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重生 昏暗的傍晚,乱石山谷,经历一场屠戮之后,浓重的血腥湮没了所有。 夏至身中数箭,怒睁双眼看着和他多年来生死与共的兄弟一同倒在血泊里!他的军师,他的副将,曾经喝酒吃肉,共同制敌的兄弟们,一夕之间,死不瞑目,血流成河! 夏至想笑,疯狂的大笑。但被割破的脖子,痛得令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他只有怒睁着眼,看着造成这一切的男人——二皇子,离洐。这个自己无条件信任的,守护了半辈子的人,却在今日,毁了所有,只留下整个山谷的血腥。 恨,真的好恨。 “轰隆隆!”雷鸣乍起,一道闪电劈下,他灵魂飘荡,被一道黑色的漩涡吸入,堕入无尽的深渊,在交替不停的雷声中,失去了意识。 “夏总,令弟现在的状态很不好,但是我们医护人员无论如何也接近不了他。这样下去情况很糟糕……”医生跟在风尘仆仆的夏慊身边,擦着冷汗。 夏家二少爷昨晚出了车祸,撞伤了腿和头部,手术过后应该是没什么大问题的,但他今日醒了之后,性情大变,任谁也靠近不了他。 夏慊自打进了医院便紧皱着眉头没有放开,心想着夏子橙这回又想使什么花招。自从父亲去世,自己回来接手夏氏之后,不仅得专心的对付公司里那群老狐狸,还不得不给这个变着花样惹是生非的弟弟擦屁股!要不是还顾着一丝兄弟情分,夏慊真的不想来这一趟。 但当夏慊真的进入到了病房之后,还是着实被吓了一跳。 夏子橙朝着门半跪在床上,手里握着水果刀警惕的看着他们 。他眼里透着凌厉的杀气,而黄发覆盖下,鲜血不停的流过他苍白的没有一点血色的脸庞,红白相衬,显得格外的妖冶。但又那么危险,像是一头随手要扑过去咬死对方的恶狼。 “滚出去!”夏子橙朝着向前迈一小步的夏慊吼道,他将水果刀握得更紧,眼神也更加的凌厉。 夏慊皱着眉,向后退了一步,看向一旁的医生“这到底怎么回事?” 医生擦着冷汗答道“我们也不清楚,今天一大早二少爷就是这种状态。医护人员想给他换药,还被踢伤了。好几个男医生都制服不了他,也不能给他打镇定剂,这种状态无法对二少爷进行检查” 夏慊点了点头,“你们都出去,弄一杯能安眠的水给我” 医护人员很快退了出去。 夏慊还站在原处,也不说话,只是和丝毫没有退去警觉的夏子橙对视,就见那充满杀气的眸子微微的瑟缩。 直到护士递给了夏慊一杯加了安眠药的水,夏慊才向夏子橙走去。 “滚出去!”夏子橙被夏慊的动作吓了一跳,反应过赖后立刻制止,但夏慊还是从他冰冷的声音里听出了一丝慌张。夏慊轻挑嘴角,无视他的威胁继续走向他,夏子橙愣了一下,在夏慊走到眼前的时候,手上的刀狠狠的向夏慊刺了过去。 “夏子橙,你到底想甩什么花招?!”夏慊将刺向自己的手紧紧的抓住,愤怒的吼到。就见夏子橙手腕一转,反手抓住夏慊的手腕,重重往床上一甩,用没受伤的左脚压住他。 “你是谁?”夏子橙的声音透着嘶哑和冷意。 夏慊轻笑起来,夏子橙又是一愣,趁这时机,夏慊用手肘狠狠给了夏子橙一下,双腿夹住他的腰一翻身就把夏子橙压在了身下“出了场车祸,连哥哥都不认识了?怎么,改玩失忆了?嗯?” “兄长?”夏子橙惊讶的反问道“不可能,我没有兄长!” 夏慊看着夏子橙惊讶的表情不似作假,皱了皱眉,将他手上的水果刀夺走放在一边,才从他身上起来“你真失忆了?” 夏子橙的气势已经被打散了,腿、腰还有脑袋的巨疼让他躺在床上没有力气起身,鲜血混着冷汗潺潺流过脖颈。他像一只受伤的小老虎,眼神依旧怀着戒备“你当真是我兄长?” 夏慊沉思了一会,见夏子橙躺着的地方已经湿透了,便叹了口气,不顾夏子橙的猛烈挣扎,俯下身将他抱起来,放到没被水淋湿得半边,才答道“我真的是你哥哥” 夏子橙不说话,夏慊走近去按护士铃,就见夏子橙的肩膀轻微的颤抖了一下。 夏慊抽了几张纸,给夏子橙擦去脸上的脖子上的血迹“不要怕,这里是医院。医生是来给你治病的,不是要害你。” 夏子橙见眼前人似乎真的不是要伤害自己,于是微微放下心来。他低着头并不答话,思考着醒来之后的令他不可思议的一切。 他明明死在了二皇子的埋伏之下,可当他醒了过来,这里却不是地府。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而对面的琉璃屏风映射出的却是一张完全陌生的脸。满头金黄的头发配上一副雪白的皮肤。高高的鼻梁两边,一双好看的眼睛,琉璃色的瞳孔干净透明……这分明是哪家富家公子的皮相,怎么可能是久经风沙的自己的样子!? 他痛苦的抱着头,大喊了一声,听到的却是一个干干净净的声音,这和自己长期在沙场上吼叫而导致的沙哑音色迥然不同。 没给夏子橙多余的时间思考,门外立刻进来了几个穿着奇怪白袍的男子和女子,当他看到女子抽出了针孔,便认为她们想要害他,一个翻身,抄起床头柜上的水果刀便和医生护士们对峙了起来。 头一阵巨疼,夏子橙捂着头,手上立刻染上是一片鲜红。那是在和医生们纠缠的时候不小心撞到的。 “很痛?”夏慊见状关心道 夏子橙一阵沉默过后,近乎质问的问道“二皇子谋权篡位,继承大统了是吗?” 夏慊愣了片刻,轻笑一声“现在都21世纪了,哪来的皇子?少看点电视剧” “21世纪?”夏子橙惊讶 “2016年,有什么问题么?”这下换夏慊惊讶了。 夏子橙瞪圆了眼睛,显然很惊讶,但他只是低下头,再也不说话。医生护士进门替他检查身体,原本还心有余悸,但见他乖乖的任人蹂躏也一语不发的样子才放心了下来。心里暗叹,夏总真是有手段。 检查完毕,夏慊去向医生了解情况。病房里,夏子橙安静的躺在床上,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发呆。 没想到,死了一次,他灵魂却跨越千年附着在夏子橙的身上,继续漫漫人生路。 但现在的他,除了灵魂,已经一无所有,所有的一切,都是陌生的…… 02、适应 那么, 一千年以前的离国,那一场由二皇子主导的谋权篡位,究竟结果如何了? 夏子橙苦笑,他夏家必然讨不了好。如果失败,陛下必然不会放过提供军队的夏家,不管是何种缘由……如果成功,二皇子更不会放过夏家人,否则就不会有理由拥有夏家军…… 夏家,终究还是毁在了他的手上。是他信错了人,是他错付了痴心,是他太过愚蠢,直到那利剑终于毁灭了自己的一切幻想。 夏子橙看着自己修长白嫩的手,这双手没有因握剑而磨出的茧子,有的只是光鲜亮丽……重来一世,来到这个从未见过的未来世界,定要好好的活完此生,也不枉费千年之前那场无端遭遇的杀戮。 夏慊再次踏入病房的时候,夏子橙穿着干净的病服,安静的靠在床上,呆呆的望着自己的手。他想起了医生说的,夏子橙因为车祸撞伤了脑袋,又有二次伤害,造成脑损伤导致了失忆。 夏慊微微的叹了口气,这一切本就是夏子橙自作自受,但看到他现在这个样子,又有一些不不忍。 “还疼吗?”夏慊问道,夏子橙抬头疑惑的看着夏慊老半天,才缓缓的摇摇头。 “知道疼了,以后就乖一点。”看着子橙这委屈忍着不说的样子,夏慊缓和了语气。心里却忍不住想,早知道车祸能让子橙变这么乖巧,一定亲自开车把这二货给撞了,省的平白无故丢尽夏家的脸。 也不怪夏慊这么想,夏子橙虽然纨绔不堪,却偏偏得到夏父的喜爱,还给了子橙35%的股权,夏慊手里也只有35%。 夏子橙用股权时常和自己作对也就算了,就在昨天还想将股权卖给安熙。幸亏楚烈一直监督着安熙的一举一动,及时发现了这次交易,派人阻止子橙。没想到,夏子橙为了躲避他们,车速过快,车技又不佳,因此发生了车祸…… 看着这个乖乖的坐着发呆,还偶尔温柔对自己笑的弟弟,夏慊忍不住想要留住这一刻。他想,一定要趁这段时间和子橙培养兄弟情,有了感情基础就不怕那个该死的男人再来离间诱骗! 夏慊还要处理公司的杂事无法一直陪着夏子橙,但又下定决心和夏子橙培养感情,于是便让管家立刻来医院照料。管家虽然很不喜欢这个二少爷,但是大少爷的命令又不得不听。于是便受命前来。 “二少爷,大少让我来照顾您,有什么需要就吩咐我。”虽然心里不喜欢这个背叛家族的人,还是得毕恭毕敬地履行自己的职责!他可是最负责任管家,没有之一! 夏子橙唔了一声问“老伯,您是管家?” 管家有些奇怪的点点头。 夏子橙想,在离国,有管家的都是朝中大官和商业巨贾。那哥哥是做什么的? “管家,兄……哥哥可是商人?” 管家不高兴的点点头,秉着对子橙先入为主的观念,以及之前的所作所为,有些义愤填膺的说道“二少爷,您别再打夏家股份的主意了!您需要多少钱,大少爷都不会亏待您,为什么非得做卖了股权这种背叛夏家,背叛哥哥的事?” “股权?背叛哥哥?”夏子橙不懂管家在说什么。但管家却认定了他在装傻而一副不想理会的样子……” 夏子橙只好无奈的猜测,定然是这具身体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背叛家族确实是不能原谅的!所以夏子橙很能理解管家的态度,于是同仇敌忾的点点头,卖卖乖。他总不能说,这并非本将军而是你真正的二少爷所为……吧? 管家看二少爷垂头认错了的可怜样子,欣慰的同时又暗暗自责是不是自己太严厉了,吓到二少爷了? 了夏子橙吃饭的时间,管家为了子橙受伤的腿,特地吩咐厨师用纹火慢炖大骨头汤,又加了好些草药。管家一打开盖子,顿时香气四溢。一直望着窗子发呆的夏子橙还没等管家招呼,就被香气吸引而自发的凑了过来,吞了吞口水“管家,这是什么?” “二少爷的药膳,多喝些,能帮助骨头快些长好。”管家看二少爷这幅馋样,心里某个柔软的地方被触动了。 “给我的?”夏子橙两眼放光,看着管家闪啊闪的,好像后面都有尾巴要摇起来了似的。 管家慈爱的点了点头,夏子橙迫不及待的接过汤。喝了一口,便瞬间激动了起来,手重重拍在桌上,道“本将从未喝过如此美味的汤羹!” 管家见桌子上的勺子被震得跳了起来,在半空中划出柔美的弧度,又稳稳的落下……顿时被二少爷的豪迈吓了一跳。而夏子橙一心沉浸在汤的世界,喉结上下滑动‘咕噜咕噜’没一会便喝完了大半壶,还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巴。 他将剩下的小碗汤递给管家,挠挠后脑勺,不好意思的开口道“管家,这个给您?这汤羹太美味,我一时难以自持,多用了些……”说着说着就羞愧的低下头。 管家颤抖的接过二少爷递过的汤,虽然听不太懂二少爷说的什么,但是他第一次喝到二少爷剩得汤啊!平常只要二少能安静的吃一顿饭,不给他们添麻烦就已经是奢侈了,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居然想着给自己留汤? 夏子橙看到老伯这样,以为他是气得狠了,更加羞愧难当道“老伯,请恕本将无礼,下次定不会如此。” “没,我是太高兴了。二少爷真的长大了。”管家喝了口汤,真的觉得美味至极。待汤尽,感慨也渐渐下去了,管家才想,这二少爷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出了个车祸,说话文绉绉的听不明白。 于是皱着眉,为难道“二少爷,您以后说话能不能直白一些?文绉绉的,我这老人家挺不懂诶” “直白?何意?” “嗯,打个比方,比如您刚刚这句话,就可以表达成,‘直白是什么意思’……就是越长越好。”嗯,没错,就是这样。管家并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 夏子橙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正巧,护士开门进来,夏子橙吃药的时间到了。 “夏少爷,您该吃药了。”护士将水杯递给夏子橙,夏子橙却像接宝物一样接过,感慨道“用水晶盛水,实在太过奢侈!” 管家嘴角一抽“二少爷,这可不是水晶杯,就只是玻璃而已,便宜着呢。” “便宜?多少银两?” 03、入梦 管家眼皮一翻差点昏倒…为什么不是多少元?二少爷何苦为难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但是本着职业道德,管家还是非常敬业的想了想说“大概两串铜板” 夏子橙听了,瞬间满脸放光,虽然什么也没说,但表情分明在说着“啊,怎么这么便宜!”的这种感觉…… 不再纠结杯子,护士将一堆药放在子橙的手中,让他吃下去。夏子橙这可就为难了,他从来没吃过这东西啊,怎么吃? 这表情落在管家的眼里,就是夏子橙怕苦不愿意吃药了。于是,像鼓励小孩子一般“二少爷乖,这药一点儿也不苦,吃了,病就好了。” “……”护士 夏子橙犹豫的点点头。将一大把药丢进嘴里,嚼了嚼,瞬间嘴里弥漫出一股难言的滋味……苦的,酸的,臭的,涩的……这酸爽!子橙的眉毛都纠结到一起了,他立刻喝了一大口水,结果因为喝太急呛到了,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小脸憋的通红通红的……管家这是又气又急又好笑,都不知道做什么表情好…… 就问还有谁会去嚼药片的?还有谁? 好一会,夏子橙才逐渐缓了下来。两眼泪朦朦的看着管家,控诉这药有多难吃。管家无奈,只好教他怎么吃药,夏子橙这才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错了。 吃了药,夏子橙因为药效很快就睡了过去。到了两三点的时候,突然猛得坐起来,大叫“管家!管家!” 管家还以为地震了,立刻从旁边的套间飞奔了出来“二少爷,怎么了?” “本将要如厕!茅房在何处?”可能是汤喝多了,夏子橙这下尿急得不行。 “如厕?茅房?”管家脑袋卡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是要去上厕所啊!于是便扶着二少爷下床往厕所走去,夏子橙由于左腿受伤,打了石膏,只能一瘸一拐的跳着进厕所。管家则在门外等着。 这下,夏子橙又为难了。 地上摆着一个似白瓷的夜壶,还有墙上还挂着一个漏斗状的瓷器。这是夜壶?哪有用如此珍贵的瓷器做夜壶的道理? 夏子橙急坏了!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看看地下,又看看墙上就是尿不下去啊!管家在外面等急了,便敲敲门,没想到夏子橙被这个声音一吓……一时没管住,就尿到了身上……夏子橙瞬间红透了脸!堂堂离国大将军,居然尿裤子,若被知晓,还有何颜面目出去见人? 管家好奇的开了门,就见羞愧得快要撞墙的夏子橙。正觉得奇怪,眼睛一瞟,就看见了,某人裆部,湿湿的一片…… 管家不敢置信的用力眨眨眼,但那片湿意还是在!他瞪圆了眼睛,像看怪物似得看向夏子橙,声音颤抖道“二少爷,你……你……” 夏子橙羞愧得咬咬唇,修长的手指,指向了两个白瓷夜壶“这个……我不会用……” “……”管家如遭雷劈!他没有听错吧,他的二少爷今天尿裤子了,原因是他不会用马桶?不…会…用? 夏子橙羞愤的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两个手指捏着管家的衣服,讨好地扯了扯……管家瞬间就被萌化了。无奈的教了他两个马桶的使用方法后,看到某人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又有种出现幻觉的感觉。 但既然尿裤子了,就得换裤子。管家本着,必须维护自家少爷尊严的原则,非常低调的拿来了新内裤和裤子。 子橙看着内裤,研究了好半天才问“这是亵裤?” “……”管家深呼了一口气道“二少爷,这是内裤,是用来保护您的那个的。” 子橙点点头,但看样子是不会穿,管家又十分尽责的教他如何穿内裤和裤子,衣服也顺带着教了。 经过了这一风波以后,夏子橙终于安静的靠在床上翻着杂志。好在,子橙字还是认识的……在这些杂志中,夏子橙深刻的体会到了管家说的“直白”是何意,为了融入这个时代,他也有意改正自己的说话方式。 他也大概明白了,股票于商人就类似于兵权于君王……所以自己,哦不,这个身体想卖了夏家的股票就等于自己想卖了夏家的兵。是卖兵求富的一种可耻的行为!他深深的感到羞耻!虽然他并不是真正的他。 很快,到了夏慊下班的时间。也不知怎么的,他今天倒蛮有兴致想去看看医院里的小混蛋过得如何。 没想到一到医院,就被快要精神崩溃的管家捉住,噼里啪啦的说了一堆今天的经历,然后大胆猜测道“大少爷啊,我看二少这不是后遗症,而是中了邪了!需不需要找个道士来驱驱邪?” “……”夏慊嘴角一抽,一手拍在管家的肩上,苦口婆心道“管家,别太迷信了。我去看看他。”说着就抬脚走了进去。管家见大少爷不相信自己,心里颇为怨念。 夏慊进门后,就看见夏子橙正看着床头,侧着头睡得很熟,手上还拿着摊开的杂志。闭着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在白白的皮肤上,俨然一副乖乖少年的模样……不过,这头黄头发看着可真是糟心! 夏慊靠近,手指抚过他的额头,拿开一缕碎发。他仔细的看着自己的弟弟,原来,子橙真的已经长大了。现在脸长开了的样子,没了婴儿肥,比小时候更好看了一些。 他有多久没认真的照顾过自己的弟弟了?夏慊突然有些自责起来。要不是因为没人管着,子橙也不会变成这个样子吧? “父亲!”沉睡中的夏子橙,突然表情痛苦的大喊一声。夏慊吓了一跳,就见豆大的泪珠一颗一颗的从他的眼角滑落,额头满是冷汗。夏慊的心里受到了极大的震动,他抽了纸巾给子橙擦汗,却在碰到他皮肤的那一刻受到了惊吓,子橙的皮肤像死人一般冰凉。 夏慊急忙伸手探子橙的鼻息,就感觉到他呼吸越来越微弱! “医生!医生!” 夏至沉睡,进入了梦中,灵魂飘飘荡荡,不知怎么得就回到了离国。看这经历战乱后满目疮痍的城池,夏至唯有痛心。 04、清醒 离国五十六年,二皇子离洐用夏至的兵符掌控了数十万夏家军。数十万的军队,势如破竹,一路攻陷朝廷的设防。到了京城,又与后宫骊妃里应外合,终于在一天之内占领宫廷。皇帝被迫禅位。 大皇子四皇子被杀,只留下一心为自己的五皇子,但也因为忌惮,只给了五皇子闲差事,并未封赏。而夏家,更是狡兔死走狗烹的典范,即使夏家不过受害者。 夏家……夏至身形一闪,就进到了监狱里。这是二皇子,不,现在已经是皇帝了,他私设的法场。不能光明正大的处决夏家,却也不能留着。 父亲母亲皆身著囚服跪在地上,一夜之间已是满头白发。夏至心痛难当,跪在父亲母亲身前叩首涕淋道“都是儿子不孝,是儿子害了你们,害了夏家!父亲……” 夏至泪流满面,却没有一个人看到他,听到他,感觉到他。是了,他已经死了。夏至仰头长笑,泪水湿透了衣襟,而心像正被凌迟,一片片的剐下肉来…… 夏父望着堂上之人,气得经脉突出,他朝离帝愤怒的喊道“至儿哪里对不起你!你竟如此待他!你明知他痴情于你,为了你的身份不敢跨越雷池半步,却也打定主意终身不娶!他从未对你造成威胁,为何,为何要如此待他?” 母亲听了父亲这话顿时被触痛了一般,忍不住低头哭了起来,呢喃道“至儿,我可怜的至儿……” 夏至心里震动,原来他对二皇子之情,父亲母亲已经心知肚明。却从未横加职指责和阻拦……夏至抱着母亲,同母亲一起泪水直流。 “为何?夏国公难道不是心知肚明么?朕因夏将军爱慕之事受了多少诟病?遭了多少闲话?若他没有兵权,朕早命人取他项上人头!” 说完了这番话,离帝像被抽干了力气般,语气缓和了下来,眼里透着莫名的悲戚“阿至太过忠信……他的爱慕,抵不过他的忠信……” 是了,夏至太过于忠信,而离洐所做之事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夏至无论如何定然不会因儿女私情而答应二皇子起兵…… “哈哈哈,”夏父狂笑“这才是我夏家儿郎!至儿因忠信而死,死得其所!” 夏至望着父亲,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撼。真的是死得其所么? “倒是陛下,杀了至儿之后可还能安寝?哈哈哈” “你!”离帝掩去眼里的惊慌,大声命令道“给我拖下去,砍了!” “父亲!”夏至抱着夏父的大腿,想要阻止但是徒劳无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母亲人头落地。 耳边听着父亲最后一声“至儿”却毫无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杀红了眼的离帝从自己身边走过,却无法用利刃剥开他的心,无法为父亲报仇…… 夏慊见夏子橙睡得满头大汗,嘴里还不停念叨着什么。他抽了纸巾给子橙擦汗,却在碰到他皮肤的那一刻受到了惊吓,子橙的皮肤像死人一般冰凉。 夏慊急忙伸手探子橙的鼻息,就感觉到他呼吸越来越微弱!夏慊急忙叫来医生对子橙进行抢救。但,无论医生使出什么办法,夏子橙依旧是奄奄一息的昏睡着。 医生说,子橙深陷噩梦,醒不来……又或者,他不愿醒来面对生活。夏慊听得此话,第一次觉得如此心痛难当。他几乎觉得,这微弱的鼻息,下一秒就会消失,下一秒,他就会永永远远的失去这个弟弟。 他端详着自己弟弟精巧的脸,问身旁的管家“是不是,这些年我真的忽略了小橙太多了?他到底经历了什么?怎么会不愿醒来……我这个哥哥,当得很失败对不对?” “少爷,您也是迫于无奈。二少会好的。” 夏慊苦笑着摇摇头。什么迫于无奈,他不愿管子橙,不过是因为自己的私心,因为怨恨。 夏子橙一直都没有醒却总是时不时喊一声“父亲”,表情那么痛苦,每一声都好像是撕心裂肺的呐喊……夏慊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样的无力,只能紧紧握着他的手,妄图他能在冰凉的梦境中,感受到一点温暖。 夏至一直飘荡,在父母亲的灵堂跪了7 天7夜。离帝为了安抚人心,虽借了明目处死 了夏家有能的掌权者,但却命人厚葬。也未让夏家覆灭,而且将夏家交给了一个无能的庶弟。 其实夏至相对于带兵打仗,更喜诗书。但正因这个庶弟背后暗自争抢,夏父才不得以令夏至承袭了兵权。从此放弃自己喜爱的一切,在边疆驰骋沙场。 父母下葬后,夏至还坚持守在墓碑前,不愿离去。他愧对父母,愧对夏家,也愧对自己。他当初为了撑起夏家而放弃一切,如今却因为自己而毁了整个夏家。 夏至为父母亲守了三天三夜的灵,又在墓前长跪不起。一个道士模样的人走了过来,似乎能看到他疑般,微笑道“生死有命,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定数,你已经不再属于这里,你,该离开了。” 道士说着用浮尘甩向夏至,也不等夏至反应过来,便飘然离去。 夏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呢喃道“如果我不属于这里,我属于哪里?” 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陌生男子……他突然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夏至了,自己叫夏子橙,他有个哥哥叫夏慊,他生活在一个富饶的世界……想着想着,夏至突然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再睁眼,又是这片雪白。他明白,他回来了。现在,这里才是他生存的地方。 一道曙光射进了屋子里,刺痛了他的眼睛。他微微眯起双眼,看着这道阳光照在了他的心口。心里笼罩的黑暗渐渐散开,只留下一片雪白,白的透亮……却好冷好冷。心像一个空了的无底洞,那一刻,那么空虚,那么寂寞,那么迷茫。 “唔……”右手边突然传来声音。 夏子橙这才转过看去,一个男人正趴在床边,睡得有些不安。 狭长的眼睛下一片乌青,想来定然没有睡好觉。脸上满满都是掩盖不了的疲惫……而他的手,还一直抓着自己的手,抓得那么用力,好像他一放开,自己就会消失不见似的。 05、前男友 夏子橙觉得心慢慢被什么给填满了。这个人,是他的哥哥。这个陌生的世界,他唯一的亲人。 夏子橙手有些麻木了,不舒服的动了动,正睡着的那个人立刻张开了眼睛。和自己大眼对小眼一会后,反应了过来,将自己搂进他的怀里轻声安慰 “小橙,你终于醒了。你真是吓坏哥哥了。这些年,是我不好,是我忽略你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哥哥都会替你担着,你什么都不要怕。”在夏子橙昏迷的半个月里,夏慊几乎都守着他,不停的检讨自己的失职。 “兄,哥哥……”夏子橙感觉心暖暖的,眼前人似乎很需要自己安慰的样子,于是便也伸手回报他。感觉到这个人的体温,所有的寒意似乎都融尽了。 兄长,上辈子,他是夏家嫡长子,不得不承担起夏家责任,但今生自己有了哥哥,是不是代表着可以轻松无虞的过一辈子? 夏慊摸摸他的头“乖乖的,我去叫医生过来。” 夏慊不顾自己皱皱巴巴的西装,便跑去叫了医生。检查过后,医生表示身体已经没有大碍了,腿伤再养些时日,石膏便可以拆了。 夏慊很满意,准备今日就带子橙回家。生怕医院的环境影响了他的心情……可见,夏慊也是被吓坏了。 早饭之前,夏慊扶着子橙进卫生间洗漱,将挤好牙膏的牙刷递给他,夏子橙拿着它,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兄……哥哥,这是何物?” 夏慊因为有了管家的经验,知道自己弟弟生活能力已经退化到了婴儿的水平,虽然惊讶但也很快就平静了下来。 “这个叫牙刷,上面的这个是牙膏,用来清洁牙齿的。”夏慊解释过后,又将自己的手覆在夏子橙握着牙刷的手上“我来教你怎么用,嘴巴张开。啊~” 夏子橙有片刻的呆楞,然后还是很听话的“啊”的一声,张开了嘴巴。两人对着镜子,夏慊握着他的手将牙刷放进子橙嘴里,然后缓缓的刷了起来。 夏慊看着镜子里夏子橙一脸呆楞却乖乖的任其蹂躏的样子,会心一笑,手却越发温柔。 “谢谢哥哥,我会了。”刷过牙后,夏子橙认真的道谢。夏慊却揉揉他的头发“我是你哥哥,你不用这么客气。” 管家送来早饭,见夏子橙安然无恙,且将兄弟兄友弟恭其乐融融的样子,心里很是欣慰。 夏慊怕夏子橙病情反复,又在医院住了几天。夏子橙自从醒来后异常的嗜睡,不知他是想在梦中逃避什么,还是想怀念什么。 由于夏慊实在看不惯夏子橙满头黄发的样子,便趁着他熟睡之际,招来了理发师将头发染黑。如墨的黑发趁着子橙的白皮肤,竟然异常的好看,带着淡淡的翩翩才子的气质。夏慊十分的满意。 待夏子橙睡醒了去洗漱,接过夏慊递过来的被子,含了一口水,准备吐掉的时候余光一扫镜子,发现里面竟然有个陌生的黑发男子真呆呆的看着他。吓得夏子橙一口水喷向了镜子,手上的玻璃杯也在地上摔的粉碎。 他不敢置信的向后酿跄了一小步,发抖的手指指向镜子,惊恐的看着夏慊问道“兄,兄长,他,他是谁?”难道他又穿越了?可是夏慊为什么还在这里。 夏慊也被夏子橙的反应给吓到了,疑惑道“怎么了,他是你啊” “可,可,我,黄发啊”夏子橙口齿不清,双手抓着自己的头发,不敢置信的看着镜子。 夏慊这才反应过来,将他头发染回来的事还没说呢。于是他有点心虚道“哦,这个啊。你忘了,只有混蛋的头发才是黄的,品德好的都是黑发。你最近很乖,头发就变回黑色的了。” “竟然是这样”夏子橙松了口气后,看着镜子欣赏自己的黑发,然后十分满意的点点头道“黑发确实好看,正好匹配品德高尚之人。” 说着夏子橙高兴的拿另一个杯子接水刷牙。夏慊有点发愣……特么的,这也信?但是,现在总不能说刚刚在开玩笑吧…… “哥哥,你的头发有些黄诶”夏子橙刷完牙,质疑的看向夏慊。 “……”夏慊收到弟弟质疑的眼神,心里有点抓狂。这是栗色栗色!但是看夏子橙十分无辜懵懂的样子,夏慊决定闭嘴。然后找时间把头发染回来! 很快到了就夏子橙出院的时间,夏慊扶着他慢慢的走到医院门口,当看到迎面而来的人时,脸色瞬间就难看了下来。 他看向子橙,见他没有什么表情,还是乖巧的跟在自己身边的样子,稍微有一些放心。 但面对这个想要诱骗自己弟弟的男人,夏慊心里真是恨极!安熙这个该死的野男人,还有脸出现在这里?夏慊暗想,如果他再来打子橙的主意,他会让安熙真正的安息! 事实上,夏子橙不是什么表情也没有,而是真的不知道该作何表情。该作何表情才能表达自己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时的震惊。 二皇子离洐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登基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安熙越走越近,夏子橙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万箭穿心而过的痛,父亲临死前的呼唤,夏子橙只觉得身体变得冰冷,只觉得有什么正吸引着他走向那无尽的黑洞漩涡…… “子橙,子橙,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夏慊很快就感觉到了夏子橙身体的变化,他拍拍他的脸,那熟悉的冰冷让夏慊感到害怕。 熟悉的声音,夏子橙看到熟悉又陌生的脸,他的哥哥正担忧的看着他。夏子橙虚弱的笑了笑“哥哥,我没事” 安熙已经走到了眼前,看到夏子橙对夏慊微笑只觉得无比的刺眼,什么时候夏子橙居然能和夏慊平心静气的说话了? 感觉到安熙肆意的眼神,夏慊伸手拦住子橙的肩膀,似要将他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你来这干什么?”夏慊冷冷的问道 安熙毫不介意的一笑,眼神却是看着夏子橙“我来看看小橙啊。”说着便伸出了手,似乎想要摸摸夏子橙的头,却被夏慊用力的抓住手腕“请你自重!” “怎么?我和小橙可是名正言顺的一对啊,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们的事?”安熙毫不客气的反击,满脸的嘲讽。 夏慊还来不及开口,夏子橙便冷冷道“他是哥哥!长兄如父,哥哥想管便管。倒是阁下,未免也太过无礼了!” 06、出院 听完此话,夏慊得意的松开了手,安熙十分意外惊讶“小橙,你怎么了?是我这几天没来看你,你生气了吗?我可以解释,这几天公司一大堆事情要处理,我这不事情一结束就过来了。” “据我所知,子橙车祸的那天晚上,安少还在酒吧寻欢作乐。这就是你说的要处理的事情?” “我……小橙,我可以解释” “够了!”夏慊眼露冷芒“与其在这编故事,还不如想想怎么和楚烈交代!”夏慊讽刺一笑,搂着夏子橙侧身走了出去。 但见子橙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不爽快。不是失忆了么,难道失忆了之后他还是惦记着那个渣,而刚刚的那番维护自己的话,不过是因为被那个人伤了心之后的气话?子橙,真的就那么喜欢他吗? “子橙,听哥哥的话,安熙真的不是什么好人,离他远一点。”夏慊语重心长。 “他叫安熙?”夏子橙重复道。这样的话,他应该与离洐无关吧?即使他们长着同样的脸。夏子橙有些安心了。即使对那张脸更多的是仇恨,但不可否认的,对这张脸,他还有害怕。过去的阴霾,已经化为利刃埋在心里,一见那熟悉的脸就会跑出来割伤自己,鲜血淋漓,疼痛不已。 “子橙!”夏慊有些无奈的制止他,不愿意多谈。, “哥哥……我不认识他”子橙面对突然变得严肃的夏慊委屈道。同时也暗暗奇怪,安熙这个人究竟做了什么,让哥哥如此的戒备? “子橙,我不希望你再被他骗了,乖乖听话好吗?”夏慊摸摸他的头。 夏子橙点点头,兄长这话的意思是,安熙这个人已经骗过自己一次了吧?果然,和他长得相似的人,连里子都无区别。可偏偏,为什么都来骗他?夏子橙无奈。 两人走到了医院外边,管家已经开着宾利等候多时。看着这个黑漆漆的大柜子,夏子橙很是惊奇。柜子下还安着轮胎,管家还坐在里面对着自己微笑。 “兄长,这是何物?管家伯伯在里边做什么?” 夏慊扶额,却还是耐心的解释到“这叫跑车,交通工具。” 夏子橙拄着拐杖,伸手摸了摸车,滑滑的亮亮的,像是琉璃但却像铜镜一样能看到自己。唔,好神奇。夏慊见夏子橙似乎对着车很有兴趣,心想,难道子橙喜欢?要不再买一辆送他? 夏子橙被夏慊扶上了车,管家油门一踩,车便飞了出去。夏子橙吃了一惊,但见自己仍然安安稳稳的坐着,心里大呼神奇。 又看向窗外,一切的飞速的向后倒退,但管家偶尔会停下来一会,这时夏子橙就能很清楚看见外面的时间。旁边是同样的柜子,有红的白的蓝的……视线越过这柜子,就有许多人穿着奇怪的衣服,来来往往。 房子也很奇怪,全是琉璃水晶制成的,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当真是美极了。夏子橙忍不住感叹。 突然窗外有个脸上涂的白白粉粉的女子,对自己笑得很灿烂。夏子橙正打算回以一笑,就被女子露出的白皙的大长腿给闪了眼睛,表情瞬间凝滞在脸上。 “你在看什么?”夏慊好奇的看向外面,就见一个妆容精致的女子正对夏子橙搔首弄姿。顿时脸色一黑,将窗子关上。正巧,红灯变绿,车又继续行进。 “现在的女子怎么如此大胆?”夏子橙还沉浸在打击中。在离国,女子都藏于闺阁之中。哪像现代,人人可以露脸。也不是不好,女子拥有同男子一样的权利,能够平等以待是好事,但这般不雅之举,夏子橙一时还是难以接受。 “优雅的女人还是有的。你喜欢那种类型?”夏慊问道,万万没想到子橙的口味变得这么快。以前那个看见着装暴露就会对其吹口哨的夏子橙哪去了? 夏子橙点了点头,果然要适应这个世界还是很难。 “哥哥,可否答应我一个请求?” “你说” “我此次醒来,有许多东西都无法辨识,能否请私塾先生来指点一二?”夏子橙真诚道,虽然这种要求很奇怪,但是如果不这样做,他会对这个世界永远陌生。而且,他想夏慊也不至于就也不至于相信穿越这种神奇的事情。 果然,夏慊点点头“放心,我会安排。” 夏慊摸摸他的头,有些小小的心疼。失忆还失去了常识,对现在的世界如此的陌生,子橙会很害怕吧? 两人各怀心事,很快就到了夏慊的别墅。因为夏慊从小在英国长大,这别墅也是典型的英国风。如古堡一般的建筑,看得夏子橙目瞪口呆。汽车穿过别墅的林区,然后是一片草坪,花草应和,美不胜收。 夏子橙无法形容眼前见到的一切,在离国,在宫廷里都难得见这样的美景。夏子橙虽然什么也没说,但瞪的老圆的眼睛充分表达了他的心情。 两人在古堡正门前下车,立刻有人开了门,鞠躬道“少爷好” “兄长……这是,我们的府邸?”夏子橙十分惊奇,上辈子的夏家,万万没有这般奢华,这般诗情画意。 “喜欢么?”夏慊很满意夏子橙的反应。虽然以前的他特别讨厌夏子橙步入,但现在想想,两兄弟一起生活在这里,也是不错的选择。 等到真的入内,夏子橙才知道,外边的装扮真的不算什么。 夏慊含笑跟在拄着拐的某人后边,看着他瞪得更圆的眼睛,张得可以塞下一个乒乓球的嘴巴,看他小心翼翼的摸摸这个,碰碰那个,然后回过头来,十分惊奇的看着自己。面对这个对每个事物都怀着好奇感的弟弟,夏慊心里居然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等到夏子橙终于满足了看完了这大厅之后,他转过头,琉璃色的眼睛晶光闪闪,他无比崇拜的说道“兄长,你真是富可敌国!” 夏慊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摸了摸依旧一脸崇拜的夏子橙的头“不是我,是我们。”夏慊从未想过乘火打劫,属于夏子橙的一切,他不会去争抢。他所希望的不过是子橙不要再像以前那般,背叛夏家。 07、相处 等吃饭的时间,夏子橙需要回房去休息,但夏子橙拄拐不方便,夏慊一弯腰便把他横抱在了怀里。夏子橙有些挣扎,想他堂堂离国大将,怎么能被人抱? 但由于这个身体太弱小了还受着伤,根本不是夏慊的对手,只好无奈的认命,夏慊见状忍不住勾起好看的嘴角。 晚饭弄好的时候,已经是晚上7点多了。夏慊轻手轻脚的来到夏子橙的房间,想叫他起床吃饭。 怕突然的光亮晃了夏子橙的眼睛便没有开灯,借着窗外透进来的点点亮光,夏慊就摸到了夏子橙的床边,他睡得很安静,额头却不断的冒着冷汗。 夏慊微微皱眉,想起子橙沉睡梦中不愿苏醒的经历,心里还是微微发抖。但他非常的不解,这个小混蛋从小被父亲放在掌心里疼爱,究竟能有什么打击会沉重至此?他到底错过了这个弟弟什么? 夏慊刚伸手拂过他额上的碎发,手腕被就紧紧的抓住,一股巨大的冲力让他倒在床上,等他反应过来时,就是夏子橙骑在自己的身上,他手腕用力的顶着自己的喉咙,几乎要它折断。 “你想做什么?”夏慊对上身上之人满是杀气的眼睛,听到他冷冷的问道 夏慊的背有些不可抑制的发麻,这是第一次,第一次真切的感觉死亡离自己这么近。 “子橙?我是哥哥啊,你这是在做什么?”夏慊艰难的开口问道 “哥哥?”少年淡淡的重复一遍,手腕松开了不少,眼神也杀气尽失,换上一副茫然的眼神 “嗯,是我”夏慊用挣脱出的手拍拍他的脑袋“小橙,做噩梦了吗?” “哥哥”少年又小声的叫了一声,便似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般,翻身倒在了夏慊的身边。 夏子橙无力的点点头,他又梦回了过去。那是自己第一次打了胜仗,班师回朝的夜晚。一家人其乐融融的吃饭,嘘寒问暖。但突然间,有大波的黑衣人闯入,打伤了自己,杀光了家里的下人…… 就在那群亡命之徒要对父亲母亲下手时,二皇子出现了……他救了自己,救了父母亲,也就是从那时候起,夏至便对他怀了不一样的心思。 但是,现在想想,二皇子,怎么就那么巧的就出现了?而且既然是非取自己性命的亡命之徒,为什么却只杀了下人,却对自己和父母亲视而不见,直到二皇子出现了才出手? “不怕,哥哥在这里”夏慊见子橙看着天花板直发呆,心想他真是被噩梦给吓坏了。于是拍拍他的背,想安慰他,没想到肉麻的话竟然脱口而出。 夏子橙感受着背部传来的温度,心里的恐惧和疑惑渐渐放下。他对上夏慊的视线问“哥哥找我何事?” “该吃晚饭了,快起床洗洗。”夏慊开了床头灯,扶着起床的夏子橙进浴室洗漱。望着正看着镜子,表情认真,一丝不苟地刷牙的子橙,夏慊的心里浮起一丝异样感。 子橙的身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了?在医院也是,刚才也是……居然能在伤了一条腿的情况下放倒自己……而且,那个充满杀气的眼神,他能感觉的到,那个瞬间,子橙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这个人真的还是他柔柔弱弱的弟弟吗?想起从子橙醒来之后的种种,夏慊感觉心脏好像被狠狠的击了一拳。 “哥哥,我好了”夏子橙认真的刷完牙,将杯子放回原处后对夏慊笑道。 夏慊回过神,进去扶着夏子橙出来。被严厉的拒绝了抱他下楼的提议后,夏慊无奈的给他找来了拐杖,看他一瘸一拐却一脸满足的表情,夏慊又觉得有些恍惚。 夏慊跟在他的身后,慢慢走。在距离地面还有五六阶梯的时候,饭菜的香味便飘了过来。夏子橙的眼睛顿时变得闪亮,脚下也忍不住加快了步伐,但没想到拐杖跟不上脚的速度结果被绊倒了! 眼看着他俊俏的脸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突然后面一股拉力,他就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唇重重的吻上了夏慊的胸膛,准确无误的含着那个地方,像婴儿吃奶似的…… 连鼻子也被撞出血了 “子橙,没事吧?”夏慊尴尬的将胸口从他的嘴里移开,看着怀里的人有些担心的问道 夏子橙摸摸自己的鼻子,顿时就沾上了温热的液体。他将沾了血的手放在夏慊的眼前晃了晃,眼神茫然“流血了。” 夏慊却十分不厚道的笑出声,一脚将脚边的拐杖踢开,便将夏子橙横抱在怀里,走向餐桌“谁让你走那么急了?嗯?” 夏子橙见自己一不小心就又被抱在怀里,十分不安的扭动“快放本将……我下来!” “好,放你下来”夏慊笑道,便将他放在餐桌旁的椅子上。 夏子橙囧,竟然已经到了…… 正在这时,管家又从厨房里端出了一锅汤,草药炖猪蹄。袅袅的热气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夏子橙忍不住咽了咽口水,眼神死盯者汤碗,望眼欲穿的等着食物上桌。 夏慊拿来棉花纸巾,见到夏子橙这副表情,猜测道“你刚刚走那么快,该不会是因为……这个汤?” 夏子橙的脸顿时红了起来,颇有些羞愤的否认道“才不是!本…我才不会沉迷于一碗汤!”其实他想说的是,才不仅仅是因为这汤,还有菜啊!菜也很香啊! “好好好,不是就不是”夏慊忍俊不禁的笑了起来。伸手抬起夏子橙的下巴,视线相对,原本微红的脸,这下变得火红。 “哥,哥哥,你要做什么?” “啊?”夏慊看着他的脸有些不解,当然是给你擦鼻血了,还能做什么?额……子橙,该不会以为自己要……非礼他?夏慊微微勾起嘴角,恶作剧般的低下头,离夏子橙越来越近 “小橙觉得哥哥要做什么?嗯?” “哥,哥哥……”夏慊温热的鼻息越来越近,夏至的脸越发的红了起来,竟然紧张到不能动弹!他可是堂堂的离国大将军啊,居然被调戏了? 他眯起眼睛,心想如果哥哥再近一点,就别怪他对哥哥不敬了! 结果,夏慊却噗嗤的笑了出声。夏子橙睁开眼睛,见夏慊笑的十分的欢乐,眼睛微弯,身上散发着和平时完全不同的气息,夏子橙一时有些呆了。 08、吃货 直到有什么软软的东西,在自己的鼻子上,有些瘙痒。夏子橙才反应过来,原来哥哥是要自己擦鼻子,而他却……夏子橙顿时羞愤不已。 见他又脸红,夏慊惊奇道“我竟然不知道,原来小橙这么害羞啊,才给你擦擦鼻血就红了好几次脸。” 夏子橙哼的一声,头转向一边,当做没听到……夏慊像恶作剧成功的孩子般,抑制不住的笑出了声。夏子橙在夏慊的笑声中,脸红得更厉害了。 诶,要知道,上辈子夏子橙可是受人百般礼遇啊,哪有被调戏的经历!脸红,能怪他吗? 管家端了最后一道菜出了门,就见大少爷居然笑得十分开心,而二少爷则坐在椅子上脸红通通的还有一丝尴尬。 管家感到很欣慰,很久没见过大少爷这样发自内心的笑过了。不,应该是从来都没有见过吧。 “少爷,饭菜上齐了”管家微笑道,见夏慊点点头,便退了下去。 自从管家又上了一道北京烤鸭,夏子橙的视线都钉在了那个碗上了,眼里绿光闪闪,像饿了好久的人。 夏慊好笑道“饿了就快点吃吧” 得到了夏慊的许可,夏子橙立刻将魔爪伸向了注视已久的烤鸭,将未沾酱的肉放入嘴里嚼了嚼,刹时瞪圆了眼睛顿住了。 “没沾酱当然不好吃,你试试这个”夏慊将沾了酱,包着生菜的烤鸭递到夏子橙的嘴边。夏子橙来不及将嘴里的嚼烂便吞了下去,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住了夏慊手上的肉,只见他眼睛瞪的更圆了还闪着亮亮的光,指着那盘烤鸭,嘴里唔唔唔的听不清说什么。但看表情也知道,他在感叹,世间怎么会有如此美味的佳肴?! 夏子橙吞了一个,立刻迫不及待的拿起另一个,完全顾不得评价上一句,也顾不得理会旁边的夏慊。 夏慊看着夏子橙真是好笑极了,忍不住也动手吃了起来。平常觉得一般的烤鸭,在这时竟然也觉得意外的美味!难怪人家说,两个人吃饭香呢。 “兄长,来一壶上好的女儿红可好!”夏子橙吃的都醉了,完全顾不得礼仪便向兄长吆喝,有此人间美味,配上陈年女儿红,夫复何求啊! 夏慊愣了一下,伸手擦掉他嘴角边的碎肉“你腿还没好,不能喝酒。尝尝管家给你炖的汤吧” 夏慊给他舀了一碗汤,要酒被拒绝的夏子橙,撇撇嘴,很显然有些不高兴了。要知道,上辈子经历了刀伤箭伤无数,可都是靠着喝酒撑过来的,今天怎么就不能喝了,昂?但夏子橙受到香气的诱惑还是忍不住喝了一口,结果……便一发不可收拾…… 夏慊晚上也多吃了一些,便放下筷子,兴致勃勃的看着子橙的吃相。忍不住想,原来自己的弟弟居然是个吃货? “啊,好饱”夏子橙打了个饱嗝,十分满足的说道。 夏慊抽了纸给他擦嘴,夏子橙接过纸巾一愣,然后恍然大悟的擦擦手上的油渍。夏慊忍俊不禁,又抽了一张,亲自给他擦了嘴。夏子橙脸又是一红,原来他竟会错意了。 夜晚,趁着没事,夏慊便亲自给夏子橙上了“日常理论课”,教他房子里所能接触到的基本设施的使用方法。夏子橙全程惊奇脸,虽然他没有发声,但从他异常闪亮的眼睛上,夏慊好像听到了他说“啊,原来是这样”或者“哇,好神奇!”似的。 夏慊时不时笑出声。他想,今晚一定是他这辈子笑得最多的时候了。 到了夏子橙睡觉的时间,夏慊才闲了下来。沉默地坐在椅子上转了好几圈,似乎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良久,夏慊才下定决心拨通了电话。 “喂,是我。我要夏子橙从出生开始一直到这次车祸之前的资料。要全部,越细越好。嗯,尽快给我” 夏慊挂了电话,有一种莫名的心虚感。但是,子橙,现在真的是太奇怪了。由不得他不怀疑,但若问他怀疑什么,夏慊真的不知道。 毕竟眼前的这个人,真的是他弟弟的模样啊……而且,还乖巧的不像话。 可是,有一股异样感,他无法忽略,他只好依靠调查,希望能找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夏子橙因为上一世在军营里养成的习惯,一大早就起了床。但是因为太早了,房子里都没人。夏子橙只好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在客厅里乱撞,观赏夏慊摆在周围的饰品。 突然他看到了一个羊脂白玉瓶,有些眼熟。他拿起这白玉瓶觉得越发眼熟,翻一边看瓶底红红的官印时,夏子橙惊讶的手都在颤抖。后边刻的是金文的“夏”,是在和金人对战时,对方的将领因自己救他一命而送自己的谢礼,这夏字还是那人亲手刻的……他,绝不会认错。 没想到自己死后,这瓶子还能流传下来,更没想到的是它又回到了自己身边。当真是造化弄人。也许,他死后来到这个家,也是冥冥中就注定了的吧。 夏子橙有些感慨,心想,这是哥哥的东西,还是小心的将白玉瓶放了回去,正打算去其他地方走走时,身后突然传来声音“二少爷,您怎么这么早?” 夏子橙被突然出现的管家吓了一跳,一时拐杖没拄稳,向后酿跄了一下,手不小心挥到白玉瓶隔壁的青花瓷……只见它在台子上华丽的转了一圈,众目睽睽之下,在地上摔成了碎片…… 夏子橙和管家都惊呆了……管家只觉得自己要脑溢血了,这可是明末的青花瓷啊!大少爷花重金买来的啊! 夏子橙站稳后,看到白玉瓶安然无恙时松了一口气。又见管家满脸呆滞的表情,有些不确定的问道“管家,这个花瓶很贵重?” 可是看着白白蓝蓝的,也不怎么样嘛…… 管家依旧神情呆滞的点点头“非常贵重” “大概多少银两?”夏子橙问道 管家苦着脸“我算一下”管家立刻闭上眼,脑子开始飞速运转。白银一克20块……一两50克……花瓶一千五百万左右…… “大概需要一万五千两银子”管家答道,如果没有算错的。他自动省略了后半句,作为最称职的管家,他怎么可能算错? 09、起疑 “什么?”夏子橙惊呆了!一个花瓶竟然这么贵?奸商!奸商!“我没那么多银两赔给哥哥”夏子橙苦恼道。这时他才发现,自己身上一两银子也没有……为什么哥哥这么富,自己这么穷? 夏慊起床,见到的就是这样颓丧无比的夏子橙。 夏慊走过去,疑惑的问道“子橙,你怎么了?又做噩梦了?” “哥哥……”夏子橙抬起头,修长的手指颤抖的指向那一堆碎瓷片,有点委屈的说“我不小心的” 夏慊这才明白,原来是因为打碎了一个花瓶啊。以前夏子橙跟他发脾气的时候,可是见什么摔什么啊,怎么今天……子橙,果然变得非常多啊。 夏子橙见夏慊沉默,觉得哥哥肯定很生气,便委屈道“哥哥,我会赔给你的。但是我现在没有银两……我只能以后赚了银子才能…才能还给你” “银两?”夏慊皱了皱眉看像站在一边的管家,见管家生无可恋的点点头,又看向子橙……碰上他委屈的表情,出言安慰道 “子橙啊,这不过是个花瓶而已,不用在意。” 夏子橙两眼泪汪汪“哥哥,你真富有!”然后便安心地走到餐桌前吃起了早饭,好像刚刚颓丧的他,压根没有出现过…… 夏慊原地石化,画风变得太快……但很快,夏慊便反应了过来,还遗憾的想,早知道刚刚应该作弄作弄他,真是可惜了这个好机会。 夏子橙当然不会想到夏慊在想什么,而是一心投入到了早点当中。这些他从未吃过的早点,真的美味到无法言喻! 两人用完早点,夏慊交待管家给夏子橙普及了钱的知识。临出门前给了夏子橙一张卡,大概有一百万。夏子橙含泪接过卡,用那种“你好富”的眼神视奸他的哥哥……如果子橙知道自己和哥哥差不多富有,会是怎样的表情? 夏慊刚进了办公室便见到好友楚烈悠闲自在的喝着茶,翻着杂志。 “这么悠闲?事情处理完了?”夏慊在办公椅上坐下,立刻翻起了文件,拖了好一会,现在时间有点紧。 “爷爷还是庇护安熙,不能拿他怎么样,所以没什么好处理的。倒是你,来这么晚?” 楚烈放下杂志,走到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下,探究的看着面前的夏慊。 夏慊的手停止翻页,抬头看着楚烈,眼神有些冷意“安熙利用我弟弟,导致他出了车祸,现在说不能怎么样就不怎么样?是不是太不把我夏慊放在眼里了?” 楚烈有些心惊“阿慊,子橙受伤这事也是我不对。不过……”楚烈顿了顿,说道“那天,除了我的人在追小混蛋,还有其他人。小混蛋车祸以后,他们就消失不见了,一点踪迹都没有。我想小混蛋估计得罪很厉害的人物了。” 夏慊皱了皱眉,心里想的却不是责备夏子橙得罪人,而是想着那些人再次出现找子橙麻烦的时候,自己能否护住他……不过这么半个多月,他已经自觉的将子橙纳入自己的保护圈。 “不管怎样,小橙受伤确实因安熙而起。楚烈,如果你没有能力处理安熙,就让我自己动手。” “安熙的事交给我,你放心吧,我会给你一个交待。不过……”楚烈打量着夏慊到“阿慊,你什么时候开始对夏子橙的事这么上心?”以前被夏子橙气得狠的时候,夏慊还扬言非得宰了这小子,没想到这次车祸后,他居然如此维护夏子橙,甚至还为了他来责怪自己? 夏慊叹了口气,如实对楚烈说道“子橙这次受伤,撞坏了脑子,不仅失忆了还几乎没有什么生活常识。再怎么说,我也是他哥哥,有责任保护他。以前,也是我的太忽视他了,才让他变成那个样子。” “失忆?”楚烈皱了皱眉“这么狗血?” 夏慊却神情严肃的点点头,想到从车祸到现在夏子橙的表现,夏慊既欣慰又头疼,更多的是茫然。 “阿慊,你让人调查子橙的事情,我知道了。你该不会觉得子橙失忆是装的吧?” 夏慊平静的摇摇头“没有,我就是想了解了解小橙” “阿慊,你不信我?”楚烈眯起了眼睛,有些受伤。 “你想太多了。”夏慊看了一眼还是不太高兴的好友“行了,别耍脾气了。你先回去吧。” “阿慊,虽然你有心做个好哥哥,但是有人未必想做好弟弟!”楚烈站了起来不满道 “他现在很乖巧”夏慊反驳道。 “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可别被表面蒙蔽。你现在已经被血缘关系绑住了,但我劝你还是留个心眼,省得到时候后悔莫及。”楚烈丢下这句话,便甩门离去。 夏慊揉揉额头,有些疼。他知道楚烈说得对,如果子橙只是单纯的失忆还好,但是子橙却像换了一个人。这种反差大到,夏慊不得不怀疑其中是否还有其他的阴谋。 接下来的三四天,夏慊等待着调查结果,而夏子橙就跟着管家学习,他学习能力非常强大,因此已经基本掌握了这个时代的生活方式。他也开始发现自己一些行为脱轨的厉害,开始有些隐隐的不安…… 但想到这具身体确实是夏子橙的,于是又安心了。 夏子橙就是这样,除了在打仗的时候显示出的天赋之外,他真的不善揣测人心和神经大条。否则,上辈子也不至于惨死了吧。 夜晚,夏慊在台灯下一页页的翻阅着一叠厚厚的资料,里面文字插着图片,俨然就是一本夏子橙的成长史。 从小时候的白白嫩嫩,到走路,上学,学琴,甚至功课也是门门第一,并不比自己差多少。然后初中,小橙开始学跆拳道,柔术,粉嫩的他套上道服却是难得的英气。再后来,高中的时候就已经黑道九段了,难怪他那天能轻易的制服自己…… 资料提到,子橙沉迷于历史苦心专研。父亲甚至还为他请了专门的历史教授来教学……小橙醒后的言行举止的怪异,似乎也能解释的通了。 10、打消 钢琴,小提琴,功课,武术,马术,高尔夫……夏子橙俨然是父亲培养出的小王子。但是自从父亲和他的母亲车祸去世后,小橙开始变了。 一夜之间,夏子橙家破人亡,富家子弟堕落成了地痞流氓。而夏慊真正认识夏子橙正是那段时间,于是他便觉得夏子橙就是这样的一个人。 他从未了解过弟弟过去的样子,只凭借着自己的主观印象,或者还有对父亲忽视自己、他母亲取代自己母亲的怨恨来看待夏子橙……默默的在心里给夏子橙判了死刑。 他也从未想过,从来被捧在手心的弟弟,父母双亡的打击对他的伤害有多大。他没有给他一点点安慰,一点点温暖,没有履行一点点当哥哥的责任。 所以,其实小橙很痛苦吧?所以在安熙给了他一点点温暖之后,便能轻易的将股权拱手相让……所以在车祸之后沉睡梦中不愿醒……这些,难道自己没有责任吗?而他现在居然还怀疑小橙的身份…… 夏慊合上资料,丢到底层的抽屉不愿再看下去。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血缘带来的深深的羁绊,他开始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家庭责任感,那就是,他要保护自己的弟弟。 夏慊拿出手机拨通了电话“是我。阿烈,安熙的事我亲自处理。” “怎么突然这么大火?”楚烈感受到夏慊语气里的冷意,有些疑惑。 “敢利用我夏慊的弟弟就有承担后果的心理准备。”夏慊冷冷道 “你受刺激了?”楚烈问 夏慊沉默了一会,问“你是不是知道,我回国之前,小橙真正的样子?” 对方一时也陷入了沉默,再度开口时满是苦涩“阿慊,没想到你还是不信我。我也只比你早一点回国,回国之后忙着应付安熙等人,哪有精力去管你的弟弟是什么样? ” “抱歉”夏慊也觉得自己是过分了,一只手揉揉太阳穴,想要理智一些。 “算了,阿慊,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你不应该怀疑我。”楚烈说着便挂了电话,想来真的是有些伤心了。 楚烈身为楚家的私生孙子,并不十分遭待见。出国时遇到了同样失意的夏慊,两人便相互扶持,一直到了今天。而夏慊却因为相处不久的弟弟而怀疑他,当真是伤人。 “楚少怎么不喝了?”一个长相妖艳的小男生钻进了楚烈的怀里,亲密的将酒送到他的嘴边。 楚烈接过酒一饮而尽,勾起一抹冷笑“我在想,该怎么无声无息的整治一个你讨厌的人。” 夏慊有些恍惚的坐了一会,叹了口气,便走出了房门。 子橙已经睡得很熟,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额上豆大的冷汗,一滴一滴的浸透枕头。 “父亲,母亲……”夏子橙不安的唤道。夏慊的心狠狠的受了一击,他擦干子橙额上的冷汗,脱了外套便躺在子橙的身边,他将子橙揽在自己的怀里,小声的安慰他。 “小橙……哥哥在这里” 夏子橙似乎真的听到了一般,渐渐的平静了下来,安稳的入了眠。 天才蒙蒙亮,夏子橙就醒了。睁开眼看见眼前无限放大的脸,提脚就想将人一脚踢飞。好在他的腿受伤了,有了足够的时间想起这个人是谁。 夏子橙松了口气,小心翼翼的收回提起的腿。腰上源源不断的热度意外的明显……夏子橙一时有些失神。夏慊,很疼自己……这个弟弟。 从自己苏醒的那一天起,直到现在都对自己照顾有加。上辈子,他从未体验过这样的兄弟情谊,更没有如今日这般和兄长抵足同眠。 死前,自己曾发誓不再信任任何人,但还是忍不住被这个男人所打动。哪怕,夏慊想疼爱的人并不是自己。 夏子橙一动也不敢动,就呆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个人。虽然这个人面对自己时,通常都是温和微笑的,但经常一个不经意的转头,就能看到夏慊那张紧绷着的严肃又冷漠的脸。不像现在这般,脸上是难得的放松,像婴儿般平静。 夏子橙突然想,如果如果有一天,夏慊知道了,他的弟弟的躯壳里住着的却是一个千年之前的就该灭亡的灵魂时,结果会如何?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夏子橙叹了口气,收起小心思。小心翼翼的挣脱夏慊的束缚,想要起床走一走。他没有晚起和赖床的习惯,哪怕他已经不需要早起操练士兵了。但他才撑起上半身,就又被夏慊一手揽回怀里“怎么了?” “起床”夏子橙感受着夏慊呼在自己脖子上的温热的气体,耳尖有些红了起来。 “还早,再睡一会”夏慊并没有放开他,反而将下巴抵在夏子橙的头顶上,又睡了过去。 夏慊的呼吸,安稳的打在夏子橙的额头,夏子橙只觉得背脊处有一些发麻。夏慊当夏子橙是弟弟,可以这样亲密无间……可夏子橙不是啊,他上辈子本就喜男色……他一时间便有些心猿意马起来。胡思乱想了一会,也很快就再次睡了过去。 待他再次清醒,身边的位置早已空荡。他几乎怀疑睡在身旁的夏慊,不过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但很快,他就被浴室里走出的夏慊打消了这个念头。 夏慊用一条毛巾擦着头发,围着一条浴巾,光着上半身从浴室里走了出来。发梢的水滴,落在他的胸膛,然后顺着他完美的人鱼线划入不可言喻的地方。 “醒了,发什么呆?” 夏子橙回过神来,夏慊已经走到了他面前。夏子橙扫了一眼夏慊,默默的低下头,吞了口口水“哥哥,你昨晚睡这?” 夏慊点点头“看你昨晚又做噩梦了,就留下来陪你。没挤着你吧?” “没”夏子橙摇摇头。 “那就好”夏慊说着,转过身去,背对着夏子橙,毫不避讳的解下浴巾,甩向一边,背部,腿部的线条展露无遗,如运动健儿一般健美。夏子橙顿时瞪圆了眼睛,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夏慊一件一件的穿上衣服,遮去美景。 夏慊穿戴整齐后,看到夏子橙又一副呆呆的样子,一时失笑道“你又在发什么呆?” “哥哥,你的身体真好看”夏子橙想也没想就蹦出了这样的一句话,说完立刻觉得不对,伸手捂住了嘴巴。 11、借刀 但夏慊已经笑出了声“你要是想要,下次就和我一起去健身。快起来,洗洗,吃早餐。” 听到早餐两个字,夏子橙立刻掀了被子,爬了起来。夏慊忍住笑意,扶子橙起床进了浴室洗漱。 他就站在一边,没有帮忙,而夏子橙已经能够得心应手了。夏慊看着他,突然有一种儿子长大的感觉,有种不被需要的失落感。 但夏慊完全是想多了,这不,他一没注意夏子橙就把洗面奶给弄眼睛了,舞着手臂直叫哥哥。夏慊失笑,连忙走过去,用大量的水冲洗他的眼睛。 洗完脸的夏子橙,眼睛红得想兔子似的,看得夏慊好不欢乐,夏子橙则有些恼怒。 但这恼怒在早餐面前是多么的微不足道。这不,夏子橙已经蒙头喝着鱼片粥,一个又一个的往嘴里塞着水晶虾饺。两颊被食物塞得鼓鼓的,对上夏慊的视线时,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坚定的往嘴里塞食物,眼睛笑得只剩两条线了…… 夏慊摇了摇头,却也忍不住夹了虾饺放进嘴里。心想,子橙的吃相,真是最好的开胃菜。 同样的,夏子橙还是留在家里和管家学习这个时代的相关知识,夏慊则去了公司。 另一边,一夜宿醉的楚烈才刚刚睁眼,整个卧室都充斥着难闻的酒精味,他揉了揉自己的头,想了想,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昨天被好像被夏慊的电话给刺激了,喝了很多就,还带了一个mb回来,很是尽兴的做了一晚上。不过,现在mb已经不在了,也不知道该不该夸他自觉。 楚烈掀了被子,被单上满是污浊。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有点恶心这种生活了。真正想要的人得不到,总把别人想成他,到头来也不过是自欺欺人。 突然门被打开了,艾初流着冷汗的脸就出现在了面前。他手上还拿着早餐,见楚烈光着身体坐在床上,连忙移开眼睛“楚,楚总,你醒了?给您弄了早餐,是在这用还是?” 楚烈也不着急穿衣服,见到自己的小助理这幅纯情的模样,反而蒙生了逗弄他的念头,没办法,谁让人生如此的无趣? “你过来”楚烈勾勾手指,艾初便放下早餐,听话的走了过去,眼睛一直盯着地板,不敢看楚烈。 “你看着我”楚烈威严的声音,让艾初不得不看着楚烈,耳尖不由的有些发红。 楚烈饶有兴趣的看着小助理羞涩的模样,一不小心却看到了他脖子上有密集的红痕。原来,纯情也不过是装出来的。楚烈瞬间失了逗弄的心情,变得烦躁起来。 他冷笑道“没想到你昨晚过的不错嘛?这么烈的女人,味道好吗?” “楚总,我……”艾初急忙的想解释却不知道说什么。 楚烈哼了一声“急什么,只要你不耽误工作,你个人私事我管不着。你下去吧,在餐厅吃早饭。” 楚烈说完便拉起旁边的丝质浴衣套上,正眼也不瞧的从他的小助理身边走过。擦肩而过时,不小心碰到艾初,没想到他的小助理向后酿跄了好一大步,脸色也难看的可怕。楚烈只是看了一眼,便进了浴室。 待洗完了澡,艾初已经弄好了早餐,站在一边。 他承认艾初是个很优秀的助理,不仅工作完成的出色,要能将自己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唯一不好的一点是,他最讨厌艾初每次见自己都唯唯诺诺的样子。 但是,这也抵消不了艾初的优秀。 “小凌呢?什么时候回去的?”小凌是昨晚楚烈带回的mb,突然被提问的艾初吓了一跳,小心翼翼的回答道“今天一大早就走了,说有事” 楚烈皱了皱眉,没再多想。低头吃了一会早餐,楚烈突然看着艾初恶劣的笑了起来“小艾,你说,我要用什么方法才能让才能让阿慊讨厌小混蛋?” 原本以为艾初会像往常一样紧张的不行,没想到这回他却一反常态的低声说了句“借刀杀人” 楚烈一时有些发愣,艾初又接着说道“楚总,我母亲生病住院,想请假几天照顾她,可以吗?” 楚烈看着始终低头看地的艾初点点头“去吧” 艾初鞠了一躬,便转身离开,步伐有些不稳,似乎急着离开。楚烈眯了眯眼睛,仔细思考着这计策的可行性。 下午,安熙应楚烈的邀请来到了楚烈办公室。虽然很奇怪楚烈会突然叫自己过来,但哪怕是表面功夫也不得不来,毕竟他们可还是表兄弟呢。 安熙进了楚烈的办公室,不见人,却隐隐的听到了楚烈的声音。看了一圈,声音圆是办公室左侧的一扇门内。大多总裁办公室,都会另辟一个房间,当休息室,不奇怪。但,楚烈似乎在讲电话,他还隐隐约约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他小心翼翼的靠近门,楚烈的声音便听得很清楚。 “安熙这个小混蛋,不需要我出手,阿慊也不会放过他。”楚烈大笑起来,“你还不知道为什么嘛?安熙敢动夏子橙,打夏子橙手中股票的主意,阿慊可是气得不行” “夏子橙当然不会闹。他车祸后就失忆了,现在别提多乖巧了。” “你说笑了,只要夏子橙一天不想起,就是夏慊的好弟弟。等着看吧,我们坐享其成就可以了……” 安熙小心翼翼的坐回沙发,脑袋在不停的运转。 难怪,子橙那天对自己是那种态度,原来是失忆了!难怪夏子橙会突然维护以前一提起就气得牙痒痒的夏慊了。原来如此……. 夏慊,与其等你来整我,我还不如先下手为强。 安熙打定了主意,正巧这时楚烈开门走了出来,见到安熙,微惊了一下“哟,安熙,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不久,表哥,你找我什么事?” “哦,也没什么,爷爷让我和你一起回去吃顿饭。” “就这事?”安熙狐疑道 “当然不止……还想和你谈谈分公司管理权的移交。”楚烈笑的平和,眉眼里却藏着刀。正因为出了夏子橙的事,楚老爷子为了保安熙管理的一家重要的分公司,便将这公司暂时交给楚烈打理。 “我知道了”安熙咬牙切齿,他迟早让楚烈把吃下的全都吐出来! 12、杀人 当天晚上夏慊回家的时候,夏子橙正趴在桌子上。走近一瞧,他趴在一本食谱上睡着了,还流了一摊口水,想来在梦里也正吃什么美食呢。 夏慊失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又忍不住戳了戳夏子橙粉嫩的脸。上一秒还感受着,这软软的触感,下一秒手指就传来一阵剧痛。夏慊的手指,被夏子橙一口吃进了嘴里…… 夏子橙嚼了嚼,觉得这猪蹄格外的硬忍不住皱起眉头来。又吸了吸,觉得有些咸咸的,味道有些不对啊……夏子橙缓缓的睁开眼,就见到自己正含着兄长大人的手指!! 夏子橙急忙将夏慊的手指吐了出来,慌乱的解释道“哥哥,我,你,诶,猪蹄,不是你…….” 夏慊勾起一丝笑容靠近他,夏子橙臊着一张脸,双手在胸前直摇重心不断往后靠……在夏慊靠近的时候,哐当一声,夏子橙连人带椅子侧倒在了草坪上。 夏慊忍不出笑出声,不慌不忙的将他扶了起来“你急什么?” 夏子橙只想找条地缝钻进去,他像鸵鸟一样想将头埋在腋窝底下,羞答答道“我以为我在吃……红烧猪蹄” 夏慊看了看那页泡在夏子橙口水里的‘红烧猪蹄’的菜谱,又笑道“瞧你馋的,睡前都抱着‘红烧猪蹄’,下次让管家给你烧一盘。” 夏子橙依旧低着头“管家让我把想吃的菜都勾起来,明天给我做” 夏慊嗯了一声,翻了翻菜谱,想看看他勾了一些什么菜,然后发现每一页都被打上了大大的勾…… “所以你把整本都勾起来了?”夏慊合上菜谱 “因为好像都很可口……”夏子橙声音越来越低 “行,让管家每天给你做几样”夏慊摸摸他的头 “真的么?”夏子橙听到这话,立刻抬起了头,兴高采烈的看着夏慊,眼睛笑得弯弯的“谢谢哥哥” “不客气”夏慊回以一笑。其实见夏子橙这么爱吃,夏慊反而有些难过。按理说,他们这样的家世,从小最不缺的就是吃穿了……夏子橙在父母离世的时间究竟过着怎样的生活,才会像如今这样馋嘴? 虽然这么想,但夏慊也还是不允许夏子橙吃太多的肉类,好在夏子橙吃蔬菜也依旧津津有味,一碗简单的蛋炒苦瓜,被吃出了一种山珍美味的感觉。这也许就是夏子橙的超能力吧,夏慊想。 第二天,夏慊带着夏子橙去拆石膏。 夏子橙好奇宝宝似的看着医生用湿的布在石膏表面,在石膏有些软化之后,医生拿来一把带锯齿的刀锯,在石膏表面来回摩擦,像是要将他腿锯掉一般。夏子橙惊恐的看着医生的动作,回头朝夏慊喊了一句“哥哥” 夏慊失笑,拍拍他的头“别怕” 夏子橙摇摇头,他并不是怕被伤到,他只是怕控制不住体内的洪荒之力,一个条件反射就把医生给踢飞了……紧绷的神经直到医生抛弃了锯子才放松下来,诶,幸好没伤到人。 医生“……” 医生将锯开的石膏掰掉,很快就露出了夏子橙白皙的腿。医生拆好了石膏便走了出去,但夏子橙还饶有兴趣的盯着碎石膏发呆 “在想什么?哪里不舒服吗?”夏慊问 “没有,我在想……”夏子橙突然住了口,有些不好意思的摇摇头。 “想什么?”夏慊追问。 “这个石膏好像‘叫花鸡。’”夏子橙不好意思的答道 “嗯?”夏慊有些不解 夏子橙挠挠后脑勺“以前我们在野外的时候,偶尔运气好能抓到野鸡。就会用泥浆将其裹住,放置火中烤熟。这就是叫花鸡,特别的美味”说着,夏子橙还很怀念的舔了舔嘴唇。 “父亲和阿姨去世以后,你是不是吃了很多苦?那时候,为什么不来找哥哥呢?哥哥总归是哥哥”夏慊有些心疼,若不是发生了什么,子橙怎么会需要吃什么叫花鸡?而且还要运气好的时候…… 虽然夏子橙知道夏慊指的不是自己,但还是有些触动。是啊,如果,那时候他也有个兄长就好了。他不用一人扛起夏家,不用独自一人在边疆尝尽风沙和寂寞。他有很多好下属,好兄弟。但却没有一人,能够让他依靠。而他,偶尔也会软弱,也有疲惫的时候。 “不过是宿命。”夏子橙笑着答道。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老天待他不薄,让他有了一次真正体味生活的机会,而不是在沙场上,日复一日到有时都忘了自己还活着。 “哥哥在。”夏慊拍拍他的头安慰道。 夏子橙笑着点点头,心里却有些酸涩。如果夏慊有一天知道了真相,知道了自己并不是他的弟弟。 “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找医生一会就回来。待会带你去吃蛋糕” “好”听到蛋糕的夏子橙忘却一切,狠狠的点了点头。管他呢,船到桥头自然直。 等待期间,夏子橙并没有无聊多久,因为很快就安熙就走了进来。 夏子橙立刻冷下脸来,进入了戒备状态 “小橙~”安熙微笑着叫了一声,夏子橙皱了皱眉并不回答。 “小橙我知道你失忆了不记得我们是恋人,甚至都不记得我了,但是你要相信,我才是你值得信任的人”安熙深情的望着夏子橙,夏子橙看着这张熟悉的脸,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二皇子离洐,也曾经在月明星稀的夜晚,在露台上和自己把酒言欢。然后他回头,如安熙这般凝视着自己说“夏将军,如今本王只信你一人” 那时的自己不仅被他的眼神打动还相信了他的逢场作戏,甚至还暗暗的心疼他。而如今呢?同样的脸,同样的虚情假意。 “抱歉,我不信你” “你不信,我不怪你。我有证据”安熙拿出了一直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夏子橙醉后迷离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别,别离开我。安熙,我就剩你一个人了,你,别离开我……” “这是什么东西?”夏子橙不等录音播完,便好奇的从安熙手中夺过了录音笔,也不知道按了哪里,录音戛然而止。 “咦,为什么这里面会有声音?”夏子橙眨巴眨巴眼睛,十分好奇,拿着左看右看,在耳边摇了摇,又放在鼻子前边嗅了嗅,但还是不懂这是个啥。 “重要的是,你现在相信我了吧。”安熙笃定夏子橙在装疯卖傻。 “可是,你为什么要录下来?”夏子橙收起好奇直视安熙。 13、舞剑 “额……”这可难为安熙了,当时他只是想把录音给他兄弟们听,好炫耀他真的泡到了夏家的二公子。但现在显然不能这么说,而且被这么一问,倒还像自己有预谋似的。 “小橙,你忘了吗,你当时最讨厌的就是夏慊,一提起他的名字你就会跟我急啊。夏慊想趁你失忆,分裂我们,目的是为了你手上35%的股权。一旦他拿到了股权,他就会一脚把你踢开的!” 见夏子橙一副不相信的样子,安熙接着说道“夏慊因为只有35%的股权,在公司经常会受到阻碍,所以他不得不拿到你手中的35%。而且,子橙你想想,夏慊在你车祸之前从来都没有关心过你,你们见一次吵一次,他还扬言没有你这样的弟弟,为什么在你失忆之后突然对你这么好?” 安熙见夏子橙的表情有所松动,接着道“他现在根本就是在温水煮青蛙,小橙,你不要被他的表象所迷惑。如果你知道之前他是怎么对你的,就知道我说的都是真的。如果你不相信我,你可以去搜网上的新闻报道,你们吵架的事还被狗仔爆料过。” “小橙,你现在必须离开他。这样,你先住到我那去吧,好吗?” 夏子橙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突然闯进来的夏慊冷冷的打断道“你还真是无孔不入啊” 夏慊走进门,嘲讽道“看来受得教训还不够” “夏慊,你别欺人太甚!我告诉你,我不怕你!我只要让小橙知道事实的真相,只要小橙回到我身边!”想到被楚烈拿走的分公司,安熙心里在呕血!即使他已经不指望夏子橙还能听信自己,也要给夏慊找点麻烦! “什么是真相,谁才是骗子,我想你心里很清楚。现在,请你离开,以后胆敢再出现在小橙面前,可就不是一个分公司就能让我消火的!” “你!” “出去!”夏慊冷声喝道,威严无比 安熙冷哼了一声走了出去。他也知道这个时机不是很好,但是现在有夏子橙的地方就有他,他找不到夏子橙独处的时间。夏慊把夏子橙保护的太好了。 安熙心底冷笑,虽然自己接近夏子橙是不怀好意,但夏慊不也一样是。都是为了利益而已,又何必惺惺作态,令人作呕。 不过安熙觉得自己还是成功的,至少已经成功的在夏子橙的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慢刀子杀人才痛苦嘛。 “子橙,你别听安熙胡言乱语,属于你的,哥哥一分也不会拿。”夏慊生怕夏子橙相信了安熙,又像以前一样怨恨自己。 见夏子橙沉默,夏慊急道“安熙和楚烈的竞争已经到了白热化。楚烈回来以后,崭露头角,渐渐的掌握了楚家,安熙着急,不得不寻求外力帮助。如果他拿到了夏家的35%,就能击败楚烈……” “小橙,虽然让你接受他当时对你好都是为了利益这个事实很难,但是,你相信哥哥,我不会害你的。” “哥哥,我信你。”夏子橙很混乱,他根本不知道发生过什么,也不知道谁说的才是真的。如果是原来的夏子橙,也许会相信安熙。但他不是夏子橙,现在的他相信夏慊。而且,股份本就是夏家的,他本来也没有资格拥有夏家的东西,如果夏慊要,就拿走好了。 夏子橙心里酸涩却又释怀。见夏慊露出安心的笑容,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去吃蛋糕?” 夏慊上前,揉揉他的头发“现在去。” 夏子橙兴高采烈,将被夏慊揉乱的头发弄平整。心里疑惑,为什么夏慊好像很喜欢揉自己的头发……上辈子,从来没有人揉过他的头发…… 夏子橙腿好了之后,便十分的好动。特别是早晨起床之后,他已经不满足于在别墅内逛了。以前每天都练武好几个时辰,现在突然闲下来,确实是太难为他了。 在庭院中闲逛,捡起一只长树枝,便忍不住耍了起来。起初真是有些笨拙,太久没练剑的关系,动作不连贯。但很快便渐入佳境,夏子橙几乎和手上的树枝融为一体,好像这树枝真的是把利剑一般,透着冷芒。 夏慊被夏子橙舞剑的声音吵醒,走到窗台边,就看到穿着睡衣的夏子橙握着树枝在半空中飞速的转了一圈,树枝在手腕灵活的舞动,卷起地上的枯叶,像枯叶蝶般绕着他转。 接着他突然跳了起来,树枝朝前方一指,围在周围的叶片便都顺着树枝的方向飞去,扎入花瓣里。 夏慊吃了一惊,原来资料中的剑术,是真的剑术啊!在夏子橙的舞动中,他仿佛看到了,某个英雄侠士束着长发,在桃花林中舞剑。他剑锋一指,便让桃花满天飘落…… 注意到夏慊视线的夏子橙丢了树枝,走到夏慊的窗台下,顶着汗津津的脸抬头向楼上喊道“哥哥,你醒啦” 看着夏子橙如阳光般灿烂的笑脸,夏慊微笑的点点头。走回房间,他立刻打电话给助理,让人送几套练功服和一把好剑。 夏慊下楼的时候,夏子橙在桌边等着他。被吓坏的管家,一脸颓丧的从厨房里走出来,用眼神指控道“我就说二少爷中邪了吧!”但是夏慊视而不见,管家更加的闷闷不乐。 如果二少爷不是中邪了,他怎么可能将枯叶像利刃一样插入花里?其实,如果他知道,原本夏子橙是想将他插入墙里,但是奈何这具身体内里不够……的呢?管家估计真的要去找道士了。 “小橙今天很厉害”夏慊抽了纸巾给夏子橙擦汗。 夏子橙乖乖的不动,好不得意的说道“那当然,这可是我的独门绝技-华山剑法” 夏慊坐会原位,赞赏的点点头“你还会什么?” “嗯……”夏子橙认真的想了想说“一些基础的拳法腿法,还有家传的独门心法…..” “家传?”夏慊疑惑,自己家有传下这种东西吗? “嗯……”夏子橙心虚慌乱的低下头,拿起食物塞进嘴里,咿呀咿呀的说些什么夏慊也没听清,虽然疑惑却也不好再追问。 沉浸在美食中的夏子橙偶尔抬眼偷看夏慊,见他神色自然,暗暗在心里松了一口气。都怪自己太得意忘形了。 两人正吃着饭,就有人来访。夏夏慊以为是助理送衣服过来了,没想到管家却喊了一声“楚少爷” 14、疑虑 楚烈穿着剪裁合体的西服,勾起一边嘴角,踏着妖孽的步伐便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块蛋糕。但他看到夏慊对面的夏子橙时,表情明显僵硬了一下。 “大清早的,你怎么来了?”夏慊也觉得好奇“还带蛋糕?” 听到蛋糕俩字,埋在食物堆的夏子橙便立刻抬起头来,先看了看楚烈手中的蛋糕,才去观察楚烈。是不是好看的人身边都是好看的人?夏子橙疑惑的想。 这楚烈一张狭长的丹凤眼,精明之余还有一丝妖孽。柔软的黑发随意的洒在额前,微薄的唇角便含着一丝微笑。勾人的媚意,又不女气。但当自己对上他的眼睛时,夏子橙明显的感觉到了一丝……厌恶。 夏子橙疑惑的避开这个视线,埋头吃饭。 “听说昨天上班的时候,你差点昏倒。又低血糖了吧,带个蛋糕给你”楚烈只把夏子橙当空气,毫不客气的在夏慊身边坐下“我还没吃早饭呢,给我也来一份” 夏慊笑道“你到底是来送吃的还是来蹭饭的。”夏慊说着将蛋糕交给了管家。 “都是”楚烈笑吟吟的端起夏慊的牛奶喝了一口,粉红的舌尖舔舔沾着牛奶的嘴唇,犹如妖孽般勾人,而夏慊却视而不见。事实上,在国外同居那么多年,对楚烈的这些行为他已经完全免疫了。 “不过……”楚烈接着说“我也想来看看子橙” 听到楚烈提到自己的名字,夏子橙才抬起了头,看向夏慊。 “楚烈,叫烈哥就好”夏慊介绍道 “烈哥”夏子橙乖乖的叫了一声。 楚烈点点头“子橙恢复的不错”心里却疑惑,难道安熙还没有下手?为什么夏子橙还这么听夏慊的话,都不闹腾?这不科学啊! “安熙,有来看过子橙么?”楚烈不动声色的试探 夏慊听到这个名字,眼神明显变得冰冷“来了,昨天趁我不在,跑到子橙面前说了一些‘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骗子橙手中的股票’之类的阴谋论” “哥哥,你放心,我不信他”夏子橙见夏慊似乎变得很不高兴,忙表忠心。听到夏子橙如是说,夏慊又如释重负般微笑“哥哥知道” “你们兄弟感情真好”楚烈表面平静,心里却在呕血!他借的一把什么刀?这么钝?这么越用,他们感情越好!他还想来看戏,没想到倒是看了一出兄友弟恭的好戏! “哥哥对我很好”夏子橙像是看出了什么般,有些炫耀的说道。正说话间管家将楚烈的早饭端了出来,然后又拿来切好的蛋糕。夏子橙立刻看着蛋糕直摇尾巴。 蛋糕一到面前,就迫不及待的拿起勺子挖了一大勺放在嘴里,眉眼都甜弯了,整张脸都是大写的满足!楚烈几乎被刷新了世界观,他从来没见过有人可以吃蛋糕吃出这种幸福感啊。 惊讶是一方面, 但当他看到夏慊将自己蛋糕的大半都想切给夏子橙时,楚烈抓住了夏慊的手,不爽道“阿慊,我这可是特地买来给你治低血糖的啊!” “子橙爱吃”一句话就让楚烈得芳心碎成片。 “哥哥,什么是低血糖?”夏子橙疑惑的问道 “低血糖就是,阿慊把蛋糕给你,待会上班就会晕死过去!”楚烈口气十分不好的顶回去,看夏子橙更加的不爽了!突然觉得以前那个爱闯祸的惹人厌的夏子橙是多么可爱! 夏子橙一听,立刻放下勺子,将自己面前,挖得乱七八糟的蛋糕也推给了夏慊“哥哥,你吃吧,我吃饱了” 夏慊瞪了楚烈一眼,将蛋糕推了回去“小橙乖,哥哥够了” 楚烈看他们兄弟俩这腻歪劲,白眼一翻,将自己的蛋糕给吞了下去,狠狠的嚼几口。管家看到这副情形,心想,还是二少爷懂礼仪,讨人喜欢。 夏子橙也不推辞,又埋头吃蛋糕。 正在这时,又有人来了。助理拿着几套练功服,和一把剑走到夏慊身边“总裁,您要的东西” 还没等夏慊发话,夏子橙就迫不及待的拿过剑,拔开,顿时寒光尽显。楚烈吓了一跳,这是把真剑啊! “这是送你,喜欢吗?”夏慊明知故问。 “喜欢!哥哥,我去试试”夏子橙兴奋的踏着拖鞋睡衣,哒哒哒的又跑到了庭院。夏慊楚烈也跟了出去。 这一看,楚烈当真惊讶极了。夏子橙旋转,跳跃,踢腿融合这手中的剑,刺,扫,砍,划一招一式都充满凌厉的气势。他虽穿着睡衣拖鞋,却似著着铠甲战衣。他飞身向前,利剑对着一颗小树一扫,树应声倒下…… 楚烈吃了一惊这,这这这“阿慊,你真的确定这是你弟弟夏子橙?该不会是有人整成他的样子了吧?” 夏慊皱皱眉“你想多了,他确实是我弟弟” “这太奇怪了,从来没听说夏子橙居然有这样精妙的剑术,而且,这么轻易的砍倒一颗树,我还只有在电视剧里能看到!” “没听说过,是因为他们无知。” 楚烈挑了挑眼角不再出声,但是看向锋芒毕露的夏子橙,心里仍然惊疑不定。他不想让任何人夺走夏慊,也决不让任何人伤他。 剑在夏子橙手腕转了一圈,夏子橙顺势一甩剑便自动的插入了刀鞘中。 “剑很顺手,谢谢哥哥”夏子橙十分的高兴,他来到的这个世界已经整整一个月了,他已经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舞剑了,今天才算是真正尽兴。 “瞧你这满头大汗”楚烈突然友好的拍拍子橙的后脑勺,夏子橙只觉得有一阵轻微的疼痛,但很快就消失了” “快去洗洗,别感冒了”夏慊看了楚烈一眼,拍拍夏子橙的肩膀。 “阿烈,不要做一些奇怪的事情”见夏子橙走开,夏慊对楚烈说道。楚烈望天,当做没看到夏慊这个锐利的眼神。 对于楚烈夏慊也很无奈,但好在他肯定楚烈不会伤害自己。所以,对楚烈的行为也是看破不说破而已。 几人很快离开,各自去各自的公司。而,夏子橙暂时还处于上课状态。虽说,管家一开始接到这种任务是拒绝的,但是随着他的对夏子橙的状态习以为常,看夏子橙慢慢的学会了很多东西,他越来越有成就感。看,他果然是全世界最棒的管家! 楚烈并没有直接去公司,而是去了一家医院,将夏子橙的头发和顺来的夏慊用过的蛋糕勺子丢给医生,要他立刻检验这两人是兄弟的可能性。 15、将计 楚烈耐着性子在医院里等了好几个小时,终于等到了结果,他们是亲兄弟。 楚烈拿着这份报告,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莫名的酸涩。哼,会舞剑有什么了不起,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楚烈不爽极了,自从夏慊对夏子橙上心之后都不理自己了,看,都约不动他出来陪自己喝酒了!十几年的情谊啊…… 诶,如果他们不是兄弟该多好?这样夏慊就没有理由照顾他了。可是,想到他们相处的状态,楚烈又觉得是幸好他们是亲兄弟。 楚烈回到公司,秘书就告诉他,安熙来过。在办公室待了一会就走了。楚烈疑惑,安熙来做什么?楚烈勾起一丝玩味的笑,打开电脑,调出办公室的监控视频。 安熙怎么也想不到,楚烈居然在自己的办公室装了好几个针孔摄像头!监控视频内,只见安熙进了办公室,鬼鬼祟祟的左看右看。似乎是在确定了没有摄像头后,便走到办公桌,蹲下。不知道干了什么以后,又站起来,颇为得意的笑了一声后离开了。 楚烈关了视频,蹲下,在办公桌底下摸了半天,终于摸出了一个窃听器!楚烈冷笑一声,这安熙不仅长胆了,还长脑了啊! 看来,他也已经意会过来,上次是被自己坑了吧?事实上,安熙在被夏慊教训了以后,回到家便回过味来了。 夏慊说了,一个分公司已经让他消火了。那么,楚烈在电话里说的,夏慊要对付自己就是假的咯?难怪了,楚烈会在休息室大嗓门的打电话!只怕他是看夏慊的火气消了,又想借另一件事勾起夏慊的火气,好让他对付自己?真是够狠! 安熙当然不甘心吞下这口气,于是便想出了这种招数。 楚烈两指夹着窃听器,想要将他从20楼丢下去。但在丢出去的瞬间,他又改变了主意。既然安熙这么热情的送上门,他倒不如将计就计? 于是,楚烈将又将窃听器小心的安回了原处,心里却止不住冷笑。虽然,像上次一样,不一定能分裂夏子橙和阿慊,也不能弄死安熙,但是……很有趣不是吗? 楚烈打开文档,编写出了大概的对话后呼叫自己的特助,没想到进来的却是助理,助理是一个有些微胖的女孩。 楚烈皱皱眉“艾初去哪了?” “楚总,艾特助不是请假了吗?”还是他让自己顶替艾助理的工作的啊!自己就这么没有存在感吗?助理心里狂哮,表面却不动声色。 楚总挑挑眉,“小艾妈妈的病还没好?” “啊?楚总,您说的是艾特助?” 楚烈给了她一个看白痴的眼神,助理擦汗,答道“可是,艾特助的父母亲很早就去世了啊” “什么?”楚烈惊讶,艾初竟然是孤儿?而且,他居然敢骗自己?不对,他为什么要骗自己? “艾特助从小在姑妈家长大……”见楚总脸色有些不好看,助理小心翼翼的答道 “知道了,你下去吧。” 楚烈拿起手机就走进休息室,给艾初拨通了电话。 “喂,楚,楚总”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调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楚烈才觉得安心了下来,但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你母亲病好了吗?在哪个医院,我过去看看”冷静,冷静。虽然被下属欺骗这种事情真的非常的丢脸。 “不,不用。我妈妈已经出院了。我下午就能回来上班”艾初立刻拒绝。 楚烈沉默,艾初还在骗他。他很想问艾初为什么骗他,难道他给了正当理由后,自己会不给他请假吗?自己是这种无理取闹的上司么?但是任他心思千回百转,最后也只回答了一句“好,尽快回来”便挂断了电话。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果然到下午一点的时候,艾初就风尘仆仆的出现在了办公室。给楚烈带了亲手做的午饭,因为他是特别助理,管生活的事会更多一些,午饭也属于他的管辖范围。 “楚总,您吃过了么,没吃过的话,这里我带了午饭”艾初似乎没有以前那么胆小了,说话都能连成句了。 “拿过来吧”楚烈招了招手,接过便当,有一口没一口的吃起来。不得不承认,艾初的手艺很好,原本没胃口的楚烈也吃下了不少。 他偶尔抬头看看艾初,艾初的脸色似乎比请假之前更加的苍白了,眼睛底下一圈乌黑异常明显,似乎也瘦了不少。楚烈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你母亲病怎么样了,需要帮忙吗?”楚烈再一次问道 “啊,那个,我妈妈没事了。麻烦楚总操心了”艾初有些心虚的低下头,楚烈扫过他的脖子,那个地方的红痕还若隐若现。什么女人这么暴力!三天了痕迹都没下去! “不吃了”楚烈一把将饭盒丢进了垃圾桶。 艾初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虽然觉得闭嘴比较好,但还是小心翼翼的开口“是菜色不合您胃口吗?我去外面给您买点其他的?” “啰嗦,没胃口,我什么都不想吃!”楚烈依旧烦躁 “可是这样您的胃会受不了的”艾初低下头,很小声的说道,也不知道楚烈听到没听到,但是楚烈的表情明显没那么难看了。 楚烈给艾初递了一张纸,艾初好奇的接过,上面是一些对话提词。又看到了夏慊的名字,艾初微微凝眸。正不知道楚烈想要做什么时,又收到了另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这里被装了窃听器,你配合我,按照上面对话来” 艾初点点头,酝酿了一下问“楚总,你好像心情不太好,出什么事了?” “今天早上去阿慊家,发现了一件事” “什么?”艾初是真的很好奇 “你知道夏子橙车祸以后失忆了吧,可我觉得不那么简单。子橙非常的奇怪,他剑法一流,能把一棵树一剑劈倒,我觉得能做到这种事情的人,除非是经过专业训练的……” “不会吧,您的意思是,夏子橙被人掉包了?”艾初好奇地问道,都忘了这是在演戏了 楚烈在心里默默的为艾初的演技点个赞“不得不这么想,夏子橙除了那张脸之外,没有任何像夏子橙的地方……而且,这失忆来得也太过突然了……” “那您打算怎么办?” 楚烈沉吟“取他们的DNA验验。这周六,我打算约他们去骑马,看能不能趁机取他们的头发” 16、意外 “如果夏子橙确实是假的,您要怎么办?”艾初皱皱眉,他已经完全没有看提词纸了 “我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阿慊!”楚烈说的坚定,艾初一时默默无语。 而那头窃听的人,以为自己得到了个大新闻,默默的分析后,觉得楚烈的猜测真是太有道理了,也准备在周六采取行动。 为了避开那个窃听器,艾初和楚烈暂时搬到了休息室办公。 休息室不大,两人不得不合用一张桌子,面对面。楚烈偷懒趴在桌子上,看着对面的艾初专心致志的看着文件。等艾初感受到这视线时,抬眼望去,那人却眯着眼睛似乎睡着了 慵懒又桀骜的样子像一只难以驯服的小猫,安静垂下的眉梢也始终带着勾人的魅力。突然,那人张开了眼睛,对上了自己的视线。艾初心跳漏了一拍,连忙垂下头,继续翻着文件。而狂跳的心,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 夜晚,夏家。 书房门突然被打开,钻进了一个小脑袋“哥哥,我可以待在这里吗?” “进来吧”夏慊笑道 夏子橙光着脚丫便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这都是他一个月的心血。里面记录的都是一些这个世界的物品及使用方法,还有一些常识。管家为了夏子橙可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几乎将能教的都教了,有些甚至还带着他去亲身体验了。 “小橙,你怎么不穿鞋子”虽然这还是大夏天但是别墅里空调开得低啊 “不冷。哥哥,历史上真的没有‘离国’这个国家吗?”夏子橙在沙发上坐下,背挺的笔直。 “嗯?这个国家确实没有听说过。小橙怎么问这个?”夏慊好奇道 夏子橙摇摇头,答非所问“管家今天讲了一些历史上的东西。” “小橙喜欢历史?”夏慊问 夏子橙又摇摇头“那些事,都已成定局,再无法改变了……” 只是自己到底是谁,又从何而来? 管家今天还提到了,有一种病叫妄想症。难道这一切都不过是自己的妄想么?其实,没有夏至,没有二皇子的欺骗,没有夏家的覆灭,也没有重活一次......只有一个,身患妄想症的夏子橙而已。 不,不是这样的!夏子橙又在心里反驳,难道那金人,赠与自己的羊脂白玉瓶也是妄想的吗? “哥哥,你有一个羊脂白玉瓶瓶底刻的‘夏’字,可是金文”夏子橙又问。 这回夏慊点了点头“是金文,据说是古时候金人赠与一个夏氏公子的。但是也没有得到考证,不过瓶子的年代很是久远,父亲花了上亿才买回它” “嗯”夏子橙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自己并没有得妄想症。夏子橙翻开了厚厚的笔记本看了起来。管家还贴心的找了照片图片,贴在了笔记本上,非常的便于学习。 夏慊见夏子橙似乎不想多说,虽然有些奇怪,但也没有打扰他。 渐渐的,一丝倦意袭来,夏子橙挺直的背慢慢的弯曲,最后终于彻底的倒在了沙发上,笔记本也顺势丢在了地上。 梦中,有一人朝自己跪拜“夏将军救命之恩,日后伯余定当涌泉相报。如今,大金朝堂无道,我已准备归隐山林,重拾医术,行医天下……” 夏慊听见碰的一声,见夏子橙倒在了沙发上。他合上文件,走近夏子橙,地上打开的笔记本,工工整整的写一些常识,有的还加了重点符号。每个字都像书法大师的字一样令人赏心悦目……不过,用这样美的字记录这样的内容,夏慊也不由的想笑。 夏慊抱起夏子橙,将他放回床上。没想到,他突然对夏慊作揖道“伯余兄,至此一别,后会无期,保重。”又翻了个身,再无声响。 夏慊将笔记本放好,心想伯余是谁?不过,在这情境之下,这话听着怎么觉得有点好笑呢? 周六的清晨,夏子橙练完剑后便闲着无聊在城别墅里乱逛。已经住进一个多月了,还没真的把别墅逛个透。 他记得在客厅里,透过落地窗向外看有一片蓝色的湖。夏慊无事的时候,总喜欢在窗前负手而立,神情迷离不懂在想什么。走到湖边,夏子橙回望别墅的落地窗,原来窗外有阶梯,只要打开窗便可下来。 夏子橙口中的湖,其实是泳池。夏慊将泳池建在后方花园的中心,四周都种满花花草草,摆着英式靠椅,沙发,遮阳伞,放饮料的水晶桌子。 夏子橙好奇的在靠椅上躺下,觉得十分的舒服。又小心翼翼的走到泳池便,小心的将脚伸进泳池里,已经快入秋了,泳池里的水是微温的。 夏子橙很快就将脚收回,他怕水。一辈子走在边疆沙场,在陆地上骑马飞驰,连湖都很少见到,当然也不会游泳。他记得,有一年攻陷大金城,许多士兵被掉入护城河中被淹死。水,对于那片大陆的人来说,便是死神。 “子橙,你在这做什么?”夏慊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啊!”夏子橙转身,却不小心脚底一滑,摆着手努力保持平衡,却还是掉入了泳池中 泳池说来也不深,夏子橙若能站稳也不过到胸口。但是天性对水的惧怕和恐慌让他无法冷静,夏子橙剧烈的挣扎,沉下,努力露出头,又沉下“哥哥,救,救我” 急忙从落地窗下来的夏慊,立刻一头扎进了水中,将已经无声息的子橙抱了出来,放在岸边。他拍拍子橙的脸“小橙,小橙?” 毫无反应。夏慊又赶紧进行心肺复苏,反复按压夏子橙的胸口。夏子橙“咳”的一声将水都吐出来,但依旧没有张开眼睛。夏慊有些着急,捏住夏子橙的两颊,迫使他的嘴巴张开,低头触碰他的唇,给他做人工呼吸。 夏子橙张开眼就见夏慊在吻他,惊得他瞪大了双眼。夏慊见他没事,松了一口气。对上夏慊明亮的视线,夏子橙心乱如麻,急忙挣扎着起来。不小心撞开夏慊撑在地上的手,让重心不稳的夏慊直接跌在夏子橙的身上,嘴巴也磕在了他的嘴上。 夏子橙脸瞬间便得滚烫起来,热气从耳边直冒出来,只觉得嘴里有湿湿滑滑的东西,还带着牙膏的味道。 17、马场 夏慊连忙推开他,见他红扑扑的脸,视线都不敢和自己的对上,得知他是误会了。要解释吗?可是解释反而更显得欲盖弥彰了……夏慊只觉得的脑袋疼,要不是夏子橙没有了常识,这场面也不会这么尴尬。 “刚刚你昏迷了,哥哥在给你做人工呼吸”夏慊还是决定解释。他握住夏子橙的手,将他拉了起来。拍了拍一直低头不敢看自己的夏子橙的头“衣服都湿透了,快去换一件,小心生病” 夏子橙点点头,没有说话,夏慊摸摸鼻子,也不再开口,气氛一时陷入了尴尬。低着头的夏子橙,时不时偷瞄几眼夏慊。8块腹肌在湿透的白衬衫下若隐若现……不小心触到夏慊的视线,夏子橙立刻弹开,脸始终泛着红。 虽然知道这是意外……但是……哥哥……夏子橙狂摇头,收起胡思乱想。 “少爷,这是怎么了?”管家见两位少爷湿漉漉的进了门,忙关心道 “小橙落水了,备点姜茶”夏慊不多解释,便和子橙上了楼。 管家看着两人的背影疑惑道暗笑道“二少爷脸皮真薄,落个水害羞得像个要出嫁的姑娘似的。” 嗯,管家,你真相了。 夏子橙换好衣服在餐桌坐定,好一会才见夏慊边打电话便走了出来。 “小橙今天早上落水了,骑马,我怕他身体不舒服。要不然明天吧?” 听到骑马二字,夏子橙的立刻忘了先前的羞涩,十分焦急的说“哥哥,我无碍,可以骑马!”夏子橙焦急的手舞足蹈,生怕夏慊拒绝了。他已经许久没有骑过马了,甚是想念。 对于上辈子夏至来说,骑马比吃饭还平常,马匹甚至是诉说衷肠的对象。 见夏子橙如此反应,夏慊又对电话那头的人说道“小橙说他可以去。那就马场见” 夏慊挂了电话,见夏子橙依旧兴致勃勃,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脸上都是激动和欣喜。 “小橙很喜欢骑马?” 夏子橙重重的点头“嗯,骑马是最愉快的。往日无事之时,我们便会赛马。赌一壶好酒,又或是一只野兔、鸿雁之类的珍贵之物。但是通常,赢家最后都会分享,赌注不过是讨个好彩头。” 夏子橙仍然怀念那种难得的快乐,在休战的期间,和几个下属赛马便是能得到的全部快乐了。 夏慊微微蹙了下眉,又问“子橙的马术很棒吧?” “那当然,我有一匹日行千里的良驹,他们都赢不了我。小黑可通人性,我和他说话,它似乎都能听懂,还能回应呢” 夏子橙得意道 “那匹马在哪个马场?既然如此喜欢就买下来吧”夏慊见夏子橙如此高兴,心里也些动容 没想到夏子橙却突然黯然起来,摇摇头“小黑,已经死了”死在二皇子的绞杀之下,它被射中了数十剑还坚持驮着自己逃跑,却终究还是成了刀下亡魂。 夏子橙正伤心,头顶却传来一阵暖意“下午去马场挑匹好的送你。”夏子橙微笑着点点头,这暖意让人迷醉。 很快,夏慊便带夏子橙去了马场,一路上夏子橙仍然对窗外的事物充满好奇,时不时问问,而夏慊也十分有耐心的解答。 到了马场,楚烈便迎了上来“阿慊,你们怎么这么慢啊。先换衣服还是先挑马?” “先换衣服吧”夏慊带着兴奋不已的夏子橙就往换衣间走,迎面却走来一个少年,修长却有些瘦弱。容貌不十分出众,但是十分的清秀干净。他走向楚烈“楚总,已经安排好了” “好”楚烈点点头,眼角一挑,勾了心魄,艾初立刻低下头去。 楚烈没有注意,只是向夏慊介绍到“这是我特助,艾初” 艾初闻言,打招呼道“楚总,二少” 夏慊点点头,又看先楚烈“没想到这么瘦弱的人能将你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 “别小瞧他,我楚烈看上的人当然不会差”楚烈得意 艾初又低下头,脸有些泛红。夏子橙十分高兴,比之前更没有眼见的关心道“艾初你脸怎么那么红,生病了吗?” 夏慊见艾初的脸更红了,十分无奈的摇摇头,对子橙说道“他没事,我们去换衣服吧”说着便拉着夏子橙走远,隐隐的还能听到夏子橙讨论艾初的‘病情’ 两人走远,楚烈无事才转过身来见艾初果然脸红扑扑的,于是冰凉的手掌便覆上他的额头“发烧了?” 艾初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躲开楚烈的手“没,我没事” 楚烈有些不满,心里有些烦躁。将自己准备好的发丝交给他“你知道该怎么做,我去挑马了”说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直到那人走远,艾初才松了一口气,掌心都是冷汗。 夏子橙在夏慊的帮助下穿好了骑装,因为比较瘦没有夏慊的气势,却俊秀无比。就连楚烈见到了也不得不承认夏子橙穿骑装确实好看。 在挑马处,夏子橙显得十分有经验,又有些……可爱。他半跪在地上与马匹对视,手拍拍它的脸,掰开嘴巴看牙口,看毛色,还十分兴奋的解说马儿哪儿好哪儿不好……就这样跪着向前移动,直到遇到一只血红色的马才停下来。 十分兴奋的招来夏慊“哥哥,快来。看这匹马真是俊美无双!” 夏慊看这马颜色红似火,眼眸精光有神,也忍不住摸摸背,背部肌理分明十分的硬实,身强力壮,确实是匹好马。楚烈却在心里腹诽道,马是好马,但是到底是哪只眼能看出它俊美无双? 夏慊招来驯马师,打算给夏子橙这匹马。却被驯马师劝阻“夏总,实在不好意思,这是匹烈马,目前还没有被驯服。只怕会伤到二少” 夏慊听了,有些犹豫起来……子橙如此喜欢这马,可为了子橙的安全……夏子橙见状,急得一跺脚,怒道“骑马便要骑烈马,若被驯服了还有什么有趣的!我就要这匹” 驯马师冷汗直冒为难道“可是,这匹马目前真的没人能驯服,前几天还摔了一个驯马师呢” 夏慊听了也有些担心,便想着劝阻,没想到夏子橙却已经钻入了马圈,解了束缚那匹马的红绳,翻身一跃便上了马背,姿势优美,浑然天成,像是练习了无数次的样子。 而传说中的烈马也乖乖的,没什么动静。 18、马场2 夏子橙手握着马鞭,对着他们三人道“待我骑一圈试试这马究竟烈是不烈!”说着也不理三人的反应,一鞭子甩在马屁上,那烈马便飞身蹿了出去。而夏子橙也没有任何的不适应,微微脯脯,保持重心,脚下还能随着马的节奏一下一下的蹬着,嘴里还时不时的喊上一句“驾!” 楚烈望着这人,神情有些呆滞“阿慊,你真的确定他是那个小混蛋?”马术居然如此高超?真的真的不是被掉包了?要不是楚烈已经查过DNA 了,他真是不相信这个人是夏子橙。 夏慊也皱着眉头,看着那人在马背上肆意飞扬。他似乎看到了一个身着铠甲的男人,手握利剑在战场上冲锋陷阵,横扫沙场。他眉眼专注,所过之处,无人生还! 夏子橙在远处对夏慊挥手,隐隐约约听见他大喊“哥哥”,然后驾着马匹缓步向自己走来。这次,夏慊似乎看到一个身这白衣的翩翩公子,随意的束着长发,手持玉萧,腰间别剑,在马上笑得眉眼生花,夺走无数少女的欢心。 “阿慊,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楚烈见夏慊望着子橙发呆,十分的不满。 夏慊回过神来,看了楚烈一眼“你没有看错,他就是那个小混蛋夏子橙”说着,便也牵着一匹马,进入了马场中。 楚烈则长腿一跨,便坐在栓马的木栏上,望着他们兴味盎然,长腿在空中晃啊晃。 “楚总,事情已办妥,那人在夏总的衣服上取走了您的头发,还有二少的头发” 楚烈回过头来,笑得邪魅“很好,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对了,你要骑马吗?” 艾初低着头,摇摇头“我,我不会” 楚烈轻笑一声,等艾初再抬头,那人已经在一匹骏马之上。看着他挑挑眉“过来”无法违抗的语气。艾初走到马前,原以为他有什么吩咐,没想到那人确实将手伸到他面前,看着他“手给我” “楚,楚总……”艾初这下彻底慌了神,连忙退后一步。 楚烈眉头一皱“你就如此怕我?我还能吃了你不成?看在你为我和阿慊之事操劳的份上也该奖励你不是?” 艾初又退了一步,没有抬起头,声音却有些清冷“这本是我的分内之事,我不会透露半句,您多虑了” “你!”楚烈见他这样子,气急败坏道“不识好歹!”便驾马进入了马场。艾初抬起头看向那人,眼圈有些泛红。终于,他低下头,离开。 夏子橙像驾着一团烈火飞驰而来,马儿和人一样神采飞扬。在接近夏慊的时候一拉缰绳,那马立刻双前蹄向半空扬起,朝着天空嚎叫了一声,向一团烈火燃向天际。 夏子橙稳稳的停在骑着一匹乖巧的黑马的夏慊面前“哥哥,我们来赛马可好?” “赛马,好啊,加我一个”楚烈驱马而来,停着夏慊的身侧。 夏子橙看了一眼楚烈,眼睛狡黠的光芒一闪“哥哥,我可得让你们领教领教小烈的厉害” “小烈?”楚烈接口问 “这匹马的名字,可还好听?”夏子橙狡黠的笑着,薄汗沾湿他的额头,眼里的光芒让人无法忽视。 “阿慊!”楚烈看向夏慊,眼神示意他‘你还不管管你家小混蛋!’ 夏慊却笑道“我看这马奔跑起来像一团烈火,又是一片烈马,叫小烈倒也合适” “阿慊!你,你们狼狈为奸!”楚烈修长手指羞愤的指着烈马“这匹马,我明天就把宰了”没想到还不等夏子橙发火,烈马就向前两步,重重的撞了楚烈的马,楚烈的白马没站稳,向后酿跄,楚烈差点没从马上掉下来。 “哈哈哈”夏子橙开怀大笑“让你说小烈坏话!”夏子橙不再多言,看着在一旁微笑的夏慊“哥哥,我们走”说着给了小烈一鞭,烈马便奔跑了起来。 夏慊同情的看了楚烈一眼,便追赶子橙而去! 见两人的背影,一黑一红在草场奔驰。楚烈笑骂了一声“这个小混蛋!”然后也不急着跑,只是骑着马,慢悠悠的在操场上了溜了起来,像个放羊的牧童。 两人骑累了,回到了马棚。微湿的头发贴在夏子橙的额头上,笑容清丽耀眼。楚烈恨恨的瞪了他一眼。 夏慊拍拍小烈,对小橙说“这马既然跟你这么契合,就买下来吧。正好刚刚赛马哥哥输了,这就当做是彩头了” “哥哥……”夏子橙有些感动,“还是不用了,马也骑得少,宅子也没地方养。”夏子橙不舍的摸摸小烈的头,小烈也乖巧的在夏子橙的手掌里蹭了蹭 夏慊却摸摸夏子橙的头“别墅里有一片树林,明天让人修整修整,以后就可以在里边骑马。还可以在院子里修一座马棚,若吃食不放心,可以雇一个饲养员来喂养。” “阿慊,这得花多少钱啊,没必要吧?”楚烈不满的插嘴,心里嫉恨的不行 “是啊,哥哥,如此花费太不值当了”原本动心的夏子橙又失落了,又想到自己打碎了哥哥的青花瓷还未赔钱…… “花多少钱不重要,重要的是小橙喜欢就好”夏慊又摸摸他的头,“难道你忍心小烈在这园子,被其他人骑行么?小烈回去,还可以像以前小黑那样陪着你。” “谢谢哥哥”夏子橙控制不住兴奋,直接扑到夏慊的怀里。夏慊笑着摸摸他的头。对这个弟弟,他知道自己错过了很多,现在只想要给他更多的疼惜,弥补那段艰苦的生活。 楚烈却一把将夏子橙从楚烈的怀里扯开“羞不羞,这么大了还要哥哥抱!” 夏子橙对楚烈哼了一声,又看着夏慊笑了笑,便自顾自的逗弄马儿去。夏慊则去找经理买下这匹烈马。 “喂,阿慊,你还真的买下啊?”楚烈跟在身后 “嗯”夏慊点点头。 “阿慊,为了那35%的股票,不需要做到这种地步吧?”楚烈有些怒了 夏慊却突然停下脚步,静静的看了楚烈一眼“我做这些不是为了股权。阿烈,子橙是我弟弟。” 楚烈在原地,紧握双拳,看着夏慊走远他以为,夏慊如此轻易的接受夏子橙,不过是想趁他失忆的时机拿到他的股权,没想到竟然不是?竟然真的是所谓的兄弟之情。 因为夏慊为了股权而对夏子橙好的,楚烈就已经异常愤恨,想着给他找些麻烦。现在夏慊居然真的只是想对他好?楚烈顿时怒火中烧。 19、威胁 几人玩累了便回家,楚烈非要夏慊开车送自己。一路上,虽然烈马在马场马棚未修好之前还不能带回家,但夏子橙仍在副驾驶上不停的说着烈马的好。而夏慊只是静静的听,偶尔回应几句。 坐在身后的楚烈则是咬牙切齿,身边的艾初低着头默默不语。 其实楚烈的神情夏慊都看在眼里,楚烈对亲近的人就像个孩子,什么都写在脸上。单纯的可以。也正因为如此,夏慊才不愿多管。他知道楚烈一直依赖自己,如今有人‘争宠’,生气也是情有可原,不必多加理会。 而安熙在楚烈的故意放纵之下,自以为取了夏氏兄弟的头发后,便迫不及待的去检验。等了好几个小时后,检验结果出来。结果显示,99%不是兄弟。 安熙看着检验报道,大笑出声,周围的人都以为他是被戴了绿帽子,气疯了,纷纷投去同情的目光。 夏子橙在腿好之后,活动范围宽泛了不少,在监督马场的修建之余,也会时常去看看小烈。这不,就给安熙抓到了机会。 夏子橙刚从马上跳下来, 一个讨厌又熟悉的人就走了过来,含着不善的笑意。 “哟,夏家二少爷,玩得可还愉快?” “你有何事?”夏子橙虽然不愿意见他,但是想着这人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安熙嗤笑一声“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想问问你,你究竟是谁,把子橙弄哪去了?” 夏子橙心里一惊,面上却是镇定自若“你问这种问题,莫非是眼瞎了不成?” 安熙并不生气,又笑了一声“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从身后拿出鉴定报告翻开最后一页,给夏子橙看“我拿了你和夏慊的头发做了DNA鉴定,这结果还真是有趣啊” 夏子橙只看到了最后“不是兄弟”四个字,心里一阵慌乱。 “你说,我要是将这份报告交给夏慊,他会怎么样?说实话,想到将会出现在他脸上的那种精彩的表情,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交给他看了” 夏子橙并不知道DNA 检验技术只能检验肉体,而检验不了灵魂。只是听管家说现代科技发达,便觉得安熙有可能是真的知道了什么。但是又不完全信任安熙,因此不知该怎么办。 “这样吧,我们做个交易。你将夏子橙手上的股权转让给我,我就绝口不提这件事怎么样?你可以安心的当你的夏家二少爷,我也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各取所需,这样不好么?” “你还真是打着好主意”夏子橙嗤笑一声 安熙也不介意,笑道“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清楚,如果你不将这股权转给我,就得做好心理准备了。冒充夏子橙,可得好好领教夏慊的手段了。” “你好好想清楚吧。我走了。不用送”安熙心满意足的走了,留下慌乱不已的夏子橙。他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是要来了。 接下来的两天,夏子橙十分的不正常。各种心不在焉,就连以前最爱上的管家的课也时不时走神,没有半点精神。 “二少爷,您哪里不舒服吗?”管家终于忍无可忍,自己这么辛苦的备课,少爷怎么能辜负自己的一片苦心? 夏子橙回过神,摇摇头。 “那是这课太无聊了?少爷这两天怎么郁郁寡欢?” 夏子橙又摇摇头,沉默了好久然后问道“管家,你知道DNA检验技术是什么吗?” 管家眼神一亮,原来二少爷想学这方面的知识啊。认真的在脑海里收集相关的知识后,不专业的说道“就是通过人体DNA的检测和比对,可以检验亲子关系之类的技术。打个比方,就是拿您和大少爷的头发去检验,就可以知道,你们是不是兄弟” 夏子橙眼神微闪“不会发生错误吗?” 管家摇摇头“只要标本没有错误,结果就不会错的。” 夏子橙,点点头,又犹豫的问道“我手里的股权,卖掉的话,夏氏会怎么样?” 管家一听,二少爷又打这种主意,立刻晓之以理“二少爷,您千万别再想着卖股权了。如果真的要卖,还不如卖给大少爷。大少爷如果丢了你手上的股权,在公司的地位便不稳固,本来现在做事情就已经束手束脚的,如果真的失去了您手上的股权,只怕,夏氏真是要被人夺走了。到时候,大少爷被踢出公司,您也讨不了好啊。” 动之以情“大少爷自打你车祸后,且不说不追究你之前做的荒唐事,还接你回来亲自照顾你。吃穿住行都亲自打点,对你多好你也是看在眼里的。难道你真的要恩将仇报么?” 管家义愤填膺的都忘了用敬语了,甚至连词语也开始乱用了。 夏子橙连忙阻止喋喋不休的管家“我不会卖掉股权的,您放心。我只是随便问问” 管家还是有些不放心“二少爷,您千万别再做傻事了。否则老爷在天上也不安心啊” 夏子橙点了点头,便走了出门,也而不上课。而是躺在泳池边的沙发上,看着碧蓝色的天空,云卷云舒。不知怎得,他又想起了父亲死前说的‘阿至为忠义而死,死得其所。 他一生坚持自己的忠义之道,也终究死在了忠义之道下。死前他曾发誓,不再信任何人,也不再坚持忠义。 然而,他还是相信了夏慊,他的哥哥。难道,他现在真的要为了自己的生存,而再次背叛夏慊,就像离洐那样,为了前程和皇位,杀了一心为他的自己? “入秋了,天凉。在这吹风也该穿厚一点”一件外套盖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就看到了夏慊关心的脸。 夏慊回来以后,就听管家说了夏子橙问‘卖股权’的事,还被管家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注意夏子橙的行动。他听了也只是摇摇头,认为夏子橙问这个也不过是因为好奇而已。 他到处寻夏子橙不见,向往常一样负手而立在落地窗前,看着庭院里那片澄蓝的泳池。就好像所有在公司染上的浮躁都能沉淀下来。而他却在沙发椅上看到了子橙。 已经入秋了,他却还是穿着薄薄的衬衫短裤。夏慊眉头一皱,便来到了夏子橙面前。 “哥哥”夏子橙并没有穿上衣服只是低声叫了一句。 20、撞破 夏慊在身侧的沙发椅上坐下,问道“小橙是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跟哥哥说说?” 夏子橙摇摇头,他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他不知道,这个笑吟吟的温柔的男人,在知道真相之后,会怎样的对待自己,他有些害怕。害怕的不是所谓的惩罚手段,而是这个人是失望。他害怕夏慊失望,也害怕会失去这个人,失去温暖。 夏慊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唯一可以依赖的人。如果他失去了这个人,在这个陌生的,甚至还不了解游戏规则的世界,他要怎么生活下去? “难道小橙是想念小烈了吗?再过两三天,马场就修整好了,就可以将小烈接回家来” 夏子橙终于还是抬头对着夏慊笑了起来“谢谢哥哥” 见此,夏慊终于有些放心了“看你这两天,连饭菜都吃不香,也心不在焉的还以为你生病了。如果你想念小烈,便让管家送你去。现在,快去吃饭吧,给你带了蛋糕回来。” “谢谢哥哥” 夏慊微笑,拉夏子橙站起来回了餐厅。夏子橙虽然一时高兴,但夏慊还是看出来了他的情绪不好。吃蛋糕也没有以前开心和专注了,甚至还走神。 他担心,但是夏子橙不愿意说,他也没办法。他才认真的和这个弟弟相处不过两月,并不真的十分了解他,更不知道为什么小橙那透亮的眼眸里为什么会染上寂寞。是和那段‘吃叫花鸡,赛马,打野兔’的日子相关?还是因为自己没有给小橙足够的关心? 第二天,安熙说的三日之期到了。中午时分,在夏慊的安排下,管家让夏子橙给夏慊送饭。夏子橙虽然有些心烦气躁,但还是很高兴的接下这个任务。 公司里,夏慊早已交代好。于是夏子橙刚踏入公司时,就被人送到了总裁办公室。见公司这种到处都是‘水晶’制品,夏子橙还是在心里微微感叹了一下。又想,如果哥哥真的被踢出了公司…… “小橙,快来”夏子橙进门之时,夏慊已经坐在沙发上,并为他准备好了蛋糕和果汁。夏子橙见到桌子上的吃食,愣了一下,心下有些感动。夏慊又何须让他送午餐……这么做,不过不想夏子橙太过寂寞了。 “哥哥,快吃吧,饭菜都凉了”夏子橙将饭盒递给夏慊,也十分主动的拿起蛋糕吃了起来。但是,依旧没有往日的欣喜。实际上,越是接触到这些美好,他此刻越是心乱如麻。 “小橙,公司,你喜欢吗?要不要来公司,和哥哥一起上班?这样你就不用一个人待在家里了,说不定还能交到一些朋友。”夏慊试探道。 “可是我什么都不会,不想给别人添麻烦。而且,这种方寸之地,不太适合我。对不起……”夏子橙低头。 夏慊拍拍他的头,示意无事“是哥哥不好,思虑不周。等你想到什么想做的,便告诉哥哥” 其实夏子橙说的对,这种方寸之地确实不适合夏子橙。夏慊的脑海里,还是夏子橙在马场上飞扬的英姿。那样的自由洒脱,肆意的笑,肆意的跑。 要那样的子橙,困在方寸的办公桌上,就像将鸟而囚在笼中一般。夏慊觉得自己确实是想错了 “谢谢哥哥”夏子橙感激道,他的哥哥这么体贴。 “小橙是在这等哥哥一起回去,还是?”夏慊吃完了午饭问道 “我想去看看小烈”夏子橙摇头。心里有些苦涩,他也想看看哥哥工作时的样子,但是,他今天过后就没有机会看到小烈了。爱马如命的他还是决定去看看小烈。 夏慊没有阻止,但见夏子橙依旧垂头丧气的样子十分的担心。 夏子橙刚到了公司门口,就被一人给截下了“二少爷,考虑的如何”是安熙得意洋洋的脸。 “即使哥哥知道真相,我也不会把股权给你”夏子橙厌恶道 “别急着下定论啊,不然我们去咖啡厅喝一杯,你再好好考虑?” 夏慊在夏子橙走后才想起来,还没给子橙叫回司机。于是在窗边看看夏子橙在何处,这一见,却远远地看到夏子橙和一个男人走了。 担心夏子橙被骗,立刻打电话叫保安监视,自己也赶了下去。 “夏总,二少爷和那人进了咖啡厅”一见到夏慊,保安便报告夏子橙的方位。 “我知道了”夏慊眉头一皱,夏子橙自从车祸以后谁也不认识,哪里来可以一起喝咖啡的朋友?夏慊怀着疑问向咖啡厅走去。 在咖啡厅不远处,透过玻璃,夏子橙正低头喝着橙汁,而对面那人分明是安熙!子橙怎么又和安熙混在一起?接着安熙从身后拿出了一份文件放在这桌上,笑着和夏子橙说着什么。 管家对自己说的话,如魔音一样钻入了自己的脑海里。子橙,还是宁愿将手中的股权给别人么? 安熙将检验报告放在桌上,笑着看对面低头喝橙汁的夏子橙“想好了吗?这种双赢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答应,你可以安心的当你的夏少爷,我也能扳倒楚烈。至于夏慊拥有35%的股权足够在公司站稳脚跟了。绝不会影响你享受夏家的荣华” 夏子橙抬头,讥笑一声“你真当我是个傻子?且不说哥哥丢了我这股权会如何,就是我这种背叛哥哥的行径,你以为哥哥还能像现在这般待我?即使他能做到,我又有何脸面接受?你真当我是你这种厚颜无耻之人?” “你!”安熙有些被激怒,但还是努力平静了下来,略带嘲讽“你别说的那么冠冕堂皇,你除了把股票卖给我你,还有什么选择?你真以为夏慊会放过一个冒名顶替的‘弟弟’,你花这么大力气整成夏子橙,指不定还有什么目的,夏慊能这么轻易的信任你?” “我看你还是别想太多,正直能值几个钱,你要是真这么正直,也不会变成小橙的样子不是吗?你还是将股票卖给我吧”安熙又拿出一份文件,和笔“现在,你要么签了它,要么,我就把这份检验报告交给……” 安熙视线定在了门口,那个名字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夏子橙见状,便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他回过头去,就看见夏慊蹙着眉头,眼神冰冷,他的身上蒙上一层黑气,每走一步,就像地狱的修罗一般,让你离深渊更近一步。 21、原来如此 这逼人的气势啊……想他堂堂大将军,手握数十万兵马,他怕过谁啊?可现在,看着这样的夏慊,夏子橙的心不停的紧缩,望着这眼神,他有一种被打入冰窖的感觉。即使他知道这一刻迟早会来,但他还是希望来得晚一点,再晚一点。 夏慊走到跟前,没有去看安熙,反而是直视着十分慌张的夏子橙,眼底有些冰冷,更多的是失望“子橙,你当真想把股权卖给他么?” 那一刻夏子橙在这个眼神中,除了失望还读懂了什么。生气?伤心?不,都不是,那是一种深藏在心底的东西。他想起夏慊总是负手而立在落地窗前,望着远方,眼神那么缥缈虚无……那,是寂寞吧? “对啊,子橙,你当真要把股票卖给我吗?”安熙不等夏子橙回答,插嘴道。他这么做,意思就是要夏子橙进行抉择了 夏子橙摇摇头,再不去看夏慊,反而是冷眼看着安熙“我已经说过了,我不会把股权给你的。至于你要怎么做,你随意吧。”反正,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小橙”夏慊像得到救赎般叫了一声。 安熙见计划失败,有些愤怒但也有些期待。他真的很期待夏慊的表情呢。 安熙讥诮道“夏大少爷当真是可怜,为了弟弟不惜重金吞并我的势力,却压根不知道,自己保护的究竟是什么人。你真的以为,在你面前的这个人,是你弟弟吗?哈哈哈” “你什么意思”夏慊蹙眉。 “我什么意思,夏大少爷睁大眼睛好好看清楚”安熙看好戏般的将 鉴定报告交给了夏慊。 夏慊依旧蹙着眉,修长的手指一页一页的翻过,每翻过一页,夏子橙的身体就冰凉一分。终于,夏慊翻到了最后,夏慊盯着那个结果沉默了好久,周围鸦雀无声,两人都在等着夏慊的态度,一人期待,另一人绝望。 夏慊看了好久,然后回过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夏子橙。但当见夏子橙苍白的脸色,两手指搅在一起,十分恐惧的样子,瞬间心便软了下来。 他冷冷一笑,将文件撕成了两半,丢到了安熙的头上,就见夏子橙惊讶的瞪着眼睛。 安熙惊讶又气愤道“夏慊,你这是什么意思?” 夏慊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十分无奈的叹了口气,蹲在夏子橙的身边,擦干了他额头上的冷汗,问“你这些天不开心,就是因为这个?” 夏子橙惊疑未定的点点头,他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他如实答道“他拿了这份DNA检验报告,说我不是你弟弟。要挟我将股权转给他。我不愿意。” “他说你就信,是不是我你弟弟难道你自己不清楚吗?”夏慊欣慰的同时又十分的无奈 夏子橙低下头,有些黯然“从我醒来那天起,我就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了……” 夏慊心下一酸。他根本不知道失忆和失去生活技能以后,小橙眼中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但他现在突然明白,这个世界对子橙而言是多么的没有安全感。 他拥抱夏子橙,“是我不好。子橙……你要知道,你就是你,你是我夏慊的弟弟。” 夏子橙在他的肩膀上抽了抽鼻子,突然有些想要流泪呢。 “喂,你们俩够了没有,我一个大活人站这你们看不到啊?”安熙气急,明明就是一部宫斗剧,怎么演成了言情剧?这是什么画风啊!关键是,能不能不忽略他这个大活人! 夏慊拍拍夏子橙的头,站了起来,眼神既冰冷又讥诮,似乎在望着一个智障儿童“安熙,脑子是好东西,我真的希望你能长一个。小橙是AB型,但是我,是A型,而不是文件里的AB型。你真当我好糊弄吗?”虽然有个傻子真的相信了。 “你是A型?”安熙惊讶的问道,他记得文件里却是显示夏慊是AB型,如果不是……难道他又被耍了?“该死的!”安熙低声咒骂。 “安熙,你确实该死。你还是回去好好想一想,如何给我一个交待吧,否则,这回有楚老护着,我也不会善罢甘休!”夏慊不愿多看安熙一眼,好像看多了会眼瞎。他对自家养眼的弟弟说了一句“我们走”便拉着他离开了咖啡厅。 夏子橙依旧一脸懵懂,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结果和他想得不一样? “子橙,你要知道你和我是同一个父亲所生,你和我有一样的血脉,任凭DNA怎么检验我们也是兄弟无疑,以后千万不要再轻信别人了。”想起夏子橙这番作为,夏慊还是很无奈啊很无奈。 夏子橙十分羞愧的点点头,他这才知道,原来DNA只能检验肉体,而不是灵魂啊。捂脸,他真是太蠢了。 “不过拿两根头发就能看出是不是兄弟,真的好神奇啊”夏子橙感叹,这比离国的滴血验亲要厉害好多好多啊 夏慊赞同的点点头,不过他突然反应过来“你怎么知道是头发?” “安熙说的啊,说他拿了我们的头发” “他怎么会有机会拿我们的头发?”夏慊疑惑,突然他想起了什么。马场,只有那个时候,安熙才有机会。不过他怎么会突然怀疑子橙不是自己的兄弟,又怎么会知道他们要去马场?夏慊想起了一个人……只有他。 夏慊脸色有些不善,拿起手机就给楚烈拨通“楚烈,你是不是有什么要给我解释的?” “阿慊,你怎么了?对了,你这电话打的真是时候,我正要找你呢。”楚烈音调上扬,愤怒道“你知不知道安熙这个小混蛋居然在我的办公室安了窃听器!阿慊啊,你一定要看好子橙…… 见对方不语,楚烈有些心虚的说道“我前几天和助理有在办公室聊到子橙的话题……开玩笑的说了子橙变化很大,可能不是真的……我怕安熙这混蛋信以为真,会找子橙麻烦。” 夏慊冷漠道“他已经找来了” “阿慊,真抱歉,这次是我的失误。万万没想到他这么大胆子” “你失误的不是没发现窃听器,而是你居然怀疑子橙不是我弟弟。楚烈,我上次说过的话,看来你都忘记了。” “阿慊,对不起啦,你别这么严肃嘛。改天我请吃饭压压惊?这不是子橙和之前变的太多了,我才怀疑的嘛,也不全怪我。” “行了,开车呢,挂了”夏慊叹了一声,虽然楚烈做得不对,但自己怀疑他也不对。他经历了太多的人情冷暖,太懂得人心的贪婪和丑恶……哪怕陪伴了自己十几年的老友,他还是无法彻底的放下戒备。这是他的不对,却也是他保护自己的方式。 “哥哥,怎么了?”夏子橙见夏慊脸色不太好看,心想是不是因为自己愚蠢的行为,哥哥还在生气 “没事,这几天你都没好好吃饭。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听到吃的,子橙瞬间来劲了,眼神又像以前一样闪闪发光。但想到不久自己的行为,于是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我好像确实有点饿了……” 夏慊摸摸夏子橙的脑袋,淡淡的笑了。这样单纯的子橙,也许是上天赐给他的礼物吧?时常逗自己开心,也让自己觉得,这个世界好像没有那么无趣和寂寞了。 另一边,楚烈放下电话,深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好,阿慊没有怀疑我” 身旁工作的艾初只是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工作。 “诶,安熙这把刀怎么就这么钝呢?”楚烈恨铁不成刚,但又突然高兴的笑了起来“不过这下不用我动手,阿慊就会收拾这个小混蛋了。诶,有趣有趣……” 楚烈突然又冷下脸来“但是我觉得阿慊会对那个小混蛋更好了!真是碍眼的家伙!”楚烈见艾初没有动静,有点生气“喂,我跟你说话呢” 艾初抬起头,就见那人蹙着眉头,但依旧抵消不了那眉眼的光华,反而透着另一种令人心动的光芒“啊,楚总说什么?” 楚烈的眉头皱的更深了“我说,夏子橙那个小混蛋夺走了阿慊太多的关注,我非常不开心,晚上要去寻欢作乐,要去发泄!” 艾初的眼眸暗了下来,淡淡的嗯了一声,便低下头继续工作。正处于消极情绪的楚烈没有发现他紧咬着的几乎要出血的双唇。 到了夜晚,楚烈果然如期光顾了酒吧,喧闹的音乐,疯狂摇摆的肢体,而楚烈却兴致缺缺,如往常一样在吧台坐着喝酒。而那小凌,也像以前那样钻到楚烈的怀里娇噌“楚少好久没来了,你都不想我,我可是想你想得紧哪” 楚烈戏谑道“确实是紧。上次爷还没能满足你么?你可是快把爷紧死了呢” 小凌含羞带笑,假装生气“爷你说什么呢,上回可不是小凌伺候,看来你许久不来这,是因为有了新欢了” 听此话,楚烈却突然正经起来“你说,上回那个不是你?我喝醉了,不是你送我回家的吗?” 小凌见楚烈突然变脸,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娇嗔道“爷你说什么呢。上回,我正想送你回家,你的小助理就来了啊。都不让我碰你呢,硬是一个人将你抬走了” 22、凭什么原谅 “你是说,上回是艾初送我回家的?” “还不止呢,有许多次爷烂醉了都是他送你回家的。” 楚烈什么听不见了,他终于懂了。为什么往日宿醉醒了,第二日总能见到他。那么上次……和自己做的竟然是他?……楚烈顿时脸色煞白,他知道自己决对不会是温柔的。 难怪他脖子上的红痕三日未消,难怪那日轻轻一碰他便倒,难怪他欺骗自己母亲生病,请假离开……都是为了隐瞒自己犯下的罪行。只是为什么,为什么他什么也不说,为什么他能当做什么也没有发生? “爷,你怎么了?” “滚,滚!”楚烈突然大吼,怒意滔滔,又心烦意乱。 他拿起手机,便拨通了那人的电话。正巧这时是换舞曲的短暂休息时间,周围都安静了下来。角落一点光芒亮起,铃声适时响起。那铃声,自己听了千千万万遍,那正是艾初的铃声。 楚烈咬着牙,寻着那亮光而去。顿时,一个灯光扫过,他便对上了艾初的视线。艾初立刻转头就跑,楚烈迎头便追。 两人的体力相差甚远,刚出了酒吧,艾初的手腕便被抓住。楚烈什么也没说,脸上全是怒意,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气,可是,他真的好生气。 他拉着艾初进了附近的小巷,抓住他的一只手,将他按在墙上,微弱的灯光照在艾初的脸上,而楚烈的脸则隐在暗处,看不清表情。 艾初避开楚烈咄咄逼人的视线,侧头看向另一边,手怎么挣扎也挣脱不了楚烈的桎梏“楚总,你怎么了?” “说,那天晚上,是不是你?”楚烈另一只手捏住艾初的下巴,迫使他回头和自己对视。 艾初垂下眼帘,“楚总,你在说什么,我,我听不懂” “听不懂?”楚烈冷笑出声“好一个听不懂!那我就让你回忆回忆”楚烈捏住他下巴的手微微用力,艾初不得不微微张开嘴巴,下一秒,温润的唇便附了上来。 奋力的纠缠,努力让他想起那个夜晚的疯狂。却又极尽温柔,温柔到,楚烈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可以那么温柔。 不知过了多久,楚烈放开他,他的双眼微微发红还有些湿润。楚烈心里一震,立刻放开他,轻声道“对不起” “那日的事情,楚总忘了吧。不论那人是谁,又有什么分别?” “忘了?为什么要忘了?又怎么会没分别?你为什么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为什么?” 艾初自嘲一笑“楚总认为能有什么分别呢?我为什么不忘?我有什么资格记着,又凭什么记着?”艾初低下头,不再看楚烈,声音有些哽咽“如果楚总真的这么介怀,我明天开始就不去公司了,辞呈我会传真给你”说着,艾初趁着楚烈没有防备,便挣脱,然后离开。 楚烈眼见着这人瘦小的身影渐渐消失,脑海里像有一个原子弹炸开一样,只有一个声音“追上去,追上去!” 楚烈身形一动,立刻朝那人跑去,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腕“等一下” 艾初脚步一顿,声音颤抖又透着一丝期待“楚总,还有什么事吗?” “别走。”楚烈见艾初瞬间惊讶的表情,顿了顿又接口道“别辞职,公司需要你。我……”也需要你。未完的话楚烈怎么也无法说出口,他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也不知道作什么。今晚发生的一切都让他始料未及。 “我知道了。楚总……你好好休息”艾初黯然,再次挣脱楚烈的手,在光影交叠间渐行渐远。而楚烈,这回,再也迈不开脚步。 有些东西似乎超出了自己预想,它在心里疯长,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长成了苍天大树,深深的扎根在心底,再也无法拔除。 夏慊因为安熙的一再挑战,他已经忍无可忍。不顾董事会一些顽固派的反对,依旧对安熙名下的产业动了手。 楚氏和夏氏旗鼓相当,但是分散,一部分掌握在楚烈的手里,大部分在安熙手上,还有小部分分散在其他亲属的名下。虽然名义上都属于楚氏,但其实已经分裂的相当严重。 这次由夏慊发起的主动攻击,还有很多小企业跟风,安熙很快就支持不住。 奈何楚老爷子十分偏疼这个外孙,为了保下他,邀请了夏慊见面。 夏慊身为晚辈,自然不会推辞,更何况这人还是楚烈的爷爷,因此也多加礼遇。 而楚老爷子见坐在下首的夏慊,虽态度恭谦有礼,却还是从他微微含笑的脸上看出了一丝的冷意。举手投足间,都气势逼人。当真是后生可畏啊,楚老爷子心里暗自感叹。 “贤侄啊,你应该知道我今天让你来所谓何事吧?”楚老爷子笑呵呵的开口 夏慊放下茶杯,微笑道“不知” 楚老憋了一口气,依旧笑道“你不知道吧,楚氏和夏氏,这两大集团一开始是由我和你爷爷共同建造起来的,看着它们由一家小小的企业变成如此巨大的经济团体,然后又分裂成了楚氏和夏氏两家企业各自发展……我相信,如果夏老还在的话,也不想夏楚两家反目成仇啊。有句话说的好,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楚老如此说,看来是责怪自己不念旧情了。 夏慊也不介意“楚老既然说开了,我也不掖着。若不是安熙打着夏氏股权的念头,还当真敢动小橙,我也不会如此。我夏家虽小,但也不会任人欺负。” 楚老心里哀叹一声,他就知道夏慊不会这么好说话,虎父无犬子啊。 “我知道此次安熙做的是过分了一点,但不是也没伤到子橙吗。我一定好好教育教育他,让他上门给子橙赔礼道歉?” 夏慊见楚老如此轻视,顿时冷下脸来“如果伤了子橙,可就不会像现在这么简单了。” 楚老见他左右都说不通有些急了“说吧,你要怎么样才能放过小熙” 夏慊见楚老真是有些急了,心想还是要念着旧情给些面子,本来制裁安熙不是他最主要的目的。于是想了想便说“放过也不是不可以,只要将安熙名下的企业都转给楚烈,并且送安熙出国,我希望一年之内不要在国内看到他的身影!” “不行!”楚老想也不想便拒绝“交给别人可以的,但是楚烈不行” “既然不行,那就免谈”夏慊起身便要走,既然谈不拢又何必浪费口水。 “等一下,”楚老制止他的动作,不解的问“你为何如此帮助楚烈,虽然你们是好朋友,但是楚烈的得失与你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夏慊闻言,眉头一皱,又坐回位置“楚老,有些话原本我并不想说。我只想问一句,阿烈,难道不是您的亲孙子吗?虽然我不知道他做了什么让你如此的生气,但是,楚烈从小便被丢到国外,无依无靠的长大,你可有多问一句?” “他完全有实力能开创自己的天地,但是依然回来撑起楚氏。说实在的,楚氏这一代除了阿烈之外,还能有什么指望?楚氏早已经在走下坡路了,我相信你不会看不出来。” “于情,阿烈对你们实在已经仁至义尽。以你对他的作为,在我看来,就是脱离关系也不为过。于理,阿烈不怕丢了楚氏,他有能力,还有我。没了楚氏,他会有更光明的前途,但是楚氏,也许就撑不了多久了吧?”夏慊微微含笑,有些嘲讽的意味。 “你懂什么?如果不是楚烈,小木和小冰也不会死!他根本就是楚家的罪人!”楚老突然激动,手捂着心脏,脸上尽是痛苦的表情。他知道,这种痛苦不仅仅是由身体带来的。他在楚烈的身上看到过,同样的痛苦。 楚木和楚冰的死,他是知道的。据说是一次车祸,楚烈的父亲和姑姑遭遇不幸……看来,这其中还有楚烈的原因。 夏慊走过去,扶着楚老拍拍他的背部,给他顺气“楚老勿动气,是我没有思虑周全。这些年来,我和阿烈共同扶持,走到今天,他的苦楚我都看在眼里,所以才心疼他。” 夏慊见楚老的表情有些放松下来,接着说道“我刚刚遇到阿烈的那段时间,他几乎每晚都被噩梦惊醒,有时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虽然我不知道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阿烈那时候还小,无论是何种意外,都不是他有意为之,更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楚老,这么多年的惩罚还不够吗?”夏慊问道,楚老有些愣神了。 夏慊站了起来,叹了口气“若楚老坚持不把公司转给阿烈,也行。但我一定会劝阿烈脱离楚氏,你们没有想过补偿他,他更没有义务为楚氏做贡献。还有,安熙必须出国。” 夏慊想了想,又说道“楚老可知道,一把筷子结合在一处,便很难被掰断。但若是分散开来,便容易夭折。不管于情还是于理,都请楚老好好的想一想。” “今日多有得罪,告辞”夏慊说完,见楚老陷入了沉默,便不再打扰,退了出去。 夏慊没有再回公司,而是回了家。他曾无数次的劝楚烈放下,但是他自己呢? 那无数次噩梦里的血肉模糊……那些年的痛苦、怨怼、思念和寂寞……就真的能放下吗?不!他不能原谅,他凭什么原谅? 23、最好的补偿 夏慊的车刚驶入别墅区,就听见“驾”的一声,夏子橙踏着烈火向自己冲了过来。夏慊下车,夏子橙也在车的面前停下。 那笑得神采飞扬的脸,让堵在夏慊胸口的那口气消散了不少。上一代的爱恨情仇,和小橙无关,他看着夏子橙,微笑的想到。 “哥哥,今日你怎么回得这样早?”夏子橙没有穿骑装,随意的着装配上马鞭,看起来更加的自由。 “嗯,公司今天没什么事。”夏慊答道,夏子橙坐在马上,他不得不仰望他。 “既然无事,哥哥可愿和我一同去看看马场?”夏子橙有些期待。见夏慊点点头,他便驱马走近夏慊,向他伸手。夏慊以为夏子橙想让他扶着,便伸手抓住他,没想到,夏子橙手用力一拉,自己就坐在了马背上,夏子橙从身后拥着自己。 端正的西服皮鞋,配上一匹烈马,这么都有种怪异感。更加怪异的是,他好像被子橙拥在怀里,虽然他明明比夏子橙高一个头。 “哥哥,抓稳。抓小烈的鬃毛便可。”说着用力在小烈的屁股一抽,小烈便奔跑了起来。速度很快,风呼呼的从耳边吹过,鼻子也有些难以呼吸。但是看着往后飞速倒退的景物,夏慊莫名的觉得自由和畅快。 “哥哥,莫怕。”夏子橙低头在夏慊耳边轻轻说上一句,又抽了一鞭,小烈的速度更是快了一倍。很快,他们便来到林间的马场,这和夏慊印象的马场很不同,没有特地建设的阻碍而是利用林间天然的地势和植物,修建了一条几乎天然的跑道。 二人一马在林间穿梭,太阳光透过树木的间隙在跑道上洒下光斑,清新的空气,自由的风景,夏慊觉得自己在飞翔。他没有发声。却觉得自己已经肆意大喊了无数回,将肺里的心里的浊气通通吐出,然后纳入无数的美好。 夏子橙带着夏慊跑完了一圈,然后出了马场,慢悠悠的向马厩走去。 “哥哥,心情可有好些?”夏子橙问道,笑容里盛着阳光。 夏慊微微一顿,原来,小橙竟看出了他心情不好吗。他微笑的点点头“好多了” “哥哥有烦心事,我却不能分担,还望哥哥不要怪罪于我” 夏慊微笑摇头,伸手拍拍握着缰绳的手夏子橙的手“你不知道你有多好。” 夏子橙高兴的一笑,感受着风和着夏慊的味道。 上辈子他像天上的云,高高在上的,却永远安静无所依靠的漂浮着,寂寞,却无计可施。但因为夏慊的出现,他觉得他像一只鸟,有温暖的巢穴,也可以飞向任何他想去的地方。 两人慢吞吞的走向马厩,下马后,夏子橙用水给小烈冲洗干净,然后摸摸它的头,还给它一个亲吻。最后才将它栓在马厩里。 夏慊站在一旁看着,有些想笑,这辈子啊,也就见小橙一个将马当做亲人来爱护了吧? “哥哥,我们走吧”夏子橙弄好以后,才发现自己刚才好像忽视了夏慊,有些不好意思。 夏慊轻笑了一声,也没说什么,而是上去将夏子橙那头被风吹乱的头发轻轻的捋顺。夏子橙乖乖的低下头,耳尖有些微微的发红。 夏慊自然也注意到了,又忍不住笑开,他这个弟弟还真是害羞呢。也许,夏子橙是父亲送给他最好的补偿了吧,这样可爱的弟弟啊。 那天晚上以后,楚烈和艾初虽然面上还是和往常一样,但是总有些似有若无的尴尬,因为楚烈总是会偷偷的看艾初,被发现了又立刻看向别处。 艾初要求换办公室被残忍拒绝后,只好继续忍受楚烈的视奸! 这天一大早,艾初像往常一样给楚烈送去早饭没想到刚一进门,楚烈就冲了过来抱起他还转了一圈,艾初觉得自己可能出现了幻觉,这还是那个赖床到要艾初想尽办法哄着起床的楚烈吗? “你知道么,爷爷竟然真把安熙送出国了,还将安熙名下所以的企业都教给我打理……还要我多回家吃饭,还问我以前过得好不好……”楚烈放下艾初,便自顾自的说起自己的兴奋,因为这个他可是一个晚上都没睡着啊。 虽然艾初并没有很懂,但见那人笑得眉眼生花,比往日更加的勾人……就知道他心情实在是好得不得了。 “都是阿慊的功劳!”楚烈十分高兴,接过艾初的递过来的牛奶喝了一口,道“我就知道阿慊心里还是有我的。不行,我要找他!”楚烈放下没有喝完的牛奶,便喜气洋洋的冲进了卧室,留下满脸黯然的艾初,还在坚持给楚烈侍弄早餐。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了。 而另一边,夏慊和夏子橙正在用餐,没有了往日的其乐融融。夏子橙连头也不敢抬起来看夏慊,而夏慊的脸色同样不十分好看,气氛十分的尴尬。 而原因在于夏子橙今天练剑出了意外…… 事情其实很简单,夏子橙像往日一样一大清早起床练剑,而夏慊也颇有兴趣的到院中观看。夏子橙见夏慊含着淡淡的笑容,立于庭中,优雅贵气如牡丹,便想着露一手,用剑气摘下牡丹并且送到夏慊的手里。 摘下牡丹的过程很顺利, 但当他将立于剑上的牡丹飞甩给夏慊,见夏慊稳稳的接住牡丹并且给了他一个微笑的时候,他十分高兴。于是收回剑的时候,没有控制力道,就那么重重的一挥,剑气立刻朝夏慊飞去。 人倒是没伤着,就是好巧不巧,夏慊的裤子被划来了!然后整条裤子便落在了地上,连内裤都没有放过……最后的最后,就变成夏慊穿着衬衫西服皮鞋,光着下身,手持牡丹,目光惊悚的看着夏子橙。 夏子橙也惊呆了,直到夏慊咬牙切齿的叫他的名字“夏子橙!”他才立刻丢开了剑,嗷呜一声扑了上去,将自己的衣服脱下来给夏慊遮羞。 夏慊看了眼光着上身,眼泪汪汪求原谅的夏子橙,无奈的接过了衣服挡上。然后,淡定如夏慊的脸上也出现了可疑的红晕。 两人进了门,管家正端着牛奶走了出来,见到夏慊这副……娇羞?奇异?的样子,还有身后跟着哈巴狗似的光膀子夏子橙时,吓得把牛奶杯都摔了个粉碎。嘴里阵阵有词“我一定是在做梦,我一定没睡醒。对,我肯定没睡醒……” 最后的最后,就变成了这幅样子。诶,乐极生悲,惊喜变惊吓也就这个样子了吧? “咳咳”夏慊还是忍受不了这种怪异的气氛,咳嗽了两声。 夏子橙心中警铃大作,虽然他已经道歉了无数次,但是当他想跟进夏慊的房间的时候,还是残忍的被关在了门外。于是,他以为夏慊这是不打算原谅他了…… 只是,这种时候,还想跟进卧室,究竟是想闹哪样啊? “小橙,阿烈刚刚来电话说,周六去海边露营,想去吗?”夏慊努力平静之后,想起了正事。真没想到楚老会做这种决定,也没想到楚烈会开心至此。其实,都是善良又纯真的人。 “海?”夏子橙眨巴眨巴眼睛“哥哥,何为海?” “嗯,大,蓝”夏慊面不改色。 夏子橙也不敢多问,故作明白的点了点头。而管家添菜的时候听到大少爷如此形容,手抖了抖。然后心里骄傲的想,看来科普这种光荣的任务还得靠他啊! 然而他并没有机会,因为夏子橙为了弥补早上的过错,亲自给夏慊送饭。而夏子橙刚到20楼,就被秘书夺去了手上的饭盒,焦急的带往会议室,边走便解释道 “二少爷,总裁有一项决议现在被股东卡下了,但是这个项目的启动对于夏总来说至关重要。你手上有35%的股权,只要你进去表个态度支持总裁,那群老家伙就无话可说了。明白了吗?”秘书将一脸懵懂的夏子橙,带到会议室门口,郑重其事的问道。 夏子橙只听懂了支持哥哥,于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被推进了会议室。 一时间,正吵得如火如荼的会议室全都安静了下来,全体的视线都落在了夏子橙的身上。夏子橙没想到是这种局面,有些不自在。 “小橙,你怎么来了?”夏慊惊讶道 不等夏子橙回答,持反对意见的张总就站了起来“二少爷来的正好,他手上有35%的股权,如果二少爷也同样夏总的方案我们无话可说,但是若二少爷不同意,这个项目就没有执行的必要。” “不行!”夏慊一口否决。子橙现在什么也不懂,而且看子橙如此尴尬不适应的样子夏慊觉得不舒服。他不想夏子橙也来面对董事会的这群豺狼虎豹。 “夏总莫非忘了二少爷也是这公司的一份子?他有责任也有权利来决定公司的发展” “你!”夏慊有些怒了,但是他无法反驳,有些担忧的看着夏子橙。 “哥哥,不要紧”夏子橙拉住夏慊的手腕,摇了摇头,对下首的众人说道“既然如此,你们又有何高见,说来听听。” 夏子橙微笑道,他可是当过将军的人啊,虽然他日日面对的将士读是性格直率之人,不像现在坐着的诸位这般,看着便心机深沉令人厌恶。但是,他又怎么会怕?虽然……他根本听不懂。 24、我也可以保护你 “好,既然二少爷如此明事理,我们就来说说夏总的这个项目……”然后,该股东就巴拉巴拉的说了一堆夏慊的项目的坏话。 嗯,夏子橙是真的一个字都听不懂,但是他一直淡定的听着,好像他真的听懂的样子,像到连夏慊都以为他明白了,微微惊讶的看着他。 那股东一气呵成,将夏慊的项目批得一无事处,虽然他不是这么想的,但是他为了引导夏子橙,于是就这么做了。待他终于说完,坐下喝水的时候,夏子橙却微微一笑道 “你们说哥哥的项目一无是处,我觉得不然。实际上,哥哥的这个项目早已与我商榷。因此,哥哥的意见也代表我的意见。”