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找爸爸 荒古平原,墨林外。 一辆通体鎏金但斑驳着暗色血痕的战车由一头如小山巨大的凶兽驼行,凶狠的威压让荒原中的猛兽退避三舍,但无法阻止那些贪婪的猎兽人。 战车空间巨大,分上下层,下层坐满了身着重甲的战士,有的闭目养神,有的目光冷峻似阵阵阴风,凝固的气氛让人毫不怀疑坐着的是精锐中的精锐,各个都是凡级以上的武者。 二层中,拥有绝色美貌的夫人身着姿色旗袍坐在椅上,将身材勾勒的婀娜非常,怀中抱着一个两三岁粉雕玉琢的娃娃,不时用手指逗弄着娃娃,引得他阵阵咯笑。 “小妹,为何要去找那个混蛋,他当年狠心将您抛弃,您还要将小公子送到他的身边?” 弥林端坐在夫人身前,眼中充满了疼惜,当年自己的妹妹将自己的清白身许给了那个落魄刀客,本以为会有一段美满的姻缘,想不到那人竟是个白眼狼,第二天便不辞而别,妹妹弥雅当时失魂落魄的样子至今令人想起来便心碎。 而更让人无语的便是弥雅竟有了身孕,弥家为了不使家丑外扬本意是要拿掉这个孩子,而弥雅决绝的反抗终于让这件事不了了之。 “哥,孩子总归是要父亲的。”弥雅俯身亲了亲孩子的脸蛋。“而且我相信,只有他才能让这孩子成长。” “放屁!我看你就是被他迷了心窍,他不过就是一个刀客,你又如何知道他有什么能为教授课业!而且小锋天生体弱,伴生的不过念力而已。又如何能在武道有什么建树,不如进入家族宗学,干脆连姓也改了做弥!”弥林气急,只要扯上张柳这个混蛋,小妹就不复平时的精明。即便张柳是天下第一刀客,伴生的也不过是瞳力异能,与念力风马牛不相及,而先天体虚的张锋想在刀道上有什么建树更是吃人说梦,先天基础少一分,后天努力百分也不一定赶得上。 “哥,我心里有数。”弥雅朝哥哥笑了笑,但眼神中满是坚定。 “有什么数。有什么数!你就是倔!我一会儿见了张柳,一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让你知道他张柳也不过如是,还不如把锋儿给我教导!”弥林看着小妹的样子,更是生气。 “哥,我们一家三口见面,你跟着凑什么热闹,你阿就帮我守在林口,别让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打扰我们。”弥雅看着哥哥的样子,捂嘴笑了笑,怀中的娃娃看着妈妈的样子也跟着傻乐。 “哼,一家三口,我看张柳这个混蛋根本心里没你,也亏得你还想让他看看孩子。”弥林双妹微皱,小妹啊,如果张柳真的当你是他的妻子,又怎会一去经年,不闻不问,他根本就当那是一夜风流,你当时的选择,错了啊! 墨林是一片小林,但它的名声在整个荒原流传着,这片墨林在白天与一般树林无异,到了晚上却有诡异不祥发生,很多过路的武者变丧生在了这座小林中,有复仇者在白天将墨林焚以烈火,过了一晚墨林便回复如初,久而久之便留下的墨林不过夜的传说。 树杈相互遮蔽,偶有阳光洒下,白日的墨林有着一番别样的幽静,行走于间更伴清香。 墨林深处有一片平地,原本一颗参天巨树被砍倒在地,巨大的树墩被雕刻的如同王座般矗立在墨林正中。 一名身着麻衣的男子盘坐在王座之上行功运气,背着一具长匣,一身壮硕的肌肉将麻衣崩得如紧身衣,血色的气劲如手臂般粗壮千百度在周身流转,在天地与肉身中做着行功转换。 突然,男子张开了眼,重瞳流转,棕金色的双通如宝轮般闪出光华,血色的气劲如鲸吞版吸入了男子的口鼻,原先壮硕的身体在吸入气劲后反而开始了收缩,最后变成了一个正常人的身形。 弥雅抱着孩子,站在了面前。 沉默,两个人都没有先开口的意思,沉默的气氛让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一般。 “你就没有想对我说的吗。”弥雅声音颤抖,双眉紧锁,看着眼前那个男人!虽然早有预料,但发生后,依旧让人绝望。 “说什么。”男人重瞳停止流转,金棕色的双瞳看着眼前的女人,表情平淡至极。 “我以为你至少会对我有些歉意!”弥雅的眼中满是失落,声音不由的低沉,面容沉静中透着一股怒火,抓着襁褓的手背青筋纵横。 “你只是个粉头。” “我说了!我不是!” “与我何干?”男子依旧目光如水。 “那孩子呢!是不是你的孩子也和你没有关系!”弥雅向这个嘶吼。 男子皱了皱眉,沉吟良久。弥雅看着男子的样子,终于觉得局势会回到自己的掌控之中。 “让他跟你们弥家姓吧,我可以答应你一个条件。” “你说什么!?”弥雅失神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就像第一次认识他一般。 人,真的能如此绝情? “还有什么事吗。”张柳仿佛已处理好所有杂事,准备逐客。 弥雅看着他,晃了晃神,仿佛要摔倒,又强行站定,怀中的孩子感受到了母亲的痛苦,哇的一声,在林中撕破了这绝望的尴尬。 仿佛失去了灵魂般,弥雅拍了拍孩子的背部,双手摇摆开始哄他,而那失去灵魂的双瞳让他看着就肝颤寸断。 好一会儿,孩子停止了哭声,许是哭累了,小脸上挂着泪痕进入了梦乡。 “一个条件吗?”弥雅开了口,仿佛是一百年没喝水的旅人,干哑的嗓里带着恨。 “你其实,根本不在意我和这个孩子对不对!” “一个条件,无非是你斩断因果的方法!好让你这个混蛋去追求你那无上武道!” “我不会让你如愿的,张柳!”弥雅双目赤红,如一只妖艳的猛鬼,死死的盯着张柳。 “考虑好什么条件了吗。”张柳依旧平静如水。 弥雅心底惨笑,败了。在最初知道张柳时,他不过是个崭露头角的蜕凡级刀客,虽然刀道惊艳但也算不得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但弥雅就是爱惨了他,爱他的从容不迫,爱他霸气无双,爱他在擂台上挥刀的姿势和斩下敌人头颅的样子。 而他现在的样子,可能才是真实的张柳,自己从来不曾了解过他,便如飞蛾扑火一般将自己的一生对赌,真是一场惨败。 但我绝不能让我的孩子也有一个失败的人生!弥雅低着头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如绝望中的人发现了那一束光,自己一定要死死,死死的抓住它!我绝不能让自己的孩子,也如自己一般痛苦。哪怕做一个伤尽天下的混蛋,也不要被人伤害。 “我要让这个孩子永远不被人欺负。”弥雅再次抬起头,目光冷漠,提出了自己的条件。 “呵。”男子看着眼前的女子,扯了扯嘴角,看向了女人手中的孩子。 “你要干嘛!”吓得弥雅搂紧孩子后退。 血色的劲气再次出现,一瞬便将孩子裹在的男子身前,劲气如刀锋般将襁褓和衣服割开,露出了胖乎乎的身体,剧烈的抖动和突如其来的寒意把娃娃惊醒,哇的一声,发出了哭喊!劲力透入娃娃的身体,只一瞬便流转躯体一周。 “体质虚弱,根骨浅薄,似有宿慧。”男子又仔细看了看孩子的眼睛,哭喊中并无神光流露,单瞳单眸,平凡至极。 弥雅看着孩子在红光中翻腾,咬着自己的下唇,听着男子如宣判般的话语。 “伴生异能为何?”张柳看着弥雅。 “念力。”弥雅声音中似有些心虚。 “小聪明。”张柳皱着眉头,看着弥雅。 所有人,自出生,便会觉醒伴身异能,异能千奇百怪,但多有重复,念力便是其中极为普通的一种。扭曲或移动物件的异能。但如大多数异能不一样,念力在攻击与防御上的表现都十分一般,裹胁的器物不附劲力伤害十分有限,而凝固念力产生的护盾面对劲力与锐器的表现也十分不尽如人意。而大陆广褒无边,高手不知凡几,大多数伴生念力异能的人发现,二十岁后念力异能的进步便十分缓慢,甚至停滞。不论如何修炼,念力似乎都不再增长,久而久之,伴生念力异能的人便多向民事发展。念力作为辅助,成效非凡。 除了伴生异能外,还有武道一途,打磨身体,突破桎梏,自凡人之躯修炼,锻体,通脉,气力自生是为凡级。练骨,入髓,血如浆泵,气劲护体突破桎梏,是为蜕凡。念力如果与武者对抗,也仅在凡境小有优势,一旦进入蜕凡级,武者周身气劲护体,念力的优势便一抹而平,更遑论一些可以与武道共存促进的异能。 一个不伦武道异能资质都如此平庸的孩子,要成为一名强者更像是在痴人说梦。更像是母亲为了孩子找一个靠山。 第二章:至强之路 张柳闭目沉吟良久,许是气氛太过凝固,娃娃也停下了哭声,被弥雅再次抱在了怀里。 “很难。”重瞳睁开,双目再次流转,张柳看着弥雅。 “真的可以吗?”弥雅目光闪着惊喜,弥家是西陵城的大族,几位族老更是凶级的武者,但对张锋都毫无期待,只希望他进入宗学,为民事修炼。而张柳不亏是以平民孤儿出生,一路逆势杀戮的绝世武者,在这种绝境中依旧可以寻找出路。 “但你愿意付出代价吗?”张柳看了眼弥雅与张锋,淡淡的开口。 “只要能把锋儿培养成为强者,我付出什么都愿意。”慌忙开口,弥家的资源如果不够,哪怕嫁做人妾也要为孩子换来一生前程似锦,弥雅脸上泛着名为母爱的光辉。 “不只你,还有他。” “成为强者怎会一帆风顺,我相信我的锋儿一定可以承受。”弥雅一愣,咬了咬牙。 “他几岁。” “正好两岁!” “十八年后,我会将他送入弥府。” “什么!”弥雅心下大惊,一想到要和孩子分别十八年,一下便乱了方寸。“难道不能在西陵进行修炼吗,锋儿还那么小。” “愿,不愿。” “那他会回来看我吗。”弥雅双目凄迷,满含泪水。 “不会。”张柳面无表情。 大粒的泪珠从那张绝美的脸庞上滑落,砸在了娃娃的脸上。整整十八年,要和自己的孩子分开,弥雅悲从中来。如果当初不是因为爱上这个男人,自己又怎么会干出那样的蠢事,以为一夕欢好袒露身份后对方会被自己的深情打动,两人过上神仙眷侣的生活,谁知道对方一走了之。 发现身孕后若不是大哥死死相护,自己更是会被家法处置,而好不容易顶着千夫所指生下的孩儿,还要与自己分隔十八年之久。越想越委屈,要不是因为张柳这个混蛋,自己怎么会落到今天这样可怜的田地。 “哇”的一声,弥雅瘫坐在地上,像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狗和娃娃哭成了一团。 “那便是同意了。”张柳看着地上抱成一团的母子,皱了皱眉。女人真是麻烦。 红色的劲力再次出现,将地上的孩子一把裹到了自己的手上,将弥雅包好的襁褓再次分开。 “你就连最后这点时间都不肯留给我们母子吗!”弥雅双目通红,看着在红光里哇哇大哭的孩儿,和那个毁了自己一生的男人! 红色的气劲包裹住张锋的全身,将裸露的娃娃在张柳的面前摆成了一个大字。 “疼,疼,妈妈!妈妈!”娃娃自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就觉得怪事就一件跟着一件,妈妈好像很伤心,而对面站着的叔叔,好凶。 “你轻一点,你要干嘛,有这样看孩子的吗!”弥雅站了起来,咬牙切齿。 “我在做他至强之道的第一步。”张柳双瞳流转,伸出手,一股血红色的劲气凝聚成了一把蒸腾着赤色气液的小刀。 “你要干什么?你要做什么!?”弥雅看着眼前男人的手,突然一阵巨大的惶恐袭来。 张柳没有回答,重瞳一定,只是一瞬,血色小刀如红线般穿过了张锋的四肢。 啪嗒哒,娃娃的双手与双腿跌落在了地上。 “啊!啊!啊!啊!手!脚!啊哇!哇!哇!痛!妈妈!痛!”定在半空中的娃娃只剩下头和躯干,疯狂扭动着身体,鼻涕眼泪满面横流。四肢皆被斩断,而断口处如被烈火封烫一般没有丝血流出,只冒着热气与狰狞的伤口。 “你这个畜生!!!!!” 天摇地晃,一条由土石形成的土龙从土里窜出,一瞬便窜至百十丈高,而后如流星般撞向了张柳的位置。 张柳看着已经痛昏过去的娃娃劲力一裹卷起了地上的襁褓,搂进了怀里,转过头,土龙已近在眼前。 血色的气劲再次出现,如巨柱般粗壮的气劲和土龙撞在了一起,轰然巨响中,土龙一寸一寸的消弭,而红色的气劲也逐渐薄弱,最后消散天地之中。 弥林看着眼前抱着自己外甥的张柳,看着地上小外甥的小手小脚,眉头忍不住的抽搐。弥雅呆立在原地,刚才巨大的动静仿佛没有对她造成一丝影响,她死死的盯着地上张锋的小手小脚,嘴巴一张一合,但没有一丝声音,瞳孔紧缩,就像是被人死死的卡住了脖子。 “小妹,小妹!”弥林上前一步着看自己的妹妹,怒火更甚,心下一片杀机。 在弥林的呼唤下,弥雅仿佛回过魂来,转过头看着自己的哥哥,瞳孔逐渐恢复了正常人的大小,眼中流出的血丝将整个眼眸染成一片红色。 “哥哥,不要杀他,把小锋要回来好不好!”弥雅死死的抓着弥林的手臂,脸上一片绝望与哀求。 看着眼前的妹妹,弥林鼻头一酸,自小被族里宠的无法无天的小公主何时露出过这种表情,这种仿佛世界都破碎的绝望都是因为自己没有料到张柳竟是个疯子。 “小妹,你先回战车中,哥一定帮你找最好的医师将锋儿的手脚接回来,乖,哥马上就带锋儿回来,你先回去。”弥林抱住自己的妹妹,拍拍她的背,在她的耳边轻轻说。 大地如波浪一般裹着地上的小孩手脚呈送到了弥林身边,沙土凝固成一个石盒。 “快,快去,你在这儿哥施展不开手脚。”弥林将石盒交给了妹妹,拍了拍她的头。 弥雅恍恍惚惚,连头也不回,一眼都不敢看抱着孩子的张柳,捧着石盒跌跌撞撞的外墨林外走。 弥林看着至今面无表情的张柳,心中怒极恨机,大地随着弥林的怒火而颤抖,一开始只是脚边的土地,一会儿便扩散至整片墨林,仿佛整个墨林都在瑟瑟发抖。 “我以为你只是个武痴,原来你是个疯子!”弥林铁着一张脸,看着张柳,即便犯下如此大错,妹妹依旧求自己不要杀他,但我会砍下他的四肢,让他感受跟锋儿一样的痛苦! “接不回去了,我以血灵劲将四肢断口处经络回返自成一体。”张柳摘下了身后的木匣,将臂弯里的娃娃调整了姿势,抽出了自己的修罗长刀。 “找死!!!”弥林看着张柳的样子,更是极怒,无法压抑自己,率先动手! “地动山摇!”教下的土地突然开始了剧烈的震荡,土地挤压碰撞中出现一道道巨大的裂缝,让人没有一丝可以站立的地方,整个墨林的土地被掀的四分五裂,两块巨大的地壳向张柳伸张,要将他压死在地壳中。 张柳轻笑,血灵劲器浑身流转,手上的长刀更仿佛受到了滋养,凸爆出十章的红芒! 仿佛世界末日,大地不断的震动,巨石向张柳进行翻滚,更有土龙土刺向张柳倾泻。 地动山摇中,一片红芒不断的舞动,将每一线红芒连成一线,如一个红色的圆球,将所有的土石阻挡下来,不论是土龙或是土刺,碰见红芒便被斩碎。 “将锋儿交出来,你难道还想用我外甥做盾牌不成!” “你伤不了我。”张柳斩断最后一片巨石,面无表情,怀中的张锋依旧昏厥,但身上连一粒灰尘也没有。 “放你的屁!”弥林双手按地,异能疯狂的倾泻,刚平复的大地再次剧烈的晃动,一座山峰突然从弥林的掌下升起。 五丈,十丈,五十丈,一百丈,两百丈! 一座两百丈的大山如平底拔起,张柳抱着张锋一退再退,最后整座墨林被大山顶上了天,弥林站在山巅冷冷的看着张柳。 “将锋儿交出来,自断四肢,我留你一命。” “这便是金刚佛吗?”张柳饶有兴致,看着眼前拔地而起的大山,颠了颠怀里的娃娃,换了更舒服的姿势。 “找死!!”弥林身上金光迸发,山体中似有金石交响,大片的沙土如崩山般滚落山下,巨大的山体变得清瘦。 金光璀璨中,剧烈的爆炸声,将整个山体炸裂开来,一尊闪着金光的百丈巨佛自山体中出现,巨大的石块散落四面八方,轰鸣声中,巨佛睁开双眼,一掌按向了张柳,金光中如泰山压顶,避无可避! “一念,二道,三分!绝斩!”张柳看着巨掌,战意昂扬,手中长刀刀芒再次暴涨,三十丈的血色刀芒与金色擎天巨掌剧烈的碰撞! 金色的巨佛与血色的长刀在荒原上碰撞,剧烈的声响传至百里开外。 巨掌还是不抵血色刀芒,三斩之后金佛右掌断裂开来,站在佛头的弥林看着张柳,眉间冷意更甚! “佛国无界!佛拳!”在给我挡呀!金色的巨佛抡起了巨大的左拳,全身的金光突然暗淡,转而在左拳暴起,如一颗扑在低空的烈阳! “五感,六识,七杀!镇八方!”万丈金光中血色刀芒再次出现,一分为二,而分为四,再为八,八道三十丈刀芒再次暴涨,整整五十丈,巨大的刀芒印的整片天空赤红无比。 再次碰撞,金红色的光芒如气泡般炸裂,由劲力组成的刀芒仿佛如生铁般破碎散落四方。 自地动山摇起,武士们便将战车驱赶往百里外疯跑,即使如此,感受着身后的地动山摇也是一片惶恐,金佛之威,恐怖如斯。 弥林双目阴沉,看着自己的金佛双式居然拿不下一名武者,将心一横,决定速战速决,不敢耽误外甥的治疗时间。 “嗡!嘛!呢!呗!” “佛国无界!永镇!”弥林在胸前结印,金光闪烁,决定动用杀招! 百丈金佛盘膝坐起,居然漂浮在了半空,一阵波纹中,大佛的金身迅速模糊成为了一座巨大的金身,向着张柳罩去! “将所有力量孤注一掷在招式上,愚蠢之极!”张柳双瞳流转,眼神中,原本与金佛何为一体的弥林周身暗淡,就像一只弱小的蚂蚁,虽然这只蚂蚁坐在一座佛国之上。 “血闪!”血色的气劲扭曲如莽盘在了金山之上,而原本已经在金山之下的张柳身影突然消失。 “糟糕!”弥林看着被佛国锁定的张柳不见了,立刻意识到了自己要有麻烦了! “异武者,破绽还是太大了!”张柳突然出现在弥林眼前,淡淡开口。 血芒一闪! 金色的佛山还是镇了下来,但却没有将敌人镇入地狱,金山之巅,本该是佛国主人的弥林身上一道巨大的伤口,自左肩到右胯,伤口狰狞皮肉翻飞,生死不知。 第三章:至强之路(2) 荒古平原翡翠谷 苏醒的张锋发现自己没有手脚后,嚎啕大哭,好一会儿才归于平静。而张柳便端坐在他的面前,将他从山谷中寻到的蔬果、鱼肉打成了一碗糊。 “从今天开始,你要学会用念力吃饭。”张柳看着张锋因为好奇投向自己的目光,淡淡的说,说完便自顾自的吃起饭来,只有一碗糊糊放在了娃娃的面前,还隔了半丈远。 什么意思? “饿!饿!妈妈!妈妈!饿!”两岁的娃娃看着面前的男人大块朵颐,自己失去手脚被放在一块巨石的凹陷处急的只会乱叫。 简直就是可笑! 虽然异能从一出生便伴随着大陆的每一个人,但一个两岁娃娃的异能能有什么力量呢?这么说吧,虽然这个异能从出生就有,但你不去想着控制它或是锻炼它,那就跟没有一样,除了专门的异能者可以告诉你它存在外,你根本不知道它究竟有没有。 幼儿出生后,他们连控制自己的四肢躯干都觉得新奇,每天挥手蹬腿不亦乐乎,又有哪个孩子会意识到那个沉静在识海中弱小的等于没有的异能,即便操控了,只一会儿便会让孩子疲惫,沉沉入睡。 但异能的好处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异能也会相应增长,有些异能更是可以一直成长直至你死亡的那一天,而所有的异能蒙学,大概都是从六七岁开始,那时候的孩子,大多可以控制着微弱的异能进行锻炼。让一个两岁的孩子用念力异能吃饭?更像是一个恶作剧,但张柳显得十分认真。 哭喊没有得到回应后,娃娃还是奋力扭动着自己的身体,但被放在凹陷处的身体失去四肢又能怎么办呢,急得娃娃再次嚎啕大哭,而张柳只是冷静的看着。 已经半天没有进食的娃娃开始感到饥饿,但放在一米开外的食物更像是一个引发饥饿的诱饵而不是救命的粮草,又急又怒又饿,娃娃很干脆的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是半夜,张柳依旧坐在身前,只是点起了一堆篝火。 本应冷却的食物依旧放在一米外开的地方,依旧升腾着热气,边上还放着一碗清水。 “饿!饿!饿!要吃!饿!吃水!水!”娃娃再次向张柳发出声音。 “还不够,你要更渴望。异能就在你的意识深处,激发他,控制它,然后你就能吃到食物,喝到水!”张柳脸色不变,自顾自说完话,便继续闭目,赤色气劲继续在他周身流转不停。 “饿!饿!饿!”娃娃根本不明白张柳说的是什么,依旧在喊叫,得不到回应后,再次嚎啕大哭。 又过了好久。 “饿。饿。”娃娃舔舔嘴唇,声音已经变得虚弱,嘴唇也开始变得干裂,又渴又饿又累,他已经不再看着那个向木雕的男人了,两只小眼只是直勾勾的盯着那碗依旧冒着热气的糊糊和它边上的清水。 “过来,快过来!”也许是太过饥渴,两岁的孩子甚至开始要求食物自己送上门来,本该是平静的识海翻腾着剧烈的浪花,娃娃的脑袋上偶有青筋浮现。 一阵微弱的念力自识海中出现,向食物与清水漫去,这种新奇的体验让娃娃有了期待。 但是,好重!好重啊!!! 当念力覆盖到整个碗与清水的时候,本该过来的石碗却毫无动静,哪怕张锋的识海沸腾的如同海啸一般。两岁婴孩的念力根本无法抬起这样一片石碗,遑论里面还有清水和食物。 但失去四肢的张锋好不容易碰到了食物,又怎么因为抬不起这种小事而放弃,所以他的识海,更加沸腾,而双碗,纹丝不动。 “啊!~~~~~~~~~~~~~~~~饿。”念力透支,张锋很干脆的,晕了过去。 “真是蠢材,碗能吃吗。”而本来闭目的张柳睁开双目,嘴角似是有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张锋再次苏醒,天已经开始泛光,饥饿交加娃娃再次翻涌起自己已经回归平静的识海,微弱的念力,再次覆盖上了食物。 用力,失败,用力,再失败,用力,还是失败!狰狞的青筋在张锋的脖颈游走,小脸涨的通红,而两个清水与糊糊大魔王依旧在一米开外的石头上纹丝不动。 沮丧,爆炸沮丧!两岁的孩子根本没有办法接受,持续的用力识海再次开始疲惫,喘着粗气的张锋感觉脑袋越来越重,眼皮越来越沉,但身体的饥渴不断的刺激着他。 一口,哪怕一口!我好渴啊!我好饿啊!妈妈你在哪里!我好饿啊!妈妈!!! 也许是张锋的意志终于开始从石碗转变,那微弱的念力终于不再裹挟着石碗,而是来到了碗中央,如勺子般,捧起了一口水。 困意瞬间消散,来!来!快到我嘴里来! 念力裹着水珠慢慢的朝娃娃飘来,但看它晃晃悠悠的样子,显然张锋的念力已经达到极限! 行至一半,裹挟着水球的念力突然消散,透支的张锋再次晕了过去,水球无力的将要跌落在地上,突然出现的气劲卷起了水珠塞到了张锋嘴里,娃娃吞咽下了水珠,咂了咂嘴。张柳依旧闭目练功,毫无动静,只有那碗糊糊依旧升腾着袅袅热气。 当娃娃再次醒来的时候,双目放光,一句话也没有说,弱小的念力直奔食物与清水而去。 一团水珠,一团糊糊,再一团糊糊,一团水珠。 念力只要不妄图挑战超过自己极限的物体,就是如此的方便,食物一团团的进入了他的嘴里。 这是两天来第一顿,张锋将自己喂得饱饱的。接下来,他终于有时间来感受这股新奇的东西。念力……这股自识海中爆发,自己想到哪里,就会覆盖到哪里的新玩具。 念力覆盖在石头上,便让张锋感受到了它的棱角与沙砾。覆盖在树皮上,便感受到了斑驳与风雨。覆盖在小草上,明白了飘摇与强韧。 然后娃娃把目光投向了那个裹着红色劲力的男子,那红红的究竟是些什么?跟自己的玩具一样吗?念力贴了上去。 啪!张锋再次昏了过去,微弱的念力刚一触到红芒,便如泡沫装上了风机,只一瞬,便将整个识海掀翻。 “人小,胆子不小。”感受到异状的张柳睁开眼,看着昏过去的娃娃,随口说道。来到了巨石边,张柳打开了包裹着张锋的襁褓,将再次沾染了尿液的裤子褪下,来到水边将裤子洗净,以劲力蒸干重新将它给换上。 随后,张柳将刀插在巨石一边,去谷中寻找新的食物。 当张锋迷迷糊糊再次醒来的时候,他又饿了,但有了经验以后,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饿肚子了! 直到他看见本该冒着热气的糊糊和清水的石碗上,盖着一张薄薄的石片。张锋看看被盖着石片的石碗,又看看玩着石头的张柳,一脸懵逼。 这是个,什么意思!?念力覆盖上了石片,用力一掀,石片被抬起一丝便又扣在了碗上。 掀不起石片便吃不了饭,吃不了饭便继续挨饿,挨饿就特别难受,难受就想哭!这是怎么一回事!? 发力!掀!发力!再掀!再发力!!动都不动,要死要死要死要死要死!特别绝望!! 张锋看着盖着石片的小碗,再次陷入哭号。这是个什么东西啊? 又急又气,念力再次爆发,石片居然被推开一丝,露出了小小的碗沿!? 咦??爆发!滋~爆发!滋~再来!啪! 原本盖在石碗上的石片被张锋多次的念力爆发推下了碗口,露出了升腾着热气的食物! 开心,又能吃到东西了,娃娃美滋滋! 又是一团一团的食物进入嘴里,张锋终于有时间看向那个满身流窜着可怕气流的男人,本该闭目玩红光的男人正在面前做着手工艺。 一张张薄薄的石片和石碗整整齐齐的码在了张柳身边的地上,粗粗一看,有好几十个。 真无趣,张锋看了一会儿便将念力再次铺了出去,想感受那种念力覆盖物质,细腻的感受。 树干、树枝、树叶还有树梢上停着的小鸟,念力拂过,这棵树每一片树叶,每一条树枝,每一根树干都清晰的映照在识海之中,甚至比用眼睛看,更佳清楚,那种新奇的感受简直令人迷醉。 有趣的事物总是让人感到新鲜,哪怕是肉眼看上去相同的翡翠树,在念力的触碰下也显示出根本的不同。 每一颗树,甚至每一片叶,念力清晰的告诉自己,它们都是独一无二的,它们一点儿,也不一样! 第三章:至强之路 新鲜感总是会让人充满探索的欲望,但再新鲜的玩具也有腻味的一天,何况是这样一个只有树林草地的山谷。 “妈妈,我要妈妈!”已经吃饱的娃娃显得中气十足,向张柳发出了抗议。 “从今天起,你要一天比一天强。”张柳看着娃娃,表情十分认真。 “我要妈妈!”娃娃根本不理解,开始了哭闹。 张柳无视,开始了自顾自的修炼。 一个两岁的娃娃,哭闹了一会儿便开始疲倦,沉沉的睡去。 两岁的娃娃一天有一半的时间在睡眠中度过,对现阶段的张柳来说,无疑是一件好事。你无法想象一个趟过刀山火海的绝世刀客居然会因为孩子的哭声而心神不宁,根本不如表情那般从容。 平静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张锋再次醒来,又感觉饿了,准备吃饭,对一个两岁的孩子来说,没有什么比吃饭和玩更重要了。 毕竟吃饱才能想妈妈。然后他便看见了原来面前的巨石被削成了一个石台,上面放着几十个盖着石片的石碗。 有了上一顿的经验,张锋欣然接受挑战,念力数次爆发,将石片推下了石碗,露出了碗里面的一小口糊糊?????一小口!够谁吃啊?张锋一脸宝宝懵逼的表情,然后明白了那几十个碗的作用。 吃个饭而已,老大!你不是认真的吧!?张锋看着几十个盖着石片的碗,一脸懵逼。 一个两岁的孩子,识海能爆发几次?你就算去问最博学的异能专家,他也无法回答,两岁的孩子,异能爆发?呵呵呵,要不是我研究多,我差点就信了。 而对张锋来说,如果没有复数的念力爆发,他根本吃不上饱饭,更何况还要喝水,简直要炸。念力不断的爆发,让自己的识海不断翻腾,特别难受与疲惫。 推翻了六个石片后,张锋的念力无以为继,而现在的他,连半饱都算不上。 任重而道远,为了吃饭。两岁的娃娃就只能在爆发,吃饭,恢复,爆发,吃饭,恢复中循环。一顿饭吃了整整四个小时。 张柳看着张锋一次次的恢复与爆发,十分惊奇,识海异能的每一次沸腾又归于平静对大多数人来说至少需要好几个的小时,而这个两岁的娃娃居然识海恢复的如此迅速,难道是因为总量太少的缘故吗?看来要继续观察,真是不可思议。 只有真正的战士才会明白,一个迅速恢复的能力在真正的死战中将会有多可怕。 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物,张柳开始记录张锋的爆发次数,与恢复时间。 而张锋也为了吃上饭而卯足了全力。 四天后,笑眯眯的娃娃开心的掀翻了最后一张石片。 对,你没有看错,掀翻,现在的娃娃不止能一顿将自己吃饱,还有余力可以玩些有趣的花式。 张柳似乎已经黔驴技穷了,这些天只是在看着张锋成长和准备食物,没有再有什么新花样,只是张锋宝宝看他有时的眼神心中慌慌的,不知为何。 翡翠谷的夜晚无比逸静,这个原本住满各种凶恶异兽的山谷好像收起了自己所有的爪牙,像一片世外桃源,毒蛇猛兽更是消失无踪,只留下了一些以草树为食的弱小兽类。 而张柳又开始了自己的石器创作,红色的气劲幻化成一柄小刀,在一块块石头上翻刻,原本坚硬的石头就如同豆腐一般,任由小刀雕刻造型,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所以当张锋宝宝醒来,感觉自己的生活更加刺激了,有新的挑战在等着自己! 昨天掀翻石片的气质已然完全丧失,因为今天在自己眼前的是几十个石头帽子。 饭呢?难不成饭在帽子里那么诡异?念力先摸摸总没有什么问题。 果然,张柳又开始了自己的激情创作。在石片已经不能给张锋带来困扰的时候,石帽子适时的出现了。 刚吃了第一顿饱饭的张锋又过上了每顿耗尽念力还吃不饱的日子。 荒古大陆墨林边 巨大的声响终于静止,金山镇在原本墨林的位置在夕阳的映射下显得无比肃穆。 巨兽驮着鎏金战车回到了墨林边,弥雅和弥家武士们发现了倒在金山上生死不知的弥林。 “哥!哥!你醒醒啊!!哥哥!” “宝宝!宝宝!你在哪!妈妈好想你。” “张柳!张柳!!我要你死!我要你死!!”弥雅通红着,状若厉鬼。 战车仓皇的驶返西陵城,不复原本的意气风发。 西陵城 金刚佛弥林和神秘强者于墨林一战,身受重伤,这消息在短短的几天里疯传整个西陵,各大势力或多或少开始针对弥家进行了动作,频繁出现的摩擦与意外,让整个弥家风声鹤唳。 几名族老正在宗室商讨对弥雅的处置,但相互争执不下。 一部分族老认为弥雅先是未婚先孕败坏门风,生下的孩子不姓弥而姓张对宗族不忠,这次还连累弥林身受重伤,不重罚不足以正族法。 而看着弥林弥雅长大的新生代长老却于心不忍,希望能对弥雅网开一面,双方僵持不下,最后只能由族长定夺。 “弥雅犯下了如此大错,不可轻饶……”族长弥凯面色阴沉。 虽然弥林不是他这一脉后人,但整个弥家一荣俱荣,作为整个弥家武力的门面台柱,弥林深得大长老的欣赏,将其当做下一任族长的人选。而作为老一辈的异武者更是对弥林的指导更是从不私藏,这次弥林与张柳一战重伤,大长老对弥雅这个未婚先孕败坏弥家名声的晚辈恶感更甚,当即决定动用重典! 话音未落。 “弥林求见族长及各位族老。” 突然的通传打断了张凯的话,几名族老看向族长,弥凯皱了皱眉,弥林这时候不是在养伤吗?“进来吧。” 弥林未着上衣,面色苍白,裹着巨大的绷带。 进入了宗室,首先向族长以及几位族老行礼。 经过两天的修养,加上弥林的锻体功底,他总算度过了危险期,但那道横跨整个上半身的刀口实在太过狰狞,即使经过治愈缝合,也渗着血色,让人看着疼惜。 “不好好养伤,出来做什么?”弥凯看着眼前脸色苍白但站得笔直的后背,面色不善。 “是因为弥雅。”弥林直视着族长,不卑不亢。 “你不是不愿意承担族老一责吗?那对弥雅的奖罚你无权过问。” “族长说的对,我并非要插手宗族事物,只是我听到了族内的一些风言风语,觉得有必要来跟各位族老进行澄清。” 未等别人开口,弥林便自顾自的说了下去。 “这次的战斗,完全是因为张柳这个人是个丧心病狂的邪魔,对自己的亲生骨肉也下得去毒手,我一时不忿,才先动的手。” 几名族老相互对视几眼,似有信息传递,但都保持了默契。墨林中究竟因为什么打起来现在只有弥雅与弥林知道,弥林重伤昏迷不醒,所以墨林发生的事对几名族老来说至今还是未知。 “小妹去墨林,并非与张柳有什么苟且,而是请求张柳教授锋儿强者之道。小妹觉得张柳可以为锋儿寻找到一条变强的路。”弥林想着自己的小妹,再想起那个可恶混蛋怒气再次上涌,脸上一阵泛红。 “那你们会和会打起来?”张锋的情况,其实几名族老都清楚。 因为先天体虚武道难以为继,而伴生的异能却又是平凡无奇的念力,对平民家庭来说,觉醒念力就意味着孩子之后不论是干什么都有了份保障,但对弥家这样的大族来说,发展潜力那么低的异能已经绝了他的强者之路,区区一名草根强者又有什么办法可以弥补。 “张柳假意答应小妹,接过孩子,挥手便斩断了锋儿的四肢。”弥林闭上眼,粉雕玉琢的小外甥遭受如此痛苦,而自己身为强者却无法将他夺回来,十分的自责。 几名族老瞳孔大震,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虽然见过不少奸恶之徒,但能狠心对自己骨肉下如此狠手的情况,还真是极为罕见,更何况发生在自己身边,虽然弥雅的孩子不跟弥姓,但娃娃出生时几名族老都照例去探望过。 娃娃浓眉大眼,惹人喜爱。张柳居然下得去手,他们心下都有些愤慨。 “之后便开始了战斗,但那混蛋手中抱着锋儿,我束手束脚,这才被他偷袭重伤!小雅已经承受了丧子之痛,而这件事发生在眼前,我相信当时就算是各位族老在场也不会袖手旁观。难道只是因为我没能斩杀这个邪魔就要惩罚小雅吗,请各位族老三思。”弥林朝族长与几位族老拱手一拜,腹部的伤口再次撕裂,献血瞬间渗透了纱布,一片通红。 “行了。我们自有计较,你现在就好好的养伤,其他的事情不用理会。”弥凯看着眼前的后辈,挥了挥手。 第五章:强者之路(4) 弥林走出宗室后,室内一阵沉默。 “真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弥竹这个性情耿直族老率先破口大骂,弥林说得对,如果他当时也在场,一定也会与张柳做过一场! 身为一名武者若不能直面心中的不忿那还求什么无上武道,回家种地好啦! 各个族老也纷纷赞同,大点其头。 “不对啊!”弥楚喃喃自语。 “阿楚,你发现什么了?”弥凯虽然也对张柳的做法不满,但茫茫大陆有多少性情乖戾的武者,身为一族之长,所见所闻非一般族老可比,所以只是一瞬便觉得这件事疑点重重,而各个族老似乎都没注意,只是表现出愤慨,唯有自己的弟弟低语,好像发现了什么,不禁发问。 弥楚是弥凯的亲弟弟,但他能在弥氏中担任族老和他这个哥哥无一丝关系,只因为弥楚精通内务,掌管着弥氏大部分的产业,为人心细如尘,所以他的意见,弥凯非常重视。 “哦,族长。我是在想,如果张柳真的不愿意教导这个孩子,转头一刀杀了也就罢了。何必当着弥雅的面斩他四肢?”弥楚朝自己的哥哥拱了拱手答道。 “还能因为什么,这张柳就是个变态邪魔。他不是外号修罗刀吗,一定是因为手段极其凶残。”弥竹不屑得回应。 “那就依族老所言,张柳为人暴虐,那为何不将小雅也一并杀了?既然偷袭能将小林重伤,为何也放其性命?”弥楚不置可否,反问弥竹。 “这……是为何?”弥竹一时语塞。 “阿楚你怎么看?”弥楚说的正是弥凯心中的疑问,所以直接问道。 “不清楚。”弥楚摇头。“许是其中有何更深的隐情,现在很难判断。”起码我从未听过砍断手脚的强者之道,弥楚心底一阵迷茫。 翡翠谷 “嘿!呀!”张锋宝宝盯着面前的石帽,识海翻腾不止还带上了配音。 石帽盖饭带来了极大的困难与不变,因为帽子形状的石雕,导致了念力再不能以仅仅是平移的发力来获取食物,而必须有两个以上的发力方向才能最后活的食物。 虽然并没有在重量上提升多少,但对念力的消耗确实有了巨幅的提升。 第一次面对石帽的时候,张锋宝宝仅仅是翻开四五个石帽,识海就开始了剧烈的翻腾,不得不休息好一会儿才能恢复。 而经过三天的石帽盖饭,张柳观察发现,张锋宝宝已经完全能够承受石帽的重量,进步速度惊人。 张柳看着已经在顺畅掀起石帽吃饭的娃娃不由惊叹。每个石帽都是张柳亲手雕的,虽然将内壁打得很薄,但每一顶石帽都有五六斤重,目的便是为了提升张锋的念力极限与念力持续时间。 一个自然成长到六七岁的念力异能者也不过能有三四斤的念力重量,而眼前这个两岁的娃娃已经达到了可以锻炼异能的标准,真是了不起。 眼见现在的石帽马上要失去锻炼效果,张柳再次化气为刀,开始了新的创作。 张锋宝宝心里特别委屈,今年才两岁,但他觉得自己的人生,十分的艰难。 从被抱到这个山谷开始,自己想吃上一顿饭就好像要迈过千万重山,一步一个坎。 念力已经可以熟练运动,迅速的增长,可神通不敌天数,对面那个把玩石头的男人总是有办法让自己痛苦。 更小的碗,更大的石片,更重的石帽。念力清楚的告诉张锋,这些东西每一天都在变重,而且变着花样的出现。 原本还是三五斤的石帽,现在已经重到了十几斤,每天张锋宝宝都不是因为困倦而入睡,而是生生的透支了识海,进入昏迷。关键还吃不饱。 痛苦与折磨中,念力一天比一天,更加强壮。 每天,都是新的一天。 “看着我!”张柳对张锋宝宝说。 今天是张锋宝宝的幸运日,因为当他醒来后发现,既没有石片也没有石帽,一顿敞开的饱饭就放在了面前。 以最快的速度完成进食,张锋宝宝心情大好,准备去摸摸大树小鸟,还没开始,就被叫住。 只见张柳重瞳流转,红色的气劲往他的双腿聚拢,看去就像一团红云包裹了他的下半身。 然后张锋宝宝看见,眼前的男人,飘起来了。 红云裹着张柳径直升上天空,张锋宝宝目光像是被眼前飞起来的人锁住了一般,随他忽高忽低的移动。 好一会儿,张柳重新落在地上,红芒散去。 “你,可想飞天?”落地的张柳看着张锋宝宝放光的双眼,淡淡问道。 “飞!飞!!要。”张锋宝宝双目放光,飞翔不愧是人类共有的梦想,哪怕是这样一个两岁的娃娃,也难以抵抗飞天的诱惑。 但表演完飞天的张柳再次归于沉默,对张锋宝宝不理不睬,自顾自盘膝坐下。 而已经习惯用念力解决问题的张锋宝宝也开始了思考,红色的气劲包裹着身体然后飞向天上,那我是不是也可以?张锋宝宝再次找到了新奇的事物! 念力爆发,包裹住了自己的身体。 浑身仿佛渡上了一层膜,随着念力的触碰,自己的身体投印在了张锋宝宝的识海里。 原本金丝绸缎包裹的襁褓已经变得脏兮兮,是因为有很多细小的沙砾。 而身体也十分的肮脏,有一些黏糊糊的液体和一些像沙砾的晶块。虽然细微到肉眼不可见,但在念力的感知里他们又如此清晰。 每一寸肌肤,都投印在了识海里,直到张锋宝宝看见了原本应该是四肢的地方。 本来张锋宝宝的四肢削去,理应留下巨大的创口,但在血灵劲的滋润下,所有原本该被斩断的脉络都被血灵劲倒回体内,相互连接。 而血灵劲加速伤口愈合后,没有感受到一丝疤痕。念力拂过的地方,让你根本不知道这里原本应该有手臂,或腿。 就好像现在这个无手无腿的身体是天生的一样,圆满无漏。但张锋宝宝又不是傻孩子,自己有手没手自己不知道吗。 “哇!手手,脚脚,哇!呜!”念力的覆盖一下子让张锋宝宝想起了自己不见的小手和小脚,特别伤心,嚎啕大哭。 自从两人进入了这个翡翠谷,张锋宝宝的哭闹便是经常有的事。 从一开始的毫不关心,到听到哭闹会心神不宁,张柳也是经历的一些神奇的体验。 而这一次的哭闹,跟以往完全不同,以张柳的心境修为,今天即便是专攻神魂的异能朝他倾力攻击。也许他会一败涂地被击杀,但不会让他产生心慌与畏惧。 自极情于刀开始,这种心慌的感觉不知多久未曾出现过了,而现在看着眼前孩子的哭闹,他没由来的一阵心慌。 也许是今天精神特别好,没有透支自己的识海又吃得很饱,所以张锋宝宝有大把的时间和体力为自己失去的手脚哭泣,哭喊声嘹亮,且悠长。 “别哭了。”张柳心慌得很,觉的该说点什么。 “哇呜~~~~哇呜~~~~~手手~~~~~~” “再哭没有饭吃!” “哇!!!凶!哇呜,呜呜呜~~~”张锋宝宝哭得更大声了。 眼看便要走投无路。 红色的劲力出现,一把裹住了张锋宝宝的襁褓,沉浸在悲伤中的宝宝毫无知觉。 劲力托起襁褓,裹着张锋宝宝离开了那块有凹陷的巨石,缓缓升上了天空。 感觉到周围不对劲的张锋宝宝慢慢停下了抽泣,看了看周围,这一波操作终于转移了张锋宝宝的注意力。 气劲带着张锋宝宝上天,地上的事物越变越小,在印象中的大碗如同指甲盖一般大,而原本巨大的张柳也像一个小孩一般。 “咯咯。”看着突然变小的万物,张锋宝宝觉得十分有趣,暂时忘了刚才的悲痛,笑出声来,要是能把脸上鼻涕和眼泪擦掉的话无疑会更让人觉得欣慰。 第一次以俯瞰的视角打量整个翡翠谷,让张锋宝宝觉得哪里都新鲜。 哪怕是已经完全印照在脑海中的那颗巨木也显得十分不一样。 红色的气劲带着张锋宝宝越升越高,目光所及之处的景物也越来越多。 山川,大河,旅人,还有远远的小点,一切的一切都让他觉得新鲜。 也许是太过渴望,张锋宝宝的识海距离的翻腾,念力疯狂的扩散想要去触碰那些看到的新鲜事物。 但升到如此高空,眼中又何止十里的风景,如此稚嫩的念力又如何扑向远方。 因为太过渴望,张锋宝宝无视了自己识海的剧烈翻腾! 我一定要感受下,那些我未曾见过的东西,张锋宝宝十分倔强,一如既往。 Bia叽!念力透支,在半空中晕了过去。 第六章:枫叶镇 荒古平原的天气总是多变,前一刻还是晴空万里。下一秒乌云就开始剧集,压得整片天空灰暗沉重。 遮天蔽日的黑云中雷鸣闪过,狂风炸起,翡翠谷的生灵纷纷回巢,整片山谷中万籁俱寂。 黑云越来越重,一阵暴雨便要倾泻下来。 暴雨将落未落,谷中红光大作,一道万丈红色直入天空。 刺入天空的红芒凝成一把巨刃,红光闪转爆破,整片空间爆裂炸开,将原本被盖住天空的乌云驱散。 乌云伴着红芒散去,再次晴空万里。 张柳将长刀放入刀匣,目光如水,雨水太寒,对婴儿不是太好,随手将昏过去的张锋宝宝放回了巨石的凹槽。 醒来的张锋宝宝吃饱了饭,要开始学习飞行。 一个两岁的婴儿一般二十到三十斤,而张锋宝宝只有十五斤,这大大减轻了念力的负担。 念力包裹着的孩子轻易的升空,已经能移动石碗的孩子在短短时间里就开始了自己向天空的征程。 可以飞行的张锋宝宝像一匹脱了缰的小马,整片翡翠谷,当成了他的草原。 直到张锋宝宝被一线红芒绑回了张柳跟前。 “我们要离开了。”张柳看着眼前挣扎的宝宝淡淡的说道。 原本以为至少要三五个月才能让张锋宝宝学会飞行,所以选了这一处物产丰富的山谷,不止斩杀了所有异兽更是数波佣兵猎人赶走。想不到仅仅不足一个月便能继续旅程,张柳有些欣喜。 张锋宝宝听不懂,但他很不开心,那种自由翱翔的感觉被打断真的让人很不愉快,特别是被这一线红芒强行绑回来的感觉,但吃过红芒亏的宝宝并不敢放肆,只能撇着嘴。 张柳与张锋宝宝上路了,一条红线连着他俩,张柳在地面行走,红芒缚着高空的一个襁褓,就像风筝一般。 他们要找到一处城镇,因为张柳要给张锋宝宝做一套特别的衣服。 荒古平原的平原上有很多的集市。 最早是因为荒古平原太过辽阔,物产十分丰富,而城与城之间相隔太远。行商跨城交易实在是不方便,几座城之间便会出现一个市集,让一些行商可以直接将商品交易。 而随着和平时间的长久,这些市集有人慢慢定居下来,便成为了荒古平原的一个个小镇。 枫林镇便是这样一座已经有几十年历史的小镇,更因为靠着一片巨大的枫树林而命名。 作为一座大型城镇,还靠近物产丰富的翡翠谷。所以常有猎人佣兵居住,将一些从谷中获得的资源进行交易,枫林镇在这附近百里都算是一流的集市城镇。 张柳和带着张锋宝宝来到了这里,因为贪图飞行又将念力耗尽的宝宝已经睡去,被张柳抱在怀里。 张柳带着张锋宝宝直赶向佣兵大厅,引得一些枫林镇的老佣兵和猎人频频侧目。 佣兵并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职业,无非是一些不上不下的武者混口饭吃的行当,而所谓的佣兵大厅,在每一个城市或是大型城镇都会有。说是大厅,无非是领主们发布一些需要人手任务的地方。 而佣兵大厅也不只是面对佣兵,只要你是武者,都可以去佣兵大厅接受任务,所以很多流浪武者就靠着佣兵大厅的任务酬劳维持生活这样。 唐林珊心烦气躁的坐在佣兵大厅正中的登记台,作为西陵唐氏驻派在枫叶镇的佣兵大厅负责人,唐林珊真的觉得自己是个特别倒霉的小姑娘。 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关于翡翠谷灵泉灵果的任务一个都没有完成,以往就算谷内灵兽暴动,也不至于所有佣兵全军覆没吧,已经有几十个接了任务的佣兵了,但至今一个都没有回来交付。 翡翠谷的灵泉灵果作为枫叶镇特色之一,如果这样的情况再持续几个月自己毫无疑问会被氏族问责,严重影响自己在族老心中的印象。好烦呀! “有剿灭任务吗。” 胡思乱想中,唐林珊看到了站在登记台前的生面孔,一个高大男子,目生重瞳让人不敢直视,怀中抱着一个熟睡的孩子,身后背着一个长匣,气势凶猛如妖兽。 好一个强悍的武者。 来到佣兵大厅的张柳准备接取一个剿灭任务换取一些钱财。 “有的!请稍等。”唐林珊立即恭敬的回答,眼前之人一看便是个独行的武者。 佣兵大厅发布各种任务,但其中最困难的便是剿灭任务,因为这部分任务都是针对一些强大的灵兽或者凶徒的发布,所以会来接受这样任务的毫无疑问是蜕凡级以上的武者,不由得她不尊重。连忙将几张著有剿灭信息的任务单递给了张柳。 “就这张吧。”张柳扫了一眼,取出一张递回去。 唐林珊接过这张任务卡便心头一喜,自己果然没有看错人,这个生面孔一拿便是其中最难搞定的一张。 “剿灭枫湖水怪” 枫林以北五里有枫湖,湖有巨怪,有操水之力。非蜕凡境不可敌。 悬赏:五万金 剿灭任务中,无疑是逮捕凶徒或是剿灭匪寇之类的任务更容易。倒不是说难度更低,而是信息完整,那些流窜的匪寇或是凶徒不论是异能或是招式都有明确的信息,是否能够剿灭一目了然。 而这些灵兽就不一样了,你不知道一个生在湖中的灵兽究竟有什么样诡异的能力,信息实在太笼统,哪怕一些蜕凡境的武者也不会愿意去趟这个浑水。 “大哥您做个简单的登记吧,这个任务就归您了~”唐林珊接过任务卡,笑容甜美的要滴出蜜来,称呼更是亲热。 登记卡也相当简单,只是需要登记姓名,真名假名都无所谓,登记住处,还有任务所需的时间。 “张柳。没有住处,我去去就回。”张柳扫了一眼,随口答道。 “哎呀,居然是修罗刀当面,真是我们枫叶镇的荣幸。像您这样的大人物怎么能没有住的地方呢,这有一套最好旅馆的套房,就是为您这样的绝世刀客准备的。”唐林珊听到张柳这个名字,瞳孔巨震,但脸上笑容一丝不变,显得有些僵硬,再次开口。 气氛突然有些沉默。 “你在害怕,但还想让我住下。”张柳突然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女子,重瞳流转,皱了皱眉。 “哪有,第一次见到您这样的大人物当然有些紧张,不是害怕不是害怕。”唐林珊心里一慌,连连摇头。 “我应该,没有那么出名,你是如何认出我的。”张柳表情淡然,重瞳流转,气势迫人,红芒突然爆发卡住了唐林珊的脖子。 原本和谐的气氛突然剑拔弩张。 “放开小姐!”而看到唐林珊被俘,几名原本正做着接待工作的男子突然爆呵出生,各色气劲环体便朝着张柳极射而来。 张柳双瞳还是锁着眼前的女子,对几道向他扑来的劲力不屑一顾。 红色气劲自张柳的后背再次爆发,幻化成数把长刀,只一瞬便斩灭了数道劲力。 红芒长刀破空而去,飞向这些向他出手的武者,快若闪电,红芒过体,率先动手的几名武者便被分尸,鲜血洒满异地,整片大厅肃然一静。 一些原本游荡在大厅中准备冲上来的流浪武者看着张柳和那些已经变成尸体的武者如中了定身符一般无法移动,本想拔出的武器也悄悄地归鞘,极轻极轻不敢露出一丝声响怕激怒那个男人。 这一刻,张柳,凶威赫赫。 “住手!咳咳!住手,我说,我说。”而被红芒掐着脖子按在墙上的唐林珊终于回神,看着只是一瞬自己从家族中带出的武士便横尸当场双眼通红。 “为什么你会知道我?”张柳淡淡开口。 “血楼。荒古血楼有你的悬赏。”唐林珊看着眼前杀气腾腾的张柳颤抖开口,心下一片惨淡,这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感觉是她从来没体会过的,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为什么有那么多武者为了最强不断拼杀,因为这一刻,她的生死竟完全握在眼前的男子手中,自己如同一只蝼蚁般脆弱。 “你是血楼的?”张柳问。 “不!我不是!我是西陵唐家的。”一听这个杀神居然误会了自己,唐林珊险些吓尿了,赶紧将自己的身份向对方表白。 “你想要这份悬赏?”张柳听到西陵唐家突然一愣,又问道。 “不是的,不是的。血楼只要你的消息便有两万金,我只是有些震惊,绝对没有想要透露您消息的信息,不要杀我,哇!不要杀我啊!”在剧烈的杀气胁迫下,唐林珊不敢有任何隐瞒,只能和盘托出,但结合自己想要让他住进枫林镇的套房。这不就是承认了自己想要透露对方信息的意思吗,所以她觉得自己死定了,哇得一生哭出声来。 “嗯。。。嗯。。。。。。”先前的爆呵嘈杂,现在又来了女性的哭声,原本熟睡的张锋宝宝皱了皱眉,马上要被吵醒。 红芒突然用力锁紧,还想放声大哭的唐林珊像是被掐着脖子的鸭子,无法呼吸,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 要死了吗?呜呜呜呜,我还那么年轻,我还没有谈过恋爱,我不想死啊,爸爸。快来救我,我不想死啊。失去空气的唐林珊难受至极,瞳孔渐渐放大,自己要死在这里了吗。 四周骤然恢复宁静,原本要被吵醒的张锋宝宝眉头也渐渐舒展,砸了砸嘴巴继续睡。 看着怀中重新睡去的张锋宝宝,张柳再次看向唐林珊。 “呼,哈,呼,哈。”红芒松开一丝,原本已经要窒息死去的女子迎来了久违的空气。 “告诉血楼,我在枫叶镇,那两万金归我。”张柳看着眼前女子的瞳孔渐渐恢复聚焦,漠然开口。 “没。没。没。问题。”险些死去的唐林珊眼中满是恐惧,根本不敢拒绝任何要求。 第七章:宝宝的新衣 张柳抱着张锋宝宝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下施施然走出了佣兵大厅。 荒古血楼,真是一个好对手。张柳剑眉上扬,心下燃起了熊熊的战意。 血楼是整片荒古平原最厉害的杀手组织,从荒古平原有历史开始,人们就能从中找到血楼的痕迹。 荒古血楼跟一般的暗杀组织最不相像的地方,便是它的杀人方式。 一个从不暗杀下毒的杀手组织,听起来是不是有些可笑,荒古血楼便是如此。 血楼的杀手会堂堂正正的找到你,然后告诉你,我是荒古血楼的杀手,我来杀你,可敢一战。 不论你是顺利逃跑,还是将其击杀,都算作击败血楼一次。只要击败血楼三次,荒古血楼就永远不再接你的暗杀单子。 玩闹似的规矩规矩一开始会引人嗤笑,而一次又一次胜利像一记记凶狠的耳光抽的世人闭了嘴。 