早听说你们老董家要把买卖器官放到经营范围之内，看来还真有这事儿。” “害怕呢，就说自己害怕了，别往开扯，多的我也不跟你聊了，最后一顿午餐，好好享受吧。”饭盒往他面前一丢，董博转身要往外走。 “站住！”邢照阳的声音极富穿透力，震得仓库灰尘都起了。 喊声无疑激怒了董博，他调转过头，“警告你啊，别跟老子咋呼。” “咋呼怎么了？是男人你敢跟我一对一单挑吗？” “艹，老子怕你啊！”他回来一步，意识到不对又退了回去，“激将法不管用，老老实实待着！” 董万昌虽只来过一次，但每每打电话都不忘嘱咐，让董博小心邢照阳：那小子精得很，你斗不过他。 老董的话在董博耳边徘徊了一圈儿，他犹豫着往仓库大门走去。 身后，邢照阳咒骂了一句，具体骂什么，声音太小听不到，随后有铁链的声音董博也没在意，姑且当做被绑架的人在发泄，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脖子已经被铁链环住。脖子瞬间被一股又凉又窒息的感觉包围。 董博这才发现，刚姓邢的所谓的“单挑”不过是障眼法，他早就开锁了，只不过在为追上他过程中的铁链声音做掩护。 斗智斗勇的关键时刻演技还是有帮助的。 本着试一试的心态，万分之一的开锁几率还是被邢影帝碰上了，只不过运气这东西时灵时不灵，开完脚上的锁之后，原想着一鼓作气，没想到再而衰、三而竭了。 手上的锁再没打开，所以他仅能用手链子做武器，环住董博的脖子，再用脚束缚他。 可本就满身是伤，加上这几天没怎么动弹，人都待木了。用起劲儿来不怎么好使。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白光从头顶洒下来。 第七十八章 得救 发觉有光，第一反应就是确定光源。 确定董博已经没有反击能力的同时，邢照阳抽空想了想：如果光是门那边射过来的，很有可能是董博的同伙。 可当他抬头看去时，却发现门仍旧关着。 这一会儿的功夫眼睛已经适应了当前的光度，看着脚下自己的影子，邢照阳恍然发现，光，竟然是从头顶撒下来的。 这概率就极低了，且可能性有很多种，来不及思考太多，他当前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让手里的人出声，确保自己安全。 因为即便房顶是董博的救兵，多个一两秒也能让他遭不少罪，算是小小还了这小子让自己吃的苦。 “照阳！”突如其来的低呼让邢照阳一震，半睁着眼睛看过去，以为自己在做梦。因为想不清楚究竟有多少天没听到这个声音了，“快松手。他要不行了……”虽是刻意压低的声音，但仍那么好听。 “莫奈？”他下意识松开手，模模糊糊看到一个人影朝这边走来。随即就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她的味道，“你怎么来了？” 董博如蒙大赦，好容易提上来一口气，猛地咳嗽两声这才有所缓解。他身体蜷缩着，吸了不少地面的灰尘，这样越咳嗽越厉害。 刚才的生死关头，再多一秒，他就要见阎王去了。 那铁链的盘绕能力不可小觑，尤其终端还是控制在邢照阳手里。 本尊当下正笔挺的站在地中央，含情脉脉的看着莫奈给他开锁。 ……她来了？这些天她一定很担心吧？自己失踪这傻妮儿肯定********的想救他。虽然这些想法有些自作多情，但仅靠着这些，靠着再见她一面的希望，他才撑到现在。 真真切切看清楚那张脸的一刻，还没来及嘘寒问暖，邢照阳就一把把她搂进了怀里，她竟像在梦里的时候一样，乖乖一动不动。 用********打开铁链的绣锁后，莫奈刚站起来，就被一股力量牵引着，拉进了他的怀抱，感觉双臂被紧紧箍在两侧，这种害怕失去的紧张感，她还是第一次感受到。 莫奈将脸深深埋在了他的怀里，有很浓很浓的灰尘味道，奇怪，她一点不觉得脏，而是很踏实，十分踏实。 ……感谢老天，你还活着，四肢健全完好的活着。 听到曾进说，董万昌有可能对邢照阳的双腿下手时，莫奈都快绷不住了。真想冲上去摁住董博逼他说出人质的下落。 那会儿她只有一个想法：不能让他出事儿。 他是那么出色的演员，屏幕上的飞腿帅气的不要不要的，真没了下肢要怎么活？ 同时她也坚定了一个信念：无论他或残或缺，只要找到他，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在，她这辈子都跟定他了！ 将下颌卡在他肩膀上，这样的角度刚好能看到最初绑他的地方。 如此脏乱的环境，那么爱干净的人，这么些天该多难忍受啊？五味杂陈纷乱的情绪中，浓浓的心疼掺杂其中。 她慢慢抬起前臂，环住他的腰，攥着他的衣服，攥越紧真实感就越强烈。 太好了，他活着！ 曾进和另一位同事将董博塞住嘴捆上之后，正瞅见地中央环抱着的两人。 仓库里的光并不刺眼，他却觉得睁不开眼睛。 这些天，莫奈的心不在焉和无时无刻的担心他不是看不到。 那个猜测早就根深蒂固，他却一直在逃避。 看这会儿的情形，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他终究是下手晚了。 输了，彻彻底底的输了。 作为行动的主要指挥，现在的局势容不得他分神，曾进强制自己冷静下来，上好枪栓。 罗洋一直在邢照阳的身边打掩护，环视周围观察情况，注意到曾进的目光投过来时，无比尴尬的对邢莫两人道，“那个……叙旧等回去再说哈，外头还有不少人没解决呢，莫姐，先带着我哥回车上待着，这里交给我们。” 邢照阳松开莫奈，动作轻柔的扣了个吻在她额上，吩咐罗洋道，“带着她回车上，自己的帐我要自己来讨。” 莫奈却一直攥着他的手不肯撒开，“别想甩开我。” 曾进适时的跑过来，“放心吧，小奈没那么弱，咱们的人都在附近，车上未必安全，罗洋你去开车过来接应，留着小奈在这里。速度！” 几人倚靠仓库墙面奔着大铁门而去。 角落里，董博被铁链锁着，口不能言，恩恩呀呀的使劲挣扎，可越用力铁链就箍的越紧，不一会儿功夫就没什么力气了。众人发现，在这个没有柱子和其他栓的地方，铁链竟比手铐好用的多。 这样的情况，留下一个人看守，足够。 卢钊自告奋勇守在这里，给曾进比了个ok的手势。 待会儿等外头都落定了，把董博带上车铐住，今儿就算交差。 曾进他们则悄悄打开铁门，院子里没什么动静，跟他们刚刚进来的时候一样。 沿着墙壁一路走到火柴盒小屋的门口，里侧赌博的声音还没有停。 二小组的人从墙外爬进来，在门的另一侧准备好，邢照阳从始至终紧握着莫奈的手，蹲附在窗子下方。 就这样被握着，被他的温度包围着，莫奈觉得胸腔里心跳都有力量了。 老王附身走过来，虽没爬上烟囱，留在下面却又更大的收获。 将刚才打探的情况小声介绍给大家，“屋里总共六个人，都在玩扑克，他们配了枪，还有几把刀在桌子上，开了刃的大砍刀。” 说完，用棍子在地上画了小屋子的结构图和武器存放地点，曾进皱眉思索良久，将分组的序号标在图上。 随即对四周埋伏好的同僚打了个手势，意思这就要闯进去了。 又刮起了一阵大风，院子里的灰尘被吹起一层。 “行动！”曾进一声令下，所有人都动作起来，破烂不堪的小门被一脚踢开，大家十分有次序的先后突破进入，按照事先的分组各自行动。 屋子里本来空间就不大，顿时乱作一团。对警员们来说却是乱而有序。 第七十九章 突围 这样合作突围也不是一次两次的了，同事之间很有默契，不用说话一个眼神，就知道谁该负责逮谁。 肯定会有挣扎，为首的人直接掏了枪，却被后跟进来的邢照阳一脚踢飞了。动作虽然流利，但因满身是伤，加上几天没怎么活动，所以只是踢飞了枪而已。 那人紧接着要往门外跑，顺手操起桌上的刀冲邢照阳刺过去。 莫奈手臂一挥，打在了对方手腕上，刀被震下去，人才被控制住。 也就几十秒的功夫，打扑克的六个人全被铐上了。 正当所有人都松口气的时候，外头一声枪响让大家的心又提起来。 他们的确带了两个狙击手过来，但没有极特殊的情况，狙击手是不会随意开枪的。 当下火柴盒屋子里全部搞定的信息还没传出去外头并不知晓，这样的情况下，站在狙击手的角度，随意开枪是会打乱计划的。 讲求组织纪律的警察内部，不会有乱开枪的情况出现。 除非，极个别的情况出现了。 可如果老王打探的没错，除了屋里已被控制的六个人外，应该没有董万昌的人在了才会。 大家冲出小屋的时候，看到卢钊躺在仓库正门口，明显被袭击了。他是所有警力中唯一被指派看管董博的，看来被看的人肯定逃了。 嘈杂的车子引擎声已经达到声音污染的标准了，是一辆白色的越野，马力实在太足，弄得满院子都是灰尘。 它刚调转方向冲着院门，只一过，邢照阳清晰的看见董博坐在副驾驶座位上，他左胸口受了伤，似乎是心脏处，估计是刚刚狙击手射中的。 另一侧开车的人是那天的白大褂“女博士”。她此刻的状态可以用“处乱不惊”来形容。眼睛里只写着两个字“无视”。 是了，董博说过，今天女博士要过来锯腿。 看来是赶上了，瞧这架势果然，董万昌身边的人都是深藏不露。 狙击手一连几发都打在了车子的前挡风玻璃上，眼看着白色越野要开出庭院，罗洋开着便车及时挡在了场院的门口。一个飘逸加横亘将女博士的去路堵得死死的，目前这个方位，正好是迎着狙击手的方位，女博士和董博两个相当于是瓮中之鳖了。 罗洋伸出头勾起唇畔挑逗的看了眼女博士，“美女，现在放手还来得及。” 女博士表情仍旧没变，副驾驶上的董博却一直盯着狙击手方位，脸儿都白了，“博士，快想办法啊，不然咱们俩的脑壳子都得被那枪给崩了！”他咽了口唾沫，眼珠贼溜溜转了圈后继续道，“不如我下车投降了，至少别死在这儿啊！我是不回去集团了，今儿要是这么回去，估计直接被我叔灭了，你不如放我下车，就让我跟着警察们走得了。落在这帮家伙手里，比落在我叔手里要轻松的多。” 这回她有反应了，轻蔑白了董博一眼，云淡风轻的道，“在先生面前，没人有权决定自己的生死，进了集团，你的命就是先生的，该什么时候死，该不该死只有他说了算。握紧了把嘴闭上！”简单吩咐了一句，女博士一个回头从后排座位提了个什么到董博怀里，罗洋定睛一看顿时白了一张俊脸。 此时此刻，董博怀中，一个三四岁模样的小女孩正被胶带封着嘴，痛苦挣扎呜呜有声。齐眉的刘海已经被额前的汗水打湿了。 动作轻柔的拉下女孩儿上身的外套拉链，一个厚鼓鼓的自制炸。弹正紧紧绑在小孩子胸前。足足十根粗炸药管，跟小女孩儿单薄的身体极不相称。 女博士的笑容更加温柔，她紧盯着狙击枪，挑衅的从兜里掏出了控制器。试探性的碰了碰控制性的按钮，意思很明显：你要是不放我们走，那就大家同归于尽好了。 董博大松了口气，本以为脑子在这儿要被崩飞了，看来要峰回路转啊。 “新情况，新情况，各单位不可轻举妄动，车内有人质，车内有炸.弹……”便车里的应答器响起来了，罗洋听着，狠狠捏紧了拳头，“他nn的！” 女博士耸了耸肩，随后坐个让罗洋把车让开的手势，罗洋看向曾进的方向，曾进正皱着眉头思考，良久才对着这边摆了摆手。 正在所有人都以为女博士会等着罗洋腾出地儿来后开出去时，这位狠角儿又让大家惊讶了一着。她突然加紧油门，将车子直冲罗洋车的方向开去。直把罗洋的车逼到墙角腾出一条路后，猛打方向盘一个转向，沿着工厂街道开向了出口。 曾进跑上罗洋的车，邢照阳和莫奈也跟了上来，大家驱车追上去，只敢远远的跟着。 上了高速，来往车辆和鸣笛声从耳畔呼啸而过。 女博士开得很快，丝毫不让。罗洋穷追不舍，气势很凶。 就快驶入交叉口的时候，前方车子好像突然失灵了，直冲高速围栏而去，以最快速度冲出围栏滑下山坡。罗洋反应机敏的在应急车道停稳，几人下车，看着越野一路往山下狂奔。最后消失在树荫的尽头。 ………… 令人奇怪的是，三个小时后，当路障抢险的车赶到时，山下连个车的影子都没有。 从领导的办公室做完汇报出来，曾进垂着头走回办公室，大墨正好从审讯室出来，“头儿。” “怎么样？” “都是些小兵，平时打杂的，关键信息屁事吐不出一句。” “交给我吧，你去歇一会儿。”接过材料，曾进推开门。 大墨随手抓住了他的胳膊，“上头什么意思？”看曾进的样子，估计又被训了。眼瞅着那辆白色越野冲下山，大家本以为炸弹会爆炸，但却声音都没有。 事后全城发布寻找失踪女孩的消息，但近一个星期内旻市并没有3-4岁失踪女孩的登记信息，时候一推敲，不仅炸弹是假的，那车上的女孩儿没准都是假的，或许是女博士的亲人，被她灵机一动搬来当掩护而已。 “没事，赶着看吧。”曾进语调一如往常。 第八十章 后续 审讯室的门再次关上，回想头儿刚刚的样子，大墨叹息着摇了摇头。 办公室里，莫奈放下手机，听到门声警觉的抬头，还以为是曾进回来了，一看是大墨，“怎么样？” 大墨摇头，“六个臭皮匠，加一起的信息量还不如咱们掌握的线索多呢。” 这个情理之中了，看那几个的样子就知道不是深谙董万昌集团内部规矩的人，“那……交易那边呢？” “那边……邢家爸爸差点儿跟对方交易了，就在紧要关头咱们这边促成，交易终止。后来董万昌派人给邢家打了一个电话，‘好自为之’据说只撩下了这么一句。估计要偃旗一阵子才能打道回来吧。谁知道呢！对了头儿刚才让我过来告诉你，累一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我在这里，没准可以帮上忙。” “不用了，案件相关的太核心的东西你又不能碰，跟我们在这儿耗着干嘛，回去歇歇，需要的时候我再给你打电话。” “那好吧，头儿这边就拜托你们了。” 两人话题刚一结束，门就被推开了，一见来人莫奈和大墨同时起身。 “政委” “政委” 北市区分局政委叫周萍，四十多岁，皮肤状态看起来跟三十多一样，平时跟同志们很能打成一片，一遇真格的严肃起来也挺吓人。 她出现在命案组的次数不多，其中为数甚多的是监督监督卫生。 看政委当下的表情，莫奈在心底做了评估，应该不是什么特严重的事儿。 “曾进呢？”政委问道。 “审讯室呢，政委找他有事儿吗？要不我去换他下来。”大墨毛遂自荐。 “哦没什么事儿，待会儿忙完了让他去刘支办公室一趟。” 这还没什么事儿？ 政委亲自来传话，可见事态严峻，估计就为今儿的事情。 走出单位莫奈才发现，天竟然已经黑了。上了公交车她先给罗洋打了电话，邢照阳这会儿正在医院。 从工厂回来的时候，只是简单告了个别，那会儿他周身都是伤，看得莫奈心疼不已。 想着想着，莫奈突然发现自己站在医院门口了，她无奈摇头，有些忐忑的朝住院部走去。 十楼vip病房，因为医院的特别保护，所以才没被记者媒体们包围。 一出电梯小护士就迎了上来，问清楚莫奈的信息及来意后让她静坐稍等，打了通电话才又走过来，语气温和，“白警官抱歉，为了对病人负责我们必须先核实信息，里面说请您进去，……这边请。” 病房里很安静，推开房门清香扑鼻，味道不浓不淡刚刚好。 屋里是开着加湿器的，所以空气格外温润，莫奈走进去，罗洋和邹如在床边坐着，邹如正在给苹果打皮，示意莫奈坐下。 邢照阳睡着了，熟睡的时候像个孩子，脸乖乖的埋在被角里，嘴有些嘟出来，很可爱。 额头上的伤口用纱布包着，多了分病态，看起来人都温和了许多。 莫奈在靠近邹如的座位上坐下，她刚好打完了苹果皮，将果子顺手递过来，“这苹果很甜，小奈尝尝。” “阿姨别客气，给照阳留着吧。” “吃吧，今天累坏了吧？照阳都跟我说了。” 都说了？说什么了？ 想起在工厂的时候，莫奈脸顿时有些发红，“阿姨，我……” “要不是你，他估计又要受伤，真没想到你年纪轻轻的又是个女孩儿，身手竟然这么好，你男朋友有福气了。” “啊……”哈哈，原来是说这个，她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尴尬的啃了口苹果，“我看医院门口好多记者在等消息，刚进医院的时候，他们冲上来了吧？” “是啊，还好医院的安保措施做的不错，这些做娱乐的，一向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就是，”莫奈点了点头，“但这次恐怕没那么轻易，绑架案的前后，媒体风向也太刻意了，明显就是冲着邢照阳来的。” “他们的风向一分钟一个样子，事后发个声明道个歉仅此而已，这一行，见惯了看惯了不往心里去也就那样。” 看着邹如一派了然模样，莫奈笑了笑没有多说。 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却很难。首先，如果没有足够的证据摆出来，媒体们根本不可能轻易低头。大众的眼睛早被他们的舆论给蒙蔽了。 明星这一行当就是这样，作为公众人物，平常看起来光鲜亮丽，好像能呼风唤雨，拥有成千万上百万的粉丝。 那是没出事儿呢，一被曝出负面新闻，粉转黑的数不胜数，就算有铁杆存在。在一边倒的强势作用下，铁杆也没有勇气发出半点声音。更何况那些保持中立的？ 所以非黑即白的娱乐圈里，大抵就有这样的铁律：只要有污点，做艺人的你，这辈子都别想要咸鱼翻身。 抛开婚内出轨、行为不端的那些男星的惨痛经历不说，邢照阳这次可是涉嫌犯罪的丑闻，笨方法想就没法翻身！ 更何况这事儿被媒体炒得神乎其神，甚至作案过程都被描绘出来了。 罗洋也正愁这事儿呢，还好nh在国内的影响力还在，足够有能力捂住邢照阳跟nh的关系不曝光。但一时半会儿能坚持住，若邢照阳的清白再不被洗清，这恐怕就要雪上加霜。 还好邢照阳没什么大碍，暂时让大家的心放在肚子里了。 可后患终究是无穷的…… 罗洋找了个借口出了屋子，邹如因为剧本的事情临时离开了。剩下莫奈一个人守在床边，看着邢照阳搁在被子外面的手，她忍不住牵了过去。 第一次牵着双手是什么时候？ 好像也是一个晚上，那天路灯下他被私生粉纠缠，偶遇之下她成了他的救命稻草，那是首次跟除了哥哥以外的男人牵手。 很温暖，却仿佛带着电流。 后来，他们成了邻居，见面的次数越来越多，她只是觉得这个耍大牌的男明星，性格过分讨厌，却渐渐发现其也有温暖和煦的内里。 再后来，他们成了工作上的搭档，看到他在镜头前鲜亮的一面，莫奈不得不承认，她被震慑到了。 然后，她就被他的厨艺征服了，虽然只会做面条和红烧肉，但两样都是精品。 第八十一章 在一起 “手要被攥抽筋了，再这样我喊非礼了。”邢照阳的声音仿佛带着电流，让莫奈的手触电般弹开。瞬间竟被丝丝尴尬席卷。 其实不难理解，身处混乱的时候她们或许从容，因为那会儿生命受着威胁，完全被不管不顾的精神左右着，当下已经什么事儿都没有了，突然之间坦然相对，又要面对关系的转变，不尴尬才怪。 莫奈强自振作，状若平静的问道，“你醒了啊？感觉怎么样？” 邢照阳撑着坐起来，眼神古怪的看向对方，一动不动，话也不说，看得莫奈汗毛都竖起来了，“没看过美女吗？” 很熟悉的问题，似乎刚认识的时候她就问过，邢照阳想了想，勾起唇畔回答道，“如果美女的定义是：拉着人手不放的女流氓，那么显然我没见过。”在“女流氓”三个字上，他刻意加了重音。 她不怒反笑，狠狠牙摆出要进攻的样子，动作却在半空中停住了，“油嘴滑舌。” 气氛好了许多，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邢照阳掀开被子要下床。 莫奈被惊到，“你干嘛？我帮你，你别动好好歇着。” 他却仿佛没听到，执意要下床，穿好了鞋子在她面前站直。 莫奈跟着他起身，两人面对着面，四目相对。她下意识想要闪躲开目光。即刻，被他突然拉住。 邢照阳娴熟的把莫奈拉回到自己怀里，就像白天的时候一样，将其紧紧扣在他胸前，闭上眼睛，将下巴卡在了她的后背，“别动，也别说话，让我回忆一下白天时候的感觉，这是病人的小小要求，必须答应。” “必须答应？” “对，必须。” “那好吧……”她乖乖附在他怀里，这次没有灰尘的味道了，而是他惯常身上的味，淡淡的古龙水气味。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莫奈感觉腿快要站麻了的时候，冷不防听到邢照阳的声音，“如果没猜错的话，你已经爱上我了吧？” 她下意识动弹了一下，却被他又按了回去，“别动！” “你？！” “问题可以不回答，当然你不回答就表示默认了。口是心非要不得，爱上我了对吧？”语气里全然都是小得意。 她忍俊不禁，“是啊，喜欢上你了。”但与此同时双眼开始模糊，不知道为什么好想哭……太丢人了。 病房门突然被打开，罗洋提着水壶走进来，见此情景尴尬的低下头，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叨咕了一句，“我什么也没看到，什么也没看到。”然后转身又出去了。 邢照阳好笑，放开莫奈，手指轻柔的攀上她额际，拨去她的碎发，“为什么是喜欢？” 她傲娇的昂起头，“因为还没到‘爱’的程度，仅仅是‘喜欢’而已。” “可你对曾进这个师傅，赵冲等同事也可以是‘喜欢’啊，”他挑着眉，“异性同性都可以用喜欢。” “所以喽……” “哦，炸我？”他食指一绷紧，按按钮似的点到了她的腋下。笑的机关被彻底触动了，莫奈平时没觉得自己痒痒肉这么多，当下真是难受的不行，关键邢照阳按的地方都很痒，最后她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躺在床上都找不到平衡，双手双脚一起抵触他挠痒。 屋里的笑声在走廊里都能听到，罗洋嘴角微勾，“真是因祸得福。” 邢照阳也累的躺下，两人并肩看蓬，渐渐安静下来，他拉住她的手，因为刚才动的太欢了还有些喘，“事情刚刚结束，明天晚上出院，之后我可能有很多事情要忙，最近一阵子不太顾得上你，但我会随时用电话监控滴，所以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他牵起手放在唇边碰了碰，随即道，“小心哦，被我邢照阳看上的人，一辈子都逃不脱了。” 她听了也笑，“被我莫奈看住的人，未必有什么好果子。” “那好，彼此彼此。” “嗯，承让承让。” 这咯咯的笑声最能让他消除疲劳，不久前还空乏沉重的身子这会儿似乎松泛了许多。邢照阳翻了个身俯看过来，跟她四目相对，莫奈仍平躺着，借着头顶的灯光这样看去，他的四周是带着光环的。 两人都不说话，屋里渐渐安静下来，邢照阳越发靠近，莫奈觉得心快要爆炸了，明明只有几厘米的距离，渐渐拉近，她却觉得隔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终于，一股热气扑面而来，是他的鼻息，还有他唇的温度。随后，她就感觉被对方的热气席卷了，他的舍强势有力，可刚刚突破重围进入口腔就弹开了，不是他弹的，而是她推的。 莫奈一跃而起，不停摆手，“不行不行，这样太快了，太快了。”刚刚确定关系就kiss，这太快了…… 邢照阳处乱不惊，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唇，小动作调皮的很，知道她这是在害羞，故意挑衅道，“有什么快的？又不是没亲过。” “那不一样，不过上次你亲我的事，还没道歉呢。” “隔了这么久，这是准备找后账的节奏？” “那之后你的确没给过我说法啊，正好，以后要是打算继续交往，今天必须道歉……” “我要是不道歉呢？” “那就没办法了……” 黄多多到医院的时候，罗洋正扒着门缝偷窥。 “干嘛呢？” “嘘……多多姐你吓死我了，那边说，到那边去说。” 被罗洋推到护士台旁边，黄多多还没反应过来，“干嘛推着我不让进去，屋子里有人吗？你偷听什么呢？” “哎呀大老板姐姐，你可小点儿声吧，屋里有人，我大嫂，人家俩正腻歪着呢，你这会儿进去不是搅局吗？” “什么情况，大嫂？什么时候的事儿啊？为什么我不知道，翻了天了他！” 强把黄多多拉住，罗洋发现手里的暖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丢了，“好姐姐，人家刚确定关系，你别去搅局了。” 她突然来了兴致，“确定了啊？” “对啊，就刚才的事儿。” “现在干嘛呢？” 罗洋嘿嘿一笑，“逗哏呢……” “切，无聊，没点儿实质性的？” 第八十二章 姑嫂 两人的节奏被黄多多和罗洋的突然闯入给打乱，没聊多会儿莫奈起身出门了。 黄多多送出来，两人步伐很慢的进了电梯，“多多姐，这次照阳出事儿，公司那边很棘手吧？” “也不算太棘手，有我在呢，你放心吧。” “其实我就是担心这个，把你累坏了我哥不定怎么心疼呢。”打量着黄多多的神色莫奈继续道，“我都听说了，还没正式恭喜呢，不如从现在开始，就改叫你嫂子吧？” 她脸上泛起微微的红，“随你吧，我也要恭喜你们，终于修成正果，也不枉费经历了这么多波折。” 莫奈呼出口气，有种心稳稳搁在肚子里的踏实感，“可我还是很担心照阳的情况，现在没有舆论一边倒，没有一家是偏向着他说话的，这样情况下翻身仗可是场硬仗，不好打啊。” “是啊，”黄多多也叹息了声，“不过要相信你男朋友的能力，别看他平常总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认真起来很厉害的哦，待会儿我上去再跟他商量商量，资源我会全力帮他周转，也就半个月的时间，是成是败就此一举了。” “是啊，对了今天在医院看到我以及我跟照阳的事情暂时不要跟我哥说，他很反对我跟照阳在一起，思想工作还要慢慢做。” “放心吧，我知道分寸。” 走出医院大门，莫奈没让黄多多继续送，踱到大门口，刚好有辆车开过来，听到车笛声，她以为挡了人家的路，就往边上让了让，但好一会儿，车子迟迟没有开过去。莫奈回头，见车在身边停下了。 窗子被摇下，一个四五十岁模样的中年男人伸出头，穿着白衬衫，整个人干净利落。 他快速打量了莫奈一圈，随即温和笑着，“小姑娘，请问第三住院部怎么走啊？” “哦，您顺着这条路直着往里开，丁字路口往右转再过两百米左右就看到第三住院部了。不过现在就快要过探视时间了。” “好的我知道了，多谢你啊小姑娘，你人可真好。” 看着车子渐行渐远，莫奈打了个冷战，心道这男人的语气怎么怪怪的？看她的笑容也瘆的慌。 邢永利推门进病房的时候，黄多多整跟邢照阳说着什么。 “叔叔您来了？” “嗯，刚结束集团会议，来看看我儿子，刚在门口看到我儿媳妇了，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不让女朋友留在医院陪着？臭小子真是不懂抓住时机。” 女朋友？惊讶于邢永利消息的迅速，黄多多转念一想，明白了。今儿莫奈去仓库救人的事儿估计老邢早听到消息，按照这个思路一猜，再看刚才人走出去时候的状态，也就八九不离十。 邢照阳之所以性格这么怪，估计跟老邢的基因影响也有很大关系。明明下午交易之前还紧张的不得了，现在看到儿子躺在医院，这老头儿竟也撒的开开玩笑。 “不说话没人不知道你是色老头，如果上来看我就是为了说这个，那你赶紧打道回府吧。” 这对父子俩的交谈思维还真是让人hold不住，黄多多和罗洋忙着出面打圆场。 但两人显然不打算收敛。 熟悉他们的人多少明白，这就是爷俩的相处方式，打趣和逗哏是他们表达思念和关心的独特方式。 走出电梯，莫奈下意识看向对门，想起他的仙人掌，拿出钥匙开门进了屋。 出差这几天也不知道二哥有没有帮忙浇花。 屋子里的摆设跟第一次进来的时候一样，干干净净、规规矩矩的。邢照阳的喜好是偏重黑白灰冷色调的，所以屋内摆设一应有些冷。 给仙人掌撒了些水，站在阳台上，莫奈想起了过年那会儿。看了眼手上已经落下疤痕的伤口处，换药时的场景历历在目，有种甜甜的味道在口腔里。 不过……有件事情迟早要说明白的，那就是——曾进、她和邢照阳的关系。 俯瞰着楼下的街景，深吸口夜晚的空气，莫奈觉得心情舒畅许多。 细算起来，邢照阳失踪的这阵子她才真正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一直以来对曾进不过是崇拜，现在摆正心态来想，曾进跟她表白那天，她内心的慌乱多一些，激动兴奋、愿望成真更少一些。当时只以为有薛荔的关系在，以为自己因为荔枝姐的关系才会犹豫不决，现在想想，其实心里早就住进了人，只是自己还没意识到罢了。 听到书房传出沙沙声，莫奈刚好要找两本书看看，便径自走了过去，手刚触到门把手肩膀忽然一沉。一只手无声的搭在了她身上，吓得心脏猛一收缩。就差没抬臂转身一个回击了。 “二哥，你什么时候进来的，吓了我一跳！”收住半空中的回击动作，莫奈惊讶道。 白举晨脸很白，别扭的松开手，“我这不刚下班，看到邢家的门开着打算进来看看，还以为是邢照阳回来了，没想到是你。” “是啊，我进来浇花。” 他忌惮的看了眼书房门，“那……还有别的事吗？” “哦，正打算进书房拿几本书看看。” “主人不在的情况下，公然闯进人家，还到处乱逛，这太不礼貌了，等他回来的吧。” 如果是普通邻居，这样当然不行，她现在是女朋友。 邢照阳放话了，这个家她可以随意出入。 但两人的关系一时半会儿还不能跟白举晨公开，因为他反对的态度实在太强硬，所以还要慢慢来才行，莫奈也不打算解释太多，跟着白举晨就出了屋子。 只顾着她的小心思，丝毫没注意到二哥大松一口气的模样。 当然要松一口气，就差一秒啊，如果他晚个一秒上来，估计妹妹就要进书房了。那个相片是无论如何不能让她看到的。 有些时候，往往事实本身的存在，对某些参与其中的人就是一种折磨。 就当下的情况而言，白举晨宁愿自己受折磨，毫无情面的拆散鸳鸯，也不愿妹妹知道真相，被现实、情感和道德纠缠。 第八十三章 东风 邢照阳的回归，果不其然掀起了娱乐圈的又一层风暴，次日清晨，几家媒体抢先公布了邢照阳所在的医院，虽然冠称为某医院，但却林列了该医院的图片：奢华的欧式建筑，乳白色的墙体，入门是硕大的喷水池。 旻市的私人民营医院各有各的风格，照片经过对比，谁都知道是哪一家了。 这做法够绝的，医院的安保是严格没错，媒体人是进不去没错，但身在其中的患者却是拦不住的，好多看到新闻之后，好奇的来到vip楼层，小护士们忙得焦头烂额。 坐在病房里，看着pad上的新闻，邢照阳不骄不躁，淡定自如。 罗洋趴在门缝往外看，急得直跺脚，来回走了好几圈儿最后在床旁边坐下，“哥，外头都要炸开锅了，你到底打算怎么办啊？” 他头都没抬，简单“嗯”了一声，又继续看屏幕，偶尔手指动一动翻开页面。 “你多少给我个方案出来，别让我着急啊，再这样下去，我怕老董那边要出大招。” 站在对方的角度的确如此，费劲的把人绑了，就乱揍一顿，腿还没截呢赎金也收到呢就被救出去了。 罗洋正在盘算着老董最近的不顺，就听邢照阳道，“他不会……” 被邢照阳的坚定震慑住了，罗洋顿时安静下来，眼神专注，全身的细胞都在发问。 放下平板，邢照阳耐心的解释起来，“在不明白究竟的人比如媒体之流们看来，这件事情或许还有很多新闻可以挖。但在董万昌看来，已经是过去式了……他不是输不起的人，至少在这件事情上不是。‘与其默默咒怨不如卷土重来’，他是这样的人。所以赌气发脾气这类的事情不会做，储备力量伺机而动才是他所想的。至于你担心的点——他会不会公开我跟nh的关系，答案是不会。” “为什么？” “因为他知道，我一回来势必想方设法为自己解除困境。我不在的时候他或许可以控制媒体，但我回来了，情况完全不同。除非他以个人身份出面号召力才不可小觑，除此之外没有别的方法能胜过我。如果这时候公开我是nh继承人，相当于在助我一臂之力，而非雪上加霜、火上泼油。” “所以你才这么淡定，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害的我担心了半天。那接下来咱们要做什么？” “等东风……” “什么东风？” 就在这时，小护士推门进来，手里拿着血压计和温度计，“邢先生，为您测量温度和血压的时间到了。” 罗洋凑上来，“美女，外头怎么样了？” “好奇的患者们都被医院安保请下去了，短时间内不会有奇怪的人过来。”血压测量完后，血压计自动松开，小护士熟练的收好，“邢先生的身体还是需要休息，我们医生建议最好在医院多住几天，毕竟您好多处内在的不适需要调理。但病人的要求也在我们服务的范围内，既然您要求出院，医生也会考虑，开得药出院以后一定要按时服用，照顾的人多费心督促了，”她看向罗洋，“待会儿先生跟我来一下，一些出院以后的注意事项我还要多说几句。” “好，我待会儿就出去找你。” “那邢先生您好好休息，一会儿要开始输液，我要先出去准备了。” “多谢。”他笑容平淡，却也震的小护士心跳加速。 护士走了之后，罗洋还不忘事，“东风是什么？” 正在这时，手机响了，邢照阳拿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这不，东风来了……” 公交站牌旁，莫奈专注看着来车方向，所等的公交还没有影子。 一旁的广告牌上是某手表品牌的广告页，邢照阳傲然坐着，通身的灰色西装凸显腕上手表的光度。 一想到发型稍乱，穿着病号服的他躺在床上的模样，对比着广告牌上的他，莫奈真觉得像在做梦。 如果真像歌词里所说的，“一场游戏一场梦”这局过后，她白莫奈可能会豁上一切兑换游戏币延长游戏时间。 就在这时，几个身穿绿色马甲的工作人员人手一个夸张的挎包在她身边停住。 “女士麻烦让一让。”配合熟练的把公交广告牌的玻璃罩掀开，其中一个工作人员客气的对着莫奈说道。 “抱歉，问一下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我们？当然是更换广告页啊，你没听说吗？这家伙杀人了，杀人犯打的广告谁还信啊？”利落的把大广告纸撤下来，工作人员随意卷起来，另一边有人拿出了新的小心翼翼铺了回去。 看着邢照阳的脸因折叠而变得扭曲，莫奈的心仿佛被人用力揪着。 一旁等公交的市民听到这边的议论都凑上来，“哎那事儿是真的啊？” “你也听说了？你说好好的明星不当，跑去杀什么记者，屏幕上他可都是正面形象，真想不到背地里竟是这样的人，够心狠手辣的。” “谁说不是呢，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我女儿啊每天抱着他的海报放在家里，一会儿回去都给她撕了。这样人品败坏的人哪有资格做偶像？” “就是就是，把大好青年都给带坏了！” 莫奈实在听不下去了，“可是我听说他人现在在医院，如果真的是杀人犯，警方应该逮捕他了才对，媒体们的报道是不是有误啊？” “小姑娘，你是他的粉丝吧？别怪我们岁数大的多嘴，明星那么多，换一个崇拜吧。” “哎小姑娘？我怎么看着你那么眼熟啊？你好像是那个……” “阿姨你认错人了。” 正好有辆空出租驶过来，莫奈招手拦住钻了进去。 临行一瞥，看到新的广告页已经装上，是另一位男星代言的牛奶品牌。 垂首看了眼手机，没有新消息，除了早上醒来后接到他的一句“早安”外，一直都没什么动静。 看来，他真的有很多事情要忙…… 挽回名誉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儿，她跟着心急，却也帮不上忙。 第八十四章 糗大 “你侬我侬”是初涉恋爱的标志。 莫奈百无聊赖看着手机里邢照阳的照片，想起“冰冷爱人”一词。 冰冷恋爱，传说中只能跟照片相处的恋爱关系，譬如军婚、娱乐圈婚之类的。 因为工作等诸多因素的关系，只能看着对方的照片度日，无法时刻感知对方的温度。 抛开办案子等时候不谈，莫奈自身并不是什么冷静理智的人，尤其感情上，她向来遵从跟着感觉走的原则。 于是乎，草率的迷迷糊糊的“暗恋”了曾进几年，发觉不对，又跟着感觉与邢照阳恋爱了。 虽然理智无数次告诉过她：一旦恋上大明星，生活等诸多方面都会被拘束，甚至不能大大方方出门逛街。但她还是不受控制的陷了进去。 仿佛所有委屈与不方便，被他的一个笑容，就能全部化解了。 邢照阳的话并非夸张，他这几天的确很忙，莫奈也没闲着，但只要一闲下来就会不受控制的抓手机，看有没有新的来电消息，有没有新的信息。 大部分时间是失望的，偶尔他会发来一张自拍，小娱一下心情，都是些搞怪的照片，看的莫奈忍不住发笑。 曾进整理完卷宗，看着座位上一会儿咧嘴一会儿发笑的莫奈，良久才移开目光，表情没什么变化。 中午薛荔来找他们吃饭，三个人一起，气氛并不尴尬，只是话题有意无意的绕开邢照阳，说起话来略有些别扭。 显然曾进已经知道莫奈跟邢之间关系的改变了，只是大家都明白，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把事情摊到面上来说，这个时机要求三人都在场，而现在，并不是最佳。 饭吃到一半，曾进就被叫走了，莫奈和薛荔虽然好奇，却并没有多问。 办公室里，邢照阳在莫奈的座位上坐好，曾进倒好了水递给他，“特意把小奈支出去了，咱们抓紧时间。” 他听了笑笑，“配合警方办案，搞得跟做了什么坏事儿一样。” “怎么？不配合？” “不敢，曾警官威名远扬，在下岂敢。” “少耍滑头了，等这阵子风头过去，咱们新账老账一起算。先配合我做好笔录。不过，你真的不见她吗？” “怎么？我俩的恋爱关系刚刚确定，你就要见缝插针啊？” “滚！” 邢照阳收了笑容，“自己的一滩乱事儿解决之前，不打算见她，不失为一种激励。” “搞不懂你。” 问笔录不过是例行公事，很快就结束了。从办公桌上一大摞文件里抽出一个密封纸袋，曾进随手丢到邢照阳面前，“这是你要的东西，刚拿给领导签了字还是新鲜热乎的，你小子可得好好用，别给我搞砸了，要是名誉挽救不回来，以后别来见我。” 因为下午跟王医生有约，莫奈提前撤了，打辆车回到郊区二老那边，准备接茵茵放学。 双语学校的门口，莫奈远远见一个蹦蹦跳跳的人影往这边来，她挥了挥手，茵茵显然看到了，咧着嘴跑过来，张着双臂像只活泼的小燕子，“三姐，我都好久好久没见你了，老实说，是不是忙着谈恋爱，所以才不管我？” “哟，我小妹都能问出这么犀利的问题了？嗯……我该怎么回答呢？” “不过看在你亲自过来接我的份儿上，就原谅你这一次，咱们现在就去看王阿姨吗？” “是啊，约好的是三点，现在过去还来得及，上次爸妈陪着你过去，王医生怎么说的？” 姐妹俩上了出租，茵茵回忆着跟莫奈介绍道，“王阿姨说我恢复的很好，只要继续控制好情绪就行了，在学校不要跟小朋友们闹别扭，要听老师的话。” 细心的给妹妹系好安全带，莫奈问道，“嗯，前些天感冒之后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下次感冒一定要随时监控温度，一旦有发烧的迹象，先用物理降温，控制不住了再用退烧药，知道吗?” “知道啦三姐，这些话我倒着都能背出来，爸妈那边你也嘱咐了好多遍，记住啦都记住啦。” 茵茵走进王医生办公室后，径自朝着她对面的座位走去，乖乖的坐下，给了对方一个笑容，“王阿姨，今天是我三姐主动陪我过来的，可不是我硬拉着她来的。” 王薇抿嘴一笑，“那咱们就老规矩？” 莫奈点了点头，没跟她多说什么，就走出了办公室。 同一般的医院不同，心理诊所的走廊并不冰冷，椅子也很软。有股淡淡的香味弥漫在四周，让人闻后特别放松。 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道，也没有无情的白色墙壁。王医生诊所的走廊都是黄色的，且嵌入式的全程书架。 也算是为了替过来陪伴的家人们度过时间，莫奈扫了眼书架，上面林立着各类书籍：历史、地理、人物传记。她随手拨出一本散文，在舒缓的轻音乐下，惬意的翻看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看书的动作被信息打断。 翻开薇信，看到邢照阳发来一张新图片，以为又是他随意古怪自拍的，做好心理准备点开后手一抖，机子差点儿掉地上！ ……这照片，怎么会在他手里？ 照片上，女孩儿穿着夸张的老红色羽绒服，鼻翼上卡着黑色加粗框架的眼镜，妆容像从儿童画上剃下来的……这人不是她白莫奈又是谁？ 记忆中，这应该是帮着薛荔相亲那次的装扮，怎么会弄到邢照阳的手里？ 那天也碰到黄多多了，可是她似乎没看到自己啊…… 正纠结着，又一条新信息跟了进来：怎么样？我老婆，美不美？ 莫奈回复：可别丢人了，~~~~(>_<)~~~~赶紧删掉！ 邢照阳：╭(╯^╰)╮，看心情！ 莫奈：你够狠！ 茵茵推开门出来，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儿了。 王薇送出来，笑容依旧很淡。 家里刚刚发生了变故，却还坚持着继续工作，学心理的未必就能全然控制好自己的心理。 走出办公楼，茵茵在前头蹦着跳着，莫奈和王薇并肩随后。 “接下来要走程序了，王医生您节哀顺变。” “多谢你了莫奈，我最近都在努力调整，放心吧，很快就好。其实我跟我爱人从事的职业都很看破生死，刚结婚那会儿有约定，如果谁半路有什么意外，另一个人要替远去的好好活着。” 第八十五章 方案 嘉佑娱乐的楼下，密密麻麻的记者和摄像机，这样场面密集恐机症患者看了会崩溃，光负责阻挡的保安眉头都皱的跟什么似的， 摄像们各自找着机位，记者则在做准备，有的正做着前期介绍，“本台今天收到嘉佑娱乐公司的邀请，到其公司所在大楼参加记者会。据悉，从明星邢照阳被卷入记者被杀案开始，这是嘉佑娱乐首度公开给媒体们发邀请，不知此次予意何为。据记者猜测，可能关系到邢照阳的去留……” 一栋装饰偏欧风的建筑里，本宽敞明亮的客厅却被遮光的窗帘挡得密不透风。壁炉旁，女博士穿着紫色的真丝睡衣坐在沙发上，用炉钩无聊的拨弄着没有炉火的壁炉内部。 而另一边，电视机正循环播放着现场记者的直播新闻。 董万昌一身浴袍从洗手间出来，擦拭头发，“能看出什么花样吗？” 女博士淡淡的笑，“我很好奇，邢照阳要怎么扭转乾坤。”转念，她又道，“不过，你不打算趁胜追击，杀他个措手不及？” 看着屏幕上的嘉佑办公大楼，董万昌笑容神秘，“知道猫抓到老鼠之后为什么不立刻吃掉，而总等着玩够了再一口咬死吗？” 女博士洗耳恭听的模样，心中却已经知道答案。 “那是因为，玩耍的过程比享受最后的美味还要令它满足、畅快。” “您这是准备拉长战线？我原本还以为您打算一次性解决呢。” 倒好两杯红酒，将其中一个杯子递给女博士，董万昌摇着手指，“，这次不过是个小小的提醒，遗憾的是没废了那小子的双腿，但也没什么，下次一起还……” 保姆车里的邢照阳猛打了个喷嚏，接过罗洋递来的纸巾轻轻擦了，随即拨开窗帘看向嘉佑门口的方向，记者们有增无减。 罗洋紧张的整理自己的西装，虽面色如常，却有些躁动。 他一紧张就这样，邢照阳早习惯了，“紧张什么？” “拜托，这么大的重任交给我，万一搞砸了怎么办，能不紧张吗？” “别小瞧了自己，你行的。车开去后门，咱们这就上去吧。” 吉吉给邢照阳做了最后的妆容准备，叹息了声，“这么些天哥你都瘦了。” 邢照阳调皮挑眉，“瘦不好看吗？” “怎么都好看，就是看着怪心疼的。” 他唇角微勾，“那我要多多吃肉了，在跟女朋友见面之前把自己养胖回来。”说到女朋友，笑容里都透着幸福。 吉吉的震惊程度不亚于发现中彩票，刚要八卦，车停稳，邢照阳开门下车。 因为是明星常常出没的娱乐公司，所以嘉佑的后门跟一般公司普通意义上的后门不一样。外表看起来是一扇落地玻璃窗，一旦将钥匙插入钥匙孔，门才会显现。这也是紧急情况下为了躲避记者不得已而为之的设计。 罗洋把车停出好远，几个人才相继走进大楼。 办公室里，黄爸爸正在沙发上抽烟。多多则在自己的位置上，等的心急如焚。 邢照阳进来，先礼貌的打了招呼，随后在黄爸爸身边坐下。 “应你的要求，昨天晚上连夜通知的各大媒体。”黄爸爸熄灭烟头，“知道你会早有准备，但是以防万一公司这边还是做好了打算。” 关于什么打算，黄爸爸没有多说，在座的却都明白。 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虽然事实上邢照阳竟是个受害者，无奈外头人不这么认为。 为了避免事态越演愈烈，邢照阳终究不适合在这个行当里工作了。嘉佑在这时候撇清关系实属明智之举。 黄爸爸相信，从小看惯了商场炎凉的邢照阳能懂他的苦衷。 黄多多仍用眼神表现着对爸爸这个决定的不服从，她面前的桌子上，一封辞职信稳稳的躺在那里，显然是准备随时抗议，并且说到做到的架势。 按理说，记者会是要嘉佑负责的。 具体公开什么、需要如何公开、什么时候公开是轮不上旗下艺人插嘴的。 尤其当下，这个艺人正给公司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但事实上，邢照阳昨晚是亲自给黄爸爸打了电话的，且语气和缓，态度坚定的表明了立场。 他邢照阳要全程负责今天的发布会内容，不管结果如何，他会对自己以及嘉佑的所有员工负责。如果造成不良影响，会以nh继承人的身份予以解决。 这说明什么？一直不肯公开身份的人，这次却要以真实身份做赌注。 黄爸爸还依稀记得邢照阳的声音，“您只需要帮忙通知媒体就好，至于具体做什么，就让我来吧……” “这些天因为我的事情让叔叔费心了，如果您还相信我，就一个小时，我保证给你个满意的答复。” “至少开始之前你也该告诉我们，你是怎么打算的吧？” 黄多多适时的插了句嘴，“昨天晚上你突然说要开发布会，还不让我们做什么，实在让人放心不下，部门特地做了危机公关方案，包括发布会的演讲稿，都在这里。” 多年的相处，她像家人一样了解邢照阳，邢照阳是个说一不二的人，因此既说到了要开发布会，就必定有了自己的想法。 可事实往往不被人的想法左右，以防万一，还是做各备份方案出来更好些。拍拍面前厚厚的一摞文件，黄多多看向邢照阳，在等他的回答。 他松了松领结，顺势抽出领带，将其放到黄多多手里。 今天他穿了藏蓝色西装套装，笔直的裤线让腿型尽显。松开领结之后，更有一种活泼风格，加上他的笑容，看得人要醉了。 黄多多隐隐发现，她这个青梅竹马笑容明显多了，且不似寻常的皮笑肉不笑。 这样的笑，她好多年没见了，是邢苏晓还没出事儿时，他常常绽放的笑——大男孩一样的笑。 不禁感叹爱情力量的伟大，四年前她可是想了千百种招式也没能驳人家一乐的。 一谈恋爱，分分钟搞定！ 第八十六章 记者会 “相信我。”他调皮的眨了眨眼睛，随即看向门外，刚好公关部的工作人员送来一份文件，罗洋顺手接过来，像展示台上的模特一样将封面展示给多多和黄爸爸看。 “这是什么？”黄爸爸问。 “以公司名义起草的法律文件，待会儿发布会要用。”他抽出另一份出来，“这个是解约合同，如果发布会不顺利，嘉佑可以立刻把我从公司踢出去，违约金由我来承担。” 黄爸爸表情极不自然的看向多多办公桌桌角，那里也放着一个同样内容的文件，只不过起草人是嘉佑公司。 邢照阳显然意识到了，却状若不明白的样子，将罗洋带到一边嘱咐待会儿要注意的事项。 黄爸爸也算久经商场，这一刻却有种无所遁形的拘束感。 “时间到了，董事长，现在放媒体们进来吗？”秘书的话虽对黄爸爸说，但却是看向邢照阳。 黄爸爸存在感瞬间为零，不过为了公司的命运，当下的情况，他只能赌一把。 明媚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这几日天气越来越有夏天的味道了。 赵冲握着大屏手机，边嗑瓜子儿边调大声音，在直播，很吵。 莫奈一进屋就听见了，这才后知后觉的知道有发布会这么个事。 想想邢照阳刚发来的小视频，的确穿的很正式。 只是这几天他太神秘，从来不告诉她在做什么。 好奇的在赵冲身边坐下，莫奈莫名有点紧张。盯着屏幕上的邢照阳，她整颗心像被人揪着，“他瘦了……”比在医院见面的那天还要瘦。不过几天时间，一定是事情不好办。 回想这几天的所见所闻，路人的窃窃私语和一张张被撤掉的广告牌，莫奈的担心又提高了几分。手心儿不知不觉间已经沁出汗水。 频繁闪烁的镁光灯下，邢照阳、黄多多坐在镜头前面，虽是肩并肩，却也隔着一定距离。 用黄多多自己的话来说，发布会全程，她就是个摆设。 身后是幻灯片，罗洋首度站在镜头前面，显得很从容，丝毫看不出紧张。 场面的话说完，直接进切入主题，由于今天邀请的杂志社和电视节目都是跟嘉佑有些交情的正规媒体，所以大家十分守章程。没到答题环节场下并没太多的声音。 按下幻灯片操控器，一则法律文件的照片出现在投影之中。 规矩的宋体大字把在场的人都镇住了。就在所有人以为邢照阳会先出面，说明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空口解释他跟那案子一点关系都没有时，套路显然在往别的方向走。 一片咔咔的快门声里，罗洋淡定开场，“近日，嘉佑娱乐公司发现，多家媒体及个人网络用户在微薄、知名论坛等网络平台上，公然发布、传播关于旗下艺人邢照阳先生的不实言论，并以恶意利用虚假信息，曲解相关新闻的方式杜撰出‘邢照阳杀人潜逃’‘嘉佑就潜逃新闻炒作’等信息。并且有组织的恶意转发、评论，造成对我公司及艺人的严重影响。现我公司已将此事委托封正法律事务所，封正法律事务所在接受嘉佑娱乐及邢照阳先生的共同委托后，就此事发出以下函告：请所有侵权主体（包括多家媒体及个人网络用户立即停止侵权，删除所有侵权新闻及信息，并不得继续以任何方式及手段对上述类似虚假内容进行传播、扩散。嘉佑娱乐及邢照阳先生已委托封正律师事务所进行相关证据的保全，如发现仍有网络恶意传播，侵权主体未能停止侵权行为，将通过法律程序追究所有侵权主体的全部法律责任！）针对最先散步恶意信息的几个个人用户，包括‘正义之士’‘知名老头儿’‘草上灰’三位知名博主，封正律师事务所已接受委托，准备正式向法院提出申诉，维护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场下一片哗然，记者们看向邢照阳，显然有话要问，罗洋只停顿了几秒又重操话题，“以上是我公司及邢照阳先生委托封正律师事务所的公告，期限是三天，除以上三位博主外，如仍有类似诽谤新闻，封正律师事务所将全权接受我公司及邢照阳先生的委托，提起告诉。” 终于有个记者忍不住了，“可是请问，邢先生消失的这些天人究竟在哪里呢？” 所有镜头都给向邢照阳，他仍旧坐在那里，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看样子不打算开口。正在记者准备追问更犀利一些的问题时，罗洋接过话题，“接下来，我将为大家解答这一问题。” 翻到下一页的幻灯片，出现了视频页面，黄多多看到画面，拳头里已经冒出了冷汗，这画面她是看过的，小区停车场的监控，具体的说，是邢照阳被绑架当天，小区停车场的监控画面。 她已经明白邢照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在场众人疑惑不解，罗洋凑近了话筒，“从画面上可以看出，这段视频的发生时间在十天前，也就是网上开始曝出虚假消息的那天，录像带是经过指定机构坚定过的，并无修改过的痕迹，这是机构给出的鉴定书。” 将鉴定书在媒体面前展示一圈儿，罗洋已经吊足了大家的胃口。他随即按下播放键，视频开始走帧。 画面上，车子刚刚停稳，邢照阳面容疲惫的下车，突然间一个小型面包车飞速行驶过来，急刹之后停稳，与此同时，十多个身穿黑衣身高体壮的男人从车上下来，冲着邢照阳就是当头一棒，如果是电视剧里，这样的剧情还可以接受，关键这不是电视，在场的也都看得出来这不是电视。因此反应才更为强烈，更确切的形容，应该是反应剧烈。 画面上的邢照阳，被敲得晕晕乎乎，却还是强自扶着车门，跟对方抵抗了好一阵。 拳脚相向，全都结结实实的打在人身上，血也都是真的。 最后他连放倒了三个，还是寡不敌众的被他们绑上了车。 第八十七章 搞定 在场人忍不住惊呼，摄像师下意识的调整镜头，想要得到更清晰明确的画面。 记者们敲打电脑的速度则更快了，大家这才发现，邢照阳的额头上、手上都是贴着创可贴的。只不过那颜色是肉色，不仔细还真就辨别不出来。 即刻，“邢照阳遭遇绑架”“邢照阳失踪真相”等新闻开始在网络上弥漫开来。 那些前一秒钟还在纠结邢照阳是否是杀人凶手的人，看到新闻之后大惊，街头巷尾，无不奔走议论。 而现场，抢在所有人发问之前，罗洋又丢出了最后一颗重磅炸弹：“今天的发布会除了律师事务所的援助以外，嘉佑娱乐还得到了我市北市区公安分局的协助，因为记者漂尸案还没告破，能透露的案件信息不多，所以我们能拿到的也就只有一星半点。”他说着，又翻开了新一页的幻灯片。 “根据警方调查显示，记者的死亡时间是3月20日的凌晨，而这个时间段邢照阳先生正在片场开工，当时的工作仪器时间可以证明。至于网络上“看到邢照阳先生在旻江江畔出现过类”似的信息，都是子虚乌有。” 莫奈看着屏幕，激动的无法自已，她长长舒出一口。正巧曾进走进来，“在看什么？” “在看邢照阳的发布会，头儿，你什么时候把时间信息给他的？” “就前几天的事儿，因为他求着我让帮忙，所以我请示了上头。说可以公开就把消息给他了。怎么，发布会效果不好吗？” 莫奈摇头，“没有，效果很好，就是因为太好了，还有点儿不敢相信。” “傻劲儿……继续看吧，说不定还有什么爆炸性新闻呢。” 莫奈疑惑，“什么意思？” 曾进见好就收，“当我什么也没说。” 她突然预感不祥，从赵冲手里夺过手机，屏幕上的发布会直播已经进入了记者答问环节，“那么，在被解救之后，您想做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呢？” 过去了那么多问题，发布会现场气氛慢慢转向轻松，邢照阳笑着，状若无意的道，“被解救之后，除了想吃肉以外，我最想做的就是立刻见到女朋友。” 场上静了两秒，随即像是破了水的油锅，兼职沸腾了。 “邢先生请问女朋友是圈内人吗？” “您的女朋友是之前传过绯闻的那位警官吗？” “邢先生刚刚洗清嫌疑，这样突然的公开恋爱信息，就不怕粉丝们大失所望吗？” “邢先生，您女朋友叫什么名字？” …… 莫奈“……” 走出发布会大厅，黄多多要气炸了。 “你说了算，现在好！名誉是救回来了，偏又自己跳进另一个大坑，说你傻好还是说你疯了好？你这脑袋瓜子里到底想着什么呢！罗洋，你事先知不知道？” 罗洋一怔，如果告诉黄多多：他事先是有那么一丢丢预感的，会不会被她卸了？ 邢照阳淡定的在沙发上坐下，“正如你所愿，我要在热搜排名榜上待上个几天了。” “你闭嘴！” 罗洋找了个借口，识趣儿的退出办公室，刚关好门迎面撞见白芷雯。 “照阳在里面？” 罗洋点头。 “他们在说重要的事情？” 罗洋继续点头。 白芷雯：“我要进去。” 罗洋错开了一步，稳稳挡在了门前，“多多姐说让我在外面看着，等他们聊完了再许人进去，芷雯姐，你别难为我了，要不咱们聊会儿天，消化消化时间？” 白芷雯笑了，笑容寡淡，“我午饭都不知道怎么消化呢，哪有闲工夫跟你消化时间？恋爱的事情，怎么回事？” 罗洋嘘了一声，忌惮的看了眼身后，推就着把白芷雯推到了旁边，“我说姐啊，你能别那么大声吗？没听到多多姐正发飙呢，照阳哥提前跟谁都没打招呼，就丢了这么一颗炸弹出去，我事先都不知道！” 少有的，白芷雯表情竟有了一丝犀利，“没听清楚吗？我不是在问你他为什么要丢重磅炸弹，我是在问你这颗重磅炸弹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啊，你说这个啊，没几天的事儿，就照阳哥刚刚回来那会儿。”他压低了声音神秘道，“这事儿估计莫奈姐本人都不知道呢！” “莫奈姐？”白芷雯突然笑了，笑得诡异，“你是说，邢照阳的女朋友是我妹妹莫奈？” 罗洋突然反应过来，他好像说错话了。 久经情场的人，对男女间的感情流露最是敏感，罗洋早就瞧出来白芷雯对邢照阳是不同的。只是经过发布会的成功，他实在太兴奋，早把事情忘脑后了，这会儿才开始警觉显然已晚。 等醒过神的时候，白芷雯已经进电梯了。 办公室里，黄多多的气还没平顺。 “你冷静一下，喝点咖啡，听我慢慢解释好不好？” 她别过脸不看他。 “白举晨。” 一听这个名字，她立刻转了回来，“什么意思？” “你男朋友给我出了个大难题。” 她重复问，“什么意思？” “之前我说过吧，我跟白举晨之间有过协议。” “这个我知道，内容神神秘秘的，问你们俩谁都不说。今天的事情跟协议有关？” “算是吧”邢照阳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又把黄多多面前的换成了热的，细心加好糖和奶，“与其说是协议，其实就是一个苛刻的条件，白举晨提出：我只有退出娱乐圈，才能跟莫奈在一起。” 黄多多坐直了，她突然明白过来邢照阳今天的做法，同时有不祥的预感冲涌而出，“你该不会是要？” “为了莫奈，我没什么不能做的，包括退出娱乐圈。” 她又被绕迷糊了，“先不说你退这事儿我同不同意啊，既然决定隐退了，临了临了的你丢这么一炸弹出来，算什么事儿啊？销声匿迹之后谁还管你谈没谈朋友？这不多此一举吗？” “正如你说的，我完全可以不提恋爱这回事儿，等退出了，彻底被人淡忘了，再继续好好的过我们的日子，可是……” 第八十八章 接班 他拉长了尾音，“普通家庭背景的艺人的确可以这么做，我却不同。我的身份注定了跟‘公众人物’四个字牵扯不清，所以尽管我完成《迅风》之后真的退了，nh继承人的身份还是要惹来一众关注。今后的数十年都是如此，只要我还姓邢一天，我就离不开众人视线。” 看着对方越发震惊，邢照阳轻描淡写的做了总结，“因此，与其从始至终掖掖藏藏的过日子，不如牵着手走在阳光下面，享受着众人的非议。” “这牺牲有多大，你想过没有？”话问出口，黄多多被自己逗乐了，“也对，你活的明白，比谁都明白，今天的事儿看着是个冲动的决定，其实你不定想了多久了。” “嗯，还是你了解我。” “p!你真打算放弃大好前程了？” “当然，如果白举晨有一天跟你说不喜欢经纪人这份工作，你会不会为了他放弃？” “他才不会说出这种话来。你这都是借口。” “哎~我这不是借口，真正的借口知道是什么吗？”他装模作样的演示起来：这份职业我也体验的差不多了，玩儿的差不多了，满身都是伤，疼着呢，我不想干了 黄多多彻底无奈，谈了恋爱之后，邢照阳彻底恢复了从前的玩世不恭，她突然有点儿怀念前些日子的“苦瓜脸”。 “好了不开玩笑，当然白举晨的事儿只是打个比方。我当初入行的目的你应该早猜到了。经过这次跟董万昌的接触，我想明白不少，老董跟我们家的仇是只有‘你死我亡’才能真正了结的，因此势必还有一场大战。在那之前，我没必要再大肆为自己造势，惹他们的注目了。只要他想找到我，就算我躲起来，一样会被找到。既然用不到这份光环了，我为什么不脱离艺人行业，回去接老邢的班儿呢？左右都不是我想做的，在哪儿都一样。” 的确，这么些年过去，黄多多早感觉到邢照阳心里的那份执拗了，只是她一直暗示自己说不可能。 当真切听到他在坦白，坦白进娱乐圈就是为了引董万昌上钩，黄多多心里的滋味还有些复杂，叹息了好几声，最后只感叹一句，“你啊！” “当然我做这些都是因为对你有信心，著名的黄大金牌经纪人，没了邢照阳照样可以大红大紫，芷雯的工作越来越顺利，我的班也会有人接的。所以，没有我，地球照样转，嘉佑照样赚钱。” “什么接班人？接班人你都找好了？” “是啊。”他突然笑得神秘，看得黄多多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正说着，小秘书走了进来，看表情还很急切，“多多姐，外头电话都要打爆了，除了打听照阳哥恋爱的事情，想要约专访的外，还有很多事打听罗洋的。” 邢照阳点了点头，“比我预料的规模还小了点，看来是这小子刚才发布会上太紧张了，没发挥好”。 “就知道没这么简单，之前你叫罗洋回来的时候就是这么打算的吧？” 他连忙摆手，“我又不是神算子，怎么算得出来老董会绑架我？” “别想扯开话题，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接罗洋回来的时候你问过我他资质怎么样，那会儿就已经想好了，你什么时候退让他顶上，对不对？” 他笑意很淡，整个人仰躺在沙发上，好几天了，这一刻才算真的放松下来。 因为邢照阳的空缺，《迅风》剧组的拍摄进程多少有些延误，本来准备发布会结束之后就直接回组里，但在邹如的争取和邢永利的加多投资下，导演特别放话，又给了邢照阳几天的假期。 沙发上醒来的时候，邢照阳才发现天都快黑了，他身上盖着毛毯，多多已经不在办公室。 因为事先没有跟莫奈商量，他本打算一结束就立刻赶去解释的，无奈太累了，沙发上竟睡着了。 驱车到她单位楼下，邢照阳被告知，下午她就已经走了。 创实摄影拍摄基地的出租屋里，白芷雯烧好水给莫奈倒上，几颗干的洛神花飘在杯面，仿佛小舟一样，自由荡漾着。 出租屋里的摆设很简单，一张床，一面梳妆台，没有女孩子房间里该有的可爱物件，唯一称得上摆设的就是窗台上的小小医用箱。 里面装着的都是些应急药品，这是白芷雯从小到大的习惯，药品全都随身带着，即便上学的时候也背在身上。 从小就靠药撑着，像吃饭一样的稀松平常，记得小时候还曾羡慕大姐，可以吃那么多五颜六色的药，现在想来，对大姐来说，这些都不是什么值得回忆的美好经历。 目光从医用箱挪回来，莫奈才发现，白芷雯注视了她许久。 “我还是第一次来你的出租屋，这跟家里不太一样。” 大姐都在这里工作几年了，她却第一次踏足她生活的地方，这并不奇怪。 最初入行的时候，全家动员隐瞒莫奈的存在，那会儿几乎每天都要给知情的亲戚打电话，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说出去。 这也是莫奈没可能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万一被白芷雯哪个同行发现，解释不清楚。 更何况现在莫奈的身份更加特殊，也算半个名人了，名警花。 因此她才更加惊讶，原以为大姐打电话说有事儿，两人会到餐饮之类的地方聊聊，当然她早猜到大姐要说什么了，所以来的路上就做好心理准备。 可到了这里，白芷雯却迟迟不开口。 “这部戏快要杀青了吧？”实在尴尬，莫奈没话找话。 白芷雯点头，拉开窗帘让阳光照进来，终于开口了，语气很和软，话却像针一样刺出去，“你跟邢照阳的事情，打算一直瞒着家里吗？” “跟家里还没想好怎么说，本来确定关系才没几天，我是打算等关系稳定了再跟你们说。” “当然要稳定了才跟我们说，不然岂不很容易就把你们拆散了？” “大姐，”莫奈的声音降了一级，“我没这么想过。” 白芷雯恍若未闻，继续自己的思路，“今天的事你也是这么打算的吧？等邢照阳那边一公开，再告诉家里。” 第八十九章 长短 莫奈：“……”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看来现有的名气已经不能满足你的虚荣心了，我小妹什么时候变成这样？” 她继续沉默，看着白芷雯的背影，突然感觉好陌生。 “从小就是这样，一生气就不说话，好，你不说那我说，最开始我相信你，告诉你我喜欢上邢照阳了，那会儿你们有工作上的合作，借着这点便利本想让你帮忙撮合，结果呢？结果你把人撮到自己手里去了。是个人！对自己家大姐就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她声音铿锵，终于开始发怒了。 “大姐对不起。” “如果对不起管用，还要你们警察做什么？知道你现在所做的对我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吗？自己的亲妹妹，拿着把刀一块一块的割开心头肉皮，在剜我的心，就是这种感受，你是要吧我生吞活剥了才解恨吗？故意报复我？报复我当初太自私？你怎么不换个角度想，如果不是我，咱们家能多出茵茵那个活宝吗？” “大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莫奈双眼布满血丝，表情都变了：如果不是你，她的人生不会这样。 “看吧，我在你心里还不如一个外人！承认吧，我在你心里连白茵茵那个外人都比不上，我还算什么大姐？一个随时都可以出卖的陌生人罢了！”她声嘶力竭，脸色涨红，“这些年，我就好过吗？一个人在圈里闯，我要背景没背景，要什么没什么，好容易找到一个喜欢的人这才几天被你撬了！被我亲妹妹给撬了！哈哈哈，白芷雯你tm就是个傻b!”她猛地把茶杯甩到桌子上，情绪抵达顶点。 “这件事是我做得不对，我背信弃义，我对不起你。” “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吗？你能把他还给我？你能让他重新爱上我？” 莫奈稍稍抬起头，对上白芷雯的双眼，美丽的眸子里虽然含着眼泪，眼底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大姐，爱情不是能借能让的东西。这件事情我没办法让着你。如果照阳喜欢的人是你，我硬是把他撬过来，那是我的不对，我这个做妹妹的连人都不配，可事实究竟是如何你难道不清楚吗？你们相处的这段时间他对你是什么态度你感受不到吗？” “够了！用不着你来说教。总之，你们俩不可以。” 被大姐的情绪触动，莫奈突然意识到什么，“同事这么多年，如果互相喜欢，你们早就成了。为什么这会儿你猜突然说喜欢上照阳，突然间让我帮忙追求？这其中，是有原因的吧？” 原因？白芷雯心里苦笑，当然有原因。 再生障碍性贫血的治愈，不过是临床症状指征的消除。 患病时她两岁，那会儿还什么感觉都没有，最开始发现的时候父母赶紧带着白举晨去做了检查，他是健康的，但因为是异卵双胞胎，所以配型根本不同。 于是，赵寒和白勇决定再生一个孩子。 一年后，老三出生了，其他床位的宝宝呱呱坠地都是伴随着笑声，她家却显然不是。 因为担心老三的脐带血会否跟老大的配型成功，整日忧心忡忡，赵寒产后没有奶水，老三因此整日哭闹，白举晨那会儿还不大，只顾着恋着妈妈，加上老大有病，白家的状况濒临崩溃。 后来，即使成功进行了骨髓移植，大夫却告知：复发的可能性依然存在。 就是这句话，从懂事开始就埋在白芷雯的心里，随着她的成长而成长，渐渐生根发芽。 直到现在，都影响着她做每一件事的决定。 这跟邢照阳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nh是什么存在？在国内呼风唤雨的企业龙头，如果nh的太子妃得了绝症，还愁找不见配型吗？ 当得知邢真实身份后，这个想法就一直在白芷雯的脑海里盘旋。 但她自己都没发现的是，不知不觉间，靠近邢照阳的目的早就发生了变化。 这会儿问她喜欢邢照阳的真正原因是什么？ 凭良心直白回答，她或许破口而出“为钱、为权”，内心里却不是没有犹豫的。事实上，她已经隐隐发觉，自己对邢照阳动了真格了，“日久生情没听说过吗？” “所以，是两人同时……日久生情？” 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中止了姐妹俩的谈话，让莫奈到里侧去坐，白芷雯随后去开门。 “有什么事吗？”看见门口站着刘蓉，白芷雯故意握紧门边没有撒手。 下意识往屋里瞄了一眼，摆设都在，且干净整洁。 早知道对方不会欢迎，刘蓉也没抱太大希望，“没什么，听到你屋子里有争吵的声音，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所以问问，需要帮忙吗？” “费心了，我在对台词。还有别的事吗？”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没有，”刘蓉摆手，“打扰了。”最后还不放弃的往屋里一瞥，却仍旧看不到什么。 如果是身处同一火热阶段的对手，关注对方是应该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毕竟现在混娱乐圈的人太多，僧多肉少，拿到一个角色有多不容易只有身处其中才能切身体会。 但刘蓉跟白芷雯的名气相差也太多了，就算紧盯角色竞争对手，俩人也对不上号啊。 助理打量着刘蓉介怀的样子，心里暗暗嘀咕：蓉姐为什么这么在意白芷雯？甚至每次路过她房间的时候都有意无意放慢脚步听里头的动静！ “明明听到争吵的声音，你也听到了对吧？”两人刚走到楼下，刘蓉不气馁的问道。 助理这会儿只有响应，“嗯，听到了，不过她屋子里的该不会是男人吧？” 敲了下助理的脑袋，刘蓉说道，“瞎说什么呢，没听到是女人的声音吗？哎~约好的试戏时间是几点来着？” 上部戏杀青后，刘蓉歇了将近一个月，今天是来这里试戏，上楼拿东西而已。 路过白芷雯房间的时候，有意无意听到声音，她是故意敲开了门的。 “七点半啊。”助理说，“现在快六点四十了。” 第九十章 试戏 “反正走几分钟就到，我再上去补个妆，你去车里等着我吧，待会儿时间快到了给我打电话。” 话没说完，刘蓉转身又冲回了楼上，助理都没来得及拦，影子就没了。 被敲门声打断，白芷雯回来之后情绪缓和了不少，在床边坐下，姐妹俩皆陷入了沉默。 除了楼下走路说话的声音外，屋子里就只有小闹钟滴答滴答的声响，良久白芷雯开口，“一会儿我要去试戏，我出去后你再悄悄出去，门直接带上就行了。还有，跟照阳的事情，趁着现在刚刚在一起，你找个时间赶紧分手，最好是今天。你也不会希望我把爸妈拉进来一起否定你们的恋爱关系吧？” “大姐？就算我们现在分手，难道你们还能重新在一起吗？” “就算我不能，你也不行！”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可以？硬逼着我们分手，你总要给我个理由吧？” “警察跟巨星的恋爱，你以为在拍电视剧吗？结婚之后怎么过日子？有了案子你加班，他一去剧组就好几个月，两人一年见一次？” “照你这么说，进娱乐行业的人就全都别结婚了！” “瞧你那执拗的样子。好，你要听理由是吧？理由：邢照阳是我喜欢过的男人，我喜欢过的人别人谁都可以碰，就是你碰不得！” 莫奈眼睛开始模糊，“大姐你不觉得自己太蛮不讲理了吗？” “对，没错，我跟谁都讲理，就是跟你不需要讲理！为什么？因为我才是给你生命的人，如果不是我生病，爸妈根本不会生你，能来到这个世上你都是借了我的光，这样的答案你满意了吗？！” 慌忙化好妆，白芷雯挑了件合体的衣服就穿上了。 在此期间莫奈一直沉默，盯着床上的被单花纹，头也不抬。 直到传来关门声，屋子里就剩下她自己。 痛苦、委屈一股脑冲涌了出来，“也不是我愿意的，如果让我选，我才不要来到这个世上！如果感情能控制，我才不要喜欢上他！大明星有什么好的，都不跟我商量就公布恋爱，你以为在跟空气恋爱吗？没人在乎！都不考虑我的感受！可是怎么办，我已经陷进去了啊，哪能立刻就抽出来啊，我难受嘛，想到要跟他分开我就是难受嘛……”泪水止不住的往外流，越哭越是想哭。 思维逻辑这会儿基本上不起作用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从小到大，凡是大姐碰过的东西她都故意绕开，大姐喜欢的娃娃她不喜欢，同一款式大姐喜欢的新裙子她不喜欢，大姐喜欢读的书她不读……大多存在需要特殊照顾的孩子的家庭，都会有这样的状况存在。 所以童年的印象里，她就没穿过一件新衣服，都是穿着大姐的。这恐怕是唯一从大姐那儿承继过来的东西了。 渐渐也就形成习惯，她习惯，白芷雯也习惯。 可是邢照阳不是个物件或东西，他是人，有血有肉的人。莫奈也是个血肉皆全的人。 人跟人之间相处，哪会没有感情？ 最开始有大姐的关系在，莫奈已经极力克制自己，但感情又不是遥控器，能说收就收，说放就放…… 也不知道哭了多久，最后是被一通电话打断的。 眼睛早就哭的模糊了，莫奈擦干净鼻涕也没看清来电的是谁就接了起来，“喂……” “声音怎么回事？我到你单位但同事说你早就走了，在哪儿呢过去接你。” 是邢照阳。她下意识把听筒拿开了，抽出手纸又擦了擦眼睛和鼻涕， 动作间看到墙上白芷雯的照片，大姐的笑容美极了。她定了定神，又看看四周。 “怎么了嘛？你声音怎么不对劲啊？” “嗯……我额喝水呛着了，没什么事儿。” “嗓子都哑了，是不是感冒了？在家是吗？我这就回去等着我。” “啊不用了，我没事的真的，我就是……”想不出什么糊弄的借口了，莫奈索性叹口气，“我不在家，在创实基地大姐的出租屋里。” 试戏的地点在二楼，一般小剧目的单纯试戏就安排一个小标间就基本够用。 但这次要拍的是年代古装大戏，且导演又是金牌郑导，很多大牌女星都争抢着来试戏，得到个小角色都很满足的样子。所以特地腾出一楼整个楼层作为等候区，白芷雯到的时候跟大家一一打了招呼，好容易找到空位，旁边坐着的是刘蓉助理。 “芷雯姐，你来的时候看到我们家蓉姐了吗？她刚刚说回去补妆，这眼看着就要到时间了，还没回来呢，电话也打不通。” “我没看到，估计快来了。”想到刚刚刘蓉敲门后离开时，仍不放弃的表情，白芷雯突然开始担心。 就在这时，身后刘蓉的声音传来，“着什么急，我就去了趟厕所，芷雯姐你也在啊？我还以为你不上郑导的戏呢。” “你都在，我有什么不能上的？”她声音不高不低，刚刚好周围几张桌子都听得到。 刘蓉不自在的理了理嗓子，接过助理手里的水杯，喝了一大口。 这次郑导连同邹如邹大编剧，共同合作了清朝古装大剧，今天是头一轮试戏，拿到试戏剧本，白芷雯一目十行的看完了，不自主的皱了皱眉。这段剧本的大概讲述的是世家嫡出、庶出两姐妹同时喜欢上一个王爷，在嫡庶有别的社会里，王爷却一反常态看上了庶出妹妹。 白芷雯要演的正是三角关系成立后，姐妹俩的第一次摊牌，她的角色是妹妹。 无形的呼出口气，白芷雯感慨命运的捉弄，刚才跟妹妹吵过架，这会儿就要角色换位。老天爷是不是在跟她开玩笑？ 刘蓉收到的剧本一样，看到角色定位时，若有所思的扫向白芷雯方向。 邹如和郑导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是一片空地。打好招呼，定位角色，给了白芷雯几分钟思考时间来融入角色，期间邹如目光一直没离开她，仿佛在想着什么。 下楼的时候刚好刘蓉走上来，两人走了个顶头碰，四目相对，“怎么样啊芷雯姐?” “托你的福，一切顺利。” 第九十一章 谈妥（上） “那就好，能继续跟你在一个剧组拍戏了。”刘蓉几乎是咬着牙说话的。 “未必，你还是先通过了再说吧。” 两人都定住，刘蓉突然笑了，“白芷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们走着瞧。” “总想着算计别人，别把自己给算进去。” 试了戏，就没什么别的事了，白芷雯拎着包，无聊的在路上闲逛，想着刘蓉，始终觉得不太放心。忽然听到鸣笛声，一抬头看到邢照阳的车就停在路旁。 “照阳，你怎么来了？” 邢照阳招手示意她上车，“要去你的出租屋，接小奈。” “哦？她还没下楼呢？” “事先说好了，我到楼下才给她打电话。” 停好车，邢照阳却没有动作，表情突然很严肃，“同事这么长时间，咱们似乎从来也没好好聊过。” 这样的开场，简单直白。白家老大洗耳恭听没打算插话。 “有些话还是有必要跟你说清楚，我跟小奈的事情你应该已经知道了，是我先喜欢上她并且追求她的，所以有什么尽管冲着我来。” 她警惕的挑了挑眉毛，目光狐疑，“跟我说这个做什么？” “我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他忽然笑了，笑得莫名，为了验证心底的疑惑，状若无事的道，“对于我跟莫奈这事儿，如果你表示‘支持’，估计从此她都会觉得欠着你，被她影响，我也会尽力补偿。尽管咱们之间压根什么都没有……” 四目相对，白芷雯倒抽了一口气，瞬间怀疑他是不是都知道了。眼珠一转想到一种可能，邢照阳来这里是兴师问罪的，为刚刚她跟莫奈吵的那一架。 就听他继续道，“但你却是这种态度，让自己下不来台不说，还伤害了莫奈，看来我不得不改变今后对你的态度了。” “真是快啊，刚刚的事情而已，她直接就告诉你了？” 邢照阳闻言，笑里多了份了然，“果然，看来我都猜对了。” 白芷雯心一沉，旋即明白过来，中了对方的圈套，但这会儿死不认账为时已晚。 “看吧，听到我问题瞬间，你下意识怀疑的人就是莫奈，而非别人，可见你有多么不信任自己的妹妹。你真是太不了解她了，别说刚刚你俩发生的事情，就算有一天你真的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儿，要她背黑锅的事儿，她也会咬碎了牙往肚子里咽，不跟我吐口。在她心里，你这个大姐是最完美的，她同样希望你在别人心里也一样，所以任何你的八卦、污点都不可能从她嘴里泄露半句。” “我是不是该庆幸，妹妹找到了好的归宿？” “正常思维的确如此，但你真正的想法没人知道。” 场面越发尴尬，僵持许久白芷雯突然洒脱一笑，“好，很好，邢照阳，你赢了。人生第一次失恋还没开始就被扼杀，我也有够惨，上次你提过蒋尧的事儿还作数吗？方便的话帮我们联系一下吧，不如……就今天，怎么样？” “我打电话。” 莫奈下楼的时候，看到白芷雯在车上，说实话有点惊讶。 刚才那一通发泄之后，姐妹俩也没说清楚什么就不了了之了。这会儿突然面对面，身旁还多了个邢照阳，气氛怪怪的。 因为哭的眼睛红肿，所以她洗了脸化了个淡妆才出来。虽然遮上了一部分，但仔细看还是辨别的出来。 邢照阳搭眼就看出蹊跷了，却没说什么。 见她下楼，白芷雯自觉让出副驾驶的座位，车子一路前行，姐妹俩都没有说话。 到吃饭的地方，莫奈才得知来这里的目的，一方面惊讶于白芷雯态度的转变，刚还跟自己因为邢照阳的事情争吵，转头就答应相亲了。另一方面多少有些乱，最近实在发生了太多事儿，她连前边的都还没理清楚，接二连三却又有新的事情压下来。 趁着邢照阳去车上拿东西，莫奈也跟了出去，“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安排大姐相亲，这样好别扭啊，像咱们故意把她往外推一样。” “我没推啊，是她自己主动要求的。” “啊？”大姐这人，越是表面洒脱心里越没有放下，今天竟然主动要求来相亲，估计心里的梁子是结大了。 “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没有，没什么。” 蒋尧到时，菜已经上齐了。 名模出身，他的个子实在出挑，身材比例更不用说了，因为刚拍摄完，所以还带着妆，跟大家打了招呼就跑去卸妆了。 虽只见了一面，但莫奈觉得这人不错。倒也不是在找心理安慰，最明显的他看白芷雯的眼神都跟邢照阳的不一样。 “别看他个子高，看起来好像很壮实的样子，心思就一点儿，耍心机指数为零。” 白芷雯笑着点头，从刚才在车上开始，就一直保持这样的笑容，对蒋尧倒是很热情，对话也很自然。 不得不说，如果没见过她下午争吵时的模样，莫奈真要相信此刻挂在大姐脸上的笑容是真的了。 细比较起来，白芷雯跟薛荔属于两个极端，薛荔是那种看着很心细，很是把什么事都放在心里的人，实际上她放下的很快，擅长审清时局，调转方向；而白芷雯，看上去温和好说话，事实上很多事儿在她心里烙下印记，是很难消除的。 蒋尧这人接触起来很没有架子。之所以总结出这样的第一印象，还要归结于他的工作影响。 职业使然，大部分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时候他都在t台上，冷着一张脸。 名模的桂冠又紧紧扣在头上，因此还没见到面，大部分人能想到的估计就是他面冷的样子了。 忽然看到这么笑意盈然的蒋尧坐在身边，倒真是有些不适应。 他体贴的给白芷雯倒好温水，目标转到莫奈处。邢照阳适时出手，从他手里接过水壶，“我的女朋友还是不劳动你大驾了。” “哟呵，瞧瞧把他给美的，可我看到的只有你单方面宣布，人家并没什么回应啊。” 第九十二章 谈妥（下） 莫奈连忙点头，很是赞同蒋尧。 几人说工作的事情，莫奈也插不上嘴，就找个借口去厕所，没想到大姐跟了出来。 “蒋尧这人不错，大姐你觉得呢？” “不管我跟她的结果怎样，都影响不了我对你跟邢照阳这件事情上的态度，我不同意！你想都别想。” 果然如此，“既然不愿意来这儿，为什么还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大姐你这样，对蒋尧不公平。” 白芷雯停住洗手的动作，“你跟照阳这样对我公平吗？感情上哪有公平可言？都不讲先来后到呢，公平算个什么？” “我总想着咱们能心平气和的把事情说清楚，但你真的太激动了，这事儿还是以后再说吧。”莫奈说完就要出门，却被白芷雯一把拽住，“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我们谈着工作，你插得上嘴吗？就冲这点，你觉得自己跟照阳配吗？你们俩压根不是一个世界一个层面的人，怎么走到一起相扶一生？姐不是冲着自己的这点儿感情才反对你们的，姐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给你警告：没有共同话题的两个人，没有一辈子。” 从厕所回来之后，白芷雯一如往常，莫奈却提不起精神。 邢照阳见状，找了个借口就拉着她跑路了，回到车上，放了舒缓的音乐，他却没有开车的打算，“有没有想我？” 一改往常的话题终结者风格，他语气里少有的竟带着些调皮。 莫奈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但心里明白，他什么都知道，这么说是让她开心。 大姐的话又在耳畔绕了，“没有共同话题的人，没有一辈子。” 她看向邢照阳，表情专注，“你觉得咱们俩有共同话题吗？” 邢照阳顿了顿，突然笑了，“你一天都琢磨什么呢？怎么忽然想起来问这个？” “就是想起来的，刚才吃饭时你们聊着工作的事儿我一句也插不上。”还没拥有，她已经在害怕失去了。 “原来是说这个。”他随手关掉音乐，看着莫奈说道，“你出差还没回来的时候，咱们好像讨论过类似的话题，就是我为什么会喜欢你。现在我的回答还是一样，就是因为你对我的工作不熟悉。” 莫奈疑惑。 他继续道，“同样的，我对你的工作也不熟悉啊，可是人活着呢，除了工作还有很多可以聊的，比如饮食、比如养生保健，还比如结婚生子……” 她不由自主的笑了，“谁要跟你结婚生子？” “你不跟我生，谁跟我生？这几天趁着闲暇，我把接下来几十年的事情都计划好了，什么时候结婚，什么时候要孩子，孩子以后上哪所学校，大学选什么专业……” 莫奈彻底败了，“行了你开车吧。” “不想乱七八糟的了吧？” “不想了，跟你想的这些事儿一比，我想的那些都是幼儿园的题目，太幼稚。” “得嘞，那咱们走起？” 总觉得错过了什么，莫奈连忙止住，“等等，记者发布会的事儿，你还没解释呢。” 系好安全带，邢照阳说道，“哦，你不说我都忘了，采访一下，作为影帝的女朋友，你紧不紧张？”他装模作样的把拳头递到莫奈嘴边，嘴角扬起大男孩儿似的笑容。 发布会的事儿，其实莫奈已经想开了，活在这个世界上二十多年，她自诩最擅长的就是适应。不管上天跟她开什么玩笑，只需一段时间，都能适应。 最初看直播那会儿，听到邢照阳公布消息，说不紧张那是骗人的，但紧张的大部分因素也不是她自己，而是邢照阳和白芷雯。 她本身是无所谓的，反正已经脱离涉密岗位了，破罐子破摔也没什么。 倒是另外两个人，大姐就不用说了，白家豁出去一切瞒了这么久的秘密，会不会因为莫奈的关系被挖出来？ 邢照阳那边，虽然对娱乐圈的规则不了解，但隐隐还是有预感，对于他这样大红大紫的“国民男友”来说，公布恋爱关系相当于自断前程。 与其说是紧张，更确切来形容，莫奈是担心，愧疚，她觉得自己不值得邢照阳那么做。 既已发生，说什么都来不及了，现在该做的是珍惜，在一大啪乱七八糟的负面效应来之前过好当下的日子。 她从来不做马后炮的事儿，不会执拗的追究已经过去的事情的责任，这倒是她性格中的特色。跟当下的工作有些相悖。 说是相悖，却也性质不同，法律必须严格分明。 既然邢照阳已经公开了，现在追究谁的责任为时已晚，重提这事儿，莫奈是想试探一下，“为什么提前不跟我商量？” “嗯……女朋友说什么都是对的，我错了，我做错了。” “交流一下，你到底怎么想的，不怕粉丝女友们抛弃你吗？不担心名气下降，没活儿接？或者遭封杀之类的，韩国的经纪公司不是都有死规定，什么恋爱绝对不能公开这些的。” 邢照阳被她的形容逗乐了，“也就是说，发布会之后你都在替我担心这个？” “对啊，还有就是我大姐，总怕咱们俩的关系会牵连到她。” “她说过，当初出道之所以不公开你是因为你的职业。其实反过来想，咱们俩的事儿对她应该没有太大影响吧？” 原来，大姐是这么解释的，“反正现在都这样了，你们是同行，有什么事儿帮我大姐多盯着点儿。她很爱这份工作，我不希望因为我的关系，对她造成什么困扰。” “如果你大姐也这样想，就好了。放心吧，不管哪方面都不会朝着你担心的方面走，我这边呢如果真是我的星球儿、粉丝，是会真心祝福我恋爱的。说起担心，你只需注意一点，那就是太爱我的粉丝，可能会因为嫉妒而恶意攻击你，不过这时候就该我这个男朋友上场了，保护爱人是我应尽的职责，不管遇到什么事，站在我的身后，拉紧我的手，让我来！” “嗯哼，男友力爆棚是吗？这么能说会道！以前我怎么没发现。” 第九十三章 退出 他收起笑容，有些严肃的解释道，“其实我完全可以跟大部分做这个职业的一样，隐藏自己的恋爱状况，如果是这样，那咱们就要偷偷摸摸的了。如此一来，看关于我的新闻的时候，我亲爱的女朋友就要盯着屏幕看着我在媒体面前说一些违心的话，诸如‘现在还是单身并将继续单身下去’。更甚者，经纪公司还会帮我接手一些恋爱节目，跟其他女明星合作，做荧幕情侣，体验恋爱故事。” “真的假的？” 他平淡的笑着，其实公司真的已经接了个这样的恋爱节目，今年是第二季，第一季被捧红的有好几个，参与其中的不是名声大噪就是声名鹊起，错失良机起止一个可惜了得。 今天上午刚被黄多多退了，用她自己的话来形容：我是含着泪滴着血把节目给退的！ “因为我有预知能力，知道女朋友绝对忍受不了这个，所以明智的做出了今天的决定，怎么样，佩服我吧？” 莫奈要被他气笑了，下意识抽回手，却被他反拉过去。 突如其来的强势的吻让莫奈来不及反应，仅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和他唇舌的温度。 手慢慢攀上她的头，抚着她墨黑柔顺的头发，最后环住她的肩膀。 莫奈觉得有股力量仿佛要把她吸进去，整个人都被包裹着，呼吸有些困难，身体却并不因此而难受。 这会儿，他的舌已经突破重围，强势攻入。 吸吮着她的温度，仿佛要把所有的爱都凝结在舌尖，邢照阳的吻持续了好长时间。 最后放开的时候她觉得嘴都要麻了。 一直看不出还是个心机鬼。医院那天的吻没得逞，今儿趁着不注意愣给补了回来。 他却只是笑，“我已经很温柔了，走吧，咱们也该去吃饭了，想吃什么？” “随便。” 快到饭店的时候，邢照阳突然说道。“其实。我是打算拍完《迅风》之后就退出这行的。所以你不用担心什么名气下降这类的问题。” “该不会是为了不连累我吧？我没事的，答应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做好准备了，原以为你不会公开我呢。以为你会默默的保护我，所以我都准备好做隐形人了。” “按照正常思维，藏着你的确是最佳方法，和公开相比。藏着对你更有利。不过这事儿跟做生意不一样，有利并不代表就是最好的。那样做太自私了。这行混了几年。身边朋友的经历我大概也看得到。每次吃完饭要想尽办法躲记者，城里绕了不知道多少圈才能回家，还不可以一起进门。成家之后的苦衷将更多，藏着孩子。藏着家庭关系，比这难熬的都列举不过来，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不在的时候你将承受很多。与其让你在黑暗处独自抹泪，不如咱们光明正大的站在阳光下。有什么事我替你扛着。” 他们心里都明白，发布会上虽然只是简单公开了恋爱状态，但就现在的情形看来，基本上也跟直接道出莫奈是女朋友，没什么太大区别了。 因为万能的娱记总有一天会拍到他们在一起的镜头，并曝光出去。 关键就在这里。 前车之鉴，莫奈最初因为邢照阳就备受诟病。那会儿他们还没恋爱呢，她就承受那么多了。 也正因为那会儿没谈恋爱，所以邢照阳没法站出来说什么，但现在不同了，现在邢照阳态度必须明确，这样一来，真到那天，莫奈的处境将不会更糟。 当然，料到这一切之前，邢已经想好了一系列的措施在挽回莫奈的风评。这些，他暂时不会跟她说。 这次公开恋爱的决定，跟遭遇绑架过程中全城媒体的态度也有着很大关系。 邢照阳渐渐明白，并非只有nh能够控制舆论，董万昌也可以。 老董这个人，遇事无所不用其极，就算邢照阳不公开，他也会知道邢家的状态，知道邢照阳跟莫奈的关系。 但因为这个就不恋爱了？不结婚了？凭什么？ 与其躲躲藏藏，不如正大光明，不就是跟恶势力对抗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况且他邢照阳的女人强势的很，有勇有谋的。 不知道自己男朋友的这么多心思，莫奈只是在庆幸，如果没有下午跟大姐的争吵，有些事她或许还看不清楚。见到邢照阳她或许会埋怨，会责怪他为什么事先不告诉自己。 现在不会了，她懂了。 既然选择在一起，不管对方做什么决定，不管会有什么结果，都要两个人共同面对的。 把莫奈送回家，收拾了东西下楼，罗洋已经停好车等着了。 虽然剧组给了几天假期，但邢照阳想想还是拒绝，接下来的部分要去西北拍摄，据说那边儿都准备好了，他要是拖着不开工，难免过意不去。 刚刚恋爱是要依依不舍，但大男人他也有自己的道义，半夜十二点的飞机，现在赶过去还很匆忙。 帮邢照阳放好行李，罗洋赶忙启动车子，一路上说着今儿在嘉佑娱乐的见闻，谈起发布会之后的事情，说了黄爸爸的反应。 邢照阳全程都在听，却又好像没在听。 “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跟莫奈姐坦白自己的情况？”罗洋突然问道。 “坦白什么？” “拜托，你可是大集团的太子爷，这难道不特殊吗？别告诉我打算一直瞒着这事儿啊，据我推算，莫奈姐这样的女孩儿虽然不介意有钱没钱，但对撒谎或者善意谎言这类还是有可能介怀的。” “哦，我压根没把这事儿当回事，既然这样，等回来找个时候告诉她。” “说的好像个鸡毛蒜皮的小事一样。” vip候机室，邢照阳和罗洋对面而坐，咖啡冒着热气，旋转着在浓浓的液体表面盘旋上升，邢照阳突然担心的问道，“我的家庭背景，真的会惹出麻烦？” “一般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的嘛，自尊心强的女朋友得知男朋友是隐藏身份的富二代，因为一时接受不了选择分手。虽然我几乎无法理解这么做的初衷，但狗血剧的演法值得参考。即便莫奈姐并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小女人，但这太未知了，所以影响啥的我还真就预知不了。”(未完待续。) ps：上架求首订，求首订啊~~~ 第九十四章 偶遇 “你这话跟没说有什么区别？”剜了罗洋一眼，邢照阳低头喝咖啡，刚低一半儿，忽又抬起来，眼睛又圆又亮，看向候机室外的走廊。 罗洋警惕回头，边问，“熟人？还是看见鬼了？你这什么眼神？”等他回身时，外头什么都没有，不过两个带着孙子的年迈夫妇。 邢照阳已经追出去，朝着一个方向张望，目光还很执着。 “怎么了哥？看见谁了？我嫂子来送你了？”罗洋跟出来，却没瞧出什么不对。 “女博士，刚刚过去的很像董万昌身边的那个女博士。” “怎么可能，你看错了吧？绑架案她可是嫌疑人之一，正全城通缉呢，哪儿敢坐灰机啊？胆儿太肥了也！你肯定看错了。” 两人在vip门口刚说不过两句，路过有眼尖的粉丝已经围上来了，罗洋见状不妙，护着回到刚才的座位，一时间，候机室外人越来越多，想要细探那女人身份的想法是彻底幻灭了。 邢照阳显然耿耿于怀，见他心情不阳光，罗洋也不打算插话。 临登记前，接到邹如的电话，像他这种一星期要往返好几个城市的职业，母子俩几个月见一面都是常事儿，以往邹如很少给他打电话，一来工作时间不固定，二来也拿不准他什么时候在飞机上。 但绑架的事儿出了以后，母亲的电话频率可谓空前，不间断的“问候”让邢照阳哭笑不得。 看到屏幕上闪烁着的名字，他勾唇一笑，引起候机室外粉丝们的尖叫。 罗洋掸了掸外衣上的浮灰，“哥你别笑了。待会儿外面那些人的嗓子都要叫哑了。”记者发布会之后，网络上对邢照阳一事的争执足足僵持了三天三夜，占据微薄头条的时间突破今年的时间记录。最终是星球儿占了上风，奇怪的是，经历了杀人风波，邢照阳的热度和好评不仅没有下降，反而呈现不同程度的上升。 现在网络上置顶的大部分是对他恋爱的恭喜和支持。一切仿佛都在朝好的方向走。 今天机场的应援场面足以见得。粉丝们热情不减。 “我先接电话，外边的情况你要慢慢适应，入了行。以后这些都是标配。” 罗洋不自然的理了理袖口，不知道是邢照阳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怎么，似乎听到候机室外有人喊他的名字。 “罗洋……罗洋……”他循声看过去，真的有应援牌子上写着他名字。 这真是……太惊悚了！ 平平常常一句话。名人说跟普通人说就是不一样，好比罗洋的这次出线。搁在往常，嘉佑要十足准备确保无疑才会推出新人。 搁邢照阳手里就不同了，借他的这次发布会天然优势，小罗洋自然而然的走在了众人面前。没有刻意安排的做作。正应了粉丝们喜欢的“自然”加之罗洋的风格很讨人喜欢，鲜肉一枚，透着十足的青春活力和幽默。实在让人无法招架。 邢照阳起身接电话。邹如的声音很是关切，“儿子。起飞了吗？” “还没呢，航班延误了，大概二十分钟后就能登记。你怎么知道我的行程？” “以备后患，我跟多多要了你的通告单。一切顺利就好，那我没什么事了。” 注意到听筒里有很多杂音，邢照阳问道，“老妈等等，你在哪儿呢？” “我……在医院里，陪姥姥、姥爷来体检。” “体检？”他脑补了一下姥姥姥爷平常打死都不去医院的场面，一边道，“您就别瞒我了，是不是他们俩谁不舒服？” 邹如欲言又止，正不知道怎么开口，身旁护士的声音全被电话另一端的儿子听到了，“32床家属？麻烦跟我来一下。” “老妈！” 邹如也是没辙，“好了，这不怕你担心嘛，姥姥一不小心把腿摔了，没什么事儿的已经拍了片子，放心吧昂，先不跟你说了我待会儿还要去交费，落地别忘了给我打个电话，别挂着姥姥，她精神状态不错，那再聊了。” 还想要说什么，听筒已传来滴滴的忙音。 直到坐上位置，邢照阳还在担心医院的情况，老妈只说了个大概，也不知道老人家的腿摔成什么样，过年那会儿就回去看了他们一眼而已，匆忙着没聊上几句。想起来真是愧疚。 这些年老妈其实也很少回姥姥家，尤其离婚以后，每次跟她回姥姥家，都能感觉到气氛很不对，但又说不上哪儿不对。 “先生，请系好安全带，关闭手机。”空姐的声音将邢照阳从思绪中拉回现实，他笑着回应，最后看了眼年前聚会时照的一张全家福，关机。 每次赶通告累的不行，都只能利用飞机上的时间来休息，所以邢照阳渐渐养成了一上飞机就困的习惯，罗洋倒是精神的很，打算好好利用一下跟空姐之间的闲话时间，正养精蓄锐准备着。 他那双鹰一样的眼睛，随时随地都能扫到美女在何方。 正寻觅着猎物，忽然顿住，手不由自主攥成了拳头。 目光终点，一个笑容妩媚的女人正半回头看着这边，瞄着罗洋，也瞄着邢照阳，眼神挑衅，还带着些许玩味。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才回过头去，再没有转过来，广播里已经在宣传旅途中的注意事项，罗洋却只听到耳畔嗡嗡声，旁的什么也听不到。 他定了几秒钟的神，才让自己彻底清醒下来，下意识拉住邢照阳的胳膊，将刚刚走入梦乡的人碰醒了。 “哥……你刚刚看到女博士，她穿着什么颜色的衣服？”他压低了声音问道。 邢照阳正迷糊呢，注意到罗洋脸色不对，立刻坐直了，“怎么想起问这个？” “我就是……好奇。” 邢照阳认真想了想，“好像是红色的上衣和黑色裤子，行李箱……白色。”说到这儿，他已经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儿。 只见罗洋咽了口唾沫，目光看回刚才的方向。 随着他视线望去，隔几排的座位，邢照阳果真发现有个穿着红色上衣黑色裤子的女人，只不过她背对着这边，样貌看不太真切。 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如果红衣女当真就是女博士的话，有这么危险的人物在机舱里，后果无法想象。(未完待续。) 第九十五章 舅舅 女博士是冲着他来的吗？难道要在飞机上下手？ 被绑架时仓库里，她跟随着董万昌出现的场景又在邢照阳脑海浮现。 这样下去可不行，要阻止一切的发生。 刚要起身去确认，邢照阳忽然坐下，罗洋疑惑，以为他犹豫了，“哥要不我去吧？” 邢照阳却一把按住了他，“别动！” 坐在女博士旁边，带眼镜的中年男子起身看了眼这边，邢照阳猛拿起一旁杂志，动作快如闪电。 罗洋疑惑不解，着重观察了那中年男人几眼，头发有三分之一已经发白，从年纪判断有四十多了，看起来很有内涵，依现在的长相估计，年轻时必定迷倒过万千少女，因为即便当下拼颜值，他都毫不逊色。 罗洋最讨厌这种看起来很正经的中年大叔了，之前有个认认真真谈恋爱的女朋友就是被这么一个中年大叔撬走的。 还以为女博士旁边的人会是她的同党，不过看这大叔的资质，估计不是企业家就是高干，要不就是高级知识分子，跟女博士应该没什么关系。 做了个大概的判断，罗洋看向邢照阳，他已经放下杂志，凝眉看着女博士座位的方向。 “哥，打算怎么办？” “按兵不动。” 此刻，运行到跑道上的飞机已经开始加速，罗洋心急如焚，“为什么？” 邢照阳深吸口气，“女博士身边的那个人。” “嗯，我看到了，四十多岁的男人，什么来头？” “他是我舅舅。” 机舱外噪音越来越大。“啊？亲舅舅？”太激动，却不能抬高声音，罗洋瞬间明白邢照阳刚才的举动。 女博士竟然坐在了舅舅身边，意味着什么？她知不知道邢照阳跟舅舅的关系呢？ 如果知道，舅舅当下如鱼游釜中，不定女博士会何时下手。这女人的见识和深藏不露，救人那天罗洋都目睹了。只恐怕所见不过九牛一毛。她的危险系数可以想见。 如果不知道。那么整个飞行过程中，都不能让舅舅看到邢照阳，一旦两人关系被说破。舅舅将更加危险。 在座的是过了安检没错，没有管制刀具，并不代表别的害人途径也被切断了。 有毒的粉末之类、有毒的膏状之类，藏在化妆品里还是有办法蒙混过关的。最最关键是舅舅跟她挨着。下手太方便。 最怕的还不是这个，放大范围说。整个飞机数百名乘客的性命正系在一条绳子上。这也是刚刚邢照阳拿起杂志选择沉默的原因，无形中他已经做好决定——不跟女博士硬碰硬。 在此之前罗洋是知道邢照阳有个亲舅舅的，只是这舅舅从来都特神秘，在部队时候。他常给寄来各种稀奇古怪的东西、研究成果、学术论文。听邢照阳说过他是中科院的院士，但从未谋面，这场面下舅甥重逢。还带着危险色彩，当真让人尴尬。 飞机已经起飞。干什么都来不及了，看来接下来几个小时的旅途，邢照阳注定无眠。 除了跟空姐要了一次毛毯外，女博士就再也没动过，睡得还很香。 邹远这会儿还不知道自己的处境，他专注看着明天会议要展示的研究报告，这次的光电项目研究，成果一经认可，将改变能源利用的现状，为新能源的开发创造无比宽广的前景。 仿佛看到曙光，邹远的劲头儿越发足了。 正当邢照阳跟罗洋放松警惕时，女博士醒了，惬意的品了口空姐送过来的饮品，收好毛毯，起身朝邢、罗二人而来。 罗洋屏气凝息，邢照阳状若放松的看着剧本。 女博士越走越近，高跟鞋踩在过道地毯上，发出当当当的声响。 余光扫过她阔腿裤下的一双高跟鞋，邢照阳眯起双眼等着接招。 斗智斗勇需要的是智慧，更是耐力，双方对峙，有时谁先动手谁就输了。有时却是谁挺到最后谁的胜算更大。 路过邢、罗时，女博士哎呦一声，不知是故意还是怎么，突然崴脚朝这边倒过来。 邢照阳一动不动，既没伸手去扶，也没往后躲闪。罗洋心都快跳出来了，最后发现只是虚惊一场，没有利器飞过来，也没有暗器飞镖之流。 有的只是女博士略显做作的假摔姿势，正单膝跪地，双手环住邢照阳的扶手。 邢照阳将目光从剧本中抽离，跟女博士四目相对的瞬间，仿佛有电流在两人之间穿梭。 女博士嫣然一笑，“瞧我，真是不小心，抱歉啊先生，没吓到你吧？” “女士真是客气了，自己摔倒还怕给别人造成困扰，没伤到就好，请便……” 她抚了抚眼镜框，淡定站起来，不管其他座位人的注视，淡定朝卫生间走去。 罗洋彻底迷糊了，“哥，他刚刚什么意思？” 邢照阳还没回答，上方的声音让两人同时一震，“照阳？你怎么在这儿？” 看到邹远站在面前的一瞬，罗洋恍然，终于明白女博士刚刚的意图了。她是想让这对舅甥相认。 难道她一早就知道邹远跟邢照阳的关系？那直接对邹远下手就好，为什么还来这一出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还没来得及回答，洗手间传出转动门锁的声音，女博士要出来了。 几秒钟时间上个厕所哪这么快？这女人绝对故意的！ 电光火石之间，邢照阳起身，把邹远拉到他的座位坐下，对罗洋说道，“舅舅交给你，一分钟时间。” 剪短几个字，罗洋已经了然，拉过邹远的胳膊，开始长话短说。另一边，邢照阳已经冲到洗手间门口，刚好把打开门的女博士堵在里面。 他动作极快，把她往里一推，也随着走了进去，把门反锁之后，小小空间里就只剩下飞机的引擎声响了。 女博士背靠墙壁，双目微扬，笑起来深不可测，“怎么，大明星对我有意思？飞机的洗手间里，我还没尝试过。”她笑容更深，开始接自己的上衣纽扣。 注意到她手心里的口红，邢照阳状若未见，单手撑着墙壁始终不动，静静看着她解扣子，直到红色外套里的雪白衬衣上第三颗扣子被解开，若隐若现的内部“结构”越发明显。 女博士语气不似刚才那般挑.逗，“邢照阳，你就不怕我喊非礼吗？刚刚才洗清杀人嫌疑，再惹上飞机公然调戏女子的绯闻，你的演艺之路就算是废了。趁我玩儿心还没有起，你不打算说点什么？”(未完待续。) 第九十六章 女流 女博士属于那种略带些狠辣干练的成熟美女，当下被堵在墙角，任谁看到这场面都会想入非非。 却不知这对男女的思想斗争才是当下对峙的关键。 邢照阳注视良久，突然笑了，“想让我求你？这招吓唬小孩子还可以，可惜你的时机选错了。” 女博士柳眉微皱。 邢照阳自信洒脱道，“现在距离落地还有两个小时，你这会儿用口红杀了我，接下来的时间怎么过？没错完成杀我的任务才最重要，但你就不想全身而退了吗？一不小心就会被人发现大好年华可就葬送无疑了。至少在洗手间动手是不行的，至于非礼……” 他凑近一步，眼睛眯起危险的弧度，“如果你真打算喊的话那我必须动手了，你不算奇货可居，却也有些底子，我向来吃肉不嫌肥，多收你一个也不多，左右把非.礼的事情做实了，也不算白被抹黑。趁机让飞机上的空警也过来，核实一下你的真实身份……”自然的将手搭在她肩膀，“记得要喊的大声一点！” 女博士后退一小步，想起临行前董万昌的嘱咐，“没有我的吩咐，你们谁都不许主动招惹邢照阳那个小子，他看起来简单，实则心思多得很，你们玩儿不过他的。” 她还真有些后悔了，不过当下退缩只会让邢照阳得寸进尺，“……你连亲舅舅的安危都不顾了？邹远这个中科院的大才子据说还是单身，英年早逝对国家而言可是一大憾事啊！你倒提醒我了，该在要落地的时候对他动手！”晃动了一下手里的口红，她笑容更加妩媚惑人。 知道舅舅的名字，还熟悉他的资料。邢照阳果然没猜错，女博士今天有备而来。 “所以呢？” 看着他很不在乎的模样，她有一瞬间的失望，旋即明白过来，他是跟这儿演戏呢，“好，看来邹远的性命对你来说根本不算什么。那我就不用手下留情了。咱们走着瞧？” 一手已经握着把手，女博士又被邢照阳拉了回去，“我还不知道美女叫什么呢！” 她似乎对这问题很满意。“算你上道！叫我艾米好了。” “说吧，老董怎么个意思？单单以邹远做威胁小打小闹，可不是他的性格，今天这出是你个人闹出来的吧？” “怎么个意思？那好吧。就让你看看什么是真正的小打小闹。” “好了艾米，目的是什么说吧。除非你打算接下来的时间里就这么在洗手间里待着。” “没目的，我说是偶遇你信吗？” 邢照阳放开撑着墙壁的手，“好，不打算说是吧？那算了。哦忘了提醒你，下飞机之前最好别轻举妄动，否则你出不了机场。就会被扣下。大好青春，可别葬送在一时冲动下。” 两人回到座位的时候。邹远已经坐回去了，罗洋目送着女博士坐下，急忙凑上来，“哥，她说什么了？” 邢照阳不答反问，“你怎么跟舅舅说的？” “我就说咱们剧组在飞机上有安排，正在给你拍摄特辑，所以这客舱里有隐蔽的摄像机。” “嗯，很好。”简单直接，又不暴露复杂的逻辑关系。 “舅舅似乎是信了，不过他特别嘱咐，不要使用智能带传输功能的摄像机，无线电波会干扰飞机正常运行。” 邢照阳苦笑，“那估计他是真信了。” “这回能说了吧？刚那女的都说什么了？” 邢照阳没打算回答，偏头看了眼女博士身边的座位，“罗洋，那个座位……” “知道你担心舅舅的安全，我已经跟靠着女博士的那个人说好了，一会儿就过去坐，刚好那坐着的是个女孩儿，一听说能坐在你身边，跳了八丈高的要跟我换。” “好样的！那这就过去吧。” 罗洋半推半就，“哥，你还没告诉我呢，刚才都说什么了呀？” “先不说这个，赶紧去盯着。” 小女生一身运动装，蹦蹦跳跳的换了过来，看见邢照阳路都不会走了，系好安全带后俩眼睛就没离开过他，果然很高兴，不过看着邢照阳似乎很累，所以没跟他搭茬，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欣赏。 女博士果然没给邢照阳和罗洋省心，回到座位直接就跟邹远聊上了。甚至看到罗洋换了座位后，聊的更热切。 出于对邹远安全的考虑，刚才罗洋并没跟他说女博士的事儿，一来怕告诉他后患太多，二来身边坐这么一危险人物，舅舅再因为担心邢照阳办出什么别的事儿来，那就不好解决了。 ********担心舅舅的罗洋也没想到女博士会出这损招，分分钟让邢照阳担心死的节奏，一刀一刀慢慢宰割啊。 这会儿后悔显然来不及了，最令他纳闷的还不是这个，而是近距离判断两人的谈话内容，他发现…… “邹院士，新能源问题在社会各界的关注度日增不减，您的这次研究成果必定激起千层浪，没想到才半年时间，进展竟这么顺利，跟您面前，我不得不一再刮目了。” “其实我们就是做自己力所能及的，能源发展与利用是当下每个国家都十分重视的问题，这次的新能源如果真可以投入应用，作为研究人，我也很欣慰。” …… 接下来俩人聊的什么，罗洋基本听不进去了，他耳朵里除了飞机引擎声音外，还响着嘤嘤的动静：董万昌的人——女博士，跟中科院院士——邹远，他们两个之前认识？ 这怎么可能呢？ 盯到飞机落地，女博士起身率先出了机舱，跟她一起出去的还有三个精壮男。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过头跟邢照阳和罗洋say“拜拜”。 那三个男人从上飞机就一直各做各的，说实话藏得很深。 邢照阳庆幸没有轻举妄动，否则后果无法想象。 不过他们动作太快，落地之后瞬间蒸发，发动整个机场的安保系统都没能找到四个人的踪影。 折腾了一大圈儿，没有立刻赶往剧组，三个人选了机场的咖啡厅休息。刚一坐下，就收到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信息：大明星，瞧把你吓得，不过就是个女人，用不着整个机场都紧张成这样吧？不着急咱们的游戏慢慢玩儿，事先说好了，你的腿……只能我来拿！(未完待续。) 第九十七章 兄妹 “小兄弟，飞机上的话不完全对吧？”邹远看着罗洋。 罗洋无害的笑了笑，嘻嘻一声，“舅舅我叫罗洋。” 邢照阳收好手机，将半勺糖放在邹远咖啡杯里，接过话茬，“半勺糖不加奶对吧？” 知道外甥这是故意转移话题，邹远无奈，“你啊，好吧不说算了，你们有你们的规矩。” “坐你身边的人是同事吗？看着不太像。” “哦，你说艾米？她是我之前组建环保协会时候的筹办人，很热心，也很有责任感。没想到今天会碰到，我们已经有半年时间没有交集了。” “半年？”邢照阳瞬间感觉周身发凉，“原来是老朋友了。” “是啊，半年前她主动找到我，说看到我文章中提到的环抱协会，想出一份力。她对我的研究很感兴趣，不过刚好在保密阶段不能跟她透露太多，刚还很遗憾。” “是吗……”邢照阳回答的心不在焉，思绪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罗洋看出不对，忙在一旁转移话题，“舅舅真的好忙啊，这几年我跟照阳哥回去看姥姥和姥爷，都没见过您。” “我工作忙，每次都是下了班顺道回去瞧瞧，可能跟你们不太碰的上。照阳最近回去没有？姥姥姥爷的身体还好吧？” “上飞机之前接到老妈电话，姥姥刚摔了腿，她说拍过片子没什么大事儿，老人家精神状态倒是不错，具体怎么个情形我还没来得及问就挂断了，一会儿我再打个电话问问。” “家里的保姆太粗心，早提醒他们给换掉。二老就是太心软，总觉得保姆年级小工作不好找。那小丫头毛毛躁躁的经常洒水在地上，因为这个我都说过无数次了。” “原来是因为这个，的确像是姥姥姥爷能做出来的，既然不愿意换人，只能想些别的法子。” “你妈……最近还好吗？” “嗯，不错。忙着剧本也没什么别的事情。抽空跟老邢电话里吵吵架。” “挺好的。” 一再有电话打来，没聊几句邹远就被同事们催着赶会议去了。 往剧组走的路上，罗洋好奇心发作。“哥，我怎么觉得舅舅怪怪的？” “他就是个学术怪人，除了工作和研究，生活中没有别的内容。所以直到现在都没结婚，姥姥姥爷急的不行。他本人倒是很享受这种节奏。时间一久，也就没人管他了。” “我说的不是这个，舅舅跟阿姨是兄妹啊我没记错的话，可是为什么阿姨的信息他还要从你这儿打听呢？他们俩难道不通电话吗？” “老妈跟舅舅的性格都很怪。所以他们兄妹的相处方式外人也不懂，我是早就习惯了，并不太管他们的事儿。” 收到邢照阳落地的照片。莫奈稍稍放了心，站在医院走廊里。定定神推门进了病房。 邹如坐在床旁边，正在给姥姥削苹果，“小奈来了？快过来坐。” 姥姥********放在莫奈身上，撑着要坐起来，莫奈连忙冲上去，把枕头给老人垫在后背下方，“姥姥伤筋动骨一百天，您得好好养着。” “嗯，好姑娘，来，过来，让姥姥看看。” 拉着老人的手，莫奈觉得手心温热，“姥姥……” “嗯，好孩子，跟我们照阳谈恋爱，委屈你了。” 邹如把切好的苹果给祖孙俩分了，随即坐在一旁，“您这是打算偏心外孙媳妇的节奏？” “当然要心疼孙媳妇了，这么好的姑娘，我们照阳的眼光跟他爸一样！” 莫奈想了想其中的逻辑关系，笑了，姥姥的思维还挺敏捷。 当初邹如和邢永利离婚，这老两口什么也没说，他们思想很开放，懂得尊重儿女的意思，事至如今，还能敞开了拿这事儿开玩笑，毫不忌讳。 “家里几口人？” “六口，爸妈，还有我们兄弟姐妹四个人。” “人多好，人多了家里热闹。听说你是警察？看样子倒不太像，不过也是，现在的电视剧都是一溜的性格化作品，将每个职业连同人物性格固定成一个模式，自然而然的给人留下女警察就必定彪悍的印象，我看小奈就很好，温温柔柔的，性格也不错。” “妈，您心里知道就成了，别当着人家面儿这样夸人，小奈会不好意思的。” 莫奈略害羞的垂下头，算是对邹如说法的响应，姥姥抿了抿嘴，表示会收敛，但还是忍不住拉着莫奈的手夸赞。看来是真心对这个孙媳妇很满意。 说了好一会儿话，姥姥累了要休息，邹如拉着莫奈出了病房。 “姥姥她真是平易近人，我来的路上还在想该怎么讨老人家喜欢，进了屋子发现全不是那回事儿。” “她退了休之后就开始研究少儿教育，所以说起话来很像哄小孩子，习惯就好了。倒是这么着急把你叫来医院，单位的事情不会有影响吧？” 莫奈摇头，“阿姨您别跟我客气，姥姥受伤了我本来就该来看的，工作那边我不在刑侦岗位，也比较自由，跟头儿请个假就成，有急事儿他们会给我打电话的。” “那就好。” “不过，姥姥为什么突然着急要见我啊？” 在走廊的椅子上坐好，邹如叹息了一声，“姥姥是最疼照阳的，所以之前绑架的事儿我都没敢跟她提口，但今天她看新闻时看到了记者会的内容，一激动就摔了一跤，主要是担心照阳，即便事情已经过去了，终究还是心疼外孙子。这不刚出了手术室，一时见不了照阳，她就嚷着要见你，年纪越大性格越执拗，我也拗不过她，只能给你打电话。关于姥姥摔倒的原因，我没跟照阳说，他现在出差，就不让他分神了。” “嗯我明白，阿姨放心吧我不会说的。” 邹如很欣慰，“小奈，你是个懂事的女孩儿，不过爱情、婚姻都是需要时间考验的，照阳的工作性质，还有邢家的情况你也都了解，将来你们要面临的问题可不是一星半点，所以如果遇到什么俩人都挺不过去的沟沟坎坎一定要跟我们这些长辈说，知道吗？” ……邢家的情况？应该是指父母离异这事儿吧？ “阿姨您放心，我们都是成年人了，知道自己的选择意味着什么，我们俩会好好的。” “那就好，过一阵等你们关系成熟了，咱们约个时间，跟你父母见个面，你看怎么样？” “这个啊？当然……好啊！”(未完待续。) 第九十八章 请侦探 刚刚确定关系，就开始异地，莫奈整天往返与工作生活的地方两点一线，都快成为固定模式了。 白举晨恋爱谈的火热，早把妹妹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这样一来，莫奈周末就有很多闲暇时间可以回家看茵茵。 丰盛的晚餐摆在餐桌上，茵茵洗净了细嫩的小手，乖乖坐在莫奈身边等着就餐。屋里气氛相当融洽。 因为二老还不知道莫奈恋爱的事情，所以趁着今天这个机会，她本打算稍稍透露一点点。饭吃到一半儿，白芷雯却回来了。 左手限量款手包，右手一个文件夹，她少有的没提营养品轻装上阵回来这里。 看到一桌精致饭菜，立刻扑了上去，五口之家气氛刚好。 期间父母问了工作的事儿，莫奈和茵茵只顾低头吃饭，一句话也没说。 倒是白芷雯碗筷旁边的文件夹袋子吸引了莫奈的注意。 饭后洗碗向来是莫奈的活儿，她刚带好手套，茵茵就冲了进来，“我的小碗要分开洗。” 莫奈指了指被单独隔离的儿童碗筷，“已经分出来了，您就放心吧小公举。” 每次大姐回来吃东西，她都会悄悄的把碗筷从所有人碗筷中分离出来。莫奈了解小妹的习性，所以不用她嘱咐，已经替她做了。 虽有洁癖，但在用餐碗筷上，茵茵的要求其实并不严格，被她视为家人的人，碗筷是可以共用的，之所以这么特别要求白芷雯，在莫奈看来。估计茵茵还没将其列在家人范围内吧。 白芷雯的出现打断了姐妹俩的谈话，茵茵客气的让开了路，随后小步出去了，不忘把门带上。 着重将文件夹袋子在莫奈面前晃了晃，白芷雯有些倨傲，“知道这是什么吗？” 莫奈专注洗碗，“什么？” “你感兴趣的东西——邢照阳家的资料。” 碗从手心脱落。掉到池里。跟盘子擦碰发出清脆的响声。 客厅里赵寒听到声音，调高了问道，“怎么了？” 莫奈看了大姐一眼。随即道，“没事儿妈，是我不小心没拿稳，盘子没碎好好的。” “你找私家侦探调查他？” 从上次的大吵以后。姐妹俩一直冷战，除了跟父母面前还聊上几句外。私下里几乎没有话题和联系。今儿算是破天荒的一次，白芷雯主动提口，令人意想不到，话题竟是这个。 “不是调查他。是从他的家庭入手，没准儿能找到突破口。” “我没听错的话，大姐是打算从我手里把他拉回去吗？” “看。你用的是‘回去’这充分证明了心里的想法，连你自己都认为邢照阳原本该是我的。难道我这么做不对吗？” 莫奈叹息了一声，为白芷雯的固执感到惊讶，“我还以为你跟蒋尧的进展很顺利，把这事儿放下了，看来我真是异想天开。” “当然异想天开，照阳之所以选择你，不过是一时热忱，持续不了多久的。” 莫奈摘下手套，调整了几下呼吸，“大姐，现在当我是局外人，听我几句劝好吗？你跟照阳不合适，你们俩的性格终究是走不到一起的，你心里的事儿太多，秘密也太多。相处之下只能越来越累。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这么说你心里的事儿就很少？” “别含沙射影，我心里最大的事儿是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吗？” “好了！我就是过来告诉你一声，别哪天人被我抢回来了你再来哭鼻子，” 莫奈觉得心像被利器剜走了，胸腔里空空的，“随你吧。” 跟赵寒和白勇撒了会儿娇，白芷雯就出门了，将资料袋重重摔在副驾驶上。跟邢照阳摊牌之后，其实她已经想开了，只不过心底还有一根不放弃的绒毛，时不时撩动着，让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想再努力一次。 邢家的身世背景，这活儿其实很少有人接，要知道被发现以后国内没法待。 管你什么小侦探，分分钟ko，甭想混了。所以调查的每个细节都要不露痕迹，对技术要求很高的。没人敢轻易越这条线。 要不是白芷雯将价钱一再抬高，对方被晃晕，外加吃了她几次豆腐，估计这么一大叠厚厚的资料根本搞不到手。 顺手拿过纸袋，打开缠绕的细绳，交手之后她还没打开就拿到莫奈面前献宝了。按照行规，确认无误之后才最后交付尾款。 半个月的时间就浪费在这些资料上了，白芷雯舒了口气，屏气凝息的将百十页资料拿出来。 第一章是邢式旗下的公司，大概规模白芷雯从前是有所了解的，只是仔细看未免吓一跳，实际情况竟比她预料的还要庞大。 表面上看，邢家最近的酒店运营似乎都在下滑，甚至一个月内连续三家分公司被杭羽兼并。实际上他们竟是在“退而求其次”“以退为进”以酒店业经营不利为幌子，实则是为投资新行业做准备。 不由自主，翻看资料的速度开始加快，邢家的情况也像是幻灯片一样的在白芷雯眼前过滤。 邹如跟邢永利是闪婚，认识不过几个月就在一起了。 邢永利当时正处事业上升期，很被业内看好，众多国内大企业的千金都很看好他，一再送出信息，他却偏偏不吃那套，唯对邹如情有独钟…… 两人婚后生下邢照阳，日子过得还算将就，邹如整天圈在家里写作，对邢永利的工作几乎不管，他在外面吃饭、喝酒、与女人打交道玩儿过场不论多过分邹如也不过问，这不禁催起了邢永利的好胜心。 她越不在乎，他愈演愈烈。 细分辨起来，这跟小孩子做出出格动作以引起大人注意的做法雷同。 所以生活其实并不幸福。 奇怪的是，这样的家庭生活，却在生了邢照阳十多年后，又添了个小女儿——邢苏晓。 最后一页，是关于邢苏晓失踪案件的介绍，不是很详尽，大概过程却也都有涉猎。 尤其最下方打印的四年前邢苏晓照片，彩打，很清晰。 白芷雯只看了一眼，就见鬼一样将手里的资料页全部丢出去了。惊恐之状演戏都演不出来。(未完待续。) 第九十九章 往事 一张小女孩的照片催生了许多以往的记忆，白芷雯浑身不自觉颤抖，看向副驾驶座位上被抛弃散落的a4纸。 连老天爷都在捉弄她，最不想看到的那张就散在最上面。 四年前，茵茵第一次进白家门的时候，就是这稚气模样，笑起来很甜。 对茵茵的处置，家里形成两大意见派：一边是父亲白勇、莫奈和白举晨，以莫奈为首，主张收养这个孩子，为白家所犯下的错误负责；另一边是母亲赵寒和白芷雯，主张将孩子送去福利院。 民主向来是白家决策的主要方法，但这件事的处理上，却没能以三胜二，赵寒舌战群儒，说服大家以抽签的方式决定结果。 没有人知道，负责准备的赵寒只放了三张写有“收养”的条子。 更没有人料到，这孩子跟白家的缘分竟会这样深，那仅有的三张条子被赵寒、莫奈和白芷雯抽到了。 当时正处白家孩子命运的转折期，莫奈的公务员考试结果公布，白芷雯收到经纪公司的邀约。如此重要的时候，任何波动对白家来说都是承受不起的，所以大家讳莫如深，选择沉默。 直到老三莫奈的工作走入正轨，突然有一天她提出了让白芷雯听之心颤的建议：帮那孩子找家人。 用笨方法想，不管他们掩盖的多么滴水不露，一旦找到亲人，人家闻起来，终究有些事情是解释不清楚的，为了掩盖往事，白芷雯再次求着母亲把三妹的建议压了下去。 母女俩找人伪造了资料，谎称找到茵茵的家人了。可惜全都死于车祸，无人生还。 虽在警队系统，但找人对任何职业来说都一样——无从下手。莫奈能做的就只有排查全国各地失踪人口，面对大姐跟母亲递过来的资料，她只能沉默。 简单的一句假话，每日每日重复，每时每刻说给人听。就算开始不相信。经过长时间作用，最后也会相信。 白芷雯就是如此，四年的时间。无数次循环，现如今她自己都深谙：茵茵没有家人了，她的家人全都不在了。 可被深埋的一切就被一张资料页活生生挖了出来，带血带肉毫不留情的挖了出来。 颤抖着手将所有纸张收拾好。重新装回袋子里，白芷雯紧握方向盘。经过好久的内心挣扎，终于拨通了黄多多的号码：私家侦探查到的信息或许有误，她要先找人确认一下才行，或许还有一线希望。或许这些信息不过是那个家伙随便找来糊弄她的。 跟多多约在了深夜酒吧，黯淡的灯光下很好的掩饰了白芷雯全身的不自然。 “这么晚了约在这么闹腾的地方，是不是心情不好？” “最近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想找个人喝酒，但越翻手机心里越空。我活的真是失败，连个叫出来喝酒的朋友都没有，最后就只有给你致电了。” 黄多多二话不说倒好了一杯，“又要悲情伤怀了？那我先干一杯！” 喝酒对多多来说就是皮毛，白芷雯响应的跟了一口，斟酌着怎么开口。 却听黄多多说道，“莫奈最近还好吧？刚刚恋爱，就开始异地，一般女孩儿是受不了的，我这个未来嫂子不好太过于关怀，你这做姐姐的可要多问问她。” “看不出来，未来嫂子还很细心，放心吧她很大条的，再者说了，就算异地的这段时间我妹妹被撬走了，那也是照阳没能耐。都守不住自己女人呢，找谁哭去？” 黄多多哈哈笑起来，又举起来，“干！”二话不说喝下去了。 “多多你慢着点儿，今天咱们不醉不归所以甭喝那么急。” “说吧，你到底有什么话？” “瞒不过你的眼睛啊，就是我妹跟照阳的事情，我想了又想终究不放心，找你了解了解情况。” 多多一愣，“了解什么情况？” “上次跟邹老师吃了饭后，照阳家里什么背景我简单知道些，以前妹妹不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他家有多富甲跟我没关系，可现在不同了。作为一个负责任的姐姐，似乎有很多事情，需要我来做。” 多多赞许的点头，“可是……即便你细致了解了照阳的情况，如果他们俩不合适，还要拆散了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拆散是不可能的了，更何况妹妹嫁豪门对我也不是没有好处，我想说的是，两家地位不均等是显然的，所以有必要在因为地位不等产生矛盾之前预防一下，不是吗？” 黄多多眉头皱的很深，炯炯注视着对方。 白芷雯瞬间以为被她看穿了，捏紧了杯子僵持着，良久听她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深谋远虑了？这问题现在想会不会太早啊？他们俩刚刚在一起哎！” 紧绷的心瞬间松弛，白芷雯抿了口酒淡淡一笑，“没当过姐姐的你是不会了解我现在心情的。” “那好吧，有什么问题尽管问。” “据我了解，照阳家就他一个，没有别的兄弟姐妹吧？” “怎么？怕有人跟你妹妹争家产啊？放心吧，他没有兄弟。” “那姐妹呢？” 黄多多诧异，着重看了白芷雯一眼，“有个妹妹，不过失踪了，生死不明。” “……” 到洗手间洗手的时候，白芷雯才发现，她掌心已经被指甲扣破了，隐隐有血迹渗出。刚刚在包间里却浑然不觉。 ……生活，你这一记响亮的重锤砸得真是准啊！ 走出洗手间，迎面跟人撞了个满怀，本身心不在焉，她也没注意对面有人。 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啤酒肚很明显，醉醺醺的已经站不稳了，倒是一眼就认出她来，“哟？别动，我看看这是谁啊，大名鼎鼎的白芷雯嘛，今天……老子看见活的了，来来，陪哥哥喝两杯，网上报价你一晚上多少钱来着？我想想……”还真的露出思考状，“管他呢，跟哥走，包你满意！” 一边说话一边已将她搂在胳膊下，虽醉酒，力气却不小。 白芷雯用尽全身力气也没能挣脱，最后灵机一动，抬起高跟鞋扎在了男人的脚背上。(未完待续。) 第一百章 复职 男人哎呦一声，顺手撇开怀里的人，脚上的痛感蔓延至全身，将这只老虎激怒了。正当他劈手扬起巴掌时，一只手拦住了他的胳膊。 白芷雯抬起头时，只看见一个身材高大，穿着打扮都很干净的陌生男人。说是陌生，却总觉得在哪儿见过。 啤酒肚刚要发火，对上男人野狼般双目，认出男人是谁的瞬间，像小猫被打回原形，瑟缩了。没等男人说话，啤酒肚被朋友们拽回了包房。 黄多多赶过来的时候，看热闹的人群已经散开，高汉鸥就站在白芷雯身边，两人不知在说什么，气氛相当不错。 “你怎么在这里？”遇见前男友，别想态度直爽的黄多多有好脸色。尤其她是听到白芷雯被纠缠的消息赶过来的，先入为主就把纠缠人的帽子扣在了高汉鸥的身上。 他却也习惯了，无事的笑笑，“看吧，我说了她看见我会炸毛的。” 白芷雯眼睛眯起好看的弧度，显然刚刚的惊吓已经烟消云散了，“多多，是高先生救了我，你别误会错人。”高汉鸥挺身而出的时候，白芷雯只觉得眼熟，后来听他自我介绍才反应过来，在杂志上看过这个“杰出青年”的介绍，“酒店新秀”“青年才俊”是当下人们给他的标签。 “真看不出来，高汉鸥你也会救人，走吧芷雯，跟他没什么好聊的，高先生肯定很忙，请便。”话没说完，拉着白芷雯就往回走。 “高先生，今天多谢帮忙，我改日再谢。”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高汉鸥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理了理袖口，眸光变冷。秘书走过来小声问道，“高先生，刚才捣乱的人……” “不用理会。他交代了吗？” 秘书点头，“都交代了，邢家的那几个酒店果然有问题。” 短短几个月。杭羽集团秘密收购邢家几个酒店。最开始很坎坷，高汉鸥像啃硬骨头一样都给啃了下来，渐渐开始顺利。也没发觉什么，到最近的这单还在进行的档口，之前几个酒店的反馈开始逐一显现，发现端倪往回查才发现。杭羽是中了邢永利的计——nh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苦肉计。 怪只怪高汉鸥太心急了，想一口吃到热豆腐。短时间内吞了邢家那么多酒店子品牌，连整合消化的时间都没留出来，发现时都晚了。 邢永利其实一早就想退出酒店业，虽然风生水起。无奈涉猎太多，终究广而不专。 没想到高汉鸥的想法跟他竟出奇的一致：就在邢永利要撤出的时候，nh旗下酒店突然恶评不断。最开始的恶评是高汉鸥找水军的攻击。后来渐渐评论如潮，最后邢家的酒店几乎成了冷门。 高汉鸥一直觉得是他的动作利落。才有今天的收货。 现在想来，其实后来的跟风恶评压根就是邢家老头儿自己做出来的。 邢永利这个人，虽已中年，却总有很多出奇的想法，这次的行业转变还是受了邢照阳一句话的启发。 父子俩聊天的时候，邢照阳曾经说过，他最看好的其实是创新型制造业。 放眼制造业在国内的前景，问十个企业家，有一个投赞同票都算好的了，大部分人并不看好，小邢却有自己的见解。 浙江、广东几个制造业发达的省会近几年来在转型浪潮下，激流勇进的有，不进则退的也有。外部环境下，众多大品牌厂商将工厂选址转到东南亚等劳动力更优的地方，国内制造业渐渐被架空，像这种爹不疼娘不爱的产业，没人会这个档口上钻进去。 不过正是这种看起来爹娘不爱的产业，实际上是最容易得到政.府的大力支持。 老邢正是受了小邢的启发，毅然决然做了让人震惊的决定，投资制造业：旨在高端路线，选择科研、教育、可再生能源及节能项目等投资重点。 整个过程中，高汉鸥相当于提供了一支跳板，可悲的是，他现在才反应过来。 “高先生，现在该怎么办？”被别人耍的团团转，不是高汉鸥的风格。秘书深精其道，回程的车里小心问着。 “我记得，邢照阳翻身的记者会里，他提过自己在谈恋爱？” “是。” “挖一下对方的身份。” “可是高先生，目前情况看，各大媒体都没有把关注点放在邢照阳的恋人身上，看来嘉佑和nh都是使了大力气掩盖的，咱们这会儿把事情挖出来，会不会……” “去做。” “是。” 朝九晚五其实也有朝九晚五的好处，就在莫奈快要习惯时，单位的一次集体会议又把规律作息给“调整”了。 “鉴于近阶段白莫奈的表现，分局领导决定：恢复其刑侦工作，直属领导还要负起监督责任……” 会议结束后，政委专门找了莫奈去谈话，关心工作、生活之余，还八卦了她跟邢照阳的事情。 走出政委办公室，赵冲迎面跑了过来，显然很急，还有些喘，“发案子了莫奈姐，头儿说你得跟我走一趟。” “怎么回事？” “具体路上说吧，我跑过来的，体力不支。” “让你平常多锻炼，这会儿知道了吧？赶紧的！” 刚刚恢复工作，莫奈干劲十足，跟着赵冲上了车，一路奔着事发小区赶。 趁着邢照阳拍戏的这段时间，左右工作也不忙，莫奈把科目四给考了，刚刚得到的驾本，开起车来还有些手生。不过总比赵冲那个运动后遗症的好。 “事发小区在咱们分局跟南市区的交界，接到报案之后刘博士亲自出动了。” “刘博士？”刚好是红灯，莫奈踩了刹车，“几条命？” “两条，不过现场太惨，刘博士一听说就跟着来了。” 东灵小区，在南北分局的交界处，小区前方的路段曾经因为车祸归谁管引发争议，从那以后这里的化界就十分明显了。3栋楼下，好多小区居民围在外面，警戒线拉出了好远，有人拿着手机拍照，有人抬来了转业相机，拉长了焦对准前方。 覆住镜头，莫奈给了对方一个和暖的笑容，“先生，好奇归好奇，但请尊重死者。”(未完待续。) 第一零一章 目睹 男人看到莫奈愣了，刚要说什么，被赵冲的证件晃了一下，闭上嘴。 “别跟他们说这些没用的了，还是救‘火’要紧。” 刘博士正在事发单元3栋的楼下草坪检查尸体，两具，已被白布盖上，其他法医从旁协助。莫奈纵使见过场面，却也被震慑到了。 刚发出嫩芽的小草全都被血洗的换了色，凝合之后的血液发黑，周遭空气连带着有腥味。 看到草坪、墙壁有些血迹成喷射状，莫奈问刘博士，“割到动脉了吗？” 博士点点头，“也就一分多钟的时间。” 五楼，走出电梯两侧都很安静，是跟紫薇庄园一样的对门户，右侧人家门开着，也有警戒线。 曾进听到声音出来，见到莫奈松口气，“你可算来了，这非你不行。” 客厅很宽敞，跟普通温馨家庭的摆设差不多，沙发、茶几、电视柜，靠墙有个分外明显的大鱼缸。之所以会注意到鱼缸，除了里侧自由游动的热带鱼外，还有它旁边的小人儿。 五六岁模样的小男孩，比茵茵小不了多少，他就瑟缩在墙角，像个受伤的羊羔，忌惮的看了眼莫奈，又往后缩了一小步。 莫奈狐疑看了眼曾进，被他拉进主卧。 床铺铺的很整洁，床头柜上摊着百十张散落的照片，似乎是刚刚打印出来的，一家人出去野游的照片。不过很奇怪，照片上妈妈一直卡着太阳眼镜。 “出事儿的是这孩子父母，一早用自家相片打印机印出照片后就下楼买东西了，回来时发现没带钥匙，按了门铃……” 事情讲到这儿都还是正常的。几年刑侦经验告诉莫奈，不正常的是接下来。 “小区所有住户一应用的是建筑时统一配备的视频应答器，日本进口，画面清晰。” 想起楼门外两具尸体的位置，莫奈突然打了个寒战，就听曾进继续道，“小男孩儿听到应答器响。踩着凳子准备开锁。看到父母俩的影子在应答器出现时或许说了什么，后来凶手就出现了。” 心中的猜测应验，莫奈很不舒服。刚路过一楼看到那两具尸体身上的刀伤，简直“血肉模糊”在应答器开着的情况下，男孩儿竟目睹了父母遇害的全程，看着凶手砍在父母身上的每一刀。画面无法想象。 就在莫奈缓冲的时候，曾进又道。“令人震惊的是，这孩子把凶手行凶的过程录了下来。” “……” 曾进晃了晃手里的塑封袋，“这个内存卡是从应答器上取下来的，里面有视频内容。从中途开始录制，应该是男孩儿反映了几秒钟后按下的录制按钮。另外，报警电话也是他用家里座机打的。这孩子的冷静，让人震撼。” “孩子的潜力是无穷的。尤其遇到突发状况，没人知道他们会做什么。” “是啊”曾进点头，“不过，从我们进来开始他就一直蹲在鱼缸旁边，话都没说过，要不是他一直看着应答器，我们也不会发现端倪，找你来是想让你跟他沟通沟通，看看能不能问到什么。” “明白，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让他离开这里，带回分局再说吧，待在这，恐怕什么也问不出来。” 莫奈凑近了小男孩，保持一样的姿势也在他身边蹲下，平视道，“你好，我姓白，叫白莫奈，你愿意怎么称呼我都行，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男孩儿瞪着滴流圆的眼睛看了莫奈一眼，随即又垂下头去，显然不打算回答。 “其实呢，我有通灵的能力，碰到你身上的物件，就能知道你的名字，要不试试？” 小男孩抬了抬眼皮，没给反应。 “那我来了哦？”莫奈小心试探的将食指靠近男孩，他并没有后退，她继续往前，终于碰到男孩的袖口，“你叫……小谷。” 看着小男孩抬起头，曾进想起了床头柜照片上用小楷标注的黑色铅笔字“小谷?” 回分局的路上，赵冲一边开车，一边从后视镜瞄着后排座位的人。忍不住为莫奈的沟通能力点赞，在对付小孩子方面不得不伸出大拇指。有经验的就是牛！在她到之前，曾进和大墨连同赵冲试了多少种办法都没让小谷动一下，她竟然办到了。 心中感叹的同时，目光锁定了小谷的手，正死死攥着莫奈的食指，孩子手上青筋都暴起了，可见用力有多猛。 莫奈却笑容如常。 给小谷打午饭看着他吃完睡了，莫奈从宿舍出来，见赵冲守在门口。 “跟这儿干嘛？不去忙案子？” “睡了？” “是啊，荔枝姐在屋里，帮忙陪着，以防他突然惊醒，你怎么在这里？” “头儿说让我跟着你搜资料。对了刚才，你怎么想到那个方法的？” 莫奈无奈，“赵冲，拿出你问女孩儿要电话号码一半的时间多看看书好不好？这样下去我真的很担忧你的前途。” “还请前辈赐教。” “小谷他刚六岁，其实这么大的孩子对生死还不太明白，经历过血腥场面之后，他们只有身体和心理的下意识反应，脑子里都是空白的。侦查心理学怎么学的？问出这么不专业的问题你老师非气吐血不可。小谷的情况，只要这会儿不跟他提爸妈的事情就好了，别的并不耽误，我担心的倒是这次事情给孩子造成心理阴影，看来我有必要给王医生打个电话。” 赵冲听得迷迷糊糊，半懂不懂。 晚上的小组会议是伴着泡面开的，赵冲将电脑位置放好，给大家播放应答器的视频。 因为是中途开始录制，所以最开始动手的场面并没再视频范围内，播放直接从凶手按着受害人头开始。 凶手有备而来，脸上罩了块黑布，只扣出眼睛的位置，判断容貌是不可能了。 又因为高度的局限，画面里只能看到一只手臂不断挥刀，时而有血滴迸溅上来。 不过有个细节在场的人都注意到了，凶手最先只把目标锁定在男人身上，是砍了n刀之后女人上来阻拦，他才把女人也拉到刀下。 视频暂停，画面在挥舞的手臂细节处停了。 曾进拿着指挥杆，在凶手手臂的文身上点了点，“除了技术大队给出的勘查结果，我们唯一的线索就是这个文身。”(未完待续。) 第一零二章 蝎子 像蝎子一样的形状，又不太像蝎子，似乎是几种有毒动物的综合体。 幸亏这几天温度骤升到30多度，天气很热，凶手穿的不多。否则连这唯一的线索也有可能被掩藏。 莫奈在自己的小本子上照猫画虎描了下来，继续听。 曾进拿出资料，在白板上写了人物关系，“男，谷康，34岁，个体，北方人，来旻市五年了，是个小老板；女，张妍，33岁，家庭主妇。除了生意上的往来和本市的朋友，社会关系基本上就这样，仇家目前没有发现。从谷家经营的车厂营业员那儿了解到，谷康是个性格直爽的人，说话从来不顾及，做事有些独断专行，往往很容易得罪人，但上升到仇家地步的还没有。” “刘博士初步诊断，夫妻俩都是失血性休克导致的死亡，谷康刀伤40多处，其中一处是动脉，血呈喷射状喷出，正由大家所见，张妍是30多处。这样的行凶手段，不得不让咱们从仇家入手，接下来的调查重点就围绕这个，二小组在搜集资料走访的时候多方面注意，别的方面也不能忽略了。” “那小谷怎么办？”赵冲问。 “尽快联系谷家在本市的亲属，让他们过来领人。” 从小谷这儿找突破口是不可能的了，一来他不开口说话；二来孩子所看到的都在视频里。 但按照规矩，笔录还是要问的，毕竟案发时，他是唯一的“目击证人” 看着电话本上一长串的电话，莫奈开始发愁了。曾进走过来“马上十一点了，我跟你一起打吧。” 在莫奈对面坐下，曾进主动分担了一部分电话，两人一个号码接一个号码的打起来，这一长串的电话号是傍晚时刚调查到的，谷家在旻市的亲戚。不出意料，打过去不是没人接听。就是一听到事儿后挂断、找个理由回绝。 忙活了半个小时。所有号码都打完了，没有一个人愿意过来接孩子的。 莫奈叹息了一声，不想对谷家夫妇生前的社会关系加以评论。“孩子我暂时领回家吧，让他在宿舍住也不是个办法，宿舍都是女孩子，有的大晚上值班回来休息。孩子刚经历过波动，晚上可能会不老实。”这点。她很有经验。 “你行吗？” “家有小妹初长成，我很有经验的。” “好，那万一有什么需要，直接打给我。” 曾进开车送了莫奈和小谷回到紫薇庄园。小家伙的手一直紧紧攥着莫奈不撒开，仿佛是拽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刚一进屋，吓坏了客厅里的白举晨。“这是？” “哥，这是小谷。我的好朋友。小谷，这是我哥哥，是个大孩子了，脾气古里古怪的，如果说什么话，你不用理他。” 小谷像是点了点头，又像是没有动。看了白举晨一眼，随即又垂下头。 送小家伙进茵茵的屋，给他洗了脸，哄睡，一切齐活之后莫奈才悄悄走出来。 白举晨还在沙发上等着，“大发善心路上捡的？” “哥，这话太难听了。” “好吧，没看出来吗？我在等你的解释。” “是案件的关系人，父母都是受害者，家里就剩下孩子一个，联系亲属都不管，单位女子宿舍他住着又不方便，我只能暂时领回来了。所以你不要乱说话，会伤了孩子的。” “好，你的好朋友嘛，我会好好款待的。不过，要是被茵茵知道你拉了陌生人睡她的床，会跟你拼命的。” “这个……以后再说吧。” “那你跟邢照阳的事情，是不是也要以后再说？” “今天好累啊，我需要做个面膜。” “别想脱逃，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不怕我把事情捅到爸妈那儿去？幸亏茵茵最近在郊区，他们不看电视，不然你以为自己跑的了吗？”白举晨皱眉，“过来，今天这事儿必须说清楚。” “我还以为你专心谈恋爱，已经改变对我俩的看法了呢，还真是老顽固。” “怎么说我都无所谓，我是反对到底了。” “为什么？我就不明白了，总该给我个理由吧？正当的理由！” “他家镜太复杂，你们不合适。” 莫奈理直气壮，“咱们家境很简单吗？兄弟姐妹4个，将来处理关系都很难，对他这个情商乱七八糟的人来说都不是事儿我有什么资格担心别人的家境?” “你知道我指的不是这个。” “那就是父母离异喽？这算事儿吗？今晚你要是不给出个正经理由，我这关还就过不去了。” 白举晨挑眉，“以蛮横之蛮横吗？” “对呀，怎么着吧？” “女生外向。” 莫奈不以为然，“等你将来嫁出去了，也会向着老黄家的。” 黄多多的电话救了他们，僵持之中的电话铃声让白举晨做了选择，“暂时休战，择日继续。” 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坐着面膜，将烦恼抛到脑后。 手机接到视频邀请，一看是邢照阳，她打算用大白脸吓唬吓唬他。 顺手按下接听键，看到视频的瞬间，她险些被吓到，广阔的星空是背景，他坐在休息椅上，身后是剧组临时不用的棚子。邢照阳一身户外穿搭，耳朵上卡着眼镜，脸黑黝黝的。 “你这妆也太夸张了吧？” 他反应了一秒随即哈哈笑出声，“干嘛呢这？趁我不在抓紧时间美容养颜啊？现在做功课，晚了点吧？” “说正经的呢，拍夜场戏啊？” “嗯，今天加戏，为了早点回去抱抱你，我正马不停蹄呢。” “别逼我笑，做面膜呢。”莫奈按了按翘起来的边缘。 “工作还顺利吗？曾进有没有骚扰你？” 很严肃的思考了一会儿，她道，“你要是再不回来我们就旧情复燃了。” “嗯？这么严重？” “那当然，就等着你回来了。” “他有没有找你聊过？” “还没，这阵子有案子在忙，不过我猜他是在等你回来。额，说起来怪怪的，我好像有点儿吃醋了呢。” 邢照阳嘴角微勾，将电话凑近了，扣了个唇印在屏幕上，莫奈咧了咧嘴，“粉丝知道你这么闷骚，会崩溃的！”(未完待续。) 第一零三章 老妪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次日将小谷送回分局，莫奈带着赵冲回到东灵小区排查走访。 事发以后，小区安保进行了全面的整合升级，警车开到大门口都经过细致确认之后才放进去。草木皆兵的样子看得莫奈不知道说什么好。 挨着对面几栋居民走访下来，一个上午的时间，两人腿儿都快要溜细了，仍没有什么收获。大家要不是抱着警惕心明明在家也不开门，要不就听到问案情的，说句“没看见”就闭门了。 这年头，穿着警服走访都能被看做是骗子，让人怎么开展工作？ 中午在小区门口的面馆随便凑合了一口，为避免不便，两人把警服换掉，换了常服才走进去。 身旁议论的焦点都是围绕命案的。 “我就说嘛，这对儿男的啊准保出事儿，就他平常的处事作风，要我我也受不了！” “哎~逝者已矣，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啊，要我说，都是自己zuo出来的！” “谁说不是呢，就上回吧，我亲眼看见他当着人收拾垃圾的清洁工面，将满口袋的垃圾哐啷啷都丢到垃圾桶外头去了。这人啊，犯起浑来没法治。” 赵冲冲着莫奈挑了挑眉，莫奈一愣，就见他端着面碗凑上去，“哎兄弟，你们说的是昨儿出事儿的那家吗？我刚搬进来的。没见过他们，八卦一下，这俩人真像你们说的那样啊？” 甲听了，兴致颇高，“这么跟你说吧，只能比我说的更严重，但绝对比这轻不到哪儿去。” “看着穿的人模人样的。办的那事儿真叫人看不过眼。” 赵冲放下面碗。“岂不是要得罪很多人？您知不知道他跟小区里的居民有没有争执之类？” 乙想了想，摇摇头，“这个倒没听说。他们有生意，所以进出时间也不规律，我们也不是总能见着，争执之类的没啥印象。哎小兄弟，你关心的还挺全面？” “好奇。呵呵，好奇。” 一碗面刚吃了一半，剩下的莫奈没有胃口了。她翻出记事本，在资料页一栏随笔写下了几个字。 等赵冲回来。她问了句，“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小区的住户看见我们都怪怪的？” “是啊。我也觉得，一早上咱穿着警服走访的时候。人都跟耗子见了猫一样。”往常可不是这样，别说东灵这样的中高档小区，就是其他的也不乏热心市民啊，凭着协助警方的义务也总会有一两个凑上来说几句的。今天却一个都没有，要不是俩人脱了警服，估计半句也问不出来。 “走！”莫奈一拍桌子，“再走一遍！” “啊？全来一遍啊？”赵冲瞬间觉得骨质疏松、肌肉松弛、行动缓慢等症状贯穿全身。 “我怀疑，小区住户都是知道些什么的，只是他们不敢说。” “你的意思是，凶手可能就是小区里的人？其他住户之所以不配合咱们躲着咱们是忌惮这凶手？” “看他们的反应，只有这一种猜想说得通。” “好吧，再走一遍。” 两人返回车上换衣服，说是换衣服，不过就加了一件警服的衬衫，莫奈手脚麻利先穿好了吩咐赵冲，“给头儿打个电话，把咱们上午的工作跟他汇报一下。” “为什么不是你来打？” “哪儿那么多废话，让你打就打。” 重走一遍，有了早上被拒之门外的阴影，所以并不顺利，加上两人腿都快罢工了，就算有电梯，也要挨家挨户的溜。 跟预想的差不多，原先不开门的仍旧没人开门，原先开门的下午也选择闭门不答了。 6单元是跟3单元相对的楼，501房门门口，莫奈跟赵冲刚要按门铃，接到办公室的电话，是便衣大队值班内勤小胡打来的。 “莫姐，小谷吃了午饭之后一直不肯睡觉，抱着你给他买的娃娃坐了一个多小时了，你现在能回来吗？” “我在外面排查，现在还回不去，要不这样你把电话给小谷，我跟他说两句。” 小胡应了一声，随后听筒安静下来。 “小谷你在听吧？”听筒里没有声音。 “我是莫奈，我啊现在正在外面通灵呢，帮助另外一个小朋友，他说要托我带给你一个礼物，这样，我四点半估计能到单位，把礼物带给你，在那之前你好好的美美的睡上一觉，醒了就能看见礼物了，好不好？”听筒里依旧没有声音。 良久有擦碰的沙沙响，随即小胡说道，“莫姐，小家伙点头了。” 放下电话，看见赵冲犹自敬佩的目光，“莫奈姐，你可真是儿童专家！一等一的。” “别贫了，按门铃。” 赵冲手还没抬，听到咔咔两声，门竟自动开了。 两人正在纳闷，从门里传出声音，“进来吧。” 是个老妇人的声音，两人循声进去，屋子里装饰古朴，木桌子木板凳，还有雕花红木的屏风摆在阳台与客厅之间。 老妇人就在玄关里侧，坐在轮椅上，肩膀披着块围巾，带着老花镜，整个人书香味很浓。 莫奈和赵冲换上自备的鞋套，走了进去。 “婆婆，谢谢您的配合。”莫奈记得早上来敲门的时候，老人也是应了的，只不过，“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们去别家吧”她是这样说的。 不知是什么另老人改变了初衷，莫奈和赵冲好奇着，在老人身边坐下。 “茶水是我刚沏好的，你们要是想喝，就自己倒。” “不用了婆婆，我们来是想向您了解下情况，关于对面3单元502夫妻遇害一事。” 似乎没听到莫奈的话，老人扶了扶眼镜，插话道，“小谷在你们那里？” “是……啊，小家伙在我们单位呢。” “嗯，有你们照顾，还好一些。” 莫奈看了眼应答器，一直开着，屋门外的场景很直观，估计是刚刚打电话老人家听到了。 “这孩子也是可怜，生在这样的家庭里。” 莫奈掏出记事本和笔，做好准备工作。赵冲也很识时务，没有多话。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本来不打算多管闲事，看在你们照顾小谷的份儿上，我就多说几句。”她指了指自己家的阳台，“从我这里，可以直观的看到对面那户每天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我一个双腿不能动的老太太，整天就只有这么一小块天地，除了在阳台上望望风，没什么别的爱好。”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零四章 复杂 ps.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赵冲起身，将屏风推到一边，众人朝对面望去，果真很清晰，小谷所住的次卧跟谷家的客厅，一目了然。 莫奈仔细想了想，昨天在谷家勘察现场的时候，对面阳台上似乎有个坐着的人影，应该就是这位婆婆吧？ “小谷在上幼儿园以前他们家就搬来这里了，算算也有三四年时间，那会儿我腿脚还能走动，有一次下楼，看到孩子跟家人走散，我就跟他在草坪里玩了小会儿，那之后这孩子就记住我了，他平时话很少，却很爱笑。后来发现我们竟然就住对面。他时常在家里画画，然后挂在窗户上给我看……” 莫奈想象了一下那老幼相处的画面，其乐融融。 “小谷的爸爸性格很暴躁，独断专行，他会把工作中的不愉快统统带回到家里来，发泄到他妈妈身上。” 莫奈记录的笔一滞。 “对，跟你想的一样，他们家家暴很严重。经常半夜都能听到打骂的声音，开着阳台窗子，响动在整个小区里回荡。” “所以……小区里的住户，应该都知道他家的情况？” 老人没有回答，继续她没说完的话，“女人一辈子图什么？儿孙健康、家庭幸福。小谷她妈性格柔弱，能一直挺着真不容易。但总要找个活路吧？” 赵冲疑惑，“您的意思是？” “去年，他们楼下402搬来了新住户，是个中年的男人。” 两人懂了。被家暴的妻子得到其他男人的安慰，寻求一些慰藉，说得通。 “一个月前，这事儿被小谷他爸爸发现了，他非常生气，把402的家砸了，还把小谷妈妈暴打了一顿。是小谷妈妈苦苦哀求着。他才放弃，一家人开车出去玩儿了几天，回来之后402就搬走了。哦对。谷家出游之前，小谷妈妈跟402好像还大吵了一架，具体因为什么，我不清楚。” “婆婆。您有没有注意过，402的住户手臂上有没有文身？” “我的腿一年前就不能动了。下不了楼没跟对面402接触过，这个我不了解。刚刚所说的，有些是具我看到的猜测，有些是直观所见。仅能作为参考。” “那案发当时，您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案发的时候我在吃早餐，听到声音看过去的时候。那人已经跑了。” 得到新线索，两人却一点儿也不兴奋。路上心情沉重的很。人都说家家有难念的经，却不知这一本本经被翻开示于人前有多么的赤.裸.裸。 路过礼品店，莫奈买了小谷可能喜欢的礼物，返回分局。到门口直接傻眼了，媒体摄像头呼了一层。 薛荔特意等在大门口外，看到莫奈连忙拦下了，“你赶紧上后排座位来吧，我包里带了毛毯，盖上你，咱们车再进去。” “怎么了荔枝姐？” “进去再说吧，一言难尽。” 躺在后排座位，用毛毯盖了，车子缓慢行驶过大门口，在车库停稳了莫奈才起身，“到底怎么回事？” “你跟邢照阳的事情被挖出来了，这群记者已经到这儿一个多小时了，政委那边正在想办法，你呀，刚恢复工作，我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果然！“早猜到有这么一天，就是不知道来的这么快。” “你不是说邢照阳的经纪公司已经运作了吗？会尽量延迟公布时间吗？这怎么……这么快啊。” “估计是中途出了什么差错吧，已经这样了，见招拆招吧。” 薛荔担心的叹息了一声，“你们头儿一进给邢照阳打过电话了，看他能不能想办法解决。” “告诉邢照阳了？他在大西北呢，鞭长莫及，知道了跟着干着急而已。” 赵冲看不下去了，“莫奈姐，你这谈了恋爱就是不一样，只想着爱人不知道想想自己？事儿都这样了他不知道还够格做男人嘛？不管能不能帮上忙，都该知道！” 薛荔点头，“嗯，还是我们冲够man，解释的透彻。” 顾不上外头的乱糟糟，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在没有下达第二次停她职指令之前，要做好本职工作。 曾进已经等在办公室，两人将查到的情况逐一介绍完，又接到了新的任务。 一小组现在还在多方寻找谷康的仇家，二小组现在可以具体负责3单元402住户的调查了。 大家兵分几路，办公室一时又空了，莫奈在做笔记，曾进走过来，“政委刚刚来找你，跟我简单聊了聊，这次应该不会断然停你的职，所以不要乱担心，外头的记者很快就会撤走的。” “为什么？”莫奈没抬头，继续写。 “因为，你又不在，没什么料可挖啊。” 他不会告诉她，致电邢照阳以后，老邢会尽快做部署，邢家出面，没有解决不了的事儿。 “不停我职就好，刚在车库我还想呢，尽快在上头下达指令前把谷家的案子给结了，也不算白白复职一次。”她瘪了瘪嘴，委屈状。 曾进被逗乐，“行了，抓紧时间吧。对了，小谷那家伙刚才扒门找了好几次，估计是等你呢。” “瞧我，差点儿把他给忘了。” 正想冲到宿舍把礼物奉上，一出门发现，小家伙就等在走廊的长椅上。 莫奈蹲在他面前，将买好的礼物掏了出来，“这是新型战斗坦克模型，威力无比的哦。” 小谷接过来，爱不释手，露出了两天以来第一个笑容。 莫奈掏出兜里的画，交到他掌心，“这是安婆婆托我交给你的，让你好好保管。” 听到“安婆婆”他眼前一亮，宝贝的放到衣兜里，一再确认不会掉下来才放心。 都安置好，坐在厕所里，莫奈大大松了口气，紧张一天终于能在这特殊的地点放松一下。 她掏出手机打开浏览器，铺天盖地的信息都是关于自己的。 贴吧论坛到处是她站在邢照阳家阳台浇花的图片，有些是一早刚起穿着卡通睡衣的。 甚至还有她从地垫地下拿钥匙进屋的截图。 一恋爱就异地，没有俩人在一起的镜头可抓，唯一有的就是她进出邢照阳家，帮忙料理他家中花草的证据。 这足以说明一切。 显然有人在走廊和楼层对面偷偷按了摄像头，连她这个专业人士都忽略的角度，估计安装者也是个专业的人。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未完待续。) 第一零五章 领走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是莫奈近几个月的真实写照。这起起伏伏的折腾不知道几个来回了。 按说真该免疫了，但心里还是伐开心。 还好有案子可以忙，暂时分一下神不去想这些。 本以为今晚还要带着小谷回家去睡，吃了晚饭后却被通知，有亲戚愿意来领孩子。 拉着小谷从食堂出来，迎面看见一对穿着得体的夫妇朝这边走来，女人提着的是蔻驰最新款的包包，男人身上的西装一看就是手工定做。见他们靠近，小谷的第一反应是拉着莫奈的手往后退。 “小谷，孩子啊你怎么样？快来让姑姑看看。” “您好，我姓白，是负责谷家案子的民警，请问二位是？” “白警官你好，我叫谷优，是小谷的姑姑，我们出国旅行了，一听说这事就赶紧飞回来，我弟弟……” “谷女士，案件的细节如果您有疑问，法律规定范围内可以告知的我们会有专门人员负责跟你们沟通，现在咱们来谈一谈小谷的事儿吧。” “哦……好，好。” 谷优的爱人一直没有说话，他始终提着公文包，面无表情。 会议室里，莫奈给二位倒好了茶，将温水放到小谷面前，“刚吃的菜有点儿咸，小谷先喝点水好吗？” 他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小手握紧了杯子。 “这孩子……”姑姑当下才看出矛头。 “小谷昨天开始就没有开口说过话，昨晚是跟我回家住的，睡睡觉会大喊，满头汗，事情对孩子的影响不小。我们给很多亲属都打过电话。但是没人来领走他，今天你们来了，我想先了解一下情况。您是谷康的亲姐姐是吧？” “对。” “我听说谷先生的店铺，现在由您接手了。” 谷优看了眼丈夫，说道，“是啊，店铺是我弟弟生前的所有。即便现在这种情况。我还是会继续帮他张罗，不让他的心血付之东流。” “可我看小谷似乎跟您不是很热络。” “警官，”谷优的丈夫终于开口了。“就你刚才所说，我可以这样理解么？现在孩子没人领。” 莫奈微拧着眉，看了眼不远处的小谷，他正垂着头。显然是听到了，“先生您想说什么？” “既然孩子没人领。我们来了，领走他对你们来说就是一种帮助，至少不用负责这个累赘，这不对谁都好吗？你还跟这儿确定什么呢？难道做姑姑、姑父的。我们还能打孩子，虐待他吗？即便这样，也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情。跟你一个外人没什么关系吧？” 男人说完，拍了拍谷优的肩膀。俩人二话没说直冲着小谷走去。 孩子似乎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迅速将捧着杯子的小手收到桌子下方。却没能改变什么，夫妇俩拉着他胳膊就往门外拽。 一个声音在莫奈的耳边回响：让孩子走吧，这样留在分局终究不是办法，他现在是孤儿，总要有个去向，或许过段时间就好了。 另一个声音在对抗：孩子见谷优第一面的反应就不正常，他是真的不愿意跟着走，你如果不出手，再没人能救他了。 莫奈看了眼小谷，他全身的细胞都在挣脱，两只小脚不停在地上挪蹭，看着她的眼神充满了无助与哀求。 即便如此，仍旧没有发出半点声音，眼眶里也没有泪水。最后真是逼急了，拉过姑父的手狠狠咬下去，龇着牙的样子很像某种动物。 莫奈跟上去，“先生，谷女士，孩子还小，你们不能这样对他。” 谷优丈夫狠狠甩开手，将手臂从小谷的口中拯救出来，齐齐的两排牙印儿，还渗着血迹。 “你这女人真的很多事。” 就在快要被拉出会议室的时候，孩子突然叫了一声，“我不要跟他们走！” 莫奈彻底绷不住了，冲上去把小谷抢了回来，“谷女士，你们刚刚也听到了，孩子说不想跟你们走。” “18岁以下，没有民事行为能力的人，他是需要监护的，走与不走轮不上他自己开口。” “但也要尊重孩子自己的意愿，你们这样强行把孩子带回去，将来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势必要追究到我们身上，这个职责我们付不起，既然如此，就要从根源预防。什么时候小谷心甘情愿跟你们走，什么时候我才会放手。” 薛荔刚好路过，看到对峙连忙上来，“先生女士，有什么事咱们慢慢聊，请别激动，不过我好心提醒一句，就算孩子今天你们真的领回去了，以他的性格，吃饭、睡觉也是个大麻烦，别的不说，这几天在警队除了我这位同事白警官以外，别人都摆不平。二位工作一定很忙，就算请保姆，怎么着也要有个适应期不是？不如这样，让孩子再在我们这儿待几天，等他情绪缓和一些了，再麻烦二位跑一趟，咱们商量商量下一步该怎么办，你们看？” 夫妻俩对视一眼，明显将薛荔的话听进去了，稍微忌惮的看了眼小谷，谷优开口，“既然孩子现在这么依赖你们，那我们就过几天再来吧。” 目送着两人上了电梯，薛荔说，“你这又是何苦呢？” “你没看到他们刚刚的样子，小谷要是跟着回去了，我真的不放心。” 看着他紧攥莫奈手不肯撒开，薛荔又开始叹息，“谷康的产业都交给他姐姐了，这对夫妻结婚十年却一个孩子都没有。不知道是丁克家族还是有别的原因，不过将来案子结束，小谷的去向终究要有个说法，就算是被送去福利院，领养也会先可着就近亲属来。他们的条件……太符合标准了。” “你是说……” 感觉话题太沉重，薛荔蹲下身子摸了摸小谷的脸，不过两天时间，小家伙已经跟她混熟了，换成别的人，碰触是绝对不允许的，“小谷，我刚刚好像听到你说话了，嗯，声音真的很好听将来唱歌肯定是副好嗓子。那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跟着姑姑回家啊？” 滴溜溜转了两下眼睛，小谷似乎并没打算回答。 就在莫奈和薛荔以为照例问不出什么的时候，他却开口了，“姑姑跟爸爸一样，喜欢打人。”(未完待续。) 第一零六章 审讯 次日一早，莫奈开着白举晨的车，载着小谷来到单位。 她昨儿一晚上都在想会议室的场景，冲突激烈的时候，这孩子虽然着急，却一滴眼泪都没掉。说不上是什么感觉，她摸了摸小谷的头，微微一笑，“今天我可能要忙很久，小谷在老地方乖乖的，有什么需要让值班的叔叔或者阿姨给我打电话，好不好？” 清晨的总结会议在办公室里开，大墨负责公布最新线索：从402的房东那了解到，他的名字叫魏然，34岁，北方人，写手。人口资料中查了一下，还在本市并符合条件的有四个，经过细致排查最终锁定。 将嫌疑人的照片贴在白板上，大墨对魏然做了详细的介绍，“奇怪的是，案发之后他并没有离开本市，而是照常生活，现在租住的小区就在距离东灵不过5公里的地方。二小组的人已经就位，马上就会有反馈。” 听大墨介绍了资料，莫奈转着笔思考，就算因为婚外情导致魏然跟谷康之间的仇怨，假设魏然是个性格偏执的人，这期间逻辑关系的搭建也似乎没那么自然。一般来说，杀完人之后或者面对或者逃避，魏然既没来自首，又没逃往别的地方。 看来，希望不大。 “给大家五分钟准备时间，咱们五分钟后出发，先把魏然拿回来。还有什么异议吗？” “没有”大家众口一声。 “莫奈？” 发呆的人被曾进一唤，这才醒。 “有什么想法吗？” “没有，头儿。” “那就好，准备一下吧。” 仿佛猜透了莫奈的想法，大墨拍了拍她肩膀。“别想了，查案的过程不就是排除一个个疑点嘛，就算魏然不是凶手，从他那儿或许能找到别的线索。” 拿魏然的过程分外顺利，正如大家事先猜测的，魏然丁点防范都没有，请了社区人员以小区办活动为由叫开了门。三个人一举拿下了。吹吹灰的功夫。丝毫不费力气。 率先确认他的手臂，没有文身。 看到这么多警服站在屋里，魏然还有些怔。 “魏然吗？” “是。” “有个案子需要你协助一下。跟我们走一趟吧。” “什么案子？” “到了你就知道。” 莫奈负责垫后，在魏然屋子里走了一圈，真不像单身男人的住所，收拾的十分干净。电脑还开着，有个正在编辑的word文件夹。东西写到一半儿。电脑旁边的相框特别显眼，照片上两个人分别是魏然和谷康的老婆，女死者张妍。 “原来是真爱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赵冲跟在身后。莫奈嫌弃的看了他一眼。 人刚带回来，曾进被叫去汇报工作，莫奈坐镇审讯室。 看着头发略长。胡茬一堆的魏然，忽然想起“颓废笔者”这个形容。估计还沉浸在失恋的情绪中无法自拔。 莫奈的讯问技巧都是从曾进那里学的。 讯问要讲策略。所谓讯问策略，就是要让不愿意开口的嫌疑人说出实情，让做虚假供述的嫌疑人做出如实供述。所以最最关键并不在于说了什么，而是改变嫌疑人的态度。 “知道为什么带你来这儿吗？” 魏然一脸茫然，“自认是个奉公守法、按时纳税的好公民，从没越过法律鸿沟，所以不清楚为什么会在这个地方，以这种状态。” “张妍、谷康，你认识吗？” 魏然眼睛一闪，皱眉，“她出什么事儿了吗？” “他们死了。” “你……这不可能，怎么可能呢！她前几天还给我打电话，她……” “不过是曾经的邻居，为什么你跟张妍联系这么频繁？” 魏然手指不自然的攒动，咽唾沫的频率开始加快。 “我看到你电脑旁边的相框里有跟张妍两人的合影。” “没错。”魏然抬起头，直视莫奈的双眼，“我爱她，我们两个相爱，就算世俗的眼光不容纳我们的爱情也无所谓，我们爱得坦荡。” “东灵小区邻居跟我们介绍，上个月你曾经跟谷康发生过争执，是这样吗？” 魏然忽然想到什么，不答反问，“他们两个是怎么死的？” “先回答我的问题。” “你们不会在怀疑我吧？我虽然跟谷康发生过肢体冲突，但是绝对不可能杀人。我发誓！就算你们怀疑，我或许杀了谷康，可我绝对不会杀了小妍的，他是我的爱人，我怎么可能亲手杀她？” “杀人或者没杀人不是我们猜测就能定论的，做了逃不掉，没做不会被冤枉。老实回答我的问题，你最近一次跟张妍联系是什么时候？” “好多天前了，被他丈夫发现之后的第几天，具体我也忘了。因为刚刚收到稿费，想着约她出来见一面，可是她说一家人在外面玩，要过几天才回来。” “他们当时在什么地方？” “她没有提，哦我想起来了，好像在郊外的一个度假村，有农家乐的那种。因为看到她微信更新的照片。” 揉着眉心，莫奈在走廊长椅上坐下，“农家乐，难怪找不到他们入住宾馆的记录。” “所以，是不是要出差啊？”赵冲问。 “有可能哦，要去确认一下。” “那魏然这边？” “先弄不在场证明，如果验证了基本可以排除嫌疑。” “我出来前他问我，张妍是怎么死的，痛不痛苦……” “你怎么说?” “我……笑了笑。” “呵呵……这是我半年来今天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临下班的时候，爸妈打来电话喊莫奈回去吃饭，她推了半天没有推开，最后打算拿小谷当挡箭牌，没曾想不提还好，一提直接全票通过：不得不回去吃饭。 茵茵本身就是个不好相处慢热的孩子，小谷又不跟陌生人张口。莫奈怕这俩家伙谈不来，但看到妹子拿出各种心爱玩具哄小谷的模样，她还真是很吃惊。 白勇被场面逗笑，“谁说咱们茵茵不懂得照顾人？这不把弟弟照顾的很好嘛！” “三姐，今晚让弟弟在我床上睡，我跟你睡。” 莫奈仿佛遭遇晴天霹雳，“你不怕小谷弄脏了被褥？” “不会啊，先洗个澡就没问题了。” 三个大人六目相对，真算长了见识。 茵茵拉着小谷的手，旁若无人带着他参观。莫奈看得出来，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小家伙已经接受茵茵了。(未完待续。) 第一零七章 农家乐 “既然两个孩子谈得来，那不如就把小谷放在咱们家里算了，你一个二十多岁的大姑娘整天带这个小男孩算什么事儿啊？将来还想不想嫁人了？” “妈您说的什么跟什么呀？我带着小谷是工作，况且只是暂时的，这孩子情况特殊，他只粘着我。” “谁说的？我看他跟茵茵也很谈得来啊。你不是说明天要出差吗？整天整天的把他放在你们的单位，你们工作之余难免提到些案情相关的事情，被孩子听到了岂不是二次伤害？听我的，就把他留在家里，这些天换季茵茵刚好情绪不稳定，学校那边准了假期，就让他们俩好好相处，没准能一举两得。” 说不过赵寒，看了眼两个小家伙，莫奈索性掏出手机给曾进打电话。没想到直接获批了。 自从莫奈“影嫂”身份被曝光后，除了第一天被围得水泄不通后来又通了，之后凡是来这里的记者都是三三两两，很少成群结队。 渐渐也就没人关注，连莫奈自己都放松很多。 已经不是第一次成为媒体焦点，即便路上被围观，被另眼，她都不觉得什么。 现在连翻看网上的骂声都好像在看着事不关己的人或事。 用薛荔的话来说：多亏了邢照阳啊，要不是他，你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百炼成钢，估计真正行业内部的人，都没你这么能扛事儿。 “其实你不觉得吗？有时候能抗事儿从另一方面讲，是懦弱的表现，因为没有办法或者没有勇气去对抗，所以只能忍着。”她当时是这么回答的。 看着窗外呼呼而过的风景，一排排抽出新叶的绿树。莫奈闭了闭眼，对赵冲道，“过了前边隧道停一下吧，换我来开，你都开三个小时了，歇一会儿。” “哪儿能让影嫂开车？那我偶像回来，非灭了我不可。不累的。停一下歇歇脚也好，不过还是我继续开吧。” “剥夺一个刚刚得到驾照很想练手的新手的开车机会，你不觉得很不应该吗？” “都上升到这个层面了？那还是换你来开吧。” 刚好出了隧道行驶几百米后有个偏坡。望下去可以看见谷涧对面的山景，赵冲将车停好，莫奈拿着面包和水走到坡边儿上，“随意吃两口当个下午茶了。空着肚子可不能开车，顺便赏赏景色。在城市里没这样的福分。” “还好小谷被放到叔叔阿姨那里，不过你跟我偶像俩没事儿吧？” 莫奈刚咽下一口水，拧好盖子，“为什么这么问？我们俩看起来像有问题吗？” “也没有。就是最近看不到你对着手机笑了，在担心你们俩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刚开始就异地。还被媒体围攻，我是替我偶像担忧。好容易脱离单身，别又迅速被打回原形。” “你能操心点儿正经事儿吗？”莫奈忍不住笑，“我整天就跟你一起围着案子转了，哪儿有空看手机？哪儿有空谈情说爱？我们俩很好，放心吧。” 嘻嘻一声，露出赵冲式标志笑容，“那就好。” “说实话吧，你是真关心我们俩的关系呢，还是在担忧没了我这个桥梁，以后都不能打着认识偶像的名声泡妞了？” “莫奈姐，这样直白让人很难堪的！” “行了吧你！” 把从谷家整理的住宿餐饮发票和景区门票整合了一下，大致清楚他们一家三口旅行的路线，还好张妍有整理东西的习惯，景区门票都保留着，不然他们又要费一番周折了。 第一站是魏然说的那个农家乐。 莫奈和赵冲到的时候，天已经发灰了。说是农家乐，其实几年的发展下来这里已经进化的相当像个景区周边了。 从村口驶入巷道的时候，刚好路灯开启，一排排的被点亮，在黑夜的映衬下，颇有童话里施展魔术的意思。 村子里都是几层的小洋楼，家家户户门口有灯箱广告牌，虽看着商业化，但仍摆脱不掉烟火气味。 因为提前打过电话，所以农家乐老板早就准备好了晚餐。 还细心的给留了一个停车位，赵冲安置好车，放眼整个停车区域，不禁感叹，“这么火？看来除了咱们没日没夜忙以外，广大市民真是很闲啊。” 总共七八个停车位，已经所剩无几了，这还只是其中一家，放眼整个村子，游客加起来不知道有多少。 领了两个房间钥匙，莫奈和赵冲匆匆上楼放行李，紧接着要下去吃饭。 房间刷的是绿色墙面漆，装饰全部用的木头家具，乡村味道很浓，别具一格。两人的房间紧邻着，都在二楼，刚好面对一楼的停车场，因为来的比较晚了，剩下的就是这种不太好的方位。 案件相关的资料和证件莫奈随身戴在身上，拿了钥匙就出门了。两人匆忙吃完晚餐，跟农家乐老板来到内院的他家里。 老板娘泡好茶，热心招待莫奈和赵冲，时间有限，他们直奔主题，“老板，这家人之前来过你们店，还记得吗？”将谷家三口的照片放到茶几上，老板定睛一看，立刻认了出来，“记得，当然记得，没法不记得。” 好奇老板的反应，却也没有着急。这时老板娘凑上来，满脸八卦的样子，“警官，这家人是不是犯什么事儿了啊？肯定是那个男的吧？”她拍了拍自己男人的肩膀，“你看我就说吧，他……这人迟早要出事儿。” 莫奈跟赵冲相视一眼，随即问，“他们一家在这住宿的经过，请您跟我们说一遍。” 老板娘刚要开口，被老板拽了回去，“去把碗刷了。” 剩下三人，老板开始讲述，“他们一家刚到的那天，我记得非常清楚，开着一辆很好的车子，男人说话态度很不好，骂骂咧咧的，非要面对着山的屋子，我们家的位置对山的就只有两间，当时已经都住人了，我就劝他说还有别的景好的房间，问他可不可以，他脾气上来，偏就要对山的，后来直接冲上楼去闹人家，还好那住户是个大学生，不跟他计较，客客气气的让了，他们一家就住进去喽。”(未完待续。) 第一零八章 回来 赵冲笔走如龙，时不时抬头看看老板，表示响应。 “他们总共在这住了一个星期，可把我们家给折腾坏了，多少客人因为反感他们都转到别人家去了。你是知道的，像我们这种小本买卖靠的就是旺季时多住几个人，多炒几盘菜，他这么一搅合，好家伙，我少赚了好多哎~孩子一个月的生活费没有了啊。” 及时打断老板的唠叨，莫奈问道，“他们有没有跟谁起过冲突？” “那可多了去了，相邻的，还有住在他们楼下的，都去敲过门，说他们夜里太吵，还总从窗户丢东西。开那么好的车，素质怎么这么差。” “夫妻俩都是吗？” “那倒没有，他老婆人还是很好的，一直点头哈腰在旁边赔不是，只是一直带着个眼镜，吃饭的时候都戴着，古里古怪的。” 从老板的家里出来，要走几分钟幽静小路才能到前边的住处，借着路边的灯光，赵冲边走边翻看笔记本，“莫奈姐，你有没有觉得，刚才老板是故意想支开老板娘，而且他跟咱们说话的时候也隐瞒了些东西。” “哟呵，变聪明了嘛。” “好吧，就当做是夸我了，那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就要看你的美男计了，找机会跟老板娘聊聊，套出老板不方便让老板娘跟咱们透露的消息。任务很艰巨，你能行的！” 赵冲脑补了一下老板娘憨态的笑容，这样的中年目标，他还没尝试过，呕了一声，小步跟上去。“就这么把我卖了，你会后悔的。” “看来你还不了解我。” 赵冲晃了晃手机，对着莫奈的背影，“别怪我没提醒你，真会后悔的！” 躺在床上，她睡意全无，傍晚去谷家人住过的房间转过一圈。时过境迁。早就没有痕迹可寻了。根据二小组从亲属那里调查到的信息来看，当年张妍嫁给谷康是张家父母一手操办的。婚后一年，张妍时不时被打得鼻青脸肿跑回娘家去。直到她怀孕了，情况才有所好转，后来生下小谷，又再循环往复。 案发后法医部解剖了尸体。陶晨给莫奈发过一条信息，张妍的手腕处有好些刀痕。都是旧的痕迹，类似割.腕之类留下的。 越想越没有睡意，莫奈索性起身翻看手机，已经十个小时了。一条新消息都没有，这不是邢照阳的性格。 刚要打开微信，突然接到赵冲的电话。 “什么事？”不过就住隔壁。竟还打起电话。 “莫奈姐，你赶紧下楼。我跟老板娘约好了，她说趁着老板出去，跟咱们说些事儿。” “你是怎么办到的？这才半个多小时的功夫。” 就听到赵冲倨傲的声音，“对于一个泡妞高手来说，跟任何女人取得联系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行了别吹了，说吧在哪儿。还有，老板真的出去了吗？稳不稳妥啊？我让你明天找时间，着什么急啊不是你性格。” “干嘛？怀疑我，那我自己问好了，到时候别嫌弃消息不全就好。” “那还是算了，你问的东西向来无逻辑无思路，乱七八糟我还要一点点整理。” “不过你最好打扮一下，装作夜晚出来散步，恰巧路过之类的。因为我跟老板娘说就我跟她俩人。你懂我意思喽？” 莫奈拧了拧眉头，“偶遇呗，我懂。” 来到约定地点，其实就是停车场，开窗就能见到的地儿，犄角旮旯处有块空地，给人临时休息的。紧挨墙角有块小池塘，里面放养了几条小金鱼。 莫奈坐好了，良久也没发现赵冲的影子，正打算四处找，忽然听到前方某辆车辆车解锁的声音“嘀嘀” 她循声望去，周遭安静极了，偶尔有风吹过，嫩叶摩擦发出稚嫩的沙沙响。 就在莫奈仔细寻找声音来源的时候，一道声音穿破寂静夜空，似闪电般击中了莫奈的心，“美女，大晚上的在找什么？” 当看到邢照阳举着根玫瑰花从车后面走过来时，莫奈眼睛瞪到最大程度，没有冲进他的怀抱，也没有上来扣个热.吻，而是拍着脸自言自语，“活见鬼了真是，该回去睡觉了，啊莫奈醒一醒，快醒一醒，最近严重少眠都开始出现幻觉了。”从邢照阳身边走过，全程无视。 是赵冲的声音把她从幻觉中拽到现实。车灯一开，四周都被点亮了。莫奈看了眼邢照阳身边的赵冲，又看了眼邢照阳：浓黑的眉眼，琥珀色的眼睛，圆润的鼻头还有透着光泽的唇，没错，这就是邢照阳，她的男朋友。 回旻市途中，邢照阳想象过无数次他突然出现莫奈激动到不行的场面，但就是没料到今天这一出。 在他以为，女朋友已经反应过来，并且投之以大大的拥抱时，却眼睁睁看着莫奈捂脸转身，跑着进屋去了。她身上的睡衣还在摆动，脚下的拖鞋啪嗒啪嗒的声音犹在院边回响。 夜晚的冷风扫过地上的尘沙，拂过邢照阳和赵冲的脸迹。 “我明明告诉她，让她打扮一下再下来的，怎么会穿着睡衣和拖鞋蓬头垢面的就下来了？hahaha这可不怪我，偶像，看来你女朋友是害羞了。” 邢照阳抿了抿嘴，“谢谢你了赵冲。” “哎呀不谢不谢，帮助我偶像是应该的。” “那我先上去了，对了，我带回些西北当地土特产在车里，这是钥匙，你拿出来一些尝尝。” 赵冲瞬间萌女上身，“偶像，你恋爱前后还真是大不一样，看来重案大队烟火味儿浓重的白警花已经把你同化了。” 慌慌张张跑上楼，莫奈关上屋子喘了好几口才把气儿喘匀，仔细回想刚刚的细节，她告诉自己，真的不是在做梦，照阳回来了。而且刚刚看到她穿着睡衣，踩着拖鞋的糟糕样子。 ……真是糗到家了。 打电话时赵冲提醒她打扮一下再下去，莫奈当时也没多想，考虑着反正都要睡觉了，这会儿还打扮好好看的下去太古怪，索性穿着睡衣跟人“偶遇”去了。 这下好……(未完待续。) 第一零九章 过夜 久别重逢先出糗，能干出这事儿的非她莫属了， 虽然在一起之前也看过她穿睡衣的模样，可那不同啊，现在是恋爱关系，她总希望自己分分钟完美的，这还没开始塑造形象呢，直接崩塌了。 不能让刚才的糗样子在他脑海里形成印象，莫奈三步并成两步去拿便装，一不小心把桌子上的水杯刮洒了，偏就落在衣服和裤子上。 便装不能穿了，她把目光投向警服。 敲了好一会儿的门，都没有人应，邢照阳只听到里面乒乒乓乓的，索性安安静在门口等，他穿了一身休闲装，上身是黑白横条的t恤衫，下身是黑色直筒裤，趁得身材更高，笔挺更甚。 就这身衣服，还是下了飞机在更衣室匆忙换的，踩着油门就跟到这里来了。丢罗洋一个人和大堆的行李在机场。 想起见到莫奈后收获的温暖，一切匆忙都值了。 门终于开了。 莫奈一身警服站在门里，很正经的样子，让人联想到两个字——尴尬。 邢照阳强忍住笑，“这么大阵仗？”从上到下扫了一眼，她穿警服的样子很好看，“刚才那睡衣挺好的啊，更显身材。” 莫奈是打算抵死不认的，“什么刚才？刚才我穿的也是现在这身啊。压根没有睡衣……” 被她的装模作样打败了，“哈哈好了，你花了十分钟的时间在换衣服身上，浪费了我十分钟的叙旧时间，打算怎么补偿？” 莫奈被按住肩膀，一步步逼到墙角。 “邢先生，我现在穿着警服。作为一名专业的公职人员，是要注意形象的，我……”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股温热席卷。 跟以往的吻不同，这次他很强势，仿佛要把她整个吸进去。 或许是将近一个月的分离让他们思念的太辛苦了。莫奈哼了两声，打算先跟他说几句话。但后来发现她的小动作压根儿不起作用。两方对峙，在一方明显弱势的情况下，只能跟着对方的节奏走。 既然不打算聊天儿。索性享受，莫奈搂紧他的脖子，一个转身将他扣在墙上，壁咚反壁咚。占取主动！ 邢照阳嘴角微勾，哼着笑了两声。推莫奈往床的方向走。莫奈连着后退，最后抵到床边儿，两人倾斜倒下。她紧闭上眼睛，虽然是软软的床。但毫无准备的倒下去未免会有震荡。 接触被子的瞬间她才发现，有一只手正体贴的挡在她脑后，做了缓冲。 “想你了……”她低喃一声。在他额上扣了一下。 感觉心被小指头挠了一下，邢照阳低头又吻了下去。手渐渐往上滑动。却被莫奈按着又放原位，他又出发，又被她按回去，循环再循环，最后她被逗笑了，对峙结束。 “这身衣服是我的护身符，你休想出幺蛾子！” 邢照阳翻身仰躺着，看蓬，“人伦，本性也，不是幺蛾子。对任何一个男人来讲，久别之后+新鲜的女朋友躺身边=拒绝不了的诱惑，你这是在考验我？” 莫奈坐起来，将头发整理好梳上马尾，“抱歉，前天开始我家来亲戚了，姨妈拜访，所以……” “真的假的？” 看着邢照阳满脸狐疑，莫奈警惕，“不接受检验！” “好吧……” 澡还是要洗的，不然奔波了一天，脏兮兮躺在床上，别想好好睡觉。刚好农家乐所有的屋子都有人了，邢照阳又洁癖的不肯跟赵冲在一间屋子。 所以，莫奈洗了澡裹着浴巾出来，就看见邢照阳假模假样的坐在椅子上看电视。 “他们家没有房间了，不代表别人家也没有空房。” 他一动不动，“这个我知道。” “我要睡觉了。” 他仍旧不动，“嗯，看得出来。” “那你还不去找房子？” “我没钱。” 莫奈皱眉，“这算什么理由？” “一下飞机我就赶过来了，太匆忙钱包没带，只带了手机。”他掏出手机晃了晃，好像很关荣，“既然姨妈在，我也不可能对你做什么，那不如就借我半张床？” 白了他一眼，莫奈不说话，掏出化妆水拍水。 邢照阳也不等回答，直接冲进浴室沐浴，等出来的时候莫奈已经躺下了。 只亮着床头灯，四周暗下来，更显得寂静。邢照阳翻了个身凑上去，从后面环住莫奈，她正背对着他，有头发的香味，淡淡的，若有似无。 温暖、舒服，这是莫奈从出现开始渐渐给邢照阳烙下最深的印象。 情至浓烈，又是这样的夜晚，能睡着才怪，换了好几个姿势，最后莫奈发现，一点困意都没有了。 像个毛毛虫一样动了又动，邢照阳感觉到她的波动，将手臂伸到她枕下。 莫奈自然而然被他搂在怀里。 “这几天辛苦了，害你又被媒体盯上。” 从重逢到现在，他第一次恢复了严肃。 “还好，早就免疫了，所以根本不算什么，手里有很多案子在忙根本没空理他们，你不必太自责，真的。” 他叹息了一声，“怎么可能不自责，说好了要站在你前面替你挡着的。” “那就以后再挡呗，又不是只有这一次机会，还有那么长的路要走呢是不是？” “好，以后再挡。”将她耳边的碎发拢了拢，邢照阳轻抚着她的脸，一个深吻再次覆了上来，莫奈环住他的脖子，用尽全身的力气凑上去。 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抵在胸前，随即一阵酥麻感从头顶传到脚趾，莫奈睁开眼，发现邢照阳正看着她，似乎在笑。 她从吻中撤出来，半笑不笑的问，“感觉怎么样？” 他回答的理所当然，“挺舒服的，很软。跟第一次在希光广场的感觉一样。” “能不提那次的事儿吗？” “对我来说是特别珍贵的回忆。” “是啊，珍贵，足足疼了我好几天。不如好好算算，从认识开始吃了我几次豆腐。” “这是要算旧账的节奏？不过我好像说过，随时都可以还回来。”他伸开四肢，摆出一副任由摆布的样子，莫奈彻底没辙了。(未完待续。) 第一一零章 度假 次日一早，被窗帘缝隙投射进来的阳光刺醒，莫奈发觉邢照阳已经起了。床旁边是空的。 她翻身坐起来，看到他从浴室走出来，裹着浴巾，上身是很健硕的肌肉，块头并不很夸张，看着却很舒服。 她微微一笑，“喔……一大早就这么养眼?” 他却答不对题，“我发现这附近没有卖衣服的。” “干嘛一大早就找卖衣服的？” 邢照阳走到床边在她额上碰了一下，一旁坐下，“因为我只穿了那身衣服，昨儿到处飘，集了一身臭汗，所以……” “凑合穿吧，总不能这样裹着浴巾回城吧？” 邢照阳眼前一亮，“未尝不可啊！” “哎，你别……你要真这身出门，那可就真说不清了。” 他为看到她脸上的惊慌而小小得意一下，“逗你的，我只能顶着臭汗回去了，哦对刚刚赵冲过来敲门，说先下去找老板娘了，让你醒了以后再出门。” “嗯……等等……”莫奈一顿，“赵冲来敲门？你不会这一身去开的门吧？” “对啊，我这身不好吗？你刚刚还说很养眼……” “……” 一楼刚进屋的会客厅里，老板娘和赵冲面对面坐着，正聊的起劲。 “有一天晚上啊，我上楼给旁边客人送夜宵，就听到他们门里传出争吵的声音，还噼里啪啦的摔东西，男人好像在说‘是你对不起我，’之类的话，好像还有打人的声音。我下去跟我们家男人商量，决定见机行事，可十多分钟过去了，还是有动静，安全起见我们只能打了110，结果你猜怎么着？” “怎么？” “110来的时候啊，是那女的开得门。我就跟在警察后头。那女的大晚上妆画的可浓了，但还是能看到眼眶旁边的伤，她说是不小心摔的。还袒护他男人。派出所的再三问了，她就是不说，后来只能不了了之了。” “除了这些，还有别的吗？”赵冲问。 “那就多了去了。在这里的几天跟楼上楼下左邻右舍的吵了个遍，因为停车位啊。吃饭餐位啊，各种理由都吵过架，不过都是动动嘴皮子。” “就是说并没到结怨的地步？” 老板娘仔细想了想，摇摇头。 早饭是老板自家蒸的馒头。松软有弹性，软滑可口，就着小凉菜吃特别对口。 赵冲一直眼神古怪的端详着莫奈和邢照阳。估计是叫门时看到不该看的，正在想入非非。 快吃完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其实老板娘也没说什么，就是交代了闹上派出所这件事儿，为什么老板掖着藏着？” “这样的小本买卖，最忌讳名声不好，在本地的人大家都了解，传一传无所谓，要是被外人知道，那就不好了，会影响以后的生意。尤其还是闹到派出所这种事……” 相比这个，莫奈却在琢磨着老板娘的话。谷康是个性格急躁且直接的人，喜欢或者不喜欢都显露无疑，谷家存在家暴这是明显无疑的了，事情就仿佛一团杂乱无章的稻草，需要抽丝剥茧，可莫奈发现这丝越抽越多。 “依我看，你们现在不用着急寻找头绪，最重要的是把谷家人这一路的经历打探清楚，作比对的过程中寻找突破。既然农家乐这边的资料已经收集完了，那剩下的就是其他景点和回程途中的经历。”邢照阳的话打断了莫奈的思绪，知道他是猜中了自己的心思说这番话聊表安慰，莫奈回了个笑容。 “待会儿赵冲跟我走一趟派出所，接下来就是东湖和鼓山这两个景点，主要还是排查住处。” 吩咐完，莫奈看向邢照阳，“你还打算继续跟着？” 邢照阳点头，“当然，鼓山那边有我……朋友开的度假村，刚好可以给你们安排住处，哦对了我朋友正好有个工作室安置在那里，刚刚起步的，抽空可以去转转，保证你很感兴趣。” 莫奈皱眉，“先生，我们是来查案的，不是来度假的……” 邢照阳顺势捏了捏莫奈的脸，嗯软软的滑滑的。 赵冲彻底待不下去了，他摸摸自己的额头，“哎二位，有没有觉得我现在闪闪发光特别的亮？像个几千瓦的大灯泡？” 经过派出所民警的核实，证实了老板娘所说的并非假话，将这里的情况如实报给曾进，得到上头批准，几人前往下一站。 邢照阳跟着一起来这事，赵冲很通透，没有告知曾进，他一个人开着车，莫奈则坐在邢照阳的车上。 每路过一个服务区都会到超市打听谷家一家人，几乎没有人对他们有印象。 到鼓山的时候几近午后，太阳很晒。 车子驶入度假村，路过门禁车窗缓缓下落，莫奈本以为他要取个卡之类的才能过去，却没想到警卫看到他脸，乖乖并快速的把门打开了。 早上不过听邢照阳提了一句，莫奈以为所谓的度假村就小占一块地，弄得小资情调一点，档次抬高一点。到这儿才发现，全然不是那回事啊。 度假村除了围绕鼓山景区的一些服务之外，自身也开辟了很多游乐设施，半个度假村占据几千平方公里的地方可供游玩，还有酒窖和天然果园，停车场里的车动辄不下百万，看来这里的真实情况并非邢照阳形容的那么简单。 她关好车门，双手交叉胸前站在车头处等着邢照阳，看他下车，朝自己走来。 邢照阳看出莫奈的情绪，调皮一咧嘴，“我是小小的压缩了这里的情况，不过它的确是个度假村没错。” “这种档次的地方即便是查案我们也不方便入住，待会儿我跟赵冲还是到周边找找吧，普通宾馆就成了。” 赵冲紧跟在后面把车停好，惊讶的程度不下莫奈，只是表现的有点儿夸张，下巴都要掉下来了，“偶像，这真是你朋友开的？哪个朋友？是不是弃艺从商的艺人啊？或者从艺兼从商？我从来没听说过鼓山这边有这么大这么好玩的地方哎！” “这个度假村前年投资承建，目前只是内部试营业，还没有大规模开放，所以外界知道的并不多。你们之前说的要调查人所住的宾馆就在度假区旁边，很近，是现在过去，还是？” “我们现在就过去吧，先干正事儿要紧。” 邢照阳点头，“那好，我先去里面订中午的饭和……” “哎，中午饭可以，但晚上……这里不行。” 赵冲一脸落寞的站在旁边，两边嘴稍都要垂到下巴了。被莫奈推着走出停车场。(未完待续。) 第一一一章 对路 50多岁的管家走过来，一身合体西装，配合他半白的头发衬得人颇为老练，“邢少，房间已经准备好了，听说您带了几个朋友一起，午餐还是老规矩吗？”接到警卫的电话他还以为听错了，少爷的确说要来这里玩，但预定的时间是半个月后。 “先留出两个房间，另外，他们不知道我的身份，就跟平常游客一样称呼就行。”他凝眉看了眼身旁的几辆跑车，“啊……忘了这里的都是熟人。” 管家看了眼颜色扎眼的车，“周少他们是昨晚到的，今天一大早就上山去了，现在应该在半山腰，估计明天才会下来，一时半会碰不到。其余的人依我看应该没跟您打过照面，并不了解您的身份。” “那就好，你跟山庄的员工嘱咐一下。对了，待会儿让人送一套我的衣服过来。” “知道了，邢先生。” “还有，我来这里的事情不要跟老邢说。” “我明白。” 莫奈和赵冲转了一圈，因为临时过来事先没有打电话，宾馆的老板有事儿出去了要下午回来。 赵冲倒是很高兴，因为多出来等待的几个小时里，他可以“顺便”在度假村里转转。 午饭是在度假村酒店的顶楼，放眼整个景区，如果是晚上，一定更美。 披着麻料开衫，下身灰色休闲裤，看着邢照阳换了身新衣服出现，莫奈打量了一圈，眼神有点花痴。 邢照阳忍不住笑，替她顺了顺头发，两人挨着坐下。 三菜一汤。都很简单，足够三个人吃了。一条鱼，一盘素炒小菜，还有一盘肉。 莫奈对这样的安排喜欢的不得了，既不浪费也不铺张，吃起来舒服不噎人。邢照阳深知她的心思，看到笑容的一刻知道自己安排对了。 但莫奈不知道。这鱼和蔬菜都是度假区自给的。取自天然，价格不菲。 顶楼总共二十多个桌子，掰开手指头数。不过坐了五六桌，莫奈吃完看了一圈，问邢照阳，“这么大个度假村。人这么少，真的赚钱吗？谁这么有想法。在这里建这个？” 赵冲在挑鱼刺，嘴很闲，索性解释道，“你不知道。这种度假村向来是专供那些高阶级人事，他们根本不在乎钱。” 邢照阳细心给她盛好汤，“你该不会在为我计算花费吧？用不着的哦。朋友欠我人情，所以我来这里消费。只当还他人情的，用不着给钱。” 心思被戳穿，莫奈并没窘迫，而是斟酌着邢照阳话的真假。 赵冲却松了口气，“偶像你怎么不早说啊？害我这顿饭吃的都不踏实。”说完不忘把刚挑好的鱼肉放进嘴里。 “待会儿你可以四处转转，部分游乐设施还没搭建好，不过可以使用的都很安全。” “嗯，有时间一定去玩儿。”赵冲响应。 邢照阳拉过莫奈的手，“不过，你的时间要留给我。” “不行，我还有工作。” “在隔壁宾馆老板回来之前，保证不会耽误你的正事儿。” 拉着手走在度假村绿油油的小路上，充满阳光的午后惬意又闲适。 莫奈做梦也想不到可以跟邢照阳做这样的事情。 放在城市里，他们俩估计会被围成浆糊。 “我猜，你在想……好好珍惜现在的时光，回到城市里未必会这样了。对吗？” “嗯，八.九不离十。” “放心吧，《迅风》我已经杀青了，手里的工作该交手的回去以后都给交给多多，之后谈合作谈广告谈作品的一概不会接，答应你的事情我会说到做到。以后咱们就过普通人的生活。” “可是，你为了我付出这么多，我这辈子都会自责的。” 邢照阳把掌心里的手攥紧了，“不全是为了你，这份职业并非我喜欢的，入行也是情非得已，现在退出反而感觉很轻松，说起来还要感谢你。” “不用安慰我，不过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支持。” 顺势搂着她的肩膀，将其揽在怀里，“我妈妈你是见过的，爸爸呢，回城之后找机会再见吧，另外，关于我家里的状况，我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说一下，就是……” 离异家庭出身的孩子一般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让他们自己承认跟别人不同，其实还是件很残忍的事儿，莫奈急中生智，用吻堵住了邢照阳的嘴，随即离开，淡淡一笑，“我是跟你交朋友，又不是跟你家谈朋友，不管你家庭面临的是什么，我都接受定了，所以不用顾虑太多。” 本来准备好要摊牌的，被她这么一打断，那些话又缩了回去，“好吧，只好等你跟我爸爸见面的时候再说了。不过事先说好，我爸的性格油腔滑调很没正经，不要因为他影响了你对我的判断。” 莫奈皱眉，“哪有这么形容自己父亲的儿子？真有那么夸张？” “他跟亲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是那样，总像个孩子。不过工作起来立刻换了个人。” “嗯？这不跟你很像？刚认识那会儿半天挤不出一句话来，说出半句还能噎死人的那种，现在不也换了个人嘛。” “这不同……” “在我看来都一样，好比说我吧，跟家人在一起和跟嫌疑人在一起，就是要态度不同，虽然生活里我有些优柔寡断，但在查案时这些都是禁忌，要逼着自己下决断，比较起来也就像两个人啊。当初头儿考核的时候，差点儿因为我性格里的犹豫把我刷下去。最开始的确很难适应，渐渐的案件办的多了熟悉起来，也就顺手了。所以这并不相悖。” “这么说，你跟老邢还挺对路子的。” “虽然没见过邢叔叔，不过总听你描述，我觉得他是个看似轻松，实际心里揣着很多事的人，没准儿我俩真对路子也说不准。” 两人在一处小洋房停下，度假区里，这处洋房看起来很特别，专门用栅栏围出来的院子，门口竖着牌，上面写着“工作区域，游客请绕行” “这是什么地方？” “之前跟你提过的，朋友的工作室，进去看看吧？”(未完待续。) 第一一二章 代言 洋房走进去，客厅很干净，装饰上看跟居住的摆设差不太多，欧式的建筑风格，沙发茶几都是乳白色稍稍偏黄的色调。 只不过茶几跟电视之间多了个办公桌，与其说是办公用的，还不如说是吃饭用的，上面放了很多餐盘，全都被扫光了，剩下菜渍和饭粒还残留在容器里面。 穿着休闲装的小姑娘很热心的招待了莫奈和邢照阳，将盛着温开水的杯子放到两人面前，“邢先生您稍等，我们老板在里面开会，大概十分钟以后就能结束。” “好我知道了。” 她点点头，随即走向饭桌开始收拾餐盘，期间偷偷观察着莫奈，似乎对她很感兴趣。 环视了一圈屋内的摆设，莫奈还是不明白，“创业开始阶段不是都很艰难吗？更何况这个地方似乎跟城市太远了点儿吧？选在这里作为创业起始地点，你朋友经营的是什么，室外婚纱摄影？”一般工作室都应该在市内，唯一安置在城市外头，且还这么远的，除了农副产品，应该就是婚纱摄影了。因为度假区里的景致还是很美的。 邢照阳就笑，“差不多，不过不是婚纱摄影，他也不是一直驻扎这里，临时用几天，来采风，另外，跟市区隔绝有利于激发创作灵感，他是这么跟我说的。不过这人的想法向来很活跃，没人能猜到他脑子里究竟想着什么。” 莫奈不禁开始感兴趣。没过多久老板就出来了，头发稍长，文艺范儿的在下巴留了一小撮胡子，也是麻料的开衫，整个人看起来轻熟有味道。 他率先走向邢照阳来了个拥抱。寒暄几句后，将目标转向莫奈，“绯闻女友，久闻大名今天终于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莫奈不自然的看了眼邢照阳，随即伸出手响应了他的握手礼，回应。“他一定没说我什么好话。” “看来莫奈还是很了解你的。”他自来熟的称呼道。 邢照阳介绍。“卓一轩，我发小，文艺青年经常拽词儿。话唠烦得很，在没人搭腔的情况下他自言自语能说一天不断句、不重句。” 这总结够精辟，莫奈慎重看向被描述对象，礼貌的没有大笑。 卓一轩显然不很高兴。“本来想着留下好印象，经你这么一介绍。我立刻就贬值了。”说完一把拽过邢照阳，背着莫奈走出几步，压低声音，“我老爸昨儿可给我打电话了。他最近血压忽高忽低的，我说咱以后能不能hold点？又是绯闻又是杀人的，多少也是我们‘天石名表’的代言人。能不能想着我们家表的销量和形象做事给哥们点面子?下次再闹出点什么，当心我老爸做主直接换代言人了啊。” 邢照阳倒是乐见。“那太好了，你们现在就换吧，提前跟你说一声代言人合约就到两个月后，手里的电影刚刚杀青，我基本上不打算接作品了。考虑我以后的知名度，你们还是赶紧找新的人手顶替代言人位置为好。” 卓一轩仿佛被响雷劈了，眼睛空洞无比，“哥们你开玩笑的吧？” “没有，我很认真。” “完了，这下我们家老头子得常驻医院了。” “帮我跟叔叔说声抱歉。” “哎你不是说半个月以后才来吗？怎么突然提前了？”往工作室走的路上，卓一轩突然问道。 莫奈狐疑看向邢照阳。 他淡笑回答，不过话却是对她说的，“按照剧组的进程，本来还要半个多月我才能结束工作，最近加班加点赶工，节缩了十多天的时间。其实听到你们在这儿我还挺惊讶的，原本就打算我一回来趁着你有空咱们就来玩儿的。所以跟这边也约好了。” “原来是这样……”看似不管世事的人，也安排起事情来了。莫奈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卓一轩在旁感叹，“照阳你到底从哪儿挖到的这么个大美女？哎莫奈你有没有姐姐或者妹妹还没男朋友的？介绍介绍？” 一把拉过女朋友，邢照阳表情冷冷，“这话匣子已经开锁了，不用管他。” 看到工作室内景，莫奈溜了一圈还是没明白他们到底是做什么的。 里面像个摄影棚，却又不像是专业的摄影棚，有背景有布局没错，场地却不是很大。另外除了相机外，这里还有很多摄影机。 前两阶段的宣传片过后，多少有类似的工作经历，少少有所了结，莫奈探寻的看向邢照阳，他开始解惑，“卓一轩呢，其实是个富二代，闲不住的富二代，他不着急接手家族企业，总想着靠自己的突发奇想好点子来创业。” “嗯看来，是个有想法的好青年。” 卓一轩傲娇昂头，“看看，学学人家。” 邢照阳突然很想打击他一下，接着道，“不过就我目睹过的经验证失败的点子就有三个了，算上这个是第四个，成本加起来，他已经灭了一个他爸爸的子公司。” “这么夸张？” 卓一轩立刻送上杯水，“影帝，你一定口渴了，请享用。” 莫奈被卓一轩和邢照阳的相处模式逗乐了，这时有工作人员走过来，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女孩，个子小小的，“美女，请跟我来。” 莫奈看向邢照阳，他点了点头，“跟她去吧，让她给你化妆，待会儿有重头戏。” 送走了女朋友，邢照阳跟卓一轩来到另一个化妆间。 年轻的女化妆师看到邢照阳还有些小激动，不过强自按下去了。 卓一轩倚在化妆桌旁边，“你真打算用今天的视频给莫奈正名？这靠谱吗？万一有网友说这事在造假，岂不是事与愿违？” “她经历这些都是因为和我在一起，所以我有责任帮她改变‘被人黑’的现状；不过照这组照片的目的不只这个，我有私心。” “私心？什么私心？” 将人胃口调的老高，邢照阳却不打算回答，闭上眼睛装睡。 认识不是一天两天，卓一轩知道照阳的套路，没有追问，不过有个问题非问不可，“你真打算退行？能不能晚一点？我今儿的免费服务也要收费的好吧？谈个条件，视频制作完成之后，一方面给莫奈正名，另一方面也要给我的工作室宣传造势，怎么样？” “成交。”(未完待续。) 第一一三章 仿老 事后莫奈计算了一下，单单化妆的时间就有几个小时，幸亏宾馆老板那边迟迟没有消息，不然真要顶着一张夸张的脸去办事儿了。因为卸妆似乎也要很久。 化妆师小姑娘全程都跟莫奈聊天，从吃的东西到玩儿的，女人凑到一起，随便捡起来一个话题都能持续很久。 但干这行久了，对人与人之间说话逻辑的敏感度要比常人高出很多，当小姑娘总是围绕对媒体和大众过激反应的看法提出问题时，莫奈的防备心渐起，她开始四处打量，最终目光停在墙角处的摄像头，“美女，化妆室里也要安装摄像头吗？不会在搞直播之类的吧？” 女孩儿自诩说话圆润从不被发觉，今天却马失前蹄了，“小奈姐那个机器是关闭状态的，不瞒您说前些天这小屋失窃了，老板的许多办公文件遭窃，事后大家推测，估计小偷就是偷偷的不知道藏在哪个化妆间，晚上伺机出动的。后来就每个房间都配备了一台，果然不出一个星期就擒着人了。那之后老板嫌麻烦就没有卸掉一直装着，不过平常都是关机状态。” 莫奈再次确认，果然，机器的周边并没有指示灯闪烁。 化妆师大松了口气，继续圆话，“其实跟您说实话，刚刚那些是我们老板托我问的，您也知道他跟邢先生是从小一起长到大的朋友，站在朋友角度，他还是想替邢先生做点什么的，比如保驾护航之类的。” “好吧，可以理解。” “那……小奈姐，网友们在网上那么攻击你。你就不生气？或者背地里没有想过采取什么方法还回去吗？请闭上眼睛，我要画睫毛了。” “网络是一个无比直观的世界，这点有它的好处，但也有不好的地方。好处就是，展示什么都很强势直接，人们单方面接受各个方位传达来的信息，一百个人里只有那么少少几个是带着分辨力读取的。就连我跟你都不能免俗。在网络上看到个比较奇葩的新闻就想发表几句。但没有人去考证那消息的真实性。” “嗯。的确如此。” “既然我本身就是大众网友之一，那我又有什么权利去质疑别人对我的态度呢？” “那媒体的呢？媒体们那么抹黑你，你真的不在乎吗？” “完全不在乎是不可能的。可是太在乎未免伤了自己，不过媒体要运营，唯一的办法就是费尽心机抓人眼球，这是他们活下去的根本。如果我只是他们工作中的一个契机。那等下一个契机出现的时候，他们就会放我自由。在这期间我自然要该吃吃该喝喝。过我自己的小日子。如果整天萎靡不顿，岂不浪费了大好时间？” “看不出来您还真想得开。” “最开始很想不开，每天都不敢碰手机，出门也是带着防备心走路。像个被装在套子里的人一样，小心翼翼的。后来，跟邢照阳这个邻居渐渐接触。从他身上我看到了许多艺人必不可少的素养，其中之一就是屏蔽那些恶语。渐渐地我就也学会了。” “您说这个我还真想起来了，前几个月铺天盖地传您跟邢先生的绯闻，说你们共同出入一个楼层，其实那会儿你们单纯只是邻居啊？” “是啊。” 聊天有助于消磨时间，直到莫奈感觉屁股要坐麻了，女孩儿终于停手，柔和的吩咐了一声，“小奈姐，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莫奈试着把眼睛睁开，但眼皮分外的沉，又觉得睫毛黏黏的不舒服，可当她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这些皮肤的紧皱，眼皮的沉重都无关紧要了。 镜子里，一个鹤发苍颜的老妇人看着无比眼熟，双眼皮已经垂落，眼尾和额头满是皱纹。甚至还有密密麻麻的老人斑，“这是？” “这就是我们今天的主题，仿老照片，您和邢先生是我们工作室拍摄这个主题的第一对儿恋人，摄影师应该已经准备好了，小奈姐您跟我来把衣服换了。” 跟年纪相匹配的老年式衣服换好之后，莫奈站在镜子前都快认不出自己了，如果身形再佝偻一点，腿再弯一点…… 如果不是没有化妆的手垂在袖子里面，她真怀疑自己穿越到了几十年后。 儿女承欢的场面仿佛呈现眼前。她抿了抿嘴唇，万分期待邢照阳画了仿老之后的模样。 摄影室的门是敞开的，莫奈走进去，看到幕布前面一个穿着老式中山装的男子背对着这边而坐。 “邢先生，按照规定您还不能回头。”看到邢照阳动了一下，化妆师小姑娘好心的提醒。 莫奈想笑，却因为皮肤太紧绷而笑不出来。直至坐在椅子上，化妆师小姑娘打了个响指后离开房间，邢照阳才渐渐转过身来。 一根根银发半遮半掩的挡着额头，微微下陷的眼窝和干裂如树皮一样褶皱的皱纹，都跟他脸上正挂着的顽皮笑容极为不符。 前一刻还是超级大明星的脸，瞬间推后了几十年，这样的岁月反差让莫奈在看了自己的脸后犹自没有反应过来，当下看到邢照阳的转变，她不由自主伸出手，轻抚着他的一条条皱纹，想象着如果能够相伴到老，他原来会变成这个样子啊。 人世间有那么多人，偏偏能跟他相遇，相遇的人那么多，偏偏就跟他相爱，这真是一件幸福的事。 莫奈的所有感觉邢照阳都在体会，他也注视着她的脸，看着不再青春不再美丽的容颜，邢照阳突然领悟了爱的真谛。 面对着这样一张脸，他既不厌烦也不排斥，相反很想用心保护。 反握住她伸过来的手，邢照阳语气像是开玩笑，“我是不是很丑？”本想逗她笑，反而把两行眼泪催了下来。 他紧扣着她的肩膀，顺势把她搂在怀里，“该不会被我吓到了吧？” 莫奈只顾着摇头，钻到他怀里呜咽，仿佛在发泄这段时间潜藏在心里的委屈，又仿佛在发泄些旁的东西。 整个过程中，邢照阳没再说一句话，只这样抱着她，轻拍肩膀安抚着她。 直到摄影师出言阻止，“白小姐，您再这样哭下去，妆都要花了，我们没法拍摄了。” 她瞬间从怀里抽出来，一脸苦闷，“啊，好丢人。”(未完待续。) ps：看到微博上一个视频，突然想到这个拍仿老照片的点子，打算让邢莫cp尝试一下。 第一一四章 应急道 走出工作室，天已经暗下来了，莫奈跟赵冲打了个电话，他说宾馆的人还是没有动静。 小路旁有蛐蛐在叫，在这样静谧的夜晚独享连个人的时间是莫奈做梦都想不到的。 “仿老妆，这法子也就卓一轩能想出来，不过并非所有的情侣都愿意拍摄这个，真的能成功吗？” “不仅仅是仿老妆，他们的目的是满足客户的一切体验愿望，项目范围很广，咱们今天的拍摄不过是一个小小的范畴而已，成不成功的咱们就不下论断了，还要看他接下来怎么推进。实际上他们借了这个地方就是做第一阶段的目标准备，等筹措的差不多，就要往城市进发了。” 张大嘴试着做出各种表情，莫奈脸部扭曲度有些夸张，“可是，脸还是皱巴巴的，看来回去要好好的洗个脸。” “有个事情。” “什么？” “这段时间害你被媒体纠缠，作为男朋友我该做点什么了” “做什么？” “具体措施你不用知道，总之交给我。” “这么霸道？” 他嘴角一扬，“当然。” 跟宾馆老板聊了之后，莫奈和赵冲彻夜转战下一站点，本以为不告诉邢照阳，单独行动，让他在度假村里好好歇一歇，却没想到他偷偷跟了过来。 转战好几站最终都没有切实性的收获，第二天中午，几人准备返程。 午饭是在路边的一家小烧烤店吃的，端上来的食物看着都很诱人。邢照阳皱着眉头看莫奈和赵冲香滋滋吃着烤串，却并没有动筷子。 “偶像你怎么不吃啊？是不是不合口味？要不然我给你点些别的？”赵冲说着就要去拿菜单。却被莫奈拦住了，“他不是不合口味，是吃不下去。” 没理解莫奈的意思，赵冲问道，“偶像你消化不好啊？那还是别吃了，我有一次夜烤吃的太多，第二天胃还不舒服。三天没吃肉才慢慢调回来。不过多占点儿醋。味道会很不错，真的。” 莫奈笑着看向邢照阳，将铁钎串儿上的五花肉撸了一块儿下来。沾了醋和辣椒油送到邢照阳嘴边，“啊……你尝一口，看在我的面子上就尝一口，保证你不会后悔的。” 不是没吃过路边摊。但他只吃旻江江畔那家店的，因为亲眼目睹过制作过程和烹制过程所以知道很干净。但眼前这个，“这真的不卫……” “你小声点儿，老板在旁边。” “这不卫生，你们也少吃点。” 莫奈出奇的执着。举着筷子不动，“那到底给不给面子？” “好好好，一口。”勉为其难的将肉咽下去。邢照阳的反应并不排斥，反而眼睛发光的盯着莫奈盘子里剩下的一串肉。 “怎么样？姐姐没骗你吧？真的很好吃。要不再尝尝？” 邢照阳仍旧很勉强，“既然点了这么多也吃不完，那我帮忙分担一点吧。” 赵冲点着头数完邢照阳盘子旁边的铁钎时，惊讶的合不上嘴，“这……几十串的肉，不仅仅‘分担’那么简单吧？” 莫奈将纸巾递给邢照阳，“多谢邢先生帮忙‘分担‘，不然我们可就吃不完了。” 他接过纸巾擦了擦嘴，“还好，还好。”样子很像个少年。 这个小店不大，但口味真的很正，看外面支出去那么老长的地摊就知道了。老板很忙，被吆来喝去的也没空搭理这桌结账。三人只能等着，就听一旁桌子在讨论着什么。 甲说，“所以啊，人还真不能没有公德，他一个倔劲儿上来不给人家让路，好好一条人命就此没了。你说这造不造孽？” “谁说不是呢？母子俩都没保住，找谁说理去？” 赵冲离两人最近，转过身去搭茬，“两位大哥说的是前些天那事儿吗？” 甲一听有人响应，说的更起劲儿，“对对，就是那件事儿，” “我刚来这儿玩的，也就听人说了个大概，具体怎么回事啊？” 乙从旁插话，“小兄弟这话说来话就长了。本来这家人啊是过来玩儿的，不过说到这儿不得不多句嘴，你说这人也是的，都怀孕7个多月了，领着孕妇出来玩儿什么。” 赵冲回头看了莫奈一眼，转过头继续响应着听。 “也不知道是因为运动量过大还是怎么的，那孕妇突然不舒服，咱们这小地方的小诊所哪里敢收这个？刚好赶上假期的返程高峰，高速路上堵得水泄不通啊，与其说是高速路，不如说是‘停车场’可说起来咱们旻市人的素质整体水平还是很高的，不管高速多堵，没人占用应急车道。那家人的车一路开着往市区奔。谁曾想，半路上就被一个车截住了，那车死活占着应急车道，打着双闪车上还没人。”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车主跟家人才回来，还因此跟那个孕妇的丈夫吵了一架，始终不让，后来还是旁边的车得知情况，下车指挥交通，让出一条道来让载着孕妇的过去，绕开那辆占用紧急车道的车之后，继续开回市区。” 甲憋了许久，凑上来继续补充，“结果你猜怎么着？我听我们农家乐的老板说啊，那孕妇的丈夫前两天又来了，还是自己来的。一问才知道，那母子俩到医院太晚了，一个没救回来。医生说再提前个十分钟，都不至于母子具亡！你说这算什么事儿啊！” “丈夫自己回来的？”赵冲问。 “是啊，估计是故地重游吧！”甲说道。 又附和了几句，赵冲回过身，“莫奈姐，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占着应急车道的人的做法很熟悉？” “是啊，太熟悉了。” 表明身份要了农家乐的具体地址之后，几个人就出发了，邢照阳在车上等，莫奈和赵冲进去盘问。 老板很配合，交代的大致情况跟路人甲和路人乙的说法差不多，在此基础上又补充了些孕妇丈夫的资料。 在农家乐他注册的名字是王维远。 回城的路上，莫奈忙着整理资料，没什么功夫搭理邢照阳，小邢先生完全被晾在一边，赵冲感觉出尴尬，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调节调节气氛，却又不知道怎么张嘴，索性一路开车不说话。 慢慢也就习惯了，邢照阳专注看着忙碌状态下的女朋友，似乎心情还不错。(未完待续。) 第一一五章 破案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顺着这条线索查找，果然很快就有了突破。 命案组追查王维远的住处发现，他短时间内换了好几个地方，目前音讯无踪，手机也处在关机状态。 这种找也找不见明显跟警方捉迷藏的状态就很对路子了，标准的嫌疑人套路。 比之从前的无头苍蝇排查线索，有了目标大家都松口气。 刚刚出差结束，曾进特批了几个小时，让莫奈和赵冲回家休息。两人真是愧疚，其实这一路除了长途开车和东跑跑西跑跑的累了点外，其余时间倒真没觉得什么。 出了单位，莫奈没想到邢照阳已经开车就位，就等在大门口，“你怎么知道我有空？”上了车莫奈问道。 “当然，你身边可是有我暗卫的。” “赵冲？” 邢照阳笑而不语。 “好吧，这个吃里扒外的。咱们去哪儿？” “医院，要去看姥姥，你陪着我一块比较好。” “提起这个，我真的好些天没去了。说起来怪不好意思的，你一下飞机就冲到我身边，都没第一时间去医院，让姥姥知道了会不会吃我的醋？” 邢照阳笑着启动车子，“不会的，姥姥很大度，更何况是我妈让我不着急去医院，前几天姥姥的血压不是很稳定，她怕老人家看到我太过激动影响身体。” “那么，现在她稳定了？” “嗯。稳定了，所以咱们低调的去低调的走，不说些让她激动的话，这样就好了。” “说是这样说，你到哪里都没法低调。” 俩人到医院的时候邢永利刚好也在，这出乎莫奈的意料。 “这就是莫奈啊？嗯，真人比照片上还要好看。咱们是见过的。你还记得我吗？”主动伸出手，老邢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个长辈。 “邢叔叔您好，看来照阳还是遗传了您和阿姨的优点。” “瞧瞧人家小姑娘多会说话。照阳你听到没有？好好学着。” “听到了，我不会说话这一点也是遗传了你。” 姥姥在床上被逗得直笑，邢永利将剥好的香蕉递给老人，“妈您尝尝这个香蕉。我们公司员工去海南出差亲手摘得熟透的香蕉，味道跟捂熟的有很大区别。” 姥姥尝了一口。点头，“嗯，果然很香，没有夹生的味道。” “原来邢叔叔是开公司的？这个你怎么没提过？” 邢照阳嘴都不知道怎么摆了。压低声音附和一句，“之前就想跟你说的，我家的情况。你一直不让我说。” “原来你要说的是这个。” 邢永利煞有介事的看着儿子，看出家事方面他竟然还没跟对方摊牌。摇摇头，担心状。 “今天刚好人全，待会儿小如也要过来，晚上我就跟医生请个假，咱们一家人出去吃怎么样？” 邢照阳点头，老邢却摇头，“妈，是这样，我公司刚刚打来电话说有个临时的会议要开，我得抓紧时间回去。就不陪您吃晚饭了。照阳你好好陪着人家小姑娘，不许欺负人知道吗？”话还没说完，老邢拽着刚才剥好的香蕉皮，包都忘了拿就冲出病房。 虽然之前听邢照阳描述过，但真见到老邢，莫奈还是被震慑住了，这样乐观派的中年男子，出奇的少有。她忍不住脑补老邢工作时的正经模样。 邢照阳拿着老爸的包追出病房，送到电梯门口，看着他还紧攥香蕉皮，“老实交代，你最近是不是惹我老妈了？怕成这样，一听说她要来见鬼似的。香！蕉！皮！你打算提着这个回去开会？” 顺手将果皮丢给邢照阳，掏出西装兜里的手巾擦擦手，老邢尽量表现的自如，“也不算惹她，就是……臭小子你没事儿管这个干嘛？好好谈你的恋爱别给我惹事我就谢天谢地了。昨天老卓给我打电话，怎么说你不给代言了？” “嗯，我打算过一段时间就回去接班，正好告诉你一声。” “这接班不是你说想回来随时就可以回来的，多少要给我段时间准备准备吧？你这小子从来都……” “电梯来了，赶紧走吧，一会儿我老妈就到了。”推就着把老邢装进电梯，邢照阳转身回了病房。 案情进展的分外顺利，经过一天一夜的调查，最终锁定了王维远的位置。整个命案组全组出动，当天晚上就把王维远带回了分局。从他身上只搜到两张照片：一个是跟他老婆一起拍的孕妇照，另一个是孩子在肚子里的四维彩超照片，孩子的五官和小手都直观呈现在照片上，样子可爱极了。 进审讯室，王维远直接就交代了，供出人是他杀的。 原本只想着对付谷康，为死去的妻儿报仇，结果张妍上来阻止，他就想着自己妻子躺在停尸间冰冷床上，雪白着一张脸的模样，索性连张妍一起砍了。 全程视死如归的脸，看的命案组的人心情沮丧。 关于刀柄上掩盖指纹一项，王维远给出的解释是：我需要几天的时间陪老婆和宝宝。 莫奈想起王维远近几日的去处，除了吃饭睡觉在暂时居住的地方，其余时间都在墓地。 每次办一个这样的案子，他们都感触良多，不管从道德上看他们做的有多合乎情理，一旦违反了法律，都是不可饶恕的。 曾进问完了材料就出去忙了，留下莫奈几人在审讯室，就在大墨和赵冲要将王维远带出去的时候，莫奈突然说道，“等一等大墨，我有些话想跟他说，给我两分钟时间。” 看着王维远神态沮丧的走出审讯室时，大墨和赵冲都愣了，这样子跟刚才的大义凛然完全不同。 事后赵冲八卦着问过莫奈，她只简单回答了一句，“我也没说什么，就是把谷家的真实情况告诉了他。” 案件结束了，剩下一些后续工作要做。 小谷的归处成了难题。 按照程序应该交到直系亲属手中，但谷康的父母不在，张妍的双亲远在外地且身体不好靠着低保过生活。小谷如果被送过去，无形中添加了老人的负担，抚养一个孩子的成本还是很大的。 现在最怕的是他姑姑愿意接手，虽说有人接手是不错，但关键小谷不愿意跟她。 为了小谷的将来，莫奈花了几天的时间了解他姑姑，最后发现夫妻俩真正的原因是因为孩子身上有份巨额保险。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一一六章 算盘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看似平常的家庭，往来结构却复杂成这样，莫奈端着谷家上下的背景资料正在犹豫，薛荔走了过来，“是在担心小谷？” “如果真的去了谷优家，这孩子将来会长成什么样呢？” “世界上有很多因为各种原因失去父母的孩子，咱们说话这会儿，分分钟可能就多了个孤儿，但那又怎么样呢？全都理会，没人管的过来。小谷这段期间在你家的照顾下已经好很多了，听我说一句，你已经仁至义尽做到份儿上了，不可能保他一辈子。” 薛荔做事向来拎得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黑白分明辨的很清楚。 这道理莫奈也懂，但她就是做不到袖手旁观，“荔枝姐，我觉得总会有办法的。” “好吧，就知道三言两语不可能让你改变心意，说说吧怎么打算的？” “明天谷优就要来接小谷了，监护手续她还要办一段时间吧？或许咱们周围有需要领养的人家，看能不能考虑一下小谷。” 薛荔长舒了一口气，“不是我打击你，像小谷这种经历过重大挫折的孩子，心里难免会留下阴影，一般家庭听到他这段经历都会犹豫，更何况是咱们周围的人，要领养咱们就势必提前告知，但只要理智的人听到谷家的这段事儿就会打退堂鼓。” “荔枝姐，你是上天派来打击我的吗？” “我只是在阐述事实。” “可是小谷她……” 办公室的门开了，赵冲拿着莫奈的手机走出来，“莫奈姐。你手机响了，是‘大姐’打来的。” 北市区分局门口，白芷雯等了许久，终于看到莫奈出来。 坐上车，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车子广播里播放的歌曲。 “突然来找我有什么事儿？”莫奈率先打破宁静。 “你跟邢照阳进展到哪一步了？” 莫奈深吸口气，“大姐。如果你来是找我说这事儿的那咱们还是别聊了。说下去反倒都不愉快。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我要上楼了，单位还有很多事情等着我做。” “如果……我是说如果，将来有一天你被邢照阳抛弃。别怪我这个当姐姐的没事先提醒你，到时候吃苦也别来找我哭。” “好，就算有那么一天，我也不会找你哭的。” “这事儿跟爸妈说了吗？” 莫奈松开握着把手的手。“这几天比较忙还没抽出空，今天晚上回家。打算跟他们摊牌。” “今天不行！” “为什么？” “这几天天气燥热，妈她心脏不舒服，你突然说这件事，她不管高兴还是不高兴都不免会激动。还是等过几天的吧。” 这借口看起来冠冕堂皇，终究是借口，莫奈看向白芷雯。“大姐，你如果有什么别的想法的话大可以直接跟我说。” “没什么别的想法。这几天我也想通了，你说的很对，邢照阳心思就不在我身上，就算我使用手段把他绑在身边也没什么用。不过就目前而言，我还不能豁达的祝福你们，什么时候告诉爸妈，只是给你一个建议。怎么做还要看你自己。” “你的意思是……不反对我跟照阳在一起了？” “好了，我今天来就是为这个。你回去上班吧。” 目送着莫奈走进分局大门，白芷雯绷紧的神经终于松了下来。 莫奈还没有把谈恋爱的事情告诉爸妈，这么推算的话她把邢照阳领回家又要过一段时间了。留给白芷雯的时间还有不少，足够她做完她想做的事儿。 得知茵茵就是邢苏晓之后，整整两天两夜白芷雯没睡觉。后来她想通了，看莫奈跟邢照阳的架势，热恋期拆散是绝对不可能的，那么他们终究有一天要走到见家长一步，一旦邢照阳进了白家二老的门，见到茵茵是避免不了了，到那时白家人辛辛苦苦隐瞒了几年的秘密就要公之于众，她白芷雯的前途尽毁不说，今后的人生都不知道面临什么。 惹怒了邢家人，那后果…… 虽然换个角度想，是他们救了邢苏晓，但救的方式未免让人接受不了。 斟酌再三之后，白芷雯决定主动出击，用自己的方法缓冲事情爆发后的伤害，将对她的伤害度降到最低。 这是保全自己的唯一方法。 突然想起的手机铃声吓了白芷雯一跳，是助理林英打来的。 “芷雯姐，杭羽集团的那个代言，多多姐说需要你过来商量一下，她主张推掉，但还要看你自己的意思。” “杭羽集团？” “对的。” “高汉鸥？” …… 旻江江边，“老友情”烧烤店，邢照阳和曾进约在了老位置，他们每次来都坐在棚子的角落，即可望观全场，又是全场的死角。 老板娘和老板也都是老熟人了，最开始还总跑过来跟邢照阳搭话，说说他的电影，谈谈娱乐圈其他名人的事儿。 自己的电影他偶尔说说，议论别人私生活这类的事情，他从不参与。 后来关系更熟了，老板渐渐摸透了邢照阳的路子，索性当他作普通的客人，只有新来的服务员会露出惊诧的表情。 用不着他们点餐，老板娘轻车熟路的把烤串和啤酒端上来，打量着二位客人今天全没有笑脸，也就没有开口打趣。放好了盘子乖乖跑去招呼别的客人。 曾进把自己面前的杯子倒满，伸手要给邢照阳倒上，却被他中途给截了。 邢照阳自己斟满酒杯，顺势举了起来，“晚了一分钟，我先干为敬。” “哎，用这个干太没有诚意了。服务员，换大碗！” 邢照阳抬了抬眉眼，对上曾进目光的同时笑了，“好，就大碗！” 从陷入三角关系到现在，唯一一次机会两人安安静静坐着说事儿。但气氛显然并不很好。 “听说莫奈和赵冲出差的时候你也跟着了？什么时候学的这么跟屁虫？我都开始不认识你了。”话是开玩笑的话，他却极为严肃认真的在说。 “追着自己的女朋友，就算被人说成是跟屁虫也无所谓。”邢照阳喝得比他多。两人几乎说一句话就是一杯。 “什么意思？我怎么闻到了一股‘炫耀’的味道?横刀夺爱还在这儿耀武扬威的，打算怎么着啊？”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一一七章 激怒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来这儿之前曾进想过很多，既然莫奈现在很开心，那他就保持祝福态度，反正是自己没抓住的幸福，而且邢照阳和莫奈两个，他都不想失去。 大概猜到曾进的想法，邢照阳今儿却一反常态，说话趾高气昂，明显在挑曾进的底线，不顾及其感受，并且毫不守规矩，“横刀也好，竖刀也罢，结果最重要。” 曾进眉眼一挑，皮笑肉不笑，“早知道出来这么嘚瑟，当初真不该救你，想一想如果被绑架的时候你没能回来，现在我跟小奈估计快要谈婚论嫁了。这是我一大败笔！你小子也是因祸得福，这么一折腾名气倒更旺了。” “天生幸运没办法。” “少逞能了，多少也是绑架，腿儿都吓软了吧？还说不是在她面前硬撑？记者会之后，网上铺天盖地的推你，英勇果断，果敢男神，啧啧啧……进仓库的时候我真该扒开你裤子看看，要是吓尿了莫奈没准会回心转意。” “现在马后炮什么用都没有了，时空不可能倒转，你也回不去从前。” 感觉心被一把铁锹深深剜了道口子，曾进一口气喝下半碗，抹了抹嘴说道，“不过你为什么跟媒体公开恋爱关系？前几天事情曝光，我们分局门口快成菜市场了。那会儿她工作刚恢复几天，差点因为你又被打回原形。要不是看在你出差那么远的份上，真该提着你回来亲自解决这事儿！” 听了曾进半调侃半正经的话，邢照阳用同样的语气回答“说什么都没用。她是我女朋友并且今生今世都是我的人，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我们要同呼吸共命运，我的选择就是她的选择，我要面对的同样也是她要面对的。” “我敢笃定，公布之前你没跟她打招呼。这是对她的不尊重！” ‘说句局外话，不管以前你们两个是师徒还是什么，以后。莫奈在你面前的身份就只有一个。你兄弟的女人。尊重不尊重的，我们俩人说了算，跟你没什么关系。”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看曾进还在端着，邢照阳决定再下一剂猛药，“前几天罗洋还说我，跟莫奈在一起的行为。是在撬兄弟的后墙。其实这形容真挺贴切的，有件事情你肯定不知道。她从进分局开始就已经暗恋你了，那时候你跟薛荔的关系还很哥们，你们朝夕相处，让人误以为是情侣。因为跟薛荔关系很近，她又经常接受薛荔的帮助，思虑再三她不打算阻碍你们关系的进展。就忍着。” 发觉曾进的面部表情开始变化，邢照阳继续不留情面。“如果你足够敏感足够在乎莫奈，仅仅一个微表情和她的小小反应就能够判断出她对你隐藏的情绪，偏偏几年时间挥手而过，你丁点儿没察觉……” “这怎么可能？”曾进强颜欢笑。 “哦还有，你跟她表白的那天，她非常紧张的给我打电话，半兴奋半紧张的状态，当时虽然怀疑你在脚踏两条船，但她情绪里的激动我仍然感觉的出来。在我看来，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也是我给你留的最后机会。可惜啊，你没有抓住。” 曾进握着碗的大拇指已经浸进酒里，但他丝毫没有察觉，“过生日那天，游艇上的误会，我后来都跟她解释清楚了。” “是啊，解释清楚了，但已经来不及了，包括你后来故意安排的出差，其实那会儿莫奈喜欢的人已经是我了，你早就被踢出局。只是你们都在欺骗自己，不肯撕开挡在心上的那层真相薄膜。” 两人来这里吃饭，大部分时间都是曾进在说邢照阳在听，今天邢照阳的话出奇多。 年轻女服务员刚好这会儿过来，把大腕放到两人面前，发现他们的酒已经下去三瓶了，这才说几句话的功夫。 刚想凑上去说两句，注意到桌面上局势紧张，理智的退了下来。 连干了三大碗酒，曾进的脸色愈发难看，“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因为你刚才激怒我了，这些话本打算藏一辈子，一不小心说出来了。”邢照阳的样子很欠揍。 曾进把自己的碗满上，刚要端起来被邢照阳按了下去，与此同时他把自己的也倒满，松开曾进的手，两大碗酒一起下去了。 酒至半酣，曾进舌头有点打弯儿，“别跟这儿装圣人，既然知道莫奈喜欢我，为什么不早早告诉我？其实你早就喜欢上她了对吧？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脸色开始不好，明显负面情绪堆积，忍不住了。 “是，这个我承认，莫奈真实，简单，温暖，在她身边我不觉得冷，分分钟能闻到家的味道。说到这个我倒想问你了，如果不是我一再跟你提起她，你恐怕到现在都还没意识到她的存在吧？还当她作一个小徒弟，小跟班，压根没当她作一个女人。” “都tm陈年旧账了，你还搞剖析人心灵的烂事儿。谁知道会跟你看上一个人，而且我还输了。真tm的丢人！” 向来谈吐文明的曾进，今晚话语中带了些荤腥，邢照阳只作不闻，保持笑容喝下碗里的酒。两大箱子的啤酒摞在桌子旁边，杯盘狼藉。结了账两人并肩走出烧烤摊，迎风一吹，有点儿上头。沿着旻江江畔，迎着来往的车流。两人都有点儿打晃。 邢照阳说，“反正还是那句话，我不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把握时机抓紧机会而已，是你没握住到手的幸福，怪谁都没用。” “谁怪你了？还没怎么的呢，就推卸责任，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自私？我说你什么了吗？我tm说你什么了吗？怎么觉得你这么别扭呢，瞅瞅你今晚这些话，是兄弟说的话吗？是人说的话吗？” “我看你还别扭呢！有什么值得她暗恋的啊？是长得比我帅，还是名气比我大啊？都不行，你比不过我。”将手指摆在曾进面前摇了摇，邢照阳停住脚步等着他的反应，“看什么？不顺眼你打我啊？” “打就打！”话没说完，操手就是一个拳头。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一一八章 打架 ps.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起点』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起点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本来酒喝多了就犯晕，挨了一拳头邢照阳觉得彻底天昏地暗，调整了好一会儿，终于等到不转了，他才发现自己躺在地上。 胳膊撑着身体滚的一身灰尘。脸上被打的地方火辣辣的，转业以后拍戏一般都有保护措施，很少受这样的伤，痛感让他想起部队的事儿，心里的熊熊烈火仿佛被点燃。 这力道，看来曾进是憋足了劲儿发出来的。 邢照阳低头藏住笑，慢慢起身，笑容已经不在，“这可是你先动手的！别事后跟我女朋友哭诉，说我欺负你！”快步上前回给曾进一个拳头。 曾进抬手一挡，防不胜防对方腿又飞来，受了一击连退好几步，“你就承认吧，在我徒弟面前论起形象高大，你永远比不过我。因为伤了做男朋友的自尊心，所以你心里不舒服！” 邢照阳再次进攻，“以前的事儿不过是回忆，莫奈以后的以后都只有我一个人，这点你永远比不过我。” 曾进抬腿击退了邢照阳的拳头，转身又一个回旋踢过来，让他措手不及。 擦了擦嘴角的血迹，邢照阳坦然一笑，“明儿左右没有通告，今天我豁出去了，必须分出个胜负！” “队里切磋的时候你就打不赢我，今天还是别白费功夫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就像莫奈这件事一样，没准儿就成功了！”邢照阳吐字如针，针针刺在曾进心坎上。 曾进掰了两下手腕，扭了扭脖子。“那说好了，不管今天结果如何，别去莫奈面前哭鼻子。”渐渐地，两人索性不说话，认真笔画起拳脚来。每一次进攻都打的很结实。 男人之间的对阵，气氛尽在不言中，两人心里明白。这是一场没有胜败的“拳脚比试”。谁放水就是瞧不起对方。唯有认真面对，才对对对方最大的尊重。 除此之外，这还是结束目前状态的分水岭。今天以后，他们将继续各自的生活，从前的种种都是过眼云烟。 吼了一声，两人再次厮打到了一起。 旻江江畔。夜晚的游人还是很多的，江里不乏游艇来往。承载着旅客，夜夜笙歌。初来旻市旅行的游客旻江游艇是必玩之所。快要停靠的游艇上，已经有靠窗的游客发现这边动静，谨慎起见。他们拨打了报警电话。 从两人的拳脚动作来看，显然是认真的，力度更是大的惊人。光看着都让人心惊肉跳。别说实实在在挨打的疼痛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路过的行人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看到俩人专业的架势被吓坏了，带着孩子的赶紧远离，情侣则是领着女朋友往边儿上撤一撤。 相比这些，投入其中的两个人倒是专注的令人无法理解。直到俩人都没什么力气了，脸上各自挂彩了，这才坐在地上休战。 但刚喘了两口气，听到不远处警笛的声音。 不假思索，俩人拔腿就跑，朝着刚才的烧烤摊方向。 由于打架打的过于专注，他们这会儿才感觉到疼，一个捂着腿，一个抱着胳膊，瘸着拐着的到处找避所。终于在警车停靠之后找到一个废弃的弃艇，俩人乖乖躲到艇内部，扒着窗户的缝隙往警车方向看。 肩并着肩，互相都能听到对方的喘息。 此时，江畔的警车里走下来三个穿着制服的民警，各自手中拿着什么，距离太远看不清晰，顺着江畔走了一圈儿也没能看到打架的人在哪儿。路过废艇的时候，里边藏着的俩人心都快跳出来了。 本以为警察们直接撤了，但尽职尽责的民警还给单位打回个电话，确认了俩人斗殴的地点就是这里后，又往回找了一圈儿，还是没找见人，这才把车开走。 扒着窗户的两个人这才放了心，大松口气坐到地上。面对着面，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到对方披红挂紫的脸，忽然都笑了。笑声在废艇里徘徊，肆无忌惮。 “你就是警察，跑什么跑？” “废话最近查的严，我要是被逮了，非背个处分不可。弄不好皮都得扒了。就为跟你打架？冤死我得了。那你跑什么？”最冤的还不是背处分，而是消息传回队里，被人笑话。女朋友没抢过人家也就算了，打架解决又算什么事儿？ 邢照阳摸了摸嘴角的伤口，龇牙哼了一声，“你别忘了，我是个公众人物，这事儿要是被曝，之前的记者会就白捯饬了。现在媒体紧盯着莫奈不放，我这边一有新闻，势必把她也牵连进去。” “算你有良心。” 看到对方被打成猪头的脸，两人忍不住又笑，“这都是我打的？”曾进啧啧了两声，“看这样子，你得半个月不能开工了。也算是解了我的心头恨，咱俩的帐一笔勾销！” “少得意了，忘记告诉你我最近没工作，从明天开始窝在家里看书看报看电视，惬意的很。不就是几天不见人嘛。倒是你了，明天要上班，案子刚刚结束还要向各级领导汇报情况，哎……兄弟，早知道我刚才不如下手轻一点了，对不住啊。晚上回家好好想想借口吧。” 曾进刚出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憋满了一肚子，散去笑容，他认真的说，“刚才吃饭那会儿，你是故意激怒我的吧？”激怒他，让他发泄出来释放出来。 这法子也就邢照阳想得出来。 计划被看穿，邢照阳并没窘迫，感情这事儿虽然你情我愿，但他做得终究有愧于心，“我不是也没放水嘛，像你刚说的，咱们俩扯平了。” “又上你小子的当！早知道多打几下。不过何必用这种方法，摆明了跟我说，咱们正当比试一场，也是一样的。” “那气氛就不对了，没有酒的情况下，咱们俩找一空地儿，我跟你说开始打吧，然后你上来就是一拳头，这画风哪里对！” 曾进脑补了一下，点点头，“也是。”他晃了晃拳头，刚才用力过猛，反作用下自己也吃着苦头了，估计邢照阳也是一样。 不过发泄出来之后，心里的确轻松许多，“不管怎么样，我会祝福你们的，不过有句话要说在前头，如果发现你有什么对不起莫奈的地方，或者有一天你放弃她不打算珍惜了，别怪我做兄弟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放心吧，你不会有机会的。”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未完待续。) 第一一九章 婚姻 听到走廊的声音，莫奈冲出门，看到他的背影，“怎么回来这么晚？我一直给你打电话都打不通，吉吉和罗洋说你今天晚上没有通告……”朝他身边走去。 邢照阳下意识用门遮住脸，“跟朋友出去吃饭，我有点儿累了，有什么事明天说吧。早点休息。” 无论说话语气，还是举止动作都很反常，莫奈发觉不对抓住把手，“你怎么了？没事儿吧？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就是有点儿困了。” “为什么说话不看着我？转过来。” “真的很累，洗完了澡过来找你好吗？” “不行”白举晨马上要回来了，这一出一进的要是被他撞上，又不知道要说什么。为避免麻烦……莫奈索性推着邢照阳一起进了他的屋子。 她顺手要去开灯，却被邢照阳按住了。 “你干嘛？到底怎么了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因为没有开灯，屋里很暗，莫奈拽住邢照阳胳膊。他却十分淡定从容，仿佛有无灯光压根儿没啥区别。扶着莫奈就将她按在了沙发上，“先在这里坐着，这是遥控器，我去洗个澡就出来。” 说完转身进了浴室。 莫奈将电视打开，借着屏幕的微光找到灯的开关，屋子亮起来，她这才踏实。 洗手间传出水声，莫奈倚在门外，回想刚刚的细节，使劲儿吸了口气，眉头微皱，“刚才……怎么有股腥味？” 担心邢照阳，电视根本看不下去。莫奈在客厅里徘徊，终于等到他出来，浴巾包裹着身子，头发湿漉漉的，不过这些都不打紧，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他那张脸。 “你这脸……跟人打架了？怎么弄成这样？是董万昌的人又来找你了吗？报警没有？情况怎么样啊？他们有没有丢下什么话？” 瞧着莫奈紧张的样子，邢照阳不知道说什么好。顺势将她搂在怀里。轻笑出声，“我就是喝酒喝多了跟人起冲突，不是老董。瞧把你紧张的。” 莫奈推开他，表情严肃，“你知不知道这一晚上我有多担心？打电话你不接，找人又找不见！我都快要回警队找朋友帮忙了。真怕你再出什么事儿。胡思乱想着是不是又被那群人抓走了……”她脸开始发红，很少有这样的情绪表达。显然刚才是真急了。 邢照阳就势口勿上去，聊以安慰，“好了，我这不是没事儿吗？脸好疼。莫，帮我上药。” “撒娇没有用，以后再敢像今天这样打电话不接。联系不上，我就不理你了！” “保证最后一次。” 邢照阳家里的紧急医药箱中。有好多种药水，消肿止痛的、祛瘀的，莫奈翻了一会儿，凡是能派上用场的都拿了出来。 邢照阳看了眼面前的瓶瓶罐罐不禁皱眉，“该不会都要给我涂吧？” “我说了算” “好，听你的。” 白举晨走出电梯，特意往邢照阳门口方向凑了凑想要听听动静。 就听到他在屋里“哎呦、哎呦”的哼声。 “好了最后一样，涂完我就要回去了，不然我二哥回来又要说教。行了，这些都你自己收拾了吧，我要走了。” “再坐一会儿呗，我都受伤了……” “没用，跟人打架活该你。我走了。”关于跟谁打架的部分，莫奈知道邢照阳不想说，索性她也不问。 推开门，看到白举晨就站在门口，莫奈有些窘，“哥，那个，事情是这样的。” “你先回去吧，我有些话想要跟邢照阳说。” 她赶紧拉住白举晨，“哥，咱们的事儿咱们俩来解决，你有什么话还是回家跟我说吧。” 白举晨甩开她，深吸了口气，“我不想强调第二遍。” 莫奈趴着门仔细听，但不知两人声音太小还是躲到里面书房说话去了，没听到有动静，只能进屋等消息。 书房里，白举晨跟邢照阳正相对而坐。 仿佛没看到邢照阳脸上被画成花花绿绿，白举晨一脸严肃，“我知道你跟莫奈已经在一起了，刚刚谈恋爱，这会儿把你们分开不人道，也不科学，但作为哥哥，我觉得有些话还是说在前头比较好。是男人的话给个痛快话。跟莫奈恋爱是冲着结婚去的，还是只玩玩？” “当然是结婚。” “好，那咱们就说说结婚。婚姻不是两个人过家家，说聚就聚，说散就散，这是两个家庭的结合，听说你父母离异？” “没错。” “莫奈说见过你母亲，人还不错，婆媳关系暂且不说，但你们俩属于严重的门不当户不对，这一点不可否认吧？” 邢照阳略抬了抬头，从白举晨开口开始，这还是他第一次有所反应。 “当然，这都是为了我妹妹，我本人就在nh集团上班，按照常理来说莫奈嫁给你，嫁到nh对我来说有利无弊，可如果抱着这样的思路来做人，那我白举晨真不配活着。话我不想说太多，总的来说就是，在我看来你跟莫奈不合适，摆在你们面前有很多障碍，这些障碍跟现在的快乐无法一一抵消。我不想等到问题堆积如山时，看到我妹妹承受不了而痛苦，所以……” “我打算退出娱乐圈。”以为白举晨没听清，邢照阳又重复了一遍，“我打算退出娱乐圈。” 白举晨回到家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儿了。莫奈还坐在沙发上等，听到门声立刻迎上来，“二哥你都对照阳说什么了？” 白举晨语调略低，“我很累，想歇一会儿，你也早点休息吧。” “你还没回答我的话。”莫奈拉住他胳膊没打算放。 白举晨忽然甩开她的手，眸光锐利，“我说了我很累，能不能让我歇一会儿？” 向来脾气好的哥哥，发脾气是极少的，他这么一吼，吓了莫奈一跳，她下意识松开手，愣愣的站在原地。 发觉自己态度太硬，白举晨稍稍缓和下语气，“真怀念小时候，那会儿吩咐你做的事屁颠屁颠的就去了，我根本不用说为什么。” 看着二哥落寞进卧室的背影，莫奈觉得胸口像堵了一块儿棉絮，越发喘不过气。(未完待续。) 第一二零章 福利院 次日一早，莫奈做好了饭等在餐桌旁，因为这几天气温骤升，所以弄了些解暑的汤羹。 白举晨洗好脸出来，兄妹俩还有些尴尬。 莫奈放下筷子，“二哥，这阵子让你替我担心，做妹妹的要道个歉，细想想咱们似乎好久没有聊聊了。关于我跟邢照阳的事儿你反对也是正常，我知道这都是在关心我，但是我想知道原因。” 昨晚莫奈想了很久，白举晨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他一定有什么原因，否则不会态度这么坚决。是什么她不知道的呢？在解决这件事情之前，最先要弄懂的是这个。 白举晨把汤喝下去，“以后我不会反对你跟邢照阳的事情了。做哥哥的只有一句话告诉你：不要陷得太深，否则到梦醒的时候你会发现，泥潭深陷抽都抽不出来。” “可是哥，你还是没有告诉我原因。” “原因就是我不太喜欢他的行业，不过他昨晚保证过了，说会退出这个行当。” “就这么简单？” “对，就是这么简单。快收拾吧，再晚就要迟到了。” 目送着白举晨出门，莫奈将剩下的早餐端着，来到邢照阳家门口。 按了半天门铃都没有响应，就在莫奈要回身的时候门开了，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把拽了进去。 “哎我手里的早餐，别弄掉了。” 一进屋，邢照阳晃晃悠悠的将胳膊架在她肩膀上，奔着沙发就去了。 莫奈赶紧将盘子放到茶几上，刚放稳，整个人就被拉着躺上了沙发。 邢照阳眼睛还没睁开。迷迷糊糊的，胳膊和腿压在莫奈身上，太沉了她搬都搬不动。 被死死扣在里面，莫奈也是没辙，这才发现邢照阳穿着的松垮睡衣衣带都没系，除了一条浅蓝色内裤，里面都是光着。 “画面太污了。你这是逼着我上手啊。” “别说话。睡觉，困……”他把头往莫奈的怀里埋了埋，换个姿势继续睡。 “我是来送早餐的。这就要去上班，再晚的话就要迟到了。” “嘘……睡觉。” 客厅窗帘半遮掩，有微微的晨光照进来。莫奈偏头看向爱人，发觉邢照阳脸上的伤比昨晚好一些。只是还有药水的痕迹在。花里胡哨的看起来很怪。 精致的五官被各处的水儿捯饬的很好笑，也很养眼。莫奈越看越是觉得耐看。禁不住仔细端详起邢照阳的眉眼来。 他眼睛颇似邹如，眉毛和睫毛都很浓很黑，像墨水染过一样。嘴巴像极了邢永利，薄薄的一张。泛着自然的红晕。 这样嘟嘴睡觉的样子很可爱，像个孩子。 莫奈忍不住亲一口，闭上眼睛享受当下。不知不觉间竟睡着了。而且这一觉睡得特别踏实，躺在他怀里。呼吸着他的温度，连梦里都只有他。 醒，是闻到饭菜香味的时候在味蕾的刺激下醒的。发现已经十二点半了。 邢照阳穿着居家的睡衣在下厨，轻手轻脚的怕吵醒她。 赶紧翻出手机，发现没人找她。还好案子已经结了没什么事儿。今天就算是偷懒吧，估计头儿不会计较。 本来就吩咐过让他们好好休息不用按时上班的。毕竟工作性质跟派出所的不一样。 单手托腮看着邢照阳下厨，“你什么时候醒的？怎么不叫我？” “我给曾进打了电话替你请好假，看你睡的香就没打扰。今天是创意菜谱意大利面，刚学的，要不要尝尝？” “好，一定好吃！”作势尝了一口，莫奈享受的咽了下去，“不错。就是没有面条好吃。” “那下次还是吃面条。” “好。对了，那个仿古装什么时候出来？” “卓一轩说这几天会把电子版发给我。” “真的啊？他们的办事效率还真是快，那要第一时间发给我。” “下午准备做什么？” 莫奈想了想，“这次案子的事主家留下了一个孩子，这几天正在为他的监护抚养问题担心，今天下午我想跑几个地方找专门人事了解一下。” “孩子没有直系的亲属负责照顾吗？” “爷爷奶奶们都不在了，唯一有个主动想照顾的姑姑，目的不纯，我实在不放心，不能不管。” “那不如送去好一点的福利院。” 莫奈使劲儿摇头，“福利院不行，当然，我跑这件事儿中途需要他在福利院暂住，如果不可避免的话，我会尽量将暂住的时间压缩。福利院……对孩子来说……” 邢照阳皱眉，打量着莫奈的表情，瞬间怀疑她是不是在福利院待过，“福利院怎么了？” “我……有件事我一直没跟你提过，我家小妹茵茵是从福利院领养的，接她那天我还记得，是个下雨天。孩子穿的很单薄被福利院的阿姨从屋子里领出来……” 邢照阳顺势按住她的手，“好了我明白，不用说了，也不要回忆，我给你个号码，这个律师很负责任，擅长处理这样的案子，你打给他没问题的。” 下午莫奈刚走，卓一轩就亲自上门了，带着照片的底板和视频的原件，“这可是我手下加班加点剪辑出来的，无论倾向性还是语句的衔接都恰到好处，保证药到病除，帮莫奈正名，你就放心吧。” “即便这样，我还是要确认。” 卓一轩无奈，“好好好，你谨慎，你细心可以了吧？” 按下播放键，视频开始于乌黑一片，两秒之后，遮蔽物移开，这才有光亮。 画面里有化妆台，还有两个人，一个坐在化妆台前，另一个则站在旁边正拿工具。拍摄角度是从侧面，刚好将两个人都装在框里。 “我的员工可说了，莫奈的警惕性太高，她是绕了好大一圈儿才把话题锁定到这上面的，幸亏是化的仿老妆需要时间久一点，不然普通的妆，她连步入正题的时间都没有。” 将整段视频都看完，邢照阳点头，“基本上该表达的莫都表达出来了，尽管比我预期的少了几句，但也不影响。” 卓一轩瘪着嘴，“拜托了哥哥，我废了九牛二虎的劲儿，得你一句夸赞那么难？”(未完待续。) 第一二一章 发现 几天闷热的天气过后，旻市突然刮起了大风，又要闹降温。 莫奈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伸了个懒腰拉开窗帘，外面已经下起小雨，楼下地面湿漉漉的。 有几个看着像学生的小女孩儿鬼鬼祟祟的在楼下张望，不知道要干什么。她正纳闷，白举晨的饭做好了。 “最近小区的安保似乎很松，总能看见有不带门禁卡的人进出。” 白举晨咬了口油条，“是啊，因为5单元那边在规划绿化，所以搬进搬出的公人比较多。这个我也注意到了，不过等绿化调整好之后应该就会恢复。” “还好茵茵不在紫薇庄园，不然还要担心她的出行。” 白举晨嚼油条的速度放慢，“茵茵的情况尽管在好转，但咱们还是不要马虎，如果想她了，尽量咱们回去看她，不要折腾她回来这边了。” “嗯，”莫奈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这孩子总说想回她房间看看，估计是想这个小屋子了。” “反正不要折腾她往回跑了，如果什么时候你想接她回来，提前告诉我一声让我有个准备，记住，务必要告诉我一声。” 莫奈被白举晨小题大做的模样震了一下，“好……我知道，你就放心吧。不过，谢谢你二哥，能够同意我跟照阳这件事儿。这样一来咱们家的票数我就有一张了。虽然大姐的态度……算了，不说这个” “哎怎么突然不说了呢？大姐的态度怎么样？” “大姐就跟你之前是一样的，很不赞同我跟照阳一起，她甚至还找人调查照阳家的底细，那天我回爸妈家。大姐拿着厚厚的资料袋子来找我。” 白举晨脸色都变了，“你说什么？大姐找人调查邢照阳？” “是啊！”说起这个，莫奈才想起来，那之后大姐好像再没联系过她了。奇怪的很，她居然会这么安静？ “她看了资料之后没给你打过电话，说过些什么？” 莫奈皱眉打量着白举晨，二哥今天有地儿反常。“没有啊。她应该跟我说些什么吗？” “哦，没有，我是想调查之后……她多少会有所发现。既然没联系你，看来是一无所获。” “我也这么觉得，以大姐的性格，如果有什么事儿她肯定要来找我。所以我也就放心了。哎哥你还要油条吗？” “不要了。” “那这一根我吃了昂。” “你吃了吧。我单位还有急事儿，先去上班了。” “好。慢点开车。”目送着白举晨失魂的走出房间，莫奈将早餐吃完，事儿也忘得差不多了。 然而她这么一折腾，白举晨却消停不下去了。他没有上班，而是出门直奔嘉佑娱乐公司，跟白芷雯约好了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面。看着淡妆素雅的人儿摇曳着腰肢走过来，白举晨心思复杂。“大姐，邢家的情况你都知道了？” “对。” “茵茵的事情你也知道了吧？” 听到名字的一瞬，白芷雯先是愣了下，随即就释然了，“原来，你早就知道。是为了莫奈才瞒着的？”她又想了想，“最近想了不少法子拆散他们吧？有用了吗？”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我来是想问你，有什么计划。” “你这话什么意思？” 服务员走过来，恭敬的放下咖啡。姐弟俩被这么一打断，各自冷静了不少。 白芷雯率先开口，“我该有什么计划吗？” “大姐别怪我多事，咱们做哥哥姐姐的，凡事出发点还是要为妹妹考虑，至少她帮你隐瞒了这么多年。” 白芷雯笑了，“合着你是怕我在背后捅刀子喽？” “难道我猜得不对吗？” “不对，很不对。你以为我会推着小奈出来当挡箭牌，可是咱们一家子人呢，就算我希望这么做，别人会同意吗？爸妈会同意吗？你以为我会异想天开？我多少也是做大姐的。况且这事儿本来就是我的不对，所以最不想这事情见光的就是我了。”她瞪了白举晨一眼，“亏你想得出来，难道我这个做贼的，还到处嚷着捉贼吗？发了事儿我跑还来不及呢，哪儿有那个功夫神？” 白举晨没有回答，从始至终观察者白芷雯的动静，良久，绷着的神经才松开，“希望你没有说谎。” “好了，我跟人有约了，如果你没什么事儿的话，赶紧上班去吧，这可是我们公司楼下，到处都是熟人。快走快走。” “走了。”白举晨拿好公文包，本想着今天过来试探下大姐的态度，可试探了之后他反倒更不放心。 走出咖啡厅迎面跟一个人擦肩而过。白举晨感觉莫名回头看了一眼，那男人的背影十分熟悉。 他走出咖啡店，刚好路过玻璃窗，就看到擦肩的男人走向白芷雯所在的方向，侧面一眼他就认出来，这男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跟黄多多一起时遇到的高汉鸥——杭羽集团总裁。 心里一个声音在叫：高汉鸥该不会就是大姐约的人吧？ 果真就见到高汉鸥在白芷雯对面坐了下来。两人说话谈笑间的气氛显然已经很熟了。 白举晨上了车掏出手机，接通后白芷雯的声音是故意压低的，“刚才不是都说了吗？还有什么事儿？” “我见到高汉鸥了，你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抱歉，我先去趟洗手间……”听筒里随即传来关门声，“我现在是杭羽集团的代言人，跟他们的总裁有些接触很平常的事儿，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高汉鸥是多多的前男友，这事儿你应该知道把？” “当然，代言的事情就是多多跟我一起谈的。” “这人很狡诈，你玩儿不过他的大姐。” “弟弟，别太小瞧你姐姐了。行了，还有什么事儿么？没事儿我先挂了。” “哎等等！姐？大姐？” 听筒里只有无情的嘟嘟声，白举晨脸色黯然的坐在车里，忽然觉得眼前一片迷茫，仿佛暴风雨来临前的大雾，将人笼罩在一片看不清的世界里。(未完待续。) 第一二二章 礼物 莫奈出门的时候照例看到了邢照阳家门口堆着的礼物，近几天小区门禁不严，加上邢照阳被黑之后又转火，许多粉丝为了表达爱意，送礼的热情只增不减。 不过相比以往，今天莫奈发现自家门口也多了好几个盒子。 看起来像是鞋盒子的大小，却都包着礼品袋，还有彩带捆在上面，包装的很精致。 每个盒子上都插有卡片，她最开始还以为是哪个迷糊的小粉丝送错门了，但看到卡片不免惊讶，竟然是送给她的！ “白警官，支持你跟我们老大的爱情，加油！” “警察美女，送你的礼物。” 莫奈顿时心里暖洋洋的，顺手拆开包装。心情时起时伏，猜测星球儿们会送她什么礼物。 彩带捆扎的很松，一拽就撕开了，包装纸也只有一层，随着彩带被抽出，纸四散着敞开，盒子就展露面前了。 莫奈顺手打开盒盖，定睛一看，三魂七魄吓走了一半儿！ 盒子里除了几堆稻草之外，还有三只死老鼠，灰色绒毛的那种，皮毛上好像还沾了脏水，颇似地下管道里长期居住的那种，脏兮兮的让人反胃。 莫奈瞬间觉得胃里的早餐在翻滚，她连忙盖上盒子，捂着嘴站起来转移注意力。回想起一早楼下小姑娘鬼鬼祟祟的影子，莫奈明白了，原来如此。 既然邢莫的爱情已经公开，那么他们住邻居的事儿显然也不是什么秘密。 正在这时，邢照阳出门，看到莫奈和地上的盒子。听到她干呕，拧着眉走过来。掀开鞋盒一看明白了。 拿过另外一个盒子，邢照阳抬手就要拆，莫奈冲过来，“还是不要了，算了吧，直接丢了就完了。刚吃过早饭，看了倒胃口。” “报警。”邢照阳语气很不好。手还紧紧握着彩带。显然不打算放弃拆盒子的打算。 “照阳，都是些不懂事的小姑娘，不管他们做的多极端。都是你的粉丝。” “你确定？如果置之不理，她们很有可能会更疯狂。” “再疯狂也不会疯狂到真的伤害我，警惕一点儿就行了，赶紧收了这些吧。别被我哥看到，否则他又要疯了。” 搂过莫奈在额头上扣了一下。邢照阳心疼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再等我几天，就几天。很快就会好了。” “我相信你，别给自己太大负担。” “今天打算做什么？” “正准备上班。下午有空的话要带着妹妹去心理诊所，顺便去看一个孩子。” “就是你说的那个小男孩？” “对啊没办法，茵茵跟他几天相处下来。小家伙都处出感情了，小谷走的这几天。我妈说茵茵整天念叨弟弟，弟弟的，今天正好有空，让他们聚一聚。” “我给你的律师电话，咨询过了吗？” “按理来说监护的顺序第一是父母，第二十爷爷奶奶，第三才是其他亲属。谷优是小谷的姑姑，属于监护顺序的第三个，监护手续还有一段时间的审批，那位律师朋友建议我从这方面下手。这几天我要跑一趟民政，具体问一下细则。最好的结果就是组织谷优成为小谷的监护人，然后尽快找到愿意抚养小谷的好一点儿的家庭。不让孩子在福利院待太久，不过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坐起来……”莫奈耸了耸肩膀。 起止“做起来难”，这里边藏了多少条岔路多少种可能，简直难如登天。 就拿找人家来说吧，就算用资料来统计，可资料不能说明一切，万一这家人看起来光鲜资料完美，实际上还不如谷优家的状况呢，那她所做的一切就不是在帮小谷，而是在害他。 顶着这么大的压力帮忙，是需要决心的。 邢照阳笑了笑，捏着莫奈肩膀的力度更紧了，“放心吧有我在呢，中高层次的家庭我身边有不少，夫妻恩爱却没有孩子的也很多，我可以托人问问，最好找那些知根知底儿的，把小谷交过去，你也好放心是不是？” “嗯……你可真是贴心的小棉袄。” “下午我正好没事儿跟你一起去接妹妹吧，送你们去心理诊所，带你们去看小谷，不过说起来这位古灵精怪的妹妹我可是还没见过，那今天就做专职司机。” 莫奈想笑又强忍住笑，“还是算了吧，你的脸才刚恢复原样，仔细看还是有青紫，这样出去被媒体拍到又要八卦。不跟你说了我要先上班去，有事儿手机联系。” “那等下午看一看情况再说吧，不行我让吉吉过来帮我补个妆先。” “好，下午再说。” 办公室里只有赵冲和大墨在。 赵冲顶着黑眼圈儿扣在桌子上，一副萎靡不顿的模样，一看就是通宵打游戏的结果。大墨照例端着书在看，一般没事儿的时候他很少说话。 薛荔坐在曾进的位置吃包子，边吃边看手机。淑女形象基本全无。 “荔枝姐你们队今天上午不是有会议吗？有空躲在这里补早餐？” “饿到现在我容易嘛我，她们开她们的，我吃我的，哦对了这几天你们队长没来上班，知道怎么回事儿吗？” 赵冲的八卦敏感神经被刺中，顿时精神起来，“这个你们就不知道了吧？据我所知，昨天跟前天头儿分别来了两趟分局，一趟是去的20层书记办公室，另一趟是去的21层刘博士那里。” “可是他没回办公室呀，为什么？”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正在这时门开了，曾进背着包进来，“嗯？韭菜馅包子，荔枝你太缺德了，能吃个低调点儿的馅儿吗？弄得我们办公室满屋子都是味儿。” “曾进你去画室了吗？怎么挂满脸的彩啊？挨谁揍了这是？” 莫奈循声看去，果然看到头儿的脸上有青紫痕迹，她顿时想到邢照阳的脸，明白了。 曾进铁定打死了不认账，将薛荔赶走之后坐在位置上沉默了半天。 人都见他那么严肃，也就不好意思打趣，三两天后，脸上的彩就销声匿迹了。 莫奈权当不知道这事儿，同事间该说话说话，该聊天儿聊天儿。 不过这都是后话，当天下午的事儿有多悬，莫奈这会儿还不知道。(未完待续。) ps：最近事儿太多，忙忘了~~~ 第一二三章 五分钟 三点不到，办公室里就没人了。莫奈掐算着茵茵放学的时间走出单位，搭了公交车前往郊区。 王医生刚好前段时间出国旅行，昨天刚回来，今天恢复工作。 莫奈牵着茵茵走进办公室，冷不丁的想起第一次带她来这里，那次正逢茵茵情绪不好，她喊叫着不让人管，头发也乱七八糟，排斥任何人包括她。但跟王医生相处一个多小时后，小家伙的情绪就有所缓和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一转眼，茵茵已经跟同龄的小孩儿没什么区别了。能看着她无拘无束快乐成长是莫奈最大的愿望。 治疗结束，莫奈走进办公室，王医生今天的状态不错，看起来旅行调理这方法对她很适用。 “我可听说了啊，还没恭喜你呢。不过这可真是个令人意外的消息，有空的话介绍我认识认识哦，你家男朋友可是我的男神。” 莫奈甜甜一笑，“好啊，今天一早他还说要送我跟茵茵过来呢，不过这事儿我跟父母还没说，所以怕他过来接会碰上。不如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晚餐王医生有安排吗？” “没有。” “那好，我可就自作主张了。”总想找个机会好好谢谢王医生，以前是约着她夫妻俩，但她老公经常加班，时间不太好协调。 “行，既然要见男神，我该好好打扮打扮。” 茵茵就坐在办公室的角落，听两人聊天听得一愣一愣的。等莫奈坐过来问道，“三姐，从实招来，我这段时间不在身边盯着。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早习惯了茵茵小大人儿似的说话方式，王医生见怪不怪。莫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这个我还没跟爸妈说，帮我保密好不好？” 小家伙双手交叉胸前，“既然是这样，那我要好好考虑考虑，不过对方是谁？做什么工作的？人靠不靠谱啊？作为家长。我要替你把一把关。” 噗嗤……进来送水的秘书没忍住笑出了声。“茵茵，你管的这样严，当心三姐嫁不出去啦。” “秘书姐姐这你就不懂了吧？现在有多少失足少女就是因为家里疏于管教才最后走向末途的。我不能坐视不管。” “好了，过完瘾了吧？能让我说一句不？” 她大模大样的点了点头，依然端着。 “就是邢照阳，咱们家的邻居。” “啊？那个猪头？你怎么跟他一起了？” “哎~那是你姐夫，怎么可以这样叫他？” “是你说的。他长得跟猪头一样，不行，我不同意，他配不上你。” 莫奈无奈的看了眼王医生。两人对视，都笑了。 茵茵还真把这事儿当回事，仔仔细细认认真真的盘问莫奈邢照阳的人品。她只能简单明了的回答，试图让她听懂。 但越描越黑。靠着最开始的“猪头”印象，茵茵心里对邢照阳的刻画早就生根发芽了。就现在莫奈为挽回形象而做的小努力，还不足以让茵茵改变心意。 “这样吧，你给二哥打个电话，让他过来接我，我宁可听他唠叨，也不要跟你们一起吃饭。” “我们可是要去cco家吃饭哦，据说他们家最近出了几款新的儿童餐味道还不错。” 邢照阳接了电话，一番捯饬勉强遮上伤口，卡了副墨镜就出门了。心理诊所楼下，停好车坐等莫奈她们出来，可是只看到王薇和莫奈，并没见那个传说中的小妹妹。 注意到周围没什么行人，邢照阳下车去迎，“怎么少了个人？” “我二哥中途杀出来，把茵茵接走了，他说晚上要跟妹妹俩人约会。” “原来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 心理诊所面前的商业区，门市旁都有一小截停车的地方，白举晨在驾驶座，庆幸刚才来的路上不堵车，否则再晚个五分钟，就要出大事儿了。 