此话一出,夏慊和众人都惊讶的看着他。 夏子橙对夏慊笑了笑了,又看向众人,有些责备道“你们可知,一只军队若想坚不可摧,则必须凝聚军心。而其关键之处,又在于将士们坚定不移听从将军指令。若个个士兵都在疑虑将军的命令是否有理,都在找他的不是,请问何来的军心,又如何能不被击溃?正如你们现在,若想真的好好发展公司,就不该处处与哥哥作对!” 夏子橙的军队论说得一套一套的,底下的股东们听得一愣一愣的。问题不在于他说的多有道理,而在于,传说中的二少爷和今天的不太一样啊?他们都以为二少爷是来找茬的啊! “行了!子橙都这么说了,你们都听懂了吧?”夏慊说着便紧紧的握着夏子橙的手走了出去。 他无法表述心里的感觉。他不管夏子橙哪里学来的这套军队论,他只知道,夏子橙做了令他感动的事情。他第一次尝到被人护着的滋味。原来,这种感觉这么美好。 夏慊领着夏子橙进了办公室便关上门,将他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 “哥哥……”夏子橙有些透不过气“我没有很明白他们的意思,哥哥,我是不是给你添乱了?” “没,没有。”夏慊揉揉他的头发“子橙做的很好,谢谢。” 夏子橙微愣,却伸手抱紧夏慊的背,在这个拥抱里,似乎有些异样的情愫在滋长。夏慊放开了夏子橙,恢复了平静。这才想起他的疑惑“小橙怎么会来?” 夏子橙想到自己的目的,又有点不好意思“我给哥哥送饭。” “饭菜呢?”夏慊见夏子橙手上并没有东西。 “被秘书拿走了” 夏慊点点头,便走了出去,让秘书将饭菜热好送过来。 “哥哥,他们总是如此难为你吗?”夏子橙想到会议室里的那些人便觉得有些厌烦,总是面对他们的哥哥,很累吧? 夏慊不屑的哼了一声“他们只想着稳定,不想着创新和发展。继续这样吃老本,夏氏也总有一天要完。不过,他们反对我也不奇怪。毕竟道不同” “那,只要有我的支持,哥哥便可以不用理会他们了吗?”夏子橙凭借着刚刚的遭遇问道。 夏慊点点头“我们手上的股权合起来有70%,所以不需要听他们的” 夏子橙了然的点点头“哥哥,以后你都无需理会他们了!” 这意思是说以后他都会支持自己吧?夏慊嘴角勾起,忍不住摸摸夏子橙的头。 他发现,自己好像很喜欢摸夏子橙的头。有时候甚至是条件反射,但看到他在身边,就会忍不住伸手,体会那柔软冰凉的触感。 秘书送饭进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柔情似水的总裁,倒是真的吓了一跳。没想到平常虽然温和但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总裁,也会有这样真情流露的时候。果然,因为血脉相连,所以是不一样的吗? 两天后。 “让经理去签约不行么?”夏慊准备好去露营的物品之后,却接到了秘书的电话。 “对方的经理说了,一定要您亲自来,否则就中止合作。”秘书也有些无奈,但是想到这个项目好不容易才通过,只能忍下不爽 夏慊皱了皱眉头“来签约的人是谁?” “好像叫珍妮” 夏慊听到这个名字,一愣神,居然是她?夏慊心下了然,“我知道了,我会去的” 夏慊刚刚挂了电话,腰上套着泳圈的夏子橙便走了进来,眨巴眨巴眼睛“哥哥,我们何时出发?” 夏慊一时有些晃神。夏子橙套着鸭子状的泳圈,琉璃色的眼睛里满是渴望,就像一个渴望玩具的小孩。他有些弄不懂夏子橙了,有时候幼稚,纯真,有时候却又很成熟果决。 “小橙,哥哥公司里有急事需要处理……”夏慊有些莫名的罪恶感,特别是当看到夏子橙满怀期望的脸,瞬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垮了下来的时候……但是,那个女人他却不得不去见。 “那哥哥先忙吧”夏子橙虽然很失望,但还是十分善解人意。他将套在身上的泳圈脱了下来抱在怀里“哥哥,我去看看小烈。” 夏慊点点头,看着夏子橙离开的背影,突然有些心酸。子橙醒来之后,连一个朋友也没有,据管家说,自己不在家的时候,夏子橙都窝在马厩里,和小烈说话。 真是个不称职的哥哥,夏慊想。 但无论怎样,夏慊还是去了公司。夏子橙将泳圈套在小烈的脖子上,拍拍他的脑袋问“小烈,你可知道,大海是何种模样吗?”小烈用头顶了顶他的手掌,夏子橙笑道“我也不知。” 夏慊回来的十分匆忙,签完字原本是该答应珍妮一起吃饭的要求的,但是想到独自在家的夏子橙,夏慊还是拒绝了。 夏慊一到家立刻前往马厩,当看到夏子橙的那一刻,夏慊紧绷的神经便全都放松了下来,松了一口气。 夏慊微笑的走近几步,就看到脖子套着泳圈的小烈马趴在地上,而夏子橙头枕在马肚子上,直直的躺着,正拿着白布反复擦拭自己送给他的剑。他时不时回过头和烈马说着什么,偶尔露出一些笑意,偶尔又有些黯然。 夏子橙就像是一人一剑一马走天下的侠士,偶尔累了,在阴凉的树下休憩。那气氛,让夏慊不忍走近,不忍破坏。 但夏子橙很快就发现了他,立刻跳了起来,走到夏慊身边问“哥哥,你怎么回来了?” 夏慊自然而然的摸摸他的头,笑道“事情处理完了。现在去海边,去提东西出发” “真的么?我立刻去!”夏子橙生怕夏慊反悔一般,一溜烟的不见了,还没等夏慊进家门他就将全部的行李搬到了楼下。 两人将行李搬到车上,在上车的时候,夏子橙又嗖的一声跑到了马圈,将小烈马脖子上的泳圈拿了下来,抱在怀里,并且拍拍它头,得意洋洋道“小烈,待我回来告诉你海的样子。你乖乖待在马厩里等我。” 小烈用头重重的顶了顶他的手掌,两个鼻孔里喷出一股热气,表示自己很生气。夏子橙大笑几声,便又嗖的一声回到了车上。夏慊对自家弟弟幼稚的行为,反而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可爱。 一路上夏子橙问东问西,手舞足蹈的怎么都停不下来。夏慊都怀疑要不是地方不够大,他可能都耍起剑来了。 海边不是很远,但也得开5个小时,夏子橙由一开始的激动慢慢变的昏昏欲睡。等到了沙滩上时已经是傍晚了,楚烈带着艾初已经玩耍了许久。 “小橙,小橙,”夏慊推了推夏子橙,夏子橙揉揉迷糊的双眼,叫了一声“哥哥”,翻个身又睡着了…… 夏慊失笑,又怕怕他的脸“小橙,海边到了” 夏子橙听到海边两字,立刻睁大了双眼,弹了起来“啊!痛!”然后……十分悲剧的顶到了车顶,硬是撞了个大头苞。 夏慊失笑出声,夏子橙十分不好意思的捂着头。 “阿慊,你快下车啊!”楚烈接到夏慊电话,已经在此恭候多时了,但是车是到了,就是一直不见人,有些不耐烦的敲窗示意。 “下车吧”夏慊对子橙说道,立刻下车和楚烈两人将行李搬到了营地。而夏子橙捂着头,可怜兮兮的下了车。一下车就被眼前的风景给惊到了 一片金黄的沙滩,衔接上一望无际的澄蓝的大海,在海的最那边橙红的夕阳在缓缓的下坠,在目之所及的地方洒下它的余晖。 夏子橙从未见过海。他想象过无数次,都想象不到这样的风景。上一世,他的看过大漠的万里黄沙,也看过“长河落日圆”的日落,那种落寞的辉煌。却从没想过,原来落日可以像这般柔美和温暖。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收拾妥当之后,艾初默默的走到夏子橙身边,一同欣赏。 “可我欣赏的此刻风景,又何必谈以后?”子橙微笑的接口。他不喜欢想未来要如何,现在就是现在。 在战场上,落日之后,便意味着黑暗和危险,各种偷袭总是不间断。若他看着落日,却不住忧思落日之后的事,便永远也感受不到这落日的美景。 艾初苦笑一声,自嘲道“是啊,没有未来的人又何必想着未来?” 夕阳已经沉入了地平线,夏子橙才回头看了艾初一眼“艾初,没有试过你又如何能知道没有未来?往日我也曾日夜担忧着,要如何才能以一己之力守住偌大的城池,保证城中百姓的的平安……那时我也觉得不可能的,但是后来发现,原来我可以做到。” 25、惹祸小橙子 “小橙,快过来”夏慊在远处招手,夏子橙立刻应了一声,朝他跑去。留下一脸懵逼后恍然大悟的艾初。 夏慊和楚烈已经架起了烧烤架,摆着贝类还有龙虾螃蟹等各种菜。夏子橙没有见过那么大的螃蟹,有些好奇,伸出手指刺了刺他的壳,哪知这螃蟹可不是好惹的,挥舞着它的大钳子就将夏子橙的手指给紧紧地夹住。 痛得夏子橙立刻跳了起来,手臂在半空中狂甩,然后螃蟹在半空中舞出柔美的幅度,然后直直的落在了楚烈的腿上。螃蟹也毫不客气,对着楚烈白嫩的大腿就是一夹,立刻一条血痕。楚烈痛得大叫,站起来直甩腿,好半天才将螃蟹给甩开 夏子橙见楚烈如此狼狈,抱着肚子狂笑,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 “你笑什么笑,还不是因为你!”楚烈气急败坏 夏子橙还是捂着肚子狂笑,夏慊见状也忍不住笑出了声 “阿慊!”楚烈恼羞成怒,眼神怒视夏慊让他管管小混蛋 “好了好了,哥哥看看你的手”夏慊将夏子橙被夹的手指拉到眼前,细看,都有些出血了。夏慊皱了皱眉,嗷呜一口就将夏子橙的手指含在嘴里,细细吮吸。 这下,夏子橙不笑了,手不疼了,心脏不跳了就连时间都静止了…… 令人窒息的安静,楚烈和刚走过来的艾初都不可思议的望着夏慊。 “还疼么?”夏慊放开夏子橙的手指,夏子橙这才反应过来一般,脸像吃了辣椒一般迅速走红“哥哥,我,我,我去那边看看”说着便像个皮球一连滚带爬的跑开了。 “他怎么了?”夏慊十分疑惑的看先楚,艾两人。 两人目瞪口呆,怎么了,问你自己啊,还怎么了?夏慊见没有得到回答,又自顾自的开始处理食材,时不时往夏子橙离去的方向看一看。 艾初小心翼翼的看看楚烈,脸色似乎没有想象中的难看……不久,夏子橙又一脸沮丧的跑了回来,后面还跟着一个眼泪汪汪的小男孩。 “怎么了?”夏慊有点不明就里 “他抢了我的气球还把它们弄飞了!羞羞脸,这么大的人还抢小孩子气球!你赔给我”小男孩抢在夏子橙面前控诉,说着说着便哭了出来。 夏子橙更加羞愧的低着头,像做错事的小孩。 “小橙,你说”夏慊瞪了一眼一旁正发笑的楚烈,问子橙道 “那个,我见那个圆圆之物很是有趣,便想借来把玩一番……怎知,它们就飞走了……” “我不管,那是妈妈给我买的气球,你赔给我”小男孩作势又要哭。 夏慊皱了皱眉,擦干净手抽出几张大钞给小男孩“别哭了,小橙他不是故意的。你让妈妈再给买几个你。” 小男孩接过钱,抽着鼻子便走了。走之前还瞪了一眼夏子橙“坏哥哥!” 夏子橙囧,楚烈这下毫不客气的大笑出声。 “哥哥,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夏慊笑了笑,伸手想摸他的头,但想到自己的手还脏着,又收回了手。夏子橙没感觉到熟悉的温度,有些失落的低下头 “手脏。你到那边坐一会,马上就可以吃了晚餐了”夏慊解释道 夏子橙这才高兴起来,但要他安静的坐在一边,他实在是做不到啊。这不,没一会又跑去了其他的地方玩耍。 楚烈对夏慊这种宠溺的态度极尽不满“阿慊,你怎么像对儿子一样对小混蛋?这样溺爱孩子可不对啊”其实他心里想的是,为什么你都不溺爱我? 夏慊笑了笑“小孩子嘛” “20岁了还小孩子!?”楚烈愤怒的丢下处理到一半的螃蟹,溅了艾初一脸水。楚烈立刻放弃追问,抽了几张纸巾递给艾初,见他手脏,便亲自给他擦干净。擦得某人满脸通红,而且越擦越脏……楚烈,你的手是有多干净? 带孩子这话果然没说错,没一会,夏子橙又带了几个哭得一抽一抽的孩子回来“坏哥哥推倒了我们的沙堡!” “我只是看着有趣,一不当心就……”站在孩子群中夏子橙低着头不敢看夏慊 沙堡可不是花钱能买回来的,夏慊只好认命的放下手中的活,跟着一群小孩子,领着夏子橙来到了城堡被推翻的地方,给小朋友重新建沙堡。 夏慊一边建一边给夏子橙讲解,‘赔偿’的工作倒是玩出了乐趣,而愧疚不已的夏子橙也被建城堡给吸引了,和夏慊一起动手。当城堡建好时,小屁孩们早就不见了。 “哥哥你沙堡建的真好看”夏子橙真心称赞道 夏慊微笑“小时候我经常一个人去沙滩队沙堡,所以手熟练些。” “一……个人吗?”夏子橙看向夏慊,心里想象着一个小男孩在落日的余晖下堆着沙堡的情景。夏慊愣了一下,点点头笑道“亏了小时候玩得多,不然今天没法治住那群小屁孩了。” “哥哥,对不起”夏子橙想起今天做的傻事,给夏慊添了这么多麻烦,低下头道歉道。 “谁让我是哥哥呢”夏慊笑道,然后就听到夏子橙的肚子突然咕咕直响“饿了吧,阿烈应该弄好饭了,去吃饭吧”夏慊自然的牵着夏子橙的手往营地走,夏子橙嗯了一声乖乖的被牵着,两人满是沙土的手,那么温暖。 果然两人回到营地之后,楚烈和艾初已经烤好了一部分海鲜,螃蟹被烤的格外的熟,有些甚至都已经焦了,看来这是红果果的报复。 “怎么才回来啊,他又闯祸了?”楚烈毫不客气的问道 “没有,小橙很乖” 楚烈嗤之以鼻“阿慊,我有长眼睛。” “哦,我也长了眼睛了,所以艾初的嘴唇怎么破了?”夏慊明知故问 艾初立刻脸红的站起来“我去方便一下。”楚烈见状,也摸摸鼻子,有些心虚,在触到夏慊的视线的时候,立刻道“只是意外,阿慊你别误会” 夏慊摇摇头,将一只虾递给了夏子橙剥了壳想递给夏子橙,就被楚烈一把抢了过来塞进自己的嘴里“嗯,真好吃!” 夏子橙望着夏慊空空的手,无辜的眨巴眨巴眼睛。夏慊瞪了楚烈一眼“要吃自己拿!” “那他为什么不自己拿?”楚烈看着夏慊又剥了一只递给夏子橙,心生不满。而夏子橙嫌弃夏慊速度太慢,也不等他动手,决定自力更生,完全沉浸在海鲜的世界里,不能自已。 夏慊见状便不再给他夹食,淡淡道“我怕他卡着虾皮” “噗”楚烈一口啤酒便喷了出来,猛烈的咳嗽几声“阿慊,他今年二十岁,不是两岁!”夏慊摇摇头,不予置评。楚烈郁卒,只能狠狠瞪了几眼还在吃吃吃的夏子橙。 “诶,阿慊,你们带帐篷没有?”过了一会楚烈神神秘秘的问道 “带了” “诶,我带了两个,分你们一个吧,怎么样?”楚烈也学着夏子橙眨眼睛,却生生眨出一股魅惑感。夏慊见怪不怪,心下一想便知道他的意图,于是点头答应了。 楚烈一高兴,便想着吃东西,没想到烤过的螃蟹全都没有了 ,一…只…都没有了……它们的尸骨在在夏子橙的面前堆积如山,楚烈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三观被狠刷了一次。 而夏子橙见有人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好吃” “这个不能多吃,让阿烈给你烤其他的”螃蟹性寒,现在都入秋了。 “……”楚烈,卒。 但楚烈还是乖乖的动手烤了起来,夏子橙一脸渴望的看着摆在烧烤架上的几个生蚝。据说生蚝壮阳啊,楚烈看着生蚝露出一丝邪恶的笑容。 “我来吧” 艾初在生蚝烤好的时候也回来了,自然而然的接过楚烈手上的烧烤夹,也许因为吹了冷风的原因,手十分的冰凉,还微微有些鼻音。 楚烈在身后的包里,扒拉出一件自己的外套,在艾初的身后摊开,说道“穿上” 艾初回头看了一眼,有些犹豫,不知是怕把他衣服弄脏还是什么。楚烈则不管三七二十一,拉起艾初的手就往袖子里塞。半强迫的给人穿上了之后,就开始打夏子橙的主意。 他将生蚝全部推到夏子橙的面前,还塞给了他一瓶啤酒。夏慊想要制止,却被楚烈给推到一边“阿慊,我想吃虾,还有鱿鱼,鸡翅,给我烤几个” “我也想”夏子橙立刻举手表态。 夏慊无奈点点头,警告了楚烈一声“别欺负他”才和艾初一起动作了起来。 “烧烤就是要吃一个生蚝喝一瓶酒才有味道,不信你试试”楚烈引导道。 夏子橙美滋滋的吃了一个生蚝,拿着啤酒瓶嗅了嗅,又对着瓶口往里看,最后才小心的往嘴里倒了一点,然后没一秒就全喷了,恰好喷了面前的楚烈一脸…… “夏子橙!”楚烈抹了一把脸上的啤酒,怒吼道。 楚烈发怒了,夏子橙立刻逃到夏慊的身后,有他当盾牌胆子就大了不少“不怪我,是啤酒太过难喝了。” “你!?”楚烈就想抓住夏子橙,打他一顿。然后就被夏慊拦住了“说好了不许欺负小橙” “哼”楚烈愤愤甩手,气得抓起眼前的生蚝,当成夏子橙的脑袋一个又一个的下肚。然后夏慊烤好了鱿鱼鸡翅之后,楚烈已经塞了一肚子的生蚝再也吃不下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它们进了夏子橙的肚子。 …… 26、最美的时光 结束晚饭,夏慊艾初洗漱。夏子橙和楚烈做在一旁。夏子橙想起了什么,小心翼翼的问道“烈哥,哥哥儿时,总是孤单一人吗?” 楚烈听了却难得沉默,看了一眼夏慊,点点头。 “是因为父亲母亲太过忙碌么?”夏子橙猜想,他听管家说,这个时代的孩子因为父母亲太忙,而往往被忽略。 楚烈却摇摇头“阿姨在阿慊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楚烈说完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夏子橙一眼就走开,似乎在害怕深聊。 走前又交代道“别在他面前提这个事。”顿了顿又补充道“你说话能不能别文绉绉的,听着感觉不像一个时代的人似的” 夏子橙瘪瘪嘴,点点头哦了一声。虽然在管家的语言教学下,他已经熟练掌握了现代语言,甚至还能看懂个把非主流火星语……但是,总还是忍不住文绉绉的。 其实也对,既然成为了夏子橙,处在这个时代,就应该真正的融入其中吧? 夏子橙下定决心好好说话之后。回头看着夏慊忙碌的背影,想象他曾经总是孤单一人的场景,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欢乐的夜晚很快就过去了,因为入秋海水太凉,夏慊也不让夏子橙踏浪,便和他到处走了走,消消食后,便躲进了帐篷里。楚烈这回居然没有带简易方便的睡袋,反而带了稍显麻烦的厚羽绒被,还有一层毛毯。 夏子橙和夏慊并肩躺着,一人盖被子,一人盖毛毯。夏子橙激动的睡不着觉,说说日落、气球、沙堡,再说说烤螃蟹烤虾烤鸡翅鱿鱼啤酒,又说说看家的小烈和管家……话多的不得了,然而他自己一点都不觉得。夏慊倒是蛮有耐性,时不时的回答一句。 不知道说了多久,夏子橙终于有点困了,但是也越发的冷了。冷气一阵阵袭来,一层毯子根本抵挡不了。夏慊无意间碰到他发凉的手,便让他躺到自己的窝里。夏子橙高兴的一掀毛毯,便钻到了夏慊的被窝里。 夏慊将毛毯盖在羽绒被上,掖紧边边角角,才安心的躺下。而他一躺下,夏子橙立刻贴了过来,额头小心翼翼的贴在夏慊的胸前。夏慊低下头,看到夏子橙的长睫毛有些微微的颤抖, 片刻的发愣过后,伸手搂住了他的腰。夏子橙似乎放下心来,低低的叹了一声,一时被窝的 温度缓慢的上升,再不惧寒冷。 正被这温暖熏得昏昏欲睡的时候,隔壁楚烈的帐篷突然传来的奇怪的声音,高亢的上扬的暧昧的。 “哥哥,这是何……什么声音?”夏子橙问道,声音里透着迷糊。 夏慊嘴角一抽,就伸手捂上了夏子橙的耳朵“别听,会聋” 他忍着某处的不适,身后拥住夏子橙。深呼了一口气,被打败般的在夏子橙额头上落下一个吻“晚安” 漫长的夜晚很快就过去,夏子橙一如既往的早醒,只见他八爪鱼似的紧紧的扒住夏慊。他要是一动,肯定会吵醒他的……于是他干脆重新窝到他的怀里,假装没醒,装着装着没一会便睡着了。 再醒过来,夏慊已经不在了。迷迷糊糊的爬起来,就见夏慊在喝着牛奶训斥楚烈,一旁的楚烈也不生气,倒是神采奕奕的。 “哥哥,早上好”夏子橙走到夏慊身边,红果果的无视楚烈。因为他一直在和自己争宠,真的特别特别讨厌。楚烈疑似接收到了一个白眼,嘴角一抽。 “哦,对了,艾初呢,还尚未……“夏子橙卡了一下又道“他还没起床吗?”夏子橙突然发现没见到艾初 楚烈摸摸鼻子,心虚道“他生病了,还在睡觉” “生病了?我去看看他”夏子橙说着便往他们的帐篷走去。 “站住”楚烈慌张阻止夏子橙 “他生病了,你让他多休息一会,别闹他” 楚烈给夏慊投去一个求助的眼神,夏慊瞪了他一眼“子橙,哥哥带你去洗漱”夏子橙这才同意离开。楚烈看到他走远才放心下来,心里暗骂,真是小混蛋,小恶魔! 夏子橙洗漱完毕,吃完了早饭艾初才起床,一副虚无力的样子。楚烈连忙扶着人坐在一个加了软垫的凳子上,关心道“怎么不多睡会,这么早就起来了?” 夏子橙将一只虾塞到嘴里,看了一眼升到半空中的烈日……然后好奇的问艾初“艾初,你生了什么病啊?为何……为什么要坐软垫,屁股疼吗?要不要看医生?” 艾初握着水杯的手就是一顿,两颊微红,目光闪烁“没,没事。” 楚烈忍笑,摸摸鼻子不客气的对子橙道“去去去,小孩子问这么多干什么?阿慊,快领你儿子去玩” 夏子橙立刻板起脸,十分严肃的说“第一,我二十岁了,不是小孩。第二,我是在关心艾初。第三,我不是儿子!” 楚烈扶额,看了看夏慊,见他准备看戏一点也不想帮忙的样子,拿起一片面包就往夏子橙嘴里塞“有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夏子橙不满的呜呜了两声,嚼了两口面包,发现还挺美味。果真低头吃了起来,再不理会楚烈。楚烈得意的看向夏慊。夏慊哀叹,诶,战斗力真弱。 吃完了饭,夏慊见温度差不多了,便准许夏子橙下水。夏子橙高兴的翻出那个小黄鸭泳圈,套在腰上,就往海边的冲去。夏慊也脱了衣服,只穿一件泳裤,一头扎进了海里,身材矫健,姿势优美,看得夏子橙都呆了。 但是他对自己套着泳圈在潜水滩处扑腾,似乎也很满意,并没有什么羞耻感。 “妈妈你快看,是那个抢我气球的坏哥哥!”有个男孩冲着夏子橙大叫了一声,然后朝他冲了过来。 他抱着一个和夏子橙一模一样的小一号的小黄鸭泳圈,高兴道“坏哥哥,我们一起玩好不好?” 夏子橙眨巴眨巴眼睛“可我不是坏哥哥吗?” 男孩羞涩的点点头“可是只有你和我一样有品位,喜欢小黄鸭泳圈。而且,哥哥,你今天听起来像个正常人了。” “……” 夏子橙颇为自豪的点点头,心想,原来也不是这么难嘛? 就这样,夏子橙因为小黄鸭泳圈交到露营的第一个朋友。夏慊远远的看着这一大一小,套着小黄鸭泳圈在水里扑腾嬉戏,会心一笑。突然可以想象夏子橙有了孩子以后的画面了。 夏慊摇摇头,把这种念头从脑海里寄出去。他从水中出来,就躺在近海的沙滩上,闭上眼晒阳光,感受着海浪时不时涌上来,冲刷自己的身体,有一种被洗涤的感觉。 “哥哥,哥哥你怎么了?”一个阴影挡住了阳光,接着就是夏子橙焦急的声音。 夏慊突然有些恶作剧的不想张眼。 夏子橙立刻学着夏慊上一次的动作,手捏在夏慊的脸颊旁边,迫使他微微张开嘴,当夏慊反应过来夏子橙要做什么的时候,想醒已经来不及了,夏子橙微凉的唇已经覆了上来,还带着些海水的咸。 可夏子橙要而不知道人工呼吸怎么操作啊,倒是想起了上次,那带有牙膏味道的……于是下一秒,夏慊就感觉到,湿湿滑滑的东西探到自己的嘴里乱搅一通,夏慊不但什么动作也没有,还想,原来子橙吃的面包的蓝莓味的…… 夏子橙有些窒息的抬起头来,就对上了夏慊意味不明的视线,忙高兴到“哥哥,你醒啦。” 夏慊淡淡的嗯了一声。 “原来人工呼吸真的如此……很厉害啊!” 夏慊伸手指戳了戳夏子橙笑得灿烂的脸蛋,心想,你的人工呼吸确实厉害,厉害到老子都要站起来了。感觉到某处真的有抬头的趋势,夏慊立刻站了起来,又向海里扑去。 夏子橙在身后焦急的喊道“哥哥,你才刚刚救回来不能再下水了!” 夏慊“……” 夏子橙坐在原地,单手捂着胸口,看着夏慊又一头扎入水中,迅速而猛烈的心跳击打着还略微颤抖的手掌…… 下午时分,夏慊见夏子橙和他的小知己恋恋不舍分开后,便想着带子橙潜泳。夏慊带着夏子橙穿好了装备,但是夏子橙穿着脚蹼走路不太习惯,没走两步就被自己给绊倒了,脸直面沙滩,在夏慊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摔了个狗吃屎…… 夏慊连忙将他扶起来,夏子橙脸上满是沙子,但还好没有破皮的外伤。夏慊将他脸上的沙土都抹干净,看着他沉思了一秒,便直接将他横抱在怀里“别动哦,不然我们都得摔” 这么一说,夏子橙果然不敢动了。夏慊轻笑一声,嘴角勾起好看的幅度。夏子橙一方面有些不好意思,另一方面又暗暗佩服夏慊,哪怕是抱着他也走得很稳。 到了海边的时候,夏慊将他放下,给他讲解潜水的要点。直到确认了夏子橙记牢了之后,夏慊给他戴上潜水镜,氧气筒,咬住呼吸管。 两人缓缓的下水,一开始夏子橙还有些害怕,时不时露出水面调整,后来渐渐的也有些上手的,在试了无数次之后,终于很勇敢的拉着夏慊的手腕沉了下去。虽然没有潜得很深,但海底的风景已美不胜收。 27、他们的心思 各种颜色异常鲜艳的鱼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美丽的珊瑚在水底摇曳,还时不时钻出几只小鱼,在夏子橙的手边转了一圈,又游开。 夏慊不知道往水里洒了什么,突然一大群的鱼蜂拥而来,围成球形将二人围在中央。夏子橙由一开始的惊慌变成了惊讶,他沉浸在这壮观的风景中,甚至往了自己在水中。自然而然的张嘴大喊,呼吸管脱离嘴巴后,却立刻被海水灌满。 夏慊发现情况不对,将他拥入怀中,拿掉了自己的呼吸管,对着夏子橙的嘴边吻了上去,往他的嘴里踱气,一手抱着子橙的腰,以后拖着他的脑袋。强有力的双腿不断摆动,为两人的上升提供动力…… 鱼儿也没走,一直围在他们的身边,随着他们的上升而上升。 有一名摄影师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毫不犹豫的按下快门。 直到浮出了水面,夏子橙还是一脸懵。 夏慊有些气短的咳了一声,向后拨了拨湿发,“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吗?” 夏子橙摇了摇头,低头,摸摸了自己的嘴唇。夏慊看到了这个动作,但什么也没说只是摸摸他的头,“以后在水下,千万别张大嘴。我们上岸吧” 两人上了岸后,脱掉了潜水服,走回了营地。夏子橙似乎找回了状态,又开始喋喋不休的赞叹海底下的美景。营地里,却只有艾初在,楚烈不知道哪了去了。 “阿烈呢?”夏慊问 “在那边打沙滩排球”艾初指向不远处的 “沙滩排球是什么?”夏子橙好奇 “想玩吗?去阿烈那,让他教你”夏慊笑道,他潜完水,双腿有些抽再没力气玩了。 夏子橙看了一眼夏慊,点点头就向楚烈走去,似乎有点不太高兴。 过了一会,有个年轻的男子找到了夏慊,十分兴奋道“终于找到你,刚刚在水下拍下了你的一张照片。物归原主,希望你别介意” 夏慊好奇的接过照片,只见蓝蓝的海水底下,两个人相拥着亲吻,四周被各色的五光十色的鱼紧紧包围着。虽然男子采用仰拍的方式,但不仅拍出了两人的修长的身材,还拍出了一股似有若无的暧昧气氛……明明他只是在给他踱氧而已啊。 夏慊迟疑的接下了照片,并道了谢。 艾初撇了一眼,顿时有些惊讶。稍微犹豫了一下,便开玩笑似的说道“夏总,你对子橙的照顾似乎有点不像兄弟之间的……” 夏慊收起照片,若无其事道“是吧?阿烈也说我像在养儿子。” 艾初见夏慊起身走开,也不知道是他在装傻还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想不明白,便干脆不想,坐在沙滩上,望着楚烈的方向发起呆来。 很快神采飞扬的夏子橙和灰头土脸的楚烈便回来了。楚烈的一只眼上多了一个乌青的眼眶,远远的像是一只独眼龙,狼狈又有些喜感。 “你这是怎么了?”夏慊问道 “问你儿子!哪有人拿排球当足球踢?啊?”楚烈愤怒道,想起夏子橙弹跳至半空,狠狠甩出的那一脚排球,还是心有余悸。他可是被踢倒在沙滩上,久久的懵逼了啊! “他没有说排球不能用脚踢”接收到夏慊的视线,夏子橙十分无辜的解释道。 夏慊点点头,对楚烈说道“算了吧,小橙也不是故意的” 楚烈张大了嘴巴,被夏慊的偏心,狠狠的伤透了心,口无遮拦的说道“阿慊,要不是这小混蛋是你弟弟,我都怀疑他是你小情人了!” 楚烈此话一出,余下三人都低着头陷入了沉默。 “额……你们,你们怎么了?”楚烈被这诡异的气氛吓到了,对艾初使眼色,艾初摸了摸头走开了。 “那个,阿慊,我,我开玩笑呢。你别当真啊” “去上个药吧”夏慊叹一声,站起身也没看夏慊一眼便走了。 楚烈如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他用肩膀撞了撞夏子橙“诶,阿慊怎么了” 夏子橙摇摇头。 “那你干嘛一句话不说?这么诡异?”夏子橙又摇摇头,好吧,楚烈彻底放弃,去找艾初上药去了。 由于第二天便要回去,夏子橙又自己跑去和小朋友玩,这次没再把人弄哭了,倒是开开心心的弄了一身沙子回来。在夏慊的督促下,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才上桌吃饭。 楚烈见下午那诡异的气氛已经不见了,夏子橙的胃口像昨天一样好,稍加不注意,盘子上的东西就进了他的肚子了,更何况他还有夏慊这个大助攻替他夹菜! 于是,楚烈只有集中起一万分的注意力,才能在夏子橙的嘴里夺点食物,勉勉强强的喂饱自己还有艾初。 饭后夏子橙和夏慊肩并着肩散了会步,气氛十分的沉默。夏子橙不似昨天那般喋喋不休,而夏慊没有开口说话,两个人都似乎在想着自己的心事。 钻入帐篷以后,夏子橙自觉的拿着毛毯将自己卷成了鸡肉卷,赌气般背对着夏慊,任冷气袭来也不回头。 直到夏慊拍拍他的肩,不理。再拍拍他的肩,再不理。又拍拍他的肩,还是不理,夏慊不再动作。 夏子橙等了好久,发现对方没动静。他疑惑又好奇,于是哼的一声,勉勉强强的转过来,就见夏慊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怎么了?”语气是从来没有过的埋怨,就连哥哥也不叫了。 夏慊无奈的叹了口气,拍拍自己身边的位置“不冷吗?快进来” 夏子橙看看那个诱人的位置,又看看夏慊,还是十分有骨气的,毅然决然的背对夏慊“哥哥不是讨厌我了吗,不是不想理我吗”夏子橙有些赌气。 他能感觉的到,从潜水后,夏慊对自己的态度就变的有些疏离了。他没有陪自己去玩沙排,没有在楚烈调戏自己的时候反驳,也没有在吃饭的时候一直给自己夹菜,还不愿意和自己多说话……肯定是自己的愚蠢行为惹怒他了,但是自己真的不是故意的,他怎么能这么对自己? 夏慊又几不可闻的叹了口气,解释道“对不起,我只是在想一件很复杂的事情,没有不想理你。” “真的么?”夏子橙立刻转了过来,眼里再次亮起了光芒 “真的”夏慊十分肯定的点点头。 夏子橙立刻眉开眼笑,十分有骨气的抛弃了毛毯扑到了夏慊的怀里。夏慊摸摸胸口前毛茸茸的脑袋,眼里闪着意味不明的光芒。 漫漫长夜,海浪的声音对于某些人来说是安眠曲,而对于另一些人来说是摇滚乐。夏慊搂着八爪鱼似的挂在自己身前的人,难以入眠。 半夜,楚烈难得起夜,就见营地里隐隐约约有个人坐在那里,手上似乎夹着香烟,闪着若隐若现的光芒。楚烈皱了皱眉头,走了过去。 “阿慊,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干什么?怎么又抽起烟了?”楚烈将夏慊嘴里的烟抽走,丢地上踩灭,夏慊也不介意,又拿出了一支新的点了起来。 楚烈挑了挑好看的眉头,在夏慊身边坐下。黑暗淹没了所有,他看不清夏慊的表情,只见那依旧忽明忽暗的红点,只感觉到,海风将属于夏慊特有的好闻的气息吹像了自己。沉默了好久,楚烈终于开口问道“阿慊,你到底怎么了?” 夏慊将手中的烟头摁在泥沙里熄灭,终于最后一丝的光亮也消失不见。 “阿烈,我终于有点明白我父亲了”夏慊开口道 “嗯?” “我终于明白,他怎么就忍心毁了这个家……” 楚烈没有出声,等着他的下文。夏慊唯一一次说起家庭,是因为自己。他抓住要饮弹自尽的自己,狠狠的就是一巴掌,破口大骂之后说起了他自己。从那以后,夏慊再也没有说起家庭,自己也再没有想轻生的想法。 “爱情让他无法自控。”夏慊痛苦的闭上双眼,再张开时,又是一片清明“尽管厌与喜,爱与恨都在一念之间。可有时,这一念的距离,就像咫尺天涯般遥远。” 楚烈没有接话,反倒是问道“阿慊,你有尝试过这样一种生活吗?那种放下心防,全心全意的去信任一个人的这种生活?” 夏慊沉默了很久都没有回答。他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沙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开车” 看着夏慊渐渐消失的身影,楚烈自嘲的笑了笑。他还记得,以前问过夏慊同样的问题。那时的夏慊非常果决告诉他,没有。那时虽然伤心,却也觉得平衡,至少,也没有其他任何一个人可以得到他的信任。 但是现在呢? 那个被他信任的人,又是谁? 第二天回程的车上,夏子橙歪着头睡得香甜,时不时吧唧下嘴巴,像是梦中也正吃着什么。夏慊眉眼微弯,子橙喜欢这个地方,离开却那么洒脱。有时候他觉得子橙像风一样自由,而自己却像磐石,永远画地为牢。 回到家,夏子橙一下车便要拉着夏慊去看他的小烈马的时候,就听到一声“阿慊,你可算回来了” 两人朝声音的方向望去,见一个披着栗色大波浪头发,穿着小洋装的,踏着高跟鞋的女人走了过来,待看清了她的脸,才发现这女人美艳的脸上竟有一个可爱的梨涡 28、哥哥的女友 “你怎么来了?”夏慊一脸平静,似乎并不惊讶这人的出现。 女人走到夏慊身边,自然而然的挽过夏慊的手腕,朝夏慊微微埋怨道“我都等你好久了,你去海边露营也不带上我。” 夏子橙看到女人的动作,微惊“哥哥,这是?” “我是你哥哥你的女朋友,你叫我珍妮吧。”珍妮不等夏慊回答便坐了自我介绍。 “女……朋友?”夏子橙望向夏慊。夏慊沉默,没有点头但也没有否认。 夏子橙表情有些难堪,张了张口,艰难的问道“怎么没听你说过?” “我这几天才回国呢~”珍妮插嘴解释道。又看向夏慊“你开了一早上的车饿了吧?我做了你爱吃的糖醋小排”珍妮说着又看向夏子橙“小橙你也饿了吧,我们快去吃饭吧。” 还以为夏子橙会立刻冲进厨房,但意料之外的,夏子橙居然淡淡的摇了摇头“我不饿。哥哥,我想先去看看小烈,你们先用饭吧”夏子橙也没等夏慊点头,转身便往马厩走去。 珍妮有些不解“阿慊,小橙怎么了?” 意味深长的望着夏子橙背影的夏慊回过头“没事,吃饭吧”夏慊走了两步突然停了下来“他叫子橙” 珍妮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觉得原来夏慊是嫌自己叫的太亲密了。 她不满道“阿慊,你也太弟控了吧” 小烈马见到夏子橙十分的高兴,直把双前蹄抬起,鼻子里呼出热气,脑袋不停的去蹭夏子橙的脖子,夏子橙痒痒的直笑,摸摸小烈的脸,让它安静了下来。 夏子橙高涨的情绪渐渐消散,眼里蒙上了不知名的情绪。他抵着烈马的头,手捋着它的鬃毛,淡淡道“小烈,我鼻子有点酸,心里也有点酸。我是不是生病了……是不是有一种病, 是名叫‘哥哥’的妄想症?” 夏子橙苦笑一声,他怎么会不知道酸涩是为了什么。在那个借口“人工呼吸”的亲吻,在那个心如擂鼓的午后,他便知道自己的心意。 他,怕是爱上了他的哥哥了。 可惜,发现之后,短短一日便梦碎。还没长成,就即将被迫夭折。 为何他总是心属不该恋上的人?上辈子的夏至不该恋上二皇子……这辈子的夏子橙,不该爱上夏慊。 是的,他虽是扮演着夏子橙,但他是夏至啊,他没办法只将夏慊当成哥哥,尽管那人所作的一切,不过因为这具身体,是他的弟弟罢了。 心里一阵躁郁,夏子橙横空一跃,便骑在了马背上。小烈像是明白了主人的心思,自发的便奔了出去,烈马飞驰,只留下身后扬起的尘土。 风比以往更加急速的扑面而来,夏子橙第一次觉得呼吸困难。但他还在心里默默的提醒自己,他是夏子橙,他是夏慊的弟弟,他不该有别样的心思。就让这狂风,吹走心里的一切,包括日积月累形成的,他对夏慊的妄想。 烈马飞奔了一圈后夏子橙无力的趴在马背上,烈马慢悠悠的走着。 他突然觉得奇怪,上辈子离洐身为皇子,自然也是三妻四妾,虽也难过却也始终隐忍……哪像今日,才见珍妮一面就已如此的烦躁不堪。 夏子橙叹了口气,坐直了腰,远远的便看到夏慊站在家门口,手上还拿着什么。夏子橙在夏慊面前下了马,这才看清夏慊手上拿着一块诱人的蛋糕,但他却没有想吃的欲望。 “怎么空着肚子便去骑马?来这”夏慊自然而然的拉着夏子橙的手腕,就走到旁边的桌子前坐下。 “吃吧,先垫垫肚子,我让管家重新给你做了你爱吃的菜”夏慊将蛋糕推向夏子橙 夏子橙沉默的挖起一勺蛋糕,嘴里的甜腻慢慢的融进心里。对于之前的疑问,他突然有了答案。 绝望让人隐忍,希望让人焦躁。离洐给他的都是绝望,而夏慊总是给他,他以为的希望。 由于珍妮要留宿夏家,夏子橙沉默的吃过晚饭便回了房间。没有开灯,屋里黑黢黢的一片,他躺着柔软的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翻来覆去的都是夏慊,还有珍妮在夏慊的脸上留下的晚安吻。 他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已经是半夜了。 夏子橙坐了起来,揉揉太阳穴,又有些失神。他从未这样,发了疯的去嫉妒一个人。 他起了床,小心翼翼的开了夏慊的卧室走了进去。夏慊喜欢拉一半的窗帘,喜欢月光洒进房间……和自己一样。夏慊的睡颜,在月光下显得安静柔和,紧抿着的薄唇愈发的诱人。 夏子橙的眼底闪过一抹哀伤的神色,然后他低下头,小心翼翼的触碰上了夏慊的唇。他的唇冰冰亮亮的,像是炎热的夏季里咬上的第一口冰镇西瓜,让人无法自拔,但他不敢乱动,只是贪恋的贴着,感受这冰凉渐渐的染上自己温热。 夏子橙想要抬头离去,后脑勺上却多出了一只手。夏慊手掌按着夏子橙后脑勺,将他带向自己。夏子橙对上夏慊的视线,一阵发慌,刚张口喊了一句“哥,……”就被堵住了唇,长驱直入,直抵舌根。 这和以往的每次意外都不同。猛烈地像是要将人吃掉一般……就像是渴了几天的人喝到了清泉一样,那样的急切,那样的不满足。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几乎窒息,直到腮帮子都酸涩不堪,夏慊终于退了出来,拉出一缕银丝,在月光下晶亮又淫靡。夏慊又覆了上去,在红肿的唇上温柔的舔吻,良久,才满足似的将夏子橙按在自己的怀里说“珍妮,睡吧” 轰隆一声,夏子橙如遭雷劈。 想问出口的那句“哥哥,你也喜欢我吗?”哽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卡得几乎让他窒息。 夏子橙自嘲的勾起嘴角,身边传来的热度,像寒冰一般刺骨。 在夏慊的怀里,呆了好久好久,久久不能动弹。直到月亮下了山,昏暗渐渐被曙光穿透,夏子橙才小心的拨开夏慊的手臂,带着冻僵了的躯体回到了自己昏暗的房间。而在门关上的那一刻,夏慊张开了眼。 第二天管家发现院子里没有传出夏子橙练剑的声音,也没有起床吃饭。夏慊一脸疲倦,在饭桌前食不下咽。 “少爷,你脸色有些难看,生病了吗?要不要找个医生来看看?” 夏慊摇摇头,苦笑一声。若这是病,只怕已经无药可治。 “今天好奇怪,二少爷今天居然没起床练剑”听习惯了练剑的声音之后,这样的安静真的是让人……微微的惶恐。 “他昨天没睡好,别去闹他。” 正说着,梳洗打扮好的珍妮要坐上了桌“阿慊,你怎么都不等我吃早饭” 夏慊头也没抬,面无表情的说道“别过分了” 珍妮不满的撇撇嘴,不再说话。她很清楚自己职责是什么,但她就是忍不住逗一逗他。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夏慊出门了夏子橙还没起床,夏慊回家时,夏子橙已经入睡。两人几乎见不到面。倒是管家咕哝几句夏子橙便的十分安静,饭量小了,甚至已经许久不见他舞剑了。虽然看起来没有不正常,但管家还是十分担心。 “一周的时间就做出这种报表?重做!”夏慊将报表丢了回去,那人见总裁脸色十分的难看,立刻拿了报表便跑出去。不仅仅是他,这一周,因为夏慊整个公司都人心惶惶的,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杀鸡儆猴了。 夏慊揉了揉太阳穴,眼下一圈乌青显示着他的疲惫。突然铃声大作,拾起手机一看居然是管家。 “是我” “少爷啊,你能不能抽空回来一趟?”管家有些焦急的问道 “什么事?”夏慊急忙问道,心知管家要是没有急事也不会找他。 果然,管家道“二少爷发烧了,窝在马棚里,怎么也不愿意去看医生” “我马上回来”夏慊挂了电话,丢下一堆文件,立即赶了回去。昨晚睡前他还好好的呢,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少爷,你可算回来了”管家见夏慊从车里下来,像见了救星一般迎了上去。 “他在哪?” “还在马厩里” “去把医生叫来。” 夏慊吩咐完毕,便朝着马厩走去,却在马棚不远处停了下来。 夏子橙曲着双腿,缩在马怀里。缩成一团的他,似乎还在瑟瑟发抖。夏慊的心里似灌了铅般沉重,想起上一回,夏子橙枕着小烈的肚子擦着剑的场景,那么的自由和意气风发。 怎么才短短的几天,就成了这个样子?他们之间到底是谁欠了谁,又是谁中了谁的毒?难道因为他们是兄弟,就该这般折磨到死? 也许,子橙只是太寂寞了。 也许,让他接触了这个世界的精彩,认识了更多更好的人,男人,女人,他就会明白现在对自己的感情,是多么的不值和可笑了吧? 夏慊走了过去,将子橙横抱在怀里。夏子橙微微睁开眼睛,见是夏慊轻声喊了一句哥哥,便放下心似的沉睡了过去。 夏子橙的脸因为发烧而变得通红通红,嘴唇却有些发白,看起来像脆弱的洋娃娃。 家庭医生很快便来了,给夏子橙吊了水。夏慊守在床边,看着夏子橙脸上的红慢慢的消退了下去,才终于有一些安定。 “少爷,吃点东西吧”管家端进来一碗香喷喷的汤,夏慊却没胃口,摇摇头。管家无奈,只好将其放在一边。 “小橙身体素质挺好的,怎么突然发烧了?”夏慊问道,声音里有些疲惫,有些心疼。 “这个……昨晚二少爷好像睡在马棚……这天气太凉了,所以……” “怎么会,昨晚我回来之后还去看过他”夏慊微微有些惊讶 “可能是那之后吧。” 29、永远的哥哥 最近夏子橙一直都没有和夏慊一块吃早餐,因此今天没见到夏子橙也没什么奇怪,但是当管家去喂马的时候看到马棚里都烧糊涂的夏子橙吓了一大跳。他上前想叫醒子橙,却被他一脚给踢翻了。诶,真是可怜了管家这把老骨头了。 夏慊苦笑一声点点头。挥挥手,让管家出去。所以昨晚自己去看望夏子橙的时候他都还没睡着。是他又刺激了子橙,对么? 一手握紧夏子橙的手,另一只手轻抚上他的脸庞。 那天的潜泳之后,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他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居然对自己的亲弟弟怀了这样的念头。 他以为自己在夏子橙的心里只是哥哥,于是拼命的压下这个念头,于是答应了珍妮的请求……但没想到的是,珍妮的出现,居然让他发现了小橙竟然也对他怀着同样的心思。 那个夜晚的亲吻,他发了疯似的想要占有。但,最终还是理智战胜了。 他们,是兄弟啊。 在这场荒谬的暗恋里,无论是否心意相通,他们都是不可能的。与其甜蜜之后的悲痛,还不如一开始便斩断情丝。 他宁愿相信,子橙对自己的感情,不过是因为太寂寞了,又或者是一个弟弟对哥哥的占有欲罢了。 好在夏子橙的身体素质好,吊水之后,第二天体温便恢复了正常。夏慊见夏子橙有醒来的迹象,便退了出去。 管家端着夏子橙最爱的鱼片粥的进门的时候,夏子橙坐在床头发呆。 “二少爷,饿了吗,先喝碗粥垫垫” 满心欢喜的等着夏子橙扑过来夺食的管家,见夏子橙微微摇了摇头的时候,还以为是自己老眼昏花的。他又将碗递过去“二少爷,趁热喝吧,凉了就不好喝了” 夏子橙又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我没胃口,放着吧” 管家这才知道原来刚刚真的不是幻觉,但见二少爷又不乖巧了便语重心长的劝道“二少爷,多少吃点才好的快啊。别让大少爷再为你操心了。在这守了你一个晚上,大少爷又憔悴了不少。” “哥哥……他有来看我?”夏子橙有些喜悦起来,醒来时见到房间空无一人,他还以为…… “不是有来,是一直在,刚刚才回去休息。” 夏子橙沉默的点点头,接过粥默默的喝了起来。管家这才安心的叹息一声。 “管家……你认识哥哥的女朋友么?”喝着粥的管家突然问道 “晤……”管家沉吟“没听说过。我猜可能是大少爷在国外认识的。” “国外?”夏子橙疑惑 管家叹息一声“少爷还挺小的的时候就被老爷‘流放’到外国读书了,十几年也没回来过。应该就是那段时间认识的珍妮小姐。挺好,我这个老头子现在想起那个时候,也没那么难受了。” 夏子橙沉默的点点头,心想。她对夏慊而言,一定是个很重要的人了。是她,陪他走过了漫漫的黑暗岁月。有了一个人在身边,终于能摆脱那种漫无边际的孤独感。 夏子橙太明白那种寂寞蚀骨,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就连月光都好像一把利剑直插心房。所以,才更明白,最寂寞的时候,陪伴自己的那个人,该有多麽的重要。 夏子橙默默的在心里做了决定。他突然掀开被子起床,跑到夏慊的屋子里。夏慊并没有在补觉,他站在窗前,负手而立,望着窗外不知在思考着什么。 夏子橙时常见到夏慊如此样子,那时候他不懂,而现在他懂了。看着这个背影是如此的孤寂,他突然觉得,只要有人能站在他身旁,给他,他需要的温暖。那么这个人是谁,也就不那么重要了。 夏子橙缓步走到夏慊的身后,伸手从身后搂住他的腰。夏慊受了一惊,身体却没有动“怎么不多休息会?” “哥哥……你永远都是我哥哥”夏子橙的脸贴着夏慊的背,缓缓的闭上眼睛。眼角有一丝泪水,嘴角却是勾起了微笑。 “嗯,我永远是你哥哥”夏慊没有回头,夏子橙没能窥见他嘴角的那丝苦笑。他只是想着,从今以后放夏慊飞翔,不妄图利用兄弟情分绑住他,让他哥哥轻松的爱他想爱的人,过他想过的生活。 直到夏子橙退了出去。夏慊还原地不动。这是他想要的结果,但他却没有丝毫的喜悦,只剩一种连呼吸都困难的疼痛。 他更加的明白他的父亲和母亲了。 爱到绝望,便毫无畏惧。 到了晚餐的时候,夏子橙似乎又像以前一样,大口大口吃饭,好吃的菜通通扫光光。管家觉得非常的欣慰,果然他新研发的菜谱就是棒,他果然是全世界最称职的管家。 “小橙,上次你说你不喜欢公司,哥哥不勉强你进公司。这段时间,我给你办了个武馆。 场地还有人员,都解决了。怎么样,有兴趣么?“ “武馆?”夏子橙停下往嘴里塞肉的手,好奇的问道 夏慊点点头“就是招一些学生来学习武艺,剑术,跆拳道,拳法,腿法都可以。如果你不想教学也行,每个分部都已经雇了教练,能满足日常的教学活动。总之,这个武馆是你的,只要你高兴,做什么都可以” “就像操练士兵一样?”夏子橙颇有兴趣的问道 “嗯,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夏慊见夏子橙有兴趣也松了口气。 “那什么时候开始操练?”夏子橙放下手中的食物,眼底闪着奇异的光芒,似乎想立刻就动手。 夏慊微笑“不着急,明天带你去看看馆场,还有几个教练,也可以见一见学生。 第二天,夏子橙怀着激动的心情跟着夏慊来到了武馆。 地点在五层,门也很宽阔,两边个垂着两个“武”字,进了门,里边都是木头地板。武馆面积很大,大概有600多平方米。 隔出四个大房间分别教学,每个分部的装修都不一样,十分的映衬该部的特征。夏慊还特地在安静的角落给夏子橙弄了一间休息室,里面床啊被子之类的一应俱全。 虽然和自己想象中的露天武场不一样,但真的好太多了。夏子橙又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在管家的悉心教导之下,他知道要筹备一个这样大的武馆,装修,人员…财力不说,得花费多少的心力? 难道,这几天他夜半三更才回来,是因为这个?夏子橙只觉得自己鼻子酸酸的。 “怎么了,不喜欢,有什么地方需要改的么?”夏慊见状,以为这武馆不符合夏子橙的审美。 夏子橙摇摇头,看着夏慊十分真诚道“哥哥,谢谢你” 夏慊笑了一声,摸摸他的头“傻瓜” 参观完了场地,夏慊将人员全部召集在大的训练场。向大家介绍了夏子橙为这里的总教练,训练计划一律听他的安排。 大家见夏子橙一副谦谦君子,文弱书生的样子心里有了不同的计较。当然,女学员见有如此好看的青年当总教头自然心情愉快,但大部分教练的心里都是不服气的。但奈何,这武馆是人家的,因此也只好乖乖沉默闭嘴。 夏子橙在夏慊离开后开始了自己的教练生涯。由于来之前夏慊已经给他普及了现代武馆的运作机制,夏子橙也是认同的,便没有多加改变。只是规定了他给教练教学的时间,还有每周一次的比武大赛。 剩下的时间他基本都在各个分部转悠,听到学生们训练时发出的叫喊声,他觉得身上的血液都沸腾了。因此原本只需视察的他,又忍不住插插手,给教练指正指正动作,导致教练心里颇有微词他也不知。 忙了一天,夏子橙心满意足的回家了。但刚进了家门,就见珍妮和夏慊坐在餐桌上,其乐融融的说着什么,心里不由的又是一酸,夏慊见子橙回来了,便让管家开饭。 “子橙,快过来吃饭”珍妮热情的招呼道,等子橙沉默的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又问“今天怎么样,武馆有趣吗?” 夏子橙惊讶的看了她一眼,又沉默的点点头。心想,看来武馆的事宜也是由她陪着夏慊去处理的了……夏子橙默默的告诉自己要心怀感激,要好好对待她。但用尽全力,也只是挤出了一个类似苦笑的笑脸。上辈子早已练就的逢场作戏,这一刻实行起来却这么难。 珍妮见夏子橙不回答也没有觉得尴尬,反而十分开心似的。 夏慊也关心的问道“武馆有什么不顺心的吗?” 夏子橙看了夏慊一眼,摇摇头,开心道“没有,挺好的”一低下头,笑脸立刻消失不见。夏慊看在眼里,却也不再言语。 几人不再说话,夏子橙默默的扒完一碗饭,放下碗筷,微笑道“我吃饱了,先回房间了。”夏慊见桌上的菜几乎没怎么开动,愣了一下点点头。望着夏子橙的背影,一时失了神。 “阿慊,这样真的好吗?”珍妮也有些黯然了,夏慊的一举一动她都看在眼里,为了个武馆,连续一个星期劳心劳力,就连自己想要见他都很难。 她为了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不得不有个像夏慊这般强大的男朋友。夏慊答应合作,但慢慢的她在从两兄弟间看出了些端倪,也大概明白了夏慊拒绝自己无数次之后,突然主动答应自己的原因。 珍妮知道此事,夏慊似乎也没有很惊奇。他淡淡道“我们是亲兄弟。” 30、无休止的结 珍妮嗤之以鼻“兄弟而已,又不是兄妹……”接收到夏慊的白眼,珍妮改口玩笑道“我的意思是,及时行乐,且行且珍惜” 夏慊沉默以对,不久淡淡开口道“小橙属于光明,而我……我不能害了他。” “你都没有给他选择的机会”珍妮反驳 “他不需要选择,他现在不懂……他什么都不懂。” “阿慊,你说你不想伤害小橙……但我觉得,你好像已经伤害他了……或许,真正的原因还是在于你自己,那个心理障碍,对吗?” 夏慊的眉头突然抖动了一下,但他还是沉默不语。 “阿慊,身为合作人,我当然希望你无欲无求,陪我演完这场戏,但是你还是我最重要的朋友。我最希望的还是,你能开心一点。” “你还总是劝别人,不要总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呢,那么你自己呢?让过去的过去吧,阿慊……” 珍妮见夏慊依旧沉默不语,便站了起来,落落大方的笑道“我觉得订婚的消息还是先压着吧,就算没有你,我也可以用其他手段。” “不用了,发布出去吧”沉默的夏慊突然站起来答道,他抬头看向珍妮,眼神坚定又落寞。没再多说什么,便转身离去。望着这岿然的背影,珍妮只有无奈摇头。 夏慊进夏子橙的房间时候,夏子橙正在灯光下擦着夏慊送他的那把剑。他那么认真,那么专注,眼神锐利如刀,却又凄凉刺骨。 感受到夏慊的走近,夏子橙 有什么事吗?” 夏慊点点头,对上夏子橙疑惑的视线,眼神有些躲闪。 “何事?”夏子橙疑惑的追问。 夏慊顿了顿开口道“我和珍妮要订婚了。” 夏子橙似受了一惊,手一抖,利剑立刻划破了他的手指,鲜血很快冒了出来,浸红了整个指头。 “小橙”夏慊急忙走上前,抓住夏子橙的手看伤势。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色,熟悉的焦急的表情,海边夏慊吮吸自己被螃蟹夹肿了的手指的画面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夏子橙推开了夏慊,将手指藏在身后,向后退了两步。他微微仰头,笑道“我没事。” “可是……”夏慊还担心着伤,想上前看看却对上夏子橙的笑容。明明灿烂的笑容为什么会给人流泪的错觉。夏慊只觉得无比的刺痛,妥协的放下手“好吧,我让管家来给你处理伤口” 夏子橙待夏慊挫败退了出去便立刻就关上了门。靠在门上,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手上依旧流个不停的血。 一口将其含在嘴里,血腥味在嘴里扩散,酸的,辣的。原来,自己的血,是这种味道。夏子橙苦笑了一声,扑到了床上,将脸埋进了柔软的垫子,一动也不动。 而第二天,夏子橙醒来的时候,却躺在被窝里,身上盖着柔软的被子,手上的伤口也被处理好了,还贴上了创口贴。 夏子橙微微发愣,下楼遇到了管家“管家,昨天是你替我包扎伤口的吗?” 管家大吃一惊“二少爷你哪里受伤了,需不需要叫医生?”管家立刻紧张兮兮的上下扫视夏子橙。 夏子橙瞬间了然,摇了摇头。就听见身后的楼梯有动静。余光一撇,是夏慊和珍妮。 “管家,我先去武馆了”夏子橙匆匆穿上鞋,急忙退了出去。在上车的瞬间,听到管家在门口喊道“二少爷,你还没吃早饭哪,今天做了水晶虾饺!” 夏子橙犹豫了一下,还是重重的关上了车门。司机发动汽车,前往武馆而去。 管家十分挫败的关上门,回头见到夏慊,十分委屈摊手“难道二少爷已经厌弃了水晶虾饺了?” “待会打包一份给他送去”夏慊望着门口的方向,眼神有些暗淡。 “诶,何必呢”珍妮摇摇头,听不出是戏谑亦或是心疼。夏慊并不理会,静静的吃着自己的早饭。 “对了,阿慊。家里今天来电话,要我过几天带你回去。”珍妮有些为难的看向夏慊。昨晚将订婚的消息已发布,爷爷就来了电话。能绑上夏慊这棵大树,爷爷明显心情很好。 “什么时候”夏慊看了他一眼又继续用餐 “过两天。对了……他指明了要小橙一起去” 夏慊放下勺子,微皱眉头看向珍妮问“指明小橙一起?” 珍妮点点头“我也觉得奇怪,好像有人在他面前提了子橙,爷爷点名想见一见。” 夏慊沉默了片刻“既然这样就带小橙一起去吧,看看葫芦里到底卖什么药” “阿慊……我担心,子橙能应付的过来吗?”至少她很确定婶婶绝对不会给什么好脸色看的,搬来夏慊,毕竟威胁了堂哥的地位啊。 “放心吧,我在呢” 珍妮与夏慊订婚的消息一经发布,就满城风雨。得知此事的楚烈气得摔碎了好几个杯子,就连无辜的艾初被墙上反弹而来的碎片割伤了脸,楚烈也没发现。 楚烈嘴上骂骂咧咧的说着这肯定是假消息,却十分怂的不敢打电话求证,只能心烦气躁的走来走去,脾气也是一点就着,而艾初只是沉默。总之,这一天楚烈办公室的气氛,怪异极了。 夜晚,酒吧。喧嚣的音乐,热辣的舞蹈迷醉了人心。一杯接着一杯饮下烫喉的烈酒,只觉得心似被燃成灰烬。 楚烈突然怀念国外的日子,那时候,他和阿慊同居,阿慊对他极尽耐心,将他照顾的很好,很宠溺他。但是,一回国,怎么什么都变了? “好喝吗?”突然出现的夏慊夺走楚烈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楚烈略微惊喜,但很快就隐匿而去,他垂下眼帘“你怎么来了?” 夏慊又一口饮尽一杯烈酒“你说呢?” “为了亲口告诉我这个大好消息?”楚烈苦涩一笑,连饮3杯。端起第四杯酒到了唇边对上夏慊平淡的眼神,却突然愤怒的将酒杯摔在了地上,控诉的看向夏慊“你来是为了安慰我?所以订婚是真的?” 楚烈愤怒的站起来揪住夏慊的领带“为什么这么突然,还是说…你们交往很久了,只是一直瞒着我?”楚烈松开手扶着额头,背过身去,像在隐忍什么情绪,却还是忍无可忍的转回身子吼到“为什么是她,我不行么?阿慊你为什么从来都不考虑我!明明我……” 楚烈头直抵在夏慊的胸膛,无力道“明明我,喜欢你这么久。阿慊,你真的没有感觉吗?” 沉默之中,楚烈等待着宣判。头顶传来一阵叹息,接着夏慊揉揉他的头发,将楚烈扶正。无奈的看着他道“你到现在都看不清楚自己的心?你觉得你喜欢的是我?” “难,难道不是?”对上夏慊十分正经的表情,楚烈一时蒙圈了。 “是不是……你感觉一下”没等楚烈反应,夏慊便抬起楚烈的下巴,吻了上去。两唇轻触,楚烈霎时瞪大了眼睛。 夏慊抓着楚烈的手放在他自己的胸膛……心跳十分有规律的一下又一下击打着手掌,这和他亲吻艾初时,那几乎要跳出胸膛的心……很不一样。 夏慊放开懵了的楚烈道“现在你懂了吗?阿烈,你很依赖我,也许拿我当哥哥,家人,但那不是爱情啊。你喜欢的不是我……”夏慊看着楚烈呆呆的样子,叹息一声补充道“实话告诉你,是艾初让我来看看你的。” 楚烈的手一直放在胸口,发呆。直到他听到了那个人的名字,电光火石之间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艾初……他转身立即向那个黑暗的角落走去,他知道,那个人一定在那里。然而,这一次,他失望了。 那里空无一人。楚烈拨打他的电话,却在那空无一人的座位上,响起了熟悉的铃声。那是艾初的手机。 楚烈挂了电话,将他手机拿在手里,上面似乎还有熟悉的温度,但他只感觉到了足以冻伤手掌的冰冷。楚烈转头望向自己的座位,夏慊喝酒的样子,在昏暗的灯光下清晰可见……他,一定是看到什么了吧。 楚烈突然发了疯似的往外跑,他突然意识到,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自己的掌控,又有什么东西,正在远离自己。 然而外面的街道,人来来往往,就是没有那个熟悉的人。楚烈暴躁的揉乱自己的头发,一脚踢在路边的树上,大叫了一声。 “没追到?”夏慊看到楚烈回来,垂头丧气的坐到了身边,问道 楚烈将桌上的烈酒一饮而尽,挑挑眉,露出妖孽的笑容“怕什么,他又跑不掉” 夏慊摇摇头“难说。” “我还有些不确定……我对他,很明显吗?” “小橙都看出来了,你说呢?”夏慊看他这傻样笑了一声,又想起什么似得瞬间收敛了笑容。 “算了,不说这个。阿慊,你和珍妮是真的?”楚烈认清了对夏慊的感情后,现在开始有些怀疑这个消息,怎么说呢,感觉太突然了。 夏慊盯着酒杯“可以是真的也可以是假的。” “啊?什么意思?“ 夏慊叹气“我,有些想成家了” “阿慊,我糊涂了。”楚烈举手投降“到底真的还是假的” 夏慊喝干杯里的酒,站起身“珍妮是个很好的人选,她会对小橙好” 31、我不能照顾你么? 楚烈吓了酒都洒了,看着夏慊的离去的背影,一脸懵逼。所以,珍妮入选的原因是因为会对小混蛋好?这到底是夏慊结婚还是夏子橙结婚啊?隐隐约约,楚烈的心里冒出一股异样感。 夏慊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一身酒气。他望了望楼上,又取出一瓶酒喝了起来。不像平常一样望着远方,只是静坐在沙发上,一杯接着一杯,仿佛不将自己灌醉,誓不罢休。 然后,他放下酒杯,轻手轻脚的回了楼上,进了夏子橙的门。夏子橙将窗帘都拉上了,房里漆黑一片。夏慊走近床边,借着一点门外的光芒才发现夏子橙在床上打坐。 “哥哥?” 夏慊嗯了一声,站在原地不动,彼此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你喝酒了?”夏子橙凑近,夏慊的酒气便扑鼻而来。 “喝了一点,不碍事。早点休息”夏慊说完又站了一会,然后才出去,却被夏子橙抓住手腕。 “哥哥不开心?” 将夏子橙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拿开,同时向后退了一步“当心酒气熏着你。心情好,才多喝了几杯。” “什么熏不熏的!”夏子橙突然爆发似得吼出来,又突然低沉下去“难道我就不能照顾你了吗,在你难受的时候……” 夏慊徒然失语,良久才又说道“小橙想多了。对了,过两天我们得去珍妮家里商量订婚宴,珍妮的爷爷想见见你。” 夏子橙低沉的嗯了一声。 “早点休息。”夏慊退了出去,关上了门。左手抚上右手手腕上,夏子橙留下的温度。滚烫的也是危险的。就怕一不小心迷失在这温暖中,沦陷然后万劫不复。 这几天夏子橙的心情不是很好,在武馆操练教练便格外的严格,使教练们对此颇为不满。 这周五,是武馆的比武大赛时间。众多学员都聚集在中央训练馆,但却纪律松散,时不时交头接耳。 见此,夏子橙十分怀念他的夏家军,各个精神饱满,军纪严明。 夏子橙张着一张人蓄无害的脸,哪怕此刻他十分严肃,也没有引起学员们的害怕,就连教练也只当他是在摆样子。 夏子橙皱紧了眉头,走在中心,十分严肃道“这是武馆第一次的比武大赛,但这不仅仅是一次切磋。在这次比武大赛中,各个队伍的后十名淘汰。下周就不用过来了” 夏子橙一宣布这个规定,底下的学员便立即唏嘘一片,有的指责这样不近人情,有的说着学费的问题,当然还有的十分欣赏。 “安静!”夏子橙皱着眉头,冷冰冰的吼了一声,在场人员都被吓了一跳,有意无意的都闭了嘴“这次被淘汰的学费全额退还。优胜者者学费免半。” “我的武馆不是你们锻炼身体的地方,若没有一丝长进,便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我知道你们”夏子橙扫视了一眼教练们,又看着学生道“都对我个人的能力存在质疑。我本无义务向你们证明什么,但既然你们如此怀疑,以至于每天都要讨论一番,今天我就让你们看清楚。” 夏子橙右脚一勾摆在地上的剑,只见它飞到了半空中,夏子橙冰冷的视线望着前方的学生,手一伸却正好握住剑柄将其拔了出来,然后从剑尖敲击剑鞘,就见剑鞘十分听话的直接插进不远处的剑架上。 众人看花了眼,纷纷惊叹出声。 夏子橙依旧面无表情,他持剑指教剑法的教练“你,出来” 教练虽然有些对夏子橙刮目相看,但依旧觉得被冒犯了。见他如此嚣张,便拔剑,十分不客气的走上前来。 “打败我,工资翻倍”夏子橙微微一笑,就见那教练一剑刺来,十分凌厉。在场人倒抽了一口冷气。 但夏子橙一个侧身躲闪便轻易的避开了他,教练一个反手直直向夏子橙劈去却只劈到了他胸前的剑,那反弹回来的力道,让他的手腕都有些麻了。 教练轻巧向后一退,找准时机又向夏子橙的腰刺去,夏子橙躺倒在地,又轻易躲过。但教练立即双手握着剑,朝身下之人的胸狠狠的刺了下去,这是真剑啊!有的女学员已经惊呼出声! 但只见夏子橙用剑身一挡,剑尖在剑身上闪出一道火光。夏子橙单手发力,便将教练的剑笔逼退回去,待气离胸口一丈高出,夏子橙一个翻身,鲤鱼打挺又站了起来,对教练笑道“就这点本事吗?” 还没等教练反应过来,夏子橙翻身一跃,绕到了他的后方,剑刃抵在他的脖颈边,只要一动,便能轻易的割断他的大动脉,鲜血淋漓。 夏子橙收回剑,毫无感情的说了一声“承让”心里感叹,真的太弱了,都没能让他的呼吸有一丝的改变。 在场的人员目瞪口呆,教练也受了打击似的不可思议的看了夏子橙一眼,便退了下去。 剑在夏子橙的手腕,花式旋转两周后直直的飞到空中,夏子橙一掌击想剑柄,它便乖乖的插回剑鞘。 不理会在场的惊呼声,他眯了眯眼睛,迅速移动到散打教练的面前,右手一扯,便被抓到了武台中央“散打是吧,你来。” 夏慊推开门,就看到这样的场景。 瘦弱的夏子橙和一个高壮的男人打的不可开交,他刚想上去阻止,就见夏子橙撑着那男人的肩膀,从空中翻到了他的后边,右腿一扫那男便直接跪倒在地,不等他反应,夏子橙又拉住他的双手,向后重重一扯,传来骨头错位的声音,但夏子橙没有住手,反而抓住男人的双肩,将他狠狠的向身后摔去,砰的一声后是男人的惨叫声,和学员的惊呼声。 夏慊惊奇于夏子橙的力量和技巧,如此壮实的男人竟然想玩偶一样任夏子橙摆布。尽管深受震撼,但夏慊还是不可抑制的勾起一丝骄傲的笑容。 “快叫救护车啊!”有学员见男人疼出了冷汗,惊叫到。 夏子橙摇摇头,蹲在男人面前,抓起他脱臼的手,狠狠的一按,男人发出杀猪般的喊叫声后,惊喜的发现巨疼之后,手肘已经好了。 “谢谢”教练真诚的感激 夏子橙拉他站起来,对着另外几个教练,天真的笑道“跆拳道?诶,你是主教腿法的吧,我正好许久没练腿了,你要切磋一下吗?” 那教练立即向后退了一步,义正言辞的拒绝道“不了不了,我这三脚猫功夫上不得台面。”开玩笑,他可不想拄拐杖。 “很好,既然如此,你们以后便要认真的遵守馆里的规矩。有不想学的,现在就可以走。”夏子橙见底下雅雀无声,又说道“比武下午开始。你们现在各自练习,散了吧” 众人跟随着自己的教练,各自回馆。夏慊笑了笑,拎着饭盒正想上前,就见有个长相清秀的女孩子走到了夏子橙的面前,笑着不知道说了什么。 原本冷酷的夏子橙居然害羞的后退了一步,那女孩子边说着边不知从哪里掏出手帕,给夏子橙擦额上的汗…… 夏慊见夏子橙居然没有躲开,反而笑着和那女生说了一句什么,顿时整张脸都黑了。他立刻上前,夺过女孩子的手帕,冷冷的说“不去训练,这是在干什么?” 女孩被吓了一跳“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还不出去”夏慊将手帕丢回她手里,女孩子接过立即跑了出去。 “哥哥……”夏子橙叫了一声,夏慊这才反应过来夏子橙还在,心里暗骂一声,我到底在干什么! “啊,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夏慊撞见夏子橙若有所思的脸,有些淡淡的心虚,但表面还是很平静。 “嗯”夏子橙淡淡的点点头“哥哥你来这有事么?” 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吗?那一刻,夏慊很想这么说,可是他不能。 “小橙今天又没吃早饭吧,给你带了点过来,在办公室。走吧,去吃点”夏慊说着,便自己走向了办公室。 夏子橙见夏慊这次没有拉着他,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又乖乖的跟了上去。 办公室里,夏慊见夏子橙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早饭。假装无意的问道“小橙最近都没吃早饭就来武馆,是王叔弄的早饭不合胃口吗?” 夏子橙摇摇头,抬头看看眼前的人又低下头吃早餐。只是因为还没彻底的放开,无法看到他和珍妮相亲相爱的画面……这种话要怎么说出口?若不是夏慊的出现,他还从没发现,原来自己的独占欲和嫉妒心可以强到这种地步。 哪怕,他并不是大家闺秀,而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没有不合胃口的话,以后小橙吃完早饭再来武馆吧。”夏慊想了想又说“珍妮先回家了” 听到珍妮回家了,夏子橙一开始还有些高兴,但想到她提前回去是为了什么就更加的难受了些。但他还是乖巧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下午的比武大赛顺利的进行,不可避免的淘汰了一些人。有些学员已经有了感情,分别总是引起感伤。当然,还有斗志。学员们第一次开始对这武馆严阵以待。 夏子橙似乎也心情不太好,学员们以为他也舍不得学员们,因此纷纷打消他铁石心肠,冷漠这样的印象。当然,今天一过,武馆里的人对他都十分的敬畏。 但他们误解了,夏子橙在武馆待到了很晚,晚到已经没有借口再拖下去了才动身回家。他没有打电话给司机,而是选择了自己走上一段路。 夏子橙将连衣帽戴在头上,但冰凉的空气冻得他有些手冷,微黄的路灯似乎都透着一股悲凉。夏慊走之前的话又在耳朵想起“小橙,你应该多和大家相处,多交些朋友,有必要的话,也可以找个女朋友。你一直一个人,哥哥也会担心啊。” 女朋友吗? 32、为何负我 上辈子他从未想过娶妻,这辈子呢?哥哥即将成家了……但哪怕不成家,也不可能爱上身为弟弟的自己。自己的心思,注定了是妄想。自己一直一个人孤单下去,也许能得到他些许的担忧……但是有必要么?舍得么? 怎么忍心让他担心自己……哪怕,心里还渴求着他这些许的惦念。 夏子橙叹了一口气。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夏子橙条件反射,抓住那人的手扯到身前,手腕勒着他的脖子“干什么?” “诶诶诶,是我啊,子橙” 夏子橙见那人好像认识自己,有些疑惑的放开了。是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但夏子橙确实对他没印象 “你认识我?”夏子橙疑惑的问道 “咳咳咳,”男人咳嗽了几声“天啦,子橙,才多久你就把我忘了。下手这么狠,是想勒死我吗?” 夏子橙见那人咳的脸色通红,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对不起。那个,我之前出车祸失忆了,所以不知道你是谁” “车祸?失忆?这么狗血!”男人惊呼一声“那也没办法了,就原谅你吧。我们大学同学啊,同一个导师。”男人想起什么,又补充道“不过真正熟悉是一起上击剑课的时候。” 夏子橙点点头,这是这个身体的朋友,那现在也算是自己的朋友了吧。 “难怪你这么久没联系我。诶,给我个联系方式啊” 夏子橙掏出手机,记下了这人的电话,在名字的一栏愣住了。那男人接过手机,打下了自己的名字“池阳” “嘿,这么久没见了,去喝一杯吧?” 夏子橙有些犹豫,往日他铁定是会拒绝的,但是现在他心情不好,想着借酒消愁便也就答应了。 好在池阳没带他去酒吧,只是在小店里点了些酒和小菜,说一说他们大学的故事。也没什么,就是大学互相看不顺眼,然在击剑班不打不相识一见如故的故事。夏子橙也不知道有没有再听,喝得很急,没一会半箱啤酒就到了他的肚子。 池阳这下也察觉出了异样“你怎么了?心情不好?” 夏子橙似乎醉了,微眯着双眼看向池阳,氤氲的眸子看得他肝颤。夏子橙却又微微笑了起来在池阳的眼里,简直是不留余力的勾引。 池阳坐到夏子橙身边,搂着他的肩“你醉了,今晚先去我到休息吧” 夏子橙微笑着双手抱着池阳的脸“哥哥,我不想交女朋友……” 池阳看着他粉嫩的嘴唇,咽了咽口水“不想交便不交呗……”夏子橙听了这话又笑了,迷离的眸子,微红的脸,粉嫩的唇,池阳无法自控的俯下身去…… 说时迟,那时快。池阳还未碰到夏子橙的唇,眼前的人便被搂进了一个脸色极其难看的男人的怀里。 “你想干嘛?”夏慊脸色铁青,他看得清清楚楚,夏子橙捧着这男人的脸,但这男人分明想要吻子橙。 “你是?”池阳反而问道 “我是他哥哥”夏慊顿了顿“最好收起你的心思,别想打小橙主意。” 池阳只是礼貌笑道“哥哥?原来就是你逼他交女朋友?我看,你还是尊重小橙个人的意愿比较好,否则,今天也不至于喝醉吧?” “多事!”夏慊冷哼一声,便搂着已经睡在他怀里的夏子橙离去。 池阳望着两人的背影若有所思。 至于夏慊为什么出现。嗯,夏慊见夏子一直没有回来,急的都快掀桌了。派司机去武馆接人,却得知武馆没人,于是动用了定位,见他人没事也没想着打扰。但过了12点,还不见回,夏慊终于忍不住杀了过去。 后车座上,夏子橙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看到了夏慊,叫了一声哥哥,又倒在了他的怀里。夏慊揉揉他的头发,黑暗处,吻了吻他的额头。 他今天让小橙叫女朋友……不过想要逼迫自己认清现实罢了,尽管他明白自己有多么的放不开。但没想到,还是伤了小橙…… 夏子橙在夏慊的怀里睡得很安静,好看的眉毛偶尔皱一皱,哼唧一声,似乎有些难受。黑暗中,在司机看不到的角落,夏慊低下头,在柔软的唇瓣上落下一个吻,啤酒的味道里透着甜。 梦外安静如此,梦里却是一片喧嚣。 那是离国五十二年,夏至协助,二皇子攻打大金大获全胜。皇帝十分的高兴,便将丞相之女赐予二皇子,择日完婚。 那一天热闹非凡,所到之处都是红绸高挂。二皇子身着红色外衣,上绣着金色的四爪蛟,十分威严气派。而他一直含着温润的笑容,四处敬酒,举手投足都透着喜庆。 夏至酩酊大醉。为喜,为离洐的喜而喜。为悲,为自己的悲而悲。 他早早退下,在无人之处的凉亭,继续喝着他的酒。眉眼顾盼,尽是无能能懂的寂寞。 “阿至,怎么一个人在此,可是不高兴了?”离洐突然出现 “二皇子多虑了,本将只是喜净。今日二皇子大喜之日,何来不高兴之说”夏至微微一笑,头晕如斯,但依旧掩饰的很完美。 离洐没有答话,只是夺过他手中的酒坛,一饮而尽。酒从他的嘴角流下,浸湿了的红衣,越发的血红耀眼。夏至微微别过脸,只觉得头晕脑转。 砰的一声,酒坛在地下四分五裂。 夏至回过头,就见离洐已凑近他,双手抓着他的衣襟,迷离的眼神对上夏至的眼睛“阿至……我真的没办法。我不能违抗父皇的命令……你信我。” 一向坚强冷硬的夏至,望着这眼神,眼角亮晶晶的,第一次留下了滚烫的水滴。他用手捂住自己的眼,沙哑的声音艰难的吐出了三个字“我信你” 夏至眼前一片漆黑,便看见身受重伤的自己躺在冰冷的荒地上,离洐勾着嘴角,眼里满是戏谑。 离洐将夏至搂入怀中,温润的声音如魔咒灌入耳里“阿至,我定不负你” 睡梦中的夏子橙突然一把推开正横抱着他的夏慊,夏慊突然受力,向退了一大步,夏子橙也摔到了地上,但他却似没有痛觉般,望着夏慊,眼里满是伤痛“为何骗我?你明知道,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为你负尽天下人又何妨?可你为何骗我!为何……负我?” “小橙,对不起。”夏慊见夏子橙如此,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将坐在地上的他搂入怀里。 夏子橙又一把推开他,自己站了起来,眼里满是冰冷“够了!多说也无意义……阿洐,从此我们恩断义绝!” 夏子橙转身离去,嘴里轻声呢喃“阿洐,你已不再重要。我,已心属他人。” 夏子橙说完这句话,身体就像是被抽干了力气般,直直的倒了下去。幸好夏慊反应灵敏,及时将他捞到怀里。 “小橙,小橙?”夏慊拍拍夏子橙的脸,夏子橙微微张开眼睛,看到是夏慊,露出一个温柔的笑轻唤一声“哥哥”,又睡了过去。 夏慊拂过他的额头,眉头紧皱。阿洐是谁?子橙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的过去都经历了什么呢,除了安熙欺骗,难道还有所谓的阿洐? 夏慊心疼的吻吻他的额头,将他抱着起来走向房内……无论如何,今后,他再也不会允许别人伤害小橙了。 第二天,夏子橙被手机给震醒了。睁开眼睛,只觉得口干舌燥,头也有些疼。揉揉额头,坐起来靠着,拿出手机,是池阳的短信。 池阳是谁?夏子橙疑虑了一会,才想恍然大悟,原来是昨天碰到的大学同学。 他怎么会给自己发短信?抱着疑惑,夏子橙点开短信“昨天你喝太多了,今天喝点蜂蜜水会好点哦。” 夏子橙撇了撇嘴,也面对池阳的关心,总觉得有些别扭。但还是礼貌的回了句“嗯,我知道了” 没想到短信刚发送了没一会,夏子橙还没来得及收回手机呢,池阳的电话便来了。虽然不想接,但这这这,装作没听到也说不过去啊…… “喂”夏子橙接了电话。 “刚醒吗?”池阳有些笑意的声音,听着很是舒服,一开始的不悦也消散了很多。 “嗯” “有没有不舒服,昨天喝了那么多酒?” “还好。怎么了,有事么?” “诶,小橙这么无情可真伤我心。没事我就不能找你聊聊?” “……可以” “不逗你了。我手上有两张历史剧的门票,晚上一起去看吗?我来接你” 夏子橙皱了皱眉头,刚想拒绝。就见夏慊端着一杯水走了进来,于是立刻改口道“好的,你来武馆接我。我待会把地址发给你。好,先这样,晚上见。” 夏慊微微蹙眉,将水递给夏子橙“蜂蜜水,喝了会舒服点” 夏子橙接过,喝了一口,淡淡的甜味压下嘴里的苦涩。余光扫过夏慊有些不悦的脸色,心情似乎有些变好。 “小橙,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吗?”夏慊纠结了一会,试探道 夏子橙将杯子放在一边“是啊。池阳约我晚上去看历史剧” “……” “怎么了?”夏子橙见夏慊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 夏慊叹了口气,道“没什么,你晚上小心点”他总不能说,池阳对你不安好心,你不准去。尽管他很想这样说,但是,他又有什么立场反对……即使池阳是真的想追小橙,但那又如何? “嗯”夏子橙淡淡的点点头。 “洗漱好了,下来吃饭”夏慊交待后,便转身走了。但没走几步就听见背后砰的一声,回头一看,夏子橙正看着鲜血直流的手掌发呆。 33、还好没失去 他焦急的走了过去,拿起夏子橙的手,手掌一圈都密密麻麻的扎伤,正冒着血丝,拇指食指虎口处格外的严重。 “先坐着,我去拿药箱”夏慊皱着眉头,让夏子橙坐在床边,起身走了出去。 夏慊很快拿来了药箱,一言不发,小心翼翼的处理好夏子橙手上的伤口“今天不能碰水了,去洗漱吧,我给你拧毛巾。 夏子橙乖乖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难言的表情,夏子橙也有些担心是不是夏慊看出了什么。夏慊给他挤好牙膏,递上水杯。拧好毛巾,给他擦好了脸。但依旧紧皱眉头,眼神里满是夏子橙看不懂的情绪。 夏子橙有些心虚的避开视线“哥哥……” 下一秒,夏子橙就被搂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夏慊再也受不了,紧紧的搂着他,头埋在他的肩上“小橙,对不起,是哥哥不好。你别这样,别伤害自己…都是我不好……” 那一圈细细麻麻的伤,又怎么可能是被破碎的杯子无意所伤?唯一的可能,是夏子橙狠狠的捏碎了那个被子,才会让手掌被碎玻璃扎成这个样子。夏子橙这样做的目的,夏慊很清楚……正因为清楚,才越发的心痛难当,越发愧疚自责。 夏子橙像是撞破了奸情一般难堪,他狠狠的推开夏慊,夏慊惊愕又满是愧疚的表情尽收眼底。夏子橙只觉得呼吸困难,将夏慊推出了浴室,然后锁上了门。 “小橙……”夏慊在门外敲了敲门,得不到回应之后,终于没了动静。 夏子橙蹲在门内,看着被认真上过药的手掌,自嘲的大笑出声。 是了,这种弱智的小把戏又怎么会逃得出夏慊的视线。可是,那时候,看着夏慊离去的背影,他只想要把这个人留下来。 于是捏碎了杯,又将故意将它狠狠的摔在地上。他知道,夏慊会回头了,他确实回来了。可是,那又如何? 真的好蠢,活了两世,夏子橙第一次觉得自己如此的丢人和卑微。 默默的告诉自己无数遍,永远只是哥哥的,现在这样又算什么?让他看透,让他愧疚还是让他同情? 呵,还真是可悲呢。 他现在一定发现了吧,发现了自己居然对他抱着这样的心思。他会越加的躲开了吧……自己,会彻彻底底的失去他吧。 叱咤沙场半辈子,如今这种模样,还真是狼狈呢。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子橙终于站了起来。打开浴室门,就愣在了原地。原以为已经逃开了的夏慊,就站在那里,默默的看着。 愧疚,疼痛,又近乎乞求的眼神,击痛了夏子橙的心。 他张张口,想叫哥哥,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倒是夏慊叹了口气,上前两三步,又将夏子橙搂在了怀里。 “对不起,这些天,因为珍妮忽略了你,是哥哥不好……小橙,别怪哥哥。”夏慊紧紧的抱着他,说着和心口不一的话。他想说,对不起,给不了你要的生活,对不起不能在一起……小橙,别怪哥哥。 夏子橙伸手紧紧的回抱了夏慊,头抵着夏慊的胸膛,听着他一下强过一下的心跳声,夏子橙小声的嗯了一声,带着些许的鼻音。 还好,还好你还没发现我的心思,还好我还没有完全失去你,还好…… “下楼喝点粥?”夏慊伸手揉了揉,已经窝在怀里半天了的毛绒绒的脑袋。但半天没有动静,低头一看,这人已经睡着了。 想来是宿醉没有睡好罢? 夏慊小心的将人抱回床上,掖好被子。那原本修长白嫩的手,不仅仅多了练剑磨出的茧子,更添了数不胜数的细细麻麻的细小伤口。而这伤口,是因为自己。 为什么他这样好的人,偏偏是自己的弟弟。一开始就注定了此生只能彼此辜负。 鼻子有些发酸,在那手上落下一吻,小心的塞回被子里,才走了出去。 让管家温着粥,自己去了公司。 “阿慊,你,来了”一进门,便见楚烈眼神呆滞的望着自己。衣服皱皱巴巴的,好像两三天没换洗了,脸上胡茬子都长出来了,一脸憔悴不堪。 夏慊吓了一跳,楚烈是谁啊?最引以为豪的就是他这张勾人的脸,宁愿错过飞机也要收拾的清清楚楚的人,怎么会容许自己变成这样? “这是怎么了?”夏慊走到他身边,担心的问道 楚烈呆愣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夏慊在说什么。然后表情一变,扯过夏慊的领子,就趴在他怀里哽咽了起来。 “到底怎么了?”夏慊从未见过楚烈这般脆弱的样子,一时有些揪心。 “艾,艾初,他……去了”楚烈哽咽了好半天,才终于说齐了一句话。 “去了?……是什么意思?”夏慊心头一跳 楚烈想失去了所有的力气般,倒回沙发上。眼神呆滞的望着天花板,眼泪毫无知觉的从眼角连续不断的滑落,但他却一脸平静,好像再也没了其他的表情。 “那天,我没追到艾初。你走之后,就被医院通知,他出车祸了在抢救……”楚烈似乎说到痛处,再也说不下去了。他死死的咬住自己的唇,鲜血流过唇角,他却低低的笑出了声 “阿烈……别这样。”夏慊坐在他身边,伸手迫使楚烈松开了自己的唇。 “我赶到的时候,他的哥哥告诉我,他已经……都没办法见他最后一面。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我爱……”楚烈说着捂着眼睛大哭起来,整个头埋在沙发上,哭的撕心裂肺。 夏慊伸手拍拍他的背,直到他安静下来。 “洗洗”夏慊递给他擦脸毛巾。 楚烈木讷的摇了摇头,原本乌青的眼窝,变得红肿。 夏慊恨铁不成钢,踢踢他腿“再这样下去,你可真没脸见艾初了” “啊?”楚烈惊讶看向夏慊,那表情蠢到有些喜感。 “啊什么啊?”夏慊哭笑不得,将热毛巾丢到他脸上“自己擦”然后,又平静的坐在他的对面,望着楚烈狼狈又憔悴的样子,很不厚道的笑出了声 这下楚烈的脑子可有点转不过弯了。 “你没见到尸体吧?”夏慊好笑的看着他 楚烈木讷的点点头,操着厚重的鼻音又补充了一句“我在医院就没看到他。但是,他哥哥……” “蠢!”夏慊不客气的重重拍了他的脑袋“他哥哥说什么你都信?你公司到底是怎么经营下来的” “可是,我今天看见他哥哥抱着骨灰盒,说要让艾初落叶归根!” 夏慊扶额,想将人直接塞回娘胎重造,但看他这倒霉样子又耐心道“首先不说突然冒出来的哥哥究竟是真是假,若人真的去了,哪能死命拦着你不让见?而且,这才多久,今早就已经火化了?你看过车祸现场吗?问过警察医生了吗?” “你是说……车祸什么的是骗我的?”楚烈经过夏慊指点,这下也回过味来了 “艾初可能是真的出了车祸了,但可以肯定应该没生命危险。我估计,艾初受了我们的刺激了,想借着这车祸摆脱你吧。你说说你,怎么急成这样,还跟十几岁的小白孩似的。”夏慊又忍不住嫌弃 楚烈没有预料的生气,反而松了口气有些阴郁道“因为出事的人,是他啊” 夏慊像被说中心事般,瞬间梗住了喉,责备的话再也说不出口。只是拍拍他的肩,看着眼睛和脸颊上的乌青和红肿“被打了?” 楚烈点点头。 夏慊又忍不住猜测“没还手?” 楚烈又点点头。 夏慊嘴角一抽“行了,你这打也不算白挨。先弄清楚究竟怎么回事,不过要是见到了人,可别吓到人家。” “我知道,我会好好对他的!”楚烈下定了决心,站起来对抱了抱夏慊“谢谢你啊,阿慊。我先走了。” “要帮忙你就说。” 楚烈笑了笑,点点头便走了出去,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生机了。夏慊欣慰一笑,但又想到了些什么,眸光黯淡了下来。 夏子橙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了。玻璃渣都已经被处理干净,但地板上细小的刮痕还在提醒着他早晨发生过的事情。 夏子橙握了握受伤的手,有些麻麻痒痒的疼痛传来。差一点……就彻底的失去他了。和彻底的失去比起来,就这样待在他的身边,像之前承诺过的那样,永远当他的弟弟,这样也很好吧……是吧? 洗漱下了楼,管家就端上了肉片虾仁粥。夏子橙已经饿得不行了,闻到熟悉的香味口水都快留下来了。 “喝点粥,胃会舒服些”管家端上粥,夏子橙立刻狼吞虎咽起来。 管家站在原地,又关心的道“二少爷,以后少喝点酒。那东西对身体不好就算了。最近少爷似乎也很疲惫,你别再让他担心。” 夏子橙嘴里含着一大口粥,望着管家点点头。心里不知是何滋味……好像,他一直在拖累哥哥呢。 管家退下之后,夏子橙喝完粥,却觉得还没吃饱,便进厨房找吃的。打开冰箱就见到一块诱人的巧克力慕斯,夏子橙小心翼翼的将蛋糕拿出来。 身后突然传来管家的声音“二少爷?” 夏子橙吓了一跳,手一抖就将冰箱的门给关上了,但是脑袋还没来得及抽出来……于是乎冰箱门便狠狠的砸在了某人的脸上。 夏子橙只觉得头晕目眩,但好在拿着蛋糕的手,哪怕在剧痛下依旧稳如泰山,蛋糕没有受到一丝一毫的牵连!真的是很了不起! “二少爷没事吧?”管家走上前来,见夏子橙的脸红了一片。 “没事没事”夏子橙连忙挥手,另一边脸也染上了淡淡的红……这种偷吃被抓包的即视感…… 34、争锋相对 这蛋糕是少爷给你备的餐后甜点。”管家意味深长的补充道。嗯,本来就是你的,所以,你不用急着偷拿。 夏子橙瞬间大囧,呵呵傻笑“是,是吗” 管家偷笑一声,便道“我去煮个白蛋,你去外面吃吧” 夏子橙如蒙大赦,立刻溜到了外面的餐桌上,管家看着很是欣慰。毕竟,近段时间,夏子橙对食物兴致缺缺的样子,真的很反常,让人很担心。 时隔一周,再次吃到美味的蛋糕,夏子橙只觉得幸福的都要飘起来了。想到这是夏慊亲自给备的……不自觉的看向受伤的手,想起早晨做的蠢事,脸又顿时红了起来。 夏子橙用管家给他剥好的蛋揉着微红的脸,渐渐的开始发呆。一觉醒来之后的莫名的幸福和通透感,慢慢的淡了下去,一种难以解释的愁绪又渐渐笼了上来。 他在苦涩和幸福之间挣扎,在坚持和放手之间挣扎,在成全和不甘之间挣扎……却只是摇摆不定。 电话铃声召回了夏子橙的魂魄。 看到池阳二字,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做的蠢事好像不止一件 “喂,小橙,我到武馆了,不过没看到你” “额…我今天有点不舒服,不如我们改天吧?” “怎么了?生病了?那我来看你,你等着我”池阳有些焦急 “诶诶,没事,就一点小毛病”夏子橙急忙阻止 “骗人,都无法赴约了怎么可能是小毛病。我马上过来,你想吃什么吗,我带给你” “……额,那你还是在武馆等我吧,我马上来。” 夏子橙挂了电话,扶额,叹息。果然,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他也不是讨厌池阳,只是突然冒出来让人觉得突兀。而且,也怕让他察觉出异样,毕竟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似乎和他很熟悉。 但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也没办法再拒绝。 夏子橙丢掉鸡蛋,和管家交代了几句便去了武馆。果然,池阳正在门口等着他。松散的围着一条灰色的围巾,一副文艺青年的样子,干干净净的,让人觉得很舒服,一开始的突兀感,似乎也不见了。 “怎么不舒服了还来”池阳迎了上去,十分自然的将脖子的围巾摘了下来,给夏子橙成上。 夏子橙后退了一步“诶,不用了,我不冷” “别闹,天气这么凉,你还不舒服呢,待会感冒了可不妙”池阳微微一笑“再说,你又不是没围过我,我之前还总穿你衣服呢”虽然我穿之后,你就不要了。池阳心里默默补充了一句,欺负一个失忆患者,简直不要太开心。 夏子橙无法,只得围着了。虽然他真心的围不惯,总有一种在经历绞刑的错觉……真的好可怕。 “离开场还有好几个小时呢,我带你去吃东西吧。” 听到这话,夏子橙的表情瞬间就亮了。虽然刚刚才吃过……但好像又饿了有木有。夏子橙摸摸肚子,笑容灿烂的点了点头,这小动作落在池阳眼里,只觉得无比可爱。又有些疑惑,失忆之后,夏子橙倒是没有以前那么冰冰冷冷的了。 池阳带夏子橙来最拥挤的小吃街,这是他们在校时时常聚餐的地方。那时候夏子橙虽然不说,但却很喜欢来,所以池阳猜测,夏子橙一定是喜欢这里的食物的。 池阳也觉得自己没猜错,你看,夏子橙左手几串烤鱿鱼,香肠,鸡翅,右手一盒臭豆腐,没吃完呢,又凑到一家炒酸奶的店里望着。 池阳笑着又给他买了一盒炒酸奶,便拉着他走出闹区,在一家咖啡厅外坐下。 “这些东西不太好,少吃点,待会吃正餐”池阳拿过夏子橙手中的臭豆腐,让他安心的吃烤鱿鱼。 但夏子橙还是戒备的看了池阳一样,见人没有和他抢食物的迹象,这才安心的吃了起来。池阳,只觉得有些好笑,想给夏子橙擦嘴角的油渍,却被他躲开了。 池阳也不恼,就笑着看着他吃,而这视线也丝毫没有影响夏子橙的食欲。 “你还打算回去上学吗?教授还念叨着你呢。”之前夏子橙突然休学,现在才发现是出了车祸的缘故。虽然失忆了,但,知识也忘了吗? “上学?学什么?”夏子橙问道 “历史学啊,嗯,你不是喜欢吗?” 夏子橙顿了一下,摇摇头继续吃东西。他算是想明白了,就算他这辈子啥也不干,也饿不着。何况他还有武馆。想读书也不一定要上学,更何况他对历史其实没什么兴趣。还不如看看兵书,菜谱,读读小说呢。 他已经不再是夏至了。 没有那么多的责任了,也终于可以放纵的活一回了吧。 夏子橙眯起眼,笑得眼眸闪亮似星光。有人瞬间便沉溺了进去。 两人吃完了饭恰好进场看历史剧,这一部剧叫《权谋代价》 皇子和将军之子,两小无猜。两人一起练剑,学习,调皮捣蛋,每一天都充斥着欢语天,将军之子在玩耍时闯祸了,打碎了皇帝御赐给皇子的象征皇子身份的玉佩。皇帝震怒,皇子却抢先顶罪,最终被皇帝禁足三月。 他拍拍满怀愧疚的他,笑道“我会一直保护你啊” 夏子橙突然无法自控的颤抖,脑海里,是那人在城楼之上,缓缓回头,含着温和笑意的模样。他说“阿至,我会保护你啊” 阿至,我会保护你啊。 阿至,我会保护你啊…… “小橙,怎么了,不舒服吗?”池阳抓住夏子橙的手,有些冰凉。 夏子橙抽回手,缓缓的摇头。隐隐约约能见到他额上冷汗,池阳抽出纸巾,想要给夏子橙擦汗,却被躲开。 “我没事,看剧吧”夏子橙声音冰冷,黑暗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池阳有些失落,担心的看了一眼,又继续将目光投向舞台之上。 而夏子橙却有些恍惚,脑子里都是那人回头含笑的模样。舞台从欢声笑语,变得沉重起来。将军之子,子承父业,皇子建功立业,封王。接踵而来的是皇子间的明争暗斗,暗害踩踏,彼此争得头破血流。好像一不小心,第二天醒来便会在断头台上。 皇子在他面前渐渐变得易怒了。 两人意见不合,更是加速了两人感情的破裂。 夏子橙头疼欲裂,一回神,就见舞台之上: 黑暗的庭院之中,皇子笑得如往昔般温柔“再帮我一次吧” 将军望着皇子的眼睛,那笑意依旧温柔,可眼里早已被污黑着染,再看不见曾经的清明。然后夏子橙便看见将军淡淡的点头,他说“好” 将军潜入虎穴,清绞了大半皇子的敌对势力,又传回了至关重要的消息。但将军被发现,被愤怒的敌方处以极刑,死无全尸。 皇子成功取得了皇位,处死了曾经的敌人,更是将杀将军之人千刀万剐。他抱着将军的尸骨,在皇城之上俯视他的万里江山,淡淡道“朕得了这江山,却失了你”一滴眼泪,划过眼角,画面就此定格。 掌声雷鸣之后,灯光陆续被打开。 池阳望着身边的人,夏子橙目光呆滞,苍白的脸上隐隐有道泪痕。 “怎么了?”池阳心里震动,没想到夏子橙竟然被感动到哭。看着他的表情,池阳却感觉到了一阵没来由的悲哀。 “你说,那个位置,真的那么重要吗?”夏子橙回头望着池阳,眼神悲戚,声音嘶哑“重要到,可以放弃所有重要的人?” 池阳认真的想了想,道“我觉得,这不仅是个人的选择,也是时势的选择。在那种环境中,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的,谁敢掉以轻心。想要退出那个漩涡又谈何容易……也许,只有取得那个皇位,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对么?反正我是这么理解的。” 夏子橙愣了一下,才淡淡道“也许吧。” 夏子橙起身离场,池阳默默的跟在身后。 夏子橙想,离洐是否也会像剧中的皇子那样,抱着自己的骨灰缅怀。又或者,会有些许的懊悔? 不,他不会的。 他亲手结束了自己的性命,他亲手毁了夏家……他,其实是恨着夏至吧。 他恨夏至,倒不如说他恨自己的无能,不得不依赖夏至的无能。 接近,诱惑,承诺……那,他对自己,可曾有过一分一毫的真心? 夏子橙,想知道却又不想知道。 “饿不饿,吃点东西?”跟在身后的池阳走上前来,走在夏子橙的身边。 “嗯!”夏子橙高兴的点点头,撇一眼身边的池阳,心想,哥哥好像比池阳高一些。他的头到池阳的耳边,却只到夏慊的肩膀。 夏子橙摇摇头,怎么又莫名其妙的想到了那个人诶。 “怎么了?头晕?”池阳见到夏子橙的小动作,忙关心道 “还好” “不如晚上去我家坐坐?正好尝尝我的手艺啊,你以前可喜欢我做的羊排了”池阳提议道 果不其然,夏子橙眼睛亮得直发光。但他还来不及点头,就被在他身后一拉,撞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 “不需要”夏慊冷冷的拒绝 夏子橙稍微一抬头就见到夏慊真冷冷的看着池阳“哥哥……” 池阳微笑回视,毫不畏惧“去不去还是由小橙自己决定吧,难道他这么大的人还需要监护人,还没有自由支配时间的权力?”潜台词就是,你这哥哥会不会管得太多了点? “我说了不去就是不去”夏慊有些隐隐的发怒 两人硝烟味十足,视线都闪着火花。夏子橙轻咳一声,挣脱开夏慊的怀抱,走到池阳面前。 35、前往简家 池阳对夏慊得意的笑了笑,夏慊失望皱眉。却在下一秒听到夏子橙说“池阳,我不饿,今天就不和你吃饭了。你先回去吧” “你,和你哥哥回去?”池阳的微笑瞬间消失,但表情还算是平静 夏子橙晤的一声,点点头。 “那,好吧。那我下次给你做也是一样。正好你回去早点休息,免得病情加重”池阳伸手揉揉夏子橙的头发“好了,那我先走了” 池阳走开,夏子橙回头就见夏慊黑着脸,似乎很生气的样子。但是,他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夏慊冷着脸,将池阳揉乱的头发又理顺,就见某人脖子上灰色的不明物体,立刻动手摘了下来。 “等一下”夏慊突然出声。池阳好奇回头,就见夏慊拿着原本围在夏子橙脖子上的围巾还给他“这围巾是你的,拿回去” 池阳接过围巾放在鼻下深深的嗅了嗅,看着夏慊淡淡的笑道“都是子橙的味道呢” “算了,还是继续围着吧,免得感冒了”夏慊嘴角一抽,又抢回围巾,给夏子橙围上 “……”夏子橙 池阳冷笑一声,又朝夏子橙挥了挥手才离开。夏慊则然后一言不发的拉着正摸着围巾发愣的夏子橙回到了车上。 “……” “哥哥,你怎么来了?”夏子橙疑惑的问 “路过,顺便接你回家”夏慊毫不心虚的回答,顺便启动车子。哼,他才不会说,自己提前下班,在剧场外等了两小时,直到散场了才进去找夏子橙。 “哦……”夏子橙淡淡的点点头。 又陷入了沉默。 “以后不可以随便答应跟别人回家”夏慊自以为平静的说道,语气里满满的都是怨怼。 “池阳也不是别人啊,而且,他说要亲手给我做羊排!”嗯,其实后半句才是重点,但某人显然已经被前半句踢进了醋坛子,满身的酸味。 “你不觉得那样太亲密了么?”夏慊斟酌了一下又说道 “这不是朋友都会做的事情吗?哥哥,你不是要我多交朋友发的吗?”夏子橙一脸无辜的看向夏慊,夏慊一时语塞,酸气堵在气管里,几乎要爆炸。真是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总之活该。 夏慊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酸甜苦辣的都有。 “哥哥……”又沉默了良久,夏子橙望着车窗外,眼神意味不明的小声道“你今天很奇怪……怎么感觉……像在吃醋似的。” 夏谦就是一愣。 真的这么明显么? 原来在无形之中,他已经控制不了自己行为了么? 夏谦拍拍他的头,笑道“小孩子胡说什么,我对珍妮这样才叫吃醋。对你嘛,顶多算弟控。我怎么能让突然出现的莫名其妙的人来招惹我弟弟。”夏谦顿了顿又说“哥哥当然希望你多交朋友,但我必须确定他是安全可靠的人才行啊。” “你可是我夏谦的亲弟弟,当然得注意着了。”夏慊又补充道。 夏子橙当然十分明白夏谦的重点在何处,他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但手指用力但,几乎将座位扣下一块皮来。 两人一时无话,各怀鬼胎。 下车时,夏谦又看到了那条碍眼的围巾,忍不住将他摘了就丢进了垃圾桶,还美其名曰“管家有强迫症,看到我们戴着陌生人的东西会很难受。” “……”借口什么的,敢不敢找的用心一点? 晚上,夏子橙吃了些点心,便回房休息。历史剧,离洐,夏谦在脑海里闪了一圈,才渐渐地沉入了梦香。 在梦中,似乎有人怀抱骨灰,望着绝美的江山流泪。 只听他情深道“朕得了这万里江山,却失了你……” 而夏谦却在卧室里走来走去怎么也睡不着。经过今日,他更清楚了池阳的心思……他有一种自己的宝贝被觊觎的恐慌,却无力阻止。 他明白,这就是他选择的路。 他必须义无反顾的承受池阳带给自己的负面情绪,甚至还有日后的百十个池阳。 但是考虑是一回事,做又是一回事。 这可不,夏谦在书房转了几圈,就打电话“给我找个厨师,拿手西餐,甜点,能研制各类小点心。”夏谦顿了顿,强调道“特别是要能做好吃的羊排!” 挂了电话,夏谦难得幼稚的得意起来“哼,不就是羊排,谁还不会做啊!” “……”过了一会,夏谦冷静下来之后……又开始检讨这个和初衷相违背的举动。然后再次陷入纠结,心里的小人强力厮杀,却谁也战胜不了谁。 哈,爱情的世界里,可不就是一次次的纠结和挣扎么? 约定去简家的日子到了,夏慊带上夏子橙坐飞机前往S市。 夏子橙第一次坐飞机,飞机冲上云霄的时候耳鸣让他难受的皱起了眉头。接着,耳边便多出一双手。夏慊捂着他的耳朵,反复的按压了几下,待飞机终于平稳的飞行,夏慊才放下手问 “还难受吗?” 夏子橙摇摇头,摸摸有些发红的耳朵,移开视线看向窗外。然后便被这美景惊呆了。 白云一朵一朵,像棉花糖般浮在在空中,让人想舔一舔。又像是孩子胖嘟嘟的脸,让人忍不住像要戳一戳……有时候阳光给它染上一层金黄,像,嗯,炸得恰到好处的鸡翅…… 一回头就看到夏子橙伸出粉嫩的舌头舔着嘴角,让人有种想含着它,尝尝味道的冲动。夏慊赶紧避开视线,压下那个夜晚才黑暗中缠绵的回忆……那灵巧的舌,还有那甜蜜的滋味…… “哥哥?” “啊?”夏慊缓过神来,就见夏子橙正扯着自己的袖子叫他,脸色满是疑惑,显然已经叫了好几声了 夏慊轻咳了一声,淡定道“怎么了?” “可以拍下来吗?”夏子橙修长的手指,指了指窗外。但夏慊却被他虎口处那淡淡的疤痕吸引了注意。虽然大部分细碎的伤口已经痊愈了,但虎口处因为玻璃扎得太深的缘故,还是留下了疤痕。 夏慊毫无擦觉的抓过他的手,手指抚过那淡淡的疤痕。扎的这么深,不疼吗?小橙,怎么就舍得下手呢。 “哥哥……”夏子橙急忙抽回了自己的手藏在身后,生怕那时已经被掩藏的秘密会被夏慊突然发现“小伤,已经没事了” “以后……别再伤害自己。”夏慊见夏子橙脸色忽变,又道“以后要小心一点,瞧你总是马马虎虎的。” 夏子橙松了口气,点点头说知道了。夏慊也不再说什么,而是偷偷的拿出了单反相机,给夏子橙偷拍了空中的景色。 旅途漫长,没一会夏子橙便靠着椅子睡着了。也不知梦到了什么,时不时舔舔嘴角,然后嘴角弯弯的睡得十分安稳。 夏慊拿起单反,画面定格。 那个睡颜如这窗外的浮云般的青年,睡进了谁的心里呢? 夏慊小心的将人拨向自己,夏子橙安稳的靠在自己的肩上之后,又拿来毛毯盖在两人的身上。毛毯之下,那个荒芜的手掌,找到了另一只荒芜的手掌,十指交扣,温情最终盛满了手心。 在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候,夏慊将夏子橙给叫醒了。夏子橙睡得迷迷糊糊的跟在夏慊的身后。珍妮在机场早已恭候多时了。 “阿慊,这里”珍妮热情的朝两人挥了挥手,夏慊和夏子橙走了过去。 人一走到跟前,珍妮立刻扑了上去,给了夏慊一个爱的熊抱,却在他耳边小声说道“谢谢你能来” 拥抱过后看向夏子橙,就见他正扭头看向别处。 珍妮轻笑一声,也抱了抱夏子橙“好久不见了,小橙。哦,不对,子橙” “珍姐”夏子橙也问候了一声。 “你好像长胖了一点”突然珍妮伸出两只手指,捏了捏夏子橙的脸。还不等夏子橙发话,身旁的某人脸立刻就黑了,拍掉她的手“别动手动脚的” “你真小气!”珍妮调侃道,见某人变脸“行行行,我不动他行了吧?走吧,爷爷等着我们呢” 夏子橙揉揉被掐疼的脸,看着走在前边的两人,自嘲的笑了笑。 原来哥哥占有欲那么强呢,珍姐碰自己他都要吃醋……所以,珍妮对他来说,真的十分重要吧。 “疼吗?”回过神,夏慊的脸在眼前放大无数倍,他正微蹲着,看自己被掐红的脸。 夏子橙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还,还好” 夏慊站直身体,像在打量他“不过,你似乎真的胖了一点。不过胖点,也很可爱”夏慊说着便笑呵呵的走了,夏子橙在身后如遭雷劈。 想他堂堂大将军,居然和胖扯上了关系?这一定是个冷笑话。 夏子橙上了车,无意识的摸摸自己的脸和肚子……好像,真的长肉了……宛如晴天霹雳啊。 “子橙怎么了?”珍妮看着身旁的夏子橙被打击惨了的表情,问夏慊道 夏慊看着夏子橙笑道“没事,大概是在纠结,要吃呢,还是要瘦” 珍妮不知想到了什么,在夏慊耳边小声道“诶,还是别减得好,肉多摸起来才舒服嘛” 夏慊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夏子橙。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他脸上的肉,恩,果然很舒服啊!还想再捏一下,就被夏子橙狠狠地拍掉手,气鼓鼓的说“我又不是玩具,干嘛捏我!” “我觉得你这样刚刚好,也不能说胖”夏慊道 “真的?”夏子橙摸摸脸和肚子,将信将疑 “嗯,真的”夏慊十分的真诚,一点都不虚伪。 “那我还可以继续吃东西?”夏子橙眼睛眨啊眨 “可以”夏慊很认真的点头,夏子橙又变得兴高采烈起来。 36、简家印象 到了简家,珍妮让人把夏慊带来的礼物拿了进去,便领着人走了进去,简老爷子、一年轻男子还有一位妇人正坐着客厅里等候。 “别怕”夏慊拍拍身边的夏子橙 “嗯”夏子橙点点头,虽然他本来也没怕。 “爷爷,阿慊和小橙来了”珍妮一进门就亲热的唤简老爷子,简老爷子年岁已高,不过倒也还精神着,微微含着笑,看起来十分的慈祥。 “简老好,我是夏慊”夏慊走到跟前打招呼道“这是子橙” “简老好”夏子橙也乖乖的问好。 简老指了指身边的位置,和蔼道“很快就是一家人了,别这么见外,叫我爷爷就行了” “爷爷!”珍妮在一旁娇嗔一声。 简老笑着调侃珍妮道“都快要结婚的人了,还害臊呢?”又看看夏慊和子橙,感叹道“真是虎父无犬子啊!当初夏阳去了,所有人都以为夏氏要没落了,没想到,在你手上倒是越来越好,当真让人刮目相看。” “爷爷过奖了” 简老笑了几声,看向夏子橙“小橙也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看来那些说子橙纨绔子弟的流言还当真是不能信” 夏慊也笑了笑,拍拍夏子橙的头“是,小橙一直很乖”夏子橙也望着夏慊笑了笑。 “好好好,你们兄弟感情倒是不错。夏阳知道了也能安心了”夏阳抛弃糟糠娶新妻,造成的惨剧还有谁不知。在大家的心里,夏慊绝对不会给这个弟弟好脸色。今天见到两人兄友弟恭的样子,倒是出乎意料。 “爷爷……”珍妮见夏慊的脸色有些难看,连忙制止简老。她很清楚,夏阳是夏慊心的一根刺,无论何时,都不想被提起。 也很识趣,立刻换了换话题,指了指右手边第一位身著西服,带着无框眼镜,看起来十分精明的男人“这是珍妮的堂哥,叫简易。” “夏少,久仰大名啊”简易走到夏慊身边伸出手 夏慊握住他的手“不敢当” “怎会不敢当,小易啊,以后还得多更阿慊学着点。” “我知道”简易点点头坐回自己的位子。简老满意的笑笑又指向下一位中年妇女,精致的妆容,脸上爬了几条皱纹。一看便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 “这是珍妮的二婶” “二婶” “诶,好好。以后我们小易啊还得靠你照顾照顾了。珍妮这丫头,有了你总算也有个依靠了”二婶似十分欣慰的说道 “应该的”夏慊不卑不亢的点点头。 “珍妮的二叔还在公司,晚间会回来。她二叔二婶还在国外,不过你们订婚那天肯定能回。珍妮的堂弟,小单啊,估摸着也快到了。你们就把这当成家了,不要拘束。特别是小橙,听珍妮说,你爱吃甜点?” 夏子橙脸淡淡的红了,不好意思的点点头。 简老大笑出声“这就好,家里最近招了个甜点师,有什么想吃的都尽管开口” “谢谢爷爷”原本快睡着的夏子橙,听到甜点立刻精神了起来,连忙道谢。简老十分高兴的笑出了声,对面的简易倒是颇有些疑惑。 “我倒觉得子橙和别人口中说的很不一样,之前,我听说子橙出了车祸?”简易看着夏慊问道 “小橙是出过车祸,除了丧失一部分记忆,现在已经完全没事了。”夏慊面无表情的答道。 “这就难怪了”简易解了惑似的点点头 “不过,”夏慊淡淡的补充道“小橙一直都很乖。爷爷说的对,外人的话不可信,还是眼见为实的好” “你说的对,是不该轻信别人的话”简易温和的笑道,但脑海里却浮现出,在某一日GAY吧里,看到与野男人厮混的夏子橙……一直都……很乖? 珍妮也同样嘴角一抽,心里暗自腹诽,这护短护得也太可怕了吧。 佣人端上甜点和水果,二婶退了下去。简老和简易又和夏慊聊起公司上的事,偶尔也聊上几句订婚的事宜。 夏慊嘴上聊着,手上也没闲着,倒是端起盘子给夏子橙弄了些甜点,又给他剥了橘子,还时不时递给他几张纸巾擦嘴,而夏子橙则是乖乖的被喂食。这情景看得简家几人目瞪口呆,这两兄弟实在好的让人羡慕,而珍妮也对夏慊对夏子橙的感情,有了新的认知。 而简老呢又给夏慊加了不少分,能像养儿子一样养的弟弟,这弟弟还算是仇人的儿子……这人心肯定不坏,至少肯定能好好的善待珍妮。 “不早了,开饭吧。今天你们也累坏了,吃了饭好好休息。小单这小子拖拖拉拉的,我们就不等他了”简老发话,几人便站起来往餐厅走去。 “爷爷,我回来了。我刚刚怎么听你说不等我就要开饭了?”两个青年男子从门外进来,说话的那个白白净净的,十分的秀气,想必应该是简易了。而身边的另一个男子,夏慊看了,立刻皱起了眉头。 “让你拖拖拉拉的”简老见到这个孙子,十分的开心,笑容更是灿烂了几分“算你赶得巧,现在正要开饭” “爷爷,这是我好兄弟,池阳”简单介绍道,夏子橙听到这名字也立刻抬头看向他,果然是池阳。 “简老好。”池阳和简老打过招呼后,看向夏子橙,笑道“好巧啊,没想到在这也能见到你” “池阳,原来你们认识啊。”简单惊讶道,好半天才恍然大悟道“哦,他就是那个研究生同学吧?” 池阳含笑点头 “好好好,既然大家都认识了就不用客套了。先开饭吧,叙旧聊天,待会有的是时间”简老又招呼大家上桌,几人便纷纷坐定。 饭桌上,大家便吃饭又简单的聊两句,一顿饭下来对彼此的情况都算熟悉了。简家的饭菜很是丰盛,看得夏子橙直流口水,也没理会别人说什么,埋头便是一顿风卷云残。 但是夏慊时不时的给珍妮夹几筷子菜,看得简老爷子心情又好了几分。但某人心里的滋味可就不是很好受了,连吃东西的战斗力都下降了。 “这螃蟹不错,你尝尝”坐在夏子橙旁边的池阳,剥好了螃蟹放在他的盘子里。 夏子橙尝了一口,确实很鲜美。笑着对池阳道谢“谢谢” 两人又低声说了几句话,完全没有发现夏慊和简单那炽热的目光。 饭中,二婶突然发问道“子橙啊你有女朋友了吗?” 正在埋头吃饭的夏子橙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忙抬头,一脸茫然的问“啊?” 二婶又笑着重复了一遍问题。夏子橙这下听清了,但只是淡淡的摇摇头“还没有”而且这辈子,也不可能有,男朋友倒还有可能吧…….即使那个人,不可能是夏慊…… “诶,我有个侄女和你差不多大,长相也算过得去,不过倒是能做的一手好菜。有没有兴趣见一见?” 此话一出,饭桌上的交谈戛然而止,都看着夏子橙。而夏子橙悲愤啊……这种刚见面没多久,就被人看出是吃货,真是好忧伤……啊喂,你的重点在哪里? “我看还是不必了,伯母,不瞒你说,小橙虽然没有女朋友但是已经有心上人了”旁边的池阳见夏子橙久久没有动静连忙解围道,而对面的简单正意味不明的看着他,但他显然没有发现。 “啊,这样啊。是么,子橙?”二婶有向夏子橙确认道 夏子橙偷瞟了夏慊一眼,但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于是冲二婶认真的点点头“是,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诶,那真是好可惜”二婶有些遗憾。 几人继续用饭,但是饭桌上的视线真的好复杂。简单看着池阳,池阳看着夏子橙,夏子橙看着夏慊,夏慊和简老简易聊着,简老注视着宝贝孙女珍妮,珍妮看着子橙,最后子橙看着食物…… 真是好复杂的一顿饭啊。 晚饭后,简易的父亲才回来。看起来更加的精明和稳重,那眼神倒是和简易十分的相似,不愧是父子。 几人简单的问候之后,简易便和父亲讨论公司的事宜,而夏慊,珍妮则被简老叫到了书房,夏子橙理所当然的被托付给了池阳和简单。 三个人坐着聊天,桌上摆着水果,可惜夏子橙晚饭吃多了,再也塞不下,只能看看饱饱眼福。然后,有一口,没一口的泯着夏慊吩咐给他做的消食茶。微眯着眼睛,像一只饱餐后的加菲猫在晒着太阳,十分惬意的样子。 简单笑了笑看向池阳“你这同学和你之前说的不太一样” 他记得池阳说夏子橙十分冷漠来着……但是如果夏子橙现在这个样子也能算得上冷漠的话……那他的堂哥简易就算得上是万年不化的冰山了吧? “嗯”池阳点点头“出车祸失忆之后,变得挺多的” 简单表示了解。池阳突然想起了什么看向夏子橙“小橙,你的研究生真的不打算继续读了吗?还有一年就毕业了” 夏子橙坚定的摇摇头“不读了”反正本来也不是他要读的啊……夏子橙一点也没有要为这个身体负责的想法,十分的……没心没肺。 池阳略有些遗憾的点点头“不读也好,你最喜欢的杨教授在你休学不久之后就辞职了。现在继续读研究生,也再找不到这样的导师了。” 夏子橙点点头,简单开玩笑道“诶,小橙,你说你一走杨教授就走了,他该不会就是冲着你来的吧,哈哈哈” 37、都是谎言 夏子橙吓得被口中的消食汤给呛到了,直咳嗽。池阳和简单两人没心没肺的直笑。夏子橙缓过劲来之后,把一个圣女果丢进嘴里,十分傲娇“你们现代人想象力丰富,还十分爱开玩笑”不像他们那时候,那么的恭谦有礼,诶,夏子橙表示很忧伤。 池阳见状,笑道“简单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记得梁教授在你来之后才来的我们系” 简单认真脸“你看吧” 夏子橙白了他们一眼,不想再和他们谈论自己和一个陌生男子的八卦。于是站起来“你们聊着,我去外边走走,消消食” “诶,我陪你吧,别迷路了”简家这座百年老宅,结构可复杂着呢。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夏子橙连忙拒绝走了出去,在堂堂皇宫都没迷过路呢,这座小宅子又能奈他何。 夏子橙走了之后,简单拍拍他的肩膀“呦,刚刚配合的不错嘛” 池阳回过头“可我刚刚说的是真的” “啊?”简单惊讶…… 夏子橙在老宅子里逛了逛,夜色当空,在这座古今结合的宅子里难免触景生情。那时候他还是个未及冠的少年郎,有个可爱的妹妹,叫夏冰。 夏冰十分的调皮,完全没有大家族的千金范,丝毫不像大家闺秀。最喜欢像个野小子一样在宅子里跑来跑去。而夏至十分疼爱这个妹妹。 那时候院子里有棵梨树,一到果子成熟的时候妹妹便会望着它们垂涎不已,虽然家里的并不缺这些,但她却总想自己摘。 理所当然的,夏至便成了夏冰的凳子,夏冰踩着他的肩,刚好能够到树枝。而夏冰也不贪心,每次只摘两个,自己一个,夏至一个。两人在靠在梨树下,很是甜蜜。 还记得,每每到寒冬下雪之日,她总要拖着自己和他堆小人,然后用雪揉成小圆球砸他。看到他满头爆满雪花,红扑扑的小脸总是笑得十分的开心。 父母总是担心夏冰这个样子嫁不出去,但是夏至却从来不担心。这样美好的女子,难道会有人不去疼惜么……可叹的是,身为她的哥哥,却无法一直保护她,甚至带给她灾难。 自从夏至从军,镇守边疆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那个窝在母亲怀里,想哭又不敢哭直憋的双眼通红的小女孩了……他一个人在边疆,每逢佳节,便会想念父母,也会想,那个小女孩如今长成什么模样了? 是否已经亭亭玉立,让无数公子拜倒?又是否还是当年调皮的模样? 再后来,他终究没有机会见上一眼就已经命丧黄泉……在那个梦中,父母双亡,但却未见夏冰。他无数次的猜想,或许夏冰被好心人救了,正好好的过活呢…… “子橙,你怎么在这?迷路了?”一个男子从黑暗中出来,直到他走近了才看到来人是简易。 夏子橙收起惆怅,摇摇头“没,随便走走,消消食” “这样,那正好陪我去前面走走吧?”简易虽是询问,但语气却是不容置疑。夏子橙心里虽然疑惑,但也只好跟上。 “你车祸之后,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简易问道 夏子橙一愣,点点头“嗯,完全不记得了” “想来也是,你对我也完全没印象了吧?我之前见过你”简易歪头看了他一眼,接着说道“真的变了个人似的,那时候你可是玩得相当疯狂” 夏子橙嘴角一抽,摸摸头,讪笑几声“我完全不记得了” 简易拿出烟“我抽一根,你不介意吧?”见夏子橙摇摇头,简易点了支烟,吸了一口道“不记得也是好事,现在这样很好” 夏子橙点点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毕竟,他才认识简易,嗯,几个小时。 “听说你车祸之后就没去上课了?以后也不去了吗?” 夏子橙摇摇头“不打算去了” “嗯”简易点点头,不再说话,时不时呼出一口烟。夏子橙有些尴尬,正努力思考该找什么话题来打破的时候,简易又问 “你还记得我们以前见过的一块黑紫色的水晶吗?那水晶真的漂亮” “黑紫色的水晶?”夏子橙疑惑道“有这样的水晶石嘛?”他见过皇宫见过许多水晶,淡紫色的,粉色的,透明的,白色的,但从未见过黑紫色的。在他们的国家里,黑紫色代表着邪恶和不吉,因此黑紫色在他们的国家是十分少见的颜色。 “有的,你见过的。” 夏子橙对上简易坚定又有些怪异的眼神,心里有些异样的感觉。他移开视线,摇摇头“完全没有印象” “嗯,你失忆了嘛。”简易接着又问道“你车祸之后就和夏慊住一起吧?没有回你自己的宅子住过?” “啊,我之前不是和哥哥住?”夏子橙惊讶道,完全不知道他还有自己的房子啊 “看来你这失忆还真是失的彻底啊”简易笑了几声“可以去自己房子看看嘛,说不定能找到那块水晶也不一定。太漂亮了,这么久来我还念念不忘呢” 夏子橙也应和笑道“好啊,若我真能找到一定第一时间拿给你看看。” “那就先谢过了。我还有事,先回去了。你呢?再走走,还是和我一起?” “我再走走,晚上吃多了”夏子橙又有些不好意思 “好,早些回去休息。我先走了”夏子橙注视着简易离开,暗想,难道这人,只是特地来和自己闲聊一圈? 黑紫色水晶?那是什么东西?不过,他也不是夏子橙啊,反正是不可能想起来了,简易估计是要失望了。 夏子橙无所谓的摇摇头,便继续闲逛。 夏子橙走到院子里,隐隐的就听见夏慊和珍妮的声音,好像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夏子橙无意识的便找了个地方躲了起来。 两人似乎走近了,珍妮的声音十分清楚的传入了夏子橙的耳中“阿慊,你压根不需要答应爷爷的那个条件!” “不答应的话,简老爷子不是不放心嘛?”夏慊似乎毫不在意 “只是,你不需要这么做啊,你也知道我们毕竟不知真的在一起。要你装成我的男朋友来应付我家里,已经很……”珍妮停下不再说话 夏慊摇摇头“你别想那么多,夏家的股份给你我也放心,更重要的是”夏慊顿了顿,说道“简老说的是,婚后给你10%的股份。我不认为我有机会给将股份转给你” 珍妮愣了一下,回过味来笑道“你果然还是老奸巨猾。不过,我倒觉得你变了好多。”珍妮笑道“以前的你,无论什么情形,估计也不可能会答应这种条件。” “总该去信任一些什么人吧”夏慊淡淡道“比如你,比如阿烈” 珍妮不敢置信,又有些感动道“你果然变了很多” “大概是被……影响了吧” “我就知道是因为子橙”珍妮笑了一声,突然看到不远的地方,夏子橙正大步的往回走,那方向似乎就是这个庭院的出口啊“诶,阿慊,那是不是小橙?他该不会听到我们的谈话了吧?” 夏慊看向珍妮指的地方,脸色一变,抬脚便追了过去。但夏子橙走得飞快,刚绕过一个拐角,就不见了踪影。 “别担心,小橙应该先回去了。要不,我去跟他解释一下吧”后头追上的珍妮有些担心的说道 “不用了。我去找他”夏慊走了两步,又回头“不关你的事,你先回去休息吧” 夏慊的身影很快就隐匿在了黑暗之中,不知走向了何方,但那的终点,一定是属于他的光明吧。珍妮苦涩一笑,终究转身离去。 这世上有很多东西是自己想要的,然而,并不是想要的都可以属于自己。人啊,最重要的,不就是认清自己还有现实么? 夏子橙听到珍妮说两人是假扮的男女朋友后,便悄悄退了出去。他害怕,再听下去,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不可逆转的事情。 原来,连他最信任的哥哥也在欺骗他。 他们,都要欺骗他。 离洐也好,夏慊也好,他们都骗他。 夏子橙走着走着,也没注意自己究竟走到了哪里。眼前是一座假山,他又想起二皇子府里的那座。 曾经因为夏至的一句话,离洐便命人在环着假山凿出凹洞,在上种满小小的睡莲。离洐邀请他去观赏的时候,还感动的不行。结果呢,原来一切也不过是谎言。 离洐是为了兵权,那么夏慊又是为了什么? 夏子橙突然呼吸一窒,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哥哥,该不会是因为知道了自己的心思了吧? 夏子橙的眼里透着惊恐,“以后……别再伤害自己。”飞机上,夏慊曾经这样说。 所以,他一定是知道了吧。 因为知道自己的弟弟对他怀着这样的心思,所以不得不拿珍妮来当盾牌?他不喜欢自己,又不知道该用何种借口来拒绝……是啊,要如何才能结束亲弟弟对他那种荒唐的心思呢?这真是个好办法……好,真好。 但是,他依旧难以释怀欺骗,即使这场谎言的罪魁祸首,就是他自己。但他对这个世界的要求很小,就像上辈子的他那样,只要付出与接受都是坦荡的。他恨透了这种被蒙在鼓里的不安全感。 38、更痛的事 但是,这样逼迫别人去说谎的自己,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夏子橙沉默的站在假山前,此时此刻他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小橙,”夏慊也不知道怎么就找了过来,借着些微的光亮,夏子橙能看清他眼中的忐忑和纠结“你生气了吗?” “哥哥,你在耍我吗?”夏子橙冷笑一声,直直的看向夏慊“你都知道了,是吗?” 夏慊有些慌乱“小橙,你在说什么,我该知道什么,为什么我要耍你?虽然这件事瞒着你,是我不对……” “你不知道珍妮家的情况有点复杂,她需要我这个男朋友。身为她的朋友,帮这个忙也是义不容辞……至于,没告诉你,也是想着越少人知道越好。” “就这样么?”夏子橙见夏慊不再说话 “是啊,就是这样而已。总之,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夏子橙见夏慊还打算继续隐瞒,也不拆穿。他走近夏慊“哥哥……其实,只要你说一声,我就会远远走开。我夏子橙顶天立地,我有七情六欲,有喜欢的东西喜欢的人……但是,我没有非要得到。” “……” “所以,哥哥……只要你说一声就可以了,并不需要欺骗。” “子橙……你到底再说什么”夏慊似乎完全没有听懂般, 夏子橙极其失望的笑了一笑“我在说什么,你真的不明白吗?算了,哥哥,我累了。我回去休息了” 他不再看夏慊,远远的离开。 他很失望,却不知道有什么好失望。又或者说,他该对夏慊抱着什么期望?他还能指望有一天,夏慊对自己的亲弟弟说,爱么? 这个结,从一开始,就注定了无法解开。他到底再奢望些什么呢。 接下来几天,两人虽然依旧没事人似的,但明眼人都能看出夏子橙情绪不佳,和夏慊似乎有了隔阂。就连吃饭也没有挨着他坐,反而坐在池阳身边。 但这小小的异常似乎并没有引起什么风波,因为接下几天大家都在为夏慊和珍妮的订婚宴疯狂的忙碌。 订婚宴正式开始了,夏子橙站在下边,看着夏慊挽着美丽动人的珍妮,一步步走在舞台中央,十分的登对。但,可惜,这都是假的。 夏子橙不知道在想什么,也许是,今后会有一个怎样的女人站在夏慊的身边。又或者在想,夏慊和珍妮,为什么偏偏是假的…… 两人在台上说完了话,宴会便正是开始了。二叔二婶也从国外赶了回来,夏慊和简家一家人其乐融融的聚在一块说着什么 。每个人都笑得一脸和煦,气氛十分喜庆融洽……如果夏子橙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相,他确实会觉得这种气氛其乐融融吧。但现在看在眼里,却只觉得风潮涌动,有些讽刺。 “你怎么了,这几天情绪不对?”池阳端着点心走到他身边,夏子橙当然不会拒绝美食。 “和你哥哥吵架了?”池阳笑问道 “没有,就是有点累了”夏子橙反驳道 “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子,看在外人的眼里像什么吗?” “什么?”夏子橙往嘴里塞了片饼干,问道 “像个舍不得哥哥娶妻,在闹脾气的小孩子”池阳像在开玩笑,却一脸认真 “怎么会?”夏子橙苦笑不得 “还说没有,你刚才看夏慊的眼神不知道多怨怼” “这个真没有,我只是觉得这家人气氛有点怪异而已”夏子橙指了指依旧其乐融融简家人群 还以为会遭嫌弃,没想到池阳却深有同感“其实每个大家族都有阴暗面,也有他们的无奈。你自己都经历过,应该能理解吧?” “嗯?”夏子橙略微疑惑后便点点头,池阳说的大概是真正的夏子橙经历过的事吧。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事,但,恐怕也好不了多少。 “简单叫你呢,你过去吧,我去吹吹风”夏子橙没有等池阳开口,便走开了。 迎面的冷风吹去了在室内染上的胸闷感。 原来无论在哪个时代,人们还是为了私欲,利用、欺骗、勾心斗角。他以为,他来到了一个真正干净的地方,原来他并没有,这里和上辈子所在之地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夏慊给他看到的太少,他看到的都是美好。 但其实不是。 这个世界,只要有人在的地方,总是无法真正的干净。 不知怎么了,他突然有些想念那个地方了。在那,至少他可以隐居山林,而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他除了待在夏慊的身边,接受他庇护之外,哪也去不了。 宴会结束之后,大家都回了简家。 夏慊和夏子橙第二天便要回到B市,而珍妮因为这次的订婚,被简老爷子委以重任,暂时都得留在S市。 “怎么在这,爷爷刚刚还在到处找你呢?”夏子橙正在庭院里,没想到找自己搭话的人会是简易。 “嗯,在这透透气” “嗯”简易顿了顿又说“夏慊订婚了,这次回去你估计会从他家搬出去吧?回自己的房子住?” 夏子橙经他这么一提醒倒还真有了想法,毕竟现在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夏慊。也许自己住一段时间,也是好的吧? 夏子橙点点头“嗯,大概” 见状,简易似乎有些开心“如果你在家里发现了黑水晶,别忘了联系我。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卖给我,多少钱都可以” “就这么笃定那水晶在我手里啊?我可是一定印象都没有”夏子橙疑惑道 简易讪笑“也不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夏子橙也笑了“看来你真的很喜欢它啊,行,我要是见到了,肯定联系你。行吧?” 简易满意的点点头“回去吧,天凉了。爷爷也找你呢” 夏子橙,点点头,便和简易走了回去。 难免的夜晚夏子橙正坐在床上发呆,一阵敲门声之后,门微微打开,珍妮探进一个头来“子橙,我们可以聊聊吗?” 夏子橙呆了一下,然后点点头。珍妮走了进来,关上门,站在夏子橙面前好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珍姐,你不是有话要说吗?说吧”夏子橙催促道 珍妮坐在夏子橙身边,视死如归般叹了口气道“虽然阿慊不让我说,但我觉得有些事情还是由我来解释比较好,毕竟我是当事人,又算旁观者。” 珍妮见夏子橙没什么动静接着道“首先让阿慊假扮我男朋友的这件事,是我求他的……虽然我也没有想到他会答应……总之,我需要阿慊这样的男友,让我爷爷信任我,然后才能接触到公司的核心……这对我来说很重要,不仅仅是利益问题,事关我过世的父母…….” “这种事你不需要太过明白,可能阿慊瞒着你,一方面也是希望你不接触个世界的黑暗吧……但是,说起来其实很无奈,无论怎么做,他根本不可能真正的做到这点。其实,很多事情,你也明白的,对吧?” 夏子橙点点头“隐隐有些感觉。” “是啊,其实没必要这样过度保护的。但是,他却很偏执。当然,至于他答应我这个请求……是有你的原因在的,这个大概你也猜到了。或者,这才是你生气的原因?” 夏子橙惊讶的看向珍妮“你,知道?他告诉你的?” 珍妮摇摇头“他什么都没说,但很多事情并不需要说出口不是么?难道这么久了,你还不明白夏慊的心在谁身上?” 夏子橙越发的惊讶,连呼吸都变得粗重了“你的意思是,他?” 见珍妮点头,夏子橙连连摇头“怎么可能。他就是为了让我死心才答应你的,不是吗?” 珍妮又摇摇头“他是在逃避没错……但你怎么知道他逃避的是你,而不是逃避他自己?” “你是说,我们的身份问题?”夏子橙终于明白了珍妮的意思。 珍妮点点头“毕竟你们是亲兄弟……可能还不仅仅如此吧,你失忆了,所以过去的很多事情都已经不记得了。当然,那些事情,你也没有必要再记起。总之,阿慊有心结。不仅仅是对你们的‘兄弟’身份,更重要的是,他对爱情有心结。” “就像你不能要求一个病了十几年的人一夕痊愈一样,你也不能指望阿慊十几年的心结,一夕之间解开。所以,你不能怪他什么。你要不慢慢的等,要不就干脆放弃吧。我看得出来,阿慊和你比起来,他才是那个更伤不起的人。” “我不会伤害他”夏子橙道 “这世界上很多事情根本说不准。当然,你这么想,就努力去做吧。他最近状态也不太好,你别怪他了。” 珍妮见夏子橙沉默不语又道“该说的我都说了,不该说我的我也说了一些……总之,看你们自己了。我睡觉去了,早点休息,晚安” 夏子橙点点头。 珍妮走出了房间,又只留下满屋子的空寂。 原来,那个人竟也和自己一样的心思吗?其实仔细想想,很多事情都早已有了端倪不是吗……这样的结果,当真是不敢想象。 但夏子橙却没有觉得开心,反而有一些窒息的心疼。 对于那些所谓的心结……等待么?也许将会是一场没有终点的等待吧。摆在他面前的不仅仅是夏慊所谓的无法解开的心结,更是世俗道德伦理的捆绑。 是,他们明明都爱着对方,但他们也许永远也无法牵手。 39、我想搬走 夏子橙捂住胸口,那里似过电般涌上一阵密密麻麻的痛意。 一开始就不该爱。 老天给他重来一次的机会,但却显然不会让他一帆风顺。是啊,他原本是已经死了的人了,如今却还活的好好的,又还能有怎样的奢求? 这场本就不该发生的爱恋,是否该就此真正的彻底的结束。他不知道,或许,他需要真正冷静的思考。 第二天,夏子橙便在简家的欢送中,和夏慊踏上了回家的旅途。看到这熟悉又憔悴的脸,夏子橙真的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原来,人类真的是贪心的。 原本只想着待在他身边就好,渐渐的却想要他的爱,得到了他的爱,还想要他的人,最后,可能还会想要他的全部,成为他的全部吧? 两人上了飞机之后,便陷入了死寂。夏慊好几次想开口说些什么,都欲言又止。夏子橙见状,为了避免交谈的尴尬,便歪头装睡。 夏慊看看某人还颤抖的睫毛,十分的无可奈何。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夏慊终于鼓起了勇气,看向依旧歪头装睡的人,小声道“小橙,对不起……我承认你说的对……你能给我时间么?” “……”鸦雀无声 夏慊又凑近看他的脸,没想到这人是真的睡着了,夏慊苦笑不得。 牵起他的手,在唇边吻了吻。放在毯子底下,一直舍不得放开……他,现在才真正的开始考虑这段感情究竟该何去何从了吧? 再这件事发生之前,他真的想不到,他居然会真的爱上自己的弟弟。 但它确实发生了。 两人回到家,管家早已备好的饭菜。夏子橙洗漱一番便破不接待的开吃,还是自家的饭菜最美味。夏子橙吃的满足,糟心的事也忘记了不少。 而夏慊下楼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个夏子橙一口一口往嘴里扒饭的情景,眼睛微微的眯起,十分的享受。他有一种,一切还是没变的错觉。 “小混蛋,吃饭也不等等我?”夏慊走近,在夏子橙的对面坐定 夏子橙微微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吃饭。心里却忍不住腹诽,为什么这人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夏慊见夏子橙不回答,也不再发问。和夏子橙饿死鬼投胎般的吃相比起来,夏慊实在算得上优雅,完完全全一副贵家公子的做派。 夏子橙打了个饱嗝,放下饭碗,眼神闪烁的看着夏慊。 “想说什么?”夏慊要也放下饭碗,愉悦的问道 “我之前,是不是自己有座府邸?”夏子橙小心翼翼的问道 夏慊一愣,狐疑道“你是有套房子,不过很久没住了。你问这个干嘛?” 夏子橙并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继续问道“那房子的钥匙呢?在谁那里?” “钥匙在管家那,但是你问这个干嘛?”夏慊脸色凝重起来,隐隐约约猜到夏子橙的用意 夏子橙叹了口气,像下定决心般“哥哥,我想搬出去住” “为什么!”夏慊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 “我想一个人冷静冷静”面对夏慊的怒意,夏子橙也毫不示弱 “你想要冷静我可以让所有人都不打扰你,你并不需要搬出去住”夏慊不夏子橙开口的机会,接着道“而且,你一个人住在外边,吃什么用什么,你能照顾好自己么?” “可是……”夏子橙想插话 “别说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同意的!”夏慊说完这话,站起身便走开了,丝毫没有给夏子橙说话的机会,就这样落荒而逃。 夏子橙一个人在餐桌边,望着夏慊离去的背影久久的沉默。 第二天,夏子橙早早的醒了过来。但却一直躺着,估摸着夏慊已经去上班了才洗漱下楼。 “哥哥去上班了吗?”夏子橙吃着煎蛋,问管家 管家点点头“刚出门,二少爷想要和少爷一起用餐的话,可以早些起床”管家显然有些误会夏子橙的用意了。 夏子橙也没解释,接着说道“管家,哥哥说我房子的钥匙在你那对吧?你今天可以载我去那边么?我有些东西想要拿回来” 管家点点头,也没有怀疑,倒是问道“二少爷不去武馆吗?已经一星期都没去了” 夏子橙摇摇头“最近没心情。不过我已经电话交代了教练,所以我不去也没关系,别担心” “那就好。二少你慢慢吃,我去给你备车” 夏子橙吃过早饭,便跟着管家去了外面的房子。是复式小套房,100平方左右并没有很大。内里虽然因为长期没有人住的缘故,蒙上了一层灰。但它的装修却十分的出乎夏子橙的意料。 原以为这房子应该和这具身体一样张狂不羁,甚至应该有些另类才对。但这房子却十分的高雅别致,还有一些清冷。房里配色几乎都是冷色掉的,黑白的,咖啡色的。 客厅里摆着一架钢琴,它正对着窗外边,远远的一座山峰。太远了,连山看起来都是黑的。夏子橙似乎看见了,这具身体,坐在钢琴前,眼望着远方,手指在请琴键上敲出一曲又一曲,清冷的乐章。 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给外人留下那样的纨绔不堪的印象。正相反的,难道不该是优雅冷漠的,让人看不穿的么? 夏子橙,第一次对这具身体起了探究的欲望。 “二少爷,你想要拿什么东西,需要我帮忙吗?” “不,不用了。这里太脏了,你今天让人过来打扫。但是,别乱动东西” “好” 夏子橙拿回了一把钥匙,记住了地址。剩下的事情交给管家之后,便和管家回到了宅子。一到家,就听到厨房有乒呤乓啷的声音传来,接着就见夏慊围着个围裙走了出来,脸上发红,就连握着铲子的手也红肿了一片。 “哥哥,你……”夏子橙吃惊道 夏子橙有些难为情“第一次做羊排……恐怕是不能吃了。今天还是让厨师给你做,我再多练几次” 夏子橙一时语塞,眼圈有些发红。 “诶,你和管家这是去了哪里?”夏慊像突然反应过来,有些疑惑的问道 “我们去了二少爷的住处,打扫了一下”管家说话十分的有重点,但夏慊的脸立刻黑了下来。淡淡的放下铲子,冷声看向管家道“管家,你先出去。” “少爷……”管家看看脸色变得有些苍白的夏子橙,为难道 “你出去!” 管家无奈,便退了出去,悄悄的关上了门。 “你还是想要搬出去?”夏慊忍着怒气,走到了夏子橙的身边,一阵油烟味熏得夏子橙不由的皱皱眉头,而这动作在夏慊看来则意味着承认和不耐烦。 “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搬出去,要冷静这里就不行么?”夏慊的怒意,似乎在爆发的边缘。 夏子橙没有说话,反而向前走了一步,眼看着两人越发贴近,夏慊不由的向后退了一步。夏子橙自嘲一笑,停下脚步,伸手抓住夏慊的手腕放下两人的眼前,那红肿越发的清晰,有的甚至还被烫出了水泡。 “哥,这样,你让我怎么冷静?” 夏子橙鼻子一酸“我们俩,到底是谁在咄咄逼人?”夏慊对他的好,他看在眼里,看在了心里。那样一个骄傲的男子,为了他围上围裙,为他洗手做羹汤,那本该只握笔的手,却为了他烫成了这个样子,这让他怎么冷静。 “我……”夏慊想缩回手,却被夏子橙紧紧的钳制,不得动弹,夏慊眼神躲闪“我只是突然想吃自己做的东西而已” 沉默良久,夏子橙终于放开了他。眼帘微垂“对不起,我做不到冷静。你对我好,我忍不住想歪,会克制不了自己……让我走吧,对你对我都好。” “不可以!”夏慊反而抓住夏子橙手“我说了不准搬,就是不准!” 夏子橙额头青筋暴起,放手紧紧的与夏慊食指交扣,一点点的逼近夏慊,而夏慊在震惊中一步步的向后退,直到被逼到墙角,直到退无可退。 夏子橙微微抬头,直视着他,终于用另一只手摁下夏慊的头,狠狠的咬了上去。 真的是咬,夏慊的嘴唇被咬破,微微的血腥味渗入彼此的嘴里。夏子橙微微分开,看着惊呆了的夏慊,眼里露出危险的光芒“真的不准么?” 夏慊突然冷笑一声,夏子橙一愣,位置立刻发生了变化。他被夏慊紧紧的压在墙上食指交扣的手也被摁在头顶。 夏慊俯视他“我说了不准,就是不准” 不等夏子橙反应,立刻狠狠的堵住了他的唇。没有任何温存,长驱直入。找到夏子橙的舌便紧紧的绞住不再放开。重重的吮吸和纠缠,甜腻又血腥。细细的水流,和着夏慊的鲜血从嘴角流下,像一只刚咬破人脖子的吸血鬼般,满足。 夏慊紧紧将夏子橙压向自己,两具身体便紧贴在一起。夏慊退出,却不是停下,顺着夏子橙的嘴角,脖颈。不满足的直接扯下衬衫的扣子,在胸膛留下一串细细麻麻的吻,急切又热情,重重的吮吸过后,是一串微红的印记。 夏子橙沉重的喘息,手在夏慊的背后上上下下来回抚摸,在腰带的边缘轻捏一圈,抽出塞在里面的衬衫, 手从边缘里探了进去,肌理分明的背部,散发着烫人的热气……夏慊突然一个颤抖,立刻推开了怀里的人,向后退了好几步。 40、坦白身份 震惊的看着眼前靠在墙上,衣衫不整的人儿……那微红的脸,红肿的唇,还有脖子胸膛那一串红红的印记……夏慊重重的扇了自己一巴掌“小橙,对不起,我,我不是……” 夏子橙冷笑一声,反手擦净嘴角残留的液体,整整凌乱的衬衫,看着夏慊的眼里满是冰冷和绝望“够了……到此为止吧。” 夏子橙走开和夏慊擦肩而过,又顿住脚步“我明天搬走” “不行”夏慊像受了刺激般,从身后懒腰抱住夏子橙“不可以……小橙,你别这样逼我”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怕我一走就不回,却又怕我对你无法自控……哥,你这样对我公平吗?我没想着逼你,我想放手了,可以么!?” “你这就是在逼我!”夏慊大声反驳 夏子橙推开他,冷静的看向他“是,就当我在逼吧。那你呢?打算怎么选择?” 望着夏子橙冷静又认真的神情,夏慊颓然“你怎么能,怎么能做到这么坦然的对自己的亲哥哥说‘爱’?夏子橙,我们是亲兄弟,是一个爹生的亲兄弟,你明不明白?我们这样做,算乱lun!你怎么能这么坦然!” 夏子橙笑了,无奈的,又绝望的。 “你问我为什么么,啊,夏慊啊,因为我根本不是你弟弟啊。所以,你对我这样好,我怎么可能仅仅当你是哥哥呢?我从头到尾……都没有把你当成哥哥,现在你明白了么?” “你……小橙,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在开玩笑!我不是你弟弟”夏子橙打定主意,托盘而出。 “……安熙说的,都是真的?那份鉴定报告,是真的?”夏慊神色复杂的看着他,脸上是难掩的震惊和疲惫 “不,那报告是假的” “是吧,我就说……” “但是,我确实不是你的弟弟”夏子橙丝毫没有给夏慊希望,但此刻的夏慊是满满的疑惑。 “不管你信不信……夏慊,这具身体确实属于你弟弟的。但是我,只是千年之前,惨死在沙场上的一只孤魂野鬼啊。”夏子橙笑了一声,满满的自嘲。 他不理会夏慊震惊的目光继续道“我也以为我死了,可我一醒来,就变成了夏子橙,成了你的弟弟。所以,从一开始爱上你的根本不是你的弟弟,而是我,夏至。” “其实还是有迹可循的对吧?我失忆了,不记得任何事情,但你觉得我和你弟弟真的是一个人么?不,因为不懂你们现代人的生活,我闹了不少笑话……你仔细想想,就会明白我没在说谎” “你……是,灵魂附体?穿越?……你别开玩笑了。你疯了吧”夏慊嘴上不相信,但他看夏子橙的眼神已经变了。但是,无论如何,他也不相信他的身边,居然会发生这种事……但很多事情却表明夏子橙没有说谎……由不得他不信 “是,我是疯了。我疯了才会都托盘而出……我们不是兄弟。你也不是我哥哥” “那我弟弟呢?”夏慊突然反应过来“你用着我小橙的身体,那么他呢?他去哪了?” “我……我不知道”夏子橙真的不知道,也许他已经死了,又或者,也许他和自己一样,去了某个属于他的世界。 “你……”夏慊颓然坐在椅子上,有些烦躁的扯掉还绑在身上的围裙。揉揉额头,又看向眼前的人如释重负的表情,心里实在难以接受。 “你走吧,我想一个人静静”夏慊说着,便背过身去。 “告辞。”夏子橙望着夏慊的背影良久,终于艰难的吐出两个字。等下缓过劲来的时候,房子里,早已空无一人。 酒吧,一样的热闹和浮躁。 一杯杯烈酒下肚,还是没办法将今天的消息完全消化吸收。 他真的没办法理解,穿越,重生这样的词语。在科学如此发达的现代,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可是,他的内心深处已经接受了夏子橙的说法。 也许他早该发现,夏子橙醒了之后就像换了个人。是他自己,一直在拼命的寻找,拼命的证明,子橙还是子橙。 现在子橙已经成为了夏至,那么他的亲弟弟呢?死了么……是啊,身体都没了,他还能怎么样。他投胎了么,或者说,他的弟弟现在只是一缕孤魂,只能在阴森森的角落里飘荡? “阿慊,发生什么事了么?”在一旁的楚烈见夏慊喝得如此凶猛,担心的问道。 “你相信,世上有鬼吗?”夏慊看着楚烈,问道 “鬼?信则有,不信则无吧。怎么,你被鬼缠身了?要不要我找几个道士,去你别墅作作法?我保证,任你什么鬼,在一夜之间就让他魂飞魄散……” “不行!”夏慊突然喝止道,又补充道“我不信这个,这种事传出去别让人笑话” “诶,不信就不信嘛。凶什么凶。不过,话说回来,我倒是觉得这个世界上所有的东西都有他存在的道理。你不信的不代表没有,不然为什么从古至今都有道士这个职业?”楚烈回过神来后,又侃侃而谈 “有这闲功夫研究这破东西,还是想想怎么把艾初找回来吧”夏慊心里一跳,斜了楚烈一眼,一杯烈酒又进了肚子。 嘴角有一丝苦涩,楚烈的话也提醒了他。夏子橙确确实实是穿越而来的,那么会不会被道士发现,然后收了他?心底有些着急,但这种着急让他无比的烦躁。 是他占领了弟弟的身体,换句话说,是他杀死他的弟弟。难道现在该做的,不是找个道士收他,然后想办法让自己的弟弟回来么。但他却做不到……连想一想都钻心的疼。 他脑海里都是夏子橙顶着自己留下的一身吻痕,破釜沉舟的和自己坦白的样子。为什么他做什么都能这么坦然? 用弟弟的身份爱上亲哥哥,又在不确定安全与否的情况下坦白这种惊世骇俗的事情。