荒古血楼以无比凶悍的姿势成为了荒古平原的一尊庞然大物。 而激起张柳战斗欲望的,并非荒古血楼暗花悬赏,而是这头拥有漫长历史的杀戮巨兽。 既然荒古血楼要刺杀自己,那便是敌人,荒古血楼,十大杀手。真是令人热血沸腾阿! 作为一个刀客,唯有面对强大的对手才会让张柳感到畅快。 木家兵器店 木铁柱是整个枫叶镇最好的铁匠,镇上多有佣兵往来,原本只做铁匠铺生意的他赚的盆满钵满后还买下了隔壁的店,开了这一家集卖武器与锻造修理的铺子,还招了好几个伙计。过上了小老板的日子。 今日的木老板跟平时一样坐在摆满店铺的正中,摇着蒲扇,美滋滋。 “有星磁铁和磁心么?”张柳来到了铁匠铺,径直来到老板跟前,隔着吧台询问。 “有有有,客人要多少啊。”木铁柱搓手起立,喜上眉梢! 星磁铁与磁心是一种带有磁力的天然铁矿,拥有一种特别的磁性可以相互吸引,平时鲜有人问津,今天来的客人居然需要,真是太好了。 “将星磁铁打成锭,十斤一枚、二十斤两枚、五十斤一枚。百斤一枚、两百斤两枚、五百斤一枚。”张柳一开口,便吓了老板一大跳。 “这。。这。。。这位客人,要那么多嘛。”木铁柱一听愣住,千多斤的星磁原石,除非附近便是星磁原石矿,不然就连一些大城中的铁匠铺也不会有那么多存货阿。 “有什么困难吗?”张柳皱眉,有些不解。 远处一个人影朝着兵器店飞奔而来,是木家兵器铺的伙计。 “老板老板!镇上来了一个绝世凶人,将佣兵大厅杀了一个对穿,你可不知道,那可真是血流成河,我都亲眼看见了,你都不知道他。。他。。。。他。。。。。。他。。。。。。。。。” 大嗓门的伙计一头冲进了兵器铺,着急的和老板分享自己在佣兵大厅看到的情报,只看见老板皱着眉头十分不喜,才看见铺子里居然进了客人,回头一看,吓得伙子即时愣住,打起了摆子。 “没规矩!没看见有客人吗,嚷嚷什么。”一斤星磁原石五金,千斤便是五千金。只有百十斤星磁原石的木老板眼看着就要少挣五千金,伙计还那么没规矩,顿时怒上心头,呵斥出声。 伙计低着头,跟一只淋了水的小狗崽似得站在原地低着头瑟瑟发抖。 “没事便去火房帮忙,杵在这儿做什么,别惊扰了客人。不好意思阿,这位。。。。。。”木铁柱看到伙子瑟瑟发抖,突然觉得自己这个老板好有威严,决定放他一马,毕竟自己也是一个大老板了。转头继续跟那个从没有在枫叶镇出现过的新面孔谈生意。 绝世凶人,将佣兵大厅杀个对穿,血流成河,伙计亲眼看见,瑟瑟发抖。木老板好像突然意识到了什么。 我就知道,哪有人会要千百斤的星磁原石,一定是流窜到枫叶镇的巨寇,打算抢了自己这个店。觉得自己想通了关节,木铁柱跟伙计一样,看着张柳瑟瑟发抖。 张柳不发一言,看着眼前浑身颤抖的老板与伙计。 “英雄啊,不要杀我,钱全都给你,绕过我把。”毕竟是见过世面的老铁匠,恐惧中也不忘思考。巨寇无非就是求财,木铁柱觉得自己应该先发制人,如果能够轻松拿到钱的话,应该没有人喜欢杀人,吧。 “星磁铁锭能做吗。”看老板能够恢复交流,张柳淡淡开口。 可这一开口便让木铁柱更加绝望。 “真的做不到阿英雄,就是把整个枫叶镇翻个底朝天也拿不出千斤的星磁铁阿。”木老板已经心生死志了,想不到自己就算将全部钱财交出去,对方还是要星磁铁,果然要死在这里了吗。 “你有多少。”张柳皱眉,不太满意。 张锋宝宝的训练刻不容缓,如果这里的星磁铁量太少的话,自己便只能去大城看看了。而最近的大城也有百多里,对于怕麻烦的他来说有些不喜。 “有百来斤。”木铁柱结结巴巴的开口,百斤和千斤差那么多,要死要死要死。 “那便先做十斤、二十斤与五十斤的。”张柳回答,还好,有了百十斤的星磁铁应该可以训练到下一个大城。“再来一块磁心带走。” 诶!?这么好商量吗? “好的好的,英雄。还有你,还站着干嘛,赶紧去库房把磁心给搬过来,你这个蠢货!什么凶人,明明是个大英雄。”木铁柱也不是笨蛋,看着别人认出来的张柳依旧和他正常的交流便察觉出来,也许佣兵大厅中只是他们有什么恩怨,这个抱着孩子的人,应该,不是什么坏人吧。 “星磁铁锭几日可取?”张柳无视了走得颤颤巍巍的小伙计朝老板继续问道。 今天好像不用死了。 “两日,不。明日,英雄明日便可来取。”木铁柱看着张柳淡定的样子,慌不迭的答道。 “多少钱?”张柳点了点头。 “不,不要钱。”木铁柱慌忙摇头,我一定要稳住,不能乱。能留下命来就是多大的幸事了,哪还敢要钱。 “你希望我抢吗?”张柳皱了皱眉,开口道。眼前的老板好像把自己当成了强盗,这让这名刀客心中不喜。 阿,这个双瞳的男人好可怕啊。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阿,英雄!八百金,星磁铁加磁心一共八百金,手工便当是小老儿送给英雄的,英雄息怒啊。”听着张柳的不善语气,吓得木铁柱心跳骤停,连忙求饶,谁来救救我阿。 被老板支去取货的伙计适时的出现,抱着一块磁心走了出来。 “英。英雄。。你要的磁心。” 感觉与这个老板无法交流。张柳取过伙计手中的磁心,转身离开了店铺。 “将账单送去佣兵大厅的中央吧台,便说是张柳的东西。星磁锭我明日来取。” 来到大街上,原本应该是喧闹时间的街头现在空无一人,一双双恐惧的眼睛缩在了门窗之后,看着从木家兵器铺走出来的张柳。 看来只是短短一会儿,整个枫叶镇都知道了有一个凶徒出现在了镇上。 本来作为一个大型的市集小镇,镇上的居民与商人也算是见多识广,独行的武士,流浪的巨寇也时常出现在小镇上补给,不至于让人害怕。 但张柳真的跟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不一样。 佣兵大厅可以说是聚集了整个枫叶镇最多武者的地方,至少有好几个蜕凡境的武者常在,而张柳抱着个孩子还能将佣兵大厅杀个对穿,血流成河。那至少也是蜕凡境巅峰,甚至是凶级的武者。 凶级武者是个什么概念,就算没有什么厉害的异能,放在了大城内也可以横着走,何况是小小一个枫叶镇。 镇民都如临大敌,想看看这个武者究竟来枫叶镇做什么。 张柳并不在意那些躲藏的目光,抱着张锋,抓着磁心,来到了防具店。 盾牌,盔甲挂满了整个店铺墙壁,熠熠生光。 老板看见张柳进了店铺,露出了一副像哭的笑容,但还是要招呼道:“先生想要买防具吗。” 看着张柳一身麻衣,老板只能将他的来意往最好的地方推测。 “我要打一件铠甲。”张柳答道。 打铠甲好,打铠甲好。 “那,先生想要什么款式的战甲,您看我们店的大光明铠十分出名。”一听张柳只是要铠甲,老板笑容满面。 “不是给我,是给这个孩子。”张柳打断了老板的推销,淡淡开口。 老板将目光投向了男子手中熟睡的孩子,看着有三两岁,但为何襁褓如此小。 “这,输我直言,给孩子打铠甲倒是可以,只是没一会儿便会长开了身体,铠甲便不合身了。”专业的素养还是让老板开口,想要让这个门外汉断了给孩子打铠甲的念头。 “照着这个样子打。”张柳从怀中掏出一张图纸递给了老板,没有理会老板的建议。 面对如此固执的人,老板也无话可说,低头看了看对方给的图纸。 这一件奇怪的“铠甲”,一个方形的铁盒,没有可以伸出手脚的地方,要不是在整个铠甲拥有护项,还能够打开,谁能认出这是个铠甲。 但当着这个绝世凶人哪敢说半个不字,他说是铠甲便是铠甲。所以老板连连点头,表示领会了精神。 “用这块磁心。”张柳将手中的磁心递给了老板问道:“需要多久。” “先生明日便可取。”老板接过磁心答道,打造一个铁箱哪需什么功夫,一晚足以。 那明天便可以让张锋宝宝训练啦。 “多少钱。”张柳十分满意。 “先生材料自备,便收取百金手工吧。”原本面对这个疑似凶级的武者哪敢提什么钱,但和对方平和交流之后,商人的本能还是自然的出现,宰了他一刀。话音一落,老板便想给自己一个嘴巴子,心下瑟瑟发抖。 “我明早来取。”而张柳毫不在意,从背后的木匣中取出百金,放在了铠甲铺的台子上。 一会儿便将事情办妥,张柳对自己十分满意。 “饿,饿。吃饭。”怀中的张锋宝宝适时醒了过来,没有糊糊出现在面前让张锋宝宝十分不适应,向张柳提出了抗议。 第八章:无题 将灵兽肉打成肉糜,把灵果碾成灵汁再加少许灵泉混合而成的肉糜是很多氏族公子都无法享受到的大餐。 这样的食材标准,若是放在西陵城中,每餐标价至少五十金。 而两岁的孩子,一天有一半的时间在睡觉,每当孩子醒来便会感到饥饿。 所以这样的伙食,每天需要四到五顿。 一天两百多金的餐标,一个月要六七千金,而荒古平原一个凡境巅峰的武者寻得一处势力进行投靠,一个月的供奉也许不过三四千金,由此可见一斑。 张锋宝宝的念力异能进步的如此神速,除了每一次锻炼都逼近极限外,这些蕴含灵力的食物功不可没。 而像枫叶镇这样的小镇饭馆,竟还无法准备这样一顿包含灵力的食物。 所以当张锋宝宝饿醒了之后,张柳便带着他直奔枫树林。 干净利落的斩杀了湖中的灵兽,取走尾部的嫩肉,因为水生灵兽的肉质细腻鲜美,生机澎湃。 再赶走一窝鹏鸟抢了些灵果,从一座山头寻得一些灵泉,张柳开始给孩子做饭。 枫叶镇,佣兵大厅 唐林珊眼中的恐惧,一直没有散去。 哪怕张柳已经离去,而唐家余下的势力已经纷纷赶来围在了她的身边。 当红色的气劲缠着自己的脖颈按在了墙上,那双无情的双瞳盯着自己,没有一丝温度。 自己就像对方手中的蝼蚁,那种生死之间的大恐怖彻底击溃了这名养尊处优的大小姐。 而周围唐家的仆从也十分的担心,纷纷把目光投向唐林珊最后的护卫。 “小姐,小姐。要不要先避一避,向家族求援。”唐可凡顶着众人的目光,还是决定低头弯腰向还跌坐在地上的唐林珊问道,毕竟这样拖着也不是办法,毕竟那名凶徒还没有离开。 作为整个枫叶镇的治安官,当唐可凡赶到佣兵大厅的时候便看见了唐家宗族武士横尸一地和跌坐在地上唐家小姐,吓得他心脏砰砰直跳。 不是他来得慢,而是佣兵大厅原本就是镇上武力最集中的地方,唐家派来保护小姐的五名武士除了自己担任了治安官的工作外,其余四名都在佣兵大厅内跟着小姐派发任务。 其中更是有一名接近蜕凡巅峰的纯武者,气劲刚猛可断利刃,是唐家大少怕自己的妹妹第一次出门历练没有经验特别指派过来的护卫。 即便是这样的武者,也逃不过成为肉块的命运,又何况自己这样初入蜕凡境。 而根据自己对大厅内目击者的询问,凶徒仅仅以气劲爆发便轻易将大厅内的护卫斩杀。可见对方一定是凶境以上的武者,所以除了求助家族,唐可凡想不到一丝办法。 唐可凡的声音唤回了唐林珊的意识。 “不用求助家族,扶我起来。”唐林珊从恐惧中回过神,伸出手让唐可凡将自己扶起。 “通知血楼,张柳出现在枫叶镇,而暗花情报有误,张柳并非蜕凡境巅峰,而是凶境巅峰。” 深深吸气,唐林珊将那恐惧压下后涌起的便是深深的恨意,张柳,你不是要我通知血楼吗,那我便如你所愿,看你如何应对这个庞然大物。 “是,小姐。”唐可凡拱手领命,随机命人扶唐林珊回府邸休息。 夜晚的枫树林,分外宁静。 篝火映衬着吞吐劲力的双瞳,张柳静静的看着绑着巨石艰难挣扎着的张锋宝宝。 张锋宝宝的五官缩成了一团,涨红了小脸,额头偶有青筋浮现。 会如此用力是因为他的身上绑着一块三十斤重的石块。 原本已经在征服天空的宝宝被石头的重量生生的压在地面,念力爆发升空一尺便无以为继然后落回地面。石头和自身重量的已经超过的念力负荷极限,但张锋宝宝一直在努力。 只有失去自由的鸟儿才能告诉你天空有多么珍贵,而区区石块绝无法让渴望天空的宝宝妥协。 “啊~~~~~~”识海翻腾,念力暴动,绑着巨石的张锋宝宝慢慢升空,这次不一样。 一尺、一丈、十丈。整整一个下午的努力,我就知道自己可以! 张锋宝宝十分欣喜,然后bia叽,昏了过去。 失去念力支持的巨石飞速砸向地面,被红芒轻轻卷起。 看着昏过去的张锋宝宝,张柳嘴角有丝微笑,他是真的觉得这个娃娃有些了不起。 能将识海压榨到让人昏厥的地步,并不是随便哪个人都可以。 荒古血楼、落星殿 作为整个荒古平原赫赫有名的大势力,血楼巅峰时在每一座平原的大城中都设有分部,而落星殿便是落星城血楼的据点。 昏暗的大殿,由血红色的砖石堆砌而成,几十米高的古堡建筑将周围好几里地圈进了自己的城墙内。 坐落在外城的落星殿像一头择人而噬的猛兽,巨大的周边没有商铺也没有行人,孤零零的古堡就这样戳在了那里,像一座城中之城,与落星城温暖繁华的气氛格格不入。 一只血鸦嘎嘎从天边飞来,径直从古堡中塔处的窗户进入古堡。 一张长型的圆桌围坐着落星殿最强的杀手,戾气将整个空间的温度都压低了几度,血鸦字这群凶狠的杀手中飞过,径直落在了主座男子的肩上。 面容惨白的男子将血鸦从肩上取下,血鸦朝男子吐出了血简,然后便华为一滩血气消散不见。 “枫叶镇来了消息。张柳出现在了枫叶镇,而唐林珊说,他现在是凶境巅峰的武者。” 面容惨白的男子叫西粼宿,是这座落星城据点的负责人,伴生通灵血鸦异能虽然不是战斗异能,但构建了血楼大半的信息传递工作的他,是整个血楼最重要的殿主之一。 当他看到从枫叶镇传来的消息,十分不解,眉头紧锁。 这份三百万金的暗花悬赏是由西陵城弥家发出的,没理由这样的家族连悬赏目标的实力会相差如此之多,他更不觉得唐林珊是要骗自己,因为对血楼来说,蜕凡境或是凶境,皆是蝼蚁。 “三年前西陵武道会上,修罗刀虽取得头名但也仅仅是个蜕凡境的武者,短短三年间便成为凶境巅峰了?我看是唐家的小丫头见识短,她哪分得清武者的境界。” 坐在西粼宿下手的第一位的铁屠十分不屑的开口道,作为一个在凶境多年的武者。他清楚的知道,想要达到凶境巅峰除了要有天赋外,很多水磨功夫也必不可少,三年时间,远远不够,凶境巅峰?哼,自己真想见识见识。 “如果情报是真的,那么还是将暗花移交总殿吧,我们不一定吃得下这份悬赏。” 而坐在铁屠对面的是一名莫约二十来岁的青年,双目灵动下巴尖细,和铁屠的自大全然不同,开口便想上报。 “谷慧飞你什么意思。难道将这几百万的金子白白送人?一个小姑娘说是凶境巅峰便是凶境巅峰了?你可真是个孬种。”铁屠看着谷慧飞居然想将暗花交给总部不由得有些发怒,整整三百万的金币,别说只是个疑似凶境巅峰,哪怕是真正的凶境巅峰铁屠也敢一战。 如果境界便等同于战力的话,那还搏杀个屁,双方见面亮一亮境界不就完了吗。杀手自古便是个以弱胜强的行当。 面对铁屠如此的挑衅,关慧飞剑眉一挑当即开口道:“你懂个屁,是不是孬种我们一试便知,早就想领教你的巨灵臂了!” 自己的严谨被解读为怯懦,关慧飞决定用实力证明自己。 “试便试,正好老夫也教教你如何战斗。”铁屠看着关慧飞竟敢还嘴,站起身来便要与他做过一场。 而关慧飞也嗖的起立,双方突然剑拔弩张。 剩下的杀手懵懵的看着落星殿两个最高战力要开始掐架,当真是瑟瑟发抖。 “都给我坐下。”西粼宿皱眉喝道。 真是放肆!作为一个不以武力见长的殿主,西粼宿真的是好气啊,放在别的分部中,哪会出现两名头牌杀手在殿主面前互相呛声还要大打出手这种情况。 两名杀手看着殿主发话,只能闭嘴坐下,但还死死的瞪着对方。 “因为唐林珊的推断就直接将这份暗花交给总部,实在欠妥。要是总部派了人下来发现是个水货,我们落星殿的面子往哪儿搁。”西粼宿仔细想了想,也觉得直接移交总部不是良策。毕竟分部发展也是需要钱的呀。 “老铁、小飞。你们俩谁愿意接下这份悬赏?”西粼宿看着眼前两名爱将,决定还是先由自己分部的人去试试。 哪怕这个修罗刀真是凶境巅峰,铁屠和关慧飞不敌也不至于丧命。 这并不是盲目信任,而是一次次彪炳的战绩给了西粼宿巨大的信心。 殿主仗义,铁屠眉开眼笑,直接起立。 “殿主,让我去吧。我看有些人已经被凶境巅峰吓破了胆,哪有胆子接这个单子。”铁屠一看西粼宿愿意将单子留下,立马拱手请战,还不忘嘲讽一下对面的关慧飞。 真是一个头脑简单的愚夫,关慧飞十分不屑。 “哼,那你可要小心了。别被人斩断了手脚,暗花拿不到还要殿里给你掏钱养老。” 但被骂了,不还嘴是不可能的。他是那种会吃亏的人吗?显然不是! “你!”铁屠听到关慧飞的毒蛇反击,当场气急便要发作。 “好了,别吵了。老铁速去速回,如果对方真是凶境巅峰,便注意保全自己,让他通过一次也无妨,别忘了我们血楼的规矩。”西粼宿再次制止了要闹起来的两人,对铁屠进行了叮嘱。 殿主心里还是向着我老铁的,铁屠心头一热。 “是,殿主。”铁屠朝西粼宿拱了拱手,对关慧飞不屑得哼一声,转身大步离开了房间。 第九章:不堪一击 张锋宝宝很委屈,很不满意。 因为今天从枫叶镇出来,张柳就给她穿上了一件特别奇怪的衣服。 那件由磁心特制的三十斤铠甲。 非常的重,和昨天的石头一样重,严重阻碍了自己的飞行。宝宝怨念十足。 对张柳来说,张锋宝宝的锻炼真是充满了奇迹,仅仅一个晚上,昨天还需要爆发才能托起石块的念力今天便已可以载起同等重量飞行。 而对魔鬼教官张柳来说,被适应重量,就意味着失去了压榨潜力的效果,所以他又将一块十斤的星磁铁锭吸在了铠甲上。 张柳为张锋宝宝设计的这一套由磁心打造的铠甲可不仅仅是暂时的负重,是根据星磁铁和磁心相互吸引的特性,可以不断增加重量的锻炼神器。 计划是要用这套铁衣将张锋宝宝的念力负重锻炼超过一千斤,但因为枫叶镇星磁铁的缺少,所以张柳还要去一趟大城补充磁性铁锭。 好在张锋宝宝的念力基础还很薄弱,所以现在的重量还能使用好些时日,允许张柳继续留在枫叶镇等血楼的杀手。 而除了训练外,每天还要给张锋宝宝准备高灵力含量的食物,所以他俩无法住在枫叶镇里。 他告诉唐林珊:“如果血楼来人,让他直接去西面的大凫山顶!。” 大凫山 在枫叶镇以西,因为盘踞着大量凫鹰兽所以人迹罕至,这种成群结队会吐出毒刺的灵兽对凶境以下的武者来说都是巨大的麻烦。 而张柳眼里,它们只是娃娃的口粮而已。 辗转,又是两日。 落日映衬着晚霞,凫鹰兽纷纷回巢,整座喧闹的大凫山慢慢归于平静。 几只血鸦栖上了大凫山顶的树梢,开始梳理自己的羽毛。 张柳依旧闭目盘坐吐纳,血红色的气劲环绕周身,交换着天地中的灵力。 灵力伴随着内气一遍遍淬炼他的身体。每次劲力吞吐,整片空间便随之震动,震撼非常。 而张锋宝宝依然被按在地上,一次次用念力与铁甲对抗,大人与孩子都在修炼,画面十分和谐。 山脚之下 铁屠已经到来,抬头看了看这座高山,根据唐家那个小姑娘的说法,张柳便在这大凫山之上。 说实在的,铁屠现在有些后悔接下了这个悬赏。 仅仅凭借气劲化刀便可斩杀蜕凡境巅峰的武者,这根本不是普通凶境该有的能为。 作为一个身经百战的杀手,他清楚的知道,这种举重若轻的屠杀下隐藏着多大的恐怖。 但作为血楼的杀手,落星部的门面,不战而逃的话铁屠根本没有办法过去自己身为武者的这一关。 仅仅因为对方境界高便不敢一战,那还练什么武?回家种地啊。 铁屠目光坚毅,唯向死而生,方得生;苟延残喘,不如死! 他既然来了,便做好了与张柳殊死一战的准备。 经年停滞的境界开始松动,仿佛回应着主人剧烈的战意。 铁屠每往大凫山顶行进一步,气势便提升一分,步步累计直至冲天而起。 劲力混合着杀意凝成一股锋锐无比的气势,神觉灵敏的动物们仿佛感受到了一只远古巨兽来到了此处,不安的躁动起来。 原本闭目的张柳睁开了双眼,如突然出现的亮星,射出神光,好一会儿才归于沉静。 他感受到了这一股新来的气势,仿佛远道而来的孤狼,决绝的向原本的兽王发起挑战。 胜者,君临天下。败者,也绝不苟延残喘。 铁屠登顶! “血楼铁屠,来取你性命。” 杀意冲霄,独狼当面,张柳打量了下来到山巅的男子。 高达两米的身材顶着一颗蹭亮的光头,目光阴沉包含杀意,浓黑的粗眉其实并无多少摄人心魄的能力,但遍布正脸的黥面让人仿佛看见了鬼神,令人胆寒无法直视。 穿着露肩上衣的他露着两条粗壮异常的手臂,筋肉遍布,仿佛轻轻一握便能让人粉身碎骨,没有携带武器,看来一身的能为便集中在了双臂。 张锋宝宝也十分好奇,这是他第一次看见黥面的脸,生来胆大的他并没有害怕,而是停下了的锻炼,虽然被铁甲压在了地上如同一只小乌龟,但还是不停的抬头打量着铁屠。 既已说明来意,那边要分生死,铁屠气息暴涨 已经自报完家门的铁屠没有等张柳回应,全力翻腾着识海,开始催动自己的异能,巨灵臂。 原本便比常人粗壮的手臂如充气般扭曲壮大,每一块手上的肌肉疯狂生长,毛孔中喷着的热气如仙家履带般缠绕双臂,如巨灵降临。 只一会儿,两条手臂便膨胀到惊人的长度,炸裂的肌肉让两条巨臂无法放在身体两侧,所以铁屠紧紧握拳,将其交叉格挡在身前。 巨灵臂异能是极少数可以与武道相辅相成的异能,而这也是铁屠可以硬撼比自己境界高的武者最大的倚仗。 必须要先发制人,铁屠清楚的知道如何建立优势。 巨化后比头还大的手掌双双紧握,铁屠深深吸气,将所有气力汇聚于双拳之上。 “巨灵式,破天一击!” 杀手的处世哲学,照面便是绝艺,没有试探,没有过招,全力以赴,你死我活。 双腿弯曲用力,然后瞬间绷直。仿佛两颗流行坠地,巨大的力量在他脚下爆发,地面产生了巨大的龟裂。 强大的反作用力将铁屠如利箭般般推向张柳,巨大的身躯像一根被弯曲的铁杵,比人还粗壮的右臂拉出了一道圆弧准备轰出。 白色的气劲缠绕在沙包大的拳头上,浑身的战意与一世的能为聚集在这巅峰的一击当中。 铁屠心下一片平静,这一拳,是自己习武以来最为强大的一击,杀气与武道意志合为一体。 巨灵臂凝聚着自己所有的劲力,放弃了生生不息的真元护体,这一击,便是我铁屠的意志! 气势迫人的拳法似乎又产生了变化,像是一颗巨大的陨石从天幕坠落,裹挟着万钧不当的力量。 张柳站起身来,右手修长的手指握着长刀轻轻的垂在脚边的地上。 血色的气劲如两道赤霞在刀身上缠绵,将雪白的刀身映衬的通红。 张柳双瞳流转,目光如水,看着眼前的崩天一击。 卖相是很惊人,以凶境的实力来讲,威力也十分不错。 但在双瞳的视线里,这种毕其功于一役的战法,破绽简直多到让人无法直视。 一道道银线出现在铁屠的身上,一颗颗红点布满他行气的脉络,根本无需动用什么强大的技法,只需要抬起手,轻轻的一挥。 张柳脚步流转,随手将长刀举起,像是不曾用力。 人影瞬间交错,双方互换位置,张柳出现在了铁屠的身后。 长刀依旧如白雪般光洁,照着张柳平静的脸。 而原本气魄惊人的铁屠浑身气劲散去,目光呆滞,巨大的手臂依旧保持着出拳的姿势,但仿佛中了定身法一般,呆立在原地。 “太弱了。”摇了摇头,张柳慢慢的将长刀插入他背后的木匣,低语道。如果荒古血楼如此大的名头仅仅只有这样的水准,那真的让人太失望了。 铁屠听见了张柳的地狱,眼中似有怒气闪过,但终归化为了一丝虚无与解脱。 识海断裂、修为被破,铁屠听见了自己体内的爆裂声。 两条巨大的手臂突然炸裂开来,肉块与鲜血爆射到几十米开外。铁屠巨大的身体轰然倒地。 一招,便分生死;张柳,恐怖如斯。 “啊啊啊。呕。”飞溅的血肉并没有避开小小的张锋宝宝,所以将其染成了一个血娃娃,剧烈的血腥味刺激的他干呕连连。 双臂炸裂的铁屠还没有死去,倒在地上,双眼微眯,劲力散去,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虚弱。 太阳已经落山,天上的云显得格外柔和。 谷慧飞那个小崽子真没说错,这种暗花,我落星部可真吃不下。 铁屠扯了扯嘴角,自嘲的一笑。 “告诉我,血楼在哪。”张柳走到铁屠身边,问道。 我看着,像是一个软骨头吗? “呵。”铁屠嗤笑出声,不屑的看向张柳。 张柳摇摇头,似是有些惋惜道:“好吧。” 什么意思?这人这么好说话吗?铁屠看着张柳,眼中透着疑惑。 张柳低头,双瞳流转,双目越来越亮,两道神光爆发直射铁屠。 突如其来的强光让铁屠下意识的眯眼,而下一秒神光便灌入了他的双眼,原本坚毅的杀手表情突然变得呆滞,像是神魂被摄。 双瞳秘法——搜神。 原本站在树梢梳理羽毛的血鸦深深看了眼倒在地上的铁屠,随即展开双翼飞向天边。 好一会儿,神光熄灭,张柳双目再次暗淡。 地上的铁屠已经死去,但脸上挂着如同孩子般纯美的笑容。 红色的气劲出现,将远处的地面击出一个大坑,随后卷起了铁屠的尸体丢入了坑中,盖上了沙土。 张柳提起了还在干呕的张锋宝宝,将他丢入了灵泉之中。 第十章:弥雅和张柳 “臭,臭臭!”光溜溜小身体漂浮在灵泉上。张锋宝宝皱着小鼻子朝张柳喊到。 “已经干净了。”张柳已经清洗了第三遍,他很确定张锋宝宝身上所有的血迹都被清晰干净。 “臭!臭!”但张锋宝宝显然不这么认为,因为用双眼观察根本不如念力细致,念力清楚的告诉宝宝,身上还是有很多的很多脏东西。 僵持了一会儿。 “这是最后一次。洗完就继续锻炼。”张柳皱了皱眉,还是伏下身子,打算再在给他洗一次。 早知道会这样,战斗前就该把这小子丢到树上。 “咯咯” 落星城 一头血色的乌鸦扑棱棱的自北方飞向血楼的古堡,若是细看,和那只大凫山的血鸦一模一样。 血鸦仅仅一个日夜便飞出千里,回到了北地,直奔落星殿而去。 站在落星殿最高处的西粼宿看着从远处飞回来的血鸦,眉头紧锁。 自将铁屠派出去执行这个杀戮任务起,西粼宿的心下便泛起一阵一阵的心惊。 可能是因为伴生异能是通灵血鸦这种感受凶吉的灵兽,西粼宿的直觉一向很准,这种心惊肉跳的感觉他从未有过。 所以西粼宿放出了一只本命血鸦,跟在了铁屠身边,他希望第一时间知道,这张柳是什么角色,为何会让人如此心神不宁。 