茵茵坐在副驾驶，正撅着小嘴儿打量邢照阳，“虽然比猪头的样子看起来聪明，不过也就那样，我们班女生竟然被他迷得神魂颠倒的？还有三姐，之前明明烦人家厌烦的不要不要的，现在又和好了，啧啧啧，女人的心思啊，不好猜……” “对”白举晨很赞同，“我也不喜欢你三姐的这个男朋友，不如咱们就成立个‘反阳联盟’，以后但凡你三姐约着他出去吃饭要带上你，就给二哥打电话，二哥飞来接你，好不好？” “哥你太好了太够意思了，咱们去哪儿约会？” 上车做了介绍之后，邢照阳问道，“还有别的事儿吗？没有的话咱们就直接去cco了。” “你就直走吧，一会儿中途要接个孩子。” 谷家住在一个洋房小区，据说是接手谷康生意之后买的新房。 保姆将小谷拉着送出来，没说一句话就进去了。莫奈原本就想找个机会带小谷去看心理医生，刚好今天王薇在。 车子往cco的路上，小谷坐在莫奈跟王医生的中间，王薇试图跟他聊天，但孩子始终倚在莫奈怀里不肯讲话。 儿童餐和几道经常吃的饭菜端上来，莫奈借口要去厕所，拉着王薇一起出了包间。 洗手间里，王薇微拧着眉头，“虽然之前听你描述过，但在我看来，小谷的情况比你看到的还要糟糕。” “可是他很乖啊。” “这才是问题的所在。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即便有沉静的性格因素存在，大部分时间也该是活泼的。在我看来，即便父母的事情没有发生，小谷在家暴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心理成长已经被列为特殊。父母的事情，父亲打骂妈妈的画面就像一颗颗定时炸弹，埋在这孩子的心底，或许几年，或许几十年后，炸弹随时会因为小小因素的激发而被引爆……” “有这么严重？” “对。更何况他现在拒绝跟人接触，排斥社会，也是很不好的现象。” “出了事儿之后，他一次都没有提过爸爸妈妈。” 包房里，邢照阳旋转食盘，将儿童餐转到自己面前，顺势拿了下来。整个过程中小谷一直低着头，直到邢照阳拿起裤子，并且筷子已经触碰到饭粒儿，小家伙这才有了反应。(未完待续。) 第一二四章 米饭 他突然跳下椅子，走到邢照阳旁边，仍旧低着头。 不过邢照阳目测，小家伙的余光一直瞄着他的儿童餐。 “莫奈去洗手间要一会儿才能回来，你可以回座位去等。”邢照阳假模假样，“还有什么事儿吗？没事的话我要吃饭了。” 筷子一戳，粒粒金黄的炒饭就被舀了上来，邢照阳正要放进嘴，小谷突然抬起头，澄静的双眼直视着他，仿佛要开口，动了动唇又闭上。 “你有什么事儿？”邢照阳装作不懂，仿佛刚才来的路上王薇和莫奈用尽招数让小谷开口时他不在身边一样。 小谷指了指儿童餐，这里的黄金炒饭妈妈曾带他来吃过，米饭又弹又软，味道特别好，刚才听到要来这里，小谷高兴坏了，可是餐盘却被面前男人拽走，他还拿起筷子准备吃黄金米饭。 “有什么话想说吗？你可以说出来。” 不知道邢照阳是旁开道路逼他说话，小谷低头想了想，忽然抬起头，两只小手攀上桌子，奔着托盘而去。 按照他的速度，握着托盘拿下来仅需要三秒钟时间，但中途却被邢照阳按住了。 “这是我的饭，你为什么要拿走？” 小谷眼睛仍旧瞪着，倔强的眉头微皱，嘴唇撅得很高，每一个细胞都在抗争，用力拉扯着餐盘，仿佛在执行一项至高无上的任务。 莫奈和王薇一进屋，被眼前的场面吓到，“邢照阳，你在干嘛？” 王薇下意识拉住莫奈，阻止她上前的动作。 小谷立刻找到靠山。肩膀也挺直了，“这是我的饭！” 稚嫩而又清晰的声音，一字一句从孩子的口中蹦出，让在场的几个人俱是一震。 莫奈几步上前，帮着小谷将餐盘接过来，“照阳，跟孩子抢饭吃太不地道了。” 邢照阳装模作样。“啊？这是儿童餐啊？” 小谷一脸倨傲。眉梢眼角还带着些委屈。靠在莫奈的腿边儿，小手儿不忘捧着托盘。仿佛心爱的东西随时会被人抢走。 “哎呦，你看看我没来这里吃过饭都不知道这是儿童餐。你看五颜六色的看着多有食欲啊，小谷真对不起，我不知道这是你的饭，可你怎么不告诉哥哥一声呢？哥哥要是知道。就不会跟你抢了呀。” “你不是哥哥，是叔叔。” 刚有点儿成就。紧接着被打击，邢照阳坐回原位，生气状。 王薇忍不住竖起大拇指，“真没想到。男神级的人物竟然这么厉害。” “王医生，你别夸他，很容易得寸进尺的。” 邢照阳谦虚的点头。“莫的话才是对我最好的赞美。” 问起小谷刚到分局的事儿，莫奈说到谷优去接他那天。说起来，小谷也是开过口的，只是面对陌生人他又选择封闭自己，今天被邢照阳乱点谱还真就逼出话来了。 包房里传出笑声，邹如路过时一顿，敲了两下门，是莫奈过来开的。 “阿姨？您怎么在这儿？” 邹如不客气的进屋，“刚好跟朋友约在这里，他们就在隔壁，路过的时候听到说话声音，还在猜是不是你们，没想到真就遇到了。” 互相做了介绍，邹如的目光落在小谷身上，“这孩子可真漂亮，好吃吗？” 小谷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莫奈解释道，“这孩子比较内向，阿姨您别介意。” “没有啊，内向的孩子也有他们可爱的地方，他叫什么名字？” “小谷。” “嗯，看起来就很乖，他是你这位朋友的？” “哦，不是，他是事主的儿子，我办案的时候接触过，关系还不错，今天来这儿吃饭顺道就接来了。” “原来如此。”邹如又看了眼小谷，跟几人聊了几句，就被朋友们催着回自己包间了。 送小谷回家的时候，来接人的仍旧是保姆，她看起来有点儿木讷，仍没说话，领着孩子就回去了。 小谷一路都在回头张望，直到那小小的背影在视线中消失，莫奈才叹息了一声，“也不知道过几天的程序走起来会不会顺利。” “依我看，下次你带小谷到我诊所做个明确的鉴定吧，这样也有助于帮他办理监护、领养等手续。” “你的意思是？” “一般家庭之所以办理领养，不是不能生养就是存在别的因素，既然他们来到福利院，就希望他们领回去的孩子是健康的。无论身体还是心理都一样，一百户家庭里，恐怕只有一家是你们这样，敢于挑战和冒险，将茵茵带出来。” “我懂你的意思了，就看老天爷怎么安排吧。” 紫薇庄园停车场，邢照阳将车子停稳，跟莫奈并肩走进电梯。 “我原来还想着，或许王薇有意愿领养孩子，正好带小谷回家，她还是专业搞心理的，这样既能够解决小谷的问题，又能让她不至于太过思念丈夫。加上之前调查过，她似乎在生育方面有欠缺。以为小谷是填充她漏洞的活塞，看来我还是想的太好了。” 将莫奈搂进怀里，邢照阳说，“人都是有自己考虑的，王薇，虽然只见过一面，但我觉得她是个很冷静的人，正如她所说，不是每个家庭都有勇气领一个有问题的孩子回去的。小谷的状况今天我也看到了，看似棘手，但只要努力不是没有可能，大概是她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这上面吧。不过也无所谓，我帮着你找找别的。” “那就谢谢啦……” “跟我还客气什么。”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两人并肩走出来，看着邢照阳家门口堆满的盒子，莫奈微微一笑，“看来，我还得帮你把东西搬进去。”正说着偏头看向白家门口，竟然也有盒子，还是跟之前那样，包装很精致的。 邢照阳抢在莫奈前面将盒子收在他这边，“这些小女孩儿还真是粗心，总是放错位置。” “好了，不用这样，我没关系的。” 两堆礼物明明是分开的，而且间隔很宽，显然不是摆错地方了。 笨法子想都想得通，估计还是死老鼠之类的东西。(未完待续。) ps：明天恢复正常更新时间，中午十二点，晚六点， 第一二五章 提前 “走吧，把东西都搬进你屋里去，咱们一起拆包装。” “这几个盒子还是算了吧，我先丢了。” “我要看。”莫奈很严肃。 “听我的，丢了。”话没说完，他就奔着步梯垃圾桶去了。 莫奈拦在邢照阳前头，“我保证看了之后不会被影响，我要看，别丢。” “不能看。” “更糟的都遇到过，网上漫天飞的言论最开始我也看了难受，现在还不是金钢铁打？渐渐就会好了，我要锻炼自己。不过还是在走廊里拆吧，免得把你房间弄臭了。” “就算真要拆，也是我自己来拆，大不了一会儿告诉你里面是什么。如果是粉丝们支持你的惊喜，就给你看，如果还是跟上回一样不堪的东西，我是不会给你看的。看了只会浪费心情。”按住莫奈的嘴，邢照阳斩钉截铁，“好了，不要再说了，就这么定。” 两个盒子，一个大的一个小的。邢照阳先拿起了小的，晃了晃，听声音里面像是有小纸片一样的东西。 拆开包装，果然，是一个小卡片。 莫奈好奇却又不敢靠近，邢照阳则从容的打开卡片，扫了一眼快速合上，“这个你还是不要看了。”说着，已经将卡片撕了粉碎。 “这么担心我看了之后的反应，难道卡片上写的东西比死老鼠还要糟糕？” 邢照阳回想了下，“不相上下。” 他接着拆开那个大的，包装有些繁琐，像套娃那样一层接着一层，仿佛很怕里面的东西碎了。 莫奈越发好奇。脚步也凑近了。 打开最后一层发现，里面竟是一个陶瓷的小人儿，普通陶瓷小人儿市面上都是见过的，但这款明显不同，烧陶的工艺上就是有斟酌的。 小人儿是邢照阳的卡通形象，头大大的，透过细节还是看得出来是他。眼睛亮闪闪的。小西装穿在身上格外可爱。 陶瓷人儿的下面塞了张纸条。保险起见邢照阳先打开看看，随即笑了塞给莫奈。 莫奈打开一瞧：我怕邢老大家门口太多礼物他会看不到我这个，另辟蹊径送到姐姐门口了。一定要帮我转给他哦。 落款是空的，没留下任何名字之类的记号，“这女孩儿还挺聪明。” “看来也有不盲目的粉丝，嗯。我欣慰了。” 一一拆开其他包装了的礼物，莫奈帮着邢照阳存放好。又下厨做了些菜，就回家了。 关门声后，邢照阳脸上的笑容立刻化为乌有，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一轩，那个视频的投放时间我要改一改。”原定是一个星期后。因为提前还要用水军扇扇风，这样视频投放之后。才会有显著的效果。 可是今天那张纸条实在让邢照阳担心，都已经上升到恐吓的地步了，再这么托下去，实在不妙。 卓一轩听出老友话里的急切，吧嗒吧嗒嘴，“好吧，我这边尽量让员工动作快一点，争取时间往前提一提。” “不是争取，我希望是明天！” “明天？” 听到卓一轩杀猪似的嚎叫，邢照阳将手机拿开了半米。 “你知道我们团队工作起来有多费劲吗？就算雇水军，人家留言造势也要花上一段时间的好不好，明天不行，最早后天！” 邢照阳嘴角一勾，“好。” 电话那头静了几秒，随即传来不雅的骂声，“法克！又被你骗了……” “在工作室正式适应市场之前，我觉得有必要测试一下，就好比游戏的公测。原来你给的是一周，现在却可以把一周压缩到两天，充分说明你们的工作效率完全可以再提高一层，接下来就看测试的结果了。” “你啊，你千万别回nh接班了，就你这万恶的资本主义，非把公司员工榨干了不可。” 嘴里还嘟囔着，卓一轩愤愤挂掉电话。换做别人，才没有资格对他颐指气使。世界上除了邢照阳之外，没人敢对他这样。 这么多年，卓家在制表业风生水起，在经济的发展下，他们家也不落俗，面对着产业升级的难题。 后来，聘了瑞士的专家来指导，全手工打造高端名表。将主流市场抬高了一个层次。最初效果并不明显，投进去的钱像是打了水漂，几个月几个月的没有动静。 好多大股东都灰心了，股份的频频转让动荡，让桌家的情况捉襟见肘。 实在没办法，卓一轩想到了一个办法，他找到邢照阳，将最后的希望都放在他身上。向来不接代言的人，考虑了半天之后给了卓一轩答复，他答应了。 邢照阳的代言可以说救了卓家。 也因此，更拉近了卓一轩和邢照阳之间的距离，虽然从小一起长大，但在此之前两人关系不过平平。 下了车，刘蓉疲惫的提着包往公司里走，闺蜜挽着她的手，今天没什么工作要做，回公司应对些琐碎的事儿。 刚要走进办公大楼，闺蜜一声尖叫，刘蓉循声望去，看到公司门口的红绿灯那儿，停着辆白色911，驾驶座的是个男人，副驾驶上则是白芷雯。 直到车子驶得没有了影子，刘蓉才转过身，脸色已经发白了。 闺蜜看出不对，后悔刚才喊那一嗓子。 因为知道刘蓉明里暗里很关注白芷雯，所以闺蜜平常也会帮她留意，一来二去的就形成了习惯，刚才根本没想就喊了出来。 进电梯，没有别人，闺蜜问，“你没事儿吧？” “能没事儿嘛，你知道开车那人是谁？” “谁？” “杭羽集团老总。” “杭羽？这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一个月前经纪人还在跟我聊杭羽集团代言的事情，我寻思着矜持一下，晒一晒他们，就犹豫了几天，没想到那天早上刚打电话说答应这事儿，下午紧接着就被退了单。后来我才知道，这个代言被白芷雯拿下了，这还不是她故意跟我作对？这么一小块肉她都想要，看刚才坐着车的样子，以为高汉鸥会看上她吗？” 闺蜜看出不对劲儿，连忙拉住刘蓉的手，“你不会是打算……”(未完待续。) 第一二六章 脐带血 这几个月刘蓉日子是怎么过的，闺蜜都看在眼里，她有多压抑，多委屈，闺蜜也都知道。 除了上次的包养丑闻之外，接二连三的打击让刘蓉接戏都受阻碍了，可以想象她有多恨白芷雯。 恨不能分分钟把那女的碎尸万段了。 果然，就听刘蓉从牙缝里挤出句话，“不把手里的把柄亮出来，她真以为会拿捏我一辈子。” “可是现在不是好时候啊，都忍了这么久了不差一时半会儿。白芷雯的妹妹最近因为跟邢照阳谈恋爱备受诟病，这会儿要是放出消息，我怕会被淹了，毕竟咱们这消息是对白莫奈有助的，网友那么讨厌她，谁帮她说话就轰谁，现在晒出去，太得不偿失了。” “我等不下去了！一会儿跟我回家，你再给几个姐妹儿打电话，多放几个平台，弄点儿爆炸性的标题，我就不信我斗不过她！” 电梯叮一声到了，刘蓉却没有走出去，而是按了“1” “你不说要回来处理一些琐事吗？” “现在什么事情也没有这件事儿重要，立刻去我家，我一分钟都等不及。” “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了，我陪你回去。” 邢照阳正躺在阳台的藤椅上品着红酒，看夜空，赏夜景，享受夏天夜晚的温度，卓一轩的电话就打来了，而且声音很急促，“快打开电脑。” 邢照阳下意识坐起来，“怎么了？” “有关于莫奈的消息。你看完给我打电话，看来视频的投放时间的确得提前了。” 下意识往坏了想，邢照阳认真回忆了一下这几天跟莫奈出门的场景，在外面他们一直保持距离。没怎么亲密暧昧，应该不会冲着这个，那会是冲着什么呢？ 心里的疑问越发多起来，他拿过超薄笔记本，开机。 排行榜的前三名，邢照阳大略扫了一眼，没有莫奈和自己。 点开细节排行的页面。他逐一往下看。当看到排名第七、第八的信息条时，愣住了，#生妹救姐白芷雯##脐带血白莫奈# 正看着的功夫。这两条信息条已经崩到第五、第六的位置，并且点击量持续上升，讨论热度只增不减。 点开细节页面，阳台上的画面。此刻仿佛被定格了。 当然，这要排除邢照阳一行行扫动页面的眼珠。 融侨医院病史的照片。上面清楚的记载了白芷雯两岁时接受妹妹脐带血的记录。 想起姐妹俩相处时的气氛，一直潜存在邢照阳心底的疑问，终于解开了。 他很搞不懂，寻常家里都是姐姐要让着妹妹。大的要让着小的。也搞不懂在外强悍的莫奈为什么面对姐姐的时候会下意识的选择退让。 只有长时间的退步才会让她形成如此自然的惯性。 看来白家因为白芷雯的病没少挨折腾，白家父母对待三个孩子的态度上也必定有所不同。 这才是白芷雯为什么隐瞒跟莫奈姐妹关系的原因。 ‘因为莫奈的职业比较特殊，所以怕我的工作会影响到她。出道时就没公开有妹妹这一项家庭关系。’ 谈论这个话题时，白芷雯的回答还在耳边。邢照阳深吸了口气，眼睛眯成一条线。 想想都心疼。 外表坚强的女孩儿，往往都是扛事儿扛过来的。看来这句话并不完全是错的，至少在莫奈身上就得到了验证。 看完了也思考完了，邢照阳给卓一轩拨回去。 “怎么样？是响应着这个新闻爆出视频呢，还是？” “我现在担心的是，如果紧接着曝出新闻，会不会有网络事件的嫌疑？” “倒没那么傻直接以你的名义贴出视频，网上现在已经有很多声音在为莫奈正名了，既然这样，不如以网友的角度把视频贴出来，这样的话，我们团队制作精良的视频就用不到了，只能用最原始的那个，这样才有偷拍的效果。” “好，就依你的意思办。” “不过，你还真是捡到宝了，刚我又扫一眼，好多莫奈之前办案子接触过的事主都出来说话了，说她人很好，办案子时对人的照顾无微不至。还有晒出照片的，听我给你读读这个啊，‘将父母被害身亡的孤儿带回自己家里’嗯……她素颜也挺漂亮，哎你小子哪辈子修来的福分？亏我几年前还在担心什么样的女孩儿能忍受在你身边一分钟。不错保持下去，千万别被人家甩了。” 卓一轩原想着听听邢照阳恼羞成怒，结果他直接给挂了。 正想着去对门瞧瞧莫奈的情况，她就来了，脸色很不好，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到邢照阳端着笔记本，莫奈问，“这……你看到了？” “嗯，卓一轩刚才给我打电话说的。” 听了这话，她才深深舒口气，“我就知道，这不可能是你放出来的。” 邢照阳听了莫名，“什么意思？” “前些天你不是说了嘛，有办法帮我正名，刚才赵冲给我打电话鬼叫狼嚎的，我一看网页也吓了够呛。心里就有个声音在提醒我：会不会是你……把这事儿贴出去的。不过我紧接着就给驳回去了，这样损人利己的事儿你不会做。” “所以，你是来确认来的？” “嗯，你不会怪我吧？怪我怀疑你，第一时间没有信你。” “怎么会……话的确是我说的啊，而且都怪我，方式方法没有告诉你，害你这几天担心。这么说，网上贴出的照片都是真的喽？” 莫奈点头，“虽然我也没看过当年的记录，但直观判断那病例应该是真的。你说这个事儿对我大姐会不会打击很大？以你多年的从业经验判断，这打击不会是致命的吧？可这事儿跟我大姐也没有多大关系啊，她当年只有两岁而已，她也不愿意的。她是病人，网友们说的话都太盲目了。” “没错，她是病人，可是她接受了你的帮助以后就恢复健康了，当年选秀时也刻意隐瞒了治病真相，出道后对此事只字不提，大家现在愤慨的是她的态度，不是别的。”(未完待续。) 第一二七章 商量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邢照阳翻开电脑，仔细看了一遍网上的消息，摇了摇头，“这事儿恐怕没那么简单，你大姐平时虽然处事圆润，但因为角色，多少有一两个暗敌，恐怕是被谁盯上了。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几条评论者明显不是网民，批驳的有逻辑，且目标直指你大姐的短板，如果不是熟悉她处事作风的人不会这么一针见血。” “那怎么办？我大姐现在一定急坏了，不行得给她打个电话。” “放心，你大姐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她最擅长这种逆境里求生存的事情了。以我对她的了解，这会儿估计正冷静的找线索，企图反击呢。比起这个，我更担心的倒是你。”戳了下莫奈的额头，邢照阳嘴角微扬。 这笑容让莫奈轻松许多。也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看到他笑，就仿佛根本没什么难事儿。 “为什么担心我？”她假装揉了揉并不痛的额头。 邢照阳搬过笔记本，“看吧，网友对你的力挺热度比想象中还要火。以这种趋势下去，用不了几天你就又会成为热点了。这种时起时伏的热度对我们业内的人来说倒是好事儿，我怕的是你的工作又要受影响。” “还好，之前上头发话下来，说只要我好好做事，其余的事情领导们并不看重。” “既然如此，那该担心的就只剩下一个了。” “什么？” 邢照阳笑着说，“白芷雯。你大姐。” 莫奈愣了一秒。随即领悟，“你是想说，网友这么支持我，对我的态度一下子改观这件事儿，会让大姐误会，以为这事儿是我放出去的？” “bingo就是这个意思。” “她不会这么想我的，她会相信我的。” “我怎么觉着这话听着很心虚呢。” 莫奈舒了口气。“好吧。我是该担心这个。不如先给我大姐打个电话解释解释，争取下手为强。”她掏出手机刚要拨通号码，屏幕就亮了。是母亲赵寒打来的。 放下电话，莫奈脸色不变，“我妈说让我现在回去商量些事情，她说大姐也在。” “那正好。我也跟你回去。顺便拜访一下叔叔阿姨。” “啊？那个……有件事情我还没有跟你说，就是吧。最近事儿多，所以咱们的事情……” 邢照阳已经穿好外套，“咱们的事情路上再说。”退就着把莫奈推出房门。 电梯里，邢照阳将钥匙放好在包里。“你刚刚说什么？咱们的事情怎么了？” “哦，没什么，没什么……大事儿。” 莫奈心想着。如果这会儿跟邢照阳说，他们之间的事儿她压根儿没跟父母提过。他会怎么想？还不得郁闷死啊？ 而且这事儿做的太不地道，人家父母她都见过了，自己这边儿却总是遮遮掩掩的。 慢慢吐出口气，莫奈正在筹划着待会儿回家的过程，可以先让邢照阳在家门口等着，然后她上去，不过大姐也在，这就不太好办了，“照阳，我想了想，大姐也在，如果你去的话她估计会当场被点着的。所以要不还是下次吧？” 邢照阳皱了皱眉头，“我都穿好衣服了，而且这身套装这么帅，你忍心让我还没穿出去就完完整整放回衣柜吗？而且以后每次打开衣柜门，看到这身衣服我都会想起今天晚上的事情，本想去看看岳父岳母的，还没到家门口呢就被请回去了。” 莫奈眼皮一番，“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能说？还装冷……装酷……”下嘴唇一翻，她禁了禁鼻子，“都是装出来的！” 邢照阳张开手臂把她拥在怀里，“不是装的，而是因为你改变了，我觉得表达出来不失为一种好方法。” 叮一声电梯门开了，两人相拥着朝车子方向走去。 因为新一季度的策划案，白举晨带着全部门刚加了班回家，车子开到停车场外面，正在刷停车卡，迎面驶出一辆车，夜光微弱，但他依稀判断是邢照阳的。仔细瞄了一眼，果然，因为副驾驶上坐着他的妹妹。 驶入停车场，白举晨刚拔出钥匙接到父亲打来的电话，只说立刻回家，带着莫奈一起。 关于回家的缘由，白勇却只字未提。 联想起刚才停车场出口的画面，白举晨惊出了一身冷汗，重新插好钥匙，踩着油门就冲出去了。 回郊区的路这个时间很畅通，只有旻江大桥上略堵，白举晨一路想着超进路赶紧追上邢照阳，超速都不管了。 他心里就一个念头，不能让邢照阳出现在白家。茵茵还在那里。 旻江大桥上，莫奈听着舒缓的音乐，斜倚在座位上，心情忐忑，她一路想盯着手机，却又不敢看的样子让邢照阳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紧张或者很想知道近况，那就看看喽。” “家里现在还不知道怎么个状况呢，哎呀不看了，越看越心烦。” 握住莫奈的手，邢照阳说，“放心吧，有我在呢。” 下了大桥，驶入进郊的小道，猝不及防一辆车横插在路前方，邢照阳猛踩了个刹车，莫奈整个人惯性差点儿飞出去。还好有系安全带的习惯。等她拨正了刘海看过去，直接愣了，“二哥？他的车怎么会在这里？” 还好这条路并没有很多人走。邢照阳下了车检查状况，看到辆车距离就差零点几公分，“别告诉我大晚上的不顾生命危险，是想救你妹妹。” 白举晨显然也是惊魂未定，“你想过没有现在到我们家会是个什么状况？还不知道吧？你们俩的事情莫奈至今没跟我爸妈提口呢，大晚上的这么冲上去你是要吓死一个两个的节奏吗？” 邢照阳看了眼莫奈，没当回事儿的样子，“这显然不足以成为你冒死拦车的理由。” “好，那我再仔细给你讲讲白家的家风。” 邢照阳摆手，“我没空听，叔叔阿姨还在家等着你们回去，本来没有车我不放心莫奈一个人回去，既然你也在，那我就不用多此一举了。”他给了莫奈一个拥抱，对着她的耳朵说，“有事儿随时给我打电话。” 莫奈还很自责，目送着邢照阳上车，微笑跟她摆手，掉头开走。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未完待续。) 第一二八章 实验 【播报】关注「起点读书」，获得515红包第一手消息，过年之后没抢过红包的同学们，这回可以一展身手了。 白举晨一颗心终于落定了，“你知道刚刚做了什么吗？” 莫奈审视着哥哥的神情，“哥，你到底有什么无法言说的苦衷？” “上车吧，爸妈还等着咱们呢。”调转头上车，显然不打算继续刚刚的话题。 莫奈原地不动，静静站了几秒，跟着白举晨上了车。 路上简单跟他描述了一下网络上对白芷雯的谩骂，以白举晨的经验，大致分析出了事情前前后后的脉络。 兄妹两个到家的时候，茵茵已经睡着了。白芷雯跟赵寒和白勇两个在客厅沙发上，赵寒不断将抽纸递给白芷雯，白家老大却只是低声抽泣。 “爸妈，大姐，到底怎么回事？” 白勇叹息了一声，赵寒很生气的道，“不知道是哪个同行，看着你们大姐的事业蒸蒸日上，眼了气，找你们回来时想想办法。” 白举晨说，“爸，妈，我是做策划的，但从来没做过网络事件的策划，大姐这事儿既然事关前途，就该找公司的相关部门负责解决，以咱们家人的力量，还是没办法改变什么的。” “举晨！这是你做弟弟该说的话嘛？” 白举晨索性坐在凳子上不说话了。 莫奈看了眼白芷雯抽噎的身影和满满一垃圾桶的鼻涕纸，叹息一声，“大姐，这会儿哭也不能解决问题，还是赶紧想想到底是谁惹出的事儿吧。必须先弄清楚，也好知道他们手里还有什么底牌，如果单单病史这事儿倒没什么，过一阵儿就风平浪静了。” “小奈，有你这么跟大姐说话的吗？看你大姐都担心成什么样儿了，这些年她不顾身体就想闯出名堂来，谁看到她的努力了？一个网络的什么帖子就要把人打回原形。现在都是什么社会啊现在？”赵寒情绪有点儿激动。做父母的看到孩子哭心都要化了，更何况白芷雯从小被他们呵护着长大。 情急之下，把对网络上恶语的激愤都发泄到了莫奈的身上。 白芷雯明显颤了一下。抬起头冲着莫奈，被杂乱刘海遮挡的脸上有两只发亮的眼睛在闪，“没什么？对你来说当然没什么。”她抽了两声接着道，“就是因为你是脐带血的捐献者。所以现在大家劈天盖地的替你说话，你当然是没什么。你的负面评论都被盖过去了嘛！怎么能体会我现在的心情？脐带血……那又不是按照你的意愿捐献的，这跟缺胳膊少腿儿不一样，跟捐肾捐眼角膜更不一样了，你什么都没缺什么都没少。凭什么能站到道德的制高点？全都一味指责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就想不明白了！” 莫奈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个声音不住的在心里安慰她：大姐这是气急了。她是被这事儿气急了。 可“缺胳膊少腿儿”几个字仍旧深深的刺进她心里。痛的拔都拔不出来。 还有母亲……好吧，她承认妈一定是看到大姐哭成这样心疼了。 可是莫奈也有委屈。她也被人这样骂过，不只被骂，她还受到死老鼠一样恶心的恐吓。但这些她都不敢告诉爸妈，因为怕她们担心。 白举晨刚要说什么，被莫奈拽袖口拦住了。 白举晨起身，“妈，您找我们回来不就是为了人多，好商量大姐的事儿嘛，现在莫奈的话也不全错，您至少听她把话说完。” 赵寒和白勇同时看向莫奈，白芷雯重新垂下头。 “妈，我知道您担心大姐，大姐你也不要哭了，这样哭会影响情绪的，你得身体不能这样消耗。我刚的话没说完，我的意思是说，现在首先弄清楚对方是谁，来头是什么，它手里是否还有别的把柄。”莫奈看了眼茵茵卧室的方向以暗示，其他人立刻都懂了。 对啊！跟茵茵的事情相比，病史的事儿太不算什么了。 所有人的心都提上了嗓子眼儿。 “当务之急就是这个。网上不是有好多这样的事儿吗？‘周一见’‘周二见’什么的，先把消息小规模透出来看看大众的反应，继而抛出重头戏！” “对，小奈说的对，大雯儿啊，举晨，赶紧给你们的朋友打电话，动用资源调查，看看能不能查出线索，最好还是小奈出手，让你的同事帮个忙。”白勇说。 白芷雯停了哭声，抽泣着翻出手机，好像在找手机号码，全家人动员起来，大家立刻找到了事儿做。 为了稳定白芷雯的情绪，赵寒下厨给大家做了夜宵，都没什么心情，汤面没下去多少。天色已晚，再赶回市中心不太可能，只能在家里挤一挤。 跟父母道了晚安，白芷雯和莫奈进了房间。 莫奈边收拾床铺，边安慰着大姐，“不过我看今天这事儿应该没有后续了，所以大姐你别担心，很快就会过去的，这个我有经历。”铺好被子，她转过身，发现白芷雯正站在第中央，双手交叉胸前看着她。 刚刚的头发凌乱早已不见，不仅如此。白芷雯发型堪称一丝不乱。 脸上的愁云惨雾也没了踪影，恢复了原有的傲娇。最可笑的是，连眼角的红肿都淡了许多。 莫奈苦笑了一声，噗通坐在床上，“所以，我们都被你耍了？演技可不是用在自己家人身上。” “权宜之计，用一用也无妨。”将碎发甩到身后，白芷雯拉过椅子，在莫奈面前坐下，“你不打算跟我说点儿什么吗？” 莫奈继续苦笑，“说什么？说我来这一路上都特别担心你？说照阳跟我说，‘你压根儿什么事情都没有，比谁都冷静’，我却还不信，白痴的想着早点儿到好安慰你？” “邢照阳这么说我？嗯不错，看来他的确够了解我。看来我们的确不适合在一起，他太知道我了，事事洞悉我的目的，这要是生活在一起，我相当于是透明的，不好玩儿。” 看着白芷雯轻飘飘索然无事的样子，莫奈憋了一肚子的火终于被点燃了，“别扯开话题，今晚上搞这么大，特地让爸妈叫我跟二哥回来，就是为了试探我，看我究竟是不是爆料者的对吧？” “哟，我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所以，嘉佑的相关部门应该正在调查这事儿的幕后主使吧？” 白芷雯点头。 “你只不过是怀疑我，所以抽开身回来做个实验。” 白芷雯再点头。 ps.追更的童鞋们，免费的赞赏票和起点币还有没有啊~515红包榜倒计时了，我来拉个票，求加码和赞赏票，最后冲一把！(未完待续。) 第一二九章 母女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你真的太过分了！怎么能把家人玩弄在手掌中？” “爸妈那边不过就是一个大起大落而已，没几天这事儿就能查清楚了，到那时他们也许更多的是庆幸，这事儿也就翻篇了。” 莫奈觉得不可思议，她炯炯的看着大姐，还是那张脸，还是那样的笑容。 果然，是照阳更了解她，了解之深连自己这个妹妹都没法比。 “好，很好，白芷雯你有你的自信，那我也不妨告诉你，前些天爸的心脏病犯了，差点儿半夜被送进医院。原本他们不打算告诉你，怕耽误你的工作，但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以免你将来哪根筋搭错了不知道又要试探谁，随随便便拉他们出来当垫背。现在告诉你了，等你真的有这个主意，请你事先拨好120。” 白芷雯强装着淡定，保持着笑容不变。 莫奈仍看着她，随后长途口气，起身冲着门去。 “你要干嘛？打算跟爸妈说嘛？” 莫奈关上开了缝隙的门，苦笑着回过头，“大姐，我最近经常在想，咱们姐妹俩二十多年都是怎么相处过来的？我对你的了解甚至还不如照阳，至于你对我……”她满是无奈，“咱们俩性格有太大的不同，目前看来最明显的是你不管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毫不顾忌的继续跟人家相处，可我做不到。你早点休息吧，我去陪茵茵。” 轻轻关了门。莫奈紧闭双眼，缓冲了好一会儿才觉得舒服些了。正要去茵茵的房间，就看见母亲赵寒坐在沙发上叹气。 看到莫奈出来，她还很惊讶，偷偷摸了眼角的泪，抬起头换了张笑脸，“小奈。你怎么出来了？” “妈。这么晚了您还不睡坐在这里干什么？” “你爸爸先睡了，我不太困，睡不着。” “还在担心大姐的事情吧？”在赵寒的身边坐下。莫奈拍了拍母亲的肩膀，学着大姐撒娇的样子，将下巴卡在赵寒肩上，“您就别担心了。刚刚大姐接到电话，公司那边似乎有了进展。这事儿估计很快就会过去了。” “真的吗？”赵寒眉头舒展，瞬间又回落，“知道你在安慰我。” “没有妈，我说的是真话。您不信我的话了吗？” “信，妈当然信你。”对上莫奈的眼，赵寒有些愧疚。“刚刚妈话有点儿重了，你别忘心里去。” “嘿嘿。我早就习惯了，皮糙肉厚的被说两句又没什么。主要是大姐没事儿，您说对吗？” “嗯，好孩子，妈知道你最懂事儿了。” 不知道为什么，听了赵寒安慰的话，莫奈反而觉得想哭，一股热流不受控制的往眼睛里灌，她收回下巴，略仰着头想把眼泪倒回去。 母亲并没感觉到莫奈的异动，仍在暗自算着这事儿的进展和可能性。推算着期间的复杂性和不确定性。 可是这些推算要对当局的环境有所了解，才有准确度的保证，赵寒对娱乐行业压根儿没了解。好容易控制好眼泪，莫奈装着打了个哈欠，抽出纸抽擤了个鼻涕，“哎呦，还真的是轻微鼻炎了，打个哈欠都要流鼻涕，妈您心情好点儿了没？” “嗯，跟你说两句话我好多了。” “那我再跟您说件好事儿怎么样？” 赵寒这才看过来，“什么好事儿？” 莫奈害羞的龇牙笑笑，“嘿嘿，就是吧，我谈恋爱了。” “真的呀？是什么工作的，本单位的同事吗？”没等莫奈说什么，她自问自答了起来，“本单位的好，警察都踏实，就是工作时间太不稳定了，如果你们两个都在刑侦岗位，将来生了孩子，养孩子还要麻烦，不过他父母都在就好了，孩子可以委托爷爷奶奶，在不济送到我跟你爸爸这里，只要你大姐没生孩子，我们就帮你看着。” 莫奈刚要开心，听了母亲的话，又有些低落。不过早就习惯了。 “妈……您先甭着急计划，我还没说完呢，听我说完好不好？” “哦，你说。”赵寒洗耳恭听。 “他呢，是离异家庭的，不过并不是小时候父母分开，而是这几年的事儿，而且他爸爸妈妈我都见过了，人很好，听说当初是协议离婚，好散的。” “哦，那这样还好一些，不过更细致一点儿的家庭矛盾你现在还看不出来，这个暂被列在考察项目内好了。还有别的什么吗？”赵寒越来越认真起来。 “还有就是，他……”他跟大姐一个职业？莫奈心里暗暗叫苦，现在要真跟妈妈这样说了，估计她老人家直接给否了。 “他人很好，也很细心，做饭特别好吃。” “他是什么工作啊？薪水怎么样？人……有没有责任感？你们怎么认识的？” “就是普通的工作啊，我们认识是在我执行任务的时候，抓犯人期间他出手帮了忙，然后就认识了。” 再被妈妈问下去，估计她要刹不住闸，莫奈连打了三个哈欠，“妈，我真的好困哦，要不明天我再跟你细说吧？我上班还有好多事儿要解决呢，先去睡觉啦。你也早点进去休息。” “那好吧，哎你怎么往那边去啦？房间在这里。” “嘘……好久没跟小妹一起睡了，我有点儿想她。嘿嘿，况且大姐觉轻，我出来的时候她已经躺下了，现在进去会打扰到她的。晚安妈。” “那好，晚安。” 第二天早上，莫奈是被茵茵的叫声震醒的，小家伙一睁开眼看到思念已久的三姐就躺在身边，一个激动大喊了出声，这一喊把全楼人都给震醒了。 莫奈揉着眼睛，睡眼惺忪的看到茵茵在床上蹦跶，很是无奈的按了两下太阳穴，“我的小祖宗，昨晚儿姐姐还失眠呢，能不能让我多睡一会儿？”她念叨着，抱着被躺下，翻了个身想接着睡。被茵茵拉着胳膊就给揪起来了，“三姐，快起来，你答应的陪我跑步，今天正好起得早，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头发乱七八糟，蓬松的像个鸟巢，莫奈就这样被茵茵抓出了房间，刚好看到衣冠整洁的白芷雯穿好鞋子要出门。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未完待续。) 第一三零章 又来 【最新播报】明天就是515，起点周年庆，福利最多的一天。除了礼包书包，这次的『515红包狂翻』肯定要看，红包哪有不抢的道理，定好闹钟昂~ “大姐早。” “早啊，大姐。”姐妹俩异口同声，十分默契。 “你们早，”白芷雯着重看了莫奈一眼，表情没什么变化，转身出门了。 莫奈耸了耸肩膀，放赖的在沙发上躺着不打算跟茵茵下楼。 小家伙连拖带拽，加上呐喊，最后找来白举晨这个助手，愣是把莫奈推出了房门。 还是昨天那身衣服到了单位，莫奈一上午都在打哈欠。睡前神经波动来拨动去的不说，茵茵那张小床上，实在不好翻身，她又怕弄醒了小妹，这一晚上睡得腰酸背疼。 意料之中的，上班途中再次成为了众人的眼中“盯”。熟悉的同事会上前说几句安慰的话，但安慰从何而来莫奈都很纳闷。就像大姐所说的，她不过是给出点儿脐带血，不是缺胳膊不是少腿儿，压根没什么妨碍。根本没吃到什么亏，大家有什么可同情她的？ 哦，说起同情，倒是有一个，那就是身为明星的妹妹的光环。 这远村辟景儿的光环，要与不要对莫奈来说压根儿没区别。 办公室里，薛荔买好早餐等着她，“来吧当事人，说说吧，瞒了我们这么久，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白芷雯白大美女竟然就是你姐姐？赵冲懊悔的那叫个捶胸顿足啊。你没看他刚刚进办公室时死去活来的样子。” 莫奈是半点提不起精神，拿了包子就塞进嘴里，什么馅儿的都没吃出来，“荔枝姐。你就别打趣我了好吧？伦家很困现在很想碎觉，关于那个什么新闻的，你们感兴趣就去挖吧。没什么事儿我先睡了。”不忘捻起一个包子又塞进嘴里，莫奈转身本着办公室的长沙发而去。 正巧曾进走进来，看着她迷迷糊糊的样子微微一笑，“薛荔，刚看到小黄在找你。好像说要跟财务对接一个什么东西。” “好了。我知道了。这里还有几个包子顺便吃了吧。”她对着莫奈紧了紧鼻子，走出命案组办公室。 “师父还是你了解我，我现在是真的没有心思应付什么答疑解惑了。等我补一觉的啊，补一觉再说。” “好。”其实不用她说，曾进已经知道了。今儿上班之前邢照阳给他打了电话，简单概述了白芷雯和莫奈之间的姐妹关系。顺便说了姐妹俩因为他而产生的矛盾。曾进平时就不八卦，知道邢照阳打这个电话无非让他在单位多照顾着莫奈。别让她因为这事儿被同事们误会。 在曾进的保护下，这一觉睡得还挺长，她睁开眼已经到了午饭时间。香喷喷的盒饭放在沙发旁边，还冒着热气。赵冲就坐在盒饭旁边。单手托腮两眼冒光的看着莫奈。 莫奈索性闭上眼睛继续装睡。 “师姐，别装了，快起来吃饭。我奉了头儿的命，不敢多问你一句。你就安心吃饭吧。” “哎早说嘛，赶紧拿来，我早饭就吃了两个包子，肚子都叫了。今天中午是什么？” “回锅肉，还有鱼香肉丝。” “刘师傅的手艺就是好，堪称五星级饭店。”莫奈吃着，全程都在赵冲的注视下，“你打算一直这么盯着我吗？” “嘿嘿，头儿是吩咐了不让我问，但他也没说不许你说啊。我就纳闷嘛，谁家有这么好的基因，既能生出你这样的大美女，又能生出举晨那样的大哥，合着是明星基因啊！” “少废话，别烦我啊，烦着呢。” 赵冲仍不气馁，“要不这样，我把我刚刚发现的宝贝跟你和白大美女的交换，如何？” “什么宝贝？” “一个视频，关于你的。” 莫奈放下筷子，“先说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如果是好事儿，那不妨交换，如果是坏事儿。免谈。” “好事儿，绝对是好事儿，坏事儿谁拿到明面上来交换哪。” “好，那你说吧，要换什么？” 赵冲立刻娇羞鬼上了身，“那个，就是吧，我是白大美女的死忠粉呢。” “再不去厕所，你膀胱会憋炸的，我不在乎一两分钟，先去了厕所再说。” 赵冲恢复正常，“讨厌，没看出我是害羞啊？” “好了，发言权你已经用完了，现在换我。有什么值得拿捏的消息，亮出来看看，如果是很好的事儿呢，不管你要求什么，只要在我的可控范围内，尽量满足。” “真的啊？”赵冲差点儿没跳起来，立刻掏出手机，不知道进了个什么论坛，输入两个关键字，又滑动了屏幕两下，很快就找到了，“呐……就是这个，好像是咱们一起去度假村的那次，因为我记得你当时穿着的这身衣服，不过当天咱们是分开行动的，我也不知道你们俩都去了哪儿，所以对偷拍者就无从下手了。最开始发现的是我同学，他知道我跟你是同事，平时还关注你微博，一看到这个新闻立刻就发给我了，刚开始我还以为又是恶意的帖子，但越看越是暖心啊，师姐你那些话说的真是太……太……” “词穷就别装了，赶紧给我看看吧。” 接过手机，莫奈点开视频等待了两秒，扫一眼画面立刻明白了。先是吓了一跳，紧接着想起赵冲的形容，就没往坏处了想。 首先，这是卓一轩的工作室，即便存在偷拍，也不可能是对她不利的； 其次，赵冲刚刚已经强调了，这是件好事儿，只不过有待确定而已； 最后，莫奈隐隐想起邢照阳的话，仿佛有两个挂钩无形间要挂到一起了。 她想起当天化仿老妆时那个化妆师问东问西的古怪举动，要不是在卓一轩的底盘，当时也不会这么快放松警惕，看来还是小觑了。 视频开始是她跟化妆师的交谈，镜头时动时平的，大多时间显示的都是莫奈和化妆师的侧影，她的居多，化妆师不过几个镜头，也没显示全脸。 镜头看着虽然很粗糙，但无论是角度还是声音都能让看的人一下就辨认出主角是莫奈。 紧接着是摄影棚里，画面很广，镜头中央是把椅子，莫奈一看立刻懂了，这就是她跟邢照阳拍摄仿古装的摄影棚。没过几秒邢照阳出现在画框里，很自然，因为拍摄对他来说不过家常便饭。只是他一张仿老的脸…… 莫奈立刻想起当天的事情，想起度假村的所有，又过了几秒钟，她来了。接下来就是两人看到对方老妆的反应，一切都是真实的，毫不作假。 ps.5.15「起点」下红包雨了！中午12点开始每个小时抢一轮，一大波515红包就看运气了。你们都去抢，抢来的起点币继续来订阅我的章节啊！(未完待续。) 第一零一章 拍板 “看吧，你们两个被对方仿老妆感动到的场面，惊了无数观众，多少人对你黑转粉啦！瞅瞅下边这些评论：一不小心把女主角想成是我自己了，哭得一塌糊涂，给这对儿点赞！再看这个妹子的：原来邢大嫂性格是这样的啊，虽然没有我的好，但照顾邢老大足够了。勉强承认了。” “确定不是邢照阳雇来的水军？” “别啊，你当事人都不信让别人怎么整？不过我也统计了，有不少人说这是在炒作，说你雇了什么团队专门给自己正名。还把这件事情跟你大姐病史被曝光的事情联系到了一起，就说是你在洗白。” “嗯，这很有可能，如果我是旁观者，也会这么想的。虽然我从来不在网上发表恶意谩骂，但心里还是有想过。所以，我其实并不善良哦……”莫奈坏笑着看向赵冲。 “拜托，我在说正经事儿呢，你都不看看别人怎么说你的吗？” “好啦，都是小事情啦，哪儿有姐姐吃饭重要？” 赵冲仍不放弃念叨，抱着手机往自己办公桌走去，莫奈则掏出自己的机子，给邢照阳发去了信息：视频是卓一轩弄得？ 没过多久，邢照阳回复：是啊，这个就是我说过的方法，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现在就只剩验收成果了，我跟卓一轩说好的，如果效果不好，不付钱。 莫奈：又不提前跟我打招呼？擅……自……决……定…… 邢照阳：惊喜嘛！ 红灯刚好灭了，邢照阳放下手机专心开车，在嘉佑娱乐的停车场停稳后，对面驶进一辆保姆车，号码是熟悉的。正是他之前出门工作坐的。 邢照阳站在原地没动，不一会儿就看到罗洋从后门出来，耳朵里插着耳机，身上穿着休闲装，脸明显是化了妆的。 看到邢照阳他还很惊讶，愣了一秒随后就炸开了欢儿了，耳机也不要了。冲上来一个胸抱。“大哥你重色轻友太严重了吧你，多少天了给你打电话也不接，要不是莫奈姐说你在家我真冲过去了我。” 把黏在身上橡皮糖一样的罗洋从身上“撕”下去。邢照阳拍了拍并不存在的灰尘，“哪那么多废话，刚入行有工作就好好做，我听多多说你最近通告还很多。加上我在闭关，闭关懂吗？除了女朋友的电话。旁人一律不接。” 回头看着吉吉，罗洋瘪着嘴，“看吧看吧，我只是个旁人。咱们只是旁人而已。” 吉吉没那个闲工夫争风吃醋，拿着罗洋的行头下了车，“照阳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公司？” “假也休了好几天了，正好多多打电话说有些事情要处理。让我过来一趟。” “你看，多多姐的电话他都接，就是不接我的。” 吉吉全然不理罗洋，跟邢照阳并肩朝电梯走去，两人边走边聊全然不顾身后风中凌乱的小鲜肉。 “哥，视频我看到了哦，莫奈姐的处境看来是好转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俩的路要好走些了。”吉吉说。 “的确是这样，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那退行的具体时间你决定了吗？” “还没有，但就这几天了，这次回来就是跟多多商量发布会的事儿，不过这事儿先不要跟洛阳说，他对什么事情的反应都太过敏感。” “我知道的。” 办公室里，除了黄多多之外，还有白芷雯在，她就坐在沙发上，面上是惯常的自如。 邢照阳进来后，一如往常的跟两人打了招呼，随即拉开旁边的椅子坐了，并没坐在沙发上。 “先说芷雯的事情吧，处理办法已经拟定了，这里有几个方案，我印了两份，照阳你也看看，给一点意见。” 方案书里总共有四种解决办法，但统读下来，意图一目了然。 知道邢照阳和白芷雯大致看完了，黄多多开口，“怎么样？我先说说我的意见吧，我主张第三点。” 白芷雯埋在资料里没有抬头，黄多多看向邢照阳。 邢照阳笑了，笑容不是很友善，“这才是你今天找我来的原因吧？” “是，但也不全是，跟公司的合约下个月就到期，我知道你不会续约了，所以合同方面……” “芷雯你怎么看？赞同多多的看法？” 白芷雯从资料中抽离，摇了摇头，“我不同意第三套方案，它的可行性写的未免天马行空，等到方案真的投放市场，我觉得网友按照它预想的反应几率要比这个数字小很多。我不能拿自己的名气去赌博，所以我不同意第三个。” 多多将资料拍在桌子上，发出脆响，“你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严峻吗？四个方法里，咱们不能过于悲观也不能过于乐观，第三套方案是唯一且最折中的方法。只要莫奈肯出面澄清，这事儿就解决了，你管观众是什么态度，风波过去之后谁的态度重要吗？” 白芷雯开始破罐子破摔，“既然大家的态度都不重要，那就不表态好了，保持沉默，直至风波过去不就行了？” 黄多多脸色有点儿涨红，一旁邢照阳插话了，“亏你在这行混了这么多年，简单的道理不懂吗？现在的情况是，你，我和莫奈都捆绑在一起了，以后只要莫奈和我被拍到或者成为新闻焦点，或单单莫奈一个人成为焦点，大家很容易就想到你们的姐妹关系，很容易就想到你对粉丝和网友的不诚实，你要背着这个锅一辈子吗？” “可是这个方法……” “我不相信你是为了莫奈着想，才不答应的。”邢照阳步步紧逼。 白芷雯对上他的眼，咬了咬唇没有说话。 多多问邢照阳，“你到底哪头儿的？” 听邢照阳问白芷雯的话，他应该是赞同第三个方案的，多多心里有了预设，却听他说道，“我不同意第三个方案。” “不同意你跟着捣什么乱？” “关键不是捣乱，而是你在这儿说这些都没用，有用的是当事人的态度，莫奈答不答应还两回事儿呢，你在这儿拍板定钉了，合理吗？” “别跟我提板上定钉？这视频，这视频你经过莫奈同意了吗？”(未完待续。) 第一三二章 方案 “我跟你不一样，根本性质上就不同，我那个方法是为她好，你这个是推她出来做挡箭牌，是个正常的男朋友，就不可能允许别人对女朋友做这种事。” “所以，你们两个都不同意？” “是” “是” 难得的，白芷雯跟邢照阳之间有了默契。 “好，芷雯，既然你不同意让莫奈站出来，那你给出别的好办法，或者这四个方案里你选出一个能比我给你选的这个更好。” “不能。” “看，还不是？那就第三套了，总要先问问莫奈本人的意见才行。” 邢照阳站起来，态度坚决，“不行，没商量，不可以。”黄多多方案书里的第三套方案简直就是为莫奈出来背锅量身定制的，虽然现在看来是不是黑锅还不可说，但白芷雯的病史加上他给安排的视频，短时间内莫奈已经热的不能再热了，按照传播的习惯，不可以再让她现身。否则会引起大众的反感。 要是因为给白芷雯正名而让莫奈返回漩涡里，邢照阳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更何况，这次要召开发布会，全程都要莫奈一个人面对嘁嘁喳喳的记者和摄像头，那画面邢照阳想都不愿意想，他是不会让女朋友身临那种境地的。 “照阳，你不要这么激动，好好商量嘛，事情很简单啊，就是让莫奈站出来澄清一下。也不是澄清，是说出事实。当年芷雯出道的时候的确有过考虑，关于莫奈的工作。虽然那时候她还没从事刑侦岗位，不过……” “看，你自己说着都心虚。你以为那些比鬼都机灵的记者会信吗？” “咱现在只说选哪个方案，具体发布会的措辞不是还有专业的团队在运作吗？哪儿是我三言两语就能说的？芷雯说说你，你到底怎么回事儿？担心你妹妹吗？” 白芷雯不自然的看了眼邢照阳，如果搁在几个月前，他还没那么了解白家境况那会儿，白芷雯会毫不犹豫的点头，装下去呗。谁知道谁的真正想法啊？ 现在就不成了。她分分钟觉得邢照阳能看透自己在想什么。对上他双眼的瞬间。直接就心虚了，“我……因为病史的事情，跟莫奈闹了点儿小矛盾。现在正僵真呢，不方便让她出面帮忙。” “这个理由就合情合理了。”邢照阳说。 黄多多呲了他一声，从办公桌后绕了过来，“芷雯。别说我没劝过你，这样的陈年旧账是最难找说法的。偏偏人就掐准了不放，如果咱们不回应呢？就像照阳刚刚说的，一点点儿小的风吹草动都有可能引起大家对你这事儿的联想，以后你参加什么公众活动都会被指指点点。被诟病。所以不能不回应，但刚刚那四套方案你也看了，咱们的团队摒灯熬夜的就弄出这么四个东西来。也就第三个能入了咱们的眼，要不你就试一试。放一放傲气，跟妹妹认个错？” 多多说完话，看向邢照阳。他耸了耸肩，“如果莫奈答应的话，我没意见。”突然转变态度不是没来由的，其实他很想看到邢照阳怎么软下性子跟莫奈认错。 至于莫奈是否答应，反正不管她做什么决定，邢照阳都会全程陪同。 认真思考了良久，白芷雯都没做声。 等了半天也没有动静，黄多多和邢照阳开始聊合同的事情。两人似乎很认真的说，但时不时会看看白芷雯的反应，看着她闷声闷气，各种烦恼的样子。 “老黄可说了啊，要不是看在你找到罗洋这么个还算过得去眼的替补，他是不会放人的。” “那就让老邢过来找他喝两杯好了。” “哈哈，这招够绝，我顺便再做个蛋糕给邢叔叔送过去，老黄一直眼馋我总给邢叔叔做蛋糕，估计五孔都得气冒烟了。” 俩人正笑着，一旁白芷雯忽然有动作了，她起身走向办公桌，双手撑着桌面，附身凑近多多，“今晚我会找莫奈，成与不成十一点前给你电话。” “好，等的就是这句话。” 走到门口了，白芷雯突然回头，“照阳，你不回家吗？” 正常这个时候都会捎美女一程，但邢照阳从来跟“正常”不挂钩。 “我不回家。” 黄多多真是给跪了，推就着把邢照阳推出办公室，“你们俩赶紧走，我都忙活一天了，让歇一会儿好吧？让我安静一会儿也成。走吧走吧。” 都被推出办公室，白芷雯看着邢照阳，“突然改变主意，是想看我低头吧？我也真猜不透你，有时候玩心上来，谁都挡不住。” 邢照阳淡然笑笑以作回应。 白芷雯说，“想看好戏，就得买票，你是要回家吧？正好送我到紫薇庄园。” “我想一想冰箱里的才刚好够煮一顿火锅，今晚上就在我们家吃好了。哦，还要叫上白举晨和多多。” “看戏还要拉上陪伴？这招太损了吧？”白芷雯搭上邢照阳的胳膊，显然是在求情。 他无情的把胳膊弹了下去，“跟你比起来，小巫见大巫。” “随你。” “没那闲工夫，反正我前脚安排了，你后脚也会想法子让白举晨和黄多多不参加。我才没空玩这些过家家。” “有没有人告诉过你，谈恋爱前后简直像两个人？”往停车场走的路上，白芷雯说。 “不用别人说，我自己知道。不过我只跟朋友谈论这个话题。” 莫奈是下了班才知道晚上“被安排”了，进邢照阳屋门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新鲜黄瓜的清香味。刚要感叹一声，就看到白芷雯端着餐盘从厨房走出来，胸前围着个围裙，围裙后是若隐若现的******。 一个平常女人穿上都增显家庭主妇气质的围裙穿在她身上，成了标准的“卖家秀。” “哟，今晚有好吃的啊？”目光跳转过白芷雯，她直接当做没看见。 想到今晚会尴尬，但白家老大却没想到会这么尴尬。 她多少以为莫奈不会无视她，笑一笑或者略点个头总可以吧？ 小时候也有过这样的经历，因为什么原因惹了莫奈生气，她愣是忍着半个多月没有跟白芷雯开口。同住一个屋檐下，一句话都不说的那种。(未完待续。) 第一三三章 拒绝 看来这次莫奈是真被惹急了。 其实白芷雯心里明白莫奈生气的理由。 因为白芷雯这个做女儿的不顾亲人感受，连爸妈都能利用。 白芷雯自诩做事有自己原则，她向来讨厌小妹这种虚情假意，整天很孝顺很关心任何人的样子。 所以，就算没有邢照阳的事情，姐妹俩对对方行为方式的“看在眼里”也早有一天会爆发。 只不过，从前百般忍让的都是莫奈，今天的天平，轻重偏向却明显不同。 “这里有你爱吃的鱿鱼，我刚收拾好了，你过来切。”邢照阳把围裙亲自给莫奈系上，走到她面前，验收似的扣了个吻。 这对儿情侣高能的当做白芷雯不在一样。 “哎，哎，这儿还有一人呢，你们能不能顾忌一下单身者的感受？” 莫奈没打算回答，绕过白芷雯走进厨房切犹豫，邢照阳不放心的跟进去，“当心点儿，特别滑，别切了手。” “放心吧，刀工我比你好。等着吃吧，赶紧把锅儿支上，很快就可以享用喽……” 热情腾腾的火锅总能让吃着的人心意暖暖，莫奈跟白芷雯挨着，邢照阳则坐在她对面。情侣间用餐，气氛可想而知。吃到一半儿了，白芷雯还没有挑开话题。 邢照阳喜闻乐见，丝毫不打算帮忙的样子。白家老大也是着急了，就用脚在桌子底下踹他。 为什么要让邢照阳参与？ 白芷雯是有自己想法的。 如果她单独将莫奈约出来，姐妹俩单聊，不是不可能，但那样她会控制不住的跟小妹吵。 白芷雯很重视这次的事情。也不希望处理结果上出什么偏差，如果不是没有预见性的先跟莫奈吵了架，今天在办公室，她看到第三条立刻就会拍板。 邢照阳权当做没感觉，还故意将腿往离白芷雯远的地方撤一撤。 客厅气氛有些尴尬，有人按开了电视，声音响起的瞬间。气氛被打破了。 三人就这么看着综艺直播。结束了当天晚上的火锅。 直到收拾完碗筷，白芷雯仍没有开口，不是她不想。是莫奈不给机会。 她一直跟在邢照阳身后，走路还是说话都绕着白芷雯。 最后逼得白家老大没辙，站在地中央单手举起对天发誓状许久，才发出声音。“行了，我道歉可以了吧？不该由着自己的性子以自己为中心。利用爸妈的眼泪来试探你，不该动不动就耍脾气把简单的事情闹回到爸妈面前让他们担心……”内容重复的加不重复的，后来白芷雯自己都不知道说到第几条了。 邢照阳早不见了影子，估计是想给姐妹俩留下独处空间。 莫奈一直站在她面前。面色也不变，也不说话。 “好了吧？我都说这些了，你还在生气吗？” “因为我看不出来。这是爆发演技临时敷衍的，还是真心实意的。” “好。很好，那我要怎么做你才能看得出来？” “给爸妈打电话，把事情说清楚。” 白芷雯脸都绿了，“你是想逼上梁山吗？从前是谁说的？‘咱们之间的事情咱们自己解决。’现在怎么还把爸妈拉进来？你怎么想的？况且他们听到……”说着说着，她突然顿住，反应过来莫奈话的意思，看向对方。 她并不是真的想让白芷雯打这通电话。 她的目的不过让白芷雯亲口说出“爸妈跟这件事情无关，不该拉他们进来”这句话。 莫奈嗤笑一声，“大姐，其实你心里比谁都懂，可一旦想法上来了，就会什么都不顾，这会害了你的。勇敢是没错，但勇敢也要顾及后果，对家人你可以什么都不顾，那对外人呢？要不是在圈里你我行我素，也就不会得罪阴损的人。人家也就不会煞费苦心的查你，查到你的病史还选时机曝出来，快要评电影奖了吧？我听说你有两部都要提名，现在怎么办？正中下怀？” “行了别说了，用不着你提醒我。” “看，不过给你指清一下形式，多说几句话，态度立刻这样，怎么聊下去？” 想到今天的目的，白芷雯没有反驳，灵机一动掏出手机，“我这就给爸妈打电话，按照你说的跟他们说清楚那天的事情，告诉他们一切都是我在演戏，其实这事儿压根不严重。我之所以一哭二闹的弄那么一出，就是为了弄清楚，贴出病史的人是不是三妹。顺便再告诉他们，我跟你因为邢照阳闹得不愉快的事情。” 莫奈站在原地看着白芷雯拨通号码，看着她把手机放在耳边。 如果搁在以往，莫奈一定会冲上去把手机抢下来，因为她无法想象爸妈听到大姐那么说会崩溃到何种程度。 但是，现在的她没有动，静静的看着白芷雯动作。心里则在一秒、两秒、三秒的数着。 果然，不过五个数，她就把手机重新收回到上衣口袋里，“好，你赢了。这就是我抵制你跟邢照阳在一起的原因。经他一引导，很多从前你明白却不想承认的事情，渐渐会被接受。” “你明明比谁都了解你自己，为什么还要往危险的方向走呢？” “活着嘛，哪有那么多条条框框？医生还了解自己的病情呢，束手无策的时候不还是没有办法？” 莫奈坐在沙发上，将电视关了，“今天故意安排在这里见面，还不带二哥，到底有什么事情想跟我说？” “这次是有人故意在整我，如果短期内不把事情解释清楚。”白芷雯还在想着该怎么把话题引到方案书的第三套办法上。就听莫奈说，“想让我做什么？” “公司已经安排好了发布会和邀请的媒体，一切就绪只欠东风。只要你答应出席，并且按照嘉佑拟好的发言稿念，我就有机会翻盘。” “都安排好了？” “对，时间紧急，所以你赶紧做决定。” “都安排好了我还做什么决定？这不相当于通知我一声？通知我哪日哪时到哪个地点参加发布会？” 在莫奈身边坐下，观察了她的脸色后，白芷雯心虚的说了一句，“你有权拒绝，大不了以后看着我成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未完待续。) 第一三四章 深夜 一本书翻了大半，良久邢照阳听到客厅没有声音了，推门出来看到莫奈一个人在厨房。 他走过去从背后环住她的腰，放赖似的把下巴卡在她肩膀上，“要给我做好吃的吗？” “面条上是不敢跟你媲美了，红烧肉更是没有你的绝，刚吃了火锅还想着吃？我在收拾油渍呢，小心沾到你身上哦。” “都聊完了？” 没有了开玩笑的语气，莫奈严肃的嗯了一声，却没有听到邢照阳的追问。 “为什么不问我有没有答应她？” “不管答不答应我都尊重你的意见。就像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支持一样。当然，要是让我选，不希望你答应，芷雯她虽然是我同事，但这些年自作自受自食恶果的例子我也见过不是一次两次了，向来都是公司帮着收场，没想到这次轮到你头上。早知道会这样，我真该早点出手让她认清严重性，也不至于影响到你。不过我很清楚，问题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不管做多长时间的挣扎，你最终都会答应她的，所以我刚刚已经在筹划着怎么陪你去参加发布会了。” 一番话说的莫奈心里暖暖的，她转过身靠在邢照阳怀里，带着塑胶手套的手没敢抱他。 邢照阳也够调皮的，坏主意一上来，什么都不顾，一使劲儿把莫奈的手按了下去，两个硕大的油手印扣在了他雪白色的家居服上。 “衣服很贵的，都弄脏啦！” “这套是客户送的，本来让我做代言，但是试穿了之后发现皮肤很不舒服，今天要火锅所以把它穿着。待会儿就丢掉。” “浪费，一会儿脱下来，洗衣机洗了，干净之后把没有污渍的地方减下来还可以做收工，我们茵茵就缺收工布料呢，整天翻箱倒柜的找破衣服。白举晨已经贡献好几件新衣服了，她却还不知足。你这件的布料她一定喜欢。刚刚好。”提到茵茵。莫奈嘴角不自觉的上扬。 “我记得你说过，茵茵是领养的，可是你家有三个孩子。领养手续近几年卡得应该很严，这是怎么办到的？” “脱了关系的所以并不很难，再说我们家庭的条件承担一个孩子足够了，我爸妈的学历和背景又都很干净。尽管困难，辗转废了点儿力却还是办下来了。” “应该不只废了一点儿力吧？” 莫奈笑了笑。那段时间跑民政的场景历历在目。整天悬着心的感觉她再也不想感受了。 “后来你是去福利院领走的茵茵？” “对啊。” “所以其实你们家跟茵茵从前是认识的，只不过她家出了点儿状况，被临时送到福利院，于是你们家有了领养的想法。就赶紧行动，最后把她领了回来？有过这样经历的孩子，应该很没有安全感。可是我似乎没听你提过茵茵有这方面的心理表现。” “她……之前有过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障碍，是看过心理医生后慢慢才好的。你知道吗？最开始到我们家的时候。小家伙每次睡醒了午觉都会站到阳台旁边看太阳，闭上眼睛映着日光，有一天她跟我说了很奇怪的话，她说‘姐姐，你知道吗？这样闭上双眼迎日光的时候，光居然是红色的，鲜红鲜红的颜色。’我也试着看过，阳光直射下来的时候，闭上眼，眼前的确一片红。” “茵茵跟你们家还真是有很多不解之缘。” “不过你刚刚提到领养……”莫奈敲了敲额头，“瞧我这几天忙得，都把正事儿给忘了，小谷！” “那个小男孩？喂女朋友你该不会想丢下我一个人在家吧？” “小谷的事情还在走程序，我得尽快抓紧时间，嘿嘿小阳阳，你乖乖在家里待着奥，不要淘气，我明天再过来。”卸下围裙，拿好外套，莫奈蹦着跳着就出了屋。 走廊里给曾进拨去电话，刚提到小谷的事情。 “你不提我也正要跟你说呢，小谷就在咱们单位，有什么事情回来说吧。” 天色已晚，公交车已经好多已经停了，出租车正活跃。 搭乘了一辆四十多岁女司机的出租车，莫奈一上车就被认出来了，“你是那个飞天小女警吧？真人比照片上还要好看。” “谢谢。” “这么晚了还要去单位？是加班吗？” “嗯，临时有点小事情，大姐你晚上一个人开车要注意安全哦，最好有空去学些自卫防身的技能。” “哈哈，干一行就有一行的特色，虽说警察是保卫治安保卫人民的斗士，但也不能看什么人都是不怀好意的。大多数坐我车的人都很友善，小姑娘你所说的那种情况概率有几万分之一嘞。” 值班室的灯一直要开着，莫奈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谷优的声音，“警察先生你们真的是弄错了，我侄子跟我们在一起很安全很好，怎么会有家暴呢？不如你们让小谷自己来说，他就是一不小心碰了一下，保姆都可以作证的。” 大墨说，“谷女士，我重申一遍，这事情轮不到我们来断定，是邻居投诉，说听到你们打骂孩子的声音，本来应该去派出所的，因为这事儿跟我们之前办理过的案子有关，所以临时接到我们这里办理，先不要慌忙解释，把事情经过跟我们说一遍，详细的慢慢的说一遍，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莫奈！”看到站在门口的白莫奈，小谷从矮凳上跳下来，一瘸一拐的往这边跑，险些摔了。莫奈震惊的发现小谷膝盖都是红肿的，脸上也青青紫紫都是斑点，小手手心好几处戳破了皮，没有问太多，她拉着小谷走回原来地方，谷优看到莫奈过来，心虚的转过头，“事情经过我都说过一遍了，还重复什么！” “对不起，我们只是例行公事，谷女士，请你再说一遍。” “不说不说，我什么时候可以领孩子走？天都这么晚了，难道要在这里睡？小谷换个地方是睡不好的，我的肩周炎和颈椎病必须睡家里床才舒坦，否则严重了谁负的起这个责任？”(未完待续。) 第一三五章 面兑面 办公室好像是谷优的演戏平台，她挥毫的淋漓尽致，演的在场所有人几乎都要相信了。 但身为警察的他们很明白，有时候双眼看到的并非是事实。 明明白白写着的谷优的资料才是最足以相信的证据。 “头儿，我想单独跟谷女士聊聊。” 曾进看向莫奈，谷优也停止了说话看向她。 小谷拉着莫奈的手，似乎对这事儿抱着犹豫态度。 曾进想了想，“小谷，跟着叔叔出去好不好？” “不要，我要留在这里保护莫奈。”小家伙瞬间看向谷优的眼神充满了敌对，全身心每个细胞都在保护莫奈。 耐心劝说下，小谷终于答应跟着曾进出办公室，只剩下莫奈和谷优两个在板凳上坐着。 ———— 多多将资料拍在桌子上，发出脆响，“你知道现在的情况有多严峻吗？四个方法里，咱们不能过于悲观也不能过于乐观，第三套方案是唯一且最折中的方法。只要莫奈肯出面澄清，这事儿就解决了，你管观众是什么态度，风波过去之后谁的态度重要吗？” 她的居多，化妆师不过几个镜头，也没显示全脸。 镜头看着虽然很粗糙，但无论是角度还是声音都能让看的人一下就辨认出主角是莫奈。 紧接着是摄影棚里，画面很广，镜头中央是把椅子，莫奈一看立刻懂了，这就是她跟邢照阳拍摄仿古装的摄影棚。没过几秒邢照阳出现在画框里，很自然，因为拍摄对他来说不过家常 “好了。我知道了。这里还有几个包子顺便吃了吧。”她对着莫奈紧了紧鼻子，走出命案组办公室。 “师父还是你了解我，我现在是真的没有心思应付什么答疑解惑了，等我补一觉的啊，补一觉再说。” “好事儿，绝对是好事儿，坏事儿谁拿到明面上来交换哪。” “好。那你说吧。要换什么？” 赵冲立刻娇羞鬼上了身，“那个，就是吧。我是白大美女的死忠粉呢。” “再不去厕所，你膀胱会憋炸的，我不在乎一两分钟，先去了厕所再说。” 赵冲恢复正常。“讨厌，没看出我是害羞啊？” “家里现在还不知道怎么个状况呢。哎呀不看了，越看越心烦。” 握住莫奈的手，邢照阳说，“放心吧。有我在呢。” 下了大桥，驶入进郊的小道，猝不及防一辆车横插在路前方。邢照阳猛踩了个刹车，莫奈整个人惯性差点儿飞出去。还好有系安全带的习惯。等她拨正了刘海看过去。直接愣了，“二哥？他的车怎么会在这里？” 还好这条路并没有很多人走。邢照阳下了车检查状况，看到辆车距离就差零点几公分，“别告诉我大晚上的不顾生命危险，是想救你妹妹。” 案情进展的分外顺利，经过一天一夜的调查，最终锁定了王维远的位置。整个命案组全组出动，当天晚上就把王维远带回了分局。从他身上只搜到两张照片：一个是跟他老婆一起拍的孕妇照，另一个是孩子在肚子里的四维彩超照片，孩子的五官和小手都直观呈现在照片上，样子可爱极了。 进审讯室，王维远直接就交代了，供出人是他杀的。 顺着这条线索查找，果然很快就有了突破。 命案组追查王维远的住处发现，他短时间内换了好几个地方，目前音讯无踪，手机也处在关机状态。 这种找也找不见明显跟警方捉迷藏的状态就很对路子了，标准的嫌疑人套路。 比之从前的无头苍蝇排查线索，有了目标大家都松口气。 赵冲离两人最近，转过身去搭茬，“两位大哥说的是前些天那事儿吗？” 甲一听有人响应，说的更起劲儿，“对对，就是那件事儿，” “我刚来这儿玩的，也就听人说了个大概，具体怎么回事啊？” 乙从旁插话，“小兄弟这话说来话就长了。本来这家人啊是过来玩儿的，不过说到这儿不得不多句嘴，你说这人也是的，都怀孕7个多月了，领着孕妇出来玩儿什么。” 跟宾馆老板聊了之后，莫奈和赵冲彻夜转战下一站点，本以为不告诉邢照阳，单独行动，让他在度假村里好好歇一歇，却没想到他偷偷跟了过来。 转战好几站最终都没有切实性的收获，第二天中午，几人准备返程。 午饭是在路边的一家小烧烤店吃的，端上来的食物看着都很诱人。邢照阳皱着眉头看莫奈和赵冲香滋滋吃着烤串，却并没有动筷子。 面对着这样一张脸，他既不厌烦也不排斥，相反很想用心保护。 反握住她伸过来的手，邢照阳语气像是开玩笑，“我是不是很丑？”本想逗她笑，反而把两行眼泪催了下来。 他紧扣着她的肩膀，顺势把她搂在怀里，“该不会被我吓到了吧？” 莫奈只顾着摇头，钻到他怀里呜咽，仿佛在发泄这段时间潜藏在心里的委屈，又仿佛在发泄些旁的东西。 然真要顶着一张夸张的脸去办事儿了。因为卸妆似乎也要很久。 化妆师小姑娘全程都跟莫奈聊天，从吃的东西到玩儿的，女人凑到一起，随便捡起来一个话题都能持续很久。 但干这行久了，对人与人之间说话逻辑的敏感度要比常人高出很多，当小姑娘总是围绕对媒体和大众过激反应的看法提出问题时，莫奈的防备心渐起，她开始四处打量，最终目光停在墙角处的摄像头，“美女，化妆室里也要安装摄像头吗？不会在搞直播之类的吧？” 这总结够精辟，莫奈慎重看向被描述对象，礼貌的没有大笑。 卓一轩显然不很高兴，“本来想着留下好印象，经你这么一介绍，我立刻就贬值了。”说完一把拽过邢照阳，背着莫奈走出几步，压低声音，“我老爸昨儿可给我打电话了，他最近血压忽高忽低的，我说咱以后能不能hold点？又是绯闻又是杀人的，多少也是我们‘天石名表’的代言人，(未完待续。) 第一三六章 不解缘 邢照阳把掌心里的手攥紧了，“不全是为了你，这份职业并非我喜欢的，入行也是情非得已，现在退出反而感觉很轻松，说起来还要感谢你。” “不用安慰我，不过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支持。” 每路过一个服务区都会到超市打听谷家一家人，几乎没有人对他们有印象。 到鼓山的时候几近午后，太阳很晒。 车子驶入度假村，路过门禁车窗缓缓下落，莫奈本以为他要取个卡之类的才能过去，却没想到警卫看到他脸，乖乖并快速的把门打开了。 早上不过听邢照阳提了一句，莫奈以为所谓的度假村就小占一块地，弄得小资情调一点，档次抬高一点。到这儿才发现，全然不是那回事啊。 “这样的小本买卖，最忌讳名声不好，在本地的人大家都了解，传一传无所谓，要是被外人知道，那就不好了，会影响以后的生意。尤其还是闹到派出所这种事……” 相比这个，莫奈却在琢磨着老板娘的话。谷康是个性格急躁且直接的人，喜欢或者不喜欢都显露无疑，谷家存在家暴这是明显无疑的了，事情就仿佛一团杂乱无章的稻草，需要抽丝剥茧，可莫奈发现这丝越抽越多。 忽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抵在胸前，随即一阵酥麻感从头顶传到脚趾，莫奈睁开眼，发现邢照阳正看着她，似乎在笑。 她从吻中撤出来，半笑不笑的问，“感觉怎么样？” 他回答的理所当然，“挺舒服的。很软。跟第一次在希光广场的感觉一样。” 澡还是要洗的，不然奔波了一天，脏兮兮躺在床上，别想好好睡觉。刚好农家乐所有的屋子都有人了，邢照阳又洁癖的不肯跟赵冲在一间屋子。 所以，莫奈洗了澡裹着浴巾出来，就看见邢照阳假模假样的坐在椅子上看电视。 “他们家没有房间了。不代表别人家也没有空房。” 他一动不动。“这个我知道。” 久别重逢先出糗，能干出这事儿的非她莫属了， 虽然在一起之前也看过她穿睡衣的模样。可那不同啊，现在是恋爱关系，她总希望自己分分钟完美的，这还没开始塑造形象呢。直接崩塌了。 不能让刚才的糗样子在他脑海里形成印象，莫奈三步并成两步去拿便装。一不小心把桌子上的水杯刮洒了，偏就落在衣服和裤子上。 便装不能穿了，她把目光投向警服。 当看到邢照阳举着根玫瑰花从车后面走过来时，莫奈眼睛瞪到最大程度。没有冲进他的怀抱，也没有上来扣个热.吻，而是拍着脸自言自语。“活见鬼了真是，该回去睡觉了。啊莫奈醒一醒，快醒一醒，最近严重少眠都开始出现幻觉了。”从邢照阳身边走过，全程无视。 是赵冲的声音把她从幻觉中拽到现实。车灯一开，四周都被点亮了。莫奈看了眼邢照阳身边的赵冲，又看了眼邢照阳：浓黑的眉眼，琥珀色的眼睛，圆润的鼻头还有透着光泽的唇，没错，这就是邢照阳，她的男朋友。 赵冲笔走如龙，时不时抬头看看老板，表示响应。 “他们总共在这住了一个星期，可把我们家给折腾坏了，多少客人因为反感他们都转到别人家去了。你是知道的，像我们这种小本买卖靠的就是旺季时多住几个人，多炒几盘菜，他这么一搅合，好家伙，我少赚了好多哎~孩子一个月的生活费没有了啊。” 及时打断老板的唠叨，莫奈问道，“他们有没有跟谁起过冲突？” “那可多了去了，相邻的，还有住在他们楼下的，都去敲过门，说他们夜里太吵，还总从窗户丢东西。开那么好的车，素质怎么这么差。” 老板娘泡好茶，热心招待莫奈和赵冲，时间有限，他们直奔主题，“老板，这家人之前来过你们店，还记得吗？”将谷家三口的照片放到茶几上，老板定睛一看，立刻认了出来，“记得，当然记得，没法不记得。” 好奇老板的反应，却也没有着急。这时老板娘凑上来，满脸八卦的样子，“警官，这家人是不是犯什么事儿了啊？肯定是那个男的吧？”她拍了拍自己男人的肩膀，“你看我就说吧，他……这人迟早要出事儿。” 把从谷家整理的住宿餐饮发票和景区门票整合了一下，大致清楚他们一家三口旅行的路线，还好张妍有整理东西的习惯，景区门票都保留着，不然他们又要费一番周折了。 第一站是魏然说的那个农家乐。 莫奈和赵冲到的时候，天已经发灰了。说是农家乐，其实几年的发展下来这里已经进化的相当像个景区周边了。 从村口驶入巷道的时候，刚好路灯开启，一排排的被点亮，在黑夜的映衬下，颇有童话里施展魔术的意思。 将嫌疑人的照片贴在白板上，大墨对魏然做了详细的介绍，“奇怪的是，案发之后他并没有离开本市，而是照常生活，现在租住的小区就在距离东灵不过5公里的地方。二小组的人已经就位，马上就会有反馈。” 听大墨介绍了资料，莫奈转着笔思考，就算因为婚外情导致魏然跟谷康之间的仇怨，假设魏然是个性格偏执的人，这期间逻辑关系的搭建也似乎没那么自然。一般来说，杀完人之后或者面对或者逃避，魏然既没来自首，又没逃往别的地方。 这不对谁都好吗？你还跟这儿确定什么呢？难道做姑姑、姑父的，我们还能打孩子，虐待他吗？即便这样，也是我们自己家的事情，跟你一个外人没什么关系吧？” 男人说完，拍了拍谷优的肩膀，俩人二话没说直冲着小谷走去。 孩子似乎知道即将发生什么，迅速将捧着杯子的小手收到桌子下方。却没能改变什么，夫妇俩拉着他胳膊就往门外拽。 莫奈掏出兜里的画，交到他掌心，“这是安婆婆托我交给你的，让你好好保管。”(未完待续。) 第一三七章 转机 莫奈回来的时候脚步都轻快许多，趁着邢照阳没注意凑近了邹如说，“阿姨，刚才无意中扫到一张照片，好像是照阳小时候的，可不可以发给我？” 邹如轻笑出声，“好啊偷偷地，不告诉他。” “好……” “这样密谋不告诉我，你们一定有奸情，敢不敢看着我的眼睛？” 莫奈冲他吐了吐舌头，“我这叫以毒攻毒，谁让你手机还存着我的丑照？” 想到那张照片邢照阳突然来了兴致，翻出来递给邹如，“老妈，你对比一下，觉得这是一个人吗？” 邹如刚要接过手机，被莫奈拦住了，“阿姨，这画面有伤眼睛，要不你仔细考虑考虑吧？” 邹如被逗的前仰后合的，“好好，那我不看了，照阳把手机拿回去。” 送莫奈去跑文件，接下来邢照阳送邹如回家，刚把车停稳，邹如解开安全带，“看你跟小奈在一起那么开心，我就放心了。说实话儿子，家里情况最糟糕的时候，我跟老邢都没有顾忌你的感受，那会儿以为你长大了，虽然充分尊重你的意见但做父母的我们还是考虑太不周到了。说到这点我很惭愧，一直觉得对不住你，我……”邹如声音有些哽咽，邢照阳攥着她的手，微微一笑，正要出言劝说，却被邹如阻止了。 “你让我说完。中国人习惯了越亲近的人越不互相表达，虽然我心里明白这是不对的，但难免深陷传统的漩涡无法自拔。说实在的老妈真的很后悔，但过去的都过去了，重点是将来不重蹈覆辙。你知道吗？在跟老邢办了离婚手续之后。回到家看你那个状态时我整个人都空了。包括那以后你渐渐不说话，性格也突变。简直杀的我们措手不及，要不是老邢找到多多，一天几趟的往咱们家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现在，托莫奈的福，原来那个乐观向上的邢照阳又回来了。今天被欣慰冲击了大脑。邹如有些抑制不住。眼泪一行一行掉下来，邢照阳掏出纸巾忙给妈妈擦拭，“老妈。您没做错什么，相反如果为了我委屈着跟老邢生活在一起，反倒让我更不自在，真那样的话。事情不一定往哪个不好的方向发展呢，所以千万不要自责了。退一万步讲，我还要感谢你们呢，如果不是你们的选择，不是我性格的转变经历几年拼搏。也就不会有这么大进步，不会遇到莫奈。”他突然比了个帅气的八字手势，“从今以后我多了个别名。我叫‘塞翁’” “行了你，别贫了。”邹如被逗笑。不知道该说什么。 邢照阳搀扶着她，母子俩并肩上楼。 莫奈答应以后，嘉佑的动作很快，发布会的时间、邀请的媒体全都确定了。 后台，化妆师在给莫奈和白芷雯化妆。 邢照阳推门进来，端着一杯温开水，“坐半天了，喝口水吧，小刘你也休息一会儿。发布会的时间还早。” 化妆师小刘做好最后一点眼角彩妆定型，点头以示感激，走到旁边沙发上喝水去了。 “谢谢，我都口渴半天了。” “不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对了刚刚接到电话那个市局宣传片的第三阶段要准备开拍了。” “这么快啊？” 白芷雯接过话茬，“第三阶段的女主角没有更换吗？” 既然被识破，她索性不打算隐瞒，直白的在邢照阳和莫奈面前显露心思。 “还没收到被替下去的通知。”莫奈的回答也够直白。 化妆师们很搞不懂这对姐妹的相处方式，进屋到现在也没说几句话，基本上钢枪对钢炮的火药味很浓。 化妆师看向邢照阳，发觉她这个其中之一的男朋友都抱着看热闹的态度，于是也参与围观了。 “还是抓紧把发言稿看好吧，别待会儿记者面前跌份儿。你现在丢的可不是自己的脸，而是我和照阳的。”白芷雯自己扫了扫腮红说。 “谢谢，你还知道咱俩脸是挂钩的，那就少说两句吧。” “善意提醒你一下，还有一会儿面对记者可别怯场。也别让我后悔选你出面这个决定。” “你的确有该后悔的事儿，但不是关于我的。”莫奈眼神犀利，看得白芷雯无处遁形，她起身理了理嗓子，抖擞着裙摆出去了。 “戏好看吗？”莫奈问邢照阳。 他一边享受着美味的饼干，一边点头，“还不错。因为我笃定白芷雯现在还有求于你不敢太过分，加上对我女朋友很有信心，所以看得十分过瘾。” 莫奈听了转怒为笑，“真是……不过你穿的这么正式干嘛？” “说起这个我想起来了，lily快帮我化个妆，要个看着十分可靠、稳妥值得托付那种感觉的妆。” lily笑着走过来，“好。” 业内都在传，邢照阳最近性格大变，原本的外冷内热现在已经变得内外俱热，而且热得让人招架不住。 百闻不如一见，果然，他整个人都像换了副骨头。看来恋爱的魅力如果发挥好了还是能发挥出巨大能量的。 如今不管微薄还是贴吧，凡是传莫奈和邢照阳恋爱事情的，大多都在帮着晒幸福，有的是路人偶然拍到两人在一起的、有的是粉丝跟着拍摄的画面，巨温馨，巨有爱，尽管看着酸味浓浓，但因为放心邢照阳身边的女孩儿的人品，所以大家都抱着祝福的态度看待这事儿。 说实话抛开外界的杂念看这一对儿，还真是非一般的般配，女的肤似白雪，男的帅出各种高度，只是可惜了，他们必须站在公众面前，生活里分秒受限。 一小时后，化妆间门被推开，罗洋脚步轻快的走了进来，打量了邢照阳和莫奈两圈，调侃起来，“哟，这不传说中的金童玉女吗？来来让我瞧瞧……” “罗洋，我前些天还看到哪个杂志采访你的专栏，封面拍的还可以，就是采访内容太假了，那些话真是你说的吗？” 罗洋兴奋的凑过来，“怎么样？话是不是特有诗意？”(未完待续。) 第一三八章 火锅 迎着闪烁的镁光灯，莫奈在心里发誓，她再也不要参加什么发布会，这是最后一次。邢照阳就坐在她身边，挨的很近，一直攥着她的手，这样很大程度上缓冲了莫奈心里的紧张。 “针对这次的事情，嘉佑娱乐包括艺人白芷雯小姐本人，都很想第一时间给大家一个说法。但第一时间的反馈通常都缺乏证据，为了让大家相信，我们的理由很充分，所以这几天一直在抓紧时间，当下我们将就此事对大家做出说明。” 白芷雯今天穿了件通体雪白的裙子，妆容也很淡，我见犹怜。 她头一直微微垂着，刚好给媒体一个可以怜悯她的角度，镜头都在拉近，对准了这张荧幕上出现过无数次的精致脸孔。 她微微抬起头，眼睛下垂，声音像细线一样从嘴里吐出，“从我有记忆开始，每一个片段都是在医院，整天都要吃很苦很苦的药片，因为妈妈担心我的牙齿所以隔几天才会给一块糖。那是我童年记忆里唯一关于‘甜’的记忆。后来，我渐渐康复，但家里已经被我拖累的不行，妈妈精打细算，爸爸熬工熬夜，对普通家庭来说，养一个患病的孩子都很难，更何况我家里还有两个弟弟妹妹……”场面一时鸦雀无声，连莫奈听得都惊了。记忆中大姐第一部电视剧的演技，用“烂”来形容太简单，但实在看不过眼。 而现在，这效果，可见她是经过了多大的努力历练出来的。 “虽然很苦，但我们家过的一直很幸福，是吧小奈？”白芷雯顺势拉过莫奈空着的手。“妹妹对我来说是人生里至关重要的所在，且不说我的第二次生命是她给的，就说这些年的陪伴和成长，她的功劳就不可代替。网友们的评论我都看到了，大家责怪我的说法很对，其实我也常常这样责怪自己，但若设身处地站在当时的十字路口。你们当中很多人或许会做出跟我差不多的决定。那会儿我刚刚投身演艺事业。小奈考取了公务员她最喜欢的单位和岗位，我们两个都面临着人生的转折路口。我妹妹生活中其实是个软妹子，她有选择恐惧症。做事情总是犹豫不决，遇事儿第一时间先道歉，任何人对她做出过分的事情，她都能为对方找出理由来解释……这些傻事儿简直举例子都举不过来。但她性子里的执着却超乎人的想象。” 白芷雯喘气儿的功夫跟莫奈交换了一个眼神，很有大姐风范的泯了抿唇。接着说道，“我们一家人都清楚，她不适合这份工作，生怕她抓人的时候把人弄疼了。第一时间跟嫌疑人道歉。” 场下有参会人员忍不住笑出了声，气氛比开始时松了许多。 “但我们的反对没能起主要作用，她最后还是毅然决然去了。记得那会儿我们还因此吵架。我不让她去，担心她的危险。她却说我进娱乐圈不是什么明智之举，抱着对对方职业的质疑，我们俩那次闹得很崩，正生气的时候，人说出来的话都是经不起推敲的，但偏偏我们都认真了。” 该自己上场了，莫奈做了个深呼吸，学着白芷雯的样子，“没个多孩家庭都会面临孩子们的平衡问题。那天大吵之后，我们都冷静下来，一家人开了家庭会议，就我和大姐的工作问题做了最后决定。她走她的演艺事业，我走我的公仆大道，由于未来不明，我进了单位后的走向也不定，所以临时决定不公开全部家庭成员信息……” 姐妹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之后，场下记者们都听得认真。 十分明显的是，大家态度都变了。 记者答问环节与想象中的不太一样，除了前几名提问的记者还略微在整体上，后来的都把目标放在莫奈和邢照阳身上。倒把白芷雯整个儿晾在了那里。 开玩笑！ 好容易抓到绯闻男女同框，不问个究竟逃的了他们。 虽然网络上俩人在一起的照片铺天盖地，但这算是邢照阳公开承认恋爱关系后首度的公开亮相。 “邢先生，请问二位的婚期确定了吗？” “白警官，跟影帝谈恋爱您有没有压力？” “请问二位……” 白芷雯就差无奈的翻白眼了，最后还是黄多多出面把媒体摆平，救了一众人等退场。 罗洋等在后台，张大怀抱等着邢照阳，“小阳阳，刚才表现不错哦，男友力报表哎！” “小罗洋，你翅膀硬了是不是？从前哥哥长哥哥短的，现在都敢直呼姓名了？” “嘿嘿嫂子，我现在也是个明星了，心里还是在叫哥的，是不是哥？” 邢照阳彻底拿他没辙，拉着莫奈的手往休息室走。 白芷雯这会儿跟过来，叹了声，“怎么样？晚上一起吃饭吗？” 邢照阳说，“邀请的这么敷衍，看来没什么诚意，既然这样不浪费了，我们还是过自己的二人世界吧。” 翻了个白眼，白芷雯加快速度摆了摆手，“不去算了，过此不侯。” 助理吉吉跑过来，慌忙拦着邢照阳和莫奈，“哥，先去休息室待会儿，外头被围得水泄不通，粉丝应援是很有秩序但记者们无孔不入，多多姐预先制定计划的出口也出了问题，所以只能暂时在公司里等着。” “好，我是没问题的，莫有事儿吗？” 莫奈摇头，“今天跟单位请了一下午的假。” “那就叫个外卖，咱们在休息室搓一顿吧？我要吃火锅，超级想吃火锅，啧啧口水都到嘴边儿了还等什么，赶紧着！”双臂搂着莫奈和邢照阳，罗洋夹着二人进了休息室。 按说火锅这样热闹的吃食，燥热的夏天是不适合的，但偏偏有人喜欢吃的大汗淋漓的感觉。将肉片丢到滚烫的汤底时，滋啦一声旁边的汤都翻滚起来，莫奈忍不住吞口水，看着红彤彤的汤底馋到不行。 邢照阳笑着夹出一块儿笋片放到莫奈碗里，又夹出一块儿肉片正往莫奈碗里送，被罗洋的盘子截在半路，“嘿嘿，这块儿该轮到我了吧？”(未完待续。) 第一三九章 面谈 “芷雯姐，接下来去哪儿？”司机小心翼翼的问道。 “今天下午还有通告吗？”白芷雯看向助理林英。 林英假装样子的翻了翻小本，“今天下午没有通告了。”其实，一连这几天都没有了，原本排满的不是被推了，就是被拒了。 反正也是给个台阶，白芷雯单手托腮往后靠了靠，“那就回家吧。” 虽然发布会的进程跟想象中有差别，记者们简直就是听说邢照阳和莫奈都会出现才奔着这个来的，尽管如此，理由还是给出去了。白芷雯松口气，好与坏就看接下来的时间了。 休息室里，莫奈正吃得香，忽然接到赵冲的电话。 “莫奈姐，是这样的，你让我找的那个ip我已经托同学查了，根据对方等级的地址，额，该怎么说呢，你知道那个女明星刘蓉吗？” 莫奈看了眼邢照阳，虽然距听筒不近，但光判断神色，邢照阳就看出了不对，“怎么了么？” 她摇了摇头，对着听筒里的赵冲说，“好，谢谢你了。今天下午单位没什么事儿吧？” “没有，最近不是要阻止考核了嘛，大家都在看题呢。” “好，那有事儿咱们回去再聊？还有，这件事情……” “你放心吧，我的嘴虽然平时老化松动严重，但关键时候还是知道深浅滴。” 挂断电话，莫奈没什么性质去拿筷子了，专注看向邢照阳，又扫了眼罗洋，“刘蓉。是之前演电视剧《小小》，前段时间又被曝光出包养丑闻的那个女明星吗？” “是啊，经常蹭晚会的，但那次的丑闻似乎对她影响不小，近段时间的好多晚会都没见过她。” “你托人查那条原始信息了？”邢照阳问。 “是啊，你早就知道？” “嗯，让卓一轩帮忙弄了一下。比你早知道一点点。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你呢。” 莫奈点点头，“这个确实要好好想想。” “那你打算告诉你大姐吗？”罗洋问。 莫奈想想，摇头。“暂时不会告诉她，凡事事出有因，我很想弄清楚这个刘蓉跟我大姐到底有什么纠葛。在弄清楚之前还是不告诉她了，以免她气急之下做出什么事情。更加无法挽回。” 邢照阳夹了块红薯片到莫奈的碗里，“如果你这样想。那我要给多多打个电话，她最近也会想方设法调查，最好在你这边弄清楚之前，让她不要告诉白芷雯了。” “还有一个忙。可能得你帮我。” “让我帮你约刘蓉？”邢照阳问。 罗洋抢先一步，“这事儿还是让我来吧，据说这女的看似简单。其实并不好惹，你的男朋友并没什么心思解决后续的事情。所以，罗大将军出马一个顶俩。” 嫩绿茶馆的包间里，刘蓉早一步先到了。 罗洋走进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到其身后的莫奈，笑着说，“我还以为最近大红大紫的小鲜肉罗洋怎么会突然约我到这种地方来，看来是我多虑了。” “前辈这是什么话，我也是正想看到尊荣，才会答应莫奈姐请求的，二位放心我就在隔壁包间，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随时喊我。那……今天下午我就是你们的护花使者了？” 刘蓉很聪明，自然听出罗洋话中有话，“放心吧，我们只是萍水相逢。还到不了互相攻击的地步，更何况我们也没什么利益纠葛。” 罗洋意会点头，还是回了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离开后，莫奈帮二人都倒好了茶水，“刘女士应该猜得到我约你的原因。” “当然，只是我很好奇，你既然查出来了，为什么没有告诉你姐姐？” 莫奈放下茶壶，“你怎么知道我没告诉她？” “以白芷雯的性格，如果知道背后是我的话，现在已经开始动作了。既然我还平安无事，那就说明你并没告诉她。” “看来，你们之间的成见比我预想的还要深。” “差不多吧，女人之间如果认真起来，计较起来没有小事儿大事儿的区别，但其实就是些鸡毛蒜皮。” 莫奈哈哈一笑，“好吧，想不到刘女士是这样想得开的人，那我也不掖着藏着了，我知道并没有资格问出这样的话，但我很想知道你跟我大姐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到底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逼得你不得不出这招？” 将茶盅里的茶水一口咽下去，刘蓉抿了抿唇，有涩涩的味道还在舌尖。 一个小时后，莫奈从包间出来，罗洋就等在外面。 “怎么知道我要出来？” “掐指一算，差不多该结束了，怎么样？是不是很神通？” “嗯，你是个神童。” “行了不说了，小阳阳还在车里等着呢，估计这会儿都睡一觉了。咱们下楼吧？” 回家一路上莫奈都是沉默， 邢照阳和罗洋懂脸色的不说话，却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路过大型超市的时候拉着莫奈一起逛街买菜。 刚刚在电视直播上出现的人物乍现在超市蔬果区，消费者立刻炸了锅了。 莫奈推着购物车，跟在邢照阳和罗洋身后，被两旁跟来的粉丝目送着从一样蔬菜走到另一样蔬菜，直到他们的推车快装满了。 实在不想继续做被观赏的猴儿类，莫奈逼得没招说话了，“你们俩晚上到底想要做什么啊？用得着买这么多吗？” 邢照阳理所当然，“当然要买，因为最近都要做两人份。” “怎么说？” 他一脸坏笑，“回家你就知道了。” 整整两大袋子的蔬菜水果搬到车上，三人满载而归。走出电梯，跟白举晨面碰面。他正提着个硕大的行李箱，急匆匆的样子，“小奈，我紧急出一趟差，先不跟你说了时间很紧，电话细聊。” “二哥，哎二哥！什么情况？”目送着电梯门关上，莫奈还没反应过来，听到身后有笑声，她猛然回头，看到邢照阳一脸的幸灾乐祸。 直觉告诉莫奈，有阴谋，而且阴谋的味道很浓很浓。 可是没可能啊，白举晨是在nh集团工作，就算邢照阳手再长，影响力再大，也伸不到那吧？(未完待续。) 第一四零章 关灯 因为临时公司有事儿，罗洋放下袋子也出门了。 两人一边将速冻的东西往冰箱里放，一边在区分蔬果，她盯盯看着邢照阳，“老实说，到底怎么回事？” 邢照阳一脸委屈，“干嘛看着我？跟我没有关系的哦。” “真的没有关系？” “当然没有，是前几天跟白举晨一起进电梯，听他随口说了一句，近期可能要出差，所以我计划着应该就这几天儿了，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先见之明？” 莫奈皱眉，“没看出来。” 将菜蔬都放好位置，邢照阳将手洗干净，冲过来抱住莫奈，“那……今天晚上在这儿住呗？” 莫奈一连窘迫，“原来你在想着这个……” “嗯”他大大方方的点头，顺势吻了上去。 莫奈连忙推开，“行了，别得寸进尺啊。” “这么说答应了？哈哈，晚上我来煎牛排。” “把你美得，我可没说答应呢啊。” “饮食男女，食色性也。” “谬论，总之今天不行。” “上次已经放你一把了，这次不会。”他笑得邪魅，紧接着一个强势而霸道的吻扣了过来。 关掉灯，两柄蜡烛的光照着四周，有种朦朦胧胧的美，牛排的鲜味在空气中肆意弥漫着，红酒流淌到高脚杯中，有哗啦啦的脆响。 莫奈最喜欢吃五分熟的牛排，因为嫩而鲜。放声机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两人面对面吃着晚餐，气氛相当不错。 餐后是一段舞，她对这东西完全陌生。害得邢照阳教了半个小时才勉强不会踩脚。 喝得有些微醺，烛光下，莫奈的脸都泛着红润，最后放赖索性趴在他肩膀上。 脑海里还是过滤两人从第一次见面到牵手一起经历的事情。莫奈越想越觉得甜滋滋的，如果不是各种因素从中阻挠，可能他们之间的感情还不会这么稳固，所以磨练终究是好事儿。 至于今天下午跟刘蓉见面的事情…… 莫奈叹息了一声。 “在担心你大姐？” “从前她总是教我。做人要留有余地。但现在不知道是怎么了，人家给她一分，她要还三分回去。” “那这件事情打算跟她说么？” “我就在考虑这个。虽然我跟刘蓉达成了约定。只要我大姐不主动搞出事情来，刘蓉不会再弄名堂了，但大姐那边我还真不敢打包票，就算身边的人都不告诉她。终究有一天她还是会知道的。” “如果那一天真的来了，她选择继续用原来的方法反馈人家。那也是她自己的路，旁人再参与也无法改变什么。听我的，你这样做很好，已经到位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吧。” 点了点头。莫奈没再出声，音乐似修复人心灵的良药，也似暖流缓缓淌在心间。 直到邢照阳火辣辣的注视引起莫奈的注意。她才反应过来客厅的气氛有些微变化了。 他揽住她的腰，往怀里用力一拉。两人身体紧紧靠拢，顿时能感受到他的心跳。 邢照阳顺势吻下去，舌尖在莫奈的口腔乱跳，搅的她心也跟着跳跃起来，毫无节奏，毫无章法。 卧室，没了音乐，没了烛光，邢照阳进屋一个壁咚就按开了灯光。两人还在吻着，莫奈顺势反壁咚又将灯给关了。 他停了吻，语气很怪的问，“干嘛不开灯？” “很怪……” “嗯？” 她硬着头皮说，“我不喜欢开灯。” 他了然一笑，“好，随你。” 莫奈原以为会很疼，但想象总归是想象，被邢照阳一转移注意力，疼痛感立刻就减少了。她顺着他的节奏，一点点找感觉，接触着他的肌肤，感受着他的温度，融为一体。 次日清晨，柔光透过窗纱照进来的时候莫奈睁开眼睛，发觉自己正躺在邢照阳的胳膊上，他肘弯热乎乎的，只是肌肉块太硬。 本来想起床，结果发现他的手和脚都束缚在自己身上。 莫奈悄悄的拿开他压在身上的胳膊，有将双腿从他腿下抽出来，拉开被子，瞬间尴尬了，她竟然一丝不挂。 顿时想起昨夜的细节，脸红了起来，这样在空气里晾着不是个事儿，前方目测范围内又没有衣服，她刚要回身钻进被窝去，有人将睡衣盖在了肩上，“睡得好吗？” 她有点儿窘，没好意思回头，“挺好的。” “那……还疼吗？” 将胳膊伸进袖子里，穿好衣服她觉得舒服多了，“有一点点不舒服，不过还好。” 他张开双臂将她扣在怀里，两人看着窗外，“今天是阴天，一会儿送你上班，免得等公交心烦。” “不用的，我自己……” “我送。” “好，你送，你送。” 事实证明，邢照阳的决定是对的，因为两人刚从车库出来外面就飘起了水花，雨还不小，天空中云层厚厚的，深灰色挤压下来，弄的人心都跟着沉郁。 还好这对儿恋人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邢照阳左手开车，右手执拗的拉着莫奈。 “这几天我跟爸妈商量着，约着见一面吧？” 邢照阳勾起唇畔，“很荣幸，时间地点定了告诉我，看来我准备好的礼物终于可以送出去了。” 莫奈有些惭愧，“抱歉啊照阳，让你等了这么长时间。” “如果早知道跟你结合之后就有机会见叔叔阿姨，那我早就下手啦！” 他这调侃瞬间将莫奈心里的愧疚打散了，“刚才的抱歉当我没说。” “哈哈，好的。我什么也没听见。” “那你会不会紧张？就不问问我爸妈喜欢什么样的女婿吗？” 他一脸傲娇，“我现在担心的是，以我自身的条件结婚之后，你大姐将来会更难找。因为叔叔阿姨的眼光会更高，但世界上不会有比我更适合当女婿的人了。” 看他一本正经，还以为要说出什么好话。莫奈轻笑出声，“到单位了。” 曾进今天是步行上班的，正看到莫奈从邢照阳车上下来。 走到车前，曾进探头看去，“要不要盯得这么紧啊？连上班路上都不给别人机会？” “你猜对了，我女朋友的资质，必须盯紧点儿。”(未完待续。) 第一四一章 好评 晚上照例邢照阳来接的莫奈，这宛然成了北市区分局的一道风景线。好多女同事听说邢照阳会出现，还特意打扮了一番，连平时不怎么跟莫奈说话的也都凑上来，说笑着要跟她一起下楼。 于是，莫奈就被一群人簇拥着从办公大楼走出来了，仿佛领导视察一般，场面夸张的厉害。 驾驶窗是半摇下来的，邢照阳远远看着，保持微笑。 一个淡淡的笑容差点儿地动山摇了。直到莫奈坐上车，跟众人摇手再见。 “你这些同事还真是可爱。” 莫奈却一脸沮丧，“还不都是为了看你？明天我还是自己来上班吧，再这样下去，几天后领导又要找我谈话了。” 邢照阳只是笑。 “你最近真的很不忙哎，一点儿事情都没有了吗？无聊到接送我上班是每天唯一的活计。” 邢照阳傲然点头，“接老婆上下班还不重要？没有比这个更重要的事情了。” 莫奈单手托腮，举目看窗外。 “哈哈，好啦不逗了，商量商量晚上吃什么？” “回家，包饺子给你吃。”莫奈瞬间来了活力，开始不停念，计算着可以剁成馅儿的各种蔬菜。 邢照阳则专心开车，习惯性的右手握着她。 最近几天，网络上不再出现对莫奈带有攻击性的评论，白家门口也没有奇怪的礼物了。 粉丝们从最初听到恋爱消息的惊起，到后来渐渐接受，现在已经秉承祝福态度了。还在好多自媒体客户端上积赞送祝福。 莫奈看着心暖，也终于松口气。 回到家，和面的时候。邢照阳一直乖乖蹲在旁边，好奇的样子像个看到新奇事物的孩子。两个眼睛水汪汪的眨着，仿佛在冒着水光。 莫奈真是被闪到了，“拜托哥哥，你能别这么看着我吗？” “嘘……我在欣赏。” “停，再说下去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刚给了你那么多选择，想吃什么馅儿的从冰箱里取出来。” “和完面再说。从前还没发现。和面这么好玩儿。” 莫奈长舒了一口气，“电视剧演多了，别把剧情往生活中套哦。别想着玩面弄得哪儿都是，一会儿还要收拾。” 邢照阳彻底被逗乐了，转身去厨房拿了副手套，还像模像样的穿好了围裙。站在莫奈身后，学着人鬼情未了中经典泥塑桥段。将双手覆住莫奈双手，四手联合来揉面。 “怎么样？” 莫奈总觉得怪怪的，不舒服的动动肩膀，邢照阳的下巴就压了过来。“别动……” “你再这样，面就要老了。乖，去把面板拿过来。” 不知道是饺子真的好吃。还是他跟着一起包的奇形怪状的符合口味，邢照阳吃了两大盘子。沾了少半瓶醋。 放赖让莫奈在这儿睡。却遭拒绝了。 “今天晚上我二哥一定会打电话过来查岗，所以我要回家，不能留在这里。” “那就在咱家接。” 莫奈翻了个白眼，“他是打家里的座机。” 果然，邢照阳没那么好对付，他最终跟着莫奈住到了白家。大床虽然睡着舒服，却没有小床的独特优势。 小床很小，刚好容得下两个人，这样凑得更近，贴得更紧。 白举晨果然打来电话了，果然打了座机。 邢照阳使坏一直要发声，被莫奈死死按着，发出各种攻击阻止。 因为事情太多，明天行程太多，也没来得及聊太多电话就挂断了。 躺在床上，被邢照阳抱着，莫奈觉得无比踏实，两人天南海北的聊着，不用在乎逻辑，不用在乎哪句话不对了影响对方心情。 说完理想说未来，不知说到什么，莫奈的手机突然响了。 一般这个时候响起电话，不是有案子就是有急事儿。她先叹息了一声，紧接着拿起电话。 “怎么不接？”邢照阳问。 “是小谷的姑姑……你好，谷女士。” “白警官，明天你可以过来接走小谷，他的东西我已经让保姆收拾好了。具体什么时间过来你定，我们家随时有人。” “好的，我知道了。” 没有“再见”等客气话，两人默契的没有道别话语就挂断了。 “明天要送小谷去福利院了？我陪你去吧。” “不用了，咱们俩最近频频上头条，太热门了。福利院你还是不要去了，被记者拍到不好。更何况茵茵跟小谷的关系不错，她很担心小谷所以明天也要跟着，我这个妹妹倔强的很，她对你的态度……呵呵，因为我之前描述失当，所以还需要一段时间的纠正。” 邢照阳喘气声音有些粗，“总结起来就是你跟她说过我的坏话，而且她还深信不疑了，于是乎我在小家伙脑海里的印象就黑的不能再黑。对吧？” “啊……好困啊，怎么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的，要赶紧睡觉了。明天还有好多事情……” “想躲？哪儿那么容易，给我找这么多麻烦，怎么补偿？……” 莫奈被按的很痒，蜷缩着身子翻来滚去的不老实，最终还是钻进邢照阳怀里。 周末的清晨，路上车子不是很多，莫奈开着邢照阳的车先回到郊区接茵茵，带着她到王医生心理诊所复诊之后顺道接了小谷吃午饭。 后备箱放得都是小谷的行李，吃饭时他话很少，茵茵一直在找话题，但小谷情绪明显不高。 莫奈还在纳闷，忽然听小谷用仅一人能听到的声音问，“莫奈，去了福利院，是不是就代表你们不要我了？不会来接我了？” 茵茵将嘴里的饭菜咽下去，双眼水汪汪的，神情有点儿不好。 一个钻牛角尖就够不好解释的了，现在有两个。莫奈连忙拉过茵茵以作安慰，对另一边的小谷说，“小谷，我问你，喜欢在姑姑家里住吗？” 小谷含着泪摇头。 莫奈接着说，“我知道你一定不喜欢，所以这段时间都在想办法，现在办法有了，可是你要吃点苦。” “什么？” “今天把你从姑姑家里接出来，以后就再也不用回去了，进福利院呢也不是出不来了。这只是暂时的，过几天我就会去福利院接你。”(未完待续。) ps：下一章先不要订阅，晚上10点跟明天的一起订阅着看， 第一四二章 齐全 看着小谷迷迷糊糊的样子，莫奈耐心解释，“送你去姑姑家之前，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嘛？” “你说会来接我。” “今天我做到了，把你从姑姑家接出来，我没说谎吧？” 小谷点头。 “那如果我说在福利院也是暂时的，我很快就会来接你，你信吗？” 小谷接着点头。 这时候茵茵凑上来，拉住小谷，“小谷听我说，几年前三姐就是这么跟我说的，然后我在福利院只待几天她就来接我了，是真的哦我不说谎的。” 小谷两眼放光， 刚刚在电视直播上出现的人物乍现在超市蔬果区，消费者立刻炸了锅了。 莫奈推着购物车，跟在邢照阳和罗洋身后，被两旁跟来的粉丝目送着从一样蔬菜走到另一样蔬菜，直到他们的推车快装满了。 实在不想继续做被观赏的猴儿类，莫奈逼得没招说话了，“你们俩晚上到底想要做什么啊？用得着买这么多吗？” 邢照阳理所当然，“当然要买，因为最近都要做两人份。” “莫奈摇头，“今天跟单位请了一下午的假。” “那就叫个外卖，咱们在休息室搓一顿吧？我要吃火锅，超级想吃火锅，啧啧口水都到嘴边儿了还等什么，赶紧着！”双臂搂着莫奈和邢照阳，罗洋夹着二人进了休息室。 按说火锅这样热闹的吃食，燥热的夏天是不适合的，但偏偏有人喜欢吃的大汗淋漓的感觉。将肉片丢到滚烫的汤底时，滋啦一声旁边的汤都翻滚起来，莫奈忍不住吞口水。看着红彤彤的汤底馋到不行。 白芷雯喘气儿的功夫跟莫奈交换了一个眼神，很有大姐风范的泯了抿唇，接着说道，“我们一家人都清楚，她不适合这份工作，生怕她抓人的时候把人弄疼了，第一时间跟嫌疑人道歉。” 场下有参会人员忍不住笑出了声。气氛比开始时松了许多。 “你让我说完。中国人习惯了越亲近的人越不互相表达。虽然我心里明白这是不对的，但难免深陷传统的漩涡无法自拔。说实在的老妈真的很后悔，但过去的都过去了。重点是将来不重蹈覆辙。你知道吗？在跟老邢办了离婚手续之后，回到家看你那个状态时我整个人都空了。包括那以后你渐渐不说话，性格也突变。简直杀的我们措手不及，要不是老邢找到多多。一天几趟的往咱们家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莫奈抬头。“当然答应，不过其实我也没什么答应的权利，走程序的事儿就包在我身上吧，这几天一直在愁该从哪儿下手给小谷找投靠。还好有阿姨在，我的心也算放下了，不过有些话我还是该跟阿姨说清楚。小谷的情况，他是受过刺激的。所以……” “这个我知道，但人在社会中都不是完全独立的，谁没受过刺激？如果受到刺激就被判死刑的话那还要医院医生和心理医生做什么？” “我想谷康是在老爷子去世之后才意识到这一问题的，如果不是张妍举报，他也不会拿不到那部分钱，正因为这个他对妻子的憎恨越发加深，当然具体是什么时间这个先后顺序没人比当事人更了解。所以后来谷康想办法拖延这部分遗产归为公有的时间，尽量瞒着你，瞒着所有人想用自己的方法把遗产重新夺回来。就在这时候发生了被杀案。” 看了眼谷优，莫奈继续说，“所以，小谷身上现在只剩下一份保险了，但这要他满十八周岁之后由本人继承。” 所有人僵持下去而不理性解决问题的话，我们经常加班也不在乎多一天。” 谷优看了眼莫奈，思索良久，“这屋里的监控是开着的吗？” 耐心劝说下，小谷终于答应跟着曾进出办公室，只剩下莫奈和谷优两个在板凳上坐着。 “谷女士，我索性开门见山了，之所以执意要抚养孩子，你的原因我也可以理解。说实话我这想法说出来有些可笑。但不得不跟你坦白，从案件结束后答应让你接小谷回家，我们就在考验你。” 值班室的灯一直要开着，莫奈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谷优的声音，“警察先生你们真的是弄错了，我侄子跟我们在一起很安全很好，怎么会有家暴呢？不如你们让小谷自己来说，他就是一不小心碰了一下，保姆都可以作证的。” 大墨说，“谷女士，我重申一遍，这事情轮不到我们来断定，是邻居投诉，说听到你们打骂孩子的声音，本来应该去派出所的，因为这事儿跟我们之前办理过的案子有关，所以临时接到我们这里办理，先不要慌忙解释，把事情经过跟我们说一遍，详细的慢慢的说一遍，不要放过任何细节。” “不管答不答应我都尊重你的意见。就像不管我做什么，你都支持一样。当然，要是让我选，不希望你答应，芷雯她虽然是我同事，但这些年自作自受自食恶果的例子我也见过不是一次两次了，向来都是公司帮着收场，没想到这次轮到你头上。早知道会这样，我真该早点出手让她认清严重性，也不至于影响到你。不过我很清楚，问题摆在你面前的时候，不管做多长时间的挣扎，你最终都会答应她的，所以我刚刚已经在筹划着怎么陪你去参加发布会了。” 一番话说的莫奈心里暖暖的，她转过身靠在邢照阳怀里，带着塑胶手套的手没敢抱他。 邢照阳也够调皮的，坏主意一上来，什么都不顾，一使劲儿把莫奈的手按了下去，两个硕大的油手印扣在了他雪白色的家居服上。 但是，现在的她没有动，静静的看着白芷雯动作。心里则在一秒、两秒、三秒的数着。 果然，不过五个数，她就把手机重新收回到上衣口袋里(未完待续。) 第一四三章 预兆 回到家的时候邢照阳正在看电视节目，罗洋作为受邀嘉宾，正在跟主持人就“朋友”这一主题展开讨论，重点讨论内容则是围绕邢照阳。 这个行当就是如此，谁的朋友多么有名气，谁也是会因此沾光的。 罗洋在公开场合从来不否认被邢照阳推出来，而且还引以为豪。 磕着瓜子儿的邢照阳正听着采访，看到莫奈疲惫着一张脸回来，“怎么了？不顺利吗？” 莫奈摇头，喝了大半杯水，“不是，福利院那边的情况还好，提前跟院长打了招呼，加上从前打过交道，所以他们很配合。我只是有点儿累了，今天陪着两个小家伙去游乐园玩儿，回到家又被我妈逮到乱问，实在有点儿受不住。” “快过来，给你捏捏肩就好了。” 莫奈嘻嘻一笑，不忘进卧室换了居家的衣服，拖着步子走到沙发旁边。 不过别说，邢照阳按肩膀的手法还很专业。 莫奈一边享受着肩部的放松，突然想起游乐园遇到女粉丝的事情，“今天我手机很离奇的丢了，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又在游乐园的管理中心找到了。哎对了，你有没有接到我这手机号码打过来的奇怪电话？” “没有啊，今天一天我的手机都很平静，没有接到电话。把你电话拿给我瞧瞧。” 接过电话，邢照阳从里到外仔细瞧了瞧，又听莫奈描述了下细节，最后微微摇头，“我看你还是让单位技术部门的同事帮忙看一看，这里面没准有蹊跷。以防万一。以后路上碰到要跟你合影或者谎称是我粉丝让你帮忙带什么礼物的都不要管，告诉她们认错人了，赶紧离开就好。” 莫奈点头，她也是这么决定的。 今天那女孩儿看着多干净的，虽然最开始她也保持着警惕，但渐渐还是放松了戒备，如果对方真的是有备而来。想想还是挺可怕的。她再次扫了眼自己的手机。抿了抿唇。 领养手续是莫奈带着邹如去办的，她们先去了福利院内部看了小谷的情况，他还是一个人。但偶尔会跟身旁的小朋友说话，情况明显比几天之前好很多。 院长走过来，拍了拍莫奈的肩膀，“小谷这几天啊。有事儿没事儿就盯着院门口的方向，他这是在等你呢。今儿看到你来，一定很高兴。” 邹如跟着院长去办手续，剩下莫奈。 她在小谷身边坐下，将买好的一个红彤彤的苹果放到小家伙眼前。“猜猜我是谁……” 小谷闻声，高兴的蹦起来，“莫奈。” “我来接你了。我来兑现承诺，怎么样没说谎吧？” “嗯！” “之前我跟你说过的话还记得吗？” 小谷点了点头。“记得，你说过虽然会来接我，但并不是接我回茵姐姐的家，而是另一个家，那个家里有个很和蔼的阿姨，她会对我很好，像妈妈一样。以后就把阿姨的家当做自己的家，那莫奈和茵茵姐姐可不可以也把那个阿姨的家当做你们的家？” 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莫奈拉着胖乎乎的小手解释道，“其实呢，你去阿姨家有个好处，就是我跟茵茵姐姐可以随时去那里看你，这比你之前在姑姑家里出入不方便要好很多是不是？不过现在说什么都太早，你先到阿姨家住几天，如果住不习惯，我再想办法好不好？总之记住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就是了。” 小谷又点了点头。 将孩子接出来，选择了就近的一家餐厅吃饭，邹如专门给小谷点了儿童餐。 看他吃的很香，大人都跟着满足了。 莫奈仔细端详邹如的神情，她是真的很喜欢孩子，可这个女人从第一次出现在视野里就很神秘，包括她通身都有神秘的气息。中年女作家，美丽的中年女作家，离异…… 发觉自己职业病又要犯了，莫奈赶紧打断，“本来今天我妹妹也要过来的，可是被我妈妈阻止了，那个小丫头吵得很，整天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说话总是小大人，还头头是道。” “我女儿以前也是这个样子，跟她聊天儿总像是在跟大人聊，有时候让人哭笑不得。”谈及过往，莫奈以为邹如会很感伤，但出乎意料的是，她淡然的出奇。 注意到莫奈的视线，邹如放下筷子，“你在惊讶我对这事儿顺手拈来且一点儿都没有心情的波动，是吗？” 莫奈不好意思的点头。 “时间是抚平一切伤口的良药，事情最开始发生时我很忌讳谈这个，但现在已经可以平淡的面对一切了。” 给了她一个敬佩的眼神，莫奈的思绪又飘开了。 邹如突然掏出钱包，拿出了一张很小很小的压缩照片，是母亲抱着孩子的普通姿势，两人都笑得很灿烂，只是时间太长，又总被摩挲，脸部有些不太清晰，“这就是我的小女儿，邢苏晓，是不是很可爱？” 莫奈接过照片，突然有点儿恍惚，仔细想要辨别照片上小女孩儿的脸却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只是裹在她身上的那身衣服，不知道为什么，那么眼熟。 “临出事儿前几天刚拍的，照相馆给印了很多张，那会儿照阳怕我伤心就都给保管起来了，还好我手快留了这么一张。他到现在都怕我没走出来，一直不肯给我看照片，这个臭小子也真是的，总以为他老妈很弱。” 莫奈含笑，嘴角提的却很艰难，总觉得心口堵了一块儿大石头，仿佛就要失了支撑哐啷坠落。 很不踏实，很不安…… 陪着邹如将小谷送回家，大概是邹如猜到了莫奈的心思，故意让她进屋看了看情况。 给小谷的房间是装饰好的，小男孩儿的性格特色很浓，有海盗船的床，还有天蓝色的窗帘。小谷虽然没什么表达，但莫奈看得出他对这环境是喜欢的。 “阿姨，小谷就拜托您了，我咨询过王医生了，她说孩子这几天情绪上可能会有些抵触，一再的换地方换人，他会很没有安全感，所以建议你可以从这方面着手。” 邹如微笑点头，“好，我知道，谢谢你莫奈。”(未完待续。) 第一四四章 对号 等到很晚，都不见莫奈回来，邢照阳有些着急了。 打电话她又不接，想出门去看看，正看到对面白家的等亮着。 他悄悄走到门口，趴在门上听了听，没什么动静，“莫奈？”敲了一下门，邢照阳问。 没有声音。 他又敲了一下，还是没有声音。 忽然手机响了，一看是莫奈打来的。 “照阳，我大姐在家里，她今天刚好路过，晚上在这儿歇息，你洗了澡早点睡觉，明天见。” 不等邢照阳回话，莫奈就把电话挂断了。 白芷雯在？怎么可能这么安静？ 邢照阳很不放心趴在门外听了许久，却都没有动静，只好回去等消息。 而客厅，的确没有人，姐妹俩正在卧室，白芷雯洗了澡穿着睡衣坐在化妆桌前，拍面膜，“突然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儿吗？” “趁着二哥不在，我想好好跟你聊聊，顺便问一下发布会之后你的情况。” “那我可以理解成，这是在关心我喽？” 莫奈接着说，“所以，发布会后到底怎么样？” “不好，情况很不好。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我在拿你和邢照阳找噱头，故意给自己洗白，所以最近黑我的人多的不知道有多少。怎么样，听了以后是不是觉得心情舒畅很多？” 莫奈紧皱着眉头，“大姐，咱们以后都要这么相处了吗？” “我的好妹妹你可别忘了，最近你一直是这种态度的哟。” “好，既然聊不下去，那你早点儿睡吧。就当我今天没有给你打电话，也什么都没问。” 白芷雯半天没有答复，拍好面膜之后，突然换了平和的语气说话，不像在聊天儿，而是在阐述事情，“这几天没什么通告。公司那边给了我假期。从前想休息想的不行，碍于名气日益上升不舍得休息，现在终于有假期了。却总觉得心里很空。说起来，也是在害怕，害怕万一一直这么休息下去该怎么办……” 她突然这么意味深长的说话，倒让莫奈心里难受的不行。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通知喽。消息放出去总要给人一个消化的过程，我就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培养自己了。正好趁着空闲。还可以做一些我平常都做不了的事情。”她突然眯起眼睛，仿佛说到很有兴致的地方。 莫奈当然没注意到大姐的变化，她还在担心白芷雯的事业。想到今天找她来的目的，理了理嗓子打算往正题上转。“我跟照阳基本上确定关系了，从前我是不说但现在明白过来，有些事情不说出来是不行的。大姐我非邢照阳不嫁。如果你还有什么想法……” “我没听错吧妹子？你刚刚说什么？非他不嫁？别，你可千万别。太鲁莽了吧？你们才过了几夜就说出这话了。认识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你是这么轻率的人啊？” 莫奈盯盯看着白芷雯，表情不变。 “别误会我的意思，我不是在嫉妒，而是在阐述事实，你不了解邢照阳，更不了解他家里的情况，凭什么就非他不嫁了？人家还不一定非你不娶呢，万一哪天蹦出个惊天地泣鬼神的狗血剧情，你嫁不了他了怎么办？”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白芷雯耸了耸肩膀，“没什么意思，我就是随口一说。” “不是吧？你最近说话一直很奇怪，总觉得像是在暗示什么，而且你总在提照阳家的情况，他家到底有什么特殊的？这跟你上次调查他有关系吧？那资料袋里到底说了什么？” 一连串的问题压下来，白芷雯翻了两下眼睛，随即单手托腮自然一笑，“别把我当做你审讯室里的犯人，我们可不一样，还有……我怎么感觉你今天无缘无故打电话叫我过来是有事儿呢？” “当然有事儿，刚才我已经问过了，担心发布会之后你的工作。” “真是这样吗？不见得吧？谈到邢照阳家的情况你这么激动，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所以，果然还是有事儿的，把你调查的资料拿给我看看。” “凭什么？” “大姐，你刚刚不是还说嘛，如果哪天邢照阳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既然要防患于未然，那就拿给我看啊，让我有个心理准备才不至于陷的那么深嘛。” 白芷雯摇头，“你才不会这么想。资料我已经销毁了，想看是不可能的，不过你本身就在刑侦岗位，查个人不是很容易？” 莫奈摇头，“我在刑侦岗位，并不代表我可以随便调查每个人，公民的信息是受保护的，即便我们工作过程中要调查什么也必须按照程序来。” “所以？” “我不会调查他。” “而是旁敲侧击的从我这儿搞信息，这跟调查有什么区别？” “更多的我不想知道，就一点，邢照阳的妹妹……” 白芷雯眉眼一挑，有一瞬间的窒息，“他妹妹怎么了？” “我知道邢苏晓一直是照阳心理的疙瘩，也是照阳父母乃至姥姥姥爷心里头的疙瘩，要想为他好，为他身边的亲人好，我必须弄清楚这件事儿的来龙去脉。总感觉她的失踪是件谁都不想谈及的事情，难道里面有什么蹊跷？” “有没有蹊跷也不管你的事儿！” 白芷雯的反应异常激动，刚刚还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这会儿却激动的脸都微红了。 “大姐，你怎么了？” “你傻不傻啊？他们家怎么个情况跟你有关系吗？要着急等嫁进去之后再说吧。” “可是我今天……看大邹阿姨的照片，那照片上的女孩儿真是太熟悉了，邢苏晓的年龄刚好跟茵茵的相仿，所以，我在猜，我知道这不可能，可是万一……” “没什么万一，你脑子破案坏掉了吧？真是不可理喻，都想些什么呢？要是茵茵真的是邢苏晓，我会这么冷静的坐在这里？早就想各种办法了好不好？” 莫奈想了想，也是，“所以你调查到的资料里，关于邢苏晓的信息，跟茵茵是真的对不上号的，是吗？” “当然！”(未完待续。) 第一四五章 深谋 莫奈想了半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连邢照阳发来的问晚安短信都没有回。不知道为什么，翻出邢照阳的照片，她越看越觉得跟茵茵很像，甚至回忆着邹如和老邢的样子，都开始跟茵茵的五官对比上了。 一点多钟的深夜，寂静的连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尤其夏天窗子都开着，偶尔有喝醉了酒到小区楼下嚷嚷的，楼上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客厅里出来白芷雯走动拿水的声音，莫奈翻了个身，眨巴两下眼睛，干干的有些发涩，打了好几个哈欠，却仍然睡不着。今天邹如的那张照片时不时会出现在脑海里，莫奈快要被模模糊糊的女孩儿影子给晃神经了。 她起身走出房间，趴在白芷雯屋的门口听动静，“大姐，你睡了么？” “还没。” 屋里开着灯，莫奈推门进去，白芷雯正坐在床边看手机，“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失眠了，不知道为什么。”莫奈耸耸肩膀。 “真巧，我也失眠了。” “大姐，方便跟我说说你调查到的照阳的资料吗？或者说说你们工作中的他也可以。” 白芷雯扫了眼妹妹的神色，略抬嘴角笑笑，“好啊”她掀开被角给莫奈留了个床位。 姐妹俩很久很久没有这么平平静静的坐在床上说话了。 到一起不是吵架就是意见不合，放下手机白芷雯顿了顿，“该从哪儿说起呢？” 她之所以失眠，是因为猜到了莫奈已经意识到什么，这跟她原来的计划有悖。不过既然莫奈已经感觉到了。那她下一步就要改变方向。 这样想着，白芷雯舒了口气，“就聊聊邢照阳性格中的刚性吧。” “嗯。”这正是莫奈想听的。 “最开始跟他共事的时候，我们差不多一起跟嘉佑签的约，那会儿我刚刚参加完选秀，选秀出来的人投靠公司大多没有主见，也不太看到自己的前景。现在想想幸亏选择了嘉佑。不过提到这个。有一件事儿你肯定不知道，我跟邢照阳从认识到说第一句话历经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一个月？” “是啊，那会儿邢照阳在公司就是个怪胎。还没有名气，又不明背景，但整天很**的样子，谁都不理。也不跟人家说话聊天儿，像个透明人一样。公司的人都很不看好他。演员这个行当在荧幕上看着是光鲜亮丽。实际工作中很有局限性的，你性格中如果有傲慢或者不合群的成分存在，各方面不受待见的话，在这个行当里很难混下去。” “所以呢？” “所以。如果不是有多多一路护着，这小子混不到今天这个程度。不过日久见人心这句话的确很对，时间一长了。他外冷内热的心性也就被大家摸透了，表面上装作不关心。实际上关注着每个人的小细节，微不足道的地方都偷偷的帮人做足了。等大家发现他是个这么暖的暖男时，感动的一塌糊涂。偏他就冷傲的样子，仿佛自己压根儿没做什么，让人想感谢都找不到门，可笑的很。” 莫奈笑起来，她最开始认识的邢照阳，的确就是这样，跟现在事事都会表达的样子完全不像一个人。 “可是……”白芷雯突然拉长了尾音。 “可是，什么？” “可是，他倔脾气一上来，还真是让人受不住。记得一次合作，那个导演是靠着关系混出名堂的，平时行为作风很不咋地，一天占新人的便宜被邢照阳撞了个正着，旁人看到这种画面都状若不见，该走走，该躲躲，那导演也就没当回事儿以为邢照阳也会如此，没想到他冲上来就给女孩儿从他怀里拽出来了，二话没说拉着人就给甩到安全区域，晾的导演当时就呆了。噗……他裤链还是拉开的，当时正打算耍流氓呢。” 莫奈听得惊了，“这么见义勇为？” “是啊，那导演后来都没脸出门见人。此事之后大家对照阳都改观了，虽然这人平时冷了点儿，但工作的时候完全不同。镖旗演技来谁也拉不住。这股认真劲儿也是多多最担心的，只要他认真起来，没什么事情……哎，就这么说吧，一件事儿，如果照阳是认真对待的，那事关这件事情的人或者事儿就都别想有差池、纰漏，哪怕一点点，他都不允许。” “所以，如果他对一种人嫉恶如仇，或者他特别痛恨一种人，甭管这人是谁，他都不会原谅喽？” 白芷雯转过脸认真看了眼莫奈，随即点头，“可以这么说。” “那我明白了……” “我怎么觉得你今晚怪怪的？”白芷雯问。 莫奈状若自然的耸了耸肩，“失眠嘛，当然很怪，早点睡吧，明天如果没事儿就睡到自然醒，冰箱里有吃的你可以热了做早餐，我要上班大概顾不上你。” “随便吧，你这么一说，我还真有点儿困了。那晚安？” “晚安……” 将房门关好，背靠着门板，莫奈觉得心都快跳出来，一种恐惧油然而生，她害怕到没个毛孔都在收缩。 万一……万一茵茵就是邢照阳一直在找的人，他最痛恨将妹妹弄失踪，害得他一家人分离的始作俑者。想到这事儿如果是真的，他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自己，莫奈就周身发寒，像是浸泡在冰水里，颤栗，紧张，突然的，一滴冷汗从额上滑落。 顶着黑眼圈来到单位的时候，莫奈的状态下了全单位人一跳，薛荔最先上前，摸了摸她的额头，“有没有觉得不舒服？你这眼睛，怎么个情况？昨晚上哭了吗？邢照阳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了？” “哎呀荔枝姐，我什么事儿也没有，瞧你紧张的，昨晚失眠了一夜没睡就成这样了。” “真的假的？你平常查案的时候也失眠啊，没见你成这个样子。” “我……昨晚特别失眠，眼睛都没怎么眨，加上屋里蚊子又多，所以很烦躁，大概就成这样子了。” 曾进冷眼瞧着，啧啧了两声，“如果照阳有什么对不住的地方，尽管跟师傅说，我出面收拾他。”(未完待续。) 第一四六章 远虑 “嗯，这个可以有，我娘家团队队伍很大的，吵架时候就有底儿了。” 赵冲冲上来搭话，“我偶像不会这么对女朋友吧？看他平时宠爱你的样子，哪里舍得吵架哦。给你灌输了菜市场大妈的气质之后，跟我偶像岂不是不搭了？” 聊天儿气氛被打破，大家各干各的了，莫奈突然想起游乐场手机失窃的事儿，跟曾进描述了一遍，曾进脸色凝重，“这个事情不能小觑，你去技术大队找一找小刘儿，我前段时间听他们同事说他最近在搞一个什么技术，据说可以测试手机的，给他看看，说不定能看出什么。” 通常人们脑海里对技术大队的印象，是他们上天下地无所不能，凡是涉及技术相关的，都很能很厉害会搞定的样子。其实不然，他们不是程序猿，也非转业搞技术研究的，所以平常技术大队的人，手机安全程序之类的东西还真就不一定搞的定。 北市区分局小刘倒是个例外，工作是他的闲职，业余时间他喜欢搞各种研究，且他研究的范围很广，涉猎也多，渐渐的大家都形成习惯，凡是涉及到技术的，找小刘。 技术大队在14楼，莫奈平时很少去，一般都是涉及案件的时候去拿东西问进展，最近一次去还是到技术大队借相机。他们器材室的架子上摆放的相机，如果被摄影迷看到，真是要惊掉下巴，各式各样的相机，各种功能一应俱全。 小刘正在调试新的镜头，卡着副黑框眼镜，正规理科男的长相。 莫奈脚步很轻。没打算打扰他，就安静站在旁边围观，知道他忙活的差不多了。 “哎，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抱歉啊我太专注了都没听到声音。” “没什么，我手机出了点儿问题，想让你帮忙检查一下。” “摔坏了吗？”小刘问。 “不是，我怀疑被动了手脚。” 他定了定。随即抬起头。看向莫奈的手机。 放下相机镜头，接过手机端详，“什么时候的事儿？” “就昨天。在游乐场……”将具体的细节跟小刘说了一遍。 “的确很可疑，如果说你先离场后来发现手机丢了，回去找找不到，再去管理处。看到手机被人捡到，捡到手机的人刚好就是跟你合照的人。那情理上还说得通。” “对呀！关键是我一直没离开过旋转木马旁边，就算她当场捡到了东西，我就在那里，她没理由大老远的送到管理处。” 小刘起身。带着莫奈走出器材室，坐回他的办公桌认认真真断想了一会儿，随即打开电脑。将手机链接上后，点开了个软件。有扫描的镜头在电脑屏幕上显示，一个个英文文件似的东西在过滤，最开始扫描过的英文文件还都是绿色的，渐渐就开始飘红了，莫奈发觉事情果然不对，看向小刘，他的脸色也变了。 “你手机被人跟踪了，这软件我从来没见过，设计软件的是个高手。不敢保证帮你搞定，我尽力吧，可能需要很长时间，今天要是搞好了，下班之前我给你送上去，不过我估计今天未必。” 莫奈是做好了心理准备才来的，听小刘这么一说还是五味杂陈，回18楼的路上，她边走边推敲，会是什么人这么煞费苦心的在她手机上装东西呢？ 大姐？不可能。 案件相关的人？最近似乎没什么复杂案件的相关人，值得对她下这么复杂的狠手。 董万昌？想从她这儿迂回着控制照阳？只有这条路子说得通了。 那个老家伙不像容易轻易放弃的，绑架事情发生后，莫奈就一直心里不踏实，现在果然有些矛头了。不过这只是初步猜测，一切还要看小刘的深度检测之后。 沉郁着脸回到办公室，曾进迎上来，“果然有事儿？” “嗯，小刘说我手机里被人安了东西。” “支副宝里的钱被盗了？”赵冲问。 “没啊，我宝宝里本来就很空，估计贼看到也哭了。”莫奈半开玩笑的回到。 曾进脑子快，他很快想到了重点，“这事儿跟照阳说嘛？” “暂时不要告诉他了，小刘说今天下班之前如果搞的定就给我送来，搞不定估计问题很严重，他要拿回去家里加个班。” “好吧，相信小刘，没他搞不定的东西，只不过需要时间。” “嗯，我知道，头儿有个事儿我想问问你。” “说吧，怎么了？” 莫奈压低了半个音节，“就是，关于邢苏晓的。你有没有邢苏晓的照片，我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 “怎么突然对这个感兴趣了？” “苏苏一直是照阳心里的结，我不想他不开心，打算用自己的努力帮他做点儿什么，但不管做什么首先要了解一下事情大概。从前都是从你们口中得知事情经过，所以这次……” “昨晚儿就是想这事儿想的失眠了吧？” 莫奈嘿嘿笑了一声。 “我试着找找吧，不过不太容易，那事情出了之后，nh集团对当时的处理办法非常不满意，当时要求销毁一切办案记录，这当然不可能。当时协商之后决定，将苏苏的资料作为特级的保密材料。所以要想拿到还要费点儿功夫。其实问照阳拿是最简便的。” “他平时看起来不拘小节，唯独在这件事情上很敏感，我没什么把握之前不敢触这根电线。” 曾进重重点头，“嗯，看来你了解他已经很深了哦。” “一丢丢……” 直到下班，小刘也没上来，莫奈知道手机里被安的东西不简单。 