他凭什么确实自己会相信他,凭什么确定自己不会伤害他? 也许,他并不确定。也许,他只是想说,然后便说了。像他醒来之后的一贯作风一样,只是想说了而已。 是,夏子橙解脱了。 而他,夏慊,却只是越困越紧,越陷越深。 这命运的绳索,几乎勒得他快要窒息。而夏子橙那句掷地有声的话还在昏昏沉沉的脑袋里沉浮。 “所以,从一开始爱上你的根本不是你的弟弟,而是我,夏至。” “ 但是我,只是千年之前,惨死在沙场上的一只孤魂野鬼。” “阿慊,阿慊?”楚烈摇摇夏慊“你喝醉了,我送你回家” “不用,我没醉”夏慊回过神来“还早。” “你今天怎么了,感觉怪怪的?小混蛋呢,怎么没跟着?”楚烈已经好久没见过夏子橙了,原以为夏慊叫他出来喝酒肯定会带上他的,但是却没有,这也让楚烈觉得很奇怪 夏慊嘴角一抽,被楚烈瞧见了,问“嘿,你该不会和小混蛋吵架了吧?我就说嘛,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混蛋乖巧几天,但始终还是小混蛋” 楚烈很高兴,想着夏子橙暴露本性了的话,不用他做什么事夏慊也不会再如此宠他。说来说去,还是对夏慊的宠溺有些吃味了。 夏慊没有否认,确实,如果夏子橙的身体里没有住这另一个人的话,断然不会像现在这般乖巧吧,所以楚烈也没有说错什么。 楚烈见夏慊这种态度,更是坚定了心底的看法,于是道“没什么值得生气了,把他赶出去不就行了。” 夏慊摇摇头,没说话。 楚烈撇撇嘴,不满道“小混蛋有什么好的,值得你这么宠?” 夏慊一时有些又疼,揉揉额头。反倒问道“你和艾初?” “知道他在哪了,但是一直没见着面。他那个哥哥一直拦着。”楚烈想到什么有些气愤起来“要不是看在他是哥哥的份上,我,我才不会对他客气” 楚烈平静下来又说道“不过我知道艾初这回是真伤心了……我也不想再刺激他。慢慢来吧,有的是时间和他耗” 夏慊看了楚烈一眼“让你蠢” 楚烈神色复杂的看着夏慊“你怎么知道是蠢……也许我以前真的喜欢过你呢,阿慊。只是,艾初的出现,他渐渐侵占了我的世界……渐渐的就不一样了吧。其实我也后悔过,我也许早就发现了他对于我来说是不一样的,但是,我怎么也不愿意相信” “人啊,就是要失去了之后才知道该好好珍惜自己拥有的。想要的就努力争取啊,喜欢就上啊,其实就这么简单。” “是么?”夏慊苦涩笑笑,泯了口小酒“行了,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那你想通了吗?”楚烈突然问道 夏慊就是一愣“想通什么?” 楚烈啧了一声“还想瞒我,你这样子明显就是为情所困啊……其实我就一句话,你觉得开心就好了。” “嗯”夏慊点点头,“我知道。先回去了” “哼!阿慊果然有意中人了,还想骗我!”楚烈看着夏慊离开恨恨的说了一句,接着又愉快的吹起了口哨。 心想,不管是谁,想抢走阿慊,他非要为难上一番不可。要比整夏子橙更狠!但是,他现在还得苦逼的去某人的家门口蹲守。 那个骄傲的不可一世的楚烈,这几天俨然成为了看门狗。 嗯,佛曰,不可说,不可说。 41、我要完了 夏慊脱下外套挂在手上,慢慢的走回去。冰冷的街道,偶尔能看到牵手的情侣走过,偶尔看到喝多了醉汉抱着树干直吐……在这个茫茫人海中,太容易就迷失了自己。 夏慊回到别墅的时候,别墅还亮着灯。这是管家的习惯,而这种习惯也确实给他带来一些慰藉。但显然,这次亮着,不仅仅只是因为‘习惯’。因为管家还没睡,在客厅里等着他。 “管家,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夏慊关上门,有些疑惑的问道 管家却直接递给他一串钥匙“二少爷让我把这个给你,还说了一些很奇怪的话。我觉得有点不对,但是你电话打不通” 夏慊皱皱眉头,掏出手机一看,没电了。 “他说了什么?”夏慊接过钥匙,心头一跳 “说什么对不起,他没办法把弟弟还给你,没脸再见你……之类的。少爷,究竟怎么回事,二少爷怎么说这么奇怪的话?” 果然,最不想看到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夏慊没来得及换鞋便开了门跑了出去,接着管家便听到车库里发车的声音,呼啸过后又变得死寂。 管家越发觉得疑惑,但是却没人给他解答。 夏慊开往夏子橙的住宅,并期盼着,在那个地方能够见到熟悉的身影。夏慊破门而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一点醉意,在冷风中消散殆尽。 屋子里空荡一片,只剩下那家漆黑的钢琴反射这一点月亮的光芒。夏慊急切的奔向楼上卧室,书房,客房……都没有,东西都整整齐齐的摆在原位,在灯光下映这一点斑驳的影子。 夏慊脱力了一般,颤抖的拿出手机拨给楚烈“有消息了么?” “没,阿慊你也别急了,他这么大人了难道还会出什么事不成,再说之前他不也一个人住”楚烈觉得夏慊的焦急实在是不必要的 “你不懂”夏慊淡淡的撂下三个字便挂了。 楚烈怎么会懂,夏子橙已经不是夏子橙了。 现在的夏子橙根本就是个生活白痴,不会坐车,不会买东西,更不会懂得找宾馆住下……听管家说,夏子橙走的时候,孑然一身,什么也没有带。 夏慊下楼,靠在车边,风里带着些凉意。 深秋了。 这么冷的天,他该去哪睡?会不会露宿街头,会不会被冻生病,会不会饿肚子……夏慊只觉得胃一阵绞痛。夏慊一手撑着车身,一手捂着胃缓缓的蹲了下来。 “但是我,只是千年之前,惨死在沙场上的一只孤魂野鬼啊。”夏子橙自嘲的话又在耳边想起。 如果他早些察觉就好了,如果,他没有让夏子橙走就好了。 想着夏子橙会像流浪汉般无家可归,像孤魂野鬼一样飘荡,夏慊愧疚难当,心里一阵刺痛。 不行,无论如何,一定要找到他。 夏慊撑起身体,将自己塞进车里,忍着胃疼驱车去了武馆。 意料之中的静寂,只剩下呼吸的回响声。 夏慊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人的名字,池阳。 对,夏子橙应该最有可能联系他才对!像发现了救命稻草般,夏慊找到池阳的电话便拨了出去,还好,因为之前的吃味,存了池阳的电话。 电话在第五声被接起“喂,你好” “我是夏慊,小橙在你那吗?”夏慊急不可耐的问 “小橙?小橙不是跟你回家了嘛,怎么会在我这?小橙怎么了……” “嘟嘟嘟”池阳还没来得及说完话,电话便被挂断了。 夏慊捂着胃,痛苦的跪倒在了地板上。没过一会终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但是我,只是千年之前,惨死在沙场上的一只孤魂野鬼啊……”夏子橙纯真的微笑,慢慢的淡下来,最终只剩一边嘴角淡淡的勾起,难以言喻的令人悲伤的幅度。 “哪,哥哥,我走了,再也不会打扰你了……”夏子橙淡淡的说着,然后渐渐飘远 “小橙,你别走!”夏慊大叫一声,坐了起来,手上的吊针因为他突然的动作被深深的扎在了肉里,血液瞬间充满了整个导管。 “阿慊,你别乱动,还在吊瓶呢!”楚烈焦急的将人按会床上,按了护士铃。 “有消息了吗?”夏慊这才反应过来,刚刚不过是一场梦 楚烈摇摇头“不过你别担心,出动了好多人在找,甚至调动了警力去找了,应该很快就有消息了。” 夏慊淡淡的点头。歪头问“我这是怎么了?” “医生说你胃出血……幸好早上被教练发现了,及时通知管家。不然,可就危险了”楚烈想起夏慊进急救室的那一刻,还是心惊肉跳的。 “怎么搞成这样啊?你和小橙……到底怎么了?”楚烈纠结了好一会,还是决定问个清楚。他不相信,仅仅是争吵,可以让事态发展成这个样子。短短一个晚上,夏慊竟能憔悴至此。他从来,从来没有见过夏慊如此狼狈。 夏慊沉默,护士进门给夏慊重新插好吊针,然后嘱咐了几声便又走了出去。 “阿烈,我完了……”夏慊歪头看向楚烈,笑了起来,笑得楚烈有些毛骨悚然起来 “你怎么了,别,别吓我” “我完了……”夏慊又重复了一次,然后看向天花板,用左手背捂着自己的眼睛。 “哎呦喂,到底怎么了!?”楚烈将他的手拿开,逼迫夏慊和自己直视,他真是快要被这对兄弟给折磨死了!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这个从来看起来都坚不可摧的人,说出‘完了’这个词? 夏慊的嘴唇张了张,又停下。 “你倒是说清楚啊,我快急死了”楚烈急不可耐 夏慊直视楚烈,下定决心般“阿烈,我爱子橙。” 楚烈切了一声“谁都知道你爱他,这个弟弟我看你差不多要当情人养了” “我就是当情人养啊” “你……”楚烈吓得后退了一步“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爱子橙,是想娶他的那种,我想吻他,我想每天醒来就看到他,我想……和他过一辈子。阿烈,我爱他。你明白么?” “可是,你,你们是,是,是……”楚烈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是,所以,我完了……这次,我真的完了” 自从楚烈听到夏慊震惊的告白之后,楚烈花了一整夜才算缓了下来。 他望着夏慊一整夜,那憔悴的脸再看不出曾经意气风华的模样,但那一直以来的,刚毅冷血的轮廓似乎也渐渐变得柔和有温度起来。 这是夏慊啊。 他是那个亲眼见到母亲死在他面前后,又被冷情的父亲抛在国外一个人生活的夏慊啊。 他之前的生活里,有那么多黑暗孤单的日日夜夜,那么多夜不能寐的日子……那时候,他们俩都是被家庭嫌弃,被世界抛弃的孩子。他们相遇,相知……相互依偎着取暖,想要证明这世上还有一点点的温情。 楚烈见过夏慊噩梦,在大声喊叫‘妈妈’中醒来的日子,夏慊也见过楚烈想要饮弹自尽的时光……那么多的痛苦和冷漠一手打造成了如今的夏慊。 强大的冷漠的,其实又是最害怕孤单,最渴望温情。他没有安全感,不会真的信任这世上的每一人……他最恨那夺去他母亲性命的爱情,对所有追求者敬而远之…… 但是,如今,他却那样认真的对自己说“阿烈,我完了,我爱子橙” 他陷在了他曾经最恨的,最恨的人和事里。 楚烈在黑暗中,几乎咬碎了牙。 夏子橙是谁? 夏子橙几乎算是杀母仇人的儿子啊! 是夏子橙的母亲用肚子里的夏子橙相要挟,想要登堂入室……是夏子橙的母亲,将夏慊的母亲一步步逼疯,最终在绝望之中,在儿子的亲眼见证下,从楼顶跳了下去,血肉模糊。 所以,夏慊的父亲和夏子橙的母亲车祸身亡,他没有多问一句夏子橙的情况。夏慊没有回去参加葬礼,甚至,至今他从未去祭拜过。 夏慊明明那样刻骨的恨着夏家的每一个人,为什么,为什么他偏偏爱上,夏子橙,这个夏家人?为什么,究竟是为什么? 楚烈突然想起,那次海边露营,夏慊半夜睡不着觉在海边吹风时,跟他说过的话。 “阿烈,我终于有点明白我父亲了”夏慊开口道 “嗯?” “我终于明白,他怎么就忍心毁了这个家……” “是爱情,让他无法自控” …… 原来,从那时起,夏慊对夏子橙,就已经无法自控了嘛。恨着,却深爱着。 楚烈深呼了口气,心口有些发疼。 他知道夏慊深藏着这段情感,该有多痛苦。这种痛,远远不是他这个外人能够理解的。如果他是夏慊……在夏子橙出车祸失忆的那段日子,他定然骗回股权,然后拍拍屁股让夏子橙哪远滚哪,这辈子再也不要出现在眼前。 可夏慊到底为什么偏偏带他在身边亲自照料,如今,连心,都搭了进去。 楚烈深呼了口气,听到夏慊在睡梦中依然呢喃着‘夏子橙’的名字,他突然就想开了…… 只要这个人,能好好的,只要后半生足够快乐,再不要过从前那种凄苦的日子……乱LUN就乱LUN 吧,仇人就仇人吧,又有什么关系。 只是,阿慊,你真的能放得下么。 42、翩翩公子 夏慊一醒便问夏子橙的消息,但每一次问都换来楚烈的摇头。楚烈也由一开始的安慰,到现在的不言不语,想来,他也几乎要放弃了吧。 半个月就这样悄无声息的过去了,夏子橙就像消失了一样,没有任何的消息。夏慊的背影一日一日的消瘦下去,而他们能做的,不过就是坚持寻找。 “少爷,喝碗汤吧。虽然担心二少爷,但你也不能倒下啊”管家端了一碗人参炖野鸡汤,硬是塞给了夏慊,夏慊见管家焦虑的神色,终于还是不忍拂了他的好意,接过鸡汤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 自从子橙走后,夏慊再没好好吃过一顿饭,尽管他胃出血后,医生再三嘱咐要按时的用饭。 喝着美味的鸡汤,夏慊突然矫情的想到一句话来形容夏子橙在他心里的位置。 夏子橙就好像夏慊的味觉,夏子橙走了,带走了夏慊的味觉,他的世界再没有了酸甜苦辣,所有的都是白水般无味。 他或许不会死,但是,他活着再没了什么乐趣。 “少爷,晚饭吃糖醋小排好么?”管家收回空碗,有些欣慰的问道。管家并不是愚蠢到安排不了主人的晚餐,而是,这道菜,是夏慊也是夏子橙十分喜爱的一道菜。 果然,夏慊顿了顿,就点头说好。 其实他也不是不明白管家的良苦用心。这个男人,就像他父亲般悉心照料他的起居生活,关心的他的身体健康和身心愉悦……夏慊不是无情人,正相反的,他觉得自己没有理由再让管家担心。 管家退下之后,夏慊驱车去了夏子橙的房子。 既然子橙不是子橙了……那么,其实他从未了解过他的弟弟。但从资料里看,夏子橙也不可能是外界传言的那样不堪。 子橙啊子橙,你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那样的女人,究竟生了个怎样的人? 夏慊进了房,打扫过的房子又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夏慊细细的查看房里的每一处,就如绘画能画出画家的心一般,这装修也很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 而,夏慊在这房子里,分明只看到了,安静的,内敛的,孤单的,渴望自由的……原来,夏子橙其实和自己那么像。 “铛”的一声,夏慊按下琴键,发出难言的噪音。但他却忍不住想,当这钢琴曲在夏子橙的手指倾泻而出的时候,当他望着窗子那片发黑的森林的时候,夏子橙在想些什么? 其实一切已经不重要了。 对于这个弟弟,他是复杂的。 夏慊恨夏子橙的妈妈,但是却无数次告诫自己,夏子橙终究是一个像他一样无辜的孩子。尽管他夺走了本该属于自己的一切,但他终究是无辜的。 夏慊恨也罢,愧也罢。他的弟弟,是优雅也罢,是不堪也罢,他终究是死了。夏子橙的身体里终究住进了别人,一个他深爱的人。 他来这,是缅怀,更是替那个人来向自己的弟弟表达一些愧意,但他却不打算将身体还给他的弟弟了。 他爱那个人,他要他。 不管多久,他都要将他找出来,然后永远和他在一起。 夏慊进了书房,想收拾一些东西,给他的弟弟立个衣冠冢,希望这些能够帮助他早日投胎,不会成为游荡在人世间的一缕孤魂。 夏子橙的书房很清冷,除了书桌便是书,满满的,都是四四方方的尖锐之物,散着无尽的寒光。书桌上架着笔架,上面摆满了毛笔。 还会写毛笔字啊。 夏慊伸手拿起一只大毛笔,手指在柔软的笔尖捏了捏。突然,房间里亮起一道刺眼的光芒,暗黑色的光芒,刺得夏慊眼睛痛的像要爆裂开来,他蹲下身体,丢掉毛笔,双手紧紧的捂住眼睛,妄图不让这光芒透进一分一毫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刺眼的光芒终于消失。眼睛似乎也不再疼痛,夏慊拿开双手,试着睁开眼睛,也许是伤了眼的关系,眼前似乎有个模糊的人影。 夏慊又闭了会眼睛,这才张开眼。但可怕的是,眼前的人影并没有消失,而是越发的清晰具体。 男子束着发冠,穿着一身汉服,腰间别着一把玉萧,十分的风流倜傥。俨然是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夏慊不可思议的望着眼前的人,张着嘴却忘了言语 谁来告诉他,闭会眼睛房间里就多出一个人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男子突然笑了一声“哥哥,也有这般无措的时候啊?” “哥哥?你是谁?”夏慊被眼前人好看的笑容恍了眼,但还是很快的抓住了重点。有了夏子橙的事情垫底之后,夏慊对眼前人的身份也隐隐有了猜测。 “哥哥,除了我,你还有别的弟弟吗?”男子收起笑容,带着点淡淡的戏谑 “子橙,你是子橙!?你没死?”夏慊有些不淡定了,这一次两次的究竟算什么事嘛 “哥哥,你很希望我死吗?”夏子橙有些失望的垂下眼帘,“可是不是哦,我这具身体的名字,叫夏至” “夏至……”夏慊重复一声,那一日,夏子橙的话又在耳边想起‘所以,从一开始爱上你的根本不是你的弟弟,而是我,夏至。’ “原来,这才是他”夏慊明白了过来,看来,小橙和夏至这是互换了身体了,互相穿越到对方身上了。世上,竟然还有如此离奇的事。 “是啊,哥哥,对这个身体可还满意?”夏子橙突然笑道,就见夏慊居然真的有些脸红起来了,于是不可抑制的大笑出声。 “哥哥,你们的事,我在那边都看到了。这次回来,是来帮你的”夏至恢复平静,告知自己的目的。 夏慊依旧有些受到冲击,头有些晕,便在椅子前坐了下来,随即抛出了一堆问题“子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回来帮我又是什么意思,你怎么能够来这个世界?难道这一切……是你一手操控的?” 夏子橙叹了口气,神色有些复杂。他也拖了一张椅子,在夏慊的面前坐下。这场穿越耗费了他不少体力,愣是他体质再好,也站不住了。 “哥哥,这个说来话长,而且十分的不可思议……”夏子橙给夏慊做心理准备,怕真的吓到他。 “别卖关子了。你这样突然出现我都没被吓倒,放心说,我死不了”夏慊打断夏子橙。 夏子橙笑笑伸出手掌,原本空无一物的手掌上瞬间出现了一个紫黑的长方体水晶,周围晕着淡淡的紫黑色光晕“一切,都要从它说起” “哥哥,还记得家里有个白玉瓶吗?”夏至想了想,问道 “白玉瓶?”经夏至这么一问,夏慊突然想起来某日,夏子橙拿着白玉瓶问自己瓶底的字是不是夏字“是那个,底部刻有夏字的白玉瓶吗?” “对,是那个。”夏至点点头 “那个怎么了?” “哥,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夏至顿了顿,说“我记得那个白玉瓶从我记事开始就存在了……据说父亲也是因为那个瓶底下的刻字,认为那是我们夏家的遗失之物,便花大价钱买了下来。” 夏慊点点头,“对,我听管家提起过” “我一直以为那不过是个普通的白玉瓶。直到我考上研究生那年……” 那天夏子橙刚收到考上研究生的消息,父母亲都去参加宴会了家里只剩他一个人。正无聊之际,见白玉瓶突然发出一道淡紫色的微弱光芒 夏子橙好奇的走近白玉瓶,光芒的颜色越来越深最后成了黑紫色,就连光芒也变得十分的强烈,接着,令人诧异的是,白玉瓶口里飞出来一个散发着黑紫色光芒的长方体水晶,它缓缓的停在夏子橙的手掌中,然后光芒渐渐消散。 “一开始我也没觉得黑水晶有什么特别的,直到我遭到了绑架……”夏至的眸子沉了下来 “绑架?” 夏至点点头。那是他开学不久的某天,他没有坐车回家,而是选择了走路……意外发现竟然有人在跟踪他。但显然他发现的已经太晚了,那群人在他逃跑之际,便冲了上去给他喷了**…… “我醒来的时候便被绑在了一个仓库里。那些人,张口就要我把黑水晶交出来。那时候,我才察觉这黑水晶可能不是什么平凡之物。” “后来呢?”夏慊皱着眉头问道 “他们搜了身,但是没发现。” “你没带在身上?” 夏至又摇头“我确实把黑晶石放在身上了……那时我也觉得诧异。后来我才知道,黑晶石一旦认主,就会隐匿在主人的身体里。所以他们搜不到。于是,他们便让爸妈拿黑水晶来赎我。” 夏至顿了顿,接着道“我骗他们黑水晶被我寄给了国外的一个朋友取回来需要时间…….爸妈当然一头雾水,于是花了大价钱在国外定制了一个高仿黑水晶,送到了那些人的手中。” “然后他们就放了你?”夏慊问道,但显然他自己都不信那些人会轻易的放过他。 果然夏至摇摇头,后来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拿了一个什么仪器在我面前检测黑晶石,发现了是假的。他勃然大怒,向我开一枪……” 43、事之伊始 “你……”夏慊微微蹙眉, 夏至摇头,安慰道“他们没拿到黑晶石显然不会杀了我。他瞄准的大概是我的左腿……最疼的地方,但是他很确定不会要了我的命” “然后呢?” “没想到那人居然射偏了,打中了放在口袋里的黑晶石……神奇的是那子弹被反弹了回去,那个开枪的人反而受了重伤……更神奇的是,一眨眼,我就回到了家里,就站在白玉瓶的旁边。” 见夏慊一脸震惊,夏至笑了笑“我当时也是这种表情。” 夏慊咳嗽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这真是难以想象” “是啊。但后来黑晶石再没有发光过,我有些奇怪,刚好我的导师专门研究历史中最为稀奇古怪的部分,其中便包括了穿越。 在他那我阅读了许多古籍,得知,我可以通过这个黑晶石穿越至任何一个平行空间。但是,局限在于,我只能选一个地方,去过这个地方后,便只能往返,而不能再去其它的空间。” “正因为如此,我没有轻易的使用。后来,那人又再次出现,用爸妈的性命相要挟,要我交出黑晶石,但是,书上记载,黑晶石本是邪恶的象征,有着可以摧毁世界的可怕力量……也因为如此,那时候我犹豫了……就在我决定交出的时候,却听到了爸妈车祸身亡的消息……” “爸妈的车被动了手脚……他们是因为而死的。如果那时候,我没有犹豫,没有顾虑的话,也许爸妈就不会死了……都是我的错”夏至低着头,手紧握成拳头,滚烫的泪水在地上砸出了水花。 夏慊伸手揉揉他的头“这也不能全怪你,有顾虑也是正常的”夏慊的心里也很复杂,没想到,他最恨的两个人。 夏至用微红的眼睛看了夏慊一眼,又说“后来我听说你要回来了……” 夏子橙沉默的低下了头,不再说话。 从记事之日起,便时常听爸爸念叨着哥哥。他知道自己有个神秘的哥哥,名字叫夏慊,但是他从未从未见过他。 他问爸爸,为什么哥哥都不回来看他,爸爸特别哀伤的告诉说“因为爸爸做错了事,他恨爸爸……” 再长大一些,他终于从别人口中了解到了全部的真相……他无法怪罪一心为他着想的妈妈,只是对‘哥哥’越发的愧疚…… 那时候,夏子橙常常偷偷摸摸的跑到美国去见夏慊,但是却从来不敢相认…… “对不起,哥哥”夏子橙小声道,这声迟到了太久的道歉,为了妈妈,为了爸爸,也为了自己……夏子橙知道,为了他的幸福让夏慊承受了太多的痛苦。他有多幸福,夏慊,便有多痛苦。 “……”夏慊很清楚他这句对不起,为了什么,为了谁。但他不知该如何回答……该接受吗?该原谅吗?可是,他一闭上眼,都还能清楚的看到母亲在眼前跳下去时,眼里的悲痛和决绝;都还能清楚的看到,母亲那血肉模糊的样子…… 夏至见夏慊闷声不语,有些失落“我听说你要回来了,我怕他们对你不利,所以不敢接近你,最好的办法是反目成仇,这样那些人才不会盯上你……那段时间,我做了很多荒唐的事情,而我们也成功的划清界限……” 夏至想到了什么,开心的笑起来“还好,你没卷进这场风波中” 夏慊只是点点头,心里却波涛汹涌着。他以为烂泥般的弟弟,所做的一切荒唐之事,原来不过在保护他…… “后来,那群人可能是不想在等了吧。居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就打算强抢。就是那天,我约安熙见面……” “就是你打算卖股权那一天?”夏慊问 夏至撇撇嘴“哥哥,不管你信不信……我那天约安熙见面,真的不是打算卖股权……而是想告诉他,我已经把股权转给你了” “你……” “我已经签了股权转让书,但我不能立即把股权交给你,否则他们肯定要盯上你的……转让书生效的日期,是你25岁的生日……”夏至垂头“哥哥,我欠你的太多,除了这个,想不到还有什么能够补偿……” “哥,真的对不起……妈妈,太只是太爱我了。说到底,还是我的错。”夏子橙低垂着头,声音有些哽咽,像个做错事的小孩。 但是,他又有什么错呢。 夏慊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膀“别想太多了,我知道这事不怪你。” “谢谢哥哥”夏至如释重负般开心的笑起来,然后又沉下脸“就是那天,那群人开车就在高速上堵我。他们的人太多了,我实在无力逃过他们的追捕……” “那些人究竟是谁?”夏慊突然发问,眼里冒着寒光 夏子橙摇摇头“我不知道,见到的人脸上都蒙着面具,从来没见过脸……” “那你怎么变成……这样的?”夏慊上下打量坐在眼前的男子,实在令人赏心悦目。比自己弟弟的白嫩软萌不同,这身体从头到尾都散发的刚毅的气息,令人赏心悦目的容颜靠近又让人觉得敬畏。 “我知道如果我被抓了,只怕真的再无脱身的可能……然后我突然想到,古书上记载着离国有个蓬莱仙岛,那里有个仙人,有起死回生之术……我想试试,说不定能找到让爸妈复活的办法。于是我边用黑晶石穿越……但是似乎发生了意外,这次我只是灵魂去了离国,并且附身在这具身体上……”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这具身体身受重伤。那时候我以为,这身体的主人已经死了,但没想到他却来了现代,变成了我……” “你是怎么知道他变成你的?”夏慊问。 “我在那边已经找到了蓬莱仙岛,也找到了那位所谓的仙人,他告诉我已经发生的事情不可能改变,使人复活更是痴人说梦,爸妈,不可能再回来了” “然后,他用我的黑晶石施展了幻术,我看到了你这边发生的一切。” 夏至小心翼翼的撇了夏慊一眼,见他似乎有些尴尬……也是,和夏子橙纠缠的事情被亲弟弟给看在眼里,不尴尬才怪吧。 “哥,我不会嘲笑你的”夏至憋着笑,天知道,当看到自己的身体和自己亲哥哥亲吻画面的时候,他的内心是多么的震撼!! “咳咳,说正事,你知道他在哪里?”夏慊恢复镇定。 “我和自己的身体会有感应,利用黑晶石应该能找到他。但是我的身体是离国的人,我必须在这待满半个月,半个月一到我便会消失。” 夏慊点点头“半个月足够了” 夏至很伤心……怎么都没想着挽留一下,咳咳。 夏至又正经道“但是这半个月意味着危险。只要黑晶石一现世,那些人就能感应到……” “你怕他们会找麻烦?” “他们似乎对黑晶石志在必得”夏至担心道,“所以可能会不择手段” “放心吧,有我在。那快感应一下,他在哪里”夏慊有些心急的催促。 “哥,我刚刚才穿回来,体力消耗很大,今晚是用不了黑晶石了”夏至哭笑不得……重色轻弟什么的简直不要太明显! “好吧”夏慊脸上的兴奋瞬间消失,转而染上忧虑。 “哥哥,放心吧,我能感觉的到,他现在很好。至少身体没有受伤”夏至知道他这是担心夏子橙了,于是拍拍肩膀安慰道 夏慊点点头“你去换套衣服吧,这样跟我回家……可能会把管家吓到。” 夏至点点头,他现在这个样子,确实是太过引人注目了。回到卧室,这里的一切都没有变,就好像他从未离开过,只不过是工作一天后回家了而已……但他知道,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 夏至挑了一套夏子橙最大号的服装,夏至虽然比夏慊矮一点点,但是比夏子橙高,身材也要好很多。 夏慊再次看到夏至的时候,几乎被他的美到窒息。 他将发冠取了下来,长长的头黑瀑布般倾泻而下。一缕头发凌乱的飘在右边黑眸和高挺的鼻翼之间,那样的……摄人心魄。若一定要形容他的美,夏慊只能用雅典娜类比。睿智的,阳光而独特的,柔美中夹杂着刚毅的,看似矛盾又无比和谐美。 夏慊屏息而立,他从未见过长得这样独特的人……夏子橙的干净,楚烈的邪魅都远远比不上这个人给他的震撼。 “哥哥”夏至拢了拢头发,笑着叫醒正在沉醉之中的哥哥“要不,趁着他不注意,我先把这身体献给你吧?这样,他就跑不掉了?” 夏慊脸一红,然后可耻的硬了……重重的拍了一掌夏至“胡说什么!”然后转头傲娇的走了。嗯,他承认,他对这具身体没有抵抗力,但是……他想要的不是这具身体,他想要的是夏至,真正的夏至。 “哥哥,你也觉得这具身体很迷人吧?那你说,爱上我的人,到底是爱着我,还是爱着这幅容颜?”副驾驶上的夏子橙突然看似无意的问道。 夏慊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容貌也许可以吸引人……但真正爱上的,一定是爱着你的灵魂。”就像他自己,他看到夏子橙这幅容颜就潜意识的想要后退,却还是被他体内的灵魂一点点吸引,直到丢失了全部的自己。 “这样吗?”夏至笑笑,低下头来,发丝又凌乱的飘下一些。 夏慊收回视线,暗想,那个人,现在到底身在何方? 44、终于找到你 当管家看到少爷带着一个陌生女子进门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早晨还在为二少爷的事茶不思饭不想,怎么转眼就带回了一个女人? “少爷,这位是?”管家有些困惑 “管家,他是小……额,他是我一个朋友,夏至”夏慊还是决定瞒下这个人是子橙的事,他不确定管家的心脏是否够强大…… “夏小姐,你好”管家礼貌的招呼道,但却见这个小姐脸上平静的表情瞬间消失,反而染上了一丝……恼怒? 倒是夏慊哈哈的笑了两声,才向管家解释道“夏至是个男孩子” 管家闻言也吓了一跳,但立刻鞠躬道歉,夏至连忙说了声没关系,毕竟这头发和这容颜让人误会也很正常啊。 二人吃了饭,夏至吃饭十分的优雅而赏心悦目,完全想象不到夏子橙狼吞虎咽配上这个人的容颜,究竟会是怎样的效果…… “哥哥,你吃啊”夏至见夏慊看着他发呆,忙催道 夏慊嗯了一声,又低下头吃饭,但余光还是时不时的扫过对面的人。 夏至吃完了饭便回房休息了,毕竟穿越消耗了太多的体力,他早已经支撑不住了。 “少爷……”夏至走后,管家走到身边欲言又止道“二少爷,怎么办?” 夏慊疑惑的看向管家,见他一脸忧虑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难道他是在害怕夏至的出现会让自己不再寻找夏子橙么?从前那么讨厌夏子橙的管家……不也和他一样,被征服了吗? “放心吧,明天,就能知道小橙的下落了。至于夏至……你就当他是我弟弟好了,好好照顾他。”夏慊吩咐一声,便也退下。 长夜漫漫,一夜无梦。 夏至睡饱一睁眼,就见夏慊站在自己的床边,睁大双眼十分期待的看着自己。夏至条件反射的向后挪,结果扑通一声摔在了地板上…… “哥,你一大早上在这干嘛?”夏至束起黑发,拿着一个水煮蛋在红肿的额头揉揉,整个人都气鼓鼓的。 “我这不是在等你起床作法嘛?”夏慊毫无悔意,他可是从凌晨三点一直等到了8点!天知道他多想把夏至吵醒,要不是顾虑着,他没休息好,没体力作法才不会让他睡到这么晚! “能换个词嘛?我又不是妖怪,巫师,作什么法?”夏至早就看透了这人重色轻弟的本质,但心里十分的不满,各种想找茬! “行行行,施法行了吧?揉两下就得了,快点施法看看他哪里”夏慊十分不耐烦 夏至白眼一翻……施法和作法到底有啥区别!! “什么叫揉两下就得了?我跟你说,这可是他的身体,以后要是留疤了,等我们换回身体,你别后悔!”夏子橙顺口说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还以为夏慊会十分的惊讶惊喜,没想到这人一溜烟的居然,不见了! 难道这几天经历这么多离奇的事情,他还没习惯?被吓跑了?还是太过兴奋想要去门外大吼三声? 夏至正猜想着,就见夏慊拎着医药箱快速走了进来。拍开他揉额头的手,就往上喷消肿的去淤的喷雾,还温柔的按摩以促进吸收…… 夏至想推开他,却被夏慊牢牢的摁在床边“你别动,这可不是你的身体!” “……”夏至只想大喊几声,苍天哪,你为甚如此不公!爱人和弟弟的区别,就是专业的消肿喷雾和一个半生不熟的破鸡蛋之间的区别......这种差距,你们稍微感受一下。 “行了,快施法!”夏慊把东西一收,立刻催促夏至 夏至帅脸一拉“没吃饭我没力气!” “快滚下来吃饭!”说着夏慊十分不满的下了楼。 “你能不能别一直看着我!”夏至看着坐在自己对面,怒睁着双眼,一眨不眨的盯着自己吃饭的夏慊,十分想用筷子戳瞎他的双眼! 夏慊皱皱眉,啧了一声,嫌弃道“看你吃饭的样子,真是让人又烦又没食欲……就那么一个小包子还能吧唧半天!他一口能吞下两个那样大的包子,看着就让人有胃口”夏慊想起夏子橙吃包子的样子,十分的自豪。 “啪!”夏至怒拍筷子,下了桌拔腿就走“我不吃了!” “不吃了?好,那可以施法了吧?”夏慊激动的跟了上来 “不施!我没吃饱,没力气!”夏至十分愤怒,居然不关心他吃没吃饱! “那你吃饭啊!” “不吃!”歪头,继续无理取闹 “真不吃?”夏慊眯起双眼,透着危险的光芒 夏至打了个寒战,但还是十分有骨气道“我,我说了,不吃就不吃……” “由不得你!”于是乎,夏至有骨气的后果就是被某恶势力强压在饭桌上,多吃了两碗饭,撑得直打嗝……不得不多休息半小时,才能进行感应。 “你够了没有!”30分钟一到,夏慊立刻走了过来,略恼怒的看向夏子橙 “好,好了!”本来还想说再休息会的,可是看见夏慊的脸色不妙,立刻就怂了。真是没气质。 “快点!”夏慊见夏至慢慢吞吞的站起来,实在有些不耐烦了 “催催催催催!”夏至斜眼看到夏慊皱眉,立刻改口道“好了好了。这不就好了嘛!” 夏至站在客厅的一个空地,伸出手,掌心向上。回头看向夏慊,一脸严肃“你记得闭眼睛,疼得受不了的话最好出去” 夏至闭起眼睛,空无一物的手上缓缓的浮起一块黑紫色的水晶石,慢慢的散发出光芒。淡紫色慢慢变深紫色,光芒也逐渐加强,就连夏至的长发也慢慢的飘了起来,像是有强风在吹一般。待颜色更加深的时候,夏慊终于受不了疼痛闭上了眼睛,大风中带着强烈的光芒,刮在他的身上,像是刀子片这肉体一样疼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风渐渐消失,身上的痛感也不见了。 只听见碰的一声,夏慊睁开眼,就见夏至倒在地上,汗流满面,连乌黑的头发也像水洗过一般。 “小橙,你没事吧?”夏慊急忙将人抱回沙发上 “没,没事……”夏至虚弱道“体力消耗过度,休息休息就没事了。”夏子橙顿了顿,喘了口气又道“他在东北方向,离这大概100公里叫静安村的小村里。” “谢谢。好好休息吧”夏慊将夏至懒腰抱起,夏至比夏子橙要重一些,但夏慊依旧抱得稳稳的。将他放回床上,细心的掖好被子。 让管家买了许多夏子橙爱吃的零食后,便独自出发前往静安村。 100公里的路不算远,但是路却很难走,几个小时的路程,愣是开到了傍晚才到。车子被迫停在了村子的路口,夏慊只好下车,整个人十分的疲惫,但心里又七上八下的。 静安村果然十分偏僻,整个村子都是土木的房子,连路灯也少得可怜。 这时候,正好是老乡们干完农活回家吃饭的时间,夏慊顺手抓了个男人就问道“老乡,你知道这个人住哪么?” 夏慊拿出手机里偷拍的夏子橙的照片,给一位村民看。村民笑容灿烂的点点头,但是他说的话,夏慊一个字也说听不懂……因为村民说的是方言! 无奈,夏慊只能根据村民指的方向走去。 村子不算小,算是地广人稀,天色有些暗下来了……正在夏慊焦虑之时,迎面走来一个小朋友。夏慊急忙拦住他,可问题还没问呢,小朋友就大哭起来,哎呀妈呀,哪来的怪蜀黍!! 夏慊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棒棒糖,小朋友果然就不哭了“乖,你见过这个哥哥么?” 小朋友认真的看了照片几眼“这是夏至哥哥” “对,是他。你知道他住在哪?”夏慊激动得问 “他在那啊”小朋友黑乎乎的小手指向夏慊的身后,又挥手道“夏至哥哥~~” 夏慊急忙转身,就看见那个熟悉的人,他站在那里,穿着破旧不合身的衣裳一脸茫然的望向自己。 两人视线相对,措不及防的,惊得夏子橙都忘了肩上的柴火……碰的一声滚到了地上。 “小橙,是我”夏慊走近他,有些忐忑。仅仅半月不见,这个人却整整瘦了一圈都不止。这半个月来,他究竟过着什么样的日子。 夏子橙茫然过后,脸上带着冷漠。他嗤笑一声“你还来做什么?” “带你回家!”夏慊没有推却,反而更加靠近他,拉起他的手紧紧的握着。原本细嫩的手掌上,已经覆盖上了一层细细的茧子,扎的夏慊鼻子发酸,心脏生疼。 “够了。”夏子橙甩开他的手“夏慊,你应该明白,我不是你弟弟。” 夏慊被推得酿跄了好几步,有些茫然了。原以为这人见到自己,会很开心,感动,或者说是欢天喜地的和他回家……但这剧情怎么有些不对? 而夏慊的沉默,在夏子橙的眼里却成了别的意思。他没再说什么,沉默着想要将地上那一大捆柴火扛在肩膀上,却被夏慊丢回了地上,抓住夏子橙的手 “你干什么?”夏子橙有些恼怒的看看向夏慊 “我知道你不是我弟弟”夏慊看着他,又重复了一句“我知道” 45、贫苦老人 面对夏慊认真的眼神,夏子橙却神色复杂。 他推开夏慊的手“你不知道。夏慊,我知道你和你弟弟的感情深厚。一时间听到这种离奇的事,无法接受也是正常的……尽管在你的眼里,我和你弟弟没什么区别。但我真的不是他,更不想一辈子都当他的替身……” “你放弃吧,我不会回去的”夏子橙淡淡的下着结论,又想着去拾柴火。却又被夏慊重重的抓住手腕。 夏子橙不耐烦的想用武力甩开他,就听到夏慊压抑着怒火道“所以,你觉得我对你好,就只是因为你是我弟弟?” “不重要了”夏子橙第三次甩开他,扛起柴火便走,而夏慊还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呆在原地。 夏慊苦笑……他以为自己已经表达的够明白了。他让夏子橙走,是因为相信了他的话,想要冷静而已。而现在想要找他回家,就是已经接受这段感情了啊。难道,大家都能看明白的事,夏子橙却不懂了吗? 什么疼爱都只是因为他是弟弟……如果,这具身体里不是住着他的灵魂,不是一开始就被深深吸引……‘弟弟’这样的身份,他反而会疏远夏子橙吧。 是啊,因为他不知道夏慊和弟弟之间的恩怨交缠,不懂其实一开始,夏慊是厌恶着弟弟的。夏慊没说,所以夏子橙理所当然的就误会了。 夏慊烦躁的揪了头发,替身什么的,真是个让人厌恶至极的成语。夏慊有些失望,自己对他的感情,还表达的不够明显吗? 夏慊叹了口气,看着那个即将消失的身影拔腿便追了上去。诶,还能怎么办呢?那就证明好了,直到他能真真切切,清清楚楚的感受到,自己的心意。不再说,什么替身之类的话。 夏子橙正惆怅着,一个没注意身上的柴火就被夏慊给抢了过去,扛在了肩上。 夏子橙懵了,看着一脸理所当然的夏慊道“你,你干什么?” “去哪?”夏慊没回到,反而问道。 “你……”夏子橙见夏慊把柴火扛的死紧,生怕一个不小心就被自己抢走了似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快告诉我去哪,好沉啊”夏慊见夏子橙无动于衷,立刻装可怜。果然,夏子橙撇撇嘴,就指了指前边不远处的一座小木屋。 夏慊看到那栋小木屋,比其他的房子更加的简陋,不由的皱了皱眉。夏子橙见状,在心里叹了口气,这种生活,夏慊这样的大少爷怎么能够理解呢“你待会把东西放下,就赶紧走吧。趁着天还没黑,路还比较好走。” 夏慊摇摇头,不知是在反对夏子橙的话,还是说自己不回去“你怎么来到这的?” 夏慊问出了自己最为关心的问题,这么偏僻的地方,自己开车都开了那么久,那么夏子橙又是怎么来到这的,他可不信,夏子橙会知道B市有这么个地方。 夏子橙只是摇摇头,明显不想多弹这个话题。 “柴火放这吧,你可以走了”夏子橙指了指墙角下 夏慊走到墙角下将柴火往那一丢后,邀功般的看向夏子橙。昂贵的西装皱皱巴巴的,还被刮了细细的小口,细碎的木屑沾在夏慊的肩膀和头发上,闪着白牙的笑容,有温暖人心的力量,夏子橙微微移开视线。 “你走吧……”夏子橙正下逐客令,就听见屋内有个苍老的男声传来“小至啊,你在和谁说话,有人来了吗?” 夏慊看向门口,就见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了出来。 “小至,这位是?”老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夏慊一番,问夏至道。 “额,我是夏至的……朋友”夏慊忙表白身份。 夏子橙听到‘朋友’两个字,眼神诧异的看向他。 老人叹息一声“这样啊,那进来坐吧,不过我们家也没什么好招待你的,不要嫌弃才是” “爷爷,不用,他马上就走了……”夏子橙连忙阻止。 但夏慊已经跟着老人进屋里去了“那就麻烦您了” 夏子橙无奈的啧了一声,以前也没见夏慊这么厚脸皮啊…… 夏子橙进屋一看,见夏慊和老人在漆黑又有点破烂的木桌旁边坐着。老人见夏子橙进门,忙招手道“小至啊,快去把饭端出来吧小谦也该饿了。” 夏子橙又是一愣,才短短的几分钟,就已经晋级成‘小谦’了?躲开夏慊自豪的笑容,进了厨房,端出早上便做好的饭菜,放在大铁锅里一直温着的青菜都已经发黄了。 夏子橙不经意的看看外面的人,将发黄的菜放在一边,决定炒个新鲜的菜……虽然这本该是明天的。 厨房里,夏子橙如火如荼的炒着青菜,厨房外,夏慊和老人也聊得有声有色。 “这些天麻烦您照顾阿至了”夏慊感激道,虽然这里简陋的不能再简陋,至少没有让夏至露宿街头。 老人摆摆手“哪里的话,都是小至在照顾我这个老头子。诶”老人叹了口气,“也是个苦了那孩子了。我一看那孩子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来照顾我这老头子,和我过这种苦日子。” 夏慊看看厨房,里面冒出了浓烟,但夏慊并没有动身,而是回头问老人“阿至,怎么来到这的……” 老人又叹了口气“小至是被隔壁的老李啊运回来的,听说他卖完菜回来,就看见小至昏死在半路上了。荒山野岭的,老李,不忍心,就将人啊运回来了。也亏了,老李这几年卖菜,买了辆小拖拉机……” 夏慊心头一痛“怎么会这样……” “是啊”老人叹息着点点头,“阿至病了几天。后来见到我,就要求来我家照顾我……真是个好孩子啊。小谦啊,你既然是他的朋友,应该认识小至的哥哥吧?你就和他说一声,本是同根生啊,怎么能说赶出去就赶出去呢。依我看,小至也不会有什么大错,他哥哥这么做,实在是糊涂啊!”老人义愤填膺 夏慊羞愧底下头“您说的是,都是他哥哥的错……他哥哥啊也后悔着呢,这不,就想让我来接他回家。” “好好好,这就对了…….”老人高兴的点点头。 “碰”夏子橙重重的将菜碗放在桌上,冷着脸对夏慊说“我是不会和你回去的,吃了饭赶紧走” “哎呦,你这孩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就别再和你哥哥闹别扭了”老人劝道。 夏子橙看向老人“爷爷,我决心已定,就别再劝我了”夏子橙说着又进厨房端了米饭出来,三个人就着一碗青菜沉默的吃着饭。 吃着夏子橙炒的一块咸一块淡的青菜,夏慊却十分的有胃口,满满的一碗白米饭很快就进了夏慊的肚子。 夏子橙将碗里的饭又匀了半碗给夏慊,面无表情道“我不想吃”,然后又默默的夹了一筷子青菜给老人,笑着让他慢些吃。 夏慊拿着这半碗饭,手有些颤抖。原以为夏子橙是食不下咽,原来竟是想着他呢。他怕自己吃不饱,吃的那样慢,也只是为了给他匀上半碗饭。 难怪夏子橙瘦成了这样,在一个如此揭不开锅的家庭里……白天帮忙做杂事,却吃不上饱饭……那样贪吃的夏子橙啊,宁愿过这样的生活,也不要回到自己身边。 夏慊捧着饭碗,吃着白米饭,眼眶有些微微的发红。 天很快就黑了,夏子橙打开一盏暗黄的灯。老人吃饱了饭,无事可做便也想着去休息,他嘱咐夏慊道“这么晚了,就留下休息吧。和小至挤一挤,明天你们就回去吧” “爷爷,我不会走的”夏慊见夏子橙扶着老人进房休息,隐隐约约听到他这样说道,接着便是老人的劝慰,再接着他什么也听不到了。看着还未黑透的天边,夏慊拔腿便跑了出去,在泥泞的路上狂奔而去,真的非常没有气质。 夏子橙出门时见人没了。下意识的以为他在厨房,但见桌上的碗筷都还留在那……又不由的心酸。 果然,这样的生活他很难忍受吧?见自己没有松口的打算,便要离开了吧?可是,他已经给了他最干净的筷子,最用心炒的青菜了……忍受一晚,就这么难吗?这个漆黑的夜晚,跑出去受伤了怎么办? 随他吧。 夏子橙望着屋外很久,期待着下一秒那人会突然出现,但是没有,于是他也放弃了。 关上简陋的木门,夏至叹了一声,算了,这辈子,他们也就这样了。 夏子橙面无表情的洗干净碗,关了灯,回到了自己的小屋。 即将入冬了,天气很冷。夏子橙将被子掖紧,便嗅到一阵霉味,十分的刺鼻又只好将被子往下拉上一拉,只盖到腹部。 夏子橙一个翻身,抑制不住的想。这么冷,他晚上要去哪里睡?要连夜赶回家么?这么的,急不可耐么? 不可抑制的有些委屈了。 说来这找他回家的呢,果然是骗人的!亏了在那个瞬间还有一点点的感动。 夏子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砰砰砰”门外突然传来急切的敲击声,夏子橙吓了一跳,侧耳细听又是安静一片。是幻听?夏子橙翻了一个身,又犹豫的坐了起来,掀开被子走了出去。 46、诱拐攻略 打开昏暗的灯,夏子橙走到门边,就听到门外熟悉的声音传来“小橙,是你吗?” 他还没走? 夏子橙一瞬间的诧异。 那他突然消失,又是去了哪里? 打开柴门,就见夏慊一手扶在门框上,气喘吁吁的。鼻子和脸颊被冷风吹的红红的,隐隐约约还有一些鼻水流了下来……颠覆了平常那副冷漠沉稳的模样。 “你,你去干什么了?”夏子橙问道 夏慊灿然一笑,举起左手,赫然的出现一个大袋子“给你拿吃的去了。好冷,不让我进去么?”夏慊说着,也不等夏子橙回答便自顾自的走了进去,夏子橙只好关上门。 回头就见夏慊在桌上摆满了各种糕点,饼干,牛肉干,鱿鱼丝,薯片,果汁,牛奶……全是夏子橙爱吃的零食,满满的摆了一桌。看得夏子橙肚子咕噜咕噜的叫。 夏子橙艰难的咽了口口水,走近他“你这是?” 夏慊伸手一拉,夏子橙便坐到了夏慊的怀里,夏子橙脸一红,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被夏慊牢牢的抱着“我好冷啊,快让我暖暖”夏慊圈着夏子橙的腰,头紧贴着夏子橙的后背,笑着耍无赖道 夏子橙小小的颤抖之后,不再挣扎。与夏慊想贴的地方都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凉气,乡下深秋的深夜,更深露重,十分的寒冷。 这人该不会感冒吧?夏子橙皱皱眉。 而夏慊却放开了他,让他坐在旁边,给他剥开了糕点的包装,递给他“你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大概饿了吧”夏慊又随手开了一瓶果汁“先将就着吃点东西。我没料到这种情况,只带了这些吃的。” 夏子橙捏着糕点却没动静,低着头眼眶隐隐的有些发红。 “吃啊,你怎么不吃啊?不好吃吗?”夏慊疑惑的剥开了一个,自己咬了一口,觉得味道还是不错的。正好肚子又有些饿了,便把整个都吃了。 满足的丢开包装,就见夏子橙用红通通的眼神不满的看着他。夏慊莫名的心虚,将吃的都推到夏子橙面前“你的你的,都是你的。我不吃了” 噗呲一声,夏子橙忍不住笑了出来。然后低下头,一口咬住了糕点,两颊塞的鼓鼓的还努力的嚼嚼嚼。眼睛还盯着一包牛肉干,然后又十分无辜的看着夏慊。 夏慊意会,立刻拨开了牛肉干递了过去。夏子橙喜笑颜开,糕点刚吞下,又往嘴里塞了牛肉干。嚼嚼嚼,十分的满足,不过,那个鱿鱼丝好像也很好吃…… 夏慊一眼便看穿了夏子橙的小心思。见夏子橙吃完了一大片牛肉干,递了果汁,让他喝了一大口,又将拆开的鱿鱼丝递了过去。 全程夏子橙吃吃吃,嚼嚼嚼,夏慊拆拆拆,递递递……真是不能再和谐。 不过夏慊其实也没有吃饱……夏子橙手上的那个饼干好像很脆很美味啊……趁着夏子橙不注意,夏慊偷偷的拿起一片饼干正要放到嘴里,就见夏子橙睁大着眼睛看着他。 “没,我没有要吃”夏慊立刻将饼干塞到夏子橙的嘴里,严肃的表示自己绝对没有要偷吃。 夏子橙满意的点点头,继续吃,吃相简直不能再欢乐了……夏慊表示我十分嘴馋,但是我不说,委屈脸。 喝完了最后一口果汁,夏子橙满意的打了个饱嗝。拍拍圆润的肚子,看着桌上剩得少得可怜的几块饼干,几条鱿鱼丝,半块牛肉干,十分肉疼的对夏慊道“哪,你吃吧” “……”那微微扬起的下巴,简直不能再骄傲。看得夏慊都想要跪下喊一声‘谢主隆恩’了…… 夏慊吃着夏子橙剩下的渣渣,犹豫的问“你,每天都吃着今晚的那个?” 夏子橙微微点头,也不想解释,今天算是吃的最好的了。 “对不起”夏慊停下手中的动作,视线灼热的望着夏子橙“明天和我回去吧。” 夏子橙犹豫了一下,又坚定的摇摇头。 夏慊又道“管家每天都做了一堆好吃的饭菜,糖醋小排、可乐鸡翅、红烧鸡腿、西湖糖醋鱼、白切鸡等等等等。对了,如果这些你不爱吃,管家新增了好几款甜点,榴莲千层啊,芒果千层啊,还有黑巧拌水果之类的……” “你,你别说了!”夏子橙捂着耳朵,怒气冲冲的吼道。光是想想菜名,口水都要流下来了,该死的肚子好像又饿了……. 夏慊笑笑,抓住他双手的手腕,掰开,对着夏子橙耳朵继续说道“管家说你爱吃臭皮蛋,还特地做了南瓜炒皮蛋,我尝过,真的很好吃” 夏子橙看着夏慊的眼睛,忍不出又咽了口水…… “怎么样,回去吗?回去的话,你想吃什么管家都可以给你准备……我羊排也做的很好了,怎样,有兴趣回去尝尝么?” 夏慊的视线太过的真诚和炙热,夏子橙几乎都要点头了。却又想起了什么,挣脱开,背过身去“不要,我一点也不想吃”然后没出息的又咽了咽口水。 “好吧。”夏慊有些失望“那我就陪你住在这,等到你愿意和我一起回去为止” “这怎么行?你怎么能住这?这里的生活条件……” “你都能住这,我为什么不行?”夏慊反问,夏子橙一时语塞。 “就这么决定了。好累啊,先去休息吧?”夏慊说着就搭着夏子橙的肩往卧室走。 夏慊坐在床上,被被子的霉味熏得一言难尽。他十分真诚的看着站在眼前的夏子橙“回去吧?家里的羽绒被啊毛毯啊都晒的暖洋洋的,还有太阳的味道” 夏子橙移开视线撇撇嘴“不要” 沉默良久,又道“小烈最近瘦了好多,你不在,它都不吃东西了。没人和它说话,玩耍,它很孤单啊。你真的不要回去看看它?” 夏慊见夏子橙皱了皱眉,但还是不说话。又说道“你要是不回去,我就卖了它!” “你敢!”夏子橙终于愤怒的吼道 夏慊笑起来“我为什么不敢?再说,你都不回去,我留着它,还有什么用?” “你……威胁我?”夏子橙皱眉,气鼓鼓的都快成皮球了。 夏慊走到夏子橙面前,用手指戳戳夏子橙鼓起的脸颊,被躲过,又戳上了去,再躲,再戳……夏子橙狠狠的拍掉夏慊的手“你别戳我!” “那,你要不要回去?”夏慊按着夏子橙的肩,笑眯眯的看向他。 夏子橙一歪头“不要。” “好吧,”夏慊妥协,说着伸手将夏子橙搂在怀里,抱着他倒在了床上 “睡吧,我困了。” 然后十分嫌弃的将被子盖在了腰上,然后的然后,就变成,夏子橙被夏慊紧紧的圈在怀里,相拥而眠。寂静的屋子里,砰砰砰的作响的,不知是谁的心跳。 “你别动”夏慊紧紧的圈着想逃脱的夏子橙“我不习惯这个被子的味道,”夏慊低头嗅了嗅“嗯,你可以掩盖了这股味道” “你耍流氓!”夏子橙怒目而视,但黑暗中只对上夏慊明亮的视线。 “嗯?不错嘛,现代语言学得这么快?”夏慊笑笑,“不过,这不叫耍流氓”说着夏慊手捧着夏子橙的脸,低下头,温柔的吻了上去。 一吻即分,夏慊笑眯眯的问道“这才叫耍流氓,喜欢吗?” 夏子橙脸爆红,憋了半天,才憋出了个“不……”又悲剧的被夏慊用唇给堵了回去。 不再那么温柔,手指捏住夏子橙的下巴,嘴唇微启,便闯了进去,攻陷城池。 卷着夏子橙,奋力的吸允。 那么的用力,几乎要将人吞入肚中。 夏子橙呆了片刻,情感和生理的双重刺激之下,抱着夏慊的头,也奋力的回应起来。 身体的温度瞬间飙升,两人都情难自禁,夏慊的手伸入衣裳之内,来回抚摸,一个翻身就将某人压在身下。 放开夏子橙,就听见夏子橙粗重的喘息。 夏慊笑了,两手按在夏子橙的头两侧,俯视着他,问“喜欢吗?” “不……” 夏慊再次低下头,两人再一次吻的难分难舍。直到,小小橙顶得小小慊生疼……夏慊才翻身,躺回了旁边的位置。 “这回,喜欢吗?”夏慊让夏子橙靠在自己怀里,下巴顶着夏子橙的头。 “流氓。”夏子橙骂了一声,便安心的窝在了夏慊的怀里,紧紧的抱着这人的腰。闷闷的问“你真的相信我不是你弟弟了么,即使我顶着他脸,你也能不将我当成他吗?” “你从来都是你啊……我确信,吸引我的是你,而不是我弟弟这张脸。”夏慊顿了顿,又问“难道我吻的,还不够明显?” 夏慊说着又虎视眈眈的看着夏子橙“想再明显一点?” “不要!”夏子橙头深深的埋进夏慊的怀里。熟悉的味道,温暖的怀抱,能够光明正大的拥有,好似梦一般。 夏慊微笑着吻了吻夏子橙的头“跟我回去吧,好吗?我需要你。” 夏子橙闷声点了点头,摇摇唇,真的会疼。这一切,真的不是梦啊。 “小橙也想见见你”夏慊拍拍他的背,又道 47、拐回家啦 “你说谁?” “啊哦!”夏子橙激动的抬起头,一没注意头就撞到了夏慊的下巴上。夏慊捂着下巴,嘴唇被咬破正留着血丝。 “哥哥,你没事吧?”夏屋子里太暗,夏子看不清情况,只能听到这人的惨叫还有粗重的呼吸。 夏慊捧着夏子橙的脸便轻柔的吻了上去,血腥味弥漫在两人的嘴里。夏慊放开他,忍着笑“你说呢?” 夏子橙脸红,这人怎么随时随地都不忘了轻薄他!以前真没发现夏慊居然如此轻浮……但是,他怎么没出息的有些心猿意马起来了? “好了,不逗你了。我告诉你,小橙顶着夏至的身体回来了”夏慊抱着他 “真的?这,这怎么回事?”夏子橙不可思议道。他穿到了夏子橙的身体里,是因为前世的自己已经死了。为什么夏子橙居然能顶着自己的身体,回到这个世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个说来话长了。”夏慊将有关水晶石的事情像夏子橙复述了一次。 夏子橙目瞪口呆“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物?”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夏慊顿了顿,想起了夏至那张灵动之极的脸。轻笑了一声道“你前世比小橙好看多了。你的身体给小橙用,真是糟蹋了!” “胡说”夏子橙有些羞涩,虽然他前世确实是公认的美男子,但是在沙场上驰骋多年,早已经沧桑的不成样子了。 “不过,不管是哪个身体,只要住着的人是你,我都喜欢” 突入其来的表白,让夏子橙有些语塞。他闷闷的从夏慊的怀里出来,双手扯了扯夏慊的脸颊,假装呵斥道“花言巧语,巧言令色。” 夏慊侧头吻了夏子橙的手“那也只对你一个人” “……”夏子橙对夏慊实在无力招架,羞愤的回到某人的怀里。想到什么,又十分不满的在某人的肩上重重的咬了一口。 “你赶我走。”夏子橙闷闷道 夏慊苦涩,揉揉某人的脑袋“我只是有点震惊,想要冷静冷静。但我没有赶你走啊,我只是让你回房啊!谁知道我想通了,你却不见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夏子橙沉默。想着,确实这种情况确实不是一般人可以接受的啊,特别的……还在那种场合之下。好吧,这种说法,勉强接受好了。 “你还要和她成亲!”夏子橙又想到了什么,手指重重的掐了夏慊的腰,嗯,吃醋了。 虽然很疼,夏慊也没有躲。脸上还笑得像躲初放的花儿“放心吧,我和珍妮的关系到此为止了。绝对不会结婚的……我想和谁结婚,你还不清楚嘛”夏慊揶揄到 “谁知道呢。说不定哪天,你弟弟不见了呢……” 夏慊呼吸一窒,看来这人居然是以为,自己是因为弟弟回来了才来找他。他还不相信自己啊,是这人的脑回路有点不一样呢,还是自己当初真的把他吓到了?听弟弟说,这人上辈子可是威风凛凛,叱咤风云的大将军啊,怎的,这般胆小? “他不见了和你有什么关系?小橙……我和他的关系有些特别,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知道你是你,你是夏至。我知道,你和他不一样。” “嗯……”夏子橙闷闷的应道。手里抓着夏慊衣服上的扣子转啊转啊转。心里orz。夏慊和弟弟的关系很特别,怎么个特别法? 想想夏慊对夏子橙这般好,难不成,其实夏慊在自己出现之前,就已经喜欢夏子橙了?夏子橙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接着就被夏慊紧紧的摁在怀里 “乖,别动。快睡吧,明天一起回家”夏慊的声音有些疲惫,奔波了一天,又大惊大喜的。夏子橙见夏慊已经闭上了眼睛,便乖乖的不再动弹。心里默默的握拳,反正遇佛**,遇橙吃橙,夏慊是他的了,谁也不能抢走。 这辈子,他终于能真的拥抱心中挚爱了。 夏子橙微笑,满足的闭上了眼。 熟悉的温暖,驱走深秋的凉意。 第二天夏子橙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有人了。要不是上身盖着夏慊的外套,几乎以为昨晚只是一场梦了。 抱着外套,狠狠的闻了闻,夏子橙傻乎乎的便笑了出来。 “睡的好么?”只穿着白衬衣的夏慊笑着走了进来,手上拿着一套干净的衣物。将衣物递给夏子橙道“这是管家给你备下的干净的衣物,你穿上吧,昨晚放在车上忘记带进来了”嗯,只记得给某人拿吃的了。 夏子橙接过衣服,见某人白衬衣有些地方都湿透了,甚至隐隐约约的看见某人的好身材“你衣服怎么湿了,不换一件?” 夏慊无所谓道“早上出门露水有些重,我没带衣服。” 夏子橙了然,这人大早上的穿这么单薄出门就为了给他拿衣服呢,心里顿时有些暖暖的。拿过手边的外套给夏慊穿上“这也没有吹风机什么的,先穿着外套吧。免得待会风吹着了,着凉” “我们小橙真会心疼人”夏慊捏捏夏子橙的鼻子,却被夏子橙面无表情的一把拍掉“才没有心疼你”夏子橙面无表情的哼了一声,跑出去洗漱。嗯,脸颊红红的,真的不能再冷漠。 夏慊笑着看某人落荒而逃,强吻自己的时候不是还很勇敢嘛?怎么现在就怎么羞涩了? 夏子橙刷完牙进门的时候,就见夏慊正和老人商量着要将他带回去。 “爷爷,阿至要回家了,您一个人住这也没个照应的,他也不放心。您回去了可以和我们住,家里的管家会照顾你的,也不会给我们添麻烦。您照顾了阿至这么久” 老人坚定的摇摇头“不添麻烦是假,不用担心我,隔壁的邻居们平常也会照顾我” “如果您怕麻烦我们的话,那可以送我名下的一家敬老院。那里有很多老人,可以一起喝喝茶,聊聊天,下下棋……有专门的医生护士护工照顾,这样我们也比较放心。”夏慊又道,他知道夏子橙回家之后,这老人绝对是夏子橙的牵绊。为了夏子橙心安,夏慊必须安顿好这个老人。 没想到老人还是拒绝了“你们都是好孩子,但我是一只脚踏进棺材的人了。人到了这个年龄,只想守着该守着的东西,我不会离开这个村子的。你们别劝我了” 夏慊还想说什么,夏子橙便走了过来,握着他的手捏了捏,摇摇头。 “爷爷,您不想离开这也行,我们可以找个人来照顾你的饮食起居,这样可就不能拒绝了。”夏子橙道 “诶,何必为我这个糟老头子操心呢。我啊,能过一天是一天” “爷爷,您别这么说。只有好好的活下去,才能守到您想守的东西对么?”夏子橙笑道“更何况,我们这样做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图个安心,您就接受了吧” 老人眼眶微红看着夏子橙老半天,才道“好,好,好。你是不同的,真是好孩子” 夏子橙夏慊为老人,在村里找了个闲着的妇女照顾老人。正好这刘大婶啊心地也好,也很能干,将老人交给她也放心。 夏子橙留下联系方式给老人和刘大婶,拜别之后,便收拾了东西离开了村子。 “舍不得这里?”夏慊见夏子橙一步三回头,“还是,还在担心老人?” 夏子橙摇摇头,看着夏慊笑道“这里对我们来说有特殊的意义,对吗?” 夏慊笑着搂过夏子橙的肩膀“是啊,意义非凡。以后可以经常回来看看” “嗯”夏子橙回头,再看一眼这座安静的村庄。他在这里度过了一段特别的而且煎熬的日子。特别在,他像回到了离国那个时代一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上山看柴火,换取一些粮食和瓜果蔬菜。他偶尔看着日落,拾起树枝舞剑。 煎熬在,每时每分每秒,他都无比的思念那个在落地窗前远眺的男人。他温柔的笑,他霸道的吻,还有他离去时的决绝。 夏子橙回头,看着夏慊完美的侧颜微笑。 没想到,这个人,如今真的属于自己。 恍然如梦。 夏慊歪头,两人相视一笑。觥筹交错之间,夏子橙仿佛看到了那时候,他和离洐并肩在御花园中漫步,听着离洐说起花草名字的由来,说起后宫耐人寻味的宫闱之事,说起天下大势,又说起他的胸怀抱负。 那时他还沾沾自喜与,离洐对自己的信任。 可他却从未想到过,离洐什么都说了,离洐的眼里似乎什么都有,可偏偏就没有他。 那也如今日这般,偶尔侧头看离洐好看的侧颜,含笑的嘴角。可是,他从未像夏慊这般,也侧头看他一眼。 也许离洐是害怕吧。 害怕,就像一眼就可以让夏子橙明白夏慊的眼里有他一般,一眼就可以让夏子橙发现他的心里没有他。 夏慊的手在肩膀上搂的紧,他们向村口走去,时不时相视一笑。 他是不同的,夏子橙想。 夏慊,是不同的。 “对了,一直想问你,我觉得这老人谈吐不凡,不像这的村民啊,他怎么会住在这?”车上,夏慊看向正拿着牛肉干吃的喜滋滋的夏子橙,问道 48、不准你走 夏子橙罕见的放下吃的“嗯,爷爷他原本是学校里的教授,好像家里出了什么事之后,便回了村里。” “没有孩子吗?”夏慊又问 夏子橙摇摇头“爷爷有一个儿子,听人说他子承父业,也是什么学校的老师。但是,自从家里出了那件事之后,他就和爷爷决裂了。再也没有回乡看过爷爷” “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夏子橙见夏慊还想问,立刻答道。然后小把戏得逞似的,愉快的往嘴里塞了个棉花糖。 夏慊无声的笑了笑,再借他10个脑子,他也联想不到这人上辈子居然是将军?打胜仗该不会是带领一群士兵把对方的粮仓给吃完了,才赢的吧? 经过几个小时的奔波,夏慊夏子橙终于回到了家。 夏慊小心翼翼的将已经睡着的夏子橙抱出来,就见夏至随意扎着头发,靠在门边上戏谑的看着他。 夏慊瞪了他一眼,示意他走开,别挡着路。但夏至偏要在凑近夏子橙看上一看,然后十分嫌弃的摇了摇头。 夏慊又瞪了他一眼,伸脚就要踢他。夏至这才不情不愿的让路……等夏慊安置好夏子橙,洗漱完毕下了楼,就见夏子橙正拿着一杯橙汁喝着,不满道“他怎么把我的身体饿成这样啊?” 夏慊接过管家递过来的咖啡“没事,反正身体是要换回来的” “你!”夏至咬牙切齿,管家暗自偷笑。夏慊这才察觉有什么不对,惊恐的看向管家,卧槽,这人是人是鬼,怎么没有一脸懵逼,也没有被吓死,反而一副,了然于心的表情? 夏至见夏慊这种表情,嗤之以鼻道“我实在受不了管家将我当小三看,都和他说了。你这什么表情,人管家思想可比你开放,一点都没有惊讶。” 不仅没有惊讶,而且脑补能力惊人。他才说了一句,管家,其实我才是子橙。人管家就迅速脑补出整个事件,反倒是把夏子橙给惊到了。 夏慊和他比起来,反倒是,夏慊才像个五六十岁的老头子。 夏慊看向管家,管家一脸得意,好像在说,看吧,我第二章的时候就说有问题了吧,让你不信我,傻了吧,懵逼了吧。 而夏慊只能在心里呐喊,哪来的怪老头,快把他给收了。然后一脸平静的说“管家,晚上做些小橙爱吃的菜” 一旁的夏至很满意的点头,他误会夏慊了,夏慊还是很有兄弟爱的。 管家十分机智的问“哪个二少爷?” 夏慊愣了一下,道“楼上的睡觉的那个二少爷。这个,”夏慊指了指夏至“他只是家里来的客人,住一段时间就走了” “夏慊,你这个过河拆桥的混蛋!”夏至重重的放下杯子,怒骂道。 管家偷笑退下。夏慊则心情良好的回楼上,抱着自家软萌可爱的小橙子补觉去。 夏至在背后咬牙切齿。 夏至睡醒了下来,就见夏子橙吃的饱饱的躺在夏慊的腿上,夏慊给他揉着肚子。真的不能再惬意了。夏至哼的一声,真是软骨头,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像什么话! 夏子橙正惬意着呢,就见一个随意扎着头发的美女走了过来。夏子橙对夏慊怒目而视,夏慊无奈,示意夏子橙仔细看看这人是谁。夏子橙这才发现,这脸色铁青的人,可不就是自己嘛。哦,是自己的身体。 他本来还急切的见他来着,结果,太惬意了,都忘了……不过,这人把自己打扮的这么女气是想要怎样啊? “你过来,我有话跟你说!”夏至走到跟前凶巴巴的说道。 夏子橙见自己的脸居然做出这种表情,有点呆了。夏至见自己的脸居然一脸呆萌,怒道“你能不能别用我的脸做出这么蠢的表情!” 夏子橙也怒了“你能不能别用我的脸做出这么丑的表情!” “你!”两人异口同声,齐刷刷的看向夏慊 “……” 片刻后,夏慊拥着自家媳妇,对夏至说“小橙说的对,你刚刚那表情太丑了。而且,不准对小橙这么凶!” “哥,我才是小橙!!”夏至眦目欲裂。 夏慊看看夏子橙,对夏至说道“我叫他小橙习惯了,以后你就叫夏至好了,”说着又问夏子橙道“你不介意他用你名字吧?” “……”夏至,卒。 虽然磕磕碰碰,两人还是回到了书房。 关上门,夏至盯着夏子橙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满意的得出一个结论“我觉得我哥那么喜欢你,一定是因为我这张脸” 原本以为会遭到猛烈攻击的夏至,却见夏子橙低头不说话,似乎默认了他说的说法。夏至吓了一跳,连忙问“你怎么不反驳我?” 夏子橙苦笑“我也如此认为。” 夏至像在看火星人似的看夏子橙道“你怎么会这么想?你们古代人的脑回路就这么奇怪吗?” 夏子橙看了夏至一眼,“哥哥说,他和你之间很特殊。所以……” 夏至听完,重重的拍了夏子橙一掌,见人不满的抬头,才道“看来他真的很喜欢你,什么都不告诉你,不想你有任何一点思想负担。不过,显然你还是误会他了” “嗯?” 夏至坐在沙发上“我和他之间确实很特殊,不过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哥,他恨我”见对面的夏子橙,眼睛瞪的老大,夏至又强调道“你没有听错,我哥,他应该是恨我的” “我和哥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我母亲是父亲在外的情人,嗯,类似于你们那个时代的小妾。但是现代是一夫一妻制,所以本质上有很大的不同,你懂么?” 夏子橙点点头,他听管家说过,虽然很惊讶,但是很赞同这种做法。小三,确实为人所不耻。 夏至见夏子橙理解了,又继续道“母亲怀了我,便用我要挟父亲娶她。父亲应该是爱她的,所以要求和哥哥的母亲离婚,但是她不肯,她崩溃了……最后,在我哥面前跳楼自杀了,那时候,他才13岁” “怎,怎么会……”夏子橙惊讶极了,夏慊他居然有这样的过往……原来,他在夏慊身上看到的落寞都是真的,而不是自己的错觉。 “这种事多说了也没意义,一切都过去了。”夏至有些自嘲道“总之,我哥本是该恨我的……你该想想,他是有多爱你,才能接受得了你现在的这张脸” “不会的!”夏子橙见夏至落寞的低头,坚定的反驳道“至少他没恨过你,当初知道我不是你的时候,他真的特别痛苦。而且,一开始,他对我照顾,不过是因为我是你啊。所以,也许他对你很矛盾,但是肯定不是恨。” “他不是那种会迁怒与人的人,对吧?”夏子橙笑着问 夏至呆愣了片刻,终于笑着点点头“喜欢,也不是没有理由的” “好了,说正事。”夏至伸出手,黑晶石出现,房间里散发出从未有过的强烈光芒,但夏子橙没有觉得痛。 他惊讶的看着黑晶石在夏至的手中越飞越高,在空中慢慢的旋转起来,转速越来越快,光芒也越来越强烈,一声清脆的断裂声传来,黑晶石裂成两块,分别飞向两人的手中。 夏子橙惊奇的看向手中失去光芒的黑紫色晶石,晶莹剔透的十分的好看。伸手握一握,还有一些烫。 他看向夏至“这是何意?” 只见夏至也懵逼的摇摇头,一脸崩溃“我也不知道啊!我只是想让你也看看这个黑晶石而已啊。这晶石成这样了,我还能不能回去了?” “……”拜托,到底能不能靠谱点? 两人相顾无言,默默的坐着,书房里鸦雀无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人手上的黑晶石渐渐的发出了光芒。两人摊开手掌,就见光芒越来越圣,然后缓缓的隐入了两人的体内,两人对视,无形之中有一股力量再两人中间徘徊。一种特殊的感知力,在两人之间形成。 一种灵魂对身体的感知力。 夏子橙被这神奇的一幕再次惊呆,而夏至却一拍大腿“我知道了!我猜这晶石本就该是两块,它的功能就是让人互换身体,而且不受空间的影响。所以,我们俩才变成了这样。” 夏子橙点点头,嗯,好像很有道理。 夏至兴致勃勃“现在好了,你有了这个晶石,以后也可以回古代玩了。不过时间只有半个月。诶,也不知道,这晶石一分为二了,时间会不会缩短为一周?” “不过这不重要了。”夏至兴奋的坐在夏子橙的面前“你知道么,蓬莱岛深处,有一株换魂草!有了黑晶石,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取这草,有了它,我们就可以换回身体了!”夏至喜笑颜开,本来打算自己去取的,这下好了,有伴了! 夏至见夏子橙出乎意料的兴致缺缺的样子,不解道“你不开心啊?该不会是无法自拔的爱上了我的身体了吧?” 夏子橙白了夏至一眼,认真的问道“你是说,我真的可以回去了?” 夏至点头“可以的。怎么,你想回古代?你不喜欢这里?”夏至见夏子橙低头不回答,惊诧的大声问道“你真的要回去?你居然想丢下我哥回古代!那我哥怎么办?” “我没……” 就在这时,夏慊破门而入,无视一脸愤怒的夏至,走到夏子橙面前,抓着他的手道“不准,我不准你回去” 49、搞笑乌龙 “我不准你走。”夏谦紧紧的握着夏子橙的手腕,凝视着夏子橙的眼里,刻满的,都是恐慌。 他夏谦,从未这样想要一个人。他从来都是茕茕孑立,孤身一人……他也从未想象过,有一天,会对一个人如此不能自已。可他爱上了,他品尝过了和夏子橙一起生活的日子,那么甜,那么暖……他再也无法失去。 一直以来,真正无法放手的、真正害怕的那个人,其实是他,夏谦。 夏子橙手被握的生疼,但明显的感觉夏谦在微微的颤抖。内心不可抑制的有些震动,他右手覆在夏谦的手背上,坚定的说“我不会离开你的。” 夏谦解脱似的放开他的手,又将人塞进自己的怀抱,颇为霸道道“你想离开,我也不准。” “咳,你们能不能注意一下,我?”夏至抱着双臂,看着两人温情脉脉的虐狗场景,白眼不停地翻… 夏谦放开夏子橙,狠狠地瞪了夏至一眼,似笑非笑道“确实是该找你算账了。”要不是这个人带回了黑水晶这个破玩意,夏子橙也没有离开的可能! 夏至嘴角一抽,这几天,他可是深刻的体会到了这个哥哥,重色轻弟到令人发指的行为……他毫不怀疑夏谦会因此对他动手,哪怕,他也很无辜好吧?但是…… 夏至狡黠一笑,凑到夏谦面前“哥,你想怎样?诶,不如你打我一顿消消气吧?”夏至将脸凑了过去“打吧打吧,反正这身体也不是我的,是吧,子橙?” 夏至看像夏子橙,一脸得意!他料定夏谦不会对这个身体动手,有恃无恐真是爽到不行……然而,下一秒,他就被夏谦狠狠的揍趴在了地上 夏子橙不忍心的别过头,看到自己的身体被打……还有种隐隐的快感,这是什么变态心理? 夏至趴在地上,惊诧的指着夏谦“你,你,你……你居然……” 夏谦半蹲在夏至面前,笑道“反正现在痛的也不是他?这点小伤几天就养好了,你说对吧?” “你!”夏至艰难的爬起来,一把推开夏谦“好好好,你居然这样对我,我晚上去夜店!去招十个妓,玩弄他的身体,我看你怎么笑得出来!!”说完还不等夏谦反应过来,就非常没有骨气的跑掉了! 夏子橙倒是受了一惊,连忙追出去,却被夏谦揪住领子“去哪呢?” “他要用我的身体做坏事,我要阻止他!”夏子橙怒气冲冲 “放心吧,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用你的身体做坏事”夏谦笑着摸摸夏子橙的头,顺毛。 夏子橙想了想,放心的点点头。确实,夏至可不就是个胆小鬼嘛。 这边夏氏兄弟你侬我侬,那边“胆小鬼”滚到厨房,狂喝一斤水消气。正在这时,门铃响了。 夏至放下水壶,烦躁的走去开门,门外站着楚烈,正挑着好看的眉,用审视的眼神上下扫视他。 楚烈忙完手上的工作就匆忙赶来陪夏慊,毕竟他一个多月了也没找到夏子橙,真担心夏慊会不会被逼疯。 但万万没想到来开门的竟是一个貌美的女人。 披着漆黑如瀑布般的长黑发,修长的手指握着一水杯,边喝着水边眯着眼睛审视着他。楚烈见女人居然还穿着夏慊的格子睡衣,不可抑制的挑挑魅惑的眼角。而那女人却倚着门框,一脸戏谑的看着他,无法形容的风情万种。 楚烈的心情瞬间down到了谷底,完全没有办法欣赏这种美。 “阿谦呢?”楚烈眼神不善的推门走了进去,不小心撇到了某人的胸,眼角一抽……才发现,这女人居然是平胸? 夏至也感受到了楚烈的视线,知道又被当成女人了,顿时怒火攻心! “阿谦呢?”楚烈进门,没见到人又问夏至 夏至懒得理他,继续喝水!拼命喝水!否则后果一定很严重。 “我问你话呢,你听没听见!?”楚烈被夏至忽视,也有点不满了。 夏至白了楚烈一眼,回头继续喝水。 “喂,你什么态度啊?你以为一夜爬上阿慊的床,就真当自己是女主人了?我奉劝你最好拿了好处费就走,阿慊有喜欢的人你知不知道!?现在的女人怎么都这么不要脸?” “你刚刚说什么?”夏至放下水杯,似笑非笑的看着楚烈。 楚烈冷哼一声,眼角一勾,极尽讽刺又魅惑“我说,你这女人怎么这么不要脸,有问题……啊!你干……” ‘什么’俩字还没有说出口,楚烈就被夏至一脚踹翻在沙发上,顺势骑在他身上,胖揍“我今天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不要脸!” 楚烈的哭嚎声,将楼上的两兄弟吸引了下来,鼻青眼肿的楚烈立刻躲在了夏慊的身后。 “放开我,看我不揍扁他!”夏至甩开夏子橙就想把夏谦背后的楚烈拉出来,狂揍一顿。 “别闹了!”夏谦冷下脸来,脸夏至气的脸颊通红,疑惑的问楚烈道“你干嘛他了,他这么生气?” “我能干嘛她啊!我说她这女人不要脸,我说错了么!?子橙不在,她就想乘虚而入,还不能说她了咋滴!啊!啊啊!阿慊救我……” 楚烈话还没说完,又被夏至一脚踹翻在地上,大刑伺候。夏子橙,夏慊只能再一旁默哀。夏至最讨厌别人说他像女人了……夏子橙袖手旁观的样子看来,他应该也不太喜欢自己的身体被如此评价,明明他是美男子,虽然美,但是,是纯爷们! 夏至打得累了,揉揉有些发红的手又喝了一大杯水,瞬间觉得身心舒畅。能发泄情绪,真的好舒爽。 楚烈扶着老腰,以及凌乱的不堪的头发,艰难的站了起来,就见夏子橙正同情的看着他。楚烈吓了一跳,怀疑自己被打出了幻觉。揉揉眼睛,夏子橙还在。手指颤抖的指着他,看着夏慊道“他是子,子,子橙吧?” “瞎了?”夏慊食指在楚烈黑漆漆的眼眶下用力一按,顿时听到杀猪般的叫声…… 夏家兄弟,真的是好凶残,好没人性。 “那这女……这人是谁?”乌龙过后,满身伤痕的楚烈,惨兮兮的指着正倚着沙发,抱着双手,一脸傲娇的不可一世的夏至问道 “他啊……小橙的朋友。”夏慊看了看身边的人,如是说道。这样的秘密不该被太多的人知道,这无关信任。 楚烈了然的点点头,又看向夏至,就见夏至哼的一声,白了他一眼就起身离开了。楚烈嘴角一抽……这认错能怪他嘛,大男人留这么长的头发,娘们唧唧,更何况,还长这么……美。 “烈哥,你可别打他主意,他有主了”夏子橙见楚烈看着夏至半天回不了神,连忙说道。夏子橙这么一说,夏慊立刻警惕的看着楚烈。 楚烈嘴角一抽,怒道“我也是有主的人!生是艾初的人,死是艾初的鬼”抬下巴,自豪。 夏慊放下心,问道“艾初人呢?在人楼下守了一个多月了,怎么还不见人?” 楚烈垂下高傲的头颅,沉郁道“他,出国了。” “出国?”夏子橙疑惑道,夏慊也同样疑惑的看着他 楚烈在艾初楼下守了近一个多月,一开始艾初也以为自己的小聪明得逞了,以为从此和那人一刀两断,再无相逢之日……万万想不到,楚烈压根没上当,还追了过去。 艾初一直被艾阳照顾的很好。那些日子,艾初几乎一时隔绝,而艾阳怕他想不开,总是每天都待到半夜才离开。 直到有一天……艾阳在落地窗前站了一会,便急匆匆的离开。艾初好奇的往窗外看,就见艾阳对着一个男人拳脚相向。艾初住在5楼,虽然夜里黑,但他一眼就认出了,被揍的人是楚烈。 震惊,心疼,委屈……百感交集。艾初没有露面,只是从此以后,每天都会躲在落地窗帘后边,透过不大的缝隙看着楼底下那辆熟悉的车,那个熟悉的人。 就那么看着,直到曙光照亮一切,直到那车消失在眼前。而原本瘦小的艾初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了下去。只好提议艾初,出国。 也许是疲惫不堪了,也许是不爱了,又也许只是想冷静冷静,艾初答应了。 夜半三更,艾初最后一次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那人。那人正倚着车门,抬头仰望着,手边的烟,忽明忽暗。冰冷的风似乎吹得他有些冷,他丢掉了手中的烟头,时不时搓搓着手。 艾初略微犹豫,便抱了一层毛毯下了楼。就算是借口也好,总该说一声再见。 见到久违的人,彼此都有些眼眶发红。 默默的看着对方,心里想着同一件事“他瘦了好多。” “楚总“艾初打招呼道,声音的有些沙哑。楚烈不可抑制的皱起眉头,不知是因为不满还是因为心疼。 “给我的吗?”楚烈看着艾初手上的毛毯问道,见艾初点点头,立刻就将毛毯接了过去。 艾初站在原地,呆愣了一会。又犹豫的开口道“入冬了,楚总,还是回家吧” “你跟我一起回吗?”楚烈问 “……” “你跟我一起回吗?”楚烈重复道 看着楚烈充满期待的眼神,艾初摇摇头“你别再来了,我明天出国了。” “去哪?去做什么?”楚烈焦急的问 “小初,你怎么下来了?”艾阳突然回来,他急忙脱下西装给艾初披上“病还没好,怎么穿这么少” 50、有麻烦了 “哥,我没事”艾初赶紧的笑笑,也不推辞。 艾阳一手揽住艾初的肩膀,对楚烈道“我和小初明天就离开了,请你以后别再打扰我们。我会好好照顾他的。” 楚烈哑口无言,只能望着艾初。而艾初只是点点头,说了句再见,便和艾阳离开了,留下楚烈一个人,抱着毛毯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所以,你就让他走了?”夏慊恨铁不成钢。 楚烈撇撇嘴“不然还能怎么样?” 夏慊赏了他一个白眼,表示不想认识他。 “重点是,安熙回来了,而且来着不善,我不想艾初牵扯进来。”楚烈顿了顿,望着夏慊道“阿慊,我们有麻烦了。” “安熙?”夏慊闻言皱眉,当初和楚老说好了三年的,怎么才半年不到,安熙就回来了。 楚烈知道夏慊的心思,解释道“安熙在国外两个月,就整整病了两个月。爷爷知道了于心不忍,就让他回来了。” 夏慊了然的点点头,尽管楚老知道安熙未必是真的病,但毕竟是最疼爱的外孙,正好借着这理由接他回来,自己也不好发难,否则就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了。 “回就回吧。麻烦又从何说起?”安熙的智商还不足以给他满带来什么大麻烦,但既然楚烈如此说,就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夏子橙也同样好奇的看向楚烈。 还没等楚烈回答,庭院里就传来夏至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声。夏子橙连忙站起来“哥哥,我去看看” 夏子橙走到外面就见小烈正气呼呼的用头顶,用脚踢横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夏至。想来,是在马上被甩下来的。 夏子橙连忙喝止住小烈,抓住缰绳,捋捋它的鬃毛让它走开了一些,才去扶夏至站了起来。夏至扶着几乎被折断的腰,指着小烈的鼻子“什么臭马,和他的主人一样讨厌。” 夏子橙无奈摇头,见夏至的的膝盖裤子被磕破了,正潺潺流着血,连忙扶他在旁边的椅子行坐下。进门去拿药箱,而夏慊和楚烈已经移步书房。看来,关于安熙的事情,只能改天再问了。 “好了”夏子橙将夏至的伤口处理好,用纱布仔仔细细的包扎好,侧边绑了一个单侧的结。 夏至看着这单侧结,微微发愣“你,怎么也会绑这种结。” 夏子橙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笑道“我们这种长期在外大战的,包扎伤口是最基础的。” “不是”夏至指了指单侧结“你怎么会打这种结?” “哦,这个啊”夏子橙边收拾药箱便说道“这个结是大金的一个将军教我的。他本是一个大夫,行医四方,也不知为何参了军。” “也不知伯余现在如何了。当初放他一条性命,便希望他不再踏上沙场”夏子橙颇有些怀念。如果说前世还有什么人值得怀念的话,那伯余便算是其中之一吧。他们本不该是敌人,只可惜为了各国的利益,而成不了兄弟。 “你的希望已经成真了。”夏至有些阴郁的答道 “嗯?你认识他?”夏子橙惊讶的问 夏至点点头“他现在云游四方,行医天下。所以才能在机缘巧合之下救了我。”夏至不知想起了什么,隐隐的露出一丝微笑“这都是你种下的善因” 夏子橙也笑着点头“缘分使然。你要回房休息还是在这坐一会?” “你会骑马吗?”夏至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 夏子橙颇有些莫名其妙的点点头“会” “你能带我骑会吗?”夏至问 “你不会骑?”夏子橙有些惊讶,毕竟夏至在古代已经半年多了,而骑马是必须的。 夏至微笑着摇摇头“都是他带着我骑” “他?” 夏至低头,长发一缕掠过脸庞,又用修长的手指笼向后方“嗯。伯余,他治好我之后,便一直跟着我。他这么做,大概是因为你的缘故,怕你遭遇不测。” 夏子橙看了夏至一眼“伯余确实是有情有义之人,但他照顾你未必是我的缘故,就像夏慊之于我。” 夏至不赞同的摇摇头,却不再说什么。 “不过你今天伤了腰,怕是不能骑马了。”夏子橙放好药箱出来 “不碍事,小烈也没真的想摔我下来,也没用力踹我。”夏至坚持 夏子橙只好将小烈拉了回来,让其半蹲着,等夏子橙安全的上马后,翻身一跃,便稳稳的坐在了夏至的身后。 “抓紧”夏至从后方抓紧缰绳,脚瞪了一下,小烈便慢慢的跑了起来。夏子橙重重的拍了拍小烈的屁股,小烈便鼓足了劲向马场飞驰而去。 耳边是风的呼啸声,微凉的空气里带着枯木的味道。夏至深吸了口气,他忽然就感觉到了不同。确实是不同的,在那个地方,空气里总是夹杂着各种药草的香气。更不同的是,那个地方,有他。 那个人总是温柔又疏远的替他包扎好伤口,煎好药放在一边还会顺手放上几个蜜饯。那个人像照顾孩子一样悉心的呵护庭院里的草药,佝偻着高大的身躯,耐心的浇水,但在见到一旁的他的时候,会立刻放下水瓢,走过来给他披上一件长袍。 那个人……在自己消失之后,就会离开蓬莱岛了吧。 跑完一圈之后,两人在门口停下,夏慊正站在门口看着他们。 “哥哥”夏子橙跳了下来,十分高兴的叫着夏慊的名字。 “怎么跑去骑马了,这么凉的天”夏慊牵过夏子橙,用衣袖给夏子橙擦擦额上的汗“先去冲个澡吧,别感冒了。” “好”夏子橙点点头,就要走。 “喂!我还在上面呢。先把我放下去!”夏至怒气冲冲的吼道 夏子橙这才想夏至来,一拍额头,便又让小烈蹲下。夏至这才小心翼翼的从马上下来,和夏子橙的英姿比起来,夏至真是逊到不行,夏慊表示十分嫌弃。 管家走了过来,将马牵走,夏子橙则去洗了澡。留下扶着老腰,无辜之际的夏至和冷漠非常的夏慊在大眼对小眼。 “你不是会骑马?怎么成这样了?”夏慊想起资料里说他马术不错来着。 夏至也猜到了夏慊大概看了自己的资料,顿时有些嗤之以鼻。他有些支撑不住,便坐在一旁的长椅上“我不会骑马。” 见夏慊疑惑,又补充道“爸爸为了我的安全,有关我的资料全部半真半假。马太容易被动手脚了,爸爸不让我骑” “他考虑的还真周到”夏慊莫名的觉得讽刺,是,夏阳是个思虑周全又爱子心切的父亲,可惜,他的一切心思全都不是对自己。 “对不起”看着夏慊瞬间难看的脸色,夏至觉得自己似乎说错话了。 夏慊恢复平静,在夏至身边坐下“与你无关。” “哥,明日就是回离国的期限了。”夏至突然闷闷的说道 “怎么,舍不得回去?”夏慊补充道“别想把他带走” 夏至好笑的摇摇头,他敢有这样的念头还不得被夏慊打死。 “以后想回来便回。你喜欢的话,这边待半个月那边待半个月也行。这里,也是你的家。” 夏至感动的点点头,想到了什么又道“现在黑晶石一分为二,一半留在这个世界隐匿在他体内,只怕会给他带来灾难。” 夏至顿了顿“我虽然不知道那些人究竟用什么仪器检测,但我可以肯定,从我回来那一天起,他们就知道黑晶石出现了。现在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只怕,那些人是要来了。” 夏慊闻言苦恼的皱起眉头来“你和他们纠缠了大半年,对他们一无所知吗?” 夏至十分无奈的摇摇头“完全毫无头绪。我导师虽然有相关的一些资料,但是他是做这方面研究的,有也很正常,更何况他不过是一个老师,不可能有那么大的势力。但除了他,真的没有任何人与黑晶石有关。” “诶,你们在说什么?黑晶石怎么了?”夏子橙穿着白衬衫,顶着湿发便兴致勃勃的凑了过来。 “怎么不把头发擦干”夏慊责怪道,但夏子橙只是嘿嘿的笑了几声,夏慊也拿他没办法,只得叫管家送来一条干毛巾,亲自给夏子橙擦。 夏子橙对站在身后的夏慊笑了笑问道“你们刚刚说黑晶石怎么了?” 夏慊手顿了顿,刚想暗示夏至将事情瞒下,就听夏至道“哥,这种事情小橙也该知道。一来能更好的防范,二来,他也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弱书生,这种事他上辈子经历的多了,说不定比我们更有主意。” 夏慊觉得夏至说的有道理便点点头,他只想让夏子橙过的安乐无忧,但显然这不是最好的选择。 “什么事情,你们在说什么?”夏子橙好奇的问道 “有人觊觎黑晶石,甚至为了得到它不折手段。他们有不明仪器能够检测到黑晶石的存在,但目前我们却对那些人一无所知。所以,在那些人的身份被发现之前,你就处于危险中”夏至言简意赅道 夏子橙了然的点点头,并没有一点畏惧的样子。这样的事情上辈子他经历了太多了,身为手握重兵的大家,暗中想要取他性命,夺得兵权的人又何止千万。 “到底是谁想要黑晶石呢!”夏至突然苦闷的喟叹了一声,手托着下巴,微微撅着嘴唇。 夏子橙见状,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夏至道“你,认不认识珍妮的堂哥,简易?” 51、别扭兄弟 “简易?简家的公子,我认识,但是并不熟。怎么突然提到他?”夏至答道 “对啊,他怎么了?”夏慊放下毛巾,理了理夏子橙半干的头发也附和的问道 “他好像知道黑晶石的存在……” “怎么说?”夏慊问道 夏子橙想起那天简易的行为,越发觉得可以。如果说,那时候夏子橙只是对突然找他搭话的简易觉得疑惑,那么现在他已经可以肯定,简易的目的定然是自己手中的黑晶石! “他十分笃定我有黑晶石,两次找我说话,都提到了它。甚至让我去旧房子找找,找到了就卖给他……我还以为,只是个贵重的珠宝而已,没想到……” “简易……”夏慊皱着眉头,重复了这个人的名字。 而夏至也是十分的疑惑,究竟简易是如何得知黑晶石的……但答案,似乎只有一个。 “简易确实很可疑,但是还不能妄下定论。”夏慊沉默了一会,开口道“简易身为简家继承人,接触的人形形**,也许是从他人那听说了黑晶石也不一定。” “这种猜测,该不会因为他是简家人吧?”夏子橙不满的咕哝了一声。对面的夏至觉得没头没脑的,但夏慊却是听明白了。 夏慊揉揉他的头发,道“除非他姓夏,否则姓什么又有什么关系。我这么想是因为,从阿至描述的那些人从头到尾都蒙着面的行为来看,他们应该非常注意身份的掩饰。而简易却直接问你,哪怕他知道你已经失忆了,但这种做法还是太过直白,太容易暴露了,不符合那些人一开始的作风。” “有道理”夏至点点头,揶揄的看了一眼夏子橙,夏子橙尴尬的别过脸去,当做没看到。 “万一,发生了什么事情迫使他不得不改变方法呢?”夏子橙闷闷道 “也不是没有可能,总之,他是突破点,我会查清楚的。”夏慊看看天色,有一种风雨欲来的压抑,夏慊嗤笑一声,小声道“正好省了珍妮不少功夫” “哥哥,你们聊着吧,我去看看小烈,顺便散散步”三人吃过晚饭,夏子橙拍着撑得慌的肚子说道。明天就是夏至离开的日子,他们俩兄弟,大概也需要叙叙旧吧。 他果然没有猜错,夏慊并没有阻止,只是点头道“刚吃过饭,别骑马。稍微走动走动就好” “我知道了”夏子橙对夏慊微笑,笑容里盛着蜜。他也看了眼夏至,就见夏至撇过头,哼了一声,表示不满。嗯,他一定不是在嫉妒,哥哥被人抢走了什么的…… 夏慊目送夏子橙离开后,便收回视线,严肃的看向夏至,视线上下扫射,好像要在他身上看出朵花来。 夏至受了一惊,忙向后退了一步,惊恐道“我,我可没做什么不,不该做的事!”如果,刚刚瞪夏子橙不算的话。嗯,在夏至的心里,夏慊早就已经是这样一个,重色轻弟到极致的人了…… 夏慊没有理会他的恐惧,眼睛半眯,冷声道“你跟我来”,说着便自顾自的走上楼。 “干,干嘛?”难道夏慊找他有什么好事,比如说送个告别礼物什么的……?夏慊冷冷的回头看了他一眼,夏至立刻收回这个念头,毫无疑问,要夏慊给他送告别礼物,大概就是白日做梦吧? 夏至不满的哼了一声,倒也乖乖的跟了上去。夏慊进了自己的卧室,开着门在等着他。火热的视线落在他的身上,似乎要灼出洞来,夏至有些心惊胆战起来。这,是要做什么? “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夏慊又不耐烦的催促道。 夏至顶着这视线的压力,硬着头皮,进了房门。 砰的一声,夏慊关上了门。对上夏慊,略阴沉嗜血的视线(幻想的而已),夏至的心里突的一跳,立刻抓紧衣襟,向后退了一大步,警惕的看向夏慊道“哥,你,你这是,要,要干什么?” 难道说,夏慊是受了自己说“要糟蹋这个身体”的刺激,想要在自己糟蹋之前,先占有了?!夏至如晴天霹雳额,瞪大了双眼看向夏慊,又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把自己逼到了落地窗变,退无可退。 夏慊一眼不发,皱眉眉头走向他。夏至修长的身体瑟缩在角落,绝美的脸庞微微露出惊恐,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夏慊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步步逼近他。 夏至只觉得自己的呼吸越发的沉重,大脑在飞速的运转……该打晕他好呢,还是对着窗外大喊救命…….? 夏慊走到了跟前,夏至的头正好抵在夏慊的下巴上。逼人的压力,让夏至忍不住深呼了口气,才压下了这股窒息感。 “斯拉”,夏慊伸出右手将窗帘拉上。退后一步,十分嫌弃的看先夏至“你这是什么表情?” 夏至看着夏慊坦然的样子,顿时有些尴尬起来……原来夏慊并没有要干嘛?只是自己想多了?但是,他拉窗帘干嘛,夏至又立刻恢复了警惕。 “脱!”夏慊见夏至一脸便秘的表情,十分不耐烦道。 夏至头像装了弹簧似的,猛然抬了起来,愤怒的盯着夏慊,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你们男人,都是流氓,大色鬼! 咦,等下,他刚刚说了啥? 嗯,他什么也没说。微笑脸 “快点脱!”夏慊不耐烦的又重复了一句。 夏至这才从自己那些不可描述的幻想中清醒了过来,依旧揪紧衣襟,小心翼翼的向右后方移动,想要离夏慊远一点。夏慊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让人觉得……毛骨悚然?总之,夏至有种‘我为鱼肉’的感觉,就等着夏慊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哥,你这在干嘛……”夏至干笑了两声,“呵呵,我那天跟你开玩笑的。我发誓在和小橙换回身体之前,我,我肯定好好爱惜这个身体!绝对,绝对不糟蹋它!” “你到底在说什么,快脱!”夏慊越发的不耐烦“待会小橙就回来了” 夏至惊呼一声,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心里暗暗流泪。为什么自己会遇到如此变态的哥哥,为什么? “哥,这样不行的。你也知道,虽然这身体确实是他的,但现在是我在用这个身体啊……本质上来说,它就是我啊。你,你可千万别乱来啊” 夏慊无语的白了他一眼,两步凑一步,走近夏至,伸手就要扯掉夏至身上的衣物。夏至紧紧的揪着衣物,拼命的反抗,大喊道“啊!哥,真的不行!哥,我知道错了,你放过我吧!哥,哥!我一定尽快的,完整无缺的把身体还给他,你再忍几天,就再忍几天!” 夏慊被夏至的反抗搞得筋疲力尽,夏至的哭喊声,更是闹得夏慊的脑瓜子疼的不行。夏慊狠狠地一掌拍在夏至的脑袋上“你到底在鬼哭狼嚎些什么?” 夏至抱着被子,缩在床角,可怜兮兮道“哥,你现在这种用蛮力占有这个身体是不对啊!而且,你不是很讨厌我吗。你快清醒清醒,想想住在这身体的是我。怎么样,有点恶心了对不对?” 夏慊的额头上,瞬间青筋暴起。操起床头柜上的书就朝夏至砸了过去,正中脑袋。夏至嗷的一声,从床上直直的摔到了地板上……啧啧啧,简直惨不忍睹。谁让他,坐在床角呢? 夏至捂着头,坚强的坐在地板上,头摊在床角上,可怜兮兮,无辜至极的看着夏慊。夏慊揉揉发涨的太阳穴,十分没有同情心的给了他个冷眼,但还是走了过去将人拉了起来。 “你在离国到底都学了什么,脑袋里哪来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谁说我要占有这身体了?身为我弟弟,也真亏你了有脸有这种想法还说出口!” 夏至特无辜,“你不是让我脱衣服吗?”而且,要不是你太变态,说不定我还会往‘你要送我新衣服,只是想让我试试合不合身’这方面想……但是,你可是夏慊啊。怪我咯? 当然,后面的抱怨,夏至能敢在心里,十分怂逼的想想。 夏慊又一掌呼了夏至的头,想要将这榆木脑袋给打醒。 “啊,疼死了!那你到底要干嘛?”夏至终于十分有骨气的愤怒了。 夏慊沉默的微微垂下眼帘,良久,淡淡道“我想,看看他身上的伤。” 是,自从夏至措不及防的出现在他面前,他的脑海里时常浮现出夏子橙那句十分绝望的话‘反正我不过是千年之前惨死沙场上的一只孤魂野鬼罢了……’ 每想起一次,便心痛一次。即使,近来他已经寻回了这个人,他已经切切实实的拥抱到了这个人,但他就是忍不住的想。 惨死沙场,究竟是怎样的惨死?那时候的他,是不是很痛?夏慊明知道,结果一定不会好,明知道自己亲眼看到了一定会心痛至极,但他就是想要切切实实的看一眼,那些曾在夏子橙的躯体、灵魂上留下的伤口和烙印。 只有如此,他才会更加的去疼惜这个人,更加不顾一切的去抚平曾经刻在他生命里的伤痕。 “哥,你确定要看?”夏至明白夏慊的意思后,也黯淡了下来。 52、体无完肤 “嗯”夏慊坚定的点点头。 夏至又看了夏慊一眼,那暗黑的眼眸,透着微亮的光芒……坚定中带着些不忍。 夏至不再多言,修长的手指一颗一颗的解开白衬衫的扣子,美好的风景,便一点点的呈现了出来,夏慊的视线几乎定在了那里、 只见夏至缓慢的剥下衬衫,栗色的皮肤上,刻印着的伤痕也越来越清晰。胸口上,有十分明显的圆形伤口,十分的深,应该是箭伤。腰上,手臂上,也有几道类似的疤。 胸口有一道十分长的,斜对角的疤痕,也许是年份已久,淡淡的粉痕依然明显。 夏慊皱眉,让夏至转过身来,只见肩膀上一道十分深的疤痕,向背部延伸,几乎到了腰部。而腰部还有一道横着的刀疤…… 整个上半身,几乎没有几片完整的皮肤。真真正正的体无完肤……. 夏慊垂着眼眸,十分的黯淡。他一语不发,手指颤抖的抚过那刺痛眼睛的疤痕。心里有钝痛,有一阵微微的窒息。 “哥……”夏至被这轻微的触摸,弄的有些心痒痒的难受,立刻求饶。 夏慊收回手,闷闷的道“怎么会,怎么会有这么多的疤……他以前,究竟过着什么日子” “我也不是很了解……但毕竟身在将军世家,又是嫡子,身负重担。长年累月的浸淫在沙场,不说每日每夜都在作战,但打仗肯定少不了。明战,还有偷袭……能好好的活着,这几道疤痕真的不算什么。”夏至安慰道,但这更加让夏慊感到难过。 “我从没料到过,会是这样的情况……”现在夏慊终于知道了,为什么一碗汤羹都能让夏子橙那么开心,为什么何时何物都能想到吃的……为什么他总是那么容易满足,那么的干净…… 夏慊苦笑,夏子橙在沙场中生活,吃食肯定是十分的差,如今变成吃货也是应该的。虽然打仗也经常尔虞我诈,但崇尚的都是兵法,而长期在军营中长大,远离了官场的污黑,这个人的心思,反而比别人纯净了不少。 怎么说,也算有失有得吧。 夏子橙一开始吸引他的,不就是那双晶莹剔透的,干净非常的眼眸么?他的喜怒哀乐,都写在眼里,夏慊一眼便能看透。 长期在黑暗中生长的夏慊,需要的真是夏子橙这份独有的纯净。他眼里的光芒,就好像能将夏慊心里的黑暗驱散似的,就那样理所当然的净化了夏慊的世界。 “哥哥,你们在干什么?”正在夏慊发呆之际,夏子橙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两人看向门口,就见夏子橙略微恼怒的看着他们两个。夏慊这才发现,夏至正光着上身,而夏慊的的手,还放在他的胸前的伤口上…… 夏子橙见两人居然还发蒙的保持动作不变,立刻走上前去,一把将光溜溜的夏至推开,冷声质问夏慊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光天化日之下,这,成何体统!?夏子橙鼻子都要气歪了,嗯,其实是被酸歪的。 “你们在干嘛?”夏子橙站在夏谦的身前,眼神不善的看着一脸无辜的夏至。 “我,我们……我们什么也没有你别误会!”夏至双手捂住自己的胸口,求助的看向夏谦,心里咬牙切齿的呐喊,你倒是快说句话啊! “你先出去吧。”夏谦微蹙眉,对夏至说道。夏至如蒙大赦,立刻抓起地上的白衬衫抱在胸前,便羞答答的逃了出去。这种被抓奸在床的既视感…… “说吧。”夏子橙叫夏至关上门,便回过头,面对着夏谦冷静的问道。微握着的手却出卖了夏子橙的一脸平静。万一,听到了什么自己不想听的……万一真的是自己想的那样…… “诶……”夏谦叹了口气,伸手将某人的头往自己的胸膛上拨,夏子橙的额头轻抵着夏谦胸膛,听着那砰砰砰的心跳,慌乱的心也顿时安定了下来 “对不起,我只是想看看……过去的你。” “你可以直接问我……”夏子橙还是有些不满,闷闷道。 “你真的会如实告诉我么……你啊,总是展示着最好的一面,我不觉得,你会告诉我曾经的苦难……更何况,我也不想让你再想起。” 夏谦顿了顿,摸了摸怀里贴得更近的头颅“结果倒是让你误会了,是我不好” “……”一言不发,只是脑袋在怀里蹭了蹭。 夏谦很是享受夏子橙这种撒娇,轻声笑了两声“怎么,还和你自己的身体吃醋?嗯?” “嗯”还以为夏子橙还以为会反驳,没想到他倒是毫无犹豫的点头了,这下,夏谦倒是怔了一下 “唔……可是,那可是你的身体哦……”夏谦道 “那也不行,身体只是一具无用的躯壳而已……不管他曾经是谁,但至少现在,他不是我。”夏子橙顿了顿,道 “哥……我不想换身体了。” “为什么?”夏谦疑惑了 “因为……你吻过我啊。”夏子橙抬头看向夏谦“如果,我和他换回身体……那就变成了吻过他了不是么?” “即使曾经这个人是我,可你确实在这个身体留下了印记。我不想,不想让给别人……” 喜欢你。 喜欢到想占有你的一切痕迹,不允许你在任何其他人的身上留下你的印记。只有我,只有我……这样,会不会太过自私了? 夏谦身体猛然一震,双手越发用力的搂着夏子橙,在他的发顶,留下一个亲吻。他也从未想过啊,会有一天,他会如此的被一个人需要 “可是,如果你一直用着这个身体…我们的身份便永远都只能是兄弟” 夏子橙的手突然用力的揪住夏谦的衣服。 夏谦眼神微暗,又揉揉他的头,道“别想了,这个问题,等拿到换魂草的时候再讨论如何?给我点时间。” 夏子橙脱离夏谦的怀抱,不回答却转移话题道“我只是上来拿件外套,小烈被我晾在楼下好久了,我将他拉回马厩。” “……”夏谦抿唇,眼前人的笑容,让他有些难受。他突然发觉……他们之间,原来还是存在着屏障,心意相属,并不代表心意相通。 “晚安,哥。”夏子橙背过身走了出去,夏谦望着早已没了影子的门口发呆,没一会夏至便小心翼翼的探进了一个头。 看见夏谦呆头呆脑的样子,十分没心没肺的笑着走进来“怎么样,被抽了吧?看你还欺负我。” 夏谦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背过身不理他。 “不会,真被抽了吧?”夏至十分没有眼力见的又凑了上去。 但夏至却一反常态的没有被揍,而夏谦还是很一副淡淡的样子看着窗外,夏子橙正牵着如烈火般的马慢悠悠的走回马厩。 “怎么了?真……出事了?”夏至终于正经了起来。 “没什么。”夏谦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才回头深深的看了夏至一眼。 夏至连忙退后一步“不会还来吧?” 夏谦无奈的白了他一眼,才正经的问“你在那离国,身边有个叫什么洐的人么?” “洐?”夏至低头思考了一下,突然道“你该不会在说,离洐吧?” “大概是”夏谦不敢肯定“他是什么样的人?” “他可是离国的皇帝啊!”夏至惊诧道“你怎么知道他?” “这么说来,你并不了解他?”夏慊没有回答,反而问道 夏至困惑的摇摇头,他在那个世界醒来之后,最常接触的人只有伯余一个。虽然伯余偶尔也会在不经意间提起离洐这个人。但碍于这个人的皇帝身份,还有夏至的‘失忆’,从没有深聊过 “哥,你怎么会问起他啊?子橙他?”能让夏谦这么在意的,肯定又是与夏子橙有关咯。 “子橙,喝醉的时候提起过……那个人,似乎让他很在意。”夏慊摇摇头,捏捏了鼻梁,嘱咐夏至道“如果他们之间真有什么纠葛,你现在用着他的身体,在那边小心点……”毕竟那人是皇帝,要是真有什么,可就不妙了。 “我知道了,哥,你还是很在意我的嘛~”夏至感动状,作势就要扑上去,给一个兄友弟恭的拥抱。却十分残忍的被夏慊拎着领子赶了出去…… ‘ 砰’的一声,门十分无情的关上了。夏至摸着鼻子,哼的一声,露出米之微笑,刀子嘴什么的真是莫名的喜感。 凌晨十二点,夏家大宅,发出一阵剧烈的黑紫色光芒,夏子橙立刻掀了被子,朝夏至的房间冲了过去,他还以为夏至消失的时间是第二天六点,怎么也没料到是凌晨啊……他还有好多事情没有拜托他呢! 然而当夏子橙抵达夏至的卧室,那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略凌乱的被子,证明夏至真的存在过。 夏子橙默默的关上门,走回自己的房间,窝在被子里。 离国现在如何了?在那人的治理下,是越发的富强了,还是渐渐没落了?想来,该是前者吧,他那样心狠手辣之人,那般能够隐忍之人,又怎么会是个荒淫无度的弱者? 只是,夏家如何了? 只是,他的妹妹,夏冰,又如何了? 夏子橙抱着被子蜷缩着身体,脑海里乱成一团,他想回离国,想找回夏冰……但这种念头之后,是夏慊不舍的眼神。 他答应过不会离开的,他舍不得食言,但他的妹妹又该怎么办? 53、重逢伯余 夏至在昏昏沉沉中醒来,映入眼帘的红色房梁,还有熟悉的草药味道,让他有一瞬间的呆愣。然后才发现自己真的回来了……只是,为什么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醒了,可有不适之处?”高大的身影挡住了光线,影子洒在夏至的身上。夏至回过头,便见一个高大的男人,乌黑的头发束成发冠,手上端着药碗,刚毅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惊喜。 “你……”夏至惊愕“你怎么在这?” 伯余没有回答,在他的身边坐下,舀了一勺味道难闻的草药凑到他嘴边。夏至皱眉,嫌弃的将头移向另一边。而伯余似乎早已料到,变魔术般的掏出一包蜜饯放在他手里,语重心长道“你身体太虚弱,药不可不喝” 伯余没有移开手,十分坚持。夏至看看他,又看看草药,再看看手中的蜜饯。终于咬咬牙,如烈士一般一口含着了草药,迅速吞下然后往嘴里塞了一个蜜饯……喝一勺药,要缓好久才肯喝下一口,喝到一般的时候,碗里的药水已经冰冰凉。 伯余倒也没说什么,拿着药碗便走了出去。但正在夏至为了少喝半碗药而欢欣雀跃的时候,伯余拿着热过的草药又进来了…… 等喝完了药,夏至嘴瘪了,脑袋也糊了,他刚刚想问什么来着? “蓬莱仙人虽已闭关,却留我们住着,离开之事莫要着急,你好生休养几日”伯余拿着空药碗,突然说道。 夏至这才想起来,他这是回到了蓬莱仙岛了。只是,这个家伙怎么还在这?自己也消失了半个月了吧,他怎么还不离开。正当夏至想问,伯余却已经退出了屋子,关上了门。 罢了罢了,又有什么好问的。 他早说过了,留在自己身边,是为了报恩哪。 夏至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终于安心的睡了过去。 “伯大夫,夏公子可有好些?”夏至正在庭院里浇着草药,就见蓬莱仙人的小徒儿,提着一篮子走了进来,这里原本是蓬莱仙人闲来无事而种,见伯余颇有兴趣,又做的好,便交给了伯余打理。 “好些了”伯余微笑的放下手中的瓢,看着来人“多谢关心。” “伯大夫客气了。师父得知夏公子归来,便命我送来些滋补之物。还有他老人家亲自炼制的仙丸一瓶” 伯余接过篮子,对小青年点了点头“有劳了。待我谢过仙人” 小仙童笑眯眯的摇摇头“师父说了,仙丸你一日服一丸便可,不可多用,亦不可不用” “嗯,我?”伯余惊疑的反问道。这药不是给夏将军的吗? “医者不能自医。师父见你是至阴体质,这仙丸仅用于调节你体内阴阳之气,有温补之功效。”小仙童笑着答道“望伯大夫收下,谨遵师父的嘱咐服用,莫要辜负师父的一片心意” 伯余连连鞠躬“仙人真是客气了。代我谢过仙人,我定然好好服用” “如此最好,令夏公子好生休养,我先行告退”仙童鞠了一躬便退了出去,他其实很疑惑,师父为何要自己拿着‘反噬丹’给伯余,还叫他说这一番话 明明反噬丹的作用的防止毒物侵蚀,常用于治疗蛊毒。不过,伯大夫看起来不像中了蛊毒的样子啊。难道说,调节阴阳是这丹药的另一个功效? 仙童走后,伯余将篮子至于房檐之下的凳子上,待给草药浇完了睡,洗净手后才提着篮子去了小厨房。 篮子第一层装着的是上好的人参和灵芝,底层装着的是这山里的野兔,野鸡。甚至已经烹饪好了,伯余见状哭笑不得。 仙人曾在夏至消失之后给伯余送去活的野物,但是那时伯余为夏至乞求平安,一心向佛。似乎仙人误会了他‘不杀生’的意思了。 伯余啼笑皆非,在沙场驰骋过的人,又怎么会不杀生?伯余熟练的将已经烹饪好的菜品拿了出来,将锅烧热,倒入些许的水再加入些许的草药,等水沸后放入带小孔的隔板,再将菜品放进入闷炖。 这样能使水中的草药香气很好的被野味吸收,起到去腥的效果,还能有效的减轻野味的火气,更重要的是,能是肉变送软,十分容易分离。 伯余坐在炉子前,不紧不慢的添加柴火,时不时冒出些烟灰喷在他脸上,他也毫不知觉。 大概过了一个多时辰,伯余提着饭菜去找夏至,没想到夏至还在睡着,额头冒着些虚汗,眉头紧皱,似乎在做一个不太妙的梦。 伯余将吃食放在一边,犹豫着要不要叫醒他。看着夏至的脸,一不小心就有些怔愣。此人变得太多了。 他犹记得,这人在沙场意气风华的模样。骑着一匹黑色烈马,率领士兵冲锋陷阵,有时手握一把长剑,有时手持长戟,有时有背着弓箭。 犹记得,每当这人背着弓箭的时候,大金的将军就会找‘排兵布阵’的理由不亲自上阵。伯余心里很清楚,将军这是被夏至百步穿杨的射箭本领给吓到了。但是他从来不怕夏至,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肯定夏至不会伤他。 等夏至的箭,从他的耳边飞过切断一缕黑发的时候,他更加的笃定这种想法。他看向夏至,远远的,都能见到那人肆意的微笑…… 如果他们不是敌对的立场上,他们定然可以相约着饮酒,练剑,谈谈军事之道,国家大事?可惜,他们并不能……那时候,没想过,有朝一日还会有这样的相处。 伯余又低头看了一眼依旧睡着的夏至。忍不住摇了摇头,含着些许的笑意。 自从那次拜别,再见夏至已是两年之后。他怎么也想不到,再次相见会是如此这样的光景。那原本该顶天立地的男子,和一群横七竖八的军士一起倒在山谷,胸口,手臂,腿到处插着箭…… 他怎么也想不到,夏至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正当他悲痛万分,想好好将这人安葬的时候,那人却突然睁开血红的双眼呆呆的看了他一眼,又缓缓的闭上。 无法形容那个眼神给他的震撼。至今为止,都能清晰的回忆起那个眼神。没有怨,没有恨,血红的却清澈的,像个小孩碰到不认识的东西,用眼神询问自己般,那种呆呆的疑惑…… 伯余从没那样庆幸自己学医,这样才能将这人从阎王的手中夺了回来。 就在他救治夏至的当天,他听到了改朝换代的消息,二皇子继位了,第二天又听说夏家犯了大罪,夏大将军和将军夫人均被处死,但念在夏家的功劳,还是让夏家的一个庶弟继承了夏家爵位。 伯余突然就明白了这人的死因。他不知是该心疼,还是该庆幸?至少脱离了那黑暗的漩涡,不是吗? 夏至在床上昏迷了半个多月才醒了过来,他以为夏至定然会情绪激动,定然会向他打听夏家的情况。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夏至睁眼又十分疑惑的看着他,问“你是谁?” 又是那种眼神,伯余一瞬间的陷落。接着又听见他问“我又是谁?” 夏至失忆了。 伯余以为一个人若什么都不记得了,就该宛若刚出生般的婴儿般透彻。但是,一切却不是他想象的这样。夏至醒之后,总是望着远方的山发呆,眼里,是以前的他从未有过的悲戚。 夏至变了,变得几乎不像他了。除了,他给人的感觉还是像以前那样纯净之外,根本不像一个人…… “你在发什么呆?”夏至在伯余发呆的期间已经醒了,看了伯余好久,见他都没有醒过神的迹象。 伯余回过神,摇了摇头。 看,夏至变了。 以前的夏至,从不会露出这样俏皮的模样,更不会将嫌弃表达的那么明显,丝毫没有温润如玉的公子模样。 “仙人送了些滋补的药材过来。先用饭,等午间的时候再用汤药。”伯余打开菜篮子,幸好菜还散发着袅袅的热气,一阵特别的药香味就扑鼻而来。 原本听到要喝药的夏至正瘪着嘴,这时忍不住吸了吸鼻子,问道“这时什么菜,这么香?” “仙人送来的野物,我添了一些草药”伯余说着将饭菜摆在房中央的饭桌上,又过去想扶着夏至过来,却被夏至躲开,抬起傲娇的小下巴“我又不是女人,不要扶!” 伯余摇摇头,见那人迈着虚浮的脚步向餐桌走去。 谁会将这高大男人当成女人呢?即使他长着一张魅惑众生的脸,但也并非是女子那般的柔媚,而是刚毅的,只能称作美男子吧。 只是,伯余现在已经很难将这脸和那个驰骋沙场的男人联系在一起了。记住的反而是那个血红的眼神。 “你厨艺不错啊,真好吃!古代的东西就是好,完全不用担心食品安全问题。虽然调料少得可怜,但这天然的味道真是相当不错”夏至优雅的用筷子将鸡腿肉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然后才开始进食。 伯余对夏至的怪异言语,还有优雅吃相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初次见到的时候几乎惊掉了下巴。在沙场上的人哪个人吃饭不是狼吞虎咽,手当筷子用?照夏至这种吃法,早就已经饿死了吧? 不过,这优雅的姿态,看起来倒十分的令人赏心悦目。 “你不吃么?”夏至歪着头问,披发瞬间散落在脸庞,将夏至的脸遮了一半。 “你先用”伯余摇摇头,退了出去。见那人消失在屋子里,夏至嘴角一抽,手握着筷子,不自觉地狠狠地往兔肉身上插了下去!又惊觉这种粗鲁的动作似乎太不合适般,淡定的收回了筷子,装作刚刚他什么也没做的样子。 54、是我欠你 “这该死的闷葫芦!”夏至努力淡定的吃着,还是突然重重地撂了筷子,不忿的咒骂道。 “不好吃?” 夏至吓了一跳,回头,就见伯余左手拿着发冠,右手拿着梳子站在眼前 “没,还,还可以”夏至像被发现了秘密般,有一点点的尴尬。回过头又拾起筷子,有一口每一口的吃了起来。 见伯余没有回答,夏至又恨恨的撂了筷子对身后之人吼道“一个人吃饭不香你不知道啊!”夏至见伯余愣了一下,又立刻回头,拿起筷子淡定的吃饭,装作刚刚他真的什么也没错的样子,但是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屋里寂静了好久,然后就听到伯余不解的问道“可我一直在此啊?” 夏至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是啊,伯余不是一直都在屋子里陪他吃饭嘛,他到底是在别扭什么?心里这样想,但还是十分不满道“在这又不吃饭,菜都要凉了!待会你要是吃病了别指望我照顾你,我自己还是病人!” 伯余难得的笑了出声,“不会” 夏至嘴角抽了抽,不会?不会什么?不会生病,还是不会让自己照顾他?就在夏至心累,不想再理会伯余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了一阵一眼。 头皮传来一阵阵某人手指的,暖暖的温度。这温度又掠过脸庞,抓住脸上几缕发丝和一起放在‘大部队’里,在伯余的手里成为一束。 夏至身体一阵微颤,着实被震撼了。即使他早看到伯余手上拿着梳子发冠也不会想到他是要给自己束发啊! “莫急。头发散落,妨碍你进食不说还十分麻烦。好看归好看,但束起来,总归要精神些。”说着,夏至便感觉到梳子一下一下的按摩着头皮,然后头发似乎在身后之人的手上扭来扭去…… 至于能被扭成什么样,夏至也不敢苛求了。一个大男人的手艺还能怎么样?夏至心里嫌弃,嘴角却控制不住似的总往上翘。 “好了”没一会伯余便放下手中的东西 “好了?这么快?”夏至倒是被这速度惊到了,想看看到底束成什么样了。就冲到铜镜面前,照上一照。 只见镜中之人,整齐的发冠立在头顶。好看的眉眼真透着惊讶和好奇,因为体虚而越发苍白的脸,在这人兴致勃勃的精神气之下倒不显得病弱,反而像是天生白皙,肤若凝脂。 夏至被自己的美貌折服,满意的点点头。 一番折腾,夏至邀伯余做下一起用饭,又突然想起了什么,揶揄道“你手艺这么好,难道你以前经常给女人梳头?”夏至加重的女人的读音,看似无意的问,眼神却又定在了人的身上等着回答 伯余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夏至收回视线,放下碗筷“我就说嘛,像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没有娶妻?说不定儿子都好几个了。诶,你还是快回去照顾妻子孩子了吧,不要跟着我了。我吃饱了,你慢用!” 夏至起身就要走,却被伯余一把拉住,硬生生的摁回了座位“你怎如此不讲理?” “我不讲理?我怎么不讲理了?让你顾着家里,还亏待你了是吧。”夏至气急反笑“是是是,我不讲理,那你快走啊,跟着我干嘛?” “那人是我母亲”伯余淡定的望着发疯的夏至,无奈道 夏至的声音戛然而止。咦,他刚刚说了什么?他什么也没听到,他失聪了。夏至不停的心理暗示。 “那人是我母亲。我时常给母亲梳头”伯余见夏至发愣,以为他没听见般,又重复了一遍。夏至的脸,瞬间可疑的红了起来。然后又傲娇的哼了一声“听到了听到了,我又没聋!” 你这几次三番的提醒我,是在打我脸么? 夏至脸色难看的看向一边,咳了一声“不管是妻子孩子,还是母亲,你都应该回去了” 一向好脾气的伯余这时也有些隐隐的发怒了,但却隐忍着不说话。夏至奇怪的转回头,就见这人额头有的青筋有些微微的突起,心里突的一声,发出了预警。 伯余该不会是要打我吧?不行啊,我现在只是鸠占鹊巢,可没有夏子橙那种蛮力啊!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他不会打我吧? 伯余见这人眼里露出惊恐,只能忍下什么,深深的叹了口气,十分的无可奈何道“我无妻无子,唯一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 夏至惊觉自己过分了,忙道“对不起” “你无须为我母亲之事道歉。但,我再三言明,我会一直跟在你身后,直到报完恩情为止。可你却两次三番的赶我离开。若我有何不好之处,你说出便可,我总可以改进。但总拿‘离开’相威胁,这可不是君子之道” 夏至听完也闷闷的低下头。 伯余在自己醒了之后,第一次和自己说这么多话。中心主旨还是和以前一样,就是你救过我的命,我要报恩,我要照顾你,你不可以赶我走。 但是,问题在于,就伯余的那个人并不是自己啊!救伯余的那个人,现在正用着自己的身体,吃他的,用他的,还要睡他哥哥! 夏至真后悔,回家的时候没有狠狠的折磨夏子橙一番。夏至恨恨磨牙,脑海里突然就跳出,夏慊望着自己的那个似笑非笑的眼神,瞬间一个激灵,便什么怨气也没有了,简直怂的不行。 算了,别说折磨了。自己动手之前,早就被无良的哥哥给整死了!人生怎么就这么不公平呢! “你可明白?”伯余见夏至一言不吭,又问 夏至抬头“我自认当初放了你不过是举手之劳,并没有救命之恩的说法。更何况,你也已经救了我一命,严格说起来,你才对我有救命之恩。还有,这大半年,你陪我来蓬莱仙岛,一路都在照顾我。哪怕是天大的恩情,都已经还干净了。” “实在要说欠,是我欠你”夏至淡淡道 “好。”伯余点点头。 夏至见伯余答应的如此之快就是一愣。心里忍不住腹诽起来,还说要报恩呢,其实早就想走了吧!才给一点点台阶,你就下了!真是虚伪! “既然是你欠我的,那就待你报完了恩,我才能离开”伯余又接着道。 夏至吃惊的长大了嘴,纳尼!?这是什么神发展?难道他不应该立刻收拾行李走人么?他居然想要自己这个病弱的身体来伺候他,给他端茶倒水,洗衣做饭!简直太没人性了! “不过,你体弱还需调养。报恩之事,待你养好身体再细谈。”伯余又道“菜凉了,我拿去热热”伯余说着,端着桌上的才便走了出去。 夏至目瞪口呆,他深深的觉得自己被套路了有没有?从一个被报恩的人瞬间变成了一个要报恩的人……这也差太多了吧?让你傲娇,让你作! 夏至望着门口,不过现在好像再也没有理由赶他走了啊。 被报恩的人应该是夏子橙。而现在,需要报恩的,是他夏至啊。终于,是自己了。似乎也不错,不是么?夏至勾起淡淡的笑容。 就见那人端着饭菜,逆着阳光再次出现。 有一瞬间的错觉,这人就好像从阳光里诞生的骑士,正骄傲的保护着他的公主。可那只是错觉,伯余不是骑士,自己也不是公主……顶多算个王子吧。 一顿午饭终于在闹腾之后成功的吃完了。 “你可要睡会?”伯余收拾干净了碗筷,问道 夏至摇摇头,拖着下巴,懒懒的道“再睡我都要成猪了。诶,好无聊。没有手机,没有WiFi……”夏至扭头看向伯余道“你怎么都不问我去了哪里?” 突然消失了半个月后又突然的出现,难道,你都不好奇吗?还是,人家其实根本不在乎啦,管你去哪,最好不要回来。 想到这,夏至又有些不愉快的皱起眉头。 伯余只是淡淡道“你想说了,自会告诉我。” “我消失了之后,你为什么不离开呢?说不定我永远都不回来了,难道你要一直等下去?”夏至终于问出了他很想问的问题 伯余摇摇头“不会一直等。我原意是在这候上半年,之后便出山去寻你。”伯余眉头微皱又道“你失了记忆所以不知,外边的世道对你而言太过危险,我决不能让你一人。” 伯余看了看夏至又补充道“你不能死,你还没报恩” 正有些感动的夏至,差点被一口水给呛死!瞧这人斤斤计较的模样,简直就像杨白劳附体! “若你愿意,我们可在这深山中安度一生。但我也知,夏家,定然让你念念不忘。我不会放任你一人离去,你也别忘了欠我的恩情。”伯余说着也不等回答,便退了出去。 夏至在屋里发呆了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然后也跟了出去,站在房檐下,就见那人正佝偻着腰给一片鱼腥草浇着水。 嗯,夏至是有说过喜欢吃鱼腥草来着。 夏至抱着双手,露出淡淡的微笑。淡淡的阳光洒在那人的身上,额头有些许的汗水……其实,如果能这样安度一生,也未尝不好吧? 可是他好不容易来古代一趟,怎么能不看看这离国究竟是怎样的风土人情呢?而且,他还想换回身体呢,就算不为自己想,夏慊和夏子橙身体上,毕竟是兄弟啊…… “怎么不加衣?”夏至正发着呆,就见伯余已经走到跟前,微微挽起宽大的衣袖“你等等” 伯余进了门,拿了一件长袍,给夏至披上“入秋,莫要着凉了。”说着又塞给夏至一本书“你先坐着” 夏至难得乖巧的点点头,拢了拢身上的衣袍,便在凳子上坐下。视线一直落在不远处正劳作的那人身上,书本完全成了装饰。 不知道哪里,突然响起了一阵萧声,那人回头和夏至相视一笑,颇有些岁月静好的味道。 55、我是罪人 “你给我解释解释这到底是什么?”楚烈一回到楚家大宅,便迎来楚老的怒斥。文件夹狠狠的砸在脸上,高挺的鼻梁骨上,瞬间多出了一道血红的疤痕。 楚烈修长的手指逝去正从鼻梁骨上流下的血水,迎着安熙得意洋洋的眼神,也只是略微嘲讽的一笑。 “你笑什么?”楚老十分不满意楚烈这种表情,或许在他的心里,如果楚烈有些许的示弱,还是可以得到原谅的吧? “你给我解释清楚,这到底是什么?”楚老失望的看着楚烈“枉费我如此的相信你,将小熙名下的公司都交与你打理,结果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楚烈依旧保持着那种笑容,勾人的眉眼里,还露出些无法言语的悲戚。他一弯腰,修长的手指拾起地上那份还沾着他的血的文件夹。 他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他怎么会不知道。 那是安熙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电脑黑客,入侵了公司的电脑,修改了账目还有资金流向。本来盈利颇丰的,发展预期良好的账目被篡改成了资金亏空,而亏空的资金正是通过楚烈名下的账目转入了夏慊的公司。 这不过是安熙用来欺骗楚老的阴谋诡计,其实,在公司账目系统被入侵的当天楚烈就已经知道了,而且他的身边明明有足以与安熙方抗衡的电脑高手。但楚烈却无动于衷,眼睁睁的看着安熙将账目修改成功,然后露出一个可怖的微笑。 秘书在身边级的团团转,但是没人能劝动楚烈。即使大家知道,假的就是假的,这假账目定然经不起查账。但是,这假账目足够迷惑楚老了,若楚老动怒,楚烈定然无法独善其身。 然而楚烈只是微笑的摇头,并让秘书先行离开。 他只是在堵,他只是想证明,他于楚家而言究竟算什么,他在楚家究竟有多少信任度。是啊,为了这点微不足道的东西,他就想要任性一回。 这么多年的暗自猜测,他真的是累了,他现在只想知道这个而已。 “爷爷,您认为是什么吗?”楚烈无所谓的将这份由他亲眼见证被篡改的文件一页页的翻开,淡淡的讽刺道“爷爷,您也认为它是真的吗?” 楚老皱眉,怒气似乎消下去了一些,即使他人老但要也不至于老眼昏花。安熙见状,立刻从楚老身后走了出来,怒道“白纸黑字摆在这,难道还有假?这是你公司的账目,难道谁还能改了不成?” “楚烈,你就别在这狡辩了。你嫉妒爷爷更加的宠我,生怕在楚家失势,就想着将账转到夏慊的公司,这样就有保障了对吧?你这样胳膊肘往外拐,就不怕舅舅和阿姨在地下觉得心寒么?” "你给闭嘴!”楚烈突然发狂,冲上前去,揪起安熙的领子,冲着他的脸狠狠的就是一拳“我的事,轮不到你来多言!” "你这是心虚了吧!你从小就是楚家的罪人,长大了还是这样,果然啊,狗改不了吃屎啊!”安熙捂着红肿的脸颊,扶着沙发看着楚烈讽刺道。 果然楚烈眼皮一跳,冲上去和安熙扭打了起来。任一边的楚老如何喝止,两人也视而不见。 显然,安熙根本不是发狂的楚烈的对手,更何况,安熙还想在楚老面前装风度。安熙很快就被揍趴在地,楚烈坐在安熙的腰上,死死的揪着他的领子,望着那张已经被打成了猪头般的脸,邪气的笑道“既然从小到大都是楚家的罪人,那多死你一个,不算多吧?” 楚烈抬起拳头,还没来得及揍下去,头就被飞来的拐杖狠狠的砸到了。一瞬间天旋地转,楚烈一阵眩晕,就倒在了安熙的身边。 潺潺的流血湿透了地板,将他的右半边脸通通染上红色。已经爬起来的安熙见到这一幕,着实吓了一跳,对楚老说道“外公,他,他不会死,了吧?” 楚老冷哼一声,声音却有些颤抖“这就死了,那就死了好了” 突然趴在地上的楚烈腿动了一下,接着是手,然后上半身在慢慢的撑了起来,染着鲜血的手扶在一旁的沙发上,缓缓的站了起身。 他面向安熙和楚老,开心的笑了起来,半边脸苍白至极,另半边脸却被鲜血浸染。就雪白的牙齿也被鲜血一点点的染红,看起来十分可怖。 楚老也没料到这一下竟会将楚烈伤得如此的严重,也有些不知所措。 “是啊,我是楚家的罪人。”楚烈笑道“若不是我坚持要爸爸给我带回那本童话书,爸爸就不会再折回书店,也就不会发生车祸,不会和车上的姑姑一起,车祸身亡。” “是,我是罪人。是我害死了我爸爸,害死了姑姑。爷爷,在您的眼里,其实车祸身亡和我亲手杀了他们没什么两样吧?” “7岁的我应该成熟懂事,不应该要求爸爸一定要带回他亲口承诺过的童话书。是,所以这么多年,被您怨恨,被您抛弃......这么多年的折磨,都是我罪有应得。既然如此,您就应该将我赶出家门啊,还让我跟着姓楚做什么呢?” “就是想在我身上永远的刻着这个罪孽是不是,让我永远也忘不掉,让我永远也不要得不到解脱,永远和你一样,不,永远比你痛苦,这样您就满意了吧?” “你怎么这样和外公说话!”安熙捂着猪头一般的脸,看着楚烈可怖的表情,只敢小声的说道。楚烈似乎没听见般,又自顾自的说道 “但是,爷爷,我受够了。阿慊说得对,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您怨我恨我抛弃我,我可以理解,但是我受够了。既然您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也从来没有将我当做楚家人.......明天我会发表声明和您断绝关系。是楚家的东西,我一分一毫也不会带走。这样,您满意了吧?” “怎么,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你觉得真如夏家那家伙说的一样,楚家没有你就会倒下?”楚老的声音抖的厉害,不知道是因为恼怒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不,我不敢。我只是终于有了自知之明而已,我累了。爷爷.......”楚烈小声的叫了一声,终于转身离开。他的背挺的笔直,只是脑袋上的鲜血一直在不停的流着,流在他走过的每一寸土地。 楚老张了张嘴,望着这凄凉又坚强的背影,感到既自豪又伤感。这是他楚家最杰出的子孙,却是他最不愿意见到的。但是,年复一年的苍老,怨恨和思念随着时光的流逝终于再难寻痕迹,只有活着的人,还清楚的晃荡在眼前。 他从未管过楚烈,这是事实。但楚烈独自在外求学闯荡,每逢佳节总是会记得寄礼物回来也是事实,楚烈一直惦记着这个家。 但是今天,他终于失去了这个最令他纠结的孙子。说不上是谁的错,只是瞬间的苍老,只是突然觉得很累。 “爷爷,您没事吧?”安熙见楚老半天没回过神,连忙关心道 楚老斜睨了他一眼,淡淡道“这份文件是假的吧?” “爷,爷爷,你怎么能听信他的话......."安熙有些心虚 楚老却没再说什么,只是长叹一声“现在整个楚家都在你的身上,这么多人都靠着楚家吃饭......你已经将楚家拿到手了,怎么做就看你了。外公老了,一只脚已经在棺材里,帮不了你了”楚老不再说什么,也不等他回答,便颤巍巍的走道血泊前,拾起那沾血的拐杖,然后拄着离开。 手心里沾着孙子的血,楚老又会是什么样的心情?没有人会去探究了吧。 夏家,夏慊围着围裙在厨房里第N次尝试做羊排,而夏子橙正拿着IPAD玩着新学会的游戏。时而兴高采烈的大拍桌子,时而紧皱眉头,时而突然站起来,时而又重重的做下去,时而哈哈大笑,时而长吁短叹....... 看得一旁的管家十分的纠结,不就是一个三岁小孩都能玩的贪吃蛇吗?怎么玩出了一种大战三军的感觉.......管家,真的好担忧他的智商,但是即使他不是二少爷,他也是大少奶,奶?这种身份让管家很有压力,因为如果他冲上前去说教二少爷玩的话,二少爷会很不高兴不说,大少爷绝对会非常不高兴! 于是,管家只有望天装作视而不见。但是完全没有办法逃离夏子橙魔性的笑声啊,无奈,只能进厨房看看大少爷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正巧,夏慊已经到了到了收尾的工作,将羊排摆在好看的盘子上,摆上几躲西兰花,和几个圣女果,完美的一餐就完成啦。当然,味道什么的......就不要计较这么多了。 真当夏慊得意洋洋的端着羊排,打算拿到夏子橙面前显摆的时候,就听见客厅里传来夏子橙撕心裂肺的叫声“哥哥!!你快来!楚烈死在我们家门口了!” 夏慊吓了一大跳,正好与进门来的管家相向撞上,羊排完美的从盘子飞了出去,落在了地上.......时间静止十秒。夏子橙又大叫了好几声,几乎都要冲进来了。 56、探病探病 夏慊咬碎了牙,饿狠狠地对管家说道“十分钟内,做两份羊排。不,三份!”说着扯了围裙就跑了出去,心里叹息,肯定是楚烈这家伙又来招惹夏子橙了,夏慊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管家望着,瞬间只剩自己一人的空荡荡的厨房,还有案板上的新鲜羊肉,心里止不住哭泣,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这么惩罚我? 夏慊出了门原以为会见刀一个剑拔弩张的场景,没想到却看到夏子橙焦急的将满身是血的楚烈拖进了屋子里,在地上拖出了一道血痕,见夏慊焦急的走过来,忙惊恐道”哥,他好像没气了” 夏慊安抚的看了夏子橙一眼,测测楚烈的鼻息十分的虚弱。夏慊忙抱起楚烈就往车上走,夏子橙也来不及换鞋,穿着睡衣拖鞋便也跟了上去。 等可怜的管家从厨房出来,见人都不见了,房门也大开着,门前还有一道血痕瞬间脑补出一部入室杀人的惊天大案!急得他差点报警了,但是想到夏家的安保系统,又微微安了心,给夏慊打了电话确认人的安全,却又接到了炖大补汤的要求...... 管家挂了电话,生无可恋!原谅他真的没看出来大少爷和二少爷到底哪里需要补?难道是那,方面?管家了然的笑了笑,表情十分的猥琐。 楚烈被送进抢救室,进行紧急治疗。看着这闪着的红灯,夏慊担心的蹙起了眉头。虽然他在车上检查过楚烈的伤势,昏迷应该是由于失血过多造成的,但是就是止不住担心。 究竟是谁,将楚烈伤成了这样子?夏慊想起了楚烈之前说过的话......难道是安熙? 夏子橙见夏慊脸色十分的不好看,穿着拖鞋哒哒哒的走到夏慊面前,手指轻轻按着夏慊的额头,将皱起的纹路一点点抹平“别担心了,会没事的” 夏慊没有说话,只是将站在眼前的人一把搂进怀里,轻轻地抱了抱,又让他坐在一旁。往来的护士,偷偷的摸摸的瞥向他们,还和身边的人窃窃私语,露出意味难明的笑容。 “啊,那个小受好可爱,好像掐一下他的脸” “你没看旁边的小攻要吃人的眼神吗?” “诶,两人长的还有点像诶” “这就是所谓的夫夫相?” 夏慊,夏子橙“......”窃窃私语什么的,能不能麻烦你们专业一点,就差没那个大喇叭了吧。 夏慊忍着怒气看向夏子橙,就见夏子橙一副十分无辜的表情“哥,护士阿姨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小受小攻的” 护士被叫成阿姨,顿时方欣破碎,但见夏子橙一脸呆萌就舍不得怪他了。穿着白兔睡衣,白兔拖鞋,端端正正的坐在凳子上,侧头看着小攻,露出十分无辜的表情......天哪,绝世萌受好么?真的好想捏一捏...... 夏慊揉揉他的头“别听她们瞎说”说着,用冷冷的眼神扫过她们,护士连忙装作有事,纷纷离开。嘴里还呢喃着什么,霸道宠溺攻,简直不能更配了! 夏子橙点点头,就坐在夏慊的旁边。夏慊也不说话,独自想着心事,夏子橙连连打气了呵欠,眼皮似乎都要闭起来了,脑袋点点点,就砸在了夏慊的肩膀上。 夏慊纷乱的思绪立刻就被砸醒了,见夏子橙对自己抱歉一笑,心就软了下来。揉揉他的脑袋,牵着他走到了给楚烈预定好的高级病房,里面放着两张床。掀开其中一张床的被子,就让夏子橙躺了进去“你先睡会,我让管家送了吃的过来了,醒了再吃。” 夏子橙乖乖的点点头,一个翻身,就闭上了眼进入了梦乡。梦里到处飘着蛋糕,巧克力,鸡汤,还有夏慊。好像整个病房都冒着粉红色的泡泡似的。 楚烈的病情确实不严重,脑袋遭受重击被打破,血流过多导致昏迷。多休息几日,好好补充营养液就没什么大碍了。 病床上楚烈妖孽的脸显得很安静,再没有了那种勾人之姿,反而是一种精致的脆弱。真是个多灾多难的孩子啊,夏慊忍不住感叹,同时又多了一份责任感。 楚烈是和他一起长大,一起闯过黑暗的岁月,一起慢慢变强大,一直相互扶持的人啊。他不可能丢下楚烈,也不能任由楚烈这样被人伤害下去。 夏慊向医生了解了具体的情况之后,安心的回到了病房。一边照顾着两个‘孩子’,一边处理着公文。等到3个多小时过去,管家也提着一堆药膳如期而至。 真的是一堆啊!水果零食还有正餐,而且是三份!见到管家的人都对他行注目礼,纷纷猜测他要去看的病人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大胃王啊,这么多都吃的下? 管家来不及解释,只能故作镇定,故作骄傲。哼,我们就是有钱,怎样? 管家进了病房,放下东西,见躺着的两个人有些懵了。然后联想到了房门口前的血迹,管家自以为充分了解了情况,愤怒道“大少爷,您怎么能任由楚少爷欺负二少爷呢?” 管家环顾了四周,见没人,又做贼似的小声道“虽然他不是真的二少爷,但也不能让别人欺负他啊。楚少爷一天到晚找二少爷麻烦就算了,居然还把二少爷打进了医院!少爷,你一定不能再放任他了!" 夏慊嘴角一抽,还来不及解释管家的脑洞,就见夏子橙大大的伸了个懒腰然后坐了起来。对两人迷迷糊糊的眨了眼睛,又见到一旁一堆吃的,立刻掀被子跳了下来“管家你带吃的来了啊,太好了,我快饿死了” 管家见夏子橙毫发无伤,十分感动,心想二少爷能将楚少爷揍进医院真是好样的。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找二少爷麻烦了! 但是,这一切一定是自己的功劳。管家自豪的看着夏子橙大口大口的喝着自己炖的大补汤,心想,一定是大补汤起了作用,让二少爷变得越来越强壮。 正想着,夏子橙从嘴里吐出一片龟壳问夏慊道“哥哥,这是什么?” 夏慊一眼就看出了管家在打什么鬼主意,恶狠狠的白了管家两眼“没什么,普通的草药。这药上火,你别喝了,吃点别的,晚上让管家给你炖别的” 管家装无辜望天……他真的忘了自己给大少爷炖了壮阳的大补汤了...... “咳咳咳”病床上的楚烈突然小声的咳嗽了起来,夏慊忙略过管家走了过去。 “醒了,还好么?”夏慊对上楚烈微张的猩红的眼睛,轻轻的拍楚烈的胸口。 “水......"楚烈沙哑的声音里透着虚弱。 夏慊想走开倒水,夏子橙就将一杯水塞在了他的手上。楚烈喝了小半杯水后,脸色也似乎好看了很多,人也渐渐精神了起来。 “说么?怎么回事?”夏慊问道 楚烈苦笑着摇摇头,闭上了眼睛道“阿慊......你帮我发一份和楚家断绝关系的声明” 夏慊皱眉“这伤和楚家有关?” 见楚烈没回答,又问“安熙?” “看来是楚老了。”夏慊见状下了结论,也是,安熙再怎么样也没有能力将楚烈弄成这幅模样。 “我知道了,你放心。”夏慊又道 “谢谢”楚烈张开眼睛,小声道 “你的伤没什么大碍,养几天就好了。先在医院住两天,过后就先住我那,有个照应。”夏慊道,一旁没有说话的夏子橙也连连点头,虽然他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楚烈看起来似乎很惨的样子,只好很有爱心的让这个讨厌鬼进家门了。 “你不怕我和小橙把你家拆了?"楚烈居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怕,怕又如何。大不了拆了,你再弄个新的”夏慊应和道 “我都这样了,你还有心情坑我!”楚烈不满道 夏慊笑了两声,原本还怕楚烈被楚老伤得太深,照这样子看来也并不需要太过担心吧?夏慊想着觉得有些安慰了。 夏慊理了理,楚烈那有些结块了头发,楚烈微微皱眉,不知是因为疼还是因为被自己臭的。楚烈这人,一直有洁癖。 夏慊的手很快就被另一只微凉的手紧紧的抓着,从楚烈的头上移开。夏慊转过脸,就见夏子橙嘟起双颊,眼神透着些微的不满。 两人对视,夏子橙又偏过头,不去看夏慊,手却依旧牢牢的紧握着。 楚烈嗤笑一声,又被笑扯到了伤口,哎呦了一声。夏家兄弟不约而同的看向他。楚烈挑了跳邪魅的眼角,道“你们没事赶紧走,少在这刺激我” 夏慊见他大概是想起艾初了,又见夏子橙穿着白兔睡衣,微怒却还羞的可爱模样,忍不住伸出修长的手指掐夏子橙脸上的肉,对楚烈笑道“好,我们这就走,不碍你的眼” 这话明明是对楚烈说的,可他的眼里偏偏只有夏子橙一个人。夏子橙微恼,伸手拍掉夏慊的手,又自己揉了揉,给了夏慊一个白眼。 楚烈愤怒的拉了被子蒙住自己的眼睛,眼不见为净! 夏子橙走近,伸出一只手指,隔着被子戳楚烈的肚皮,没反应,继续戳。咦,还是没反应?夏子橙加大力度,继续戳戳戳! 57、矛盾矛盾 楚烈虚弱的从被窝里探出个头,怒不可遏“你做什么,我大肠都要给你戳破了” 夏子橙笑开,闪着一口大白牙“你好好休息,我们先回去了,明天再来看你” “滚滚滚,快滚”楚烈态度恶劣。 夏慊牵过夏子橙的手,冷冷的看了好友一眼,便相携着离去。途中,夏子橙有些被来来往往的白衣天使的注视给吓到了,扯着夏慊的衣角,低着头,跟在身后,怎么也不愿意和夏慊并肩而立。 但是,他不知道,这样……好像更引人注目啊 上了车,夏子橙长长的吁了口气。好像,他终于开始有些明白,什么叫舆论的压力了,终于有些开始了解,夏慊一直难以释怀的。 夏子橙直勾勾的看向一旁绑安全带的夏慊,即使他们在精神上摆脱了兄弟xx,但是,他们的身体,仍然受着世俗的禁锢…… 今天接受的不过都是善意的眼神,就已经让他颇感压力。而夏慊的心里,装着的,一定是更沉重的吧? 如果,他们就这样在一起,他们无法在阳光下,在众人面前牵手亲吻,要保持距离维持兄弟该有的距离……即使如此,还要随时提防着,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曝光。 万一有一天,这禁忌的恋情被发现了,那对于夏慊来说,一定是致命的打击吧?流言,是一把利刃,杀人于无形……可是,对于夏慊曾经并且正在亲密的身体,是真的想从一而终的占有啊。 “这样看着我……”夏慊又掐夏子橙的脸,夏子橙疼得晤了一声,夏慊并未松手,而是凑上前去,两唇似触非触“你这是在玩火啊。” “玩火的是你啊”夏子橙轻笑,按着夏慊的头就带向自己,瞬间激情在车内燃起。缠绵的两人,在彼此的口腔里你追我赶,用尽全力的挑逗,想要掠夺对方嘴里肺里的最后一口空气,想要融为一体,将彼此杂糅进自己的体内。 夏慊微微离开,换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又顺手将车座放平。扑上去就将某人按在看车座上。夏慊居高临下,而夏子橙也毫不示弱,温暖的笑容里带着些微的挑衅。果然,夏慊见到这样的笑容便把控不住似的直接压了上去。 亲自堵住了那令人心痒的挑衅。不再只是单纯的亲吻,湿热的吻在从耳郭向下延伸,又返回来,含着那柔软异常的耳垂轻轻的咬。 夏子橙顿时有些异样的喘息。彼此都感觉到了对方十分诚实的生理反应,夏子橙用力一扯,夏慊的衬衫便从腰带里解放了出来。 而微凉的手刚触背部的肌肤,就被夏慊阻止。夏慊趴着,头埋在夏子橙的肩窝里深吸了口气,却不再动作。 两人食指交扣,夏慊从他的身上爬了起来,脸上还有隐忍的痛苦。夏子橙看向某处,瞬间了然于心,夏子橙用手捂着眼,低笑出声。 夏慊伸手弹了小小橙,就见夏子橙浑身颤抖,夏慊满意的笑道“你笑什么,你好像也很想要哦” 夏子橙睁开了眼睛,闪着微凉的光芒,又是那副挑衅的笑容“那你为什么不要?” 似乎是玩笑又似乎是在质问。 夏慊看了好久,也分不清夏子橙的意思到底更倾向于哪一个。他揉着夏子橙的脸,无奈道“傻瓜,你还要换身体” “我不想换”夏子橙答道,就见夏慊眼神微闪。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夏子橙如此毫不犹豫的说不换身体。 每个人对自己的身体难道不该有深深的羁绊么?夏子橙却为何想抛弃。 “哥,我以前有过一支白玉笔架。通体雪白通透,十分的惹人喜爱。四皇子也快收集笔墨纸砚,他一眼便相中了这个笔架,想方设法的想讨要过去。后来甚至只要求,使用一月,一天,但被我拒绝了。” 夏子橙又笑道“他是堂堂的当朝四皇子,深受皇上的喜爱。惹他不开心,也许我一不小心就得掉脑袋了。” 夏子橙看着夏慊的眼睛,又道“但事我钟情之物绝不与人分享。绝不让他人在它身上留下印记。” 因为你是我最喜欢的,所以我想占有你的一切。夏子橙透亮的眼神里,似乎反反复复都在说着这句话。 “可是你……真的不想变回去吗,就为了,一个吻?”夏慊内心震动,他从未想过像夏子橙这样干净剔透之人会有如此强烈的占有欲。 “不,是两个吻”夏子橙固执的摇摇头,又道“我为什么一定要变回去呢。不论我变成什么样子,只要灵魂是我,那他就是我啊。我已经习惯了这个身体了呢,没当照镜子的时候,几乎都要以为,这才是我真正的样子啊” “……”夏慊无言,在夏子橙面前他总有些怀疑自己才是那个从古代穿越过来的人。为什么夏子橙总是比自己看得开,也放得开。为什么拘泥世俗的,一直是他自己。 从前他以为,他不能爱夏子橙的原因是,夏子橙是自己的弟弟,是那个女人的孩子。所以对他有解不开的心结,所以宁愿相互折磨也不愿迈出一步。 得知夏子橙真实身份让他获得了精神上的解脱,他终于没有违背了人伦。 