回归的血鸦落在了西粼宿的肩上,化为了一滩红气,被西粼宿吸入了体内。 西粼宿获得了血鸦所有的记忆与视角,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仔仔细细看了看铁屠执行任务的所有经过。 他看见铁屠一路风尘得赶到了枫叶镇,听到了铁屠与唐林珊的对话。 他又看到了铁屠从自信满满变成面色沉重,看着他一步一步的踏上大凫山那冲天而起的杀气。 照面,出手,失去双臂的铁屠倒在地上。他看到了张柳以神光搜其神魂。 西粼宿双拳紧握,指甲仿佛要嵌进手掌,心下狂震,终于知道了心惊肉跳的由来。 铁屠弱小吗?一点儿不,作为稀有的能武道进行互补的异能,巨灵手是非常强的。膨胀到极限的手臂,增加的不仅仅是力量和防御。更是一个气劲的倍化器,汇聚了铁屠全身劲力的双拳便是最强悍的凶境武者也不敢轻掠其锋,而在张柳面前竟然如此不堪一击。 “这张柳根本不是什么凶境巅峰,至少是王境的武者!”西粼宿恨恨出声,对于给了错误情报弥家,升起了一阵愤恨。 三百万金悬赏一名王境的武者,这真是个天大的玩笑。 请你帮我猎条蛇,仔细一看,他妈的是条龙。 “来人阿,把所有血鸦放出去,传我命令,所有证在执行任务的杀手立刻回城,我有要事宣布。”脸色苍白的西粼宿因为愤怒泛起了一阵潮红,发布了命令。 他知道,留给整个落星部的时间已经不多。 张柳既然对铁屠搜以神魂,那这件事绝对无法善了。 而铁屠并不知道血楼其他的据点所在,所以张柳一定会来落星城,而面对一个至少是王境的武者,西粼宿找不到一丝可以抵抗的可能。 一名独身一人的王境武者,跟一场移动的天灾,有什么区别。 为今之计,我落星分部唯有全面撤离,绝不能与其正面冲突。因为最重要的是几年来从北地搜集到的情报,一定要带回到总部。 西粼宿感到一阵屈辱,自己被楼主委以重任,负担起整个平原北部的情报建立。历经三年开始有了成绩,而就因为一次错误,便要消失殆尽。 其实西粼宿想错了。 张柳一点也不着急,如果真的是他独身一人,区区千里只消半日便可到达,但带着张锋宝宝,这个速度,慢了十倍不止。 “起来,坚持到那座山顶,就可以吃饭了。”红色的气劲凝聚成一团红云,张柳盘膝坐在云上,离地三尺,朝倒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的张锋宝宝说道。 仅仅三天过去,张锋宝宝身上便贴了三十斤的星磁铁锭,耗尽异能的宝宝正栽在地上休息。 因为张锋宝宝没有脚,所以自枫叶镇出来,两人便是御空而行,三日已行进五百余里。 这是一个十分了不起的距离。 自武圣步霄将自己的武道秘法公布天下,世间所有人便有了一条除了异能之外的求道之路。 更因为武道的普世性,不像异能那么看脸看命,所以很快便成了大陆衡量实力的一个重要标准。 世家的子弟更是从小便被要求习武。 武道之初便是锻体。通过训练肉体,突破人体极限,丹田产生气感便正式入了武道的第一境,凡境。 凡境武者开始运用内气打通浑身脉络,将劲气流转周身与丹田形成大循环。而后内气不断强化肉体,突破人体的桎梏,便被称为蜕凡境。 唯有蜕凡境的武者,劲力才强大到可以御空而行,即便如此,一名蜕凡巅峰的武者纯粹以劲力御空,除非有特殊的异宝,否则每日不过能行进一两百里便会耗尽内气。 而张锋宝宝现在,便已经达到了蜕凡境巅峰的御空标准,其实张柳心里比较满意。 但表达到了嘴里,依旧是冰冷和严厉。也许这便是不善表达的男人唯一的善意。 又过了三天,铁甲宝宝与红云张柳靠近了落星城。 张锋宝宝已经背上了全部的负重,百斤的星磁铁锭一块块地被张柳贴在了他的前胸后背。而张柳依旧是那样,坐着那片红云。 落星城外,原本就是孤零零的红色城堡显得更是死寂,仿佛一座死城。 原本应该是整个北地最为重要的血楼分部现在没有一丝人气,整个城堡空空荡荡。 张柳有些失望,不敢相信声名赫赫的血楼居然会不战而逃。 而张锋宝宝就十分开心了,从进入了这里便一直打量。 自从跟张柳在一起,张锋宝宝便被带着餐风饮露,一天天的找着名山大泽以天为庐。 骤然间看见一处城堡,哪哪都让他觉得新鲜。 空空荡荡。 张柳有些惆怅,但答应了弥雅的十八年之约,让这个武痴只能压抑了自己的战意。 他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张锋宝宝的身上。 首先,我们去落星城,打一些星磁铁锭。乐呵呵的张锋宝宝根本不知道,仅仅只是赶路的好日子,又要到头了。 西陵城 自弥雅带着弥林回城起,已经整整一个月了,原本开朗爱笑的她将自己锁在了房间里。 原本充满着草木生机的小院因为失去了主人的照料打理,原本的鲜花都已经枯死,杂草丛生,一片颓废。 弥雅赶走了所有的侍女,自己一个人独居在破败的小院里,弥家的人好像将这位西陵的明珠遗忘了。 如果不是弥林让自己的夫人每天来强迫弥雅进食,这个女人应该已经饿死了。 是啊,弥雅已经心如死灰了。 从小,弥雅就是父母手上的明珠,哥哥弥林更是整个氏族的天骄。父母对哥哥极为严厉,对弥雅便是百依百顺。 父母宠溺,哥哥疼爱,弥雅从小的人生仿佛便沉浸在蜜里。 想要的一切,父母和哥哥都会想方设法的给自己。 所以童年的弥雅,无忧无虑,喜欢花草与厨艺,是家里的小甜心。 而出落成大姑娘的弥雅更是让人无法将目光移开,一米七十的修长身材,雪白光洁的双腿修长而笔直,浑圆的大屁股引人泛起无尽的遐思。盈盈一握的蜂腰和挺拔又不显得累赘的双乳勾勒出了她魔鬼的身材。加上她精致的五官与天真烂漫的笑容。有幸得见弥雅的人无不为她的绝艳而倾倒,求亲的人踏破了弥家的门槛。 那时的她被称作西陵最美的珍珠,独一无二且纯白无瑕。 而当时的她眼高于顶,因为有了自己的天骄哥哥弥林作为对比,觉得那些追求自己的氏族公子全部都是些草包,西陵的珍珠便一直没有归属。 直到她遇见了张柳,那名绝世无双的刀客。 西陵城每五年便会由几大氏族举行一场青年武道会。 目的是为了各个氏族吸纳一些优秀的平民武者和展示各族年轻一辈武者武力的地方。 几十年来,都是由西陵各个氏族的天骄把持着西陵武道会的头名交椅,所谓的武道会,更像是西陵氏族的自留地。 直到张柳的出现,以流浪武者的身份报名,如一头饥饿的荒古巨兽闯入了这里。 弥雅从一开始便负责武道会,起初是因为陪着哥哥弥林监理,后来看见了张柳,她便入了迷。 他跟弥雅以往见过的所有武者都不一样。 无论欢呼声是大是小,无论对手是强是弱,张柳的眼神一如既往的坚毅平静。 那壮硕的身体自握上长刀的那一刻起便散发着滔天的霸气。 弥雅的心砰砰乱跳,她好像对他,一见钟情。 但流浪武者和弥氏小姐的身份,真的是天差地别,即便是疼爱自己的弥林也不会同意。 除非张柳可以取得武道会的头名,成为整个西陵氏族的座上宾,她俩才有可能在一起。 张柳真的十分争气。一个平民武者,凭着一把长刀,击败一个个对手。 百强、十强、一路披荆斩棘。整个西陵几大氏族都开始争取这名流浪武者。 决赛更是以蜕凡逆斩凶境,一举拿下了武道会的桂冠,取走了那届的头名。 氏族们为了争夺它,通红了眼,加码,不断加码。 宝刀、黄金还有天香楼花魁的红丸,各族都在争取这名潜力无限的刀客。 十一章:求道者 二十来岁的天才武者,拥有跨境战力的绝世刀客。 张柳毫无疑问触动了西陵各个氏族的神经,如果将如此有潜力的武者收入麾下,十年之后便是家族武力的中流砥柱。 西陵最大的唐氏与弥氏还在作壁上观时,其余的氏族都抛出了自己的橄榄枝。 而取得头名的张柳仿佛听不懂这些明示暗示,一天天的在西陵最大的酒楼里醉生梦死。 各族仿佛知道了张柳的喜好,将整个荒古平原的好酒纷纷送到他的跟前。 张柳来者不拒,饮胜! 看着面对这些小氏族的招揽巍然不动的头名,唐氏与弥氏十分满意,看来这名流浪武者也不是蠢货,知道谁才是西陵真正的大势力,正等着唐弥两氏出手,待价而沽。 唐家毕竟是商人世家,既然决定招揽,便拿出了十二分诚意。 大手笔,震惊了整个西陵。 金五十万,许供奉位并将天香楼的紫嫣姑娘初夜送给张柳。 各个氏族纷纷哑火,觉得唐氏要疯,这是真真正正的大手笔。 即使张柳以蜕凡逆斩凶境,但说到底,也不过就算一个凶境的武者。 五十万金各族也不是舍不得,但许以供奉位,说明唐氏是真心的看好这名武者的未来。 更让人眼红的便是这天香楼的花魁,紫嫣姑娘的初夜。 天香楼,是唐氏的支柱产业之一,作为整个西陵城最大的销金窟,里面有美酒、有表演、有色艺双绝的妓子有奇珍异宝的拍卖是整个西陵风流人向往的圣地。 而紫嫣姑娘作为天香楼的招牌,除了她天使面孔与魔鬼身材外,一身蛇舞练入化境犹如通体无骨,本身更是凡境巅峰的武者,不似一般妓子娇弱。 整个西陵的色鬼都觊觎这样的尤物,无不想拿下紫嫣姑娘的红丸。 想不到唐氏居然如此舍得,要知道,紫嫣的初夜只要肯卖,那些仅仅看着她蛇舞便欲火焚身的公子可以轻易的竞争出百万以上的天价。 看来这个张柳,一定是唐家的囊中之物了,因为没有人能拒绝,紫嫣姑娘的魅力。 除非 “哥!我不管,我一定要见他!”弥雅从哥哥那听到了消息,心急如焚。如果张柳被唐氏招入麾下,那么他俩,便无一丝可能了。 “哎呀,小妹。那个张柳要是见到了紫嫣一定魂与色授,这个人我们弥氏是肯定招不到啦。”弥林大喇喇的无甚所谓,但是他不解,小妹为什么对那个流浪武者如此上心。 “哥,你帮帮我嘛。我一定有办法说服他进入弥家,你带我进天香楼好不好。”弥雅一定要见到张柳,她觉得自己肯定可以说服张柳,区区一个粉头,哪比得上西陵珍珠。 “你还和张柳认识不成?”看着妹妹信誓旦旦的样子,弥林有些好奇。 “哥你就只管帮我,我一定为弥家拿下这个绝世武者。”弥雅咬了咬下唇,对自己哥哥说道。 弥雅只是盲目自信,但架不住她有一个行动力超强的天骄哥哥。 到了那天。 天香楼将紫嫣打扮的如同出嫁一般,塞进了唐府准备的仪仗里。 唐府的管家唐福领队,赶着仪仗浩浩荡荡的向张柳下榻的酒楼行去。 没有人知道,浩浩荡荡的石轿里,坐的早就不是花魁紫嫣,而是西陵的明珠。 弥雅穿着紫嫣的喜服,盖着红红的盖头,带着紧张与期盼。 就像,即将被迎娶的新娘一样。 整个仪仗来到了金都酒楼,唐福挥停了仪仗,抬步迈入了正堂。 大堂内,只有正中的酒桌坐着酒客。 几十个空坛零落的散在酒桌四周,每一个酒坛都代表了荒古平原的一种美酒。 一柄没有刀鞘的长刀插在酒客的身边,刀柄头上一只手虚虚的按着,似把长刀当成了扶手。 张柳将桌上最后一坛美酒举着往嘴里灌,面色通红。 好一个洒脱不羁的酒中英雄。 唐福看着张柳,有些欣赏。 “张英雄当面,在下是唐府的管家,唐福。”张福上前几步,朝张柳拱了拱手。 “嗝。”张柳放下了酒坛,转过了头。金棕色的双瞳满是醉意。 “你也是来招揽我的吗?”张柳朝唐福问了句。 “正是如此。”唐福见张柳如此直接,便不再说些弯弯绕绕。 “带酒了吗?”张柳摇了摇头,一个个都来招揽自己,又有谁知道,自己不过是个过客,今晚便要离去。 看着不卑不亢的张柳,唐福更是满意,武者当如是。 “带了比美酒更好的东西。”唐福拍了拍手。 门口的仪仗收到了信号,两名侍女将“紫嫣姑娘”从石轿扶下,穿着喜服的紫嫣姑娘好像身材加佳热火了,两名侍女忍不住偷偷多看了几眼,将蒙着盖头的“紫嫣姑娘”一步一步的扶进酒楼。 被扶着的“紫嫣姑娘”仿佛有些颤抖,两名侍女感受到,交换了下眼神,两人有了笑意。看来即便是艳压西陵的紫嫣姑娘在失去红丸时也如平常人一般的紧张。 两名侍女将紫嫣扶到了张柳身前,即便是穿着喜服,那夸张的胸线和腰身也让人暗吞口水。 “这位便是紫嫣姑娘,天香楼最红的花魁,艳压整个西陵。得知英雄好酒,但有酒无美人,岂不寂寞。家主便差我为英雄送来美女,紫嫣姑娘还是处子,万望英雄怜惜。”唐福指了指紫嫣,朝张柳露出了一个男人都懂的表情。 张柳抬头,看了看穿着喜服的女子,勉强撑了撑更为朦胧的醉眼,又打了个酒嗝:“嗝,粉头?” 本想要拒绝的张柳不知道为什么,问出了这样一句话,也许是那包裹在喜服下玲珑有致的身体让他迷失。 唐福失笑,他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将紫嫣姑娘比如粉头,这要是被西陵的那些色鬼听到那可不得了。:“是花魁,紫嫣姑娘。” “都一样,送我房里。”张柳摇了摇头,既然没有拒绝,那就享受吧。将桌上还没喝完的酒坛举起,顿顿顿的继续喝。 唐福笑了笑,主人说的果然没错,这张柳就是再等唐氏和弥氏开价,是个聪明人。 弥雅心紧张的仿佛要跳出来。两个侍女扶着她上了楼,将其放在大床的正中。 “那便不打扰张英雄的春宵了,明日唐福再来拜访。”唐福看着两名侍女从房中走了下来,站在身后便朝张柳拱了拱手,告辞。 张柳依旧在喝酒,只是抬起左手朝唐福挥了挥。 “你们守在这里,别让人打扰了张英雄的好事。”唐福来到酒楼门口,对几名唐氏宗族的武士吩咐道。 整个西陵有名望的氏族都知道今日唐氏要将紫嫣姑娘送给张柳,他们看在唐氏的面子上也不会来触霉头,怕就怕一些见过紫嫣姑娘的浪荡公子得知,带着几个武士便来强抢,那就不美了。 要知道,紫嫣只陪张柳一日,之后开了门禁的紫嫣姑娘可算是天香楼真正的摇钱树。 弥雅坐在床头,心里的紧张不足为外人道,坐在了张柳的床头,她才想起,自己还从来未和他说过话。 虽然在心里已经与那个男人度过了一生,但他究竟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他会不会只是外表冰冷,其实是个很疼爱自己的人。 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后,会不会觉得配不上自己。 自己应该如何和他说第一句话?张柳,我叫弥雅,我注意你好久了? 哎呀,好害羞。 如果,如果,他要亲自己,该如何是好。 弥雅思绪万千,绞着双手,想着想着,双眸迷离,羞红了脸。 大厅的张柳喝下了最后一滴酒,将酒坛摔在了地上,抽出了长刀。 世人皆道酒色财气大好,这些日子,自己饮尽百十种名酒,迷幻的快感不如练刀万分之一。实在言过其实。 摇摇头,张柳站起身来,刀身托坠在地上发出沙沙声,摇摇晃晃的上了楼。 房门打开,穿着喜服的粉头端坐在大床正中,听到开门声仿佛颤了一下。 又不是成婚,居然如此正式,张柳心想。 关上房门,将长刀插到了地上。 “嗝。”张柳打了个酒嗝,一步步地往大床走。 弥雅懵了,从门被打开起,她的脑子便一片空白,只剩下砰砰的心跳。 陌生的男人带着酒气坐在了自己身边,弥雅紧张的不敢呼吸。 他要干嘛。 张柳将弥雅僵硬的身体掰了过去,正面相对,男人呼出的气息粗重,打在了弥雅的盖头上。 整个房间肃然一静,男人的喘息越来越粗。 盖头被一下子掀掉,弥雅看着张柳金棕色的双瞳,没由来的一阵害怕。 “我是……呜”弥雅瞪大了眼,没说完话的嘴便被张柳堵上,脑中一片空白。 红色的气劲出现,将两人的衣服斩裂,陌生的两人赤裸相对。 突如其来的清凉吓了弥雅一跳,她用力的一把将张柳推开,想要说话。 而被酒精和欲望刺激的张柳连犹豫都没有,用更大的力量将弥雅按在了床上。 弥雅的大脑一片空白。但现在什么都晚了。 女色真的是可怕,张柳暗自心惊,刚才的自己好似失去了理智,还好现在已经完全恢复。 在刚才的哭喊中,身下的女人好像说,她不是紫嫣,她是弥雅,是弥家的嫡女。 不是一个粉头吗?张柳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他扯过被子,盖在了女人身上。 弥雅早已疼昏过去,泪痕挂满了整张姣美的脸庞。 张柳定神看了看她,真的好美,但与自己都没什么关系了。 他翻身下床,从柜里取出了一套衣服穿上,走到门口拾起了自己的长刀,打开了房间的窗。 红芒破空而去! 第二日,整个西陵炸了。 张柳消失不见,西陵的珍珠,弥家的小姐,天骄弥林的妹妹昏迷在张柳的房间里。 十二章:时光荏苒 张柳不知所踪,紫嫣姑娘消失不见,弥雅昏迷在张柳的房里。 弥林跟疯了一样,将驻守在金都酒楼的唐氏武者撕成碎片,把妹妹接回家里。 西陵城和平的气氛消失一空,大批武者回归两族驻地,整个西陵上城区顿时剑拔弩张。 战争,要来了! 但作为众人眼中挑事的一方,唐家特别疑惑,送到张柳房里的明明是紫嫣姑娘,为何会变成弥家的珍珠。 疑点重重之下,两族的气氛更显阴诡。 两族如果真的开启大战,那么这西陵几百年的和平将会瞬间化为泡影。 “一定是有人要挑拨唐弥两族的关系,企图浑水摸鱼。”唐森作为唐氏一族的族长,真的不想如此不明不白的开战。 张柳、弥雅、紫嫣,这其中究竟有什么联系?等等,弥林? 灵光一现,唐森似已想通了事情的关节,但事关天骄弥林,弥族不一定会相信,而自己作为唐氏的族长,不能眼看西陵百年的和平毁于一旦,必须要有所行动。 唐森下了决心,他对长子说:“唐罗,和我去一趟弥族。” “老头子,是要我大闹一场吗?”唐罗跃跃欲试。 唐弥大战一触即发,而唐氏的族长唐森带着长子唐罗来到弥族领地的门前,要见弥凯,说有要事相商。 这是什么意思? 在上百位弥族武士的注视下,沉稳的唐森目不斜视,身后的唐罗吊儿郎当东张西望,两人进入了弥族的领地,径直走向议事厅。 满满当当的弥家武者,弥凯面色阴沉,像是条择人而噬的毒蛇。 两人在环视下站定。 唐森目光平静,唐罗则不服气的与弥凯对视,视周遭的弥族武士如无物。 “我需要一个交代。”弥凯眼中寒光流露,看向唐森。 唐森环顾了议事厅一周,没有发现弥林转而定睛看向弥凯开口道。 “天香楼是我唐家的产业,招揽张柳的仪仗由唐福负责,由一名凶境和三名蜕凡巅峰的武者护卫。弥雅是西陵的珍珠,不是在弥氏领地内便是与贵族天骄弥林形影不离。凶徒在不惊动护卫的情况下劫走紫嫣已是不可思议,但能当着弥林的面掳走弥雅偷梁换柱这却让本族长十分不解,若是我唐家真有如此实力,定不会行此小人行径。若是弥族长想战,唐氏奉陪到底。告辞。” 唐森冷冷的看着弥凯,在天骄弥林四个字上着重发音,甩袖便要离去。 唐森这是几个意思?战前挑衅吗? “你今天还想全须全尾的走出弥家?”弥竹看着唐森居然要走,怒上心头,觉得这两人就是来侮辱弥家的。真是好胆,当我弥家武者都是摆设不成,身形一闪便拦在了唐森的身前,厉喝出声。 “哟呵,弥族很了不起呀,我来试试?”唐罗上前一步将唐森拦在身后,歪着头看着弥竹,脸上跃跃欲试,气势骤然爆发,与鬼神一般震慑人心。 整个议事厅转瞬便要沦为战场。 “住手,让他们走。”“唐罗,住手” 弥凯与唐森仿佛达成了什么默契,同时出声,制止了唐罗与弥竹。 弥竹一愣,但还是愤愤不甘地让出了道路,而唐罗就没有那么听话了,爆发的气势还是让人心惊,仿佛马上就要出手。 “啪!”唐森一个头皮拍在了唐罗的后脑,将他凶猛的气息一巴掌拍散,唐罗一愣,转而羞愤欲狂!年轻人人当着大片陌生人的面被老子甩了头皮,他想打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你干嘛啊!”唐罗转头色厉内荏的朝唐森咆哮,好气啊,老头子叫自己陪他来,还要打自己! “我让你住手。”唐森面无表情,他实在是太了解自己这个性格疲懒又胆大包天的儿子了。能一次性和那么多弥族武者交手,这个蠢货一定跃跃欲试。 “住手就住手,你拍我头干嘛啊!”唐罗特别羞愤,哪还有鬼神的气势,双眼直盯着自己的老子,摸着后脑,觉得自己的面子已经丢光了,以后再也抬不起头了。 “走。”唐森没眼看,抬腿便走。 这就完了?是我老子了不起啊!唐罗暗暗腹诽。 “切,我跟你说阿,你别在外面被我碰到。”唐罗跟着唐森,还不忘指着弥竹放狠话。 真是嚣张。 “随时奉陪。”弥竹冷着眼,碍于族长的命令不能出手,不然定要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 仅仅一会儿,唐森与唐罗又再次走出了弥家的领地,唐森相信弥凯已经想通了关节,而这百十年来安稳的西陵也可以继续自己的和平,唐氏族长心情大好。 唐罗的心情就很不一样,他有些失望。本来以为老头子是带自己到弥家大闹一场,谁知道就是聊了两句。真是弱鸡,弥家看起来,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西陵珍珠事件,在唐氏和弥氏的高压下整个西陵静若寒声,不了了之。 但得知内情的人,再也没有上过弥族求亲,西陵的珍珠便像沉入了大海,慢慢被人遗忘。 美人便像韭菜,每一年,都会冒出一批新茬。一经几年,便没有人再想起弥家的弥雅。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 荒古平原边境一处满是凶兽的丛林,纵深两百里。一头长满倒刺的巨大豪猪和一个铁砣对峙。 豪猪通体棕白,数以万记的锋利毒刺布满周身如同披上了一件刺甲,长达十几米的巨大身体怕不是有四五千斤重。唯一没有毒刺覆盖的正脸上,从嘴里长出了长长的獠牙。如两柄锋锐的长矛,闪着暗红色的光。 便是蜕凡巅峰的武者看到这样的巨兽也会有种无处下手的感觉,但看着巨兽如临大敌的对象,是一个漂浮在半空的铁砣。 张锋宝宝五岁啦!撒花~ 跟了张柳整整三年的流浪,张锋宝宝仿佛经历了非人的摧残。 一千一百斤的星磁铁锭仅仅半年便覆盖在了他的铁甲上,然后便是一个个城市一次次补充,两千斤,五千斤,一万斤。 现在漂浮在半空的巨大铁砣,便是由星磁铁锭组成的张锋宝宝。 埋在铁砣内的张锋宝宝正在想办法解决自己的晚饭。 是的,张锋宝宝已经五岁了,所以张柳不再给他准备肉食了。 想要吃肉?可以,自己打去阿。 但张柳带着张锋宝宝涉足的,都是些人迹罕至的凶兽地盘,哪有什么可以轻易拿下的晚餐。 眼前的大野猪便是一头凶兽级的野兽,这已经是张锋宝宝能见到最弱小的野兽了,这片丛林实在是太可怕啦。 铁甲内的张锋宝宝机灵的双眼咕噜噜的转动,好像想到了什么鬼主意,十分灵动。 巨大的野猪盯着眼前的铁砣,发出阵阵嘶叫,在这片森林中,他从没看见过这样的东西。 虽然他们这一族算是这片森林中的食物链底端,甚至沦落到以草木蔬果为食但漫长的进化中,他们觉醒了一身的毒刺与毒牙,虽然实力依旧不济,但终归还是给了他们一些保障。一些凶猛的兽类纷纷将他们从菜谱中剔除,转而投向一些更好下口的动物。 但眼前的铁砣,肯定是想吃了自己!野猪的感觉肯定不会有错,作为世代作为幽暗森林底层的动物,野猪的基因里便具备了分辨谁是对自己好奇,谁又真的想要吃自己的感觉信息。 但他不明白的是,这个连嘴都没有的东西究竟要怎么吃自己吖! 突然咔嚓一声。 巨大的铁砣突然分裂,里面弹出一个身着棉衣的小娃娃,定在半空,周身包裹着红色绸缎,粉雕玉琢的五官惹人怜爱。 小娃娃盯着眼前的野猪,嘴角似有口水划过。 这小子要吃自己!野猪大怒,区区一个小娃娃!对手迷你的身形给了野猪巨大的勇气,这头食物链的底层悍然发动了攻击。 野猪扑簌簌的抖动着身体,原本披在它身上的毒刺瞬间倒立过来,朝着天空中的娃娃biubiubiu的激射而去。 破空声不绝于耳,短短一秒时间里,数以万计的毒刺如万箭穿心扑向了空中的张锋。 看向天空的野猪目光仿佛有些得意,因为下一刻天空的娃娃便会被这些毒针射成一只小刺猬。 砰砰砰,那块与张锋宝宝巨大铁砣突然凭空出现,挡在了他的身前不停抖动,将激射而来的毒刺挡下。 野猪一脸懵逼,看着半空中的巨大铁块。 挡下铁砣便嗖的一声,飞向高空,眨眼便消失不见。 野猪终于反应了回来! 敌人太可怕,不可力敌。射出毒刺的野猪看见点子如此扎手,一溜头便开始奔跑,速度惊人。 食物不要跑! 张锋宝宝便如同幽灵般漂浮在野猪的身后,形影不离。 草木翻飞,野猪的身后扬起一片土尘。 狂奔,狂奔,再狂奔。大野猪玩了命的疯跑,速度十分惊人!它有一种脱离地面要升入天空的错觉。 野猪目光坚毅,脚步越来越轻,速度越来越快,好像自己,真的飞起来了! 真的?飞起来??? 野猪一愣。 “喝昂!喝昂!噢咦!噢咦!”大野猪被念力提离了地面一尺,四肢乱蹬,浑身用力疯狂嘶喊。 “高度差不多了。”张锋宝宝看着不停挣扎的大野猪喃喃自语,眼神仿佛一只小恶魔。 你有没有,见过从天而降的铁砣? “hang(er)~~~~~~hang(er )~~~~~~~~~~~”剧烈的破空声吸引了野猪的注意,他看见了一颗黑色的流星朝自己砸来,吓得它挣扎更加剧烈。 Bia叽!碰! 掺杂着巨大力量的铁砣瞬间穿过了野猪的头颅,巨大的猪脑与獠牙连抵抗都做不到便被砸成肉泥。 铁流星触底,轰! 铁砣将地面轰出了一个巨坑,巨大的力量掀起了阵阵气浪,龟裂的大地折断了周边的数根巨木,整片幽暗森林为止一静。 张锋宝宝常舒一口气,今晚,有肉吃了。 十三章:岁月如梭 夜晚的幽暗森林是普通人类无法涉足的禁地,但张柳和张锋宝宝过得十分惬意。 作为一个临时的宿营地,两个木屋加上一堆篝火野营确实显得奢华,更别提对坐在篝火边那锅碗桌椅俱全的木制家具。 