一路上她心都惴惴的，现在连面对邢照阳都需要莫大的勇气，所以她继续搞到苏苏的照片看一看，只要确定了不是茵茵，确定之后一切就都恢复正常了。 听到走廊的开门声，邢照阳率先冲到门边，支起两排整齐的牙齿，“嘻嘻，小莫莫下班啦？” 本想回家喘口气儿再考虑见不见他的事情，现在躲也躲不掉了，“我今天走高冷范儿。” “面条已经做好了，要不要进来品尝？” “铁杆搭档呢？” “红烧肉，香喷喷热乎乎的。都摆在桌上。” “好吧，既然这么盛情，我就勉强应邀了。”(未完待续。) 第一四七章 发现 “你怎么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样子？”吃过面条，邢照阳问。 “有点儿担心小谷在邹阿姨那里的情况，我又不好总打电话过去，好像不放心她一样。” “这个没什么不放心的，老妈照顾孩子有她自己的一套，不出十天，小谷一准跟她关系更进一步，我就怕到时候你会吃醋。” 莫奈笑了笑，“真会这样吗？那个我可以不可以去书房转转？好久没闲下来看看书了。” “好啊，去吧。” 揣着沉重的心情，莫奈走向书房。 记忆中书架的上端好像有一个相架，里面就放着邢照阳和苏苏几年前拍的照片。 手刚握住门把手，莫奈的动作顿住，她提了好几次决心都不敢再迈一步，但如果没个决断，这事儿一直揣在心里，她真是会疯的。 越发回忆起当年的情形，她越是觉得茵茵跟邢家有脱不开的紧致关系。 曾进那边已经在调查了，要不等他的结果？ “你干嘛站在门口一不动的？”邢照阳的声音让莫奈一震，这下想退缩都不成了。 打开书房的发黄的灯，莫奈不敢抬头，记忆中放着相架的位置就在右手边斜上方。 看，还是不看，这是个问题。她深呼吸调整了一下节奏。 现在问题摆在眼前，如果茵茵就是邢苏晓，那么她必须立刻跟照阳坦白，将孩子是怎么沦落到她家的，这几年的状况都跟他说清楚。但说这些还为时过早，不过凭着一个长得很像茵茵的照片就说两个人是同一个人，这太荒谬了。也许是她看错了也不一定，那照片那么模糊。是呀！ 咬了咬牙，莫奈抬头看向书架，可她顿时愣住了，“嗯？” “嗯什么呢？站在门口不进去？”注意到莫奈眼睛所看方向，邢照阳也看过去，“这本是原文版的小说。你要看吗？我帮你拿下来？”原来他以为。位置太高了莫奈拿不到。 “不用，我是记得这原来好像有个相架的。” “嗯，是有一个。被我收起来了。”绑架的事情后，邢照阳就将相架收起来了，包括书房窗台上的y小闹钟。 “为什么？” “这个不能告诉你，是我自己的打算。”就是不想说。莫奈点头。“那好吧，我尊重你。不过好可惜啊，真想看看你几年前的样子。” “有什么可惜的，我电脑里有很多照片，这就给你看。” 依依不舍的走出书房。莫奈还在想着相架的事情，没看到苏苏的照片，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担忧。总之。继续走下去吧。 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最近没什么案子，白天工作时间也就没什么事儿。莫奈正无聊的坐在办公桌旁边看书。手机响了，是家里的座机打来的。 赵寒声音听起来很急，“小奈啊，你现在有事儿吗？” “妈，出什么事了？” “我跟你爸爸临时要回老家一趟，下午可能就接不了茵茵放学了。” “哦，妈你放心吧，我跟头儿打个招呼就去接她。” “那就好，我们这就要上火车了，到家了再跟你说啊。” “哎妈等等，老家那边出什么急事儿了？” “没什么，就是回去看看。”赵寒匆忙挂断了电话，听筒另一侧的莫奈却越来越不踏实。 接了茵茵放学，回家的路上她都在计划着晚上的事情，邢照阳是一定会来找她的，暂时还不能让他跟茵茵见面。 可是就住在对门，他又不工作，相遇的几率百分之两百之多。哪儿那么容易错的开呢？ 开门的时候，发现门没有反锁，白家人安全意识都很强，莫奈早上离开的时候是锁了门的，而且锁好两道。 她将茵茵拽到身后，提紧了心思推开门，听到厨房有炒菜的声音，顿时更加紧张“小妹，在门口等着我。” 将门虚掩着，莫奈径自走向厨房，到底是二哥回来了在做菜，还是邢照阳进屋来了，她首先要确定一下。 刚好走到厨房门口，白举晨系着围裙端着菜盘子走出来，“哎？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我约了多多来家里吃晚饭，刚好你回来了，那我再多炒一道。” “你约了多多姐？” “是啊，难得今天出差回来的早，本来想着独享一下二人时光……” “给她打电话说临时有事儿。” 白举晨愣住，“为什么？” “二哥！”茵茵张着“翅膀”从外面飞奔进来，“二哥我都想你啦！” “你怎么来了？”脸上的愣瞬间变成了怔，白举晨下意识蹲下身，将茵茵抱起来，“哎呀，太沉了抱不动了。”迎接的方式跟平常没什么两样，但莫奈分明看到他眼角有忧心的神色。想藏也藏不住。 将小份儿的菜给茵茵盛好送她到房间吃饭，带上门，白举晨在沙发上坐好，“我已经给多多打电话推了。” “哦。” “我不在的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啊。” “没什么？那为什么茵茵来了，你让我推掉多多？很明显你不想让多多跟茵茵见面，这不合情理。” 莫奈笑了笑，“有什么不合情理的，道理你不早就知道了吗？”分分钟，兄妹俩已经懂了对方的意思。 白举晨叹息一声，“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刚刚，你看到茵茵又证又害怕的样子，还有反问我为什么不让多多姐来的话，确定了我脑子里的猜想。所以……这才是你一直阻止我跟照阳在一起的真正原因，你是怕我知道真相后受伤害？”莫奈泪珠都在眼眶里打转了。 “你冷静一下听我说，刚知道的时候我也蒙了，那会儿你还沉浸在爱情中无法自拔，我没办法，作为哥哥，我不可能给你浇一盆脸水下去，我也不忍心。所以我就……” “所以你选择了隐瞒，大姐也知道的对不对？”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白举晨直接反问，“你打算怎么办？” “当然是跟他坦白一切，告诉他实情啊。不管他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我，都是我应该承受的。毕竟是咱们藏着茵茵四年。这是咱们白家的不是！”(未完待续。) 第一四八章 挣扎 “可如果没有咱们，茵茵现在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他们不是更该感谢咱们吗？” “二哥你觉得这么安慰自己，有用吗？” “这不是安慰，是事实。说不定邢照阳第一时间发现茵茵就是邢苏晓，会以感激的态度对待我们啊。” “这不是安慰是什么？如果当年茵茵流落到咱家的第一天乃至以后的十天一个月，咱们选择公开，选择报案。人家一家团圆之后没准会感激我们。因为那样做叫做成全，看看现在，咱们是什么样子？这是自私，这是占为己有，这是完全为咱们自己考虑的不负责任的做法。茵茵情况是很好，可是将来呢，她万一有一天知道在咱们家生活下来的真相，会用什么样的眼光看咱们，我忍受不了她指着鼻子骂咱们的场面，想都不敢想。”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现在告诉邢照阳，等同于引火自焚，你的爱情难道不要了？” “爱情？”莫奈苦笑，“跟做过的事情相对比，我瞬间觉得自己太无耻了。他们家之所以分散成现在这个样子，一半儿的责任在我们，我还有什么脸跟人家谈爱情？躲都来不及呢！” 按住莫奈的肩膀，白举晨用尽力气想让她冷静下来，但没办法，她的状态已经濒临崩溃。 前一秒还沉浸在恋爱的甜味中无法自拔，下一秒竟发现自己无意之中做了最对不起爱人的事情，这种揪心的疼是无法想象的，而莫奈正沉浸在这种痛苦当中。 客厅里的声音引起了茵茵的注意，她扒开门缝看到莫奈被二哥抱着，哭的很伤心。小孩子的思想都是简单直白的，一时间还以为三姐被二哥欺负了，她顿时火冒三丈冲了出来，“二哥你为什么要欺负三姐？三姐你没事儿吧？不哭了，哪里疼？” 看到茵茵的瞬间，莫奈彻底崩溃了，她抱住妹妹浑身开始颤抖。拉着她的手忽然冲着门去。白举晨意识到不好。连忙冲上去挡在前面，“你有没有考虑过邢照阳的感受？直到现在他还沉浸在甜蜜里，你带着茵茵就这么出现。他该有多痛苦你想过没有？” 莫奈停住脚步，双眼攀上白举晨的眉眼，“二哥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呀……” 邢照阳出门倒垃圾，听到白家屋里很吵。折返回来的时候顺便趴在门上听了听，当听到莫奈的哭声时整个人都不好了。担心的不行，立马按下门铃。 开门的却是白举晨，他额上还有汗水，一脸的傲然。 邢照阳并没猜到他是想用傲来掩盖紧张。只以为自己的女朋友被这个大舅子欺负了，“莫奈在家吧？我有事儿找她，让她出来一下。” “她在吃饭。有什么事情待会儿吃完了再说吧。”话还没说完，白举晨顺势就要关门却被邢照阳抵住了。“没听清我的话嘛？我说立刻，马上要见到她。” “我也说了，她要吃过饭才出来。” 气氛有些僵，正当白举晨要强行关门时，莫奈从房间里出来了，她换了身随性的家居服，刚洗好脸下巴还滴着水。“二哥你去吃饭吧，我跟他说。” 走廊里，邢照阳担心的抚着莫奈的发丝，“眼睛怎么红红的？刚才我听到……” “我二哥就是喜欢管闲事儿，你懂得，吵了两句嘴，一会儿就好了。” “又是因为咱们两个的事情吗？他不是已经改变看法了？” “出了趟差，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变想法，没事儿的我有办法，实在不行请多多姐出马。” “用不着，我跟你俩的事情本来也用不着他投什么赞成票，甭管他，晚上想吃什么？咱们出去吃。” “算了，我有点儿累，想休息。” “那回家来吧，我给你烧点热水。” 莫奈下意识挣脱开邢照阳的手，“还是不了，我睡一觉就好，一会儿微信联系你昂。” 目送着她进屋，关门，邢照阳站在原地微愣，明显今天她的状态不对，但现在情绪不好又不能追问，担心的进了屋，一直揣着这事儿不放心。 白芷雯是晚饭过后来的，二话不说先进了莫奈的房间。 “大姐你怎么来了？” “举晨都跟我说了，怎么你打算跟邢照阳坦白，你疯了吗？” “你们早就知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调查邢照阳的资料里有邢苏晓的照片对不对？拿着资料袋的那天你就知道了，为什么没告诉我？” 白芷雯心虚的退了半步，“那时候就算我告诉你了，你会相信吗？你宁愿相信自己的直觉也不会相信我。” “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信？我说过不信你了吗？照片带来了没有？我要看。” “事情都确定了，你还看那东西干嘛？” “照片给我。” “好，非要亲眼确定。”将资料袋从手提包里拿出来，顺手丢到莫奈面前。 莫奈颤抖着手打开，嘴上面放着的就是茵茵的照片，不，应该说是邢苏晓的照片。 乖乖的笑脸，洁白齐整的牙齿，眼、耳、口、鼻，没有一样跟茵茵不像的，还有什么可质疑的呢？世间竟然真的有如此捉弄人的事情，还这么巧的让她摊上了。 “话说在前头，这件事情还不能告诉邢照阳。” 莫奈全神贯注的看着照片，仿佛没听到白芷雯的话。 “你听到没有？这事儿不能告诉给邢照阳听。” “凭什么？” “凭什么？凭我是你大姐，我事业现在走低都是谁害得？还不是你？这会儿告诉邢照阳，你就是对我落井下石，把我推到万丈深渊里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大姐！”莫奈喊出的声音已经沙哑，“四年前就是为了你的事业，为了你的梦，我们全家人藏着茵茵，用这么极端的方法将她偷偷养了四年，你还告诉我她的一家人都不在了，现在还为了你的事业，你打算将历史的一切重演吗？躲得过初一，你躲得过十五？爸妈回老家了，茵茵必须在这里住几天，邢照阳就住在对面，你想我怎么藏？” “这个不用担心，我今天来就是要带她走的，跟我去我家住。”(未完待续。) 第一四九章 三天 “以后呢？你有没有考虑过我和邢照阳的感受？你有没有考虑过邢家人的感受？他们一家人这四年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白芷雯扬起下巴，“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自己都顾不上哪儿还顾得上别人？就这么说定了，邢照阳那边不能坦白，至少暂时不能这样，你得为自己想想，你们那么相爱，就这么亲手毁掉一切甘心吗？” “这怎么叫亲手毁掉？做人至少要问心无愧吧？心里藏着这么大个秘密，整天跟爱人在一起，看着他因为我这个秘密而受折磨一辈子，这日子要怎么过？你告诉我怎么过？” “如果是我就能过，这要看你看不看得开了。” “我看不开！我就是看不开，做人难道不该坦坦荡荡的吗？这事情你永远捂着，总有一天会溃烂会捂出脓包，到真正爆发的那一天后果会怎样谁都无法预料，与其等事态严重到无法挽回，还不如趁着早发现的时候公开一切，大姐，做错了事就要承担后果，我们已经将承担的时间拉长了四年，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 见莫奈真是固执的可以，意见无法扭转，白芷雯索性态度软了下来，思索良久叹息了一声，“一点儿都没得商量？” 她咬牙点头。 沉默，还是沉默，就在气氛僵到快要瓦解的时候，白芷雯突然开口，“那好。” 莫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诧异的抬头，“你同意了？” “不同意能怎么样？看你整天嚎啕大哭，乱闹乱跳？幸亏爸妈都不在，不然跟你操碎了心。” “你真是这么想的？”莫奈狐疑的问道。 “不是这么想的，但你刚刚说的没错，或许跟邢家人说的时候咱们态度软一点，靠着四年的抚养情分，他们会网卡一面。只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跟邢家人坦白的时间要延后几天。” “所以……” “别误会。我并不是想逃避，这四年每次见到茵茵我都很别扭，不是不想对她好，总觉得有个什么东西隔在我们面前。偶尔还会做奇怪的梦，梦见这丫头长大之后像仇人一样的报复我。所以，就坦白吧，不就下个决心的事儿嘛。” “你不怕耽误事业了？” “太累了，我不想干了。趁着年轻，做点儿别的也好。”注意到莫奈奇怪的眼神，白芷雯有些不自然，“别用这种怀疑的态度看着我，是，之前我还态度强硬，都能人总是会改变的。况且你刚刚的话的确很对。哎，别告诉我，你有那个勇气现在跟邢照阳坦白！还不是需要几天来缓冲？” “我……”虽然心里的声音不断在重复：必须把事情真相公之于众了。 但害怕失去他的心理还是起着主导作用。 他们一起经历的事情还那么少，他们还没有过一年的纪念日。邢照阳说过。一周年纪念要带她去旅行，邢照阳还说过将来要生好多孩子，邢照阳说过…… 莫奈越想越是不舍得。 看她沉默了，白芷雯趁胜追击，“所以，多给自己几天的时间，趁着这几天跟单位请假，好好享受一下二人时光，这样真正坦白之后，就算邢照阳翻脸不认你了。至少还有回忆可以留下。这是以过来人的身份在劝你，反正都四年了，也不在乎这几天，你说对不对？” “几天？” “什么？” “我问你需要几天？” “是‘我们’需要几天吧？就三天好了。”三天。足够了。 “这事儿不能告诉爸妈。” “我也是这么想的。” 刚回到家，就要收拾东西，茵茵被白芷雯拉着手出门的时候还有些迷糊，虽然很不愿意，但也没办法。小心翼翼的等着白芷雯的电话，直到她车子离开紫薇庄园。莫奈和白举晨才彻底放了心。 可是。哪儿有真正的放心？接下来的事情多有挑战性他们清楚的很。 “简单计划一下吧，三天后先把邢照阳约到家里来，单独跟他说。至于他父母，人一多咱们实在照顾不过来。只能看后续的发展了。” “那就准备几张茵茵的照片吧。” “不过大姐的态度改变的这么快，我还真没想到。” “是你给她打的电话？她电话里态度怎么样？” 白举晨说，“因为老早就知道，我估计她已经想到会有这么一天了。所以事情看起来突然，其实都是情理之中的。接下来你就好好珍惜这三天时间吧，既然选择了坦荡做人，就要为后果承担责任。” 莫奈点头。 次日一早，端着早餐等在邢照阳家门口的时候，还吓了他一跳，“你今天没上班吗？” “昨天晚上情绪不好，就跟头儿请了假，今天想好好陪陪你。” “先进来吧。” 热腾腾的包子还冒着白汽，莫奈端进屋发信饭桌旁边坐着个中年男人，带着副黑框眼镜很儒雅的样子。 “我介绍一下，这个是舅舅，舅舅这是我女朋友莫奈。” “莫奈你好，常听照阳提起你。” “舅舅你好，我都不知道你过来了，包子可能不够吃，家里还有没有面？再弄些疙瘩汤吧？” “不用，照阳刚好做了面条，搭配包子吃最好了。过来一起坐。” “舅舅昨天半夜刚下的飞机，我就让他过来了。” 莫奈点头，了然。 “一会儿吃完早饭，我就要去研究所了，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邹远微笑着说。 邢照阳说，“舅舅你总是到处跑，好容易回来几天不如我约着老妈，咱们一起吃晚饭吧？刚好她最近领养了一个孩子，跟莫奈关系特别好，你也见见？” “不了，我晚上还有个会议要开，改天吧。你说你妈她领养了孩子？” “是啊，小男孩，挺乖巧的，好奇了吧？好奇就一起吃晚饭。” “再好奇也要开会，还是改天吧。” 邢照阳无奈，“我老妈不见，那姥姥姥爷你总该见吧？” “明天我就过去看他们。” “不孝子的榜样摆在这里，我真怕自己人到中年的时候，跟你学。” 邹远哈哈一笑，用筷子背定了下邢照阳的额头，“少耍贫嘴了，赶紧吃饭。莫奈他平时是不是特别贫？” 莫奈眯起眼睛笑了笑，“还好。” “甭搭理他就是了。”(未完待续。) 第一五零章 更惨 清晨，阳光撒帐，听到敲门声邢照阳还以为莫奈送早饭来了，二话没说就打开门，却看到另一张面孔。 邢照阳表情不悦，很不给对方面子，“你怎么来了？” 意料之中的反应白芷雯一点儿也不尴尬，耸耸肩膀错开身体从邢照阳身边自顾自走进了屋子。 “我来送早饭，可惜这个时间对门肯定在睡觉，所以临时在你这儿待一会儿，好让我的好妹妹和好弟弟多睡一会儿，这个借口可还说得过去？” 邢照阳看都没看白芷雯一眼，拿着毛巾走去跑步机。 “喂我说，同事一场你要不要这么绝啊？” “如果你不我同事，连进门的机会都没有。” 白芷雯瞥了下嘴将手里的早餐放下，“我带了你的份儿，放在桌子上了，待会儿你记得吃。” 邢照阳没回话。 这样的相处气氛，想说什么也说不明白了，白芷雯想着，计算了下时间，她是特地早来的，打算趁着莫奈敲门之前把事情搞定，但看邢照阳的态度，恐怕要用极端方法了。 “我听说莫奈的头儿，那个叫曾进的是你好朋友？” “有什么话就直说。” “好，之前我追你的那段时间，其实是想让莫奈帮着我的，所以听到你们两个在一起我最初的态度才会那么激烈。现在当然一切都想通了，可是我想不通一件事。小奈从工作开始就一直暗恋曾进，现在突然跟他的好朋友，也就是你谈恋爱了，这样复杂的关系。你们还能继续保持原来的关系不变吗？你就不担心整天见面的莫奈和曾进两个，会再次擦出什么火花？” 邢照阳表情看不出喜怒，他将跑步机放慢速度，“继续……” “你应该还不知道，莫奈的房间里还保留着这几年每天一记的日记本，用纸箱子承着，那满满一箱子的日记本。有一半都是写曾进的。如果小奈真的放下曾进了。真的接受你了，她为什么不把东西丢掉？” 邢照阳改跑为走，没有回话。 白芷雯继续说。“我前些天发现不对的时候已经提醒过她了，但看着好像并不开窍，我这个妹妹从来都是这样，有些想法只憋在心里。她从不跟任何人说。我也是担心你们的将来，所以曾经问过她。对你家的环境究竟了不了解，莫奈说她不在乎。可是俗话说得好，人往往会装作对最在乎的事情满不在乎，以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我敢说你现在还没有把nh的事情跟莫奈说，是担心她知道了你的身份后有所介怀。” “你乱七八糟毫无逻辑的说了这些，究竟重点是什么？” “重点是。莫奈其实知道你是nh集团的太子爷，她不过在装作不知道。其实她心里最喜欢的人还是曾进。” 邢照阳嗤笑一声。“白芷雯，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口中的莫奈是你的亲妹妹。” “是我妹妹没错，可我不能看着她惹祸上身，既然从她身上找不到突破口，我就只有转到你这里。” “我以为你已经放弃撬墙角了，看来还在这想事业上孜孜不倦。” “我知道这些话你是不会相信的，不过总有一天我会给你看证据。希望那天到来的时候你不会因为伤心而伤害我妹妹。过多的辩解都没什么用，我只希望我妹妹能跟她真正喜欢的人白头到老，而不是在对钱执着追求的错误道路上迷途无终。” 邢照阳做了个“请”的姿势，“门在那里，不送了，下次别提着一堆食物找借口来我家，这样的套路真是让人厌烦透顶。” 傲然的扬了扬下巴，白芷雯起身就要出门，“你忘了你的东西。” 她闻声回头，跟邢照阳的目光刚好相交，“我这都是为了她好，总有一天你会懂我的意思，还是那句话，希望那天到来的时候你不要对她太残忍。” “还有这个袋子。谢谢你的好意了，我早餐不好这口儿。” 白芷雯冷笑一声，提着给邢照阳准备的早餐一起出了门。刚好碰到莫奈出来，“大姐，你怎么？” “我来给你送早饭刚好碰到照阳出门，就进屋聊了几句，还没吃呢吧？叫上举晨一起，不然一会儿凉了。” 半根油条进肚，莫奈狐疑的看着白芷雯，“你跟照阳真的是碰巧遇到？” “干嘛用这么怀疑的目光看着我，难道我大清早的提着早饭过来还错了？你该不会以为我是专门来找他的吧？我闲的吗，躲还来不及呢，过几天真相一公布他不把我送到公安那儿我都万幸了，还提前主动送上门，干嘛？打预防针？” 莫奈说，“你的想法实在太多，我搞不懂。”没有什么食欲，莫奈放下油条，擦了擦手，“你们两个慢慢吃吧，我要出门了。”今天跟照阳有一天的游乐计划，在昨晚的建议下，他们决定好好的过一天正常情侣的日子。 怀揣着复杂的心情出门，莫奈深吸口气，按下了门铃。邢照阳已经穿戴好了，没有武装，轻装上阵。 “这……能行吗？会被认出来的。” “认出来又怎么？我跟女朋友逛街犯法吗？” 莫奈摇头，“不犯法。” “这不就得了！” 肆意的把手臂搭在莫奈肩膀上，两人说笑着进了电梯。 白芷雯眼睛离开门镜，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三天时间，其实可以做很多事情，莫奈实在太单纯了。”白举晨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呵，我的亲弟弟什么时候也学会讽刺人了？” “我一直精通讽刺人，只是都放在工作中，从来没抬到家里，这还要感谢你。” 头都没回，白芷雯拉开门就要出去，却被身后的人拽住了。 白举晨声音很冷，“大姐，不要再想什么幺蛾子了。” “你觉得你有资格跟我说这些吗？” “莫奈有多信任你你是知道的，几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她赌了自己的爱情进去，作为姐姐，你不能这么害她。” “她有爱她的人，我有什么？警告你不要插手，否则她会伤的更惨。”(未完待续。) 第一五一章 漩涡 “哼，不要插手，上次就是因为你主导一切，才走到今天这一步，我不会再让悲剧重演，也不会再让她提你背黑锅。” “好啊，好啊，你阻止啊！”白芷雯声音抬高了八度，她猛把门关上，脸都涨红了，“你们有几十年的人生，我呢？我说不上什么时候就复发了，现在拼命赚的每一分钱将来都是要送到医院的，你们谁替我想过？要我替你想，替她想，这么多人我考虑的过来吗？自己都强活呢我照顾的了谁啊我？” “……那这就是损人不利己。” “你错了，损人算不上，Nh的势力你是知道的，就算邢永利的性格豪气不管儿媳妇的家室，那将来呢？邢照阳接班之后呢？Nh集团的正宫夫人，居然是个警察？集团企业的内部交易，幕后活动，你敢保证都是合法的？真有走歪了的那天，你让他们两个怎么办？还有周万昌的威胁，莫奈跟邢照阳在一起一天，她就跟危险近距离接触，你有没有想过，那帮人随时都有可能对她下手？!” “看来你已经想了不止一天两天了，这借口想的不错，还有别的吗？” “没想过你能信我，不信也罢，无所谓。你也可以跟莫奈说，让她放弃告诉邢照阳，看她会不会听你的。如果还不知道茵茵的身份，那你忽悠她一忽悠一个准，现在，呵呵举晨你太低估自己的妹妹了。她心里装着邢苏晓这么大个秘密，就像个定时炸弹一样，跟邢照阳在一起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所以这事儿就算你是淌不平的，别闲的没事儿瞎操心了。” “白芷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让你再伤害莫奈，你不能为了自己活着，好好活，就置别人于不顾，这太自私了，这想法自私到极点！” “你不是我，你根本不知道我的痛苦！以为我做得坦荡吗？我心里也难受，可能怎么办呢？事情已经发生了，回不去了！我也后悔，可后悔有用吗？” “所以现在要尽最大努力减少对任意一方的伤害啊，你却想着杯水车薪的方法，行不通的！” “无所谓，釜底抽薪代价太大，那就先浇一杯水缓冲下好了，有能耐你直接冲到邢照阳家里跟他说清楚，看他听到你口中实情的反应大，还是听到我口中实情的反应大，哦……对了，你也可以跟多多分享，到时候帮忙的会多一个，可是如果多多知道你几年前参与其中并扮演的角色，她还会像从前那样爱你吗？以失去爱人的代价来做无谓的挣扎，嗯，是个好法子……” 冷笑了两声，不管原地怔愣的白举晨，白家老大扬长而去。 这天上午，白举晨没有上班，就那么表情呆滞的在沙发上坐着，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太阳都挂在正空了。 莫奈和邢照阳的约会还算顺利，唯一不便的是一路都有人跟着，并且人手一个手机站在道路两边。 莫奈最初还很别扭，渐渐就旁若无人了起来，拉着手像寻常恋人一样逛街吃东西，毫不顾形象的撒风，原来恋爱可以这么快乐。 只是开心的时间太短，像手掌中的沙子，越是想抓越是溜走的快。 吃午饭的时候，好容易找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店家很是配合的给帐帘拉好，刚刚将两个人遮挡住，才挡住了外面一众围观的粉丝。 可饭吃进嘴里却一点儿味道都没有。每每低头把脸埋进碗里，莫奈都感觉泪水要溢出来，想着这是最后一次约会，她就抑制不住的想哽咽。但心里无数个声音在提醒：白莫奈，你给我挺住了，一定要熬过今天，不能让照阳看出破绽。 就这样，低头咽泪，抬头微笑，她连噎了两碗白饭，还在继续动筷，口中不停说，“这米饭好好吃啊……真的好香，从来没吃过这么香的米饭。” 邢照阳夺过碗，“别吃了，”他满眼的心疼。 “别这么看着我，我有那么可怜吗？” 他不说话，手却攀上了她的鬓角，“不可怜，怎么会可怜呢，是我做的不好，恋爱这么久了，一起出门的次数都能数出来，出来逛街约会的次数更是少得可怜，整天憋在家里，正常情侣做过的事情一样都没带你做过。我……” 莫奈堵住他的嘴，知道邢照阳误会了，但又不知道怎么劝，“我不是因为这个，我是太高兴了，太幸福了。” 邢照阳顺势将她搂在怀里，“我也是。” 可惜……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像这样幸福的机会。 走出饭馆，两人携手走进希光广场，回忆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可惜音乐盒是希光广场临时活动搭建的，现在已经没有了。他们只站在大约的位置，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越说越想笑，尤其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下的时候。 “我听说白举晨就是在Nh的策划部工作？” “是啊，他是主管，之前那个大音乐盒就是他们部门策划安排的，不过这人讨厌的很，工作上从来不谦虚。” “关于Nh集团你了解多少？”下意识的，邢照阳就问出来了，话一脱口，连他自己都愣了半秒。早上白芷雯的话他明明是不相信的，但人性就是这样，他一再告诉自己不相信也不该相信，心底深处却还是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莫奈愣了愣，“除了白举晨工作的那么丁点儿内容外，哦他还整天嚷着保密，偶尔只透露一点点。除了这个，我不太关注这家企业，唯独知道他们做的还挺大，酒店、商场好多都是他们的产业，据说现在要投资兴建高新制造业了……”莫奈娓娓说着。 “哦，这样啊。” “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 “没什么，我跟这家公司算是有点儿缘分，其实我跟……” “电话响了，稍等一下啊。哎说曹操曹操来电话，是我二哥。”莫奈接起来，声音愉悦，“二哥，吃午饭了没？” “大姐有没有给你打过电话？” “没有啊，怎么了？”莫奈下意识往距邢照阳稍远的地方走，“你的声音听起来好像很着急。”(未完待续。) 第一五二章 求婚 “没有，早上跟她聊得不是很开心，我担心她给你打电话聊些没有用的。” “哦，原来是这个，你放心啦她没有打电话给我，二哥你担心太多了。” “……其实也不是担心太多，谨慎起见吧，她实在‘前科’太多，不得不让人提防。你有没有觉得大姐这次的反应很反常？” “有一点，但是也正常，她很少面对现实，从来都是在逃避，这次好容易下定决心，多少会有点儿别扭吧。二哥我先不跟你说了，照阳还在身边，有什么事儿咱们回家再聊好吗？” “哎等等，我再说最后一句，这几天不管大姐要你做什么，提前跟我打声招呼，知道吗？” “我知道啦，我会小心的。” 匆忙挂断电话，莫奈三步并成两步走到邢照阳身边，“走吧，咱们下一步做什么？” “我想去看看床垫，你不是说现在这个床垫太软了吗？这次由你选。” “啊？那个……我就是随口一说的，其实软的床垫也很舒服。” “走吧，不用数了。”楼过莫奈强行压着进了商场。 莫奈一路还在说，“其实现在的床垫真的不错，丢了可惜了，不用换床垫，你次卧的床垫不是更好些吗？下次咱们取次卧睡不就好了？” 邢照阳一脸坏笑，“难道结婚洞房也要在次卧睡吗？” “……”莫奈的脸部表情像被定格了。 邢照阳五指在她面前晃了晃，“干嘛？傻了啊？” “没有，突然听到洞房，有点儿……” “小激动？” “滚！” “哈哈，开玩笑的，咱们新房我已经准备好了。在我老妈那个小区，这样既方便你去看小谷，又方便咱们无聊的时候去老妈那里蹭饭。她这个人很民主。不会干涉咱们的私生活，更不会跟儿媳妇因为争抢儿子发生争执。所以在一个小区生活你可以放心……还有……” 莫奈专注听着邢照阳展望未来，说着新房想怎么布置，还需要购置什么东西，心里像是有浪涛在翻滚，手已经捏紧了，指甲扣得手心儿疼。 “你觉得绿色的好看，还是蓝色的好看？” “哦，什么？” “我说窗帘颜色。选绿色的还是蓝色的？” “我喜欢……淡紫色。” “也好。很配你的气质。” 走到床垫的店铺门口，邢照阳已经展望到将来孩子的教育问题，莫奈从始至终没有再说话，跟随着他的脚步进了店门。 导购员很热情，虽然认出两人，但状若不认识的样子，细心为他们做介绍，按照邢照阳的要求指定了一款床垫出来。两人到摆台看样品，软硬程度刚好跟邢照阳描述的差不多。 仰躺在床垫上，看着棚顶的灯光。莫奈还有些愣。 “怎么不满意？都不说话。” “满意啊，很满意，软硬刚刚好。你的腰有老伤，其实睡太软的不利于休息，这个真的不错。”莫奈给了意见。 “嗯，的确。那就要这个了。今天可以送货吗？” 导购员看了下时间，“先生您稍等，我去打个电话问一下。” 一分钟后，导购员微笑着回来，“先生，现在可以送货的。请您填张单子将制定地点写好，我们这就安排发货。” “正好。我刚好要回家，跟你们一起。” 导购员想了想。微笑点点头，“好的，您稍等。” 填好单子，邢照阳拉着莫奈下楼，路过女装部的时候本来想逛一逛给她拿几件衣服，但莫奈硬是不肯走进去。 “你没听刚刚的导购员说了吗？他们配货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这段时间里咱们没什么事儿做，所以我这个做男朋友的有必要给女朋友买几件衣服，填补一下虚荣心。” 莫奈也很倨傲，“但是你女朋友并不缺衣服啊。” 邢照阳上下打量了她一圈儿，。 “不要这样打量我。” “打扮自己的女人是一个男人应该做的，相信我的眼光保证你喜欢。”强拉硬拽的将莫奈拉进一个店铺。几分钟邢照阳就搭配了好几套衣服出来。 推着莫奈进了更衣室，换出来整个人顿时不同了。有轻熟的，有活泼的，连导购员都看呆了，一边赞许邢照阳的搭配技巧，一边夸赞莫奈的身材标准。 不到半个小时，两人满载而归，莫奈就穿着礼服，裸肩的，她总觉得肩膀上冒着凉风，很怪异，不舒服。 邢照阳将手搭在她肩膀上，“好了，这样就有安全感了，放心吧裙子不会掉下去，ok，下一站是咱们的新家……” “啊？你今儿到底有多少计划？明明说好了按照我安排的走嘛。” “可是走着走着，我就有安排了。不管那些，先看我的，再听你的。”半个小时车程来到邹如所在的小区，邢照阳跟安保简单打了招呼，刷脸再次成功。 这是一套综合性的小区，洋房别墅高层都有。分别坐落在不同的区域，邢照阳的车子进的是别墅区，从上面看是两层小别墅，底下实则还有两层，第二层是车库，第一层则是天井布置。 两人拉手从负二楼的停车场走到负一楼，在天井一层观赏完，这才上了一楼。 电梯里，邢照阳从身后将莫奈的眼睛盖上，眼前突然一黑，吓了她一跳，“你又想干嘛？” “嘘……别说话，马上就到了。” 叮一声响，电梯到了，两扇门缓缓而开，邢照阳的手却没有撤下，推着莫奈走出电梯，一步一步来到客厅，“准备好了吗？我要松手了哦。”话音刚落，他收回手。 莫奈慢慢睁开眼睛，午后的阳光从窗口照进来，透着暖意，这并不足为奇，让人惊讶的是整个屋子的布置。 淡紫色的窗帘仿佛点缀着金沙，正闪闪发光，地中海风格的家具以及屋内的摆设都是莫奈跟邢照阳描述过的她喜欢的样式。这仿佛就是她梦里家的写照。 然而，最闪耀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满地的蜡烛和沙发、茶几、桌面、底板到处的兰花。 是的，她说过，最喜欢兰花。 窗帘上挂着的横幅上，金灿灿几个大字“莫，嫁给我好吗？”(未完待续。) 第一五三章 何去？ 突如其来的求婚场面让莫奈有些措手不及，她本来是打算最后一次约会的，她马上就要跟坦白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照阳提出求婚。 她该怎么办？ 一股清香从前方飘过，莫奈低下头，看到一大捧兰花，她回头，看到拿着花的主人。 邢照阳一脸幸福，他慢慢屈膝，单膝跪下，微扬四十五度角看着她，“我比较笨，一直想着该怎么跟你求婚，新房该怎么布置，咨询过罗洋和卓一轩，他们都没给什么建设性意见，可如果太明目张胆的问你就没有惊喜了，所以只能东聊西聊的听你的想法。最近你都被绕蒙了吧？” 明明很幸福的瞬间，莫奈却感觉嘴里泛着苦味儿，眼前已经模糊，看不清他的脸。 “我很感激上天给了我认识你的机会，我不想失去你，太担心你会跑掉，所以决定抓紧时间让你变成我的老婆，莫，我爱你，嫁给我好吗？” 静静的站在原地，莫奈超想立即点头给爱人一个拥抱，可是她却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邢照阳注意到她的不对劲儿，刚要起身，房门被推开，小谷张开小翅膀一样的双臂飞奔进来，小脸儿红彤彤的很兴奋的样子，“莫奈，阿姨说你来找我，你怎么没有到我家来？” 邹如跟在后面，一开门见到这场面，顿时明白了几分，以为儿子已经成功了，笑着迎了上来，邢照阳顺势起身，拉过莫奈的手将花塞到她怀里，“老妈，你们怎么来了？” “我带小谷出去买菜。路过门口的时候安保的人跟我说的，我想着你估计过来布置房间了，就拉着小谷来帮忙。” 莫奈蹲下身。跟小谷平视，“我看看。小谷胖了，这才几天时间脸都圆了呢。”她有些不敢抬头看邢照阳，尽量表现的很自然，却一直在闪躲他的目光。 “走！莫奈，我带你去看看我家。” 不管人家同不同意，小谷拉着莫奈就往外走。邹如环视了一圈儿屋里的布置，赞赏的点点头，“真想不到。我儿子也开窍了，屋子布置的不错，成功了吧？” 邢照阳似笑非笑微拧着眉看向门口，若有所思。 邹如意识到什么，“不会吧？” “她的态度很不对。”邢照阳的话确定了她的猜想。 “应该不会啊，莫奈她……或许有什么苦衷吧？你不是现在还没跟她父母见面吗？她是个很传统的女孩子，应该是担心这块儿，待会儿回去了好好沟通沟通，问问她具体原因，一起面对就好了。” 邢照阳点点头。“我知道了老妈，你放心吧。” 跟着小谷来到邹如家，莫奈的心却越发乱了。担心照阳会因此生她的气，会不会怀疑什么？一心懊悔自己刚刚的反应，不该那么木讷的，至少也该表现出高兴啊。实际上她真的高兴惨了。只是时间不对，时间太不对了。 如果早在几天前，她还不知道茵茵就是邢苏晓的时候有这么一幕，莫奈一秒也不会想会立刻收了花儿扑上去。 因为面对邢照阳，你只要直观的表现出内心感受就行了，用不着什么欲擒故纵的把戏。 可是…… 凡事都有可是。 邹如进屋的时候。莫奈正在沙发上坐着听着小谷说话，好像很认真在听。却又不像在听。 “阿姨，照阳人呢？” “送床垫的过来了。他在指挥工作人员布置，一会儿就过来。小谷，怎么没给莫奈拿好吃的？” 被邹如提醒，小谷突然想起什么，笑嘻嘻的奔着冰箱去了。 “阿姨，刚才……” “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不会干涉，一切顺其自然，有什么不方便的记得多跟照阳说，他的行为模式你是清楚的，所以凡事别憋在心里，这样对两人的相处不好。” “嗯，我知道，谢谢阿姨，我看小谷的状态真的好很多，这才几天的时间而已，您还真是有办法，刚才他一直‘我家’‘我家’的，看来已经把自己当成是自己的窝了。我真是很高兴。” “其实小孩子很好相处的，你只要抓住他的轨迹，按照他的方法走，很容易说得通。” “还是您有法子。” 回去的路上，车里很安静，邢照阳专门放了舒缓的音乐来排解尴尬，但两人都揣着心事，回转到现实，难免还是会尴尬。 “其实我……” “其实……” 两人异口同声。 邢照阳笑了笑，“你先说吧。” “你先说。” “你说。” 莫奈目视前方，不敢看他，“其实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但还没下好决心，所以再给我一天的时间好吗？” “今天之所以没有答应，就是因为这件事情？” 莫奈点头，“嗯……” “好吧，看来你对我的求婚布置并不满意。” 莫奈闻言看向他。 “不然也不会找这个无聊的借口，好让我偷偷的再准备一次。” 她回应似的笑了笑，但情绪不高，“你的话呢？” 邢照阳是想说：其实有什么话你可以直接跟我说的。 但现在看来已经没有必要了，“我要说的已经说完了。” 晚上是邢照阳下的厨，他新研究的菜色，很好吃，包涵味蕾，莫奈却吃不出什么味道。 两人情绪都不高，待在一起还要照顾对方，实在有点儿别扭，邢照阳就提议让莫奈回家去休息。 回到家，大松了口气，她整个人背靠着门，双腿都发软了，倚着门往下滑，最后坐在地上。 这样整日揪心的折磨，好比用刀在片她的肉。 左右还有一天的时间，熬过去……世界就全部崩塌了。 现在还有后悔的机会，如果这会儿给大姐打电话，她应该会同意的。 那么……她就要每天面对着照阳，提心吊胆的担心过日子。 这事儿要是被爸妈知道，他们一定会豁出去带着茵茵离开旻市，彻底逃离邢家人的视线。可是能逃得了一辈子吗？ 几十年后，看着邹如和老邢双双孤独终老，临终时还想着一辈子不再谋面的女儿。 或者将来华发苍颜，她告知邢照阳隐瞒了他一辈子的秘密…… 莫奈猛摇摇头，这……她做不到。她真的做不到。(未完待续。) 第一五四章 大戏 夜晚，天气很闷，整个旻市被积雨云压着，好似“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景象。 莫奈靠坐在阳台的摇椅上，听着吱嘎吱嘎的声音，一阵风从耳边吹过，荡起心里烦乱的思绪。 明天就是原定的时间了，距现在还有十多个小时。 有句话说的很多：事实真相往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面对真相的时间的推进。 一偏头刚好能看到邢照阳的阳台，他那里也放了张藤椅，只是这会儿人不在，公司临时有事儿，他被叫走了。 手机响起，邢照阳发来微信，“吃什么？” 莫奈回复:“今天自己开小灶，不带你的份。” 邢照阳回了个大哭耍赖的表情。莫奈嘴角微勾，深深舒了口气：明天中午十二点，准时过来敲门，我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跟你说。如果得知事情之后你仍决定要跟我求婚，那么我才有考虑答应不答应你的资格。 邢照阳：这么深奥，这么繁琐？搞得我都有点儿紧张了。 莫奈：明天见。 会议结束，黄多多拉着白芷雯和邢照阳回到办公室。说了会儿闲话，又给白芷雯布置了一些工作，就合同的问题跟邢照阳说几句也就没什么事儿了。 因为晚上的鸽子被莫奈给放了，所以邢照阳暂时没有安排，就暂定陪多多吃饭，没想到白芷雯横插一杠也要跟着。 包间里，服务生见菜单收好，礼貌行了个礼，走出房间。多多接了个电话，开门也出去了。 就剩下白芷雯和邢照阳俩。 邢照阳翻着手机不打算说话的样子，白芷雯理了理嗓子。“听说你跟莫奈求婚了？” 邢照阳没有回答。 “我猜她应该没答应你吧？” 邢照阳还是没有回答。 “想知道原因吗？” 邢照阳放下电话，目光冷冽，“想知道。但我会问莫奈，而不是问你。” “那你就错了。有些事情当事人未必说的明白。还记得几天前我跟你说过的话吧？适当联想一下你就可以找到原因了。我说的没错吧？她心里真正装着的人其实是曾进，你看怎么着？平时谈谈恋爱玩一玩可以，真正谈及婚姻，她退缩了吧？看来在金钱和爱情的两难选择上，我妹妹还没做出最终的决定。她当初在得知你的背景后估计是一时冲动，现在没准回过味儿来了y诚可贵，nh夫人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 “看来这才是今天硬要跟着一起吃饭的原因，你们继续吧，我不奉陪了。” 拿好自己的东西，邢照阳起身就往外走。却被白芷雯拉住了，“莫奈是不是约你明天十二点见面？别怪我没警告你，要想全面的得知事情真相，多听听几个方面的意见，在自己脑海里汇总一下不就得了？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做人不该这么武断吧？没准儿我说的是事实呢，况且你是有辨别能力的。大不了听了之后不相信而已，又不能缺块肉。兼听则明……” 甩开白芷雯的手，邢照阳却站在原地没有动。 白芷雯知道。他被说动了，“明天十一点，在你们约定的时间之前，也就几句话的功夫不会耽误你们的主场。” “地点……” “跟她一样。” “好。” 走出包间，刚好碰到黄多多和刚来的罗洋，看到邢照阳提着包，两人立马将其拦住，“哎干嘛走了？不吃饭了啊？” “有事，先走一步。” 被晾在原地。罗洋和多多同时皱眉，四目相对。全都预感不祥。 罗洋问，“多多姐。你有没有觉得他刚刚说话的语气，好像回到那个冷冰冰的状态了？” 黄多多深吸口气，瘪嘴看着邢照阳离去的方向，“走吧，他自己会处理的。” 邹如刚做好饭，正要端上桌呢，发现餐桌上多了个人。 小谷好奇的看着邢照阳，仿佛在打量着一个模型。 “来了怎么没提前说一声？我只做了两人份的饭，你们先吃吧，我再去煮点儿。” “老妈，不用忙了，我不吃。” “不吃饭怎么行呢？等着……” “老妈？我真的不吃。” 邹如回到餐桌旁，在邢照阳的对面坐下，“怎么了？” 他突然龇牙一笑，“没地儿去，只有来这里了。我还真是悲惨，连个无聊撒风的地方都没有。”他顺势摸了摸小谷的脑袋，“谷弟弟，待会儿咱们赛车怎么样？” 白了邢照阳一眼，小谷自顾自吃着饭。 “你还没给他看我的库存？”邢照阳问邹如。 邹如耸了耸肩，担忧的看着他，“照阳，其实……” “谷弟弟，待会儿领你去车库，给你看我的库存。” 吃过饭，目送着邢照阳拉走小谷，邹如的表情渐渐沉了下去，上次他来翻自己童年旧物的时候，似乎是两年前的事儿了，那会儿事业不顺，好像遇到了不小的坎儿。 那么这回…… 清早起床，邢照阳洗漱之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耳边回响起莫奈的话，“明天中午十二点准时过来敲门，我有重要的事情跟你说。” 莫奈也刚刚起，洗脸的时候手都在发抖，这跟执行任务完全不同。轻车熟路的事情她游刃有余，压根儿不紧张，但这次的不同。 白芷雯照例过来送早餐，吃过早餐已经十点过了。 因为请了几天的假，加上心里有事儿没解决，所以莫奈这几天作息极不规律。 “还有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怎么样，紧不紧张？” “其实还好……茵茵这几天怎么样？” “挺好的，我今天一大早已经送她到学校了。除了睡觉之前有些碎碎念之外，相处都挺好。” “嗯……”莫奈不自然的摸索着杯子，手指不停在动。 “那……接下来咱们就只有等了呗？”白芷雯问。 莫奈想了想，“其实，我自己可以的，你在我怕照阳听了后会迁怒你，不如你先躲着吧，待会儿我会尽量避开你的失误。” 话音刚落，房门被打开，白举晨白着一张脸进来，调整了两下呼吸。 好像早就猜到他会回来，白芷雯并不惊讶，“早猜到你不会放心，过来坐吧。”(未完待续。) 第一五五章 上演 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阅读最新章节，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 ”或者“”，敬请记住我们新的网址 http://。 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阅读最新章节，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 ”或者“”，敬请记住我们新的网址 http://。 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阅读最新章节，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 ”或者“”，敬请记住我们新的网址 http://。 如您已阅读到此章节，请移步到“/”阅读最新章节，也可在百度直接搜索“ ”或者“”，敬请记住我们新的网址 http://。 第一五六章 物证 一辆辆车子穿行而过，时间分分秒秒的过去。 白举晨拦车的动作都快站僵了，冷风吹过，他打了个寒战，眼睛突然瞪圆了，瞪亮了。 “二哥你怎么了？”莫奈看出不对，连忙走上前来询问。 白举晨脸色变得土灰，“你说大姐会不会在跟我们玩计谋，其实爸妈压根没有事情？” “这怎么可能？她拿谁开玩笑，也不会拿爸妈……”莫奈说着说着，突然停顿，不再说下去了。 白举晨火速跑回车里，检查了一下，果然是没有油了，但这是人为的还是真实情况，根本无法判断。 莫奈率先拨打了父母双方的电话，手机都是不是暂线就是无人接听，面对这样的结果，不知道该为爸妈或许真的在医院而担忧，还是该为白芷雯或许没说谎而庆幸。 另一边，白举晨赶紧上网查询巴泊区医院的号码，听筒里的嘟嘟声仿佛在擂鼓敲得兄妹二人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你好，请问是巴泊区医院吗？” “对，我是。” “你好，我刚刚接到一个电话，我怀疑是诈骗电话，您能帮我核实一下吗？一个叫白勇，一个叫赵寒，帮忙查询一次啊这两位病人是不是在贵医院就医。当前是否在手术室。” 小护士停顿了两秒，“好，那你稍等一下吧，可能需要一段时间。” 白举晨嗯了一声。随即通话就再没有声音了，只能听到听筒里稍稍传来的一两句很弱的谈话声音，和刮动电话的敲碰声。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就在兄妹俩要丧失信心时，小护士的声音再次出现在听筒里，“你好，还在吗？” “我在我在。”白举晨说。 “是这样的，我刚刚帮你查询了，医院里并没有叫白勇和赵寒的人在就诊。” “手术室也没有吗？住院部和门诊都没有叫这两个名字的病号？” “没有，并没有。你还是想办法直接联系亲人吧。接到电话保持警惕是对的，不过我这里是办公室电话。刚刚特地帮你确认了，以后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请直接打我们医院事物处的电话……” 并没有白勇和赵寒的就医记录，那么就是说，白芷雯在撒谎。 虽然高速路上很吵。但莫奈靠的近，稍稍听到了一些。事实摆在眼前，他们两个被人玩儿了。被大姐玩儿了。 万般无奈之下，还是被耍了，提防心加到满百，还是被耍了。 白举晨气到抓狂，“她是疯了吗？不同意可以直接跟我们说再想办法啊，竟然卑劣到拿爸妈说事儿！她还是不是人啊！” 莫奈连忙安慰，自己却也急得不行。“爸妈的电话确实打不通啊，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赶回去……” 小滴的雨滴开始下落，前方一大片乌云压着过来。没多会儿开始飘大滴的雨滴，他们只能到车里避雨。等着救援车过来。 白芷雯倒了杯热水推到邢照阳面前，旻市市区里天也阴的厉害。 “有什么事儿要说，赶紧吧，我不想待会儿莫奈回来看到咱们两个共处。” “真巧，我也不想让他们看到。那就说正事儿。不过得麻烦你跟我来一趟。” 邢照阳就势起身，跟着白芷雯来到莫奈的房间。 目视着她打开床头柜。“虽然这是你妹妹的房间，但没有得到本人的允许，你这样做似乎不大好。”他语气很冷，冷的让人发寒。 白芷雯却压根儿不在乎，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我又没往出拿东西，只不过给你看看里面装着什么而已。” 邢照阳走过去，床头柜的位置刚好有窗口射进来的阳光照着，虽然今天光度不高，但仍可以照着看清楚柜子里面纸张上的字。 柜子总共有两层抽屉，白芷雯拉开的是第二层，一个透明塑料的密封袋里，装着大约一厘米厚的文件，最上方的一张写着大字标题：nh旗下资产调查总结，所列条目事无巨细。纸张上面还放着几张照片，分别是邢照阳和老邢出入nh总公司集团大厦时被拍到的。 “这能说明什么？”白举晨面色没什么变化。 “当然，你完全可以说，这东西的地方我这么熟悉，一定是我提前放进去的，可是刚刚你已经看到了，我到的比你还要晚。也对，在此之前我也有机会放进去，可是我提前几天放进去的话，使用床头柜的人难道看不到吗？” 他没有说话。 白芷雯紧接着又打开第一层抽屉，同样也是一个塑封的资料夹，这次的标题是：邢照阳个人资料调查总结。 “我也是最近才发现这东西的，原来莫奈早就调查过你。我知道说这话你一定不会相信，也一定会反问我，她有什么理由这么调查你。当然，我说莫奈是为了钱而接近你，你肯定不会相信的，那我就给你另外一个理由。” 双手交叉胸前，白举晨给了个拭目以待的反应，样子很像在看一场好戏。 白芷雯不在乎他的反应，她只作自己认为该做的。 将资料夹往旁边斜了斜，露出了下边一个相框的边缘。 “这只是一个相框，我应该不用得到本人同意，可以拿吧？” 邢照阳仍旧没有回话。 白芷雯拿出相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相片可能会对你造成很大冲击，不过你要答应我，看了照片以后，不能过分激动……” 邢照阳微微皱眉，目光集中在相框上。 白芷雯慢慢调转相框的方向，将正面朝向他。 当照片完全呈现在邢照阳面前时，他的唇微张，整个人表情完全变了，夺过相框恨不能贴在脸上仔细看清楚，“这相片你哪儿来的？” 照片上，是一个可爱的小女孩儿，她穿着一身粉红色的裙子站在草地上，刚好摆了个舞动的姿势，整个人看起来灵动又活泼，朝气蓬勃。尤其那张稚嫩的小脸儿天生的美人胚子。 看到预料中的效果，白芷雯直到，她离成功越来越近了。从抽屉里又拿出全家福给邢照阳看，这才是重头戏，“给你介绍一下吧，这女孩儿是我的小妹，她叫茵茵，白茵茵。”(未完待续。) 第一五七章 当年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邢照阳的反应已经从惊讶、错愕，渐渐变为冷静。 这倒是跟白芷雯预先料想的相差很多。 她原本以为邢照阳会抓着她的肩膀要求见茵茵，会不自主的表现出平常她没看到过的一面。 事实却恰好相反，邢照阳冷静的可怕，“搞这么多，场面这么大，还把所有人都支开，把你想说的和知道的都说出来吧，我不想像挤牙膏一样的听你讲故事，最好痛快点。” “好，很好，”白芷雯看了眼事先准备的，多此一举的纸抽，嘴角微微上扬，“这还要从四年前开始说起。莫奈公务员成绩公布的当天，我们全家正准备庆祝。她却迟迟没有回来。举晨就给她打电话，因为当天下午按原计划她是该去4s点取车的。电话里莫奈说她开着车跟几个同学出去玩儿了，刚把同学们都送回家，正打算回来。当时天已经黑了，家里人围坐在餐桌一旁，都很担心她。” 邢照阳冷声打断，“莫奈的驾照是今年才考下来的。你这故事编的一开始就漏洞百出，让我怎么听下去？” 白芷雯嗤笑一声，“没错，她驾照是今年刚下来的，但你不知道的是她这是第二回考了。之前驾照被吊销过，我可以接着说了吗？大概等到九点多钟的样子，全家人饿的肚子都咕噜咕噜叫了，终于听到门铃声，但开门瞬间我们都惊呆了，莫奈抱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孩儿冲进来……” 邢照阳双手握拳，发出脆响。 “你猜的没错，那女孩儿就是茵茵，也是你的妹妹邢苏晓。关于我是怎么知道这层关系的，待会儿再说，先说我的‘故事’……我爸妈当即决定带着孩子去医院，但莫奈害怕极了，她说不想刚考的公务员就这么失去资格，当警察是她从小的梦想。迟疑了几分钟，爸妈最终决定，带着孩子去私人诊所看一下。还好都是皮外伤，孩子内里并没什么大的损害，包扎治疗之后就带回了家。当天晚上我们一家人谁都没睡，一直守到第二天早上。那孩子开始发高烧，我们看实在不行了，只好带着她去医院，忙了大概两天的样子，孩子的情况终于得到控制，但新的难题又出现了。我们本来想把孩子治好送回家里，却发现孩子退烧之后什么都忘了。后来咨询心理医生，医生看了她的情况之后诊断为创伤后遗症。期盼孩子自己说出家人和背景是不可能的了，我们只有偷偷的、漫天撒网的找。就这样几个月时间过去了……” “为什么不报警?” “莫奈正在资格审查期，为了她的工作，我们不能出一点披露。我知道这样做很自私，但当时我们就是这么想的。”白芷雯脸色有些发白，她没有看邢照阳的眼睛。 她继续说下去，“就这样一直拖着拖着，消息全无。后来莫奈工作稳定了，等我们想投入好好做这件事情的时候，才发现真是大海捞针。孩子跟我们也有了感情，尤其跟莫奈，因为撞车的愧疚，她对茵茵比亲生的还要好，所以孩子特别的依赖她，即便现在也一样。所谓日久生情嘛，但总不能养着这么个黑户过日子，后来就想到随便给孩子起了个名字送到了福利院，快速办好领养手续将她领养到我家。当时托了好多关系才办下来。大概一年过后，我曾经提出过要给孩子找爸妈，但莫奈突然有一天跟我们说，孩子的爸妈都死了，从那儿以后我们就再没提过这件事情。还是前段时间我跟多多有幸跟邹老师一起吃饭，我得知你是邹老师的儿子，得知你跟Nh的关系，得知你还有个失踪的妹妹。偶然间看到你妹妹的照片，我知道这一切。联想当年，估计是你妹妹从绑匪那里逃走，冲上公路的时候被莫奈撞到。” 观察着邢照阳的反应，白芷雯说出了这出戏最不可或缺的一段话，“我当即告诉给莫奈，本以为她会想办法解决，但没过多久你们竟然在一起了。那时候我反应过激也是因为这点。我猜不透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她能不知道这是在玩儿火吗？可是却硬要往上撞……她……” “莫奈不是这样的人。”邢照阳声音已不似刚刚那般沉着，他理了理声线，继续道，“你的故事很精彩，谢谢，现在可以告诉我，苏苏在哪里了吗？” “不急，我们养了孩子四年，总该给点儿道别的时间吧？” “你觉得你们有资格跟我说‘时间’吗？” “好，我们家的确理亏，我们理亏，但你总该给孩子一点时间，突然给她换个环境，茵茵心理很脆弱，她才刚刚有点儿好转，这样对她不利。” “好不好，我这个做哥哥的有自己的判断，用不着你多嘴。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要见到她。” 光是看照片，光是挺白芷雯瞎叨叨这些，邢照阳还不敢完全信，真正看到的，才可以判定为真的。 白芷雯去打了个电话，不到十分钟，就有人来敲门。她开门的时候特别注意了一下时间，已经十二点多了。很好…… 茵茵是林英送来的，白芷雯今天早上并没有送她上学，而是将其交给了助理林英照顾，不让她们走远，就在小区附近玩儿。方便一个电话随时出现。 看到邢照阳在屋里，茵茵还有些发生，站在白芷雯的身边一直盯着邢照阳，“大姐，这个人我认识，是三姐的男朋友。” 这脆生生的声音仿佛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邢照阳的心头，没错了，这声音，这模样，都是苏苏的，尽管几年过去，尽管她已经长高了不少，他还是一眼就能认出来。 泪水漫灌到邢照阳的双眼，却一直没有落下来。 白芷雯扶着茵茵的肩膀，往邢照阳的方向走，“茵茵，这个是哥哥，叫哥哥。” “不是应该叫姐夫吗？” 邢照阳一把拉住茵茵的胳膊，将她拽进怀里，感受着妹妹的温度，瞬间泪水就落下来了。 开门声响起，莫奈和白举晨进来的速度，几乎是“冲”的。他们满身是雨，样子狼狈不堪。 当下却顾不上这个，因为看到客厅的场景时，彻底惊呆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五八章 直面 白芷雯倨傲的站在一旁，嘴角还带着弧度，“你们回来了啊？”她语气很轻快，透着成功的喜悦。 白举晨几乎要冲上去揍她，但现在做什么还有用吗？ 他们是等到救援车来，耗时很久才赶回来的。 期间终于打通了白勇的电话，得知两人是被白芷雯安排到周边游玩，刚好爬山的地方信号不好。老两口什么都不知道，正兴致勃勃的享受着大女儿给安排的行程，无比愉悦。 原来早就在白芷雯的计划之中了，包括白家爸妈离开旻市。 其实不是没有预感的，救援车赶到的时候，加好了油，两人一路疾驰开回市区，在路上就做了最坏的打算。 白芷雯故意支开他们，目的只有一个，提前展现给邢照阳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事实。 虽然想到了，兄妹俩还是期盼着事态不要往这个方向走，但还是发生了。 茵茵挣开了邢照阳的束缚，受惊了的冲到莫奈怀里，“三姐，你男朋友好奇怪。”她看着邢照阳的眼神是那样陌生。 邢照阳抹掉泪水，眼前仍旧模糊。但眨眼几次，已经恢复清晰。 他起身，朝莫奈走来，逼视着她的双眼，表情冷到不行，“告诉我，你事先并不知情，只要说这个就好。” 莫奈肩膀被攥的很疼，骨头都要掰断了，可见邢照阳使了多大的力气。 可她却不敢开口，没有勇气开口。 说什么？说不知道？她这几天明明在为这事儿担忧，说谎也会被对方看出来。 说知道？那然后呢？ 抱着一丝丝希望等着莫奈的回答，但看到她的反应，邢照阳整颗心都碎了，“所以，白芷雯说的都是真的？”他手上的力又重了几分。 她早知道他是Nh的继承人，她装作不在乎钱的样子实际却在谋划着更复杂的未来。她早知道茵茵就是苏苏，却隐瞒不告诉他，或许想以这个为筹码，将来安排一出感人大戏，让他更加感激……更或许，还有太多他不知道的细节，而这一切，早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计划了…… 他原以为，自己爱着的人是世界上最简单不过的女孩儿，但现在偏偏看到了她无比复杂阴郁的一面。邢照阳恨自己识人不明，恨自己瞎了眼，恨自己现在还爱着她，并且正为她的错误而痛心。 莫奈疼的低呼。 白举晨赶紧上来，“你快松手，你会弄疼她的！” 邢照阳大力甩开白举晨，“滚开！帮凶一个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 刚刚还好好的，突然就发起火来，茵茵害怕的往莫奈身后躲，刚站好就被邢照阳拽了回来，“苏苏，跟哥哥回家。哥哥带你回家。”再不会让妹妹离开视线，再不会让她消失了。 莫奈赶忙抱住茵茵，“照阳，你力气太大了，会拽疼她的，至少要跟孩子先说一声，你这样会吓坏她的！” 邢照阳掰着莫奈的手腕用力一甩，她受不住力整个人翻倒在地上。 他顿了一下，眼角划过心疼，但下一秒那情绪就飞逝不见了，“白莫奈，我们之间的帐以后再算。”话音未落，他抱着茵茵就出了门。 留下白家兄妹三个，站在凌乱的客厅中央。 啪一声脆响，白芷雯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脸火辣辣的疼，她瞪圆了眼睛看向白举晨，“你疯了吗？你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看好了，这是你妹妹，被抱走的那个是被你撞过刚刚恢复的孩子，都是为了你这个自私鬼，所有人跟着陪葬！这就是你大费周章要看到的结果？你满意了？！一巴掌是少的，我恨不得打死你！” 莫奈支撑着爬起来，眼前早已经模糊，她强拉住白举晨，声音已经哽咽，“二哥，二哥！不要再说了，我已经没有力气拉着你们了，我耳朵里好多声音，好吵，你们都出去，都出去！” 白芷雯和白举晨两个被推出房门，紧接着听到屋里的嚎啕大哭。做哥哥的没能保护好妹妹，白举晨的心像是被撕碎了。白芷雯沉静了许久，听着哭声也在不忍心，但做了就是做了。几分钟过后，她重新振奋，拍拍身上的灰尘，揉着脸进了电梯。 不知道哭了多久，直到最后没有力气，莫奈才趴在地上抽噎。满脑子都是刚才邢照阳冷冷的脸和噎死人的语气。 这一切，就这么发生了，毫无预兆的。 前一秒还温柔似火，现在，她真的要失去他了。 可以解释吗？对的，可以解释，她要找机会跟他说清楚。 可是大姐到底怎么描述的她都不知道从哪儿开始解释？他会给机会吗？ 越想越是乱，莫奈狠狠用拳头砸着地板。 车子在路上飞驰，邢照阳不管茵茵在后排座位的哭闹，直奔邹如家小区。路上还给老邢打了电话，让他也过去。 一家几口难得聚在一起，老邢还有些蒙，散了会立刻让司机开车过来。 邹如却是紧张的等在家里，接到电话儿子只说有事儿要说，且态度很严肃，却并没说明具体什么事情。 推开房门，看到清丽的小女孩儿站在门口，雨已经下的像水晶编制的帘子， 邹如慢慢站起来，盯着邢照阳身边的小女孩儿一动不动了好几秒，“你是……” 话没说完，泪已经先下来了。 邢照阳拉着茵茵的手走进来，因为有小谷在，所以茵茵并没有太过分的挣扎。 “老妈，我把妹妹给你带回来了。” 妹妹…… 邹如一个没站稳差点儿跌倒，是苏苏？ 梦里，家人重逢的场景上演过无数次，有的时候是在外面，有的时候是在家，场景不同，台词却都差不多。 现在应该不是梦吧？邹如下意识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很疼，疼的眼泪都要下来了，不是梦。 “茵茵？你怎么会来我家？” “小谷，我好想你啊，是三姐的男朋友带我来这里的，这位阿姨就是你的新妈妈吧？她可真漂亮。”两个孩子稚嫩的谈话声将僵化的气氛打破。邹如擦干了眼泪，眼睛从始至终没离开过茵茵。(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一五九章 得知 电视、沙发、家具都是自己家的，莫奈环视屋内一圈儿，却还是觉得不真实。 一大早到刚刚，发生的事情一遍一遍在脑海里过滤，到现在她却还是不太相信。 这都是真的？ 是真的…… 手机很安静，没有一点儿动静，她拨弄着屏幕，看着邢照阳的微信、微博，都没什么动静，这会儿应该已经全家团聚了吧？ 茵茵不知道在干什么？新家庭的情况她一时间能接受得了吗？她会不会哭闹，虽然已经八岁，可她终究是个孩子。 没头没脑的也不知道具体担心着什么，莫奈只觉得脑子里很乱，手机腾腾腾腾突然间窜出好几条私信和评论，随机评论的数字成倍的往上窜，她赶忙打开具体页面，看到一个链接，不点进去还好，一点进去整个人傻眼了。 什么叫雪上加霜乱上加乱，现在就是了。 视频是从一个豪华别墅的外部展开拍摄的，主要对准了别墅内部。因为天气刚好风和日丽，所以别墅的门窗都大敞开着，内部人的走动和动作全都一清二楚的投射在机器里。 这镜头上的场景，对莫奈来说是熟悉的，因为她刚刚去过——邢照阳为了两人新婚专门装饰的新家。 也是邢照阳跟莫奈求婚的地方。 那么视频内容就毫无疑问了，看了二十几秒，邢照阳已经抽出兰花，莫奈强制自己关掉页面，这幸福的场景对现在的她来说无疑是一种折磨。 发布视频的人明显知道视频结果，但是他只把内容截止到莫奈犹豫的瞬间。 但广大的网友是多么神奇的存在，有微表情分析专家和各种搞分析的专业人士专门弄了个投票，鼓励网友公开投票，到底莫奈同意的几率大一些，还是不同意的几率更大。 最后大家一致认为：莫奈最终同意了，并且一个接一个的把祝福语都贴到两人的微博和微信里。 看着满满的爱心和祝福，莫奈觉得心都乱透了，真是讽刺…… 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吧？ 一定是的！ 傍晚时分，天色渐暗，有敲门声，莫奈猜是败局陈回来了，因为白天把他们推出去的时候，他们并没带钥匙。 连敲了两声，莫奈都没有动作，她感觉一身骨头都要散了，没力气到极点。 “莫奈，开门。” “哥我真的很累，要不你晚上随便找个地方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莫奈，我是曾进，你把门打开一下好吗？” 莫奈舒口气，强撑着去开门。 “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曾进的大手覆上莫奈额头“很烫，你是不是发烧了？家里有温度计吗？测一下吧？” “我没事儿的头儿，你怎么突然来了？” “看到网上的视频，想着恭喜你们，可是给你打电话也不接，给照阳打电话他也不接，想着你这几天的状态我实在不放心就过来了。小刘把手机给你了是吧？” “恩，我放假之前他就给我了。已经修好了，只是具体谁放进去的，目的是什么还不得而知，小刘说这软件很复杂，他就算原版复制回去研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成果。所以，也就打水漂了。” “看来对方来者不善，你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 被曾进逼着将温度计放到腋下测量，莫奈一边强颜欢笑的应付。 曾进怎么会看不出来，“我怎么觉得，你不太高兴？他求婚了这不是好事儿吗？” “的确是好事儿，但其实……” “其实什么？” “头儿，你跟照阳是多年的朋友，能不能给我讲一讲，邢苏晓刚刚失踪那会儿，他们家具体怎么个情况？” “看来，你已经都知道了。那为什么不直接问他？” “情侣之间并非无话不谈，有些事情我没法绕着弯子旁敲侧击，那样太累，所以还不如从你这儿了解，也许更全面。” “你倒是，你直接问他，赶上心情不好，他未必都告诉你。那好吧，我就跟你说说，不过……”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他是你跟我说的。” “其实，也没什么，反正现在他都要回Nh去接班了，退出娱乐圈，关于他的一切一定要有一次大起底，这些无良的媒体是不会放过一丝丝新闻线索的……” 曾进开始他的前言，莫奈却还在恍惚，“等等……你刚刚说什么？是邢照阳’回去’Nh接班吗？” “对……啊，他本来就是……”话没说完，曾进反应过来，莫奈竟然还不知道这事儿。 “所以，他是Nh的太子爷？” 想起邢照阳问过她是不是了解Nh集团，再想想度假区的细节，莫奈了然……其实她早该发现的，邢照阳的言行举止还有他的生活习惯，她怎么会没猜到呢？ “我……” “头儿，没什么的，你放心说吧，待会儿我也有事情要告诉你。” 曾进越发觉得莫奈的脸色岂止是不好，这简直就是面临世界末日的表情。 刚好五分钟到了，莫奈拔出体温计，三十八度五，被曾进逼着又吃了退烧药，这才回到沙发上继续刚刚的话题，“所以，你的意思是……苏苏丢之前照阳是个特明朗的男孩儿了？” “对啊，苏苏丢了之后，整个邢家翻天覆地，父母离异，企业走低，还好邢叔叔状态调整回来，后来力挽狂澜，不然现在的Nh早不知道成了哪个资料库破产企业的压箱底资料页了。” “那如果……苏苏找到了，我是说如果……对邢家来说，应该是很好，很好的一件事儿吧？” “那当然，不过很好很好耶谈不上，至少父母离异的状态就无法改变了，不过据我观察，邢叔叔应该还是有意思的，只是邹阿姨不一定了。所以顶多是家庭成员恢复成了4个，但融为一体就太难了，有些天方夜谭。不过比起这个，我倒是更担心苏苏这些年的生活状态，你看照阳的性格有些不拘小节，其实遇到他介怀的事情……”曾进只是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比如说，被他发现，这些年收养苏苏的家庭，其实是故意隐藏着这孩子不把她消息外露的，不给她拍照片，不让她过多的在公众面前路面，还有……”(未完待续。) 第一六零章 随你 发觉曾进的目光开始变得怪异，莫奈住口不说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 “头儿你相信狗血剧情吗？”莫奈语气像是在开玩笑，但挂在脸上的笑容却甚是无奈。 曾进突然拧紧眉头，“到底怎么回事儿？” 莫奈叹息一声，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间，由于起来的太急了，眼前瞬间眩晕，调整了几秒钟猜恢复，本想取出茵茵的相框，但却意外发现自己床头柜的抽屉式打开的。 看到Nh资料的调查袋，莫奈自顾自打开，从头到尾看了一遍，静默了两秒钟。 床头柜显然被人动过，昨天晚上她还从柜子里掏充电线了，那时候并没有这些东西。 也就是说，它们是今天才被人动过手脚的，那么从早上开始，只有大姐换衣服的时候进过自己房间。 重新将袋子放了回去，现在莫奈终于明白事情的经过了。 难怪那会儿大姐突然对邢照阳产生兴趣，“日久生情？” 进了房间许久都没有出来，曾进担心莫奈晕倒在里面，走进来瞧，看到莫奈站在床头柜前拿着个资料袋发呆。 他打开灯，四周突然亮起来。莫奈下意识用手抿了抿眼睛方向，转过身来已挂着明朗的笑容，“头儿，不好意思，我看到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忘了你在。” 看到大字标题的一瞬，曾进更加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奈也不回答，将第一个抽屉里的相框拿出来交给曾进，“其实，你还没见过茵茵，先看看她的照片吧，你应该会觉得眼熟。” 曾进很诧异，结果相框看了一眼，只一眼，顿时觉得浑身凉飕飕的，仿佛有三九天的寒风吹过，“这是……这是茵茵？怎么会……” “怎么会跟邢苏晓一模一样呢？不仅如此，她还很像邹阿姨，只不过她遗传的部分跟她哥哥遗传的不太一样。但兄妹俩多少还是有相似之处。” 莫奈说的很坦然，语气更是淡定的可以，曾进已经被雷的晕乎乎的了，这可比神乎其神的案子惊人的多。 “怎么可能……茵茵现在在哪儿？” 莫奈耸了耸肩膀，“她在……她的家里。” “照阳把他领走了？那这份资料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应该是……我二哥调查到的吧，事情很复杂一句两句的跟你也说不清楚，头儿我今天真的感觉有点儿累，你能不能？” “你二哥回来之前我不能走。知道你很累，我什么也不问了，你好好休息吧，就当我不在。” 客厅的沙发上，曾进握着手机，心很乱。他努力回忆当年莫奈进单位最初跟他说过的关于茵茵被领养的细节，试图将零碎的线索串联到一起，但由于时间太久了，他仅能确定的是，这件事情不是莫奈的错。 不知道想到什么，给邢照阳的电话拨通了，他却一直没接，曾进看着屏幕上好兄弟的名字，陷入了沉思。 良久，备注的名字下方开始显示时间，表明接通了。 曾进把手机拿起来，嗯了一声。 “有事儿吗？”邢照阳的语气，很冷。 “哦，我看到网上的求婚视频，本来想祝福你的，但一直打电话你都不接，怎么，两个人在偷偷庆祝？” 听筒那头的邢照阳沉默了几秒，“这并不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你还有事吗？” “看来你很忙。” “对。” “那就实话实说吧，你们两个是不是出什么问题了？我记得警告过你，不能欺负我徒弟，如果哪天被我发现你们之间有漏洞，我难保不会趁虚而入。” “随你……”匆匆挂断，邢照阳全程语气森森，曾进像是产生了幻觉，那个冷言冷语半天蹦不出来一个字儿的邢照阳，又回来了。 这家伙性子的突然改变可不是什么好事儿。看来事情的确很严峻。 等了几个小时，快到凌晨的时候，白举晨才回来，跟曾进聊到后半夜，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隐晦的点到为止，碍于曾进的警察身份，白举晨能做的也就这些。 总算将曾进脑子里的疑问解释清楚，白举晨说到了重点，“可能这会儿跟你说这个不太妥当，但我现在真是没人找来帮忙了，只能病急乱投医。” “你是想让我帮着照顾莫奈？这不算什么事儿啊。” 白举晨苦笑，“我们家的状况你也看到了，邢照阳得知‘真相’不知道会怎么转过来对付我们，他究竟对莫奈是怎么份儿心思，到底彻底死心了还是心存点点希望，我丁点儿不知道，但……的确像你猜的，我希望她有危险的时候你能帮忙挡一挡，至少不要让邢照阳伤害她。” “我明白。”邢照阳的性子，找到苏苏不是关键，关键的是弄懂当年的事情，虽然白举晨并没事无巨细的说清楚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苏苏确确实实的在白家生活了四年，这思念给邢家造成多么大的影响，身边人都看的明白，难保邢照阳想不通愤怒起来冲着谁都撒气，万一他将矛头真的对准莫奈，那么对莫奈来讲，将是面临双重危害：一重是邢照阳下手所致，另一重是受伤后，在爱的作用下自毁所致。 担忧的看了眼莫奈房间的方向，曾进深吸口气，重重点头，“我会保护好她，你放心。” 次日一早，邢照阳起床拉开窗帘，就看到曾进站在窗子外面。 换了身运动服出门，邢照阳本打算在小区里跑上一圈儿，曾进看到他人，跟着也跑了起来，只是一身休闲装，跑起来有点别扭。 “找我什么事？” “你跟莫奈到底怎么回事？” “随你怎么想。” “真要这样就好了，现在网上铺天盖地都是祝福你们两个的，所有人都以为你们要结婚了，要举行婚礼了，这会儿你该不会给大家一个分手的消息吧？你还想不想回来Nh接班了？一般分手之后大家都会不自觉站在女方这边痛斥男人外面胡搞乱搞，你有没有替集团形象考虑过？” 邢照阳跑动的脚步不变，节奏开始加快，曾进勉强才跟得上，就听他说，“这是要英雄救美吗？” “我昨天去过她家了……” 邢照阳停下脚步，两人站在路中央，四目相对，一是无言，四周寂静，只有晨风吹过刮起树叶的沙沙声。(未完待续。) 第一六一章 关联 “就算英雄救美，那也是你给的机会。记得吧？我说过，别欺负她，否则我会不顾及兄弟情义。” “谁欺负谁还不一定呢，什么都不知道就别乱说。” “的确，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你没有什么想跟我说的吗？” “兴师问罪？”邢照阳停下脚步，调整呼吸看向曾进，“至少在这一刻，我们还没有分手，所以这事儿你没插手的资格。” 他转身又要继续跑步，却被曾进一把拽住，“你等一下。茵茵的事情我听说了，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你都没有听她解释，这样……” “她都跟你说了？连苏苏这事情都说了？” 白芷雯的声音再次在耳畔缭绕，她讽刺的说莫奈其实真正喜欢的人是曾进，那会儿邢照阳还觉得讽刺，但现在看曾进的态度…… 邢照阳看向曾进的目光蒙了一层阴鹜，“我跟她的事情，轮不到你来管。” 刚好跑了一圈回到邹如家门口，两人谈话无法继续的时候，听到房间里有争吵的声音。 邢照阳顾不上曾进，率先冲回房间。 曾进跟了上来。 房门推开，放眼看去，目光之内都是乱象。 客厅的椅子东歪西倒的，茶几早已经偏离了位置，沙发上的抱枕被丢的满地都是，茶几上的东西也散落的到处都是。主使者正手拿花瓶高举在她的头上，准备砸下去，邢照阳冲上前一把把她抱住，哐啷一声花瓶落地，碎片崩的到处都是。 茵茵双脚拼命的踹，双手也在挣扎，无奈力气太小根本摆脱不了哥哥的挣扎。 邹如赶忙走过来，将地上的瓷片收拾起来。还细心的把拖鞋拿过来。 但茵茵摆明了在找事儿，一脚把鞋子踢飞，怒冲冲的看着屋里所有人，“你们不能束缚我的自由，我有权告你们的，我要回家，凭什么不让我回家？！” “苏苏，听我说……”邹如尝试着跟孩子沟通，却被茵茵一个手势打断了，“阿姨，礼貌的跟您说话，我姑且教您一声阿姨，我不叫苏苏，这名字好难听，我最后再说一遍，茵茵，我的名字叫茵茵，白茵茵。你……”她伸出稚嫩的手指，指向邢照阳“你昨天推倒我三姐，还把我绑来这里，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你最好跟我一起回家，给我三姐道歉！” 伶牙俐齿的样子霸道十足。 曾进倚在门边观望，没想到被茵茵盯上。 小家伙傲然的抬了抬下巴，快速扫了眼邢照阳和邹如，趁着其思考不注意，冲上前躲在了曾进的身后，“叔叔，带我回家好吗？我知道你是我三姐的领导，我看过你的照片，你也是警察，把三姐的男朋友抓到警察局里去，他这样控制着我，是犯法的，你要替我三姐，替我做主！” 曾进拍了拍茵茵的肩膀，很是欣慰，这丫头的反应能力实在让人叹为观止。 再看邢照阳，那脸色看成猪肝，邹如赶忙走过来，茵茵下意识的往曾进身后退。 场面一时间尴尬急了，曾进说，“照阳，不如这样，我先带着茵茵回去。” 其实冷静了想，昨天邢照阳的举动实在莽撞了些，在什么都没理顺没搞清楚之前，光凭着一个结论就做了决断，这不符合他平时做事情的风格，却也情理可原。 关心则乱，爱护会更乱， 邢照阳看向曾进，“无论如何，她不能离开这里。” “照阳……”邹如拉住儿子，“苏……茵茵现在还太小，事发太突然，她能理解的多透彻，依我看还是等跟白家人聊了之后再说吧。” “二哥！” 正当所有人脑力挣扎时，茵茵的声音打断了大家的思路。 寻声看过去，就见白举晨的身影已走到房檐下。茵茵正三步并成两步的往那边跑，压抑了一天的思绪和强撑着坚强的隐忍全都在看到亲人的瞬间发泄了出来，茵茵嚎啕大哭，肩膀还一抽一抽的。 房檐跟客厅间隔一段距离，但还是可以听到兄妹俩的谈话声。 “二哥，他们说我不是咱们家的孩子，说我是他们家的孩子，还说我不叫茵茵，给我取了个特别难听的名字，二哥他们都是在骗我的对不对？你为什么才来这里接我，我还以为你们不要我了，三姐为什么没来接我？我要回家，我现在就要回家。”紧紧搂着白举晨的脖子，打死也不想放手的模样。 终究是个孩子…… 白举晨抱着茵茵走进了客厅，勉强商量好了，将她放在沙发上，大家相继坐下，一时无话。 “邹姨你好，我是茵茵的哥哥，今天过来主要想代表白家跟你们道个歉。不知道邢照阳是否都跟您说了。” 邹如点头，“他简略说了个大概。”从回家到现在，邢照阳一直阴着脸，连对她也是一样。 “说破头，这四年我们没有把茵茵还给你们，都是我们的不对，但念在当年阴差阳错的结缘和这四年的养育，我希望你们能够原谅。”白举晨起身，恭恭敬敬的对邹如行了个礼，“我代表白家给你们道歉。” 一旁的茵茵快速眨了眨眼，似懂非懂的看着各方的反应，最后目光定在白举晨脸上，“二哥，你怎么竟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泪珠还在小家伙的脸颊上挂着，样子我见犹怜。 “只言片语就能弥补伤害的话，那要警察什么用？”邢照阳语调不咸不淡，话却是掷地有声。 “我知道不能弥补什么，但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没有当年的相遇，这孩子没准跑不了多远就被劫匪抢回去了，还有今天的重逢吗？这样想，我们家对你也是有救命之恩的。” “相遇？”邹如问。 邢照阳干笑了两声，语调有些讽刺，“没错，相遇，他说的这是婉转版，其实是相撞。妹妹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对我们置之不理，全因为她忘记了所有事情，她患了创伤后遗症，而这些都跟车祸有关！” 车祸？ 的确，曾进知道茵茵是发生过车祸的，可是这跟两家的关系，邢照阳和莫奈的关系有什么关联？(未完待续。) 第一六二章 告知 车祸？曾进回想起莫奈的描述，的确，茵茵四年前发生过车祸，可是这跟两家的关系有什么关联？ 就听邢照阳继续说，“曾进，你刚刚不是问究竟发生什么了吗？我现在回答你，当年有人开着车亲手撞了我妹妹，为了掩盖罪行，继续回到单位上班，他们一家把茵茵藏了四年！” “你该不会想说，这个人是莫奈吧？这怎么可能呢？连我这个外人听了都不相信，你是知道小奈为人的，她不可能……” “是她亲口承……认……的！”邢照阳满脸痛苦，可以见得亲耳听到这个答案，对他的伤害有多深。 “她什么时候承认过？当时场面混乱，你问清楚了吗？她承认什么了她承认？”察觉到自己的态度过硬了，白举晨缓缓坐下，深吸口气调整情绪。 邹如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昨天只不过听了个大概，还以为茵茵是被白家收养，后来莫奈知道她是苏苏，但因为姐妹情分不舍得把孩子还回来呢。这车祸，后遗症，词来的有点太突然了。 ……怪不得儿子的性子突然回到从前，看来是跟莫奈之间有误会。 虽然是听邢照阳亲口说的，但这件事情真是很蹊跷，又是相隔四年，以邹如对莫奈的了解，她觉得这女孩儿做不出这种事情。 可以儿子对爱人的袒护，他应该不会轻易相信。不过这事儿也难说，事不关己冷静而已，事若关己慌乱难已。 想到这里。邹如起身，看向茵茵，她泪痕就快干了，肩膀却还在抽，一天的时间这孩子脸上笑容都没了，“依我看，茵茵先让白先生带回去吧。他们一家人都在旻市，也好带茵茵回去安抚安抚。这孩子一天的时间里被吓坏了，当下她跟咱们还不熟悉，一切都需要时间，麻烦白先生回去跟二老说清楚。改天约个时间，可能需要坐在一起好好商量商量，另外，茵茵的户口问题需要赶快解决，不能耽误了孩子学习。” 言外之意，白家人都在旻市，一时半会儿跑也跑不了，先把茵茵带回去，这孩子需要时间接受现实。但光凭邹如和邢照阳一味的跟孩子说你是我们家的人并没什么大用。这实话……还得茵茵信任的人来说。 莫奈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发觉眨眼有些困难，应该是昨天晚上哭的太久了。今天双眼肿的厉害。 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屏幕一片空白，没有电话也没有短信，她自嘲的笑了笑，摇摇头。 房门被推开，白举晨走了进来。“你睡醒啦？感觉身体好点了吗？” “二哥，你怎么没去上班？” “请了一上午的假。在家里陪你，午饭想吃什么？我这就给你做，饿了吧？” “什么午饭啊，早饭才对。” “现在都十一点了，还早饭呢。” “我都睡到这个时间了啊。早饭想吃饺子，冰箱里应该还有速冻的，我要吃白菜陷。” 白举晨点头，却没有出屋，而是在床边坐下，“你的性格我最了解不过了，这事儿蹊跷太多，邢照阳也是太激动了才会犯浑，找个时间给他解释清楚就成。你们俩都那么爱对方，不会轻易分手的，这个我倒是不担心，最担心的倒是你，每次遇到过不去的坎儿都一个人憋着，不说也不发泄，你这样是不成的，面上装的跟没事儿人一样，心里憋出病来就坏了。” “我本来也没什么事儿，让你说的好像要世界末日似的。” “今天爸妈就要回来了，这事儿不能继续瞒着他们，咱们待会儿就赶紧回郊区吧，我没跟大姐说，怕她又捣乱。” “打从领养孩子那天起，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爸妈没准儿早就做好准备了，不过跟他们说的时候还是要注意节奏。” “二哥，三姐，我回来啦！” 听到茵茵的声音，莫奈还以为是幻觉。 白举晨说，“你没听错，是茵茵，我一大早去邹姨那里给接回来的，邹姨很好说话，通情达理的，她也摆脱咱们好好跟孩子交代一切。” 莫奈闷声嗯了一声，这会儿茵茵已经进了屋，“三姐，我听说你生病了，刚到家就下去给你买好吃的，这是你最爱吃的梅子干，楼下超市阿姨说特地给你留着没卖呢。” 莫奈不知道为什么，抑制不住的想哭，她把妹妹搂在怀里，“有没有什么问题，想问三姐的？” 茵茵在怀里点了点头，“三姐，你男朋友人好怪，他总说是我哥哥，你说这事儿好笑不好笑？”白举晨叹息了一声，走出房间。 “邢照阳没有骗你，大人们说的也都是真的。”发觉怀里的人动弹一下，莫奈强忍着，继续说，“我们茵茵从前就知道自己不是白家的亲生小孩儿，现在找到自己的家了高不高兴？” 茵茵把头又往莫奈怀里埋了埋，她使劲儿的摇头，“不高兴，虽然我不是白家的亲生小孩儿，可我一直把自己看成是白家的亲生小孩儿，现在突然告诉我，我姓邢，还叫个难听的破名字，我不高兴……” “茵茵，有些事情，三姐从来都没跟你说过，那个邹如阿姨，还记得吧？收养小谷的那个……”“嗯……” “她笑起来是不是特别美？” 茵茵没有反应。 莫奈继续说，“可是四年前，你刚刚走丢的时候，她却很少笑，整天到处找你，甚至有一次还在街道上累晕了……” 慢慢从莫奈的怀里撤出身子，茵茵狐疑的看向她，“累晕倒？” “是啊，还有三姐的男……朋友，他原来是个很喜欢笑的人，可是自从茵茵丢了，他就再也不笑了。” “冷着脸的样子，特别讨厌！” “是啊，可见邢家的人多么珍惜我们茵茵。” “那为什么还要把我丢掉？” “他们并没有丢掉你，当年是不小心让你走丢了。” “可是大姐跟我说，是我家人丢了我，不要我了。” 莫奈听了，深吸口气，“大姐应该就是随口一说。”(未完待续。) 第一六三章 约时间 被莫奈劝说，茵茵的态度似乎回转了不少。尤其听到她不是被丢弃的，还有当时家人有多着急之后。 小家伙吃了午饭就把自己单独关在房间里。 白举晨和莫奈觉得应该给她留些空间，就坐到客厅里，商议下午跟父母坦白的事宜。 正说着，白举晨突然问，“你还没有给邢照阳打过电话把？” “我……没有必要，清者自清，如果他下意识的选择不相信我，那我解释还有什么用？”最开始她是想过要解释的。 “不如趁现在打个电话？跟他约个时间怎么样？这样的僵局，你们两个总要有人先迈出一步才行，你没看到门口堆放的那些盒子吗？全都是庆祝你们两个要结婚的祝福。现在外面一片欢声笑语，他的粉丝一边倒的祝福你们，这是多好的现象啊，跟以前相比是有了多大的改观啊，偏偏你们两个还闹矛盾不给面子。” 莫奈欲言又止。 白举晨继续说道，“这件事情是大姐的不对，邢照阳平常的冷静也是一时冲昏头脑都抛到脑后去了，现在他需要的是一个台阶，那给他就是了，打吧，我就在这里，陪着你。” 莫奈拿起手机，还是犹豫了。 白举晨索性起身，“如果你觉得不方便，那我去阳台，记得哦，跟他约个时间，态度软一点儿。等事情解释清楚了，有的是机会报复回来！” 莫奈抿唇点点头，翻出邢照阳的号码，觉得挺可笑的，给爱人打电话竟然也需要鼓足勇气。不过严格来说，爱人已经不足以形容两人的关系了。 嘟嘟声持续了很久，都没有接听，就在莫奈要放弃的瞬间，他的声音传来，“喂……” 莫奈：“是我” 邢照阳：“知道。” 莫奈：“我想约个时间跟你见面，当面把事情说清楚。” 邢照阳：“还有必要吗？” 莫奈：“如果你觉得我做得出因贪慕虚荣而故意接近你、因自私自利而将车祸欲盖弥彰这样事情，如果你觉得咱们之间的关系可以果断在此画上句号了，那全当我没有打过这个电话。” 沉默良久，莫奈听到了吸烟抽气的声音，随即是烟雾吐出与听筒擦碰的斯斯声，“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了？” “明天中午十二点，紫薇庄园我家里，过时不候。” 放下电话，邢照阳又吸了一口烟，动作略生疏的将烟头熄灭。黄多多走进办公室，看到满屋子烟雾缭绕，不禁皱眉，“我才迟到了几分钟而已，你这到底抽了几根了？从来烟酒不沾的，你到底是怎么了？瞧瞧这脸，沧桑的跟三十多岁接近四十了一样，这还是功夫巨星邢照阳吗？你让外面那些粉丝看到了情何以堪？她们可整天跑上跑下的帮你做宣传，包装了个就快结婚的成功幸福男人出来。你这形象……” “你该庆幸的是，公司没有继续跟我续约。” “这话说的还有点儿早，合同距离结束还有一段时间，只要是我们公司的艺人，就要对你负责，求婚的事情，你们两个当事人，不打算出来说道说道？任凭外界猜测有声，继续保持缄默？” “我今天来，就是为了这个的，公司暂时不要发声，明天一点之后我会给你个答复。” “早看出不对劲儿了，是不是求婚她没答应？至于颓废成这个样子吗？莫奈一定是有她的顾虑，她对你的感情我都看在眼里，那心里装的是满满登登的，你还怕什么？勇敢网上追啊，这样的好女孩儿错过这个，你还希望能遇到下一个吗？” 邢照阳索性不听她唠叨，起身出门，“别忘了我说的，明天一点之后的答复。” “哎你先别走，话我还没说完呢。”黄多多跟到门口，强势的把已经半开的门按了回去，倚着门挡住了邢照阳的去路，“你以为你发个声就完事儿了？你有没有想过事情的严重性？如果是求婚成功的消息，那无所谓了，外界的关注度持续升高，等着你们的婚纱照，等着你们的婚期……那要是求婚失败的消息呢？大家会怎么想你？这样的事情往往都是男方吃亏，更何况你还身在娱乐圈，大家难免对你指指点点，满身污点的推出去，然后回到Nh接手邢叔叔的工作，你觉得大家能不用有色眼光看你吗？我知道你不在乎什么有色眼光，可Nh不能不在乎啊。回去之前你要公开自己的身份吧？这会儿公开只会让所有人认为你是公子哥儿的脾气，跟莫奈在一起不过是玩玩儿，玩腻了将人一脚踹了，Nh可刚刚打开高端制造业的市场，你想让邢叔叔刚有起色就马失前蹄？别以为这是什么小事儿，被有心人利用起来，后果不堪设想！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能因为自己的事情影响你身后的……” “说完了吗？说完了听我说，明天一点之后，给你答复。” 推开黄多多，邢照阳毅然决然走出办公室，背影很颓丧。黄多多皱眉，拨通了白举晨的电话，“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在开车，带着莫奈和茵茵回郊区，这样晚上陪你吃晚饭吧？” “好，我正好有事情要问你呢。” 白举晨挂断电话，从后视镜看了眼后排座的姐妹俩，一个盯着左边看，一个盯着右边看，手倒是握得很紧。 “爸妈那边儿不用担心，有我呢。” 茵茵面色很沉重，“二哥，三姐，虽然我不是白家的亲生小孩儿，可是我舍不得离开你们。我跟‘他们’又不熟悉，我讨厌三姐的男朋友，他怎么可能是我哥哥呢，整天冷着一张脸，要把人冻死了都。” “茵茵，听姐姐说，现在找到你的家人，并不代表就失去我们了，以后你有两个家，两个家的哥哥姐姐爸爸妈妈都很爱你，这些是别的小朋友都没有的……” “真的吗？”茵茵眨巴着大眼睛，似在动容。 今天路况不错，所以并不堵，很快就到了，白举晨先去停车，莫奈则带着茵茵上楼。原本以为先要寒暄一阵听听爸妈的旅游心得才切入正题，推开门莫奈觉得，她真是想得太多了……(未完待续。) 第一六四章 重头戏 客厅气氛凝重，白芷雯和白家二老围着茶几坐成一圈，看到莫奈和茵茵进来了，都没有说话。 小家伙还没看出不对，抽噎着往白家二老那里走，估计要诉苦。 莫奈一把将她拉回来，送回房间，“茵茵乖，大人们有事情要说，你先回房间看书好不好？” 审视了一圈儿大人们的脸色，茵茵这才看出不对，乖乖的点了点头，进屋去了。 莫奈走到茶几旁边，拉过凳子坐下，“爸……妈……” “你大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们竟然还帮忙瞒着，一个个儿都是有主意的，如果不是提前回来，是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们？” 话是冲着莫奈说的，语气显然不好。 白芷雯坐在旁边，双眼红肿，抽噎着很可怜的样子。 刚推门看到她的瞬间，莫奈就感觉不好了，白举晨是说过的，他刻意安排了今天的见面，并且千躲万防的没有告诉大姐，她却出现了，只能说明一点：早有察觉，并且人家事先有了准备。 “事情太突然了，今天一早二哥刚刚把茵茵从那家里接回来，我们……” “什么那家？茵茵什么事儿？” 莫奈愣住，“爸妈你们问的难道不是茵茵的事儿吗？”她下意识看了眼白芷雯方向，恰好捕捉到大姐嘴角那丝得意的笑容。 原来爸妈还不知道茵茵就是邢苏晓这件事。那他们刚刚说的‘事情’又是指什么？ 白勇坐直了，“茵茵什么事儿？” 白举晨刚好进来，看到大姐坐在沙发上。同样是一愣，随后从容的坐过来。 赵寒对着儿子问，“茵茵，怎么回事？” 莫奈刚要阻止，白举晨已经开口，“我今天早上刚把她从邢家接回来，小奈跟她聊了一上午。基本上把孩子给说通了，她现在已经可以接受两对儿爸爸妈妈的事实了。” 白勇和赵寒听得一愣一愣的。“所以说，茵茵的亲生父母找到了？” 白举晨一愣，发觉不对看向莫奈，她却已经灰心的模样。 “这可真是越乱越添乱。你大姐的病都够我们担心的了，茵茵这边……你说她家姓邢？” 老二和老三默契的保持沉默，却忽略了白芷雯的存在，“爸妈……这事儿我们也不敢告诉你们，其实茵茵的父母就是小奈男朋友的爸妈，茵茵是小奈男朋友的亲妹妹。” 感觉脑子里轰的一声飘过一阵惊雷，赵寒和白勇差点儿没坐稳，“这……怎么可能呢？” 双双看向莫奈，她却只是垂着头。 自己的孩子自己最了解。看她这模样，基本上答案可以确定了。 天下，竟然真的有这么巧的事儿。 “他们家知道真相了？他们有没有说……会不会诉诸法律渠道？” 莫奈说。“我跟邢照阳约了明天十二点见面，我会当面求他的，这事儿如果……” “对的对的，”白芷雯抢过话茬，“爸妈你们不用担心，邢照阳那么爱小奈。他一定会看在她的面子上既往不咎的。” “真会这样吗？” 白芷雯有些心虚，“对莫奈和咱们家他是一定会网开一面的。毕竟有养育之恩在，但对我……爸妈你们说他会不会报警把我抓起来？我现在的情况，爸妈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啊……” 白举晨和莫奈看的一愣一愣的，不明白大姐演的这是哪一出。 赵寒却心疼的稀里哗啦的，连忙把大女儿抱住，安抚着道，“大雯儿啊，不用担心昂，爸妈这些年已经给你攒了不少，加上你自己的钱，够这次的费用了。” “这次的费用？”莫奈无心的重复。就听白勇在一旁说，“你大姐这次的病情复发，跟最近乱七八糟的事儿有很大关系，你们两个，不说第一时间告诉我们，还帮着她隐瞒，这是隐瞒就能过去的事儿吗？第一时间就要入院，身体健康大过一切知不知道？” 这下彻底明白白芷雯唱的是哪出了。 莫奈也终于知道一进门爸妈指着鼻子问她为什么不告诉他们的，是什么事儿了。 合着是在这儿等着呢。 她看向白芷雯，那边儿正哭的稀里哗啦。 如果没猜错的话，接下来她的套路就应该…… “爸妈，我不想坐牢，明星梦我已经圆了，现在身败名裂我也心甘情愿，可是病情复发也不是我愿意的，该不会让我在监狱里忍着病痛直到死吧？爸妈，我该怎么办啊……小奈，你帮帮大姐好不好？” 看到白芷雯拉过自己手的瞬间，莫奈知道她的预感应验了。 “邢照阳那么爱你，他一定会既往不咎的，正好明天你跟他约好了，不如你就告诉他当年撞车时候开车的人是你，因为马上要到分局报道了，不想丢掉梦寐以求的工作，所以你让我们一家人藏着茵茵。” 莫奈的眼睛瞪圆了，瞪大了，她试图看清面前的大姐，这个从小拉着她的手，一起长大，偶尔照顾她保护她的大姐，这还是她记忆中的姐姐了吗？她哭泣的样子、她说话的样子，都跟脑海里的人一样，但为什么会这么陌生呢？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白芷雯跪在地上，将头埋在莫奈怀里，“小奈，你就帮帮姐姐这一次吧，我不能死在监狱里。如果知道当年的真相，邢照阳不会放过我的，但你不同，他爱你，他那么深深的爱着你，这么一点点的小错误他不会介意的。就算介意也就是一小段时间，他是不会忍心亲手把你送进监狱的，顶多就是你们暂时分手，等风波过去，你好好的求他，或者我帮你去求他，没准儿记挂着这四年你对茵茵的好，他这事儿就过去了……” 一行热泪从莫奈的眼角滑落，她讥讽一笑，松开了拉着白芷雯的手，面无表情。 白举晨忍不住了，上前一把拽住白芷雯，毫不费力的将她提起来，“白芷雯，你还是不是人？自私到这份儿上你配做姐姐吗？” 啪的一个巴掌甩出来，响亮的声音震的整个屋子都抖三抖。 赵寒颤抖着手看着白举晨，有些不忍，她刚刚只是一时激动，她只是看着大女儿的身体太心疼了，她……“举晨，你放开你大姐！” 白举晨松开手，摸着火辣辣的脸，直直看向母亲。(未完待续。) 第一六五章 轻与重 没有人说话，屋子里的气氛僵持到极点。 感觉到儿子绝望的眼神，赵寒不敢直视，低头去牵老大的手，“大雯儿快起来，没事儿吧？你怎么样啊？” 白举晨见状，更加疯狂了，双手用力一推，白芷雯立刻像一张纸片一样倒在了沙发上。 赵寒气的再次举起右手，但停在半空中仿佛定格了，“这是你大姐，她身子就要垮了，虚弱的跟什么似的，你怎么还舍得推她？她不就一时激动说了些错话吗？依我看，也挺有道理的！” 白举晨扬起下巴凑上去，双眼通红，“你还是打吧，打呀，朝这边来打！从小到大我跟莫奈就知道凡事不跟大姐争，哪家不是有好吃的好玩儿的都让着小的，咱们家整个一颠倒，小奈她初中之前有过一件新衣服吗？且不说这些年你们的轻与重，单说这件事情，你们光听说大姐复发了，就深信不疑，怎么没问问茵茵这事情的具体细节，对方可是他的男朋友，咱们偷偷养了人家妹妹四年。就算是莫奈顶上去了，他就一定会原谅吗？对方你们见都没见过，性格什么样都不了解，凭什么没有底细之前就让我妹妹冲上去顶着？她生下来就活该是给白芷雯顶罪的吗？” “举晨，你知道自己在跟谁说话吗？”白勇的呵斥打断了儿子的话。 白举晨努力的调整呼吸，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就是无法冷静，这才几天的时间，大姐为了她自己那么点儿前途和梦想。搅得所有人天翻地覆，现在还抓住爸妈的同情心在作祟，她身子好得很昨天晚上朋友圈还发喝酒照片呢，哪里像是复发的样子，分明就是在演戏。 偏这俩老人家还信，并且深信不疑。 “二哥，不要再说了。”莫奈的声音很低很低。仅一人能听到的程度。 白举晨攥着妹妹的手，仍不放弃据理力争。“爸，这些年我没跟你和妈说过一个不字，但这件事情我坚决反对。当年是怎么个情况你们难道忘了吗？大姐抱着那个满身是血的孩子进屋时，莫奈是怎么说的？” ……赶紧报警。打120。 这是莫奈第一反应的话。 但却被白芷雯跪着求着给拦下了，“我今天刚刚跟经纪公司签约成功，三个月的简单培训之后就要开始演艺道路了。如果现在报警，梦想就此夭折。我一辈子就毁了，还有别的办法一定还有别的办法。” 当时的白芷雯谁都不顾，拼命拦着家门口，她满身是那孩子的血，甚至脸上都是，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 “是你们不让报警的。是你们选择袒护大姐掩盖这一切。”白举晨的话把大家从回忆拉到现实，“后来莫奈提出给孩子找家人，是白芷雯口口声声说她已经查到。这孩子根本没有家了，你们居然也信……现在事情曝光，人家找上门来，爸妈，你们竟然还要让小女儿冲上去，这太让人心寒了。大姐身体不好可以理解。可你们一味的袒护她，将来酿成大祸。还继续让我和小奈顶着吗？那我们都进所里之后呢？你们二老帮她顶？什么时候是个头！” 看着莫奈无力的坐在那里，垂着头一言不发的样子，白勇心软了，回想起二十多年的过往，他们的确欠了俩孩子太多。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白芷雯看出情况不对，赶忙拉住赵寒的手，“妈妈，你们都不要吵了，刚刚是我的想法太自私，我自己的错误就应该我一个人来弥补。既然这样，小奈，明天中午十二点我跟你一起见邢照阳，告诉他我之前跟他说的都是假话，当年撞车的人并不是你而是我，让他或是报警，或是怎么，随他处置就是。” 赵寒一愣，“这是怎么回事？你已经跟他说过了？” 白芷雯愧疚的点头，“妈妈，那天我真是太害怕了，被他逼问之下没有办法，我就只能撒了个谎，说当年撞车的是三妹，她刚好考上单位通过资格审核，不想错过这次好工作的机会，所以……”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白勇拍了拍大腿。 赵寒却说，“然后呢？他当时是什么反应？” “他当时很生气，然后拉着茵茵就回家了，这不举晨今儿一早才把孩子接回来。” “这么说，他直到你告诉的‘真相’之后，并没有付诸行动？” 白举晨皱眉，莫奈也抬起了头。 白芷雯状若刚反应过来的样子，“是啊，他并没有具体的行动。这样说来，很有放过我们的架势……” 白举晨感觉一口气憋在胸口，他看明白了白芷雯的以退为进，转而问赵寒，“妈，你该不会想真的让莫奈明天当场承认吧？这绝对不行，小奈一路回来都想好了，她明天是要跟对方解释的！小奈，你说话呀，你倒是说话呀！” 被白举晨推得肩膀都要歪了，莫奈还是没有开口，她只是抬着头，目光从赵寒、白芷雯和白勇之间游走。 “小奈啊，你是怎么想的，跟爸妈说一说，这个邢照阳，你是打算……” “妈，我说……” 白举晨惊讶的睁大了眼。 “我明天会跟邢照阳说，当年开车的人是我，后来要求你们帮忙隐藏孩子的也是我，收养之后不主张为妹妹找本家的都是我……一切都是因为我。” “你疯了吗？凭什么替白芷雯担责任？！爱情你不要了？人生你不要了？” 莫奈摆摆手，“无所谓了。” 白举晨仍不放弃，他抓紧赵寒的肩膀，“妈，你知道邢照阳是谁吗？他是nh集团的继承人，邢家家大业大，要对付一个小民警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你们这是把小奈往火坑里推……” “举晨你这话说的就不对了，邢照阳家大业大是不错，但他也是真心爱着小奈的，如果不是这样，他早就报警了，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行动，还不是顾忌着她，只要明天好好跟他承认错误，卖个面子还是可以有的，解决好了这事儿就大事化小小事化无了。”白芷雯语调轻松，眼角还挂着一滴没有风干的泪珠。(未完待续。) 第一六六章 怀孕 晃晃的走在街上，莫奈感觉脑袋空空的，下意识的数着砖块，不知道要去向什么地方，更不知道要干什么。 母亲送她出门时的话还萦绕耳边，“小奈啊，明天中午就跟邢照阳试着说一说，妈妈并不是不考虑你的，不愿意的话你也尽量帮着大雯儿拖延一下时间，至少让她到医院把病情稳定了才谈解决问题的事儿，这样我们也好放心，求一求邢照阳，让他看在咱们家养育了茵茵，还把她照顾的这么好的份儿上……” 苦笑了一声，莫奈停下脚步，天色这几天阴晴不定，好像人的心情。 不知道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莫奈只觉得身边一切都是陌生的。 小腹突然的隐痛让她难以忍受，赶忙找了个路边的石头坐下，痛感更强，就像是例假大姨妈来之前的那种，甚至疼到极点比那个还要更甚几分。 持续了十多分钟，痛感渐渐消失，莫奈算了算日子，这个月大姨妈日子的确过了好久了，应该快来了吧。 没怎么当回事儿她起身想打个车回市区，刚一站起来，因眩晕又坐了回去。 还好一对儿路过的闺蜜发现了她不对劲儿，估计是一对大学生，因为都背着学生包，a女孩儿先上来，蹲下身问莫奈的情况，又一阵疼痛感传来，她疼的直不起腰。 B女孩儿也跟上来，但注意点显然不同，“哎你不觉得她有点儿眼熟吗？” “赶紧的，救人要紧，依我看还是送医院吧。” “我没开玩笑，不耽误你救人，仔细看看，这是不是你邢偶像的女朋友啊？” A女孩儿闻言，认真看了眼莫奈，面上蒙了层惊喜，随即又是担忧，“我偶像的女朋友怎么会在这里？她叫什么来着？” “白莫奈，莫奈……” “对了，就是这名，应该比咱们大……莫奈姐，你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们俩送你去医院啊？” 莫奈隐隐约约听到俩女孩儿的声音，但却是入耳不入脑，满额头的汗水和腹部的疼痛充斥了她，早不知道周围发生了什么。她忍着疼摆了摆手，“我不要去医院。”强撑着就要起身。 A女孩儿赶忙上来搀扶，b女孩儿也像样的在另一边扶着，边往道边走边看着莫奈，“莫奈姐，你脸色真的不大好，我们俩都是邢照阳的粉丝，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就让我们送你去医院吧，待会儿正好给我们偶像打个电话，兴许还能见一面。也不枉费我们救你一次。” “不去医院……” A女孩儿不忍心的看了眼同伴，“我看她神智都有点儿不清晰了，咱们还是赶紧的送她去医院吧，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再晚了恐怕会有危险。” B女孩儿眸光闪亮，“哎你说她会不会得什么不治之症啊？之前的求婚视频之后无论是嘉佑公司还是哪一方，没有一个站出来说点儿什么的。现在谜底是什么谁都不知道，你说会不会他们早就分手了？或者女主角得了不治之症，怕连累你偶像，正在闹分手。” “电视剧看多了吧你？哎有个出租车，赶紧拦下来！” B女孩儿坐在了副驾驶，一上车就告诉司机赶紧开到最近的医院，司机二话没犹豫，踩着油门照做了。 路上b女孩儿也没闲着，一路用手机拍着莫奈倚在后排座位上的样子，镜头调控的还不错，全程只把莫奈一个人框在屏幕里。 A女孩儿对于同伴的行为很反感，一再拒绝也没起到什么效果，同伴反而变本加厉，“莫奈姐……关于求婚的事情我特别好奇，你最后到底答应没答应啊？” 莫奈头靠在a女孩儿的肩上，此刻双眼微拧，额上浸着一层薄汗，时而因痛苦咬着唇，脸色早就苍白到不行了，这状况比刚刚还要糟糕。 “你别拍了，我感觉她身上特别的热，真的你别拍了。”a女孩儿说。 B女孩儿不气馁，“莫奈姐，你是不是最后答应邢照阳的求婚了啊？我就问这一个问题，你回答之后我就不再说话了，保证好好的把您送到医院。” “嗯……” “看到没？她说了‘嗯’我广大的好友们，你们听到没？谜底揭晓，求婚成功！” A女孩儿惊讶的张大嘴，“你在直播？你疯了吧？人家病着呢！” “哎呀放心吧，我这里只有朋友在，没别人……” 黄多多大半夜给邢照阳敲来致命连环催，本来这几天就失眠，刚刚睡着就被吵醒，邢照阳语气不佳，“什么事？” “立刻打开电脑，恐怕等不到明天一点了。” “我很困，没工夫。” “莫奈住院了……”多多一句话阻止了邢照阳挂断电话，“晚上的时候网上热传一个直播视频的截图，她被两个小女孩儿救了，躺在出租车的后排座位上，正在赶往医院，脸色非常不好，额头上都是汗，看起来很虚弱。” “这跟我没什么关系。” 多多提了口气，“都这会儿了还跟这儿装，好好好，我知道这事儿跟你没关系，但接下来的事情就有关系了。女孩儿们趁着莫奈意识不清晰问了她求婚的结果。” 邢照阳打开床头灯，坐了起来，“她怎么说的？” “她给了肯定的答案。” 电话已经挂断，邢照阳却还举着手机，不知道为什么，听到黄多多答案的同时，他心里更多的是庆幸。 庆幸什么？终于有理由继续跟她保持联系了……? 可笑，他才没有那么在乎她！ 医院病房里，莫奈平躺着，几天之内，仅有的放松了全身。 白举晨赶到的时候，值班医生刚好不在，站在门外看着妹妹苍白的脸，他心疼到不行。 刚要推门进去，医生的话打断了他的动作，“你是白莫奈的家属？” “对，我是，我妹妹她怎么样了？前几天就感冒一直也没好，她这次又是高烧是吧？最近压力太大了，这是给医生添麻烦，那个……” “她是你妹妹？” “嗯。” “她怀孕了。”(未完待续。) 第一六七章 和谈（上） 感觉晴空劈过一道惊雷，白举晨缓解似的笑笑，“医生您在开玩笑的吧？” 医生一副见惯常态的样子，“因为时间比较紧，听送她来的女孩儿说患者一直捂着肚子，所以我们给她抽了血，检查结果在这里，你可以看一看，”将报告单递给白举晨，医生暗自感叹：肯定又是一例未婚怀孕，“更细致的结果还要等她醒了之后在做进一步检查。待会儿你去把医药费结了吧。退烧药我暂时不能给她开，现在只能用物理降温来缓解，你去买个盆，一个毛巾，用凉水擦她的身子，半个小时以后让护士量一下体温，注意观察，有什么情况让护士找我。” 简单的吩咐了之后，医生扬长而去，独留下白举晨一个人在医院的走廊里，凌乱。 莫奈怀孕了…… 偏偏在两人就快分手，僵化的时候，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白举晨隐约间看到一个人影从门里晃过，他赶紧冲进去，刚好看到莫奈坐在床上。 “你……都听到了？” 背对着白举晨的方向，莫奈点了点头，“二哥，咱们回家吧？” “可是你还发着烧呢。” “我想……回家。” 物理降温的方法，白举晨很熟，茵茵从小到大发烧的时候不少见，大部分烧的不高的时候，都是用物理降温的方法解决的。 忙活到大半夜，终于温度表上的数字降了下来。他大松一口气，一看时间竟然后半夜了。 再翻看手机，瞅见黄多多几个小时前发来的微信：今天又要通宵了。 白举晨当下回复：怎么了？ 黄多多很快打回了电话，“你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 “莫奈有点儿发烧，我得等她稳定下来了才敢睡觉，你那边呢，怎么回事儿？” “你还没看到吗？网上到处都是祝福邢照阳和莫奈的，甚至还有粉丝自发搞了个求婚庆祝送花活动……现在劈天盖地等着他们宣布婚期，公司这边要赶紧控制局面，毕竟两人将来……”黄多多叹息了一声，没有继续说下去。 要不是白举晨跟她说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儿，她还要被邢照阳瞒在鼓里呢。 “那你们控制的怎么样了？要不要帮忙？” “部门处理这种事情很常见，我只不过意见领导一下，怕他们不了解照阳的情况，再出什么岔子，现在看来已经差不多了，明天网上的声音会少很多，我刚好买了夜宵，要不要给你带一份过去？” “那带上几瓶酒吧，反正今天晚上注定没有什么觉意了。” 莫奈第二天起床，昏昏沉沉的，感觉脑袋里像被灌了铅，头重脚轻的走出房间，看到客厅茶几上乱七八糟的快餐、烤肉和空啤酒瓶。餐具都是两人份儿。 扶着墙往白举晨房间走，透过开着的门缝看到床上的多多和白家老二，都穿着衣服，横躺竖卧的，显然是喝醉了倒下就睡。 下意识摸了下小腹，莫奈细眉微锁，今天中午就要跟邢照阳坦白，肚子却突然亮黄灯，这种情况下，要不要跟他说呢？ 多多和白举晨醒来时，莫奈早饭已经做好了，简单的热了几个素食的馒头，又煮了个番茄鸡蛋汤。收拾着赶紧去上班，白举晨走后，家里只剩下多多和莫奈两人。 面对面坐着，多多理了理声线，“茵茵的事情，我听你二哥说了，不是他多嘴，都是因为我跟照阳的关系，告诉我方便探听他那边的情况……” 知道多多这是在为二哥解释，莫奈微微一笑，“嫂子，您又不是外人，知道没什么的，更何况，我哥的考虑很对，不过很快就用不着这层考虑了，今天中午我打算跟照阳说清楚。” “这事儿你二哥没跟我细说，虽然当年究竟怎么个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但我明白那些对茵茵有伤害的事情你一定做不出来。光平时听举晨说你是怎么照顾茵茵的，我就猜得出来……你待她简直比亲生的还要好。年级的确是姐姐的年纪，对她却像个妈妈一样。” “其实，这还不是出于愧疚……” “好了，不说这个了，说说照阳吧，他这个人轴的很，换做别的事儿大概不会这么抓紧不放，大概是这件事对他们家的影响太深了。所以……” 莫奈放下筷子，“多多姐，我知道，不管怎么解释，我们家终究是对不住他们家，既然如此，就我一个人出面顶了就是，要恨，也让他恨我吧。” “哎哎……这可不行啊。你还得帮他大忙呢。” 莫奈狐疑，“什么意思？” 翻出手机里的视频给莫奈看，目视着她脸色由白变惨白，“这……我当时意识不清，我都不知道她问了什么，怎么就……这事情是不是给他造成影响了？我要不要公开发声？” “千万别……我要说的就是这个，之前你们的求婚视频溜出去之后，因为各方都没有发声，所以好多网友都在质疑说你是不是被照阳抛弃了。甚至有的声音已经公开在批他。你还不知道吧？很多人支持你的哦。” 莫奈不认为这是什么好事儿，“那这事情？” “昨天我也跟照阳商量过了，因为马上就要退行，不能临了了落下什么话柄，所以你暂时还得帮他演一演戏，不管你们俩今天中午的和谈之后，关系定性为什么，在公众面前，你们还是未婚夫妻的关系。” 攥紧了拳头划向小腹，莫奈没有说话。 “具体的，中午你们见面的时候再细说，我主要提前跟你说一声，希望你能帮这个忙，当然这并不是要你弥补什么，你完全可以拒绝，公司也不是没有其他方案，只是这个最周全而已。” 明白多多是什么意思，莫奈点了点头。两人吃的差不多，时间还不到十二点，多多索性带着莫奈敲响了邢照阳家的门。 他脖子上搭着围巾，额头满是汗水的站在门口，“来这么早？” 多多应和，“是啊，我们一起吃了早饭，刚好没什么事儿就来了，那……人给你送来了，我还要回公司办点事情。等你们的电话了昂。”(未完待续。) 第一六八章 和谈（下） 屋子里安静极了，不过几天没来，莫奈却突然觉得不适应。原来心境不同，涉足相同的环境，也会有不同的反应。 全然当她是空气，邢照阳走回跑步机上继续运动，大概半个小时以后才回来，已经洗好澡换了身干净的家居服，平心静气的坐下来，跟莫奈面对这面。 “说吧，你费尽心机的跟我约时间，究竟想说什么？”直视着莫奈的双眼，邢照阳目光冷冽的令人发颤。 莫奈自嘲的笑了一声，以自身现在的境地，还期望人家给什么好脸色？“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细致的跟你介绍一下当年的情况。还有，希望你看在咱们曾经有过一段感情的份上，放我们家人一码，有什么仇和怨全都冲着我一个人来。” “以为自己是谁？你有什么资格，你凭什么这样要求我？既然来了，那就先回答我几个问题。那天白芷雯跟我说，当年开车撞茵茵的人是你，后来还百般阻挠家里人为她找亲人，等等这一系列，她说的都是真的吗？我想听你一句回答。” 莫奈抿的嘴唇都发紫了，良久，她重重点了点头，“没错，我大姐说的都没错，当年成绩公布当天我跟朋友出去玩儿，送他们回家之后独自返回，路上太高兴一时间失神，在听到撞击声后，才反应过来。事后我害怕极了，梦寐以求的工作不能就这么溜了，我必须做点儿什么，于是我求着全家人帮我瞒着，帮我保密……” “看着我……我让你看着我！” 下巴被捏着，莫奈感觉骨头都快被捏碎了。 邢照阳的力气却丝毫没减，“为什么不敢看着我说？” 莫奈双眼冲了血丝，“我只是厌恶了你这张脸……好，看着你说好了，后来我上网查资料，找到一种方法，收养这个孩子，家人也劝我要不要试着找一找孩子的父母，因为怕找到父母后没法交代，反而将事情捅出来，所以我伪造了一份户口页信息，告诉我爸妈说茵茵的家人都不在了。这事儿才拖延到今天，要不是……” “你说谎，那天我问过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是我妹妹，你没有否认，既然知道她是我妹妹了，为什么不试着藏起来，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接着编啊……” 甩开邢照阳的手，莫奈扭头调整了下呼吸，再转过脸时已是满面坚毅，“没错，我是早知道她的身份，但其实没早你几天。这不正打算筹划着怎么从你手里，从你们邢家手里扣出点儿钱应应急呢，就被你发现了，其实要怪还是该怪我大姐，就是个怕事儿的女人，那天开门看到你们俩的瞬间我就懂了，她这是跟你邀功呢，怕事儿怕到连妹妹都出卖，你说她还赔做姐姐吗？” 仿佛看着陌生人，邢照阳眉头皱的死紧，“是谁让你这么说的？如果为了钱为什么在一起的时候你从来不要我的卡？” “欲擒故纵懂吗？我大姐身体那么不好，我家里的情况又这么复杂，不欲擒故纵，早早被你发现我需要钱，我俩早就玩完了。还等得到今天？……”背后的手掌攥紧了，疼痛感给了莫奈更多力量，“这回知道我为什么拖延着迟迟不肯带你见爸妈了吧？我压根儿没打算过跟你结婚，那天求婚丫的我直接蒙了，摆脱你多少也是个富二代，这么不抗骗啊？我就勾勾小手指而已，还没用大招呢你就求婚了……我刚刚把长线放出去，我还……” 啪的一声脆响，莫奈立刻噤了声。眼前血肉模糊。 邢照阳单手握着玻璃杯子，那晶莹剔透的杯体仅剩下一个断缺的底了，其余部分有的散落在茶几下的地面上，有的已经插到他的手心和手指里。 她下意识的要上前帮忙，但强自己压抑着安奈住了，“我爸妈说了，不想让我跟你坦白，要恨就让你恨我们全家，但我觉得这生意太赔了，我自己做的事情凭什么让家里人替我被黑锅，虽然这次的计划败得太惨了，但勇于承认也是一种品质，追根结底，不求你放过谁。就一点：什么恨啊，怨啊，都冲着我一人来就行了。啊还有一事儿，昨天晚上的那个视频，精彩吧？我故意让人放出去的，多多刚刚已经跟我说了，让我帮忙继续演戏，咱们俩对外还是未婚夫妻，关门家里边谁是谁都无所谓。我觉得这笔生意还算划得来就答应了。当然不是为了帮你，纯属个人爱好……” “用不着你帮忙。”起身走到冰箱旁，拿下医药箱，邢照阳单手开始包扎。 但莫奈分明看到他手心儿里的玻璃碴还没取出来。 实在看不下去了，她硬着头皮跟上去，“这么糟践自己，是惩罚自己呢，还是感谢我呢？算了吧，知道你是硬汉，用不着这样……”使尽全身力气将邢照阳的手拽过来，莫奈认真的给他挑玻璃，细碎的玻璃碎片手心里到处都是，有的伤口还很深，触目惊心。 莫奈心都快疼到流血了，但还要装着满不在乎的样子。 邢照阳最开始还挣扎，渐渐的也就没什么反映了。 两人都不说话，屋子里除了东西擦碰的声音，没有其他动静。 挑干净玻璃碴，涂了消炎的药水，莫奈重新回到沙发上。 “说好了，用不着你股念旧情，欢迎随时报警……还有，我听茵茵说，你给她做了亲子鉴定？” 邢照阳将手上的纱布绷紧，冷着一张冰雕脸朝莫奈走来，“这个轮不到你问。至于该怎么处置你，决定权在我手里。要帮我演戏，好啊……欠了我们邢家四年的人情，那你就用接下来的四年偿还我好了。白莫奈……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哪天我玩儿腻了，玩儿够了，才要决定送你进监狱的事情，不着急……”他玩味的笑着，单一个嘴角上扬，痞里痞气的样子莫奈只在电视机上见过。 显然，此刻，真的是陌生人了……宝宝，妈妈该怎么办？(未完待续。) 第一六九章 酒会 接下来几天的工作行程，还排的很满。 首先是跟着邢照阳赶通告。其次是在分局忙碌着工作。原以为就这些了，但莫奈突然接到通知，第三部分的宣传片马上要开拍。 通告是最要紧的。嘉佑娱乐适时的抛出邢照阳要退圈的消息，外界立刻热评到爆，大家怀疑邢照阳为了保护莫奈选择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甚至还有人编出匪夷的故事，让人读着哭笑不得。 后台的化妆间，化妆师刚刚给莫奈扫好了粉，跟莫奈和邢照阳打好招呼之后就出去了，本想着给人家情侣留下二人空间，却没想关门一瞬，两人立刻转向相反方向。 “一会儿的送别晚会，你只要跟我站在一起就行了，如果有媒体围上来，那么他们问你的问题都不会简单，不知道怎么回答的就不要张口，免得给我惹麻烦还要给你扫尾，记住你今天是帮忙来的，并不是给我惹事的。” 莫奈单手捂着小腹，闷声嗯了一句，“放心吧，不会给你……惹事儿的。” “都准备好了没？”黄多多推门走进来，注意到两人的距离，不免尴尬，先走到莫奈这里，“你脸色怎么这么不好？肚子不舒服吗？” “哦，这几天吃的东西有点杂，可能坏肚子了。放心吧多多姐，我上台之后会注意的，不会出纰漏。” 邢照阳走过来，依旧冷着张脸，看到莫奈惨白着脸，心情复杂，“你凭什么保证待会儿不会出纰漏？上台之后捂着肚子然后熬不住了打断大家节奏跑下去吗？” “照阳，你干嘛呢，注意说话的语气。”多多斥责道。 邢照阳甩开多多，走近莫奈，霸道又强势的将手掌按在莫奈的额头上，并不很热，不是发烧，应该就是肠道不舒服，直观着判断是肠炎，“你恶心吗？” 莫奈后背一寒，还以为自己的症状被邢照阳看出来了，被他怀疑了，对上对方的双眼，莫奈有点儿不敢回答，今天一早起来她刷牙的时候的确感觉口腔碰触牙刷的时候，敏感度比寻常高了许多。也不知道是昨晚搜索妊娠反应之后的心理作用，还是真的开始有反映了，总之恶心是有了，但邢照阳怎么会意识到这个呢？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就在莫奈犹豫着该怎么回答的时候，就听邢照阳追问了一句，“早上起来的时候，胃痛不痛？有没有恶心？” “照阳，你关心也要有个关心的样子，这是在后台门口来来往往的，被人听到之前的功夫就白做了。” “我现在怀疑她是胃肠炎，你到底有没有恶心想吐？” “我的胃，没有什么……”自己怎么可能是胃肠炎。莫奈也不知道怎么跟两人解释，只能尽量做到不模糊他们的思路。 没想到邢照阳动作快起来，让人反应不及，一个横抱将莫奈拦在怀里。 “你要做什么？放下我下来，外面有人在看啦……” “胃肠炎来势汹汹，要去医院看一看，待会儿的活动你不要参加了，别想趁此机会拖我后腿，今天是我的送别会，果然你没有缘分参加。” 莫奈用仅剩的一点力气挣扎着，邢照阳却拿捏的极稳，“我只会送你到车上，剩下的……司机送你去医院，一会儿检查结果报给多多，别来烦我。” 就这么大肆张扬的抱着莫奈穿过走廊，穿过行人，直到下到停车场。引来回头率百分之二百，拍摄率百分之三百。 甚至包围着尖叫声，女孩儿们羡慕连连……有的跟上来追问发生了什么，一概都被黄多多拦在了后面。 停车场里，司机还翘着腿在玩儿手机，看到邢照阳吓了一跳。这个司机刚刚二十六岁，是接替罗洋临时过来替班的，嘉佑临时聘任制，入职以后跟邢照阳的接触仅限于工作时间车上的交流，所以并不很近，日常也是各司其职。 “她身体不舒服，应该是胃肠炎，送到市中心医院。” 吉吉也跟了上去，她个子不高，跟在邢照阳的大长腿后面，尤其还行色匆匆，所以双腿倒腾的很累，今天罗洋那边并没有什么事情，所以她临时过来应场，“照阳哥，我会一直跟着，你放心吧，一会儿看完了给你打电话。” 反倒没有往这边赶时候的紧张了，邢照阳看起来很淡然，“用不着给我打电话。”看都没再看莫奈一眼，邢照阳转身回了后台。 “知道了，邢先生。” 今天的送别会是嘉佑故意宣传造势打造出来的，参会的人都是圈内人，媒体狠狠的抓住了这个机会，忙的不亦乐乎，但大多跟着大牌屁股后头。 邢照阳快中途的时候才出现，他可是主角，一站在台上立刻吸引了场内所有人的目光。 大概打了招呼，很快有媒体走过来，“邢先生，刚刚有人说看到您抱着女朋友从后台穿出去了，请问是她身体不舒服吗？” “邢先生请问您未婚妻是有好消息了吗？既然婚期已经定了，那你们是不是未婚先孕啊？” 多多刚要上前，被邢照阳挡了回去，“现在记者朋友们的想象力都这么天马行空吗？事实是……她这几天都在加班，累的感冒了，平时又什么都喜欢忍着，实在扛不住被发现了还要忍，刚刚被我逼着硬送去了医院，本来打算陪我参加最后这次晚会的，但很遗憾没能出现在这里，她已经托我给大家带来问候，同时感谢诸位朋友们今天能够赶来捧场，那我提一杯，谢谢大家！” 要张嘴的和已经张嘴的，都被堵上了问话。 气氛一时转好，大家都不再刻意追问。 觥筹交错间，邢照阳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的确有很多好多圈内好友在，但他们大多了解邢照阳的性格，知道今天对他来说就是个应酬，所以并不说太多。 有什么事儿事后打个电话发个信息说声就是了。然而之所以过来，也就是充充场面。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为邢照阳着想，靠着攀关系为自己争前途的人也真是够拼了，虽然酒会之后，邢照阳就算退隐了，但他的名气还在。所以有这种考虑也是正常，于是乎邢照阳被很多不知名的人缠着死死的。 碍于媒体都在，也无法脱身。(未完待续。) 第一七零章 促成 车子在医院停好，因为肚子不舒服，司机只能抱着莫奈冲进急诊室，吉吉则负责善后，守了一段时间，确认没有人跟上来，这才跟上去。 莫奈已经疼的满头是汗，医生过来诊断的时候，却还在硬挺着，“小赵，你先去歇一会儿吧，我有话要单独跟医生聊。” 司机知道莫奈这是不想让他听到，于是乖乖的照做了。刚走出急诊室的门，迎面看到白举晨，“白先生？” “你是……邢照阳的司机？我妹妹在哪里，她怎么样了？” “正在跟医生聊，我出去看看吉吉。” 三步并成两步走进去，刚好撞见医生在开检查单子，“一会儿你们去抽血吧，先做个尿检，然后这是血样检查，家属最好快一点。” 领着莫奈走出急诊室，把她放到长椅上坐着，白举晨就要去交钱，却被莫奈拉着手制止住了，“哥，我没事儿真的，这几天都有点疼，今天不过是严重了一点而已，我不想这件事情张扬出去，咱们回家好不好？” “可你疼成这样，咱们多少也得知道原因啊，这几天我劝你来医院你都不听，总说要忙这个忙那个，现在既然来了，医生还给开了检查，那就做个呗，正好我也安心。” “哥，那两个都是邢照阳的人，如果真的检查了，待会儿结果出来怎么跟人家交代？