后来又见到了真正的弟弟,宽容和谅解之后,他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了,他以为他可以心无芥蒂的和夏子橙生活在一起…… 但是,这些日子以来,有一道无形的屏障,还是将他们两人隔开了。 这张与那个女人颇为相似的脸,总是在无意间让他看到那个血肉模糊的画面,让人窒息。他深爱着这个人,爱到时有无法自控。但他却害怕这张脸,害怕到想要逃离。 这张脸,在夏慊的心中成了儿时阴影的载体。原来,痛苦、痛恨了那么多年的东西,早已经在心里长成了参天大树的东西,要放下,真的没有那么的简单。 哪怕他可以真切的做到原谅,但那种窒息感却并不会轻易消失。 “这个问题我们以后再谈”夏慊从夏子橙的身上下来,给他调回了座位。夏子橙则闷闷的自己系上安全带,看向外面,无意道“其实你还是介意的对么?” 夏慊眼看着前方,没有说话。夏子橙委屈的撇了撇嘴也不再说话。 他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他还能再说些什么呢。夏慊一直顾忌着血缘关系,而自己却固执的想要维护‘占有权’……这种矛盾,又该如何解决,谁对谁错,谁又该退让? 沉默了一路,两人到了别墅大门,大门向两边拉开,门柱边正有一个人斜倚在那里,看着夏慊的车,白白的烟雾从他的手边冒了上来。 夏慊也看到了这不速之客,非常想将他像处理那条围巾一样处理掉。他看了看夏子橙,见他脸上露出开心的表情,深深的蹙了蹙眉。重重的一踩油门,便开进了门。 “停车”夏子橙急了,急忙叫道 夏慊却好似聋了般,完全充耳不闻。 “哥,你停下车,我不想待会还要走出来”虽然已经进了别墅,但从家里走到这大门还是要走好久啊。 车背紧急刹了下来,在路上摩擦出刺耳的声音。 “你还要去见他?别忘了,你现在可是有夫之夫。”夏慊眼神不善的看向夏子橙 夏子橙见一碰到池阳便变得十分孩子气的夏慊,忍不出嗤笑出声。 “这么好笑?”夏慊也被夏子橙带动,勾起一个好看的笑容,之前沉默的气氛瞬间烟消云散。 “小混蛋”夏慊笑骂了一声,将人扯到身前,双手捏捏自家弟弟这白嫩的脸蛋。 夏子橙笑得更是欢乐,在夏慊的嘴唇上轻轻啄了一下“别担心,我很快回来。你先回去吧” “早点回来,待会我去接你”夏慊十分勉强的点点头,但总算是同意了。末了他又补充道“不准去他家,不许用他的东西” 夏子橙已经关上了车门,好笑的连连点头道“知道了知道了。" 夏慊十分沉重的嗯了一声,才不情不愿的再次发动车子,看着后视镜缓缓的离开了。 见车走远夏子橙才回过头,就见池阳正抱着双臂表情复杂的看着夏子橙“你们感情,好?” 夏子橙还以为池阳看出了什么,但也毫不掩饰的点点头“挺好的” 池阳重重的叹了口气,似有些不可思议的说“没想到夏慊真的是弟控......我还以为他只是为了你的股份而装出来的而已呢” 夏子橙摇摇头,神情似乎有些骄傲“哥哥啊,他根本不需要用这种手段去取得股权啊” 池阳了然的点点头,也是,夏慊这个人有什么是不能靠自己能力拿到的,何必委屈自己在讨厌的面前献殷勤?如果是为了股份的话,恐怕绑架啊,威胁啊之类的才比较适合 看来他之前果然误会了,真难以想象在外以冷漠疏离为标识的夏慊居然是一个弟控啊。也不知道把这个小道消息卖给娱记,能赚多少钱。 “你怎么来了?”夏子橙问 “哦,我听说夏慊找到你了,便想来看看你。在武馆没找到你,就在这等你咯。”池阳想想又问“你之前去哪了,离家出走?” 58、拜访教授 夏子橙不好意思的摸摸后脑勺“和哥哥有点误会” “难怪了,夏慊找你快找疯了。”池阳了然的点点头,又道“听夏慊那口气,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呢,急死我了。让小单帮忙找了好久也没有一点消息,”池阳疲惫的叹了口气“夏慊也太过分了,你回来了也不通知我。今天才知道你已经回家好久了” “可能,他忘了吧”夏子橙讪笑几声,他还不了解夏慊那德行,提到池阳就要急,更别说了让他告诉池阳自己已经回家的消息了。 池阳摇摇头,笑道“算了,你回来了就好了。以后要离家出走,记得来找我。我保证夏慊绝对找不到你” 夏子橙见池阳脸上有疲态,想来确实是为了操了不少心,于是道“这段时间让你担心了,晚上请你吃个饭,地方你选” “哈哈,就等你这句话了。走吧,上车吧”池阳招呼两人上车“这段时间你都没去武馆,身体不舒服么?” “武馆?什么武馆?”夏子橙像是听到了什么十分惊奇的东西反问道,撞上了池阳不可思议的眼神,才手掌一拍额头道“天哪,我都忘了我还有一个武馆啊!” “…… "池阳满头黑线,这也能忘?当他的学生真的好可怜。“我今天去过,情况好像还不错。你明天可以去看看” 夏子橙扶额,诶,也只好这样了。回来之后和夏氏兄弟太欢乐了,夏慊去公司的时候夏至也会陪着他,他一点也不无聊,理所当然的就什么都忘了……他上辈子真的是将军么?这样的将军,真的能打仗?一觉醒来就忘了自己正在打仗啊什么的…… “别想了,我带你去见一个人”池阳见夏子橙懊恼的样子甚是可爱,笑道 “嗯,谁?” “杨教授,他从国外回来了。听说你车祸痊愈了,想见见你。”池阳羡慕道“诶,杨教授也就只想着你一个得意门生了,我们就跟放养了似的” “杨教授?我研究生导师?” 池阳点点头“忘了你已经失忆了,不过应该不影响,说不定见了他还能恢复些记忆呢” 夏子橙讪笑的点点头,恢复记忆什么的应该是不可能的......不过,这教授似乎有有关于黑晶石的古籍啊,倒是很值得去拜访拜访。虽然夏至已经看过了,但是,夏子橙想到那人的不靠谱,心里连连摇头…… 还是亲自去看看比较好。 两人如约来到了杨教授的家,是一个中等的小区。两人上了12层,池阳按了门铃,过来许久门才打开。 “老师,我把子橙带来了”池阳说道,夏子橙也礼貌的问候了一声, 杨教授哈哈笑了两声,很是和蔼的样子“快进来吧” 两人进了门,夏子橙一直在观察着杨教授,这是一个进四十岁的男人,眼睛不太大,偏长看起来十分的睿智。眼睛上架着金丝眼睛,又添上了几分博学。 脸上总是带着友善的笑容,看起来十分的和蔼。 “你们坐一会啊,我去倒杯水”杨教授招呼两人坐下之后,起身去了厨房 “老师,您别忙活了,我们随便些就好”池阳连忙说道 杨教授笑道“没事,你们先坐着” 池阳无奈又只好坐下,看向坐在身侧的夏子橙道“怎么样,有没有想起什么?” 夏子橙摸摸额头“好像是觉得有点眼熟,总觉得在哪里见到过” “哈,我就说嘛。说不定待会就想起什么了”池阳洋洋得意。 夏子橙也只好表示同意的点点头,环顾了一圈,道“老师一个人住?” 杨教授的房子大概一百五十平米,但是一切都被收拾的井井有条。但也正因为如此,才给人一种怪异感。这对一个独居的男教授来说,实在太过齐整了一些。 “师母和孩子都在国外呢,现在应该是一个人住吧”池阳道 夏子橙点点头,又见眼前的架子上摆满了古董花瓶。青花瓷他是认得的,因为他曾经打碎过,据说这个可是十分的贵重啊。青花瓷旁边还摆着了一个白瓷,这个管家好像有说过,是唐代的,只怕会更贵……白瓷下边还摆着一个颜色十分鲜艳图案复杂的瓷瓶,夏子橙认不出,但应该也不便宜 “你在看什么呢?”池阳顺着夏子橙的是视线看过去,问道“你喜欢这些?让夏慊给你买嘛。” 夏子橙摇头,感叹“倒不是喜欢,只是觉得老师好富有啊” 从厨房里出来的教授正巧听到了这话,哈哈哈的笑了几声“哪里,这些都是赝品,摆着装饰的而已,花不了多少钱。喝点东西” 两人也附和的笑了几声,但并未当真。杨教授这样噬史如命的人,怎么会买些赝品?教授将喝的递给了两人,又端上了一些水果。 “听说你失忆了?”教授问道,见夏子橙略有些心虚的点点头,又说“有机会重新开始倒也不是坏事” “是啊”池阳赞同的点点头“子橙出车祸后,他那冷面哥哥居然化身为弟控了。有失必有得啊”池阳想起夏慊那副霸道样,又忍不住补了一句,虽然这种宠溺真的不是每个人都能消受的起。 “哦,这倒是奇了”杨教授喝了一口茶,赞赏道“夏慊如此有气度,倒真叫人佩服。” “兄弟情深在大家族虽然少见,但也不至于‘佩服’吧?”池阳看向教授,略微疑惑。 杨教授不赞同的摇摇头,却不解释只是看向夏子橙“能放下是难得,我一个朋友透露,你哥哥为了当年之事,看了好几年的心理医生。如今,他能如此接受你,看来治疗也是卓有成效了。” 夏子橙有些惊讶,虽然他从夏至处得知,当年之事伤得夏慊很深,也知道他定然过的不容易,但没想到.......难怪,夏至会那么惊讶于,夏慊居然会爱上自己。 池阳这时也猜出事情定然不简单,但见夏子橙脸色不太好看,也不多问。哪个大家族没有一点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不过我今天想见你,是想问问,你真的不打算修完研究生么?”教授又问。 “诶,老师,你该不会是因为子橙才打算回来教学的吧?”池阳故作不满 教授却十分大方的承认了“是啊,子橙是有缘人,说不定能帮助我突破研究的瓶颈。” 池阳故作心碎,夏子橙笑了两声,对教授说道“老师,我倒真有个不情之请。” “哦?说来听听”教授颇有兴趣 “我想借阅老师手中的古籍” “原来是古籍啊,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手中的古籍有《奇人》,《奇地》,和《奇物》的。你想要哪一卷?” “晤......我想要借阅《奇物》”夏子橙答道,一旁的池阳见两人旁若无人的交谈十分的无奈,自觉的去厨房给两人添了些茶水。 “《奇物》啊,这本古籍倒是记录了一个神奇的晶石,但究竟是古人的臆测还是确有其物呢?几千年来,从没在任何正史的书上见到相关的记录”杨教授似乎有些遗憾,又有些庆幸道“不过,若真有此物,恐怕会引来灾难也不一定。你觉得呢?” 夏子橙赞成的点点头“老师说的有理。” “不过,万物的存在和灭亡都有其道理。”杨教授颇有深意的笑了笑,就见池阳走了出来,又玩笑道“让你们来家里做客,倒是当成佣人使了。” “老师也太客气了吧”池阳又在原位坐下 杨教授看看手表,对夏子橙道“不早了,你们先坐着,我去给你拿古籍” 两人又坐着闲聊了一会,就见杨教授拿了一个20厘米左右的纸质圆筒,筒的表面已经发黄,可见已经保存了很久了。 杨教授戴着将圆筒打开,小心的倒出了里面的古籍,放在手边。是一份竹简,杨教授将它打开,就见上边刻着高深难懂的文字,但字迹十分的好看。 “这就是古籍?”池阳惊叹道,想伸手去摸一摸,又下不了手,只好十分羡慕的看着夏子橙道“老师居然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借给你,要不是沾你的光,我甚至连看的机会都没有。你今天必须请客” “应该的,应该的”夏子橙开心的咧开嘴笑。教授也是一直含着笑意。 将古籍卷好递给夏子橙“要是有什么看不懂的地方可以来问我。” “嗯,谢谢老师”夏子橙小心翼翼的收好古籍,高兴的点点头“去吃饭吧,我请客” 三人出发,进了一家高档的法国餐厅……用餐期间,本该十分熟悉用餐礼仪的夏子橙倒是闹了不少笑话,反而衬托出了池阳和教授十分的优雅。至于怎么尴尬,你以为我会说,夏子橙吃鹅肝要求用筷子吗? 吃完了晚饭,教授便开车回家了,夏子橙则由池阳送回去。 闲聊了几句,池阳疑惑的问道“诶,你的弟控哥哥今天怎么一个电话也没打?” 经池阳这么一提醒,夏子橙也觉得有些奇怪起来。掏出手机一看,居然有N个未接电话,夏子橙这才想起来,他为了不被夏慊打扰,把手机关静音了…… 59、夜路遇袭 池阳看着夏子橙难看的脸色,嗤笑道“果然要让弟控一夕改变,这是不可能的。不过,你不觉得你哥哥实在是管得太多了吗?" 夏子橙歪过头,十分无辜的看了池阳一眼完全没有听见池阳到底在说些什么,因为他的心里,完全被‘怎么办’三个字给塞满了。 夏子橙还没有做好心理设防,手机的屏幕又亮了起来,哥哥两个大字赫然的出现在了屏幕上。 夏子橙咽了咽口水,轻咳了两声,才按下接听见。 “哥,”夏子橙心虚道 “你跑哪去了?”夏慊没有夏子橙想象中的那种勃然大怒,反而像是终于放下了心中的大石头而松了口气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对不起 "夏子橙心虚道,他只想着防止被夏慊打扰,却没有想过夏慊会有多担心。 电话的那一头,那人沉默片刻道“你在哪,我来接你。” “我在……我也不知道。我已经在回家的路上了,很快就到了。”夏子橙解释道 “池阳,他送你?”夏慊的声音有些发凉 夏子橙不好意思的看了池阳一眼,默默的嗯了一声“我们很快就,啊!砰!” 夏子橙话还没来得及说完,池阳突然紧急刹车,夏子橙的身体向前撞而去,幸好系了安全带才幸运的没有的撞到头。但手机却从夏子橙的耳边滑落,直接摔成了黑屏…… “怎么了?”夏子橙边捡起手机,便问池阳道 池阳脸色凝重的努努嘴,示意夏子橙看前方。夏子橙疑惑的看向前方,就见两辆车正左右夹击,硬生生将池阳的车堵在了路上。 再迟钝的人也知道情况不妙,前方的车上下来了五六个人,夏子橙立刻猜出了这群人的身份。他们和夏至描述的一样,都带着百鬼的面具,在黑夜之中显得十分的渗人。 “怎么回事?”池阳同样疑惑的看向夏子橙 夏子橙没有解释,而是将池阳的安全带给解开,将其推了下去道“他们是冲我来了,你现在立刻走,让我哥来找我。” “你在开什么玩笑?我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池阳待在原地不愿意走,但即使想走也没有办法了。那群人已经来到了跟前,一言不发的控制住了池阳。 “你们是谁?想干嘛?!”池阳愤怒道 “奥!”池阳肚子被狠狠的揍了一圈,池阳立刻疼的捂住肚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两个蒙面人牢牢的抓住了池阳,另一拨人也已经砸开了夏子橙的车门,将人扯了下来。而夏子橙脚一落地,就狠狠的给了那两人几拳,将人击倒在地。 瞬间,人都围了上来。夏子橙迅速绕到池阳的身边,将控制池阳的人踢晕后便对池阳道“你快去找我哥,他们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说着,夏子橙一个右勾拳,将冲上来的男人打得鼻血直流。 “可是,我......”池阳深受重拳,疼的直不起腰来。 “你快走。”夏子橙狠狠的推开了池阳,自己深陷在了战斗圈中,那群人也同样目标明确,不再纠缠池阳。 池阳捂着肚子,来不及拿被摔裂的手机,立刻跑向附近的公用电话。 夏子橙赤手空拳,寡不敌众,很快就被蒙面人团团围在了中间。紧接着,不知是其中的谁一声令下,几人就朝夏子橙冲了上去。正当夏子橙放倒了面前的一片人,右腿被重重踹了一脚,直接跪倒在了地上,传来骨裂的声音。 还没来得及反应,腹部又重重挨了一脚,夏子橙闷哼了一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快要被震碎了,嘴里也涌上一阵血腥味。 要恨只恨,在这个世界的身体似乎无法拥有内里,任夏子橙怎么练习心法,也只是增加了肺活量而已。 蒙面的人,突然桀桀的笑了出声,伸手揪住夏子橙的头发“没想到,你也会有今天!” 夏子橙吐出一口猩红,冷笑了一声“这句话,还给你!”语毕,便听见那男人发出了痛苦的嚎叫,还有骨节破碎的声音。 “老大!”身后的蒙面人,忙着急的扶着那男人。那男人气急败坏的推开他,左手拔出腰间的枪,对着夏子橙的左腿,就是一枪。 随着一声巨响,夏子橙痛苦的皱起了眉头,血液很快染红了他的裤子,但他却没有服软的迹象,依旧对那人冷冷的笑着。 “别得意,我很快就送你去见阎王!”那人微微瞄准夏子橙的头部,但夏子橙丝毫没有闪躲和恐惧,反而,望着枪支的眼神,居然有一些好奇和探究? 那人也注意到了这种眼神,惊讶的手微微抖了抖。身后的人急忙上前劝道“老大,我们只负责抢回古籍,杀了夏子橙,我们可是会吃不了兜着走的啊” 果然,那人的表情立刻有了松动,握枪的手很快便放了下去。冷冷道“不能杀?呵......行!你们给我好好伺候他!” 那人向后退了一步,几个还未受伤的蒙面人,便拿着棍棒,拳脚直接向夏子橙的身上招呼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及时赶到的夏慊气得双眼通红,眦目欲裂,两步并作一步,大步向前揪着最外圈的人的领子就甩向一边,一拳便将他打倒在地!‘老大’已经骨裂的手臂,更加的痛苦不堪。 听到老大更惨痛的嚎叫,几人回头,见到夏慊都十分害怕般,立刻散开,将地上的男人抬走,便开车迅速离开了。 夏慊完全没有心思去追击他们,看着早已昏厥在地的夏子橙,心痛难当。左腿潺潺的流着鲜血,满脸的淤青和伤痕。 夏慊急忙脱下外衣给夏子橙紧紧的裹上,抱起来,恨得几乎咬碎了牙齿。 为什么今天没有坚持陪在他身边,为什么要没有及时来接他,为什么会让他受这样的罪。本不该的,这个人,本不该被扯进这样的漩涡里。 那些人竟然真敢向夏子橙下手!夏慊心里暗暗发誓,他定然要将他们碎尸万段! “少爷,二少没事吧?”管家接到夏慊的电话,立刻便带着人赶了过来,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看着二少爷这青肿的脸,管家也止不住心疼。 夏慊脸色难看,一言不发,抱着夏子橙就上了车。管家自觉的当了司机,像医院飞驰而去。一路上夏慊紧紧搂着夏子橙,低头吻着夏子橙冰凉的额头,抬头望向窗外的目光锐利而危险。 夏子橙很快就被送进了急救室。 于此同时,正在帮伯余煎药的夏至,突然心口一阵绞痛,脑袋一阵眩晕,脸朝着火堆直直的倒下去。 “夏将军!”还好伯余眼疾手快,将那人拉向了自己,脸狠狠的砸在自己的怀里,一阵闷疼。 “夏将军,醒醒?”伯余轻拍着夏至的脸,便听到夏至虚弱的哼唧了一声。抱在他腰上的手似乎又紧了紧。伯余也顾不得怪异感,扶着人在藤椅上躺下,伸手替他诊脉。 伯余越诊越疑惑,这人卖相十分的正常,丝毫没有病弱的迹象。但看夏至这脸色苍白,冷汗涔涔也绝不像没病的样子,有些担忧的问道“你有何不适?” 伯余将夏至的衣服拉好,看向夏至,却正对上,夏至迷人的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透着一丝懵懂。伯余被烫到了似的急忙移开视线。 “晤!”夏至突然又捂着心脏痛苦的蜷缩了起来,浑身都在微微的颤抖,似乎正在忍受着难以言喻的痛苦。 “夏将军!”伯余急忙上前托着夏至的身体,夏至立刻扑向他的怀里,紧紧的抱着他“疼,好疼” 见此,伯余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夏至脉象正常,他根本不知道夏至的疼痛来自何处。于是也只有紧紧的拥着他,直到夏至慢慢平静了下来,冷汗已经湿透了他的衣裳。 “可有好些?”怀里的头颅在他的腹部拱了拱,伯余有些奇怪的感觉。 “好多了”怀里的头探了出来,伯余松开他,揉揉有些发麻的手臂。 “你究竟是何处不适?”伯余问 夏至紧紧的皱着眉,煞白的小脸颇为担忧道“只怕是,他们出事了” “他们?”伯余疑惑 夏至并没有回到,看向伯余,道“如果我再次消失,这次你就不要等我了。继续云游天下吧,没必要因为我耽误了。” 伯余没有反驳,只是摇摇头,问“你要去何处?” “一个我该去的地方。”夏至望着地板,神色凝重。伯余正想问什么,就见门外的仙童跑进来,道“伯大夫,快来,一老伯被蛇了” 闻言,伯余便立刻起身,但看向夏至,又有些不放心。 “我无碍,你快去吧” 伯余见夏至笑得温柔,似乎真的无碍了。心里又担心着被蛇咬的病人,便立刻随着仙童而去。 夏至在藤椅上坐了整整一下午,直到黄昏了,伯余还未归来。看看即将暗下的天色,夏至站起身,整理整理衣裳便向药房走去。 药房离这不远。因为仙人闭关的原因,山里的病人得不到救助,仙人便拜托伯余帮忙,并在离这不远的地方,让徒儿给他理了一间药房出来。 60、伤口背后 而伯余也颇有救死扶伤的心怀,因为草药都是自己种或者仙童采摘来的,便都免费诊疗。附近的许多人,纷纷慕名而来,伯余因此繁忙了起来,而夏至无聊了也会帮他煎药,和整理药材。 夏至抵达药房的时候,伯余正在给一位老伯抓药。 “伯大夫,您真是好人,真是佛菩萨!”老伯拿到药,感激涕零。 夏至露出一些自豪的笑容,往里边走去。就听见老伯又道“伯大夫啊,我隔壁邻居家王员外的千金,十分的仰慕您。今日倒托我来告知一声,欢迎伯大夫前去府上拜访。” 夏至瞬间沉下脸来,走进门对老伯十分‘友好’道“老伯,您赶紧回家吃药吧” 老伯一拍额头“对对对,我是该回去了。伯大夫,真是谢谢您了” “老伯,天都快黑了,再不走就看不见路了。而且,伯余还没吃晚饭呢”夏至虽然笑着,但心里却十分的不耐烦这老伯,如此的没眼力就算了,堂堂男子汉,竟然当什么红娘? “怎么来了,身体可有好些?”伯余抓起夏至的手腕给他诊脉,见他脉搏跳的十分快,脸色也有些沉重起来。 “你心律过快,有可能是心绞痛所致,晚些我给你熬些安神的汤药试试。”伯余放开夏至的手道。 “才不是!”夏至恨恨的顶了一句,闷闷的抓住自己的手腕,脉搏一下强过一下。 伯余见夏至憋得什么脸通红,有些摸不着头脑,便用询问的眼神看向他。 夏至别过头,闷闷的说“才不是心绞痛引起的。”末了又补充一句“我不要喝药” 伯余恍然大悟般,笑道“莫怕,晚间的药不苦,只是有些微酸” “我怕什么啊怕?”夏至气急,“我又不是在怕喝药!我没病!” 夏至反驳的很真诚(如果没有怕喝药的历史的话,会更有信服度),伯余却已经认定了夏至是在害怕吃药了。 夏至无奈,知道怎么说也是改变不了这形象了。便倚着桌子,不满道“我饿了” “今日忙过头了,你稍候片刻。”伯余愧疚的迅速收拾杂物,然后领着夏至回住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了,只有不太明亮的月光,隐隐照亮脚下的路。 夏至似乎有夜盲症,虽然不太严重,但看清路对他来说十分的艰难。时不时踩到突起的尖锐石子和树枝,或者就是直接往树上撞,再不然就往悬崖边走。 伯余在提醒他N次,拉回他N次之后,终于用手搂住了夏至的肩膀“跟着我的脚步。” 夏至呆愣了片刻,便乖乖的跟着他的脚步走去,左手还微微扯着伯余的衣袍。周围静寂无声,偶尔袭来一阵微凉的气流,夏至便能感觉得搭在肩上的手,搂得紧了些。 “你可是又难受了?”太过寂静,导致夏至一下强过一下呼吸声也没有逃离伯余的耳朵。 “心绞痛,心律过快,呼吸艰难.......夏将军体弱,晚上可真要好乖乖的喝药。”伯余像大哥哥般,手拍拍他的头。 夏至则郁闷的拍掉他的手,闷闷的道“真是个呆子” 两人顺利的回了住处,伯余弄来了热腾腾的晚饭,夏至则有些食不下咽。 “不合胃口?”伯余问 夏至摇摇头道“伯余,我再说一次,你认真听。” 伯余点点头,夏至接着道“我这次消失,有可能永远也回不来......听我的,你继续云游四海,救济天下吧” “去何处?为何不带上我?”伯余放下了筷子。 “总之,这次,别等我。你对我恩情,来世我定会还你”夏至坚持 “我会等。”伯余油米不进,拿起筷子,又吃了起来。夏至还想说什么,伯余立刻看着他,再次说道“我说了,我会等。所以......你要平安归来。” “......"夏至望着伯余,忘了神 “何时去?”伯余又问 “明日”夏至答道,他竭力用黑晶石去感觉夏子橙的身体状况,是一阵阵难以承受的疼痛。只怕那边的情况是不太妙了。他决不能放任不管,毕竟一切,因他而起。 “怎么样?”夏慊问医生道 “左腿的子弹已经被取出,妨碍不大。右腿骨折,原本也不碍事,但二少之前车祸也伤了腿。这次只怕难痊愈些,另外,要好好的修养。否则难保留下后遗症” “另外,"医生顿了顿,看着夏慊的脸色,只觉得背部有些发寒“二少的胸骨断了一根,所幸没有扎破心脏,但心脏也受到了撞击,之后可能会有心绞痛。” “……"夏慊一言不发握拳的手,骨节咯吱作响 “夏总也不要太过担心,好生的休养几个月,定会痊愈。”医生连忙安慰道。 夏慊退出医生的办公室,在病房外抽了好几支烟才推门走了进去。楚烈的伤不太碍事,已经能下床了。听说了夏子橙的事,立刻从隔壁跑了过来照看,头上还包着纱布。 楚烈见到夏慊立刻站了起来,小声的问道“怎么样?” 夏慊摇摇头,凑近夏子橙一手抚摸他红肿的脸,一手握得指结咯咯作响。他冷道“我绝不会放过他们!” “知道那些人是谁么?”楚烈担忧的问道 夏慊摇摇头“毫无踪迹。我们的人追到半路就被那些人给甩了!不过......."夏慊眯起眼睛,闪着一些寒光“在这期间,安熙甩开了我们派去跟踪他的人” “你是说,这件事是他做的?”楚烈有些惊讶 “八九不离十了。” “阿慊,真抱歉”虽然这件事和他无关,但毕竟,安熙毕竟是他的表弟。 “你已经不是楚家人了。”夏慊答道 楚烈点点头,凝重的表情有些释然。是啊,他已经和楚家无关了,楚家做了什么事又与他何干?他再也不需要反射性的承担起楚家的一切责任。他再也不想,勉强自己去承担这些他讨厌的一切。 以前,他以为他所做的一切能够赎罪,能够换得一丝丝他渴望已久的亲情。但是,他现在才发现,如果亲情是一场交易,那么不如不要。 他有什么错?他时常这样问自己。 是,现在他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爸爸和姑姑的死,只是老天浑浑噩噩之中和自己开得一次黑暗的笑话。 “现在该怎么办?”楚烈看着坐在床边,正抓着夏子橙的手的夏慊,问道“他们似乎已经等不及了” “你呢?你有什么打算”夏慊歪过头看了他一眼,又继续婆娑着夏子橙的手。原本细嫩的手,在不知不觉间添了些许的伤疤。 因为长时间没练过剑的缘故,虎口处的薄茧已经褪了下去。但整个手掌都添上了许多细小的伤痕。除了那次的故意为之,更多的是因为这人的粗心大意,时不时就割破手留下的。 “我原本打算明天就去美国,但是现在,我想留下来帮你。”楚烈道。这个城市有太多自己不想想起的回忆,但也有值得自己留念的。这座,自己想要逃离,又偶尔留念的城市,该用什么样的心情来面对才好? “美国,去找艾初?”夏慊问 楚烈点点头“嗯,我不能让自己失去珍视的一切。我早该将他找回来” 夏慊点点头,表示赞同,又问“明天就走,你的伤?” 楚烈狡黠一笑“受点伤,好办事啊”苦肉计啊什么的,他就不相信艾初会狠心的让他一个人自生自灭。 夏慊点点头,表示理解,又道“你别在这,去美国吧,机票定了么?” “什么啊,我不走”楚烈有些不满“我想留下来帮你啊,难道你以为我没了楚家的一切就真的掀不起风浪了?你现在正需要人的时候,怎么能赶我走。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 “不是这个意思,”夏慊赶紧开口,阻止了楚烈的喋喋不休,这人一急起来就说起话来都不带喘的“你去美国正好帮我做点事” 楚烈立刻明白了过来,喜笑颜开道“我就是知道,你还是信任我的。什么事啊?” “到时再说”夏子橙突然哼唧了一声,夏慊立刻回头看着他,他还是昏睡着......这种在昏睡之中都能被疼得哼叫出声,该有多疼,夏慊没法体会,但是他的心脏似乎也真感同身受般,潺潺的流着鲜血。 夏子橙的手有些发凉,夏慊正想把他手塞回到被窝里,突然看到了夏子橙大拇指上有淡淡的红印记。 “这是什么?” “什么?”听到夏慊的询问,楚烈也凑了上来。 两人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夏子橙的大拇指,果然大拇指有淡淡的红印记散布在指纹的凹痕里。夏慊蹙眉,在床头拔了一张抽纸,又往上洒上几滴水,让纸巾微微湿润。 接着夏慊将夏子橙的拇指往湿纸巾上一按,纸巾上立刻浮现出半个十分浅淡的指纹。 “这红的,是印泥?”楚烈问道,看着纸巾上的红痕,确确实实是个残缺的指纹。“难道是有人想取小混蛋的指纹,然后没擦干净?” 楚烈十分崇拜的看向夏慊,那些人应该有擦过夏子橙的手指了,只是没完全擦干净。但,若不是夏慊,估计也没人会注意到这个如此浅的红印。 61、再回现代 “看来是这样。”夏慊脸又冷了下来。 “他们想干什么?”楚烈只觉得背部一阵恶寒,他们走夏子橙的指纹想做什么?又或者,已经做了什么? “你觉得拿走小橙的指纹.......还能做什么?”夏慊的眼里透着冷意。 “难道说....."楚烈瞬间反应了过来,“这下怎么办?” 夏慊冷哼一声“不管他们想做什么,都让他们有来无回。”夏慊看向楚烈“去休息吧,明天去美国,到那边后会有人来和你接洽。” 楚烈点点头。看了一眼病床上,夏子橙虚弱的脸,拍拍夏慊的肩膀“好好照顾他。” 楚烈退了出去,夏慊走到窗前,开一个缝隙,窗外凉气打在脸上,人也清醒了不少。而点点的怒意,也最终在心里沉淀为‘必须铲除’的决心。 点起一支烟,微弱的暗红忽明忽暗的闪啊闪。待曙光刺破浮云,地上已经陈列了一堆横七竖八的烟的尸体。 夏慊用冷水洗了把脸走出来,就见夏子橙已经张开了眼看着夏慊,眼神有些呆滞。 “疼吗,哪里难受?”夏慊连忙走了过去,手扶着他的额头,微微的温暖,心里居然泛起难以言喻的感动。 夏子橙为了更让人信服,重重的摇了摇头,却不小心扯到了胸腔。夏子橙‘嘶’的一声,就见夏慊瞬间蹙起了眉头,十分的担忧。 “我没事”夏子橙不好意思的抽抽鼻子,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 “抽这么多烟,昨晚又没睡吗?”夏子橙看着夏慊乌青的眼圈,还有一夜之间便疯狂长出的胡茬,有些心疼“我又让你担心了。” “是我没保护好你。”夏慊低下头,在夏子橙的额头上轻轻的落下一吻。 “抽烟不好的,以后别抽了。”夏子橙又道 “嗯,”夏慊点头,顿了顿,有些为难道“烟瘾太重,有些难戒” “吻我”夏子橙突然说道 “嗯?” “想抽烟的时候,就吻我。”子橙勾起了一个恬淡的笑容,苍白脸上却也浮上一层可疑的红晕。 “我现在,就想抽烟。”夏慊微微眯起眼睛。担忧了一夜之后,见着人还是生机而开朗的样子,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这时候,只想深刻的彼此感受着,才能证明,啊,原来这一切都是真的。 夏慊俯下头,在夏子橙的唇上留下重重一吻便想抽离而去,却被夏子橙一口咬住嘴唇,不满的哼唧了一声。 “嘴里苦,都是烟味,别熏着你”夏慊解释道,抽了一晚上的烟,味道肯定不太好。 “好巧,我也是”夏子橙笑道,微微抬头便吻了上去。夏慊也不再矜持,按着夏子橙,便深深的反吻回去,直抵喉咙。 那么的用力,似乎想要证明什么,又似乎在镌刻着什么。如果能在你的喉间,永远只留下彼此的印记,每一次亲吻都加深一些,那么我们死前一定能深刻的记着彼此,然后下辈子还能找到你。 痛苦之后的甜蜜,突然间,很多东西就释怀了。 闭上眼就能看见的血肉模糊,似乎也在一点点消散,换上一片清新的绿;那些年的昏暗浑噩似乎也被薄阳刺破,染上一点点阳光……窒息感,逐渐被温暖所取代。 原来,只有爱才是治愈一切的良药,爱才能让人放下一切仇恨和纠结。 夏子橙的深情,让他渐渐的感受不到那阴影的凉彻骨髓,让他渐渐的开始勇敢,开始面对阳光。 是啊,看似无所不能夏慊,其实也不过是个胆小鬼,害怕着伤害过他的一切。但他突然开始明白,再不勇敢的抓着,伤了不该伤的人,他可能会后悔一生。 “还难受么?”夏慊揉揉夏子橙的额前的头发。 “难受”夏子橙微微噘嘴,委屈道 “你等会,你去叫医生”夏慊立刻站了起来 “叫医生也没用”夏子橙阻止道“我饿得难受。”需要的是厨师,不是医生! 夏慊失笑,伸手扯他的脸蛋“是我失误了。” 夏子橙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夏慊这笑容完全不像在承认错误啊,反而,有点哭笑不得什么的。 夏慊表示很无辜,哭笑不得什么的……哪个病人不是拼命喊疼,胃口差的吃不下。哪有像夏子橙这样反过来的,疼痛倒是没感觉,没东西吃就是不能忍。 “啧啧啧,你们连医院也不放过,这世界真是没有净土了”夏至提着保温桶走了进来,就见夏慊正俯下头,貌似在kiss? 于是自动脑补了一出热吻大剧。 “你怎么回来了?”夏慊转头见是夏至,微微有些惊讶,但复杂的表情也不知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我要是不回来,怎么知道你这么折腾我的身体。”夏至不满的放下吃食“反正你都忍心下口了,就不用麻烦换身体了。啊,你们俩......" 夏至看看夏慊又看看夏子橙,颇有深意的说道“就不用忍了吧,想怎么着,怎么着” “不用顾忌我,我现在用这个身体挺习惯的。啊!哥,你干嘛!?”夏至正说的兴致勃勃,头就挨了夏慊一下。 夏至捂着头‘声泪俱下’的指控道“我顶着病体过来帮你,你就这样对我!你这样对么?” 夏慊一个眼神过去,夏至小声怒道“真是没人权!”然后,乖乖闭嘴...... “我昨天开始就一直没来由的心绞痛,你是不是受内伤了?”夏至正经的问道 “肋骨断了一根,心脏也有点不好。”夏慊皱眉答道。 “我就知道”夏至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瓷瓶“这是伯余配的药丸,护着心脏的,哪,这里是一半,给你吧” 夏至忍着刀割般的心疼,把一半的药丸给了夏子橙,那可是伯余连夜赶制出来给他护着心脏用的药丸啊! 不行!要大方,要微笑,不能抢回来! “这什么东西,能吃吗?”夏慊接过药瓶,闻了闻,十分的嫌弃。 “不要就还给我!”夏至一把抢了回来,他做了一夜的心理工作,才决定分一半给夏子橙的,居然还嫌弃!正好,他还不愿意给呢! “伯余的医术我信的过”夏子橙挣扎想起来,却疼得连连抽气。夏慊立刻将夏子橙放回床上,躺好 “肋骨伤着了,你别乱动。”夏慊心疼道。心理郁结,要让夏子橙这种像得了多动症的好动儿童,在床上躺上一个月,这是多么的痛彻心扉啊。 夏至嗤笑一声“你们凡人就是这么脆弱。” “......."夏慊冷眼斜了他一眼。 “别这样看我,我真的有办法,让他非常快的好起来。”夏至得意洋洋,指使夏慊道“你去把门关上。” 夏慊沉默不语,纹丝不动。夏至冷哼了一声,便十分怂的自己去关上了门。 夏至走到床边,伸出手,黑晶石就飘了出来,夏子橙体内的晶石也浮出来,夏至嘴里呢喃着不知道念了什么,就见两个黑晶石合二为一,然后又缓缓的隐入夏子橙的体内。 夏子橙立刻被一层淡淡的紫色光晕给包围了起来,夏子橙只觉得有一股温暖舒适的气流源源不断的流进体内,渐渐的驱逐了疼痛感。 过了良久,光晕消失了。夏至问道“你动动看,还疼么?” 夏子橙便抬了抬身体,然后坐了起来笑道“还有一些疼,不过可以忍受” “黑晶石再神也不能让你立刻病愈,让它在你体内两三天你的病保证全好了”夏至得意洋洋道 “你之前怎么没说黑晶石还有这功能?”夏慊见夏子橙红润了一些,心情也好了一些。 “我之前不会用。这次回去,仙人告诉我使用之法。所以我现在能够控制黑晶石了。”夏至微微抬起下巴“你看,这次黑晶石的反应很温和,就是因为我能控制它了。但即使现在是完整的一块晶石,只有我一个人,也只能发挥三分之二的魔力,不然,你现在都可以活蹦乱跳了。” 夏至拍拍手,心里感叹道,真是渺小的人类啊。 “去叫医生”夏慊看夏至这傲娇样,十分不耐烦,便把他打发了出去。 医生进门时,见夏慊正喂着坐在床边的夏子橙吃饭,还以为眼花进错了房间......肋骨断了的人,怎么能坐着,还这么悠闲?不痛吗?真的不痛么? “夏总,令弟……现在最好还是躺着”医生觉得自己很有必要提醒一下“怕万一胸骨戳破了心脏” “没事,不会的,我都好了”夏子橙笑着拍拍自己的胸膛,看得医生都皱起了眉头。这这这,真的不疼?他之前肋骨断裂的病人,可是躺着哀嚎了还几天哪...... 医生很担忧夏子橙的身体,但是人又已经表示无碍了,再说会不会觉得太啰嗦了?医生表示很纠结。 夏慊见状道“王医生,没事的。我会好好照顾的” 医生见夏慊看起来挺靠谱的样子只好点点头,答应带夏子橙去做全面的体检。体检结果出来,几乎惊掉了医生的下巴,夏子橙的肋骨几乎痊愈了,就连腿上的枪伤都开始愈合,几乎要结疤了。只剩左腿的骨折,还需要打几天的石膏。 再次打上了石膏,拄起了拐杖,夏子橙已经十分的得心应手。不仅不需要人扶,还能健步如飞。 62、缠绵的夜 几人在医生震惊的目光中出了院。真的不可以把夏子橙抓实验室去研究研究吗?万一研制出一种极速愈合剂什么的,医院的床位都能空出来不少啊。医生摸着下巴,十分惋惜的叹着气。 当管家见到活蹦乱跳的夏子橙回来时,也放心了不少。昨夜夏子橙被夏慊裹的紧紧的,几乎看不到什么,但见夏慊的神色似乎很严重的样子....... 看来,果然只是大少爷紧张过度了。管家对夏慊满意的点点头,紧张就对了。这才有为人夫的样子么?管家在心里猥琐的笑了起来。 “管家,你的脸中风了吗?”夏子橙见管家半边脸要抽不抽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不不不,他不是脸中风,他是思想中风了。”夏至优雅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道。这么大年龄了,还整天脑补些有的没的,说他中风了也不为过吧? 管家的嘴角就是一抽!这群毒舌头实在是太过无趣了! “管家,小橙饿了,开饭吧”夏慊话一说完,夏子橙十分自觉的,哒哒哒走到桌前,坐好。夏至依旧抬着他骄傲的小下巴,缓步的走。要优雅,不能俗! 正当夏至在心里蔑视众位凡夫俗子的时候,屁股被夏慊踢了一脚。夏至气愤的回过头,怒视夏慊。夏慊两手一摊“没什么,就忍不住想踹你” “……”夏至看着夏慊毫不为意的坐在夏子橙身边的样子,非常想把手边的古董捞起来往他头上死命的砸。 夏至还在脑海里泄愤的时候,管家端上了饭菜,但当夏至坐上桌前,他最爱的鸡翅就剩下了半盘……好几碗菜都已经空了,他连知道菜名的机会都没有…… 夏至看着夏子橙面前堆起的动物的尸骨,嘴边一圈油乎乎的,心里十分的惆怅…… 难怪伯余第一次见自己吃饭的时候,脸上露出那种复杂的神色,还以为自己病入膏肓,食不下咽,每天想法设法的给自己做好吃的,原来,源头在这啊。 夏至见子橙又解决掉了一盘鸡翅,为了肚子,不得不抛弃所谓的优雅。在管家端上新菜时,立刻将菜全部扒到了自己的碗里,然后得意洋洋的看向夏子橙! 但奇怪的是夏子橙一点也不恼,反而用裂开油乎乎的嘴,给了一个闪瞎眼的笑容。 夏至疑惑的低头一看,碗里装满了黑乎乎的大昆虫! 这道菜居然是油炸秋蝉…… 几人在夏子橙的满足,夏至的悲剧中吃完了饭。 到了睡觉的时间,夏至见夏子橙和夏慊居然分房睡,十分猥琐以及胆大的对夏慊道“咳咳咳,哥,你,该不会是不行吧?奥!夏慊,你这个暴力狂!” 说男人,特别是夏慊,‘不行’的人,不是智障,那大概就是脑残了吧? 但是也不是没有效果,夏慊揍了夏至一顿之后,便十分霸道的抱起夏子橙就往自己的卧室走。某人也只是象征性的哼哼唧唧几声,真的非常不矜持。 夏慊直接把夏子橙放在了浴缸里,打石膏的腿不能沾水,便只放了浅浅的水,隐隐约约能遮到腰部。 “哥……"夏子橙衣服被热水泡湿,十分的难受。又感受着夏慊那火热的视线,脑袋便有些昏沉了起来。 夏慊扯掉了衣服便跨入了浴缸,跪在他的身边。吻住他的唇,“嘘,别说话。” 深吻入喉咙,甜蜜蚀骨。气氛变的火热,不知是谁先动的手,很快夏子橙的衣物便安静的落在了预感之外,热水泡的他皮肤泛起淡淡的粉。 夏子橙抱着夏慊的脖子,两人鼻子对鼻子,然后相识一笑,又抱在一起啃了起来。像在吃着水分充足的橙子,啃咬时又时不时的吮吸,但酸甜的果汁满溢之后,还是会从嘴角边滑落一些...... 夏子橙呼吸十分的沉重,像跑了几公里的人急需要氧气和水分的不给。但他却微微推开夏慊“哥,如果还要换身体,就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夏慊果然停住了,夏子橙迷离的眼里染上了一层失落。 夏慊却突然笑了起来,捏住夏子橙的脸颊,轻轻的扯了扯“都到这一步了,你以为,我还会介意?” 夏慊抱紧夏子橙,火热的皮肤相贴,夏慊道“你能为了放下独占欲,忍受失落......我为什么就不能为了你放下过去呢?昨晚,我想了一夜......是我和他把你扯进了这个漩涡,我让你心甘情愿,全心全意的信任我......但是我却没有照顾好你。” “我很明白啊,你不想换身体,只是想得到全部的我......昨天,我看你虚弱的躺在那里,我想,其实,我也想拥有你的全部啊,我只要想到,你被别人触碰过,也会难受的抓狂啊。所以,不换就不换吧.......或许,其实我早已经习惯了这具身体里的人是你了呢。” “我明白的太晚,让你伤过心.......我也承认,我纠结,沉湎于过去,有些东西我未必能全部放下。但是,我会努力把全部的自己交给你......你愿意要这样的我吗?” “别,别哭....."夏慊感觉到背后落上了滚烫的泪水,有些手足无措。 “哥……"夏子橙小声的叫道。 “别说了,”夏慊捧着他的脸,吻去夏子橙睫毛上挂着的泪滴,又移到他已经被吻的微红的唇边,温柔道“我的心情,就用身体去感受吧” 夏慊一脚跨出了浴缸,将夏子橙从浴缸里捞了出来,水滴瞬间湿透了夏慊的裤子。夏子橙搂着夏慊的脖子,羞涩的将头埋在脖颈里。 和他紧贴的脸能感觉到夏慊身上的滚烫,还有那脖颈的血脉,似乎也一突一突的跳得格外的强烈。这人,是在紧张吧? 头顶上传来夏慊的几声轻笑,似乎是在轻笑夏子橙的紧张,又似乎只是想要缓解他自己的紧张。不知为何,夏子橙突然就不紧张了,被爱与温暖包裹着的心,只盛满温馨的平静和期待。 顾着夏子橙受伤的腿,夏慊并未将他放在床上,便只身压了上去,来不及擦干的水流,就让渐渐滚烫的体温去蒸发。 抓着彼此的头发,交换着深深的吻,在相濡以沫中感受身上、身下之人的热情。脖子处的皮肤被吸允,像小小的火罐,紧紧的黏上皮肤,拔开之后,一声清脆又暧昧的声响之后,皮肤便留下了种种红痕。 微微的疼痛中,带着不可抑制的微小电流,让神经从脚趾紧绷到脑部,然后意乱神迷,然后终于控制不住似的宣泄于口中,放声用暧昧的喘息倾诉一种将满足却有始终不够的舒服与难耐。 更多的还是难耐。 夏子橙的手指在夏慊肌理分明的背部跳跃,像在以此为琴,正弹奏出一曲缠绵的乐章。 终于不再忍耐,黑色的西装裤从空中飞出,落在白色的毛绒地毯上,似乎正望着床上,那起起伏伏的一坨。夏慊的肩膀上的挂着的石膏在上下颤动,高低起伏,时快时慢,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音调,终究还是惊飞了想在窗外驻足停歇的飞鸟。 月光倾泻似水流,眼前激烈让人忆起曾见过的砸糍粑的情景。 新鲜出锅的,柔软白嫩的糯米在木槌的砸击之下,渐渐和汁液融在一起。那木槌,起起落落,时快时慢,时重时轻。重重的砸下之时,平稳的语调激变的尖锐,而那木槌也似乎要将这石墨砸穿,贯插其中,无法拔出......轻时,又像木槌留恋着糯米团子的清香,深埋其中,温柔感受。 在几小时的辛苦之后,雪白的糯米终于成了鲜美可口的糯米团,洒上一些豆粉,就成了让人迷恋的糍粑。 宴席散尽,空留下一室的凌乱,周围又恢复了平静,偶尔从不知名的地方传来几声鸟叫。似乎在迎接即将来的光明,然后飞向下一个栖息点。 室内的灯光亮了起来。 夏慊抱着‘奄奄一息’的夏子橙进了浴室,然后只身出来扯掉湿透了的床被,换上干净柔软的被子,又将人抱了回来。而,夏子橙已经无知无觉的昏睡。 夏慊坐着床头,神清气爽,含着殄足的笑容吸尽一支烟,才关了灯,抱着人甜蜜的睡下。 太阳高照,夏子橙晤的一声,睁开双眼,身上散架似的疼。 穿着西装走了进来,见人醒了立刻迎了过去,在额头留下亲吻,微微戏谑道“感受到了吗?” 经夏慊这么一问,那滚烫的温度好像又涌了上来,夏子橙立刻拉起被子,蒙住脸。夏慊的心情……在一晚上的激烈热辣中,夏子橙想必是感受的很清楚了吧? 夏慊失笑,将某人从被子里捞了出来,刮刮他的鼻子“想把自己闷死么?” 夏慊扶着夏子橙坐了起来,理顺被他睡得起飞的头发。夏子橙见夏慊穿着齐整的样子,有些不满的问“你要去工作?” 哼,把别人折腾得起不来床,自己还打算神清气爽的去工作? “我这是工作回来了,懒虫,都12点了”夏慊也不想去工作啊,但是那些人的事情不得不去处理。还好,这人直到自己回来了才醒。 “这怪谁啊......"夏子橙低下头,不满的控诉道。 63、回娘家? “好好好,是我不好。腰很疼么,能下床吗?”夏慊揉揉夏子橙的腰,某人顺势靠在夏慊的怀里,耍赖道“我累啊,不想走路” “好,我抱你啊”夏慊抱字咬的格外的缠绵,很正常的话变得极其的暧昧。 “啧啧啧,你们要这个那个,能不能等天黑啊!”夏至在楼下等两人下来吃饭,等得头发都白了还不见人,只好走了上来催。这一看,两人又卿卿我我的,真是闪瞎双眼。 “下次记得敲门”夏慊冷冷的甩给夏至一个眼神,抱着夏子橙进浴室洗漱。 被无视的彻底的夏至嘴角一抽,哼得一声重重的甩上了门。回到楼下,管家已经将菜收起,打算等楼上的二人下来了再端出来……夏至很惆怅,他在这个家,真的是一点地位也没有了。 百无聊赖之际,夏至打开了似乎几百年都没有接触过的电视机,同样是几百年未变的新闻频道。屏幕的左上角印着一张巨大的黑白照片,夏至惊得手一抖,遥控器便摔到了地上。 “今早凌晨6点,晨跑的x先生在百花别墅区的附近的小道上发现一具男尸,一枪毙命,死者是皇朝律师事务所的知名律师,警方初步断定是仇杀,并且已经锁定了几个嫌疑人。事态如何发展,本台将持续跟进......” 夏慊下了楼,就见夏至脸色凝重的关闭了电视机。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夏慊将夏子橙安置在饭桌前,问夏至 “哥,你的25岁生日快到了吧?”夏至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 夏慊点点头“怎么了,和我生日有关?”夏慊也注意到了事情似乎不简单 “到你25岁那天,我的股份便会全权转到你的名下......但是,”夏至顿了顿道“我的委托律师,就在今早6点被枪杀了,一枪毙命” “什么律师?”夏子橙见两人脸色都凝重了起来,插嘴道 “我死前将手中的股份委托给王律师,但是今早他被杀害了。恐怕,这股份不知道要转给谁了。”夏至没想瞒着夏子橙,便解释道 “那怎么办?”夏子橙问 夏慊拍拍他的头“别担心,这些事情有我呢。先吃饭吧” 夏子橙还想问,正巧管家端上了香喷喷的饭菜,夏子橙立刻便被这饭菜给吸引了注意力,认真的喝着夏慊给他盛的汤,十分的无忧无虑,反而是对面的夏至颇有些食不下咽的样子。 “哥,你难道就这么放任不管,什么也不做?”书房,夏至紧张的问 “不要急,不能打草惊蛇。”夏慊平静道 “这怎么能不急,他们现在已经无所不用其极了。这么光明正大伤了子橙,还杀了我的律师......谁知道他下一步会做什么?”夏至还是无法理解夏慊的淡定,虽然稳重是好事,但是也不能无为而治吧? 夏慊叹了口气,道“你怎么知道我什么也没做?” “你做了什么?”夏至追问 夏慊只好把他的一些部署都告知夏至。夏至略微放心,嗤笑一声“果然心狠手辣。但是,只怕他们不容易掌控,若是他们决定鱼死网破,只怕很难保证子橙的安全。” 夏慊这下也皱起了眉头,那些人都认为黑晶石在夏子橙的身上,他们一切的矛头都是指向夏子橙的。若是,他们发现如今的动作已经被自己发现并且掌控,谁知道他们不会对夏子橙做出些什么? “让我留下,他回那边去吧”夏至此话一出,夏慊便紧紧的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夏至说的没错,夏子橙现在回到离国才是最安全的。夏至现在顶着陌生的脸,那些人也暂时不会盯上他。但是.......如果夏子橙,一去不回了怎么办? 若是被离什么洐的人盯上了怎么办,若是恋着那边,不愿回来了,自己该怎么办?虽然夏慊心里明白,这一切顾虑或许都是多余的,但是他就是忍不住担心,担心那百分之一的可能。 “哥,你别想太多了,我只能待15天,他同样也只能待15天。我们顶着这个身体,就注定再也回不到以前的生活了,所以你那些顾虑都可以放下。即使他想永远的待在那边,也是不可能的。" “他总会,对以前的生活有所留念的......."夏慊幽幽道。 他不是看不出来,在那个世界,始终还有夏子橙放不下的东西,若放他回去......其实,他只是害怕,有一天,有一个人会将夏子橙的心从自己的身上夺走。 “我也对这个世界有所留念不是吗?我有亲人,他也有啊。我对这个世界有所眷念,他也有啊。但这些,并不会夺走我们。”夏至顿了顿“或许回去之后,才能放下那份羁绊呢……日后才能更无忧虑的和你在一起啊” “而且,哥,你就这么没自信?”夏至揶揄道,在他的心里,夏慊可是他无所不能,坚不可摧,‘暴力成性’,重色轻弟的哥哥呢! 夏慊沉默,然后伸手敲了夏至的头“这次算你说的对。” “先让他回去吧。他是我,这辈子都是!跑不掉!”夏慊勾起淡淡的笑容,在夏至的眼里却有颇有些凉意。这眼神,像是一头恶狼盯上了什么猎物般,势在必得。 “他碰上你,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夏至突然有些同情夏子橙了。顿了顿,夏至又道“好好的一个大将军,怎么就被你养成了软骨头!” 夏至想起夏子橙在夏慊身边的所作所为,看着自己的身体,(至少拥有过20年的身体)如此的‘骄纵’真是非常的恨铁不成钢。 如果,夏至真的不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话......夏至真的是很有骨气的!只是如果,嗯。 夏慊撇了夏至一眼“他只是对我‘软骨头’,不信,你去招惹他试试看?嗯?” 夏慊的眼神十分的不怀好意,想起管家说过的,夏子橙一剑劈道一棵树的样子,背后顿时起了一阵凉意。 夏慊在夏至百说了那边有夏子橙的‘救命恩人’会专门照顾之后,才勉强同意夏子橙第二天回离国。不然,他还想留夏子橙十几天来着。 夏至狂汗,等十几天过去了,自己都该回去了,到时候谁来帮助夏慊。 “哥”夏子橙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走过来,不知是不是因为上次看到了夏至赤着上半身和夏慊‘卿卿我我’的样子,现在夏至和夏慊多待上一刻钟,夏子橙就不乐意了。 “怎么了?”夏慊连忙过去将人扶了过来,坐在床边,用眼神示意夏至该走了。夏至冷哼了一声,给了夏子橙一个不太友好的表情,高傲的甩头离开。 夏子橙已深知此人的傲娇秉性,对他的做法也早已经,见怪不怪。 “哥,我好些日子没有去过武馆了......."夏子橙道。经池阳提醒之后,夏子橙本来打算这些日子继续去武馆的,放弃这种养肥的堕落日子,但没想到,飞来横祸啊,他又受伤了。 “放心,武馆我已经请了专业的人员前来打理。”夏慊答道,又想起了一事“对了,前些日子,武馆的经历跟我说,武馆可以参加国家级的比赛,如果在胜出,则可以代表国家参加国际的比赛。怎么样,有兴趣么,有兴趣就去参赛。” “嗯?这对武馆有益?”夏子橙好奇道 “那是一定的。不说在国际赛胜出,单是在国家赛胜出就能为武馆打下知名度,肯定能有大发展。若在国际赛胜出,发展之类的不用说,还能为国争光。但是,你不用顾虑这些,有我在,武馆定然能发展,你只需考虑,你有没有兴趣” “我觉得,可以试试看。”夏子橙颇有兴趣道 夏慊刮刮他的鼻子“但是参赛也很辛苦哦。” "我不怕”夏子橙道 “那好,我让经理去处理。比赛时间还很久,现在先不想这些”夏慊顿了顿道“我有其他话,想要跟你说” “怎么了?”夏子橙好奇 “如果我让你,暂时回离国,你愿意吗?”夏慊问 “回离国?”夏子橙反问,眼里闪着亮光,十分激动的样子,看得夏慊非常想收回这句话!可是,自己挖的坑,哭着都要跳下去。 “嗯,暂时回去待几天”夏慊重读强调‘暂时’这两个字。 可是暂时的,夏子橙也愿意啊,他早就想回去找夏冰了啊!于是夏子橙重重的点头“我想回去” 夏慊脸色有些失落,还以为夏子橙最起码会表现出些不舍什么的。夏子橙见状,也发现了夏慊情绪不对,似乎误会了。 “哥”夏子橙笑出声,拍拍夏慊的头,像在安慰小孩似的“在那边我有些未完成的事想要做,但是知道,哪里才是属于我的地方。我答应过你的,你在哪,我在哪。我不会忘的。” “你就当,我回趟娘家?”夏子橙顿了顿“这样想,就不生气了吧?” 夏慊被这比喻逗笑出声,娘家什么的,真是好自觉的定位啊。夏慊抱紧他“没有生气,只是,害怕。” “害怕你不回来,又害怕你被坏人缠上。比如.......离洐”夏子橙听到这个名字,突然剧烈的抖了起来,平静过后,脸色也十分的难看。 “怎么了?”夏慊见状,心里更加的忧虑,果然,离洐对夏子橙来说,是个非常特别的存在吧。 64、旧相识? “别提他。”夏子橙搂紧夏慊的脖子,声音里透着伤“他不会缠上我的,你说,一个人怎么会缠上自己亲手杀死的人呢?” “他?”夏慊睁大了眼睛,没想到夏子橙居然就是被这人所杀?夏子橙如此伤心,在背叛之前定然十分的珍视离洐吧“小橙,对不起。”夏慊心疼的吻吻夏子橙的额头。 “怎么能怪你呢。如果不是我太信任他,如果不是我太痴心妄想......又怎会如此。”夏子橙顿了顿“但如果不是他,我们也无法遇见。有你了,没那么恨了。” “但,却因为我,我的妹妹夏冰还不知身在何处。我想去寻她,是我对不起她”夏子橙垂头,想起妹妹,心里就异常的难受。 “对不起,我早该让你走。”夏慊没想到夏子橙是这样的理由,夏子橙从来都不说,是不是因为太过珍惜自己?他自己忍受这思念亲人的愧疚和折磨,自己却还想着绑住他。 夏慊心里十分愧疚“一定会找到她的。你明日回离国,这半月若找不着,下个半月接着找。我陪你,我们找到她为止” “嗯”夏子橙子在夏慊的怀里重重的点头。 夏慊又道“好在,你现在是夏子橙,即使遇到离洐也不会有危险。不然,我真的不放心。” 远处的夏至,怎么就不见你担心我?再怎么说,比较危险的人是我吧?不仅武功全无,而且身无分文......除了一个傻呆呆的待在自己身边的伯余,啥也没有。 “放心吧,我和他,今世,再无瓜葛。”夏子橙道,脸上是决绝之后的冷漠。他也曾想过自己对离洐能如此快速的放下,其实,或许自己对他的感情,早在经年累月的失望和孤单中消散了吧? 在荒芜的沙场,在一个个寂寥无人诉的夜晚,在他总是暧昧却又疏离的微笑中,在他一次次红绸高挂的府邸.......那些不知从何而来的对他的深情,也许在死亡的那一刻就已经全部消失殆尽了吧。 今生,他们再无缘分,也再无须缘分。 只是,这时的他还不知道,这世上有个词,叫孽缘。 “可是,哥,你为什么突然想要我去离国。这边,出什么事了?和那个律师死亡有关?”夏子橙突然提出了疑问。 夏慊不想瞒着他,沉重的点点头“那些人不择手段,你现在顶着子橙的脸,他们都针对你,你留在这太危险了。” “那你们呢?”夏子橙不放心 “他们想要找的是你。而且,之前夏至已经塑造了我们兄弟不和的假象,所以他们不会盯上我。夏至是张陌生的脸,短期内,都不会有危险。就只有你,所以你必须走。” 夏子橙点点头,表示赞同。他坚持待在这也没什么用,他不太懂得这个世界的某些法则,留着也只会拖夏慊后腿。 “少爷,简少来访”正在两人闲聊之时,管家来敲门道。 “简易?”夏慊皱眉,这人来干嘛?打听黑晶石? “不,是简家的小少爷。还有二少的朋友,池阳” 夏慊了然的点点头,毕竟池阳和夏子橙是一同遇刺的,来拜访也很正常。夏慊和夏子橙到了楼下,就见简单正和管家谈笑风声,一旁脸色有些苍白的池阳,时不时插上两句。 “子橙,你还好么?”池阳见夏慊搀着夏子橙走到了跟前,连忙关心道。夏子橙要不是为了保护他,以他的身手,是绝对能逃掉的。 夏子橙摇摇头“只是轻伤,不碍事。” “都怪我拖累了你”池阳愧疚道。 简单看了池阳一眼,对夏氏兄弟道“你们有所不知,池阳挨得那一下也伤得不轻,给我打了电话求救后就直接晕死在路上了。医生说伤到了肺腑,得好好养伤上好一阵子” 夏慊点点头“还得感谢你及时给我通风报信,不然......"夏慊不敢想象若他没有及时赶到,怎样的后果。 “是啊,多亏了你了。”夏子橙接话。 池阳也不再说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事“可惜老师的珍贵的古籍就这样被抢走了。我今天去拜访了老师,他倒是没怪我们,但是……” 听到这话,夏子橙也十分的愧疚,要不是他要借古籍,如今也不至于被坏人给抢走。老师即使不怪他们,但是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那可是他不知花费了多少精力才研究出的视若珍宝的东西啊! 夏慊拍拍夏子橙的头安慰道“别担心,我会帮你拿回来的!" 夏子橙对夏慊微笑,晤了一声。对面的池阳见状,脸上露出难言的表情,但瞬间过后却换上了轻松的淡笑。 “夏总,我听说你家有匹骏马,我也听爱马的能带我去看看么?”简单对夏慊说道 夏慊点点头,深知简单这是有话想要单独对自己说,简单的交代了夏子橙后,便和简单走出庭院,往马厩走去。 “说吧,你单独叫我出来,有什么事?"夏慊开门见山的问 “最近简家也是风雨欲来,这事和你有关吧?”简单也不加掩饰 “你现在是来问罪吗?”夏慊问 简单摇摇头,和夏慊肩并肩走向马厩,站在夏慊的身边他纤细的身材则显得有些单薄了。 “其实与我无关,我两手不沾简家事,也不招惹任何纠葛。但是我知道........有些人,做错了就是做错了。”简单顿了顿,“虽然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珍妮表现的如此尽心尽力,定然和大伯父,大伯母的死有关,不是吗?” “........”夏慊沉默,表示默认,简单轻笑了一声,有淡淡的苦涩。 “我还记得大伯父和大伯母,很疼我和简易,总是抱着在膝头,用玩具逗我们。不论去哪里,都会给我们带礼物回来,偶尔生病了,爸妈不在家,也都是伯母带我去医院.....他真的当我们是亲生孩子一样。” “所以,在他们意外去世的时候,我真的宁愿只当作是个意外,不愿多想。为什么人总是只想抓住‘利益’这种虚浮的东西,而宁愿放弃那种能够伴人一世的温情?”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追求。”夏慊淡淡答道。他对简单这个孩子只有一面之缘,真是人如其名的简单。但是反而他看比世上大多数的人都要看的透吧? 简单摇摇头,笑容有些苦涩。他道“我想提醒你,简易......"简单顿了顿“似乎和安熙有暗中来往。之前不小心撞到一次。” “嗯”夏慊点点头,暗想,看来,这些事和安熙,简易两人都逃不开关系。但是,他们俩,谁才是主? 两人闲聊了片刻,回到客厅,夏子橙还在和池阳聊着什么,似乎很欢乐。 简单站在门口,对着里边的池阳道“池阳,我们该走了。” “好,马上”池阳回头答道,又对夏子橙道“我们走了,你保重。”池阳顿了顿,又道“谢谢你陪伴我的那两年。” 池阳走到了门外和简单肩并肩,和夏慊道再见。 “能不堵在门口吗?”身后突然传来极其不满的声音。 两人回头,就见一个束着长发的美男子,微眯着眼睛,拉着脸十分的不满。而他的身后,好几个人正抬着一架steinwa&sons钢琴。 “是你!?”夏至见到池阳十分的惊讶,正想叫名字的时候,想起来什么,又把到了嘴边‘池阳’给吞了下去。 “你认识我?”池阳也同样吃惊的看着门外的美男子。 “不认识不认识,你们快让开啊,工人不是人啊,还要他们抬多久?” 两人见状,立刻走出门外让了一条路,夏至便走在前头带领工人走了进去,指挥他们放在客厅中央。然后自己走到门口,对俩人道“慢走,不送”就关上了门。 ...... “这人是谁?”简单一脸懵逼 池阳愣了一会,高深莫测的笑了起来“不认识。我们走吧” 他确实不认识这张脸,但是,自己被同样的神情赶出门千千万万次之后,又怎么还会不熟悉。 夏家,当真有趣。可惜他已经失去探索的兴趣,为了那个夜晚,某人那一滴滚烫的泪。 所有的暗恋,都需要一个结束。或者是感情消磨之后全心全意的放下,又或者是心里的空间被某个别的什么人,填满至一丝一毫也不剩。 “你把这个搬回来干什么?”夏慊看着客厅里多出来的那家黑漆漆的钢琴,和周围的色调格格不入,瞬间就有些不满了。 夏至迫不及待的打开钢琴,站着弹了一曲《秋日的私语》,屋子里飘扬着美妙的琴声,把所有的聒噪都压了下去,就好像一股清泉,滋养了干裂的心。 夏至缓缓的停了手,曲闭,轻轻闭上眼似乎还能听到绕梁的余音。 “好吧,暂且留下它。”夏慊妥协。夏至听了一脸得意,哼,还没有不被他钢琴征服的人呢。结果夏慊又补充了一句“以后给小橙请个钢琴老师。” 夏慊的脑海里浮出这样一幅画面,夏子橙高贵优雅的坐在钢琴前,弹奏美妙的音乐,而他坐在咖啡钱,品着美味的咖啡看着杂志,多么的温馨啊。 “蹬!”夏至气得一掌拍在了琴键上,一阵浑厚又刺耳的声音震痛了人的耳朵。 “不想要钢琴了就给我出去!”夏慊狠狠的敲了敲夏至的头“今天你去公司办公,我和秘书交代了,具体任务她会告诉你” “我?”夏至惊讶道 65、离别离别 “怎么?有问题?父亲没有教你处理过公司的事?”这打死夏慊都不信,父亲那么偏爱夏至,肯定将他当继承人来培养,怎么可能没处理过。 果然夏至摇摇头“是处理过,但你......."夏慊这么做,是对自己的信任,和释怀吧?是吧? “让你去就去,哪那么多废话!”夏慊顿了顿补充道“我要陪小橙,你抓紧时间去公司。”说着夏慊便笑眯眯的扶着夏至到庭院散散步,说说悄悄话。 夏至望着自家的哥哥,一颗玻璃心碎成了渣。果然,刚才是自己想多了......在夏慊的眼里,唯有夏子橙是真理.......夏至算是彻底的看透了这个问题了。 夏子橙一如既往的走向马厩,给他丢上一些饲料。又拍拍他的头,揉揉他的鬃毛,问夏慊“哥,你说小烈一个人在这里,会不会很寂寞?” 他虽然喜欢马,但这并不是以前的世界了。他们不需要打仗,出行有车,通信有电话,而这匹烈马几乎无用无之地。只有每天夏子橙饭后,骑着它到森林里慢慢悠悠的走上一圈。 “要不,还是放了它吧?”夏子橙拍着小烈的脑袋,说道。小烈似乎听懂了般,怒睁着眼睛看着夏子橙,鼻子里不断的呼出热气,似乎不可思议夏子橙居然不要它了? 夏慊哈哈的笑出声“你看,小烈好像不太愿意哦”夏慊揉揉小烈的耳朵“怕它寂寞的话,再买一匹吧,反正马厩也够大。” 小烈表示同意,前蹄在地上凿了好几下。夏子橙见状,便也于心不忍,点头同意了。毕竟,他和小烈朝夕相处,确实也是舍不得了。 “好啦,我保证,等你回来之后,小烈肯定不是一匹马了。” “嗯?”夏子橙惊恐,不是一匹马了,难道会变成一个人了么? “咳咳,”夏慊也为自己的失误觉得有些好笑,解释道“我是说,等你回来之后,它肯定有伴了。” “嗯,如果有一群小马那就最好了。”夏子橙笑道,又拍拍小烈的脑袋,对夏慊道“骑会马吧?” 夏慊点头答应,让夏子橙倚在一边,自己将小烈拉出来,让他趴在地上,又抱着夏子橙横坐在马背上,自己则坐在夏子橙的后边。 夏子橙侧着靠在他的怀里,夏慊偏快却沉稳的心跳就像秋日的暖阳一样,令人心情愉悦。两人一马,在洒满枯叶的林间缓慢的穿行,两人时不时低头耳语,有些相似的脸上同时露出温暖人心的笑。 夜晚,临近十二点,两人相拥着注视着对方,不言一语却知道对方想些什么。夏子橙躲进夏慊的怀里,让这熟悉的味道彻底的包围自己,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 十二的钟声响起,夏子橙身上散发出淡紫色的光芒。夏慊却像是受了刺激般,反身将人压在身下,对着那人的薄唇便狠狠的吻了下去。 “注意安全,要想我。”夏慊婆娑着那人的唇,紧紧的,紧紧的抱着夏子橙。但夏慊能感觉到,怀里的人正在渐渐的消失,他在淡紫色的光芒中,渐渐的变薄,便透明。 “等我”话音刚落,怀里便只剩一团空气。那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味道......那人不见了。夏慊突然就像被掏空了一眼,心里空落落的,像是突然被挖开了一个巨大的漏风的动。凉风一直往里灌进去,怎么也温暖不起来。 夏慊烦躁的揉了把头发,被子一掀,便进夏至的房间将人从被窝中捞了出来。原以为这人会勃然大怒,却见这人却红着眼眶,看着夏慊,十分委屈的叫了一声“哥” 从未见过这人这样,夏慊有些手足无措,却还是十分不客气的问“怎么?”自己还没来得及对欺负他吧? “我失恋了”夏子橙憋了半天,才有气无力的说出这句话,然后趴在被子上装死。 夏慊满头黑线,也没见夏至恋过了啊,怎么就失恋了?难不成是?夏慊想起今天夏至对池阳的反常举动,不十分在意道道“池阳啊,想要就抢回来嘛” “什么鬼?和那个讨厌鬼有什么关系?”夏至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怒视着夏慊。 “讨厌鬼?”夏慊问 “对啊,从研一的击剑馆见面开始就缠着我不放!每天拉我去吃讨厌的小吃街,还穿我外套,还总是找各种借口进我房间,要多烦就有多烦!”夏至义愤填膺。 “那你不会拒绝?”夏慊质疑的看着他,他这个弟弟可不像是会任人骚扰的人啊。 果然夏至的语气立刻虚了“我不是正好......没人玩,无聊嘛”夏慊满头黑线,看,还不是你自己的问题!难怪池阳会缠着夏子橙了,原来源头在这里呢! 要不是看在夏至满眼通红怪可怜的份上,夏慊差点没忍住又要揍他了。 “那你失恋怎么回事啊?”夏慊也有了那么一点点好奇心 夏至突然就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挠挠头发,道“我到那边以后,不是被一个大夫给救了嘛......那个,子橙,就是我这具身体的原主人是他的救命恩人.....然后就一直照顾我。他一直当我是救命恩人来关心来着” “所以是你暗恋人家,但是他却只当你是救命恩人?”夏慊的话里,带着淡淡的嘲笑。 夏至瞬间心塞,对夏慊怒目而视“胡说!谁说我暗恋了,我才不喜欢他!你给我出去,保佑夏子橙在那边被拐走,看你还得意!” “你在说一遍?”夏慊被戳中了心事,十分的烦躁 “说就说!夏子橙在那边肯定被人拐走!哼”夏至豁出去了般,终于有骨气了一次。意料之中的重击没有到来,反而被夏慊从床上拽了下来, “你,你要做,做什么?”夏至十分,没哟骨气的缩回床上,用被子紧紧的包裹住自己。毕竟有了上回‘被轻薄’的惨痛经历。 夏慊扶额“陪我去练枪,穿好衣服,出来。”夏慊说完便走了出去。 待夏至穿戴完毕,下了楼,茶几上的烟灰缸已经看不见底。 “别抽了,不好”夏至胆大包天,夺过夏慊的烟就丢进了烟灰缸了。夏慊想起那天,夏子橙也这样告诉他,想抽烟了,就吻他吧。但是夏子橙走了,那他想抽烟了,该怎么办? “哥,你还在担心那些人吗?黑水晶被子橙都带回了离国,他们是去了黑水晶信号,应该他们不会对我们怎么样。”夏至劝慰道 夏慊摇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他已经部署好了一切,即使那些人想对他们怎么样,他也会让他们有来无回。 “诶,夏子橙肯定不会被拐走的,你放心吧”夏至又劝道,深知夏慊肯定是在思恋夏子橙了,他很能体会这种感觉。 “啰嗦,走吧"夏慊起来身,两兄弟便肩并肩的向别墅边上的练枪场走去。闲来无事,夏慊总是会在那里开上几枪,当然因为用得都是真子弹,外边的伪装设施,隔音设施和安保设施做的特别好。让人以为这不过是面积稍大的健身房。 “咳咳”夏慊轻咳了几声,然后道“人们报恩,会给予他财富或者权利,也有可能细心的照料你。但若仅仅是恩情,不会细心的照顾你大半年,还毫无怨言。” “嗯。”夏至点点头“我只是不想当谁的替身而已。” 夏慊看了一眼夏至,不再说话,对于感情的事,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主意和想法。他不需要说的太多,点到为止。 寂静无声的夜里,两个失意的兄弟互相安慰着,就好像得到了久违的亲情般,是一种从未想过的温暖,夏慊,无声的勾起了嘴角。这种感觉,挺好的。 夏子橙似乎穿过了一条由淡紫色水晶铸成的隧道,然后醒过神之后,就站在红色房檐下,初冬的凉风吹得夏子橙一阵颤抖。月光倾洒,更是让人觉得寒凉。 夏子橙深吸了一口气,微凉的空气带着一股属于这个世界的味道。是,沙土的味道,是植被的味道,是,家的味道。夏子橙喜悦中,又有些惆怅。 夏子橙感慨完毕,就见眼前原来是一片耕土地作良好的土地,有一个高大的身影背对这自己,席地而坐。头微微仰起,似乎看着月亮。右手边拿着一壶酒,时不时豪饮上一口。正是,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啊。 这人是伯余吧? 虽然褪去了铠甲,换上了粗布衣服。 但是这淡漠的气息,除了他,还有谁? 更何况,夏至说伯余一直跟在他身边来着。(这才是重点吧?) "伯余兄”夏子橙站在原地,叫了伯余一声。 夏子橙骨折的腿虽然在黑晶石强大的魔力之下已经好了许多,但走路还是有点疼。穿越前躺在床上,所以,拐杖没带过来,还穿着睡衣。 伯余回过头,见那房檐之下有人影,立刻站了起身走了过去。但走近一看,却不是熟悉的脸庞。伯余的脸上,染上了一层失落,细细打量站在眼前的男人,站姿挺拔,修长的身材却散发着令人警惕的气势。 “伯余兄”夏子橙又淡淡的叫了一声,凉风又吹得夏子橙一阵颤抖。 “阁下是?”伯余狐疑的看向眼前之人,他很确定自己并没有见过这个人,更何况这人衣着和头发都十分的奇怪,看起来也不像离国之人? 但这人,如何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此处?看这人腿上还包裹着白布,亦不像是能用轻功飞檐走壁之人。 66、伯橙相见 “伯余兄可还记得‘水清石出直可数,林深无人鸟相呼’?”夏子橙淡淡道。 眼前的伯余却是吃了一惊,直视着夏子橙的视线便的有些锐利和不可思议“你,你怎知此诗句?” 伯余怎么会忘。 在大金和离国对战,而他却对离国大将夏至产生钦佩了之意。但尽管如此,他从未做过卖国之事。只是那时,大金内部将领,争权夺利,而颇多皇帝信任的伯余变成了那些人的眼中之钉,势必得除之而后快。 于是捏造了伯余串通夏至的信件,呈给圣上。圣上勃然大怒,但深知伯余人品便只是要人将其押解回京。而那些人也深知,定然不能让伯余活着回去。 便想私下处死,事后只说是伯余带兵谋反,处死是不得已而为之。 只是,谁也没意料到,夏至会突然带兵出现,救伯余于水火,顺便给了大金致命一击。 那时,他们在荒原里沉默驰行,伯余对朝堂失望透顶。夏至抽出腰间一支长萧,沉默的奏上一曲,曲中有高山流水,有炊烟袅袅,亦有哀嚎痛哭。那是平凡尘世所拥有的美与丑,哀与痛。 那是正常人该有的一生,就像他像师傅所承诺的那样,他应该行医天下,而不是在这军营里渐渐冷血麻木,除了冰冷孤寂再无别的情感。 “水清石出直可数,林深无人鸟相呼”萧声停止,夏至歪过头,缓缓的如是说道。“伯余兄,这才是你该有的‘平凡尘世’。我无法抉择,便只好在这军营里腐烂,而你该为了今日的叛乱而欢喜。你走吧,走你该走的路。” “我们就此别过。后会无期,保重!”夏至用力拉起缰绳,那匹黑的如墨的马,扬起前蹄,狂奔而去。在那渐渐消逝的背影中,伯余似乎又看到了,沙场上夏至那个若有若无的微笑。 那是骄傲的,戏谑的,却岂不也是满满的悲哀。 若可以过上温情满溢的人生,又有谁愿意变得铁石心肠? “沙场一别,原以为后会无期,不成想还有再会之日。伯余兄,别来无恙?”夏子橙又淡淡道,冷风持续吹拂,夏子橙的鼻子也戴上了红帽子。 “你……你,是夏,将军?”伯余震惊的有些口齿不清,他为脑海中的想法感到不可思议,但是,这人的所言,却让他不得不这么想。 伯余突然想起了夏至醒以后的种种,那天翻地覆的改变……原来,他本就不是原来的人?他本就不是夏至,而是…… “是我。”夏子橙点点头,颇有兴趣的看着伯余难得一见的失态。果然,和夏氏兄弟待久了,也变得恶趣味起来了吧? “这,这……怎会如此?”伯余依旧有些震惊,如果站在眼前的人才是夏将军……那,之前的夏将军,又是谁? “阿切!”夏子橙终于还是抵挡不住这初冬的寒风,打了个哈欠。 “我们进屋详谈。”伯余见夏子橙穿得单薄,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误,连忙请人进了屋。 夏子橙在桌前坐下,伯余端来一杯热茶。夏子橙喝了一口,热气顿时从食道散播到血管,才觉得身体渐渐暖和了起来。 只不过,这茶略苦涩,没有夏慊家里的好喝,夏子橙喝了两口就放下了的。 “你,果真是夏将军?”伯余在夏子橙面前坐下,确认性的问道。 夏子橙肯定的点点头,略暗淡“不过这世间再无‘夏将军’此人,而只有夏至一个凡夫俗子罢了。” 伯余看着夏子橙,嘴唇动了动,有什么似乎到了嘴边,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他几乎以为眼前不过一场梦。 烛光在风中微闪,夏子橙伸出手掌,黑晶石缓缓的浮现,慢慢的散出一道柔光,随后越来越亮,昏暗的房间竟亮如白昼。 伯余更加惊奇了,看着浮在半空中如烈日般点亮昏暗的黑水晶,讶异的合不拢嘴。 “这便是一切之源……”夏至指了指头顶上的黑晶石,对伯余解释道。 伯余沉默着听夏子橙的解释。其实也没有多说什么,不过就是,这个神奇之物,在他最绝望的时候,给了他新的人生。 夏子橙也没有多说那个世界的神奇,只是在提到夏慊的时候,抑制不住的微笑。 “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物”伯余连连点头感叹,其实那时夏至能奇迹般的康复,也还是亏了这块黑晶石。 “那,你又为何而深受重伤?”伯余问出了一直困扰于心的回答。夏至驰骋沙场多年,又有强大的军队傍身,还有各类高手充当其副将,又怎会如此轻易中计而亡。 “二皇子谋权,需掌控我手中之兵……我于他有私心,不听军师之言,结果中了二皇子毒计……副将,皆因我而亡。”夏子橙看似平淡的道出事实,声音却止不住颤抖。 夏至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是他最为懊悔的决定,但纵使毁恨千万次,这些惨痛后果也无法改变了。 伯余站在夏子橙身边,厚实的手掌拍拍他的肩膀“那时你赠我之语,今日我回赠于你。已发生之事不能改变,多想无用。如今变回乡野,远离泥淖,亦是可喜可贺之事。” “只是多人因我而死……” “夏将军,人各有命罢了,你能生还已是难得,又何必徒添烦恼?”伯余又劝到。 夏子橙点点头,道“子橙”顿了顿,又补充道“我的名字。” “这是……他?”伯余问 夏子橙点点头“他的身体,他的名字。但现在,这便是我的……既然永远不会换回来,从此,我们安于现状。” 夏子橙想了想,笑到“难以接受么?” 伯余笑着摇摇头“我早已无法将他看作是你……实在,太过不同。” 夏子橙笑笑,想想,也只有夏至那样的人才会在,用着别人的身体肆意妄为之后,还觉得自己始终是替身吧。只有他自己不知道,要将他跟从前的夏至联系在一起有多难。 “他在那边……可还好么?心疾,是否有复发?”伯余淡淡的蹙眉。 夏子橙摇摇头“他很好,你莫担心。15日以后,他自会归来,我也会离开。” 伯余微微一笑表示明白,又道“你此次回来,是否有要事在身?” “是,明日我便要下山去寻人。” “可是,你的腿?”伯余担心的看了一眼夏子橙还包裹着白纱的腿。 “不碍事,有黑晶石,明日便无碍。” “如此便好,你好生歇息,明日我和你一同前往。” “嗯?你无需陪同。”夏子橙道 “除去你救命之恩不说,若我没有猜错,15日之后他归来之地便是你离开之地吧?他独自一人,且是你的容颜……太过危险。更何况,医者本该云游四海。”伯余淡淡的解释道。 夏子橙稍微一思忖,原本是不想麻烦他,既然他如此说,便点头答应了。 夏子橙又点起了蜡烛,将黑晶石收回体内。伯余正欲退出房间,就见仙人的徒弟打着呵欠闯了进来 “伯大夫,夏公子,师傅有请。” “嗯?你知道他?”伯余奇怪仙童怎么知道子橙。 “不知,师傅说了,有穿着奇异的男子便是夏公子。师傅有要事欲告知,遂提前出关了,请两位随我前往。” 两人听了解释,心里了然,连连感叹仙人果然神机妙算。 夏子橙艰难的走出门,却又被冻的发抖,伯余这才想起去拿一件长袍给夏子橙披上,连连告罪自己的失误。 “若是夏公子是夏将军,只怕伯大夫是不会有如此失误的吧。”仙童打趣道,夏子橙想到了什么,有些淡淡的失落。而伯余也不恼,依旧淡淡不语。 “仙人找我二人,所谓何事?”几人赶往途中,伯余问。 “事关天命,别的不知。”仙童笑得有些高深莫测,两人便不再言语,只在心里暗自猜测,天命又是何意? 几人向蓬莱宫走去。夏子橙抬头仰望,之间蓬莱宫矗立在山顶,在将明未明的天色中隐约能看到云雾缭绕在其周围。它犹如巨人守卫般,给人十足的安全感。 “两位请~”到了仙人的蓬莱宫门口,仙童将门口打开,将两人请了进去就自己离开了。 两人踏进,身后的门便自动的关上了。眼前是一天长长的路,被云雾包围着,走在上边犹如走在万里高空上一般,仙气十足。 “仙人不顾深夜召唤,莫不是他在那边,已身陷囹圄?”一直沉默的伯余,突然歪头看向夏子橙,开口问道。 夏子橙与其对视,眼神颇有深意,而后又软了下来,微微摇头“伯余兄,莫担心。若是他有所不测,我亦身有感受。另,别看他咋咋呼呼,其实不然。更何况,他兄长亦是不可小觑之人。” 伯余似乎放心了一些,道“我信你。” “你,为何如此担忧于他?”夏子橙突然颇有暗示感的笑了起来。 伯余却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神情似乎有一丝困惑,良久才道“我也不知。可能,还想再看一次‘夏将军’持箭含笑的模样……又也许,是那身体之人,他还未向我报恩。” 67、晶石之秘 “已经改变的不可以再重来,重现往昔亦不是那一刻的感觉。”夏子橙看了一眼伯余“世事变化无常,一味地的停滞不前并不值得。” 夏子橙知道伯余是恋旧之人,战场孤单寂寞,他们即使无甚过密的交往,却也总算是难得的知己。正因为如此,夏子橙也怕伯余因此看不清他当下的真实心意。 夏子橙不希望伯余误以为他担心夏至,是因为自己的那具身体。他和伯余是彼此难觅的知音,他不想也不该成为伯余幸福的阻碍。 也不知伯余如何想,他只是淡淡点点头“无论如何变,珍藏于心之物,不会丢。” 夏子橙点点头,不再言语。有些事,自己看明白了才是真的明白,别人多说无用。 “深夜劳烦二位前来,多有打扰”两人刚刚穿过长路,踏进一个宫殿般的(大厅,)仙人的声音便传了过来,有些苍老的声音却中气十足。 紧接着一个留着雪白的长发,雪白的白眉毛,雪白的长胡子的老人便走了出来。 “仙人。”伯余朝老人鞠躬问候,夏子橙也微微的点点头。 “二位莫拘礼,吾夜观星象十数天,逐日孤星(注:引自少年包青天第三部)星象飘移,便料到夏将军今日会归。”仙人来回摸着他白长的胡子,脸上疑似有些得意之色。 “仙人神机妙算,可否告知急唤我二人前来,所为何事?”夏子橙问 仙人又摸摸胡子,又请二人坐下。 脸色染上些忧虑,缓缓道“夏将军有所不知道,黑晶石本是吾师祖的宝物,因其‘起死回生’之奇效,引起天下大乱。黑晶石先后被多个歹人所夺,染上污秽,变得邪恶至极、危险至极。只有心思至纯之人才能将其净化,于是师祖不得不将其封印,静待有缘人。” 仙人看着夏子橙,又道“夏将军和夏公子便是有缘之人,因此黑晶才得以重见天日,附于你二人的体内,慢慢得到净化。” “起死回生?”夏子橙和伯余同时惊奇的问道。 见仙人点点头,夏子橙问“可据夏至所说,仙人告知于他,并无起死回生之术啊?” 仙人脸色又凝重了起来“因这起死回生之代价过于残忍,而当时夏公子想复活其父母的想法又太过强烈……我生怕他走错路,只好不告知真相。” “是何代价?”夏子橙问 “需要取至阳之命的男童、女童、未出阁的女子、男子、老人各一百人的灵魂,与黑晶石一起在烈火中炙烤七七四十九日,取所得丹药做药引……而,这药引,并非一次便能练成。若失败……便得重头再来。” “这…”夏子橙忍不住皱眉,这种残忍的复活方法,真的会有人去尝试么? 夏子橙不知,世上偏执之人遍地皆是,为了钱,为了权,为了长生,也有为了心爱之人…… 太多人为了自己的私心,不顾后果的想要得到黑晶石来炼制丹药。所以,那些人也是吧? “仙人,为何告知我这些?可是发生了什么?”听到夏子橙如此发问,伯余的耳朵立刻便竖了起来。 仙人点点头,捋胡子道“吾于闭关之中,感知黑晶石异动。有股未知的力量在探测黑晶石……想必,是那个世界之人所为。夏将军,你从那处来,可知详情?” 夏子橙惊讶于仙人连这都算到了,于是老实的点点头,将有人觊觎黑晶石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 仙人深深叹了口气“你与夏公子二人,命中注定有此一劫。夏将军,既然黑晶石已认你二人为主,你们必然得保护它,否则,黑晶石毁灭之日,便是你二人的死亡之日。” “什么?”伯余竟抢先夏子橙惊叹出声。 “黑晶石认主之日,已将它的存亡和你们的性命相连。它亡,你们也将无法生存……” “怎会,如此。”伯余惊得神情竟有些呆滞,夏子橙却冷静的异常,他早就知道,所有的获得都有其代价。黑晶石给了他新生命,而他负责保护也合情合理。 “还有一事……”仙人似乎有些不忍,但还是说道“要消除黑晶石认主之力,便是夺取主人的性命。” “黑晶石认主之后,旁人便无法将其和取得的阴灵一起炼制丹药,只有主人死以后才能使用。”仙人顿了顿又道“觊觎黑晶石之人只怕还不知这点,但难保他日后不知。所以,为了保你二人安全,必须尽快找出那人,尽快铲除。” 伯余和夏子橙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这么说来,即使那些人得到了黑晶石,但为了炼制复活药,也不得不杀害夏至和夏子橙。这么一来……夏至,便有危险。 伯余似乎也清楚目前的形势如何,脸色阴郁,口气依旧淡然,问仙人道“在下,有个不情之请。” “伯大夫不必客气”仙人也奇怪伯余一向冷冷淡淡,清心寡欲的样子,竟也会有求人之时。 “能否恳请仙人将我一同送往那个世界?”伯余道出请求 “你?”夏子橙和仙人同时问道 伯余淡淡点头“我也能尽一点绵薄之力。”想去帮他,这个想法,竟如此强烈。 两人了然的点点头,夏子橙看着伯余坚定的神情,露出欣慰的笑容,也更加肯定了心里的想法。 “要在两个世界中穿行并不是易事,就连我也无法打破两个世界的屏障。唯有黑晶石认的主才具有这种能力。”仙人不无遗憾的说道,接着又想到了什么似,接着道 “不过,据师傅所言,若黑晶石之主之外的旁人,想要穿越时空,只有唯一的办法。”仙人说到此便住了嘴,脸上出现了疑似不好意思的神态。 “什么?”夏子橙也十分好奇,若是旁人也能来,就能带夏慊走一走看一看自己家国的一草一木。 “咳咳”仙人清咳了两声,十分镇定道“旁人只有和黑晶石之主,‘水**融’之后,才能和黑晶石主人一起穿越。也就是说,只有夏公子和夏将军的妻孩才能随同。伯大夫想要穿越……恐怕是无法了。” 仙人十分遗憾,伯余也陷入了深思,夏子橙的脸也莫名其妙的爆红了起来,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猥琐的事情。 比如,那吻遍全身的温柔,那在身体里快速来回的炙热……那些抑制不住的喘息…… “夏将军脸色如此赤红,(潮红)可是身体不适?”仙人问夏子橙道 夏子橙连忙摇摇头,咳了好几声“无碍,只是有些发热。” “想不到这怪异的衣服竟如此保暖。”仙人看着夏子橙衣袍里的单薄的睡衣,连连称赞。 “是啊是啊,”夏子橙连声附和,但是,其实他快冻死了好么…… “但夏将军还是换了这身衣物为好,免得惹人注目。”仙人好声好气的劝到。 夏子橙连连点头,称是。 “明日我将于夏将军下山寻其亲,近些日子,多谢仙人的照料。”伯余又起身作揖道。 仙人点头,又捋胡子道“伯大夫客气了。山下人心复杂,江湖险恶,两位多加小心。如需帮助便来这蓬莱宫,我定不遗余力。” “这是一瓶仙丸,与上一瓶别无二致。只是经吾改造后,你可七天服用一次,这里可用一年半载。”仙人捋胡子“这一年半载,可保你身强体健,安全无虞。” “多谢仙人。”伯余虽然疑惑了一下,还是礼貌的接过了。 “客气,后会有期,你二人多加保重。” 两人出了蓬莱宫,夏子橙奇怪的问“伯余兄可是染了什么病症?” 伯余摇摇头“仙人只说,我体内阴气过重,药丸只是用于调节。” 夏子橙点点头,但是心里却不太相信。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若只是调节,仙人那句‘可保你一年半载,安全无虞又是何意?’,夏子橙直觉,事情定然没有那么简单。 但见伯余似乎并没有隐瞒的样子,恐怕他自己也不知道。本来也只是猜测,夏子橙也不好再说什么。 “夏将军,可是有了心仪之人了?”半路,伯余突然问道。 伯余不似仙人一般不食烟火,不懂世俗……也就不会被夏子橙轻易隐瞒过去。 当仙人说道‘水**融’时,夏子橙露出那样的那种神态……完全颠覆了,他在伯余脑海中,那冷淡疏离又有情有义,狡黠又俏皮的模样。竟,多了一丝温柔和羞涩……(真的不是猥琐么?) 夏子橙并不想瞒着伯余,或者说不想蛮瞒任何人。他不需要将他爱的人掩掩藏藏,夏慊,是一个在任何光亮底下,都让光亮失色的,让他自豪的男人。 夏子橙点头,嘴角泛起温柔的笑意。好像周围都染上了一层粉色,那,是幸福的味道。 伯余心里竟没来由的一阵心酸,他还是会想到了那沙场上,夏子橙狡黠而骄傲的笑容,那个笑容和现在的,是如此的不同……然而画面一转,脑海就被一双透着猩红和无辜的眼睛所替代…… 那是他的眼睛,他,是现在的夏至。不知又记起了些什么,心里的酸涩被别的什么情感填满,在已经微亮的天空下,肆意的氤氲开来…… 原来,那便是思念啊。 68、幕后初现 伯余像是释怀了什么一般,像自言自语般问,“究竟是何人,能得你如此青睐?” 夏子橙微笑起来,弯弯的眉眼都透着甜蜜,看着伯余竟有片刻的发愣。原来,那样冷漠疏离的人,也会有如此温柔的一面……那个能得到这人宠爱的女子,定然是幸运的吧。 夏子橙俏皮的勾勾嘴角“等你见到他便知。” “你们……”伯余惊讶。这意思是他们已经‘水**融’……了么? “原来,你们已经成亲了,真是恭喜了。”伯余祝福道 不成想夏子橙却摇摇头,十分没有志气道“还在等他娶我过门。” “…………啊?”伯余成功的被夏子橙给搞懵了。让一个女人,娶夏将军过门?难不成,男嫁女,是那个世界的习俗? “他,是个男子。”夏子橙望着已经发亮的天空,噙着一丝神采飞扬的笑。好像这如此禁忌的事情,在他看来,就像喝水一样在正常不过。殊不知,他的话却如同原子弹在某人的心海里炸起翻天巨浪。 “男……子?”伯余说话都略显艰难。 夏子橙扯紧身上的衣袍,歪过头看向一尺之外的伯余,笑到“是啊,我所爱慕之人,是一个男子。你是否觉得怪异?” 叫伯余楞楞的沉默着,夏子橙回过头,看着前方“可我从不觉得。依我看来,爱慕之情,从不分男女,喜欢便是喜欢啊,是男是女又如何?” 夏子橙说得理所当然,他内心,从不是一个拘泥于世俗的虚伪之人。所以他干净剔透,所以他活得比谁都自在清明。没有那么多的曲曲绕绕,生活自然简单不少。 伯余看着他,突然觉得‘这才对’,站在他身边的是一个男子,这才对。 让夏子橙这样的人卷进与女子情爱的纷扰,处理女子的复杂心思……这才怪异吧。和一个与其同等强大的男人在一起,永远维持着他这美好的秉性,大概也算一件美事吧? “你所言有理。”沉默的伯余回道。 原来男子和男子,也是可以相爱的。沉默的伯余望着夏子橙,如是想到。初晨的微风卷起伯余鬓角的发丝,那突然莫名浮现的笑意,究竟是为何? 另一边 “哥,”夏至推开办公室门,黑长的发束起,露出棱角分明的好看的脸,满是茧子的修长的手上,夹着一张光碟。 “你怎么来了?”夏慊看了夏至一眼,又低下头处理那垒得有一尺高的文件。 夏至走近,脸色有些沉重“今早,收到了一份匿名包裹,里面只有有张光碟。” “光碟?”夏慊终于还是放下文件,蹙蹙眉,接过夏至手上的光碟,放在自己的电脑上。 夏至也走到夏慊的身边,打开光碟,是一份音频文件。 点开,便传来了一阵张狂无比的笑声。明显变过声的,苍老又怪异的声音,听得人身上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接着,那怪异的笑声停了下来,“夏慊,放弃吧,你斗不过我的。” 那人又沉默了一会,缓缓嗤笑一声“我不想再等了,只要把黑晶交出来,我保证从此消失不再与你们为难。” 那边传来轻轻的“匡”的声音,似乎是将什么放在了桌上“我真的,不想再等了。” 那男人微微咳嗽了一声“如果你们愿意将黑晶拱手相让,我愿意给予适当的弥补。我相信,你们应该知道如何通知我。” 然后语音便戛然而止。 夏慊沉默的关掉了视频文件。夏至不解的问“哥,他说我们知道如何通知他是怎么回事?难道你已经查出了,这个人是谁了?” “是啊,我还以为我查出来了呢。”夏慊微微眯起眼睛,透着危险“感谢他的自作聪明了,看来,我之前想错了。” “嗯?你之前想的人是谁?”夏至问。 “安熙”夏慊淡淡的吐出这个名字。不过听这光碟里的人的语意,大概是知道自己查到安熙的头上了……但显然,安熙并不是幕后,而只是联系幕后的工具而已…… 夏至一愣后,便不可抑制的哈哈大笑起来,夏慊恼怒的看着夏至,这种貌似被鄙视的感觉,真的不太好,不,非常不好。 结果,夏慊越是瞪他夏至笑得越夸张,就差抱着肚子满地打滚了。 “这么好笑?嗯?”夏慊冷冷的看着夏至“想当初,某人,还为他要死要活的啊?” 夏子橙立刻收起笑容,好看的脸上染上恼羞的红晕,(变脸什么的,简直不要太快)他义正言辞对夏慊说道“我怎么可能喜欢那种蠢货!?还不是为了拿他当障眼法?我这么做都是为了谁啊?” 夏至越想越委屈,控诉道“我如此委屈求全!结果,你现在居然拿这个当作笑料?” “行行行,我的错。”夏慊难得妥协,十分没诚意的服软。 但是没什么志气的夏至显然已经很满足了,轻哼了一声就恢复了正常……这种超强的情绪控制力,真是让人佩服。 “不过,这黑晶除了穿越和治疗功能之外,究竟还有什么?”夏慊严肃的问道。如果仅仅是这些,那人为何会说‘他再也等不了了?’ 夏至摸摸下巴,“我来这前一天,仙人找了我,教我如何控制黑晶石......他只说这黑晶石曾经引起过天下大乱,然后被封印了。至于具体的能力,仙人没告诉我。” “但这我们已知的能力,肯定不是那人想得到黑晶石的原因。”夏慊淡淡道,他敢肯定,一定还有什么是他们不知道的。 夏慊点起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浓厚的味道唤醒他记忆深处的那个热吻,霎时,这烟,也变得淡而无味。 他在那边还好么? 夏慊止不住的想。哪怕在这高强度工作的压迫下,这个念头都会止不住的冒出来…… 只有真的离开了,他才真正的体会到,原来,他是有多离不开那个人啊。他不在,夏慊就像没有了下饭菜一般,吃什么都味同嚼蜡……看着夏至那慢吞吞的吃相,夏慊更是毫无胃口,食不下咽。 “哥,你最近抽得太凶了。”烟味熏得夏至微微蹙眉,他也为夏慊这烟瘾感到担忧。 “那件事办得怎么样了?”夏慊掐掉尚未抽完的烟,问道。 “哦,那个啊,珍妮已经抓到了一些证据了。”夏至见夏慊听话的掐掉烟说起话来都喜滋滋的。 结果夏慊却斜了他一眼道“我说的是,给小烈配马的事。昨天不是交代你去办了么?” 夏至摸着后脑勺,呵呵边笑边后退“有,有么?” “快去!”夏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又埋头继续看文件。 夏至不满的憋嘴,“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都什么时候了,还有空买马?还要买发情期的,好看的,跑得快的,备孕情况好的母马?哪有马在大冬天发情,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 “你嘀嘀咕咕的说些什么,还不快去?”夏慊又抬起头看了夏至一眼。 夏至狠狠地哼了一声便退了出去。夏慊见门关上,又抬头对着关上的门,摇摇头笑了笑。 晚间,夏慊下班回家,马厩里果然多出了一匹通体漆黑无比的黑马,鬃毛都黑的发亮,一看便知是一匹难得的好马。 只是,奇怪的是小烈似乎并不喜欢它,好像还有些讨厌他。时不时用它健壮的身体去撞小黑马,想把它挤出马厩。而小黑马则牢牢的坚守自己的阵地,无视小烈幼稚的举动。一脸高傲,十分的女王范。 “哥,怎么了?”夏慊正看着两匹马,夏至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脸上竟有一丝的心虚。 夏慊看了他一眼,又看了马厩的两匹马,猜不透夏至的心虚从何而来。便道“做得不错,好好照顾他们,晚间带出去散散步。” “为什么要我照顾,我又不会骑马?哥你骑术不是很棒么,你骑就好了。”夏至气愤的都要跳起来了。 夏慊冷冷的回头,略带嘲笑“你以后生活的主体在离国,不会骑马,你好像还很骄傲?” “……”夏至无言以对。确实,生活在古代,骑术是不可或缺的技能……夏慊,也是为了他好。 “少爷,你在这啊?公司的王懂事过来了,似乎有急事找你。”管家匆匆忙忙走了过来,对夏慊道。 夏子橙,夏慊同时回头,然后对视一眼。夏慊道“我知道了。”又交代夏至道“记得带它们去走走。” 夏至生无可恋的点点头,就见夏慊和管家急步而去……公司的懂事这么急的来访,会因为什么事呢? “王董,你找我?”夏慊进门将外套脱给管家,管家将夏慊的衣服挂好,又端上来两杯咖啡,鞠躬退下。 “夏总”王董事长神色忧虑的打招呼,他是个年过40的男人,人十分忠厚正直,头发也因为在常年浸淫在股市里,用脑过度而变得稀疏。 “出什么事了?”夏慊反倒不紧不慢的喝了口咖啡 王董事长似乎有口难言,犹犹豫豫了半天也没说出什么 “王董你是公司的老人了,有话尽管说,无需客气”夏慊鼓励道 王董叹了一口气,下定决心“不瞒你说,最近有人在暗中收购夏氏的股份。” “有这回事?”夏慊表现出惊奇 “因为不是大规模收购散股,所以夏总你有所不知也是正常。但今日竟然有人闯入了我家,抓了我的妻女,并以此要挟我转让了手中的股份,”王董十分悲戚“我也是没办法了,事态紧急,我只好签了那股权转让书。” 69、幕后再现 “……你看清楚了那人了么?”夏慊问 王董摇头“这才是怪异的地方,他来我家时竟戴着面具,我根本不知道是谁。” 夏慊了然的点点头,才问“王董妻女可安好?” “他们倒也是讲信用,我签了文件,就将我妻女放回了。” 王董又道“但那人既然威胁了我,也可能威胁了别人……我从你爸爸在的时候就在公司里,实在不忍心夏氏就这样被歹人给夺走。夏总,你可要做好准备啊” 夏慊点点头,道“你现在立刻带着家人去美国,免得遭到报复。”夏慊抽出一张纸,在上面写着什么,然后递给王董“这是新公司地址,你去那边,我会交代楚烈给你作安排。” “这……”王董结果纸条,大吃一惊 夏慊淡淡一笑“早有准备,你去吧,越快离开越好。” 王董看着夏慊竟如此未雨绸缪,还对事态看得如此的明了,这究竟是何种掌控力啊?王董忍不住叹一声后生可畏,也暗暗庆幸自己选择了相信夏慊 “好,夏总,告辞。”王董起身离开,夏慊见人走了,便又抽出了一支香烟抽了起来,眼神似烟头,忽明忽暗。 夏慊抽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良久后,终于传出了楚烈略二货的声音“阿慊,你可算是想起我了,怎么,有什么指示?” 夏慊正想说话,就听见电话那头传来了开门的声音,然后楚烈大声喊道“阿初,你过来接下菜!” “怎么买这么多?”艾初略带指责的声音 “看都是你爱吃的,所以多买几样……”夏慊听得额头青筋骤起,居然还给老子聊起来了? 夏慊气得立刻挂了电话。没想到楚烈这小子,这么快就搞定了艾初,虽然可喜可贺,但是,秀恩爱什么的请分清场合好么? 夏慊心里一阵莫名的怒气涌了上来,抓起眼前的半杯咖啡,一饮而尽!简直豪气十足! 正巧被路过的管家看到了,便走过来问“少爷这么渴么?晚饭是否需要多做点汤?” 夏慊淡定的放下杯子,给了管家一个看傻子的眼神,然后起身走了…… “……”管家一脸懵逼,我又做错了什么? 等楚烈发现被挂电话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后来足足打了一个多小时才打通了夏慊的电话,充分的体会了一把,刺激‘独守空房’的男人的后果是多么的惨烈。 “什么事?”脸色稍微有点缓和的夏慊接起了电话,十分的冷漠。 “……”楚烈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直觉夏慊非常不爽,轻咳了两声“不,不是你打给我的么?” “知道了。”夏慊依旧酷酷的,“明儿王董会去公司,你给他安排工作。那件事,时间差不多了,你准备做好承接工作。”还不等楚烈出声夏慊又道 “这几天正是要紧时候,好好处理公司的事,别因为儿女私情耽误了正事!” 楚烈正准备出言说着什么,耳边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夏慊他么的居然就这么挂电话了…… 什么情况啊?楚烈一脸懵……不过,怎么觉得夏慊说话有点酸的感觉,难道是错觉? 开饭时间,夏至也遛完了马。如果说遛马之前的夏至是贵家公子,遛马之后的夏至就是个流浪汉……身上脏兮兮的不说,衣服还处处是被挂破的痕迹,甚至脸上都有些淤青 “你这是和马打架了?”夏慊也着实被夏至着狼狈样给惊到了。 夏至恨恨的捋了捋头发,道“我骑着小黑练习呢,没想到小烈不知道发什么颠,居然撞了过来,给我整的吧唧一下掉地上了……而且,它们两个还打起来了!!” 夏至捂眼,惨痛的往事不堪回首……每次夏至想要坚强的爬起来,不是被小烈一蹄给踹倒回去,就是生气的小黑在身上各个部位留下的好几脚……痛到怀疑人生。 夏慊也奇怪道“公马和母马怎么会打架呢?不是说异性相吸?” 夏至略心虚的擦并没有流汗的额头“可,可能,两匹都是千里马吧……互相看地方不爽不是很正常吧。” “可能吧,去洗洗下来吃饭。” 等再见到夏至时已经过去了半小时,餐桌上,夏慊已经优雅的开动了。 “哎呀,哥,你又不等我!”夏至责怪道 夏慊淡淡的斜了他一眼“看着你,我就没胃口。”夏慊虽然没说多,但夏至真是伤透了心……真不知道他哥啥眼光,居然会喜欢夏子橙那种粗俗的吃相,还美其名约“开胃”? 兄弟俩‘相爱相杀’,热闹中带着温馨,还是压下了一些思念的苦。 第二天,夏慊拎着还没有睡饱的夏至来公司上班。专心致志的看着文件的夏慊突然听到夏至惊叫了一声。 “你又怎么了?”夏慊略不满的问,夏至这一天到晚大惊小怪的哪有半分贵家子弟的样子……说起来夏阳是真心疼爱夏至这个孩子,从夏至的假资料做得如此成功便可以看出他的用心了。 “哥,我电脑被黑了”夏至脸色难看的向夏慊招手道“你快来。” 夏慊狐疑的走了过去,顿时皱起了眉头。 电脑的屏幕上赫然出现一个带着阎王面具的人,那人披着宽大的黑袍,正襟危坐的坐在空荡房间的正中央,正对着镜头。 他大笑出声,果然是那种苍老而怪异的声音,听着非常的不舒服……但可以肯定,他表是刻录那张光碟的人……或者说,他就是那个幕后黑手。 “你想怎么样?”夏慊冷冷的问道。 “夏慊……我突然对你很有兴趣。”那男人张口,怪异的音调像是在阴间待了十几年般,那样的阴冷“但,很可惜,我只是来通知你,昨天的交易取消了。” 夏慊微愣了一下才想起所谓的交易是什么。‘交出黑晶石,便不再为难他们’这样的交易…… 取消了是什么意思?夏慊可不认为这人是决定放弃黑晶石了……那么,又会是什么呢? 那人见夏慊沉默,又很平静道“很可惜,想放过他们已是不可能了。” “是么?”夏慊淡淡的嗤笑一声,透着轻蔑。 “哦,我猜……”那人用食指敲了敲脸上的面具,道“你定然在心里嘲笑我,自不量力吧?” “哈哈哈,”那人又笑了起来,笑声在他那空荡又黑暗的屋里里甚至传出了些回音。他停止笑声,淡淡道“你做好准备了么?让我们来较量一次如何?” 夏慊也笑了,像听到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你以为你利用了安熙当挡箭牌……就能掩饰你的身份了么?”夏慊沉默的看着他,眼眸平静的似乎在看一个将死之人,夏慊轻轻吐出一个名字“简易。” 视频那头的人,突然间就楞住了,好久都没有说话。就在夏慊以为对方是因为被自己戳穿而需要以对的时候,他又开口了,是毫不客气的嘲笑“夏慊,你真让我失望。原来你也是那般爱自作聪明的人。” 这下轮到夏慊和夏至发愣了。这人,竟然不是简易么? “看来,和你这场战争,我也没什么好期待的了。”那人似乎真的很失望,然后他突然转了方向,看向了夏至。 虽然被面具覆盖着脸,对视不到眼睛,夏至却依然有种被毒蛇觊觎的感觉,背部一阵发麻。 “你倒真是个好哥哥,让亲弟弟留下等死,倒让小情人回去避难……”那人淡淡的嘲讽道“不过,躲哪避难,也还是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闻言,夏至倒抽了一口冷气。这人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已经知道了自己才是夏子橙? “夏慊,你接招吧。”那人并不想要听回答,他声音,寒意十足。 话音刚落视频便被切断电脑屏幕又恢复到了被黑之前的状态…… 夏至,居然,在,打,LOL? 夏至立刻关掉了页面,心虚道“我,我这不是,没睡醒嘛,打一盘清醒清醒……嘿嘿” 夏慊无奈的白了他一眼,也没什么精力去指责他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视频让他真切的嗅到了危险……也许,一切真的没有他想象的那样简单。 夏慊第一次觉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那人已经摸清了自己这边的底细,甚至连夏至是他的亲弟弟都知道……那他,究竟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 “哥,该怎么办?”夏至见夏慊如此忧虑,也深知自己不应该再胡闹了,事情,似乎已经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 “必须寻找一个突破口,否则,我们永远只能被牵着走。”夏慊抽出一支烟点了起来。 “突破口?”夏至问 夏慊深吸了口,将浓浓的烟雾如数吐出,然后将还剩大半的烟掐灭在烟灰缸上。他歪头看着夏至,斗志昂扬。 他道“对,你去问问珍妮事情进展如何了”夏慊坐会位置,气场全开,犹如王者“是时候摊牌了。” “是,我知道了。”夏至立刻便明白过来夏慊说的突破口是谁。他再也不偷懒,立刻退了出去。 夏慊又拔了支烟出来,不知想到什么,又塞了回去。 他看着窗外想,夏子橙走了两三天了吧。剩下十多天,他能把这件事给解决了,给夏子橙一片净土么? 70、至伯韵事 “夏将军,你可还好?”夏至缓慢的下山,虽然腿脚已经好到了不需要撑拐杖,但这下山之路显然还是给他的脚带来了压力。这不,夏子橙一个酿跄差点就滚到了山底下,幸亏伯余眼疾手快将他拉了回来。 “还好,只是有些累了,歇息片刻便可。”夏子橙在一棵树底下坐下,掏出别在腰间的水,仰头喝了一口。有细小的水流划过夏子橙白皙的脖子,喉结上下滑动…… 看着熟悉的画面,一瞬间,就将伯余带到了回忆里。 那时的夏至也曾依着这树,贪婪的饮水,享受难得的休憩。细碎的水流划过他小麦色的皮肤,他甚至都没有多看伯余一眼,喝过水,便只是深深的注视着天空,露出那种难言的悲伤。 那时伯余不懂夏至为何而伤,现在他明白了。 那时的夏至,不过是在思念着自己的家,也极尽心力地渴求着,将他的父母亲救活。所以不顾身上的伤,便一往无前的向前走。 “伤还未愈,你本应多歇息几日。”那时的伯余看着离自己一米开外的夏至,有些责备的说到。那时候,夏至总是如此,对谁都充满着防备。 “你也本不应该跟着我。”夏至只是回头淡淡的呛了伯余一声。然后便收起水壶,站了起来,迈着有些颤抖的步子独自向前走去。 伯余跟在夏至的身后,终于还是于心不忍,实在无法继续看着他这样糟蹋自己。仔细观察周遭之后,双脚一点,便轻易的跃到了一颗树上,折断一根粗细正好的树枝,夏至看得有些目瞪口呆,毕竟,这是他第一次见到古人所谓的轻功。 而伯余却趁着夏至发呆之际,撕下一大片衣服,将树枝的粗糙都仔仔细细的包住,然后送到正惊愕的夏至面前“你试试。” 夏至张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伯余见状到“若不注意,这腿决无法支撑你走出这片树林。过了这片树林,有了人烟便可买一匹马,那时便好了。” 夏至终于还是妥协的接过了拐杖,在伯余欣慰的目光中羞愤的撑着拐杖,继续前行。 “走吧,”夏子橙休息过后,见伯余望着树林在发呆,便问“伯余兄可是有心事?” 伯余回过神来,见到一张陌生的脸上熟悉的笑容,有片刻的怔愣。而后才反应过来,摇摇头表示无碍。心里却在想,如果那人的神态,出现在眼前这张脸上,该会是怎样的神情呢? 伯余望着夏子橙清秀干净的脸,怎么也无法将夏至那魅惑又俏皮的神情搬到这张脸上……或许,在不知什么时候,就习惯了夏至那魅惑的脸上出现与其格格不入的神情。 突然间就有些想不起,夏至原本该是怎么样的表情了,就好像,夏至,本该就是那样的。 “伯余兄?”夏子橙间伯余又神游了,有些头疼的叫醒他“天色渐黑,若不加快脚程,今晚恐怕无法下山了。” 伯余听完,颇有些担心的看着夏子橙的腿“恐怕再如何赶路,今晚也是下不了山了,不如就在此处过夜?顺便也让你的腿好好休整一日,明日出发也不迟。” 夏子橙听完,认真的思考起来,一来确实腿有些超负荷了,二来等明日腿好了速度也更快些,免得明日还是撑着病腿,拖慢进度。 “也好,今夜便在此歇息,我去找找可有安身之处。麻烦伯余兄去找些吃食。”夏子橙道 “也好。”伯余点点头,拾起手边的剑便向密林深处走去。虽说是游走天下的良医,但毕竟曾是将军,出门剑不离身是改不掉的习惯。 等天色开始昏暗下来,伯余提着一只野兔和野鸡便走了出来,见夏子橙正盘着腿,席地而坐,拿着树枝在地上划拉着什么。 伯余有些好奇,没有出声便走了过去。夏子橙似乎十分的入迷,居然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 伯余走近一看,地面上是两个十分工整的字“夏慊”,好像是书写之人,十分用心的一笔一划写出来的。而似乎不仅写了一次,看着字迹的深浅,倒像是一遍遍沿着原迹加深而来的……所以才刻得那么深。 “啊,你回来了。”夏子橙感觉到身边突然多了一个人,立刻站了起来,用脚着急擦去地上的痕迹,深怕被伯余发现自己堂堂男子汉大丈夫的,现在为儿女情长牵肠挂肚,不免被耻笑。 然而,伯余并没有耻笑,他只是无言的看了夏子橙一眼,什么我没说。 “那边有个山洞供我们安身。”夏子橙指了指右手边,便带头走了过去。伯余沉默的跟上,还顺便拾一些好柴火。 但到了洞内才发现完全不必要,因为该准备的夏子橙都弄了。足够的柴火,还架好了烤架,用石头围了一圈。又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好些新鲜的橙子。 伯余在洞外,熟练的将兔子和野鸡都剥了皮,用削的尖锐的树枝插上,而夏子橙已经起好了火。 伯余将食物放在烤架上,便也坐了下来,两人一时无话。 “夏慊,”沉默之中伯余突然开口道,对上夏子橙有些震惊的视线,伯余接着问“他便是,你心仪之人么?” 夏子橙的脸在火光中泛红,不知是不是烤火的缘故。他毫不犹豫的点点头,带着甜蜜的笑意。 望着这笑意,伯余心里突然有些发闷,毫无来由的,只是闷得慌。 野兔和野鸡在火中滋滋作响,夏子橙立刻将几个野生的小而青的橙子切成两半,然后将汁液挤在野物的身上。 “这是为何?”伯余见夏子橙异常兴奋的脸和怪异的举动,有些疑惑。 夏子橙兴奋似孩子的脸上,疑似留着口水,“这橙子的酸涩和香气可以掩盖野物的腥味,更美味” “……”伯余见他兴奋的样子,才缓缓开口道“是么?” “嗯!”夏子橙用力的点点头“可是夏慊说烤得东西吃多了不好,不让我吃!” 伯余望着夏子橙的抱怨的笑脸,几不可闻的笑出了声。他从未见过夏子橙如此模样,他一直以为,夏子橙在战场上那笑意是无可取代的蛊惑人心,那现在他才知道,错的很彻底。 除了夏至那个俏皮不说,夏子橙这个孩子气的天真的笑容,也让人难以忘怀。原来,他以为的铮铮铁骨的硬汉,也有如此一面。这种反差让人诧异,却不觉得矛盾,反而让人觉得有些美好和庆幸。 “给你,快尝尝,味道如何。”夏子橙将烤好的兔子递到伯余手中,也不等他品尝和评价,便抓起野鸡啃了起来,十分的满足。 “你和他,倒真是不一样呢。”伯余也咬了一大口,觉得味道确实比平常的好上不少,但显然,他对夏子橙的吃相更为感兴趣。 “唔?”夏子橙嘴里塞得满满的,抬头看向伯余。 伯余缓缓的摇头后,就见夏子橙又闷头大嚼了起来。 伯余细细的咀嚼着和那时完全不同的兔肉,想起那时,他和夏至深夜被困深山之中。 他们不像今日这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而是……伯余走一步夏至便跟着一步。也许因为天色昏暗的缘故,或许也是因为对黑暗的恐惧,夏至完全褪去了白天对伯余的警惕,反而,有些依赖。 伯余让他坐原地等,夏至也不肯……其实,在深山的黑夜,没有人烟也几乎没有光亮,谁有胆子一个人待着啊…… 伯余无奈,在夏至“拖累”下,只抓了一只活兔子。 夏至抱着兔子,像是找到了好玩的玩具,坐在树下玩得不亦乐乎。而伯余只好认命的去找休息的地方,找柴火,弄火堆。 等他弄好了一切,夏至却抱着兔子,倚着树干睡着了。火光照着夏至好看的侧脸,他怀里的兔子探出了个头,滴溜溜的转着眼睛。 夏至是被香气给唤醒的,他看着烤架上的东西,咽了咽口水凑了过去“这是什么?” “野兔”伯余话音刚落,就见夏至受了打击般向后退了一大步,怒视着他“这,这该不会是那,那只小兔子吧?” “是”伯余老老实实的点头,就见夏至用看仇人的眼神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指着他,控诉道“你怎么下得去手?” “有何不可?”伯余撕下一片兔肉,边尝味道,边疑惑的看着夏至。他们这些野外求生习惯了的人,什么都吃过。难不成因为对方是生灵,就任自己饿死么? 夏将军,竟这么的“慈悲为怀”?那时的伯余陷入深深的疑惑。 “你居然还下得了口?”夏至更是生气了,就好像伯余吃得是他的肉而不是兔子的肉。 “你不饿?”伯余也撕下一片,塞到了夏至的嘴里。饿的不行的夏至,嘴里瞬间被香气给填满了,肚子更饿了……于是,便上演了一出,嘴上说着不可以,身体却很诚实的戏码…… 他吃完了嘴里的肉,还吧唧吧唧嘴巴,看向伯余,有点欣喜道“诶,好像味道不错,你再给我一点~” “……”伯余看着夏子橙抱着半只野兔,小口小口的啃了起来,忍不住的想,这人怎会如此的多变?白日的悲伤和警惕,夜间的胆小依赖和变脸如翻书……究竟哪个是他。 那时候,伯余心目中的夏将军,形象似乎更加的丰满了起来。不管那个是他,每一个……都让人想要亲近,那时候的伯余如是想着。 却没想到,那个所谓的夏将军的形象,根本就不是。 眼前这个野外生存能力max,不给人添麻烦,杀生不别扭,吃饭狼吞虎咽的,天真似孩童般的男人,才是夏将军。 71、简易之秘 “怎么了?”夏子橙啃完兔肉,才反应过来伯余一直盯着自己看,还以为是脸上有脏东西呢。 “无事。”伯余笑笑,便沉默的低头吃起了晚餐,心里难言的心情,不知是更加感慨今日和夏将军的相处,还是对似曾相识的记忆的思念。 “伯余兄,和他,可有什么有趣之事么?”夏子橙突然饶有兴趣的问。 “他?”伯余疑惑,对上夏子橙亮晶晶的眼睛,才反应过来,夏子橙说的事夏至。 “有趣之事算不上,惊险之事倒是有一些。”伯余想到了什么,淡漠的脸上也浮上了些浅笑。 “哦?能否说来听听,也解一解这漫漫长夜之乏味。”夏子橙妥协下巴,做洗耳恭听之状。 伯余没办法,便真的认真的思考了起来。夏至因为是现代的贵公子,说实话,很多常识少得可怕。而在不知他真正身份之前,伯余只能用“失忆”这个理由欺骗自己。 那是夏至醒后不久吧,他在伯余的小茅屋里,嗯,一个相当偏僻的地方。 有一天,伯余去采给夏至治伤的药回来,就见夏至正蹲在门口,十分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一只颜色红艳的蛇。 这可是只毒蛇啊,伯余吓得立刻走了过去。夏至见伯余过来,立刻向他挥手喊到“你看这只蛇长得真好看!” 不是蛇是受到了夏至声音的刺激还是动作的刺激,它突然向夏至发起了进攻,在夏至腿上咬了一口,夏至立刻被痛得惊叫出声。 虽然蛇立刻被伯余所杀,但毫无疑问夏至还是中了蛇毒。 伯余立撕下衣服,将腿上方紧紧的绑住,伏下身,便用嘴将夏至的毒给吸了出来。 夏至也不知是痛的,吓的还是因为其他,反正只能呆呆的看着伯余的动作。伯余给夏至包扎好了伤口,敷上了草药,为了清夏至体内的余毒,又给他熬了药。 悲剧的是,虽然伯余把夏至照顾的很好,但由于忽视了他自己也吸了些毒素,结果导他失音了整整一个星期…… 夏至似乎以为伯余是彻底哑了,每天用那种十分同情愧疚的眼神视奸他,但很可怕的是……他依旧接受着伯余的端茶递水,十分的心安理得…… “他既如此,你又何必陪着他去蓬莱岛?”夏子橙听完在心里嘲笑夏至的愚蠢……然后想到自己闹出的笑话,上厕所,吃药,沙滩杀手……等一系列的问题之后,立刻收起了嘲笑的意图 “为何?”伯余似乎十分奇怪夏至为何这么问,还是老实的解释道“我误以为他是你,你对我有救命之恩。” 夏子橙摇摇头,引导道“可你也救了他,救命之恩,并不能算理由。” 伯余沉默的想了一会,有些无奈道“我那时只觉得,若让他一个人前往蓬莱,定然危险重重。”更危险的是夏至自己,失忆,没钱,没武功……还有点……智障。 “你会助他,可能只是因为他是他。”夏子橙顿了顿补充道“我是说真正的他,而不是身体” “……有何不同?”伯余似乎很难理解。 夏子橙摇摇头,不想再多解释。那种恍然大悟的美好,还是留给伯余自己去悟吧,点破了就破坏了那种美妙。 但很显然,伯余对夏至,就好像夏至对伯余,明眼人都能看出他们之间的羁绊。 或许是出于以己度人?夏子橙总觉得,似乎他们不仅仅是盆友知己。 “休息吧。”夏子橙靠着身后坚硬的石头,蹭着火的热度,抱着自己的身体慢慢睡去。 又想起那天,没有山洞,夏至靠着树干,头歪过来歪过去总是睡不着。但自己睡不着就算了,还故意弄出动静,不让伯余睡着…… “可是有烦心事?”伯余最终还是受不了了,问他道。 夏至委屈的瘪瘪嘴,拍了拍树干“太硬了,脖子疼。” 伯余十分无奈,别说靠着树干睡了,他们可是有过坐在树枝上睡的经历啊……怎么,失个忆就变得如此娇贵? 伯余无奈的叹了口气,在夏至的身旁坐下。有力的手穿过夏至的身后,搭在他的肩膀上,然后将夏至按在自己的胸膛“睡吧,也许会比树干好些……” 夏子橙第一次和这人如此接近,陌生的男人的气息侵袭,竟然也没有觉得排斥……肉垫确实舒服很多,于是他只是略微挣扎,便十分迅速的“睡着了”……好像伯余看不到他颤动的睫毛似的…… 夜晚悄悄过去,白天悄悄来临。伯余醒得时候,夏至已经不在怀里,而是坐在不远处的木桩上,望着不知名的角落。又变回了那个,冷漠又疏离,还警惕的夏至。 但不同的是,夏至在他的面前渐渐放开了很多,偶尔也会在白天给伯余笑脸。 伯余回过神来,看着把自己缩成一团的夏子橙,似乎正睡的很熟…… 他和夏至之间,果然有很多不同。 简家,书房。 珍妮无力的坐在沙发上,小小的身体在大大的沙发里显得更加的小。 她抱着一个抱枕,无心化妆的脸显得十分的憔悴。显然,这些日子的劳心劳力确实是透支了她的精力了。她有些呆的看着暗黑色茶几透出的光亮,眼眶有些发红。 书房门被打开,走近一个身材修长的男子。脸上架着无框眼镜。见到珍妮如此样子的时候,眼里闪出讶异的光芒。 她的这个表妹从来都是一副大家闺秀,沉着冷静的样子……他何曾见她如此狼狈过。 “找我有什么事?”简易扶了扶眼镜,走到珍妮的面前,她凌乱的头发披散着,厚重的眼袋显示着疲惫。原本炯炯有神的眼睛,也变得涣散和无神,看得简易觉得有些戳心。 是的,戳心。 珍妮,唯有这双眼睛,和那个人最为相似,仿佛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而在简易的记忆中,拥有这样眼眸的女人,眼睛总是荡漾着如沐春风般的微笑,而不是如此的无力和悲伤。 是的,简易还是从珍妮的眼里看出了些悲伤。 “看看吧。”珍妮眼神示意桌上的那叠厚厚的文件,身体纹丝不动。 “这是什么?”简易好奇翻开,眉头瞬间皱紧。抓着文件的手,微微的颤抖。他看向珍妮,眼里露出了一些惶恐。 珍妮的脸似乎麻木了,她微微颔首,示意简易继续看下去。 简易动了动嘴唇,终究一个字也没有说出口。继续翻阅着文件。奇怪的是他本越皱越紧的眉头,却渐渐地松开,最后只剩下死人般的平静。 是啊,当那些他试图掩盖的往事,被一点点的暴露在光明之下,他终于平静了,他终于还是迎来了解脱。 但,它却像一把利刃,正将他的心脏,一片一片的割下来。这辈子最大的痛处,终于还是会被拿到盐水底下浸一浸,再拿到阳光底下晒一晒。 简易突然没来由的失笑,像是终于不再挣扎的认了命的疯子一般,笑了一声。 “你笑什么?是承认了么?”简易的笑声,却像最后一根稻草似的,将珍妮压垮。她瞬间泪如泉涌,说话的声音里带着不可抑制的颤抖。 “怎么?你带着这一叠证据,是来指望我否认的么?”简易拨了拨眼镜,丝毫没有走到尽头的绝望感。 “是啊,我确实是这样想的。”珍妮的声音很平静,眼泪持续不断地,毫不自知的流。 简易突然走过来,半跪珍妮的身前,抽过一张纸巾给她擦干眼泪“不该的,你这双眼睛……不该哭的。” 珍妮突然发了疯似的一把推开简易,简易狠狠地撞倒在茶几上,十分惊愕的看着珍妮。 珍妮流着泪控诉道“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啊,为什么,究竟为什么?” “我妈妈对你不够好么?你母亲去世的早,我妈妈她不忍心你无人照料,那么细心的照顾你!将你当亲生儿子看待,甚至把我和小单都比了下去。你究竟为什么啊?” “我妈妈做了什么,让你如此恨她?非杀了她不可?她细心照顾你,难道也伤了你这可悲的自尊心了么?” “不!你错了!”简易爬了起来,恶狠狠的吼了回去,珍妮瞬间就没了声音,只剩抑制不住的细细的哭声。 她和简易,简单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妹。现在,她要如何接受,就是这个她从小当做哥哥的人,买凶撞死了她的父母? “错了,哪里错了?”珍妮说得很无力。 “不是恨,没有恨……没有”简易答道,似缺氧了一般,脸色出奇的煞白。他突然恶狠狠的看向珍妮,颤抖的手指抚上珍妮的眼睛……而珍妮在这眼神中,着了魔似的,无法动弹…… “我爱她。”简易看着这眼睛,缓缓的开口。心里最大的最阴暗的秘密,终于诉诸于口……“我爱她,你懂不懂,我爱她。” 简易一边一边的重复,珍妮惊讶的张着嘴,似乎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他说了什么?简易说……他,爱她的妈妈?珍妮觉得自己似乎出现了幻听……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你没有听错,我爱她。”简易在珍妮的讶异眼神中,终于发现了眼前这人不是她。即使,她们的眼睛是如此的想象,可是,不是。 那个人的眼神永远是温柔的,不管自己对她提出怎样的要求,说怎样的话,那个人永远都不会觉得诧异。 是啊,她就是那样一个女人。明明如此年轻,却愿意嫁给年纪大她那样多的男人,成了自己的伯母。 72、财团公子 可是,她那样细心的照顾自己,那样温柔,那样美好……难道,她不也爱着自己么? “你疯了么?”珍妮颤抖的质问,看着这样的简易,她有些害怕。 “是,疯了。如果爱上她就是疯了的话……我大概,疯了很多年了。”简易竟如此坦然。 “你错了,简易。太离谱了,你不过是将她当成了你的母亲而已,说什么爱?你不觉得太搞笑了么?”珍妮还是无法接受这个惊悚的事情。 “不,不是这样的”简易大吼道“我只是爱她而已,仅此而已!” “呵,说什么爱……”珍妮终于忍不住嘲笑,“你爱我妈妈,爱到要杀死她?简易,你真的疯了。” “我爱她!爱到想将她占为己有……但,不管你信不信,杀她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 夏慊从门外走了进来,冷冷的质问道,看了要极其狼狈的珍妮,给她递上几张纸巾。 “你怎么来了,爷爷呢?”珍妮着急的问道,她并不想将这事闹得人尽皆知,她不想爷爷因此而受到打击。 “放心吧,我让简单带他出去散步了”夏慊看向简易“趁现在,有什么话,都说清楚。” “有什么可说的?”简易自嘲了一声,“虽然我没有杀她……但,我和凶手有什么区别。这些证据足够让我在牢里忏悔了,随你们的意吧。” “啪!”珍妮狠狠的给了简易一个巴掌,在场的两个男人都有些懵了“简易,你这个懦夫!你害死了我妈妈,难道我没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么?” “你死了以后,还有什么颜面去见我妈妈?你爱她,呵,我看你这种人,还是带着你这所谓的虚伪至极的爱有多远滚多远吧。爱不是给你做坏事的借口,你以为以爱之名,就可以随意的夺人性命么!?”珍妮像只发狂的狮子,被突如其来的一个又一个意想不到的因素激得发狂的狮子。 她悲怒于简易真的与其母的死有关,惊诧于简易对母亲的无法言说的“爱”,又被简易此刻的逃避和懦弱深深的激怒。 “……我没有”简易没有管瞬间浮肿的脸,只是看着那双在心里怀恋了无数次的眼睛,说“对不起。” “你要是真觉得愧疚……就把一切说出来不行么?就当是,”珍妮吸了吸鼻子“就当是你对妈妈的忏悔……不行么?” “对不起”简易见珍妮哭得厉害,给她擦干眼泪“真的对不起。”简易还记得,珍妮从小便是爱哭的,她总喜欢窝在那个人的怀里止不住的抽泣,而他只有羡慕。 因为他是男孩子,因为他长大了,他也想给她一个属于男子汉的拥抱啊,她的怀抱,一定很温暖吧。 “我说,我告诉你。”简易认命似的妥协,坐在珍妮的对面酝酿了良久。 “她的死,其实很简单……我大学那年,她在学校和同事,一个历史学系的教授出了一些绯闻,”简易的眉头皱了皱,解释道“但她根本不可能出轨!事实真相是,那个教授被她倾倒,单方面地纠缠她!” “事情闹出以后,伯父坚决要她从学校离职,回家。但她却因为热爱这份工作,又认为有能力处理好所以拒绝了。谁知……” 简易深深的皱起了眉头“没想到那教授已是有家室的人,并且,妻子还是国外著名财团的千金……她得知此事之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没几天便突然对外宣布死亡。” “死了?”珍妮惊讶,夏慊微微蹙眉,他似乎也有点印象。当时他在美国读书,忽然有一日,某财团千金猝死的消息便传得满城风雨,不过他那时没有怎么注意。 “是的,死了。后来事情便失去了控制,一夜之间,那位著名的历史教授消失不见,而财团也扬言绝不放过简氏……” “可是这些和你有什么关系?”直到这,都还与简易买凶杀人毫无相干。 “财团虽然扬言要对付我们,但没过多久,财团之主因为受了女儿去世的刺激,不久便突然病逝。据说留下一个外孙子,但似乎难以和财团里的豺狼虎豹相抗衡,财团很快就被瓜分了。而那外孙子也不知所踪。” “也正因为如此,家里便放松了警惕,没想到,居然真的来复仇了。”简易微微眯起双眼,道“那天家里突然收到一封写着‘血债血偿’的恐吓信,但恰好被我截到了……” “我怕吓着她,便藏着没让别人知道。只是暗中雇了很多保镖跟踪保护她。可我没想到的是……这群保镖竟然都已经被反收买了,保镖,成了杀手。” “直到她和伯父的死讯传来的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被利用了。所以,你无论怎么查,雇佣那群人的是我,所谓买凶杀人的人,也只能是我。” 简易几乎咬碎了牙,憎恨中又带着深深的无力自责与痛苦。如果当时,他没有自作聪明的瞒下这件事,如果当时他能更强大一些……她就不会死。 这和自己杀了她,有什么区别? 简易看着珍妮,眼里是深深的阴郁“葬礼过后,那人又消失了。尽管我敢肯定他便是那个财团千金和那个教授的儿子,但我无能为力,我什么也没办法为她做。没办法为她报仇,甚至都都也找不到他。” “这几年,我一直在寻找财团公子和那个,但是始终一无所获,就像消失一样……找不到一点踪迹。不过,事情因为夏子橙的出现好像有了转变”简易突然看着夏慊。 夏慊也回视他“小橙?难不成是,黑晶石么?” 简易点点头“是啊,我怎么找都找不到的人,有一天突然出现了。他黑了我的电脑,和我视频……” “是不是戴着阎王面具?声音很阴冷?”夏慊问 “你怎么知道?”见简易点头,珍妮惊讶的问道 “他昨天也用同样的方式找了我。”夏慊歪头思量,眼里露出危险的光芒。 “他找你做什么?威胁你?”珍妮问 “不,只是单纯的通知我,他要动手了。”夏慊道,当时还以为那人是简易,看来确实是大错特错了。怎么也没想到,这中间居然还隔了这么一出…… 隐匿了多年的财团继承者突然出现,定然是黑晶石有什么特殊的能力让他觊觎了。这不妙,比夏慊想象中的还要不妙,他很明白,有过这种家庭破灭的心理阴影的人,能够何其的坚韧,何其残忍。 “只怕你这夏总,当不了多久了”简易疑似看好戏的看了夏慊一眼,却发现夏慊只是一副裤裤的冷脸。只好无趣地收回目光,继续道 “他黑了我的电脑,用我所谓‘买凶杀人’的证据来威胁我,目的是让我想方设法从夏子橙身上取得黑晶石。我为了能接近他,便答应他。也确实想了法子接近了夏子橙……” 简易看向夏慊,十分认真质疑道道“我亲眼所见,那时候的夏子橙和现在,真不像一个人。” 而夏慊却十分的不给面子,直接不接茬,而是问道“小橙出车祸那天,除了我的人在追小橙,另外一拨人,是你?” 简易点点头,“我在是在,但我只是恰好路过……那波人不是我的人。” 夏慊了然点头,就见简易问“黑晶石究竟是什么?让他如此趋之若鹜,不折手段?” 夏慊又不给面子的直接忽视,问“你和安熙是什么关系?” “合作。安熙为了取得夏氏似乎也听他的命令……也许,安熙走得更近,他可能见过那人也不一定。我听命于他这么久,从来没见过他的庐山真面目,甚至连势力中心都没有接触到。” 夏慊点头,有些发难。虽然排除了简易,但似乎更为棘手了。那人神龙不见尾的,又有强大的经济实力支持,真的非常棘手。 而且,他不仅知道夏至的真正身份,还亲自发了通告。这几天,夏至恐怕很危险。但15天还没到,夏至根本无法回古代避难。 “不过,可以肯定的事。这人一定和夏子橙很熟悉……也许就是他身边的人也不一定…可惜,子橙失忆了,不然说不定可以找到什么线索” “我知道了。”夏慊突然心里一阵慌乱,总有些不祥的预感。他急着回去,只有亲眼见到了夏至,才能安心。便看向珍妮“剩下的事你自己解决,我先回去了。” 夏慊向外走了几步又回头道“对了……订婚的事,现在应该可以向你爷爷解释清楚了吧?” 珍妮原本已经平静的脸,瞬间就拉了下来!和她维持着名义的订婚关系,真就让夏慊这么难以忍受么? 简易见夏慊离开,看向珍妮,拨了拨眼镜,若有所思道“你和夏慊,是假的?为什么?” 珍妮有气无力的叹了口气,倒在了沙发上,直直的看向天花板“还不是因为查你的事。所有人都觉得你是简家未来的继承人,不敢得罪你。所以我什么也查不到。但是,阿慊的加入,让形势发生了改变……” 简易点点头“原来如此。” “你恨我么?”室内安静了片刻,简易问珍妮道。 “……”珍妮看向简易,牛头不对马嘴道“不是你做的,真的太好了。我看到调查结果的那一刻,真的不愿相信。你知道么,妈妈从小就告诉我,你是个值得依靠的好哥哥,好男人……” 珍妮话没说完,就被简易的眼泪给吓得止住了话头。 简易微微的笑着,眼泪没有知觉似的,水流般倾泻而下“她……真的这么说我的么?” 73、拨开迷雾 心像是被简易的泪给扎破的气球,珍妮也瞬间泪崩了,她流着眼泪点点头“是啊,妈妈经常这么说。” “那就好,这就够了。”在她的心里,自己还是美好的形象,这就够了。简易失去力气般,缓缓蹲在地上,渐渐痛哭出声。 珍妮就这样看着简易,这样一个大男人蹲在自己的面前,抱着膝盖,毫无形象的嚎啕大哭起来。这种撕心裂肺的那种哭法,让珍妮觉得异常的疼痛。 其实她是无法想象简易这种所谓的爱情的,甚至,她根本不相信。但是当看着这个骄傲的,冷淡的人,放下所有的心防哭成这样的这一刻,她突然就接受了。 或许她无法理解,但是她接受。 她不懂,简易从何时开始有了所谓的爱。但是,多少年如一日的坚持守护,却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不是么? 简易如今近30了……身边却从未出现过别人。或许,他是真的很爱很爱吧。 爱从来便没有什么过错……这世上的爱有千百种形势,有千万种可能……只要是美好的,我们都没有权力权力去拒绝。 这边,夏慊在半途中打不通夏至的电话,一到家急着找人,却怎么也不见夏至人影。心里越发的慌乱起来,找来管家问“小至呢?还没回来?” 管家想了想,道“二少爷似乎从出门以后就没再回来过了。” “混蛋!”手机在精美的墙上摔的四分五裂,夏慊狠抓了一把头发,对管家说道“立刻通知下去,一定把阿至找回来!” “是。”管家见夏慊如此表情,便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立刻退了下去。这些年,夏慊明面上经营着公司,私下也培养着自己的势力……还好他的未雨绸缪,否则这种时刻就只有束手无策。 管家走了之后,客厅瞬间变得寂静无比。拔出电话卡插在新手机上,给珍妮去了电话。 “他动手了,阿至被抓了。”拨通了电话,看似冷静的夏慊声音却是止不住的颤抖。是他晚了一步,给夏至配备的安保人员还没到位,那人,竟然就下手了…… “阿至是谁?”珍妮有些困惑。 “弟弟,我弟弟。”夏慊的手紧握成拳“把能调到的人都派出去,短期之内找不到他,就危险了。” “他们抓了子橙?!”珍妮惊叫出声,“好的,阿慊,你别着急。我立刻派人去找”珍妮急坏了,没想到她们才刚摸到了幕后的一点影子,那人却已经如此急不可耐。 “嗯。”夏慊的声音冷漠而深沉,铺天的压抑感袭来。以夏慊对夏子橙的感情,珍妮真的不敢想象,如果夏子橙除了什么事,夏慊会变得多么疯狂。 尽管这时候,珍妮还不知道此夏子橙非彼夏夏子橙,但她的判断没错。在夏慊的心里,夏至是唯一的亲人了,他不能失去他。 尽管,从小到大,亲情对于夏慊而言就像一种“讽刺”的存在,但是,搞笑的是,夏慊其实却是如此重视亲情的人。 或许正因为从未得到过,所以,夏至才显得那样的弥足珍贵。他真的,不能失去这个唯一的弟弟。 “我去安熙那打听打听,看能不能问出什么。”简易接过珍妮的手机说道。 “谢谢。” “客气了” 挂了电话,夏慊陷入了深深的无力感,如今能派出去的人都已经派出去了,他能做的只有等那人的主动联系,还有,查出那个人究竟是谁! 夏慊到厨房取了一杯冰水喝了下去,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他劝自己一定要冷静,只有冷静下来好好思考,究竟夏至身边的谁,才可能是财团公子? 如此了解夏至的人,一定是他身边的人。如果从财团公子突然找简易的时间开始推算的话,夏至大概是在研一的时候遇见的他…… 想到这,夏慊立刻派人去查夏至研一时的人际关系……不过,夏慊目测估计查不出什么,毕竟夏至如此傲娇又不可一世的人,估计不会有什么朋友。 果然,不到一个小时,调查结果就出来了。夏至身边的人,除了他的导师,就是那个被夏至用来“解无聊”的池阳了…… 难道……或许是熟悉夏至,但夏至并不熟悉的人?那个人一直别有用心的在偷偷关注夏至?夏慊疲惫的捏捏鼻梁,心想,难不成要一个个排查夏子橙的同学……?可是,能够偶然接触到夏子橙的人,那么多,该怎么查? 在夏慊为难的时候,电话突然想了。看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两个字,夏慊微皱起了眉,这个人怎么会打电话给自己? “池阳?” “是我,最近联系不到子橙,有些在意。他怎么了?”池阳问。 “子橙最近度假去了。”夏慊撒谎脸不红心不跳“你找他什么事?” “唔……”电话那头的池阳有些犹豫起来。 “怎么?不能和我说?”夏慊顿了顿,他也不是非要知道不可,于是道“小橙,大概半个月后回来。” “也不是……”池阳又有些犹豫,而后才下定决心似的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今天发现了一件事,总觉得有些在意……” “什么?”夏慊问 “我们上次不是因为借到了老师的古籍而出事了么,古籍也被抢了。但是……”池阳顿了顿道“昨晚遇到刚去拜访过老师的一个同学……他说,老师有一卷看起来非常古老的竹简书。” “他作为这方面的专家,拥有几卷竹简书也不奇怪吧?”夏慊提出质疑 “是啊,本来也是没什么奇怪的。但是他说,老师见到他来,立刻就收起来了。同学问起的时候,老师说,那是记录一些奇物的古卷……”池阳顿了顿,道“我记得老师被抢的那卷古籍就是《奇物》” “所以,你的意思是?”夏慊始终微蹙眉 “我也不知。只是子橙因为这古籍而受伤所以有点上心了……还有被抢的古籍又在老师那里出现,我觉得有些奇怪。” “我知道了”夏慊道,他并不打算和池阳详谈……不过,看来,他真的需要去查一查,这位杨教授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杨教授大概就是在子橙研一的时候出现的…… “等一下,”池阳见夏慊要挂电话了,急忙阻止道“夏慊,你实话告诉我,子橙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总觉得你们都怪怪的。” “你想多了。”夏慊挂了电话,立刻去调出最有效率的调查者着力调查杨教授的背景资料,以及昨天夏至消失时他的行踪。 “怎么了,脸色不太好看?夏子橙出什么事了?”简单穿着浴袍,拿着白色的毛巾擦着头发,问。 池阳转过身,凝视着简单的脸,颇有些难以言喻的滋味。他伸手揉揉简单湿漉漉的头发,轻吐出两个字“没事” “离开了B市来这里以后,你似乎一直不太开心呢。”简单背过身,几步走到沙发前坐下“如果你想回去找夏子橙也是可以的,让你陪我来这里,本意也是希望你能‘眼睛不见为净’,能开心点……” “结果是我天真了,对吧?”简单看向他,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颇有些借酒浇愁的意味。 “不是的。”池阳立刻反驳,又叹了口气“我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想清楚吧。放下,需要时间……你明白么?” “我不太明白,又很明白。”简单站起来将落地窗帘拉了起来,然后手指将腰带一扯,浴袍就散开来。苍白的皮肤,精瘦的身体,笔直修长的腿就全暴露在池阳的面前。 简单对池阳闪着暗芒的眼神视而不见,将放在一旁的干净衣服,一件一件的套上。直到简单再次拉开窗帘,光芒刺疼了他的眼睛,池阳才醒过神来。 “你去哪?”池阳问 “研究所还有事要做。”简单边说着边将换下的浴袍挂了起来。 两人一起走到了门口,简单边穿着鞋边道“你想回去就回去吧,总觉得你心不在焉的。反正我们只是同学朋友,你不需要在意我而勉强自己留在这里。” 简单穿好鞋站了起来,看着池阳“这样也违背了我的本意。”让你快乐的本意。 “你不明白……”池阳无奈的看向简单“你真的不明白。” “是,我不明白。”简单微微颔首“因为我从没想过要放下你……如果你真的如我一样,从未想过放下夏子橙,我也并非一个人不能生活的人。” “别说了。”池阳讲简单按进自己的怀里,无奈道“所以我才说,你真的不明白。”池阳见怀里的人微微的颤抖,拍拍他的背,道“早点回家。” 简单离开池阳的怀抱,无言的看了池阳一样,开门走了出去。他突然发现,他有些不懂池阳了。不懂什么时候起,他突然看不懂他了。 “夏总,结果出来了。”一个男人将调查报给给夏慊“但这杨教授的背景十分的干净。另外,昨夜,杨教授一直在研究所待到半夜,从未离开,保安可以证明。" “嗯,”夏慊点点头“有没有可疑的地方?” “要说可疑的地方……就是他的资料太过干净,太过齐全了。而且资料显示他是孤儿,因为疾病而被遗弃……但以杨教授如今的成就来看,总觉得有些刻意了。” “还有一点……”男人顿了顿又道“虽然杨教授各方面的材料都没错,但是在这个领域里的其他人表示,杨教授两年前才突然出现在人们的视野。十分的神秘,都不知道是何方神圣,似乎后台十分强大。” “我知道了。你继续挖,尽量要详细资料,另外派人跟着他,有什么异动立刻汇报。” “是。”男人退下,夏慊点了一支烟抽了起来 74、步步紧逼 杨教授,夏至的导师,掌握着详细的黑晶石资料。 两年前,夏至研一了,而他是夏至最亲密的人。 两年前,财团公子突然出现在简易面前,要求简易接近夏至。 而最近,原已被抢的古籍又回到了他的手上…… 杨教授,这人,就是财团的继承人,就是那幕后的人?原来,幕后的人一直在他们的身边,却一直被他们忽略? 但是,还有一个疑点盘旋在夏慊的脑海里:如果杨教授就是那个财团的继承人,他不应该是夏子橙最相信的人么,得到黑晶石也最容易。为什么他却要舍近求远的让简易去接近夏子橙? “啊!”骑着马的夏子橙突然浑身痉挛,发出一声痛苦的哀嚎,从马上滚了下去。 “夏将军!”伯余立刻勒住马匹,跳了下来,跑到夏子橙的身边“你可还好?” 夏子橙额头布满了冷汗,像泪珠似的从脸庞划了下来。他抱着自己的身体,眼睛模糊地看着伯余,张张嘴,却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 浑身都像被抽经了般的疼,像无数只蚂蚁,正啃食着他的身体。夏至……一定是出事了。 “啊!”原本已经缓下来的夏子橙,又是一阵剧烈的痉挛,伯余看着他青筋暴起的脸,立刻翻出针灸包,迅速精准的在各个穴道上插上细长的银针,将其六脉都封住。 果然,夏子橙立刻便停止了哀嚎,平躺在杂草地里,一动也不动,如死人一般,毫无知觉。 “他……”伯余在夏子橙旁边席地而坐,好久才终于吐出这么一个字,却无力说完整。 夏子橙只是因为心灵感应就疼痛如斯,可见夏至此时此刻正在遭受着怎样的折磨! 心里满溢着暴怒和心疼,还有深深的无力感。如果他在那个人的身边,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他遭受如此折磨!让他受苦,还不如,疼痛在自己身上来得爽快一些。 想到此,伯余就是一愣。他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他会宁愿代替夏至受苦……伯余看着依旧昏迷的夏子橙,露出一丝苦笑,他再也不能用‘因为他以为夏至是夏将军’这样的理由来欺骗自己…… 因为夏将军就躺在眼前,他很清楚,谁才是大将军。但是,心里这种源源不断的,一阵又一阵的悸痛又是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如此担忧心疼夏至? 夏子橙缓缓的睁开眼睛,长长的睫毛覆盖着的眼睛缓缓的打开,就想孔雀开屏一般…… “哥哥。”夏子橙模模糊糊似乎看到了最思念的脸 “夏将军,你可有好些?”伯余见夏子橙睁眼,立刻凑了上去把脉,脉象却越发的虚弱起来,十分担忧道“这该如何是好?” “这位兄台,可是出了何事?”突然有声音从远处传来,就见一个穿着精致的衣服,眉目有些不怒自威的男人走了过来,后还跟着几个严正以待的相同打扮的公子。 那人见伯余只是大量着他,不说话,便笑了笑道“我看这位公子虚弱无力,只怕是撑不了多久了。”还不等伯余生气,他又道“我这有几粒神丹,够他撑上几天了。” 伯余犹豫的接过药品,打开瓶子闻了闻,确实闻到了几味极其难得的大补药材。于是拜谢“多谢公子。” 那男子摇摇头道一声“客气”便离去。 伯余急着给夏子橙吃药,没听到那男子身后的人道“皇……公子,这药珍贵无比,怎就给了他了?” “他……像极了我一个故人。”躺在那,毫无生息的模样,像极了他。 一桶冰凉的水浇湿了夏至的全身,柔软的头发变成一片,压在夏至的额头,水滴停滞在他精致的脸上,将水滴也如水晶般熠熠生辉。 “噗,噗”夏至将流入在嘴里的水滴吐了出来,被捆绑的手已经麻木了,他用尽力气也只能抬起头看着他眼前的男人。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男人阴冷的声音响起,那如死人般冰冷的手指掐着夏至的下巴,强迫夏至与自己对视。 “为什么,为什么是你……”夏至盯着男人,眼里露出悲痛。比起身体上的痛苦,他的精神也几乎要被击垮了。他如此的信任这个人,最后却得到这样的结果。 “有这么吃惊么?”男人放开手,夏至无力的垂下头去“夏氏集团的二公子,也如此天真么?” 男人冷笑了一声,回头看着夏子橙“原本看在我们多年交情的份上,我不该如此对你……可你,沾惹了不该沾的人。”男人阴狠一笑,按下手中的遥控,电流便源源不断的通向夏至的身体。 “啊!”夏至哀嚎声起,那男人却变态的笑了出声,似乎在以夏子橙的痛苦为乐。 “我早就告诫过他,不要招惹任何感情……既然他不听,就该接受这种结果。而你,安心受着吧。” “呵……”夏至艰难喘息,“你少为,自,己的变态,心理找借口了。” “随你怎么说都好。”男人嗤笑一声“如果我没猜错,过几天那人就带着黑晶石回来了吧?好好享受吧,这最后的几天……” “少爷,安少来找。”男人还想再给夏至通一次电,就被戴着面具走进来的男人给打断了。 “知道了。”男人看着夏至冷笑一声,又抓起旁边的阎王面具再次戴上。 “阿慊……被抓走的,究竟是谁?”电话那头的珍妮疑惑道,查了这些天,夏子橙毫无踪迹,反而查到了与夏家相关的陌生男子。 夏慊这才想起珍妮并没有见过现在的夏至,捏了捏鼻梁道“说来话长,你没见过。有线索了么?” “是一个长头发的男人?”珍妮问 “对!就是他!找到了么?他在哪?”