巨大的野猪被一根削成柱子般粗的长矛捅了个对穿,夹在篝火上翻转,一支巨大的木刷蘸着各种香料均匀的刷在野猪已经被烤的金黄的表皮上,剧烈的肉香毫无遮掩的爆裂开来,引得森林里的野兽纷纷往营地靠近。 环绕着宿营地不远处的森林里,隐约可见一双双闪着各色光芒的眼睛觊觎的看着那翻转的烤猪。 香味实在是太浓郁了,一头猛兽实在是无法控制自己,如一道黑色的流光,唰得蹿向那团篝火上的食物。 长开的巨口里仿佛酝酿着一股巨大的破坏力,这头形似狮虎的猛兽准备发动攻击。 然后就看见它突然闭上了嘴,像是中了定身术一般,停止在了空中,双眼中满是恐惧,浑身肌肉不断用力但连移动一丝都做不到,那股固定着它的力用力的一甩,狮虎兽眨眼间变成一颗星。 另外一些蠢蠢欲动的猛兽看着狮虎兽成为亮星的下场,纷纷退后几步,只能保持观望。 围坐在篝火旁的是张柳和张锋父子,张柳依旧闭目盘坐在地上,周身流窜着红色劲力。 而张锋宝宝已经脱下了厚重的铁甲,正专心致志的烹调着面前的大野猪。 念力控制的木刷均匀的把香油和调料涂在野猪的皮上,泛着金黄的烤猪让人忍不住垂涎欲滴,唯一的遗憾便是这头巨大的野猪失去了整个头部,显得有些诡异。 但瑕不掩瑜,张锋宝宝一点儿也不嫌弃。 巨大的烤猪终于完成,张锋用念力从张柳的木匣里抽出了长刀,不顾张柳已经在抽搐的嘴角,开始将烤猪切块。 刷刷刷~嗖。 油腻的长刀插回张柳的木匣,两人开始吃饭。 “吧唧吧唧吧唧。” 身前摆着小木台的张锋宝宝眉开眼笑,一块一块的将烤肉送进自己嘴里,不住的吧唧嘴,看他得意的样子,要是有腿也一定会抖的厉害。 毕竟是自己猎的大猪,张锋宝宝特别得意。 木棍上的黄金野猪一点点的变瘦,最后肥大的猪肚只剩下两排肋骨。 两人将一头四五千斤的野猪肋排,全部吃进了肚里。 “嗝~~~~”咽下最后一块肉,张锋宝宝用念力举起面前的汤碗,咕噜咕噜的将它喝完,打出了一个满意的饱嗝:“吃的好饱,好开心。” 在张锋宝宝每天都要练到脱力的人生里,吃饱的这一会儿便是最幸福的时刻。 他平躺在一张特质的木椅上,圆圆的肚皮对着挂满天空的星星高兴的眯起了眼。 自从学会飞行以来,有好几次张锋宝宝都想飞到星星上去,但飞着飞着就无法呼吸了,这让他对那些挂在天上的星星更加好奇。 “张柳。” “嗯?” “你说我能摘下星星吗?” “不可以。” “为什么?” “太重了。”斟酌了一会儿,张柳答道。 “那我是不是努力锻炼就可以?”张锋宝宝的双眼突然冒出了星星。 张柳转过头,仔细的打量了下满是憧憬的张锋,心下有些赞叹,努力锻炼摘下星星吗?要是这个孩子真的能明白什么是星星,不知道是否还有勇气。 “是吗是吗是吗?张柳你说话呀。”张锋宝宝憧憬了半天,看见张柳盯着自己发呆,十分不满。 “也许可以。”张柳失笑,对这个单纯的孩子回答道。 “阿,真期待,那我一定好好锻炼,我要捉一颗星星。”张锋宝宝听见张柳的回答,顿时兴奋了起来,念力一卷便把自己裹回了那间小木屋里。 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锻炼,早日捉星星,张锋宝宝立志。 张柳看着孩子突如其来的干劲,仿佛触动了一些儿时的记忆,晒然一笑。 抬头看向挂满星星的夜空,金棕色的双瞳里,满是敬畏。 既然要摘下星星,那么便要更加拼命了,孩子。 第二天 幽暗森林边境,一处连绵数百里的山丘边,一道百丈红色刀芒沿着一座矮丘的顶部划过。 “你今天,要把这个山头,举起来。”张柳将长刀缓缓的插回匣里,朝张锋宝宝淡淡道。 “举起来,我就能摘星星了吗?”张锋宝宝斗志高昂,但年轻人的通病,便是马上就要达到目的。 “还早呢。你先举。”张柳淡淡开口,转身离去。 念力覆盖着几十米立方的山头,张锋宝宝疯狂的用力。 每一次的透支都会让念力有长足的增长,已经习惯透支锻炼的张锋,每天要透支恢复两三次。 不过几天时间,张锋便抬起了这座小山头。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念力每日都在疯涨,识海剧烈的翻腾似乎要将大脑爆掉。 但张锋宝宝目光依旧平静,因为从两岁开始,每日都是这样。 就这样,过了一年时间 一座百米高的大山凭空漂浮起来,在幽暗森林的上空移动,遮天蔽日的阴影覆盖着大片森林,吓得猛兽四处奔逃,整片幽暗森林一阵鸡飞狗跳。 巨大的漂浮山左晃晃右晃晃,似是在寻找目标,晃荡一圈后又重新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上,在巨大的轰响中坐定,扬起的巨大尘土与飓风压弯了巨木。 在这座大山的巅峰处,孩子正在和大人对话。 “呐,呐!你看,我已经能把山举起来啦,可以摘星星了吗?”张锋宝宝六岁啦,又是一整年的透支锻炼,但现在的他,已经强的令人发颤,可以摘星星了吧!宝宝两眼放光朝张柳问道。 “还早,去把那片群山抬起。”张柳平静的看了满是兴奋的孩子一眼随手指向了远处,淡淡道。 张锋宝宝顺着张柳的手指望去,比邻着一片山丘,延绵数里,小脸一苦,不是吧,还有这么多呀。 训练,依旧在继续。一座座山丘发出地动山摇的哀鸣。 充实,会让人忘记时间的流逝,山巅的孩子,一天天的变强,总有一天,他会震惊整个世间。 时间是世间最好的良药,因为那些痛苦的记忆会随着时间慢慢流逝。 西陵城 弥雅已经慢慢从情殇中走出来,在哥哥和嫂子的关怀下。 也许是张柳带给弥雅的伤太重了,她已经忘记了如何去笑,天真的脸庞上挂着万载不化的寒冰,成为了西陵城的冰山女神。 她已经不想再谈男女之情,只想用工作麻痹自己,所以她主动地去找族里要求承担嫡系的责任。 在弥林的支持下,弥雅顺利进入了西陵的市政厅工作,承担起了西陵城的扩建与督造的工作。 也许美女的号召力真是巨大的吧,对于原本不愿意依靠卖力气生活的武者来说,在弥雅上台之后参与城市建造的武者和异能者便络绎不绝,为了见冰山女神一面,甚至很多蜕凡境的武者都屈尊降贵地去搬砖建楼,不失为西陵城别致的风景。 西陵新城的建设不到半年便接近竣工,这不光让弥雅收获了无数的拥趸,更是让很多不看好的族人认可了弥雅的能力。 “弥监理,我已经把仓库的石料全部搬到空地上啦,还有什么要我帮忙吗?”唐罗如同一只辛勤的小蜜蜂般,围绕在弥雅身边。双手合十贴在自己脸庞,眼里满是爱心。 唐罗偶然一次在西陵游荡中看见弥雅,惊为天人,展开了激烈的追求,在被明确的拒绝后,他开始了曲线救国。 “你是唐氏的大少爷,不要来工地。”弥雅面无表情,看到没有看唐罗一眼,带着大批工匠走向西陵新城的工地。 自从这个唐罗出现,没日没夜的围着自己打转,市政厅里已经传出了好多风言风语,弥雅对唐罗也是有些头疼。 “什么大少爷,弥监理,你叫我小唐就可以,我在家也就是混吃等死,不如来帮助弥监理为西陵的新居民建造房屋来的有意义。”仿佛觉得唐家大少爷是一件特别丢人的事,唐罗亦步亦趋的跟在弥雅身边连连摆手,似是要与唐氏门阀撇清关系。 希望唐森族长听到不会打断你的狗腿,朋友。 “随便你。老黄,将工地的石料分配好,然后去第五号和六号新城居住区打地基。小杨和小方组织一批武者去协助,明白吗。”弥雅拿这个不要脸的唐家大少毫无办法,只能将注意力继续集中在工作里。 又到了我表现的时候了!唐罗眼睛一亮。 “我来我来,打地基我可以,我来帮助老黄。小杨和小方可以忙别的,我去啦,弥监理。”唐罗听到弥雅分配了任务,连忙开口,一把箍住了老黄的脖颈,仿佛相熟得很,抬腿便走向工地。 被箍住的老黄瑟瑟发抖,不敢言语,被裹挟着往前走。 可是唐大公子,打地基的工具还在仓库里啊。 唐罗走的意气风发,如果能把地基打好,弥雅对我一定另眼相看。 老黄翻起了白眼,轻一点,轻一点,老夫要窒息了,唐大公子。 十四章:传道 幽暗森林的边缘,群山连绵的深处,拔地而起一座高达百米的石碑。 张柳盘膝坐在石碑之前,长刀横在双膝之上,血色的劲气与碑面流转,张柳将其的刀道奥义一行行刻画在石碑之上。 巨大的阴影突然遮住了晌午的烈阳,一座大山漂浮过来从天而降,缓缓地落在了这片平地旁。 骤然出现的石碑吸引了张锋宝宝的目光。 “张柳,你在干嘛。”好奇的他飞身而下,看着端坐在石碑前的人问道。 张柳没有回答,唯有红色的气劲不断的在碑石上刻画。 抬头望去,阳光刺得宝宝眯起了双眼。 张锋宝宝飞身而起,来到了石碑的顶上。 碑上画着一个个拿着刀的小人,摆出各式各样的姿势。 虽然只是简单的刻画,但却尤为传神,越看越让人入迷。 张锋宝宝眼中仿佛只剩下了石碑上的小人,只见他们突然在眼前变大,举着长刀,开始演绎战法的奥义。 惊鸿一现的刀芒,浮光掠影的身法,血气冲天的连式。 图画上的小人越来越逼真,战法演绎的越来越快,张锋宝宝的双眼从专注慢慢地变成迷离,一行一行的看了下去。。 每看过一个小人,眼前便会多一人演武。一行,两行,三行。 短短一会儿,便有三四十个小人充斥在张锋宝宝眼前,几十种刀招战法奥义同时绽放。 只是看了一会儿,张锋宝宝便被汗水浸地透湿,就连已经摔在了地上都浑然不觉。 他觉得这些刀招真是好看,不断地沉沦其中,眼看便要彻底迷失在这座石碑演武里。 仿佛感到了异状,盘坐闭目的张柳突然睁开了双眼,一道神光射向了已经沉浸在演武的宝宝身上。 张锋宝宝的眼里又出现了一个小人,是张柳,他举起万丈的红色刀芒,将张锋眼前的演武小人一扫而光。 张锋宝宝的眼中终于恢复了清明,巨大的虚弱感袭来,让他无法用念力控制自己的身体。 张柳一把提起他的衣领,带他绕过了碑文正面,然后将他放在一旁,自己盘膝坐下。 我这是怎么了? “这是什么阿?”有些后怕的张锋宝宝发问,仅仅只是一会儿,自己的识海仿佛要干涸了一般,看看石碑居然比搬山花的力气还大。 重新盘膝而坐的张柳准备休息一下,武道梳理被骤然打断,很多思绪都随风飘散,他需要静一静,还要治疗下张锋宝宝识海的伤。 “我的武道梳理。”张柳淡淡道,将手覆盖在张锋宝宝的额头上,淡淡的发光。 “你这些天无法锻炼念力了,石碑演武的奥义斩伤了识海,需要休养。” 在张柳的手掌下张锋宝宝的虚弱感开始消散,识海重新开始流淌。 “张柳!你干嘛画这个东西。”张锋宝宝很不高兴,天天锻炼自己,现在还画个石碑欺负自己,张柳果然不是什么好人。 “是你自己强行观想的。”张柳瞥了一眼张锋宝宝愤怒的小脸,淡淡开口。 生气!张锋宝宝开始用力。 不远处几块碎石突然漂浮起来砸向张柳的头,可刚一靠近,便被他的劲力无情的卷成齑粉。 张锋宝宝看石头居然拿张柳没有办法,识海剧烈的用力,打算给他吃一记泰山压顶! “哎哟哟哟哟,痛痛痛痛!”念力刚一覆盖上大山,识海便是一阵剧烈的刺痛,就像有人用一千根针刺向自己的脑袋里,疼的张锋宝宝五官扭成了一团,还流出了鼻涕张着小嘴发出哀鸣。 突然出现的哀鸣吓了张柳一条,转瞬间他便明白了。 张柳无语,再次伸出手掌覆盖在了他的头顶,红色的光芒一闪闪的,张锋宝宝的疼痛慢慢的平息。 “不要剧烈的使用念力,要休息。”看着平静下来的宝宝,张柳淡淡的开口。 “吸溜,簌簌簌。”疼痛离去的张锋宝宝吸了吸鼻涕,看了看张柳,决定还是原谅他吧。 但不锻炼念力的自己又能干嘛呢? 从有记忆开始,他每天都在锻炼异能,突然不能锻炼了,让张锋宝宝一阵不适应,觉得十分的空虚。 习惯是个很可怕的东西,天天高强度的锻炼并不会压垮人的意志,反而会让精神更加坚韧。但如果突然因为身体的原因而无法锻炼,人就会显得焦虑。 既然已经原谅了他,张锋宝宝决定陪张柳说会儿话。 “张柳你在干嘛呀?” “碑上的小人儿怎么会动。” “我把群山抬起来就能摘下星星了吗?” “星星一直在发光,它是透明的吗?” “张柳张柳,我们晚上吃什么阿。” “为什么我的识海会受伤呀。” 张锋宝宝不断的骚扰张柳,虽然没有得到回应,但他依旧乐此不疲,说话是他除了念力外唯一的能力啦。 看来不回应这孩子是不会闭嘴了。 “因为图中蕴含的武道意志可破异能者的识海。”张柳终于开始回答问题。 突然的回应让自顾自发言的张锋宝宝一愣,转而有些开心的继续问道:“什么是武道意志阿。” “是武者贯通武道与精神后产生的一种力量,也是武者的信念所在。”张柳认真回应。 虽然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但感觉很厉害的样子。张锋宝宝似懂非懂的点头。 这么厉害的东西,自己也可以有吧,被小人伤到识海的张锋宝宝对武道意志泛起了一阵羡慕。 “那我也有有武道意志吗?”张锋宝宝有些憧憬。 “你不会有的。”张柳淡淡开口,无情的冰雨冷冷的打在张锋宝宝幼小的心灵。 “为什么。”张锋宝宝很不服气,感觉失去了两个亿。 “世间强者,分为三类。异能者、异武者与武道家。”张柳没有正面回答问题,而是开始阐述一些道理。 “武道是武圣步霄为推翻古老的心灵帝国,学习大陆上所有的锻体功法后,创出的变强至理,通过对身体的打磨,唤醒人体内的神灵,蜕化凡人羸弱之躯,攀登鬼神之巅直指圣境。” “异能者是大陆最古老的修行者,每个人都会觉醒自己的伴生异能,通过锻炼,获得移山倒海的能力。但异能种类万千,即便是同一种异能的修炼者,其强弱也可差距如天地。” “异武者是近百年来的一种新理论,其旨是,以武道淬炼人之肉体,以异能淬炼人之精神,两相结合。肉体为船,精神为桨,超脱彼岸登临圣境。” 张锋宝宝一脸的迷茫,小脸呆滞懵懂。 “你无法修习武道,所以你无法凝练武道真意。”张柳终于在结尾处,回答了宝宝的问题。 “啊?”宝宝有些失望,转而有一点点担忧道:“那我怎么办?” “你是异能者,当你的识海浩瀚如夜空一般,自然没有任何武道意志可以伤你。”张柳安慰了张锋宝宝一句,一个六岁的孩子,同时观想自己几十副石碑演武识海不过轻伤,已经十分了不起了,不该有这样低落的情绪。 如星空般浩瀚。 “是不是我长大了就可以。”虽然不太理解什么叫浩瀚,但不妨碍他简单的将问题许诺给了未来,长大了就不怕武道意志。 张锋宝宝抬头看向张柳,眼里满是询问。 而这一次,张柳认真的看着宝宝的眼睛道:“对,等你长大了,将无所畏惧。” 西陵城 突然出现的滂沱大雨已经持续了好几日,新城的动工全面的停滞了下来,因为战乱而逃离到西陵城的难民还有五六万没有地方可以安置,这些人游荡在西陵的街头,这些日子警备厅里已经积压了上百起起人员失踪案。 在这些失踪的难民里,大多是年轻的少女、还有便是幼龄的孩童。不用多说,一定是被西陵的当地势力绑走了。 那些失去家人的难民在整个西陵寻找,看谁都像仇敌,而西陵的原住民们看向他们的眼神则像蝼蚁。他们找不到自己的家人还好,如果找到了,对这些难民家庭来说便是另一场灾难。 以武力著称的西陵城拥有大大小小几百个家族,每个家族至少都有三五个蜕凡境的武者。也只有这些家族有能力悄没声息的拐走这些难民。 如果他们产生冲突,试问这群因为战乱而奔逃手无寸铁的难民又怎么会是对手。 “警备厅的活就是这么干的吗?家族真是白将你推到这个位置了!”弥雅双手按在桌子上,瞪着眼前的弥修恨声道。 百人以上在辖区失踪,还有那么多的稚龄儿童,多少母亲会生不如死,自己决不允许。 身为警备厅副厅长的弥修在弥雅愤怒的目光下有些心虚,但还是要开扣解释啊:“一开始的时候,是中城区罗氏的公子逛到新城看上了一对姐妹花,让武士悄悄的拐走了。我们上门去要人,但罗家矢口否认。” 弥修也是很无奈,当这个警备厅长真是糟了老罪了,除了下城区的一些小家族和平民外,谁又真的将警备厅放在眼里,西陵是个由世家联合治理的城市,法律不过是管束平民的规矩而已,对这些氏族来说,没有足够的武力,你就是个屁。 “我总不能为了两个难民和罗家开战吧,再说,警备厅里大多都是氏族的武者。除了几个平民警员觉得要追究到底外,其他人都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 提到这里弥修就更觉得委屈了,这些人不好好在新城呆着,跑到下城区做什么。 “这西天不是大雨吗,那些难民没有活干就都去中城区和下城区寻找活计,这才让一些小氏族和组织动了心,乘着大雨不容易留下痕迹拐了些孩子少女,其实明眼人都懂,就是给族里添点人口,收点女仆不想花钱而已。” “但到了今天,已经不是一两个家族了,下城区近半的家族都有参与,现在就算是想追查,也没有头绪了。” 弥修不断的吐着苦水,弥雅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整个荒古平原西部都传颂着和平之城西陵的大名,但又有谁知道,这些怀着憧憬来到西陵的难民家庭遭受着多大的恐惧。 父母失去儿女,被掳到了陌生的环境为奴为婢,男孩倒会被从下训练,有的可以成为武者有的变成奴仆,而对那些女子来说根本就是灾难。 十五:勇敢 弥雅柳眉皱起,看着眼前为难的弥修,也是感到了对方的压力。 那些难民的子女已经被虏进了这些家族的府邸,只要他们矢口否认,警备厅又怎么能冲进去拿人。即便进去了,弄死一个毫无抵抗力的孩子一点儿也不困难,有太多的方法可以让他们无声无息的消失。 看上去,这像是一个死结,但弥雅没有办法眼睁睁的让自己看到那么多的悲剧发生。 “我会以市政厅的名义向他们提出帮忙寻找孩子们的请求。你陪我一起走访这些世家。” 弥雅还是决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可能对那些氏族来说这些孩子只是不花钱的奴隶,但对他们的母亲来说这便像是夺走她的生命,也许是感同身受的缘故,让她无法坐视不理。 “好的,弥监理。”弥修一愣,然后眼神里满是认真的回应道。 一个真正将平民放在心里的市政官很不容易,为了一些没有办法给她任何好处的平民去跟那些氏族争取,得了一些民心和引起那些氏族的不满相比肯定是血亏,但人总是向往着正义与美好,自己因为权衡没有办法去做的事弥雅做了,他十分尊敬。 “我们走吧。”弥雅朝他点点头,随手拿起一把伞便向外走去。 早就站在墙边的唐罗听到他俩要走出来的动静,一个闪身,翻上了屋顶。 弥雅和弥修出发了,冒着大雨开始对这些家族进行走访。 “麻烦您了,族长。请务必帮忙。这些孩子走失在城区里,要是您家族的人有见到的话请送到东城警备厅。” 两个弥氏的嫡系便谦卑的走在西陵城的各个家族驻地,敲开他们的大门进行请求。 弥修眼中的尊敬越来越甚,他觉得弥雅整个堂姐,真的了不起。 作为弥氏的嫡系,弥修听过这个堂姐很多的传闻,大多都是些负面的消息。眼高于顶却未婚先孕,空有美貌却没有脑子,仗着是弥林亲妹妹强行顶替别人拿了市政厅的缺。 诸如此类,但作为警备厅的副警长,弥修和市政厅的弥雅有过很多接触,慢慢的他发现,弥雅善良而又有能力。 从上午,到黄昏,两人拜访了整片东城的氏族。 弥雅有些懊恼在少年时拒绝了习武,要是小时候没有因为怕苦而拒绝习武的话,哪怕是个凡境也不至于只是走路让自己累成这样。 “堂姐,回去休息吧。中城区东面我们已经走访完了,明天再继续吧。”弥修是蜕凡境巅峰的武者,他陪着弥雅在雨里走了一天,心下满是叹服。 他清楚的知道弥雅的肌肉中午便已达到极限,而这个从未习武锻炼异能的堂姐,居然生生的用念力减轻自身的重量支撑到了现在,要是不劝阻,看她还想在今天走完中城区。 弥修觉得没有必要,明天也来得及,开口劝阻道。 “呼,不用担心我,我们再多走访几家,晚上便在附近住下,明天继续。” 弥雅朝弥修笑了笑,汗水早已把她洗成了素颜,裙摆上全是雨滴还有泥泞,但弥修觉得自己这个堂姐,是他见过最美的女人。 一家,又一家,弥修带着弥雅又将南城的世家拜访了一遍。 从白日,走到了夜幕深沉,整个街上没有一个行人。 疲惫的弥雅和弥修随便找到了一家旅店,准备进食和休息。 两人在城内走了一天,除了一些家族招待的茶水外,便未曾吃过一顿饭。 饭桌上,弥雅沉默的进食,她已经累得不想说话,只想吃完泡个澡好好睡一觉。 弥修则是有些踌躇,他当然知道弥雅走访的目的和那套说辞的意义,但今天他们走访了几十家氏族,虽然每一家都对他们十分客气,但总能让人感受到一丝敷衍。 要是弥雅这么辛苦的走访如果最后失败的话,弥修无法想象打击有多大。 弥修只能祈祷这些努力能够换来足够的回报。 整整三天,弥雅和弥修走完了整个中城区参与虏人的家族。 中城区的家族,全部搞定,两人小分队迎来阶段性的胜利,两人在客厅计划着下个阶段的目的。 “弥修,下城区还有多少家要走。”弥雅坐在椅子上揉腿,从第二天起,这两条腿好像就不是自己的了。 相比弥雅的信心满满,弥修就显得有些踌躇。 “姐,下城区和中城区不太一样。”他还是打算开口,向弥雅阐述一些残忍的事实。 在弥雅不解的目光下,弥修娓娓道来。 “下城区的氏族,最大的问题便是贪恋愚蠢和不知天高地厚。他们只在意眼前的利益。” 弥修对他们的评价十分之低,但语气中好像带着别的东西。 “你在担心什么?”弥雅认真看着弥修,美目中有些疑惑。 “以市政厅的名义,恐怕这些小氏族不会买账。”弥修脸色有些难看,作为副警司的他打交道最多的便是这些下城区的氏族,说好听了叫氏族,说难听了便是些合法的流氓强盗组织。西陵那么多小赌坊和勾栏,甚至一些血腥的地下武斗全是这些下城区的氏族搞出来的。 弥修清楚的知道,这些小氏族根本不会把到手的利益吐出来,除非你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更糟糕的是这些小氏族的族长没什么底蕴,各个觉得出来混就该朋友多面子广,导致整个下城区的小氏族都多有勾连。为了一些小利益手下的武者打破脑袋,族长却在酒楼里交杯换盏也是屡见不鲜。所以弥修很担心这一趟下城区之行是否可以顺利。 “我知道了。”弥雅朝弥修笑了笑点头,表示虽然我知道下城区比较难搞,但我依旧要去。这两天警备厅里陆续有“走失”的孩子被中城区的氏族送回来,这让她受到极大的鼓舞,斗志高扬。 看着弥雅的样子,弥修就知道她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但他觉得,下城区那样的地方真的不该是弥雅这样善良的人应该涉足的区域。 第二天,两人还是进入了下城区 一进入下城区,弥雅感觉气氛整个就发生了变化。 虽然都是一样的房屋与道路,但下城区给人的气氛就是显得颓靡与阴暗一些。 每条街上都有些蹲在墙角的闲汉,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他们什么都不干,就是看着来往的行人,目光阴沉。 街上的行人大致分为两类,要嘛低着头快速的行走,要嘛便是带着扈从大摇大摆的晃荡在马路的正中。 而且奇怪的是,街上少有女子,就连茶铺和酒馆,也大多是男的在经营。 只有一些小巷口,三五成群衣着暴露的女子频频对路人进行挑逗。 另一个不好的感受便是路人的眼光。 弥雅实在是太美了,高挑的身段修成的双腿,虽然面色冰冷但掩盖不住她绝艳的五官。 但街上的行人却少有敢正眼看她的,她经过之处行人多是用余光打量,不敢直视。 这当然不是因为她气质高贵使人不敢直视,而是因为身边站着的弥修,蜕凡境巅峰的武者气魄惊人,黑金色的制服后绣着大大的警字。 虽然警备厅在中城区大家不是太有面子,但在这儿却让这些平民不敢直视。 但弥雅清楚的感觉到,也许在面前的人统统低着脑袋显得顺从,但只要一路过,那些聚集在身后的目光炙热的仿佛要把自己点着。 满是贪婪和欲望的眼神不断在自己的腰臀处游走,这下城区果然和西陵其余的地方不一样。 弥修带着弥雅一家家的拜访,和中城区不一样的是,下城区的氏族像是约好了群居在了一起。 一条巷子里便有两三家氏族的府邸,而更加奇怪的是,青天白日里,这些小氏族的族长,大多不在府邸,接待弥修和弥雅的,大多是他们的夫人或是兄弟。 也许是警备厅的副厅长对下城区真的有极大的威慑力,接待他们的人都诚惶诚恐的表示,自己一定尽全力帮助市政厅寻找走失的孩子。 虽然气氛不好,但任务仿佛进行的出奇顺利。 又是三天,弥雅和弥修走遍了这一百个下城区的氏族,雨停。 警备厅中,陆陆续续有中城区的氏族帮忙寻回“走失”的孩子,但迄今为止,下城区没有任何消息,中城区的家族也从未找到任何一个“走失”的少女。 寻找的任务,仿佛一下子陷入了瓶颈。 “姐,你别去了,那些女孩子肯定是找不回来了。”弥修劝住了又想去走访家族的堂姐,苦口婆心。 “这些少女不是被许给了仆人武士,就是卖去勾栏里,更有甚者直接死在了一些人的床上。哪怕没有死,那些少女也是不会被送回的。” 要是送回来,这些家族还要不要面子了。弥凯心下暗自叹息。 弥雅眼中满是气氛和不甘,纤细的双手紧紧握拳,想要去找那些家族理论,却被弥修拉在原地。 “姐,已经找回那么多孩子了,我们已经尽力了。”弥修看着弥雅的眼睛,请求道。这趟浑水真的不能趟下去了,那些小孩不过是这些氏族里打算抓来培养的人,送回便送回了,也当给了弥家一个面子。 但要是弥雅再次上门讨要那些女子,那便是你弥家不懂道理。 一人退一步,这是成人世界的规矩,你咄咄逼人,即便是弥氏一族,开罪那么多家,又怎么担待的起。