你没看吗，医生给开的是hcg，这尿检是什么意思你不会不知道吧？试想邢照阳知道我怀孕了，会怎么反应？” “难道你以为，一直这么瞒着能瞒得住吗？” “多过一天是一天吧……我保证明天跟你过来检查，乖乖的跟你过来绝不做小动作。哎呀你就相信我吧二哥，我也想知道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儿，刚这么小就开始折腾我。” 搀扶着莫奈走出医院，吉吉和司机都吓了一跳。 吉吉率先迎上来，拉住了莫奈另一只手，“小奈姐，检查结果这么快就出来了吗？医生怎么说的？” 白举晨看了眼妹妹，没有说话。 莫奈勉强忍着疼，笑了笑，“医生告诉我不要再乱吃东西，开了些止疼药和抗生素，我太累了想回家歇息，你就跟多多姐说我到医院就不疼了。” 吉吉难为情，“可你现在分明还是很疼的样子啊。” “这丫头，这么实在呢，我真的没事儿了，那边酒会结束以后指不定还有多少事儿呢，赶紧开车回去照顾，这可是照阳最后一场仗了，你们要帮着他打的漂漂亮亮的。” 勉为其难的答应了，送走吉吉和司机，莫奈才被白举晨送回家。 酒会正中，邢照阳期间不断摸着裤兜里的手机，却迟迟没等来吉吉的回报。 就在耐心要消磨没的时候，多多走过来，“吉吉刚给我打电话，说小奈到到医院已经不疼了，让咱们放心，我通知举晨过去接了，估计这会儿兄妹俩都能到家了。这下可以放心，别担心没事儿的。” 邢照阳扬了扬下吧，“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担心了？”随即举着杯子往人群走去。 人渐渐散去，收拾好最后的扫尾工作，黄多多送了邢照阳回家，却没有进屋，“知道你肯定还担心着莫奈，不过嘴上不说罢了，我有点儿事情要跟举晨说，顺便帮你看看她，这样总可以了吧？” 邢照阳白了黄多多一眼，没有回答，果断关上了门。 白举晨一身睡袍过来开门，看到多多的时候表情并没有好转。 “你这是怎么了？莫奈不是已经好了吗？” “相反，她状况很糟糕……” 夜幕下，除了小区里道路盘索间亮着的路灯，已经没有行人了。 黄多多和白举晨坐在阳台的茶几旁边，刚沏好的茶水还冒着热气，“你说什么，小奈怀孕了？” 白举晨做了个噤声的姿势，“生怕对门那人听不到啊？” 多多抿了抿嘴唇，“为什么莫奈不打算告诉照阳？这不刚刚可以成为修复他们关系的纽带吗？” “你还不了解莫奈，她是不想用这个孩子捆着邢照阳，她这是想放邢照阳自由。” “这只是她自己的想法，她难道不知道照阳是怎么想的吗？”多多激动的左右徘徊，“照阳这几天虽然对莫奈冷漠了点儿，但看到她难受，他比谁都心疼，这点我是看的出来的，如此判断，他不过是碍着茵茵的事情过不去这个台阶，时间是解决一切的良药，用不了多久，她们兴许就能和好，这孩子来的正是时候，我看……” 白举晨显然不这么想，“算上今天，莫奈已经是第二次因为腹痛进医院了，我看这孩子……”话没说完，他只是摇头。 “既然人家来了，不管怎么着，就要努力想办法保住，那刚刚去医院，医生怎么说？” “医生当场给开了检查，但莫奈怕吉吉看出什么，没有做就直接让我带回来了，她答应好说明天跟着我去医院。不过据我估计，情况不乐观。” 适才刚进门，莫奈就冲进厕所，出来的时候整张脸都苍白的，白举晨回想着，心又沉下去一层。 黄多多暗自下好了决心，“看来这事儿没到稳妥的时候还真不能跟照阳说，那就只能我来暗自安排了，这样吧，明天我陪着她去医院，或许更稳妥一些……” “不用了，还是我请假陪她去吧，如果知道我把这事儿说给你听了，莫奈不知道又给自己施加什么压力，相信我吧，没事儿的，从医院回来，我会给你消息。不过，你打算安排什么？” “当然是催婚了啊，今天酒会立竿见影的效果你是没看到，照阳抱着莫奈穿越走廊的照片都被传开了，不如就趁着这个坡，推一把，把他们揉到一起，将来日子还长，有什么坎儿，还愁过不去吗？” “可是老话说得好，强扭的瓜不甜，邢照阳或许只是短时间内还放不下莫奈，毕竟茵茵这件事情是两个家庭的事儿，如果真的结了婚，将来还要相处的，这也太尴尬了……”(未完待续。) 第一七一章 照面 “茵茵这事儿，通过你对我的描述，加上我对邢家人的了解，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或许从白家人的角度来考虑，过多的关注都停留在她当年是怎么沦落到白家这点上，但邹如和邢永利却是想着他们的女儿终于回来了。换句话来讲，其实相当于是白家帮着邢家保全了茵茵的性命，这是多好的一件事儿啊。” 白举晨也想这么想，但他清楚，多多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她不知道当年车祸这件事儿，她只单纯的猜测以为是白家人捡到了茵茵，因为喜欢这个孩子，所以将她偷偷的养在家里，可是她没有想过，以当年白家的情况，要不是莫奈求着，根本养不起那么多人，即便几个孩子都工作了，但白举晨那会儿的职位还不高，工资刚够养活自己，白芷雯进入娱乐圈的最初到处都要打通道，莫奈也是刚毕业，处处都要用钱，更别提茵茵身体的车祸后遗症还有很多伤需要跟进治疗。 太多细碎的片段一起涌进白举晨的脑海，黄多多在说什么，他都听不到了。 “举晨，你有听到我说话吗？” 白举晨愣了愣神，“哦，你刚刚说到哪儿了？” …… 清晨，第一缕阳光照进窗子，邢照阳一跃而起打开手机，并没有看到新信息。 洗了个澡，感觉清爽很多，他握着咖啡杯走到阳台上，下意识看了眼白家的方向，但旁边阳台却是空空如也。 自我安慰的耸耸肩，抿了口咖啡邢照阳转身回屋，茵茵回家的手续已经简单处理完了，今天要去白家接人。 之前曾盼望过要跟白家父母见面，但无论如何邢照阳也没想到，真正的见面会在这样的情况下。 大致收拾好，邢照阳出门刚好撞见黄多多。 “你昨晚在这儿睡的？” 多多也不遮掩，“对啊，跟举晨聊到太晚了，不想回去，就在这儿歇息了。” “那，她怎么样？” “哪个它？男他，还是女她？” “不说算了。” “哎你着什么急啊，这么不禁逗，她没事儿的，就是太累了，歇息歇息就好，这么着急出门，你有什么事儿吗今天？”记忆中公司好像没有什么后备工作需要邢照阳了。 “我要去白家接苏苏。” “用不用我陪着你去啊？” 邢照阳嗤笑一声，“我还找得到路。” 跟着他进了电梯，多多打量着对方的神色，试探性的说，“那个……我昨天晚上看帖子，有好多粉丝催你们结婚哪，这个事情，你怎么看？” “能怎么看？完全没可能……” “那万一，我是说万一……” “没有万一，也没有可是，我们两个这辈子都不可能再在一起。”将路完全堵死，一点儿也不留情面。多多吸了口气，审视着邢照阳，这副强装坚强撒谎的样子她太熟了。 看来，她这个多年的损友，真该出面好好为朋友做一件好事儿才行。 白家楼下，邢照阳停好车就拨通了电话。邹如打开副驾驶车门，抬头看了眼这老式小区的老式楼房。 因年久失修而生了锈的社区健身器械，还有掉了漆的铁门和被多年雨水洗刷成白色的砖石。 女儿四年以来，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的。 没过多久，楼道里传出说话声，先走出来的是茵茵，身后还有赵寒嘱咐的声音，“茵茵你慢一点儿，妈都跟你说过多少次了，走楼梯不能一次跨两个，这样很危险的，去年因为什么扭伤的脚啊？还不知道长记性。” “好啦妈妈，我记得啦，你们真是太慢了，赶紧的……”大迈着步伐走出来，当看到邢照阳和邹如时，茵茵下意识收敛了步子，等着赵寒和白勇拎着行李箱出来，这才跟在他们身后，往车的方向走。 两家人的罩面比电视剧里的情节要平淡许多。赵寒和白勇脸上挂着愧疚的笑容，先是把箱子交给邢照阳，随即站成并排，双双给邢家的人鞠了一躬，邢照阳站在原地没有动，邹如从车头绕过来，站在儿子旁边。 白家二老始终低着头，有葬礼默哀的架势，良久才直起腰来，“俩人岁数加一起都过百了，我们也不嫌丢人，今天一定要好好给你们家人道一歉，还要感谢你们。道歉是为了四年前的事情，我们最开始的决定就是错的，不该那么自私只为自己着想，我们是真没想到这些决定会给你们家人带来这么无法磨灭的伤痛。感谢的是，我们做出这些不堪的事情后，你们竟然也没有追究。我们白家人，这辈子都无以为报……”两人再次弯身下去，这次坚持的时间更久，颇有你们不接受道歉，我们就不起来的架势。 邹如深吸口气，屏息了好久，上前一步扶着赵寒，“这些天冷静下来，我想了很多，当年的事情你们虽然有不对，但毕竟救了我们家孩子的命，想想如果没有莫奈的那一撞，我女儿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早听照阳说了，你们家庭环境还不错，既然已经找到女儿了，我们也没什么可说的。错与对不是黑和白，没有什么严格的界限，分辨的基础不过是站在什么角度罢了。你们就不要纠结过去的事情了，做人都要看着前方走路不是么？” 赵寒破涕为笑，“这么说，是肯原谅我们了？”夫妻相视一眼，默契的松了口气，同时也为做出“推举莫奈出来”这个决定而庆幸。 他们原本以为今天的见面是一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争，毕竟实实在在的讲，他们欠人家的太多了。 但邹如的大方却深深的震撼了夫妻俩，真不愧是出身书香之家，养出来的女儿就是不一样。 在听了白芷雯对邢家的介绍之后，白家二老背地里也找人了解了不少。今天乍见到邢照阳，赵寒还觉得可惜，这么帅气的男孩儿，竟险些成为她的女婿。 茵茵从始至终盯着邹如，有些想靠近，却又胆怯于迈出第一步。 邢照阳一把把孩子拎起来，甩进后排座位。 强制性的将今天的见面画上了句号。(未完待续。) 第一七二章 婚期 “小伙子，我们想跟你单独聊聊。” 就在邢照阳要上车的瞬间，白勇突然说道。 副驾驶上的邹如点了点头。邢照阳插好钥匙，随后将车门关上，“那两位借一步说话吧。”即便隔着车窗，他也不想让妹妹听到任何关于大人之间的事情。 小区生锈的健身设施旁，赵寒停住脚步，“请坐。” “不了，有什么话二位说完了我还要去开车。” “那个，关于你不计较我们之前……” “这件事情我母亲刚刚已经说了，她的想法就是我们全家人的想法，既然我们已经说了不追究，就是真的不追究，你们如果担心言而无信的话，那真的没这个必要，请问除了这个，还有别的事儿吗？” 一口气把该解释的都解释给夫妻俩听。 白勇理了理声线，“那个，这样说话可能有些冒昧，不知道你跟我家老三，打算怎么办？” “哎，也是造物弄人啊，这事儿发生之前，小奈还特高兴的回来告诉我，很快就会领着男朋友回来让我过关了呢，没曾想……” 白勇拧着眉头，“你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呢？”他笑着走向邢照阳，“我还想问，关于我们家老大，我听说你们从前是同事，以后可能还要同事呢，她这个女孩子啊平时做事情也没个主心骨，尤其性格列性子劲儿上来总是得罪人，我其实是想问……” 看对方在话题口旁边徘徊了半天也不好意思直奔主题，邢照阳索性直截了当，“您是想得到我的确定答案，对吧？关于我将来跟白芷雯共事的时候会否会因为工作中的小矛盾牵扯到两家之间的矛盾问题上？” ……真是不点就透！白勇和赵寒在心里赞了一声。下楼之前老两口还费了半天的劲儿不知道该谁来开这个口呢。现在看来，他们的心思早被这个年轻人看穿了。 邢照阳面无表情的看着二位长辈，内心里觉得可笑，“恐怕二位最初跟我聊天儿时提到莫奈我俩的事情，不过就是个开场白吧？你们真正关心的是我会不会难为白芷雯这件事情……”他嗤笑一声，“其实我一直很好奇，莫奈到底是不是你们亲生的，后来听说脐带血的事情，估计不是亲生，这样的几率也不大，所以便打消了这个念头，但二位长辈的所作所为实在令我匪夷所思。就刚刚的问题，我已经回答过了，我母亲的想法就是我们全家的想法，说不追究，以后就不会追究，你们的道歉我们都接受，另外，这四年对茵茵的养育，我们家也不是没看到，后期补偿会慢慢送来，放心接受就是了，这些是我们公司专门计算好的功过相抵之后你们应该接受的补偿。那么，二位还有什么问题吗？” 白勇先摇了摇头，随即是赵寒。 他们没再开口说一句话，而是站在原地，目送着邢照阳消失在视野范围。 赔偿？他们竟然还有一笔赔偿…… 白芷雯今天刚好到公司领份材料，本打算找多多说下下个月的工作，到门口了才看到里面黑压压做了好几排的人。 秘书赶忙过来，悄声对白芷雯说，“芷雯姐，您的事情特别急吗？” “哦，我不着急。”白芷雯扶了扶鬓角，眨眼间眸光闪亮，“哎我想问一下，多多这是干嘛呢？她很少这样大排场的。” “这个具体我也不清楚，今天一大早她来上班就着急了策划部门过来开会，你看那白板上勾勾画画的主题就知道了，不知道想要策划什么大事件。这样我密切关注着会议的情况，什么时候结束了，我给您打电话您再过来吧，干在这儿耗着指不定什么时候结束。” “那好啊，我等你电话吧，谢谢喽。” “不客气。”小秘书乐呵呵的回自己位置那儿去了。白芷雯则回头看了眼办公室里的白板，策划部总监正用短棒敲打着两排字，但因距离太远了，所以并不能看清楚。 说是该忙忙，但白芷雯怎么舍得错过精彩瞬间，她直觉要发生什么。所以打算守株待兔，在公司周围等结果。 刚进电梯，就收到父母打来的电话。 赵寒几近激动的语气，全部表现在声调的上扬上，呵得白芷雯下意识拿开听筒，“妈妈，我耳朵……” “大雯儿啊，你在哪儿呢？今天有没有去医院啊？” “您特意给我打电话，就是问这个？我……在医院呢，刚刚看了医生，给我开了一大堆的检查单子，我先不跟您聊了，这边……” “不耽误你时间，我就一句半句就说完了，昨儿不是跟你说过今天邢家的人要来接孩子吗？你猜怎么着，小奈的那个男朋友也来了……” “然后呢？” “然后，我们还聊了一会儿，这小子看起来人不错，就是太冷了，显得没什么礼貌。” “他都对你们说什么了吗？” “别提了，我跟你爸爸还特担心这个呢。” 白芷雯心猛的一沉，就听赵寒继续说“他那个妈妈，看起来温柔似水的，说话也很柔和，看在我跟你爸道歉的诚意份儿上，说不追究咱们家了。” “真的吗？他们真的是这么说的？”白芷雯感觉这几天飘乎乎的心终于找到了落脚之地。 赵寒激动相应，“当然，我跟你爸爸四只耳朵，听得清清楚楚，后来还特意叫了邢照阳到一边儿确认了，他说不会再追究你。” “看吧，爸妈，我就跟你们说，小奈出马绝对没问题的，一定是她跟邢照阳约定的时候，诚恳的承认了错误，求着他原谅咱们，邢照阳才原谅的。” “可是，我看这小子的脸色，应该跟你妹妹也没什么可能了，终归是太可惜了些。” …… 下班时间到了，莫奈收好手头上的文件，准备回家。 本来今天曾进已经给了她假期，但是中午一点儿都不疼了，所以她又坐公交晃悠着来到了办公室。 单位门口等公交，刚好跟赵冲一起，赵冲边刷手机边跟莫奈八卦这几天她没来时单位发生的事情。 正说着起劲儿，他突然尖叫了一声，随即眼神古怪的看向莫奈，“师姐，你们的婚期什么时候定下来了？”(未完待续。) 第一七三章 保证书 看赵冲不像是在开玩笑，莫奈意识到不对，拿过手机一瞧，果然是雪上加霜。 “嘉佑娱乐公开承认，邢照阳与未婚妻婚期已定。”飘红的大字标题格外吸引人。点进去细瞧，竟真的是嘉佑娱乐官方发布的消息。 这怎么可能呢？邢照阳现在躲她还躲不及，怎么会突然公布婚期？太离谱了…… 把手机甩给赵冲，莫奈打了个车直奔嘉佑。 而此时，这栋楼里并不平静。邢照阳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冲过来了。 黄多多早就命人沏好了茶，“你平静一下，再跟我聊，以现在这情绪，我怕你待会儿把公司大楼给我平了。” “你也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从我签约嘉佑开始，就跟你们立有协议，工作方面你们可以任意安排，只要是双赢的，我都可以接受。但唯独一点，跟媒体的交涉以及发布消息方面。我要时时刻刻考虑对自家公司的影响。今天这事情怎么回事儿？早上你还说的好好的，说帮我……安排？你早上说的安排，就是指这个？” 黄多多满意的点了点头，“我以为你失恋之后反应变慢了，看来也没有特别的慢。” “黄多多，太过分了这次……” 多多敲打着桌面，良久，起身，“你都没听我解释，上来就一顿痛斥，真怀疑谈恋爱那会儿莫奈是怎么忍受你的，亏咱们两家小时候没定什么可笑的娃娃亲，不然我恐怕这辈子都逃不出你的魔爪了。” 邢照阳脸色难看到极点，“也不知道是谁逃不出谁的魔爪。你口口声声考虑nh的形象不让我对莫奈做过分的事情，现在这什么意思？我什么时候跟他把婚期定下来了？你这样宣布不是公然逼婚吗？到期我们没有成婚，难道让我走在大街上跟人说，‘不好意思啊，那只是我退行时候公司临时找到个噱头罢了。’这么说？” “嗯……这说起话来不也头头是道的嘛。” “黄多多，你认真点儿！” “好啦，我认真，这事儿的确没有事先跟你们两个当事人商量，但我征求邢叔叔的意见了呀，他同意了的，并且是举双手赞成的那种！” “这跟他有半毛钱关系吗？你征求他的同意有屁用啊！” “好啦好啦，喝口花茶败败火，你先冷静冷静行不行，这样开口就冒火让人怎么跟你沟通？”见邢照阳不肯坐下，多多双手叉腰盯紧他，“你到底坐不坐下？不坐下立刻出去啊，自己想办法，反正你跟公司的合同都到期了，今天十二点之后就不是我们的人了。我用不着管你的，擦屁股的事情就自己去办好了。” 想了想，乖乖坐下，顺势拿过茶水喝了下去，“你算准了今天是最后一天。” “对呀，就是今天，从法律层面上讲，公司还有资格替你发声。”做了个‘没办法，自己真是太聪明了’的表情后，多多回到自己的位置，“冷静点儿听我跟你说，这事儿没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我跟邢叔叔也说了，用不了多久你回去nh集团的事情就要对外公布。一旦真实身份被外界广知，你将面临的更多。你别忘了，求婚那段视频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肯定不是自己人，关键那后半段，就是莫奈拒绝你的那段，人家给掐断了没放出来……” 邢照阳皱眉，“你怎么知道后半段是什么” “邹阿姨跟我说的。先不说这个，我还没说完呢别打断我。我是这样想的哈，至少目前那人没有把剩下的也是决定关键的视频放出来，我们只能分析出两种思路：第一，这人是你的粉丝，他只是将上半段投出来，希望你跟莫奈能够在媒体的推助下在一起，如果是这样，咱们就不用担心了，关键这概率只有百分之五十；第二，这人是你的仇人，他这是欲擒故纵呢，先抛出个东西来，打乱了平静的湖面，等咱们做出反应之后，再将真实现象呈献给大家看。万一你跟莫奈没有真正的在一起，他哪天突然抛出视频大结局来，你这个nh的继承人就要面临公众信任危机了。大家会以为，堂堂接班人，竟然为了名誉和声望撒谎，这样不守诚信的人，怎么管理一个大集团？那毛病就多了去了，到那时候再打翻身仗，可就难上加难。与其战局定的时候有所反应，不如提前准备。” “你说的倒轻松，这可是婚姻大事。” “婚姻大事怎么了？不过是你刚刚退行这段时间的敏感期罢了，现在外界就你退出的原因可是各有争论，多少双眼睛等着最终答案的公布呢，只要这会儿稍微有点儿矛头，大家就会捕风捉影。倒不如你跟莫奈好好商量商量，定个协议什么的，反正她对你也是心里有愧，不如趁这个机会偿还一下，一来我知道你是不想立刻跟她断绝了联系的，方便于你，二来莫奈的性格，回报你一些，她也不至于过分愧疚。怎么样，绝对一条妙计是吧？” “好！”没等邢照阳回答，推门而入的人先给出了赞许。 两人寻声看过去，就见莫奈缓缓走进来。 邢照阳坐着没动，眉眼很不高兴，“你怎么来了？” 莫奈没看她，径自走向多多的办公桌，“多多姐，这事儿我答应了，就这么办，真要多谢你啊，帮我们考虑了这么多。” “哎……”黄多多下意识扫了眼莫奈的肚子，“没事儿的，我就是做个安排，具体还要辛苦你们两个。最辛苦的还是你，整天要面对着照阳的一张冷脸，等把该偿的债还完了，就彻底跟他划清界限，以后谁都不欠谁的，好好过自己的生活。”久经沙场，黄多多早就练就了撒谎不打草稿，撒谎不脸红还一本正经的本领。 莫奈没看出什么破绽，随和的笑着，点了点头，“不过邢照阳，我要事先声明，之所以答应这次的安排，并不是觊觎你们邢家的钱，如果对我不放心，咱们可以下一份保证书。” 邢照阳点头，“那最好了。”(未完待续。) 第一七四章 伪装 “这么巧，刚好我这里有纸和笔，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勤劳的将纸笔拿到两人面前，黄多多一脸官方的笑容。 莫奈问，“不过，答应归答应，多多姐，你制定的日期也太近了些吧？今天是5月24号，你贴出去的是5月30号，还有一个星期，这可是婚期……” ……小姑子啊，你自己难道忘了肚子里还有个孩子吗？要是再拖延，恐怕很快就会被看出来了，不把时间提前能行吗？“好事儿要赶早嘛，你说是吧照阳？” 邢照阳不理她，时间对他来说早晚都无所谓，关键是这个事儿。 即便刚刚多多的解释看起来很合情合理，但在他看来，不过是个借口，至于多多为什么要找出如此冠冕堂皇的借口以绑住他们俩，邢照阳只当这是发小的朋友之宜。 毕竟连邢照阳自己都不得不承认，他对莫奈的爱，没法说放下就放下。当下对她的冷漠，不过是外表装装样子。 忽近忽远，忽冷忽热，这样的关系邢照阳自己也很讨厌，可是能怎么办呢？他也觉得自己很怂，明明还爱着人家，偏偏不敢迈过台阶大大方方在一起。既然有隔阂那就果断分手算了，他却还不舍得放手。 多多的这个绳索系的刚刚好，算是暂时性的将莫奈绑在邢照阳身上了。至于长远……他鞋子的手抖了一下，不过一秒之后又恢复了流畅。 本来下午白举晨要带着莫奈去医院，但因为嘉佑娱乐这边突然有安排，行程又被打乱了。 随着嘉佑这边的宣布一公开，媒体们立刻炸开了锅，连续几天的时间，邢照阳都在榜首，退行加结婚，网友纷纷送来祝福，算是对这对情侣的赞同。 经过最初的不理解，谩骂，和粉丝的不支持，能够走到今天，他们也是不容易。密切关注的人都看得出来。 第一时间跟家人汇报了这边的情况，白家二老也没什么话说。虽然不赞同，但毕竟这是他们先逼着女儿做出选择，才有了后续的连锁效应，所以根本没立场也没资格说什么。 婚礼全权由邢家负责，莫奈也早就交代过了，她就是个演戏的，无权过问任何事。所以一应事宜都不用征求她的同意，反倒轻松了许多。 不过即便是演戏，多少也算是人生的第一次婚礼，排场是有了，一切却跟想象的有太大不同。总觉得心里是空的，抓来好多东西想要填补，却发现抓来的都是空气。 晚上陪邹如一起吃饭，知道房子外面有狗仔跟着，所以不能到家之后立刻就出门各回各处。邢照阳直接钻进书房，莫奈则陪着邹如在厨房忙活。 已经生活了几天，茵茵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不高兴了。可能是莫奈偷偷给她讲的邢家的故事起了作用，小家伙对邹如和邢家的人也没有最初那么排斥了。 小谷一直在茵茵的旁边，有朋友的陪伴，她的情绪稳定的更好。 一边制作饺子皮，邹如边观察着莫奈的表情，“小奈，你有没有想过，正视这次的婚礼，真的给我当儿媳妇？” “阿姨您别开玩笑了，我对邢家对您来说就是一个罪人。实话跟您说吧，现在跟您聊天儿我都不敢正视眼睛。更别提做您的儿媳妇了，我这辈子恐怕都没这个福气了。” “你想多了，这事儿在你邢叔叔和我的面前早就过去了。既然我们都这么想得开，你又何必纠结在过去迈不开步子呢？照阳那边根本不用担心，他就是短时间内还拗不过这个劲儿，其实这事儿对他的打击也不小，我跟他聊过，他最想不通的是……”邹如措了下词，结果发现还是直截了当的说好，“他最想不通的是印象里的那个你，跟你口中和事实证明的你为什么无法重合？在我看来，也是如此。依我看你不是那种为了nh的钱财故意接近照阳，还开车撞人后欲盖弥彰的人，我们都觉得……” “邹阿姨，凡事没有绝对，做了就是做了，我自己也没办法否认，更何况人真的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被分为好人和坏人吗？好人也难保一辈子只做好事儿，坏人也……瞧我说这个干吗，总之结婚这件事情是我欠着照阳的，不过就是几出戏，好好配合就是了。” “但你是女孩儿，你跟照阳还不同，或许一两年后，等这件事情沉淀下来了，你们都想通了可以和平分手，各自过各自的生活去，但那之后照阳可以找新的女孩儿结婚生子，你却要背着这次的婚姻过一辈子。即便你们没领证，也是人尽皆知了。我这是为你考虑……” “阿姨，我跟照阳现在都很迷茫，甚至不知道自己对对方的态度究竟停留在哪一阶段。这会儿让我们清晰的做出选择是不可能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你说的也对，不过我刚刚的提议你真的可以考虑考虑，照阳那边我来做思想工作。” “谢谢阿姨，真的谢谢你。” 将和好的饺子馅端过来，邹如换了笑脸，“好了不说这个，我倒是有个事儿想你帮忙。我母亲最近身体不太好，听我说茵茵找到了特别开心，想见见孩子，我却总是谎称没时间，其实是怕老人家看出我跟女儿的生疏，她明面儿上或许会安慰我，夜里不免叹息，所以我想……” “不如这样吧，哪天跟姥姥约好了时间，我带着茵茵过去，姥姥看到茵茵跟我都这样亲，想着跟你应该也不会差，她应该会放心了。” “嗯，那真是太谢谢你了。” “阿姨，这是我应该做的。” 煮好了饺子，莫奈本来很有食欲的，但吃了三个就再也咽不下去了。 邢照阳看出来，主动提出要送莫奈回家，拉着她坐上了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矫情了？你从前不是从来不挑食吗？” “从前是从前，从前在你面前都是装出来的。现在人皮早就被撕下去了，我也没必要伪装。”(未完待续。) 第一七五章 筹备 猛的一个急刹车，莫奈感觉安全带勒着的地方，传来剧烈的痛感，紧接着下边好像有东西流出来了。 痛又不敢张扬，她只能忍着，但邢照阳刚刚的开车动作实在是危险，“这是在开车，你能不能别……” “看来，真的没有伪装了，从前的温柔呢，和煦呢？”狠狠抓着莫奈的下颌，邢照阳双眼赤红，“那就没有人皮的跟我相处一段时间吧，让我看看真实的你究竟什么样子。”狠狠一甩，莫奈觉得下巴都要脱臼了。 重新启动车子，莫奈感觉下体流出的东西更多，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她装作很自然的翻看副驾驶前方的抽屉，看到一本杂志，顺势抽出来，趁着邢照阳不注意垫到了屁股底下。 就快拐到紫薇大道时，莫奈突然说，“不回紫薇庄园，我要回我爸妈那里。”卸下脖子上的围巾系在了腰上，还好今天的围巾是花样的，应该能挡住裤子上的痕迹。 将车子在白家二老的楼下挺稳，邢照阳拉好手刹没说话。 莫奈打开车门，不自然的动了动，这才迈步下车，“这本杂志我很感兴趣，明天还给你。”话说完，头也不回的上了楼。 邢照阳没理会，调转方向往回开，停好车拿包的时候发现了副驾驶座位上的痕迹，殷红色已经略干，有些发黑，他回忆着刚刚的细节，想到了一种可能，怪不得她下意识捂着小腹，应该是大姨妈来了。 莫奈这边，进屋第一件事儿是冲进洗手间。 发现果然预料的没错，于是简单处理了一下，慌忙回到自己房间，从柜子里翻出了从前穿的裤子换上，这才来到客厅。 刚刚回来的匆忙，没看到屋里都有什么人，这才注意，原来大姐跟二哥都回来了。而且一家人的面色除了白举晨之外，都很好。 “来来，小奈，有好事儿。” “妈，什么好消息，看把你高兴的。” “给你，看看这个……”将一摞纸张递给莫奈，赵寒乐的合不拢嘴。 “这是？”医院的检查报告单，有最多的血项检查，目光转移到患者姓名上，莫奈终于明白了。 这是大姐白芷雯的检查报告单。 白芷雯凑上来，“小奈，都怪我之前怕记者跟踪去了家小医院不靠谱，竟然出了乌龙，这下好了，今天特意去的两家医院做检查，这都是结果，医生说之前的是误诊，也可能是我身体临时的反应，他说不是复发，你都不知道我等着拿结果单子的时候有多紧张，心都快跳出来了。” “这下好了，茵茵的事情也解决了，你大姐的身子也没什么问题，阿弥陀佛，阿弥陀佛，真是太好了。” 莫奈拿着报告单的手有些发抖，眼前渐渐模糊，字迹已经看不清。 一屋子的其乐融融，只有白举晨和莫奈格格不入。 白举晨冷声从鼻子里发出一道声音，“妈，爸，大姐，你们真的以为所有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吗？那小奈呢？她怎么办？你们有没有替她想过？” 白芷雯收回诊断单子，不自然的卷在手里。白勇和赵寒相视一眼，这事儿是对不住老三，他们比谁都清楚。关键手心手背都是肉，父母最怕面临子女的二选一问题。 所谓双避冲突的心理，就是两项不愿意的条目必须选一条来接受。 前几天白芷雯那情况，捧着医院的检查单子哭天抹泪的喊爹妈，爸妈总要伸出怀抱保护一方。然而往往这种时候，莫奈都是垂着头坐在一边，很无所谓的样子。 “莫奈，这事儿是大姐对不住你，大姐跟你保证，最后一次，这肯定是最后一次。” “大姐，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就行了，你的健康是咱们全家的希望，尤其，爸妈” 白举晨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莫奈，气愤都憋在脸上，“反正话我搁在这儿了，爸妈我知道这段时间跟你们顶撞的太多，是做儿子的不对，但站在哥哥的角度，我真的看不下去了。” “举晨，这我就有话说了，小奈是你妹妹没错，难道我不是你姐姐吗？再说这事儿也不能怪在爸妈的头上啊，检查报告出错这跟我跟爸妈有什么关系？要不是那会儿报告出错，我们是不会做出这种决定的。再者说刚刚我已经说了，莫奈为我所做的我都记在心里呢，以后还能赖账怎么着？再者说了，要不是小奈抗下这件事儿，跟邢照阳的婚礼能这么快就办下来吗？” “大姐，你这话说的昧不昧良心，这婚礼是怎么回事儿你不知道吗？要不是媒体紧跟，当事人没办法，至于走到这份儿上吗？水到渠成的婚礼，跟当下紧急筹备的婚礼能一样吗？他们就算被看做是两口子，但跟从前能一样吗？还有……难道小奈帮你忙就是为了那将来的回报？你把自己妹妹想成什么了？”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白勇猛咳了两声，“事情既然都过去了，还吵着有什么用？凡事都要向前看……” 忧心忡忡的回到紫薇庄园，莫奈坐在床上担忧的摸着肚子，这几天搜了好多词条，一般怀孕初期不会这么痛，也不会流这么多。难道自己的肚子真的有什么情况？ 越想越是担心，她换了身衣服打算走一趟急诊。 但刚走到门口，迎面看到白举晨，端着杯热水，“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啊？” “我……单位临时打了电话让我回去一趟，我……” “不能去啊，一会儿给曾进打个电话，推了，这么晚你还怀着孕，老老实实在家里待着。”察觉到莫奈的脸色不好，白举晨突然凝眉，“你是不是哪儿又不舒服？” “哥我没事儿，你多心了，好好听你的不去不去。” “那把这杯水喝下去，赶紧睡觉吧。” “好……” 躺在床上，收到邢照阳的微信：新娘礼服会准时送到你家里，婚礼程序也会以文件形式传送到邮箱，注意查收。 如此官方、流程化的婚礼……莫奈关掉手机，躺下却无眠。(未完待续。) 第一七六章 全家福 古色古香的院落，被爬满爬山虎的墙壁围绕着，清晨日光轻撒，刚好照在姐妹俩的脸上。 站在大门口，莫奈觉得已经被周围的环境吸进去了，茵茵也好奇的到处打量，与此同时，院门开了，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走出来，“请问是白小姐吗？” “我是，您是康姑姑吧？上次姥姥住院，还听她提起您，刚好您休假，就没能见面。” 康姑姑把大门打开，迎了莫奈和茵茵进来，“可不是嘛，刚好我回老家办点事情，她老人家就摔了，听到消息内疚了好久，她还一直安慰我。” “姥姥现在怎么样？” “老太太身体好多了，两位跟我来。”进了院子里面是另一番景色，一条双人并行的小路，两边都是菜田，刚好夏天蔬菜长势又好，好多已经欺到路上来，有园艺在给蔬菜秧掐尖剪枝，莫奈也没在意，走进了才发现，蹲着的园艺就是邢照阳的姥爷，“您怎么在这儿？” 淡淡扫了眼茵茵，老人似笑非笑。“趁着早上阳光不晒，我把菜田打扫打扫，还差一点儿了，你们先进去吧，我随后就来。” 茵茵显然对菜田里的东西很感兴趣，拉着莫奈的手，依依不舍的。 康姑姑笑着说，“小姐，这块菜田里的菜待会儿给您做饭之前要过来采摘，如果你不嫌弃的话，一会儿跟我来摘菜好不好？” “好啊，”毫不犹豫的答应了，这才迈开步伐跟着莫奈往里走。 康姑姑边走边介绍“其实邹院士平常都是日头要下山的时候修剪菜田，今天是听说你们要来，故意找了个借口，想先老太太一步见一见。” “这先一步后一步的有什么分别吗？” “老两口没事儿在家，小赌怡情，因为小姐回来了高兴，就各自押了自己的宝贝作为赌注。” 哎这老两口还挺会玩儿。 大概走了十多分钟，终于到了家门口，房门是大开的，离很远就能听到屋子里张罗的声音。 这座房子跟院落的风格一样，路上听康姑姑介绍，说是清朝遗址，被邢永利买下来后改装了一些，二老已经住进来十多年了。 康姑姑把客人引进屋，看到老太太刚从厨房出来，一见到莫奈和茵茵，老太太两眼放光，“莫奈丫头，你来了，茵茵，快来这边坐下。” 茶几上摆着火龙果、猕猴桃等等，全都处理的干干净净摆出特美的图案放在果盘里。 初次见面，老太太并没有立刻抱过外孙亲一亲，而是跟她保持着距离，以谈话开始，从茵茵关注的成语故事开始聊，一直聊到格林童话的几个主人公。 莫奈从始至终坐在茵茵旁边观察，发现不过个把小时的聊天，小家伙已经对姥姥彻底敞开了心扉，并且两人距离几乎贴上了，都是茵茵主动凑近了的。 莫奈分明看到茵茵靠近时姥姥脸上的得意，看来老人也是耍了小心机，故意在说到重要点的时候压低声音。 邹院士进屋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儿了，手里提着个跨栏，里面有黄色的灯笼西红柿和一指长的精致小黄瓜。 为了吸引外孙注意，老两口真是用了浑身解数，老爷子最后赢了成功把茵茵从童话故事中拉出来，走进了菜田。 沙发上坐着，姥姥将果盘往莫奈边上推了推，“不知道你们喜欢什么水果， 我给照阳打电话的时候他只说了几样，没办法，就让康姑姑看着准备了。” “姥姥，用不着这么费事，以后总要来的，如果每次都这么大费周章，那我真不敢再来了。” “好，那就当做自己家，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是筹备婚礼太忙了吗？” 莫奈犹豫了一瞬，“婚礼……是啊，这阵子有点儿忙。” “照阳那臭小子也真是的，也不知道心疼媳妇儿，等下次见到他，看我怎么收拾。” “姥姥，其实我也没做什么，就是一些婚纱的选择啊，婚礼花样的选择啊，他让我拿个主意……”臆想了很多桥段出来，好容易给老人家哄骗过去了。莫奈却干咽了一口唾沫。如果真是这样准备着自己的婚礼，即便累也是快乐的累。但现在…… 熟悉了环境之后，茵茵上蹿下跳的，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姥姥到厨房嘱咐午饭的事情，临进去前，告诉莫奈随便参观。 还是不放心撒欢的妹妹，莫奈扶着扶梯走上二楼。 楼梯是木地板，老式的地板了，踩上去能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这栋楼房的第二层是后期接上的，原本只有一层，但装饰风格还是跟一层保持一致，所以外行角度根本看不出新旧来。 莫奈循着楼梯往里走，路过书房时看到茵茵站在书架前面正够着高她很多的书。 “等等，先别动，我来帮你拿。”将书交给茵茵，莫奈抬头一看，豁然开朗。刚刚站在门外真是管中窥豹了，这书房实际上比外面看着的要打很多，它相当于打通了二楼和隔间中间的隔断，所有书架都眼神到上方的阁楼。要仰着头才能看到最顶端。 跟邢照阳家书的摆放差不多，两姐妹看着书就挪不动步，在里面转了许久。 靠近窗户的位置，窗台上放着一个纸盒子，跟笔记本电脑差不多长宽。盒子是敞开的，乍然一看里面都是照片和相框。 应该是收拾好准备放到仓库的。 茵茵突然对盒子里的相片感兴趣，二话不说把盒子拿下来，将里面的相框全部倒在了地上。 莫奈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刚想把东西都收拾回去，一张全家福照片吸引了她的注意。 说是一张，其实是两张照片用订书器钉在一起的，最上面一张里有三个人，下面一张也是三个人。 关键这全家福很怪，上面的三个人，仔细辨认能看出来：一个是见过一面的邹远舅舅，另一个是现在厨房里忙活的姥姥，但姥姥身边坐着的男人就很陌生了。 而第二张照片，同样的：一个是少年时的邹如，一个是菜田里的姥爷，姥爷身边的女人很陌生。(未完待续。) 第一七七章 一场戏 很明显两张照片各是两个家庭的全家福，但最令人匪夷所思的是：为什么邹如、邹远以及姥姥、姥爷是分别在两张全家福上的呢? 莫奈试着从其他相框里找到关于另外的男人、女人的线索，但终究没什么收获。对这个家来说，他们就像是陌生人，只不过一走一过，擦肩之后再也没有交集。 茵茵也注意到这两张照片，夺过来咦了一声，“为什么全家福是分开的?” 莫奈回忆了下，并没有听邢照阳说过姥姥与姥爷是半路夫妻，但邢照阳没说的何止这一件? 跟茵茵把照片都收好，莫奈仔细想了想，如果刚的照片是真的的话，那就是说邹如应该是姥爷的亲生女儿，而邹远是姥姥的儿子。邹如跟邹远压根没有血缘关系。她重新翻找了一遍，这回有了新的收获。但收获也不大，无非找到了几张结合后的全家福，共4人。 相片上标有拍摄的年份，分别是一九八几年到一九九几年，最近一张则是一九九六年。画质比之前的都要好，因为保存的用心，所以人的面部都看的很清楚。再往后进入21世纪，就再没有全家福了。 莫奈大致估算了一下，好像就是邹如和邢永利成婚之后。 那以后，大多是老两口出行游玩时候的照片，至于兄妹俩的合影，一张都没有。 对这对兄妹莫奈倒没有什么疑问，新组合的家庭里，孩子与孩子之间要不相处的过得去，要不就是互相看不上眼，碍于让父母安心，演演戏而已。 不过邹如跟邹远的情商智商都排在前面，相处模式应该不止这两点。对他们莫奈倒没觉得怎么。 倒是老夫妻俩，怎么看都不像是半路结盟的，发现真相之后，莫奈不免感到佩服，她跟邢照阳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已经被摧残的信任与扶持值降低为零了。能牵手挺过一辈子，难上加难。 午餐很丰盛，小黄瓜的凉菜，陪素炒橄榄。还有很多莫奈没看过的青菜，搭配好了被送上来。 茵茵很懂得讨两位老人的欢心，席间气氛别提有多好了。小家伙平时胃口不大，今天却出奇的吃了一碗多，吃完催促康姑姑还要吃，硬被姥姥给拦下来了，“爱吃咱们下次还做，但一顿不能吃太多，胃口好也不行，你的小身体，扛不住的。” “姥姥，那下次咱们吃什么？”进屋到现在，茵茵第一次句子前加了称呼。 姥姥像是被惊着了，端着碗的手顿了顿，随机傲娇的看了眼姥爷方向，似乎在示威。 与此同时，茵茵转身看着邹院士，“你想吃什么，姥爷？” 午饭结束，莫奈本来打算直接带茵茵走的，但硬被姥姥留着睡了个午觉。茵茵还睡的很香，莫奈却困意都没有，走出屋子，来到菜田旁边的葡萄架下乘凉。刚好这里有一把藤椅，坐上去晃晃悠悠的，被头上斑斓而下的阳光照着，很暖。 晃着晃着，不知什么时候莫奈竟睡着了。影影绰绰间听到有孩子的欢笑声，她睁开眼，看到菜田里一个胖乎乎的小男孩儿，也就一两岁刚回走路的样子，笑起来只有几颗牙齿，粉嘟嘟的格外可爱。 他回头朝着莫奈招手，银铃般的笑声充斥着莫奈的耳朵，“小朋友，你是谁家的孩子啊？” “妈妈……妈妈……”没有回答莫奈，孩子却循环着念着这两个字。 细看之下，莫奈倒抽一口凉气，这孩子的长相酷似邢照阳，只是脸是团的，五官更加聚拢，赫然小时候的他。 难道自己在做梦？ “妈妈……妈妈……”孩子仍在呼唤着，莫奈从藤椅上起来，缓步靠近，“是宝贝吗？你来梦里看妈妈了？” 越看越是喜欢，莫奈不由加快脚步，就在触手可及的时候，孩子却突然消失了。笑声也没了，莫奈猛然惊醒，震得椅子一动。 “做什么噩梦了至于下成这样，醒了吗，醒了咱们要先走，婚礼现场你多少也得去一趟。”邢照阳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搬了把椅子放到了藤椅旁边。 明明是看着人家做恶梦满头是汗在担心，却硬要装作与己无关的样子。 莫奈理了理头发，“头发乱吗？” “婚礼现场没人看你头发乱不乱，大家忙得很。” “茵茵怎么办？” “一会儿老妈会来接她。” 一路往现场赶，莫奈还在担心刚刚的梦境，实在太真实了，让她控制不住的回忆，那孩子最后的消失总像是个暗号，在提示着她什么，下意识抚摸着小腹，莫奈提紧了一口气，将安全带往小腹上方提了提。 婚礼场地是在旻江边儿上，nh临时填充的一大片绿地上。绿地的草坪都是昨天刚刚铺设好的，放眼望去一大片嫩绿，像是城市中的高尔夫球场，比之多了平坦。 婚期就在三天后了，莫奈以为场地上会有很多忙碌的身影，却没想到，这里空无一人。 平台刚刚搭好，花样都没摆出来，只有椅子的位置和红毯小路的大概位置被圈点了出来，因为是nh的私人用地，所以看管的很好，没有外人敢过来。邢照阳随便找了两把椅子坐下，面无表情的开始给莫奈讲解婚礼“这边是邢家的亲朋好友，另一边是你们家的，奉劝你不用真的请什么朋友过来，毕竟以后走势什么样谁都不知道，你那边亲戚知道的人越多，对你以后的影响越不好。“ “可以理解成，这是在替我着想吗？” “你想多了，我只是不想太多人过来，闹出笑话还要公司出面解决。” 有些失落，还有些怅惘，莫奈叹息了一声，“放心吧，就算你诚心邀请亲戚过来，我们家也不会允许的，” “那样最好……”他看向远处，接着介绍，“婚礼的主花，公司那边选了百合，你应该对花粉不过敏吧？” “恩” “那就好了，婚纱我已经让人送到你家里，今天晚上回去试一试，如果不合适明天拿回去修改。” “这个婚礼”莫奈鼓起勇气，“对你来说究竟意味着什么？” 邢照阳回过头看向莫奈，“一场戏……”(未完待续。) 第一七八章 保命 穿上婚纱，站在落地镜前，莫奈有种做梦的感觉，虽然是素颜，但每个女孩儿都梦幻看到自己穿着婚纱的样子，她也如此。 白举晨和黄多多回来的时候，刚好撞见某人孤芳自赏的画面。 多多凑上来，“啧啧啧，真是美，伴娘服已经给你姐送过去了，她说穿着还算合适，那你这套婚纱怎么样？如果不合适这就脱下来，我拿回去。” “不用了多多姐，非常合适。” “看来邢照阳也不是一无是处啊，说的尺寸竟然一点儿也不差。” 莫奈一愣，“你是说，尺寸是邢照阳给你的？” “对呀，订婚纱的时候他直接给了我尺寸，本来这事儿应该是公司的人负责，他偏偏不放心，愣是推到我这里。” 一股暖流从莫奈的心间淌过，被她强自控制住了，“莫奈，不要再给自己希望了，你们根本不可能。”婚礼之后，暂时把眼前的处境解决了，莫奈本打算跟单位请一个长假，找个景色宜人的地方养着，等孩子生下来再回来。 “害我好几个罗洋的通告都没跟着。那小子差点儿给我惹了事儿。”一边的多多还在说。莫奈顺势接过话茬，“大事吗？” “不是，他自己搞的定。不能入行就开始给他擦屁股，得让他学着自己给自己收拾烂摊子，我呀也是带着照阳和芷雯带久了，他们都是不惹事儿的艺人，我带着轻松的很，罗洋这臭小子，三天上房两天揭瓦。” “好了我给你拍张照片吧？”白举晨相机都准备好了。莫奈不好意思，“二哥，我不想拍照。” 多多看出她是真的不想照，忙出面打圆场，“好了，她不愿意照就算了，这我就得给你普及普及常识了，人家没化妆，照相是没礼貌的，白先生自居是绅士，怎么这点儿规矩都不懂？” “好了好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白举晨收好相机，“晚上给你们做大餐，说吧，想吃什么？”话刚问出口，眉眼一皱，“小奈，你怎么了？脸色这么难看……” 莫奈就觉得眼前有点儿晕，听到二哥声音的时候整个人已经倒下去了。 黄多多虽经历不少，但很少是这种场面，“上次说带她去医院你带了没有？” “事情一多就给叉过去了，她说会去的，这倔丫头，赶紧打120，” 生活中的120到达速度跟电视的并不一样，两人心急火燎的在房间里等了很久才听到小区里的鸣笛声。白举晨心稍稍放下，抱起莫奈的瞬间整个人都僵住了。 黄多多正要去开门，见白举晨神色不对，连忙绕回来，“你怎么了？” “你……弯腰看一看，我怎么感觉手……黏黏的。” 多多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弯腰，果然见莫奈腰部以下的位置，白色婚纱已经被染红了，但面积不大，只是一小块，“没有很多，就一点点，咱们抓紧时间吧。” 露红对有孕的人来说，可是比什么都严峻的情形。急救车上，医生简单查看了下情况，又听了白举晨描述的情况，一旁小护士微微摇了摇头。 黄多多分明注意到了她的反应，心快沉到谷底。 医院，急诊室，刚刚到，莫奈就醒了。主治医生赶过来，先是听多多说了莫奈的基本情况，然后给莫奈听了心音，开出几项具体的检查单子，其中有一项b超。 这位医生是多多的大学同学，因为是自己人，所以说话也没怎么避讳。 白举晨拿着b超检验单，狐疑，“医生，之前开的都是血液检查和尿检，这怎么还？” “你妹妹的情况不排除有……”他顿了顿，说出了那几个字“宫外孕的可能性，尤其早期宫外孕，很多时候尿检和血液检查并不能切实的确诊，只有b超检查才能够准确定位。” “宫外孕？这怎么可能呢……” 见爱人情绪激动，多多连忙安慰，“举晨，这事儿还没确定，既然赵营给开了，咱们还是验一验吧。” 莫奈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两张熟悉的脸——白举晨，黄多多。 两人分别拉着她的两只手，泪眼模样。 她第一反应是不好，感受了一下小腹，微痛，这几天都持续的那种微痛，这感觉很熟悉。 所以，孩子应该没事儿。因为如果掉了，会是剧痛吧？ “你们这是干嘛？我这不没事儿吗？” 听到熟悉的说话声音，白举晨踏实了些，但想到检查结果，忍不住心疼妹妹。事实就摆在那里，该怎么开这个口呢？ 多多看出白举晨的为难，率先拉过莫奈的手，“小奈，刚给你看诊的医生刚好是我的大学同学，他给开了些检查的单子。” “怎么样？都挺好的吧？” 多多看了眼白举晨，白举晨埋头。 莫奈收紧嗓子眼，“多多姐，你别吓我……” “我同学是专业的妇科医生，今天他本来不当班，是我打电话催他来的。说起来，幸亏他来了。”多多发现，她也没法张这个口，索性把检查报告单子交给了莫奈。 诊断单是比纸还要硬一些的滑料塑纸，上面的字莫奈却越看越是不懂，“怎么会是宫外孕呢？这不可能啊，不可能的，我明明感觉得到她呢，我感觉得到……”两行热泪从莫奈的眼角滑落，淌到耳边，流入耳朵里。 “小奈，你听我说，你听我说！”白举晨按着妹妹的肩膀，防止她过大动作对身体的伤害，“你现在很危险，再晚个几天就会发生破裂！命都保不住还心疼什么孩子？” “手术做完了吗？” “还没有，虽然我是监护人，但还是要听你的意见，多多的同学在办公室等着，他说随时等咱们的消息，如果你这会儿点头，这会儿就进手术室。” “必须做手术吗？” “这孩子待的地方不对，”多多感叹，“他要是不走，你的命就保不住了。” “如果非做不可，那就再晚几天。” 白举晨忍到极点，“我就说吧，根本不用等着她醒过来，她！倔劲儿上来谁都拦不住！晚几天干嘛？你说说晚几天干嘛？豁出命不要了？” “婚礼，要挨过去才行。如果今天把手术做了，难道后天我白着嘴唇，虚弱着走上红毯吗？”(未完待续。) 第一七九章 婚纱 一天没收到莫奈关于婚纱的反馈，邢照阳一遍一遍的看着手机，起来，又坐下。 罗洋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看着对方坐立不等的样子，好笑道，“这才有点儿婚前新郎官的样子，害怕自己的新娘提前出去偷腥。” 邢照阳剜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罗洋继续，“说吧，你在担心什么？她家不就在对面吗，有什么问题敲门问好了，至于这么纠结的等着对方的信息吗？再者说了男人要主动一些，干嘛总等着人家来问？”关于邢照阳和莫奈之间的事情，罗洋已经知道了。他的想法跟多多一样，这对儿鸳鸯拆开则全死，和在一起还有活路的可能。 突然，走廊传出走动的声音，似乎有三四个人，随即是关门声。 罗洋起身，“应该是人回来了，走吧，你不好意思，那我来陪着。” “这么主动？那你自己去好了，看她婚纱的尺寸是不是合适，还有哪儿需要修改的即时报给多多。让她跟设计师联系。” “我靠不会吧，我堂堂嘉佑的金牌经纪人，居然给你办调整婚纱这样的事情？你这……暴殄天物呢啊！” “不去是吗？信不信我一脚踢出去……” “好好好，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这就去行了吧？” 莫奈一进屋就在多多的帮助下把婚纱换下来了，走了一遭医院，全程穿着带下摆的婚纱，真是扎眼得很。 “肚子怎么样，还不舒服吗？”多多将温水递给莫奈。 “已经好多了，不那么疼了，小家伙可能知道我过几天就要把它摘掉，跟我这儿做最后的抗争呢！” “小奈，你别这么说，它现在还不算是一个生命，在我看来有心音之后才算得上是生命……我这话是为你着想，最好不要把它看成是……” “多多姐，不用这么纠结，我懂你的意思。但它确确实实存在啊，我做不到无视。” “我听过很多做人工流产手术之后抑郁的案例，那些女孩儿都是情非得已，由于内心的愧疚加上身体虚弱，她们很容易臆想出各种场景，甚至最糟糕的最后得了抑郁症，小奈我跟你说这么多，是希望你能够想开了，婚礼之后你跟照阳在一起，慢慢的相处之后他就会看透，关系融洽之后你们就可以把证补上，那时候还愁孩子吗？听姐姐的好不好？” “多多姐，我知道你在安慰我，我们哪儿会走到那么远啊……” “先别说这个了，罗洋来敲门，多多你跟我出来吧，让莫奈好好歇歇……”白举晨拉着多多出屋，两人将婚纱放好才开了门。 好容易将罗洋应付过去，这小子鬼精鬼精的，嗅到气味都能感知的差不多，如果被他发现端倪，那离邢照阳知道孩子的事儿也不远了。 婚礼当天，天清气爽。这是相关气象机构协助着预报的日子，没想到，真的很给面子。 茫茫的草地上，白色的椅子摆放两边，一条专门铺设的红毯路格外耀眼。 莫奈坐在新娘休息室里，听着其他几个女同事碎嘴聊着刚刚看到了哪个明星的激动声音，略勾了勾唇角。 今天娘家来的人除了白家几口子之外，其余的不到十人都是莫奈的同事。曾进和赵冲、大墨这几个队上的人少不了了，其余的几个是内勤大队的女同事。 因为邢照阳那边的宾客有些是同行的演绎人士，难免粉丝见偶像，不过看在莫奈的面子上，她们已经尽量在抑制了。 “好了，您可以睁开眼睛了。”扫好鼻翼上的份，化妆师说。 “我看看，真美，我们小奈平常素颜就很美，这么一上妆更是仙的不得了。” “依我看啊，仙女都比不上。” “好了别说了，男主人公来了。”薛荔的声音盖过了所有，大家安静下来，同时看向门边。果然见邢照阳一身得体西装朝这边走来。 起初他还面带淡淡的微笑，可在看到莫奈身上的婚纱之后，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多多知道该来的躲也躲不过去，但今天她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 让薛荔将人都带出去，屋里只剩下多多、邢照阳和莫奈三个。 邢照阳就站在莫奈的化妆凳旁边，“婚纱，为什么换了？” ……因为那套他给定的，染上了血。 自然不能这么回答。 多多只能叹息，医院回来之后，她本来跟婚纱店打电话想找解决方案，但那边说了，这婚纱的材料是上等的，时间太长血都凝固了，如果下水洗要达到完全清除看不出来是不可能的。唯一的办法就是更换样式，找相仿的。 但这款是邢照阳约得欧洲设计师的稿，样式独特不说，根本别无二件，找相仿的都找不到。更别说临时临摹的。光定做都需要很久，眼下就几天的时间根本赶不出来。 最后无奈，只有换一套将就着能用，款式又比较符合莫奈身材的。 但多多提醒过：婚礼上别的东西邢照阳都没怎么过问，唯独这件婚纱他不仅参与了设计，还叮嘱了好几回。 更换，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现在果然，都被多多说中了。 莫奈提了口气，“对啊换了，之前设计的那个我穿着很不舒服。”知道邢照阳要张口，莫奈赶紧把话堵上，“不是尺寸的问题，尺寸很好，但我就是穿着不舒服，还说有多贵多贵，都不如我身上的这件。反正婚纱是我穿，这么小的事儿难道我还做不了主吗？” “我没有说你不能做主，但我是问过的，如果对婚纱有什么意见，哪怕是款式不喜欢你都可以提出来，为什么不提，却背地里搞阴招，难道是怕我在那婚纱上动手脚，害你吗？” “知道就好，那我也不用多说了。” 连响了三次敲门声，一身工作装的婚礼工作人员站在门口，“请问二位准备好了吗？时间快要到了。” “这就好了。”莫奈语调轻快的应着，面带微笑看向邢照阳。 “好，好……”他只说了两个字，转身就出去了。 多多皱眉皱眉再皱眉，“小奈，你这又是何苦呢……” “总之不能让他知道，还有多多姐，如果待会儿婚礼上我没忍住出什么事儿，还是那句老话，瞒着他……” “不知道说你什么好，婚礼现场那么多人，你要是跟上次一样当场昏倒，我瞒得住谁啊我？”(未完待续。) 第一八零章 婚礼 陶晨吐出烟雾，“被你发现了啊。” “你这个除了工作以外没生活的人，专注点太好找了。看莫奈的眼神都不一样，还怪别人看出来啊？” “表白，太遥远了，我还要努力努力才行。” “别怪兄弟没提醒，好机会擦肩就没，这么好的女孩儿咱们分局可没几个了，多少只狼盯着呢。” “哪就那么简单，要不你来？” 窦学无奈，“你对尸体的狠劲儿都哪儿去了？刘博士要是看到你这样，非气死不可。自己好好想想吧。” 熄灭了烟，陶晨抬起头。 过障碍的莫奈英姿飒爽，起跳、攀爬游刃有余。此刻绽放在她脸上的光彩格外引人注目。 她是从什么时候走进自己内心的呢？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会儿她还是个梳着马尾一脸学生气的小女孩，第一次看尸检，壮着胆子的模样那么好笑。 他还故意逗她，吃着方便面指点尸体讲解，害得人家跑出去吐了好几次。 其实，有许多单独相处的机会，都很适合开口，果然如窦学所说，好机会擦肩就没。 是啊，不能再犹豫了。 邢照阳从厕所出来，首先看向看台，“表白吗？好像挺有意思”。 天色渐渐转暗，莫奈体力有些不支，但为了宣传片效果，还是要做出有勇有冲劲儿的样子。 “卡！非常好，休息一会儿，喝点水，十分钟后继续。” 日光渐冷，户外的休息椅没给莫奈什么温暖的感觉。 “我说，我真的很幸运，那天能有机会临时充当你的男朋友，也算是圆了个一直以来的小心愿。” 酒醉状态，反射弧明显被拉长了，将陶晨的话翻来覆去想，组合又重新拆解，好几遍之后，莫奈才反应过来其中意味，不由吃惊。 陶晨只是笑，“我这个人不善言谈，用师父的话来讲：整天跟尸体打交道，快忘记跟人怎么交往了。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在关注着你，说起来也好笑，有时候甚至很期待有命案发生，这样就可以跟你多接触。” 陶晨的话不全对，却也不是谎话，他并非不善言辞，只是面对莫奈的时候，话很少。大概是一直隐藏的感情在作怪，跟莫奈相处，他就会不自然。除此之外，与女同事打趣时倒很轻松。 仿佛迎风一盆凉水浇下来，莫奈瞬间清醒，就是不知道该用什么情绪，什么心态面对当下的情形。 邢照阳撤回吃痛的手掌，动动手指，除了疼感不减，指头倒还灵活。 莫奈揉了揉额头，缓慢抬眼，斜上方四十五度，视野中有一张模糊不清的脸。 迎着路灯灯光，面孔周围被灿灿金光点缀。 “你是？”眯起眼睛，她仔细端详了许久才看清楚，“邢照阳？怎么又是你？干嘛攻击我？” 他指了指一旁的路灯杆，“如果连阻止你额头跟杆子亲密接触的救命恩人和路人甲都分不清楚，那你趁早配一副眼镜去吧。” “哦，知道了，谢谢你。” 看在认错态度还算诚恳的份儿上，邢照阳没有继续打击。 一会儿的功夫，莫奈清醒了不少，“拜托，又不是我请你帮忙的，谁稀罕。” 利落扭头，帅气走在前面。 邪魅一笑，邢照阳三步并成两步追上去，“该不会是人生中第一次被表白吧？” 莫奈定住，转身，“要你管？” “如果我也像你一样，被表白就这副样子不知道怎么应对，那现在已经抑郁而终了。我的粉丝们也都会孤独终老。” “你没看到对门门口的礼物山吗？俗话说得好，一切要趁早！真要是让咱家这位对邢照阳感上兴趣。呵呵……难道将来长大也跟那些年轻女孩儿们一样，满机场的追着人家跑？” “哟，我一向只关注社会安定的妹妹居然也把自己的视野放宽到娱乐圈了。连粉丝机场应援的场面都知道？” “你工作都完成了，闲着没事挤兑我。” “差一点儿，休息个十来分钟，继续奋战。”白举晨掂起个苹果，丢给莫奈，“今天的晚饭顺利吗？” 刚忘记的差不多，被这句话一提醒，烦恼统统回来了，“你不说我差点忘了，要先打个电话才行。”掏出手机，她心情沉重的走向阳台。 邢照阳的话，话粗理不粗，作用更是不容小觑，有些事情的确不是逃避就能解决的。 她这个工作飒爽，一遇到感情问题就智障的人，第一次快速的做了决定。 其实也不着急，十拿九稳是她的人生信条。 这件事情说到底，要先确保邢照阳对她动了心思，莫奈的衬托才能相得益彰，否则背道而驰。 推开洗手间的门，看到刘蓉正在洗手池旁。白芷雯刚要打招呼，听到她对电话道，“还能有谁，不就那么几个人，邓宇带着他的助理，他们平时关系好，来这也就凑个数。原想着找个借口把他们支开，这样我跟邓宇才好说话嘛……你猜怎么着？白芷雯竟然也来了。倒是把自己当回事，够没脸色的。” 白芷雯后退一步，留道门缝，斜眼看去，洗手镜前，刘蓉正在补妆，枚红色口红涂在她粉透的唇上，更添了几分娇俏。 另一只手里，电话那头的人还在说话，刘蓉听得认真，“谁说不是呢，一个靠选秀出身的业余，也想混演员这口饭，不知道陪了多少人才走到今天这步台阶，看她能坚持几年。听说她身体不好，演员这口饭可不是病秧子想吃就能吃长久的。” 当“陪““身体不好”几个字在刘蓉的嘴里轻描淡写吐出来时，白芷雯眼底似有火光迸射。 她这一生，有几个底线不容碰触。其一是清白、其二就是健康。 古人有讳疾忌医，白芷雯幼时还不理解，越长大了越明白其中苦涩。每当提到身体状况，都像一根针刺入她原有的伤口。 洗手间里，刘蓉聊得正欢，“是呢，当初选秀的时候，她不就是借着身体状况博取同情嘛，也就那么回事儿，你说说，能有多少人真正冲着她的才华？说起来，那个病叫什么来着？一时半会儿我还真想不起来了，好像叫什么贫血……啊对，想起来了，叫再生性障碍贫血！” 攥着门把的手一紧，发出咔嚓脆响。(未完待续。) 第一八一章 你也配！ 蒋尧举着酒杯站到邢照阳身边，“兄弟们，今天新郎官太忙了，后头好多事情等着他做，听说新娘正在找他，你们就行行好先放过他吧昂，我来陪你们。”顺势将邢照阳往罗洋的方向推，蒋尧整个人档在前面将他们阻了回去。 罗洋见机行事，拉着邢照阳往休息室方向走。 就在这时，迎面跟一个人碰上了，罗洋放慢脚步，最后在对方的面前停下，邢照阳也顿住了，刚刚酒虽然喝的有些猛，但这会儿稍稍有点儿好转。 “新郎官，还没祝贺你。” “高汉鸥？”虽然觉得脑子很沉，但邢照阳还是强自控制着站稳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婚礼名单里应该没有你的名字。高总不请自来，这是在给我出难题吗？” 高汉鸥晃了晃手中的高脚杯，红酒在里面波动了两圈儿，残留了一部分在杯壁上，他不着急回话，轻轻抿了一口。 动作的期间，白芷雯走了过来，拉住高汉鸥的手臂，脸上是幸福的笑容，“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高汉鸥耸了耸肩膀，对邢照阳做了个“你应该懂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吧？”的眼神。 这下连罗洋的脸色都变了，“高总，虽然芷雯姐是娘家人，但不经过两位主人的允许，她也是没可能私自带人进来的，今天的婚礼是私人名义办的……” 邢照阳顺势接过话茬，“既然是私人的，我们邢家跟高总也没什么来往，那么高总请见谅。”转身一瞬，他好像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高总，我很猜不透你的想法。如果对芷雯是真心的，那么你今天应该不会来这里。为什么呢？因为你前女友一定会在啊。对于男人来说前女友和现女友的碰面都不好解决吧？除非你对现任女友的感觉压根儿不在乎。哦，我差点儿忘了，你现任女友就是个内心强大的奇葩，她甚至能保持常态跟你的前女友一起共事……” 目送着邢照阳远去，白芷雯慢慢将手从高汉鸥的臂弯里往出抽，却被高汉鸥夹住了，“怎么，因为他的话，在担心吗？这个我可以解释……” 白芷雯垂着头，“倒也不是，不过多多这层关系，的确是咱们俩逾越不了的障碍。” “没什么障碍的，黄多多现在于我而言就是个普通人，若非如此我今天也不会来。这算是我给你第一个承诺吧。” “普通人？” “自然，如果我心里还有一点儿对她的放不下，那我今天才真该躲着不出现。因为害怕跟她对峙和见面。可实际上这事儿在我这儿早过去了。她是谁，她会做什么说什么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嘴角微微上扬，显然高汉鸥的回答白芷雯十分满意。 路过的宾客有注意到这边的动静，已经在窃窃私语了，“哎你看那个不是白芷雯嘛” “对呀，他旁边的男的谁啊？” “这你都不知道？旻市的十大杰出青年之一，青年才俊，酒店界的王子高汉鸥啊。” “怪不得白芷雯频频传绯闻都不做声，原来人家有富家公子哥儿啊。” “行了别说了，她往这边儿看了。” 白芷雯脸上的笑容绽放的像朵美丽的花朵，她笑的更加灿烂。从小就习惯了用别人的话柄当肥料来滋养自己，这会儿别人的议论在她看来就是进步的表现。 榜上高家公子，对她来说是意外之喜，更让人意外的是，高汉鸥竟然对她展开了猛烈的追求，且不惜一切代价的样子。白芷雯自视甚高，一直想着这是自己散发魅力的结果。却不知道对方的真正用意。 罗洋扶着邢照阳来到休息间，刚好看到门是关着的，走廊里十分寂静。这样的氛围实在很怪。不应该是这样的。 邢照阳皱着眉，脚步加快，推开门看到一片狼藉。 莫奈刚穿着的沙发就凌乱的散落在刚一进门的地板上，屋里的椅子横七竖八摆放着的，像是有人发疯故意摔的。 总共五个人在：黄多多、曾进、薛荔、莫奈和白举晨，这五人全都在屋子正中央。 除了七零八落的椅子之外，其余的全部被抬到这里，面对这面拼成了一张小床。五个人都围在椅子床的旁边，加上扶手的遮挡并看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 奇怪的屋内摆设，奇怪的气氛，和推门而入后大家异常的反应，都告诉邢照阳：有什么不对。 踏过婚纱，邢照阳加快脚步冲过去，罗洋在后面打掩护，“哥你慢着点儿。” 三步并成两步走到屋子中央，就在快靠近的时候，那五个人形成了一堵人墙挡在他面前。 最中央站着的是曾进。 “你让开，到底发生了什么？小奈怎么了？”邢照阳双眼赤红，有种寿星预发的架势。 曾进忙拉着他，“照阳，你先别激动，小奈她……” 白举晨拉过曾进，“算了，要抓紧时间，敬酒是不可能的了，她已经疼的晕过去，赶紧找东西抬着她出门吧，就等救护车了。”说着，他拉过罗洋，“你来的正好，赶紧去外.围接应救护车，走偏门，千万不能让外面守着的记者发现端倪。最好是，最好是……”白举晨“最好”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对策。 外面什么情况，他们用脚想都想得到。一群记者烀着整个场地，恨不能连老鼠洞都不放过，那么大一辆救护车开进去，怎么能不遭怀疑…… 他们说话的功夫，邢照阳已经曲径通幽来到椅子床旁边。赫然看到莫奈安静躺在上面，一身红色的喜服，脸上妆容还挂着，跟刚刚没有半点分别，唯一不同的是双眼紧闭。 邢照阳猛地懵了，只听见耳朵嗡的一声，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多多跟着他走过来，拍了拍邢照阳的肩膀，“她已经够尽力了，挺到现在……” “什么意思？她怎么了？什么叫尽力了？你们到底有什么瞒着我的？” “没错，就瞒着你了，难道什么都告诉你？你也配！”压抑了许久，白举晨终于暴发了。(未完待续。) 第一八二章 手术 “白举晨，我忍你很久了！” “忍我？好啊，不服打我啊，怎么不敢动手了，怕了啊？” “怕？怕我邢照阳就是你孙子！”操手一个拳头上去，一旁曾进想拦都没拦住。 还好白举晨躲得快。 周围人看出不对，急忙都冲上来，算是强自将俩冲动的男人给压下来了。 薛荔趁乱，高喊了一声，“好了，也不看是什么时候，想打架等婚礼结束了回家你们愿意打多久打多久，没人管，莫奈还昏迷呢，现在干等着救护车也不是办法，赶紧想辙啊……” “我知道了，”多多灵机一动，“罗洋，咱们公司的保姆车开过来了吧？” “对啊，婚礼之前我司机开过来了。怎么了多多姐？” “你，再带上一个人，赶紧的出去把车发动了，接救护车，来这里的路只有一条，你们迎出个几百米，门口的记者应该看不到。将医生护士，总之待会儿抬人的时候能起到作用的都接到车里，用保姆车把他们载过来，但也不要太多人了。直接把车子开进来。” “直接开进来？可是外面……” “这个不难，让照阳打个电话吩咐一声就行了。记得进来的时候把窗帘都遮上，不要让记者们看出破绽。” “多多姐的意思是说，用保姆车将莫奈拉出去，找个地方再把她运上救护车？” 白举晨点了点头，“为今之计，只有这个办法了。” 大家分头行动，各自忙碌，薛荔和黄多多则围在椅子床旁边。 邢照阳孤零零站在那里，良久才说，“你们都欠我一个解释。” 想着莫奈嘱咐的话，多多犹豫着却没有开口，“没什么好解释的，她身体不好。” “怎么身体不好，会严重到昏迷的程度？”做好最坏的准备，甚至怀疑绝症之类的，邢照阳咬着舌头等待多多的回答。 “她……” “她最近低血糖，有点儿晕，前些天你应该也听到了，她感冒发烧都进医院了。这会儿还没缓过来呢，这几天相处你应该也感受得到。她本来体质也是弱，又赶上婚礼事情多，最近心情抑郁，自然需要更多的时间来调养。今天在外面站了那么长时间，她哪儿受得住这个，要不是刚刚换了衣服我们提议她歇一会儿，估计早出去跟你应酬的时候，昏倒在草地上了。” 薛荔抢在多多的话前头，叽里呱啦的解释着。邢照阳全程看着她的眼睛，似乎要辨别真伪。 刚好这时候，外面有人敲门。 “邢先生，宾客们都在催了，等着您和您夫人出去呢。” “你告诉他们，我有事儿要忙，等就等，等不及的赶紧走！”不耐烦的挥了挥手。 服务生瑟缩着把门关上了。 “低血糖，想用这个糊弄我？” 经过服务生的打断，薛荔的表情显然比刚刚自如许多，“如果我刚的话是糊弄的话，那说明莫奈之前也在糊弄我。因为这些话是她一大早的时候原句原话说给我听的。” 罗洋推门进来，额头上跑了一层的汗，“车子在外面停好了，趁着现在没人，赶紧的吧！”两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抬着担架进来，七手八脚的将莫奈弄了上去。 一众人都往外涌，邢照阳最是细心，目光一扫，注意到了莫奈身底下的一滩血迹，早不是殷红色，都已经发黑了。 他心里咯噔一下，快步跟了上去。 救护车里只能跟着几个人，白举晨是最先上去的，多多随后，就在邢照阳要上车的时候，医护人员挡在了门口，“对不起先生，最多只能有两名家属陪同，您可以另外乘坐其他的车跟过来。”随后，不容置疑的将车门关上。 “哥，赶紧的，上车吧，还好我今天没有喝酒，咱们紧跟着，前后脚就一起到医院了，不要担心。” 邢照阳不做声的上了车，一路皆沉默。 罗洋本来想着说说话缓解一下气氛，多少安慰他一下也好。但说得越多越是尴尬，最后索性也一样闭口不谈了。 偏巧不巧的是，赶上一个红绿灯的时候，碰上前边交通事故，整条路堵得死死的。罗洋的保姆车刚好距离弯道出事儿的车最近，差点儿跟着搏击了，幸亏小子反应快，一个刹车停住，那报废的车子就倒在离他们不到一米的地方。 整个弯道路面瘫痪，等交警过来，不定又什么时候。 车里的两个人一边庆幸，幸亏刚刚急救车过去的时候没赶上这么一出，一边却又在担心，莫奈的情况会怎么样。 罗洋虽然不说，但他的感觉跟邢照阳一样，莫奈的情况绝非他们几个说的低血糖那么简单。光看救护车里跟着的几个人的反应就知道严重性了。 急诊室里，多多的同学早在这儿等着了，一切就绪就等莫奈被送过来直接推进手术室。 早累的要瘫痪的几个人坐在手术室座椅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儿。 “一会儿照阳过来，怎么跟他解释啊？”多多坐到了白举晨身侧。 “这个，小奈事先跟我说过了。” 黄多多坐直了，“她怎么说的？” “她说……”长长吐了口气，白举晨半抬起头，试图控制眼泪，“我这个妹妹啊，从小到大考虑问题就不会站在她自己的角度。从来都是站在别人角度考虑问题。她每走一步都要寻思能给别人带来什么影响，她每走一步都在考虑自己做的事情给别人带来的伤害度要降到最低。” 多多多少猜到了，她凝眉拉住白举晨的手，“但是这事儿是瞒不过去的，照阳一会儿过来，看着莫奈从手术室抬出来，就算我跟我同学提前打好招呼，她的病例也是要备案的，这个稍微动动手指，他就能知道，所以……” “那就把故事编的更加真实，让他连动手指的意愿都没有。” “你这话什么意思？小奈她到底怎么跟你说的？我当初之所以撮合这次婚礼，可是真心为了他们能够在一起，我不是想事情发展到今天这步的，你，你做哥哥的至少要让妹妹心里燃起希望啊，要不是茵茵这事儿在中间拦着，他们早就，早就……”(未完待续。) 第一八三章 谎言 “这个我当然知道，但世界上没有如果，这世界上压根儿tm的不存在‘如果’！” 相处这么久，白举晨的脾气多多很了解，“莫奈到底怎么跟你说的？” “她说，无论今天发生什么，一概跟邢照阳说，这孩子是她执意不想留才打掉的。” “开什么玩笑？”黄多多气愤的站起来，“她有多重视这孩子，多重视这次的婚礼，多重视照阳，咱们谁都看在眼里，为什么要这么做？” 白举晨只是摇头，“我不是没劝过，我也劝过，但她不听啊，在她看来，自己跟邢照阳之间的关系已经没有扭转挽回的余地了，原本是打算着等婚礼结束，随便找个什么事情让邢照阳对她彻底绝望，她就可以趁着肚子显出来之前赶紧离开这里，离开他们的视线。但天不遂人愿，谁会想到是宫外孕呢？莫奈是想着，如果把真相告诉他，邢照阳一定会伤心欲绝，这事情的前前后后又有谁能说清楚？与其到那时候看着邢照阳纠结，内疚……” “与其这样，不如让照阳把所有的愤恨都撒到她的身上？是这样吗？” 白举晨点了点头，焦躁的搓着手，“这丫头的脑子里一天都在想着这些，她从来不考虑自己，今天早上还叮咛我，一定要按她的说法去做。” “如果不呢？” “如果不，她发了毒誓，说到做到。” 都市……能够威胁自家哥哥的毒誓，无非那几点，多多忽然明白这兄妹俩的拉锯战了，“所以，你打算按照她说的去做？” “不这样，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可是……”本打算据理力争，忽然看到邢照阳打来的电话，多多叹息了一声，故作平常的接起了，“照阳，你们到哪儿了？” “我们……遇到交通事故。” “交通事故，怎么样有没有受伤？罗洋跟你在一起吗？你们还好吧？” “没事儿，罗洋在那儿守着呢，我跨过事故阶段打了辆车过来，马上就要到了，你那边怎么样？” “还好，嗯，应该没什么事儿，小奈已经被送进手术室了。” “所以，刚刚的低血糖都是骗我的对吧？她到底怎么回事？” “具体的，等你来了就知道，我跟举晨在这里等着。” 二十分钟过去，邢照阳行色匆匆的站在医院走廊里，看着“手术中”字样的灯，转身逼视白举晨，“说吧，到底怎么回事？刚刚那么多人在，你随便找一个借口，我忍了，现在还打算继续瞒着我吗？” “已经没有必要了，其实也不是瞒着你，只是在保护我妹妹罢了。看来你真的很好奇她的状况，难道你还没忘掉她？更或许你心里其实还是爱着她的？”白举晨起身，一步一步的朝邢照阳走去。两人站在走廊的正中间，四目相对。 “怎么，觉得婚礼过去了，你们就可以抓着我的把柄以此要挟成功进驻我们邢家吗？还是想用你妹妹的身体作为筹码，为你在公司的前途下注？” “知道你是打算激怒我，但这么急忙的赶过来，事实已经摆在台上了，你就是关心莫奈，你就是放不下她。” “这个时候还纠结这点，你认为有意义吗？” “当然……”白举晨眸光一立，嘴角微勾，“你不是想知道她为什么会躺着被送进手术室吗？我现在就告诉你，只不过，听到答案以后，你要重新审视我妹妹在你心里的分量了，重新审视你这段时间印象里的她，传说中的她，和里面的她有什么不同。” “举晨，我……” “多多，我有点儿渴了，帮我买瓶水吧?”白举晨拉过多多的手，用了点儿力气给她暗示。 “多多，我也要一瓶。” 黄多多走后，白举晨泰然的在椅子上坐下，医院走廊的椅子全都冰冷刺骨，就跟整栋建筑的风格一样。 “现在可以说了吗？” “她是失血过多，贫血导致的昏迷。” “失血过多？”想到椅子床上的那一滩干涸的学籍，邢照阳微微拧眉。 “没错，前天，我陪着她去医院做了人工流产手术，本想着歇息两天今天的婚礼可以应付过去，但站了那么一小会儿……” “你说什么？人工流产？”邢照阳捏紧了白举晨的肩膀，几乎要把肩胛骨捏碎了。 白举晨却是一脸得意的笑，“没错，人工流产，前天，你那会儿应该还在忙着筹备婚礼……” 啪的一声巨响，白举晨话还没说完，整个人从椅子上翻了下去，身体跟地面亲密接触，摔得结结实实。 “你们凭什么做主，打掉我的孩子？！”几乎是用冲的，邢照阳奋勇直奔手术室的大门，“开门，快开门，开门！” 白举晨要紧牙爬起来，收好了心里的不忍和难受，换上刚刚的漠然走向对方，“晚了邢照阳，已经两天过去了，就算你现在冲进去，面对的不过是莫奈没有孩子的空壳，怎么样？这一局，彻底输了吧？” “她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那是我的孩子，没有我的允许，她没有资格拿掉！” “看，就是你的这种态度，我妹妹早猜到了，跟你说之后你就会是这种态度，从此以后死缠烂打再不会给她自由了。给你生孩子之后呢？无非两条路，第一你大发善心收了她在邢家，但冷冷的身体谁想要？在小奈看来你根本不爱她，所以她也没有义务留下你的孩子。” 愤怒灌注了全身的细胞，邢照阳双眼赤红，满脸通红，“你们凭什么！”操手一个拳头，直面打了过来。 白举晨并没有躲，另一半边脸也被打肿了。 “哎你们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里面还躺着病人，还想不想自己家人好了？要是再吵，你们趁早离开这里，什么时候病人出来了，什么时候到病房去看吧！” 小护士推开手术室的门探头出来，看到邢照阳显然愣了一下，随即打着官腔说出刚刚那段话。(未完待续。) 第一八四章 欠我 邢照阳冲上去，“护士，里面的人怎么样了？孩子？” 白举晨猛地抬起头，一瞬间心都要跳出来了，刚刚费了那么大的力气演戏，还挨了两拳作代价，如果被小护士一招捅破事实，那功夫真是要白费了。 电光火石之间，小护士翻了个白眼，“孩子？不是解决了吗，这会儿才问早想什么了？” 说完话，冷冷的将门关上，只剩下两个男人呆呆的在走廊里。 白举晨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稳稳的落了地，还好这护士的话模棱两可，按照他刚刚解释的说法是说得通的。不然真要搞砸了，“你猜怎么着？我跟莫奈的想法并不相同。” 在邢照阳看来，白举晨现在开口说的话，都是风凉话。 “不打算理我，我也要说，在我看来你还爱着她，并且是深深爱着，就拿刚刚我说出实情后你的反应来说吧。我说她做人工流产，你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是你的，前人都说爱情里信任最重要，一旦没了信任，两人别想继续走下去。” 邢照阳看过来，眼神在说“说这些废话有什么用？” 白举晨不理会那个，继续自己的言论，“刚刚听到有孩子的时候，你第一反应就是这孩子是你的，这说明你潜意识里还是信我妹妹的，正常有嫌隙的情侣，男方听到这种话第一反应不应该是‘这孩子会不会不是我的’吗？” “……”邢照阳仍没回答。 白举晨笑容更深，看起来很欠揍，“邢照阳，承认吧，在爱情的这场战争里，你输了，输的一败涂地，而莫奈，没了孩子她下一场恋爱还可以轰轰烈烈，轻轻松松的撤出来，只要能从你手掌心摆脱控制，她就重新恢复自由了。” “因为所谓的自由，她就选择了手术？” “倒也不是，” “那是什么？！” “是什么？”白举晨无聊的晃了晃脑袋，“茵茵的事情，我们原本是打算从你手里捞点钱的，但谁曾想计划还没实施就被你发现了，也是我大姐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不说这个，说说重点，就算你们邢家大人不记小人过，敞开怀抱迎接莫奈这个儿媳妇进门，是个正常人也不可能整天自如的面对着茵茵和你们一大家子人吧？在你们看来这事儿是过去了，但其实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说不上生活中什么琐事就能点燃导火索，我妹妹岂不是一辈子都要跟着倒霉？与其整天过着暗无天日的生活，不如不要这个孩子，总有一天能够恢复自由。我听说了，你给定的期限是四年，也就是说，这四年之内我妹妹可以被你的道德束缚，但四年之后你就没有权利要求这要求那了。” “所以，一条人命在你们看来，还不如‘自由’可贵？” 黄多多提着两瓶水回来的时候，看到白举晨脸上挂的彩，就全都明白了，心里叹息，面上却也不能戳穿，虽然觉得莫奈这办法实在荒谬，但想想的确情有可原：两人以及两家目前的状况，谈婚论嫁都是扯淡，名义上的婚礼都够两家受了，更何况…… 其实今天莫奈如果能挺过去的话，孩子的事儿基本上用不着跟白家的人说，就能晃过去，但偏偏事与愿违。 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每个人的思绪都是乱的，大家总要找到一个出气口，一个发泄的通道。 莫奈这一做法显然是把所有火气都集中在了自己的身上。 其实从另一个角度来考虑，这样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种好办法。 多多很了解，莫奈在处理问题的时候，很有些自虐的倾向，这几天她一直摸着肚子，虽然这孩子还没机会来到世上，但站在妈妈的角度，莫奈还是一心亏欠。 让别人找她撒气，遭受些苦痛，对她来说是一种救赎，算是对逝去孩子的交代。 虽然不赞同这种方法，但多多觉得，她没有反驳莫奈的权利。 既然白举晨都选择赞同妹妹的做法，她也不能让大家的努力白费。 将两杯水交到各自的手上，多多在冷椅子上坐下，“你们两个，都听我说一句。这事儿到目前为止，没有谁对谁错，大家不过是考虑问题的方向和位置不同罢了。照阳你，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这会儿追究谁的责任都没有用，婚礼那边还等着人去收拾摊子，新郎新娘仪式之后就瞬间消失，你希望媒体明天这么写吗？举晨，我不知道你都跟他说了什么，但凡事还要讲求方式方法，有些事情如果可以缓慢柔和的展现最好不过，何必非得血粼粼的扒开伤口给人家看呢?” 男人相视一眼，又默契的看向了相反方向。走廊里恢复了安静。 邹如、邢永利以及白家二老赶过来的时候，莫奈已经出手术室了。病床上的她脸色苍白，虽带着新娘妆，但却有种无温度肌肤挂装的感觉，看着人发寒。 邢照阳简单讲情况跟邹如和邢永利介绍了。白家二老凑在旁边听，回想这几天女儿的状况，赵寒当场大哭，哭的昏天暗地，却一句话都没有说。 除了白举晨、多多和后赶来的曾进、薛荔之外，在场的没有人知道真相，大家默契的保持缄默，下意识选择了赞同莫奈。 一众人等着她醒来，这一夜分外的漫长。 nh集团出马，第二天的头版头条各家媒体全部把关注点放到了婚礼嘉宾和流程上，对仪式之后的矛盾点丝毫不敢提。 莫奈是一大清早醒来的，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邢照阳。 他还是昨天的那身衣服，头发有些乱，双眼黑眼圈很严重，唇已经干的裂皮了，“白莫奈，你欠我一个当面的解释。” 莫奈摸了摸小腹，触感跟寻常一样，但她知道：它已经不在了，“我需要解释吗？”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十足的疲惫。 赵寒从外面回来，看到莫奈醒了，赶紧倒了水递过来，“喝点儿水。” 看到母亲发红且微肿的双眼，莫奈眼泪一瞬间控制不住，泪崩了。(未完待续。) 第一八五章 了然 白举晨中午来到医院，好说好劝的给赵寒劝走了。邹如却又来了。 邢照阳被邹如强制着回家洗澡换衣服。 有邹如在，白举晨也不方便留在床前，拿着烟出了门，却没有走出大楼，而是绕了几圈来到医生办公室。 多多的同学正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看着电脑里的患者病例。 “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 “这次的事情真的很感谢你，医院这边要不是你帮着，邢家的人真不可能糊弄过去。” “其实我也没做什么，手术存档在我们医院是正常手续，本来我寻思着邢家的人会来问我关于这方面的细节，但其实没有。估计是你们给出的事实足以被认为是真正的事实吧，连查档案的必要都没有了。至于她输液的那些药物，其实手术后跟恢复期的用药都差不多。只要你们守口如瓶，想要守住这个秘密，还是不难的。当然每一个家庭都有每个家庭的难处，我也没有权利过多过问什么，但你妹妹这样的情况……” “我妹妹怎么了？” “昨天推她出手术室，因为人太多，我知道你们说话不方便，所以没有说完，她的手术情况看起来是不错，但术后恢复是一大关，如果不好好调养的话，以后怕是会对生育有影响。另外你妹妹……说句不该从医生嘴里说出来的话，她是从鬼门关爬回来的，手术中的情况我没法细致描述给你听，只能说，如果再晚半个小时，等输卵管破裂了，直接大出血，就会危及生命。那时候大罗神仙也救不活她。医学上，很多情况说出来就是这么玄，而且她宫外孕这种情况，任何一个医生都给不出决断性的预料，没人能确定的告诉你，她下一次怀孕会不会重复性宫外孕，所以，你们做家人的还是要慢慢疏导。下次有征兆的时候注意早些来医院检查。” “你的意思是，她以后的怀孕，不正常几率会比普通人大？” “我只能说，生育方面她要经历的坎坷一定比一般人多。” 沉重的走出办公室，白举晨觉得脚步沉重，迈不开步子，好好的一个女孩儿，数月之间发生了这么多变数，这到底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呢，还是惩罚？ 恩赐？看如今这遭遇，怎么看都不太像。惩罚？她并没犯过什么大错，凭什么被惩罚？ 病房里，十分安静，这是vip病房，一张病患床，另一张是陪护床。 “阿姨，这件事是我的错，照阳可能一时半会儿反应不过来，但不论如何，我……总之，你们如果有气，都撒到我头上好了。” 一边打着苹果皮，一边摇头，莫奈甚至看到了她脸上淡淡的笑容。 “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这样的事情最难受的都是自己，我是过来人，懂得其中的道理，不过小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大家？”眼神中透着目空一切的了然。 莫奈心咯噔一声，下意识抿了抿唇，“阿姨，我没有……” “现在婚礼已经过去了，这里虽然没有外人，你还是应该形成习惯，以后还是改口吧。” “照阳不会同意我改口的，叫阿姨叫惯了，我还是坚持原来的称呼吧。” “随你便吧。刚刚跟医生谈好了，你晚上就可以出院，还好这次的情况不严重，但还是得好好调理，回家之后我让康姑姑过来照顾几天，她在这方面很有经验，人也十分细致。” “这不好吧？康姑姑可是姥姥家的人，她被调走了，姥姥那边怎么办？还有我家里也没有康姑姑住的地方，所以……” “别紧张，也别激动，不是你家，是咱们家，我已近跟照阳商量好了，今天晚上直接接你回家。新房早就装修好了，离我住的地方又近，照顾起来更方便，我不管你跟照阳之间有什么协议，这一个月，你必须在新房里待着，等养好身体随意你们怎么住，我管不着也不想管，但就这一个月，不行。” 莫奈惭愧难当，“阿姨，我打掉了你的孙子，你难道不恨我吗？” “继续我刚刚的问题，你还没告诉我，摆在你面前的难题是什么？你为什么要撒谎？” “您这话，什么意思，我听不大懂。” “放心，我不会逼问你，等什么时候你想开了，想通了，再想跟我们说也不迟，我不会跟照阳说的。你歇一会儿吧，闭上眼睛。” 这么一聊，哪儿还有心思歇息，莫奈在盘算着自己到底哪儿出了纰漏，怎么这么快就被人看出来了。 出院时薛荔和曾进都来了，故意安排在晚上的时间，一是因为医院人少，二是行动方便。 罗洋亲自开着保姆车，邢照阳坐在副驾驶，白举晨和多多扶着莫奈坐上位置，几个人分居几辆车安置好了才出发。 出院流程都是白举晨办的，担心邢照阳看到手术病例，或者任何一个触动他发现真相的点，白举晨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办出院这事儿揽过来。 后来被告知，病历要出院后一个星期到十天才可以回来打印。 将莫奈安置好，几个人下楼吃了叫外卖回来的晚餐，晚餐气氛分为凝重，罗洋几次挑开话题打算愉悦一下，都没有“得逞”反倒弄得越来越尴尬。 康姑姑来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吃完了。见到照顾的人到位，白举晨这才放心的走。 但在他看来，莫奈在这栋楼里待着，无异于羊入狼口。无奈，他没办法时时陪着，一切还要看她自己。 康姑姑的确很细致，带了很多艾草过来，首先烧好热水，将艾草放进去送到莫奈房间，“睡觉之前泡泡脚，这里是艾草，艾草水泡脚最利于小月子的恢复了，不容易受寒。记住啊，夏天容易热，千万不能出了汗立刻把睡衣拖下去，一受凉很容易落下病根。”叮嘱了九九八十一条之后，把莫奈念的都要困了，康姑姑这才端着泡脚水出了屋子。 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莫奈缓缓闭上眼睛，一行热泪从眼角滑落。现在，心终于可以踏踏实实放进胸腔里了，但以后的日子会怎样，谁也说不准。(未完待续。) 第一八六章 噩梦 因为要养小月子，所以莫奈整天待在楼上的卧室，能够见到的人仅仅是康姑姑而已。 至于邢照阳，掰开手指数了数，她已经有十来天没有见到他了。 唯一能占到边儿的，是早上听到车库有发动机声音时，趴到窗户里头看到的驾驶座背影。对于有些生物来说，愤怒并非是最好的惩罚方法，相比之下，置之不理才更棒。 巴巴的等在窗户前，莫名的笑起来，“白莫奈啊白莫奈，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嘛，现在照阳已经恨透你了，恨的见都不想见你一面。他已经如你所愿把所有的情绪都诉诸到你身上，你满足了？” 直到车子彻底消失在视野范围内，莫奈才回到床上，开始了这一天的生活。 康姑姑的小月子方法很严格，虽然没有像民间传说中的那么三捂六包密不透风，但在吃东西上实在让人受不了。她每天三顿分几次给莫奈炖汤，都是温补的那种，口感虽然不错，但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盐。 古人发明了盐，就是为了点缀食物的味道。如果一出生就不食盐，那么迟什么食物都还可以，偏偏吃了二十多年盐，冷不防的让你戒掉，这是最让人受不了的。 莫奈原本就日夜受着心里的煎熬，康姑姑这又雪上加霜。 莫奈虽知道这都是为了她好，但是…… “小奈，任何带盐分的东西你都不能吃，稍微加一点点还是可以的，但不能太咸了。” “小奈，你怎么能开窗子呢，这窗户进来的风是最要命的，赶紧关上。” “小奈，不能喝凉水，醋也不能吃，牙齿会受不了的。” “洗完澡要等到身上全干了，喊我一声，先把门打开一点，慢慢的适应了外面的温度你再出来。” “小奈，这碗汤要全喝了才行……” 整天被康姑姑从早念到晚，莫奈觉得都快被逼疯了。 好容易晚上泡过了脚，总算没有那磨人的念经声音。 但莫奈却又睡不着了。这几天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总是会做同样一个噩梦。 满眼的血肉，好像全世界都被暗红色洗礼了，她就走在街上，两旁满目疮痍，横尸遍野，到处都是哀嚎声，人们眼睛都发着绿光，有的抱着残缺的胳膊，有的则拿着手指，他们都吃的很香很香，包括游走在他们之中的自己，在这样的熏陶下，莫奈都感觉饿了。 就在遍寻无肉的情况下，她来到一条河边，毫无疑问河水是红色的，她蹲下来，碰了一口鲜红的血喝到嘴里，味道一点儿也不腥，相反，却很甜，不是她讨厌的巨甜口味，而是微甜。 这让她上了瘾一般还想喝第二口。 就在捧上第二捧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摇篮飘了下来，摇篮里有一张白色的布单，在鲜红的河沟里，这异样的颜色格外显眼。 莫奈什么都没做，那摇篮就像是被什么东西驱使着，缓缓飘到她的脚下， 低头一看，布单下盖着个什么东西，它还在动…… 好奇的掀起单子，一个粉雕玉琢，十分可爱的小娃娃呈现在眼前，他嫩嫩的小脸儿透着光泽，双手还在挠着，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小脚自由的踹动着，样子可爱极了。 伸出手去触碰，但刚刚触到，莫奈突然被一股饥饿感席卷，她觉得口干舌燥，浑身难受，下意识抱起那孩子，张开嘴就咬了下去…… 猛地睁开眼睛，莫奈双手攥的紧紧的，梦境……总是那么真实，偏偏这些天都是同一个梦。 正要起身喝杯水，打开灯莫奈吓了一跳，床前正坐着个人，他双目无神，身体放松的坐在那里，目光重点是莫奈。 “啊吓死我了，照阳你干嘛大晚上的坐在这里？进屋怎么没个声音？” “……”邢照阳不说话，眼神开始发狠，盯着莫奈，气氛很诡异。 “你怎么不说话？” 几天没见，他理了一头爽利的短发，整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除了头发，外表上跟原来没什么差别，但不知道为什么，莫奈就是觉得眼前这个人变了。很陌生，很……让人恐惧。 他起身，双手撑在床上，头慢慢靠近，就在相距几厘米的位置停下，嗤笑了一声。就转身出去了。 莫奈目送着他出门，毛孔里还残留着他刚刚的温度。 大晚上的，冷不防有个人突然出现，还这副态度，任谁也睡不着了。更别说这几天连连做噩梦都有些神经衰弱的莫奈。 康姑姑过来照顾，原本是邹如跟姥姥打的招呼，莫奈只知道姥姥并不清楚她住院这件事情的原委，大概是邹如随便找了个借口把康姑姑借调出来了。 所以姥姥三天两头的有事儿找康姑姑，康姑姑便只能来回奔波了。 有时候会顾不上莫奈这边。 今天就是这样。 已经晚饭的点儿了，康姑姑却还没有回来。 最开始几天邹如还过来这边看望，后来注意到莫奈被康姑姑照顾的很好，她如果过来太多，反倒是对康姑姑的不信任，来的次数也就越来越少了。加上这个时间茵茵和小谷都要照顾，邹如也抽不开身，那两个小家伙要是过来，莫奈别想好好养着了。 所以今天看样子，晚饭要自己张罗，莫奈走进厨房，翻了翻冰箱，只有一小把芹菜和一小坨肉。 康姑姑有个习惯，她吃东西向来只吃新鲜的，所以每天宁可折腾好几趟去买新鲜的食材回来，也不一次买太多囤在冰箱里。 因此能有一把芹菜和肉，莫奈已经知足了。 把肉放到凉水里化了，莫奈带上保温的手套将食材处理好。 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将肉馅剁好，要出房门的时候，才看到外头站着的人。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邢照阳没回答，仍旧站在那里。 莫奈明白，他这是打算冷处理了。既然如此，就受着呗，“晚上我想包点儿饺子吃。你要吗？” “……” “不说话我就当是默认了，不过康姑姑不知道我下厨的事情，她回来了你最好别多嘴。” 邢照阳下巴一昂，转身走了。(未完待续。) 第一八七章 抑郁 饺子端上饭桌，康姑姑都没回来。莫奈侥幸逃过了这一回。不过为了防止她进厨房的时候发现端倪，莫奈窝在里面仔细回想刚刚的布局和细节，试图还原自己做饭之前的状态，不让老太太发现。 不过擦拭的时候才发现，原来全身的力气，似乎几夜之间被抽走了。使抹布稍微用一点力气，手臂都开始发软。这就是传说中的产后虚弱吧？ 可她还没“产”呢，不过就是一小月子…… 难怪老人都说，做什么都别做手术，只要身上开了口子，那就是泄了元气。她现在就是无元气少女。 自作自受，不可活。 收拾完毕走出厨房，满满一盘的饺子就剩下一半儿，打扫残局的人正夹着现场证据往嘴里送。 莫奈没做声，走到邢照阳对面的餐桌上坐下，双手托腮看着他吃，“好吃吗？” 邢照阳没回答，自如的嚼着嘴里的美食。 “你打算这一辈子都不跟我说话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咱们俩的契约自动解除？我养了小月子之后就可以搬出这套房子，咱们的四年之约也没了？” 放下筷子，邢照阳靠在椅背上，直视莫奈，“好戏，在后头。” “邢照阳，有句话我要摆在前面，不管你怎么恨我，打算用什么招数处置我，这事儿是我一个人的决定，跟我家人没有关系，你不能动他们。” “个人英雄主义在我这里没有用。”从包里拿出了一叠文件，摔在莫奈面前，邢照阳没再说什么，转身上楼了。 莫奈夹了个饺子放到嘴里，顺手拿过文件，打开，愣住。 《关于市局宣传片第三阶段开拍的通知》 宣传片第三阶段？莫奈心里起了疑问，翻开文件内页。 男主角人选不变，第三阶段具体内容，拍摄事宜以及注意事项…… 看着上面堆叠罗列的文字，莫奈终于明白邢照阳为什么这么沉得住气了…… 舒了口气，莫奈苦笑，自己画的圈儿就是要自己钻，显然邢照阳已经找到了发泄的突破口，接下来她就擎等着受用就成了。 又是平淡的十天过去了。莫奈仍旧每天做着同一个梦，只是次数多了，她越发看清楚那婴孩的脸，跟之前做过的那个菜田里喊她妈妈的孩子一模一样。 邢照阳偶尔也会出现在床边，跟第一次一样不声不响的出现，不声不响的离开。渐渐地莫奈也就习惯了。只是这梦境，是她的疙瘩，忍无可忍，她给王薇打了个电话。 第二天王薇就来别墅了，“你的情况需要心理疏导。” “很严重吗王医生？” “不能说严重，但是如果发展下去，很可能会抑郁。”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潜意识里，还残存着对孩子的愧疚和自责，认为这孩子之所以没来到世上都是你的过错。甚至以为是自己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莫奈，就这点我必须跟你谈一谈。宫外孕，也就是医学中常说的异位妊娠，原本就不是……” “王医生，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我明白，医学上的解释我也理解，只是，我就是过不去这个坎，偏偏周围所有人都不埋怨我，那我就只能剩下自责了，我真的是……我好想做点什么，哪怕偿还它一点点也行，但我能做什么呢？” “弥补并不是不可能，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吧，我的大学同学，他专门做这块的心理疏导和心理救赎，好多纠结多年的人都在他这儿治好了。有时间你可以跟他聊聊。但在我看来，一切外在的因素都不能从根源上左右你的思想，挺过这一关还要看你自己。” 趁着康姑姑没有回来，莫奈送了王医生回去。刚好茵茵需要复诊，她被邹如接到了家里。 莫奈远远看着茵茵活蹦乱跳的样子，突然想起了她最开始车祸之后的状态。那时候站在外人的角度，虽然心疼这孩子，但多少也有不理解，不理解心理上的根结何以对一个人，一个孩子造成这么大的影响。如今真正亲身经历，她才明白其中的厉害。 再回想当初，不禁开始佩服妹妹，那时候她还那么小。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了，虽然漫长而折磨，但莫奈还是挺过来了。出月子这一天，康姑姑把所有注意事项列在一个单子上交给莫奈后，才上车。 换好衣服，站在镜子前，看着镜子里双眼凹陷，皮肤发黄的女孩儿，莫奈竟觉得很陌生。 一个月的时间，她的精神状态直接从二十多岁的女孩儿蜕变到了三十多岁接近四十岁的状态。不知道这样快速老化下去，还要多久能走向没落。 从这里去分局上班，有很长一段路要走。昨天晚上莫奈约好了顺风车，一大早就停在别墅门口了。因为小月子之后的归处还没有商量，并且很多东西都在这里，突然要搬走也有很多需要准备，所以莫奈打算缓一缓等邢照阳发声。 没想到出门时刚好碰到他，一身笔挺的西装，手里提着个公务包。 这一个月他早出晚归的看起来很忙，但莫奈时刻关注着nh的动向，似乎还没有宣布新继承人要上任的消息。 默契的省略了互相打招呼，两人并肩走出房门。看到陌生的车子听到门口，邢照阳下意识皱了皱眉头。 就在邢照阳打开顺风车车门要坐上去的时候，被他拉了回来。 司机下车，手支在车门上，“先生，是她叫的顺风车，现在距离我们出发的时间还有一分钟，你们是打算毁约吗？” “钱我照付，你走吧。” 车子看了眼莫奈，莫奈摇头，“别听他的，我上车。” 但人刚一使劲儿，又被邢照阳拉了回去。 车主看出不对，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回到驾驶座上骂了一声“有病”就发动车子走了。 莫奈则被拉上邢照阳的车，“我今天要回单位上班，不相信你是要好心送我，说吧，要我做什么？” “闭嘴。” “我今天真的要上班……” “闭嘴。”(未完待续。) 第一八八章 片场 夏季的早晨，阳光刚刚冒出点头，车子开在山间异常的凉爽。莫奈把窗子摇下来一些，有徐徐的风吹进来。她正仰着头感受温度，窗子就被关上了。 “你干什么？” 邢照阳专注路况，“我冷……” “不开窗子，会很闷的。” 邢照阳看了她一眼，别过头去，“我冷……” 莫奈白了他一眼，依在车窗不说话了。她不知道的是，康姑姑临走前，注意事项其实写了两份，一份给了她，另一份给了邢照阳。 那上面分明有一条写的清清楚楚，无论大月子还是小月子，月子期其实是46天，莫奈刚刚一个月，也就是说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需要注意，这半个月尽量少吹风，少沾凉水。否则前功尽弃。 早上的风虽然不大，但吹进车窗这部分还是很硬的。莫奈头就在窗边，近距离接触时间久了，万一康姑姑的话真应验，那莫奈肯定要落下头疼的毛病。 邢照阳按下心中的波澜，为自己不争气的总是下意识的关心那个女人的行为所不齿，但直到到达目的地，他也没有再把窗子打开半点。 车子在停车场挺稳，莫奈一时间还有点迷糊，“这是哪里？” 地点推算，这里应该是近郊，前方一大片空地，像广场似的。广场里面正前方和左右两方各有几排房子，除却广场入口，设置方位倒很像一个四合院。广场上绿化做的很好，到处郁郁葱葱的，中央有个大水池正在作业，偶尔有部分溅出水池外面。 邢照阳不说话，将后排座位上的东西拿好直接下去了。 莫奈只好跟着，没走几步就看到几个熟悉的身影，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 场务正拿着两个黑色的铁架子到处找地方支机器，另外几个剧组打杂的也到处忙着什么。看到邢照阳大家都乐呵着打了招呼，见了莫奈则统一称嫂子。莫奈微笑响应，跟在邢照阳身后进了广场正前方的大门。 进来之后，莫奈的猜想得到了印证，经过剧组的临时布置，这里显然成了个临时的摄影棚。看到宣传片导演坐在机器前面，亲戚感油然而生。 导演显然也看到了迎面走来的新婚夫妻，“真是不好意思，你们刚刚完婚，蜜月刚结束，就赶过来拍戏，连个休息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我保证，这次的宣传片尽快结束，不会耽误你们太多时间的。” 邢照阳换上一副笑脸，并自如的拉着莫奈的手，全场除了她之外，没有人感觉到其中的违和感。 “导演，您真是客气了，如果没有您的拍摄，我们俩也不一定能走到一切，说起来您还算是我们半个媒人呢，就是可惜了，结婚那天您在出差，否则真要好好跟您喝一杯。” 导演听了邢照阳的话，分外开心，“遗憾啊遗憾，不过有机会补救，等咱们庆功会的，庆功会那天，咱哥俩儿不醉不归。” “好，当然好。”他趁着说笑，将莫奈揽在怀里。莫奈下意识要推开，却觉得邢照阳的力气更大了。 一切准备就绪，两人到后台换装。 关好门的瞬间，邢照阳松开手，“别以为抱着你拉着你是我的意愿，一分钟都不想多看见你，但在外人面前必须演戏，如果不想搞砸，就老老实实配合我，否则你就是这锅鱼汤的搅屎棍。” 冷声，立着眼，邢照阳的表情跟刚才判若两人。 莫奈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演戏我没你专业，但是会尽力。” 这回答似乎另对方很满意，邢照阳将莫奈的衣服丢过来，就进男子更衣室里去了。 深呼吸调整了一会儿，莫奈猜感觉心绪浮动没那么紧凑了。其实这样挺好的，邢照阳对她越冷酷，对他来讲越是一种发泄，相比之下莫奈感觉舒服很多。 换好衣服出门，外面是化妆间，化妆师已经准备就绪。 两人并排坐着，距离很近，莫奈突然想起什么，“对了，单位那边……” “放心吧，早上我已经给你们头儿打过电话了，他说这几天没什么案子，所以你尽管忙这边宣传片的事情就好。”邢照阳的语气和善了许多。 “哦，好的，谢谢。” 邢照阳笑了笑，作为回应。 化妆间陷入了寂静，夫妻俩默契的闭眼歇息，化妆师也就不敢吭声。好容易中途有人敲门进来送水，两个小姑娘才敢打开手机播放舒缓的音乐，算是制造点声音不至于太过安静。 女孩儿的音乐很符合莫奈的口味，第一首是艺术家林海的“杨柳”，这是很多影视声作品偏爱的曲子，在深入感情描绘的地方尤为适合，莫奈最喜欢的是前中段的琵琶部分和结尾处的提琴。听的心跟着起伏。 三声敲门响打断了大家的思路，一个清脆悦耳的打招呼声音传进来，“邢先生和白警官是在这里吗？” 化妆师回头，看到一个刚二十岁出头的小女孩儿，深栗色的齐肩短发，配合的梳了个丸子头，整个人显得俏皮可爱，打扮还算很素。 “请问你是？”邢照阳的化妆师问道。 “哦，那个，我是今天新来的演员，我叫吴宇宁，是过来客串第三段宣传片的，导演吩咐我来这里化妆。” “哦，你过来这边等一等吧，我这边马上就结束了。”莫奈的化妆师说道。 小女孩儿很听话，乖乖的在莫奈旁边坐下了。从落座开始目光就没离开过女主角，“邢先生，白警官，我今天是第一次拍摄这种题材的宣传片，有什么做不到位的，还请两位指教。” “太客气了，我也是新手。”正好画到眼睛，莫奈只能闭着跟对方说话。 “嘿嘿，总是在电脑上看到白警官的照片，今天看到本人，您真是好看，跟邢先生真是天生一对。” “不用这么客气，你就叫我莫奈吧。” “真的可以吗？那我就叫您莫奈姐好了。” 邢照阳偏过头看了眼吴宇宁，只一眼就转过头去，没有说话。 眼妆结束，化妆师提醒莫奈可以睁眼了，她抬起眼皮，余光瞥见女孩儿的脸，青俊又标志，最重要的是看起来很干净。这是女孩儿给她的第一印象。(未完待续。) 第一八九章 剧情 宣传片第三部分“普法”，主张预防犯罪，警民携手。警民，必然有民这一部分，大部分都可以到街上去客串，但是内景部分有一个角色需要多次出现，于是必须找个演员来客串。本来导演考虑着用一张大家熟悉的面孔，后来斟酌着还是不行。 于是在社会上搞了个报名，既能够为第三阶段宣传片造势宣传，又能够扩大广知度。 “所以，剧组就到我们学校设考场了，原来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我跟同宿舍的同学们报名，后来层层过关，就最后夺冠了。”吴宇宁吐了吐舌头，“嘿嘿，我其实该去买彩票，最近幸运值报表。” “不是有话说了嘛，幸运都是给有准备的人设置的，这么说的话，可能你的准备比常人更多。不过你来自哪所学校？” “哦，旻市电影学院，我今年大三了，还有一年就毕业。” “那现在学业应该很紧张吧？一般大三的课业最紧凑的。” “还好，我上学工作两不误，毕竟这个领域跟普通大学不同，业务能力是需要锻炼的。” 莫奈点了点头，“也是……” 两人天南地北的聊着，音乐声都被聊天声盖过去了。 全程邢照阳一言不发，甚至吴宇宁聊天谈到他的时候，他都不做半点反应。 直到三个人都化好妆，副导演叫了吴宇宁出去讲戏，邢照阳出门跟导演说话。余下的两个化妆师才有机会跟莫奈聊两句，“莫奈姐，这女孩儿，你觉得怎么样？” 莫奈对化妆师的问题感到奇怪，“为什么这么问？这女孩儿有什么问题吗？我看着没什么啊。” 另一个化妆师笑了笑，“姐，我做化妆师也有三四年了，明白了一个道理，凡事不能看表面，有时候越是看着没问题的东西，内里的问题就越大。这女孩儿，呵呵……听我劝吧，她很不简单，你真的得多防着点儿。” “她什么问题？” “多的我俩不方便说了，但是她肯定不简单。刚刚她一进屋我就看出来了。” “还有啊，跟你聊竞选的时候，你听她说的简单，背后流程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如果不信的话，你就看着吧。” 莫奈回想了下刚刚小姑娘说的话，真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但好话记着还是不错的。她谢了两个化妆师的提醒，走出休息间。 外面的棚子基本上已经搭好了，趁着还没开机，莫奈拿着剧本在棚子地下走动，左看看右看看，虽然已经拍过两段片子，片场对她来说已经不算新奇，但多多少少还是觉得好玩儿，加上一个月的时间闷在家里，今天好容易被“放了”出来，走走动动对她来说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儿。 刚走到搭好的路灯下面，身旁串过来一道影子，“莫奈姐？你看什么呢？” “是你啊，没什么，一会儿这是第一场，我熟悉熟悉环境。” “嘿嘿，您还真是认真，刚刚副导演还骂我吊儿郎当的不像个演员。” “你这个年纪，就是该活蹦乱跳的啊，没什么像不像的，演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每个年龄阶段也各有不同。所以做自己就好了，需要什么样的角色，就诠释好这个角色就成。生活中你是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性格，其实观众们关心的并不多，除非铁杆粉。” “嘿嘿，我可没有铁杆粉，不过偷偷把自己照片贴到贴吧上，冒充一下小有名气的样子，偶尔在微博上用小号说说自己的好话。”吐了吐舌头，吴宇宁很不好意思。 莫奈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直爽幽默，怎么看都不觉得跟两个化妆师说的人能够重合到一起。 打乱了脑子里的想法，很快剧组各部门准备就绪了。 第一个场景是邢照阳和吴宇宁搭配，趁着自己没有戏，莫奈坐在导演稍后的位置翻看着剧本，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第三部分宣传片邢照阳跟吴宇宁搭戏的部分还真是多，多的莫奈以为自己的宣传片女主角都要被盖过去了。 不过其实她跟那小女孩儿的戏份也有不少。 但因为邢照阳今天是突然带她过来，提前又没有给剧本，所以莫奈到这里可要狠狠下一番功夫。 本想找个偏僻一点儿的角落，趁着下一场自己的戏份还没到赶紧做功课，路过拍摄处的时候，莫奈却下意识的停住了。 这一段的主要内容是：大学生吴宇宁放学时遇到危险，邢照阳以警察身份现身相救并且宣传女孩儿自卫常识。 刚好拍到吴宇宁受伤倒地，邢照阳扶起她然后关心照顾。 本来是一段很感人的警民关系片段，却被导演一再喊卡。 按常理来说，开机最初，大家斗志昂扬还没有失去耐心，这会儿的进度是最该条条过的。偏偏吴宇宁这个小女子不给面子。好多细节都让导演不满意，最后连剧组的其他人都看不过眼了。 莫奈站在大家中间，分明注意到了邢照阳搭着她手臂时，小姑娘看邢照阳的眼神，说是演戏里该有的眼神，这也太…… “卡……过了。”导演一声令下，大家终于松口气。 邢照阳余光四处寻找，好像要锁定什么人。最后在看到莫奈的时候顿了一瞬，很快又飘向别处了。 吴宇宁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邢照阳笑的很开心，两人之间的气氛比刚刚化妆间里好了许多。邢照阳也不冷着脸了，似乎一段戏下来，对小姑娘的印象改观了不少。 蹲着的戏演的太多，吴宇宁刚要起身，哎呦了一声，随即拉住邢照阳的胳膊，“呜呜，脚麻了……” 邢照阳细心的扶起她，莫奈看不下去，转身走向前边不用的设施椅。 说心里没波动，那是骗人的，但莫奈强迫自己要镇定。可总觉得那里不舒服。 虽然印象里的邢照阳无论拍戏还是什么时候从来不会跟女孩儿打情骂俏，但今天…… 莫奈翻开剧本，埋头一行一行的看着，字认识她，她却对字很陌生。脑子里不断往复刚刚的画面。(未完待续。) 第一九零章 座位 下午的场次是莫奈和吴宇宁搭配，偏就离了奇了。上午频频出错的吴宇宁下午成了一把能手，不论站位还是形态神情，样样到位。 相比之下莫奈就过于紧张了，不是忘词，就是神态局促表情不自然。惹得一众人连连叹息。 其实第一二阶段，莫奈的表现让所有人的惊讶，大家那时候还赞叹，她身上有演戏的基因。 可今天，实在有点儿反常，更让大家没想到的是，邢照阳全程都在导演的旁边，光他指出来的错误和喊出来的“停”都要比导演多。 大家很不理解这对夫妻的相处模式。一部分人开始担心莫奈，另一部分人却在幸灾乐祸。 休息期间，吴宇宁拿来水，“莫奈姐，你今天状态好像不太好啊？” 莫奈尴尬一笑，“是啊，有点儿不在状态。” “没事儿的你放轻松，我也是个新手，经常遇到这种状态，上午的时候我还不是，幸亏照阳哥给我讲了很多，真是受益匪浅啊。”称呼已经从早上的“邢先生”转到了“照阳哥” 莫奈状若没听出里面的关窍，淡淡一笑，“哦，是吗？” “是啊，您可真是有福气，能嫁给照阳哥这么有才又性格好的老公。我要是能遇到他这样的男孩儿，一定死抓着不放，现在这个行业的年轻小姑娘那可是一抓一大把，要身材有身材，要脸蛋有脸蛋的，万一被哪个死盯上了。男人最怕死缠烂打，什么事儿都有个万一，你说是不是?” “有你说的这么严重？” “那当然，不跟您说别的，就说我们学校吧，表面上风平浪静，实际波涛汹涌，为了一场戏的名额，不知道要争个多少次的头破血流呢。就说这次吧，我选上了，好多人背后骂我都骂的口腔溃疡了。” “不就是一段宣传片吗？” “这可不是普通的宣传片，能跟照阳哥一起合作，还有名导主持大局，多么难得的一次体验啊，最主要的，前两段宣传片效果大家都有目共睹，第三段更是不在话下，只能比那两个好，不会比那两个差，社会影响更不用提了。这对我们这些即将走出校园步入工作的学生来说，可是难得的好机会呢。瞧我，怎么跟你说这儿来了。对了，照阳哥平常不跟你讲解演戏这些东西吗？你们日常生活中都聊些什么？” 被吴宇宁的话提醒，莫奈想起了最开始在一起时，她小女生的问题，“咱们俩没有任何共同话题，你为什么会选择我？” “我选择你就是因为你不认识我，不了解我。” 她还记得他当时的回答，现在细想想，她从来不知道邢照阳的理想，也没听他说过演戏里的乐趣…… “莫奈姐，你想什么呢？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哎正好照阳哥来了，照阳哥，我正问嫂子你生活中有没有教过她有关表演的技巧呢，我要偷师。” 邢照阳拨乱了吴宇宁的头发，这动作看在莫奈眼里，刺眼到不行。 “她对演戏没有兴趣，所以我们很少聊。” 吴宇宁听了似乎很满意，眼底划过一抹亮光，“原来是这样啊……” 下午的拍摄进度比导演预想的要慢很多，所以拉着全剧组的人都拖延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吃晚饭。 广场旁边正好有一家火锅店，“今天下午，因为俾人的关系，耽误了大家的时间，所以晚饭我们来请了。旁边的火锅店，大家收拾好之后赶紧过来哈，我们先去打声招呼。” “照阳哥，带上我！”吴宇宁举着小手，蹦蹦跳跳的跑到邢照阳和莫奈身边。拉着莫奈的胳膊，晃晃悠悠的往火锅店方向走。 因为跟嘉佑的合同已经解除，但他个人跟宣传片还是有合同，所以这次邢照阳过来拍摄并没有带助理和司机，全程都是自己。 安排事情这类的就要亲力亲为了。 吴宇宁倒是这方面的一把好手，火锅店前台，服务员拿着纸和笔在记录，吴宇宁一边说，“鸳鸯锅就要三个吧，剩下的两个锅要微辣的，其他的中辣，你们家的我上次吃过，中辣的就已经很辣了，要是特辣，我估计这些人都受不了。”边点菜边跟人聊天儿。 莫奈和邢照阳则站在一边，拉着手，没有多余的话。 直到小姑娘把菜什么的都点完，剧组的人相继都跟了过来。 二楼总共有十张桌子，够他们所有人落座了。 鸳鸯、微辣、中辣，各种汤底的锅小姑娘都替大家选好了，谁爱吃什么直接坐下就成。莫奈一直被邢照阳拉着，她知道邢照阳是火锅方面比较喜欢吃辣的，所以下意识朝着中辣的方向走，却在鸳鸯锅的旁边被他强制着坐了下来。 “你干嘛？不是喜欢吃中辣的那种吗？” 邢照阳看了莫奈一眼，“谁说我喜欢吃中辣的？” “你不是……” “我最近上火。” 莫奈深呼吸，刚刚还在想，如果跟着邢照阳到中辣的那一桌去，自己估计要嚼青菜了，因为康姑姑祝福过，这半个月内，不能沾一点儿点儿辣的东西。 吴宇宁已经在旁边中辣的位置上坐下，没想到自己自作聪明选好座位，却是个愚蠢的决定。灵机一动，趁着大家不注意起身去打酱料，故意拖延时间，打好了还上趟厕所，回来的时候所有中辣的桌子已经坐满了，顺势在过道上操了一把凳子，在邢照阳旁边的位子放下，“大家别介意我挤一挤吧？” 今天不过就是一次小型聚餐，加上宣传片的任务又不是特别赶，晚上并不开工，所以大家吃饭时候的座次也就没有像平常一样严格要求，普通成员都可以跟导演坐在一桌吃饭，邢照阳和莫奈这一桌也是什么部门的工作人员都有。 大家面对着面，好像朋友一样谈天说地，没有多余的顾虑，自然也不会排挤一个小姑娘。 加上人家今天的表现实在很可圈可点。一旁几个单身的小伙子更是像看到肥肉一样，眼睛都放光了的欢迎吴宇宁。(未完待续。) 第一九一章 借住 “今天呢，晚辈第一次参加拍摄，承蒙格外哥哥姐姐的照顾，我给各位满上，希望大家多多照顾啊，多多照顾。” 酒杯都倒满之后，吴宇宁举起酒杯，往邢照阳方向举了举，“照阳哥，我演得不好，都拖累你了，明天一定好好努力。总共还有四五天的拍摄任务，我一定会让照阳哥看到我的进步的。”跟邢照阳的杯子碰了碰，吴宇宁把杯子里的就一口喝了下去。 坐在这桌的基本上都是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看到女孩儿的酒量，显然不打算就此算了，一个个的斟满之后凑上来，轮番的跟吴宇宁喝，没几轮呢，女孩儿就开始东倒西歪了，趁势拉着邢照阳的胳膊不放，半躺在他的肩膀上，“照阳哥……今天真的，要好好感谢你和嫂子，要不是你们在一边照顾，跟剧组的人吩咐，我估计拍摄没这么顺利。” 莫奈介意的扫过吴宇宁手的位置，状若没事儿一样喝了杯水，跟另一边做的剧组助理聊起天。 “莫奈姐，这女孩儿你可得防着点儿，这心机……”助理摇了摇头，啧啧了两声。 莫奈笑了笑，没说什么。 ……她现在，恐怕连防着人家的资格都没有。 的确，如助理和化妆师所说，到这会儿她已经看出来这女孩儿不简单了。在镜头前的表现可以看出来她在学校也是刻苦练习表演的。至于其他方面，无论是晚上到这里吃饭，还是想方设法找机会跟邢照阳和导演接触，都能看出她的努力，只是这方式方法让人不敢苟同罢了。 大家吃着喝着聊着，渐渐的有人开始散场，因为是第一天开工，宣传片的拍摄任务又不紧，所以大家酒喝得也不少。歪歪倒倒的离开火锅店。 最后剩下的只有两桌，邢照阳莫奈所在的和另一桌中辣的。 中途邢照阳去了一趟厕所，他走后吴宇宁倒是精神了不少，不用靠抓着东西支撑自己了。 将面前的空酒杯倒满，吴宇宁自如的将杯子滑到莫奈的面前，“莫奈姐，咱俩喝一杯吧？感谢你今天对我的照顾。还有几天的工作量，结束之后咱们就要各奔东西了……”说话的流利跟刚刚天差地别。 莫奈判若没看出其中的区别，接过杯子握在手里，“其实我今天也没做过什么，就是工作而已，更何况我的表现还不如你呢，怎么就说到对你的照顾上了呢？” “姐这真是谦虚了，要不是进化妆间的时候，你抛开化妆师们的提醒，那么接纳我，我也不会有机会跟照阳哥搭上话啊，家有娱乐圈的人，姐你还真是大度啊。” 知道这丫头话里故意带着刺儿，莫奈微微一笑，“我们家，现在也不算是有娱乐圈的人吧？你知道的，照阳他已经退出了，如果不是这次的宣传片合同还在，加上跟导演的情分，并且我也一起工作，估计他会冒着违约的风险推掉。” “嗯，那听你这么一说，影响因素应该最主要的就是合同和导演的情分。别怪我这个做晚辈的说话难听，就今天一天的观察，我就看出你们夫妻俩的不对劲儿了。不说别的，吃饭时的相互照顾压根儿没有。”她摇了摇头，“你们这样的话……以后还是少参加一些聚会啊公开活动之类的，很容易被人看出破绽……” “你们在聊什么？”邢照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吴宇宁反应很快，立刻拉住了莫奈的手，“你说……是不是啊莫奈姐？” 她动作放慢，拖沓着回到自己的位置，恢复了左歪右斜的状态。 “我看大家都走了，差不多咱们也走吧？”话是冲着莫奈说的。 吴宇宁抢先一步回答，“我就不打扰你们的二人世界了，再坐一会儿，打辆车回学校。” 邢照阳环视一圈，“现在剧组的人几乎都走光了，你一个小姑娘剩在这里，还醉着酒，广场位置又偏，很危险，还是跟我们一起吧，顺道送你一程，我们再回家。” “真的可以么？这真是我的荣幸，只是，嫂子这里不知道……” 两人齐齐看向莫奈，这样的情况下，她还怎么拒绝？更何况，邢照阳刚刚说的没错，不管这丫头的三观正与否，都是一个女孩儿，出了危险，剧组的行程又要停滞了。 车子里防着舒缓的音乐，后排座位上的吴宇宁依在车窗上，微醺的样子。 很快到了她说的地点，前排夫妻俩一看，不由皱眉。 眼前是一排低矮的出租房，胡同里一点灯光都没有，仅仅靠着每户院子屋里照出来的余光，不至于让行人走路的时候踩到坑。 “你就住这里？”邢照阳问。 吴宇宁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半醉的笑了笑，“是啊，我到家了，那……你们赶紧回去吧……白白……” “等等……”莫奈皱眉，“你为什么不住在学校宿舍？” “我们学校……十一点宿舍门就封了，早上出来的太早，宿管阿姨还不给开。我平常接戏嫌太麻烦，就外面临时租了个落脚的地方，寒舍，地方太偏就不请二位进去坐了。那我下车了哦……”打开车门，她动作迟钝的迈出脚。好像下一步就要踩空了。 “先等等吧。”邢照阳突然说，“这里一个女孩子家住起来太不安全，你还是坐好吧，今天去我们家住，客房还是有地方的，容你一晚上没问题，明天赶紧找个安全点儿的地方租房子，以后别来这里了。” 虽然这也是自己心里的想法，但听到邢照阳说出来，莫奈却感觉不是滋味，“是啊，坐好吧，去我家凑合一晚上。” 曲折的绕着山路，到家的时候吴宇宁已经睡着了。她倒是安静，喝了那么多酒，还在车子里晃悠，居然没有吐。 邢照阳实在没辙，只能背着这姑娘进了屋子。 莫奈则把车子停回车库，安置好了做电梯上的楼。 她上来时候，一楼客厅的灯已经开了。只是没什么声音。 顺着步梯走上二楼，听到客房方向似乎有声音。莫奈寻声走过去，发现客房的门是开着的。毕竟是个女孩儿醉酒之后还是要照顾的，邢照阳毕竟不方便，莫奈想着就进了屋子。(未完待续。) 第一九二章 搬走 这间客房是康姑姑住过的，她走之后，给换上了新的四件套，雪白雪白的颜色。 莫奈刚推门走进来，就听到奇怪的声音，她下意识停住脚步，正犹豫要不要往里去，忽然看到两个人影出现在视野中。 他们面对着面，身影是重叠的，不是邢照阳和吴宇宁又是谁？ 此刻吴宇宁正双手挂在邢照阳的脖子上，说着什么。眼神暧昧，笑容甜美。 莫奈显然被画面震慑到了，下意识要抓门却反将门推到了墙上，发出‘哐’的一声。 邢照阳闻声看过来，显然注意到莫奈了，却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不慌张也不惊讶，反倒平静的一个手一个手掰开吴宇宁，将她放回到床上，“早点睡吧。”说完朝着门边走来。 跟莫奈擦肩而过。 莫奈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回忆着刚刚的场景，一股无名火起，她转身冲出去，站在走廊里，“邢照阳，你站住！” 邢照阳停下了步子，转身看着她。 莫奈走近了，在走廊微弱的灯光下，面对这张熟悉的脸，她却觉得有些陌生，“你们刚刚，在干什么？” 他轻松的耸了耸肩膀，谈笑的语气，“你不是都看到了吗？” “邢照阳，你在耍我吗？” “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在耍你？耍一个，拿我孩子的生命当玩笑的女人，怎么？我做得不对吗？” 莫奈愣住，回想这一个月邢照阳的平静和冷静，亏她还以为在他面前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原来真正的风暴还没开始。也好，这是自己的选择，要面对什么也是自己应得的，“至少咱们名义上还是夫妻吧？有些动作，有些行为你难道不该避讳一下我吗？？” “怎么，吃醋啦？你不是不喜欢我，压根不在乎我吗？连我的孩子你都可以轻易抛掉，干嘛在乎我跟另外一个女人卿卿我我？你说得对，咱们是名义上的夫妻，这词语倒是总结的挺恰当的。咱们，就只是名义上的夫妻……而已。你别自作多情想太多了。如果这就受不了那你还有四年的时间跟我消磨呢，岂不是要完蛋了？慢慢适应吧。好日子还在后头。”他嘴角微勾，笑的洒脱，转身摆了摆手，冲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莫奈凄凉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邢照阳已经到门口了，脚步突然顿住，“哦对了，有个事儿还得你配合。” 莫奈不情愿的看过去。 “咱们俩是名义的夫妻，既然有外人在，那你今天晚上必须到我的房间里来住。” “这不可能，你别妄想了……” “好啊，不可能。”他信心满满的进了屋。 莫奈回到自己房间，躺在床上只想着刚刚的画面。别的女人挂在邢照阳身上的画面。越想越是心烦，越想越是心乱。这女孩儿的确长得不错，身材也很好，看起来天然无公害的样子，就真的是无公害的吗？连她这个反应迟钝的人都看得出来吴宇宁故意接近邢照阳，他怎么会看不出来？ 却还那么配合的跟她一起。难不成是真的…… 如果邢照阳真的移情了，这不应该是自己希望看到的吗？ …… 不行，就算她以后不能跟邢照阳在一起，也不能让一个别有心机的人替换自己的位置，至少要比自己好，却不能比自己差。 莫奈下定决心，卷好铺盖卷，来到邢照阳的房门口。三声敲响之后，没有反应，又敲了三声还是没有动静。 等了半天，终于开了道门缝，邢照阳下身围着浴巾站在门口，头发还是湿的显然刚从浴室出来，“你不是说不过来了吗？” “虽然不愿意，但这是我的义务，我睡地上，你睡床上。不会打扰到你的。”挤开他，她大步进了屋子。顺势要把铺盖卷放到地上，却被一直手拦住了。 邢照阳躲过铺盖卷，“放心吧，我邢照阳还是有定力的，目前来看，就算你脱光了身子躺在我面前，对我也没有丝毫的诱惑力，所以即便睡在一张床上，你仍旧很安全。一言以蔽之，我对你不感兴趣。” 莫奈狐疑。 邢照阳嗤笑一声，“你现在除了令我倒牙倒胃口之外，没有别的用处，所以放心，我真是懒得碰你。” 说完将铺盖卷丢到床上，转身又进了浴室。 这样的话对女人的伤害程度无异于“我不爱你”。莫奈慢慢消化，开始为自己整理床铺。 “我睡地上，不是防着你，而是防着我自己……” 他出来的时候，莫奈已经躺好了，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你打算让她住几天？” “这要看心情，不过这小丫头还挺合我口味的，如果哄得我高兴的话，不知道会多久。” “照阳，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就别再装了，就算你下定决心跟我撇清关系，只把我当陌生人，摆脱也找个好一点儿的行不行？吴宇宁，她是什么样的女孩儿你看不出来吗？” “什么样的女孩儿？只图钱，只图名利还是什么？至少她表现的比你明显。五十步笑百步你觉得你有资格说人家吗？” 莫奈眉眼微眯，苦笑了一声，“好，就当我什么都没说。你什么都没听见。反正我跟吴宇宁没什么区别，不过是这个房间里的房客，她在这里住多久，只有你这个主人有决定权，我没有。为了不耽误房主人你的正事儿，我决定，过几天就会搬回紫薇庄园，期间不会耽误你吩咐任何事情，照阳随叫随到。又不会随时出现在你面前碍眼。两全的法子。” “怎么，破罐子破摔了吗？你搬出这里，然后放记者过来拍照说咱们新婚就分居？居心不良吧？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以后的四年，你都不得离开这里。什么时候期限到了，什么时候再说。” “邢照阳，你不觉得你这样太过分了吗？跟一个警察讲法律，我也可以反驳的。” “哦？想要讲法律吗？那好啊，咱们就追溯一下四年前的那次车祸好了。” 莫奈凝眉，死咬着唇，转身躺下不再跟他理论。 