夏慊蹭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握着电话的手又紧了紧。 “是,我们发现他从夏家离开之后,和安熙见过面。” “安熙!”夏慊恶狠狠地吐这两个字,像是要将这人啃食干净,连骨头也不吐出来般。 “阿慊,你别急,我们已经派人去所以和楚家相关的仓库,地下室排查,很快就会有结果了。” “好,让我的人全面配合你。”夏慊眼神闪了闪“如果楚家的人不配合……直接掀了它。” 夏慊挂了电话,随手拎起外套便打算前往楚家。没想到管家却急冲冲的走了进来“少爷,安少来了。” 夏慊眼底冷芒亮起,手中外套甩向一旁,微微卷起衬衫袖子“来得正好。” 夏慊一下楼就见安熙得意的笑着看着夏慊,夏慊2步并做1步,快速的移动到安熙身边,还不等他反应过来,便抓着他的领子狠狠地给了他两拳。 倒地的安熙完全懵了,夏慊又将人拎了起来按在墙上“你倒是还敢来,说,你把小至弄哪去了?” 安熙歪头吐了一口血水,冷笑道“夏总的小情人不见了,却问我要,你不觉得太奇怪了么?” “少废话!快说!”夏慊处在暴怒的边缘。 安熙哈哈大笑起来,略带威胁道“夏总既然如此肯定小情人在我手里,这么对我……不太好吧?” 夏慊无奈的放开了手“你想怎么样?” “签了这个,我就告诉你夏至的下落。”安熙从西装内兜掏出文件,递给夏慊。 夏慊翻了几页,冷笑道“你的口气可真大?要我手上的全部股份,你就不怕噎死么?” “吞不吞得下这股份是我的事,不麻烦你费心。”安熙想了想又道“但若是不签……我可无法保证,你找到小情人的时候,是活的,还是尸体。” “你就如此确定我会为一个小情人放弃手中的全部股份……或者,你就不怕日后被我报复?”夏慊狠狠地捏着文件 “呵”安熙得意一笑,舒适的靠在沙发上“报复……你还能有机会么?” “……”夏慊翻开文件,拿出钢笔,在准备签名的时候看向安熙“有没有机会你等着看好了。” 安熙拿起夏慊签好的文件翻了翻,满意的点点头。他欣喜若狂,他终于将夏家吞到了肚子,他终于有机会将夏慊,踩在脚下! “夏至在哪?”夏慊问 “实话告诉你,夏至不在我这。不过,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像他说的,愿意放弃股份。堂堂的夏总,折在一个男人的身上……真像个笑话。”安熙嘲笑道 “他?”夏慊并不在意安熙的嘲笑,他何必对一个将死之人在意“你是说,夏至在杨柞的手里?他到底在哪!” 安熙一瞬间惊讶,又平静下来“夏总不愧是夏总,竟然能查到他。但是……很遗憾,我确实不知道夏至在何处。我只负责,取得帮忙的报酬而已。” 夏慊沉默,在思索安熙说谎的概率。杨柞那样没安全感的人,不把地点告诉安熙也正常……更何况,安熙现在,已经是一颗弃子了。只有安熙还什么都不知道,还愚蠢的沾沾自喜。 “你真的不如楚烈半根毫毛。”夏慊看着安熙忍不住嗤笑“你已经得到你想要的了,你走吧。回去好好的等待……你的死期。” 安熙毫不介意的站了起来“夏总如今失去了一切,口气还这样大,佩服佩服。” “送客。”夏慊不再理会安熙,和这种低智商的人多说一句话,都是浪费时间。还真以为,他夏慊会这样轻易的给他所有的股权? 夏慊回到房间,给楚烈打了电话,对方一接起,夏慊立刻道“安熙行动了,他现在掌控了夏氏近100%的股份,那件事可以行动了,由你全权负责。”说完就挂了电话。 75、静安村老人 对面的楚烈“……”他还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呢。 挂了电话,立刻又给调查员打了电话。 “少爷,有什么吩咐。” “调2/3的人员追查8年前覆灭的杨氏财团,查出还有哪些财产在杨氏外孙的名下。特别是仓库,房产,原厂房,有消息立刻汇报。” “是。” 挂了电话的夏慊,烦躁的走了出门。过两天,子橙就该回来了,如果到了那时夏至还未救回来,子橙出现的地方就会是夏至所在之地。夏至可以回古代避难,但,子橙可就危险了。 不知不觉走向了马厩,原本还打架的小黑和小烈,现在却相亲相爱,其乐融融,时不时用脑袋顶顶对方。 夏慊看着这场景,思念如潮。等这些事都风平浪静以后,两人饭后骑马散步,在马背上相依着看夕阳西沉……该多美好。 但,一切都能真的能如他所愿么?老天是如此的喜欢开恶趣味的玩笑啊。 “少爷,有个穿着破烂的老人,非要见你。”管家从身后走了过来。白发在阳光之下越发的明显……几天之前,管家的头发还油光发亮的呢。 自从夏至出了事,也跟着夏慊操碎了心……夏慊更是别说了,几天以来几乎没睡好觉。 “老人?”夏慊疑惑,他认识什么老人么?穿着破烂的话,大概很穷吧……不会是他吧? “老人自称来自静安村。”管家又补充道 夏慊点点头“我确实认识,请他进来” 夏慊回了客厅,心里疑惑,这个当口的,老人怎么会来?难不成是恰巧有事?夏慊捏捏鼻梁,他真是疑神疑鬼的了,一个人老人,自己都养不活自己,又怎么能策划这一切。况且,也已经在安熙处得到确认了,幕后就是杨柞,不是么? “里边请。”管家将老人请了进来。老人还是老样子,苍白的头发,苍老的脸,破烂的衣服,拄着拐杖一步步走得艰难。 夏慊立刻站了起身,将人扶着“老伯,你怎么来了?” “来找个人,城里人生地不熟的只好来麻烦你们了。”老人在夏慊的搀扶下在沙发上坐下“小至,回家了?” “小至?”夏慊惊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这老人口中的小至应该是夏子橙吧。当时,老人也不知道自己就是他哥哥。 “哦,他出门游玩了。说来惭愧,其实我就是他哥哥,那时候惹他生气了。”夏慊解释道,管家也给老人端上了水。 “嗯。”老人也没有多问,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 “老伯你想找的人是谁?有地址或者联系方式么?我派人给你找回来就好”夏慊道 没想到老人却摇了摇头,颇有些神秘道“时间没到是找不到他的。他过两天会自己找来的,这两天就麻烦你们了。”老人道,沧桑的脸染上一些阴沉。 “老伯客气了,尽管住着。这位是我的管家,有什么需要尽管找他。”管家对老伯点了点头,夏慊对管家道“收拾间客房出来,买几套干净的换洗衣物。” 管家领命而去。 老人又客气道“真是太麻烦你们了。” “当初小至也承蒙您照顾了。对了,您怎么知道我住这的?”夏慊突然有些疑虑道。 静安村十分的偏僻,来B市已是十分困难,更何况还如此准确的找到了自己的住所。 “隔壁老李啊,听说我要来寻你们俩,就送我来了。你们很出名啊,住宅在报纸上都有。”老人看着夏慊的眼神有些躲闪,夏慊微微蹙眉,他不记得,谁敢把他夏慊的私人住址曝到报纸上…… “是,出名也不见得好,都没有隐私了。”夏慊故作不知“老伯千里迢迢赶过来也是累了吧,先去客房休息会。” 说着又叫来了管家,让他领着老伯去洗漱休息。 待管家回来后,夏慊问“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对劲?”管家疑惑了,想了想道“要说不对劲的话就是他不像农村人,浴室用得很熟练,不需要我帮忙。如果是农村人的话,大概会迷茫吧,更何况他还是个老人……” “嗯。”夏慊点点头,表示同意。这老人果然如他所想的,不一般。来意,也不一般吧。“你好好照顾他,另外,看着他,有什么异常立刻向我汇报。” “是。”管家转身离开,夏慊揉揉大涨的脑袋,突然又冒出一个老人,感觉事情越发复杂了。 那时只觉得老伯不同一般村野乡人,等一下,他记得,这老伯也是大学的教授?后来出了什么事,之后便隐居在村里……究竟出了什么事呢? 夏慊根本没有时间深思,调查员的电话便打来了, “如何?”夏慊问。 “少爷,杨教授的背景怎么挖都没什么问题,他确确实实是一名历史学教授。只是早年一心经商,在学术界比较低调,所以界内人士都不太熟悉他。另外,他确确实实是一名孤儿,孤儿院都有记录,但他上在小学期间便被人资助领养,一直到工作。” “嗯。”夏慊揉揉发涨的脑袋,怎么,难道幕后竟然不是杨柞,之前的一切都不过是巧合而已? “还有一事,您让我查的杨氏财团并不存在。八年前突然消失的财团只有沈氏财团。”调查者又道 “我知道了,那就按沈氏财团去查。沈氏继承人的去向还有属于他名下的资产都一一进行排查。去吧。” 挂了电话,夏慊拿着手机在手里不停地转。杨教授不是财团的继承者,那就意味着他并不是幕后主使?但,他出现在夏至身边的时间,却又那样的刚刚好,都是巧合么?还有古籍呢?古籍回到他手上的事,又该怎么解释? “少爷,简小姐来了。”管家敲敲门,珍妮从身后走了进来,还是干练的打扮,但脸上十分的疲惫。 “你怎么来了?”夏慊问 “不放心你。”珍妮走到夏慊面前,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眼神十分的有压迫力,夏慊几乎都要顶不住而移开视线了。 没想到珍妮竟然伸手,捏住夏慊的下巴,左移右移,在夏慊即将发飙的时候松手“你几天没睡了?” “……”夏慊一脸懵,没想到他也有被小女子调戏的一天“不想睡。” “你这样,等子橙回来你也不行了。”珍妮突然想到什么“不对,被绑的人不是子橙来着,叫什么夏至?阿慊……你不会移情别恋了吧?”珍妮左顾右盼“子橙去哪了,从我进门就没见到他,被你气跑了?” “……”珍妮的连珠炮让夏慊觉得脑袋越发的疼了,看来,这事情是不得不解释了吧。 “这,说来话长。”夏慊站起来接了一杯水,站在珍妮面前,犹豫道“你,没有心脏吧?” “……”珍妮踹了夏慊一脚,道“你才有心脏病。你这么夸张,该不会,该不会是有人整容成子橙的模样伪装成你弟弟,这个人的本名叫夏至……但是,现在别人真把他当子橙,然后被绑走了?” “……”夏慊喝了口水,不住感叹珍妮这脑洞……女人真是谜一样的生物啊,虽然不全对,但是还是摸到了一点脉络。 夏慊坐回原位,讲事情的原委给珍妮大概说了一下。 “就是这样,你知道就好了,别让别人知道。传出去,不知道还得招惹什么祸端。”夏慊拍拍惊呆了的珍妮。 “天哪,阿慊,真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借我玩玩吧,我也想去古代遛一遛”珍妮反应过来,十分的兴奋,跃跃欲试。 夏慊一掌拍珍妮的头上,十分心狠手辣“都什么时候了,还瞎想些什么啊。告诉你啊,黑晶石认主了,只有他们俩能用,你还是别想了。”还有,这女人的脑回路会不会太奇怪一点?怎么和管家一样,这么容易就接受这种惊悚的事情了? 管家是“脑抽风”接受还可以理解……不过珍妮可是深受社会主义价值观(简老)影响的人啊。只能说,简老的教育,很失败。 “谁像你这么古板。”珍妮对夏慊表示很不屑,道“好了,说正事。我和简易把楚家都翻了一遍,什么也没查到,估计是不在楚家。难怪安熙如此配合,感情是他十分肯定人不在他那啊” “嗯,我知道。”夏慊又沉下脸“估计被沈氏继承者给带走了。已经让人去查了,估计晚上就会有结果,只能等着了。” “反正是等,你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才有精力。”珍妮劝道。 “我知道了,你也是。去休息吧,这几天辛苦你了。” 夏慊睡下的那一刻,安熙正拿着百分百的股权,彻底掌控了夏氏。媒体进行了疯狂的报道,而原夏氏员工也人心惶惶起来。 但任外面闹得怎样的沸沸扬扬,夏慊正沉浸在自己的梦里。梦里的他在黑暗中行走着,迷茫、彷徨、寂寞……在孤单的死寂中,有一天世界突然变得春暖花开了,绽放的花草,阳光,还有身披铠甲的夏子橙骑着他的小黑马向他走来。 他向夏子橙狂奔而去,却突然踩空,掉入悬崖。夏子橙在上面紧紧的攥住自己的手,底下是沸腾的岩浆…… 76、解救夏至 他看着夏子橙的身体,一点点被自己拉向悬崖,他听着夏子橙一次次的祈求自己不要放手,他终于狠狠心,松开了手。 在下落的瞬间,他大喊着“子橙 ” “啊!”夏慊突然坐了起来,只见外面的天已经黑了。睡了好久,满头大汗。 怎么会做这样的梦?夏慊心有余悸,摸摸心脏,还跳得飞快。只是梦而已,梦和现实是相反的,他安慰自己。 夏慊洗漱完毕,下了楼就见珍妮和老伯正聊着什么。夏慊率先发现了他,叫了一声少爷,便进厨房准备吃食。 “有人来找么?”夏慊醒来发现手机不见了,定然是珍妮怕电话打扰自己休息。 果然珍妮掏出手机丢给夏慊“其他消息没有,倒是楚烈来了一个。说公司资金已经承接完毕,还有明天就向安熙讨债。”珍妮顿了顿,道“嗯,还说谢谢你什么的。” 夏慊点点头,和老伯寒暄了几句,便走向餐桌。别说,老伯穿上新衣服,除了沧桑点,倒还真的有模有样的,儒者气质十足,不愧曾经是教授。 至于楚烈,夏慊在把股份给安熙的那个晚上,便把楚老接了出去交给楚烈。 夏慊深知,楚家在这场由他亲自设计的阴谋中,必将破产,他也知道楚烈对楚老的重视,尽管说了脱离关系。所以,他不会让楚老受此风波……当然,他也不会让楚氏,就此灭亡,只不过,会有一个新的楚氏来代替而已。 用餐期间,调查员走了进来,直接进餐厅给夏慊汇报。 “少爷,查到了。” “沈氏继承者沈徉,名下仓库,地下室等等有可能关人的地点都排查了,只剩下这三个地点都有人在外看着,无法进去查看情况。这么看来,夏少爷肯定在这3个中的一个。” 夏慊放下碗筷,拿过调查者的地图看,果然圈出了3个仓库,两个比较偏远,另一个离杨教授的住所近一些。 究竟哪个才是绑着夏至的?夏慊皱眉,若是不找到具体地点,贸然行动,打草惊蛇了则会威胁到夏至的安全。 珍妮也过来,看了看地图道“会不会是离杨教授住所比较近的这个?” 夏慊摇摇头“现在无法证明杨教授和这件事究竟有没有关系。即使有,一般人也不会把人绑在离自己住所近的地方。” “小至……出事了么?”老人也拄着拐踱了过来,接夏慊话道。 夏慊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他并不打算隐瞒,而是想看看这老伯,千里迢迢出山来到这里,究竟想做什么。 然而,老人也没说什么,反而仔仔细细的看起地图来。 突然老人指着两个较为偏远的仓库中的一个,淡淡道“我记得,这个仓库是沈氏财团一直在使用的,至于另外两个,早在八年前,就被卖给了黑帮了。” 珍妮惊讶的看向老人“你怎么知道?” 老人叹了口气“八年前我还未隐居,对沈氏财团的事略有耳闻。” 夏慊食指敲了敲桌子“即使八年前你没有隐居,但买卖仓库本属于沈氏财团内部的事情,你又怎么会知道?” 夏慊不等老人回答“你说要来找人,可你一个住在村里八年的人,又有什么人需要找?而且特地投奔我?其实我家住址,你并不是从报纸上看到的吧?没有一个记者敢披露我的个人信息……换句话说,你一定早就知道我是谁了吧?再或者,就连子橙和你相遇的事,也是你一手安排的?” “你到底是谁?”夏慊冷冷的逼视老人,而周围的三个人听到夏慊的一番话,都倒抽了一口冷死。 谁也不相信,眼前这老伯,竟然有如此深沉的城府?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我没骗你。”老伯伯深深的叹了一口浊气,道“我确实是来找人的,我找的人名字叫,沈徉。” 另一边,夏子橙和伯余终于撑到了颇为热闹的市集。两人在客栈住下,有了那个神秘公子的神丹和黑晶石的作用,夏子橙精神好了很多。 但身体还是时不时传来一阵刺痛。他知道,那是夏至,正受着折磨。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默默祈祷他撑住,等明天一过,他便可以回去替夏至了。 撑住,不要死。 伯余煎好药材,拿进屋子里“夏将军,该喝药了。”将药递给夏子橙,习惯性的从怀里掏出蜜饯,却见夏子橙已经将药一饮而尽,没有丝毫犹豫,更没有叫苦。 不由得苦笑起来,是啊,夏将军可不是夏至啊,会害怕吃药到要一个蜜饯一口要哄着喝……只是,他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喂药方式,习惯,真是可怕的东西。 伯余还是留下了蜜饯,拿着空碗,便准备离开“夏将军,你好生歇着。” “等一下。”夏子橙叫道。 “何事?”伯余转身问道,却见夏子橙对着伯余便跪了下去,伯余立刻上前想将人扶了来,夏子橙却怎么也不愿起来。 “将军,为何如此?男儿膝下有黄金,万万不可如此跪着。”伯余劝道 “伯余兄,在下有一事相求,还望能答应。”夏子橙道。 “能帮之事,将军尽管说便是。这般跪着,让我如何是好?快快请起”这下,伯余终于将夏子橙扶了起来。 “所为何事?”伯余问。 “夏至定然是被折磨,才会痛苦如斯。那边定然已是硝烟弥漫,艰险非常。而我明日将归去,此一去,定是凶多吉少。” 伯余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便听夏子橙接着道“我夏至此一生光明磊落,无甚憾事。唯有因己私心,害死众多兄弟,父母一事,终日鞭打于我心。我深知,此错已造成,无以挽回。” “但我有胞妹,因我之过,如今不知下落,也不知是否安好。若我这一回,难逃死劫,还望伯余兄能替我寻找。只愿她从此平凡一生,平安一世。”夏子橙捂着有些发疼的心口,眼角有泪。 只怕,这一生再没机会见着妹妹了。 “将军休得胡言,吉人天相,自当化险为夷。但你可放心,无论如何,我定当不负所托。” “多谢伯余兄。”夏子橙感激道。 伯余神色难言的看向夏子橙“将军无须多虑。我记得曾说,夏公子的兄长乃是能人,你为何不信任他?” “夏慊……”夏子橙看向伯余“我并非不信,只是,我想护他。” 以至于,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他知道,夏慊肯定会倾尽全力来救他的,但是那么危险的境地……当危险来临时,他愿为夏慊死,他已经有了这样的准备。 伯余深深的震撼了。 夏子橙来之不易的生命,且还有未完成的心愿,他怎么能,为夏慊而甘愿放弃? 他真的无法理解,夏子橙在夏慊的身边得到过什么,为什么能让夏子橙托付至此? “好。夏将军,保重。”伯余终于,只是平静的点点头,所有的惊涛骇浪,都掩于其中。 “行动!”夏慊一声令下,将仓库包围着的手下便立刻悄无声息的突破了进去。解决干净门口的人,夏慊便带着老伯进去。 没想到这仓库并不是普通的仓库,反而建得曲曲绕绕的,像迷宫一般,但是从周围的陈旧程度上看,并不是新装修的。 “往这边走。”老伯指路,道“沈老那时,也经常绑架一些人,逼他们就范。财团里的斗争,也是很残酷的。” “只是没想到,竟然会用在我夏家人身上。”夏慊微眯着眼,眼里露出寒光。 他真的没想到,这人竟然就是当年骚扰珍妮母亲的教授。难怪珍妮怒到几乎要对这老人动手,还好夏慊及时阻止了她。 这位教授,当年被珍妮母亲的美貌打动,年轻又有活力的样子,终于还是引诱这位教授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当他纠缠珍妮母亲的事情被误认为他们俩“出轨通奸”并且被传得沸沸扬扬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 几天之内,妻子被气得心脏病复发而亡,他的岳父悲痛之极,愤怒派人打断了自己的腿,并且将自己丢在了山村里,自生自灭。还断绝了他和儿子的往来。 在他的岳父也因心脏病而亡的时候,他有无数次的机会可以从这个山村出去。但是……有一天,他的儿子沈徉找到了他。 那阴郁,怨恨的眼睛看着他,他告诉自己“我再也不是你儿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为了祈求儿子的原谅,为了儿子有一天能回到自己身边,他将研究了几十年,从他老师那传承来的古籍的秘密告诉他。却没想到,由此铸成了大错。 “黑晶石真的可以复活人么?”夏慊警惕着四周,同时好奇的问。 “可以也不可以,”老伯道“只要有完整的肉身,用黑晶石吸取阳命之人的灵魂练成丹药便可以……可沈徉的母亲,早已火化,是不可能复活的。” “可我没告诉他。”老伯又补充道“我以为他总有一天会忘记他母亲的……没想到,反而害了他。” 四周的灯光突然亮了起来。夏慊和老伯等人竟然已经走到了中心地带,这里显然被改造过。一个现代化的囚牢 夏慊刚适应灯光就见夏至正被绑在电椅上,十分的狼狈。 “小至!”夏慊大叫一声就想冲过去,却被突然冒出的一个男子指枪而对“站住,你过来,我就杀了他。” 77、最终真相 夏慊闻言,便停住了脚步。 只见那人戴着眼镜,一副儒雅非常的模样,他哈哈的笑了起来,声音冰冷非常“竟然能找到这,夏慊,没想到你还是有一点头脑的。” “杨柞!怎么是你!?”老伯望着杨柞道。 杨柞十分不屑的看了他一眼“呦,你还没死啊?”他看向夏慊“怪不得你能找到,原来是有帮手。” “认识?”夏慊惊讶的看向老伯,没想到杨教授居然和老伯认识?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是沈家的外养子。”老伯简略的解释,“并未对外宣布,显少有人知道。但却为沈家做了不少事。” 老伯又看向杨柞“小徉在哪?” “在哪?你有什么资格过问?呵,你忘了么,他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你。他需要的是我这样的父亲,而不是你。”杨柞满眼的嘲讽 “你根本不配拥有她的孩子。” “废话少说,把小至交给我!”夏慊看着杨柞,没想到兜兜转转,还是绕回了杨柞身上。只是,一个并未继承财产的外养子,怎么会有这样的财力去操控一切? 沈徉有参与其中么?在这当中,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还有,沈徉究竟是谁? 杨柞冷眼回试,而后看了看手表勾起阴冷的笑容 “别着急,很快了。” 夏慊也看了看表,还有一分钟就12点了,夏子橙的回归之期。还有一分钟,他该怎么办……呵,结果还是让子橙卷入其中了,呵,真失败。 老伯看了眼有些全身都紧绷着的夏慊,他原以为绑架者就是沈徉,才让夏慊带着他来,以便在最后关头可以让夏慊他当人质以换回夏至……但,现在,绑架者却变成了最恨他的人…… 夏至突然醒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夏慊,虚弱道,“哥,你,别管我。” “说什么傻话。”夏慊说话的瞬间,指针指向了12点。空气中突然出现一个紫色的大漩涡,然后,穿着古装的男子便从那里跨了出来。 趁着众人还被紫光刺得睁不开眼,他迅速的移动到夏至身边,双手搭在他的肩上将一半的黑晶石给了夏至,附耳对夏至道“恢复力气后立刻走,他在等你。” “别动!”杨柞将枪支指在夏子橙的头上,“再动我就打爆你的头。”还不等夏至回答,杨柞已经反应了过来。 “竟然真的是你。”夏子橙眯了眯眼睛,他一直对这老师有所疑虑。如果他就是幕后,那么就可以解释他的房间为何有如此多的贵重古藏,以及,他突然消失和出现的时间,总是那么的巧。 夏子橙抓住抵在头上的黑管,有些不屑“你想用这个控制我?”事实上,夏子橙并不知道指在头上的黑管子是什么啊…… 对面的夏慊立即焦急地大声道,“小橙,你听话,别动!”他生怕杨柞把夏子橙的无知当成挑衅,真的会杀了他。 夏子橙无辜的看了眼夏慊,见他焦急得拼命摇头,便乖乖的放开抓住黑管的手,一动不动。 “哈,好一副兄友弟恭的画面,哦,不,这个,应该是小情人才对。”杨柞说着神色一变,又道 “想活,就把黑晶石交出来!” “就算我交出黑晶石……你也不会让我活,不是么?” “什么意思?”夏慊问 “黑晶石认主之后,如果有他人想使用,就必须杀了黑晶石之主。”老伯解释道,就见夏慊的脸,突的变得难看起来。 “只怕你没有机会了。”一直垂头不语的夏至,突然抬起头对杨柞嘲讽一笑,身体散发出强烈的紫光。杨柞突然反应过来,对这紫色光团连开了一枪,但人已经不见了,射出的子弹牢牢镶嵌在电椅里。 “shit!!”杨柞大骂一声,想将枪指向夏子橙,却被夏子橙抓住手臂,狠狠一折!杨柞痛苦大叫一声,枪支落在了地上。又被夏子橙一个过肩摔,以狗啃屎的姿势横趴在地上。 “你确实没机会了。”夏子橙一脚踢开枪支,钳制住他的手,骑在他的背上。 杨柞疼的直冒冷汗,但却冷笑着“你就这么确定?”他嗤笑一声,望向不远处黑暗的角落道“人都到齐了,你也该现身了吧?” 杨柞的话音刚落,众人还没反应过来,夏慊的后脑勺就被顶上了枪支。只听那人熟悉的声音传来“你们高兴的太早了。” 夏慊被迫举起双手,身上的枪支被搜罗了出来,被迫随着身后那个隐匿在黑暗中的人,走到了中间光亮的地带,阎王面具在光亮中,显得有些恐怖。 这人,才是真正的幕后,沈徉吧。 “你究竟是谁?”夏慊问 那人轻笑一声,然后用左手扯下脸上的面具,那脸就暴露在光亮中。 “池阳!?” “小徉!” 所有人都惊讶极了……怎么会是他!?怎么会是这个一直陪伴在夏至前后,被夏至用来解闷的池阳?居然,是他。 夏慊看不到身后的状况,直到所有人都惊叫出声。 “居然是你!”夏慊惊讶过后,又冷静道“是你,我早该想到的。” 他早该想到池阳的,明明这么明显。夏至研一的同学,消失很久之后又突然出现在夏子橙身边。告诉了自己古籍的事,也只是为了夏慊焦点转到了杨柞身上吧…… 毕竟,他和简家一定意义上说,有杀母之仇。可是有一件事夏慊想不通,既然池阳就是幕后那人,为何在自己已经能接近夏至的情况下,还要借简易之手接近夏至?这岂不是多此一举?更何况,池阳还和简单十分的亲密。 如果夏慊没想错,恐怕他接近简单的目的,只怕也并不单纯。 池阳对众人的惊讶显得很自然,显然是意料之中。 “是啊,居然是我。”池阳微笑,夏子橙第一次在那人脸上看到如此冷淡的笑容。 突然间心口一凉,一种被背叛的痛意袭来。这个微笑,和离洐杀死自己之后的微笑,何其的相像。 “为什么是你?”夏子橙红了眼,他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所以,这段日子以来,池阳对他的关心,对他的好,都不过是他制造的陷井,是么? 他,又再一次重蹈覆辙了是么?再一次被背叛的滋味,如何? “放了他。”池阳没有回答,只是微微看了眼杨柞,对夏至道 “否则别怪我对他不客气。” “小徉,别再继续下去了!回头吧,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老伯喘着粗气,红着眼眶到池阳面前祈求道。 池阳却一脚将他踹开“你有什么资格求我?要不是因为你,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夏子橙放开了杨柞,杨柞昏昏沉沉的站了起来,对夏子橙的腹部就是一脚,夏子橙捂着腹部后退好几步却不敢还手。 “你给我住手!”夏慊怒红了眼,都是他的没防备才让沈徉有了可乘之机!想冲上前,却被池阳牢牢桎梏。 “你想死么?别动!”池阳怒道,同时对杨柞带着威胁的口气,道“你不要做多余事!” 杨柞冷笑一声,拖着病手走到沈徉身边“怎么,又像两年前一样心软了么?可我告诉你,这次你想心软,我也不会给你机会。” “没用的,即使你们制成了复活药,也根本复活不了小尹,”老伯艰难的爬起来,“复活需要保存良好的活体,小伊已经火化了。” “小徉,放弃吧,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老伯劝到“为了一件根本不可能的事而杀人,真的值得么?” “砰!”老伯应声倒下,杨柞射伤了老伯的腿“废话少说,实话告诉你。小伊根本就没火化!当年我偷偷的将她冰封了,”他看向池阳“只要杀了夏至,取得黑晶石,我就能让你母亲回来!” “呵,你这个谎言真不赖。”夏慊冷哼一声“据我所知,沈大小姐的墓里,确确实实是一罐骨灰啊。还是……”夏慊眯了眯眼睛“你真的想复活沈大小姐么?你只是想利用谁,来达到你不为人知的目的?” “比如,长生不老?”夏子橙接话。 就见池阳的脸色瞬间苍白的可怕。他质疑的看向杨柞,如果他们说的都是真的,证明这些年来,杨柞都在骗他! 以一个母亲的痴情者一直在骗他,利用他!为的不过是达到自己的私欲。 “小徉,你怎么能信他们?”杨教授有点焦急起来,就被夏子橙再次按倒在地,池阳却不阻止夏子橙,反而一语不发。 “小徉!这些年我对你的关心可有一丝一毫的虚假,我一心一意的想救回你妈妈,你不是看在眼里么?”杨柞焦急的喊出声 “是啊,在不知道需要活体才能复活之前,你也许是真的一心一意……但,在知道了没有活体,复活根本不可能之后,你还是这么想的么?” 夏慊想了想,大胆推测道 “在得知复活无望的消息之后,你不仅瞒着池阳这个消息,还坚持完寻找黑晶石……又是为了什么?” “恐怕这些年,你瞒着池阳做了很多事吧?两年前池阳心软了,决定放弃的时候,你表面上答应了,但是私下做了什么,你敢说出来么?” “什么意思?”池阳似乎听出了些端倪又见杨柞脸色越发难看起来,连忙追问道。 “看来我没猜错了。”夏慊轻哼一声“两年前池阳大概是因为爱上了我弟弟,再加上其他的原因,所以决定放弃的吧?但是,你却不甘心,又不好和他闹翻,毕竟你还需要巨额的金钱来支持你的行动。” “所以你表面上顺从池阳,但是背地里却用着他的钱做了不少好事。比如,威胁简易替你接近我弟弟就是其中一件对吧?为了不让池阳发现你还在继续,只好借用他人之手。” 78、我怕没有机会 “这也是,为什么你们会同时接近简易和简单的原因。原来,这根本不是一个人做的啊……池阳接近简单,为得是简家的仇,而你接近简易……不过为了自己的私欲。现在,你还敢说,你是为了沈大小姐么?” 夏子橙痴痴的看着夏慊,如此短的时间内,居然能想通这么多!夏慊微笑的陈述自己推理的时候,好像浑身都散发着光芒。 “杨柞,杨老师,你真是好样的,”池阳说的咬牙切齿,指着夏慊的手略有松动。 夏慊又道“只怕你的私人感情已经严重的影响了他的计划,所以,他才决定,杀人灭口。所以,那天在天桥上围堵阿至的车的,迫使他车祸的人是你吧?池阳并不知道对不对?” 见杨柞池阳脸色苍白,夏慊冷冷道“如果当时,楚烈没有跟在身后,阿至现在只怕是尸骨无存了!” 夏子橙听到此,心里十分愤怒,如果夏至真的被带走,只怕自己也不可能复活了!真是可恶,夏子橙气得狠狠地掰杨柞受伤的手,听见他嚎啕大叫才满意! 池阳放开夏慊,夏慊松了松僵硬的手,问池阳“但是有一件事我不明白,你既然在两年前已经放弃了,为什么又突然要重新开始。” 池阳抿了抿嘴唇,道 “黑晶石消失半年,又突然出现……他告诉我,子橙的身体里已经是另一个人了。而且,一个人能被复活的期限是10年……十年一过,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随着期限的临近,池阳在想了几夜以后终于做了决定。那时候,他想着反正他爱的子橙不是子橙了,又有什么值得在乎的? “少爷,人都解决干净了。”管家进门汇报,见夏子橙凶猛的压在杨柞身上,连连点头,表示很满意。 有人上来将杨柞绑起来,问“少爷,他怎么处理。” 夏慊看向池阳,池阳歪过头“随你。”欺骗了他这么久,无法原谅。池阳不再理会什么,看了一眼已经因为中枪流血而憔悴之极的老父亲,抬脚便走了出去。 “小徉……”老伯道 池阳背对着他停住脚步“别叫我,我和你毫无关系。” 池阳一脚迈出仓库,却立刻僵在了原地。简单瘦长的身体,披着风衣站在门外,脸色十分苍白。 “大伯母,是你杀的?”他问。 “是,我恨她。”他答。 “夏慊,你别高兴的太早。”被捆的结结实实的杨柞突然对夏慊笑得阴阳怪气的。筹备多年的计划轻而易举的被摧毁,还能笑得出来,真让人瘆得慌。 “这些话,留在监狱里说吧。”夏慊对管家道“弄个明目丢进去,就不要再出来了吧。” “是。”管家带人讲杨柞和老伯都带走,室内只剩下夏慊和夏子橙两个人。 夏慊回头,和一步之遥的夏子橙四目相对,当终于解决了这些事情,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也许正是应了那句,此时无声胜有声了。 “走吧,我们回家。”夏慊向夏子橙伸出手,宽厚的手掌上迎来了另一只稍小而冰凉的手,而后十指交扣,为彼此的命运打上一个结,然后再也不分离。 “有想我么?”两人向仓库外边走去,夏慊看着前方问。 夏子橙歪头看着夏慊,一言不发,只是笑。夏慊也微微勾起了嘴角。 看着黑到发亮的车,夏慊右眼皮突然跳了好几下,心里也涌上一股不舒服的感觉。对杨柞最后的那句话,还是有些在意,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哥哥,怎么了?”夏子橙从车窗里探出头来 “没,”夏慊揉揉他的头,大概是自己想多了吧。杨柞已经被抓走了,还能有什么事呢?夏慊想着,便绕到另一边车门,开门上车。 “这么高兴?”夏慊余光撇到夏子橙一直未消散的笑容道。 夏子橙点点头“是啊,不仅因为这件事。” “还有什么?”夏慊好奇的问 “仙人告诉我,嗯……只要我们那什么过,就可以带你一同回那边。”夏子橙兴奋道“哥哥,半月以后,你同我一起去那边可好?” “那什么,是什么?”夏慊莫名的有些脑抽不明白夏子橙在说啥。 没想到夏子橙有些不好意思的歪头看向窗外,道“就是,那什么……嗯~嗯~嗯~什么的……” 嗯嗯嗯?夏慊不解,但一看夏子橙的脸爆红,便瞬间反应了过来,原来他说的是不可描述之事啊。 “害羞什么……那种事,以后每天都得接触啊。”夏慊特无辜的看着夏子橙,眼睛像狼似的有些绿光,夏子橙就像待宰的羔羊。 “谁要每天接触!”夏子橙怒目而视,犹记得上次下床的艰难。 “嗯……反正今晚是逃不掉了。”夏慊笑得一脸单纯,气得夏子橙便扑上去捂住夏慊的嘴吧“不准胡言!” 夏慊被吓了一跳,方向盘都打的歪七扭八的。车速又极快,幸好晚间路上没什么人。但夏慊还是急得一脚踩了刹车,但车依旧高速前行。 夏慊突然皱起了眉头,又踩了几脚,但依旧没有用。刹车……失灵了。想起杨柞最后的那句话“夏慊,你别高兴的太早。” ……看来,刹车突然失灵也是杨柞一手造成的了。趁着大家的精力都集中在夏至身上,压根没人再去保证车的安全…… “生气了?”夏子橙叫夏慊突然皱起眉头,脸色还十分难看,以为是自己惹到他了,便从他身上下来。 夏慊摇摇头,微笑“没有,逗你玩。不过下次开车,一定不要玩闹,太危险了。” 夏子橙点点头,坐会原位,长长的打了个哈欠,貌似有点困了。 而前方原本空荡荡的高速路,却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冒出来许多车,都在向夏慊的车靠拢……难不成,这也是杨柞安排好的? 刹车失灵,一旦被撞了的,一定很危险。与其等死,还不如先送他们去死。夏慊眼底起了杀意。 手上突然覆上一只温凉的手,夏慊偏头,就见夏子橙看着夏慊道“我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可能会做很多傻事,哥哥,你不要怪我,我会慢慢学的。” 夏子橙可爱的笑容让夏慊下定了决心。他反手握了握夏子橙“傻瓜,我永远不会怪你。”夏慊顿了顿,突然命令道“快系好安全带,做好。” 夏子橙闻言,立刻坐的稳稳当当的。夏慊迅速右转方向盘,车头便装上了右边的车,那车便失控的撞向了右边的石栏,冒起了火花。 正在这时,左边的车也撞向了夏慊,整个车都震了起来,夏子橙的头直接撞向了车顶,夏慊竭尽全力才好不容易稳定车,但车的左前方已经被撞的了大坑,还微微起了火光。 “哥,怎么回事?”夏子橙就是再迟钝也察觉出不对来了。 夏慊平静的安抚道“没事,可能有人酒架,不小心撞上来了。” “真的假的?”夏子橙怀疑道。 “不信我?”夏慊假装生气,见夏子橙相信了,看着突然冒到自己左前方的车,幽幽道“该让他涨涨教训了,看以后还敢不敢酒驾。” 说着夏慊一打方向盘便直直的撞向了那辆车的车尾,等它好不容易稳定了,夏慊立刻加速狠狠地撞第二次车胎立刻有些飘了起来,夏慊再接再厉撞了第三次,那辆车终于失控了转了好几圈后,侧翻在地。 夏慊的车也没好到哪去,车头车尾都烂了。剩下的车,见状,也纷纷停了下来,不再追赶。 “什么味道?”夏子橙突然闻到一股焦味。 夏慊也闻到了,车头的火光越发的大了。更坏的是,夏慊的车速比之前更快了……这火势,估计等不到车子耗完油后自己停下来了…… 估计派这两人来得目的也是为了这个,否则夏慊完全可以等车耗完油,也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目前这情况……夏慊目测这车若不停下来,顶多十分钟就得炸…… “没事,这是正常的味道。”夏慊对夏子橙笑了笑,又拍了拍他的头,“别瞎想,有我在,放心吧。” “嗯。”夏子橙这下也觉得哪里不对劲。 “小橙……” “嗯?” “吻吻我好么?”夏慊对夏子橙笑,笑容里带着些脑子察觉的苦涩。 夏子橙脸微红,乖乖蹭了上去再夏慊的唇上留下一个吻。夏慊左手狠狠地按住夏子橙的后脑勺,撬开他的嘴唇,长驱直入,深深的纠缠。 长吻过后,夏子橙想要离开,却被夏慊牢牢得搂进怀里“别走,让我抱抱。一分钟……就好。” 夏子橙紧紧的搂着夏慊,两个人好闻的味道在空气中纠缠在一起,“你今天怎么了么?”突然间,像个孩子一样,想要这个,那个的。难道是因为分开太久了? “没,早就想这样抱抱你了。”夏慊右手控制着方向盘,看着眼前越来越亮的火光,眼神渐渐变得绝望“很早,就想这样抱着你了。” “被我远离的那段时间……不好受吧?其实哥哥也不好受。看你为了留下我而弄伤手,看你抱着双膝蹲在浴室,看你半夜在庭院里游走……好多好多时候,我都特别想这样抱着你,不让你难过。都怪哥哥,对过去的事情太过偏执了,让你伤心那么久,也让我们少了许多幸福的日子……” “哥哥,你怎么了?突然说这个?”夏子橙抬起头,看着夏慊的眼睛。 夏慊凑上去在夏子橙的唇边轻啄了一下,道“只是有些话突然想说你听,”再不说,就没机会了。 79、不想生离死别 “哥哥,你好奇怪。”夏子橙越发疑惑,玩笑中带着认真道“你不在,我要怎么开心啊?” 夏慊似乎满足的笑了出声,“答应哥哥一件事。” “什么?” “牢牢抱紧我的腰……”夏慊看着那棵越来越近的树,头在夏子橙的脖子处蹭了蹭,轻叹道“真的不想离开你啊……” “没人让你离开。”夏子橙听话的紧紧搂住夏慊的腰,想让他感受自己的存在。没想到刚一搂紧,一股巨大的冲击袭来,夏子橙只听见一声巨响,就被夏慊牢牢得护在身体下边。 “怎么了?”夏子橙这才知道出事了,“哥,哥,你怎么样?” 有什么滚烫的液体源源不断地流向夏子橙的脸。 “小橙……快走,车,要爆炸了。”夏慊艰难得挪动身体,方便夏子橙爬出来“你快爬出去,快,快爬出去。” “哥!你别说话,别说话了哥。”夏子橙见夏慊满脸得血,又见车头的火光四射,烟雾缭绕。夏子橙这才明白,夏慊今天得反常是因为什么…… “哥,我不会丢下你的。”夏子橙咬唇从夏慊的身体下方爬了出来,打开车门,又下了车又小心的将夏慊往外拉。 “别管我,来,来不及了,要炸了。”夏慊艰难道,巨疼几乎让他失去了意识 夏子橙固执的摇摇头,眼泪混着血水洒在车里。依旧坚持缓慢而艰难得将夏慊拉了出来。 车头响起了细小的爆炸声,夏慊也被移到车门。夏慊脚刚落地,爆炸声便应声响起…几近昏厥的夏慊,却异常强势的再一次将夏子橙压在身下…… 爆炸产生的热浪在夏子橙部分裸露的皮肤流过,火辣辣的疼。可无论他怎么使劲,都无法反压扑在自己背上的夏慊……他像坚不可摧的骑士,誓死保护他的王子。 “哥,哥!”爆炸声停止,夏子橙终于爬了出来,见夏慊背部衣服都烧焦了,身体周围都是血。 发黑的血,鲜红的血……夏子橙的大腿也被爆炸飞起的石子给嵌了进去,但他只是呆呆的看着眼前的夏慊,几乎失去了所有的知觉。 但手却还哆嗦的打电话通知了管家。 似乎终于反应过来似的,夏子橙跪在夏慊的面前,重重的拍打夏慊脸,“哥,你说句话啊……你别吓我。” “哥,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哥,你不会抛下我的对不对?”夏子橙搂住夏慊的头,不停的亲吻毫无血色的渐渐冰凉的嘴唇,泪水将脸颊边的血液稀释,流下脖子,流在唇边 “哥,哥!”撕心裂肺的呐喊,又低声祈求 “哥,你不要我了么?……你不陪着我……我怎么可能开心……" 管家带着救护车赶到现场,就见夏氏兄弟满身是血,夏慊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夏子橙坐在身边,两眼呆滞。 两个人很快都被送到了医院,夏子橙坐在夏慊手术室外边,任谁劝也不离开去救治。 管家无奈之下,只好让医生先给他止血。夏子橙只是毫无知觉地盯着手术中三个血红的大字。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好像那三个字,那扇紧密的门就是他的整个世界。 是啊,他回来,不是为了死别的。即使是,死的那个人也不该是哥哥。怎么可以,老天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管家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把眼泪,以为一切都安全结束了……怎么会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手术持续着,珍妮楚烈相继赶了回来。 "怎么回事?"楚烈见夏子橙这种情况也问不出什么,便问珍妮。 "据说在回家的半路被袭击了。我派人查看了现场,阿慊的车刹车被破坏,引擎处还绑着小炸弹,一受到撞击就会爆炸……"珍妮咬了咬嘴唇,背过身去抹了抹眼泪。 杨柞为了确保杀死夏子橙,也是真是用尽可心机… "砰!"楚烈一手砸在墙上 "看我不弄死他!杨柞绑在哪里?" "地下室。"珍妮道 楚烈看了眼手术中的红牌子,又见夏子橙和管家都在眼巴巴的等着。楚烈邪魅的眼底露出了杀意,对珍妮道"带我去。" 楚烈抬脚正要走,却被牢牢得抓住手臂,回头一看,居然是如雕塑般的夏子橙。 他道"他的命,留给我。"伤害夏慊的人,他要他千百倍奉还。 "你……"楚烈望着夏子橙的眼神说不出话来,寒冷的,不容违抗的视线,如此的压迫人心。 "好。"楚烈点头,夏子橙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俨然成了一座望夫石。 终于,整整8个小时过去了,手术灯暗,手术室门开了。疲惫的医生走了出来,夏子橙等人立刻冲上前去。 “怎么样,我哥哥没事了对不对?他好好的,只要多休息就行了,对吧。” 医生见夏子橙等人满怀希望和祈求的表情,尽管不想开口,还是道“对不起,我们尽力了。” “尽力了,是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夏子橙激动的揪住医生的领子“不可能的,哥哥有我的黑晶石护体,怎么可能不行,怎么可能!骗子,骗子!你休想骗我!” 医生艰难得呼吸,楚烈连忙拉开夏子橙,医生道 “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但是,我们真的尽力了。夏总伤势太严重了,好几颗碎石子都已经在心脏上,虽然取出了石子,但……实在无能为力,抱歉。" 珍妮闻言,腿软立刻坐到了地上。管家几乎昏厥,楚烈握着拳头的手经脉分明。只有夏子橙在摇着头,看着蒙着白布的夏慊从里头被护士推了出来,夏子橙立刻上前。 "走开!你们要带他去哪里?"夏子橙将护士都推得远远的,将夏慊身上得白布掀开,夏慊安详的躺在那里,浑身冰冷没有一丝的温度。 "哥哥不会死的,你们谁也不准带走他,谁也不准。"夏子橙抱着夏慊的头,低头轻吻着"哥,你说句话啊。说句话好不好……别再睡了。你冷么,外边出太阳了……" "小橙,让他走吧。"楚烈于心不忍,上前阻止。 夏子橙却抱着夏慊的躯体直直向再跑去。 "小橙!"医生等人在身后拼命追。 还以为夏子橙要将夏慊藏匿起来,但他没有,只是抱着夏慊坐在草坪上。刚升起的太阳,洒着淡淡的光芒,却那么的冰冷。 "哥哥,晒晒太阳就不冷了。不冷了……" "哥哥,你说话好不好,我想听。" 夏子橙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夏慊的身上,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黑影。只是脖子突然一阵巨疼,他眼前发黑,陷入了黑暗里,他喃喃的叫着"哥哥……" "带他们回去吧……"楚烈看着倒在一起的两人,终于有种钻心的疼。 他抱起夏慊,他第一次抱起夏慊……夏慊好轻,轻得可怕。是错觉吧,是错觉吧?人得灵魂只有21克,而不是21千克啊。 抱着夏慊慢慢得走,原谅他的自私……陪夏慊走完最后一程的人,是他。突然,夏慊的周围散发出淡淡的紫色光芒,很淡很淡,像是蒙上了一层紫色纱衣。 "这样就可以了么?"夏至佝偻着身体问仙人道,虚弱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倒下,伯余静静地站在身后。 "勉强。"仙人皱着眉头,通过夏至的黑晶石看到夏子橙那边,楚烈抱着夏慊突然激动得疯狂叫喊医生,夏慊再次被送进了加护病房。 夏至一回离国,不顾身体便急着赶回蓬莱仙岛,任伯余阻止,他爬也要爬过去。好在,仙人早有预感,早一步找到了他们。 听说夏子橙和夏慊早已经有那一层关系,黑晶石也进入了夏慊的体内。只是黑晶石进入陌生的躯体后会保持沉睡,未发挥治疗功效。 仙人根据师祖传下来的咒语,通过夏至的黑晶石唤醒了夏慊体内得黑晶石。 仙人拂尘一甩,夏至的黑晶石便回到了他的体内"夏公子,今日好生歇着。令兄暂无大碍,待我研习一翻以找到救治令兄之法。" 夏至虚弱的点点头,酿跄了几步,伯余立刻两人扶着,像仙人道谢"此番还多谢仙人。" 仙人摇摇头"客气,好生照料夏公子" 仙人离开,给两人关上了门。浑身是伤的夏至依在伯余的怀里歪头问"我哥哥一定会没事的,对吧?" "嗯。"伯余拍拍他的背"放心,定会无事的。倒是你,竟伤得如此重。" 夏至早已垂眸想着心事,恰巧躲开了伯余眼底的疼惜。 伯余将人扶向床边,伺候其躺下。又走开去端来一盆热水。 回时,夏至已盍眼,不知是昏迷还是沉睡。这种时候,能睡是福吧。 伯余拧干净毛巾,将夏至身上破烂不堪还发臭的衣服给拨开,就见身上多处是黑块淤青,有的皮肤甚至有隐隐的焦…… 伯余仔仔细细的给这个不着寸缕的人擦洗。甚至连小夏至都擦了好几遍……擦到他自己都浑身发热,面红耳赤,才最终给夏至穿上了干净的新衣服。 整夜都守在这人的床前不愿离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生出了要一直保护这个人的念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这个人受伤,自己会更疼。 今夜,他看到了无助之极的夏至,也看到了脆弱之极的夏将军。看着影像里的夏将军,为了那个男人几近疯狂呆傻…… 看着看影相的夏至,蹲抱着双膝和那头的夏子橙一起痛哭流涕,心好像被掏空了。 80、报复和蜕变 悬崖边上,我拉着哥哥的手,他悬在半空中,底下是沸腾的岩浆。 "哥哥,你抓紧我,千万别放手!"我听见自己的祈求,岩浆的热气扑面而来,一点点剥夺我的力气,但我不愿放手,我不能放手。 然而,我不解。 明明底下是万丈深渊,是人间地狱。一旦陷入,毫不怀疑,定是灰飞烟灭。 然而,哥哥还对我笑着,和以往一样的温柔,深不见底的眼眸透着浓情蜜意。 我听见哥哥说"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好好的,我要你好好的。" 然后他不顾我的抵抗,他笑着一点一点的挣脱了我的禁锢……我看着他一点点的远离我……那个笑容那么刺心,那么残忍。 终于,他掉入了万丈深渊,消失在那片红海里。 "哥哥!!" 我听见自己撕心裂肺的呐喊,眼底的泪,还等不到落去谷底就已被蒸发消失。 "小橙,小橙!醒醒,醒醒。夏子橙张开眼,就见夏慊含着温柔得笑容望着自己。 他兴奋的扑进夏慊的怀里,不住的呢喃"哥哥,哥哥!" 楚烈看着怀里的夏子橙,无奈的看向珍妮,珍妮含泪摇了摇头。 "你不是哥哥。"突然夏子橙推开了楚烈,倒回了床上,望着天花板呆呆的泪流"竟然不是梦么。"夏子橙又突然坐了起来,揪住楚烈的领子"哥哥呢,你把他藏哪里去了?" 楚烈也难得的没生气,叹了口气"你小声点,别吵着他。" "?"夏子橙瞬间懵了。 楚烈拉开旁边的帘子,就看见满身插着管子的夏慊躺在那里。夏子橙激动的想要下床,却一个不稳直接从床上滚到了地上,也不要楚烈扶,自己爬到了夏慊的床边。 他抓起夏慊的手腕,感受着夏慊虚弱的脉搏,一下一下的跳着。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哥哥不会死的,"夏子橙抓着夏慊的手放在自己的脸上,脸上都是幸福的泪水。 "你也注意一点,腿部的碎片才刚刚取出来,"楚烈走身边,提醒道。 看着他,楚烈心绪复杂。有夏慊在身边的夏子橙,像个幼稚之极的孩子,而失去夏慊的他就像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一样的疯狂,一样的绝望。 虽然是个奇怪的人,楚烈看向夏慊心想,但至少是个真心爱着你的人。 "照顾好你自己,医生说,阿慊已经度过了危险期……至于什么时候醒,或者……还会不会醒,都还不知道。你还有得熬。"楚烈提醒 夏子橙重重的点头"只要活着,就有希望。我一定会让他回来的!" 楚烈摇摇头,心想夏子橙的幼稚。死而复生,成为植物人已是奇迹……哪能像夏子橙说得那样,说回来就回来? 楚烈看了看表,对珍妮道"我要去收拾安熙那小子了,你好好照看他。" 楚烈离开去找安熙,兄弟俩争锋相对。安熙通过95%控股权而拿到的夏氏企业,不仅是个空壳子,还是个负债累累的空壳子。而其中的资金,全部都已经被夏慊转移到了美国的公司。 楚烈不得不偿还巨额债务,楚氏名下的公司破产了大半,只剩下几家还在勉强支撑着。其实,杨柞早已隐隐得知夏慊背后的动作,但是,对杨柞毫无利用价值的安熙早已经是弃子。 更有甚者,他因涉嫌杀害律师而被调查,余下的楚氏企业,通通都由楚烈继承。 安熙也终于为自己的愚蠢付出了代价。 远在美国和此艾初朝夕相处的楚老,也不再过问公司的世事。而夏企在夏慊不在的期间,也全权由楚烈负责。责任重大,却也义无反顾。 而在医院的夏子橙,全程趴在床头,看着夏慊。 被冷落了近一个小时的珍妮,终于有些受不了了,走到床边,故意的咳咳了几声,想刷一波存在感。 "我是不是很没用?"夏子橙看着夏慊,对珍妮道"明明想杀我的,却几乎害死了他,都怪我太愚蠢了。" "你也不用这样苛求自己。"珍妮道,她知道夏子橙身体里是个古代人。身为古代人,与人交流还有基本生活能到这个程度已经很不错了。不懂车上的危险,也是正常的。 "重活一世,我想摆脱上一世那种艰难又孤寂的生活。正好,遇到了阿慊……以为无论多软弱,多任性都可以,反正阿慊会保护我……"夏子橙顿了顿,又道"我终于知道,无论多坚强的人都会有倒下的时候……更何况,他还有被我这个后腿拖着。" "你别瞎想。"珍妮皱眉,生怕下一秒夏子橙就说出‘为了不拖累他,我决定离开’这种话。(你真的剧看太多了。) "我没有。"夏子橙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夏慊毫无血色的脸颊"我只是,要成为真正能和他并肩的人,能保护他的人,而不再是拖累。" 珍妮望着夏子橙,说不出话来。 她没有见过这样的夏子橙,明明还是原来的那个清俊少年,此刻散发出的气场却是那么的不同。 子橙真的成长了……哦,不,这才是子橙真正的样子啊。如果是这样的他,或许她能相信他的话吧。 "杨柞绑在哪里?"夏子橙将夏慊的手塞回被子"带我去。" 夏子橙的腿刚做完手术,几乎站不稳。珍妮推来轮椅,让夏子橙坐下。 满是沧桑的管家,带着热腾腾的饭菜进门,而夏子橙和珍妮正打算走"少爷,去哪,不先吃饭么?" 夏子橙握了握管家的手,松弛的手掌散发烫人的温度,"好好照顾他,等我回来。" 夏子橙穿着病号服,披着风衣外套,由珍妮推着。面无表情的,来来回回摆弄着他随便在柜子上拾起的水果刀。怎么看,怎么令人心生恐惧。 这时候的夏子橙已经离曾经的蠢萌很远很远了,如果夏慊一辈子都醒不过来……夏子橙,还能恢复一点点快乐的样子么? 黑暗潮湿的地下室,杨柞被绑在的电椅上,遭受着他曾对夏至所做的一切。电流窜过身体,他发出阵阵嚎叫,脸几乎都要扭曲。 "你,居然,还活着?" 看着夏子橙活生生的出现在他面前,他怒瞪着双眼,似乎眼球都要掉出来了。 "很意外么?"夏子橙看着他痛苦之极的样子,只是冷笑 "那你很快,就要更意外了。" 夏子橙靠近杨柞,杨柞一口水便吐了过来,却被轻易躲开,飞落到了珍妮巨额包包上,珍妮狠狠的皱起眉头,向退了好几步。 夏子橙单手有力的掐住杨柞的下巴,在他又想要吐口水的瞬间,手一用力,便将他的下巴卸了下来。杨柞痛苦的咿呀咿呀起来,却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夏子橙随意用水果刀在杨柞的脸上拍了拍,"你知道在军营中,被俘虏的人会有怎样的下场么?"夏子橙顿了顿道"他们有千百种手段。比如,在你的皮肤上割上几千到,然后将你浸泡在辣椒水里……再比如,将你绑在滚烫的铜柱上……生生的剥了你皮……再比如……" "别说了,别说了。"珍妮急忙阻止,她几乎要吐出来了,而杨柞此时也是一脸煞白。 "你想知道我会怎么对付你么?"夏子橙扯了扯嘴角,淡淡道。 "你,你,你想怎么样。"杨柞终于忍着痛意,模糊不清地发文,声音有些不可抑制的颤抖。 "我想怎么样啊?"夏子橙歪头,"如果你知道,我看到阿慊躺在草坪上,冰冷得如同一具尸体的时候的心情,你大概就能知道我想怎样了吧?" 夏子橙眼眸突然伶俐起来"不如让那些酷刑,依次试一下如何?" "你,你怎么敢?!" "我为何不敢?你在对阿慊下手之前,就要有被我报复的觉悟。你不是堂堂的历史学家么,我们的刑法想必你也略知一二……有这样的觉悟,很好。" 珍妮上前,揪住杨柞的头发迫使他仰视,给他强喂了一把药物。 "这是什么?"杨柞恐惧道 "没什么了不起。只是能让你的神经更加敏感,将疼痛放大20倍的药物而已。" "你!你这样做,有问过夏子橙么?"杨柞突然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一日为师,夏子橙,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们如此对我?" 夏子橙的手突然停了下来,可刀子还是划破了他的脸,杨柞不可抑制大叫出声,那是几十年都不曾有过的痛意。 "怎么了?"看着夏子橙放下的手,珍妮问? "阿至……"夏子橙垂眸,杨柞说得该死的有理,夏至确实在意他。即使他对夏慊如此,夏子橙也相信,夏至不希望见杨柞死得如此凄惨…… "所以要放过他么?啊!"珍妮一句话刚问出口,就见夏子橙手起,水果刀便像飞刀一般飞了出去,直直的扎入杨柞的心脏。 杨柞正松了一口气,完全没有料到这突然的杀招。他惊讶的睁开眼睛,还未来得及闭上就已经咽气。 "……"珍妮灵魂未定,她不是怕杀人,只是,好歹给个信号啊! "给安葬了吧。"夏子橙自己转着轮椅,转身走了。珍妮看了眼死不瞑目的杨柞,又打了个电话。 鲜血是成长的祭奠。 而他,夏子橙,从此,还是那个无人能挡的夏大将军,不是拖人后腿的失败者。从此,他是要保护夏慊的男人 这么想着,轮椅就被阶梯给阻挡,无法前进…… 等珍妮跑上前来推的时候,夏子橙还颇为气不过的重重的拍了一掌轮椅。 珍妮在身后暗笑,果然幼稚鬼的本质还是变不了的。阳光洋洋洒洒,终于有些晒干了湿漉漉的心。 夏子橙抬头感受温暖。他一定要夏慊苏醒,他记得,在皇宫里,波斯国曾进贡过一颗有奇效的回生丹,世间仅有那么一颗…… 81、解救之法 黑夜如同黑色幕布被掀开后便迎来了的光明。 光亮洒在夏至浓密的睫毛上,它微微颤抖,然后缓缓睁开,棕色的眸子转了几圈。 歪头一看,伯余就趴在床沿,睡得很沉。厚实的背拱着,原本束得齐整的头发,也微微有些凌乱。 夏至抬起手,悬在伯余头的上方,却久久没落下去。他看着伯余,却不知怀着怎样的心情。最终,他还是收回了手。 夏至掀开被子,小心翼翼的下了床。身体各部都有些疼痛,但已经不是不能忍受,黑晶石真的很神奇啊。 洗漱完毕,不会束发便随意的扎了扎,开门走了出去。楼下有些喧闹,店小二呦呵的声音十分的嘹亮。 "进来吧。"夏至走到仙人的门口,还没敲门就听见仙人如是道。 夏至推门而入"仙人," "夏公子,大清晨来访,所谓何事?"在床上打坐的仙人如是问。 夏至眉头就是一皱,他不相信仙人会不知道他来干嘛,真是虚伪。 "我当然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比如,为什么瞒着我黑晶石可以让人复活?再比如,为什么不告诉我黑晶石的来历,为什么不说黑晶石选择我的原因?"夏至说得有些气喘起来,便在桌边坐了下来,还顺手道了杯茶,喝了起来。 "诶,古代的茶果然比较好喝,不愧是纯天然。"夏至吧唧吧唧嘴,品了品茶,一脸满足。 "……"喂喂喂,你到底来干嘛了。 "你倒是说话啊。"夏至见仙人不说话,又催促道。 "这……这说来话长。"仙人擦汗 "哼,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不就是怕我拿黑晶石去复活我爸妈么?"夏至翻了翻白眼,道"那你告诉我,为什么黑晶石选择我。别再说心思纯净这种鬼话,我才不信。" 夏至顿了顿,眼里闪着狡黠的光芒,道"你要是不说实话,我就把你胡子给扯下来。" 仙人捋胡子的手停了下来,莫名其妙的觉得下巴有点疼,没想到这夏公子竟然是个暴力的。 "咳咳,"仙人清咳两声,神色复杂的看着夏至道"这……与你的命势有关。" "你是说……孤星逐日命?"夏至眼神暗淡了下来。 仙人点头, "黑晶石被封印以及封印的原因都不假,需要心思纯净之人的净化也不假。但,黑晶石终究吸收了太多了邪气,所拥有之人,命势不够硬终会被反噬。" 夏至垂眸不语,仙人又道"心思纯净之人常有,而孤星逐日命不常有,二者兼有之,则更是难得。所以,黑晶石才会现身在千年之后" "所以,父亲,母亲,哥哥的死……都是因为我这个该死的命势?"夏至突然怒吼了一句。 仙人见夏至眼睛通红,有些不忍,却也无可奈何"一切皆是天命。"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偏偏是我?"夏至怒道,为什么偏偏是他背上了这该死的命运。 "夏公子,由你背负这命势,自然有老天的道理。世间之大,无奇不有,总能寻到解救之法。" "呵,连你都没有办法……你又何必骗我。"夏至捂眼,他不是第一次听见孤星逐日了。 在第一次见仙人之时,仙人就告诉了他,他是孤星逐日之命。凡是他身边亲近之人,皆会死去,最后只剩他一人孤独终老。 是啊,能硬到足以抵抗黑晶石邪气的命势,凡人又如何能抵抗。 所以,他父母死了,所以他哥哥也几乎要死了。 "我虽修仙多年,但实乃沧海一粟。世间奇人奇物数不胜数,定然能有解救之法。"仙人捋捋胡子,"师父常道,世事乃为一圆,循环往复,相克相生,绝无死结。" "世间,定然能有解孤星逐日之法。夏公子,切莫着急。" 夏至深叹了口气,眼睛红红的看向仙人"你这老头还挺能掰,既然要克死亲近之人,接下来就克你好了!" 说着夏至就扑到仙人身边,和他挨得很近很近,简直就是司马昭之心!他还冲仙人笑,看得仙人背后就是一阵恶寒。 仙人浑身不自在,不得不站起来离他远远得"我乃仙体,命势于我作用不大。" 夏至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既然作用不大还躲那么远做什么? "不过……"仙人又道"虽然我给伯余服了防噬丸,能勉强抵抗孤星逐日之命对其的侵蚀,但,切记,你二者不可太过亲密。否则,我也无能为力。" 夏至黯然道"我知道" 又垂眸 " 最好的办法还是让他离开我,才能确保万无一失。" "若能如此,自当最好……可,不见得伯大夫愿意。夏公子还是顺其自然,万万不可勉强。" 见夏至沉默,仙人又道"昨日经我研习,只有一法,方能使令兄苏醒。" "什么?"夏至激动的问。 "传言,波斯国有一至宝,名唤回生丹。如其名,其药效之大,几乎能令人起死回生。若得了此物,令兄不仅能不治而愈,还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 "这东西在哪里?波斯国?" 仙人摇头,"10年之前,波斯侵犯我国,被夏将军父子打败,几乎灭国。而波斯国王,为了示好,便将这至宝献给了皇上。皇上也因此放了波斯国一条生路。因此,这回魂丹,若未被使用,还应当保存在皇宫之内。" "皇宫守卫深严,要夺得这回生丹定然不易……但是,再难我也要试一试!"夏至下定决心。 仙人却摇头,十分不赞同"夏公子,你不能去。" "为什么!?你瞧不起我?"夏至怒 "一来,你毫无武功连皇宫都进不了。二来,夏将军这张脸,只怕会给你惹来祸端……你可知,夏将军,由当今皇上亲手处死?" "……那怎么办?不管怎样,这回生丹我要定了!" "诶"仙人叹气道"若要取回生丹,还需等夏将军归来。他武艺高强不说,对皇宫也要熟悉很多。" 夏至瞬间垂头丧气起来,暗想是不是该练练武,骑骑马。 "可他不知道这消息,他不可能主动离开我哥来这边啊……而且黑晶石还在我哥体内。"夏至为难了 "令兄既已和夏将军心意相通,只要和令兄接触便可回归,无需黑晶在体内。至于消息……" 仙人神秘一笑,拂尘一挥,夏至体内的晶石便飞了出来,散发出紫光。仙人在紫光投射出的屏幕上写下"急事,速归" 两字。 同一时间,夏子橙正给夏慊擦拭着身体,四个紫色的大字便从夏慊的身体的冒了出来,在空气中飘了一会便消失不见。 定然是仙人找到救人之法了。夏子橙,低头吻了吻夏慊的薄唇"阿慊,我一定会让你醒过来。" "……"夏至目瞪口呆,不得不感叹一句真牛。不过,他既然是黑晶石的主人,凭什么仙人它一挥就跑出来?淡淡的不爽。 "还有何事?"仙人问,疑似有些得意。 夏至正想回答,门外便想起了敲门声"仙人,是我。夏公子可在此?" "有人来寻了。"仙人看着夏至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又嘱咐道"切记,勿过于亲密。" 夏至白了他一眼,心里淡淡的忧伤。开了门就见伯余站在门外,衣裳和头发都有些凌乱。倒像是,一醒来见夏至不见了,就匆匆来寻的样子。 "为何醒了也不叫我?"伯余问,见夏至穿得单薄,又皱眉"天气这般冷,你体又虚,怎能穿得如此少,回房添衣。"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夏至垂眸不看伯余,但还是能感觉到落在身上的,那滚烫的视线。话说,伯余真的是贴心,昨晚便给夏至买了好几身冬衣。 两人出了仙人的房,快到自己的房时夏至突然想起了什么,又丢下伯余,走回仙人的房,探进一个头"我还有一个问题。" 仙人正准备坐会床上打坐,被门上突然长出的头吓了一跳。 "又有何事?"微怒,但依然和颜悦色。 "黑晶石选中我,是因为我是孤星逐日命,那他呢?他也是?"夏至急需确定。 没想到仙人却摇摇头"夏将军是大福大贵之命" "那他怎么会有黑晶石!你不是说命硬才能抵抗得了黑晶石的邪气么?"夏至怒,居然又被骗? "邪气有你一人足以抵挡……至于夏将军拥有黑晶石的原因是他和你们有关,总之,是天意弄人。" "说人话!"夏至怒,最讨厌这仙人故弄玄虚了,要不是真有两手,瞧他不揪了他的胡子! "你未曾疑惑,夏将军与你一样也姓夏?"仙人问。 "姓夏怎么了,姓夏不正常?你是不是歧视我们姓夏的?" 仙人扶额,感觉夏至无理取闹的功力见涨啊…… "只有同一家族的,才为同姓。换句话说,他是你们的先祖!" 夏至吓得腿一软,吧唧一声直接扑倒在了地上。 "你说,什么?"夏至掏掏耳朵"我是不是出现幻听了" "虽为旁系,但他确实是。"仙人十分遗憾 "…………"夏至秉着身残志坚的意志站了起来,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头一甩就往外走,走了几步,又走回仙人面前,张张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再回头就撞进了伯余的怀里。 "这般着急回来,又是何事?"伯余问。 夏至有口难言,拉着伯余边走。心里一万个卧槽。 他哥真是牛逼,居然泡了他祖先!?卧槽,这该用什么心情来面对比较好?想到夏子橙和夏慊亲热得画面,卧槽,简直太美,不敢看! 虽然已经没什么血缘关系了……但是……还是非常值得卧槽一下。 82、流氓流氓 "究竟出了何事?"伯余突然停下脚步,看向夏至"你一脸忧心忡忡,有何事不能让我知晓?莫非你不信我?" "啥?"还沉浸在‘哥哥泡了祖先’这种惊世骇俗的现实里,无法自拔的时候,就撞进了伯余透着不满的眸子里。 "你在瞎想什么,"夏至终于反应过来伯余的意思,踮脚重重地敲了他的头"你这样问我,该是你不信我才是!" "不,我怎会不信你?"伯余急忙反驳 "那不就得了。"夏至无奈白了他一眼,才解释道"只是一些私事小事,不值一提。" "哦。"伯余沉默,疑似有些委屈。 "哪,反正今天也没事做,"夏至看着前方,手掌不经意的牵上伯余的手"陪我去逛逛吧。" "只有今天,也好。"夏至轻声补充道。 伯余被手里突然冒出来的温度给着实惊到了,他呆楞了一会,便收紧手掌,牢牢的将夏至的手桎梏在自己的手掌当中。 "不行。"伯余道。 "啥?"伯余不可思议的怒视伯余!居然拒绝他?什么情商,啊? 见夏至瞪大双眼,好笑的表情,伯余终于不可遏制的轻笑一声,揉揉他的头"天冷,添衣后再带你出去。" 夏至自讨没趣,闹了个大红脸,便别过头不再去看他,手却丝毫没有松开。 不愧是天子脚下的皇城,一派热闹非常的景象。夏至像个几百年没进城的乡巴佬一般,见到什么都想要。关键他还流氓,拿了东西就走,伯余在后边付账之余还得帮他拿东西。 可是夏至到底买了什么鬼,肉包,糖葫芦,玉佩,匕首,甚至还有胭脂水粉…… "你们这肉包还真全是肉,皮薄馅大,真不错。"夏至又咬了一口"可是太咸了,给你。" 夏至把吃了剩一半的肉包递给伯余,可是伯余给夏至拿东西,已经没有手了。 伯余张了张嘴,示意夏至塞他嘴里。夏至也毫不避讳,真整个往他嘴里塞…… "诶,你们这糖葫芦太单调了,只有山楂,我们那还有橘子草莓,不吃了,"夏至又把只吃了一半的糖葫芦塞伯余嘴里了,伯余竟然也没生气。 两人又走了一阵,前方颇为热闹,许多穿着美艳的姑娘都站在门口,见男的就贴上去。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妓院吧?夏至心里这个激动,就见走路都脚下生风起来。伯余皱皱眉,也跟了上去。 "呦,公子,进来玩玩嘛~"夏至一靠近这个地方,便有姑娘立刻贴了上来。夏至也没躲开,倒是仔细的看了看门面。这楼到处挂着粉色纱绸,各地都有美女,哪里都满溢着脂粉的香气。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妓院,一看就非常的销魂。夏至颇有兴趣的笑起来。那姑娘就搂着夏至的胳膊往里走"公子许久没来了,都不想奴家了嘛。" "想想想,想死我了~"夏至正想跟着去瞧瞧,就被身后的伯余给拎住了领子,前进不得。 夏至一拍额头,糟糕,还有这个拖油瓶在。夏至回过头,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不经意的拿走伯余的钱袋,十分虚伪道"伯大夫啊,这没什么事了,要不你先回去吧?" 伯余面无表情的抽回钱袋,"既已无我无关,那也不需要这个了。"说着就往回走,十分的冷酷无情。 "诶诶诶,"夏至立刻冲了上去,扯伯余的手臂"伯大夫啊,别这么冷酷无情啊,你也知道我身无分文啊……"说着说着,伸出魔爪想把钱袋抢过来,却被伯余轻易的躲过去。 "既身无分文,却还想着逛着烟花之地!"伯余非常的愤怒,"你可知,这些女子会让你染上何种疾病?更何况你又体虚,仗着黑晶石便想着对身体胡作非为!你既不自爱,又何须怪我冷酷无情?" 伯余愤慨至极,说着就要走。 夏至又锲而不舍的跟了上去,紧紧的抱住人的手臂,又愤怒"谁说我进妓院就要和她们那什么了?" 又委屈"我这不是在那边没看过妓院到底长什么样有点好奇而已嘛!"夏至撇开伯余的手臂"好吧,反正在你心里我就是那种色鬼流氓,既然这样你回去就回去好了,我才不稀罕你的钱。" 夏至非常有骨气的转过身"大不了待会没钱付账,被留在那洗一个月碗好了!说不定,老鸨看我长得好,逼我男扮女装去接客也有可能。到时候,你就看我染不染病!" 夏至说着怒气冲冲的就又跑回了怡红院。那姑娘又迎客上来,软弱无力的趴在夏至的肩上"客官,里面请~" 却被伯余推开,"姑娘,请自重!" 你让妓女自重?还不如让猪去吃屎……夏至强忍住笑,佯装生气脸"你不是要回去了么,跟来干什么?这里不是烟花之地,不是有辱斯文?" 伯余撇撇嘴,"我不能让你去接客。" 夏至看着伯余,骂道,"白痴。" "哎呦,客官,今天要谁伺候?小兰小翠小绿~只要您说得上名字,我这全都有~"胖墩墩的老鸨立刻迎客上来,笑得下巴的肉都快要掉地上了。 典型的朱门酒肉臭的类型,伯余不可遏制的皱眉。 "给我来个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小家碧玉,冰清玉洁的。"夏至洋洋得意。他一直想看看,妓女抚琴究竟是怎么样的。 "有有有~"老鸨突然左看右看,低声对夏至说道"我们这刚来一个姑娘,那个漂亮,那个水灵,包客官满意。" 夏至回头用伯余的袖子擦干净老鸨漂到自己脸上的口水,又回头微笑。 老鸨又道"据说这姑娘啊,是大官之女。因父母犯了死罪才被卖到这,琴棋书画自不必说,最重要的,还是个雏。" 老鸨对夏至挤眉弄眼"若公子想开苞只要这个数,"老鸨伸出的五个手指头"只要给了这个数,无论她多么烈,都能让她乖乖听你的话,像猫咪一样哦~" 夏至听完,心里隐隐有些反感。他最讨厌这种强行拐卖良家妇女的事情了,可无奈,这是古代。这种事情是常态,改变不了。不过,他倒对这姑娘有些好奇起来。 "让她出来给本公子瞧瞧,若是满意,就是这个数,也不在话下。" "好好好,公子快随我来。"老鸨见夏至伸出了十根手指头,非常满意的带他去了最好的包厢。 "公子先坐片刻,小冰很快就来。"说着便关门走了出去。 夏至看着这充满香气的厢房,却装修的十分文雅,当然,得先忽视墙上挂着的这幅巨大的春宫图。 "古代比我们开放多了。"夏至仔细研究完春,宫图后得出了结论。 伯余撇了一眼就迅速将视线移回桌上的香炉。炉里点的香含有麝香,长期闻着会导致不孕。老鸨真是好算盘,直接不孕还省了打胎的费用和修养的时间…… "怎么样,不错吧?之前没来过吧?"夏至四处看遍,便坐回桌前,倒了一杯茶品了品。 "来过。"伯余剪短的说道。他在金国任将军,回京之时总会有同僚邀约去花天酒地。为了不更加被仇视,他也只好随波逐流,只是从未放纵自己的身体罢了。 "什么!"夏至重重的将杯子放回桌面,对伯余笑得不怀好意"没想到伯大夫也是久混烟花杨柳之地之人,我倒是小看你了。怎么样,滋味如何,是不是让你难以忘怀……啊,你干嘛。" 伯余实在受不了夏至的冷嘲热讽,想伸手捂住他的嘴,没想到夏至正好偏了头,结果变成伯余将夏至推倒在地。 "你竟敢推我!"夏至十分不愤,站起来后便用脚用力的踹伯余的凳脚,伯余重心不稳便向后倒去,他又顺手揪住正得意洋洋的夏至,结果变成二人双双向后倒去。 直到夏至感觉到嘴边温温热热,湿湿软软后,他还是不敢相信,生活居然真的这么狗血。他居然直接磕到了伯余的嘴唇上。 两人一脸懵逼,竟然没有一个人立刻爬起来,反而维持了这个姿势很久很久。两人的心跳声都快要充满整个包厢了…… 待有人敲门后,夏至立刻跳了起来,揉揉后脑勺,藏住抑制不住的心跳,对外说了一句进来。 老鸨领着小冰进门时,伯余也站了起来了。他舔舔嘴唇,对夏至说了一句"味道很好。" 夏至的脸,瞬间爆红。伯余居然一语双关回答他先前的问题,他转身推开伯余,骂"流氓!" 老鸨掀了纱帘进来,小冰正坐在纱帘之后。这是规矩,客人在点小姐卖艺时是不能看脸的。当然,这主要是有些只卖艺不卖身的人要求的。但是很显然,结果并不理想。 "公子,小冰已到。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有什么需要,也可以唤我。"老鸨到。 夏至满意的点点头。 老鸨撇过伯余,又问"这位公子的嘴怎的伤了?需要药膏涂抹么?只需一两银子。" 夏至看向伯余,果然嘴角有伤,估计是刚刚被他磕到的……夏至又有些脸红,连忙打发老鸨"不需要不需要,他皮厚着呢。你先出去,别妨碍我听曲儿。" 老鸨十分失望的退了出去。就见纱帘后边的小冰声音响起"公子想听什么曲子?" 声音生硬而不柔软,和想象中的声音柔媚完全不同。倒像是自己欠了她几百万似的。 妓院还有这种女人?夏至顿时更加好奇,便道"你随意弹奏你拿手的" 83、子橙之妹 夏至话音刚落,纱帘之外就响起了美妙的琴声。曲曲绕绕,婉转非常。曲间似乎高山流水,有炊烟袅袅,亦有哀嚎痛苦,那是尘世所拥有的美与丑,哀与痛…… 伯余突然就站了起来,手中的茶杯也被打翻在了桌上。夏至惊讶的看向伯余,见伯余显少有表情的脸上竟然十分的精彩。 一首曲子就把你征服了么?夏至看着他的表情暗想,不可抑制的有些失落。虽然,不得不承认,这曲子确实很好听,又很悲戚。 曲必,还不等夏至开口,伯余便道"敢问姑娘,这曲子,是何名?" "这曲子名唤归尘。" "归尘……"伯余重复念了一句,这曲子竟然是他和夏将军分别那日,夏将军奏过的曲子。尽管,这姑娘的手下的曲子,哀思更甚。 "曾有一友人,也奏过此曲,姑娘奏得甚是精妙。只是,敢问姑娘,从何处听得此曲?" "此曲乃家兄亲手所做,亦是家兄教我弹奏。"小冰的声音竟然有些黯然。 "令兄?"伯余也不顾礼节,掀开帘子便走了出去。便见一个长相十分精致的女子,坐在琴前。只可惜原本倾城倾国的右脸脸上多了一道疤痕,但依旧美丽非常。 "姑娘莫见怪,敢问令兄是何人?"伯余问,夏至也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见美丽的姑娘撇撇嘴,左脸有个小小的梨涡,甚是可爱。 而此刻她的眼睛湿漉漉的,摇摇头,什么也不说,看起来倒像是伯余逼良为娼。夏至撇嘴,也不走近。 伯余见状,低声问姑娘道"令兄是否唤作,夏至?" "你,你……"夏冰惊诧之极,却也不敢承认,生怕这人是来害她的。 "姑娘莫怕,我是令兄的好友,名唤伯余。"伯余为了取得夏冰的信任,连忙自报家门。 而在夏至的眼里,伯余这显然就是为了追求绝色佳人而变得急不可耐了。于是愤然砸门,然后开门要走! 刚出门,却又被伯余给拎了回来。 "干什么!和那个什么冰的,你侬我侬去!"夏至被拎回房非常的愤怒。 "哥?"那个女人突然惊叫出声。 夏至回头怒视了那女人一眼,又对伯余道"听到没有,人家都叫你哥了。你要我回来干嘛,我可没心情当电灯泡!" "哥,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么?"还没等伯余说话,那女人立刻扑进了夏至的怀里,顿时香气扑鼻。 夏至一脸懵的看向伯余,这什么情况啊? 伯余叹了口气,将二人分开,先对夏至解释道"她确是令妹,叫夏冰。"又附耳解释"夏将军之妹,现在便是你的妹妹。" "她就是夏子橙一直心心念念的妹妹?"夏至惊讶,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工夫啊。这回真亏了夏至了,否则,按夏子橙这种从不进妓院的性格,这辈子都找不到夏冰了。 又对夏冰解释道"你也知,令兄曾遭大难,伤及后脑,如今什么也记不得。" 说要,夏冰又扑向夏至,大哭"哥,没想到你竟能大难不死,我们竟还能有相见之日。你可知我有多想你……" 夏至抬起手,在伯余的注视下,还是轻轻的拍了夏冰的后背"别哭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这一说,夏冰哭得更大声了,简直鬼哭狼嚎。 夏至伯余十分无奈,只好等夏冰冷静下来。 待夏冰冷静后,几人坐在桌前。 "你怎会沦落至此?"伯余给夏冰倒了杯茶水,问。 夏冰擦干了眼泪,重重拍了拍桌子,夏至只觉得自己的心跳了跳,她道"都是不得好死的夏魁,因哥哥,父亲母亲皆亡,夏魁得了恩赐,掌控了夏家。因恨先前总低我们一等,便心存报复,对我非打即骂。" "一月之前,因我洗破了一件衣服,便强行将我卖到怡红院。"夏冰豪气得喝了杯茶"待我出去,看我不灭了他。" 伯余,夏至"……" 为什么夏子橙妹妹是这种女汉纸画风,明明长得女神得脸,难道不应该是大家闺秀么?不过伯余却觉得,夏冰确实和现在的夏至有些莫名的相似。 "你的脸……?"夏至问。 夏冰黯然得摸了摸右脸的伤疤,道"日夜忙碌,晚间太困乏,摔伤了脸,得不到医治,因此落下了疤痕……"果然,提到容颜,再强悍的女孩子也会在意啊。 "无碍,伯余是有名大夫,他一定会想办法去除疤痕的。不过,即使你这样也够漂亮了,太漂亮反而会招惹事端。"夏至道安慰 "嗯,哥哥所言有理。"夏冰高兴得笑起来,露出好看的梨涡。 "待会我们花钱为你赎身,以后就跟着我们"夏至道。 夏冰却摇摇头"不可赎身。夏魁那狗东西,每日会派人来查看,定会问清谁为我赎身,只怕若将哥哥你未死之事,哪怕传出一星半点,皇上也会追查到底……" "皇上?他就那么恨我!?"夏至愤怒,虽然皇上恨的其实不是他,但是,现在要倒霉的就是他好么。 夏冰又摇摇头"据说,皇上当年派人去运回你的尸首,结果不见,龙颜大怒,处死了寻尸之人。只能说,皇上对哥哥你有执念。" "那怎么办?"夏至摊手 "这有条小道,直通后花园,可以翻墙逃走。再易容,便不会让人寻见。"夏冰道。 "夏魁派人查看的时间快到了,哥哥,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快走。" 几人迅速起身,伯余还不忘带上夏至买的东西,甚至那串吃了一半的糖葫芦。 几人小心翼翼穿过小道,若碰着人便假装嫖客,成功到了后花园,就见一堵两米的高墙。 "翻这个墙?"夏至惊呆,当他是飞人么? 夏冰疑惑得点头,角尖一点,蹬着树干就飞到了墙头。夏至简直要膜拜她了,果然将门之女就是不一般。 "哥哥,快些。"夏冰道 夏冰话音刚落,后边果然一阵嘈杂,似乎是在寻找他们,真是好惊险。 可是夏至真的不会轻功好么?他无奈的看向伯余。只见伯余把冰糖葫芦放嘴里一咬,将夏至横抱起来,"抓稳" 夏冰见自己英明神武的哥哥居然被一个男人抱着,还双手主动勾住了伯余的脖子,吓得差点没从墙头摔下去。 几人刚翻过墙,就听见墙那边"人呢?我明明见他们往这走了,怎么没人呢!?" 三人猫着腰,小心翼翼的回到了客栈。夏冰拿了一身男装进房间换,而夏至而伯余被关在了门外……房内的夏冰,被自己的哥哥和一男子同床共枕的事实惊呆了…… "夏公子,伯大夫,为何站在门外?"仙人路过,见两人傻呆呆的。又见伯余的嘴里竟然还叼着,冰糖葫芦,更好奇了"伯大夫不是厌甜,今日怎么吃起这个了?" 听完夏至也转过去看他,有点愧疚,没想到伯余讨厌甜食,真是失误了。 伯余毫不以为意,"也不甚讨厌。夏公子给我买的。" "……"仙人沉默,夏至暗喜。究竟哪句才是重点呢?值得深思。 "哥哥,你看如何?"夏冰穿了男装出来,竟然和夏至真有几分相似。 "这位公子是?"仙人问 公子?夏至看着夏冰,虽然装束什么的都是男的,但是那胸一看就是女的好么?古代人的眼睛果然都有毛病,看来是他错怪了古装剧。 "夏将军的妹妹,偶然遇见。隔墙有耳,回房聊。"伯余引几人进房间,夏冰一直跟在夏至身后。 "没想到缘分来的如此之快,夏将军自当喜悦非常。"仙人听完缘由后道。 伯余点点头"但,今后也要小心。既然世人眼里,夏将军是已死之人,日后夏公子外出,自当易容。而夏小姐和夏将军颇为相似,也需做一些改装。已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伯大夫所言有理。"仙人道"但离夏将军归来还有近十日,留这风险加大。我于农郊处有庄园,各位可先行入住。" "庄园?"夏至心里卧槽了一声,这仙人真有钱!"你堂堂一仙人,不理世俗,怎么那么多房子?是不是收刮民脂民膏了?" "胡说!"仙人怒"我不过劫富济贫,为富人医治获取必要的财物,才能救治更多穷苦百姓"仙人理直气壮。 夏至切了一声,不就是压榨有钱人嘛,没想到他是这种仙人!仙人中的"现实主义者"! "等一下,你们所言,夏将军十日后便归是何意?我哥哥不是在这么?" 众人面面相觑,夏子橙不在,解释了又怕夏冰以为他们是神经病,跑了怎么办? "他们胡言乱语你也信?"夏至道"现在我们抓紧时间走吧,久留容易出事。" "有理。"伯余说着给夏至做了易容,又稍微改了改夏冰的容颜,几人便前往田郊庄园而去。 易容期间,夏至问伯余"你说我和夏子橙换身体是不是亏的厉害?他在那边吃吃喝喝玩玩,还有我哥给他睡……我在这边就得顶着他的脸,躲躲藏藏,还要照顾他妹妹?一不小心就掉脑袋……" 伯余不赞同道"夏将军此前过得太苦……现今,在你那边,亦承受生离之苦。日后再和顺也是应该。" "那你是说,我苦我活该咯?"夏至怒。 伯余摇头"我只知,我会护你,一世平安。" 夏至瞬间便安静了下来。 84、兄妹相见 , 窗外白茫茫的一片,洋洋洒洒地,下起了今冬的第一场雪。乌云压顶,雪花飘飘,空气冰冷。夏慊鼻子前,缓和的呼出一阵阵白气,那是他还依然活着的证明。 夏子橙抓着夏慊的手,往上呵气又摩擦,想把冰冷的手弄得温暖些。但很可惜,都无济于事。 "阿慊,我第一次看见下雪呢。"夏子橙讲夏慊的手塞回被子,望了一眼窗外"要是你醒着和我一起看就好了。" "不过不要紧,"夏子橙回头,望着夏慊的睡颜笑,"听管家说,过不久就是圣诞节,听说圣诞节一定会下雪……到时候,你在就好。" "二少爷,"管家带着保温盒推门而入,帽子上已经堆满雪花。管家走一步,雪便往下掉一些"天冷了,多吃些御寒。" "谢谢"夏子橙接过保温盒,又给管家搬过去一张椅子,才把保温盒打开。顿时香味四溢,一看就是管家精心制作。 "少爷些这么久都靠营养液撑着,倒是瘦了不少。"管家有些心疼的看着夏慊,又望向夏子橙"二少爷你也是。务必好好保重,否则少爷醒了得有多伤心啊。" "放心吧。"夏子橙笑着点点,有一口没一口的吃着饭菜。 "诶,今天雪也太大了,路上堵车。"珍妮边抖着身上的雪,边走进来。她是来照顾夏慊的,在夏子橙离开期间。 "谢谢,"珍妮接过管家递过来的热水,问"今天怎么样?" "老样子。" "会好的。"珍妮拍拍夏子橙的肩膀。 分别在即,夏子橙心思全在夏慊的身上,不愿多言。时间在黑暗与寂静中,一分一秒的流逝。"啪塔,啪塔"时钟即将移动到12的位置,夏子橙紧握着夏慊的手,对珍妮道"照顾好他。" 珍妮点头,夏子橙便被吸进一个紫色漩涡,房间里散出剧烈的光芒,在夏子橙消失以后才渐渐消退,恢复了黑暗。 "天,这居然是真的……"珍妮目瞪口呆,接着又兴奋大喊一句"真是太酷了。" "……"管家 依旧穿过紫色水晶般的通道,不过这通道似乎比之前愈发通透一些。 落地,夏子橙站在大的庄园中间,远处有房子闪着明亮的火光。顺着火光的房向走了好久,终于到了门前,门扉半掩着,似乎正在等谁的到来。 推门而入,果然众人都在庭院中间的石凳上,周围插着火把,十分的明亮。 "你终于回来了。"夏至回头见到他,十分高兴。 "他是谁?"夏冰好奇得看着向自己走来的穿着奇怪的陌生男子。看这情景,大家坐这都是为了等他吧?难怪她就好奇为什么在这傻坐着,还以为有什么特别的事。 夏冰此言一出,夏子橙的视线便落在了她的身上,顿时眼睛都红了。他几步的便走了过去,将人搂在怀里"冰儿,真的是你?" 夏冰还以为他是神经病,吓得踢了他几脚,但听他这样叫她,又冷静了下来。除了父亲母亲和哥哥,没有人这样唤她。 "你是何人?"夏冰推开夏子橙犹犹豫豫的问。 "你们还没告诉她?"夏子橙看向众人,见他们纷纷摇头。便叹了口气,又十分老套的将事情复述了一遍。 夏冰看着消失在夏至,夏子橙手中的黑晶石,不可置信的向后退了一步"不,这,这怎么可能呢?你们骗我。" "冰儿,7岁那年打碎了母亲的玉镯,8岁,你打碎了父亲的花瓶,9岁,你用砚台砸伤了二皇子的头,10岁,你放走了圣上御赐给父亲的千里马,11岁……" "你你你你,别说了。"夏冰冲了上来,捂住夏子橙的嘴,但是从众人惊诧的表情就知道已经来不及了,女神人设已崩塌,感谢夏子橙坑得一手好妹。 "你真的是哥哥……?"夏冰还有些不信。 "12岁那年,你……" "停停停!我信,我信,我信还不成嘛!"夏冰立刻阻止。 夏子橙轻笑出声,却上前揉揉她的头"12岁那年,你第一次入宫。穿着蜀绣衣裙,亭亭玉立,眉眼如画,惹得众人啧啧称赞。我却只想,将你藏住深闺,护于翼下。" "冰儿,这些年,哥哥对不住你。"夏子橙眼眶发红。 夏冰扑到他的怀里,"哥哥,哥哥……" "大姑娘了,莫再哭哭啼啼,"夏子橙又亲手逝去夏冰眼眶下得泪水,突然手就一顿,颤抖的触上她脸上的伤疤,"你的脸,怎么了?" "被夏魁当下人使,晚间太累,摔伤的。"夏至见夏冰似乎不愿意说,便站起来解释道。 "混蛋!"夏至怒,一拳砸在了旁边的树上,树拦腰折断。 "……"夏至只觉得背后一凉,连忙退开了几步。 "我定要他悔不当初。"夏子橙狠狠咒骂,又看向夏冰"你莫担心,我定会想法子治愈。" 夏冰摇摇头, "哥,你别担心,我没事。" "无碍,我制了膏药,可以淡化疤痕,久而久之,也有望痊愈。"伯余也上前劝说"至于救人之事,夏将军是否先休息一晚,明日再议?" "无碍,"夏子橙道,又走向仙人问"仙人召我归来,是否想到了什么法子?" 仙人捋捋胡子,"妙方倒是有,只是此举凶险,将军确要得知?" "多凶险,也无妨。"夏子橙道。 而一旁的夏至,正在给夏冰解释之前发生的事。 "波斯国有一奇物……" "回生丹。"夏子橙还不等仙人说完便接口道 "想必将军知此物。"仙人道。 "是,此物乃我与家父攻打波斯得来,如无意外,应保存在皇宫之中。既仙人与我所想一致,明日我便去皇宫取得此物。" "不可不可!"仙人道"不可着急。" "为何?"夏子橙问。 伯余走向前来道"无论将军何时夺得丹药,必要在此地待上15日。若将军成功夺得丹药,甚好,但余下14日仍需遭皇帝追捕,太过凶险。其二,若将军在宫里出甚意外,则需等15日,才能借黑晶石逃脱于无形。但,若陛下在15日之前便将你处死,可怎么是好?" 仙人点头,夏至凑过来道"伯余说的对,照我说,你就在这等上14天,第15天晚上去取丹药,若拿到了直接就回那边了,要是被抓到了也可以直接逃跑,这样就没有生命危险了。" 众人纷纷点头,道"有理。" 夏子橙却不同意"倘若15日晚,有甚意外,来不及接近存放丹药之地便已回去,还得等上15日。况且,一被抓,便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如此奇异之事,亦有暴露黑晶石的可能。" "夏将军说的是,黑晶石若暴露,又是一场腥风血雨。绝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突然消失。"仙人突然严肃道 "既然如此,将军便等10日后再前往,夺得后逃亡五日亦简单,若被捕,则只需拖上五日。在狱中消失,不甚惹人耳目,狱卒发现了也只当你逃狱了。" "十日……太漫长。"夏子橙叹了口气。 "哥哥,你就再等十日吧!我不想再失去哥哥,"夏冰见夏子橙犹豫,扑到他怀里,含泪劝说。 "好。"夏子橙点头答应,又拍拍夏冰的头,已示安慰。 等待的日子,一分一秒都十分的难熬,夏子橙凭着记忆,连日都在绘制宫廷的地形图,以图用最快的方式得到回生丹,然后安全逃脱。 突然闯进一阵梅香,夏子橙抬头一看就见夏冰端着一瓶梅花走了进来"哥哥连日劳累,也该歇歇。这花好闻么?"夏冰笑着将梅花放在桌案上。 夏子橙低头嗅了嗅,笑到"甚是好闻。"又将坐在自己身边的夏冰搂进怀里,理了理她的头发"记得小时候,你最喜梨花。总踩着我的肩去折,却总被父亲责骂。" "没想到一眨眼你就成大姑娘了……也没想到,父母亲竟……冰儿,你恨哥哥么?" "为何恨你?"夏冰问 "不论你恨我与否,日后,我定要护你周全,不负父母在天之灵。"夏子橙有些心酸,是他害得妹妹家破人亡,吃了这么多苦,她恨他,也理所应当。 "不,哥哥……"夏冰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说什么。沉默了会,从夏子橙身边爬起来,坐在另一边道"只是不曾想,哥哥竟有如此奇遇……也没想到,即使重来一世,哥哥还是爱上了一个男人,甘愿为他冒险。突然想问哥哥,如果在那人和我中间选一个,你会选谁呢?" "冰儿,你……"夏子橙望着夏冰有些惊讶。 "其实,早在多年之前,哥哥和二皇子从沙场归来,我便想问哥哥,我和二皇子之间,你选谁?" "我不敢问……我怕输。"夏冰顿了顿,望着夏子橙的眼睛"但看哥哥今又移情他人,想来对二皇子之情也不甚深,那时,我倒是多虑了。那今日呢?" 夏子橙面对夏冰突如其来得咄咄逼人,有些不懂她这是何意。是在责怪自己总因为私情负了家庭么? "冰儿,你不懂……今日我哪怕选你,也只怕无法。这具残躯只能在此逗留十五日罢了,是我对不住你……" "哥哥,我只想问问,你是否,真的彻底忘了二皇子,不,是当今圣上?你当初爱他至死,为何能轻易……" 85、离橙相见 "砰!"夏子橙手手重重拍案,道"莫再提此人。于我于他,你究竟知晓些什么!?何苦来妄自猜测。" "可是……" "出去!"夏子橙指着门口,神情严肃,瞬间变成了一个坏哥哥的形象。 夏冰咬咬嘴唇,一跺脚便走了出去。迎头撞上了来看望夏子橙的夏至。夏冰一把把他推开,跑开了。 夏至向后酿跄了好几步才稳了下来,走进去问"才见面五六天,怎么了,吵架了?" 夏子橙看了一眼夏至,揉了揉发涨的额头"夏冰质问我为什么移情别恋。" 夏至嗤笑一声"你这个妹妹也真是奇了葩了,居然质问你为什么忘了杀你的仇人?没猜错的话,还有双亲吧?" 夏子橙疲惫的摇摇头"不知道在她眼里的真相是什么,我其实也不清楚父母亲怎么死的,只是梦到了而已……或许,梦境,当不得真。" "也不用太在意了,反正他负你杀你总是事实。你再也回不去也是事实……当务之急,还是先救我哥。至于夏冰,可能只是还接受不了,你不会生活在这个世界的事实吧。小女孩,发发脾气的,什么都好了。" "我知道。"夏子橙点头"只是我走以后,还得拜托你们照顾她了。" "放心吧,"夏至拍拍他的肩"既然成了你,就会担起你的责任。你也是……别放弃我哥,在他心里,除了你……他什么也没有。" "我也是。"夏子橙点头。 十日一晃而过,单枪匹马闯皇宫的日子终于到了。几人都在皇城脚下的客栈,等待午夜的来临。 桌上摊着宫里的地图,夏冰仔细的看了看,提起笔在某个路口画了个叉,"这条路已经被封了,外边重兵把守,只有圣上能进。哥哥绕过这条路。" 夏子橙点点头,发现夏冰画叉的地方,以前是一个小御花园。他和离偶尔一起被圣上召见,一起离开时便会经过这里。一年四季,这里总是芳香四溢。 就像那人的笑容啊,永远如花般,温柔又带着馥郁缱绻。只可悲,却永远那样疏离。 "我们在这备好马等你。"夏至拍拍他的肩膀"这次,就拜托你了。" "如果天亮了,我还没未出,你们便找个地方躲起来。"夏子橙道,只怕到时候皇帝会觉得他有同伙,四处搜查。搜到夏至可就糟糕了。 "你自己小心,若是被抓,无论如何一定要想方设法拖到第五日。"夏至又道。 夏子橙早已穿好了夜行衣,夏冰又抱着他的腰"哥哥,那日……是我不对。你要小心。" "好。"夏子橙温柔的婆娑夏冰脸上得伤疤,一言未发。许久,终于向众人告别,跃窗而下。 凭借对皇城守卫的熟悉,很快从薄弱点进了皇宫之中。黑暗中,似有一个黑影飞檐走壁跃过城墙,时而飞速前进,时而在树枝蛰伏。 不远处,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那大概是巡逻队。夏子橙迅速隐匿进一树丛之中,夜行衣为他提供了天然的保护。 突然夏子橙不远处居然传出了声音。 "谁?"巡逻士兵立刻走了过来,夏子橙握紧腰间的匕首,实在不行,只好结果了他。 "再不出来,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那士兵指着长矛,向草丛里捅,正好从夏至的腿边擦过。 "喵~"不远处突然冒出了一只黑猫。 "原来是只黑猫啊,我们走吧。"另一个士兵说。 "后宫重地,哪来的夜猫。只怕是有人用来掩人耳目罢了!"原本松了一口气的夏子橙,心立刻提了起来。暗骂那人真是多事! "既然不出来,别怪我不客气了!"士兵也踏进了草丛,离夏子橙只有一米,夏子橙甚至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声。夏子橙握紧了匕首,同时想好了逃跑路线。 正在这时"啊,大人饶命啊,"一个宫女连滚带爬的从草丛里现身,士兵立刻围了上去,夏子橙顿时又松了一口气。 "奴家,奴家是丽嫔宫中的人,来这拔,拔点杂草回去喂兔子,各位大人饶命"宫女趴在地上,瑟瑟发抖,头还时不时向后看,深怕别人不去后边一探究竟。 果然,士兵也不是傻子"拔草何必急于一时,又何须饶命。你们俩,去后边给我搜。" 两个士兵去后边的杂草堆里一翻,果然,立刻翻出了一个娃娃。上面扎着针,写着辰妃的生成八字。 "大胆贱婢,竟敢在宫中行妖蛊之术!押走!我就这禀报陛下。" "冤枉啊,小人冤枉啊,求大人网开一面,奴婢也是迫不得已……" 哀嚎声随着脚步声一点点走远,夏子橙终于深呼了口气,感叹深宫的黑暗。丽嫔只怕要被冤枉至死了,这就是宫闱生活啊……只是,这一切都与他无干。 又有惊无险的躲过了几波巡逻的士兵,成功到达藏丹阁。先皇将丹药藏在阁楼的顶层,说有益于吸收天地日月之精华。 夏子橙飞跃到顶层,小心翼翼的开了天窗,跳了下去。里边极黑,夏子橙拿出小小的引火器,黑暗中亮起了昏暗的火光。 用火光查看了下四周,丹药被搁置在中心地带,四周都空落落的……这一定不正常,肯定有机关保护的。 夏子橙不敢轻举妄动,仔细观察着机关。发现不远处的地板上,有一块是微凸的,想必,踩下定然触动机关。 夏子橙躲在一个铁柱之后,掏出一块银子,狠狠地掷向那凸起的一块,果然,瞬间,万箭齐发,若夏子橙站在中间,真要变成刺猬了。 等待恢复了平静,却不知从哪里发出巨大的声音,那大概是警报声。夏子橙知道他时间不多了,迅速击碎在丹药外边铜罩,取走了丹药。 正兴奋的将丹药揣进怀里,准备离开之时,脖子突然一阵冰冷。 "不许动,"冰冷的声音,瞬间冰冻夏子橙的兴奋,背后一阵剧烈的颤抖,脖子一痛,潺潺流血。 背后的人挟持着他下了楼,楼下一片光明,外面有愈来愈近的脚步声。干脆和他一决胜负好了,夏子橙下定决心。 "竟然是你?"背后的人居然放开了他,夏子橙转身就将匕首刺向他,却被他轻易的躲开,同时也被自己所见惊呆。 怎么会是他? "后宫都乱了,你怎么会在这?"夏子橙没头没脑的就来了一句。他想过千千万万次,再和他相遇之时会说些什么,是狠话,是气话,是辱骂之语?他什么都想过了,就没想到,会是这样的一句话。 离洐显然也楞了,但又立刻笑了起来。好看的眉眼亦如当年,笑得温柔缱绻,但如今却多了一种不怒自威。果然,是当了皇上的缘故吧。 夏子橙收回了好奇,握紧手中的匕首,既然要报仇,那正好择日不如撞日。 "你确定要这么做?"离洐淡笑,似乎是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你能在5招之内打败我,才有可能逃走。守卫,已经到了。" 夏子橙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知道离洐的,离洐的功夫并不弱于他,五招之内打败他,不可能。 夏子橙眉眼一敛,迅速掏出一袋粉末像离洐洒去,离洐一愣,就被夏子橙用匕首抵住了脖子。 "还劳烦陛下带我离开。"夏子橙道, 离洐轻笑出声,道"你就是这样对待救命恩人的么?" "救命恩人?"夏子橙心里嗤笑一声,确定没说反么。 "你不记得了,那时,在皇城郊外,你晕倒在地,是我给你了药丸。" "那又如何?我要离开。"夏子橙皱眉,伯余是有说过有陌生公子送来大补丹药,他才撑了过来。没想到,竟然是这个人,真是孽缘。 "离开啊……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如何?你留在宫中伴我一年,我便将这丹药送于你。"离洐指了指阁楼之外"否则,不论我是否伤亡,你今日绝对走不出此地。" 说着,守卫便踹门而入,见皇上被挟持,连忙大喊着救驾,将人团团围住。 "如何?"离洐问。 夏子橙观察了下形势,暗想答应也无妨,反正他还有五天便会离开。到时候再趁机夺走回生丹也不迟。 "好。"夏子橙放下匕首。 守卫见夏子橙投降,就想围上去,离洐将人往自己身后一推,对众人道"给朕退下,今天的事不准外传。" "是。"守卫纷纷退下 "朕是守信之人。"离洐回头对夏子橙道"你的脖子伤了,待会叫御医来瞧瞧。" "不用。"夏子橙口气十分冷硬的拒绝。守信之人?可笑。 "为何做此交易,于陛下而言,并不值当。"夏子橙逼视离洐。 离洐突然背过身去"这丹药……一直为一人而留。只是如今,人都已经没了,留这死物又有何用。"离洐似乎不想再提此话题,道"今日倒是有缘,突然想来这透气,没想到竟抓住了你。" 夏子橙别过头,不再说话。 离洐轻笑"丹药归你,也只盼你信守承诺。这一年,就在我身边当带刀侍卫吧?" "陛下还真是信任在下。"夏子橙暗暗讽刺,也透着惊诧。离洐这人是最多疑多虑的,怎么会放任一个陌生之人在他身边,还带着武器。 "我一个故交,他最信守承诺。" 夏子橙呼吸一窒,就听见他说"而你,像他。" 86、设计陷害 "陛下当真看得起我,"夏子橙又讽刺。所以,现在是离洐在拿现在的他当以前的他的替身么?可笑,人都死在他的手下了,人都已经不在了,还这样惺惺作态给谁看? 是想表达什么,后悔,愧疚?还是什么?不管是什么,不是都太晚了么,夏子橙只恨现在不能亲手杀了他。 "奇怪,你为何如此厌我?想来,你也未曾见过我,更何况,我还救了你,甚至给你回生丹,难道不应感激?"离洐回头好奇的看着夏子橙,他能明显的感觉到这个人对自己的厌恶,但是,却不知道为什么。 "陛下多虑了。"夏子橙别过视线,不去看他,他怕看到这脸,自己会把持不住,把持不住杀了他。 "唔……希望如此。"离洐迟疑的看了他一眼。 正在此时,一个公公急冲冲的跑进来"陛下,出事了,出事了。" "咋咋呼呼的做什么!什么事?"离洐转身,又是那个威严至极的帝王。 "守卫抓到宫女行巫蛊之术,辰妃,皇后等都在御书房等陛下主持公道。"太监趴在地上 "这后宫真是越发的乌烟瘴气!备驾"离洐一甩袖子,又对夏子橙道"你跟着一起来。" 夏子橙对今晚的事也大概了解一点,实在不想掺和其中,但离洐如此说,又不得不在圣驾边跟着。 "你一见我便说朕的后宫乱了,是否你今晚看见了什么?"离洐慵懒的靠在圣驾上,桃花眼微眯着。看起来公子如玉,但夏子橙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危险。 他了解离洐,他表面人畜无害,实则狠毒至极。 "没有。"夏子橙不想掺和后宫的事情,后宫的事一旦沾惹,就难以脱身。而他只想安安全全在这里待上五天,然后离开。 "是么?"离洐也没有追问。 "恭请皇上,皇上万福金安。"众人纷纷下跪,为首的穿正红色的皇后却不需行大礼。 "起来吧,"离洐并没有多看一眼匐圃在地上的人,坐上了高位。夏子橙也自觉地站在了离洐的身边。 "陛下,这位是?怎么有些眼生?"皇后准备在离洐身边坐下,却发现一旁还身着夜行衣的奇怪男子。 "哦?皇后对朕新晋的带刀侍卫有兴趣?"离洐微微眯起了眼睛。 "陛下哪里的话,只是看着眼生,有些好奇。"皇后依旧大方得体。 "是么?"离洐对皇后道,又端起一起太监端进来的茶水,抿了一口,就将整个茶杯直接摔了出去, "砰!"跪在地上的辰妃和被抓的宫女,守卫都震了一震"几天不给朕找事就按耐不住了?" "皇上,臣妾,臣妾冤枉啊……"辰妃捧着丝手绢,哭得梨花带雨惹得人好不心疼,但皇帝却毫不以为意。 "陛下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皇后连忙端过太监端来的第二杯茶,递给皇帝"辰妃妹妹也是受害者,还求陛下主持公道。" "受害?"离洐接过茶却不喝,"你倒是说说,辰妃怎么受害了?" "陛下,是丽妃,丽妃想害我!"辰妃大哭出声,连忙呈上扎着针,写她名字和生辰八字的玩偶"陛下,丽妃居然指示这贱婢实行巫蛊之术,欲害臣妾,求陛下做主啊。" 离洐接过玩偶,却细细把玩起来,把玩偶递给夏子橙笑到"这玩偶还做得挺精致的,你觉得呢?" 夏子橙不知道离洐究竟是什么意思,只是点点头没有说话。 "陛下……"皇后道 离洐取回玩偶,一把将其甩在了辰妃的脸上,尖锐的针瞬间划出一条血痕,辰妃大声尖叫起来, "你们当朕是可以愚弄的傻子么?"离洐指着宫女"你,说,谁指使你的?" "皇,皇上……是,是丽妃……" "还嘴硬。"离洐站了起来,走到了辰妃面前,手捏着他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我若告诉你,丽妃回乡省亲,已一月不在宫里。辰妃啊辰妃,请问,丽妃如何害你?" 辰妃漂亮的双眼越睁越大,透着无尽的恐惧"怎,怎么会?" "是啊,怎么会?为了防止暗害,连回乡省亲都瞒得悄无声息。这不正是拜你们所赐么?"离洐看着她的眼睛"要不是因为你这双眼睛……" 离洐不再说,放开她,却被辰妃抱住了大腿,"皇,皇上,饶命啊,皇上……" 离洐一脚踢开她,"夺其妃位,打入冷宫,终身不复出。" "皇上,皇上……" "皇上,辰妃……" "闭嘴!朕将这后宫交给你,若你无法打理,只需说一声,朕会满足你的。" 面对离洐**裸的威胁,皇后退了一步,没想到,皇上竟真的如此无情。 "拖下去。她……"离洐指着宫女"乱棍打死。" 夏子橙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个哭天抢地的人,渐渐消失在黑夜中。原本以为,丽妃是要被冤枉至死了,没想到…… 皇后更是恨的咬牙切齿。丽妃真的可以回乡了么?皇上一向袒护丽妃那个来历不明的贱人!不仅免了她所有的规矩,还不允许其他人打扰,更是夜夜宿于她处…… "朕乏了,退下。"离洐对夏子橙道"跟我来。" 夏子橙突然撞上了皇后的敌视的视线……想起了那时,离洐与她喜结连理之时,那热闹喜庆的府邸,和那个凉亭之中,孤苦悲哀的自己…… "朕说话你听不到?"离洐见夏子橙不动,回头道 夏子橙移开视线跟了上去。 皇后重重抓住了椅子,恨恨道,"又一个来历不明的贱人!回宫。"不过,辰妃死了……也甚合她意。 想当初,辰妃借着那双和那人相似的眼睛深受宠爱,几乎踩到了自己的头上。呵,沾一个死人的光,能得意多久?出现一个更像的……旧得就只好遗弃了。 不过可惜,一直未见丽妃真容,也不知究竟是长得怎样一张狐媚脸。 "换上。"到了离洐的寝宫,离洐丢给夏子橙一套有些眼熟的衣服,让他换上。 夏子橙也没有多虑,毕竟穿着夜行衣确实很奇怪。当他换好了衣服走出来时,看到了离洐十分明显的,失望的眼神。似乎和他要的感觉相差甚远。 "名字。"离洐 "萧橙"子橙随便编了个名字。 "你跟朕说说,你生了何病,需要这回生丹?"离洐问,"还有你这头发?" "不知,"夏子橙摇头"瞧尽天下名医,也未能看出其中缘故。只是体弱,时常昏厥,头发也无法蓄着,剪短些,好不妨碍身体。" "又从何处听得,回生丹?" "江湖传闻。" "你如此体弱,还练得一身好功夫倒是难得。"离洐语气和善,但夏子橙却知道,这不过是离洐的试探。"既是如此,便让御医给你瞧瞧。" 说着便招了御医进来。 "恭请圣安,吾皇万岁万岁……" "行了,来给他瞧瞧。"离洐不耐烦的打断他, "是。" 御医走上前来替夏子橙把脉,脸上得疑惑越来越深。 "如何?"离洐问 "公子脉象虚浮,似有一股不正常的气息游荡,但又不能具体说出是何病,只能开着药,养些日子再看。" "大费周章!回生丹是否能救治?"离洐问 "回生丹能治百病,若有它,公子3日之内定能痊愈。"御医信誓旦旦。 "既如此……回生丹已被你取得,现在便服下吧,只要信守一年之约。"离洐十分好心, "服下?"夏子橙皱眉头,道"此病已跟随我多年,无碍。一年期满再服,亦不迟。" "既能遵守一年之约,今日服与一年之后服又有何区别?何必拘泥。或者……萧公子要这回生丹,有别得用处?" "陛下多虑了。" "既如此,倒水来。"离洐吩咐太监。夏子橙神色自若,但心里十分纠结。离洐应该知道,自己既然能进得了皇宫,也定然拦不住他。若他服了回生丹,又怎么能保证一年之约……离洐为什么非要他服下? 更何况,这回生丹,世间仅此一枚。只是,看离洐这样子,不服,恐怕也是不行的。 夏子橙眼底泛起精光,又很快暗淡下去。那就瞧瞧,离洐,究竟想做什么好了。 "服吧。"离洐示意, 夏子橙掏出回生丹,泛着浅蓝色的丹药,接过水,一口服下。 夏子橙突然捂着胸,只觉得体内一阵热意袭来,浑身的经脉都被打开了似的。果然,这有仙力的大补丸就是不一样。 离洐盯着夏子橙良久,突然大笑出声"萧公子啊萧公子……混迹江湖多年,从不曾听闻,皇宫的东西,别乱吃么?哪怕……是皇帝御赐之物……" 夏子橙瞬间明白过来,这回生丹想必不简单"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太医,你说呢?"离洐看想御医 "禀陛下,这丹药名为锁魂蛊,必须七天服一次解药,否则剧痛而亡,魂飞魄散。" "你,你卑鄙!"夏子橙用力抠,想吐出来,却怎么也没用。 "别挣扎了,这种蛊一旦进入体内,会立即和你的血脉连在一起。"御医见状道。 "很好,你下去吧。"离洐满意的挥手让太医退下。 "狗东西,竟敢设计害我!"夏子橙拔刀欲刺御医,却被离洐拦下。太医迅速退下,关上了门。 夏子橙似中毒般,浑身无力,半跪在地上,喘着粗气。讽刺道"原来君无戏言,一诺千金的本意是,卑鄙无耻。"夏子橙又急喘了几口气"一开始,你就在设计我!" 87、离洐之情 "此言差矣,"离洐悠然自若"又不是朕让你来盗取回生丹?况且藏丹阁里的回生丹,本就是假的,它本就是锁魂蛊。为了惩罚盗丹之人……" "你明知这是锁魂蛊,却还联合御医,骗我服下。"夏子橙恨道"你还不如干脆杀了我,来得痛快。" "杀了你?"离洐似乎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反问了一句。又掐着他的下巴,眼神阴冷"我好不容易遇见,与他如此神似之人,我又怎么会杀了你?更何况,这是你自投罗网,我要留你在身边……直到,他出现为止。" "……"夏子橙突然像被雷击中,任他再傻,也不会不知道离洐说的人是谁了。他突然想起为何辰妃的眼睛如此的熟悉,那可不就是自己的眼睛么,是啊,那么像…… 离洐究竟是想做什么?从藏丹阁开始,话里话外的都在挂念从前的夏至……甚至找来妃子都是自己的替身?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不是他,感觉再像也不是。"夏子橙道 "你是,我说是你就是!"离洐站了起来,大喊道。然后又安静了下来"那天,我看见你躺在草地上,第一眼,我便想起了那人。从没有人,能让我如此清晰的记起他,记起他固执的练剑到满身伤痕,记起他秉烛夜读兵法至天明,记起他……沉默的枕在枯叶之中……" "这么多年,朕从未梦过他。因为他恨朕,连一个梦都不给我……可见过你以后,我却日日梦见他……梦见他信我,赖我,爱我" "你闭嘴!你没有资格提起他!"夏子橙愤怒起身,趁离洐不备,就是狠狠的一拳,又狠狠的一拳"他信你,不过是瞎了眼!" 夏子橙放开离洐,捂着心口倒退了好几步。难以言喻的看着离洐。如果不是现在,如果是在自己还爱他至死的时候,他如此的在意自己,该有多好。 人死了,还剩什么呢?不过是一抔黄土,一缕清风。现在来怀念,还有何用? 离洐捂着下巴,疯笑起来。他突然掐住夏子橙的脖子"你到底谁?" 那人于他不过是陌生人而已,他凭什么如此激动? "是谁派你来的?"离洐的手掌渐渐收紧,夏子橙脸涨红,渐渐喘不过气。 "陛,下,既然疑,我,何不,干脆,杀了我。"夏子橙艰难的说道。" 离洐眼神如炬,凝视着夏子橙,手却渐渐松开。 "想要朕天下之人太多,想利用他的人也太多……"离洐的眼神透着杀气"若你抱着不该有的心思……我有千百万方法,让你欲死不能。" "呵"夏子橙冷笑一声,这话他信,离洐折磨人的手段他不是没见过。 "笑什么,你打伤朕,这是死罪。"离洐修长的手指指了指嘴角便得红肿,一反常态地勾起淡淡的笑容。 "杀了我吧,我现在与死有何差别。" "不,我不会杀了你。"离洐笑道,"在我寻到他之前,我不杀了你。来人!"离洐冲外叫道,便有小太监走了进来"带萧公子去离苑休息。" "你别妄图逃跑,蛊毒发作之痛,不是你可以抵挡的。"离洐又道,夏子橙却没有回头,只是跟着小太监走了下去。 太监心里也打着小九九,皇上居然给他住了离苑?这是皇上给自己修建的苑落,除了丽妃,没有一个人进过这里。居然,给带刀侍卫住这?太监也是一脸懵逼。 "萧大人好生歇息。"太监退下,夏子橙在金碧辉煌的房间坐下,四处打量,大到让人觉得空洞和虚无。 摸了摸脖子,依旧还有窒息的感觉。离洐,是真的想杀了他。说起来,除了死前那一眼,夏子橙从未见过离洐如此喜怒无常。或许,这才是真的他。 夏子橙曾深爱着的,那个公子如玉的良人,一开始就是假的。 夏子橙摇摇头,掏出腰间的淡蓝色药丸,其实,这才是真正的锁魂蛊。 事情追溯到夏子橙来皇宫之前。 他深知离洐奸诈,也见过回生丹的样子,便想着制一枚一样的,若真有什么意外,可以用这个假的换了真的。 没想到藏丹阁的丹药竟然是毒药。幸好有了这备份回生丹。所以,夏子橙服下的根本就是由伯余和仙人特制的大补丹。而锁魂蛊,就在他的手上。 离洐还以为自己真把夏子橙玩弄于手掌中,还以为真能轻易掌控他……他从来都以为,他能够掌控任何人吧,夏子橙冷笑了一声。 只是,既然藏丹阁的丹药是假的,那真正的回生丹,究竟被放在了何处?时日不多了……若这次无法取走回生丹,下次要找到就难了……阿慊,靠着黑晶石续命,也还不知道到底能撑多久。 夏子橙收起了锁魂蛊,开了门在离苑里走了走,更深露重,更加寒冷刺骨。 不过夏子橙走了一圈才发现,这离苑,就是夏冰说得被封锁起来的御花园。这里什么都没变,连路,都还是那条他们一起走过的路。 而夏子橙,只觉得可笑,又悲哀。他站在这片熟悉的土地上,却犹如站在千万把刀刃之上。 离洐的态度让他迷茫,若说他在做戏,又是在做给谁看?若说他真的对自己有情……有情又如何,终究抵不过这江山一亩。更何况,他也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回不去了。 心里的空缺早被另一个人填满。如果不是为了他,夏子橙,这辈子都不愿再踏上这片土地。 "阿慊,阿慊……"夏子橙望着即将白昼的天空,轻声的,一遍一遍的叫唤。想他,念他……思念是这样的深入骨髓,让人夜不能寐。 "滴滴滴……"心电仪突然发出了急剧的叫声,珍妮连忙叫来医生,给夏慊紧急抢救之后才又渐渐平稳了下来。 "一直都好好的,这是怎么了?"管家擦着额头上的冷汗。 珍妮站在窗前,看着东方之巅开始泛白,她问"子橙走了多久了?" "在有两天,就是该回来的时候了。" "也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了。"珍妮叹气 "萧公子,你醒了。"夏子橙再睁眼就见一太监站在自己身边,屋里还飘着似有若无的好闻的檀香。 "你怎么在这?不用伺候皇上?"夏子橙揉揉头,穿好衣物道。 "陛下就在前院,吩咐我在这侯着。"太监端来洗漱用品。 夏子橙随意的擦了擦脸,漱了口,问"陛下,在前院?" "陛下下了早朝,等公子起了一起用早膳。"太监便收拾边答。 "我去看看。"夏子橙往前院走去,一路花草都枯萎了,绿叶也几乎不见一片。 往花园深处走去,一株只剩枯枝的桃树下,树立着一个孤零零的墓碑,无字碑,离洐便在碑前席地而坐。 "你瞧瞧……他是不是与你有些相像?"离洐对着墓碑道,"你不在了,我不是还可以找千千万万个你?阿至……你报复不了我的。" 阿至……夏子橙心里剧烈的跳了起来。这个墓碑,居然是离洐给他立的。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墓碑前,夏子橙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 夏子橙一脚踩碎了枯枝,发出的声响引得离洐回头。 "可还住的习惯?"离洐似乎刚下了早朝,还穿着龙袍,十分的威严。 夏子橙没有受惊,也不下跪,只是沉默的望着他。 "可是不喜欢这地方?"离洐却也像没事人似的,丝毫没有秘密被撞破的尴尬。 "陛下所说的带刀侍卫,就是像金丝雀一般豢养起来?"夏子橙淡淡道。 "也并非非要如此,只要你不试图逃走,自然你想如何便是如何。" "那我要你的江山天下,你可愿意?"夏子橙看着离洐的眼神,突然有些目光灼灼起来。 这江山天下,毁了自己,也毁了他们。 "你这是找死。"离洐咬着牙吐出这句话,却见夏子橙根本不在乎的样子。离洐背过身去,"他从未向我提过要求,哪怕一次。" "提不提又如何?如果他要你放弃这江山天下,你可愿意?"夏子橙见离洐脸上的迟疑,更是嘲讽。 "为何非要舍其一!"离洐脸色难看的怒吼,"鱼和熊掌,为何不可兼得?" "人心不足……"夏子橙避开视线,呢喃道。 "朕是天下之主,要什么也是理所应当。"离洐突然从夏子橙的腰间拔出了利剑,剑刃透着寒光,他眼神微眯,手起刀落,无字墓碑便被劈成了两半。 "朕想要的,就必须得到。"夏子橙看着一分为二的墓碑,看到离洐势在必得的眼神……不知他到底是何意,却不由得背脊一凉。 有的爱是放手成全,有的爱是束缚强求……爱最能萌生执念,而离洐又是属于哪一种? "禀陛下,辰妃的父亲求见陛下,正在御书房跪着。"太监突然来报。 离洐丢开剑,表情温和却透着狡黠的睿智,一举一动,都有着君临天下的气势。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仿佛之前的善变与癫狂都与他无关。 "走吧,看看那老家伙还能蹦哒多久。"离洐淡笑,看着夏子橙"萧公子便安心在这住着。" 看着离洐渐行渐远,最终彻底消失在视线之中。这里的空气很好,这里的阳光很暖……这里的人,他看不透。 破碎的衣冠冢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阳光刺痛夏子橙的眼睛,他突然想起离洐说的"这丹药……一直为一人而留。只是如今,人都已经没了,留这死物又有何用。" 难道说……回生丹在那里? 88、逃离皇宫 夏子橙环顾了一眼四周,见周围没有人,才将剩下半截墓碑拔了出来丢在一旁。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回生丹,很有可能就在这个衣冠冢里。 徒手刨了好一会,终于挖出来一个上好的金丝楠木制箱子,外挂着一把锁匙。夏子橙拾起剑,将锁匙劈开。 打开木盒,里边摆放着一套金甲战衣。那是,某年离洐送给他的生辰礼。而他,因为害怕弄坏了这战衣,将是当宝贝一样供着,从未穿过。 翻开战衣,在角落箱子的角落,果然发现了一个铜制盒子。这个一定就是回生丹了吧! 迅速将盒子劈开,里边摆放着一颗深蓝色的泛着光泽的药丸。夏子橙惊喜的叫了一声,如获至宝,立刻将其藏在了身上。 既然拿到了丹药,该立刻离开这皇宫才是,伴君如伴虎啊。 可是夏子橙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现在白天,皇宫守卫深严,凭夏子橙现在的武功绝对逃不出去,而且,若被离洐发现了盗取回生丹之事,恐怕,真的要难逃一死了。 当务之急的,夏子橙立刻将箱子锁好放回原处,又将挖出的土一点点的填回去,将墓碑也插了回去。 尽管看起来和之前如出一辙,但这翻出的土明显比较新……也只能祈祷离洐不要再来这里了,至少,在明晚12点之前。 夏子橙被关在离苑中,惴惴不安的等着,而直到入了夜了,太监又端上丰盛的晚宴了,离洐也没有出现。毕竟是帝王,政务着实繁忙。夏子橙稍微松了口气,这样的话,只要安全的度过明日…… 辗转将息,入梦。 昏暗一片,似走投无路。 “小橙,”有谁在轻拍他的脸,有谁在轻声唤他。夏子橙张开眼,就见夏慊虚弱的躺在自己的怀中,身后鲜血如湖泊,而他的胸口中直直的插着一把剑。 他认得那把剑,那是他送给离洐的封王礼。 “阿慊,阿慊,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小橙……”夏慊无力的抬起手,放在夏子橙刚毅的脸庞上,他笑道“小橙,再见了……” “阿慊,你别死!”夏子橙惊叫坐起,却被外来的阳光刺痛了双眼。原来,是梦。幸好,只是梦。 夏子橙松了口气,搓了把脸。阿慊,等我。 “阿慊?”离洐端着酒杯走了过来,轻呷了一口,问“这才是你偷回生丹的真正原由吧”离洐笑得高深莫测,夏子橙看得有些心惊。 “陛下,说笑了。” “说笑?”离洐将酒杯甩向自己的身后,从腰间掏出一粒深蓝色的药丸“那,这是什么?” “你!”夏子橙摸了摸腰间,药丸果然不见了。什么时候自己竟然变得这么没有警觉了,任离洐从自己的腰间摸出弹药也没有醒? 微风带来一阵清香,那是属于这个房间的,淡淡的檀香味。夏子橙突然反应了过来怒道“香有问题?你竟然给我下药?” 离洐勾起起嘴角,“萧公子严重了,朕只是想让你睡得安稳些。倒是你……”离洐揪住夏子橙的领口,就将他按在了床上,夏子橙想要反抗,却因中了迷香,毫无力气,动弹不得。 离洐用身子压着他,脸和他凑得那样近,他呼出的气息,就落在唇边。 离洐微眯起眼睛,道“你该死,竟敢掘了他的衣冠冢!求朕,也许朕会饶你一命” “你妄想!”夏子橙睁着双眼,茶色的眼眸依旧清澈,毫不屈服。 离洐捏着他的下巴,左右摆动“你的相貌不及阿至万分之一,更毫无相像之处……可你与他却如此神似,特别是这双眼睛……你说,这是为何?” “陛下该让御医来瞧瞧双目了。”夏子橙讽刺道 离洐失笑,冰凉的手指轻揉夏子橙的嘴唇,道“你越如此,我倒是越发想尝尝,这嘴……是何滋味了。” 夏子橙歪过头,紧紧的闭上了嘴巴。离洐又用蛮力强行将其移了回来。夏子橙似用了全力,一圈狠击在离洐的头上,离洐顿时吃痛,放开了夏子橙。 “这是你第二次打朕,”离洐冷笑一声,又扑了上去“这是给你的惩罚。” 捏着夏子橙的下颚,唇舌有力的撬开了夏子橙的牙关闯了进去。卷起他的舌头,有力的吮吸。突然,有什么东西,直接冲向他的喉咙,他一个呛声,不小心咽了下去。 离洐放开他,表情有些惊愕。夏子橙伸手拂去嘴角边的银丝,带着胜利者的表情看着他。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 “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夏子橙坐了起来,可笑,区区**便想彻底控制他的身体?让黑晶石的脸往哪放?事实上,夏子橙得知中了**后,便在心里默念了咒语,体内的**,已解了大半。又趁着离洐捂头的时候,含了锁魂蛊。 “不过是陛下那日赏赐给在下的锁魂蛊。” “锁魂蛊?怎么可能!”离洐不信,仅有的那一枚锁魂蛊,他亲眼见夏子橙吞下的。 “是不是真的,陛下可以试一试……”夏子橙走到一边取走挂在墙上的玉萧,细细的打量过后,放在嘴边,曲调诡异的乐章便从传了出来。 很不巧,他在边疆之时,接触过控制蛊毒的曲调。 一开始离洐也只是有些惊奇,但渐渐的,身体开始疼了起来。开始手臂有些疼痒,慢慢的腹部,小腿,大腿,最后就连脑袋也疼了起来。开始时,疼痛似蚊子叮咬,到后来,却似有千万支针扎在身上 离洐捂着脑袋,疼得跪在地上嚎叫不已。 夏子橙看着他,眉眼闪烁,手指便停了下来,音乐也渐渐的消散。 而离洐已经满头冷汗,跪在地上久久不能起身。 夏子橙走了过去,将人扶在椅子上,又给倒了一杯茶水,才道“陛下,我要的不多,只要让我带着回生丹安全离开此地。” “你想得倒好,”离洐颤抖的抓起茶水喝了一口,“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伤朕,即使今日能安全离开,又怎知不会有再被我抓得之日?这天下,是朕的!” “是,这天下是你的。但,我不属于这天下。我只有一句,今日离开,我们此生不复相见。”离洐听夏子橙淡淡的说着,明明每句话他都听得懂,但他却不知道夏子橙是什么意思。 他看着这人站在眼前,居高临下的望着自己,眼神,表情,都如此得熟悉,熟悉到,他几乎都要喊出他的名字。 阿至……是你么? “陛下放不放我走,已不是你能决定。”夏子橙神色复杂,却还是一手将离洐劈晕了。夺回在他手中的回生丹,又拿走了他身上的令牌。 向外走了几步,却又回头,将人扶回了床榻之上“殿下,既已取得天下,便好生治理。莫,再回头。” 这人容颜未改,却已黄袍加身。 这人对他并非无情,却亲手送他归西。 殿下,我们的恩怨,情仇,纠葛,到此为止。 夏子橙决绝离去,沐浴在绚丽的阳光之下,就好似在阳光中重生。 有了离洐的令牌,夏子橙十分顺利的离开了皇城,径直回到了仙人的庄园之中。开了门,就见伯余正劈着柴火,而夏至正抓着一只鸡腿坐在一边的大树上,晃悠着双腿,边啃着鸡腿,边和伯余聊着天,真是好不自在。 “夏将军。”伯余最先发现了夏子橙,连忙放下手中的斧子,迎了上来。 而夏至也激动的往后扭头,却直直的撞上了身后的树干,十分悲催的摔了下去,毫无意外的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里。 “你当心些。”伯余对夏至的毛毛躁躁已经见怪不怪,现在只剩下无奈了。 “这能怪我么,还不是你突然叫夏将军。而且,我哪知道我那里有树干,都是你不提醒我,害我鸡腿都掉了!”夏至强词夺理,绝不能在夏子橙面前被当成小孩子训 但是,你知不知道,这样更像小孩子,啊? “一会再给你做。”伯余也不恼他。 夏子橙简直被秀瞎了双眼,根本看不下去了好吧。于是问“仙人和冰儿呢?” “他们啊,那个老家伙带着你妹去王府骗钱去了。”夏至十分鄙视,其实很嫉妒,因为他现在穷的连一个包子都买不起。 “王爷的小妾病了,带着令妹前去看诊,明日才能归。”伯余解释道。 夏子橙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怎么样,回生丹拿到了么?”夏至问, 夏子橙点点头,“拿到了,” 又想起了什么,问伯余道“伯余兄,可曾听说锁魂蛊?” 伯余点头“此蛊从边疆传来,凶险异常,中蛊者需七天服用一次解药,否则剧痛而亡,魂飞魄散。” “你该不会中蛊了吧?”夏至见夏子橙脸色不好看,连忙问道,伯余也关心的看着他, 夏子橙摇头,“陛下中蛊了。” “你说离洐中蛊了?”夏至哈哈大笑“这不是普天同庆嘛,赶紧死了才好。” “莫胡言。”伯余拍拍他的头,打断夏至的话。 夏至不满“怎样啊,你不要跟我说,你现在还挂念着他?你疯了吧,他可是杀了你,而且,你让我哥怎么办?” 夏子橙头疼扶额“并不是你想得那样。” “那是怎样?”夏至咄咄逼人,夏子橙给他的感觉就是一副对前任牵肠挂肚的样子,看得人十分不爽。 “他是离国的帝王,他若出事,则必然天下大乱,战争纷起。受苦的又是黎明百姓。于你们而言,也定然不好过。” “将军所言甚是,莫担心,此蛊为子母蛊,只需用母蛊将其引出既能平安无事。”伯余安慰道。 夏子橙也终于安心了,离洐既然能下蛊,手中自然有母蛊。 89、好一把狗血 珍妮半夜困倦不堪,进洗手间洗把冷水。从卫生间出来,空荡的房间就突然出现了一团散发着紫光的黑影。 珍妮大叫一声,从厕所里拿出一盆冷水对着人影就泼了上去。 "……"夏子橙被这冷水一激,浑身就是一个剧烈的颤抖,一脸懵逼的回过头看向珍妮。 然而淌着水,泛着光的夏子橙更是可怕!珍妮的尖叫声持续不断。 "你想把整个医院的人都弄醒么?"夏子橙无奈堵住了珍妮的嘴巴。 珍妮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夏子橙回来了。珍妮掰了掰夏子橙的手却没有掰开。 "不叫了?"夏子橙问 "唔唔唔……"珍妮摇摇头,夏子橙这才放开她。 "你终于回来了!"珍妮道"阿慊他……" "他会没事的。"夏子橙回头,"倒杯水来。" "哦。"珍妮顺手开了低档灯,又倒了杯水递给夏至。夏至将回生丹塞进夏慊的嘴里,自己又含了一口水,喂给夏慊。 舌头顶开夏慊舌根,将药丸缓缓的推了下去。夏子橙在夏慊的唇边流连,轻吻,舔吻。珍妮在一边倒抽了一口冷气,用手捂住了眼睛,又分开手指偷看。 原来两个男人间的亲吻也能美好至此,珍妮一拍大腿,虐狗啊,突然好想谈恋爱是怎么回事? 直到被子都有些湿了,夏子橙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是湿漉漉的。珍妮见状,心生愧疚,连忙把新被子和管家给夏子橙备好的新衣服拿了出来, "快去换上,我来弄被子"珍妮把衣服你递给夏子橙,心里却默默补充了一句,你要是感冒了,我得被阿慊怼死。 夏子橙换好了衣服出来,珍妮已经给夏慊换好了被子。说是换被子……夏子橙看看地下的被子,其实就是把湿掉的被子丢到地上,盖上干被子而已…… "辛苦你了,你去休息吧。"夏子橙对珍妮道。珍妮这半个月都在这里连续熬夜,也幸好有她,夏慊连续发生了好几次紧急情况才能抢救得过来。 "说什么鬼话!"珍妮一掌拍在夏子橙的肩膀上"接下来就拜托你了,姐姐我回去睡一觉,明天再来。" 夏子橙点点头,"去吧。" 夏子橙关了灯,回到了床边,夏慊依旧睡得很沉,但冰冷的手,却渐渐开始有了温度,脸上也开始泛起淡淡的红。 夏子橙掀了被子,也窝进了床里,窝进了夏慊的怀里。他搂着夏慊的腰,闻着他身上熟悉又久违的味道,心里猜测着,明天醒来之后夏慊会说什么。 是,嘿,我回来了。 还是,嘿,我好想你。 只是不管说什么,都会是幸福的模样吧。终于,该过去的终于都要过去了。 夏子橙怀抱着美好的梦,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夏慊微微睁开了眼睛,看着雪白的天花板,楞了好久。他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很美好的梦,有蓝天白云,有阳光,似乎还有谁美好的笑容。只是,是谁呢?夏慊拍拍头,什么都不记得了。 手上有什么温热的重物在腰上动了一下,夏慊下意识的转过头去,就见夏子橙这混蛋居然搂着他,窝在他的怀里睡觉。这是什么情况? 夏慊一掀被子,抬脚,就将夏子橙踹到了床底下! 管家和医生进门正好看到了如此血腥暴力的一幕,惊得下巴都掉了……而夏子橙同样一脸懵逼,又无辜又委屈的看向夏慊。 夏慊在多人的注视之下,依旧‘冷漠’非常,"我昨晚太累了,不小心在你病床上睡着了,抱歉。" 夏慊下了床,又对夏子橙道"既然你已经没有大碍了,我走了。"说着对管家道"管家,我们走。" "诶诶诶,阿慊,你去哪啊?"夏子橙连忙站起来,追上去拦住他。 夏慊回头,不解地问 "你还有什么问题?看你这样,车祸也没有什么大碍了吧?"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夏子橙觉得自己的听力似乎出了问题,看向管家,见其同样一脸懵。 "夏子橙,你到底想耍什么花样?不论你怎么装傻卖乖,我绝不会让你把股份卖给安熙的!"夏慊义正言辞。 夏子橙如遭雷劈,他揪住夏慊的领子,道"阿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我怎么不知道了……等一下,"夏慊突然拍开夏子橙的手,揪着自己的衣服问"为什么是我穿着病号服?" 难道自己把病号服当睡衣了? 夏子橙彻底明白了。夏慊,这是忘了他了。看样子他是只记得,夏子橙发生车祸之前的事了……所有和现在的夏子橙有关的,夏慊都忘了。 夏子橙难掩心疼,手按着胸口,只觉得那里一阵锐痛,只觉得呼吸都变得不顺畅了。 他们历尽了千辛万苦,才好不容易终于能真正的在一起。还以为故事就此完满,却没想到又被老天爷洒了好大一把狗血。 他被夏慊遗忘了,彻彻底底的,就仿佛,他从未在夏慊的世界里出现过。 "二少爷,您还好么?"管家见夏子橙脸色难看,深知其中缘由,连忙关心道。 夏慊见状,心里也莫名其妙的有些难受,他烦躁地对医生,道"你愣着做什么?没看到我弟弟不行了,还不给他看看?" "啊?"医生懵……这两兄弟啥情况啊?今天见到原本只能一辈子是活死人的夏慊突然醒了,吓得他到现在还没清醒,现在夏二少好像心脏病又犯了? 管家拉医生到一边,不知道说了什么。回来后,一脸同情的看向夏慊"夏总,你刚刚清醒过来,先跟我们去做检查好确认一下伤情的痊愈情况。" "夏子橙出车祸,让我去做检查?"夏慊反问,觉得医生是神经病。 "夏总,出车祸的是你,不是二少。"医生道 "我?"夏慊十分困惑,看向管家,管家点点头"少爷你出了车祸,昏迷了近一个月了。" "我出车祸?"夏慊惊讶"我怎么没印象?" "夏总车祸伤及头脑,可能失去了一些记忆。先做好了检查我们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 "车祸,失忆,检查?"夏慊默念着他觉得离他很远的词语,眼神不经意瞟到夏子橙的身上,见其脸色难看,却对着自己微笑,心里突然涌上来一阵奇怪的感觉。 "夏总,请跟我走吧,"医生道。夏慊只好一脸懵的跟着医生去检查。 "二少爷……"见人走远,管家担忧的看向夏子橙。 "为什么会这样?"夏子橙看着管家,"阿慊他,不记得我了。" "没事的,会好的。"管家安慰道。 "……"夏子橙沉默不语。 医生办公室。 "令兄能作为植物人活下来已经是个奇迹,今日又突然苏醒,简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但他脑部受到严重的创伤,这才导致了他失去了部分的记忆。" 医生又道"若要令兄想起来,只能尽量用熟悉的事物和场景去刺激他。但这意味着,令兄将承受很大的痛苦,而且也不一定能恢复记忆。该怎么做还是看你们自己了。" 夏子橙看着夏慊拍出来的各种ct图,一言不发。 医生又道"当然,我建议是顺其自然。该想起来的时候,挡也挡不住。强求的话,痛苦是不言而喻的。" "这些图,说明现在他的身体很健康是么?"夏子橙问。 医生点点头,能见到昏迷一个月然后恢复至受伤前那种状态的人,这辈子估计也就这么一个人了。 "这就够了,"夏子橙放下ct图,微笑道"这就够了。记忆没了,就算了。" 只要夏慊健康,他还可以用新生活,新的记忆再重新塞满夏慊的脑海,填满夏慊的人生。 "夏总检查已经无异常,今天办完出院手续就可以出院了。"医生又提醒。 "嗯,有劳你了。" "哪,哪里的话,应该的。"医生话音刚落,夏子橙却已经走到了门口,然后转了个弯就不见了。 "那个,子橙啊,"夏慊见夏子橙走了进来,想起了自己造的乌龙,略带歉意道"管家都和我说了,是我的问题,早上,抱歉了。" 夏子橙走近夏慊,伸手扶上他的唇角揉了揉。夏慊后退了一步,眉头也有些皱了起来,似乎有些生气。 夏子橙有些失落的放下手,问走进门的管家"手续办好了么?" "办好了,可以出院了。"管家答 夏子橙点点头,又回望着夏慊,对他伸出了不太宽厚的,略有薄茧的手道"阿慊,我们回家吧。" 夏慊皱皱眉"你不应该叫我哥么?没大没小。" 夏子橙上前,拉过夏慊的手便往外走,固执道"从今天起,我就叫你阿慊。" 夏慊也没办法反驳什么,倒是想甩开被夏子橙牵着的手,却没想到夏子橙的力气那样大,他的手掌好像长在了自己的手里似的,怎么也没办法甩开。 夏慊很无奈,这如果是别人,夏慊早送他去见阎王了。但不知怎的,看着夏子橙固执的表情,这一刻,他似乎有些舍不得去责备。 "你要住我家?"夏慊甩不开夏子橙的手,只好走得快快的,想甩开他。没想到,"腿短"的夏子橙居然也能跟上,夏慊只好放弃,心想,就当在遛狗……好了。 "嗯"夏子橙重重点头,十分的理所当然。 夏慊语塞,皱眉"住进来可以,别打扰我。" 90、当你助理 两人回到别墅,家里被管家打扫的干干净净,到处都摆着红色花朵,十分喜庆吉利。 然而,这个自诩为全世界最棒的管家,也有犯错的时候,比如,他没有给夏子橙收房间,也没有把夏子橙放在夏慊卧室的东西给收了。还默认这俩得住一起吧,估计。 夏慊看着自己面目全非的卧室,十分的狂躁。不知道从哪里拿了个箱子,就把不属于自己的物品往箱子里丢。 "你干嘛?"夏子橙按住夏慊的手。 夏慊表情不善地看着夏子橙,"我是答应让你搬进来,但我也说过吧,别打扰我。放开!" 夏慊甩开夏子橙的手,将所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丢进箱子里之后,看了一眼站在一旁手足无措的夏子橙,心里有些焦躁,却不知为何 "你即使如此接近我,也得不到你想要的东西,死心吧。真想兄友弟恭,就别再在我这里耍心眼。"夏慊厌恶道 打开衣柜,果不其然,里面,他的西服,衬衫,领带和夏子橙各种各样的休闲服,练功服,毛衣交叉摆放在一起…… 凌乱,却又莫名的和谐。 有些异样感让夏慊微微蹙眉,这种融合程度,不像是刚刚把东西搬进来的样子啊…… 夏慊不想纠结这点疑惑,将夏子橙的衣服通通丢进了箱子里。 又拉开抽屉,见左边一半整齐的放着清一色的灰黑色内裤,右半边却乱七八糟的堆着夏子橙各种各样的卡通内裤。 "啧,"夏慊双指夹起一只印着海绵宝宝的内裤,放在夏子橙眼前晃,笑到"你的品味还真独特。" 夏子橙恼怒,一把夺过内裤,丢进抽屉,关上,一气呵成。哼,也不想想当初是谁那么恶趣味买了这内裤给他,现在倒来嘲笑他了? 夏慊冷哼一声,又打开衣柜将属于夏子橙的内裤全部丢进箱子里,再把箱子丢给夏子橙 "之前是怎么样我不管,现在,就是这样。" "可是……"夏子橙伸手指扯了扯夏慊的衣袖,一脸焦虑道"可是我晚上梦游的话,会去跳楼的。所以,我不能自己睡。" "你当我是白痴么?"夏慊冷眼看着他 夏子橙立刻撩开裤腿,给夏慊看小腿和膝盖上明显的伤疤,道,"你看这些伤。之前跳了两次,伤了腿,才搬进来和你住。医生说,再跳一次楼,这腿就没治了。" "……"夏慊认真的看着这些伤疤,似乎在考虑夏子橙说的是真是假。 "我可以睡沙发,"夏子橙小眼神可怜兮兮的眼神 "不要,"夏慊残忍拒绝,"我让管家把一楼的房间收出来,你睡一楼。想怎么跳楼都可以。" "……"夏子橙 "叩叩叩"敲门声,两人向外看去,是许久不见的楚烈。裹着十分夸张的毛皮大衣,倒是圆了不少,十分的像暴发户。 楚烈最近正在把美国的企业转移回来,美国本来就是个暂时的存放地,事业还是得回到这个城市。 因此,听说夏慊醒了,他便急着来报备了。不过因为夏慊的病情还没有稳定,为了不刺激夏慊,在和夏慊解释他出车祸的事时将大部分事实隐去不说。 夏子橙也有自己的考量,一方面怕夏慊得知了失忆之事,会纠结,会想记起,这样又难免痛苦。 另一方面, 回生丹还没有完全被夏慊吸收,药效并没有被完全发挥,夏慊现在能如此健康,还是因为体内有黑晶石支撑的缘故,所以又怕刺激到夏慊。 楚烈拦住抱着箱子出门的夏子橙,幸灾乐祸道"我听说……阿慊,把你忘了?这是,被赶出门了?"楚烈挑起妖孽的眼角,异想天开道"这是不是说明,我又有机会了?" 夏子橙白了他一眼,"我会替你转告艾初的。" "诶诶诶,有话好好说,好好说。"楚烈一秒认怂。 "还不过来,在那磨磨唧唧的干什么?"夏慊看着夏子橙和楚烈卿卿我我的在说着悄悄话,十分不爽。 夏子橙看了一眼夏慊便退了出去。 "你什么时候和夏子橙那么熟悉了?你不是一向讨厌他?"夏慊问 "是啊,要不是我看他对某人的感情倒挺认真的……我还真挺讨厌他的。" "某人?看着我做什么,"夏慊一手拍上楚烈的脑袋"正常点" 楚烈抱着脑袋,"阿慊,你还是这么暴力。" "行了,少贫嘴,谈正事"他们两人谈起了公司的事。 而抱着箱子灰头土脸的夏子橙,下楼却遇到了喜气洋洋的管家。 "二少爷,你这是?"管家问 夏子橙只当管家是明知故问,把箱子丢给他,"一楼收一间出来。" 管家恍然大悟的哦了一声,又觉得自己过分了,立刻转移话题,问"晚上鲍鱼是要红烧还是清蒸?" "清蒸吧,医生说阿慊饮食要清淡,你注意些。"夏子橙一点也不领情,别以为吃得还能诱惑他! 可是,偷咽口水是怎么回事? 管家应下,便进厨房指挥厨师工作。夏子橙披了件外套,便在庭院走了走。脚步自然而然的走向马厩。 马厩里除了许久不见的小烈之外还有一匹黑马。两匹公马,脖子贴着脖子依偎在一起,十分的其乐融融,但这画面真是十分惊悚。 夏子橙想起夏慊承诺过要给小烈成家,马孙满堂来着……可是找来一匹公马怎么生小马?夏子橙哭笑不得。谅他怎么也想不到夏慊会做这种傻事。 小烈看见了夏子橙,立刻激动的用前蹄在地上不停地凿,想要冲到他身边似的。而小黑马见状,对夏子橙瞪起巨大的马眼,似乎他是要来夺妻似的。 夏子橙上前,拍拍小烈的头,捋捋它的鬃毛,又用脸贴着小烈的脸。同时也不忘安抚小黑马。小黑马在夏子橙的腹部蹭了蹭,嗯,似乎没那么讨厌了。 黄昏将至,夏子橙回了屋。就见夏慊正靠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手持一杯红酒和楚烈说着什么。 看起来是如此的肆意,有如君临天下般,骄傲而不羁。 夏慊看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了。非要形容,以前的夏慊像昙花,他属于黑暗。他在黑夜中,肆意的绽放,它的好它的美都惊为天人,却鲜少人知。 他隐忍,隐忍到让人觉得他无甚特点,甚至是乏味。 而现在的他,却像牡丹,他属于阳光。华丽的,尊贵的,肆意的。不再刻意的隐藏喜怒哀乐,一举一动都是活生生的,直逼人心。 "这几天你就把酒会安排好。"夏慊对楚烈道,见夏子橙进了门,放下酒杯"开饭。" 饭桌上,要说最大的变化就是,楚烈终于能在夏子橙的嘴下夺下口粮,并且填饱肚子了。原因在,夏子橙只要吃相太难看,就会被夏慊一脸嫌弃,于是乎不得不吃得慢条斯理。 "准备一下,明天和我去墓园。"饭后,几人喝着餐后酒,夏慊突然对夏子橙道。 楚烈吓得把就酒喷了出来,惊悚的看着夏慊,就像见鬼了似的"阿慊,你……" 夏慊一口饮尽红酒,对楚烈道,"想通了,放下了。"看着满桌都是楚烈喷出的酒渍,皱眉道"没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楚烈还在懵圈中,就被下了逐客令。气愤的拍桌子,不小心把手边的杯子给砸碎了。 夏慊微眯着眼睛"杯子,一支5000块,红酒半杯5000块。明天打一万到我卡上。" "你屠夫啊你,就这个破杯子?"楚烈怒火攻心。 "是啊,我就是屠夫啊,"夏慊眼神不善,"杀一只不听话的猪,还是很在行的,你觉得呢?" "行行行,我走还不行吧。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楚烈似得口不择言,却被夏慊一间踹在了屁股上"快滚。" 楚烈走后,短暂的沉默。 夏慊又为自己倒了杯红酒,骨节分明的手指抓着酒杯,随性的晃着,好看的三角眼透着精明。 "听说了你转股给我的事,虽然原公司已经破产,但我会在新公司划20%的股权给你。"夏慊泯了泯红酒,细细的品,他绝不会占夏子橙便宜。 对上夏子橙和那女人相似的下垂圆眼,清澈,天真,又有着奇异的熟悉感。 "我不要股权。"夏子橙淡淡道, "那你想要什么?想要钱的话,每个月给你一百万,够么?" "不要。"夏子橙轻声拒绝,态度却十分强硬。 "你说,只要我能给的。"夏慊有些好奇。 "你,"两人视线相对,夏子橙道"我要你。" 夏慊别过脸,似乎有着恼怒"这种无聊的玩笑,没意思。" 夏子橙苦笑一声,低下头"是,确实挺没意思的。这种玩笑……" "你好好想清楚,只要合理,我都会满足你。好好休息,明天去祭拜。"夏慊放下杯子就要走,却被夏子橙拦住 "等一下!我想好了。"夏子橙道"让我进公司,当你的助理。" "当我助理?"夏慊回头,"为什么?"放弃等着收钱,啥事不干得日子却甘愿当他助理? 夏子橙凝视着夏慊,轻叹,"我总有自己的理由。"移开视线,"早些休息吧。"夏慊看着夏子橙离去的背影总有些说不出的感觉。 91、几个片段 片段(一) 深夜,书房的门突然开了,一杯牛奶出现夏慊的面前"身体还没恢复,早点休息。" 夏慊抬头,夏子橙穿着白兔睡衣站在面前。不知是不是夜晚光线的原因,居然觉得夏子橙十分软萌,可口? 夏子橙见夏慊没有动作,也不恼,便走开了。 夏慊拿起奶杯,楞了好一会。回过神时发现自己竟然在傻笑?一定是疯了!夏慊收起笑容,严肃地把牛奶拿得远远的,低头认真工作。 然而,还没有坚持一分钟,又妥协似的拿回牛奶喝了起来,心理暗示自己,我只是渴了而已,而且浪费食物不好…… 嗯,牛奶很甜,似乎连梦都浸泡在奶香味里。 片段(二) 第二天,夏慊下楼的时候夏子橙已经穿戴整齐,在餐桌边等着夏慊。灰蓝色的衬衫外套着卡其色毛衣马甲,背挺的笔直,看起来书卷气极浓,却又十分的精神。 "你真要去给我当助理?"夏慊在夏子橙面前坐下。 "是,"夏子橙点头"我没有开玩笑。" "你会什么?报表,会议记录,或者销售分析?哪方面擅长?"既然不得不接受他当自己的助理,那总得了解夏子橙会些什么吧?人尽其才嘛。 "我什么都不会……"夏子橙偏头想了想,十分遗憾的得出结论。 "什么都不会?"夏慊十分质疑"老头什么都没教你?那公司的策略分析,会吧?" 夏子橙又十分遗憾的摇头。 夏慊神色复杂的凝视他,一会,败下阵来。算了,还是吃早饭吧。 片段(三) "去哪?"发现这并不是去公司的路。 "墓地。"夏慊没有回头。 "哦……"夏子橙闷闷的应了一声,看向窗外,温暖的阳光偶尔透过车窗洒进他的眼里。 夏慊虽然丢了记忆,但有些感觉依旧还保留着吧。至少,他愿意去墓地,这是不是就代表着他对以前的纠结往事,完全放下了。 "怎么突然想来这里?"夏子橙看向眼前的两座墓碑,夏阳的照片上还能隐隐看出夏慊的模样。而夏子橙则更像一旁的他的母亲。 "需要什么理由么?"夏慊站在夏子橙身后,脸上没什么表情。 "万事都有理由。"夏子橙将花放在夏阳的墓碑前,心里淡淡道,余生,就由我来陪伴夏慊。 "走吧。"夏慊转身走开,夏子橙立刻追了上去。 "是你变奇怪了,还是我?"一直皱着眉,似在思索什么的夏慊,突然问道。 "什么?" 夏慊摇摇头。 "都变了,也都没变。不过都暴露了本来面目而已。"夏子橙托着下巴,歪着头看着夏慊。 夏慊闻言,嘴角淡淡的扯出好看的幅度,却没有回头。 这一天,是两人相遇半年后的冬天。 这一天,最真实的夏慊终于和最真实的夏子橙,相遇了。 片段(四) 夏子橙如愿成了夏慊的助理,把一众秘书都挤到了夏慊办公室之外,办公室成了两人的世界。 两人长时间同处一室,气氛自然不同。一人得意洋洋,一人却浑身不自在。 夏慊偶尔抬头坐在不远处,电脑前,一副煞有其事的样子的夏子橙。心理暗暗的决定让他知难而退。 "这份文件,打印50份,10点前,在会议室分好。"夏慊丢了一个U盘给夏子橙,便酷酷的回到了座位。 看着夏子橙满怀信心的走出去,夏慊心里冷哼夏子橙真是太天真。 u盘不仅有几百份会议文件,还全都是英文,关键是,要用的文件里边还是乱序的,需要进行整理和排版。 想象夏子橙挫败提出离开的样子,夏慊心里暗喜。 可是,当10点夏慊走进会议室就看到了桌上整齐的摆着会议文件。夏慊眉头一皱,不信这个邪了就,结果翻开文件一看,确实是经过整理的。 不是什么都不懂么? 夏慊看了一眼一旁站着的夏子橙,道"你来做会议记录。" 夏子橙点点头,没有反驳。 会议期间,夏子橙认认真真的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倒是一向专心致志的夏慊时不时分心往夏子橙处撇了撇 会后,拿着夏子橙的笔记瞧了瞧,工整隽秀的字,归纳清晰的点……居然还夹杂着一些类似古体的夏慊不认识的字 "有什么问题么?"夏子橙显然有些紧张。 夏慊面无表情把笔记本还给他,"一个小时后给我完整的会议记录,还有分析报告。"夏慊看了看表,又道"算了,下午上班给我,先去吃饭。" "哦,"夏子橙边思考着什么边点头。 办公室,夏慊吃着管家送来得午饭,看向夏子橙空荡荡的位置,神色复杂。自从开完会,人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夏慊吃着吃着,终于火了。撂下筷子就去了秘书室,"夏子橙去哪了?" "您说夏特助啊?他和李秘书吃午饭去了。"一秘书神色暧昧的答到。 夏慊走开,他当然知道李秘书。工作能力超强,人也漂亮有气质。 感情夏子橙来当自己的助理,是为了泡妞啊?所以什么都不会都是骗人的!好啊,为了泡妞,居然连他都敢利用了! "咔嚓"一声,木质的筷子被夏慊折成了两半。 夏子橙回办公室的时候,虽然夏慊和早上一样对着电脑认真地办公,但是夏子橙明显感觉到了奇怪的气氛。 "吃饱了?"夏慊头也不抬 "嗯"夏子橙点点头 "秀色可餐,还吃什么饭?"夏慊按了电话,把李秘书叫了进来,夏子橙则有点懵。 "总裁,您找我?"李秘书进门,浪漫大波浪,配上职业套装,脚踩恨天高,看起来十分有气质,夏慊则在心里冷哼。 "从今天起,你搬进来办公,就坐那,"夏慊指了指夏子橙身边,自己对面的位置"正好能省点粮食。" 李秘书不解的望向夏子橙,见其也摇头,完全不懂夏慊这是什么意思,但还是顺从地把东西都搬了进来。 夏慊时不时抬头看看两人,心想,还想利用我?在我眼皮子底下,看你们怎么勾搭。 然而,夏慊偶然一抬头,就被刺激到了。夏子橙就站李秘书旁边,一起看着什么,还时不时笑一笑,十分的亲密,and刺眼。 "咔嚓"一支笔又无辜牺牲了。 "夏子橙,你过来!"夏慊叫道,子橙无辜的走了过去,见夏慊脸色十分难看。 "什么事?" "会议记录和分析报告呢?"夏慊冷漠脸。 "一个小时之前就给你了,哪,就是这个,"夏子橙指了指夏慊面前的文件。 夏慊清咳几声,扯出一份满是数据的文件,道"行了,来这,给我念这个数字。" "哦……"夏子橙走到了夏慊身边,翻开数字便开始念,沉稳的平静的声音,不知为何听起来甚是缱绻缠绵。 夏慊歪头撇了一眼,夏子橙站的笔直,像是军人,夏慊心里暗叹,真不愧是…… "有什么问题么?"夏子橙突然低下头,在夏慊耳边轻声问。 "咳,没,什么。你去搬张椅子坐。"夏慊收回神,见电脑上录入的数字都乱七八糟的,顿时一阵懊悔。居然如此……没有定力。 夏子橙乖乖的搬了张凳子过来"要,继续么?" "嗯,你念吧。"夏慊又恢复成淡漠的样子。 对面的李秘书时不时好奇的抬头看,他们虽然只是一个念一个打键盘,几乎没什么交流,可为什么就这么的粉红呢?李秘书有一种强行闯进二人世界的感觉…… 片段五 好不容易下班了,可夏慊很冷漠,很无情,很……不爽。原因很简单,夏子橙居然要和李秘书去吃晚饭了。 孤独的用完了晚饭的夏慊在书房里,总有种坐立不安的感觉。点起一支烟,却在即将送进嘴里的时候停住了,白烟袅袅。夏慊将烟在烟灰缸里摁灭,呢喃了一句"该死的" 艰难的度过了5个小时,夏慊忍着不去看表,好好工作,效率却低得可怕。 "少爷,喝完牛奶早点睡吧。"管家放了牛奶在夏慊面前。 "你怎么进来了?"夏慊问,都不敲门,没礼貌。 "敲了好几次,见没人应,还以为少爷您睡着了。" 夏慊点了点头,端起牛奶喝了一口,想起了什么"怎么今天给送牛奶了?"管家是知道夏慊睡前会喝一杯酒,却从不去碰牛奶。 "二少爷让我送来的"管家答到,自从他告诉了夏子橙牛奶的好处之后,就开始给夏慊送奶。 "他回来了?"夏慊问, "回来许久了。" "行了,你也早点休息吧。"夏慊将喝完奶的杯子给他。 夏慊推门进了夏子橙的房间,夏子橙正趴在桌上,好像睡着了。夏慊走进,桌子上摆着一本笔记本,"总裁助理的职责"这个大标题格外显目。 夏慊小心的抽出本子,翻了翻,满满的全是总裁助理的职责还有注意事项,有些重要内容还是不同颜色的笔写的,有的还在旁边有备注。 最后几页记录的则是,如何整理文件,如何打印文件,如何进行会议记录,如何形成会议记录报告与分析…… 这……夏慊合上了本子,将其放在一边。手摸摸他柔软的头发,原来,这就是他和李秘书走得近的原因吧? 真是傻子。 夏慊找来毛毯,小心地盖在夏子橙的身上。转身离开的瞬间,手掌就被另一只冰凉的手掌给拉住了。 回头,就撞上了夏子橙专注的视线,他说"阿慊,你真的都忘了么?" 92、失忆个屁 "什么意思?"夏慊想抽回手,却怎么也抽不出来,怒道"放开!" 夏子橙却毫不以为意,站了起来,身上的毯子落在了地上的。他直视着夏慊,比他矮了一个头,但其强势却不可忽视 "你今天……吃醋了吧?"夏子橙紧紧的捏住他的手问"请问,你真的忘了的话,为什么会吃亲弟弟的醋?" 夏慊楞了一下,冷笑一声"你未免有些想太多,还有……自作多情" "真的是这样么?"夏子橙逼近夏慊,夏慊后退,却被夏子橙牢牢桎梏住了腰,不知怎么,就被夏子橙按倒在了床上。 "如果真的是这样,你可以踢开我,让我滚……"夏子橙轻声细语,缠绵悱恻,顺势就触上了夏慊柔软的嘴唇,来回轻舔。 "你真是想造反了。"夏慊一个回转,局势瞬间发生了天翻地覆天翻的变化,夏子橙双手被夏慊单手钳制按在头顶。 "想造反了,嗯?"另一只手在夏子橙的脸上抚摸,最终停在唇边,轻轻的按压。 "为什么,骗我?"夏子橙无法理解,好不容易才恢复,为什么还要找借口让彼此疏离。 "……"夏慊以唇封口,破关而入,用力的纠缠着彼此,深入喉咙,想要吸对方入体一般那样用力,鬼知道,他要多努力才能将这样的念头压下,既然被拆穿了,就不用忍了吧。 "你……还没说,为什么?"夏子橙气喘吁吁,白兔睡衣已经被剥开,露出精致的肩头,和白呼呼的肚皮。 夏慊的手不老实的抚上腰际,却被夏子橙死死的按着"不解释清楚,你就给我出去。" 夏慊停下动作,从夏子橙的身上翻下来,背对着他,侧躺着,闷闷的说了一句"我都看到了。" "看到,看到什么了?"夏子橙好奇得问,把夏慊掰回来,使他面对着自己,两人面对面侧躺着,呼吸交缠在一起。 "我昏迷的时候……看到你去给我取药了,那个人对你痴心不改。"夏慊垂着眼帘,有些不满。 他都看到了,体内的黑晶石带着他的灵体和夏子橙相遇。他看到了离衍对夏子橙的痴狂,他同样也看到了夏子橙眼里的犹豫,还有……温柔。 夏子橙对离衍是温柔的,即使曾被背叛过。他竟没有恨他……他竟,还隐隐的心疼他。那一幕,看得夏慊,心痛不已。 总觉得,夏子橙对自己的感情,就像手中的流沙。他越害怕流走,越想要抓紧,就流逝的越快。更何况,他也不想夏子橙被自己束缚,违心的和他在一起……他不想他不快乐。 也许说出来很丢脸,他,夏慊一个人承受那么多,坚强的长成了如今这样强大的样子,却会是如此没有安全感的人。 害怕得到了会失去,更害怕永远得不到。只是过去真的太痛了,失去挚爱的感觉太痛了,不想,再经历一次。 或许,放手,也不失为好的选择。 他以为,在还未彻底陷入的时候抽身,总比离不开的时候他却要离开了,要来得不痛一些……却没想到,早在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已经彻底的离不开了。 "那是他,与我何干?"夏子橙坐起,怒道"夏慊,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人了?你把我对你的感情当成什么了?你究竟什么时候才能信任我一点?" "小橙……" "从那时候到现在……我做过什么事情,值得你怀疑我的感情的,你说,我改,行么?" "你很好……"夏慊坐起,想要抱住夏子橙却被他推开,夏慊有些无措道"小橙,我只是害怕。" "害怕?"夏子橙怒,脸上是夏慊从未见过的表情,受伤的,失望的,愤怒的。"你以为,只有你一个人害怕么?" "我从古时来,对现代的生活一无所知。我只有你,我也害怕,你是否有一天终会厌烦了我,嫌恶我无能。我也曾战战兢兢,但,我有推开过你么?" "我所做的,都只想留住你。可你呢,一次一次推开,其实,我于你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吧?" "你胡说什么,"夏慊这才着急的又扑上去,从身后搂着他的腰,"不许你胡说。是我错了……一开始就错了。" "从来都以为,像我这样的人,没有资格去爱人,却偏偏出现了你。没有爱过别人,也不懂如何去爱……我缺陷很多,优点只有一个,就是爱你而已。"夏慊的手渐渐收紧 "不要丢下我。"夏慊道"不要像,妈妈那样抛弃我。" "你真的很蠢。"夏子橙回身与他相拥,"我也一样。两个愚蠢的男人凑在一起,就不要再妄想着去祸害别人了吧?你说呢?" 夏子橙将其压在身下"沙场给我最宝贵的财富就是,让我凡事果决,敢爱敢恨,不会拖泥带水,更不会藕断丝连。你要记着,我与他再与可能了。" "再者,你害怕我不能陪你一世,你又怎么知道,我不害怕?"夏子橙堵住夏慊的嘴唇,轻声呢喃道"既然犯了错,就该让我惩罚你。" 夏慊紧紧抱住夏子橙的脑袋,狠狠地回吻过去"你还真想造反?" "是,我还在生气。"夏子橙扯掉夏慊身上的衬衣"敢反抗的话……你等着瞧。" 受夏子橙威胁的夏慊,就乖乖的被反攻了?那必然不能啊。事实是,夏慊占着自己身强力壮,又把某人按在了身下,狠狠地调戏了一翻……结果,夏慊光着身子,就被赶出了门外…… "砰砰砰!小橙!快开门啊,"夏慊光着光着身子,挺着十分精神的小小慊,义正言辞的敲着门。 夏子橙弹了弹自己同样精神无比的小小橙,心里冷哼。竟然不给攻,那就在外面好好的反省反省! "小橙,我错了……你开开门。我快冻死了。" 夏子橙冷酷无比的爬上了自己的床。 "砰砰砰……好冷啊,我汗都结冰了……"夏子橙更加冷酷的堵上了自己的耳朵。 "少爷,您在这干嘛呢……"管家被夏慊给吵醒了,就见到了这惊悚的一幕。夏慊笔直的转过身,更加笔挺的小小慊就这样对着管家。 "……" "少爷,你们慢慢玩……"管家捂脸遁走,现在年轻人的情趣play都这个的奔放了么? "……砰砰砰,好冷啊"夏慊哀嚎声持续不断。 "……"夏子橙蒙着被子,耳朵却在仔细的听外边的动静。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外边突然安静了。夏子橙蹭的一下坐了起来,仔细的听了听确实没声音了。 下了床,犹豫了一下便开了门想看看什么情况,结果立刻被门外的给扑进了房间,按在了墙上,顺带还锁上了门,动作溜得不行。 "我还以为你真想把我冻死呢。"夏慊按着夏子橙的手,冰冷的脸在脖子处蹭了蹭 "好凉,"夏子橙唏嘘道,"别闹了,先把衣服穿上,你还病着呢。" "我没事,有事的是它……"夏慊指了指自己的身下,夏子橙也低头看去,反应过来夏慊说的是什么后,立刻歪头,"流氓!放开我。" "别啊,它快要被冻坏了……你摸摸它,"夏慊舔了舔夏子橙的唇角"它要是坏了,受害者还是你啊。" "滚!"夏子橙气得用头撞夏慊的头,哎呦一声,捂住头,就被夏子橙趁机逃开。 "你不行了,不是还有我嘛,"夏子橙冷笑"要么穿衣服,要么给我出去。" 夏慊见夏子橙傲娇的躲回被窝,又不要脸躲进被窝里,顺势就将人搂进怀里"不要动,我好冷,你身上好暖。" 正想挣扎的夏子橙就真的停下了动作。脸上贴着夏慊光洁的胸膛,感受其冰冷渐渐地回暖起来,不自觉的又抱紧。 "阿慊,这是最后一次了……下次再骗我,我真的就……" "对不起,"夏慊及时堵住了夏子橙未说出口的话,收紧的手似要将人揉进身体里般"我知道我很幼稚,很懦弱……总是躲在自己的世界,自己的臆测里。你可以给我时间嘛,我会长大的。" "噗嗤,"夏子橙笑出声来"说得什么鬼话,你觉得自己还小么?过几天就25了。" "怎么,你是嫌我老么?"夏慊作势要挠他。 "别闹了,"夏子橙按住他的手,夹在腋窝下想让他动弹不得,却不巧,这个位置正是袭胸的最佳位置。 "……再碰我就给我出去。"夏子橙怒拍某人的咸猪手。 "这么凶?"夏慊失笑 "我累,想睡觉……"夏子橙的声音便的迷糊起来,似乎真要睡着了。 夏慊无奈,掐了掐他的鼻子,就好心的放过他了。想起来,夏子橙确实也累了一天了,第一次做这种工作,肯定是累的。 "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失忆?" "眼神。"夏子橙迷迷糊糊的答到。 你不知道吧,即使你装得冷漠无情,即使你对我胸,可你不经意间看着我的眼神,依旧和以往一样的温柔。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只要你心意未变,眼睛总会泄露你的秘密。 更别说,夏慊还会在无意之间将夏子橙爱吃的菜摆在他面前,更别说,在夜半,夏慊还会偷偷的摸进夏子橙的房间,给人掖好被子…… 连自己的心都管不住,连自己的骗不过去,又怎么能骗得了别人。 耳边微微传来夏子橙平稳的呼吸声,夏慊在他额上落下一吻。 过去的已经过去,将黑暗埋葬,将光明存留。就这样平静的相爱吧,不要轰轰烈烈,爱得你死我活。就这样真诚的相爱吧,彼此信任,彼此理解。不欺骗你,也不欺骗自己。 93、好一把狗粮 "醒了?"夏子橙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就见夏慊支着头侧躺着看着自己,眼睛blingbling的很闪耀。 他低下头,在夏子橙的唇角亲了亲,又用胡子扎了扎夏子橙白嫩的脖子, "你,你干嘛?"夏子橙的脖子是敏感处,更何况这一大早的,是个男人都是血气方刚的。 "你说呢?"夏慊抓起夏子橙的手往下身按,夏子橙像被烫着了一般弹开,却被夏慊按着。 "宝贝,你摸摸他,"夏慊压着某人,舔了舔耳尖道,声音有些暗哑 "有病啊,大早上的……"夏子橙红着脸偏过头,就见夏慊轻笑了一声,伏下身体,在同样精神无比的小小橙那,舔了舔,惊得夏子橙要起身,头却撞到了墙上, "这么激动做什么"夏慊又心疼又好笑的给他揉揉头,用鼻子蹭夏子橙的鼻子,装可怜道"都这么久了,你都不想要我么?算了,你要是真不想要,那就让它憋到爆炸好了……" 夏慊作势要走开,果不其然被夏子橙给抓住了手癌,回头,夏子橙红着脸,偏着头,眼睛湿漉漉的看得人心痒痒的。 "你,轻点……"夏慊闻言,立刻又扑了回去,重重的堵住了某人的唇,夏子橙总感觉有些后悔,艰难道"唔,只能,一次!" 夏慊才听不到,打开床头柜拿出了什么。漫长的舔吻和挑逗以后,夏子橙只觉得自己变得湿漉漉的了。 然后,腿被分开,某个地方突然一凉,异物进入,让人有些微微的不适,夏慊与夏子橙唇舌交缠,手下动作也没有放松。 三指齐头并进,在某处按压,夏子橙突然痉挛般抖动了一下,夏慊轻笑"是这吧," 夏子橙早已没了理智,身体的快感将理智击散,只能感觉到滚烫的巨大的异物,慢慢和身体融为一体。 一开始如涓涓细流般温柔缓慢,而后渐渐却粗重起来。腰身被固定着,时快时慢,时重时轻的穿差,让理智彻底崩盘。 释放过后殄足的夏慊,将累坏了的人抱着去浴室清理干净,再放回干净的床上。 "今天在家里好好休息吧,"夏慊吻了吻羞得闭起眼睛装死的人。 "我要去上班,"夏子橙瞬间张开了眼睛,就见某人还一丝不挂的,满足过后的小小慊垂伏着,夏子橙立刻蒙上了眼睛,骂道"暴露狂,快把衣服穿起来!" "你刚刚可是很喜欢它的,怎么就变脸了……"夏慊觉得逗逗夏子橙甚是好玩。 "变态啊你,给我出去!"夏子橙怒的一翻身,只觉得下身略微不适,轻哼了一声。 夏慊只好拿过浴袍围上,连忙凑过来问"怎么样,还好吧?很疼么?我看看有没有流血……我明明很小心了。"说着就要拉被子, "你滚,流氓。"夏子橙怒拍夏慊的手,这人真是厚脸皮!在浴室的时候不是看过了,又洗又扣还上药了不是?又想吃豆腐,真是大色魔! "好好好,我滚。"揉揉夏子橙的头发,"我再不去上班要迟到了,你好好睡一会。" 夏慊回自己的卧室穿好衣服,正好碰到管家,又嘱咐他将夏子橙的东西都搬回自己的卧室。 下了楼就见夏子橙已经端端正正的坐在了餐桌前,下身的不适让他微微蹙起眉头。 "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多睡会么?"夏慊连忙拿过软垫给他垫上"这么不听话。" 做在软垫上的夏子橙果然觉得好了一点,便开始放肆起来 "小媳妇才听话呢。你,去给我盛碗粥。" "真是……"看着夏子橙颐气指使的模样,眼角佻起,可惜他的下垂眼却怎么样也佻不出妩媚感,倒是越发的无辜。夏慊怎么也气不起来,"行行行,我给你盛。" 见夏慊认命的进了厨房,夏子橙托着下巴看他。 你一定不知道吧,再重新相遇的那一刻,不想你再离开我的视线。人生有几次的机会可以重来?我们经历过死别,也傻得推开过彼此,但现在,只想我的生活里,每时每刻每秒都有你。 "呶,有点烫,慢点喝。"夏慊将粥放在夏子橙面前,自己则喝着牛奶,吃着两面金黄的煎蛋。 夏子橙看得口水直流, "我也要鸡蛋" 夏慊便剥了一个水煮蛋递给他,夏子橙不依,"我要吃煎蛋!" "不可以,煎蛋上火油腻,对你下面不好!"夏慊残忍拒绝。 夏子橙又恼又怒又羞,却找不出什么话来反驳他,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以后我要在上面!" 夏慊一愣,便奸笑点头"好,快吃饭。" 夏子橙满意的点头,喝着清淡如水的白粥。然而,正洋洋得意的他要是根本不知道夏慊心里在想某种逆天的姿势,诶,真的好天真。 另一边。 "怎么了?"夏至见夏冰一个人站在枯枝底下好半天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自从她和仙人看诊回来,夏至告诉她,夏子橙平安回归了以后,她就一直如此。 "想哥哥了?"夏至问。 "我想回皇城看看,"夏冰转过身,脸上还有浅浅的泪痕。 "为什么?" "如若哥哥真的抢走了回生丹并且逃走,则一定会有通缉……" "你不信我们?"夏至惊讶到,夏冰不相信他们的话,所以才要去确认吧? "也并非不行,只想亲眼所见方能心安。你们不用陪着我,我去去便归。" 夏至叹了口气,拍拍她的头发"明天去吧,我陪你一起。"夏冰正想拒绝,夏至接着道"我有责任照顾你。" 第二天,毫无意外的三人便上了路前往皇城。皇城被禁严了,幸好他们他们三人都易了容,才得以进入。 果不其然,夏子橙被通缉了,到处都贴着他的画像。 "此地不宜久留,过了今晚我们就离开吧。"伯余看着正拿着自己的钱袋,对着繁华的大街要露精光的夏至道。 "你们二位先逛着,我想去见一个朋友,明日子时,城门见"穿着男装的夏冰道。 "你那朋友,可值得信任?"伯余有些担心,毕竟夏将军府就在皇城,若是被夏魁抓回去,要救她可就难了。 "放心,我自会小心。"夏冰点头,伯余又嘱咐了几句便放夏冰离去。 "总感觉夏冰这几天情绪怪怪的。"夏至看着夏冰走开,闷闷的说了一句。 "好不容易寻回兄长,又不得相见,心情郁闷也是正常,莫担心。"伯余安慰道,又抓住了夏至的手"皇城人多,小心走散。" 夏至哦的一声撇开头,脸上染上淡淡的红晕,两手在宽大的衣袖底下交握。 "咳咳咳,"伯余突然猛烈的咳嗽了起来,咳到不得不微微弯腰才能保持呼吸顺畅。 夏至放开他的手,担忧道"你这是怎么了?最近不停地咳嗽,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伯余握紧有些湿意的手掌,摇摇头"无碍,前几日受了风寒,喝些药就好了。"伯余叫夏至凝视着自己,神色有些复杂,便问"怎么了?" 夏至摇摇头,笑得有些苦。手指在伯余唇角边擦拭"你这里沾了脏东西。" "诶,前面有卖风车诶,"夏至指着前方,便飞快的朝前方跑了过去。在几乎看不见伯余的地方听了下来,看着手指尖的一点猩红,心如刀割。 狠狠地揪住胸前的衣服,才能让自己不掉下泪来。终于,还是放纵的太过了。那天,他对自己说,放纵一天,应该没关系吧。第二天,又同样的想法。终于一天又一天,他忘了仙人的叮嘱,忘了不能与伯余亲近……一天天的陷在伯余的温柔里,无法自拔。 可现在,伯余终于还是被自己这该死的"孤星逐日"给伤害了……所以,也终于到了该分别的时候了。 而身后的伯余,用手帕擦干手掌的血液并丢弃之后,便迅速追了上去。左寻右寻,才见夏至正蹲在买风车的摊铺面前,似乎在思考着买哪个才好。 "你若喜欢,便全部买下好了。"伯余拍拍还蹲着的夏至的头。 夏至抬头看了看伯余,又站了起来,拉着伯余往前走"前面有一个卖桃核手串的,去瞧瞧" 两人走到摊前,摆着十分别致的桃核。 "二位客官,喜欢哪个?这个戴在手上可以辟邪还可以,求姻缘。"店小二热情的介绍。 伯余是不信这些,但是夏至却挑了两个十分小巧的,用红绳串着。 "有没有刻刀?"夏至拿着手串,问店主道。 "有有有,小店最不缺的就是这个,"说着店主拿出刻刀递给夏至。 "付钱。"夏至对伯余道,自己倒拿着刻刀,在俩桃核上捣鼓着什么,伯余付了钱,站在一边也不打扰他。 "好了~"夏至收起刻刀,拉出伯余的手,把刻好字的桃核手串硬是戴了上去。夏至则想恶作剧成功般,十分得意。 伯余不摘也不恼,倒是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就发现,桃核上歪歪扭扭的刻着"平安"二字,顿时,心软成一片。 "走快点啊,慢吞吞的,我要饿死了!"夏至在前边嚷道。 伯余信步走向他,就见夏至被一陌生男人一撞,身上的钱袋就被顺走了,夏至也反应了过来,冲着陌生男人边追边嚷"混蛋,连爷爷的东西都敢偷,我看你是活腻了!" 94、危险前兆 "少爷,许久了也没有消息,夏将军还活着之事,会不会只是谣传?"离衍微服出行,俨然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但也因取出体内的锁魂蛊使他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不会,"离衍一口咬定"阿至死不见尸,我不信他真的死了。更何况,还有人曾见过他。" 身后之人不再多言,离衍又开口道"搜寻了这么些天,可有萧橙的消息?" "不见踪影。"身后之人微微皱眉,按道理来说,萧橙即使能逃得过追捕,也绝不会像如今一般毫无踪迹……也不知萧橙究竟是何方神圣。 离衍似苦恼的敲了敲脑袋,"无论如何,都要把他给我抓回来。"他对这个人有太多的疑惑了,他为什么和阿至那么的像,像到他都快要分不清了。 "是,少爷" "丽妃可有消息了?"离衍又问, "没有,回家省亲之后就再无消息了。" "无碍……" "混蛋,连爷爷的东西都敢偷,我看你是活腻了!"离衍还没说完,就被身后不知道谁传来的叫喊声给打断。 离衍回头看,就见一个长相清俊的少年在追着一个正朝着自己跑来的男人。 离衍眯了眯眼睛,对身旁的人道"抓住他。" "是"随从就将正好经过自己身边的小偷一脚给绊倒在了地上,那人哎呦一声,就以狗啃屎的姿势趴在了地上。 夏至气喘吁吁跑到跟前,就抢回小偷手中的钱袋,凶猛的拍他的脑袋"看你还敢偷东西!今天要送你去见官!" "公子饶命啊,我上有老,下有小,可怜可怜我吧……" "公子得饶人处且饶人,"离衍观察了他老久这才开口道。而夏至这才反应过来是他们帮了自己。 "快滚吧,下次再让我碰到你有你好看的!"夏至看了离衍一眼,不甘地踹了小偷一脚,让他赶紧滚。那小偷便立刻连滚带爬的立刻跑走了。 "谢啦,"夏至扬了扬手上的钱袋,笑得神采飞扬。 "没事吧?"伯余也追了上来,看夏至没有丝毫损伤才放心了下来。 "没事,他们帮我拦住了那个小偷,"夏至指着离衍两人道 "是你,"伯余这才看向他们,发现居然是那日给夏子橙丹药的贵公子,连忙道谢,"多谢公子。两次相助,还不知公子姓名?" "离,在下姓离,"离衍看到伯余,目光变得锐利了起来,但面上还是十分的平静。就连夏至听到此姓,表情也有一瞬间的不自然。 离衍和善道,"无需言谢,只是那位公子,身体可有好些?今日怎么不见他?" 听到此姓,伯余心里咯噔了一下,涌上一股异样感,也许是因为"离"这个姓,是这个国家的大姓,这人定是皇亲国戚,乔装出行。 伯余又突然想到,既然是皇亲国戚,他极可能已经知道,那日他帮助的人就是,现在通缉的"萧橙" 伯余隐隐的觉得有些危险,也十分庆幸夏至易容了。 "他已无碍,早几日便已回乡寻亲。"伯余有礼的答道。 伯余又拱手作揖"今日多谢公子相助,有事在身,不得不告辞,若有机会,定然亲自道谢。" "客气了,后会有期。"离衍也好心的放行了。 伯余立刻拉着夏至走远。 "公子,你为何要透露身份?"随从不解。 "试探。"离衍看着他们消失的方向,眯起了眼睛,露出危险的光芒"立刻派人跟着他们。" "是。" "我原只想试探那位公子(指伯余)与萧橙的熟识程度,看他是否知晓萧橙入宫盗取丹药之事……但看他这紧张的样子,恐怕,他不仅知道这么简单了。" "原来如此,少爷真是神机妙算。" 离衍嘴角挑起一丝幅度,道"回宫吧,不久,就要有好戏看了。" "嘿,那个什么离公子的,该不会是皇宫里的人吧?"夏至也有些担忧 伯余沉重的点了点头,"离姓是皇家姓。虽不知道他与皇上关系如何,但不论好坏,都会告知皇上,萧橙与我们熟识……" 伯余忧心忡忡的看向夏至"如若我们被抓,其一,你会被当成夏将军的替身,发生什么难以预知……其二,……"伯余停下不说,如果他被抓了,大金,怕是要乱了。 "越想越觉得,和夏子橙身份换亏了!这么危险!"夏至还有心情为自己打抱不平。 "莫担心……"伯余揉揉他的头发"明日过后,我们浪迹天涯,再不参与世俗之事。" "浪迹……天涯?"夏至抬头看他,因为比伯余矮一个头的关系,看起来像是在索吻。 "嗯……"伯余大手掌放在夏至的后脑勺上,神色复杂,却又毫不犹豫的低头在夏至的唇上,亲了一下。 夏至有如被雷劈了一般,瞬间石化,谁能告诉他,刚才发生了什么?! 伯余见夏至惊诧至极的表情,凝视着他问"你可愿意……和我一起浪迹天涯?" 伯余的眼神像漩涡般要将人吸纳进去。但夏至反应过来后却是低下了头,一语不发。 心里却在呐喊,我愿意啊!可是……你会死的。 见夏至如此动作,伯余有些受伤,也自以为明白了夏至的心意。假装轻松的,拍拍他脑袋道 "刚刚我太唐突了,你忘了吧,请见谅。"伯余往拉着依旧情绪低落的夏至"前边有家酒楼,菜肴很是不错,就当是我赔礼道歉了。" 夏至却依旧低着头,颇有些咬牙切齿道 "你真傻。" 伯余却是听清了,没有什么不满,反而十分乐于接受 "我只是从不违背自己的心意,所以,你也该如此。" 伯余道"你不需要违背自己,不需要委屈求全,做你自己就好,至于其他,不需要考虑太多。" 夏至冷哼一声,也不抬头,不敢抬头,那样就会被看到红红的眼眶了,那样,就会被发现自己极力隐藏的真相了。 可他却用力的抓住伯余的手掌,那么用力,心里暗骂,这种自我牺牲的姿态算什么!?只不过,让他更痛一点罢了…… 两人一路无话,各怀心思。但紧紧交握的手却没有放开。 第二日子时,果然在城门见到了夏冰。今日身着绿色男装,穿着倒是颇有侠士的味道。就是那双纤纤玉手,握剑则颇有违和感。 "走吧,在看什么呢?"夏至凑了过去,顺着夏冰发呆的视线望去,只有宏伟的城门和英姿飒爽的守城士兵。 "啊,没什么。"夏冰回头,有些感伤"这一走……再回来时,不知会是何模样。" 夏至笑得爽朗 "想得多了,只怕我们这一走,再也不会回来了。" "也是,"夏冰也笑了起来,问"去何处?" "蓬莱岛,仙人的居所。"夏至和伯余共乘一匹马的,心情却很烦闷。 伯余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昨晚又听到伯余剧烈的咳嗽……而且平常一向警惕的他,这次自己半夜潜入了他房间也不知。 是,他就是去看看伯余,顺便夜袭……伯余冰凉的唇边,有淡淡的血腥味。 再不能任性了,这股血腥味提醒着他现实有多残酷。不过,即使要离开,他也要把伯余放在一个他放心的地方,想来想去,也就仙人处最合适了。 另一边,夏家酒会。 夏子橙第一次穿着精致的西装和夏慊一起走进这么多人的场合。太多的目光,艳羡或者敌视,太多的奉承,恭维,逢场作戏…… "表现得很好,"又送走了一位大佬,夏慊端着酒杯,笑容完美,疏离。却在看夏子橙的时候突然染上了阳光。 "没想到这地方和宫廷似的,……"夏子橙揉揉僵硬的脸"笑得我脸都瘫痪了," 夏慊伸手掐了啥他的脸,"还以为你会被吓得躲在我身后呢,没想到……"夏慊微微叹气,有些遗憾"真没成就感," 夏子橙不屑的冷哼一声, "就这种程度有什么好害怕的,在我们那,宫廷里边才让人心惊胆战……亲眼所见,许多人因为说错一句话就掉了脑袋。" "真不知道你以前过得什么日子。"夏慊摸摸他的头,"不过从现在起,你可以无所顾忌。做什么都可以,你高兴就好。" "真的假的,那不小心把公司机密说给对手公司听,害你破产了也可以?"夏子橙调戏他。 夏慊嘴角一勾"破产了再开一个。" "那……你在下面,可不可以?"夏子橙神色暧昧的凑到夏慊耳边。 夏慊嘴角一抽,而后同样暧昧道"可以啊……晚上就满足你。" "夏总,"一个美女走了过来,打断了俩人未结束的调情。 "你去那边休息会,"夏慊对夏子橙道,夏子橙点点头,又不经意的打量这个女人,觉得她还没有李秘书好看于是放心的走开了。 夏子橙正心满意足的拿着好吃的自助糕点,打算也给夏慊拿一点。于是看向夏慊,就气得差点把盘子给摔了! 那个女人双手抱着夏慊的脖子,两人身体紧紧的贴在一起,紧紧的! 夏子橙重重的放下盘子,拿着蛋糕夹,怒气冲冲的就朝夏慊走去! 粗暴的把两人分开,把夏慊扯到自己身边,把蛋糕夹塞给他"我饿了,给我夹蛋糕去!" 夏慊忍着笑,见那女人一脸懵逼的表情,还想和她说什么,就被夏子橙给暴力扯走,找到一间空房间,就把人丢了进去,锁门,压在墙上。 夏子橙右腿蹭了蹭某人的下面,见没什么反应,消了点气,却依旧嘲讽道,"贴那么紧,还没反应,你是不是不行了?" 95、忘情水 “我行不行,你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夏慊一个翻身,便反客为主。夏子橙被牢牢的按压在墙上动弹不得“就你这小身板,还想压着我?” “能不能压,身板说得可不算!”说着夏子橙右腿一台,右膝重重的顶上了夏慊的腹部,夏慊捂着腹部向后退了一步,抬头“你还来真的啊!” 夏子橙抱着双臂,冷笑的看着夏慊,有种俾睨群雄的气势“你真当我这将军是吃软饭得来的吗?不如我们今天就来切磋切磋,谁输了谁在下面!” 夏慊心里咯噔了一下,虽然夏子橙是个大吃货,可这身本领,一招一式都是在夏慊的眼皮子底下使过的,他哪敢小瞧。 “怎么,不敢了?”夏子橙咧了嘴,露出一口大白牙,闪得夏慊眼疼。 夏慊直起腰来,“我夏慊的字典里,就没有不敢两个字。说好了,你要是输了,以后可不准再嚷嚷着要在上面了。除非……姿势需要。” “去你的,大色鬼!”夏子橙脸一红,右腿就像夏慊踹去,速度奇快,还带着风,夏慊躲闪不及,被踢到了小腿,一阵巨疼。看来这小混蛋是来真的了。 夏子橙对着夏慊又是一拳,却被夏慊抓住手腕,顺便摸了一把屁股。夏子橙怒,给了夏慊屁股一脚。两个人你来我往,拳脚相向! 虽然夏慊身体高大也经过专业的散打,跆拳道训练,但打架,夏子橙可是专业的!所以,还是夏慊被打到的地方多。 “砰!”上好的木质地板发出了巨响,夏慊被夏子橙按倒在了地上,气喘吁吁,无力还手。 “我这个弱小的身板,你觉得如何?”夏子橙压在他的身上,修长的手指在夏慊的唇角来回摩擦,勾起的嘴角带着一丝戏谑,还有一丝征服夏慊的,快感。 夏慊看着身上的小东西得意洋洋的模样,无辜感十足的眼睛此时竟让他有了不一样的感觉。他想,如果,是他原本的身体做这样的动作,那该多么的魅惑……可他夏慊,却爱死了夏子橙现在的模样。 “怎样,服吗?以后就乖乖的在下面吧,”夏子橙作势就要吻他。夏慊突然眉眼皱了起来,痛苦的身吟了一声。 “怎么了?”夏子橙抬头,焦急的问道 “痛”夏慊揪着胸口,眉眼皱得更夸张,似乎在承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连手都微微的发抖。夏子橙这下可慌了,他可记得,夏慊上次的致命伤就是心脏,虽然在刚刚的搏斗中他已经特意避开了,但难免受其他伤势的牵连…….. “忍一忍,忍一忍!”夏子橙立刻从夏慊身上下来,焦急的掏出手机,准备打120。却脖子一凉,就被夏慊勾拉着按在地板下,顺势便骑了上去。 在夏子橙震惊的眼神中,夏慊暧昧的笑道“看,到底是谁输了?” 夏子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憋起嘴,一巴掌拍在了夏慊的脸上,睁着湿漉漉的眼睛,无辜的控诉道“混蛋,你耍诈!” 夏慊抓住夏子橙的手按在脸上,歪着头轻吻。吻得那么认真,微微闭着眼,像虔诚的信徒。夏子橙那么一点愤怒瞬间就不见了。 “我爱你。”夏慊居高临下看着身下的人,突如其来的告白。 夏子橙手足无措,夏慊却固执的在等着回答。 “诶,”夏子橙轻叹一声,抱着夏慊的脖子就拉向自己“我输了。” 门突然被打开,夏子橙被吓了一跳,一下子把夏慊推到了另一边,夏慊在和夏子橙战斗的过程中受伤的手腕和屁股,更痛了,脸色都十分的难看。 来人是一个大肚皮的男人和一个年轻的女人,显然是想找地方幽会啊。他们看着凌乱的房间,夏慊夏子橙凌乱不堪的衣裳,脖子处还有细小的抓痕,终于明白过来,这俩兄弟是干了一架啊。 “夏总,夏少,你,你们继续…….”男人拉着女人就要走,走了两步,又回头,道“夏总,夏少,凡事和为贵,和为贵。” “……”俩人 有了这么一出,气氛完全被打断了。夏子橙站了起来,整理清楚衣裳,才将手伸向夏慊“哪,起来吧,别装可怜了。” 夏慊气笑了,握着夏子橙的手爬了起来,“我这屁股,大腿绝对青了。不信,你看看。”说着就作势要往下拉裤子。夏子橙黑着脸,又给了夏慊大腿一脚。 “啊!”夏慊哀嚎一声“你谋杀亲夫!” 夏子橙傲娇的甩头一笑。 “你笑起来,真好看。很暖。”夏慊突然道。 “傻子。”夏子橙赶紧拉着这个痴汉走了。再不出去,夏氏兄弟面和心不合,在酒会上动手的传闻明天估计能上头条了。 夏至等三人过了足足三天,才又回到了蓬莱岛。而伯余一下了马,就喷血晕倒了。 “快扶他进去!”仙人已经预料到了这个情况,老早便在门口等着了。夏至和仙童一起将伯余抬了进去。 “这是改进版的反噬丹,” 仙人从拿出一枚血红色的丹药,塞进伯余的嘴里,让他咽下。早在皇城的时候,仙人便看出了伯余的症状,于是提前回来研制丹药了。 “你不是说,服了反噬丹,能延缓两三载才发病么?为什么这么快就……”夏至揪着这仙人的,眼睛红红的像兔子,又心疼又恼怒。 仙人意味深长的看了眼夏子橙,又见伯余咳嗽了几声,便和夏至走了出去。 “孤星逐日,身边亲近之人,但对心意相属之人的毒害更甚。”仙人依旧捋捋胡子,“一开始,我只以为你们是亲近的好友,没想到……诶” “那现在该怎么办?”夏子橙第一次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办法是有,只是你……..就看你能否接受了。”仙人看着夏至有些同情。 “你别卖关子了,快说!” “心意相属之人,单身体上的远离是无用的,甚至他会因为思念而更受毒害。唯一的办法,就是忘记。” “忘……记?”夏子橙木纳的重复道。 “是,我这忘情水一瓶,可以使世人忘记一切情。”仙人道“这忘情水,原是给师祖。师祖因爱上魔界妖女,而遗失了黑晶石,造成人间惨剧…….神便赐给了他这瓶忘情水,以期师祖能忘情绝爱,对付女魔头。” “他……没喝吗?”夏至问 仙人摇头“师祖……他选择和魔女同归于尽。他自知已犯下不可饶恕的罪行,虽生犹死,便没有喝。”仙人看看夏至“至于伯大夫…….现在越虚弱,孤星逐日的毒害作用越甚,怕是熬不过两日。” “我知道。”闷头走的夏至停了下来,一拳砸在木柱上,咬着牙坚持没让自己叫出来。 “夏公子,你还有一晚上的时间思考。”仙人有些同情。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夏至突然吼道,却又低下头,呢喃道“我能看着他死吗?” 太阳西沉,夏冰穿着鹅黄色的长裙走了过来“夏公子,不去看看他吗?” 夏至手掌擦了擦脸,歪头看向夏冰,“我做错了什么?” 夏冰无法回答,看着这张熟悉的脸上,微红的眼睛,夏冰的心里一阵颤动。上次见到这张脸,这幅表情是什么时候? 对了,是那一年,离衍娶妻。 她的哥哥,也像如今这般,坐在庭院中,从日出到日落。他也如今日这般隐忍着却还是红了眼。 街道上锣鼓喧天,她的哥哥终于拍拍屁股站了起来,带着笑容去参加离衍的婚礼。 是啊,这是她的哥哥。 那时爱得那样深,所以,现在也这样恨吧。恨到再也不可能弥补,无法修复。既然如此,她也不需要愧疚了吧。 只希望哥哥在那个世界,能寻到他真正想要的人。 “我进去看看他,你待会…….把药拿给我。”夏至把忘情水递给了夏冰,拍拍屁股站了起来,进了伯余的房间。 躺在病床上的伯余越发的虚弱了,脸色苍白到没有任何的血色。夏至终于还是忍不住掉了眼泪,握着伯余的手,越发的难过。 这曾经温暖的手,竟也这样的冰凉了。 突然间,这冰凉的手抚上夏至的脸庞,无力的擦去了挂在眼角的泪水“别哭,我无碍。即使我死……也值了。”有你为我哭过,我死也值了。 “不,不,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夏至扑了上去,眼泪啪啪啪的直掉,从出生到现在,就此刻掉得眼泪最多了吧。 “如若我能活着,我是真的很想和你携手浪迹天涯。”伯余趴在胸口上的头颅,“莫怪我食言,我亦很遗憾护你一世的人,再不能是我。” “别说了,你别说了。”夏至用手掌捂住他的嘴,却被伯余看到了夏至红肿的手掌。 “怎么又受伤了……答应我,阿至,日后定要好好照料自己。这样,我死也安心了。” “喝药吧”夏冰把药端了进来,夏至接过药,便让人出去了。 “你不会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夏子橙一勺一勺的舀了药水喂给伯余。伯余只是张嘴喝着,眼神都有些涣散了。 药尽,夏至一把摔了碗,悲痛不已。趁着伯余将睡未睡,夏至低头吻了吻伯余,轻声道“如果可以,我也真的好想和你浪迹天涯。真的……可是,我不要你死,你要活着,活的好好的。我要还能看到你,不要拥着一具冰冷的尸体。” “可是,我真的好想……”夏至频频落泪,毫无知觉,伯余却早一沉睡。 一觉醒来,便什么都不再记得了吧,不记得,你的世界里,曾有一个我。 96、副作用 “醒了,醒了,伯大夫他醒了!”夏冰大叫了几声,没一会仙人和他徒儿便飘了进来。给伯余诊脉。 半响“脉象虚弱却很平稳,看来体内的余毒几乎被清理干净了,不会再有生命之危,只要调养些日子,便能痊愈了。”仙人捋着胡子,卖弄着。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只要你不再动心于他。 “阿至呢?”伯余突然虚弱的问道。 夏冰,仙人一惊,立即面面相觑,伯余怎么会问起夏至?他现在不是应该将有关于夏至的一切都忘了么?那段记忆,应该在他醒之后,完全消散了才对。 “伯大夫,你说谁?”仙人不确定的问。 “夏至,他在何处?”伯余捂着胸口,虚弱的想要爬起来,夏冰立即上前扶着他。 仙人别过头去,挠了挠后脑勺,“额,伯大夫是不是记错了,我们这并无此人”说着眼神还不经意向门外瞟去。 伯余敏锐的注意到了仙人的眼神,看向门外,地面在铺满了金黄的阳光,却在一个小区域里覆盖上了阴影。 伯余冷着脸,推开夏冰就自己下了床,仙人急急的拦住他“伯大夫,你这是要去哪?你身体……” “放开我!”伯余推开仙人,走到门口的时候,那黑影突然就变小了, “阿至,你要去何处?”伯余叫住他,在黑影停下不动的时候,走了出去,果然,不远处的夏至正背对着门口,准备离开。 “你要去何处?”伯余又重复了一句,步步走向那个停滞住的人“你为何不见我,是我那日恼了你,你要弃我而去吗?” 伯余抓住夏子橙的手臂“仙人诊断我已病愈了,让我陪着你吧,我不会再如此,我……不会强求你。” 伯余想不出别的理由,还以为是自己那日的强吻的激怒了他。那日不离开是怜悯自己病危,而如今病愈了,他终于要走了。 伯余见夏至还是没反应,焦急地强行把人转向自己,只一眼,便惊得心脏直疼。夏至那精致的脸上,湿哒哒的满是泪水。 “阿至……”伯余艰难的叫出他的名字。 “你还不明白吗?”夏至无奈又绝望“你为什么会无缘无故的突然病危,都是因为我,是我害的你,是我身上背负这该死的孤星逐命!” “孤星逐命…”伯余惊呆了,而后才咕哝道“原来如此。” 夏至掰开伯余的手,向后退了一步“所以啊,别再说什么陪着我的话了。你有几条命,能陪?” 夏至轻笑了一声,脸上的泪水已经干透了,只留下若隐若现的水痕“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就好好珍惜吧,我们……缘分已尽。” “胡说。我还未死,便没有缘分已尽这种说法。”伯余向前走了一步,却突然跪倒在了地上,手捂着头,发出痛苦的声音。 “你怎么了?”夏至连忙上来扶着,仙人也立刻前来给他诊脉,然后摇摇了头,在夏至的胸口几处点了穴道,又指挥着夏至将人抬回了床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夏至又伤心,又生气!什么该死的忘情水,为什么伯余根本没忘了他,还突然晕倒了! “这个……”仙人有些心虚的别开头。 “说,到底怎么回事?”夏至一看仙人这样子,就知道有情况,气得满脸通红,差点一口气上不来一命呜呼了。这该死的仙人怎么就这么不靠谱呢? “夏公子,你也消消气。”夏冰给夏至递上了一杯茶,顺气。 “夏公子啊,你也知,忘情水乃我师祖留下之物,距今已过了几百年了,药效难免发生了些……不为人知的改变。”仙人委婉的解释道,“换句话说,就是,过期了。” “噗~~”夏至一口茶喷了仙人一脸,夏冰见状连忙递上手帕。 “过期?你特么这是在逗我?拿了过期药给伯余吃,还……”害我要死要活的!夏至只觉得吞下了尾巴的那些话。想起自己这几天哭得这惨样,就觉得十分的丢脸,因此越发的恼怒起仙人来! “我也不知会如此……”仙人自知理亏,也不计较夏至的粗俗行为。 夏至扶额“所以现在到底什么情况啊?忘情水到底有没有作用,伯余到底会不会死,你得给个准话吧?” “我给伯大夫诊了脉,余毒确实已被清除。但,既然伯大夫的情爱未被抹去,也就是说会再次遭受孤星逐日的侵袭……” “也就是说,下次,伯余再病危的话,就无药可救了,对吧?”夏至又低沉了下来。 “确是如此。”仙人十分遗憾,见夏至如此表情就知道他又在想着离开的事,于是道“夏公子,你不能离开。我说过,思念之情,会百倍的加重孤星逐日的危害。” “那我怎么办?看着他在我身边,再次一天天的衰弱下去,然后等死?你到底还有没有其他方法?” “唯一的法子,便是解了你身上的孤星逐日。但这孤星逐日,是与生俱来的,既是一种命势,又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毒物,潜在你的体内。” “废话一堆,那我到底该怎么解了它?”夏至揪着仙人又道“你别以为我不知道, 这狗屁孤星逐日和你有关!” “诶诶诶,夏公子,有话好好说,好好说!”仙人疼得直叫唤,夏至愤愤不平的甩了手。 “事到如今,我也就实话说了吧。这孤星逐日命确实是你与生俱来的,但这命势若不碰到黑晶石是无碍的,但你是被师祖选中来净化黑晶石的人……” “瞎了眼了,选我做什么!?”夏至很气愤。本来,他能拥有最平常富二代的精英人生,就被这该死的黑晶石毁得很彻底。不仅因此失去了父母,更是和哥哥两世相隔。虽然,他也并没有多想和夏慊待一起,哼。 但是,现在居然还要夺走他人生中,好不容易出现的一个能让他重视的人。 “一切都是宿命…….”仙人一面感叹,一面防着夏至,生怕他又来揪胡子“但据我所知,这孤星逐命日确实可解,只是解法鲜少有人知道。” “都是废话!”夏至白了他一眼,看了眼床上的伯余,所以现在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伯余等死? “嗯~”床上的伯余声吟了一声,醒了过来。 “你现在觉得怎么样?”夏至走过去问道,生怕过期忘情水给他留下什么后遗症。 “你是谁?”伯余躲开夏至要去扶他的手,脸上冷冷的表情透着嫌弃。 “我?”夏至惊呆 “我知道了。”伯余揉了揉发痛的脑袋,就在夏至松了一口气的时候,他道“你回去吧,告诉母后,莫再派人来了。我不会下山,更不会离开师傅!” “……”屋子里,鸦雀无声,迷之尴尬。伯余,到底在说什么? “楞着做什么,还需要我亲自找母后复命吗?”伯余对夏至冷眼相对。 “那个,那个,你等一下。”夏至揪着仙人的胡子,把人给扯了出去,怒道“这到底什么情况!怎么一觉醒来就不记得了呢?” “……”仙人十分无辜的摇了摇头,气得夏至都要吐血了“可能是因为过期了……致使伯大夫记忆混乱。” 气归气,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了,也没办法。仙人在夏至的‘劝说’下,只好去给伯余大概解释了下情况。当然,没有提他对夏至有情。 “今日,对你无礼,实在抱歉。”月下庭院,夏至正坐在阶前,托着下巴,在想着什么。 旁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 夏至侧头看了他一眼,“没什么,该说抱歉的是我。” 伯余也在夏至的身边坐下,“还以为你是母后派来的奸细…….我却忘了,我们早已经阴阳相隔。” “怎么回事?母后……不是皇子,对皇后的尊称吗?你?” 伯余点点头,目光有些晦涩。他望着前方,娓娓道来。 谁也不知道,几年前的大金国突然出现的,深受宠爱的伯余大将军,竟会是皇家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那是战乱的年代,帝后二人被围堵,为了保住这个皇子的性命,便将他托付了给了农家人。 当帝后脱困,重返皇宫再来接他之时,早已人去楼空。好在,伯余被一个医术高明的隐者收养,教授医学,深明大义。 但皇后还是找到了他,在皇后软硬兼施不得之后,用他师傅的性命相逼,终于还是回到了大金。成了备受宠爱的金国大将军,开始了驰骋沙场,开始了杀戮,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暗无天日的寂寞时光。 最终,被算计,又被拯救,又活成了原本的样子。可惜,皇后在宫变中死去,临死,也见不到爱子最后一面。 “若是有人知道,大金的前朝皇子还活着,只怕你就危险了吧。这么相信我?嗯?”夏至看向伯余,嘴角勾起坏坏的笑容,在月光下,显得十分的妖孽,摄人心魄。 伯余,微微移开视线,“仙人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更何况,我信你。” “喝吗?”夏至拿起脚边的酒,往嘴里一口接一口地,心里真是有口难言,异常的复杂。是心疼么,还是什么? “阿至,就太凉了。”伯余夺过夏至的酒,谴责道。 “你……”夏至有些醉意,还以为误听,见到身边的人担心关心的表情,才发觉,伯余,确实又变了一个人。 呵,像双重人格患者似得,其实也蛮有趣。至少,知道很多,曾经不知道的。 “你回来了…….”夏子橙痴痴的笑,脸上染上微红,更魅惑人心。 “我那之后,怎么了么?我不记得了……仿佛,睡了一觉。” “没事,你很好。”夏至一个翻身便跨坐在了伯余的身上,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朦胧的眸子望着他,对着他的唇,便吻了下去。 97、绑架绑架 夏至醒来,就发现自己和伯余合衣睡在一张床上,不知道为什么极其心虚。小心翼翼的爬起来,蹑手蹑脚的走出去…… "站住!"夏至走到了门口,就被伯余揪住了领子,"你为何在我房中?这般偷偷摸摸的,又是做了何事?" "那个……"十分怂的夏至突然硬气得拍掉伯余的手,回头十分严肃的望着他,义正言辞道 "伯大公子,我奉劝你,以后不要再喝那么多酒了!你看看你,喝到什么都不记得了!" "我喝醉了?"伯余一脸懵,他确实是不记得了。 夏至叫伯余什么都想不起来,第一次觉得"忘情水"的副作用也不是什么坏事。 "昨天你喝醉了,怎么拦都拦不住,还逼我喝酒,还吐了我一身,你还不让我回房睡觉!我没办法,才留下来照顾你的。"夏至叫伯余微微皱眉,似乎有点不信,于是用宽大的衣袖在伯余的鼻子前扬了扬 "不信,你闻闻!全部都是你沾在我身上的酒味!"夏至装得一脸无辜,委屈。 "这……"伯余这才,将信将疑的,不好意思道"真是抱歉,昨晚麻烦夏公子了。" "知道抱歉就好!走开,我要去休息了。"伯余让路,夏至一脸傲娇的走了出去。走了几步,见伯余在原地依旧一脸懵,似乎在想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其实事实正好相反,某人不仅喝醉了,强吻了伯余。还赖在人怀里,死活不起来,还是伯余抱他回房睡的。 夏至加快脚步走开,心里暗叹自己真是天才。确实,在瞎掰这方面,他确实很有天赋。 洗漱,吃饭,又睡了一会回笼觉夏至终于精神饱满了起来。 出门伸了个懒腰,又见夏冰站在枯枝下,看着天空中偶尔飞过的一只白鸽发着呆。 这几天夏冰的情绪总是不对,十分的心不在焉,心事重重。 "想你哥了?"夏至上前。 夏冰歪头看是夏至,微微摇了摇头。 "有什么心事可以告诉我,虽然我不是你亲哥,说不定比你亲哥那木头要好很多哦。"夏至对夏冰挤眉弄眼,惹得夏冰噗嗤笑了出声。 夏冰走了两步,问"夏公子……对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此种说法,有何见解?" 夏至略微思考,便答道"我觉得没什么不对。你那庶兄,为了自己的亏待于你,只是人性的弱点罢了。这种弱点,是人类就没办法摆脱。" 夏冰突然怪异的笑了一声"夏公子所言有理……" "夏公子,今日可否陪我去镇上采买些物品?"夏冰问 "好啊,好久没出去了,我去和伯余说一声" "我已告知伯大夫了,大概一个时辰便能回来。"夏冰笑着阻止。 因为是在蓬莱岛,夏至不觉得会有什么危险,两人便没有易容。 "往日,我经常在想,如果我做了让哥哥不喜的事,他是否也会恨我么,厌我?你觉得呢?"走在热闹的镇子,夏冰突然问 夏至捏了捏下巴,认真道"他不会吧。他重情重义,对你这个妹妹更是牵挂已久……更何况,你又能做什么让他恨你的事,"夏至揶揄的笑了起来"你要买什么,我们快去吧" "嗯,往这边走。" 夏至顺着夏冰指得路走去。 "夏公子……"身后的夏冰突然叫他,夏至回头,迎面撞上一阵奇香,便立刻失去了意识。 夏至在一阵清香中转醒,见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被捆的严严实实的动弹不得。怎么会这样?夏至想了想,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秒,是夏冰给他洒了什么。 夏冰,对了是夏冰。她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夏至挣扎着想起来,却只能侧过身体,看向一层薄纱之外,夏冰身着华裙坐在桌边,修长白嫩的手指捏着白瓷杯,放在嘴边,却没有喝。 突然一阵急躁的脚步声传来,接着门被踢开。他见夏冰急忙起身迎了上去,行了一个大礼“见过陛下。” 陛下?夏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来人竟然是离衍?夏冰竟然和离衍如此亲近,他不是她的杀父,杀母还有杀兄仇人吗? 为何她竟然要把自己的‘亲哥哥’绑来送给曾经亲手杀了他的凶手?夏至心里突然明白了什么,正因为自己不是亲哥哥却有这亲哥哥的脸吧。 夏至心里苦笑,夏子橙这二愣子,还真是有个好妹妹啊。 “起来吧,”离衍伸手去扶她,问“阿至呢?” “里边,还昏迷着。”夏冰有些失望的答道。 离衍点点头,便掀开薄纱走进了里间,夏至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阿至……”离衍的手指在夏至眉眼上流连,细看,那手指竟还在微微的颤抖着,那双丹凤眼里露出的光芒。似乎高兴至极,却又忍不住忧虑。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离衍收回手,看向夏冰“你去歇着吧,明日你和阿至便随朕回宫,你们兄妹二人,也总算相聚了。”离衍十分的高兴,脸上是从来没有的开明 “陛下,臣妾恐怕不能随您回宫”夏冰道, “为何?”离衍不解“是朕要接阿至入宫,你不悦了?” “陛下难道还需在乎我心情如何吗?”夏冰的笑容没有温度 “你这是什么话,即使阿至入宫,你也依旧是高高在上的丽妃。而阿至,我自有安排。”离衍的脸上露出些不悦。 “陛下先行回宫,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我还想在外面透透气。”夏冰道 离衍自然不相信她的理由,但是他全部的心思都放在身后的男人的身上,没有心里去探究什么“真当如此,也只好如你意罢。回宫之前给朕飞鸽传书,我自当派人来接你。” “多谢陛下,”夏冰又看了一眼床上的夏至,给离衍行了个礼,道“臣妾先行告退。” 夏冰离开,离衍坐在床边,边给夏至松绑,边问道“阿至,你还要装睡多久?” 身上的绳子被丢到另一边,夏至暗暗盘算着,打倒离衍并逃跑的几率有多大。 “许久不见,你就不想看看我吗?”离衍的声音很近,很虚,很黯淡。 夏至也不好再装,只好睁眼。 “是你!?”夏至惊讶,居然是那日集市上帮助过自己的人。 “是啊,是我。”离衍温柔的抚摸夏至的头发,惊得夏至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偶然听到有人说见过你,没想到这消息竟然是真的。阿至……你为什么躲我,为什么来了皇城却不来见我。你可知,我一直在等你。” 夏至微微皱起眉头,想吐,怎么办?又在心里暗暗吐槽,这人脸皮真是够厚的,也不想想,夏子橙得有多下贱才会还想着来找他啊。 你怨我!”离衍见夏至一语不发,一脸不耐烦的翻着白眼,突然生气的抓着夏至的肩膀“你在怨我,你在怨我。阿至,你竟然真的在怨我?” “不然怎样?像狗皮膏药一样贴着你,等你不爽的时候再给我一剑吗?”夏至真是替夏子橙抱不平,真是瞎了狗眼了才看上这种人! “阿至,我只是想拿到兵权,也从未想过要杀你!”离衍反驳,双手用力的几乎要把夏至的肩膀给捏碎了。 夏至掰开他的手,推开他,自己翻身站了起来“不管怎么样,你杀了我,这是事实。最好的结果就是,我们老死不相往来,还能给彼此留下一点脸面!” 妈的,他已经有我哥了,我怎么能让你挖我哥的墙角!夏至心里狂吐槽,同时暗暗夸奖自己真是个好弟弟,必须得跟夏慊要奖励,但他显然没有发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想走?”离衍红着眼冷笑了一声“阿至……从你离开,我一直在寻你。你现在说要走,我怎么可能再让你离开我?怎么可能?” 离衍从身后紧紧的抱住夏至,勒得死紧,让夏至都动弹不得“阿至,别想走,我再也不会允许你离开我。不管你怨我,恨我,你都走不了了。” “你他妈有病啊!”夏至这才擦觉到危险,一脚狠狠地踩离衍的脚,却又突然闻到一阵奇香。糟了!夏至反应过来已经晚了,在彻底的昏过去之前,夏至听见他说“阿至,我们回宫吧。” 夏冰回到蓬莱宫,天已经昏暗一片。一进门,伯余便焦急的走上来问“你可有见到阿至?” 正常的伯余一出现,就找夏至却怎么也找不到他,内心十分焦躁。 “伯大夫……”夏冰眼神闪烁,犹豫道“夏公子他走了。” “他走了,是何意?”伯余惊讶,明明昨日还非得赖在自己怀里不愿离开,今天怎么就走了,难道,那竟是最后的告别? “他说,不愿你再受到孤星逐日的毒害。他让我转告你,他会好好照顾自己,勿念。” “我不信……”伯余问夏冰“他怎么会突然离开,你怎么能放他离开!” 伯余说着就往外走,想去找夏至,却被夏冰拦着,突闻一阵奇香,伯余便向后倒去。 夏冰蹲下身子“为了我,为了哥哥,伯大夫,对不住了。” 等安置好了伯余,再出门,明月高悬。想必,那人正拥着他所谓的‘阿至’吧……那人,该有多高兴呢? 可是,那人有多高兴,她便有多心痛。 本来她可以不回这个地方的,这里随时都有暴露的风险。 可她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那人用那样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哥哥’?那张和自己长相相似的脸? 不,夏冰摸了摸被毁容的左脸,是曾经相似的脸罢了。 “离衍哥哥,我还有什么资格和他争?”夏冰苦笑,寒意直达眼底。 98、软禁软禁 夏至再次醒来,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金碧辉煌,还有扑鼻而来的好闻的香气。 这是在皇宫里吧?夏至猜测,掀开盖在身上的柔软的金丝被,想起床,却觉得全身发软。 "醒了?"离衍立刻凑了上来,由内而外散发的笑意,让身着龙袍的他稍微减少了一点肃穆。 "你对我做了什么?"夏至敛眉怒道,身上似没有骨头般柔弱无力,这绝不是因为累的。 "阿至你别担心,软筋散对你身体没有伤害。"离衍伸手触碰夏至的眼睛,颇有些含情脉脉,夏至一把把他推开,自己却倒回了床上, 这该死了软筋散! "阿至,别闹了。"离衍俯下身体,修长的手指在他的脸庞流连"也别妄想再离开了,我们……终于可以……" "可以什么?"夏至讽刺的笑了,"终于可以成为你后宫豢养的一员了,终于彻底的掌控我了,是么?" 夏至逼视他"如果我告诉你,除了这幅皮肉,我已经完完全全不是我了呢?离衍,你放弃吧,你已经失去了,彻彻底底的。" "不,不会的。"离衍却笑了起来,让人觉得瘆得慌"只要你永远都待在我身边……阿至,总有一天会明白我的。" 做你的春秋大梦!"夏至冷笑 "我们不谈这个。阿至你饿了吧,用膳吧,"离衍对外喊了一句"来人,摆膳!"不久,貌美的宫女便排成两个长队,依次端着食物,摆了满满一桌。 "御膳房做了你喜欢的,"离衍笑道,接着就将人横抱了起来。 "你他妈的放开我,我自己会走!"夏至挣扎不断,奈何身上实在没力气。 "阿至……你若不愿用膳,那只好当我的膳食了。"离衍低头的看着他,眼神十分的有压迫感,夏至立即感受到了危险,立刻停止了挣扎。 心里却暗暗的咒骂离衍,顺便感叹自己真是倒霉,也暗骂夏子橙真是瞎了狗眼,这到底是招惹上了什么人啊 "尝尝这道佛跳墙,"离衍给夏至的盛了一勺。这道御用佛跳墙是用鲍鱼、鱼翅、刺参、鱼肚、鱼唇、鹿鞭、鹿筋、蟹黄、湖虾肉、干贝等十八种原料和秘制的调合汤。 夏至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却还是冷着脸。 "你忘了朕说过什么了么?嗯?"离衍捏着夏至的下巴,夏至勾人的桃花眼无辜之余还有些恐惧。 "阿至,你在怕朕?你为何怕朕?"离衍受伤的眯起了眼睛。 夏至别开眼睛,冷哼道, "陛下如今九五之尊,你的句话别人不敢不从,否则便是人头落地,怎么,现在连我的情绪,你也想控制么?" "不,不是的。"离衍放开夏至,有些无辜"阿至,你已经四天未进食了,朕怕你饿坏了。" 夏至撇了离衍一眼,这种被人欺负了的表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还有一点皇帝的样子。 夏至低头沉默了会,便拿起了绘着十分精致的图案的勺子,吃了一口这佛跳墙,瞬间就被这美味给征服了。在现代他不是没吃过,但这味道绝对没法比,只能说不愧是皇宫啊。 离衍见夏至用膳,立刻高兴的给他夹了一筷子西湖醋鱼,并且挑好了刺。又夹了一筷子,由吕宋岛黄肉翅、家藏鸡鲜汤制成的黄焖鱼翅。 离衍夹夹夹,夏至吃吃吃,居然有一种夏慊夏子橙日常的感觉…… "我饭也吃饱了,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能放我走"夏至放下碗筷。 "乒铃乓啷!"离衍毫无预料的,突然怒掀桌子,满桌只动了几筷子的食物,砸的满地都是,惊得夏至小心脏扑通扑通跳, 立刻有小太监和宫女进来,想收拾残局。离衍一脸踹飞一条凳子,"给朕滚出去。" "为何要走?为何?"离衍眼睛隐隐发红"往日,不是你苦心孤诣要和朕在一起么?往日你不是说,无论发生何事,你都不会离开么?" "结果呢?阿至……你离开的这一年,朕不停寻觅,如今好不容易相见,你却要离开?"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夏至也冷笑"你为什么要对我使用软筋散?原因你不是清楚的很么?连你自己都觉得我会离开,为什么还要逼问我,自取其辱?" "阿至……"离衍后退一步,"终有一日你会懂的,身在其位,不得不谋其政……儿女私情……" "所以,儿女私情只能成为你大业的牺牲品了对吧?既然你已经牺牲了它,就牺牲个彻底吧。我不是我了……" "不,"离衍眼神变得凶狠起来,"绝不!你好生歇着。"离衍丢下夏至离开,背影怎么看都觉得有些狼狈。 "诶……"夏至叹了口气,见宫女太监战战兢兢的收拾着地板。目前看来,他是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是,却很有失身的危险啊,夏至摸了摸身上的匕首,离衍要是敢碰他,就是死也要让他变太监! "诶……"夏至又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消失之后,伯余会怎么样,夏冰又会怎么样……她这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夏至义愤填膺! "伯大夫,你总算醒了。"仙人放心的叹了口气。伯余整整昏迷了四天,彻底断了他追上夏至的可能。 "别拦我,我去找阿至!"伯余一跃而起,就见一旁毫不愧疚的夏冰,伯余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极力忍着心里的愤怒。虽然他觉得夏冰与夏至离开的事情无关,但是她害他错过了最佳的寻找时间。 "仙人,无论天涯海角,我一定会寻回阿至。至于她……"伯余望了夏冰一眼"只能托付给仙人了。" "伯大夫,你这样可不妙。"仙人有点头痛"忘情水致使你记忆紊乱……" "不必多说了,"伯余阻止仙人"我是否记得往日与他的一切的无碍。无论是哪个我……阿至,都在这里。"伯余指了指心脏 "所以不会丢,我一定要去找他。" "话虽如此,伯大夫两个元神交替出现,总归会有麻烦。我正研制使你元神合一,记忆复原的丹药……如果能等上几日……" "不用了,"伯余拒绝"我一日也等不及了。"一想起,那人有可能风餐露宿,有可能遇到危险,多一秒也等不住。 "既然如此,便由……"仙人的话头突然停了下来,因为他眼前突然出现了巨大的紫色漩涡,如最纯净的水晶般,晶莹剔透。 两个男子从里边走了出来,一高一矮,一个眉眼清秀天真无辜,一个精明,稳重严肃。虽然没有都夏至容貌出众,但不得不说,真的是十分养眼。 "哥哥……"夏冰立刻认出了那个稍微矮一点的男人是自己的哥哥,立刻便扑进了他的怀里。旁边严肃的男子,立刻微微蹙眉,散发出寒意,明显是不悦了。 夏子橙放开夏冰,右手捏了捏夏慊的手掌,安慰他。连妹妹的醋也吃什么的…… "仙人,伯余兄"夏子橙举了举夏慊的右手,介绍道,"夏慊。" "他便是夏慊,"伯余微微惊讶,连夏慊酷酷的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两人都互相上下打量对方。 "夏将军,你怎么回归了?莫非是阿至他……"伯余焦急道,他知道夏至和夏子橙有感应的,夏子橙突然回来,该不会是因为夏至出事了吧? "伯余兄,莫急。"夏子橙想要解释,夏慊突然打断"小橙突然觉得心慌,害怕阿至出事了,便回来看看。另一块晶石在我这,担心阿至出事了,跑不掉。" 夏慊也有些担心,但没有表现得很明显。他拿出身体的黑晶石,或许不能说是黑晶石了,因为黑紫色的晶石,现在已经变成了晶莹剔透的淡紫色,十分的美丽。 "这……"仙人见这变化,十分惊讶"莫非,你也是至纯之人?"仙人抓起夏慊得手,便把起脉来,连连喊道"神人,神人啊!" 众人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仙人,他解释道"这位公子竟然将黑晶石全部吸收干净,不仅没受伤,还收为己用,拥有强大的内力,神人,神人啊!"仙人惊讶至极。 夏子橙也不可思议的看向夏慊,夏慊伸手敲了敲他的头,失笑"你男人本来就厉害,有这么惊讶么?" 夏至笑骂一声"不要脸。" 一旁的三人被塞了一把狗粮,心里很复杂。特别是夏冰,眼神十分奇妙。 "不仅如此,"仙人兴致未减"晶石净化以后,神力加强,这半块晶石往来空间,将无时间限制。" "真的?"夏子橙十分高兴,那以后即使被抓住,逃跑也十分容易。仙人重重的点头,又十分仰慕的看向夏慊,果然,能把祖先都勾到手的人就是不一样啊。 夏子橙把夏慊挡在背后,想阻止仙人这直勾勾的眼神,夏慊心满意足的乖乖待在身后。 "伯余兄,阿至离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夏子橙想起了正事。 仙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了一遍,夏慊目瞪口呆。忘情水什么的他只在歌词里听过啊……果然,这个世界太凶残了,太适合他了。 但与夏慊的惊讶不同,夏子橙脸色却有些不好看,他看向夏冰"小冰,阿至真的是这么说的么?" "哥……你什么意思?"夏冰眼睛瞬间睁大了。 "小冰,"夏子橙在夏冰面前,心疼的触碰她的伤口"这些伤口,是哥哥带给你的。你怨我,你怪我……可阿至是无辜的。" 夏冰后退了一大步,伯余却上前问道"夏将军,这是怎么回事?" "哥哥,你这是何意?我不明白……" 99、得孤星者得天下 夏子橙牵起她的手,"再遇见你之时,你说,你当夏魁的下人,日日做苦活……一年了,可你的手,却没有丝毫起茧,"众人看向她的手,纤纤玉指堪用手如柔荑来形容。 "脸上的伤疤,你说是划伤,可它分明是药物所伤……" "还有你曾责怪我……辜负了二皇子之情。"夏子橙道,有些难过和失望"那时我便有些疑虑,却因为阿慊的伤势没有精力追究太多。但近日,我日日担忧……” "你我是兄妹,我自然了解你,但也没想到,你竟然真的……"夏子橙有些难过的说不下去,一想到自己的妹妹居然帮着害自己的人 夏慊紧紧我住他的手,夏子橙似找回了些勇气般"陛下最宠爱的丽妃……可否与你有关?" "你……"夏冰嘴唇都在微微颤抖,"哥哥……你,怎么知道?" 夏子橙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却如实回答道"疑点有二。一来,我入宫中取回生丹时,你告知我御花园被改建,无法通过,需绕道而行……入宫之后,我发现,御花园确实被建成了离园……可,若你不深处宫中,又怎么会知晓如此细节? "二来,那日我巧遇辰妃设计陷害丽妃……从陛下口中得知辰妃因眼睛与某人相似而受宠,而我又听闻下人说起,辰妃与丽妃的眼睛最为相似……" "我亲眼所见辰妃的眼睛与我如出一辙,那丽妃,还能有谁?更何况……他让丽妃住离园,而离园里,有我的衣冠冢。若不是与我亲近之人,陛下怎么会让她住在里面……" "丽妃回乡省亲的时间,又正好是你与我们相遇的时间……"夏子橙又靠近夏冰一步"我说错了么?" 夏冰终于认输般苦笑起来"是,陛下常常夸赞哥哥最为聪明,今日果然不负所望。对,我就是丽妃,夏公子,确实是被陛下所抓……而我,不过是陛下派来的细作。其实,在你们出现在京城之前,就有人向陛下透露了你们的行踪。" "哥哥,你知不知道,陛下听到有人见到你了,兴高采烈的像个孩子,我从来没见过他如此高兴。" "我主动请缨,想先行找到哥哥。便去妓院中探听你的消息,却十分巧得碰到了夏公子,一切都水到渠成。但我却没想到‘黑晶石’,更预料不到,哥哥是如今是这种情况,还爱上了别人……" "我不忍勉强哥哥,也不想陛下失望……正好夏公子长着哥哥的脸……" 伯余强忍怒气,而夏子橙只觉得自己全身发冷,还有些微微的颤抖起来。他愣愣的看着夏冰,好些话,竟然都梗在喉咙里,什么说不出。 夏慊不动声色将人按在自己的怀里,眼神不善的看着夏冰"我只想问你,为什么这么做?" "你不知道,整个夏家都死在离衍的手中么?是他欺骗了小橙,暗算他,杀了他和所有的副将才拿到兵权,才能谋权篡位!你现在是在做什么?逼你哥哥去委身一个杀他的人?真亏你想得出来!" "别说了,阿慊,你别说了。"夏子橙扯了扯夏慊的袖子,见夏冰脸色苍白的可怕,她不敢置信的问道"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不然在你的眼中,真相是什么?"夏慊又冷冷的问。 "陛,陛下告诉我,哥哥被太子等奸人所害……"夏冰住了嘴,到了这时候她才明白,陛下口中的奸人太子不过是防卫……而,陛下本人才是确确实实的奸人。 夏冰踉跄了几步,几乎要站不稳,夏子橙走上去扶住她"父母亲,究竟是怎么死的?" "哥……"夏冰红透了眼眶,苍白的唇无力的张开,耳朵嗡嗡响,几乎听不到自己在说什么,"父母亲是被太子乱党给杀了……他们见夏家军谋反便怪罪到了父亲的头上……原来这一切,竟然都是陛下所为?" 夏冰看着夏子橙,突然凄惨的笑了起来,眼泪连成线不停地往外流"原来他一直在骗我……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在哥哥戍守边疆之时,是他一直照顾我。在父母亲和哥哥都离开后,他甚至给了我丽妃的名分,让我安居宫中不被奸人所害……结果,原来都是假的吗?" 夏冰断断续续的笑出了声眼神都变得有些空洞起来,让人害怕。夏子橙紧紧的抱着她,在背上轻轻拍"冰儿,不怪你,不怪你,这一切都是哥哥不好。是哥哥没有照顾好你。" "你又怪自己做什么,"夏慊不满的左手搂夏子橙,右手搂夏冰"是那个人背叛你,伤你,离间你们兄妹,与你们何干?嗯?" "以后有我在。"夏慊一手拍一个人的头,大手厚厚的十分的温暖。 他又对伯余道"如果真是离衍带走了阿至,反而不用担心什么生病危险。他对阿至偏执已久,断然不会再伤他。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怎么救回阿至。" 伯余虽然心里焦急,但人家亲哥哥都这么说了,也只好同意夏慊的话。 "伯大夫,对不起……"夏冰泪水涟涟,愧疚和悲痛使她突然便丧失了活力。 伯余沉默的看了他几眼,又见夏子橙愧疚的神色,终是道了一声"无碍"又对仙人道"趁现在,去看看能使元神归一的丹药。" "……"而仙人从头到只是一脸崇拜的看着夏慊,作迷弟状,并不理会伯余。伯余无语的揪住着他的胡子往外走,疼得仙人大叫出声!怎么夫夫俩都有扯胡子的毛病呢! “哥哥,我闯的祸就让我承担吧。”夏冰道“既然黑晶石可以让夏公子逃脱,我可以趁着陛下不戒备,入宫将黑晶石给夏公子。” “不行!”夏子橙果断拒绝,“你放走了阿至,陛下会怎样对你?我不能让你冒这个险。” “哥哥……” “你别说了,我主意已定。”夏子橙丝毫不妥协。 “小橙说的对,我们会有办法的,你听话。”夏慊帮腔,夏冰只好放弃了这个想法。 几人晚饭期间再次相见,夏子橙换上一身淡紫色衣袍,假发束成的发髻。刚毅的神情却配上无辜之极的眼睛,十分的喜感,有种少年老成的感觉。 而夏慊则身着蓝色衣袍,外罩着白色轻纱。和伯余高大却温润不同,夏慊一举一动都透着强大的压迫感,犹如王者降临。但面对夏子橙时又秒变书生,凌厉之气分毫不剩。 “这两位又是?”伯余见饭桌上出现了两个陌生人十分奇怪,夏氏二人也是摸不着头脑。仙人立刻解释道“伯余喝了忘情水,留下后遗症,记忆紊乱,元神一分为二,交替出现。” 两人了然,夏慊突然想起了什么“他这症状有点像人格分裂。晚些我有个朋友是这方面的专家,去给他取些药。” “公子在这方面也有研究?”仙人简直崇拜的一塌糊涂,自动忽略‘我朋友’三个字。 “……”夏慊沉默不语,夏子橙却极其想用筷子戳瞎仙人的那炽热的双目。这顿饭,画风略奇怪,仙人片刻不停的给夏慊介绍桌上的好吃的,然而他每介绍一样,夏慊就给夏子橙夹……这种三角恋即视感。 饭后,夏慊回现代取来了治疗双重人格的药物,给伯余服下,但毫无效果,反而让他吐了好几回。夏慊感叹,果然这种有神药导致的病,还得神药才能治,所幸仙人的丹药已经差不多制成了。 “陛下,钦天鉴求见。”离衍正心烦意乱的看着奏折,他放下笔,揉揉眉头“让他进来。” “臣,南宫叩见陛下。”走近一个穿着道士衣服,头发黑白相间,也拿着一拂尘的老头。 “南宫大人,这么晚求见,所谓何事?” “陛下,大事不妙啊!”南宫极其夸张的伏在地上“臣夜观星象,今夜,莫名升起两颗不明星体,泛着红紫光,有威胁帝王星之势。不仅如此,近段时间竟连日出现了孤星逐日之星象!” “不明星体,孤星逐日?”离衍思虑后道“孤星逐日,不是传言说,得孤星者,得天下嘛?” “陛下,虽说得孤星者得天下,所言非虚。但孤星逐日之象的出现,也预示着黑晶重现人间,千百年前的人间惨剧,只怕又要重现了!” 离衍皱眉,“千百年间,天下之人为夺黑晶杀戮不断,黑晶终被蓬莱仙人封印,等待孤星逐命之人将其解封,这个传说竟是真的?” “陛下,此并非传说。吾师祖曾夺取晶石,后与蓬莱仙人同归于尽。至此,我派失去黑晶,关于黑晶的秘法却流传了下来。孤星逐日出现乃大凶之兆,陛下应当早做准备!” “依你之见,朕该作何准备?” 南宫的白眉毛扬了扬“找到孤星,一则杀之,取黑晶为己用。二则,囚之,使之为己用。” “既然如此,找出此人,这事交给你去办。” “是,陛下。” 夜半三更,南宫退却,离衍在御书房的台阶上,夜空星罗棋布。有两颗明星紧紧贴在一起,外围罩上了一圈紫色的光晕。 01、太公垂钓 离衍乘着轿子,慢悠悠的回到了离苑。又小心翼翼的踱步到了房中,接着安息香,夏至正处于沉睡之中。 看着床上那人蜷缩着身体侧卧着,精致的脸庞更像瓷娃娃。 离衍淡笑出声,“天下和你,最终还是都回到了我的手里。” “伯余~”夏至突然嘟哝了一声,虽然声音不大,在这空荡又格外安静的夜晚,这个名字,清清楚楚的钻入了离衍的耳朵里。 “伯余!”离衍脸色难看,凑上去按着夏至的双手,看着他依旧甜蜜的睡颜颇有些咬牙切齿。 “那个该死的郎中,竟敢染指我的人,”离衍的眼神变得可怕,而夏至却还不知死活的火上浇油,不知又梦到了什么,一翻身,“伯余,你个蠢货。”声音里还带着笑意。 离衍的脸色更加的难看,他捏着夏至的下巴,手指不自觉的用力,“是,他真是个蠢货,还是个胆大包天的蠢货。” 夏至被弄疼了, 悠悠的张开眼,就见一张巨大的脸上镶嵌着眼睛正闪烁着可怕的光芒。夏至哇的一声,一脚就踹向了离衍。而离衍也被突然醒来的夏至吓了一跳,正无防备,于是乎,就大咧咧的被踹到在地。 “你,你,你神经病啊!大晚上的装什么鬼!”夏至摸着他脆弱得直跳的小心脏,怒骂道。 “阿至,朕……”离衍拍拍屁股,十分委屈。 “朕什么朕,你给我出去!”夏至指着门外。 “这是朕的寝宫,你让朕去何处?”离衍凑近,带着一言难尽的笑容,夏至不自觉的往后挪了挪屁股。 “你这是让我一起安寝的意思?”离衍凑近。 “你不出去,我出去还不行吗?”夏至被子一掀,就要走,凉意冻得夏至一个激灵,但他还是很坚强的没有躲回被窝。 倒是离衍,立即用被子裹着他,将他按回了床上“担心着凉!” 夏至冷哼一声不买账,离衍深深的凝视着他,不久,妥协道“好,我离开。”嘴上说着离开,行动上却没有要走的意思。 “你还不走?”离衍不走,他根本没办法安睡,万一他突然禽兽了怎么办,自己又不是夏子橙还能勉强和他对上几招。 “阿至,你莫怕我。”离衍手想要碰夏至的头发,却被躲开,尴尬的停在半空中。好半响,离衍收回手,叹道“我不会再伤害你。” “何苦呢,放了我吧。”夏至又再次妄图靠真情打动他。 “妄想,”这果然是离衍的死穴,一秒便脸简直不要太快,“除了离开,其他的我都可以答应你。” 夏至扭头沉默不语,也明白,这人估计是没法说通了。 “你变了好多,”离衍又道“若不是这张脸,我都无法辨认出你……”不管是性格,言语,行为举止,还有感觉……都不像,反而是那个盗走回生丹,还顺便给自己下了毒的至今还为抓捕归案的萧橙,更为相像。 如果不是那张脸,离衍几乎都要以为,那个人是夏至了。 夏至心里暗暗叫苦,本来就不是一个人,要怎样像啊?同时,也惊于离衍的眼力,其实,这么了解的一个人的话,或许真的是有些真情的吧。 可惜了,像夏子橙那样骄傲的人,被彻底的伤过一次,无论如何都绝不会回头。更何况,他已经有了新欢!怒摔,气愤,自己居然要替夏子橙背黑锅。 “怎么,不像以前一样贴你冷屁股了,就觉得我不是一个人了?陛下,人是会变的,你别妄想控制一切。”夏至讽刺道 “能不能控制一切,走着瞧吧。”离衍的眼里露出了阴险的目光“如果朕发布公告,不日将处死夏家余孽,夏至将军,你猜,你的好伯余,会不会来救你?” “你!”夏至惊诧, “从你的心里,拔了伯余这颗钉子,你才会乖乖的,对吧?”离衍眯起了眼睛。 “他不会来的,你死心吧。”夏至皱眉,“即使他死了,你也得不到。” “我们试试看。”离衍嘴角噙着一丝满意的笑容,看着夏至破碎的表情,居然有一丝凌虐的快感。这张脸的所有表情,都归他所有。所有的觊觎者,都去见阎王吧。 “天晚了,你歇着吧。”离衍起身走出了离苑,皇袍顿时染上了凉意,而独自在大殿内的夏至更是脑心挠肺,辗转难眠。 伯余那个蠢蛋听到这个消息,该不会不分真假吧?只能祈求伯余是个有理智的少年,千万别一时冲动啊! 夏至怒拍被子,狂躁之极,却束手无策。该死的皇宫,连电话也没有,无法传送情报真的好焦急! 另一边,夏子橙翻跃重重障碍,终于摸进了夏慊的房间。然后就发现那人坐在床上,对他展开了双手。月光点亮他的头发,他的笑意。 夏子橙毫无自控力地被吸引,两步并做一步,就窝进了他的怀抱。躺下,夏慊用被子裹紧怀里的人,"唔,好凉。" "嗯,外边好冷。"夏子橙故意将冰冷的手伸进夏慊的背,冻得夏慊嗞的一身,一个发抖。夏子橙嗤笑出声。 夏慊也不恼,倒是逗他"这么冷还过来干嘛,这么离不开我?嗯?" "不要脸。"夏子橙埋在某人胸前的脸突然抬了起来,义正言辞道"我是怕你被仙人给吃了!才来一天,就‘拈花惹草’!"夏子橙义愤填膺。 夏慊因为征服了黑晶石这种逆天的行为,在仙人心里成了神一般的存在,荣升为夏慊头号迷弟。于是乎,在分房间给两人时,特地分了两间房,还是隔得特远的房间,生怕夏子橙破坏了夏慊的修行! 然后还美其名曰,怕夏慊睡不舒服。被反驳之后,又说,蓬莱宫乃仙境静修之地,由不得他们俩睡一屋。 什么鬼借口,更可恶的是夏慊居然煞有其事的答应了。 不过,看这样子,夏慊也就是想逗逗他,这不,特地等着他‘羊入虎口’呢。 "你男人有魅力,还不好么?"夏慊失笑,刮了刮他的鼻子。 "不好,"夏子橙闷闷的,"你会被抢走的。" "那你就抢回来吧。如果真有一天,我被迷了心窍跟别人跑了,你就试试,‘阿慊,回来吧,我需要你’,那时候,我就会回来了。别笑,这咒语很灵的!" "幼稚,"夏子橙忍住笑"等你真被迷了心窍,我说什么都没用了吧。" "试试吧,说不定就有用了呢。"夏慊道。 "不试!狐狸精还没出现,你已经想着被勾引走了!下去,不要睡我床!"夏子橙怒踹夏慊,却被夏慊夹在两腿之间,用力的抱紧"所以作为交换,也给我一个同样的咒语吧。如果有一天,我说,‘小橙,回来吧,我需要你’,无论如何,你都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夏子橙突然就停止了挣扎,骂了一声,"傻瓜。" "别怕。"夏子橙揉揉夏慊的头发,像无数次夏慊揉他的头发一样。然后抱着夏慊的脖子,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阿慊,冰儿害了阿至……你别怪她。" "怎么会,她也是无辜的。更何况,我们会找回阿至的,别想太多。" "嗯,"夏子橙应了一声。 "我知道你疼她,所以我也会。"夏慊将自己脖子上,裸露在外的冰凉的手给拿了下来,放在自己滚烫的腰上。 "只是我欠她的太多了……" "别这么说,你也是无可奈何……好了好了,不提不开心的事了。"夏慊附耳道"春宵一刻值千金,别浪费了。"说着,便轻轻的吻了上去,只在唇边,反复轻啄,柔情似水。夏子橙便在这温暖间,沉沉入眠。 夏慊失笑,紧搂着他像搂着一个小宝贝般爱惜不已,满足不已,幸福之余,困意也席卷而来。 第二天,仙人见两人同时出现,吹胡子瞪眼的,指桑骂槐地谴责夏子橙不懂规矩、寡廉鲜耻! 夏子橙十分无辜,夏慊冷眼轻哼一声,仙人立刻闭了嘴,但还是对夏子橙十分不满,伯余则冷眼以对,袖手旁观,十分冷漠。 "哥……"夏冰手上拿着一张纸条,脸色十分沉重,视线和伯余相对,却立刻移开。 "出什么事了?"伯余率先发问,有种不祥的预感。夏冰则撇了撇嘴,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怎么了?"夏子橙看了眼伯余,问道。 "京城好友,传来消息,说陛下抓到了夏家余孽,十日后处斩……"夏冰脸色苍白,抓着纸条的手有些颤抖。 伯余一把夺过纸条,上边清秀的字体确实写着如上消息,并对夏冰表示慰问。 "可恶!"伯余一掌拍在桌上,震得似乎桌子都要碎了。 "奇怪,以离衍对阿至之执念,怎会突然处斩,必定有诈。"夏子橙疑惑道,他了解离衍,好不容易得到手了,又怎么会说杀就杀? "似乎是夏公子,失手伤了陛下……"夏冰又小声开口,余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伯余的表情。 "阿至性子烈,失手伤了离衍,这倒是真有可能"夏慊也有些忧心忡忡起来。 "不能再等了,我要去救他!"伯余站了起来,夏慊夏子橙见状,也道"我们和你一起去。" 02、还是抓不住它 几人到了皇城,找了酒楼歇下。上好菜,伯余只觉得喉咙嘶哑干痒难耐,喝了口水,却瞬间喷出,还混着猩红? "怎么了,茶里有毒?"夏慊问,说着拿出仙人给他的验毒针,在茶水和菜里都试了一遍,却没什么发现。 "没毒"夏慊收起银针,有些不解。夏子橙抓住夏慊的袖子,摇了摇头,又看向伯余"伯余兄,你思虑过兄,忧心如焚,使得孤星之毒又复发了罢。" 伯余脸色发黑,坐在桌边气喘吁吁"我无碍,阿至现在境况不明,生死未卜,怎不叫人心急如焚。" "……"夏慊摸了摸鼻子,怎么有种伯余在骂他的错觉…… "阿至之事,我们亦焦急万分,可你若不好好保重自己,待阿至平安回来却又要生离死别,这难道是你愿看见的?" 夏子橙不赞同的连连摇头,从怀里掏出药丸递给伯余"此丹能暂时压下孤星之毒," 伯余却不接。这是仙人炼制出来的能针对忘情水副作用的丹药,服用它可以使元神合一,同时可抑制孤星之毒。但,它和忘情水一样,会让伯余渐渐失却记忆。 "伯余兄,服用一粒并不会对记忆造成什么影响。"夏子橙苦苦相劝,仙人也正是怕遇到现在这状况,才一定让夏子橙带上。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是,你要是死了……阿至也活不了多好。"夏慊二话不说,便把丹药塞在伯余的嘴里,手一拍背,措不及防就吞了下去,伯余猛烈的咳嗽了几声。 却觉得背后和夏慊手掌相贴的地方,有一股暖流持续不断地输送到身体里。 "阿慊,你快松手!"夏子橙见夏慊身体颤抖,冷汗直流,立刻觉得不妙。而夏慊则想撤不能撤,手掌被紧紧的吸住,似乎所有的血液都流向了手掌。 "我,我,停不下来。"夏慊艰难的开口, 夏子橙立刻按住夏慊,点了夏慊背上的几个穴道,身体的颤动才渐渐停了下来,夏慊一屁股瘫软在地。 "阿慊,你没事吧?"夏子橙扶夏慊站起来。 "没事,"夏慊笑得有些勉强,而伯余却神清气爽,不仅身体无病无痛,似乎心里脑里也十分轻松。 他看着夏慊,夏子橙两人楞了一会"多谢二位公子出手相救。" "……"鸦雀无声。 "敢问二位尊姓大名,在下伯余日后定当涌泉相报。" "……"石化了的两人依旧鸦雀无声。 "怎么回事?"三人大眼对小眼好一会,夏慊手肘敲了敲夏子橙,问。 "仙人说,你吸收了黑晶石的神力……你方才无意识给他运输了真气,帮助他,将药丸与忘情水彻底融合,吸收……" "所以,他不记得我们了?"夏慊扶额。 夏子橙遗憾的点点头"恐怕是。" "……"夏慊 "二位公子?"伯余又谦逊的向两人打了招呼,这种像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被观赏,讨论的感觉…… "你等会,别吵。"夏慊道, 伯余只好闭嘴,恩公真是凶巴巴。 "现在怎么办"夏慊很头痛,他很无辜好不好,压根什么都没做,刚刚明明是伯余的背先动的手! "也不完全是坏事……"夏子橙开口"据我所知,伯余正因孤星之毒服用了忘情水,奈何过期才导致一些列的麻烦……现在正好达到了先前的目的。至少保证了伯余兄的生命安全……否则,以他近日的状况,是撑不了几日了。" "也好,免得他死了,阿至难过。"夏慊略微点头,见夏子橙有些伤感,立刻就猜到他在想什么,便弹了弹他的额头。 "你别胡思乱想,如今放伯余走也是暂时的,等找到了解孤星之毒的方法,在抢回来呗。"夏慊十分霸道的代弟宣誓,道"伯余,生是我夏家人,死是我夏家鬼。" "你也是,"夏慊注视着夏子橙,又补了一句。 夏子橙先是一愣,接着便笑了起来,弯成新月的眼睛十分闪耀。 "砰"的一声,伯余突然捂着脑袋跪倒在地。额头青筋不断地突起,一气流在身体里流窜, "怎么回事?"夏慊问 "怕是我刚别我中断所致……阿慊,你能坚持的住么?不彻底疏通,伯余只怕要不行了。" "别担心,"夏慊安慰一笑,便将双手放在伯余的背上,夏子橙还担心夏慊失控,却见他已然能控制真气了,在夏慊渐渐虚弱中,伯余渐渐平稳下来。 "好了,"夏慊松开手,想站起来却腿一软倒进夏子橙的怀里。夏子橙扶着夏慊坐下。 "夏将军?"伯余张开眼,见到夏子橙有些惊讶,又思虑了一会,对夏慊作揖道"多谢夏公子出手相助。" 夏慊楞了一下,反应过来,看来丹药和忘情水只抹去了有关夏至的记忆,神色复杂道"举手之劳。" “大恩不言谢,这是我随身携带多年的信物,今后有任何需要,尽管来金国‘夜夜笙歌’寻我,我们自会再相见。”伯余从腰肌里掏出了一个图安案为猛虎的金玉坠。 “你要走?”夏慊接过玉坠,楞了“去哪?” "大金" "大金?"夏慊看向夏子橙,又回头问"去大金做什么?" “家仇国恨,大仇,不可不报!”伯余掷地有声,夏慊越发疑惑。 “伯余兄已然决定了再回那污淖之地?不再云游天下,四方行医么?”夏子橙问。 “夏将军,自荒原一别已有几载,许多意料之外之事纷纷起,只怕再不能如你那时所言,隐于世俗,如凡夫俗子般过活。” 伯余突然抬起手,呆呆的看着自己的手掌道他看向夏子橙“这双手,注定只能杀戮。” “伯余兄,究竟发生了何事?难道大金……”夏子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是知道伯余的身世的,在那场荒原之别,伯余告知过夏子橙他的无奈,身为私生皇子的无奈。 “父母,兄弟,师傅均被奸人所害!我定要将那奸人碎尸万段!”伯余顿了顿,酒楼外边不知何处传来笛声,声声悲泣。 “竟是如此……原来,大金已经乱了么?”夏子橙也有些发愣,那个夸下海口,拿下离国,不可一世的大金帝王,竟也会落得如此下场么? “一年前,在离国政变之时,大金却先一步乱了。乱臣贼子,杀我亲人恩师,我便想前往大金,报仇雪恨,只是在中途……”伯余突然停下,一言不发,不是不想说,而是说不出,他的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 “中途,似乎发生了意外……”伯余疑惑不已“可我记不清了,这一载有余,我究竟在做什么?我为何在这?夏将军,我为何在这?” 夏子橙握住夏慊的手,防止他说话,说错话。 “不知,我们也只是偶然相遇,顺手搭救。”夏子橙道。 伯余黯然点头,脑袋有些疼,他按住自己的头“脑袋里许多东西交织,我却记不清了,记不得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是……”伯余突然愣愣的按着胸口“我似乎忘了很重要的东西。” 有什么冰凉的东西从脸庞划下,在冰冷的空气中似乎要冻成利刃,在脸上划下永不磨灭的伤痕。 伯余摸了摸脸,见手上一片湿润,他望着手掌,呆滞的问"这是眼泪?我哭了……" 伯余抬头,看着夏子橙问"我哭了,我为什么这么难过。" 心里,像是空了一大片什么,然后寒冰见缝插针的将所有冰冷,酸涩都填在其中。难受,好难受。 “……”夏慊看到了伯余眼眶有些微微的发红,心里很是颤动,却什么也没说,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就不该轻易回头。 “记不得也无需勉强,伯余兄,此次回大金定然凶险非常,所谓乱臣贼子已稳坐江山,你务必谨慎小心。”夏子橙嘱咐道。 伯余又按了按胸口,心里的酸意却丝毫没有散去,酸涩的,令人那么想要流泪!但他没有流泪,他的记忆力,是那么多条冤枉逝去的生命,他的肩膀上,还担着重担。 “我知道,后会有期。”伯余作揖告辞,走到门口又回头,有一种时空错乱的幻觉,觉得一切都像一场梦。 好像做了一场很长很美的梦,梦醒了,却也记不起了。但他知道,梦很美,所以记不得才越发遗憾、虚无,像是用尽了力气抓住了什么,却始终两手空空。 伯余最终还是走了。夏氏兄弟在房里呆愣。 “这是怎么回事?”夏慊惊呆,见证伯余这逆天的转变,真的让人措手不及。 夏子橙拉着夏慊的手,道“伯余是大金的私生皇子,看来,他当初想去大金寻仇,却正好遇到了身受重伤的我,也许,他当时因为我曾经救过他,所以便打算先救了回阿至再回国……却没想到,他对阿至动了心什么的,才一直留到现在吧。” "所以,没了阿至的这段记忆之后,便想着回大金报仇。" “竟然是这样……”夏慊感叹,“他对阿至也算深情了,大仇未报,竟然也不怕为阿至死。” “是啊,你要知道,很多美好的意外……就是能让人情不自已啊。”夏子橙望着夏慊笑。 夏慊凑上去,在他的唇上啄了一口“是,你也是我最惊喜,最好的意外。” 夏子橙掐掐夏慊的脸,有些犹豫道“阿慊……” “怎么了?”夏慊歪头咬了咬他的手问。 “没事,”夏子橙摇头“先想办法救出阿至要紧。" "我倒是有个方法,"夏慊想了想道。 03、皇后驾到 "皇后娘娘到~"百无聊赖的夏至正在离苑里,抓着几个小太监一起玩五子棋的游戏,门外突然闯进了一个宫女,接着便走进一个一身华服的女人,脸上的表情十分的……不和善。 还不等夏至反应,几个太监便连滚带爬的趴在皇后脚下"皇后娘娘吉祥,有失远迎,还望娘娘恕罪。" "是你?!"皇后看到夏至的一瞬间,明显惊到了,甚至身体都晃了一下,几乎要摔倒,还是身后的宫女及时扶住了她。皇后五指紧握,长长的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皇上许久不来她的宫里了,而最近却听说陛下只宿于离园,她还以为是丽妃回宫了,没想到,没想到,竟然是他!他竟然回来了! 夏至眸光一闪,原来皇后与自己也熟识,只是看着皇后这反应,估计是仇人啊,夏至深深的觉得自己要倒霉了。 皇后似乎冷静了下来,十分优雅的坐下, 眼神冰冷道,"见到本宫,为何不下跪?" 皇后目光犀利的看向还在原地未动的夏至,立即有太监上前,押着夏至跪下。 原本坐着的夏至,因为服用了软筋散而没有力气,结果膝盖便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巨疼让他皱起了眉头,而皇后似乎很受用。 "皇后娘娘,这离苑是宫里的禁地,你没有得到皇上的允许就进来,恐怕有失妥当吧?"夏至心里很不爽,说好的让他一个人在这宫里待着,这明显来找麻烦的皇后究竟怎么回事? 然而,这话在皇后听起来,就像是夏至在炫耀自己独得恩宠,这可不戳到了皇后的痛处了嘛,那陈年的积怨,怒火,就被迅速燃烧了起来,立刻怒道"放肆!来人,掌嘴!" 立刻走太监押住了他,一个小宫女走在他面前,伸起手掌就要打下去。 "你敢打我!?"夏至明显受了已经,看皇后一副坐等好戏的样子,有些不祥的预感。果然,夏至话音刚落,"啪"的一声,便被狠狠的甩了一巴掌。 "你!" "啪!"右脸又被甩了一巴掌。 "你!" "啪啪啪啪!" 皇后十分满意的看着眼前着血腥的场面,离苑里的太监则微微闭起眼睛不敢看,正巧,被夏至打发出门的太监这时回来了,见状,连忙丢了手上的东西,跑出了离苑。 十几巴掌之后,夏至的蛊惑人心的脸已经高高肿起。皇后手指抬起夏至的下巴,满意的笑了一声"这才对,这才是你该有的脸。堂堂男子,却长一张戏子般的风尘脸,真是有辱圣目。" 夏至一口血水吐到了皇后的身上,嗤笑道,"你倒是想长,可是你能么?也是,你这张年老色衰的脸,确实辱不了圣目,皇上估计连看也不愿看你吧?" "你!"皇后又被戳到了痛处,"夏将军,别以为你得了皇上宠爱就能以下犯上!既然入了这后宫,还是乖乖的守规矩为好。"皇后右手端起茶水,在夏至的头上,缓慢的浇下去。 "不仅身为男子,还是夏家余孽,皇上连个名分都无法给你,你有什么底气和我斗?"皇后讪笑起来,"即使,你今日死在我手中,陛下又能奈我何?" "我呸!"夏至将脸上的茶水又糊了皇后一脸,"这鬼地方,要不是皇上逼的,你以为我愿意来啊?你尽管弄死我,看看皇帝究竟能不能奈你何!" "夏将军好大的口气,我孙家儿女为陛下守着江山,而你,夏家余孽,就凭陛下对你那点浅薄的儿女私情,能让陛下得罪我?"皇后附耳在夏至耳中"夏将军,二皇子娶我之日,而你只是席中宾客,从那时起……你便已经输了个彻底。" 皇后骄傲的抬起头,即便娶她只是为了皇命,即使不是输给她又如何?夏至输了便是输了。 "烟儿,将本宫的鞭子拿来。让他看看清楚,谁才是后宫之主。" "是,"烟儿从袖中取出鞭子,可见是有备而来。 皇后手持鞭子,缓缓的展开"这鞭子可是皇上御赐给本宫的……今日,就让你尝尝这滋味。" 皇后得意一笑,一鞭子抽了下去,衣服便裂成两半,血水渗透了出来。夏至紧咬着唇,不愿哼出声。狠狠甩了几鞭之后,没听到夏至求饶声,似乎很不过瘾。 "我看你是求饶不求饶!"皇后发了狠的往下抽,却在半途脱了力,因为它正被离衍紧紧的抓住手心。 "陛,陛下……"皇后吃了一惊,连忙跪下"请陛下安。" 离衍抱着夏至,难掩心疼"阿至,你可还好?" 夏至只觉得有些脱力,嘴唇被咬出整齐的牙印,渗着血,身上每一处都火辣辣的疼着。 他卧在离衍的怀里,迷迷糊糊中张开眼,看到伯余正焦急的看着他,额头上甚至布满了细汗,他一向沉着的眸子里满是惊慌,于是夏至抬起手,无力的摸了摸伯余的脸,"伯余,我没事。" 夏至昏了过去,离衍朝身后大喊"叫太医!" 夏至伤在身体,离衍伤在了心里。昏厥前的那一声伯余,利刃般直直的插在离衍的心脏,他突然觉得很累。 他抱起夏至,一脚踹翻了地下的皇后平静却冷血,"朕说过,离苑,谁也不许进。既然你充耳不闻,六宫你也不用再管了,待在你的宫里,面壁思过一个月。" "皇上,我父亲不会答应的!"皇后呲目欲裂"不就是个不知廉耻的贱人,陛下,竟然如此对我!?" 离衍停下脚步回过头"不知廉耻的是你!对了,忘了告诉你,孙若收受贿赂,强抢民女,滥杀无辜……今早,已被收押监狱,择日问斩。" 说着,离衍抬脚便走,留下皇后在身后吼得歇斯底里。这一年来,皇后的母家,孙家既是开国功臣子,又是皇亲国戚,一直自恃尊贵,仗势欺人。其实,皇帝早就对他们忍无可忍了…… 只是,孙家确实手握兵权,要彻底铲除还需要时间。因此,即使皇后如此对夏至,皇上也不敢重罚,只能让夏至受委屈罢。 "娘娘,"贴身婢女立刻上前扶皇后起来,皇后望着门口,发恨道"好一个夏至,本宫不杀他,誓不为人!回宫!" "孙少爷该怎么办?"宫女问 "无用的废物,无需理会!"皇后一甩华服,启程回宫, "他怎么样?"离衍见太医诊好脉,急忙问道。 "回避下,夏将军只是皮肉伤,未伤及筋骨,虽无大碍,仍需要静养些时日。"太医道。 "知道了,今日之事,不准多言。你下去吧。"离衍遣人离开,自己拿着药膏给擦洗干净的夏至涂药膏,但涂到一半就涂不下去了,也不是太心疼导致的,而是,夏至迷迷糊糊中,一直在喊着伯余的名字。 离衍一拳砸在了床上,似乎忍了又忍,良久才对太监说了句"照顾好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开了。 御书房里,离衍大发雷霆,杯子砸歪了大臣的帽子 "萧橙找不到,伯余也抓不到,你们拿着朕的俸禄是干什么吃的!?" "陛下恕罪,虽然诱饵已发出去,但确实没有动静,许是还未到处斩之日。"大臣战战兢兢。 "若时日已到,你们还未抓到萧橙,伯余,便提头来见我!滚出去!" "是,陛下。臣告退。"大臣们立即告退。离衍靠坐在皇位上,十分的疲乏。 "禀告陛下,钦天鉴南宫大人已在外等候。"太监道 "让他进来" 另一边 "你的办法就是这个?"夏子橙无语的看着眼前的将军府3个大字,"你想让我和夏魁相认,让他带我入宫?" "我能那么蠢么?"夏慊反问, 夏子橙十分无辜又诚实的点点头,却夏慊重重的弹了脑袋,然后无奈道"有了上次盗丹一事,皇宫戒备森严,你再想夜闯已经不可能了。所以,唯一能进入皇宫的办法,也只有赏梅宴了。" 夏慊对着夏子橙眨巴眨巴眼睛,夏子橙突然想起来,在酒楼时确实听说了两日后宫里要举行一年一度的赏梅宴,皇后并从宴会中挑出出类拔萃的千金小姐,给予封赏。被挑中的人,实际就是太子妃的后备役了,因此官宦之家的小姐都十分的重视。 "所以……呢?"夏子橙还是没反应过来,这个和自己来夏府有什么关系。 夏慊无奈,附耳低语,夏子橙恍然大悟,这办法或许可以一试。 于是,夏子橙写了几张纸条给守门的下人道"我们乃蓬莱仙人,偶然路过,见本府黑气笼罩,妖孽作祟,压抑了紫金祥瑞之气。我们有办法解除,你去通报夏大人,可否愿意一见。" 下人云里雾里的,想将人赶走,却又想起自家小姐两日后的赏梅宴,因此有些犹豫。 夏子橙又道"若是夏大人不信,可将这纸条递上,大人必会接见。" 下人犹犹豫豫的接过, "二位公子在此等候,我去去便来。" 夏慊见二人远去,问,"纸条上写了什么" 夏子橙嗤笑一声"写他十岁那年,因为偷盗被我父亲罚跪一天一夜晕倒的事,此事从未外传。" "古人都很笨,这下可要被你唬住了。"夏慊笑。 "你是在我笨咯?"夏子橙似笑非笑,夏慊连忙装傻,"没有,你听错了。" "少来,"夏子橙笑着掐了掐夏慊的耳朵,就见夏魁果然来了。和夏至差不多高,脸却差很多,完全没有夏至惊为天人的容颜,有的只是平庸,还透着一股纵欲过度的气息。 "二位仙人在哪,快快请进。"夏氏二人相视一笑,因为两人都易了容了,看在眼里,有些小别扭。 04、夏府韵事 仙人,方才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府上被黑云之气笼罩,因此阻碍了祥瑞之气。" "仙人所言甚是,"夏奎连连点头,"府上一年前出过晦气事,至此就一直时运不济。真是人死了还要作祟诶,造孽。" 夏子橙平静的连连点头,但是夏慊皱起了眉头,担忧的看向夏子橙,却见他对自己微笑着摇摇头。 "是,确实是造孽"夏慊意味深长的看一眼夏魁,夏魁连连附和。 "二位仙人先行歇息,施法的之物,我先去差人备着。"夏魁上了吃食茶水,让下人备下祭坛。 时隔多年,再次回家,依旧是熟悉的场景,高堂位置的那把椅子,父亲曾坐在那里,抱着小小的他,手把手教他下棋,逗弄他开心…… 夏子橙手缓缓抚上椅背,过往的场景历历在目,心酸的让人想要留下泪来。物还在,却已是物是人非。 "这位仙人,可是这把椅子有问题?" "瞧你,见到个好东西就移不开眼睛"夏慊将人拉到了自己的身边,让他背对着夏魁,防止被看到夏子橙兔子般红红的眼睛。 "夏大人,依我看来这把椅子充满祥瑞之气,你定要好好珍藏才是。" 夏魁连连点头, "这是家父的位置,不过,家父已仙逝已久。" 夏慊了然的点点头,看了眼夏子橙道, "令尊为人正派,虽亡却也所幸有人能继承大统。正直,顽强。令尊有此后人,定引以为荣,节哀顺变,好好生活才好。" 夏魁被夸的的十分高兴,连连摆手摇头,"仙人过奖了。" "哪里哪里,我所言字字出于真心实意,有幸与你相遇,是在下的福气。"夏慊又笑了,眼神却揶揄的看着夏子橙。 夏子橙心知夏慊这是在和他说话呢,变着法的安慰他,在暗处捏了捏他的手掌心,然后回头,依旧是一脸平静。 "过奖了过奖了。府中邪气之物还仰仗二位了。"夏魁十分高兴。 "好说好说,"夏慊喝了口茶。 "对了夏大人,府上是否有小姐要参加后日的梅花宴?" "是。"夏魁点头称是。 "据我所知夏大人人膝下之女尚幼,这参加梅花宴的小姐,想是尊夫人母家之人罢?" "仙人真是神机妙算,贱内堂妹也在受邀之列,因此才希望尽除了这斜睨之气,以免被阻碍了前途。"夏魁叹气 "夏大人自当放心。" 正在这时,下人进来说祭坛已经备好了,夏慊,夏子橙便随着夏魁前往祭坛。夏子橙换好了道士衣物,煞有其事的拿着把木剑在祭坛上振振有词。 夏慊不住掩嘴偷笑,却被夏子橙瞄到了,于是一使用内力,手腕一甩,手中的桃木剑便冲着夏慊飞了过去,原本只是想要教训于他,却没想到夏慊反射性的伸手接住了木剑,夏子橙吓了一跳,正要喊小心,却见桃木剑在夏慊的手上迅速着火,瞬间燃成了灰烬。 夏魁夏子橙二人目瞪口呆,而后夏子橙才想起来,夏慊是吸收了黑晶力量,拥有强大内力的人了。于是略有不爽……他凭什么比自己强大!? "妖孽以被燃成灰烬,"夏慊微笑着对夏魁道,夏魁高兴的连说了三个好。 "在下设了晚宴多谢二位仙人出手相助。请二位仙人先行歇下。"二人的目的也尚未达成,自然也乐的留下。 夏魁唤来下人"带二位仙人去西厢房好生歇着。" "如此,便谢过夏大人了。"夏子橙下了祭坛走在夏慊的身边,对夏魁点了点头。 "二位仙人,这边请。"夏慊夏子橙跟着下人往西厢房走去,而夏魁则喜滋滋的走开了。 到了厢房,关上门,夏子橙立刻牵起夏慊的手,手掌心上一道火红的划痕,看着都火辣辣的疼。 "我没事,"夏慊揉揉他的脑袋,安慰道。 "还说没事,我看着都疼。"夏子橙有些心疼"都怪我,不该用剑吓你。" "是啊,你这是想谋杀亲夫啊。"夏慊笑着逗他,两人揽入怀中,"你穿着道士服,在祭坛上装腔作势的样子,真的,很可爱。" "滚,老这么不正经。"夏子橙佯怒,推开了夏慊,就连夏慊,嗞的一声,皱起眉来。 夏子橙明知这是他装疼卖苦肉计的把戏,却还是忍不住问,"没事吧,好像很疼。" "没事,你亲亲就不疼了。"夏慊又趁机调戏了一把,笑得很开心。夏子橙却真的在夏慊受伤的掌上落下一吻,然后牵着他的手,笑得眉眼弯弯的"走,我带你去个地方。" 夏子橙夏慊偷偷的溜出了厢房,穿过过一片小花园,又走过长长的木栈道,再拐个弯,穿过两旁是假山的台阶,便来到了后山。 因为是深冬了,地下满是枯叶,森林前沿也都是干巴巴的树木。 "带我来这干什么?"夏慊问。 "哪,你先在等着。"夏子橙让夏慊站在一个大石头面前,自己则转到另一边,猫着腰不知道在做什么。 夏慊正想尾随过去,就见大石头上刻着几排十分可爱的小人图案,嗯,如果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剑法,仔细一看,倒还真和那时在别墅院子里舞的招式有些相同。 夏慊用食指摸了摸图案上的小人,不可抑制的笑了出声。 "什么事,这么高兴?诶,这有什么好看的,"夏子橙凑了过来,看到是什么,立刻有些害羞的将夏慊扯到了别处,依靠着大石头。 "突然想起你在别墅舞剑的时候了,"抬着满是汗水的脸望着阳台上的他,在阳光下,红扑扑的脸蛋更加的晶莹剔透,眼眸更加的闪耀,像是深不见底的确干净透明的幽谷。 "那时候你真是笨死了。练个剑还能把我裤子都给划拉干净……该不会那时候……你就觊觎我了吧?" "少胡说,我才没有。哪,手伸出来,"夏子橙气哄哄地将夏慊的手掌放在自己的手上,右手拿起一个小药瓶,小心翼翼的往上倒着白白的粉末"有点疼,忍忍。" "其实我也没有很笨,"夏子橙边给夏慊上药边说"只是什么都不想的话,会比较开心。你讨厌笨的我么?" "嗯……非要说的话,就是傻人有傻福了吧。一不小心就把我心都挖走了。"夏子橙手一颤抖,捏了夏慊的伤口, "哎呀,真的疼。"夏慊亮闪闪的眼神看着夏子橙,诶,拜托你演得像一点。 夏子橙放好瓶子,一手搭在他的脖子上,"知道了,吻一吻就不疼了是吧?"说着就凑了上去,主动献上了一个绵长的吻。 甜蜜的,纠缠不休的,好像献给对方身体的氧气,就像献出了一生那样虔诚。 归途中 "还没问你哪来的药?"夏慊问 "那里是桃花林,我的练武之地,经常受伤,便在那备些药物。" "唔……好羡慕那块石头。"夏慊道, "嗯?为什么?"夏子橙扭头问, "它可以一直陪着你。" 夏子橙沉默了一会,牵起夏慊的手,笑道"反正以后有大把的时光呢。" "嗯,如果能活到100岁的话,还有75年。好短啊……"夏慊抱怨。 夏子橙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两个高大的身影穿过树林,假山,留下存在的痕迹。 两人一回到府中,便被下人迎接去用饭。 上桌的人并不多,只有夏魁,夏夫人,以及他们还小的一儿一女,和要参加梅花宴的小姐。 清丽的服饰,衬着她越发的小家碧玉。不愧是有资格参加梅花宴的人,确实容貌非凡。 酒桌上的寒暄略去不说,酒足饭饱之际,夏子橙看向何芯吟,"夏大人,实不相瞒,小姐命属阴,却是易招惹污秽之物的命格,怕是尽管除了府上的邪魔之物,在宫中,依旧会被招惹上,你也知,宫中邪物阴气更甚。" "那依仙人所言,该如何是好?"桌上的人都有些不安起来。 "大人不必心急,若信得若我俩,我们可扮做小姐的贴身,随身保护,邪魔之物必不敢近" "这……"夏魁为难的看向夫人,夫人思虑片刻便点头道"那日大家小姐都会带着贴身护卫,我们夏家虽已没落,却也不算违背法制。" 夏魁欣喜,"那边有劳二位了,二位尽管在府里住下,梅花宴一过,在下必有重谢。" 何芯吟也站起身,柔柔的作了揖"有劳二位仙人了。" "我与贵府也算有缘,几位无需多礼。"夏子橙淡淡道。 天色已晚,两人已有些醉意朦胧。回了房,夏子橙就被夏慊压在门上,房内只点着一盏煤油灯,有些昏暗。 "你晚上对那什么小姐,看的倒是认真,嗯?"夏慊抚摸着夏子橙的唇。 夏子橙歪头咬了他一口"别闹,我认识她……" "认识?"夏慊皱眉 "嗯……夏魁夫人想把她指给我做妻子,不过,"被我赖掉了,然而后边的话还没有机会说出口,夏子橙就被某人按在了床上堵住了口。 令人窒息的长吻过后,夏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该罚!"说着,温暖的手掌便滑进衣裳里,无所不用其极的挑逗某人纤细的神经。 "别,别在这,"夏子橙喘息,"会,被,听到的。" "不会的,"夏慊又低头吻住他的唇,湿滑在他的嘴里横冲直撞,邀请夏子橙共舞缠绵"这样就不会被听到了。" 说着又吻了下去,衣裳不知何时已不见,犹如被剥干净的荔枝般,可爱非常,每一口,每一次吮吸,都小心翼翼又满是欲望难耐。 慢慢长夜,终在这忽而出现的惊喘声中渐渐过去。留给这个夜晚的,是满身的汗水,缠绵的声调唤出的,一次次,爱人的名字。 05、风雨欲来 "唔……"夏子橙被明亮的灯光弄醒了,迷迷糊糊中还以为天亮了。 "还好么?"夏慊抱起他,走回卧室,放在灰色丝绒大床上,软绵绵的,暖烘烘的,舒服极了。 "这是……家里?"夏子橙这才反应过来,无意识的抓着夏慊的手在脸上蹭了蹭。 夏慊失笑,揉了揉他的头"是啊,那边给你洗澡太麻烦了……生病了可怎么办。" "你少做这种事不就好了么?"夏子橙依旧眯着眼,像一只极尽慵懒的白色小猫。 "那怎么行……"夏慊低下头在他唇上啄了一下,又掖好他的被子"乖,你好好睡觉" "你不睡,你要去哪?"夏子橙张开眼睛,紧紧的揪住他的袖子。 "公司积压着一些事还没处理,武馆的全国大赛也提上了日程。"夏慊捏着夏子橙洁白如玉的手指,解释道。 夏子橙,松开手小声道"那好吧。"然后便拉起被子,把头埋在里边。 夏慊看着这鼓起的小苞,终于身后关了灯,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将人拥进怀里,在额头下落下一吻"睡吧" "你不要办公嘛?"夏子橙有些惊喜。 "舍不得,"夏慊带着笑意揉了揉他的脸蛋"乖,快睡,明一早还要回那边。" 夏子橙点点头闭眼。也许是因为疲惫,也许是因为夏慊的怀里有令人安心的味道,夏子橙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夏慊这才翻开被子,进书房处理公文。虽然已经将大部分都交由楚烈处理,但在有些原则性,反应公司发展方向的重大决策还是得有夏慊来决定。 至于武馆,夏慊则聘请了专业团队,重金打造。免得破产了什么的,夏子橙想玩没得玩…… 第二天夏子橙醒的时候已经是大中午啦,吓得他一下子弹了起来,连忙叫"阿慊,阿慊!" "醒了?"夏慊端着热腾腾的鱼片莲子粥走了进来。 "中午啦,我们还不回去么?"夏子橙担心道。 "没事,我早上回去告诉他们我们今天要去别处,明天会回去帮那何什么的。" "那就好。"夏子橙放下心来,"她名字叫何芯吟,不叫何什么" 夏慊突然收起了笑容,碗放在床头柜上便走了出去,吓了子橙一跳。没一会,夏慊拿着纸笔回来了。 "干嘛?"夏子橙被塞了纸笔有些莫名其妙。 夏慊拿出一张小桌子,放在床上,脸色铁青 "一大早上说别的女人的名字,罚你写我名字一百遍!" "蛤?我只是以为你不知道她叫何芯吟!" "两百遍!"夏慊十分无情, "我不要!" "300遍!" "你……我就不写,你能怎么样!"夏子橙也气哄哄的。 "哦,那也肯定也不饿吧,那我走了。"夏慊端着粥就要走,十分残忍, "夏慊!"夏子橙叫得咬牙切齿,"我写!"说着摊开纸,用力的写夏慊两个字,笔尖似乎要把人戳穿。 "你写太丑了"夏慊不满 "有本事你来写!"夏子橙不满的斜睨了他一眼,手上的字迹倒是慢慢清秀了起来。 "诶,不如你……叫声老……公。剩下的就不用写了。" 夏子橙耳尖红了起来,果断拒绝"不要!" 夏慊有点遗憾,见夏子橙较真似的在纸上写下一个又一个自己的名字。 看他粉嫩的舌尖时不时舔一舔嘴唇,嘴角渐渐了有了幅度,表情也渐渐温柔了起来。 夏慊一把推开桌子,纸张就将人抱了起来,夏子橙吓了一跳"你干嘛,我还没写完。" "傻瓜,你还真想写完啊,"夏慊低头,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如果真要写,我更想写在你心里。" 夏子橙蹭了蹭额头,小声的骂了句傻瓜,主动勾着某人的脖子,献上温柔的一吻。 和爱人腻在一起的时光,尽管美好,却匆匆流逝。 而另一边 "臣,南宫叩见陛下" "起来吧,事情办得如何了?"指让他去抓"孤星逐日"之人一事。 "陛下,臣还未找到孤星身在何处,但,黑晶却于昨日现身皇城!" "很好,居然自投罗网。你可否辨认出何人拥有黑晶石。"离衍食指在桌子上轻轻的敲着。 "此铃唤识晶铃,乃我先祖为寻找黑晶而而创。将其系在身上,黑晶于10米内出现,此铃便会响起。"南宫献上一个黑紫色铃铛,用白丝绸穿着,看着十分诡异。 离衍拿过识晶铃,在手指上把玩着,嘴里却问"既然这黑晶并非传说,可见黑晶能使人长生不老也是真的?" "自然,"南宫点头"但因其条件极为的苛刻和残忍,至今为止还未有人练出长生不老药。" 离衍点点头,将识晶铃系在身上,又问"除此之外,黑晶还有用?" "一来,黑晶识主,可为其主疗伤。二来,黑晶可换魂,三来,可瞬移,其他的不知道。黑晶已经百年未现,许多关于其的学识都已渐渐遗落。" "换魂?"离衍突然想到了什么时候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却什么也没说。 "陛下,臣还有一物献上。"南宫掏出一条细长的黑色绳索,仔细一看倒是一条鞭子。 "这是何物。"离衍握着这绳索,它却立刻像泡了水般迅速膨胀为正常大小的鞭子。 "此鞭名唤锁魂鞭,乃根据师祖的秘法研制,用鞭捆着黑晶之主,则他无法瞬移。"南宫顿了顿"臣夜观星象,见两颗紫星离陛下越来越近,恐怕于陛下有碍。" 离衍着着鞭子,抽了几鞭,试了试手感,龙颜大悦"很好,重赏!" "谢陛下恩典。" 南宫退下,离衍收起了锁魂鞭,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桌子。 "小安子,"离衍唤来他的贴身太监,这太监从他还是二皇子的时候便跟着他了。 "陛下,"一旁的小安子出列。 "你曾与阿至接触不少,现在的阿至,和从前的,你觉得如何?"离衍还是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确有不同之处,"太监如实回答。 "嗯?有何不同?" "从前夏将军稳重,刚毅,言行举止都有翩翩公子之风,又加上在沙场历练不少,眼神总给我压迫之感……而如今的夏将军,倒酷似孩童,没了从前的感觉。"太监顿了顿"许是经过生死,又一年多未见,有些改变也难免罢。" 离衍突然冷冷的笑了一声 "一载时光能变多少……何况阿至恨我,看我的眼神却时常充满同情……非要说,反倒觉得一月前用诡计盗走回生丹,又用锁魂蛊伤我的萧橙和阿至更为相像……" "可,夏将军,确实长着夏将军的模样啊。"太监有些惊呆, "是啊……"离衍眼神复杂,又道"去离苑。" 离衍进离苑之时,夏至正趴在床上,一边翻看着宫廷秘史,妄图从中找到治治后宫这些嚣张的婆娘的方法,一边不停地望嘴里塞着宫廷的特制糕点。 "看什么书?"离衍翻了几页便住了手,看着他的眼神更是有些难言,夏至则把他当空气,继续美滋滋的翻着自己的书。 "阿至……你可还记得,你第一次上沙场时,我送给你的礼物么?"离衍想摸夏至的头发,却被躲开,也不答话。 "明天,宫里有赏梅宴,你可愿意随我一同去?" "赏梅宴?"夏至似乎有一点点兴趣。 "是,大臣之女都会参加。走一走,对你的身体有益。" "好,"夏至摸摸下巴,心想,能见见许多古代的美女也是极好的。 赏梅宴会当天,夏慊和夏子橙扮回之前的样子,如期回到了夏府。扮成何芯吟的贴身护卫,坐着大马在马车两侧侯着。 两人相视一笑,都对即将到来的宴会抱着隐隐的期待。他们的计划简单粗暴,找到夏至,然后利用黑晶石离开。 "二位仙人,入了宫可不比别处,切莫多言。"何芯吟下了马车,对两位嘱咐道。 四周停的都是富丽堂皇的马车,穿着艳丽的女子鱼贯而入,非常热闹。 "小姐请放心。" "呦,这不是何家小姐嘛,"几人正要入内,突然一个身体婀娜,容貌秀丽却略显刻薄的女子走了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何芯吟"就凭你父亲堂堂芝麻官,也敢来参加这梅花宴?生怕别人不知你与逆贼夏氏是姻亲?" 何芯吟脸色有些难看起来,却笑道"韩小姐多虑了。" "呵",所谓韩小姐冷笑一声"如果我是你就不会来这丢人现眼。呦,竟还带贴身护卫?真把自己当千金小姐了?" 韩束将魔爪伸向夏子橙的脸,捏了捏脸蛋"想不到,还蛮俊的嘛,啊!"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夏慊紧紧的钳制,手腕传来的剧痛,像是骨裂了般。 "放开本小姐!你不要命了!?"韩束忍着巨疼哭诉。夏子橙拍拍夏慊的手,示意他放开。 "身为丞相千金却在这宫门口与我家小姐为难,甚至还碰小人的脸,这要是被殿下看见了,可如何是好?"夏子橙笑眯眯道,"皇家之人最重礼义廉耻,若韩小姐连这我不知,恐遭人耻笑。" "你!小小贱人,竟然敢和本小姐顶嘴!?"韩束恼羞成怒 "顶嘴又如何?"夏慊将夏子橙护在身后,眼神冰冷,看得韩束不由的打了个寒颤。 "大公主到~"离衍最小的皇妹,当朝的公主落轿,韩束一跺脚,瞪了他们一眼"今天算你们好运!"说着转头便有。 夏慊冷哼一声,手掌微动,便见韩束在公主的面前突然摔了个狗吃屎,还伸手抓破了公主的衣服,公主怒又不得不隐忍,脸色十分难看,对韩束更是埋下了不满。 几人入宫,身后夏子橙微挑起嘴角,小声问"你与她为难做什么" "她不该动我的人。" 06、梅花宴会 一进宫殿,一股清冽的梅香立刻扑鼻而来,接着映入眼帘的便是摆在两侧的好几排梅花,红的,白的,粉的,甚至还有精心培育出的黄色,绿色,很是稀有。 "就这几株梅花,也能办一个宫廷宴会?"夏慊小声说道,心想,宫里的人果然是闲着没事干。 "这几株是移植过来的样品,而梅花林就在这宫殿的后方,宴会散后,方可自行欣赏。"何芯吟柔柔的解释道,并没有回头看两人,而是含着笑容,对每一个来往的人都微微点头。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倒真想去看看。"夏慊点点头,破有兴趣的样子。 "别忘了我们来做什么的,"夏子橙斜睨了他一眼,嘴里责备着,脸上却是愉快的笑容。夏慊在暗处捏了捏夏子橙手,笑得一脸甜蜜。 大家小姐差不多都到齐了,按照身份入座,何芯吟只能坐在尾端,离皇后的位置竟然有10来米之远,可见这宴会的重要程度了。 而最皇后座位下边的右侧都坐着一些王孙公子,和年龄尚小的皇子,离衍结婚的早,儿子最大的也才10岁不到,还要下人站在身旁贴身伺候着。 "皇后驾到~"一声高喊,所有的人立刻安静,站了起来,就见一位服饰极尽华丽浮夸的女子,牵着一个面容俊秀却表情严肃的小孩走了进来。 那衣着红的像发黑的血的似的,端庄之余又透着一丝肃杀,让人不敢抬头直视。 "皇后娘娘吉祥,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大家纷纷作揖,行大礼,夏慊,夏子橙自然也是跟着。 "不必多礼,都起来吧。"皇后坐在大位上,抱着年纪小小,却一板一眼的小太子,这幅表情,简直就是离衍小时候的翻版。 "今年的梅花开的已经格外好看,没想到还是比不上你们啊。一年又一年,倒是出落的越发娇艳动人了,本宫看在眼里都觉得赏心悦目。"皇后揉揉太子的头,缓缓开口道。 "谢皇后娘娘夸奖。"众人 "皇嫂实在过誉了,她们再娇艳也比不上皇嫂万分之一,更何况,有的人举止鲁莽轻浮,实在谈不上赏心悦目!"下手的大公主走了进来,步履生风。 又给皇后行了半礼"请嫂嫂安,回宫换下了破衣裳,因此来迟了,望嫂嫂恕罪。" "方才之事,本宫也略有耳闻。韩束年龄尚小,不懂事,让韩丞相领回去好好教导。"皇后淡淡道,又抓起公主的手"尚衣局送上了新贡品布匹,你啊,待会去我宫里坐坐,挑挑看有没有喜欢的做身新衣裳。" 大公主显然什么也不缺,这会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也很识相的点点头,"多谢皇嫂。" 众人也纷纷对脸色难看的韩束投去同情的目光,这大公主作为皇帝最小的妹妹,又为了显示兄妹情深,深受宠爱之余在宫里的地位也是很高,就连皇后都得让她三分。 这韩束得罪了大公主,日后在想进这皇宫只怕是难了,即使进了,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去。 "谁让朕的皇妹受委屈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公主刚入座,外头便响起了皇帝**的男声,接着便有人高喊"皇上驾到。" 众人纷纷站了起来,行大礼"陛下万岁,请陛下安" "行了,起来吧," 陛下手挥了挥,众人缓缓起身。夏慊也好奇,离衍到底长什么样,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夏至竟然来了! 离衍身着龙袍,在高堂正中间坐下,又让人在自己拿了软垫垫在左侧,招呼身后跟着的男子"阿至,来这。" 夏慊和夏子橙对视了一眼,夏子橙捏了捏夏慊的手,又望向高堂,就见所有视线都投向了本极力在缩小自己存在感的夏至。 "阿至,过来。"离衍见夏至不挪步,又有些威严的重复了一遍。 无法,夏至这才慢慢的挪了过去,坐在离衍的身边。 夏慊倒抽了一口冷气,这座位要用软垫!这说明了什么?夏慊不敢想!几乎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冲上去把离衍往死里揍,可这是皇宫啊! 夏子橙察觉到了夏慊的异样,紧紧的捏住他的手,对他摇摇头,千万别轻举妄动! "皇兄,这位是……夏至哥哥?"公主说着就扑了上来,看真的是夏至,直接兴奋的紧紧搂上了夏至的脖子,十分惊喜"夏至哥哥,你还活着!" 在夏至窒息的前一秒,离衍好心的制止了大公主"行了行了,大姑娘家了,搂搂抱抱的像什么样子!" "我只是见到夏至哥哥太高兴了嘛,"大公主吐吐舌头,完全没有了方才跋扈的样子。 "行了行了,坐回去。"离衍头疼。夏至大口喘息,接受着百来人的视奸,而一旁的皇后,气得几乎将椅子都抠下一片来。 "皇后,阿至也闷了,让大家上歌舞吧。"离衍道。 “是,”皇后应下,就见离衍低头对夏至说着什么,到夏至全然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而皇帝也不恼,于是心里越发的愤恨。 而底下的夏慊见大公主还眼睛扑闪扑闪的直盯着夏至看,恼怒的掐了夏子橙的腰!这个人,究竟招惹了多少人? 接下来便是大家表现时间,丝竹乐器,现场作画,跳舞……一开始夏至还兴致勃勃,到后来,就有些厌烦的打起哈欠来。 “都是丝竹乐器,可还有其他节目?”离衍也皱眉。 “我听说,夏将军姻亲,何家大小姐能舞剑,将剑术和舞蹈融为一体,霎时好看。” “听说啊,这何小姐本还是夏将军的未婚妻,对么?”皇后笑着看了一眼夏至。 夏至正昏昏欲睡,这会可突然清醒了过来“啊,什么?” 离衍手指敲了敲把手,道“何芯吟是么?站起来我瞧瞧。” 离衍看向下方,就见外末尾处站起了一位身着素色衣服的女子,太远了,看不清脸。 “她就是你的未婚妻?”离衍问夏至。 夏至一脸懵逼,怎么看个跳舞过后,自己就多了个未婚妻?而离衍只当他是默认了,便起了身子,往何芯吟的方向走去。 夏慊和夏子橙低着头,也能感觉到离衍越来越近。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哪里响起了铃铛的声音。 离衍突然止住了脚步,一脸惊讶,之后又不动声色地加快脚步走向何芯吟。 铃铛声越来越响,夏子橙只觉得心里一阵发慌,闷闷的,十分难受,隐隐的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夏至也同样看向那个方向,当和身后的男子对视时,瞳孔瞬间放大,立刻也起身,向那个方向跑去。 “铃铃铃,”诡异的铃声不仅没停下,反而越发响亮。 “你……”离衍抬起手,捏住何芯吟的下巴,眼眸透出一阵寒光。“来人哪,把他们给我围起来!” 离衍一放话,御林军立刻将众人围得地滴水不漏。 “你这是在做什么?”夏至强忍疼痛,来到离衍身边。何芯吟身后俩高大的身影,十分抢眼。 “不是你。”离衍放开何芯吟,把视线投向了身后的贴身护卫,夏慊两人低着头,不敢直视。 离衍让不明觉厉的皇后把不明所以的女眷通通带走。 偌大的皇宫,瞬间只剩下四个人和一堆士兵。 “是你。”离衍走向夏子橙,这个气质,这种气息,从走到这开始就深深吸引着他。而,越发清脆的铃声却一直在提醒着他什么。 夏氏兄弟也再不避讳的直视离衍,虽然心里也很奇怪会突然被盯上。 “是啊,肯定是你,萧公子。”离衍身手敏捷,不等夏子橙反应,就将那张假的面具的揭了下来“果然是你。”是,那张陌生又熟悉的脸。离衍笑,笑得如释重负。 “是我,那又怎样?”夏子橙微微一笑,对夏至道“阿至,你还杵在那里做什么?” 夏至立刻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夏慊的旁边。 离衍气笑“萧公子,你当朕的皇宫是什么地方,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夏子橙轻笑不回答,就见夏慊上上下下打量了人后道 “还以为是什么稀罕人物,小橙,你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嘛。” 对上夏慊微微嘲讽的眼神,离衍都气绿了“把他们给我拿下。” 士兵立刻朝夏慊扑了过去,被一脚踹翻了几个,却抵不过他们手上的长武器。夏慊运气,就见外围形成紫色水晶般的光芒,近身者都被弹出数米。 “哥,你真牛!”夏至崇拜道。 夏慊嘴角一挑,对夏子橙道“小橙,别玩了,我们走吧。” ,往夏慊身上抽去,幸好被夏子一把推开,没有抽到。 “想走?”离衍冷笑一声,不知道从哪掏出了黑色鞭子就向正运力的夏子橙抽去,夏子橙轻松地反手抓了鞭子,却没想到那鞭子就像有生命般,滑上了身体,把人紧紧的捆住。 离衍仰天大笑起来, “黑晶之主……萧橙,阿至……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哥,小橙身上的光全没了!”夏至惊讶的叫到! 夏慊一看,夏子橙身上的黑色绳索越捆越紧,额头渗出了细汗,神色痛苦的朝夏慊喊了一声“你先带阿至走!” 夏慊没有走,冷眼凝视着略有些癫狂的离衍,突然笑了出声,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把手枪,对准夏子橙身侧的绳索,“天真,小小绳索能奈我何?” “砰!”枪响绳落,夏子橙勉强能呼上一口气,就离衍给钳制住,两人你来往,竟打了起来。 夏慊头疼,动的幅度这样大,根本瞄不准! “夏公子~”身后突然响起了熟悉的声音,夏慊一回头,见是夏冰,稍微松了警惕的片刻,匕首,便从夏冰的手送到了夏慊的体内,瞬间,鲜血喷发而出。 07、封印黑晶 “阿慊!” “哥!”夏至惊叫一声,连忙扶住倒下的夏慊,对夏冰怒吼道“夏冰,你他妈的疯了么?你是不是有病啊,你不是子橙的妹妹么,怎么还伤自己人啊?” “阿,阿至…”夏慊虚弱的制止夏至,脸上毫无血色。 “哥,你别动,你别说话了。”夏至紧紧地捂着夏慊的腹部,紧张的快哭出来了,而夏冰却什么也没说,握着沾着鲜血的匕首的手有些瑟瑟发抖,她沉默的回头向离衍走去,红色的华服在地上拖曳着,像一条血色河流。 “阿慊!”夏子橙呲目欲裂,无心应战的他没两招就被离衍制服,反身扣在怀里。“你他妈放开我!”夏子橙被钳制的动弹不得,直跺离衍的脚,而离衍却一脸不在乎。 “休想”离衍嘲讽一笑,又对已走到了身前的夏冰颔首“你做的很好。” “哥……”夏冰走到夏慊跟前,终是有些心虚的叫了一声,夏子橙则像受了刺激一般,给了离衍一个肘子,好不容易挣脱出了一只手臂,“啪!”的一声,狠狠给了夏冰一巴掌,精致非常的脸上立刻浮出一个五指印。 “你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 “砰”匕首掉在了地上,夏冰捂着脸,不可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哥哥,他,居然,为了那个男人打了自己。 “哥,我……” 夏子橙失望的看了她一眼,就将视线移回了夏慊的身上,没了保护罩的夏慊,已经被离衍的守卫给围了个团团转。 “快走!”夏子橙祈求的看着夏慊,就见夏慊固执的摇摇头。 “想走?阿至……你当朕的皇宫是什么地方?”离衍笑着将锁魂鞭挥向夏慊,却被夏子橙牢牢的抓在手里,鞭子紧紧的绕着他的手上,缓缓地嵌入他的肌肤,慢慢渗透出血来。 夏子橙越是挣扎,鞭子便收的越近,鲜血慢慢的滴在草坪上,滴答,滴答…….每一滴都深深的刺痛了夏慊的眼睛。 夏慊用尽了全力,在手上集聚出一个紫色的气状球体,在抬手的瞬间,就被夏至牢牢的按住手腕“哥,这样你会死的!你别轻举妄动!走吧,我们先走,还有就会把夏子橙找回来。要是你死了,就真的完了。” “小……橙”夏慊摇头凝视着夏子橙,两人四目相对,只那一瞬间,双眼里便泛起了涟涟泪水。那一刻似乎周围的风景都不见,眼里只有彼此,那一刻很静,但夏慊却分明听到了,从夏子橙清亮的眼眸里发出的乞求 ‘快走,快走,快走…….’ “阿至,你别抓着,快放手!”离衍看不过去,强行将人按在自己怀里,将夏子橙握着鞭子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撬开,却见这人眼里始终望着那个倒地的男人,脸上还有两行清泪,立刻发狠起来。 离衍捏着他的下巴,“哭?你哭什么?朕还没死,你为何哭!?” “把他们给我捆起来!”离衍将绳索丢给了守卫。 “你干什么!你放开他们!”夏子橙立刻挣扎了起来,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守卫拿着鞭子,向夏慊走去。 夏慊伤势过重,黑晶大部分的力量都被他虚弱的身体给吸走,哪怕夏至帮忙,好半天才也才攒起一丁点微弱的光芒。守卫上前,几下便把手无缚鸡之力的夏至给制服了,两人被紧紧的捆在了一起。 几近昏迷的夏慊,对夏子橙淡淡的一笑,终于还是昏迷了过去。梅花的香气混着夏慊鲜血的味道在空气里飘荡,那个面容清俊却苍白无比的男人倒在夏至的肩膀上,无声无息。黄色的梅花瓣,落得他满头都是,如果忽视地上那猩红的血迹,还以为是童话般的美景。 在夏子橙心中的巨人终于还是倒下了,高大强健的身体,永远飞扬着的骄傲和自信,终于还是因为自己,在这个时刻,被摧毁的丝毫不剩。 夏子橙突然平静了下来。他回过头,面无表情的看向离衍“放了他们,陛下要的人是我。我留下,放了他们。” “阿至……你觉得,要朕放了他们,可能吗?”离衍的笑温和却透着冷意。 “陛下,我只一句。他在我在,他亡我亡。”夏子橙直视离衍“放他走,我留下。否则,今后陛下能得到的就只有一具死尸。” “阿至,你在威胁我?”离衍笑容淡去,露出恼怒。 “不,我不敢威胁陛下。”夏子橙微笑,“只是,反正我已经死过了一次,就算今日不能活,也已经多活了一年,足够了。我无畏生死,这还是拜陛下所赐。” “你!”离衍被戳到了伤疤,疼痛又恼怒。但夏子橙平静的表情完全不像是在开玩笑。 他看向对面那个已经昏迷的男人,底下一片猩红的血迹让他愉悦不已。而夏子橙只是看了那人一眼,便不忍心似的迅速移开视线看向别处。 “好。”好半天,离衍终于点头,“朕放他们走,但是你,必须永远都留在宫里。” “小橙……”夏至望着夏子橙拼命的摇头,心想,这要是答应了,夏慊醒来可不得劈死他啊。 “让他们走吧。”夏子橙最后看了他们俩一眼,便别过头去。 “放开他们,你们都退下。”离衍淡淡的看了两人一眼,便牵着夏子橙的手往回走,夏冰沉默的拖着华服跟在身后。 冷风萧肃,热闹的宫廷很快冷清了下去。夏至望着夏子橙头也不回背影,赴死般的决绝。寒风卷起阵阵花瓣,终于还是迷了夏至的眼。 “子橙……我们一定会把你找回来的。”夏至暗暗发誓,抱着夏慊,很快消失在了这落寞的宫廷。 离苑。 御医正在给夏子橙上药,手上的伤几乎见了骨,可见那锁魂鞭也真是个厉害的东西。 “你满意了么?”夏子橙看也没看站在一旁的离衍,倒是看着站在身边的夏冰问道。 “哥……”夏冰乞求道。 “别再叫我哥,”夏子橙笑道“你纵使伤我千百遍,我都不怪你。可伤了他不行。” “哥,你别这样。”夏冰抱着夏子橙的手腕,却被他甩开,果真,再也不看她一眼。 “丽妃,你舟车劳顿也累了,先行回宫歇息吧。”离衍终于忍不住开口。 夏冰咬咬嘴唇,又看了夏子橙一眼,终于点点头“臣妾告退。” “你也退下。”离衍接过太医的手里的药膏,便将太医赶了出去,自己拉过夏子橙的手放在膝盖上,缓缓的为他涂着药膏。 “曲曲绕绕,你最终还是回到了朕身边。阿至,这便是宿命。”离衍在他的手上吹了吹气“从朕莫名前往往藏丹阁,遇到你,那日起,你便注定了要回朕身边。” 离衍收起药膏,手抚摸上夏子橙的脸“虽然你容颜已变,但这何尝不是给了我方便。没了罪臣之名在身,朕便可以给你名分。哪怕是冒天下之大不韪,朕也要给你名分。”离衍将呆滞的夏子橙抱在怀里“阿至,朕只要你一人伴在左右。朕的后宫,也只要你一人足矣。” “哈哈哈”夏子橙突然不可抑制的轻笑出声。 “你为何笑?”离衍放开他。 “觉得陛下可怜,可叹。从前我全心全意为陛下,陛下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但如今,我已经毫不在意,陛下却全心全意,这可不是最大的笑话吗?” “不,阿至,你说谎。”离衍捏着他的下巴,恶狠狠的就吻了下去,却被夏子橙一口咬破的舌头,血腥味弥漫在彼此的嘴里,夏子橙毫不客气的一掌就朝离衍的后脑残劈了下去,离衍不得不躲开。 夏子橙一抹嘴角边的鲜血,眼里是**裸的嘲笑,他缓缓的拉开自己的衣裳,就见离衍的眼睛瞬间染上嗜血的红,眼珠几乎都要蹦出眼眶。 夏子橙白皙的躯体上,布满了一块一块的红紫,那是被吮吸出痕迹,那是放荡一夜的证明,那是彼此相爱的证据…… “陛下现在还觉得,我是你的么?多可怜,绞尽脑汁利用冰儿,最终也不过得到一具残躯。哦,不,”夏子橙笑道“恐怕陛下连这幅残躯也得不到……” “你混账!”离衍扑了上去,将人按在了床上,对着脖子便吻下去。 夏子橙也不反抗,只是道“陛下对肩淫尸体也有兴趣么?陛下可还记得,夏家心法里,有一式,便是自断经脉。” “好,好,很好。”离衍不怒反笑,“无碍,这才是我的阿至。”扒了夏子橙的上衣,对着琵琶骨便狠狠的咬了下去,直到鲜血渗出才放手,又往上面涂了什么凉凉的药膏,伤口居然很快就愈合了,只是在锁骨处,留下了一朵暗黑色的郁金香。 “美,真是美。”离衍啧啧称奇,又笑“我虽无法迫使你拿出体内的黑晶,却有办法封印它。阿至,你再也回不去了。” “你!”夏子橙猛然跳起来,疯了一般寻找铜镜,在铜镜前照了照,那黑色郁金香在白皙的肌肤上,是那样的诡异。 离衍从身后抱着夏子橙,在他耳边轻声道“阿至…..忘了那个男人吧,如往日一样,心里只有我,只有我一个人。我定不负你,阿至,我再不负你……” 夏至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宫中已经空无一人,离衍不知怎么的被他赶走了。而此刻,夏子橙的脑海里,只有那朵黑色郁金香,和离衍如魔咒般的那句“你再也回不去了。” 阿慊,阿慊……我再也回不去了。 08、难言之隐 “哥哥,昨夜睡得可好?”夏冰进了门,将风衣的帽子摘下,拍拍落在上边的白色雪花。 夏子橙则坐在房中央,撑着下巴,看着初雪下得纷纷扬扬。雪花,居然降临到了从未下过雪的离国。夏子橙眼神闪烁,眸光流转间,他忆起,和那人相约了一起看圣诞的雪。 今日,是那边的圣诞节吧?传说中的圣诞老人,会在夏慊的长袜里放上什么礼物呢?如果放进一份,健康,该有多好。 “哥哥,”夏冰坐下,又叫了一声。屋里很暖和,离衍早就派人为离苑燃上了上好的煤,氤氲的暖气熏得人直发困。 “你来做什么?”夏子橙纷乱的思绪被闹醒,却也没有看她一眼,而是走到了窗边,让那个雪白的晶体,落在他伤痕累累的手掌。 “怕哥哥烦闷,来与哥哥叙上一叙。”夏冰缓缓道。 “既费尽了心思让我入宫,又何必虚情假意。”夏子橙看向他,“在你眼里,我当真还是你兄长么?将我困于后宫,就是你想看到的?” “哥哥……” “你不必多说,既已决定不顾一切也要追随于他,就别妄想再得到其他。” “哥哥,何必呢!”夏冰薄怒,“你已经再无法回去了,更何况,待在这不好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你不需要上战场杀敌,我们兄妹二人也可以不用分离!这不好么?” “我宁愿戍守边疆。”夏子橙淡淡道 夏冰被噎了似的,良久又道“可哥哥,你若不与那男人断个干净,好好的待在这宫中……陛下,断然不会放过他。你也知,陛下有制服黑晶之力的法子,以他一人之力,又如何能敌过陛下的千军万马?” “就算能救出你又如何……难道他还能在这个地方长久的陪你生活下去不成?”夏冰苦口婆心的劝说。 “不用你多言”夏子橙心口堵得慌,便抛下夏冰,一个人往宫门口走去。任夏冰在背后“哥哥,哥哥”直叫,依旧头也不回。 “小姐,回宫吧。”丽妃身边的小婢女见丽妃颓丧的样子,有些不忍,她是伴着夏冰一同长大的,关系自然也非比寻常。 “……晴儿,我,做错了么?。”丽妃看着夏子橙远去的背景,逐渐消失在白茫茫的雪景里,无力感瞬间袭了上来。 “小姐,你想多了。公子还不懂你现在处境,自然是愤怒的。你应该告知他实情。”婢女道 “我现在在宫中的地位岌岌可危,本想着哥哥来了,便能帮衬一把……可现在……”夏冰叹了口气“我原也不想继续这条路,也想自自由由的,可是……”夏冰有些痛苦的眯起了眼睛。 “我也不想伤了哥哥……可我不得不这么做,只是我没想到,哥哥竟为了那个男人,恨上了我。” “小姐,小姐……你就听我一句劝吧。别再一人撑着了,把真相告诉公子,他总会理解你的。”婢女握着夏冰的手,恳求道。 呆滞的夏冰,突然淡淡的笑了,眼角滑过一滴泪水。她站了起来,将帽子戴回头上,“也是……这么久了,我也累了呢。” 雪越下越大,地上的脚印没一会便覆盖上了新的,就像从没有人走过一般。 “哥哥……”夏子橙正在自己的衣冠冢前发呆,其实这衣冠冢已经被一棵大树给取代,或许因为根还不稳,总有些摇摇欲坠。 “一年之前,我就该睡在这地下。与其像现在一般,还不如一年之前便沉眠于地。”夏子橙没有回头。 “哥哥……说这种话,对我公平么?”夏冰从身后拥住夏子橙“你我本无忧无虑,可却因为沙场早早与我分离……哥哥你可以知,我有多寂寞,多想念你。” “既然如此……你为何如此对我?我们本可以自由自在,相依为命。是你亲手扼杀了它”夏子橙将她的手掰开。 “哥哥!你看看我!”夏冰绕道夏子橙的面前,吼道“你只知我如何伤你,那你可又知我为何如此做?你不在的这些时日里,我又经历了什么……你可曾关心过?” 泪水在夏冰的脸上几乎要结成冰,寒冷的空气吹得她脸上得伤疤愈发的狰狞。夏子橙终于,还是不忍心,捧着她的脸,将人按在了怀中,一言不发。 “究竟发生什么了?”夏子橙摸摸她的头发问。 夏冰放开夏子橙,摸出手帕擦了擦狼狈不堪的脸,才缓缓道“哥哥出事了之后,京城十分混乱,有乱兵冲进了府邸,血洗夏府。上上下下几百口人,全都命丧黄泉。父亲母亲,为了护我,也被乱党杀死。而我……本也难逃一劫,是陛下救了我,将我藏于二皇子府。” “那时,京城盛传太子造反,想谋权篡位,先皇也被太子殿下刺杀……而,所幸二皇子拿下了乱党兵权,终于破坏了太子的阴谋。于是人人拥护,不日便正式登基。” “陛下告诉我,哥哥,父亲,母亲,都是被太子所杀,他来不及救你,却也答应了你会好好照料我,于是,他迎娶我入宫,封妃,赐离苑,即便是皇后也不敢惹我分毫,让我成为了宫里最盛宠的妃子……同时,陛下也保住了夏家爵位,将其封给了夏魁。”” “在众臣民的眼里,哥哥是帮着太子的乱臣贼子,陛下却下令,不许任何人讨论此事……我原我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心里有哥哥的缘故,因此十分信他,分外感激于他……也渐渐安于现状,甚至芳心暗许……” “半载之久,我终于怀了他的孩儿……哥哥,你可知,那时我觉得,自己是不幸中,最为幸运的人……”夏冰苦笑了几声“如果,没有那日,陛下酒醉,我想我大概会愚蠢一辈子……” “那日,宫里宴会,歌舞升平,陛下高兴喝了许多……我给陛下送去了醒酒汤,却听见他和心腹大臣的对话……” “那时候,我才发现,原来,这都是陛下营造的假象。什么太子谋逆,什么太子血洗夏府,什么来不及救哥哥,”夏冰笑出了声,眼泪直掉“其实,都是谎言,都是他一手造成。而我,却被他骗了这样久!” “可最可恨的,最可恨的,是他让我入宫,他娶我……只是因为这张脸!哥哥,他只是因为这张和你相似的脸……这张脸让我成为了哥哥的替代品,我和他做过的一切,都被让他幻想成为了,他和你。” “所以,这脸……”夏子橙觉得嗓子很干涩,很疼痛。夏冰歇息底里的表情,痛不欲生的眼神,让他也同样痛苦不堪……那样清纯天真的的小女生,竟要为了一场政治,一人的偏执,承受如此的痛苦。 “是……他想用这脸减轻罪孽,我又怎么能让他如愿。我伤了这脸,我故意如了皇后的愿,丢了孩子,……我看到了陛下比我更痛不欲生……哈哈哈” “冰儿,冰儿,这是何必,何必啊!?”