横何况还是弥雅这样一个弱女子,做到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那我们就不管了?”弥雅双目满含愤怒,看着拦着自己的弥修,有些生气。 看着弥雅的眼睛,弥修本该轻易脱口而出的话仿佛被堵在了喉咙里。 良久,弥修吐出了一句。 “姐,算了吧。”那么无力。 唐罗枕着双臂躺在房顶,听完两人的对话,撇了撇嘴角。 十六章:猖狂 “哪有这么吓人。交给我好啦。” 突然出现的声音将两人的目光聚焦向了门口。 倚靠在门框上的唐罗歪着脑袋,脸上还挂着谄媚的笑。 “你什么意思。”弥雅的脸上迅速恢复了冷淡,一派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问道。 相比于她的不客气,弥修则是如临大敌。 毫无声息的靠近到自己周身两米处,要不是突然开口他都无法发现,如果唐罗心怀恶意的话,自己竟毫无抵抗能力。 唐罗好像根本看不到弥雅脸上的冷淡,进入了市政厅,经过弥修身边还不忘拍拍他的肩。 “安啦安啦,这么紧张做什么。我的意思是,我可以把那些失踪的少男少女救出来哟。” 唐罗走到弥雅面前,眼中除了像以往一样充满爱意外,便只剩下了欣赏。 也许一开始,他仅仅只是被弥雅的美貌身材所吸引,但这些天,唐罗觉得自己仿佛重新的认识了她。 一个不通武道,从小在弥族长大的大小姐。 为了一群因为战乱而逃离家园的难民走访了西陵整个中下城区,一直远远坠在天空之上的唐罗跟了他们全程,每一日这个倔强的女子都是走到夜深。 其实唐罗一点儿也不在意那些被掳走的难民遭受多大的苦难,既然没有办法成为猎食者,那就只能好好接受羊羔的命运。 那些虏劫他们的人无非也就是为了壮大自己,唐罗内心一片平静。 但眼前这个女子好像铁了心要为了难民开罪这些氏族了,其实正如弥修讲的,你管不了,也管不过来。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要断这些小家族壮大自己的套路便会引起他们的敌视,你虽然是弥氏的小姐,但不改变你一个弱女子的事实。 仅仅凭借弥家配给你的几个武士,根本无法对这些已经形成默契的小家族施以压力。 而从唐氏得到的消息来看,弥雅在弥家其实一点儿也不受宠,这个新城监理的职位是弥林顶着不知多大压力,做了好些利益交换才为她争取到的。 如果弥雅在这个位置上无故的为弥家树敌,不需要一天,弥家宗族便会将弥雅的位置换人顶替。 那时候,弥雅可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唐罗能看到这些事情发生吗?不能,所以他嬉皮笑脸的站在了弥雅的面前。 但你这么多内心戏,人妹子根本无法理会。 “为什么?”弥雅冷着脸,觉得他根本不会那么好心。 你早干嘛去了? “因为少爷我对那些虏人子女的小家族十分的生气。”唐罗一脸正气凛然,这些天下来已经看出弥雅是个内心十分善良的女孩,不知道这种英雄气概能不能在她心里获得加分。 没有理会唐罗那摆出的正气脸,弥雅更加不信。 谁不知道西陵最大的勾栏组织便是唐家的天香楼,下城区近半的产业都是用的唐家的租子。 唐氏的大公子居然说自己看不惯虏人的这一套,真是让人没耳听。 弥雅盯着他没有回应,这让唐罗有点心虚。 怎么回事?难道我这表情不够正气吗,怎么不说话了。 唐罗双眼更加真诚正气,对方还是一片冷淡。 根本没戏。 “这些难民既然已经划为新城的居民,作为监理我便有责任。此事就不劳烦唐公子了。”弥雅还是回绝了唐罗,她大概明白了唐罗的目的,无非就是因为好感想在自己面前表现。 但她的善良根本不允许把一个陌生人卷进那么大的是非里,这次要触碰的,可不是一家两家的氏族,而是上百家小氏族的利益。 “诶诶诶,我们商量下呀,我真的可以帮上忙的。别生气,我走,我走还不行嘛。”唐罗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安排,对他来说。要是弥雅被弥族捉回深闺,那自己还有个屁机会,这件事说什么也不能让弥雅去做阿。但面对她越来越冰冷的眼神,唐罗还是幽怨的倒退出了门。 双手扒在门上的唐罗表情比哭还难看,决定再朝弥雅争取一波。 “给我五天,我肯定把那些孩子给你带出来,你考虑下呀。” “谢谢,不用了。”弥雅看着唐罗郑重的摇头,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想法便把难题转嫁给你。 唐罗黯然退了出去。 “弥修,我要回族里一趟,明天你把那些家族的名册放我桌上。”弥雅转头认真的看向弥修。 这件事,只能由我自己来做。 “姐,真的不值得。你这样做哪怕能救出几个又如何,你肯定要被压回族里。”弥修看着弥雅认真的眼神,格外不忍。 为了一些难民子女断送自己的前程,这笔买卖怎么看都不划算,更不提还有宗族的惩罚。 “麻烦你了。”弥雅目光坚毅。不能再拖了,若是在等些日子,无法想象那些孩子被折磨成什么样子,有些甚至永远找不回来。 弥雅赶回宗族,从战堂调出了四名蜕凡境巅峰的武士,准备救人。 第二天清早。 弥雅带着四名武士来到了市政厅,准备拿到了那些虏人的家族情报就即刻动身。 那些下城区的家族族长早晨都要管理自己的产业,四名蜕凡境巅峰的武者如果行动迅速的话,半天就能跑几十家,能救一个是一个。 弥修推门而入,眼睛中爆满了血丝仿佛一夜没睡,一张口便吐露出一个大消息: “我给你准备的材料昨晚被唐罗劫走,今天一早警备厅的大门差点被人挤破。” “昨晚有上百家氏族丢了孩子女眷,几百名武者被打昏。” “这些氏族里都拿着一张纸条。” “我是唐罗,不服来新城广场找我。” “百余名族长现在都往新城广场去了,唐家一早就得到了消息,新城今天可能会沦为一处修罗场。” 随着弥修的讲述,弥雅的目光越来越沉,她想不到唐罗居然那么冲动,更无法相信他居然毫不掩饰,一个人就揽下了这滔天大祸。 “我们去新城,不能让唐罗一个人扛。”弥雅咬着下唇做了决定,唐罗是为了自己做的这些事,如果袖手旁观,自己真的做不到。 糊涂阿,堂姐! “我们去没用,你赶紧去找弥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弥修连连摆手,自己一个蜕凡境巅峰,就算加上弥雅身后的几个武者又能顶什么用,要知道,这次开罪的可是上百个家族,一人一口唾沫就可以把自己几人淹死。 西陵唐府 “简直就是胡闹!”唐森目中含怒,一个不注意,自己这个儿子就有胆子惹出这样的祸端。 从未看见族长发那么大火的唐福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从他接到警备厅的消息便马不停蹄的赶来通报。 百余位下城区氏族的族长正在赶往新城广场,修为最差的都是蜕凡境巅峰,其中还有些是凶境的武者,特别几个还有强悍的异能。 这百余个氏族的力量集合在一起,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唐福也不由得为唐罗担心。 “老爷息怒,少爷现在一个人在新城广场。要不要去带少爷回来。”唐福看族长还是沉浸在愤怒中,不由得出声提醒道。 大少爷虽然从小被送去中州修行,归来西陵不久有些看不上西陵小氏族也是常理。但唐森只有这么一个儿子,要是被这些人给伤着了这可不得了。 “哼,逆子!自己闯的祸,自己去抗。”唐森显然还在气头上,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自己这个唯一的儿子。 “传令下去,天香楼,警备厅、宗族战堂各司其职,没有我的手令不准私自去支援唐罗。” 唐福大惊,虽然这是个百余家小氏族的联合,但偌大的唐氏并非没有应对的能力,而听族长的意思,仿佛要让唐罗自生自灭,他真怕唐森现在是气糊涂了。 “族长三思阿,少爷毕竟还年轻,有些冲动也还正常。带回来管教一二也就是了,若是放任那些小族欺凌坐视不理,唯恐少爷以后失去战心,一蹶不振。族长三思。” 作为自小便长在唐森身侧的忠仆,唐福跪倒在唐森面前进言道,可不能因为一时的愤怒就伤了大少爷的心阿。 西陵新城 宽阔的新马路中央走着一支浩浩荡荡的队伍,百十个人身着华服面色阴沉的武者占了整条马路。 为首的四人便是马、杨、刘、陆四族的族长。四人皆是凶境的修为,一等一的猛人,若不是放在西陵这样的大城中,至少也是个城内话事人的位置。 昨天一晚,整个下城区和几家中城区的氏族领地都被掳走了孩子女眷,凶徒修为极高,守卫甚至没看清面孔便被击昏过去。 如果这事儿只在一家人身上发生,说不得也只能求助上城区的大族或是吃下了这口闷亏。 但对方虏人不算,居然还留下了纸条,这便不能忍了。 一两个只有蜕凡境巅峰的族长前往新城其实报了必死的决心,唐氏一族的大公子要来为难自己这样的小氏族,自己过去,无非就是尽个人事。 谁知一走到街上便有了转机,原来以为只是自家,一出门,便遇到了大批族长。 大家眼神交换,瞬间有了默契。自发的结成了阵势,从一开始的颓靡变得杀气腾腾。 你唐罗居然一次性惹怒了如此多的家族,那么不好意思,哪怕是唐氏一族,也要给我们个交代。 当狼群聚集到了一起,面对一头猛虎,也有信心一战。 杀气腾腾的队伍,直扑西陵新城。 十七章:武力 新城广场 巨大的广场从一早就吸引了新城居民所有的目光,百多个孩子女眷只是穿着睡衣被赶在了一团,在广场的角落里相拥沉默,经过一夜,这些女眷孩子被冻得瑟瑟发抖。 弱者总是会吸引到同情的,好心的居民想要上前询问情况,便被看守的武士粗暴的赶开了。也有些居民想要上去反抗,被武士随手一击便打飞到远处。 这些看守的武士带着轻蔑的笑,身上的气势毫不留情的爆发出来,气劲粗壮的肉眼可见。 这些守卫居然都有蜕凡境的修为,这样的武力对这些新城的居民来说,已经是一股无法反抗的力量。 他们毫无办法,但内心的善良阻止了他们坐视不管,所以他们围在广场的一旁,企图用眼神保护那些可怜的孩子与女眷。 广场的正中央摆放着一块巨大的石头,五米见方,唐罗便瘫坐在石头之上,等着要来讨要女眷的那些氏族族长。 清晨的日出洒在他身上,俊朗的五官如同天人一样,挂着轻松写意的笑容,眯着双眼,享受阳光。 一阵喧闹从远处传来,自下城区开始的那支队伍已经穿越整个西陵,来到了新城的广场。 杀气腾腾的队伍一到广场,那些被虏劫在角落的女眷孩子仿佛一下子看见了希望。 本来病态瘫坐在地上的人们一下站起身来朝着队伍求救。 “爹!快来救我阿,我在这儿。” “老公,老公,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呜呜呜,爸爸,爸爸,快救我,他们好凶阿。” 原本安静的俘虏们一个个都站了起来,准备冲向那支杀气腾腾的队伍。 啪!啪!啪! 几声肉体与肉体的碰撞让这个好像要被营救的气氛消散一空,最早冲出去的几个大孩子被看守的武士一腿抽了回来,还撞飞了后面好几个人。 整个队伍被守卫的凶狠震慑的不敢动弹,他们不敢相信,当着那么多族长的面这些守卫居然还敢下此狠手。 被踢回去的人都已经昏迷,而这些武士好不容情的姿态也像一只巨掌卡住了他们的喉咙,整个角落肃然一静,这些被虏来的人,再次瑟瑟发抖的坐回了地上。 “大胆,你要干什么!” 马远大怒出声,他亲眼看见自己最先冲出来的儿子被一腿抽在了脸上,半空中除了血液外甚至还有两颗断牙。 儿子收到如此粗暴的对待,父亲岂能坐视不管。凶境的修为骤然爆发,马远便要上前弄死那个守卫解救自己的孩子。 什么唐氏不唐氏,他已经顾不上了。 跟随着马远飞身而上的还有一些氏族长,毫无疑问,他们都是目睹了自己孩子被粗暴赶回方阵的家长,心中极怒,准备跟着马远抢回自己的孩子女眷。 哟,这么心急吗? 原本瘫坐在大石上的唐罗站起身来,伸出右掌化为龙爪,虚空中朝着几人一合。 在几人闪身的位置旁,突然出现了一支完全由黑色劲力凝成的巨大黑爪。 黑爪用力一合,将几人擒于爪心。 马远看着这种虚空成爪的秘技心中也是一惊,但身为凶境武者的他根本不信仅仅凭着一个虚空爪力就能将自己拦下。 澎湃的劲力自体内爆发,马远撑开了巨大的护体真气。要将黑爪顶开。 混元的白色劲力将龙爪顶开一丝,看去就像黑龙爪中有一颗巨大的珍珠。 唐罗将手往回一扯,虚空中巨大的黑龙爪仿佛也有了感应。 马远顿时感觉巨大的龙爪爆发出不可抵挡的巨力,将被气劲包裹着的他们砸回了百人队列之前。 一声闷响,龙爪手中的几人被灌在了地上,巨大的深坑中,马远脸色阴沉,飞身而出。 而另外几个氏族族长都受了些轻伤,嘴角挂着丝丝血迹。 黑色巨爪消失,其余百余名族长将目光集中在面前巨石上的人影。 “着什么急。想要家人不得先跟我聊聊吗。” 巨石之上,唐罗已经盘膝而坐,左手撑在下巴上,右手放在膝上,语气轻松。 马远抬头,死死盯着他,退回到了人群最前。 他已经看出来了,不跟这个大少爷进行交涉,家人是要不回来了,那虚空中的龙爪也许伤不了自己这些人,可要是拍在了那群女眷孩子头上,可就不好说了。 而在来的路上,众人已经商量好,面对的唐氏武者,大家只推举一人进行交涉这样比较方便。 被推举的,便是杨氏一族的族长,杨浩轩。 因为杨浩轩不止是在场修为最高的人之一,更是中城区杨氏的族长。 他的兄弟是凶境巅峰的武者,赫赫有名,杨氏一族在整个西陵来说,也算望族。 “唐大少,我们只是来接回自己的家人,不知道您这是何意。”杨浩轩抬头看向唐罗,语气中显得十分和气。 “没事儿,主要是想跟各位族长做点小生意。”唐罗左手一撑,从巨石上跳下,来到了杨浩轩面前,脸色一片轻松。 但远远看去,就像一人在于百余人对峙。 杨浩轩的身后站着百余位氏族的族长,对面是孤身一人的唐罗。 “唐少,这个玩笑过分了。要是谈生意直接上门就可以,为何要夜虏孩子女眷。”杨浩轩显然无法接受唐罗的说辞,虏人便是挑衅,哪有这样做生意的。 而杨浩轩身后的族长们更是无法接受,整个队伍突然闹腾起来。 “这他妈的是什么生意,赶紧把我孩子放回来。” “唐罗你这样是在给你唐家招祸,识相的就老老实实把人放了。” “这事儿不算完,你唐家必须给我们道歉。” 也许是人只要凑在一起形成了数量碾压便会觉得自己占尽优势,更因为人多,仿佛已经得到了胜利并开始彰显自己的正义。 这百余名族长甚至已经开始想象唐家的赔偿了。 “呵,我什么时候说过,这些人会还给你们?”唐罗歪着脑袋,朝着杨浩轩不屑道。 声音并不大,但在场的至少也是蜕凡境巅峰的武者,唐罗的话仿佛炸雷般响在耳边。 他要干嘛。 “荒谬,西陵是各个氏族的西陵,不是你唐家一人独大,扣下百余家的质子,你唐氏想要干嘛。”杨浩轩出离的愤怒,自己已经如此克制了,想不到这个年轻人居然一点面子都不给,当着百余位族长的面竟然敢说出这样的话。 愤怒引发着战意,以杨浩轩为首的凶境武者开始朝唐罗释放自己的威压。 简直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敢在这样一股力量面前大放厥词。 “让开,否则休怪我等不留情面。” 爆发气势的杨浩轩双目没有一丝感情,仿佛巨蟒的双眼,摄人心魄。 “打赢我,人你们带回去。” 咔嚓咔嚓,几声骨响,唐罗将外衣脱下丢在了一旁。 只见他身材伟岸,肤色古铜,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犹如希腊的雕塑,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显得狂野不拘,邪魅性感。他的立体的五官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时噙着一抹放荡不拘的微笑。 那么多废话,还不是要打? “不知死活。”杨浩轩仿佛是咬着牙吐出这几个字。 几名族长扑向唐罗,转瞬便被一股黑色的气浪吹回原地。 通天的黑气自唐罗周身爆发,模糊了他的身形。 短短一瞬,黑气凝成一头五十丈长的黑色巨龙,朝着百余名族长撞去。 武道真意:魔纹黑龙 黑色的巨龙对抗百余名飞天遁地的武者。 各色的异能与气劲将整片新城的天空染成各种颜色。 巨龙每落下一爪便有人被击成重伤,而它无时不刻不是被几百种力量击打在龙身之上。 原先跟着队伍看热闹的平民已经逃散一空,整个新城变成了一处仿佛末日般的战场。 由气劲所化的龙身坚韧如精钢一般,蜕凡境的劲力击打在上面甚至连痕迹都无法留下,唯有凶境的武者可以对他造成伤害,但黑气环绕之下,就回复如初。 黑色的巨龙如一条长蛇般扭动着身体,每一击都有万钧之力。 龙首处影影约约能从黑色的气劲中看见唐罗的身影,如神魔一般令人畏惧。 而那些围着巨龙攻击的武者们也绝非好相与。 凶境的武者们都修有战法奥义,此刻仿佛不要钱般倾泻在巨龙身上。 异能、战法、奥义爆发在整个新城上空。 巨大的轰鸣爆破中,整个西陵地动山摇。 而令人奇怪的是,都已经打到了这种地步,弥家与唐家居然没有任何一个武者出现。 不断有武者从天空坠落砸向地面,而围绕着巨龙的武者们也越来越有经验。 战斗持续激烈,已经有几十个被击溃的氏族族长落在了地面无力再战,但屠龙的队伍已经开始占据了上风。 原本五十丈长的黑色巨龙现在只剩下了二十丈,这条完全由黑色气劲凝练而成的巨龙武道真意虽然不会受伤,但它抵抗凶境的奥义也需要耗费极大的能量。 在不间断的轰击下,这条黑龙的身形渐渐的缩小,就是力量不济的体现。 十丈、五丈。整整一个时辰,族长们看见了胜利的曙光。 “裂地击!”“飓风袭!”“星爆拳!” 三股剧烈的能力正中龙首处,巨大的爆破掀起了万丈沙尘,不同力量的交融中炸开了剧烈的强光,使人睁不开眼。 三五秒后,强光消散,人们终于看清了场中的情况。 原本的新城广场已经被打的支离破碎,除了大家有意避开的那一角家眷外,其余的地面都已经龟裂开来。 黑色的巨龙已经消失,唐罗站在广场的正中央,面带笑意,浑身上下仿佛没有一丝战斗过的痕迹。 原本百十余人的族长队伍只剩下二十人站在唐罗身前,喘着粗气。 “有点厉害阿你们,居然击碎了我这道巨龙真意。” 唐罗有点赞叹,原以为中州才是汇集天下精英的圣地,想不到这些西陵的武者也如此了不起。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这一道黑龙真意便相当于一名王境武者呢,居然能被击散,就相当于眼前这百名最高不过凶境的武者居然有能力击杀一般王境,真了不起。 相比于唐罗的写意,族长们的心情就完全不一样了。 杨浩轩压下身体的疲惫心下一阵叹息,实在是太强了。 看着不染纤尘的唐罗,感到一阵无力,整整一个时辰的剧烈战斗,自己这边百余人都消耗了大半的气力而对方好像刚刚赶到战场。 王境和我们,差距竟然如此之大吗。 现在就连最蠢笨的人也看出来了,这唐罗至少也是个王境的武者。 今天怕是无法带走自己的家眷了,族长们心头都是一阵憋屈。 “修为高便可以为所欲为吗?王境也不是天下无敌。”杨浩轩恨声道,今天不过是各族的族长参战而已,要是唐罗真要扣押质子一意孤行,那么一个王境可吃不下西陵百余个家族,弥氏也不会坐视不理。 “为所欲为吗?我和你们做的事一样的阿。”唐罗轻笑出声,真是最讨厌这种打不过就讲道理的人。 “你们比难民强,所以你们就可以掳了别人子女假装事情没有发生。市政厅上门理也不理。” “那我这么强,掳了你们的女眷孩子有什么问题?” “弱肉强食不就是你们的做派吗?” “如果想要赎回家人,去找失踪的新城居民来换。” “如果想要报复,也行,我就站在这里。” 唐罗十分不屑,每说一句,后背便升腾起巨大的黑色劲力,冲天而起,劲力一分为二,眼前的一幕让还站着的族长们有些熟悉。 没一会儿,劲力幻化成两条巨大的黑色巨龙,与那条百余位族长击碎的巨龙,一模一样。 “从今天起,新城。我罩了。” 十八章:雪崩 荒古平原边境,幽暗森林 两千米的高空砸下了一座小山。 巨大的轰隆声惊得整片森林的鸟类飞出巢穴,平静的幽暗森林好像迎来了末日。大地撕裂出五六米长的巨缝,深不见底,裂痕不断的向远处蔓延,开始了剧烈的地震。 “为什么把山丢下来”张柳看着张锋宝宝,问。 我凭自己本事丢的山,干嘛向你解释。 粉雕玉琢的小脸上满是不忿,张锋宝宝很不服气:“有什么关系,又不会坏。” 仅仅只是地震而已。这些山好重好重的,都已经抬起来了,放下来为什么不能省力一些!张锋宝宝瞪着张柳,不能接受他的语气,天天训练那么累了,还要挑刺,真的讨厌。 两人对视良久,互不相让。看张锋宝宝还是一脸倔强,张柳一把抓住了张锋宝宝的衣领,红色的气劲卷着两人瞬间消失在天边。 荒古平原的边境便是一望无垠的幽暗森林和贡戈山脉。 张锋宝宝用来锻炼的,便是贡戈神山边缘的一些两百丈左右的小山。 贡戈神山是一片连绵的山区,除了高达三千丈的贡戈主峰外,还围绕着上百座两千余丈的神山,延绵近百里。 张柳提着张锋宝宝飞到三千丈的贡戈主峰之上停住,原本平静的雪山被剧烈的震荡,终年不化的积雪开始了悲鸣。 如同一条万丈巨龙将要翻身,峰顶的积雪扑簌簌的向山下滚去,一开始仅有沙沙的摩擦声,不过两百丈的距离,就变成了怒吼。 雪崩汇聚成了一片从天而降的汪洋,沿途所有树木一折而断融入雪里使其威力更甚,所有还留在地上的生物均被巨大的力量掩埋,推着前行。 速度越来越快,力量越来越强,规模越来越大。仅仅是从天上看去,便让人心生敬畏,大自然的力量,恐怖如斯。 红光在山巅上空停顿,张柳抓着依旧一脸不忿的张锋宝宝。 短暂的停留后,红芒破开音障继续向下飞去。 破开云层,贡戈主峰还是显得跟以往一样平静,山间树木林立,覆盖的白雪在阳光下仿佛银甲,美得令人心惊,仿佛云层之上依旧平静。 红芒拽着两人继续向下,只是一会儿,两人便翻过了幽暗森林边上的贡戈神山,来到了它的另一面。 与幽暗森林各种奇木林立不同,贡戈神山的另一面,是一片苍茫的草原。 极目远望,如云的牛羊被牧人赶向远方,神山的脚下便是他们的家乡。 一座座房屋围着神山而建,有女人抱着孩子晒着太阳,有老人坐在门口喝茶,有孩童在湖边嬉戏,有少男少女躲开人群,在远处亲密。 谁能想到与阴暗诡谲的幽暗森林一山之隔的地方,是这样一片世外桃源。 红芒化云,托着张柳和张锋定在了高空之上。 张柳放下了张锋宝宝的衣领,盘膝坐在了云上。 “这里居然有人住呀。” 恢复自由的张锋宝宝飞出红云,看着地上的村落,满是好奇。 自落星城开始,张锋宝宝已经在荒野徘徊了三年了,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多的人群,兴奋的他忘记了被张柳揪着衣领的不快。 贡戈神山下的乌族村落 几百座房屋分落在神山脚下沿河而建,没个房屋都代表了乌族的一个家庭。 乌族终于迎来了自己最好的时光。 老多罗坐在自己门前的椅子上,看着远处的几个小子真在练拳,心怀大慰。美滋滋的喝了一口滚烫的奶茶,从老多罗有记忆开始,乌族便在不断的被追杀中迁徙,一开始几万人的大族到了他这一代只剩几千在苟延残喘。 在他的记忆里,每隔几年便会出现一只追杀乌族的队伍,骑云兽着黑甲。没有交流没有谈话,出现便伴随着一阵杀戮。 乌族边战边逃还是损失惨重。 幸好乌族拥有完整的功法传承,人人都在习武,飞天遁地的蜕凡境便被称为战士,而最强的武者被称作大战士。每次黑甲军出现的时候,便意味着大战士和大批的乌族牺牲,死战不退仅仅是为了让老弱妇孺可以逃离。 多罗是三十五岁成为乌族的大战士的,当他带着最后的乌族浴血来到这座神山的时候,整个乌族只留下三百人,还多是妇孺老弱。 跑不动也跑不了,他们只能就地繁衍生息。 是神山庇佑了乌族,之后的四十年,黑甲军再也没有出现。 多罗带着着三百老弱,于神山脚下扎根发芽。山上有猛兽,可为肉食。山间有清流,可当饮水。草原有牛羊,可以放牧。 乌族存活了下来,一切都在慢慢变好。 多罗很欣慰,他没有像一个战士一样光荣的战死,但如果能够看着乌族越来越强大,自己慢慢老死,也是一种幸福。 是神山拯救了我们阿,多罗满怀敬意,抬头看看远处的神山。 依旧壮丽巍峨,高耸入云。目光流转,多罗面色一惊。 红色的云朵漂浮在村子的上空,白云下多出了一抹血红。 难道乌族的平静又要被打破了吗?多罗心下满是沉重,周身劲力一股,飞向了那片红云。 白色的的长虹转身飞上了高空,多罗没有看见黑甲军,而是一个气魄惊人的男人坐在红云之上,身边有个娃娃。 男人身材高大,五官方正剑眉冲天,特别是其目生双瞳,使人一看便心生畏惧。 转眼看向孩子。 老多罗皱眉,这娃娃似乎没有四肢,依靠着念力漂浮在天上。 这组合实在是太怪异了,老多罗压下好奇,朝张柳行了一礼。 “两位客人是从何处而来。” “从山的另一边。” 张柳还没说话,张锋宝宝便自告奋勇地回答,这个老爷爷眉毛都白了,看着好慈祥阿。 老多罗心下一沉,贡戈神山的另一边是幽暗森林,而穿过森林便是中州地界。 难道这男人居然是黑甲军的先锋吗? “雪崩要来了。”仿佛看出老者的敌意,张柳淡淡的开口。 