咬住这一点，别说四年，只要愿意，邢照阳可以控制她一辈子。(未完待续。) 第一九三章 早餐 清新雅致的厨房，整套厨具和餐具齐整的摆放在各处。有悠扬的歌声在屋里萦绕，早餐的氛围格外良好。 邹如端着刚刚蒸好的馒头出来，看着两个拿着筷子的小家伙正嗷嗷待哺的等在餐桌旁，忽然心情又好了许多，“今天是蛋黄小包子，一人两个，吃完了再喝点儿粥填填缝，然后送你们上学。” “我要三个……”茵茵举着筷子，欢喜雀跃的样子。 “我也要三个……”小谷学着茵茵的样子，只是个头儿很小，强学着人家，还达不到人家的高度，硬是举着手往上窜，样子十分可爱。 “当心烫”孩子一起吃饭的时候总是副狼吞虎咽的模样，邹如笑看着，一边收拾另一个餐具里的奶黄包。 茵茵眼尖，注意到了，“这一锅是给谁准备的？” “一会儿给你哥哥姐姐送去，他们经常不吃早饭，很不乖，所以我得过去盯着。” “那我快点吃，一会儿跟着你过去。都好些天没看到姐姐了。”茵茵把头埋到包子里，大口吃起来。 邹如反对，“不行，上学要迟到了，你慢着吃，以后有机会见面，等晚上放学的，晚上放学我带你过去。” “真的吗？” “当然。说话算话。” 因为小区距市区实在有一段距离，所以邢照阳临时给聘了一个司机，按时过来接送茵茵。小谷的学校也是刚刚安排好，这段时间到王医生的心理诊所观察的不错，基本上可以跟其他小朋友一起学习了。所以顺道给他找了一个跟茵茵顺路的学校，小姐弟俩刚好同路。 送走了孩子，邹如准备好主食副食，端着来到了邢照阳的新家。 邹如是有钥匙的，但每次过来还是会敲门。先敲两声以示提醒，随后开门进来。 客厅里跟往常无异，邹如端着锅进了厨房，安置好，准备好餐具，推算一下时间，那两个家伙也该下楼来了。本想系好围裙出来安排餐桌，结果刚走出厨房门，邹如脚步顿住，目光直看向二楼下来的女孩儿。 很陌生的面孔，乍看时也没觉得在哪儿见过，容貌很秀丽，只是一身穿着让邹如很不舒服。她穿着睡衣。 普通的睡衣倒也罢了，关键现在是夏天，她半裸着的地方露出来虽是凉快，裸露的部分终究太多了。 “你是？”邹如还没开口，吴宇宁先问了。 竟然丝毫不客气，还一副高高在上自己就是主人的模样，邹如翘起嘴角笑了笑，没有说话，向吴宇宁走去。 吴宇宁还以为她是过来说话的，却没想只是擦肩而过。 穿过她，邹如直接上楼去了。 “哎，你到底是谁啊？大白天的怎么私闯民宅呢？” 已经起床的邢照阳听到声音下来，正碰上走到楼梯一半的邹如，“老妈，你怎么来了？” 吴宇宁缩了缩脖子，“她是……你？哎，我当是谁呢，伯母啊，刚刚失礼了，您别见怪。” “这位姑娘是？”话是问吴宇宁的，邹如却在看着自己的儿子。 邢照阳面色坦然，丝毫没有尴尬，“我朋友。昨天晚上喝多了，暂时在这里住一宿。老妈，今天有什么好吃的？” “朋友？莫奈呢？还没起来吗？”邹如追问。 “不知道啊，你上去看看吧。” “臭小子，待会儿下来收拾你。”抬步走上楼梯，邹如来到莫奈的房门前。 “阿姨，您怎么来了？我刚收拾好，咱们下去吧？” 邹如顿了顿，观察着莫奈的神色，“那个女孩儿我刚刚见到了。” “哦，您说吴宇宁啊。” “吴宇宁，很陌生的名字。跟照阳是同行吗？” “算是半个同行吧，是一起拍摄第三阶段宣传片的，还是个学生，昨天晚上喝多了，我们送她回出租房的时候，那里的环境实在有点儿危险，就载她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走吧，我蒸了蛋黄包，下去吃。” 餐桌旁边，吴宇宁和邢照阳已经坐好了，出于尊敬没有先动筷子。 莫奈在邢照阳的身边坐下，邹如则在吴宇宁旁边坐下，两两相对，但准备餐具的时候显然没料到屋子里还多个人，所以少了一副。 邢照阳主动站起身来，将自己的那副餐具递给了对面的女学生，他则亲自去厨房拿。 吴宇宁满意的拿着手里的餐具，脸上的表情略带着些许倨傲，“阿姨您好，我叫吴宇宁，很高兴认识你。”伸出手冲着邹如。 “我也很高兴。”邹如只是点了点头，将奶黄包嫁给了莫奈。 气氛就有点儿古怪了。 邢照阳只当做没看见，吃他自己的。 早饭后，吴宇宁上楼换衣服，邹如拉着邢照阳进了厨房，“怎么回事儿？平白无故的拉个姑娘回来干嘛？还是这么不着调的？” “老妈，你从小教导我不要在人家背后说坏话，这会儿自己在干嘛？” “我问你话呢，别给我扯开话题。莫奈还在这所房子里，对外你们是夫妻，这么做是不是太欺负人了？” “老妈，你这是在给儿媳妇打抱不平啊？” “少废话，到底怎么回事儿？那姑娘看你的眼神可不对，你怎么会看不出来？是不是偷偷算计着什么呢？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咱们家跟白家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茵茵能够回来我很开心，至于从前的种种我不想计较。你也不要再做无谓的事情了，尤其是对莫奈。这姑娘是个好姑娘，不管当年的事情事实如何……” “好了老妈，你这些话翻来覆去的说过几百遍，我都能背下来了。这女孩儿不过就是个同事，你放心，不会给你惹麻烦的，尺度我会自己把握，至于为什么跟她相处，我不想说太多，你也不要逼我说假话。就这样，你慢慢收拾吧。” “臭小子，你给我站住！听见没有？”捏着邢照阳的耳朵追到厨房门口，邹如正要继续训斥，看到迎面走过来的吴宇宁。 她笑呵呵的迎上来，“阿姨，照阳哥，你们母子俩的感情真好，让人看了都忍不住羡慕。”(未完待续。) 第一九四章 那天 莫奈就站在屋门口，好像看着一场再平常不过的聊天一样。 等邹如发现她站在这里的时候，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既然你们都吃完饭了，那我得赶紧回去。小奈是去上班吗？还是继续拍摄？” “昨天下午我表现的不太好，今天上午要被导演关小黑屋。”莫奈委屈的说着。 “什么情况？” “哈哈瞧把您急的，我开玩笑，不过昨天确实表现不好，所以今天要去‘补课’” “那照阳呢？” “他……” “我今天上午没有任务，所以就不去片场了。有事儿要去市区一趟。”两人互换了个眼神，莫奈回了个友好的笑容。 吴宇宁见缝插针，“我也该回去市区找房子了，学校刚好有课必须去，那可能需要照阳哥顺道捎我一程。” 两人并肩走出房门，从莫奈的身边路过，继而走远，消失在视线中，过程中似乎聊到了什么，吴宇宁笑的很开心。邢照阳只是个背影，观察不出息怒。 邹如走上前来，拉住莫奈的手，“照阳，我来管。” “阿姨，没事儿的，我们两个……本来也没有什么相互的束缚，我只是担心这女孩儿会对照阳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叹息了一声，邹如没再说什么，“走吧，我送你去片场。” “啊？这个不好吧？” “车库里虽然有车，但我知道你不会开的，正好我上午没有事情，走吧，顺道送你。” “不用了，真的……” “别推脱了，快走吧，再晚了碰上大堵车就麻烦了。” 乖乖的跟着邹如上了车，莫奈心情却一直提不起来。吴宇宁那个小丫头，无论手法还是表情，看起来都很老道，邢照阳明明知道她是奔什么来的，却一点不拒绝，莫奈想不出他这么做的原因，但过分纠结，又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 邢照阳半路将吴宇宁放下，直接开向了nh办公大楼。 顶层，邢永利刚刚结束了集团会议，正翻看着秘书递上来的会议文件。 “跟你说好的九点半到，正好旁听一下集团会议，你偏偏给我十点半到，踩着会议结束的点儿来，故意气你老子是不是？” 邢照阳在老邢的办公桌前坐下，“还没正式跟外界公布我的身份，突然出现在集团大会上，你怎么解释？” “不解释，我为什么要解释？” “大会的每一位参加者都是有身份的，你们讨论的可是整个nh的机密，难道平白无故的给一个外人听？所以我今天来参加大会始终不合适，等以后上任了，什么会议都少不了我的，还在这一个？” “就你贫。” “说吧，今天找我过来，除了参加那个无聊的全是老头子的会议，还有什么别的事儿吗？” “连我都一起骂进来了？” “不说我可走了……” “哎等等，你给我坐下，话还没说完呢，坐下！” “你到是说啊。” “按照你的要求，职位已近给你定好了，一个星期之后过来办理交接，关于你身份的事情，我细致考虑了一下，还是不作公开处理。” “可是我一旦上班，出现在公司办公室，网上就会有人发出消息。” “那就发好了，咱们保持冷处理，不管外面声音有多少，做你自己的就行。反正我很讨厌动不动就搞什么发布会的东西，不就一件小事儿嘛。你不发生，渐渐的有人就明白了。让他们猜去吧，也是一种造势。” “拜托，你当初可不是这么跟我说的。” “我现在就这么说了怎么着吧？” “好好好，你说了算你说了算。”让老邢稍安勿躁，邢照阳翘起二郎腿，“你是想省下经费吧？这么小气！” “滚！” “这你说的？那我真滚了啊。” “给我站住！这几天，包括你进公司后最初工作的几天，不许给我惹事儿，什么绯闻啊，传闻啊，统统给我靠边站，你要是再给我弄出来什么乱七八糟的……” “怎么样？” 邢永利满脸纠结。正要措辞发泄，就见儿子动作麻利的拿起他办公桌上一个小盒子就踹到了衣服兜里。 刚刚还倨傲的老爹，瞬间就没了底气，“哎臭小子，把东西还给我。” “等我在这里站稳脚跟那天再说吧。” 头也不回的出了办公室，邢照阳颠了颠兜里东西的重量，勾了勾唇角。 接到曾进电话的时候，邢照阳正在往片场赶，早上说不去片场了，其实他还是担心莫奈状态的。 因为昨天下午的表现实在不佳，也不是她平常的状态。 所以临时接到曾进的通知，他调转方向来到两人的老地方。 曾进已经摆好酒，就等着邢照阳来了。 “你不用上班吗？这个时间如果单位临时有事儿，酒驾回去，是要被扒皮的。” 曾进将酒杯递给邢照阳，自己二话没说先闷了一口，“两干三杯，咱们再说事儿。” 看出曾进脸色不对，邢照阳二话没说的坐下，笑了笑，连干三杯，“说吧，今天又是给谁打抱不平来的？” “我不想跟你争执，也不想追旧账，但有些话我必须提醒一下，莫奈有她的苦衷和难处，你们整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有些事情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做得太过分了。” “这话什么意思？我可以理解成，‘看在你的面子上，放她一马吧’吗？” 曾进没说话，给自己的酒杯斟满了，“随你怎么理解吧。” “好了朋友，突然约我过来，话也不说清楚，这酒我没法喝。有件事情我倒是很想问问你。” “什么事？” “婚礼那天，你跟薛荔都在现场，我想听听莫奈昏倒时候的情况。” 曾进一顿，“突然的，怎么想起来问这个了？” “紧张什么？我就是随口一问。这两天总是回想那次的事情，觉得这期间是我的空白，所以很好奇。” “好奇？” “没错，所以来求解。” “也没发生什么，就是她换好了衣服，我跟薛荔进来聊天，本来准备着出门参加宴席，结果还没走几步，她就昏倒了。”(未完待续。) 第一九五章 绯闻 因为不是吃饭的时候，所以烧烤店里人并不很多，这种店主打的是夜里时间，大家下了班过来聚个小会，聊聊天喝喝酒直到深夜。 老板和老板娘将曾进点好的东西送上来，探了探客人的脸色，觉得今天不适宜玩笑，就远远的躲着去了。 邢照阳吃了口菜，也嚼不出什么味道，“既然这么简单，为什么你们掖着藏着的一直不肯告诉我？” “没有必要，所以不想说。另外，婚礼现场，戏都是演给外人看的，对圈里的，你给大家的印象是……并不在乎莫奈，所以我们也就没提，给你添堵。” “好兄弟，真是善解人意，咱们就别这么腔调古怪的聊天了，继续下去，我怕咱们俩再打起来，你的制服和我的公司，现在显然都不适合武斗。” “我没想过要跟你武斗，只是有些事情一直不说憋在心里我会憋死，所以找你聊聊。” “那挺好的你聊吧。” 曾进苦笑了一声，真聊？他还什么都不能说，“总之，你对莫奈好一点，不然我就要抢了。” “随便，这件事情我早说过了。” 下午的拍摄现场，人多了许多，因为戏份很足，所以莫奈端着剧本就差钻里面去了。 终于把一大片的流程记熟了，她松口气抬起头，见到片场门口两个人影并着肩，徐徐朝这边走来，。 片场的人当下都在休息，显然也是看到了那边的动静，纷纷开始注意莫奈这里的反应。因为吴宇宁跟邢照阳之间的距离比昨天要近很多，竟比莫奈和邢照阳并行的距离还要近。 甜美的笑容挂在吴宇宁脸上，说着笑着，模样宛然他们是一对情侣。 人们不禁开始怀疑，这对荧幕上和生活中的夫妻档，究竟是不是如传说中的那么恩爱， “莫奈姐，你都演得那么好了，还这么努力？”吴宇宁走过来，打乱了莫奈的思路。 邢照阳则走到导演旁边，看都没看莫奈一眼。 吴宇宁默默的观察着两人的动静，得意的勾了勾唇角，“莫奈姐，你在想什么？” “哦，没什么，在想这一段该怎么表达更好些。” “我看看……” “原来催你们过来，我还担心，新婚夫妻在这里太随意影响工作，现在你们的反应倒是让我更担心别的，瞅瞅你们两个身上，哪里有新婚夫妻的影子？第一天过来的时候还好，今天索性话都不说，这是在避嫌吗？”导演说话直白惯了，毫不掩饰真实目的。 邢照阳却是笑笑，“算是吧，总之我们会好好配合拍完第三部分，这不就结了？至于其他的，在片场我们都归你管，出去了您可管不着我们好多，下个星期我要正式回公司上班了，您这次的拍摄可是我的收尾之作，怎么样导演，自豪吗？” 时间久了，邢照阳跟导演已经混出了哥们情谊出来，早就没了最开始的拘束和满是敬意，反倒句句话里带着调侃和玩笑。 导演是彻底被邢照阳给打败了，决定不再管他的事儿，看了看时间，准备工作。 这一段讲述的是两位民警协同面对社会问题，“帮助人民群众从小事做起”。 实际拍摄中却遇到了难题。场景是大雨，两人奔到片场搭好的路面上，几秒钟动作ng了三十多次，邢照阳和莫奈两个的状态，总是让导演不满意， 第40次ng喊出声后，邢照阳和莫奈浑身湿漉漉站在那里，竟起了争执。 “这个动作跟你说了很多次要慢一点观察周围，你总是冲在前面，那咱们的协同合作还有什么意义？”邢照阳声音很大，大到整个片场都听得清清楚楚。 莫奈将眼前湿漉漉的刘海拨到旁边，看着邢照阳的双眼，没有说话，深呼一口气转身看着镜头，“导演我知道了，再来一遍吧。” 洁净温暖的毛巾盖在头上，莫奈觉得舒服多了，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碰碰鼻子也就好了。 罗洋来现场探班，给原本安静的片场带来了百号追随的粉丝，有女孩儿的尖叫声和秩序的应援，这里立刻热闹起来。 罗洋在邢照阳和莫奈的中间坐下，看着前边正在拍戏的吴宇宁，“这丫头什么来头？瞅着不像个简单的主儿啊。” “她演戏不错……”莫奈只能这么回答。 罗洋意味深长的笑了，转而看向邢照阳，“邢先生，现在请把我看成是一名记者，那么请问，关于嫂子的这个评价，您有何感想？” “外头的那些人，怎么带来的，赶紧怎么带走，片场不是在拍电视剧，没有她们要的片段，我们这里在拍宣传片。意义不同，如果被她们搞砸了，待会儿导演反脸不认人，别说不给你粉丝面子。” “好好好，我这就让吉吉过去打招呼，行了吧？”吐了吐舌头，罗洋起身走向导演，“导儿，这女孩儿演技不错啊，您觉得呢？” “作为新手，已经不错了。小罗洋，你什么时候来的？” “嘿嘿，有一会儿了……” 大牌驾到，人越聚越多，现在罗洋的名气可是直线上升，将小姑娘们迷得五迷三道，有当年邢照阳的风范。甚至某些方面更胜一筹，因为他天生带着痞痞的笑容，特别招人喜欢。 好容易等到散场，本来罗洋想请邢照阳和莫奈吃饭，婚礼之后，还没正经一起吃过饭呢。但吴宇宁却跟了过来。 “我说，小丫头，这一行呢虽说认识人多没坏处，但是新手还是该学着看脸色，你妹看出我们三个有重要的事情要谈吗？跟着参合算怎么回事儿啊？” “放心，我不跟着吃饭，你们吃我在外面等就好了，一会儿路过小吃街麻烦放我下来，大牌儿，捎我一段成不？” “哎呀我……”罗洋惊讶的看着对方，“我以为混脸的行业我够自来熟的了，今天是看出山外有山了！” “多谢大牌夸奖，小女子当之无愧！” 到了小吃街，罗洋果然给丫头卸下去了，偏邢照阳扣着门锁没让下去，“今天晚上你还住我家，什么时候找到新房子了，什么时候再说吧。” “照阳哥，这样不大好吧？” 罗洋嘴一撇，语气古怪，“我看，挺好的啊……”(未完待续。) 第一九六章 p掉 虽然是罗洋请客，但吃什么却没有让客人选，罗洋把车停在早定好的餐厅，吩咐了一声上去报他的名字，就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半天才回来，回来的时候菜已经上齐。 因为最初定位的时候按三个人来的，邢照阳又给吴宇宁点了几道菜。 吴宇宁乐颠颠的坐在邢照阳身边，莫奈则在另一边。只是不知道的，光看说话聊天大抵会以为真正的新婚夫妻是吴和邢。 罗洋故意放慢脚步，期间观察着吴宇宁和邢照阳说话的神态，坐下后啧啧两声，“瞅瞅我这眼睛，一时眼花了竟然没认出来，这位吴……” “敝姓吴，宇宁。” “哦，吴小姐，还是一位老手儿，竟然被一张脸给模糊了视听，我罗洋二十几年真是白混了。”面上是好话，实际上什么意思在场的都听得明白。 吴宇宁却恍若不知，“让大牌一再的夸我，看来以后试戏时候的简历我又能多加上几笔了，多谢大牌……反应的自如又泰然。” 连巧嘴的老手罗洋都给顶回去了，吴宇宁的实力摆在眼前。 次日清晨，阳光普照下来，莫奈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听到楼下厨房的声音。 刚走到楼梯一半儿，看到吴宇宁穿着睡衣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一个盘子，上面五颜六色的沙拉，“早啊莫奈姐…… “你早，早饭你做的？” “对啊，冰箱里昨天阿姨买来的东西，我看着能用的就用了，赶紧叫照阳哥下来吃饭吧，待会儿就凉了。” “哦，他应该还在睡呢。”没再说什么，出门跑步去了。 天气很好，景色也不错，但不知道为什么，莫奈总觉得四周有些别扭，也说不出到底哪里别扭。跑了一圈回来，终于发现不对了，就在自己家别墅前的草科里，隐隐有人在动。 这个小区的绿化做的不错，尤其每栋楼门前的植株，都采取没过腰部的高度，粗细均等。人蹲下身子刚好能够隐藏。 降下速度，莫奈往那边靠近，听到草科里的人在说着什么。显然他们关注的方向不是莫奈这边，所以并没注意到她走过来。 “哎我说出来没有啊？我腿都快蹲麻了。” “没呢没呢，正穿着睡衣来回走呢，这衣服可够暴露的，赤裸裸的勾引啊。” “哎不对啊，人家夫妻可是都在家里，她穿这么暴露，嘛意思？” “这你还不懂吗？暗送秋波呗。” “可是咱们回去之后，这稿子怎么写啊？” “你傻啊，还写什么稿子？直接把视频贴出来，让大家看看这个光荣退行的昔日功夫巨星，生活中日子过的有多糜烂……” “在这里拍是不是太远了？要不进去仔细点儿拍吧？”莫奈的声音一传来。草科里的两个人瞬间愣住了。呆呆的仰望着来人，话也不敢说一句。 邢照阳和吴宇宁刚在餐桌旁边就位，就听到门哐的一声被推开，随即两个东西像肉球一样的被丢了进来，“哎呀饶命饶命，我错了，我们错了。” 俩人连连告饶，莫奈随后抬着机器走了进来，二话不说将手抬高，狠狠一个落地，机器碎成好几半。 俩人心疼的比自己挨一刀还过分，脸都扭曲的分辨不出五官了，“哎呀我的天啊，您说归说，我交出盘子就是了，怎么还砸上东西了……” 邢照阳走过来，冷着脸，“怎么回事？” “偷拍，机器架在外面不知道多久了。” 吴宇宁受宠若惊的拉好了胸前的低胸双襟，“照阳哥，这怎么办啊？” “我已经跟你们这行没有任何关系了，为什么还盯着不放？你们哪个网站的？” “大牌，我们真不是，我们……” 莫奈举起拳头，发了下狠。 他们立刻老实了，躺在地上拱手求饶，“女侠女侠，我说总可以了吧？昨天晚上我们收到线报，说看到邢照阳跟一个嫩模一起吃饭，然后我们到达目的地点，发现有好几家媒体都在跟，不过大家跟着你们回来家里，也就没继续了。想着找点儿独家给自己找活路，我们就把机器架在外面了。我们可是刚刚事业起步，还没有起色呢，这也是急于求成了，你们大人不计小人过，再者说了，这机器都让你们砸烂了，我没找你们赔，都是……” “闭嘴吧，”莫奈眉眼一皱，“自己做的什么不知道吗？照阳他现在不是公共人物，你们没有权利用这种手段窃取别人隐私。这是犯法的……” “等等……”邢照阳拦住莫奈，蹲下身看着那两个男人，“你们说收到线报后过去的时候，等在饭店的有好几家媒体？” “对啊，同行的车，我们入行之前都调查过了，那几辆就是几家搞的比较大的媒体的车子，不信你们可以去查，都这会儿了我们也没有必要说谎。” 吴宇宁反应最快，“快说，有哪家？” 俩人曝出了那几个火热网站的名字，姑娘在手机上啪嗒啪嗒点两下，脸色就变了，“照阳哥，对不起……” 邢照阳夺过手机，一目十行的看完了，却没有什么反应，“好了，这事儿我知道了，他们俩就交给我吧。” 莫奈凝眉，“你打算怎么处置？还有，手机上有什么信息？” 闻言吴宇宁要把手机递给莫奈，邢照阳却阻拦了。 莫奈抬头望着他，“你现在拦着，待会儿我自己也能查……” 他收回手，显然改变主意了。吴宇宁递过来手机，莫奈一看，愣住。 “邢照阳新婚之后深夜密会嫩模”“举止亲密”“搭乘同一辆车共同返回” 老套路，截取的照片全都是邢照阳跟吴宇宁挨着比较近的，有罗洋和莫奈的部分，广角的直接把他俩给p掉了，窄一点的图片压根儿没有选上来。 莫奈还没看完，邢照阳那边电话就响了，“臭小子你昨天怎么答应老子的？前脚刚答应，后脚就给我惹麻烦，立刻给我来公司！” “我现在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暂时顾不上你，烂摊子你先解决着，等我有空的。”丢给老邢这么一句话，邢照阳就把手机挂断了。 “你们两个，起来，跟我走。”(未完待续。) 第一九七章 胜利 事情果然没有那么简单，虽然收拾了现场两个偷拍的，但短短一上午时间，网络上铺天盖地是“邢照阳私交嫩模”的消息，甚至有人开始对这位“嫩模”大起底了。 宣传片提前收尾，剩下的就是等消息，看后期修效果的时候检查一下还有什么遗漏，如果没有需要补拍的，那么这次的宣传片才算真的胜利告终。 莫奈来到单位，感受到同事们的冷眼，自然也知道怎么回事儿。曾进和薛荔原本在吃早饭，听赵冲八卦说莫奈来单位了，还以为他在开玩笑。 推门进来一看，果然她位置上坐着人，一个无精打采，魂不守舍的白莫奈。 “小奈，你还好吧？怎么看起来脸色这么差啊？”把声音放低，薛荔凑近了问，“是不是小月子没有做好啊？” 莫奈摇头，“没有啊，照顾的很好，我只是今天起得有点儿早，累了。头儿单位最近有没有什么急活儿啊？我这一个多月都快闲的退化了，赶紧给我分点儿，不然我脑细胞成倍的老去，很快智商要降低为零了。” 曾进双眼一立，“你可别乌鸦嘴，好容易歇几天。” 赵冲呵呵一笑，“哎老大你还别说，每次有人提口，都会发案子，经过我这几年的刑侦经验总结，夏天发案率是最高的，因为天气燥热，人的心情不太好控制。” 办公室里的人各干各的，纷纷无视他。 薛荔在莫奈的身边坐下，“小奈，我看到新闻了，你还好吧？” “我们俩本来，也就那样儿，没什么好不好的，再者说了，吃饭的时候我在现场，记者们不过是捕风捉影，断章取义。风波过去就好了。” “我还以为邢照阳退出了之后，就不会再有人缠着了，没想到这还来了个回光返照。”意识到自己话有点儿重了，薛荔吐了吐舌头，拿着文件夹回自己办公室了。 “小奈好容易回来，今天晚上咱们队出去吃一顿吧？好久都没聚餐了。”大墨说。 “好啊好啊，吃什么？我来定，你付钱……”赵冲第一个响应，指着大墨说。 “小奈，晚上有没有空？”曾进看着莫奈。 “好啊，正好没什么事儿。” 除了他们大队的人，最后参加的还有薛荔。是在一家自助餐厅，几人围坐在一张大桌子的周围，赵冲第一个开始胡吃海喝。 曾进跟薛荔都是保持沉默。 端了好几盘子放到桌子上，赵冲********的吃饭，有了他，气氛被调节起来。 笑声渐渐多了起来。 一整天了，莫奈这会儿才算放松下来。 刚说到食堂的饭菜如何如何，薛荔突然埋着头神神秘秘的说，“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咱们旁边的那桌人，几乎没有声音的。” 赵冲咽下口里的菜，“那有什么稀奇的？人家吃饭不爱说话呗。” 曾进摇头，下意识看向那边，果然见两个人神神秘秘的总是往这边张望，支起耳朵的样子就快没把脖子延伸到最大张力了。 “怎么回事？”大墨问。 莫奈放下筷子，小声道，“应该是狗仔，跟我跟到这里来了。” “那怎么弄？” 曾进突然直起身子，嘴角上扬坏心四起的样子，“哎咱们刚刚说到哪儿了？” “食堂的饭菜嘛……”赵冲跟着起哄。 “说到这个，我突然想起来一事儿，前几天我跟着刘博士到食堂旁边的资料间去了，就是一直特别神秘，整天锁着门的那个资料间。” “哦？你真的去啦？那里有什么？”赵冲问。 “是啊，那里到底放着什么啊？我之前总看见刘博士进去，但问他他又不说。都是一句应付的话‘不告诉你，是为你好。’” 大墨迎和，“对对对，就是这句话。” 几人齐齐看向曾进。眼角都带着笑。 曾进瞄了眼狗仔的方向，笑容更甚，“那个资料间里，大大小小的好几个标本瓶子，泡的都是标本，刘博士的宝贝……” “标本？” “对啊，刘博士的标本，有心肝肚肺肾，还有眼耳口手鼻，”听到这话，旁边那桌的俩人明显有了反应。一个在干呕，另一个已经放下了手中用来掩饰的筷子。 曾进仍没做罢，继续说着，“还记得之前刘博士提到的剥取组织的方法吗？我记忆最深刻的是他吃泡面的时候跟我介绍，怎么把死者的头放到沸水里煮了来提取头颅。” 赵冲举起手，“哎我想起来一个，那会儿听谁说的来着，说咱们队上的一个新人，跟着去认一次尸体后，回来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吃了就吐吃了就吐，尤其她第一次看到的还是腐尸，据说那之后的几年，连炒饭都没吃过，一看到炒饭就想起腐尸的颜色……” 哇的一声，旁边桌子开始呕吐，另一个搀着他往厕所方向走。 这一桌哈哈大笑，连莫奈都被这小小的胜利给逗乐了。 那两个人再没回来，从此一去不复返。几个人继续吃，吃的很香。但总觉得有什么事儿没完。 曾进坏笑了一声，“赵冲，刚刚那故事的主人公，知道是谁吗？” 赵冲抬起头，“不会吧，居然在现场？”他狐疑的目光扫过薛荔和莫奈，最终定在薛荔身上。想了片刻又看向莫奈。 莫奈微笑，“好吧，我投降，那人是我，到现在我都不怎么爱吃炒饭，真是记忆犹新。” 一直抓不到莫奈办案子方面的短板，赵冲今天总算是告捷了一次，正哈哈笑着呢，忽然手机响了。 旁边的人都没在意，赵冲却放下筷子。 ”什么短信啊，看的这么认真？”大墨第一个反应过来，问赵冲。 “信用卡的短信。” 曾进偏过头看了一眼，“警告你啊，别点那个链接，会中招的。” 赵冲摇头，“不会啊，我唯一一个信用卡就是这个银行的，别说最近还真是有事儿，我还是点进去看看吧。” “别怪我们没提醒啊，点了一准中招。” 赵冲不听，到底点进去了。但手机并没立刻有反应。(未完待续。) 第一九八章 情义 “给我看一下你的手机。”曾进接过来，仔细琢磨了一会儿，叹了一声，“这网站是虚拟的，你的银行卡肯定遭了。” 他话还没说完，赵冲手机连震了两声。 莫奈警惕着问，“该不会是银行的扣费短信吧？” 曾进看了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随即将手机送回给赵冲的手里。 赵冲就差没哭出来了，还好他这个月的额度所剩不多，只给了骗子几千块钱的可乘之机。 “让你不要点，偏要点，这下好，抓贼的让贼给戏弄了。”大墨雪上加霜。 这顿饭剩下的时间，因为照顾赵冲的心情，所以大家也没什么理由开玩笑了，都吃得饱饱的各自回家。 按照最初的分配，曾进应该送薛荔和莫奈的，但从餐厅出来，迎面一辆银色的suv停住，一个既高又帅的人朝这边走来。 薛荔自信一笑，“抱歉了啊，我有人接了。”随即挽着来人的手，正式给大家做了介绍，“这位是我的未婚夫，邵聪，认识一下吧，这位是曾进，你的前情敌，这位是莫奈，常跟你提的小妹妹。” “前情敌？”曾进重复了一边。 邵聪笑了笑，伸出手，“曾队你好，百闻不如一见，有你这么个前情敌，连带着我的等级都被提高了。” 目送着薛荔和邵聪先离开，莫奈上了曾进的车。 “我记得薛荔的上一任男朋友，好像不姓邵的。”曾进突然问。 莫奈点了点头，“是啊，我听她提过，说是最近爸妈给找的相亲对象，还挺靠谱的已经订婚了。不然，也不会介绍为未婚夫。” “原来如此。” “我觉得他们很好，这男孩看着大大方方的，听荔枝姐那么介绍你，一点儿尴尬的神色都没有。人也很幽默，跟荔枝姐很配，不过仅仅一面之缘，能判断的也就只有第一印象罢了。” “嗯，学着看事情从全面的角度着手了，看来我没白磨破嘴皮子。” 莫奈不好意思，“别的倒不愁，赵冲那小子，看起来大大咧咧的，其实生活中却很细致，这几千块钱回家估计够他心疼的。” 曾进长长舒了口气，“有个事儿，你们都不知道。关于赵冲的。” “嗯，他怎么了？” “你看他整天上蹿下跳的要找女朋友，其实连给女孩儿买东西的钱都腾不出来，他啊……” 莫奈等着曾进继续说。 “一年前，他的好朋友说要投资做生意，低下头来摆脱他借一点。这人是发小，从小光屁股长大的，赵冲还咨询过我他那个行业的发展前景，打算给他点意见，我也确实调查了，前景不错，朝阳领域，如果抓住时机一步一个脚印的走着，应该会发展不错。所以就将产业的背景跟赵冲说了。说来也是我的不对，单纯了解了那个领域，没有问过多的关于他朋友的情况。” 莫奈感觉到不太好，认真听着。 “赵冲听了我的介绍，觉得还不错，就答应给他朋友投资，用自己的房子作为抵押，向银行借了十五万的贷款。” 莫奈凝眉，想了想赵冲平时无愁容的样子。 “结果我不说你也想得到，由于他朋友经营不善，很快公司就倒闭了。留下一个烂摊子，他朋友把该变现的都变现了，先把自己手头上借的钱都还清了，唯一剩下他的这一笔，也许实在是债务太多压的喘不过来气，更也许是拿捏准了赵冲这个人重情义，索性来了个打死不认账。” “然后呢？” “然后，这一年多的时间里，赵冲每个月偿还那十五万的月利息，剩下的钱自己生活。你看他每天在办公室里提醒咱们节约用水，节约用纸，其实是他生活中节省惯了。” “可他家里。” “他这人，很少用家里的东西，很好强，这点跟你很像。不是什么好的方面。” 莫奈苦笑，“好容易夸我一句，还是骂着夸的。” “错，我这只是骂，不是夸。其实这事儿原本答应了赵冲不跟任何人说的。跟你说只是想借此说点儿别的。每个人心里都有个情义的标尺，有些人就在标尺的最前端，这些人一旦出了事儿，出于情义考虑，人们会奋勇直前。但我想说的是，有时候在奋勇直前以前，可以多为自己考虑考虑。情义并非生活中的全部，在保证这点之前，首先要保证自己的生存。如果连生存都谈不上，别的什么精神需求，不都是扯淡吗？” “头儿……” “你听我说完。跟照阳的事情，我说太多都没有资格，唯一想说的是，我的肩膀随时给你靠，只要有难事了，解决不好的事儿了，跟我说，来我这里靠靠。但我同时也希望，自己对你的情义不要成为你的负担。刚刚说你的话，同样也是对我自己说的。只要你跟照阳好，我很快可以投入下一段感情，但这前提必须保证。你们两家的事情，我简单听你二哥说了，其实每个家庭都有自己难念的经，我这个外人不知道细节没有权利说什么，我只想说，你没有任何对不住你大姐的，她的人生她可以自己选择，即便护着她，你也不可能护一辈子。就像赵冲这件事情一样……身在其中，其实你也可以置换一下角度。” 莫奈看向曾进，微微一笑，“头儿，谢谢你。” “谢我什么，其实我有时候就在想，如果我不是反应迟钝，如果我早一点儿感受到当时你对我的感情，早点对你展开攻势，是不是你就没可能跟邢照阳在一起。当然，这都是幻想……” 竟说些没什么用的，聊着聊着就到了。曾进的车刚刚走到小区门口，迎面看到一个人影站在路旁，“那个，是不是照阳啊？” 莫奈偏头看了一眼，“好像真是……” “他应该是担心你，这么晚没回来。刚刚忽略了忘记提前给他打个电话，下车吧，你们两个正好散步回家，我在这里就掉头了。” “那谢谢你头儿，回去路上小心点儿。” 下了车，莫奈站在原地看着曾进车子开走。(未完待续。) 第一九九章？？上位 看着莫奈从曾进的车上下来，邢照阳眸色微眯，等着莫奈靠近，却没想人家绕开他直接进大门了。 大晚上的明明是担心她回来晚不安全，他还不好意思打电话，只能装作散步的过来接人，偏偏还被人给冷落了。邢照阳心里这个别扭。面上还要故意说服自己：就是来散步的，管她搭理不搭理。 莫奈走在前面，邢照阳跟在后面，这样的距离，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位置，很熟悉。曾几何时，在紫薇庄园的夜路上，也有过。 莫奈突然顿住，站在原地没有动。直等着邢照阳跟上来，她才跟着并肩往前走，“吴宇宁的事情，解决的怎么样了？” 虽然一下午没有关注他们的消息，但莫奈知道，这事情只能愈演愈烈。虽然网上支持邢照阳的声音也占了一大半，但此消彼长之势不是谁都能控制的了的。 听了问题，邢照阳似乎并不惊讶，但也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良久，就在莫奈以为他不会说什么的时候，这家伙却开口了，“不会有事的。” 就是一句话而已，莫奈却突然心安了不少。 “明天跟我去一趟嘉佑娱乐。” “你跟公司的合同还没有搞定吗？” “不是因为那个……” “不管因为什么吧，我明天要上班，没什么时间，如果你需要的是助理，那么今天晚上问一问别人吧。” 邢照阳知道，莫奈并没有领会他的意思，“我需要的不是一名助理，而是邢照阳的妻子。” “明天什么时候？” 邢照阳勾了勾唇角。 回到家，莫奈突然感觉饿了，刚刚在餐厅本来吃的好好的，后来基本上没什么胃口了。想起冰箱里的饺子，她拿出来煮了几个，本来是按照自己的胃口煮的，但偶然间扫过餐厅，发现邢照阳也坐在那里。 显然这家伙是等着吃饭呢。 又往锅里丢了几个，最后一起打捞出来。 “明天让我跟着，你该不会是想让我跟着一起应付媒体吧？如果需要我说话，那你还是放弃念头吧，我不会当着媒体的面说什么夫妻感情生活很好，之类的话的，这是多少艺人走过的老路了。等事后被人翻出来，等于自己打自己的脸。” 邢照阳吃着饺子，没有说话。两人独处的时间，渐渐的话越来越少了。 吃完饺子，各自回各自的房间，莫奈辗转几次也就睡着了。 想从这里搬走，短时间内显然是不可行的，不说邢照阳同不同意了，他现在绯闻缠身，自己再从这房子搬出去，那真是给了各家媒体说辞。 本来穿了一身衣服出来，但邢照阳坐在一楼的客厅，当场就给否决了，于是原本定的八点半出门，愣是延后了半个小时，待莫奈换了六七套，最终才确定一个还算合邢照阳心意的衣服。这才勉强出门。 车库把车停好，莫奈刚要拿包下车，被邢照阳拉住了。 手拉着手，能够感知到对方掌心的温度。莫奈感觉身体像被电流给击中了。 她一动不动，等着邢照阳反应，却没想他淡然的松开了，拔出钥匙后下了车，走到副驾驶外面将门拉开，“看什么？下车啊……”说话的语气温柔到极致。 莫奈下意识四处看了看，在斜前方的位置看到一个车后面隐藏的人影。 难怪了，邢照阳态度突然转变，原来在演戏。 作为邢家的儿媳妇，她本该配合的，挽着他的胳膊往电梯方向走去。 后面的几个人跟的很紧，这技术要是用到跟犯罪嫌疑人上去，必定要“醒” 乘上电梯直达黄多多所在的楼层，她办公室里相当热闹。罗洋在，吴宇宁也在，多多和另外两个看起来年纪很轻的小女孩儿说话，好像在吩咐着什么。 吴宇宁和罗洋则坐在沙发上，各自拿着手机玩儿，谁也没搭理谁。 听到门声，两人同时抬头，吴宇宁率先放下手机迎上来，“照阳哥，莫奈姐，你们来啦？” 很意外吴宇宁也在这里，莫奈看了眼邢照阳，但他显然不想回答。 多多吩咐了一大堆之后，把两个年轻小姑娘拉到吴宇宁这边，“既然刚刚已经认识了，那么你们先留一下联系方式，宇宁呢要先参加公司的两个月训练，通过了她们就是你的助手，通不过你跟公司的合同自动解除，还有意见吗？” 吴宇宁爽朗点头，“没有。” “那好，这里没你们什么事儿了。我们还有事情要谈。” 两个小助理点了点头，乖乖的出门去了。吴宇宁却站在原地没有要走的打算。 多多看了眼手机，“现在是十点十五分，你的第一堂课开课时间是十点二十，还有五分钟，我不认为你继续拖延下去，不会迟到。” 也算是威逼利诱了，吴宇宁很不情愿的出了门，最后看了眼邢照阳方向，很是不甘心的样子。 莫奈看向多多，显然有疑问。 多多笑着，“这是公司事务部的意思，看上吴宇宁这个丫头了，所以先拟定了一个小小的合同，等她通过两个月的训练，并且成绩要好，合同才能算数。” “所以，现在，她可以称得上是嘉佑的准分子了吧？” “是啊，托邢先生的福。短短几天时间，一个小女生的上位史增添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然明白多多的话有什么深意，但莫奈却没有说什么。 罗洋看了眼她的反应，皱眉崛起了嘴巴，“嫂子，你这反映不对啊，那女孩儿对我哥做了什么，吃饭时候怎么挤眉弄眼各种献媚的我都看在眼里了，你也不可能视而不见，这会儿她都顺着我哥这个杆儿爬到嘉佑屋里了，你难道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就算她是顺杆爬上来的，你哥不也是乖乖的一动不动的让她爬嘛？人家的世界观人生观正不正跟我没什么关系，你哥的我也管不了。邢先生，今天让我来的目的达到了吧？我刚刚看到记者们已经拍到咱们亲密的画面了，那我是不是可以走了？单位那面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多多姐，咱们改天再聊吧，撤了啊。”没等多多说话，莫奈率先出了门，头都没回。(未完待续。) 第二零零章 台前 三人目送着莫奈走出办公室，罗洋最先笑出声来，“哥，恭喜你啊，嫂子终于吃醋了，而且还表现出来了。她这些天可都在忍着，今天是实在忍不住了。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女人啊，都甩不脱这几个固定套路。” 多多拧了罗洋的耳朵，“你小子从来都是无利不起早，这次搭上我们所有人替你演戏，满意了？” 有人推门进来，小跑着把多多的手拉开了，“多多姐，你捏疼他了。”女孩儿冲着罗洋的耳朵吹了吹，“疼不疼？我给你揉揉。” 罗洋瞬间小绵羊一样的躺在了女孩儿怀里，“嗯，好多了……” “滚！你俩一边儿腻歪去啊，”黄多多甩了甩手，“吴宇宁，罗洋，都答应过我什么了，重复一遍。” 两人恢复正色，稳稳当当的在沙发上坐直了，“公开场合，不谈恋爱，如有违反，天诛地灭。” 噗……邢照阳差点儿把喝到嘴里的水全吐出来，“黄多多，你怎么越活越回去了？这是一个做经纪人的，让自己艺人说的话吗？简单明了几个字，就是不让他们在公开场合恋爱，不就得了？还天诛地灭，你当自己是地狱判官啊？” “邢照阳你给我闭嘴啊，这哪儿有你什么事情？要不是你的事儿参合进来，我至于跟公司点头哈腰的答应这儿答应那儿嘛？还有啊，宇宁，这消息可都放出去了，开弓没有回头箭，以后但凡有关于你的新闻，‘靠着邢照阳上位’这个阴影都是撇不开的，你跟罗洋的关系总有一天要公开吧？想想那一天网友们勾画出来的关系图！” “哎呀多多姐，虽然我还没有正式入行，但以我的心理素质，这些真的不在话下，混这行要是整天为别人的说法所左右，那真的不要好好喘气儿了。更何况，跟邢照阳沾边儿又不是什么坏事儿，以后但凡有关于邢家的事情，很多人也会想到我，这对我来说未尝不是件好事。只要我爱的人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女孩儿就够了，别人的看法，无所谓。”吴宇宁说的头头是道。 “我也是……”罗洋弱弱的举了下手。 “你给我闭嘴！”黄多多一句话就给他塞了回去。早在半个月前，罗洋第一次跟黄多多提议这个办法的时候，也是被她这么回绝的，但无奈罗洋一再哀求。 他跟吴宇宁已经认识半年了，罗洋自认为，自己在恋爱方面从来没有这么认真过，情场浪子也开始金盆洗手了。原来罗洋是打算靠着跟多多的情面，求着这位金牌经纪人把吴宇宁安排到嘉佑里面来，殊不知嘉佑的人事制度不是谁一句话就能了事的，当年邢照阳都是通过层层考试过了关才入门的，他罗洋也是如此。虽然之前有邢照阳推荐，但入行最初也吃了不少的苦头。 于是，他打着帮助邢照阳的旗号，安排了这次的宣传片拍摄，一边给自己的女朋友造势。就是抓住了嘉佑选人的标准：一要通过考核，二要有足够的知名度做底保。 也就是说，两者占其一即可有机会赢得合同。 大部分人都是奔着第一个去的，但吴宇宁有个先天的小毛病，语音不全，如果光是语音不全还好。 她是在人山人海面前，一唱歌就口吃。 当着大家的面儿演戏可以，但唱歌不行，这就注定她通不过嘉佑娱乐的其中一关考核。 所以只能另辟蹊径，奔着“知名度”去了。 罗洋吐了吐舌头，老老实实拉着吴宇宁的手不说话了。 吴宇宁则看着邢照阳，“不过照阳哥，我其实很好奇，就为了测试莫奈姐对你到底有没有感情，安排这么一出不正视听的闹剧，你不怕回到公司之后，各方面受到影响吗？还有，你不怕莫奈姐被你伤透了心，回头彻底绝望啊？” 邢照阳摇头，“她怎么会对我绝望呢？就是绝望，也是对你这种树干往上爬的女孩儿绝望啊。” 吴宇宁满脸黑线，“其实，有一件事情我一直很想问，我的真实身份——罗洋女朋友的身份，你们几个打算什么时候跟莫奈姐公开？她是个好人，更是个好姐姐，我一看她就喜欢，所以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三人同时看墙，用行动回答了她这个问题。 “哎你们该不会想着，永远也不告诉她吧？哎~我虽然不在乎外人对我的看法，但是我很在乎，我在乎的人对我的看法的……” 邢照阳不理她，出了办公室，多多则回到自己办公桌前翻报纸。罗洋嘿嘿了两声继续看手机。吴宇宁彻底没辙了，无望的看向门边。 与此同时，莫奈走出嘉佑的大楼，看到正门口一堆等待在这里的记者。他们一拥而上，团团把她围住。 “白警官，我们刚刚得到消息，邢照阳是nh集团的公子哥儿，请问这件事情你早在嫁给他之前，跟他谈恋爱的时候就知道了吗？” “请问白警官，认识邢照阳之前你是否知晓他的身份呢？” “我们还了解到，你的亲哥哥就在nh集团工作，是不是他偶然间得到关于邢照阳身份的传言，所以跟你一起安排的跟邢照阳见面的戏码呢？” ……莫奈愣着看向那个问问题的记者，双眼眼底全是血丝。 那记者显然并没被这厉色的眸光震撼到，还在继续自己的问题，“请问nh集团少奶奶的位置，您觉得如何呢？” “对于这次邢照阳出轨嫩模的事情您有什么要说的吗？你们的关系真的如传言中所说坚贞不屈，十分相爱吗？” “网友质疑说您是为了邢家的钱财故意接近邢照阳的，如今对他的出轨绯闻更是一再隐忍，请问白警官您有什么想说的？” 莫奈原本还想着推开几个人直接走出去打辆车，但发现努力了几分钟不过就往前移动了十几厘米而已。 最后她索性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了。就等着记者们举着话筒狂轰乱炸过来。 反正她一言不发装哑巴，对面的人一个接一个问好了。 半天收不到回信，记者们的态度也开始沉了，声音越来越少，最后大家都举着话筒一句话也不说。(未完待续。) 第二零一章 命悬 ？ 邢照阳从楼上下来，刚好看到莫奈站在记者们中间，下意识加快脚步，脸色没什么变化，心里却在责备自己。 刚刚莫奈先出门，他就该想到楼下情况不简单，先把她拦下的。 时间仿佛就此停住，看着莫奈被一群穷凶极恶的记者围在中间，充斥着邢照阳脑海里的就只有一个念头——保护她。 此时那些矛盾、质疑、不理解、怨怼仿佛都没什么用了。尤其刚刚知道她竟还是在乎自己的。 或许有人会质疑，不过就是一个答案，邢照阳大可以想其他方法，不一定非要搭上自己的声誉一搏，明明守了几年积累下的好印象，一朝处理不好，可能会尽数打破。 虽然进公司在即，但对邢照阳来讲，摆在面前的最迫切的问题就是莫奈，别的都可以想办法解决，唯独她……她不想开口的问题，他逼问也是问不出来的，只能使用特别方法。 看到另一位主人公出现，记者们重新沸腾起来，同一个媒体的同事默契的留下一个围着莫奈，另一个冲向邢照阳。 目视着邢照阳走过来，莫奈差点儿以为自己看错了，她竟然从邢的脸上看到了着急和担忧。这神色她已经好久没有从邢照阳的脸上看到过了。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应该是茵茵的事情暴露之前吧？ 出神间，不知道是大家的动作过大，还是莫奈自己的问题，被人推推搡搡的，她整个人栽倒下去，顺着台阶而下。 显然是大场面见多了，邢照阳单手挡了好几台机器，正要往这边来，忽然就看到莫奈倒下。虽然就是片刻，但邢照阳差点儿发疯，用尽全身力气把周边的机器都推开，奋力往前跑还好抓到了莫奈的衣角，然而就是这时候，周围的摄像师不过抬着机器找自己的角度，企图寻找最佳的拍摄位置。 莫奈整个人卡在最中央的台阶上，衣角被邢照阳紧紧攥着。两人都是摔下来的，跟台阶的猛烈接触之下，可想而知伤情如何。还好及时拉住了，没有让她滚下去，不然不是半残，也要伤筋动骨。 勉强爬起来，邢照阳下意识捂着肋骨的方向，将莫奈搀扶起来，帮她扫了扫灰尘，“怎么样，没事儿吧？”? 莫奈拉过他的手，一股温暖而踏实的感觉瞬间冲袭身体，“我没事儿了。就是擦碰一点儿皮，膝盖可能碰到了，回去喷点药就好。你摔的那么狠，疼不疼？” 邢照阳没说话，而是反拍了拍她的手背，“从前面走，绕道进车库，你先回车上，一会儿送你去医院。” 莫奈猜到他要做什么，点了点头按吩咐做了。 看她走出挺远，邢照阳这才回过头，怒视着一台台机器，和机器后面举着话筒的记者，“看够了吗？拍够了吗？”所有愤怒集中表现在他赤红的双眼上，看的脸皮厚常人三分的记者们都下意识后退。 虽然没说出什么狠话，但邢照阳发狠可是极为少有的，可见他是真的怒了。 记者们一个个态度放软，摄像们下意识收了机器。 开玩笑嘛？现在谁都知道邢照阳的身份。 得罪了这位公子，相当于得罪了整个nh集团啊，谁也没有那个胆量挑战这个。 邢照阳回到高处的位置，重新找到记者们的周围，“想问什么问题，问吧。” 这话一出口，显然比刚刚的发怒还令人震惊。 nh集团前的这排台阶既数量多又陡，刚刚要不是记者们逼问，莫奈也不会险些跌落台阶，还好邢照阳反应快，不然很可能出人命的。 这种情况下，公子哥儿没砸了这些机器就算是万幸了，人家并非赔不起。可正相反，他却大大方方站到了众人周围，坦然让他们问问题。 “我们，真的可以问吗？” “要不要先给白警官道个歉啊？” “五分钟时间，过时不候。” 话音一落，立刻有人上前，“邢先生请问你跟吴宇宁之间的传闻属实吗？之前某媒体爆料的图片您有什么想说的？” 邢照阳接过这个记者的话筒，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翻出自己的手机，相册里找了几秒，摆正给在场所有的人看，“这是当天晚上我跟罗洋、我爱人、吴宇宁三个一起吃饭的合影，当时餐厅服务员拍的，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衣服和拍照时间都可以作假，但是餐厅现场的视频不会有假。” “所以是那个媒体断章取义了？” “这点我不想多说。” “那有人看到吴宇宁就住在你家里，这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邢照阳看着问话的记者，眸光一立，“你可以问问说话的那个人，吴宇宁在我家住这句话如果按照他所看到的丰富一下，是‘吴宇宁和我单独住在家里’，还是‘吴宇宁借住在我和莫奈的家里。’” 大家立刻懂了邢照阳的意思。 莫奈回到车上，掀开裙子一看，膝盖上两边都擦破了皮，幸亏刚刚动作不是很大，不然担心受伤是一方面，担心走光又是一方面了。 除了腿上，胳膊上也都是擦痕，她记得邢照阳车里是有急救包的，拿出来开始为自己擦伤，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回来了，打开车门坐上来，淡定的按下钥匙。 莫奈仔细打量了一遍，发现他除了右臂的胳膊上有些擦碰外，别处并没什么明显的伤痕，右臂的伤也是拽着她衣角的时候刮到的。 “先别开车了，我给这伤口处理一下。” 莫奈举着手上的面前擦过去，“可能会有点疼啊，你忍着点儿。”这消毒液她擦的时候自己有所准备还是被凉凉的，蛰一样的感觉疼的不行。 轻轻按了上去，他的胳膊却只是抖了一下而已，连个声音都没发出来。莫奈还以为自己涂错地方了，又放上去一次，还是没有声音。 “疼吗？” “擦完了吗？” “差不多了，你别地儿还有受伤的吗？” “擦完了听我说。” 莫奈坐回去，看着他。 “我知道这次的绯闻你很不满，虽然不满，但还是委屈的配合着我，但也不用出这么低级的招数，故意掉下台阶让我来救你，以此挽回在媒体面前的恩爱印象吧？” “你说什么呢？”(未完待续。) 第二零二章 ？怀疑 莫奈的反应很大，很强烈，邢照阳知道她这下意识的反应代表了什么，索性加强了语句中的不满，“没什么意思，就是你听到的意思。”他看着莫奈，仿佛要透过双眼，看进她的内心。 “好，我懂了。”莫奈收回目光，在心里狠狠骂了自己，亏她刚刚看到邢照阳奋不顾身的相救，还以为他……自己真是异想天开，“看来我刚刚犹疑的那一刻被你看穿了。怎么，不喜欢我帮的这个倒忙？” 不过想着用一句话来探一探莫奈的想法，结果邢照阳发现，他竟然成功了。 原本他以为，莫奈在他面前撒谎，至少那一瞬间他是辨别的出来的。但现在看来…… 莫奈掉下台阶那一幕，谁都看得出来是意外，邢照阳也是。他之所以这么问不过想试探一下，试探莫奈会不会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继续伪装自己那个伪善女人的面皮。 果然，她顺着台阶往下下了。 这样的事情是不是从前也发生过呢？她明明就不是那个想法，偏偏时间和地点造就了那样的情形，不得已之下她就全都应下来了。 “是不是倒忙，现在还不知道，媒体那边我已经解决了，吴宇宁这件事情彻底翻篇。” “当然是翻篇，人家已经签约了嘉佑，顺着你爬上去的，这样被人家当做跳板，我看你好像还很舒服的样子。” 邢照阳看过来，眸色狐疑，“醋吃多了，会倒牙。” 将莫奈放到路边，邢照阳称有事先离开了。 刚刚虽说是只请了两个小时的假，但其实因为是邢照阳的事儿，又不知道会需要多长时间，所以莫奈请的是一整天。 突然的就空出一下午的时间来，还真是无聊的很，正要去图书馆转转，莫奈忽然接到了邹如的电话。 白芷雯拍戏的片场，休息的时候发现自己椅子上多出来一个人。 “邢大明星，你可很少探班的，尤其还是给我，无事不登三宝殿，有什么事情？” “你想在这说嘛？”邢照阳头都没抬。 “前边有块草地，那儿聊吧……” 草地上的凉亭里，两人都坐下，白芷雯喝了口水，开口了，“赶紧的吧，我休息时间不多，还差一个镜头今天的戏就结束，但我总不能让邢大腕等我结束再聊吧？” “官方的虚话就不用说了，我来找你是想问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说吧？” “四年前你刚刚选秀得名，作为冠军，却没有跟当时的亚军和季军一起签约固定娱乐公司，反倒被嘉佑娱乐巨薪挖角过去。那时候该不会是有什么内幕吧？” “大家都是在内幕里摸爬滚打这么大的，你这么问，不觉得很幼稚吗？”下意识的防备心起，虽然茵茵的事情已经算是了解了，但白芷雯还是改不掉一提从前就紧张的毛病。 “我不过就是问问，你何必这么排斥？再者说了，重要的部分我还没说完，别着急……”邢照阳明显故意在抻着，白芷雯深吸口气，故作镇定。 “我今天回去公司，透过多多的关系去了趟放合同的资料室……” 握着矿泉水瓶的手，下意识就捏紧了，发出咔咔的响声。 “干嘛，紧张什么？” “哪只眼睛看到我紧张了？继续说。” “你和我的合同都在那个资料室里，只不过按等级按名气封存着，还好有多多，我看到了你的合同。签约当天……是个很特别的日子，我记得好像就是我们家跟董万昌交易的那天，也就是茵茵从老董的团伙绑架里逃出来的那天。” 几秒钟的时间，白芷雯的状态已经调整了回来，她微微一笑，“没错啊，就是那天，我跟嘉佑签约，晚上回去庆祝，我记得这件事情好像跟你说过了，难道我没说吗？如果没说那我就重复一遍。当天我在嘉佑娱乐签约之后，就打了一辆车回到郊区的家，跟爸妈一起准备晚上庆祝的晚饭，可是饭做好了……” “芷雯姐？芷雯姐？导演那边在催了。”助理林英站在十多米外的草地上喊着。白芷雯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无奈的冲着邢照阳耸了耸肩膀，“抱歉，无能为力，只有下次再约了。” 邢照阳无所谓的样子，冲她挥了挥手。 林英见白芷雯走过来，本想接过她手里的矿泉水，但刚刚伸出手，手掌就遭受了重击。 白芷雯将整个水瓶隔着一米远狠狠摔在了助理的手里。 一瞬间的酥麻告诉林英，她这个动作做得很不是时候，刚好给了白芷雯发泄的窗口。但做助理这么长时间，别的没学会，忍气吞声她最在行了。低着头闷声不吭跟着白芷雯走向片场。 邢照阳则单手托腮坐在草地里许久都没有动，仿佛这个世界都跟他没有干系。好半天，他终于起来了，刚走出草地，迎面看到一辆车停下。 这车的牌子很晃眼，旻市能用得上这个牌号的人，身份是不会普通的，更何况这辆车……邢照阳看向车窗里，窗帘是挡着的，并不能看清楚里面坐着的是什么人。 相距几米的位置，他就那么站在路边跟车对望，仿佛一场没有语言没有动作的对峙。 过了好一会儿，车门打开，一个身形颀长的男人走了下来，他一身运动夏凉装，很有朝气，一下车就奔着邢照阳来了，“好久不见啊。” “我没记错的话，航羽集团应该没有投资的影视剧作品吧？” “没有投资就不能来片场转转了吗？” 他话音刚落，刚刚跟着白芷雯走的林英又赶来了，“高先生，芷雯姐这是最后一场戏了，她待会儿下了卸好妆应该很快，这场戏不复杂所以不需要多长时间，她说让我跟您说一声。” “好，不管多久，我都会等的。”话虽然是说给林英听，但高汉鸥却是看着邢照阳。 想到婚礼，邢照阳勾了勾唇角，“蛇叔果然要在一窝。” 看着邢照阳渐行渐远，高汉鸥眸光微眯，对林英说，“我今天有的是时间，多久都会等的，你跟芷雯说，晚上我带她去个好地方”转身回了车上。(未完待续。) 第二零三章 又巧合 莫奈上了邹如的车，两人一路聊着就来到了姥姥家。康姑姑离老远就迎过来，给了邹如一个拥抱。虽然养小月子的时候两人也是见了面的，但是跟邹如和姥姥在一起的时候不同，邹如跟康姑姑在一起的时候，关系和聊天的状态更加像母女。 莫奈站在边儿上，看着两人抱团的动作。有点好奇。 康姑姑虽然是姥姥家的佣人，但在侧多年也算得上是一位亲人，尤其对于邹如来说，甚至是比亲人更亲的所在。 邹如松开康姑姑，将她鬓边的碎发往耳后掖了掖，“这才几天不见，您头发又白了不少。” “就你眼睛最好使，快别跟这儿站着了，两位都在里面等着呢，饭刚出锅，就等你们了。” 莫奈跟在两人身后进了院子，路过菜园子的时候顺手从黄瓜架那儿摘了几只黄瓜下来。看到葡萄架下的藤椅时，她想起怀孕那会儿的梦境，只一眼，心里叹息了一声。 一切，终究都会过去的。 餐厅里，老两口都坐着了，邹如过来先跟他们打了招呼，莫奈也跟着打了招呼，随即坐下来。 姥姥先给莫奈夹了一筷子的菜，“小奈吃这盘菜。” 莫奈这才发现，跟上次她和茵茵过来的时候一样，桌子上的菜每一样都是分成两份的，一份单独姥爷自己吃，另外一份家里的其他人吃。 看到莫奈注意着两盘菜，邹如微微一笑，“别看了，吃吧……” 因为家里有老人，所以饭菜都不油腻，莫奈吃的很舒服，算是这几天唯一吃着顺心的一顿饭了。 饭后她被邹如拉到沙发上坐着，趁着姥姥和姥爷不在，邹如拉过莫奈的手，“刚刚是在好奇，为什么餐桌上每样菜都是两份吧？” 莫奈不好意思的笑笑，“被您看出来了，我上次过来的时候就注意到这个问题了，只是一直不好意思开口问。”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都是自己家里人，想说什么就说，用不着忌讳的，照阳那个直爽的性子就是这么锻炼出来的，相比之下你说话就很小心。” 莫奈低下头，“可能跟成长环境相关吧。不过，我真的很羡慕照阳那样，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够做到。”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特点啊，不要强迫自己去做别人，做你自己就好。” “嗯，刚刚的话还没说完。” 邹如笑了，“你看，这样不避讳的该聊什么就聊什么不挺好的吗？你姥爷啊他的肾不好，所以吃菜都要吃清淡的，加上老年人高血压啊什么的吃咸了都不好，所以单单给他做出来，一个人吃。” “可是我分明注意到，姥姥是不吃他那盘菜的。” “嗯，姥姥虽然口味不重，但一直都说姥爷的菜没有味道，所以她的菜盐都要略比你姥爷多一点，他们两个多亏了有康姑姑在，不然吃不到一块儿去。” “那……姥爷的情况，还好吧？” “嗯，就是密切观察着，上了岁数总要多跑几趟医院，他也是不愿意的，每次都要硬逼着过去。” 密切观察……莫奈在心里画好了个记号，一直没看出来，原来姥爷的肾不好。 她忽然想起从前跟邢照阳谈恋爱的时候，那会儿跟邹远舅舅还见过一面的，当天谈到什么的时候？似乎隐隐约约听邢照阳问过邹远舅舅，最近身体怎么样？肾的情况是不是在好转？ 虽然不是很了解，但莫奈曾经看过一本书上讲过，肾的多囊囊肿有可能会遗传，也就是说家族史是有可能的。 但上次看过照片，莫奈已经基本断定邹家是个半路组合到一起的家庭，并且邹远跟姥姥是母子，邹如跟姥爷的父女，这么说来的话，姥爷跟邹远是没有关系的，就算姥爷有肾的囊肿，也不可能遗传到邹远这里啊…… 难不成，两个人碰巧都肾功能不好？ 这显然不是能够碰巧的事儿。 “小奈在琢磨什么？这么认真？”姥姥把切好的水果端上来。顺手拿了颗葡萄递到莫奈手里。 邹如含笑，看得出来自己的这个儿媳妇真的很得两位老人的欢心。 只是，她跟儿子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走到一起还是个未知，“妈，您这么着急叫我过来，有什么事儿吗？” 姥姥的表情立刻沉了下来，“非得有什么事儿我才能叫你啊？没事儿就不能让你过来陪陪我？幸亏今儿是带了小奈过来了，不然，哼，看我绕得了你，自己个数数，你都多久没来看我们了？还好意思问。” 邹如嘿嘿一笑，不管在外面她多端庄，多大方，在老人面前终究还是个孩子，“好好好，这不为了努力表现自己，我把儿媳妇都拉过来，一起讨好你了嘛。” 莫奈应和，“对呀姥姥，而且我刚刚已经答应妈了，以后啊每个星期六和星期日，哦不，每当我没有工作闲暇的时候就会过来看您和姥爷，虽然我厨艺不精，但我特别想给你们做好吃的，赶上茵茵放假，也可以把她带过来，上次回去茵茵还吵着嚷着说还要过来，她就喜欢姥爷的那片菜田……” 有莫奈陪着姥姥聊天，老人脸上的笑容一直挂着。 邹如找准时机撤退，来到菜田，看到父亲正俯着身子拔草，“爸……这大中午的，跟您说过多少回了，别这会儿出来弄田，晒着您……” 将邹老先生扶起来，邹如掏出手绢给他擦了擦汗，“咱们俩聊聊？” 邹远看着女儿，轻轻笑了，“你这个臭丫头，又要给我出什么难题？” 葡萄架下，父女俩做好了，邹如上手在茶几上泡茶，邹老先生则坐在对面，欣赏着女人娴熟的洗茶动作，“技艺有所增进，但还是游离在原来的水平，茶道你这辈子是没可能有什么长进了。” “行了啊，您别打趣我了，您女儿我就是一凡人，不可能样样精通。” “说吧，有什么事儿？” “我是被妈狂轰乱炸炸来的，不是主动来的，能有什么事儿？” “当我认识你一两年呢啊？要是没有事儿，你妈狂轰乱炸，你也不会来的。” “那好，明天跟我去医院检查，您已经有半年多没去复查了啊，这事儿可不能耽误。” “我的身子骨我自己知道，不去。”(未完待续。) 第二零四章 关系 小家伙堆满了笑，讨好似的给莫奈填满了牛奶杯子。 “当然很妙，但不可行，别总想着不回家，爸妈都很想你，吃顿饭而已，又不是吃你的肉。” “他们只会想大姐，才不会想我。哼！”丢下吃了一半儿的吐司，小家伙扭头下了桌。 莫奈长吐一口气，内心纠结的又何止茵茵一个？她不是不想回家，只是回去了看到二老，更神伤。 早高峰的公交车里，人总是被挤得人仰马翻，送完妹妹，莫奈转乘上班的33路。 座位就是奢望，她满足于手里的扶手，闭着眼睛眯会儿。 车里人手一个手机，全是低头族，偶尔一两个闺蜜交头接耳的，交换一下意见。 “人倒是长得不错。” “别小看了这姑娘，昨儿我看了个帖子，有人亲眼看到这个女警察跟邢照阳出入同一栋楼了，还勾肩搭背的呢。” “不会吧？这么快就好上了？” “那还不分分钟的事儿，有脸蛋，有手段，节目上都是咱们看得见的，那看不见的呢？” 这声音实在太刺耳，莫奈睁开眼睛，跟身边人一样，看客似的瞅向那俩八卦小女孩。 如果没有白举晨的话，她这会儿心情应该烂透了。仔细回味二哥的苦心，白莫奈倒是想开了许多。 就在这时，身后一个女声响起，冬日的早晨，这甜如蜜的声音让人起鸡皮疙瘩。 “哟，这么巧啊白警官？你不是*吗？怎么也跟我们这种平凡人一起挤公交了？” 几个商圈过去，公交上松泛许多，有空间让莫奈转身，这动作的瞬间，她飞速在脑海里过滤这嗓音，终于在看到对方面孔的一刻，对上号儿了——夜晚，路灯，邢照阳身旁那女的。 虽有过一面之缘，但这女人跟邢照阳不清不楚，跟她却半点儿关系没有啊。 显然，冤家路窄到这份儿上，对方也很惊讶，更很庆幸，于是乎，一个“*”的大帽子无中生有的扣在了莫奈的头上。引来公交车里一众人的侧目。 “邢照阳也忍心让你挤公交啊？那天晚上你们俩不是双宿双飞亲密的很吗？咋，分了？被甩了？” 这句话的威力无异于丢了一个炸弹，瞬间，所有人都举起眼睛，看向莫奈。眼贼的更是直接认出她是出租车的“飞天小女警” 白莫奈对天发誓，早知道一个忙能帮来这个后果，她宁可剁了双手，也不会伸出援手。 但现在后悔来不及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这位女士，你认错人了吧？” 她夸张的指着自己的双目，“我俩眼睛都5.2的，怎么会认错。你就是那天跟邢照阳一起的人，你叫白莫奈，化成灰我都认识。还人民警察呢，行为不检点，敢玩就要敢承认啊，怎么，怕了？”女人傲娇的歪着头，擎等着莫奈吃瘪。 莫奈深吸口气，她分明看到，对面已经有人举起手机摄像了。这会儿硬碰硬是不行的，虽然就见过两面，但这女人明显不好惹。竟想出用她的职业来攻击，也不是完全的胸大无脑。 公交车里躲又躲不掉，几十双眼睛盯着，当逃兵只会坐实人家的说法。 邢照阳！又是托你的“福”！ 既然已经否认，那就死不认账吧。 正要反驳，屏息之际，一只手温柔的搭上了她肩膀，“视力达到5.2可以，智力可别到达250。昨晚的节目这车里过半的人都看了，稍微动一动心思就能知道她叫什么，编个故事就想给人扣屎盆子，用这种方法上网蹿红，美女，你道行还浅了点儿。” 声源体是个一米曾进好奇，想了一秒，坏笑，“照阳，要女孩电话可不是容易的事情，先说说为什么，要不然我这侧面给你号码了，回头徒弟责备我，扛不住的。” 不光对他，任何人要莫奈号码，曾进都是严防死守。 “少找借口，赶快发过来。” “先别放狠话，说说嘛，我这会儿没事无聊的很，唠会儿。” 邢照阳知道，电话那边的兴致算是彻底被他勾起来了，索性也不掖着藏着，“有些事情想跟她沟通。” “嗯，你这回答跟没说一样。按理说呢，我是该给你的，不过，随便把女孩号码给人家太不地道，问她本人，是肯定不会同意的。所以……” 邢照阳：“废话那么多，到底给不给？” 曾进好笑，不再逗他回程火车上，莫奈成了跑腿王。伺候过难办的女嫌疑人，但就是没遇见过这么难办的。将水端给她，曾进挥了挥手，“你先出去吧，我跟她好好聊聊。” 莫奈知道他这是要提前探口风，也就配合的从卧铺车厢里退了出来。 还好现在不是开学和旅行的高峰，卧铺车厢没什么人，跟铁路公安接洽以后，给了他们单独一个间，不然这一路更有他们受的了。 嫌疑人全程都要带手铐，如果待在人流里，行走坐卧都不方便，因为他们一举一止都要在大家的视线范围内，安全系数太低。 回单位，她要交接资料，刚转给赵冲就被曾进催促着回家休息。 看着大家疲惫的好几天没睡好的模样，莫奈是真不好意思离开，“头儿要不别的案子，让我跟一跟吧？反正回家我也是没事儿，看着大家伙儿忙我也跟着着急。” 大墨拍了拍莫奈的肩膀，“你就甭跟着操心了，我们几个大老爷们儿早就习惯了，这几天出差够累的，早点回家休息养精蓄锐，明儿一早早点过来接我们的班儿，头儿你觉得怎么样？” 曾进点头，“王薇爱人的案子明天你接一下。待会儿让赵冲给你介绍介绍。” 跟赵冲俩买好晚餐，这一路走来莫奈也就听得差不多了，“就是说这几天你们已经确定了医院里跟他所有关系紧张的人的口供，没有可疑的？”“哎护士，汪医生那儿最近有没有类似这类的，就是别的科室看错了以为是心脏的毛病，最后却查出是别的事儿这种的？” 她们若有所思，想了半天最后资历略长的小护士似乎想起什么，“哎我想起来了，挺长时间的事儿了，好像有一两年了吧。(未完待续。) 第二零五章 基金会 擦完了药，莫奈把东西都交给邹如，邢照阳也是不好意思让自己老妈动手，顺手从邹如手里接过棉签什么的，给自己把伤口擦了。 两人都处理完后，莫奈收拾好药箱，“妈，这个放到哪里？” “就在那个隔间的第二道抽屉里。” 莫奈起身走进隔间，这是一个类似小仓库一样的地方，只是摆放东西比仓库要整洁干净的多，有康姑姑在，果然，不管有多大的房间，都保持一贯的康姑姑的风格。 抽出第二道抽屉，莫奈把医药箱放进去，刚要关上，忽然看到一个小盒子，敞开盖的盒子，里面瓶瓶罐罐的有很多药瓶，每个药瓶上面都用便签纸贴着服用颗数和每日次数。 出于好奇心，莫奈拿起了一个瓶子，药名很复杂，还有一些只有医学上才看得到的复杂的字，左右上下很多结构组成，字认识莫奈，她却不认识对方。只能读功效，才发现大部分这些小药瓶都是针对肾功能不全，肾衰的。 想想在这里吃饭时候对姥爷的饭菜谨慎的模样，莫奈一颗心沉了下来。 光看着姥爷的模样，面目也算是红润，真的看不出来是肾功能受损的患者。突然很心疼这位老人家。 “你在干嘛？”一道声音从门那边传来，莫奈差点儿手滑跌落了药瓶，转身一看，是邢照阳。 “我没事儿，瞎看的。”她匆忙把药瓶放回到原位，将抽屉关好了。 “姥爷他……” 本以为邢照阳会发火，听了他欲言又止，莫奈迎上他的目光。 “他如果不是保持着乐观的心态，恐怕早就离开人世了。这是医生跟我们说的。” “我一直不知道，还以为他是个健康的人，从他的精神状态上根本发现不到。” 邢照阳没有继续聊下去，而是看了眼那第二道抽屉，转身出了屋子。 这一切都燃起了莫奈的好奇心，邹远和姥爷的身体状况，以及邹如和邹远的关系。 从姥姥家离开的时候，邹如后排座位上，一直沉默着看窗外，莫奈临时回单位开个小会，所以半路上被邢照阳放下去了。 半路上剩下母子俩，一言不发。到家的时候，邢照阳拉好手刹，却没有开门的意思，钥匙也没拔，放着舒缓的音乐，“老妈，跟姥爷谈妥了吗？他答应没有？” “恩，已经答应了，我跟主任那边确定一下时间，安排人送你姥爷过去复查。” 邢照阳点点头，“我怎么觉得，姥爷的情况不太好呢？” 被点中心事，邹如紧闭双眼，这正是她所害怕的。 几年前虽然姥爷也排斥去医院，但他从来都抵触一会儿，随后就乖乖的跟着去了。 这次却不同，就如老人家自己所说，他的身子他自己清楚。也正因为如此，他这次排斥的态度太过分了些。邹如担心他是预感不好了，害怕儿女担心，所以不想过早的把糟糕的检查结果呈现给他们看。 还有一点……当年的事情，邹如和邹远的事情，邹老先生这些年一直闭口不谈，从邹如结婚开始，这对兄妹在邹家基本上从来没有共存过，即便回来探亲也是穿插着从来都不会交汇。 这是一家人的默契，并且坚持到现在。 邹老先生今天却突然提口说让邹如和邹远想开点儿，为自己活。这话太不像是父亲性格了，也太不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了。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变故，或者变化，他老人家是不可能突然改变看法的。 一切迹象都预示着一种可能：邹老先生的身体状况恐怕不太好。 没有得到回应，邢照阳叹息了一声，这二十多年能让他敬佩的人不多，邹老先生算是一个。不管遇到什么大风大浪在邹老先生面前都好像是小河沟有微风吹过，压根不是事儿。所以待在他身边，人会莫名的安心。想到邹老先生，想到邹远，邢照阳问道，“老妈，有件事情我觉得有必要问一下你。” “什么事？” “前段时间舅舅给我打电话，提到一个基金会，叫什么自然什么的，他说让我查一下这个基金会的背景。我没有多问帮他查了。” 邹如避开邢照阳的目光，好像在认真听，又好像在想着别的事情。 “看到调查的结果，我很吃惊，但并没有告诉舅舅，而是问了他为什么要调查这个基金会。舅舅当时说，这个基金会从十多年前就开始资助他搞研究，那会儿他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正因为这个基金会的支持，才会一步步的走到今天这一步。一直以来他想尽各种办法都找不到这个基金会的任何资料，是有一次跟我聊天的时候听说我有门道，所以才摆脱我的。” 邹如终于开口了，“铺垫了这么多，想问什么就问吧。” “这个基金会是你一手创办的，但是却经过几道的包装和伪包装把创办者换成了另一个人。我猜你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想让舅舅知道，是你在背后帮他吧？从小到大我一直搞不懂你们这对兄妹的关系，明明很关心对方，却从来都不联系，你们两个得知对方消息的途径恐怕就是我了吧？大部分时间舅舅跟我在一起，都会状若无意的聊到你，而听到你近况的时候，是他整个聊天过程中最专注的时候。我知道作为一个晚辈，这些问题我不该问，但是老妈，我已经大了，结婚马上就要生子，这些事儿你打算瞒着我一辈子吗？或许我可以帮你们解决呢？” “你帮不了什么的，这不关你的事儿也不是你说解决就能解决的。其实我的做法不难理解，你舅舅虽然看起来随和，但自尊心很强，他如果愿意接受我的资助，我就不会绕了这么多弯了。如果不想他失去研究的资金链，你该知道怎么跟他说。既然在告诉他真相前找到我了，想必我儿子还是有自己考虑的。” “您别给我戴高帽子，我想知道的是真相，不是出于好奇，而是想帮你们。刚刚咱们也说了，姥爷的身体状况越来越不好，难道你们想着让他老人家闭不上眼吗？”(未完待续。) 第二零六章 开会 在邢照阳认为，放在姥姥和姥爷面前最大的也是最迈步过去的坎儿就是邹如和邹远的关系了。一个家走出去的兄妹，他们却像是完全陌生的陌路人。 这件事是邢照阳成长过程中唯一的疑团。 邹如显然不打算跟儿子说太多，打开车门自己先下去了，“媒体的报道我看了，处理的还算不错，但下次不可以再玩儿这么危险的游戏，还有，找时间让罗洋和那个小丫头过来家里吃饭。” 知道小小把戏是瞒不住老妈的，邢照阳冲着邹如的背影摆了摆手。 莫奈来到单位，一屋子坐的都是人，她接到电话说就是一个小会，却看到政委和支队长也在。 赵冲拉了把椅子让莫奈坐下，一眼就看到她腿上的伤口，目光像在质疑，莫奈却没打算回答他，简单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大碍。 正前方曾进继续用笔指着白板讲解，“发现尸体的时候我们派了人逐层排查，在四楼的厕所里找到了大片血迹。经过校方的配合对所有四楼女生宿舍做了排查，发现405房间里有可疑迹象……”他拿出一张照片贴在了白板上，“经过对该房间所有女生的询问，基本锁定了目标嫌疑人——刘雅文。今年十九岁，读大专二年级，家是莒目县的，单亲家庭长大，母亲接到电话，正在赶来的路上……” 莫奈一边听着曾进的介绍，一边拿过赵冲的笔记，上面记载着她来之前的会议记录“英华大专学院女生宿舍弃婴” 也许是因为跟自己所经历的挂上了钩，莫奈下意识的腹部抽搐了一下，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下意识脑补了血肉模糊的画面，只瞬间，她整个人就开始颤抖。赵冲发现不好，赶紧碰了碰莫奈的胳膊，小声问，“师姐，你怎么了？还好吗？” “我没事，外面太热了，走过来可能有点儿中暑，我出去喝点水。”吩咐了一句，莫奈走出办公室，对面是薛荔等内勤的办公室，莫奈走进去，迎面有空调的风吹下来，她这才觉得舒服了点儿。 “你怎么出来了？会议结束了吗？” 在薛荔的旁边坐下，抢过她的水杯一口喝下了半杯水，“没完呢，是我觉得不太舒服，就出来了。” 薛荔打量着莫奈的神色，想到了些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膀，“水杯给我吧，再给你倒一点儿。” 莫奈把水杯递给她，却摇了摇头，“不用了，喝点水感觉舒服很多。这个案子怎么回事儿？我只听了个大概，那叫刘雅文的小姑娘，带回来了吗？” “嗯，已经带回来了。你都不知道，刚刚曾进发了好一顿的火儿呢。” “为什么？” “本来今天的案子不打算让你过来了，是新来的那个小卓不懂事儿，欠削的给你打了电话。就是知道如果你不来，他可能要陪着我一起盯着嫌疑人，这样就不能去学查案子了。还挺会演戏的，他是不是跟你说只是回来开个小会？” “对啊，他就是这么跟我说的，害我刚进屋吓了一跳。还以为走错办公室了。怎么政委跟支队长都在啊？弄的这么大？” “不大能行吗，还没等咱们开始破案呢，这事儿已经被学校的学生曝出去了。不知道网络上删帖的有没有删干净，总之社会影响不好，所以限期办案，早上的时候接到办案电话，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原来曾进是没打算让你过来的，想让你多休息一阵子不必这么快的参与到案子里来，但是那个刘雅文毕竟是个女孩子，还是需要女侦查员的照顾，我本来已经说好了，待会儿下去盯着，结果这个主动的小卓就把你给叫进来了。这会儿怎么样，还好吧？” 莫奈调整了几下呼吸，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已经好很多了。” 这些天她刚刚从失眠的阴影里走出来，终于有几天没有梦到血肉的场景了，却突然来了个这样的案子，左右已经在政委和支队长的面前露面了，说不参与那是屁话，不管怎么着也得坚持到最后。莫奈一边为自己打气，一边将凳子往薛荔的方向挪了挪，“你应该没有去现场，那里情况是怎样的，听去过现场的人聊了没有？” “赵冲那小子倒是说了几句。”薛荔刚要开始讲，忽然就收了嘴，摆摆手，“哎，也没什么好聊的，你见过的现场比我多了去了，我可不跟你面前班门弄斧。” 莫奈知道，薛荔是怕说了现场的状况，她会受不了，索性不继续追问了，摆弄起她面前的小物件，顺便问道，“开会之前，头儿问过材料了吗？” “没有问，只是简单了解了情况。” “那你看过了没？女孩儿的状况怎么样？” “出奇的冷静，冷静的过分了。” 每个案子都有背后的血泪史，尤其这事儿跟自己的亲身经历有关，莫奈感觉自己内心柔软的部分被一个榔头狠狠敲了一下，笑着应和过去了，“是嘛……” 没过多久，对面的门开了，赵冲站在门口，麻利儿的给领导们让开了位置。曾进则跟在领导身后走出来，边走边听着领导说话，应该在嘱咐办案的注意事项。 大会开完，就是组内的小会了，莫奈回到自己的位置，赵冲立马围上来，“什么情况，你怎么残成这样跑过来了，头儿不是说这案子没你的份儿吗？知道大领导都在，故意带着伤来表现啊？” 莫奈剜了赵冲一眼，这时角落里的小卓不好意思的凑过来，“莫奈姐，真是不好意思，我就听了别人碎嘴说了一句每次女嫌疑人的时候都是你在带，就想着别人上肯定没有你顺手。我都问了大墨师兄了，可能他当时太忙没听清楚我在说什么，千不该万不该就是没得到确认指令的时候给你打电话，我道歉啊我道歉。” 这个小卓是莫奈养小月子的时候来报道的，关系还不太熟，但经过刚刚的接触，基本上可以判定这个人的品性了。 莫奈淡然的笑了笑，“作为前辈，有些话我想还是要提醒你，虽然办案子的每个人都要求精准高效，但有时候勇于承担责任也是一种品质，一味的推脱总有一天会摘不干净的。”(未完待续。) 第二零七章 宿舍 小卓干笑了两声，又是连声的道歉，看莫奈基本上不会再搭理他了，这才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转身瞬间，脸上的笑容已经消失。 大墨和曾进全程看着小卓的动作，心底里暗自已经给这个新人打了分。 “好了，都安静一下，刚刚的会议大家也都听到了，现在做一下分工。莫奈负责对嫌疑人的照顾，小卓辅助，赵冲和大墨去排查跟刘雅文有关的男性资料……那，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莫奈和小卓同时举手，曾进看向莫奈，“小奈你先说。” “头儿我自请去问刘雅文几个同宿舍女生的材料。有些信息女孩儿面对着大男人，或者难以启齿，性别在这方面就显现出优势了。” “我倒不这么认为，”小卓插话道，“莫奈姐做了这么多年的刑警，虽然你自己不觉得，但是你跟人交往的时候，往往给人有压迫感，面对你，原本她们敢说的话也……”发觉莫奈的脸色开始不对，小卓启齿嘿嘿笑了两声，“嘿嘿嘿，我说这话可是对事不对人啊，你们都是单位的老人了，又都是前辈，我这话可不是针对着莫奈姐说的。还有啊……” “行了，不用解释了，那几个同宿舍女生的口供非常重要，新人是不能参与的，莫奈老规矩，你去，把握好分寸。”曾进嘱咐着，“刚好我待会儿要下去问材料，就让赵冲记录吧，你跟着大墨去一趟学校，把那几个小女生的材料给问了。” 一般曾进问材料的时候，记录员都是莫奈，去学校问材料的事情有的是时间，偏偏这个时候把她支出去，在场的人都有些看不明白。 莫奈却很清楚曾进的意图，嫌疑人的口述一定是血淋淋的，对于莫奈这个刚刚失去孩子不就的准母亲来说，这些话不适合她听。 莫奈点了点头，“好的，我们这就出发，不过我先下去看一看她有没有什么需要的。” 曾进点头，给了大墨一个眼神。大墨虽然不知道曾进为什么这么谨慎莫奈在这个案子里的角色，但当即对着头儿点了点头，跟着莫奈出了门。 审讯室里，刘雅文坐在板凳上，双手被拷着，莫奈推开门，只看到一个瘦弱的背影，头发是散开的，披肩发，她上身穿着一件白色的t恤，下身是个牛仔热裤，脚下只踩着一双拖鞋，她一动不动，就那么坐着，听到门声也没有反应。 莫奈走进来，一点点靠近女孩儿，走到她面前，偏头看了看，“刘雅文，一会儿我们头儿要问你一些事情，在此之前，你要喝水或者去厕所之类的，可以跟我说。” 女孩儿抬起头，出乎莫奈的意料，这是一张无比清秀的脸，眼睛不是很大，但是精致又有神，鼻尖小巧，嘴不薄不厚，她面无表情的看着莫奈，随即移开目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真的没有什么需要的吗？” 她继续摇头。 走出审讯室，莫奈问大墨，“你们去抓人的时候，她在干什么？” “洗衣服。” 莫奈吃惊，“洗衣服？” “是啊，洗衣服，一大盆的衣服，全都是冬天的，水很凉，她就穿着现在的这身衣服，一个人在楼层的洗漱室里洗衣服。” “那她有没有说过什么？” “我们亮出警官证的时候，说了，她说：等我洗完这最后一件的。马上了……” “就这些？” 大墨点头。 莫奈看了眼审讯室门的方向，回想起刚刚女孩儿空洞的眼神，那目光里没有感情没有情绪，好像一个人失去了灵魂。莫奈记得，她刚刚婚礼之后刚从医院出来的时候，照镜子看自己，也是这样的眼神。 半个小时后，莫奈和大墨来到了刘雅文所在的学校。虽然白天发了案子，但是这里看起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学生们照样嬉笑怒骂，路上结伴同行的有情侣，亦或是师生。 穿过人群，莫奈和大墨来到了刘雅文的宿舍楼。宿管阿姨很配合，带着两人就上了楼。宿舍里很安静，几个女孩儿都坐在自己的床上，有的在看手机，有的在玩电脑，有的则躺着发呆。听到门声几个人都惊觉看向这边，当看到穿着警服的莫奈和大墨时，仿佛所有人的气都提到嗓子眼了。 “你们不用紧张，只是简答问一些事情。”莫奈大致看了下屋子里女孩儿们的状态，最后眼神在刘雅文的同铺女孩儿身上停了下来。 她看到莫奈的目光下意识闪开了，这个反应告诉莫奈，她知道些什么。 大墨跟宿管阿姨沟通，单独腾出了一个房间给他们问材料。 宿舍的女孩儿一个接一个的进去。 “我什么都不知道，警官真的……也不是我发现的，我压根儿不知道刘雅文怀孕的事情，她整天神神秘秘的，半夜睡觉都穿的很厚，这几个月根本没回来住……” “你说，她都住在外面？” 女孩儿点头，“是啊，刚开学不就，雅文就突然跟我们说她交了个男朋友，人还挺靠谱的，对她很好，后来突然有一天就说要搬走，我们劝了好一阵她都不听，我们这种学校你也是知道的，宿管根本不严格，偷偷给宿管阿姨塞点儿钱，什么事情办不了，这么一在外面住就是几个月，她是这几天刚刚回来的，算算也就半个月吧。” “照这么说，她这段时间去了哪里，她都跟谁在一起，做了什么，你们都不知道了？” “对对对啊，我们都……额，我都不知道。要问你们还是问别人吧，我知道的只有这些……” 这个主语的置换引起了莫奈和大墨的注意，他们对视了一眼，随即没有多问，放了女孩儿出门了。之后相继几个人进来，所说的跟第一个都差不多，大致是几个月前刘雅文就从宿舍离开了，最近才回来的，她们只是觉得她在外面日子过得挺好的，微微有些发胖而已，她以前也是特别的瘦，这样胖起来还看着更圆润了。 至于平常上课，只有必读的她会过来，但下了课人就立刻消失了。通常是男朋友接送，但是她们从来没见过庐山真面目。(未完待续。) 第二零八章 男友 最后一个进来的就是刘雅文的同铺，郑薇薇，她带着一副眼镜，整个人看起来文弱女孩儿，长相不出众，顶多可以称得上是秀气。梳着一头短发，看起来很精神。 从走进来的几步来看，她是最沉着最冷静的一个。 从容的坐到莫奈和大墨的面前，双手自然放在大腿上，抿嘴看着莫奈，“姐姐，有什么问题，你们就问吧。我知无不言。” 这态度……也是最诚恳的。 莫奈点了点头，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女孩儿，“刚刚你的几个舍友说，同宿舍里的人中，属你跟刘雅文的关系最好了。是这样吗？” 郑薇薇想了想，大方的点了点头，“没错，我跟刘雅文是一个地方的，也是一个县的，从住到这个宿舍开始，我们就同进同出，关系很好。” “那……刘雅文的男朋友，你见过吗？她出去住的地方，你去过吗？” 郑薇薇想了想，“虽然关系不错，但是雅文一直宝贝着她的男朋友呢，不是都说防火防盗防闺蜜嘛，她从来不带着男朋友跟我们见面，就算平常那人过来接她上下课，也都是在校外等她。所以，即便是我，也没见过，”说到这儿，她突然想起什么，“倒是有一次，我出去买东西，偶然间看到了雅文跟一个男人，只是当时他们也在逛街，离得很远又在我前面，依稀只能看到男人的背影，大概高出雅文一头的样子，雅文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很开心很幸福。作为朋友，看着她笑的那样开心，我也是很替她高兴的，没想到好景不长……” “刘雅文有没有跟你说过她怀孕的事情？”莫奈问。 郑薇薇犹豫了一瞬，随即点了点头，“她知道这事儿是瞒不住我的。所以在回到宿舍来的当天就跟我说了。” “搬回宿舍的当天跟你说的？” 郑薇薇又点头。 “可是你们同宿舍的其他女孩儿说，刘雅文搬走的这几个月并非一次没回来过。按照你们两个的关系，她回来应该最先找到你才对，无论是上课还是回来拿东西，你们接触的时候，难道你都没发现什么破绽吗？” “雅文是个很保守的女孩子，她平时穿衣服都不暴露，加上她有紫外线过敏的毛病，所以平时夏天出去的时候穿的都很多，太阳镜和遮阳伞都是不离手的。宽敞的衣服一遮盖，加上我粗枝大叶，很难发现的。其实我最近也在为这件事情自责，如果早些发现劝她把孩子给打掉，也不至于落到这个份儿上。” 说到这里，她显得很悲伤，低头下意识的抹了把眼睛里面的泪水。 莫奈扫了眼郑薇薇的神色，看向大墨。大墨同样也在观察这个女孩儿，刑警的知觉看来达成了一致。 “那……刘雅文跟你说怀孕的当时，她是怎么说的，打算生下来吗？还是有别的想法？” 郑薇薇楞了一下，好像在用力回忆，很久才支支吾吾的开口，“她……态度不是很明确，因为已经足月了，我也没什么好的建议，问她男朋友呢她也不说。就整天情绪低落的在床上一躺，除了每天起来吃我给她买回来的饭菜和去厕所以外，她几乎都在床上。今天……加上我最近一段时间报考了学习班，实在没什么空闲照顾她太多，所以今天的事情也没……哎，警察姐姐，你说我也是够笨的够傻的，你说这几堂课不去了又能怎么样呢？怎么比得上好朋友重要？我真是……” “好了，你也别自责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就只有想办法弥补，这样，想到任何关于刘雅文男朋友的信息，你都可以给我打电话，随时。”莫奈把写有自己电话号的纸条递给了郑薇薇。 “谢谢警察姐姐，你人真好。受了伤都坚持工作，以后我也要做一个像你一样的人。” 莫奈微微一笑，“大家都是为了工作，好了，没什么事儿了你可以回去了。” 郑薇薇走了之后，大墨合上本子，“这个女孩儿是几个人中表现的最沉着的一个，这泰不寻常了。” “是啊……”莫奈叹了一声，“以她跟刘雅文的关系来讲，不该有这么沉着的表现。虽然她回答的问题看起来滴水不漏，但耐不住推敲。” “怎么说？” 莫奈翻开笔记本，把自己勾画上的几个字拿给大墨看，“我是从这个阶段走过来的，虽然当时没谈过恋爱，但是女孩儿的心理我还是很清楚的，这个年龄阶段，谈恋爱了是最容易产生炫耀心理的，不管自己的男朋友是不是好看，有没有钱，带到最好的朋友面前介绍，那是必要的程序。郑薇薇却说她从来没见过刘雅文的男朋友。如果她说的都是真的，那这个男朋友要有多大的问题，才这么必须把自己藏起来，连个女朋友的闺蜜都不敢见？” 大墨突然想起什么，“这话有道理，所以不是男朋友有问题，就是闺蜜有问题，我倒是觉得，两者都有问题的几率更大。” 忙活了几个小时，两人吃了点儿夜宵回到单位，曾进还在问材料。 “我们这几个人都问完了，加上来回的时间，头儿居然还没搞定？不像他风格啊。”大墨感叹了一声，看向办公室的小卓。 小卓摊开手，“不要问我，我一个闲杂人等，什么都不知道……” 手机突然响了，邢照阳打来的，莫奈看了下时间，都快要十二点了。 这才想起来，一忙给时间都忙忘了，自己不再是那个随意加班到深夜的情况了，现在连自由都受着人家的约束，接起来电话，莫奈拉开办公室门往外走，“我今天晚上可能要加班，临时发了案子。” “什么案子，连个女的都要跟着熬夜？” “我们单位从来不分男女，这些不用你操心了。跟你说一声，这几天都会很忙。”没等邢照阳回答，莫奈已经挂了电话。 躺在床上的某男，就这样被人率先挂了电话，莫名其妙的看着手机，皱了下眉头。索性放下手机关了灯，但觉哪儿容易那么快就睡呢？(未完待续。) 第二零九章 准母亲 莫奈自从出了月子身子一直是虚弱的，虽然对她虚弱的原因不是很清楚，但单位的人都晓得她最近状况不佳，所以大墨主动提出来让莫奈去宿舍休息，他则留在这里整理刚刚问的材料。 莫奈本来想拒绝，但是硬被大墨推出了办公室。 刚走出来，迎面看到曾进和赵冲拿着材料回来。 “问完了？”莫奈上前一步问道。 “还没……她什么都不肯说。好容易撬开了嘴也说一些与事情无关的事儿，小丫头看着很文弱，竟然想着带我们绕圈子。” 莫奈回想着刘雅文的模样，不知道怎么，突然脑海里就晃出了郑薇薇的愁容，“她有没有说需要什么？” “这个倒没有。都这么晚了，莫奈你赶紧去休息吧。我跟赵冲打算看一看宿舍女生的材料，整理一下再下去问她。” “要不我拿点水去看看她吧。可能从女人的角度能打开她的话匣子呢，头儿你们等我短信，如果我也无能为力，那你们再想办法。” 曾进欲言又止，莫奈赶紧堵上他的嘴，“王医生可说了，我的情况光逃避是不行的，什么时候真正的面对现实，什么时候才能谈到放下。” 赵冲听到稀里糊涂，左看看，右看看。 曾进想了想，最终点点头，“那你多注意。” 饮水机旁边，莫奈拿了一次性水杯接了杯水，停顿了好久才走向审讯室。 听到门声，刘雅文仍旧没什么动作，她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莫奈没有进问询的隔间，而是搬了把凳子在刘雅文的正前方坐下了，“你好，我姓白，叫白莫奈，你随意称呼我，刚刚的两位警官相比也接触过了，我呢只是个打杂的，负责你的吃喝拉撒，所以你用不着对我警惕，今天晚上我负责看着你，本来也是无聊，外头看着跟在里面看着都是一样的。上头交给我的任务，不能不完成，这就是工作……” 刘雅文垂着头，双手食指交叉摆弄着，听了莫奈的话没什么反应。她刘海有些长了，搭在脸前面，挡住了面部表情。 莫奈也没打算人家这么早就有回应，将一次性水杯放到了她面前的小桌板上，“喝点水吧，大热天的坐了这么久了。哦对了，我宿舍里有棉拖鞋，一会儿我给你送过来吧，免得你脚下面着凉了。” 刘雅文头发动了动，但还是没有抬头。 “这个我很明白的，因为上个月我刚刚从医院里打掉了孩子。” 她抬起头，看着莫奈，目光仍旧空洞。 收到了回应，莫奈看到了希望，仍旧若无其事的说着，“我是宫外孕，听到消息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本来抱着喜悦的心情迎接小生命的到来，结果他还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因为选错了房子，就要被我们抛弃。” 刘雅文一直盯着莫奈，慢慢的慢慢的她双眼眼角被水雾灌满了，好像不愿意让莫奈注意到她的神态，赶紧低下头挡着。但猛然的低头，眼睛还没有适应，两滴泪水就那么突然的摔倒了刘雅文的衣领上。 “你可能在怀疑我这是骗人的。”莫奈将上身的警服掀开，一道狰狞又可怕的伤口显露出来，“这刀疤总不能骗人吧？” “我有点冷……” 说出需求，也算是进步，莫奈连忙找了棉拖鞋和针织开衫来，给她披上了，“现在感觉怎么样？” “谢谢你。不过我没什么想说的。” “对了，我们头儿应该跟你说了吧，你妈妈就在来的路上。” 刘雅文食指紧扣，双手突然紧张起来，“她……我已经满十八周岁了，这事情是我一个人做的，你们找她来做什么？”突然的激动让小姑娘整个人看起来像个发怒的幼狮，莫奈就那么跟她对视，却感觉不到她身上的愤怒与威胁，有的只有委屈和自责。 “我理解你的立场，但是这样的事情我们必须联系家属，你妈妈明天一大早……哦不今天天一亮就会到这里。如果不想给她更大的打击，我想你还是配合我们的工作，孩子……” 刘雅文手上攥的更紧。 注意到她的反应，莫奈突然意识到这女孩儿的不说话和看起来的冷漠，并不是真正的反应，她的所有真实反应都藏在心里了。就跟自己一个月以前一样。 “孩子现在在法医室……” 听到这几个字，刘雅文彻底崩溃了，“我既然已经处理掉了，你们为什么还要捡回来？它不该在这个世界上出现的，它就不该来到这个世界，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你们不要再……”激动的想要站起来，显然女孩儿愤怒的小宇宙彻底被莫奈点燃了。 “‘不要再伤害他了’……你是想这么说嘛？” “虽然我没有去过现场，但是我听同事们说了，你是在厕所里生下的孩子，却没有把他直接丢弃到那脏乱的地方，而是铺好了绵软的毯子，将他安置在了一个小盒子里。这不像一个厌恶自己孩子的母亲能做出来的事情，你对孩子还是有感情的，对吧？” 其实莫奈问这话是个冒险，虽然婴儿的尸体现在在法医室，但目前不能确定的是，这孩子到底是生下来就没了呼吸才被丢弃的，或者是丢弃之后失去呼吸的。 在没有确定这一点之前，问材料是不能过于直接的，然而莫奈却直接抛出了这样的问题，如果刘雅文承认她对孩子是有感情的，那就间接证明了，孩子生下来的时候是有呼吸的。是她用了非常手段，才使其停止了呼吸。 刘雅文没有回答，好像刚刚那一场激动全然不存在一样，她突然坐回到原位，垂着头，恢复了刚刚莫奈进门时候的样子。 莫奈叹息了一声，“我本来是想站在准母亲的角度劝你两句的，他终究在你的肚子里待了几个月，这件事情会怎么终了，都要看你的态度。” “我妈……我妈来之后，你们会让她跟我见面吗？” “见面是看守所的事情了。” “我不想见她。”(未完待续。) 第二一零章 哥哥 莫奈走出门，看到曾进在对面的座椅上坐着。 “怎么样？”曾进问。 莫奈摇了摇头，“虽然没问出什么确切的东西，但从她的话里我感觉到，结束这孩子的生命不是她所愿意的，具体有什么苦衷她却不肯说。联想到她舍友的说法，我觉得有条线索就在眼前晃，但是抓不太稳。” “情况我听大墨基本上介绍了，她舍友那边的确是个好的切入点，既然你们怀疑那个叫郑薇薇的女孩儿，那就从她入手好了，明天再去一趟学校，见一下刘雅文的班主任老师。” 忙了一天终于可以睡觉了，莫奈躺在床上却始终松不下一口气，想到一个青春灿烂的女孩儿，还没开始真正的人生，就坐到审讯室里，她悠悠叹了口气。 最近自己伤春悲秋的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候走在人行天桥上，往下看的时候都会想，如果从这里跳下去，是不是会被迎面的那辆车撞到？ 类似这样的问题总是出现在莫奈的脑海里，想到王医生的话，莫奈突然坐起来，这个案子结束，是时候正视自己的问题了。 第二天一大早，莫奈起床，率先刷新了一下手机，发现新闻都是介绍邢照阳怎么回应媒体的，有几家网站主动贴出了邢照阳莫奈他们四个人当天到餐厅吃饭的照片给邢照阳正名，还有人把围在邢照阳家附近拍到的生活照片也晒了出来，明明就是邢照阳、莫奈和吴宇宁三人同出同入。 一时间恍然，大家开始感叹评论，莫奈关掉手机，微微一笑，风波起了又落，有谁在这其中得了好处，有谁因为这个多了名气，这个圈子不过就是一件事情和一件事情堆叠起来之后，获利者和战败者的战争。到现在，她已经足够看得清楚了。 早饭在食堂随便凑合了一口，莫奈跟赵冲再一次来到学校。 刘雅文班级的辅导员早早就在办公室里等着两人了，因为是全校轰动的大事儿，所以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虽然状若无事，却都竖着耳朵有意无意的想听听案件进展。 “老师您如果不介意的话，咱们找个地方聊聊吧？” 老师很配合，领着莫奈和赵冲就出了办公室，“刘雅文这个学生呢，平时很老实，她成绩是全班的前几名，平时表现也很不错，但上了大二之后，就开始脱离班级了，有时候就不来上课，很多老师跟我反映，我也为这事儿找过她很多次，但是她说家里有事情，这一年或许会很忙，不会耽误成绩的，也不会影响班级荣誉，只要过了这学期，明年就会乖乖回来上课。我本来逼问了，但她就是不说，这孩子看起来随和，实际上也是个倔强的……” “老师，郑薇薇这个学生，在您看来，怎么样？”跟来之前的预料差不多，刘雅文，从老师这里找不到什么新的线索。莫奈索性打探起了郑薇薇。 老师面露疑惑，“警官怎么问起她来了，是薇薇跟这件事情有关系吗？不可能的，薇薇是我们班上成绩最好的学生，她对同学们都不错，平时也几乎不会……” 发觉莫奈和赵冲看过来的眼神有些异样，老师不好意思的停住了，“我有些激动了。” “老师您别误会，我们只是了解到郑薇薇跟刘雅文的关系不错，想细致的了解一下情况，没有别的。” “薇薇她跟雅文是一个地方的，比雅文的性格更开朗一些，你们想了解什么？” “郑薇薇有没有男朋友，除了刘雅文之外，她还有其他的关系要好的同学吗？” “薇薇跟我们班的女同学和男同学关系都非常不错，提到她，所有人都竖大拇指的那种，谁有困难，找到她，都会热心帮忙。作为班主任，我有时候都不如这孩子细心，除了雅文以外，薇薇好像没有……她好像有个哥哥也在市里，我记得大一送她来上学的时候，是哥哥送过来的，我听他提了一句，说在离学校不远的地方上班。” “哥哥？”莫奈和赵冲异口同声。 跟老师聊完，两人步伐一致的冲着宿舍楼走去，刚到楼下就看到了郑薇薇熟悉的身影，只不过她背着个书包，神行急匆匆的。莫奈和赵冲找了个粗壮的大树躲起来了，离着远的跟着小姑娘。 一路跟来往的同学们打招呼，郑薇薇的人缘的确不多，莫奈和赵冲隐藏在人群中，远远的跟着。 直到女孩儿骑上自行车走出了学校大门。 莫奈和赵冲开着车跟在后面，直到郑薇薇要进一个小区，已经把自行车锁好了。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小区旁边的小卖店买了瓶水之后，绕道又骑走了。 赵冲记下了小区的名字，两人继续跟着，一直跟了两个小时，发现这丫头只是到闹市区转了一圈，又返回学校了。 “师姐，还跟吗？” 莫奈看着郑薇薇锁车，微微一笑，“这小丫头，早在刚刚小区门口买水的时候就醒了。看来咱们两个还是露出了马脚。” “所以，她真的有问题？” “现在基本上确定无疑了，依我看，那个小区就是她今天的目的地，只是正打算进去的时候发现有咱们跟着，所以只能把咱们都绕开。” “那现在，去那个小区问问？” 两人原路返回，将车停在了小区对面的一个小巷子僻静不好见的地方。 这个小区是个老式的小区，跟白家二老所住的那个差不多，甚至比那个还要更老一些。小区周边的健身设施那里，有几个老年人坐着聊天儿，莫奈和赵冲拿着刘雅文和郑薇薇的照片给几位老人辨认，他们一致的认出了刘雅文，“这个小丫头，早晚总是在小区里散步，年纪轻轻就当了妈妈，真是好命啊。” “是她自己下来散步呢，还是？” “有时候是她自己，有时候是跟她老公俩人。” “她老公很疼她的，总是见他们家男的买菜做饭，从来没见过这小姑娘买菜的时候。” “那他们住在那一栋楼啊？” “应该是一栋……” “不是，是三栋。” “哎呀，我看到他们从一栋出来的。” 另一个老人不高兴了，“你是说我眼神不好吗？就是三栋，我确定警官。”(未完待续。) 第二一一章 男人 老人比较喜欢较真，在莫奈和赵冲不知道怎么劝说的时候，忽然坐在争吵者旁边的一个老人指着前方的小路说，“那……她男人来了，你们去问问他到底是哪一栋的吧。你们两个也别光顾着吵了，想想昨天的棋面吧……” 接下来老人说了什么，莫奈和赵冲已经听不进去了，他们顺着老人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果然见一个穿着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的男人正往这边走。 当下他明显已经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发现几个老人连同莫奈和赵冲都在往这边看，男人的脚步突然停下。 双方就那么对峙了良久，男人突然拔腿就跑，冲着沿着小区的小路一路狂奔。 莫奈和赵冲二话不说追上去，本来月子之后莫奈的身子就没怎么恢复，往常多健康的身子板，现在却多走几步路都喘的不行。还好有赵冲，他平时爱好健身，跑步更是经常的，几个健步上去，已经把莫奈甩开了好远，没过几秒，他跟那男人都消失在莫奈的视野范围了。 莫奈双腿发软，早就跑不动了，大喘着气停下来，抬头看了看前方，仍旧没有什么影子，看来是早就追出去了，来之前也没了解过这个小区的构造，不知道里面的环境如何。赵冲虽然平时看起来不靠谱，但关键时候还是很稳妥的，虽然如此，莫奈还是有些担心，调整了几秒钟之后正打算跟上去，忽然手机响了。 一看是曾进，莫奈连忙接起来，“头儿。” “你们在哪里？” “一个小区，锁定了一个嫌疑人，赵冲正在追，如果顺利的话待会儿会带回去，先不跟你说了，我要去看看。” “建华小区吗？追的人是不是郑薇薇的哥哥郑通？” “你怎么知道？不过我们还不知道那男的叫什么。” “刘雅文招了，我这就让大墨几个过去，你们注意安全，随时联系。” “好……”挂断电话，莫奈加快脚步，刚迎上去几步，看到赵冲压着那个男人走过来，男人双手被手铐铐着，头埋得很低，还好他跟赵冲身高差不多，不然曲着身子被人押送着前进，动作真的很别扭。 两人走到莫奈面前，莫奈问了声，“名字？” “郑通” “刚刚为什么看到我们就跑？” “我……哪知道你们是哪一路的仇人。” 莫奈叹了一声，“头儿刚给我打电话了，回队里再说吧。你怎么样，没受伤吧？” 赵冲摇头，“没有。” 分局办公室，莫奈和赵冲一回来，相当于全员到齐了，曾进站在白板前面，法医陶晨也在。 “先让陶晨介绍一下尸检结果。”曾进说。 陶晨起身，站在白板前方，“这次的尸检是由我负责的，过于复杂的情况我也不说了，简单的来看，婴儿并非生下来就没了呼吸，而是……” 莫奈感觉耳朵有嗡嗡的声音，像是耳鸣，还像是有噪音，她下意识掏了掏，声音仍旧在。 陶晨的话说完了，把数据交给曾进之后就出了办公室。 “刚刚刘雅文交代，这孩子就是郑通的。据大墨简单调查到的郑通的资料显示，他跟郑薇薇的父母早在几年前就因为车祸去世了。郑通原本在老家务农，但因为妹妹上学花销太大，光靠着田地不够养活，所以三年前来到我市，最开始靠着做保安维持生活，因为样貌不错人还本分所以半年之后晋升成了保安队队长，可好景不长，一次业主闹事，郑通的表现让物管公司很不满意，没过多久他就被开除了。本来尝试着继续去其他同行那里应聘，但都不顺利，后来偶然间认识了一个人贩子……” 莫奈眸光一暗，猛地抬起头看向曾进。 曾进却还在继续说着，“接下来的几年郑通在团伙里表现越来越优异，逐渐站稳脚跟。并且靠着自己的生意供妹妹上学读书……” 怪不得看到有人在指着他的时候，反应那么大。 莫奈和赵冲回来的路上还在怀疑，光凭着刘雅文那边的弃婴，就算这事儿跟他有关系，也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反应，原来他本身就是个不干净的。 跟打拐大队的同事们联系了一下，那边很快派了个人过来，资料检查核对之后，果然有好几个没有侦破的案子目标人物就是郑通。 事情大致解决了，莫奈却觉得心并没有落下来。刘雅文的供述曾进在会议里并没有说清楚，莫奈知道，那血淋淋的事实，曾进不想让她知道。 但这事儿没有个终了，她的心就放不下来，除此之外，郑薇薇幽幽古怪的目光也总是出现在她的脑海里。 这事情无论是走资料，还是走口供，应该都没有郑薇薇的干系，但莫奈就是觉得那个女孩儿的眼神太古怪，二十来岁的年纪却偶尔能透出三十多岁的干练。仿佛能够洞察一切一样。 走着走着，莫奈抬头发现，自己来到了审讯室的门前，问卷整理差不多之后，刘雅文就要被移送到看守所，这些事情曾进必定不会交给她来办，昨天让她在单位加班都已经算是破了头儿的极限了。 深深知道这点，莫奈走上前去推开了门。 还是老位置，莫奈在刘雅文的面前坐下，女孩儿的面部表情没有昨天晚上时候崩的那么紧了， 看到莫奈进来，她还对她笑了笑，“郑通，抓到了吗？” 莫奈点头，“抓到了……” “昨天晚上我想通了很多事情，这件事情是我做的不对，之所以不跟你们说出来郑通的事儿，是因为我想单纯的为自己的行为做个结束，监狱生活很符合我这种人，亲手了解自己孩子性命的人就该活在那里。不过昨天跟你聊了之后，我忽然明白一个道理，如果郑通真的爱我，他不会做出那样的选择，既然如此，我又何必继续袒护他？我也是最近才发现他在外面到底是做什么的，发现之后我们大吵了一架，我劝他给孩子积点德不要再做这种缺德的事情了，可是他不听，我一气之下回到了学校……”(未完待续。) 第二一二章 道歉 刘雅文说话的时候，放在桌板上的手都在颤抖，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 这样的回忆，短时间内对自身的冲击是很大的，莫奈对这点深有感触。所以她很能明白刘雅文当下的心情。可是这会儿她什么忙也帮不上。人就是这样，不管出于什么心态，什么目的，总要为自己做出的事情负责任。 “那几天薇薇总是劝我，让我回去，已经足月，预产期临近，我虽然隐藏的很好，但在宿舍里终究很危险。她还说郑通这几天茶不思饭不想特别的想我和肚子里的孩子，不放心我在学校里的情况。正在犹豫要不要答应我的请求，不再干这行了。我本来已经被说动了，信了她的话，但有一天趁着体育课，郑通过来，当面对我劈头盖脸的就是骂，我们在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他头一次对我态度这么恶劣，我真的感觉自己都不认识他了，这还是那个对我温柔体贴的男人嘛？当时说话我也很生气，说了些不好听的，结果他一气之下告诉我，他根本就没打算要养这个孩子，他是绝对不可能离开这一行的，他早就打算好了并且早找好了买主，只要这孩子一生下来，那边立刻交钱换人。” 刘雅文的颤抖已经蔓延的双臂，泪水哗啦啦不断片的往下掉。莫奈就那么看着面前的女孩儿，忽然感觉有一只手在抓着自己的心，用力的捏着……狠狠的攥着，箍的她连呼吸都困难。 她终于明白，曾进为什么不告诉她问询笔录的细节了，这样的事实确实不适合她听。 “我当时就那么看着郑通，跟他从相见到相知相爱，我们共同经历了那么多，最后却不过是场阴谋，我付出的那些感情和爱，换来的是被利用。我看做宝贝的孩子，在他眼里不过是赚钱的工具，亲骨肉都能这样，我又算个什么呢？生孩子的机器？！哈哈……我真是个白痴……居然信了他的那些鬼话。那天之后我的情况就不太好，第二天肚子就开始疼，薇薇整天连课都不上了，就只顾着盯着我，我知道她这是想给郑通偷偷报信，只要孩子一生下来，他们立刻就会把他抱走。我不能接受……如果孩子长大之后，知道自己是被亲生爸爸卖了的，他要怎么面对自己的人生？与其等到那时候痛苦，不如趁早结束一切。” “所以，你就选择了替他做决定？” 刘雅文已经泣不成声，悲痛的哭嚎声布满了整个房间，莫奈眼睛酸酸的，不知不觉间脸已经湿了。 “其实，也是我傻……跟他生活了那么久，居然都不知道，他是做什么的，他说什么我都信，我就是太信他了……本来发现怀孕的时候郑通就在说，‘正在上学不建议留着’，我们两人为此还争执了很久。我是觉得休学一年，一年之后重新回到学校完成学业，什么都不耽误，但郑通说生了孩子之后没人照顾，没有钱照顾，方方面面都是问题，要想生孩子等毕了业结了婚之后顺理成章才好。僵持了很长一段时间，突然一天，郑通竟然改变主意了，跟薇薇俩在家里准备了一顿非常丰富的晚餐，跟我说，他要留下这个孩子。我还以为是我说动了他，其实从那天开始，他就在计划着卖我肚子里的孩子了。” 莫奈走出审讯室，一个没站稳差点儿摔了。一只手出现，刚好扶住了她，“怎么样？” 莫奈抬起头，看到曾进关切的脸，“头儿……我” “什么都别说了，我已经给照阳打过电话，他很快就会过来。” “我没事儿的，我只是触景生情了，我那个……你再给他打个电话，让他不要过来了，我……” “说实话我并不想他过来的，但是这个时候我又不能照顾你，他是你丈夫他必须过来。本来我不想你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委，但其实心里清楚你是不可能迈过去的，这才刚忙完一会儿没看住你就跑过来了。早知道该让赵冲看着你的。” “其实，我早就该面对现实了。” “回家好好歇歇吧，不要想太多了，这个案子基本上了解了，后续工作交给赵冲就行。另外，我觉得你跟照阳该心平气和的谈谈。静下心来，好好聊聊。” “其实我觉得，你们有必要仔细问一问郑通，虽然他不可能招出郑薇薇来，但如果思路对了，没准他会露出马脚。” “你是觉得，这件事情跟郑薇薇有关系？” “这个女孩儿你没接触过，如果你接触一定会发现她的不同，她太冷静了，虽然笑容亲和，却总是拒人与千里之外，那眼神让人很猜不透。另外刚刚刘雅文也说了，郑通最开始是不赞同她留下这个孩子的，两人还争吵了很久，后来突然有一天就改变主意了，并且跟郑薇薇做了一顿饭菜给刘雅文，之后刘雅文才搬出宿舍跟郑通同居。” “这么看来，郑薇薇在郑通面前，除了妹妹的角色之外，还有军师的一方面。” “嗯，这只是我的怀疑。” 邢照阳到的很快，半个小时之后准时出现在分局大门口了。曾进亲自送出来，嘱咐了邢照阳几句才返回去。 坐上车，莫奈仰望着分局十八楼那个封闭的窗口，叹息了一声，“照阳，咱们回家吧，我想跟你好好聊聊。” 感觉到莫奈语气里的严肃，邢照阳闷嗯了一声，踩上油门启动。 一路回到家，十分安静，客厅里，莫奈洗了手坐好，邢照阳倒好两杯水放到面前，这是闹别扭之后他主动给莫奈倒的第一杯水。 不知道是体恤莫奈加班加点太累了，还是怎么，邢照阳突然的态度放软让莫奈有些不适应。 “说吧，有什么要跟我聊的？” 莫奈提紧一口气，“我还欠你一句‘对不起’不管是茵茵的事情，还是孩子的事情，事实怎样虽然很重要，更重要的是我没有跟你商量就自作主张，你怨怼我，埋怨我这都可以，因为这终究是我做的不对。”我没有保护好他……(未完待续。) 第二一三章 无用 邢照阳看着莫奈，她双眼已经微红，并有些肿。 如果搁在以往，他肯定冲上去就把她抱住了，毫不犹豫。毕竟是心里早就认定的女人，而且她现在正跟自己服软。 说实话，他现在也正被这个冲动驱使着，可是却忍住了。 一句简单的道歉看起来不显眼，实际上力量却可以融化千年的寒冰，虽然如此，但对于此刻的邢照阳来说，还有很多事情他没有搞清楚。 不管是茵茵的事儿，还是孩子的事儿，对邢照阳的冲击都不是暂时的，但人就是个奇怪的动物，不管多大的刺激，只要有时间来作缓冲，没有什么接受不了。甚至，在时间的缓冲下，还能够看清楚很多最开始发现时看不太透，看不太清的事情。 一言以蔽之，时间过的久了，冷静下来思考，很事情是不值得推敲的，于是他最近时间都在怀疑茵茵那件事情的真实性。至于孩子，邢照阳不得不承认这是他心里一辈子也无法过去的坎儿，尽管莫奈的道歉让他心情平复很多，加上吴宇宁的实验已经证明莫奈还是爱着他的，但所有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邢照阳执拗的觉得，两人的关系没有更进一步的必要。 “好，我接受道歉，还有什么别的要说的吗？” 早就对邢照阳可能的反应做了预测，但“冷漠”这一条真的应验了，莫奈心里无比的失落。她装作不在意的笑了笑，“没有了，昨天晚上没睡好，我先上楼去休息，晚饭不用叫我了，谢谢。”勉强支撑着步子走上楼，回到房间将门反锁。 直到楼上卧室的门关上，邢照阳才跟上去，他终究是不放心的。 耳朵贴在门外，隐约听到了屋里面嘤嘤的哭声，邢照阳上前一步正要推门，但动作就停在半空，迟疑了好久没有继续。 转身靠在门外面，邢照阳整个身体依在门上，闭上双眼听着门里的声音。 比之这一对，黄多多和白举晨就好多了。试了婚纱出来，帘子慢慢拉开，黄多多一身洁白站在镜子面前，她脸上挂着幸福的笑容，盯着白举晨等结果。 没有惊讶和夸张的神情，白举晨皱着眉走上来。黄多多还以为自己哪里不好，不自信的低头打量着自己的裙子，“哪里不对劲吗？” 这身婚纱可是一个半月前白举晨就跟婚纱店打了招呼特地定制的，无论是选材还是裁剪都严格按照黄多多的要求来，每一个针脚都让她满意，白举晨看到效果却是这幅表情。 以为要出大错了，却没想白举晨走到黄多多身边拉过她的手，“要配上一个精致的帅哥，才算是完美。” 周围的导购员都被逗笑了，黄多多紧张的神情瞬间放松下来，“不要开这样的玩笑好不好？婚期马上就近了……我这儿紧张着呢。” “用不着紧张，一切有我呢。” “二位看起来真是般配。”导购员一边给多多整理下摆，一边赞叹。做这行的嘴都要甜。 “接下来就是婚戒了，明后天大概就能送到，到时候还要劳烦白夫人跟我走一趟。” 黄多多笑得合不拢嘴，两人从婚纱店出来，就去了对面的咖啡厅。 香甜的咖啡入口，黄多多觉得舒服多了，“如果每天都有这样惬意的时间多好啊。” “知足吧，我简单了解了一下你们公司的状况，像你这么闲的大牌经纪人还真是很少。” “老黄现在在培养我往管理方向走了，所以明着说我还是芷雯和罗洋的经纪人，实际上琐碎的小合约都是我的助手在帮忙打理。只有大的不得不由我来做决定的意见才会被送到我办公桌上。再者说了，我可是要结婚的人，至少这段时间不能太忙的。”脸上的笑容突然蒙了层傲娇。 白举晨拉过她的手，突然想起一事，“那个女孩儿的事情我本来不想过问的，听说她签约了你们公司？” “是啊，签了，现在在我名下，目前还在培训，是不是我们公司的艺人还要看她的培训结果。关于她和照阳、莫奈之间的事情，咱们是外人就不要管太多了。照阳和莫奈之间的事儿外人谁参合都参合不明白，置身其中的两个人实际上比咱们谁都明白，让他们慢慢来吧。” “我倒是不担心这个，两个互相装着对方的人，无论怎么相爱相杀，都抵不过时间的磨合，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能好了。至于刚刚我问的事情，我只是觉得奇怪，虽然从最开始到现在，我都没看好过邢照阳这个人，但对他的人品我还是从来不质疑的，私会‘嫩模’这样的事情，别人做得出来，他却做不出来。” 黄多多惊讶的看着白举晨，“哟，不错啊，夸赞的话居然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而且还是夸邢照阳的。” “可是我这么认为，不代表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别看我妹子平时很精很精的样子，只缘身在此山中……还是有一定道理的，她不一定看得明白。所以我就搞不清楚了，糊里糊涂弄了这么一出，邢照阳是什么个意思？” 黄多多笑了笑，故意买了个关子，“这个嘛，我也不知道。实在好奇，你去问照阳好了。”笑着笑着，她突然停了，“不过我倒是想起来一件事情，不得不跟你说。” “恩，你说吧。” “芷雯最近在跟高汉鸥谈恋爱，你知道吗？” 白举晨愣了一下，随机观察着多多的反应，缓缓点了点头，“我知道。也不只一次的劝过她了，可是因为茵茵的事情我跟大姐在家里闹得很不愉快，所以现在不管我说什么，她都是下意识排斥的，劝阻的话自然也就没起什么作用。不过以你们平常的关系，她应该更会听你的才对。” 黄多多无奈摇头，“你是知道的，我跟高汉鸥的关系，这段往事摆在芷雯面前，不管我说多少高汉鸥的不好，都会被她总结成是前女友的抱怨成疾，所以没有用的。” “那个高汉鸥……” 黄多多叹息了一声，“我敢百分百确定，他对芷雯并非出于真心。”(未完待续。) 第二一四章 过往 关于黄多多和高汉鸥的过往，白举晨从来没想过要过问，不过今天既然提到了。 黄多多苦笑了一声，“其实我自从跟高汉鸥分手以后，就很难再谈恋爱的原因不是因为我对他念念不忘，而是这人对我的影响实在太大太深太剧烈了。” 白举晨不解，多多继续说，“他当时之所以跟我在一起，其实不过是一场游戏，钱权利用的游戏。我就是高汉鸥手中一颗棋子，非常重要的棋子。” 白举晨忽然有些懂多多的意思了，她真正走不进下一段恋情的原因，不是因为对高汉鸥恋恋不忘，而是因为一朝被利用，十年怕再来…… 多多看着窗外，开始讲述她跟高汉鸥的过往，“那时候我刚从国外回来，争强好胜的跟老黄打赌说我一定做得好经纪人，结果老黄就真的不对外介绍我这个女儿，弄得我处处碰壁。他以为我会就此罢休，结果我竟然坚持过来了。我跟高汉鸥相识，在最开始的我看来是一场意外，现在想想，不过是他刻意安排的一场局。特别老套的画面，我在片场被人欺负，高汉鸥出面解救，当时的我根本没想过高汉鸥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后来被爱情冲昏头脑的时候也从来没会想过这一点。没过多久，通过我的关系，高汉鸥认识了照阳和邢叔叔，当时他旗下的产业不过是个特别小的小宾馆，年纪轻轻还刚开始创业，各方面的需要有很多，我不顾手里的工作帮他忙，半年时间终于有了起色，我那会儿还白痴的盼望未来……”往事的不堪，此刻全都化成苦笑写在多多的脸上。 “但没过多久我发现，事实并非如此，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高汉鸥办公室看到他的项目策划书，在旻市主城的各个区，竟然都在筹备着组建酒店，并且他找的位置，都是跟nh集团相对的，明显是冲着竞争对手去的，如果是个行业新手，刚刚开辟一片天地的时候最开隐蔽锋芒，不让行业龙头看到才对，他却顶风而上。不光这些，大规模筹建酒店，还是如此多的连锁，需要的资金有多少可想而知，以当时高汉鸥的实力是完全做不到的，我那会儿也没想那么多，以为他要一口吃成个胖子，还试着隐晦的问过他，但每次问他都大发雷霆……” 想到现在高汉鸥在酒店行业呼风唤雨的样子，白举晨大概能够想到他当初为什么要跟多多在一起了。他需要的不过是个桥梁，跟nh联系到一起的桥梁。 如果有手腕，他只要安排一场饭局，让业内的人特别“偶然的”看到他跟多多和邢永利一起，然后偷偷打着邢永利的招牌在外面做生意，一切将特别顺风顺水。 不过白举晨猜测，高汉鸥最开始不过是想利用黄多多接近邢照阳，但后来他发现，邢家的这位公子在业内就是个隐形人，大家都知道邢家有个太子爷，但这人不是在部队，就是不公开露面，除了关系比较近的世家或者几个竞争对手，几乎没人知道他的样貌。一招失算，卷土重来，高汉鸥随即将目标转移到了邢永利的身上。 黄家跟邢家的关系圈里的人都是知道的。虽然通过晚辈跟邢永利构建关系的路不会顺畅，但最后还是搭上了，这说明其中高汉鸥绕了不少弯儿。甚至搭上了“未婚夫”的这个称号。 但黄多多终究不傻，就算爱情让她冲昏头脑，有些事情太过分了，还是说不过去，即便她那会儿多么的不想相信，还是不得不面对现实。 分手后，她还少女心的想着高汉鸥会不会挽留他，结果自然是音讯全无。 之后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高汉鸥所有的酒店迅速建成，全部投放，一开业就给邢家带来了不小的打击。 幻想破灭之后，黄多多在阴影里一待就是几年，偶尔偷偷关注一下航羽集团的动向，也是越看越心碎。 白举晨握住了多多的手，“现在有我。我不可能是高汉鸥。” 多多抿嘴点了点头，“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高汉鸥。但芷雯却有可能成为第二个几年前的我。” “我大姐，高汉鸥利用她能得到什么呢？” “其实，反过来想我当年，有些问题一直没有搞懂，当时高汉鸥创业的时候，我一直陪着他走东走西，最开始资金有多么短缺我比谁都了解，就算他那个小宾馆后来赚了不少钱，但也不足以支撑各个区筹建酒店那么大的投入……” “你怀疑高汉鸥的身后是有金主的？” “虽然目前还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跟芷雯在一起，但可以推断的是，芷雯目前或者不久的将来，对高汉鸥有很大用处。否则以他的性格是不会浪费那么多的时间和金钱在一个无用的女人身上的。” 莫奈一大早起床，毫无疑问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偷偷去冰箱里取了冰块敷了好久都没什么起效，蹲在厨房的墙角，这样感受着冰的温度，也很不错。迷迷糊糊的好像又要睡着了，忽然一只手搭在了她的头顶，莫奈猛地站起来，差点儿碰到厨房的货架，邢照阳下意识将手盖在她的头上，结果充当了货架和莫奈头之间的肉饼。 莫奈哎呦一声，缩了脖子，身体不自主的前倾，整个人扑到了邢照阳的怀里。 邢照阳收回手，闲置在半空，没有抱着她，也没有放下。 两秒之后，莫奈正要收回脑袋，却被邢照阳又按了回去，“你想再撞一次吗？” 她乖乖的把耳朵贴在他胸前不动，邢照阳慢慢后退，确认她站直了之后碰不到隔板，这才推开她的头。 莫奈看向他的手，手背都被撞红了，她起来时候的劲儿可是很大的。 “你……” “别磨蹭了，收拾收拾要去上班，我今天第一天去公司报道不能迟到。给你十分钟时间。”他收回手，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莫奈哦了一声，上楼换衣服。 但想到回单位要处理刘雅文案子的后续，她心情又沉重了起来。(未完待续。) 第二一五章 障碍 提着奶黄包上楼，一进屋看到所有人脸色凝重，小卓看看左边看看右边，最后无奈的冲着莫奈耸耸肩。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里多休息几天吗？” “你们都怎么啦？一个个愁云惨雾的。天要塌下来了吗？又发案子了？” “师姐，刘雅文的妈妈在隔壁办公室，我们正愁呢。”赵冲说到。 “既然人来了，怎么不去见？”案子走到现在，跟家属那里有些手续也是要办的。 曾进瞪了赵冲一眼，显然是在怪他多嘴，但向来是个没眼力见的，赵冲一点儿没察觉。 曾进起身，“按照我刚刚分配的，你们做好后续工作。” “头儿你要去隔壁吗？” “反正你不能去。” 莫奈起身，“反正案子我都跟了，你就让我了结一下吧。” 每个案子联系家属这块都是大家最头疼的事情，原本莫奈没出这么多事儿的时候，这些事情都是她负责的，但这个案子特殊，不是案情特殊，而是对莫奈来说特殊，所以曾进显然不打算让她参合跟家属联系这一块儿。但莫奈的执拗也不是谁想拦就能拦下来的。 无奈之下，曾进带着莫奈来到了隔壁办公室。 刘秀娟的头发有点散乱，看到有人来了，下意识拨了拨自己鬓边的碎发，一身还算干净的衣服，却并不合身，沙发旁边地面上放着一个双肩的背包，小学生背的那种，应该是刘雅文小时候用的。 虽然早就知道刘雅文的家境不好，但看到刘秀娟的瞬间，莫奈还是被冲击到了。他们俩人在刘秀娟的对面坐下，女人的双眼里都是血丝，婆娑的眼用力眨着，好像想把泪水赶紧“咽”下去。 “抱歉啊各位警官，跟你们添麻烦了。”她声音十分沙哑，说话的时候也不好意思抬起头来。 莫奈将倒好的温水往她面前推了推，“大姐你先喝点水吧。昨晚在哪儿休息的？” “我就去旁边的汽车站……那个，汽车站旁边的宾馆随便凑合了一宿。警官，我多嘴问一句，雅文的事情，会怎么判啊？” “这个还要看检察院和法院的程序怎么走，我们公安要做的仅仅是第一步，起诉和审判是接下来的……”送走了刘秀娟，莫奈看着分局大门口的方向久久不动。 曾进就站在她身边，也不说话。 刘秀娟是个苦命的女人，很早就守寡，独自支撑着整个家，刘雅文从小开始学习成绩就不错，但中途生了一场大病影响了高考成绩，无奈只能到目前的这所大专就读。莫奈还记得，说到刘秀娟要来的时候，刘雅文回了一句，“我不想见她。” 是无颜见母亲了，还是什么，莫奈不知道，但大抵就是这些原因吧？ 赵冲冲上来，边披着警服外套，“刘秀娟走啦？” 莫奈和曾进点头，奇怪的看着赵冲。 “哎呀头儿我刚刚不是跟你说，她走了跟我说一声嘛，你怎么给忘了，走多长时间？” “跟她聊的时候你不冲在前面，这会儿找人家干什么？” “刘秀娟早上说她要去学校给雅文办手续，我怕她人生地不熟的走冤枉路，有人领着总要好办事儿一些不跟你们唠叨了，我估计她要用走的，几步就追上了。走了啊……”留下一个匆忙的背影。 曾进勉强牵起一个笑容，“这么好的人，怎么就找不到男朋友呢，咱们整天接触的不是嫌疑人就是嫌疑人家属，要不你赶紧帮赵冲寻摸一个吧？” “恩，也对。” “今天下班有事情吗？一起去吃个饭。” 莫奈摇头，“有约了。” “谁啊？这么重要，连师父的要求都要拒绝？” 莫奈表情很神秘，“师父的老同学。” “王薇啊？她约你干嘛？” “我最近心理需要疏导，所以跟她见面比较频繁。刚好她的诊所里不错的小姑娘很多，正好让她给赵冲物色一个。” 曾进眼里含着担心，但还是笑笑就过了。 心理诊所里，王医生接好了水送到莫奈面前，两人简单聊了些生活中的零食作为开场白，莫奈就坐到了患者椅上。 “我怎么觉得你今天一进屋来，就不太对劲儿呢？” 莫奈笑着，“为什么这么说？” “看来被我说中了……你出月子的时候，咱们虽然聊了不少，但那时候让你跟我约着你并没怎么在意，今天竟然主动给我打电话，我就顺理成章的往这方面想了。” “案子的事情，勾起了我对孩子的回忆，虽然时间流逝，已经没有最初那么痛了，加上……”加上对邢照阳说了那么多的谎话，他对自己的冷漠抵偿了自己心里的愧疚与自责，至少看他发泄出来，自己心里也舒服不少，“但最近突然发了个案子，是关于弃婴的，我整个人被带到案子里去，现在都还在纠结。” “你去看了现场？” “没有，发现现场的时候同事们没有给我打电话，后期又刻意藏起了所有的现场照片，至今没有看到任何关于现场婴儿的东西。即便这样……” “为什么我感觉到了一种急促感？” 莫奈回想了一下，“我也不清楚，每天早上起来，就是有一种心提起来，好像有很多事情要做的感觉，但晚上躺在床上准备睡觉的时候也是不踏实，总觉得哪件事情还没做，连带着心理的这件问题，自从我意识到自己有这方面的障碍之后，有一个想法总是围绕在脑海里，好像有一个人在催促着我，赶紧加油，加油把这个难关度过去，加油把障碍翻过去……” “然后呢？” “然后……” 王薇轻轻笑了笑，“你所有的情绪，现在所有的压抑和紧张全都倾向于一个方向，这点我不说你心里应该已经有答案了。” 莫奈看向王薇，目光里满是不敢置信，“不可能的，我跟他已经不可能了，就算我的障碍克服了，就算我健健康康的没有任何问题，我也配不上他的，我们迟早有一天要分开，我们……” “莫奈，你平复一下心情，不要激动，慢慢听我说。”(未完待续。) 第二一六章 急救 “长期的情绪得不到发泄，就会引导人走向自虐，莫奈，你现在真的有自虐的倾向，从宫外孕的这件事情可以看出来，你在处理上，将一切的过错都推到自己身上，其实你可以换个角度想想，这不是你的错，如果它不是机缘巧合住错了房间，你是一定会留下它，不会舍弃掉的，所以这不是你的错，真的，你做的已经够好了，你用不着惩罚自己。这样的情绪出发点以后不要再有了，说句不好听的，你编造给邢照阳的谎言，不一定就是对他最好的，你怎么会知道真正的事实和你编造的‘事实’两者比较之后，你编造的这个对邢照阳的伤害度较低呢？主观臆测不可以作为做事情的出发点，不要一错再错了。” 从诊所出来，莫奈走在大街上，回想刚刚的过程…… 王医生说的没错，自己配合的也没错。看来，不管她面上多么的否认，内心里还是无法排斥掉一个现实：她深深的爱着照阳，并且不想离开他。 但茵茵的事情，孩子的事情，她已经错的离了谱，现在想来自己做的那些糊涂事情，真是毫无根据，毫无逻辑…… 哪怕有一天邢照阳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他们的关系早就支离破碎了，仅凭着两颗相爱的心，可以修复到最初吗？ 信心全无…… 虽然刚刚跟王医生简单吃了点，但莫奈还是觉得胃里很空，她抬起头寻找附近的面馆，忽然很想吃面了，冷不防看到面前一堆人围在人行道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本职的反应，莫奈往前走，越靠近越听清楚周边人的议论，“这个老先生到底是怎么了啊？” “不清楚啊，已经做了人工呼吸，但没什么反应。” “打电话了吗？” “有人打过了，应该快到了吧……” 莫奈判断，是有人晕倒了，她往前凑近一步看过去，虽然个子不矮，但很难跨过层层的人群看到最中心去。