夏子橙紧紧的搂着夏冰,“对不起,对不起,是哥哥对不起你。” 雪越飘越大,染白了夏子橙的头发,眉毛,长睫毛下的水珠,不知是泪水,还是被融化了的雪水。 夏冰张开眼,是愤怒,是狠毒,“哥哥,让你入宫,我迫不得已。只怪我毁了这脸,陛下越发不看重我。但我夏家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父亲,母亲,我的孩儿……难道,就这么算了么?不可以,哥哥,我定要让他入地狱!” “哥哥,帮我吧,”夏冰看着夏子橙,脸上又变成了一派平静,还含着好看笑容。脸上的伤痕却越发的丑陋。 “好,”夏慊干涩的喉咙里终于憋出了一个字。 “大雪天的,你们兄妹二人,在这做什么?”离衍的声音远远的传来,夏冰对夏子橙眨了眨眼睛,往离衍身前走去“请陛下安。” “臣妾正和哥哥叙旧呢,这漫天的大雪也当真是难得。” 夏子橙回过了头,望着离衍的眼神越发的冰冷和仇恨,而离衍只当夏子橙还为了封印和伤人之事而怒。 离衍倒也不介意,拿着把伞走到他的身前,“雪是难得,可也不该这样淋着。” 夏子橙和夏冰视线相对,夏冰眨眨眼,夏子橙垂眸。再睁眼,已是难得的平静。 “等了20来年的大雪,挡住了,何其可惜。”夏子橙伸手打翻了离衍手上的伞。 离衍一愣,随后哈哈大笑“阿至说的是。说起来,少年时,你也总是盼着下一场雪呢。”离衍将手搭在夏子橙的肩上,见夏子橙微微蹙眉,却没有甩开,心里大喜,又道“既然难得,阿至,随朕去梅林瞧瞧吧。” “臣妾恭送陛下,”夏冰行礼,眼睁睁的看着两人从身边走远,终于,望着背影,露出了一个轻笑。 “咳咳咳……”病房里,夏慊突然咳嗽了起来,接过夏至送来的一杯热水,看着窗外的簌簌下落的雪。 圣诞夜欢乐曲调,从窗外源源不停地塞进耳朵里。 “下雪了呢……”夏慊喝了一口水,闷闷道,腹部还时不时有疼痛,但最疼的地方,却是胸口。 “是啊。”夏至戴着厚得夸张的手套,捂着闷闷不乐的脸。 “我曾做梦,他说,想和我看圣诞的雪呢。” 09、最好的你 “你儿时总是盼望着下雪,没想到,等了20来年,终于还是等到了。”离衍更加紧的搂着夏子橙的肩膀“看,你还是在朕的身边,如那时一般。” 夏子橙苦笑一声,没有回答。曾经他多么期待这样的场景,可时至今日,这个期待已久的怀抱却令人作呕。 “回去吧。”夏子橙站在梅林入口便停住了脚步,梅花一点点的被白雪覆盖,偶尔有那么一角,露出点颜色来,风雪中夹杂着梅的暗香。很美的景,可他无心欣赏。 “怎么?”离衍看向他。 夏子橙拉紧了衣襟,“冷” “好,那便回宫吧。” 离衍拥着他慢慢的往离苑走,夏子橙一路思绪也不知道飘到了哪里,离衍说着什么也是左耳进,右耳出。 “阿至,你死了这条心吧。”站在宫门前,离衍突然说道, 夏子橙这才疑惑的看了他一眼“陛下何处此言?” “阿至,莫非你竟然觉得,装一装乖顺,我就会解了你这封印吗?”离衍微微弯起嘴角,伸手弹去夏子橙头上的雪花,逝去他额上的雪水,笑得很温柔“阿至,朕是懂你的,别妄想欺瞒于我。” “……”夏子橙表现出恼怒,毫不客气的拍掉他的手“既然如此,陛下便请回吧。” “朕本可以陪你演下去,可我不想,阿至,待在朕身边的,不能只是一张虚伪的面皮,我要你的心。”离衍食指戳着夏子橙的心窝。 夏子橙也握住他的食指,极尽暧昧的捏了捏,笑得明媚“那陛下便慢慢等着吧。陛下,慢走,不送。” “用不了多少时日,”离衍转而按着夏子橙的后颈,凑上头去,在他的耳边轻轻一舔。见夏子橙受惊般弹了一下,低笑出声“好好歇息。” “神经病!”夏子橙按着自己发红的耳朵,像小媳妇般恼怒。见离衍还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转头而去,用力的甩上宫门。 而他脸上的表情,却在关门之后变得冷漠“想玩,就让我好好陪你玩。”夏子橙轻哼一声。 因为夏子橙实在是厌烦了眼前人来来往往的,把宫人都遣散了。夜晚的宫里,十分的冷清。他刚脱下有些湿意的衣服,就听见门外有敲门声。 “是谁?”这么晚了,还有谁会来。 “夏公子,奉陛下之命送来热水。”是太监的声音。 夏子橙拢了拢衣服便去开门,就见好几个小太监提着热水站在外边。门一开,几人便迫不及待的将热水提了进去,可见是在外头冻得狠了。 几人将热水倒进了卧房屏风后的大桶里,又有人端进了热腾腾的糕点“陛下让夏公子用点膳食再休息。” “知道了,你们退下吧。” 下人退去,夏子橙捏起一个好看的糕点,指尖还能感觉到它的温度。 该不会有毒吧?夏子橙心存疑虑,却张嘴将一整个都塞进了嘴里,管它呢,有没有毒吃了再说。还能比现在更惨吗? 吃饱喝足,又在热水里泡上一泡,也算苦中作乐了。夏子橙闭着眼睛,几乎都要睡着了。 “傻子,快醒醒,水都凉了。”突然有人摸上了他的头发,声音是那样的熟悉,“现在,我可抱不动你了。” 夏子橙迅速的抓住头上那一只要撤离的手,冰冰凉的。果然是个梦啊。舍不得张开眼睛呢,舍不得这个梦醒。 夏子橙紧密着的眼中,逼出了一颗颗晶莹的水晶“阿慊……” “傻瓜,你哭什么。我这不是来了么?”夏慊笑了一声,带着心疼,手指擦掉他眼便细碎的泪水。 “阿慊,对不起…” “傻,”夏子橙听到他这样说,接着鼻子就像被捏住了似的根本无法呼吸。越来越压抑的气息,他突然坐直了身体,大喊了一声“阿慊。” 果然,周围寂静如斯,果然是梦啊。夏子橙环绕了一周,见不到一点人影,颇为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是在找我吗?”突然脖子被人从身后绕住,温热的脸便贴了上来。是熟悉的味道。 “阿慊!”夏子橙猛的站了起来,转过身去。就见夏慊披着一件大风衣,站在你面前,对着自己温柔的笑。 “阿……”夏子橙惊喜至极,竟叫不出他的名字 “阿什么阿,傻了么?”夏慊笑着凑了上来,将光裹的人用风衣紧紧的包着,一手按着他的后脑勺,用力的吻下去。 明明只分离了不到一周,却像相隔了一个世纪那样久。情到浓时,夏子橙竟双手紧紧的抱着夏慊的脖子,将人更加紧的带向自己。 口舌的缠绵,想要就这样永远的绑在一起,想要就这样将对方一口吞下,融为一体永远不分开。怎么吻都不够,怎么用力都还不行。 寂静的空气中,是令人脸红心跳的喘息,和萎靡的吞咽的声音。来不及咽下的水流,便顺着嘴角流出。 这一次久别的亲吻,是从未有过的,激烈。 “再吻下去,就要出事了,”夏慊急忙喊停,捧着他的脸,擦掉夏子橙嘴角边的口水“虽然我很想做些什么,可这腰不允许啊。” “流氓!”夏子橙笑着拍他的头。 “快出来,再泡着冷水,你都要变成冰棍了。”夏慊给夏子橙递来温暖的衣服,目不转睛的看着人穿上。 夏子橙脸皮难得的厚一次“看啥看?有啥好看的?” 夏慊无声的笑了“好看,粉色的呢,多秀气。” 粉色?什么粉色?夏子橙低头看了一眼,瞬间反应过来夏慊再说什么,一时脸爆红,一堆语气词卡在喉咙里,吞下也不是,吐出来也不是。 “不是第一次见了,有啥可害羞的?”夏慊牵过夏子橙的手,让他在床榻下坐下,拿着一条方巾擦着他的头发。 “你就这么跑来了,被皇上碰上了可怎么好?”重逢的惊喜过后,担忧终于袭了上来。 “碰上就碰上了呗,碰到了正好,一枪蹦了他。上次的仇我可还记着呢。”夏慊恨恨的说。“而且今天是圣诞节啊,某人在我病床前说过的话我都还记得呢。 “我来接你回家了。” 夏慊低头吻了吻夏子橙的湿发, 却见夏子橙垂着头,似乎在抽泣。 “怎么了?”夏慊有些急了,将人转向自己,和自己面对面“你今天怎么这么爱哭?嗯?” “.……”夏子橙无言,紧紧的抱着夏慊,勒得他有点疼。 对他这孩子气的动作,夏慊宠溺的拍拍他的背“到底怎么了?嗯?见到我就这么想哭?” 夏子橙沉默的搂抱了一会,才放开夏慊。在他灼灼的目光下,松开的了衣服,露出美好的身体。 “你……”夏慊呼吸一窒,这么主动?可是今晚他腰不行啊,怎么破?又假装冷静的,目不转睛的盯着夏子橙的动作,却见他只露出一小片,便停止了动作。 正疑惑的他,很快被夏子橙琵琶骨处的黑色郁金香多吸引。 “这是?”夏慊伸手触碰。 “封印。” “封印?”夏慊眉头一跳。 “是啊,他给我下了封印。封住了黑晶石,封住了我。我可能再也回不去了。”夏子橙崩溃了似的揪着夏慊的衣领,低着头,哽咽道“阿慊,我可能再也不能和你回家了。” “.……”长长久久的沉默过后,夏慊狠狠抱住了他“怎么会回不了家呢。你在哪,家在哪。”夏慊温柔的抚摸夏子橙柔软的头发“你去不了那边,我就来这边也不是一样么?” “可是,”夏子橙明显惊了一下,却觉得心口暖暖的,“你在那边还有公司啊,那边有好吃的东西,舒适的房子,便捷的生活,有你的亲友……” “可是没有你”夏慊打断他,“没有你,什么都没用。” 夏子橙感动的在他的怀里蹭了蹭。 夏慊拍拍他的脑袋“好啦,其他的都不用考虑,我不会让你抛下我的。”在他的唇边轻啄了一下“赖定你了。” “好。”夏子橙笑。 “不过,这被封印了可有点麻烦,你还得在这宫里待上一段时间。”夏慊想到离衍对夏子橙的觊觎,略微不爽“你可离那个狗皇帝远点。在这宫里,乖乖的吃吃饭,散散步,养养花,练练武,看看书,对了,顺便帮你妹妹收拾收拾这宫里的娘娘们。” “冰儿她伤了你……” 夏慊叹了口气“你也别怪她,总觉得她迫不得已。可能被人捏住了把柄了吧。你当心着点,等我救你们出来,会收拾她的。” “谢谢”夏子橙总觉得有点想哭,真是丢脸,堂堂男子汉居然这么多眼泪。“确实不怪冰儿,都是我的错。” 夏子橙主动的钻进了夏慊的大衣里,还用棉被将两人裹的紧紧的,侧躺在床上,说着属于夏冰的无奈。 “也是苦了你们兄妹俩了。”夏慊撑着头,捏了捏他的脸“在这宫里,你们千万别轻举妄动。安全第一。” “嗯,我知道。”夏子橙微微笑着,视线有些模模糊糊起来。 夏慊将他搂得更紧“嗯,困了?不是要一起看雪景吗?” “看什么雪景,有你在啊。” 你就是最美好的风景了啊,我为什么还要去看雪景? “睡吧,我陪着你。” 夏慊温柔的声音,化作阳光闯进了夏子橙的梦里。那是足以消灭一切黑暗的光亮、 10、真实意图 夏子橙醒的时候,身边的人早已经不见。身侧的被窝里还有尚未消散的余温,这温度提醒着他,昨天的一切都不是梦。 毫无意识的咧出一个甜蜜的笑容,夏子橙伸伸懒腰,起了床。门一开,一股冷气袭来,却无比的清新。冲淡了这宫中常年累月都堆积着的郁闷之气。 这是什么?夏子橙的视线被中停的白人给吸引。那是两个上小下大的,圆雪球叠在一起。 黑色的石子是它的眼睛,枯枝是它的鼻子,正弯着嘴巴,朝他笑着。树干做的手臂,已经有些微微下垂,配着圆鼓鼓的雪球,像是吃撑了的小猫,正拍着圆鼓鼓的肚皮。 手指戳了戳白人的脸夹,就凹进了一个小坑,像是有了酒窝一般更加的灵动。 夏子橙毫无自觉的笑着,那神情竟和白人如出一辙。 “夏公子,您醒了?”下人估计着时间,端来了洗漱用品,和吃食。上好的普洱茶流过肠胃,身体像是涌进了一股热流。嘴里留着苦涩后的清凉,但夏子橙却越发的想念那牛奶的香醇。 “夏公子,是否要用膳了?”下人问 “嗯?”夏子橙从沉思中醒过神“不用了,去丽妃的宫里用饭。” 丽妃住的冰苑,如其名,宛如冷宫般十分的偏远清幽。宫里用度倒是不薄,明显还是宫里不敢得罪的主之一。 但是,下人不敢得罪,可不代表其他人不敢。这不,夏子橙刚到了宫门口,就听到乒铃乓啷的瓷器破碎的声音。 夏子橙立刻大步走了进去,就见夏冰正红肿着双手,地下是破碎的碗和洒了一地的汤羹。 而太监模样的人正挺直身板,用一种既开心又恼怒的矛盾神情看着丽妃。 “丽妃,这是皇后娘娘特地为你而炖的汤羹,这样摔碎了,是心有不满么?”太监狐假虎威。 “公公可是眼神不好使了?既然如此,我可回禀陛下,求一个恩典让你衣锦还乡,可好?”夏子橙抓起夏冰的手看了看,被烫了起了泡了,于是对一旁的婢女道“还不快叫太医?” “哥哥,算了。宫中有常备之物。”夏冰阻止道。 “我当是谁呢?原是陛下新宠。让老奴猜猜,你这个夏公子能受几天的宠呢?”太监十分嘲讽的说道。 “不管几天,今天就足够要你这条狗命。” “老奴再命贱,也自有皇后娘娘疼惜。倒是夏公子,随意出入丽妃宫中……”太监淫笑了一声“如此不知检点的下作贱人,竟还敢打翻……啊!” 突然脖子一阵巨疼,太监捂着鲜血直流的脖子,痛得什么话也说不出,只能用食指指着夏子橙,惊讶之余又有些害怕。 夏子橙丢掉手中沾着的碎瓷器,“还请公公管好的嘴巴,常言道,祸从口出!我从不杀无辜之人,但如果是公公,只怕也是死不足惜吧!” “你竟敢!竟敢!”太监气得颤抖,多说一句话,脖子的鲜血便流得更多“皇后娘娘定会为老奴做主,你,你们,等着!” “哦?那我是不是该杀人灭口?”夏子橙眼里闪着微光,太监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 “哥哥,算了吧。”夏冰柔柔的开口,“我可不想这宫里沾上不干净的东西。” “既然冰儿都这么说了,那就算了。哦,忘了告诉公公,若不能在两刻钟之内止血,只怕御医也无力回天了。” “你,你们等着!”太监捂着伤口,迈着颤抖的脚步,落荒而逃。 夏子橙这才坐下,婢女拿出了药膏,开始收拾残局。夏子橙拉着夏冰的手,往红肿处抹上冰凉的药膏。 心疼道“怎么不让我叫御医?这皇后时常这样对待你么?” “是啊,公子!你有所不知,小姐虽独得恩宠,宫中人人敬畏,却也因此遭来妒忌。总有人想迫害小姐。今天是饭菜有毒,明天又来个巫蛊之术,皇后娘娘更是经常打着关怀之意来为难小姐。就这样的伤,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烟儿,你不要多言!”夏冰叫夏子橙脸色难看急忙制止道。 “小姐,为什么不说?往日你盼着公子早些回来护着你,今日公子回来了,就不要一个人撑着了。” “说吧”夏子橙揉揉夏冰的头发,对烟儿示意。 “公子你有所不知,在小姐脸还未伤之前,皇上还爱护着些,近些时日,皇上也来得前了,那些娘娘们更是变着法的来欺负。像小姐手上这样的伤,几乎是不间断的来。” 烟儿抹了把眼泪“还有小姐因为喝了皇后娘娘送的汤药,结果小产了。陛下却只处死了送汤药之人,皇后娘娘只关了几日的禁闭……小姐痛不欲生,各宫娘娘还借着探望之名,来看热闹。而皇后禁闭之后,甚至变着法的让小姐做苦活……呜呜呜,小姐就是太软弱了,才会被人欺负。” “好了好了,烟儿,不都过去了嘛。”夏冰拍拍烟儿的后背,安慰她,颇有些苦涩。 夏子橙伸手掐了掐夏冰的脸,“冰儿……我是你哥哥,你无需瞒着我什么。更……无需骗我。” “哥哥……” 夏子橙问烟儿,“说,小姐这脸怎么回事?” “哥哥……”夏冰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有一夜,客潜进宫里想要小姐性命。幸好小姐有功夫,顶到了救兵前来。却被刺客泼了药水,因此毁了这脸……” 夏子橙了然的点点头,又让烟儿下去。 “哥哥……你怎么会……”知道她又说谎了。 “我是你兄长,我了解你。若你真想为了夏家上下复仇,以陛下对你的信任,早就死了千百回了吧?更何况,你这样爱惜容颜的人,怎么自己毁了脸,又怎么会……杀了自己的孩子?” “哥哥……”夏冰咬了咬唇 “你从小就不善于说谎,谎话总是漏洞百出。”夏子橙不知为何笑了一声“我原本伤心,冰儿伤了他人,编着谎话,都是为了利用我……可这一年你过得这样艰辛,就算如此,我也无法狠下心责怪你。” “哥,对不起……”夏冰抱着夏子橙,眼泪都洒在了他胸口“我也不不愿,可我恨,我放不下。那日我是骗了你,父母亲确实不是陛下所害……” “哥哥从小便时常不再身边……” 她,夏冰,心里有一个秘密。她爱着她的哥哥,也同样恨着。 夏子橙,夏冰,离衍,算是青梅竹马吧。离衍时常来夏府和他们二人玩耍……那是段美好的时光,不一样的情愫在三人之间滋长着。 后来,夏子橙去了沙场。离衍也还是会来夏府,陪伴着夏冰度过了一个又一个没有哥哥的春夏秋冬。 哥哥对离衍之情那样的明显,看着哥哥对那人深情如斯,只能把心中那份情愫深深的埋葬。以为再也不会有未来。没想到,会出那样的事情。 离衍接自己入宫,百般宠爱,哪怕那人在床上动情之时喊的是哥哥的名字,哪怕他只当自己是哥哥的替身,又何妨? 哥哥已经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这张脸就是最大的资本。 也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脸毁了,孩子没了,哥哥回来了。那个人,终于也一天一天离自己远去。 他让夏至替哥哥入宫,以为离衍终会厌了这个和哥哥毫无相似之处的人……可没想到,全都失算了。她错在没看到别人的偏执,离衍,伯余,夏慊。 再下一次,她以为让夏慊受伤,让哥哥抓狂,能让离衍看清现实……可是,到最后,哥哥始终还是他最爱的人。 她的哥哥,既然能这样轻易的爱上别人,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把离衍让给她!? 他又为什么走了还要再回来? 爱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她夏冰,也忍受的够久了,失去了够多了。到了她该得到的时候了,不是么? “陛下他对我很好,我知道他是因为哥哥的缘故……可我放不下他,我爱他啊。皇后害我毁容,失宠,又让我丢了我最爱的孩子……哥哥,我恨,我恨不得剐了她的皮肉!” “所以,求你……帮帮我。我原本可以一走了之,再回宫中,留下你,都是为了报杀子之仇。” “这样,不累么?”夏子橙心疼的擦掉她的眼泪。 “哥哥,你也有爱的人不是么?如果有人害了你和那个人的孩子,难道不想报仇么?难道就这么算了么?”夏冰的情绪有些激动,夏子橙一时语塞。 是啊,如果他和夏慊的孩子被害(即使他们不可能有孩子),那他定完剐了那人全家的,不是么? “哥哥……求你了,帮帮我。” “只怕,就算我不惹她,今日之事之后,她也不会轻饶我的。” “哥哥,你……” “哥哥永远是你哥哥啊。今日来,不管你为何骗,我都会帮你。”夏子橙笑容宠溺“长兄如父,除了我,还有谁能为你主持公道。” “哥哥……”夏冰抱着夏子橙,心情有些复杂。 “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哥哥欺负你了呢。”夏子橙拍拍她的头“以前委屈你了,若哥哥知道你的心思,定不会和你争抢。” 捏捏她的鼻子,有些遗憾道“既然你喜欢,看来,我是不能伤了他的对吧?” 见夏冰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有些感叹。 “只是,皇后势力便足朝野,要铲除可不容易。”夏冰又担忧道 “要除皇后,必须剪其羽翼。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内在攻之。” 11、交易交易 离衍自那日和夏子橙争吵过后,已经好几日不曾来离苑了。终于,今日下了早朝还是忍不住过来看一看。已经宫门,就见夏子橙正在舞剑。手上的剑,像长在他的手上一般,几乎和他融为一体,十分的精妙。 “啪啪啪!”离衍鼓了鼓掌,就见夏子橙身体一转,利剑便朝离衍刺去,而离衍也不躲,静静的站着,一脸平静的看着他。果然,夏子橙的剑也从他的耳边划过,飘下了一缕黑发。 “阿至的剑术越发的精妙了。”离衍微笑道 利剑在夏子橙的手腕上转了一圈之后,完美的回到了剑鞘。 “陛下今日来我这离园,所谓何事?”夏子橙相当的不客气。 “想你了。”离衍毫不客气的上前去,搂住夏子橙的腰,夏子橙一旋转便从离衍的怀里逃脱,只是这腰带却被离衍顺手扯了下来。夏子橙的衣服瞬间便散开来,配上无辜又汗水涔涔的脸,十足衣服被人强行蹂躏完的样子。 “陛下,请自重!”夏子橙恼怒,又抢回了腰带,退到离离衍几步之远的地方,愤愤的系上腰带,离衍则站在原地,看着夏子橙时不时偷瞄自己的防备的眼神,不可抑制的偷笑几声。以前,还真少见到他这幅可爱的样子呢。 “听闻前几日,你伤了皇后的人?”离衍跟在夏子橙的身后,走进了内宫。 夏子橙背着他,眉头一挑,在心里啧了一声。消息还真是滞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装的。 “怎么,陛下,今日前来是想来兴师问罪的?”给自己倒上一杯热茶,夏子橙挑着眉头看他。 “我若想兴师问罪…….文公公,便不会死。”离衍噙着笑意,也在夏子橙对面坐下,给自己沏了一杯茶。 夏子橙微泯了一口,这么说,那个被自己伤到的公公,是被皇上秘密处死了吧?为了什么,让皇后没有正当的理由找自己麻烦?他难道不知道,最可怕的是暗中使绊子么? “你尽管放心,皇后自幼娇生惯养,虽然跋扈不讲理,但也没那么多小心思。你和丽妃只要小心注意着便可。” 夏子橙又啧了一声,什么嘛,居然一副自以为知道自己在想什么的样子。 “Duang!”的一声,夏子橙的杯子重重的放在桌上,表情阴沉沉的“若当真没小心思,冰儿的孩儿,现在已经一岁了。” “阿至……”离衍眉头一跳,明显吃了一惊。 “你既然无法为冰儿作主,无法护她周全,又为何让她进了这**。那样高调的宠爱她,更为她招来百般的风险。”夏子橙很生气,生气的揪起离衍的衣襟“甚至让她承受丢了孩儿,那样的委屈!?” 夏子橙紧握的拳头渐渐放开,想端起茶喝上一口,却还是忍不住摔了杯子。 “阿至,这事确实是朕思虑不周,但朕确实是想好好的宠爱她。朕只是思虑,若你在的话,应该也会那样宠着她吧?” “少在这说屁话!像我一样宠爱,就不会宠到床上去!”夏子橙一掌拍在桌上,怒道“陛下,既然你已经越界了,就没有权利撒手不管!不管……你把她当作谁。” “阿至……”离衍看着夏子橙的眼神有些吃惊。 是了,这个人是何其的了解他啊,他怎么会不懂自己的心呢。只是,尽管懂了,他依旧回避着。 他们之间完全反过来了似的。 从前是自己对夏子橙的一举一动都装着不懂,现在轮到他了。是报复么,还是什么? “我会留下。”夏子橙丢下一句更加劲爆的话。 “阿至,你……当真愿意?” 夏子橙侧目看了他一眼,“我留下,但并不是为了陛下。或者说,和陛下做笔交易。” “哦?说来听听。”离衍并没有觉得失落,只要留下,就是好的开始了,不是么? “我知道,陛下当年……夺权,全仰仗了皇后母家的势力和谋划,想必,如今的朝野,已遍布了孙家之人了吧?孙氏的势力愈发扩大,甚至都牵制了陛下的后宫……连处置杀害了自己皇儿都无法……陛下,难道不想改变这种境况吗?” 离衍皱了皱眉,认真的打量了几眼夏子橙,似乎在思考夏子橙的真实意图。 良久,他问“你这是何意?” “若陛下想摆脱这种境况,我可以留下助你铲除孙家势力。” “条件呢?”离衍拖着下巴的双手,交叉又放开。他才不相信,野猫会突然转了性。 “护着冰儿,放我离开后宫。” 离衍轻笑一声“护着丽妃自然是没问题,但要放你离开,恕朕不能从命。”离衍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夏子橙又低头思虑,道“陛下难道还想囚禁我一辈子?何况,陛下认为,我身在这后宫,又能为陛下做多少事?” 离衍眯着眼睛思量,夏子橙又道“我如这金丝雀一般,囚于后宫,整日和妇人勾心斗角,赏花喂鱼,孤芳自赏,日夜哀怨……变成这样的人,陛下当真欣赏吗?何况,若陛下连让我离开后宫的勇气都没有……当初,我也是看错你了?” “看来,你是真的很想离开呢?”离衍眯着的眼睛,有些危险。“你这是在激将朕,嗯?” 见夏子橙眼神闪了闪,笑道“可你确实刺激到朕了。”夏子橙眼神又喜形于色的闪了闪,离衍微笑,这表情还当真是可爱。 “朕答应你,放你离开这后宫。明日,我便封你为将,掌握夏家兵权!”见离衍老狐狸般的眼神,夏子橙眉头跳了跳,这人怎么可能这么好? 果然, “当你若想借此机会逃脱,或者谋逆……今日冰儿服下的毒,便会即刻发作,奇痒,巨疼,溃烂,流脓,直到身体被腐蚀的只剩森森白骨。” “你!混账!”夏子橙一拳过去,却被早有防备的离衍包在手掌里。 “这么生气,莫非你确实有逃走的心思?”离衍嘴角微微勾起 夏子橙甩手,气哼了一声。 “阿至,只要你安心的待在这我身边,丽妃,定会安全无虞。朕,只当给她无上的荣耀。” 夏子橙颓然“荣耀就算了吧,免得又害了她。你多关心关心她……像以前我不在的时候那样照顾着她,就足够了。” “阿至…….”离衍手臂一声,把没有防备的夏子橙拉入了自己的怀里,离衍头放在他的肩膀处,微微一侧头便能吻到夏子橙的耳朵“你可知,你不在那时,我真的好想你。” “所以,总忍不住去夏府看望丽妃……看到她的脸,就好像看到了你。”离衍沉溺了一般,含着夏子橙的耳垂,被夏子橙一掌推开,夏子橙连着离衍双双倒在了地上,离衍成了肉垫,撞的背有些疼。 夏子橙狼狈的爬了起来,居高临下,看着半坐起的离衍认真道“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缘分就像沙漠的流沙,溜走了就再也找不到了。我在意过你,在你连正眼都不瞧我的那几年。” “没有,没有!”离衍从地上跳起来“没有正眼不瞧……我不敢,阿至,我没有你那么坦荡。可是现在,天下之人,谁又敢诟病我半句,阿至,你可以安心的待在我身边啊。” 夏子橙后退一步,摇摇头“陛下,够了。在意你的夏将军,早死在了你的剑下。不论你又几千个理由,不论你是否想着救他。可你确确实实选择了伤害,选择了拿他的生命冒险,选择杀死他……他死了,不论你做怎么的努力,他都再也不会回来了。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夏,子,橙。” “怎么……能够这样呢。阿至,这样不公平。” 夏子橙深吸一口气,选择转移话题“陛下,当务之急,还是铲除乱党。” 离衍沉默了会,决定配合。有恢复了那副平静的表情,但是这种平静却并不让人安心。 “陛下,我想回到夏家。”夏子橙要求 “准了。”离衍揉了揉发涨的额头,其实朝廷的事,确实让他有些焦头烂额。 “陛下,丞相韩书求见。”太监冒着生命危险走了进来,这孙文又闯祸了,韩书怒气冲冲的来御书房弹劾。这韩书,这不是什么好打发的,而这孙文又是皇后最为宠爱的弟弟。真是麻烦。 “知道了。”皇上站了起来,对夏子橙道“你准备准备,明日……”离衍还没说完就转身走了,似乎,受封这两个字很难开口般。 见离衍走远,夏子橙这才松了一口气,虽然他已经预料到了离衍会答应,但还是没有十足的把握。 “碰!”桌上突然有个杯子掉到了地上,惊得夏子橙回头看,但是室内无人啊。难不成是风吹的? 正这么想着,夏子橙就看到了惊悚的一幕,桌上有个茶杯正像长了腿似的,自己往边缘移,还时不时停下休息……. 什么情况啊? 夏子橙走近,凑近杯子一看,鼻子就被狠狠的打了一下,虽然是不太疼啦,但是真的很惊悚有没有? “呆瓜!你还没看到我!!”夏慊的声音响起,吓的夏子橙左顾右盼,真的没有人啊,难道是幻听! “混蛋,我在这啊!杯子上面!!”夏慊愤怒的声音又响起。 杯子上面? 夏子橙凑近那个移动的被子,看,果然在杯口边缘上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怎么看怎么眼熟! “阿,阿,阿慊?!”夏子橙惊叫出声,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个拇指大小的人怎么是夏慊。不对,这应该是在做梦吧? 夏子橙咬了自己一下,很疼! “你鬼叫什么啊,风很大啊!快救我,我要掉下去了!”夏慊狂叫。 夏子橙连忙把正抓着杯子边缘的,快要掉进杯子的里的夏慊,小心翼翼的拖出来,省得被淹死。但是拖的时候也很纠结啊,生怕一根手指就能把夏慊给摁成肉泥! 12、夏慊变小了! 11、 “呼~”夏慊被从茶杯里捞了出来,啪在桌边长吁了一口气。 “阿,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夏子橙凑近他,看这小小的身体,小小的眼睛,鼻子,嘴巴……真的好可爱啊。夏子橙快要被萌化了,哆哆嗦嗦地用手指戳戳他的脸,生怕把他弄坏了似的。 而夏子橙在夏慊的眼里就比较可怕了,手指的大小都快抵过他的头了!但是,他是夏慊,他绝对不能逃。 “戳,戳,戳”夏子橙根本停不下来。 “你够了没有,我骨头都要被你戳断了!”夏慊忍无可忍,小小的身子坐在桌布上,愤怒的小表情也好可爱啊! 夏子橙心要化了! “好,好吧……”夏子橙十分不情愿的收回手,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掌在自己的面前,“上,上来” 夏子橙凑近说话形成的气流,都快把夏慊给吹走了,只能紧紧的揪着桌布才能勉强稳住身体。夏子橙见状,立刻闭了嘴。 夏慊十分尴尬,心里挠心挠肺的想呐喊,等他恢复了,非得把仙人给打死!快还他英明神武的形象! 夏子橙见夏慊别扭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露出他洁白的牙齿。又用手指指了指自己的手掌,示意夏慊上去。 夏慊别别扭扭的,扒拉着夏子橙手掌的边缘,艰难的爬到了夏子橙的手掌心,夏子橙的手掌心顿时湿了一片。 “诶,阿慊,你都湿透了,冷不冷啊?” “啊切!”夏子橙话刚说完,夏慊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坐在手掌心里瑟瑟发抖。 “你等着,我马上给你换衣服!” 夏子橙端着宝物似的,小心翼翼的走到床边,把夏慊放在床上,又拿来毛绒手帕给夏慊当浴巾! “阿慊,你在哪啊?”夏子橙拿着手帕回来,就找不到夏慊了,立刻丢了手帕,趴在地上找啊找啊,生怕夏慊被摔死了 “唔…… 我在这啊!魂淡,你想谋杀亲夫啊!快把这被子给我拿开!”夏慊抓狂的声音在床上响起。 “啊,阿慊你撑住啊,等着我!”夏子橙立刻又往床上找,被子,被子,夏子橙把被子全掀了,都没有看到夏慊的人影! “阿慊,阿慊,你在哪啊!”夏子橙快抓狂了,生怕在掀被子的时候把他给掀飞了! “我在这啊!蠢货!”夏慊慢悠悠的,气喘吁吁的从手帕下面爬了出来。夏子橙安心的长叹一口气,没想到又把夏慊给吹飞了!Duang的一声,跌在被子上。 夏子橙憋啊憋啊,还是憋不住,蹲在地上,抱着肚子哈哈哈都直笑,无数次想停下来,看一眼夏慊又忍不住笑了出声,笑到头趴拉在床上,气喘吁吁。 “让你笑!谋杀亲夫你还敢笑!”夏慊屁颠屁颠的爬到夏子橙面前,在夏子橙的下巴上狠狠地咬了一口,又顺着下巴爬上去,在嘴唇上咬了一个小口。 像被针扎了一样刺痛,夏子橙呼了一口气,夏慊又被吹飞到了被子上,跌得他头晕目眩。 夏子橙又忍不住哈哈大笑。夏慊只能抱着双臂,坐在床上等着夏子橙停止,妈的,有点蛋疼!非得把仙人的胡子一根一根的揪下来不可! “好啦好啦,不笑了,”夏子橙努力恢复正经“快擦干,生病了怎么办!” 夏子橙小心翼翼的把面无表情的夏慊的小衣服,一件一件扒了下来,没一会就光溜溜的像刚刚生长的白萝卜。 夏慊冻得直哆嗦,夏子橙小心的用手帕的一件给他擦干。夏慊伸直小小的双臂,昂首挺胸,挺着他的小小慊,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 夏子橙本心无旁骛的擦,当看到这么小这么小的小小慊,软趴趴的窝在双腿之间的时候,夏子橙就卡住了! “你倒是擦啊,不要被他它的雄壮给吓到!”夏慊拍拍肚皮,十分骄傲。 夏子橙憋得脸通红,良久才伸手指碰了碰那个小东西,“和绣花针一样大啊……” 我了个擦!他刚刚说了什么?夏慊的表情瞬间龟裂!绣……花……针? 夏子橙见夏慊捂着心脏酿跄了几步,连忙解释道,“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它现在和绣花针一样大……额,按你这身体的比例已经很大了!真的!” 夏子橙睁着大眼睛,想让夏慊相信他! 虽然很有道理,但是,生平第一次和绣花针扯上关系,还是很不爽!夏慊抱着手臂,绝不原谅! 夏子橙又伸手指戳戳他的脸,讨好倒“再说了,你大不大,你自己还不知道么?要是一般人变得你这么小,估计下面只有头发丝儿那么大,对吧?” “哼!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原谅你!等我变回来,就让你看看它到底和绣花针有没有关系!” “没关系,绝对没关系!快穿衣……服……?”夏子橙愣住了,去哪找适合夏慊穿的小衣服啊? “你先裹着,”夏子橙用送手帕把夏慊裹成一团,只留一个头在外面“你先在这等着,别乱动。不然待会找不到你了!” 夏子橙几步便离开了房间,过了不久,又拿着布匹和剪刀和针线回来了。而夏慊已经歪着头昏昏欲睡,可夏子橙把他包得太紧了,根本躺不下去,只能睡成了一座超级迷你型的金字塔。夏子橙瞬间又被萌化了。 缩小的夏慊,为什么,这么!可爱! 夏子橙剪下一块棉布,在夏慊身上比来比去,然后,剪剪剪,缝缝缝,然后把手指都扎成了蜂窝煤才勉强做了一件蹩脚的小衣服。 “夏子橙!你4不4弄不死我就不甘心!”夏慊差点被滴在头上的夏子橙的血给淹死了。 “意外意外!”夏子橙立刻无奈的捧着夏慊去洗澡,毕竟整个人都泡在血堆里的,腥得夏慊快憋死了。 夏子橙往杯子里到了小半杯热水,又吹的差不多凉,再把夏慊放了进去。夏慊顿时满足的喟叹一声,惬意的泡上了热水澡。 “傻子,谁让你把手扎成这样啊,快去上点药。”夏慊艰难的抬头看着巨人夏子橙。 夏子橙眼神温柔,荡漾着浓浓的母爱!诶哇,在杯子泡澡的夏慊怎么也能这么可爱?? “没事,不疼。我给你洗头发!”夏子橙找来发膏,扣了一点点点点出来,放在夏慊头上,想给他抓头发却怎么都下不了手……这一下手,估计**都得出来吧…… “你坐着吧,我自己来!”夏慊挥舞着小小小手给自己揉头发,夏子橙趴在一边,眼神沉醉。看得皮厚如夏慊都微微脸红了起来。 洗完澡,夏慊拿着小小的方巾坐在夏子橙的手掌上擦着头发,虽然穿着蹩脚的衣服,但还是很萌啊! “说吧,怎么变成这样了?”夏子橙这才想起来要问。 “都怪那该死的神棍!什么狗屁仙人!”夏子橙一掌拍在夏子橙的掌心“他最近在研究治疗阿至孤星之毒的药物。他非得说我身体虚弱,一定要给我大补丹,结果还把大补丹和阿至的药给搞混了!” 夏慊扶着额头,心痛的快窒息。本来变小的人,应该是夏至才对! “他简直该死,居然还想关着我以便研究解药!”夏慊怒,简直天理不容!“我就靠黑晶石来找你了。下次见到他,非得揪光他的胡子不可!” “可是……我好开心啊……”夏子橙把手掌放在自己眼前,鼻子以上,以免夏慊又被自己吹跑了。夏子橙温柔的看着他。夏慊像被卷进了夏子橙两个圆圆的琉璃色的眼睛里一般。那干净的,温暖的,仿佛沐浴在阳光中。 “你变得这样小,就可以陪在我身边了。”夏子橙眼睛闪闪发光,他在微笑,“有你在身边,我觉得好安心。” 夏慊什么也没说,倒爬到夏子橙的手掌边,跳到他的鼻梁上。用他的小手剐了剐,像以前那样。“傻子,我会陪着你。作为交换,往后,你要好好保护我哦。” 夏子橙想点头,又怕把夏慊摇下来。夏慊跳会手掌,理直气壮道,“我想吻你。”又指挥夏子橙把手掌降到唇边,(完全把夏子橙的手当升降梯了。) 夏子橙屏住呼吸,夏慊趴在夏子橙的唇边,在唇上亲亲的吻了一下,若画面就此定格,如诗如画。 可夏慊偏偏又伸出小小小的舌头舔了舔,一点点的触感让夏子橙一激灵。他急忙把夏慊移回床上,自己爬在床上大笑起来。 这么小的舌头……哈哈哈,夏子橙摸了摸唇,笑得根本停不下来。 夏慊气得一脚踹到他鼻梁“你笑鬼啊!不准笑。” 这边笑声甜蜜不断,罪魁祸首却很凄惨。 因为夏慊逃走了,仙人还以为他被吃了,正鬼哭狼嚎的指挥着众弟子在找来着。 “嚎个鬼啊!”夏至一怒之下把仙人给暴揍了一顿,揪了几根胡子,把他关在炼丹房“你这个学艺不精的神棍,滚去好好钻研!你要敢出来,就把变小的那个丹药塞你嘴里!” 仙人害怕夏至古灵精怪,真的饿3天都没出来!3天后,仙人非常没有骨气的求饶“你到底想怎么样?” “放你出来也可以嘛,有没有武艺高强的弟子,借我两个,护送我去金国!” 居然是打着这个主意!但仙人还是很没有骨气的答应了,这个祸害赶紧走,还蓬莱宫一片清净! 12、御封为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朝堂之上,公公挽着拂尘,尖尖的嗓音响彻朝堂。 “陛下,臣有事启奏。”左丞相韩书站了出来,跪在朝堂中央,背挺得很直,一副老当益壮的模样。 “韩爱卿,你有何事?”离衍正襟危坐。 “陛下,礼部侍郎孙文,仗着皇亲国戚之势,强抢民女,逼得其父撞石头而亡。且还滥杀前来告状之人。孙侍郎在皇城横行霸道,稍有不如意者,便指使下人一顿暴揍,导致人闻孙丧胆。此事更是闹得人尽皆知,百姓们皆心有戚戚,心生不满。若不处置他,只怕百姓们怒意难平!” “孙文,你好大的狗胆!”韩书语毕,离衍立刻怒道,声音虽然不大却透着十足的危险。 孙文哆哆嗦嗦的从人群中爬了出来,跪在韩书身后,道“陛,陛下,臣,臣冤枉啊!” “冤枉!孙侍郎,那父女的尸首还在我府中,你是否要亲自去瞧一瞧,问问他们,本相是否冤枉你了?”韩书歪头,脸上透着鄙夷。 “陛,陛下,饶,饶命啊!”孙文也是胆小之人,况且他认定有皇后在,皇上铁定不会真的杀了他。因此索性也就认了。 “这么说,你是认了?”离衍的声音很平静,仔细一瞧,似乎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陛下,臣知错,求陛下宽恕臣一回吧!”孙文伏埔在地,一副痛该前非的样子“臣只是想抬她进门,未料到她性子竟如此之烈,会寻死啊。” “陛下人死不能复生,何况此事已经牵扯到了皇城百姓。”韩书又道。 “嗯,”离衍轻轻点头,问一旁的公公道“以离国律法,孙侍郎该当何罪?” “禀陛下,离国律法有言,强抢民女者,隔去官职,打一百大板流放边疆5载,滥杀无辜者,按罪当诛。而孙侍郎知法犯法,因罪加一等。” “这样啊……”离衍拉了拉袖子,淡淡的说了一句。孙文则吓得快晕了过去,冷汗直流,竟说不出话来。 “陛下,臣认为孙侍郎尚且年幼,犯些错误也并非不能原谅。依老臣之见,应小惩大诫。”立刻有一老臣站了出来帮孙文说话。 “陛下,臣认为,孙文乃皇后胞弟,孙国公幼子。孙老身为本朝的开国大将军,且为国戍守边疆,若贸然处死孙侍郎,则只怕令孙国公心寒啊,望陛下三思。” “臣附议,望陛下三思。”一排人齐刷刷的趴下,见状,另一堆人也陆陆续续趴下。 离衍自然看在眼里,吏部尚书,兵部侍郎,还有众多不小的官员,竟然都沦为了孙派。他知道孙家势力强大,但没想到已经渗透至此。若还不及时处置,恐怕,这江山也不知要姓什么了。 离衍眯了眯眼睛,韩书又高呼道“陛下万万不可就此心软,若因孙侍郎是皇后胞弟,皇亲国戚便可知法犯法,那要大离律法还有何用,天下百姓也将为之心寒啊!” “左丞相所言甚是。孙文身为皇亲国戚,却知法犯法,如此败坏我皇家的名声,真是死不足惜!”离衍的声调突然拔高,吓得孙文差点晕了过去。但,离衍停了一会,又道“但,孙国公却是劳苦功高,看在孙国公的面子上,可以绕孙文一命。” 众人听到此,都纷纷的松了口气,包括孙文。 “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隔去孙文礼部侍郎之值,贬为庶民。着,陈思为礼部侍郎。” “谢,谢陛下不杀之恩。”孙文拜谢。 “臣,陈思谢陛下提拔。臣自当鞠躬尽瘁,为陛下分忧解难。”陈思一脸惊喜的出来领旨谢恩。他本在这朝廷,只是人人看不起的小官职,没想到突然晋升。也不知是福是祸。但,他才不是那等贪生怕死的人,机会来了,自当好好的把握。 “朕还有一件大喜之事要告知众位爱卿。”离衍敲了敲龙椅,“前朝老臣夏老将军,和夏至夏将军不幸被乱党所杀。所幸,前几日,朕寻到了夏老将军流落在外的嫡次子。且熟读兵书,破有夏老风范。来人,宣夏子橙上殿。” “宣夏子橙!”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互相之间用眼神暗示着什么,但最终,视线全部都移向了宫门口,没过一会,以为身着蓝衣的公子,便踏着稳健的步伐,神情严肃的走了进来。这气势和夏至倒有几分相像,但这面相,实在看不出是夏老将军之子。只是皇上这么说了,谁也不敢反驳。 “臣,夏子橙参见陛下。” “爱卿请起。”离衍用手虚浮了一下,夏至便挺拔的站在中央,接受万千目光的打量也依旧面不改色。 “朕念着,夏老将军劳苦功高,夏至将军更是年纪轻轻便遭遇不测。找回夏氏遗孤,甚是不易。”离衍顿了顿,道“封夏子橙为镇南将军,本有孙文掌管的原夏家兵马,即日起全数交回夏子橙手中。夏氏老宅赐予夏将军,赐吏部侍郎夏奎新府邸,即日搬出。” “谢陛下!” “臣遵旨!”夏奎和夏子橙异口同声。 早在陛下说什么夏氏遗孤的时候,夏奎便十分的疑虑。他从未听过父亲还有其他孩子,但是他不能说什么,除非他不要这项上人头了。但当见到所谓夏子橙的时候,他真的惊呆了!这不就是来他府上的‘蓬莱仙人’么? 夏奎又想起,何诗吟归家时的描述,二位仙人被陛下肚子留下……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大概是被利用了。不过,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夏奎心存疑虑。早在这二位仙人出现之前便听说了,夏至被陛下寻回,养在后宫,宠爱有加……但从未有人见过夏至本人。难道,是人误传了?其实被养在后宫的是夏子橙,而他突然出现在夏家,是来试探什么的?夏奎只觉得背后一凉。 “陛下,臣从未听闻夏老将军还有嫡次子,该不会是夏子橙冒名的罢?老臣认为,此事还需细细思量。”兵部尚书立刻站出来反对。 毕竟,这兵权转移的事,事关他的利益。孙文虽握着兵权,但实际在打理的都是这兵部尚书啊。 “哦,这么说,李尚书是在怀疑朕,在说谎咯?”离衍又露出那副招牌似笑非笑的笑容。 李尚书心一跳,连忙道“老臣是怕陛下被人诓骗。” “启禀陛下,老臣与夏老将军交好,他确有嫡次子,只是鲜少人知。”韩书又开口。 离衍点点头“众爱卿,意下如何?” 朝堂顿时雅雀无声,当然孙派的人想反对,但才刚刚救回孙文一命,若一味逼着陛下只怕不妥。众人正在细细思量。 “啊切!”突然不知道谁打了一个喷嚏,响彻朝堂,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啊切!”又响起了一声,声音貌似是从夏子橙身上传来的,但是人家确实站着纹丝不动啊。难道是幻听? “啊切!”又响了一声 “……”众人 夏子橙的表情有些微微的一样,但很快又收了起来“陛下,臣身为夏家嫡次子却不曾露面,此事与我夏家家事有关,不足为外人道也。但,韩丞相位高权重,自当不会说谎。他既能为臣证明,其他人便不该妄自猜测,探究我夏家家事。” “夏将军所言甚是。”离衍点点头,“但倘若众爱卿依旧怀疑,朕便让御史台去查证,顺便查查,前阵子赈灾银两失窃之事?众爱卿觉得如何?” “左丞相既能为夏将军作证,臣认为陛下无需大费周章。”户部侍郎道。 “臣附议。”原本反对的人纷纷附议,大家都心知杜明,皇帝这是在威胁他们,换言之,皇上对银两失窃一事,知道的一清二楚,而如今要用此事来换夏家兵权。虽然无奈,但百官也无法,只能暗叹皇帝真是不可小觑。 “既然如此,此事就这样定了。若无事,便退朝吧。朕也乏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百官跪安,韩书站了起身,细细的打量了几眼夏子橙,眼光锐利的似乎要看透他了。 “啊切!”夏子橙身上又传来了打喷嚏的声音,韩书的表情瞬间就有些不大对劲了。但夏子橙还一脸平静似乎什么也没发生似的看向他“今日多谢丞相大人佐证。” 韩书摇了摇头,恢复严肃的表情,小声道“陛下所托罢了,望夏将军不负众望。” “那是自然。” “啊~~切!”夏子橙身上又传来了声音。韩书见了鬼似的立刻拜别,走之前还摇摇头,自言自语道“我是这太过疲乏了么?” 见人都走远,夏子橙迅速躲到无人的地方,将挂在脖子里的一个类似平安风的囊袋拉了出来,夏慊立刻探出了个病怏怏的小脑袋,委屈的戳着鼻子“我不是故意的,昨天没被子被冻感冒了。” 昨晚睡觉,怕把他给压死了,夏慊是睡在里面的枕头逢下,看似严丝合缝的,其实一点温度也没有,快被冻死了。 “都怪我不好,等回了夏府,我再给你弄个被子,你忍一忍哈,回去给你煎药。” 夏子橙有些心疼的戳戳他的小脑袋。 “我没事……”夏慊话音刚落立刻咻的一声,躲回了囊袋里。 夏子橙还疑惑,立刻有声音从身后传来“夏将军和谁说话呢?”皇帝身边的太监走过来,左看右看,都不见人影。 “哦,哪有什么人啊,恐怕是公公听错了吧。”夏子橙边说,便把囊袋塞回了衣服里,道“公公找我,可是有事?” “陛下在御书房等夏将军。” “知道了,我这就去。” 14、夏慊长大了 “混账!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皇后一脚将脚边的孙文踢开,把桌上的杯子全都扫了下来,碎片溅的满地都是。 “娘娘息怒,”贴身婢女小芜立刻递上了新茶,轻拍皇后的后背道“此事也不全是少爷的错。” “你可知,皇上这是想置我孙家于死地。你还眼巴巴的往上凑,让陛下抓住把柄!”皇后恨铁不成钢。 “怎么,怎么会?陛下当初若没了我孙家怎么可能登上这皇位……” “你这蠢货,快给我闭嘴!”皇后吓了一跳,立刻阻止了他。这话若是传到皇上的耳中,只怕又得惹祸上身“前些日子皇上袒护夏至那贱人,迁怒于本宫。甚至在梅花宴的当晚,与他一同出席。前些日子,又因他处死了本宫的太监总管……” 皇后锋利的眼神直直的向孙文射去“如此种种,你还不知皇上的心在谁身上吗?” “皇姐,既然皇上宠爱夏至将军,为何今日受封的却是夏子橙?”孙文实在有些糊涂了。 “蠢货!夏至突然出现难免引起朝廷骚动,或者说……打草惊蛇。不过,陛下以为换一张脸就能瞒天过海,未免也太小看我孙家了!” “你!立刻给我滚回孙府,若你近日之内再闯祸,恐怕本宫也救不了你!” “皇姐,此事是否告诉父亲?”孙文又道 “你下去吧,我自有安排。”皇后挥了挥手,捏了捏额头,孙文瞅了她几眼,见人闭着眼,只好退下。 小芜上前来,揉着皇后的太阳穴,颇为不满道“陛下这么做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皇后叹了口气“我孙家本就功高震主……也怪本宫,不该拿陛下的心头肉去试探。” “试探?” 皇后点点头“早陛下还是皇子之时,我便有察觉陛下与夏将军之情……可陛下却亲自杀了他,夺兵权。这又让本宫有所疑惑。”皇后冷笑“经过两次试探,本宫倒是明了了,陛下这是江山第一,美人第二。如今得了江山,又想回过头夺回美人。而我孙家,我倒是成了他的踏脚石,登上王位没多久,便想一脚踢开,简直欺人太甚!” “娘娘既知,陛下有龙阳之好,为何还嫁给他。奴婢记得,当时属意娘娘的还有四皇子啊。” 皇后愣了一愣,苦笑一声“年少轻狂罢了。以为在身边的,都会是本宫的……但陛下既然要无情,也就别怪本宫无义了。” 另一边,夏子橙和离衍详谈完出来,往丽妃宫中走。 夏慊又从囊袋里钻了出来,怒道“他怎么能让你做这么危险的事情呢?” “心疼了?”夏子橙笑眯眯的戳戳他的小脑袋。 “废话,你是老子的人,我不心疼谁心疼。”夏慊伴着小小的脸,却还是很萌…… “这深宫之中,不是你算计我就是我算计你。早习以为常了。” “等结束这一切,我们就找个地方隐居起来。”夏慊有些心疼 “嗯,我回不去了,但你要经常回去带些管家做的甜点给我吃。”想到管家的甜点,夏子橙口水都快流下来了。 “吃货,”夏慊宠溺,又道“你现在帮他巩固江山,到时候不放你走,囚禁你怎么办?”夏慊始终觉得夏子橙这么做,有些得不偿失。还不如让他的江山乱了的好,说不定还能逃走。 “夏家兵权已经在我的手上,他要囚禁我只怕是难。”夏子橙得意一笑。早在离衍答应此事的时候,或许就已经料到了这种结果,当他还是依旧选择了江山。在两次选择中,他都选择了江山。尽管,他爱的誓誓旦旦。 夏子橙也不知道是不是该高兴了。 “哥哥,你在和谁说话呢?”夏冰正在庭院中懒懒的晒着太阳,绣着手中的香囊。 夏子橙连忙把囊袋放回衣内,看着夏冰冻红的双手,道“天冷了,你这是在做什么。这些活交给下人做就好。” “这是要送给哥哥的,交给下人做怎么放心。”夏冰笑了笑,“哥哥,你试试看,可合适?” 夏子橙接过香囊,浅青色的底布上绣着青竹,十分雅致。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在拿起一旁放着碎物的竹篮,剪下两小条极细的布料“冰儿,能否将这两条布料缝在香囊内侧?” “能是能,只是哥哥,这有何用?”夏冰疑惑不解,夏子橙也没有多加解释,而是指导夏冰将布料一条逢成波浪状的,用来固定夏慊的腿,另一条固定在上方,用来固定夏慊的肚子。免得他住在布袋里,总是被晃过来晃过去的,都快吐了都。 夏子橙将香囊收好,道“我已经拿回了夏家兵权,今日便会回夏府。你独自一人在宫中可得小心着些,我听闻皇后的禁闭,不日也将解除了。” “哥哥尽管安心。”夏冰柔柔的点头,又道“哥哥也不必担心我身上的毒,陛下自然会按期给我解药。” 夏子橙突然心口一窒,揉揉夏冰的头“苦了你了。”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夏子橙带着夏慊回到了夏府。夏冰躺在庭院的藤椅上,偶有微风吹过。是微凉的春风。看着蓝蓝的天,她有意无意的道“春天来了,很有趣,不是吗?” “狗皇帝用冰儿来威胁你为他做事?”在回府的马车上,夏慊坐在夏至的手掌上。 夏子橙摇摇头“他怕我携兵私逃。” 夏慊瞪着眼睛看了夏子橙几眼,终究是什么也没说出口。回到了府里后,夏奎已经搬得差不多了。倒是何诗吟还在府上,似乎在等着他。 “仙人,不,夏将军。”何微微蹲下身子,请安。 “何小姐可是在这等我,有何事?”夏子橙坐在离她最远的地方。 “传闻夏将军是夏至的胞弟,梅花宴那日,现身的夏至又身在何处?”何诗吟开门见山。 “我兄长夏至早在年前便已身亡,而梅花宴那人不过是仗着长相相似来诓骗陛下,所以我才不得已利用你进入宫廷,告知陛下真相。”夏子橙道 “原来如此……那,那假冒之人,如何了?”何诗吟略显失望 “陛下仁厚,将其流放,永世不得回京。”夏子橙见何诗吟阴郁的表情,又道“逝者已矣,逝者如斯,该放下的就放下吧。” “我自然知晓。来这皇城,本也是想着打探他的消息,既然如此,想来我也该回去了。来来回回也见识过了几次宫里的生活,总觉得有些厌倦。不像二小姐,这般聪颖之人,总能将人拿捏的恰到好处。”何诗吟似乎意有所指。 “身在宫中,不得已而为之罢了。”夏子橙皱眉,表示不满。 何诗吟却并不在意,“身处后宫,再艰难也该有可信之人,也该保有些许真意。谎言多了,谁还能分辨,哪一句是真,哪一句是假?” 何诗吟又道“堂姐夫夏奎,虽为庶子,偶尔贪心急功近利,却也真心待夏家之人……却几次因妄信,险些送命。多亏了,陛下对夏府有情,才得以苟活至今。” “你这是什么意思?”夏子橙脑袋一阵发热,脸上也有点,颇为恼羞成怒的样子。 “该言的都已告知夏将军。其余的我不再多说,至此一别,自当是后会无期罢。”何诗吟站了起来,行礼告退。 外边,天已经黑了。那抹秀丽的身姿渐渐消失在黑暗中。 那一年,夏至与她初见,虽和妹妹一个年纪却已经落落大方,温文有礼。看着自己的眼神也总是含情脉脉。夏至知道她对他有情,但他却属意他人。于是便让父亲退婚了,之后再很少她的消息,若非再次相见,恐怕他早已想不起了。 没想到,她竟默默的等了这么些年,错过了这女子一生中最好的年华,却始终无恨无怨。当真是脱俗的女子。 “啊!”下巴一阵刺疼,夏子橙下意识的甩了一下头,就把趴在他下巴上的夏慊给甩了出去,尖叫刺耳,夏子橙立刻扑倒在地上,夏慊正好落在了他的背上。但还是震得夏慊头晕眼花。 “你没事吧?”夏子橙歪头看向后背,十分担忧。 夏慊歇了一会,又默默的顺着他的衣服,爬回夏子橙的手掌,不满道“你说你怎么这么招人呢?” 夏子橙笑“要是不招人,我怎么能招到你呢?” 夏慊哼的一声,被放在了餐桌上。 “如果我没听错的话,那个何什么的,是在叫你小心冰儿。”夏慊道。 夏子橙无奈的点点头“虽然我也不懂冰儿,在想些什么,但我毕竟是她的兄长,怎么也不会害我吧。” 夏慊用他的小手,托着下巴,想了一会,抬头道“没事,我会保护你的。” 夏子橙噗嗤一声笑了,戳戳他的小脑袋,含笑道“我相信你。” 到了晚膳时间,夏慊的盘子里,只装着大概五六粒米饭……鱼肉,牛肉,汤各一丢丢,可还是吃的夏慊快撑死了......这真是吃货的终极目标。 到了晚间睡觉的时候,夏慊喝了一指甲盖的中药后,说什么也不要自己睡,于是便趴在夏子橙的锁骨处,以内袍为被。夏子橙的体温像是天然的电热毯,这一觉睡的真是安心极了。 第二天,夏子橙总觉得被什么压得喘不过气来,等一张开眼睛,就见一个小小的毛绒绒的头在自己的下巴处,一个婴儿大小的人趴在自己的身上,吓得他立刻坐了起来,夏慊便从他身上滚了下去,被摔醒了。 “夏子橙,你干嘛,谋杀亲夫啊!?”夏慊暴躁的揉揉头发,夏子橙星星眼闪啊闪,凑近他“阿慊,你长大了一点点诶。” 15、军营遇刺 夏慊看了看自己长大了的小肉爪子,也十分新奇。夏子橙更是按捺不住,抱着人就往他脸上亲。口水糊夏慊一脸。 “变态啊,恋婴癖啊你,快放开我!”夏慊挥舞着小短手,像被强奸的妇女一样大声尖叫。 “将军,可是要洗漱了?”下人听到了屋内的动静,连忙敲门问道。 “进来吧。”听到将军沉稳的声音,婢女立刻端了水进去,就见夏子橙怀抱着一个光裹的小婴儿,正顶着红通通的脸,气呼呼的看着自己。 婢女手一抖,差点摔了脸盆。什么情况,将军从哪弄来了一个婴儿?说是因而又不像,五官都已经长开了,十分的俊朗。 夏子橙见婢女直勾勾的眼神,立刻用长袖遮住夏慊的身体,并严肃的咳嗽了一声。婢女立刻回过神来,将水盆放下,拧好毛巾递给他。眼神不敢再偷瞄,毕竟刚刚将军的脸色可真是吓人啊。 “你下去吧,立刻去招个裁缝来见我。” “是,将军。” 婢女退下,夏子橙才用毛巾将夏慊擦了擦干净,放回被窝里。戳戳他可爱的小脸蛋“外面太冷了,你先躲着。” 夏慊怒拍夏子橙的手,“脸皮都被你戳掉一层了!你以后不许碰我!” 夏子橙眯着眼睛但笑不语,魔爪已经默默的伸出,夏慊立刻卷着被子缩到了床里边,只露出两个眼睛。哼!好汉不吃眼前亏,等我恢复了,看我不哼哼到你求饶! 见夏慊眼冒绿光,夏子橙背后一凉,连忙自己洗漱去了。等夏子橙洗漱完毕,裁缝也正好到了。 “将军,有何吩咐?” 夏子橙将被窝里的夏慊拽了出来,用干毛巾简单的包住身体放到桌上“给他做几身衣服,尽快。” 裁缝惊讶,这婴儿虽小却还站得稳稳当当的。表情也是冷冷酷酷的,抱着双臂,一副不爽的样子。 “哼,”夏子橙轻咳一声,“可是有何问题?” “没问题,没问题,只是,将军公子生得十分俊朗,一时竟看呆了。我这便给公子量尺寸”裁缝说着转身在木箱子里找东西,而夏子橙却捂嘴偷笑。 夏慊拉过夏子橙的手便狠狠的咬了一口,老子啥时候成你儿子了!?叫你一声爸爸,敢应么? “公子,这可万万使不得,”裁缝转身就见到这一幕,立刻劝说夏慊,夏子橙却摇摇头,一脸宠溺。 夏慊放开他的手,吐了一口痰,呸呸呸,真是咸。 夏子橙又衣襟给夏慊擦擦嘴,看在眼里的裁缝连连惊叹,夏将军竟如此宠爱小公子!于是,裁缝工作的十分卖力,没过一个时辰,就送来了第一套又十分华丽的衣服。 “真好看,”夏子橙夏子橙用一根手指揉揉他的头、 “我们现在去哪啊?”夏慊坐在夏子橙的怀里,马车的颠簸让他时不时撞到夏子橙的肚子。 “军营,交接兵权。” 夏慊点点头,总有些发困。夏子橙见人打着呵欠,将人抱在臂弯,“你先睡会吧,到了叫你。” “晤……”夏慊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很快便睡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被一声巨大的声响“见过将军!”给震醒了。夏慊立刻从夏子橙的怀里跳了起来,一头撞到了夏慊的下巴上。 “……”众将士这才发现夏子橙的怀里竟然还有一个小婴儿。 “带慊儿来军营历练历练,大家不必拘谨。”夏子橙笑着解释了一声,夏慊则绞着手指十分为难,又异常配合的教了一声“爹爹……”吓得夏子橙差点没把他给摔咯。 “公子如此年龄便来军营历练……”副将郝大胆轻咳了一声,十分不要脸的接着道“公子日后必是人中龙凤啊!” “看公子虽小,却已能叫爹爹,如此早慧,日后不可小觑。”左将 “公子长相清俊,骨骼清奇,日后定然英勇不凡,定然能成为一代名将!”右将 “公子眼神锐利,天资聪颖,日后定能让敌将闻风丧胆!”中将 “.……”夏慊惊呆,愣愣的咽了口口水。想他夏慊什么马屁没听过,今天这种夸张的还是头一回。 “闹够了?”夏子橙笑着狠狠的拍打几人的头,像从前一样。他还以为跟随他的兄弟们全都阵亡了,没想到还能见到几张熟悉的脸。 但几个手下则愣了,各个面面相觑,这个人,为什么那么像,夏将军? “别愣着了,视察军营。”夏子橙觉得有些失落,不能相认什么的好心塞,于是在最前边练兵台走去。台子上插满了军旗,简单的布置了几张凳子。 夏子橙也没说什么,和左,右,中将,站立在台子上。 “吼!”底下军队大吼一声,震得耳都聋了。夏子橙满意的点点头,就见底下整齐的耍起了兵戟。夏子橙看着时不时点头,偶尔皱皱眉。 “大胆,你过来。”夏子橙看了郝大胆一眼,“力道有余,精度不足。训练时,注意招式的规范。许多人,刺时,高度过低,达不到一技致命。”夏子橙说着拍拍他的头“你还像以往,只注意力道可不行。” “是,将军。”郝大胆默默后脑勺,又神色怪异的看了眼夏子橙,又和其他人对视。但夏子橙却没察觉。倒是夏慊默默的都看在了眼里。 剑法,阵法,队列,以及练兵场,夏子橙都在下四人的陪同下进行了视察。 “很好,夏家兵在你们的手上并没有退步。”离开练兵场,夏子橙毫不收敛的夸他们。 “这是末将的职责!” “本将手上有些好东西,你们四个和本将来场射箭比赛,若赢了就送给你们。”夏子橙拍拍手,便有好些人将所谓的好东西都抬了进来,是特地为四将量身打造的兵器。 几人看着眼睛发光,忙问,比什么? “射箭。你们四人,每人射十箭,将你们当中成绩最好的拿出来累加,最后超过我,就算你们赢。”夏子橙道。 “将军也太小看我们,哪怕是夏至将军在世,也不曾如此低估我们。”中将大声道,说着便喊“来人,上箭!” 夏子橙微微一笑,“那就拭目以待了。” 夏子橙将夏慊交给旁边的士兵抱着,对他得意的笑“好好看着。” “输了可别哭鼻子。”夏慊抱着手臂戏谑的笑道,但满眼都是无法掩饰的自豪。 “准备好了么?”夏子橙看向四人,见四人十分自信的点头,“那开始吧。” 夏子橙第一箭,瞄准颇用了些时间,因为太久没练习过了。而四将已经出成绩了,最好的成绩是左将的,10环。 “咻”的一声,夏子橙手上的箭飞射而出,裁判官,大喊了一声,十环。 夏子橙朝四人得意一笑,露出雪白的牙齿。四人有点晃神,总觉得这画面有些莫名的熟悉。 从第二箭开始,夏子橙的射箭速度变非常的快,而且是十环。四将,右将十环。 第三箭,十,十。第四箭,十,十。第五箭,十,十。第六箭,十,九。第七箭开始,四将似乎开始慌了,一连射了3个九,夏子橙若没重大失误,胜局已定。 然而,夏子橙却笑了笑,对准天上的大雁,射出了第十箭。原本姿态优美的滑翔的大雁就这样措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士兵将大雁捡回来,夏子橙道“吩咐厨子,做成叫花鸡送到营帐来。” “是!”士兵立刻拿着大雁离开了。 “本将愿赌服输,那些,是你们的了。去拿吧。” 四人又对视一眼,连忙半跪下“谢将军。”傻子都看出,夏子橙是在让他们了。 夏子橙摆摆手,又回头把夏慊抱了回来,那个哆哆嗦嗦半天的士兵这才松了一口气,却全身发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夏子橙邀功似的问“怎么样?” “还不赖嘛~”夏慊攀着夏子橙的肩膀,踮起脚,才勉强刮到了夏子橙的鼻子。呼,变小以后,做个亲昵的动作都很累。 “他们就是你朝夕相处的兄弟们?”夏慊揪着夏子橙的头发,坐在夏子橙的肩膀上。 “是啊,八个,就剩下这四个了。” “他们还不错。”夏慊看着这四人,拿到武器时高兴的直笑,还时不时拿着比划比划。 “那当然。”夏子橙得意的歪过脸,就听见谁大喊了一声‘将军小心!’,利箭像风一般急速而来,夏子橙连忙把夏慊按在怀里,才往旁边躲,但已然来不及了,利箭穿透骨肉的声音,明显得几乎刺透了夏慊的耳膜。 “将军!”三将冲了上来,郝大胆则带部分士兵大喊道“给我追!” “阿慊,你没事吧?”夏子橙放开怀里的夏慊,夏慊从夏子橙的怀里爬了出来,见鲜血染红了夏子橙的袖子,利箭直直的插在他的手臂上。牙齿都快咬碎了。 “你们,一队往右边的树丛追,他往那边跑了。另一队往左方,后方包抄!务必给我抓回来!” “……”众将倒抽了一口冷气。 “还不快去,愣着干什么!”夏慊冷着了,挺直小身板,命令道。众人竟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威慑力。 “是!公子!”三将立刻领兵而去。 “快叫医生啊!杵在那干什么!”夏慊快被一边呆愣的士兵给气死,都和夏子橙一样呆! ……也不想想,自己这样有多惊悚。 士兵领命而去,夏慊满眼心疼“这些人也太心急了,刚上任就想除之而后快!实在可恶!” 夏子橙用未受伤的右手,戳戳夏慊气鼓鼓的脸蛋“别担心,我没事。” “非得剐了他们不可!”夏慊坐在夏子橙未受伤的手臂,和他一起进了营帐。 16、幕后主使 “轻点!轻点!”军医握着插在夏子橙手臂的利箭,试了试深浅,疼得夏子橙嘴唇都发白了。急的夏慊在一旁的凳子上乱窜。 “怎么样?能拔出来吗?”夏慊急忙问 “禀公子,这箭虽然插得深,但所幸并未伤到骨头。只是,在下力气不够,只怕由我并不能一次拔出,将军得多受些苦了。在下惭愧。” “你是该惭愧,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连箭也拔不出,还当军医?你,今天起,随军训练!”夏慊怒气冲冲。 “阿慊,你别怪军医了。”夏子橙有气无力的拍了拍暴跳如雷的夏慊的脑袋,又对军医道“先生莫怪,你只管去备药吧。拔箭之事,本将来便可。” “将军,自己拔只怕会撕扯皮肉,疼痛更甚啊。”大夫立刻劝道,夏慊听到此话还没来得及阻止,夏子橙右手已经窝在了箭上。 “小橙!” “撕拉!” 夏慊的叫声和撕扯皮肉衣物的声音同时响起,鲜血也从伤口处飞溅了出来,在夏慊小小的面庞潺潺落下。 夏慊伸出舌头,一舔,腥甜的,是夏子橙的味道,嗜血的眼神透着冷咧的杀气,“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还站着干什么,快给将军包扎伤口!”夏慊见大夫愣愣的看着自己和夏子橙,非常想抽死他。要是现代医生都像他们这样,根本不需要担心人口过多的问题! “是是是。”大夫连忙点头,这个将军公子真的好可怕,他真的还是个婴儿么?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一定是幻觉! “将军这手臂虽未伤及筋骨,但这伤口颇深,只怕得将息些时日了。不能碰水,提重物,防止伤口裂开。” “知道了。”夏慊在夏子橙前开口,“你下去煎药吧。” “是。”军医作揖退了下去。 “你们也下去吧。”夏慊扫视了一眼站在周围的士兵,道。 “是,公子。”士兵鞠躬,退下。 “还真把我当你儿子了啊。”夏子橙从凳子上爬到了桌子上,又小心翼翼的跳到了夏子橙的怀里,小小的手摸摸他的下巴,心疼道“很疼么?” “皮肉伤而已,放心吧。”夏子橙微笑这低下头,用头蹭了蹭夏慊的小头“真的不疼的。” “骗人,”夏慊捏了捏近在眼前的鼻子,有些愧疚“都是我,不然你就能躲开了。” “不是说好要保护你的么?傻子。”夏子橙吸了吸鼻子,还想说什么,唇上就传来软软的温热感。夏慊抱着他的脸,闭着眼,虔诚的吻着眼前的男人。 “乒呤!乓啷!”剑,戟掉在了地上的声音吓了两人一跳,回头一看,就见四将压着一个伤痕累累的男人,手里的武器都掉在了地上。 夏慊抱着手臂,打量了四人一眼,然后回头看着夏子橙,极其戏谑的,奶声奶气的说“爹爹,亲亲就不疼了。” “……”众人。表情能不能掩饰一下。 “咳咳,”夏子橙轻咳了几声,看着众将的眼神有些恼怒。四将连忙歪过头,假装啥也没看到的样子。 “说话啊,杵在那做什么?”夏子橙好笑的看着他们。 “咳,禀告将军,刺客已经抓到。”郝大胆狠狠的踢了刺客一脚,他便立刻嗷嗷的痛了起来“既然落在了你们手上,要杀要刮,随便你们。” 夏慊跳到了地上,慢悠悠的踱步到刺客面前,冷笑道“我会如你所愿的。给我压下去!” “是,公子。”左将小心的将刺客从脚步往后拖,生怕不小心踩到了夏慊。 “禀公子,药来了。”大夫端进来药,却先向夏慊禀告,但是视线转了一圈,只看见了在床上躺着休息的夏子橙,问“公子哪去了?” 夏子橙笑了笑,做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又指了指自己的旁边。就见那儿趴着一个小人,正睡得香甜。果然还是小孩啊。 大夫小声的走到面前,“将军,此药,趁热喝。” “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大夫刚退下,夏慊便醒了,迷迷糊糊道“药熬好了么?” “嗯,”夏子橙点点头,正准备将其一饮而尽,就见夏慊大喊一声“等一下。” “怎么了?”夏子橙迷茫 “我来试试有没有毒。”说着硬是扒拉着手,在药碗里喝了一口,顿时苦得连眉头都皱起来了。 “怎么样,有毒么?”夏子橙好笑的看向他。 “有,苦毒。”夏子橙笑着,将药一饮而尽。刚将空碗放到一边,就见夏慊捏着自己的脖子似乎难以呼吸。“药,药,有毒。” “来人!来人!快叫军医!”夏子橙抱着夏慊,连忙叫道。 “阿慊,阿慊,你再忍忍!” “撕拉!”一阵,夏慊的衣服 瞬间全破了,窒息和灼热感也通通都不见了,原本婴儿大小的夏慊瞬间长大了,正坐在夏子橙的腿上,十分无辜。 大夫和几个将军闯进来的时候,就见耷拉着破烂衣服的公子正和将军两人大眼对小眼,场面十分好笑。 “咳咳,”夏慊轻咳几声“我在练缩骨功。其实本少爷的本体,嗯,比现在要大一点。对吧?爹~爹~” “嗯,”夏子橙连忙点头,却莫名心虚。 “行了,爹~爹~你好好歇着,我去看看刺客。”夏慊指着中将,“你过来。” 中将莫名起来的走近,夏慊便爬到了他的手臂,稳稳的坐着,像夏子橙眨眨眼,才道“走,去牢房。” 几人迅速退了出去,留下左将十分疑惑的和夏子橙对视了几眼,也退了出去。 “刺客招供了么?是谁派来的?”夏慊虽然穿着破烂的衣服,却依旧气势十足。 “禀公子,打晕了过去,却还是闭口不言。”右将禀告。 “这天下,就没有撬不开的嘴巴。”夏慊冷笑一声。 进了牢中,一股熏天的臭气就传了出来,夏慊却连眉头也不皱。那刺客正被绑在正中央,身上是条条鞭子抽出的血痕,头正无力的垂着。 “把他给我泼醒!”夏慊命令。 就有人提来了一桶水泼到了那人之上,也不知道是被冷醒的还是被痛醒的,或者二者都有。那刺客虚弱道“要杀便杀,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当真什么都不知道?”夏慊冷笑了一声,问左将“你们古代不是有十大酷刑么,怎么就给他上了鞭刑呢?炮烙?哦,想必这炮烙也算不得什么吧。我听说这残酷的刑罚是凌迟,在人身上活活剐下1000片肉……右将,你给他试试看吧,本公子好奇此种刑法已久了。” “是”右将头皮发麻,但还是拔出了腰间的薄剑,准备上前。 “等一下,”夏慊突然制止道“去拿盆辣椒水,给他泡上一泡,否则这剐下的肉片,又怎么会又味道?” “是!”右将奉命退下。 “你,你,疯子!”刺客声音有些颤抖,终于有些害怕起来。 “本公子对拒不合作之人,向来没有耐性。”夏慊冷笑一声,又道“你可以闭嘴不说,但从你被抓这一刻起,只怕已经成为弃子了吧?别妄想有人来救你,只怕,若真有人来,也是送你上西天吧?” “公子,辣椒水到!”右将没一会便拎了一桶辣椒水进来,那味道刺激得人眼泪都下来了。夏慊也扛不住的打了个哈欠,捂着鼻子道“给他刷上一层,先尝尝这滋味如何。” 右将领命,在少处的伤口给他泼了一点辣椒水,刺客立刻哀嚎出声,跟杀猪似的。 “才这样就受不了了?”夏慊冷笑一声,“你想想,若是把你浸泡在辣椒水中,底下慢慢加沸,会是什么感觉?当然,我的副将都很温柔,绝不会弄死你。下一个刑法。便,剥皮吧。你一下如何?再不济,据说古代还有人彘酒这一说法,我也很好奇。若你想尝试,我绝对会满足你的。你意下如何?” “不,不,不……”刺客风中凌乱,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你说,还是不说?本公子可没什么耐性!”夏慊突然放声道“到底是谁指使你来的,有什么目的?” “是,是,吏部尚书。目,目的,我不知,似乎是怕,怕,有什么把柄被抓到。其他的不知。公子,放过我吧,我也身不由已啊!” “如果你伤得是别人,我自然不会与你为难。可你伤的是他…….你该死。”夏慊冷静道,看着他,像在看一个死人,“杀了他。” 说着,便和中将出了牢房,任身后的鲜血流的满地都是。 “吏部尚书,和这军营有何联系?”夏慊不太清楚其中细节,便问中将。 “我们本都由孙尚书掌管,可他无能又懒,便都交由其心腹吏部尚书打理。” “尚书,不都是同级吗?”夏慊不解 “话虽如此,可孙尚书是孙皇后宝迪,孙国公最宠爱的小儿子。礼部尚书只是个闲差使,实际是孙国公留在朝廷,打理人际的人选。” “原来如此。”夏慊摸了摸下巴,“派人彻查有可能犯大罪的细节,如军饷,粮饷,军备,战马,士兵,等等,所有的都给我彻查一边,有不妥之处,再小的细节也要向我汇报。” “是!”左,右将和郝大胆立刻退了下去,中将将人送回了房间,便退下。夏子橙趴在夏子橙身边,他眯着眼睛睡着了。眉头皱的死紧,似乎很痛苦的样子。 夏慊小手拨平夏子橙的额头,“我决不允许,别人伤你。” 17、至伯篇啊 夏至在仙人俩徒弟的护送之下,千里迢迢来到了大金国,在客栈外住了半月,才终于有了伯余的一些消息。 三人在客栈上喝茶,街道风光净收眼底。 “夏公子,大概一刻钟后,伯大夫便会经过这里。”徒弟一将自己的调查结果告诉他。 夏至满意的点点头,易容后的脸十分的平淡无奇 “夏公子,你打算如何混进伯府?据我所知,伯大夫现在已经是大金国的镇国大将军,位高权重。况且,他又不记得公子你了……”徒弟二 夏至不满的将茶杯重重的搁置在桌子上“你这是在小看我!哼,这天下哪有起进不去的地方,小小的镇国将军府又算什么。” “……”徒弟二人默默喝茶,夏至这种夸大其词的作风,在这相处的一个多月中,他们已经见怪不怪了。 “伯将军马上便来了。”徒弟一看了看日头,提醒夏至道。夕阳西下,这是伯余回府的时间。 夏至闻言,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本就一尘不染的衣物,又理了理那头头发,摸了摸脖子边缘,确定没什么痕迹,这才慢悠悠的踱步下去,而徒弟二人便在楼上看着。以防万一,惹怒了伯余,也能出手相救。 夏至在客栈门口等着,果然没一会,便有个人骑着高头大马,不快不慢的速度骑行着,身后还跟着同样骑着马的几个小斯。 伯余身穿铠甲,在夕阳的余晖下,熠熠生辉。那熟悉的脸上温柔不再,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沉稳。微微皱起的眉头,似乎正预示着这人心情的不妙。夏至愣了神,只觉得眼睛有些发烫,发酸,有什么东西拼了命的想要挤出来,却又被夏至拼了命的压抑回去。 算计好马匹的速度,在伯余正巧经过自己的千钧一发的时刻,夏至闭着眼睛冲了过去。预料之中的腾空而起,却没有预料之中的怀抱,吧唧一声,一屁股坐地上,只觉得屁股都要裂成四五瓣了。 “噢!真他妈疼!”夏至疼的直叫。 “lv~~~”伯余勒住缰绳,一脸审视的看着坐在地上的夏至。那人也正看着自己,平凡无奇的脸上却长着一双异常惊艳的眼睛,透着滢滢的水光,颇有种欲说还羞的感觉。 “你是何人?竟敢挡伯将军的路,还不快给我让开?”伯余什么话也没说,倒是身后的人驱马上来,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 夏至见伯余无动于衷,面无表情,有一种莫名的委屈喷涌而出。 “将军怎么了,将军就可以随便撞人了?”夏至也凶神恶煞的顶回去,艰难的站起来,痛得他直咬牙“你没看到他都把我撞成这样了?还凶什么凶?” “哪来的胆大包天的刁民,你这是在找死!”侍卫恼怒的拔剑,剑韧的余光闪了闪,夏至却没有丝毫的瑟缩。 “怎么,知道自己没有道理就要杀人了?这天下还有没有王法了。”夏至怒气冲冲,立刻大叫了起来“来人啊,快来人啊,这将军大人撞伤了人还要杀人啊。来人啊~~~~” “你!”侍卫真的是气得脸都绿了,奈何周围的人却越来越多,而眼前这个如泼妇一般的男人还一脸得意洋洋的样子,真是想毫不顾忌的宰了他。 “云八,不得无礼!”一直沉默以对的伯余终于开口了。 “可是,将军!”云八还是很生气。 “退下。”伯余又淡淡的开口,云八才不情不愿,狠狠瞪了夏至一眼,然后退了下去。 伯余翻身下巴,动作潇洒非常,让在周围的女子都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脸红心跳,窃窃私语起来。 夏至不屑的扫视了一周,心里暗想,有你们什么事啊,这人是我的,我的,我的! “这位公子,你可还好,伤着何处了?”伯余走到夏至的前边,见这人愣愣的一脸痴汉笑。又叫了一声“公子?” “啊?你说什么?”夏至晃过神,熟悉的五官,气息,又让人有种想摸一摸的冲动。 伯余眉头皱了起来,这人可真怪,变脸便的真快,一会暴怒,一会得意,一会痴痴的笑,一会又忧郁的似乎要流泪。 “你伤着何处了,可还好吗?”伯余又重复了一边自己的问题。 “啊,严重,当然严重了!”夏至立刻捂住自己屁股,装出一副疼痛不已的样子,“屁股的开花了,骨头都断了,不信你看看。”夏至作势就要脱自己的裤子,伯余依旧一脸淡定的看着他,也没有要阻止的样子。 “你怎么不阻止我?”夏子橙停止住了动作。俩徒弟在酒楼上一脸无语,这这这,大庭广众之下露屁股丢脸的可是你自己!捂脸,只想大喊一声,我们真的真的不认识他。 “你这刁民,休得无礼!”云八又下马,上前,拔剑挡在夏至面前。 “你怎么又要来了?”夏至放开手,不满道。 伯余挥手让云八退下,掏出一锭大银子塞在夏至的手上“让公子受伤,本将十分抱歉。但现天色已晚,本将亦公务繁忙,尚有事在身,便不奉陪了。公子既伤得如此严重,便早些去看郎中,这些银子已经绰绰有余了。” “你这是在干什么?用钱打发我?”夏至板着脸,抓住伯余的手,把银子塞回去,却十分心机的不放开他的手。伯余的手掌,还是那种暖暖的感觉的。 “你这刁民,究竟想要如何?若你只是来找事的别怪我不客气。我们将军好心好意给你银两,你别得寸进尺!” “这位公子,还有何要求?”就连伯余抽回手,也皱起了眉头 “我不要钱,这到处都是庸医,有钱也治不好我。我要你……府上的大夫给我看病。将军府的郎中肯定医术高明。”夏至坚持道 “本将军府上并无郎中,只怕无法满足公子要求。” “没有郎中,那正好你给我看”夏子橙喜滋滋。伯余立刻多看了他几眼,重回大金,知道他会医术的人并不多。而他也从未见过眼前的人…… “公子,本将并不会医术。若公子还如此纠缠不休,休怪本将军无力了。”一瞬间,伯余便变得冷漠了起来。伯余将银子塞回夏至的手中,便走开翻身上了马。 无视追过来的夏至,骑马便走。夏至在身后追了几步,几人却立刻不见了。 “伯余,你这个混蛋!”夏至气得直跺脚! “夏公子,你没事吧?”俩徒弟见夏至垂头丧气的回来,虽然意料之中,但还是不得不十分虚伪的关心一番。 “你那只眼看到我有事了!”夏至怒,端起桌上的一壶铁观音,一饮而尽,茶水从嘴角边漏了出来,湿透了衣襟。 徒弟无言,那凌乱的头发,发红的双目,脏破的衣物……哪只眼都看到你有事了。 “碰!”夏至将茶壶丢回桌上“好啊,这么大方,给我这么多钱!还不得乐呵乐呵!走,喝花酒去,不醉不归!” 说着,夏至扯着俩仙人去了青楼。奈何仙人要清修啊,死也不进去,坚决要在外面守着。 “哟,公子,来了?今天要点谁,小红小绿小翠小花小紫小蓝,客官要谁就有谁~”抹着大红唇的小胖纸老鸨道。 夏至丢过那锭大银子,随手搂过一个姑娘“把你这最漂亮的姑娘,最好的酒通通给老子拿上来。” “好好好,公子楼上请,美女美酒马上来~”老鸨接过那锭大银子,喜得合不拢嘴。 夏至一进厢房,就豪饮了一小坛上好的女儿红,立刻就有些醉意了。抓住一个姑娘就说“你说他是不是混蛋,老子千里迢迢来找他,查了一个半月才找到他,他真的让我摔倒了就算了,还只拿破钱来打发我!” “是是是,真是混蛋。公子,来,喝酒,一醉解千愁~” 夏至喝了姑娘喂得酒还不够,又自己咕咕咕喝了半坛,又道“虽然我之前要赶他走,可我不是为他好嘛!我现在只想待在他身边看着他,又不威胁到他安全,这点小小的愿望都不满足我!还说了要保护我一辈子,我去他妈的,都是骗子!老子就不该信他的屁话。” “喝酒,喝酒!”夏至又咕咕咕喝了半坛,眼前都是红红绿绿的影子,浓重的胭脂喂道也有些让他想吐。 “既然那姑娘不识公子的好,公子不要她便是。天下姑娘千千万,公子如此相貌,定能找到更好的姑娘,又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呢?” “不要他?”夏至好像抓住了什么重点似的,眼睛艰难的聚焦到那姑娘的脸上,笑道“世上还有谁比他好?我怎么可能不要他?出去,你们通通给我滚出去!” 夏至突然发癫似的踢倒了好几张凳子,吓得姑娘们全都滚出去了。 房间恢复了平静,就连空气也变得清新起来。夏至倒回桌上,哆哆嗦嗦的倒上了酒,又痴痴的笑“伯余,伯余……你这混蛋,要是等你想起来,看我怎么让你好看!” “伯余!你这大混蛋!我恨你!”夏至突然一怒摔了酒杯,自己也不稳的直接躺倒在地,他也没挣扎着起来,反而蜷缩着身体,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我真的好想你啊,混蛋。” “嘤嘤嘤……是我输了,我放不下你。嘤嘤嘤……伯余,你是个混蛋。我真的不要你了。” 嘎吱一声,房门被推开了。进来之人,见到这副景象也有些惊呆了。原本只是听手下汇报这人进了青楼,想来看看这人到底在耍什么把戏……没想到会看到,这么凄惨?的一幕。 伯余关上门,叹了口气,将人扶了起来。夏至张开模模糊糊的眼睛,看清来人后,瞬间泪崩,紧紧的抱着人的脖子,就将沾满酒气的双唇贴了上去。 是记忆中的,软软温热的触感,和熟悉的,那人身上的味道。 18、赖进将军府 伯余惊呆了,那身上这人却还不停止,抱着自己脖子的手收得越发得紧,甚至还得寸进尺的伸出舌头舔了舔他的唇,又咬了咬。唇上传来了锐利的疼意,伯余才惊醒了一般立刻推开了夏至。因为受惊的原因,力度没有掌控好,夏至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先前受伤的地方更是撕裂般疼痛,夏至顿时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冷汗簌簌直流,连腮帮子都在抖。 这么一来夏至酒也醒了指着伯余骂道“你他妈的混蛋!你傍晚没撞死我不死心,现在还想摔死我是不是?不就坑了你一锭银子嘛,还追杀到这种地方,没想到你这么小心眼,我真是看错你了。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我就是傻子,才会来找你!我他妈真是瞎了,我回去立刻把我眼珠子抠出来!” “你,认识我?”伯余并不生气,反而饶有兴趣的蹲在夏至面前,问 “认识?呵,堂堂的镇国将军谁不认识。呵”夏至撇过头,冷笑几声。 “可是,你刚刚说,‘来找我’,是何意?”伯余追问。 噶…..刚刚说漏嘴了?夏至尴尬的抓耳挠腮又骂,“你聋了还是瞎了,我说什么了我,我说你把我整残了该怎么算,可别想那一粒破银子就能打发我。我是那么好打发的人吗?” 伯余凑的很近,深邃的眼神给夏至带来压抑感,让他都快说不出话来了,于是他伸手推开伯余的头“你他妈别凑我这么近,老子可没有龙阳之好!” 伯余又回过头,手指,指了指自己的唇,那里还留着某只留下的咬痕,一个很明显的小伤口。他虽然没有说话,但意思很明显。 夏至顿时恼羞成怒,连痛也不顾站了起来,又很不要命的挑了挑伯余的下巴“不好意思,老子刚刚喝醉了,还以为你是哪个大胸美妞。没想到竟然是个糙老爷们,真是没趣……砰!啊~~~~~老子的屁股!” 夏至话还没说完,就被伯余一脚给踹翻了,屁股再次光荣的牺牲了,这次夏至真的直直趴在地板上,动弹不得。 “伯余,你这个王八蛋,烂人,混球,人渣,你竟然打我,还打了三次。你这个没心没肺的骗子…….你这个……”夏至骂着骂着没了声,整个头都埋在自己的臂弯之中,沉默着,然后又微微有些抽泣起来。 “咳,”伯余尴尬的轻咳了一声,“你,可还好?” “你走吧。”夏至依旧蒙着眼,嘟嘟囔囔的说道。 “可你…….”伯余犹豫了,虽然是这个人自讨苦吃,可自己确实伤了他,而且看起来颇为严重的样子。 “老子叫你滚,听到没有。你给我出去!我才不要你假惺惺的可怜,你这种该死的虚伪留给你官场上那些虚与委蛇的骗子吧,老子不需要!” 夏至放开双臂,通红的双眼怒视着伯余,边骂着,晶莹的泪水边从眼角流下。怎么说呢,这感觉十分的震撼。明明软弱,却还装着坚强。明明想要温柔,却偏偏将温柔驱逐。这个人,怎么这么的,奇怪。奇怪,是特别的代名词。 “诶……”伯余叹了口气,弯腰将人横抱了起来,夏至疼的直叫唤,反射性的用手搂住他的脖子。 “你把我放下,都跟你说了,老子没有龙阳之好,你可别借口吃我豆腐!”夏至一脸口是心非。 “你放心,本将军也没有龙阳之好。倒是你……露出那副表情,可不像是要让我滚的样子啊”伯余低下头与人对视。 夏至立刻恼怒了起来,噔着双腿“你他妈别自恋了,少在这臭不要脸。你给我放下,立刻,马上,你听到没有!?” “你再如此挣扎,只怕本将真的要抱不住你了。到时候,这里……”伯余顿了顿,用膝盖顶了顶夏至的尾椎骨,顿时疼得他大叫了起来。 “既然知道疼,那便安静些吧。你不是要让本将军给你诊断?现在满足你了,还有何不满?嗯?” “你别说得一副,是我求你的样子。”夏至非常高傲。 “……”难道不是?伯余没有从前门走,而是直接用轻功从后院翻了出来。然后将夏至甩到了马上,腹部贴着马背,头朝下。 “喂,这是什么姿势,你能不能正常点,我要脑溢血了都,我胃都要掉出来了!”夏至挥舞着双爪反对,然而反对无效,伯余只是按了一下他的尾椎骨,享受的听了听夏至的嚎叫,便驱马疾驰而去。 不过这一幕,却被暗中的什么人给瞧见了,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 “呕~~呕~~”夏至一被抱下马,立刻扒拉着伯余的双臂直吐,顿时酒气熏天,伯余狠狠的皱起了眉头,大步进府。 “你皱什么眉,我吐成这样是谁害的?你还有脸不开心了还。”夏至愉快的用伯余的袖子擦了擦嘴,伯余表示沉默。 “将军,您回来了。他是……那个刁民!?”云八见到伯余怀里的夏至十分的震惊,就像听到了火山爆发了似的。 “就是我,怎么着?”不等伯余开口,夏至便十分得意的开口炫耀。 “你这刁民!”云八恼怒的拔剑,夏至立刻往伯余的怀里缩了缩。 “云八,休得无礼!去拿跌打酒来!” “是!”云八愤愤的应了一声,看着夏至朝自己得意的吐舌。 夏至被伯余安置到了东厢房,离将军的房间仅有几十米之隔。夏至趴在柔软的床上,十分的享受,开心的勾着嘴角,就连微红的双眼好像都在笑着。 伯余失笑,这人,怎么难过的那么明显,开心的也这么明显。什么情绪都在他的脸上看得一清二楚。 “将军,跌打酒。”云八很快就来了,望着夏至脸色十分的复杂。 “你去外面守着。”伯余接过跌打酒,将云八遣了出去。伸手就将夏至的长袍掀起来,扒下他的底裤。夏至急忙抓住裤子“你,你,你想干嘛?” 伯余见这人惊慌的表情,却笑了出来,发觉后,立刻掩了笑容,道“不脱裤子,如何上药?这跌打酒可是本将军亲手所制。” “哦,那,那你上吧。”夏至呆呆的放开裤子,头埋进双臂,对于屁屁马上就要被看光光的事实,心里还打着小九九。有点小害羞是怎么回事? 伯余失笑,现在知道害羞了? 手上倒上满是草药味的跌打酒,覆盖到夏至白白嫩嫩的屁屁间的尾椎骨处,那里淤青一片,确实伤的不轻。 冰凉的药酒让夏至一个颤抖,但立刻便覆盖上了伯余温暖的带茧的手掌,他轻轻的揉着那个有些令人羞耻的地方,冰凉和温暖,疼痛和摩擦感,难言的感觉涌上了夏至的背脊,电流般通向四肢百骸,麻痹了大脑,麻痹了知觉。 但在无形之中,小小至已经诚实的给了反应。夏至只觉得那处涨的难受,脸上一阵灼热怎么也退不下去。 “你脸怎么如此红,可是发烧了?”伯余拿另一只手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觉得正常。又见人下半身都光着在眼前,暴露在冷气中便拿着被子,遮住了屁股以下的地方。 夏至歪头看了一眼伯余认真的侧脸,他还像以前一样,认真做事的时候,总是会微微抿着唇,十分的可爱。 伯余很认真的揉了很久,药水的味道几乎都要渗透进他的手掌。而等他结束时,夏至已经趴着睡着了。将人盖好被子,熄了灯,还带上了门。 云八果然还在门外等着。 “将军不是去他那刺探内情的么?怎么将他给带回来了。”云八撇嘴,不满。 “他似乎知道很多事,放在眼皮子底下,比较安心。”伯余握了握满是药味的手掌,他没说,将人带回来的理由,还有,那人似乎给他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从他回金国起,即使算无遗策,内心深处,却总觉得缺了些什么。这种莫名其妙的空洞感,总在深夜侵袭他的心,灵魂都染上了一丝孤寂。 而奇妙的是,当这人出现的那一刻起,那种空荡似乎被填满了。他那双异常违和的眉目,眼波流转之间又似乎在向自己传达着什么,极其想要抓住的。 “好好照顾此人,切莫亏待了。你也莫欺他…...嗯,也无碍,只怕你只有被欺的份。”伯余顿了顿又改口,还露出一点点笑容。云八在不满之余,还有一点点的震惊。将军,竟然也是会笑的。 第二日夏至醒,看到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有一点点懵,等反应过来之后,立刻淡淡的羞涩了起来。哼,就说小小的将军府,老子想进就进。嗯,代价就是摔坏了屁股而已,非常值得。 然而他不知道,两个徒弟已经快急疯了,满城市的找他。 “公子,你醒了?”两个婢女端着洗漱用品走了进来,面容清秀,眼神还含情脉脉的,夏至这下可乐坏了。 屁股在伯余的独创跌打酒的和伯余的特殊服务下,夏至今日已经能勉强站起来了。就是走路的姿势有点怪,像是被蹂躏了一晚上的人…… “你们将军呢?用膳了没?”夏至吃着美味的早点问, 两位婢女低笑,似乎夏至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将军一早就出门了。” “出门了?什么时候回来?” “将军有要事要办,近五日都不回府。将军吩咐了,要好好招待公子,公子尽管放心。” “碰!”夏至又使小性子,将碗重重丢在桌上“我放心个鬼啊,他不在谁给我搓屁股?” “……”婢女惊呆,想不到公子竟有这种癖好。 “哎呀,是搓药酒,药酒。” 然后,夏至在将军府百无聊赖了三日,都不见人回来,而尾椎骨也在他强大的治愈能力中渐渐的好了起来。 直到第四日,夏至第一千八百零五声叹息后,终于听到谁喊了一声“将军回来了!” 19、感情深化? 那人尖尖的嗓音,这时在夏至的耳朵听起来,堪比天籁啊。他连忙跑了出去,在正庭院果然见到了那人穿着还未来的及换下的铠甲,步履生风的朝自己的走来。 而夏至就像花痴女高中生般,站在原地一脸痴迷的看着人家。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伯余压根没多看他一眼,直接从他身旁擦肩而过,那一刻,仿佛听到了玻璃破碎的声音。 夏至愤怒的几步追了上去,抓住人的手腕,怒气冲冲“你瞎啊你,我这么大人站在这你看没看到啊?” 伯余回头,见那人憋得脖子都红了,可见真是气得不轻啊,于是在心里得逞的笑了起来。这副炸毛的样子真是怎么看怎么可爱呢。 虽然伯余的内心戏是如此,但表面依旧一脸淡漠,他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夏至,缓缓才开口问道“是夏公子啊,你怎么还在府里,本将还以为你早已离开了将军府。”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是在赶我走?”夏至这下憋得连耳朵都红了,眼睛怒睁得圆圆的,像是青蛙般,似乎下一秒就要吐出它长长黏黏的舌头绕在你的脖子上,把你给勒死。 伯余心里暗叹,这下,可真把人给气得狠了,太过了?然而他还来不及说话,夏至就赌气的甩开他的手,“走就走,这个破将军府,老子还不稀罕待。住在青楼里要多舒服有多舒服,美酒美女任我挑!待在你这鬼屋一样的府里,等一个没情商的傻子,我才是真的蠢!” 夏至见伯余无动于衷,转身就走。伯余正想跟想去,就见云八走了上来道“将军,郡主已经在后花园等候了。” 噶,郡主?夏至瞬间停住了脚步,竖起耳朵偷偷听。伯余见状失笑,知道这人大概是不会走了,便放心道“先行招待郡主,我去更衣便来。” “是,将军。”云八退下。 伯余也回房更衣,夏至立刻回头,脚底抹了油似的跟到了某人的卧房,躲在死角里。等伯余换好了便衣出来,便偷偷摸摸的跟了上去。他倒要看看,传说中的郡主到底长什么样! 伯余突然停下了脚步,夏至咻的一声蹿进了草丛里,紫色的一脚还露在外面,苍天白日之下辣么明显。伯余抿嘴而笑,又跨步而去。夏至这才出来,连忙拍着胸脯,道“诶,真是吓死我了!” 到了后花园,夏至偷偷的爬上假山,趴在假山的背后偷偷的注视着一切。 依水而建的长廊和亭子,果然有位穿着青色袄裙的女子坐在那等着,正和云八说着什么。见伯余前来,立刻笑得跟朵花死的扑了上去,挽住伯余的手,伯余也没有推开,两人反而,就这么坐了下来。 夏至怒抓石子,心里在咆哮。 然而这还不是最过分的,郡主拾起一个糕点,递到了伯余的嘴边显然是要喂他啊!今天能手对嘴喂,明天就能嘴对嘴喂,有没有! 伯余突然抬头看向自己的方向,夏至连忙低下头去,再抬起,就见伯余嘴里正吃着糕点……假山上的石子都快被抠下来了…… 两人一直坐着,郡主挽着伯余的手靠在他的肩头,两人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但是那脸上的笑容,要多刺眼就有多刺眼。 然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人突然慌乱了起来,郡主在伯余的身前,挡住了伯余,然后的然后,两人竟然相拥着倒在了地上!简直不知廉耻! 夏至毫无意识的站起来,大喊了一声“你们在干甚么,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这么没有节操……啊啊啊~救命啊~”夏至的身体突然剧烈的摇晃了起来,原来他没有发现,自己踩在了一块并不太平稳的石块上。 “砰~”一声巨响后,顿时水花四溅。由于天气寒冷,水里还留着一些些冰渣,这一摔把夏至都给摔懵了,脑袋不知道什么地方有些巨疼。原本清澈的水上,就泛起了点点红。 夏至挣扎了两下,便再也没有声音了。两人被这突然的变故给惊呆了,还好伯余立刻反应了过来,一头扎进了湖里,刺骨的寒意也再感受不到了,眼里只有那些红色的血水,和那个无动静的人。 伯余将人抱回到了岸上,却没有放下的打算。他略显抱歉的对郡主道“郡主,今天只怕不能再继续了。下次,我定来郡主府赔礼道歉。” “无碍,将军先忙吧。”郡主看了一眼晕倒在伯余怀里的男人,眼神有些复杂。 “云八,送郡主回府!”伯余唤了声云八,便抱着夏至急速的消失在郡主的眼前。 下人在将军可怕的眼神之下,急速拿来了药箱,热水,新衣,火炉,就被将军赶出了门外。给人脱了湿透的衣物,擦干,换上新衣,动作一气呵成,像曾经做了无数次的样子。 夏至的头顶被坚冰刺伤了,正流着血,还好不是太严重。给人包扎好伤口,弄干了头发,却还坐在床边。 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似乎他也曾坐在谁的床边,担心至极的守护着一夜又一夜。夏至突然张开了眼,和伯余对视。那微红的眼睛,透彻,干净,无辜,迷茫……夏至又昏睡了过去,伯余却觉得自己的头一阵巨疼。 一幕熟悉的影响在脑海里掠过,那个眼神,是谁。他是谁? “我不要吃药!难喝死了!” “伯余,给我买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伯余,你是不是蠢啊,这么硬的肉你要我怎么吃!” “伯余,伯余…” 是谁,这些声音的主人,是谁? 疼痛渐渐停了下来,伯余审视这眼前这张脸,凉水的浸泡过后,滚烫的耳郭和白如纸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耳郭,脖子下方,竟还有些微微翻卷了起来。 伯余眯了眯眼,手在翻卷的地方扣了扣,立刻察觉到这是一张人皮面具。 “伯余……”夏至突然嘟囔了一声“你混蛋!” 伯余吓的收回了手,见人又安静了下来,这才有伸出手,似乎在做心理建设般,犹豫了好一会,这才果断的掀开了这张人皮面具,一张绝色的脸,就这么展现在了伯余的面前……这张脸,才配的上他那双异常耀眼的眉目啊。 伯余被眼前的人惊呆了!这张脸,可不就是夏将军嘛?不,他不是。伯余突然反应了过来,想起在离国皇城,他毫无违和感的叫一个陌生的人“夏将军”……这一切,究竟怎么回事?这定然和自己忘记的那些事情,有关吧? “伯余!你竟然,搞外遇!”夏至又嘟囔了一声,这声音,竟然和脑海中的声音,重合了。 待夏至醒来,见伯余坐在床边,眼神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夏至吃了一惊,摸摸自己的脸,大喊“镜子,快把镜子拿给我!” 伯余起身给他拿来了镜子。 见镜子里还是那张平凡的脸,夏至放心的吁了口气。 “你既然醒了就赶紧交代,为何跟踪我,来我府上,究竟有何目的?” “目的不敢说,只是小人家道中落,想来将军府找个差事。小人上有老母,下有……额,算了,总之,你又害我受伤了,你不能赶我走。” “……”伯余无语的点点头。 夏至见状,又眼神闪闪的道,“你也不能和那郡主卿卿我我,我都看到了,你们在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欲行那禽兽之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本将军与郡主……咳咳,”伯余轻咳了一声又道“与你何干?” “你!”这题太难,夏至答不上来。于是他立刻捂着脑袋,痛苦的大声嚎叫了起来。 “……”伯余汗,伤得又没有很重,就一点发烧而已,叫得要不要太夸张了。 “将军,夏公子的药熬好了。”婢女端进了乌漆嘛黑的中药,还有一小碟蜜饯。 “放下,你出去吧。” “喝药,”伯余舀了一勺药水,凑到夏至的唇边。 夏至呵呵呵的讪笑起来,往后躲了躲,摸摸头“那个,我,没事,我的头好像不疼了,不需要喝药。” “你方才还喊着头疼。”伯余道,丝毫没有收回手的迹象。 “我不管,谁要喝这个啊!你是不是见没有摔死我,淹死我,就想毒死我?你休想得逞!站着说话不腰疼,有本事,你自己喝口试……你还真喝啊,”夏至正絮絮叨叨,就见伯余真的端起碗,把药喝到了嘴里。 “你这样乱喝药,不会有什么问题么?”夏至担心的问道 “晤,你……” 伯余没有回答,捧着他的脸,吻上他的嘴,就把药给人喂了下去,夏至睁着死鱼般的眼睛,咕噜咕噜,药水全进了肚子,还意犹未尽的用舌头在嘴里寻找。这一勾起来可不得了,伯余像中了邪般,有力的舌头立刻缠了上去,重重的吸允,轻咬。舌扫过嘴里的每一寸,却觉得还不够。 夏至也抱着人的脖子,热烈的回应了起来。 换了无数个角度,一边更加的深入,有来不及吞咽的细流从嘴角边蔓延了下来……似乎怎么吻,都不够。 等两人停下都颇有些气喘吁吁,夏至的嘴唇被蹂躏的异常的红润,而伯余的唇则添上了几个细小的咬痕。 “还苦么?”伯余问。 夏至摇摇头,又点点头,虽然亲吻很甜蜜,但是,药是真的苦好么?然后嘴里立刻就被塞进了一个蜜饯,甜甜的 “你不要?” 伯余摇摇头,手指揉揉他的嘴“我吃过了。” 夏至的脸蹭的一下爆红了起来。 “砰砰砰,将军,该去王爷府了,王爷郡主差人来催了。”门外的云八很是着急,一个刁民,死了算了,将军竟然整晚亲自照料。 “你离郡主远一点啊……”夏至扯了扯伯余的衣袖,伯余捏了捏他的手指,道“好。” 20、第二十章 伯余关上门后,一脸懵,自己怎么就,就,亲下去了。清醒点啊,里面的那个,不仅是个男人,还是泼妇般的男人啊! “将军,怎么了?”云八见伯余捂着脸,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十分的困惑。 “咳,没什么。”伯余立刻恢复常态,又往后看了一眼才道“走吧。” 夏至则把自己闷在被窝里好一会,才想起来一件事,他不是计划只做伯余的小厮么,怎么搞得又把气氛搞得如此的暧昧?这不是重蹈覆辙了么……可是,他就是忍不住啊啊啊。 这边两人都陷入了无比的纠结,那边却还在彻查那场无端而来的灾害。 “报!公子,已经连夜彻查了军中的粮饷物资,并无不妥之处,数目都能对上。”左将连夜来到营帐,向夏慊汇报,夏子橙正被安置在隔壁营帐安睡着。 “这人极为狡猾,单是在这样便想寻得蛛丝马迹想是不易。”夏慊沉思了一会,道“这样,传令下去,任何人若是发现军中物资有不对之处,立即上报,重重有赏!” “是!”左将刚领命而出,夏子橙便迷迷糊糊的掀了营帐的门走了进来。 “小橙,你怎么过来了。可是我吵醒你了?”夏慊站在桌子上,看着夏子橙慢慢走近他。 夏子橙摇摇头,在桌前坐下。摇摇头“你不在,有些睡不着。” “那吃点东西,我陪你去睡会吧。”夏慊变戏法似的从桌下拿出了一个包装精美的蛋糕,打开包装盒,正是夏子橙最爱的黑森林。 夏子橙惊讶“这,是管家做的?” 夏慊得意的扬起下巴“按着你口味做的,嗯,双倍巧克力。” 夏子橙顿时馋的口水直流,夏慊笑着递给他一个勺子“快吃吧” 夏至幸福的眼睛都在冒粉色泡泡了,但还是舀了第一勺塞进了夏慊的嘴里,然后才自己风卷云残起来。看着这吃相,就连平常很讨厌吃巧克力的夏慊也觉得嘴里的味道变得无比的美味。 暗暗感叹,差点被管家一脚踩死的危险经历,还是很值得的。 “晤,真好吃!”夏子橙右手满足的拍拍肚皮,嘴角还留着巧克力的棕咖色痕迹,夏慊眼神闪了闪,捧着他的脸便凑了上去,温暖的小舌,舔着嘴角。夏子橙的脸顿时红了起来,连忙推开夏慊“那个,额,睡觉去吧。” 抱着眼圈乌黑的夏慊便去了隔卧房。夏慊失笑,这个时候,到底是在害羞个什么劲啊。 夏慊喝了早已吩咐下去的草药,才掀开被子,窝进夏子橙的怀里,夏子橙右手紧紧的搂着他,问“你哪里不舒服,为什么喝药?” 喝了药的夏慊似乎有点困,迷迷糊糊道“我两次变大都是偶然喝了草药,所以我在想是不是喝草药就能变回去。不过,看来是我想太多了。” “嗯……”夏子橙什么也没说,只是把人搂得更紧了“今天辛苦你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吧。” “晤…….”夏慊窝在夏子橙的胸膛,无意识的嘟囔了一声,夏子橙低下头去吻了吻这个人,才又安心的闭上了眼。 第二日,两人直睡到了正午时分,郝大胆实在是等不急汇报自己的重大发现,于是不得不闯进了将军的营帐,顿时,一声惊天地,泣鬼神的嚎叫声,响彻了军营。左中右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比如将军死了什么的,疯狂的冲进了营帐,顿时觉得自己可能瞎了。 将军竟然和一个陌生的男子相拥而眠,重点是,这个陌生,男子,他,没有,穿衣服!所以很明显,两人一定是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了。 而夏慊,夏子橙被一嗓子给嚎醒了,这下还有些发蒙。夏子橙看看惊呆的四将,又看看夏慊,终于也激动的跳了起来,然后,毫无顾忌的搂住了光秃秃的夏慊,兴高采烈道“阿慊,你便回来了~那个草药真的有用。” 夏慊急忙抓住夏子橙作怪的手“你别瞎动,碰到了伤口怎么办?” “……”四将顿时觉得自己很多余,但是,既然都已经撞破了将军的奸情,就这么跑出去,显然不合适啊 “你来解释。”夏慊指了指下面站着的,呆若木鸡的四个人。 “你们别误会,夏公子因为练缩骨功,一时缩到了最小,解释又太过麻烦才顺着你们的想法的。现在这样子,也只是因为变大了衣服破碎的缘故。”夏子橙明显的看到了四将都松了一口气,但还是抱着怀疑的态度,但夏子橙已经不想再解释更多了。 “去给夏公子拿一套冬衣。” 夏慊穿戴好衣服,已然从那个小婴儿成功化身成为令人无比敬畏的美男子。一举一动如皇家之人,贵气又威严。也是,连他是小婴儿的时候,大家都忍不住对他言听计从,现在更是不必多说。 “你们这么急匆匆的,有何发现?”夏慊道 众将这才在从夏慊的光芒中苏醒了过来,郝大胆道“公子,有士兵禀告,他们所穿的冬衣虽然很是厚实,却一点也不保暖。常常半夜被冻醒,有好些个都已经冻病而亡了。” “竟有这种事。”夏子橙惊诧,立刻道“既如此,去军需库房看看。” 几人浩浩荡荡的来到了存放衣物的地方,拿出几件还存着的冬衣,摸着确实很是厚实,但是,却有又觉得轻飘飘的,怎么也不像是棉絮该有的重量。 在夏子橙的示意下,郝大胆割破了几件棉衣,立刻就有棉絮飞了出来,轻飘飘的,散部在空气中,还有些呛人。 “这不可能是棉絮!”夏子橙震怒“这是柳絮,柳絮如实厚实却并不保暖,若从布料中跑出,被人吸进了鼻子里,进入气管便会有生命危险!这简直就是在草菅人命,真是胆大妄为!” 夏慊拍拍他,表示安抚,又问四将道“这棉衣,是否只提供给本军?” “军中所需之物,一概由吏部尚书兼制,恐怕没有用到这款冬衣的也只有孙国公的军队了!”左将如实道。 “军衣所需巨大,柳絮比面棉絮要低价,这吏部尚书也不知从中贪墨了多少粮饷!真是罪该万死!我立刻写奏折呈给陛下。军中,还望众位多多用心了。” “是,将军放心。” 夏子橙也顾不得手上,夏慊却不由得他作践自己,硬是把他拦在身前,共乘一匹马扬长而去。 众将“…….”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 “陛下,臣有本启奏!”夏子橙站了出来,将自己的奏折经由太监,到了离衍的手中。但离衍也并不急着打开,而是问夏子橙“夏将军,你的手臂是怎么了?” 夏子橙冷笑了一声,看了一眼吏部尚书,见人冷汗直流,才回头到“陛下看了便知。” 离衍皱着眉头翻开了奏折,没一会,便大吼了一声“李剑,你混账!” 吏部尚书立刻出列跪下,“陛,陛下,臣惶恐!” “你确实该惶恐!”离衍将奏折丢在他的头上,厚厚的角正巧对着他的额头,砸的他都流了血,但他也而不敢去擦拭,而是颤颤巍巍的翻开了奏折……然后觉得天昏地暗,一切都完了。 “陛,陛下,臣,臣冤枉啊!” “冤枉?”皇上气急反笑“昨日,趁着夏将军视察军营你派人去暗杀,个中原因,夏将军均已查明原因。你竟然私自将军中冬衣中的棉絮,换成柳絮以此贪墨粮饷,如此胆大妄为,你的眼里还有朕么?” 皇上震怒,百官皆拜“陛下,息怒!” “朕养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若是夏将军不出现,就眼睁睁的看着此等狼子野心之徒撼动我大离江山么?” “臣等知罪!” “废物,全都是废物!” “报,陛下,边关告急!”在此时,又有人不顾一切的冲进了内殿。 “说。” “陛下,匈奴偷袭我军,我军因冬衣等物出了问题,被匈奴打败,已后退百里,求陛下支援!” “真是混账东西!”离衍道“传令下去,命瑞王立刻发兵相助,击退匈奴。” “是!”那士兵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但是朝野的人着实震动不小。瑞王是陛下一直忌惮的兄弟,而且明明孙国公发兵相助显然更为有利,但陛下此时却宁愿用瑞王。显然,陛下这是对孙国公离了心了。 “李剑革去官职,凌迟处死,剥夺其九族财物充公,新制冬衣。夏将军抓住歹徒有功,闪良田千亩。晋丽妃为丽贵妃,赐号,梅。与皇后共同协力六宫,礼部侍郎择日行大典。” “是,陛下。”夏奎道 百官皆叹,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夏家,又要重现辉煌了。不,或许,是更加辉煌了。 “陛下,臣认为,不可处死李尚书。如此大范围的贪墨粮饷之事,李尚书一人未必能做到。朝中,必定有其党羽,所以,应暂时关押李尚书,揪出其同伙,才能彻底铲除为非作歹之徒。”夏子橙又道 “陛下,夏将军所言有理。”韩丞相附议。 离衍扫视一圈,见底下的人明显有些骚动了,冷笑一声道“爱卿所言甚是。来人,把李剑给我拖下去,好好看管!夏将军,此事交与你全权负责,若有人不配合,只管杀了便是。” “谢陛下。”夏子橙跪拜。 “小姐,大喜啊!”消息传得极快,圣旨还未到夏冰宫中,她升为贵妃并能协力六宫的消息已经传得人尽皆知! 21、二十一章 “何喜之有?”夏冰放下手中的书卷,微微一笑。 “公子抓住户部尚书贪墨粮饷有功,陛下要升你为贵妃了,封号为梅,想必没一会,圣旨就该到了。” “圣旨到~丽妃接旨~”婢女的话音刚落,公公的声音便传了进来。 这边喜气洋洋的,另一边可是完全乱了套了。 户部尚书,兵部尚书等人散朝之后,便聚集在秘密酒楼商量对策。几人正愁眉不展,就有人披着风衣遮着脸走了进来。几人愣了一下,慌忙下跪“娘娘吉祥。” “起来吧。” “娘娘,大事不妙啊。那事被发现,户部尚书已经入狱,这若陛下对户部尚书严刑拷打,不出几日,他便会将我们供出啊!这可如何是好?” “是啊,娘娘,得想想办法啊。” “这事简单的很,你们急什么?”那女人柔媚的手,捏起一只杯子,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我今日前来,便是要你们安心。李剑只怕再也无法开口了。” “娘娘,这…….”户部尚书立刻明白了过来,这人的意思。李剑只怕是惨死狱中了。敬畏之余,又有些心寒。兢兢业业的为娘娘做事,可到头来,还是这种下场, “你们只管放心,若不是李剑这蠢货闹出了这桩事,又怎么会有这种下场,你们只管做你们的,本宫包你们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谢娘娘,小人定当为娘娘鞠躬尽瘁。”两人匍匐在地。 “本宫不宜出宫太久,你们只管按兵不动,若查到你们只管配合就是。这是你们这个月的解药。”女人掏出一个玻璃瓶放在桌上,里边装着两粒血红的药丸。 “谢娘娘。” 娘娘摆摆手,戴回了帽子,便悄悄出了门,就如她来时一般悄无声息。 “这朝廷,只怕是要乱了。”户部尚书将红药丸吞下,只觉得烦闷的心脏顿时舒畅了许多。 “我们只管保命,哪里还管得了许多。”兵部尚书接口,两人同叹了口气,此地无话。 夏慊变回了不便跟随夏子橙入宫,便在府里等待。 夏子橙刚进内厅,就见夏慊正喝着牛奶,吃这煎蛋,看着报纸。一派怡然自得的样子,哪里有自己身在古代的意识。能随时穿越了不起哦?夏子橙莫名的很生气。 “情况怎么样?”夏慊放下报纸,又将一块水果蛋糕摆在了夏子橙的面前。然后某人还阴郁的脸便瞬间容光焕发起来。 “李剑被收监了,由我全权彻查此事。”夏子橙吃了一口蛋糕,很是满足。 “你觉得这件事的幕后主谋是?”夏慊问 “户部、兵部、吏部尚书全是孙家的人,此事的主谋和皇后定然脱不了干系。现在李剑被抓,那群人肯定急得直跳脚了。” “嗯,多派人手去看着他,只怕他会有生命危险。”夏慊提点到 “放心吧,我一下朝便让随我而来的左将去监狱看守了。”夏子橙洋洋得意,夏慊笑着弹了弹他的额头。 然而事情一点也容乐观,夏子橙刚吃完了水果蛋糕,左将便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你怎么在这,不是让你去监狱守着吗?”夏子橙问,心里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将军,我刚赶到了监狱,就看到吏部尚书已经在狱中暴毙而亡,七窍流血。”左将神情严肃。夏子橙和夏慊对视了一眼,“这,这怎么可能。吏部尚书被关押狱中,距现在也才不到两个时辰!” “去监狱看看吧”夏慊拍了拍夏子橙的肩膀,几人赶到狱中。在左将的吩咐下,吏部尚书还保持着死前的模样。脸上黑血直流,嘴唇发黑,死不明目。 “什么毒,这么厉害!”夏子橙要伸手去碰,就被夏慊给拉开了。只怕这血也是有剧毒的。 “有谁进来过?”夏子橙问 “吏部尚书入狱不久,看守的人就莫名其妙的晕过去了,等他们醒来,就发现人已经死了。”左将如实汇报。 “消息灵通,又能迅速派人来杀人灭口。也只有宫里的那位了。”夏子橙猜测道,“可惜没有证据,就算是显而易见的真相也不能奈她何。”夏子橙叹了口气 “看来是不一定。”蹲在尸体边的夏慊道。 “什么意思?”夏子橙也蹲下来道。 “你看这是什么?”夏慊从吏部尚书紧紧握住的手里,努力这一个很小的红宝石耳坠。这红宝石色泽不凡,一看就是后宫的娘娘物品。 “你先和左将回府,我去内务府问问。太晚了就别等我吃饭,也别偷偷跑宫里来。”夏子橙警告了几句,便一溜烟的跑了出去。夏慊只好无奈的点点头。 左将则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样子。 夏子橙到了内务府,总管见人连忙迎了上去“将军来这,真是让我内务府蓬荜生辉,巴拉巴拉……” “行了行了,我问你,这种耳坠,后宫娘娘有谁有?”夏子橙迫不及待的把耳坠给总管瞧。 总管仔细看了看,恍然道“这红宝石是波斯进贡的贡品,陛下制成了耳坠共三对。一对给了皇后娘娘,一对给了因病静养的柔妃娘娘,还有一对,自然是赏给了当今最受宠爱的梅贵妃了。” 总管本来想拍下夏子橙的马屁,结果夏子橙想了一下才知道梅贵妃是自己刚刚晋升的妹妹…… “多谢总管。”夏子橙收回耳坠,就往外走。既然只有三对,要证明这东西是皇后所有,也是很容易的。 “能为将军效力,是在下的福气…….诶,将军……”总管话还未说完,夏子橙人就已经不见了。真天色已晚了,夏 天色已晚,夏子橙想着找皇上汇报完情况早些回府,便被梅贵妃的婢女给拦住了。 “公子,娘娘听闻您来了宫里,让我过来请您过去用饭。” 夏子橙想了想,这汇报也不急于一时半会,反而是今天还没去祝贺妹妹呢,许久不见,也怪想念的。于是便和烟儿去了。 “哥哥,”夏冰见夏子橙到,脸上一派笑容。 “冰儿如今晋为贵妃了,日子也该好过一些,怎么还吃这些粗茶淡饭的?”夏子橙见桌上的菜式十分的单调简单,有些不满。内务府竟然敢如此怠慢冰儿。 “哥哥,你误会了。听你进了宫里,我特地为你做的。”因为做菜的缘故,头发有些乱了一缕发丝挽了回去,耳朵上的红宝石在等下熠熠生辉,很是漂亮。 “哥哥,你在看什么?”夏冰见夏子橙望着自己出神,很是疑惑。 “你这红宝石耳坠很是漂亮。”夏子橙坐下道。 “这个啊,是皇上赏赐的,我时常戴着。哥哥,菜快凉了,快用饭吧。” 夏子橙低头用饭,很快就被好吃的饭菜吸引了注意力。在和夏冰聊着家常里短中度过了用饭的时光。 出了丽妃的宫里,夏子橙便去了皇帝的御书房汇报工作。 昏暗的宫中一角,两个戴着黑色披风的人碰面了。 “草药可是取到了?” “禀娘娘,已取到,那还需那物才能使草药生效,而黑晶被封印在将军体内。” “封印是你下的,难道你没有办法解除?” “有。” 另一个黑影顿了一下,叹道“本宫答应你的事自然会做到,你无需试探本宫。” “臣,不敢。” “娘娘,您去了何处?”婢女见皇后娘娘终于回来了,急忙凑了上去“天寒地冻的,娘娘莫急坏了身子。” “本宫有些乏闷,这才去御花园走走。”皇后摘下帽子,直觉的头昏昏沉沉的。想来是在御花园的庭院中睡着了,被冻到了的缘故。 “娘娘,何苦为了梅妃那贱婢伤脑筋啊。无缘如何,只要国公在,便威胁不到娘娘的地位。” 皇后娘娘摇了摇头“话虽如此,可朝中之势也令人忧心。吏部尚书那蠢货竟做出这等事情,若不是已经死了,只怕我孙家党羽在朝中地位岌岌可危。如今,还是收敛些好。”皇后做在了梳妆台上,婢女给其理顺了头发,就见皇后突然摸了摸耳朵,急道“我的耳坠哪去了?” “今早娘娘不是戴着的么?莫不是在御花园弄丢了?要不我带人去御花园找找吧。” 皇后紧紧的皱着眉头,又松开,笑道“小小一枚耳坠罢了,不妨事。” “可是,这是皇上御赐之物。”婢女还是有点担心。 “陛下还能为小小的御赐之物迁怒两个妃子不成?这事,交由你去办。下去吧。” 婢女愣了一下,便反应过来皇后之意“是,娘娘放心。” 夏子橙回府已经很晚了,一进府里就见夏慊和左将坐在桌边,两人默默无言。左将见夏子橙,立刻吩咐下人快上菜,饿到完全顾不得和将军打招呼了好么。 夏子橙见狼吞虎咽的左将,失笑道“你们还没用饭。” 左将气呼呼的看了夏慊一眼,但是根本没有嘴巴吃饭。夏慊忙拉夏子橙坐下“等你吃饭啊,饿坏了吧,多吃点。” 夏子橙挠挠头,笑道“确实是饿坏了。” 夏慊见夏子橙吃的很香,心里很满意,默默的赞美了一下自己。然而左将却看透了一切,一看将军这种斯文的吃法方式就知道他肯定吃过了好么?却还顺着夏慊的话…… 将军对夏公子,还真是宠得不行啊…… 22、二十二章 到了晚间,左将被遣走在屋顶独自‘黯然神伤’,看着屋下的两人肩并肩在府里闲逛消失,将军还指着某处风景时不时回忆几番,而夏公子低头微笑,十分温柔,一点也没有了对自己时,那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两个人简直不要太旁若无人了好么?左将看了看自己被夏慊握红肿了的手腕,想了想夏慊的武力值,决定还是自己躲开,眼不见为净! 然而,夏氏兄弟并无法像左将想象的那样你侬我侬,两人刚想回房间睡下,顺便做些不可描述的事情,就出了大事了。 “将军,大事不好啊!” “何事……晤,放手,外面有人。”接着传来了夏子橙一阵低骂声,然后是一阵长长的沉默。 下人在房外,犹豫着要不要敲门的时间,夏子橙开门走了出来,衣裳有些微的凌乱,脸上氤氲起一阵微红,水润红肿的唇更是惹人注目,下人都要看呆了,原来将军竟有如此魅惑的一面 “看什么呢?”夏慊走了出来,对下人炽热的目光略微不满。 “咳咳,是这样的将军,皇后的胞弟,孙文被发现死于护城河,尸首刚被捞了出来。这消息已经遍布京城了,百姓都欢天喜地的歌颂将军为名除害呢!” “为名除害?什么意思?”夏慊敏锐的抓住关键词 “就是将军所想,百姓们盛传是将军杀了孙文。”下人有些急了, 夏子橙和夏慊对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夏慊手搂着夏子橙的肩膀,安慰道“先去看看情况如何。” 两人随着下人来到了县衙,孙文被安置在停尸间,他虽然已经是庶民了,但奈何他是皇后的胞弟,已经有人正准备将他带回去。 “慢着!”夏子橙道,走到那几名侍卫模样的人面前“孙文无故死亡一案,与吏部尚书暴毙狱中定然有联系,等本将军查验了尸体,你们才能将其领回。” “将军,你好大的胆子!在下奉皇后娘娘之命,立刻将少爷带回府里,将军如此推脱是要做什么不为人知的勾当么!?” “领会孙少爷何必急于这一时半会,不愿让本官查看,莫非,你们生怕本将查到什么迹象?” “你!夏将军,你伶牙俐齿,但别是贼喊捉贼的好。” “本将军素来光明磊落。”夏子橙撇了他一眼,便走到了挺尸台。 孙文已经被泡得肿胀了起来,十分的可怖。原本死尸都要由仵作的检验一番,但皇后侍卫借口孙文身体金贵,不能由卑贱的仵作触碰。意思就是不让尸检了。 “看着膨胀程度和尸体僵度,估计昨天就死了。考虑到冬天水的温度,估计昨天一早就已经死了。”夏慊道,又捧起他的脑袋,按了按,仔细看了看,道“后脑勺好像肿了。估计有血块。” “看来是被打晕了,丢河里溺死的。”夏子橙推断。 “你们家公子,昨天一早身在何处?”夏子橙问孙家的管家 “禀告将军,少爷前天晚上去了酒楼就未归家,今日发现,没想到已经,已经……”管家用宽大的衣袖抹了把眼泪。 “将军,尸首也已经看完了,我们可以带少爷回府了吧?”侍卫口气不善,语带讽刺道“哪怕将军位高权重,相信陛下定会为我们做主!” “陛下圣明,当然不会妄信某些讹传。”夏子橙冷漠的挡了回去。侍卫冷哼了一声,就抬着孙文走了出去。 “孙文放浪形骸,夜不归宿,大概整夜都带在青楼了。我和左将去青楼查探一下。”夏慊道“皇上估计马上就要见你了。” “孙文是孙国公的幼子,如此死了倒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哪怕是捕风捉影,他也想要皇上治我的罪……” “皇上肯定不会同意的,难道他要用此借口来谋反?或者说…….是他们自己杀了孙文?”夏慊惊讶,接着头就被夏子橙狠拍了一下“虎毒还不食子呢!” “说不定是他们那一派的人干的呢。”夏慊的眼神闪了闪。 夏子橙立刻反应了过来,也许是有人想逼孙国公谋反了吧?话不多说,夏子橙果然没一会就被招进了宫里,而夏慊则带着左将进了青楼。 左将为人极为清高,见夏慊竟然要带自己去这种地方,心里充满了鄙视。但又见人对各种贴上来的美女没有分毫的兴趣,厌恶感又淡了些。 孙文是达官贵人,青楼有他专门的厢房,老鸨对他的印象当然也是极深的。 “孙少爷啊,他那日还是在他的厢房里,和五六个姑娘畅饮,一直未出过房门。不过那日,倒是难得有个陌生男子来寻他,非要进厢房还遣散了所有的姑娘,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二人就全都不见了,我估摸着是有要事回府了,也并没有在意” “那人长什么样?” “样子么,因为遮着脸看不清,但似乎有很长的胡子。”老鸨道 “可还有什么特别之处?”左将问 “记不清了,想是没有了。” “若是想到了什么,只管来夏将军府,必有重赏。”夏慊说着便和左将出了青楼。 “按这种方式,此人必定和孙文很熟悉,在孙家一派中,有没有谁是长胡子的?”夏慊问左将。 “末将长期待在军营对朝堂之事也不甚了解。”左将摸摸后脑勺,夏慊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这边,夏子橙进了宫中。 “禀陛下,夏将军求见!” “宣!” 夏子橙进了御书房,就见韩书,还有国师等人都在。 “夏将军来得正好,朕正好有要事相商” “可是孙文溺亡一事?”夏子橙问 “将军有所不知,皇后得知孙文溺亡,又听得民间传闻,说是夏将军所谓,一早便大闹**要陛下作主。方才才被劝了回去。”韩书道 “更重要的事,方才皇后戴着一对齐全的红宝石耳坠……吏部尚书暴毙之事,她也撇得一干二净了。”皇上颇有些苦恼的样子,又随手撇下一份奏折给他们“你们看看” 几人一看,皆有些微惊,孙国公得知小儿子溺亡的消息,不能善罢甘休,派了二儿子领兵十万回京,要彻查此事。 “陛下,孙文于昨日溺亡,这份奏折由边关传来,最快也要三天三夜。”夏子橙点出其奇怪之处,“只怕,孙文的死,是早有预谋。” “陛下,不仅如此,臣今日得到消息,孙武现离皇城只有不到百余里,手握十万将士,明面查明真相,实际,恐怕是逼宫啊!”韩书道 “陛下,臣有所疑惑,孙国公不日在百姓口中还是忠义两全的,而不到几日却已经是狼子野心已经人尽皆知……而且,臣认为,孙国公杀了孙文,以此作为谋逆的借口。”夏子橙道。 “夏将军,你此言虽然有理,但孙国公眼中,你是第一要犯,而且他已快要兵临城下,哪怕你查明了真相,孙国公也不一定接受。其二,孙国公自从开国之后,便依仗着功劳和手中的权势,暗中排除异己,朝中之人皆被其控制,其已经动摇了朝廷的根基。此时不除,更待何时?”韩书义愤填膺 “好了,你们都别吵了。”离衍揉揉额头,“夏将军所言有理,这其中疑点重重,但是朕确实已经没有时间再去查明真相。”或者说,他根本不需要真相,“若等孙武十万大军进了皇城,这朝廷,只怕也没有朕说话的余地了。” 离衍这话说的很重,但确实事实,他受孙家的钳制,已经受够了。好不容易有了理由,绝不能轻易放过,而重点在于,要如何才能抵挡这孙的将士。 “陛下认为该如何?”夏子橙问 “夏将军,你率领将士抵挡孙武。孙国公那,朕,自有办法。皇城护卫由朕亲自指挥。韩书,和大金商量的如何了?” “陛下,大金答应了会派军十万,前来相助,换得十年的安稳,停战。”韩书道 “很好,大金的将领交由你去接待。” “国师,你既能夜观星象,便暂时随着夏将军吧。”离衍道。 “是,臣,遵旨”国师微微屈身,白而长的胡子在空中晃动着。 “皇上,梅贵妃求见。” “行了,你们都退下吧。”离衍摆了摆手,意味不明地看了眼夏子橙便让人都退下了。 梅贵妃进门,身上的衣着还是和以前一样朴素却十分的清新,淡妆衬得那双和夏子橙相似的眉目十分的动人。她在那脸上伤疤的地方,画上了一朵鲜艳的梅花,更是给她添上了几分姿色。 她在路过夏子橙和国师时,微微点了点头,耀眼的眉目闪了闪,让人捉摸不透。 夏子橙已经忧心的无法再想太多,国师对夏慊的存在绝对是个威胁。想到他手中拿着乱七八糟的对付黑晶石的东西,夏子橙还觉得微微心惊。 只是陛下让国师跟着自己,到底真的是为了对付孙武,还是怕大事成了以后自己跑了,才派他来监视自己? “国师,你先和左将去军营,熟悉熟悉。”夏子橙微微沉思后道。 “将军,你在害怕什么么?”国师微微一笑,声音有些沧桑而阴凉。 夏子橙皱眉, “国师此话怎讲,本将军岂会害怕孙武小儿?” “将军知道小人是何意?成日夜观星象,自然知道,另一颗黑晶也在将军府上。”国师见夏子橙皱起了眉头,又笑道“将军尽管放心。小人并未禀告陛下。” “你这是何意?” 23、夏夏尾声1 “意指将军大可不必害怕,将我支开。若小人有心告知皇上,只怕你府上的那人,早已死无葬身之地。”国师微微一笑 夏子橙蹙眉,“那依国师言,你想如何?” “将军是误会小人至深啊。小人只想国泰民安,只盼着这次劫难尽快过去,仅此而已。” 夏子橙摸摸下巴,他当然不相信国师这番说辞,但他既然不告诉皇上夏慊的事,那也算安了夏子橙一半的心了。 “既如此,国师便先随我回夏府吧。” “小橙,我查……”夏慊见夏子橙回来,便急忙到人面前邀功。但看到身后的国师,立刻闭了嘴,自发地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他?”夏慊指了指国师,他知道国师的危险性,但他知道夏子橙不会害他 “陛下让我带着他协助我拦截孙武。”夏子橙简短的解释道,既有外人在,他也不宜说的太多。 夏慊点点头,上下打量国师,那长而白的胡子十分的晃眼。夏慊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想起了老鸨说的话。而对方也正上上下下的打量这夏慊,然后捋了捋胡子,意味不明的感叹道,“公子真乃神人也。” 但国师这难得凌厉的眼神,让夏慊感觉到十分的难受,就好像自己是待宰的羔羊一般。 “国师,你先好生歇着,我们明日便出发。”夏子橙与国师分别,拉着夏慊就进了卧房。 “他怎么回事?”夏慊问。 夏子橙扶额,“我也不懂,但好像不是帮皇帝来监视的。总之,我也搞不清他的目的,不知道是敌是友。” “是不是敌人不知道,但绝不会是友人。”夏慊严肃道“我和左将去了青楼探访,发现,那日有个长胡子的陌生男子进了孙文的包厢……之后孙文便不见了。估计,那个时候,孙文已经被丢河里了。满朝文武,和孙文熟识的又是长胡子,除了国师还有谁?” 夏子橙也皱起眉头来,“这么说,孙文是他杀的。他究竟想做什么?” “如今之计,只能见招拆招了。”夏慊顿了顿,问“你最近见着冰儿没有?” “昨晚见了,怎么突然问起她?”夏子橙疑惑 “没有,就是随口一问。” “少来。”夏子橙笑着捏了捏他的耳朵。 之后,夏子橙军中事宜,让左将先行安排,排兵布阵之事,不再累诉。 夜晚,夏至橙扯开在身上作乱之人,“别闹,明天还要去打仗呢!” 夏慊缩在角落,委委屈屈,“我也没想怎么样,连亲亲都不可以,这么小气?” “诶,” 夏子橙轻叹一声,翻身拥过身边的男人“等事情结束之后,我们便归隐吧……只是回不去那边,委屈你了。” 夏慊定定的看着这人略有忧虑的眼神,笑道“既然知道我委屈,以后可要好好待我。这里是你的地盘,你要带我走遍天下,要给我钱花,还要保护我安全。” “好,好,”夏子橙收紧手臂,搂紧他,声音有些许的哽咽。 “傻瓜。”一夜温馨。 夏子橙夏慊早早到了军营,率领众士兵前往孙武的归途。四将见原本婴儿大小的夏公子竟如此的英姿飒爽,骑在高大骏马之上的他和夏子橙肩并肩,丝毫没有被夏子橙的气势给比下去,心里暗暗称奇。 快到孙武的驻扎之地,据探子来报,孙武这才准备拔营前行。众人围在地图前,商讨具体对策。孙武驻扎之地是一个盆地,出了盆地便是地势开阔的平原。 “将军,大金的援军来报,离孙武的军队不到30里。”右将道。 夏子橙点点头,这样一来,孙武虽然兵多,但是却处于两处夹击的劣势。 “左将,带领2万士兵,占领右侧山脉。右将带领两万士兵,占领左侧山脉,静待孙武退守。郝大胆,中将,随我在出山口。” 几人纷纷领命而去,夏慊骑马在夏子橙身侧,有点疑惑,孙武不可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大金几万士兵啊。 夏子橙似乎注意道夏慊的疑惑,便笑答道“这次来的援兵是,伯将军。他依我之言假装向孙国公示好,让孙国公当上皇帝之后,帮助伯余登基。孙国公自然深信不疑。” “原来是他。”夏慊这才反应过来,但又有些担心“你确定,伯余是帮着我们的,毕竟那是皇位啊……他帮了皇上,可皇上帮的可不是他。” “伯余对皇位没兴趣,也不想伤害大金陛下。他的仇人另有其人,你放心吧。” 事实上,打孙武比想象中的更为容易。也许是在孙国公的庇护下,过得实在太安逸了,现在也自认为胜券在握。结果,等左右将占领了两边的山,孙武的兵才整理好准备出发。有谁大吼了一声,然后万箭齐发,在盆地中心,根本就是活靶子,完全没有抵抗能力。 他们只好慌忙往平原逃窜,刚出来,就见夏子橙已经排好兵在等着了。整整齐齐的军队,士气十足,和孙武的队伍比起来,高下立显。 “逆贼,你要往哪逃!”郝大胆十分兴奋,有战打,他都十分兴奋。 然而人孙武的眼里并没有他,是看到了那个沙弟仇人“夏子橙!还我弟弟的性命!” 孙武手握利剑便冲了过来,郝大胆十分兴奋的迎战,刀光剑影的,两人来来回回斗了几十回合,没分出高下,孙武便回到了自己的阵营。 夏子橙则不咸不淡道“孙将军,令弟的溺亡与我无关,而你却借此谋逆,其心可诛。现在回头,本将可求陛下饶你们不死!” “与你无关?夏将军倒是推脱的一干二净。当朝国师还能冤枉你不成?废话少说,拿命来。给我冲!” 两军交战,刀光剑影,死伤无数。而夏子橙则一边杀敌,一边还不忘护着身侧的夏慊,而国师已经不知道去了哪里。 孙武凭借着训练有素的士兵,顽强抵抗,夏军兵少十分艰险,就在这时,孙武身后传来的砍杀声,伯余及时赶到了。孙军被包围,没一会便被全数歼灭。 “你!”孙武捂着鲜血直流的鲜血,指着伯余“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你放心吧,孙国公,现在也自身难保了。”夏子橙悠悠笑道。 “伯余兄,今日多谢相助。”夏子橙上前。 “还有我啊!”突然身后一个相貌平平的少年驾着白马冲了上来,却没想到冲过了头,大叫“救命啊,我停不下来啊~~~~救~~命” 伯余眼皮一跳,一拍马屁股,驾着黑马就似剑般冲了出去,很快便追上了夏至,然后用飞到夏至的身后,接过他手中的缰绳,顺利的将马停了下来。 “诶,吓死我了~”夏至向后靠在伯余的肩膀上,叹道 “我不是让你和我同乘一匹马,你自己不愿意。”伯余语气有些不满,显然还有些耿耿于怀自己被拒绝。 “我才不要,我做你前面给你但箭牌啊,你好狠的心。” “胡说,我定然不会让你有危险。” “哼,谁知道,说不定你就想趁机弄死我,然后回去娶那个郡主了呢。是吧。”夏至也很耿耿于怀,虽然她的出现给他和伯余带来了不错的结果,但是呢,还是很扎眼! “喂,你干嘛不说话,被我说中了?”夏至见伯余不回答,越发的不爽起来。 “你既然不信我,我还有什么可说。”伯余闷闷的。 “好好好,我不信你,我信猪行了吧,蠢货!!”夏至大怒。 …… 俩人旁若无人,吵吵嚷嚷,打情骂俏的回到夏子橙身边,然后对夏慊羞羞涩涩,扭扭捏捏的喊了一句“哥~你变回来啦,可喜可贺哟~” 夏慊从夏至出现开始就认出来了,那丢人的行径除了夏至还有谁能做的出来。无语扶额道,“少给我挤眉弄眼的。” “哥?”伯余问 “是啊,情哥哥啊~~~啊,你干嘛!啊~混蛋,你竟敢打我,我哥还看着你!”夏至还没得意玩那就被伯余给摁在了马背上,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打了屁股…… 简直没脸见人了!要和伯余绝交! “夏将军,我们不宜多留,便回去了。”伯余按着夏至不让起来,和夏子橙告别,顺便还扫视了一下这位情哥哥,道“夏将军,看好你的家室。”然后便驱马走了,期间不断传来夏至“哥,救我,哥~~啊~~伯余,你他妈的混蛋~~哥~~~” 三军一片寂静…… “回营!”夏子橙下令,众人便收兵回应。 夏子橙没在军营多逗留,而是回府了。如果没猜测,远在边关的孙国公估计也被算计了,只怕,孙家,真的彻底的完了。而夏子橙现在的问题便是,如何彻底的逃脱掌控……毕竟,夏冰还在皇帝的手里,还身中剧毒。 更危险的是,突然消失不见的国师,不知究竟有何目的。打完仗的夏至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夏慊在一旁也没有多问。 然而两人刚回府,就见到了本不该出现在这的夏冰,穿着便服,做在府里喝着茶。 “哥哥,你们可回来了。”夏冰显得十分的高兴。 “冰儿,你怎么在这?”夏子橙有些疑惑,夏慊则眉头挑了挑。 “担心哥哥的安危,便来看看,哥哥平安便好。”说着让下人端上了吃食,“做了哥哥最爱的桂花糕,哥哥可尝尝,我也差不多该回宫了。” 夏冰微笑着拿起一块桂花糕尝了起来,“如今孙氏已除,哥哥尽管和夏公子离开吧。只是,我们兄妹俩,只能再会无期了。” 夏子橙闻言,颇有些焦虑。难道夏冰还不知道,自己,根本走不了么……除非,他能看着夏冰死在自己的面前。 “哥哥,可是担心我身上之毒?”夏冰见夏子橙一块桂花糕落肚,还喝一大杯茶,便笑着问道,惊得夏子橙手抖了抖将再次斟满的茶水都洒了出来。 24、夏夏尾声2 “原来你……” “我当然都知道,”夏冰再次给夏子橙斟上一杯茶,“陛下偷偷在我的饮食里下了毒,又每逢七日,再饭食里添上解药。虽然大厨技艺高超,色泽,味道都无不同之处,但我都知道。” 夏子橙不知是心烦还是什么,又将杯子里的茶,一饮而尽。夏冰保持着笑容“陛下想用我来要挟你待在宫里……哥哥,陛下对你这副皮囊,可当真是在意的很。” 夏冰说的话不算好听,夏慊忍不住的皱起眉头。 “哥哥,如今陛下大事已成,孙家已灭,皇后被囚冷宫之中我也算大仇已报了。现在,就剩你了……” “冰儿,你这是何意?”夏子橙也觉查出不对劲来。 “哥哥你也知道,我不会离开陛下,但陛下也不会轻易放过你。此种境况,于我于你而言都是痛苦。不如,我们换一换如何?”夏冰说出了她的目的。 “换?如何换?”夏子橙问 “听闻世间有一奇物,名唤换魂草,可将人的魂魄互换。如果我用着你的身体,我边可以名正言顺的待在陛下身边,而哥哥也可和夏公子双宿双飞,岂不两全?”夏冰笑道 “冰儿,你……原来,从一开始便打着这个主意么?”夏子橙有些心痛难当,“你从一开始都在利用我?” “哥哥,你不是说对不起我吗?你不是说过,我要什么,你都愿意给我么?”夏冰理直气壮的反问道,“我也不想利用哥哥,我也想从一开始便和你坦言,可你却为了夏公子打了我,其实在哥哥的心里,夏公子比我重要的多不是吗?换魂之事,夏公子若不同意,你还能愿意吗?” “冰儿……你怎会变成如此样子。”夏子橙十分的失望,“所以,我如今经受的一切,究竟哪些是你安排的?” “安排?”夏冰冷笑了一声,“哥哥真是太抬举我了。我小小一个弱女子,又能安排什么?” “一开始让夏公子代你入宫,不也是为了保护你么?但你执意要入宫中…….我不想的,若你真的已经死了也就罢了。我在陛下的心里比不过一个死人也就罢了!可陛下偏偏得知了你还活着!自从他得知你活着,他就再未多看我一眼。他的心里眼里都是你,哥哥,你让我怎么忍?” “既然你非要入宫,那就帮帮我吧。孙氏她设计害了我孩儿,我正愁无人助我毁了孙氏呢。哥哥,果然不负我众望。”夏冰笑得十分得意,但脸上的表情却和夏子橙似的,十分的悲哀凄凉。 “你怎么知道,我定会留在宫里?”夏子橙有些疑惑。 “国师。”夏慊冷静的插嘴道,“如果我没猜错,国师从一开始就和她一伙的。什么夜观星象,黑晶石之事,估计都是夏冰透露出去的。所以,国师才提前就预备好了让皇帝发现我们,以及抓住我们的东西。哦,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根本就没中毒吧,有神棍在你身边,估计什么毒都早被发现了。” “夏公子倒是想得通透。国师确实是本宫的人,本宫将他领到宫中,本想让他必要的时刻助我除去后宫碍眼之人。”夏冰坦荡的承认。 “国师善制毒,这毒可是让我控制了不少朝廷官员呢。哦,吏部尚书和孙文的死,都是我所为。在孙文未死之时,便给孙国公送去了孙文的死讯,再添油加醋一番,他倒是立刻就想起兵谋反了呢。” “原来如此。”夏子橙叹了口气“想必,我能轻易的重新掌控夏家之兵,你在陛下面前也说了不少的话了吧?” “你的手段算不上高明,不过都利用了小橙对你的感情罢了。既然到了这一步了,你想要什么,说吧。”夏慊站在夏子橙身后,俨然是夏子橙坚强的后盾。 “我说的还不明白么。我要你这幅躯壳。”冰儿道,“若我成为了哥哥你,陛下就再也不会看着别人了吧。” “就算你真的得到了小橙的身体,你就可以得到离衍的心么。若离衍要的是一副皮囊,现在他要捆绑的人是夏至,而不是小橙,只怕你这主意是打错了吧。就算他近段日子将你误认为是小橙,但日后呢,待他发现真相的时候,你觉得会如何?” “这就不是你该操心的问题了,夏公子。”夏冰眯着眼睛。 “是,但是我告诉你,就算小橙同意了我也不会同意的。你想换魂就能换。呵,小橙可有一点点的薄待你,但你的所作所为,可有把他当成哥哥?你觉得,你配得到这具身体么?” “就算夏公子不同意,又有何用。哥哥,你说呢?” “阿慊!你别说了。”一直沉默的夏子橙,终于抬着头看了一眼夏冰,眼眶有些难得的发红,“给你。但是,从今以后,我们恩断义绝,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妹妹了。长兄如父,我也只能给你这么多了。” “……”夏冰沉默了。 “我不会同意的!”夏慊冷漠道“夏冰,就算你哥哥不顾自己,就算你也不顾着他。但是,小橙现在是我的人,我说什么也不会再让他为你做什么了。你死心吧。” “夏公子,你没听懂我说的话么?我不是说过了么,你想不同意,也是不可能了。”夏冰捏起一块桂花糕,手指一用力,将其轻轻的捏开,道“哥哥,已然服下了换魂草。” “你竟然将换魂草夹在桂花糕里?”夏慊怒,有种要掀桌子的趋势,却被夏子橙紧紧的握住了手,颇有些凄凉道“我知道,一开始就知道这桂花糕有问题的。” “冰儿,你最讨厌沾染这些,若你真的是因为担心我,又怎么会特地备着糕点来。我知道这桂花糕有问题,但是我说过,你要什么都给你的。”夏子橙捏捏夏慊的手,抬头看着他问“阿慊,你不会怪我吧。” “你怎么这么傻。”夏慊捏捏他的鼻子,责怪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他知道夏冰是夏子橙的一块心病,只是没想到夏冰竟然会将事情做得这么决。 “但我还是不会同意的”夏慊道“夏冰,你再如此执迷不悟,就算小橙恨我,我也不会放过你的。” 夏冰却不当一会事,冷哼一声,“国师,你出来吧。” 霎时,风起,一阵铃声大作,不知道从哪飞出来的一条紫色的光体,就将夏慊,夏子橙牢牢的捆住,夏慊动弹不得。 “夏公子,你又能如何呢?你纵然吸收了黑晶之力,但又能奈我这锁魂索如何?他可是由千万只锁魂蛊在烈火中锻造而成,黑晶之力越甚,它的反噬能力越强。”国师阴测测的出现在夏冰的身后。 “国师,时辰不早了。再晚些回宫,陛下就该怀疑了。我已让哥哥服下换魂草,你尽快解除他的封印,让我们互换。”夏冰冷淡看了眼夏慊,嘴角有些嘲弄。却砸碰上夏子橙冰冷的眼神时,有些微微的刺痛 “冰儿,我说过,你可伤我千百遍,但你不能动他。” “哥哥……你且放心。”又转向国师“国师,你快开始吧。” “抱歉了,娘娘。只怕,在下不能听你所言了。”国师笑道,从身侧掏出了一颗泛着绿光的仙草,道“娘娘先前拿的不过是普通的草,这真正的换魂草,小人只有用处。” “你,国师,你这是什么意思?”夏冰的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 “夏公子的躯体有一股神力,比我这凡夫俗子的躯体看起来要好用的多。若我能用夏公子的身体修仙,再服下那长生不老药,岂不妙哉?”国师阴冷的笑了起来“对了娘娘,有一事在下忘了告诉你了。黑晶石已经认主了,若我要拿到这黑晶石且收为己用的话,夏公子和夏将军都必须死。” “你!”夏冰顿时睁大了眼睛“你骗我!” “是,你当真以为没了这黑晶,夏将军和夏公子还能回到那边吗?是娘娘天真了。”国师嘴角瞥了撇,在夏冰的背上点了穴,夏冰顿时动弹不得。 “让在下解了你的封印吧。”国师从掏出一把匕首在手掌上划了一刀,然后又拿出蛊虫放到那血痕处,鲜血顿时从鲜红色变成了黑色的了。国师扯开了夏子橙的衣裳,只见那琵琶骨处的黑色郁金香十分的鲜艳,国师啧了一声,便在那郁金香的画心处刺了一个小孔。 夏子橙疼的皱起了眉头,鲜血从小孔处流出,渐渐染红了郁金香,泛红渗人的红光。 国师将自己的黑漆漆的血滴到了那小孔上,只见血红的花朵渐渐的褪色,夏子橙从琵琶骨处的红光渐渐扩散,直到整个身体都泛光,直到红光渐渐被紫光所代替。 没一会,那郁金香褪去,夏子橙也恢复了平静。有一股热流源源不断地的涌进夏子橙的身体里,封印被解除了。 “夏将军,这黑晶我收下了。”黑晶夏子橙的身体里飞了出来,不情不愿的被国师握在了手中。 “该先杀了你呢,还是先和夏公子互换身体呢?”国师低声笑了起来,看着夏慊狰狞的表情,道“夏公子这表情,真符合我的心情。不如,就让我欣赏个够吧。” “哈哈哈。”夏慊突然笑了出声,夏子橙只是看一眼夏冰,然后彻底的低下头去,嘴角勾起一丝嘲讽。 “你们都表演够了吧。”夏慊突然站了起来,身上的绳索像一条蛇,乖乖的松开他,盘在夏慊的手掌中。 25、夏夏尾声3 那锁魂索竟像宠物般,乖乖的盘在夏慊的手中,还时不时用头去蹭蹭他。国师惊讶至极,这锁魂索是他亲手锻造而成,它的邪恶之力连自己都未必能控制的住,更何况要它如此乖巧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国师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大步。夏慊一声令下,原本空荡荡的府邸便被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士兵给填满了,国师被团团的围住。 “有那么难以置信吗?你们可以机关算尽,我自然也该有应对的法子。”夏慊笑着解开夏子橙的绳索,那绳索在夏子橙身上很是残暴,但在夏慊手一触及之时,就变得很是乖巧。 “没事吧?” 夏子橙摇摇头,夏慊却将人护在身下,仔仔细细的检查一通才算放下心来。 “纵然你说什么小橙都信,但我却并不是他。从何芯吟警告我的那天开始,我就留意你了。虽然很遗憾我没有将事情想了个通透,但是,在这个夏府做个防备也还是绰绰有余吧?”夏慊低头笑了一声,夏子橙却一言不发。 “你还以为这小小的锁魂索能锁住我吗?”夏慊突然手掌一声,将国师牢牢握在手中的另一半未进化的黑晶吸到了自己的手掌上。然后没入了他的身体。“强大的从来都是灵魂,而不是肉体,就算你拿走我这具躯壳,你依旧会像今日这样只能走歪门邪道。” “阿慊,”夏子橙道“事到如今,便不必与他多言了。” “说的也是。”夏慊眯了眯眼睛,手上缠绕的黑色锁魂锁却变成了淡紫色的,像国师飞了过去,将人紧紧的绑住。 而意想之中的求饶声却没有响起,反而屋内竟是国师那渗人的笑声。他越笑越大声,填满了整个屋子,屋内的人都觉得有些耳膜疼。 “夏公子,你觉得这样就能赢了么?” “不然呢?如果你想说这屋内已经充满了有毒气体,我们都已经身中剧毒,那我只好遗憾的告诉你,在屋内的人,都已经服过那神棍给的解药了。”夏慊道。 仙人有时候还是有点用的,看这回他就十分了解国师一派最拿手的无色无味的如空气般的毒药,并且还研制出了解药。 “夏公子,我这根绳子上,可不止我一只蚂蚱。”国师桀桀的笑,望向只能张张嘴巴,却无法动弹的夏冰。 夏子橙垂眸,还是走了过去将她的穴道解开。似乎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吧,夏冰猛烈的咳嗽了几声,抓住夏子橙的手“哥哥,我不知道,他竟是要害你性命。我以为只要用那草药将你我二人互换,再黑晶石给他便可。哥……” “……”夏冰话似乎还没讲完,一言不发的夏子橙就被夏慊搂到了自己的怀中。 “你以为冰儿还有法子救你吗?”夏子橙的言语里带着淡淡的讽刺。 “夏将军,倘若一命抵一命,则何如?”国师十分从容镇定的盘坐在地上,笑容依旧阴测测的“用娘娘的性命,换我一命,夏将军觉得如何?” “啪!”夏冰给了国师一巴掌“你竟敢对本宫下毒!” “娘娘,这可误会小人了。