原本安静的天空传来阵阵低鸣,仿佛炸在耳边的一连串闷雷。 云层被巨力推散,露出了终年无法看见的神山上半。 雪浪卷着无数残木巨石自山上滚滚而来,速度惊人。 大雪崩! “不好!”多罗大惊失色,雪崩从三千丈的高峰卷下,如江河倒灌,非人力可敌。 来不及管身后的两人,多罗飞身而下,着急疏散村里的人。 男人们大多已经出去放牧和建设,村里留下的多是些妇女孩子和老弱。 张锋宝宝也看见了蔓延至山腰的雪潮,巨大的力量带着千丈高山摇晃让他心潮澎湃。 巨大的雪崩下,巨石被带起,矮山被折断。一起被卷在了这场雪崩里,显得势不可挡。 雪潮越来越快,将经过的一切都掩埋在雪里,扬起的巨大雪尘让人觉得仿佛是一座白山铺面而来。 如雷的轰鸣声带着万钧之力扑向了乌族村落,眨眼间小河便被掩埋。 而这时,村里的孩子和大人们才堪堪跑出村口。 张锋宝宝从高空看去,如蚂蚁般的小人往草原慢慢的行进,而他们的身后便是由大雪组成的汪洋。 “他们怎么不上天?”张锋宝宝看了半天突然开始疑惑。 这些人为什么还不飞起来,雪崩马上便要盖过村落了。 大雪滚滚而下,小河被掩埋、村落被夷为平地、而这场灾难还远远没有停止。 “他们不会飞。”张柳看了一眼被灾难追逐的人群,淡淡的开口。 怎么会!张锋宝宝回头看了张柳一眼,满是震惊。 在他的认识里,所有人都是会飞的。自己、张柳、内个黥面的大汉。 人这么能不会飞吗?如果不会飞的话,这些雪崩怎么办? 张锋宝宝心里一晃,朝远人群直射而去。 从天上看,雪崩速度并不算快,而对这些乌族逃命的人来说,那剧烈的声响,已经越来越近了。 扬起的百丈雪尘带着巨大的寒气,疯跑的人们仿佛能够感受到后背上的阵阵凉意。 不敢回头,只能往前疯跑,雪崩的实在太剧烈,看起来像绵延几十里的海啸。 逃难的最后是两个年轻的男女,男孩抱着女孩狂奔。 伊妮流着眼泪被阿普抱在怀里狂奔,她看着爱郎坚定的脸庞无比悲苦。 两人今日去山脚下约会,阿普给她采了一朵美丽的花,两人坐在一起,看着远处群山错落。 旖旎的气氛还不够一刻钟,两人便听见了神山上的闷雷声。 天灾来了,伊妮很绝望,同时又很欣喜。 她伸出手摸着阿普的胸膛,感受他有力的心跳。自己真的没有选错了,面对末日般的景象,他并没有抛下自己。 阿普没有获得战士的头衔,但在伊妮心里,他便是世间最勇猛的人。 和相爱的人死在一起,也是一种幸福。伊妮看着越来越近的大雪,将头深深的埋进阿普的胸里。 “对不起!”阿普感受到了爱人的绝望,闭上的眼流出了泪水,他从没有像现在这般痛恨自己。 族人都说他是这一代天资最好的人。武道随便练一练就成为了族内年轻一辈的第一。 别的大孩子都要放牧耕种劈柴,而自己每天只要练武就行。 而只有自己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那么用心。 平日里不是偷懒就是找伊妮亲热聊天,要是能突破蜕凡境,也不会连累伊妮死在这场雪里。如果能够重来的话,自己一定勤修武道。 后悔永远都是多余。 避无可避,巨大的雪崩马上要将这对鸳鸯拍死在地里。 阿普闭着眼,紧紧抱着怀中的女子,尽量蜷缩着身体,就是死也要护住身下的女孩儿。 闭上眼的五感特别灵敏,他甚至能感受到雪粒打在了他的后背。 一阵失重的感觉袭来,两人被卷飞上了天。 轰鸣声不绝于耳,好像有汪洋从身边碾过,但自己怎么还没有死?阿普睁开了眼。发现自己被一道白芒卷在了空中,眼前是自己尊敬的多罗老师。 老人在他们被雪崩掩埋的前一秒救下了他们。 雪崩还在朝前蔓延,不足一千米处,便是他们的族人。 “师父,救救族人吧,师父。”阿普终于哭出声来,哀求道。 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族人在面前死去更加残忍,被卷在天上的阿普看着雪崩离他们越来越近。 白芒裹着三人迅速越过了雪崩将族人远远的落在身后,多罗将阿普和伊妮甩在了一处高地,上边还有很多族里的孩子。 多罗面色凝重,他又何尝不想将所有人都救下,可这根本办不到,自己只能尽力的保留乌族的火种。 落地的阿普看着老人再次飞回了雪里,而远处的雪崩,已经要拍向飞奔的人群。 阿普无力的瘫坐在地上,上千的族人将会被吞噬。 一百米,五十米。 阿普痛苦的闭上了眼,那些都是他的亲人们啊,他怎么忍心看着它们死去。 双拳捶地,他痛哭出声。 “阿普哥哥,你看。你快看。” 沉浸在悲伤中的阿普在孩子的推搡下睁开了眼,远处的景象仿佛是神佛的奇迹让他张大了嘴。 雪崩仿佛被一堵无形的巨墙给生生的挡住,浩瀚巨力将积雪累成了一个高坡,仿佛一块巨大的镜面抵在了雪崩之前。 而五米处,便是那些已经吓瘫在地上的乌族人。 十九章:无悔 念力铸成的墙横在了滂沱的雪崩之前,长达十几里。 巨石白雪无法抵御的坚固将它们定在原地,垒的越来越高。 念墙的两边是截然不同的天地,一边是狂风哭号和风雪,一遍是连微风都没有的绝对平静。 就像一面横跨天地的玻璃镜,将天灾与乌族人隔绝。 死里逃生的人们互相拥抱和欢呼,有的老人朝着念墙跪拜。 毫无疑问,阻挡了雪崩的念墙对他们来说便是神迹。 高空三千丈的云层中,张锋宝宝眼中散发着银色的光芒,念力波动笼罩着下方几十里的草原,黑发无风飘扬。 被银光覆盖的双眼冰冷的没有一丝温度,就像天神俯瞰人间。 良久,怒号的风雪恢复平静,念墙的另一面变成了十几米高的雪原。 村落、青草、灌木和水源都被厚厚的积雪掩盖。 张锋宝宝收回念力,表情十分低落。 这场贡戈神山的雪崩,是因为自己。 小山砸向大地引起剧烈的震荡,震荡影响了整座贡戈山脉,使这些终年不化的白雪变成了一场浩劫。 虽然救下了这些人,但也毁了他们的家园。 一直在漂泊的生活,让张锋宝宝的心里对房屋十分重视,每到一处地方就要建起一座座房子供两人居住。 想着自己这些年来造的一所所小房子,张锋宝宝一时间陷入了会议。 “感谢小友出手相助,若不是小友在,我乌族有难矣。”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宝宝一跳,转头便看见了双眉鬓白的慈祥老者飞到身边对自己行礼。 张锋宝宝通红了小脸,不知如何应答。 两人尴尬的立在空中,张锋宝宝不知道如果回应慈祥老者,多罗也不想催促乌族的恩人,气氛很是沉默。 其实老多罗十分好奇,这个孩子居然有如此威力可以撑开念墙阻挡如此惊人的风雪。 跟那些把念墙当做神迹的族人不同,多罗能感受到阻挡了风雪的是一种惊人的异能,但施展异能的居然是这样一个六七岁的娃娃,实在令人不可思议。 宝宝双眼不知道看哪里,因为老多罗一直在打量自己,谁来救救宝宝呀。 “你自去照顾族人吧,我们要离开了。” 张柳的红云啊慢慢漂浮过来,为这场尴尬解了围,张锋宝宝仿佛看到了依靠,一下子闪到了红云后。 既然恩人无意露面,老多罗也不强求。 “两位恩人,这是我的铭牌,若日后恩人有用得着我乌族的地方,万死不辞。”老者掏出腰间的一块黑木递给张柳,重重的施礼后飞身离去。 乌族的村落毁于一旦,还好牛羊因为放牧得以保存,当务之急便是要重新找地方安顿好族人。 这次的雪崩对乌族来说既是不幸也是幸运,几十年安逸的生活已经消磨了乌族所有的斗志,来到这一方天地后的乌族幸存者只想让这份幸福永恒。 没有人烟、没有猛兽、没有争斗。神山不止庇佑了乌族的安全,也取走了乌族的强大与向武之心。 也许现在的乌族,该回到人群中去了。多罗目光坚毅,似已做好了决定。 另一头 红云载着张柳和垂头丧气的张锋宝宝往回飘荡,邈邈前行,不疾不徐。 “你为何要难过。” “因为。。因为。。。。我毁了他们的家。” “是雪崩毁的。” “可。。可雪崩是因为我。” 张柳转头,看着颓坐在身边的张锋宝宝。 这是个很善良的孩子,除了饥饿,他从未用异能夺走过任何动物的生命。 也许是因为在念力的感知下,世间的一切都是独一无二,所以让他无比珍惜。 但张柳并不认可这种软弱的善良。 “猛兽总是独行,羊羔才成群结队。” “并不只有你可以引发这场雪崩,他们选择居住在山脚下却没有抵御雪崩的能力。” “那么失去家园就是因为他们弱而受到的惩罚。” “你的存在,只不过让他们的更早的迎接惩罚。” 张柳神情冷漠,淡淡的朝张锋宝宝道。 “这不对!”张锋宝宝仰起头,涨红了小脸,虽然因为会说的话少而无力反驳,但他不认可张柳的言论。 “你要记住,我带你来看这场雪崩,不是想告诉你,你做错了。” 张柳并没有理会宝宝的不忿。 “而是让你知道,你正在做什么。” 张柳目光如炬盯着张锋宝宝,流转的双瞳中仿佛有神光流动,蕴藏着千言万语。张锋宝宝从未见过张柳这样的表情,没由来的有些害怕。 “你现在很强,还会更强。” “最后你的力量甚至可以动摇整片大陆,到了那个时候。你要铭记。” “你可以做任何你能做的事,但你要清楚。” “你的力量将会给别人带去什么。” “只要无悔,便百无禁忌。” 张锋宝宝还太小,他无法理解张柳这番话的意义,但他想到了很多。 将山从天上丢下来可以做到吗,可以。开心吗,其实蛮开心的。起码丢下来看着它砸到地上后扬起的万丈尘土,还是开心的。但之后就不了,裂缝撕开了大地显得丑陋,震动惊起了飞鸟显得惊惶,原本漂亮的大树被连根拔起倒地。 丢下去后,张锋宝宝便不开心了。 当张柳带着他看见那个即将要被雪掩埋的村庄,张锋宝宝很后悔,他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开心,去影响那么多。 当现在他感受到那么多的时候,想想当时把山丢下来。感觉并没有那么开心了。 张锋宝宝有些后悔,但张柳告诉自己,不该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张柳。” “嗯?” “你做过后悔的事吗?” 红云上,张柳深深的看了张锋宝宝一眼,答道:“没有。” “张柳。张柳。” “嗯?” “我想去帮他们。” 西陵、唐府 唐氏宗祠 唐罗跪在唐氏的列祖列宗排位前。 “你知道自己错了没有。”唐森面色阴沉,站在供台一边,看着唐罗的眼神冒着怒火。 “老头子我跟你说,我也是个要面子的人。”唐罗十分恼火,这都跪了一天了好吧,错过了向弥监展示自己心意的好时机,特别不开心。 “你要面子怎会喜欢上一个失贞的女子。”唐森脸色更差。 这是自己最出色的儿子,从小便被寄以厚望甚至送到中州的武圣山修习,而学成归来的唐罗也不负自己的期望。谁成想只是一面,便被那个弥家的女人勾去了魂。 唐罗不仅仅是唐家的大少爷,未来更是异武者一脉的扛鼎人之一,他的妻子就算不是古族的嫡小姐也该是一国的公主。 一个未婚先孕诞下野种的女人,怎能配上自己的儿子。 “老头子,你再这样讲我要翻脸了啊。”唐罗可受不了有人这样说自己心爱的女人,要不是因为对方是自己的父亲,早就一拳过去啦。 “啪!啪!啪!啪!啪!”但很显然,这种色厉内荏的威胁在唐森面前,屁用不顶。 新城中不可一世的唐罗被唐森一个头皮接一个头皮,打得脑袋越来越低,眼瞅着就要撞到了地上。 “别打,别打了!我错了!我错了行了吧!”唐罗真觉得自己特别悲苦,还手是肯定不可能还手了,只能认怂才能维持的了生活这样! 能屈能伸,跟老头子认错不丢人,别打了好吗! “啪!逆子!”唐森重重的给了一下还是停手了,毕竟是亲生的儿子。 终于停下的头皮让唐罗心下一喜,摸了摸脑袋重新挺直身体,如果不是因为跪着,肯定显得意气风发。但有些话还是要跟唐森讲清楚的。 “老头子我好好跟你说啊,弥雅呢,我是肯定要娶的。” 关于弥雅这件事,唐罗已经铁了心了。 白日做梦!唐森冷笑一声:“哼,你想娶人家,人家根本看不上你!” 唐森对弥家那个女人有一百个不满意,其中最大的问题便是在这里。一个失贞先孕的女人怎能如此看轻唐罗。若是弥雅百依百顺,唐森也未必不肯让弥雅嫁给唐罗做妾,但她竟敢对唐罗不屑一顾,这让他十分不喜。 这一次更是因为弥雅,唐罗开罪了百十个小的家族,其中大半还和唐家有些合作,这一次,可是彻底将他们推向另一边。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老头子你不懂的。”唐罗倒是很乐观,以心换心嘛。只要弥监理一天还是单身,自己肯定还是很有机会哒。 对于唐森这种只看门户和身世的择偶,唐罗十分看不上,因为都不是真爱。 冥顽不灵! “那你就跪在这里,看看祖宗同意不同意。”唐森这次是真怒了,这个蠢儿子真的是冥顽不灵。 啪!唐森摔门而去。 明天有百十个族长等着他处理,新城的损失市政厅也送到了唐家,这些可都是要赔的。 唐森边走边怒。 到底是年轻人,威风就威风自己一个,根本不知道家族要付出多少。 二十章:天地 山中无甲子,寒岁不知年。 一阵野性的嚎叫透露着凄惨与不甘,一头长着洁白羽翼的巨大云虎兽被念力锁捆绑住,用力挣扎却纹丝不动,念力形成的锁链仿佛精钢,云虎的万钧巨力不能撼动分毫。天赋神通的击打更是毫无反应,不可抵抗的巨力扯着云虎前行。接连着念力锁的是漂浮在远处空中一个胖乎乎的身体。 满头的银发,一张带着坏笑的圆脸,两道浓浓的眉毛随着笑意也泛起阵阵涟漪,弯弯的好像夜空皎洁的月。白白的皮肤衬托着有些淡红的嘴唇,高挺的鼻梁将胖脸衬得立体。 最醒目的是那一双闪着银光的星眸,仿佛收罗了宇宙星空,只是一个对视便会不自觉的深陷其中,仿佛他的眼里有万千森罗。 少年拖着云虎晃晃悠悠的飞行,心情十分明媚。 距离雪崩已经过去了六年,张锋宝宝也长成了一个少年,只是看体型,像是缺乏锻炼。 可这也不是他的错,失去手脚的少年每天的任务便是锻炼异能,吃也就成为了他唯一快乐的源泉。 念力锁坚不可摧,吊着巨大的云虎晃晃悠悠的挂在张锋身后的天边。 哀嚎不断的云虎吓得动物们四散奔逃,但毫不影响少年的快乐。 “小老虎你别叫啦,你吃动物我吃你,这是大自然的规律嘛~你要接受呀。”云虎恼人的嚎叫震得张锋脑袋疼,但心情大好的他非但不恼,甚至和绑着的云虎讲起了道理。 美滋滋的张锋眯起眼,想起了虎肉的滋味,激动地流下口水。 这种云虎很是罕见,整个幽暗森林只有几只而已,今天居然被自己碰上一头,真是走运。 “嗷呜~~~”云虎仿佛知晓了自己的命运,哀嚎中流出了眼泪。 真特么的是,太倒霉了。 强悍的云虎并没有办法逃过今日成为食物的宿命,在它幼小的脑仁里一定很想不通,作为天生双翼的顶级狩猎者怎么就让出了食物链顶端的位置。 烟火袅袅升空,香气经久不散。 巨大的烤架插着云虎的一对翅膀在火焰上翻腾,油光发亮的肉上还洒满了各种香料,烤云虎翅大宴香飘十数里,令人垂涎。那动人的香味毫无疑问可以引得猛兽狂奔。 但整片幽暗森林仿佛特别安静,猛兽都在沉眠。不是因为猛兽丧失了嗅觉,而是这些年的丛林生活教会了这儿的猛兽一个道理。 不要靠近这片时常散发香气的地域,因为这儿住着幽暗森林最顶级的掠食者,张锋宝宝。 香烤云虎翅完成,张锋迫不及待的拉下了翅中的一块嫩肉。 Bia叽bia叽bia叽。 “呜,好吃,真的好吃!” 张锋满嘴是油,嘴里塞满了食物还不忘给张柳介绍它最精华的部分,胖胖的小脸上全是满足,眯着双眼大口的咀嚼着食物。 张柳就显得斯文多了,他将肉一条一条的撕进嘴里,如果细看,每一条肉都是被他顺着筋肉的纹理拉开,仿佛是自己剥落下来一般。 岁月并没有在这名武者身上留下任何痕迹,除了那对泛着神光的双瞳更加明亮外,张柳一点儿也没有变。 两人対食,巨大的虎翼慢慢变成残骨。 “嗝!吃饱啦,好开心。” 念力将骨头远远的丢开,张锋躺在了自己的小床上看着夜空中明亮的星星,果然吃饱了就躺下才是人间的至理,张锋眯着眼沉浸在满足之中。 张柳看着躺在小木床上的张锋有些无语。 吃饱就躺,难怪小肚子已经撑起,看着疲懒的儿子,摇摇头将肉条送进嘴里。 暗夜宁静,凉风习习,张锋躺在小床上看着壮美的夜空。 月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之上,黑暗中透着皎洁,一颗一颗的星星散发着各自的光。 他没有忘记锻炼的初衷便是要摘星,自己这些年来每次完成张柳的训练目标都觉得自己已经可以摘下星星,但是张柳总是说不行。 也许是云虎的肉给了张锋宝宝勇气,他决定在今晚对张柳进行一场质问! “张柳!” “嗯。”张柳往嘴里淡淡的送进一片肉。 “你是不是在骗我啊!”张锋宝宝开始试探。 “什么。” “一座山又一座山。现在我都能一下子举起十座了!我还不能摘星星吗?”到了这儿,张柳已经满是真情,他真觉得被骗了。这张柳该不会是在骗小孩吧。 越想越想是进入了一个全套,六七岁开始就告诉自己搬山就能摘星星,一座一座又一座。自己都快要把贡戈山脉都抬起来了,还不能摘吗。明明星星就那么小一颗,能有多重。 张锋突然觉得好气,感觉受到了莫大的委屈啊。 张柳看着眼前的孩子,嘴角居然扯出了一丝笑意。 这果然是被我发现了吧!张锋很羞愤,这笑容果然是被揭穿的尴尬吧。还笑?什么意思,难不成被拆穿了谎言张柳恼羞成怒了?他机智的拉开了距离决定先发致人。 “你就承认吧,我已经发现你在骗我了。”张锋宝宝飘在天空中,嗯,这个距离比较安全了。 张柳没有动,又将一条肉放进嘴里咀嚼,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 他看着眼前仿佛拆穿了自己谎言的笨儿子觉得十分有趣,爱看星星的他和自己小时候真的很像。 每个人对强者的定义都不同,其中根本的原因,便是比较的对象不一样。 一个偏远的村落里,能打败野兽的便是强者。一个小镇里,能当街逞凶的便是强者。但在一座城里,也许要崩山裂地才算强者。放眼中州的话,要镇压一方,达到鬼神境才能算是一方强者。 说到底,眼界决定了一个人对自己的定义。 张柳从小就跟别人不一样,除了沉默寡言外,最大的不同就是他能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张柳的伴生异能便是这对双瞳,金棕两色的瞳轮让他见识到了不一样的世界。 他可以看得很远,随着瞳轮的不断流转,甚至可以看到世界的尽头。 从小张柳便喜欢看星星,但他看到的星星,和别人的都不一样。 “走,带你去见月亮。”张柳心中有了决定,是时候让孩子见识真正的世界了。 也许有时候,面对这种绝望的差距才会将人分成虫龙,张锋宝宝会是哪种呢,张柳莫名的有些期待。 但张锋宝宝可不吃他这一套,又来骗我!张锋觉得已经发现了真相。星星都碰不到,还月亮呢! “飞到最高空根本就无法呼吸,根本没法去见月亮。”张锋十分不屑,张柳还以为自己没有试过,自己曾经飞到高空的极限,将念力无尽的扩散出去,可是星星好像还是很远,念力耗尽也没有摸到星星。 被拆穿了还想来套路我,张柳看着也不太聪明阿。张锋用瞅傻子的目光瞅了瞅张柳,莫名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张柳被张锋的机智堵住了口,哑然失笑。整理了下心情,他朝着孩子淡淡的开口道: “我在蜕凡境的时候,也曾想飞上星空。” “之后我便不能呼吸,只能落地。” “我想,也许突破了就不一样。” “然后我突破凶境,外息转内息。” “又飞了一次,这一次。我见到了不一样风景,但内息耗尽,我还是回到了地上。” “这次我坚定了道心,寻到我的真意。” “之后王境,唤醒内神塑造天地,我终于飞到了月亮上。”张柳娓娓道来,最后指着天边的那一轮明月。 张锋一开始还不屑一顾,听到后面惊讶的长大了嘴。张柳居然去过月亮,感觉很了不起啊! 张柳回想自己的飞天历程,仿佛回到了第一次遇见虚空的震撼。而今天,不知道张锋面对自己曾经的一幕,会有什么表现。 “你无法修习武道,但也有优势。” “以念力圈一方天地,将天地中的空气聚拢不要使其逃散,你便可以升上无尽高空不会窒息。” “你空气带的越多,念力维系的越久,你就能飞的越高。” 张柳淡淡几句话,为张锋铺了一条通天之路。 张锋的眼神随着这些话越来越亮,很多疑惑迎刃而解。 难怪自己在地面可以呼吸,飞的越高便越困难,原来是这些空气的缘故吗。 既然有路,那我便要去瞧瞧星星的模样!张锋豪情万丈。 双眼银光乍现,念力聚拢,张锋创造了一个直径十里的念力球,包裹着自己与张柳。 识海涌动,念力球爆射升空,转瞬便突破音速。 张锋特别兴奋,在他年少的岁月中,这每日都会出现陪伴他的无尽星空对他来说有着特别的意义,今天终于能见到它们了,少年格外激动。 张柳带着笑意,有些事,只能用自己的双眼去看,才显得无比沉重。 念力球的速度越来越快,在不携带重量的情况下,张锋的念力移动比声音还快十倍,眼神所及之处,念力球转瞬即至。 一层一层的云被念力球划破露出大洞。念力球越升越高,转瞬就来到了曾经无法呼吸的高度。 这一次,张锋毫无窒息感,雄起满满,眼中银光一闪,念力球消失在天际。 越飞越快,越升越高念力球飞穿过了最后一片云,张锋的眼前出现了无尽的虚空。 广褒无边的黑色中,念力球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压力和束缚。 但在这虚空之前,人仿佛显得无比的渺小。 张锋停滞了念力球呆立在虚空中,眼前的黑与曾经见过的一切都不同,未知的虚空让他有些踌躇,他转头看向了张柳带着疑问。 “你回头看看大陆的模样。”张柳感受到他的目光,没有回答。反而将手往回一指。 那是,我们来时的大陆。 张锋疑惑的回头,愣住了。 “大,大陆。居然变成了一颗球?” 明明是从大陆飞到的虚空,现在居然变成了一颗虚空中碧蓝色的圆球。 眼前的一切颠覆了张锋的三观,他的眼中再次散发着迷茫和疑惑,声音有些沙哑。 “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便是天地原本的模样。”张柳用手拍了拍张锋的背后,把手抚在了他的头上。46 二十一章:梦想 无尽的虚空中,张锋只能感受到无尽的孤独。 没有天,没有地,唯有无垠和冰冷。 只留下念力和自己,美丽的夜空原来是如此的孤寂。 “害怕吗?”张柳淡淡的问。 张锋一愣,害怕吗?也许真的有一些。 他从来没想过,那向往美丽的夜空最后呈现的景象居然是这样一片虚无。 而更让他隐隐恐惧的是,如果曾经的大陆都变成了一颗球体挂在这片虚空中。那么自己看见的漫天繁星究竟是什么。 张锋将眼睛投向远处无尽虚空中的点点星光,突然有些不敢置信。 对十二岁的少年来说,看见真正的世界,涌现的不是豪情万丈,而是迷失与惶恐在浩瀚的宇宙中。 这无边无际的虚空让他无法给自己定位,如果无边的大陆仅是虚空中的一点星光,那么自己在宇宙中,究竟是多么卑微的存在。 可以移山填海的他突然有些自嘲,举起山脉算的了什么,面对这片光褒的虚空,浩瀚的念力连延展都有些拘束。 “走,去月亮。” 张柳不会温柔的劝导,他只会在你绝望时给你看见更大的绝望。 红芒溢出,包裹住了巨大的念力球,转瞬便成为一道流光。 少了空气的掣肘,红芒的速度越来越快,一瞬便是百里。 晃神的张锋显得有些呆萌,转头看向张柳。 眼前的男人变得有些让他不认识了。 双眼放光,嘴角微扬,浑身洋溢着巨大的热情,张锋从未见过这样的张柳。 宇宙太大了,一瞬百里的速度并不能让人感受到风驰电掣的味道,念力球只是像一座小舟,匀速的朝着月亮飞去。 月亮越来越大,那轮挂在天上的明月就这样慢慢的将自己丑陋的面貌展现在了张锋的眼前。 坑坑洼洼,荒荒凉凉,深渊与裂缝,只有苍凉的山丘。 好丑阿,张锋心想。也许是今天的震撼实在太大,这轮最美的明月原来如此丑陋也并没有让他有太大的惊讶。 “是不是觉得距离产生了美。”张柳朝着孩子笑了笑,打算活跃下凝滞的气氛。 张锋转头,勉强扯了下嘴角算是给点面子。 只有将要贴金陆地,才能感受到念力球的飞行速度究竟有多么惊人,红芒裹着念力球砸在了月亮大陆上,让月球又多了一处山谷。 虽然不知道张柳要干啥,但随便你。 张锋已经放弃思考了,因为他觉得自己的梦想,完全破灭了。 飞天遁地,移山填海,摘星捉月? 他真的怀疑说出摘星捉月的人应该是没有见过星月吧。 愣了愣打量了一下这方月亮大陆,再回头看看那个已经变成手掌大小的碧蓝色球体。 张锋感受到了人生第一次的挫败,面对这无限的差距,他觉得有些丧气和颓废。 和张锋不同的便是张柳的兴致昂扬。 男人将手一把附在了孩子头顶,将他的眼睛固定在了那颗碧蓝色的球体上。 “看清楚,小子。” “那,就是星辰的模样。” “是不是吓得尿裤子啦。” 突如其来的恶搞打破了沉闷的气氛,但被抓着脑袋的张锋觉得十分羞辱,用力的将头顶的手掌甩开,颓废和丧气变成了不忿向着张柳吼道。 “根本没有人能做到的,你在骗我!” 张柳将手松开,看着生气的小胖子面带笑意。 还敢笑我,小胖子更加生气! “如果每一颗星星都是这样一片大陆,这样的话,这样的话。” “就算我一直练一直练,我到死也没有办法举起星辰的!” 就算举起来了,我放哪里啊!愤怒的少年朝着男人怒吼,理想的破灭让他提不起一丝斗志,只有愤怒的宣泄,才能平静少年的心情。 