隐隐听到远处有急救车的鸣笛声，既然车来了，应该没什么大碍，这样想着，莫奈后退几步打算离开，忽然听到里层有人喊了一声，“哎……他兜里有张名片啊，邹健儒，这位老先生叫邹健儒……” “邹健儒？”莫奈下意识顿住，这名字她好像从哪里听过。 邹……这个名字她在姥姥家书房的看过，刻在奖杯上 姥爷？是姥爷？ “麻烦让一让，我认识这位老先生，请大家让一让。”扒开人群，好容易走到最中心去，莫奈果不其然看到了姥爷惨白的一张脸，他四肢摊开躺在地上，面容没有往日的慈和，而被痛苦布满了，。 “麻烦大家站后面一点，急救车已经过来了，这里的病人需要空气，大家配合一下好吗？” 莫奈不敢动老人家，好容易将围在周围的人都屏退到几步之外了，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抬着担架跑过来，“是你们打的急救电话吗？” “对，这里有位患者。晕倒原因具体不明，但他的肾不好。” “你是患者家属？” 莫奈点头，“我是他的外孙女。” 救护车里，医护人员忙开了，莫奈坐在角落里，看着平躺着的姥爷，耳边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声音，“高压160，低压110……” “呼吸微弱……” 医院的走廊里，莫奈把能通知的电话挨个儿打了一遍，除了姥姥之外。 等待的时间特别漫长，漫长到每一秒都当做一小时来过，中途医生出来过一次，眼神古怪的看着莫奈，“谁是邹健儒的家属？” “我是……” “手术知情书，你看一下签上字。” “这是不是就是……” “刚刚找家属没找到，权宜之计我们先给老先生做手术了，他的情况很特殊，他只有一个肾，老先生年轻的时候捐过肾吗？” 莫奈当场愣住，不知道怎么回答。签字的事情更不用提了，最后还是邹如到了的时候补签的。 邹如、邢照阳相继赶了过来。莫奈给两人讲了她撞见姥爷晕倒的过程，邹如中途问了康姑姑，康姑姑说邹老先生今天是出门参加一个学术会议，本来已经退拒了，后来一个学生打来好几个电话哀求，无奈邹老先生独自出门，本来说好晚上回来吃晚饭的，但一直到天黑了都还没有到家。 虽然怕姥姥担心，但目前姥爷生死危机，邹如挣扎了一阵，最终决定告诉家里实情。 就在大家紧张的等着姥姥过来，准备好了话跟她解释的时候，一个身影缓缓从走廊的另一端走过来。 邹如看到那个人渐渐靠近，两只手都攥紧了。 莫奈顺着邹如的目光看过去，见邹远提着公事包。 “舅舅，您来了？” 邹远还有些喘，明显是着急赶着过来的，看了眼邹如，微微一愣，点头示意算是打了招呼，随即看向邢照阳，“你姥爷怎么样了？” 邹如点了下头算是回应，随即看向手术室方向，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 “进去快两个小时了，还没有消息。”邢照阳回答。 “爸他最近一次的检查结果怎么样？”邹远的话显然是在问邹如。 邹如垂着头，没抬头的摇了摇，“虽然答应了要跟我来医院体检，但是这几天他都有事情在忙，所以推了好几次，本来约好明天一起去的，结果……” 邹远咳了两声，没有回话。 听到咳嗽，邹如抬起头，“你怎么感冒了？” 邹远摆了摆手，“没事的，最近实验室里空调开得有点儿低，我太忙了没在意，所以就……” “照阳不是说你身边的秘书很细心吗？她怎么不记得督促你增减衣服？工作起来向来什么也不管，你跟平常人能一样吗？你是不能感冒的，自己的身子自己不清楚吗？” 关系和担心全都凝结在一起，化成了埋怨。 邹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真的没事儿。” “老妈，你不要激动，前几天我跟舅舅见面的时候他就这样了，医生给开了最温和的药，艾灸治疗都上了，保证把感冒对他的伤害降到最低，别担心了……”(未完待续。) 第二一七章 捐了 邹如嗔怪的看了眼邢照阳，随即往莫奈的旁边挪了挪，腾出一个人的位置，邹远坐了下来。 肾不好的人原本就比寻常人无力感要强，邹远每天还要高强度压力的工作，很多时候是吃不消的，抵抗力更别提了。 这是邹如一直很担心的问题，她甚至为此故意安排了几个细心的看着还不错的秘书人选故意去竞选邹远的秘书。可外人怎么细心提点，都不能无时无刻的防范任何事情，重要的还要邹远本人在意自己的身子才行。 但这就是个学术狂人，只要跟他的项目有关系的事情，不惜任何代价都要达到实验目的。 察觉到邹远来了之后，走廊里的低气压，莫奈理了理嗓子站起身来，“你们都吃东西了吗？要不我跟照阳下去买一点儿吧，舅舅吃什么？或者喝点什么也成。” “我什么也不想吃，就来一杯水吧。”邹远说。 “我也是。”邹如说。 莫奈笑着应了，拉着邢照阳往外走。 “为什么把我支出来？”走廊尽头，邢照阳甩开莫奈的手。 “你看不出来舅舅和邹阿姨有话要说吗？” “他们即便有话说也可以光明正大的说，用不着绕开我们聊些什么。” “好好好，我多管闲事了，不过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 “什么事。” 莫奈抿了抿唇，深吸口气，“你们过来之前，医生出来过一次，他让我签字之前简单说了下姥爷的情况，提到一点，我不是很懂……” “有什么话就直说。” “那个医生说，姥爷只有一个肾，这是真的吗？” 邢照阳打量着莫奈，良久转过头，幽幽的说了句，“是真的。” “那个医生还问，姥爷年轻的时候是不是捐过肾……” “你好像对我们家的事情特别感兴趣，怎么，要拿了去卖新闻吗？” 莫奈眉头微皱，“邢照阳你什么意思？” “姥爷现在还躺在手术室里，有什么事情，等他出来再说吧。” 莫奈刚要说什么，迎面看到一辆熟悉的车驶过来，是邢永利的车。 姥姥被老邢从车上扶着下来，两人行色匆匆的朝大楼这边走来，看到莫奈和照阳在，先问了里边的情况，随即一行人往手术室方向走。 邹如一个人坐在手术室旁边的长椅上，邹远则站在手术室外面。姥姥过来的时候，兄妹俩并没有什么直接的交流。 邢永利显然没有料到邹远也在，看到他微微惊讶了一瞬，随即打了招呼。 邹远应了一声，大家都沉默了。 姥姥坐在邹如的身边，母女俩手拉着手。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手术灯终于灭了。 不一会儿的功夫，姥爷被推出来，老邢和小邢两个护送着姥爷回到病房，其他人留在手术室外面，不一会儿医生出来了，“你们都是邹健儒的家属？” 姥姥被扶着站在最前面，“我是他的爱人。” “邹老先生呢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刚刚我们给他抽血检查的结果显示，他的肌酐值不理想，观察两天看看，如果不行，可能需要透析，至于选择腹膜透析还是血液透析，到时候我们医院肾内科的专家会跟你们家属交流，今天的情况呢……” 莫奈站在最外围，从她的角度可以看到每个人的反应，听到需要透析时，邹如和邹远十分默契的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某种情绪，随即他们默契的转开目光，一直到莫奈和邢照阳离开医院的时候，兄妹俩一句话也没有说。 回家的路上，邢照阳把方向盘握得很紧，车子开得总是失去方向，莫奈坐在副驾驶上，都能感受到他身体里散发出来的情绪。 “要不，换我来开吧？” 邢照阳没有说话，而是一个刹车将车子转入了另一个僻静的通道。顺着山路一直网上开，到山顶了才停下。 拔出钥匙下了车，邢照阳站到崖边儿上点燃了一支烟。 莫奈跟着下去，站到他身边。 他很少抽烟的，最近一次是孩子没了的消息告诉他时，再者就是现在了。 也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来安慰，莫奈就静静的站在一旁。 良久，邢照阳突然开口了，“这些事情我也是听康姑姑说的。姥姥跟姥爷能走到一起不容易，相当都不容易，在他们那个年代，半路夫妻还各自带着孩子，他们的日子相当于在众目睽睽下过得，多少双眼睛盯着他们等着看他们的笑话，偏偏这个小家过得无比幸福。” 莫奈屏住呼吸，回想了一下刚刚走廊里他们一家子在一起的情形，如果邹如和邹远少年时这个家是幸福的，那么现在呢？应该用哪个词来形容？ “舅舅是二十多岁的时候被发现肾功能受损的，那时候家里想了很多办法，最后到处找****，首先当然是自己家的几个人了，原以为姥姥的配型应该是最合适的，但结果却让所有人意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舅舅跟姥爷居然配型合适。一切准备就绪，姥爷毫不犹豫的做了决定，几年的时间舅舅恢复了，但肾脏移植是保不了一辈子的，不排斥的情况下顶多可以延长寿命5年到15年，具体中了哪个数字，还要看个人的造化……” 莫奈心中的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可她却发现，这个问题解释不了一切。 “至今为止已经十多年过去了，虽然家里人谁都不说，但心都提上了嗓子眼儿，最近一段时间老妈每隔一段时间就在催促姥爷回医院复查，舅舅那边也让我时时刻刻盯着，对全家人的考验就要来了……”他突然苦笑，“我曾经劝过舅舅，让他放下手里的工作，过几年平静舒适的生活，让我们也安心一下，他偏偏不听。这个老小子，还整天说自己的人生要自己做选择……不结婚不生子是他做了手术之后下的决定，这是把所有的寄托全都放到工作上了，而且一干就是十多年……这一点跟姥爷倒是很像……” 仿佛把莫奈当做了倾诉者，邢照阳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未完待续。) 第二一八章 亲生 一上午的工作结束之后，莫奈收拾收拾来到了医院，姥姥就躺在姥爷身边的看护床上休息，莫奈进屋的时候动作很轻，所以两人都睡的安详，没有听到。 康姑姑刚好前后脚的跟进来，看到莫奈很惊讶，“这大中午的你怎么过来了？单位没有事情吗？” 莫奈微笑摇头，拉着康姑姑出了病房，这才敢正常声音说话，“我担心姥爷的情况，就过来看看，我的工作您是知道的，有案子的时候突然很紧张，没有案子的时候其实大部分时间没什么事儿，跟领导已经请好假了，放心就是。这边只有您一个人，我跟着打打下手也好。” “哎~照阳是上辈子积了什么福啦，娶了这么好的个姑娘，吃午饭了没有？我刚好买了些上来，一起吃吧。” “还是等一等吧，我看姥姥和姥爷睡的都很香，昨天晚上刚刚手术结束，姥姥一定没有休息好，康姑姑您也歇一会儿吧，神经都紧绷着，放松放松。” 康姑姑笑着，“真是个细心的姑娘。” “您照顾了我一个月，我都还没来得及感激，更别提照顾老人是我的分内事了，康姑姑休息一会儿吧，待会儿姥姥醒了，我来照顾。” “那我去沙发上躺一会儿。” “去吧。” 莫奈坐在病房外的长排椅子上，提着康姑姑买回来的午饭，沉默良久，忽然有一双鞋映入了眼帘，她顺这鞋子网上看，就看到邹远站在面前。 “舅舅，您来了啊？” “怎么在外面坐着，不进去呢？”邹远在莫奈的旁边坐下。 “姥姥他们在休息，我进去动一动怕打扰他们，您今天没有事情要忙吗？我听照阳说您最近的实验阶段很重要。” “再重要的事情也没有家人重要，我都交给副手了，有什么紧急状况，他们会给我打电话。” “姥爷的情况，我简单的听照阳说了，我对这个领域也不了解，舅舅，姥爷他现在的状况是不是很不好？” 邹远想了一会儿，仿佛不知道怎么回答，措辞良久道，“以他的状况，能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很乐观的了。当初捐献给我的时候，全家人都在场，医生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告诉我们了，他却还是毅然决然决定捐献，”邹远突然苦笑，“这样的父亲跟亲生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莫奈不知道怎么回应，只能静静的坐在那里。 邹远能够对她说出这番话，大抵是真的将她看成是家人了。既然姥爷的状况真的糟糕，莫奈觉得作为家人，她应该做点什么。不过做之前，她要首先了解事情的经过才行，隐隐觉得十多年前的往事要被掀开，莫奈有些犹豫，不知道作为晚辈的，该不该追根究底。 邹老先生是下午的时候醒过来的，状况还不错，姥姥一直陪在床旁边，保持着一贯的笑容。 不得不说，姥姥和姥爷在面对事情时候的乐观和生活态度深深感染了莫奈，相比之下，自己经历的又算得上什么呢？人生就是如此短暂，你抓住了就抓住了，抓不住，时间照样流逝。 这些想开了，很多纠结的，钻牛角尖的事情也就无所谓是与否，对与错了。 从医院出来，莫奈无事的走在路上，上了一辆公交车，沿着路就回到了白家。白家二老都在，事先不知道孩子要回来，晚饭本打算凑合一下。 本来就是吃饭的时候，进屋莫奈却没闻到任何饭菜的香味，看着桌上的凉菜和咸菜，她心都揪着。 白勇和赵寒堆了满脸的笑，自从莫奈婚后，这还是第一次回来。 养月子的时候赵寒偶尔会过去别墅，但也并不是经常，看到女儿都还好也就放心了。 康姑姑是邢家指定的照顾的人，如果赵寒过去的太勤了，或者整天盯在那里，会让人觉得她不放心。这样考虑，之后赵寒就没怎么过去，大部分时间都是通电话。 婚礼本就仓促，这婚的实质是怎么回事儿，各方也都清楚，虽然亲人们都不说，但是相互之间仿佛隔着一层屏障，没人捅破就影影乎乎的挡在那里。 白勇勉强的笑着，给莫奈搬了把座位，“人家姑娘嫁出去之后，都高高兴兴的回门儿，咱们家……”本该回门的日子，莫奈还躺在别墅房间里养月子，别说回门了，婚后邢照阳连这个家门都没有踏进来过。 整天的担心着莫奈的生活，她回来了，父母俩却什么话都问不出口了，一来难以启齿，二来无颜启齿。 莫奈看着短短一个月白了半鬓的爸妈，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爸妈，我现在过得很好，真的，你们都不必担心我。女儿成人了，出嫁了，自己的生活可以自己选择，照阳他就是那个性格，短时间拗不过来而已，用不了多久就会好了。之前女儿生气的时候对你们乱说的那些话，你们千万别放在心里，我……” 赵寒拉过莫奈的手，“好了闺女，不说了，咱不说了，这辈子全家人都欠你的，以后你的生活我们谁都不插手，全凭你自己选择。妈看得出来你是喜欢邢照阳那个小子的，如果不是茵茵的事情在里面参合，没准你们早就双宿双飞了。不过现在的情况据我跟你爸看，你们也不是没有可能，时间是治愈一切痛苦的良药，没准过不了多久，生活在一起久了，你们之间的隔阂也就消失了。” 换句话说，赵寒是希望莫奈紧紧抓住邢照阳这棵稻草，毕竟都这个年纪了，再一转眼就到三十，就算那时候对邢家的愧疚都还清了，再想撇清一切出去找男朋友，哪儿那么容易？ 为今之计最好的办法，在赵寒看来，就是死盯着邢照阳这一处。 莫奈又何尝不知道摆在自己面前的几条路都是什么样的，只是现在她不想做选择。 选邢照阳？主动权压根不在她这里。 不选？四年以后的自己是什么样子，现在谁都预知不了。好命的话，明年邢照阳就想开了，原谅她打算放手了。她的心里也过得去这个结了觉得该偿的债都还完了，可那么远的事情谁又能一锤定果呢？更甚者，也是她自己都不得不承认的就是：现在待在别墅这件事情，说出面上是邢照阳逼迫的，但莫奈如果丁点都不愿意，他又能耐她何呢？ 白勇看出莫奈的脸色不太好，连忙插话，“举晨的婚期已经定下来了，接下来这是咱们家一等一的大事儿。”(未完待续。) 第二一九章 旧账 听到莫奈也在郊区，白举晨带着多多也来到了爸妈家，赵寒十分喜欢黄多多，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婆婆看媳妇，越看越喜欢。 莫奈就在暗自庆幸，幸亏他们来了，不然爸妈还要抱着她影响的这份儿心情过完今天。 白举晨简单的把婚礼计划给赵寒和白勇介绍了一遍，两人基本上也没什么意见，一直说着挺好挺好。 膝下三个孩子，都是独立着长大的，本来应该父母跟着张罗的婚礼都全由他们自己来张罗。从上学到择业，白勇和赵寒印象里管过得就只有白芷雯而已，至于莫奈跟白举晨，基本上属于自生自灭。 从小都没怎么管过生活的事情，婚礼突然插手的话，恐怕连白举晨都会不自在，所以二老根本没什么理由提出什么要求，本来就是年轻人自己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做决定好了。 好容易把多多的手放开了，看着时间，儿女连媳妇三人出了家门。 白举晨跟多多是要回紫薇庄园的，提前要把莫奈送回别墅区去，她却说要去医院走一趟。无奈，白举晨将车停在了医院门口，本来还不放心，刚好就看到邢照阳的车子开进来。 放心的把莫奈交给邢照阳，白举晨和多多就离开了。 本来是打算上了楼看一眼姥爷，没事儿就回家的，但莫奈和邢照阳走到病房门口刚要进去，忽然听到里面说话的声音，是邢永利。 不知道是直觉作祟，还是怎么的，邢照阳下意识的拽住了莫奈的胳膊，暗示她不要推门进去，莫奈顿住，两人趴在门外，默契的保持了沉默。 房间里，邢永利和邹远坐在沙发上，邹如和姥姥则在床边。姥爷半坐着，声音很低沉，“也算是鬼门关走一遭了，不管是腹膜透析，还是血液透析，都可以，你们看着来吧……” “爸，这不是感冒，选择吃哪个牌子的感冒药，一个选不好，会对您身子有影响的，我看还是血液透析的好，虽然来往医院折腾的次数多些，但总比身上插着根管子要好。腹膜透析很容易感染的，我不赞成。”邹如说着。 姥姥略点了点头，很显然赞同莫奈的看法。 邹远则看着姥爷，“爸是不愿意来医院的，这点你应该清楚。” “又不让他看医生，过来透析很简单的。”邹如说。 看大家僵持不下，邹老先生叹了一声，“让我来拍板吧，就血液透析好了。我知道阿远的考虑，你是想着先做腹膜透析，如果我觉得不舒服还可以做血液的，但如果一开始选择血液透析，就不能再选择腹膜透析了。” 邹远点了点头，表示他的确是这么想的。 邹老先生补充道，“我本来也没有想会活到多远，有你们这群儿女在身边，看着你们生儿育女，为社会造福，已经圆了我最大的愿望，就算是现在走，我也没什么遗憾了。所以就血液透析吧，我也不是讨厌来医院，只是执拗的不想面对罢了，既然已经到这个程度，那还有什么不敢面对的呢?这件事情不要再争执了，就按照我说得来。天色也不早了，你们赶紧着都回去吧。” “等一下……”邢永利突然开口，“我有些话，趁着今天人全，想说一说。” 邹如看出他的决心，长输了口气，“你什么都不要说。爸，妈，我们没什么事儿了，你们早点休息。”说着拉起邢永利的胳膊就要往外走。 邢永利覆上邹如的手，慢慢的将她的手掰开，就那么站在原地没有动，“这些话我已经憋了很多年，如果再不说，我怕没有更好的机会了。” 屋里的几个人仿佛都知道即将要发生什么，只是面对未来的窗户纸需要一个人来捅破，邢永利甘愿做最先主动的那个人，“邹如，你跟阿远应该在一起的，耽误了这么多年，你们该重新给自己一次机会。” 门外的邢照阳和莫奈，呆呆的站在原地，四目相对，双眼无神。这印证怀疑的一刻真的来了，真真切切的听到了，却仍觉得很不真实。 说在此之前没有往这个方向怀疑过，那是胡扯，只是这个范畴太不可触碰，所以思考时都是绕着走罢了。毕竟重组家庭毫无血缘关系的兄妹相爱的例子不多，大多出现在电视剧中而已，真实社会里要么互相看不够眼，能够相处融洽都不错了。 莫奈主观臆想了一下，如果说现在邹如邹远都看开了，那么当年一定做过看不开的事情，年少时，说看不开，办法不过那几种，私奔、离家、叛逆、跟父母争吵诸如此类。 都说青春期这个过渡阶段，每个人的表现都会跟过度之后的人格有很大差别。如果这句话是真的，那么邹如和邹远年轻时候，疯狂的事情一定没少做，因为从现在的他们身上，看不到半点想疯狂的痕迹。抛却年龄的关系，他们自身性格里的东西，好像也跟疯狂不沾边。 如果真的这样，那么那时候，应该是没有什么能收住他们脚步的，唯一一个……就有可能…… “年轻的时候，每个人的世界里除了爱情别的什么都没有，我那时候也是一样，遇到邹如，我以为遇到了全世界，对爱情的理解，不过就是拥有，跟现在不同，现在我看开了，也看明白了，所谓爱情，并非占有，而是成全。当年如果不是邹远忽然患病，你们两个现在早就是一家了。也压根没我什么事。” “够了邢永利，你说够了没有?翻旧账也不看个时候”邹如说。 邢永利苦笑，“如果翻旧账可以改变你现在的生活状态，我管什么时候不是后。难道你没想过吗?邹远你没想过吗?如果当年不是突然查出毛病，你们是不是已经在离家出走的路上越走越远，已经过上自己的日子了?” “好了你别说了!” “别拦着他，你让他说!让永利说……”姥爷脸色很不好，颤抖着。(未完待续。) 第二二零章 当年 邹远早就靠在沙发上，他盯盯看着地面，整个人一动不动，没有阻止邢永利的意思，也好像没听到他说了什么。整个人是抽空的状态，貌似这屋子里发生的事情跟他没有任何关系。 邹如则攥着双拳，情绪激动，俨然不愿意邢永利把搁在众人面前的薄纱轻易的掀开。 “今天的话我并非出于冲动，而是准备了很久，邹如，自从咱们离婚，我想过很多，年少的时候对过往总是耿耿于怀的，偏偏你是个什么都不爱摆在嘴上的人，你越是不说，我越是不舒服，现在想来我真的后悔，当时好好的婚姻摆在自己面前，从来没好好珍惜过，计较那些过去的事情有什么意思呢？但离婚后发现已经晚了，最开始我是想过挽留你，用尽各种办法试图跟你修复关系，直到我派人跟着你，拍下你每天的生活状态，那样自由闲适无拘无束，我突然了然了，原来没有我的日子你可以过得这么好。”邢永利的话虽然不假，但也不代表是全部。最初离婚那会儿，他何止找人拍了邹如的照片，几乎是全天候的监控，连她什么时候出门，见了什么人统统都要知道。 可能是突然的失去让邢永利变得疯狂，但也正因如此，他才看明白自己这些年爱这个女人的程度究竟有多深。如果不是深爱，也不至于久久纠结着她跟邹远的事儿不能忘怀。总想着防患于未然，万一哪天邹远反省过来突然来找邹如，邢永利对邹如没有信心，更是对邹如没有信心。 离婚前他还有婚姻做保，现在他就是一个外人，陌生人，没有立场，没有资格管邹如的任何事情。 其实算起来，邢永利跟邹如能走到一起，也算是经历了闪婚。 一次偶然的相遇，邹如走进了邢永利的视野当中，没过几天，他开始对邹如展开疯狂的追求，但邹如整天郁郁寡欢，这样给她罩了层神秘的气息。 其实认识邢永利那会儿，邹如跟邹远刚刚经历了父母的疯狂拒绝，出逃，发现身体不适跑回来治病，找配型等一系列事情，小小的年纪已经经不住任何的折腾。就在邹健儒答应捐肾并且主动提出来：手术完成之后，如果一切顺利，他跟姥姥将以离婚的方式成全两个儿女时，邹远和邹如做出了一个影响一生的决定——只要邹远能够恢复健康，他们兄妹俩此生不会再有来往。 邹老先生和夫人几经劝阻，都没能拦下两个孩子。 就在邹远出院的当天，邹如将邢永利带回了家。 邹如本来就是个诚实的人，婚姻也好，爱情也好，她不希望欺骗任何人。所以在邢永利对她展开猛烈追求的时候，她就将自己跟邹远的事情都告诉他了，并且把选择权交到了邢永利的手中。 两天的考虑时间，最后邢永利给出了肯定的答案，选择跟邹如回家，见父母。之后没过多久，两人就办了婚礼，婚后剩下邢照阳，本来一家应该幸福的生活下去，但邢永利虽面上不说，还是对邹远和邹如的过往耿耿于怀，现在想来，邢永利有时候会笑自己可笑，如果那会儿有现在的这番心态，估计就不会离婚了。 本来在没生茵茵之前，两人的婚姻已经走向末路，但偶然间怀了茵茵，邹如打算最后做一次努力，幸福的道路就快铺设好的时候，茵茵的失踪给了这个家庭巨大的打击，往日的矛盾开始一层一层的被剥开，直至吵到无休止，吵到疲乏，两人终于走进了民政局。 失女之痛，加上离婚，那段时间邢永利是怎么过来的，可以想象。 “后来我想明白了，就算咱们复婚，你心里的人仍旧不可能是我，那我还垂死挣扎什么呢？就像刚刚说的，爱一个人并非要占有，也可以有更多的方式，比如成全，我为什么不想办法成全你呢?我不想说太多的废话，简单说一句吧：都这把年纪了，如果再耽误，就真的没有时间了。尤其邹远还是这种状态，你们兄妹真打算跟当年发过的誓言一样，老死不相往来？邹远，是个男人你能不能主动一次?就算你当年答应了老爷子他们，那又能怎么样呢?你现在问问老爷子，他们这些年难道不是在后悔中度过的吗?好好的一个家，成了什么样子，过年过节都凑不齐，他们两个老人哪里会高兴?一个终生不婚，一个半婚半离，就现在这个状态，说句难听的，让老爷子走，他闭得上眼睛吗?” 最后一句话抛出去之后，整个房间的人都不好了。姥姥早已经泪眼婆娑，往日的种种仿佛昨天的事情一样出现在眼前。他们不是不后悔的，甚至无时无刻不再后悔。正如邢永利所说，两个儿女，一个不婚，一个婚姻不幸福中途离婚，这样的结果都是他们两个的结合导致，如果当年他们分开，至少两个儿女还可以过得很好。但现在呢？ 屋里的躺在床上，邹老先生看着对面的儿女，“永利的话正是我一直要跟你们说的，反正我跟你妈已经没几年活头了，不如你们趁年轻，好好把握，至少像我们这个年纪的时候，也不留遗憾。” “爸，您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跟小如是不可能的了。”邹远开口，声音微颤。 “阿远，你还是给自己几天思考的时间吧，刚刚的话仅代表了你一个人的看法，你考虑过邹如吗？”邢永利提醒道。 大家不由自主看向邹如，她垂着头，一声不吭。沉默的气氛在几人间弥漫开来，渐渐地大家习惯了没有声音，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邹如突然开口了，“爸，你好好养着，既然决定血液透析了，我们赶紧跟医生说，家里也该准备准备了。今天很晚了，大家都回去吧。” 听到大家要出来了，莫奈赶紧拉着邢照阳要躲开，邢照阳却动也不动，像是踩了万能胶一样的挺在那里。邹如开门的时候吓了一跳。(未完待续。) 第二二一章 透明 “照阳，你怎么在这儿？小奈……”邹如站在最前面，她身后，是跟着出来的邢永利和邹远。 看到邢照阳在，所有人都愣住了。 邢照阳面无表情的看着面前的三个人，三个他尊敬爱护的长辈，良久，突然转过身，拉着莫奈往走廊尽头走。 邹如追出来，吼了一声，但邢照阳无动于衷。 邢永利拔腿就要跟上来，却被邹远拉住了，“照阳并非对当年的事情一知半解，他现在已经是大人了，既然知道你还是给他一些时间吧，现在还不知道孩子们的态度，你就这么冲上去了，能说什么？” “是我太冲动了，不该选今天在这个时间。”邢永利主动认错。 邹远摇了摇头，“有些话还是说出来对大家好，如果当年你跟小如结婚之前我们把事情摆到明面上来说，也不至于让你们走到今天这一步，索性今天我就说明白了吧，之所以这么多年没有找人结婚，不是因为我心里还对小如念念不忘，只是因为我的身子不适合结婚了，寿命就那么长，我何必连累其他人跟着我牵挂呢？生了孩子能怎么样？我又不能看着他人到中年，既然如此，一个人挺好的。有些事情过去了就是过去了，错过了重要的时机，不管以后再有多少扭转的窗口终究不是好机会了。我的话你应该懂，好了，我要回去了。再见”绕过邹如和邢永利，邹远步履从容。 邹如一直没有发话，看着邹远远去的背影想着什么。 邢永利盯着邹如良久，苦笑了一声，“看来我不够了解邹远……却足够了解你……” 邹如不想说话，没回答邢永利，抬步就要走。 “既然他不想拖累你，你难道不想做些什么吗？”邹如脚步一顿，原地回过头，“永利，我很感谢你今天说出这些话，但我跟阿远的事情真的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解决的，我们的事情我们想用自己的方法来处理，这些年咱们的婚姻走到这一步，不全是你的错，我也有责任，既然没有机会回头重来，那不如看开了，继续往前走，你身边好的女人有很多，不要捆在我一棵树上，既然劝我们要看开了，你自己为什么不看开一点呢？” “我就算要看开，也要看了你的生活好了以后才行啊，现在让我自己追求所谓的未来，我怎么走得下去？阿远那边，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打算，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爸爸的身体，别的都暂且放一边儿吧。” “你看不出他今天的态度有问题吗？” “他的态度一直都很有问题。” “你看不出来他是在躲着你吗？虽然我没有见过，但你可以回忆一下，当年发现身体不好之前他是怎么带着你勇敢的，发现之后他又是什么态度，这些年他明着说什么不跟你往来，实际上多方打听你的近况，茵茵丢了之后，咱们俩离婚之后，他来找过我好几回……” 邹如慢慢的迎上邢永利的目光。 “他不是个胆小鬼，也不是个懦夫，他只是怕连累你。你爸的今天就是他的明天，他是怕你到那时候更伤心。还不如没拥有过，把一切看淡了。他这是想在你面前彻底变成透明人，然后慢慢的悄无声息的消失在这个世界里。我低估他了……我以为只要我挑明了，他就能勇敢的冲在前头，把你牢牢握在手里，我还是少想了一层。” “谢谢。”说完，邹如转身往走廊尽头走，步伐很慢，很慢。 邢照阳和莫奈开车行驶上了内环高速路，虽然天色已晚，但内环上的车还是很多的，邢照阳车速飚的很快，莫奈牢牢攥着副驾驶的扶手，“照阳，你冷静点，至少先把车速降下来，你这样很危险。” 邢照阳一直不说话，踩着油门的脚却是愈加用力。 “你再不减速我要跳车了……”莫奈松开自己的安全带，单手握住车门的内扣，“我只数三个数……一……二……” 还没数到三，邢照阳已经将车停在了应急线里，动作麻利的停稳了，下了车坐到后排座上。 这是要罢工了…… 莫奈从后视镜观察着邢照阳的状态，双眼紧闭，双手环抱胸前的靠在座位上。 松了口气，下车换到驾驶座的位置，莫奈启动车子开出了内环高速。 谈事情的老地方，山顶。还是原来那个坡，停好了车，莫奈直接下车到崖边，这里可以俯瞰整个旻市，夜景很美。 邢照阳也下来了，走到莫奈身边，全身的情绪无处散发。 “如果刚刚咱们有什么危险，你让躺在医院的姥爷怎么办？你让刚刚找到茵茵，享受一家团圆之乐的叔叔阿姨怎么办？” “一家团圆之乐，你感受到了吗？我没感受到。我们家，根本不可能团圆了，如果当年茵茵没有失踪，可能还有修复的可能，但现在，那都是天方夜谭。”最怕的不是面对事实，而是怀疑了多年的种子被翻出来，被印证。 “好了，又追溯到了这里，我发现，不管什么乱糟糟的事情，追根溯源都会归咎到这里。” “怎么，难道不对吗？” 莫奈苦笑，“对，当然对，很对，如果不是我当年自私，藏了茵茵，你们家也不至于四分五裂，不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可你想过没有，就算没有茵茵这个导火索，一样会走到今天，叔叔跟阿姨他们是没有缘分的，就像我们一样，网上都说，咱们俩的缘分是天注定的，但纵使缘分再浓，命里终有擦肩，擦肩之后，两人就是陌路。你我是这样，舅舅跟阿姨也是这样，上辈子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决定好了，咱们做小辈的不参合，不介入，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尊重。你又何必闹情绪呢？” “你在整天有争吵声音的家庭里生活过吗？你知道我从小事怎么长大的吗？别人都认为NH的太子爷，含着金汤匙长大，整天锦衣玉食，实际上我小时候最大的愿望就是这个世界，能安静一点……”(未完待续。) 第二二二章 结束了 试想一下，的确可以理解邢照阳现在心里有多乱，但莫奈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上一辈的事情，小辈不适合参与，尽管她很想帮点什么，“过去的事情再怎么纠结都是没有用的，叔叔和阿姨都很明白，当时的他们也一定很想给你一个完整又温馨的家，可是有些事情并非意愿就能决定的。就跟现在的状况一样，但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在他们那里有一点是始终没有改变的，那就是你的态度。刚刚你甩开他们直接逃走，你有看过阿姨是什么反应吗？她的魂都像被抽走了一样。” “我带你出来，并不是让你当说客的。”邢照阳冷冷的一句。 “我也不想当什么说客，不过你倒是提醒我了，有句话我很早就想说，一直苦于没有机会，既然今天接着这个话匣子，索性我就敞开了谈。外界都以为咱们是过着幸福的新婚生活，包括自己家人有的也是半知半解，但真正日子怎么过的，咱们两人最清楚，当初答应你，用四年的生活来补偿，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讲，都是我应该的，但其实……偿债的方法有很多，不仅仅咱们当前这一条。” 邢照阳眼神古怪的看过来，颇有些讽刺的意味，“怎么？才这么几天，你就厌恶了？想反悔？” 莫奈没有正面回答，“结婚之前的约定，我的确答应了。我以为你会百般刁难我，给我出难题，可是住进去之后，你没要求我做过任何事情。仅仅是冷落而已，如果这四年都这么冷着过，你不觉得太便宜我了吗？不说这个，你的做法也很让人怀疑，现在不是要偿债，我是要慢慢过渡，然后跟你过日子吗？” “白莫奈，人贵有自知之明，这句话你应该懂吧？这世界上谁都有资格谈跟我’过日子’唯独你没有……怎么，以为绑你在身边，我会每天鞭打你，还是蹂躏你？比起这些外在的，内心的不是更折磨？才几天你就受不了了？冷落怎么了？我觉得很好啊，每天看着你哭丧着脸，我很高兴的。不管什么人，都要为自己说出的话负责人，付出代价，无论事儿是不是你做的，偏偏你承认了，我不知道事实是怎样，我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听到的。” 莫奈听出邢照阳话里的意思，一顿，难道他发现什么了？他难道知道茵茵的事情是自己替大姐顶嘴了？不可能的啊，没人告诉他。蛛丝马迹也看不出什么的。 心里百般纠结，莫奈最终确定，邢照阳这是在炸自己，她深吸口气看向对方，“照阳，别再装了，你这么聪明难道看不出来吗？咱们两个正在走叔叔阿姨和舅舅的老路，说是四年，那么四年以后呢？如果你是还爱着我，试图用这种方式把我捆在身边，那我劝你还是放弃这个念头吧，咱们两个永远也不可能。与其这样耗下去耽误对方，不如快刀斩乱麻。我给你出个主意，不如咱们换一个偿债方式好了，用钱来抵债。” 邢照阳嗤笑了一声，“看来我猜的没错，这才没几天，你就跟我待得厌烦了，你就那么讨厌我？”突然上前捏住莫奈的下巴，猛地手里莫奈吃痛闷哼了一声，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继续盯着邢照阳的双眼。 良久，莫奈声音不清的说道，“我知道钱对于你这个NH的继承人来说根本一文不值，但对我来说却是很大一件事。不是有句话嘛，对人是不是真诚不是看你给了什么，而是要看你有什么，我最缺的就是钱了，所以用钱来偿还你，应该能够表现我的诚意。如果不想NH的未来继承人跟现任继承人一样被各娱乐头版头条痛批婚姻不幸福，你就放手吧，咱们两个，不适合。” “不要给自己找借口了，你分明就是不想还债，我懒得要你的钱，拿东西对我来说屁用没有。” “除了用钱，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当下这个法子我已经确定一定以及肯定不会再用了，明天我就会从那个家搬出来，放心我会悄悄的，不会给娱记们可趁之机。后续的咱们重新签个合同来拟定好了。”话音刚落，莫奈甩开邢照阳抓着自己的手，快速走开。 看着她的背影，邢照阳突然吼了一声，“这件事情轮不到你来做主！” 莫奈猛地回过头，黑暗里，仅能看清楚对方的轮廓，“邢照阳，我问你一句话，认真回答我。” “……” “你还爱着我吗？” “……” “回答我。” “不……” 极弱极弱的声音从邢照阳的声腔发出来，莫奈苦笑，“看吧，你对我既然没有感情，那么绑着个空壳在身边又有什么意义？不要浪费大好的时间在我身上了，世界上好的女孩儿有很多，记住，咱们仅仅是债权人和债务人的关系，既然是债，那就用钱来还吧。”顿了顿，莫奈说出最后一句话，“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我求求你，放过我吧。 这声音一遍一遍的在邢照阳脑海里重复，知道他看着莫奈的身影消失在曲折蜿蜒的山路尽头。 “不……可能不爱你”邢照阳声音仍然很弱，只是慢慢的缓缓的将刚刚没说完的话补充了完整。 终于狠心将话说出来了，从此以后彼此是不是就真的自由了？昨天，这些话还只是脑子里的雏形，莫奈只是想想，很快就推翻了，但今天，在病房门口听到那些话之后，这些话又被她从脑海里翻了出来。她不能让照阳走上辈人的老路，被感情束缚着，失去自由。 他该有更好的人来配，那人不是自己。 山路有的地方缓，有的地方陡，莫奈一步一步的走着，慢慢的眼前开始模糊，水汽凝结成泪珠，成片的从眼睛里流出来。 没走多久，身后传来引擎声，莫奈下意识的往路边让了让，结果邢照阳路过的时候一个油门就开过去了，连顿都没顿一下。 莫奈释然的笑了笑，擦干了眼角的泪痕，“结束了，真的结束了……”(未完待续。) 第二二三章 同样 山路上，本来靠边的地方，还有些光，但转到背光的地方，就一点光线都没有了，莫奈虽然拿着手机，但叫了出租车却一直没有动静，估计这地方太过偏僻，大晚上的没人敢过来吧。 哭了有一会儿，该发泄的都发泄出去了，谁都不怨，谁也不怪，走到这了，就要继续走下去。 本以为就要这么走下山了，无聊回头间，突然看到后方出现一个光点，光点渐渐扩大，最后成了一道光线，光线逐渐靠近，莫奈发现是一辆小型的货车。 她赶紧招手，幸亏货车是下山的方向，自己也不算点背。 货车刚好在她身边停下，一个看起来分外朴实的三十多岁男人将车窗摇了下来，“姑娘，你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跑到山上来？” “晚上吃多了，想着一个人上来散散步，结果走着走着，就走远了，大哥能麻烦您载我一程吗？只要捎带着把我放到山下就行，山下能好打车，在这里，碰上辆车都不容易。”莫奈笑着说。 “行啊，你上来吧。” 虽然偶遇热心人，但警惕心还是要有的。开车门之前，莫奈下意识往小货车的后排座位看过去，影影绰绰的似乎看到有人影，但因为光线太暗了，实在看不清楚。就在她拉着小货后车门要拉开时，路前方突然有一辆车开了过来。 车灯大晃了两眼，刺的所有人都闭上了眼睛，莫奈一个动作间看清了小货车里面的布局，本该载着五六个人的后排现在几乎坐满了。她下意识后退，手离开车门把手，看向新开过来的那辆车。 曾进按了两下喇叭，随即探出头来，“小奈，我来接你，上车。” 见是曾进，莫奈松了口气，连忙跟小货车的司机道谢，没说几句就上了曾进的车。 跟小货车司机道了别，曾进继续往山上开，找了个位置较宽的地方将车子调转了方向，“刚刚那辆小货车，看着很古怪。”他突然说。 莫奈若有所思，“司机人看着很朴实，说到奇怪，是后排座位上的几个人。你来之前，四周光线很暗，里面虽然坐着人，却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还以为里面是空的呢。后来你来了，车灯一照才看清楚，并且那里面的人好像不想让我看到，全都下意识躲到离车门更远的地方。” “所以，一定有古怪。” “哎算了，反正我也没事儿，估计就是个平时上下山揽私活儿的。我上了车顶多被要挟着多给几块钱而已。不过头儿，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是照阳给我打的电话，他说你在山上。” “哦……” 没开多久，就看到了前面的小货车，曾进特意鸣了两声笛，从小货车一旁开过的时候，莫奈还跟对方笑了笑。 小货车司机仍旧是朴实的笑容，在曾进车子擦肩过去之后，那笑容却从脸上滑了下去。 坐在最后排的男人不甘心的问，“老大，就这么放过他们了吗？” 货车司机接过副驾驶兄弟点燃的烟，“上头说了，不能打草惊蛇，要不是那个小子赶到的，这小丫头早就是囊中之物了，不过也不着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就怪你，刚才非要拉屎，要不是你磨磨蹭蹭的，咱们早就得手了，这次没成功，老大一定又要被上头骂。” 后排另一个年纪较轻的小伙子很不服气，“该是咱们得手的早一分钟晚一分钟都一样，跟我拉屎有什么关系。” “好了，都别说了，我已经露过脸，下次做事要你们出面了，都别唠叨，再多说一句，都tm给我滚下车。” 小货车里恢复了安静，大家连喘气都不敢大声。 邢照阳到家的时候，屋子里的灯都关着，他知道今天莫奈是不可能回来了，甚至不单单是今天，以后都不会回来了。 原来待在他身边，对她来说是一种折磨。 可她明明是爱着他的呀…… 越想越是心烦，邢照阳进屋换了鞋子，刚把灯光打开，看到迎面沙发上坐着的人，吓了一跳，“老妈，你在屋里怎么不知一声？” 邹如微微一笑，拍了拍自己旁边的沙发，“过来坐，有事儿跟你聊。” 邢照阳舒了口气，走到邹如旁边，却没有坐到她拍的位置，而是在相隔几步的单独小沙发上坐下，“有什么事儿，明天不能说吗？” “既然今天你都听到了，我想着晚上肯定睡不着，那索性咱们母子俩好好聊聊。你应该有很多问题，问吧，我知无不答。” 邢照阳看着邹如，眼光很复杂，“什么问题都可以问？” “当然。” “今天晚上老邢的提议，你怎么看？” “你是说，他提议我跟你阿远舅舅在一起的那个？” “是……” “这件事情……我很感谢你爸爸，如果不是他，我永远也不会提起勇气面对这件事，回家的路上我已经想过了，你爸说得对，都这个年纪了，我们剩下的时间也不多了，如果再不珍惜，等到后悔的时候就真的太晚了，我不想跟你舅舅有什么结果，我只想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好好照顾他。” “那老邢呢？他怎么办？” “你爸爸……因为我当年一个自私的决定，毁了他半辈子，他也该恢复自由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了。是我对不起他。” “一句对不起，就完了吗？”邢照阳眸光闪烁，看着母亲。 邹如苦笑一声，“现在说来，这些很像是借口，但当年在结婚之前我是有将一切都告诉你爸爸的，年轻就是无所畏惧，听了我的事情之后反倒坚信了跟我在一起的信心，我们闪婚之后，也过了一段幸福的日子……”仿佛被往事刺痛了，邹如回过神，“我如果继续摇摆不定，那只能继续耽误他，我们俩，这一生都再也不可能了。” ……咱们俩，这一生，都不可能了。 跟刚刚莫奈说的话，一样。 “但舅舅似乎不会允许你待在他身边，如果是我，也会像他这么做。” “他不允许是他的事，要怎么做是我的事。你姥爷的事情让我看清了很多从前迷惘的事情，人的生命是很脆弱的，想要什么就尽快抓住，否则等时机过了，就真的再也不会有机会了。我的事情是这样，你的事情也是这样。莫奈今天没有回来，你们两个，闹矛盾了吗？”(未完待续。) 第二二四章 流浪汉 “也不算是闹别扭，只能说在某个层面上，我们俩的观点不同，不过你儿子我最擅长掌控局面，所以不会让态势失衡，这点你就放心吧，但是有些事情不能混为一谈，我想清楚了，你们上一辈的事情不是我能插手的，该怎么选择是你们自己的事情，但我有一点要求，不要再做让所有人都遍体鳞伤的决定。保护好你自己，做儿子的，无时无刻不在心疼着你们。知道吗老妈？” 邹如抿着嘴笑了笑，点了点头，“真是长大了啊，大小伙子了。抓紧把心爱的人追回来，莫奈是个好女孩儿。” 刚一进屋就打了个喷嚏，莫奈摸了摸鼻子，叹了一声。 她被送回到紫薇庄园，曾进直把她送到家门口才放心的进了电梯。 客厅灯是关着的，这会儿已经快十二点了，白举晨就算在家，也早该睡了。 次日一早莫奈伸着懒腰从房间出来，刚好看到多多穿着睡衣从白举晨房间出来，画面些微尴尬，多多惊讶的表情还存在脸上，白举晨跟在她身后走了出来，半眯着眼睛转过多多的脸庞在她额上扣了个吻。 “二哥，我肚子饿了，咱们早上吃什么？”莫奈的声音吓了白举晨一跳，原本还没睡醒，被她一提醒立刻醒了。眼睛睁得老大看着眼前的妹妹，“神经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一大早跑来吓唬人。” “谁吓唬你？我都站这儿半天了，是你没看到我，怪谁？嫂子都看到我了，是不是嫂子？” 多多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还是想想早上吃什么吧。”然后一头钻进厨房，准备早饭去了。 白举晨把莫奈推到餐桌旁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半夜啊，看你都睡着了，我就没推门打扰，想着万一屋子里有两个人，被我撞见什么画面就不好了，嘿嘿，没想到我这么机智吧？” “机智个头，越有事儿越要装的什么事儿都没有，从实招来，你跟邢照阳发生什么了？” “非得发生什么才回来啊？没有的事。” “真的没有？” “真的没有！疑神疑鬼的真是……我昨天晚上单位有事儿临时加班，到很晚才结束，反正离这边比较近，就过来了，不信你给邢照阳打个电话问一问就知道啦。正好这几天他回到公司，总要加班，我一个人在别墅待着也是闷得慌，不如我就搬回来怎么样？你不许拒绝，这房子买的时候我也是花了钱的，就这么定了，嫂子，早饭做好了没有？” 没等白举晨回答，莫奈已经砸到了厨房里。 白举晨是最了解自己的妹妹了，她越是装作没事，就代表越是有事，肯定跟邢照阳之间发生了什么，只是短时间内不想说罢了，不过回来也好，各自冷静冷静，“我们婚礼的流程发到你邮箱里了，有些琐碎的事儿你的帮着张罗张罗，听到了没有啊？” “哎呀，听到了听到了，邮件早看到了，已经开始张罗了。”不耐烦的摆了摆手。 还是回归自己的生活，比较惬意，莫奈挤着公交，按照一贯的习惯，拿着包握着重要的东西，闭眼放空。 一站一站的过去，身边不断有人走过，莫奈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忽然感觉一只手在拉着她的胳膊。睁开眼一看是陶晨。 “好久没见你坐这班公交了，今天真是巧。” “是啊，最近怎么样，单位的事情不忙吧？” 陶晨想了想，微笑摇头，“事情有点儿杂，不过……你昨晚没在单位？” “是啊，又有什么事儿了吗？” “倒也不算什么，就是分局左拐角附近有个天桥，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哦，就是那个有点儿阴森恐怖的那个？” “对的，”陶晨靠近了莫奈一点儿，压低了声音说道，“昨天晚上天桥下面发现了一个流浪汉的尸体。” “昨天晚上？几点钟的时候？” “大概……”陶晨想了想，“刚过十点半的样子，因为我那会儿刚好要收拾下班，结果就没走成。” “刚过十点半……”那会她还在山上，曾进大概是十一点过来接走她的，这么说来，曾进是接到案子之后抽时间过来接的她？ “情况怎么样？”莫奈问。 “死亡原因不像是他杀，对尸体初步判定之后，我们觉得……”陶晨自顾自的说着，忽然觉得身边聊天说话的人都不说话了，四周越来越安静。 他敏感的闭上了嘴，笑了笑。 到站之后，两人才重新继续刚刚的话题，边走边聊，“刚刚送回来的时候，在他身上找到了一个手术后的伤口，不过伤口早就愈合了，所以看着并不像因为伤口导致的死亡。为了进一步弄清楚，我师傅亲自操刀解刨的，发现这个流浪汉缺了一个肾。” “被摘除了？” “是主动捐献的，还是被动摘除的，这个咱们没法判断，排除这点致死原因，我师父还在找其他的。我们一直忙到后半夜，估计今天还要继续。你一会儿上楼估计队里就要说了，流浪汉随身的东西里查不到什么有帮助确认身份的东西，现在基本还处于无头绪的状态。” 莫奈一路想着流浪汉的案子，到了办公室门口。 果不其然，推开门，小白板竖在办公室中央。赵冲坐在沙发上正抱怨呢，“我刚歇了不到一个星期，又发案子了，恐怖的黑色夏天什么时候能过去啊？” “这不都夏秋交季了嘛，很快了。”莫奈接过话。 曾进拿着材料走进来，跟大家打了招呼，将一摞文件甩给了赵冲，“把这个整理一下。” “头儿，今天上午有什么安排？我刚来的时候碰到陶晨，他已经都告诉我了，这个案子我负责哪一块？”莫奈问。 “目前没什么进展，今天主要还要继续找线索，除此之外，刘雅文的案子已经收尾了，还有一些后续工作，看你和赵冲谁来。” 赵冲看了眼曾进，又看了眼莫奈，憋着嘴说，“还是我来吧。” “我刚刚得到消息，郑薇薇已经消失好几天了，现在学校老师联系不上她，手机也打不通。”曾进突然说。(未完待续。) 第二二五章 答复 “郑薇薇？”莫奈拧着眉。 “是啊，之前你不是说过，郑薇薇的嫌疑很大嘛，我试着找她聊过，这丫头的确够机灵，从聊天说话来看，根本找不到半点蛛丝马迹，她说的话全都像是事先准备好的，连我会问什么问题似乎都想到了。” “她的学习成绩很好，这次的事情刘雅文和郑通又都被抓进去了，只要不露出马脚，对她来说就是善终，为什么会突然消失呢？”莫奈问。 “这个我也搞不清楚，不过前几天跟打拐大队的同事们聊天才知道，郑通在旻市团伙里很被看好，经常给上头出谋划策，如果不是因为这次孩子的事情刘雅文突然爆发，选择用这种方式了结，估计她毕业之后也会被郑通带上歪路。至于郑薇薇在这件事情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只有她自己知道了，不过我怀疑，郑薇薇跟这个团伙也是有联系的，她的这次失踪很可能跟团伙有关。” “我没有跟郑通接触过，但从你们得到的资料来看，以他的性格不像机智到给人出主意的那种……除非，他身后，有真正出谋的人。头儿，郑通的这个团伙，除了拐mai妇女儿童以外，还做其他的事情吗？” “打拐大队了解到的信息也有局限，他们虽然跟这个团伙很久了，但由于团伙的人大部分精明，又都是使用伪装身份，所以很不容易调查。” “所以……到这步基本上算是停了。” 这样的事情不是第一次用到，仅仅靠着怀疑，根本没有资格抓一个人，束缚一个人的自由，办案子讲证据的时代，总是让人怀揣着无力感。 干净整洁的办公室里，高汉鸥品着茶靠在办公椅上，闭目凝神。 秘书敲响了三声门，随即问道，“高董，白芷雯小姐已经到了，请她进来吗？” “嗯。” 秘书点头，轻声的把门带上，转头对着白芷雯做了个“请”的姿势。 “从来都是你去我那里探班，今天我也来你这儿探一探。”先在沙发上坐了，并没说过多亲密的话，也没像其他交往过的女孩儿一样进屋就亲昵的跑到他身边来。 高汉鸥很欣赏白芷雯这点，把握尺度方面很有分寸。 “看来，还是对我不放心啊。”高喊鸥感叹了一声。 白芷雯却在笑，“哦……原来，你到剧组去探班，是因为对我不放心。” 高汉鸥微微一笑，虽然从最开始接触白芷雯，到渐入佳境的互相利用，偶尔他也会在这场爱情游戏中出神，对他来说，白芷雯是所有利用过的女孩儿中，最特别的一个。不是傻白甜，也不是干净如水，她永远都神秘的笑着，跟人的距离也是忽近忽远，可能就是这种距离的控制让高汉鸥欲罢不能。 “太调皮了，我过几天要去上海一趟，你有没有空？一起过去玩玩。” 一起出去游玩，意味着什么，白芷雯非常清楚，她眉眼好看的一跳，“手头上的戏虽然杀青了，但是我弟弟过几天要结婚，具体看日期吧，你什么时候定了我再看有没有时间，这会儿也给不出肯定的答案，毕竟都存在变数的。” 高汉鸥点头，“那好吧。”从座位上起身，朝着白芷雯的方向偶去，“不过想想，从咱们俩交往以来，你好像从来没有跟我要求过什么。” “我不习惯那样的恋爱方式，因为人都是贪婪的，我自己也是一样，所以我不想要试探自己，更不想然别人试探我。” 高汉鸥赞同的点了点头，“那不如我今天给你一次机会，抓住了，要求我做一件事情，怎么样？哎，先别拒绝我，你可要想好了，这是我主动提出来的哦。含金量有多高，你懂得。” 白芷雯看着高汉鸥，良久忽然甜甜的一笑，“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恋爱嘛，有些是注定了要认认真真走到最后的，有些却是谁先认真谁就输了，那我倒是想问问高董了，对于咱们的关系，你是认真的吗？” “你要求我的事情，就是一个答案吗？” “当然不是，所以你可以选择不回答，但这答案跟我要求你的事情有关系。所以酌情决定。”做了个请便的姿势，白芷雯静静看着高汉鸥的反应。 高汉鸥双手交叉胸前，良久叹气，“好毒的一个小女子，我选择不回答。” “好，也好，那我直接提要求了，高董主动让我提的要求，事先说好，我并非逼迫你为我做这件事，跟刚刚的问题一样，你可答应可不答应。” 高汉鸥洗耳恭听，白芷雯钓了会儿胃口才从容道，“我想你公开跟外界公开咱们的恋爱关系。” 高汉鸥眼底一道白光闪过，表情显然都凝固了，“早猜到你不会要包包，要东西，但这要求确实是出乎我意料之外了。” “我说过，决定权在你手里。” “是这样吗？”高汉鸥在白芷雯的身边坐下，“如果我答应了，你真的会同意公开恋爱关系？认真与否的问题，我可没有回答你，小心驶得万年船啊，万一咱们哪天分道扬镳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还没有公开承认的男朋友。” “就当这是一次赌博吧，很久没赌这么大了，其实有时候我也想了，什么好名声，压根儿没有用，前段时间我跟妹妹的那段风波你也知道，人都说做过九十九件好事儿没人记着，但只要做一件好事儿，整个人就会被定型。娱乐圈里，这样的事情更是数不胜数，我又何必认真呢……不过都是玩玩儿。” “哦？那这么玩儿，赌注可有点儿大了。” “这么好的给酒店宣传的机会，我想你一定不想失去，我是谁，NH集团未来继承人的大姨子，在这个蛛丝马迹都不想错过的社会里，这点联系够人下笔的了。考虑的怎么样啊，高董？” “你的确与众不同，再这样下去，我难保会陷进去……这苗头可不太好。”高汉鸥笑着，笑容越来越深，“不如就伤害的这次旅行来定好了，旅行结束，我既回答你‘认真’的那个问题，也答复你这个要求。” “ok，如果我去上海的话，麻烦单独的房间。” 高汉鸥笑而不语，在白芷雯的唇上扣了个吻。(未完待续。) 第二二六章 并案 航羽集团楼下，目送着白芷雯从大楼正门出来，对面一辆哈弗SUV里的人转过头躲过了这边的目光，良久，等白芷雯上了一辆出租车，白举晨才回过头。 司机看着白芷雯远去的方向，问道，“你让我调查的就是这个女的？她怎么看着挺眼熟的，是个明星吧？跟女人，这事儿我从来不做，我只盯着男人，这活儿你还是找别人吧。”说着，就要赶白举晨下车。 白举晨系好安全带，显然不想下去，“不是这个女的，我让你查的是这栋楼的主人，高汉鸥，航羽集团董事长。我问过了，你是这一行最有职业道德的私家侦探，并且你之前做过十来年的刑警，所以在不被对方发现这方面应该有很扎实的基础，我只等答案，酬劳的方面，只要你查出来的东西有用，我不会亏待你的，保证比你之前办过的大单都丰厚，至于有没有用，这不是凭我一个人的主观，我保证最后就算你的资料对我来说没有用，我也会按照你办过的案子里酬劳最高的费用支付你。怎么样，这单子，接还是不接？” 男人看着航羽集团的大楼，良久，转过头看了眼白举晨，“我接……” 北市区分局里，莫奈看着流浪汉的尸检报告，刘博士一边讲解，一边皱着眉头。 “总而言之，从死者的身上找不到任何外伤致死的痕迹……” “可是缺了器官，这不足以说明什么吗？”大墨问。 刘博士摇了摇头，“从尸体的状态看来，就算他做了器官摘除手术，那也是至少一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尸检结果证明，男人的死跟缺少一个肾脏，没有直接的关系。” 大家还是头一次从刘博士的脸上看到惆怅，这恐怕是他从业以来遇到的唯一一件没有什么头绪的案子了。 之前也不是没碰到过，但从没有这么令人匪夷所思的，大多自杀或者自然死亡的尸体不会像这样，透着太多的怪念…… 流浪汉的尸检结果，什么也说明不了，除了缺少一个肾之外，没有任何的异常，基本可以判定是自然死亡。 可不只是刘博士，所有人都觉察出来了，这事儿真的不简单，偏偏就拿不出什么证据来证明这个流浪汉是他杀的。所以，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个案子再没有什么进展的话，就要以正常死亡来定了。 午饭，纠结的食堂，赵冲坐在莫奈的对面，吃一口饭，玩儿几分钟手机，直到餐盘上的饭菜都凉了，也没下去几口。 莫奈索性放下筷子，看着赵冲，“你上次银行被扣的钱，追回来了吗？” “必须追不回来，可恶的电信诈骗，害我吃了一个月的泡面~~” “那你不给经侦提供线索去，呆这儿也不吃饭，光玩儿手机有什么用？” “师姐你不知道，我老同学给我介绍了几个女朋友，但给的都是自拍照，这颜值需要判定……” “拿来我瞧瞧……” “嗯，妆有点儿浓，自拍角度也不错，光调的也不赖……” “你说了半天都是没用的，我让你看看人怎么样。” “光凭一张照片，根本判断不出什么，我能给出的也就是这么点判断，不过倒是有一个结论，那就是在这几张照片的基础上，你可以省略掉一半的水分，那基本上就是这几个女孩儿的真容了。” 赵冲满脸天要塌下来的神情，“师姐，找个女票怎么这么难啊，你身边有没有靠谱的，给介绍一个呗？” “你的要求那么高，这活儿太难了，不好找。” “我要求怎么高了”赵冲差点儿激动的把桌子掀了，“也不知道是我平时分局里上蹿下跳的太活跃了，还是怎么的，女孩儿们都当我是闺蜜，不当我是男性，我就只有寄希望与你了，师姐……看在咱们一个学校毕业的份儿上，救救我吧……” “停……想不想找女朋友了？” 赵冲立刻正色，在位置上好好坐着，“你说，你说。” “说你的要求……” “哦，女的，持家的女的。” “就这么简单？” “是啊，很简单的，你以为呢？就这么简单，都找不到，更别说难的了。” “那你还拿这些照片给我看？这不都是女的嘛，基本上达到你的一半儿要求了啊。” 赵冲满脸古怪，“师姐，你这是挤兑我呢吗？” “怎么就挤兑你了，我只是在阐述事实，通常人们都说自己找朋友要求不高，实际上呢？你刚还不是在打量对方的长相？就算你不看长相，可是光看照片能看出她们持不持家吗？约起来啊，不见面你怎么知道女孩儿好不好？光坐在这里傻愣着有什么用？” 赵冲愣了愣，“也是啊，那我立刻联系，一个一个的约起来。” 说着就要收拾餐盘出发，却被另一只手按了下去。 曾进在赵冲的旁边坐下，“你暂时没什么时间跟人相亲了，” “怎么了头儿”莫奈问。 “刚刚接到消息，南市区有人报警说发现一个流浪汉的尸体，他们那边的命案组收了之后发现情况跟咱们这具一模一样。” 莫奈和赵冲互视一眼，“流浪汉？同样缺一个器官？” “没错，不同的是，这个流浪汉除了缺一个肾脏，还缺了眼角膜。不过那边判断，摘除手术的时间比咱们这边的这个要早，应该快两个月了。” 莫奈皱眉，“所以，这是要病案处理吗？” “基本上要这么处理了，南市区的人很快就将材料送过来，咱们要抓紧时间了。技术那边我刚刚联系过，一会儿准备再去发现尸体的两个地方看一看，找找有没有什么相似点，你们两个一起跟着。” “是……” “好的。” 大家都松了口气，但也提着一口气，松的是流浪汉的案子终于可以按照他杀来调查了，不至于让他枉死。 提着的是两个流浪汉尸体相继出现，这恐怕并不代表着结束，几人同时有了预感，没准会有更多的报案出现……(未完待续。) 第二二七章 暗格 北市区发现的这个流浪汉地点，刚好就在他们分局附近，所以几个人很快就到了，现场本来也没多少人去，知道这里死了人，更是没有人敢往这边凑合。 之前有一次单位的人出来野餐，当时赵冲就预言，说这处地方不好，肯定会发案子，当时他们还投票来着，赵冲看了眼天桥下边，啧啧了两声，“当时就该跟你们赌一百块钱的，现在钱早到手了。” 进队里将近一年，赵冲现在也看惯了生死了。 既然绕过隔离线来到天桥下边，这里不知道是积攒了太久的废弃东西，还是怎么的，有很浓重的腐烂味道。 其实这儿不是第一次发案子了，只是命案才第一次，去年年初的时候就是在这里，有个清洁工人差点儿被人强暴，当时犯案的好像就是个流浪汉。 莫奈随着曾进的脚步往里走，来到死亡流浪汉生前居住的草席前。 “这草席看着还听精致的，像是手编的那种，不会是流浪汉自己编的吧？”赵冲问。 “人的身份呢现在基本上已经确定了，这个流浪汉叫赵国文，只是家里没什么人了，所以基本上联系不到什么家属。你别总流浪汉流浪汉的叫人家，人家是有名字的。”莫奈道。 赵冲吐了吐舌头，往草席里边走去，桥下虽然混乱，但赵国文所在的区域却还好，草席和一旁的东西都是按照次序摆放的，有些不干净却不到脏乱的程度。甚至不远处还有一个垃圾桶，放着他生活中用过或者不要的东西。 曾进大致看了一眼，跟莫奈介绍道，“技术大队很快就会到了，当天因为过来的时候以为不是案子，所以检查的时候只是大略看了一下，今天就要细致排查了，你们两个先简单看一下，待会儿也好配合技术一起找一找。” 莫奈就盯上了那个垃圾箱。 曾进道，“这里，上次技术是检查过的，只是大略的翻找，应该没有细致检查。” 莫奈嗯了一声，带好手套走过去，赵冲下意识捂着鼻子，“师姐，你真的要翻啊？” “要不你来？” “这……不好吧？我们两个大男人跟这儿呢，让你上前。” 曾进指了指另一边的垃圾堆积处，对赵冲说，“没什么不好的，那个堆儿归你。”曾进说着，将一副手套丢给赵冲。 不敢埋怨，赵冲只好浸着头工作。 莫奈翻的很认真，几乎将垃圾箱整个倒置过来，翻了两便，这才把手套摘下来，“头儿，我觉得不太对劲。” 别的不说，曾进最相信莫奈的就是在现场的敏锐度，“怎么？” “这垃圾箱里，除了桃李面包和维生素饮料之外，还有很多巧克力，甚至进口食品袋，据我了解这附近没有什么富人小区，就算有，以赵国文的身份肯定也是进不去拾荒的。所以，东西是他一手得来的可能性比较大。但也有可能是好心人买了随手丢给他的，很多可能性无法排除，不过还有一点……我发现赵国文死亡照片上，他外面的衣服虽然是破旧的，里面的却都是崭新的面料布料……尽管可以排除可能，但我怀疑他最近的经济状况不错。” “这点我也想过，当然是顺着他缺了一个器官这条路走的。” 如果捐献器官是有报酬的，那么这些表现就很说得过去了。 “头儿，你来看一下……”赵冲将垃圾堆下方的一块砖头搬开，下方藏着的暗格立刻显现了出来，竟然还有个匣子在里面。 曾进和莫奈走过来，三人看着这个匣子。 匣子开口处有一把锁，但锁是开着的，只是挂在上面而已，曾进顺势将锁拿掉，打开，本以为里面是赵国文的小金库，会有点儿继续，但出乎意外，盒子里是空的什么都没有，除却三个一毛钱的硬币。 技术大队过来的时候又在三人的基础上做了细致的排查，现场搜集到了除了赵国文以外另一个流浪汉的脚印，之所以猜测另一个人也是流浪汉，是因为鞋印。一只脚是四二的鞋子，另一只脚是四三的鞋子，两双鞋底看来都是破旧的鞋了，应该是捡来拼凑着穿在一起的。 这个现场看了之后，几人又来到了南市区发现尸体的现场，不出意外，也找到了一个暗格，只是这个暗格里，十分干净，一毛钱都没有剩下。 莫奈回到分局的时候，薛荔正在办公室捧着pad看韩剧，“你可算回来了，这晚饭等的花儿都谢了。” 莫奈连忙道歉，“对不住啊，跑了好几个地方，回来的时候刚好遇到下班高峰，堵车，饿了吧？走，咱们去吃好吃的。” “你先等等，”薛荔拿出一张纸，“这是你要的清算单子，三百万核分四年还清，核算每个月的话有这些。每一笔钱都是按照你说的加上去的，核实一下看看对不对……” 莫奈接过单子大略看了一眼，“行了，就这么着吧。” 薛荔惊讶，“行了？这就行了？你都没细算一算……还有这可是三百多万啊，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不可能乱花邢照阳的钱的，这钱怎么回事儿？你欠着谁的啊？还要分四年来还清？” “哎呀，我今天可累可累的了，荔枝姐，别再问了好不，反正你就记住，我相信你的计算能力，你说是多少就是多少啦，具体的，更多的问题你就别问我啦……” 薛荔满脸的无奈，“我的好妹妹，这可是钱啊，钱啊，你到底怎么一回事儿多多少少跟我透个底儿行不行啊？别让我担心，邢照阳知道这事儿吗？” “你晚上还想不想吃饭了？” “想啊，等的我胃都饿过劲了。” “那赶紧换衣服，我到外面等你……”嘿嘿笑了两声，莫奈拔腿冲出了门。 薛荔来不及抓住她，只好作罢，担心的叹了一声，摇了摇头。 莫奈拿着单子出办公室，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邢照阳，从那天晚上说“结束”之后，邢照阳就一个微信，一个短信都没有给她发过。(未完待续。) 第二二八章 摆平 邢照阳坐在办公室里，看着手机里莫奈传送来的图片，面无表情。 助理走进来，轻轻敲了三下门，“主任，手头上的工作我已经处理完了，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邢照阳锁好手机，看了眼助理，又扫了眼玻璃窗外的其他下属，大家都状若无意，但等着他放话。 从进入公司第一天开始，整个运营部就在紧张的工作工作，最开始几个刚毕业的小姑娘还激动了几天，以为要跟邢照阳一起工作了，世界会有多么的美好，后来才知道，原来邢照阳是个工作狂，工作起来狂的不行。连连加班加点不说，正常下班的时间都要数着过。 邢照阳起身，拿好了办公桌上的包，“走吧，下班，我请大家吃饭。”他刻意拔高了声音，以这样的声调，外面办公室势必听得到。 但大家却没有立刻给出反应，而是原地愣了几秒，这才蹦起来欢呼。 就像剧组里跟大家聚餐一样，邢照阳这次选了个高级自助餐厅。 下属们撒开了膀子吃，半场之后，全都喝的微醺。 邢照阳笑而不语，一直坐在位置上看着大家，都喝高兴了，大家话题也就来了。团队最小的是个丫头，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也是最花痴的一个，整天顶着一双桃心眼睛，邢照阳说什么就是什么的那种，唯命是从到了极点，当下坐到了最靠近邢照阳的位置，喝的脸蛋红扑扑的，“老大，你知道吗？前段时间啊我面试进了NH集团，最开始还很高兴，但后来就被公司的压力压得不行了，本来还想着辞职，突然飞天来了个帅老板，我跟咱们部门的好多女生都兴奋到不行，结果您这个帅老板居然是个工作狂，您怎么跟荧幕上的不台一样呢？” 大家屏气凝神，听着小丫头的酒后真言全都不敢做反应，就等着邢照阳的回答来决定，这会儿是该笑还是该出言反驳。 邢照阳放下筷子，扫了一众人，随即笑了，“说起新人，我应该是你们当中最新的新人了，进公司的时间最短，如果不是身份做决定，恐怕根本没有资格要求你们做什么。我知道你们心里都是这么想的，但有些话刚好今天借这个机会，我想跟大家说一说。旁的不多唠叨，就一点……最近大家加班加点，想必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现在是公司进军制造业的最关键时期，前期市场能不能打开，宣传做的好不好就看咱们的了。我刚一上任就接到这么艰巨的任务，全靠各位的支持才能顺利完成，明天就是媒体各方面整体上线的日子，也是见证咱们劳动成果的日子。今天的晚餐我就是想跟各位说，今年咱们部门的加班到今天就此结束了。之前的每天你们加班的时间，这个月底都会有双倍的工资结算，还有，如果明天的效果好，我也会相应的跟上头申请奖金，总之一句话，不会让你们的努力白费……” “真的吗？” “老大万岁！” 大家忍不住欢呼，引来了餐厅内一众人的侧目，大家这会儿才注意到，原来这里坐了个大明星，虽然有人不是很高兴，但碍于有明星在，所以都忍了下来。 邢照阳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同事们都乖乖的安静了下来。 “老大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们还以为这么高强度的工作会跟以往一样打水漂呢，居然还有双倍工资可以拿……” “是啊老大，你早说，我们也许会做的更好呢……” 邢照阳笑笑，“如果早说，前几天辞职的人就不会选择离开了。” 众人脸上的笑容突然间凝住了，大家看向顶头上司。 前些天部门的两名员工趁着邢照阳不在，偷偷递交了辞呈，他们的举动在部门里几乎达到了轰动的效果，可以说从邢照阳进入集团第一天开始，整个集团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个部门，虽然知道他们整天在加班，但却不知道这些人都在干什么。 两个员工的辞职成了大家口中的笑柄，甚至公司里开始传出耀眼，说邢照阳不过是个花瓶，管理方面屁都不懂，不然也不会连人才都留不住。 这会儿在场的人想想，自从那两个人离开之后，整个部门的人心就有点儿散，甚至有人也开始动摇了，在犹豫要不要跟着离开。 因为申请调部门是不可能的了，邢照阳可是集团的继承人，将来要接受集团工作的，在他手底下做的不开心要调离，将来不管到了哪里，放远了想都是摆脱不了人家的手掌心的。所以要想离邢照阳远一点，就只有一条路，辞职。 现在想来，这无非是邢照阳测试部门员工的一种方法，这些天的加班，工作都是随时随机牌发下来的，甚至都有些零散，有些工作是完全针对个人来的。如今想来，都是邢照阳在给每个人出考题。 能够过得考官的，听到最后一题的，就有资格留下来。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所有人再次看向邢照阳的时候目光里充满了敬佩，原本听到的公司关于邢照阳能力欠佳的话都被抛到了耳后，眼睛见到的，心真正体会到的，才是最真实的。 聚餐饭还没有吃完，邢照阳就接到白举晨的电话，只能中途退场，将卡交给助理，告诉她大家想吃什么随便点，又吩咐了几句，这才离场。 跟白举晨约定的地点就在聚餐的地方不远，邢照阳索性没开车，步行着过去。穿梭在喧闹的夜晚中，邢照阳感受着行人身上的烟火气息。 白举晨相继发来短信，有几条是催促他快一点的，最后一条是叮嘱：预留了我旁边的位置，你进来之后就装作不认识我，坐到我旁边的空位置就好，记住，不要让周围的人注意到你，保持低调。 被白举晨弄糊涂了，搞不懂他要耍什么花样，但这会儿他已经走进咖啡厅，就按照白举晨的意思做。 角落里，看到白举晨对面坐着个男人，皮肤黝黑，长相很陌生。 “”(未完待续。) 第二二九章 免费牌 “已经等了这么久，你等的人大概不回来了吧？我待会儿真的有事情，不如现在就跟你说了，等你等的人到了，你们再交代吧。”邢照阳路过的时候，听到男人这么跟白举晨说。 白举晨装装样子看了看手表，“既然这样，那你就说吧。” 邢照阳男人背对着的座位坐好，这里听他们说话最合适。 “这是高汉鸥的基本资料，你可以看一下，不过从最开始你给我分配任务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这些基本资料你恐怕早就清楚了。所以废话不多说，我说说实在的，时间紧任务重，通常别人指派给我任务的时候，最低都要一个星期到十天才有成效，你这次时间紧任务重，通过这两天的观察，外表看来高汉鸥这个人没什么不良嗜好，除了偶尔带女人回家，玩一玩以外，没有别的……” “外表看来？” “没错，这是重点，外表看来。虽然只有两天时间，但是深度挖掘之后我发现航羽集团是个巨大的坑……”看了眼白举晨的反应，男人将另一个文件袋拿了出来，“我在他名下最大的酒店一楼待了几个小时，发现没什么异样，唯一不太正常的是，每天都有三个穿黑衣服的男人正常出入这个酒店……我黑进了他酒店的内网，发现这几个人是有免费金牌的，不只那家酒店，其余的几家都有几个人享有免费金牌……” “免费金牌？” “对，这对于做酒店行业的来说，其实是很平常的事情，就连旻市乃至全国最大的NH集团酒店，都有免费金牌，只是免费金牌并非表面上看起来那么高大上，它也是要有办理手续和时限限制的。” 邢照阳最知道这个，曾几何时老邢就强要求着要给他办一个，让他没事儿到各地拍戏的时候考察考察自家的营业情况，但被邢照阳拒绝了。 “我发现，高汉鸥旗下的这几家酒店，对这些人全部亮绿灯，每个酒店单独留出半个楼层来，不管平时住宿的客人有多么多，就算其他的楼层房间都爆满了，这些房子也绝对不拿出来用。” “你是说，这些房间就是给这些人设置的？” “没错……而且这些人的背景很深，我做这行快十年了，居然一点他们的资料都查不到。” 白举晨皱眉，看了眼男人身后的邢照阳，“除了这些，还有呢？” “还有……就不算什么大事儿了，高汉鸥的前女友，嘉佑娱乐的美女大小姐经纪人黄多多，他旗下有个艺人叫邢照阳的，跟黄多多也是好朋友，就是最近被曝光出说是NH集团继承人的那个艺人。” “嗯……” “我查到，高汉鸥找了三个资深的娱乐记者在跟着邢照阳而且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应该有几个月。” “只跟了一个人，他用三个记者？” 男人犹豫了一瞬，随即嘿嘿笑了两声，“这个，我就不知道了。短时间内能查到的就只有这些，其余的，哎，我是需要时间的……” 白举晨知道，对方这是要在耍手段，翻出包包里早就准备好的信封，推给了男人，“三天后，还是这里，老时间。” “好的，保证三天后有新的收获……” “等等……”男人正要起身，被白举晨叫住了。 “我没记错的话，最开始指派给你任务的时候，有个叫白芷雯的明星从航羽集团办公楼走出来，高汉鸥最近应该跟她走的很近，为什么这部分你没有说？” 男人嘴角微勾，笑容很是意味深长，“那会儿是我多嘴了，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跟白芷雯白大美女的关系，黄多多这一部分是不得不说我才跟你透口，否则我也不会说的。” 看来是调查之后发现了白举晨跟黄多多和白芷雯的关系，白举晨眸光一闪，动了动嘴，没有说什么。 男人打了个拜拜的手势，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邢照阳坐到男人的位置，“为什么突然要查高汉鸥？” “我只是看大姐跟她一起，又听多多说这人不靠谱，所以想调查一下。” “那为什么，今天要叫我过来？” “我想了想，如果说这世界上还有人比谁更了解高汉鸥，更看得透他，那也就你了。” “我们虽然算是半个对手，但是在生意场上并没有对过手，你凭什么认为我了解他？” “因为多多告诉过我，当年如果不是你一直警告，她恐怕早就深深陷进去，拔不出来了……废话不多说，你觉得，高汉鸥的那几个免费金牌，是什么人物？” 邢照阳没回答，顺势拿过白举晨手里侦探刚刚交给他的资料袋，打开。 有几张照片从资料中滑落了下来，是几个黑衣男人的照片。 邢照阳看了眼照片上的人，顿时脸色就不好了，他眸色变冷，炯炯的看着白举晨，良久才吸了口气，“这几个人，我认识……” 捧着手机等了好久，都没等到邢照阳的回信，莫奈一再确认，那张拍有还款过程的照片的确已经发给对方了，可是同意或者不同意，你多少给个回话啊？连个回答都懒得给了，莫奈舒了口气，放下手机。 卡卡两声门响，白举晨开门进屋，“我回来了……” “今天这么晚？嫂子怎么没跟你一起？” “她单位有事儿，所以回去忙了，有个新人要出道，手头上工作好像比较多。” “吴宇宁吧？” 看出莫奈脸色不好，白举晨嘿嘿笑了两声，“不知道啊，没听她说过具体的名字。别站在阳台上了，晚上风多硬啊，赶紧进来，都这么晚了，快睡吧。” “知道了，我倒了垃圾就睡……”说着将客厅和厨房的垃圾整理好，拎着垃圾袋就要出门，白举晨洗完了手，忽然想起什么，“哎你等等……” 却已经晚了，莫奈推开门，电梯门刚好打开，邢照阳从电梯里走出来，手里提着超市买回来的东西，有熟食，快餐，还有啤酒之类的……他身后，吴宇宁正说着什么，笑呵呵的跟了出来，看到莫奈愣了一瞬，“莫奈姐……”(未完待续。) 第二三零章 隔阂 场面一时有点尴尬，莫奈勉强笑着跟吴宇宁打了声招呼，完全无视邢照阳，提着垃圾袋走去步梯间的垃圾桶。? 要看 书 整个人已经灵魂出窍的状态，完全没有魂儿了，倒了垃圾回来，走廊里已经空无一人了。莫奈看着刚刚还站着两个人的地方发呆。 白举晨站在门口，“看什么呢？” 莫奈看了自家二哥一眼，没说什么，推着他进屋了，关好门整个人变了个模样，“你刚刚在车库，碰到邢照阳了吧？” ……岂止碰到，我就是跟他们一起回来的，“你说什么呢？” “我都看到了，他跟吴宇宁一起。” “哦，”白举晨哦了一声，“那个，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刚刚……” “刚刚你叫住我，让我不要太着急，就是怕我看到他们在一起，是吧？”莫奈知道，虽然她没跟白举晨说他跟邢照阳结束了，但聪明的二哥一定预见到了什么。 “是，我怕你受伤，但其实看到也好，早点死心，早点超脱。” 心烦意乱，是莫奈此刻的真实写照，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总是想起刚刚邢照阳出电梯时看她的眼神，陌生，隔阂，真的结束了。? 要看 书 既然关于那份还债计划他没给什么答复，那就说明是默认了，莫奈安慰自己，就按照这份还债计划偿还对方债务，慢慢的才睡着。 而对门，吴宇宁一进屋就钻进厨房，“照阳哥，刚刚被嫂子看到，真的没事儿吗？你一句话都不解释啊？” “做你的事情，哪儿那么多废话。” 吐了吐舌头，吴宇宁知道，这俩人的事儿她没得管，要怪只能怪老天的刻意安排，各种忙活终于将各种菜装盘热好，都收拾利索之后，罗洋也到了，一进屋就连忙给二位谢罪，“对不住对不住，本人演技太好收到剧组全体的表扬，又不好意思直接离场所以耽误了一会儿时间……” 邢照阳白了罗洋一眼，“你闭上嘴就是对我们最大的表歉意的方式。” 吴宇宁被逗得哈哈大笑，几人开了啤酒开始喝。 邢照阳虽面上没什么表现，但熟悉他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人今天心情不太好。 所以罗洋多的也不敢说，就挑一些能逗他开心的说。 次日一早曾进早早就分好组让大家出去找线索了，莫奈被放了一上午的假，本来想好好休息休息，但天一亮就醒了，反正也没有什么事儿，闲逛着就打了姥姥家门口。? ?? ? 姥爷已经出院了，今天不知道是不是要去医院做透析，莫奈正想着，站在大门口前犹豫要不要进去，康姑姑突然挎着篮子走了出来，看到她还很惊讶，高兴的就把她拉了进去，“邹老先生这几天总是念叨你，快进来吧，刚好今天茵茵和小如也来了，都在里面，快去吧。” 还没进屋，就听到了笑声，笑声最大的是姥姥和姥爷，莫奈跟随着康姑姑走进去，到门口的时候，看到茵茵就站在客厅的正中间，仿佛置身舞台，小家伙唱跳俱佳的给在场的人表演节目，偶尔做个鬼脸，活泼的样子逗得所有人开怀大笑。 茵茵原本还挺投入的，看到莫奈之后立刻就抽身出来了，算起来小姐俩也有好一阵没见面了，茵茵直接扑到莫奈怀里，这个亲啊。 好一会儿的亲昵之后，莫奈拉着茵茵的手走到姥姥身边。邹如看得出来，自己的父母对莫奈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 午睡时间，姥姥和姥爷都上楼去了，莫奈则跟着邹如在客厅里坐着看电视。 邹如喝了口茶，聊起邢照阳的事情，“我昨天去送早餐，看到你的房间是空的，问了照阳好久，那个闷头都不说话，他最近个性大变，连我这个当妈的都受不了了，小奈你别放在心上。” 莫奈知道邹如是想借这个话题问问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虽然她之前说过小年轻的感情要靠自己磨合，但显然现在两人的状态连磨合的机会都没有了，邹如也必定看出了这点。 “阿姨……”刚刚还当着姥姥的面叫了邹如妈，转脸没人在的时候，莫奈又将称呼改了回来。 “先听我说吧。”邹如前先一步道，“你跟照阳结婚之前的约定我虽然具体的并不清楚，但可以猜得出来，我曾经问过照阳，结婚证他放到了哪里，他支支吾吾的总想着扯开话题。我知道你们压根没有登记过，因为户口本一直在我这里，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要过。” “阿姨，我们……” “之前我的确说过，你们两个的事情，我不会乱参与，但那是针对你们往好了走的时候。茵茵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们家是怎么达成共识的，但说实话在我看来，不管是四年前，还是四年后，你都做不出那样的事情……” 莫奈猛地抬起头，迎上邹如的目光，邹如，是唯一一个说过这样话的人。 “看来我真的猜中了……”看到莫奈的反应，邹如微笑着说，“我相信，照阳也一定看得出来，只是有些事情他太轴了还转不过弯罢了，婚姻不是儿戏，你们之所以还能够相扶着手把婚礼办完，就说明你们心里并非没有对方的，为什么又执拗的走到今天这一步呢？有些话，你可以跟我说的，也许我能够帮的上忙，毕竟我真的不希望失去你这样一个好儿媳。”邹如说完，拉过了莫奈的手。 手心的温度传染了莫奈，温暖极了。 良久，莫奈开口，“阿姨，我跟照阳之间的事情，到现在这一步已经不是一句两句话就能解决的了，即便我们心里还有对方，但太多太多的事情夹在我们中间，乃至现在共处一分钟，我们都会觉得难以窒息。我了解自己，也了解照阳，有些沟壑是根本跨不过去的，与其这样互相折磨下去，还不如就此放手，照阳他适合更好女孩儿。” “谁好，谁不好，咱们两个都说了不算，什么样的人最适合，只有照阳自己清楚。我想问的是，真的不能再给彼此一个机会了吗？其实想想，搁在你们中间的事情也没有很多，不过就是茵茵和孩子，茵茵的事儿时间可以证明，孩子的事儿，以后有下一个，自然就会好了。”(未完待续。) 第二三一章 出差 今天收工比较早，罗洋原本还约着吴宇宁约会，结果被邢照阳一个夺命连环call叫了出来，“哥，我好容易找到一个俩人都空着的二人时间，偷偷的在家做饭，菜刚下锅，你就把我叫出来是不是太没人性了？” “我记得前几天刚刚给你们制造了在一起的机会，做人要感恩，这事儿除了你别人不行。” “又是什么事儿啊？” “搞定一个私家侦探。” “什么情况，你要查谁啊？” “不是查谁，是让你，帮我搞定他。” “那就是撬别人的资料了，这太不道义，我不干。”头要的跟拨浪鼓似的，罗洋开门就要下车。 “宇宁现在跟嘉佑的合同还不算正式生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距离最后落定有三天的时间，如果这三天出什么变故的话……” 罗洋果断的将车门关好，“说吧，要怎么做……” 邢照阳唇角微勾，将那天白举晨带着他去见私家侦探的过程说了，罗洋点了点头，跟邢照阳要了地址。 案子的进展跟大家事先预想的差不多，除了找到几个暗格，其余的一无所获，两个流浪汉的尸体身上找不到半点服用过药物之类的痕迹，所有的线索仿佛都断了，正在大家绞尽脑汁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接连两通报警电话打过来。 分别是北市区边缘一代天桥下边发现流浪汉尸体的案子。一个在紫薇庄园附近，另一个在之前办过案子的宏景小区附近。 紫薇庄园旁边的，曾进带着大墨过去看了。 宏景小区附近的，赵冲跟莫奈负责。 几个小时的搜索，回到分局之后整理资料发现，两个新的案子跟之前流浪汉的大相径庭， 只不过莫奈和赵冲负责的这个找到了暗格，曾进和大墨的那个并没有发现类似暗格的存在。 但曾进负责的那个却有了更让大家惊人的发现。 一双破旧的鞋子被放到证据塑料袋里，左脚是绿色，右脚是黄色，全都被污水和泥水浸染了，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赵冲看了眼这双鞋子，捂着鼻子不解的问，“头儿，这鞋有什么特别的吗？” 一旁的莫奈却眼神炯炯，没有说话。 曾进知道莫奈肯定看出来了，“等技术的小刘过来吧，我只是怀疑，需要切实的证据。” 赵冲不解，看向莫奈。 “这两双鞋的鞋码是不一样的，一只是42，另一只是43.” “所以呢？有什么特别的吗？不就是鞋码……”赵冲说着，忽然顿住，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瞪大一双眼睛看向曾进和莫奈，“鞋码不同？难道跟赵国文那个现场的鞋子纹路会一样吗？” 曾进说，“所以，我说需要进一步的证据。” 技术小刘脚步很快，今天他临时有事儿请了半天的假，所以没有跟去现场，但之前赵国文的现场都是他在跟进的，所以进屋一看到那双鞋他就懂了，“曾队，你们就等我消息吧。” 第三第四个流浪汉的身份很快就确定了，其中曾进负责的那个叫刘亮的，也就是鞋子的主人，被证实跟赵国文一样，也是无亲无故。 后来结果是出来了，但大家却又被搞糊涂了。 事实证明这双鞋的确就是曾经出现在赵国文死亡现场的那双鞋码不同的鞋子，比对过刘亮的指纹，确认他也碰过赵国文暗格里的盒子锁。 也就是说，赵国文死亡时间距离最近的目前发现的接触者就是刘亮。 很可能是他到现场后用什么手段杀害了赵国文，并趁机拿走了赵国文的钱，用器官换来的钱。 如果这样能说通的话，命案组的人就用不着纠结了。关键是刘亮的死又是怎么造成的呢？同样的没有问题，缺少器官的尸体……让大家光想都头大。 四个人的尸检照片摆在桌子上，时间顺序一目了然，但所有的东西都太零碎了，总觉得这其中缺少个什么东西将他们串在一起，而这个至关重要的线索却被深深的藏了起来。 最开始大墨提出了一个设想，：假设这几个流浪汉事先都是认识的，他们或许从某人或者四人之中的某个人开始得知器官买卖的消息，四人商量着以此方法获得钱财，对他们来说，不失为一种好的办法。 然后，全部成功之后，四人分别获得了不菲的报酬。或者是钱多了几人红了眼，各自得到钱之中，有人野心四起想起了用特别的方式得到其他人的钱，反正都是流浪汉，死一个两个的，也都是没有亲人，根本不会有人发现，只要拿走了钱，一切都妥当了。 这思路看起来很完整，但却经不起推敲，一来四人的手术时间全都对不上，二来他们藏钱的方式也不同，虽然都是有暗格的，但是设置暗格的地点却各有不同，甚至于第三个流浪汉藏钱的地方，现在警方都还没找到。 所以大墨的这个构思待定…… 办公室里很安静，赵冲不在，整个世界都没有声音一样，薛荔推门进来问莫奈要不要帮她带晚饭，莫奈正想得出神，被突然打断，“我没什么胃口，还不想吃。” “那我就看着给你带一些吧，要保持体力才有力气干活儿啊。对了曾进呢？” 莫奈看了眼曾进座位的方向，摇了摇头，“不知道啊，一下午都不在，估计跟大墨一起去忙了。” 她话音刚落，大墨推门进来，看了眼薛荔看了眼莫奈，“聊什么呢？进来说话啊。” “大墨，头儿没跟你一起吗？” “没有啊，我下午跑外面了，头儿给我布置的任务，他没说他要干嘛，就说了有事儿。” 几人疑惑，曾进这是去哪儿了呢？ 说曹操曹操到，曾进面色严肃的出现在众人面前，进屋一句话没说率先冲到自己座位，晃动了两下鼠标，在键盘上啪啪输了几个字，随即面色凝重。 几人围了上去，看着曾进电脑里的文字，似乎是其他市某个案件的案情记录。 “刚刚刘支给我打电话，这次的案子已经引起了市里领导的高度重视，上头放大范围查看了一下，发现有个地方半年前也出现了类似的案件，因为没有线索所以搁置到现在，上头命令咱们队里出几个人过去看一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未完待续。) 第二三二章 人选 “不如就我去吧……”莫奈自告奋勇。 “不行”曾进最先一个反对，“那边是什么个情况还不了解，你自己去不行的。” “那我跟师姐去吧，反正这件案子从最开始的赵国文，我就在跟，虽然在经验方面没有师姐丰富，但多多少少我们两个的配合还算默契。这几个人的资料我们俩都非常熟悉了，跟对方接洽起来也容易，不然你看看还有谁可以去，大墨通常都是跟你一起配合的，咱们市现在已经有四具尸体了，头儿你是不能离开的，剩下的几个老弱病残上有老下有小的根本不适合出差，就我跟师姐俩了。” 曾进想了想，还在犹豫。 “头儿，你不觉得我最近的状况，很适合出去走走吗？当做散心……” 曾进听了皱眉，“我知道你一点儿散心的心情都没有，既然你们都觉得可以去，那赶紧订票吧。” 罗洋自从接受了邢照阳的任务，整天除了出通告，就剩下一个活儿，跟着一个私家侦探。原本他的身份就特殊，出去走动很受限制，还要装作光明正大的样子跟着一个私家侦探的行踪。 今天刚好上午没有什么事儿，他抽出时间给自己捯饬了一下，跟着私家侦探走了一遭航羽集团旗下的两家酒店，注意到私家侦探的目光一直跟着酒店里的几个黑衣人时，罗洋开始谨慎起来。 当注意到其中一个黑衣人的长相格外眼熟的时候，他更加明白了，为什么邢照阳会派他过来跟着。 高汉鸥原来跟董万昌的集团有关系。 趁着这个私家侦探在外面乱转，罗洋调转方向来到了他的老窝，一个看似专业实际上杂乱无章的办公室。 翻箱倒柜的找了一圈儿，也没什么实际性线索。罗洋坐到对方的办公椅上，惬意的转了一圈儿之后，突然双脚占地顿住了，目光集中在办公桌上的一个黄色信封里，信封很干净，像是刚拿出来准备装东西里的，嘴里侧有一小块是鼓起来的，好像装了个小东西。 抬起来一倒，果然，掉下了一个小小的U盘。 顺势打开电脑，将自己早早备用好的U盘查到侦探的电脑里，原样复制了他的U盘之后，又翻了几遍确定没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了，罗洋这才从办公室出来。 入室翻东西这项技能还是邢照阳培养他的，在部队的时候经常做这种乱七八糟的培训，别看这是一件小事儿，做起来可不容易，要求进门和出门的时候房间里每个物件的每个角度都不能改变。很考验人的记忆力和敏感性。 可U盘拿回来了，罗洋却发现打不开，里面的文件是用十几个连环的密码结合一起锁上的，非计算机高手，根本打不开。 一直等着邢照阳的回复，但就像被对方拉黑了一样，从那天山上说完结束之后，邢照阳在莫奈这里的任何联系都断了。 原是打算着就按照这个计划来，但莫奈总觉得这样很不靠谱，还是想着问一问邢照阳的意见，就拨通了他的号码，至少这事儿要在她出差之前落定才行。 电话嘟嘟响了好几声，是一个女的接起来的，“你好，我们主任在开会，请问您是哪位，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的吗？待会儿等他会议结束，我会帮您转达。” “哦，他在开会啊，那请问会议要什么时候结束呢？” “这个我不是很清楚。请问您有什么需要我转达的吗？” “没有了，谢谢你。” “不客气”脆生生的女声从电话的听筒里消失，莫奈叹了一声，也没想着放弃，既然电话联系不到，那她只有到公司楼下去等了。 单位这边出差的票已经定好，资料什么的赵冲已经一单挑的把任务都扛了下来，本来是让莫奈去家里收拾东西的，她也正好想着用这段时间去见邢照阳。 NH集团的大楼比想象中的还要高大上，平常都是做公交车路过的时候偶尔瞟上一眼，今天真真切切的站在楼下，顿觉更加高大。 莫奈就等在花池旁边的座椅上，面前是一座喷水池，夏日的午后，阳光斜晒着，有水滴在旁边舞动，除却温度过高有点儿热之外，感觉还是很舒服的。 大约一个多小时以后，她又打通了邢照阳的电话，这次不是秘书接的，停顿了大约三秒之后，传来了邢照阳的声音，“哪位？” ……我去，什么情况？不会真把我电话号码删掉了吧？理了理声线，莫奈故作淡定，“是我，白莫奈。” “哦，有什么事吗？”他声音里全是冷淡。 “上次给你发的图片，你没有回复，我想说如果没有意见的话，我就按照这个计划执行了，按月还你钱，如果当月还不完的话，自动滚刀下月，并且加利息的来还。” “不用解释，图片上的字我看得懂。” “哦，那你有什么意见吗？” “没有意见。” “那刚好，我就……” “但我不同意。” “……” “换另一个……”邢照阳冷冷的道。 莫奈愤愤的挂了电话，抬头看着大楼的高处，二话不说打算冲进去，但刚刚到一楼就被拦住了。 保安也是个过于尽职的，莫奈找了各种借口说自己是这栋大楼的员工，没有带员工卡麻烦他通融一下，但他都不同意。 乃至这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引来了一楼大厅一众人的侧目，就在莫奈进没法进，退没法退的时候，身后一个清亮的声音传来，“你好，她是跟我一起的。” 莫奈还没回头，就听出这个声音的主人了，所谓冤家路窄，大抵就是这个状况。她回头时已经带了满脸的微笑，“宇宁，你怎么来了？” 她微笑着拍了拍手上挎包，“我来给照阳哥送东西。” 小保安换了一张笑脸，微笑着就把门禁给打开了。莫奈愣了愣，“可是她也没有带门禁卡啊。” “抱歉，凡是我认识的，都可以直接进去。” 莫奈真想吐血了，这种情况下又能说什么呢？乖乖的跟在吴宇宁身后进了大楼电梯。(未完待续。) 第二三三章 说清楚 当面还跟莫奈笑的很开心，吴宇宁背过身去却换了一张尴尬的脸，一大早上罗洋突然要赶通告，本来今天他亲自要把U盘送过来的，结果这就没有时间了，只好把吴宇宁调遣过来，偏偏就遇上莫奈了。刚刚她进来之前本来想等着莫奈进去之后，差不多解决完了她在进去，至少把时间岔开了不让莫奈看到她也好，毕竟有之前的误会。 偏偏那个保安不识趣儿，拦着莫奈不让过，无奈之举，吴宇宁只能出面。 邢照阳虽然入职的时间短，但吴宇宁跟着罗洋已经来过两三回了，这个小保安也算是机灵的，知道邢照阳在公司里的重要性，凡是来找他的，保安都刻意记住了对方的模样。 于是乎，有了刚刚那个片段。 如果不是罗洋再三嘱咐，不能过早的给莫奈透露实底儿，吴宇宁早就忍不住跟她说出实情了。这样演一个跟自己完全不同的角色，虽然是对演技的考验，但吴宇宁不喜欢。 两人走出电梯，进了运营部，邢照阳助理一眼就看到吴宇宁，本来是过来笑脸相迎的，结果就看到莫奈了。 因为是急着从单位赶过来，所以今天莫奈穿的并没有很正式，简单的白色T恤，下身是浅蓝色的阔腿裤，但因为她皮肤很白，所以沉得整个人特别干净。 这张脸助理不只一次看过，但凡关注过邢照阳的人，都不会不认识莫奈，只是看着吴宇宁跟莫奈同时出现，这着实让人觉得惊悚，绯闻二女主同框哎…… 办公室里的其他女生显然也都注意到了，目送着助理和莫奈她们三个到邢照阳的办公室门口。 吴宇宁很有眼色，率先在等候的沙发上坐下了，“莫奈姐，你先吧，我走过来累了，歇一会儿。” 莫奈也不推辞，点了点头就进去了。 门刚刚关上，外面办公室就开始议论，大家交头接耳，眼神神秘。 邢照阳还不知道进来的是莫奈，因为刚刚实在盛况空前，所以小助理显然忘记通报了。 “你迟到了啊，整整十分钟。”语气并不冷，相反还很亲切。 莫奈回忆了一下刚电话里的动静，不由双手攥紧了。 半天没听到动静，邢照阳从一堆文件中抬起头，乍然看到莫奈，还愣了一秒，“你怎么来了？”语气全然跟刚刚不同。 莫奈有些心灰意冷，更在心里笑自己傻，本来就注定结束的关系，这样的相处模式又有什么可悲凉的呢？“我打算上来跟你当面说清楚，你也不说你需要什么样的方案，如果我定一个你否一个，我定一个，你否一个，那这债真的没法还了。所以你还是说一说具体要求吧，究竟从哪个方面来做方案，你觉得合适。” 邢照阳坐直了，看着站在门口的莫奈，良久摆了摆手，“我现在还没想好，你回去吧，等想好了我会给你发信息。” 莫奈没有出门，而是大步走了过来，双手撑着桌面，来势汹汹，“等到多久？等的这段期间，还照常联系是嘛？你既然都已经把我的电话号码删了，哪里还会给我打电话？这样吊着我有意思吗？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有意思吗？我不想耽误你太多的时间，吴宇宁还在外面等着，所以趁早说了你的意见，我指定的那个，你是不满意总额，还是不满意四年的时间，如果觉得总额太少，那么你说个数字，如果觉得时间不对，那你也给个建议……” 邢照阳看了眼门外，等候区那里，果真坐着吴宇宁。原来是碰巧遇到了，怪不得一进屋就开始炸毛，原来是因为这个。 心里在笑，邢照阳表面却还故作正常，“你总要给我个考虑的时间吧？之前的那个方案我没有仔细看，放心，看了之后一定会给你答复。” 故意放冷态度对莫奈，并非邢照阳变了，他这是权宜之计。上次山顶一次谈话之后，邢照阳认清了两人的现状，并非一方的努力，加上另一方的配合，两人就能长长久久的走到一起。 这顶多是让问题短时间消失，搁在他们中间的障碍始终都在，什么时候彻底解决了，他们才能毫无杂念的在一起。 而这些障碍，就像邹如说的，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其实算起来总共就那么两件事：茵茵和孩子。 有些事情是需要放下的，有些事情却是需要弄清楚的。 邢照阳觉得，至少要弄清楚来龙去脉他才好踏踏实实平平静静的面对莫奈，在此之前他不想用过于复杂的心绪对待她。以免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给两人带来无法挽回的后果。 至少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只爱她，她心里有他。 坚信这一点，邢照阳就可以放心的做任何事情了。 但就是好巧不巧的总是让她产生误会，虽然懒得解释，可看着她因为吃醋生气的样子，他仍旧觉得……很可爱。 莫奈突然在他对面坐下，眼波放平静，“邢照阳，如果你真的喜欢吴宇宁，想要跟她继续下去，我没什么好说的，放开大胆的爱就好了，但我希望在理清楚咱们之间的事情之后，你再去做这些事情，否则对人家女孩儿来说是不公平的。所以，方案这事儿你最好放心上吧，早点给我反馈，就这样，我先走了，不耽误你的时间。”不再炸毛，而是恢复了平静，这样的冷静让邢照阳有点儿不安。 他起身刚要开口挽留，莫奈却已经快速的走出办公室了。 “莫奈姐，不如待会儿一起吃个饭吧？你时间上方便吗？” 莫奈婉言谢绝了，简单寒暄了几句，就进了电梯。 吴宇宁提着包进了办公室，看到邢照阳黑着一张脸，有些愧疚，“照阳哥，对不住啊也不知道莫奈姐今天会来，本来寻思着等她走了之后再上来的，但是……” “这不关你的事儿，我们俩且的一段时间磨合呢，放心吧，她一直在我的手掌心，跑不掉的。” 吴宇宁稍稍放下心，将U盘从包包里拿出来，又问了一句，“罗洋总是念叨我，让我不要跟莫奈姐说，可这样拖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直到现在她都用有色的眼光在看我，你们俩根本不了解我的感受，我倒是我所谓，但你总要顾忌自己爱人的感觉吧？她这样看着我跟你有联系，肯定很难受的。”(未完待续。) 第二三四章 偶遇了 请吴宇宁坐下，邢照阳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我跟莫奈两个的性格，虽然都藏得住事儿，但并不代表这些事儿都解决了。换句话讲，就算我们现在不顾一切的在一起，那些没解决的事情终究还在，并且像个毒瘤一样越长越大，越长越大，我们虽然不说，但它都存在着，并且我们不可能无视它的存在。总是介怀，想起，回忆，在这样的过程中循环往复，我们的日子过不长远。不仅如此，在这些琐碎事情的影响下，我们会更加误解对方，逐渐的厌恶，憎恨，生出更多情绪……” “有这么严重吗？” “在她那里我不知道，但在我这里，一定会这样的。茵茵的事情还有孩子的事情，加在一起，如果这些事儿我弄不清楚，这一关就永远也过不去。无论是对莫奈负责，还是对我自己负责，都要弄清楚才能给各自有交代。” “可是你一早想什么去了？”吴宇宁声音压低。 “只缘身在此山中，每个人都一样，当巨大的打击摆在面前的时候，很少有人有勇气去质疑它的真实性，只有时间的推移，演变，等人接受了之后它才会考证这事情的真实性。我承认最开始我的确动摇了，但这段时间看到周围人的遮掩，我不由开始怀疑，有时候眼睛见到的未必是真实的……” “好吧，我知道该怎么做了，顺其自然呗，黑锅我就暂时性背着，等哪天有机会翻身了，我真要当着莫奈姐的面儿，好好锤你们两个！”将U盘交给邢照阳，吴宇宁转身就要走，“对了，罗洋说了，这个U盘他打不开，你得找个高手来帮忙。” “恩，我知道。”邢照阳始终面对着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不便打扰，吴宇宁就出门了。 顺道回家收拾好了衣物，大墨开着车送莫奈和赵冲去机场。只装了一些日用品和两身欢喜的轻便装备就上路了，小行李箱足够。赵冲也是一样，男人本来就没什么用的东西，箱子比莫奈的更小。 车里，莫奈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同事这么久，其余两人也看得出来她心情不好，大墨就放了广播，听着里面说话，“近日嘉佑娱乐推出新人，虽然没有参加过正式的电视剧或者电影，但是该新人一出道就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之前火热效果的警民宣传片第三阶段，这几日就要播出，据传该新人也有露面，并且跟邢照阳和白莫奈两位都有合作。据传，这位叫做吴宇宁的新人得到了业内各方的支持，很多明星艺人都十分看好她的能力，看来继罗洋以后，嘉佑的新人热度将再创新高……” 赵冲满脸写着尴尬，他刚刚频频给大墨使眼色，但都没成功，直到这段快要播完了，大墨才醒转过来，很明显的换了个频道，反倒让车里的气氛更加尴尬。 莫奈索性闭上眼靠在后排座位上小憩。不管那么多了。 机场 挥别大墨，两人各自提着行李箱开始候机，路过VIP室的时候，莫奈下意识停住了脚步，赵冲愣神儿，顿在一旁。 “怎么了师姐？” “哦，没什么，你到前面咖啡厅等我吧，我去趟厕所等会儿就来，登记时间还有二十分钟，不着急。” 赵冲走了之后，莫奈看向VIP候机室，目送着白芷雯出来，两姐妹打了个照面。 “这么巧，你这是去哪儿啊？”白芷雯问。 “上海，出差。” “真的啊？我也去上海。” “那个男人是……” “高汉鸥，碰巧遇到的，你婚礼的时候他还去过，只是后来你昏迷了，没看到而已，要不要进去认识一下？” “不必了，我知道他。机场人这会儿虽然不多，但还是口杂，你进去吧，路上当心点儿。” 白芷雯点头，挥别妹妹，回到了vip候机室。 高汉鸥坐在沙发上正在翻看杂志，“打过招呼了？” “是啊，今天真是巧。本来想介绍你们认识的。” “以后有的是机会，况且我们之前见过。” “哦？什么时候？” “婚礼嘛……”高汉鸥端起茶杯，状若喝茶，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你这次到上海出差，是打算在上海开分店吗？” “哦？没有，就是简单考察一下市场……学习而已。” “原来如此……既然是考察市场，应该什么时候都可以，但你昨天晚上突然打电话，好像订票还挺着急的，真的没有别的什么事儿吗？” 高汉鸥淡笑摇头，“当然没有，你的档期平时都安排的那么紧，提前一天通知你的助理都已经是很紧张了，我昨晚还怕时间调不好呢。” “那倒没有了，每部剧杀青，都要歇息一阵子。” “不过……”突然想到什么，高汉鸥补充道，“我到上海没准真的有很多事情，所以你可以自己出去shopping，等有空了我再陪你到处走走。” “也好啊。” 脸上的笑容不变，高汉鸥低头喝茶，嘴角牵起了神秘的弧度。 扑到一堆的案件资料里，曾进头都大了，现在线索倒是一大堆，但就是串联不到一起。 现在唯一缺的是，这几个人真正的死因，还有他们之间的联系。 坐在办公室是没办法的，曾进收拾好了东西，来到赵国文案发现场附近的另一个天桥，本来是碰运气，结果刚好有一个流浪汉躺在天桥下边。 听到有人走过来的动静，那人没什么反应，翻了个身换个姿势继续睡觉。 “我是警察，问你几个问题。” 听到声音，流浪汉懒散的转过头，慢吞吞的支撑着坐起来，看着曾进，“什么警察……” “前段时间你旁边的天桥下边死了人，听说了吧？” “我这里整天只有一个人，去哪儿听说这些事？” 曾进打量着流浪汉的上身，点了点头，“针对这次的案子，我们队上这几天搞了个捐助的活动，专门给附近的流浪者送衣物，这是我的，今天特地送给你。”将一大包的衣服放到流浪汉面前，曾进示意他立刻就换上。(未完待续。) 第二三六章 失踪了 “那地方吧好像是一个吃饭的地方的后厨，噼里啪啦的我还能听着炒菜的动静呢，隔着一道墙吧，这边就是签合同交易的地方。??? ? ?不过我后来问过了，这家是比较霸道的，他们的交易方式从来都不是现来现给，而是后期自取……” “什么是后期自取？”大墨问。 “你看你，着什么急啊，我还没说完呢。当天我到了那儿之后，发现还真有挺多同行，不对，应该说当天去的几乎都是我的同行。也不知道他们是故意发传单的时候都给我们同行发的呢，还是怎么着，反正就是去了，左右一问，都是拿着传单奔来的，一个小男生给我们开了个小会，具体呢就说了传单上的内容，讲解了一下手术的过程，主要强调说不会疼，还有很多钱可以拿，当时很多人就心动了，直接签下合同说同意，我怕那些人都是托，说回来考虑考虑就出来了。” “你还挺聪明……”曾进说。 流浪汉不好意思的抓了抓油污的头发，“嘿嘿，我这不就多个心眼儿么，结果还是没禁得住诱惑。? ?一个星期之后吧，我又去了，还真被他们说着了，是不疼嘿，睡一觉醒了之后就完事儿了，不过醒了之后还是有点儿疼。” “那后来呢？” “后来我就回去等通知了，过了好像有三四天吧，我都寻思自己被人给骗了，结果就接到他们打来的电话，”流浪汉把自己的非智能手机掏出来，拿给曾进看，“就最近通话记录里那个177开头的号码，还是那个男的，他告诉我说钱已经给我准备好了，让我自己去拿。” 曾进和大墨同时皱眉，突然想到了至关重要的点。关于那双42.43号鞋子为什么会出现在赵国文案发现场的重要的点。 “我就按照他们说的去了，还是个天桥下边，对面躺着个人，男人告诉我是第23块砖头后面有个暗格，说打开暗格，那里面就放着给我的钱……” 刚刚的猜测果真应验，曾进和大墨同时提紧一口气，一切，终于能够串联起来了。 还没等流浪汉将后续的说完，刘博士推门走了进来，“我听说……”话音刚落看到坐在这里的流浪汉，刘博士走上前来掀开他的衣服，看到伤口时眼睛都发光，“曾队，这个人我要带去做一个全面的检查，如果可能的话，应该能找到其他几个致死的原因，我其实一直在怀疑，只是缺少证据。??? 要?? 看书” 曾进点了点头，“我问的基本上差不多了，那就交给你了博士。” 刘博士点了点头，带着流浪汉出了门。 “好久没看到刘博士这么充满激情了。”大墨感叹。 “他目前这个高度，很少碰到感兴趣的案子了，这算是一个。”两人的焦点重新回到案子，曾进边想边摇头，“这个组织废了这么大的劲，绕了这么大的弯，不可能就为了节省买器官的费用，可是除了这个理由，还有什么呢？” “头儿，你细算一算，这还真不是一笔小数目，你想想，就按照最开始有两个人捐了来算，他们团伙花了两份的钱，但接下来来捐的两个人，就可以去第一批那两个死的人手里拿钱了。这一来二去买了四个，结果就花了两个的钱，这还不算接下来的呢，循环下去，节省多大的开支啊。” “可是这些尸体总有一天会被发现，他们干的可都是要坐牢的活儿，最忌讳的就是暴露行踪，你不觉得这几天的尸体很明显就是给咱们送来的吗？这样大张旗鼓的引起咱们的主意，他们的目的在什么呢？除非是干了这一票之后金盆洗手再也不碰了，否则把后路都断了以后还怎么混？” 大墨被问糊涂了，试想想的确如此，虽然曾进说的通俗了些，但这四个尸体的确很像对方故意给他们送来的，真正目的究竟是什么呢？ 真是解开一个谜题，又来一个难题。大墨抓了抓头发，焦头烂额。 “左右也比之前有所进展，接下来就等刘博士的检验结果了，相信他的判断是对的，你联系一下赵冲和莫奈，问问他们那边的情况怎么样……”曾进说完，在笔录资料上签了个字，刚签好“曾”字，忽然一顿，“不对啊，现在几点了？” 大墨看了下时间，“快八点了。” “赵冲他们是几点的飞机？” “下午那会儿的啊，飞三个小时的话，早就应该到了，我先打个电话问问。” 曾进听了却皱起眉头。不详的预感油然而生。 莫奈做事情向来稳妥，因为是刑侦里唯一的女侦查员，所以她走到哪儿但凡涉及工作都会实时跟曾进保持联系，一有新的动向就会跟曾进报备，怕他和同事们担心，这几乎成了他们之间的默契。 但按照现在的时间来计算，赵冲和莫奈已经落地几个小时了，曾进却一条短信，一个微信都没有收到。 就算赵冲不靠谱，拉着莫奈吃东西，或者莫奈的手机没电了，另一个人的手机可以用啊。曾进越想越是忐忑，另一边大墨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头儿，两人的电话都接不通，不在服务区……” 心猛地一沉，曾进霎时间开始慌了，“不对啊，他们不该出事儿的，这次的安排是上头亲自下的命令，上海那边……给上海当地打电话，赶紧问一问，他们有没有接到人。” 大墨点了点头，立马翻电话簿，找到上海那边的电话，拨通了对方负责人的手机。 “你好，我是旻市北市区分局的民警安墨，是这样的我们分局本来今天派了两个同事过去你们那里，我想问一下……”大墨话没说完，突然顿住了，曾进皱眉看过去，就看见他整张脸立时变得惨白，没说几句话，大墨把手机挂断了，看着曾进，满目的惊恐，“头儿，那边说，根本没接到他们。在飞机场等了两个多小时都没见到他们人影。” “打他们手机，不间断的打！”(未完待续。) 第二三七章 U盘 夜色寂静，隔着办公室的玻璃，只能看到远处楼下穿梭的车流。??? ? ? 邢照阳手握着u盘，盘算了好一会儿，想起一个号码。 “卓一轩，来我办公室一趟。” “摆脱老大，我现在人在郊区，你让我立刻马山到你办公室去，有人要杀你吗？”卓一轩杀猪一样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 “很急的事儿，给你一个半小时。” “我靠，一个半小时，够干……”不给他咆哮的机会，邢照阳果断挂了电话。 手机里，莫奈传过来的还债计划单早就被邢照阳存好了，如今看着她的计划，每个月要还那么多，他怎么忍心让她成自己的奴隶？ 其实想想，如果不是自己对爱情存着过于理想主义的想法，估计茵茵的事情也就过去了。估计两个人早就好了，但这关他过去了，莫奈未必过得去。邢照阳太知道她了，不管当年的真相如何，莫奈始终觉得她作为白家的一份子，是对不住茵茵和邢家的，就这份愧疚都够他们之间的爱情吃一壶的了。 越想越是心烦，邢照阳回到自己的座位坐着，无聊看报告。? ? 两个小时以后，卓一轩穿着粗气来到邢照阳办公室，手里提着个纸袋，一把丢到邢照阳办公桌上，愤愤然的，“你今儿要是说不出个四五六来，我就真的要发火了，你知道我公司那边有多么重要的客户吗？我可是丢了客户奔过来的，是不是真爱，说，我对你是不是真爱？” 邢照阳不理会卓一轩，拿起桌上的纸袋，“什么重要客户，是个美女吧？” 一个问题把卓一轩问闭嘴了，“长得有那么一丢丢的超乎寻常，不过不论长相，她对我公司的未来发展很有用的！” “不用谢我，我在帮你欲擒故纵，这纸袋里是什么？” “自己看……” 坐在邢照阳对面，拿起他的杯子咕咚咕咚喝了两口放回原位。 邢照阳放下纸袋，嫌弃的把杯子送回到卓一轩面前，“待会儿走的时候记得拿走。” “切，还嫌弃我，不爱用算了，让你秘书给丢了吧。” 不想跟他贫，邢照阳掏出纸袋里的东西，略愣了几秒，纸袋里放的是照片，更具体的说是邢照阳和莫奈一起拍的照片，那次的仿老照。??? ?? ?? 要看?书 莫奈那会儿脸上的笑容很轻松，很惬意，很幸福，手指腹下意识的摸索着照片上她的脸，良久邢照阳放下相片，状若无意的道，“你们工作室如果继续用这种速度对待顾客，早晚要衰。” “呸呸呸，能说点儿好话吗？你那天带着莫奈去找我压根儿就不是为了拍照片，你是为了用视频给她正名的，所以这照片根本不是重点，既然如此我为什么眼巴巴的没事儿给你送来？有时间捎带手的给你拿来好不错了，我没给你直接烧了你就感谢我吧，说，今天绝命连环call的把我叫来，有什么事儿？” “u盘，帮我打开。” 卓一轩拿到手里，将插口端的盖子一拔，“给你，打开了，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让我大老远的跑来？神经病吗？” “你才神经病，我说的是u盘里有密码，帮我打开……” 卓一轩摆起谱来，“好家伙，你还会说‘帮’啊？不知道的还寻思我来求你办事儿的呢。” 知道对方这是又玩儿开了，邢照阳无奈，做了个摆脱的手势，“这样行了吧？” “不行……” “那算了。”邢照阳收回u盘，抬腿就要走。 “好了好了，我帮你打开。” 好友间的拉锯战就此结束，打开电脑，u盘插进去，卓一轩在键盘上敲击了两下，随即屏幕上出现一堆字码，邢照阳是看不懂的，索性走到落地窗前看夜景，卓一轩工作起来倒是很专注，很快就有了眉目，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啪的敲了一下回车键，“搞定……这里放了什么重要东西，瞧把你紧张的！” 等邢照阳走过来的时候，卓一轩已经把u盘里的东西打开了。 里面放着的是一些相片和视频资料，以日期为单位标注着时间，每个时间的文件夹里都有当天的照片和视频，内容大部分是关于莫奈和邢照阳的。 卓一轩大致扫了一眼，“你这是从哪个娱乐记者的电脑里拷贝出来的乱七八糟的东西，这人都录了些什么呀……”翻了翻，没找到什么有料的镜头和照片，卓一轩兴致缺缺，“真是没劲，这人被你废了吧？” 邢照阳不搭理他，将卓一轩从位置上拎走，自己坐上去，滑动着鼠标，一个日期一个日期的翻找，好些资料是关于莫奈本人的，去了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有些镜头连邢照阳都不知道。 看到婚礼前几天的文件夹时，邢照阳忽然放慢了速度，他注意到一个很特殊的场景。 医院，多多，白举晨和莫奈，妇产科…… 之前获取到的信息一致都是结婚前莫奈就把孩子打掉了，所以看到这场景的时候，邢照阳特意留意了一下时间，推算了一下，应该就是她打掉孩子的日子。可是看着照片上莫奈的脸色和状态，邢照阳突然生出疑心，继续翻找，最后点开了婚礼当天的文件夹。 婚礼当天没有照片的记录，仅有一个视频文件。 看视频的文件定格图，场景应该是换衣服的休息室。 邢照阳正在犹豫要不要打开，卓一轩一下子帮着敲击了鼠标。 视频开始播放，最先是有人说话的声音，“所以我就说，不能耗着不能耗着，她偏偏不听。”这是白举晨的声音。 从镜头的角度来推算，应该是放在花瓶花枝里的。 尽管对婚礼当天的安保和戒严已经很费力气了，看样子还是被人钻了空子。 正在这时，画面里莫奈推开更衣室的门走了出来，薛荔迎了上去，“你这个傻丫头，有事儿怎么都不跟我们说，怀孕这么大的事情至少提前跟我们说一声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一个人挺着？” 接下来是曾进的声音，“是啊，要不是我跟薛荔跟进来，估计要被你一直瞒下去。照阳他知道吗？”(未完待续。) 第二三八章 得知 画面里的莫奈脸色苍白，听了曾进的问题笑的很无奈，“因为状况不太好，我不想让他担心，反正之前他就对我有误解，我想着这件事儿也一起背下来算了，恨我的心情总比失去孩子的心痛来的好些，我不希望他没有发泄的窗口，” “可他是孩子的爸爸，他怎么能不知道呢？什么叫失去孩子的心痛为什么会心痛？你虽然状态不是很好，可孩子好好的在你肚子里啊～”薛荔不解，看莫奈的状态又很着急，不由抬高了声调。? 邢照阳看到这里就是一怔，不敢相信的看着画面里的莫奈。 原来结婚那天，孩子还在！ 她为什么要骗自己说早就打掉了呢？ 为什么说让自己恨她比失去孩子的心痛来的更好？ 迫切的想知道结果，邢照阳捏紧鼠标就要快进，却被卓一轩拦住了，“别着急嘛，慢慢来……” 就在这时，视频里薛荔的话引起了所有不知情人的怀疑，他们纷纷看向莫奈，她却只是无力的笑笑，忽然双眼一闭，整个人向后倾倒下去。 办公室里，邢照阳猛地站起来，好像要上前去扶着，却只触到了冰冷的计算机屏幕。 与此同时，视频里的白举晨喊了一声“小心”，但追上去已经晚了，只抓住一点衣角，莫奈咣当一声斜倒下去，头碰地的声音听的人心疼。 几人顾不上反应，跟着白举晨一起把莫奈安置到椅子拼凑的临时小床上，多多拨打了急救电话，“你好120吗，我这里有位妊娠早期的人晕倒了，她是……宫外孕。” 黄多多放下电话，屋里所有人都愣着，薛荔几乎要哭出来，“怎么会是宫外孕呢？！这到底怎么回事？多久了我听说宫外孕很危险的，她这是要干嘛？玩命吗？还结什么婚啊？！赶紧的，现在就送医院去吧，等他们来要什么时候？” 白举晨心疼的看着莫奈，满脸的无可奈何，他按住薛荔的手，状若平静的说到，“医生早就建议她做手术了，说的那么危险，可她不听啊，非要熬着婚礼结束才肯做，她是想着如果前几天做了手术，婚礼当天一定撑不住，万一被媒体们看到什么蛛丝马迹，那邢照阳的名声又要受影响，她的脾气你们是知道的，虽然嘴上不说，但这次婚礼对她来说意义非凡……至于现在，整个婚礼现场的外围全都是娱乐记者，咱们开车怎么出去？新娘中途被车子送出婚礼现场，明天记者怎么写？就算咱们开车开出去了，难保他们会围上来，能顺利将车开到医院吗？” “那就值得用命来换吗？你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她！” 薛荔话没说完，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邢照阳。??? ?? ?? 要看?书 办公室里，邢照阳整个人轰的一声坐回到靠背椅上，下意识敲击了一下鼠标，画面静止在莫奈躺倒在椅子床上的一刻。 卓一轩看着邢照阳，料想到一切的模样，“他们后来是怎么告诉你的？” 邢照阳不回答，脑子也同样不会转了，他在想自己到底对莫奈做了什么…… 他经常跑到她房间，笑容诡异，嘲讽，他不跟她说话，想方设法孤立她，他无视她…… 那会儿她是什么心情呢？失去孩子她比谁都心痛，自己怎么会想不到呢？ 自己怎么就那么容易轻信了呢？ “你该不会真的信了她的话吧？” 以卓一轩的聪慧，已经猜到莫奈接下来会怎么做了，“你们两个真的是，不自虐互虐难受是不是？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邢照阳不说话，卓一轩叹了一声追问“该不会分手了吧？” 邢照阳继续不说话，而是翻出手机拨打了莫奈的号码。 “现在想起来挽回啦？我要是莫奈，肯定不会理你，这么点儿考验都禁不住，你配做人家老公吗？哎不对啊，到医院之后没跟医生了解过情况吗？一点蛛丝马迹都没发现，不像你性格啊！” “那医生是多多的同学，如果他们想瞒着我，办法总会有。” “你举着电话干嘛呢？打通没有啊？” “不在服务区……” 北市区分局办公室 曾进已经彻底慌了，但仍强自控制自己，要冷静，冷静…… 事情已经跟上头报备过，旻市航空登机显示，这两人是上了飞机的，那么问题就出在到了上海之后，上海机场公安也在协助寻找，现在能做的就只有等消息，可是曾进想不通的是，如果他们真的出事了，究竟是谁下的手呢？ 第六感告诉他，莫奈和赵冲的失踪跟器官的案子有关，曾进总觉得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着这一切…… “大墨，给我订一张机票，今天晚上飞上海的。” “头儿，这边的案子刚刚有头绪你是不能离开的，还是我去吧，如果你放心的话，就把这事交给我，我一定会尽力找到他们。” “大墨，这件事情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这边线索也差不多了，交给你我放心，但莫奈他们，现在生死不明，所以我必须去。” 话音刚落，办公室门被推开，邢照阳走了进来，“什么叫生死不明！莫奈发生什么事了？” “你怎么来了？”曾进迎上去。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她怎么了？”邢照阳双眼赤红，估计曾进再不回答，拳头就要上来了，“人在你身边，你是怎么照顾的？”本来还想着抓紧来这里找莫奈，找到她先道歉，可人还没见到，等来的是个消息， “本来安排了她跟赵冲出差上海，办一个案子，结果落地之后他们俩就消失了，人间蒸发一样，找不到。” “什么叫找不到？好好的人怎么会找不到呢？”揪住曾进的衣领，邢照阳真要出拳头了，大墨赶忙上来劝阻，“邢先生，你先放手，放手啊，我们头儿也不想这样的，这本来就是个简单的出差，谁也没想到啊。” 邢照阳松开手，“什么案子？” “这个我们不能说，”大墨回答。 邢照阳就看向曾进。 “最近频频出现流浪汉死亡离奇的案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特征。做过器官捐赠手术，” “你说什么？”(未完待续。) 第二三九章 病毒 邢照阳听到手术那几个字之后，整个眼睛跟浸了血一样，发觉他面色变了。曾进顿住，语速放慢，“他们是从一个地下器官买卖组织那里……” 邢照阳拳头重重锤在了桌子上，“董万昌的团伙，现在除了诱拐之外，就在干买卖器官的行当……” 轰的一声巨响，曾进感觉脑袋都要炸了，难怪这次的案子这么蹊跷。难怪他总觉得这个案子是有人故意安排好送给他们的，难怪…… 原来从第一具尸体开始，他们就陷进董万昌团伙的圈套了，如果说他们铺垫了那么多，故意把几个流浪汉的尸体暴露给命案组就是为了促成莫奈的这次出差，好对她下手，那莫奈他们现在真的非常危险。 “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我还以为董万昌那边！哎，怪我了，怎么这么大意，压根忘了这回事了，现在怎么办？小奈和赵冲很可能落到他们手里了。” 邢照阳在莫奈的办公桌上坐下，开始自言自语，“如果他们这次的目标是我，那么莫他们应该没什么事情，用不了多久老董的人就会跟我联系，最怕的是他们这次是冲着莫来的……” 屋里人的心几乎都落到了谷底，曾进最清楚这次案子的究竟，并且听了邢照阳的推断之后，他已经百分之九十九的确认，老董他们这次的目标就是莫奈，只是还不想相信罢了。 “如果明天十二点之前，老董他们还没有主动联系我，那莫他们就有危险了。”越是这样紧张的时候越是要冷静，事情发生到现在，至今为止，邢照阳已经沉淀下来，稳定下来了，“现在放我面前的有两条路，一是等他们联系我，出于被动地位，却未必不能翻盘掌握主动权，因为如果他们想用莫奈要挟我，那我完全可以装作对她的不在乎，让他们觉得莫奈这颗棋子，对我来说根本灭有用。二是主动找上门，这条路胜算不大。但是……” 曾进看着邢照阳，“你是打算选第二条？” “垂死挣扎一下吧，至少不能坐以待毙。第一条，太冒险了。” “可是你要怎么联系老董？如果能找到他，你不至于等到今天吧？”换句话说，如果想联系的话，邢照阳也不至于空了这么长时间晾着老董没动静，能联系他早就联系了，老董不出来，这事儿就一直搁置着，所有人都在明，他却在暗，这样的情形本身就是不利的，所以但凡能够联系上对方，能够有办法打击对方，邢照阳都不会坐以待毙。? ? “高汉鸥是老董的人，我可以去找他。”说着拨通了罗洋的电话，“你在哪？” 罗洋一副睡不醒的声音，“恩？恩……车里呢，跟着那个破侦探嘛，人家大晚上的跑酒吧嗨皮去了，我只能跟外面等着……” “立刻把他逮出来！有话要问他……” “现在？现在吗？” 邢照阳斩钉截铁，“对，现在，立刻马上，把那个私家侦探逮出来，把你的位置发一个坐标给我，我立刻就过去。” “我跟你一起。”曾进把警服换了下去，穿着便装拿好包，两人就要出门。 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从外面推开了，技术刘走了进来，白着一张脸。 说是“走”进来，并不形象，他几乎是“冲”进来的。 曾进以为是案情有了进展，把技术刘推给大墨，“案子的事情，跟大墨说，我有事儿先走了。” 此时邢照阳已经出了办公室的大门，曾进也一只脚迈出去了，就听技术刘高喊了一声，“莫奈去上海出差了是嘛？她有没有跟你们联系过?” 两个人几乎是飞回来的，怔怔站在门口，等着小刘接着说下去。 看到他们的反应，小刘懂了。他长叹了一声，“看来，还是晚了一步。” “你发现了什么？为什么这么说？” 小刘指了指自己的手机，“还记得前段时间你跟莫奈来找我，让我解决她手机里的跟踪装置吗？” 邢照阳眉色放深，看着技术小刘。 “我刚刚整理电脑的时候发现上次帮莫奈调试手机的备份文件，当时真是我太大意了……这么明显的事情竟然都没发现。” “别光顾着说自己，到底怎么回事？”邢照阳冷声打断。 “我无聊点开那个备份文件，本来是想看看那个软件的设计手法，结果却发现了一个之前被我忽略的代码，那个代码，是幽灵病毒的标志。” 曾进急的汗都下来了，“什么是幽灵病毒？” “就是表面上虽然看起来被控制住了，但实际上只要手机经过开关机重启，它就会复活重新起作用。这都这么长时间了，莫奈的手机一定经过开关机过，不然她上飞机也是要关机的，但凡经过这样的处理，那个跟踪软件就会复活，这样一来，安装软件的一方随时都能获取莫奈所在的方位，她的所有活动都在对方的掌控范围内……”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邢照阳看向曾进，“我问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几个月以前了，” “几个月以前？”刚刚冲出办公室门的时候，他还在幻想，这次老董没准就是冲着他来的，大不了被他们再绑一次，逃不逃的托也是他身为邢家人的宿命，两家的仇怨终究有一天要解决的。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这一点邢照阳早就想好了。 可就现在的情况来看，几个月前他们就在莫奈的身上动了手脚，这只能说明，他们就是冲着莫奈来的，那现在基本可以肯定，他们是不会再来找自己了。 这次不是交易，甚至连交易的机会都不会给邢照阳，，这就是一次报复，针对邢照阳心爱之人的报复。 罗洋打电话过来，打断了几个人的思路，邢照阳反映了几秒，关掉电话冲出分局办公大楼。曾进随后，两人上了车朝着酒吧的方向疾驰。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想方设法联系到高汉鸥，从他下手，试图找到老董的踪迹。(未完待续。) 第二四零章 真面目 酒吧街旁边的小巷子，罗洋拿着牙签，痞里痞气的叼着，脚踩车子座位，一副很老大的样子俯瞰着被五花大绑躺着的私家侦探。 嘴被塞住了，人呜呜有声，却说不出什么。 邢照阳和曾进一到，罗洋就把塞在对方嘴里的东西取了出来，俩人仔细一看，是罗洋脚上的袜子。 嘿嘿了两声，罗洋把袜子顺手装到袋子里丢到了车里的垃圾桶中，“关爱环境，人人有责，我可是个好市民哦。” 显然没看出气氛的凝重。 邢照阳挥了挥手，示意罗洋让出地方，罗洋乖乖的跑到司机座位上去。 私家侦探还有点儿蒙，看到邢照阳的时候，更糊涂了，随后他目光落在罗洋的身上，“摆脱几位大明星，我虽然挖到了你们的一点儿料，但是从来没有打算卖出去，你们至不至于这么对我啊？