给娘娘下毒的,不正是娘娘心心念念的陛下嘛、” “陛下下毒之前,我不是已经吃过解药了……”夏冰突然反应了过来,瞪着眼睛看向他“难道说,你给本宫的并非解药?” “不是又如何?我虽听令于娘娘,但你我却各有所图。娘娘心狠手辣,对兄长也能狠心算计,更何况小人呢?”国师不再多解释,看向夏子橙道“夏将军,你若放我走,我便给你娘娘的解药。” 夏子橙皱眉,神色复杂的看看国师,又转向夏冰,道“冰儿,你还要骗我多少次。这次又是在演戏吗?” “哥哥,没,我没有……” “夏冰,你撒了太多的谎,谁又知道这次是不是你和这神棍在甩花样骗人。”夏慊不满的帮腔。 “夏公子若是怀疑,大可找来御医为其诊脉。”国师一脸平静。 夏子橙和夏慊对视了一眼,正打算请来御医,就听见门外大喊了一声“陛下驾到。”顿时,众人面面相觑,脸色都难看了几分。特别是夏冰,表情几乎是崩溃的。 “人都围在这里做什么?”离衍疑惑的大声问道,语调里颇有几分威严。众人这才跪倒在地,给皇帝请安。 夏子橙将夏慊藏在身后,极力的想缩小其存在感。但奈何,夏慊个子高挑纤长,又是离衍怀恨在心之人,于是一眼便看到了他、 “他怎在此?”离衍看向夏子橙质问道,又见梅妃也在一边,神色慌张,而神棍真被捆着。 国师见陛下来了,立刻跪在地上,道“陛下,小人发现了这男子携着黑晶石出现在将军府,却被夏将军给捆住,想杀了臣,求陛下为臣作主啊~” 离衍本就难看的脸色,又黑了几分,嚷道“还愣着干什么,快给国师松绑!” “住手!”夏子橙道“陛下,国师胡言乱语,切莫听信于他。” “切莫听信?”离衍冷酷的笑了起来,看向夏慊“那,这人,又算什么?阿至,什么时候你也学会对朕阳奉阴违了?你忘了我说过什么了?” 夏子橙冷笑了一声“陛下当真以为,能用冰儿困住我?” 夏冰脸色顿时苍白了几分,却没想到夏子橙将伸手便将人拉到自己的身边,他的身后和夏慊并肩而立。夏冰惊讶的张着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若不是冰儿倾心于你,若不是冰儿请求……呵,如今,我的封印已解,陛下,你既然也不知疼惜冰儿,那冰儿我也一并带走了。那个国师,便留给陛下处置。” “哥哥……”夏冰在身后扯了扯夏子橙的衣袖。 “倘若你愿意跟哥哥走,你身上的毒哥哥自会想办法。你所做之事…….哥哥也不再追究。冰儿,别再执迷不悟了,跟哥哥走吧。” 夏冰看着离衍越发猩红的眼睛,盯着夏子橙,似乎要将人一口吞下一般,而连一丝余光都没有给她。 十几年来的感情,或许,真的一直都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在离衍的心里,她从来都不过是夏子橙的替代品。过去,现在,将来……永远。 夏冰悲哀的笑了起来,点点头,说“好。” “阿至……你非要如此,莫怪朕无情。”离衍怒道“来人,把他们通通给我拿下!” 士兵丝毫不动,离衍怒吼“你们聋了么,给朕拿下听到没有?” “陛下,他们只听有兵符的人之言。陛下告辞!”夏子橙命令道 夏子橙等三人就要离开,而离衍随手拔出一把剑,就要刺上去,却被夏慊牢牢的抓在手里,一秒之后,变化成灰烬,消散在空气中。 三人乘着早备好的马扬长而去,然而刚到城门外,就有大批军马追了上来。夏慊夏子橙本可以利用黑晶石直接回到现代,但是他们又不能独自抛下夏冰。 “哥哥,小心!”夏冰大喊了一声,驱马挡在了夏子橙白马后面,利箭穿透了骨头的声音传来,砰的一声,夏冰从马上掉在了地上,倒在血泊里。 夏子橙跪在被利剑贯穿胸口的夏冰面前,抱着她,双手都在哆嗦“冰儿,冰儿……” “哥,哥,”夏冰反而如释重负般的笑了起来,“之前所作,所为,还望哥哥莫怪我。纠缠这么些年……我一直以为,他,他心里没有我,是因着,哥哥,的缘故。但我总算,明白,就算没有哥哥。他也是没有我的。我,我,也累了。” “没有父母亲,没有哥哥在,冰儿,冰儿也很想念哥哥。咳咳咳……”夏冰咳嗽了起来,鲜血不断的从口中流出来,染红了夏子橙的双手。 “冰儿,会没事的。你会没事的。”夏子橙眼泪不断的掉了下来。离衍的士兵很快就将几人都包围了。 “哥,你,们快走吧。你,好好的”夏冰牵着夏子橙的手,终于彻底的垂了下去,再无声无息,只有那源源不断的鲜血还在染红夏子橙的心。 “小橙……”夏慊拍着夏子橙的肩,让她安息吧。 “不行,不能把冰儿丢在这里。” “让我来吧……”夏慊蹲了下来给夏冰喂了一粒变小的药丸,手抓住夏冰的手,源源不断的输入紫色的气流。 夏冰的身体神奇的被紫色光晕给包裹住了,身上的箭非了出来,夏冰变的越来越小,最终像拇指一般大。夏慊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个水晶瓶,夏冰安静的躺在其中 “放心吧,冰儿会没事的。我们走吧”夏慊搂着夏子橙,看着正骑马走近的离衍冷笑了一声,“你不用再费心了。他们俩,都由我照顾。” 在夏慊的嘲讽的笑容,夏子橙冷漠的神色中,眼前的人彻底的消失在了紫色的光晕中,只流下满地鲜血,和一圈茫然的人。 冷风萧肃,苍茫的天地间,离衍终于感觉到了一种切肤的寂寞感。终于,身边的人,都离他而去了么。离衍眯了眯眼睛,掩去了眼底的那抹湿意“回宫!今日之事,谁也不准透露半字,违者,诛九族!” “臣,遵旨!” 数月之后,夏子橙穿着白兔睡衣懒懒的起了床,松开的领子上有几片明显的红印。管家装作没看见的样子,给夏子橙端上了早餐。 “阿慊呢?” “少爷先去上班了,让你好好休息。” 夏子橙点点头,吃完早饭,顺手拿过特别定制的小奶瓶,去给只有拇指大的夏冰喂奶。 生活的新篇章,就此掀开。 明天开始,大概主讲夏至伯余吧。 26、二十六章 两人回到大金已经过去了两三天两夜,一路上夏至为了伯余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打他而生气,而伯余也为了夏至所谓的情哥哥生气。于是乎,两人互相不理睬对方,有志气的夏至,甚至自己骑马,磕磕碰碰的跟在队伍后边,也不愿和伯余同乘一匹马。 但他却不知道,伯余为了照顾骑术很渣的他,放慢了队伍前进的速度,导致他们整整晚了一个白天才到家。 安顿好军队,两人终于可以回将军府了。夏至还是骑着他的小白马一语不发,眼看着就要夜深了,听着某人饿的肚子呱呱呱直叫唤,伯余终于调转马头,挡住了夏至前进的路。 夏至冷哼一声,想掉转马头,但那匹白马却非常不给力的一动也不动,还用它美丽的头颅去蹭了蹭伯余红马的头,简直不要太‘黏马’(人)! 对上伯余面无表情的凝视,夏至突然有些心虚起来,但是想到自己屁屁遭到了惨无人道的对待,顿时又有了骨气,揪着马耳朵,对马道“你跟他说,他不跟我道歉的话,我是不会原谅他的,看我也没用!” “……”伯余一语不发十分高冷。 “别以为你挡着这破马,我就回不去了!”夏至气急,那人又不说话,又不让他走,当真可恶至极!虎落平阳被伯余欺! 夏至冷哼一声,狠狠的打了白马的头,翻身跳下马去,却很不潇洒的酿跄了一下,然后很悲剧的扭到了脚。但是回头看了依旧高冷的坐在红马上的伯余,夏至冷酷的一瘸一拐的往前走。 夏至还盘算着,等伯余追上来和他道歉的时候,要怎么冷脸以对呢,喜滋滋的幻想着的时候,就听见‘驾!’的一声,伯余骑着红马,带着白马扬长而去,掀起‘万丈’尘土,独留夏至在原地石化。 “混蛋,你他妈真把我一个人丢这啦?”空荡荡的林子里没有任何的回音,没有突然回头的伯余,马蹄声已经消失的很彻底。 一阵阴风袭来,树枝簌簌直响,十分的阴冷阴森。夏至顿时委屈了起来,狠狠的踢了一脚树干,却疼得直冒冷汗,扭伤更严重了。 “混蛋,就知道男人都是骗子,都不可信!打我就算了,还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鬼地方。”夏至抱着双膝,缩在树干底下,可怜兮兮的简直惨不忍睹。 “咕噜咕噜,”夏至的肚子响得更欢了,饿得眼前发昏。要不然,回去吧?夏至想,身体里的黑晶石发出了淡淡的光芒,照亮周围的一片,看起来没有那样可怕了。 “不行!”夏至又自己否决了,夏慊还给他的这块黑晶石可没有经过净化,不能像夏慊身上的那块一样,想回来就回来。若是他走了,就得15天之后才能回来。 万一明天伯余突然良心发现了来找他了,找不到人肯定得担心了啊。而且,整整15天,鬼知道伯余会和那个什么狗屁郡主发展成什么关系? “没错,不能走!”夏至握起了小拳头,又被一阵冷风吹的瑟瑟发抖。真的好冷好饿。 突然不远处传来了脚步声,拿脚步声正在慢慢的靠近自己。夏至心里顿时高兴了起来,他就知道伯余才不会丢下他。他站了起来等着那人靠近,心里虽然喜滋滋的,但面上却还是十分的冷漠,生气。 “夏公子,是你么?夏公子?”忽明忽暗的火光靠近,夏至这才看清,来人哪是伯余,根本就是那个被他遗忘依旧的仙人徒弟。 “怎么是你啊?”夏至十分的失望。 “我们找了你许久了,你究竟去了哪里,竟然音讯全无。我看到这罗盘上黑晶石的异动,才过来看看是不是你。没想到真的是你。但夏公子,你在这做什么,在等人?” “没有,才没有在等人!”夏至被戳中痛点似的突然十分的生气。 仙人愣了一下,摸了摸后脑勺,才道“既然如此,夏公子随我回去吧。” 夏至扫视了一眼幽暗的周围,然后点点头。和仙人乘坐马匹回了京。一路上,夏至大概的说了一下自己已经入住将军府的事,其他的没有多言。 “在下送夏公子回将军府。我们奉师傅之命跟着夏公子,夏公子能否和伯将军说一声,让我二人以小斯的身份跟在身边?若是夏公子有一点闪失,师傅非扒了我们一层皮不可。”到了京里,徒弟有些忧虑道 “嗯……我会说的,不过不是今天。不回将军府,我要去青楼!”夏至咬牙切齿,伯余居然狠心抛弃他,那也别管他去哪里过夜! “啊,夏公子,烟花之地还是少去为好。”徒弟嘴里劝说,还是很听话的往青楼走去。 “我去不去,或者去几次这可不是由我决定的。”夏至抱着双臂,意有所指,但徒弟却摸不着头脑,只是停下了马道“到了。” 夏至看着虽然深夜却依旧热闹的地方,已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了。 “你们先回客栈歇着,我自会来找你们的。”夏至挥挥手,就要赶人。 “可是,夏公子…….” “哎呀,你别可是了,小爷我烦着呢,你快走!”说着夏至便进了青楼,还是一样巧舌如簧,爱钱如命的老鸨,浓妆艳抹的女子,还是一样的包厢。却在进厢房时,被立在门外的徒弟给吓了一跳。 “我不是让你回去么,你在这吓鬼呢?”夏至恼怒 “在下必须护公子周全,虽然我不能进青楼,但在这还不算违界。夏公子只管做你的,我不会打扰你的。”徒弟一脸正直。 “姑娘们,快来,好好伺候夏公子。”说着,老鸨便带着好几个女子进来,还有好几坛上好的酒。 夏至看着徒弟一脸正义的目光,只觉得脸上臊得慌,便骂道“被人这样盯着,还伺什么候啊,出去出去,你们都出去,我自己喝。” 老鸨也不介意,反正有钱就行,于是便让姑娘们又出去了,笑脸盈盈“公子好生喝着,有什么需要尽管叫我。” “行了行了,出去吧。” 老鸨出了门,夏至瘸着脚走了几步在桌前坐下。也没顾着吃上几口饭菜,便捞起一坛酒喝了起来。见土地就在窗子外站着,于是丢了一坛过去给他。 徒弟也喝了一口,看一言不发,只知道喝酒的夏至道“夏公子可是有烦心事?” 夏至哈哈大笑,“美酒美食美女,还能有啥烦心事?”说着又咕噜咕噜灌下一坛。空腹喝着烈酒让他的胃烧得慌,但他也不管了。 “夏公子可是为了‘孤星之毒’而烦?听师傅说,若夏将军再次爱慕于你,便会再次毒发……” “砰!”夏至突然发狂似的将手上的酒重重的摔向一边,烈酒顿时蔓延了出来。 徒弟顿时皱眉,道“是我失言了,夏公子恕罪。” 夏至突然笑了几声,有些凄凉,拿着酒坛又灌起酒来。 夏至似乎是醉了,眼神模模糊糊的,道“我放弃过他,以为只要他能好好活着,我怎样都好。反正他也不记得我,也不会痛苦。但是,说我自私也好啊,反正,我做不到。” “我发现啊,我放弃不了。他是不痛了,可我呢?我不伟大,要我远离,要我旁观我做不到。反正既然是他先招惹我,他把我掰弯了,哪怕他要死也得负责到底!与其碌碌虚度一生,痛苦的念着他,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活上几年,然后我陪他一起死!” “我就不信,我就不信,我对他的感情……老天会看不到,会不给我们下辈子。” “……”徒弟有些震惊,他没想到一向像个放荡公子的夏至也会这样的执着一件事。看似潇洒什么都不在乎的他,原来也有永远放不下的人。可能,越是什么都不在乎的人,遇到在乎的东西的时候,就会越发的偏执吧。 毕竟,你想要的,只有那么一个而已。 “不说了,喝!”夏至抓着仙人愉快的喝着酒。 “他在哪?”刚走出宫庭的人问身边的黑影道。 “溢香园,还有一个陌生的公子。” “……”伯余皱皱眉,身形一闪便消失在黑暗中。他只是想对夏至略施惩罚,留了云七保护他。没想到这人两次出现了‘情哥哥’还没给他解释清楚,居然又给他跑到了青楼,看来不好好惩戒他,是不行了。 伯余刚到包厢门口,没来得及踢门,就听见里面有人问“夏公子当真如此爱慕伯余将军吗?” “嗯!我真的,很喜欢他啊。”是夏至迷迷糊糊的声音。 伯余所有暴怒的情绪,在这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了。他开了门进去,就见那人醉醺醺的趴在桌上,对面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清俊男子。 伯余并没有和他打招呼,冷着脸,就将醉得不行的人给抱小孩似的抱在了怀里。伯余一手拖着他的屁股,夏至修长的双腿夹着伯余的腰,整个人都趴在伯余的怀里,头正好窝在他的脖子上。 伯余转身就要走,徒弟忙道“伯将军” “何事?”伯余冷冷回头 “我们二人本是夏公子的贴身护卫,夏公子单独进将军府只怕我们不好交代。” “明日来将军府报道。”伯余冷冷的丢下一句话,便离开了。 夏至窝在他的怀里却一点也不乖,头在伯余的脖子边蹭来蹭去,热气在他的耳边挥之不去,还时不时缠绵的呢喃上几句“伯余……”**裸的诱人犯罪啊! 伯余再有定力,也是不太好了,忍得头上直冒冷汗,身上温度瞬间涨了好几度。而夏至还毫无知觉似的,捧着伯余的脸痴痴的傻笑,凑上去在人的唇上,啾,亲一口。啾,再亲一口。啾啾啾,亲好几口,然后下个瞬间,就觉得自己被重重的压在了被冷的墙上。 27、二十七章 脑袋被顶在了冰冷的墙上,身前一个巨物压着自己不能动弹。下一秒嘴里就被更加滚烫的柔软给堵住了。那人像是饿了好几天的样子,缠着他的舌头又是吸又是咬的怎么也舍不得放开。 夏至难受的晤了几声,那人才恋恋不舍的放开他,深深的吸了几口气迷迷糊糊的脑袋渐渐的清明起来。身前之人的呼吸依旧滚烫而粗重。 伯余伸手揉了揉夏至的脸“你竟然还敢进这个地方,就非得这么不遗余力的惹我生气吗?嗯?” 夏至定定的看着伯余,视线慢慢聚焦,这样熟悉的放大数倍的脸就这呈现在自己的眼前。夏至委屈的撇撇嘴,一把这这人推开,却因为自己浑身无力几乎没一屁股跌倒在地上。 “你不是走看了么,还来这里做什么,陪你的郡主不就好了?还来打扰我的好事”夏至故意冷笑一声,歪头就要走,但无力的身体和扭伤的脚很明显无法支持他,才走了没几步就痛苦的蹲在地上。 “你脚受伤了。”伯余连忙上前,就要抓住夏至的脚细细查看,是他不好,那会山里阴暗压根没有注意到夏至的脚扭了。 “你走开,谁要你假好心。”夏至缓慢的后退一步,声音有些哽咽。 伯余心下一震,便伸手捏住他的下巴,硬是将人的头抬了起来,见人眼眶红红的,一副十足委屈的样子。 “你都不知道那个地方有多黑,多冷。”夏至垂下眼睛不去看他。 伯余沉默的凝视了他一会,认输般叹了口气,就将人横抱在怀里。 “是我不对,”伯余承认,是他思虑不周,他只想着惩罚夏至,却没想到他一个人在那个阴森森的环境会不会还哦啊 森的环境会不会害怕,再或者,如果他遇到了毒蛇之类的呢?即使他派了云七守着,毕竟那儿那样的黑,万一云七稍微不注意,这个人真的出了什么事了他该如何是好? 本来,他一个人身处异国就已经难免恐惧了吧?等一下,他为什么会想,夏至是身处异国呢?说起来,他还确实未认真的追究过过去的事情啊……这个人说话怪异,行为处事等等都不像离国之人。但为什么,自己却能那样轻易的接受他,那样轻易的就被挑起,在意的情绪。 他们过去发生过什么呢?他突然有点好奇了。 “既然是你不对,你真的不能再抛下我了。”夏至难得娇弱的搂着伯余的肩,冰凉的脸子在人的脖子处蹭蹭蹭。 “好。”伯余心下就是一软 “那你以后也不准在外人面前打我!虽然我这次勉强原谅你了,不代表我不生气!”夏至果然柔弱不过3秒,这不,立刻就不老实了起来,要不是伯余力大无穷,真的要抱不住这个多动症患者了。 “看情况。”伯余稍作思虑,并未一口应下。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想家暴咯?”夏至眯着眼睛,质问。 伯余皱皱眉头“若再出现情哥哥……本将可就真要家法伺候了。” 夏至一愣,诶,这人,是,是在吃醋?可是,老子什么时候多了个情哥哥啊?夏至突然明白过来,感情是这人自己听岔了,误会了,所以就害的他屁股遭殃了? 夏至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咳咳,我告诉你啊,阿慊不是什么情哥哥,他是我亲哥哥,长兄如父的那个长兄…….” “……”伯余停下脚步,手那么一抖,差点就要把夏至给摔了。这个在亲家面前家暴的行为啊,简直让伯余恨不得把自己挖个坑给埋了。 虽然他并不知道,他早已见过这位‘家长’啦,也不知道这位‘家长’正恨不得谁来收拾收拾夏至这个小混蛋。 “哈哈哈哈”夏至见伯余这幅呆傻的表情觉得霎时好玩,忍不住幸灾乐祸的笑出了声“让你打我,遭报应了吧?” 伯余虽然心里很尴尬,但表面还是要维持淡定,酷酷的抱着夏至走回将军府。 “……”两人在浴桶面前相顾无言,十分尴尬。让夏至自己洗吧,他又脚伤,连站都站不稳,但是伯余站在他面前,迟迟也没有要帮他的意思啊。诶,他总不能先开口让伯余给他宽衣吧,这显得他多饥渴啊。 “咳咳,”夏至决定打破这尴尬的气氛,不然这热水都要凉了好么“要不,你找个下人来帮我一把?” “不行!”伯余立刻拒绝。见夏至也有些烦了,便柔声道“我来吧。” “哦哦,那,那你来吧。”夏至傻呆呆的张开双手,让伯余给他宽衣,却是闭着眼睛,十足一副十足少女的表情。 伯余喉结也不自觉的上下滑动,伸手去解夏至的腰带,却不知怎得,明明十分好解的腰带这回在他的手里却怎么也弄不开。于是乎越来越急,待解开的时候已经是一头冷汗,看起来倒真的十分‘忍无可忍,迫不及待’啊 腰带解开,夏至的身上的衣服便散开了。蓝色的外袍顺势滑落,剩下雪白的内袍。那内袍也是不甚紧身的,露出大片脖子的几乎,雪白精致的锁骨,明晃晃的,看在伯余的眼里像发着光似的,伯余眼眸一暗。 “冷。”伯余迟迟没有动作,冻得夏至就是一哆嗦,便回头委屈道,眼里泛着淡淡的光芒,惊得伯余魂都颤动了一下。 他立刻垂下眼帘,不敢再去看他。温暖的手掌解开夏至的脱去夏至的衣服,裤子,那美好的身体一点点的,完完全全的展现在了伯余的眼前。 垂在两条修长好看的推之间的粉嫩,看着十分的可爱,还有,可口。 “你,在,看什么?”夏至突然坏心眼的凑到伯余的耳边,轻声说道,还不经意的吹上几口热气。伯余只觉得背后一阵发麻,全身的血气都冲向了那个不可描述的地方。 “你说呢?”伯余毫不示弱,倒是难得闪着大白牙调戏了回去。但见人身上鸡皮疙瘩都起了,便立刻将人抱着放进了浴桶之中。亏了下人备的水偏烫,以至于两人磨蹭了这么久,水温对夏至来说还是刚刚好。 “晤~”几天的身心疲惫之后,夏至闭着眼躺在浴桶里十分的心满意足。水温让他的全身心都得到了舒缓。 伯余站在一边,睁大双眼,一秒都不愿意闭起来。白如玉的身体被烫的泛着粉红,而那平凡的脸上依旧雪白一片,而那异常耀眼的眸子,睫毛却沾染上了水珠,像是雨中的莲花。 伯余突然非常的想撕掉这人脸色的面具,他不由的想这张由他亲手换上的面具,遮住的究竟是一副怎样的美景。 “我给你擦背。”伯余拿起澡巾,就绕到后方给夏至擦着背,但手却十分不老实的在越摸越往下,袖子已经湿了一大截了也不管,在腰边流连了一阵后,那双手又在夏至欣长的脖子上来来回回用手背触碰,最终还是忍不住,撕拉一声,将夏至的人皮面具揭下。 感觉到夏至剧烈的,恐惧的颤动,伯余压着他的肩膀道“别怕。我知道你长着和夏将军一样的脸,但你却不是他。我不知道为什么,可我就是知道,你是你。” 伯余突然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尽管我连你究竟是何人也不知……” “你怎么会不知道。”夏至突然笑了起来,慢慢回过头,看着伯余,“你怎么会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呢?从我到这边开始,一直陪着我的,也就只有你而已。虽然…….你忘了我这件事,还真是有点让人伤心呢。以后,以后,不要再忘了。这张脸,你好好的记到脑子里,永远不要再忘了。” 这张惊为天人的脸,如此魅惑的表情让伯余觉得窒息。他忍不住便伸出了魔爪捏住人的下巴,愣愣道“虽然忘或不忘,我都毫无印象。但我好像可以保证,无论忘了多少次,再见到,也一定会立刻便被你牵着走吧。无论你换多少张脸……都会是如此。” “外面冷吧,要进来,一起泡么?”夏至笑得十分开心,眉眼微挑起,红果果的勾引。伯余不用多言,几下子就将自己剥了个干净,踏进了浴桶。 两人面对面坐着,小小的浴桶虽然勉强能坐得进两人,但双腿却难免触碰。彼此的身体也一览无余。两个人,毫不掩饰的,互相勾引。 “过来,”夏至率先向伯余伸手“待在我身边。” 伯余几乎是立刻抓住这只略有薄茧的手掌,便将人压在了浴桶边缘,不多说一眼,就按着人的后脑勺重重的吻了下去。 “你是我的了。”夏至难耐的喘着气。 “好。” 终于丢失了自己,也终于拥有了你。因为你是这个世上我最最重要的人,所以我才愿意用自己,去换你。 小剧场: 云七十分嫌弃自家的将军夫人长着一副平凡至极的脸,于是不死心的老是招一些美女婢女来府上,妄图自家将军能看上一个。 这天,夏至终于忍无可忍,穿着华丽的衣裳,来到书房。果然,云七正在引荐一个容颜 姣好的侍女。 夏至径直走到伯余身边,像妖艳贱货一般倚在伯余的身上“将军,我这脸有点痒了,可怎么办?” “呕欧~”云七吐 “痒了?那便揭了吧。”伯余笑着附和,伸手撕去了夏至的易容,露出那张倾国倾城的脸。 妖魅的眼睛冲云七眨了眨,云七只觉得自己灵魂都要飞走了。 “这,这是夏公子,的真,容?” “是将军夫人。”伯余没好气的样子,阿至的脸被人看到了真不爽。于是便将某人扛到了肩上,往卧房走去。好好惩罚一番! “怪不得将军如此痴迷!”云七了然,把那些妖艳贱货婢女全都赶了出去,从此对夏至毕恭毕敬。妈的,果然是个看脸的时代。 28、二十八章 等到这一场缠绵结束,夏至已经累得连一个手指头都不想动了,虽然伯余念着这是他的初次没有尽兴,但夏至毕竟累了几天了还喝了酒。杯被伯余清洗干净,往床上一放就立刻扒拉着被子睡了过去。 伯余手指揉着那人被自己吻得发红的嘴唇,不敢想这竟然是真的。不敢想,不到一个月内,他就急速的身心沦陷了。但是又异常的满足,这个人小混蛋,终于彻彻底底的属于自己。 拿过药酒,伯余小心翼翼的给夏至揉了扭伤的腿之后,才抱着这个人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夏至原以为他醒来会看到一张英俊的脸,和那人带笑的眼神,然后他会抱着这个人的脖子,彼此交换一个甜蜜的早安吻。但事实是残酷的,夏至一觉醒来,除了伺候的丫鬟在候着之外,哪还有那个人的痕迹。 有些小不满,他爬了起来,不小心牵动腰部的肌肉,疼得他又趴回了床上,那隐蔽的地方正滚烫滚烫的刺疼,十分的难受。虽然伯余已经很小心翼翼了,但他实在太大了,而且到后来也太过激动了一些,那里,一定是裂开了。 原来,违背伦理的交合是这样的不好受,想他堂堂混世魔王竟然有一天会雌伏于另一个男人身下。夏至握紧小拳头,伯余,你若不好好待我,我定要杀了你。 “夏公子你还好吗?要不要请大夫过来看一下?”丫鬟见夏至脸色苍白,以为他是病了,连忙问道。 “不用了。”夏至急忙阻止,却无论如何也起不了床,于是便勉强在床上洗漱,用了一些流食。 “你们将军去哪了?”夏至这才问出一直梗在心里头的问题,看不到他其实失望的要死,却还是故作无所谓的,他可不想那人见到自己急冲冲问他去向的样子呢。哼,才不给他得意的可能呢。 但是,都快午时了,伯余也不见回来,这才着急了。 “将军被六王爷请走了,大概是要商量他和郡主的婚事吧。”丫鬟如实禀报。 “你说什么?!”夏至大吼一声,急冲冲的坐了起来,却又疼的嗷叫了一声,又趴回床上,脸上直冒着冷汗,但是那红通通,怒气冲冲的表情看起来略有些狰狞呢。 “夏公子,你,没,没事吧?”丫鬟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有些忐忑 “没,没事。”夏至深吸了两口气,极力让自己冷静下来。虽然不再像发狂的狮子,但脸色实在称不上好看,虽然他自以为心平气和。他问“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我……我说,将军被六王爷请走了。” “不是这一句!”夏至怒 “他,大概,要要商量和,和郡主的,的,婚,婚事。”丫鬟被吓得结结巴巴。 “你说的是真的?他真的要和那个什么郡主结婚?”夏至莫名其妙的冷静下来了。 “是啊,郡主爱慕将军,已经来府上说媒说了好几回了,夏将军似乎对郡主也有意。在夏将军进府前便答应了王爷的,不日便和郡主完婚。快到年关了,黄道吉日多,大概是要迎娶郡主了罢。”丫鬟答道,当然,她说的大部分都是事实。 “他要结婚的事……府上的人都知道,对吧?”夏至脸色难看,见丫鬟点点头,自嘲的笑了一声“所以,被瞒着的就只有我一个?他在骗我?” “夏公子,将军他不会骗人的……”丫鬟很勇敢的为自己将军说话,突然画风一转,向进来的人喊了一声“云侍卫。” 云七点点头,他有些不满的看向夏至,道“我们将军何时骗过你?我们大金和你们离国能明目张胆的娶男妻不同,大金律法规定,男子不得为正妻,只能为妾。难道你竟是不知?更何况,我们将军原本便对男儿无兴趣……现在却不得不因为你而被六王爷责怪,差点丢了和郡主的婚事。若不是郡主坚持……” 云起咳了一声“夏公子,这么跟你说吧,虽然我不懂将军到底在想什么,也不明白看上你这个其貌不扬,做事乖张的刁民哪里,但他却很坚持要娶你,纳你为妾。” “这么说,和我在一起,是委屈你们将军了?”夏至用发红的眼睛看着云七,扯出一个很难看的笑容。 云七虽然很想讽刺一番,但见人如此表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更何况,他只是奉命来送药的罢了。于是他掏出一盒膏药,放在夏至床边,道“将军和六王爷还有要事相商,让我回来送这个药膏给你。将军说,让你自己先涂着。” “滚!给我滚!”夏至抓起那个药,便往云七脸上摔。 “你!”云七没料到,被砸了个正着。 “出去,给我滚出去!”夏至指着门口,像是要把肺都吼出来了一般。 “夏公子好好休息!”云七眉头一皱,便和吓呆了的丫鬟一起出了门,关上。然后就听到门内传来了撕心裂肺的笑声,十分的诡异,莫名的让十分厌恶夏至的云七也觉得有些胸口乏闷。 “纳我为妾?哈哈哈,好一个妾,真是好一个妾!”夏至抱着枕头,哈哈哈直笑,笑得腰部的肌肉都在颤抖,笑得那个地方似乎再次撕裂了,似乎真缓缓的流着鲜血。 是了,是自己天真了。 夏至抱着枕头呜咽了起来,虽然一直控制着,但不知何处袭来的莫名的冷意包裹着。是冷,是疼,还是酸?他分辨不出来,只知道很想笑,笑自己太天真,只知道眼睛里有控制不住的泪水在 潺潺的往外冒。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自己多天真啊。这里是古代啊,这里崇尚一夫多妻,这里有地位尊卑,这里有封建立法,这里有皇权王权……而那所谓的爱情究竟算什么呢? 以为他对自己好,便真的是全心全意的爱护自己了么?可是,他也一样爱护这别人呢。以为他的承诺只给自己么?可他却还会把同样的承诺再给别人。他会和他们共度如昨晚般的良宵,然后还会用那拥抱过别人的身体来拥抱自己。而自己,在他的眼里,就是个位置低劣的男妾罢了。 是了,能责怪他什么呢? 他根本不认识自己,这一个月来,难道不是自己死缠烂打,投怀送抱。呵,这么说来,还要感谢他愿意给自己一个男妻的身份了,对吧? 可是啊,他可是夏至啊,那个从小如王子般高傲的夏至啊,呵,男妾。当真是可笑之极。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深夜。 送来宵夜的丫鬟再次手足无措的出了门,夏至午饭晚饭都没用,甚至同一个动作趴着都没变过,眼睛睁着,却像死于眼一般呆滞,别人和他说话也没听见般,就连云七都有些着急了。 “怎么了,夜宵不可口?”这才赶回来的伯余,见到丫鬟端出夜宵脸色还很难看,以为夜宵难吃,被夏至为难了呢。 “将军,你总算回来了。”云七微微有些忧虑,“夏公子不吃不喝不说话,一直到现在。你给的药,也被他丢出来了。” “出了何事?难不成是恼我丢下他一人?”伯余问 “将军恕罪,是属下的错,我把将军要与郡主成婚之事,还有,还有纳他为妾的事告知于他。是属下多嘴了,请将军责罚。” “…...”伯余一瞬间语塞,冷冷道“下去领30打板。” “是!”云七就要下去,就被伯余叫住,“你可知,你错在何处?” “错在属下不该多嘴,应该隐瞒着夏公子。” “不。”伯余摇摇头“错在,你辱骂将军夫人。”伯余凝视着他的眼睛“云七,你身为我的心腹知晓真相,却还用‘妾’来侮辱他,若不是念在你跟随我已久,早便该杀了你。我知道你不喜欢他,若如此,你便去跟随他人吧,这将军府,是容不下你了。” “将军,属下知错!”云七急忙道,他有些震惊,原来那夏公子在将军的心中,当真如此的有地位么,是他自作聪明了。“属下定不再犯,求将军恕罪。” “下去吧。”夏至转向丫鬟“再备一份热食送过来。” “是,将军。”丫鬟退下。 伯余推开门,夏至还是维持这相同的动作,伯余心如针扎般走向那人,在床边默默站着。两人都感觉到了彼此的存在,就是一句话都不说。 过了很久,夏至才用嘶哑的声音问,“你要结婚了?”没有吵,没有质问,没有难过,死灰一般的平静。 “是。”伯余答。 夏至突然冷笑了起来,虽然他早已想到,但亲耳听到果然如利剑穿心般疼痛。夏至笑着做了起来,僵硬的身体极其牵扯的那里疼的几乎要死,但他却笑着,用那双肿的像桃子般的眼睛,笑着看着伯余“虽然落到这个下场,是我自找的,是我蠢,但是,伯余,我告诉你,我恨你。” “我恨你。”夏至大笑着重复了一边,眼泪刷刷的掉。他不想的,可是他控制不住的想哭,原以为已经干枯的眼睛,却还有这么多的水滴呢。 “砰!”伯余突然一下子跪倒在地,在夏至惊呆的视线中,跪着爬到了他的床前。他抓住夏至的手,揉着他红肿的眼睛“我是要成亲,可你为什么不问,我和谁?” 夏至撇撇嘴,想抽出手来,却被伯余抓的更紧“你一定以为是郡主吧?阿至,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今生,除了你,你还要我娶谁?” 29、二十九章 “你别说着这么冠冕堂皇,你要和郡主成婚的事大家都知道,除了我。你真当我是任你愚弄的傻子?” “是,我错了。我错在没有和你说清楚,所以我跪着请你原谅。”伯余心疼的抚摸他的脸,“可是你没错吗?你如此的不信任我,你宁愿相信下人的话,也不相信我?不需要解释,只是单纯的信任我……阿至,你没有做到。” “你现在是在怪我?”夏至冷笑一声“我想信你,可是我敢么?这里不是我家,这里你可以权势滔天,俊男美女,金银美酒,你要多少有多少。娶了郡主不是更锦上添花么,你可以拥有几乎一切你想要的。我呢,我算什么?我充其量不过就是死缠烂打赖着你的,或者是你突发善心捡回来的一个男人而已。我相信你啊,我倒是敢啊,我算什么啊我就信你。” “阿至!”伯余突然大吼了一声,乞求般的看向他“你非要如此扎我的心吗?纵然我拥有这一切又怎样,守着冰冷的权势和奢靡但我还是一无所有。阿至,我以为你明白的,我只要你啊。” “我爱你啊。你不知道么?”伯余跪着,紧紧的搂着夏至。 扑通,扑通,是谁的心跳,跳得这样的快,好像整颗心都要跳出来了一般。 “真,真的么?”刚刚还怒不可遏的夏至突然变结巴了 “嗯。”伯余,没有放开他,在他耳边亲声道“我是要成亲的,等我杀了六王爷,报了仇我们就远离这里,浪迹天涯也好,找个无人之所定居也好。我便和你成亲,白首偕老。” 夏至沉默了,原本伶牙俐齿的他只觉得自己失去了语言的能力。大悲之后的大喜,冲撞的他脑子都要糊掉了。 而伯余却以为夏至还不愿相信,又解释道“六王爷杀了我父王母后还有师傅,扶持我幼弟做了傀儡皇帝。实际他才是权倾朝野的人。为了报仇,不得不接近他,当了这将军,表面应了郡主的婚事。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和郡主成亲的,你信我。” “我,我,我,信你。”夏至结结巴巴的。 伯余放开他,双手捧着他的脸,大拇指抚着水肿的眼皮,道“何苦这样折磨自己,我宁愿你质问我,对我拳打脚踢,哪怕伤我也好。可你真是狠,用最令我心疼的方式。这莫不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你才不是敌人呢。”夏至咕哝一声。 伯余捏捏他的鼻子“不过说起来,我还真有点高兴呢。若不是这事,我还不知道,你也如此在意我。” “哼,你少得意,我才没有很难过。”夏至想了想,又凑过去,用肩膀撞了撞伯余“那,你刚刚说的都是真的吧?真的吧,真的吧?” 伯余见这人眼睛亮闪闪的想求抚摸的宠物猫般,原本想逗说‘假的’,这样的话却再也说不出口。捧着脸,对着那微微嘟起来的嘴巴就重重的吻了下去。 没有温柔,闯入牙关,就勾起他舌头,极尽缠绵的挑逗,满满的都是晴色的味道。夏至也似动情了般,抱着人的脖子狠狠的吻了回去。 不知是不是因为流了太多眼泪了,总感觉夏至的嘴里有一股眼泪的咸。伯余越发的卖力吮吸,几乎要将人吸进身体一般,让那些讨厌的咸味通通不见,只留下,只留下甜蜜就好。 “将,将军……”丫鬟端着热腾腾的吃食走了进来,就见到如此令人眼红心跳的一幕。 伯余恋恋不舍的放开夏至,还添去他嘴角边残留的水渍,这才回头理会丫鬟。 伯余让人摆好了膳,又弄好了浴桶,才将人遣出去。 “一天没用饭了,先用饭还是先沐浴?” 听到吃饭二字,夏至这才感觉到了饿,肚子也十分应景的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他狡黠的笑了笑,“我要边沐浴边吃饭。” “好。”伯余微笑,将人抱起。就听见夏至痛呼了一声。他敢肯定下边绝对撕裂了,黏黏的感觉肯定是血迹无疑了。 “很痛吗?”伯余越发的小心,有些歉疚道“昨日是我太鲁莽了。今早又没照顾好你,是我不对。” “嗯,晚上你睡沙发。”夏至笑道。 “沙发?沙发是何物?”伯余疑惑 “沙发啊……既然你这没有沙发就算了。勉强让你上小爷的床,不然非得让你睡沙发不可。” “嗯,我明日差人去寻一寻,看能否买回沙发。” “哈哈哈,”夏至傻笑出声“好啊。” 夏至再次被剥光光泡在水里,不过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夏至倒也放开了些。只是疼得他忍不住直皱眉。他这一皱眉,把伯余因为看到他身体的一些旖旎之思也都压了下去,倒是真切的心疼起来。 “没事了,不是很疼了。可是我饿。”夏至委屈。 伯余立刻将热食端来,站在夏至身边一小口一小口的喂给夏至。夏至只要张嘴,嚼,吞就好了。生活真是好不惬意。 等到他也吃饱了,澡也泡好了。他还是被剥光压在床上。别想多,只是上药罢了。 夏至趴在床上,露出光裸的背部,背部的曲线像天鹅一般优雅,伯余忍不住上手又摸又捏,直到被呵斥了才想起来自己要干什么。 手上拿着的是在御医处特意寻的治疗那处的伤药,手指挖出一点,对着私密的地方,缓缓的伸了进去。冰冷的异物的进入,微微的刺疼后却是一阵阵清凉。到后来,甚至好有一点诡异的舒服? 本就羞得不行的夏至一不小心就露出了一个极其令人遐想的声音,更是害羞的将脸都埋在了枕头里。伯余嘴角一勾 ,又伸进了一根手指,这里按按,那里按按,又是抠,又是挖的,把夏至的情欲都激起来了。 “你,你,你好了没有。你别乱来,我还疼着呢。”夏至察觉到情况不妙,立刻按住伯余的手。 伯余似乎很遗憾的叹了口气,将手拿出来,擦干净。十分不满的抱着光溜溜的人,重重的吻着。可惜是越吻越热,也不知道到底是在折磨谁。 伯余掀开被子,想躲起来自行解决,却被夏至抓住手腕。还疑惑着呢,下身就被一只冰凉的手给抓住了,了,了。伯余呼吸一窒,抱着人又吻了上去。 在一声低吼中,两人双双释放,伯余拿来热毛巾擦净两人的手和凌乱的下身,吻吻夏至的额头,紧紧的抱着人“乖,睡吧。” 一夜美梦,原本以为第二天醒来,一定能实现夏至那天晚上的幻想。可是现实很可怕,这次夏至压根就没有醒过来,身体烫的几乎要着火了。 伯余诊脉后发现不过是发烧,应该是那处受伤引起。便立刻让人熬了草药喂夏至喝下了一些。原本觉得夏至这下也该好了吧,可是伯余在床头守到了晚上也不见人醒过来。 “将军,外头有二位穿白衣的公子要求见夏公子。”云七道 “让他们进来。” 没一会仙人的两位徒弟便走了进来,均穿着白衣。一位是自己在青楼见过的,另一位更为高大一下。 “将军恕罪,师傅有东西让我交给你,所以来晚了。”身材高大一些的徒弟A,便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小白瓷瓶,道“这是师傅研制出的忘情水的解药” “忘情水?”伯余结果药瓶,十分的疑惑。 “是……” “噗!”徒弟A正要解释,夏至一口鲜血便p喷了出来,紫被上瞬间染上了朵朵红花。 “阿至!”伯余回到了床前,焦急的给人擦血,把脉,脉象明明很正常,但夏至明明就奄奄一息了啊。 “夏公子这是怎么了……”徒弟B上前,也给夏至把了脉,脸色瞬间就变了“夏公子这是中毒了,将军,你给他吃了什么?” “中毒?”夏至不敢置信,道“怎么可能,我才给他诊过脉!” “将军,夏公子身上背着孤星之毒,本身卖相就与寻常人不同”徒弟B叹了口气“也罢,若是将军以前定然知晓。” “这究竟是何缘故?”伯余只觉得自己脑袋都要大了。 徒弟A沉着脸,“将军喝了这解药,自然便都知晓一切。” 伯余手捏着这药,看了一眼床上的夏至,脸色渐渐变白了。二话不说,将这药水一饮而尽,像吸进了一股清泉般,但脑袋却巨疼了起来。 伯余后退几步,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抵在桌上,紧皱眉头强忍疼痛。记忆如流水般汹涌而来,千千万万的夏至的眉眼冲撞脑海里最纤细的神经,温暖将他紧紧的包围。 疼痛渐渐散去,他抬起眼睛,红红的,有不知名的泪水溢了出来,嘴里反复呢喃着‘阿至’ “将军,夏公子一直是你在照料,他的身体状况你最为清楚。既然恢复了记忆,立刻为夏公子诊脉为好。”徒弟A提醒道,生怕他耽误治疗。 不过说起来伯余也真是可怜,好不容易恢复了记忆看到的确实爱人在病榻前奄奄一息。 “中毒……”伯余突然想起了什么,立刻在房间里一番翻找,找出了那瓶治疗后方的膏药。银针插入其中,立刻变黑。 “混账!”伯余一把甩掉药品,白色的膏体在地板四溢,“云七,立刻把御医给我擒来!” “将军,我们也一同前往。” 世上的毒药千百种,若不弄清究竟是何毒,只怕也是要束手无策了。 伯余在夏至越发冰冷的唇上留下一个吻“我定要将那老儿千刀万剐!阿至……老天为何如此残忍,都是我害得你,你别怕,我断不会让你孤单一人。” 30、第三十章 “将军,太医带到!”云七将一位白发老头丢到了伯余的面前,两位徒弟紧随其后“这老头还想潜逃,在路上被我们揪回来了。” “不得无礼!”伯余喝止住云七,冷着脸走到一身狼狈的太医面前,太医控制不住的瑟瑟发抖,却还是嘴硬道“将军,你,你抓我来这,所谓何,何事?” “太医一大清早便收拾包袱潜逃,又所谓何事?”伯余揪着他的领口将人提了起来,丢到了夏至的床边,“给我解药,免你一死?” “将军,在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太医还是决定装傻到底。 “既然你听不懂,想必你也不认识这个吧?”伯余拿出那瓶膏药在御医面前缓缓打开,放在御医的鼻子边,让他嗅了嗅道“你亲手所制,还有一股淡淡的桂花味……如此贵重的东西,还是由你慢慢享用吧。” 伯余让两人将御医按住,用银钗抠出一坨白色的膏药,“御医说过的吧,这药膏极易被吸收。 若涂在你的脸上,你猜在一刻钟之内,会有何事发生。”伯余说着,面无表情的将那坨膏药就要往御医的脸上涂。 御医在看到那坨膏药的时候,脸色就已经很难看了,而这下则只能用惨白来形容。冷汗簌簌的从那张苍老的脸上划下。看着那坨越来越近的白色,几乎没有昏厥过去, 伯余在药膏离御医近在咫尺的时候,突然停下,冷声道“最后问你一次,解药在哪里?” 御医还是沉默,咬着唇似乎在犹豫着到底说不说。 “既然你不要这次机会,那你就去陪葬吧。”伯余说着就要抹上去。 “等一下,等一下!”太医急忙叫道,反正横也是死,竖也是死,倒不如说了说不定还有条活路。 “将军,这不关我的事啊!是郡主,是郡主拿着药膏给我,让我以自己的名义送于你。目的就是是是……” “至阿至于死地。可我也接触了这膏药,为何我却无事?”伯余有些疑惑。 “诶,将军,实不相瞒,”御医叹了口气,两徒弟在将军的示意下放了御医,御医接着道“将军昨日与郡主府,是否有食一先酸后苦最后变甜的食物?” 伯余略微思虑了一下,点点头瞬间便明白了过来。这都是郡主设的局。恐怕她在阿至落水那时便看出了什么,于是把混了毒物的药膏借太医之手给伯余。即使伯余不主动去找御医,想必御医也会主动找上门。 当然她的目的显然不是为了弄死自己的意中人,而是借机试探伯余和六王爷府联姻的诚意,试探他的心意,再顺便弄死潜在的情敌…… 这招不可谓不毒啊。 可这由酸变苦再变甜的解药……夏至中的毒,莫非,莫非是?伯余想到此,瞬间白了脸,看向太医。 太医点点头,道“如将军所想,夏公子所中之毒便是传说中的至阴之毒,百毒之首,阎月。此毒极难寻觅,哪怕六王爷也只拥有一粒,而解药也只有一粒。郡主,这是狠了心的要至夏公子于死地。将军恕罪,但真的与老臣无关,郡主拿这药膏给我,并未说此膏药有毒,我也是今早被郡主所派的人追杀了,才觉得此中有诈。” 太医苦着脸道,他怎么知道会这样,若是早知道这膏药有毒,他宁可早早隐退还乡也不愿意得罪他们中的一人啊。两个人都得罪不起啊! “我曾听师傅说过阎月之毒,除了解药之外还有其它的法子。太医可有听闻?”伯余揪着眉头问。 “中了阎月之毒,顶多能撑半个时辰,只怕夏公子,已经是回天乏术了。”太医遗憾的看先伯余,担心他突然迁怒自己,让自己给夏至陪葬。 “不!不是回天乏术。”伯余沉着脸道,虽然悲伤却稳重的神色让人觉得十分信服,哪怕太医知道伯余不过是不愿相信事实而自欺欺人罢。 伯余似乎看懂了太医在想什么,于是道“阿至于昨晚中毒,至现在已经4个时辰了。”伯余冷冷地道出事实。 “这,怎么可能?”太医震惊,不敢置信的将手搭在夏至的手腕上,眼睛越睁越大,嘴里连连呢喃道“这,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太医看向伯余“夏公子的脉象来看,完全不像中毒之人,更不像是身中阎月之毒的人。这怎么可能?这可是阎月之毒啊?” “太医有所不知,我家公子天生便带着至阴之毒。现在脉象与常人无异,是不是以毒攻毒的效果?”徒弟A问。 “居然还有能与阎月相抗衡之毒。夏公子身怀剧毒二十余载居然相安无事,当真是奇人也!”太医说着又给夏至细细的诊起脉来,又翻了翻夏至的眼皮,掰开他的嘴巴看看舌头。看的伯余握着拳头,极力的抑制想把太医丢出去的冲动。 “我就说,天下怎么可能有能与阎月抗衡之毒。”太医诊断后道,似乎结果是在意料之中,又似乎有些意料之外。他对伯余道“将军,夏公子身上的至阴之毒仍无法和阎月抗衡,它被阎月在其体内耗尽,但阎月之毒还有一些残留,夏公子还是有生命危险。” “你是说,我家公子的孤星之毒已被消灭于体内?”徒弟B兴奋的问道,若这个当真被消灭了,也算是可喜可贺的一件事了,从此以后,夏至就可以随心所欲的爱人而不当心对方会因他而死了。 “孤星之毒!?”太医再次惊呆,“可是,得孤星者得天下,的那个孤星?”太医受到的冲击太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孤星者,天下绝无仅有。因此便流传着得孤星者得天下的传闻。 太医细细打量伯余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似乎在打量未来的帝王。 伯余头疼,警告道“太医只当今日没听到此话。阿至孤星之毒已消,太医更不应去信一句谬传。更何况这天下是陛下的,任谁得了孤星,这天下还是陛下的。” 太医望着伯余眼里的冰冷,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便道“将军请放心,我绝不向外人言任何孤星之事。”” “如此,便好。既然阎月之毒毒性已经消去了大半,该如何才能彻底清除其毒性?” 太医皱了皱眉,那凹凸不平的皱纹目测可以夹死一只蚊子“阎月之毒太烈,即使是余毒也够夏公子受的了。”太医思虑了一会,“敢问将军的生辰八字?” “你问这个干嘛?”云七立刻上前阻止,生怕生辰八字牵扯出伯余的身世。 “将军服了此毒的解药,若将军是至阴之命之人,用将军的鲜血做药引,再用紫色的天山雪莲制的清毒丹一起服下,夏公子便能痊愈。”太医顿了顿,道“这是唯一的方法。但若将军不至阴之命,将军寻找另一人也可,只是那人未服解药,可能效果不太好,会留下后遗症。” “不用了。”伯余道“用我的血。” “将军,不可啊!”云七阻止“将军的血如此珍贵,怎能,怎能,用于做药引?” 太医一方面惊讶于竟如此巧合,一方面也感叹伯余用情至深。但他觉得还是有必要提醒一下,道“将军,以血做药引,一日三餐,连服用七日。虽然一次用血量不多,但恐怕还是有生命危险。” “太医不必多虑了,就这么决定。至于那清毒丹,该往何处取?” “将军,清毒丹我师父有,我们二人愿前去取。只消一天一夜,便能送回。”徒弟A道。 “那就,有劳二位了,还望早去早回。”伯余真诚的鞠躬致谢,二人连忙还礼,然后扬长而去。 “太医,依现在的情况,若你被郡主抓到,只怕你也是性命难保。但你若能替我悉心照看阿至,我定能保你不被夏郡主找到,并且在阿至痊愈之后,给你足够的银两,让你衣锦还乡。如何?” 太医思虑片刻,就道“依将军所言。” 伯余满意的点点头,“云七,将所需之物,还有太医全部安置于,常青苑。”吩咐完,便自己抱着夏至,往该苑去。其他人则急冲冲的赶着收拾。而太医也彻底的看出了将军的心,究竟在何人身上。 常青苑并不在将军府,而是离将军府有一段距离。尽管它内里的装修雅致异常,但外表看起来不过普通住房,因此几乎没有人知道那是伯余的私所,郡主也是一样。 刚安顿好了夏至,便有人来报,“将军,郡主拿了拜帖来访,已快到府里。” 伯余的眼神冷了下来,低头对那人耳语了几句,便放下夏至,在人额头上留下一吻,匆匆离开。 而郡主来到了府上便看见,有人抬着木棺材走了出去,有个老妇人伴在左右,哭哭啼啼的。便定定的看了好几眼,看到迎面而来的伯余便问“将军,这是?” “一个下人突然死了,不值一提。”伯余平静道,就见那妇人突然冲了过来,“你这狗东西,阿至哪里对不起你,他对你一往情深,突然说死了就死了,将军竟然毫无所谓。我打死你个负心汉,还我儿子!”夫人红肿的眼睛,憔悴的面容却怒气冲冲,说着便要冲上来打伯余。 “拖下去!”伯余冷冷一个眼神,又对郡主道“不干净的东西莫污了郡主的眼。进内堂吧。” 说着,伯余便邀请郡主往内堂走。郡主柔柔弱弱的点点头,嘴角却不经意的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而这一切,伯余都看在眼里,心里满是讽刺。 31、三十一章 郡主很满意,看来阿至和自己比起来,伯余重视的还是自己。看来父王是多虑了。她可安心的嫁给伯余,父王也可以找到一个满意的心腹,真是一举两得。 这边伯余与郡主闲聊了快一个时辰,郡主才起身离开。伯余内心因为担心夏至而焦躁不已,表面却还不得不一脸平静,时不时还得露出个欣赏的表情,这一个时辰也着实难熬。直到郡主走了,伯余才深深了呼了口浊气,起身回了常青院。 夏至还在昏迷当中,虽然还在发着烧,但是在太医的针灸放血之下显然已经好了许多。 但是当伯余在夏至的床前见到了夏慊时还是着实愣了一会。想起来,自己曾在他面前打过夏至,嗯,有些莫名的心虚。 “夏公子。”伯余问候道。 夏慊回头冷冷的看了伯余一眼,紧皱的眉头显示着他的不满,他不客气道“我答应阿至留在这,是因为他相信你。这就是你给他的回报?无论如何,我要带他走。阿至他生性骄纵,又毫无心机,他不适合待在你身边。” 伯余顿时语塞,一口气哽在喉咙深处,怎么也上不来。他想说‘他在骄纵也有我护着他’,可是,夏至此刻正奄奄一息的躺在眼前。他脸皮实在没有厚到这种地步。 可是,就这样,任夏至离自己而去吗? “抱歉,这次是我的疏忽。”伯余真诚的认错。 “我深知无论一个人有点多强大,总会有护不住的时候。哪怕你再有能力,但在这尔虞我诈的官场,比你城府更深的人多的是。即使这次躲过去了,那下次呢?下下次呢?我只有阿至一个亲人了!”夏慊眼睛有点微微发红,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越发的心软多情,这种变化甚至已经流于表面了。 “他是我最重要的人。”伯余弱弱的反驳。 夏慊眼神闪了一下,稍微消了一点气,却想起了什么,又道“听人说了,你是要报仇吧?你是要和郡主结婚吧?” “那,那个是假的。我绝不会娶旁人!”伯余立刻着急着反驳 “不管是不是真的,总归伤了阿至的心。不要再说了,我不信任你,不能把阿至交给你。也不会把他留在这里。”夏慊顿了顿,道“但是太医说,治疗阿至的病需要你,所以等阿至病好了,我就带他走,不要告诉他。” “.…..”伯余无言以对,夏慊说的是对的。他亲眼见到了阿至为了那个消息伤心至此,对,他确实伤了阿至。 夏慊看了看手表,手量了量夏至的体温,对伯余道“好好照顾他。”说着,他身上泛起了一层淡紫色,没一会这人便消失在了空气中。太医目瞪口呆,大概是出现幻觉了。就说将军怎么会像闯祸的孩子一样被训呢。嗯,太医信服的点点头,一定是幻觉。 还沉迷在自己幻想中的太医很快就被伯余赶出去了。太医见坐在床边,握着夏公子的手的将军,那侧脸莫名的让人觉得有些悲伤呢。叹了口气,关上门,有些事,少管为妙。 夏慊算好了时间,一回到这边,练完武的夏子橙刚好回来了。脱掉厚实的外套,他里边穿着现代的练功服,显得他修长又结实的身材异常的好看。 “阿慊,怎么了吗?”夏子橙见夏慊的脸色不对,满脸忧虑的。 夏慊难得示弱,一头倒在了夏子橙的肩膀上,闷闷的说“今天胸口疼,便去那边看看阿至,他中毒了。” “中毒?”夏子橙也担心了起来。 “说是有办法治。”夏慊顿了顿又道“等阿至好了,我要把他接回来。我不会再让他回到那边了。” “好,我们一起照顾他。”夏子橙摸摸他的头,虽然他觉得夏慊的决定未必对夏至好,但是此刻也只能先顺着夏慊的心意。他抱着夏慊的头,下巴抵在上面“你的弟弟,也是我的。我现在没有亲人了,就剩你们了” 夏子橙又被勾起了伤心事。当日夏冰虽然被救治了,但即使有了夏子橙的悉心照料,她还是没撑住。 医生说她是心思郁结而加重病情。毕竟做错了那么多事,却始终未能得偿所愿。夏子橙难受了很久,幸好,每个难熬的日日夜夜都有爱的人陪伴在身边。他会把他抱得很紧很紧,耐心的听他讲和夏冰的每个回忆,一遍又一遍的讲。 他们把小小的夏冰葬在院子前的一棵梨树下。他记得,夏冰儿时的时候很爱梨花,而那时的她也像极了梨花,一样的纯洁善良。希望来世,夏冰一切都好。 夏慊听夏子橙如是说,心里有一点刺痛,是心疼。他无言的摸摸夏子橙的后脑勺,两个人相互依偎着,成为彼此最暖心的后盾。 “咳咳咳,大少爷,二少爷,餐要凉了。”你们还要抱到什么时候,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在谈恋爱似的,就说你们酸不酸? 夏慊放开夏子橙,不满的斜睨了眼管家。管家无言飘走。夏子橙对管家笑笑,先行沐浴,而后用饭,此处不再记叙。 这边伯余在夏至的房里守了一天一夜,到了第二日夜晚,两位徒弟终于拿到了清毒淡,那是淡紫色的小粒丹药,就像夏慊身上泛出的紫光一样的颜色。 太医见到此药,十分的兴奋。一来终于可以救治夏至,二来嘛,为医者见到这奇药当然是激动的额,毕竟,那紫色的天山雪莲是几乎寻不到的神物啊。 如果他知道,他心目中的神物,仙人在后花园里种了一片的话……会是什么感觉? “辛苦二位了。” “将军无需多礼” 太医熬好了药引,伯余面无表情的拿了刀在手上一剌,鲜血像水一样的流进了碗里。原本大半碗的药很快就变成了一碗,而原本黑色的药水也变得有些发红。 拿了一粒丹药,塞进夏至的嘴里,但这药水却怎么也喂不进去。只能用老办法,含一口,再给夏至送进嘴里去。含着自己鲜血的感觉有些奇怪,血腥味里又带着药味的苦味,但夏至的嘴里很热,不,是滚烫。似乎要将他的唇舌都融化了的滚烫。 几人看到这一幕都有些心惊,毕竟看两个男子亲吻,这当真是人生头一回。 服下了药物之后,当天夜里夏至就退了烧。尽管还昏睡着,却也让伯余着实放下了心。第二日,第三日,哪怕是伯余,失血过多的他也有些难以招教,脸上毫无血色不说,几乎都要晕倒了。 而夏至虽然气色越发的好,却怎么也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将军!”喂了药的夏至,酿跄一步,一头栽倒在了地上,吓的云七大叫了一声。而这一幕又刚好被突然出现的夏慊和夏子橙给碰到了。 “伯余兄,你可还好?”夏子橙扶着人在椅子上坐下,伯余摆摆手表示没事。 “怎么回事?”夏慊问 太医开口巴拉巴拉的解释了一番,夏慊点点头。走近床榻看了一眼夏至,心里顿时一紧,他确实气色好了许多,但这眼角边的泪水,又是怎么回事? 夏慊叹了口气,轻轻拭去了眼泪,又看了面无雪血色的伯余几眼,一言不发的抓起伯余还流血的伤口,用袖子蹭了蹭他的血迹,对夏子橙打了声招呼就不见了。 大家的疑惑在一个小时之后就解开了。 因为夏慊拿着好几包与伯余血型相符的血袋,还有吊针,在众人惊异的眼神中,熟练的给伯余进行输血。还带了好多补血的药材,交给厨房炖下。 “多谢。”虚弱的伯余轻声道,又问太医,“体内有了别人的鲜血,是否会影响药效?” 太医见伯余一副,你说是,我立马拔针的表情,立刻摇摇头,表示无碍。只需要在他身体待过,沾上了解毒的成分就行。 “安心养着。”夏慊拍拍他的肩膀。 在第六天的时候,夏至终于醒了。气色也好的不像话,虽然太医表示夏至还需要再服一天的药。而夏慊怕带走夏至时被他发现猫腻,便决定不露面,伯余虽然很痛心,却也无奈只好答应。 “你脸色怎么这样差?生病了?”夏至在床上吃着饭,看着伯余奇差无比的脸色很是心疼“让太医看了没有?” 伯余倒在夏至的怀里,一声不吭,在人脖子上蹭啊蹭的像一只邀宠的猫。夏至笑着摸摸他的头,“是不是我睡太久了,吓到你了?我以后都不睡这么久了,你也要好好照顾自己。” “是我不好。”伯余闷闷道。 “我发烧而已,怎么能怪你。不过……”夏至突然害羞的低下头“你下次那个的时候,温柔点。真的蛮,疼的。”纯洁的夏至还以为自己是被做到发烧的。 “嗯,”伯余揉揉他的脸,神色悲伤的吻了上去,缠缠绵绵,难舍难分,好像放开了就会永远失去了似的。 “将军,夏公子该吃药了。”太医提着药在门外,提醒道。 伯余放开夏至,走到门口,隐蔽的角落里,在手腕上又割了一刀。伯余的手都是错杂的伤口,为了不让夏至发现,还特地割在一副遮得住的地方。 “这药怎么有点血腥味?”心大的夏至没有的发现什么,倒是嫌弃起药来。伯余笑了笑,往夏至的嘴里塞了一颗蜜饯。夏至甜蜜的抱住伯余,吱吱呀呀道“我已经好了,你也要快点好起来。”真是窝心极了。 伯余紧紧搂着他,揉搓着他的头发,眼里满是悲伤,却一句话也无法说出口。真的舍不得啊,好舍不得。 到了第七日夜晚,夏至因为吃了药物已经沉沉的昏睡,夏慊果然如期而至。他横抱着夏至,看着眼前眼圈发红,憔悴不堪的男人,同情却又冷漠的说了一句“抱歉。” 抱歉,不能把心爱的弟弟交给现在的你。 32、三十二章 “将军,这么晚了还……”云七听见院里有声音便来看看,没想到看到了伯余舞剑的身影,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 伯余二话不说,利剑便向他刺去,云七立刻接下此招,在院子里和伯余打得难舍难分。周围的花草树木不免遭到了牵连,落得一地的枯枝枯叶。 “将军……”伯余似乎打得累了,倒在了地上呼呼喘着气却一言不发,云七不免有些担忧起来。伯余却依旧充耳不闻,看着天上的繁星闪啊闪的……那当中,可有一颗是他?他在另一个世界里,也会想着自己嘛? 闭上眼,都是夏至那灵动的眼,和夏慊不信任的表情。他不怪夏慊带走了阿至,他只怪自己得不到信任。或许,阿至这时候离开,也并不是坏事吧,至少他可以不再受自己的牵连。等到将一切都彻彻底底的解决干净了的时候,无论如何,也要将阿至绑在自己的身边。 或许是打了一架足够发泄了,又或许是已经想通了。伯余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体,看着眼前的云七就是一愣“夜深了,你怎么在这,还不休息?” “……”云七 “夜不能寐表示你思虑过重,即使到了最后的关头,你也无需有如此大的压力。好好歇息。”伯余善解人意的拍了拍云七的肩,走开。 “……”云七 这边伯余六王爷开始了最后的斗法,他利用了王爷对他的信任,告诉了他许多内部的消息。而伯余又将这些内部的消息透露给了和六王爷死对头的四王爷,并暗中帮助四王爷。 话说,这六王爷和四王爷当初是一派的,一起逼迫了伯余的父皇下位。但好歹四王爷还念着亲情,而六王不顾四爷的劝阻将先皇一派赶尽杀绝,只留下一个极其年幼的皇子作为傀儡。也亏了伯余的身份没有暴露,否则,伯余能否活到今日也是难讲了。 这边的战争如火如荼,而另一边,是温馨? 夏至睁眼从自己家里醒来的感觉很奇妙,温暖舒适干净异常的床,落地窗前异常雅致的窗帘。脚踩着软绵绵的羊绒地毯,欧风的装修风格时常又温馨……这,他是回家了吗?为,为什么? “二少爷,您起来了。”管家伯伯亲切的和他打招呼,又钻进了厨房端出了早饭。 “起了?身体感觉怎么样?”夏慊也从旁边的书房钻了出来,为了夏至,他特地翘班一天,把事情都丢给楚烈了。话说被夏慊压榨的楚烈,最近隐隐约约有要起义的趋势。夏慊笑了笑,毫不在意。 “哥,我没事啦,就发个烧而已啦。那个,我,怎么回来了?”夏至小心翼翼语气有些刺痛夏慊,夏慊大步的走了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回家住一阵子就这么委屈?” “那个,不是啦,哥。那,我还可以回去吧?”夏至睁着大大的眼睛问。 夏慊瞧了他一眼“你到底在说什么呢。” “不是,我这不是感觉黑晶石,好像不见了…...”夏至有些着急道 “你的黑晶石在我这。放我体内净化一阵,以后可以来去自如不是很好吗?恩?”虽然这不是根本目的,但是一举两得嘛。夏慊非常的以自己的特殊体质为荣。 “那,你的那块呢,干嘛不给我?”夏至生怕自己的黑晶石被占了似的。 “我说你,能不能不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好好待着,吃饭。”夏慊果然没有辣么多的耐心。夏至也深知自家哥哥的秉性,于是乎乖乖闭嘴,吃饭。毕竟,真的很饿了。 夏子橙在夏慊用餐的时候突然跑回来了,手上还拿着夏至爱吃的糕点。夏慊立刻迎了上去,接过他的外套和糕点,道“你怎么突然回来了,怎么不和我说一声,我好去接你啊。” “这不是,阿至要去做身体检查嘛,我也想去看看。你放心,我现在开车技术可好了。”夏子橙得意洋洋。 “是是是,昨天车撞树上的那个人不是你。”夏慊调侃。 “……”夏子橙顿时面红耳赤,“都说了那是个意外,意外啊!” “好好好,意外意外。尽管我相信你的开车技术,以后你上下班还是我接送吧。”夏慊笑着揉夏子橙的头发灭火,那眼神温柔的都要溢出水来了,夏至表示很鄙视,要是对自己能有一半温柔…… “想什么呢,快吃。”夏慊见夏至含着勺子神游,以为他又在想着某人,于是烦躁的打断他。 “吃就吃,你凶什么凶!”夏至恨恨的往嘴里塞了一个糕点。 “……”夏慊头疼的捏了捏额头,对夏子橙道“你陪他一会,我还有份文件要处理。” 夏慊走以后,夏子橙和夏至两人相顾无言。时间真是奇妙的东西,曾经他们看见对方用着自己的身体,还会觉得如此怪异,而现在却如此的自然而然。 “噗嗤,”夏子橙看着夏至都快把头钻到碗里,笑道“阿至这么怕我?” 夏至愣了一下,淡淡的笑了起来,好看的眉眼散发着淡淡的光芒“说实话,有点。”在古代看惯了夏子橙一副威风凛凛的样子,还当真是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敬畏呢。 “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样子吧?”夏子橙喝了一口管家大发慈悲递过来的橙汁,道“摆脱了那个世界的旧事,我就不是那个人了。现在的夏子橙就是你之前见到的那个,嗯,用楚烈的话说就是,蠢萌?” 夏至也笑了出声,差点没把奶给喷出来。大将军,蠢萌?“他没被我哥打死吗?” “打死?为什么?”夏子橙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就是让他多加了两天班,阿慊说是为了让他多挣钱呢。” “真是剥削者!”夏至嗤了一声,脸上的笑意还是有些淡淡的。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伯余兄的事情有些复杂,你在那边也帮不上什么忙,回来才是最好的。”夏子橙看到夏至放松下来的脸色,又道“你发烧的这几天,阿慊每天都没睡好,总是半夜惊醒,整晚整晚的抽烟。他虽然不说,但是真的很担心你。” “你好好待在这边,伯余兄那,我也会去关照关照。可以吗?” 夏至往楼上书房的方向看了看,点点头,心里有些疑惑。不就发个烧嘛……按理说,夏至因为那种事而发烧,夏慊不应该狠狠的嘲笑他一顿,怎么会担心成这个样子啊。难道,事情,有哪里不一样? 夏子橙陪着夏至到处溜,骑着马在自家的马场里肆意的跑了好几圈,心情才有所缓和。然后乖乖的去医院做了检查。 “夏先生并没有什么大碍,大概身子有些虚,调养些日子也就好了,夏总不必太担心。”医生拿着一叠厚厚的检查报告道。 “多谢医生。”夏慊送了口气,寒暄了几句,几人便回了别墅。 没想到楚烈已经恭候多时了。 “你不再公司,来我这干什么?”夏慊挑着眉 “这话应该我问你!”楚烈怒火中烧,“自从那件事之后,你他妈全把事前丢给我,你这个总裁当的倒是清闲!我忙的跟狗一眼,阿初要见我一次都得特地赶到公司陪我熬夜!你知不知道他那个哥哥现在对我意见又多大?” 夏慊冷笑一声,“他对你意见大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想见艾初,像以前一样把他找回来当助理不就好了,别欲求不满就在这胡闹。” “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他这不是不肯回来嘛!”楚烈怒瞪站在一旁的夏子橙,夏子橙无辜脸,躺着也中枪啊…… “烈哥,你消消火,不跟我哥那匹种马一般见识。”夏至笑吟吟的端出了一杯草莓汁给楚烈。这头楚烈就被止住了话头,看着夏至那如沐春风的笑容愣愣的接过了草莓汁,还十分和善的问了一句“诶,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夏至淡淡的笑着看楚烈喝了一大口草莓汁后,立刻掐住了脖子,脸涨红的就像草莓。他食指颤抖的指着夏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下一刻就立马冲向了厨房。 夏子橙目瞪口呆“你做了什么?” “也没什么,就是在草莓汁了放了半杯的辣椒水而已。”夏至十分无辜。 “……”夏慊。那可是,管家用超级辣的辣椒泡出来的啊,平常做菜加上一勺就已经呛的慌了,半杯……真是让人无法想象。夏子橙了然,夏至这是心里难受,又护短,正巧把这劲都发泄在了楚烈身上了。 可怜的楚烈,默哀。 楚烈从厨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被辣的四肢无力,话都不想说,就趴在沙发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夏慊见人可怜兮兮的样子,便道“要让艾初回来当助理,也很简单。你只要和公司里随便什么人搞个绯闻,再无意间传到他耳朵里。他还不得回来看着你啊?” 楚烈好像吃了神药般突然有劲了,连忙点头。夏慊又嘱咐道“你可得悠着点,别太过头了。到时候把人气跑了可别找我。” “知道了知道了。”楚烈目光闪烁,已经开始盘算什么了。他又十分鄙夷的看向夏慊“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有手段!渣男!小橙啊,你可得小心点了。”楚烈意味深长的看了夏子橙一眼,在夏慊发飙之前立刻逃也似的走开。 夏慊扶额,看向夏子橙正想解释呢,就见夏子橙也学着楚烈的样,骂了一声“渣男!”然后傲娇的走了。 夏慊一脸懵逼,看向夏至。夏至眼神躲闪“啊,今天天气真是好啊。” “轰隆隆!”打雷了,夏至立刻跑开。 “混小子!”夏慊无奈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在骂谁。 33、三十三章 至在家里游手好闲了一个星期了,虽然在过得很舒适但心里总是难受的不行。好想去那边看看到底什么情况啊啊啊啊!在沙发上翻滚了半天的夏至去书房找哥哥‘决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没想到,刚走到书房门口就听见夏慊焦急的喊了一声“小橙!你这是怎么了?” 夏慊看到夏至满手臂是血的出现在自己眼前的时候,真的快被吓死了。夏子橙连忙嘘的一声,“你小声点,别给阿至听到了。” “你怎么伤成这样?”夏慊心疼至极,剥了夏子橙的衣服,见手臂有一道极长的划痕,皮肉都在往外翻,看得夏慊心惊肉跳。立刻打电话叫了家庭医生,自己拿条热毛巾给夏子橙擦拭。 夏子橙很疲累般,脸色惨白的靠在沙发上。但看到爱人如此焦急的神色,疼痛也不觉得的缓和了许多,“你别担心,就点皮外伤。现在真是被你宠坏了,以前这种伤口都压根没人在意。” “以前只是因为没遇到我!什么小伤,你还不如直接刮我身上!”夏慊手上小心翼翼的擦着,却有些生气,也不知道是气谁。 “你这伤,到底怎么来的?”等待家庭医生的时候,夏慊问。 “六王爷的余党,要找伯余兄报仇,潜入了府邸。我们没有防备,有些招架不住。”夏子橙如实道,“不过别担心,伯余兄并未受伤。现在局势已经被控制住了,他那边很快就安定了。” “谁担心他了!谁让你去帮他了!”夏慊有些气愤,帮忙这种事自己去就好了! “别生气了。若伯余兄出事,阿至也会难过的。” “真是不省心!”夏慊气愤的呢喃 “伯余对阿至的感情你也是看在眼里的吧,也不知是不是喂了阿至七天血的缘故,伯余兄近来瘦得厉害。” “给他带过去的补品和药没吃么?”夏慊眉头一皱,“不管他,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能照顾得了阿至这个小混蛋。” “夏少爷,你在这做什么?”门外突然传来了家庭医生的声音,门开了,就见夏至用饱含着泪水的眼神看着自家亲爱的哥哥,然后朝嫂子扑了过去,低头道“对不起。”如果不是他拜托夏子橙,他也不会因为伯余而受如此重伤了。 “要煽情等会,先让医生给小橙看看。”夏慊一手揪开夏至。医生看了伤口连连摇头,手上却越发的小心。因为伤口比较深,又长,夏子橙整整缝了23阵才算完事。夏慊抓着夏子橙的手满是冷汗。 其实人家夏子橙打了麻药以后,也不觉得疼,靠着夏慊的肩膀就睡过去了。反倒是夏慊更像是病了,整个脸都惨白惨白的十分难看。 “哥……”医生走到一边收拾东西,夏至可怜兮兮的凑了上去。 夏慊宝贝似的抱起夏子橙,“有话等会说。”又对医生道“多谢医生,明天同一时间,你过来看看。” “说吧。”夏慊从卧室里出来,见夏至坐在沙发上十分的颓丧。 “哥,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拜托子橙,他才会……”夏至低着头,一副认错脸。夏慊叹了口气,道“这事不怪你。你想问的不是这个吧?” 夏至张大嘴巴,原来自己的心思都被摸得透透的了。夏慊喝了口水,将当日他中毒的情况还有伯余‘献血’的情况都说的很清楚。 “难怪,我觉得那药里有血腥味。竟然是,他的血。”夏至沉默了半天,才梗出这么一句话。也明白了夏慊为什么突然把自己带回来了。其实不仅是为了夏至吧。夏至是伯余的软肋,夏慊带走他,是为了保护他们俩。同时,当然也是为了考验考验伯余咯。 “你要是想现在去找他,我也不拦你。”夏慊揉了揉眉头,深知弟大不中留这个道理,那边现在已经不太危险了吧。 “不!”夏至却意料之外的拒绝“我要留下来好好的照顾小橙!” “随你。”真是意料之外的答案啊。夏至其实也是个心细的人吧,不辜负哥哥的关心,还有夏子橙的付出。至于那个人嘛,他都已经喝了他的血了,早就是一体了吧? 这几天夏至实在是殷勤的不得了,端茶倒水喂饭穿衣服洗澡……样样没做成,虽然极力的往上凑,却被夏慊揪着领子直接给丢出去了。所以说,夏至留下来,根本就是为了报复吧,对吧,对吧? 又过了一个礼拜,夏子橙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了,在黑晶石帮助下,三天就拆了线。虽然留下了疤痕,夏子橙也不甚在意,男人吧,有疤才比较酷,但是某人就比较挠心挠肺了。 这天夏至实在是无聊了,夏子橙在沙发上喝着水,看着书完全不想让人打扰的样子。夏至百无聊赖,便打开了钢琴盖,弹了几个音。这是夏慊特地给他搬回来的呢。 十指在琴键上飞舞,美妙的乐章倾泻而出。夏至沉醉其中,就连房子里突然多了一个人也不知道。 憔悴的伯余站在客厅的中央,见那人优雅的如翩翩起舞的蝴蝶,而到曲子是他从未听过的天籁之音。最后一个音符落下,伯余已痴迷如入仙境。 夏至伸了个懒腰,突然余光一扫就看见了这个多出来的人。愣了一下神,又回过头自嘲的笑了笑,揉揉眼睛“尼玛,居然出现幻觉了。再睁眼,见那人还站在那里,用那种炙热的目光看着自己。夏至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就被凳子给咯到了,吧唧,一屁股坐地上,发出了一声惨叫。 “阿至!”伯余立刻往前,将人抱了起来,轻声问“你没事吧?” 夏至见刚进门的夏慊揶揄的笑容,气愤的从伯余身上跳了下来,“你别随便抱我,我又没残!” “来了。”夏慊毫不吃惊的问候。 “兄长。”伯余也回以问候,夏至顿时涨红了脸,叫道“谁是你兄长,别乱叫!” 夏慊摇摇头,把手上几个袋子丢给夏至“脏兮兮的,带他去洗洗。”然后便拥着自家小橙子回了书房。夏子橙看了看袋子里的都是新衣服,看来是早预料到某人会来,特地给买的新衣服了。还真是爱屋及乌呢。 伯余乖乖的跟着夏至回到了房间,门一关上,就被人按到了墙上,因为身高问题,某人只能揪着伯余的领子,把人拉向自己,才能来一发热辣辣的吻了。 “你怎么来了?”夏至气喘嘘嘘 “想你,求了兄长,他便让我过来了。”末了,伯余还补了一句“兄长是好人。” “求他,你怎么求?”夏至眯着眼睛,“不要告诉我,你跪他了?”伯余顺从的低下了头。 “什么,你还真跪他了?这个混蛋,真是不要太过分了!”夏至作势就要去找夏慊麻烦,却被伯余抱住“长兄如父,我跪他也是理所当然的。” “谁是你兄长,休得胡说。”夏至拍拍伯余的背,心里却想,这人怎么这么好忽悠,太好忽悠了,也有点罪恶感啊。 “你兄长便是我兄长。” 因为伯余不会用,夏至只好勉为其难的和伯余一起洗,一面教他怎么用。见伯余只是认真的点点头,疑惑“你怎么都不好奇?”他可听说当年夏子橙刚来现代的时候,可是对什么都好奇的不得了啊,还弄出了不少笑话,几乎毁了自己的一世英名呢! “为何要好奇?”伯余反问,顿了顿道“不过,这些倒真的方便了许多。” “.…..”好吧,木头就是木头。夏至如是想着,心里却骄傲着呢。才不想夏子橙这样见识短浅。子橙真可怜,躺着也中枪……伯余只是性子淡,对啥都不感兴趣好么?哦,除了夏至。 “瘦了好多。”莲蓬底下,穿着衣服的夏至摸着光溜溜的伯余,肌肉都不见了,都能摸到骨头了,特别是手臂那一条条伤疤,更是刺眼。夏至缠了上去,低头在那留下一个个吻。伯余温柔的摸着他的头发。 往伯余身上涂满沐浴液,夏至接着这顺滑不停的吃伯余的豆腐,伯余也不甘失落,伸手就将夏至的衣服给剥了,在他敏感的地方点火,结果夏至手一抖,一大片沐浴液就落到了地上,好巧不巧,伯余正巧一脚给踩了上去…… 浴室里传来了爆炸般的声音。 夏至狼狈的把岁手裹着一条浴巾的伯余放在床上,自己冲到了书房,一路上留下无数个湿漉漉的脚印。 “哥,哥,不好了,你能不能叫那个医生来一趟。”夏至气喘嘘嘘 “干嘛了你?”夏慊见自己的书房滴的满地都是水,十分没好气。夏子橙睁着大眼睛,一脸惊奇。 “伯余,屁股受伤了!”夏至焦急的怒吼。 “.…..”夏慊和夏子橙对视一眼,顿时被自己的脑补雷的外焦里嫩。伯余,居然是,下面,那个? “我说,你不会做,能不能放着别人来?”夏慊没好气道,“你要实在不会,能不能先看看带子?你这样把人弄伤了算怎么回事啊,还好意思大咧咧的叫医生。你不要脸,人家还要呢。哪,药箱里有药膏,拿去给他涂涂就好了。” “不是啊哥!”夏至反应过来夏慊说的什么,又害羞又焦急,叫道“伯余不是那里手上,是尾椎骨啊!他在浴室里摔了一跤!你脑子里能不能别整天装着这些东西?” 夏子橙轻咳一声,淡定的看自己的书。嗯,他才没想歪呢。 “也对,我还是对你抱了太高的期望了。”夏慊十分遗憾的摇头,打电话叫来了医生。 34、三十四章 伯余的尾椎骨受了点伤,不过也不太严重,就是从楼梯下来的时候不得不扶着腰,缓慢的移动,就像是怀孕七八个月的孕妇一般,配上那淡漠的表情,就像是不情不愿怀孕的孕妇。而诚惶诚恐的服侍左右的夏至,就是那个搞大了人家肚子的小混蛋。 夏子橙和夏慊对视一眼,咬了一半的排骨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掉在了地上。两人来到了饭桌前,伯余刚要坐下,夏至大吼一声,“等一下!”吓得伯余以为是坐下前有什么规矩,半蹲着的伯余,屁股在椅子的上方一点点,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样子非常的滑稽。 夏氏夫夫又对视一眼,十分疑惑,结果就见夏至在沙发上翻翻找找,拿了个稍微薄点的抱枕垫在了人的屁股底下。 “.…..”夏慊微微一愣,随后便意味深长的看了夏子橙一眼,他记得当初,夏子橙第一夜过后,第二天他也是这么伺候他的。夏子橙似乎有读心术般,立刻低下头闷头吃饭,耳尖有些红红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然而夏至还无知无觉的在伯余身边,殷勤的给人夹菜什么的,倒是伯余发现了两人奇怪的眼神,疑惑的挠挠头,但那么点疑惑也很快就被夏至的热情给淹没了。在古代的时候一脸皇帝样,怎么一回来就像个公公似的,难不成,是回家了有主人翁的责任感? 温馨的吃饭时间,没一会就被一个不速之客给打断了。楚烈冲进了进来,随意的拿了一杯桌上的饮料就是一口喝到底“夏慊,你特么的到底什么时候才去上班?老子今天按你说的把阿初给气跑了,正要去追呢就被该死的部门经理给拦下了!我告诉你啊,要是阿初生气跑了,我就先毁了公司,再拆散你们!你自己看着办!” 楚烈气哄哄的说完,又拿起夏慊的红酒一饮而尽,还满足的喟叹一声…… 而伯余才喝了一口,而且觉得很好喝的橙汁就这么没有了。然而,他还敢怒不敢言,只能略微瞟了夏至一眼,就闷闷的低头吃饭。那湿漉漉的眼神,那敢怒不敢言的表情看起来要多委屈有多委屈。夏至内心的保护欲成功的被激发了出来。 饭桌的沉默成功引起了楚烈的注意,夏至似笑非笑,夏子橙将牛排切的吱吱直想,夏慊一脸温柔,还有一个不知名的小子,低着头不说话。 “阿慊,这谁啊?”楚烈抱着双臂打量伯余,然后恍然大悟似的,“坐着软垫什么的,夏至啊,他该不会是被你,捅,菊花了吧?”笑得一脸猥琐。 “捅,菊花是吧?”夏至拿了一支筷子,似笑非笑的走向他。夏子橙也拿着一瓶刚开的葡萄酒走向他,哼,间接接吻是吧,口渴是吧? “你们,你们想干甚,么?”楚烈有种不祥的预感,立刻向后退了几步,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伯余目睹了有生以来最为凶残的画面。楚烈被夏子橙过肩摔,飞旋踢,侧踢,正踢,左勾拳,右勾拳,然后被按在地板上,灌下去整整一瓶葡萄酒。还被夏至用筷子捅了屁屁…… 画面太美,没眼看。 最后的最后,夏至夏子橙整理好衣裳,优雅的坐回了位置,继续用餐。而捂着屁股的楚烈晕乎乎的被锁在门外,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一定是做了个噩梦…… “管家,你找个人送楚烈回去。”还好夏慊还有点良心。见夏子橙脸又黑了下来,夏慊笑了笑,凑过去飞快的在夏子橙的额头上吻了一下,他的表情这才真正的柔软下来。 管家点头称是,然后离开。夏至进了厨房,拿了一整被鲜榨的橙汁给伯余满上,看着伯余既满足又新奇的喝着橙汁,整颗心软的不可思议。于是越发疯狂的给人夹菜。幸好夏子橙吃的是西餐,不然夏慊非得因为夹菜不均的问题干一架不可。 晚上,不知道管家是不是故意的,给伯余又准备了一间客房。而夏至这时候,居然莫名其妙的矜持了起来,送伯余回了房间,就不情不愿的离开。关上门的瞬间看到伯余看自己的眼神,就像是被母亲抛弃的,弃儿? 夏至被自己这个癫狂的念头给雷到了,立刻摇了摇头,回了自己的卧室。然而,他还没有机会回到卧室,就被突然出现的伯余扛到肩膀上,丢到了自己的床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气呵成,夏至完全没有反应的时间 “你,你,要干嘛?”夏至看着跨坐在自己双腿两侧的人,耳尖顿时有些发烫。看着伯余炽热的目光,他还以为伯余会冒出一句,例如“干你!”这样霸气到无法拒绝的话……然而,伯余只是压在他身上,把他整个人都收在自己怀里,才呢喃了一句“我害怕。” “……”首先请你装出个害怕的样子好么?然而,夏至也同样装聋作哑,完全接受了伯余这个毫无含金量的表演,然后笑得像个智障,“是你害怕我才留下来的昂。” 伯余沉默。 “没想到你居然也会害怕诶,哈哈哈”夏至笑得幸灾乐祸,伯余忍无可忍,掰过某人的身子,就把人的嘴给堵上了。结果越吻越深,夏至很快就被吻得眼神柔媚,四肢发软,按耐不住的轻哼一声,红果果的勾引不说,还用膝盖蹭了蹭人的下面,简直不要太饥渴。 伯余放开他,眼神冒着青光,却用双腿把这作怪的人给夹得不能动弹“别惹火,我尾骨受伤了。今日你且忍忍,过两天,待我痊愈了一定满足……晤~”伯余的那个你字还没说出口,就被羞得不行的夏至给捂住了嘴。 四目相对,伯余眼神写满了“对不起,今天干不了你了”这样的愧疚感,气得夏至对着人脖子就狠狠的咬了一口,留下了血红的牙印才消气。 打闹过后,两人睡的沉稳。而夏至窝着伯余,半个身体都压在伯余的身上,弄得伯余第二天不仅屁股疼,还腰疼。按着腰的手,微微皱眉的额,淡漠的脸上写满了疼,真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 夏慊看着人脖子上的牙印,心里了然。看着夏至的眼神也不对味了,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夏至。攻不下就算了,居然还是诱受,还是那欲望极强的强.诱受! “禽兽,人都那样了你居然还下得了手。”夏慊拉着自家昏昏沉沉的小橙子,对夏至一脸鄙视。夏至这个火啊,恶人先告状的小人他怎么可能忍?于是他把魔爪伸向了夏子橙,扯开人的衣领,想用夏子橙脖子上的草莓狠狠的打夏慊的脸,结果,夏子橙的脖子雪白雪白的什么也没有。 倒是夏子橙受惊的躲在夏慊后面,探出头来,骂了一声“禽兽!” 夏至指着夏慊,一脸不可思议,“你怎么,怎么可能?” “因为我不是禽兽!”夏慊牵着夏子橙走开,心里暗叹,好险。幸好因为要上班,夏子橙不让自己吻到脖子。如果这衬衫再往下一点,那真是说不清了。 夏至被下了楼的夏师夫夫气得发抖,回头瞪了一眼无辜的伯余,骂了一声“禽兽!”然后冷着脸,扶着人下楼……伯余,很无辜。 几人吃完了早饭什么的,夏慊也该去上班了,夏子橙也该去武馆了。留下夏至和伯余吃完了饭便大眼对小眼。毕竟伯余受伤,不太适合出门啊,万一受了什么惊吓,这伤得什么时候才能好啊……什么时候才能真正禽兽一回啊。所以,夏慊的评价,其实很客观。 于是乎,俩傻子,饭后只能再院子里散散步了。夏至扶着托着后腰的伯余,远远的看去,就像是丈夫陪着怀孕的妻子在散步,画面十分感人,虽然这孕妇的身材,好像比丈夫高大许多…… 庭院的布景虽然十分的用心,也十分的漂亮,但是这些夏至伯余在将军府里都看腻了,因此也不觉得有什么亮点。于是颇有些百无聊赖起来。准备回别墅看看电影什么的,夏至就被一棵发着绿光的奇特的草给吸引了目光。 夏至拉着人凑了过去,发现原来是一棵薄荷,伯余由于腰疼也没蹲下来细看。夏至倒是很有兴趣,摘了一片叶子,便往嘴里嚼了嚼,果然一片清凉,十分的舒爽,于是把剩下的半片叶子塞进了伯余的嘴里,“你尝尝看,很清凉。” 伯余不疑有他,嚼了嚼,果然很清凉。但没一会,两人的身体便迅速的发热了起来,整个人像是泡在热水里一般。还发出了十分浅淡的绿光,而夏至则是绿光,加淡紫光。在伯余回来的那一天,夏慊把已经进化过的黑晶给了他。 然后两人的灵魂似乎被强制抽出了身体一般,一瞬间便昏了过去。等夏至醒来,只觉得屁股和腰一阵巨疼。看向一旁的伯余,居然正用那双美的不可方物的眼神,十分惊讶的看着自己。 夏至只觉得晴天霹雳,卧槽,谁能告诉我,这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夏至捂着头,发出了野兽般的嚎叫声,而伯余只是淡定的以吻封唇……尼玛,原来自己的嚎叫声这么难听? 35、三十五章 夏氏夫夫携手走近家里的时候,就见伯余一脸哀怨的,愤怒的盯着自己,而夏至则一脸冷漠给伯余揉腰,这怎么看怎么奇怪。 “他怎么了?”夏慊疑惑的问夏至,“你不给他橙汁?” ‘夏至’脸微微一红,低下头,不答话。夏慊一怒伸手拍他的头,诶呦黑,这死小子还敢甩脸色?然而预想之中的炸毛没有出现,反而委屈的自己捂着头,讨饶的叫了一声“兄长, “他这是,怎么了?不对,你们俩怎么,怪怪的?”夏慊后退了一步,倒吸了一口冷气。 倒是一直站在身后的夏至似乎想到了什么,上前,猜测道“你们俩,该不会是吃了庭院中的那颗换魂草吧?” “什么?庭院的那个薄荷,是换魂草?”‘伯余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嚎叫声,‘夏至’立刻冷艳的将人的嘴巴捂,尼玛,实在太难听了。就连刚出厨房门的管家又拐了个弯回去。嗯,他好像有什么东西忘记拿了。 “唔唔唔……”夏至掰开伯余的手,指着夏慊崩溃道“你们疯了嘛,把换魂草种在那种地方,也不说一声?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 “谁让你们没事干去摘草吃?放心吧,除非你吃了一整棵,不然没几天就换回来了。”夏慊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又揶揄道,“刚好趁这几天,用你强壮的身体……嗯,攻一回。”夏慊的眼神虽然很强欠揍,但是夏至真的在考虑了。 夏子橙一双清澈的眼睛十分充满了不解,“那不就变成,阿至,自己攻自己了么?”此话一出,几人就是一愣,夏至也歪头看向伯余,要把这个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人压在身下?摸着自己身体,还攻?咦,几人身上顿时一阵恶寒,赶紧甩甩头赶走这个邪魅狷狂的念头。 事实上,一个人能不能攻靠得完全不是身体力量啊。还得靠坚定的意志,还有一根粗到底的神经……这不,当晚夏至还在为抱着自己身体睡觉而觉得怪异的时候,就被某人压在了身下。 “喂,你神经病啊,你干嘛,还我衣服!”夏至看着飘到门口的衣服大叫出声,然后立刻就被堵住了嘴,只能偶尔发出几声“唔唔唔”的求饶声,再强大的身体也臣服在某人的高超的技巧之下。 “喂,你下去。我还受着伤呢!” 一吻过后,夏至想一脚将伯余踢下床,但想到这是自己的身体啊,于是乎只是轻轻的将他推向一边。见人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调侃道“你还真是重口味,对着这张脸,你也下得了口?” 伯余盯着他,表面上看确实自己的脸啊,可是在仔细一看,这可不就是夏至的脸么? 因为他的样子,一颦一笑都深深的刻在脑海里,所以不论这人变成什么样子,都是他的样子啊。 夏至见伯余沉默,以为成功恶心到他了,于是笑得异常狡黠。褪下被子,露出精壮的上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有几条伤疤。夏至的手便在自己的身体上摸来摸去,在伤疤出流连,恶作剧的笑起来“诶,从来没这么放肆的摸过你的身体诶~” 旁边的某人眼神都变得深沉起来了,然而夏至还毫无意识。他肯定伯余对自己的身体下不了手,于是勾引起来简直是不遗余力。这不,摸了上半身就算了,他单手在裤腰边缘滑了一圈,在伯余眉目的凝视之下就滑了,进去……握住,自哔,还感慨的说了一句“原来有这么大的比,是这种感觉啊……” “.…..”伯余很不好受,但是,念在这个作怪的人尾椎痛的情况下,他忍!可夏至却觉得伯余隐忍的样子真是该死的好玩极了。 用自己有茧子的手掌上下滑动了几圈,然后晤了一声,看向伯余的眼角染上了一丝魅色“我之前有想过,你给自己比比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原来,是这样的啊……” 夏至低低的笑了几声,又晤了一声,可见真是魔怔了。居然在原主人的炽目凝视下,这么玩人家的身体?关键是玩着玩着,他好像有点停不下来了……捂脸。 伯余这要是再忍下去,都得成仙了吧。于是,在夏至的惊愕之下,就把牢牢的桎梏在身下。 “晤……你有病啊,晤……这,这,是,晤……你自己的,身体!”夏至说不出几个完整的字了。 “你,自找的。”两人四目相对,夏至微微一愣,他才知道,原来自己动情时的表情竟然是这样,那双顾盼生辉的眼眸真是该死的性感极了,难怪之前伯余在床上就跟疯了一样。他觉得,他也快有点疯了… 于是,疯了那就疯了的来吧,两人在夜色的掩饰下,真的是彻底疯了一回。 事后,洗干净躺会床上,夏至除了尾椎骨疼,腰疼之外,那个地方好像没有特别的感觉啊……讲道理,伯余这个身体肯定是第一次,那出现这种结果的可能性只有两个,一是,伯余的技巧该死的好极了。另外一个…… 夏至绝不会承认,他小的。绝不! 于是,伯余被羞愤不已的夏至给踢下了床。伯余很无辜,十分摸不着头脑,夏至这是怎么了,难道真的生气了?于是乎小心翼翼的躲回被窝,小心翼翼的将人抱在怀里,安慰道“你看,兄长说,过了七日我们就会换回身体。对吧?” “那又怎么样?”夏至没好气。 “换回身体之后,你这个身体也不太可能做‘上边’的那个吧?你不妨想,有了今晚之事,等换回身体你就是攻过我的人,对吧?” 对啊。夏至顿时眼前一亮。管它住在身体里的是谁,反正身体攻过了也是攻啊?对吧。这么想想伯余简直帮他完成了今生的一个伟大目标啊! “既然如此,你又有何可恼的?还不累吗?我看往日,此事一过,你都疲乏不已。”伯余单纯的关心道。夏至立刻闭上眼,洋装快死的样子道“累,累,累极了……主要还是我的那个实在太大了,诶,没办法……” 伯余就是一愣,还以为夏至夸他技巧好什么的。但他立刻意会过来夏至的意图,为了不伤害他的自尊心,连忙连声附和。夏至背对着他,根本不知道伯余乐不可支,忍笑忍得很辛苦。 看着自家弟弟,有了如此得天独厚的优势之后还是被攻了。夏慊实在有些恨铁不成钢!然而夏至的脸皮巨厚无比,依旧悠然自得的享受伯余每日揉腰端茶倒水的殷勤。 这一天,夏至的腰伤也快好了,便想着带伯余去走走看看,见见世面。其实,就是想看看伯余失态的样子,他可听说了,夏子橙第一次接触外界,那表情可是可爱的很哪。 夏至开出了一辆超级酷炫的跑车,倚在车门前,忠厚的脸笑得的十分的骄傲而得意洋洋。就等着伯余问了。然而,伯余只是问了问这是干嘛用的,其他连一句感叹词都没有,冷漠脸…… 夏至微微失望,又带伯余去血洗商场,满目琳琅的伯余没有见过的衣服。心想,这下伯余该好奇了吧?然而,他只是乖乖结果夏至递给他的衣服去试穿,其他一句多余的废话也没有,表情都没变过。 在试衣间外面的夏至气得直跳脚,然后听到柜台的服务员切切私语,直夸伯余的美貌,还有什么忠犬攻女王受来着。被夸成攻让夏至的心情好了不少。而伯余穿着正装,浓浓的妖孽禁欲受啊,我的妈,看得夏至眼睛都直了,色字头上一把刀啊,年轻人。 为了让伯余害怕,夏至使尽了浑身解数。游乐场,摩天轮吧,伯余点头说能看得好远。跳楼机吧,夏至一下来就吐得不行,伯余反而脸上还有点隐隐的兴奋。过山车吧,伯余叹了口气,捯饬着被狂风卷乱的长发。鬼屋吧,伯余紧紧抱着吓得直直尖叫的夏至…… 最后,夏至元气大伤伯余愣是没多说一个语气词。他和伯余,到底谁才是古人啊?夏至心里想呐喊。于是,他终于放弃了。 和伯余上全国最高楼,想让伯余也看看,自己生活的这个世界。两人眺望着远方,吹着温软的凉风,伯余的头发微微的飞起,夏至含笑将他乱掉的发丝别到耳后,虽然沉默着,气氛却美得不可思议。情不自禁,不顾众人的目光,伯余拉下夏至的头,温柔的亲吻。 两人准备回家时,夏至突然想起有个地方的地板的玻璃的,看起来像是镂空的,似乎踩上去就要掉下去了一样。夏至拉着人,一脚就要踩上去,伯余惊呼一声,连忙将人扯了回来,冷静的脸满是惊慌。 “你为何要如此?”伯余紧紧的抓住某人不放手,“难不成你还在恼前几日之事?若当真如此,该跳下去的人是我!” “……”啥,他听到了啥。伯余觉得他要自杀?夏至风中凌乱,连忙想那个玻璃地走去,想像他证明,真的不会掉下去,但是他越往那边走,伯余就觉得他分明就是想跳下去。夏至又气又急又想笑,大吼一声“你放开我!” “砰!”伯余突然就跪了下来,膝盖撞地的声音,简直掷地有声,他看着夏至,诚惶诚恐的道“你别过去。” 夏至整个人都石化了,心里像是被打了一拳,闷闷的。周围不明情况的人指着他骂渣男,他也听不到了。他知道自己走过去,将伯余圈在怀里,“好,我不过去。我们回家。” 过了很多年以后,夏至想起当时的这一幕,仍然忍不住会心一笑。虽然,终于知道这个世界上有个东西叫玻璃的伯余老师羞愤不已。 对这个世界什么都不在乎的伯余,他只在乎夏至啊。 36、三十六章 伯余由于皇宫还有旧事未了,不得不回了古代,而夫唱夫随的夏至自然也跟着去了,并且信誓旦旦的表示除夕一定会回来。夏慊冷哼一声,表示谁管你除夕要不要回来啊。 但,自从夏至和伯余走了之后,夏子橙整个人都很不对劲,非常不对劲。这不,夏子橙吃着吃着饭,又神游了,整个思绪都不知道飘到了哪里,含着筷子,眼神不知道望着哪里,一点光彩也没有。 “小橙,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夏慊担忧的唤回了人的神智,将人揉在怀里,手掌在他光洁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很正常。夏慊松了一口气 “我没事。”夏子橙笑着拂去夏慊的手,却抓在手里捏来捏去,不愿放开。 “不信。怎么了,武馆的事?全国比赛准备出了什么问题吗?”夏慊猜测道。 “怎么会,没事,就是家里突然空了。有些不习惯。”夏子橙掩饰性的笑了笑。如果夏慊和夏子橙还是初识,也许夏慊就信了。但现在,他很明显的察觉到夏子橙在瞒着自己什么。 心里的感觉也不知道是担忧还是有些小伤心,总之我们的夏大总裁有些不舒服了。但他还是没有戳穿夏子橙。难道说,夏子橙喜欢上别人了?夏慊坐在夏子橙对面暗暗猜测,这个可怕的念头,让他的手不自觉的用劲,一双筷子就这样被折成了两半。 断裂处的小刺条有些就扎进了他的手指中,流下细小的血丝。 “阿慊!”夏子橙急忙叫了他一声,神速拿来了药箱,皱着眉头小心翼翼的将人手中的刺拔了出来。夏慊低头就能看见夏子橙微微咬着的双唇,明明他一点也不疼,夏子橙的表情却像是受着比自己强上十倍的痛。 这样子,也不像是喜欢上别人了啊……所以,究竟怎么回事。 “好了~”夏子橙收起药箱,就对上夏慊探究的眼神。夏子橙移开视线,又将药箱放回了原处,见夏慊还不依不饶的看着。 夏子橙把玩这夏慊的手“你啊,以后注意点。管家伯伯那么忙,不可能事事都关心到你。” “我这不是还有你吗?”夏慊心里泛起疑惑。 夏子橙一愣,淡淡的笑起来,不像往常那样的澄澈,反而染上了一种淡淡的苦涩,“即使是我,也不可能一辈子陪在你身边吧?都有意外的吧,昨天那个车祸可不死了9个,前几天飞机失事,死伤百个……阿慊,世事无常,你要学着照顾自己。” “胡说八道!”夏慊急得将人按在怀里,“我绝不会让你比我早死的。这些意外通通的都不会发生!你怎么突然想这么多,你到底是怎么了?” 夏子橙伸手揉了揉夏慊的头,然后像恶作剧成功似的大笑起来,“我就这么随口一说,怎么,害怕了?” “知道我害怕,你还说这种话来吓我。小橙,永远不要说死,说离开。你能想象,我没有你以后的日子吗?每个有你的地方,都只剩下我一个人的话,光是想想,都让人觉得窒息吧?所以你别再说这种话了。” “好好好,我错了,我不说了。”夏子橙右手摸着夏慊的脸颊,眼神深深的凝视着他,像是要将人牢牢的镌刻在脑海中一般,嘴巴却反复的重复着那句“我不说了。” “你这样真让我觉得害怕。”夏慊自嘲的笑了笑,“只要你一点点不好,都让我害怕。” 两人无声的在花园里牵着手,散步。院子里的小黑和小烈因为两人都很忙,不得不送到马场让人寄养,于是乎,马厩那一块也显得空空荡荡的。夏子橙的心也空荡了起来,无端的握紧了夏慊的手。 “冷么?回去吧?”夏慊感觉到了夏子橙细微的颤抖,连忙带着人回了房。 夏慊洗好澡出来,夏子橙已经洗干净,穿着黄鸭睡衣,窝在沙发上看着剧。并没有心情关心他在看什么剧,径直朝那坨亮黄色走去,就见那人正睁着无辜的下垂眼盯着电视,脸上满是泪水。 夏慊皱眉,望向电视,就见上面正放着‘爱的天国’,女主癌症失明,蹲在地上看着越来越模糊的男主哭的歇斯底里。夏慊叹了口气,就按掉了电视。突然黑屏,让夏子橙看向身边的人。 夏慊拇指拭去脸上的泪“少看些脑残韩剧,都是骗人的。” “来做吧。”夏子橙牛头不对马嘴的突然开口 “什么?”夏慊惊讶 “来做吧,”夏子橙又重复了一句,主动搂着夏慊的脖子,绝望地送上了自己的薄唇。口腔里都是牙膏的味道,清凉的薄荷味,甜甜的,又苦苦的。 夏慊当然不会平白放过送上门的食物,虽然夏平时几乎没有主动过的夏子橙突然如此确实有些奇怪。但是再怪异的念头,也得等啃完这顿大餐再说。 然而,夏慊在夏子橙热情无比的作弄下,累死累活了一整晚,事后几乎和夏子橙一样瘫软了。他万万没想到他家小橙子的体力竟然这么好,平时真是太体恤他了。因此,最后,夏慊只记得给人洗干净,其他的全都忘了。 夏子橙醒了之后,已经是傍晚了,毕竟一夜未眠。洗漱完毕,站在从前夏慊最爱的落地窗前,望着庭院里的露天泳池……从前那片美景,如今入了眼,也只是模糊一片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从能看清泳池边上的花草,到现在只能看见模糊的一片蓝。 会不会有一天,连那片模糊的蓝也彻底变成黑暗。而他再也再也无法看清夏慊的脸。那生气时会微微扬起的眉,那双只有看着自己时才温柔的眼睛,那和自己相抵过的鼻梁,那吻过自己的温软的唇……总有一天,他所珍视的一切就会像泡沫一样破碎,永远堕入黑夜。不,至少,或许,它们还可以陪着自己埋入土壤里,安静着等待轮回归期…… “二少爷,你怎么了?”管家手持着报纸走了过来,看着夏子橙蹲在落地窗前痴痴的流泪的样子,心里十分的焦虑。 “二少爷,你别听报纸胡说八道!少爷怎么会看上这种丑女人,她怎么比得上你?你千万别被报纸给骗了,误会少爷!”管家义愤填膺,还拿着报纸在夏子橙面前抖了抖,生怕夏子橙看不见似的,虽然他真的以为夏子橙是因为看到了这个报纸才哭的。 夏子橙夺过报纸,就见上面巨大的标题“夏氏少奶奶终于浮出水面!”底下配图,是一个容颜姣好的女子,吻着夏慊的侧脸,笑得一脸温柔。而夏慊的表情正好隐匿在黑暗里,看不清。 “二少爷,你可千万别信!少爷都气疯了,说等他处理了这家报纸就回来解释!”管家很焦急 夏子橙抚摸着报纸上,那隐匿在黑暗的脸,突然笑了出声“这不是挺好的嘛?管家你不觉得,这个女子很漂亮么?她大抵是能配得上哥哥的人吧。” “二少爷,你在说什么傻话!”管家还想继续,就被夏子橙丢过来的报纸打断“我有事,出去一会。别跟着我。” “二少爷,你千万不能离家出走啊!少爷回来会杀了我的!”管家撕心裂肺的呐喊,却只换来一声巨响的关门声。于是立刻掏出手机,给夏慊拨了过去“少爷,不好了!二少爷看到报纸,蹲在地板上一直哭,说要祝福你们,现在已经离家出走了!” 那边夏慊狂躁的挂了电话冲出了公司,而这边管家则是淡定的收起了手机。他一直嫌弃大少爷二少爷过得像老夫老妻,偶尔惊心动魄一次,好像也不错。嗯……但愿如此。 夏子橙握着方向盘的手不知何时染上了咸咸的水,眼前更是模糊的厉害之极。难过什么呢?这不是很好么?他们不是很配么,至少,她不会死,她可以配哥哥很久很久……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疼。 身后一片嘟嘟声来,一股巨大的冲力让夏子橙整个头都撞到了方向盘上,瞬间一片模糊,堕入了黑暗的世界。 夏子橙醒来的时候,依旧是白天。可他不知道这是今天的白天,还是好几天之后的白天。但当他看到身侧之人满是胡茬的脸,这大概是好几天之后吧。 疲惫不堪的夏慊听到细小的声响,突然醒了过来。撞见黑黝黝的大眼睛,立刻扑了上去,紧紧的拥住病床上的人。 “哥……” “你别说话,你听我说。闹出绯闻,让你误会对不起。她是公司请来代言的模特,是故交之女,她父亲在美国的时候对我很是照顾。便一起吃饭,而亲吻侧脸,也是她那边的习惯。我们只是普通的朋友,如果这让你难过,那我就换模特。”夏慊的语气十分的焦急,生怕人不信似的,然而夏子橙似乎并没有在听,他出声打断道 “哥哥,我做了全身检查了么?” 夏慊愣了一下,摸不准夏子橙是什么意思,还是老实答道“检查了,医生说……” “所以你知道了吧?”夏子橙又打断道,见夏慊惊讶的脸,便以为他是知道了,于是道“你知道的吧,我会渐渐的看不清你,然后彻底的失明。当过一阵子盲人之后,我就会死,会离开你……” 37、三十七章 “你在说什么啊……”夏慊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虽然这真的很难让人接受,但是很抱歉啊哥哥,我可能陪不了你很久了。如果这报纸上说的是真的,或许值得高兴吧,至少,她能陪你一辈子啊。” “小橙,等一下,你到底在说什么死不死啊的?医生说你醒来了就好了,身体很正常啊。” 夏子橙闻言一愣“医生没有查出来,我得了一种叫癌症的奇怪的病?” “????” 再次彻底的检查之后,医生告知夏慊,夏子橙一切正常,很快就能出院了。送走院长,夏慊松了一口气,天知道听到‘癌症’这两个字时,他是什么心情。可是看着夏子橙,包着脑袋,端坐在床上,拿着检查结果一副十分纠结的表情,责怪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我居然没病?”夏子橙拿着检查结果,十分感叹“那,电视里都是骗人的?” 夏慊失笑,却也好奇的问道“什么电视?” “那个,天国的阶梯。她就是慢慢开始看不清的,医生说她是得了癌症什么的,最后失明了,死了。”夏子橙眨巴眨巴眼睛,十分不解。 “没想到这种烂俗梗还能骗的了人。”夏慊无奈的揉揉额头,“你啊,就是最近电视看太多了,可能有些近视了。以后一周只能看一个小时电视!” “不行!”夏子橙噘嘴抗议。 “电视是我买的,我说的算。”夏慊也毫不让步,因为这个该死的电视夺走了夏子橙不少关注度,好不容易有借口,非得让电视滚远点不可。 夏子橙沉默不语,夏慊心里咯噔了一下。暗想,自己说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我答应你,但你也得答应我一件事。”夏子橙妥协道 “你说。”夏慊为自己的成功而欢欣雀跃 “以后,你一周也只能上一次我的床!” “不行!”夏慊毫不犹豫的拒绝,开玩笑,一周一次,这岂不是要命。他正值壮年,可不想这么快欲求不满而死。 “身体是我的,我说的算!” “……” 最后,这件事以夏慊妥协,夏子橙每天看一个小时电视为结果告终。 夏子橙很快就出了院,而夏慊的那位绯闻女友也在夏子橙回家的第一天就上门,捧着一束包装精美的鲜花,唯美的大波浪卷,身上的蓝裙纸堪比礼服,脚踩着细高跟鞋……十分的时尚范,只能说不愧是名模。 “玛丽小姐,我们大少爷还未回来。”管家礼貌的接过鲜花,心里却很不喜。不时的偷看夏子橙的脸色。见人一脸平静的样子,微微放心,却还是接着插花的这个空档立刻去给夏慊通风报信。 “小橙,我可以这样叫你么?”玛丽拿着红茶啜引一口,略有些惊讶“他什么时候改喝茶了,在美国那会,他最喜欢我给他泡的咖啡了。” “红茶养胃,咖啡伤肝”夏子橙表面一阵和善,心里冷笑。居然敢找到家里来? “竟还有这种说法么?”玛丽愣了一下,从善如流。 夏子橙含笑点点头,当然没有,但喝你煮的咖啡,我很伤肝! “阿慊啊,在美国那会从没有提过原来他还有个弟弟,近段时间才知道,都没有及时来拜访。听说你出车祸了?阿慊这么忙,还要照顾你一定很辛苦吧?”玛丽一脸真诚,表示自己只是实话实说。 “哥哥没有告诉你有我这么个弟弟,想来是因为他并不觉得事事都得告诉你吧?我哥哥一向不喜欢向不太喜欢的人说家里的事。”夏子橙笑容一脸温柔,如沐春风,见玛丽小姐的脸色有些微变,又道“说起车祸,我也很苦恼呢。哥哥好像太黏我了,正好借口我生病,今天连班也不太想去上。还得我逼着他去。” 哼,你以为你是谁啊,什么都得告诉你?我哥乐意照顾我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还没嫁进来,就开始嫌弟弟麻烦了,拜托哪凉快哪呆着去。 “是啊,没想到,阿慊一向心地善良,富有同情心。当年我就一小小枫感冒发烧,他也每天都来问候,照顾我吃药呢。”玛丽似乎想到了开心事,低声笑了起来。笑容在夏子橙的眼里如此的刺眼。 同情心是吧,每天问候是吧?夏子橙双手把杯子捏的死紧,一不小心用力过度,瓷杯的耳朵就成了粉末,如细沙般从指间缓缓的淌向地面。玛丽瞬时瞪圆了双眼,发生了什么?她是不小心穿越到了金庸小说里了?还是,她出现了幻觉。 “不好意思,家里的杯子质量不太好。”夏子橙温柔的招来了管家,换一只杯子。这只杯子出厂价10000块,质量好到足以砸死你了好么?杯子很无辜。 “玛丽小姐是来看我的吧,现在花也送了,茶叶喝了,人也看了,是不是该走了?”夏子橙估计是被宠坏了,压根不像再做虚与委蛇这样的事情。 人主人都这样很明显的含着送客了,按理说有点眼色的人都该走了。然而玛丽偏不,笑道“你我是看到了,可我还没见着阿慊呢。还要和阿慊商量我们的婚事呢。” “婚事?”夏子橙捏紧杯子重复道 “对,婚事。” 一整只杯子都成了粉末,杯子里的白开水正好给夏子橙洗了手。抽出两张纸擦干净手“家里的杯子质量实在不怎么样。” “.……” “既然你要等哥哥下班,你在这待着吧,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了。”夏子橙起身,顶着还裹着白纱布的额头就要开门走出去。夏慊正好提着蛋糕走了进来。 接到管家的通风报信,他知道,夏子橙的心情一定好不到哪里去,买着美食打算哄一哄。 “小橙,你要去哪里?”夏慊见夏子橙无视他,径直走出去,立刻揪住人的手臂。 “你管我做什么?里面可有位如花似玉的美女正等着和你商量婚事呢?”夏子橙揶揄道 “你信了?”一向惯着夏子橙的夏慊,这下也不知道是脑抽了还是怎样,居然没想着安慰。 “信了又怎么样?放手。”没有预想中的安慰,夏子橙越发的,莫名的烦躁。 夏慊眼神微闪,松开了手。见那人毫不犹豫的走开,又开口问道“那你蛋糕不吃了么?” 此话一出,夏子橙顿了顿脚步。果然回头,走了回来,夏慊松了一口气。就见夏子橙似笑非笑的拿过蛋糕,拆开包装,一把把蛋糕扣在夏慊的脸上“你自己吃吧!” “……”夏慊 看着夏慊顶着一脸蛋糕进门,管家心想,二少爷果然非常的生气。对夏慊产生隐隐的同情,看到玛丽的那一秒又觉得很解气。接过夏慊的公文包和外套就离开了。而且离开的很彻底,连晚餐都忘记准备了。 等夏慊提醒的时候,才想起来。给人端上了一碗白粥。 而另一边,夏子橙关了手机,径直的往楚烈家走去。来开门的是艾初,他穿着一件黄色的毛衣,带着眼睛,头发也染成了栗色,烫成微卷。要不是夏子橙记性好,真是要认不出当初装着正装略显老成疲惫的艾初也会这么的青春活力,魅力四射。 “啊,是小橙啊,你怎么来了快进来。”艾初手足无措的放下咬手中的苹果,请人进来。 “打扰了,”夏子橙点点头,毫不客气的走了进去。 楚烈和艾初住在艾初买的一套150平米的套房,虽然小,却总比楚烈一个人住在大别墅来得温馨。 “阿初,是谁来了?”楚烈围着围裙,挥舞着勺子就走了出来,见到夏子橙,吃了一惊“你怎么来了?你你你,后面没人吧?”楚烈生怕夏子橙身后冒出夏慊来,这幅英明神武的样子被夏慊看到了,还不得被耻笑一辈子啊。 见他身后没人,楚烈放心了。好奇道“阿慊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出来了?” 夏子橙冷哼一声,没有回答。 “该不会,是吵架了吧?”楚烈见人神色不对,猜测道。 “去去去,做饭去。小橙来了,多做几个菜。”艾初倒被果汁,把好奇的楚烈给赶回了厨房。夏子橙看着楚烈的背影微微发愣。在他的记忆中,楚烈是何其高傲的一个人啊,可是再高傲的人,也总会为了某个人折腰。 让夏慊为他折腰么?微微一愣。 可是仔细一想,夏慊为他做的还不够多吗?凡事涉及他的事情,夏慊全都亲力亲为。生活上的照顾,更是不必多说。那还要夏慊怎样,为了自己放弃现在的身份?如果退出上流社会,只做一个凡夫俗子。这样就不会有过多的关注,更不会有那么多女人蜂拥而至。 可是,他还不了解么?夏慊这个人啊,站在哪里都是那么光彩夺目,那么多人眼球。其实,他并不想夏慊为他折腰……只是心里的这种难受的感觉,他自己也无法形容。 “因为之前绯闻的事情吵架了?”艾初试探的问 “那个女人今天来别墅了。”夏子橙喝了口果汁,顿了顿又道“说来商量和夏慊的婚事。” “这么可恶哦,你这几天住我这吧,让夏慊好好的想清楚!”艾初同仇敌忾。但是,确定他不是在报当年夏慊吻楚烈的,嗯,一吻之仇? “嗯……”夏子橙抱着抱枕,看了看厨房里忙碌的身影。 38、三十八章 “当年他还因为你假死去美国这件事,要死要活的呢。”夏子橙想起了什么,一脸艳羡“没想到,你们现在这么好。他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艾初噗嗤一声,“大概是连续在我门外冻了一个月吧。好心放他进门,就不要脸的赖着不走了。” “真好。”夏子橙余光一撇,看到了艾初手上的戒指,连忙抓着人的手端详起戒指来,连说了几个真好,无不充满艳羡。 “夏子橙你干嘛呢!”楚烈端了菜出来,就看见自家的媳妇正在被吃豆腐,瞬间无比的愤怒。虽然他也知道,两个小受是没有前途的。 “羡慕啊,让阿慊也给你买一个嘛~”楚烈用油乎乎的手,抓着艾初的手,两人的戒指在灯光下无比的耀眼,艾初也很乖巧的就这么让他抓着,嘴角边荡漾着幸福的笑容。“在我们回国之前,就把结婚证也给领了。怎么样,羡慕吧?要不要看看我们的结婚证?哦,卧室里还有结婚照呢。啊,阿初,你干嘛!” 楚烈话还没说完,就艾初狠狠的掐了手臂“别乱说话,我饿了。” 楚烈揉揉手臂,见夏子橙难看的脸色十分的满意。看他两兄弟平常欺负他,这回不得狠很的欺负回来啊“羡慕的话就赶紧和阿慊弄去嘛,不让我说有什么用。” “砰~嘶~”玻璃杯在夏子橙的手上瞬间变成了碎片,他冷冷的看向楚烈“他要和别人弄去了,怎么,满意了?” “……”楚烈,艾初 虽然嘴上讨厌,楚烈还是很懂事的给夏慊通风报信,并且把晚餐做的很丰盛,还拿出了几瓶葡萄酒。 夏子橙话不多,也没细尝楚烈的厨艺究竟如何,倒是就一满上就进了肚子里。 一瓶红酒下肚之后,楚烈终于有点看不下去了,连忙唆使艾初给夏子橙夹菜。艾初会意,边夹菜边道“先吃点东西再喝。来尝尝看,楚烈的手艺。” “来,喝~”夏子橙举杯和艾初碰杯,却不管艾初喝没喝,自己先喝了个干净。终于。两瓶葡萄酒下肚,夏子橙已经眼神困倦的趴在饭桌前,嘴里妮妮喃喃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怎么办?”两人对视一眼,艾初无奈的摇摇头,正想让楚烈把人搬到客房,就听见门铃猝不及防的响了起来。 “这不,救星来了。”楚烈站起来给人开门,果然,夏慊神色疲惫的站在门外,领子处疑似有一坨蛋糕。 夏慊二话不说,进门就将那个醉死了的人抱在怀里,对楚烈,艾初点点头“多谢。” “你这家伙,这么久了,也该给人名分了吧。”楚烈挑挑妖孽的眉。 “我知道。”夏慊抱着人离开。楚烈关上门,回到餐桌,给艾初夹菜,邀功道“今天的菜怎么样?” “嗯,还不错。” “那要不要给点奖励?”楚烈笑眯眯的在艾初耳边说着什么,结果人脸立刻爆红了起来, 怒骂了一声“流氓!” 夏子橙似乎闻到了熟悉的味道般,在夏慊的怀里蹭了蹭,口齿不清的喊着哥哥,便沉沉的睡过去,看上去酒品还算是好的了。 夏慊在他的唇上啾了一口,“可能我真是想太多了。我怎么会想着多给你点时间想清楚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呢。明明即使你要离开我也不会放手,明明,拖着对你而言才是折磨,对么。小橙,对不起。” “开车。”夏慊抱着夏子橙钻进了车子里,暗暗做了个决定。 管家备好了醒酒汤,让迷迷糊糊的夏子橙喝下。又被夏慊洗了个热水澡,换上干净的睡衣,然后反而有些清醒了过来。本来夏子橙的酒量也不差。 睁开眼睛,就看见卧室只有自己一个人,旁边那个空荡荡的位置,那么凉。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么?夏子橙紧紧地闭上眼,不让眼泪流出来。 如果说现在就已经到了极限了,那么夏慊爱他的时间也太短了吧。比他所能想象的更短,虽然他从一开始就知道,无法长久,一开始就说服自己,该离开的时候绝不拖拖拉拉。 “怎么了,还难受么?”夏慊突然出现,放下手中的蜂蜜水,就见床上的人皱着眉毛,睫毛在颤动。 “下次别喝这么多了。”夏慊给人揉着额头,吻了吻不愿意张开的眼睛“真的不睁眼?我脸上还有别的女人的口红印,你不想看看?” “夏慊,你不要脸!”夏子橙恼怒的张开眼睛,眼泪没管住就那么流了出来。却被举在眼前的戒指给晃了眼,戒指的后面,是夏慊笑吟吟的脸。 他双腿跪在夏子橙面前,温柔的问“小橙,你愿意和结婚吗?” “你,怎么……”夏子橙几乎失语,这么突然的求婚什么的。 “其实我想这么做很久了。我想把你绑在身边,永远只看着我一个人。我想到我老了,白发苍苍的时候,身边仍然站着你。很久之前订做了这对戒指,却一直不敢给你。一开始想要找到你的再求婚,后来离衍出现,我又怕自己死在你前边,不忍用这戒指束缚你。到现在,回来了,我又担心你没有想清楚,不敢贸贸然求婚……” “我也很奇怪啊,明明不是一个胆小的人。可面对你的一切就是胆小的不得了,害怕这个又害怕那个,其实,我最怕的就是不能和你在一起。我想我要自私一回了,不管你以后会不会后悔,今日之后,你都没有后悔的机会了。” “所以,小橙,你要和我结婚,和我在一起一辈子么?” 夏子橙扑上前去,紧紧的搂着夏慊的脖子,滚烫的泪滴似乎烫伤了夏慊的耳廓。他听见他说“我愿意。” 夏慊给人吻去泪水,虔诚的为彼此戴上戒指。 “你再也没有后悔的机会了。不过,我今天突然觉得,或许我早就该这么做了。”夏慊说 “没有韩剧里边浪漫的求婚,你以后会遗憾么?”夏慊问 “晚餐的时候你不在,真的体验了一把食不下咽呢。”夏慊说 “看到你为了嫉妒,吃醋,发怒,我又生气又高兴。但果然,我还是高兴比较多一些吧,因为这时候我才更深刻的知道,原来小橙可能也像我爱着他一样爱着我啊。”夏慊说 “小橙,你真的是我的了。” “嗯,是,一直都是。” 这一晚,夏慊像个孩子,搂着默默流泪的夏子橙不停的说着话。从认识这个人开始,似乎整个人生都不一样了。来来回回的穿越之外,身体还有了巨大的能力。一年多来,在古代的生活跌跌撞撞,时而美好,时而艰险,但最终都挺过来了。 他们的相识像是一个命中注定的奇迹,不,或许,他们本身就是命中注定的奇迹。而这场奇迹,最终还是要返璞归真,变为融在彼此生活中的柴米油盐酱醋茶。 第二天,夏慊发布了公告,说自己已经有了爱人,与之前传过绯闻的人通通无关。还顺便警告了广大媒体,不要探究他的私生活。 此举被楚烈嘲笑了整整一个月,夏慊居然像个黑社会似的光明正大的威胁别人。然而夏慊本人毫不在意,夏子橙表示很满意。夏家度过了十分和谐的一断日子,很快就迎来了除夕。 夏至和伯余也回来了,在夏子橙的百般打探之下,夏至才松口道,这段时间他们是给自己找了个隐居的山林,盖了栋茅屋。再在夏子橙的逼问之下,才说出了,原来,二人把仙人原先给他们住的房子和药炉都坑来了,那里是他们相识相爱之地。 仙人原本不同意的,但听夏至说,这房子给他们的话,夏慊很有可能时不时来度个假之类的。仙人一听,立马同意了。还发动众位爱徒,把那房子整理了一番,翻修了多处厢房,弄好了家具,还整修了**院用于种草药,**院用于种花草。 夏子橙听了既高兴又不高兴,高兴于,在古代他们也有个家了。不高兴于仙人这个老东西居然还在觊觎夏慊,想把夏慊这个所谓骨骼清奇的神人抓去修仙,抛弃自己,简直罪不可赦。 然后还听说,离衍娶了夏家旁亲的一个女子为后,听说那个女子有一双很漂亮的眼睛,她吹得萧曲有如天籁,离衍赐给了他一把贴身的玉萧。据说,那把玉萧是陛下年少时心上之人送的定情之物。 夏至还在侃侃而谈离衍的小道消息,就被夏慊狠狠的敲了头。伯余心疼的给夏至揉揉,却敢怒不敢言。夏子橙只是笑笑,似乎没有放在心上,有些事已经完全释怀了。 年夜饭十分的热闹,一家人用完餐,居然很傻逼的窝在一起看很傻逼的春晚。有许多亲子节目,小女孩漂漂亮亮的可爱极了,看得四个人就有些艳羡。如果有个孩子,他们的家庭会更加的圆满吧? 夏至和夏慊相识一笑,立刻有了主意,当然这件事不能急于一时,需要慢慢计划……慢慢…… 午夜的钟声响起,管家在院子里放起了烟花,两对在自己房间的走廊上相拥,看着天空中绽放着无比绚烂的烟花,然后又很快的消逝在空中。夏子橙从未见过烟花,戴着眼镜的他痴痴的望着,像极了初见时那副呆傻的模样。夏慊摘下人的眼睛就吻了上去。 而伯余则不然,他的眼里,看烟花的夏至比烟花要美。他的视线只停留在夏至的脸上,自然而然,水到渠成,也是一场缠绵。 有些东西虽然如烟花般绚烂,却绝不似它如此短暂,比如,爱情。 39、三十九章 除夕夜的热热闹闹,到处都一片熙熙攘攘的。可伯余习惯了安静,连这几日被吵得睡不着,眼下一片乌青。看得夏至可心疼了,于是决定回蓬莱仙岛度过活。 蓬莱仙岛虽然人不多,但元宵节也是热热闹闹的。整条山路都挂满了红灯笼,远处看去,一条光晕一圈又一圈的将这座山绕起来,十分的唯美。 夏至手捧着食盒,是他亲手,额,亲手指挥仙人徒弟做的元宵。俨然一副送饭的小妻子的模样……oh,才不是。嘴里叼着一根嗯,巧克力棒,没见过世面般的眼睛左瞟瞟右瞟瞟,更像 是去抢亲的小流氓。 到了药房的门口,就见伯余蹲着为一个小女孩包扎着手臂的伤,大抵是摔的吧。 “疼,要吹吹~~”小女孩憋着嘴,眼睛湿漉漉的就要流出泪来。伯余似乎没见过种这种小萌物般,顿时有些手足无措的往小女孩的手臂上吹着气,一口一口的,满满的小心翼翼。夏至顿时不满的撇嘴。 “娘说,伤口只要吹吹就不疼了。”小女孩十分的满意,露出甜美的笑容“以前娘疼了,爹爹也是这样啊吹的。不过,叔叔,你给我吹吹会疼吗?” 伯余摇了摇头,小女孩有些疑惑的低下头,道“既然吹吹不疼,为什么爹爹给娘吹吹的时候,一直掉金豆豆呢?” “……”伯余语塞,只是摸了摸孩子的头。身上不疼,心里疼。 “小朋友,你爹爹呢?”夏至走了进来,就见伯余的眼神瞬间亮了起来,放下小孩的手就迎了过去。夏至将手中的食盒塞给他之后,便将小孩一把抱在怀里。仔细一看,小孩眼睛大大圆圆的,脸颊也圆鼓鼓的,让人特别想咬一口。 “爹爹,去看娘了。”小女孩咬着小指头,有点委屈“爹爹为什么不让我去看娘?” “蓝员外让我照顾她,他去了山头,恐怕还得一会才能来。”伯余走过来解释道。夏至了然,山头相当于蓬莱仙岛的公墓……想到这女孩小小的便失去了母亲,夏至也有些心疼起她来。 “你娘在一个很远的地方,现在你这小胳膊小腿的去不了,还得等你再长大一点。哥哥带你去看花灯好不好?” “那叔叔呢?叔叔也一起吗?我要叔叔抱。”小女孩立刻对伯余伸出双手。伯余将食盒放在地上,把小女孩抱在怀里。样子有些生涩,略显的小心翼翼,生怕把怀里的人弄碎了一般。 “为什么不要我抱?”夏至醋意满满,也不知道吃谁的醋。 “哥哥长得比我好看,我不喜欢。”小女孩哼的一声别过头, “……”夏至也不知道该生气还是该高兴。 如女孩所愿,两人带着她去看了花灯,买了好吃的给他拿在手里。一路上,伯余手抱着小女孩,左手紧紧的牵着夏至。如果夏至换上女装,这就是让人艳羡的一家人了吧。 夏至看着伯余给小女孩挑玩具的身影,心想,如果他们有个孩子,伯余一定会是个好父亲吧? 到了晚间的时候,蓝员外来接小女孩。头发被林间的树枝勾得有些凌乱,眼睛红红的像哭过一般。抱着小女孩不停得向伯余道谢。 “小宝贝,以后无聊了就来找哥哥玩。”夏至在小女孩的鼻子上点了点,小女孩也毫不客气的在夏至的脸上咬了一口“哥哥现在没我漂亮了~” “.…..” “你很喜欢孩子?”两人手牵手回宅子,伯余问 夏至想起蓝翎的可爱模样,笑着点点头。只觉得手上被捏的更紧了。于是疑惑的侧头看向伯余。 伯余将手松了松,叹了口气道“你本来可以有许多孩子,如今跟着我,是否觉得过于清冷了?” “清冷倒不至于。”夏至笑笑“不过如果能有几个孩子来玩玩儿也不错。要不然,我们要几个孩子吧?” “要?”伯余的眼神在夏至的小腹上来回扫射,夏至顿时脸红了起来,一脚往伯余的屁股一踹“你往哪看呢?要生也是你给老子生。我觉得仙人可能会有能让男人生子的药,不然你给生一个吧?” “好。” 夏至顿时觉得五雷轰顶,他只是开个玩笑好么,没想到这人居然当真了。当真就罢了,居然还当真愿意,以男儿身,为自己生子? 夏至牵着伯余的手,顿时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用手抹掉飞出的泪水,得夫如此,夫复何求? 两人一贯打打闹闹的回到了宅子,就见内堂已经被夏子橙攻陷了。一箱一箱摆满了红酒还有零食,美食。夏子橙真坐在桌上,开着一包薯片津津有味的吃了起来,而夏慊则手持一杯红酒,两人正低声聊着天。天啦噜,这是什么诡异的搭配。 “兄长,子橙。”伯余低声打招呼 “你们怎么来了?”夏至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凤爪啃了起来。 “那边太吵了,来这度度假。”夏慊放下红酒杯,拿了瓶白酒出来递给伯余,仙人派人给夏慊送来了n多下酒饭菜。无奈,他要住持蓬莱宫的节日宴,无法前来。 “哪,你选一个。”夏慊拿了一堆的照片往夏至面前一放,全都是清一色的美女。伯余顿时眉头一皱,看着夏慊的眼神有些不满和敌意。 “哪,你还没和他说啊?这些是代孕母体,你如果像要孩子的话就选一个。过阵子就可以准备受精了。” “你放心,这些都是国外的合法机构。”夏至橙又补了一句,表示自己是合法公民。自从接触了什么法制在线,脑子里装的都是要遵纪守法。 “我去找仙人。”伯余撇下一句话就大步走了出去。夏慊和夏至使了使眼色,还不追?夏至这才丢下一堆照片追了上去 “你找仙人干嘛?”夏至抓住伯余的手臂,迫使他停了下来,有些气喘嘘嘘。 “不瞒你说,其实世间有一蛊,名为诞子蛊,可以让男子生子。”伯余平静道,似乎已经打定了主意,接着又扭扭捏捏的补充了一句“我不会让你碰别人的。” “你……”夏至像见到外星人似的惊讶至极,又松了口气痴痴的笑出了声“你怎么这么傻啊。” 后来傻傻呆呆的伯余知道了,现代的世界居然有一种名为‘代孕’,试管婴儿,这样神奇的技术。但是,他和夏子橙的反应一样,听说,即使不需要和女人拿什么,但是孩子身上还是流着那女人的血液。 孩子的身上,无法同时流着两个人的鲜血……夏子橙听说了有诞子蛊这种神奇的东西,脑袋便有些活络了起来。 夏至看了一眼伯余的一直看着地面的,颇为凝重的眼神。执拗的,孤注一掷的,不可逆转的眼神,在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 在元宵的期间,夏慊和伯余把酒言欢至天明时,已经醉趴在了桌上。 “去哪了?”夏至截住偷偷摸摸从外面回来的,昨晚半夜就不见了的夏子橙。 “去外面走走。”夏子橙心虚的摸了摸脑袋。 “少来,东西分我一个,我就不告诉哥哥。你也知道,哥哥宁愿不要孩子,他绝不愿意让你做这种事的。”夏至又咬着一根巧克力棒,抬起好看的下巴,十分的傲娇。 夏子橙嘴角撇了撇,神色恢复了平静“你怎么知道我去拿这个东西了?” “你们古人啊可不就是爱钻牛角尖?那人是这样,你可不也是?”夏至十分不屑 “你的意思是?”夏子橙敛眉 “和你一样啊。和他在一起以来,一次都不让我在上面……结果他要是顶着个大肚子,估计能把我吓死。算了吧,这种事。” “那你就愿意?世人的眼光可不是好受的。”夏子橙十分的严肃。 夏至冷哼一声“你这个封建的古人都不在意,我难道还能输你不成?把东西交出来。” 于是夏至从夏子橙的手里夺得了一个诞子蛊,然后在某个夜里,伯余和夏慊都因为难得主动的爱人而亢奋了一整夜。 然后,直到,半个月后才得知了夏子橙和夏至这种逆天的做法。想责怪,可这俩,一个低着头委屈至极,一个抬着下巴,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样子。夏慊,伯余只能扶额接受,更是心疼了爱人不止万分。 特别等到了三四月份,两人大着肚子,开始呕吐食不下咽。并排躺在庭院里,看起来恹恹的,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两人的脾气也差很多,夏子橙一贯的乖顺,多半句话也不肯说,而夏至的脾气更‘坏’了,把伯余折腾来折腾去的。而伯余不仅热衷于被折腾,仿佛只有被折腾了心里才能好受点。 夏至,也正是看明白了这一点啊。 8月,火辣辣的季节,夏子橙和夏至在夏慊秘密安排的医生下进行剖腹产,是两个漂亮的小少爷。 夏子橙的孩子,夏凛像极了夏慊,样子可爱至极,却一副成熟的小大人样。而夏至的孩子夏季,像极了夏至,好看极了,却是个爱哭鬼。 两人将自己的爱人孩子护得死紧死紧,心里的幸福不可描述。同时,夏慊为了保证两人的绝对安全,将接生的医生安排了催眠,彻底了忘掉接生的一切。 四个大孩子小孩子,在夏慊和伯余的精心呵护下,幸福美满的成长着。 40、第四十章 离池阳露出庐山真面目的那一天,已经过了整整8年了。简单在自己的实验室中,在一个个试管里冒出的白泡中,在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中消化,自己最敬重的伯母,伯父是被自己最爱的人杀害的这个事实。 也许,如果他和池阳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的话,想必,简单不会记挂如此之久,记恨如此之久,难受如此之久。 他仿佛从那天堂高处坠落的人,从此在黑暗而枯燥的世界里自我折磨着。忘不掉,放不掉,在爱和恨的边缘游走,如在刀刃上跳舞的人,非得每日都经受钻心之痛不可。非得每日,都让那人经受钻心之痛不可。 “简单,你的餐到了。”师弟笑容可掬的拿着一个包装好看的方盒,塞进简单的怀里。已经用惯了五年的方盒,边缘磨的有些旧了。但是,他知道里边会装着各种花样不同的,那人亲手料理的菜。 果然,今天是松鼠桂鱼,油焖大虾,爆炒牛肉,醋溜白菜加上一份清爽的玉米排骨汤。饭菜在五年的锤炼下,已经可以用美味来形容了。 八年前,简单和池阳恩断义绝,说尽了一切狠话。池阳不断纠缠,简单在躲闪间被路边新建的房子的碎石子给砸了脑袋,在医院调养了好几个月。他出院的那一天,池阳彻底的消失了。 简单如释重负,却又觉得心疼到窒息。想笑,最终还是哭了。他终于从那个简简单单只知道笑的他,变为了简简单单只知道疼的简单。以为一辈子便是如此了,可池阳在彻底的消失了三年之后出现了,不知为何开起了酒楼。从酒楼开业那天起,简单的免费外卖就开始了,风雨无阻,从未断过。 池阳从未在简单的面前出现过,坚决履行着‘再也不打扰你’这样的誓言。只是简单在每次回家,都会发现家里出了奇的干净整洁,就连冰箱里的啤酒和一次性食品通通变成了牛奶,果汁和各种做好的食物。 简单搬过家,可无论他搬到了哪里,这种现象都不会消失。他从惊恐便得恼怒,从恼怒又渐渐变得平静。五年过去了,简单从未主动去询问,寻找,而池阳,也从未出现。 一向加班到深夜的简单,这一天头疼脑热只好提前下班回家。 门,没有锁。 走进去,果然凌乱的房间变得一尘不染。再走进一步,差点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心脏停止。池阳,躺在地板上,枕在血泊里,如死尸一般。简单僵住了脚步,寸步难行。他毫不怀疑,如果这时警察闯入他家,必然觉得他是凶手。 可是,池阳这是怎么了,在甩花招还是什么?想到这,不知为何,简单心里还有些高兴。但只是一瞬间,下一秒,他终于反应过来,也许他应该叫救护车。 “你回来了,这么早啊?”还没等简单拿出手机,那人就已经艰难的半坐起了身子,咧着嘴,对简单没心没肺的笑。 那一笑,恍如隔世。八年的光阴匆匆流走,这人,也再不是当年的模样。不再是文质彬彬的文弱书生模样,也不是那个冷漠狠毒的阴险公子,眼前的这个人,老了,憔悴了。也是,已经是30好几了的人了。 褪去了青涩,是成熟的,温和温柔的他。就连笑容,都那么柔软。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那人痛喘一声,整个身体都挂在椅子上,他依旧笑着,解释道“我本来打算走的,刚擦的地板有点滑,没来得及。你就当没见过我吧。”侧头撇了眼地上的鲜血,又笑“弄脏你的地板了,很抱歉。可我今天大概没法帮你弄干净了。” 简单只是看着他,一语不发,像雕塑般,一个动作也没有。池阳最终哀叹了口气,撑着身体站了起来,缓缓的走了出去。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停了下来, 感受八年来两人最近的时刻。然后再提脚离开。 简单回头,目送那人远处。鲜血随着他一路走,一路滴。最终隐匿在看不见的角落。 池阳撑着走出门,用完了所有的力气。在电梯还未到达之前,再次向后倒去,心想,这次可能要完了,就落入了一个冰凉的怀里。 他微张眼,笑了“简单……” 那人躺在雪白的病床上,是多么的刺眼。八年前,他看自己的心情,是否也和现在一样?他那时是怎样的心情呢?因为带来了伤害,所以不忍,所以离开?可是天知道,那三年,他恨着他,却又是那么的需要他。 池阳的手指动了动,快要醒了,简单在看了两眼便走出了病房,在医院的走廊里站着,等着接管池阳的人赶来医院。 这走廊真不错,底下就是给疗养用的花园,开满了各色艳丽的花朵。可惜,浓厚的烟味已经盖过了该有的芳香。 “叔叔,在医院不能抽烟。”衣摆被谁拽了拽,奶声奶气的声音又是哪家爱管闲事的小鬼吧?侧头一看,就被这小鬼的美貌给萌翻了。为什么一个小孩,会长着一双如此妖孽的眼睛,单是看这双眼睛,就可想而知长大后该是何等的倾城。 “我爹爹说抽烟不好,我爸爸一抽烟就会被爹爹罚跪的。叔叔你不要抽烟了,我爹爹可凶了……爸爸每次抽烟都得躲猫猫,可是还是会被抓到。”小萌物一点也不怕生,反而自顾自的说起来了。 简单饶有兴趣的蹲下问,“为什么?” “因为爸爸太笨了,总是躲在窗帘后边。然后窗帘着火了,差点把房子给烧了。然后,伯伯也生气了,但伯伯生气了,爹爹就不怪爸爸了。因为伯伯比爹爹更坏……” “.…..”简单瞬间觉得自己是疯了,才会听一个小孩胡言乱语。 “阿季,你怎么又乱跑!”又一个小孩跑了过来,毫不客气的在小萌物的脸色捏了捏,道“小蠢货,你小心被坏人给卖了。” “凛哥哥,我不敢了……”小萌物一脸委屈,水灵灵的眼睛萌化了。 “你每次都说不敢,没见你不敢过。好了,跟哥哥回去。”小男孩说着,还在掐红了的地方亲了一口,然后牵着小萌物的手就要走。走前还不忘回头对简单道谢“谢谢叔叔陪他,叔叔再见。” 简单愣了愣,这小孩,怎么和夏慊长的一毛一样?一眼望过去就觉得是夏慊的儿子……没想到,夏慊都有儿子了,还是两个这么可爱的小萌物。 简单叹了口气,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又有一种悲天悯人的沉重。最后,就剩他还在黑暗中折磨着自己。可是,八年都过去了,非要如此吗? 没一会,照顾池阳的人就赶到了医院,居然是保姆。 “简少爷,谢谢您送我们家少爷来医院,麻烦了。”保姆礼仪周全,脸上的焦急也是切切实实的。 “李姨,不用这么客气。”简单有些不习惯。 李姨看了简单一眼,似乎有什么难言之语。 “李姨,有话就直说吧。” 简单不知道用什么样的心情走出医院的。 “少爷从小就因为失去母亲过的很辛苦。在杨教授的恶意催眠下,少爷有严重的心里疾病。他年少时,试图自杀。” “杀了你伯母,确实不是少爷有意为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八年前,您重伤又使少爷旧疾复发,在浴室割腕自尽,幸好及时发现了。不得不回到国外治疗。苦撑了三年终于又将病情控制住了,不听医生继续治疗的建议,就立刻跑回来了。” “可以说,少爷这三十年都过的很痛苦。” “少爷,真的很想你。” 李姨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简单这才发现,原来他竟然一点也不理解池阳。在他为伯母被池阳所害这件事而开始痛苦时,池阳已经不知躲在哪个角落的痛苦了多久。 他难以想象,小小的池阳,失去了所有的挚亲,被杨教授恶意催生出隐含着的那些痛苦,并让那些痛苦日日包围着他时,他是怎样的感受? 是不是也害怕打雷的雨夜,是不是也会缩在某个角落瑟瑟发抖。究竟是怎样的痛苦,才让那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终结自己年少的生命。 简单捂着胸口,撕裂般的疼。为什么,他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能多关心他一点。 这八年来,他究竟在做什么,到底做了些什么? 伯母,对不起。 伯母,我爱他。 伯母,您会原谅他的吧,求您,一定原谅他。 池阳住院的半个月,再也没有见到简单一面。司机来接他回家,他望着飞速倒退的景物,郁郁寡欢。不是不失望的。 他用尽了一切的努力,想要待在那个人身边。可是,没有回应的感情,真的很累。最近越发的显出了疲态了,八年了,他可能再也受不了了。活着,究竟有何意义呢? “这不是我们家,老王你开错了。”池阳皱眉 “没有,少爷您上去看看。1501” 池阳走到了1501,简单正站着门口等着他,带着温和的笑容一步步走向他,然后张开双臂拥抱他“欢迎回家。” “过去不太顺心,就重新开始吧。和以后的每一天,你愿意和我一起度过么。” “还以为,你会恨我一辈子呢。” “恨你八年,足够了。恨你,也因为我从未忘记过你,因为,我爱你。” “我也爱你。”池阳红了双眼,人生第一次快乐到大哭“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两人紧紧相拥,身后温馨的家迎接他们走向更美的明天。始终相爱的两个人,又何必要一直一直彼此折磨。还能够拥抱的,就别再放手。 41、四十一章 不知不觉十余年过去了,夏至这个爱凑热闹的性格还是没有改变,反而在伯余的纵容下越发的变本加厉了。虽然孩子都十几岁了,按理说都已经是‘半老徐娘’,可偏偏男人三十一枝花,夏至这张妖孽的脸更是让众多男人趋之若鹜。 这不,昨晚刚‘罚跪’过的夏至,不知悔改又来到这酒吧里瞎混。 “来一杯?”夏至正捧着一杯蓝色妖姬,饶有趣味的看着舞台上狂扭的人群,眼前就出现了一杯烈酒,顺着烈酒来的方向看去,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长个不错,可惜每个眼神都表现出了他的欲望。种马,惹不得。 “不客气,我只爱这款。”夏至皮笑肉不笑的将酒推了回去。并不是酒量差到一杯就倒,而是,要是让家里的那个醋瓶子闻到酒味还不得剥了他的皮。更何况,这男的看起来,确实不怀好意。 “来这混,可不是谁的酒都能拒绝的。”男人扯出一丝笑容,眼里闪着阴鸷的光,又缓缓的将酒给推了回来。 夏至脸上的温和瞬间消失不见,冷笑一声,“今儿,我还就不喝了。你,能奈我何?” “既然你这么不听话,我只好,亲自喂你了。”男人拍了拍手掌,立刻有几个黑衣肌肉男走了上来,毫不客气的将夏至按在座位上不能动弹。” 夏至气笑了“你这是想霸王硬上弓?” “是又如何,我没有那么大的耐性。”男人说着便用手指捏着下巴,自己含了口烈酒就想冲夏至的嘴边吻上去。然而,想象中的香甜没有尝到,他立刻被谁揪住了后颈,然后腾空而起,然后吧唧一声,狠狠的摔到了人群中,几乎把心脏都快要震碎了。 “少爷!”几个黑衣人冲到人群中,将男人扶了出来。男人不耐烦的甩甩手,指着将他撂倒的那个面瘫男,“打,给我狠狠的打,往死里打!” 黑衣人立刻冲了上去,四五个人打一人完全不嫌害臊。但在只听见,啊啊啊啊,的惨叫,黑衣人就像皮球一样被踢倒在地,口吐鲜血,非常像武侠剧。 “你,你是谁?”男人看着面瘫男一步步的走向自己,问出了非常狗血的话。 “你,刚刚用这只手碰他的?”面瘫男捏住男人的两只手指用力一掰扯,男人立刻发出了杀猪般的嚎叫。 “我是他男人,你记住了。”伯余一脚将这个碍眼的男人踹的老远,才起身走向夏至。可这个惹祸的蠢货,还没心没肺的端着那么蓝色妖姬,似有若无的摇啊摇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伯余一把夺过他的酒就一饮而尽,一把摔了酒杯,然后一句话也不说就走了。走……了。夏至楞了一分钟,然后立刻跳下凳子追了上去,这这这不正常啊,怎么着也得扛着他打一顿屁股什么的。 夏至追了出去,果然伯余也没走远。一个人慢慢走着,一些青烟从他的头顶冒了上来。居然抽烟了……怎么看,怎么有种被抛弃的凄凉感。 “抽烟可是要罚跪的。”夏至小跑几步追了上去,夺过伯余嘴边的烟抽了一口就掐灭丢进了垃圾桶。 “干嘛不说话?”夏至主动牵上伯余的手,孩子似的摇了摇。 伯余叹了口气,握紧他的手“你真的很喜欢这种场合么?” “也不是多么喜欢,不过这不是太无聊了嘛。我又不像哥哥和子橙,都那么忙。就连你,现在都要去帮帮子橙了。本来还想有夏季这个小蠢货可以玩一玩,可连他都被夏凛给抢走了……我的人生啊,怎么这么凄惨?” “你少来”伯余捏了捏夏至的鼻梁,”兄长让你帮忙可是你推脱的,我让你陪我你也不愿意。可见啊,你的心思根本就只在玩乐上。”伯余说着又严肃起来。 “好了,以后没你陪着我都不来这了,好吧?这么小气。”夏至说着,毫无预兆的跳到了伯余的背上,伯余接的稳稳当当的。夏至趴在厚实的背上,心里一片暖意。 十几年过去了,每一天都还是一如既往的幸福呢。 “我总觉得小凛对小季的占有欲是不是太强了,有点不太正常。”伯余边走边道。 夏至轻轻的揪了揪伯余的头发 “你怎么还是这麽迟钝啊,都多少年了,今天才问?我早就知道,小季这家伙迟到会被夏凛给吃了。欸,其实哥哥也挺苦恼的。前段时间不是想让夏凛去国外读书嘛。就是想分开他们。” “但子橙不想小凛布哥哥后尘。他再成熟也不过是一个小孩子啊,一个人在国外生活那也太可怜了。而且,他还跟哥哥信誓旦旦的说,无论分开他和小季多久,他都不会变的……你说,这么小的孩子能说这种话,也够早熟的对吧?不像我们家那个小蠢货,只知道吃欸。其实,有小凛照顾他我反而放心。毕竟,百年之后,我们四个总得撒手人寰吧” 夏至脸颊在伯余的后颈蹭了蹭,“哥哥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才好。” “兄长,也太小看我了吧。”伯余反而释然的笑了笑 “我还怕你不能接受,看来是我多虑了。” “欸,内部消化多好。我们小季长得和我一样,那模样,除了小凛谁配的上啊” 虽然一路上很温馨,但夏至晚上还是‘罚跪’了一晚上。嗯,第二天腰酸背痛,根本爬不起来。嗯,这是非常邪恶的罚跪,你们没有想错。 虽然夏家对夏季一直秉持着宠溺的态度,但对夏凛却是非常的严苛。不仅小小年纪就被夏谦教公司的事,还被夏子橙教练武,还有自己各种兴趣,简直忙得不行。虽然夏子橙也心疼过,但对夏凛自己要求不要对他心软。因为,他是要保护某个小蠢货的人啊。 这天,夏凛打完了拳,便有些心不在焉起来。夏子橙一眼就看出来他的心思 “你想去找阿季就去吧。偶尔放松一次也不错”夏子橙拿着毛巾,温柔的给自己的儿子擦着汗。 “谢谢爹地。”夏凛搂着夏子橙的脖子,在脸上亲了一口。然后就拿着黑晶迫不及待的回了古代。自从夏季前几天跟着夏至,伯余回古代度假以来,夏凛都没什么状态。 “小凛,你怎么来了?”夏至被急冲冲赶路的夏凛给撞到了,问道 “对不起,叔叔,阿季呢?” “阿季啊~”夏至调皮的眨眨眼,道“他和蓝领在后山玩呢。手牵手的可要好了,你说,这蓝领以后会不会成为我的儿媳妇啊……诶,我话还没说完呢,你去哪里?” 夏至看着夏凛消失不见的身影,心里一阵奸笑。看夏季那小子昨天晚上还敢忤逆我,敢打扰他们的‘好事’,看他整不死这个小崽子。所以,夏季,真的是从你肚子里爬出来的吗? 夏凛急冲冲的来到后山,就见夏季穿着小小的汉服,黑漆漆的头发锅盖般罩在他的头上,明明是本该是矛盾的,可在夏季的身上却意外的和谐,可爱极了。忍不住想抱一抱,亲一亲,捏一捏。 夏凛视线再往下,就见两个小孩紧握的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季,你在这做什么?”夏凛在背后叫了一声。 夏季回过头来,见是夏凛,立刻放开了蓝领朝夏凛扑了过来。夏凛心情顿时好了不少。而蓝领也回过头看夏凛,那一眼,惊为天人,眼神看得都呆滞了。 “凛哥哥,你怎么来了?”夏季在夏凛的怀里撒娇。 “忙完了,来看看你,你们在做什么呢?” “我们,我在玩毽子。”蓝领插话道,“它跑树上了,我们弄不下来。” 夏凛抬头看了看树上果然有个毽子,便放开夏季,爬到树上取了毽子下来,放在蓝翎的手里。还顺手理了理她有些凌乱的头发,微笑道“你叫小翎是吧,天色晚了,快回家吧,爹爹该担心了。明天再来找我们玩也是一样的。” 蓝翎白皙的脸蛋微微泛红,道“好,凛哥哥再见,我,我明天来找你。”女孩羞答答的迈着轻快的脚步跑开了。 夏凛回头要去牵夏季,却被夏季气鼓鼓的甩开了手,一双美目也染上了水雾“爸爸说了不能早恋,你,你这样,我就要告诉伯伯了!” “你爸爸说你不能早恋,可我爸爸没说我不能。”夏凛温和道 “那你你,你,你不许和蓝翎早恋!”夏季怒道“她凭什么叫你凛哥哥,你是我哥哥,不是他哥哥!” “可是凛哥哥谁都可以叫啊。”可是,小朋友啊,蓝翎好像比你大那么几岁啊。捂脸。 夏季气得一跺脚“你既然要当别人哥哥,我不要和你们一起玩了。我要让爸爸搬家,你以后再也找不到我了。” 夏季气鼓鼓的就要走,就被夏凛给抓住,按在怀里“为什么呢,为什么我只能是你一个人的哥哥呢?以后哥哥有女朋友了,会这么叫我也是理所当然的啊。” “我不管,反正不可以。你以后不要女朋友不就好了。”夏季气呼呼 “那只有我一个人这样不公平,如果我只能是你一个人的,那你也只能是我一个人的。阿季,你可愿意。” “好,你不许反悔!”夏季急着和夏凛拉钩,只知道他一定要独占这个人,却完全不知道他把自己卖的那个彻底啊。 不过,他貌似,好像,也甘之如饴? 两人亲密的手牵手回家,十分开心。夏凛看着夏季蹦蹦跳跳的,脸上满是可爱的笑容,微微勾起了嘴角。 阿季,你一直这样开心就好,剩下的就都交给我吧,这辈子,我都不会放开你的。 新文已开,欢迎关注。《宛如沐春风》,短篇耽美集。