小伙子,心灵还是不够强大阿! “这是你的梦想,又不是我的。”张柳朝着张锋晒然一笑,便不再理会生气的小子。转身看向远处虚空中。 无尽的虚空还是让他迷醉,便像小时候那样。 “我从小便可以看到月亮的样子。” 每一颗亮星都是风格迥异的大陆。 “那时候我就想,会不会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 哪怕是与最好的朋友分享,也没有人相信。 “我问身边任何一个人,都告诉我,大陆便是这个世界的全部。” 哑然一笑,如果他们说的是对的,那么自己看到的究竟是什么。 “我练武并不是为了最强。” “我只想看一看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 曾经的迷茫和疑问都变成了对未知和不解的巨大渴望。 张柳的目光坚毅而清亮,对着无尽的虚空淡淡的向张锋吐露自己的梦想。 他从来没有和人交流过这些东西,因为眼中的一切只有自己能看到,却没有办法向人证明。 而当自己成长到可以遨游虚空的时候,自己的所见所闻别人还是看不到,这便失去了交流的必要。 这条路上,留给他的是无尽的惊喜和孤独。 冷漠孤傲并不是他的标签,他的心中有着巨大的热情,只是他知道这股热情,不在远处的那颗碧蓝星。 他的冷漠只是让他不和人产生情感的保护,因为他知道,他一定会离开。 张锋的出现,源自一个意外,也是张柳在这颗星上唯一的羁绊,二十年之约只是他斩断因果孤身上路的方法。 从他想要探索无尽的虚空开始,留给他的便只剩下梦想,这条路上,没有任何人是自己的同行者。张柳骄傲而孤独的前行。 “宇宙有多大?我不知道。” 便是双瞳极尽流转,张柳也未曾看见宇宙的边境。 “如果这片宇宙真的无边无际,那么我最后的归宿便是在这虚空里。”他洒脱一笑,手朝着虚空划过,像是温柔的拂过了自己的墓地。 张柳这个像冰山一样的男人,突然卸下了铠甲,将自己的热情展示在了张锋眼前。 从小便能看到宇宙的孩子,在惶恐中成长修炼并朝着无尽虚空探索,这样一比,自己被这片虚空唬的一脸懵逼不是显得很没用吗! “你不害怕吗?”不服气的朝张柳问,张柳肯定也是怕过的,面对这样的光褒都不怕,你该有多心大! 小胖子感觉张柳肯定在虚张声势,念力接触的虚空中清楚的告诉他,虚空究竟有多么冰冷。埋在这片虚空中,怎么看都不像一个好归宿。 而张柳的表情,像极了一个狂热的信徒,那燃烧的炽热甚至要比远处的太阳更加明亮。 “我不会死在虚空中,只会葬在梦想里。” 张柳没有回答,但他的喃喃自语被听到,像是重重的一击打在了少年的心口。 梦想吗?哪怕知道死在虚无中,也要去追逐吗? “我可以吗。”小胖子想起了自己的梦想,举起星辰吗。那挂在嘴边的梦想,为何见到月亮后,会显得如此遥不可及呢。 少年突然开始认真的审视起自己的愿望。 “只要足够渴望,就可以。”张柳恢复了平静,回答了少年的低语。 两人沉默的看向了碧蓝色的母星和远处的火球。 良久,张锋的心灵回归了平静,他仔细看着眼前的一切开始评价。 原来月亮长得这么难看。谁要再说明月清皎洁那他一定是个满脸麻子。 想不到太阳只是个大火球。整个世界都在燃烧,要是突然熄灭了怎么办。 大陆居然是个碧蓝色的球。我天天在半空飘,咋没发觉大地是个球呢。 摇了摇头,小胖子有些嘲讽的想,这个世界怎么就突然变得那么奇怪了。 眯起眼,打量了一番。又有些得意。眼前的这一切,啧啧啧,真是绝景阿。 低头看了眼身下的土地,决定先完成一个小目标。 “走吧张柳,回去吧。”张锋的斗志重新恢复,又要朝着梦想前进了。 看上去,好像月亮比较好欺负,就先把月亮捏在手心中吧。 “不多看一会儿嘛。”张柳转过头,看着重燃斗志的小胖子,脸上带着笑意。 这小胖子,接受能力很强的样子阿。 “不看啦,以后有的是机会。”张锋宝宝撇撇嘴,看啥看。早知道就不提议来看星星了,看了以后都不想举山了,耽误事儿。 红芒再次流转,念力球被裹着飞向碧蓝色的星。 …… 幽暗森林、贡戈山脉 剧烈的摇晃从不间断,巨大的山川时高时低,绵延百里的贡戈仿佛变成了一条巨大的石龙,不住的扭曲翻腾。闻声百里。 “你不用休息会么。”张柳淡淡的问,即使是以他这样修炼狂人的眼光来看,从月球回来的张锋这已经不像是锻炼了,是要玩死自己。 天天对着贡戈山脉,念力覆盖超过几十里的山川,做着透支识海的念力波动。 透支到极限便自然的昏厥过去,醒来便又开始透支。 不再贪图口腹之欲,日日泡在灵泉之中,若是没有灵泉的滋养,这样锻炼。这个小胖子怕不是要变成干尸。 “休息个甚,今天都歇了六个时辰了。” 眼中闪着银光的少年头也不回,识海剧烈的滚动,白色的长发无风自扬。 仅仅几天,张锋的小胖脸就显得有些消瘦。 灵泉补充的是能量,并没有办法维持少年的脂肪,这让小胖子很生气。 我跟身上的肉肉已经有了感情,灵泉居然无法保住,要你何用! 识海翻腾,原本无色的念力现在有了淡淡的青色,覆盖在山川之中显得一片青荧。 至于休息?昏过去不就代表睡觉吗,今天已经昏了六个时辰了,所以要继续。 不然小爷什么时候才能把月亮揽入怀里,小胖子撇了撇嘴。 年少许下的愿,是年长后痛苦的源泉啊。 没由来的,小胖子有了些人生的感叹。 二十二章:新城护航人 西陵城、唐家 一个女子提着竹篮行在唐府之中,遇见的唐氏族人都朝其颔首 女子有着标准的脸蛋,身穿一件五彩花草纹样金褂子,逶迤拖地玄色团花散花马面裙,身披靛蓝色弹墨梅花竹叶蝉翼纱天香绢。黑亮的长发,头绾风流别致双环望仙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镶金荷花青玉凤冠,肤如凝脂的手上戴着一个翠玉银杏叶耳环,腰系孔雀纹网绦,上面挂着一个海棠金丝纹香囊,脚上穿的是软缎缎鞋,显得贵气逼人,她便是唐氏一族的大小姐,唐婉瑜。 唐昊已经在宗祠里跪了一天一夜,唐森也应付好了各族的族长。毕竟是自己的亲生儿子,还能一直关在宗祠不成。他嘱咐了厨房做一顿好饭,让女儿给唐昊送去,顺便把儿子给接出来。 唐婉瑜这便是向着宗祠的方向,宗祠是整个唐氏最为肃穆之地,在整个唐府的最西边。非唐氏族人不可入内参拜,所以她自己提着篮子。 宗祠虽然庄严肃穆,但除了祭祀的时候大多都十分清冷,除了几个巡逻的守卫外便没有其他族人。 唐婉瑜不由的有些担心,大哥这样跳脱的性子,跪了一天一夜还不得无聊死,想到这儿,善良的姑娘加快了脚步。 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宗祠门口。 “大哥,爹让我给你送饭来了。”唐婉瑜开始叫门,可里面没有一丝声响,小姑娘吓了一跳,大哥该不会偷偷跑了吧。 慌忙推开了宗祠的门,她心中一惊,宗祠前空无一人,原本放在地上的几个金丝蒲团也不翼而飞。 难道宗祠招贼了,大哥出去追贼?天真的姑娘如是的想到。 “小妹小妹,我在这里呐。” 高大的唐昊突然从宗祠的边角闪出,吓了唐婉瑜一跳,手中的篮子便没有握住。 “可别把我的饭摔咯。”黑色的劲力自唐昊手中激射而出,卷着篮子回到了唐昊的手里。 这一下,才让唐婉瑜看了个清楚。 “大哥你吓死我了。”唐婉瑜看着自己的大哥,心下一松,不由得撒娇道。 真不会说话,本少爷这么玉树临风怎么能跟吓人扯上边。 “你看你,练武那么多年,胆子还辣么小。你让大哥我怎么放心你嫁出去,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唐昊随口应付着妹妹,开始翻找起篮子里的食物。“嚯,不错不错,都是我爱吃哒。” 讲真的,一天一夜没吃,虽说到了他这个级别吸收天地灵气就能维持生机,但维持归维持嘴还是馋阿,有食物真是太好了,唐昊扯出一只大鸡腿就往嘴里塞。 “哥,宗祠可能招贼了,牌位前的蒲团都不见了。”唐婉瑜看着大哥居然已经吃上了,着急得将她的猜测分享给唐昊,希望引起大哥的重视。 “贼?什么贼?有大哥在,哪有贼人敢放肆。蒲团?哦。。。” 唐昊几口便把鸡腿吞入了腹中,朝着祠堂边角一指。“瞧,这不都在那儿吗。” 唐婉瑜顺着唐昊的手指看去,气坏了这个规规矩矩的小姑娘。 几个金丝蒲团在宗祠的角落摆成了一张小床。蒲团的凹陷中还能隐隐看出一个高大的轮廓。 “哥你太过分了,怎么能睡在宗祠里。”她有些生唐昊的气了,宗祠这么肃穆的地方,便是大年夜也得跪倒天亮。她可从没有想过自己尊敬的大哥居然会对祖宗不敬。 唐昊可根本没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跪一天?你大概是在跟我开玩笑吧,啊哈哈哈,真有意思。 “哎呀,没事没事。老祖宗托梦给我,说我打出了唐家的威风,是个有功之臣嘛。可以睡的啦。”他的瞎话张口就来,盘膝坐下就开始大快朵颐。 哼哧哼哧。 这可真的颠覆了唐婉瑜的三观。 她觉得好气阿,父亲明明说大哥是在宗祠罚跪,没跪不说还对祖宗不敬。自己告诫他还拿瞎话搪塞自己。 小姑娘毕竟年轻,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委屈冒上头顶。吸了吸鼻子,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狠狠地白了唐昊一眼:“我要告诉爹爹去。” 你居然欺负我这样单纯可爱的人,再也不要和你好了。 告状的话一出口就仿佛得到了宣泄,好像已经将邪恶的唐昊哥哥按倒在地,勇敢屏住的眼泪便止不住的流出,小姑娘一转身嘤嘤嘤地跑了出去。 唐昊愣愣的一抬头,只看到了她的背影。 刚才,小妹,是不是哭了? 唐昊一脸懵逼的开始思考,狠狠的咬了一口牛筋,是哪个混蛋居然惹哭了我的妹妹,一定是唐晏那个混蛋,一会儿我要出去教训他。 嗯?不对,等我回来再去教训他,我要先去找弥监理。 一想到弥雅,唐昊美滋滋的吞下口中的食物。 …… 新城的市政厅外,唐昊与弥雅相对站在了湖边,良久的沉默。 弥雅看着眼前的唐昊,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当天她去寻找弥林,两人赶到时便看到了他以一敌百的情景。 本该由她承担的后果都被唐昊揽了去,因为他唐家大公子的身份,弥家还获得了很多小氏族的靠拢与示好,平白得了些好处。 这让弥雅更加不知道如何面对唐昊的付出了。她已无心再谈感情,但唐昊的爱意便是瞎子都能看出来。因为这层愧疚,本来可以轻易将他拒绝于千里之外的说辞好像显得无法开口了。如果他借着新城之事再度表白该怎么办。 尴尬的沉默和弥雅冰冷的外表让唐昊心里越来越慌,他不由的开始反思自己。 怎么回事?难道自己这个事情办得不好吗? 该不会是弥雅不喜欢暴力的男人吧! 妈的糟了。感觉自己猜中的弥雅的心事,唐昊心里大悔。 自己的境界一暴露,弥雅一定觉得和自己更不可能了。 毕竟她是弥家的嫡女,自己是唐氏的少族长。 弥唐两氏虽然是西陵城的支柱,但西陵能维持眼前的和平便是因为唐弥不共边,不论如何一方做出了违背道义的事,你都能寻求另一方的仲裁。 如果唐弥两氏成为联姻,这西陵几百个氏族第一个不会同意。 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压力,可这些氏族的反对在弥雅的心里便是一座沉重的大山了。 这剧本好像出了点问题啊!还好我有后招!这一刻,唐昊特别佩服自己的机智! 那新城的事儿就不要提了,我们翻开新的篇章吧。弥监理。 “咳咳咳咳!弥监理。”他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让自己看起来显得正式,还咳嗽了几声想寻找到一个稳重的音频。 弥雅将目光投向唐昊的脸,十分平静。因为她心中已经打定了主意。如果他还是要向自己表白,哪怕十分愧疚,也只能拒绝他。 你是个好人,但我。心中的话酝酿了一半,唐昊开口了。 “从今天起,我就是新城警备司的司长了。”他尽力使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比较认真严谨,五官都纠结在了一起。 居然不是表白吗?弥雅有些好奇,唐家的大少爷要来新城当一个警备司的司长吗? “咳,所以,所以。我们以后就是工作上的伙伴了。”唐昊看着弥雅,心中越来越紧张但还是把话给讲完整了。 警备所是个什么东西,他其实根本不理解。但是没有关系,前段时间那个副司长老是跟弥雅在一起。说明警备所肯定是和市政厅有很多接触。这可比以前碰运气找她来的稳定多了。 想起未来要共同工作的日子,两个人朝夕相处,相互鼓励,然后慢慢的产生感情,水到渠成,唐昊还有些小激动呢。 相比于唐昊的别有用心,弥雅仔细一想便有些发自内心的高兴。 “唐昊很强。”哥哥弥林看到唐昊的战斗认真的说。 现在新城相比于西陵其他区域,就像是稚嫩的孩子。 也许未来在这些失去家园的人们的建设下,新城会成长为一方乐园,但根据经验来看。 新城怕是还没有发育起来就会被那些西陵的小氏族们吸干营养。 新城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护航人,虽然自己做不到,但唐昊可以。 他的存在可以震慑住西陵其余的小氏族,为新城赢得发展时间。 这样一看,顿觉得唐昊顺眼多了。 “谢谢你。”弥雅想通了关节,为新城的人民朝唐昊道了一声谢。 这突如其来的善意像巨锤击在了唐昊的心里。她居然向我道谢? 她什么意思?难道是,喜欢上我了?这也太快了吧。不行不行,老子要矜持,咳咳咳,对对对,要矜持。 胡思乱想中的唐昊便这样呆在原地,活像一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愣了半天还是没有反应。 弥雅看着呆滞的唐昊嘴角微微一扬,转身离去,市政厅里还有很多的事物要处理呐。 夕阳下她的背影摇曳生姿。 女神的笑容再次击溃了唐昊的理智,让其陷入了更深层次的狂想。 她还朝我笑了?这。。。难道是我俩感情的第一步? 唐昊的嘴在想象中越张越大,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湖边怕不是站了个啥子吧。路过的人们心想。 幽暗森林,贡戈山脉 “张柳张柳,出大事了!” “什么?” “你看!”张锋焦急的把一缕白发摊在了张柳的面前。 “这是不是我的头发。”小胖子的眼神中满是可怜。 作为一个本来就拥有的特别少的人,要是还脱发,那可真是要炸。 “是”张柳只是扫了一眼,便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这片人迹罕至的境地,只有我们两。 头发是不是你的,自己心里没点数吗,有啥好问的。 张柳盘膝闭目,粗大的红色劲力在他身边吞吐。 小胖子委屈瞬间突破天际!小心的将白发绕城一团,就像对待情人般温柔,然后将这团发轻轻地放入怀里。 然后张锋便发出了一声哀鸣。 “呀!”淡青色的念力裹着他朝着贡戈山脉极射而去,划出了一道淡青色的弧光。 “呜~~~~~~~~”砰! “呜~~~~~~~~~~~”砰!砰!砰! 两座高山被念力举起,在空中猛烈的对撞。 撞击处的巨石瞬间化为齑粉,簌簌的落在地上磊成一座座沙丘。 半空中的小胖子眼泪横流了满脸,但识海的翻腾更佳剧烈了。 小胖子开始了自己的念力锻炼。 如果头发都掉了,最后还举不起月亮,那自己可就真的失去一切了。 小胖子心想,恨恨的咬了咬牙,两座大山再次距离的碰撞在了一起。 砰! 二十四章:求胜 少年是这个世间变化最大的个体。 处在急速成长的它们不仅要彰显自己的尊严和独立外,还伴随着一股强烈叛逆的情绪。 张锋日以继夜的压榨自己的识海,以昏厥代替休眠。其产生的结果,除了念力具现化外最显眼的便是他因为缺少长时的睡眠而变得暴躁和易怒。 令人欣喜的是他有一个好父亲,所以每当张锋的暴躁情绪升起的时候,张柳便会睁开眼,淡淡的说:“来打一架吧。” 然后暴躁的少年就会被揍一顿。 三年过去了,张锋以自己坚韧的意志和永不言败的精神与张柳对垒近百次,得到了九十八败零胜的好成绩。 今天,少年再次来到山巅与张柳罩面,战意熊熊。 “这一次我肯定赢你。”已经十五岁的张锋脸上满是坚毅,朝着盘膝而坐的张柳进行挑衅。 虽然没赢过,但不妨碍张锋每次都这样说。 “哦?是吗。”张柳缓缓的起身抽出了长刀,随口回道。 “你这什么态度!万锁封天!”张锋大怒,率先出手,念力疯狂的输出,已经凝为实体的念力化为一条条万丈长锁,将整片天空封住。远远看去就像一片青绿色的樊笼。 笼中的张柳将长刀抽出,刀尖拖地,淡漠的表情仿佛对头顶的万条念锁毫不在意。 居然敢瞧不起我,看到张柳悠闲的样子,张锋青春期的躁动又抑制不住了,当即出手。 “镇!念锁仙魔!”张锋的眼中爆射出银色神光,那遮天蔽日的万道念锁好像活了回来,朝着张柳飞射而去,念锁化为一道道灵蛇吐信,速度惊人。 而原本悠闲站在原地的人突然消失,一道红芒突然出现在天地间。 这道红芒在樊笼中来回穿梭,可以缚魔捆仙的念锁仿佛是玻璃一般,一接触到红芒便被击成几段消散在天地中。 红芒来回流转在天空中划出了无数个之字,万道念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减,眼看便要被红芒斩灭。 看着自己万道念锁如此不堪一击,其实张锋心中早有预料。 只要这万道念锁能拖上一拖,便能为他准备的大招争取时间。 三年的战斗,让张锋对自己有了很深的了解。 念力毕竟是念力,哪怕再凝实用来攻击都会显得威力不足,张锋又怎么将宝压在这上面呢。 山脚下突然一阵剧烈的震动无数根石笋冲天而起,每一根都被削出了尖尖的头,在张柳破开那万道念锁时,这无数根石笋就飞上了山巅,漂浮在张锋的身后,黑压压的石笋密集的团在一起,像是一头遮天蔽日的巨大刺猬,将背部对住了张柳。 这,才是张锋准备的杀手锏。 他已经发现了,以念力凝聚的锁链也好,长剑也罢,最大的问题便是杀伤力不足。念力本身没有重量,哪怕凝聚在一起也并不改变结果。虽然念力速度快的令人匪夷所思,但杀伤力就不太尽如人意了。 但如果将凝练的念力作衣,让其包裹住一些有形有质的东西进行攻击,那杀伤力,就会暴涨。为了准备今天这个大招,他准备了整整五天,每天在锻炼之余,便削了大批石笋,放在了贡戈的一处山坳里,为的就是自己的第一场胜利! 觉悟吧,张柳,我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一想到自己马上要来的第一胜,张锋心头一片火热,觉得空气都清新了几分。 石笋待发的同时,那用来拖住张柳的念锁便也被红色的流光尽数斩断,绿光为之一肃。 红芒褪去,张柳出现在原来的位置,就连踏脚的地方也一步不差,仿佛从来没有移动过一般,他抬头,看见了张锋的准备。 整整十万根石笋漂浮半空,如同小山般巨大,遮住了阳光,洒下大片的阴影。 相比于张锋的阵势,提着单刀的张柳就显得十分单薄了,好像光看排场,他就输定了一般。 “张柳,今天就是我的第一胜。”张锋有些得意,石笋的质量加上凝实的念力会产生强大的冲击力与穿透力,一根这样的念力石笋可以轻易的穿进山中好几里,只要自己持续输出念力,石笋就会变得比刀剑还要锋利。 这里有整整十万根石笋,全力爆发可以将一座千刃高山打成齑粉。败个张柳,还不是分分钟的事吗。 真是不容易阿,整整三年才等到这一天,少年已经开始准备获奖感言了。 他为这一招取了个特别好的名字,败柳石雨,名与意合。完美! 张柳看着眼前石笋如林,仿佛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好像曾经在哪见过。 这样的思考无疑冷落了对面的少年。 得意没有回应让人很难下不来台,看到张柳这么不给面子,张锋迫切的涌出一股证明自己的愤怒。 “哼,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败柳石雨!去!” 大声的喊出招式的名字,言灵一定可以提升招式的威力。 原本呆立在天空中的石笋获得了命令,连环的音爆声将整片天空的云层炸开,念力裹挟着石笋带着万钧的力道朝张柳射去。 比声音还要快,几十根石笋来到了张柳的身前,下一秒便要将其洞穿。 张柳终于想起了这一幕,好像是一个叫弥林的强者,异能也是控制土石进行攻击,我当时是怎么对付来着? 红色的劲力自张柳体内激射而出,红芒凝而不散撑起了一个半圆,就像一只突然出现的气球鼓在了张柳的身前,石笋如雨般的射入了红色劲力中,看似凶猛的红色劲力仿佛不能阻挡石笋分毫。 连续的音爆声不绝于耳,一千根、两千根、五千根。 转眼间,近万根石笋已经射向了张柳,但诡异的是,原本应该洞穿山巅的石笋消失不见了,红芒的背后一片平静。 倒是浮在张锋背后的石笋依旧不断的发出音爆声,扑簌簌的朝红芒爆射。 从第一根石笋进入红芒,张锋的脸就变得可难看了。 因为每一根石笋都被他的念力附着,所以他清楚的知道这些石笋去了哪里。 石笋附着念力居然被红色的劲力给融化了?张锋有种见了鬼的感觉。 每一根石笋就像一支箭,但只要一触到红色的劲力这支箭便会从箭头开始消融。 看上去好像是没入了红芒里,其实一个接触石箭便已消失,还有自己的念力。 那红色的劲力鼓成的半圆像是一个巨大的磨盘,只一接触就仿佛有千万次的摩擦滚动,将自己的念力消磨殆尽。坚逾铁石的念力都被消磨,这些石笋就更别提了。 要不是现在自己的念力已经足够庞大,一下子被磨灭了那么多凝视的念力识海还不得罢工抗议。 看来这招败柳石雨算是失败了,真是可惜! 连续的音爆声终于停了下来,包裹着石笋的念力被张锋收回,失去支持的数万跟石笋纷纷从天上跌落下来,噼里啪啦,扬起的沙尘将整个山巅盖住。 无用的努力,再多也是徒劳,张锋要准备下一手了。 红色的劲力随着音爆声的消失也相继散去,漫天的沙尘仿佛被阻隔了一般无法靠近张柳,他依旧站在原来的位置,就连脚步也未曾移动。 哼,臭嘚瑟。 “特么的真没意思!”张锋愤愤的心想,既然拿张柳没有办法,那便有到了自己的挨揍时间。 这三年来,张柳和他的战斗都有个规矩,只要张锋能想出伤到张柳的办法,就赢啦。哪怕想出的办法伤不了张柳,只要能以念力化盾抗住张柳一刀,也算赢。 一看胜利条件这么亲民,张锋一开始就激情无限。 但三年过去了,一次都没有赢过,这让张锋除了不服气外更多的是对自己生气。 我是一个要举起月亮的男人,哪能一直输给你?这才有了屡败屡战的三年。 虽然永不言败虽然是个优点,但并不改变实力本身的距离。 所以挨打还是要站稳。 “准备好了吗?”张柳提起长刀,朝张锋淡淡的问。 “还没,等一下啊,我说开始才开始。”催什么催,你不得让我好好准备准备嘛,你就是怕输。张锋要开始凝聚自己的念力盾了。 其实作为一个觉醒念力的异能者,念力化盾是个通用的技巧,但平心而论它并不实用。 念力无质无形,哪怕是像张锋的念力如此庞大,念力化形的器物硬度也不过与铁器相仿。对面附着劲力的武者来说。 铁器这个东西,实在是脆弱的不值一提。 而念力又与识海相连,要是骤然间失去太多,识海剧烈的翻腾甚至会让人休克。 念力化为护盾,要是不慎被人一击而碎,蒙在原地这可就要命了。 但张锋别无选择,因为他除了念力外也并没有别的手段。 但要挡下张柳的到,张锋这三年来也是想尽了办法。 首先需要不断压缩自己的念力,让它不断的变得坚固。 但悲剧的是张锋很快便发现原来压缩居然是有极限的,这已经散发着绿光的念力压缩到九十八面就再也压不进去了。 可九十八面盾根本阻挡不了张柳的长刀,这真是让人沮丧。 所以今天如果没有突破的话,那么便是九十九败了!我才不要这样! 强烈的执拗让张锋心底涌起一股不屈的斗志,今天一定要突破极限,我要赢! 一层层凝实的念力覆盖在了张锋的周身,让原本只是淡淡闪着绿光的念力颜色越来越亮。 一面、两面! 五面、十面! 五十面! 九十八面! 今天我一定要挡住这一刀。啊!给我再来! 九十九面! 还不够,我还可以!额啊!!!!识海翻腾剧烈,张锋的白发随风四散,青筋暴起。 啵!仿佛一滴水滴入了溢满的水杯中。强烈的信念下,张锋将第一百面护盾压缩在了身体上。 疯狂输出的念力化为一道道光圈包裹着张锋的身体,突破了原本的极限,一百面念力化盾压合在了一起,在闪着绿光的最深处好像多了一股厚重的土黄色,在绿光中一闪而逝。 我做到了!张锋心下一喜,识海剧烈的翻腾。Bia叽,他晕了过去。 原本已经压缩在一起的一百面念力盾失去了识海的束缚轰的一声爆裂开来,以张锋的身体为中心产生了巨大的斥力。强大的力量将山巅的木石统统移平,只留下一个环形的巨坑。 张柳双瞳流转,将张锋的变化尽收眼底。随手一刀将铺面而来的斥力斩开,张柳从深坑中提出张锋,将他丢入了一口灵泉中。 九十九败,零胜。2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