我可是干过十年的刑警啊，屁的被你个毛孩子给收拾了，说出去老子连一点儿面子都没有了。” 罗洋嘿嘿一笑，“放心吧，只要你不说出去，我是不会跟外头宣扬的。” 邢照阳勒令罗洋闭嘴，他终于老实了。 二话不说将捆在人家身上的绳索解开，邢照阳问道，“我知道你在跟着高汉鸥，不要问我为什么知道的，先回答我的问题，高汉鸥现在在哪儿？在这间酒吧里吗？” 侦探迷迷糊糊的看着邢照阳，随即摇了摇头，“没有，他去上海了，不然我也不可能有空来这里放松。” “上海？他什么时候走的？一个人去的吗？” “今天下午啊，不是一个人，好像是跟白芷雯一起。” 脑子里一片空白，邢照阳眼神都发直了，……又是上海。 酒店的房间里，白芷雯刚洗了澡从洗手间里出来，看到高汉鸥坐在自己的床上。 她淡然一笑，看了眼门的方向，“我记得好像没有给你房卡，怎么进来的？” 高汉鸥笑容意味深长，“不管什么门，只要我想进，都能进的来……” “你应该懂我要两间房的目的，所以，乖乖回去自己房间睡觉去吧，如果你不走，那么我走。”摇曳着的腰肢，裹在睡衣里，看着分外诱人。 高汉鸥却动都没动的看着白芷雯，“你先坐下，我有事儿要说。” “有什么事明天再聊吧，今天坐飞机很累，我先回去你房间休息了，那……晚安哦。”有些东西，要想得到就要讲究吊胃口，从跟高汉鸥交往开始，白芷雯就找各种借口推脱跟他上床。明白的人都知道，一起旅行意味着什么，但她却强烈要求要两间房间才肯跟过来，为的就是吊足高汉鸥的胃口，时机差不多的话，这几天白芷雯就打算收网了。 正在盘算着自己下一步进度，突然听到身后的一声冷喝。 “我让你坐下！”高汉鸥的声音放冷，透着慑人的冰冷。 白芷雯一怔，回头看着他，“干嘛这么凶？两个房间是事先说好的，我可是还没答应做你的女朋友呢，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高董……” “谁说我想吃热豆腐？”高汉鸥唇角微勾，忽然眸光一立，上前一步抓住白芷雯的头发稍微用力，就把她丢到了床上。 由于用力过猛，白芷雯整个人来不及反应，趔趄的摔在被子上，膝盖磕到床脚上，吃痛的痛呼一声。 对于高汉鸥的粗鲁，是真的生气了，正要回头斥责，却发现床边站着的不只是高汉鸥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冒出了三个身形粗壮的大汉，各个膀大腰圆，身着黑衣，满身的肌肉块透着黑色的布料显现出来。其中一个还怒气冲冲的盯着白芷雯。 她下意识裹紧了睡衣，紧张的看向高汉鸥，“高汉鸥，没意思了啊？有什么事情好说好商量，你这是要干什么？”电光火石之间，白芷雯脑子里冒出了无数个片段和想法。包括白举晨提醒他，高汉鸥不是个简单的人物，趁早离远一点，还有多多提醒她，高汉鸥对她不可能是真心的…… 如果高汉鸥今天为的就是强势的方法得到她，那会不会待会儿让这三个男人碰她？无数个念头在脑海里闪过，白芷雯着急寻找脱身的办法，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高汉鸥走上前来，指尖划过白芷雯的下颌，“多么白的皮肤啊，还这么光滑，可惜我不感兴趣……绑了！” 随着他一声令喝，三个男人同时冲上来，出乎白芷雯的意料，他们没有动手动脚，而是真的单纯的绑了她。 五花大绑之后，白芷雯疑惑的看着高汉鸥，“高汉鸥，想得到我，用不着使这么卑劣的方法吧？你有没有想过，过了今晚之后要怎么面对我？如果你爱着我，就不能用这种方式对我！” 高汉鸥几乎要笑出声音，“姓白，就真的是白痴啊你？哪只眼睛看出来我爱你啊？说不上被多少人玩过的烂货了，我凭什么对你感兴趣？如果不是看在今天晚上你对我有用，以为我这些天白白的陪你那么久吗？还债的时候到了，走吧，待会儿记得好好配合我。” 白芷雯迷迷糊糊的，也听不懂高汉鸥在说什么，就被三个壮汉抬出了房间。 一路上虽然被带着眼罩，但白芷雯想着，能出门也好，路上遇上个什么人，呼救一下也是可能的。 但空荡荡的走廊里，仅能听到身边几个人的脚步声，整个酒店就好像是空的一样。 白芷雯不知道的是，这个酒店也是高汉鸥的名下，整个一层都被清空了。 走廊尽头，一间大包，门被推开，里面似乎很空。 直到眼罩被拿开，白芷雯才看清楚自己在哪儿，这是一个只放了一个大原桌面的包间，桌面上摆放着各色食物，好像要款待什么重要的人物，桌子四周摆满了座位，足以容纳十多个人并排而坐。 白芷雯就被放到了其中一个座位上，然而等她看清楚屋内的情形时，整个人都傻了。 她面前，她正前方，坐着两个人，一个女的，另一个是男的，两人都被堵上了嘴，跟白芷雯刚刚一样都被蒙上了眼睛。(未完待续。) 第二四一章 录影 虽然眼罩遮挡了三分之一的脸，但白芷雯一眼就认出来，两人中那个女的，正是她亲爱的妹妹——白莫奈。 “高汉鸥？你什么意思？你要干什么？”虽然姐妹感情受损，虽然她们无数次争吵过，虽然自己很多回伤害过，但有一种亲人叫只能我自己骂、伤，外人不可以。 听到白芷雯咆哮的声音，原本坐着不动的莫奈突然有了反应，她呜呜了两声，开始转动头部，企图将眼罩弄下来看清楚面前的人。 高汉鸥笑着，做了个手势，立刻有黑衣人上前拿下了莫奈和赵冲嘴里和眼睛上的东西。 看到白芷雯也在，莫奈整个人都不好了。怒视着高汉鸥，眼睛瞪得老大。 她跟赵冲原本在商量下了飞机之后跟当地公安接洽的细节，结果吃了飞机上供应的餐饭和饮料之后，就昏昏欲睡，当时以为是累了，没觉察出什么，结果恢复意识之后眼睛就被蒙上了，嘴也堵上了东西根本说不出话。能够感觉出在一个很宽敞的房间里，坐在一张椅子上。 只知道周围有人把手，其他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莫奈和赵冲就这么干坐着，在这个房间里待了整整几个小时。 万万没想到，拿下眼罩之后，会看到这样的场面。 高汉鸥做了个绅士的弯腰礼，随即走向莫奈，“白警官，咱们又见面了？说来真是有缘分，我的前前几任女友黄多多，和前女友白芷雯都认识你哎，要不要考虑考虑，收归我的膝下？” “高汉鸥我警告你，别碰我妹妹！”白芷雯怒吼一声。 高汉鸥哈哈笑了两声，“哎呦，还真是姐妹情深，我怎么以往没看出来呢？你这个做大姐的终于良心发现啦？你不是各种欺负自己妹妹吗？怎么，别人欺负，不行啊？” 白芷雯拧着好看的眉头，心绪复杂。 “嘘……”高汉鸥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芷雯，你太吵了。”话音刚落，一个黑衣人上前，三两下就把白芷雯的嘴堵上了。 高汉鸥已经走到莫奈的身边，手搭上他的肩膀，慢慢滑动到脖颈，然后探到她领子里面。 赵冲晃动着身体打算阻止高汉鸥的动作，没动几下，就被赶过来的黑衣人一脚踹到了地上，由于双手双脚都束缚着，他根本动都没发动，只能被对方狠狠踩在脚下。 手在锁骨处停了下来，高汉鸥嗤笑一声，“邢照阳也这么抚摸过你吗？” 莫奈倒是很冷静，仿佛高汉鸥的手压根跟她没有碰触一样，淡定的坐在原位，动都没动一下，“说吧，费这么大力气把我们弄到这里，究竟为了什么？应该不是为了让我们姐妹重逢这么简单，高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 “好！爽快，我喜欢。”抽出手，高汉鸥拿起桌上的湿巾擦了擦，“我的目的很简单，整死你。当然，为了这个目的我筹谋了很久，那是相当的久了……旻市到处都有nh的狗腿，我虽然势力也不弱，但下手太费劲，要想搞死你，难度系数比这里要大很多，更何况，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只有在一个相对较大的城市里，只有在邢照阳和邢家触不到或者势力弱的地方，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真是好期待啊……” “所以，你之所以接触我大姐，就是因为……” “当然是因为你，之前简简单单的了解了一下你们家的情况，我发现只有白芷雯能够成为要挟你的筹码，刚好她这人自诩聪明，自诩聪明的人最好控制，唯一的办法就是让她以为她赢了。这不，乖乖的就到手了嘛，可惜啊，我不好这口，但我兄弟们却不一样……” 他一放话，站在白芷雯身边的黑衣人立刻露出了诡异的笑容，伸出大手往白芷雯睡衣下面白色的脖颈探去。 “住手，住手！”跟自己受到碰触时的冷静相比，莫奈这会儿真的愤怒了“高汉鸥，有什么你冲着我来！” 啪啪几声掌声之后，高汉鸥笑道，“看来我果然没有押错宝，用白芷雯要挟你是最正确的选择了。真是难以想象，邢照阳听到你近况时候的表情，比挖他眼睛，断他胳膊还过瘾！” 莫奈眉眼一动，良久道，“原来我还以为你是替哪个败在我手里的人报仇，看来我会错意了，你是董万昌的人？” 没听到高汉鸥的反应，莫奈知道，她猜对了。 刚被摘下眼罩之后，她还在推算，高汉鸥下手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原本对高汉鸥的了解并不太多，只知道他不是一个光彩的人，这会儿才明白，他的真正身份。 “既然做好计划在上海下手，那你肯定不是想用我引邢照阳上钩……除了这个之外，就剩下一个原因了，你压根就是要针对我下手，来打击报复邢照阳的。” 从刚刚的话来判断，高汉鸥就是这个意思。 赞许的点了点头，“没错，不过还不够全面，不光是打击报复邢照阳，还有整个nh集团。” 莫奈忽然笑了，“高董，虽然了解过我跟邢照阳的关系，但有些情况你可能不太清楚，我跟邢照阳不过是名义上的婚姻，我们压根儿都没有登记，我出差之前刚刚被他赶回家门，现在都还在冷战，我们的婚姻很可能就此走上绝路，所以用我来对他乃至整个nh集团造成影响，高董你估计真的搞错了。” “哎，怎么能搞错呢，不会的，据可靠线报，邢照阳正在拼命的找我哎，看来他已经后知后觉的知道我的身份了，但这会儿知道，哼……太晚了点。” “前话都说完了，你到底要干什么？” 高汉鸥击掌一声，很快有人推了个东西进来。掀开上面覆盖的白布，竟是个摄影设备。 高汉鸥拍了拍设备，笑了笑，“不错吧？待会儿就给你用。我都开始期待最终的效果了。” “这件事情，跟我大姐无关，先放了她，想要我做什么，我都会按照你的要求来做。” “啧啧啧，不着急，着什么急啊，好戏就要你们姐妹俩一起才精彩。”话音刚落，高汉鸥打了个响指，已经有黑衣人过来打开摄影设备了。(未完待续。) 第二四二章 造化 录影机打开的同时，两个身穿服务生衣服的人走了进来，推了三大箱子的啤酒，每个箱子里面都有十二瓶，叮叮duangduang的发出翠响。 高汉鸥一挥手，两个服务生一瓶接着一瓶的将盖子打开，落得很整齐，都摆在莫奈和赵冲的面前。 此刻赵冲已经被那个黑衣人扶着起来，重新坐回到座位上了。 被面前的场景搞得糊里糊涂，赵冲听到录影设备，还以为高汉鸥要拍什么不雅的视频投放出去。 按照这个思路走是没错的，因为既可以打击邢照阳和莫奈，又可以打击nh集团。 可是大费周章的把人弄过来，仅仅是为了这个嘛？那抬来白芷雯又是为什么？ 想不通之际，两个服务生已经将两大箱子的酒盖都打开了，满满堆在莫奈和赵冲的面前。 高汉鸥指了指白芷雯，她身后的黑衣壮汉立刻意会，将圆桌子附近的座位拼凑到一起，形成了一张椅子床，稍微用点儿力气就把白芷雯丢到了椅子床上，白芷雯瞪大了眼睛用尽全身力气往后面退，但身体笨重，位置动都没动。 男人从柜子里拿出准备好的剪子，走了上去。 莫奈刚要开口阻止，高汉鸥嘘……了一声，“不要吵，我手下这几个人都有躁郁症，你如果太吵了，会激怒他们，手里的剪子不长眼，万一位置错了，伤到人就不好了。” 莫奈心里骂了几声，嘴上不敢再有动静。 黑衣壮汉动作麻利的靠近白芷雯，飞速将她没被绳子捆的地方，衣服都给剪了，很快，白芷雯大部分皮肤裸露了出来，能隐约看到下身穿着的白色内裤。 但黑衣壮汉显然还不打算罢休，剪的动作更加细致，甚至开始往出抽白芷雯的衣服布料，没过多久，遮体的衣物一片都没有了，白芷雯就剩下一个单薄的小内裹在身上，她呜呜有声，用尽力气展现各种面部表情，向高汉鸥示意不要这样对她。 但显然，这些都没有用。 黑衣壮汉最后将白芷雯的小内也剪坏了。 到了莫奈的忍耐极限，她怒视着高汉鸥，“你够了，到底要我做什么？冲着我来就好，放了我大姐，放了我大姐！” “那可不一定哦，一会儿的事情很有难度的，我必须得握着点你的把柄才行。”这时，录影机器已经驾到白芷雯的旁边，她奋力的别过脸，试图用湿漉漉的头发挡住自己的容颜，但无济于事，此刻的她就好比一直蚂蚁，一只案板上待宰的羔羊。 “够了！高汉鸥，我答应你，不管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你，放了我大姐，求你了放了她吧。” 她分明看到，白芷雯的状况已经抵达崩溃边缘，如果嘴能够说话，她估计要喊疯了。 大概半分钟后，高汉鸥挥手示意，一个黑衣人将录影机器调转方向冲着莫奈。 赵冲双眼一立，猛然开始摇头。 莫奈却苦笑了一声，“放了我大姐……”、 高汉鸥诡异一笑作为回应，没回答莫奈的问题，而是做了个“请”的姿势，微笑着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待会儿把你和这位警官的手松开之后，你们照常吃饭喝酒，不要说任何有关刚刚一切的话，不要跟我们任何人聊天，只要吃饭就好，当然可以说说你们的案子，展现常态……哦对了，台词我已经准备好了，按照这个来就行，每人几句话，很简单。但必须！把面前的所有酒都喝了。录影机器会全程开机，如果事后被我发现你们说了半点儿不该说的话，或者透露了半点不该透露的由头，那刚刚白芷雯那段的视频就会以各种方式投放到网络上，不止这些，我手里还有很多白芷雯这些年见不得光的证据，你大姐的为人你应该了解，在这行混，为了得到一个角色，挤兑别人的手段是一定要有的。这些东西加到一起放出去，估计白芷雯以后在国内都别想混了。” “就喝酒这么简单？” “对，很简单。”高汉鸥仍保持着笑容，却让人猜不透。 “怎么样？如果答应，那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松绑。” 莫奈看了眼录影机器，踟蹰了几秒后，脱口而出，“我答应你。” 悄悄的走到录影机器旁边，高汉鸥确认机器里的影像很清楚，这才放心。 画面里，莫奈和赵冲正常的吃着饭，酒杯碰酒杯的喝着，脸上笑容虽有些拘谨，但却还算正常。 高汉鸥时不时的在对面给两人做手势，比微笑的姿势，但他俩酒量本来就不计，一人要喝掉一箱子的酒，这根本是不可能的。 差不多喝到第六瓶的时候，莫奈的手已经开始发抖了。 高汉鸥看架势差不多，命令黑衣壮汉暂停了摄录机器，然后将剩下的几个没喝完的酒全都倒了，剩下空瓶子摆在两人面前，趁着他们歪歪斜斜的，拍了张照片留存下来。 白芷雯蜷缩成一团，刚刚喊话的架势一点儿都没有了，恨不能盾到一个地洞里藏起来。 这边儿都忙完了，高汉鸥才想起她来。刚要对黑衣壮汉说些什么，莫奈就开口了，“高汉鸥，我已经……按照你说的，都做了，……你，放了我大姐……” “都醉成这样了，还这么硬气啊？白警官，现在主动权在我手里，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让你干什么就乖乖的去做好了，今天晚上就是赌你运气的时候，是生是死，是福是祸，就看你自己的命数了。”说着，招了下手。几个黑衣壮汉将莫奈和赵冲捆起来丢到了房间的角落。等机器什么的都收拾完妥，安置妥当后，高汉鸥随意丢给了白芷雯一件长衫，白芷雯像是饿了十来天的人看到食物一样，捡起衣服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整个人像是受到了一万分的惊吓，双眼看人都发直了。 看着莫奈和赵冲被带出包间，白芷雯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 高汉鸥在她面前蹲下，挑逗的用手指抬起了她的下巴，“视频在我手里，你最好放老实点，不然……想想你的前途吧。” “你要对……我妹妹做什么？”随着话音落下，白芷雯的眼泪也从眼角滑了出来。 “哟，还挺有姐姐样子的，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是生是死，看她自己的造化。”(未完待续。) 第二四三章 五分钟 单独一个黑衣壮汉负责带着白芷雯回到她的房间。这个房间不是刚刚白芷雯所待的那个，而是另一个。 黑衣人用力一推，白芷雯直接倒在地上，屋子里很黑，没开灯的时候更加恐怖。黑衣壮汉跟了进来，好像要做什么，白芷雯吓得惊叫，但良久都没什么动静，很快就听到了开门，关门的动静。她试探着把房间灯打开，卡卡两声锁门的声音传来，白芷雯疯了一样的冲到门口，扣门，叫门却都没有响应。 试着开门也没有用。再仔细看这个房间，连进屋差门卡的地方都没有，看来就是故意设计用来关人的，因为门从外面反锁之后，从里面根本打不开。 担心的在地上徘徊，白芷雯咬着食指，双手都在颤抖，“莫奈，莫奈，小奈啊，你千万不能有事，是姐姐对不住你，大姐对不起你，只要你没事，我愿意……我愿意用一切来换……”话虽这么说，可一想到自己全果的视频会被放到晚上，她就顿生恐惧。整个人缩到床脚，缩在被子里，瑟瑟发抖。 莫奈脑子昏昏沉沉的，目送着黑衣壮汉把白芷雯带出房间，却使不出一点力气来跟高汉鸥说话。直到白芷雯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高汉鸥才走过来，“接下来是今晚这个游戏最惊险最刺激的部分，想不想知道你大姐被带去了哪儿？不着急，很快……” 虽然酒量不及，但莫奈还可以自己走路，被人强押着上了一辆车。脑子里还是清醒的，单单手和脚不怎么灵便而已。 赵冲比莫奈还好一点，他是被丢到了副驾驶。车门都被关上，高汉鸥从车窗里看着莫奈，“听好了，我的人押着你大姐刚刚出发，他们的目的地是上海电视台，那里可是个媒体聚集的地方，我原来是打算把她直接丢到电视台门口，后来想想，太残忍了，还是脱光了衣服丢到电视台门口好一些，我给你五分钟的时间，从我们现在的酒店到上海电视台有十分钟的路程，如果你可以把这十分钟路程开成五分钟，那么我就放了你大姐，不让她有在大众面前露面的机会，反之，如果你到达上海电视台的时候，超过五分钟，哪怕五分零一秒，啧啧啧，白芷雯都少不了上明天的头条……很近的，而且晚上这个时间段，这条路上车辆很少，我为了照顾你，特别选的这条路，怎么样，对你还不错吧？十秒钟的考虑时间，告诉我你的决定，当然你可以选择放弃，我当即放你跟这位同伴出来，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莫奈嗤笑了一声，“你以为我会信这些话吗？就算我不答应你，你还有别的招等着我。” 赵冲用力抬了抬手，按住莫奈扶着方向盘的胳膊，“师姐，不能答应他，他……这明显是在骗你，哄骗咱们喝了那么多的酒，如果你真的把车开走了，咱们俩非死即伤，万一……万一你大姐她根本没有被送走，咱们两个？” “十秒钟时间到，你可以告诉我答案了……” 莫奈使劲儿摇了摇头，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高汉鸥，这才是你今晚的重头戏吧？” 高汉鸥笑而不语，“不回答我就当你默认了，小伙伴，我很看好你，那么，咱们五分钟之后见喽……” 帮着莫奈按下了启动键，高汉鸥重新将车门关上，“当然你们也可以中途逃跑，那你大姐的生命我可就没法保证了……哦还有，忘了告诉你。”高汉鸥晃了晃自己的手机，“趁你不注意的时候我在你身上安了个小东西，但凡你的车子中途停了，或者你们逃了，我都可以全程得知你们的位置。别想着耍花样哦，那样就没有乐趣了。走吧，小伙伴，一路顺风……” 送了个飞吻给莫奈，高汉鸥笑着摆了摆手。 “师姐，你不能上当啊，他就是拿捏好这个才威胁你的，咱们……咱们下车，咱们这就下车，还有别的办法，一定有别的办法的。” 莫奈装作狐疑，低下头凑近了赵冲，“听我说，一会儿开出去一千多米后我会慢慢将……车速降下来，趁着车速缓慢的时候，你赶紧跳下去。” “师姐，我不会让你一个人去冒险的，听我的吧，你大姐根本不可能在上海电视台的，这就是一个圈套，你认真了就输了。” “前途是我大姐一直最看重的，我不能让他们拿这个开玩笑。” “那你的命呢？你知道十分钟的路程缩短到五分钟怎么走吗？你喝了那么多的酒，出事儿就不是小事儿，你的命就不重要了吗？什么名誉……能比生命更重要？”赵冲明显感觉自己的眼前莫奈已经重影了，他知道酒精一点点侵蚀神经，在酒精的迷醉下，他很快就会失去意识，相比之下莫奈更不会好到哪儿去，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托一步算一步。 看车子迟迟没有动静，高汉鸥敲了两下车窗，将手机靠近莫奈，先是播放了一段音频，音频声音正是白芷雯喊叫的声音。播放完毕，他又找了一张照片拿给莫奈看，是一个老式小区。 这是莫奈从小长到大的地方，即便模糊，还是辨认的出来，高汉鸥这是在警告她，今天这车是启动也得启动，不启动也得启动，“一命换几命，很值了，出发吧，慢走不送。记住哦，五分钟……” 莫奈拉下手刹，一个油门冲了出去…… 飞机上，曾进和邢照阳相对而坐，这架小型客机是去年老邢刚刚购进的，只用着去了几次欧洲，国内往返飞过几次，今天临时被邢照阳征用，老邢也没有多问，乖乖的帮着他安排了。 空乘端着饮品过来，刚要放到两人面前，被邢照阳抬手回绝了，“直到落地我都不需要任何东西，没什么事不要过来打扰。” 空乘是跟着小型客机走的，自然是主人吩咐什么就是什么，点了点头微微笑着回到自己的位置去了。 接下来的时间，邢照阳转头看着窗外，眉头一直紧锁从来没放开过，就在行程刚到一半的时候，客机专用电话响了，邢照阳接起来，面色凝重。(未完待续。) 第二四四章 碰面 NH集团上海事务部，本来不加班的一个部门，大半夜接到紧急电话，说要全程搜寻一个人。ksany8uncsu 一没有源头，二没有地域限制，整个事务部的人都跟无头苍蝇一样。 还好大家都有亲朋好友，遍寻之下不到两个小时终于有了结果。 事务部主管拿起电话，忐忑的看着纸上记录好的，要跟上头汇报的信息，叹了一声，安通了播出键，没响两声，对方就接了，响起那个经常在荧幕上出现的声音，“是我……” “邢主任，是这样的，您吩咐我们找的人已经找到了，只是，她……她目前的状况不太好，人正在医院，情况危急，咱们的人已经过去照顾了。” 听筒里沉默了好久，再次响起邢照阳的声音，“因为什么进的医院？” “听说，是……醉驾，咱们的人打电话告诉我说，警察都已经到位了，正在核实调查。” 挂断电话，邢照阳通知机长改变降落地点，改在上海市中心某医院的楼顶。 机长跟陆地核实了一下降落地点的可行性，随即给了邢照阳一个肯定的答复。 曾进预感不祥，一直盯着邢照阳看，直到他安排妥当所有的事情，这才转过来，“莫奈在医院，醉驾……情况很危险，生死关头。” “这怎么可能呢？怎么可能是醉驾呢？” “警察已经在医院了，这事儿恐怕有些麻烦。” “高汉鸥！他原来是奔着这个来的！”曾进的拳头几乎捏紧了，“如果这事儿搁在旻市，一定被咱们俩给摆平了，毕竟莫奈不可能喝酒开车的，他这摆明了是诬陷，但在上海……” “醉驾……警察醉驾，会有什么后果？” “扒皮，也就是失去饭碗，还有就是……3年以下有期或者拘役，不过量刑还要看醉驾的后果，有没有造成死伤。” 邢照阳突然冷笑一声，笑声让人听了发寒，“老董啊老董，原来你在算计着这个……” 曾进一愣，“就这么简单？” 邢照阳反问，“简单吗？一点儿也不简单，老奸巨猾的东西，他知道像我这种绯闻什么的就算对NH造成影响，也不过是小小的震动，但莫奈这件事情就不同了。他们大费周章的用案子把她引到上海来，再想方设法弄醉她，让她开车上路，但凡路上出了什么事儿，如果莫奈幸运命或许能保住，可保住之后呢？像你刚刚说的，她可能要吃牢饭，这对于一个警察来说是多么大的打击？更更关键的是，这个消息很快就会传回旻市，不仅仅旻市，对全国的NH分公司都会有影响，唐唐NH集团少奶奶，醉驾量刑……更甚者，他还会抬出来一些，其他莫须有的证据，将我和整个集团牵扯进来，这样抹不掉的东西是最难解释的。如果莫运气不好，一命呜呼了，那他们更是说什么都可以，总之NH集团和我们邢家人以后就会背着入狱者家属的身份，永远也摘不掉。最怕的是，这仅仅是第一步，对莫奈下手之后，老董肯定还会有下一步的动作，他这是奋起反击了。不过我总觉得，醉驾这事儿有点简单，他们一定不只安排了这个，还有什么呢？” 医院屋顶，邢照阳和曾进下来之后直奔莫奈所在的手术区域。 走廊里，三位身着警服的警察和NH集团的人都在。 一个了解情况的医生专门被NH集团的人请了待在这里，等着跟邢照阳汇报情况，见到人来了，集团的人都提紧一口气，他们今晚的工作成功就等着邢照阳验收。 那几个警察也看过来，不过没有立刻上来，而是等着这边的事儿落定。 相互认识之后，医生简单的开始介绍，“白莫奈的情况很复杂，车祸对她的身体影响很大，现在医院各个科室的专家都在手术室里，她除了脑补有淤血之外，腿部受到挤压，腹部被车门刺伤……”医生尽可能将莫奈的情况说的很通俗，但那么多伤堆叠在一起，听得邢照阳和曾进眼前一黑。 “她进去多久了？” “三个多小时了，现在是凌晨四点钟。”医生说，“那还有什么需要我解答的吗？” “他这样的情况，存活率有多少？”邢照阳瞪着一双红眼。 “这个，我真的不好说，不过之前也有一个这种的病例，情况并不好，隔天就被推到了……” “好了不用说了。” 集团的人赶紧走上来，“谢谢医生，真是有劳了，”边说些好话，边把医生送走。 三个民警看到这边解决的差不多，走上前来，“你们是白莫奈的家属？” 曾进出示了证件，“你好我是旻市北市区公安分局的，我们是莫奈的家属，刚刚赶过来。” “哦，那就好，我们接到报案赶到现场的时候，人已经不行了，没想到送进医院她还挺着一口气，不过既然是同行，你应该有心理准备了，白莫奈的情况不乐观，即便她醒过来了，也是要负刑事责任了，另外还有一个情况可能要等她醒来了作进一步了解，我们接到报案的时候称她车内有麻.醉.品，但是……” 哐啷一声，没等警察说完，走廊尽头传来巨响，众人看过去，只见一个男的倒在墙角，正扶着墙面要站起来，他身边是个女的，穿着很大件的衣服，头发也特别乱，那两个身影很是眼熟，曾进愕然，“赵冲？”他连忙冲上来把赵冲扶起来。 白芷雯后退了两步，看到邢照阳仿佛被吓到了，犹豫了半天才走上来。 见到曾进，赵冲像是见到了希望，“头儿，师姐怎么样，她怎么样啊？” 白芷雯看过来，同样在等着答案。 “你跟莫奈是怎么分开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几个民警也跟着凑热闹，“你跟白莫奈是一起的？” 邢照阳冷冷看着白芷雯，仿佛要从她的脸上盯出血来。白芷雯最开始闪躲，后来根本闪不过去，走到邢照阳身边，声细若蚊，“对不起……” 跟以往的高姿态不同，这会儿的白芷雯就像一个做错了事的邻家小女孩一样，头埋的很低，仿佛要埋到地里去。(未完待续。) 第二四五章 冤枉 赵冲没管几个警察，只顾着跟曾进说话，仿佛一口气要把整个晚上发生的事情全都倾吐出来，“我们被高汉鸥带到了一个酒店，他用白芷雯做要挟逼着我们喝酒，喝了好多的酒，然后他让我们上了一辆车，告诉我们开到电视台，本来用十分钟开完的路程，必须用五分钟搞定，如果搞不定，白芷雯和白家的父母就会有生命危险。? ?????师姐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她中途放慢车速把我丢下了车，然后我就看着她脚踩油门冲了出去，我只听到一声巨响，但那会儿脑子很晕走路都走不动只能用爬的，等我到现场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我问了好多人，他们告诉我师姐被送到了这里，我就赶紧过来了，高汉鸥那帮人……” “高汉鸥他们就没有再出现过吗？” “没有，从送我们上车开始，他们就人间蒸发了，没再跟我们联系，也没再派人跟过来。”到这会儿，赵冲的酒早就醒了。 “那你跟白芷雯是怎么碰到一起的？”曾进问。 “我一路往这边走，不知道路就随口问，结果走到医院门口，刚好碰到她从对面过来，我们没说太多，就赶紧过来了。??? ” 几人看向白芷雯。 “我被高汉鸥关在了一个房间里，房间很黑，一直是从外面反锁的，我也不知道被关了多久，后来传来两声开门声，等我出去的时候外面已经没有人了，我知道他这是要放我出去，当时我第一个念头就是找到莫奈，确认她没事，然后在路边听到有人说出了车祸，我第一反应就是莫奈出事了，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过来，就看到你们了。” 邢照阳揪着白芷雯的衣领，冷冷望着她，“你满意了？”四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白芷雯没有回答，她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经过刚刚的事情，她已经全都明白了，自己以往的错误有多大，虽然现在也在担心那些视频流露之后会对自己造成多大的影响，可是想到妹妹的命就会因此保不住，她就万分的悔恨，“我错了，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该轻信高汉鸥这个人，不该任由他摆布成为对付莫奈的棋子，不该……不该在四年前撞了茵茵之后试图掩盖罪行，不该忌惮事情败露而阻止莫奈为茵茵寻找亲人，不该编出茵茵是个孤儿这样的谎言……更不该在事情暴露之后将这一切责任都推到莫奈的身上……” 吐字如针，白芷雯一句一句的忏悔着自己的过去，曾进、赵冲、邢照阳更甚者还有其他的几位民警都听得目瞪口呆。? “真的是你……”邢照阳只发出这一声感叹就没再说过一句话。 他只是攥紧了拳头看向手术室的方向，整个人像被抽空了灵魂一样。 原来，一切都只是误会。 知道从邢照阳那里是问不出什么的，白芷雯抓住曾进，询问莫奈的情况。 几个民警逮住机会，追问赵冲，“你刚刚跟白莫奈在一辆车上？” “对，我们是被胁迫的，我们……” 赵冲还没说完，警察掏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像，果不其然就是两人吃饭喝酒时候高汉鸥录的那段，全程记录了两人吃饭喝酒的轻松时刻，只是没有声音，都是静音状态，“这是报案人匿名发到微博上艾特我们上海平安微博号的，现在这段视频在网上经过疯狂转载已经点击数百万了。从这段视频上看，我们看不到任何你们被胁迫的迹象，所以刚刚你的说法值得推敲。另外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报案人说了你们车上带有麻醉.品，这件事情，你知情吗？” 赵冲眼睛瞪得老大，“什么麻醉？你们疯了吗？我们两个是警察，我们在办案，在调查一个买卖器官的案子，我们还没下飞机就被人迷晕了，我们醒来的时候就被五花大绑的捆在一个包间里，如果不信你们可以去调查，机场一定有我们出入的监控，机场那么多人，他们带着我们出来一定有人看得到，你们凭什么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他们打电话报案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你，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是放在哪里的？你们没有长脑子吗？这是诬陷，明明白白的诬陷！”赵冲气的整张脸都红了，指着三个民警开始痛斥，但都无济于事。 没人相信他说的话。 曾进跟白芷雯简单介绍了莫奈的情况，看到赵冲发疯的怒吼，连忙过来劝阻，“兄弟们见谅，他刚刚受过刺激，这件事情我们相信你们的判断，一定会公平公开公正的处理。” “赵冲，你冷静一点，莫奈还在里面生死不明，你想她担心吗？” “可是，我们真的是被冤枉的……” 曾进捏紧了赵冲的肩膀，“法网恢恢，只要事情是他们做的，终究会有马脚，你冷静一点，会没事儿的，一切都会没事的。” 泪水从眼眶里喷涌而出，赵冲抑制不住的开始嚎啕大哭，他之所以这么激动，一来因为莫奈的情况危急，他在着急，二来因为的确受了愿望，现在有苦说不出，三来他内心里正苦苦挣扎，深深自责，原本该他来保护莫奈的，却中途成了一个逃兵，如果他在车里，至少可以一路上陪着她，不知道师姐踩下油门的时候，都想了些什么…… 好容易将赵冲的情绪安抚下来，几人的电话接连的响起，邢照阳那边是白举晨和黄多多的追命连环call，一天之内发生了这么多事，在白举晨的意识里，三妹还刚刚托行李出门去出差，下一秒就成了各大头条的新闻了。 事情是从黄多多接到电话开始的，他们从暖和的被窝里爬出来，一看新闻差点儿吓到，“nh集团少奶深夜醉驾上海，疑似携带麻.醉。品” 这消息就像往平静的深夜丢了一颗重磅炸弹，其效果轰动四方。 凌晨五点钟的医院走廊，微白的光已经从窗口照射进来，天就要亮了……(未完待续。) 第二四六章 不速客 黄多多和白举晨赶到上海的时候，莫奈已经被送到了重症监护室，由于有案子在身，所以莫奈的病房是不允许人随意出入的，看守在这里的警力已经从昨天晚上的三个到现在的五六个，不同的地方，不同的人。?? 邢照阳和曾进一直坐在莫奈病房对面的座位上，从这里，透过窗户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她全身被插满了管子，双眼紧闭，呼吸微弱，弱到仿佛下一秒生命就没有支撑了。 邢照阳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上厕所都是节省着时间去的，就是要等着莫奈醒来。 看到他的状态，黄多多既心疼又不知道怎么安慰。看到白芷雯她倒是很吃惊，结果听了高汉鸥的所作所为之后，气到话都说不出来。 受惊到现在，白芷雯多少已经沉淀下来了，她将案子的整个过程写成了书面材料交给警方，故意省略了高汉鸥派人拍下她不穿衣服的这个过程。 负责买卖器官案子的同僚得到消息第一时间赶过来，跟曾进做了交涉。同时，刘博士那边也有消息了，根据对曾进带回队里的那个流浪汉的进一步检查，发现了其他几位流浪汉的死亡原因。? 他们在接受手术的时候都被注射了一种药剂，这种药剂可以在人体内贮存一个月到两个月的时间，它就像个不定时炸弹，会因为环境中的各种因素随时被引爆，导致人体内器官衰竭，今儿猝死。这药剂最大的作用就是，让人的死亡化为无形，但从尸检结果上根本看不出任何迹象。 如果不是抓了个活的标本，估计这个疑团永远也打不开。 北市区分局这下可忙坏了，针对这个药剂，刘博士找遍了业内各种解决方法，终于跟大学时候的老同学接洽，找到了一种近乎完美的解决方式，但在此之前要找到所有从旻市地下窝点做过手术的人。 将这一线索告诉上海的同僚，他们也将按照这个思路往下查，差不多都就位了，就差莫奈这边。 多少人在走廊里熬着，就等着她的动静。 媒体们得到消息，全都涌到了医院来，出于安全考虑，不得不出动特警，黑压压一片的特警站在走廊尽头，这边是邢照阳、白芷雯等人。?? ?壹看书 媒体们只能远远的拍一张几人等待时候的照片。 老邢大约中午的时候给邢照阳打来电话，父子俩各自将各自的情况介绍了一下，一切果然跟邢照阳料想的差不多，nh集团受到重创，今天股票价格严重下跌，甚至还有反麻.醉。品协会到集团大楼下面游行示威，各省市的集团草木皆兵。 挂断电话，邢照阳降头埋在双臂之间，一夜之际，他胡茬多出了好多，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好几岁，正当大家为接二连三的变故猝不及防的时候，重症监护室里有传出了动静。 一个接着一个的机器响起怪异的鸣叫声，医生和护士听到动静奔跑着赶过来。 多多、白芷雯、曾进、赵冲屏住呼吸趴在窗户外面观望。 那些经常出现在电视上的急救镜头一个接着一个的被用到了莫奈身上。 邢照阳连起身的勇气都没有了，这一刻他近乎崩溃，白举晨也是一样，两个男人并肩在冰冷的长椅上，都侵着头，他们各自有各自的心思。 白举晨在自责，自己这段时间所忙的所关心的都是婚礼，婚礼，婚礼，妹妹的状态和情况他过问的太少，以至于看着她有委屈都没有让她倾诉。他认为自己的自私成了高汉鸥计划的助推手。 邢照阳更是被自责深深覆盖着，这一天一夜的时间，他将跟莫奈相遇、相识到相知的过程做了无数遍的回顾，他发现……他以为自己很了解莫奈，但其实他不了解，如果真的了解，他不会在听到白芷雯的那些诟病之后信以为真，不会在亲耳听到莫奈的“承担”时就轻信，不会在看到孩子被打掉时没有问一个问题就毫不犹豫的指控她…… 但世界上没有如果…… 一双锃亮的鳄鱼皮精致皮鞋出现在邢照阳的视野当中，沿着皮鞋网上看，就见到高汉鸥一张微笑着的脸。 有警察走过来询问，“先生，我们这里是……” “我是邢先生的朋友，有些话想对邢先生说，并不会打扰到里面……急救的病人。” 听到声音，多多和白芷雯没回头就知道高汉鸥来了，只是里面莫奈还在急救，能不能从鬼门关出来就看这一招了，所以她们压根没空搭理这边，更何况白芷雯对高汉鸥还有深深的恐惧，所以她宁可装作没听见这边的动静，趴在玻璃上不肯回头。 邢照阳靠在椅子背上，冷冷的眸光看向高汉鸥，“高董，不请自来，是要验收成果的吗？” “照阳，你这话就说的太刻意了，咱们虽然没交过手，但也算是生意场上的朋友，弟妹出了事情，按礼仪，我也该过来看看，刚好就在上海出差，你说，这事儿巧不巧？哟，这么多医生和护士啊？弟妹情况看起来不太好，你不进去看一下吗？哦，瞧我这记性，差点儿忘了，弟妹是涉案的，不能跟外人接触是吧？啧啧啧，不过听说弟妹的车撞了之后翻了两圈划出一百多米呢，这听着都够渗人的，命能保住就是万幸，我知道医院附近有家佛寺不错，那里的师父跟我很熟，到那儿报我的名字，请个平安福有优惠。” 邢照阳还没动作，白举晨已经冲了上去，一把揪住高汉鸥的脖领，“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高汉鸥双手抬高，装出一副不关我事的样子，冲着警察喊道，“警察同志，你们都看到了，是他先动手的，我可什么都没做，我是良好市民，你们可要为我作证。” “高先生，关于白莫奈的这个案子，有现场证人的指正，所以我们有必要问你一些问题。” “好的好的，我说过我是良好市民，我一定会配合你们工作，不过在此之前，能让我好好跟邢照阳邢大明星聊几句吗？”(未完待续。) 第二四七章 见面礼 邢照阳看着高汉鸥欠扁的样子，却突然笑了，“高董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要看书 ”相比白举晨的愤怒形于色，邢照阳实在冷静的吓人，自己心爱的人在高汉鸥的作用下，现在还在里面抢救，只要一个不对劲，病房里被几个医生围着的莫奈就有可能一命呜呼，然而面对愁人，邢照阳却笑得自然。 高汉鸥突然对邢照阳另眼相看，连目光里都带了几分他自己也没意识到的刮目，“好，爽快。”一屁股在邢照阳的身边坐下，高汉鸥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良久应该是接通了，高汉鸥开始说话，“是，我现在在医院，您现在跟他说话吗？好。” 说完将手机递给邢照阳。 邢照阳淡定接过来，看了眼屏幕上的备注，没有名字，只是一连串的数字。 估计就是个僵尸号码，即便这会儿邢照阳记住了，回头调查也查不到任何关于这号码的踪迹，邢照阳勾了勾唇角，将手机放到了耳边，“喂……” “大侄子，好久不见了，你还好吗？”老董的声音从听筒另一边传来。 一时间，仓库里被绑架的往事猛地被揭开了，董万昌一行人站在面前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邢照阳面色不变，从容的道，“托你的福，还不错。? ?” “哦？是嘛？看来我对你的影响还挺大的，怎么样，医院过夜的感觉好不好啊？”老顽童一样的挑逗语气发出来，董万昌在等着邢照阳的回答。 早猜到老董的人会在暗处一直盯着自己，邢照阳也没怎么惊讶，“老董，咱们的关系没有到接起电话就聊家常的地步，几个月不见，直接送了我这么大的见面礼，是想让我感谢你吗？” 总之就是在兜圈子，老董听了邢照阳的话，笑得很大声，“见面礼，我喜欢这个形容，不过，你老爸那里我也刚刚送去了一份见面礼，不枉我准备几个月，真希望邢永利可以好好的配合我……” “咱们两家的事儿也该有个了结了，不管你是怎么计划的，也不管你还在谋划着什么，尽管放马过来吧，是死是活一朝拼了完事儿，拖拖拉拉的不像个男人。” “好，爽快，那你们就等着吧，” “不管谁输谁赢，肯认就成，希望你不要学你儿子那样，输不起，不过有些话还是说在前头好一些，你跟我们家的仇，尽管来找我们邢家的人来报，只要是姓邢的，个顶个的奉陪。? 要看 书是个男人就别牵连旁人，这做法太tm娘们！” “想怎么做你说了不算。” 不打算继续跟他废话，果断的挂了电话，邢照阳顺势将手机丢给高汉鸥。 高汉鸥贱贱的一笑，转身走向刚刚说话的民警，“警察同志，我来配合你工作。” 隔着挺远，能够看到高汉鸥声情并茂的跟警察说着什么，两个民警，一个负责问，另一个则负责记录，记录的人笔下刷刷不听，简单的笔录之后，他们就放高汉鸥走了。 这时候大家才真正意识到，高汉鸥选在上海的确是有好处的，就比如这一刻，如果搁在旻市，单单曾进就不会放过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让他离开？ “董万昌都跟你说了什么？”看着邢照阳慌张打电话的模样，曾进突然开始担心。 也来不及搭理他，邢照阳单手敲打着膝盖，对着手机吼道，“接电话，快接电话！” 良久，电话终于通了，邢永利声音急促，“儿子，我现在很忙，你有什么急事赶紧说吧。” 邢照阳正要说‘我刚跟董万昌通了电话’忽然意识到不对，“老邢，你那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董万昌说过，刚给老邢也送了一份“见面礼”，他既然有两手准备，那么针对老邢的就绝对不会是小打小闹。 听筒里老邢喘息的声音渐渐变弱，好像在什么地方坐了下来，他沉静了一会儿才说，“北市区的分店刚刚发现一具尸体，是个流浪汉，人是死在咱们楼梯间的，清洁工发现的时候，都已经硬了，当时酒店里在办吴宇宁的出道媒体见面会，事发的时候媒体很多，咱们还来不及处理，照片就都被放到了网上，现在酒店已经被警方围住了，为了方便调查取证，一层的客人全都被清空……” 虽然只是简单的做了介绍，但邢照阳能够想到画面之混乱，这应该就是老董所说的给老邢的见面礼了。 这种情况下，就算是危机公关做的再好，也只能降低负面影响而已，说是完全将负面影响消亡，那压根不可能。 如果搁在平常，或许简单处理了就好了，关键是在莫奈的事情发生后，任何坏事儿都最怕连锁，这样的连锁事件，接连给nh集团的形象造成打击，形象，这种虚无抓不到的东西偏偏对企业的打击力度是最大的。 董万昌这次是势在必得了，专门冲着nh集团酒店而来，看来也跟高汉鸥的动作有关，邢照阳找了个僻静的地方跟邢永利将上海这边发生的情况做了个简单的介绍。 得知其中有高汉鸥的作用，邢永利叹了一声，这小子动作起来，真是不择手段，本来很有能力的一个孩子，跟着老董能学出什么好来？ “老邢，既然他们是冲着酒店来的，那咱们就只能弃车保帅了，虽然酒店对咱们集团的作用不可忽视，但旻市酒店业高汉鸥也是有立足之地的，只有舍弃了这一块，制造业和其他的才能保住，不过你得尽快给运营部下一个通知，前段时间做好的计划暂停，nh要进军制造业的消息从现在开始不能往外放了，不管外界怎么议论，你都不能回应，其他的事情照常进行，我这几天会把对付老董的方案做好，等回去了跟你一起商量。” 老邢嘱咐了几句，这才挂断了电话。 邢照阳回来的时候，直盯着病房的窗户，看到医生们都走了，这才松了口气，多多走过来，“医生说莫奈的情况有所缓解，但还处于危险期，一切还要看她的生命意志。”(未完待续。) 第二四八章 醒了 从开始往医院调岗，每天过来值班的民警都不同。邢照阳也是渐渐才发现这个门道的。已经在这里守了两天，这天中午，一个带着大沿帽的女民警来到这里换岗，下意识看了眼邢照阳的方向，本来想笑的，但却一直绷着。 其实系统内部的大家心里都明白，莫奈和赵冲一定是被冤枉的，只是没有证据，所以他们也无能为力，更何况莫奈现在躺在床上，但凡家属长脑子，就不可能做出什么危险出格的事情，否则这件事儿就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 所以，听到邢照阳在这里，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还可以欣赏帅气的脸，负责这一片的民警都炸开锅了，男的倒是无所谓，女的积极性更强一些，所以挤破了头也要抓住这个跟偶像面对面的机会，于是换岗频繁，人几乎没认识呢就换成下一个了。 多多和白举晨出去买饭，白芷雯回酒店休息，曾进跟着当地公安交接最后的工作，待手里的手续差不多，他下午就要返回旻市了。 邢照阳独自坐在长排椅上，目光没离开过病房。女警转了两圈，也在邢照阳身边坐下，“她的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要等她醒过来才能继续判断，但脑子里的淤血虽然清楚了，可是因为淤血位置不好，所以手术过程中难免会有所触碰，具体的手术效果还要看她醒过来是怎么样的，有可能一两天就醒，有可能……这种情况你也是了解的，身边没有亲人，估计催不起她生命的意志。壹?????看书 ” 女警点了点头，左右看了两眼，犹豫着，好像要说什么，终究又咽了下去。 邢照阳抓紧时间，“那个，可不可以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 “给我五分钟时间，只要五分钟就好了，我想进去看一看她，跟她说几句话我就出来，保证不会耽误你的工作，从出事开始我还没有近距离的看过她，没准我进去说两句她就会醒了。其实只有她醒了你们才好继续办案，不然每天在这里守着，你们手头上的工作也会被耽误。” 女警看着邢照阳，几天没有打理，他胡茬已经很长了，可是越这样越是有男人味，看得人转不开眼睛，尤其他这么温柔的跟自己说话，哪里招架的住，其实刚刚她就想提出来趁着同事们都累了，邢照阳可以趁机进去瞧瞧，但想想还是没有开口，现在既然对方主动提出来了，也不好驳了人家的面子。 想了一会儿，女警点了点头，“说好了，就五分钟。” 一步一步靠近莫奈，邢照阳心跳加速，本来就是熟悉的人，后来变成熟悉的陌生人，现在弄清楚一些事情后，他突然发现，两颗心好像从来就没有离开过，只是他自己转过头去了而已。 坐在床边，邢照阳拿起莫奈的手，放在自己脸侧，看着她脸上的擦伤，心疼到不行，她的手冰凉，因为每天都要输液所以手背上几乎都是针眼，但昏迷状态的她连疼都感受不到。 “我来了，你的仇人来了，快起来打我……” 氤氲着泪水，积郁了几天的情绪终于发泄了出来，邢照阳垂下头，感受着莫奈手心的温度，“白芷雯已经什么都告诉我了，当年的事情……原来我们家莫是个这么勇敢的女孩？你一直这么袒护你大姐，却在她犯错的第一时间提出要报警，这么正直，天生就该当警察啊……可你为什么要骗我说，撞人，藏人，掩盖事实真相都是你做的呢？你压根儿做不出这样的事情啊！我也是够笨的，听你说就相信，你说我是不是很笨？” “我有好多话要对你说，醒一醒好不好？咱们一起把这个难关度过去，度过去了才好好好过日子啊？这阵子做了这么多的糊涂事儿，你总要给我机会补偿吧？没有你在身边，老董那帮人我怎么应付啊？你如果继续这么睡下去，我可就要颓废的被他们给收了。万一等我死了，你突然醒过来，那咱们俩不成了罗密欧与朱丽叶吗？” “孩子的事情，你不打算跟我说点什么吗？明明自己比谁都心疼，为什么还要做那么一场戏来给我看？单单给我找发泄的窗口，这样值得吗？那你的苦和疼去哪儿发泄？” 抬起头，湿热的唇扣在莫奈的手背上，邢照阳满脸痘被泪水打湿了，“醒过来好不好？醒过来才好并肩作战啊……” “偶像，我们队长要回来了，你说完了吗？”女警开门在外面催促。 “好，我知道了。”口里答应着，手却还不舍得放开。 “我们队长真的要回来了，你再不出来的话，我会挨训不说，以后也没办法帮你找机会混进来了。” 闻言邢照阳起身，却在转过身的瞬间动作顿住，整个人像被什么东西定住一样的僵在那。回过头死死的盯着手。 女警焦急的站在门口，等着邢照阳出来，并不停张望看着走廊转角，“偶像，真的不能再拖了。” 邢照阳压根没听到女警的催促，他一双眼睛盯着自己的手。被莫奈紧紧攥着不肯撒开的手。 “她醒了，快去叫医生……”还没来得及享受爱人醒过来的喜悦，女警冲进来把邢照阳拉了出去，“我们是不能离开的，你赶紧去叫一声。” 多多和白举晨回来的时候，刚好看到邢照阳扒在窗户外面，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两人丢掉买回来的东西，急忙冲了上来，就看到两个医生围在床边，还有三两个护士在弄莫奈床头的机器。 霎时间一个不好的念头冲袭了多多和白举晨的大脑，“什么情况？莫奈怎么了？不好了吗？” “她……她醒过来了。”邢照阳的声音低沉还很沙哑，关键语速很慢，一个停顿差点儿吧多多和白举晨吓死。 医生出来以后，面带着笑容，“情况还不错，再观察十二个小时，如果一切都显示正常，那就真的没什么事儿了，只是她身上的伤还有不少，所以要小心照顾。” 邢照阳听了这才放心，重新回到窗边的位置往里看。 莫奈正好看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同时笑了。(未完待续。) 第二四九章 翻身仗 下午曾进回来，跟邢照阳简单交了个底儿，“这次的案子在旻市董万昌他们并非没有留下证据，我们队上的大墨已经顺着线索去找了，为了莫奈，我们也一定会追本溯源扣到董万昌的身上，拐卖妇女儿童，加上买卖器官，这些条目加在一起够董万昌吃一壶了，只有将他们绳之以法，莫奈的事情才能解释的清楚，上海这边就暂时交给你了，不过既然她醒了，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之后你最好也返回旻市，那边跟高汉鸥的主战场还等着你，咱们只有双管齐下，跟他们对峙，才有机会赢，必须在莫奈这案子审判之前把事情搞清楚，不能让她含冤入狱。” 邢照阳当然懂曾进的意思，点了点头，目送着他离开。 十二小时听起来很短暂，但其实看你怎么度过。走廊里，多多、白举晨和邢照阳无时无刻不趴在窗户上看动静，但他们都知道，这样直面的交流机会等莫奈的情况好转以后就不会再有了。 一旦恢复正常，案件从公安的调查取证阶段结束，莫奈就要被送进看守所，等待检察院的核实，公诉，然后是法院的审判，这之间还要有几个月的时间，只有几个月的时间。 也就是说，如果邢照阳和曾进的动作快，准，狠，稳，那么在这几个月将董万昌的团伙一举拿下，莫奈才有可能沉冤得雪，否则……她就要背着骂名和罪名走进女子监狱了。 一想到这，邢照阳就说不出的心痛，老邢那边的状况每隔一个多小时都会有个专门的人给邢照阳打电话汇报。 弄了个小本子，邢照阳专门做了记录，没人的时候他就会坐在椅子上时不时的写两笔，不知道在计划着什么，但凡有人靠近，他就合上了，搞得神神秘秘的。 两天之后，那个小女警又来值班，看到邢照阳哀求的目光时，顿时又招架不住了，这回给了他三分钟时间。 走进病房，看着莫奈比之前几天好很多的气色，邢照阳放心不少，坐在床边拉住他的手，交流间突然少了锐气，两人还有些不习惯。 莫奈支撑着想要起来，却被邢照阳喝止住了，“不要动，不要动，我只有几分钟的时间，听我说。上次我过来说的话，你是不是都听到了？” 莫奈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 这就是肯定了。 邢照阳也笑着，只是略显疲惫。 莫奈心疼的摸着他的脸。 “我本来也想着高汉鸥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把你送上车，仅仅安排一次醉驾那么简单，他肯定还要记挂着给NH带来的后续影响，后来他报案的时候提到过，那个车里是是有麻，醉。品的，为什么后来警察搜的时候没有搜到？” “我上车之后就想到了，他们千方百计逼着我开车不过就是想要我的性命，借着我的这件事情打击NH集团，彻底摧毁NH的形象，如果是这样，那么车上绝对不简单……趁着跟赵冲说话的时候，我仔细打量了高汉鸥周围人的目光，发现他们时不时会看着赵冲的座位底下……虽然那会儿还受着酒劲儿的影响手脚不太听使唤，但脑子是灵光的，所以把赵冲弄下车之后，路过大桥的时候，我就翻出他座位底下的那包东西顺着窗子丢到了桥下。” “这么聪明？刮目相看啊……” 莫奈傲娇的扬了扬下巴，本来想炫耀一下，结果动作太大，扯动了脑上的伤口，哎呦一声不敢再动了。 “时间不多了，我进来是想说，董万昌另一边对集团总部和各分部都有着计划，说不上会对哪里下手，所以老邢那边有点捉襟见肘，我必须回去支援，医院这边我会派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不让董万昌的人有机会下手，警察那边曾进也会托熟人照顾，我必须要离开一段时间了，因为在你审判之前，我跟曾进必须把事情办妥，如果不把老董的人都绳之以法，你就没法重获自由。” 莫奈当然懂得这个道理，她抿着唇眨了两下眼睛，“我知道，跟老董他们对峙，你们一定要当心。” 女警在门口催促，邢照阳知道不能再废话了，起身在莫奈的唇上扣了个吻，久违的味道，却在这样复杂的环境下重温。 又隔着玻璃陪了莫奈一个下午，邢照阳当天晚上的飞机飞回旻市，跟他一路的是白举晨，，公司有大事，策划部虽然不在前线，但也要回去坐镇。多多和白芷雯则留在这里陪伴。 刚刚抵达机场，两人就一路回到了集团总部，都深夜了，集团大楼的灯还亮着。两人推门进来，老邢坐在办公桌后面，看着满桌子报上来的材料，头痛欲裂。 “这是今天光旻市各个分部酒店报上来的资料，你们看看吧。” 一人拿了一份，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全是投诉记录。甚至很多问题都是鸡毛蒜皮的不能鸡毛蒜皮了。偏偏这会儿被抬上来，让谁都没有还嘴的余地。 “入住率今天下降了百分之二十，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光旻市的这几家分店就要关门了。咱们的人已经联系除了航羽集团以外的其他家，没人敢收这个烂摊子。” “这个是自然，把NH旗下的不单单酒店在内的各个领域搞臭，然后再低价收购，这才是高汉鸥最终的目的。明天我让秘书跟他联系，是时候该碰碰面了。” “可是现在就找他，会不会太着急了些？”老邢的男秘书在一旁问道。 邢照阳和白举晨同时摇头，“反正结果都是被高汉鸥收过去，如果再挺几天，他占到的便宜将更大。” 秘书点头，“那就我来联系吧。确定了之后会告知您的。” 邢照阳点头，将自己的小本子丢给邢永利，“这是我拟定的计划，你看一看明天给我答复。” 邢永利嗯了一声，打开本子扫了一眼，随即目光复杂的看了眼儿子，“你真的打算这么做？” “如果不让他们看到咱们溃不成军，这场仗是没有翻身的机会的。”(未完待续。) 第二五零章 埋下 “除了北市区的酒店分部以外，其他各个区的都在闭店整改，还有刚刚接到他们集团秘书办公室的电话，说邀请您今天下午三点钟一叙。” 高汉鸥端着茶杯，微微一笑，“你怎么看？” “我觉得他们是挺不住了，光旻市这几家酒店几天之内就被击的惨败，别说翻身的机会，连缓冲的机会都没有，但他们却还嚷着整改。现在的状况谁都看的清楚，北市区的那家分部最为严重，估计他们是没办法保留了，所以想着让咱们收购，至于其他的分部，估计是还想揣在怀里热乎几天，不舍得交出来呢，所以才想着整改……” 放下茶杯，高汉鸥笑容更甚，“捂着？他也要有机会才行，整改是没有用的，现在人们不满意的是他们整个集团，跟门面和结构没有任何关系。那就看今天下午谁来跟我谈了，光北市区交给我？哼，还不够塞牙缝，我要的是他们整个旻市的所有酒店！” “那，酒店都吞了之后，咱们接下来？” “酒店击溃之后，上头应该还会针对下一个领域，NH集团太庞大，只能一点一点的攻击，不过计划链早就形成了，咱们只要按照上头的做就行，现在的重点是看紧NH，一旦他们有什么自救的动作，每一个小细节都不能放过，老邢虽然资历深，但论谋略他敌不过他儿子，越是咱们占上风的关键时刻，越不能松懈。现在只要后续资金流入，咱们就可以有更大的动作了。” “虽然咱们的情况看起来比NH好很多，但是后续资金本来说这几天流入的，却推迟了快半个月，你说会不会是上头？”秘书试探的问道。 “最近生意不好做，警方那边看的紧。” 午后的茶馆，因为已进秋季，所以透过窗吹进来凉爽的风，邢照阳早就到了，却迟迟等不来高汉鸥。想到他会摆架子了，但没想到他摆了一个小时这么长。 白举晨跟在邢照阳身后，本来今天不打算来的，但有些工作还是要他一起才行。邢照阳刚刚进公司，无论是人手方面，还是其他保密方面，白举晨都是最佳人选。 门被推开，高汉鸥一张笑脸走进来，“抱歉啊，刚刚路上真是太堵车了，迟到一小会儿，没让二位等烦吧？” 这副讨人厌的模样，看着都想吐，白举晨努力让自己沉住气，强装着不在乎。 简单的寒暄之后步入正题，果然如高汉鸥所料，邢照阳今天过来只打算跟他谈北市区分部的收购计划。 “不是我不照顾，只是现在酒店行业吃紧，更何况前几天北市区的这个分部刚刚死了人，你是知道的，国人最在乎晦气这件事儿，一旦有人占到这儿了，甩都甩不掉，死了人的酒店谁来住？” “看来高董是有高见了，说说吧，都好商量。” 高汉鸥笑了笑，将茶杯举到嘴边，“光北市区一家，我收回来也没有用，就算改名换姓，可地方它还在那儿，对我来说太吃亏了，除非……你们集团的酒店全都让给我，有赚有赔，加在一起这才有利可图，不是吗？” 从茶馆出来直到上车，白举晨都气呼呼的，邢照阳看出他的不满意，微笑着安慰，“反正迟早都是高汉鸥的，只不过他先选择北市区的分部下手罢了，如果今天不答应，同样的手段他可以接二连三的使下去，等一个一个都被他毒死了，到那会儿再出手，咱们更赔。” “可是趁着现在还不错，其他家……”话没说完，白举晨把自己给否了，“旻市的酒店行业里，哪里有人在这个时候出头跟高汉鸥抢食吃？” “如果我猜的不错的话，接下来他们就要把目光放在购物中心了，不能让他们占据主动权，要把主动权拿回来。”邢照阳说着，拨通了自己运营部助理的电话。 “把咱们要投资制造业的消息慢慢的放出去，要做的不留痕迹，让对方以为咱们在偷偷做这件事情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习惯了邢照阳突如其来的怪异思路，助理什么都不问，爽快的答应了。 这个助理，邢照阳还算满意，做事够机灵，办事够灵活，善于曲线作战，想事情的思路也经常发散思维。几个小时以后，关于这条消息的分析方案已经放到了高汉鸥的办公桌上。 “原来是想着用新领域来盘活啊……”高汉鸥的笑容意味深长，“那我看你要咱们盘……通知你手下的一小组，专门盯着NH集团近一段时间的动作，但凡有关于跟制造业相关企业联系的事情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只要他们跟哪家签好了合约，咱们必须用尽一切代价，把单给抢过来，一点活路也不给他们留。” 晚饭是跟曾进约好的，从常去的那家烧烤店打包了些吃的，两人在邢照阳的办公室撸串，谈到案子的进展，曾进告诉邢照阳，“有个之前办案的时候涉案的小女孩儿，是个学生叫郑薇薇，莫奈对她很熟悉，之前小女孩儿一直失踪，但最近我们突然找到了她，天知道这个世界有多小，你知道这个女孩儿现在在谁的手底下做事吗？” 邢照阳想了想，“不是高汉鸥，就是其他跟老董有关系的人。” “那个女博士，你还记得吗？” “哦？老熟人啊，当初差点儿把我腿给锯了。那这小姑娘不简单啊，能被那个女人看中。” “的确，是个厉害的角色，我现在就后悔，当初让这小姑娘从眼皮底下溜了。不过现在看来，倒是好事儿，如果不是她，我也盯不上那个女博士，接下来就可以顺着杆子往上爬了，估计很快就能摸到老董的老巢。这个团伙还是够大，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不能打草惊蛇，否则他们打一仗换个窝，再抓就难了……你今天怎么样？刚听举晨说下午去见高汉鸥了？” 邢照阳点头，“恩，刚刚埋下伏笔，就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老老实实的钻进来。”(未完待续。) 第二五一章 伏笔 跑了一天的一线，半夜回到办公室的时候，邢照阳拨通了多多的电话，视频通话。 自拍的角度，多多将手机放到了病房窗子的外面，“这样能看到吗？” 隔着手机屏幕，隔着玻璃，两人四目相对，莫奈的脸色比几天前要好很多，人也看着精神了不少，都可以做起来了。 聊天是不可能的，两人只能远远的读对方的表情，还好多多的手机屏幕够大，十多分钟的对视之后，多多把手机拿了下来，“我看明天有必要下楼买一个pad去，这样莫奈看你也方便。” “她什么时候出院？” “医生说还要三五天，估计也快了，不过都要看她的恢复状况，我们都很矛盾，希望她快点儿好，但是想到好了之后就要去看守所待着，又开始担心起来。你们那边如何呀？” “高汉鸥已经进入我们的包围圈了，一切就看这几天的动作，多亏了你在航羽集团内部工作的朋友透出消息来，不然我连下手的着力点都找不到。” “哎，人生处处是朋友嘛，这个没什么的，记得要狠狠收拾高汉鸥，打的他没法翻身，给我和芷雯好好的报这一仇。” “提到芷雯，我已经让卓一轩的人想办法黑高汉鸥的电脑了，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她的那段视频，等有进展了会跟你们说，那你们也早点回酒店去休息吧，明天还要过来医院。”虽然对白芷雯还没有原谅，但考虑到她出了事儿之后，莫奈又会伤心到不行，邢照阳就不得不管这摊子的烂事儿。 多多点头，电话挂断。 劝人家出去休息，邢照阳却在秉烛熬蜡。开始研究着桌面上今天跟各个生产厂商的合约细节。一天之内他连续搞定了三个生产厂商：一个是手工业制造的，高端路线的手工业生产厂商，签了订单之后，就可以下手了；另外一个是生态科学和环境保护方面的，现在环保材料和生态科学技术是走在前沿的，有政府的大力支持，可谓谁参与谁获利，虽然前期投资会大一些，但是成了规模之后，获利也是丰厚的，剩下的是海洋科技方面，总之都是高科技的制造。这是整个NH集团的希望了。 连续下跌的股价，和相继出问题的各个领域，国人的不买账相当于一记重锤，现在的NH集团在众目睽睽之下饱受着各方的监督，只要再出什么行差踏错，那真的就要呜呼哀哉了。 并非NH太脆弱，而是这次的打击来的太突然，太尖锐，刺中一个伤口，还没来得及补救，接下来又撒来了一大把盐。 所以小有小的好处，大有大的难处，体积庞大，一旦受创，很难弥补。 翻身仗更是难上加难。 正在算计着今天的帐，这时老邢走了进来。 邢照阳将三本合约交给他，“今天的成果。” 老邢很满意，仔细翻了一遍后点了点头，几乎看到了希望，“那下一步就是……” 电话响了，邢照阳直接按了免提，是白举晨打来的，火烧房子一样，“刚刚接到了三个电话，分别是下午你签合同的三家公司，他们都表示，宁可付违约金，也要终止合同，我侧面了解过，你前脚走，高汉鸥的人后脚就跟他们联系了，这是要切断咱们后路的节奏……” 父子俩四目相对，看着刚刚还奉为珍宝的合同。屋子里安静极了…… 相比沉得住气的邢家父子，白举晨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第二天还不到八点就冲到了邢照阳的办公室，“到底怎么办啊？我昨天暗中了解了，高汉鸥这回是志在必得，咱们走一条新路出来，他就抄一条路，咱们开辟一条路出来，他就抢一条路。你知不知道着急啊？” 邢照阳眼睛都还没睁开，被白举晨硬是给吵醒了，从沙发上爬起来，揉了揉眼睛，“干嘛呀一大早上的？我后半夜才睡着，刚梦见跟莫去海边你就来了，搅扰我的美梦。” “还有心思跟小奈去海边呢，出大事儿了你不知道啊？昨天那三个单子，怎么办啊你说？” “退了就退了呗，高汉鸥未必得到什么好处，咱们跟那几个厂子签下的价格已经算是快到上限了，这价格刚刚互利双赢，如果高汉鸥中途插进来，他必须以高出几成的利来说服对方，不仅如此，这违约金里恐怕也有他的一部分，所以真正运作的时候，资金链还是一个问题，突然跟三家公司签约，他原本的基础也不算雄厚，带不带的动还两说呢，吞是吞下来了，但是蛇吞象也得消化的完才行。” “可是，他身后还有老董啊，那么大个不法分子的团伙，给点儿资金还是很容易的……” “我已经侧面跟工商部门打过招呼了，最近他们盯着航羽集团盯得很紧，他的资金来源必须得做到完全无形才能藏的过去，否则，骗不过别人的火眼金睛。” 白举晨狐疑，“所以，这三个制造公司是你给他挖的陷阱？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万一呢？万一他的资金跟上了，这次成功的将三家公司给消化了，产品成功投入市场，早咱们一步跨入制造业，那怎么办？” 邢照阳耸了耸肩膀，“认栽喽……” “这就完啦？你靠不靠谱啊？我以为你至少得有一两个备选方案，摆脱这么大一个集团公司等着你带领呢，认栽是怎么个解释啊？破产的时候你就跟全体员工说，认栽喽？谁买你的帐啊？” “你冷静一下好不好？事情还没到最后呢，干嘛这么悲观啊？我相信自己的运气，应该没问题的。” 白举晨彻底被搞得无奈了，“摆脱我看你平时挺靠谱的，拿着你老爸的公司当玩具呢？这不是儿戏，这是认认真真的，你现在是在战场上，你是主帅，抱着这么儿戏的态度，你的兵将们会跟着遭殃的！” 邢照阳亲自倒好水，将水杯送到白举晨的手里，“放心吧，我刚刚是逗你呢，有备选方案的，你慢慢看吧……” 沉稳的样子让白举晨都看愣了。(未完待续。) 第二五二章 老熟人 &nb清晨，阳光明媚，曾进他们蹲守了一夜终于把女博士所在的整个窝点给端掉了，托郑薇薇的福，才会这么顺利。 &nb审讯室里，女博士红唇烈焰，一身黑色紧身裙更是趁得身材姣好，赵冲这几天刚刚回来，一回来就负责跟着曾进审人，很少遇到这么养眼的嫌疑人，所以屁颠屁颠的跟着进来了，早忘记自己因为这帮人受了多少苦。 &nb长长的问卷摆在那儿，格子却都是空的，女博士从进屋开始就一句话都没有说过。 &nb曾进一直注视着她，“就算你不说话，有些事情也是可以形成证据链的，我们抓捕的时候你拒捕，那个被你打一枪的警察知道现在怎么样了吗？他已经死了，现在你身上背了命案，杀人的瞬间被我们的记录仪录下来了，画面特别清晰，即便你不说话，用这些东西我也能把你送到监狱里去。不过，如果你选择戴罪立功的话，那就另谈了。” &nb女博士红唇一撇，笑了，她动了动脖子，看向赵冲，“你，连自己的战友同事都保护不好，还有资格坐在这里问人？” &nb像是被戳中了一直隐藏的心事，赵冲的脸瞬间就白了。 &nb曾进眯起了眼睛，弧度意味深长，“我再问你一遍，董万昌人在哪里？” &nb女博士只是笑，仿佛什么都听不到一样，熬了一个多小时，都是这个结果。 &nb曾进跟赵冲从审讯室出来，赵冲垂着个头，一言不发。 &nb“那件事情没有人怪你，不是你的错。” &nb“可是，我的确没有保护好她。” &nb“高汉鸥从一开始就编好了密不透风的网等你们钻，你觉得你再努力有可能将莫奈带出去吗？她选择把你推下车，已经算是顾全你了，如果你再一蹶不振，因为嫌疑人的一句话就垂头丧气的，你对得起她当时冒的风险吗？” &nb好像想通了，赵冲重重点了点头，“我还等着师姐回来给我介绍对象呢。” &nb回来这么久，还没回家去看看，虽然找了一票人将邹如和其他家人都保护起来，但邢照阳还是不放心，吃了午饭之后顺便回家看了一眼。 &nb邹如跟茵茵和小谷在客厅里看着电视，迪斯尼的动画，两个孩子看的笑语连珠，一旁邹如时不时给他们送些水果到嘴边。 &nb看到邢照阳进了大门，邹如起身过来迎，“公司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 &nb“暂时告一段落，不过很快又要有下一步的动作，这几天家里没什么异常吧？” &nb邹如看了眼身后的两个孩子，摇了摇头，“没有，一切正常，你的人二十四小时在我们身边呢，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 &nb“他们在，不过是多了一重保障，不能防止万一，所以你们还是要多加小心。姥爷还好吗？” &nb邹如点头，“小奈的情况怎么样了？” &nb“她的身体已经快要痊愈了，身边无时无刻都有同事们照顾着呢，所以没事儿的，况且多多和白芷雯也在那里，以防她有什么需要。老妈我怎么觉得你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nb邹如想了想，还是决定跟儿子坦白，“我只是觉得，你舅舅他可能……” &nb邢照阳脑子里轰的一声巨响，他怎么把舅舅给忘了，舅舅跟女博士几乎是一线接触的。当初为了避免给舅舅造成不必要的麻烦，邢照阳一直找人暗中保护他，而没有告知他女博士的身份，虽然这工作一直做着，但最近几个月他已经没收到派过去人的回信了，突然这么被邹如一提醒才想起来。 &nb“舅舅他怎么了？”强自装着镇定，邢照阳不想让邹如看出什么。 &nb“你姥爷的情况好转之后，我找了他很多次，最开始他还很排斥我，后来渐渐的就好很多了，我以为可以像正常朋友一样的跟他交流，可最近几天我给他打电话他一直都不接，发微信也不回……” &nb“我去他家里看看。” &nb邹如抿嘴点了点头，她正有这个意思，“我听说你舅舅负责的那个生态技术的公司前几天找你了？” &nb“嗯，我刚跟他们签下了合同。” &nb“我没记错的话，制造业并不是n领域，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高汉鸥把你们的路给堵上……” &nb“老妈你放心吧，我先不说了，要去看看舅舅。” &nb“好，有什么事情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 &nb邢照阳二话不说的奔出房间，第一时间给曾进打了电话。 &nb邹远所住的小区就在科学院的旁边，相当于家属院的地方。 &nb将车停在小区外面，邢照阳独自走了进去，上次过来还是一年前的事呢，转眼之间。 &nb敲了三下的门，里面没有回应。邢照阳趴在门上听了听，屋子里没有动静。 &nb来这里之前他去过邹远的办公室，秘书说他已经两天没有到办公室去了，两天前他说身体不舒服就回家来休息，这两天一直没有跟办公室联系。 &nb邢照阳心里不祥的预感越加强烈，他掏出舅舅放在自己这里的备用钥匙，咔咔两声将门打开了。 &nb屋子里很干净，客厅很整洁，家具的摆放，到处放着的物件还跟一年前邢照阳过来的时候一样。 &nb脚步尽量放轻，邢照阳往卧室走去，路过洗手间和厨房，都没发觉有什么异常。 &nb但没有异常就是最大的异常。 &nb卧室的门紧闭着，邢照阳攥着门把手，缓慢的将门推开，忽然感觉有一道力在往里面拽，他突然松开手，门却还在继续开，直到最后整个卧室呈现在邢照阳面前，一把黑色锃亮的枪顶在了邢照阳的脑门上。邢照阳高举双手看着面前的熟人，没有说话。 &nb握枪的人龇着一口并不齐整的牙看着邢照阳，“老哥们，咱们俩有一阵子没见面了呀！” &nb余光扫到床上被五花大绑的邹远舅舅，邢照阳咬紧牙关看着眼前握枪的人，“董博，命不小，居然还活着。这要感谢你当时手下留情啊，要是当场毙了我，现在也就没我什么事儿了。不过你们够狠的，女博士藏的那么深都被你们挖到了，t奶奶的要不是我跑得快，现在也在号子里了。”(未完待续。) 第二五三章 被擒 邢照阳眉眼一眯，“女博士落网了？” “少tm跟我装糊涂，你跟那个姓曾的不是一伙的吗？看着就是你的狗腿子，你能不知道？” 邢照阳无奈的摊了摊手，“我还真就不知道。不过，你跑了就跑了，来我舅舅家做什么？” “是女博士告诉我的，哪儿都别去，但凡跟他们失去联系，来这儿盯住邹远就行了，只要拿住邹远，我就能拿的住你。” “哦？那不如咱们就赌一把吧？” 床上的邹远瞳孔放大，嘴被塞着，呜呜有声却发不出来。 邢照阳对着舅舅笑了笑，显然是想让他放心。随即看向董博，“怎么样，敢不敢赌？” “赌什么？” “就赌咱们谁的手快……” “怎么赌？” “五秒之内，我能饶过你碰到邹远，如果我碰到了，那么算我赢，你放了他，由我来当你的人质，如果我输了，那我们俩都归你处置。” 董博看了眼门口到床边的距离，也有几米远，更何况进门再绕过门角的书桌走到床旁边，那简直用跑的都得五秒钟，更何况中间还有个他…… 嘴角扬的老高，董博用枪头做了个点头的手势。 邢照阳嘴角微微上扬，“那么开始数秒了……”话音刚落一个大步上前握着枪头往下一掰，手势利落的将枪抢了过来，对着屋顶就是一枪。 董博整个人下意识趴在地上，趁着这个空隙邢照阳一跃跳到了董博跟邹远之间，利落的把枪顶在了董博的头上。 “md，骗老子！老子跟你拼了！” “如果不想脑子里可开花，你可以现在就站起来。”董博动了动脚，顿了一秒之后，识时务的把双手扣在脑袋上了。 邢照阳却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站在原地没有动静。 良久，董博翘了翘眼皮，“怪不得我哥会败在你的手里，老子刚刚就忘了你当过兵，擦！” “别抱怨了，聊点正事儿吧，想不想我放了你？” 董博眼底闪过一道亮光，“什么意思？” “我可以放了你，但是前提是，你要回答我的问题。” “别想耍我，我不会再上当了。” 邢照阳拉了拉枪栓，“那也行，反正我的狗腿子就是北市区分局命案组的头儿，大不了我今儿一枪把你毙了，他回头帮我掩盖证据就成，花一点小钱对我来说没什么，只是……恐怕有些人就要看你的笑话了，好好想想吧，你死了谁会为你伤心？高汉鸥吗？那个小子可是十个心眼九个多，别的不说，咱就说我被绑的那一次吧，高汉鸥明明在旻市有那么多的人，为什么当时处置人的事情不是他去做？你那会儿可是刚刚犯了个案子，你身上还背着个英武训练学校学生的命呢，万一被警察抓到你可就死定了，可他们想过这事儿吗？还有上次，如果现场换成了高汉鸥，你觉得他会像女博士那么救你吗？虽然你也姓董，但我敢保证你在董万昌手下的地位还不敌高汉鸥呢，这算什么呀，你干的活儿有他的少吗？凭什么他就可以爬到你头上做抛头露面的活儿，这事情你想过没有？是你叔叔不给你重要的机会吗？整个团伙里，有能力接手董万昌的人除了你，就剩下高汉鸥了，他从很久以前就处处针对你，无非是想早点把你除掉，这样后备之选就他一个了……” 董博大约沉默了一个世纪，好像真的把邢照阳说的事情分析了一遍，“你挑事儿挑了这么多，究竟想说什么？” “更多的我不会问，关于董万昌以及整个团伙的事情，我知道，就算问了，你也不会说的，但是高汉鸥，你难道不想看着他垮台吗？如果不是他在背后捣鬼，你能落到现在这地步吗？” “你想知道什么？”大约半分钟之后，董博脱口而出。 邢照阳大胆的收了枪，别在自己的腰上，“你起来吧，我说了待会儿会放了你，就是会放你，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把舅舅给松开。只要你跟我交代高汉鸥的事情，我会送你出旻市，一路绿灯。” 显然，这句话对董博的吸引力很大，他慢慢的从地上爬起来，狐疑的看了眼邢照阳，随即目光镇定。 邢照阳当然知道这句话的魅力有多大，。董博之所以跑到舅舅这里来，不是什么女博士的吩咐，而是他没有别的地方去了，现在外边的情况看起来很松，实际上是外松内紧，到处都在找他们团伙的残余人士，所以出城简直比登天还难。 “高汉鸥是从小跟着我哥，直到我哥没了，他被我叔看在眼里，慢慢扶正，一开始是靠着接近黄多多赚取一些人脉，到他小有规模的时候，我叔才开始给他注入资金，那会儿媒体们都说高汉鸥是一夜之间飞黄腾达的，虽然不完全是这样，但也的确是这样。后来……”董博絮絮叨叨的说着，慢慢的将他知道的关于董博的事情全都吐了出来。 邢照阳像聊天一样的跟他附和，聊着聊着，两人的话题就开始偏向了。 “我也不知道我叔最近是怎么回事，我已经有快三四个月的时间没见到他了，家里的事情全部交给女博士来打理，说是去哪儿养生去了，我觉得不是，他应该是哪里不舒……”意识到自己说多了，董博突然收住嘴，“反正我知道的关于高汉鸥的事情已经都说明白了，你打算怎么放我走？” 话音刚落，一群黑衣的特警涌了进来，还没等董博反应过来，已经三下五除二的将他捆了。 意识到自己被耍了，董博嘴里不停的骂脏话。 曾进随着特警进来，看了眼邢照阳和邹远的情况。 这会儿董博已经被揪着站起来，怒狠狠的看着邢照阳。 曾进掰过他的脸，语气诚恳的道，“别骂了，照阳是为了你好，刚刚你跟他说的事情我会全都反应到材料里，算你戴罪立功。争取宽大处理，先跟我回队上，如果你表现良好，我会给你说好话的。”(未完待续。) 第二五四章 进展 &nb一大清早，助理将该天的报纸和主要商业新闻总结之后放到了邢照阳的办公桌上，角落里还对了一小份娱乐头条。 &nb商界看完之后，偶然间发现了助理放到角落的娱乐版，这才发现竟然是跟紧进莫奈消息的报道。 &nb从上海出车祸，到举报人称车里有什么，再到医院救治，甚至还贴出了邢照阳等人在医院走廊里的照片，所有进展一五一十，竟然还做成了阶段性的专题，包括北市区分局对莫奈因为这次事情而下达的处置全都贴上来了。 &nb这无疑是有人操控着刻意曝光的。 &nb而这个人，不猜也知道，是高汉鸥。 &nbn点什么，中高层的人最近几天好几个离职了，白举晨推开邢照阳办公室的门，急得跳脚，“你到底怎么个意思？多少给我叫个底儿行吗？我整天都踏实不下来。” &nb邢照阳微微一笑，“我早就给你交过底了啊，高汉鸥根本不是什么问题，很快就会解决了。” &nb白举晨满脸黑线，“这算什么交底？”说话间看到邢照阳办公室角落里的行李箱，“你要出差吗？去哪？” &nb“上海” &nb“上海？” &nb“嗯，多多前些天不是回来了莫，我想着莫奈一个人在那里，有点担心，所以想去看守所看看她。” &nb“那高汉鸥这边怎么办？你走了他万一趁虚而入呢？” &nb“这不还有你和那么多人呢嘛，老邢也不走，你们都在啊。” &nb“你这是逼我夸你啊？还是逼我损我自己啊？非要我承认自己能力不如你吗？” &nb哈哈一笑，邢照阳拍了拍白举晨的肩膀，“我没有那么幼稚，高汉鸥刚吞下三个工厂的订单，现在抓紧忙着手里的事儿还忙不过来呢，只要咱们这边没有动作，他是不可能主动出击了，短时间内……所以呢，不用太紧张，瞧你这通体神经绷着的样子，婚礼就剩下几天了，你就不能分分心，好好去准备准备？这可是你自己的亲婚礼啊……” &nb白举晨翻了个白眼，“像我爱跟你这儿张罗似的，巴不得赶紧去帮着多多忙活呢，不过我们最近商量着，要把婚礼延期，莫奈的情况和你家这边的情况都不稳定，我们的婚礼办起来也不痛快，反正什么都确定下来了，往后推个十天半个月的也没什么问题，再者说了，我妹妹都不在，这婚办起来有什么意思，我要等我妹子回来了才礼成……” &nb下了飞机，邢照阳一路赶往看守所，灰白色的大门高高的耸在面前，他跟司机打了声招呼，随即自己进去了。 &nb约好的时间，探望室很空，只有一张桌子，邢照阳是先到的，就在椅子上坐下，听到对面走廊里有咔咔两声响，随即是有人走过来的脚步声。 &nb当莫奈被带进来的时候，邢照阳的心整个一颤，仿佛经历了地震海啸一样的开始眩晕，紧接着是后知后觉的疼，心疼。虽然见面之前想象过无数次她的状况，想象过会萎靡不振的，也想过会受苦受累的，却没想过她变化会如此之大。 &nb瘦了起码两圈，原本就纤细的腰杆现在估计一折就折了，脸整个尖的不行，上身的黄色看守所马甲衬托下，面色更是苍白如纸，却还强挤着笑，看到邢照阳在，她的状态立刻精神了许多，但随即就黯淡了下去，仿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在邢照阳对面坐下。 &nb“最近怎么样？还好吗？”握着莫奈的手，还是以往的温度，却明显小了一圈儿。 &nb这突如其来的温度给了莫奈莫大的勇气，她笑着点了点头，“挺好的，以往都是我送人进来，跟看守所的人打交道办材料，我在这里提人问人，忽然换个角度待在里面，居然还有新的发现，不同的体验给人不同的感觉，这下我真的相信这句话的深一层意思了。”她虽这样说，却还保持着笑容。 &nb邢照阳手攥的更深了，“很快，很快就可以带你出去，曾进那边进展的很顺利，我这边也是，把他们一网打尽之后你就可以出来了，出去之后狠狠的收拾我让你撒气，好不好？” &nb莫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笑，“我的事情给集团影响很大吧？集团现在的情况是不是非常不好？” &nb“没有啊，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很容易就翻身了，更何况还有我，我是不会让集团倒下的，等你出来，我就把老邢挤下去，接好了班儿等你来坐董事长夫人的位置，怎么样，是不是很诱人？” &nb“还有心思逗我啊？姥姥和姥爷怎么样，阿姨他们……” &nb抢在莫奈的前面，邢照阳插话道，“我想起来了，等你出去，咱们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注册登记……不过在此之前，你是不是把对老妈他们的称呼改了？” &nb莫奈刚要笑，却慢慢的把手抽了回来，“谁说要跟你登记？我的事情的确说清楚了，但你的事情呢？吴宇宁的事儿呢？” &nb邢照阳饶有兴致的翘起嘴角，往身后的靠椅上一靠，“还说没有吃醋？那就猜个谜语吧，猜猜吴宇宁的真正身份，等你出来那天再揭晓答案……” &nb时间有限，邢照阳只能尽可能的报喜不报忧，让莫奈轻轻松松的在这里待着，等着外面的消息，随时准备出去。 &nb莫奈也是在尽可能的将里面描述的多好多好，实际上看守所的环境的确没有很乱，但气氛难免压抑，刚刚经历过车祸等一系列打击，身体刚刚恢复就被送到了这里，无疑也是一种重创。最紧要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工作。 &nb命案组的工作是莫奈从学生时期就开始的梦想，遭过这次重创，别说命案组，以后组织内的工作她都占不到边了，出去以后用什么谋生？在哪里立足，都没法确定。 &nb虽然邢照阳说了要让她稳坐董事长夫人的宝座，可莫奈不是靠着男人吃饭的人。 &nb以后自己的职业规划该怎么走，要怎么走，还要细细的算一算才行。(未完待续。) 第二五五章 现形 当天去当天回，邢照阳落地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了。 罗洋亲自开车到机场来接机，派头之大啊，顺便还带了不少粉丝过来。 上了罗洋的车，邢照阳一头栽倒在座位上，闷头开始大睡，不管粉丝怎么疯狂追在后面，我自岿然不动。罗洋也第一次学会懂眼色，竟然一路都没有打扰他。 没有回家，直接来到集团大厦，罗洋调侃着停好车，“估计这阵子你家里落得灰被放出来，整个城市都要陷入雾霾了。” 邢照阳伸了个懒腰，觉歇的不错，“少废话，让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跟你事先想到的差不多，高汉鸥吞下那三家公司的订单之后，订单量太大，资金周转不开，加上曾进那边的进展颇大，所以影响了他这边的资金流入，这几天正在跟买方洽谈交货时间呢，估计快要挺不住了。” “混了这么些年，他腰包里不可能没有备份的。”邢照阳疑惑。 罗洋神神秘秘的笑了，“是人就有软肋，给你个机会，猜猜高汉鸥的软肋是什么？” 看对方煞有介事的样子，好像信心满满，邢照阳将对高汉鸥的印象重复寻思了一遍，最后在一个领域锁定了，他没有直接说出答案，而是反问了罗洋，“卓一轩这几天有没有给你打电话？白芷雯的那段视频，他找到了吗？” 罗洋赞许的点了点头，“谁让你这么聪明的？怎么一想就能想到点子上呢？”说着冲过来，就要扒开邢照阳的脑袋看个究竟。 邢照阳挥苍蝇一样的把罗洋弄开了，“快说。” “卓一轩的确给我打电话了，他早就把这些搞定了，你说但凡发现跟多多和白芷雯不利的都要删掉，他就这么做了，不过不会打草惊蛇吗？还有，具体细节，你要听吗？” “废话。” 罗洋掘了撅嘴巴，“他说攻击高汉鸥的个人电脑时发现，除了白芷雯，还有好几个人的视频都被高汉鸥锁在了一个加密的硬盘里，废了好大劲才给破解开，结果发现了高汉鸥的一个******……哦，不对是大秘密。” “你粉丝如果知道你有这样的一面，估计崩溃到天涯海角去了。” 两人已经进了电梯，罗洋说到，“我还没说完呢，别打断我，高汉鸥居然喜欢男人，摆脱他虽然有个杰出青年的称号，可换女朋友可是比谁都勤的，我多多姐当年可被他弄得五迷三道啥都不顾了，到头来他却喜欢男的，你说这事儿跟谁说去？有天理吗？” 邢照阳倒没怎么惊讶，甚至面容丁点没变。 “卓一轩对高汉鸥电脑里的痕迹以及文件做了分析，他说高汉鸥很可能是双姓恋，但近一段时间他已经对女人彻底失去了兴趣，所以白芷雯那天在酒店可以说是侥幸逃过了一劫……”停顿了数秒，罗洋感叹了一句，“你说看着挺正常个人，真是看不出来啊……” “没什么看不出来的很正常，高汉鸥……” 这才是高汉鸥为什么这么针对邢照阳，针对邢家的原因——董立。 “对了，刚刚的正题我还没说完呢，除了这个秘密之外，还有一个，高汉鸥最近频繁出入一个地下赌场，他好像染上赌瘾了，” “那么克制的人，他应该不容易上瘾的。”邢照阳说到。 “我也不知道，反正他之前的盈利积蓄什么的，好像大部分都丢进去了，如果不是最近一段时间忙着跟你对峙，估计又要丢进去不少，所以现在女博士的资金链一断，他立刻就傻眼了，但这对于咱们来说是太大的好事儿了。对付起来更容易。” “让你安排过去的人，密切注意吧……” 深夜，躺在沙发上，邢照阳一闭上眼睛就能看到看守所里莫奈的那张苍白的笑脸，心就揪着揪着的痛。 掏出手机翻看之前的照片，说来真是，俩人的合影太少太少了，莫奈本来就不喜欢拍照，唯独有几张仿老照片的电子版，还有几个恋爱时候邢照阳偷拍的，和她坐月子的时候邢照阳偷拍的，那会儿她身子再虚弱，脸色也没有白到今天那种地步。 从沙发上翻身而起，邢照阳打算利用一切时间好好计划，毕竟，大战的时间就要到了…… 曾进第二天给邢照阳打电话，告诉他有董万昌的消息了，这个信息真是比任何好事儿都来得及时。 不过令人意外的是…… “根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董万昌近两个多月一直在医院里，他病得很重，这家医院地势偏僻，是专门给资金丰厚，需要疗养的人准备的，只要有需要，什么专业的专家都能找来。”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动手？” “成了会告诉你。” 不透露具体细节，是规矩。 邢照阳当然明白，“好，等你事成了，我也该收手了。” 放下电话，邢照阳却没有很高兴，他在想着这次莫奈等一连串的事情，其实原本董万昌一定可以计划的更周密更详细更让人无法挣脱的，只是他的时间不久了，所以仓促间想在临走前看到儿子的大仇得报。 但有些事情，急不得，僵持久了谁先动作，谁就容易露出破绽。 又等了几天，曾进那边还是没有消息。今天的工作暂时都结束了，邢照阳换下工作的衣服，改穿了一身休闲舒适的，开着一个来小时的车，来到了目的地。 邹远的家自从上次被董博“占领”之后，有了很大的改动，邹如每天送了两个孩子上学之后，就剩下一件事情，过来照顾邹远。 所以厨房等用的东西，都被她换了个遍。 最开始邹远还拒绝，但耐不住邹如天天过来，什么招数都使了，就是驱不走。 邢照阳到的时候，邹如正在厨房炒菜，听到开门声知道是儿子到了，喊了声让他进屋坐。 这主人的架势可是十足。 邹远正在书房里整理资料，听到动静走出来，“大忙人今天怎么有空过来？” “当然是过来……看看你们的小日子过得好不好。”(未完待续。) 第二五六章 反攻(上) 餐桌上，邹远吃着自己碗里的饭，跟邹如两个并没有交流，但旁人与他们一起，就是能感觉到两人之间的默契。这大约就是他们之间的感情吧？尽在不言中。打听了一些关于邹远研究项目的事情，聊了一个多小时。“照阳，前段时间你跟我要老同学的电话号码，那件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邢照阳笑了笑，重重点头，“当然，还好有舅舅的电话，你同学一听到你的名字，立刻就答应了我的请求，他人不错，不过我给出的条件也够他盈利的，这次如果做好了，就是双赢。”邹如听得稀里糊涂，很迷惑。邹远笑着，“他是我大学时候的同桌，那个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嚷着要实现保护环境梦想的呆瓜，不过坚持总是好的，我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看到他圆梦。”看着邢照阳，邹远道，“不过有你帮他，我相信他一定可以走的更远。”邹如跟邢照阳是一起离开的，母子俩走到车库，邢照阳忍不住问，“老妈，你打算跟舅舅，就这么下去了吗？”“我觉得现在这样子挺好的。我们这边就不用你操心了，什么时候硬仗打下来了，什么时候才好放松下来，不过这几天你自己多加小心。”邢照阳点头，挥别母亲，上了车子。刚按下启动按钮，电话就响了，看到是曾进打来的，邢照阳迅速接了起来，“怎么样？”“抓到了，人就在我们单位，一切顺利，你可以动作了。”邢照阳心放了一半儿，挂断电话扬了扬嘴角，开车直奔集团大楼。下班的时间，航羽集团人来人往。邢照阳再次站到一楼门口，不是一个人，而是带了三个。董事长办公室，高汉鸥接到电话时还很惊讶，“你确定那三家公司的法人都来了？而且是一起过来的？”“是的。”秘书回答。“让他们上来，还有待会儿的安排全都帮我推掉。”电梯里，周建、康宇和王德雅站在邢照阳的身后，“所以，咱们直接开门见山就好了？”邢照阳微微一笑，“对，开门见山就好。”周建，环保技术公司的法人，也就是邹远嘴里提到的那个大学同桌。康宇，海洋生物科技公司的法人，王德雅，高端手工业制造生产厂的法人。三人跟邢照阳都有很好的交情，周建是邹远介绍的，最开始只是看晚辈一样的跟邢照阳相处，后来渐渐地几次吃饭结下了忘年交，康宇，比邢照阳要大几岁，是在邢永利的一个饭局上认识的，当时饭桌上，康宇是资历最浅的一个，但他没有像其他混迹大圈的人一样争萨自己搏点曝光率，而是坐在角落，看大家聊天。待所有人跟自己所了解的对上号之后，再针对性的就对自己有利处的人下手，而且一针就见血，一个饭局赚到的不只是曝光率而已。邢照阳同样也是混迹的目的，但却发现了康宇的不同，饭后找了个机会约他出来，两人聊的也很投机，本来他是想招揽康宇过来集团工作，后来发现，合作比工作更加合适。至于王德雅，只能说是个有梦想有理想的年轻人，学美术出身，设计专业大学毕业之后，跟同学们合开了一家手工作坊，但没几天就被接二连三出现的问题击垮了，同学们纷纷撤资，最后就剩下她一个人坚持。但不再继续制造业，而是进入了上一个流程领域。跟邢照阳的相识也是一次机缘巧合，说起来还要感谢卓一轩。四个人从电梯里出来，邢照阳故意放满了脚步，走在他们三个后面，没有直接进董事长办公室，而是在助理的外间休息室坐了一会儿。看着三个大佬进去了，唯独一个竞争对手在自己对面，高汉鸥的秘书只能脸上挂着笑微笑应对，不能给高汉鸥打电话，也不能有其他动作，一切尽在人家视野当中。只能呆呆坐着，本想找个给人倒水的机会给自己的老板通风报信，结果邢照阳一句“我不喝水”就把秘书的这个念头给断了。而办公室里，高汉鸥好水好茶的已经备好了，只是对于三个人的共同到来，还带着一些忌惮，虽然行业内，高汉鸥跟三家同时签下合约的事情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但三人商量好了一同过来，这事儿还是太怪异了，对方没有动作之前，高汉鸥做着万分的准备来应对。“高董，我们今天来，是有件事想要问你。”周建第一个开口，脸上带着社交笑容。“周总不用客气，有什么话直说就是了。如果是因为订单的问题，那还是要给我个机会解释一下。”周建做了个“请”的姿势。意识很明显，他们就是为了订单的事儿来的。高汉鸥保持笑容点头，“三位一定是接到了我公司打过去的关于协商订单交付时间的电话，所以不放心才过来的，不过这样的小事儿让手下人打个电话问一问就可以了，何必亲自动手呢？”王德雅摇了摇头，“高董家大业大，这么少的订单量一定不在话下，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儿，但对于我们这种蝎司来说就不同了，我们所有的员工就靠着这些钱吃饭呢，如果您这个月的订单交不上来，那我们的员工就只能喝西北风了，工资都发不出来，以后的工作还怎么铺展？”“是啊，高董，我们也是着急啊，不是我们不懂规矩故意过来找麻烦，实在给你们打电话一直打不通。当然我们是信得过高董为人的，只是这事儿吧……还是亲眼见到了，才算放心，今天我们都带了合同过来了，就是想听高董当面给我们一个准话，而且，我们也不容易，我们背后也是有老板的，这事儿一个办不好，我们也会被炒鱿鱼的。”高汉鸥哈哈大笑，“哈哈哈，开什么玩笑啊三位老板，你们都是自己当家做主的人，公司法人还有老板？这是在跟我开玩笑嘛？”(未完待续。) 第二五七章 反攻（下） 三人都不笑，唯独高汉鸥笑容满面，还笑声四溢，所以屋子里渐渐的开始弥漫尴尬分子。【ㄨ】 直到高汉鸥的笑声停了，狐疑的看向对面三个人，气氛这才开始僵硬。 王德雅第一个站起来，“不瞒您说高董，我们的老板今天也跟着一起来了，就在外面等着呢，不如你们两个见面好好聊聊，说说吧？老板他建议我们趁早改找别的家生产，如果您能够把他说服了，那我们三个自然没什么话可说，就算认栽了，也等着你的订单出来。你看怎么样？” 高汉鸥面容深邃，看着王德雅的眼睛仿佛要盯到心里去，“好啊，来了就是客，不过你们也真是太外道了，怎么能让顶头上司在外面坐着等呢？”绕过桌子回到自己的位置，高汉鸥拿起电话对着秘书道，“听说有贵客到访，还不快请进来？” 话说完就盯着办公室的门，直到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来，高汉鸥心里的不祥预感全都应验了。 竟然是邢照阳，这三家公司的老板居然是邢照阳？等等…… 最开始自己从秘书那里得到的消息是邢家在秘密的跟这三家公司签约洽谈，因为有“nh集团要入驻制造业”的消息在先，所以高汉鸥先入为主的以为邢照阳是去签订单了。二话没说让秘书联系了三家公司的负责人，当天就把订单给抢了过来，还声称凡是三家公司跟NH的违约金都由他来付。 如果说当天邢照阳过去压根就不是签约订单去了，而是签合作条款的，那么自己这调了价格的订单以及巨额的违约金，就都进了邢照阳的口袋？这三家公司早就都是邢照阳的了？ 身体一个后仰，高汉鸥整个人跌坐在了老板椅上。 邢照阳笑着走上前，“高董，这是怎么了？身体不舒服的话我们帮你叫救护车。” 秘书尴尬的站在门口，不知道是该出去，还是该怎么，盯着高汉鸥等着下一步的指令。 高汉鸥脸都快气绿了，”邢照阳，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这句话应该我来问才是吧？高董，你处处针对，是想要做什么？最先挑起战争的可是你，我只不过顺着洪流跟你对打了几圈，高董该不会招架不住了吧？” “你故意挑了这三家不搭嘎的制造业来做，就是为了让我在投产过程中耗费大量基础资金，你可真是心思算尽！” “还好，还好，也不算心思算尽，不过真要感谢你的那些违约金了，帮着我们家解决了应急的难题。” 高汉鸥差点就吐出血来，“所以，你今天来就是来收账的？看我笑话的？” 邢照阳摇了摇头，“没有，不止……”看了眼王德雅，王德雅拿出文件包里的厚厚一摞文件，交给邢照阳。 他抽出其中一半放到高汉鸥面前的办公桌上，“这是我找到的你们公司近一年的账目，会计也真够粗心的，做账怎么能这么做呢？一点儿披露都被我的人挖了出来，好心的帮你补好了，他们可是加班加点赶制出来的，这本账基本上没问题了。不过你是知道我的，凡事都很细心，有问题的那本原样我也保留了下来。”邢照阳晃了晃手里的账本，“就在这里。” “你是想用这东西威胁我？” “也不全是，还有几段视频，……” 康宇闻言，拿出了自己的手机，将影片播放给高汉鸥看，其中几段是他在赌场时烂赌的，另几段则是……他跟几个男人****的视频。 除此之外，还有之前别人拍到的高汉鸥跟董万昌接触的视频，等等等等，光这些证据都够看几个小时的了。 高汉鸥整个人呆在那里，“邢照阳，你够狠……” 在此之前，高汉鸥还以为自己已经险胜了，还以为NH最近没动静是在躲避风波。 过于自大，则就是自负了。 “据悉，我市北市区分局近日捣毁了一个拐卖妇女儿童、买卖人体器官的窝点，共抓获犯罪嫌疑人百余名，解救被拐群众数十人，警方经过调查发现，航羽集团董事长高汉鸥跟这起不法分子案件有关，并且因个人仇怨设计嫁祸给北市区前女警员白莫奈，导致其车祸重伤……” 电视机前，姥姥握着遥控器的手都在颤抖，康姑姑从厨房出来看到这情况，立刻转身要回去，却被喝住了。 “什么时候的事儿？” “也没有多长时间，这不莫奈马上就要回来了么。” “我是知道，自己年纪大了，有什么事儿你们都不跟我说，可这是性命悠关的，万一我孙媳妇人没了，我们连最后一面都见不到！” “小奈她没事的，那丫头比咱们想象的还更坚强。” “你赶紧给照阳打电话，问问她小奈什么时候回来，让她接到人立刻带到家里来。” 康姑姑点头应了，掏出手机打电话。放下电话换了一脸笑容，“照阳说了，他人就在机场，莫奈马上就要落地了，一会儿接到人一准带过来。那我给他们准备晚饭？” “快去吧。” 机场里 邢照阳、邹如、多多、白举晨、白芷雯、茵茵……家里人都来了。 白芷雯一身简单装束，回来旻市之后就一直没有加入工作，现在还在调整阶段。虽然邢照阳已经告知说那段视频被删掉了，可经历没法从大脑里删除，白芷雯试着调整自己，也在试着改变。 茵茵拉着邹如的手，焦急等待在机场出口的地方，“姐姐怎么还不出来啊妈妈？” 邹如摸了摸茵茵的头发，“还要等一会儿，飞机不是刚刚落地嘛。” 话音一落，已经看到有人拖着行李箱从出口处往出走。 所有人都不再说话，看着那个方向。邢照阳双手都被汗水打湿了。 一拨人接着一拨人的出来，直到身边最后一处接人的离开，就剩下邢照阳一行人站在原地。 大家开始意识到不对劲，这时候一个穿着机场地勤的工作人员走过来，一眼就认出了邢照阳，“邢先生，白莫奈女士刚刚晕倒在里面了，还好意识不清的时候跟我们说了几句，这样，你们跟我走一趟好吗？”(未完待续。) 第二五八章 加重 “晕倒？怎么会晕倒的？她人现在在哪儿？” “在里面，我们的医生已经在看了，不过需要家属的陪同。考虑到广播你们的名字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所以我试着过来找找你们，本来想着找不到再去广播的，没想到真的被我遇到了。赶紧跟我进去吧。” 跟着地勤人员绕了几层来到机场医护室，推开门就看到莫奈躺在小床上，白着一张脸，身材瘦弱。 在场的人除了邢照阳以外，别的自那件事儿以后就没见过莫奈了，突然间看到她这么大的变化，全都吃惊到不行。尤其白芷雯和白举晨。 邢照阳第一个冲上去，走到床边握着莫奈的手，“医生，她的情况怎么样？” 我初步检查了一下，没有找到导致她晕倒的原因，不像是血压导致的，心脏也没有问题。 建议你们把她送到医院去做全面的排查。 大家等了大约十几分钟的，莫奈自己就醒了，喝了几口水之后，精神恢复了很多，虽然身上穿着的衣服是走的时候那件，但显然已经松出来好多，不过就月余的时间，她却活脱脱变了副样子。 离开机场，去医院的路上，茵茵一直围在莫奈的身边，“姐姐，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到底是哪里呀？” 莫奈只是微笑。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去医院太扎眼了，白芷雯邹如等人只能先回家等消息。白举晨和邢照阳陪着莫奈进去。 抽了几管的血，各方面检查都开到了，等结果要等两个多小时，趁着这个时间，邢照阳和白举晨带着莫奈去吃东西。 但进了餐厅，才算真的长了见识。 莫奈原本吃东西都是大口大口吃的很香的那种，现在却要一粒一粒的往嘴里填。她脸上除了挂着笑容，这一路过来都没怎么说过话。这状态实在太反常了。 白举晨借机上厕所，给邢照阳提供单独相处的机会，邢照阳拉过莫奈的手，放到自己的脸侧，“现在到家了，没事儿了，老董的人都被抓住了，那边有曾进，高汉鸥的残余势力也被打击的差不多，这几天就在考虑往回收酒店的事情，从现在开始，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莫奈含着笑点头，却还是没有说话。 邢照阳攥着她手的力气紧了紧，“那你可不可以跟我说说，为什么吃饭没有胃口？这段时间在看守所待着怎么样？” “挺好的，都挺好的……” 一碗饭三盘菜，都是莫奈最爱吃的，她却只吃了几口就完全吃不下去了，没等邢照阳再劝几句呢，她就开始干呕，冲进厕所半天才出来。 傍晚，检查结果出来了，数据一切正常，可莫奈就是一直干呕，乏力…… 虽然姥姥那边在等着，不过这样领着她过去，让老人家看了只会更加担心，所以邢照阳打了个电话借口她太累了先回家休息，明天在过去，后直接带着她回了紫薇庄园。 虽然有段时间没回来了，可邢照阳的这个屋子一直有钟点工来打扫。莫奈洗了个澡直接躺在床上窝在被子里。 邢照阳收拾了些吃的拿到房间里来，莫奈只吃了一口桃子，就不打算吃了。 钻进被窝，邢照阳从后面搂着莫奈，将胳膊探到她脖子下面，试图用自己的温度让她放松下来。 没有聊天，没有久别之后的感动和诉说，就这样，两人都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醒来，邢照阳发现床是空着的，急忙冲出房间，看到莫奈在厨房忙活，炸酱面配西红柿鸡蛋汤， 却只做了一份的量。 在餐桌上摆好了，莫奈支撑着下巴看着邢照阳吃东西，时不时用自己的筷子夹一两口放到嘴里，但就吃几口，好像也饱了。 关于看守所里的生活，不管邢照阳怎么问，她都但笑不语。不过这些就目前的情形来看，都不太重要，重要的是莫奈的身体，她就这么没有食欲，乏力，呕吐下去，不知道小身板能挺到什么时候。 趁着莫奈睡午觉的时候，邢照阳给曾进打了个电话，一方面问了一下案情的进展，一方面说了莫奈的情况，正不知道从何下手呢，曾进突然说，“我那个大学同学，王薇，你还记得吧？就是给茵茵看病的心理专家。” “记得，怎么了？” “前一阵子我有个大学同学结婚，过去的时候碰到了她，她告诉我一件事情……” 邢照阳知道，这件事情肯定跟莫奈有关，并且隐隐的感觉到这件事情很可能跟她这几天的状态有关。 就听到曾进继续说，“王薇说，失去孩子之后，莫奈患了轻度的抑郁，依我看，如果身体各项指标都没有问题，还是让我同学过去看一看吧……” 放下电话，简单的词语已经无法形容此刻邢照阳的具体心情，自责到无以复加。 孩子……孩子的事情他还不知道怎么偿还莫奈，一切因误解而起，却不能让误解来结束一切。 下午带着莫奈去姥姥家里报了个道，跟姥姥姥爷聊了几句，看得出莫奈在强迫自己说话，跟二老聊了很多，但出了那个院子，她又恢复到昨天的样子了。脸上挂着笑容，话很少。 王薇是晚上八点多的时候到的紫薇庄园，莫奈就坐在沙发上，邢照阳开的门。 看到王薇进来，莫奈倒是很惊讶，时间也不早了，没有过多的时间寒暄，直接步入正题。跟王薇进了书房聊天，半个多小时以后，两人出来了。 王薇没有避讳莫奈，将测写的结果直接当场公布的，“你现在食欲下降，身体各项表征都证明，是抑郁症严重了，以后每星期要到我的诊所去一趟，另外这是给你准备的药。” 邢照阳抢在莫奈的前面把药接过来，“这药的副作用大吗？” “里面有说明书，如果实在担心你可以看一看，不过看了其实也没什么用，因为比起吃药之后担心副作用，如果任由莫奈的情况发展下去，那后果比副作用更加让你无法忍受。别的我不敢保证，吃了药之后，她的情况不会像现在这么糟糕……”(未完待续。) 第二五九章 登记 送走了王薇，邢照阳回到房间，莫奈已经在床上躺下，整个人身体蜷缩着，缩成一团。 就算再粗枝大叶，也知道这动作代表着什么，极度缺乏安全感。 刚刚送王薇的时候，她提醒了邢照阳几句话，简简单单的就戳中了莫奈性格中的弱点，连邢照阳都不得不承认，王薇说的很对。 从莫奈身后上了床，邢照阳抱紧怀里的人，“有我在，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其实孩子的事情，从另一个角度来想，他是爱你的，而且他还救了你一命。” 莫奈肩膀动了动，显然听进去了。 邢照阳继续说，“我打听过，有的人宫外孕的时候根本没有任何症状，仅仅是微微的腹痛，甚至到最后危险将至的时候才剧烈的疼痛感，这其中有很多因为没有明显症状而丧命的。那么换句话来讲，如果不是他干扰你身体出现那么多症状，估计我现在就抱不到你了。所以，孩子他很爱你，他用他自己的方式保护了你。当然这说法很无稽，不过多多少少可以给咱们以宽慰。他既然这么体贴，一定还会送弟弟妹妹到咱们这里，只要做好准备迎接，就是对他最大的缅怀，你说对不对？” 想了半晌，莫奈终于点了点头。 邢照阳继续说，“我想着这几天跟爸妈约着见一面，你爸妈……结婚之后，咱们我还没有正式拜访过他们，可怜天下父母心，我也想通了，如果当年不是白芷雯一意孤行，你们家又是那般境况，你爸妈是不会做出那种决定的。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并且发展到这种地步，接受现状才是我们最应该做的。我会以平常心态接纳你爸妈，也希望他们能够接纳我。不过在此之前，有些话我想听你好好说说。” 莫奈从床上坐起来，眼角已经湿润了，她呆呆的看着邢照阳，“你想问什么？” “关于你的家庭，和你从小到大的成长，我爱你，爱你的一切，包括过去、现在和未来，但你的过去，你一直藏着，虽然从得到的只言片语已经可以判断，但我想听你亲口说。当然，这不是逼迫你，我是希望你用诉说的方式发泄出来。” 王薇说了，莫奈的性格外表看起来爽朗，其实心中淤积了很多事，这其中童年家庭的因素占了大半。一定要让她说出来，将积攒多年的情绪发泄出来。 这事儿本来王薇可以做，但她认为，如果是邢照阳，可能做得会比她更好，效果也会更好。 邢照阳当然乐意接受，只要对莫奈好的方法，他都愿意尝试。 莫奈抬了抬嘴，无奈的摇着头，“我不行，我说不出来……” 邢照阳立马抓住她的手，“不着急，咱们慢慢来，没有刻意营造的气氛，没有什么思路的要求，要不这样，你就像讲故事一样的跟我说说你小时候的记忆，从出生之后开始吧？” 莫奈咬着牙点了点头。童年的记忆一直不是她所喜欢的，但说起抱怨，从来都是白举晨在说，莫奈从白举晨的话中找到消化点，让她自己说出来，这还是第一次。 “我小时候唯一的记忆就是跟二哥在家里玩儿，见爸妈的时间很少，他们偶尔请钟点工过来看我们，但渐渐地，大姐的病需要更多钱，连钟点工都没有钱请了。他们只能把我和二哥拴在家里面，这个‘拴不是形容词，而是切切实实的动词，我们腰上被捆着长长的绳子，绳子另一头绑在床脚上，三四岁的小孩子最初还以为好玩儿，但年纪太小，终究是没有耐心的。有一次我们差点儿就出了事。一天爸妈带着大姐从医院回来，就看到我家的楼下围了很多人，当时正值夏天，烈日当空，爸妈顺着大家看的方向抬头，就看到两个孩子坐在阳台的护栏上，动着小脚玩耍。那高度，那动作，当时爸妈的胆子都要吓破了，连忙把姐姐交给邻居，光速冲上了楼。有惊无险……” “三四岁的时光就是这么度过的，后来上了幼儿园，见到他们的时间就更少了。像其他家庭那样一家人手拉着手到游乐场玩儿，那是根本没有的事，在我的记忆里，爸妈永远都皱着眉头算这个月的开支，到后来我们三个都上学了，情况更加糟糕。还好有二哥在，他相当于一个人勤工俭学供我们两个人读书。从小我们就懂得谦让，家里凡是有好吃的好玩儿的，都下意识的放起来，留给大姐，那会儿都是习惯性动作，邻居们都夸我跟二哥懂事，但在我们自己而言，那都是应该的……我们对大姐倒是想对妹妹一样……”莫奈絮絮叨叨的说着，邢照阳一直认认真真的听，从莫奈的描述中，真切的体会到了当事人的成长状态。 后来说到遇见邢照阳，说到两人相爱时给莫奈的莫大鼓励，说到孩子……说到为了保护大姐，她做的那些自以为很对的牺牲，说到车祸，说到看守所的灰色日子，渐渐碰触到莫奈心中不想碰触的地方，她情绪开始激动，默默的流泪，最后抑制不住大哭，抽搭的说话都说不顺了。 邢照阳一步也不离的在一旁陪着，握着莫奈的手就没松开过，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怎么着，莫奈说着说着就睡着了，邢照阳将她眼角犹自挂着的泪珠擦掉，轻轻在她唇上扣了个吻。 当天晚上，邢照阳做了个梦，梦到莫奈的症状丝毫得不到控制，到后来发展严重，开始想尽办法自杀…… 这就像一道阴影，无时无刻不笼罩在他的头顶上方…… 猛一睁开眼睛，邢照阳出了一身的冷汗，看到莫奈就坐在床边，拽了拽她的裙角，“怎么起来这么早？” “你不是说今天有重要的事情做吗？还有，我要帮多多姐去婚礼现场检查漏洞。”莫奈说起话来显然节奏都快了。 发泄出来，果然会让人心情放松，果然，梦是反的。 邢照阳起身，看到莫奈的眼睛，“额，肿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待会儿到民政局注册，结婚证上面可是要放照片的。” “这个没问题的，我都问过了，照片可以自己提供，咱们照好了，p一下，再拿着成品过去就成了。”(未完待续。) 第二六零章 风波 民政局今天不知道为什么，人很多，莫奈卡着一副墨镜，跟邢照阳俩穿了情侣的运动衫，取了号码之后坐在长排座椅上等着，人手一个手机，低头翻看，用来做挡脸的最佳掩饰。 但两人的身高匹配度实在太过扎眼，所以还是被人拍到了。 拍到他们的时候，两人来到服务台前，工作人员看了眼压着帽檐的邢照阳和带着墨镜的莫奈，“请两位把装饰品拿下来好吗？必须是本人过来，我们才给办理，所以我要先确定一下。” 无奈之下，两人只能卸下装饰，这一卸不要紧，工作人员背后的同事，惊叫了一声，“你不是那个……”说完话，瞬间意识到了什么，捂住了嘴巴。 但声音已经发出去了，所有人向这边投来注目，在锁定了莫奈和邢照阳的时候，整个大厅都炸了锅了。大家早顾不上是来离婚的还是来结婚的，举着手机一顿咔咔咔…… 有的还开着闪光灯，闪得目标人物都睁不开眼。 坐在两人面前的工作人员倒是秉承着原样的淡定，“二位是来办理？” “结婚……”在周围嘈杂的声音中，邢照阳的两个字被淹没了，不过还好工作人员听到了，要了二人的户口本等资料，很快给他们办好了。 匆忙走完各个步骤，两人拉着手从民政局挤出来，莫奈赶紧看网上的帖子，发现没有相关报道。 邢照阳站在一旁倒是很淡定，“不着急的，再等五分钟……” 两人就坐在车里，果真等了五分钟，莫奈再次看手机，有消息了，但就是，不是什么好消息。 “网曝邢莫夫妇民政局离婚”“邢莫夫妇闪婚闪离” 一脸黑线的看着邢照阳，莫奈举着手机问，“怎么办？” 一副见惯大场面的样子，邢照阳无事的摊摊肩膀，“很简单。” “要怎么做？” “秘密……” 渐渐发觉莫奈比之前的状态都要好，邢照阳放心了许多，下午送莫奈到多多那里，就驱车来到了北市区公安分局。 曾进坐在办公室，显然已经等了好久，“你们俩有没有问题啊？去民政局登个记都能‘被离婚’还能不能行了？” “别提了，本来已经桥装好，没想到本人太火，还是被认出来了。” “我pui……少不要脸了，小奈呢？她去哪儿了？” “我把她送去多多那里了，这几天情况不错，吃了王薇给的药，加上我按照王薇说的方法跟她聊天，初见成效。” “那就好，最近一段时间我在跟上头做工作，争取让她归队恢复工作，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结果，等真正落下来那天再给她惊喜吧。” “不用了，这个问题我跟莫奈已经聊过，以她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回来分局工作，我问了她的意见，她自己也是这样认为，所以你不用费心了，至于她将来做什么，其实不难，每个人的兴趣点都不同，找到自己的兴趣点，玩玩乐乐的把兴趣点作为工作，还是挺好的一件事儿。虽然有句话说的好不要把自己的兴趣变成工作，但那是针对将兴趣变钱，以兴趣谋生而言的，我不需要帮莫奈投入的资金看都回流，所以不需要她达到多少多少的量，她做的开心就好。” “行行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呗，原来我也是想着，这份工作是莫奈一直喜欢的，不过你说的也没错，那就这样吧，接下来说说正经事儿，董万昌进看守所之前让我给你带几句话。” 邢照阳转动着椅子，听到董万昌三个字的瞬间，将椅子停住了，“他让你给我带话？带什么话？” “原本他是要求想要见你和邢叔叔的，因为本身是个刑期不短的嫌疑人，所以没有批准，只能让我捎话给你们。” “该不会是忏悔之类的吧？” 曾进摇头，“没这么俗，不过也不怎么好听，我已经将能够记下来的都打到文档里了，打印好放到信封里，”从抽屉里拿出信封，顺手甩到邢照阳的面前，“给你信。” 车里，邢照阳一遍又一遍读着老董让曾进代为转达的话，最终笑了笑，将信撕成碎片放到了车内垃圾桶里。莫奈和多多上了车，还在谈现场的布置。 越好了跟白举晨一起吃晚饭的，但邢照阳却在预订餐厅外面转了两圈。 “怎么不进去啊？举晨已经在等了。” “后面有记者的车，”邢照阳再次看了眼后视镜，“算了，跟就跟吧，你们都饿了吧？走！咱们吃饭去……” 记者们果然跟的很紧，一直到了停车场，邢照阳他们下去了。 甚至四人吃了饭从餐厅出来，还一直跟着。 回到紫薇庄园，两人把窗帘拉好，听说最近有几家媒体用航拍机跟踪艺人，通过窗户拍到了很多画面。 小心驶得万年船，窗帘挡上还是安全一些。 莫奈洗了个澡，洗掉奔波的一身汗，披着浴袍走出来，头发还湿漉漉的滴着水，这样的场面最容易让男人动情，也最容易让人把持不住，邢照阳瘫坐在沙发上，笑容意味深长，“干嘛？勾引我啊？” 莫奈张嘴大小，点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是啊，你能把我怎么样啊？今天注册登记，从此以后咱们就合法了，不过，你是不是还欠我一个解释呢？” 邢照阳当然明白莫奈指的是什么，掏出手机拨通了罗洋的电话号码，还是视频通话。 莫奈裹紧了浴袍，坐在邢照阳旁边，视频画面一接通，看到一张熟悉的大脸，“干嘛呀？人家都躺下睡着了，这么晚的打电话过来，叫鬼啊？”罗洋揉着眼睛，像个怨妇一样，头发也散乱不堪，整个人一点儿电视上机灵小子的模样都没有了。 莫奈凑到镜头前面，“快醒醒，起床吃早饭啦……” 看到莫奈，罗洋一惊，“嗯？什么情况？” “让宇宁过来，你们亲自跟大嫂解释，她不是一直都想打翻身仗吗？今天是时候了。” 话音刚落，就看到罗洋身边的被子鼓起了一块儿，然后像里面包个虫子一样，动了半天终于探出一个头来，是吴宇宁没错。 莫奈惊讶了一瞬，随即全都明白了，笑着戳了戳邢照阳的头，“亏你想得出来！”(未完待续。) 第二六一章 好事？ 邢照阳和莫奈秉承不发表任何态度的原则，坚持着以往的不回应。 但切切实实是民政局的照片没错，还有那么多现场的证人，网上从最开始曝光出两人的照片以后，接二连三不同的拍摄者纷纷传上来照片以示响应。 莫奈原本还挺着急的，后来看到邢照阳那么淡定，索性也不着急了。反正家里这一圈的人都知道两个人是怎么回事儿，自己家里人明白就好了，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日子总要跟家人过，又不是跟外人过。 这样想着，也就想开了。 一个月后，正值秋日，气候已经转凉。 近前最大的一件事儿，应该就是白举晨跟多多的婚礼了，筹备了这么久，又因为莫奈“被犯罪”的事情耽误了将近两个月，总算堆上日程，够大家好好忙活一阵子。 转眼，一切都准备好了，次日即将迎来婚礼。 头一天晚上，多多拉着莫奈到新家布置婚房，这是白举晨跟多多俩出钱买的二手房子。其实多多不止一次的跟白举晨说过，她不在乎什么新房之类的话。更何况她名下就有一个房子。两人也用不着那么费劲，就住在紫薇庄园就好，反正莫奈也不时常回这里住，多多自己也觉得，在紫薇庄园住惯了。 白举晨虽然不多说什么，但却仍不放弃给多多一个新家。新婚，配上新家，这才有一派新气象的派头。 刚刚好被他碰到了一处，不是清水房，而是刚刚装修了两年多的新房，房主人本来打算装修完直接住进去的，但由于生意上的事情临时调到了别的市区，好容易装好的房子，租出去又不舍得，一空就是两年，每隔一两个月请钟点工过来打扫，所以这房子跟新的没两样。有一点甚至比新房还要好，两年时间，什么甲醛啊等等有害物质，该放味道也放的差不多了。 带着多多去看了一次，一眼就相中了，装修风格跟多多喜欢的都一样，多多甚至怀疑，白举晨是不是接了房子之后把家具按照她喜欢的样式偷偷换了。 人逢喜事事事顺，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这是一处复式的小洋楼，小区在旻市新区周边，这个区域是城市刚刚开发出来的，周围山峦围绕，居住环境特别的好，每天迎着朝露起床，开上不到二三十分钟的车也就到市区了。 虽说是过来布置新房，但大部分工作其实已经做完了，多多不喜欢传统新房那种气球鲜花到处放的风格，特别找了设计师来搞，由于房子刚刚接到手，直接就要布置，所以比较匆忙，设计师刚刚弄好了一半儿，剩下的一半儿就要家人们亲自上手跟着一起了。 多样的彩纸贴在提前准备好的画板上，摆出来最后显现的模样是两人的面部笑脸，这一巨型画板是作为新房的背景板的。是多多最为得意之作。 莫奈光着脚踩在板子上，小心谨慎一块一块的按照上面的纹路贴纸。 “你怎么光着脚踩在上面？很亮的快下来。”多多看到莫奈光着脚，连忙上来阻止，“站在旁边一样可以贴的。” “站在旁边，有些位置照顾不到，我站在上面一样的，这样挺好的呀，而且真的不凉，屋子里这么暖和，哪就凉了？不过嫂子你的帮我个忙，中午的药我还没吃呢，帮我倒杯热水过来呗？” 多多连忙应了，很快倒回一杯热水给莫奈。 热水和药下肚，莫奈却觉得胃像是被谁吹破了，整个发胀的感觉，她调整了一下打出一个嗝来，虽然有缓解，可还是很不舒服。 多多看出不对劲，连忙把莫奈从板子上面拉了下来，“快把拖鞋穿上，再喝点热水顺顺吗？” 莫奈摆了摆手，“感觉，有点儿消化不良的样子，王医生说，这些药可能些许会对胃有刺激的作用，大概是这么回事儿吧。” “恩，也是，那下次要问问她，有没有什么同时可以缓解症状，又可以保护胃的药^”两人慢慢走到沙发前，多多突然动作一顿，“你大姨妈什么时候来的？” 莫奈一愣，“问这个干吗？不可能的，你想什么呢……” “到底什么时候啊？” “我上次小月子之后，例假就一直很准，每个月都是二十八天，这个月的话……”莫奈掐指算了算，自己也愣住了，“今天是第三十一天了。” “看看，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正在这时，邢照阳走了进来，“外面的情况差不多完事儿了，你们俩干嘛呢？这么看着我干嘛？”被多多的目光盯得脸热，邢照阳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 “少臭美了，赶紧带莫奈去医院做个尿检，” 邢照阳紧张起来，“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例假推迟三天了，多多说有可能是……” 邢照阳一愣，“这么准吗？这么快？” 对问出这个问题的人，多多也不想做什么评论了，无奈的将两个人推出房门，“这边的事情用不着你们两个了，赶紧去做检查，结果出来了告诉我。哦记得问一下那个心理医生，现在吃的这些抗抑郁的药对孩子有没有影响，要怎么处理。”话说的，貌似已经确定莫奈怀孕了一样。 车开在路上，两人都有点忐忑，不是不欢迎孩子的到来，而是还没做好他来的心理准备。 医院尿检结果很快，说是半个小时取结果，实际上这个时候人少，二十分钟就出来了。 邢照阳和莫奈等在多多那个老同学的办公室里，上次给莫奈做宫外孕手术，他帮了很大的忙。 说起来，取单子这事儿虽然简单，对邢莫俩人来说，却相当的困难，一个月前他们刚引起民政局的一阵骚乱，不想再在医院刮什么大风。 多多的同学拿回单子，微笑着在两人眼前晃了晃，“好消息，中了。” 邢照阳接过来，确认一样的看了看，果然是阳性。 本来是该高兴的事儿，但接着给王薇打完电话，两人的情绪又都回落了下去。(未完待续。) 第二六二章 留下（大结局） “你之前刚做过终止妊娠手术，这才不到半年的时间，如果再次怀孕，子宫状况不知道是怎么个情况，提前给你们提个醒，这个孩子不一定那么容易保下来，甚至于可能对莫奈的身体造成进一步的影响，所以你们要做好心理准备。”好消息恭喜完了，送两人出医院的时候，多多的同学这样嘱咐道。 两人当然也懂得这个道理，回到车上，紧接着给王薇打了电话。 “很多孕妇都在孕期坚持吃抗抑郁的药，也有些担心对宝宝有影响所以放弃掉了，当然不管做什么选择，都是一个概率的问题，这个我没办法给你下死说法的。” “概率问题？”莫奈反问。 王薇言辞肯定，“对，概率问题，两方面：如果你坚持服药，那么药物对孩子产生影响，导致孩子不正常的概率；或者你坚持不服药，精神疾病对你的心理产生影响的概率。” 手机是免提，邢照阳在一旁都听到了。 挂断电话，邢照阳拉过莫奈的手，“我猜，你已经做好决定了吧？” 莫奈笑容平和，“是啊，决定了。” “在你说出来之前，我想说几句，“ 莫奈点头。 “其实，我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快，甚至连考虑都不考虑就决定的原因。在最初得知你是因为得了宫外孕才不得不做掉孩子之后，我托多多找了她刚刚的同学，了解到你身体的情况。你出院的时候，医生一定都告诉你了吧？无论是手术原因还是什么，总之你已经双侧输卵管严重堵塞了。你刚刚一定在想，这个孩子来之不易，也许再做掉之后，咱们俩就真的不可能有孩子了，然后你又想到集团的发展，将来一定要有继承人的，所以你咬下牙宁可断掉自己的药，也要留下这个孩子，我说得对吗？” 莫奈的脸上透着无奈，“原来你早就知道了，亏我前段时间还在纠结，其实从看守所出来以后我一直在考虑要不要跟你在一起这个问题，后来……” “这些都不用说，我懂，比起跟我在一起，你认为会拖累我，等等这些影响，你离开我可能更让我崩溃，所以两害相交取其轻，我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在得知输卵管的事情之后，我脑子里一直有个想法，不就是孩子嘛，不能生领养一个也很好啊，甚至不要孩子都可以的呀，咱们家大不了以后就一个宝宝，就你一个宝宝……不瞒你说，我已经做好丁克家族的准备了。” 莫奈热泪留下来，惊讶的看着邢照阳，她不知道，他竟然想了这么多。 “好了，我要说的都说完了，现在要问你，你确定，还要留下这个孩子嘛？” 莫奈含着泪点头，“我确定，为了这么好的你，我也要留下他。” “既然如此，我也支持你，可有句话我要说在前头，如果以后的几个月里，你的健康和孩子之间起了严重的冲突，你必须做出退让，保全自己，不然我不会答应你留下他的。”之前那个孩子已经对莫奈产生了莫大的影响，如果相隔几个月还让她做同样的选择，那她的抑郁症真的不要好好治疗了。邢照阳权衡利弊之下，只能这样决定。 次日的婚礼，双喜临门，以黄家在圈内的影响，自然有很多明星到场。 百般阻挠不让记者们进来，要做到严防死守一点儿消息也透不出去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还不如大大方方的做这个婚礼。老黄直接公开邀请了几家媒体过来，垄断了对婚礼的报道，其余的也就只能在婚礼现场外面捡剩下的消息了。 无疑，邢照阳和莫奈两个在婚礼现场抢了主人的风头，媒体们看到他们挽着手出现在会场里时，纷纷冲了上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锁定两人挽着的双手咔咔咔拍个不停。 记者总要口毒，才能一针见血，今天拿着针的人可不少，一个个的举着话筒，在不影响会场整体气氛的情况下抛出连串问题，“邢先生，关于市民拍到你们出入民政局的照片，您有什么想说的吗” “大家都在猜测，你们是闪婚闪离，今天二位却高点的双双出入，是不是在公开辟谣呢？” …… 莫奈挽着邢照阳的胳膊，一直挽着。 而邢照阳，从容不迫的面对着大家的质疑，“那天我们两个的确去了民政局，但不是去办理离婚，而是办理结婚，航羽集团的事情相比大家也清楚，其实我们俩办婚礼的时候，高汉鸥就到过现场，那会儿我们为了引蛇出洞，所以不得已用婚礼来作幌子，由于事情太多，所以一直没有去登记，正好这段时间，航羽集团的事情也解决了，莫奈大难不死，我们才把登记这件事情提上日程。” 众人恍然，纷纷送出祝福，两人又简单回答了一些什么时候准备生宝宝，什么时候干什么这些老套的话，这才从包围圈里松脱出来，婚礼时间已经快到了。 说今天是一场婚礼，不如说是一场大牌的见面会，参会的嘉宾个顶个的荧幕面孔，真是让两家亲戚里的圈外人大开了眼界。 难得相聚，老朋友们纷纷晒出微博照片，一时间坐等在手机电脑前端看现场的大众也都欢腾起来了。 纷纷求现场直播视频。 婚礼是在一个三层楼高的盛大礼堂中办的，当新娘一席婚纱挽着新郎款款走来时，现场欢呼声持续了几分钟都没有停。 莫奈将头靠在邢照阳的肩膀上。 “怎么，累了吗？到旁边坐一会儿吧？”邢照阳下意识的紧张。 她却只是笑，“不累，我是，太幸福了……昨天晚上我简单搜了一下资料，停了药之后我可能会多疑，疑神疑鬼将成为家常便饭，我会没事儿找事儿，我也许会……” 话没说完，莫奈的嘴已经被邢照阳封住，“几个月的时间而已，我就退一步让着你，等宝宝出来了，卸了货了，到时候再新账旧账一起算！” “你敢！”莫奈拍了下邢照阳的肩膀，刚刚的担忧和顾虑全都一扫而空了。 就是很开心，不由得想扬起嘴角。有他在身边，什么困难都显得渺小无碍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